《菜鸟女侦探》 第1章 赶鸭子上架 暮春，一场急雨来的猝不及防。 温悦儿双手抱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路边杂货店外的雨蓬而去。 ‘轰隆隆’滚雷先至，紧随其后是一道巨响的‘咔察’闪电，照亮了方圆十里。 “哎呀！”温悦儿原地跳脚尖叫。 闪电好像击中自己了？眼前一片白茫茫，短暂失明，头皮痛并灸热着。 她吓傻了，呆愣中。 倾盆大雨哗啦啦淋在身上，瞬间令她回过神来，顾不得其他，继续冲刺。 箭步冲到雨蓬下，温悦儿急促喘气，先抬袖抹把雨水，再举手探头。 明明出门绑个常见的高马尾，怎么现在摸着蓬蓬松松的，好像不是原来的发型了？ 越来越不对劲。 她掏出手机打算当镜子照一照，却愣了。 手机黑屏，怎么也开不了。 “老板，借镜子一用，可以吗？”转身进了店，目光一扫，锁定收银台中年大叔。 “镜子有，但只卖不借。”老板闲闲坐看手机，眼皮都没抬一下。 温悦儿无语瞅着老板，问：“多少钱？” “十块。” “有小圆镜吗？” “有，八块。” “五块卖不卖？” 八块都讲价，这得抠成什么样？ 老板这才掀眼皮，看清她样子后，眼珠一突，憋着笑，无声的指指某排货架。 温新咨询服务社是家挂羊肉卖狗肉的私人侦探社。 温悦儿偷偷摸摸推开门，先探进一只手晃了晃。 很好，大厅没人。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相当晦气。 不但遇上急雨，还差点被雷劈中，生生换了个发型。 好不容易等雨停了，顶着乱七八糟的爆炸头，她在路人的侧目中，佯装淡定的跑回家。 为免遭到家人无情嘲笑，她打算顶着爆炸头冲进房间。 “站住！”才冲到一半，身后传来一声喝斥：“你是谁？” 温悦儿知道跑不脱了，搓着脸，堆起假笑，故意做出萌萌哒的可爱样子，对着来人：“石叔，我的新发型怎么样？” 石叔四十多岁，面相温厚。看清是她后，眼珠稍稍突了突，叫着她小名，惊讶问：“弯弯，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 爆炸头就罢了，面部肤色也青黑交杂，好像被烟薰火烤过似的。 温悦儿垮下脸，无精打采：“被雷劈了。” “啊？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检查……”石叔自然流露关切之意。 “不用了。”温悦儿指指自己，自嘲：“除了丑点，我一切都蛮好。” 石叔上下左右认真打量完毕。 确信她就是发型变了，面部皮肤颜色换了，其他看不出哪里不一样。 “对了，今天家里怎么这么安静？我爸妈呢？”温悦儿终于察觉家里的异样了。 如果没生意上门，爸爸妈妈一定会在家里东搞西搞，没事找事做。弄的大家不得安生。 石叔忽然顾左右而言他，指着一楼厨房方向：“哦，锅里还炖着淮山排骨了，我看看火候去。” “呃？” 二楼梯有轻微的脚步响。 清瘦娇小的年轻女孩子戴着厚厚的眼镜，手里拿着一副便签，沉默的走到温悦儿面前，朝她一递。 “什么？”温悦儿掳了一把爆炸头，疑惑：“秀秀，你有什么要说的，直接微信发给我嘛。干嘛多此一举写什么……” “老板，老板娘……给你的。”清瘦女孩子说话略结巴。 温悦儿心里那点异样扩大了。 太不可思议了。一个屋檐下住着，爸爸妈妈竟然写便条给她？ 满头问号接过便条，一目十行扫描完毕。 “啊！！！”温悦儿发出哀嚎，原地一蹦，随即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的团团转：“我爸呢？我妈呢？他们，在哪？秀秀，他们现在在哪？” 清瘦女孩子张张嘴：“他们，出发，了。” “去哪？”温悦儿情急之中，掏手机想打电话。 手机还是黑屏状态。 “弯，弯弯，姐……” “啊？什么？哎呀，急死我了。我去问石叔。”温悦儿一头冲向厨房，大呼小叫：“石叔，石叔……” 温厚的石叔在厨房调整了下情绪，不等温悦儿开口，抢先交待：“是的，弯弯，你爸妈已经启程去国外，处理你弟弟的破事一大堆了。” “那个败家子的破事先别提。这是怎么回事？”温悦儿晃着便条。急促：“温新咨询服务社以后全权交给我打理？这不是真的吧？” 石叔郑重认真严肃缓缓点头：“千真万确。” “我什么都不会呀。”温悦儿跳脚：“这是赶鸭子上架啊。” “不会可以学嘛。”石叔不紧不慢：“我跟秀秀会尽全力帮你的嘛。弯弯，你那么聪明，从小也耳濡目染，会很快上手的。我相信你一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可我不自信。”温悦儿苦着脸，旋即想到什么：“他们出发前有没有说几时回来？” 石叔挤出个苦笑：“他们说，处理好你弟弟的事，再顺便当放个长假周游列国，起码半年吧？” “放长假，半年？”温悦儿生无可恋拉长脸，苦兮兮：“石叔，你也算看我长大的。我真不是这块料。要不然，我为什么去学会计呢？本来昨天还接到dh集团的面试通知了，可现在我爸妈来这一出先斩后奏……” 她愤愤的抖着便条，鼻出冷气。 石叔好脾气的点头：“对，你说的也有道理。那现在，他们大概在机场了。”然后低头看表：“飞机起飞了。”再用商量的语气：“你不肯接手的话，那就关门算了？” “呃，关门？”温悦儿的火气顿时下降不少。 温新咨询服务社在南市经营很多年了，名气不小，承接业务杂而广。 公平公正不偏不私的办理了几桩业务，在业界口碑不错，当然也财源滚滚。 若是突然无预警的关门大吉，不说温爸温妈回国会拿刀砍死她，南市有需求的人们也不答应呀。 石叔继续一脸从容淡定：“我呢，一把年纪，找个保安工作糊口不成问题。秀秀的话，我建议你留下她，毕竟她在电脑方面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对你今后工作什么，也有帮助。” “……石叔，别说了。”温悦儿举手投降，然后一脸的誓死如归：“行吧，我，我就试试看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我在爸妈回来之前搞砸了委托单子，那就只能暂停营业喽。” 石叔脸上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欣慰笑意。 第2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江珊坐在脏乱臭的半地下室，蜷缩膝盖，呆滞的直视斜上方。 小小窗口映出巴掌大的天空。 蓝天明净，白云缓缓流动。 阳光透洒进来，给她带来唯一的暖意。 幸好还有这片小小能看得见阳光的地方，否则，江珊想，自己可能已经绝望到崩溃了吧？ 一年半前。 江珊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女大学生。 她即将毕业，约了好朋友一起毕业旅行。当然是自由行，不参团，而且不走寻常路线，挑战未开化原生态自然风光。 临出发，好朋友家里临时有事去不了，江珊表示理解，却没改行程，独自上路了。 到了某省火车站，江珊背着双肩包顺着人流出来，看到趴在地上乞讨的老人，放了一点零钱进碗里。 搭公交车来到长途汽车站。 闹哄哄的站外，围了一圈人看热闹。 江珊从人缝里瞄到，一个朴实的妇人抱着孩子跪在地上默默流泪。 江珊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挤进去没多久就看明白了。 妇人从乡下来，本来要搭车去外地跟丈夫团聚，没想到妥贴放着的钱不知什么时候被扒手偷的干净。 她急的没别的办法，只能现场向陌生人跪求筹点路费，让她成功带孩子搭上长途车就行了。 围观的人群纷纷表示这个是过时老套的骗局，大家不要上当。 可江珊却想，万一是真的呢？ 当然，她是学生，也穷游呢。到底还是抵不过本心，递了五十块过去。 妇人感激磕头。 围观者众人感叹到底年轻小姑娘，心肠软，容易被骗。 长途汽车上，江珊跟旁边坐的一位红脸膛，大嗓门大姐聊起来。 红脸膛大姐跟她同路，去探看求学的儿子，还给江珊看了儿子的照片，挺精神的小伙子。 车行一程，江珊打哈欠。 看看时间，离到站还有两三个小时，她歪着头眯了一会。 迷糊中感觉身上多盖了一件外套，是红脸膛大姐身上的味道，特别令人安心。 两三个小时后，汽车到目的地。 天色将晚，江珊背着双肩包要去找青旅住宿，红脸膛大姐跟她投缘，热情邀请她一块搭车。因为她儿子特意包了一辆面包车到车站接人。 大姐儿子五官跟照片是一模一样，就是年纪看着稍显老，不太像是求学的学生。 当然这个不重要。 江珊人生地不熟，只在出发前做了简单的计划和看了些旅游攻略，所以略迟疑片刻，就答应了。 上了面包车，红脸膛大姐笑的跟弥勒佛似的，和气亲切的跟她聊了几句，递过来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 江珊道了谢，拧开瓶盖仰脖子喝了口润喉。 红脸膛大姐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无意瞥眼内视镜，江珊对上开车的大姐儿子抬眼望过来的视线，怎么感觉出一丝得逞的奸笑？ 三分钟后，江珊哈欠连连，忍了又忍，眼睛水都忍出来了。 五分钟后，她明显感到不对劲了。 头很重，眼皮更是打架，想挪挪位置，全身都乏力。 这一刻，她蓦然醒悟。 许多电视上，网络上频繁报道的事例浮光掠影般在闪现。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身处某个偏远的，地图上估计都找不到的山沟沟。 热情的红脸膛大姐早就不见了。 在江珊面前的是三张饱经风霜麻木苍老的脸，盯着她的眼神像饿久的狼一样。 一对老夫妻，家里穷得很，独子木讷，年过三十多，还没娶上老婆。 山沟沟交通不便，物质也不丰富，没有那个正常女人肯嫁进来。 老两口快急白了头，后经灵泛人指点。他们砸锅卖铁，贴上少得可怜的积蓄，凑齐了两万交给灵泛人外头买个媳妇回来。 他们对媳妇没多余要求，只两点：女的，活的。 江珊的出现，对他们来说，是意外惊喜。 年轻，漂亮，健康，齐全…… 所以无论江珊怎么苦苦哀求和许下足足十倍的金钱赔偿，这家人都不为所动。 当晚，不顾江珊的强烈反抗，比实际年纪显老的儿子，强行霸占了她。 江珊一夜未合眼，哭泣到天亮。 等天亮，她要想办法逃走，一定要逃出去。 可是，纵然江珊受到高等教育满腹诗书。聪明才智和逻辑口才，全都没派上用场。 这家人只一个信念：看牢年轻漂亮的小媳妇。 江珊一哭二闹三上吊外加绝食，通通不管用。 人家不跟她讲道理，直接动手打到她服为止。打不服就强行灌水灌饭，令她生不如死。 江珊太不甘心了。 她不要一辈子困死在这个让她恶心的家庭。 她要用尽一切办法，逃离这个对她来说如地狱的地方。 因为她实在太能折腾了，太不听话了。 半年前还私自弄掉了肚子里的胎儿，这家人忍无可忍，将她关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有一扇天窗，虽然小，还能看得到明亮的天空。 江珊却安心了，她装疯卖傻，把自己搞的像个疯婆子一样，披头散发，浑身恶臭。终于得了片刻的安宁。 不，她现在就是一个疯婆子，而不是像。 如果家人还没找到她，救出她， 江珊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离疯只有一步之遥了。 …… 温新咨询服务社。 温悦儿硬着头皮接待了一对憔悴的邻市委托人。 她没想到正式接手第二天，生意就来了。 难道她自带招财猫属性？ 委托人是对中年夫妻，衣着得体，谈吐很有教养，就是精神委靡，黑眼圈严重。 他们想委托温新咨询服务社，调查女儿的下落。 一年半前，女儿毕业旅行，从此音信全无。 报警了，警方目前没有头绪。 亲朋好友也加入寻找中，不但在电视镜头前恳求观众提供线索，还在网络上悬赏，若有价值线索，必重酬。 方法用尽，效果甚微。夫妻二人差不多要万念俱灰了，忽得朋友指点。 闻知温新咨询服务社成功办过几起类似寻人的委托单子，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专程登门求助。 温悦儿表面平静听着，内心在呐喊：警方这么正规的寻人官方机构都找不到，干嘛还寄托民间私人组织呀？ 能拒绝吗？ “咳！”石叔在旁边干咳。 第3章 第一单 温悦儿很没形象的瘫坐沙发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弯弯，开工啦。”石叔跟监工似的催促。 温悦儿保持姿势，不为所动。 “悦儿，悦儿姐……”清瘦眼镜妹局促走过来，期待看着她。 四道对她寄以厚望的眼神聚焦在自己身上，温悦儿装聋失败。 她慢腾腾坐正，捋把还蓬蓬松松的头发，苦恼：“好吧，我说话算数。答应接手就必定尽力而为。那么，第一步该做什么？” 石叔没有笑话她的一无所知，耐心：“三个关键词，毕业旅行，独自，最后落脚点。” 而后，石叔问眼镜妹：“委托方提供的资料整理好了吗？” “好，了。”眼镜妹递过来新鲜出炉打印好的有关委托方失踪女儿的完整资料。 温悦儿抬起手，沉重的接过来。 漫不经心扫一眼，先看到对方的半寸近照：“很漂亮嘛。”跟着念：“江珊？名字也不错。” 石叔撑额。 颜值和名字一目十行扫过去就得了，还着重关注？重点错好吧？ “毕业旅行，好朋友临时有事，但她行程不变，独自上路……”温悦儿读到这里，抬眼：“路线很清楚嘛。没什么难度嘛。” 石叔无语，静静看着她。 真的没什么难度，警方和江家找了一年半还音信皆无？ 这是拐着弯嘲警方无能，江家不尽力喽？ “悦，悦儿，姐……”眼镜妹坐到她身边，指指后面一页：“看，这里。” 温悦儿翻过后页，是一张监控拍下来的单人图像。 五官并没有完全拍出来，不过衣着打扮和行李，经过家人朋友确认，的确是江珊本人。 “长途汽车站？”温悦儿喜道：“这是她最后出现的画面？这是条重要线索。” 眼镜妹轻轻点头：“还，有。” 又翻了一页，温悦儿惊喜的发现，江珊搭上长途汽车的画面也被拍到。 那辆大客车牌照号连司机都清楚记录下来。 “据长途汽车司机回忆，是有这么一个年轻单身女学生上车，其他的就不知道了。”石叔索性用口叙，比她慢吞吞看资料快。 “长途汽车的目的地是……”温悦儿注意到城市：“平市？” 她的地理知识告诉她，平市是个不起眼，并且一点也不出名的三四线城市。 眼镜妹比划了一下，兴奋：“原，原生态，森林。” “什么？”温悦儿懵了下。 “秀秀提前查过了。平市附近的凉镇，最近被发现有一片未开化原生态森林。在网上炒的很火热，什么最后的世外桃源，什么不可错过的盛世美景……”石叔面无表情：“据说在网上高票当选五一节最想去的旅游地榜首。” “所以，江珊的目的地是平市凉镇？”温悦儿对美景没多大兴趣，平淡问：“她也的确搭长途汽车到达了平市？” “是的。” 温悦儿资料一合，神情轻松：“还等什么。石叔，有关平市的调查工作就交给你啦。” 石叔面无表情：“弯弯，你也要一起去。” “我？我就不用了吧？我坐镇后方，主持大局就行了。”温悦儿干笑。 把个偷懒扭曲的这么清新脱俗，服了她了。 石叔嘴角轻扯，温和对眼镜妹：“秀秀，帮弯弯收拾行李。” “哦。” 温悦儿瞪着石叔：“非得我去不可吗？” “按惯例，是的。”石叔闭闭眼，耐着性子教：“竟然接棒老板的位置，就要身先士卒担起老板应尽的责任。你爸爸……” “暂停。”温悦儿双手做个暂停的手势，塌着双肩：“我去还不行吗？不过，我丑话说的前头，我可什么都不会，搞砸了……” 石叔已经会抢答了：“搞砸了，就暂停营业喽。” 反正，她的丑话总是提前警示。无非就是为自己啥都不会找个合理的借口。 “呵呵。”温悦儿尴尬窘笑：“石叔，你记忆真好。” 这不是昨天她才说的话吗？拿出来故意怼她是不是？ “我去买票。”石叔转身上楼。 温悦儿喜道：“石叔，订商务座呀。” 石叔背影一顿，回头：“订的是机票。” “那就商务舱。” 石叔犹豫。 社里是有一定的规章制度的。出差在外，根据路途远近，有报销定额。超过就自己垫付。 温悦儿略知一点，马上乐呵呵：“找社里报销。” “全额报销？”石叔皱眉。 “对呀。”温悦儿大拇指对着自己，笑的灿烂：“现在我是全权负责人，我说了算。” “……好吧。”问清楚后，石叔没意见。 出差在外，谁不想路途舒服点？ 老板和老板娘不在家，这位猴子可不就称霸王了。 他一个跑腿打工的，跟着沾光，何乐而不为呢？ …… 平市，下午三点。 春风拂面，汽车站，怪味齐全。 石叔带着温悦儿很快就逛完面积不大的平市汽车站，角落里悄声讨论：“出站口有四个监控摄像头，但两个是摆设。” “摆设的意思是，假的？”温悦儿虚心请问。 “不是假的，是坏了，长期没有修好。” 温悦儿点下头：“也就是说，警方和江家的人，查到这里，也查不下去了。因为一年半前的监控摄像头并没有拍到江珊的图像？” “对。没拍到，但那趟长途客车司机作证，中途并没有一个旅客下车，所以江珊应该是到达平市汽车站的。” 温悦儿放眼望去。 三四线城市的汽车站，也是人流如织，喧哗热闹。 “我个人认为，警方和江家人，一定将这里翻来覆去查了个遍。”石叔沉稳指出：“所以，我们也许不用浪费时间在这块。” 温悦儿不置可否，反问：“石叔，你的意思是，我们的重点放在凉镇？” 石叔没作声。 他们想到的，警方和江家人也想到了，估摸着凉镇也一寸寸搜寻过。 温悦儿双手抱臂，老气横秋沉吟道：“我反而觉得，这里，应该是重中之重。” “为什么？”石叔惊诧于她竟然有模有样认真思考了？ 温悦儿一秒破功，嘿嘿讪笑：“女人的直觉。” “去。”石叔面色一黑，忍无可忍：“严肃点。” 第4章 以身为饵 “开个玩笑嘛。调查气氛太严肃，轻松起来，更利于我们寻找真相。”温悦儿狡辩。 石叔面黑的更厉害了。 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主，咨询服务社关门大吉，指日可待。 温悦儿见好就收，敛起笑意，正色道：“好啦，说正经的。” 石叔对她正经话不报希望。 “石叔，你说一个年轻漂亮独行的姑娘家，失踪一年半，最可能的后果是什么？” 石叔瞥她一眼，传递的意思是：这还用问？ “对，不是遇害就是被囚，对吧？”温悦儿自问自答。 石叔轻点头。 死或者生不如死，大抵是年轻妹子下落不明的最坏后果？ “据江家人和朋友透露的信息来看，江珊没有自杀倾向，也不愤世嫉俗。除了有点娇养家庭长大的小清新小资调调，人生顺风顺水。” “所以呢？”石叔脸色稍缓，捧哏似的问。 “所以，江珊下落不明，无外乎三种：被骗被掳被害。”温悦儿眼睛望着汽车站，沉吟摸下巴。 石叔忍不住：“这不废话吗？” “听我说完。”温悦儿干笑一声：“我呢，初出茅芦。灵感突然迸发，有点罗嗦，总结的可能不那么精准到位，石叔多包含呀。” “嗯。”石叔认真点头。 只要她肯动脑筋，肯认真做事，其他都不重要。 “地点！”温悦儿思维发散，想一出是一出，手指虚空点点汽车站不大的广场，说：“在长途汽车站正常上车，车行中途也没有被谁忽悠下车。那么，她最后出现的地点，极大可能就是平市的汽车站。” “为什么不是住宿旅馆之类的地点呢？”石叔提出两大疑问：“也可能是出租车。搭错黑车这类的？” 温悦儿被问住了，默了默，挠下蓬松的头发，苦恼：“这两个可能性也极高。不过我相信警方和江家人这一年半的努力不是白费。至少，排除了这两种可能性吧？” “难说。”石叔可不这么乐观。 平市虽然三四线城市，合法不合法的旅馆和出租车可不少。 彻查一遍，一年半能排除这两种可能性吗？ 温悦儿泄气的望天。 “不过，弯弯，继续说你的推断。”石叔福至心灵，和颜悦色的鼓励她接着分析。 不管她说的有理没理，不能打击她的积极性嘛。 “我的推断，简言之就是，江珊可能就是在这里，被骗，然后下落不明的。”她手臂冲对平市汽车站画个半圆圈。 石叔不跟她唱反调了，感兴趣问：“被谁骗？她可是正儿八经大学生，大学优等生。” “那又怎么样？”温悦儿颇为不服气：“只能说明她会读书或者智商高，并不代表情商高。再说人心难测，别说优等生会中招，四五十多岁的有阅历的中年人，被骗的倾家荡产的还少吗？” “行，你说的有道理。继续。” 温悦儿托着腮，手背抵下巴，望天想了想：“如果我是江珊，顺利抵达了平市，时候不早了，最要紧不是去凉镇，而是找个地方先住下来。” “这个顺序没错。”石叔认可。 据资料记载，江珊所乘长途汽车到达平市是下午四点多钟。 天色将晚，旅人投宿是首要选择。 “她将搭车，会是出租车呢还是网约车？”温悦儿秀眉一皱，摊手：“得，石叔，让你言中了。” 石叔没作声。 所以，江珊最后出现的地点，最大可能是出租车之类的交通工具？ 正规出租车，大白天出事可能性低，除非是黑车。 “汽车站，兜客的车这么多，她上的是哪一类呢？”温悦儿内心还是坚持，平市汽车站是调查方向的重中之重。 石叔提议：“要不，拿江珊照片，问问摆摊的小贩？” “这是个主意。不过我想，效果不会太好。”温悦儿缓缓摇头。 能在汽车站摆摊的小商小贩们人精似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问三不知是人之常情。 “那你打算……”石叔双手抱臂，倒要听听她有什么高明的办法。 温悦儿望天发呆半分钟，然后一本正经：“石叔，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你说。” “微服私访。” 石叔眨巴眼：“啥？” “呃，不对，也可以说是，重走一遍江珊的路。” “嗯？”石叔呆滞脸。 …… “你确定？”石叔看着精心打扮，面目焕然一新的温悦儿。 背着大大的双肩包，球鞋冲锋衣，高高扎起马尾，露出光洁额头，一副将要穷游的单身女生标配。 温悦儿低头在检查衣服里的高精尖设备，答：“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以身作饵，够敬业吧？” “能套中狼吗？”石叔顾虑在这一点：“是我们想套的那匹狼吗？” 温悦儿嘻嘻笑抬眼：“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她又补充一句：“万一我瞎猫碰上死耗子呢？我的运气一向不错的。” 石叔听到运气两字，无言的指指她的蓬蓬头发。 运气不错还能回家路上被雷劈了？后果就是现在头发还乱蓬蓬的跟做了离子烫似的，脸色也还有点偏黑。 温悦儿无语。 拆台太快，无言以对。 “咳咳。”石叔也低头拿起便携式对讲机：“试试效果。” 温悦儿站远了一点，按按装在肩上的耳咪，轻偏头：“喂喂，石叔，听到吗？” “能听到，很清楚。” “ok，调试完毕。”温悦儿打个响指，拿出手机打给远在南市坐镇大后方的眼镜妹：“秀秀，你那边有什么线索？” 手机里传来敲键盘的响动，秀秀一字一顿：“还没。仅有的，摄像头，没拍到，江珊。我，在修复，周边，商铺的，摄像头，在一，桢一，桢看。” 她说完，温悦儿替她松口气，快人快语：“有结果了，通知石叔，我要，进入角色扮演啦。” “加油！”秀秀赞许的笑意传过来。 温悦儿很夸张的对着天空做个胜利的手势：“预祝我初战告捷！加油，我是最棒的！” 开弓没有回头箭，温悦儿竟然决定开工，那就一定要尽全力做到最好。 她要赢！ 至少要对得起客户预付的高额报酬。 她更要赢的漂亮。 以此证明，她的智商虽然比不上弟弟，没考上第一流大学。但在寻人方面，她是隐藏天才！ 第5章 红脸膛大姐 长途汽车站。 温悦儿背着大大双肩包，拿着手机，愁眉苦脸的低头，小声嘀咕：“……到平市，下一趟长途汽车，还有十分钟出发。嗯，就它了。” 可以手机订票，但她来都来了，打算进站里去购票。 左手边二十米远围了一圈人，伴随着轻微的哭泣声。 温悦儿想像了下江珊的个性。 体面的家庭，父母关系良好，独生女，宠爱的环境下长大，向往森林野外，是个单纯乐观的女学生吧？ 恩，凑热闹去。 奋力挤进人群，温悦儿一看就扫兴了。 一个朴实的农村妇人，怀里抱着个不足一岁的小婴儿，跪在地上轻声抽泣。 朴实妇人从乡下来，准备带孩子搭车去外地跟打工的丈夫团聚。路费被偷了，身份证手机一起失窃。她举目无亲，没啥文化。实在没办法，只好出此下策向汽车站的好心人跪求路费。 筹措的也不多，几百而已。 围观路中人，分成两派。 一派认为是骗子的，套路都过时了。 另一派认为怪可怜的，还带着孩子呢。不看大人面，看小孩子面，大伙每人凑个块儿八毛的，当做善事喽。 反正钱也不多，就算被骗，块儿八毛也不心疼。 ‘切’温悦儿鄙视的撇嘴：这套把戏真的落伍了，骗子界也该淘汰了吧？ 本来扭头想挤出围观圈，她又站定不动了。 代入江珊，她会怎么做？ 温悦儿使劲眨眼，努力挤个出被感动的表情，严肃的从零钱包里拿出张二十块的纸币放到妇人面前。 “谢谢。”妇人眼里含着泪，对她深深看一眼，低声道谢。 “不客气。祝你顺利。”温悦儿郑重的为她加油，随后冒冒失失蹦起来，嚷：“哎呀，要迟到了。” 她挤出围观圈，冲进站台，买到一张去平市的票。 呼，赶上了！ 她买的位置靠后，跟她并排坐的是个红脸膛的大姐。 本来她是坐过道的，大姐很热情体贴：“妹子，你靠窗坐吧。” “大姐，谢谢，不用啦。我不晕车。”温悦儿报以和气笑容。 “客气啥，你小妹子坐不惯长途汽车吧？出门在外，大家互帮互助嘛。来，你坐里头。”红脸膛大姐嗓门略大，而且起身，固执的让她坐进去。 温悦儿好像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手足无措的窘羞着。 她回头张望。其他乘客都坐好了，就她们还在谦让。 司机嚷了一句：“坐好喽，开车啦。” “好吧，谢谢大姐。” 落坐后，红脸膛大姐还拿出零食跟她分享。 当然，温悦儿客气的谢绝了。 红脸膛大姐不以为意，当她面吃起来，有种‘没问题，放心食品’的意味在。 到平市还有好几个小时。 车上，乘客有的在补眠，有的在听歌，有的在小声聊天，也有的在打游戏，有的在追剧；还有在发呆的。 神情各异，不足一一道来。 红脸膛大姐是个自来熟的性子，跟温悦儿拉起了家常。 她的情况很简单，去平市看望上学的儿子。手机里还存有儿子的照片，精神奕奕，是个青秀的大学生模样。 温悦儿是个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人。 爸妈开多年的私人侦探社，她耳濡目染也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 何况，出门在外，留个心眼，是最基本的自保手段。 “……我呀，在网上看到平市凉镇有处未开化的原始森林，风景特别美。所以趁着人少，先睹为快。哦，什么？一个人？对，我习惯了一个人背着包，到处旅游。西藏都去过，凉镇又不是特别偏僻，一点也不怕。”温悦儿半真半假给出自己的信息。 “妹子，你心可真大。这年头，热闹的地方也不保险呀。你可长点心吧。” “谢谢大姐提醒。我不是学生了，我已经毕业了，算半个社会人了。我懂这个复杂的世道。”温悦儿没心没肺的笑。 红脸膛大姐欣慰的点头，道：“那就好。” 汽车平稳行驶，中途还加了一次油。 温悦儿忍不住打个哈欠，有点困了。 这两天她没怎么睡好，头有点隐隐生痛。以前没有过的，也不知是不是雷劈后遗症？ “妹子，你睡吧，到站我叫你。”大姐体贴入微的小声道。 温悦儿掩着嘴打个哈欠，趁着大姐不注意，偏头对着肩头按一下，轻声：“我眯一会呀。” 耳朵里传来石叔沉稳声音：“睡吧，我盯着呢。” 石叔就在前排坐着，目不斜视，路人长相，存在感也不强。 温悦儿果然安心的歪靠着窗，眯起眼睛。 汽车的颠像摇篮，摇呀摇的，温悦儿慢慢放松警惕，渐入梦境。 恍惚中，感到身上一沉，瞬间暖和多了。 石叔略歪头，瞥到那位红脸膛大姐给温悦儿披上一件薄外套，慈母般的看着她微笑。 不由暗暗感慨：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呀。 平市汽车站到了。 温悦儿睡眼惺松的睁开眼，对上热情大姐的和气的笑脸：“妹子，到站了。” “哦。”温悦儿揉揉眼睛，看清身上盖着在陌生外套，心下明了，扬起笑脸：“谢谢大姐。” 暮春天气，睡着不盖点东西，容易着凉。 “跟我还客气啥？”大姐拿起自己简易的行李，熟门熟路招呼：“妹子，来，跟着我。这里我来过好几回了，熟得很。” “太好了大姐。”温悦儿欢欣的背上双肩包，亦步亦趋的跟着下车出站，然后站在茫茫人群中，虚心问：“大姐，请问我要去市区住快捷酒店，该怎么搭车呢？” “妹子，我跟你说哈，这汽车站，黑车多。可得小心。”红脸膛大姐语重心长：“而且黑车不打表，中途甩客，有的还加价。乱得很。” 温悦儿频频点头：“对，我网上看过这方面的报道。” 所以，她苦着脸，开始六神无主：“那我，怎么办呢？” “妹子，你要信得过我，跟我走。我送你去住酒店。行不？”红脸膛大姐迟疑了下，犹豫问。 温悦儿心思一动，直愣愣看着她，点头如啄米：“好呀。大姐，我相信你。” “这边来。我儿子借了同学的车，过来接我的，顺路送你一程。”红脸膛大姐咧嘴笑着解释引导往旁边去。 第6章 一线生机 日复一日，眺望巴掌大的天空，云卷云舒。 江珊抱着膝盖，痴望天窗之外的蓝天。 她隐约知道现在是暮春天气，但不知道是几号。 因为她的装疯卖傻和歇斯底里不配合，这户人家已经彻底弃用她了。 有时，心情好，还能送顿剩菜剩饭，大多数时候，江珊都在饿着肚子。 以至于，这间半地下室的老鼠，她见着了，都要眼冒绿光了。 身上脏乱臭，跳蚤臭虫是常客。饿极了，江珊试着抓了只跳蚤放嘴里尝尝味道。嗯，竟然还不错，有肉味。 天气好的时候，偶有村童们三三两两嬉笑打闹路过，会停下来透过小小天窗居高临下欣赏她这个披头散发的疯婆子，还会拿石头扔她取乐。 江珊通常无知无觉，任打任笑。 有时逼急了，就冲着村童大喊大叫发泄愤怒，再随手甩出只死老鼠，把村童们吓走，自己拍掌得意大笑。 她渐渐成为村民皆知的疯女人。 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江珊心态一天比一天崩溃绝望。 难道她在这个地狱一样的鬼地方，终此一生？ ‘噼哩啪啦’不远处鞭炮炸响，还有尖锐的锁呐喜庆的伴奏。 村人在办喜事，空气中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江珊生无可恋的自嘲冷笑。 每逢村里有人办喜事，她能捞着一顿残羹剩汤。 这户人家脑回路清奇吧？不打算给她治疯病，但也没打算扔她去荒山野地自生自灭。就这么半死不活的养着她，不知怎么想的？ 哎！长长叹气，反正这辈子，她靠自己是永远逃不出这个牢笼了。 ‘噔噔噔’脚步声，重重的叩在天窗之外。 天窗外，是一条碎石土路，通向坡上人家。 江珊转过头，视线所及，是一双光亮的皮鞋。还是双名牌男鞋！ 她心情略感微妙。 天知道，她有多久没看到现代科技产物了。 这个鬼地方，落后闭塞贫困的跟原始社会似的。 电灯是他们这里的唯一高科技吧？ 男鞋停在天窗外，迟疑转半圈。 江珊猛然扑过去，紧紧抓着天窗栅栏，拼命的晃动。 她知道，这是机会，不能错过。 穿名牌鞋的男人，不是这个村的。是外来人员，说不定是可以助她逃脱的贵人。 “啊啊啊……救，救命！”囚禁太久，很久没有语言沟通，江珊快失语了。 她只能发出简单的单音节。 “救，救，救，命！”江珊急的额头冒汗，手上更是用力的摇着窗栅。 这番动静挺大的。 天窗外，男鞋的主人慢慢蹲下，跟江珊对上眼了。 是个皮肤白净红润的城里男人，年纪大约三十上下，保养不错，没有肚腩。衣着得体，手上还戴着块伯爵手表。 很明显，他被惊骇到了。 江珊的样子，跟天桥街角流浪的疯婆子，实在没两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救，救我！”江珊表情急切，眼里全是最后的希望。 伯爵男人瞳孔放大，一个下意识的后仰，唬的差点跌坐地下。 江珊疯狂的哭喊，混乱中只能听清：“求你，救我！救，救我！” 有不少村民过来，陪着笑，将伯爵男人扶起，漫不经心的解释：“……老余家的疯媳妇，别理她！走走，喝酒去！” 渐去的声音里，有个疑惑的陌生男用普通话问：“……疯媳妇？为什么关在那里？” 余下的话，江珊听不到了。 也许是刚刚用力过猛，也许是失望透顶。 她软软滑坐窗下，先是木着脸，慢慢的嘴角咧起，哀哀无声流泪。 十分钟不到，那个强占她的男人冲进来，不由分说，手里抄着一根木棒朝她劈头盖脸的打骂。 骂她惊扰了村长家的贵客。 骂她原来是装疯卖傻。 更恨她竟然妄想逃出去？ 这辈子，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想逃，永远别想。 木棒打断了，还不过瘾，揪起江珊的头朝墙上猛撞。 江珊痛的尖叫哭泣，但她绝不求饶。 她宁可被打死，也不向这个集蠢与恶一身的人渣低头认错。 嘴角有咸咸热乎的液体滑过，江珊下意识的舔了舔。 是血，是她新鲜的血，从头上流下来。 人渣男后来是怎么罢手的，江珊不知道。 巨大的疼痛袭来，她眼前发黑，晕倒了。 …… “倒了，倒了！”面包车内，充斥着欢快的笑语。 “太容易得手了，我都快没成就感了。” “行了，别得瑟了。办正事要紧。” “知道啦。” 面包车驶向城市偏僻地带。 “……啧啧，这姑娘，虽然皮肤不行，但眼睛可真好看呢，价钱可得提高至少三成。” “知道啦。现如今物价贵，咱们虽然做的无本卖买，也得迎合市场波动不是。” “哈哈，麻姐说的对。” “少贫嘴！” “嘻嘻，麻姐，你麻翻人的手段，从来没失灵过。道上同行们，都佩服的不得了呢。” “呸！老娘是只靠麻翻人手段才屡屡得手的吗？” “那，肯定不是。麻姐，教教我行不？” “独家秘技，概不外传。” “切。” 温悦儿闭着眼，头朝下，倒在面包车后座椅上。 闻着旧皮革臭味，她慢慢将含在嘴里的矿泉水一点点吐出来。 果然，她的判断是对的。 红脸膛大姐热情的过分。 老话说的好，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个红脸膛大姐，和开面包车自称来接她的儿子，不是善类。 那么，新的问题来了。 他们是单纯的作恶骗走年轻姑娘家，去做其他不光彩的丑事？还是人贩子，以拐卖年轻女子卖入深山老林为目的？ 如果是前者，只能报警了事。 如果是后者，江珊是不是他们这一伙拐卖走的？ 温悦儿是个私家侦探界初出茅庐新手菜鸟。 她经验太少，缺少应变能力。 只能通过窃听器，轻点三下，向石叔救助拿主意了。 面包车内发生的一切，紧跟的出租车上，石叔都接收到了。 他微加沉吟，发送了一个约定好的暗号。 稍安勿燥！ 温悦儿嘴角直抽抽。 好吧，老实说，她是害怕。 她害怕接下来面包车内的两人会对自己不利。万一，他们半道中继续对她施害呢。 她是装晕呢还是奋起反抗？ 石叔远水解不了近渴，而她武力值不行，且一对二的情形下，胜算概率不大。 第7章 收网 平市老城区，城乡结合部，某独家旧小院。 面包车停在大门前。 温悦儿眯开眼，偷偷打量周围环境。 是继续装死呢？还是趁机跑掉？ 继续装死，也许能打入‘敌人’老巢，获取更多有价值的线索。但后果不可预测，也许会遭遇第二次伤害？ 趁机跑掉？先别管跑不跑得掉。 假设跑掉了，那她这番乔装打扮全白废了？钓鱼式侦查，岂不是出师未捷？ 还没等温悦儿做出选择，突然天旋地转，她被甩上红脸膛大姐肩上，杠进小院内。 小院脏乱差，堆着不少垃圾箱，怪味袭鼻。 有个中年男人出堂屋跟红脸膛大姐用方言招呼：“麻姐，又有鱼上钩啦？” 麻姐扛着一个人，不带气喘的，笑呵呵的吩咐：“事不宜迟，都赶紧麻溜忙起来。” “好嘞。” 温悦儿再次天地颠倒，被重重扔到堂屋一张休闲躺椅上。 后背咯的真疼呀。 温悦儿正想偷偷的呲呲牙，却感觉身边蹲了个人，用手抚去她乱乱的额发，啧啧道：“这货色不错啊。这个起码喊价上万。” “老三，别乱打主意哈。”这个是麻姐的笑声：“你还想不想吃香喝辣了？” “嘿嘿，麻姐，我心里有数，就过过眼瘾的。” “知道就好。” 然后，他们用平市方言交谈，温悦儿努力竖起耳朵听，奈何一句也听不懂。 好在，她可以悄悄发行动信号给石叔。 石叔就在独家旧小院外五十米远的树下。 他接收到了温悦儿的信号，只不过现在无法分心。 因为大后方的眼镜妹，给他传来两条至关重要的资料。 一条是根据面包车牌号，她查到车主姓江，二十九岁，有前科，被判过刑，才放出来不到三年。驾照相片跟车主对应上了。 第二条，眼镜妹将红脸膛大姐的样貌大数据搜了搜，是平市郊外人，有前科。早年因拐卖妇女，组织妇女卖淫坐过牢，放出来不到五年。 这两条信息很重要，也很及时。 虽然跟一年半前，江珊失踪，似乎没有直接关联，但石叔沉吟稍许，决定收网。 做为‘温新咨询服务社’的武力担当，石叔谨慎观察，细致又快速制定出各个击破的计划。 确定旧院只有仨人后，他敲门先搞定姓江的车主，随后箭步入内，迎面碰上面生的中年男人。对方抄起一根木棍朝他劈头盖脸挥来。 石叔淡定的掏出一把仿真枪。 中年男人一愣神的功夫，石叔回旋踢将他踹进堂屋，重重砸在墙上。 温悦儿着急的等着石叔出现。 她快撑不下去了。 忽然听到打斗响，马上睁眼。 “弯弯！” 温悦儿欢呼一声：“石叔！”有种热泪将盈眶盼得亲人解放军的激动心情。 “看好他。”石叔扭头去解决那个红脸膛妇人。 温悦儿眸光一锁。 中年男子哼哼唧唧正在艰难的爬起来。 她二话不说，捡起木棍，没头没脑一顿乱打。 “哎哟，住手，疼疼疼……”中年男子呲牙咧嘴左躲右闪，试图爬起来抢夺木棍。 温悦儿咬牙切齿，使出吃奶的力气，专门打头。 ‘嘭嘭嘭’击打在皮肤肉上的闷响，还有她的发泄冷笑：“过眼瘾是吧？我也手痒痒，哎呀妈呀，痛打落水狗真爽” “弯弯，别打了。你要把他打死了。”石叔去而复转。 温悦儿这才住手，低头一看。 中年男子果然双然翻白，鼻青脸肿的，出气多进气少。 “哎呀，手滑了。”温悦儿扔下木棍，还笑得出来，转身一愣。 石叔手里还提溜着看起来朴实无华的红脸膛妇人。 红脸膛妇人没有明显外伤，弯着腰，陪着笑：“大妹子，误会，误会了……” “啊呸！”温悦儿攒了一口水，喷到她脸上。 “大妹子，听我解释……”红脸膛大姐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温悦儿双拳交替捏着，面带狰狞的假笑：“没功夫听你瞎扯淡。老实交待，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祭日。” “这，这怎么说的？”红脸膛大姐退缩着瞅她一眼，再瞅一眼面目忠厚，但眼神凌厉的石叔。 温悦儿不理她了，而是左右张望，似是而非的问：“这个地方，堆着不少易燃易烧的破烂。如果起火，不知道能不能十分钟之内烧得一干二净？” 石叔懂她的意思了，眼里有一分诧异，两分赞许。 他捧哏般，煞有介事点头：“能。至少能赶在消防车到来之前，烧的彻底。” “两男一女，独门旧院，火势旺盛……这条新闻是明天上社会版头条还是上娱乐绯闻版呢？” 石叔老实人似的回答：“大概，社会版吧？不过可以提供平市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你们，什么意思？”红脸膛大姐面目朴实，心眼可七窍玲珑。 这对话，信息量颇大。 难道是要放火烧死他们仨？不可能吧？这两人什么来头？不像记者，不像警察卧底也不是受骗者家属？ 咋回事？不逼供了，直接来个绝招？ 她到底招不招呢？ …… 山清水秀的偏远村镇，正逢赶集。 温悦儿和石叔租了辆黑色五成新的皮卡，敞开后车厢摆着一辆摩托车。以备不时之需。 “石叔，我快饿死了，先吃点东西吧。”温悦儿摸摸肚皮，开始咕咕叫了。 “行。”石叔也觉得又饿又渴。 拿到麻姐的口供，交给眼镜妹交叉分析比对，得出江珊很可能被卖到这边的山沟沟某个偏僻山村。他们连夜就赶了过来，争取分秒不误。 集市入口，有好几家小饭馆，火热营业中。 温悦儿特意观察了一番，挑选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店面。 店面干净，老板看起来还清爽，招牌上的价格相对来说，较同行稍贵一点点，是以客人不多。 靠里，一张圆桌，坐着一家子四五个人。 从衣着打扮看，不是村民。 间或漏出来的口音听，是城里人。 温悦儿靠墙坐着，随意扫瞄，目光定在侧左后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手腕上。 他手腕上戴着块伯爵表-----她认得牌子是因为自家爹有两块。 第8章 隔桌有耳 戴伯爵表的男子愁眉苦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老公，你怎么啦？从昨天开始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到底什么事呀？”旁桌年轻的女人，挨着男子坐，轻声关切。 “唉！”男子长吁短叹，张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下。 上座年纪稍长的五十多岁，脸上是老父亲般的慈详，探身也问：“阿乐，出什么事了？” “爸，这个，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伯爵男犹豫再三。 另一个当妈的老妇人，鼓励笑：“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说的。” 伯爵男子左右张望。 温悦儿双手接过石叔端来的两碗面条，笑：“哇呀，份量这么足，我吃不完呀。” “那分一部分给我。”石叔胃口大，且正饿着。 “行。”温悦儿饿归饿，很清楚自己的食量。 另取了一双筷子，将碗里面条匀给石叔三分之一。 耳朵里忽然钻入一句：“……当时不觉得。现在想想，我觉得那个女人，不一定是真疯了。她，好像在向我求救……” 温悦儿心思一动。 她身体故意坐的歪七歪八，还想多偷听点旁桌的对话。 旁桌却意外安静下来。 三分钟后，伯爵表男子又侧头瞄眼温悦儿他们这一桌，刻意压低声音，问：“爸，你们说，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先别忙。”上座老父亲十分为难：“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当妈的也自我安慰式劝：“不可能吧？老家的人，看着挺淳朴的，村民多热情好客呀……” 老家村民对他们衣锦还乡的一家，当然热情好客。 “不用怀疑了，就是拐卖妇人。”那个年轻的女人阴沉着脸：“这种事，又不新鲜。山沟沟穷的叮当响，娶不上媳妇，花钱买卖妇女，碰上烈性不从的，除了打骂，还会被挑脚筋关起来吧？” 然后，她认真问伯爵表男子：“老公，你确定那个女人没疯？” “她的眼神，求生欲太强烈了。”伯爵表男子茫然叹气。 一边是血浓于水的父老乡亲，一边是陌生的无辜女人。 如果凭着良心报警解救。后果就是：从此以后，他们怕是永远都不能回老家了。 因为他们一家前脚走，后脚就来警察，村民不怀疑才怪。 可如果视而不见一个女人被折磨的跟疯子似的，向他求救，选择装聋作哑，又跟他做人底线有冲突。 “算了吧。”老父亲面色凝重，思前想后，还是亲情占了上风：“这种事，管不过来。” 年轻女人不乐意了：“爸！”又四下看看，压着嗓门：“咱们做不了路见不平的大侠，报个警总可以吧？” 当妈的老妇瞪儿媳妇一眼，小声：“阿乐媳妇，你还太年轻。这事，听老头子的。不说别的，车后备箱那一堆土特产，可都是乡亲们你一家我一家送的。” “一堆土特产就泯灭良心？那我不要了。”年轻女人弱弱嘀咕：“同为女人，我帮理不帮亲。” “胡闹。”老父亲一拍桌子。 惊的老板娘飞快跑过来：“咋啦？” “没事没事。他烫着嘴了。”老妇斜横一眼老伴，敷衍着打发走老板娘。 “爸……”伯爵表男子涨红脸：“还是……” 老父亲瞪眼：“还是什么？赶紧吃，吃完好赶路。” “那……” 当妈的老妇塞了一筷子菜：“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这家人，彻底不言语了。 温悦儿听了个七七八八，凭着丰富的想像力，拼凑出山沟沟穷男娶不上媳妇，花钱卖来一个，不知何故给关进地下室。那个女人逮着机会向这家人求救的剧情。 会不会就是江珊呢？温悦儿这个念头一起，无心吃面了。 她抬眼，眉毛跳动，惹得石叔皱眉：“弯弯，你眼睛抽筋了？” 拍面，温悦儿苦笑。 不但有代沟，还没一点默契。亏得石叔在她家好歹也住了十年。 “石叔，看手机。”温悦儿编了一段话，发送给石叔。 石叔更莫名其妙了：“面对面的，还发什么信息？”不过还是很给面子的低头瞄了瞄，眼珠一突。 视线若无其事扫过旁边那一家人。 只要知道他们刚从哪个山村老家出来就行了。 上前套话，显然不可能。 萍水相逢，人家凭啥告诉你底细？ 攀老乡关系？露馅更快。 仓促之间，温悦儿也无计可施。 偏偏这家人大概也因为刚才谈及的事坏了胃口，正要结账离开。 急中生智的温悦儿跑出去，记下他们的车牌号，发送给留守大后方的眼镜妹：“秀秀，十万火急。快查查这辆越野车牌主人的原籍，最好具体到村。” “收到。”眼镜妹简洁回应。 石叔也不闲着。 他匆匆结完账，在店外以漫不经心的态度观察着这一家人的举动。 他们个个脸色沉重的上了车。 车窗外，路过一名驼背的老头子。攀着车窗跟后座的老头子说了几句话。老头子很惊讶的瞪大眼，神情有怆然之态，然后递上一百块钱，抿着嘴强颜欢笑。 越野车发动，从集市边的小路缓缓驶远。 “石叔……”温悦儿搓着手，什么也做不了，干着急。 “稍等。”石叔目光锁定那名融入人群的驼背老头。紧前几步，故意掉落一百块，然后拍拍对方肩膀搭话：“老伯，这是你掉的钱吗？” “啊？”老头很惊讶。 不过，有钱送上门，不要白不要。 他用方言告诉石叔，这一百块就是他掉的。 可惜，石叔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茫然向周围的村人求助。 到底也有热心又闲着没事干的村民，操着鳖脚的普通话给二人当翻译。 石叔听明白了，淡笑着递还一百块钱，顺便掏出一盒好烟请热心村民抽，然后以闲话家常的方式打听，这名驼背老头是哪个村的？ 热心村民闻闻烟味，知道是自己抽不起的好烟。于是滔滔不绝，带有一分荣幸一分炫耀几分无聊的将驼背老头的老底都翻出来讲给这个外地人听。 温悦儿全程目睹石叔这番神来操作，敬佩的下巴都掉了。 第9章 步步接近 ‘滴’眼镜妹的回信来了。 越野车主人原籍用最快的速度查到了，不过可惜的是，身份证上只具体到镇。 温悦儿沮丧的垂头。 某某镇的范围太广泛了，排查起来得费不少功夫。 “弯弯，查到了。” 石叔平时不怎么苟言笑的脸上，罕见的露出喜不自胜的神色。 “这么快？”温悦儿惊喜。 “事不宜迟，边走边说。”石叔平时温吞，此时却急性子。 坐到皮卡副驾位，温悦儿好奇又期待的催：“石叔，在哪呀？ “虎头墟。” 温悦儿搓搓下巴，疑：“那个什么麻姐交待的买方可是王家屯的？怎么冒出来一个虎头墟呢？” “王家屯跟虎头墟相距不远，中间只隔着一座大云山。” 温悦儿双手一击：“那就对了。麻姐也提到大云山……”随即就猜到一种可能。 麻姐将江珊卖给王家屯顾主，保不齐王家屯的买主，又转身将江珊卖到虎头墟呢？ 石叔稳稳当当开着皮卡，行驶在乡间小路上，车窗外是一晃而过的青山绿水，间或赶路的行人。 “那家人才从虎头墟探亲回来，他们口中的那个疯女人，也许是当事人，也许不是。”石叔直视前方，平静的给温悦儿打预防针。 “我明白。” 也许虎头墟的疯女人，不是江珊，但百分之八十也是个被拐的可怜女人。 也许江珊仍然被买在王家屯。 “直觉告诉我，还是先排查虎头墟。”温悦儿弱弱道。 调查失踪案这种要紧事，讲究的是证据，直觉太虚无了。 “嗯。”石叔没意见。 他凭着多年办案经验，也认为先走一趟虎头墟是当务之急。 如果虎头墟的那个疯女人不是江珊，他不介意顺手多救一个无辜可怜女人的。 达成统一意向，温悦儿才腾出空，好奇打听：“石叔，你为什么会向那个驼背老头打开突破口？” 山路崎岖，拐过一道山弯，石叔减了车速。 “这个，很简单……”石叔轻描淡写讲叙。 那个驼背老头靠近越野车，并非叫化子讨钱，而是去跟那个体面老头子打招呼的。老头子只惊讶，并不驱赶嫌恶，说明他认出来是旧相识了。 物是人非，当年熟悉的小伙伴现在是这般模样，他动了恻隐之心，然后大方送了一百块钱。 只要打听清楚驼背老头在哪个村，就知道刚刚那一家人从哪个山沟沟出来。 不过，驼背老头那一口晦涩难懂的方言，石叔完全听不懂。幸亏有热心村民肯八卦，不然策略成功与否得打对折。 大云山脚下，一条小路蜿蜒而去。 路太窄，皮卡车开不过去，摩托车还是可以的。 石叔搬摩托车下来，不时有村民赶集回来，怪异的盯着他们看。 温悦儿发挥出她健谈的本事，拉着一个壮实的中年妇人打听：“大姐，请问一下，这附近有民宿吗？” “啥？”壮实的中年妇人对年轻小姑娘还是降低警惕心的，生硬问：“啥叫民宿？” 温悦儿费了番口舌跟她解释清楚啥叫民宿，以及他们背包客自驾游的身份。 壮实中年妇人眼里闪过有兴趣的光：“找住的呀？这附近可没你说的什么民宿。不过你们要歇脚的话，可以去我家落脚。” 温悦儿为难问：“你家，远吗？” “不远，就在前头，不过五里路。”壮实大姐立马堆上笑脸：“我家正好有两间空房，收拾得很干净。也不贵，一晚就收你们两百好了。” “两百呀……”温悦儿斤斤计较起来，讨价：“一百行不行？只住，不管吃。” “哎呀，妹子，两百还嫌贵呀？”壮实大姐叹气：“你们城里人，一顿饭都不止两百吧？” “城里还有一顿饭上千的呢？但我们也不是富人呀，也就是打工的小老百姓。趁着天气好，出来看看山景而已。身上除了食物和水，哪有带这么多钱呀？”温悦儿垮着脸叫穷。 “一百实在太少了，一百八成不？”壮实大姐还价。 “一百二。”温悦儿也是个钻钱眼子里的。 “一百六。”壮实大姐为了这笔意外之财，还特意加码：“包你们一顿晚饭。” “一百四。”温悦儿认为一顿晚饭也就值得加二十。 旁边的石叔全程没有发言权，面无表情静静旁听。 最后，以一百五成交。 壮实妇人就是虎头墟的人，有她带路，温悦儿和石叔很顺利就进了村，也少了被盘问的环节。 别看这里交通不便，信息闭塞，愚昧落后。 可村人对每一个面生的外来人员都抱持着警惕和仇视之心。 生怕是警察化妆或者买来媳妇们的家人来解救的。 …… 黄昏将至。 虎头墟沐浴在一片霞光中，背景起伏的山脉，翠绿的古树，非常有美感。 温悦儿和石叔尽职尽责的扮演着对什么都好奇的游客。 走走停停，对着山树拍照，门口磕烟袋的老头老太们，也笑眯眯的为他们留下图像。 一群顽皮的孩童打打闹闹嬉笑而来。 温悦儿亲切和气打招呼主动要为他们拍几张照片。孩童好奇的煞步，但畏客，只远远看着。 石叔有办法，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摸出棒棒糖散发，赢得孩童们的好感。一起扑上来接过棒棒糖，没几分钟就混熟了。 温悦儿一边给他们拍照，一边指点表情姿势，问：“村里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呀？村里有什么新鲜趣事呀？” 孩童们觉得虎头墟能有什么好玩的，不是山就是树，花花草草天天见，也不知城里人为什么喜欢这些个。不过呢，有趣的事，倒是有一桩。 “疯媳妇？有趣吗？”温悦儿压下激动的心情，漫不经心问。 “有呀。”孩童们七嘴八舌：“她还吃身上的跳蚤呢？她有时发一整天的呆，谁都不理，有时还拿耗子扔我们，有时半夜就哭哭啼啼的，跟个鬼似的……” “在哪呀？” “就在那边，呶，山头下，第二家就是了。走，我们带你们去看老余家的疯媳妇。” 所谓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嘛。 孩童们又闲得无事，好不容易有两个山外城里人这么热心搭理他们，认为得回报一下。 第10章 疯女人 土坎第二家，门窗陈旧的发白了，面积窄窄的院内堆着不少乱七八糟的杂物，一条黄狗摇头摆尾迎上来，盯着陌生面孔象征性的汪汪两声。 屋侧有一条斜斜的碎石土路蜿蜒如蛇形似的通向土坎上面的人家。 “这边来，这边来。”小孩子们个个很兴奋，熟门熟路的带着温悦儿和石叔来到斜路。 站在斜路上，蹲下来，可以看到一窗巴掌大的铁窗，是个带小天窗的地下室。 还没走近，就能闻到一股恶臭味。 薰的温悦儿不由自主的皱眉掩鼻。 “看到没有？那一团黑色的，就是那个疯女人。”小孩子天真不知事，兴致勃勃指给他们看。 其中一个还捡起石头扔进去，笑嚷：“哎，疯婆子，再吃个跳蚤看看？” “疯婆子，疯婆子，起来走两步……” “哈哈哈……”孩子们放肆大笑。 石叔悄声对温悦儿催：“试探她一下，动作快点。” 他担心屋里的人出来驱赶孩童和他们，引起怀疑就不好了，只能速战速决。 “怎么试？”温悦儿呲牙为难：“直接叫江珊的名字吗？” 石叔到底经验丰富，转念之际就想到：万一，这户买主知道江珊真名，一喊铁定露馅。能不能救人还是其次，他们估计都跑不出虎头墟。 “叫委托人夫妻名字。”石叔极快的做出判断。 温悦儿秒懂了。 如果地牢里的女人没疯，正好是江珊的话，叫她父母的名字，一定有反应。 “江卓成~余美玲~”温悦儿用怪腔怪调喊出委托人姓名。 她此时很感激自己，认真的瞄了委托人的个人资料。 村童都诧异的转头齐齐望向她：“大姐姐，你在说什么？” “哦，是我老家的方言。意思就是太可怕了，好臭啊……”温悦儿张口就来，说谎不打草稿。 ‘噗通’地牢里那个披头散发，面目全非，浑身恶臭的女人震骇的歪到在地。 突然暴起，跌跌撞撞疯狂的扑过来，双手上举，紧紧抓着铁窗栅栏，黑白分明的眼眸喷火似的锁定温悦儿，大声尖叫：“你是谁？救命！救我！” 孩童们一阵惊怕的哄笑，快速回避，生怕被疯女人抓到。 趁着这混乱功夫，温悦儿四下一望，低声问：“你是江珊吗？” “我是，我是……”说着，她开始流眼泪。 这番动静太大，惊动屋里不说，坎上人家也惊动了，纷纷走出来问：“咋啦？出什么事了？” 温悦儿竖指做个‘嘘’的手势，示意江珊稍安勿燥。 江珊绝望的眼眸里，燃起两簇希望的火苗，十分拎得清的，重重点头。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屋内走出一名瘦高个，一脸的愁苦相，表情显得呆滞，眼神却凶神恶煞的。 孩童们不太怕他，嘻嘻哈哈一哄而散。 石叔还是香烟打头，递上一只，陪着笑温厚的解释：“我们，旅游的，天黑了，借宿村里王二婶家。小孩子不懂事，非得带我们过来看你家的疯婆子……” 对方警惕的打量他，目光一转，直勾勾盯着温悦儿。 温悦儿平时形象还清秀可人，不影响市容。 但现在就不好说了。 爆炸头虽然扎起来，还是很蓬松，远看跟头草原雄师似的。脸色青黑减退些了，可还有痕迹残留。眼睛倒是黑白分明，清澈又灵动。整体来看，年轻，却是出门放心的长相。 “看什么看？没看过疯婆子？走走走……”愁苦男没接石叔的香烟，用生硬的土话恶声恶气的挥手赶人。 “是，我们这就走。”石叔还是走上前，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挡了挡愁苦的视线，硬是要塞一只烟到他手里。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愁苦男虽然戒心重重，到底是村里，自己的地盘，怕个屁。 勉不其难的接过香烟，放到鼻下嗅了嗅，仍然板着脸，不耐烦：“快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行，我们这就回去。”石叔转身，跟温悦儿对个眼神。 他希望温悦儿灵泛点，趁着刚才的空当，跟江珊约个解救暗号什么的。 温悦儿作戏做全套，还皱着眉头掩着鼻，退开几步，也催：“石叔，走啦。这里臭死了，比茅厕还臭，受不了了。” 地牢里的江珊不哭不闹也不喊救命，而是无助茫然的看着渐暗的天色，嘶哑着嗓音唱起了歌：“……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 往回走的石叔背影一僵，脸上呈现苦笑不得的神色，侧脸瞥眼温悦儿。 温悦儿继续掩着鼻，得意的挤眼挑眉。 废话，她肯定明白石叔的苦心，所以用少许的时间递送了‘半夜三更’暗号，迅速回撤。 怎么样，灵泛吧？ 就，还凑和吧。 温悦儿和石叔交换着眼神回到壮实大姐家。 …… 暮春的夜，暖风拂面。 大山沉默，虎头墟在沉睡。 温悦儿和石叔背着包，大方的走出壮实大姐家。 为防万一，他们在晚饭中加了特别的料，所以不会惊动这一家人。 石叔推着摩托车，悄悄来到土坎下，藏在树荫下，对着温悦儿比个分头行动手势。 温悦儿也回他一个ok。 这家人有看门狗，惊动了不好。 保险起见，石叔去解决这家人，让他们沉睡不起。 而温悦儿，去小天窗跟江珊做最后的沟通。 “江珊，江珊。”温悦儿轻声唤。 “我在。”江珊从天窗底下冒出来，眼睛亮的可怕，充满期盼的问：“你们，是……” “闲话少问，你还能走吗？” “能……吧？”江珊稍迟疑，指指地下室入口：“只能，从那里，离开。” 她很久没跟人正常交流，说话不利索了。 ‘咕咕。’石叔发出完成任务的鸟叫。 温悦儿从天窗递了一个包东西进来，说：“换上衣服，里头还有水和食物，等着，我们破门而入救你出来。” “谢谢。”江珊热泪瞬间盈眶。 她真的很饿很渴。身上恶臭不说，衣服脏烂破的跟布条似的，几乎快到不能遮体的地步。 她不能确定温悦儿是不是警察乔装，但肯定是来救她的，这点无疑了。 第11章 惊险逃脱 虎头墟地处偏远，近年才修了一条通向山外的土路。 与外界交流沟通比原来方便了，但人们的思想还是闭塞迂腐的。 比如，认为花钱买个女人回来，天经地义。 老余家的，从今早起就右眼就跳个不停，按民间传言：右眼跳灾呀。 老余家的十分不安，迷信的认为有不吉利的事发生。剪了块小白纸贴在右眼的，寓意着：跳也白跳。 傍晚的时候，听闻村里王二婶家来了两个山外头男女借宿。她跟着去凑了回热闹，瞧着面憨，倒也不凶神恶煞的。 村里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大伙早早就睡觉了。 夜沉沉，老余家的忽然睁开眼，摸摸肚子：有点绞痛。 她挣扎起身，觉得四肢沉重，很是乏力。 当然，她没在意，白天干活太累，正常现象。 扶着床头，老余家的头昏脑胀，慢慢坐起，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趿上布鞋，使劲搓了两把脸。 ‘轰轰’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在屋前响过。 老余家的砸巴嘴，一步一挪来到窗前，小心的觑着眼张望。 月光如水，清晰的照映出一辆摩托车，以疾快的速度驶向村口。车上有一团黑影，但是通过飘散的头发，辩认出是女人。 老余家的不屑的撇下嘴。 虎头墟就村长家里有辆五成新的摩托车。八成又是村长的败家儿子，不学好，偷摸开出去到附近跟哪个相好野会吧？ 老余家的摸摸肚皮，慢腾腾蹭去茅房。 咦？不对！ 村长家的摩托车，怎么会从她老余家方向开出去？ 老余家的右眼跳的更厉害了。 猛的回过味来，老余家的一拍大腿：“坏了！” 她跌跌撞撞扑到床上，摇着憨睡不醒的男人，气急败坏嚷：“老头子，老头子，不好啦不好啦！那个女人跑了！快醒醒呀！” 老余头仍在沉睡。 老余家的情急之下，胡乱抓着床头一个旧水杯，直接砸到老余头的身上。 “哎哟！”剧痛之下，老余头醒了，呼的坐起，茫然：“谁？” “哎呀不得了啦，老头子呀，这可怎么办啊？……”老余家的胸闷气短，一屁股坐地下，呼到抢地的开始号啕大哭。 …… “石叔，快，快点！”温悦儿着急催。 石叔神经高度紧张，盯着窄窄又蜿蜒的土路，没空理她。 坐在中间的江珊情绪复杂。 忐忑紧张，兴奋期待，惊喜欲泪……她没想到，有生之年，真的还能逃出地狱般的牢笼。 ‘汪汪……’摩托车声音还有点稍大，惊动了别家的看门狗。 温悦儿回过头。 虎头墟渐行渐远，但有朦胧的灯光，开始次递燃起。 “石叔，惊动他们了……”温悦儿尖叫。 “快到了。”石叔驾车技术不赖，加大马力，把摩托车当赛车驶，眼见得快到路口了。 只要到了路口，坐上皮卡车，算成功一半。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 “……靠！”温悦儿斯文扫地，爆句粗话，恨恨踢一脚皮卡。 黑色半旧皮卡倒是还在，只不过车窗玻璃被敲碎，里头能拿走的东西都不见了。还有两个轮子扁扁的，被放气了。 “操他妈的，这是土匪窝呀！草！”温悦儿气的脸上青黑交加，冲着虎头墟方向比个愤怒的中指。 江珊心凉半截，无助害怕问：“现在，怎么办？” 石叔沉稳，迅速做出判定：“抢修。能修多少是多少。” “怎么抢修呀？”温悦儿塌下双肩，目光锁定摩托车：“干脆，放弃这辆破车，咱们骑摩托车先逃出去再说？” 江珊猛点头：“嗯，嗯。” 有交通工具嘛，先逃出去再说。 何况这辆皮卡，不是什么好车，又旧旧的，放弃了也不可惜。 石叔没跟她争论，而是朝手心里吐吐口水，开始打气。 还好打气筒在座位底下没被顺手牵羊偷走。 汪汪汪汪……群狗吠群，火光漫延，成一条快速移动的‘火龙’朝着路口而来。 “他，他们，追追，追上来了！”江珊被巨大的恐惧笼罩，结巴更厉害了。 “走。”石叔匆匆结束打气的举动，镇定自如吩咐温悦儿：“弯弯，你带上她，骑摩托车先走，我断后。” “好。”温悦儿重重点头。 摩托车，她会是会一点，不过熟练度不太好就是了。 刚跨骑上，温悦儿就低呼一声：“哎呀，这跟电动摩托车，不太一样呀……妈呀，好重！把手好沉……” 石叔重重拍额。 完犊子！ 江珊被懵逼了。她站在旁边，在犹豫，要不要上这辆摩托车？ 乡间土路，‘火龙’渐逼近，有几条跑得快的狗，离他们只有十米不到了。 沸腾的亮光中，夹杂着骂声不绝，还有大声的恫吓。 滔天愤怒，席卷而来。 形势逼人，石叔指皮卡，对江珊：“上车。” 然后不得不沉痛：“弯弯，你的任务是……” “我知道，拖延他们。” “不，是保全自己，顺利逃脱。”石叔现场简单教她操作摩托车，然后大力拍拍她肩：“成败在此一举，你能行的，我看好你。” 温悦儿吸吸鼻子，握紧拳头，咬牙：“嗯！我也看好我自己，加油！” 她挂上档，身体左右摇晃，朝前一趴，摩托车差点歪到沟里去。 “小心！”石叔十分担忧。 温悦儿举起左手，示意她没事，一头冲进黑暗里。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石叔跳上皮卡，发动引擎，皮卡发出异样的杂音，朝着镇上方向狂奔。 “站住……”村民怒吼着，眼看着皮卡竟然开走了，纷纷投掷手里的木棍砍刀。 ‘噼哩哐啷’皮卡后箱传来砸击声，惊的江珊脸色惨白，心提到嗓子眼里了，根本不敢回头看，紧紧揪着衣领口，屏息闭眼。 “俺不活啦！白花花的钱呀，就这么跑了！打水漂还能听个响呢！”老余头一家三口，红了眼睛，疯狂跳脚。 虎头墟村长阴沉着脸：“追！一定要把他们抓回来！” 恨恨下命令：“老六，你手脚麻利，骑上我家摩托车去镇上给麻子他们报信，分头追！他们，跑不远的。” “是，村长。” 第12章 分头跑 山高月小，晚风贴面呼啸而过，树影重重。 身后有皮卡的大灯照亮，尖叫咒骂渐被抛脑后，温悦儿开始适应摩托车的掌控。 集市就在不远，没有路灯，一片漆黑。 温悦儿还记得他们来时的路。 穿过集市，镇外有条省道，只要踏上省道的大马路，才能真正脱险。 石叔开着皮卡，歪歪扭扭从后面追上来，大灯雪亮，映照出一片扇形舞台。前方路段中央，几辆破旧的报废车，和几十个手持木棍长刀面目可憎的男人。 “卧槽！”温悦儿车把头一歪，向旁边小路窜去。 石叔更加不敢大意，方向盘一转，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杂音，莽撞的掉头，不跟这帮人正面冲突。 副驾位的江珊东倒西歪，惊恐看着拦路的人，语无伦次：“怎么，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虎头墟的村人拦截他们还讲得通。 集镇上这伙人，为什么也…… “有关系，抄近路，卖通了……”石叔都不用多想，就拼凑出原委。 虎头墟是穷的叮当响，卖买媳妇是日常操作，附近村也不遑多让。只怕发生有多起买来媳妇逃脱的事例发生。而集镇是重要逃跑路线节点。 所以呢，附近几个穷村早早就跟集镇上泼皮们讲好，发现有逃跑媳妇，帮忙拦截，当然好处少不了。 他们是外来人员，没功夫摸清地形，只能怎么来的，还怎么回。 却不知，这些山沟沟，别看交通不便，车辆不通行，弯弯绕绕的小路不少。 ‘轰轰’皮卡车后，响起追兵的喧闹声。 集镇上的泼皮，买不起小轿车，弄几辆快报废的不成问题。摩托车捡便宜的买，也能负担得起。 惊慌失措的江珊回过头，看清几辆摩托车紧追不放，车上的人还大笑着挥舞着木棍长刀，吓的快哭了。 “他们，他们，追上来了……”她好怕，怕逃到半路再被抓回去受折磨。 石叔心里也忐忑紧张。 一方面，集镇路窄，民房就在路边，稍不留意可能就撞到别人家了。 另一方面，温悦儿跟他相反方向瞎窜。不知能不能逃出去？会不会迷路？ 若是为了救江珊，搭进去一个温悦儿，挺得不偿失的。 前面又是一个路口，横着几根小臂粗的长圆木。 “坐稳了。”石叔咬咬牙，脚踩油门。 这个时候，什么也顾不得了，先逃出这里再说。 ‘砰’撞上长圆木了，皮卡朝上一颠，差点翻过车去，江珊惊叫一声，然后头重重撞上车顶，呲牙咧嘴呼：“嘶，好疼！” ‘咣’皮卡跳过拦路的圆木，硬着陆又颠了几颠。 ‘咚’后车箱，有什么东西重重掉下。 石叔百忙中回头一看，有人不知死活，趁着这么个稍作停顿的时间，竟然从摩托车上跃起，扒到皮卡车框，跳入后车箱来了。 “我靠！”这么不要命！这帮人，不止是泼皮，简直是亡命之徒呀。 也对，穷山沟，只要钱给足，让干什么都肯。 “她在这辆车上……”后备车箱的人惊喜大嚷。 帮忙抓逃跑的买来媳妇嘛，目标就得锁定女人。 那辆摩托车的女人那么膘悍，不太像是山里媳妇，所以这辆车副驾位坐的，才是他们这一次的主要目标。 “停车，快停车！否则有你好看的……”骑着摩托车的泼皮怎么也没办法超过皮卡，只在一侧叫嚣。 石叔懒搭理，专心一致开车。 为了甩掉跳上后车箱的泼皮，他把车开成蛇形。 一会右，一会左，一会加速，一会颠两颠。 后车厢的泼皮们为了保持身体平衡，只能紧抓着车缘不放，暂时是走不到前面来抢方向盘了。 没命狂奔，也不知过了多久，右前方，忽然空旷多了。 省道近在眼前，石叔心下稍安，黑沉着脸，油门踩到底，赛车似的窜上较为宽阔的马路。 路况好，他开车就稳当，也就能顺利甩掉泼皮追兵们。 再者说，这片虽然偏远，但朝前驶远，总能遇见其他过路的车辆。 一旦发现他的皮卡不对劲，旁车很可能会报警或求助，所以上了省道，离成功才真正的近了一大步。 …… 温悦儿没头没脑的乱窜，不辩东西，反正哪里有路，她就把摩托车开到哪里。 只要能离了这鬼地方就行。 身后，好像渐渐安静，没有追兵了。 她吐口气，稍稍回头。 嗯，怎么那么黑？别说追兵，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这是哪？ 算了，管他的，逃命要紧！ 她一鼓作气，驾着摩托车，卯足了劲的朝前冲冲冲…… 凭着这口气，温悦儿一直到快脱力，才迫使自己停下来。 四周漆黑，唯有山月明亮。 “哎呀，妈呀！我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温悦儿艰难的从摩托车上挪下来，一屁股就歪到地上，没有任何形象可言。 汗水沾着头发很不舒服，被山里夜风一吹，又有些寒沁。 累。两种不同的累。 身体累加精神高度紧张，疲惫到不想动，就想这么挺尸着。 可她又渴，嘴唇快干枯了，极需要补充大量水份。 蠕动着伸手翻背包，速度跟蜗牛没两样。 摸到一瓶水，她意志坚定的抽出来，拧开瓶盖，就这么躺在地上，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灌。水顺着嘴角流到脖子上，也在不乎了。 足足歇了半个小时，温悦儿才算缓过气来。 她挣扎坐起，打量四周环境。 不知道是哪里，但一面是重重茂密的山林，眼前是条清晰可见的柏油马路。马路那边，树梢被劲风拂动，呈波浪状沙沙淌过。 不对，看得见树梢尖，说明…… 拖着酸痛的腿拐过去一看：噢，是片悬崖断谷。 草丛有虫鸣阵阵，林中幽深的‘咻咻’‘呱呱’此起彼伏，扑棱掠起夜鸟。 “这是，什么鬼地方？”温悦儿愁眉苦脸，赶紧又躲回摩托车旁边。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阴森鬼地方，应该没坏人。但，很可能有传说中的-----鬼呀！ 倒吸冷气的温悦儿，迅速推起摩擦车。还得加把劲，找到有人烟的地方最保险。 头痛欲裂来的猝不及防，令到温悦儿瞬间软倒，靠着摩托车昏昏沉沉晕过去。 第13章 车祸与袖扣 东边现出一丝鱼肚白，天快亮了。 温悦儿头昏脑胀，慢慢睁眼。 第一时间还很茫然，脑海里自动吾日三问：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嘛？ 很多信息争先恐后浮光掠影般涌入，她闭闭眼，再次睁开，眼眸清明，什么都明白了。 抱着头感受了下：不痛了。 温悦儿就暗自嘀咕：“怎么搞的？好好的头痛，还晕在这荒郊野外大半夜？” 幸好这是真?荒郊野外呀，否则，就这么不省人事，后果严重。 算了，这个问题，一时无解，回家再慢慢找答案。 对着东方，活动四肢，深吸新鲜的空气。 温悦儿吐几口浊气，精神大振，下意识伸手摸手机。 手机快没电了，很多很多石叔和秀秀打来的未接来电。 清清嗓子，温悦儿趁着有信号和余电，打给了留守大后方的苗一秀。 苗一秀很快接起电话，快要哭了：“悦儿，悦儿姐……” “秀秀先别哭呀。我没事，只是迷路了。帮我定位一下，这是哪？怎么回来？” “嗯，好。”苗一秀憋回哭腔。 温悦儿快人快语挑重点：“手机快没电了，秀秀，你得加把劲呀。” “好的。”苗一秀被她这么一催，哪里还管因为担心她一夜未联系伤心难过的情绪未散发，保持着通讯，听到那一头快速的敲打键盘响。 温悦儿放下手机，在背包里找吃的。 水还有小半瓶，饼干和零食也有。 窃听器什么的，已经半路遗失。其他工具，只要在包包里的还完好无损。 “悦儿姐，你，在听吗？”苗一秀很快就定位出她的具体方位，指引着：“沿着你，脚下的路，直走五百米，有个，十字路口，左转，是近路……” 温悦儿早就习惯了苗一秀的结巴，认真听着，还重复了一遍路线。 “嗯，对。然后，就是，附近是，一个景区，小镇。在哪里，等石叔，会合。”苗一秀咬字很重而清晰。 “收到。我先挂了，留点电量跟石叔联系。” “拜拜。” 一回生，二回就熟了。 温悦儿补充了体力，又休息大半夜，神清气爽自然驾驶摩托车也娴熟多了。 驶过寂静的十字路口，左转是条两车道。 晨风拂面，两旁的树木在耳旁飞速倒退。 宽阔无人的道路，是可以加大马力，过把急速赛车的瘾。 ‘轰轰轰’嘈杂的闹声惊起无数飞鸟。 温悦儿忍不住高声‘哦霍’大叫，尖叫声在山路回荡。 这种极速赛车的感觉真不赖，也难怪她那个什么都拨尖的弟弟，跑到国外念书后，会爱上飙车。然后终于出事了，爸妈还得去给他收拾烂摊子。 前方是段山路十八弯。 温悦儿放慢了车速，小心的拐一个弯又一个弯。 突然，有公鸡打鸣声隐约飘来，接着就是汪汪的犬吠，说明快接近有人烟的地方了。 她心下大喜。 又是一个右转弯，左边是崖壁，是以加固了一道护栏。 不过，护栏怎么是稀巴烂的？马路上还有两道深深的刹车痕迹直通崖壁方向？ 温悦儿本质上不是个好管闲事的热血青年。 但是呢，她有时，好奇心比胆量大。 缓缓驶停好摩托车，温悦儿沿着刹车痕迹，站在被撞烂的护栏边，探头朝下张望。 有一辆越野车，四脚朝天的翻倾在半崖坡，被一颗古老的树身给挡住了滚下去的趋势。 好在没有爆炸，没有起火。翻车翻的寂寞无人知。 “啧啧啧，报废了一辆好车啊……”温悦儿看够了，转身欲走。 视线无意是一扫，斜坡矮树下，好像躺着一个人？ 受伤了？还是死了？ 于情于理，这里发生了一起车祸，温悦儿正好撞见了，别的做不到，打个电话报警总是可以的。 电量很稀少了，温悦儿打了110报警电话。 具体在哪，她讲不出来。但，她知道这里离某个景区小镇不远，描绘了半天，直到电量耗尽。 无语的盯着黑屏的手机，温悦儿忍着砸它的冲动，揣进口袋。 虽然这是新购入的一次性手机卡，但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冲上电，还指望靠它联络上石叔呢。 “咦……”晨光沐浴下，树木花草像镀了一层漂亮的金芒，但有一道轻微的白光在一闪一闪，勾得温悦儿心痒痒。 难道是金银珠宝？ 四下张望，温悦儿活动手腕，小心的攀着藤草树枝，下到半岸斜坡。 草丛中，有一枚造型别致的小玩意。 她捡起，还有点沉，不轻飘。 “这是……袖扣吧？”有些讲究的男人，衬衣会镶袖扣，用来彰显逼格。 好吧，袖扣挺好看的，她收了。 竟然都下到半崖斜坡了，她索性好人做到底，慢慢挪到矮树下。 是个身量极高的男人，面朝另一侧趴俯着。身上是件质地极好的衬衣和外套。头发短短凌乱着，已经没造型可言了。 提起一口气，温悦儿呲牙咧嘴的慢慢伸手摸到那个男人鼻子。 嗯，鼻梁高而直，不小。 去，她想什么呢？ 探探鼻息，气若游丝，还活着！ 温悦儿摸摸下巴，沉思着：这么个体格，她是搬运不上去了？况且被甩出车外，十之八九全身多处骨折，不是专业人士，最好别轻举妄动。 眼睁睁放任不管吧？良心过不去。 最终良心占了上风，温悦儿又爬到马路上。翻出背包里的绷带呀，乱七八糟的药啊水呀干粮什么的，本来是打算用在江珊身上的，看来还是派上用场了。 温悦儿没多少急救知识，全来自书上看过的，电视是演的。 尽量不翻动伤者，而是检查关节。 有伤口就包扎起来，嘴里喂点水，有跌打伤药就帮忙涂一涂。 ‘呜吖呜吖’远远传来警笛声音。 温悦儿松口气，费力爬上崖，眼珠却一突，怒气徒增。 “喂，你干什么？”竟然有个面目不善的中年村男，大概赶路还是上山，看到她停靠的摩托车，起了歹心，正推着走呢。 中年村男也被唬一跳，回头看到是个年轻小妹子，丝毫不放在眼里，还不怀好意的咧嘴一笑，露出黄黄的牙齿。 温悦儿一言不发，从背包里掏出一根电击棒，开到最大功率。 ‘滋滋滋’电火四溅。 第14章 错认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小白兔是吧？ 这一刻，温悦儿化身母老虎，挥舞着电击棒疾冲向那个顺手牵羊的中年村男。 “去死吧你！” 大概她咬牙切齿，面目十分可憎，也可能是手里电击棒这高科技玩意唬弄住了中年村男，对方笑容瞬间凝固，顿了一秒，转头就跑。 跑的，比兔子还快。 “想跑？”温悦儿凶戾之气才被勾出来，岂能轻易放过对方？ 她迅速骑上摩托车，挟着余勇乘胜追击。 对方惊慌中回头，瞧见她竟然杀气腾腾开着摩托车追上来，吓的原地一蹦，竟然不跑直线了，拐了个弯，朝路边茂林窜。 这种茂林，一般车辆进不去，而且林深草没膝，本地人未必肯钻。 “哦霍！还有点机智啊。”温悦儿也拐个弯，车轮蹍过没膝的草丛。 ‘呜吖呜吖’警车渐鸣渐近。 温悦儿停下来，转头望去。 她在思索，要不要去接一下警车，给他们指明伤者具体地点？ 茂林那头，来时的马路上，有个背竹篓的人影，轻巧出现在视线内。 是个身量纤细的女孩子，扎着短短的马尾，听到警笛渐近，困惑的停住，翘首侧望一眼，继续朝前走。 “啊！！”马路那头是年轻女子惊惶尖叫。 温悦儿赶紧掉转车头，慢慢驶出茂林深草。 这时，警车呼啸而至，稳稳停在护坏的护栏边。 一个年轻女子背着竹篓呆呆站在烂掉的栏边，盯着崖坡底翻倾的越野车，偏头瞅瞅跳下来的警察，右手无意识往下指。 温悦儿耸耸肩，掉头走了。 她该尽的义务已经尽到了，这里就留给警察和急救人员呗。 …… 南市，温新咨询服务社。 温悦儿歪歪靠的二楼阳台，拿着新手机，语气掩不住得瑟，兴奋：“……是呀是呀，妈，我首战告捷，厉害吧？哈哈哈……原来私人侦探这么容易，早知道我就……” 温妈淡淡笑问：“你就怎样？” “……呃，我就努把力，考警察去了。” 温妈发出呵呵的轻笑，捧了捧她：“没错，弯弯呀。我早就发现你在这方面有天赋。看吧，咨询服务社交给你打理，是明智之举吧？” 温悦儿愣了，马上改口：“妈，妈。其实我是瞎猫撞到死老鼠。而且吧，功劳大半归石叔，我只是个辅助的作用。妈，你和爸，还是快点回来重掌大权吧。” “哎呀，办了一件失踪案，弯弯谦虚了，长大了。”温妈还笑嘻嘻的夸：“妈妈很欣慰啊。” 温悦儿表情僵硬，还在做最后的辩解：“妈，我永远都是你长不大的孩子。” “不不，弯弯已经成长为智勇双全，胆识过的大人了。妈妈和爸爸为你骄傲自豪。” 温悦儿好多年没听到这么浮夸的溢美之词了。 放弃迂回，她直接问：“妈，你们几时回来？” “哦，这个呀，说不好啦。你弟这边，比较麻烦，你也知道，国外那些个法律呀规定呀，跟咱们国内不一样。繁琐得很，一时半会，怕是不能回国。” 温悦儿垮下脸，扯扯嘴角：“他不就撞个车嘛，能繁琐到哪去？” “国外撞车，跟国内的处理程序不同啦。”温妈睁眼说瞎话：“总之呢，这段时间，咨询服务社，就交给你全权负责喽。加油，弯弯，妈妈看好你哟。” “可是我……” “有什么不懂的，问石叔嘛。”温妈不给她上诉的机会，语气转急：“突然有点事。弯弯，国际长途老贵了，就说到里吧，拜拜。” “哎，妈，妈……”盯着被迫不及待挂断的电话，温悦儿十分无语。 眼镜妹苗一秀悄无声息走近，喊：“悦儿，悦儿姐……” “哎，秀秀呀。那个，江家的尾款到账没有？”温悦儿胡乱捋把头发，兴趣转移很快。 “到了！”苗一秀结巴：“他们，还说，要送一面，锦旗……” “锦旗就算了。实在感谢，尾款多打几个零头呗。”温悦儿手一挥，嘿嘿奸笑：“别整那些虚头八脑的，来点实惠的。” 苗一秀无语瞅着她。 “对了，石叔回来没有？” 苗一秀摇头，说：“没。快了吧？” 石叔开着旧旧的，轮胎快要漏气的皮卡上了省道，堪堪甩掉追兵。但跟跳上皮卡后车厢的镇霸村痞博斗，以一敌二，险胜。 然而，纵然他英勇，武力值也足，到底上了点年纪，受了轻伤。 没啥大碍，去医院换药而已。 温悦儿看看手机时间，高兴的振臂宣布：“今晚，不做晚饭了，咱们去外面庆贺我马到成功，首战告捷。秀秀，这个挑选物美价廉又上档次的饭店的活，就交给你啦。” “我？”这个活难度不高嘛，直接上网一查就知道了吧？ 温悦儿冲她竖大拇指，挑眉：“你可是电脑天才！方圆十里吃饭的地方，你一查大数据，一目了然对吧？” 苗一秀苦笑不得：“这……” 温悦儿自顾自拍拍脸，苦恼道：“我得去做个美容，好尽快回复我白净娇润的肌肤。” 雷劈后遗症，到现在，她的脸皮还稍有浅浅的青黑。 丑死了，要不是因为查江珊失踪案，她早就做美容护理去了。 江珊是侥幸救出来了，但虎头墟买家，不但她们毫无惩治办法，就连现行法律都拿他们莫可奈何。 山沟沟，是光明照不到的地方，游走在法律之外的三不管地方。 …… 某市，某高档私人医院。 病床上，年轻冷漠的男子，看着面容纤瘦苗条的朴素打扮的年轻女子，嗓音稍带温暖：“谢谢你救了我。” “我……”朴素打扮的年轻女子面容清秀，黑色橡皮筋扎着个短短的马尾，不敢直视病床上的男子，垂眼绞拧着手指，喃喃：“其实，我没有救……” 年轻男子嘴角轻扬，露出一丝和气的笑意：“别紧张。我都全部知道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黄鹃。” “谢谢你，黄鹃。”年轻男子调整坐姿，直视着她问：“你现在有什么心愿吗？” “那个，真的不是……”短马尾女子，惶惶然抬眼。 眼帘映入病床上的年轻男子面庞。 第一个念头浮出来，竟然是：这男人长的好帅啊！ 第15章 新出道女艺人 新悦酒店。 温悦儿，单臂缠着绷带的石叔，仍然戴着厚厚眼镜的苗一秀，坐在富丽堂皇的餐厅，东张西望，眼里全是惊艳与好奇。 “这就是dh集团旗下的新悦酒店呀！我上回来面试的就是这家酒店财会部……”温悦儿掩了下脸，做假哭状：“呜呜呜……我的豪门梦泡汤了。” 苗一秀扶扶眼镜，不解的问：“悦儿姐，面试跟，豪门梦，有关吗？” 反正她不懂这其中的逻辑。 “当然有关啦。”温悦儿朝她倾身，放低音量，给她科普：“dh集团是家龙头企业，他们的创始人是福布斯榜上常客。涉及业务广泛，触角遍布全球……” 苗一秀还在似懂非懂：“哦。” 石叔听不下去了，言简意骇的指出：“说重点。” “嘿嘿。”温悦儿哂笑，摸摸自己的新发型，是款齐耳留海，很少女很减龄。 “dh集团呢，绝对是真正的有钱豪门，然后，他们家第三代，目前外界流传，至少有三位公子哥，正当龄且未婚哦。” 苗一秀秒懂了，眼珠一突，定定看着她：“悦儿姐，你……” 温悦儿做作的摸摸美容拉直过的头发，一本正经：“人嘛，总得有点梦想，万一实现了呢？” “可是……”苗一秀比较宅，心眼也实诚，她就闹不懂了：“豪门，公子哥，他们……”不缺女伴吧？还真能看上灰姑娘出身的温悦儿？ “万一，有个把眼瞎脑子进水，就喜欢清粥小菜狗尾巴花呢？”温悦儿还在做着不切实际的豪门梦。 苗一秀还能说什么呢？她本来就有点结巴，就算想反驳，语速也赶不上温悦儿。 倒是一直淡定的石叔半边脸抽了抽，认真严肃的对温悦儿来一句：“有梦想很好，加油！” “谢谢石叔！”温悦儿欢天喜地当真了。 石叔朝天翻翻眼。 英明神武又心眼多的温新两口子，是怎么养出这么个缺心眼，爱做白日梦的女儿的？ 新悦酒店的餐厅，因为高档，食材又讲究，作工又上乘，色香味又齐全，颇有点名气。 是以，来用餐的各色人等，络绎不绝。 当然，好就代表贵，所以工薪阶层相对比较少。 温悦儿这一桌点的菜，陆续上来。 苗一秀正襟危坐，铺开餐巾，稍稍抬头，好像看到什么，眯了眯眼。 “秀秀，愣着干什么？快吃呀。”温悦儿轻声催。 “悦儿姐，你看那……”苗一秀推推眼镜，掩不住惊喜：“是，是她耶。” “谁？”温悦儿转头。 那一头，靠窗，有一对特别养眼的男女。 男温文而雅，面带微笑贴心的为女伴拉开座椅，一派绅士风度。 女的，五官小巧精致，肌肤在灯光下白的反光，嘴角含着温柔的笑。一袭白色中长裙，衬得她肤白细腰，绝对的大美女。 “是，她是，那个……”大约是激动，苗一秀舌头要打结了。 温悦儿瞪大眼，肆无忌惮的瞅了瞅，回过头酸溜溜：“美则美矣，没有灵魂。” 惹的石叔和苗一秀一块瞪她。 “干嘛？我惹到众怒啦？”温悦儿还莫名其妙：“她是谁？你两位这么维护？” “朱，朱敏敏。”苗一秀咬字很重很清晰。 温悦儿眉毛一耸，还是没想起来：“谁？名字有点耳熟？” 指望不上小结巴苗一秀了，石叔开口：“新出道不久的明星。前几天，那个牛amp;奶广告铺天盖地都是她，还演了那个什么电视剧？就，古装的……” 关键词太多，温悦儿一下子全想起来了，恍然：“噢~她呀。” 妈呀，明星耶！ 这辈子离电视上光鲜亮丽当红明星最近的一次。于是她又掉头，使劲盯着朱敏敏瞧。 多看几眼，然后可以发朋友圈吹牛逼了。 咦，怎么就没想到呢？ 她拿出手机正准备聚焦朱敏敏拍几张美照。 两个面无表情的类似保镖的一男一女，快速靠近她，客气又疏离的提醒：“女士，请不要打扰朱小姐用餐，谢谢配合。” 旁桌的客人诧异的侧目。 石叔和苗一秀掩面，装做不认识她。 温悦儿面皮发热，讪讪的收起手机，咽咽喉：“……好吧。” …… 地下停车场，朱敏敏谢绝了男士的护送，径直上了保姆车，脸上挂着的甜美可人微笑瞬间就敛起。 “朱小姐，现在就去机场。三个小时后，是吴导的新戏《太平公主》的面试时间。地点在环亚影视八楼。”女助理相当敬业，翻到记事本报上行程。 “嗯。”朱敏敏掏出化妆镜，补了补粉。 保姆车缓缓驶出地下库，向着机场而去。 环亚是家规模颇大的投资影业公司，在业内，专业水准很高。 他们是集电影电视策划制作发行，特效技术与后期制作，娱乐营销为一体的影视大鳄。制作出品好几部口碑与收益不错的电视剧和电影。 在项目策划，内容生产与发行营销方向有很强的运作能力。力求打造精品影视。 有很专业的导演编剧制作发行团体，唯一遗憾的是不签艺人经纪这块。 吴导是国内知名导演。号称从来不拍烂片，国内国际获奖无数。 每当吴导有新戏开机，各路人马卯足劲争取角色，哪怕露个脸也行呀。 不过，吴导是知名大导演，价值和身份和资历摆在哪里，相当有底气的只用合适的演员，从来不鸟那些投资加塞的关系户。 他的新戏，从主角到重要配角，统统需要面试，谁想加塞都会碰一鼻子灰。 助理递上剧本，朱敏敏收起化妆镜，接过。 她资历浅，也不是正经表演院校出身，所以很有自知之明的只挑战女配角的戏份。 琢磨了下女配戏份，朱敏敏抬手：“水！” 助理迅速递上一瓶她自用的保温杯。 太凉太热都不用，不利于保护嗓子。 朱敏敏还想出唱片，向影视歌三栖发展呢。 “嗯？”朱敏敏喝了几小口，轻俏扬眉：“是酸梅汤？” 助理一愣，附合笑了笑：“阿姨没告诉我装的是什么，就说天气热了，多喝些生津止渴。” 天气渐热，朱家的保姆阿姨心疼朱敏敏拍戏辛苦，会不定期煲些汤汤水水。 朱敏敏稍稍舔舔舌头，又轻抿一小口。 第16章 灵魂出窍 夜渐深，万簌寂静。 温悦儿仰面闭眼躺在床上，眉头紧皱，表情渐渐痛苦，睡的很不安生。 头一阵一阵抽搐着疼，很快就蔓延全身，整个身体蜷缩如虾米，随即又四肢一弹，脖子使劲后仰。快弯成拱桥形状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大力扯着她的身体似的？ 温悦儿张嘴，整张面皮都在颤抖变形。 但声音始终发不出来。 抽锯了数秒后，她身体突然跌回床上。有道虚虚的影子，冉冉飘浮在上方。 飘浮的人影还是温悦儿的模样。 此时却是睁开眼睛的，她一头雾水视线向下一瞄。 “啊！！”温悦儿惊叫一声，眼珠和下巴齐掉。 床上有个沉睡的温悦儿，为什么，她却漂浮着？ “鬼呀！”温悦儿吓的抱头鼠窜。 屋里有鬼，她要逃出去。 当然首选房门口。 可是，她只是道虚影，又不会穿墙术，而且伸手还接触不到实物，徒劳而费。 但不妨碍温悦儿无头苍蝇似的在房间瞎窜一气，直到确认出不去这个空间，她不得不认命的重新认清现实。 缩到角落里，温悦儿静观其变一刻钟，终于明白过来：房间没有鬼。 那么，现在是什么状况呢？ 以温悦儿有限的知识当然无法解释清楚。 可怪力乱神的杂书，她还是看过几本的。 调动了所有脑细胞，搜刮了各类传闻流言，这种现象，很符合灵魂出窍的特征。 呆滞半晌，她喃喃自语：“妈呀，不会那么倒霉吧？” 这种破事怎么会降临到自己身上？她虽然不是大善人，可也没做过一件坏事啊。老天爷为啥要惩罚她？ 灵魂出窍说好听是异能力，其实是最没卵用的特殊能力。 没有实际作用，出窍的跟变鬼差不多。 温悦儿无语望天，双手合什，诚恳：“老天爷，咱打个商量成不成？能不能把灵魂出窍换成透视眼，预知术什么的？” 若是能拥有透视眼和预知术，那她就发财喽，发大财！从此走上迎娶高富帅，天南海北任她行的人生巅峰。 老天爷若知道她心里这种小九九，铁定会翻个大大的白眼。 四周安静，月光如水洒进来。 温悦儿调整了心态，稳定了情绪，慢慢飘回床上，低头俯视沉睡的自己。 嗯，睡相竟然还不错。 从旁观者看，五官排列的很顺眼嘛。皮肤也在恢复白净中，齐耳短发稍凌乱…… 呃？一不小心自恋了！ 温悦儿讪讪收回视线，摸着下巴望天自语：“怎么回去呢？” 不管了，反正她也没有办法，先试试最简单粗暴的。 后退几步，跃跃欲跳，她咬咬牙，不管不顾，一头撞向床上的身体。 ‘刷’虚影一晃，契合进入床上的身体。 同时，床上本来闭着眼的温悦儿霍的睁眼。 只愣了一秒，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起来，手忙脚乱的检查全身。 呼~都好。 温悦儿长松口气，摊倒床上。 没过三秒，她又蹦起来，拧亮了台灯，冲到房间自带的卫生间。 卫生间的镜子前，温悦儿左照右照。 完好无损，跟以往没任何区别。 再静默片刻，感受身体内部是否正常运行。 嗯？五感没有异样，一切如常。 温悦儿放下心来，顺便浇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更清醒。 新的问题来了：为什么，她会突然灵魂出窍？ 在她前二十二年，这种现象是从来没有过的。 今晚，有什么特殊性吗？ 瞧瞧窗外，不是满月夜啊。 温悦儿陷入沉思，半宿不得要领。 …… “早，悦儿姐。”苗一秀打着哈欠出房，碰见同样打哈欠的温悦儿。 “早，秀秀。”温悦儿睡眼迷蒙，扶着楼梯迈步，差点踩空。 苗一秀伸手扶了她一把，然后就惊呼：“悦儿姐，你，你怎么……” “怎么啦？”温悦儿摸摸脸，奇怪：“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你，黑眼圈，好，好明显。”苗一秀歪头盯着她看，继续问：“你？昨晚，没睡好？” 温悦儿收回打到一半的哈欠，搓揉着眼底，稍加思索，决定不说实话，便轻描淡写：“嗯，做恶梦了。被一群面目可憎的村夫追杀，吓个半死。” 楼梯下端，早早锻炼回来的石叔听见了，昂头，很认真的表情：“弯弯，你呢，的确赶鸭子上架，太仓促接触到社会阴暗面，还实地亲自参与解救，勇气可嘉。” 温悦儿自嘲打趣：“我还真是可歌可泣呢。” 石叔严肃脸不变：“……虽然成功了，到底是菜鸟头一回，最担心的是出现创伤后应激障碍。不能忽视，得看医生去。” “什么应激障碍？这是新病症吗？”温悦儿莫名其妙，没怎么听过这新名词。 苗一秀嘴笨结巴，但手速很快。 她将搜索到的信息，端到温悦儿面前：“很，很严重哦。” 专注瞄了一眼，温悦儿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笑：“好吧，我说实话。我昨晚没做恶梦。我打了半宿的游戏。” 石叔和苗一秀两人一滞，黑线满头。 啐！浪费他们真情实意的关切。 像他们这种咨询服务社，最大的好处可能就是闲的时候闲死，忙的时候忙死吧？ 上午过去了，平静如昔。 温悦儿捧着手机玩游戏，美滋滋。一点也不打算主动自觉的加强业务知识的提升。 反正她从来没想过接手这间私人侦探社。 她就是个暂时性的过渡人物，等爸妈回来就交权的。 ‘滴铃铃’门铃响了。 温悦儿充耳不闻，投入的打游戏。 苗一秀去开的门，首先对上一名清秀的女生，带着职业化微笑，客气：“请问，这里是温新咨询服务社吗？” “嗯，是的。”苗一秀的目光被清秀女生身后那名高桃，缠着丝巾，戴着大大墨镜的女人吸引。 尽管巴掌脸被墨镜遮去一半，苗一秀还是扶扶眼镜，目光如炬的察觉这个女人----很眼熟。 “你们，是……”苗一秀眯了眯眼，还在辩认中。 清秀女生微沉了脸，生硬：“我们是来找温新先生，咨询业务的。” “哦，请，请进。”苗一秀忙堆上笑，迎生意客户进门。 第17章 过敏 “你，你不是那个，新出道的明星朱敏敏吗？”温悦儿也小小结巴了下。 高挑美女进屋只取下墨镜，瞬间就被认出来。 美女避答，助理先声夺人：“请问，温新先生在吗？” 温悦儿知道这是客户上门，敛起讶然，一本正经：“我爸不在，出国了。温新咨询服务社，目前由我全权负责。两位请坐。” 清秀女助理明目张胆的皱眉，疑惑：“你……” “我叫温悦儿。你们有什么需要解决的事项，可以委托给我。”温悦儿生硬的挂着职业微笑。 女明星上门，别的先不说，酬金一定很可观吧？ 助理撇下嘴，侧头以眼神询问朱敏敏：是继续还是撤？ 朱敏敏使个眼色。 助理跟她肚子里蛔虫似的，板起脸，微抬下巴，问：“你干这一行，多久了？有过成功案例吗？” “呃？”直中要害。 温悦儿相当无奈和无语，目光掠向一旁的石叔。 石叔到底是资深员工，话不多，但重若千斤：“弯弯虽然接手才几天，却相当有调查天赋。已经旗开得胜，初战便告捷。” 端茶过来的苗一秀，猛点头，插一句：“我，我作证。” 她很喜欢新人明星朱敏敏，还想着一会找她要签名呢。 助理嘴角下撇，眉眼全是掩不住的嫌弃：“才接手几天……” 扭头，换上如沐春风似的笑脸，轻言细语对朱敏敏说：“朱小姐，我们换一家吧？” 从头到尾，朱敏敏都没发言，只静静旁观这仨人举止表情。 石叔显得稳重；眼镜妹稚气未脱，厚厚的眼镜也藏不住她见到明星的欣喜之色；齐耳短发的女负责人眉眼灵动，神色坦然，好像并不急于推销自己？ “就这家吧。”朱敏敏开口了，嗓音轻柔，有小小的慵懒色。 是肯定语，不容质疑了。 助理错愕。 这家，听着就不靠谱呀？ 当然，她食君之禄，为君解忧。 “好的。”助理立马转换了态度，对着温悦儿和颜悦色，跟学过变脸似的。 大厅一侧专门有一间客户洽谈室。私密性很好，可以透过窗户看到客厅情形，外头却看不到洽谈室动态。 温悦儿摆手请朱敏敏坐到沙发上，客气：“朱小姐，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隔音也很好，有什么话，尽可以跟我直说。” 朱敏敏并不答话，打量房间，然后坐下来，从容不迫，尽显明星风范。 温悦儿也不催问，坐到办公桌后的真皮转椅上，手里拿着一只笔无意识的转着玩。 她反正不急，耗呗，端架子谁不会？ “温小姐，请看。”朱敏敏将缠在脸上和脖子上的丝巾优雅的解开。 温悦儿漫不经心瞄她一眼：她又不是脑残追星族，对女明星的长相，其实并不热衷。 可是看清朱敏敏的模样后，她下巴突掉，眼珠要突出眼眶了。 朱敏敏巴掌大的脸上，布满参次不齐的红疙瘩，深浅不一，充血红肿。 “你怎么会这副……”鬼样子三字硬生生咽下。 “过敏。我柠檬过敏。”朱敏敏异常冷静。 “哦。”温悦儿收起错愕，继续无所事事的转笔。 她不过敏，但她知道很多人有过敏症。 什么海鲜龙虾空气花粉化妆品不足一一道来。 “因为喝了柠檬水，我成这副模样，失去一次难得的面试机会。”朱敏敏咬字很重，极力压抑忿意。 “太可惜了。”温悦儿很没什么诚意的对她表示遗憾：“吸取教训，下次注意点。” 朱敏敏眼里迸出恼意：“温小姐，你是真不懂，还是跟我在装傻？” “什么意思？”温悦儿转笔一掉，诧异：“我说错什么了吗？” 朱敏敏闭眼压下火气，美眸直勾勾盯着她，挑明：“我的水杯被人做了手脚。” 一刹那，温悦儿好像明白什么了。 “敢情，你是……”不是误喝呀？是被人故意陷害？ 朱敏敏冷笑：“你真以为我会误喝柠檬水？我会不知道自己柠檬过敏？我们做艺人的，脸面最重要。我不知道过敏后果？” 好吧，三连问，把温悦儿怼的哑口无言。 “咳咳，所以，你今天过来……”温悦儿干咳，急忙奔主题。 朱敏敏轻捋秀发，微抬脸，面目变的可憎，磨着后槽牙：“帮我查清，到底是哪个贱人在背后阴我。” “呃？”温悦儿内心小小被震骇到了。 这位以甜美娇俏形象出道的女明星，私底下还有这副面具啦？ 也不奇怪，演员艺人最低限都有两副面孔。有些资深的艺人，修炼了好几副。对不同的人，随时变幻。 “朱小姐，请冷静。”温悦儿摆出公事公办的姿态，抬手虚空按摆。 朱敏敏却提高嗓音，激动嚷：“那可是吴导的新戏啊。吴导知道吧？他的公主三部曲，拍到最后一部太平公主了。多少人削尖脑袋混个脸熟而不能，我好不容易争取到重要女配的角色，就这么白白错过了……” 说到激愤处，朱敏敏以手掩面，细肩在轻颤。 爆红成名的天赐良机啊就这么流失了，任谁都一肚子火。 温悦儿静静递上纸巾盒。 演艺圈那些明争暗斗把戏，她是听过不少爆料的。 如今有一例活活摆在眼前，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吐槽：哎呀，竟然是真的。狗仔们有时也爆真料啊。 “那个，朱小姐，你看过医生了吗？”诊治及时，还能是回复娇美容貌的吧？ 朱敏敏轻轻点头，叹气：“看过了。医生说最快三天才能恢复。” “那，《太平公主》的女配角色，就不能推迟三天后……” “我还是新人。”朱敏敏按按眼角，轻描淡写：“何况面对的是大名鼎鼎的吴导剧组。” 这言下之意就是，哪怕她施展浑身解数求情走门路，铁面无私的吴导都会坚持原则，不会专门为某个明星破例。 温悦儿摊手，故做深沉：“明白了。” 朱敏敏从名牌手提袋拿出一张便签条：“这里是我们分析总结出来的嫌疑人。请温小姐帮忙锁定真凶是谁？” “哇哦，朱小姐，你的团体还挺能干的嘛。那为什么……”温悦儿接过便条，看到清晰的列举三个嫌疑人简历。 朱敏敏面无表情，一句终结：“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第18章 嫌疑人一号和二号 京市，繁华路段。 “霍心如，二十四岁。天橙娱乐签约艺人，二线小花，跟朱敏敏同家公司。代表作品有……”一辆黑色的suv内，温悦儿捧着厚厚一叠资料在临时抱佛脚。 石叔坐在驾驶位，面无表情抽着烟，视线不时扫瞄斜对面的天橙公司停车场出口。 苗一秀推推眼镜，结结巴巴：“悦儿，姐。为什么，同，同家公司，会……” 看她讲话辛苦，温悦儿竖手掌表示停顿。 “秀秀啊，你平时最爱看娱乐八卦新闻了，难道爆料里没提到，即使是同家公司艺人之间，竞争更是相当激烈吗？比如争一姐二姐之位啦。” “有，有必要吗？”苗一秀嘟起嘴：“霍，霍心如，她，她平时，形，形象还蛮，蛮好的。” “形象都是公司塑造的嘛。”温悦儿不以为然，扬扬手里的资料，严肃道：“据朱小姐提供的信息显示。这个重要女配的角色是天橙争取来的。本来霍心如最有机会拿到手，她资历高一些嘛。偏偏最后公司选择了朱小姐，所以喽……” 石叔忽然小声：“她出来了。” 出口处，缓缓驶近一现黑色保姆车，据得到的线报，这辆车，就是霍心如在使用。 “跟上。”温悦儿摆摆手。 为了尽快揪出凶手，朱敏敏特意绕过京市的私人侦探社，找上南市的温新咨询服务社。生面孔，哪怕出现在嫌疑人面前，也不容易起疑心。 京市郊外，有一座在外行眼里不太出名的影视拍摄基地，名气不如横店，但每年在这里开机的影视新剧不少。 霍心如目前有片约在身，是女二的角色。 手持望远镜，温悦儿盯着那抹娇小的倩影，感慨：“女明星真的都是排骨精呀。瞧她们瘦的，风吹吹就倒了。” 苗一秀无语的推推眼镜，提醒：“悦，悦儿姐，正事，要紧。” “知道。我的目光一直锁定霍心如呢。她进剧组了，她跟工作人员笑眯眯打招呼了。嗯，进里头看不到人影啦，大概化妆换戏服去了吧？” 说罢，放下望远镜，温悦儿抓过一袋零食，嘎嘣嚼着，含混问：“石叔，拍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身照片了吗？” 石叔‘嗯’了一声。 “换场地，熟悉二号嫌疑人。”温悦儿翻资料本。 苗一秀瞪眼：“赵嫣儿。” “对，对。赵嫣儿，跟朱敏敏差不多同期出道的新人小花旦。正经演艺学院毕业的。上升势头不错。最近网上热搜好几条都是她。听说在跟小生高朗传绯闻？” “才，才不是呢。”苗一秀握着拳头，气鼓鼓辩：“高，高朗才不会，喜欢，她呢？” 温悦儿笑眯眯打趣她：“哟，秀秀。你有几个心头好呀？这个高朗不会也是你的爱豆吧？” “我，我是他的，颜控粉。”苗一秀掏出手机，刷刷翻出小生男星高朗的近照，兴奋显摆：“怎么，样？帅，帅吧？” 温悦儿不追星，但在网上也看过高朗的照片，很不感冒的皱眉：“这齐刘海跟厚锅盖似的，脸上抹了几层粉呀？还修眉毛？修就修吧，一水的韩式平眉是不分性别的吗？” 这番毫不留情的吐槽，把苗一秀气的脸通红，更加结巴了：“你，你，不要，乱说……” 都不想叫她悦儿姐了，气死她了！ 温悦儿无辜的摆手：“我在看图说话呀。” 言下之意就是看到照片，说出最直观感受而已。 “哼！”苗一秀扭过头：“不，不，不想理你啦。” 车在平稳行驶，石叔不掺和她们这种小女生爱聊的明星八卦破事。 “好吧，秀秀，我再仔细观察一下。力求发现高朗跟别的男生不一样的美。”温悦儿放柔语气，哄着闹脾气的苗一秀。 “是帅，帅，帅气！”苗一秀猛的扭回头，强烈纠正：“才，才不是，美呢。” 用美来形容男生，怪不对劲的。 娘炮鲜肉才讲究美如女人吧？ “好好好。”反正闲的，温悦儿用手机上网，翻高朗的微博。还是摇头：“不是我喜欢的款。” 苗一秀抿紧嘴角：“是，是我，喜欢的……” “哦。”温悦儿注意力忽然集中，指着高朗一个星期前的微博合照，急忙问：“诶，秀秀，这个是不是我们的第二号嫌疑人，赵嫣儿？” 提到正事，苗一秀也不跟她赌气了，凑过头，辩认了下，肯定：“是她。” 高朗微博放出九张最近在拍的剧照。 都是合影。其中有两张是高朗和另一个化好妆的女演员正跟导演坐在一起，拿着剧本，像是在探讨剧情？ “这么看，赵嫣儿跟高朗传绯闻，难道是剧组在炒作？”温悦儿若有所思。 苗一秀喜笑颜开：“对，对呀。” 同在一个剧组拍戏，为了提高热度，没别的槽点可炒，只能捆绑男女主角狗屁倒灶的桃色新闻。 先炒作一波绯闻，等闹大了，男女主角的公司再分别出现澄清，又把热度炒高，一举多得，娱乐圈惯用手法。 “到了。”石叔把车停稳，简洁报。 某家私人高档会所，据线报称，赵嫣儿今天下午，会在这里出现。 看看时间，温悦儿又去翻了一遍赵嫣儿的微博。 没什么新意，无非就是转发剧照，机场美拍之类的。看起来，这个平台账号掌握在公司手里。 “悦，悦儿姐……”苗一秀捅捅她，低声：“来，来了辆，豪车。” “在哪？”温悦儿马上抬眼。 一辆敞蓬红色的跑车，很拉风的驶近会所门前，稳稳停下来。 会所的门童，跑出来接着。 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钻出来，冲门童摆摆手，含着讨好的笑，亲自拉着门，弯腰扶出一位风姿绰约的时尚女郎。 时尚女郎优雅抬头，对着油头粉面男露出甜美不失疏离的轻俏笑容：“谢谢。” 这张脸，跟刚才网上所见的女演员完美无缝重合。 正在欣赏豪华跑车的苗一秀稍抬眼轻瞥，脱口错愕：“赵，赵嫣儿？” 也在饱豪车眼福的温悦儿急忙把视线掠向时尚女郎，看清是赵嫣儿后，第一句竟然是：“赵嫣儿还是比较适合古装打扮。” 第19章 第三号嫌疑人 直到赵嫣儿跟那名油头粉面男进了会所，背影消失在眼帘，苗一秀还处在惊愕中。 打个清脆的响指，温悦儿晃了晃手，唤：“秀秀，回神啦。” “她，那个……”苗一秀收回掉了的下巴，指指会所，然后：“什么，意思呀？” 温悦儿洋派的耸耸肩，低头翻跟赵嫣儿有关的资料。 “咦？难道，是，是她新，新交的，男朋友？”苗一秀眼里露出喜意：“哈？果然。她，她跟高朗，是，是在为，为新戏，炒，炒，炒作绯，绯闻？” 温悦儿漫不经心：“比起男朋友，我更相信那是金主。” “啥？”苗一秀不可置信：“金主？” 温悦儿抱拳，学个可怜巴巴的样子：“求包养。” “不，不至于吧？”苗一秀到底涉世未深，虽然泡网上时间很久，对人性还是抱有美好的想像。 温悦儿抖着资料本：“据朱小姐搜罗到的资料。赵嫣儿家世普通，演技也一般。圈内资源其实不多。她的公司虽然看好她，但并不会过多吹捧。没靠山没人脉没人捧，她以后只会越混越差，为了钱途着想，趁着颜值最鲜嫩的时期抱上一根大粗腿，是当下普通花旦的唯一出路。” 最后还特意注解补充：“我说的是钱途，金钱的钱。” 苗一秀似乎被说服了。 她推推眼镜：“那，刚才，男的是，是……” “不是权三代就是富贵阔公子。”温悦儿砸舌：“虽然长的不咋滴。但开着超拉风的跑车，还是这家会所的常客，反正赵嫣儿不亏啦。” 一直静默不语的石叔插话：“这么说的话，赵嫣儿的嫌疑是不是可以排除？她都抱上金主大腿了，还愁以后没好的资源？” 简言之，她没必要去陷害朱敏敏吧？ “石叔，你这是正常人的逻辑。但演艺圈的明星，不能以常人判断。”温悦儿老气横秋摇头：“咱们换个角度。同期出道的花旦，就数朱敏敏和赵嫣儿目前比较有人气。你说，一山能容二虎吗？还是两只母老虎？” 苗一秀马上举手：“竞争对，对对手，少少一次，在在大导，导演戏里，露，露面的机会……” “没错。设想下，若是朱敏敏拿下吴导重要女配的角色，后果是什么？”温悦儿兴奋的自答：“朱敏敏很可能暴红呀。” 石叔缓缓点头：“那样的话，同期的赵嫣儿就被甩下一大截了。” “你们说，有这么个竞争攀比利益关系在，赵嫣儿会不会瞅准机会拖朱敏敏后腿？” 石叔和苗一秀异口同声：“会。” 当然会。为什么不呢？自己没得到机会，也不能便宜了同期竞争对手。 这就是为什么朱敏敏团队会将赵嫣儿列为嫌犯的重要原因。 “好吧，咱们再去会会第三号嫌疑人。”温悦儿翻资料本，嘴里还念：“我记得，也是个小花旦，比朱敏敏出道早两年吧？” 苗一秀记性好，过目不忘：“是冯，冯艺珍。” “对对。是这个名。有点拗口。”温悦儿盯着资料本上冯艺珍的彩色清晰大头照，评价：“长的，不算很美艳，不过挺耐看的。” 苗一秀附合：“嗯，她她的粉丝，还挺，挺多的。” “她的风评还可以啊。”温悦儿盯了一阵，皱眉：“我陪我妈看的国产狗血剧里，她的出镜率蛮高的嘛。” “是的。”苗一秀很懂似的说：“她她，演演过很，很多角色。但很，很少演女女女主……” 温悦儿就惊奇：“一直演女配？粉丝还很多？” “她，她不不，不作妖。低，低调演戏。演演技还，还可以。” 温悦儿不客气吐槽：“瞧瞧现在的演艺圈把人民群众都逼成啥样了？不作妖，低调演戏就粉上了。啧啧，实在矮子里拨将军……呃，秀秀，你又用这种眼神瞪我？” 苗一秀气鼓鼓：“她，她真的，还还不错……” “我没说她不好呀。”温悦儿也无辜极了。 石叔将车停在红绿灯前，不得不侧头劝：“行了，说正事。” “对，言归正传。”温悦儿吁口气，翻着由朱敏敏提供的资料，装做很专注的样子：“嗯。冯艺珍是另外一家娱乐公司的艺人。跟朱敏敏在同时面试吴导戏里的女配角……”然后就摊下手：“清晰明了。争同部戏同一个角色，最有动机就数她了。” 动机确实明白清楚，无可反驳。 不过苗一秀还是皱眉摇头：“可，可是，这个角色，不，不止是她她她俩，在在争取。” “少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自己就多一份机会。”温悦儿忽然想起什么，问：“对了，吴导的新戏公布演员名单了吗？” 苗一秀很自信摇头：“没，没呢。” 哪里会这么快就定下主演和配角的名单？吴导从来是慢工出细活的。 “这么说的话，冯艺珍顺利完成了面试，有可能得到这个角色，当然也有可能被刷下来？” 但不管怎样，起码有百分之几十的胜算。 而朱敏敏呢，因为过敏，面容被毁，只能将大好机会拱手让人。 甘心吗？肯定不。 半旧的小区，物业比较宽松。 石叔将车驶到最里边的那栋楼，停在角落里。 冯艺珍目前就租住在五楼，跟一个同样京漂的家乡小姐妹合租两居室。 出道较早，也演了不少女配角的戏，但她仍买不起京市的房子。 公司对她不怎么重视，也没彻底打入冷宫，所以没得到好的待遇，衣食住行都要靠自己解决。 苗一秀透过车窗，仰望五楼窗口，轻声感慨：“没没想到，她她竟然，住住的这么，寒寒酸？” 好歹也算二三线的有点名气的女艺人啊，住的这种旧旧的小区。粉丝知道该多心疼哇。 温悦儿忍不住抬杠了：“够可以啦。这里是旧了点，但交通方便，离市区很近的，绿化也好，除了物业懒散点，我看挺宜居的。尤其适合冯艺珍这种名气跟演技没转换成钱途的女明星。” 苗一秀使劲抿嘴，差点回怼：这么爱抬杠，咋不去工地抬呢？ 看在她年纪大几岁，目前又是代理社长的面上，忍了！ 第20章 不如我们改行吧? 温悦儿装做没看到苗一秀那忿忿的小眼神，扭头若无其事的打量小区，还指指点点评价：“绿化真的蛮好呀。楼与楼之间的距离也相当靠谱，离公交站台近，但又听不到什么喧哗的杂音，真是一处闹中取静的好地方啊。” “哼！”苗一秀鼻子微翘。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温悦儿自顾自念念：“现在是下午时间，冯艺珍暂时闲居等通知，所以，她应该是在家的……吧？” 最后以问号结尾。 但石叔和苗一秀都没接腔。 车内一时安静，温悦儿眼珠灵活转动，思忖着怎么打破沉闷的气氛。 ‘叮叮咚咚’电话响了，是支古琴曲。 温悦儿看一眼备注：客户朱小姐。 她清清嗓子，脸带笑容接起：“喂你好，朱小姐……” “温小姐，有新进展吗？”朱敏敏不跟她寒喧，直奔主题。 温悦儿收起笑容，公事公办道：“没有。” 当她是名侦探柯南吗？当场发生的刑案，当场就告破？有这能耐，她早上天了。 朱敏敏可能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一句多余的废话，放柔了音色，平静说：“还有什么需要提供支援的，尽管开口。我只有一个要求，十天之内要查出真凶。” “有。”温悦儿可不跟她客气，张口就提：“能不能提供一套安全又低调又不算在合约报酬里的住所？” 合同上签着酬金，但不包食宿。 “嗯……”朱敏敏显然没料到她脸皮厚，真敢张口呀。 “不要太豪华，就两室一厅带厨卫的。主要交通便利点。这样也利于我们顺利展开调查工作。”温悦儿还非得冠个堂皇的借口。 京市什么都贵，住旅馆多划不来呀。若是委托人肯解决住宿问题，简直是锦上添花。 大概，她理由找的太精准了，朱敏敏略加思索就答应了：“……好。你们现在在哪？我让人送钥匙来，领你们过去。” “哎呀，谢谢朱小姐。”温悦儿又开了笑脸，喜滋滋：“我们在冯艺珍租住的小区楼下。” 朱敏敏不懂他们办事套路，隔着电话就能闻到她语气的困惑了：“你们，在她家楼下，做什么？” “哦，先认认本尊，然后再一步一步排查……”温悦儿有点不耐烦了：“隔行如隔山。工作上的事，我希望客户不要过多插手。我们有我们的办事准则。请朱小姐理解。” 朱敏敏被驳的哑口无言。 “哎呀太好了！”挂了电话后，温悦儿一脸喜色，对石叔：“要不，别盯冯艺珍了，咱们先回下榻的小旅馆收拾行李吧？” 石叔瞥她一眼：“有这么急吗？” “当然喽。朱敏敏好歹是新鲜出炉的当红小花旦，她提供的新住址，不一定豪华，但绝对比我们现在入住的小旅馆强。” 石叔到底比她多吃了几十年的盐，不乐观的指出：“便宜没好货。免费的，不一定宜居？” “呃？”说的好有道理，温悦儿又收了笑。 苗一秀忽然轻声：“咦？那个，是冯冯艺珍，吧？” 一辆电动摩托车驶到单元楼楼间，后座摘下头盔的女子，身材还不错。面容却不算出众，但眉眼笑意盈盈，令人无端生出亲近好感。 “是她！”温悦儿眼神好，判断准。 冯艺珍仰着脸，跟还骑坐在电动摩托车上的男子说话，听不清说什么，但嘴角一直上翘，眼眸漾着星光。 没过多久，男子从前篮提出一袋水果递给冯艺珍。 冯艺珍还撒娇似的推脱了下，到底抵不过男人的强烈要求，红着脸接了。 男子抬手摸摸她的脸颊，冯艺珍害羞的小幅度扭扭身体。 二人情意绵绵的对视一阵，男子大概还有事要忙，最后一步三回头的驶离了冯艺珍的视线。 直到对方完全看不到了，冯艺珍才欢喜雀跃的进了单元间上楼。 “这男的谁呀？”温悦儿低头快速翻资料本。 苗一秀横她一眼：“她她的男朋，朋友呗。” 温悦儿摇头：“没有写冯艺珍交男朋友了呀？而且还是个看起来不怎么富有，也不算太英俊的普通男子？” 打死她都不信演艺圈有点名气的女明星会找普通男人谈恋爱？ 她们的择偶观，最次最次也得是某某上市公司的中高层管理人员吧？开电动摩托车的，入了得她们的法眼？ 石叔难得开口了：“这才是正常恋情吧？” 也不是人人都爱捆绑炒作，也不是人人都喜欢攀富几代权几代的吧？ 温悦儿摸摸下巴，老气横秋：“顶多，算是暖昧对象吧？” “都动动手，动脚了，还还暖昧，对对象？”苗一秀不解反问。 温悦儿一想，也是哦。 她更不解了：“难道冯艺珍真的交了个圈外普通男朋友？”随即惊喜做发财梦：“哎呀妈呀，这可是条劲爆消息呀，要是买给狗仔，会不会一夜暴富呀？” “一夜暴富？”石叔中年人，有时看剧，但不怎么追网上明星八卦消息：“二三线的女明星私人感情这么值钱？” 温悦儿讪笑：“比起一线明星价值千万级别的私人感情生活是差点。但值百把万还是可以的吧？” “？？”石叔头上升起问号。 “石叔你还别不信。去年吧，网上流传某一线当红男星有把柄被着名狗仔拍到，为了名声名气和家庭和谐，传说花了千万回购。” “啧啧！”石叔砸舌。 真是活久见啊，一条破隐私，能值千万。 “呜呜，好想，当当当狗仔哦。”苗一秀捧着脸羡慕。 温悦儿撑着腮帮子，生无可恋：“我也想。”旋即眼眸亮晶晶鼓动：“不如我们现在改行吧？” 石叔一头黑线。 苗一秀也讪讪：“我，就是，说说，而已嘛。” 狗仔名声多难听啊，鄙视琏最底层，而且也不是个个都能敲到千万巨款的。 “算了，闲话时间到，回归正题。”温悦儿搓搓脸，打起精神：“三位嫌疑人都分别见过了，你们有什么看法，尽管畅所欲言。” 石叔和苗一秀对视一眼，鼓励：“秀秀，你先说。” 第21章 先查最没争议的疑点人物 苗一秀面色为难，推推眼镜架，瞄一眼苗悦儿：“我我觉得吧，那那个，最最动机，不不明显的就是冯冯艺珍。” 温悦儿挠挠脸，眉头轻皱，重复一遍：“她的动机很明显呀。正在跟朱敏敏竞争同一部戏的同一个重要女配呢？” “但但但是……”苗一秀涨红脸辩解：“她她也未必，如愿呀？” 毁掉朱敏敏的机会，冯艺珍也不是百分百得到这个角色啊？ 温悦儿无意识的翻着资料本，反辩：“可是你想想。跟朱敏敏竞争这个女配的女演员有好几个，她偏偏把冯艺珍列为嫌疑人，说明，她疑点最突出？” 为什么朱敏敏不怀疑其他竞争者呢？ 苗一秀张嘴，茫然：“是呀，为什么呢？” 冯艺珍可疑在什么地方呢？她明明那么低调又努力的三四线艺人，有一部分固定忠实粉丝，平时形象也不错，难道是个表里不一的绿茶婊吗？ “这，朱小姐也没明说。”温悦儿摇头。 石叔冷哼了一声：“祸从口出，她当然不会白纸黑字写上冯艺珍的种种不是。” 能进演艺圈，还能混的不错的人，都是人精。 朱敏敏只是怀疑冯艺珍，至于对方是清白无辜还是真凶，那就有等温悦儿去还原真相了。 “好吧。冯艺珍反对票一张。”温悦儿暂且不纠结在一个嫌疑人身上，转向石叔，期盼问：“石叔，你的看法呢？” 石叔就稳重多了，他沉吟少许：“现在还没展开调查，也没确凿证据证明三人中谁是黑手。不过我建议，把注意力稍稍减少在赵嫣儿身上。” “为为什么呀？”苗一秀诧异极了。 她没想到，石叔竟然没第一时间排除掉温和可亲的冯艺珍？ “对呀，为什么呀？”温悦儿摊摊手。 石叔惜字如金，只给出一个成语：“分身乏术。” 温悦儿和苗一秀不约而同对个眼神，都摇头：“没听懂。” 没办法，带着这两个菜鸟，石叔耐下性子注解：“她不是忙着抱金主大腿吗？哪有时间精力去陷害同期出道的朱敏敏。” “有道理耶。”温悦儿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可可可是……”苗一秀对赵嫣儿的印象不好，生怕剔除了她，重点调查有好感的冯艺珍：“她她，她的野心，都都都写在脸上……” “秀秀，做私人侦探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石叔和颜悦儿提点。 “我我又不是……”苗一秀小声嘀咕。 她只是提供技术支持的内勤人员，算不得真正的私人侦探。所以呢，可以任性的感情用事。 “你算半个啦。”温悦儿笑嘻嘻的拍拍她：“入我温新咨询服务社，你就已经吃上私人侦探这碗饭啦。当然，你一般是远程技术支持，很少参与一线实地调查，就打个对折，算半个好啦。” 这也能打对折？ 石叔和苗一条俱无语的瞪她。 “嘿嘿，赵嫣儿反对票一张。”温悦儿在资料本上，有关赵嫣儿的页面虚空打个叉，笑道：“那么，现在呢，轮到我发表高论了。” 石叔和苗一秀木着脸，等她夸夸其谈。 “咳咳咳，我的初步看法呢，就是……”她故意卖关子停顿。 石叔和苗一秀面无表情等着，也不催她。 好吧，没人捧哏，温悦儿只好尴尬生硬的演下去：“……我同意石叔的意见。” “切！”苗一秀嫌弃声很大很明显。 石叔嘴上没说什么，但用行动表明态度。 他重重的一巴掌撑在额头上，微不可闻的叹声气。 孺子不好教啊！ “赵嫣儿两张反对票。所以呢……”温悦儿自顾自道：“我们首要调查目标就是，霍心如。” 苗一秀眼镜滑到鼻梁上，不解：“怎怎么是是她？” 还以为重点调查冯艺珍呢？ 温悦儿无辜的眨巴眼：“因为，她没有反对票，所以是最没争议的疑点人物。” 有理有据，无可辩驳。 石叔张嘴想说什么，到底咽下了。 人，总要自己学会成长。 成为一名合格的私人侦探，讲天赋也讲实地经验。 他保驾护航就行了，其余的等她自己慢慢一点点摸索。 达成统一意见，温悦儿很高兴，看看时间，悄声埋怨：“怎么朱小姐的人还没过来送钥匙？” 她等着入住新居，安居才好乐业嘛。 “来了吧？”石叔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瞥见车前，不远处，有个中年模样的妇女，左顾右盼，目光在停靠楼下的车前辩认着。 这辆车是他们到了京市租的，车牌号也发给了朱敏敏。 如果真是她的人，会看清车号后，找过来吧？ 温悦儿不确定是不是朱敏敏的人，以不变应万变的态度一齐望着那名中年妇人。 穿着打扮很得体不张扬也不扮嫩，面容也干净端正。举手投足间，有大城市人的风范。 走过来了，她不动声色辩认着车牌号走过来了！ ‘咚咚’敲车窗。 石叔降下车窗，温悦儿探出半边脸，笑眯眯问：“大姐，你找谁呀？” 中年妇人对上她的笑眼，脸色也柔和不少，客气问：“请问是温悦儿小姐吗？” “是我。” “讷讷，哦不对。是敏敏让我过来领你们去住的地方。” 温悦儿喜形于色，连连：“谢谢，谢谢啊。” 赶紧打开车门，请进中年妇人：“大姐，请进。” 等她落座后，殷勤问：“大姐怎么称呼？” “我姓张。” “张姐，麻烦你跑一趟了。” “应该的。” 张姐淡淡应付她的热情，指点石叔开车：“先出小区，左转……” 石叔默不作声，依言而行。 锦绣苑。 从进大门检查证件，刷门卡开始，到电梯凭指纹密码停留楼层，再到指纹刷门，温悦儿‘嘶嘶’冷气声不断。 这，这也太高档了吧？ 朱敏敏出手够大方的呀？给她们安排的住宿处，这么高大上？ 十五楼，朝南一间。张姐打开大门，做出个请的手势：“请进。” “哇哦！”温悦儿眼睛都直了。 这哪是两居室，分明是个复式豪宅嘛。 温悦儿此时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当明星真他妈来钱快！ 第22章 卧底群演 “卡！”导演大声喊停。 正在拍对手戏的男主和女二表情还没敛起，一起转头望过来。 “心如，你过来下。”导演尽力压着火气，抬手把女二叫到跟前，深深吸口气，讲起戏来：“你的表情太咄咄逼人了。你演的可是个爱慕男主角的千金大小姐呀？” 霍心如穿着戏服，是套袖箭服，干净利落，叉起一边腰，笑着辩：“导演。我知道呀。可是这位千金大小姐也是有脾气的，不是个任人揉搓的面团子。并且她现在只是对男主有好感而已，还没到犯花痴的地步啊。” 导演的面色已经很不好看了，扬扬手：“剧本是这么写的，按剧本来拍。” 最讨厌私自改戏的演员了，何况还是二线女演员，谁给她的胆？ 霍心如还想多说什么，旁边的助理扯扯她的袖子，小声：“心如姐，算了。” 好不容易有个女二的角色，好好珍惜吧。 再这么犟下去，得罪导演，公司更加不看好，说不定要从二线掉到十八线去？ “唉！”霍心如无奈叹气。 她真的在尽力演好每个角色，无奈遇到的导演要么是蠢货要么是怂货。 蠢的只会按照剧本一板一眼来，不敢改掉不合理的桥段，也不听取演员的建议，拍完了事。 怂的呢，倒是敢改戏，不过是按照男女主的意思来乱改，不管合理不合理，谁名气大就听谁的，谁带资进组就听谁的？ 拍出一段烂片，连累她这个女二，久久升不上女一。 “休息五分钟。先拍男女主花园夜戏。”导演宣布。 霍心如愣了，问：“导演，刚才那场戏……” “挪后。”导演给出两字，转头笑脸盈盈的朝化妆间去了。 助理小声报告：“心如姐，我刚看到，女主角的保姆车来了。” “哼。”霍心如瞬间就明白了。 今天本来有女主角的戏份，但她参加一个商业活动，可能来不了。所以导演临时改成男主跟女二的戏份。 没想到女主角竟然还算敬业，虽然迟到，到底来了，自然先拍她的戏份喽。 不服归不服，霍心如一点办法也没有。 谁让她是不受天橙娱乐公司不受重视的女艺人呢？还只是个女二的角色，没啥话语权。 闷闷不乐回到化妆间休息，隔壁是女主角的专属化妆间，隔着墙壁能听到欢声笑语。 戏服暂时不能脱，霍心如这边还留有一个专化女配妆容的女化妆师，帮她补了补妆，小声撇嘴道：“这也太欺负人了。心如，你都化好妆了，什么都准备好了，早拍完早收工嘛。” 化妆师继续煽风点火：“偏她一来，你就得让路。所有人都捧着她去，什么世道嘛。” 霍心如没吭声。 化妆师跟她关系还可以，但也能听出话语里的挑拨离间。 “不怨世道，怨我命苦。”霍心如别看才二十四岁，出道早，深知‘隔墙有耳’‘人心隔肚皮’的老话，真真假假苦笑：“打拼了这么多年，还在二三线徘徊。活该给别人让道。” “话不能这么说，你有颜值，有演技，只欠一个机会……”化妆师感受同命相怜，陪着她叹气：“唉！听说吴导的新戏太平公主，天橙争取到了一个重要的女配角色……” 演艺圈统共这么大，一点风吹草动，传播起来，速度堪比广播电台。 “别提了。”说到这个事，霍心如心情更恶劣了：“没我的份。” 化妆师略感诧异，很八婆的问：“怎么啦？心如，不是我吹捧，这个角色特别适合你。凭你的资历，天橙不给你，还会给谁呢？” “哼！资历？这年头，资历值几个钱。会溜须拍马，会抱大腿会讨好老板，才是正道。” 真真的，提起来就一肚子的气。 明明她要颜值有颜值，要资历有资历，要演技也不差，凭什么吴导的角色，公司会毫无异议的给了新出道不久的朱敏敏？ 除了靠潜规则，霍心如想不出朱敏敏到底凭什么胜出？ 当然，她心时这么想的，却也不点名，只是发通牢骚。 化妆师真情实感的惊讶了：“谁呀？” “没谁。反正我是没那么好命能拍吴导的新戏。”霍心如闭闭眼，好累，她不想说话了。 化妆师也是经久娱乐圈，听出她被截胡了。 很可惜的啧啧道：“真是遗憾。我听说，吴导这个新戏，投资上亿。规模很大，阵容也特别强，很多老戏骨都会加入。据小道消息说dh集团也是投资商之一。” 霍心如蓦地睁眼：“dh集团？” 那个国内称雄，国际闻名的综合化商界巨锷？ “嗯。”化妆师开始收拾桌面。 “呵呵！”霍心如先是不甘心的冷笑，笑着笑着，就咬牙切齿：“那我只能咒她第一轮被刷下来喽。” 化妆师眼珠转转，看看门口，稍倾身，小声：“是谁呀？” “抢我角色的贱人。”到底忍不住，霍心如爆句粗口。 不管了，哪怕化妆师转头就告密，她也要吐出这口恶气。 还是没指名道姓，可化妆师稍稍一寻思，也大致猜到天橙娱乐公司，能跟霍心如抢角色的，一只手数得过来。 嗯，赶紧记下来，收集齐全信息，可以卖给专业狗仔。 同公司两个女艺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可值不少钱呐。 …… “哎，你，蹲在这里做什么？”有个粗气大气的嗓门打扰到了聚精会神的温悦儿。 此时的她一身粗布穷人灰衫，脸上抹得黄黄的，扎着小辫，扮演的是没台词的群众演员。 有朱敏敏团队的安排，她扮一个区区群演，简直易如反掌。 混入群演队伍后，就找机会将高科技之一的袖珍窃听器放到了霍心如的身上。 这会，她躲在化妆间窗下，接收着霍心如跟化妆师的全部对话，录下来转给片场之外的石叔和苗一秀。 没想到，被剧组副导之一逮个正着，但温悦儿也不慌不忙。 掸掸灰布衣，她从容：“拍戏累了，歇会。” 副导好几个，这个是最严肃的，指着她不客气：“说的好听，就是偷懒吧。” 第23章 排除一个 “嘿嘿。”温悦儿呲牙，不好意思：“导演，别生气，我第一天第一次拍戏，真的不习惯。” “少废话。”副导瞅她一眼，貌不出众，衣服明显不合身，不值得潜。 鼻孔朝天，抬下巴：“还愣着干什么？让剧组等你一个人？” “哦”温悦儿呆应一声，扭头就跑开了。 副导诧异的指着她背影：“这……什么人嘛。” 不懂规矩不懂礼貌不会讨好他的群演，还是第一次见呢。 “各单位注意……”导演要开拍了。 温悦儿混在一群神情呆滞的群演中，也不需要什么多余的动作表情，顺着大流走就是了。 虽然录到了霍心如的私下牢骚，但她还不能马上走。这场戏完了，群演才能领到钱，还有顿晚饭呢。 “卡！”导演又喊停了。 这一回是女主角情绪不到位，导演不满意。 耽搁片刻，继续拍戏。 “卡！”再次停下来。 还是女主角演的太浮夸，导演看不下去了。 女主角也算是个资深女艺人了，连着两次被喊停，面子有些挂不住，不满的情绪深刻展露在脸上。 温悦儿留意了下观摩主角们演戏的霍心如，她面色倒是平静无波，眼眸却是幸灾乐祸比较多。 拍拍停停，一场夜戏折腾了两个小时，才勉强过关。 等到导演最后喊出那句：“收工”时，温悦儿已经快累瘫了。 拿到微薄的群演工资，温悦儿此刻只有一个感受：群众演员真不是人干的！能坚持下来的，都是特殊材料制造的能人异士们。 “悦，悦儿姐，你你辛苦苦了。”苗一秀递来一杯热饮。 温悦儿摆摆手，直接倒在车后座，有气无力：“秀秀，帮我，按摩下，谢谢。” “哦。” 石叔不等她吩咐，驾车驶离片场，朝着锦绣苑而夜归。 几分钟后，温悦儿满血复活般，撑起头，问：“录音，你们都听到了吧？” 苗一秀没经过专业训练，按摩手法没轻没重，回应她：“嗯，听听到了。” “怎么样？过滤废话后，筛选出有用的信息吗？”温悦儿很期待。 苗一秀看看开车的石叔，小心：“有有有一点，不过……” “秀秀，给弯弯听听我们认为信息量最大的那段话。”石叔头也不回，跟脑后多双眼睛似的，沉声吩咐。 “哦。”苗一秀摸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认真操作一番，调出一段语音。 正是霍心如跟化妆师的对话。 忽略前段，直接跳到最后一截。 “那我只能咒她第一轮被刷下来？” “谁呀？” “抢我角色的贱人！” 反复播放到第三遍，温悦儿慢慢回过味来，坐直身体，摸着下巴寻思：“听霍心如这话里的意思是……” 苗一秀期盼看着她。 温悦儿组织了下语言：“……霍心如还不知道朱敏敏错失了面试机会？还在暗搓搓的诅咒她被刷下来？” “没错。”石叔欣慰之极：“话里潜台词，就是这个意思。” 温悦儿觉得哪里怪怪的，歪着头琢磨了下，不解问：“朱敏敏跟霍心如同是天橙公司的艺人，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朱敏敏皮肤过敏，脸被毁了，没去参加配角试镜？” “嘻嘻。”苗一秀孩子气的傻乐。 “怎么啦？秀秀，你笑什么？” 苗一秀推推厚厚的眼镜，咧嘴：“我，我跟石叔，已已经打过电话，问问朱朱小姐了……” 温悦儿瞪大眼，催：“怎么样？她怎么说？” “她说……”石叔开口，实在苗一秀结巴严重，耽误事：“她脸被毁后，一直就没出门，当然也没去公司报道。除了经纪人和助理，公司内部只有艺人部总监知道。” 简言之，到目前为止，演艺圈没人知道她错失吴导女配角试镜机会。 就连吴导也只知道朱敏敏临时有重要的事缺席了试镜，并不知真正原因。 “所以，霍心如，嫌疑可以排除了？”温悦儿总结问。 若是霍心如动的手脚，朱敏敏又躲着没露面，必定知道计谋成功。也就不会背地里还气急败坏的诅咒了？ 红绿灯前，石叔缓缓停车，转头，严肃：“我跟秀秀讨论过了，认为可以排除霍心如。” 苗一秀只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太好了！”温悦儿欢欣的拍手鼓掌：“总算有点收获了。也不枉我提心吊胆‘深入敌后’累死累活当了这大半天群演。” “很很累吗？”苗一秀无法感同身受。 在她的认知里，群演又没什么技术含量，最好混的了。有钱领，包三餐，还能近距离看到真人明星，简直是嫌大了。 “累！累成狗了！秀秀，我跟你说哈……”温悦儿拉着她，打算好好诉一回苦，顺便打消苗一秀满脑子对明星不切实际的美好幻想。 “咳咳咳！”石叔一边开车，一边截话：“弯弯，你这次做的很好，圆满完成初级探查任务。” “谢谢石叔的夸奖。”温悦儿立马忘了要跟苗一秀说什么，笑嘻嘻：“通过今天的卧底行动，我发现自己其实也蛮有演戏的天赋呢？至少，片场，没有人怀疑我。” 谁会留意一个黄黄脸，姿不出众的群演丫环呢？ 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吧？ 石叔从内视镜瞥她一眼，沉默不接腔。 温悦儿转向苗一秀，眼里闪着希望她捧场的亮光。 “呃，悦悦儿姐……”苗一秀抵不过她的期待的眼神，勉强：“你，你本来，就就很有演，演技。” “对吧，天生的演员就是我。”温悦儿一甩刘海，自信爆棚：“我要演戏，那绝对演技派。” 石叔怕她过于沉浸在臆想中，不利于接下来的私家侦探调查工作，平静的打击：“你也当不了花瓶啊。” 一针见血，直指要害。 温悦儿瞬间蔫了，塌下双肩，垂头丧气：“忠言，但真逆耳啊。” 苗一秀急忙安慰她：“悦悦儿姐，其实吧，石叔他他是在夸夸你呢？” “明明是损我呢？”温悦儿嗔怪她一眼。 石叔转头，斜她一眼：“难道你想当花瓶？” 第24章 花痴与自恋狂? “呃，演技派和花瓶，如果二选一，我还是选后者。要知道，如今是颜值当道，漂亮的女孩子，运气不会太差。”温悦儿喜笑颜开的解释。 “什么乱七八糟的。”石叔跟她有代沟，还是马里亚纳沟。 温悦儿摆起语重心长的架势：“石叔，我问你哈。如果一个美女跟一个长相普通的女生同时跟你相亲，你会选谁？请听从真实的内心回答。” 石叔黑沉脸：“假设不成立。拒绝回答。” “瞧瞧，你就是心虚不敢回答吧？” 石叔侧头瞪她：“少用激将法。说正事。” 温悦儿一摊手，茫然：“正事？不是说完了吗？霍心如，排除。” “那，接接下来，明明明天，全力，调调查赵赵嫣儿？”苗一秀电脑放在膝盖上，噼哩啪啦敲字。 温悦儿趴着前座的椅背，认认真真的思考，果断：“不，先调查冯艺珍。” 苗一秀垮下脸，眉毛呈八字，愁：“她她，真的，不是吧？” “秀秀，切记，勿感情用事！”温悦儿慈详的拍拍她细瘦的斜肩，温和亲切道：“先调查她，尽快洗脱她的嫌疑，对她以后的演艺发展道路是有利的。” “有有有吗？”苗一秀下意识推推眼镜。 温悦儿用很肯定的语气：“朱敏敏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背后估计有靠山，而且天橙公司高管在力捧她，所以没人脉没势力没靠山没家世没金主的冯艺珍，不能跟她结这个梁子。” 势头很猛的新人朱敏敏，对上出道多年不温不火的冯艺珍……反正温悦儿很为冯艺珍捏把汗。 只要先摘清她的嫌疑，朱敏敏团队不再起疑心，冯艺珍才不会被明里暗里针对。 “呀，这这说……”苗一秀弄清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十分感激的双手合什，望着温悦儿：“悦悦儿姐，你你是为冯冯艺珍珍好喽？谢谢谢啦。” “你谢什么？你是她家粉丝呀？” “路路人粉。”苗一秀粉的明星可多啦。但凡顺眼男女明星的，她都粉。有些是颜粉有些是路人粉，有些是死忠粉等等，不足一一道来。 温悦儿额头不由冒三条黑线：“秀秀，你可真闲啊！” 作为技术后勤支援，天天宅家里摆弄电脑，也许是太清闲了。所以苗一秀大多数时间就用来上网追星了。 “才才没没呢。”苗一秀听出这话里的调侃和别的意思，急忙否认：“我，我没占占用工工作时间！” 瞧她急赤白眼的，温悦儿宽慰的拍拍她手，示意她别多心：“别急，我没怪你。” 苗一秀嘟着嘴，满心委屈。 “快到了！”石叔打着方向盘，缓缓靠边停，然后对温悦儿说：“弯弯，你带秀秀去附近便利店买点日用品吧。” 锦绣苑近在眼前，灯光通明，流光溢彩，却闹中有静。 从南市到京市，行李收拾齐整，但女孩子嘛，小物件难免没带全。 苗一秀透过厚厚的眼镜片瞥眼温悦儿，翘着嘴：“石叔，你你你陪我去吧？” 温悦儿瞬间瞪大眼：“秀秀……” ‘哼！’苗一秀孩子气的抬下巴望车顶。 又闹上脾气呢？ 石叔都无奈了。 苗一秀在电脑方面是无师自通的天才，但为人处事比较幼稚。当然她年纪也不大，才十九岁呢。又大多数时间宅在家里，难免还保有天真赤子之心。 “……嗯？”石叔悄悄给温悦儿使个眼色。 温悦儿笑嘻嘻：“秀秀呀，正好我也要添点生活用品，一起去吧？” “不要，跟跟跟你去。”苗一秀嗔怪的横她一眼。 太可恶了，总是跟她唱反调！ 温悦儿打个哈欠，耸耸肩对石叔道：“石叔，我尽力了。” 现在是九点多钟，说早不早，说晚不晚。 石叔稳重心思细，看她打哈欠，就知道她当大半天群演，实在累极了。便点头：“行，我陪秀秀去。” 停好车，温悦儿第一个跳下来，挥挥手：“我先上楼了。” “好。” 附近超市商店都差不多关门了，不过路口还有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温悦儿进了电梯，输了密码，电梯平稳顺利的到了十五楼。 一梯两户，朝南的是她们现在住的复式公寓。朝北那间，早上出去时还是紧闭的，此时竟然门半掩？ 温悦儿一向是好奇心比胆子大的主。 能住得起锦绣苑一梯两户的房主，十之八九不差钱。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温悦儿小心翼翼，鬼鬼祟祟靠近，其间还运用了漂移闪躲等步法技巧，总算挪到门口了，轻轻扒着门，慢慢伸长脖子…… 呃？怎么这家的玄关颜色是铁灰色？还有扣子？还，还活动的，还在渐渐逼近…… 突然，温悦儿只觉得自己衣领子猛然往上提，勒到脖子了，刹那呼吸一滞。 旋即头顶上有个冷冰冰男人嗓音：“出去！” 温悦儿努力调整身体姿势，张嘴扭来扭去，暂时发不出多余的音节，目光顽强的仰视。 眼帘先期映入一双眸光带寒星的眼睛。眉骨偏高，眼窝稍深，双眼皮，显得眼睛有欧美人那样的深遂感。 哪怕眼里一点温度也没有，锐如刀峰，但却极好看，过目难忘型。 再稍稍后仰脖子，离远了点。看清对方五官后，温悦儿眼里掩不住惊艳：哇哦，这男的长的真帅啊！俊而不娘，威而不糙。 “嘁！”俊男个子高瘦，手上力气不小，见惯了女生眼里的倾慕，面无表情提溜着温悦儿跟提只小鸡崽似的，一路拎到安全出口，将她轻松一甩。 ‘啪唧’温悦儿幸运的屁股先着地，疼的有限。 “花痴！下次再让我遇见，别怪我不客气了。”俊男从铁灰色西装口袋扯出洁白手巾，优雅又高傲的擦擦手，嫌弃的嘴角一览无余。 温悦儿私心里承认这男人很帅，比电视上明星还帅。可打死不承认自己犯了花痴。 她又不是没见过男人！也不是没见过英俊的男人！ 感受到了侮辱，顿时暴跳，瞬间弹身起，指着他没好气：“我呸！你谁呀？自恋狂！” 第25章 对门邻居 男子稍稍一愣，眯起好看的眼睛，意外：“你不认识我？” 温悦儿叉起腰，作泼妇状，恶狠狠：“以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你的名字叫：自-恋-狂~”最后三字，还特别加重语气拖长音调。 男子抽空，这才正眼从头到尾打量她。 齐耳短发，刘海微卷，脸型似瓜子吧又有点婴儿肥般的圆润，别的不出彩，惟独那双眼睛灵动极了。 因为愤怒，熠熠生辉。 收回视线，男子微撇嘴角，鄙视：“现在的狗仔，这么嚣张了？” “你才狗仔，你全家都是狗仔！”温悦儿愤怒值上升，咆哮：“你哪只狗眼看出我是狗仔啦？” 气死她了！ 伤自尊啦！她多么知性清秀佳人一枚呀，跟狗仔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他是怎么联想在一起的？ “你这个自大自恋自以为是的绣花枕头！” 温悦儿不客气，反手就冠他一顶侮辱性的外号。 ‘嘶~’男子眼眸一瞪，牙疼似的抽气。 绣花枕头这样的形容词，八杆子都跟他沾不上边好吧？ 这死女人，什么破眼神？ 看到他瞬间脸色黑沉，温悦儿自觉戳到对方痛点了，顿时心情大好，自以为扳回一局。 见好就收吧！ 于是高抬下巴，鼻孔朝天：“哼！”然后单手一拨：“让让哈。” 对方当然不是她能拨动的，沉着脸，阴郁瞪她。 “你挡着本小姐回家的路了。麻烦自恋狂先生让一让，谢谢。”温悦儿到底怂，不敢再戳他的痛脚，万一惹到对方，打起来可怎么办？ 她打打嘴炮还可以，武力值不行的。 “回家的路？这位花痴，哦不对。疑似狗仔小姐住在这一层？”男子冷言冷语问。 闭闭眼，深吸口气，温悦儿一手推着安全门，半转身，目光戏谑，指指眼睛：“你要不要去看看眼科？现成的答案还要问？或者，你是故意挑起话题，搭讪我？” “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男子当场就身子微晃，后退一步，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如锅底。 “哈哈哈……”看到他吃憋，温悦儿一溜烟窜出安全出口，留下一串得瑟的大笑。 指纹开门，温悦儿还回头瞄了一下。 走廊靠墙，男子单手插兜，困惑的看着开门而入的她。 ‘嘭’扔下背包，把自己也扔进真皮沙发内，温悦儿疲倦再度袭来。 四肢摊开，她眼望天花板，想起刚才自己最后的一记嘲讽，不由得意的又咧嘴好笑。 若是此刻能灵魂出窍，她一定会对另一个自己拍着肩膀夸：怼的漂亮！ 咦？对哦。 怎么把头等大事给忘了？ 拍拍额头，温悦儿勉强坐正，掏出手机搜索关键词‘灵魂出窍’。一条一条检索看过去，并没有她想要的答案。 活人灵魂出窍的现象，也曾经有过，但并没有科学解释。 那么迷信的解释呢？ 抱歉，也没有。 大概，还是世界未解之谜之一。 温悦儿扔掉手机，苦恼的唉声叹气。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她头部也没遭受过重创呀？在此之前，也没……不对，有，真的有。 她一个激灵想起来了。 那天，她面试回来，路遇突如其来的暴雨，然后奔跑中，被雷劈到了。 雷好心的没全劈中她，但她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她的一头秀发成了爆炸式，然后修剪成这现在齐耳刘海型。 拳掌一击，温悦儿自认为找到了灵魂出窍的根源，面皮一喜：“八成就是这样！” 好，原因找到了，那怎么根治呢？ 吃药打针，绝对行不通。 那么，请大神，求得道高僧们做法，行不行呢？ 冥思苦想的温悦儿自个又摇头否认了。 她不是丢魂不回来了，只是灵魂出窍，可以自己回来的。所以，还得另外想辙。 “悦悦儿姐，我我们回来来了。”大门被推开，苗一秀满载而归。 “哇，大包小包，买了什么呀？”温悦儿跳起来迎接。 苗一秀放下手里的袋子，给她扒拉出几袋肉干：“给，你的。” “谢谢亲爱的秀秀。来，亲一个。”温悦儿抱着她，非得给她一个吻不可。 苗一秀左躲右闪，十分抗拒。 石叔手里也提着袋日用品，若有所思的进门，说了句：“对面，好像有人住？” 他是通过灯光观察到的，职业习惯而已。 温悦儿马上就没了跟苗一秀玩闹的兴致，拉长脸：“是个自恋狂。” 石叔敏锐的捕捉到重点：“你跟对面住户，碰面了？” “嗯。”温悦儿不想提太多，只泛泛讲：“一个人模狗样男的。” 但是，很快，她就被打脸了。 时针指向十点，苗一秀在屋里整合线索分析赵嫣儿和冯艺珍的各项数据。 侧重点是冯艺珍。 冯艺珍真没什么明显黑点，反正苗一秀先入为主的自行排除了她的嫌疑。 “秀秀，还忙呢？来，吃水果！”温悦儿端着一盆切好的波萝进来，看了眼电脑：“这是什么？” “监，监控画画面。” 温悦儿不解：“冯艺珍小区的监控画面吗？没什么用吧？” “不不不是。”苗一秀指指电脑：“是，当当晚，朱小姐停停车场……” “哦。明白了。”温悦儿懒洋洋趴坐着，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水果：“朱敏敏的水杯是助理保管的。助理当晚虽然把水杯临时放在车里，可她的保姆车是上锁的，难不成……” 苗一秀没理，继续侵入事发那晚，朱敏敏在南市温悦酒店的地下停车场的监控。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面试地点在京市环亚大楼，当晚朱敏敏为什么在南市温悦酒店呢？ 据她说，母亲是南市人，正在陪外婆，她抽空回了趟外婆家而已。 水杯里的柠檬水是外婆家请的阿姨装的酸梅汤，不过为何被调换成了致她过敏的柠檬水呢？ 她的团队已经排除了家贼作案的可能。 “你慢慢看。”温悦儿不打扰苗一秀干活，她出门，看到茶几旁垃圾筒满了，提溜出来，对房间喊：“我去丢垃圾了。” 刚拉开门，走廊另一头的房门同时打开。 还以为又要看到那个自恋男人呢？没想到，却是个身量纤细，面容清秀的年轻姑娘家！ 第26章 查行程 清秀姑娘随意扎了个马尾，一身家居休闲服。表情稍显懵懂，跟温悦儿刚对个眼，条件反射般畏缩闪躲下。 “嗨！”温悦儿体内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这女的是自恋狂的女朋友还是包养的金丝雀？ 模样很普通嘛，难道有过人之处？竟然能套牢那个长的不错的家伙？ “哎，你，你好。”清秀姑娘显得不知所措，慌乱回应。 “我叫温悦儿，是你的邻居，暂居在这里。”温悦儿指指背后的门。 “我，我叫黄鹃。请多指教。”清秀姑娘顺着她的思路，也做了个三秒自我介绍。 温悦儿挑挑眉：“杜鹃的鹃？还是丝绸旁的绢？” “杜鹃的鹃。”说完后，黄鹃咬咬唇，幽怨的看她一眼，转身进屋关门。 她凭啥就要那么乖乖顺着她的话题走呀？ “哎，黄小姐，别走呀，咱们邻居，交换个微信呗。”温悦儿仰起脖子叫唤。 回答她的是一片安静。 下楼扔垃圾，温悦儿站在阴影处接了个无关紧要的电话。 忽见门厅跑出来黄鹃，她行色匆匆，方向是门卫室。 “这么晚了，她去哪？”温悦儿挠着头纳闷。 五分钟后，黄鹃手里拎着外卖盒快步回来。 “呃？”温悦儿下巴一掉：咋回事？ 好像只有一份外卖，所以自恋狂没在楼上？如此豪宅养女朋友或金丝雀还不管饭？还得自己掏钱订外卖？ 啥人嘛这是？ 回到十五楼，瞥眼紧闭的对门，温悦儿耸耸肩，回到客厅就大声唤：“秀秀……” “哎……”苗一秀在屋里应了声。 “怎么样？”温悦儿晃进来，笑嘻嘻：“发现新线索没有？” 苗一秀趴在电脑前，怏怏抬眼：“没，没有。” 温悦儿得意的摊下手：“看吧，我说吧。温悦酒店可是dh集团旗下的连锁酒店，各样设施都是齐全的，最好的。地下停车场，遍布监控，谁会蠢到在摄像头底下搞事呢？” 苗一秀沮丧的埋下头。 轻轻拍拍她后脑勺，温悦儿语重心长的安慰：“别灰气，别气馁！秀秀，你做了应该做的，排除了一种可能性，也是一种收获了。” “哦。”这种泛泛的陈词，一点也没安慰到苗一秀受挫的玻璃心。 “行了，不早了，收拾收拾睡觉吧。养好精神，明天再战。”温悦儿打个哈欠。 苗一秀鼻应：“恩。” 这套复式豪宅，房间多，每人占一间还有余。 温悦儿认真锁好房门，小心拉上窗帘，然后安静躺在床上，等着闭目入眠。 也不知今晚，还会不会灵魂出窍？ 是持续性的呢，还是间歇性的？ 这种现象是受到刺激出现呢？还是每晚熟睡就会出现？ 这一夜，平静如昔。 清早，温悦儿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咚咚咚’轻微有节奏的敲响，伴着苗一秀小声唤：“悦悦儿姐，醒醒了吗？” 温悦儿意识悠悠醒转，眼睛还没睁开。一只手在枕头四周游走摸动。 摸到手机了，滑到眼前，眯开一条缝。 七点十一分！ “悦悦儿姐……” “醒了！就来。”温悦儿有气无力扯不起嗓子。 苗一秀还是听到了，果然收手不敲了。 打个长长的哈欠，温悦儿坐起，伸个惬意的懒腰。 咦？昨晚没灵魂出窍？ 难道是间歇性，没有规律的？那最麻烦了。 “早，石叔。早，秀秀。”餐桌边，石叔和苗一秀正在吃早餐。 有粥还有火腿鸡蛋，每人一杯牛奶，挺丰富的。 “早。”苗一秀看看她。 嗯，面皮终于正常的。白里透红，没有黑眼圈，颜值回升。 咬口鸡蛋，温悦儿咽咽喉，问：“石叔，我们今天的调查，怎么进行？” 她反正一团乱麻，全靠石叔掌舵带节奏。 “不是调查冯艺珍吗？”石叔喝口牛奶，平静：“查查她事发当天的行程。” “所有行程吗？”温悦儿轻微的蹙眉头：“还是只有当天晚上的？” “从她出小区开始算起，所有的行程。一个也没别漏过。”石叔加重语气。 温悦儿撑撑额，小声嘀咕：“工程量浩大啊。” “首先，拿到冯艺珍当天的行程表。这个不难。”石叔轻描淡写指导第一步。 温悦儿忍不住唱反调：“明面上当然不难。只要弄到她经纪公司当天的活动安排就行了。再不济，网上来个粉丝偶遇呀合影呀什么的，一目了然。可难就难在，私底下，她会去哪？” “没错。”石叔面无表情点头：“所以，这就是需要我们专业的私家侦探出马了。” 他们就是干这一行的，吃这一碗饭的。 鸡蛋啃完，牛奶也一仰脖子饮尽，温悦儿抽纸擦嘴擦手，带点期待道：“行，那我们开始吧。” 石叔看着她，指望她还能说出点有建设性的提议呢？ “怎怎么开始？”苗一秀慢条斯理吃完早餐，慢悠悠问。 “呃？”温悦儿瞅定石叔。 石叔额头浮三条黑线，清清嗓子，淡定：“秀秀查查当天京市飞向南市的航班，有没有冯艺珍的名字？哦，高铁也别漏过。” “哦，我明白了。调换柠檬水这种事，发生在南市。所以，嫌疑人，当天一定会出现在南市才好下手。”温悦儿倒是一点就通。 不过她较了会真：“为什么不是火车或自驾车呢？” 石叔静静无语看着她。 温悦儿也静静回视他。 “这这两种交交通工具，太太慢！”苗一秀都知道，京市离南市那么远，一天打不了来回的。 成本较高，风险较大，有点脑子的都会剔除吧？ 何况，冯艺珍当晚，还得去京市环亚大楼面试吴导的女配角呢？ 假设是她下手，一来一回，除了高铁和飞机，她能选择的交通工具有限。 “呃！”经苗一秀点拨，温悦儿瞬间想通了，面皮轻轻一烫，她干笑着：“好吧，我被你们说服了。那么，我还有个疑问。假设是冯艺珍主谋，指使别人干的呢？查航班和高铁，会不会白忙活了？” 石叔微讶：“这种见不得人的下作事，还需要同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个把柄吧？” 第27章 绯闻大爆料 温悦儿晃晃食指，煞有介事：“漏漏漏，如果冯艺珍，有特别信得过的人呢？对方为她无条件付出，什么都肯为她做呢？” 石叔若有所思：“比如说……” “骑电动摩托车那个普通男子？”温悦儿扬眉，半确定半疑惑。 苗一秀推推眼镜，困惑：“会吗？” “那就把他也列为调查对象。”石叔一锤定音。 距离事发已过去三天。 “冯艺珍那天的行程是这样的：上午十点，在某某广场参加某名牌店剪彩仪式，中午飞横店探班某个圈中好姐妹。下午京市某养老院做慈善义工。期间空白，一直到晚上八点，公司接她去环亚大楼参加吴导电影试镜。” 温悦儿直接从网络上搜集到当天冯艺珍的活动安排。 “剪彩仪式后呢？”石叔不动声色引导问。 温悦儿挠挠头：“剪彩仪式半个小时结束。她是中午十二点习抵横店，时间短，她不可能去南市。这节可以忽略不记。” “嗯。”石叔点头。 到底是学会计的，脑瓜子还是转得快，分析的还算有条理。 “她在横店，被很多龙套演员和路人偶遇。有一些人还上传了合照。从时间看，一直到下午两点，都还在横店待着。”温悦儿划着手机屏幕。 “继续。”石叔索性闭目养神。 温悦儿盯着手机：“养老院的慈善义工活动，是从下午三点四十开始。所以这一节，也‘帕斯’掉，理由同上。” 石叔不置可否。 “义工活动差不多五点左右结束。期后，她是回家还是去哪，不得而知。然后就是晚上八点，参加试镜。”温悦儿仔细的报告完毕，目光转向旁边停止敲键盘的苗一秀。 苗一秀接收到她眼里询问，配合的轻点头：“我，我查查过了。当当当天，没没有她订票票的记记录。” “航班和高铁都没有？” “都没。” 温悦儿沮丧：“进入死胡同了。” 如果冯艺珍三天前没离开过南市，那么…… “她的那位男性朋友，有结果了吗？”石叔淡定问苗一秀。 温悦儿掳掳袖子一扫阴郁，咧嘴得瑟的笑，：“我在网络上申请了个新号，把那男的照片发上去，装做路人的口气爆料：亲眼目睹他送冯艺珍回家，问这是谁？双方什么关系？然后，你们猜怎么着？” 石叔对这一块不甚了解，担忧：“她粉丝骂你捕风捉影了？” 苗一秀推推眼镜，懂行问：“她她的粉丝，控控评了？” “漏漏漏，都没猜对。”温悦儿仰天长笑三声：“哈哈哈……有路人，不知怎么摸过来，附合我说，也看到这男的跟冯艺珍举止亲密了。然后，惊喜来了，被某个娱乐八卦组转发，底下评论惊见真相。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悦悦儿姐，你你倒是快快说呀。”苗一秀孩子气跺下脚，催。 温悦儿卖足了关子，清清嗓子：“郑秋生，二十七岁，京漂，冯艺珍老乡兼高中同学，目前某连琐饭店见习厨师一枚。” “郑，秋生。”苗一秀不用吩咐，就开始在电脑上双手如飞的操作起来。 温悦儿凑过来，期待的连声问：“怎么样怎么样？” “三三天前……”苗一秀在电脑方面具有超常天赋，手指在不停敲击键盘，嘴里还轻声念叨：“郑郑……” “郑少秋的郑，秋天生的，秋生。”温悦儿怕她打错名字，特意强调。 苗一秀透过眼镜片斜她一眼。 “……没有！没有郑郑少秋，啊不对。郑郑秋生，三三天前，订订票记记录。”差点被她带偏，苗一秀纠正及时，缓缓摇头。 屋内气氛稍稍凝重，温悦儿和苗一秀交换个眼色。 “咳咳，我来总结一下。就是冯艺珍和她比较亲密的友人，在三天前都没有离开京市去往南市的痕迹，那么她的嫌疑是不是也可以排除喽？”温悦儿看着石叔问。 石叔搓磨下巴，沉吟：“现在就下结论，为时过早。” “那接下来……”温悦儿找不准目标方向了。 “今天，全程盯梢冯艺珍。”石叔站起来，对苗一秀：“秀秀在家继续搜集冯艺珍出道以来的所有新闻。不论是负面还是正面。” “好的。”苗一秀乖乖应了。 …… 冯艺珍此刻在公司。 一来等吴导新戏的角色是否试镜成功的消息，二来也是在公司等接戏。 好歹她也算是资深女艺人，公司不力捧但也没刻意打压。 分不到女主角，女二号也不错。 有些戏一旦成爆款，女二号比女一号还圈粉呢？ 又因为她国民度还可以，路人缘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通告代言什么的，基本上都有商家接洽。 “冯姐，快看……”助理慌张跑来，拿着手机，急切：“不好了！有人在网上爆料了郑先生跟你的关系？” “谁？”冯艺珍懵了下。 助理平时跟她关系亲近，自然知道郑秋生的存在。 “郑秋生。” 冯艺珍一听，自己手机都不掏了，抢过助理的手机。 一眼就看到网络上有关郑秋生的爆料，开始发酵。 不过评价两极化。 网友一：哎哟喂，冯艺珍竟然跟素人谈恋爱？真是女明星中里的一股清流啊。 网友二：楼上的，还真是呢。冯艺珍虽然没大红大紫过，也在圈里混了这么久，一直演的是女配角，形象不错。 网友三：抱走我家珍珍！我家珍珍从来没传出绯闻，洁身自好，不攀权附贵。我们珍珠奶茶，无条件支持她的一切。 网友四：啧啧，粉丝控评来了。 网友五：素人还是高中同学，我又相信爱情了。路转粉。 网友甲：炒作吧？我才不信女明星跟个见习厨师谈恋爱呢？冯艺珍有新戏要上映了？ 网友乙：可不？这男的长的不帅，也不高，一个月工资够给大手大脚的女明星买个包包吗？可怜的炮灰男！ 网友丙：绝壁炒作！据小道消息称，冯艺珍加盟了吴导新戏的试镜，这是她的公司，故意制造的热点吧？ 网友丁：原来如此啊！没想到啊，浓眉大眼的冯艺珍也开始走炒作天后的路线了。下一步是不是发通稿艳压一众小花了？ 第28章 热度不减 ‘咯吱咯吱’是薯片的脆蹦响。 温悦儿捧着袋膨化食品，嚼的津津有味，眼睛不时瞄瞄马路对面摩天大楼。 冯艺珍的娱乐公司就在这栋大楼第十八到二十层。 “她今天下午不是要出席个代言活动吗？怎么还没动静？”温悦儿看看手机顶端，刨去化妆赶路时间，差不多可以出发了，不然迟到的话会被媒体记者写成耍大牌的负面新闻。 石叔在嚼口香糖，正在戒烟中。 “唉！”温悦儿消灭了一袋薯片，擦擦手，无聊的滑开手机上网。 忽然网络平台给她推送了一则最新热点新闻。 “石叔，冯艺珍回应了！”温悦儿脱口嚷嚷。 “什么？”石叔侧头，眉心还攒了攒。 温悦儿捧着手机，目不转睛的道：“冯艺珍承认正在跟高中同学郑秋生谈恋爱。目前交往三个月了，恳请大家不要去打扰圈外男友，多谢各位。” 石叔难得挑眉：“不错啊，敢作敢当，难得。” 能得到石叔的正面评价，说明冯艺珍的公关手段成功。 “是呀，网上评论差不多是一面倒的支持她。”温悦儿撇嘴耸下肩：“主要还是她不红吧？也不是走流量路线，所以网友对她包容度挺广的。” 石叔瞥她一眼，垂垂眼帘，忽然：“弯弯，你很反感她？” “没有呀。无怨无仇的，我反感她干嘛呀？”温悦儿唬一跳，下意识反驳。 “可是你……”石叔在组织词汇，力求表达精准。 温悦儿却抢先：“不是。她就是我一个普通的调查对象。没有额外感觉。” 石叔张张嘴，到底把余下的话咽回。 眼角余光，瞥到什么，温悦儿惊喜：“她出来了！” 一辆保姆车缓缓驶出大楼地下停车场出口。有点坡度，开的比较慢。 石叔比较谨慎，还拿起望远镜仔细确定。 后座拉着窗帘，看不清坐的是谁？不过副驾位是冯艺珍的助理，那就没错了。 公司比较抠，平时这辆保姆车是艺人公用。谁有演出安排就派给谁。 虽然助理也是公司指派的，但目前只服务一个冯艺珍。 “石叔，快跟上。”温悦儿击下掌，感慨：“可算露面了。她现在是去某个商场出席代言活动吧？” “嗯。” “真心大啊。才闹出这么一则热点新闻，不避避风头吗？” 石叔车技相当在行，稳稳跟着冯艺珍的保姆车，抽空斜她一眼：“为什么要避风头？不是说网上一面倒支持她吗？” 温悦儿点头：“是呀。不过现场肯定会有媒体记者向她提问，有些记者问的角度很刁钻的。” “不更好吗？帮她炒热度？”石叔疑惑。 温悦儿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对哦。我怎么没想到这茬呢？” 趁着冯艺珍闹出这么大个新闻，还得到广大网友支持，她的公司巴不得吧？ 趁着这股热度未消，赶紧接代言接商演接剧本啊。 财源滚滚来啊！ 不怕媒体记者提问，就怕冯艺珍知名度不够，他们不感兴趣。 问题多刁钻没关系，反正冯艺珍不管答的好还是不好，或者当面痛哭掩面，都是极好的炒作营销，公司是喜闻乐见的。 “这么说……”温悦儿还在沉吟中：“我们刻意的一个举动，反倒助推了冯艺珍的热度？” 石叔默不作声，相当于默认了。 还不是温悦儿这个懒鬼，不肯下到基层实地调查，偏要投机取巧在网上发贴爆料，虽然达到了效果，但也引爆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热点。 “可惜啦！”温悦儿遗憾扼腕。 石叔实在跟不上她的思维，茫然问：“可惜什么？” “可惜这么一次成功的营销，却是免费帮她人做嫁衣。”温悦儿八成钻到钱眼里了，由此还能联想到赚钱上去。 石叔麻木脸，直视前方。 某商场，提前几天做好了宣发准备。 某个食品代言，除了请冯艺珍，还请了另外一男一女明星站台。 另外两名明星，都青春年轻，活力四射，很会经营粉丝。 活动还没开始，粉丝就已经把商场一楼挤占的水泄不通，举着写有明星艺人的应援牌，喧哗热闹。 冯艺珍知名度一般，脑残粉少，剧粉多。 但今天才闹出跟高中男同学谈恋爱的热点新闻，还是吸引了大批媒体记者的追逐。 活动开始后，本来靠边站的冯艺珍，成功抢占了话题。 没几个粉丝撑场面，可记者很捧场，纷纷把话筒递到她面前，提了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问题。没有一个跟食品代言有关的，基本都是她跟郑秋生的交往过程。 另一男一女明星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沉下去。 这种被媒体记者晾晒角落的感觉相当不好受。尤其抢c位的还是三四线不起眼同行，更难堪。 温悦儿装成粉丝的模样，硬是挤到前排，拿着手机对准冯艺珍录像录音。 冯艺珍的回答中规中矩，都是些没信息量的废话。 录了一截后，她收起手机，四下张望。 瞥到了另外一男一女明星的阴郁脸，忍不住轻笑出声。 郁闷吧？ 坐冷板凳的滋味不好受吧？ “啧啧啧，哎哟喂。我好像亲眼目睹了娱乐圈抢版面头条的戏码啊。”温悦儿小声嘀咕。 身边有粉丝还是听到她自言自语不敬之词，侧目斜送个白眼。 温悦儿不甘示弱，凶巴巴还回去。 挤出粉丝群中，温悦儿躲到角落，悄悄用通话器联系石叔：“石叔，你那边搞定没有？” “ok。” 私家侦探技巧方面没太大的难度。 无非就是密切观察，近身密拍密录，角色冒充扮演，巧妙询问关键证人等等。 密拍密录，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很多重要的信息，都是通过私下无防备谈话泄漏出来的。 食品代言活动进行了半个小时结束。 冯艺珍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她口干舌燥，稍带疲乏的回到保姆车。助理递上一瓶矿泉水，她特意看了看：未开封的。 “冯姐，我们又上热搜榜第一了。”助理兴奋的握紧拳头叫嚷。 冯艺珍不惊不喜，淡淡：“嗯。” 第29章 跟丢了 京市某条街主干道，一前一后两辆车间距不远不近。 “这个冯艺珍够小心呀。”捏着耳机窃听了半天，温悦儿愣是没捕捉到冯艺珍跟助理对话里的信息量。 石叔不置可否，专注开车，时刻盯紧前方不远的那辆保姆车。 “前面商场把我放下吧？”冯艺珍的声音稍低沉。 助理惊讶：“冯姐，不回公司啦？” “嗯。”冯艺珍淡淡：“晚上的酒会，我会准时参加的。” “好吧。”助理大概翻了翻记事本，接下来没活动安排，艺人时间自由。只要别耽误晚上的酒会就行。 “冯姐，五点半钟约了化妆师和造型师，我大概五点过来接你。” “行。”冯艺珍语调懒懒。 dh集团旗下的某座大型商场近在眼前。 保姆车找了个角落缓缓停下。 过了没多久，快速钻下一人，看身量就是冯艺珍。 但是看清面容后，温悦儿惊奇的脱口：“卧槽，乔装易容呀。” 皮肤偏暗黄，戴幅圆形眼镜，扎了个丸子头。身上是很平常的t恤和破洞牛仔裤，套双板鞋，背着个双肩包。 总之，是素颜，所以很普通很路人。 若不贴面凑近看，根本没人认得出这就是明星冯艺珍。 “她干嘛去呀？”温悦儿纳闷了：“鬼鬼祟祟的，做贼啊。” 石叔抬抬眼：“弯弯，你去盯梢，我接应。” “没问题。” 温悦儿抓起帆布双肩包，也戴上一幅平光眼镜，迅速跟上冯艺珍。 商场一楼，人流密集。 温悦儿举目一扫，锁定那抹熟悉的身影，加快脚步。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跟踪别人，不太知道怎么跟梢？凭常识觉得，不能太近，容易被发现，但也不能太远，容易被甩脱。 不远不近，很不好拿捏。 所幸，冯艺珍从头到尾没有警惕的回头。 她太过自信了，汇入人潮中后，没有谁多看她一眼，于是就知道乔装成功，所以根本就懒得回头张望，一心赶路。 她并没有在商场逗留，而是转去商场另一个入口，接着穿过马路，到对面搭公交车。 温悦儿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了石叔。 石叔只平静：“嗯，知道啦。” 还指望石叔开车过来接她一起跟着公交车呢？ 算了，自己挤车呗。 好在，不是周末，也不是上下班，公交车人多，不算很拥挤。 没有座位，温悦儿抓着杆子，小心翼翼用眼角瞄瞄冯艺珍。 她在听歌，对周围似乎漠不关心。 七八站后，冯艺珍稍稍抬高视线，看看车窗外，快步从后门下车。 温悦儿顶着白眼和骂声，从前门硬是挤了下去。 “石叔，你在附近吗？”温悦儿目光锐利的扫描。 嗯，没跟丢，目标还在人行道低头直行呢？ “在。我看到你啦。”石叔回答。 “哎呀，太好了。”温悦儿拍拍心口。 她不熟悉京市四通八达的道路呀，万一迷路了，可咋整呀？ “冯艺珍进了旁边奶茶店。”石叔提醒她。 “哦，收到。”温悦儿马上跟进。 就在街角转弯，奶茶店三三两两的客人，以年轻人为主。 呃？冯艺珍呢？ 温悦儿目光似雷达，从左扫到右，但那抹熟悉的身影，从眼帘消失了。 她有些慌了，迅速在角落，跟石叔悄声报告。 “也许进了洗手间？”石叔做出大胆的合乎常理的猜测。 “也对哦。” 人有三急嘛，明星也不例外。 走在马路上，忽然三急，最明智最快捷的办法就是进到一家有卫生间的商店借用一下，反正稍微有头脑的商家，不可能赶走潜在的客人。 等了五分钟，温悦儿心里升起一丝不详预感。 这情景，似曾相识啊。 电影里老套桥段啊。 一般都是盯梢目标不露声色甩脱盯梢者的常见手法。 她也顾不得暴不暴露了，捋下耳边的碎发，摸着肚子走进洗手间。 总共三个隔间。有两间是半敞开的，一间紧闭。 会不会在这间呢？ 温悦儿闪入隔壁，掩上门，耳朵趴到隔板听动静。 ‘叮咚叮咚’是信息提示音，表示有人在用手机接收信息。 ‘格格格’一分钟不到，就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傻笑。 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信息取悦了她？ “不好。”温悦儿耳朵轻跳。 这笑声，陌生得很，不是冯艺珍的声音。 她头皮一紧，猛的拉开门，冲到前台问奶茶店员工，神色很着急：“请问，你们这里有后门吗？” “呃？”奶茶店员工都蒙了，眨巴眼。 温悦儿情急之下，她挤巴眼，做出惶恐姿态：“有，有个变态男在跟踪我……你们后门在哪？” “在这，跟我来。”奶茶店员工很重视，马上热心拉着她：“要不要帮你报警？” “不用了。没有产生实质伤害，报也白报。”温悦儿语速很快，条理清楚。 奶茶店员工多疑的瞥她一眼。 穿过前台侧边走廊，右拐进了制作间，直接就通向后街了。 后街，行人在眼前穿梭不停，但没有冯艺珍的影子。 “对不起，我，我的任务失败。”温悦儿上了石叔来接她的车，就开始捧脸自怨自责。 石叔一言不发，面色凝重。 “石叔，一般，这种情况，社里是怎么处理的？”温悦儿放下捂脸的手，觑着眼问。 “扣薪水罚奖金。”石叔言简意骇。 “啊？”温悦儿真正的苦丧着脸：“这么严重？” 石叔瞧她一眼：“一次任务失败，很可能这单生意泡汤，你说说这后果严不严重？” “那个，这，也许，大概其，还能挽救吧”温悦儿心虚的垂眼对手指。 “朱小姐给出的期限是十天。如果十天之内查不出真相，别说尾款拿不到，还会砸了咱们侦探社的金字招牌，你爸爸妈妈要是知道了……” 温悦儿期待的抬眼，眸光一闪一闪的：“怎样？会提前回国吗？” 石叔给她泼冷水：“会冻结账户。咱们全体天桥下讨饭去。” “这么狠？”温悦儿瞬间呆滞。 不过仔细回想，以她老娘的个性，十之八九做得出来。 不但全体讨饭去，还得天桥下卖艺挣钱弥补损失，绝对不会白白放过她这个祸首。 第30章 公园 静默片刻，温悦儿期期艾艾：“那，现在怎么办？” 事实摆在眼前，冯艺珍跟丢了。 她也不推脱责任，特别想弥补过失。 石叔轻叹一声，拿起手机，打给后方坐镇的苗一秀。 “石石叔……”电话一接通，苗一秀就努力报告：“冯冯艺艺珍，她，走的是奶奶茶店后后门，街街角，有有辆摩托车，载载着她，离开。” “车牌号能看清吗？”石叔平静问。 苗一秀噼哩啪啦敲击键盘，过了会，沮丧：“监控太太糊，没没看清。不不过……”话峰一转，苗一秀语气转兴奋：“摩摩托车车手，跟跟我们上上次看到的，楼下，那那个男的，身形很很相似。” “郑秋生？” “对，像像他。” 比起苗一秀的激动，石叔就平静多了：“现在，还能锁定他们的位置吗？” 苗一秀刹那凝滞，迟疑着：“可能，还还需要，一一点时间……” 她是电脑天才，并不是神仙。 哪能马上就锁定郑秋生和冯艺珍的行踪呢？能快速调阅出奶茶店后街的监控就不错啦。 “不急，慢慢来。”石叔语气不急不燥。 挂断电话，石叔瞄一眼竖起耳朵倾听的温悦儿，轻叹：“我分析，他们不可能回小区。” “嗯。”温悦儿马上附合：“那是一定的。冯艺珍乔装打扮，煞费苦心的约会，怎么可能仅仅只是回家呢？若是直接回家，她费这么大劲干什么？” 石叔手指叩着方向盘，眉心深锁。 怎么办呢？就这么干等着吗？等着苗一秀把信息反馈回来？岂不是白白浪费时机？ “弯弯，朱小姐提供的资料中，有没有冯艺珍特别喜欢去的地方或者其他重点？” 温悦儿记性哪有这么好，赶紧翻资料本。 “冯艺珍，喜欢的颜色是红色和白色，喜欢的甜品是布丁，喜欢吃卤味……”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个人信息，网上随时可以查到的。 温悦儿眉头也皱紧：“她没什么特别爱好，看似普通，但也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足够小心。她的私生活没有可以给别人做文章的余地。除了……”除了个人感情外。 但个人感情，严格说起来也没太大问题。 没当小三插足别人，没攀上权富二三代，没跟油腻老男人搞在一起，足可以代表演艺圈女明星里的一股难得的清流了。 石叔慢腾腾：“小心不是错。没后台没人脉没靠山的女明星在演艺圈混，谨慎点总没错。” “可是她，太……”怎么形容呢？温悦儿苦着脸在脑海里搜索。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一时找不到什么形容词能准确表达她对冯艺珍怪怪的感觉。 石叔瞥她一眼，悠悠调侃：“又是女人的直觉？” “呃？”温悦儿面皮一烫，很不好意思的‘呵呵’两声。 还真有直觉的原因。 她就是对这么个无明显污点，没什么可指摘的冯艺珍好感不起来？ 咋回事呢？ 人无完人，而她出道这么好几年了，还是那么纯洁白莲花一朵，太反常了……吧？ “石叔，要不，我们就去她小区枯等吧？她总要回家的吧？” 石叔竖起两指：“一，她今晚未必会回家。二，她现在的行踪，如果我们不掌握在手，就是失职。” 好吧，有理有据，温悦儿丧丧的垂头：“哦。” “去公园吧？”石叔沉吟着自语：“天气不错，春暖花开，冯艺珍偷得浮生半日闲，也许……”两人这么小心翼翼避开所有人，大白天不太可能猴急开房吧？ 这么好的暮春天气，逛逛街，游游园，赏赏花，才是普通情侣的日常吧？ “哟，石叔，文化人呀。”随口就来一句诗，温悦儿还有心思开玩笑。 石叔白她一眼，淡淡：“听重点。” “呃，重点，我听着呢。”温悦儿嘻皮笑脸：“他们很可能像平常情侣一样逛公园。对吧？” 石叔拿出随身携带的京市地图查找附近有哪些公园呀，景点什么的？ “老土啦，石叔。现在，一只手机什么都可以搞定。”温悦儿晃晃手机，嘿嘿得意笑。 石叔没睬她，眼皮都没抬一下。 “将军府公园，玉秀公园……附近就这两座公园。将军府公园不远，一站路就到了。”温悦儿摸搓下巴，寻思着：“真的逛公园去了？而不是逛商场什么的？” “看看去。”石叔启动汽车。 “行。”反正，现在没啥头绪，走一步看一步呗。 将军府公园因为紧邻是座曾经的将军府而得名。 现在的将军府是修缮过的，保存还不错。亭台楼阁，七八成新，还原了古貌。绿树成荫，小桥流水，雅致而精巧。 不是假日，游客不多，三三两两，或驻足赏花，或窜到花丛中摆造型。 像石叔和温悦儿这种，左顾右盼，双眼似雷达扫描的，绝对是少数派。 石桥下，一条岔路，石叔摆手：“分头找。” “明白。” 温悦儿焦虑了，无心看风景，专门盯着游客猛瞧。 “在哪呢？在哪呢？你快回来~我已经……”自言自语快要唱出来了，视线忽然一定：“咦？” 树荫下石凳，紧拥着一男一女。 风过，树影摇曵多姿，看不太清楚上衣，但背影好像有点眼熟。 温悦儿大喜，疾步前行，又顿住了，装做游客的样子，掏出手机，左拍拍，右照照。 一步一步蹭近，佯装无意的扭头。 呃？失望！ 不是冯艺珍和郑秋生！ 石叔来了电话，简洁：“去玉秀公园。” “啊？怎么？有她消息啦？”温悦儿茫然还要多问几句，那一头石叔已经挂电话了。 急匆匆赶到停车的地方，石叔已经开始发动汽车了。 “石叔，咋回事？” “冯艺珍在玉秀公园。”石叔边倒车边回答。 温悦儿又惊又喜：“确定吗？” “确定。秀秀打来电话，说在网上有视频了。” “什么视频？”冯艺珍可是乔装过的，这么快被游客认出来了？ 石叔缓缓将车开上通向玉秀公园的马路，轻描淡写：“她被打的视频。” 温悦儿搜索的手指顿时停在手机屏幕前，愣了：“她被打了？谁？” 第31章 打架 冯艺珍觉得自己流年不利。 尤其是今天，怕是出门忘看黄历了，处处不顺。 先是郑秋生的意外被暴光，虽然公司处理及时，手法细腻，心里总是不太舒服的。她不太喜欢私生活被拿到大众面前讨论，有种被扒光的屈辱感。 代言活动无端被哄抬到c位，抢占了媒体所有注意力，无形是得罪了另两位同行，兆头不太好。 中途乔装后，凭她出道多年当艺人的经验，被跟踪了。 至于是谁，她通过商场镜子，发现个可疑的年轻姑娘家。齐耳顺直刘海发型，背着双肩包，貌似实习狗仔的模样。 略施小计就甩掉这种新入行的小狗仔，冯艺珍跟郑秋生会合，开始了小半天的甜蜜约会。 良辰美景，得能清闲，二人真的不急于去开房，而是直奔玉秀公园。 公园绿树成荫，芳草萋萋，鸟语花香，正是一年最好最美的时节。 冯艺珍开始还很警惕，专门找偏僻没多少人的地方赏景，被郑秋生提醒：“珍珍，你已经乔装成普通人了，不用这么紧张的。” “也对哦。”冯艺珍俏皮的吐舌，尽显恋爱中的小女儿娇态。 郑秋生情难自抑，扯过她按压的石凳旁，深深激吻。 电话铃声响起，郑秋生腾出一只手接过，随意瞄了一眼准备关机的，目光突然一定，马上清清嗓子，直起身说了句：“珍珍，我接个电话。” 他快步走到一边，半侧身，小声说着什么，神情显得很不耐烦。 冯艺珍整理衣服，捋捋头发，视线一直定焦在他身上。 “太讨厌了，老板让我取消休假，马上赶回去。”郑秋生收起电话，一脸歉意看着冯艺珍。 “什么事呀？非得你回去不可？”冯艺珍拉下脸，不太高兴。 郑秋生揽过她，亲了一口，低声：“没具体说什么事。反正很急的样子。我送你回家，晚上再过来。嗯？” 冯艺珍嘟嘟嘴，心情不好，不想说话。 郑秋生又温语软言哄了半天，搂搂亲亲腻歪一阵，总算平复了冯艺珍低落的情绪，稍稍开了笑颜，点头答应：“我晚上还有个酒会，会提早离开。” “好，我去接你。” 冯艺珍想了想：“行。” 大晚上，她再变一次装，应该没人认出来。 二人亲密的搂抱着，说说笑笑朝公园侧门去到停放摩托车的地方。 “郑秋生？！”突然右侧不远，传来一声暴喝。 “哎。”郑秋生条件反射的回答，同时转头。 ‘噔噔噔’急速的脚步嘈杂而至，还没等冯艺珍看清是什么人，就是一声响亮的‘啪’。 重重的耳光胡乱的拍打在脸上，冯艺珍脱口痛呼：“啊？”半边脸不可思议的维持着扭转的姿势。 “郑秋生，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渣男！我就知道你另外有女人了！就是这个狐狸精是不是？我打死你们这对狗男女……”尖利的女人叫声快要震破冯艺珍的耳膜。 她缓缓扭回脖子，捂着脸，瞪大眼。 两个面相清秀，神情凶狠的年轻妹子，正对着郑秋生双打呢。 “哎，小玲，你干什么？住手，住手……我不客气啦！”郑秋生挡在冯艺珍面前，手忙脚乱的招架着。 变故来的太快！眨眼的功夫，冯艺珍已经重重挨了巴掌。 妹子还要补掌，郑秋生回过神来，下意识的伸手大力推开对方。 这样，他就首当其冲，成了被双打的目标。 “你们是谁呀？凭什么打人？别打了，我报警啦！”冯艺珍自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男朋友挨揍，不顾半边脸还火辣辣，果断加入战场。 “臭婊子，不要脸的小三……”其中一个妹子怒从心头起，眼里带着夺夫之恨，双手如爪，扑向冯艺珍，嘴里还骂骂咧咧。 “哎哟！”冯艺珍猝不及防，头发被狠狠拉扯，痛的眼泪水快出来了。 “珍珍！”郑秋生抬脚把妹子踢开，护着冯艺珍，替她挡了不少拳头。 “郑秋生，你个王八蛋，负心汉！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妹子被踹开后，恶向胆边生，纵身跳去，扑到他背上，一顿乱抓乱挠。 “嘶~放手！”郑秋生呲牙咧嘴，左甩右挣。 三女一男打群架，这种热闹武戏，顿时吸引了公园其他游客，他们立马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围观加录视频。 看热闹的，起哄的，不怀好意叫好的，还有极少数试图劝架的，总之，公园热闹极了。 其中不乏有眼尖的游客，指着冯艺珍悄悄捅同伴：“哎哎，你看，那个女人是不是演过一部民国剧的？演个进步女学生……” “哪部民国剧呀？” “就，最后被奸杀的……” “哦，冯艺珍？” “对对。演员叫这名。你看像吗？” “呃？不说还好，你这么一说，还挺像的。” “越看越像。发到网上问问神通广大火眼金晴的网友去。” “……” 也不知是谁多事打了报警电话。 警车呜吖鸣笛而来，白热化的群架很有默契的稍停几秒。 两个打人的妹子对视一眼，同时：“撤！” 郑秋生大声：“站住！有种别走！” “算了。”冯艺珍扯扯郑秋生衣服，使眼色提醒：“我不能留案底。” 对哦，她是上升势头还错的二三线艺人，绯闻可以尽情的出，但这种打架上派出所的负面新闻，能避免尽量避免吧。 为了不跟警车正面相接，郑秋生拉着冯艺珍跑向公园侧门。 侧门，马路边，缓缓驶停一辆不起眼的suv。 “弯弯，注意，右前方，四十五度角。”石叔还没熄引擎，忽然开口。 温悦儿不明所以抬眼。 正好撞见相扶相牵，狼狈窜出的冯艺珍和郑秋生。 出租车不好拦，他们稍稍在马路边停留，简短交换了意见。 再往前不远，穿过斑马线，进了一家大减价的旧商场。 “这回，你们别想逃出姑奶奶的五指山。”温悦儿手掌散开又握拳，磨牙霍霍，一副要血洗前耻的劲头。 “哎，弯弯……”石叔慢了半拍，她人已经敏捷如猴窜下车了。 第32章 吃瓜 旧商场因为换季大减价，得到了附近中老年大妈大婶们的热情捧场。 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喇叭齐鸣，好不热闹。 温悦儿撞开拥挤的人潮，目光牢牢锁定冯艺珍。 冯艺珍和郑秋生进了一家平价服装店，没多跟店员交流，稍稍目测，拿起两件衣服径直去更衣室换装。 新衣服非常普通，很大众化，甚至有些土气。但冯艺珍没有脱下来，直接穿身上，付了账，把旧衣装到袋子里，跟同样换上新服的郑秋生出了商场。 他们这么一换装，更加认不出本来面貌了。 却还是很警惕，左顾四盼，入目皆是抢购大减价的大妈大婶，稍稍松口气。 温悦儿躲得快，缩在一个壮实大妈身后，鬼鬼祟祟的，招来大妈好几个疑惑的白眼。 冯艺珍和郑秋生再次穿过马路，杀了个回马枪，重新到玉秀公园停车处，共骑摩托车，回小区。 “他们，这是唱的哪一出？”温悦儿坐上接应的车，不解问石叔。 “明摆着嘛。”石叔平淡：“暂避风头，回家。” “可，直接打的不就行了？还换什么装？” 虽然大减价，款式不咋滴，花费不多，但没必要画蛇添足吧？ 石叔以过来人的经验回答：“摩托车还在公园呢。” “呃？”温悦儿稍蒙了蒙，玩笑调侃：“他们，还挺在乎私人财产的呀。” 区区一辆摩托车，停在公园，一时半会，不会弄丢吧？ 石叔没搭腔。 在公园闹那么大动静，慌不择路，根本不可能跑去停车场取摩托车。只能先暂避一个风头，重新换装，土气到跟围观游客面对面也认不出的程度，这才放心大胆重新杀回公园骑走摩托车。 整个操作，对冯艺珍来说虽然小家子气了点，也算合情合理。 毕竟，郑秋生不宽裕啊，是他的代步交通工具呢。 这一路畅通无阻，直接返回冯艺珍小区。 郑秋生还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停在楼下，而是转了几圈，确认没有狗仔蹲点，也没有邻居侧目，这才放心驶入楼梯间。 冯艺珍跳下后座，看着郑秋生，稍稍摆头，示意他上楼。 郑秋生犹豫了下。 “平白无故挨一巴掌，你不打算解释解释吗？”冯艺珍面色阴晴不定：“那个女人是谁？” 好吧，秋后算账时间到。 目送着他二人一前一后上楼，温悦儿闷闷转头：“石叔，接下来怎么办？干等吗？” 他们可是私家侦探，不是蹲点等爆料的狗仔！ “是的。”石叔没什么情绪点头。 今天的任务就是蹲冯艺珍的一举一动嘛。 “可是，她们都进屋了，这么枯等也不是办法呀？啥线索都没收集到，光耗费咱们宝贵时间。”温悦儿怏怏的，没什么劲头的趴歪一边。 石叔提醒她：“弯弯，你搜搜网络上，冯艺珍的被打视频？看看网友是怎么说的？” “哎呀，石叔，你还挺八卦的嘛。”温悦儿有点兴趣了，可她得实话实说：“我估摸着这条视频上热搜了。但是，跟咱们要调查的事件，只怕八杆子打不着，纯粹凑个热闹当回吃瓜群众好了。” “嗯。”石叔还是怕她无聊闷死。 私人侦探不是那么好当的！真以为是福而摩斯和毛利小五朗那样光鲜又刺激？ 其实在搜集信息过程中，最枯燥最无聊。 有时，连着蹲几天当事目标，一无所获是常态。 果然不出所料，冯艺珍在玉秀公园被打的视频已经在网上成热搜爆款了。 主要是这两天，各种圈风平浪静，好不容易有个新闻跟女明星沾上边，还是绯闻事件，网友们立刻跟打了鸡血似的，呼朋唤友，热情转发，争先恐后评论，形成一波又一波的热点。 冯艺珍的经纪公司还没发表声明，她的粉丝下场控评失败。 路人网友们议论很分散，没有焦点。 有看三女一男打群架津津有味的；也有幸灾乐祸恋情一出就被正牌女友打上门的；还有阴谋论三四线艺人想出名想疯了，炒作手法别出心裁的；更有一撮人嘲讽那么个普通男，还这么抢手，男渣女贱，都不是好鸟的…… “好像，都挺有道理的？”温悦儿做为标准的吃瓜看客，对与以上言论，竟然一时傻傻分不清了。 石叔低头的查看手机，此时抬眼，平静：“秀秀发信息过来。查证到打人的两个女的，其中一个叫牛玲，是郑秋生在老家的女友。” “哦霍，秀秀动作好快啊！”温悦儿不得不佩服同伴的先行一步。 同时，她更诧异：“就这么个要啥没啥的郑秋生，还脚踏两条船？” 石叔不愧是资深侦探，从不感情用事，沉稳道：“据我分析，很可能是前女友。被分手后不甘心，打听到郑秋生的近况，从老家北上。也许是想复合，也许是来确认郑秋生变心的真正原因，正好赶上咱们爆料冯艺珍的普通男友，于是……” 于是乎，证据摆在眼前，就上演了一场玉秀公园大撕逼的全武行。 “石叔，你分析的对，这很可能就是真相。厉害！不愧是温新咨询服务社的顶梁柱！”温悦儿竖两个大拇指表达敬意。 石叔眼皮微动，平静反问：“我顶梁柱，那你爸妈呢？” “哦，他们是横梁。与顶梁柱相辅相成的。”温悦儿反应也快，自然不能埋汰自个爸妈呀。 石叔微微笑了：“你这丫头，鬼精灵。” 这丫头平时不着四六，却古灵精怪有点急智。 虽然从来没怎么参与过社里的日常事务。可当温老板夫妇要将侦探社暂时交由温悦儿打理时，石叔是赞成的。 “谢谢石叔。”温悦儿眯眯笑。 继续蹲网上吃瓜，毕竟冯艺珍和她的公司都还没表态呢？ “咦？怎么一刷，热搜下降了？”温悦儿微讶，很快就明白，原来有则新鲜出炉的新闻赶超了打群架视频。 ‘吴导最新古典正剧《太平公主》官宣演员名单’ 认真扫瞄演员表，温悦儿困惑：“没有冯艺珍！重要女配不是她！” 第33章 快要路转粉了 石叔也看到了，沉吟不语。 “石叔，官宣定调，是不是说明，也可以排除冯艺珍的嫌疑了？”温悦儿回过神来，稍整思路问。 石叔模棱两可：“这两者之间，不能划等于号吧？” 温悦儿呆滞了下，轻敲头：“假设冯艺珍是黑手，朱敏敏是这个角色除她之外最有力的竞争对手。陷害朱敏敏不能顺利参加试镜，最后是她得到这个角色，还说得通。可现在……” 事实摆在眼前，冯艺珍也被淘汰了，那她煞费苦心图什么呢？ 她并没有把握最终得到这个角色，那千方百计阻拦朱敏敏，对她没什么好处嘛。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一切靠证据说话。”石叔稳重道：“真相只有一个，但动机，并不是唯一。” “诶？”温悦儿好像听禅机似的-----听不懂。 石叔搓把脸：“我认为，还是按原计划，今天继续盯冯艺珍。” 这句听懂了。 温悦儿收拾起沮丧的情绪，握握拳头给自己鼓劲：“也对，做事要有始有终嘛。反正都大半天过去了，就，混完这一天吧。” 石叔飘来一个不认同的眼神。 什么叫混完这一天？ 温悦儿马上嬉皮笑脸：“嘿嘿……石叔，明天，换目标---赵嫣儿。” 石叔不置可否。 大约一刻钟，郑秋生愁眉苦脸下楼，骑上摩托车扬长而去。 很快，来了辆眼熟的保姆车。 “石叔，这是来接冯艺珍的保姆车！窃听器还在吗？”温悦儿搓搓手。 “在。”石叔点头，面上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助理上楼接冯艺珍上车，径直驶向公司。 “冯姐，这是杨姐让人草拟的澄清声明。”保姆车上，助理小心翼翼开口。 五秒过后，冯艺珍语气激动：“凭什么道歉？我又不是小三。那是他前女友，已经分手了。先动手的也是那个贱人，凭什么我要向所有人道歉？我做错什么啦？” 助理不敢吭声。 杨姐是带冯艺珍的经纪人，同时还在带同公司比较看好的另一名小花，所以花费在冯艺珍身上的时间精力都不多。 冯艺珍也知道这不管助理的事，火气降了一点，尽量平静问：“还有第二套公关方案没？” “呃，杨姐说，如果，你不同意这份声明，那就录个视频，解释清楚。” “没问题。”冯艺珍果断选后者。 “呃，那个……”显然助理话还没说完，期期艾艾道：“杨姐还说了，录视频的时候，穿黑白冷色调，最好要含着泪，诚恳点，惨一点……” “凭什么？”冯艺珍嗓门突然提高八度。 “杨姐说，这，这是公关营销最重要的一部分。而且……”助理声音越说越弱。 冯艺珍又不可思议锐叫一声：“什么？” “……这不正好赶上吴导新戏正式官宣演员吗？”助理清咳一声，好歹把经纪人的意思全部传达清楚了。 “所以，让我卖惨博同情？再上一次热搜，被网友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冯艺珍好笑叹气：“我可是演员，不是流量新小花们。需要靠这种手段博眼球，赚流量？我是用作品说话……” 偷听到这里，温悦儿忍不住鼓掌：“说的好啊！我都快要路转粉了。” 助理彻底沉默。 反正，她两头得罪不起，把话带到，就装哑巴好了。 冯艺珍喋喋不休，自怜自怨发了好大一通牢骚。 还是咖位不够，否则经纪人，怎么会骑到她头上作威作福呢？ 如果，她突然爆红…… “说起来，吴导的女配角怎么会是她呢？”冯艺珍注意力忽然被分散了。 要是演了吴导的新戏，她有了拿得出手的代表作，还提升了形象，圈一波粉，从三四线跃升一二线，不但收入猛增，经纪人也不至于忽视她，只顾着带另一名小花。 助理终于开口了，神密兮兮：“据业内小道消息，是带资进组的关系户。” “啊？”冯艺珍半信半疑：“吴导的戏，还会被塞关系户？” “嘿嘿，所以说是小道消息嘛。”助理语气不太确定：“反正，演员一定，行业就传疯了，消息灵通人士都说跟dh集团有关。” “dh集团？”冯艺珍喃喃重重一遍名字，语气颇为复杂。 “冯姐，你不用难过。吴导的戏，本来就很难上的。”助理大约察觉她情绪稳定，这才敢提及这块失去的‘肥肉’。 冯艺珍古怪轻笑：“我没难过。”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温悦儿翻动手机，盯着《太平公主》官宣演员表，重要女配的名字赫然是：程佳儿。 “这谁呀？新人？还能带资进组？”名字比较陌生，可能跟她不追星有关。 那可是吴导呀！最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知名大导演。 最痛恨关系户的吴导，也开始堕落了？也开始向资本力量低下高傲的头炉啦？ 搜索程佳儿的百科，竟然有个意外发现。 “我靠，她也是天橙娱乐公司的艺人？”温悦儿失声惊呼。 平静开车跟踪保姆车的石叔侧目：“朱敏敏的同门？” “也是霍心如的同门。”温悦儿啧啧称奇：“有个词叫什么来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那么新的问题来了。 石叔困惑问：“为什么朱敏敏没有把程佳儿列为嫌疑对象？” 同公司的霍心如都怀疑了，偏偏没怀疑程佳儿？好像说不通吧？ 打个响指，温悦儿表示：“这个问题还不简单。直接问委托人呗。” 电话接通，聋子都听得出来，朱敏敏情绪比较低落：“她没在试镜名单中，是空降。” “她没参加试镜？” “对。” “真的是带资进组，然后得到这个角色的？”温悦儿还是不敢相信，吴导也沦落了。 朱敏敏咬牙切齿：“没错。早知道可以这么操作，还轮得到她？我……”紧急关头，反映过来电话另一头只是私家侦探而已，不宜透露过多。 温悦儿特别八卦追问：“你怎样？” 难道也投一笔巨款，然后抢先得到这个角色？ 从她资料看，不是白富美啊？ 第34章 只想做个败家子 朱敏敏收起情绪，语气严肃：“温小姐，调查的怎么样了？” “呃，还在努力查证中。不过已经排除了霍心如。” 朱敏敏似乎并不意外：“哦。” 这么几天了，总得排除一个吧？ 石叔给温悦儿使个眼色，可惜她没意会，而是扬眉：“嗯？” “手机给我。”石叔要过电话，淡然问：“朱小姐，要不要把程佳儿小姐加入嫌疑人名单？” 毕竟，得到角色的可是她！ 而朱敏敏之所以过敏，究其根源也是因为角色之争。 “不用了。”朱敏敏漠然。 客户至上，何况温悦儿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对朱敏敏这个决定，举双手赞成。 忿忿扔掉手机，朱敏敏身边递过来一杯果汁，她头也不抬接了：“谢谢二哥。” 被称二哥的男人相当英俊，却没什么多余表情，手里也拿着一杯红酒，坐到她身边的泳椅上，一起眺看天际头渐西沉的落日。 “二哥，你说大伯怎么回事嘛？”朱敏敏抿了一口果汁，忿意未消：“养金丝雀就算了，还动真格的？好，动真格的也行，只要大伯母没意见。可为什么不养在屋里，而是花大价钱捧她跟我抢角色？” “我哪知道。”英俊二哥略抬眼皮。 “气死我啦！”朱敏敏放下果汁，双手握成拳，激动嚷。 为了吴导这个角色，她还是做了不少前期准备工作的。意外毁容不说，还被自己亲人背后捅一刀，这感觉真糟糕。 “淡定。”英俊二哥轻轻拍拍她肩：“以后，你还有得气呢。” “什么意思？”朱敏敏偏头疑问。 英俊二哥轻啜红酒，直视前方冷淡：“金丝雀不是签约了天橙娱乐公司吗？成为同门，加上有伯父力捧，你在公司的新人小花地位岌岌可危。” 朱敏敏脖子往后一仰，叹气：“糟透了。” 可以想像，她跟程佳儿之间，绝对是竞争关系。无论是主观还是客观条件下成不了和平共处的朋友。 很可能，连表面功夫都维持不下去。 英俊二哥慢悠悠侧头，问：“你真打算在娱乐圈混？” “什么叫混？这是事业。”朱敏敏认真纠正：“我在国外学的就是戏剧表演呀。我想做一名真正的演员。” “哦，不当流量小花啦？” “咦哟，二哥，你一个商界新秀，还懂流量这么个新鲜名词？”朱敏敏笑盈盈调侃。 “嘁。”二哥嗤之以鼻：“别埋汰人，谁商界新秀呢？” 他只想做个混吃混喝的败家子，把家产败光拉倒完事。 朱敏敏微讶：“爷爷不是让你接手南市的新悦酒店练手吗？” 二哥没作声，又细啜一口红酒。 “怎么二哥，你不愿意呀？”朱敏敏好奇捅捅他：“多好的掌实权机会啊，二哥，答应呗。” “切。说的好听是练手，其实就是流放呗？”二哥冷笑一声：“京市大把产业可以练手，偏偏把我赶到南市新酒店？也就你一根筋真以为是为我好。” 朱敏敏听的似懂非懂：“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商业上的事，她真的不懂。家族之间那些勾心斗角，因为父母保护得好，她所知甚少。 放下酒杯，二哥起身活动下双手，摆手：“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我问你，锦绣苑的公寓，你租出去了？缺钱吗？” 朱敏敏抿嘴轻俏笑：“我缺钱，二哥肯接济不？” “嗯哼。” 朱敏敏灵巧的跳起，俏皮的攀上二哥的肩，笑的灿烂：“还是二哥最疼我啦。好吧，不是租出去，而是免费借给我请来的私人侦探暂住。” 朱敏敏的脸忽然过敏，失去吴导新戏的试镜机会，二哥是知晓的。 同时，她专门请了私人侦探悄悄查这件事，他也略知一二。 “你有必要，特意跑南市请私人侦探？” “有呀。如果请京市的私人侦探，我还不太放心呢。二哥，南市这家温新咨询服务社，在业界口碑不错的。” 二哥眼前不由浮现那个先花痴后泼女的短发女子，嘁声，嘀咕：“就她？” 一看就是半桶水，业务能力堪忧那种。 “哎，对了，二哥。听说你在锦绣苑公寓，也住人了？还是个年轻女生哟。”朱敏敏眼里兴趣浓厚：“不会是未来二嫂吧？” “不是。”果断否认。 朱敏敏可不能让他含混过去，穷追猛问：“谁呀？值得你把她安排在锦绣苑？” “……恩人。”二哥稍加犹疑，实话实说。 朱敏敏俏脸一呆，随即恍悟：“噢，就是你上次出车祸受伤……” “没错。” 朱敏敏却展开笑颜，半真半假：“二哥，这不符合你的纨绔公子哥风格啊。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就行了，难不成你打算以身相许？” 二哥抬手轻轻给她脑门敲个栗子，没好气：“你脑瓜子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哎哟，疼。”朱敏敏抱着头，嘟着嘴指控：“二哥，你变了。你为了别的女人，竟然动手打我？我要告爷爷奶奶去。哼！” 二哥无语的摸摸她的头：“差不多行了。” …… “差不多了，可以收工了吧？？”温悦儿打着哈欠，困意频频袭来。 冯艺珍如约赶赴早就安排好的酒会活动。 因为她下午录了一则短视频，言辞恳切的解释了玉秀公园打架事件的前因后果，泪花恰到好处在眼眶里打转，加上公司的有意引导与论，网络上对她抱以同情的还是占大多数。 只要不是当小三，网友还是比较包容的。何况，从视频看，冯艺珍妥妥的受害者。不但被先打耳光，一直是很被动挨打。 弱小者，容易引起同情和保护欲。 酒会上，冯艺珍再次成为焦点。在场的都是高素质的各行业翘楚，对她比较礼貌客气。还在经纪人的引茬下，跟好几个大佬人物交换了名片。 总得来说，冯艺珍收获颇丰。 不但没有掉粉掉价，还知名度大涨，让更多路人认识她，并且同情她支持她。 “收工吧。”石叔轻微叹气。 对他们来说，今天是徒劳无工的一天。 冯艺珍的嫌疑并没有排除，也没加深。不上不下的，很尬。 第35章 冒充记者 春雨贵如油！ 温悦儿被雨滴敲窗吵醒，紧了紧薄毯子，回忆了下昨晚有没有灵魂出窍？ 有！不过那种灵魂与肉体拉扯撕脱的感觉，比前一次减轻了。 打个大大哈欠，她准备再眯一会。 ‘咚咚’房门敲响，伴着苗一秀结巴声：“悦悦儿姐，起起床啦。” “还早呢。”温悦儿裹着薄毯打个滚，继续赖床。 “可是，赵赵嫣儿，她一会的飞飞机，飞飞横店拍拍戏。” 对哦，今天的调查目标是赵嫣儿，可不能再跟丢了。 温悦儿一个鲤鱼打挺-----没成功。 她狼狈的跳下床，大声：“我就来。” 以急行军的速度梳理洗漱，温悦儿冲到餐厅，冲石叔和苗一秀呲牙笑：“早，石叔，早，秀秀。” “嗯，早。”石叔面前的餐盘快空了。 温悦儿不多废话，赶紧埋头吃早餐。 “机机票，我我已经订订好了。”苗一秀比较悠哉，推推眼镜笑：“跟跟赵嫣儿，一一个航班。” 温悦儿惊喜抬头：“也是头等舱吗？” 这是默认了明星出行一定坐头等舱吧？ 苗一秀敛敛笑，果断：“不是。” 给她的预算经费又不多，她哪有钱给他们订头等舱？ “好吧。”温悦儿兴趣索然，抹下嘴问：“赵嫣儿这部戏是不是还跟高郎情侣档呀？” 苗一秀嘟嘟嘴：“就就是原来那那部呀。” “哦，那部跟高郎搭档的古装戏还没拍完呢？转战横店啦？” “嗯。” “哈哈，又到我发挥演技的时候了。”温悦儿摩拳擦掌，想要故计重施继续当卧室群演。 石叔紧紧眉头：“还用老招数？” “招数不怕老，有用就行。”温悦儿振振有词。 她有了一回当群演的经验，第二回一定熟能生巧，说不定被导演看中，给台词加戏呢？ 瞧她美滋滋的样子，石叔都不忍心泼冷水了。 如果没有人脉安插，群演不是谁想当就当的。 剧组需要群演，是不用去大街上喊一嗓子的，直接跟群头联系。再由群头召集熟悉的群演进组。大概流程就是这样。 在横店，最不缺的就是群演呀，跑龙套的。 每年多少男女老少做着当明星挣大钱的美梦，前赴后续的死守在这里，以为个个都能复制傻根的逆袭之路。 “什么，赵嫣儿剧组目前不需要群演？”温悦儿听着石叔打听得来的消息，不敢相信：“古装戏，群演需求量比较大吧？” “杀青，最后两场戏。”石叔摊下手。 温悦儿下巴一掉：“这么说，赵嫣儿不会在横店待太久？” “不会。顺利的话，晚上就回京市了。” “那这……”温悦儿没头绪了。 该怎么办？计划没有变化快！ 临时调整方案，还来得及吗？ “故计不能重施，只能另想办法了。”石叔摸摸下巴沉吟。 温悦儿手放下巴，做个007的经典动作，目光犀利：“此路不通，但车到山前必有路……” 什么时候了，还拽词？石叔无语轻摇头。 他们坐在一家冷饮店，大大的落地窗外是来来往往的各色行人。有穿着戏服的龙套；有不相干的路人；有千里迢迢来参观的游客；还有挎着相机的记者…… “咦！有了。”温悦儿眸光乍亮，双手一击掌：“石叔，我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个别出心裁的办法了。” …… 赵嫣儿坐在自己保姆车内，吃着清淡的水果水拉。 她的戏份，还待等一会，外头闷热，还是空调车上舒服呀。 ‘哗啦’车门被拉开，助理笑着探头进来，报告：“嫣儿姐，水果日报的记者想采访你。” 赵嫣儿懒懒抬眼：“水果日报？” “是的，是名年轻女记者。我已经查看过记者证了。”助理笑眯眯：“机会挺难得，要不要现在就安排做个短访？” 水果日报在国内颇具知名度，一般来说，他们只采访有名气的老戏骨什么的。 “行吧。”赵嫣儿还是拿了拿架子。 “好，我这就请他们过来。”助理退离。 赵嫣儿表情瞬间就从无所谓变成惊喜，车内空间窄，她还是轻蹦了下：“耶！” 媒体探班，还是水果日报？她赚到了耶！ “你好，赵小姐，我是水果日报的温婉，这是摄像大哥老石。”水果日报的记者和摄像师很快被请到赵嫣儿保姆车上。 “你好温记者，你好老石。”赵嫣儿伸手，落落大方跟他们打交道。 温记者也就是温悦儿没有大报记者的傲慢，相当平易近人，脸上带着浅笑：“听说一会就是赵小姐戏份，那我们长话短说，现在就开始言归正传吧。” “可以。”赵嫣儿整整古戏服，报之以恰到好处的微笑。 温悦儿提问开始：“请问赵小姐知道吴导新戏太平公主官宣演员表的事吗？” 赵嫣儿愣了愣，下意识点头：“知道。” 第二问：“赵小姐知道天橙公司的朱敏敏小姐本来得到试镜机会，又无故错过的事吗？” 装模作样故意架起租来的摄像机的石叔暗暗赞许。 就该这样直奔主题，无需多客套废话。 目前形势，宜速战速决！ “呃？”怎么突然拐到天橙的朱敏敏头上去了？赵嫣儿蒙圈了。 温悦儿抓着机会，盯着她咄咄重复了一遍。 赵嫣儿扭开头，不悦开始爬上面庞了，她垂眼，淡声：“我不知道。” 第三问：“赵小姐跟朱小姐算是同期出道的新人小花，你对她得到这次难得试镜机会，有什么感想吗？” 赵嫣儿面色一点一点阴郁，还在维持基本的客气：“没有。” 温悦儿低头在小本本记：“新人小花得到珍贵试镜机会错过，同期小花暗生不满……” “喂喂，温小姐，你不要乱写呀。”赵嫣儿唬一跳，急切制止：“我没有不满呀。” 温悦儿停笔，抬眼：“赵小姐，我是有职业操守的持证记者，我不会乱写的。同时也请你配合我的采访工作。谢谢。” 真冤啊，她一直在配合好不好？ 不好跟大报记者当场翻脸，赵嫣儿抚抚额，耐下性子：“好吧，温小姐。请允许我问一声，为什么你采访我，提的问题跟我的新戏无关呢？” 第36章 看走眼了 “赵小姐，我今天来的目的是采访有潜力的新人小花，而不是为宣传你的新戏而来。如果你不满意，那么此次采访到此结束吧？”温悦儿态度强硬，作势开始收拾小本本打算起身离开。 反正能上水果日报的暴光机会，她相信，赵嫣儿不会错过。 “等等。”赵嫣儿果然率先沉不住气，她脸上瞬间变换成甜美亲切的笑容，柔声挽留：“温记者，我为刚才的语气道歉。对不起，我没有不满意。继续好吗？” 人家台阶给的这么好，温悦儿从善如流，重新坐正。 “好吧，我们继续。”她还有模有样的示意了一下摄像老石：“老石，注意调整角度。赵小姐的左边侧面比较上镜。” “好的。”石叔配合点头。 赵嫣儿一听，这记者是做了功夫的呀。 她的左侧面是比较上镜。所以很多广告呀，现场活动照呀，拍戏呀都尽量让镜头从左边切入拍摄。 赵嫣儿露出一个真情实意的笑容。 “据我得到的确切消息，朱敏敏小姐没有如约参加吴导新戏的女配试镜，赵小姐知道吗？” 同在一个圈子，信息有时是互通的。 赵嫣儿这回如实回答：“听说了一点。不过，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不知道。” 她在回答的时候，温悦儿和石叔四只眼睛牢牢锁定她的微表情。 她的眼睛没有躲闪，表情也很自然，似乎没有表演的痕迹。 做为一个新人小花，如果不是演技爆棚的话，那么，她说的也许就是真话？ 温悦儿顿顿笔头，扬起笑脸又问：“请问赵小姐跟朱敏敏小姐，作为差不多同期出道的新人小花，互相之间，有联系吗？” “没有。”赵嫣儿彬彬有礼：“我跟朱小姐不属于同家公司，暂时也还没有合作的机会，所以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这话一点破绽也没有，很实事求是了。 ‘咳！’石叔嗓子痒似的干咳一声。 温悦儿眉头一跳，下巴低了低，表示收到。 “请问赵小姐，你知道朱小姐某种水果过敏吗？”直击要害，时间不多了。 当然也留个心眼，不直接点明柠檬水。 赵嫣儿真实诧异了，秀眉一扬一皱：“什么？我不知道。” 她还略歪了歪头轻声低语：“她水果过敏？” 温悦儿也故做诧异：“你真不知道？朱小姐的百科里有写吧？” 明星百科，有些是粉丝弄的，有些是工作室搞的。 像朱敏敏这种新人，粉丝基础不牢，工作室也不搞这些妖蛾子，百科并不完整。 赵嫣儿古怪的瞅她一眼，困惑的来一句：“我没那么闲。” 干嘛去搜朱敏敏百科呀？真当她新人很清闲？忙死了好吧？ 忙着跟同公司的前辈新人勾心斗角抢戏，忙着出席活动，忙着结识有钱有势的金主，忙着配合公司炒作…… 温悦儿也回报她一个晦暗不明的眼神，轻笑：“所以，赵小姐并不拿朱小姐当做新人小花中强有力竞争对手？” 这话，可得慎重。 一个不慎，记者乱写，很毁形象的。 赵嫣儿耸下肩，笑的很无奈：“我不明白，为什么温记者会这么下结论？” “不，这不是结论，这是问句。” “我觉得吧，娱乐圈跟其他圈子都一样，良性竞争……”巴啦巴啦，赵嫣儿客套话滔滔不绝，全是在打太极，很圆滑的避过雷区。 温悦儿暗暗思忖：不愧是正经演艺院校毕业的，肚内有点墨水。避重就轻，顾左右而言他的扯卵淡，还能脸不红心不跳。 这个赵嫣儿，前途无量呀！ …… “石叔，这个赵嫣儿，以后只怕星途广阔啊？”收工后，温悦儿和石叔另外找了家清静的咖啡馆，仍落座角落。 石叔那么严谨的人都评价一句：“何止！看好她成为下一个大满贯视后。” 手肘撑着桌面，温悦儿托着腮感慨：“我有点看走眼了。以为她搭上那么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八成是个无脑拜金女明星，没想到，人家脑子清白得很呢。” 顿了顿，又撇嘴补充：“公子哥很可能是她上升的跳板。” 石叔不想讨论过多无关内容，直接转正题：“弯弯，采访过后，你认为她的嫌疑是加重了还是排除了？” “排除了呀。这不明摆着吗？”温悦儿诧异：“我的感觉是，她并没有把朱敏敏当成她的竞争对手。所以，她就没动机。” “调查，不讲感觉。讲证据。”石叔淡定提示。 确凿证据是没有，不过温悦儿信心十足：“石叔，你全程也听到了看到了。她对朱敏敏有种漫不经心的漠视，且对我提到的过敏一词，也很懵逼。表情自然真实，没有做作的表演痕迹。所以嘛……” 石叔没急于下结论，默然沉思。 “我问问秀秀收集到有关赵嫣儿的线索没有？”温悦儿拨通了苗一秀的电话。 苗一秀一听来意，结结巴巴：“我我查过了。事发那那天，赵赵嫣儿，跟某公子去了南南市……” “哈？”温悦儿下巴一掉，急忙：“她那天在南市？” “……我我还没说完呢？”秀秀急赤白眼：“她她们，在在南市停停留两个小时，然然后，坐飞机，直飞飞国外……” “若是事先预谋，两个小时足够做手脚了。”温悦儿牙疼似的嘶口气，捂着脸：“感觉我被打脸了。亏得我信誓旦旦排除她的嫌疑呢。” “电话给我。”石叔伸手要来手机，跟苗一秀短暂交流几句。 通话完毕后，石叔淡然：“恭喜你弯弯。赵嫣儿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了。” “为啥？” “赵嫣儿当天在南市停留两个小时，差不多都有目击者作证。” 温悦儿脑袋冒出个问号：“她，出席活动？” “不，她有一个小时待在酒店，还有一个小时在逛酒店附设的奢侈品店，买了丝巾和一双高跟鞋，刷的卡。” 温悦儿眨巴眼，好半天才松口气，喜笑颜开：“我就说嘛，我的直觉一向很靠谱。当然，我的直觉是建立在一定的证据证词上的。” 石叔笑不出来，愁眉：“那么，只剩下冯艺珍的嫌疑没有排除，不出意外的话，她很可能就是幕后黑手。” “呃……” 第37章 赐我一个灵感吧 趁着热度余温未散，冯艺珍的工作量剧增，活动安排满满，通告赶了一场又一场。 盯梢她的温悦儿直呼：“受不了。这也太赶了吧？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全花费在路上了。哪个身体受得了，不要命啦？” 苗一秀捧着笔记本敲击，漠然的接句腔：“要钱，不不要命。” “可是据江湖传言，大头进了公司账户，她得零头吧？” 石叔忍不住驳斥：“哪怕是零头，也够普通人挣大半年了。” 苗一秀推推厚厚的眼镜：“不不借着这这股热度多多跑场，万一又又凉了呢？” “呵呵，秀秀，我感觉到了，你的立场有了微妙的转变。”温悦儿笑嘻嘻调侃她。 原来，苗一秀算是半个冯艺珍粉丝吧？反正对她好感度挺高的。 但事实摆在眼前，冯艺珍很可能是致使朱敏敏过敏的幕后凶手后，苗一秀失望了一个晚上，很快就调整了态度。 “我，我爱憎分分明，不行呀？”苗一秀鄙视的目光透过眼镜框透射而来。 “行，太行了。”温悦儿双手往后一举，抱着后脑勺，叹气问：“总这么步步紧盯不是办法呀？若是她一直不露马脚，也不露半点口风，十天之期到了，怎么跟朱小姐交差呢？” 保姆车的窃听器还没取下，他们一直听着冯艺珍跟助理或者经纪人的对话，有些行业内幕。可都不涉及朱敏敏柠檬水过敏的事。 石叔缓缓点头：“这话没错。” “石叔，你资格最老，你拿主意，怎么快狠准拿下冯艺珍这块硬骨头？” “弯弯，你才是温新咨询服务社的当家人。”石叔冷静指出。 温悦儿挤个干巴巴苦笑：“我这不是，新手菜鸟初出茅庐吗？依我的主意呀，趁她不注意落单，麻袋套头，加上变声器，逼她说出实情。” ‘嘶嘶’两下牙疼抽冷气声。 石叔无语的瞅着她。 苗一秀眼镜一滑，卡在鼻梁中，不可思议瞪向温悦儿，嚷：“悦悦儿姐……” 这手法也太简单粗暴了吧？完全是土匪作风嘛。 “干嘛？最简单的一向最有效。这句至理名言，秀秀，你好好记在小本本上。”温悦儿不以为耻，反而沾沾自喜：“一般人想不到这个绝妙的办法吧？” 石叔按按眉心，表情艰难：“违法了。” “石叔，注意审题。”温悦儿笑眯眯：“麻袋套头加上变声器，只要你不说我不说秀秀不说，就算报警，能奈我何？” 石叔嘴角一勾，无声冷笑：“弯弯，你太天真了。事情闹大了，警察全力侦查的话，咱们一个也跑不掉。” “呃……”温悦儿敛笑，眨巴眼。 “冯艺珍目前热度居高不下，知名度也蹭蹭的涨。她真的被麻袋套头失踪几个小时，公司就算想压下这件糗事，一旦被有心人发到网上，与论闹大了，警察会不重视？” 苗一秀推着眼镜框使劲点头：“对对对。石叔说的太太在理了。悦悦儿姐，我我给你举举例哈……” “不用了。我明白。”温悦儿何尝不知道悄悄做了就罢，若是闹开了，后果一旦失控，特别严重。 严重到可能温新咨询服务社被查封，然后关门大吉。 她不想接手私人侦探社，并不表示她希望被关门大吉啊。 车内气氛一度低迷。 冯艺珍出来了，她又要转场去拍一组杂志封面照。 石叔开车，慢慢跟上。 “啊，怎么办呀？老天，赐我一个灵感吧？”温悦儿发神经似的双手举托，向天呼唤。 “……不过，弯弯这个提议，倒让我有个新想法。”石叔慢吞吞说。 温悦儿一个激动，欣喜催：“石叔，什么新想法？快说，快说说看。” 石叔却不直接回答，而是偏头问苗一秀：“秀秀，这几天你查过冯艺珍的交际圈了吧？” “嗯，是的。” “她圈内圈外的朋友，我是说真正的朋友多不多？” “不多。”苗一秀很肯定：“圈圈内，几乎没没真朋友。” 这个很正常啦，圈内同性是潜在竞争对手，异性可能会被传绯闻对象，谁敢轻易结交？ “圈外呢？” 苗一秀撇下嘴：“她她的新闻和社社交平平台分析，圈外，就就一个郑秋生……” 温悦儿眼珠灵活的先在石叔面上一掠，又瞟到苗一秀脸上，好像明白什么似的拖长音：“噢~” “噢什么？”石叔启发提问：“弯弯你有主意了？” “石叔，我明白了。你的新想法，是不是我们改变目标，全力进攻郑秋生？” 石叔眼里有欣慰浅笑：“孺子可教也。” 很机灵，只言片语就能举一反三。 苗一秀茫然：“郑郑秋生？”她推推眼镜，敲击键盘，眉头攒起：“他，他那天没没有去南南市呀。” “不，我们视野太狭隘了。”温悦儿端正态度，正色分析：“假设幕后黑手是冯艺珍。她出道好几年了，一向够谨慎，必然不会亲自出马。那么，她最信任的，当前就只有一个郑秋生了。” “是是这样没错。”苗一秀认同。 “郑秋生为什么肯为她做这件事呢？因为正在谈恋爱。恋爱中的男女，智商都会下降的。”温悦儿煞有介事指出。 石叔和苗一秀都瞟她：初恋还在的家伙，理论知识倒是丰富。 温悦儿无视他二人含有鄙视的目光，兴致勃勃继续：“事发当天，郑秋生和冯艺珍都没有购票记录。看起来好像他们一直在京市，当天没在南市出现。但是……” 她还卖起了关子，目光流转，故意停顿。 苗一秀没好气：“但但什么是呀，快快说结论。” “当当当当~~”自配压轴音乐，温悦儿无厘头嘻嘻笑：“我的结论就是，郑秋生，很可能提前一天或两天到达南市啊。” “咦？”石叔踩刹车，停在红绿灯前，侧脸认真：“这个思路是对的。” 苗一秀也是灵泛人，马上敲击笔记本键盘：“我我马上查……” 只查当天购票记录，是一大疏漏。 这年头，网络真是好东西啊。雁过留痕，只要在网上走过路过，那就一定会被记录。 “有有了。”苗一秀惊讶抬眼：“事事发前前两天，郑郑秋生，他坐高铁到到达南市。” 第38章 改变盯梢目标 “停！” 温悦儿目光如电，指着监控画面某个戴头盔的人，兴奋对石叔和苗一秀说：“你们看，像不像郑秋生？” 苗一秀拨拨眼镜，凑近瞅了瞅：“看不出来。” 监控画面的质量可想而知，而且还戴着头盔，五官看不见，只有透视眼才能看清像谁？ 石叔不言语，只盯着定格的监控轻轻皱眉。 “石叔，你说呢？”温悦儿急于寻求认同。 “秀秀，可以看清摩托车号牌吗？”他不答，反问。 苗一秀手指如飞，敲击着键盘：“我，我试试。” 画面放大，再放大。 很糊，号牌一团白色。 苗一秀推推眼镜，聚精会神在电脑上操作。 “太好了，总算捕捉到郑秋生的身影了。”温悦儿双手一击掌，恨恨道：“只要确定这个可疑分子就是郑秋生，这事八成就有定论了。” 石叔不置可否：“就算他是郑秋生，也不说明什么。” “还不能说明什么？”温悦儿愕然：“他，他在朱敏敏外婆家门前徘徊啊。” “你也说是徘徊？这，能定罪吗？” “他，没事干嘛在朱家徘徊呢？”温悦儿不解：“总有目的吧？” 石叔很会找理由：“路过，或者他会说，风景好，他多逗留片刻了？” “这可是私人住宅区，还是南市最高档的富人区……嗯，风景是不错。”温悦儿的思维开始旋转跳跃了：“没想到，朱敏敏外婆家这么有钱？她还跟着妈妈姓朱？” 苗一秀百忙中插嘴：“不不是呀。我我在网上看她的八八卦，朱朱敏敏是是艺名。” “哈？艺名，随母姓？” “嗯哪。” “那她本名叫什么？” 苗一秀缓缓摇头：“不，不知道。” 温悦儿不在意，还吐槽：“她现在新出道，名气还没大涨，粉丝还没脑残。等到一定流量级别，自然祖宗八辈都会被翻挖出来。” 嘿嘿，到时，她的本名，肯定也随之浮出水面。 “号牌，看看到了。”苗一秀也不知怎么操作的，反正戴头盔的的人骑的摩托车号牌，最终还是比较清晰的还原了。 “南市的号码？”温悦儿手指抵着下巴：“这么说，这辆摩托车，不是借的就是租的喽。” 她还记得，冯艺珍楼下，郑秋生送她回来的摩托车可是挂着京市车牌。 “等，等几分钟。”苗一秀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十指不停跳动。 如今租车市场也在规范，托电脑联网的福，什么都可以查到。 “怎么样？”石叔问苗一秀：“是租的哪家车行？” “找找到了。”苗一秀长出口气，欣慰的指着屏幕笑：“你你们看……” 显示租车行的名称，就在南市。 “能调取到这家租车行，当天租车记录吗？”石叔再问。 苗一秀点下头：“只要，他他们记记录在电脑上，就就能查到。” 这是她的强项。 “石叔，我觉得这个不是重点。”温悦儿轻轻蹙下眉头：“现在的重点是，郑秋生怎么做到把柠檬水放到朱敏敏的专用杯子里的？” “一步步来，别急，一口吃不成胖子。”石叔自然有他的考量。 先证明a点，才能安心的查证b点。 证据琏完整，呈现给顾主，才是一份合格的调查报告。 “啊，找找到了。”苗一秀黑进车行的租借记录，开心笑：“这个车牌号……咦？不不是郑秋生的名名字？” 温悦儿和石叔都吃惊：“租车的另有其人？” “这这个身份证……等下。”苗一秀把网页切了下，然后搜寻身份证，得出的结论，很惊疑：“是，是真的。但但……” 温悦儿凑近瞅了片刻：“身份证的照片，跟郑秋生，还有点相似呢？” “年纪不对。”石叔冷静指出：“也姓郑。郑秋生的家人兄弟？” “我我再查查。”苗一秀本来沮丧，又马上打了鸡血似的亢奋：“太，太谨慎了吧？一环扣扣一环呀。” 温悦儿忿忿道：“可不是。这两人，还真是天生一对，够慎重，够警惕啊。脑子这么灵活，干什么不好，偏不用在正途？” 石叔一言不发。 车内空间，只有苗一秀敲击键盘的噼啪响。 “郑郑秋生，他，他有个哥哥……”苗一秀很快调阅出郑秋生的家庭资料：“嗯，对上了身身份证。” 温悦儿反应很快：“他用哥哥的身份证租摩托车？” “对。”苗一秀困惑又推推眼镜：“不过，这这里，有点……”她撇下嘴角，摇摇头，在键盘上又快速敲击，半分钟后，她抬眼。 “怎么啦？”温悦儿接触到她怔怔的目光，忙问。 “郑郑春生，有有记录，死了？” 石叔也愣了下，脑瓜一转恍然：“郑秋生的哥哥？过世了，身份证却没注销？” 温悦儿倒是想得通，洋派的耸耸肩：“需要户主亲属抚养人或邻居到当地派出所登记办理死亡户口注销。有些人偷懒或者另有目的，迟迟不主动去办理手续，身份证就一直有效啊。” “可可是我，我在网上查到，郑春生，他他有死亡……” 石叔做个手势，对苗一秀道：“这两者之间并不矛盾。” 山村或者三不管的城乡结合部，有死亡记录在案，并不表示身份证及时注销啊。 “好，租车这块，也落实了。就是郑秋生没错了。”温悦儿快刀斩乱麻，果断：“现在就该着重调查，郑秋生是怎么接近朱敏敏专用水杯的。” 石叔微微一笑，成竹在胸似的：“这块不难。拿到朱敏敏当天行程，就成功一半了。” “好，我来问。” “不用了，我已经提前问过了。”石叔低头对照着手机念：“朱敏敏前阵子总共在南市待了两天。第一天，一直在外婆家跟家人团聚，基本没怎么外出。只在黄昏陪外婆在附近公园转了转，晚上家人一起去新悦酒店吃晚餐。” “新悦酒店？”温悦儿轻挑眉，笑的贼兮兮：“缘份，妙不可言啊。” 她可不就是在新悦酒店第一次近距离见到女明星？活的，真实的。 第39章 调换水杯 时光回溯。 朱敏敏趁着有两天休闲时间，陪着母亲一块回到南市看望外公外婆。 第一天，当然全程跟家人在一起欢聚难得温馨时光。 第二天，睡了个懒觉，健身，美容，逛街都没耽误。 近黄昏，有好久未见的朋友联系她。 是名异性朋友，刚从国外回来，约她碰面顺便恭贺她娱乐圈出道，即将成为新一代的收视女王。 外公外婆和母亲稍加打听对方底细后，相当乐见其成的。 正好，晚点还要要回京市去试镜吴导的新戏，朱敏敏便打算跟老朋友闲聚后，直接赶飞机回京市。 朱敏敏先去新悦酒店见老朋友，收拾行李的事交给助理完成。 助理麻利的将行李打包，送到后备箱。 暮春初夏，正是最闷热的时节。 助理抹把额头细汗，正跟朱家人道别呢。 朱家的保姆阿姨笑吟吟招手，问了几句有关朱敏敏的起居生活，便示意助理稍等等。 保姆阿姨拿过朱敏敏放在车内的专用保温杯，灌了自制的酸梅汤，让助理带给朱敏敏喝。还着重强调了喝酸梅汤的好处。 助理道了谢，赶往新悦酒店。 从朱家大院到新悦酒店，至少有半个小时的车程。 保姆车平稳行驶，还没到主干道，忽然斜旁急拐一辆电动摩托车。驾车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妇人，连同电动摩托车一块倒地，也不起了，就开始撒泼打滚连哭带骂要求赔偿损失。 助理一看，这是遇到碰瓷的了。 怎么办？报警等处理？太慢。 私了吧？只要不是张的血盆大口，区区几百块钱消灾也划得来。 “几百？你打发叫化子呢？”中年妇人感受到了人格上的侮辱，她滚到前车轮下，忿忿表示：“没上千，甭想走。” 助理也是年轻姑娘，对付这种明显是无赖的人，毫无前车之鉴。 司机大哥倒是见多识广，可他不敢上前拉扯呀。 才一伸手，中年妇人就开始嚎叫：“非礼啦……”并且动手解衣扣。 这，这哪个男人敢上前拽她？ 有热闹看了，行人们立刻哄围而来，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围观。 有附近街坊一看，就笑了：“老柳家的，你又碰瓷了。” “呸？什么叫又？”中年妇人还使劲啐了一口熟人，同时警告：“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街坊听了，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向围观路人们科普：“这是我们那小区有名的泼妇。好吃懒做，在这附近几条街上专业碰瓷好多年，警察也拿她没办法。惯会撒泼打滚，俗称滚刀肉……” 助理听了，很是绝望。 这是遇上专业的碰瓷党了！ 人家斗争经验丰富，死缠烂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文明人必定败给撒泼赖皮（此处赖皮不分男女） “小姑娘，别怕，报警等警察来吧？她就是欠社会主义铁拳教训。”有人好心安抚慌乱的助理。 助理抬手看看表：要迟到了！ “别急，她是派出所老熟客了。新来的黄所长有招治她。” 其中一个不解问：“不是说警察拿她没办法吗？” “是呀，警察把她弄进局子里，啥事没有，又给放回来了。再抓再放，这不等于脱裤子放屁吗？” 街坊毫不留情的揭老底。 说起泼妇的黑历史，唾沫横飞，劲头很足。 围观众也听的津津有味。 “停！往回倒。”石叔忽然指着苗一秀电脑屏幕。 画面定格在保姆车被碰瓷，路人围观看热闹上。 “什么？”温悦儿眼都花了。 这一天，他们查看朱敏敏在南市第二天的行程，能拿到的沿路监控都在一桢一桢的仔细筛查。 “注意保姆车门处。”石叔揉了揉眼睛。 “哦。”温悦儿和苗一秀使劲瞪大眼。 画面上，围观路人比较多，现场较混乱。 幸好不是主干道，暂时还没引发交通堵塞。 “咦？”温悦儿眼珠子忽然一突：“这个人……”怎么莫名觉得眼熟。 苗一秀取下眼镜，揉擦眼睛，顺着她手指定点一看：“像，像是……嗯？” 保姆车副驾驶车门是半掩的，有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靠的很近，差不多半个身体探进去了。 “像不像郑秋生？”温悦儿摸着下巴疑问。 “从身形上看，相似。”石叔谨慎用词。 苗一秀下巴一掉：“他他在做做什么？” 石叔虚空点了点手：“继续放。” 监控画面重新播放。 这回六只眼睛专注的盯着那个戴棒球帽的男子。 他混在人群中，探身入保姆车，手上好像拿了什么物件？动作飞快，然后若无其事退出来，还站在人群外站了站，之后悄然退出监控画面。 静寂片刻，苗一秀轻轻按停了画面，抬眼看向温悦儿和石叔。 “他，是不是在调换朱敏敏的专用水杯？”温悦儿率先打破沉寂。 苗一秀点头：“嗯，我我也觉得，像。” 石叔伸出两指，严肃：“两个新问题。第一，他是怎么知道朱敏敏的车会遭遇碰瓷泼妇？第二，他调换了朱敏敏的水杯，难道朱小姐会认不出来？” 温悦儿竖一指：“第一个问题很好解答。这个碰瓷泼妇说不定是他事先买通的呢？当然，具体是如何操作，便是另外的问题了。第二，朱小姐的水杯，是定制的吗？如果不是，那么，调换一个，难度不高吧？” “问问朱小姐。”石叔抿抿唇，眉头深皱。 是助理接的电话，等了几分钟才转到朱敏敏手上。 废话不多说，直接进入主题。 朱敏敏诧异：“什么？检查水杯？现在吗？请等一下……” 大约三分钟，朱敏敏声音重新再传来，惊骇极了：“我的天啊！那不是我的水杯！虽然外表一模一样，可瓶底没有刻我的名字。怎么回事？我水杯呢？” 常用水杯，还有专人保管，谁有事没事去瞧杯底呢？ 这么一个疏漏，给了居心叵测的人有空子可钻。 温悦儿接过手机，极力掩下兴奋之态，尽量用平常语气：“朱小姐，我想我们找到幕后黑手了。” 第40章 报复开始 红日渐沉，天空纯净的蓝。 朱敏敏垂眼站在花园中，余晖将她缕剪出好看的侧影。 “小讷。”脚步踩着草地向她走向。 朱敏敏侧头，对上二哥担忧的眼神，蓦的一笑：“二哥，你怎么来了？” 二哥松松领带，淡声：“接你回主宅。今晚，可是我的送别晏，你要缺席吗？” “当然不会啦。”朱敏敏掩下嘴，惊喜：“二哥，你答应去南市接手新悦酒店啦？” “嗯。”二哥在她面前倒是实诚：“不然老头子就要停掉我的零花钱了。” 没有钱，他还潇洒得起来吗？还能继续当逍遥快活的京市败家子吗？ “哈哈哈……”朱敏敏幸灾乐祸的大笑。 二哥白她一眼，头轻摆：“走吧。” “好。” 堂兄妹二人并排往屋内去，朱敏敏无意识的轻叹气。 “怎么啦？”二哥漫不经心问。 朱敏敏脚足尖轻轻踢了踢草地，黯然：“幕后黑手找到了。” “噢。”没有主语，但二哥听懂了。 “其实，我没想到是她？我最怀疑的还是霍心如。”朱敏敏又长叹：“人不可貌相啊。” 二哥竟然点头：“是呀。你找的那家私人侦探，还有两把刷子嘛。” 还以为是半桶水，没想到规定期限内，查出真凶了？ 大跌眼镜，海水不可斗量。 朱敏敏轻笑了下：“可不。别看他们那仨人组合奇奇怪怪，十天之内，真的破案了。效率高，收费合理，挺划得来的。” “全名叫什么来着？” “哦，温新咨询服务社。” 二哥默念一遍，记在心里。 …… “什么？代言被临时换掉了？”冯艺珍瞪大眼，怒视经纪人杨姐：“这是怎么回事？” 杨姐很无奈，摊手：“刚刚接到品牌方电话，说方案有变动，以后再合作。” “为什么呀？”冯艺珍还是一头雾水：“方案有变动，跟代言人有什么关系？” 不管咋变动，她形象可以百变嘛。 杨姐深深叹气：“具体内幕我还不知道。艺珍，别着急。收拾好心情，咱们去参加巴黎时装周活动。” 好吧，代言被临时取消，不算什么，反正她手里资源大把。 助理怯怯敲门而入，低眉垂眼：“杨姐，康总监请你现在马上过去一趟。” “就来。” 公司艺人总监，那可是实权人物。 冯艺珍掏出化妆镜，补妆，顺嘴问：“康总监找杨姐什么事啊？” 助理小心翼翼：“我不知道。” “去打听啊。”随着知名度的提高，冯艺珍的脾气也见涨，斜了助理一眼：“这点眼力见都没有？怎么当我的助理？” 助理忍气吞声，低头：“我我这就去。” 出门，助理撇下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朝总监办公室挪去。 “啊？”办公室隔音还行，就是杨姐的嗓门徒然提高八度，是以门外的助理清晰的听到诧异反问：“凭什么呀？我们都要出发了，现在告诉我们邀约作废，这叫什么事？” 霍总监的声音就低沉多了，不知说了什么，杨姐好半天没吭声。 助理缩缩脖子，轻手轻脚退到安全区域，抹抹额头冷汗：我滴个乖乖，大事不好了！千万不能再露脸碰霉头了。 最保险的方法就是躲进卫生间暂避怒火。 冯艺珍不可思议的直视经纪人，片刻质问：“为什么呀？为什么巴黎时装周活动取消了我的邀请卡？总得有个理由吧？” 杨姐脸色也相当难看，回瞪她：“据我们多方打听消息，是你得罪了惹不起的大人物。” “不可能！”冯艺珍抱头，情绪快崩溃了：“杨姐，我没有，我真没有。” 她又不是新出道女明星，在圈子里也混了段日子，谁得罪不起，谁惹不起躲得起，她门清。 “你再好好想想。”杨姐双手抱臂，烦燥的转圈。 “我……”冯艺珍坐到沙发上，使劲搓把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一惯谨小慎微，在圈内没什么真正朋友，但也没树什么仇人啊。 谁会这么深仇大恨的针对她呢？ 断她财路，等于逼她上绝路。 正在苦恼中，经纪人杨姐又接到一个令她怒摔手机的电话：“什----么？这怎么可能？理由呢？总得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说法吧？什么？没说法？她自己心里清楚？” ‘啪’杨姐砸手机了，然后怒瞪冯艺珍：“x杂志五月封面，换成朱敏敏了。” 冯艺珍霍然抬眼：“为什么？” x杂志要业内可是翘楚般存在。艺人明星以登上它家封面为荣。 冯艺珍好不容易趁着热度争取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临发行了，却被人截胡。 太糟心了！ “没说法。”杨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很不客气：“冯艺珍，你给我说实话，到底得罪谁了？” “我，我真没有。”冯艺珍也冤得慌。 但灵感一瞬迸发，她略迟疑，喃喃低声：“难道是她？” “谁？”杨姐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马上捕捉到这刹那犹豫。 冯艺珍赶紧摇头：“没有。杨姐，我真的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是吧？那就回家好好想想。”杨姐马上冷眉冷眼冷鼻子：“你代言被抢，活动取消，回家休息去吧！” 心不甘情不愿的‘哦’一声冯艺珍又乖顺了。 回到家，冯艺珍怏怏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是她吗？为什么？难道她知道啦？不可能吧？” 突然想什么，爬起来打电话给郑秋生。 郑秋生一听，急切：“不会吧？我做的很巧妙的。基本没露破绽……你在哪？家里，好，我这就赶过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冯艺珍接到经纪人打来的电话，只冷冷几个字：“网上有你的黑料。” “啊？”冯艺珍满头问号。 她能有什么黑料？她一向夹着尾巴做人演戏的。 网络上，某个一看就是收钱办事的营销号正在实时爆最近大热的某三四线女星耍大牌，耍心机，绿茶婊，踩同行，抢资源，炒绯闻的黑料。 有网友猜：是不是冯艺珍？ 营销号特意点赞，不言而喻。 第41章 坐牢和退圈，你选一样 娱乐圈的不成文风气：捧高踩低，看人下菜。 冯艺珍最近很高调，霸占了热搜榜首好几天，大有赶二超一成为新晋流量花旦的趋势。 无疑，会招人嫉妒，引发某些同行的红眼病。 这个社会从来不缺落井下石的阴暗小人。 营销号爆料一出，还没等粉丝控评，转贴的小号里，各种圈内人披马甲添砖加瓦，纷纷爆出自己所知的冯艺珍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围观路人津津有味吃瓜，附合的表示：没想到冯艺珍是这种表里不一的艺人！ 某化妆间，新人女明星捧着手机在网上看爆料，不时发出晦暗不明的嗤笑。 “真惨！”化妆师瞄了瞄女明星手机页面，说了句公道话：“其实冯艺珍在圈里算是一股清流了。她不是网上爆料的那么不堪。” 新人女明星娇俏挑起眼角：“那你怎么不上网帮她伸冤呀？” 化妆师耸耸肩，做个无奈表情。 他人微言轻，谁信？再说，他跟冯艺珍也没有过命的交情，何必去趟这混水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冯艺珍是被人故意整了，他又何必冒险平白树仇人呢？ 仔细端详了下新人女明星，化妆师拍拍手，喜滋滋：“完美！” “谢谢。” 经纪人推门而入，笑的和颜悦色：“佳儿，好了吗？” “好了。走吧。”女明星起身，再次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很满意这次的化妆造型。 今天要去拍杂志，还是国外很着名的一份杂志，机会特别难得。 “小刘，你去办件事。”女明星略偏头对着亦步亦趋的小助理轻声道。 “是，程小姐，你请说。” 程佳儿左右四下看了看。 此时走廊无外人，她压低声音交待一句，助理小刘面色轻变，点头：“嗯……好的。” …… “卡，朱小姐，先休息一会，十分钟后我们接着拍。”导演和颜悦色。 朱敏敏乖巧：“谢谢导演。” 助理捧着水杯迎上来，小声：“冯艺珍来了，要见你。” “带她过来吧。”朱敏敏轻仰头，面色冷俏。 胆真大，还敢主动来见她？ 倒要看看，她还耍什么花招？ 保姆车上，朱敏敏随意的歪坐着，垂眼看着手机，不时发出欣慰的轻笑。 冯艺珍低头进车内，就看到她这副闲适的姿态，觉得眼睛被刺了下。 “朱小姐。”冯艺珍化了淡妆，脸色还不是特别好，黑眼圈略重，看起来比屏幕上憔悴。 “嗯。”朱敏敏掀掀眼皮，用下巴示意：“坐吧。” 高傲的肢体表情激怒了冯艺珍，她也懒得周旋敷衍了。 “为什么你处处针对我？抢我代言不说，还在网上泼脏水？” 朱敏敏定定瞅着她，笑的可爱无辜：“有证据吗？” 冯艺珍剜着她，怒道：“我当然有证据。你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 扯扯戏服上的皱巴，朱敏敏显然失去耐心，俏脸一变，冷冷：“明人不说暗话。冯艺珍，先撩者贱。你做过什么心里清楚。” 冯艺珍小小唬了一跳，脱口：“我做什么了？” “南市那条街，有监控的。还有，那个碰瓷泼妇，已经招了。”朱敏敏也不卖关子了，直接点了几个关键信息。 冯艺珍原本气势汹汹而来，此时却突然泄气，傻眼了。 “你的包里装了录音机吧？想录下我的话，拿到网上洗白自己抹黑我对吧？”朱敏敏鄙视的很明显：“你不红，是有原因的，手段低幼下作。” 冯艺珍咽咽喉，脸色由白转青再绿黑黑的。 “郑秋生是你正式承认的男朋友对吧？”朱敏敏乘胜追击：“你说他跟我无怨无仇，为什么要趁混乱调换我的水杯呢？” “我……”冯艺珍想辩解又无力。 “真是个痴情种啊！为了女朋友的事业，不惜干违法的事……啧啧！”朱敏敏语气一转，冷冷：“为什么陷害我？我跟你，不同公司不同发展道路，也从无交集，为什么偏偏要害我失去吴导试镜机会？” “呵呵。”冯艺珍怪笑两声：“够爽快！我以为金丝鸟，大多傻白甜呢？没想到啊……” 朱敏敏秀眉轻蹙。 她是货真价实的白富美，怎么在她嘴里就成金丝鸟呢？ “什么意思？”朱敏敏生出警惕心。 冯艺珍坐到她对面，神情已经恢复正常：“咱们做笔交易。” “噢？”朱敏敏不置可否。 “你放弃不追究郑秋生，我就告诉你动机是什么？” 朱敏敏格格轻笑：“那你呢？” “我？任你踩任你黑，保持沉默。”冯艺珍低眼抠抠手指，这是她最低下限了。 “哈哈哈……”朱敏敏被逗乐了，笑的前仰后合没形象。 冯艺珍用吃人眼神瞪着她。 “这么说，你还想在娱乐圈混下去？还想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平白添堵？”简直不可思议。朱敏敏真心好笑。 两人都结下深厚梁子，冯艺珍还厚着脸皮赖在圈里，痴心妄想的没边了。 “你要我退出娱乐圈？”冯艺珍也震惊了：“凭什么？” 她京漂打拼了这么多年，好歹混出点成绩，也有一定的知名度了，就这么放弃，她不甘心。 “坐牢和退圈，你选一样。”朱敏敏摸出小小化妆镜，轻轻补妆。 冯艺珍噎了下，好半天才求：“你，你不是没事吗？只不过失去一次试镜机会而已……” 朱敏敏斜眼瞅她，不屑极了：“你是不是琼瑶戏看多了？” 失去一次试镜机会还而已…… “我豪门戏看多了。”冯艺珍感到她的语气里的讽刺，也冷哼一声：“你们这些富家雀，想要什么跟金主撒撒娇便能唾手可得，为什么还要挤进这个小小的圈子？” 朱敏敏意外挑眉：这是要说出动机了？ “圈子本来就小，蛋糕就那么多。我们这些没人脉没后台没金主没家境的三四线艺人生存够难了，还要被你们这些玩票性质的‘空降兵’平白无故抢资源。真该死！”冯艺珍越说越激动。 “所以，你是嫉妒心极端发作了？”朱敏敏大概猜到缘故了。 冯艺珍用轻视的眼神剜她，语气酸酸：“攀上dh集团的严家二少，妄图搭吴导的新戏窜红是吧？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太开心啦！” 第42章 你真是来谈生意的? “我，攀严家二少？”朱敏敏啼笑皆非指自己鼻尖。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冯艺珍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冷笑讽刺：“上次拍戏，送你来的可不就是严二少严谨？出席代言活动，接你的车也是他的那辆标志性的帕加尼超跑对吧？你可真是咱们圈内又当又立的白莲花呀。” 朱敏敏大致明白了，为什么竞争同一个角色，冯艺珍会专门只针对自己？ 敢情，她是眼红病发作了。 她瞧不起靠金主捧起来的新人小花，又眼红这种靠不正当关系得来的资源。 “冯艺珍，我建议你退圈后，去看看神经科。” “哟，被揭穿了真面目，开始人身攻击啦。”冯艺珍高傲一昂头，觉得扳回一局。 朱敏敏缓缓摇头，认真：“不，这是我发自内心的真诚提醒。你眼红病晚期，嫉妒症重度患者，再不吃药，就走火入魔，有性命之忧了。” “切。”冯艺珍冷笑：“第一，我是不会退圈的。第二，我这不叫眼红嫉妒，我是为其他女艺人创造更公平合理的环境。第三，我不会坐以待毙，我一定会反击的。” 说完，她拉开车门，头也不回轻巧的跳下。 朱敏敏有一刹那的错愕，随即却不咸不淡的笑了笑，小声：“这可由不得你。” 蚂蚁憾大树，一动也不动。 想反击，她还嫩点。 冯艺珍亲自上阵，写了一篇声明，澄清所有黑料。并且暗示，这些一夜之间冒出来的莫须有泼脏水行为，是因为挡了同行的路。 倒是有一部分网友相信她的说词，仍然表态支持。 不过，有一部分激进的网友却发起‘冯艺珍退圈’的签名活动，号召网友抵制这种没艺德没人品的艺人。 同一天网上还放出郑秋生被警察带走的视频图像。 这一下又炸锅了。 郑秋生可是冯艺珍亲口承认的正牌男友。 他被捕，冯艺珍能清白？ 警察出了通告，没提及郑秋生犯了什么事，只说明案件还在侦查阶段，不方便公布太多细节。 议论哗然。 案件还在侦查阶段，说明郑秋生犯的是刑案？ 更劲爆的还在后面。 过了一天，冯艺珍被警察从公司请走的画面再度出现在网络平台上。 这次是一则短小的视频，清楚的看得出，冯艺珍面色灰败，低垂着头，无精打采的上了警车。 “杀人不过头点地。朱小姐这一系列招数下来，冯艺珍毫无还手之力啊。”温悦儿闲适的靠的后院走廊沙发上，捧着手机对旁边的苗一秀说。 苗一秀心情有点郁闷，怏怏：“我我实在想不明白。冯冯艺珍，宣宣布退退圈，不就好了吗？” 已知证据被对方掌握的前提下，宣布退圈跟郑秋生结婚，过两年等朱敏敏心平气和不计较了，再杀个回马枪宣布复出，一举多得。 “舍不得这门来钱快的职业呗。”温悦儿放下手机，伸个长长懒腰。 “现在可可好，她她彻底凉了。”苗一秀叹气：“我，我怎么有有点可惜呢？” 温悦儿站起身，活动四肢，轻笑：“有什么可惜的。凉了个前浪，后浪们马上替补上位。娱乐圈不乏这种有一定演技但知名度跟不上的三四线艺人。” 苗一秀还在遗憾：“她她的演技，真的还还不错。而而且，为人也也低调。怎么怎么这么……” 冯艺珍的动机是什么，没有追查下去，朱敏敏全面接手了，也没给她们通气。 温悦儿耸耸肩，无所谓：“无非乎名和利呗。管她呢，反正朱敏敏后续尾款到账就行了。” 捷报频传，她现在充满信心。 原来当一名私人侦探，很容易嘛。 嗯，她要大展拳脚，让所有觉得她不如弟弟聪明的人刮目相看。 …… 初夏已至，花香满园。 温悦儿摘下一捧花，打算拿到屋子里插上，路过前廊，听到门铃响。 她四下望了望。 石叔出门了，苗一秀在房间上网。 她去开了门，抬眼一看：“咦？” 好面熟，在哪见过？ 英俊的过分的脸，如雕刻的五官，眼睛尤其深遂好看，睫毛厚密深长，肤色也白净，嘴唇不大不小，稍稍偏薄。 “你好，请问温新先生在吗？”对方轻瞟瞟居高临下看她一眼。 一听这个声音，所有记忆潮水般涌现，温悦儿就炸毛般跳起：“是你？！自恋狂！” 这，这不就是锦绣苑那个臭美自恋男人吗？ “花痴小姐，你好。”对方彬彬有礼中包含嘲笑。 “去。”温悦儿将手里新摘下的鲜花砸向他：“你才花痴，你全家都是花痴。” 对方不躲不闪，从容接过她砸来的鲜花，还闻了闻，淡定：“月季花不是我的最爱。下次记得送郁金香。” “我呸！”谁要送他花了？ 温悦儿气急败坏，指着他：“还给我。” “哦，这不是花痴小姐刚刚送给我的吗？”英俊男子调侃轻笑，颊边有个隐约的酒窝一闪而逝。 温悦儿气恨恨瞪他：“这花是砸你的。” “明白。古人掷果盈车，今有温小姐砸花示倾慕，意义一样。” “一样你的头。滚！”温悦儿气的脸色通红，扭头当着他面把大门重重掩上。 很快，温悦儿旋风一样重新拉开门，狐疑问：“你怎么知道我姓温？你调查我？” 英俊男子将手里的花随手放到一边，掸掸套头卫衣，不答，而是端起神色：“请问温小姐，你就是这么对待上门的客户吗？” “客户？你？”温悦儿眉心紧锁。 英俊男子双手插兜，潇洒轻摆头：“是我。怎么，不请我进去坐？” 自称客户？生意上门喽？ 疑虑重重的温悦儿半信半疑，仍拉着脸，侧身让开：“你真是来谈生意的？” “不然呢？倾幕你，追到家里表白来的？”英俊男子不客气的轻声嗤笑。 “呕~”温悦儿真情实感的反胃。 英俊男子不以为然，踏步入内，目光轻扫打量周遭环境。 三层楼的前廊后院格局。 客厅布置简洁，除了沙发茶几，一盏落地长臂灯，没有多余摆设。墙上有几幅不知名画家水彩画。两侧各有单独开辟出来的功能房间，左角是木制楼梯盘旋而上。 第43章 八百万，包年。 “怎么称呼？” “……我姓严，严谨。” 报上姓名后，严谨特意瞟了眼温悦儿。 温悦儿面色平静，并没有把他请到单独的会客室去，而是随手指客厅沙发：“坐吧。” 严谨从善如流坐下，还随意的翘起腿。 温悦儿坐到他对面，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脸：“请问严先生，想委托我们调查什么？” 内心在腹诽：年纪轻轻，人模狗样，八成是风流债，桃花太多了。 严谨漫不经心的夺回话题权：“请问温新先生不在家吗？” “我爸出国休假了。”温悦儿耐烦：“目前，温新咨询服务社由我全权接掌。 严谨目光深遂犀利，审视她小会，又问了一个超纲的问题：“可以聘请你们团队做长期委托调查吗？” “哈？”温悦儿定定神，重复：“什么长期委托调查？” “因为我想调查的事件，估计一年半载拿不下？”严谨端正态度，认真注解：“对方很狡猾，手法相当巧妙，证据收集困难。” “呃？”温悦儿眨巴眼，谦和总结：“简言之，就是你想委托的案子难度高，跨度长？” “没错。”严谨嘴角浮现欣赏的浅笑。 一针见血，这位看起来菜鸟的女侦探，还是点可取之处嘛。 温悦儿无意识的抠抠头，皱眉：“你到底想委托查什么？直接说重点吧。” “小半月前，我的车被人动了手脚，我差点出车祸摔死。”严谨稍加沉吟，还是道明来意。 温悦儿下巴一掉，惊讶：“这，这是严重的刑案，你得报警吧？” “报了，警察以意外事故结案。”严谨冷然：“我知道不是意外。是人为。” “那你跟警察说呀。”温悦儿头后仰，灵感小灯泡‘咻’的闪逝，有所恍悟：“你，有怀疑目标？” 严谨轻微垂眼点头，睫毛扑扇一下，煞是好看。 “谁？”温悦儿颇感兴趣。 严谨双手交搭膝上，面色平静问：“温小姐，你是答应接单喽？” “呃没有。”温悦儿敛敛神色，带点抱歉：“严先生，你这单，我们接不了。” “噢？”严谨挑眉。 温悦儿也不绕弯子，直率道：“人为车祸，对手处心积虑，证据难寻……老实说吧，我没有信心圆满完成。” “时间不限。”严谨倒也不意外。 温悦儿还是摇头：“一年半载我们耗得起。若是超过呢？难道我们社从此就只做你这一单生意？” 严谨轻轻笑了：“我正有此意。” “不好意思。我们温新咨询服务社是面向大众开放，不是专为某个人服务。”温悦儿翻个白眼。 “冒昧问一句，你们社一年的营业额是多少？”严谨不是开玩笑，他认真的。 温悦儿竖起眉头，狠狠瞪他一眼。 忽眼波流转，恶意的咧嘴笑：“你要包年吗？五百万起价。” 哼，吓死他！ “八百万，包年。”严谨好看的眼，不带眨的报出价位。 温悦儿喉头一滚，咽咽垂涎的口水，小小结巴：“八八百万？” “人民币。”严谨果然严谨，附上清晰的货币单位，免得她坐地起价。 扼腕暗叹。 温悦儿不易察觉的跺了下脚：原来是土豪来的！早知道就该开价上千万的。 “这，我们社，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所以……”温悦儿很动心，可她有自知之明，不敢随便敲定，得跟大伙商量一下。 “ok。我给温小姐一天时间。”严谨潇洒之极，轻快的站起来，客气点头：“我明天再来，希望听到是好消息。” “哦，那个，严先生，不再多坐会？”好大一尊散发金钱香味的委托方，温悦儿态度大变样，礼貌的跟换个人似的。 严谨无声勾轻嗤，转身离开。 花痴褪去，真实面目是财迷啊。 “八百万啊八百万！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妈呀，七位数！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八百万。四舍五入就是一千万！”又扳手指，激动转圈的温悦儿：“八位数！啧啧，开张吃三年啊！这么大方的土豪客户，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不行，她得冷静下来，好好编一套话术，成功说服石叔和苗一秀答应。 深呼吸，淡定…… 钱嘛，身外之物，阿堵物…… “不行，八百万，要堆起来，大概比我还高吧？嘿嘿。”温悦儿普通小人物，不能免俗，兀自兴奋不已。 “悦悦儿姐……你，你在做什什么？”苗一秀拿着空杯子，站在楼梯下方满头问号。 温悦儿欢呼雀跃：“秀秀，我们要发财啦！” 苗一秀懵逼中。 “是这么回事……”巴啦巴啦，一口气将前因后果告诉苗一秀，温悦儿还沉浸在发财梦中：“秀秀，你说这样的好事，千载难逢对不对？” “嗯？”苗一秀推推眼镜，困惑：“天天上，真真的有馅饼？” 中心思想就是一个姓严的富家公子哥，想包年雇请他们调查小半月前的车祸事故。 “呃？”温悦儿如被泼冷水，瞬间清醒百分之六十。 “也，也不算是掉馅饼吧？疑似做了手脚的车祸调查，难度有点高，时间跨度有点长。”温悦儿琢磨着回过味来：“其实严格说起来，我们的付出劳动跟酬金是成正比的。果然，买的没有卖的精。” 苗一秀接了水，喝了一口说：“悦悦儿姐，我觉得吧，这这个委托方，肯肯出这么大价钱，绝绝对有猫腻。” “说的对。”温悦儿痛心捶自己：“是我被金钱蒙了心，信了自恋狂的鬼话。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轮到我呢？哼！” 八百万包年，拿得出来吗？他装什么逼呢？ 反正她敢打包票，南市没有富豪姓严。福布斯排行榜……等等，她先查查去。 万一是个假土豪，忽悠她来的呢？ 等她接了单，完成了委托调查，赖账怎么办？ 甲方老赖也不是新闻了！ “等等……”苗一秀原本要回楼上房间，忽然止步，霍然回头：“你你说他，他姓什么？” “姓严，严谨。” 苗一秀愕然，旋即高声怪叫：“严谨？！” 第44章 豪门恩怨，外人不宜插手 dh集团是家巨无霸似跨国企业集团。同时也是上市企业全球五百强。 总部虽然设在京市，但商业触角遍及海内外。业务涉及电子，物产，金融，机械工程，酒店，餐饮和服装等等。 第一代创始人已过世。 目前坐镇公司掌权的叫严大华，已六十多岁，素来有商界常胜将军之美称。为人杀伐果断，冷静近乎冷血。预判市场几无失手，以一己之力将dh集团扩大成如今的规模。 严大华有三子一女，都是原配妻子所生。老妻过世后，没有续娶，一心扑在工作上。 大儿子严建国和二儿子严建军目前在集团担任执行总裁之职，相当于严大华的左膀右臂。两兄弟的风评，比较两极化。 小儿子严伟原本对从商没兴趣。愣是被父亲塞了一家服装公司管理，成绩倒还不错。 最小的女儿一直滞留国外学艺术设计，读到博士了，还不肯回来，号称独身主义。近年鲜少露面。 严家不算很高调，但也不刻意低调。 严大华年事已高，最近几年只在重大节庆日露面。三个儿子倒是经常上财经杂志接受采访什么的。网上一搜，资料大把。 “哇哦！”温悦儿兴致勃勃的浏览dh集团的辉宏业绩，真心的发出感叹：“好有钱啊！” 苗一秀无语的推推眼镜，调整到严谨的个人新闻：“呶，这这就是严谨，严严家二少。” “他还有个哥哥？”温悦儿虽然财迷，却对这种家族集团式的大富豪并没有投入太多关注。 别人再有钱，与她何干呢？ 何况这种有钱人家，穷人羡慕就行了，其他的别妄想了。 “不，不是的。” 感谢网络，让严家基本情况公示在众人面前。 “他，他好像是排排行第二。严严让，是严建国的儿儿子。” 温悦儿完全明白了，盯着电脑屏幕，下巴一掉：“咦？他有个外号哟。京市最帅败家子！？” 苗一秀轻轻笑了：“看，看这些媒体拍拍到的图，三百六十度无无死角吧？” “秀秀，请听重点。”温悦儿无语望着她：“重复一遍：败家子。” 苗一秀呲牙一乐：“听听到了。还还是最帅败败家子嘛。” “你这个颜控。”温悦儿也爱看帅哥，不过对严谨有了先入为主的偏见，哪怕近距离感受过他的盛世美颜，仍能保持心平气和。 苗一秀索性捧着脸，对着严谨的美照释放星星眼，做花痴状。 “真帅！比比明星还还帅！” “真好真有钱！”温悦儿煞风景的俗气：“八百万对他来说毛毛雨啦。嗯，这单，可接。” 苗一秀一秒恢复正常：“悦悦儿姐，不，不能啊。” “为什么？他货真价实的富贵公子哟。别说八百万，我估摸着八千万他都拿得出来。”温悦儿捧心痛苦：“我好后悔，应该开价上千万的。你说，明天他再来，我坐地起价不违反咱们社训吧？” 苗一秀勾勾眼镜，无语静静看着她。 温悦儿也认真的静静回视她。 “哎呀~”苗一秀被她认真劲打败了，轻轻击下手，苦恼：“悦儿姐，你你你要钱不要命啦？” “何解？”温悦儿双手一摊。 她钱命都看重，并列第一！ “严家，二少，后母，车祸，豪门，恩恩怨……”苗一秀担心表述不清，情急之下只能挑关键词让她自己快速领悟。 “嗯？”温悦儿搓摸下巴迷惑：“这是给出关键词编故事游戏吗？” “去！”苗一秀嗔怪的啐她：“这这是是……” 门口忽然传来石叔唉声叹气：“唉，我听不下去了。” “石叔，你回来啦？”温悦儿挺高兴的，忙：“我正有个好消息要跟你商量呢。” “石叔，你你来的正正好。”苗一秀也雀喜：“悦悦儿姐她她……” 石叔向苗一秀轻轻摆下手，温和：“我站了一会，大致听明白了。” 苗一秀推推眼镜，期待：“那……” “好，那就废话不多说。咱们投票吧？赞成我接严家二少这单生意的请举手。”温悦儿抢占制高点，要打苗一秀一个措手不及。 ‘刷’举手的只有温悦儿。 她左右看了看，疑：“石叔，我再挑重点简叙一下哈。严家二少想聘请我们调查他小半月前车祸事故。八百万包一年。很划算对吧？八百万呀，人民币啊，好多小钱钱啊……”最后还语气夸张惊叹连连。 石叔不像她这么财迷，听到八百万就迷失了心智。 他转向苗一秀：“秀秀，你反对的理由是豪门恩怨，清官难断家务事？” “对对对。”苗一秀欣喜若狂，兴奋拍手：“石叔，还还是你懂我我的意思。” 温悦儿一头雾水：“什么家务事？这不是刑案吗？” “严谨，有有个继母，还有有个同父异母弟弟严诙。”苗一秀无奈苦笑：“悦儿姐，你你好好想想，严严谨，可可是京市有有名的败家子，他吃喝玩乐……” “我来说。”石叔微微一笑：“秀秀考虑周全。弯弯，你想呀，严谨一个吃喝玩乐，大手大脚花钱的败家子，会有什么人想置他于死地的仇家吗？” “呃？”温悦儿快要被说服了，不过还想垂死挣扎下：“这个，很难说吧？他，大手大脚花钱，到处招蜂惹蝶，这种行为很令人又羡又妒的。也许无意中惹到小人，对他由羡生怨再生恨最后不共戴天，所以……” 所以暗中做手脚，防不胜防嘛。 石叔不急不忙，指出一点：“他提到是车祸对吧？那么弯弯，你觉得严谨的车，外头惹到的小人很容易靠近吗？” “这……”温悦儿牙疼似的吸口冷气，皱眉：“也可能内外勾结嘛。” “内？就是说内鬼。什么样的内鬼巴望严家二少死于车祸意外？”石叔挤个迷之笑容，和气反问。 温悦儿被强大的逻辑打败了，她重重垂头，无精打采：“这么说，严谨出车祸，最大的嫌疑人就在他们家族内。豪门内斗，我们外人不宜插手，免得被反虐得渣渣都不剩？” “总结精确。”石叔颇感欣慰。 第45章 不如你解约单干吧? ‘叮咚叮咚~’命运交响曲铃声轻快的在宽敞现代的办公室回荡。 严谨转身，拿起手机，看一眼来电显示：小五。 “二哥，我要被气死啦！”朱敏敏忿忿之音透过手机传过来。 严谨歪身坐到办公桌边，长腿仍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漫不经心：“谁惹你了？还有人敢惹你？” “那个程佳儿喽。仗着伯父撑腰，抢我角色不说，还抢我代言。”朱敏敏恨恨：“二哥，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大伯母？” 严谨抓起桌上一枝签字笔旋转把玩，语气平静：“你觉得大伯母一无所知吗？” 呃？极大多数有钱的男人，谁没养几个情妇金丝雀玩？只要大钱在正牌夫人手里，她们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那……”朱敏敏犹豫：“我要不要披小号在网上爆料程佳儿被金主包养的事实？” 她不仁，我就不义。 你抢我饭碗，我就网上揭你不为人知的狗血隐私。 “你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严谨还是不太赞同。 朱敏敏清醒反应过来：“对哦。家丑不可外扬。” 搞垮程佳儿容易，若与论发酵，波及严家方方面面，严老爷子铁定暴怒。后果，很严重！ “嘁。严家是什么德性，你以为不外扬，别人就不知道啦？”严谨才不在乎家丑是扬还是捂呢？他嘴角一撇，勾出个冷笑：“我得到最新消息。大伯父有意进军娱乐行业？不所出料的话，会优先收购天橙娱乐公司。” “呀？”朱敏敏呆愣了。 “你搞臭他的女人，要做好在天橙待不下去的心理准备。”严谨道出‘自损八百’的真实原因。 朱敏敏语诘：“他，他会……” “我们都知道他是个眦牙必报的小人。他会查清幕后爆料黑手，然后毫不留情的针对你……和三叔。”最后两字，特别加重。 手机那一头，朱敏敏陷入长久的沉默。 严建国真不是个善茬，也从来不是个慈详的长辈。 半晌，朱敏敏声音都带上哽咽哭腔了：“那，二哥，我怎么办？就任由程佳儿欺负我吗？” “嗯？”严谨张张嘴，要想劝她退圈得清静的。 可朱敏敏是真的喜欢表演，她进这个圈子并不是抱着玩票心态。 “反正，我不能被她打败！”朱敏敏义正言词：“我就要跟她死磕到底。” “我建议呢，与其在同家公司拼个你死我活，不如你解约出来成立工作室，单干吧？”严谨提出一个最有利最可行的办法。 朱敏敏喃喃：“自己成立工作室单干？”默然小会，她忧心忡忡：“二哥，这个法子很好，可是实际操作……” “你担心是新人，不具广泛知名度，拿不到好的资源是吧？”严谨明白她的顾虑。 “对对对。”朱敏敏迭声赞同。 严谨起身，站到办公桌后的整面玻璃窗前，眺望南市的晨阳冉冉升起。 “有得必有失。你就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喽。” 对面又是小会沉默，朱敏敏在思索。 离开成熟体系，制度完善，人脉宽广的正规公司，演员这条路，会走的很艰难。 自己创业单干呢？前期是辛苦点，可一步一个脚印，只要不走偏，总比白白受气强吧？ “二哥，我再好好想想。嗯，还有，谢谢你。”朱敏敏心平气和了。 “不客气。” 朱敏敏倾倒了牢骚后，不好意思马上挂电话，而是期期艾艾问：“二哥，你在南市还习惯吗？” “还行。” “在新悦酒店还顺利吧？” 严谨挑挑眉，无所谓的笑了：“酒店已经步入正轨，我就签签字，开开会，听听报告就行了。” 朱敏敏有些苦笑不得：“二哥……” “好了，我的助理该提醒我开早会了。” “哦，那就先挂了。二哥拜拜。”朱敏敏懂事的没再罗哩罗嗦。 光可鉴人的走廊上，浅灰色套装女子手里拿着记事本，迈着轻盈的步伐今持走来。 “黄特助。”迎面碰上的同事，向她礼貌的打招呼。 “嗯。”黄特助面上挂着不太熟练的职业微笑。 在总裁办公室门外停下，有节奏的叩门。 “进来。” “严总，早会马上开始了。”黄特助目光热切望着窗边所立的英俊男子，语气柔和。 严谨淡然：“知道啦。” 垂眼翻开笔记本，黄特助开始念：“早会后，你还有两个活动……” “推掉。”严谨不容质疑：“我另有安排了。” 黄特助迷茫：“严总，你另外有什么安排？我看看能不能把活动时间重新调整一下？” “不用了。你替我出席吧。” “我？”黄特助震惊瞪大眼。 严谨双手插兜，特别理直气壮：“就是你。高薪特别助理，要懂得为上司排忧解难。” “可，可是……”黄特助眨巴眼。 她，她没信心啊！她也不过是初入职场的新人菜鸟啊！ 平时跑跑腿，照本宣科就算了，替上司出席活动这种要紧事，她做不来啊。 …… 温新咨询服务社。 温悦儿很没形象的瘫坐后廊藤椅内，双腿搭到茶几上，仰头发呆。 “弯弯，快起来。”石叔走过来，皱了皱眉头。 “石叔，什么事呀？”温悦儿语气也懒洋洋的。 石叔平静：“严二少来了。” “啊？”温悦儿一愣，旋即一蹦而起。 她快速整理下短顺发，又停顿双手，塌下双肩：“来就来呗。石叔，你回绝就好嘛。” “你是代理社长。”按程序，当然是她出面显得正式又正规。 “哦。”温悦儿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客厅。 客厅，苗一秀正在接待严谨，满脸的看到帅哥兴奋样。 温悦儿感慨良多的望着严谨，仿佛看见一堆亮闪闪的金山。 “温小姐？”严谨对上她纠结复杂的眼神，百思不得其解。 温悦儿毫不掩饰自己的沮丧，先是长长叹气：“唉！严先生，你请坐。” 严谨茫然的左右看了看，他不正坐在沙发里吗？ 这位财迷小姐，是眼睛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 ‘咳咳’石叔掩面----好丢脸啊！ ‘呵呵’苗一秀捂脸----不萌，好蠢的样子！ 第46章 风险大于利益，不能接 “抱歉，严先生。”温悦儿艰难宣布：“你昨天的提议，恕我不能答应。” 严谨并不意外，反而淡漠来一句：“一千万。” “咳咳咳……”温悦儿没喝水，也好像被呛着似的，激烈咳嗽。 一千万啊！整整多两百万啊！ 温悦儿不由看向石叔和苗一秀，希望他们看在巨款的份上，当场改变主意。 石叔双手抱臂不为所动。 苗一秀倒是面色动容，轻轻推推眼镜，低喃：“一，一千万？” 不愧是dh集团的二少爷，出手好阔绰啊。 “这个嘛，不是，呃，不是钱的问题。”温悦儿的面部呈现痛心又不舍的扭曲表情。 严谨面无表情：“一千五百万。” “咳咳咳……一，一千，五五百万？”温悦儿震惊的结巴了。 好多，好多小钱钱啊，就在她眼前绕着圈子晃来晃去，触手可及。 严谨双手交叉，上身前倾，逼视她，肃目问：“接，还是不接？” “我……”温悦儿内心在煎熬，在激烈斗争，在挣扎…… “不接。”石叔出面代答。 严谨稍稍偏头：“请问你是……” 石叔不得不现给自己制造个唬人的身份：“我是温新咨询服务社资深员工，有一票否决权。” 苗一秀迅速站队，配合石叔：“相相当于，摄政王。” 年轻的温悦儿还不够成熟，掌舵资历不够。站到前台是万不得已之举。需要有个资深老员工护航。政务总揽，并且必要时可以越权。 严谨打量一眼石叔，很憨厚老实的长相，一看就稳重信得过。 他轻轻笑了笑，如沐春风。 苗一秀轻轻呲牙，暗赞：真帅啊！ “我明白了。”严谨洒脱惯了，起身致意：“那行，南市不止一家私人侦探社吧？我另找一家就是了。各位，告辞。” “哎哎，严先生，留步留步。”温悦儿马上急赤白脸挽留。 严谨漠然：“温小姐，还有事吗？” 温悦儿特别严肃的指出：“南市的确不止一家私人侦探社。但业绩最佳，口碑最好，速度最快，专业能力顶尖，独此我们一家。” 言下之意，别去找二三流的，一流的就在眼前呢。 “哦。”严谨单手插兜，漫不经心。 温悦儿双手合什，换成谄媚的微笑，恳切：“严先生，一事不烦二主。不如坐下来，我们再想个折中的办法，好吗？” “弯弯？”石叔愣了。 这事，没得商量。 “石叔，稍安勿燥。”温悦儿竖竖手掌，安抚的笑：“我觉得吧，急顾客之急，是我们社的忠旨。” 严谨冷静指出：“温小姐，我还不是你们的顾客。” “呵呵，潜在顾客。”温悦儿掩饰性的干笑。 严谨嘴角轻扬，无声勾笑。 有点意思！ “温小姐所说的折中办法是……” 温悦儿搓搓手，眼珠滴溜溜乱转：“我们，能不能在正规合同前提下，再签份保秘协议。” “噢？”这倒新鲜了，严谨轻挑好看的眉梢。 “内容就是，我们只负责查明真相，一切后果，不承担。”温悦儿是有常识的普通人。 牵扯进豪门恩怨当中，还有关谋杀，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旦不慎暴露自己私人侦探身份，处境绝对不妙。 严谨改成双手插兜了。 姿势闲适，目光却犀利的一一扫视温悦儿，石叔和苗一秀。 这么看来，他的身份，已经被查明了，所以他们在巨大的金钱攻势前，抵挡住了诱惑？ “这不是废话吗？你们，本来就不必承担后果。”严谨平静浅笑。 “我，我是说，那个……”温悦儿很想长篇大论跟他瓣扯清楚。 历史上，有多少私人侦探因为查谋杀刑案，而遭到杀身之祸的事例。 何况还是狗屁倒灶的豪门家族内部勾心斗争，危险性更高。 石叔无声叹气摇头：这个弯弯啊，什么都好，就是见钱眼开，钻钱眼里出不来了。 “严先生，请吧。”石叔唱反调，直接做个‘请出门’的手势。 严谨看他一眼，又瞄一眼温悦儿，嘲讽笑：“温新咨询服务社有两个当家社长？” “我。就我一个。”温悦儿拍拍自己，但又不好拂了石叔的面子，勉强笑：“石叔是重要骨干。也算半个当家社长。” ‘嘁！’严谨嗤笑一声，不耐烦：“你们内部分岐这么大，我就不在这里耗费时间了。” 绅士般轻点头，转身离开。 “哎，严先生……回来回来小钱钱们！”温悦儿单手一伸。 她好像看到粉红色的钞票随着严谨的离开也追随而去。 石叔无语瞪她一眼，送客去了。 “悦悦儿姐，你，你这样……”苗一秀拍额头：“太不今持了。” “废话！一千五百万瞬间泡汤，我不崩溃就不错啦。”温悦儿一屁股狠狠坐下，抓只抱枕放到胸面前：“多好的一夜暴富机会啊。” “钱重要还还是命，命重要？” “都重要。不过我觉得吧，咱们悄悄行动，不惊动严家嫌犯，是能全身而退的。” 折返回来的石叔一句话回怼：“想得美！调查取证，不可能不惊动严家人。普通人都有一定的警觉性，严家人会毫无知觉任由我们悄悄进行？” “石叔说说的对。”苗一秀还是坚持认为：“风风险大于收收益。悦悦姐，不可接。” 温悦儿揪着抱枕拧了拧，不甘心呐喊：“那可是一千五百万啊。我们不接，不就便宜了别的同行？” 石叔宽慰她：“目光放长远点。这件单很烫手，明眼人一看就明白。敢接的同行，我保证南市没有。” “对哦。咱们是行业中的佼佼者都不敢接，别的同行看在钱的份上冒险接了，难保最后不会鸡飞蛋打？”温悦儿想想这个后果，心情莫名好多了。 石叔和苗一秀都相当无语：就不能盼着点好的？ 温悦儿丢开抱枕，蹦跳起来：“按照惯例呢，我要去买盒巧克力抚平一下我心里的创伤。” “创伤？”苗一秀皱眉。 “痛失巨款的创伤。”温悦儿抓起手机，还招呼：“秀秀，超市走起。” “好啊。”苗一秀推推眼镜，欣然应约。 第47章 巧遇初中英语老师 平价大超市的高音喇叭播放着超市某些商品大减价的杂音。 还别说，吸引了不少附近主妇们。 尤其是肉类生鲜疏菜的货架旁，挑挑拣拣的以中老年妇人为主。 “悦悦儿姐，快来……”苗一秀一眼瞄到五花肉原价划掉，现价便宜一块五的招牌，兴奋的挤进去抢购。 温悦儿在家极少下厨，对菜价波动不感兴趣。 她在巧克力货架上挑了挑，最贵的一盒快上百了。 痛失将要到手的巨款，她心情低落，所以要大吃大喝才能平衡情绪。 “咦？你是，温悦儿吧？”身边有个惊讶声。 温悦儿扭头，对上一张有细纹的中年女人脸，迷茫的眨巴眼。 “不认识我啦？”中年妇人笑起来还略和气。 “呃……”眼熟，但一时叫不上名字。 温悦儿紧急在脑海记忆库中搜索，同时眼珠灵活转动，希望在她平淡的五官上找出特征。 “你呀，上学就记忆不太好，背单词总是最后一个背出来的……”中年妇人看样子不打算自我介绍，还笑眯眯的指出她的糗事。 ‘咻’灵光小灯泡瞬间点亮。 “啊，你是屈老师？”温悦儿惊喜不已又意外：“屈老师，你怎么在这里？哎呀，屈老师，好久不见。越来越年轻漂亮了，我都不敢认了。” 中年妇人亲昵的伸手拧拧她的脸颊：“小嘴还是这么甜。” “是真的啦！”温悦儿像见到一个亲切的长辈似的，孩子气的嘻嘻笑：“屈老师，若不是你先打招呼，我真要认不出你来了。” 然后很捧场的上下打量，乖巧：“屈老师你身材保持的真好！” 五官虽平淡俗气了点，身材的确很苗条如少女。 屈老师有些随意又有些自得：“还好啦。主要是经常锻炼。对了，你现在在哪上班呀？” 温悦儿不好意思挠挠头：“家里蹲。” “嗯？”屈老师不解：“什么意思呀？” “我，目前无业中。顺便帮家里做点跑腿的杂事。”温悦儿支支吾吾。 在一个了解自己几斤几两的中学老师面前，自称私人侦探，她不好意思了。 屈老师笑道：“哦，那也挺好的。你家不是很名的私人侦探社吗？你现在给你爸妈打下手了？” 温悦儿倒吸气：“屈老师，你知道我家做什么的？” “这不废话吗？我当年虽然不是你的班主任，也多少听说了你家的情况。” “可是……”温悦儿困惑了。 当年她升初高中，择校故意选的离家较远的十一中呢？ 那是的她，正处叛逆期，不想因为父母的私人侦探身份让同学们笑话或者另眼相看。 私人侦探这个身份，现在好多人印象中都是负面片面形象，何况八九年前呢？ 屈老师见她这么在乎这个问题，便好心的答疑解惑：“你妈妈来开过家长会。在办公室跟林老师提了一下，我无意中听到了。” “噢。”还好，办公室的老师嘴挺严，没扩散出去。 是以，温悦儿的初高中校园生活，还算平静。 “对了屈老师，你不是住在河西那片吗？”温悦儿感到奇怪了。 屈老师当年住的学校福利房在南市河西，离这里可不近呢？ 不可能是因为大减价，特意坐一个多小时的车跑来抢购吧？ 屈老师笑的开心又得意：“我调到四中来了。新买的房子就在附近的嘉和馆。” “嘉和馆？”温悦儿又是小小一惊：“就在一条街外的那个新建小区？” “对呀。” 温悦儿嘻嘻笑：“哎呀，四舍五入，我跟屈老师成邻居了。” “你家也在附近吧？” “嗯。老师，有空我去拜访你。啊对了，高中班级群，老师没在群里吗？” 屈老师感叹的笑：“我没加群。四中比不得十一中，特别忙特别累。改作业，备课，准备考试，还有应付上级检查，职称评定，这些就够我恨不得一天能有二十五小时了。” “噢。”温悦儿笑容渐凝。 四中是南市很有名的重中中学，而十一中的存在感就那样了。 师生二人就站在货架这里闲聊了一阵，直到苗一秀推着超市推车找过来。 “悦悦儿姐，你，你跟中学老师，还还关系挺挺好的嘛。”结账走出超市，苗一秀相当好奇。 这年头，跟中学老师保持良好关系的学生不多啦！ “也就屈老师和林老师，我跟她们关系不错。”温悦儿低头拆巧克力包装，又抬眼望向马路，有种物是人非的感慨叹：“屈老师是我的英语老师。为人很负责，对学生也从不讥讽谩骂。像我，单词背的慢，可她从来都是鼓励，很少批评的。” 扔了一颗巧克力到嘴里，又把巧克力盒递向苗一秀，接着说：“林老师我是初中班主任，是严厉古板了点，但也从不体罚学生。对差生和调皮捣蛋生主要以谈心做思想工作为主。” 苗一秀摇头拒绝了：“谢啦，我我不爱吃这种……”甜腻腻的巧克力，还容易长胖。 “这种可贵啦。你试试呗，甜而不腻。放心，吃几颗不会长胖的。你这么瘦，多长点肉更好看。”温悦儿很了解苗一秀的回绝理由。 苗一秀还是敬谢不敏：“不不了。” “没口福喽。”温悦儿不勉强了，自己吃。 “这位屈屈老师，就住在在在附近吗？那她她上班可真远？”苗一秀闲话漫谈。 温悦儿点头，往后一指：“嘉和馆。听她说调到四中来了。” “哦，难怪！” 南市四中离这里就两站公交车的路程，很近啦。 …… 清闲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 温悦儿捧着手机在搜索世界各地有关灵魂出窍的现象。 没有科学解释，也没有科学解决方式。 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把她小小吓了一跳。 一看来电备注：屈老师。 温悦儿忙接起：“喂，屈老师。” “悦儿，你现在在家吗？”屈老师的声音听着不复往日那般轻快。 “我在呀。什么事呀？” 手机那一头顿了顿，屈老师低声：“有事，我现在就过来找你。” “哦好的。我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吧？” “嗯。”屈老师挂断之前，还轻轻叹口气。 第48章 外遇案 “屈老师，你，你要委托我调查师公有没有外遇？”温悦儿被惊到了。 屈老师此来的目的不是串门寒喧，而是做为客户委托而来。 放下捂脸的手，屈老师脸上仍有难堪的神色。 她认真对温悦儿道：“说起来有点丢脸。但我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悦儿，你可要帮帮我。” “屈老师，不管是为公为私，这个忙我一定帮。”温悦儿宽她的心，坚定站到她这一边。 不过话峰一转：“屈老师，你是发现苗头还是有人跟你嘀咕什么了？” 屈老师双手交叉紧握，松开，又紧紧握了握，表示很不安又犹豫。 “暂时还没有什么风声传到我耳朵里。我也没发现什么明显的苗头……” 温悦儿嘴角轻微的抽搐了下，不解：“这么说，老师就是凭直觉，觉得师公可能有外遇喽？” 女人的直觉有时真的没道理可讲。 “也，也不完全是凭直觉。”显然，屈老师扭捏不把话说清楚，另有隐情。 温悦儿只好干咳一声，端正态度：“屈老师，是这样的。你竟然委托我们查师公，那么现在我们就是委托人和被委托人的关系。不要把我当成你曾经的学生。请坦诚相告，这样我们才好为客户提供最好的服务。” 做了老师，大道理无须多讲就明白。 屈老师何尝不懂呢？ 她再次瞧了瞧温悦儿。 当年青涩的少女，现在面庞还残留有少许青涩稚气，但眼神明显多了几分精明和洞察力。 “呃……”屈老师抬头望天花板，内心在做斗争。 家丑不可外扬呀！尤其是在一个曾经的学生面前。 可不实说，人家怎么帮忙查证？ “是这样的……”思虑再三，屈老师也豁出这张老脸了。 屈老师跟她老公是青梅竹马，从小就熟悉，并且学生时代一直在同一个学校。直到上大学才异地分开。 毕业后，同时回到家乡南市工作，顺理成章的恋爱结婚。 她们二人都不是独生子女，且观念在当时还讲还比较前卫。所以选择了做丁克族。 丁克在白度词条就是：双收入，能生但不想生的家庭。 开始，双方家里大力反对，认为结婚怎么不生孩子呢？不能孩子的家庭是不完整的家庭；不生小孩的女人是不完整的女人等等。 不过屈老师也有自己的理由。 她认为一个女人的价值并不完全取决于生不生孩子？只有无能的人，为社会创造不出价值的人才会把生孩子当成最大的价值。 另外，她整天跟学生孩子打交道，深知带大一个孩子多么不容易。让孩子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更是难上加难。 如果生了不教养好，还不如不生呢？ 最后一点，她跟老公正处在拼事业的阶段，双方对私人空间又很在乎。如果多了孩子，不但工作积极性会受到影响，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充电和放松了。 与其生活质量下降，不如丁克呢？ 当然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跟老公不是独生子女。 她们选择丁克是惊世骇俗了点。家里其他兄弟姐妹结婚生子就行嘛。反正双方家长迟早还是会有孙子抱的嘛。 拗不过小两口歪理一箩筐，双方长辈退步了，妥协了。 临时，扔下一句话：“年纪大了，想生生不出别后悔就行了。” 屈老师不以为然：年纪大了，精力差了，更不想生好不好？ 听到这里，温悦儿恍然，心理活动是这样的：原来屈老师当年精力旺盛是这么回事呀！原来屈老师当年对学生耐心有加，鼓励负责是因为没有家庭琐事烦扰啊。 原来这么多年，保持身材苗条不发福是因为没生过孩子啊！ “老师，你喝口茶，慢慢说。”温悦儿轻轻推推桌上的茶杯。 屈老师苦笑一声：“老师是不是特别作？” “没有没有。”温悦儿忙：“我百分百赞同丁克。每个成年人有自由选择生活的权力。” 选择丁克，或者选择生孩子，都是个人的自由选择，外人无权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唉！”屈老师看着她，轻摇头笑：“悦儿长大了。老师很欣慰啊。” 没想到，有一天，老师需要一名成绩中等的学生来安慰内心的焦燥不安。 讽刺吗？不，是老怀甚安。 “谢谢屈老师。”温悦儿嘻嘻笑了，很快就皱眉：“呀？我猜到了。屈老师，是不是现在师公反悔了，想要一个孩子了，然后就……” 也不对呀？屈老师看着也不老，身体又健康。还能生啊。 屈老师低头抚额，长长叹气：“他，他最近，一直在念叨谁家的孩子考上重点中学喽；谁家的孩子长的白白胖胖多可爱喽；谁家孩子出国留学什么的……总之就是三句话不离孩子。” 这有什么问题吗？温悦儿茫然不解。 中年人的朋友圈，升职加薪和孩子是三大绕不开的主题。 对着一个未婚未肓的年轻姑娘，屈老师知道多说无益。 她从随身某名牌包包里拿出两本书，轻声：“这是我在书房他抽屉里发现的。” 《育儿百科大全》和《0到一岁育儿手册》？ 温悦儿接过，翻了翻，明察秋毫的发表第一条看法：“还挺新，最近买的吧？” 说完觉得不妥，忙找补：“哈哈，也许是师公替同事买的呢？” 还是不对。 同事要生孩子，管师公啥事？还巴巴的买育儿书？ 屈老师无语又木然看着她。 温悦儿放下书，双手交叉在膝盖上，正襟危坐，神色严肃：“屈老师，除了这两本育儿书外，还有别的疑点吗？” 屈老师张张嘴，想说：夫妻生活，那方面最近减少。 可这话题能对个未婚小姑娘说吗？ “暂时没有了。”屈老师抿抿嘴，干咳一声，正色道：“正因为没有多余的线索，只在怀疑阶段，所以我才想委托你帮我暗中调查一下。” 末后，又补充一句：“我最近在带初三班，实在忙不过来。否则，我就亲自跟踪调查了。” “谢谢屈老师相信我，选择我们温新咨询服务社。你的这单我接了。”温悦儿拍板定下来，又涎着脸：“收费方面，我给老师打个……九折吧？” “行，麻烦你们了。”屈老师二话不说，马上转入签合同流程。 第49章 他要去上坟吗? 南市某家私人侦探社内部。 “哎呀，这不是严二少吗？久仰久仰。” “哇，快来看，是京市dh集团的严二少严谨来了！真人比镜头前还帅气！” “真的？他来我们咨询公司啦？我要去围观真人相貌。” “同去同去。” 降下办公室的百叶窗帘。 咨询公司负责人搓搓手，一脸的谄媚讨好：“严二少，不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呀？” 严谨休闲打扮，利落的短发，精致又不娘气的五官，眼神淡漠全场扫瞄。 “什么，委托调查？没问题。我们咨询公司在南市那是数一数二的专业……” “哈？你喂养的猫不见了？委托我们查找？这，这个……”负责人窘迫的苦笑：“呃？可以接。只不过……” 严谨懒得敷衍，转身离开。 开着一辆低调的黑色奔驰，严谨揉按下眉心。 特别苦恼中。 南市的私人侦探社他都跑遍了，除了温新咨询服务社，其他的无一例外受到了热情的接待和热烈的围观。 这让他们看起来特别不专业，所以，他一句真话都没有透露。 怎么办？请国外的私人侦探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严谨马上否定了。 外国私人侦探也许高效也许更专业，但不接地气。 他们不一定了解国内复杂的人际关系和家族内情。 还是本土化比较放心。 思来想去，还是温新咨询服务社，稍稍合格能入眼。 新悦酒店到了。 严谨打着方向盘转向地下停车场入口时，眼角无意中一瞥：人行道那个短发的，手里拿着仨杯饮料的女生不是姓温那个吗？ 严谨不忙着驶向入口，而是停下来观察了一会。 马路树荫下，停着一辆极其不起眼的白色面包车。七八成新，灰扑扑的。 是南市的牌照，没有任何值得引起注意的特征。 温悦儿跳上白色面包车，笑眯眯递上冷饮：“给。石叔，秀秀，喝杯水润润喉。” “谢谢。”苗一秀接了，啜了一口，皱眉：“桔桔子味？” “只有桔子味和苹果味两种。要不你试试我的这杯苹果味？”温悦儿还以为买错了，马上递上自己手上这杯。 苗一秀摆手摇头：“算算了。” “秀秀，你嫌弃桔子味饮料？以前怎么没听你提呢？” “不，不是嫌弃。”苗一秀解释：“太太甜啦。” 温悦儿无辜的一摊手：“早说呀。不然我就帮你买瓶矿泉水了。” “安静！段少康出来啦。”石叔郑重的提醒。 段少康就是屈老师的丈夫，在新悦酒店采购部门工作。 虽然早上也打卡，但工作时间相对来说比较自由随性。 段少康中等身材，稍有肚腩，头发有谢顶的趋势。面皮白净富态，眼睛不大不小很有神。嘴阔鼻子略塌。 他没装西服打领带，就是很普通的衬衣长裤。走在人行道中，不仔细盯着，马上就会淹灭在路人堆中。 “石叔，跟上他。”温悦儿咬着吸管，眼里闪着看到猎物一般的兴奋：“这个时间段，他很有可能去会小三。” 不早不晚，十一点还差一刻。 不到正式下班时间，离午餐也早。 屈老师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所以段少康这个时间段独自出行，显得很可疑。 苗一秀反问：“一定是是小三吗？” “那你说，他去干嘛？” “嗯？见见客户？”采购部门有时也需要见客户吧？有些供货商可签长单，有些暂时只能签短单，以观后效。 比较下谁家提供的东西物美价廉，然后就采购谁家！可操作空间很大，是个油水部门。 “咦？他进了一家花店？”温悦儿惊讶，马上问：“秀秀，查一查今天日子对屈老师来说特不特别？” 苗一秀马上在笔记本电脑上一顿敲键盘，嘴里还小声念：“生日？不不是。结结婚纪念日？也也不是……” 查证结果显示：初夏的这一天，对屈老师是个特别平淡普通的日子。 温悦儿做个007经典手势，得意的下总结：“所以，段少康如果买花，就不是送给屈老师，而是送给别的女人。” 石叔稳重多了：“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 温悦儿不以为然：“我觉得今天就可以收工结案了。” “不不至于这么快快吧？”苗一秀感到不可思议。 哪有第一天盯梢跟踪就真相大白的？从建社开始，就从来没出现这种火箭速度。 “奇迹就是这么不经意发生的。”温悦儿信心十足。 石叔和苗一秀各自斜她一眼。 段少康还在花店挑拣，石叔无聊了，剥块口香糖嚼着。 瞄一眼后视镜，有辆黑色大奔停在身后不远。 那个驾驶员…… 还没等他看清，就被温悦儿清脆的惊呼拉回思路：“哎呀，段少康要去上坟呀？怎么全是白色的花？” 段少康出店了，手里多了一捧花。 白菊白百合白马蹄莲，一水的白色鲜花。 然后，他站在路边搭了一辆出租车。 “是上坟的架势。”石叔语气肯定。 再没常识的人，不会全白色鲜花送亲人或情人吧？ “谁的祭日？”温悦儿看向苗一秀。 “马上查。”苗一秀在电脑里翻查屈老师和段少康的家庭资料。 稍顷，她困惑摇头：“屈屈老师和段少康，父父母俱在。兄弟姐姐妹，有有住院记录，但健在。” “那就只有朋友同事同学之类的故人过世，所以电脑上暂时查不到吧？”温悦儿摸着下巴沉吟。 苗一秀再怎么电脑天才，还能一瞬间把段少康的朋友同事同学中的生死一一翻查出来？ 不可能的嘛！最起码不会可能这么快！ “嗯。”苗一秀重重点头，扶扶眼镜：“给给我一点时间。” 她不缺技术，缺的是时间。 只要时间足够，她能把段少康翻个底朝天。 “加油！”温悦儿随口鼓励，眼睛却盯着前方的出租车。 “石叔，你瞅他这行驶路线，该不会是南市某家公墓方向吧？”温悦儿估摸着问。 石叔面无表情，淡淡应：“嗯。” 耳边听着后排苗一秀噼哩啪啦敲键盘，温悦儿百无聊赖：“要不，我干脆打电话问屈老师好啦？” 第50章 死者不为大 “先发信息问吧。”石叔阅历深，社会经验多，解释：“这个点，只怕委托人还在上课？” 温悦儿马上点头：“也对。” 上课不会带手机，或者带了也调成静音了吧？就算看到了来电，做为负责任的老师，能当堂接电话？ 试着发了一则短信过去，果然半晌没有回信。 南市某公墓。 段少康下了出租车，还在公墓外一排冥店买了一打纸钱。一手捧花一手提溜着纸钱进了墓园。 拾级而上，四周全是一块块黑色的墓地，三三两两几个家属在轻泣。 石叔装做也是来拜祭的家属，买了香烛和冥钱，不远不近的跟着段少康。 “会是谁呢？”车内留守的温悦儿和苗一秀盯着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是石叔用微型摄像机跟拍，同步传输过来的画面。 画面随着石叔的走动微晃。 苗一秀推推眼镜，很专注盯着画面：“停了。” 石叔停步，出现段少康站在一块墓碑前的画面。 “死者是谁？”温悦儿凑近观察。 但是石叔很快就挪步离开------他不能在段少康旁边逗留太久，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苗一秀困惑：“没没看清名字，不过……”她皱眉又扶下眼镜：“黑白白照照好像是个男的？” “男的？”温悦儿错愕。 “嗯？五官，似乎普普通通？”苗一秀眼前闪回了一下方才画面。 黑白照，真的看不出明显五官特征。 “不急，石叔会搞定的。”温悦儿双手放到脑后，悠哉道：“我有种预感，真相呼之欲出了。” “是是什么？”苗一秀可没她这么自信。 温悦儿故做神秘：“我觉得吧，屈老师想多了，但又想少了。” “什什么意思？”苗一秀要被她绕糊涂了。 温悦儿正在开口，手机响了。 她拿过一看来电：屈老师。 忙接起：“喂，屈老师，看到我发的短信了是吧？” 屈老师轻吁口气：“对。我刚才在上课。你说阿康买了白色的鲜花去了公墓？” “没错。今天，是他哪位同事朋友故人的祭日吗？” “今天？”屈老师陷入沉思，过了片刻才迟疑：“难道是他？” “谁呀？” 屈老师语调缓慢：“去年这个时候，阿康的一位同学出车祸过世了。” “男同学吧？关系很好吗？” “是男同学。关系的话，还算可以吧？我们两家，曾经相约聚了两次，仅此而已。” 温悦儿马上打起精神：“屈老师，我就直接问了。你有没有陪师公出席他同学的葬礼？” “没有。”屈老师果断摇头：“我那时正忙的四脚朝天，根本抽不出时间出席他同学的葬礼。” 温悦儿很可惜的叹气：“哎！” “悦儿？”屈老师疑。 “屈老师，暂时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那就不打扰你上课啦，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行。”屈老师没再追问。 温悦儿指尖转动手机，蹙起眉头喃喃自语：“总觉得这个死去的男同学，值得深挖一下。说不定，突破口就在他。” 苗一秀苦笑不得：“他，他可是，已经过过世了呀。” “过世了就不能查啦？” 苗一秀保守多了：“死者为为大……” “大什么大？”温悦儿不赞同：“难道说杀人犯死了，作过的恶就一笔勾销啦？恋童癖死了，就不能拍手称快啦？要我说呀，生者最大。活着的人才最大。” “歪理。”苗一秀白她一眼，却不想跟她胡搅蛮缠。 温悦儿鼻子一翘：“这是我自个总结出来的人生哲理。” “呕！还还人生哲理？”苗一秀不客气的做个跃跃欲呕的动作。 温悦儿不以为耻，还得意洋洋规划：“等我老了，就出一本书。书名我都想好了，叫《温悦儿百言警句，至理名言集》。呃，名字是不是太长了？” 苗一秀麻木脸，呆滞眼，静静看着她放飞自我。 ‘哧哧’电脑画面闪动了一下。 二人同时转头，跃入眼帘的是黑色墓碑。 黑白照的男子五官普通平凡，写着出生年月日和去世年月日。 “刘响？”温悦儿念出逝者的名字。 画面再次晃动，紧接着是石叔打来电话，平铺直叙：“弯弯，看到了吧？” “看到了。”温悦儿笑：“段少康拜祭的这位刘响，是他去年车祸过世的同学。据屈老师讲，两家聚过两次，关系不温不热。” 石叔不认同了：“如果关系真的不温不热，段少康不会特意在祭日过来一趟。” “嗯。”温悦儿打铁趁热：“所以，我建议，查一查这位死者刘响。” “同意。” 温悦儿转头冲苗一秀扬扬眉，嘻嘻笑：“石叔也同意了哦。死者不为大了。” “哼。”孤立无援的苗一秀鼻哼一声，但还是敬业的搬过笔记本电脑，切断画面，开始搜索刘响的生平。 等到石叔上了车，苗一秀差不多整理出刘响的小半生资料了。 “刘响，卒于车祸，终年四十四岁。已婚无小孩，是段少康的大学同学。家住在某某小区四栋六楼三号。曾任职南市某软件公司。据生前同事讲，为人温和，从不与人结怨。生前上司回忆，工作很努力，是位很有潜力的员工……” 这小段生平，挺普通很常见。 温悦儿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问：“他也是丁克族吗？” 苗一秀快速敲击键盘：“我找找到了他生生前的社交平平台……”盯着电脑屏幕，快速浏览：“从他他发的状状态来看，极大可能也也是丁克克一族。” 石叔听罢，眯了眯眼：“刘响妻子……改嫁了吗？” 苗一秀双手停在键盘上，望着石叔，无语：“这这不用查吧？” 人家老婆改没改嫁，不会在网络上大肆宣传吧？再说，丈夫过世一年就改嫁，是不是也快了点？所以，默认是没改嫁。 本着不放过任何线索的温悦儿提醒问：“他老婆叫什么名字？” 苗一秀的视线再次转回电脑屏幕，滑动了上下键，敲击了一下：“有了。也也姓刘。刘丽丽。” “很烂大街的名字呢。”温悦儿脱口而出。 苗一秀瞅她一眼，内心腹诽：你名字也不咋滴？月儿，还星儿呢？ 第51章 同学的遗孀 ‘食全食美’餐馆。 中午，正是饭点，人满为患。 “段少康约了谁吃饭？”温悦儿仨人躲在餐馆不起眼角落餐桌边。 苗一秀低头擦眼镜，头也不抬：“一一定是约约约了人吗？” “当然喽。新悦酒店可是有提供三餐的员工食堂。”温悦儿撑着下巴又开始心向往之：“哎，要是我当天应聘上了，这会只怕在新悦酒店大吃特吃了。” 苗一秀微仰下巴，表示不解：“大吃特吃？” “你想呀，那可是新悦酒店，五星级酒店啊！给自家员工吃的还能差到哪去？”温悦儿美好的猜测。 “不一定哦。”苗一秀轻轻耸下肩，但也懒得多说，不想争辩。 不掺和她们废话的石叔忽然轻声：“嘘，有个女人朝段少康走过去了。” 碎花连衣裙随着腰胯扭动而轻漾，披肩发染成棕色。从背影看，这个女人身材偏向微胖丰满。 段少康看到她走过来，站起来笑吟吟的迎着，很绅士的拉开座椅。 二人面对面坐下，交谈了几句开始点菜。 温悦儿比个手势，手里拿着一枝录像笔，走到他们那一桌旁边，故意拉着路过的服务员问：“请问卫生间怎么走？” 服务员给她指了方向。 “谢谢。” 做戏当然做全套！ 温悦儿还是去了卫生间方向，待在格间先查看了一下。 棕发女人五官没有多惊艳，顶多清秀耐看。皮肤比较白净细腻，眉眼看着挺温婉。 年纪嘛，不小了，但也没太老。 现在女人注重保养，温悦儿凭肉眼估不准对方的真实年龄。 洗了手，回到餐桌，温悦儿将棕发女人的正面五官录像传阅给石叔和苗一秀看，问：“你们说是他同事，朋友还是亲戚？” “嗯？”苗一秀瞧瞧录像笔的女人五官，又看一眼真实背影，蹙眉：“都都有可能。” “石叔，你说呢？”温悦儿期待的问。 石叔揉揉额角：“排除亲戚。” “为什么呀？说不定是某个亲戚托他走后门安排家里小辈混进新悦酒店做事的呢？”温悦儿联想力还是很丰富多彩的。 石叔的论据也很充分：“如果是平辈女性亲戚，段少康不会这么殷勤。” “呃，好有道理。”温悦儿秒接受。 若是有求于段少康的亲戚，还轮到他站起来拉座椅表现绅士风度吗？ “同事嘛，也不像。”石叔以犀利的眼神评判：“若是同事，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商谈，就在新悦酒店咖啡馆什么地方都可以。非得挑这种平价平民餐馆？” 若是跟同级别女同事吃饭，怎么也得虚荣一下，找个好点的清静的地方吧？ 好有道理！ 苗一秀情不自禁，轻轻鼓掌：“对哦。” “朋友？女性朋友？”温悦儿打个响指：“范围缩小就好办了。我问问屈老师认不认得她就行了。” “嗯。”这一点，石叔是赞成的。 查证是私人侦探的份内事。可若是委托方全力配合，事半功倍，进展必然神速。 饭点，屈老师正好也有些许空闲时间。 很快就得到反馈消息：“我认得她。叫刘丽丽，就是去年车祸过世刘响的遗孀。” 温悦儿和苗一秀到底年轻，沉不住气。双双下巴一掉：“哈？她，她就是刘丽丽？” 微胖女人身份得到证实后，有些事就顺理成章多了。 刘响是段少康的大学同学，关系暂且定为不错吧？然后去年意外过世，段少康很难过，连带着在周年祭日还会独自去上坟拜祭，完后，跟遗孀吃顿饭，闲话家常，可能包含有照拂的意思吧？也是人之常情啊。 说明段少康重情重义，是个处处为他人着想的暖男型居家好男人。 “他们两个……”温悦儿眯了眯眼，想说什么，到底咽下了。 以她挑剔的眼光看，似乎没有暖昧。 两人是面对面坐着，没有肢体接触。面部表情？至少段少康控制的很得体又恰当。 等下，段少康有进一步动作了。 他伸手过桌，轻轻的拍了下刘丽丽放在桌上的手背。 也没有多色情，安抚的意味多点。 也许是温悦儿盯视时间过长，引起段少康的注意，他微偏头望过来。 温悦儿心念急转：躲还是不躲呢？ 躲的话，不是做贼心虚吗？ 不躲的话，让他认清自己的样子，对今后盯梢，大大不利啊。 一瞬间，温悦儿做出当下明智决定：就是高举手，晃晃手臂：“服务员！”顺势偏头歪身对苗一秀：“要不要再添个菜？” 苗一秀扶扶眼镜，配合的点头：“好啊。” 苗一秀不怕被认清样子。反正她一向躲在幕后做技术支持的，很少出镜。 “怎么样？他还盯着吗？”温悦儿撑着手肘轻问。 “没了。他只只望了一眼就就挪开视线了。”苗一秀小声报告。 温悦儿拍拍心口：“差点暴露，太惊险了。” 石叔不客气的批评：“弯弯，你犯了一个很低级的错误。” “石叔，对不起，我错了。”温悦儿低眉垂眼：“我以后会加倍注意，绝不犯同样的错误。” 石叔保留意见，只轻点头：“实践出真知。” “明白。”温悦儿沮丧的撑着额头。 她就是实践太少了，所以好多东西都是边学边吸收。也怪不得她，赶鸭子上架，犯错是不可避免的一道必经程序。 这顿饭，吃了四十多分钟。 段少康结的账，然后跟刘丽丽一块出餐馆，约了辆车，没有回某小区四栋六楼三号。 “南市妇幼保健医院？”温悦儿低声惊呼：“刘丽丽怀孕啦？她老公……”不是死了一年了吗？ 倒是石叔说了句公道话：“呃，我记得，妇幼医院，病人也不一定都是孕妇吧？” 苗一秀年轻小姑娘，也不懂门道。 不过她会敲键盘，善用搜索，很快就复制出一段：“看，医医院的业务范范围还还是比较广的。” 妇幼保健院是专门为妇女和儿童提供医疗救治和预防保健工作的医疗机构。女性生殖方面的功能检查以及功能纠正以及怀孕期间的孕检，产检，分娩等服务。 职业包括不限于：提供全面系统高质量的妇女保健，儿童保健，计划生育技术，优生优育技术，医疗护理等等。 第52章 产检 南市妇幼保健医院。 大堂，以大肚子孕妇为主流，偶有年轻小妹子躲躲闪闪排队挂号。 温悦儿戴了顶假发，换了身土气的衣服，捂着肚子先拉着一个护士问了卫生间的路，然后闪到角落，偷摸盯梢刘丽丽和段少康。 刘丽丽挂了妇产科的号，去了二楼，在第五号诊室外等叫号。 叫到她的号后，刘丽丽是一个人进去的。 温悦儿在诊室外故意装做乡巴佬的样子什么都不懂，探头探脑晃荡。 医生在和颜悦色询问刘丽丽，而后者神情严肃又带一丝紧张。 几分钟后，刘丽丽凝重表情出门，段少康迎上前，小声问：“怎么样？” “让我去做个彩超。”刘丽丽心情沉重。 “那就去呗。” 一直装做茫然晃悠的温悦儿耳尖，听到‘彩超’二字了，好像得了宝一样，迅速躺到窗边角落跟医院外的石叔打电话报告，语气兴奋：“刘丽丽八成是怀孕了？医生让她去做彩超呢。” 石叔默然片刻：“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明，段少康的那两本孕儿手册是用来送刘丽丽的？” “呃？”温悦儿一怔，好一会才喃喃：“刘丽丽怀孕，管他什么事？他那么上心做什么？” “朋友遗孀，多多照顾，也在人之常情中。”石叔没觉得这是个事。 “不避嫌吗？” “君子坦荡荡。问心无愧就好。”石叔完全以己度人。 温悦儿差点就要被他说服了，目光无意识的转动。 视线所及，有好几对孕妇在丈夫的陪同下慢腾腾的走动，脸上洋溢着将为人母的期待与喜悦。 “不对不对。”温悦儿马上悟到症结所在：“石叔，我这就回来，有个问题得好好重视起来。” “好。” 医院外，树荫下。 拉开车门，温悦儿坐到副驾位，第一件事就扯下齐肩假发：“热死我了！” “悦悦儿姐，喝喝水。”苗一秀善解人意递上一瓶水。 “谢谢。”温悦儿绽个笑容，先灌口水，一抹嘴，快人快语：“石叔，可能有点偏题，不过我还是要问。刘丽丽怀的是谁的孩子？可以确定不是遗腹子，因为遗不了一年，又不是怀的哪扎。她怀的对方的孩子，为什么陪产检的却是段少康？” 苗一秀恍然：“对对哦。她她怀孕了，不不是应该让男男友陪她来吗？” 刘丽丽死了老公成了寡妇，但一年后走出悲伤交个男友，在现代社会实属正常不过了。 石叔面色渐渐黑沉下来，片刻才半信半疑：“孩子是段少康的？” 这，朋友妻，不可欺呀。 温悦儿却就事论事了：“这个暂时没证据，不能过早下结论。也有可能段少康就是纯粹的好好先生一个。同情朋友遗孀怀孕没有人陪同，好事做到底呢？” 总不能一个男人陪一个女人去做产检就盖章认定这两人有一腿吧？ 万一就是老实好男人滥用同情心呢？ 石叔脸色回暖，还微微笑了：“弯弯说的有道理。不放过任何线索细节，但也不能平白无辜冤枉一个好人。” 温悦儿喜滋滋：“谢谢石叔肯定夸奖。” 苗一秀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敲击键盘：“我我查查刘刘丽丽的病历……” “固得。”温悦儿打个清脆响指，思路清晰：“不过石叔，我们还是要论证：段少康是否真是个好好先生？他有没有出轨不忠屈老师？他跟刘丽丽是不是真的清白如小葱拌豆腐？” “嗯。”石叔欣慰点头。 温悦儿双手一拍，大言不惭：“这个时候呢，窃听器就派上用场了。” “窃听谁？”石叔挑眉。 “刘丽丽。”温悦儿眼珠灵活一转果断：“装在她家里。” 石叔指医院方向：“段少康呢？” “我们继续盯梢呀。”温悦儿伸个懒腰：“看他还跟谁接触频繁？跟哪位女士密切交往？排除种种不可能，最后真相只有一个。” “什么真真相？”苗一秀推下眼镜抬眼问。 “出轨被我们抓到实锤或者清白如水。”温悦儿活动下手腕：“早点结案早点给屈老师一个交待。” 石叔虚空按压两下：“弯弯，稍安勿燥。” “对呀。悦悦儿姐，心心急吃不了热热豆腐。”苗一秀甚至认为她因为委托人是自己老师，掺杂了不少私心。 这对私人侦探这一行来说，是不可取的。 保持中立才是根本。 不能带着强烈的私心调查取证，否则结论会很不公平公正，有违职业操守。 温悦儿却不承认，还懵懂反问：“我心急了吗？” “急了点。”石叔正色。 “好吧，我雷厉风行的个人风格，你们要尽快适应。”温悦儿厚颜无耻的给自己贴‘雷厉风行’的标签。 此言一出，果然招得石叔和苗一秀各送她一枚无语的白眼。 “嘿嘿。”温悦儿响亮拍手：“事不宜迟，石叔，装窃听器这种难度很高的技术活，就交给你啦。” “行。”石叔二话不说：“我现在就搭出租车过去。你们继续盯梢。” “ok。” 石叔下车后，温悦儿挪到驾驶位，望了一眼妇幼医院，跟踪目标还没出现。 于是侧头跟苗一秀闲聊：“秀秀呀。我觉得吧，你也该去考个驾照了。” 苗一秀轻轻耸下肩，漫不在乎：“我，有有必要吗？” 她专注后勤技术支持保障职责，绝大多数时间家里蹲，开车的机会少之又少，何必呢？ “现代人年轻人，驾照是标配啦。” “哦。”苗一秀还是不以为然。 她资深宅女，电脑是她的重要标配，其他不重要啦。 “等忙过这阵子，你去报个驾校吧？因为呀……”温悦儿斜眼挑眉，露出坏笑：“由我主理温新咨询服务社，你跟出门现场提供技术支持的机会将增多，会开车将纳入你的综合业务考核中。” 苗一秀苦恼又无可奈何：“一一定要要学吗？” “一定，肯定以及确定。”温悦儿又笑眯眯加一句：“我这是为你好。” 苗一秀唉声叹气：“我知道。” 她喜欢宅在家里动动手指，敲敲键盘就弄到一切想得到的资料信息。谁成想，温悦儿一接手私人侦探社，就把原有的规则快要打破完了。 时也，命也！ 第53章 进书店 “他们出来了！”温悦儿活动下手腕，准备发动汽车。 段少康小心又慎重的扶着刘丽丽出医院门，上了一辆等待的网约车。 “糟了！这是回刘丽丽家的路线。”温悦儿开车技术不熟练，腾不出手打电话向石叔报告，吩咐苗一秀：“秀秀，你打电话给石叔。” “好的。”苗一秀马上打电话给石叔。 那一头的石叔接了电话，听明来意后，轻描淡写：“时间足够了。” 意思是，等到刘丽丽回家，他早就装完收工了。 “石叔，小小心啊。”苗一秀还是关心的叮嘱一句。 “知道。你们也别盯太紧，免得被发现。”石叔主要不放心温悦儿，怕她莽撞跟车太近，暴露自身就不划算了。 “嗯。”苗一秀挂了电话，扶下眼镜，瞄下前方，惊问：“人人呢？啊不对，车车呢？” 前方视野，不见了那辆网约车。 温悦儿嘴角抽抽：“都怪那个红灯来的太猝不及防了。” 过十字路口时，网约车开过去了，轮到温悦儿时，红灯亮了，她不得不停在黄线内。 苗一秀垂下头，很快就抖搂精神：“还还好，反正我我们知道刘丽丽的家家住哪？” 跟丢也无所谓，直接奔小区就行了。 “是呀。幸好我们有先见之明，查了这个刘丽丽的底细。嘿嘿。”温悦儿也欢喜起来。 绿灯亮了，温悦儿踩踩油门，缓行过十字路口。 “悦悦姐……” “嗯，说。”温悦儿开车专注盯着前方路面。 苗一秀的视线却定在后视镜那里，迟疑又困惑：“好像有有一辆，在跟跟着我们？” “啊？”温悦儿减了车速，惊回头问：“在哪？” “呶。”苗一秀指指后视镜。 有一辆黑色大奔不远不近跟着行驶。 温悦儿瞄了一眼，不在意：“正常的吧？” 马路上车这么多，跟在后头的不止这一家，在她看来，并不可疑。 “但是……”苗一秀还是觉得怪怪的。 明明可以超过，却不慌不忙跟在后头，距离不远不近，这本身就不正常。 但她也清楚，此时不方便打扰温悦儿，免得她分心。 “好吧，我我查查看。”苗一秀从温悦儿的背包里翻出望远镜，趴在后座瞄准大奔的车牌号位置。默念了一遍：“南a00888。咦？” 这个车牌号，很吉利啊！一般人拿不到吧？ 揣着这样的疑惑，苗一秀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搜索。 网上有几条这个车牌的提问：今天看到最牛车牌，南a00888…… 南a00888是谁的车牌呀？ 爆料，南a00888.车牌比车贵……等等这些没什么实际价值的信息跳出来。 最直接最有效的就是切入车管所登记处查阅。 这一点，难不到苗一秀，小菜一碟。 一顿操作如猛虎细嗅墙薇，她正推眼镜要细瞧了，温悦儿惊呼：“呃？段少康怎么下车了？” “什么？”苗一秀急抬头。 靠右边停着那辆网约车，段少康面色黑沉的站在车外，迟迟没关门。 车内伸出一只手，是刘丽丽的，动作很粗鲁的将车门强行关上，然后网约车慢慢驶远。 段少康开始还追着跑了小截，嘴里不知在说什么，然后站定，双肩一塌，抱头蹲地。 “啥意思？演呕像剧呢？”温悦儿也慢慢靠边停，密切关注着这一幕。 苗一秀动脑筋想了想：“吵吵架啦？” “不会吧？”温悦儿眉头攒紧：“无缘无故干嘛跟孕妇吵架？” 段少康看起来表面很温和的样子啊。 “那，悦悦儿姐，我我们是跟跟……” “当然是紧盯段少康啦。”温悦儿瞅她一眼，抢先答：“他才是我们要调查取证的目标人物。” “哦。” 段少康微有肚腩，蹲太久不舒服。很快就站起来，捋了捋他有谢顶趋势的头皮，挪到人行道，望天叹气，然后抬手看表。 即将到上班时间，不过他的工作时间弹性很大，没那么严苛。 看看四周环境，段少康选择了步行。 “他干嘛去呀？”温悦儿眉头一直紧锁。 苗一秀摇头：“猜不到。” 三分钟后，温悦儿和苗一秀下巴齐掉：“哈？” 段少康步子一拐，进了路边一家新华书店。 新华书店呀？这年头，还有中年男士肯进新华书店？简直不可思议。 “他他这又是唱的哪出呀？”温悦儿也小小结巴了下。 苗一秀也苦笑不得：“这个段段少康，真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减速熄火停车，温悦儿又要去拿那顶假发：“我瞧瞧他搞什么名堂？” “悦儿姐，让让我去。”苗一秀举手，自告奋勇。 “你？”温悦儿犹豫：“秀秀……” 因为结巴，语速不能太快，苗一秀尽量用最简洁的词汇表达本意：“不不危险，我我能胜任，让我试试。” 盯梢目标人物是有一定危险性的，最主要还是怕经验不足暴露自身。 但是新华书店嘛，又在市区，怎么看都很安全。 苗一秀认为任务简单，想试试，还有一层意思是：“你你已经跟过一次，在在他们面前……” 温悦儿在医院露面了，多少在段少康面前挂相了。 若是再一次在新华书店相遇，难免不引起他的好奇与注目。 “……好吧。”温悦儿稍做考虑，便答应了。 “谢谢悦悦儿姐。”苗一秀期待又兴奋。 有机会体验下私人侦探的日常，是种新尝试。 温悦儿叮嘱：“记得带上微拍手表，有什么事就打电话，我会第一时间冲进去。” “没事的。”苗一秀听话的戴上微拍手表，笑嘻嘻：“我我就是个去买买书的顾客呀。” “别紧张，平常心。千万别盯的太久。”温悦儿还好意思传授经验。 苗一秀比个ok手势，左右瞧了瞧，迅速拉开车门，朝新华书店而去。 温悦儿双手交叉抱臂在胸前，默然片刻，视线无意中扫过后视镜。 哎呀，那辆黑色大奔就停在身后车位。 这，就有点不正常了吧？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温悦儿活动下手腕，嘴角带着狞笑翻出一支录音笔，好好会会这个奇怪的车主去。 第54章 斗嘴日常 三米，两米，一米……距离在缩近。 黑色大奔的号牌清晰可见，温悦儿心里暗暗惊叹了小下：哟，这车号万里挑一啊！ 稍抬眼，驾驶位的车主戴着一幅超大超酷的黑超眼镜，唇角似乎挂着淡淡的浅笑，目视着她走近，不闪不躲，好整以暇。 这张脸，有点面熟啊！念头一闪而过，温悦儿还是按照原订计划，快步走近驾驶窗边，弯曲叩窗。 车窗缓缓降落，车主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你为什么……”温悦儿打算来个先发制人，却话到一半就卡壳了：“……是你？” 严谨动作优雅的摘下黑超眼镜，这下可以看清楚，他的笑意充满戏谑：“温小姐，又见面了。” 温悦儿闭闭眼，手指晃动，没好气问：“你干嘛跟踪我？” “有证据表明我在跟踪你吗？”严谨单手搭在车窗上，勾唇嘲讽笑。 “有。”温悦儿义正言辞：“从刚才我就发现你一直跟在我们的车后面，现在又停在同一条街道的相邻位置。这绝不是凑巧。” “温小姐，你的证据琏经不起推敲啊。”严谨笑容未减：“跟在你的车后面，只能说明我正好也经过同一条马路。停在这个位置，是因为到达目的地。” 温悦儿一噎，开始胡搅蛮缠：“哦，到达目的地，你干嘛不下车呢？” “到达目的地就一定非要下车吗？”严谨好笑的反问，并且引用一个老梗：“天字一号就一定在天字二号的隔壁吗？” 温悦儿抓狂，语无伦次指责：“你，你这是耍无赖！敢做不敢当懦夫！” 大概是‘懦夫’两字戳到严谨的某处痛点了，他嘻皮笑脸总算敛起，变幻成黑沉冷脸。 “我懦夫，那你就是懦妇了。”严谨鄙视：“送上门的大单不敢接，去接这种不入流的婚外情跟踪盯梢。” “诶？”温悦儿立马清醒，直勾勾的剜着他，磨着牙：“什么叫不入流的婚外情跟踪盯梢？你把话说清楚？” 严谨也不想跟她绕弯子逗趣了，指指新华书店：“你们不是在跟踪段少康吗？这种社会底层的普通男人，除了婚外恋，出轨养小三，还能有什么破事惊动私人侦探？” 好，有理有据，无可辩驳啊。 温悦儿稍稍歪了下题，讥讽：“现在承认你在跟踪我们了吧？嘿嘿！”得意的甩甩短发，脸色拉长下维护：“人家才不是社会底层。中产阶级好吧？” “嘁！”严谨开启毒舌模式：“你是不是对中产阶级有误解？就他一酒店采购部员工，还中产阶级？你是有多赤贫呀？”才会把这种温饱线上的当成中产阶级。 “我懒得跟你这种寄生吸血富三代扯淡。”温悦儿觉得两人阶级不同，三观相反，话不投机半句多。右手一挥，正色问出关键点：“你竟然认得段少康？” 严谨被气笑了：“我寄生吸血富三代？我说花痴财迷温小姐，不要动不动给人胡乱扣帽子，小心告你诽谤。” 温悦儿不以为然麻木脸：“哦好吧。那就引用你广为人知的着名外号：请问京市败家子严先生，你怎么会认得段少康这种社会底层普通男人的？” 严谨抚额，被她快要气吐血了。 京市败家子这个外号，从来没人当面称呼好吧？就是媒体半真半假的调侃玩笑话，她竟然当真还当面引用了？ 这个女人，是狂妄无知呢还是没心没肺？ 温悦儿继续疑：“你不但认得段少康，还叫得出他的名字？有名堂！” “有什么好奇怪的？”严谨冲她邪魅一笑：“我是新悦酒店空降总裁。第一天上任就跟酒店所有员工见过面了。” “哈？”温悦儿下巴猛掉，震骇的无以复加：“你，你是……” 新悦酒店的总裁竟然是严谨？好吧，是dh集团的产业之一，没想到会由严谨接手？ 严谨调整下坐姿，欣赏她惊诧的表情，还笑眯眯注解：“得益于我的过目不忘。所以段少康这样普通路人员工，我还能第一时间认出，并且叫出他的名字。” “呵呵~”温悦儿装回下巴，不屑的歪歪鼻子。 不愧是自恋狂，随时随地往脸上贴金。 严谨心情很好的哈哈大笑。 有趣，实在有趣！ “行了，废话少说。”温悦儿搓把脸，摆出一本正经：“严先生，咱们都是公务繁忙的人。挑明了说吧，你到底什么意思？” 严谨轻挑好看的眉毛：“什么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就别装傻了行不行？”温悦儿耐下性子：“你为什么跟踪我们？好奇还是好玩？” 严谨修长匀称的手指轻叩方向盘，斜她一眼，慢条斯理：“如果我说是对你们私人侦探调查工作感兴趣，你信吗？” “信！”温悦儿一刻没犹豫。 私人侦探不属于主流，小众化，所以很多人好奇感兴趣，人之常情。 严谨是贵公子富三代没错，但首先他也是个人。 是人，总有好奇心嘛。 “那不就结了。”严谨摊手。 温悦儿双手环抱在胸，狐疑：“这是唯一答案？” “你还想听到什么答案？”严谨好笑看着她，又要开启毒舌讽刺了：“难不成……” “打住，免了。”温悦儿这一刻跟他心有灵犀，直白：“我知道你狗嘴吐不出象牙的。 “温小姐，请注意你的措词。”严谨瞪她一眼。 “切！”温悦儿眯了眯眼，转身掉头。 “哎，温小姐。”严谨唤住她。 “说。”温悦儿偏头，公事公办的架势。 严谨伸两指：“我的委托单，真不再考虑了吗？” “我们怕无福消受，谢谢。”温悦儿不喜欢含蓄。 严谨低头轻叹。 谋杀未遂的确是很严重的刑案。 “段少康犯了什么事？”严谨半真半假说：“根据我们酒店手册，有污点的员工，不能晋升。” “啊？”温悦儿有些着慌了，忙快步回到他车窗边，辩解：“段少康暂时没发现污点黑点。从目前我们掌握的证据来看，他就是个很普通的老实居家好男人。” 严谨就咧嘴嘲笑：“所以，你们吃饱撑的跟踪调查他？” “管你……”‘屁事’两字生硬咽下。 第55章 送书 “管你，什么事？” 温悦儿表情变幻层次多样，严谨看的津津有味。 “我的员工，怎么不管我的事？” 温悦儿默然小会，强行狡辩：“现在是午间休息时间。” “哦。”严谨轻描淡写。 这个‘哦’是什么意思？ 温悦儿平抚下情绪，试图心平气和：“严先生，我希望我们达成一个共识。那就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能武断别人有污点，对不？” “嗯哼。”严谨以不变应万变。 “而且吧，公事和私事不应该混为一谈。”温悦儿之所以在严谨面前帮段少康说话，都是看在屈老师面上。 万一冤枉了段少康呢？他以后在新悦酒店怎么混下去？ 严谨慢悠悠来一句：“所以，你们在调查他的私生活？” “呃？”好像没法反驳。 段少康的公事，也轮不到她们来调查呀。 “是的，不过目前来看，他私生活完全没问题。” 严谨不以为然点下头：“他老婆委托你们查他？这么说，他夫妻互相不信任，家庭面临破裂？” “啊呸呸呸！”温悦儿又气又急：“我说姓严的，你就不能盼着别人好吗？” 哟，称呼都变了，还‘姓严的？’ “干嘛这么气急败坏？”严谨还茫然无辜反问：“我说错哪点了？请指出。” 虽然他这张俊脸近看很是赏心悦目，温悦儿的拳头却蠢蠢欲动，很想给他几拳。 这哪是败家子，这明显就是装傻二愣子。 “我们的思维不在一个层面，我不想跟你说话。马上从我眼前消失！”温悦儿耐心尽失。 严谨无声嗤笑，眼眸亮闪如星：“这里你地盘吗？” 温悦儿一噎。 也是哦，大马路上，她凭什么要求人家马上消失？ “好，你待着，我走。”温悦儿扭身，大踏步回到自己的面包车内。 “哈哈哈……”背后传来严谨得瑟的大笑。 越想越气，严谨这家伙，凭什么因为感兴趣了跟踪她们，还狡猾的套她的话……不行，不能这么算了，骂他一顿去。 正要推门而下，‘滴滴’响。 苗一秀传回来段小视频，显示段少康一直逗留在育儿书架前，很认真的在翻各类育儿和产妇注意事项的书籍。 温悦儿搓摸着下巴，思忖：段少康绝对有问题。 他在为迎接新生命做准备，孩子妈肯定不是屈老师。 是刘丽丽吗？ 目前来看，最可疑的当然是刘丽丽！只是证据琏还不足，无法下结论。 看看时间，温悦儿估摸着石叔那边已经完工，便打了个电话过去。 石叔很快接了，沉声：“我这边已经搞定了。你们在哪？” 温悦儿报上地址，然后又把小视频发给石叔，说出自己的疑惑：“段少康明显是要养小孩子的节奏啊。要不要现在就告之屈老师呢？” “还不到时候。”石叔冷静：“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买的书是送给刘丽丽的呢？” “那我也假设，他就是跟刘丽丽有一腿呢？” “证据呢？没有充分证据，你就告之委托人，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在私人侦探界是大忌。”石叔循循善诱：“弯弯，不能因为委托人是你的老师，就提前鲁莽的下结论。这样，对她对你都不好。” “我明白。”温悦儿嘴角一牵，苦笑：“我就是这么一说。” “盯着点，我这就赶过来。” “行。”温悦儿撑着方向盘，无意中瞄到后视镜。 咦哟？严谨这家伙还没走？ 可是，时过境迁，温悦儿欲痛骂他一顿的心情早就烟消云散了。 严谨似乎看到她的视线停留在后视镜，然后露出个迷人的笑容，冲她挥了挥手。 “靠！”温悦儿没回头，直接从车窗外伸手比了个中指。 严谨呆滞脸，随即好笑又好气。 苗一秀的声音弱弱：“他，他付账了。他他出出来了。” “收到。”温悦儿敛正神色，准备投入紧张的工作中。 段少康提着购书袋出新华书店，无意识的四下张望，然后抬手看表。 他站在人行道树荫下打了两个电话，就一直低头在手机上写写点击。 ‘咣’轻掩上门，苗一秀解下微拍手表，小声：“他，他什么书都都没看，就就一直待在育儿书架前。很很认真的在挑选。” “挑了多少本？” 苗一秀想了想：“四四本还还是五本？” “买了跟产妇有关的书吗？” 苗一秀肯定的点头：“买了。” “会是谁呢？目前只一个刘丽丽疑似孕妇，还会有别的女人冒出来吗？”温悦儿撑着腮。 “我我真的很不不愿相信，那个为为他生孩子的女人，会会是刘丽丽？”苗一秀叹惜，人怎么能这么没底线呢？ 刘丽丽可是段少康朋友的遗孀啊。朋友才过世一年啊，就搞到一起？对得起双方的伴侣吗？ 温悦儿不但没安慰她，还举例：“秀秀，这有什么不愿相信的。人性就是这么经不起考验。据小道消息称，米国911事件后，有些幸存的消防员去安慰照顾去世同事的老婆，最后，大多数都是搞在一起了。” “啊？” “可能同病相怜，可能有共情，也可能在事故打击中彼此抱团取暖，然后渐生情愫……这其实也叫人之常情。” 苗一秀想了片刻：“可是，另一方的伴侣呢？不是很无辜吗？” “对，很无辜。但是……”温悦儿摊手，撇下嘴：“……这种事要来，谁也挡不住啊。” “唉！”苗一秀叹气承认：“悦儿姐，你你说的对。可我还是希希望段少康，就就算出轨，也也不要是是刘丽丽。” “希望很美好，现实很伤人。秀秀，你要一颗红心两手准备。”温悦儿轻轻拍拍她肩。 苗一秀无语的瞪着她，更心塞了！ 温悦儿转回视线：“哎？快递来了？” 一辆很标准的写着某某快递的小车驶近段少康。 他将手里的购收袋递上，确认了地址，扫码付款，完成！ “他把那些书寄给谁呀？”温悦儿要翘大拇指了：“这操作牛啊。神不知鬼不觉就送出自己的关心。” 苗一秀做掳袖子举动：“有有快递公公司就好办，瞧瞧我的。” 第56章 山人自有妙计 ‘噼哩啪啦’键盘敲的快速又有清脆。苗一秀的眼镜快滑到鼻尖了，也没空扶一下。 “又来辆车。”温悦儿关注着人行道边的段少康：“好像叫的网约车，他是回公司吗？” “是吧？”苗一秀手指不停在键盘上翻飞，头也不抬应：“这这点，也也该上班了吧？” “他做采购的，工作时间相对有弹性。不用那么准时吧？”温悦儿也没做过采购，她就是凭常识判断。 “难说……哎，有有了。”苗一秀查到某家快递公司的业务记录了。 感谢电脑，感谢互联网。 现在世界，除了极少数作坊式黑店，但凡正规的店或公司，什么都记录在电脑上。当然也有严密的安保措施，可在苗一秀面前形成虚设。 “这这个地址……”苗一秀腾出手扶正眼镜，疑惑：“悦悦姐，来来看。” 温悦儿正在发动面包车跟上段少康乘坐的网约车呢。 “有什么发现？”她偏偏头。 苗一秀从后座抬眼，怔怔道：“他，他寄送的地地址，就就是刘丽丽家。” “啊？”温悦儿猛的踩了脚刹车，跟苗一秀大眼对小眼，然后眨巴了下，呵呵笑：“这这就有点意思啦。” ‘滴滴滴’后面的车按喇叭催她快走。 温悦儿收起纠结的情绪，赶忙开车，一路跟着段少康，果然是回到新悦酒店了。 苗一秀合上笔记本电脑，找了个理由：“段少康，会不会只只是单单纯的关关心朋友妻？” “谁知道呢？”温悦儿开着车找停车位。 新悦酒店附近是车位满了，看得出来生意很好。 好不容易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停车位，温悦儿光停车就花费了五分钟。 等她把车停好，抹把虚汗：“石叔怎么还不来？” 苗一秀在撑着膝盖发呆。 “哦对了，秀秀，告诉你一个插曲。” “什么？” 温悦儿从车窗探头，从她的位置只能看到新悦酒店二十楼以上。 “新悦酒店的老板就是严谨。” “哦，啊？”苗一秀本来泛泛听着，旋即一愣，抬眼：“严严二少？他，他不是在京京市吗？” 温悦儿耸下肩：“不知原因。” “他他不是有名的败败家子吗？难道现现在开始接手家家族业业务呢？”苗一秀搓搓手，满脸兴奋：“哟霍。可可算见到现现实生活中传传说的年年轻总裁了。” 温悦儿低头抠手指：“仍然是游手好闲的败家总裁。你以为是小说中腹黑霸道狂拽龙傲天式的总裁呀？” “悦悦儿姐，你你似乎对他，有有很深的成见啊。”苗一秀趴到椅背上，眼珠子在眼镜片后转动：“人人家接手酒店，说说明，浪浪子回头，奋发振振作，从此……” “从此摔个跟头，继续逍遥当败家子多快活啊。”温悦儿吐吐舌头，得瑟的笑。 “咦？悦悦儿姐，你你真是翻翻脸比翻书书快呀。明明严严二少来社里的时候，你你……” 温悦儿马上严肃纠正：“一码归一码。他到社里时就是潜在的顾客，我当然要热情招待喽。现在大道朝天，各走一方。我没有恶意的调侃一下也不行吗？” “没没有恶意的调调侃？”苗一秀都要替她脸红了。 温悦儿不但没脸红，还大言不惭：“我这叫幽默。幽默懂不懂？你不懂也正常。幽默这种高级技级，不是每个人都熟练掌握的。” 苗一秀呆滞脸，然后不客气的做个捧心欲吐的动作：“呕~” “哈哈哈……”温悦儿快乐的大笑。 …… 石叔跟她们会合后，双方交换了各自的信息。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我现在深切怀疑，段少康跟刘丽丽，关系不清不楚。” 石叔摸着下巴沉吟：“现有的证据只有段少康陪刘丽丽去产检和买育儿的书寄给她。还不能说明，这二人必定有一腿。” 苗一秀猛点头：“对对。” “但，关系暖昧还是事实吧？”温悦儿想破头也解释不了，为什么段少康要这么关心刘丽丽？仅仅因为是过世朋友的遗孀？ “也许，就是朋友关系呢？”石叔语气也不确定。 温悦儿却哈哈一乐：“石叔，你相信两个成年男女之间有单纯的友谊吗？” 石叔忽然黯然，眼神里有极浅的悲伤一闪而过。 “我信。”苗一秀举手，严正脸色：“我我看到娱乐圈男女艺艺人之间，比如那谁谁和谁谁……”她还一口气举了好几对例子。 温悦儿无语了：“秀秀，别套用娱乐圈事例行不行？他们那个圈子乱得很呢！互为连襟，各玩各的，取向成谜，真不能做为普通人的参照物。” “哦。”苗一秀垂头。 温悦儿转向石叔，认真道：“那石叔，现在怎么办呢？我们也不可能潜进新悦酒店盯梢段少康吧？一直在这里干等他出来，简直是浪费生命和时间呀。” 是这个理没错。 石叔拿块口香糖嚼着：“让我想想。” 目标人物不在眼前，他们该如何展开调查呢？盯梢跟踪太被动了，且效率太慢，必须主动出击。 “啊，我有办法了。”温悦儿盯着前方，双手一击掌。 “嗯？”石叔和苗一秀把目光一致对准她。 温悦儿扭着双掌，兴奋嚷：“又到了我最喜欢的环节了。” “什么？” “乔装易容潜进内部打听段少康在同事中的风评不就行了。”温悦儿得瑟的挑眉：“怎么样？” 石叔稍许一怔，目露欣慰：“好办法。” 苗一秀从实际出发：“怎怎么潜入？又怎怎么打听？”她感觉难度很高呀。 “山人自有妙计。”温悦儿做个007经典动作，摆出酷酷造型。 “悦悦儿姐，快快说呀，什什么妙计？”苗一秀轻轻推她一把，瞧把她得瑟的，还没成功呢？ “秀秀，车左侧前方三十度角，看到什么了？”温悦儿嘻嘻笑卖关子。 行色匆匆的路人，一排风格各异琳琅满目的店铺，进出的顾客…… “看到那个在扫地的环卫工人了吗？”温悦儿提示。 苗一秀推推眼镜：“看到了……”猛然惊恍：“噢~悦悦儿姐，我我懂了。” 第57章 跟清洁大妈套近乎 新悦酒店，人事部。 温悦儿鼻梁上架着副平光眼镜，灰色的套装，浅跟鱼嘴鞋，背着方格包，很隆重很职业女性的打扮来面试办公室文职。 新悦酒店起点很高，档次也上上乘。就算名声还不够响亮，却也吸引了全国各地求职者。 望一眼长长的等面试队伍，温悦儿学着苗一秀推推眼镜，小声问路过的员工：“请问卫生间怎么走？” “直走，右拐再直走五米就到了。” “谢谢。” 功夫不负有心人，卫生间果然有一名清洁大妈在敬职敬业的打扫，并没有因为看起来很干净就偷懒。 故意进了格间冲了水，走到镜子前洗手，温悦儿临时起腹稿。 清洁大妈拖地，绕开了她。 “哎呀。”温悦儿故意碰瓷，跺了下脚：“我的新鞋呀。” 拖把压根没碰到她，演技太浮夸了。 清洁大妈面相看起来愁苦，抬头看她一眼，还是条件反射说：“对不起。” “没事没事。”温悦儿笑容亲切和气：“虽然是因为面试临时卖的，不过是便宜货。” 清洁大妈松口气，附合笑：“款式很好看。” “对呀。我也觉得款式好看。我还想着给我妈也买一双呢？” 清洁大妈就有几分好感了：“你很孝顺呀。” “是呀。我妈也不容易，一把年纪了，还在小饭馆洗盘子……”温悦儿内心暗暗：老妈对不起，把你身份降低了。 果然，这句话无形中又拉近清洁大妈的距离，她觉得这位职业套装打扮的年轻小姑娘也没那么高高在上嘛。 “你妈在哪家小饭馆呀？我跟你说，咱们酒店后厨也在招人呢。”清洁大妈有种同阶层的亲切感，热心的提供了内部消息。 “真的呀？哎呀，太好了。”温悦儿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谢谢大妈。大妈，你贵姓呀。” “免贵姓张。” “张大妈，真的太感谢你了。我一会就跟我妈打电话去。”温悦儿握着她的手直道谢。 清洁工张大妈受宠若惊：“小事，不用客气。” “对了，张大妈，后厨帮工，多少钱一个月呀？” 张大妈果然门清：“择菜什么的小工，那就不多了。不过福利好，主管也和气……”滔滔不绝的夸酒店的人性化管理，像个传销人员似的。 温悦儿一点不耐烦的神色都没有，还引导着清洁大妈走到角落，两人说悄悄话。 “哦，这样呀……那是挺好的，挺正规的……嗯，说的我都心动了。对对，我是来求职办公室文员的。是呀，竞争太大了，好多人排队呀，估计轮到我就一句话‘回去等通知’打发了。”温悦儿本色出演。 不但附合了张大妈，还卖了一把惨。 “别灰心，会成功的……”清洁大妈反过来还安慰她。 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温悦儿就渐渐把话题引向采购部：“其实我私心里是看好采购部的，就是不晓得他们招不招人？” “采购部？没听说。”张大妈寻思了一会：“那可是油水部门，从来不缺人的。” “对对，我也听我妈说了，小饭馆采购的人都是老板的亲戚。人员流动是最少的。” 张大妈赞同：“这个倒是真的。” “不过我认识酒店采购部的段先生，他……”故意停顿了下，温悦儿觑着眼观察张大妈的神色。 张大妈果然皱了下眉头：“采购部段先生？哦，是不是叫段少康的段先生？” “对对，就是他。”温悦儿笑眯眯推推眼镜：“他跟我住同一个小区的。” “哦。”原来是这么个认识，清洁大妈还以为会有八卦绯闻听呢？ 温悦儿继续抛砖引玉：“段先生的夫人是重点学校四中的老师呢，在小区人缘特别好……” “哟，四中的老师呀……”张大妈很会听重点，马上兴趣浓厚：“我外甥女今年就打算考四中呢。段老师教初几呀？” “初三吧？”温悦儿渐入正题：“就是最近她有点愁眉苦脸的。听小区大妈议论，段先生早出晚归的，也不知是工作忙呢还是别的私事在忙？唉！多好的老师呀……” 张大妈砸磨着：“采购部，不忙吧？反正我来这么久没听说采购部有多忙？” “难道是个人私事？”温悦儿偏头疑问。 张大妈眼里燃起兴趣：“私事？” “对呀。段先生是不是在他们部门特别受女同事的欢迎？”温悦儿说的够委婉了。 张大妈就笑了，摆手：“不可能吧？采购部女员工少，而且段先生……”她没说下去，笑容显得意味深长。 就段少康那模样身材职业，不存在受欢迎这个选项。 温悦儿看看时间，不能再兜弯子转圈圈了，立马就切入正题：“张大妈，段先生没有跟酒店哪位女同事走的特别近吧？” 张大妈稍微觉醒了下，奇怪：“我说姑娘，你怎么……”打听这个事？ “张大妈，段老师教物理的，还曾经得过最佳老师的光荣称号哦。”温悦儿不给她反问的机会。 “哎呀，那可不得了啊。”张大妈家里有外甥女要考四中，所以特别在意这点。 “是呀。段先生若是不省心，段老师怎么安心教学工作？这不耽误祖国的花朵茁壮成长吗？” “说的就是啊。”张大妈彻底被说服了，重重点头：“可不能让段老师分心，孩子们学习最要紧。” 温悦儿配合的频频点头：“就是就是。” “你等下哈。”张大妈忽然起身，竟然打了个电话给同为清洁工，不同楼层的同事。 那名同事比她更爱管闲事聊八卦。 “……采购部段先生？知道呀。性格很好的，脾气温和，跟谁都笑眯眯的，也不岐视我们扫地的……哦，他跟谁走的近？”同事巴啦巴啦列举了一些人，都是很正常的工作关系。 张大妈满意的收起手机，跟温悦儿转述：“段先生在公司风评不错，没听说跟哪个女同事走的特别近。大伙一致评价他为人正派，实诚又好脾气。” “谢谢大妈们。”温悦儿泄气道谢。 第58章 要打名誉官司吗? 福而摩斯说过：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真相。 温悦儿等在电梯口，先是沮丧的垂头：刘丽丽肚子里的孩子真是段少康的？很快又振奋的开脱：才跟踪盯梢第一天，他接触的女性有限，不能急于下结论。 ‘嗒嗒嗒’高跟鞋由远渐近，扑鼻还有一股法国香水味。 温悦儿顺着声音望过去，是名穿着名牌套装的清秀苗条职业女性，手里拿着平板电脑，低着头疾走。 清秀女子越走越近，温悦儿眨巴眼，暗暗纳闷：怎么有点眼熟呢？ “黄特助。”有员工跟她迎面相遇，客气的招呼。 “嗯。”黄特助抬眼，露出稍显僵硬的职业微笑。 当她抬头，温悦儿看清了她全部的五官，吃惊的发出一声‘咦～’上扬的疑问腔。 这女人，不是京市锦绣苑，曾经对面的邻居黄鹃吗？ 转念一想：也对，严谨都来南市接手新悦酒店了，这名疑似他包养的女人，肯定是‘夫唱妇随’了吧？ ‘叮铃铃’黄特助的电话响了，她一看来电，急忙接起，对面才说了一句话，她就诧异的瞪大眼，视线扫向电梯口。 “是，我看到了，好的……” 电梯可算来了，温悦儿取下调整下挎包的长度，上身前倾，做好了踏进电梯的准备。 “你好温小姐。”黄鹃走到她身边，尽量让笑容真诚无害：“好巧，又见面了？” 温悦儿有一秒的诧异不解，随后也堆起笑容：“你好黄小姐，是呀好巧，没想到还能在南市遇到你。” 黄鹃显然不是来寒喧的，她浅笑直奔主题：“温小姐，我们严总有请。” “严总？哪个严总？”温悦儿故意茫然装傻。 “新悦酒店的严总。” 温悦儿继续无辜瞪大眼：“我不认得你们严总呀。为何请我？是不是搞错了？” 黄鹃只愣了一秒，马上强调：“我们严总不会搞错的。温小姐，这边请。” “我没空。”温悦儿才不想去跟严谨见面呢？ 她估摸着，两人气场不对付，八成会吵架。 黄鹃大概也没想到，有年轻女子会这么不给严总的面子，请都请不动。 但身为特助，这么个小事都办不好，以后还怎么在严谨身边做事？怎么让其他助理秘书心服口服？ “温小姐，请不要为难我好吗？”黄鹃挤眨着眼睛，楚楚可怜博同情。 “黄小姐，这怎么叫为难呢？我给出‘没空’的理由还不够你交差的吗？”温悦儿才不吃这一套呢。 黄鹃只好转换策略：“温小姐，请互相体谅好吗？否则我只能叫保安了。” 妈的，软硬兼施啊，不愧是那个自恋毒舌败家子的助理！ 识时务为俊杰嘛。 不到五分钟，‘女俊杰’温悦儿就站在严谨那个宽大的办公室，好奇的东张西望。 切，办公室而已嘛，搞的跟公寓似的，还带休息室，厨卫的……有钱人真会享受！ “看够没有？”严谨懒洋洋的转着真皮老板椅，似笑非笑问。 “差不多了。”温悦儿收回视线，不等他客气，就拉开他对面的客人椅子坐下，取下平光眼镜：“严先生，大家都很忙，直接说明来意吧。” “痛快！”严谨目露少许欣赏之意。 像她这种直来直去，什么情绪表现在脸上的女人，在他以往的交际圈太少了。 “谢谢。”温悦儿一只手搭到椅子扶手上，姿态闲适。 严谨单手撑着办公桌，深遂好看的眼睛直勾勾着她：“我怀疑你到新悦酒店目的不纯？” “什么？”温悦儿一下坐正，毫无畏惧的迎视着他带有迷人笑意的眼眸：“严总，你把话说清楚？” “好，我问你。你来新悦酒店做什么？” “我……”温悦儿及时低头，看清自己的装扮后，顺势：“我，面试呀。” “你是如何做到脸不红气不喘撒谎的？”严谨往椅背一靠，笑眯眯问。 温悦儿咽咽喉，硬是瓣扯理由：“我，我忽然就打算改行了，所以就下午来面试你们酒店的文员啦。不行吗？” “行。”严谨按了下内线电话：“黄特助，让人事部送一份今天面试文员的简历上来。对，马上……”然后看着温悦儿：“样子做了改装，你名字没变吧？” 温悦儿见他来真的，只好苦涩笑：“行了，别麻烦你们人事部主管了。我直说吧，我就是来打听段少康的。” 严谨露出一个‘你早承认不就完了’吗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我怀疑你是对手派来的间谍，想盗取新悦酒店即将推出的新项目。”严谨的的话无异于一个重磅炸弹，震的温悦儿直接从座椅弹跳起来。 “我呸！姓严的，你这是人身攻击，这是诽谤，这是恶意污蔑……” 严谨手肘撑着扶手，托着腮帮子，一脸看戏的表情，还问：“要打名誉官司吗？” ‘诶？’ 温悦儿瞬间停止气急败坏，狐疑：“你，你说什么？打，打官司？” 严谨继续笃定笑，只轻轻垂眼。 平民百姓跟大富翁家族打官司，那不是自寻烦恼，自找麻烦，自寻死路吗？ 温悦儿气咻咻剜着他，忽然又拉近椅子坐下，还整理衣摆，抬下巴摆出宁死不屈的高傲脸：“我知道你很清闲无聊，但也不可能特意把我请上来，就是专门吓唬我的。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严谨顿了一秒，无声笑着‘啪啪’鼓掌。 猜对了！ 温悦儿的气恼也一扫而光，重新懒洋洋的等着他搞什么名堂。 严谨双手交叉放到办公桌，神情严肃认真：“温小姐，我对你们温新咨询服务社的办事效率很看好。我很乐意跟你们建议一种长期的稳定的合作关系……” 温悦儿呆滞脸，无语：“说白了，你就是想我们接你的委托单，是不是？” “我果然没看错，温小姐是绝顶聪明之人。”严谨嘴角一勾，笑的开心。 翻他一个白眼，温悦儿直言不讳：“如果我再次拒绝呢？” 严谨马上就态度大变，一本正经：“那我不得不怀疑，你乔装改扮混入新悦酒店，图谋不轨，居心叵测……” “我去！”温悦儿再次跳起来，想打死他了。 第59章 我可以宣称你是我交往对象 “温小姐，淡定。”严谨抬手虚空小幅度的往下按了按，嘴角噙丝即将得逞的笑意：“让我把话说完。” 温悦儿暴燥拍打他的办公桌：“你不要再说了。想威胁我，没门。” 严谨仍然笑眯眯，又轻轻鼓掌：“嗯，不错。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我果然没看错。” “诶？”温悦儿好想给他补上完整的那句：富贵不能淫呀。 “温小姐，一门双赢的生意，为什么三番五次拒绝呢？” 温悦儿不再委婉了，直接爆粗：“双赢个屁。我怕有命挣钱，没命花呀。” “没那么严重！”严谨态度还轻飘飘：“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吗？” “这不是妄想症。这是潜在的事实。”温悦儿没好气剜他一眼：“有人要搞死你，我帮忙调查真相。对方若是知道了，你摸着良心说，他会不会连我一块弄死？” 严谨果然摸着左胸心脏位置，肯定：“不会。” ‘呃~’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家伙，凭啥这么肯定？ 温悦儿也懒得跟他废话了，只是无语的瞪着他。 “私人侦探的第一原则，难道不是保持身份的隐蔽吗？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你在为我服务？”严谨摊下手，认真：“只要你们不暴露，哪来的被弄死之说？” 温悦儿竟然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但他的委托单是特例。 “严先生，我也实说了吧。我们怀疑想弄死你的人，就在你们严家内部。试问，如果凶手就是家族内鬼，我们调查真相，怎么做到完美避开幕后凶手呢？” 严谨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上身前倾，压低声音：“我什么线索都没提供，你们就怀疑凶手是严家的人？” 温悦儿看白痴一样看他：“这还用问。就你年纪轻轻，游手好闲败家子标签，能去得罪谁呀？当然是……咳咳。” 她清清嗓子，及时煞住。 严谨往椅背一靠，目光定定瞅着她。 若是别的女人被他深遂好看的眼眸直勾勾锁定，早就芳心乱跳了吧？ 温悦儿神经大条，完全没有情绪起伏变化，还无畏的迎视着他的眸光：“那个，严先生，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温小姐，做我私人助理怎么样？”严谨唤住她，征询问。 “诶？”温悦儿诧异指自己：“我？助理？” 开什么玩笑？她…… “我给你一个私人助理的身份，这样，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调查严家所有可疑人员。”严谨的考量在这里。 ‘呼’原来是这么回事！ 温悦儿表情放松，想了想：“不行，会露馅的。我完全不懂助理该怎么工作，何况温新咨询服务社还需要我打理，分身乏术，实在爱莫能助。” 严谨淡然：“酬金可以再涨百分之五。” 百分之五？温悦儿在心里噼啪打着小算盘：是多少呢？ “实在不行，我可以宣称你是我交往对象。这样，你更加能堂而皇之出入严家，近身调查。”严谨抛出更诱的人条件。 这条件对大多数女性来说，有致命杀伤力。 严家二少的交往对象呀！多有排面，多光宗耀宗，一夜爆红万众瞩目吧？起码能霸占热搜榜三两天。 退一万步讲：就算哪天被甩了，还可以利用知名度当网红开店赚钱吧？ 简直是条致富捷径啊！ 温悦儿却呲牙，半边脸抽搐：“什，什么？” 严谨露出自认为最迷人的笑容，温和：“怎么样？” 他条件够诚恳了吧？都不惜出卖色相了，对方还能抵挡得了美色攻击？ 咽咽喉，狠狠搓把脸，温悦儿一脸的坐怀不乱：“下下策。破绽百出的馊主意，极为不靠谱的烂点子。幼稚的想法……” “嗯？”严谨目露疑光：干嘛堆砌无意义的词藻？ “真的，严先生，你考虑的太简单了。”温悦儿严正指出。 “本来你们富家公子哥的交往对象清一色的模特明星主播网红类型的。突然你一改圈内规则，交往一个要啥没啥的灰姑娘。说实在的，这是把我架在火炕上当众展览啊。很可能还将成为一部分女性的箭芭，每天无数双眼睛盯着我。请问，我还怎么利用身份便利秘密调查？” 这，还真是严谨没深层次考虑到的问题。 他沉默了。 “抱歉，严先生，我，真的帮不了你。”温悦儿言既于此，没什么好说的了。 严谨轻轻点头：“是我欠考虑了。温小姐，谢谢你的坦承。” 温悦儿这人呢吃软不吃硬，所以态度也缓和，露出个浅笑，真诚建议：“严先生，其实你反正不缺钱，为什么不多雇几个随身保镖呢？” 严谨苦闷的按按眉心，实话实说了：“防不胜防。” 保镖虽然能二十小时待命，可暗箭难防呀。 再说，他洒脱随意惯了，身边总是形影不离训练有素的保镖，不要说外人怎么议论？就是家族亲戚朋友，估计要笑话他多此一举，被迫害妄想症了吧？ 温悦儿表示理解的摊摊手。 “黄助理，进来一下。”严谨按了内线电话。 很快办公室门叩响，黄鹃推门而入，目光淡扫室内光景，语气温和：“严总，什么事？” “给她办张总办工作证。”严谨一指温悦儿吩咐。 “是。”黄鹃心里一怔，答应很快。 温悦儿眉毛一挑，眼眸流转。 黄鹃看一眼温悦儿，转身先带上门出去等着。 “严先生？”温悦儿不解问：“干嘛给我办总裁办工作证？” “这样，你就能自由出入新悦酒店了。”严谨坐在老板椅上，恢复了贯有的玩世不恭，戏谑笑：“就你这乔装打扮伪装潜入……失败！” 低头瞧瞧自己的面试者打扮，温悦儿却倔强：“蛮好的呀。就只有你识破而已。哎对了，严先生，你是怎么知道我在人事部电梯那的？” 严谨握拳在嘴边，笑的开心：“因为我在守株待兔。” 算到他们会潜入酒店实地调查段少康，严谨就一直调阅监控实时视频，果然等到经过改容乔装的温悦儿。 委托单还是没谈拢，但他心情却莫名大好了。 第60章 好刚一女的 ‘哗啦’拉开面包车的门，温悦儿欢呼：“我回来啦！” 扔下一切伪装，恢复本来模样，她叽叽喳喳：“你们绝对想不到，我遇到什么啦？” 苗一秀乖巧的递上一杯水，捧哏：“什么？” “当~当~当~当……”温悦儿自带配音效果，拿出新悦酒店总裁办工作证，得意晃了晃：“高级别通行证。” 苗一秀接过，看了看。 嗯，是新鲜出炉的酒店工作证，相当于一张自由出入的通行证。 不过她不解：“这，这有什么用？” “用处可大啦。以后我再想进入酒店调查段少康，就不用化装易容啦。”温悦儿双手一拍：“意外收获，羡不羡慕？” 苗一秀推推眼镜，老实摇头：“不，不羡慕。” “那是你不懂这张工作证的重要性。”温悦儿无趣的翻翻眼，转向石叔：“石叔，你说呢？” 石叔还在嚼口香糖，慢腾腾：“多此一举。” “哈？”温悦儿喜色凝固。 石叔示意苗一秀：“放给她听。” “哦。”苗一秀开始操作窃听器接收终端，一段电话录音传出来，音质还行，不算特别模糊。 “你寄几本育儿书就行啦？我告诉你，这孩子我是生定了……你们家庭怎么样跟我无关？你们家务事自己处理，总之，这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 温悦儿听出是刘丽丽忿忿的吼声，问：“她在跟谁讲电话？” 苗一秀抬抬眼皮，无声叹：“段少康。” “真的是他？”温悦儿凝神屏气，接着听：“……你丁克族跟我有什么关系？这孩子我生的，我来养，跟我姓。与你无关！你再bb个没完，我就告诉你老婆去……” “啥意思？”温悦儿迷茫了：“刘丽丽好强硬的感觉。” 石叔抬抬下巴：“还有，接着听。” 却听到‘咻’挂断电话的消声。 温悦儿一脸的无语，还听什么听呀？ 苗一秀笑嘻嘻：“有有好几通电电话？刘丽丽，有的没接，最最一通，还还是接了。” 果然没多久，又传来刘丽丽气愤尖叫：“……别再劝我打掉这个孩子了，我主意已定，就是要生下来！” 温悦儿瞪大双眼：“啊？” 苗一抬抬手，示意她接着听下去。 “……你有什么权利指手画脚？你不就提供了一个精子而已吗？去你妈的，我都没找你麻烦，你倒婆婆妈妈多管闲事了……滚！有多远滚多远！” 最后很响亮的砸了什么东西，然后无声了。 “这……”通话内容很劲爆啊。 温悦儿咽咽喉：“我，我找清洁大妈打听了，段少康风评很不错。听起来不像是个渣男啊……” “渣不渣，看行为后果。”石叔精辟：“这几段对话足以说明，段少康跟刘丽丽关系不清不楚了。” “那，怎么办？呈报给屈老师还是调查清楚细节？”温悦儿有一丝犹豫。 这种家丑，细节方面，还是当事人自己去拷问吧？ “我的建议是：做事要有始有终。”石叔稍许沉吟后，盯着她问：“弯弯，如果委托人不是你的老师，你会怎么做？” “我会……”迟疑片刻，温悦儿不得不沮丧表示：“我会出份详尽调查报告给她。” “那就行了。”石叔转头望过气派非凡的新悦酒店，若有所思：“要不，诈一诈他？” 温悦儿一下精神了：“怎么诈？” “把我们拍到的他跟刘丽丽的照片合集，直接拍到他面前，这是第一步心理攻势。若是他心里有鬼，大概率会崩溃讲出真相……”石叔看着面相忠厚，内心也蔫坏蔫坏的。 “若是他，心理素质过硬呢？”温悦儿感兴趣反问。 石叔淡淡一笑：“放录音。” 苗一秀竖大拇指：“高，实实在是高！” “谢谢。”石叔开玩笑的抱了抱拳：“我这也是下策。” “不，这绝对最高明最有效的上上策了。”温悦儿摩拳擦掌：“速战速决，我这就去请他出来一叙。” “等等一下。”苗一秀想到什么，忙拦阻：“悦悦儿儿，你你这是要去去表明身身份吗？” “对呀。” 苗一秀推推眼镜，困惑：“好像，不太太妥吧？那那个，他他若知道屈屈老师请了咱们，会不会很很生气，然后不不肯配合呢？” 温悦儿歪头捋了遍她说话的中心思想：“你是担心，段少康知道我们是屈老师请的私人侦探跟踪调查他，会不高兴？然后，夫妻失和，家庭不睦？” “对对，我我就是这个意思。”苗一秀大喜。 温悦儿不在意：“他都要跟别人生孩子了，被揭穿了还敢生气？唯一的出路不是跪地求原谅吗？” “可是……”苗一秀想了想：“万一……” “没那么多可是万一……”温悦儿双手一拍，干劲十足：“各就各位，马上行动。” “呃？”苗一秀无语。 石叔倒是袖手旁观静观其变。 人生到处都是坎，不摔几个跟头怎么成长？ …… “你是……”段少康看着面生的温悦儿，脖子上挂着一块新悦酒店员工工作证，颜色不一样，属于总裁办的，不由客气几分：“请问，你找我什么事？” 温悦儿笑眯眯做了自我介绍，直明来意：“段先生，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聊。楼下咖啡厅，怎么样？” “哎？”段少康侧头看看采购部，公事也不是很繁忙，能走开一段时间：“好吧，请稍等。” 怎么着也得去跟主管请个事假吧？ 咖啡厅此时人不多，角落好几张空位置。 “段先生，请。”温悦儿反客为主，直接挑到角落靠窗。旁边坐着石叔和苗一秀，随时支援接应。 “温小姐是新来的员工？”段少康从来没见过她，难免好奇。 “我不是酒店员工。其实我是一名侦探。”温悦儿快人快语补充：“私人侦探。” 段少康震惊，宛如石化中。 活久见啊，私人侦探？还以为只在电视电影小说里出现的职业呢？等等，干嘛找上他？ “呃？温小姐，我不明白……”段少康破‘石’而出，回过神来，一头雾水：“为什么……” 第61章 都是酒醉惹的祸 温悦儿故做老练的摊下手，随后交叉横撑在桌上，面色沉着：“段先生，我们开门见山说吧。” “当然。”段少康急需知道原因，很是赞同直来直去的谈话方式。 “刘响和刘丽丽，你认识吧？”还是要先铺垫一下。 段少康听到这两个名字，下意识点头：“认得。” “刘丽丽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吧？”够直接了吧？温悦儿紧紧盯着段少康，观察他会是何种表情。 段少康呆滞，哑口，如木鸡。 乘胜追击，击垮他心理第一道防线。 温悦儿将她们偷拍到的二人吃饭相片，进入妇幼保健医院的相片在他面前亮相：“确认一下，这是你跟刘丽丽吧？” 段少康垂眼一扫，额头开始冒出细汗。 “我……”他张张嘴。 “是你们吧？”温悦儿眨巴眼睛问。 “是，是我们。不过……”段少康反应过来，忽然变了脸色：“温小姐，什么意思？你有什么权利偷拍我们的照片？这是侵犯肖像权，我们可以告你的……” “告去吧，到时闹大了，我罚点款就完了。你呢，家破，工作估计也得丢，还要承受‘朋友妻，随便欺’的骂名，到底谁损失大？” 后果这么一摆出来，段少康就哑火了。 尤其是最后一项骂名。有妇之夫跟朋友妻搞在一起，站在道德低点承受外人的指指点点和说三道四，他怀疑自己会不会崩溃抓狂。 “你，你们想要什么？”段少康有气无力问。 “段先生，请你搞清楚，我是私人侦探，不是没有底线的狗仔。我并没有想通过手握隐私来勒索敲诈你。” 段少康存疑中，暂且相信吧。 他喝口咖啡提提神，冷静多了，反问：“谁雇佣你的？” 温悦儿却卖关子了：“这个重要吗？” “对我而言，很重要。”段少康自己在心里盘算了下：以他的身份和能力，还没到树敌结仇的地步，那就只能是…… 他脸色大变。 “段先生，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跟刘响是很好的朋友，今天还去拜祭了他，怎么好意思以有妇之夫的身份，跟刘丽丽偷情呢？”这才是温悦儿最想知道的真相。 段少康跟她的思维不在一个频道。 他大惊失色，脱口：“你怎么知道我去拜祭了……哦，你跟踪调查我？温小姐，我觉得你的行为跟没底线的狗仔没有区别？” “有。狗仔找上门是想让你赎你相片，我只想知道答案。”温悦儿面不改色的辩解。 “什么答案？”段少康一下坐正，梗起脖子：“单凭这几张公共场所吃饭的相片就想平白污赖我？” 温悦儿静静看着他：瞧瞧，这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还有这些在妇幼医院的照片，能说明我跟刘女士有暖昧？温小姐，你未免太会联想了吧？” 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温悦儿淡漠：“我们还有你跟刘丽丽的通话录音。” 轻飘飘抛出杀手锏，段少康再次石化。 不过这次维持时间较短，他很快清醒并且震惊：“什么通话录音？你们还敢窃听老百姓的电话？我要报……” 温悦儿防止他做过激举动，马上掏出手机，平静：“好吧，那我调查到此结束，我给委托人打电话发邮件通报真相。” “哎？”段少康话到一半卡壳了，然后忍不住好奇再次追问：“你的委托人是谁？” “姓屈。我只能透露到这里。”温悦儿吊足了他胃口后，还故意半遮掩。 “屈……”这不就是他原配老婆吗？ 段少康咽咽喉，在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能请私人侦探调查自己私生活的，除了自个老婆，谁会咸吃萝卜淡操心？可，夫妻二人一向恩爱融洽，近日也没表现的很生分，为什么就想起要暗中查他呢？ 有什么不能当面质问的吗？这是不信任他吗？ 温悦儿感觉火候到了，轻描淡写一句击破他心理最后一道防线：“通过我的观察了解，我认为你们之间的私情有不得已的内情，可能不是我想像的那么下作龌龊。所以我冒着违反侦探条例的风险，没跟委托人报告，想先跟段先生你谈一谈。” 果然，段少康眼里的敌意减少了几分，他嘴角不经意抽了抽，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干笑：“温小姐，这，这真的是……我，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总之，是个意外。” “不是误会吗？”温悦儿佯装善解人意。 “对对，是误会，也是个意外。”段少康抹额头层层虚汗，脑子有点绕不过弯来了。 其实就是一个很俗套很狗血的意外。 段少康跟刘响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同在南市工作，关系就更近了一步。两家偶有来往，家属之间关系泛泛，但他们之间联系的挺多的。 刘响意外去世后，刘丽丽那段时间撑的很艰难，是段少康尽心尽力的帮忙讨赔偿，忙前忙后帮忙办丧事。 自然的，刘丽丽视他为大好人，兼最信得过的朋友。 前些日子，刘丽丽缓过来了，也振作起来打算走出丧失的阴影重新生活。 她请了当时帮忙的亲戚朋友在酒店摆了几桌答谢晏，段少康没有携家属出席。 大家都喝了不少酒。有白酒还红酒也有啤酒，到最后散席，都呈现不同程度的醉意。 叫了代驾，段少康还是不放心醉薰薰的刘丽丽，一直送她回家。 上楼后，刘丽丽当时就吐了，吐完后开始哭了，哭着哭着又莫名笑，整个酒疯子。 这种情况，稍微清醒的段少康怎么走得开？ 他为刘丽丽洗脸，清扫呕吐物，还去厨房打算熬解酒汤…… 也不知是酒精作用还是心理脆弱还是别的缘故，刘丽丽跟段少康最后稀里糊涂滚了床单。 第二天，二人醒了，都吓蒙了。 好在都是熟透的成年人，当然用成年人的方式处理问题。 那就是，当做一场意外事故：谁都不用自责，不用负责，不用大惊小怪的。 经过一段缓冲尴尬期，某天，二人在商场不期而遇，相视一笑，觉得小事一桩，达不到老死不相来往的程度，于是坐下来吃个便饭喝杯茶重续交情。 吃饭的空当，刘丽丽就有轻微的孕吐现象，她本人没在意，段少康却留意上了。 第62章 给他一次机会吧? 初夏的天气，说变就变。 早上还晴朗无云，中午就开始狂风大作，暴雨如注。 一直到现在，雨还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温新咨询服务社内，温悦儿趴在会客室，绞尽脑汁的想说词。 该怎么跟屈老师说呢？ 段少康跟刘丽丽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他从来没想过离婚，也不是改变初衷要孩子，而是在用他自认为正确的方式处理意外事故后续。 也不能说他对，因为滚床单就是他本人，也没人拿枪逼着他犯糊涂，对吧？ 也不能说他不对，因为他身体出轨了，但精神上，的确还没出。 他也并没有跟刘丽丽保持长期的不正当关系。 “弯弯，委托人来了。”石叔先来给她打预防针。 “哦。”温悦儿整整情绪，走到会客室门边，忐忑：“石叔，我有点紧张。” “实话实说，是对委托人最好的尊重。”石叔轻叹：“何况，这是我们应该要走的程序，平常心对待。” “……好吧。”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委托人是老师长辈，身份上就给她一种无形的压力。 屈老师行色匆匆赶过来，第一句就说：“直接说结果吧。我下午还有一节课呢。” “屈老师，不急，来，喝杯茶。”温悦儿将她让进会客室，又殷勤的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 屈老师眯了眯眼，没顾上喝茶，而是狐疑道：“结果不容乐观，对不？” “呃，也不能这么说。”温悦儿垂眼抠着手指。 一瞧她这神情，屈老师就泄气的塌了肩，黯然神色，片刻才幽幽问：“谁？小三是谁？” “没有小三。”温悦儿马上否定，抬眼认真看着屈老师：“其实是一场意外。” “什么样的意外？”屈老师惯性问。 温悦儿斟酌了下措词，小心翼翼：“是这么回事。根据我们的细致观察和深入调查，发现段先生他真的是个很温和温暖的好男人。” 屈老师扬眉，满脸不解。 “他的同事对他评价相当不错，形象也很正面，而且为人很有义气和责任感……” 屈老师抬手打断她的夸赞：“不用铺垫这么多溢美之词，直接说结果。他到底有没有出轨找小三养女人生孩子？” “呃？没有小三，不过有场很难以启齿的意外事故……”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温悦儿定定心神，言简意骇的一句话带过：“段先生在一次酒后跟某个人滚了次床单，然后对方怀孕了。” ‘噼啪’屈老师只觉得头顶有道天雷夹带闪电掠过。 温悦儿打铁趁热，赶紧描补：“真的只有一次犯糊涂，他们没有将错就错保持不正当关系，目前双方正在冷静处理后续带来的这个小麻烦。” 屈老师还在震骇中，无法做出回应。 “屈老师，我现在呢，做为学生晚辈的立场想说一句公道话。谁能无过，改正就好嘛。”温悦儿换上一副语重心长：“段先生真的是初犯，给他一次机会吧？” “谁？”屈老师压抑嗓子，低问。 没有主语，可温悦儿却听明白了，她摸摸鼻子，不好意思：“这个，我就不能透露了。毕竟那个女的，也……” “我知道啦。”屈老师猛然抬眼，逼视她：“是刘丽丽对吧？” 温悦儿面皮轻微哆嗦了下，试探：“屈老师，你打算怎么处理……” “离婚。”屈老师扔下两字，起身，头也不回离开。 “哎，屈老师，千万不要冲动呀，你冷静冷静……”温悦儿追在后面劝。 石叔和苗一秀闻声也走出来，但都没吭声。 “石叔，怎么办呀？”温悦儿苦恼的揪揪耳边垂下的短发。 “这种本质上还是属于家务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吧。”石叔认为屈老师夫妇都三十多岁的成年人，家务事还轮到外人插手？ “可是我总觉得吧，段少康，情有可原。” 苗一秀推推眼镜：“但，但他，还还是出轨了呀。” “意外嘛，难免吧？” “有有些意外，本本来可以避避免的吧？”苗一秀思想传统纯正一点。 温悦儿叹气，搓搓手：“不行，我得去屈老师当回和事佬。” “你？”石叔都惊诧了。 “嘿嘿，我口才不行，当然是把石叔你也算上了。” 石叔摆手：“我不掺和。别拉我。” “石叔，去一趟嘛。好歹是我曾经尊敬的老师，她家出这摊子事，还是我打的小报告，不做点什么，心里怪难受的。”温悦儿可怜巴巴的放低姿态。 石叔无语望天，最后只能：“哎，被你打败了。” 相距一条街外的嘉和馆小区，门卫比较严格，陌生人进入，需要盘问一番。 “咦，你们找屈老师？她在上课呀，你们晚上再来吧？”门卫保安认得屈老师，了解她的工作性质，好言劝温悦儿石叔不要白跑一趟。 “她，上班后，一直没回来？”温悦儿纳闷了，屈老师得知难以接受的结果后，没有请假，还是去上班了？ “对呀。四中呀，那可是南市重点中学。中午有食堂的，听说伙食不错。”保安是个中年男，家里有小孩上学，对南市的中学只怕早就打听了一遍。 “谢谢。” 四中就更不用想了，上课时间，非家长压根进不去。就算家长有事，还得登记呢。 闷闷转回家，温悦儿盯着手机，内心天人交战：要不要打电话提前跟刘丽丽通风报信呢？ 她有点担心屈老师对刘丽丽做出格的举动。 算了，段少康应该跟刘丽丽通气了吧？ 真是烦恼呀，温悦儿撑着腮帮子，一直很不安。 她也讨厌出轨渣男，但段少康目前来看，离渣还有段距离，也不是惯性出轨，真的只是偶然事件。不必直接判‘死刑’吧？按她的认知，‘监外察看’就好。表现良好，可以给次机会重新做人的吧？ 她是真心不希望因为因这起事故拆散一个家庭。 黄昏的时候，刚刚吃了晚饭，温悦儿接到段少康的电话，语气疲惫中带着埋怨：“温小姐，我老婆跟我提离婚，你们满意了吧？” 第63章 可以飘远了。 “段先生，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温悦儿十分无奈。 段少康声音还着轻微哭腔：“我是真的爱她的，我不想离婚，我也从来没想过离婚……”他絮絮叨叨碎碎念，温悦儿没办法，硬着头皮当他发泄情绪的‘树洞。’ “……我也知道，这事不怪你们。千错万错，是我没把持住，我不该犯这种错误。”段少康唠叨了一刻钟后，最后陈词总结：“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就这样吧。” 他先挂了电话。 温悦儿抹把脸：这算怎么回事？ 她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私人侦探，还得善后委托人的单子？还得临时充当调解人员？ 石叔担忧问：“弯弯，你没事吧？” 温悦儿再次狠狠搓把脸，慢慢挪开手，露出阴沉沉的神情，咬牙切齿宣布：“从今后，我再也不接熟人的单子了。” 做好不得好！结果不尽如人意，还会把人得罪光，何苦来哉呢？ 没想到，石叔竟然慢慢点头：“其实每个行业，跟熟人长辈打交道是最难的。结果若好，那就皆大欢喜。若是结果不满意，真的里外不是人。” “可不。”温悦儿经此一事，算是得个教训了。 夜晚来临，本来要去散步逛街的温悦儿没心情，窝在房里用手机玩游戏。 放技能，杀杀杀……痛快！爽！ 现实中的负面情绪无处散发，全都倾泄到游戏里了，直把对手虐得鬼哭狼嚎。 时间不早了，洗漱关灯睡觉。 温悦儿又灵魂出窍了。 她早已见怪不怪，慢腾腾轻飘飘在房间里晃来晃去，无意中晃到窗边。 初夏，窗外月明星稀，远处还有属于城市的流光溢彩在闪烁。 窗户半掩，习习凉风缓缓漾入。 早些天的温悦儿灵魂出窍的范围只在房间里，所以她也不奢望能飘出室内，只是习惯性的探探身，耸耸鼻子，想试试能不能闻到夏夜的清新空气。 ‘嗖’完全是不由自主的，她就整个人飘出窗外。 ‘呀！’轻声低叫，温悦儿下意识捂嘴，过后反应，她的叫声是无法被任何人听到的。 “咦？我能出室内啦？”她回头看看卧室，自言自语。 旋即，温悦儿狂喜：“太好啦！哈哈哈……”手舞足蹈的飘飘然。 南市那么大，她要好好居高临下看一看。 所谓站的高，望得远。 温悦儿灵魂飘荡在半空，饶有兴致的左顾右盼，眼睛忙不过来了。 “哎呀，车子好小哦，跟蚂蚁似的！楼房也不高嘛……哟，这大半夜，树下那两个人还啃在一起难分难舍啊？咦？那家伙在干什么？” 不知不觉，她飘过马路，接近嘉和小区最靠街的一栋楼。 十楼的窗帘没拉上，有个男人好像对着某位女性在施暴。 温悦儿控制着没有实体的身体，飘到窗边透过玻璃张望：“啐！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竟然藏着充气娃娃？” 虚惊一场，温悦儿还要脸，不想被不可描述画面辣眼睛，扭头飘离。 温悦儿玩心大起，打算飘到富人别墅区好好开开眼界的。 没想到，无论她如何驱动灵魂，就是无法再飘远半分。 “怎么回事？”她想不通了：“不能动了？” 她往回飘，又是可以的。 “难道活动范围只在方圆五百米？”嘉和小区离她家，差不多一条街，满打满算，顶多五六百米左右呢？ 得，她很快接受这个事实，安安心心在范围内瞎转悠。 小区绿化着实不错，到处都是遮荫的大树和修剪整齐的灌木。 正当中，还有块特意开辟出来的小花园，供小区居民闲时散步遛弯所用。 “哎，那是谁？大晚上不睡觉，坐在这里当‘沉思者’？”温悦儿晃到小花园时，眼尖的发现石凳上坐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宛如雕像。 反正闲得无聊，她暂时也不困，好奇的飘近。 背影透着落寞，可也有点眼熟。 “哎呀！段少康？”看清对方的脸后，温悦儿惊呼。 段少康低头垂眼，默默抽着烟。 “段先生？”温悦儿试探唤。 段少康无知无觉，根本听不到。 温悦儿做个咽喉的动作，慢慢飘到他对面坐下----当然，她只是一个习惯动作，并没有真正沾到石凳。 一根烟抽完，段少康掏出手机。 温悦儿凑近看，好几通未接来电呢。 捂捂脸，段少康狠狠搓一把，果断拨出一个号码。 那边响了好几声，铃声快结束时才接起。 温悦儿近在身边，能清楚听到双方的通话。 凭着良好的听力，她知道是刘丽丽接的电话：“你还想怎么样？我都说了，我不会打掉这个孩子……” “我老婆知道了。”段少康低声：“她要跟我离婚。” “跟我有什么关系？”刘丽丽不耐烦，还打了个哈欠：“你的家事，自己处理。” “丽丽，这个孩子不能留……” “我必须留下。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做母亲的机会。”刘丽丽语气无比坚定：“我只是想要一个属于我的孩子。跟你没关系，也不会找你要抚养费，你在担心什么？” “可是我老婆……”段少康烦燥的揪头发，快揪秃顶了。 隔着电话，温悦儿都听得出来刘丽丽的淡漠：“不好意思，跟你老婆不熟。我没办法放弃自己的需求考虑她的感受。” “你……”段少康闭眼忍了忍：“我离婚，也不会娶你的。” “呵呵。段少康，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记得。我从来也没想嫁你。这个孩子对你来说是意外，对我而言是老天给你最好的礼物。你别再罗哩巴嗦了，也别再打电话了，更加不要寄什么育儿书来，从今后，咱们别联系了，懂？” 那一头先挂断电话，段少康傻愣愣盯着手机。 大概是想做个试验，他再度拨打刘丽丽的手机号码，果然打不通了，十成十被单方面拉黑了。 最后，夜更深了，段少康起身挪步，没有回家，而是出了小区。 温悦儿没跟上，她的灵魂不允许她飘太远，只能目送着段少康疑似走向附近一家快捷酒店。 呃？这是，被赶出家门了？ 第64章 明智之举 翌日，晴空万里。 温悦儿在床上呈‘大’字型趴伏着。脑子还是很清醒的，昨晚所见历历在目。 片刻，她蠕动着手指，在枕边摸到手机，翻到通讯录。 歪着头目光盯在‘屈老师’那一栏，她犹豫小会，拨出号码。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温悦儿撑起头，自言自语：“嗯，还早，可能还没开机呢。” 起床，洗漱，下楼吃早餐。 石叔和苗一秀已经在餐桌边摆上白米粥和咸菜，还有一碟煎饼，外加两杯牛奶一杯温水。 “早呀。” “早。” 苗一秀瞟她一眼，略惊：“悦悦儿姐，你，你昨晚又没没睡好？” 温悦儿搓搓下眼睑浅浅的黑眼圈：“嗯，又做恶梦了。” 吃到一半，温悦儿又开始给屈老师打电话。 提示音还是‘已关机。’ “不会吧？这个点还关机？”温悦儿小声嘀咕。 “你给谁打电话？”石叔问。 温悦儿放下手机，叹气：“屈老师。” 石叔拿起面前属于他的温水喝了一口，目光微动，建议：“你拿秀秀手机打过去试试？” “诶？”温悦儿稍怔，心里升起不妙的感觉。 苗一秀已经递上自己的手机：“给。” “好吧。”温悦儿深深吸口气，果断拨出屈老师的号码，没想到竟然通了。 “喂，你好……”那边传来屈老师疲倦的嗓音。 温悦儿马上堆起笑：“屈老师，是我……”还没说完，那一头雷厉风行的挂了电话。 餐桌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温悦儿脸色难堪，只低垂头无言的推送手机返给苗一秀。 “悦儿姐……”苗一秀还想安慰她几句呢？ “什么也别说了。”温悦儿霍然竖掌，肃目认真：“我再次强调，从今后，绝对不接熟人的委托单。太他妈两面不是人了。” 最后一句破功，变成忿忿控诉：“她老公酒后乱性犯糊涂，我好心好意查明真相，怎么就都怪罪到我头上来了？这什么道理吗？敢情结果不如她意，所以我们倒成罪人啦？难不成，委托人希望一辈子被蒙在鼓里？” “弯弯，别激动。”石叔倒是平常心，稳坐钓鱼岛：“委托人只是一时难以接受事实，并不是怪罪你查明真相。” “竟然来委托我们调查真相，就该做好两种准备嘛。一种就是皆大欢喜，一种就是不容乐观。”温悦儿还嘟嘴：“成年人了，能不能别这么意气用事？” “说到意气用事？”石叔忽然问：“委托人会不会找上门跟刘丽丽争吵谩骂？” “呃，这个……”温悦儿脸色巨变，顾不得吃完早餐，马上跳起来：“石叔，走，赶紧的，去找刘丽丽。” “好。”石叔抹抹嘴，答应的很快。 车开的很快，不过遇上上班高峰，他们到达刘丽丽小区时，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石叔，你去停车，我先去找刘丽丽。” “等等，那不是她吗？”石叔开着车在小区外转悠呢，目光无意中瞥到人行道树荫下的微胖棕发女子。 她脚下有个大大的行李托箱，还背着一个挎包，举目张望，好像在等人或者等车？ “是她。”温悦儿凑到车窗边，疑：“她，这是要出远门吗？” “好像是的？”石叔慢慢开车经过她身边。 刘丽丽抬眼看了看驶近的面包车，移开目光。 “丽丽，这是要去哪呀？”有小区邻居买完菜回来，跟她打招呼。 刘丽丽敷衍笑了笑：“我回娘家。” “咋啦？”邻居吃惊又好奇。 刘丽丽换成一脸的愁苦：“我妈刚来电话，我姥姥病了，我得马上赶回去一趟。” “哎呀，那是得回去一趟。几时回来呀？” “还不知道。看情况再定吧？”刘丽丽深深叹气。 这种涉及到家里老人身体的话题，一向容易冷场。 邻居就没再刨根问底，正好有辆出租车缓缓驶近，刘丽丽看清车牌，拖着行李箱走过去。 目送着出租车驶远，温悦儿忽然展颜笑：“白担心了。刘丽丽还蛮精明的嘛。” 怀了意外成孕的孩子，为防止节外生枝，索性躲回老家去生，是个明智之举。 一来躲开了段少康叽叽歪歪，二来也避免了被原配打上门的后果。 “回吧。”石叔打着方向盘返家。 “唉~”温悦儿还是叹气：“孩子生出来后，还有得麻纱扯呢。单亲妈妈不容易呀。刘丽丽这是何苦呢？” 石叔漫不经心：“有人选择做丁克，就有人想做母亲。生活的路是自己选的，后果也该自己一力承担，你就别瞎操心了。” “道理我懂，就是感慨下。”温悦儿哂笑。 …… 三天后，没有生意上门，温悦儿在家闲得快发霉了，打算组织一场农家乐一日游。 背上双肩包，拎起宽边帽，刚下楼就看到石叔迎上来：“弯弯，有委托人在会客室等你。” “啊？”温悦儿惨叫一声：“怎么这么背时呀？” 临出发了，竟然顾客上门，太不走运了。 她的农家乐一日游呀！就这么泡汤了！ 石叔被她夸张的哀嚎逗乐了，笑了笑：“快去吧，别让客人等久了。农家乐一日游嘛，不急在这一时，以后有得是机会。” “以后？以后就换成出国游。”温悦儿无奈的放下背包，朝会客室去。 会客室，有位相当年轻的女子好奇的在打量四周环境。 墙上有几幅风格各异水彩画，不是名家手笔，也还赏心悦目。 办公桌椅沙发俱全，还有一排书架，放着不少文件夹。门边有个衣帽架，看着有艺术气息，造型也别致。 “你好，我是温新咨询服务社温悦儿，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温悦儿堆起亲切假笑，率先伸手自我介绍。 年轻女子微侧头，目光灵活迅速从头到尾扫描她。眸光有明显诧色，大概没想到侦探社主事的是个年轻姑娘家？ “你好。”对方条件反射点头，旋即就满脸疑惑：“你真是？……那刚才那位大叔？……” “我是代理社长。刚才是石叔，我最重要的左膀右臂。”温悦儿维持着和气的浅笑，内心在吐槽：怎么着，私人侦探也越老越吃香？ 第65章 几个谩骂电话 “管小姐，你所能提供的就只有几个电话号码？”温悦儿听完委托人的要求后，略感为难。 管莎莎是在校学生，职业技术学院。有一个已经上班的男朋友，已经交往了半年。最近频繁接到一个女人打来的电话，骂她是小三不要脸。 管莎莎很委屈，明明男朋友未婚啊，怎么她就成小三了？ 她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可那个女人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噼哩啪啦骂完就挂断了。然后，过两三天又会换电话来骂她。 管莎莎不堪其扰，也曾经想办法请朋友帮忙查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但没有效果。 实在迫不得已，她想到了私人侦探。 “是的，她总共换了四个号码，运营商不一样，地点也不一样，很狡猾。所以我没办法，只能求助你们。”管莎莎满脸的胶原蛋白，不过眼神却透着世故成熟。 “嘿嘿，当然。我们是南市口碑最好，业绩最佳，业务最熟的私人侦探社，你选择我们，是明智之举。”温悦儿顺势自我吹捧一把。 管莎莎静静无语看着她。 “咳咳……”意识到跑题了，温悦儿掩嘴干咳两下，态度马上严肃问：“她有没有自报家门，比如叫什么名字之类的？” “没有。”管莎莎很肯定回。 温悦儿稍稍蹙眉：“对方除了骂人，就没有透露任何个人信息？” “是的。”所以管莎莎很气恼也很无奈。 “呃？”温悦儿抠下鼻子：“那你，有没有跟你男朋友提有这么一个女人存在？” 管莎莎撑着腮，幽幽叹气：“提了。我男朋友让我别理这种神经病。” “你男朋友把对方定义为神经病？” “没错。”管莎莎展颜苦笑了下：“他让我别计较，也别放在心上。可是我隔三差五接到这种骚扰电话，防不胜防，很烦啊。” 温悦儿想了下，弱弱：“这种骚扰电话不是一次两次，可以报警吧？” “是可以。不过我在网上发贴问了，好多网友都说，这种情况，可以报警，但没什么用。一没有造成什么实质伤害，二来都够不上治安事件，警察压根不会重视。顶多就是做个笔录，然后打发回来干等，报了等于没报。” “网友这回倒是说到点子上了。”温悦儿基本认同。 骚扰电话，大概率还是两个女人争风吃醋的纠纷，警察还真不太会重视。 嘿嘿，所以，私人侦探社悄然兴起，也是大势所趋嘛。 温悦儿偷偷轻笑了下，无形中有为人‘排忧解难，助人为乐’的成就感是怎么回事呢？ 管莎莎没放过她的面部微表情，抓紧机会追问：“温小姐，你们能帮我对不对？” “当然。”温悦儿一秒回复到老板商人的状态，酷酷：“只要酬金按时到账，我们会完美解决客户所有烦恼。” 管莎莎神色一怔，嘴角上扬：“好说。” 温悦儿挤个干笑，按了办公桌上座机其中一个键，对着说：“秀秀，请把合同送过来。” “嗯。”苗一秀爽快应了。 签好合同，走完所有流程，管莎莎告辞离开。 “给，秀秀，你的拿手好戏来了。”温悦儿递上几个电话号码，还拍拍苗一秀的肩：“这次的任务，以技术手段为主。秀秀，看你的啦。” 苗一秀信心满满，挺挺胸：“保保证完成任任务。” “加油，我去订饭馆位子。咱们去不成农家乐一日游，总得用一顿好吃的补偿吧？” 苗一秀推推眼镜，目光亮晶晶：“哪家呀？” “嗯，我还在比较。”温悦儿觉得这次委托单没难度，漫不经心的捧着手机选性价比最好的饭店呢。 “就新新悦酒店，蛮蛮好的呀。”苗一秀双手一抱拳，喜滋滋：“上上次，那个甜品，好好吃哦。” “吃货！你味蕾肯定打开了。那可是新悦酒店……”温悦儿顿了下，眼珠转转，做出痛心疾首的模样：“唉！好吧，为了你能快速的搞定这次的委托单，我，我就下血本，再请一次新悦酒店好了。” “下下血本？”苗一秀轻轻撇下嘴角：“悦儿姐……” “真的是下血本。他家东西好吃，就代表贵。”温悦儿语气坚定。 苗一秀嘟下嘴：“那那就aa制好啦。” “嘿嘿，那倒不至于。”温悦儿却又轻松摆手笑：“这点饭钱我还是请得起的。” 石叔端着他的水杯若无其事走过，补充了一句：“弯弯，你是想用员工证打折吧？” 苗一秀眼镜滑到鼻梁上，吃惊瞪着她嚷：“悦儿姐……”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咳咳……”温悦儿被揭破后，心虚硬笑：“这不是说明我勤俭持家吗？多贤惠呀，我都快爱上我自己了。” 苗一秀捧心做呕吐状。 石叔面皮轻微抖动，目不斜视的走开。 还没到中午饭点，苗一秀抓紧工作。 电脑桌前，摆着两台最新款台式电脑，一旁还放着台小巧的笔记本。桌面零乱堆放着纸笔等杂物，还有两盆多肉和绿植点缀其间，配合着键盘脆响，给人生机盎然的好感。 “这这个个号码……嗯？是座座机？登登记的姓名……”苗一秀边操作边小声念叨。 百忙中扶下眼镜，苗一秀抓过纸笔记下来线索，然后再次投入紧张的操作。 “咦？这，这个号码……”她皱下眉：“不不在南市……” 房门被叩响，温悦儿探头进来，笑问：“秀秀，怎么样了？” 苗一秀回头，苦笑：“还还在找。” “噢？”温悦儿进门，走到她身边，弯腰看电脑：“这么难查吗？” 苗一秀轻缓摇头：“有有一个号码，查查实了。是是某某家杂杂货店座座机。” “地址呢？” “木港镇。” 温悦儿眨巴眼：“南市近郊啊。范围不大，难度不高嘛。” 苗一秀可没她这么乐观，谨慎：“难说。” “现在商家，稍微有点规模的都会装上监控探头，说不定能拍到……哎对了，这个号码是什么时候打给委托当事人的？” “一一个月前。”苗一秀答。 温悦儿扼腕跺足：“那就糟了。一个月的监控录像早就被覆盖了吧？pass掉。” 第66章 买单风波 中午，新悦酒店。 看着座无虚席的餐厅，温悦儿小声感慨：“南市有钱人真多啊。” 毕竟，新悦酒店是家新开不久的五星级酒店，价格很不接地气，很不平民化。一顿相当于普通家庭一个星期伙食费吧？ 苗一秀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头：“也也不一定都都是有钱人。” “嘿嘿也对。”温悦儿自知逻辑不通，干笑：“像咱们这样的贫民，为了尝鲜也是敢来下次血本的。” 又血本？ 石叔无语了，轻描淡写：“aa好了。” “别别，石叔别误会。我真不是在叫穷，打个比喻而已。”温悦儿嘻嘻笑着圆场：“说了我请客，一言即出，驷马难追。” 石叔难得说了句俏皮话：“可以用九头牛拉回来。” 驷马难追，那就用九头牛拉回来！ “呃？”温悦儿和苗一秀集体额头黑线。 石叔的冷笑话，好冷哦。 餐厅门口忽然起了轻微的骚动，温悦儿扭头望去。 眼珠子稍稍一突：严谨？ 也是哦，严二少也是人嘛，到了饭点总得吃饭吧？ 严谨不是一个人进来的，身边还跟着他的助理黄鹃。 因为自带英俊富少的光环，精心打扮的黄鹃被衬的黯然失色，令人忽视。 “严总。”餐厅经理迎上前恭敬招呼。 严谨风度翩翩又傲气的摆下手，示意他不必大惊小怪。 “严总请。”经理会意，略弯腰引导他去早就留好位置的包厢走。 餐厅其他食客有认得严谨的，悄悄跟同伴科普他的身份。 也有头一回来，不认得这位是哪根葱的，却被他帅如明星的横样吸引，目不转睛欣赏。 更有那大胆的南市时尚年轻俏丽女郎，好像发现宝藏一样，两眼放光，开始掏出化妆镜补妆，准备起身去邂逅来段浪漫佳话的…… 严谨直视前方，视身边一切如无物。 不过，眼角余光到底扫过四周，似乎发现熟悉的身影。 他脚步一顿，稍侧头一眼锁定温悦儿这一桌。 “温小姐。”严谨移步过来，浅笑招呼。 温悦儿，苗一秀和石叔先是诧异，而后很淡定的颔首：“严先生，好巧呀。” 卖买不成仁义在嘛，人家都主动过来打招呼了，总不能集体装瞎吧？ 严谨看向温悦儿，单手撑着她的椅背，小声：“看来段少康的案子圆满了结？这是庆功晏吗？” 不然，她舍得来这里吃一顿？ 温悦儿本想翻他一个小白眼，却忽然冒出个省钱的念头，立马笑盈盈：“嗯，是呀。严总，老熟人了，能打个五折吗？” 石叔感到很监介，亏得她怎么敢提这种无理要求啊。 五折？她咋不说免费呢？ 苗一秀却暗暗在桌下竖大拇指：佩服，真会抓紧机会。 严谨一愣，笑容扩大，潇洒道：“我请客。” “真的呀？”温悦儿的笑的灿烂又真切：“谢谢严总。” 严谨对身边跟随的经理交待一句：“这桌记我账上。” “是严总。”经理答应了，还特意多瞧了温悦儿几眼。 能得年轻英俊的严总裁青眼的姑娘家，他得记下模样，免得哪天无意中得罪了，后果不堪设想。 默默无闻宛如小透晚的黄鹃不动声色，再次从头到脚打量温悦儿，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有人买单的这顿午餐，温悦儿吃的可香啦。 还点了平时只能看着不敢下手的闻名久矣的波士顿龙虾。 石叔过意不去，试图劝阻：“弯弯，可以了。龙虾就算了吧？” “什么叫可以啦？我还没点帝王蟹，象拨蚌，鱼子酱等等海鲜全餐已经是很克制了。” 石叔抽口冷气：“敢情，你心里还列了一份美食清单啊？” “可不。”温悦儿骄傲的一昂头：“等我哪天发大财，我要一一尝个遍。当然现在嘛，土豪公子买单，我也不能吃相太难看了不是？” 石叔嘴角扯了扯，喃喃：“你也知道自己吃相不能太难看了？” “嗯。下回吧，等我跟严二少再混熟点，就可以不用顾忌吃相的问题了。” 石叔重重垂头：简直是对牛弹琴，思维不在一个层面上。 苗一秀推推眼镜，眸底燃起八卦之光：“悦儿姐，你你跟严二少，是是怎么混混的这么熟了？他他帮帮忙办员员工证，竟然还还会主动请客买买单？” 老实说，石叔也有此疑问，并且表现了倾听的兴趣。 温悦儿故做优雅的拿餐巾抹嘴，眼珠瞄了瞄二人，小声嘻嘻笑了，上身前倾，一脸的得意：“因为他，有求于我呀。” “有求于于你？”苗一秀眨巴眼，脑子稍稍转了弯，恍然：“他，他还是想想我们接接他的委托单？” “宾果，答对啦。”温悦儿俏生生轻拍手。 石叔却皱起了眉头：“难怪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敢情严谨在以金钱权势开道，做情感上的拉拢投资啊。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温悦儿都占全了，下次严谨再提出委托，她好意思回绝？ “哎呀，石叔，你放心吧。我有我的底线和坚持。”温悦儿明白石叔的担忧，立马澄清兼自黑：“我脸皮厚，不利于自己的事，绝对不会顾忌什么面子人情的。” “呃……”这话听着，不知是贬还是褒？ 苗一秀摸摸肚皮：“好饱。悦悦儿姐，我们去去逛会街再再回家吧？” “行呀。”温悦儿对管莎莎的委托单，不是太放在心上。 她认为有电脑天才苗一秀稍稍努把力敲敲键盘，下午就能出结果的。 苗一秀抹嘴，端起水，正好看到前方斜对面，严谨的那个女跟班不知跟经理在嘀咕什么，还用手指指她们这一桌。 等他们吃饱喝足准备离开，经理笑容可掬的过来，态度很平和：“温小姐，这是你的账单，请过目。” “哦。”温悦儿从善如流的接过，过目了，然后递回去：“没问题。” 都是她们这一桌点的菜，吃的很满意。 接下来经理的话让温悦儿几乎炸了：“波士顿龙虾不在严总账上，温小姐是现金还是刷卡？” 第67章 暗中使坏 “什么？”温悦儿锐叫一声，引得其他食客注目。 她感到不妥，马上清咳一声，调低嗓门，脸色阴沉盯着经理：“你什么意思？麻烦重复一遍。” 经理可不是吓大的，面上保持着职业微笑，果然语调平缓的重说了一遍：“温小姐后头点的波士顿龙虾，并没有算在严总账上。” “谁说的？”温悦儿不可思议问。 经理当然不能说是严总的特别助理特别强调的。 在他看来，特别助理传达的话，就代表了严谨的意思。 “温小姐，是现金还是刷卡？”经理是不会传播这种口舌的，而是认真确认付款方式。 苗一秀扯扯温悦儿，轻声：“算了。” 石叔也使眼色：“弯弯，别扯那么多了。” 他开始掏钱包准备付账。 争论的越多，显小家子气不说，还闹笑话。 “手机支付行不行？”温悦儿心里窝着火，但情绪还是平静下来，不咸不淡反问。 “可以。”经理彬彬有礼，态度上挑不出一丝错。 但是，温悦儿却还打算给他添添堵：“我要投诉。” “呃？”经理一愣：“请问温小姐，您投诉什么？” 温悦儿理直气壮捂着肚子：“我忽然不太舒服，怀疑刚刚吃下肚子的食物不洁。尤其是波士顿龙虾，离的这么远，空运过来吧？新鲜度大概率不行，有卫生许可证吗？检验合格吗？就这么端给客人，是不是不太负责任？” 靠，这一招可称绝地反击。 经理当场就愣了。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继续保持职业微笑，耐心：“我们的食物都是干净卫生的。各种证件齐全，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温小姐是忽然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看看？” “是呀，忽然有点肚子不舒服，很像以前我食物中毒症状。”温悦儿睁着眼说瞎话。 经理拿出手机：“我帮温小姐叫120，可以吗？” “不可以。”温悦儿淡定：“还是叫110吧。哦，对了秀秀，食监局的热线电话是多少？” 苗一秀被她这一番神操作都看傻眼了。 太，叹为观止了！ “啊？哦，我我查查看。”苗一秀用手机搜索。 经理面色这才变了变，投诉到食监局的话，有理也会被搅的没理三分了。 尤其是现在按闹分配的社会环境，顾客不止是上帝，简直他妈的是得罪不起的祖宗，得好言好语供着才行。 “温小姐，这样吧，鉴于你的身体状况，龙虾就当我们酒店奉送的吧？”经理当机立断做出明智决定。 温悦儿斜眼，晃晃手机得胜笑：“经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可不是来吃霸王餐的无赖。一顿龙虾还是付得起的。” 经理的表情是肉眼看得见的崩塌：那你闹什么闹呀？早付钱多好呀，浪费口水和脑细胞。 出了新悦酒店，上了平时家用的suv，温悦儿开始抱怨了：“严谨他什么意思呀？真是越有钱越抠门。” 请客为什么不请彻底？想不通，恼火。 石叔平常心以待：“知足吧你。” “我我觉得吧，也也不一定是是严二少的意思？”苗一秀摘下眼镜擦了擦。 “那是谁的意思？我不信经理会擅自作主。因为就算我们付了账，钱也不会流入他私人口袋呀，他这么计较为那般呢？” 苗一秀轻咬下唇，思索片刻还是决定说出来：“我我看到，那个严二少身身边的女人跟跟经理，偷偷在角落嘀嘀咕……” “黄鹃？”温悦儿脱口，而后竟然自己想通了：“那就难怪哦。” 从第一次见面起，有严谨的地方就有黄鹃的身影。看着像是身份悬殊，不一定是正式的男女朋友关系，但这二人关系肯定不一般。 石叔开着车，耳朵却接收到了，诧异：“弯弯，你认得她？” “哦，见过几面。反正，给我的感觉就是她跟严谨称不离砣，公不离婆，很有点形影不离的架势。可能他们双方存在一种外人无法理解的关系吧？” 什么关系是外人无法理解的呢？反正不是情侣关系。 苗一秀眼里却腾的燃起八卦之火：“哇哦，她她不会是严二少的秘密地下情人吧？嗯，看看着像是助理秘秘书类。咦哟，我我要脑补十万字霸总和小秘书的言言情文了。” 温悦儿无语，木然：“秀秀，不如你改行写小说去吧。” “好呀，有有空的时候，我我真的可以在电脑上，写写些东西哦。”苗一秀嬉皮笑脸。 温悦儿拍下额头，叹笑：“写吧，到时我给你捧场去。” “先谢喽。” 新悦酒店，某员工宿舍。 因为级别稍高，又是总裁特批，所以黄鹃独占了一间单人房间。 她放弃了午休，坐在桌前敲笔记本电脑，专注盯着搜索出来一条消息：温新咨询服务社。 “这是什么公司？”她自言自语，再次噼哩啪啦敲键盘。 在南市，温新咨询服务社还是名声显赫的，尤其在同行间，可谓翘楚。 “私人侦探社？”黄鹃下巴一掉，这太让她震惊了。 英俊富有懒散年轻总裁，是怎么跟这种类似狗仔一般存在的私人侦探社扯上关系的？她怎么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呢？ 温新咨询服务社创社人就是温悦儿的父亲温新，她还有个弟弟，目前在国外留学。 温悦儿本人没什么丰功伟绩，网上查不到她的太多个人资料。 黄鹃掩上电脑，倒回单人床上仰躺着，脑子却在高速运转：前几天在酒店内，电梯前的一幕幕浮光掠影闪回。 温悦儿当时好像做了乔装改变？她在等电梯？为什么严总准确捕捉到她的行踪，还特意强调非请上办公室不可？ 他们到底什么时候牵上关系的？又怎么会混的这么熟呢？ 熟悉到，严总竟然会帮她买单？ 这不正常！太不正常啦！ 严谨虽然有败家子‘美誉’但那是对自己花钱大手大脚很舍得挥霍。对不熟人的或者另有用心的，他可是一毛不拨，并且还会毒舌几句的。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搞不好最后，真的会上演言情狗血剧里常见的灰姑娘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俗套。 黄鹃烦恼的在床上翻个滚，脑中窜出个破解套路之法：如果双方，不在同一个城市，一年半载压根见不到面呢？ 第68章 老板，有座机吗? 温新咨询服务社。 二楼，温悦儿歪歪倚着栏杆，对着手机那一头亲切微笑：“管小姐，你也太心急了吧？这还没到一天呢，怎么可有这么快出结果呢？对对，我们正在排查。你放心，但凡有一丝线索，我们就会向你汇报……好好好，嗯，行，拜。” 挂断电话，温悦儿来到走廊尽头，敲响一扇门：“秀秀。” “进来吧。”苗一秀在电脑前紧张有序的工作。 温悦儿推门而入，笑问：“怎么样了？” 苗一秀叹口气，拿下眼镜揉揉略感胀痛的眼睛：“还还没查到。” “不会吧？现在办电话卡都需要身份证的……” “是是这么回事。不过……”苗一秀苦恼：“身份证也也可以造假，还可以盗盗用别别人的。” 温悦儿拖把椅子坐到她身边，凝重道：“你的意思是，委托人提供的几个电话号码，查到了机主，但身份不符？” “嗯。”苗一秀露出欣慰的笑，还翘翘大拇指：“理理解力，一百分。” 温悦儿摇摇手，示意现在不是吹捧的时候：“怎么个身份不符？” “机机主全全都是男的。” 眼珠流转，温悦儿却双手拍响：“这也是线索啊。” “可可是……”苗一秀想说，打电话威胁谩骂的委托人不是女的吗？ “秀秀，你的思维要再发散一点。”温悦儿快乐的指出：“不然写的霸总小说太俗套了，会没读者看的。” 又来挤兑她！ 苗一秀重新戴上眼镜，嘟下嘴不满：“悦儿姐……” “好啦不开玩笑。”温悦儿搓搓手，喜滋滋道：“秀秀，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几个电话号码，其中有一个跟谩骂女生有关联呢？” “嗯？”苗一秀此刻脑袋放空。 “会不会，那个谩骂女生，借身边男同学或男同事或者男性友人的电话打过来骂委托人呢？” “咦？”苗一秀瞪大眼惊呼。 这个可能性概率很大，很常见。 “反正只有四个可疑电话，我们一个一个定点排除就是了。”温悦儿精神一振，只能想到这个‘呆办法。’ 苗一秀也想不出更快捷又轻松的好法子，推推眼镜点头：“只只能这样了。” “首先，还得去一趟木港镇那家杂货店。”温悦儿摊手：“秀秀，你把其他的机主，能查到的信息都列举出来。” 化身行动派，温悦儿执行力惊人，叫上石叔，开出那辆出外勤的白色面包车，趁着天色稍早，一路驶向南市郊区。 木港镇没什么特色，也没什么名人效益。虽然地方政府近年大力发展旅游业，却吸引不到客流量，显冷清。 只有南市市区的居民，周末会出城钓钓鱼，看看油菜花，爬爬不太高的山放松一二日而已。 通过座机是可以查到具体地址的，这个警察和电信局可以做到。有专门的系统，但不对外，一般私人不容易查找。 只是这个私人不包括电脑天才苗一秀。 “是是这家没错啦。”苗一秀指认木港镇靠近河边一家门面不大的杂货店。 竟然名字带‘港’说明有条河。 全镇基本都居住在河的两岸，造成沿河这一带最繁华热闹。 杂货店门面不大，却因为地理位置稍靠后，又没什么特色商品，所以客源不是很好。 温悦儿稍稍观察了一会，发现进出的顾客廖廖，大多是附近过来郊游的游客。 店门边，就是收银台，放着杂七杂八的杂物，却并没有摆放座机。 “我去问问。”温悦儿戴了顶宽边帽，背上双肩包，大步走向杂货店。 她先是在小小的店里浏览货架，拿了两瓶水和一袋肉干，到了收银台，她拿出手机准备支付，发现没电了。 “哎呀，这怎么办？”温悦儿慌乱了，看向收银台老板：“老板，我没带现金呀。” 老板表示理解：“我懂。现在年轻人，谁身上还带现金，都手机支付了。” “理解万岁。”温悦儿神色一缓，差点要跟他握手了。 老板还能说什么呢，忍痛放弃这门生意呗。 “下次别忘了随身带点零花钱，否则手机没电，寸步难行啊。” “是的，老板说的对。不过……”温悦儿又面现为难之色，她不想退货啊，于是试着商量：“老板，可以借你电话打给我朋友不？他们就在附近，我请他们过来帮我付账。” 老板一怔，警惕的打量她一眼。 借手机打电话，然后趁机溜走？这套路法制节目播过好多遍了。 他的手机可是最新水果机，轻易不借人的，何况是陌生人呢？哪怕是个水灵灵的年轻姑娘也打死不借。 温悦儿紧盯着老板，把他的面部表情尽收眼底，暗暗一笑，装做不懂他小心思，睁着无辜之眼，顺势切入主题：“老板，你这里有座机吗？” “座机？有有有。”老板好像才想起来，店里安装了一部座机。 嘿嘿，座机可以借，也不怕被顺手牵羊，还能做成一笔生意，一举三得啊。 他把温悦儿引到店侧一角，推开一扇小门，指里头：“呶，就在里面，用吧。” 门内是间小小的仓库，堆着积存的商品。还摆着一张四方桌和两把椅子，桌上有只旧旧的台式电脑，还有个烟灰缸。 四方桌最边上摆着一台电话座机，也是旧旧的。 “谢谢老板。”温悦儿冲他挤个假笑，不忙着进去，而是举头打量。 很好，压根就没有监控录像。 所以说，一个月前，哪怕录像没被覆盖，也不可能知道是哪个女人打电话去骂她的委托人管莎莎了？ “打吧。打完随手关门就是了。”老板此刻很大方，根本不介意她参观小仓库。 “谢谢老板。”温悦儿感激不尽的样子，进了门，抄起电话打给苗一秀。 苗一秀收到，表示：“嗯，我我们在外面潜潜伏着，等等你信号。” 电话很快打完，温悦儿出来顺手掩上门，然后走到收银台装做等同伴的样子跟老板拉家常：“我朋友很快过来。老板，木港镇有什么特产呀？我想买些带回去送人。” 第69章 套问出有价值的线索 “特产？”杂货店生意冷清，老板当然欢迎年轻小姑娘跟他多扯扯闲话：“鱼干虾干之类的喽。” “呃？鱼干，嚼劲是有了，可是……”温悦儿皱眉：“我尝过，太咸了点。” “我们店最新的一批鱼干，味道不错。”老板趁机推销。 “真的呀？老板，你可别骗人哦。我要是尝了味道不好，可是要上网控诉的。”温悦儿半开玩笑半认真。 老板却大手一挥：“我在这是开店几十年了，从来没砸过自家招牌。味道不好，尽管控诉，我认罚。” 温悦儿笑了笑：“行，那我就先买两袋尝尝。若是好，我不但会向亲戚朋友推荐，还会上网帮着吆喝哦。” “那敢情好，谢谢哈。”老板喜笑颜开。 温悦儿见老板心情大好，便不露声色问：“哎对了，老板。像我这样手机没电无法支付，然后借座机打电话的顾客多吗？” 老板认真想了想：“不多。” “那就是有喽。我不是第一个借你家的座机打电话的女顾客吧？”温悦儿一步一步套问。 “不是。”老板很肯定摇头，还开句玩笑：“估计也不是最后一个。” “哈哈……”温悦儿附合笑，脑筋急剧开动。 到底要怎么盘问一年前有人借座机打电话的事：“哦对了，老板，一个月前，我有个女同学也来过木港镇游玩，她也跟我遇到同样的问题，借了一家杂货店老板的座机打电话回市区。不晓得有没有那么巧，就是你家呢？” 豁出去试一试，也许老板不会想太多……吧？ 果然，老板心眼真没她多，顺着她的话想了想：“一个月前呀，好像有这么回事？” “哎呀，老板，真这么巧吗？我那个要好的女同学也是在你家借的座机呀？”温悦儿表情夸张，故做惊讶。 老板眉头攒起：“一个月前嘛，也不是太久，我模糊里还有点印象。不过……”他欲言又止。 温悦儿提了提心，心虚问：“不过什么？她最后没付账吗？” “不是不是。跟你不是一回事。”老板挠挠头，十分为难的露出个苦笑：“那个美女呀，借我座机打电话，也不知打给谁？好像在骂人？隔着门我无意中听了几句，骂的那叫一个脏哟，啧啧……” 温悦儿精神一振，总算问到点苗头了。 打电话骂人，线索都对上了。 “她，当时一个人吗？” “不是。店外头还有个男的在等她。”老板忽然醒悟过来，上下打量她：“我说美女，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温悦儿就唉声叹气：“老板，你是不知道。我那个朋友，她最近心情不好，被男朋友嫌弃长的不好看，说要去整容……对了，老板，你觉得她需要整容取悦别人吗？” 老板猝不及防，思维被她给带偏，茫然摇头：“不需要吧？她长的不错呀。瓜子脸，眼睛也大大的。不过嘴角边有颗痣，我觉得可以做手术去掉。” 温悦儿眼眸放亮，指指左唇上方：“这里？” “不是呀，右嘴唇边。”老板有时很实诚，还热心纠正位置：“一颗黑痣，像电视里演的媒婆，破坏了她不错的长相，可惜了。” “对对，我有点左右不分。”温悦儿懊恼的拍拍脑袋，随即向店外打个手势发信号。 苗一秀及时雨般出现，故意做出跑的气喘吁吁的样子，结结巴巴：“悦悦儿姐，让让我好找……哎呀，我我先喘口气。” 温悦儿配合演戏，还故意嗔怪：“我电话里不是讲的很清楚，林记杂货店吗？你没听清吧？” “嗯，我我听的有点蒙……对了，老板，多多少钱？”苗一秀是来付账的。 几样商品，老板早就算清楚了：“一共六十八块五毛。给六十八就行了。” “谢谢老板。”温悦儿感激他抹零头。 直到温悦儿离开，又闲的发霉的老板才回过味来：这小姑娘，怎么总围绕着那部座机闲聊瞎扯呀？ 白色外勤专用面包车往南市返回。 温悦儿撕开一袋鱼干，先尝了尝味：“嗯，还是偏咸。”然后话峰一转：“总算有点收获，不枉我浪费那么久的口舌。” 苗一秀伸手也取鱼干吃，皱眉拿过水杯：“悦悦儿姐，我我真是佩服你呀。” “从何说起？”温悦儿放下鱼干也喝水。 苗一秀笑：“你你竟然能随随口瞎瓣那那么久，还还能巧妙的切切入正题……我真真的自愧不如。” “哦，在口才上，我是比你稍胜一筹的。但在电脑技术方面，你是王者，我是青铜。” 这话乍一听没问题，自夸也在夸人。 可前半句有点莫名的戳苗一秀的痛点。 她口吃有小结巴，哪怕脑子转的飞快，口才无论如何是赶不上思维的。不过她也明白，温悦儿没有恶意，很平常的一句实话，没必要往心里去。 开车的石叔慢腾腾总结：“瓜子脸，大眼睛，右嘴唇有颗黑痣……五官有特色就好查多了。” “你们说，会不会是委托人管莎莎身边的人故意恶作剧或者结了怨在报复她呢？” 照管莎莎的说词，她没当小三，男朋友未婚。哪个女人吃饱撑的换着电话变着法子谩骂呢？ “问问看。”石叔轻点头。 这两种猜测很常见，尤其是高校女生中，有一部分最喜欢干这种暗搓搓的勾当了。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 管莎莎压低声音：“我在上课呢……什么，认识的人中没有瓜子脸，右嘴唇有颗黑痣的？嗯？”她在思索，片刻很肯定：“没有。我认识的人中没有这样长相的。温小姐，你们找到那个女人啦？”最后一句，语气略激动又兴奋。 温悦儿平静告诉她：“暂时没有。只是查到一点线索，还在继续求证。哦对了，管小姐，你找私人侦探的事，告诉你男朋友了吗？” “没有。”管莎莎迅速冷静：“我想自己处理。等你们掌握了确凿证据我再跟他讲。” “嗯，这样也行。”温悦儿揪揪短发，莫名感到怪怪的。 管莎莎只是南市某三流学校一名普通大三学生。为人处事，竟然这么成熟又独立，太不可思议啦？ 第70章 尬撩 翌日，天气晴朗。 吃过早餐，温悦儿，石叔和苗一秀驱车前往南市某广场品牌手机店调查取证。 据苗一秀追查，有一个谩骂电话机主姓姜，在某品牌手机店当店长。 “哪个是店长？”躲在附近悄悄观察手机店，温悦儿眯了眯眼。 手机店才开张，也没搞什么花里胡哨的早会活动，直接开门营业。店铺面积不大不小，员工却有四五个。 石叔淡扫一眼：“最闲的那个吧？” 店长好歹带着一个‘长’字，在别的地方不显眼，在店里员工面前还是权限蛮大的，跟主管差不多级别了。 “最闲的那个啊？长的不错嘛。”温悦儿重点关注错。 瘦瘦高高的还较白净，衬衣也很熨贴，平头方脸，神情沉稳，面对一名员工在说话。 “怎么接近呢？”温悦儿为难了。 人家在上班，自己也不是警察，不可能堂而皇之的请他配合调查吧？ 苗一秀扒拉下眼镜，出主意：“装装做顾客？” “若是顾客，他只跟你聊手机，怎么把话题拐到半个月前的那通电话上来呢？” “借电话试打？”石叔不确定。 温悦儿摇头苦笑：“这个办法昨天用过了。再用就显老套了。” “办法不在老套，管用就行。”石叔倒是不介意套路，他看重效果。 “咱们人多力量大，要群策群力推陈出新嘛。”温悦儿排斥走老路。 石叔不言语了，期盼的瞧她一眼，意思是：那就看你有什么新的好办法喽！ 温悦儿双手抱臂，遥视着姜姓店长，嘴角露出丝奸笑：“嘿嘿，我装做搭讪行不行呢？” “搭讪？”苗一秀嗓门略提高，不可思议推推眼镜：“这……能行吗？” 温悦儿一甩额头刘海，颇为不乐意：“怎么不行？我也不是很丑呀。女追男，隔层纱嘛。”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一着急，苗一秀说话都流畅快速了：“我我的意思是，能能套来真相吗？” 她的主意很惊悚，不过石叔很佛系，淡定：“有必要吗？” “啥？” “我的意思是，只不过查一个电话号码真实性嘛，有必要色诱吗？”石叔用词精准老到。 温悦儿嘴角剧烈的扯了扯，涎着脸皮硬着头皮顽固到底：“为了委托人，为了侦社探社，我豁出去了。” 石叔朝天翻眼。 “嘿嘿，考验我女性魅力的时候到了。”温悦儿眉毛一跳一跳的自得其乐。 “悦儿姐……”苗一秀不赞成，极力否定：“不不可以啊。” “放心啦，我不会让他占到半毛钱便宜的。”温悦儿打定了主意，抖搂精神，跃跃欲试：“好好瞧着，我是如何施展我风情万种，可爱娇俏的优雅迷人魅力的。” “这堆形容词能划掉吗？”石叔和苗一秀集体无语。 “不能。”温悦儿嘻嘻笑，轻轻拍打脸颊，人为制造出皮肤红扑扑的上妆效果，然后义无反顾，大踏步朝手机店而去。 苗一秀盯着她背影，担忧问：“石叔，悦悦儿姐这这一招，能能行吗？” “不好说。”石叔叹气：“弯弯行事出人意料，常独辟蹊径，然而结果总是有意想不到的惊人收获。所以，咱们先看着吧。” “也是哦。”苗一秀不得不承认，虽然温悦儿才接手侦探社没多久，成绩却很亮眼，一步一个脚印稳打稳扎，还都成功了。 说明，她的这套不按牌理出牌的另类风格，还是有奇效的。 “欢迎光临。”手机店员对每个进来的顾客都热情有加。 温悦儿笑眯眯拿眼一扫，直接大胆的点名：“能不能请这位帅哥给我介绍你们店里最新款手机？” 姜姓店长被点名，也不意外，笑容可掬：“可以。这位女士，你有什么特别要求吗？比如拍照清晰度，比如音乐播放……” “没有。外观好看，内存足够就行了。”温悦儿特意选了个角落位置坐下，准备送秋波展魅力了。 姜姓店长无视她直勾勾的眼神，马上就拿来两款颜色鲜亮的手机：“这两款是我们店里买的最好的。内存都有128g，外观没得说，在电视台打过广告出过镜的就是这两款。” “嗯~”温悦儿用从电视里学来的鼻音应对，懒懒的撑着腮：“价格呢？” “这款两千多，这款稍微贵几百块，三千出头。”姜姓店长很敬业的保持着职业微笑。 “呃……这个价格嘛，还好啦。”温悦儿开始歪题了，凑近他，挤个自认为甜笑：“帅哥，可以加个微信号吗？” 姜姓店长可能见多了这样的女顾客，宠辱不惊：“对不起，店规不允许。” “那我买了手机，成为你们的顾客后，发现有什么质量问题，该找谁反应呢？” “请扫这个二维码，是我们手机品牌公众号。接受咨询及后勤服务。”姜姓店长扯过一张摆放在柜台的大大二维码图标。 温悦儿眉梢眼角故意眨巴，弄出自以为是的风情万种：“好吧，微信我不要了。咱们交换手机号码总可以吧？” 姜姓店长带着几份无奈的笑，看她几眼：“这个，抱歉。” “哎呀，帅哥，你怎么这么无情无趣呢。”温悦儿嗲完后，自己都快吐了。 姜店长僵了下笑，无语：“这位女士，我有女朋友了。” 直接堵死后路，看她还矫柔做作的发嗲不？ “哦，那又怎么样？交换号码而已嘛，帅哥你是不是想太多啦？”温悦儿还睁着无辜之眼倒打一耙。 ‘噗哧’附近的店员和一个顾客听见了，忍不住偷笑出声。 姜店长深深吸气，平抚下情绪，若无其事的又拿来两款手机，不改热情：“这位女士，你看这两款手机怎么样？价位跟这两款差不多。外观更时尚流畅，镜头更清楚，自带美颜滤镜……” “哎呀。我才不需要美颜滤镜呢。”温悦儿娇滴滴打断他的推荐，捂着脸做可爱状，语气却嫌弃：“我皮肤这么好，天生丽质，自然美，经得起高清镜头的考验。对吧，帅哥？” 姜店长呆滞脸，无言以对。 第71章 绕弯子打听 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呢？温悦儿掠一眼姜店长，心里没底气了，可爱也不装了，正正身体，讪讪的摆正姿态，随手玻璃柜台的新款手机，装模作样：“呃，这款不错。” 姜店长再次吁口气，堆上笑脸开始为她介绍：“这款手机的特点是……” “嗯，都很满意，我拿不定主意啦。这样吧，我打个电话问问我朋友们的意见。”温悦儿眼珠一转有了新的灵感。 “好的。”姜店长内心在疯狂吐槽：两千多的手机，挑三拣四还要问朋友？没钱就别出来浪好吗？ 温悦儿摸出被她早就关机的手机，咋呼：“哎呀，没电了。” 姜店长静静看着她。 “帅哥，借手机打一个电话总可以吧？”温悦儿笑嘻嘻挑眉。 绕来绕去，到底还是用上老套路了。 这个要求倒不是很过分，姜店长拿出自己手机，却附加条件：“我来帮你拨号码，就在店里打吧。” “ok，没问题。” 温悦儿撑着腮，开始报苗一秀的电话号码：“137……嗯，后面是什么呢？让我想想哈。” 记不太清楚朋友的号码，也在人之常情中。 姜店长耐心的举着手机等着。 “不好意思，我朋友的号码有点复杂，麻烦等一下哈。”温悦儿歉意的笑，生怕姜店长拂袖离开。 “好的。”姜店长在这一刻体现了很好的职业精神，相当敬业，不愧是店长。 温悦儿苦笑自嘲：“是不是我这样粗心马虎的顾客，是独一份呀？” “嗯？是吧？”姜店长小心措词。 “一般上班时间，你们不会随意借电话吧？”温悦儿一步一步接近目的。 姜店长皱下眉：“也不一定。总有特殊情况嘛。” “比如说呢？”温悦儿好像被勾起好奇心追问。 姜店长却无意跟她讨论这个题外话，冷静问：“这位女士，你想起朋友的手机号了吗？” “哦，想起了前四位……”温悦儿拍拍脑袋：“是1268，然后……”她又陷入苦恼回忆中。 姜店长快崩溃了。 这叫什么事呀？故意来捣乱的吧？是竞争对手派来扰乱他正常工作的吧？ “这位女士，你想起来没有？” “还差一点，再等一会。”温悦儿双手合什，做个拜托的手势。 姜店长果断扭头，招来店内某个员工：“小王，过来一下。” “是店长。”小王来了。 姜店长言简意骇：“你招呼这位女士。” “哦好的。” 温悦儿轻嘶气：这就把她转手了？太不厚道了吧？ “哎帅哥……” 姜店长彬彬有礼的皮笑肉不笑：“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需要马上处理。你有什么不懂的需要帮忙的，找小王就是了。他是我们店里业绩最好的员工。” 小王点头笑：“这位女士，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温悦儿眨巴眼，有一刹那的挫败。 行，躲吧！躲起来，我就套不到想要的真相了吗？天真！ 清清嗓子，温悦儿脑子转的极快，马上就有了一套新的对策。 “小王是吧？我叫你王帅哥喽。” 小王一看就憨厚诚实，非常接地气的长相，容易让普通人产生亲切好感。 他面皮竟然红了，嘿嘿挠挠头。 “王帅哥，我求助一下，刚才那位帅哥，真的有女朋友了？” 哦是这个事呀，小王当然对答如流：“是的，我们店长有女朋友了，还很漂亮哦。” “是不是瓜子脸，眼睛大大的，这个地方……”温悦儿指右嘴唇位置：“还长了一颗黑痣的？” 看看，经过她契而不舍的追问精神，到底把话题带入正轨了。 小王明显一愣，脱口：“不是呀。我们店长女朋友是娃娃脸，眼睛倒是很大，小小的嘴，没长黑痣。” 温悦儿翻翻眼，故意压低声音：“不可能吧？半个月前我从这里经过，无意中看到帅哥店长跟这位长黑痣的小姐说话呢？当时我就替帅哥店长冤呀。怎么就鲜花插在牛粪上呢？” 原来是这样！难怪她今天孜孜不倦厚着脸皮撩尬店长呢？自以为人家不般配，来撬墙角的！-----小王心里话。 “半个月前呀……”小王稍稍蹙眉思索了下：“好像有这么个女的？不过她不是我们店长的女朋友，她是店长同学。” “同学呀？哈哈，是我误会了。”温悦儿喜不自胜，这可是条来之不易的有价值的线索啊，马上追问：“初高中还是大学同学呀？” “嗯？我模糊记得，是高中同学吧？”小王眉心紧攒，记得不是特别详细。 因为那个女的，五官有明显的特征，他记下了。 又因为她借了店长的手机去到外面晃了一圈，其他的同事好心提醒店长小心被骗手机。 店长当时漫不在乎回了一句：“没事，我同学。高中还是同桌呢。” 温悦儿发自内心的冲小王灿烂笑：“谢谢小王帅哥。” 她长的不差，眼睛尤其灵动漂亮，笑起来甜甜又娇憨，小王的脸又红了。 “我手机没电，也记不下朋友的号码，身上也没现金，没办法喽。”温悦儿迅速找借口离开：“不好意思，我改天一定光顾。” 不等小王反应，温悦儿竟然改用小跑，窜出手机店。 再不走快点，她怕被店员围殴。 浪费人家那么久时间，还磨磨叽叽一堆废话，啥都没买，店员不殴她殴谁？ ‘刷’拉开面包车门，温悦儿钻进来第一句就是：“哎呀妈呀，吓死我啦。” 苗一秀和石叔把目光无声的聚焦到她脸上。 “秀秀，水。”温悦儿口干舌燥，可知费了多少口水。 苗一秀没马上递水，而是跟石叔一齐比个大拇指。 “啥意思呀你们？”温悦儿自己摸索出一瓶水拧开，不解问：“打算一起埋汰我？” “不不是。是真真心真意佩佩服。”苗一秀满眼欣赏：“悦儿姐，你你太了不起了。” “哦这个我十岁就知道啦。”温悦儿大言不惭：“我用一块钱把我弟弟的一百钱诱换成功后，我就知道我不是一般人。” 苗一秀其他夸奖的话说不出来了。 这就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无时无刻不忘给脸上贴金的主。 第72章 识破虚假委托 “高中女同学……”苗一秀埋头电脑桌前，专注又飞快的敲击键盘。 温悦儿很没坐相的瘫在墙角的懒人沙发上，手里啃着苹果，大声嚷嚷：“最好能弄到他们高中毕业照。秀秀，我看好你哦。” 苗一秀头也不回：“别吵。” “嘿嘿，这是不是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看把她得瑟的，苗一秀翻翻眼，扶一下眼镜。 一个苹果啃完，温悦儿扔了核，擦了擦手，走到苗一秀身后，探头问：“还没找出来？” “快了。”苗一秀目不转睛盯着大大的电脑屏幕，滑动页面，又敲击键盘。 温悦儿挠挠头，看不懂：“这是什么？” “我我打算潜潜入姜帅哥的微微信群……”苗一秀停了手，想了想：“他他是邻县县骁山人……” “骁山有几个中学？”温悦儿飞快接腔。 “三三个。” 温悦儿做深沉状：“骁山倒是离南市不远，一天就能打来回。不过，我们能在电脑里查清楚的，就没必要出差跑一趟了吧？” “嗯。”苗一秀也是这个意思。 与其跑骁山中学去查证姜店长的高中女同学，不如就在家里上上网搞定。 “秀秀，加油。”温悦儿看了一会，还没有具体消息，便甩甩手：“我去睡个美容觉。” 苗一秀转头，幽怨的望着她：她同样需要美容觉。 “秀秀，一鼓作气，拿到女同学的资料。今晚给你加鸡腿。”温悦儿拍拍她的肩，给出承诺。 “我我不要鸡腿。” “鸭腿也行呀。” 苗一秀翻眼：“波波士顿龙虾。” 温悦儿嘴角剧烈的扯了下：“我也想呀，荷包不允许呀。这样吧，等那天发财了，我带去你波士顿恰个够。” “那那天发财？”这种无意义的许诺，听听就算了，苗一秀还认真追问。 温悦儿期待的望天花板：“这个就要问老天爷。什么时候天下掉金元宝呢？” “去！”苗一秀失笑，手肘捅了她一下。 出门拐向楼梯，温悦儿去到厨房翻冰箱，捧着一杯冰镇果汁刚要上楼，就看到石叔从屋外回来，唤住她：“弯弯。” “什么事呀石叔？” 石叔困惑，食指往后背一指：“大门口，那个严二少身边的女助理，徘徊了半刻钟了。” “哈？” 黄鹃拿着手机，眉头轻蹙，迈步上前吧，又退缩了。 咬咬牙，鼓起勇气又走近几步，不知想到什么还是怯步不前。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她可是第一次撒弥天大谎，难免心虚。 犹豫很久，黄鹃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来都来了，就进去吧。 这可是关乎自己一辈子的前途幸福，不能怯场！ 做好心里建设，黄鹃朝近在咫尺的那栋三层小旧楼去，到了门前，伸手欲按门铃，条件反射缩回手，退开几步。 “她在干嘛？跳华尔磁还是恰恰？”温悦儿扒着大门缝偷看。 石叔压根就不会回答她这种无厘头鬼话。 “要不要主动把她请进来？”石叔试探问。 “不要。”温悦儿一口回绝：“凭我名侦探温悦儿的火眼金睛，她来八成没好事。” 石叔不由笑了：“也许是潜在客户？” “她的生意，我宁肯不接。” “报酬丰富呢？”石叔就不信她不会见钱眼开。 温悦儿果然噎了下，小声的清清嗓子：“再丰富能富得过严谨？” 严谨开价上千万，她眼都不眨的拒绝了好吗？ 好吧，她眨眼了也迟疑了，甚至还动了接单的心思，只是后果不好预估才不得不忍痛作罢的。 ‘叮咚’门铃还是按响了，瞬间拉回温悦儿发散的思维。 …… “黄小姐，你要委托我们寻找你的亲生父母？”会客室，温悦儿公事公办的接待了黄鹃。 黄鹃紧张的扯扯套装下摆，咽咽喉垂眼：“是的。” “你现在是养父母？” “呃？我，我怀疑他们不是我亲生父母。”黄鹃脑海里早就编好一套说词了，面对温悦儿追问，还是显得底气不足。 “你怀疑？就是说，这只是你的感觉？” “嗯。”黄鹃咬咬唇：“我的确没有直接证据。只不过他们的有些所作所为，让我产生‘不是亲生的’感受。” “呵呵。”温悦儿都乐了，直勾勾盯着她：“黄小姐，抱歉，我们咨询服务社不接这种浪费人力与资源的单。” “温小姐，你什么意思呀？”黄鹃拉下脸色不高兴了：“怎么就浪费你们的人力与资源了？我可不是免费请你们帮忙。” “我知道你背靠大树有金银山。但是……”急转直下，温悦儿掩不住鄙视：“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教你一个乖，搞到你怀疑的父母毛发血迹什么的，拿去做个dna检测不是又快又省吗？” 黄鹃当场呆若木鸡，面皮也由羞红转为燥绿最后是阴沉暗黑。 欣赏着她五颜六色变幻的脸色，温悦儿很有一种扬眉吐气的爽快感。 哼！让你在背后耍小手段，让你给我吃大餐过后还添一次堵，该！ 她不是付不起波士顿龙虾钱，而是咽不下这口气。 温悦儿已经在心里认定新悦酒店被经理要求买龙虾的单，就是黄鹃在背后搞鬼。 她不信严谨会真的这么抠门------大头都买单了，还抠零头？ “谢谢温小姐提醒。”黄鹃收起难堪，勉强挤个干巴巴笑：“是我一时没想到，打扰了。” “这样吧，你去做个基因检测，证实了你的父母是养父母，若还想找到亲生父母的话，这种单我们是可以接的。不过收费偏贵哦。”温悦儿以贴心又好心的姿态收尾。 黄鹃目前还不是圆滑世故的社会人，面皮薄，再次羞窘不已，几乎是夺门而出。 苗一秀下楼，正好看到一个仓皇的背影，推推眼镜，看向从会客室悠哉走出来的温悦儿，茫然：“她……怎么啦？” “没什么，一次不太愉快的委托面谈，以失败告终而已。” 苗一秀还是眨巴眼：“她她好像是……”有点眼熟，一时又叫不上名字。 “哦，那个严谨身边的助理嘛。叫黄鹃的嘛。”温悦儿漫不经心耸下肩。 第73章 跟丢了 苗一秀恍然：“噢~难怪……”不过她下楼是有正经事的：“呶，女女同学资料都都在这里了。”她递过一张写的零乱的便条。 “哎呀，神速呀。谢谢秀秀。辛苦你啦。”温悦儿大喜，心情顿时雀跃。 以一目十行的眼神扫瞄一遍，温悦儿挑出重点：“章乐琪，二十五岁，骁山人，目前就职江安……”她抬眼：“确定是她吗？” 苗一秀摘下眼镜，揉揉眉心：“嗯。我我找到她们中学毕毕业照，一个一个对比，就就她嘴角有黑痣。” 温悦儿摸摸下巴：“江安？也在南市附近啊。走，会会她去。” “好。” 江安县离南市也就两个小时的车程，还要过一条河，河对岸就是江安了。 有具体姓名，五官特征，章乐琪还是很好找的。 不过温悦儿本着不打草惊蛇的原则，并没有直接跟她面谈，而是守株待兔，等在她任职的公司办公楼下。 章乐琪的公司在三楼，只租了两间办公室，属于起步性质的私人小公司。 快日落西山了，还没等到章乐琪的身影，温悦儿有点急燥：“该不会还要加班吧？” “这个，难说。”石叔沉稳：“私人小公司，加班是常态。” “那我们……”温悦儿准备去跟她挑明来意。 苗一秀小声惊呼：“那个，那个是是她吧？” “在哪？” 苗一秀指着一个身材苗条，挑染着长卷发的时尚丽人：“像她？” 那名时尚丽人甩着包包走出办公楼，快速的晃动脑袋左右张望，令人看不清她的五官。 “是她。”石叔眼神尖锐，认出她左嘴唇那粒黑痣。 温悦儿反而沉住气：“暂时静观其变。” 一辆私家小轿车缓缓靠近时尚丽人。 丽人嘴角上扬，欢快的跑过去，熟练的拉开车门坐到副驾位置。 从温悦儿的角度，看不清开车的是谁。只能透过后车窗玻璃，隐约可见丽人坐到车上后，就欠身跟开车的男子来了个热烈缠绵的长吻。 “咦？”苗一秀呲了呲牙：“这这是她……” “男朋友？”温悦儿也困惑了：“她有男朋友呀？” 那她隔三差五打电话谩骂管莎莎为那般呢？有病吗？ 石叔已经启动汽车，轻描淡写：“跟上看看。” 两辆车相隔不远，一直没有跟丢。 到了一家比较高档的餐厅，前车靠边停驶。温悦儿摸摸肚子：“正好我也饿了。我们就一边盯梢一边吃饭吧。” “好呀。”苗一秀举双手赞成。 开车的男子很体贴绅士的为章乐琪开车门，搂着她进了餐厅。 这回温悦儿仨人看清楚了：是个中等身材的平头男，五官不丑不帅，属于路人长相，年纪不轻，但也不老，初步估算三十左右吧？ 看行头，不富不贫，顶多中产。 温悦儿不吹不黑评一句：“看起来还挺般配的嘛。” “嗯。”苗一秀也点头。 就连石叔都颔首认同。 餐厅格调不错，有点上档次，此刻正是食客盈门的最佳时段。 温悦儿他们很幸运，正好赶上有一桌吃完，赶紧就抢占了位置。偏巧餐桌位置跟章乐琪那一对的餐桌只隔了一桌。 不知那男子说了什么，章乐琪乐的格格娇笑，差点就笑倒在那名男子怀里。 温悦儿对石叔使个眼色，后者意会，拿出一只偷拍笔，拍下二人合影。 苗一秀竖起耳朵偷听他们的谈话，直皱眉头，小声：“没没什么营养，都都是打打情骂俏……” “别听了，吃饭吧。”温悦儿摆摆手：“暂停工作，现在是晚餐时间。” “这鱼不错……”石叔也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全身心投入到吃饭中，指着一道菜：“安江鱼很出名的，你们尝尝。” 温悦儿敬谢不敏：“谢谢，刺太多。” “还还好啦。”苗一秀不怎么挑食：“刺不不多呀。” 温悦儿却推荐凉菜：“皮蛋辣椒不错。” 边吃边点评，其乐融融这餐顿晚餐很快就到末尾了。 拿了根牙签，温悦儿歪着头，蓦然一惊：“人呢？” 隔壁桌的隔壁，章乐琪跟她男朋友竟然已经人去桌空，服务员开始收拾残席了。 石叔和苗一秀面面相觑：“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动作也太快了吧？女生跟男朋友吃饭不都很秀气，很慢条斯理吗？咋就比她们这一桌速度还快呢？竟然都已经买完单了？ “对不起。”石叔拍额头：“是我失误了。” 亏他自认资深侦探，竟然会让目标人物在眼皮子底下溜走，这样重大的失误本不该出现在他身上。 “石叔，不怪你。我们也……”温悦儿沮丧：“……也大意了。” 以为在眼皮子底下，一切尽在掌握中，没想到阴沟里翻船？失败！ 苗一秀想了想，找出问题症结：“刚刚好好像，来来了一群食客，那时，比比较混乱……” 一群食家涌进来，喧哗吵架，混乱拥挤。 偏巧章乐琪那一桌起身离开，混杂在人群中，他们一时不察，就这么错过了。 “算了，这茬不提了。”温悦儿手一挥，敛正神色：“与其自责自怨，不如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苗一秀小声：“我我还没查到她她住在哪里呢？” “这个倒不急。”温悦儿一副很懂的样子，撇下嘴：“章乐琪他们只怕开房去了，并没有回家。” 石叔已经冷静下来，问：“弯弯，那现在怎么办？” 温悦儿望天，手指无意识敲着桌面：“嗯？嫌疑人物已经出现，现在最要紧的是证实那几通谩骂电话是她打的？动机是什么？” “对对。”苗一秀频频点头。 温悦儿眉头轻蹙：“不可能当面质问，因为没确凿证据，她绝对不会承认。也不可能把这样含混不清模棱两可的结果告诉委托人管莎莎，所以……” 石叔欣慰的笑点头，暗暗感叹：孺子可教矣！ 短短时间，一无所知的菜鸟温悦儿，学会开动脑筋了，还很有点侦探的架势。 “……所以，先回家。”温悦儿笑容一展，嘿嘿道：“由秀秀带领我们翻遍她的网络社交平台，对她的精神状态摸个底。你们觉得呢？” 我倒！ 石叔和苗一秀屏息静听，没想到等来这么个决定！ 第74章 关键男友 华灯璀灿，繁星满天。 温悦儿伸个懒腰在窗边揉揉眼睛，眺望不远处的万家灯火。 “悦悦儿姐……”苗一秀端着她专属的水杯踱过来：“章乐琪她她真的好好像有点问题。” 有真实姓名，有公司名字还有出生地骁山中学等，这些信息加在一起，苗一秀不费什么功夫就破解了章乐琪在网上的平台社交。 她在微博注册名字是：琪拖把的乐乐。头像是动画魔乐宅急便的女主角琪琪。 注册时间很早了，发布的内容风格多变。 最开始是自己的生活小点滴，然后就是转发抽奖，最近一年半基本就是恋爱心情日记。 值得一提的是她的恋爱心情日记不是一成不变的。 时而暴燥骂脏话，时而温柔乖巧如猫，时而忧郁小清新，时而喃喃自灌鸡汤……用句时尚的话叫‘精分症’。 她没什么粉丝，仅有几个留言鼓励的看起来像是同学同事，无乎也是什么‘加油，都会过去的。’‘你是最棒的，你值得最好的。’‘小琪琪，要每天快乐哦。’之类没实际意义的废话。 “不，秀秀。我倒是觉得吧，章乐琪真的是恋爱中，各种患得患失，所以网络上才会语无伦次，互相矛盾。”温悦儿活动下脖子，皱眉：“我纳闷的是，给她留言最频繁的，都是女性。她的那个男朋友呢？难道不知道她的社交账号？” 苗一秀歪头推推眼镜：“我我听过恋爱中的女女人智智商为零的。但是像她这样……” 嗯，她无法感同身受，因为在十九年的岁月中，苗一秀恋爱经验是空白。 “像她这样处在恋爱中的女人，是正常的啦。”温悦儿笑嘻嘻拍拍苗一秀肩：“秀秀，你还太年纪，太天真，太幼稚，太传统啦。要不要试试一段早恋？” 苗一秀斜她一眼：“说得你你你好像经验丰丰丰富似的？你你你不是初初恋也在吗？” “可是我暗恋过呀。”温悦儿转头望向夜空，郁郁叹：“我那高大帅气的学长啊……可惜，我落花有情，人家流水无意，唉！” 苗一秀麻木脸。 暗恋也算？那她明恋好几个男艺人男明星，也算有经验喽！ “……所以，我是比较理解章乐琪的社交上那些精分内容的。哎呀，偏题了。秀秀，你说，她那个男朋友怎么回事？” “我我咋知道？”苗一秀耸下肩：“也也许，那那个男的，没开通微博呢？” “年纪也不算老，会不上网吗？” “上上网也未必人人都都注册微博账账号呀？”苗一秀翻翻眼：“看看电影，刷某音某手什么的，很很多平台可可以打发时间的。” “有道理。”温悦儿摸下巴：“证实她的确有恋情，并且还在维持中。那她为什么打电话给委托人谩骂呢？” 苗一秀还是那句话：“有病吧？” 只有脑子有病的人，才会干出这种正常人想不通的破事来？ “根据她的微博内容，不像是有精神病啊。”顶多就个内心缺乏安全感的恋爱女人而已。 温悦儿眯了眯眼，仰望星空，忽发奇想：“会不会，她那个男朋友，脚踏两条船？” “嗯？”苗一秀扬眉瞪眼：“你你是说……” “章乐琪那个貌不惊人的男朋友脚踏两条船，被她发现了，所以才会那么丧心病狂的打电话骂委托人管莎莎？”温悦儿边思考边说出推论。 “哇，悦悦儿姐，这这个很有可可能啊。”苗一秀放下杯子，兴奋的猛击掌。 温悦儿得瑟挤眉弄眼：“请叫我名侦探温悦儿。” “是是是，你最最棒啦。”苗一秀给她比两个大拇指。 “谢谢，我当之无愧。”温悦儿心情大好，一扫方才的郁闷无解，笑嘻嘻：“以为是走进死胡同。没想到柳明花明又一春。我都佩服我自己的缜密头脑和严密的逻辑推理能力了。” 苗一秀呆滞脸，无语看着她洋洋自夸。 “好，我宣布，转移调查目标。”温悦儿振臂一呼，又垮下脸：“章乐琪男朋友，个人信息一片空白呀。” 苗一秀活动手腕：“不急，我我马马上填充空白。我我就不信，他他真的跟章乐琪在网网上一点关关联也也没有？” “秀秀加油。”温悦儿喜笑颜开鼓励。 快十点半了，苗一秀还奋战在电脑前。 温悦儿打个哈欠，从房间晃出正碰上石叔上楼：“秀秀还在忙？” “是呀。她坚持要今晚做出点成绩。” 石叔皱眉叹气：“也不急在这一时嘛。” “我劝过了，无效。” 苗一秀有时也倔的一根筋。 石叔沉吟少许，去敲门，探进半边脸问：“秀秀，要吃宵夜吗？” 苗一秀转过头，摘下眼镜揉眼睛：“好呀。” “想吃什么？”石叔和颜悦色。 苗一秀歪头想了想：“随便吧，冰冰箱里有有什么，我我吃什么好了。” “有虾子馄饨有鸡蛋面粉还有面条……” “都行。” 石叔只好拿主意：“那就馄饨吧？另外再来一杯芒果汁。” “嗯，谢谢石叔。”苗一秀戴上眼镜，重新埋头电脑前。 宵夜很快做好，温悦儿把苗一秀喊下楼。 “秀秀，别太累了。委托人也没限定咱们调查时间，晚一点也没关系的。” 苗一秀明白：“嗯。我知道。我我就是被激发出了挑挑战性。” 石叔端上两杯果汁，疑：“挑战性？” “对呀。我我就不信，那个男的，他他会是个老古董，从来不不上网的。”只要上网，就一定有痕迹留存。 苗一秀最擅长从蛛丝马迹中找出想要的答案。 “不知他名姓，不晓得电话号码，什么关键信息都没有，无从下手呀。”温悦儿觉得这难度，难于上青天。 苗一秀却很固执的坚持：“不，如如果他真真的跟章乐琪在在热恋中，一定会关关注她微博账号……” 人过留痕，就有突破口。 “那如果，他一直冷静，不在热恋中，只是享受脚踏两条船的快乐呢？”石叔很客观的指出另外一种可能。 第75章 被小三? 温悦儿和苗一秀都呆了呆。 她们两个在感情上，还是天真单纯了点。 假设脚踏两条船推论是真相，那么这个男的是极度不负责任。他又怎么可能让自己陷入热恋中呢？他无非就是左右逢源，享受这种偷情般的快乐而已。 “所以，调查目标再次转移？”温悦儿思来想去，好像只要这条路可走了。 “没错。”石叔冷静客观指出正确的方向：“章乐琪打电话骂委托人管莎莎是小三，这明显就是男女感情纠纷。源头，难道不就在这个男人身上吗？” 温悦儿下拉嘴角，要哭了似的：“石叔，你咋不早说？” 害得他们兜圈子浪费人力精力。 “不过你当时的思路也没错。”石叔毫无愧色：“有些弯路多走走，也有好处。” 至少让温悦儿明白，条条道路通罗马。 到达事实真相的路，有直线也有曲线。 选择曲线，也得到了该有的线索，不亏。 “什么好处？”温悦儿嘴巴翘得老高。 “查清楚了章乐琪这个人的存在，虽然动机尚不明朗。” “也对哦。”这么一说，温悦儿的挫败感立减几分。 通过调查打给委托人的电话号码，她们契而不舍的查到了章乐琪这个幕后黑手，也是一大收获。 苗一秀欣慰：“对嘛。我我们的努力没没有白费啊。” “没错，秀秀还是头号功臣。”温悦儿端起果汁，笑吟吟：“来，秀秀，我以果汁替酒，敬你一杯。” “谢谢。”苗一秀也举起果汁跟她碰了碰杯。 气氛很融洽，没有任何不快，石叔老怀甚安。 第二天，晴朗无云。 南市某财经学院，白色面包车安静的停在门口树荫下。 温悦儿举着望远镜瞅了瞅，放下后看看表：“怎么还没出来？” 她们约了管莎莎见面，想请她认一认跟章乐琪共进晚餐的那名男子，认不认得？ 管莎莎有必修课，下午也还有别的社团活动，都不能请假。最快只有中午那段时间空闲。 苗一秀膝盖上放着小巧笔记本电脑，敲击了一下，跳出财经学院官网页面，回答：“还还有十分钟才才下课。” 静等了几分钟，温悦儿伸手拿零食，听到石叔惊讶的‘咦~’了声。 “石叔，怎么啦？” 石叔示意她看向侧后方：“那辆汽车，是不是眼熟？” 探头窗外，有辆小车缓缓驶来，停靠路边。 苗一秀推推眼镜：“嗯？很很普通嘛。” 她对车没什么研究，除了车标不同，认为所有小车，差不多样子。 温悦儿比苗一秀强一点，到底是有驾照的人，仔细辩认了下：“好像有点……”在哪见过？ 正在犹疑，驾驶位下车一名男子，撑着车门望向学院。 “啊？”苗一秀率先吃惊低呼：“他，他不是……” “章乐琪的男朋友？”温悦儿看清楚了，脱口：“他怎么在这里？” 苗一秀眼珠转转：“他他不会是是在等委托人吧？” “所以，真的是脚踏两条船？”温悦儿失笑：“好了，这下我们不用向委托人求证了。坐等真相就行了。” “嗯。”石叔颔首。 几分钟后，温悦儿接到管莎莎的电话，说：“温小姐，我男朋友临时来看我了，有什么要紧事你发信息给我吧？或者我晚上过来一趟？” “没关系。不是什么要紧事。”温悦儿态度出奇的温和亲切：“管小姐，你忙的话，不用特意过来一趟。有结果我会再通知你。” “那好吧，拜拜。” 旁边的苗一秀用手肘捅捅温悦儿，抬下巴示意她看向窗外。 学院大门，走出春风满面的管莎莎，如笼中刚放出的小鸟，雀喜着扑向那位跟章乐琪共进晚餐的男子。 两人搂抱在一起，跟连体婴似的又亲又笑。然后勾肩搭背上了车，在车内又吻又啃亲热半天，这才离开。 白色面包车内，气氛凝重。 温悦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么说，委托人管莎莎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真是小三喽？” “没没结婚，不不算小三吧？”苗一秀困惑了。 “所以我才说是某种意义上来说嘛。”温悦儿歪歪头，叹气：“不过从她的言谈中，还是听得出来她是被小三的。” 石叔问：“什么叫被小三？” “被动的意思嘛。就是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了小三。她可是坚信男朋友未婚，且自己是正牌女友的。” “她被骗了。”石叔下了结论。 苗一秀帮着说话：“委委托人还还是学生嘛，被社会青青年花言巧语蒙骗，还是情有可原的。” “嗯。”温悦儿点下头，严肃：“不管是为私还是为私，我们有义务尽快揭穿渣男的真面目，避免委托人上当。” “没错。”苗一秀狠狠击掌：“这这种花花心渣男，就就该被唾弃。” 石叔情绪最平稳，波澜不惊引导：“弯弯，现在怎么做呢？” 苗一秀抢先：“打打电话告诉委委托人……” “不行。”温悦儿摇手摆了摆：“这样的大事，还是当面跟委托人说清楚比较好。我们不是有她男朋友跟章乐琪亲热的照片视频吗？把证据摆出来当面给她看，更最有说服力，对吧？” 甚至不用她们多说什么了，有图有真相，证据为王。 “定个地点，约她马上见面。”石叔指导下一步动作。 “对对。”温悦儿话不过脑：“可别吃了午餐，又跑去开房了吧？” 苗一秀翻她一眼：又是开房？脑子里就不能想些别的？ 石叔装没听见，扭开头。 “嘿嘿，我是话糙理不糙，对吧？”温悦儿画蛇添足的找补：“年轻人嘛，久别胜新婚。当然也可能他们有别的饭后活动……算了，我这就打电话问清他们在哪。” 电话再次接通，管莎莎语气有些不满，压低音量责问：“温小姐，什么事呀？我这正吃饭呢……十万火急，调查有眉目了？必须当面汇报？哦，不占太多时间……行了，你过来吧，我在某某西餐厅。对对就是百达广场那家……嗯，好，一会见。” 第76章 难道是‘捉奸\’来了? 百达广场是南市很有名的购物广场。 当然喽，不止是购物，还包含了饮食，娱乐，散步，景点等多功能用途。 很不幸的，温悦儿她们遭遇了堵车。 等白色面包车开到百达广场，找好停车位时，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 温悦儿很着急，在堵车的时候就打电话给管莎莎告之会晚点到。 管莎莎当时语气还很平和：“没关系，我们也没那么快吃完。” 也对，西餐厅嘛，讲究个慢条斯理，优雅贵族范，不吃上一个小时叫什么正宗西餐？ “可算到了！”温悦儿抹把额头，再三打电话给委托人，确认具体位置。 谁知管莎莎接起电话，压低音量：“我在看电影，不方便接电话。等散场了再约见面吧。” “管小姐……”温悦儿无语了：“很要紧的事呀，跟你男朋友有关。” 电话那一头静了几秒，管莎莎声音更轻低：“是吗？跟我男朋友有关？什么事，你电话里说吧。” “电话里讲不清楚。要不，你临时出来一趟吧？”温悦儿还在坚持。 管莎莎犹疑着，那一头忽然掺入一个男人的宠溺笑语：“莎莎，跟谁说话呢？你喜欢的某某演员快出场了哦！” “温小姐，一会跟你说。我先挂了。”管莎莎就这么单方面把电话挂断了。 温悦儿盯着黑屏的手机，好半晌才不可思议：“这委托人要男人不要真相啊。恋爱脑呀。” 苗一秀拍拍她肩，劝：“算了，就就让她把电电影看完嘛。” “对，急不来。”石叔也很看得开。 “也是哦，我干嘛替她着急？”温悦儿撇撇嘴：“不过我还是有点上火，秀秀，喝冷饮去不？石叔，咱们到店里坐坐吧？” “行。”石叔和苗一秀都同意了。 与其在车上无所事事，不如坐到某家冷饮店，喝点东西，慢慢等。 天气渐热，冷饮店都开始进入旺季了。 随便挑了一家风格清新的冷饮店，温悦儿将点单权交给苗一秀，她靠坐窗边浏览行色匆匆的顾客。突然眼睛稍眯，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了。 “石叔，那个黄色连衣裙的是不是章乐琪？” 石叔正埋头滑动手机看新闻，接收到这一句，立马抬眼：“在哪？” “呶，那个圆柱后面的。”温悦儿手指定点。 根据黄色连衣裙，圆柱后面等关键词，石叔很快目光锁定那一抹纤细身影，眼眸一怔：“是她！”又奇怪：“她怎么在这里？” 江安离南市虽然不是很远，可今天还是上班日，中午来回打个转，章乐琪下午不会迟到吗？ 苗一秀已经买好两杯奶茶和一杯可乐回来，分别放到温悦儿和石叔面前。 “谢谢秀秀。”石叔颔首。 温悦儿兴奋招手：“秀秀快来看。” “什么呀？”苗一秀坐到她身边，轻扶眼镜。 “那，章乐琪……” 苗一秀看清后，下巴一掉，同样吃惊：“她她怎么会会在这？” “我怀疑是……”温悦儿开始发挥她的想像力了，做个007下巴比枪的手姿：“捉奸来了。” “啥？”苗一秀眼镜滑到鼻梁上。 “章乐琪不是三番两次打电话谩骂管莎莎是小三吗？没想到，管莎莎毫不在意，也没有跟男友分手，所以她不满足于通过电话骂人发泄忿意，很可能由骂人发展到来打人的。” “打打人？”苗一秀呲了呲牙。 “一般男女三角恋情纠份就是这个路数啊。原配召集亲朋好友，当街拦着小三一顿围殴，出气又长威风，大快人心不是？” 苗一秀思维跟上：“对对，新新闻常常有报道。” 石叔一直紧盯着目标人物，闻言摇头：“不过，目前看，章乐琪孤身一人，身边没有打手。” “也许埋伏在四周，只等委托人出现就施放信号，再团战围殴呢。”温悦儿目光巡扫章乐琪附近的顾客，看谁都像召集来的‘打手。’ 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石叔不吭声了。 “要不要，提提醒委委托人？”苗一秀吸着饮料管，小声问。 温悦儿思考了一会，又看看时间：“离电影散场还有四十分钟，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好吧。”苗一秀是优秀听话员工，代理社长说什么就是什么，虽然她还是个侦探界的菜鸟。 石叔端起可乐，站起来：“弯弯，我去近距离盯着章乐琪。” “好呀。”温悦儿求之不得，叮嘱：“石叔，到时候真的发生群殴事件，你可得擒贼先擒王。” 石叔苦笑，认真注解：“真到那个地步，报警是首选。其次，控制章乐琪的，还是弯弯你去最佳。因为男女有别，万一她当街喊一嗓子‘非礼！’呢？” “也是哦。我欠考虑了。”温悦儿拍拍脑袋。 大庭广众发生团战，石叔冲上去控制章乐琪，稍有肢体接触，她反咬一口耍流氓，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当然喽，偏僻无人的时候，可以不顾忌那么多。 苗一秀撑着腮感慨一句：“哎，真真是活活到老，学学到老啊。” 有些人生的经验，宅在家里靠上网，是无法获知的。 “呵呵，秀秀，你已经是行业顶尖了。” “还还还没到金字塔尖，还有很很有远的距离……”苗一秀谦虚了。 温悦儿就默默挪开脸。 她什么都不擅长，没有拿手绝活，最平凡普通人中芸芸众生一枚，没资格讨论金字塔尖的议题。 大约七八分钟后，温悦儿接到管莎莎的电话：“我准备提前离场了，温小姐，你在哪？” “我在……”温悦儿正要报出冷饮店址，苗一秀突然惊诧撞她：“悦悦儿姐，你你看……” 也许是苗一秀动作太猛，也许是她表情过于错愕，温悦儿顺着她的指引朝外一看，眼珠子也是戏剧性的爆了爆。 那个脚踏两条船的，此刻应该跟管莎莎看电影的男友，脚步匆匆下滑梯。笑容满面迎向一个身段稍丰的少妇和一辆婴儿车。 “……什么情况？”温悦儿脱口。 电话那一头的管莎莎还以为在问她呢，懒散答：“男朋友公司临时有事，把他叫走了，我不想看电影了。你现在在哪呢？我这就赶过来会合。” 第77章 脚踏三条船 温悦儿定定神，嘴眼同时运动。先给苗一秀使眼色，轻声：“拍照。”然后提高嗓门对管莎莎报出定位：“我就在百达广场某商大厦二楼转角某冷饮店，你过来吧。” “好。我大概五分钟到。”管莎莎痛快应了。 苗一秀掏出手机对准那神似一家三口拍了几张照片，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清晰度足够才收手。 温悦儿摸着下巴疑：“难道这个男的脚踏三条船？那么这个时候，躲在暗处的章乐琪该上场了吧？” “对哦。”苗一秀探头张望：“章章乐琪呢？” 章乐琪悄然出现，又神秘隐身，反正一楼大厅早没她身影了。 看看时间，五分钟还不到，温悦儿给石叔打了个电话。 接通后，石叔汇报：“章乐琪还没离开，目前在拐角卫生间附近……咦，她又找人借电话了。向一个年轻妹子借电话。把自己的手机交到对方手里……弯弯，先不说了。我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温悦儿盯着挂断的手机，呆了呆：“章乐琪搞什么鬼？” “是呀。她她行事太太出人意料了……”苗一秀吸口饮料，摇头叹：“这这些天，可可算让我见识到了百样米，养养百样人了。” “所以嘛，我说以后你不定时跟我们出外勤，是不错的提议吧？”温悦儿笑嘻嘻自夸。 “嗯。” 五分钟过去了，管莎莎还没到。 温悦儿小声埋怨：“这委托人也太不守时了吧？” 为了男朋友放鸽子就不提了，现在还慢腾腾的，真是不靠谱！ “也也许离的远呢？”苗一秀还是比较有耐心的。 温悦儿挑起眼角：“哪里远了？电影院就是四楼，别说坐电梯，走楼梯都到了好吗？” “可能……”苗一秀面上挂不住，还打算为委托人辩解两句。 电话响了，温悦儿低头一看是‘石叔’来电。 “石叔，你那边什么情况？” “我装做路人，听了几句。章乐琪借别人电话打给委托人管莎莎，还是老套路，骂她不要脸小三……”石叔言简意骇。 “什么？”温悦儿五官一皱：“她还打谩骂电话？真是无法无天啊。” “……现在，她还了手机，离开商厦，我跟过去看她是回江安还是怎么样？” “好，石叔，你继续跟着她。对了，有没有录下她打电话的视频？” 石叔稳如泰山：“太赶，只录了几秒钟。” “也差不多够了。”温悦儿按按眉心，嘀咕一句：“这都什么破事呀？” 十分钟后，管莎莎终于来了。 她神色很难看，相当阴沉，坐下就气冲冲质问：“温小姐，你们怎么办事的？为什么还查不到那个贱人的消息？” “呃……”温悦儿被她劈头盖脸抢白，面色也迅速不好看了。 “呃什么？就刚刚，那个躲在暗处的贱人又打电话骂我了……”管莎莎十分委屈，扁扁嘴：“我招谁惹谁了？谈个恋爱也不得安宁！流年不利，小人缠身。” 好吧，温悦儿也不跟她绕弯子了，向苗一秀呶下嘴：“秀秀，照片……” 苗一秀从随身双肩包抽出小巧笔记本，调出章乐琪的照片。 “管小姐，认识她吗？”温悦儿指着章乐琪单人照问。 管莎莎凑近辩认了，困惑：“不认识。”旋即恍然：“她就是那个贱人？” 温悦儿不答，示意苗一秀操作，调出章乐琪跟那个男人共进晚餐的合照：“这个男人，认识吗？” “认识，当然认识。这不是我男朋友吗？”管莎莎惊诧的眼珠下巴齐掉。 温悦儿摆出一本正经严肃脸，双手交叉抱胸：“管小姐，我有理由怀疑你的男朋友脚踏两条船。而你，极大可能在不知不觉中被小三了。” 默然小会，管莎莎神情复杂纠结，轻声：“被小三？” “对，就是被动当小三而不自知。当然，不怪你，因为你男朋友肯定对你隐瞒了他的真实生活状态，所以……” 管莎莎怒火一下上来了，厉声问：“所以，我被这个贱人三番两次骂，是活该喽？” “我可没这么说，你不要擅自揣测别人的想法好不好？”温悦儿莫名其妙：“你是我的委托人，于公于私，我都是优先维护你的利益啊。” 管莎莎回复冷静，不太诚恳道歉：“抱歉，我心情不好，并不是针对你。” “理解。得知男朋友是这么花心的人，第一时间谁都受不了……” “行了，我不需要你的理解和同情。”管莎莎烦燥不安打断她的安抚，简单粗暴：“你把这个贱人的个人信息资料给我就是了。” 温悦儿竟然犹豫了下，反问：“管小姐，你打算报复她吗？”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管莎莎态度很不耐烦。 “呃？严格说起来，还是跟我有关的。因为她的个人信息是我向你提供的，如果有什么严重后果，我怕担不起。” 管莎莎冷笑：“我花钱请你们调查，当然有权利得到想要的结果。至于有什么后果，那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扯不到你。温小姐，你真是多虑谨慎过头了。” 连接被她抢白鄙视嘲讽，是个泥人也该有脾气了。 温悦儿眼底也凝霜色，尖锐的横她一眼，对苗一秀：“给她看刚拍到的合照。” “好。” 苗一秀也憋着一口气，从来没见过这么专横的委托人，太可恶了！ “这是大概十分钟之前的拍到的你的男朋友。管小姐，认识这名女士吗？”温悦儿指推婴儿车的身材稍丰的少妇。 公众场合，没太多亲热举止，不过明显可以看到那个男朋友把手自然的揽着那个少妇的腰，两人还有个甜蜜对视。 管莎莎咽咽喉，面色如锅底黑。 “她，她又是谁？”她的调子无力又无助。 太闹心了！ 一个共进晚餐挨头碰脸的合照就够她心情恶劣了，又来个女人勾肩揽腰，简直要把她当场气死是吧？ 温悦儿语调平静，不带一丝情绪：“暂时不知。不过也许是你男朋友脚踏的第三条船？也许是他亲近的家人？具体，还要等进一步查证。不过收费另外结算。” 第78章 她举动很奇怪 管莎莎瞄她一眼：真是贪婪！ 疑惑的问出声：“这也需要另外收费？不是算在一起的吗？” 温悦儿挤个假笑：“是的呢，需要另外收费。这是两码事。” “不是一码事吗？”管莎莎仍然困惑不解。 温悦儿摆出假模假样脸解释：“你请我们调查给你打电话谩骂的女人是谁对吧？我们查出来了。这是一码事。你如果还想调查你的男朋友是不是脚踏三条船？跟这个推婴儿车的女士是不是有暖昧关系？那就是另外一码事。当然是单独收费。” 管莎莎到底是在校学生，男朋友给的花费也不是特别充裕。余钱真不算很多，能负担一笔调查费用就不错了，负担两笔，就压力山大呀。 “算了，我自己查。”管莎莎转念之际就想通了。 然后摊手，冷着脸：“你把那个打电话骂我的贱人资料给我，咱们交易就算圆满结束了。” “先付尾款。”温悦儿也板起脸色，平静道。 管莎莎不可思议瞪大眼，提高嗓门嚷：“你还怕我赖账不成？” “怕。”温悦儿面子里子都不给她。 管莎莎张大嘴，有哮喘似的抽口长气：“你……” 温悦儿从包里拿出小便条和笔，刷刷写下章乐琪的个人消息，然后还冲着管莎莎晃了晃：“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我们行业的规定，我不能开先例破坏。” 管莎莎眼冒绿光盯着那片便条，咬了咬牙，面皮抖了抖，最后：“……好。” “接受手机付款，请转给我们的财务秀秀。”温悦儿冲苗一秀挑眉笑。 这种情况，当然不方便接收支票。有现金当然好，不过手机支付更方便，也利于苗一秀随时随地操作进入侦探社的财务账中。 苗一秀心领神会，拿出手机亮出收钱二维码。 管莎莎眼见她们是一点拖延余地不给，阴沉着脸，付了尾款。 为了以防万一，温悦儿做的更绝：“便条不能给你。管小姐，请你记下来。我建议记在手机备忘录里。” 管莎莎要炸了：“为什么？” 明明举手投劳的事，为什么还需要她记下来？递上便条就那么难吗？ “这也我们私人侦探界的不成文规定。”温悦儿随口瞎瓣。 其实，她担心管莎莎真跟章乐琪----这两只母老虎-----狭路相逢，泼者胜。若真闹出流血事件，提供个人信息的侦探社被牵连祸及岂不是冤枉？ 只要没有确实的把柄，侦探社就可以完美躲开，让她们互相残杀去。 “行，行呀。你有种！”钱都付清了，最后还来这么一手，管莎莎怒极而阴笑。 温悦儿淡漠：“我没种。所以才多虑谨慎。哪怕过多，也是人之常情。” 这话是管莎莎几分钟前讽刺她的，被她用上，应景又合情理，简直是啪啪打脸！ ‘啪啪’苗一秀实在忍不住，欢快又轻轻的鼓掌赞：“说说的好！” “好，很好。”管莎莎一面抄录章乐琪的个人信息，一面咬牙切瞪：“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你们的委托人？” “不好意思管小姐，我不得不提醒你。我们之间的委托关系，随着尾款的全部结算，已经正式自动解除了。” 管莎莎抬眼，充满恶意的瞪着她。 温悦儿苹果肌一扬：“合作愉快！” “呸！”管莎莎最终啐了一口，忿然起身疾走。 她脚步略急慌，差点跟返回的石叔撞个满怀。 “小心。”石叔敏捷的闪开，还好心要扶她一把。 “滚！”管莎莎现在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男人。 撞枪口的石叔感到六月飞雪降临：“你……” 管莎莎一甩头，傲然快走。 “石叔，不要介意。”温悦儿笑着招手：“她被双重打击了。所以化身疯狗逮谁咬谁。” 石叔坐过来，眉头皱成川字：“弯弯，你跟委托人说什么了？” “实话实说呀。哦对了，还让她付了尾款。交易圆满结束，我们可以班师回朝了。” 石叔诧异：“已经付清尾款，交易结束啦？” “对呀。秀秀可以作证。” 苗一秀频频点头，推推眼镜：“嗯，真的。” 石叔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手指无意识叩着桌面。 这事办的太草率，太不专业了。 温悦儿才不管那么多呢，结局难道不是皆大欢喜？ 管莎莎拿到了电话骂人幕后黑手资料，侦探社完成任务成功率提高，又进账一笔，完美双赢！ 轻松吸口饮料，她带着八卦兴趣问：“石叔，章乐琪最后是回江安了吗？” “她最后是回江安了，不过她举动很奇怪。” “怪点是什么？” 石叔搓把脸，眉头一直皱着：“章乐琪打完那个谩骂电话后，悄悄尾随了那个男的和那名推婴儿车女士。看到他们进了婴儿专卖店。表情是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过了几分钟，她好像想通什么，掉头离开。” “咦？”温悦儿抹下嘴：“真的奇怪哦。” 苗一秀也诧异：“这这个男的，还还真是脚踏三条船？” 刚生孩子的少妇也是他的猎艳目标？ 通过所见所闻，她们基本排除了这名新出现的女士是这个花心渣男姐姐妹妹的可能性。 “不，怪点在于，为什么这个男的大庭广众跟女人暖昧不清，章乐琪这头母老虎竟然忍气吞声？她不是对管莎莎恨之入骨吗？” “对哦，为为什么呢？”苗一秀豁然开阔思维。 “柿子捡软的捏。难道章乐琪知道那位女士不是个省油的灯？”温悦儿只能这么猜想。 苗一秀蒙圈：“她，她这不是欺欺软怕硬吗？” 不敢惹‘不是省油的灯’却三番两次挑衅管莎莎？ 温悦儿又否认了：“问题是管莎莎好像也不是任人搓捏的软蛋啊。你们想呀，章乐琪连打电话谩骂都费尽心思，说明她其实并不希望跟管莎莎起正面冲突。” “也是哦。”苗一秀佩服的赞同，脑子完全一团浆糊了。 听了这半晌，默默无语的石叔开口了：“行了，这件委托单竟然已经收场，就到此为止吧。” 第79章 负能量人形垃圾筒 “嘿嘿，好奇，随便聊聊嘛。”温悦儿搓搓手，捎带遗憾：“好多疑点未解，可惜没人付费，不然，我还真想继续查下去呢。” 苗一秀激将她：“不如，你你自费？” “哦漏！我才不干浪费时间精力还没丁点好处的破事呢。” 破事还没完。 第三天的黄昏，温悦儿在家附近公园快走散步，很意外的接到管莎莎的电话，语气很沮丧：“温小姐，你有空吗？” “有呀。”温悦儿抹把额头，眨巴眼，特别好奇：“管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我……”电话那一头传来悠长的叹气：“我好烦！我心里好乱……我，我不知该怎么办了？” “呃？”看来是遇到麻烦事了，但打给她算怎么回事？ 她们已经解除委托人关系，且最后还闹的不欢而散，按常理来说，以后大街遇到，就该互相视对方如透明空气啊。 “我不敢跟朋友家人说，但心里又堵得慌……”管莎莎没头没脑这么一句，温悦儿却听出点门道。 她迟疑稍许：“有关你男朋友的事？” “对，他，他太不是个东西了……”恶狠狠骂完后，管莎莎趁机：“温小姐，我能过来跟你谈一谈吗？收费也行呀。” 谈话也能收费？温悦儿顿时眉开眼笑：“来吧，我把地址发给你。” “你，不在办公室？” “对，我在家附近的公园散步呢。这里绿化好，景色不错。也许有助于你放松心情。” “……好吧。”不得不承认，温悦儿说的很有道理。 对着青山绿水，繁花胜景，人的情绪会不自觉平和轻松。 初夏的夜，来的晚。 天边还残有一丝晚霞，管莎莎就到了。 “管小姐，请坐。”温悦儿特意找了个清静的树荫石凳，还贴心的摆上两瓶水。 管莎莎脸色憔悴，比上次看到好像老了几岁，眼神也显得无神，嘴角搭拉，表情自成一股戾气。 “谢谢你温小姐。”管莎莎坐到她对面，先叹口气：“我真的是没办法了，否则不会冒昧来打扰你。” “不打扰，我反正清闲着呢。”温悦儿和气笑。 “我……”管莎莎拿出手机：“还是要谢谢你愿意听我唠叨。这样吧，我先转个红包，千万别嫌少啊。” 温悦儿心想：你都还没转呢，具体数目不知是多少，怎么嫌？ ‘滴咕’微信提示有信息。 温悦儿点开红包，两百块。 怎么说呢，少是少了点，但蚊子肉也是肉嘛。 何况，她只是充当一个倾吐的树洞，不费脑不费事，也值了。 “谢谢老板。”温悦儿展颜笑了笑。 管莎莎松口气，生怕她嫌少拂袖走人了。 她目前急需可靠的人形树洞。 有些话，不吐不快。 舍友不行，亲人不行，就连朋友，她不好意思说出口。 思来想去，只有清楚明白事件来龙去脉的温悦儿最恰当。 “那个混蛋，不止是脚踏两条船那么简单……”管莎莎开场白几乎是咬牙切齿迸出来的。 温悦儿轻挑眉：“踏了三条船？” “不，他，他根本就是……”管莎莎按按心口，一股浊气将要喷薄而出：“他，就是个彻头彻尾渣男大骗子！” “没骗你钱吧？”温悦儿好心问。 骗色是明摆着的，若是还骗了钱，那就太惨了。 “倒没有骗我的钱。而是骗我的感情……他，他其实，已经结婚了，还有个不到一岁的女儿。” 温悦儿下巴都要惊掉了：“他已婚？” “对。已经结婚，还对外宣称未婚单身……”管莎莎气的快说出话来：“还有，那个叫章乐琪的贱人，其实是知道这一切的。” “哈？”温悦儿眉头一皱：“什么意思？章乐琪，知道那个男的已婚有小孩，心甘情愿当小三？” “没错。”管莎莎嘴角勾起一丝扭曲的狞笑：“这个臭不要脸的贱人，自己安心当小三就算了，还以原配正室的口气打电话骂我。我是真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脏货！” 温悦儿咽咽喉。 如果是这样，那么就说得通了。 为什么章乐琪只给管莎莎打谩骂电话，而对那个推婴儿车的女士却是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呢？因为人家受法律保护，名正言顺。 “那个，管小姐……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不过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往好的方面想。幸好只是交往半年，就看清这个渣男的真面目，也不失为不幸中的大幸。” “不，我不甘心。”管莎莎磨着牙：“别的倒想得开。那个贱人的所作所为，我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那……”温悦儿犹豫：“你想怎么样呀？我个人觉得吧，没必要跟烂人纠缠到一起，及时止损才是王道。” 管莎莎涩笑，语气又像嘲弄：“温小姐，你没有被劈腿被小三过吧？” “呃，确实没有。” “所以，你是没办法真正做到感同身受的。那种宛如放到火上煎熬，又好像被扒光了当街处刑的羞辱感，你知道是什么滋味吗？” 温悦儿眨巴眼内心吐槽：这种滋味，我才不想知道呢。干嘛找这份罪受，我又不是抖m。 “我不会让那个姓章的贱人好过的……”管莎莎面部都在扭曲变形。 “我要以牙还牙！我要她生不如死……” “她做初一，我就做十五。看谁玩死谁？” “老虎不发威，她当我吉祥物啊！臭婊子，不是喜欢玩阴谋诡计嘛，老娘就陪你玩……” 为了个两百的红包，温悦儿默默当她的‘负能量人形垃圾筒。’ 当然，这些恶意满满的难听话，她自动过滤，然后左耳进，右耳出。 完美，哦耶！ 管莎莎忿忿不平谩骂了起码有五分钟，觉得神清气爽，心中痛快了。 “温小姐，不好意思，我把想说的话一古脑吐出来，现在心情好多了。谢谢你愿意听我这些登不上台面的脏话……” “没关系，拿人手短嘛。”温悦儿实诚极了，凭着良心建议：“希望你放下这段不堪过往，重新开始生活。毕竟，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那岂不是便宜了两个烂人？” “婊子配狗，天长地久嘛。你过好自己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打脸。” 管莎莎似乎不认同这话，眼底有晦暗难测的精明之色一闪而逝。 第80章 讨骂的小三 严谨最近很烦恼。 这种匪所思的烦恼来的莫名其妙，且还无法对任何人提及。 那晚，好不容易从酒会上提前离场，感到身体疲累，匆匆洗漱上床，很快就睡熟过去。 突然一个激灵，竟然感到身体被抽离似的飘浮而起。潜意识里被吓了一跳，然后他就看到床上安稳合眠的自己躯体，当时还以为是以前花天酒地的后果来了----猝死！ 严谨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公子哥，也没太惊慌失措，而是自言自语：“原来死亡是这么回事！灵魂和肉体果然是可以分离的。” 他晃晃悠悠在房间漂荡，近到窗前看向夜色深沉的南市。 南市市中心，仍有灿烂的流光在闪烁，是座不夜城。 他尝试着出飘出窗外，无果。 又转而飘向门口，还是被墙挡了回来。 没有实体，他无法碰到门把手，自然也打不开门。 好吧，他放弃了，打算安心的躺回去，认命等明天来人发现他没有生息的‘尸体。’ 他能坦然接受生死，可心里难免有点不甘心。 就这么离开这个世界吗？虽然这个世界没那么美好，到底还是享尽了荣华富贵。却还是留下一个遗憾。 那就是，发生在身上的几次重大人身险情，竟然一直没揪出幕后黑手。 叹着气，严谨飘向床上，灵魂没有任何障碍的重新回到体内。 第二天，他被手机闹钟惊醒。 严谨睁开眼，脑子里还浑浑。 听到闹钟响，他条件反射去摸床头柜手机，忽然顿住了：“我没死？” 昨晚那一幕，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迅速起身，检查了一遍身体：无恙！ 如果不是梦中猝死，那灵魂离体是怎么回事呢？ 思前想后，严谨猛然想到一个词：灵魂出窍！ “为什么会这样？”搜罗所有知识，他无法解释。 以前没有过这种超自然现象，怎么昨晚就毫无预警的发生呢？ 整整一天，严谨无心工作-----当然他一直没怎么用过心。 他蹲在电脑前，翻找资料，还向国外的朋友隐晦的询问，都无法找到症结所在。 “严总，你的咖啡！”黄助理推门送上一杯热腾腾的提神醒脑咖啡。 “嗯。”严谨背立而站，望着夕阳在沉思。 黄助理看着他挺拨的背影，眼底有心疼。 这一天，严总一直在办公室拼命工作，实在太辛苦了！ “严总……” 严谨微微侧头，平淡：“你可以下班了。” “……好的。”黄助理想了想：“严总，我……” “出去带上门。”严谨语气疏离。 黄助理咬咬下唇，含耻忍泪：“……是。” 办公室恢复清静，严谨却烦燥的揪揪短发，抓起手机歪躺沙发上。 他有兄弟姐妹，但不适合谈论这个严肃有深度的话题。 他有不少酒肉朋友，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 现在他遇到不可思议的超自然现象，连个倾吐的对象都没有，实在悲哀。 无意识划动手机屏幕，忽然目光一凝：温新咨询服务社。 这个电话还是堂妹朱敏敏给他的，保存着，一直没动用过。 温悦儿这个名字就这么从他记忆中冒出来。 拨，还是不拨呢？ 严谨坐正，盯着手机，半天没动静。 暮色一点一点侵入大地。 严谨还是拨打了温新咨询服务社的电话号码。 接机的却是石叔：“你好，温新咨询服务社。” “请问温小姐在吗？” “她不在。你……你不会是严总吧？”听声音耳熟，石叔迟疑着问。 严谨也坦荡：“是我。请问她现在有空吗？我想跟她谈谈业务问题。” “哦她不在。严总，如果是业务问题，请到我们社里来谈。” 严谨犹豫半秒：“……好的。” 他不会特意去一趟的，因为这个事太惊悚了。严谨挂了电话后，在办公室又静坐了片刻，才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下班。 温悦儿此时遇到点麻烦。 她跟苗一秀黄昏去到附近公园散步时，被不速之客拦下。 “温悦儿是吧？私人侦探？”来者竟然是章乐琪。 温悦儿不惊不喜，平静：“是我。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章乐琪咬牙切齿：“你干的好事！” “我干的好事多了去，请问你指哪件？” “你竟然敢暗中调查我？”章乐琪质问。 温悦儿轻松笑了：“份内事不用专程来道谢。” “我谢你的头！”章乐琪眼睛喷着怒火：“你这样是侵犯隐私，我要告你！” “请便。”温悦儿漫不经心的态度更加惹的章乐琪生气了：“姓温的，你等着。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你好不好过，跟我有什么关系？”温悦儿故做不解。 “因为你搜集我的个人信息，管莎莎那个贱人堵到我公司骂我，还去骚扰我的家人，还有我男朋友也骂我不懂事……都是因为你！” 温悦儿鄙视她：“管莎莎骂你，你还嘴不就得了。你男朋友骂你，你不会甩他耳光分手吗？怎么着，看我比你年轻，以为我好欺负，想从我这里挣回丢失的颜面？章乐琪，你打错算盘了。” “哼，你跟管莎莎一伙的吧？就想看我分手？我偏不分，我就耗着。就不让管莎莎那个小四趁心如愿。” “你一个小三，好意思骂人家不知情小四？脸皮太厚了吧？” 章乐琪高傲一抬下巴：“我跟我男朋友是真爱……” “切！”温悦儿明目张胆的表达不屑：“我真是纳闷呀。真爱就像鬼，人人都听过就是没见过。怎么到了你们小三身上，个个都号称是真爱了？就你们是真爱，别人都是假的？你们那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顶多叫偷情！” “真爱还能有小四的出现？真爱还跟跟原配生孩子？你们不仅无耻无德还无脑！” “好！”苗一秀大声喝彩鼓掌。 章乐琪那张精心化过妆的脸，白转绿再转黑，最后灰败：“你，你敢骂我！” “骂了，怎么着？小三过街，人人喊打。尤其是你这种恬不知耻的小三，不在阴沟里躲着，还送上门讨骂，不骂你对不起我的一腔热血！” 第81章 小三小四，各不相让 “姓温的，你给我等着……”章乐琪被怼的恼羞成怒，偏生因为她们的争吵，吸引了公园其他的散步爱好者，纷纷围拢过来看好戏。 也许是小三的标签让她暂时心虚了，她不得不打消继续对骂的念头，一面步步倒退，一步放着狠话：“……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吵架和打架，我随时奉陪。”温悦儿也不是吓大的，叉着腰做出得胜者的姿态高傲回应。 苗一秀拍着巴掌，眼里冒星星：“哇哦，悦悦儿姐，你你好酷哦！” 温悦儿坦然接受着她的祟拜，毫不谦虚：“女人酷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了吧？” 得，又开始了！ 苗一秀嘴角轻微一扯，停止了鼓掌。 不过，温悦儿善于思索，她摸着下巴：“管莎莎，她还真的跟章乐琪较上劲了？” “嗯。”苗一秀马上敛正神色：“她她说，委托人，哦不对，前前委托人去去她公司闹了？还还骚扰她她的家人？” “秀秀，你说，这算不算狗咬狗？”温悦儿公正客观评价。 “呃，算吧？”苗一秀也是双方都不同情。 温悦儿不由皱眉：“她们怎么回事？那个渣男劈腿花心还有老婆孩子的，怎么就不联合起来把渣男打一顿呢？” 苗一秀摇头表示不解：“不懂她她们怎么想的？” “听章乐琪的口气，她也没提分手，还厚脸皮自称真爱？”温悦儿琢磨着方才的对话，总结出后续发展。 苗一秀摊手：“太太不可思思议了。” “不行，我这个好奇心冒出来，怎么也压不下去。”温悦儿翻手机，找出管莎莎的电话，直接拨通。 管莎莎没拉黑她，响了几声后接起，小声：“温小姐，我在上晚自习呢，什么事呀？” 温悦儿保持语气的平稳：“你带人去章乐琪公司闹啦？” 那一头静了几瞬，管莎莎淡定：“对，怎么啦？” “还去骚扰她的家人？” 管莎莎理直气壮：“谈不上骚扰。只不过把那个贱人的所作所为告诉她蒙在鼓里的家人而已。” “行吧，管小姐，你们之间的破事我是无权过问。不过我特别想知道，你对那个花心渣男是什么态度？” 那一头又默了片刻，管莎莎才故做轻松：“没什么呀，就老样子呀。” “什么叫老样子？”温悦儿听的糊涂了。 “维持原样。” 温悦儿眉头紧皱，突然不可思议瞪圆眼：“管小姐，你，你不会是还跟渣男在一起吧？” 电话那一头传来轻俏短促的笑声，管莎莎活泼道：“为什么我要退出呢？我就要挤在中间膈应死那个贱人！” “但是，那个渣男有老婆孩子呀？” “那跟我什么关系？我又没想过嫁给他。”管莎莎暴露出真实面目：“只要他每个月给我钱花，保证我的生活质量不会下滑就行喽。” “管小姐，你……” 也许是隔着电话，管莎莎比以往更实诚：“不瞒你说。自从跟了他后，我的生活费就再没管家里要过。大家成年人，各取所需，不必惊诧。” “这，这也太狗血了吧？”温悦儿被雷的外焦里嫩。 这么狗屁倒灶，只在国产雷剧出现的狗血桥段，没想到让她碰上了！ “不好意思，温小姐，我这里很忙，有事再联络。”管莎莎果断的先挂了电话。 沉默盯着手机，好半天温悦儿才抹抹额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我的三观又被刷新了！” 苗一秀默默点头。 回到家，温悦儿跟石叔大略说了下管莎莎委托单后续，又发感慨：“一样米养百样人，古人诚不欺我呀。” 石叔也被震到了：“她们，这是图什么呀？” “管莎莎图钱是明确的。章乐琪号称真爱。也许那个渣男有什么过人之处，让她们心甘情愿念念不忘吧？” 石叔不吭声了。 她们做出了自认为有利的选择，有违社会公序良俗，顶多在道义上加以鄙视，其他的只能听之任之了。 “哦对了，严总来过电话找你。” “哪个严总？”温悦儿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她最近没跟什么严总有交集，压根不会想太多。 石叔无语笑：“还会有哪个严总？严二少严谨。” “哦，他呀。找我什么事？”温悦儿撇下嘴。 “他说是业务上的事。” “跟你谈是一样的呀。” 石叔轻轻耸下肩，还笑了：“我请他到社里来谈业务，他答应的很勉强，然后就挂了电话。” 温悦儿多心了，狐疑的转动眼珠：“难道是……”是他助理搞三搞四撺掇着什么，他来…… “算了，不猜了。我直接问问他吧。”温悦儿懒得动脑筋，翻出通讯录，苦笑了：“哦，我没他电话。” 石叔提醒：“座机有来电显示。” 看看时间，八点过十分而已。 估计着他的夜生活还没开始，温悦儿没有负疚感的打过去。 响了几声，严谨才接起，声音透着温润：“喂你好……” “严总，是我啦。”温悦儿扬起笑脸：“没打扰你吧？” “没，我不忙。”严谨擦着头发，坐到沙发上笑了笑：“你刚去哪了？” “晚饭后散步遛弯是我长期坚持的业务爱好。说正事吧，严总，你有什么事吗？”温悦儿直接转入正题。 严谨停顿少许，没头没脑问：“你相信超自然现象吗？” “哈？”温悦儿蒙圈，眨巴眼：“严总，你思维跳跃的太快了吧？怎么就提到超自然现象了？”不是要谈业务吗？ “你只说信不信吧？” “信呀。我当然信。”温悦儿自身就发现了超自然的灵魂出窍现象，她是百分百相信。 严谨长长吁口气，轻笑又问：“你觉得，普通人身上会有超自然现象发生吗？” 一般来说，都是天赋奇佳，骨格清奇的能人异士身上才会有奇遇。 “会呀。世事无绝对嘛。”温悦儿口气相当自然。 “为什么会呢？” “这个就一言难尽了。比如说……”温悦儿滔滔不绝，好像很在行似的分析：“新闻上不是有报道，普通人脑部身体受到外部力量，然后就突然拥有超能力了吗？还有一种我个人觉得可能是返祖吧？” 第82章 加微信与返祖现象 “外部力量？返祖？”严谨咀嚼着这两个关键点，虚心请教：“你能再说详细点吗？” 温悦儿半开玩笑半认真：“说详细点，那就要收费啦啊。” 严谨苦笑不得，轻嗤笑：“你财迷呀。” “工作性质嘛。” “聊天也是工作性质？” 温悦儿一本正经：“陪客户聊天，也是我们的业务之一。” 严谨好笑：“有这种业务？” “对啊。温新咨询服务社。咨询还排在服务之前呢。”温悦儿甩甩额发，语气轻松：“严总，你不会那么小气吧？” “我一向很大方。” “那就对啦。不如我们改微信聊吧？你直接微信转账就行了。”温悦儿趁热打铁。 旁边的石叔和苗一秀都瞪大眼，不可思议：厉害啊？聊着电话竟然还能敲到一笔了？ “微信呀……”严谨稍稍迟疑。 温悦儿误会他的意思了，急忙解释：“仅限这一次，过后你可以拉黑我。”显得她心计深沉故意套问他微信号似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严谨也听出来她急赤白脸的辩解了。 温悦儿却再添一句：“我可没什么想法的，天地可鉴。” 她对他可没什么花花肠子，天地可鉴，日月作证。 晕，天地可鉴都出来了，倒把严谨闹的不好意思，低声笑：“我知道。” 他阅人无数，当然看得出温悦儿对他没有倾慕和迷恋，只有嫌弃和调侃。 “我加你的微信吧？”严谨同意了。 “好，没问题。”温悦儿的微信号就是她的电话号码，报过去没多久，手机就收到提示音。 申请好友，单名一个谨字，头像是一片白雪茫茫。 通过后，温悦儿按照惯例，顺手翻了翻对方的朋友圈，竟然一片空白。 “他不发朋友圈的吗？”温悦儿自言自语：“还是屏蔽我了？” ‘叮咚’信息来了。 谨向她转了个红包。 温悦儿飞快的点开，马上笑脸如花：“哇哦，不愧是霸道总裁呀，出手好大方。” 苗一秀凑过头问：“多，多少呀？” “两千。”温悦儿眉开眼笑，捧着手机上楼：“哈哈，我得好好做功课去。” “为为什么呀？”苗一秀万分不解：“还还要做功功课？” “哦，因为他咨询的问题，有点深度，我怕答不上来，辜负了这两千大洋嘛。” 苗一秀嘴角直抽抽。 回到自己房间，温悦儿点开语音：“谢谢严总的大红包。现在，开始进入咨询解答业务。” 严谨也回她语音，乐了：“这就大红包啦？你没见过两千块？” “呃？从小到大的红包，我的确没有一次性收过这么丰厚的。这个回答，严总满意吗？” 严谨嫌麻烦，直接点开了视频邀请。 温悦儿一怔，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起。 出于女孩子的虚荣心，她先是检查了一遍闺房，还好，算是整洁了。其次照了照镜子，自己的形象也还好，依旧清爽利落。 第一次视频邀请失败，严谨又来了第二次。 这一回，温悦儿淡定接起，对面马上露出严谨英俊精致的五官。看得出来，他刚沐浴不久，头发还有点湿，穿着轻便的家居服，很接地气的打扮，也难掩他贵气。 “哈罗！”温悦儿咧嘴，挥了挥手。 严谨眉心攒在一起，问：“刚刚怎么不接？” “哦，我刚刚，在卫生间啦，不方便嘛。”温悦儿撒起谎那叫一个信手拈来。 有理有据，挑不出任何毛病。 严谨打量她，忽然：“怎么你的脸这么圆？” “是吗？不可能吧？”温悦儿摸摸自己的脸，很慌张：“难道我今晚多吃了一碗饭，马上就长胖了？不会这么快见效吧？” “哈哈哈……”严谨突然爆笑。 虽然不知他笑什么，不过温悦儿好脾气的没发作。 没办法，看在大红包的份上，她忍。 “真是笨呀，难道不知上镜胖十斤的传闻吗？”严谨笑饱后，好心解疑。 温悦儿呆滞脸，问：“这很好笑吗？” “当然。看你一秒变脸，就是这么好笑。”严谨说话，不太考虑她的感受，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温悦儿鼻子歪了歪，暗暗告戒自己：为了大红包，忍忍就过去了。 “咳咳，好了，言归正传。”严谨见好就收，清咳一声，转为正经脸：“你说的那个什么外部力量是指什么？” 温悦儿搓把脸，将表情搓回正常，板着脸冷静：“这还用问嘛。就像新闻上说的……” “别老是引用新闻好吧？我要看新闻我不会自己搜吗？”严谨打断她的话。 “好吧，那我就打个通俗易懂的比方。”温悦儿倒是从善如流，马上改正：“比如说，如果你有一天忽然被人敲了几闷棍，也许会脑震荡，也许只是受点轻伤。但也可能有百分之零点一的机率留下什么后遗症，然后有一天，莫名其妙就无师自通了一门超能术。这样，听懂了吗？” 严谨端正神色，愕然：“……懂了。”然后他问：“出车祸也算吗？” “当然算啊。如果你出车祸侥幸活下来，经过住院检查什么屁事都没有，那就该去买彩票了。当然，也可能在某个黄道吉日，突然就……”温悦儿停顿下来，疑惑反问：“严总，你不会身体有什么异变吧？” “去！”严谨唾她一口，稍显心虚：“你还异形呢。” 温悦儿没顶嘴，她还真的有点异形呢。 灵魂出窍，算是异形吧？ 严谨也没空跟她打嘴炮，紧跟着问：“返祖是怎么回事呢？” “就是假设你祖辈先人说不定拥有一门异能，并没有传承下来，然后隔了很多年，很多代，突然基因觉醒，超自然异能就落到你头上了。” 严谨好半晌没说话。 温悦儿也摸摸下巴，寻思着：难道自己灵魂出窍也源自返祖？ “你说，会不会两者兼有？”严谨试探着开口。 “嗯？两者兼有？”温悦儿眨巴眼。 严谨神态自若：“会不会是祖先前辈曾经有过异能，然后小辈后代身体头脑又遭受了外部重创，经过治愈，表面看恢复正常。却在不经意的某天，基因觉醒突然就有超自然现象发生了？” 第83章 败家子是美誉 温悦儿忍不住欣喜拍手赞同：“完全有这个可能。” 并且逻辑上也说得通。 基因为什么觉醒呢？还是源自外部猛力嘛。看看，这就圆上了。 温悦儿得意洋洋，对着视频笑的嘴咧到耳后根：“严总，我的回答兼顾科学与传闻，有理有据。你这笔咨询费花的值吧？” “值，太值了。”严谨看着视频里她手舞足蹈的样子，被感染了快乐，也笑：“我再追加一笔。” “真的呀？”温悦儿喜极，凑过头确认：“严总，你不是开玩笑吧？” 严谨稍稍敛了笑意，反问：“我看起来像在开玩笑吗？” “没有没有，我是怕高兴过头，出现幻听。严总，你以后若还有疑难杂症，都可以找我。我二十四小时恭候。”温悦儿放出大话。 严谨嘴角轻勾，这回是真的在开玩笑：“哦，是吗？新悦酒店最近客房入住率没达标，请问温小姐有什么解决之道吗？” 温悦儿笑容刹那凝固。 “呃？这个……”她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唠唠嗑，怼怼人，聊聊八卦，忽悠话题是她的强项，真的要做实事，就哑火了。 “哈哈哈……”严谨又大笑，并且摇摇手：“骗你的。看把你吓的……” 没想到，温悦儿翻他一个白眼：“我没有被唬到。我只是在认真的思考这个严肃的问题。” “是吗？”严谨含笑：“然后呢？” “然后我就想到，你们酒店可以像超市那样推出优惠减价活动吸引客流嘛。再说，已经进入夏天了，南市是比较热门的旅游城市，我觉得很快就会迎来一波入住高峰吧？”没想到，温悦儿认真起来，还像模像样。 “唔？”严谨偏头，笑容可亲又迷人：“有点意外啊，你还说的头头是道呀。” 温悦儿朝天翻翻眼，没好气：“我们做私人侦探的，各行各业都要略懂一二。没什么好惊讶的。” 严谨不信，调侃笑：“这么说，给你一个总裁位置，你也能坐得稳？” “有什么不能的？你都能坐稳……”咳咳，温悦儿及时煞口，干笑：“嘿嘿，严总呀。咱们是不是跑题啦。” 严谨没放过她，紧揪着字眼不放：“什么叫‘你都能坐稳’？” “没什么呀。严总，不早了，你的夜生活将要开始了吧？那我就不……”不耽误了？温悦儿打算结束这次视频通话了。 严谨轻瞪她：“这叫什么话？我的夜生活什么开始，我怎么不知道？” 温悦儿也蒙圈了：“你不是京市有名的败家子吗？身为一个知名败家子，不过丰富多彩的夜生活，怎么赢得败家子美誉呢？” 那一头的严谨呲牙倒抽冷气：“败家子原来是美誉？” “嘿嘿……”温悦儿俏皮的吐吐舌头：“是呀，一听就是出身显贵，富贵滔天。穷人家还不配得到这个称呼呢？” “穷人家就不会出败家子吗？”严谨不太懂。 温悦儿狡辩：“穷人家那叫啃老泼皮吸血寄生虫。” 严谨真切的一愣，随即心情舒畅的大笑：“哈哈哈……温小姐，你实在太……” “太会精准概括是不是？”温悦儿摇头晃脑的得瑟。 “太有趣，很可爱！”严谨轻声浅笑。 温悦儿没听清，茫然：“什么？你说什么？” 严谨笑眯眯摇头，正要说话，电话铃响起，他竖指做个动作：“稍等。”起身离开了视频镜头。 他有两部手机，一部用来办公，一部用作私人沟通。 趁着这个机会，温悦儿就好好通过视频打量他的居家环境。 嗯，视频宽度有限，只能看到半副落地窗，摆着很简洁的厚厚的沙发，边上有个实木矮柜，灯具很漂亮，不太像市面上看到的。再远处，是窗外繁星似的城市流光。 还觑着眼扫瞄，镜头乍然出现严谨帅气的五官，神态带着一丝无奈和烦燥：“温小姐，能请你帮个忙吗？” “哈？”温悦儿眨巴眼，没反应过来。 严谨爽快：“我雇佣你一个小时，跟我一起去接一个人。费用随你定。” “这么好？”温悦儿再次傻眼了。 天下真的掉馅饼啦？ 严谨凝重点头：“是的，如果你同意了，我马上过来接你。从你出门开始算起。超过时辰加价百分之五，怎么样？” 还是接一接吧？万一是真的呢？ “呃，这个数……”温悦儿试探着张开五指。 收费太高，怕吓跑这位土壕，太低又不划算。 “五千？成交。”严谨只是稍稍挑挑眉毛，满口答应。 温悦儿眼珠子一突，先是瞅瞅他，接着盯自己张开的五指：我滴个乖乖呀，一个小时五千…… 噼哩啪啦，她心里的小算盘开始拨动。 然后，她面部纠结扭曲了下：“土豪，啊不对，严总，我能稍稍问一下，接谁？去哪接吗？” 怎么说呢，她跟严谨也不是很熟络，且大晚上一个女孩家家的，因为钱就冒然跟人出外一个小时，风险还是存在的呀。 当然利益与风险是双生子，有利益的地方就有风险。 “我的助理，在某酒吧，遇上点麻烦。她人生地不熟，只能向我打救助电话……”严谨三言两语交待清楚大概背景：“因为性别的关系，我觉得有必要带一位信得过的女伴同行，温小姐，没问题吧？” “没，没有。”温悦儿听明白后，倒是对他有了一分肃然起敬的味道。 女助理遇到麻烦，没有推辞，义无反顾赶去帮忙。 因为就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不想被演绎为英雄救美的狗血俗套，特意捎带上一位‘电灯泡’，真是谨慎呀。 不愧是名字带‘谨’的总裁，考虑问题就是面面俱到！ “好，我就过来接你同去。”严谨伸手按下关闭键。 温悦儿张嘴：“哎，严总……”对面已经黑屏了。 其实她想说，不用过来接她的，耽误时间不是？她可以自己打车去，或者请石叔送她过去就行了。 好吧，温悦儿也不纠结了，马上翻箱倒柜找衣服。 酒吧，不能太保守，但目的是接人，也不用过于香艳性感。 v领吊带长裙，外加一件亮片的短开衫，套双高跟鞋 成熟御姐风！ok！ 第84章 咒你以后的新娘是个灰姑娘 ‘寻乐酒吧’坐落在南市酒吧一条街。好像每个城市都有一条酒吧街？ 进入这条街，你就能马上明白什么叫灯红酒绿，什么叫醉生忘死，什么叫纸醉金迷…… “哇哦，好多帅哥美女哦！”温悦儿乡巴佬进城似的，一双眼睛看不过来。 尤其是女士们，穿着那叫一个清凉薄露透呀！ 严谨手里甩着车钥匙，嗤的短笑：“没来过酒吧？” “我是老实的乖乖女，长这么大，只是去唱唱k，还没来过酒吧。”温悦儿一本正经答。 “切。”严谨才不信呢。 哪有成年人，还没去过酒吧的？怎么着也得体验一回吧？ “不信拉倒。”温悦儿没跟他多说，眼睛仍然盯着来来往往的帅哥美女们。当然，她主要是瞅帅哥！ “我真是没想到呀，平时大街上，难得见个把帅哥，怎么到了夜晚，忽然冒出来这么多？”温悦儿很困惑。 为什么酒吧这片，大多数男的都很称头呢？白天都不上街吗？ ‘嗤’严谨翻个白眼。 眼瞎是不？身边就有一个大帅哥看不见？ “嗨，帅哥，你好像我一个熟人哦。”有美女识货，早就看中严谨了，直接就上来搭讪。 严谨挑挑眉：“哦？” 倒是温悦儿，以为美女认出京市有名的严二少，马上兴奋问：“你认识他？” 美女带着敌意的瞄一眼温悦儿，一秒评估：普通货色，不是对手。 然后眉梢眼角都是风情的冲严谨笑：“认识呀，我下一任男朋友嘛。帅哥，这是我的微信号，加一个呗。”手机递到面前，主动热情极了。 温悦儿兴致勃勃瞪大眼，决定好好学习怎么撩男？ 谁知，严谨毫不怜香惜玉的扯过准备看热闹的温悦儿，笑容迷人又温和：“不好意思，手机在女朋友手里管着呢。” 美女一怔，男鲜花插女牛粪上？ 不过下一秒，她就识趣的倒退一步：“抱歉。” 严谨抱以绅士的颔首浅笑。 “我明白了，你是拉我来当挡箭牌的？”温悦儿不认同的斜眼瞅他。 “这是原因之一。” “加价！” “没问题。”严谨好笑又无语。 温悦儿马上展开笑脸，那她这个挡箭牌就更心甘情愿了：“对了，严总呀，你怎么忽然换风格了？” “什么意思？” “你不是着名的败家子吗？富贵公子，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似的，你应该来者不拒吧？干嘛非推我挡桃花呢？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你一直就没正确认识过我？”严谨正正神色：“你对我的认知来自网上。你就这么相信陌生的网友添油加醋所谓的爆料？” 温悦儿心虚的捂下脸。 好吧，被他说中了。 “对不起，我，我跟你身处两个阶层，那所有认知来自网上，也情有可原嘛。”温悦儿没底气的辩解：“当然，通过接触，现在我对你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有些偏见在慢慢消除了。” “比如……”严谨歪头追问。 温悦儿张张嘴，脑子里在急速的提炼总结亲眼所见真实的严谨：“呃？你，其实吧……”还是不了解呀，印象还停留在浅层啊。 严谨挑眉，耐心的等着。 “……严总，你跟网上说的，不太一样。” “嗯，比如呢？” 甭想混过去，非得举个例子说明不可。 好吧，温悦儿急中生智，眸光乍亮：“比如，你没有传说中的那么败家啊？你的座驾也不过是大奔而已嘛，我以为起步最低配得是保时捷，劳斯来斯，法拉利，雷文顿之类的豪车呢？” 严谨淡定自若：“不好意思，你所说的这些豪车，我都有。在京市。没开到南市来而已。” ‘嘶~’温悦儿牙疼似的捂脸：好疼！ 严谨再添加一句：“其实这辆大奔，也不便宜。单单车牌的价值，大约可以抵一套昂贵的房子了。” 温悦儿捂着脸扭头望天。 “在看什么？南市空气一般，初夏没什么星星吧？”严谨特别认真问。 “想到个词‘云泥之别’我在找找夜空上的晚云。”温悦儿无厘头答。 严谨怔了怔，嘴角溢丝狡猾的笑意：“现在有个机会摆在你面前，可以用来打破阶层壁垒，让你一夜成为人上人。要不要试试？” 温悦儿多灵泛的人呀，猜到他要说委托单的事，却故意惊喜的捧脸，眨巴眨巴，努力做出星星眼问：“是做你女朋友吗？” 严谨呆滞脸，很快严肃指出：“这个，比成为人上人还遥远，不如等下辈子你投个好胎，咱们再讨论？” “我呸！”温悦儿翻他一个大大白眼，恶毒回击：“那祝你以后的新娘是个货真价实的灰姑娘。” “哇，这诅咒太令人发指了吧？”严谨不以为怪，还被逗乐了。 “哼！”温悦儿暗暗下决心，若诅咒成真，到时一定要在网上匿名发贴嘲笑他。 ‘寻乐酒吧’近在眼前了。 还没进门呢，震耳欲聋的重金属和其他乱七八糟的杂音炸裂耳朵。 严谨一摆头：“进来吧。” 温悦儿调正下心态，亦步亦趋跟着他进了酒吧。 第一感觉就是群魔乱舞，魔音贯脑，灯光炫的眼花缭乱。许多的男男女女挤在舞池没什么章法的扭动身体。 他们的表情出奇的一致：喝高了，嗨翻了！ 舞台上，有个男歌手用公鸭嗓声嘶力竭的喊着歌词，一句也没听清。 ‘哦~哦~哦~’附合的人还挺多，喧嚣的声浪在男歌手疯狂脱衣扔下那一刻被推到最高点。 “哎哟！”看呆的温悦儿差点被狂乱的人流挤到，所幸严谨伸出援助之手，拽着她，冷静提醒：“小心，看路。” “我的妈呀！”温悦儿宛如频死的溺水者，死死抓着严谨，惊恐：“这，这也太疯狂了吧？跟丧尸似的？” “把‘似的’两字去掉。”严谨看一眼她的手。 算了，她心无杂念没意识，由她扯着吧。 “哎呀，我算是开了眼界！就这环境，真不适合爱清静的我呀。”温悦儿另一只手抹额头。 严谨不认同的瞄她一眼：你爱清静？你不爱凑热闹吗？ “对了，你的助理在哪片呀？”温悦儿在拥挤的人群中还不忘本职工作，很敬业啦！ 第85章 酒吧骚扰 离舞台稍远的卡座，几个时尚打扮的男女正笑闹成一团，互相灌酒，还起着哄，很是热闹。 茶几上摆放着啤酒，鸡尾酒之类的，早就空了大半，烟灰缸快要堆满了，空气中混合着奇怪的味道，很不好闻。但谁在乎呢！ 黄鹃已经喝的醉薰薰的，还有人举着酒杯要敬她，推脱不过，只得再喝一杯，就觉得胃里火烧火烧的，跃跃欲呕。 “不行啦，我不行了，我要吐了！”黄鹃口齿含混不清，挣扎着撑起身体要去卫生间。 “黄小姐，你没事吧？我扶你过去。”有位男士笑嘻嘻上前半搂半抱着她。 “哦，谢谢哈。”黄鹃还真以为对方体贴她脚步飘浮，好心送一程呢。 摇摇晃晃，还得极力忍着不吐，黄鹃就忽视了那位男子在她身上趁机乱的咸猪手。 “我，我到了，你……”黄鹃眼前一片虚晃，靠着墙摆手。 “你这个样子怎么进去？我好人帮到底吧。”对方挑眉轻笑，将她伸手一拉，搂着着腰推开一扇门。 门上标的却是男卫生间。 “黄鹃！”不远处有人在大声呼喊。 黄鹃一愣，站定了回头疑惑：“谁，谁在喊我？” “没有谁，你听错了。”男子强拉着她进去。 “黄鹃！” 这回呼声更清晰了，是个女子的尖锐高叫。 黄鹃眨巴眼，自言自语：“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男子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飞，粗鲁的一把将黄鹃抵在墙上，就这么不管不顾上去了。 ‘呜呜呜……’黄鹃吓的酒醒了大半，旋即拳打脚踢，愤慨：“放开我！” 对方没想到她反抗这么激烈，气喘吁吁：“靠，你装什么贞洁烈女呀。你到酒吧来，不就是放松取乐来的吗？别闹了。” “滚滚滚！”黄鹃气炸：“再不收手，我我报警啦！” “切！”男子悻悻：“欲擒故纵是吧？老子会让你爽翻天。” 男女体力存在明显差异，黄鹃的抗拒没有令到对方收手，反而激起他的征服欲，还涎着脸笑：“哟，这么刚烈呀。带刺玫瑰，我喜欢！” “呜呜……非礼！救命啊！”黄鹃被堵了，发出的求救效果甚微。 路过的客人还以为是一对野鸳鸯干柴烈火等不急，见怪不怪，视而不见。 “黄鹃……呃？”温悦儿和严谨分头找，她向卫生间找过来，就看到一对男女激烈的搂抱啃在一起，画面很黄很暴力。 ‘呜呜呜……’黄鹃拼命挣扎，本来就有点醉酒，再加上剧烈抵抗，她的力量在迅速流失，眼看着要被这个男子半拖半搂进男卫生间，她心里恐慌到极点，绝望的哭了。 “救……”才呼出一个字，男子就单手将她的头按在前，还冲四周侧目的客人抱歉笑：“女朋友喝醉了，正在发酒疯呢。” 大多数人都相信了他的说词。 以他们的肢体接触解读，的确很像是一对难分难舍的情侣。 不过，温悦儿除外。 她瞬间就瞪大了眼睛，低声：“黄鹃？”仅仅半边脸，她认出来了。 黄鹃都心如死灰，快要认命了，乍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挣扎抬头，从男子肩头望过去，正好对上温悦儿惊诧纠结的眼神。 “你……”她又羞又窘。 在这种场合遇上温悦儿，是她最难堪最不愿意面对的一幕。 “住手！”温悦儿正义感爆发，狮子吼一声，同时上前，将那个男子肩头用力猛扯，怒：“臭流氓，找打是不是？” 男子猝不及防，被拉扯的踉跄，紧急站稳身形，侧头对上温悦儿，先是一愣，接着不屑：“少管闲事！” 黄鹃脱了险，神情复杂的看一眼温悦儿。 不行，胃部在翻滚，她要呕出来了。 她不辩方向，推门冲进去，对着洗手盆开始大吐特吐。 从格间出来的某位男士唬的倒退一步，不可思议瞪着这个冲进男卫生间呕吐的女人。 门外，温悦儿虚张声势，还捏捏拳头，咬牙：“这个闲事老娘管定了。” 一副大姐头的派头，想吓走这个色胆包天的男子。 男子飞快扫瞄她，整体气质就是良家，充什么大尾巴狼！ 再打量四周，迅速评估形势。 别人可没她这么好打抱不平，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绕道而行。 很好！ “装什么逼！老子一会让你跪下叫爸爸。”男子狞笑着上前抓她。 温悦儿吓一跳，碰上茬了，风紧扯呼！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她转身就跑，不防外套被人扯住，她倒退着仰头，差点跌倒，勉强站稳了，还不忘口出狂言：“小子，你死定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哈哈哈！去了个小茉莉，来了朵牡丹花，值了。”男子精虫上脑，打定主意用她代替黄鹃了。 “去死吧你！”温悦儿可是师从过石叔学过几天女子防身术的。 力量不行，那就改用技巧。 她两指并起，直戳对方的眼睛。 不料，对方也不是酒饭袋，灵巧避过，顺手握牢她的手臂，反向一拐，将她的手绞到后背，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哎哟，痛痛痛！”温悦儿呲牙咧直抽气。 男子在她耳边色迷迷：“嗯，好香！不会还是个雏吧？” “非礼啊！救命啊！”温悦儿只剩最后一招了，拼尽全力大喊大叫。 当然，舞厅的音乐也正好进入一个高潮，有多少人能听到她的呼救，那就看运气了。 “叫吧，叫呀！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到。”男子轻浮调笑：“我最喜欢听女人的叫声了。” “王八蛋！”温悦儿何曾受过这等屈辱，化愤怒为力量，蓦地恶向胆边生，变身疯婆子乱抓乱踢大喊大叫，直接将对方甩脱，然后也不跑了，四下找了找，看到角落一把椅子，捞起来就砸。 对方本想乘胜追击，看到她这股蛮劲，竟然一时心虚，扭头想跑。 严谨及时出现抄了他后路，面色阴沉着一掌劈向他面门。 ‘咕咚’刚刚还气焰嚣张的色胚，纸老虎似的直挺挺一秒倒地，鼻血刷刷直流。 安全了！温悦儿瞬间倒，抚着心口后怕着。 第86章 路边摊是一个城市美食的精华所在 “需要报警吗？”严谨问。 温悦儿只考虑了一秒，就摇头否决：“不了，也没造成实际伤害，又是在酒吧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还是低调处理吧。” “嗯？”严谨冒出个问号：“低调处理？” 温悦儿阴阴一笑，勾勾手指：“来，搭把手。” 两人通力合作，毫不费力的将色胚拖拽进卫生间，无视洗手台黄鹃的瞠目结舌，推开最里间的门，恶狠狠的将色胚脑袋按在马桶里。 “吃屎去吧！”温悦儿拍拍手。 还不解恨，又还咬牙切瞪的踹了几脚，这才心里痛快了。 侧头对着清醒大半，跟过来看热闹的黄鹃邀请：“刚才他是对你欲行不轨吧？来，揍几下出出恶气！” 黄鹃条件反射的摆摆手，怯怯：“不，不用了。” 挣扎反抗是出于本能自保，但让她冲上前一顿乱拳打人，她做不到啊！ 严谨目光沉沉掠眼黄鹃，淡声：“怎么回事？” 酒吧后巷，偏静无人，灯光昏暗，墙角瞬的窜出肥大的老鼠，一溜没影了。 “……同事邀我下班放松一下，我也不好推辞，就过来了。然后没想到，她们又各自带了朋友，我都不认识……其实刚开始，还是都很友好的，没想到喝了很多酒就胡言乱语，就有点乱套了……”黄鹃低垂头小声的讲叙她来酒吧的前因后果。 “那混蛋是谁？”温悦儿问：“你跟他……” “我不认识他。是后头加入进来的。喝了两杯酒，也说了几句话，我其实没怎么搭理他们的……”黄鹃看着严谨，整张脸皱起快哭了：“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他会那么无耻下作，我……” 严谨却是门清，摆手：“不管你的事。是那个混蛋误会了。” “误会什么？”黄鹃猛然惊醒：“他不会以为我……” 温悦儿闲闲接腔：“他以为你是那种长期混迹酒吧，玩的很开的女孩子。” 黄鹃脸色刷的白了。 难怪对方那么大胆，大庭广众就敢动手动脚？ 有些人，自己是坨大便，就觉得所有人都是臭的。自己的交友圈子都是随便的人 这种就是我即全世界的狗屎烂人，还不少呢。 华灯流光从前窗快速掠过。 黄鹃盯着坐在副驾位的温悦儿，心思百转千回。 为什么她会跟着严总一起出现？ 为什么她那么理所当然坐了副驾位？ 为什么从天而降助她脱离魔掌的是她？ 为什么？ 为什么！ 副驾位的温悦儿感受到后脑勺有股火辣辣的视线，眼珠转转，瞄向内视镜。 黄鹃的眼神赤果果的，透着嫉妒，忿忿，眼红和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味道。 妈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一句谢谢都没有就算了，还结上梁子了？ 温悦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趁着红灯，车停稳了。 她忽然转向左侧，身子扭成一个s形，对着严谨用撒娇的语气：“刚才消耗了我不少力气，现在肚子有点饿，想吃小龙虾了。把黄助理送回去后，我们去小吃一条街吧？” 严谨右眉一挑，奇怪她怎么这副腔调，不过内容合情合理，遂点头：“可以呀。” 虽然她收钱陪同办事，好歹刚才受了一场惊吓，额外补偿是应该的。 黄鹃内心打翻五味瓶，各种滋味都有。 人家话里挑明了，不想她当电灯泡，难道厚着脸皮跟去？ 还特意提到了小龙虾？这是报波士顿龙虾买单的旧仇吧？ 这坐姿，这语气，分明就是显摆她跟严谨有超友谊的关系！ 简直恶心死她不偿命是吧？ 黄鹃默默扭开头不想看到温悦儿得瑟的表情！ 员工宿舍到了，黄鹃下了车，忍不住趔趄了下，伸手抓着车门稳了稳。 “黄助理，你还好吧？要不要我送你上去？”温悦儿关心倍切。 黄鹃勉强挤个笑：“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上楼。严总，温小姐，今天真是谢谢你们。”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温悦儿笑眯眯挥手：“拜拜。” “黄助理，你把今晚在场的同事列一分名单给我。”严谨语气竟然有秋后算账的意味。 黄鹃一喜：这，这是为她作主的意思吧？ “好的严总。”心头压的那块叫‘妒忌’的情绪一扫而空，整个人都轻快了。 “好好休息。” “嗯。”黄鹃乖巧垂头应了。 冷眼旁观的温悦儿不由蹙蹙眉头：这两人，不止是总裁和小助理的工作关系吧？ 那她刚才拿腔拿调的膈应黄鹃，岂不是笑话一场？ “哎，怎么不说话了？”开向小吃一条街的路上，温悦儿沉默了，严谨奇怪了。 “说什么？”温悦儿瞥他一眼反问。 严谨手指叩叩方向盘：“小吃一条街在哪？” “啊，你没去过？”温悦儿震惊侧头。 严谨理直气壮：“我又不是南市人。就算以前来过，也不太可能特意跑去小吃街吃路边摊。” “你懂个……锤子！”温悦儿不屑：“路边摊才是一个城市的美**华所在。” “谁说的？” “一个睿智风趣幽默善良可爱的美丽女子说的。” 添加这么多无意义的废话，事出反常必有妖！ 严谨思索片刻，不确定的疑问：“你说的这个女子，不会是你自己吧？” 温悦儿摆出一本正经的笑脸：“正是在下。” “切！”得到一记鄙视白眼。 温悦儿不以为然：“严总，南市小吃一条街名不虚传哦，海内外有名的。你没去过，实在太亏了。今儿就带你见识见识。” “谢谢，我见过世界各地的美景美食，国内的路边摊在新闻上也偶尔见过。” “是吗？你在新闻上见识国内路边摊？”温悦儿十分好奇。 严谨很认真：“嗯。一般在社会新闻版块。什么两桌起纠纷打起来，什么酒后调戏邻桌统统被警察带走，还有划拳喝酒太吵被投诉等等。” 温悦儿嘴角歪了歪：“你怎么尽看这种新闻？” “民生和经济是我比较关注的重点。” “切！”重重还他一记鄙视：“就你？” 不过是酒店总裁，说的好像日理万机总理似的？ 第86章 打小报告 南市小吃一条街，此刻正是人声鼎沸的热闹时间。 严谨从进到街口就一直皱着眉头。 他是轻便随意着装，可五官气度摆在那里，加上鹤立鸡群的身高，出场就吸引了众多的目光。 不少年轻妹子挨挨挤挤想上前搭讪要电话，却慑于他阴沉的神色怯步了。 温悦儿压根没留意到他的不快，满心欢喜，伸长脖子拨过一波又一波的人潮，最后找到最对她胃口的小吃摊，兴奋：“就是这家。”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角落边有个空位，正好就是两人位。 “老板，两份小龙虾，蒜蓉和微辣的。”温悦儿大声伸二指。 “收到。”老板一件发黄的背心，脖子上搭着条毛巾，笑眯眯点头。 温悦儿伸手倒茶，瞥见严谨抽纸巾，一遍又一遍的擦抹桌椅。 “严总，你有洁癖啊？” “没有。”严谨抹完桌子，开始嫌弃茶杯：“消过毒吗？” 温悦儿撇下嘴角：“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谁说的？” “民间谚语。” “荒谬。”严谨倒水洗茶具和筷子，忙完这一通，开始打量环境。 小吃摊几张桌子都满客了。桌上都摆着红艳艳的小龙虾，食客们正吃的欢。 “啧啧，这卫生环境是怎么拿到营业执照的？”严谨目光挑剔。 温悦儿一脸阴云密罩的瞪着他。 严谨做个手势，表示：“ok，我保持沉默。” “哼！”温悦儿暗暗腹诽：这么龟毛话多，处女座吧？ 两份小龙虾很快上桌，热气腾腾，辣味呛鼻。 “这叫微辣？”看着盆里辣椒跟龙虾一样多，严谨无语问。 温悦儿正在戴一次性手套，没好气：“吃吧，话这么多。” 严谨认命的戴上透明手套，尝试的吃了一只蒜蓉的，眉头稍舒展：“嗯，味道还不错。” “真香对吧？”温悦儿挑微辣的剥壳。 “还行吧。”严谨又试了一只微辣的，眉头皱了皱：“辣！” “你不能吃辣吗？” “能，不过仅限微辣。” 尝过后，严谨就没再动手，只是一旁慢悠悠喝水，看着温悦儿吃的不亦乐乎。 “严总，怎么不吃了？”温悦儿奇怪问。 严谨平静：“吃过了。” “还有这么多呢？” “你吃吧。我不饿。” 温悦儿撇嘴：“严总，你颠覆了我对年轻总裁的基本认知。” “嗯？此话怎讲？”严谨感兴趣问。 温悦儿脱下一只手套，擦擦嘴：“小说电视里常常有灰姑娘请年轻有为不食人间烟火的总裁吃路边摊，然后总裁们都要惊呼‘哇，从来没吃过么美味的东西！原来民间也有美食啊！’从此后，他们就迷上了路边摊杂食，三五不时的跟灰姑娘女主角在路边摊约会培养感情。” 严谨无语脸，静静望着她：“编剧是穷人吧？没跟真正的有钱人打过交道吧？” “嘿嘿嘿。皇帝的金扁担嘛。”温悦儿嘻嘻笑道：“不过从今以后呢，我就知道总裁们其实也有像你这样，对路边摊不感冒的。” 严谨轻嗤笑：“放着波士顿龙虾不吃，喜欢小龙虾？至少我知道的总裁们没这么接地气的。” 他竟然提到了波士顿龙虾，温悦儿觉得有必要旧事重提。 “严总，你这话就逻辑不通了。难道波士顿龙虾和小龙虾不能并存吗？像我，就两个都喜欢。” 严谨嘲笑她：“你吃过波士顿龙虾吗？” “当然呀。就上次你请客，我就点了一份。”温悦儿歪歪头，得意笑。 严谨先是一愣，马上想起来了，继续笑话她：“你倒是会吃啊。净捡贵的点。” “怎么着？怕我把你吃破产啊？”温悦儿不以为然。 严谨看着她，意味不明的笑笑。 好吧，这话有点岐义，像情侣互动。 温悦儿翻翻眼，导入主题：“严总，有时吧，你不太厚道。” “噢？举个例子说来听听。” 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温悦儿尽量用轻松俏皮的语气淡化打小报告的意图：“明明答应给我买单的，最后却还让我自己结算龙虾的账，哪有这样的嘛。” 严谨笑容渐敛：“什么意思？” 温悦儿故意震惊：“怎么？你不知道吗？我点的那份波士顿龙虾，餐厅经理说奉了你的意思，让我自己单独买单呢。” 严谨的神色瞬间黑沉：“是吗？” “呀，你真不知情呀？经理啥意思呀？阳奉阴违，假传‘圣旨’为哪般呢？”温悦儿表面无辜脸，内心却暗暗窃喜：果然，跟她们猜想的一致。 这事吧，严谨被蒙在鼓里，是黄鹃在背后搞鬼。 严谨目光微闪，垂下眼转动着茶杯，冷静表示：“这事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待。” “哎呀不用了。都过去了，我就这么随口一提，绝对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 “真的？”严谨抬抬眼皮。 温悦儿扮个鬼脸，反咬一口：“都怪你呀，提什么波士顿龙虾，害我突然想起这茬。” “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不小嘛。”严谨竟然失声笑了。 他虽然吃喝玩乐是行家，并不表示他真的是草包纨绔败家子。在大家庭的耳濡目染下，早就练的人精似的。 温悦儿绝对是故意翻旧账的，没她表现的那么天真无辜。 “实话实说嘛，我这人就是耿直。”温悦儿辩解。 “就你还耿直？”严谨可不认同：“小心思小九九不少啊。” “不许乱扣帽子。”温悦儿一本正经：“严谨，咱们一般熟，小心告你诽谤哦。” “什么叫一般熟？” “哦，就是有过几面之缘，打过几次交道，做了一笔小小的交易，五分熟吧。”温悦儿半开玩笑半认真。 严谨低眉，轻笑：“呵呵。” 月光正好，市井烟火中，喧嚣的食客背景下，他垂眉低眼浅笑，竟然无端拨动了一下温悦儿的心弦。 妖孽啊！果然颜即正义。 难怪现在整容的不但有女人，男人也掺和进来。 虽然严谨个性不讨喜，但这皮相，真的讨厌不起来呀。 温悦儿重新埋头，继续啃小龙虾。 美色当前，为了不沦陷其中，唯有美食可以抗衡！ 第87章 妒忌与外快 满月挂中天，星光失色。 黄鹃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下床洗了下冷水脸，继续发呆。 跟在严谨身边打下手也有一段时间了，颠覆了她对这位富家公子的惯性认知。 原来有着京市败家子称号的严谨，出手的确大方，从不抠搜，对身边人也都平易近人，并不孤高清傲。 最让她大跌眼镜的是严谨的私生活一点也不乱不花。 在京市跟狐朋狗友常聚会喝酒打牌，但很少通宵玩乐。别人叫美女外围坐陪或者带出去开房，严谨却保持绅士风度，虽笑闹但从来不越界。 就算有美女主动投怀送抱，严谨轻松化解。 有些美女攻势强烈，严谨就发挥出毒舌功力，令其知难而退。 私下里，严谨被他的那班狐朋狗友调侃为‘君子莲。’ 所谓富公子界的君子，出污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黄鹃很欣慰，觉得自己跟对人，捡到宝了。 只是，她没想到，来了南市接收新悦酒店，严谨的管理能力还有待提高，却不知怎么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温悦儿纠缠在一起了？ 为什么是温悦儿？他们怎么就搭上线的呢？ 黄鹃想破脑袋也想不通。明明她二十四小时，差不多有十个小时跟在严谨身边，竟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两个生活是本来不会交集的人竟然走到一起了？ 她实在不服！ 若是当红女明星，女主播，女模特或者新兴网红跟他同进同出，黄鹃心里还好受点，怎么就偏偏是相貌算不是顶尖的温悦儿呢？ 等等，京市的锦绣苑，温悦儿曾经住在同一层的对面。 难道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不对呀！ 黄鹃又强力否定这个猜测：那个时候，严谨把她安排在锦绣苑后，就再也没来过。按常理，不可能跟温悦儿碰面才对嘛。 难道是严谨想请温悦儿私下调查什么事？ 逻辑讲得通，可实际又行不通。 因为若是公事，那没必要请私家侦探，dh集团有专业人员搞定；若是私事，似乎严谨没啥私人的事，会麻烦到私人侦探……吧？ 黄鹃的头开始隐隐犯痛了。 一方面是喝了酒有点后遗症，一方面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 她轻叹，拿起手机无意识的刷新闻八卦。 最近，她路人粉了娱乐圈新星艺人程佳儿，特加关注她的动态，偶然也参入打榜拉票活动。 “咦？这是……”黄鹃的视线停在一则深夜大爆料上。 有路人投稿，表示在南市小吃一条街上看到一个超级大帅哥。好像明星，但又面生，发出来请大伙帮忙鉴定是哪家艺人小哥哥。 不少网友经过辩认，得出结论：不是明星，也不是新出道的新人，是纯素人。 另有部分女网友强烈呼吁投稿人再多放出照片让她们舔屏。 投稿人果然又放出几张侧面照，轮廊深刻立体，眼睛深遂迷人，就连拧起的眉头都那么好看。 网友一片倒的‘我可以’‘老公’‘新墙头’的大呼小叫。 黄鹃一眼就认出这是严谨。 只有她留意到了严谨身边兴奋如小鸟的温悦儿。 “切！”黄鹃胸膛急剧起伏，内心被一种叫妒忌的情绪充斥着。 “一点都不般配！”黄鹃自言自语一句，然后烦燥的屋子里转了几个圈，猛然悟：“不行！这样下去不行。” 她连夜打电话给新悦酒店公关部和安保部门，摆出特别助理的架势，义正言辞的指示：“马上处理干净有关严总的一切负面新闻。对，网上最新的爆料以及所有图片视频，全部封存删掉。” 等了五分钟，黄鹃再次刷新，赫然发现刚才那则爆料显示不存在了。 再上网搜索严谨的话题，无外乎是以前在京市的旧闻。 最新这则，如水滴如海，无踪无影了。 “很好。”黄鹃松口气。 她说不清道不明是什么感觉，总之，她就主观的认为这则爆料新闻，不但对严谨极其不利，恐怕会给温悦儿增加暴光率。 …… 第二天，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温悦儿一夜好眠到九点多钟。 下楼到餐厅找吃的，收到石叔和苗一秀意味深长的视线聚焦。 “干嘛这么看我？我又有黑眼圈吗？”温悦儿啃着冷掉的菜饼问。 石叔挑挑眉不作声。 苗一秀忍不住，期待又雀跃：“悦悦儿姐，你你昨晚是不是跟跟严二少出出去了？” “帮他办点私事。收费的。不过这个费用不算在公账上。”温悦儿三言两语交待来龙去脉。 “啊？”苗一秀略失望：“帮帮忙办办私事呀？” “对呀你以为呢？”温悦儿突然恍悟：“靠，你们不会以为我跟他有什么暖昧关系吧？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冷笑话！” 石叔稍稍愕然：“办什么私事？回来的还比较晚？” “哦，就是他的女助理嘛，跟同事去酒吧玩，不懂行情套路，差点被占了便宜，向他求助……”温悦儿简洁提了一下昨晚事件来龙去脉，然后耸下肩：“……安全送她回去后，我肚子饿了，顺便去吃了个宵夜，仅此而已。” 苗一秀的关注点在于：“严严二少吃路路边摊？” “对呀。秀秀，你是不是又在脑补霸道总裁和灰姑娘最常见的狗血桥段？”温悦儿抢先封了她的思路。 “对啊。”苗一秀嘻嘻捂嘴偷乐。 温悦儿不客气送她一记白眼。 “弯弯，你以什么名义协同他帮忙捞助理？”石叔重点还在业务上。 “当然是私人侦探喽。” 石叔就严肃又认真的指出：“那么，所得费用还得划在公账上。” “我去！”温悦儿差点一蹦三尺高：“石叔，这可是我的外快！” 她空闲时间捞点外快，容易吗？ 石叔一板一眼：“打着私人侦探的名义赚钱，就得算在公账上。这是社里的规定。你妈制定的。” 温悦儿张张嘴想反驳，却话峰一转，笑眯眯：“哦不好意思，我刚才一时脑子糊涂说错了。其实我是以私人朋友的名义陪同严总去捞人的。” 第88章 龙虾买单处理结果 “私人朋友？”石叔还是有话讲：“如果是私人朋友私底下帮忙，不应该收费啊。弯弯，你这就有点不厚道了。” 温悦儿被堵的哑口无言。 但是，有关她小金库的原则问题，她决不退让。 硬着头皮，温悦儿说瞎话不打草稿：“其实，我没打算收费的。是严总呀，他这人太大方太豪爽太败家了，非得要转感谢费。我再三推辞不过，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令石叔和苗一秀叹为观止。 他二人观望着财迷心窍的她，俱无言无语了。 新悦酒店，例行高层早会结束后，严谨晃回办公室，桌上整齐码着待签文件，还有今天的日程安排，井井有条→条理分明→明明白白。 “严总。”公关部万经理有事单独汇报。 “讲。”严谨松松领带。 整天开会签文件巡查各项工作，他有些厌烦了。 花钱大手大脚习惯了，原来赚钱这么难呀。通过这些天的酒店练手，严谨的金钱观有些微妙的转变。 “严总，是这样的……”万经理是个中年秃顶男，眼神坚毅，口齿清楚的向他报告昨晚公关部加班处理总裁突发事故的进展。 严谨先是错愕，随即面色凝重，最后定格在沉吟中。 “……新闻已经全网搜不到了。现在的网友只有三秒记忆，很快就被女明星夜宿豪门的花边绯闻掩盖，请严总放心。”万经理总结陈词。 “很好，你们做的很好。”严谨掩下他的真实心思，嘴角轻扬，笑眯眯夸奖。 万经理倒是不居功，谦虚：“是黄助理发现及时，连夜通知我们公关部处理。” “都不错。嘉奖公关部。”至于黄助理，严谨当然不会小气。 万经理心里在欣喜，面上还得端着稳重：“谢谢严总。” 等到黄鹃进来提醒：“严总，百达实业的吴总已经来了。” “知道啦。”严谨轻撩眼皮，不露声色快速打量她。 仍然青秀苗条，整体打扮不出彩但也不出错，就是很常见的办公室白领标配。 眉梢眼角犹有青怯感，但质朴单纯的神色不见了，取而代之是渐增的老练世故。 看来，她对自己特别助理的工作，已经如鱼得水了。 “严总……”黄鹃敏锐的察觉出他在观察自己，马上忐忑不安。 “黄助理，你去帮我订一束花，送给在南市出席活动的朱敏敏小姐。” 黄鹃轻轻一愣，很快答应：“好的严总。” “我要你亲自送到朱小姐手上。” “是，严总。”黄鹃十分尽职尽业：“需要写上特别的话吗？” 严谨略加思索，摇：“不用。记得全部都要最新鲜的黄色郁金香。” “没问题。”黄鹃刷刷在记事本记下重点。 “去吧。” “是，严总。”黄鹃退出，开始着手办理这件严谨交待的大事。 严谨竟然开始送花给女明星了？天下奇闻啊！ 略感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富家公子哥追求女明星女主播女模特网红们，不是流行趋势嘛。 这才像豪门贵公子的作派嘛。 喜欢底层灰姑娘口味的还是少数派嘛。 不知怎么的，黄鹃心口那股闷气顺畅许多了。 严谨跟百达实业的吴总会谈结束时，已近中午。 于是他顺便请吴总在自家酒店餐厅请客吃饭，宾主尽欢，一派融洽。 餐后，客气的送走吴总，严谨面色阴沉的招来那天餐厅当值的经理，开门见山的询问波士顿龙虾的买单事件。 经理都蒙圈了。 这都过去几天了，怎么严总会亲自过问？不是当天交待黄助理特事特办的吗？ 最高boss抛出的疑问，经理不敢撒谎，如实回答。 答毕，他垂眼偷觑严谨，发现这位年轻总裁一向春风拂面的神色十分难看。 糟糕了！是不是说错话了？难道饭碗不保了？ 严谨没有炒他鱿鱼，而是语气淡漠：“你即日起，去前厅部报道吧。” “严总……”经理快要哭了。 没开除固然好，但前厅部相当于降职。 “要么自动离职。二选一。给你三秒决定。”严谨神情疏离，没有求情的可能。 “好吧，我去前厅部。”经理咬咬牙。 一把年纪了不好找事做，何况新悦酒店福利待遇又不错，宁可委屈身段，也不想当失业中年男。 黄鹃身为总裁的特别助理，内部消息自然是灵通的。 首先，她听说公关部全体人员被严总特别嘉奖了，别的同事不知内情，她是一清二楚的。 她给公关部经理道了声贺，万经理也回笑哈哈的回贺她表示同喜同喜，然后她就安心等着严谨奖励自己。 可等了一两天，毫无动静。 快下班时，她在前厅大堂遇见了餐厅部的经理，竟然在帮忙接电话顺便接待散客，一把年纪跟年轻的同事站一块，很突兀。 黄鹃本来不以为然，却在接收到经理幽怨的眼神后，鬼使神差的上前询问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经理带着怨气的道明真相，黄鹃听罢，宛如被雷劈中一般，直接呆傻。 “黄助理，你害的我好惨啊！”经理诉苦：“不是说奉了严总的话让那一桌客人另外买单吗？怎么最后弄成这样呢？” 黄鹃回过神，咽咽喉，艰难：“别急，我，我会想办法调你回原岗位的。” “真的？” “嗯，你，你别急，先在前厅部好好表现，我，我会帮你的……”黄鹃结结巴巴没啥底气的安抚经理，然后煞白着脸落荒而遁。 怎么会这样？ 事隔几天，严谨怎么会想到过问这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虽然不是日理万机那么忙碌，但也不至于清闲无聊到过问这么一件转背就忘的小破事？ 事出必有因。 严谨不会无缘无故翻旧账。 黄鹃左思右想，排除种种可能，就只剩下唯一讲得通的结论：一定是那个温悦儿趁着在小吃街跟严谨单独相处，恶意的，添油加醋的打了小报告！ “姓温的，我跟你没完。”黄鹃又羞又窘。 原本只是暗搓搓眼红温悦儿跟严谨的随意亲近，现在却是化嫉妒为浓浓的恨意，彻底跟温悦儿结下梁子了！ 第89章 收费唠嗑 夏日炎炎正好眠。 温新咨询服务社也不是每天都顾客盈门，一个月能有十来件单子就算同行中的翘楚了。 瘫坐在后廊藤椅上的温悦儿捧着手机看搞笑段子，笑的格外舒心。 “秀秀，来看这段……”好东西就要跟身边人分享嘛：“我的新年愿意是：人瘦点，钱包鼓点。老天拜托了，千万别再弄错了，去年就给我整反了。” “哈哈哈……好不好笑？”温悦儿念完后自己先笑了。 苗一秀笑点可能高，只是推推眼镜礼貌的浅笑。 “还有还有这句：谁说男女生没有纯洁的友谊？只要长的丑，四海之内皆朋友。”温悦儿笑的前仰后倒：“太精辟了。” 苗一秀麻木脸：“拿外外貌说事不不太好吧？” “这叫自嘲嘛。”温悦儿没想那么多，讲究的就是一个乐字：“最后给你念段：小时候被人叫龟孙子，稍微长大点被叫兔崽子，如今却沦为一只单身狗。合着我这一辈子简直就是一部禽兽史啊。哈哈哈……” 苗一秀咧咧嘴：“还还行吧。” 有点好笑，但不至于笑的东倒西歪吧？ “悦悦儿姐，我我发现，你你的笑点，有有点低啊。” 温悦儿吃惊：“是吗？我笑点低吗？不可能呀。我这几年长期泡网上，见识了无数笑话，早就练就波澜不惊，怎么可能低呢？” 苗一秀翻翻眼，不想搭理她了，低头自顾自看新鲜八卦，明星绯闻。 “咦哟~”苗一秀眼镜一滑，架到鼻梁上诧异：“悦儿姐，朱朱敏敏小姐在南市……” “哦。”温悦儿漫不在乎，一个旧客户而已，钱货两清，不关心。 “那个那个严严二少的助理，送送花了。” “啥？”温悦儿蹦起，凑到她身边盯着手机最新推送明星艺人的新闻。 网上有小视频，显示朱敏敏受邀某广告商出席在南市的活动，现场有不少媒体记者和粉丝。舞台中央的朱敏敏明艳可人，笑语盈盈，兼具了美丽与亲和力，惹的粉丝尖叫连连。 忽然，黄鹃捧着大捧的黄色郁金香上场献花，工作人员想拦下，朱敏敏却保持着最迷人的微笑主动接过，好像还说了句‘谢谢。’之类的话。 “哟霍，这个黄鹃还追星？”温悦儿发现新大陆似的：“追的还是女明星？不是异性相吸吗？秀秀，你是资深追星族，觉得合理吗？” 苗一秀撇下嘴横她一眼：“怎怎么就不不合理了？谁规规定的女生就就不能追女星啦？好看的明明星，无无论男女，我我们都喜欢！” “是吗？那霍心如和赵嫣儿都好看，你喜欢吗？”温悦儿随口举例。 苗一秀怔了怔：“她，她们，先前还还算印象可以。后后来了解后，就就不感冒了。” “了解后，不应该更懂她们在圈子里打拼不易吗？更加心疼才对吧？你怎么还粉转路人呢？”温悦儿得理不饶人似的笑问。 苗一秀一向讲不赢她，只能干瞪眼：“你你管我啊！” “不敢不敢。”温悦儿举举双手。 笑闹中，石叔走过来，沉声：“弯弯，有顾客上门。” “哎呀，闷了这几天，我都手痒痒了。”温悦儿蹦起，活动下手腕，喜滋滋：“不知这次又是什么样的委托单？” “代女士，你的委托，挺另类别致啊。”会客室，温悦儿听清面前女士的来意后，嘴角稍抽，脱口开句玩笑。 代女士不到四十的年纪。面相饱满白净，双目清明，就是眉间堆积着一些愁绪，神色略憔悴了点。 “你们不是咨询服务社吗？”代女士还惊诧了：“服务内容不限定吧？” “呃？原则上来说呢，不限定。不过你这个委托，对我而言前所未有啊。”温悦儿困惑的挠下头，苦笑：“你的儿子十五六岁，正处在叛逆期和青春期两者之中，有情绪有情况，非常正常。竟然做为家长已经意识到了，那只要跟学校配合，一定会自行圆满的解决问题，对吧？” “唉！”代女士摇头叹气：“我们跟学校做过无数次努力，小亮就是听不进去，逆反心还加重了。越是熟悉的人来劝，他就越反感。我们能怎么办呢？” 所以，就只好找上陌生人帮忙开解开解喽？ 当然不是大街上随意拉个陌生人就可以的，那样太不靠谱了。 温新咨询服务社名气口碑都不错，正规收费的，反而放心。 “这个，我们真的无能为力啊。”温悦儿不想接这单：“不过我建议呢，你可以请青少年心理专家介入，或者趁着快放暑假带着他四处游玩散散心，也许效果惊人。” “没用。”代女士嘴角下垂，露出个深深的苦恼之笑：“咨询了青少年心理专家，他们说是正常的，度过青春期就好了。至于游玩散心，我们五一小长假试过了，小亮兴趣不高。回到家还是老样子。” 温悦儿就更加推脱了：“代女士。连专家都无法解决的问题，我们咨询服务社恐怕……”也起不到相应的作用。 代女士默然片刻，咬咬牙：“这样吧，我们可以签个协议，只要你们答应我去试一试，不管有没有效果，价钱照算。” 代女士又不是蠢人，她当然清楚温悦儿的顾虑是什么？ 若是成功那没什么说的，若是失败呢？岂不是砸招牌还拿不到尾款？谁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怎么试？”老实说，温悦儿心动了点。 只要委托人把丑话说在前头，她闲着也是闲着，不介意赚这份佣金的。 代女士听出她口风松了，浅笑了下：“你就当是跟小亮唠唠嗑。温小姐，你年纪不大吧？跟小亮也许代沟不深，可以聊在一起呢？” “哦，所以代女士，你来的本意是花钱请我跟你青春期的儿子聊聊天，唠唠嗑，谈谈心事什么的？” 哇，这么好轻松！钱真好赚呀！ 比起跟踪监听偷拍什么的委托单，这个单子真是另类别致。 “可以吗？温小姐。”代女士眼里有期盼，好像救命稻草近在眼前，不得不抓紧。 “成交！”温悦儿笑眯眯伸手跟代女士握了握。 第90章 青春期与叛逆期问题少年 “徐亮，十五岁，南市二中初二生，成绩中等，活泼跳脱，为人仗义。上课不够专心，喜欢讲小话，跟同学关系很好，但在老师眼里却是一枚难管的刺头。” 温悦儿稍稍了解委托人代女士的儿子后，评价一句：“这孩子看起来不错呀。” 活泼外向的人一般不会有太大的心理问题。 苗一秀在电脑前查找有关徐亮的上网痕迹：“嗯，打打游戏很很在行，还还给女主主播送了不不少礼物……” “这就是家长的疏忽了。初中生用什么智能机呢？一般老人机联系发短信就够了。”石叔不认同的摇头：“游戏直播什么的最容易成瘾。成年人都难以戒掉，何况未成年小孩子。” 温悦儿苦笑：“据代女士说，是徐亮自己用压岁钱买的。因为学校同学们都有智能手机，代女士也没就太管束。” 石叔就没多说什么了，只是提示苗一秀：“秀秀，查查青少年青春期问题的解决办法？” “嗯，在在查。”苗一秀主要是搜索网上有没有什么着名青少年心理问题专家在网上发表什么高论，可以当做参考的。 “我觉得无解。”温悦儿摊下手：“我们都是打青春期过来的，多多少少知道十五六岁是最肆意的年纪。第一，不喜欢被人从头管到脚，爱跟家人和老师唱反调，对吧？” 石叔沉默，大概陷入回忆中。 他的十五六岁呀，很遥远了，记不起来当时他是什么心态了。 苗一秀才十九岁，却没有什么叛逆期，好奇问：“真的吗？还还有什么？” “秀秀，你可真是乖孩子。”温悦儿亲昵的拧拧她的面颊：“你是直接从儿童期飞跃到成人阶段吧？” “去！”苗一秀翻白眼拍掉她的手，没好气：“我，我读书少，不不要造新新词蒙我。” “没有，我说的句句属实。”温悦儿嘻嘻笑搓搓手：“我接着说呀。还有就是以自我为中心，我行我素。遇到问题不会向人求助，觉得自己能力天下无敌完全可以单独解决。” 苗一秀推推眼镜，困惑：“也还好吧？” 不愿向他人求助，这只能说是自尊心强吧？跟青春期少年少女没什么关系吧？ “因为年轻荷尔蒙旺盛，容易冲动早恋。”温悦儿挤眉弄眼：“这个我就不多说了，你们懂的。” 早恋通常就发生在十来岁，人所共知。 “最让家长和老师不省心的就是厌学。旷课逃学上网吧打游游是常态。有那极端的甚至离家出走。” 石叔沉稳的点头附合：“对对，这点最恼火也最关键。” “虚荣心也增强，喜欢与众不同。不过大家都是普通人，怎么标新立异呢？很多小朋友们就在发型发色上做文章。” “没错。”苗一秀使劲点头：“很很多十十来岁的小孩子，发发型古古怪怪，发色乱七八糟，整个非非主流。” 温悦儿轻打响指：“逆反心理严重，有一些孩子偏偏不喜欢成绩好的同学，专门捉弄。就爱跟老师家长口中的差生混在一起。” 石叔竟然面色缓和了下，轻笑：“是的，这个年纪尤其是男同学，开始尝试抽烟喝酒打架，认为是长大成熟的标志。” “哈，石叔，你有经历过对吧？”温悦儿没大没小开玩笑。 石叔悠悠神往：“我呀，学会抽烟应该就在十五六岁……”当然年纪大了，反而开始戒烟了。 苗一秀垮下肩，苦恼问：“所以，这这些问题委委托人的儿子，都有？” “不止哦。”温悦儿摊手表示艰辛：“徐亮不但有青春期多数症状，还厌世呢。” “厌世？”苗一秀被惊到了：“他他才多多大呀？” 十五六岁就厌世？有些人活到八九十岁还没活够呢？还在砸钱延年益寿，争取活到一百岁。 温悦儿撇下嘴：“所以，这么个问题少年，我该从哪里着手当个合格的劝导师呢？” 苗一秀挑字眼：“不不是心心理师吗？” “不是。我可没资格宣称心理师。”温悦儿这一刻很有自知之明。 “秀秀，查到网上有心理专家谈青少年问题的视频和资料吗？”石叔很快拐入主题。 苗一秀忙把注意力转回电脑屏幕，拍拍敲键盘：“有。有不少。不不过，有没有效效果，就不不得而知了。” “我先恶补一下，说不定有助攻作用呢？”温悦儿坐到电脑前开始看专家讲解视频。 石叔问：“约了几点？” “明天上午十点，百达广场清风茶楼包厢。”温悦儿比个手势：“嘘，石叔，我需要安静。” “行，你慢慢看。”石叔退出电脑技术室。 苗一秀陪着温悦儿看了几段专家视频，就索然无味了：“好好多废话。” “秀秀，你要这么想呀，我明天要面对就只是一个十来岁的青春期少年而已，太过高深的话，他听不懂也理解不了。废话不要紧，管用就行。” 苗一秀倒了杯水捧着，歪头问：“这么说，你你心心里有把握明明天怎么劝导徐亮喽。” “没有。”温悦儿一点底气也没有。 她自己才不过二十出头，人生经历不够丰富，眼界和阅历也普普通通，智商同样是特别平凡那一挂的，想劝解开导叛逆期的少年，难度不小。 不过，为了不菲的佣金，温悦儿愿意接受这个挑战。 所有网上专家视频看完后，天色已晚。 温悦儿伸个懒腰，活动四肢，脑子却更糊涂了。 每个自称专家的都有一套自己的话术，听起来都有理，实际操作，不容易。 有些还有实例，看着像是摆拍，却令温悦儿有了新的迷茫。 那就是：养孩子不容易！ 怕生病怕长歪怕不走正道，还怕心理出现问题祸及以后的生活……家长难当啊！ 她不由想起自己的少年期，好像爸爸妈妈不怎么管束，任她野生放养，竟然误打误撞没长歪，也是奇迹了。 哦，也对，她的父母把一半的心思放在侦探社，另一半放在天才弟弟身上，忽略了她的教养，似乎情理之中。 第91章 茶楼闲聊 第二天，百达广场清风茶楼-----对面的某高档咖啡馆。 靠窗坐着严谨，对面是朱敏敏。 朱敏敏现在小有名气，不过这家咖啡馆物美价不廉，自动过滤了穷酸狂热追星族们，所以她没做什么改装。 “二哥，你什么意思呀？”轻轻搅着精美杯子里的咖啡，朱敏敏似笑非笑：“突然高调送花给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帮你上头条热搜啊。”严谨不慌不忙，轻啜一口浓香手工咖啡，面带微笑：“你不是抱怨最近被同公司那位抢了不少资源吗？” 朱敏敏俏脸一沉，低声狠狠：“那个程佳儿……我就没见过为了红，这么不择手段的女人。” 严谨调整个舒服闲适的坐姿，做好听她倒苦水的准备。 “她呀，仗着跟伯父有一腿，在公司横行霸道的。对我就是两副面孔。偶尔碰见了还故意亲昵的叫‘敏姐’。我去，她比我大好吧，亏她好意思喊出口。背地里就各种阴人抢资源玩心机，阴阳怪气说我坏话，以为我不知道？” 严谨歪歪头，右耳接收堂妹负面垃圾，左耳出。 忽然目光一定：对面有个眼熟的身影闯入视线。 清风茶楼包厢，温悦儿按时如约而至。 没有人！ 难道代女士放她鸽子了？ 看看时间，没迟到也没早到呀，她掐着点呢。 打电话给代女士，对方比她更惊讶：“不会吧？我几分钟前送小亮进了包厢。我这边还有事，所以先走一步，让他安静等你的。” “哦，可能他小孩子坐不住，在茶楼闲逛吧。那我再等会。”温悦儿站在窗前讲电话。临着街，对面有座着名的咖啡馆。 听说死贵，一般人喝不起。 “温小姐，拜托你了。” “代女士，我尽力而为。” “谢谢。”代女士相当客气。 “不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温悦儿很平静：拿人钱财嘛，与人消灾。 至于能消到什么程度，跟她能力挂钩，也有一部分运气存在。 阳光透过玻璃窗慢慢侵染入室，温悦儿正抬手拉窗帘呢，身后有人不确定问：“你是，温，老师？” 她手一顿，急回头。 包厢门口站着一个清瘦的少年，皮肤不黑不白，五官不算很清俊也不丑，唇上有淡淡的一圈胡茬。穿着运动短衫七分裤，普通初中生打扮。 “老师？”温悦儿眨巴眼：她几时多个老师的身份了。 “哦，我妈说找了个心理咨询师……”少年觉得对有一技之长的长辈称呼‘老师’是礼貌。 “哦对对。”温悦儿马上接受了新身份，笑吟吟大方的伸手：“你是徐亮吧？我叫温悦儿。” 徐亮用少年特有的眼神迅速打量她。 嗯，长的挺可爱，眼睛蛮灵动，笑容也够真诚，第一印象很好。不是他刻板印象中的老古板迂腐老头子老太太的专家模样。 “你好。”徐亮表情控制的很好，无动于衷的没有伸手跟她相握。 温悦儿不以为然，自然的把手一摆：“进来坐吧。” 徐亮慢腾腾坐到窗边，拿起酒水单看。 “想喝什么？”温悦儿尽量让自己笑的亲切平和。 “酒。”徐亮露出进包厢的第一个笑容，狡猾：“我能喝酒吗？” “你满十八了吗？” “没有。” “那不能。”温悦儿语气平静。 徐亮将酒水单扔到桌上，两字：“没劲！” 谁管他有劲没劲，反正温悦儿叫来服务员，点了几样小吃点心和一壶茉莉花茶。 “这都可以找我妈报销吧？”徐亮冷眼旁观她点东西吃，冷不丁问。 温悦儿心道：这破孩子，说话不过脑啊。 但是呢，她今天是心理咨询师的身份，所以处处要表现温柔和气，平易近人，这样才好拉近跟当事人之间的生疏感。 “小亮呀。我叫你小亮吧。”温悦儿嘴角轻扬，笑容满面：“你真是个好孩子呀。这样为你妈妈的钱包着想，一点都不像我当年十五六岁，恨不得偷家长的菜钱花个净光呢。” 夸奖别人很自然，贬低自己的毫不做作，徐亮都怔了。 话风怎么跟电视上看到不一样呢？哪有这样的专家？ 或许这位专家太年轻，还是在校实习生吧？ “你，你十五六岁还偷菜钱吗？”徐亮对这个话题似乎颇感兴趣。 温悦儿保持温和神色：“没有。我只是有贼心没贼胆。” “哦。”徐亮熄了眼里的兴致，先是左顾右盼爱搭不理，等到服务员将茶水点心摆上来，就埋头专心吃东西。 温悦儿静静的观察了他一会，慢条斯理：“小亮呀，别紧张，你就当我是个知心大姐姐，咱们随意的唠唠嗑怎么样？” 徐亮不满：“我没紧张。” “那好，我就随意起个头，咱们闲聊开始喽。” 徐亮皱眉：“干嘛你起头呀？” “行，那你起个话题吧。”温悦儿还优雅做个‘请’的手势。 徐亮拿回主动权，嘿嘿窃喜，眼睛朝上翻了翻，露出奸诈的笑容：“温老师，最近的新闻你看了吗？” 温悦儿先竖一指：“竟然咱们现在定位是知心姐姐与少年的对话，请叫我温姐姐就好了。其次，你问的社会版还是娱乐版？” 徐亮觑眼瞄瞄她，大概也觉得叫姐姐比较亲切自然。 “嗯，就是一名十六岁的学生刺死了他的班主任老师。”说完后，徐亮很期待她会是什么反应。 温悦儿不按牌理出牌，而是举起手机：“稍等，我查查这则新闻。” “你，没在网上看过？我记得南市的电视台还报道了。”徐亮措手不及。 “有点印象。不过一目十行没过细看。”温悦儿格外和气：“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对吧？我总不能不清楚不了解事件的来龙去脉就发表看法吧？” 有理有据，无可反驳。 徐亮索然无味的撑着腮望窗外。 妈妈许诺，跟心理咨询师见面一个小时，不但涨零花钱，还给买他看中很久的手办。 好吧，交易划算。所以他耐着性子坐在这个陌生女人面前打算敷衍一个小时走人。 至于见面是家长里短式的唠嗑还是上课式的长篇大论教育，他一点也不在乎。 第92章 人类这个物种很有意思 “啧啧，又是同学老师眼里的老实内向孩子……”温悦儿完整的看完新闻后，第一句话就与众不同。 徐亮掀掀眼皮，鼓着眼睛问：“老实内向孩子怎么啦？” “偏激敏感自卑又自尊，因为个性的缘故，很难交到知心朋友，情绪无处发泄，容易走极端。”温悦儿可是做足功课来的。 “胡说。”徐亮唱反调症状表现出来：“我同桌就老实内向，人家一点也不极端。” “你是他肚子里蛔虫呀？怎么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呢？说不定一个小小的燃点就能引发他的滔天怒火，只是你没碰上而已。”温悦儿不惯着他，正面杠。 徐亮‘切’了声，故做老成的摆手：“算了，不要扯远了。就这个新闻，你怎么看？” 温悦儿语气活泼俏皮，指自己眼睛：“经过我的火眼金睛仔细看了两遍，一句话总结：远离偏执极端人群，不论老中青，反正远离点就对了。” 徐亮明显失望：“你就这么一句话打发呀？” “不然呢？我是不是得写篇读后感，不低于八百字交给你过目即阅啊？” 徐亮一怔，这话，怎么接呀？ 不过，他是不会服软认输，硬是拗出借口：“至少，你得表现一点同情心吧？凶手虽然杀了人，可他怎么说也只是未成年，说不定在学校受了委屈什么的？” “受委屈就要杀人呀？如果人人都这么想，地球总人口能少一半。”温悦儿面上笑眯眯，内心想跳起来敲他脑壳。 “你真是冷血！” “这么说你是热血少年喽？那请你以饱满的精神状态严肃对待‘学生就该好好学习’的自然规律，行吗？” 徐亮不满：“我怎么不好好学习了？我成绩还可以呀。” “总体是可以。不过你妈妈说你最近厌学逃课，请问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吗？” “当然有……”脱口而出，徐亮竟然一秒冷静：“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此刻我是一名知心姐姐呀。专门为你排忧解惑而来。”温悦儿堆起亲切笑脸。 徐亮斜起眼睛，挑衅看她：“你能为我排忧解惑？好呀，那我问你，人为什么要活着？” 妈的，这个问题也太深奥了吧？ 从古至今多少圣人都无解，她一个菜鸟侦探，懂个锤子！ “你怎么会问这么一个千古难题吗？这是故意在刁难我吗？”温悦儿脸上的笑容快维持不下去了。 徐亮面上有得瑟，双手撑着下巴，笑的狡猾：“因为我最近就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但一直没有满意的答案。所以，请问知心温姐姐喽。” 温悦儿渐渐敛起笑意。 徐亮还转转眼珠，发出哲学三连问：“人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会在这里？到底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呃……”温悦儿灵活骨碌眼睛，快速搜罗语句：“因为生命那么宝贵又美好，有无限种可能。只要活着就有奇迹，就能发现这个世界的美好……” “假大空！”徐亮不屑的翻白眼。 温悦儿讪讪干笑：“这个话题有点远，有点深奥，我得好好组织下语言才能准确回答你。” “那你慢慢组织语言吧？”徐亮摆开手：“借你手机玩一把游戏。” “不借。”温悦果断拒绝。 徐亮扭开脸：“没劲！” 不等温悦儿有所反应还鄙视：“你这人很没意思！跟我们班主任似的罗嗦又古板。” “我古板？”温悦儿诧异指自己鼻尖，看在佣金的面上，我忍！ “人类最没意思，活着最最无聊！”徐亮追加一句。 得，厌世综合症。 深深吐口浊气后，她又心平气和了：“好吧，我很没意思可以。但请你不要打击范围扩大到全人类。我就觉得人类这个物种很有意思。” “噢？”徐亮歪歪头，懒懒散散：“举个例子喽。” 温悦儿打起精神，滔滔不绝：“你想呀，人类平均身高一米六七的样子吧，整体来说不高大也不威猛对吧？但却站在食物琏最顶端，毒蛇猛兽都是手下败将。大自然的某些现象不但可以监控还能逆转。上天入海，无所不能，瞧瞧你窗外的高楼大厦，马路车辆，手机电脑高科技，哪样不是人类发明的？” 徐亮不由自由配合的转头看向窗外。 南市的初夏，一切都刚刚好，高楼大厦拨地而起，沐浴在晨阳中，刚筋剑林似的直指霄汉。 “切！破坏环境，人类也是一把好手。”徐亮竟然还关心起环境这个大问题？ “不要那么白左圣母病发作好不好？人类还在四肢着地时期，远古环境全是动物，可丛林法则，弱肉强食，该灭绝的还得灭绝，一切都是自然规律。强者为王，胜者当道！麻烦不要反智逆潮流为荣。” “什么叫反智逆潮流？” “经过不断的努力奋斗进化演变，人类终于站在食物琏顶端，成为大自然的强者，这是顺应自然界优胜劣汰的结果。为什么不直面这种客观存在的事实呢？” “我没否认呀。”徐亮耸下肩。 “那为什么身为人类，要讨厌自己人类的身份呢？” 徐亮理直气壮：“我说过了，人类在破坏环境还有无休止的战争，还有各种凶杀案中的表现，实在让人失望。” “这……” “温姐姐，人类成为地球的主宰，是不是因为杀戮？所以我们的祖先是优胜劣汰下来的胜者，是不是说明人其实都有嗜血狂热的恶魔一面？” “呃……”温悦儿苦笑下：“这个问题非常好。特别有讨论的价值。” 徐亮摊手：“然后呢？” “我的回答是：没错。人是一体两面的，每个人内心都住着一个恶魔。”温悦儿也不再和稀泥似的打太极了，认真道：“通过最近几年的新闻事件来举例，我认为人类特质十分复杂，但又迷人。” “有地震来临时，冒死挡门救下众多学生的老师，也有拨脚就溜，枉顾他人呼救的小人。都是人，却呈现不同的品质，勇气与胆怯。” “当我们这片大地战火蔓延时，有舍生跟敌人肉博到生命最后一刻的人，也有临阵脱逃，甚至投降给敌人带路的小人。这是高尚与卑劣。”温悦儿语气略略激动。 第93章 人的一体两面 “有出生底层，家徒四壁，仍不放弃希望，通过勤劳致富的人，也有四肢健全的人好吃懒做，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的懒鬼。”温悦儿侃侃而谈。 “同样的，出了意外事故，有义无反顾热情伸出援手的陌生人，也有哪怕对门邻居遭难，动动手指要个报警电话都漠然无视的冷血人。同种同文，同样吃米饭同样是人，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天差地别呢？” 徐亮听的一愣一愣的，茫然点头：“对呀？为什么呢？” 温悦儿摊手无奈：“我不知道正确答案。我想，千古以来，也没有谁能准确答出吧？我们老祖宗虽然留下很多警世明言，但人的一体两面，至今无法破解。” “什么警世明言？” “老祖宗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可又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温悦儿挑挑眉，嘴角溢笑：“瞧，我们智慧又勤劳的祖先都有自相矛盾的地方，咱们后辈虽然站在巨人肩膀上，顶多站的高，未必看得远。” 徐亮眨巴眼，过了半天才恍过来，嚷：“哎呀，你说的不正好验证我的问题吗？” “对呀。我说过了，人都有一体两面，一面是天使，一面是恶魔。当天使一面占据上风时，就表现的像个好人。当恶魔一面占据上风时，就会产生恶性事件。我没否认吧？” “所以我才说……”徐亮有些兴奋，想插嘴。 温悦儿却稍稍提高嗓门：“所以我的总结是，人类这个物种在人性上特别复杂。而越是复杂的东西，越是迷人，对吧？” “呃？”徐亮被打断，颇为不爽。 “小亮同学，你对人类失望，那么对自己失望吗？”温悦儿开始反问，而不是顺着了的思维走。 “当然。”徐亮毫不迟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身为人类，对周围的不公不平又无能为力，没意思透了。” “所以，你厌世，有轻生的念头对吧？”温悦儿尽量平静温和。 徐亮叹气，没什么形象的趴在桌上，怏怏道：“还没到那个地步，就是不想出门。” “不想出门是因为懒还是天气原因？” “跟天气有什么关系？” “春困秋乏夏打盹。夏天来了，睡懒觉的多了。”温悦儿笑眯眯：“比如我，天气太热和太冷都不想出门，下雨天也不想出门。什么天气最适宜出门呢，当然是秋高气爽的初秋啦。” 徐亮无语了，送你一句：“你是宅！” “谢谢。其实我知道自己根源是懒和穷。” “穷？” “因为只要出门就得花钱。”温悦儿自嘲笑：“我要是有十万八万零花钱，我恨不得天天在外面浪呢。” 徐亮目光呆滞看着她。 温悦儿掩下嘴，不好意思笑：“抱歉，跑题了。” “哼。”徐亮翻翻眼，问了一句：“几点啦？” 温悦儿看看表，告诉他时间，得来一句：“说了这大半天，还不到一个小时？” “还没有。咱们的话题还没展开一半吧？你觉得时间过的很慢对不对？” “对，度日如年啊。” “我猜你是被妈妈逼着来的，所以心里不甘不愿，就觉得时间过的慢。若是跟喜欢的同学相处，恨不得时间停滞吧？这就是相对论。” 徐亮惊讶：“相对论？” “对呀。你没听过？哦对，你才初中生，很多学科还没接触到。不过我好奇，通过方才的沟通，你的知识面似乎不窄，最近在看什么方面的书？” “哲学喽还有杂七杂八的课外书。” “那我明白了，为什么你小小年纪，却有一颗天下为公的心态。” 徐亮对这顶大帽子不适应：“天下为公？我？” “嗯，就是明明世界跟你没什么关系，人类和环境这个议题又是那么的深不可测，偏偏你执迷其中，还陷的不浅。从而否定人生，对自身产生错误的认知。” “我才没有错误的认知！”徐亮恼羞。 温悦儿不客气指出：“你有。明明你是青春期常见的厌学厌世，却偏偏扯上那些遥不可及的借口，让整个人类背锅，凭什么呀？你就不能直接说一句：我不想上学就想整天待家里混吃等死吗？” 徐亮窘了，嚷：“有你这样的心理咨询师吗？” 不开导就算了，还揭他的痛点。 “有呀，你面前就有一位。”温悦儿笑的和气：“小亮同学，你这个叫刻板印象知道不？你心目中的心理咨询师是什么样的，我就应该表现的跟你想像的一样？大错特错。我再三强调一遍，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人与人是不同的。” “无聊！” “恰恰相反。正因为人与人不同，哪怕是双胞胎也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样，所以人类很有意思，很值得好好研究。” 徐亮哪里有她这样的口才，只剩最后的倔强，翻白眼不屑：“反正你没劲透了。” 温悦儿不怒反笑，道：“对，我承认我没劲，但我努力活的有意思不就行了。你呢，你觉得自己曲高和寡，别人都不懂你，高处不胜寒吗？” 徐亮扭开脸，小声：“我可没这么说？” “你没这么说，不过你表现的像那么回事。不如这样的小亮同学，聊人类聊环境，主题太遥远了。也没有标准答案，会陷于死胡同。不如就聊聊身边的琐事吧？比如说，你有喜欢的女同学吗？” 徐亮的脸一下涨红，大声：“没有。” “那真是遗憾。”温悦儿耸下肩，带着可惜的神态：“这个年纪最适应早恋。再不恋就老了。” “呃？”徐视瞪圆了眼睛：“你……” 怎么还有大人鼓励早恋的？稀奇啊！ 别说，他对接下来的谈话，有点小小期待呢。 “俗话说，十五六岁是人生最美的花季。少年少女正是荷尔蒙开始散发的时候。异性之间开始了相互吸引。爱美是少年少女的天性。”温悦儿对这个话题很拿手，双手交叉在桌面，带着话家常的语气歪歪头问：“小亮同学，不偏不倚说，你属于清秀类型，又故做深沉，怎么着也会吸引一批女同学的目光吧？” 第94章 循循善诱 徐亮羞加窘，大声：“没有，你不要想的那么低级好吧？” 温悦儿相当无辜的摊手：“少女情怀总是诗。怎么就低级了？青春期自然而然产生的情愫最单纯最纯粹好不好？” “切。”徐亮用不屑掩饰无知。 “算了，这个话题你很抗拒，那咱们换下一个。” 徐亮心想：他并不排斥，只是害羞而已。 温悦儿双手撑着下巴，眨巴眼：“你是独生子对吧？” “对，怎么啦？”徐亮往后一靠，还翘着二朗腿闲闲：“你不会要跟我讨论二胎的问题吧？” “不会。这是你父母该跟你讨论的问题。我一个外人不好对你们的家务事发表看法。” “哼哼。”徐亮不置可否。 温悦儿的目的却是：“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厌学厌世，生养你的父母会怎么办？你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却这么不省心，有考虑过将来吗？” 徐亮轻轻撇下嘴，垂眼不作声。 “你看过的杂书不少，想法也与众不同。那么，你对自己的将来有什么打算呢？” 徐亮目光微动，张张嘴，过了好半晌才：“没什么打算。” “混吃等死还是长大后啃老？” 徐亮却瘆人的一笑：“谁知道我能不能长大到啃老的年纪？” “所以，你有过轻生的念头喽？”温悦儿不回避这个敏感问题，直接问出来。 徐亮没回答，给人一种默认的错觉。 “生命很可贵，且每个人只有一次。还是应该好好珍惜啊。”温悦儿语重心长：“尤其是为了莫名其妙的情绪原因而草草了结一生，实在不明智，甚至可以说很蠢。” “你没资格这么说我？”徐亮显然怒了。 “我是没资格，我是个人代表医院里那些病床上等着续命的病人说的。”温悦儿神色淡淡：“多少人身患疾病，却不放弃生的希望。多少病人为了百分之一的希望做着百分之九十的努力，就是为了延长生命。而你，偏偏要放弃？” 徐亮翻白眼：“你不是说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吗？那我处理自己的生命，跟别人有什么关系？人家奄奄一息不放弃，所以我就得好好珍惜？这不是两码事吗？” “哟，学会用我的话来反驳我了，出息啊！”温悦儿倒是一怔，没想到这家伙还会反攻？ 徐亮得意：“回答我呀。” 感觉在口才上扳回一城，十分自得。 “这其实是一个新问题。”温悦儿真的还没想好怎么应对，弱弱驳：“人，可不可以随意处理自己的生命？也就是说，人，能自由的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吗？” “对啊。可以吗？” 温悦儿略想了下，摇头：“我个人觉得呢，成年人可以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未成年不可以。” “凭什么？” “因为未成年啊。” 徐亮不服气：“未成年怎么啦？未成年就比成年人低一等？” “不是低一等，而是思想上，心智上不成熟，想法偏幼稚，所以选择上，通常极端又情绪化，所以世界各国才会有未成年保护法嘛。”温悦儿说完后，暗暗佩服自己真能瞎瓣。 徐亮噎了下，似乎有那么一丢丢道理？ 可他偏生不服气：“我心智思想上一点也不幼稚，我做出的选择是经过慎重考虑过的。” “你多大？” “快十六了。” “所以你思想成熟，少年老成？” 徐亮略略停顿，梗着脖子承认：“是，又怎么样？” 温悦儿换个姿势，双手交叉放到桌面，认真严肃：“那我们就来场成年人之间的对话。请问徐同学，你有考虑过家人的感受吗？” “什么？” “你厌学厌世，对世界不满，对人类失望，并且连带着嫌弃自己，有轻生的念头，想过父母的感受吗？” “我……” “成年人，可是要对身边人负起该有的责任。你可不能那么自私只顾自己啊。” 徐亮眨巴眼，盯着桌面未动的点心，张张嘴孩子气的说：“大不了，他们继续生二胎呀。” “哈？”温悦儿要破功气笑了。 徐亮趴到桌子上，有气无力：“我其实，也不是非得那样……就是不想跟人打交道，麻烦！” 温悦儿听出点苗头了：“你不是真心厌世，就是嫌跟人打交道麻烦？是有什么事刺激到你了吗？才会产生这样的念头？” “没有。”徐亮快速摇头：“没什么事刺激我？” “老师批评你了？”温悦儿不信。 “没有。” “同学排挤你霸凌你？” 徐亮稍稍迟疑，还是否定：“没有。” 捕捉到他极快的疑顿，温悦儿同样趴在桌面上，语气温和：“不遭人妒是蠢才。我以前上中学时，也遇到过霸凌排挤事件。你猜我怎么解决的？” 徐亮好奇抬眼：“怎么解决的？” “第一，告老师呀。” “切。”徐亮扭开头。 温悦儿笑了笑：“这是正常程序嘛。告老师没用，那就靠自己喽。” “就你？”徐亮瞄瞄她：个子不算矮小，但不胖不壮，能打得过谁呀？ “靠这里。”温悦儿指指脑袋：“匹夫才逞勇。像我们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只能靠智慧取胜。” 徐亮乐了：“你，还智取？” “小瞧我是吧？”温悦儿绘声绘色开始编故事：“比如有一次被小太妹堵着要过路钱，我就给了她们几张很明显的假币，这样她们只要用出去就会遭到嘲笑，说不定还会被商贩打一顿呢。” 徐亮呲了呲牙：“你不怕她们更狠的报复啊？” “怕呀，所以第二天我就带了最新款警报器上课。果不其然，又被堵了，然后警报器的尖锐噪音引来路人，她们先怕了灰溜溜离开。” “第三天呢？”徐亮还追起故事来了。 温悦儿没有实战经验，她现编唬弄徐亮：“第三天就该我主动出击了，总不能一直被动是吧？我第三天花了一年的零花钱找了几个街头混混，然后约出太妹小头目，把她先痛殴一顿，先下手为强嘛。” 徐亮下巴快掉了，吃惊的张大嘴。 温悦儿洋派的耸下肩，不以为然：“老祖宗不是说了嘛，擒贼先擒王嘛。把为首的给打怕了，不就是安全喽。” 第95章 观察行人 “不是，你你这样操作……”徐亮总觉得哪里对不上。 “这番操作难度不是很高。主要是胆大心细，善用人性的弱点。”温悦儿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啥弱点？” “有钱可使鬼推磨。”温悦儿干咳一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小太妹为什么嚣张，大多数有社会青年撑腰。为什么她可以找社会青年撑腰我不行呢？她靠色相，那我靠金钱，很公平对吧？” 徐亮皱眉还是想不通：“你一年零花钱很多吧？” “呃，还可以啦，攒了一年有四位数。” “那你这个法子没有可推广性。不是每个中学生一年能有四位数的零花钱。”徐亮倒是脑子活泛，很快抓到漏洞了。 温悦儿叹气，好累。 跟聪明少年绕弯子沟通，好心累！ “呃？”徐亮被她突如其来的霸气所震，后仰头，嘴角扯动两下。 温悦儿以为他被吓着了，马上安抚少年。 “哦。”徐亮鼓着眼睛看她：“温姐姐，你是不是读书的时候也是个问题少女？” “不是。”温悦儿面部平静：“我是乖乖女。” “不可能。”徐亮坚决不信：“就冲你说这么大堆狠话，我就知道你在学校绝对是个刺头。特别让老师头疼的学生，对不对？” “不对，老师可喜欢我了。”温悦儿手一挥：“别歪题到我头上，我可是按小时收费呢。” “好吧。”徐亮也不是心疼妈妈的钱，而是对这位另类咨询师不感兴趣。 看看时间，温悦儿知道过去了半个小时，然后她十分认真问：“小亮同学。通过咱们简短的交流沟通，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不怎么样呀。”徐亮散漫的喝茶。 “有没有放弃厌学厌世的念头？”温悦儿到底不是正儿八经的心理咨询师，沟通完全没有技巧，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没有。”徐亮麻木脸。 温悦儿挫败了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口水都快说干了，这破小孩怎么还油盐不进呢？ “我说温姐姐，你还有什么招，统统使出来吧。”徐亮面色一转，嘻嘻笑。 “我没招了。应付你这样读了几本深奥的书，看了些西方白左演讲的叛逆期少年，十分吃力且穷途末路了。” “哈哈……”徐亮心情大好，很有成就感。 瞧瞧，他打败了成年人！ “不如我们来观察街上行人吧？”温悦儿提议。 徐亮莫名其妙：“为什么要观察行人？吃饱撑的？” “对呀，咱们都吃饱喝足了，撑得慌，也不可能街上闲逛吧？就当是消遣喽。” 徐亮更加一头雾水了：“温姐姐，你不会在玩什么新花样吧？” “没有。就是时间还早，没别的事可做，闲得无聊，考考你的眼力。” 皱着眉头瞅她一会，徐亮起身：“我去上个卫生间。” “哦，去吧。”温悦儿轻挥手。 趁着这个空当，温悦儿给代女士发信息：代女士，小亮同学平时还有什么异常表现？ 代女士很紧张，直接打电话过来问：“怎么啦温小姐，是不是小亮说什么话把你气着了？” “这个倒没有。他还很有礼貌的，肯坐下来听我废话。” 代女士苦笑不得：“那我因为我答应给他涨零花钱，然后买他看中很久的手办。” 温悦儿嘴角一抽：“难怪他肯乖乖配合。” “你们聊的怎么样？” “呃？算是融洽吧。不过要打开他的心门，还需要点时间。小亮同学吧，我感觉他少年老成，心智上有点早熟……” “他……”代女士在电话那一头苦恼：“这孩子平时跟我们不交心的，我们工作也忙，有点忽略他……” “代女士，小亮同学在家里还有什么不同寻常的表现吗？”温悦儿不想听她诉苦，再问一遍。 “不同寻常的表现？让我想想。”代女士静了一瞬，不确定：“好像没有？他有时关在房间打游戏，有时又捧本书看，话一天比一天少……” 包厢外有脚步声渐近，温悦儿赶紧：“好吧，就说到这里，他回来了。晚点聊。” 匆匆挂断电话，徐亮慢悠悠晃进来。 温悦儿低头装做在刷微信朋友圈。 咦？有人新发了动态。 仔细一看：谨？ 严谨一片空白的朋友圈开张营业啦？ 配图是一张某高档有情调的咖啡馆，桌上摆着精美的咖啡套餐，左上角隐约有一只秀美的女人手，还写了一句话：味道不错！ 这会功夫，这条动态下方点赞数呈直线上涨。 温悦儿看不到严谨的评论数，她想也没想，顺手就点了个赞，然后退出来。 徐亮撑着头，歪着脸正索然无味的盯着窗外街上行人瞧呢。 “看到那个环卫工了吗？”温悦儿凑到窗边，指着街上扫地的清洁工问。 “看到了。”徐亮闷闷问：“你不会用他烈日下还需要辛苦工作来教训我好好珍惜生命吧？” 温悦儿讪讪拍拍他肩：“哟，小亮同学，学会抢答啦。” “切，老套！”徐亮翻个白眼。 “那个背包的坐在树荫下的男人呢？看清他是什么表情了吗？”温悦儿契而不舍的考他。 徐亮摇头：“隔的太远，看不清。” “哦，那个拄着拐杖慢慢挪动的老头子呢？” “嗯，看到了。” “有个牵着小孩子手的女人，在讲电话，她停下来了，甩开孩子的手……” 徐亮无语扭头：“干嘛呀？” “这就是人的一生呀。” “什么？”徐亮没懂。 温悦儿指窗外街上：“你看，男女，老中青。年幼，年轻到衰老。光鲜体面与脏乱差……你不觉得观察他们就是在看一出活生生的人生百态吗？” “是哦。”徐亮仍兴致缺缺。 “那个垂垂老人想当年也是个妈妈抱在怀里的婴儿，活泼的儿童，肆意的少年，风华正茂的青年，事业有成或无成的中年，直至时光流逝，成了如今行动不便的老人。” 第96章 传授人生经验而已 徐亮内心略有感触，面上却仍倔强反问：“那又怎么样？” 温悦儿无限感慨：“不怎么样呀。只说明一件事，岁月催人老，时光易逝，人生短暂，在历史的长河中，我们就是一粒最不起眼的尘沙，别把自己想的太重要，太不可或缺。” “你什么意思呀？拐着弯骂我自以为是？”徐亮开始玻璃心了。 “敏感又自尊自大，是青少年心理常见问题。”温悦儿表情淡漠：“瞧瞧，我就总结陈述一句，你就急着对号入座，是不是碰到你的痛点了，所以反应这么激烈？” “我没有。”徐亮脱口否认。 “好吧，没有就没有。”温悦儿在这种小事上不跟他计较，而是低头端着茶喝。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 “注意礼貌。” 徐亮翻个白眼，到底家教底子还在，不情不愿：“温姐姐，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我想说的，都已经说完了。至于你能领悟多少，会不会对你有所帮助，我强求不来。”温悦儿再次润润喉。 临窗街对面，忽然起了一阵骚动，不少行人朝同一个方向飞奔。 他们一致转头居高临下望去。 对面商厦出口出来一对俊男美女，相当般配，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力。 不知谁喊问了一声：“是朱敏敏小姐吗？” 附近的人就开始激动了：“哎呀，真是朱敏敏啊。那个最近很火的当红明星。” “天啊，真人好美好瘦好有气质呀。” “旁边那男的是谁呀？好帅啊！新出道的艺人吗？” “真的耶！他好帅啊！我要拍下来。” “哇哦！帅的没天理啊！快看，他笑了，还扶了一把朱敏敏……他们不会是情侣吧？这是什么神仙组合啊？” “啊啊啊！我要签名我要合影……” “我也要……” 朱敏敏被热情的看客和部分粉丝包围，面上始终带着职业化微笑，不时却向严谨投射眼刀子：什么意思呀？非得走正门口，想博头条呀？ 严谨嘴角挂着浅笑，绅士般护着朱敏敏走向座驾，眸光偶尔飘向对面的茶楼。 “切！”徐亮收回目光，不屑啐一口。 温悦儿丢块点心入口，笑眯眯：“你切什么？” “浮夸！”徐亮小大人似的翻眼。 温悦儿奇怪了：“你不追星？” “我才不做这种幼稚无聊的事。” “那你看电视剧吧？” “不看。” “那你总出门在大街溜达过吧？” 徐亮警惕：“你又想说什么？” 温悦儿递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别紧张。我想说，你总听过最新当红女艺人朱敏敏吧？毕竟她的广告在南市真是无孔不入。” “嗯，广告牌见过。”徐亮如实点头。 “漂亮吗？” 徐亮送她一个大大白眼：“不知道。我又没见过真人。” “呶，真人出现了。” “隔太远，看不清。” “你这孩子，真是不开窍。”温悦儿就真心实意叹气：“我现在相信，你没有早恋了。” 徐亮瞪了瞪眼，不服气：“我怎么不开窍了？” 温悦儿指向已经坐上大奔消失在视野的朱敏敏：“那么一个绝色大美近在眼前，你无动于衷。说明你对美女还处在不会欣赏免疫的阶段。” “靠！”徐亮扭头低声。 温悦儿忽发奇想：“朱小姐身边那位帅哥，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觉得帅吗？” “管我什么事？”徐亮莫名其妙。 温悦儿就放心：“还好，我以为你不欣赏美色，偏好男色呢？” “我去你的！”徐亮愤愤的捶了下桌面。 “稍安勿燥。”温悦儿抿嘴轻笑：“咱们转入正题吧。” “你还想说教啊？”徐亮都愣了。 温悦儿很冤枉：“我没有说教呀。我们就是普通的唠嗑闲话家常吧？” “切，就你那长篇大论的，还家常？你是不是对家常有什么误解？”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喜欢戳人肺管子呢。”温悦儿话是这么说，却淡定自若辩解：“我那不是长篇大论，是我这二十多年的人生经验。无偿传授，避免你人生路上的陷阱的。你不感谢就算了，还冷嘲热讽个什么劲呀？” 徐亮都乐了，笑的跟个天真孩子似的：“你二十几呀？就敢传授人生经验？” 温悦儿脸不红心不跳：“教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够。”徐亮直接揭穿：“至少，你废话一箩筐，都没有成功说服我。” “我没想说服你。只是以过来人身份，语重心长劝你少走弯路而已。”温悦儿狡猾有玩字眼。 徐亮一点也不含糊：“我不走弯路，我选择走捷径。” “你的捷径是什么？” “嗯？”徐亮眼睛朝天看，表示在思索。 温悦儿稍稍紧张：“你又不是真的厌世，只是不想跟人打交道，嫌麻烦，又……” “我隐居总行了吧？”徐亮总是语出惊人。 反正温悦儿再次被惊骇到了：“出家？” “不是。”徐亮摇头：“现在出家手续也麻烦，不如找个地方隐居起来读一辈子的书。” “终南山？”温悦儿掏手机查了查，很可惜：“不过，目前终南山茅草屋都涨价了，隐居成本高，只怕你还要等到你成年后，嫌到钱了再隐居。” 徐亮无语了：“温姐姐，跟你讲话好累哦。这是成本的问题吗？” “难道不是？你真打算隐居然后喝西北风去？”温悦儿不满：“你不会修仙小说看多了，想辟谷成仙吧？” 徐亮做个双手抱臂的姿势，代表着拒人千里，不想再沟通了。 温悦儿却自顾自分板：“说到隐居呢。有两层意思，在家隐居叫宅，叫啃老。若是到外地山林去呢，你这年纪叫离家出走。所以你其实就是想逃离现在的生活环境？” 这话歪打正着，戳中了徐亮的要害。 他慢慢放下双臂，重新趴桌面上。 “不如这样吧。我跟你家长说一声，联系一家工厂，你去打几天工吧？就当是换个环境，也让你明白生活不易的真谛。” 徐亮懒懒：“我未成年。” 正规厂家不收童工的。 温悦儿灵活眼珠一转，呲牙乐：“那就当我助手几天吧？” “哈？” 第97章 幼师 “啧啧啧，原来你是私人侦探呀。”徐亮来到温新咨询服务社，发现了真相，倒没什么激烈情绪波动，反而津津有味东张西望，对什么都好奇。 “请注意门口挂牌。”温悦儿脸不红心不跳：“咨询服务社。咨询排在前头。” “那温新是……” “是我爸。”温悦儿索性说开了：“他跟我妈去国外旅游了，服务社目前由我接管。” 徐亮眸光亮晶晶，感兴趣问：“你是刚上任新社长的吧？” 温悦儿翻他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表现的很菜鸟呀。”徐亮得意哈哈笑：“一点都不像个心理师，当然现在看也不像个私人侦探。” 被小破孩无情的戳破面貌，温悦儿也不太在意，反问：“那你觉得私人侦探该是什么样？” “像福而摩斯或者江户川柯南，服部平次那样喽。通过廖廖几句交谈就能锁定目标人物，还能推断出对方的心理活动，一点点蛛丝马迹就能快速破案。你嘛……”徐亮明显的嫌弃。 温悦儿眼光从眉毛下直勾勾瞪着他：“徐亮同学，请把现实跟小说动漫分清楚。你不是自以为有理想有深度特成熟吗？不会分不清这两者之间的本质区别吧？” “哎呀，温姐姐，开个玩笑嘛。” 温悦儿叉起腰，严正声明：“我分得清玩笑和嘲讽。” 徐亮撇下嘴，耸下肩：“那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开嘲讽的。” 楼梯口有轻盈脚步，苗一秀手里拿着水杯下楼。 “秀秀，来，介绍一下，这是委托人代女士那个青春期儿子徐亮。小亮同学，这是我得力的左膀苗一秀姐姐。来，叫人啊。” 徐亮上下打量苗一秀，是个很普通没特色的四眼妹。 于是没什么表情的点下头：“苗姐姐。” 苗一秀推推眼镜，错愕：“你……哎。”赶忙又应一声，目光转向温悦儿，不解：“怎么啦？” 为什么好端端的把问题少年往家领？出什么事了吗？ “一言难尽。”温悦儿摆摆手，问：“石叔呢？” “修修车去了。” 徐亮插话：“石叔是右臂？” “恭喜你，会举一反三抢答啦。” “切。”徐亮翻个白眼，懒洋洋陷坐沙发上，百无聊赖问：“今天有委托案子吗？” 苗一秀更加莫名其妙了：委托案子管他什么事？ 温悦儿双手抱臂：“徐亮同学，有句俗话说的好。磨刀不误砍柴工。” “嗯，是说的蛮好。但跟我什么关系？”徐亮茫然了。 “麻烦你先自己手机上网搜索一下私人侦探该干什么事不该干什么，以免有案子，你是拖后腿那个。” “哦。”徐亮一想也是，当人助手不得懂点常识吗？ 他果然就乖乖听话的拿出自己手机，还问：“歪fai密码多少？” 告诉他密码后，温悦儿拉过目瞪口呆的苗一秀，语言简洁快速的说清来龙去脉。 没想到，苗一秀更加震惊的掉下巴了：“啊？这，这样，行不行呀？” “死马当活马医喽。”温悦儿表情严肃：“通过短暂沟通，徐亮厌学厌世情绪并不十分高涨。他就是懒得跟人打交道并且还有点理想主义，没吃过什么苦头，脑子还有点一根筋，有西方白左化的倾向而已。我认为我们需要做的是把他引回正常现实状态，而不是让他走向极端。” “这这个我赞赞同。”苗一秀扶正眼镜，神情转肃：“他他还小，三三观形成最最关键阶段，不不能走歪了。” “嗯，很好。我们达成共识对吧？一会石叔回来，咱们要拧成一股绳说服石叔也同意我这个笨办法。” “没没问题。”苗一秀重重点头。 将近中午，石叔回来了，还带回一个年轻娇小的姑娘家。 “石叔，这位是……”温悦儿和苗一秀眼里都透着兴奋的八卦亮光。 “这是附近幼秀幼儿园的陈老师。” “你们好，我叫陈芯依。”娇小姑娘总体来讲表现的落落大方。 这一片居民区，不出意料之中是有两家幼儿园的，附近小朋友大多数都在这两家上学。 “陈老师，你好，我叫温悦儿。”温悦儿伸手跟她握了握，留意到她手掌有擦伤，指头新贴了块创可贴。十分热情：“请坐。” 石叔早就看见客厅多了个青涩少年，顾不得多问，温和对陈芯依说：“陈老师，你刚刚提到的麻烦事，可以跟弯弯说，她会帮你处理圆满的。” “好的，谢谢石叔。”陈芯依客气礼貌颔首，正面直视温悦儿：“温小姐，是这样的……” 原来陈芯依是今年才幼师毕业的应届生，刚到幼秀幼稚园工作三个月，适应的很快。 因为她活泼青春又有耐心责任心，迅速赢得园长和小朋友们的一致喜欢。 但是，苦恼随之而来。 最近一个星期，陈芯依总觉得上下班有人在跟踪她。可每次回头并没有明确的可疑目标。 她跟同事说了，有好心同事陪她下班，却并无异样。 等到她一个人独行，那种被盯梢跟踪的感觉又冒出来。 报警吧，又无凭无证。想调沿路监控又没权限。 女人在某方面的直觉是很灵敏的。 陈芯依坚信暗处有道不怀好意的目光紧随自己，她也购买了辣椒水，报警器，色狼喷雾之类的自卫装备。 今天上班，她突然不舒服肚子坠疼，请了一会假出幼稚园去旁边的超市买卫生用品预备着。 在货架挑选时，她后背蓦然窜起寒意，头皮一阵发麻，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跟踪者又出现了，被盯上了！ 吓的她什么也没买，急急朝幼稚园快走。 那道目光如影随形，紧紧胶定她，陈芯依都慌神了，导致她走错了路口，不知怎么拐进一条巷子，身后还传来毛骨悚然‘踏踏踏’属于男人的脚步。 陈芯依拨腿就跑，差点跟巷口路过的石叔撞个满怀。 石叔就在附近修车行，眼看中午了，车还没检修好，正准备回家呢，冷不丁斜旁冲出一道人影往身上撞。 好在石叔练过的，飞快闪开。 陈芯依也想避开，但惯性作用下煞不住脚，一个趔趄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咕咚摔倒了。 第98章 分期付款 “小姑娘，你没事吧？”石叔过意不去，伸手欲扶。 ‘呲~’陈芯依手掌擦破皮了，火辣辣的疼。 “大叔，是你呀。太好了！”陈芯依抬眼，认得石叔，但叫不上名字：“有人跟踪我，帮帮我！” “诶？”石叔轻愣，顾不得多问，急忙朝那条巷子张望，空荡荡的，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他不由迷茫：“没有人啊。” 陈芯依一听，神经彻底放松，长长吁口气。 “对了，姑娘，你……” “刚刚，真的有人一直跟着我……”陈芯依无助的解释：“我，我快吓半死了……” 石叔好心问：“那，要帮你报警吗？” 摇头，再摇头，陈芯依呲牙撑起身，看一眼破皮的手掌，叹气：“算了，这种无凭无据的小事，警察未必肯立案。” “对女孩子来说被跟踪可不是小事。”石叔还是很能理解的。 陈芯依相当无奈：“我会加倍小心的。对了，大叔，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幼稚园？” “可以。不过你的手……”石叔反手招了招：“跟我来。” 石叔领着她走前几步，在修车行借了两个创可贴帮她贴上擦伤口。 “谢谢大叔。” “不客气。你认得我吗？”石叔想起这茬来了。 陈芯依抿嘴轻笑：“认得。大叔不就是住在前面街口那栋独门小院的吗？我上下班遇到好几回了。哦，忘了介绍下，我叫陈芯依，就在附近幼秀幼稚园上班。” “哦，你是幼儿园老师啊。难怪！” 幼秀幼稚园就在这一片，跟温新咨询社也不远。平时散步走动买东西什么的，路上总会打照面，互相叫不上名字，但混个脸熟实在正常。 石叔长了一张温厚老实脸，令人莫名亲切和气，又是住在这一带的住户，所以陈芯依一见他就心安了。 横穿人行道，前面不远就是幼秀幼稚园了，陈芯依后背一僵，惊慌失措对石叔：“他他又来了！就在附近。” 石叔迅速观察四周。 人来人往，都是普通人，大多数行色匆匆，偶尔有几个向他们投来目光，也是漠然的，一掠即过。 至少凭着石叔的火眼金睛，暂时没锁定可疑目标。 “这样下去不行啊。”石叔摸搓着下巴，沉吟：“不把跟踪者及时揪出来，你不是一直活在惊恐中吗？” “可是我，我能怎么办？难道逼我离职吗？我不想呀。这份工作我还蛮喜欢的……呜呜！”陈芯依委屈的快哭了。 她认真工作，好好生活，招谁惹谁了，怎么就被个变态盯上了？ 担惊受怕不说，生活也要被他搅成一团糟了。 石叔迟疑少许，问：“陈小姐，你有没有想过请朋友帮忙解决麻烦？” “我朋友跟我都差不多，刚进社会，哪里有能力和精力帮我解决烦恼呢？何况多数离我远，人家也要工作生活，我不好过多麻烦别人。” “你觉得警察可能不管这种小事，朋友又无能为力，那家人呢？” 碰到这种倒霉事，向家长求助，总是最正确的首选。 陈芯依沮丧垂头：“我不是南市人。我家人，在外地。” 石叔双手一握，坚定神色：“那就只有一条选项，请私家侦探。” “啊？”陈芯依一怔，嘴角一搭拉：“我，没什么钱呀？” “价钱的事可以再商量。你这事不能再拖了。拖久了，出大事就晚了。” 陈芯依的记忆里就滚动出现新闻上报道某个女生也是被人跟踪，得不到及时解决，最后被烧死在车上；还是某个女生因为分手被前男友跟踪骚扰，最后被割喉杀死在娃娃机旁…… 打个寒颤，陈芯依果断：“对，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我怕是要上社会新闻版了。” 钱是身外物，不够可以先借或者分期，但命只有一次。 …… 阳光透过摇动的树叶洒下来，斑斑点点像精灵在跳舞。 温悦儿啃着冰淇淋趴在白色面包车旁，盯着幼秀幼稚园，过了会，收回目光。 “温姐姐，你可真是财迷啊。”徐亮做为编外实习人员也在车上副驾位，也捧着一盒冰淇淋吃呢。 “什么呀？”温悦儿瞪他一眼。 徐亮呲牙乐：“你怎么想到，分期付款这个法子的？我以为干私家侦探这一行，业内不成文规则是不允许拖欠尾款呢？” “这个法子不是我想出来的。我是借鉴了买房的分期付款。人家陈老师才刚毕业参加工作，薪水不高，总不能让人家去借贷吧？所以分期付款是帮她减轻压力。我这么好心，你还笑话我财迷？有没有天理啦？” 没想到她话风一拐，又往脸上贴金，徐亮都惊呆了：“温姐姐，i服了you.。” “小屁孩，学着点。”温悦儿三下两下啃完冰淇淋，抹抹嘴问旁边面无表情的苗一秀：“怎么样秀秀？有线索没有？” 苗一秀明明可以在家里办工，被温悦儿非得扯出外勤，嘟着嘴敲笔记本键盘：“还还没。” 温悦儿探头出车窗，环顾四周监控，撇嘴：“不会都坏了吧？” “哪有这么巧？”徐亮跳下车门，活动四肢，感慨：“当私人侦探挺好的，时间自由，还很好玩。” “好玩？”温悦儿蹦下车，伸手要敲他一个脑栗被徐亮歪头躲过。 “这都一上午了，什么有用的线索也没有？哪里好玩？深深的挫败感好不？” “调查一个几乎零线索的嫌疑人，哪能这么快就有结果？温姐姐，你这急脾气怕是不适合从事侦探这个行业？”徐亮不客气反怼。 “哎呀，这个破孩子，还教训我？找打是不是？”温悦儿扬手。 徐亮退后几步，继续挑衅：“看看，还想武力镇压我说实话的自由？” “你个熊孩子，我今天非得揍你满地找牙不可。”温悦儿咬牙切齿，气汹汹追着徐亮要打他。 “哎哎，温姐姐，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几时承认我是君子啦。” “那你就是小人喽。” 温悦儿贼贼一笑：“我是你老大！小跟班，老大手痒痒了，过来让我揍一顿。” 第99章 这个名字真好听 “不要！”徐亮绕到面包车这一头，向苗一秀呼救：“苗苗姐救我！” 苗一秀推推黑框眼镜，翻个白眼：“安静！我需要安静的工作环境。” “哦。”徐亮敢跟温悦儿开玩笑，但对清瘦结巴的苗一秀，反而正正经经很听话。 天渐热，温悦儿又跑到车上吹空调，催：“秀秀，怎么样？” “嗯？”苗一秀在键盘上划拉，泄气：“没没有发发现可疑目标。” “不会吧？”温悦儿蹙眉：“从陈小姐租住的地方到幼稚园这一路，好几个监控吧？总会拍到鬼鬼祟祟跟踪她的猥琐男吧？” “没没有。”苗一秀坚持自己的职业操守：“反反正我我没看到谁鬼鬼祟祟的……” “一个举止可疑的都没有？” 苗一秀按了几个键，截停了陈芯依上班路上的画面，说：“你你自己看看嘛。” 陈芯依跟人合租在附近某老式小区，那里有保安监控，不过形成虚设。 她这三个月，差不多都是固定走同一条路线，沿路都是商铺，相对来说比较安全。而且监控也多，只要侵入后台调阅就一清二楚了。 但是，苗一秀方才捋了一遍，最近一段时间，陈芯依上下班途中，身后并没有什么人偷偷摸摸跟踪。 徐亮问：“会不会有人装成行人正大光明的跟着陈小姐，只在某一时刻才不怀好意瞅着陈小姐，所以监控拍不到可疑人物……” 苗一秀推推眼镜：“这这个嘛，倒倒是有几个行行人，偶尔会会盯着陈陈小姐看。但是我我以为也很正常吧？毕毕竟陈小姐她她长的漂亮……” “我懂你的意思。”温悦儿竖下手掌：“窕窈淑女，君子好逑嘛。马路上忽然有个美女，谁不多看几眼呢？” “就是嘛。”苗一秀揉下眼睛。 徐亮故意抬杠唱反调：“也有例外好吧？我就不爱看美女。” “那你爱看美男？”温悦儿斜起眼睛反问。 “去你的！我才不是那么肤浅的人。我就喜欢聪明的女生。” 苗一秀也斜他一眼。 “通常呢，认为爱美是肤浅的人，其实最肤浅无知。”温悦儿不客气笑话他：“叛逆期少年，最爱用奇奇怪怪的品味来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 “我才没有奇奇怪怪的品味？”徐亮很生气。 “那我问你，什么样的女生是聪明的？” “嗯？”徐亮想了想，看一眼后座的苗一秀：“像苗苗姐这样，电脑天才就是聪明女生。” “霍霍，所以你是拐着弯说秀秀不漂亮喽？” “我，才，没，有！”徐亮异常愤怒了，脸都通红了。 温悦儿心情大好，故意逗他：“因为你的潜台词就是漂亮与聪明不可能共存在同一个女生身上，所以你夸秀秀聪明，下意识认为她不漂亮。我没说错吧？” “大错特错。温姐姐你再这样歪曲我的话，我，我就……” “就怎样？” 徐亮又窘又怒：“我，我就跟你绝交。让你收不到我妈妈交付的尾款。” “哎哟哟，我好怕怕啊。”温悦儿浮夸的拍拍心口。 边上的苗一秀忽然语气幽幽：“我，我本本来就不漂亮。” 空气一凝。 温悦儿干笑，急急澄清：“那个，秀秀，你你别误会，我我没有这个意思啦。其实吧，你可爱清纯，就是当今老中青男人最喜欢最容易升起保护欲的可爱小女生啦。” 苗一秀不为所动，合上笔记本，叹气：“不不用安慰我啦。我我很清楚，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四四眼妹。” “哎呀，秀秀，不要这么妄自菲薄啦。你真的很可爱啊。” “也也就剩可爱勉勉强套得上……”苗一秀深深垂头，好像被打击到了自信心。 温悦儿竟然无语凝噎。 徐亮开始还幸灾乐祸，巴不得温悦儿吃憋呢。 可越听越不是味。 苗一秀自尊心好像被伤到了，追究起因，还在于他自己一句话。 “苗苗姐，别这样，是我不好啦。”徐亮歉意：“我不该起这个话题。对不起！” “不不不管你的事。”苗一秀抬眼，挤个安抚的苦笑：“我我只是再次认认清事实而已。” 温悦儿朝天翻个白眼：“秀秀！” “好好啦，不不提了。”苗一秀不想讨论下去，免得自取其辱。 温悦儿瞪一眼徐亮，潜台词是：看你干的好事！ 徐亮不甘示弱回瞪她：还不是你胡说八道惹出来的？ “哼！” “哼！” 各自扭开头，谁也不服气谁？ ‘噗~’苗一秀把他们的眼刀子互扔看在眼里，孩子气十足，忍不住笑出声。 “好啦好啦，秀秀笑了。”温悦儿拍下手，喜笑颜开：“秀秀大人大量，原谅这个小破孩的童言无忌了。” “我？”徐亮没想到最后她还倒打一耙，忍无可忍：“温悦儿……” “干嘛？”温悦儿叉起腰凶巴巴：“欠我打小报告是吧？小心你的零花钱和手办！” 徐亮一秒怂了，戏剧性变脸：“……这个名字真好听。让我想起一首经曲歌词：月儿弯弯的海港，夜色深深灯火闪亮，东方之珠整夜未眠……” 他还真的唱起来了，五音略不全，调子还是稳的。 温悦儿稍怔，旋即失笑：“你这孩子，反应够快啊。” “当然。”徐亮得意甩头。 “就是不用在正途上。”温悦儿放过任何时间地点的说教：“你说脑子那么灵活，若是用在学习上，早就成一代学神了吧？” 徐亮翻着白眼的扭开脸。 “石叔回来了！”苗一秀瞥到幼稚园门口，大步出来的正是石叔。 石叔被温悦儿分派去调查陈芯依的人际关系圈。 第一步就是同事圈。 石叔坐到驾驶位，先拧开一瓶水灌了几口。 他脸色相当平静，看不出是满载而归还是颗粒无收。 “石叔，陈老师在幼稚园风评怎么样？人缘好不好？”温悦儿迫不及待问。 “据初步判断。陈老师在幼稚园人缘很好。园长和同事对她评价极高。有耐心爱心责任心，业务水平也高，跟小孩子们相处愉快，都快成孩子王了。” 第100章 两个追求者 温悦儿半信半疑：“这不科学啊。” “什么？” “幼稚园基本都是女老师吧？女人扎堆的地方竟然和乐融融没有勾心斗角的龌龊事发生，这是个假的幼稚园吗？” 石叔无语看着她。 苗一秀往上推推眼镜：“悦悦儿姐，你你心里能不能阳阳光点？” “不能。”温悦儿理直气壮：“我这不是抬杠，我做正经事呢。” 她一脸严肃认真的转问石叔：“有没有询问陈老师跟哪位同事关系特别好，特别谈得来？” 石叔点下头：“陈老师跟另一位张老师关系最好。她们是同是应届生又差不多年纪，同时进园，又同租在一个屋，可以说闺蜜加同事加舍友三重关系。” “这个好。”温悦儿喜笑颜开：“正好可以一起打听陈老师其他人际关系圈。” “嗯。”石叔默认了：“我着重问过张老师了。陈老师基本上是两点一线的生活方式，社会关系简单，没有不良爱好。” 温悦儿无力的眨巴眼：“这就是俗称的乖乖女啊。” 乖乖女一般不会引来太复杂的麻烦，但是，线索也相对比较少。 徐亮听的很专注，开动脑筋：“那陈老师，有男朋友吗？” “没有。”石叔很肯定。 “有暖昧对象或者有人在追她吗？” 苗一秀不解：“这，这有什么关关系呢？” “有呀。”温悦儿双手一拍，重振精神：“说不定是暗恋者在跟踪她呢？” “呃？”苗一秀不由点头：“这这个思路，有有点意思。” 石叔不惊不喜，说了句：“那就难办了。如果是暗恋者，更加人海茫茫，不知从哪里入手。” 温悦儿眯起眼睛，搓了搓手：“不对，假如真是暗恋者，以陈老师的敏感程度，她也许会知道是谁？” 有些人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其实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 暗恋，有时在局外人眼里就是明恋。 事不宜迟，温悦儿打电话给陈芯依。 请了一会假的陈芯依出到幼稚园门口，上了面包车，听了她们的推论后，频频皱眉：“没有吧？我没有感觉谁在暗恋我。” “那有人在追你吗？” 陈芯依瞬间就扭捏了下，不好意思：“有是有啦。一个是我同学，不过他在南市某软件园，我们平时都是微信电话联系，见面时间不多，还有个就是我房东的儿子，他开手机店的……” “他们都对你表白了吗？”温悦儿感兴趣问。 “嗯，有啦。”陈芯依青春的脸庞染上一层薄薄红晕，轻咬唇：“不过，我都没答应。” “为什么呀？”苗一秀好奇。 陈芯依收起羞涩，苦恼的垂下眼角：“我，我不知道。我……” “懂了，你有选择困难症。”温悦儿帮她回答了。 陈芯依没吭声，相当于默认了。 两个追她的人条件差不多，对她的诚意也相差无几，她不知该怎么选择？到底选谁更好呢？或者，其实这两人都没达到她心目中理想男人的条件，所以不拒绝不答应，先吊着且看后续。 石叔递了纸笔：“陈老师，麻烦你写下这两人的联系方式和工作地点。” “为什么？难道你们怀疑他们跟踪我？”陈芯依脱口嚷。 石叔稳重：“这是行内惯例，每个在你身边的人都可能是疑犯。” 温悦儿也安抚她：“放心吧，我们只会暗中排除，不会让他们有所察觉。” “这……”陈芯依还在犹疑：“不太可能吧？他们，没必要吧？” “按常理来说呢，这两位你的追求者没必要偷偷摸摸跟踪你。但有些人，心理变态，不能用常人思维来判断他们。陈老师，你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呀。” 最后一句话让陈芯依破功了。 去他的追求者，万一惹到的是个心理阴暗变态者呢？人心隔肚皮，比起常识，她的安全最重要。 刷刷写下两位追求者的有限资料，陈芯依犹豫问：“你们是不是打算调查阶段暗中护送我上下班？” “我们有这个打算。不过请你假装不知情。否则言行举止露出破绽，就打草惊蛇了。” “我懂了，谢谢。”陈芯依感激的松口气。 “还有，不要跟任何人透露。最好的朋友也不行。” 陈芯依郑重保证：“好，我连我爸妈都不说。” “还有一个问题，陈老师，你再想想，你曾经跟人结过仇吗？” 陈芯依困惑摇头：“我一向小心谨慎，很少跟人抠气的，肯定的说，没有跟谁结过仇。当然，有什么小事无意中得罪了小人，被人记恨在心，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好吧，你回去上班吧，就跟平时一样，不要露出异样。” “ok。”陈芯依跳下面包车，重新走入幼稚园。 温悦儿双手一拍，相当有社长风范的布置任务：“好了，离幼稚园放学还有大把时间，我们兵分两路开始排查陈老师的这两位追求者。石叔，你跑一趟软件园。” “没问题。” “把小亮同学带上。” 徐亮指指自己，满眼迷惑：“我，我不是温姐姐你的助手吗？” “对呀，所以你要服从分配啊。”温悦儿伸手拍拍分单薄的肩，语重心长：“何况跟着石叔，你能学到的东西更多。相信我没错的。” “……行吧。”徐亮轻轻扯下嘴角。 房东儿子的手机店就在附近两个街角处，所以温悦儿就把面包车让给石叔开走。她跟苗一秀搭了公交车赶过去。 手机店有两个门面，品种良多，不是专做某手机品牌。 温悦儿和苗一秀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树荫下小声交谈：“有三个店员，都是年轻小姑娘。看来，房东儿子作为老板，并不在店里打理生意。” “嗯。”苗一秀认同：“手手机店上上正轨了，老板不不在店里坐坐镇也正常。” “可是我偏偏发现了一条线索。”温悦儿苍蝇搓手似的喜滋滋。 “嗯？什么？”苗一秀扶下镜框。 温悦儿单手掩面，兴奋的瞪圆眼睛：“房东儿子是老板，他只要不定时来店里巡视就可以了，时间相当自由，那他有充分条件实施跟踪陈老师的计划。” 第101章 严谨的朋友圈 苗一秀惊喜的黑框眼镜都滑到鼻梁上，双手轻轻一拍：“对哦。” “忘了一件事。”温悦儿忽然惭愧抚额：“应该找陈老师要张房东儿子近照的。” “我我觉得可可能，陈陈老师也也没有。”苗一秀扶正眼镜，正儿八经：“你你想呀，都都没正正式交往，手里怎怎么会有对方的近近照呢？” 有道理，不过温悦儿脑子转的活，打个响指，灵感就来了：“朋友圈。” 房东儿子在追陈芯依，女方也不讨厌对方，互相加个微信什么，人之常情吧？ 果然，陈芯依有房东儿子的微信。 对方朋友圈果然也有不少自恋自拍照片和朋友聚会照片。 陈芯依还贴心的用红圈圈出房东儿子用微信转发给温悦儿。 不过，陈芯依稍有微词在微信用语音发问：“温小姐，你们侦探社办事程序，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呀？” 为什么不一次性问清楚，分好几次让她提供信息？ 她不是抱怨频繁提供信息，而是觉得温新侦探社办事粗糙不专业似的？ 这让她很没安全感！ 温悦儿被问的噎了几秒，十分难堪的问句语音：“这，这是我们的风格。过程不重要，结果是好的就行了嘛。” 陈芯依就没再回消息了，人家正上班呢。 搓把脸，温悦儿挺不好意思的讪笑：“呃？我算是见识了，委托人是老师就是麻烦。” 比如上一次屈老师委托查老公，就里外不是人，联系方式被拉黑了。 苗一秀眨巴眨巴眼睛：“不过，她她说的，也也有点道理。” “我新手菜鸟嘛。哪能做事一步到位的。”温悦儿还死鸭子嘴硬强辩。 低头看微信图片，房东儿子大概也就二十五六左右，方脸圆头，小眼眯眯，充满喜感。 “不是我外貌岐视，这模样，难敢陈老师迟迟不答应。”温悦儿脱口而出。 “他他的优势，可可能是有点钱。”苗一秀也觑了一眼，摇摇头。 温悦儿轻点头：“嗯，有房出租有店面……在南市算中产阶级了，比大多数人过得滋润。” “那现在……”苗一秀做技术支持的，对调查方向一筹莫展。 “找到他，悄悄观察，再做决定。”温悦儿看向手机店。 生意也不是特别旺，偶尔有顾客上门，店员很闲，想来今天是碰不到老板了。 苗一秀嗫嗫：“怎怎么找？” “我们有他地址，有手机号，有近照……秀秀，看你的手段了。利用大数据把他从茫茫人海中揪出来。” 苗一秀拍拍随手带的电脑包：“那就……” “车。他有房必有车吧？车上有没有定位什么的？”温悦儿这一刻多智近妖。 “没错！”苗一秀眼里也有兴奋之芒。 说干就干！ 附近有奶茶店，她们找了个角落桌子，要了两大杯奶茶，苗一秀连上店里的网络，开始认真操作。 趁着这个空当，温悦儿跟石叔联系，问他：“石叔，你们到了吗？” 石叔回：“快到了。你们那边怎么样？” 温悦儿一五一十说了，得到石叔赞许：“做的很好！再接再励！” “谢谢石叔夸奖。” “小心为上，别打草惊蛇。毕竟，对方在暗，到底是什么都不确定，一定要小心为上。”石叔叮嘱。 “石叔，放心吧，我胆小惜命，不会当冲锋队的。” 电话那一头传来徐亮鄙视低音：“切！” “小亮同学，认真点哈，否则考试不过关，我就天天给你上长篇大论鸡汤课。”温悦儿听见了，还玩笑式的威胁。 “我好怕怕哦。”徐亮声音徒然提高。 “没个正经的。”温悦儿笑趣一声挂断电话。 苗一秀还在全网搜索，闲来无事，温悦儿刷了会朋友圈。 那个‘谨’又营业啦！ 写着‘累散架了’四个字，配图是一张酒店高级套房，两只高脚杯盛着纯净的红酒。 “德性。”温悦儿相当然的想歪了。 “谁？”苗一秀从眼镜框下方抬眼问。 “呶，这位严二少……”温悦儿递上手机给她看，吐槽：“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跟女明星开房似的。” 苗一秀分心了，追问：“哪哪个女明星？” 温悦儿撇撇嘴：“近期的话不就是朱敏敏喽。” “朱小姐？”苗一秀对朱敏敏印象还不错。 “上次严二少身边的助理公开场合送花新闻还记得吗？” 苗一秀惊悟，恍然：“难道……” “没错。这相当于坐实绯闻了。”温悦儿撑着腮帮子，煞有介事分析：“以往严二少的标签就是败家子，似乎绯闻不多。这一次挺高调的，难道又一出当红小花闪嫁豪门贵公子的戏码？” 苗一秀都忘了正事，停下敲键盘的手，化身八婆，惊诧：“不会吧？她她事业刚刚起起步吧？” 朱敏敏出道不久，名气渐增，算是在娱乐圈刚站稳脚跟。 这么快闪嫁豪门，相当于放弃事业专心当阔太太去了。 其实，从长远看，不是特别划算。 尤其是严家这样的豪门，水深着呢！没点道行，一朝不慎被扫地出门，会吃大亏的。 “娱乐圈新陈代谢快。很多女明星事业心没那么强，不都是趁着当红赶紧挑中富佬嫁了，确保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嘛。” “可可是……”苗一秀想到什么，就是结巴说不流落。 “我知道你想说，嫁豪门也不能保证一辈子衣食无忧，对吧？” “对，对呀。”苗一秀正有此意。 温悦儿懒懒吸着饮管：“这个，你就不要替她们操心了。在娱乐圈混的好的明星，哪个不是人精？离了，分走大半财产，只要不作妖够用很久了。而这空窗期，她们会瞄准下一个豪门大佬或二三代接力的。” “哈？”苗一秀下巴轻掉。 转念一想，好像是这么个趋势。 与其替她们操咸心，不如先看看自己银行余额吧。 苗一秀收起八卦之心，认真的盯着电脑忙活一阵，振奋道：“有，有了。” “在哪？”温悦儿凑过头。 苗一秀指给她看，电脑上密密麻麻都是图片和外国字，光标移动到某点：“他名下登记是辆某外国品牌的车，有定位系统，目前停靠在这里……” 第102章 急智无双 “这个红点在哪？” “南市。”苗一秀很肯定：“具具体方方向，再再给我十分钟。” 温悦儿摆手：“时间大把，请。” 看不懂苗一秀灵巧的操作，温悦儿闲闲打个哈欠，闲的无聊给严谨朋友圈动态点了个赞。 新悦酒店办公室的严谨捧着手机，看到那个赞后，歪歪鼻子：“戚，没意思。” 然后，他把这条动态给删掉了，连带着上次咖啡馆的动态一并删掉，朋友圈又白茫茫一片空白了。 这番诡异的操作自然引起狐朋狗友的注意，纷纷在微信他们那个小圈子打听，各种猜测都有。 严谨懒得回复，丢开手机，转动着老板椅，望着落地玻璃窗发呆。 ‘咚咚咚’叩门响。 “进来。”严谨淡漠抬手看表，快到中午了，助理黄鹃来提醒他出门事宜了吧？ 果然，黄鹃轻盈走进来，语气柔和：“严总，跟盈科赵总的午晏快开始了。” “嗯。”严谨没动，仍然瘫坐老板椅上。 黄鹃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到底没说出口，只是乖巧：“严总，下午两点是朱小姐回京市时间……” “知道啦。”严谨挥挥手示意她出去。 黄鹃颔首悄悄退出带上门。 坐到自己的办公桌，黄鹃也发了会呆。 她有严谨的微信，自然也翻了他的朋友圈，本来是一片空白的，最近两天却接二连三的晒图配文，还若有若无的出现女性的手和两只暗示意味很浓的高脚红酒杯。 不用猜就知道他跟朱敏敏在一起共度时光。 认清这个事实后，黄鹃内心很复杂很纠结。 一方面不得不承认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地造一双，轮不到她这‘妖怪’暗搓搓酸不拉叽。 另一方面她又很不甘愿甘心。 美貌真的很重要，身材真的很重要，家境真的很重要吗？为什么男人都这么肤浅，看不到心灵美呢？ 她是灰姑娘不假，可她勤劳认真贤淑能干孝顺善良宽容厚道……集中华传统女性美德于一身，就，抵不过肤白长腿锥子脸吗？ 她不差啊！为什么不正眼看看她？ 好不服气啊！ “查到了。”苗一秀很有成就感的一甩头。 “哪？”温悦儿淡定等着。 苗一秀神神秘秘：“新新悦酒店停停车场。” “什么？”温悦儿一秒破功，整张脸皱起嚷：“怎么又是新悦酒店？” 苗一秀不解：“什么叫叫‘又’？” “上次那个段少康，不是新悦酒店的员工吗？” “是是呀。”苗一秀取下眼镜擦了擦：“怎么啦？” “我们跟新悦酒店是不是太有缘呢？” 苗一秀可不认同：“也也就上次屈屈老师的委托案，跟酒酒店有一一次有交集而而已嘛。” 温悦儿转念一想：对呀，这一次目标人物停车在新悦酒店，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吧？ “嗯，他，他把车停在酒店干嘛呀？开房呀？”温悦儿搓下脸没话找话。 苗一秀戴上眼镜，斜瞅她一眼：“悦悦儿姐，你你就不能想想点好的？” “我是阴谋论爱好者。”温悦儿硬拗理由。 “人人家就不能是去酒店吃吃饭会友，打打牌？”苗一秀合上电脑，伸个懒腰。 “霍霍，酒店功能真多。”温悦儿叉叉手：“竟然有地址，咱们就出发吧？” “嗯。” 这天气越来越热了，速战速决是上策。 离的有点远，她们叫了辆网约车赶到新悦酒店，先窜到地下停车场确认了车型和车牌号后，苗一秀问：“……然后，蹲蹲守吗？” “不，这样太浪费时间了。”温悦儿略作思索问：“能查到他在酒店哪间房吗？” “这个，能是能……”有基本资料，侵入酒店住客登记后台就能查到。 温悦儿又摆下手提出新思路：“说不定，他没开房，只是来喝个咖啡吃个便饭呢？” “就是说呀。”苗一秀也觉得有这种可能性。 “那么，他是独自一个，还是跟朋友？男性还是女性朋友？” 苗一秀眨巴眼。 “没办法，只有引蛇出洞了。”温悦儿叉着腰转了两圈，灵机一动。 “引引蛇出洞？不不是说不要打打草惊蛇吗？”苗一秀失笑：“跟蛇较上劲了。” 温悦儿轻弹她脑门一下：“老祖宗的智慧，比喻精炼。” 她拿出手机输入对方的号码，那边很快接通是个公翁声翁气男人：“喂，哪位？” “管小伟先生是吗？不好意思，我的车在新悦酒店停车场无意中刮碰到你的车了，你能过来一趟吗？”温悦儿故做嗲音。 对面一愣，可能想爆粗口，又碍于对方是女子，声音还么娇柔客气，停顿数秒：“你……我马上下来。” 收起手机，温悦儿对目瞪口呆的苗一秀得瑟挑眉：“怎么样？” 演技满分吧？急中生智吧？执行力和行动力爆表吧？ “高，实在是高！”苗一秀佩服的竖起大拇指。 温悦儿得了便宜还卖乖，做个007持枪在下巴的经典动作：“请叫我名侦探温悦儿。” “去！”苗一秀服了她的顺杆爬。 五分钟后，有重重脚步声过来。 温悦儿和苗一秀躲在暗处，盯着那个走近的男人。 身高一米七几，微胖，方脸圆头，头发很短，小眼眯眯的，脸上有几个痘印，走路外八严重，给人暴发户的样子。 他先是环顾四周，好像自言自语：“咦？人呢？”。 可能逃逸了？ 于是快步走到自己车旁，绕了两圈仔细查看，确认没有碰撞刮蹭后，就站在车边发愣：“怎么回事？”过一会，可能想到什么，低骂一句：“草，那个兔崽子恶搞我？” 大步往酒店回，面上一片戾气，仍然忿忿：“……让我知道是谁，整不死你！” 温悦儿和苗一秀装做刚下车的样子，手挽手说说笑笑跟着他朝电梯去。 管小伟瞥眼她们，似乎引不起兴趣，又扭回头。 进了电梯，温悦儿和苗一秀交头接耳不知说什么忘形了，没有马上按电梯键。 管小伟重重按下二十一楼，温悦儿才好像醒悟过来，伸手按下二十二楼键。 第103章 同一架电梯内 “二十一楼，总共有十二间客房，管小伟会在哪间呢？”新悦酒店二十一楼跟二十二楼之间的安全通道楼梯间，温悦儿和苗一秀躲在角落发愁。 苗一秀摆开电脑，就两字：“稍等。” 噼哩啪啦一顿键盘操作，苗一秀失望摇头：“没没有他的名字。” “哈？”温悦儿诧异：“我们亲眼看到他出电梯的。”转而想到一种可能：“不是用他的名字登记的？” “嗯，很很可能。” “唉！”温悦儿坐在台阶上撑着腮帮子叹气：“算了，反正我们人也见过了，做个简单侧写吧？” “侧写？”苗一秀对她层出不穷的新词很不适应。 温悦儿无清打彩：“就是通过一面之缘，总结人物行为举止和性格等方方面面。” “这，太太难了吧？”苗一秀叫苦了。 “我起个头。”温悦儿闭眨闭眨眼：“身高中等，长相中等，绝对不属于穷人，但也算不上顶尖富豪。很有暴发户的气质。看面相呢？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算不上穷凶极恶……” “这，这不废话吗？”苗一秀又想翻白眼了。 管小伟就是大多数二十多岁的青年模样和气质，简称路人长相。放到人群中一下子被淹没的那类型。 温悦儿手指无意识叩着面颊：“所以说，他会是变态跟踪狂吗？” “呃？”苗一秀为难了。 她没透视眼也不会看相，哪能一面之缘就判断对方品性高低呢？ “别细想。就凭直觉。我们女孩子的直觉最灵的。”温悦儿死马当活医的鼓励她。 苗一秀也坐到台阶上，手肘撑着电脑，掌心托着下巴，茫然：“我，我感觉，他他，嗯，不不太像变态？” “为什么？” “你你说凭直觉嘛。”苗一秀说不上原因。 温悦儿正无计可施时，石叔来电话了。 闲话不多说，直接：“我们到南市软件园了。陈老师的那位同学，出差了。” “啊？出差了？” “对，最近一周都在外地出差。据说明天才回来。”石叔没有多说的下结论：“他可以排除嫌疑了。” 温悦儿怏怏：“当然喽。人家都出差一周了，难道还能像超人似的飞回南市跟踪陈老师吗？” “弯弯，你那边进展如何？” 温悦儿简明骇要的说了一下境况。 石叔默然片刻：“大白天的，他很可能开房跟朋友在打牌。” “特意开酒店房间打牌？” “相当于赌博吧？而且新悦酒店才营业没多久，对猎奇的年轻人来说，有一定的新鲜感。” “石叔，你好像很懂套路啊？”温悦儿半开玩笑半疑问。 石叔轻描淡写：“当年我抓过无数次嫖赌，基本上酒店是重灾区。” “五星级酒店也不能幸免？” 石叔冷哼：“五星酒店赌客嫖客不少。” 电话那一头，徐亮惊诧声飘过来：“石叔，你当年还抓嫖赌？警察呀？” “嗯。”石叔敷衍他一句，对着电话：“弯弯，时候也不早了，先去吃午饭吧，等我们过来会合。” “好吧，那就……”温悦儿打个顿。 新悦酒店是美食馋人，但价格也偏贵了。 偶尔奢侈一回负担得起，三天两头，像她这种收入不稳定的私家侦探，囊中要羞涩了。 苗一秀好像看透她似的，小声提议：“我我查过了，酒店隔隔个街区，有有家餐馆网网上评价很好，价价格也适中。” “行，就它了。”温悦儿一锤定音。 两人去搭电梯下楼，到了二十层，电梯门开，涌进来五六个老中青男女。 其中就有管小伟。 他跟身边仨个年纪差不多的年轻男子说话，眼光瞄到温悦儿和苗一秀，稍怔了怔，也没在意。 快到中午饭点了，住客也要去餐厅吃饭嘛，又搭上同一架电梯，只能说世界太大，酒店太小，人生处处皆相逢。 “……哈哈，伟仔，你手气不错呀。”管小伟的同伴之一捅捅他腰：“哎，该你请客喽。” “没问题。” 同伴之二打趣：“手气这么好，不去买张彩票可惜了。” “买，肯定得买。”管小伟信心十足挺挺背。 同伴之三刻薄些，嘻嘻不怀好意笑：“那句老话怎么讲的，赌场得意，情场失意。伟仔，还没追上你那女房客吧？” “别提了！”管小伟懊恼：“那朵小花，矫情拿架子，难追！” “房产证，店铺证拍到她面前，看她还摆架子不？”同伴出馊主意。 管小伟挥手：“拜金女我可不要。” “操！”遭到仨同伴一致的唾弃：“虚伪！” 那个刻薄的同伴当众揭短：“你流着哈喇子打赏网红人造美女主播时，可没嫌弃人家拜金呀。” 管小伟嗖的飞过眼刀子，比同伴更理直气壮：“能一样嘛？啊，网红主播能跟小依依比吗？” “小依依？呕！”仨同伴真是最佳损友，集体做个捧心呕吐状。 温悦儿，苗一秀和另外两个住客对他们侧目而视，但保持了安静。 电梯门再度打开，餐厅到了，管小伟和同伴推推搡搡，嬉闹着出去，另两个住客落后一步，也出去了。 电梯只剩温悦儿和苗一秀了。 ‘呼！’吐出口闷气，温悦儿塌下肩：“果然是开房打牌！一般来说，赌客成为变态的可能比较低。他们只会倾家荡产，穷途末路，赌红了眼最后失去理智然后走上抢劫的最终归路。” 苗一秀推推眼镜：“悦儿姐，这这个脑补可可不友好？” “我这是根据以往的社会新闻总结的赌客人生规律。” “他，他跟朋友打牌，也也许……” “也许不是豪赌，只是消遣。但赌这个事吧，最怕上瘾。”温悦儿说的头头是道。 苗一秀无话可说。 电梯到了大堂，温悦儿和苗一秀定定神，镇定的迈步向大门去----她们是混进来的，底气不足。 “等等，这位是温小姐吧？”有人在左侧稍后方不确定的唤她。 声音较耳熟，下意识转身打个照面----也眼熟。 “你是……”眼前这位中年男子穿着酒店制服，看样子是大堂接待专员之类的底层员工。 但温悦儿实在没第一时间想起他是谁？ 第104章 哼，双重标准 “啊？是你？！”大堂角落沙发旁，温悦儿一听对方自报家门，差点在原地一蹦三尺高了。 新悦酒店餐厅部那天的当值经理？ “什什么？”苗一秀震骇的下巴一掉，眼镜差点滑落地板上。 苦兮兮的中年经理恳求：“温小姐，那天，真不是我的本意呀。是黄助理跑过来跟我那么交待的。还骗我说是严总的意思，我，我一时猪油蒙了心，就相信了……我冤啊！” 真相早在意料之中，温悦儿唯一没料到就是经理被‘降职’。 “黄助理现在在做什么？”她的关注点很新奇。 中年经理一愣，不假思索：“还是做严总的特别助理呀。” 温悦儿跟苗一秀对个眼神，赤果果不屑：“始作俑者没事，你这个执行者却被降职，太不公平了吧？” 这话，别人说可以，中年经理不敢。 他还要在新悦酒店吃这碗饭呢？哪敢妄议严谨的‘不公平’对待。 “那个，温小姐……”中年经理搓搓手，局促：“你，能不能跟严总美言几句，我，我……”他还剩点羞耻心，有点求不下去了。 温悦儿稍愣：“你还想回餐厅部？” “是呀。那是我老本行了。”中年经理满面期待：“我差不多入行十来年了，拿手。” “你就不能跳槽吗？”温悦儿撺掇：“干嘛吊死在一棵树上？” 中年经理嘴角歪歪，似乎左右为难：不认同这个建议，可他又不好直白说出口。 温悦儿眼珠流转，小声：“新悦酒店的福利很好？薪水开的比别家高？所以，你舍不得离职？” 中年经理苦涩笑：“现在市场不太景气，我又一把年纪，再求职的话，风险增高，实在是……”不敢冒险呀。 人到中年了，拖家带口，顾虑比较多，哪里能像年轻人那样不顾不管，热血上头呢？ 温悦儿一听，深沉的拍拍他肩：“理解。” 你一个年轻小妹子，理解个鬼哦------中年经理的内心话，面上却没表露出来。 他期盼：“那温小姐……” “可是，我跟严总不是很熟，真的那天碰上了，帮你美言几句确实是举手之劳，但他未必肯听呀？”温悦儿摊下手，表示爱莫能助。 “怎么会呢？你跟严总若是不熟，他怎么会帮你买单？还会在事隔几天后特意调查买单的事，把我给降职呢？”中年经理一万个不信。 温悦儿好心注解：“帮我买单只能说明严总大方豪爽。把你降职，说明他不能容忍手下背着他阳奉阴违，不等于我跟他熟到可以替人求情的份上。” 中年经理显然失望了。 “再者说，他把你降职，间接的算是帮我出气，我为什么偏偏要做滥好人为你求情呢？毕竟，你的确是帮凶啊。”温悦儿可不是圣母小白兔。 中年经理哑口无言。 “没没错。”苗一秀扶正眼镜，认真点头。 那天，经理差点害得他们餐厅下不来台，他这个替罪羊受到一定的惩罚，为什么她们还要去拆严谨的台呢？ 这不是白莲花圣母，这是神经病！ “对对不起。”中年经理羞愧低头：“我……” “好好干这份大堂的活吧。”温悦儿淡漠道：“严总是赏罚分明的人，你干得好，他自然会提拨。以后别擅做主张被人当枪使了。” 中年经理无地自容。 竟然被一个年轻小妹子教做人，实在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温小姐，不好意思，我得干活去了。” “去吧！好好干，我看好你哦。”温悦儿挥挥手。 中年经理几乎是落荒而逃。 “嘻嘻嘻……”温悦儿掩齿轻笑。 苗一秀凑到她耳边：“没没想到呀，严二少，竟然会……” “哼。”温悦儿秒变脸：“双重标准。” “啥？”苗一秀愣了愣。 温悦儿拉长脸：“要真是赏罚分明拎得清，那个黄助理为什么屁事没有呢？就知道拿小喽罗开刀？鄙视他！” 苗一秀一想，是这么回事。 不过她怨气不太深，还弱弱辩解一句：“能能做到这一步，还还可以啦。不不能要求太太高。也也许黄助理，她她有业绩突出，是是难得的金牌助理，所以……” “切，同一件事，区别对待，难以服众。我赌他这个总裁的位置坐不久？迟早会被打回原形继续败家子的光辉形象。” “呃，悦悦儿姐，你你这是诅咒吧？”苗一秀苦笑不得。 温悦儿挤个假笑：“嘿嘿，同义词。” “这……”苗一秀被她硬拗的借口雷到了。 赌和咒是同义词？哪家的词典这么注解的？ 出了酒店，她们在隔壁街区家常餐馆等到石叔和徐亮。 点好几个菜，趁着空当，又相互交换了各自最新的信息。 徐亮抢先发表看法：“我赞同温姐姐的分析。赌客一般来说，成为变态的可能性低，发展成抢劫犯的可能性比较高。” “事事无绝对。”石叔老神在在挑拣着餐馆送的花生米。 温悦儿谦虚：“那石叔，你有什么高见？” 石叔摇头：“暂时没有。不过线索太少，我们现阶段能做的只有两件事。暗中保护下班的陈老师，还有盯紧管小伟这条线。” “他嫌疑没排除吗？” “为什么要排除呢？他追求陈老师未果，而赌客喜欢鋋而走险孤注一掷。说不定他想制造个事故，好英雄救美，从而赢得陈老师的芳心呢？”要不怎么说姜是老的辣呢？ 石叔这个猜测一出来，大伙就沉默了。 “这这个法子，好好像行得通哦。”苗一秀感叹。 “厉害啊，石叔，这种损招，真的可能出现哦。”温悦儿叹服了。 徐亮也竖起大拇指：“石叔，还是你老经验丰富，会抓住人性的弱点。” “行了。”被拍马屁不好意思的石叔清咳一声：“我们也不能把全部注意力用来盯管小伟。还得两手准备，别让真正的目标从眼皮子底下溜走。” 苗一秀举起手：“我我继续盯沿路的监监控。” “我呢，还得想办法套问下陈老师的人际关系圈。”温悦儿也琢磨着：“也许，她无形中跟谁结了怨仇，自己都不知道。” 第105章 分配任务与总裁午晏 徐亮急了：“我呢？” 目前为止，他对这份工，十分好奇，感到有趣，又行动自由，且很有探索性。满足他旺盛的求知欲和解救他生无可恋的无聊度。 温悦儿笑眯眯：“你继续给石叔打下手。” 徐亮想说什么，石叔给他分配任务：“你去幼秀幼稚园附近踩点。” “踩点？石叔，这是黑话吧？”徐亮诧异反问。 “算是吧。”石叔面色平静无波：“将幼稚园到陈老师住处的那条路摸熟透。有问题吗？” “有。”徐亮也不客气举举手：“为什么要摸透那条路？”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温悦儿很明白石叔的良苦用心。 “知彼？彼是……变态跟踪狂？”徐亮到底也不傻。 温悦儿缓缓颔首，耐心解释：“只要那个跟踪狂再冒头，我们就当场抓现形。万一他见机不妙溜走，我们也好兵分几路堵他。所以现在明白熟悉地形的重要性了吗？” “完全明白了。”说的这么直白，徐亮全懂了，并且还高度认同：“你们考虑的很周到嘛。” “这叫专业！”温悦儿一本正经。 徐亮撇下嘴：“我怎么觉得整个侦探社就数你最不专业？” “闭嘴！”温悦儿恼羞成怒。 徐亮发挥少年人倔强精神：“你不赞成我的话，但应该誓死扞卫我说真话的权利。” “你有说真话的权利，同样我有反驳的权利。权利这个东西，不是你的专利。” “温姐姐，你太没劲了。” “我有劲但都使在正事上。” “切！”徐亮怼的无言以对了。 他们互怼互杠，石叔就默默吃花生米，苗一秀秀气的掩齿偷笑。 “苗姐姐，你笑什么呀？”徐亮讪讪的自己转移了话题。 苗一秀轻推眼镜，清清嗓子：“徐同学，告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在在温新咨询服务社，悦悦儿姐的口口才只只有老板娘可可以一较高低。” “嗯，这个我可以作证。是真的。”石叔难得发表看法：“母女二人的诡辩，可以说是一脉相承。” “石叔……”温悦儿笑着抗议：“小心被老板娘知道扣工资哦。” 石叔特别无辜：“为什么扣工资？我又触到什么敏感词了吗？” “诡辩？” “诡辩两个字以后也不能提了？用叉叉代替？”石叔半开玩笑半认真。 温悦儿无语脸看着他。 苗一秀又低头偷笑。 气氛莫名凝固，刚好服务员开始上菜，大家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食物上。 …… “严总，这是小女华芝。”盈科赵总的午晏设在庄园别墅内，来宾不单有严谨，还有南市某他青年才俊们。 严谨以他修长匀称的高个子和俊帅的五官理所当然的成为全场焦点。 赵总的千金小姐有三位，长女已订亲，小女未成年。次女未婚二十出头，正是大好年华，一眼就看中了鹤立鸡群的严谨，还没开席就央着父亲把她介绍给严谨。 “你好赵小姐。”严谨客气又疏离礼貌伸手。 赵华芝一双秋水盈盈的眼睛胶定在严谨身上，俏脸含羞，略显拘谨的点头，轻柔：“严少，久仰。” 严谨绅士般含笑，略微攀谈几句，赵总就留下两个年轻人自由发挥，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赵华芝拿出手机：“严少，可以留个微信号吗？” “可以。”要求不高，且门当户对，严谨没有异议。 双方互留电话号码和微信号，赵华芝激动极了。 等到开席，她悄悄翻看严谨的微信朋友圈，发现一片空白后，难免有些失望。 朋友圈就是一个人的生活圈，跟个性脾气审美品味三观直接挂钩。 它相当于一个人的镜子，透过朋友较这个最直观的镜子，直接反映出本尊的各方各面。 赵华芝也是千金小姐，从小娇养长大的。 看一眼对面坐着认真用刀叉的严谨，她偷偷发了条微信，真真假假问：严少，你的朋友圈怎么是空白的？屏蔽我了吗？ 大概是听到手机有震动，严谨抹下嘴，拿起手机看一眼，又抬眼瞅瞅赵华芝，嘴角轻勾，露出个迷人微笑。 赵华芝觉得呼吸一滞，要沦陷在他深情笑容里。 ‘叮’有回信了。 严谨坦率复：不喜欢发朋友圈，没有屏蔽过任何人。 赵华芝满意了！ 只要不是故意针对自己，谁还能没点特殊癖好呢？ 有些人天生不喜欢炫耀，严谨家世条件摆在明处，他也没必要在朋友圈装逼。 午晏结束后，有别的青年才俊来跟严谨套近乎，他简单敷衍几句就跟赵总告辞。 赵总先是夸奖：“严总真是工作狂啊。”然后挽留：“也不急在这一时，再坐坐。” “我得去机场送个故人。说好的，不能食言。”严谨理由特别正儿八经。 “嗯，不错。言必行，行必果！是干大事的，那就不耽误了。”赵总今天午晏的目的基本达到，也就放行了。 可他女儿赵华芝换了身简洁名牌短裙过来，听说严谨先一步出门了，就很不高兴，埋怨父亲：“爸，你怎么这么快放人呀？我还有话跟他说呢？” “人家有正事。” “什么正事啊？又耽误不了他多久？”赵华芝一直嘟着嘴。 赵总苦笑不得，好言好语安抚女儿：“华芝呀，凡事要有个度。尤其是女孩子，不能上赶着，否则别人不会珍惜了。” “爸，你说什么呀？”赵华芝娇羞扭捏。 赵总笑眯眯：“你爸我呀，早就练就一双火眼金睛了。你心里想什么，当爸的会不知道？” 赵华芝鼓鼓嘴，攀着父亲的手臂，娇滴滴：“爸，亲爱的爸比！我已经很久没求过你了。这一回，你得帮我。” “怎么帮？” 赵华芝顿了顿，眨巴眼：“首先要制造独处的机会。” “这……” 赵华芝眼光流转：“咱们家的糖果酒水和玩具都跟新悦酒店有长期的合作，对吧？” “没错。”赵总点头。 赵华芝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从现在起，跟新悦酒店的这一块业务往来，由我负责。” 第106章 娱乐圈隐性规则 赵总迟疑。 生意上的事，次女懂的不是很多。 虽然她也在公司上班帮忙，但平时不负责这一块业务。让她一个分管财务的去插手对外合作，不合职场规则吧？ “爸！”赵华芝撒娇发嗲：“让我试一试嘛，我可以学的。” 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赵总咬咬牙，狠下心：“好吧。” “谢谢爸比！”赵华芝春风得意，亲了父亲一口，欢快的雀喜而去。 严谨开着他的大奔的确来到南市机场，给朱敏敏送行。 “哟，二哥，我以为你不来了？”朱敏敏笑着调侃他。 “做戏做全套嘛。”严谨不以为意，四下看看：“你就带一个助理？” 保镖呢？经纪人呢？ 朱敏敏吹吹新做的指甲，心情很靓丽：“打发他们办登机手续去了。” “你就不怕粉丝围攻？” “不怕。”朱敏敏脸色微黯：“我哪有什么真粉丝呀。” 严谨错愕了：“你微博上几千万的粉丝，感情都是僵尸粉啊？” 朱敏敏倒是坦荡承认：“起码有一半是。另一半包括颜粉剧粉，死忠粉还没培养起来，比较少而已。” “请问你们娱乐圈有真的东西吗？” “呃？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因为假的太多，真的就弥足珍贵，十分稀有，我想想呀，大概金主是真的。”朱敏敏鄙夷。 严谨一听就笑了：“你又在影射程佳儿？” “大伯吃了她什么迷魂药，竟然花巨资捧她，还给她拉那么多好资源？这还不算完，还默许程佳儿在公司横行霸道的，连我也不放在眼里……” 说起死对头程佳儿，朱敏敏一肚子火。 严谨淡淡：“解约啊。” “在谈了。” “哦。”严谨就低头看表。 “哎，二哥，你最近有点不对劲哦。”朱敏敏眼里燃起八卦之火，捅捅严谨，暖昧又轻声：“老实交待，那个女人是谁？” “哪个女人？”严谨斜她一眼反问。 “少装傻啊，我还不知道你？”朱敏敏不答反问：“你朋友圈万年不营业，这两天竟然晒图晒的很起劲啊。” “有什么问题吗？朋友圈不就是用来晒图的？” “没错。但你以前……” “以前是以前，我也不可能一成不变吧？” 朱敏敏噎了下：“那你为什么又清光呢？” 严谨散漫耸耸肩：“发现不好玩，就删光喽。” “真的只是这样？” “你以为是怎样？”严谨含笑追问。 朱敏敏翻翻眼：“我以为你铁树开花，桃花盛开，好事将近呢？” “你脑子里净想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谁叫你一反常态，晒图还配上奇怪的文字，不到三天又给删了。举动实在太古怪了。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蛾子嘛。” 严谨正儿八经教训她：“不要琢磨这些有的没的，好好演戏，争取在娱乐圈混出点名堂来。” “哟，你还指望我混出名堂？你先管好你自己吧？”朱敏敏不服气了。 “你这家伙，听不懂好赖话是吧？我这是为你加油打气。”严谨恨铁不成钢的戳她一下。 “别来这套虚的。你给我买几个热搜，再跟我多传传绯闻，我就谢谢你啦。” 严谨真切的诧异了：“什么？” 朱敏敏面色沉重：“娱乐圈的新人啊，没有资源没有后台没有金主，那就只能自力更生走炒作这条路了。我算是看透了这个圈子，完全是劣币驱逐良币。想要站稳脚跟，先得把知名度提高一大截。” “净搞些歪门邪道。”严谨不太认同这番理论。 “管它歪还是邪，红是唯一目的。只要红了，你才有话语权，你才有资源，你才有死忠粉，你才能自保。” “自保？”严谨挑出重点词。 朱敏敏煞有介事：“因为只有你红火到全国皆知，成为顶级明星，打坏主意的人才不会那么肆无忌惮，才能结识更高层次的大人物，才有足够的安全。” 严谨皱眉：“这么危险？那你还混个什么劲？” “我喜欢表演啊。” “去学校当老师教表演呀。” “我同样喜欢聚光灯啊。我喜欢舞台，喜欢扮演不同的人，喜欢万众瞩目。”朱敏敏捧着脸，眸光全是小心心：“我的偶像是赫本，我要成为她一样的优秀表演艺术家。” 有理想是好的，比混吃等死当花瓶强。 “嗯，加油。”严谨就不毒舌打击她了。 “二哥，你也要加油！”朱敏敏握拳挥了挥。 “呵呵。”严谨心有余力不足的干笑。 他一个吃喝玩乐的败家子，忽然接手一家五星级酒店，压力山大！ 更让他焦虑的是，每隔一天，晚上，就会灵魂离体。 先是在房间飘啊飘的，最近发现，可以飘出房间，在街面上转悠了。 当然还不能飘太远，可也足够震骇了。 就算有温悦儿的‘返祖，基因，外部打击’之类的解释，他仍免不了内心的恐惧。 试问，哪个正常人希望灵魂离体，漫无目的瞎飘荡呢？ 尤其是幽黑寂静的深夜，跟鬼似的转悠，他烦恼不已。 这算隐疾吧？ 还不能正大光看医生的怪病！ 想治愈都不知该挂哪一科？ 开车回市区的路上，不知怎么，严谨打了个电话给温悦儿。 “喂，严总，什么事？”温悦儿接起电话，客客气气问。 “没什么事……”不能这么说，对面可能会直接挂电话，严谨马上话峰一转：“就是我上次提到的一夜暴富的机会，你有没有改变主意？” 温悦儿知道他看不到，惯性使然翻个白眼：“没有。” “价钱嘛，可以再商量。” 温悦儿眉毛一挑，这潜台词就是还可以抬高价格？ “算了，我怕有命挣，没钱花。” 严谨低声轻笑：“胆小鬼！” “不，我其实是倒霉鬼。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所以有自知之明，君子不立危墙下，离显而易见的危险当然越远越好喽。” “歪理。”严谨嗤之以鼻。 温悦和理直气壮：“这可是我总结出来的人生格言之一哦……” 话音还没落，苗一秀提醒：“疑疑似目标出出现。” 第107章 露阴癖 “啊？”温悦儿没有道别，直接挂断电话。 严谨盯着瞬间黑屏的手机，目瞪口呆。 她竟然这么简单粗暴的挂断他的电话，也太没礼貌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 哦也对，她好像从第一次见面起，就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 所以，这是正常现象？ 可心里还是好像堵了一口湿棉花似的，又憋又沉。 温悦儿很兴奋，揪着苗一秀问：“在哪在哪？” 她们仍回到原点，在幼秀幼稚园外墙转角树荫下的面包车内，苗一秀的电脑非法连接着附近的监控，大概可以全方面将周边动态尽收眼底。 “呶……”苗一秀指着其中一个画面，有个鬼头鬼脑的中年男子出现了。 中年男子短裤背心拖鞋，嘴里叨着根烟，时走时停，偶尔还扭头对着马路狠狠抽几口烟，举动是有疑点，但并不特别明显。 “会不会是附近的住户？”温悦儿观察了几秒，冷静下来。 苗一秀点下头：“恩，看看穿着打打扮，像是住住在附近。可是，你你看他的眼眼神……”推一把眼镜框，苗一秀又手指轻戳屏幕：“定定焦在某某点。” 画面上，中年男子的眼神并不是四处乱飘，好像一直盯着前方？ “他，是不是在跟踪谁？”温悦儿提出疑问。 苗一秀重重点头：“对对呀。” “前面是谁？” 苗一秀在电脑前操作一番，切入另一个监控范围，歪了歪头，迟疑：“他他的前头，有有两拨人……” 中年男前方有一拨是中年妇女结伴，说说笑笑；另一拨则是几个悠闲老头，慢腾腾的朝幼秀幼稚园方向去，大概快到下午，去接孙辈放学的吧？ “秀秀，盯着这个落单的女生。”温悦儿慧眼如炬，指着边上不起眼的一个苗条背双肩包的女生。 “好。”苗一秀最大限度的调整监控画面，力求能顺畅无缝全程拍到那个女生。 苗条双肩包女生低头在看手机，忽然抬眼，后退一截，拐进旁边一条巷子内，继续低头看手机。 “走！”温悦儿预感不好，事不宜迟，抄起一根放在座椅下的棒球棍，果断拉开车门跳下去。 苗一秀赶紧跟上。 留在车内的电脑监控显示，双肩包女生突然被身后快步窜上的中年男子勒着脖子往角落带。 她吓的手机都掉了，喊不出来，拼命挣扎。 “去死吧你！”温悦儿及时冲上前，抡起棒球棍没头没脑砸向中年男。 对方没料到腹背受敌，吃痛的放开双肩包女生，面目可憎的回臂挡开棒球棍，朝着温悦儿伸出爪子。 “啊啊啊……”苗一秀顾不得别的，像头小豹子一样撞向他。 中年男没料到援军有点猛，不按套路出拳。 趔趄后退，差点跌倒，见势不妙，返身就跑。 “站住！”温悦儿怒火攻心，浑然忘了‘穷寇莫追’的道理，挥舞着棒球棍奋力追击。 巷口端则是另一个巷口，此时竟然空无一人。 中年男回头见只有温悦儿一个年轻妹子追上来，咧嘴狞笑，朝掌心吐一唾沫，凶神恶煞的迎上来。 温悦儿一愣，没什么章法的打出自创棍法，嘴里叫：“死变态，你跑不掉了！” “老子就不跑了，有胆你过来抓我呀。”中年男双臂展开，毫无畏惧。 “我，我报警！”温悦儿也不可能掉头跑把后背留给‘死变态’吧？所以只能死鸭子嘴硬到底。 “报呀！”中年男四下张望，忽然做了个下流动作，解下裤腰带。 “呸呸呸呸……”温悦儿又羞又气，愤怒的想杀人。 千算万算，竟然是个露阴癖！ 这可怎么办是好？是扭头跑开了还是故做镇定的羞辱他？ “哟，这么小也好意思亮出来？”旁边忽然多了道熟悉的声音。 温悦儿紧急侧头，却是少年老成的徐亮慢腾腾的走近，盯着露阴的中年男，嘲讽：“这属生理缺陷了吧？可以申请残疾证了吧？啧啧，能长这么袖珍也是难得，我给起个外号吧？针尖还是火柴棍呢？” 中年男满面窘成猪肝色，嘴唇颤抖着，恶狠狠剜着徐亮：“你，你这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 看一眼温悦儿，徐亮不好意思说浑话。 温悦儿大方摆手：“我有选择性耳聋症。” ‘噗’徐亮怼中年男的浑话没说出口，却被她逗乐了。 “警察叔叔，就是他，就是这个变态……”巷子传来急促脚步，那个双肩包女生和苗一秀引着闻讯赶来的巡逻警来抓变态了。 中年男吓一跳，还想跑，没跑赢。 …… 从派出所出来，温悦儿，徐亮和苗一秀垂头丧气回到面包车上。 他们做了笔录，同时查明了那个变态男就是个露阴癖，不止一次干这种缺德事了，是这片派出所的常客。 也不能判刑呀，顶多治安拘留。 上周才进去了，出来不到三天又犯了旧病。 专挑落单女子下手，满足他的恶趣味。 温悦儿仨人还以为这个露阴癖就是跟踪陈老师的那一个呢，还暗自窃喜：得来全不费功夫！ 可事实胜于脑补。 时间对不上！ 可以肯定，不是他！ “哎，大家别灰心，再接再励啊！”温悦儿拍手鼓励伙伴们。 苗一秀无言的点下头，却没什么心情看电脑监控。 徐亮还算积极响应：“嗯，也算有收获了，逮到另一个变态。” “对。这是一个好兆头。明天我们一定会钓到大鱼。”温悦儿恢复信心，望向徐亮：“小亮同学，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及时出现呀。当时我都蒙圈了，不知该做什么反应了。” “小事一桩。”徐亮没在意，还谦虚：“对付这种变态，你们女生是不太擅长。” “对了，你怎么刚好在哪出现？” 徐亮耸下肩：“我不是听你的话把附近的街巷摸了个底嘛，返回路过附近听到女人的尖叫，以为出什么事了，就过来瞄一眼喽……”好巧不巧的，正好解围。 “巧，太巧了。这就是缘份啊！”温悦儿握着他的手，眼泪快要哗哗啦。 徐亮热情不高，淡定的抽回手：“别套近乎！你能少收我妈的佣金吗？” “不能。”温悦儿秒变脸，摆出社长的派头：“闲话少说，干活。” 第108章 幼师 下午将近四点，幼秀幼稚园开始放学了。 家比较远的孩子统一由校车接送，住在附近的就由家长接回，园门口很是热闹。 陈芯依不跟校车，和其他老师满面笑容把学生送上校车，又跟家长一个个正常交接，确保安全。 幼稚园门口充斥着‘老师再见’‘拜拜’的稚嫩童音。 “陈老师的孩子缘真不错！”树荫下观察的温悦儿感慨。 不少小孩子竟然恋恋不舍，拉着陈芯依还不肯跟家长离开，跟老师还在撒娇呢！ 苗一秀捧场：“嗯，她她面相就亲切随随和。” “这种长相最讨长辈喜欢，加上她幼师的身份，据说在婚恋市场上很吃香啊。”温悦儿也不知哪里看到的小道消息？ 徐亮瞥她一眼：“温姐姐，你是在眼红吗？” “呸！”温悦儿啐他一口：“我眼红什么？” “眼红她抢手吃香呀？”徐亮不怕死的指出重点。 温悦儿‘呵呵’冷笑：“切，我眼红她？难道我行情不好吗？” “哦哟，这么说温姐姐很多人追喽？”徐亮却歪歪头，做沉思状：“据我近距离观察，没觉得呀。温姐姐你除了工作来电，没有男孩子约你吧？” “……滚！”温悦儿恼羞成怒。 徐亮还摇头感慨：“温姐姐，人嘛，长大的代价就是认清现实……” “你给我闭嘴！”温悦儿抄起座椅上一包纸巾丢过去。 徐亮得瑟的笑，躲开。 幼稚园门口，校车驶离，孩子们陆续被家长接走，慢慢趋于平静。 陈芯依身边却还围绕着一个四五岁的女孩子，背着黄色的书包，扎着两个小麻花，牵着老师的手在翘首以盼着。 “乐乐不要急哦，爸爸很快就来了。” “嗯。” 陈芯依蹲下哄：“要不然，乐乐先回教室等爸爸好不？” “不要。”小乐乐嘟着婴儿肥的嘴，委屈：“爸爸是骗子！说好今天带我去吃肯德鸡的……” “爸爸说话算数。只不过会晚一点点。乐乐要相信爸爸哦。”陈芯依好言好语安抚。 小乐乐低头，踢了下脚边的石子：“爸爸说话从来都不算数，说好要跟妈妈一起送我上学的……”扁扁嘴，好像要哭了。 陈芯依暂时还不太清楚小乐乐的家庭情况，只知道每天接送是乐乐爸爸。 “妈妈是不是工作很忙，一直出差呢？所以没有时间接送乐乐？” 小乐乐还是垂着头，小声：“没有。妈妈回外婆家了。” “哦。”陈芯依就猜可能是夫妻吵架了，乐乐妈妈一气之下回了娘家，但是无论怎么样，女儿还得管吧？ “妈妈去了多久？” “好久了。”小乐乐张开五指想算时间，因为太小，算不出来，最后放弃了。 陈芯依不好意思过多打听，何况一个小孩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又站着等了几分钟，园门口就剩她们这一大一小了。 “不好意思，陈老师，我来晚了。”转角快步走来一个高个瘦长的男子，年纪也不大，三十出头的样子。 五官平常，胜在笑容很亲切。 “爸爸！”小乐乐欢呼一声，投入男子怀里。 “乐乐，对不起，爸爸有点事耽误了，下次不会了。”男子蹲下，抱起女儿。 “爸爸，我要吃冰淇淋，还有肯德鸡。”小乐乐趁机提要求，人小鬼大。 “乖，爸爸这就带你去。” 陈芯依嘴角维持着可亲的笑容，对男子说：“乐乐爸爸，乐乐今天表现很好。” “谢谢陈老师。”男子笑着看一眼幼稚园，随口问：“陈老师，你们几点下班呀？” 陈芯依轻笑下：“还得半个小时吧？” 她们不可能跟孩子们一样准时下班，园内还有些杂务等着处理。 “那，乐乐，跟陈老师说再见。” “陈老师再见。” “乐乐拜拜。” 送走最后一个学生，陈芯依双肩一塌，放松下来。 这一天就这么熬过了。 她眼角瞄一眼附近的白色面包车，莫名心安，冲着这个方向笑了笑，转身入园。 “接下来，咱们分下工呀。”温悦儿指自己和徐亮：“小亮同学，你装成附近放学的初中生，远远跟着下班的陈老师，顺便观察有没有形迹可疑的人的。我呢，离她稍远一点跟着，同样注意有没有鬼鬼祟祟的目标人物。” “好。”徐亮没问题。 温悦儿交待苗一秀：“秀秀继续在车上盯紧监控，有情况随时报告。” “收到。”苗一秀重重点头。 至于石叔，他转去盯紧管小伟一举一动了。 日将落，陈芯依下班了。 她一身绿色连裤裙，挎着个邮差包，跟另一个同屋的张姓同事往租屋去。 路过一家超市，在搞促销，陈芯依和同事折进去买了些生活用品和便宜疏菜水果，说说笑笑平安无事的回了家。 到家后，陈芯依躲回自己的房间，给温悦儿发了条信息：我到家了，今天有被盯梢的感觉，但跟前几回完全不同。 温悦儿也认真回：因为今天盯你梢的是我们。 陈芯依就苦恼了：那怎么办呀？你们暗处跟着，那个变态就不出现。 温悦儿给她吃了一粒定心丸：放心，我们收钱办事，一定给你把麻烦事办圆满了。不逮到那个变态跟踪者，我们不罢休。 陈芯依当然稍稍安心，却随之有新的烦恼，半开玩笑半认真：可是我的薪水，分期付款只怕撑不了多久？温小姐，到时，你可得允许我打欠条啊。 隔了几分钟，温悦儿只回两字：好说。 盯着这两个字琢磨了半晌，陈芯依叹气，手机一扔，无力的仰躺床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依依，你要不要先煲汤啊？”房门外，同事敲门问。 “要，我换身衣服就来。”陈芯依跟同事两个伙食是分开的，这样避免了钱财上的牵扯不清，友情经受了考验。 她在超市买了打折排骨，打算煲个汤当晚餐就够了。 换了身家居服，陈芯依围了碎花围裙，正清洗排骨呢，手机铃响了。 她接起一看，标注是：乐乐家长。 第109章 帮忙照顾学生 街口的肯德鸡分店，差不多坐满大人小孩。 陈芯依换了件连衣裙，急匆匆推门而入，眼光巡梭着，找到靠窗一桌。 “陈老师。”乐乐欢快的招手。 乐乐爸爸却一脸歉意站起来，小声说：“不好意思，陈老师，我实在没别的招了。公司突然临时叫我过去加班，乐乐太小，不能带去，只有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了。” 陈芯依叹气：“乐乐妈妈呢？” “她妈妈……”乐乐爸爸脸色黯了黯，说词倒是一致：“她有点闹情绪，回娘家了。在郊外，有点远。赶不过来，我也没时间把乐乐送过去。” 陈芯依无奈坐下来：“乐乐的爷爷奶奶不在南市吗？” 乐乐爸爸神情悲伤：“我妈，前几年过世了。我爸，身体不太好，在老家养病。” “对不起。我不知道……”陈芯依算是了解为什么乐乐爸爸为什么会把电话打给自己了。 实在是走投无路，姑且一试吧？ 乐乐爸爸摆摆手，恳切：“陈老师，不会麻烦你太久的，我，我先过去一趟，看能不能跟上司说把工作带回家里完成。” “好吧。”陈芯依摸摸天真的乐乐，微笑：“我答应你。” “谢谢陈老师。”乐乐爸爸欣喜道谢，又好言好语跟乐乐说：“乐乐乖呀。爸爸去公司一趟，很快回来。要听老师的话哦。” “嗯，爸爸早点回来。” “好的。爸爸一定早点来接你回家。”乐乐爸爸摸摸女儿的脸，又对陈芯依：“陈老师，谢谢，拜托了。” “没事。”陈芯依觉得还好，反正她下班后也没什么丰富的业务活动。 何况帮忙照顾自己班上的学生，举手之劳，不值一提。 乐乐爸爸深深看她一眼，挥挥手离开了。 得到消息的温悦儿带着徐亮也来到肯德鸡分店，特意等旁边桌清空，坐过来跟陈芯依交换个眼神。 “哎呀，这小朋友好可爱啊。美女，是你的侄女吗？”温悦儿搭讪也有一套呀。 陈芯依忍着笑：“不是，她是我的学生。” “学生？你是老师呀，难怪气质这么好。”温悦儿不吝赞美。 徐亮也加入吹捧中：“哇，美女老师啊！我怎么没遇到呢？” “你？没关系，你还有机会的。”温悦儿拍拍他：“初中没有，高中有，高中没遇到，还有大学嘛。” 徐亮翻她一眼，挤个和气的笑问乐乐：“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乐乐。” “哦，姓乐名乐？”徐亮故意逗她。 乐乐鼓起小嘴：“才不是。我姓文，文嘉乐。小名乐乐。” “文嘉乐？真好听啊。”温悦儿拍小孩马屁。 乐乐这才喜笑颜开：“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呀，我叫弯弯。” “弯弯？”乐乐对这个名字很是新奇：“也是小名吗？” “对哦。乐乐好聪明。” 经过这么一来二去的聊天，双方人马自然熟络起来。至少在外人看来，这四人组合，相谈甚欢，没有违合感。 不能干坐着什么都不点吧？ 徐亮带着乐乐又去餐台点了些吃的，趁着这个空档，温悦儿跟陈芯依简单交流了下。 “……暂时没发现异常情况，也许那个跟踪者今天没冒头？” “嗯，我也觉得今天挺轻松的，没有那种被盯紧的感觉。” “陈老师，你心目中还有没有可疑对象？” “老实说，我这一整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陈芯依轻叹：“我这二十多年，与人为善，从不惹事，可以向你打包票，从来没跟谁结个仇？” 温悦儿轻叹气：“那，小小的口角之争呢？你也知道的，有些人心眼小，爱记仇……” 陈芯依认真想了了一阵，还是摇头：“没有吧。我交际圈窄，熟人基本都是同学邻居和亲戚。没必要逞无谓的口角之争。” 温悦儿默想了片刻：“你跟同事相处都好吗？” “都挺好的。” 温悦儿这个‘阴谋论爱好者’却半信半疑，直白：“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好吗？” “什么意思？”陈芯依拧起秀气的眉。 “我也不妨跟你直说。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不太相信女人扎堆的地方还能保持和睦状态。” 陈芯依无语的看着她。 这也太以己度人了吧？ 不远，乐乐欢呼着，好像点了很多好吃的，徐亮正端着餐盘要过来。 “当然，这个问题，你也不是非要回答。”温悦儿还是退后一步。 “我可以回答。”陈芯依无奈抚额头：“我是园长亲自招进来的，关系不用多说了。同事的话，的确有远有近。跟我最好的是小张，因为同届同室同事，算得上在南市第一个好朋友。其他同事，算是君子之交吧？” “就是说，跟其他同事关系淡淡，但也没到结仇的地步？” “当然啊。”陈芯依不由横她一眼：“虽然说是同事，可我跟她们没利益冲突，自然不可能莫名其妙结仇。” 温悦儿手指无意识的轻叩桌面。 徐亮和乐乐回来，餐盘快堆满了。 “陈老师，你看，好多好吃的。都是大哥哥请客。” “呵呵。”温悦儿嘴角轻撇，内心吐槽：还不是我付账？ “陈老师，这个汉堡不错哦。温姐姐，尝尝这个蛋搭，新鲜出炉最好吃了。”徐亮自己也是个半大孩子，对快餐店垃圾食品如数家珍。 “好的，谢谢。”陈芯依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乐乐醮着薯条，捧着可乐，不一会就吃饱了，然后眼巴巴看着角落的儿童游乐场。 “走，乐乐，哥哥带你去玩滑滑梯。”徐亮担当起照顾小妹妹的活。 空间再度留给温悦儿和陈芯依。 “对了，陈老师，你现在租房的邻居，成员复杂吗？”温悦儿尝了一个蛋搭，擦擦嘴问。 陈芯依喝着乐乐剩下的可乐，没多想，皱眉：“还别说，我住的那个小区，属于老小区，外来租客多，有拖家带口的，有年轻小情侣，还有我这样刚出社会的，更有单身纹身男……总之，成员相当复杂。” “单身纹身男？”偏见作怪，第一直觉是隐患，得重点关注下。 第110章 送回家 “嗯。”陈芯依眼里闪过鄙视：“住在楼下，每天也不工作，就音响开很大，放一些口水歌。我有几次下楼遇到，基本醉薰薰的，胸口和手臂纹的乱七八糟，我怀疑是社会上的混子。” 温悦儿开口惊人：“二流子还好哦，只怕是刑满释放牢改犯哦。” “啊？”陈芯依果然被吓的不轻，小脸白了白：“不会吧？” 温悦儿特意强调：“我不是故意吓人。只是提供一种可能性而已。” “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敢出门了。”陈芯依心有余悸。 “别想太多，放宽心态。”温悦儿反而过来安慰：“他没对你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吧？” “这个……”陈芯依撑着下巴沉思：“好像没有？” “真的吗？” 陈芯依不确定的又认真想了想：“我们碰面机会不多，基本擦肩而过，他……” “他会盯着你看吗？” “嗯，会吧？” “那你有没有被盯的不舒服的感觉？”温悦儿启发性提问。 陈芯依犹犹豫豫：“这个嘛，我不太记得了。我，不知道的，没怎么留意……” 看她这温吞吐的样子，温悦儿急脾气又来了，从包包里翻出纸和笔：“把他名字和住址写下，我去查查。万一是隐患，好及时排除。” “行。”陈芯依当然巴不得呀。 楼下住那么一个令人胆寒的家伙，她真的怕怕啊。 “可是，我不知道他名字……”陈芯依拿过笔又苦笑了。 “好歹是你邻居，你不会对他的个人信息一无所知吧？” 陈芯依继续苦笑不得：“我真的不知道。每天上班够累了，又没见过几次面，我上哪知道呀？” “呃？你没跟小区大妈们打过交道吗？她们消息最灵通了。” 陈芯依笑容僵硬：“没时间跟小区大妈打交道，我也不爱出门。除了上班，大多数时间宅在家里休息上网玩几把游戏什么的。” “哦。”那就不稀奇了。 温悦儿收起纸笔，却胸有成竹：“好吧，只要知道住址，我也有办法把他祖宗十八代查个遍。” 陈芯依挑挑眉梢：“这么厉害？” “嘿嘿，比喻，夸张也是比喻的一种修辞手法嘛。”温悦儿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 陈芯依嘴角剧烈抽了抽。 半个小时后，乐乐爸爸打电话给陈芯依，十分不好意思：“陈老师，我公司请不了假。只能厚着脸皮请你帮我把乐乐先送回家好吗？家门钥匙在乐乐书包里。我，我会尽快忙完赶回来。” “文先生，这……”陈芯依为难：“这样不太好吧？乐乐还小……” “嗯，我知道放乐乐一个人在家比较危险。我会先拜托邻居大妈帮我照看乐乐的。陈老师，谢谢你啦。” “……好吧。”竟然他都安排好了后续，陈芯依也没理由推脱。 别说乐乐是自己的学生，就是素不相识的小孩子，她也不能扔下不管呀。 “去吧，我们在后面跟着，别担心。”温悦儿也没意见，帮人帮到底嘛。 文嘉乐的家离的不远，是家比较正规的小区，物业看起来也专业。 她家在十栋七楼，三居室，装修还挺上档次的，看着七八成新，就是不太整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缺少女主人打理。 陈芯依开门进去，稍稍打量一眼就对乐乐说：“乐乐，天快黑了，老师要回家了。一会邻居大妈过来照顾你，要听话哦。” 乐乐拉着她不舍：“陈老师，你不要走嘛。再陪陪我，我不要跟邻居大妈在一起。” “乐乐乖，再不走，天黑了，老师回家要迷路了。”陈芯依不得不撒个小谎。 “那老师就不要回家嘛，住在这里就好了，我们家很大哦，老师留下来吧。”乐乐仍然拽着她不放手。 陈芯依左右为难：“乐乐别这样，老师怎么能留下来呢？这样不好哦。” “有什么不好嘛？陈老师，你不要走……”乐乐挤挤眼睛，小脸皱起快哭了。 “乐乐听话，老师必须回家了，你看，天都黑了……”陈芯依十分无奈。 “不要不要，老师不要走！”乐乐哇的哭出声。 “乐乐别哭别哭，乐乐最听话最乖的对不对？乐乐是个好孩子，好孩子不哭不哭哦。”陈芯依手足无措的安慰。 这时，门铃响了。 陈芯依还以为是乐乐爸回来了，急忙开门。 当头一胖，门口站着一个中年肥又壮的女人，彼此快速打量，眼里都是惊疑。 “你是……” “你是邻居大妈吧？”陈芯依脑子转的快，立马猜到对方身份。 肥壮女人点头，面容却着急：“乐乐爸本来拜托我过来照顾一下乐乐，哪里想到我家那口子在外头跟人喝酒打起来，现在医院躺着呢？我得过去处理。妹子呀，麻烦你先看着乐乐吧。” “哈？”陈芯依下巴一掉，这也太出乎意料了。 没想到乐乐躲在门后听到了，却欢喜跳出来挥手：“管大妈再见。” 肥壮女人勉强挤笑：“乐乐要听姐姐的话，乖乖等爸爸回来哦。” “知道啦。” 肥壮女人急匆匆去了。 陈芯依这下进退两难了。 离开是不现实的，但凡有点责任心的人也不会把个四五岁孩童单独留家里。 留下却是不情愿的。天都黑了，她到时怎么回家？ 强颜欢笑安抚好乐乐，趁着她搬出玩具玩，陈芯依只能向温悦儿电话求助：“温小姐，怎么办？我实在走不开啊。” 这个情况，走不开是人之常情。 温悦儿轻松笑：“别担心。我们就在楼下歇凉呢。不管你几时回家，我们保证把你安全护送到家。” “呼~那就好。谢谢啦！”得了她的定心丸，陈芯依紧张不安消除了。 小区楼下，绿化带一角，温悦儿活动下手腕，对赶过来接应的苗一秀说：“走，咱们看大妈跳广场舞去。” 徐亮百无聊赖，问：“不是说要去查那个纹身邻居的底细吗？” “明天再查吧。咱们是靠脑子办事，得劳逸结合才能更加高效。”温悦儿振振有词。 “去！”徐亮单方面觉得她就是懒筋犯了。 第111章 变态出没 跳广场舞是一种特别的休闲放松娱乐活动。目前风靡各大中小城市的开阔广场上。 而看广场舞却是温悦儿独特的乐趣。 先不说那些老歌旧歌听着让人怀念从前，单看大妈大姐们正儿八经扭着身体随着节奏直舞，整齐划一，有板有眼，跟看样板戏似的。 更加难得的是，闲坐听大妈大姐们休息时间扯东家长，西家短，不知不觉就掌握了附近不相识住户的个人家庭情况。 虽然温悦儿还没到碎嘴长舌的年纪，可听着这些别人家的琐事，还挺好玩的。 “秀秀，你看，领舞的大姐身段不错，跳的好像很专业，八成是个舞林高手。”温悦儿点评。 “嗯。”苗一秀受她影响，也能欣赏广场舞的美感了。 “那位大妈是来减肥的吧？动作不规范，幅度不小啊。”有个胖大妈，特别有活力，还自创套路，每一步都没踩到节奏上。 苗一秀噗哧笑了：“是啊。” “哎，那里有一堆大妈在看热闹，咱们过去坐。”温悦儿眼尖的瞄到广场一角的树荫下，聚集着三五个中老年大妈，不知在说些什么。 “……哎呀，你家也遭了贼？报警没有？” “报警了，正要调监控呢？偏巧坏了。物业真是没用呀，平时收费一分不少，关键时刻掉琏子。” “可不，我打算明年的物业费不交了。” “这个贼怕是个变态吧？不偷钱不偷别的东西，专门偷女人的内衣裤，还是晒在阳台上那种。” “你们说，会不会就是咱们小区的人呀？” “不会吧？咱们小区外来务工人员没多少？其他的知根知底，没听说哪家孩子变态啊？” “啧啧，这话说的，坏人也不会脑门上纹字呀。我看呀，十有八九就是咱小区的人。” “嗯嗯，我也这么觉得。只有咱小区的人才知道怎么避过监控。” “呀，那怎么办？一想到变态跟咱住一个小区，我心慌呀。” 温悦儿和苗一秀对视一眼，惊讶：“这个小区有变态出没？” 苗一秀摊手：“变变态型小小偷。” “还专门偷女人内衣裤？” 苗一秀捂捂胸：“可怕。” “我再去打听一下。”温悦儿调整表情，果断的迎着那堆大妈们走去。 苗一秀目送着她加入大妈行列，没几句话就跟大妈们打成一片，不得不佩服，这也是本事啊！反正她是做不到跟陌生人自来熟的。 一刻钟后，温悦儿满载而归。 “怎么样？” 温悦儿摊下手：“没错，是个变态小偷。只偷内衣内裤，还是别人穿过的，崭新的他还不拿呢？在小区发生了好几起，并不是持续的，而是间隔了一段时间就出现一次。警察在查，不过暂时没结果。小偷很狡猾，几乎挑的都是监控死角。” “这说明……”苗一秀手指抵下巴。 “说明，他对这片小区相当熟悉。”温悦儿点下头：“大妈们没猜错，很可能变态就是住在小区内的居民。” “那，总总有疑犯吧？” 温悦儿撇下嘴：“这个据说警察也考虑到了。将小区有前科的人都过滤了一遍，没发现确实证据。” “哦。” “听说昨天又出现一起，是住在一楼的某栋住户。阳台上晒着被子和洗好的衣裤，独独她儿媳的内衣裤不见了。” 苗一秀推推眼镜，疑惑：“小小区人这么多，总总有人目击到吧？” “没有。那栋楼在偏角，监控没拍到，楼上和对楼的住户也都没看到。主要这大热天，谁没事到阳台上晃呀。”温悦儿倒是想得通。 天气太热，晾好衣服后，大伙都缩回屋里吹风扇，没事不会去阳台转悠。自然也目击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徐亮悄无声息的潜近，默默听了来龙去脉，忽然插嘴问：“为什么警察不排查一下没工作待业在家的人呢？” “你的意思是，这群人有作案时间？” “对呀。” 苗一秀就轻笑：“小亮同同学，你你都想到了，难难不成，警察没没想到？” 徐亮咧咧嘴：“苗姐姐，你也别把警察想的太高大上了。他们也是普通人，万一百密一疏呢？” “哼！”苗一秀歪歪鼻子：“反反正，人家警察是是专业的……” “好吧，让专业的上。咱们就别操这份闲心了。”徐亮冲温悦儿呲牙乐：“何况又没钱收，对吧温姐姐？” 温悦儿脸上挂着笑，却咬牙切齿，大力拍拍他肩膀：“知我者，徐小亮同学矣！” “哎哟。”徐亮身体一矮，愁眉苦脸：“温姐姐手下留情。” “你知不知道你很欠揍？” “不知道。”徐亮脱口答，马上改口：“现在知道啦。” 温悦儿收回‘大力掌’揉了揉手腕：“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 徐亮退开几步，翻着白眼抗议：“我不是小孩子了。” “乳臭未干的半大少年，在我们成年人眼里，就是小孩子。” “你还好意思冒充成年人？你个幼稚鬼！”徐亮完全没把她当大人看待。就好像是同龄人似的，嬉笑调侃，没有代沟。 “我幼稚？”温悦儿好像见鬼似的瞪圆了眼睛指自个鼻尖。 “承认了。” “我去你的吧？”温悦儿又想动用武力教训他了。 徐亮哈哈笑着蹦开，差点撞到行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徐亮慌忙道歉。 对方也大度不计较：“算了算了。” “呃？”路灯照映下，看清对方的五官后，徐亮愣了。 紧随其后的温悦儿和苗一秀也怔在原地。 这不是乐乐爸爸吗？ 他还是下午那一身打份，只不过鼻梁上多了副平框眼镜。 徐亮倒是反应奇怪，上赶着追问：“这位大叔，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没事，小朋友，下次走路注意点就行了。” “哦，谢谢大叔。” 听声音，是他无误了。 他沿着绿化带往家的方向去了。 温悦儿仨人互相交换眼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个点，加班回来啦？”温悦儿看看表，将近九点，算是正常加班。 第112章 回到原点 “他……”苗一秀沉思着，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快的捕捉不到。 徐亮也直愣愣瞅着文先生的背影消失在眼帘，歪歪头，语不惊人死不休：“他一个大男人，还用香水吗？” “什么？” “我闻到他身上有一股香味……”徐亮跟他近身接触过，摊下手无奈：“不过我对香水一无所知，不晓得牌子。” 温悦儿耸耸鼻子，空气中只有花草树木的香味，似乎并没有人造香水的味道残留。 “确定是香水？” “反正是香味。” “香味也有好多种呀？” “我分不清种类，就是闻到味道了。” 仨人讨论一番，不得要领，便朝面包车走去，准备等陈芯依回家。 “哎，等下。”徐亮举举手示意暂停。 “怎么啦？”温悦儿不解。 徐亮像小狗一样嗅嗅鼻子，探着头四下转动。 “干嘛呀？”温悦儿唬一跳，口不择言：“犯病啦？” 招来徐亮的大白眼：“你才犯病了？我是闻到了那个人身上的同样味道。” 苗一秀拨拉眼镜，吃惊：“又闻闻到了？” “对。”徐亮深深吸口晚风，认准了方向：“这边。” 沿着小区道路走了十来米的样子，在一处小小的空地再次停下。 “就是这个味道。”徐亮兴奋：“你们也闻到了吧？” 温悦儿和苗一秀学他的样子耸鼻子深嗅，不由乐了：“这个不是栀子花的味道吗？呶，边上不是有两株栀子花吗？” 两棵瘦高的栀子花正盛开，洁白耀眼，月色下亭亭玉立。 徐亮凑近，使劲皱起鼻子，十分肯定：“对，就是这个味道。” 苗一秀推下眼镜，无语：“那那又怎么样？” “呃？”徐亮被问的哑口无言了。 证实在乐乐爸爸身上有栀子花的味道，又说明什么呢？ 他加班回来，经过这条路，无意中沾染而已，不可以吗？ “行了，这个事说明小亮同学有个狗鼻子，特灵敏。也算是特殊才能了。” “去你的！”徐亮气红了脸。 “好了，别扯远了，咱们安心等陈老师回家吧？” 说曹操，他就到！ 陈芯依的电话恰到好处的响起：“嗯，温小姐，我下楼了。你们在哪？” “我们在小区门口会合吧？” “好的。” 双方顺利会师，陈芯依上了面包车，长长松口气：“可算能回家啦。” 温悦儿开玩笑：“文先生没提出送你回家？” “他倒是提了，还想带着乐乐一块送我回去，然后他们父女再转回来。这样也太麻烦了，我拒绝了。” 徐亮角度清奇：“他没表示感谢？” “当然道谢了呀。” “嘿嘿，我指的是别的物质方面的？” 陈芯依瞥他一眼：“这位同学，你年纪小小，脑子里尽想些歪门邪道啊。” “陈老师，我冤啊。我指的是文先生有没有说请你吃饭什么的？这也是歪门邪道啊？”徐亮无辜摊手。 “哦，这个呀。”陈芯依不好意思笑笑：“他倒是提了一嘴，说不好意思，占用我太多业余时间，无以为表，问我明天有没有空一起吃晚餐？” 温悦儿感兴趣：“你答应了吗？” 陈芯依摇头：“没有。在我看来是举手之劳嘛。何况我下班也就宅在家里，帮忙陪一下自己的学生，也没什么值得称道的。” “你你太谦虚了。”苗一秀竖大拇指。 虽然是件不太起眼的小插曲，不过温悦儿却从中看出陈芯依的脾气人品真的没话说，是个单纯有理想有热情的乖乖女。 收工回家，石叔也回来了。 交换信息得知，管小伟在新悦酒店泡了一天。 到了晚餐时间，却另外约了个浓妆艳抹的网红妹子，昂贵的西餐后看电影去了，电影完毕，又一起回了酒店，石叔觉得可以交差了，就返回了。 苗一秀下巴快掉了：“他他不是在追陈陈老师吗？怎怎么又约别的女人？” “大惊小怪。”温悦儿漫不经心：“这种有两个小钱的二代们，怎么可能是情种呢？他就不能广撒网，多放饵吗？捞不到理想的大鱼，小虾米解解近渴不是很正常吗？” 徐亮摇头晃脑：“温姐姐真是学识渊博呀？懂得真多！” 温悦儿翻他白眼：“这不是常识吗？” “有有这样的常识？”苗一秀很惭愧。 温悦儿得意呲牙：“有啊。新闻上常有报道，电视剧也常演这样的桥段嘛。” “哦。”苗一秀看过的电视剧不少，不怎么留意这种狗血‘常识’。 石叔下结论：“所以，管小伟的嫌疑也可以排除了。” “按照惯例了，是可以的。”温悦儿叹气，软软趴在沙发上苦恼的嚷：“那现在又转回原点了，该从哪里入手呢？” 徐亮皱眉，不明白问：“就因为管小伟花心，所以他的疑点自动消除？” “不然呢？你指望一个没啥耐心，又没啥定性的花心大萝卜会偷偷摸摸跟踪想追的女生吗？” “呃？好好像，不符常理？”苗一秀已经接受这个定调了：“他，爱玩，好赌，不不专一，仗着有点钱，按按常理，他他不会……” “以他的个性，不会吊死在一颗树上。”温悦儿替她说了：“而且这种人很自负，不屑于玩阴的。追女生就砸钱，根本不可能有耐心跟踪陈老师。” “若他因为得不到，而打歪主意呢？” “犯不着。”石叔淡定的反驳：“有房有车还有店面，随便招招手，就有女生贴上来，管小伟的日子不要太好过。他犯不着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管小伟对陈芯依有好感，有点意思没错。但没到要死要活，非她不可的地步。 陈芯依属于乖乖女，是妻子的最佳人选，可管小伟真犯不着为她放弃整片森林。 竟然可有可无，他鬼鬼祟祟跟踪干嘛呢？ 他吃饱撑的啊？ 瓣开了揉碎了解释一通，徐亮彻底清楚明白了。 “哦，我懂了。那明天怎么办？” 众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温悦儿脸上。 “看我做什么？我没有奇招了。只有一个笨办法，继续贴身保护跟紧陈老师。变态一天不出现，我们就一天不收工。哼，看谁耗得过谁？”温悦儿磨磨牙，眼神凶悍：“我别的不多，只有时间大把。” 第113章 冷门异能发挥潜力 夜已深，万籁寂静。 温悦儿一个激灵，感觉快要醒了。 但她并没有醒，而是灵魂离体，飘飘悠悠出了窗，在半空漫无目的荡来荡去。 如她以前猜测的那样，她一次比一次晃的远了。 城市中心还是灯光璀灿，小区这一片却陷入沉睡中，那么安静。偶而深巷有犬吠，马路上有车快速窜过。 百无聊赖的温悦儿停在半空，望着夜空发了会呆，然后喃喃自语：“总得干点什么好，不能白辜负了这项冷门的特殊异能。” 既来之，则安之。 灵魂出窍的异能猛一看是没什么卵用，但竟然拥有了，也坦然接受了，就要物尽所能的发挥最大的潜力。 像温悦儿这样的财迷，竟然打算利用灵魂出窍捞点好处，首先就冲着银行去了。 很好，银行旁边的自动取款机有灯，她飘进去，尝试了下。 她是透明的灵魂，根本接触不到实体。 “切！” 温悦儿悻悻的荡出来，发了会呆，灵感小灯泡‘咻’的亮了。 “对哦，去陈老师小区转转。” 说干就干。 温悦儿身姿轻盈的飘向陈芯依租房的小区。 小区比较陈旧，但路灯完好。 几乎家家户户都在休息，只有少数几家亮着灯。 她略加思索就飘向陈芯依所住楼房窗外。 夜风入室，轻纱飘动。 室内，安静极了，床上躺着一个人，看身形就是陈芯依。 楼下，忽然亮灯了。 温悦儿溜到楼下窗边，觑着眼偷瞧。 一个略矮壮的男人打着哈欠，趿着拖鞋从卧室转向厨房。上身赤果，清晰可见纹身。 据温悦儿看去，纹的是一种怪兽，张牙舞爪，面目可憎，怪可怕的。 “哦，这就是那个纹身男？”温悦儿轻点头，专注的盯着。 这是个待查目标，正好提前观察一下。 纹身男喝了水，又去卫生间放水。 打着哈欠回卧室。 温悦儿从他敞开的窗口飘进去，侧耳听了听里头的动静。 “……嗯，还来呀！”有懒懒沙哑的女人用喉咙发音娇滴滴的。 温悦儿眉毛一挑：屋里还有个女人？ 又传来几声肉麻的挑逗，很快，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啐’温悦儿脸皮再厚，也做不出听墙角的勾当。 她急急回避，飘到半空做个吐气的动作，然后就犯愁了：“这个纹身男不缺女人或者说有女朋友？”所以呢，明天不用排查他了吧？ 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 据大量的案例事实表明，很多变态并不是需求得不到满足在而成为变态，他们大多数通常不缺女伴的。 晃荡了一阵，温悦儿困意袭来，循路又飘回家里。 第二天大清早，温悦儿还睡得香，房门就被擂的震天响。 “谁呀？”被吵醒的温悦儿怀着一股起床气，杀气腾腾拉开门。 “早安温姐姐。”徐亮神清气爽扬起笑脸。 “滚！”温悦儿没好气，重重摔上门，继续趴床上睡回笼觉。 徐亮吃个闭门羹，瞬间拉长脸，自言自语：“脾气真大！更年期吧？” 石叔从他身边走过，若无其事：“大清早的，没什么要紧事，别去招惹弯弯。” “为什么呀？” “起床气。” “我也有呀，但也没像她这样暴燥。”徐亮撇下嘴。 石叔摊下手：“习惯就好。” 苗一秀已经在厨房忙活开了，看到他二人进来，招呼：“快快好了。” “吃什么呀？”徐亮耸耸鼻子。 “小米粥和咸菜。”石叔代答。 徐亮嫌弃转脸：“就吃这个呀？” “你想吃山珍海味可以呀，自己掏钱。”石叔帮忙摆碗。 徐亮沉吟良久：“我去外头吃。” “随你便。”苗一秀无不可。 “我还未成年呢？正是长身高的年纪，所以得吃好点，丰富点，有营养点。”徐亮还在做多余的解释。 石叔快频率的摆手：“没人拦你，去吧去吧。” 徐亮总归不好意思吃独食，涎着脸问：“要不，我请客，一起去？” 石叔和苗一秀对视一眼，谨慎：“你请客？你有钱吗？” “小看人。我再没钱，请吃早餐的零花钱还是有的。”徐亮感受到了自尊心受损。 “那行，我们就捧个场吧。”石叔倒没跟他客气。 谁叫这小子吃喝都在侦探社呢？他请吃一顿早餐，不过分吧？ 这也是社交的一种手段。 等到温悦儿睡饱了，洗漱下楼一看，空荡荡的，厨房灶上还飘着小米粥的清香。 “人呢？”餐桌上放着咸菜，摆好了一个碗。 温悦儿恍然有种错入时空的感觉。 看看时间，八点过几分。 她赶紧拿手机打电话给石叔。 响了几声，石叔接了，笑眯眯：“我们在外头吃了，马上就回来。弯弯，要不要给你带一份。” “要。”温悦儿松口气，当仁不让：“我要一笼小包子还有一杯冷饮，另外再打包一份米粉，多放香葱。谢谢。” 石叔默然，说：“好。” 没多久，石叔仨人回来了，给她带了小笼包和米粉。 “冷饮呢？”温悦儿翻着塑料袋。 苗一秀摇摇手指：“大早早上，忌冷饮。” “谁说的？” “专专家。” “狗屁！”温悦儿不屑一顾：“这大热天，内心一把火，再不喝点冷水压下，我要变成反社会人格了。” 徐亮没忍住笑喷。 “行啦，凑合着吃吧。”石叔定调了。 温悦儿轻轻扯扯嘴角，正要开动，电话铃声响了。 她接过一看来电：陈老师。 “喂，陈老师……” “你们怎么搞的，今天上班没跟着我吗？”陈芯依很急切带着埋怨：“那个变态又出现了。” “什么？” 端着打包早餐，温悦儿一行人急匆匆赶到幼稚园门口。 陈芯依早就等在那里转圈呢。 “陈老师……” “又出现了，我能感觉到……”陈芯依大概被吓着了，脸皱成一团快哭了：“就就在附近，我回头，瞧谁都像可疑分子。然后我就挑人多的地方走，平安到幼稚园……” “他这么大胆？”温悦儿不可思议：“上班高峰，到处都是人和车……” 石叔不紧不慢：“正因为上班高峰，人比较多。他才好堂而皇之的跟踪呀。” 第114章 又现跟踪 “对不起，陈老师，我没料到他胆大包天，竟然敢大早上就冒头。实在不好意思。幸好你平安无事，否则我难辞其疚。”温悦儿诚恳道歉，深刻检讨：“你放心，这样的事不会再有下次了。” 陈芯依抹下眼角，叹气：“算了，我也没事。” “谢谢陈老师的宽宏大量。那个，你是什么时候有那种被盯上的感觉？”温悦儿马上转入正题，细致过问：“我的意思是，你在哪个路段发现的？” “过马路，那个十字路口。” “然后呢？就一直有那种被盯紧的感觉？” “倒不是。就是在等绿灯，那种后背生寒的感觉一下子冒出来，我到处看，不过当时过斑马线的人多，我找不到他。”陈芯依吸口气，回忆惊慌那一刻：“然后，我就急急忙忙朝前冲，直奔幼儿园这条路来，快到园门口时，才突然又轻松了。” “这么说，他从十字路口开始跟踪起？” “可以这么理解吧？” 石叔拧眉问：“陈老师，你的那个同事舍友没跟你一起上班吗？” “真不巧。她今天请假休息。” 徐亮抓紧机会也提问：“陈老师，原来你跟同事一起下班时，有没有碰到过？还是说你单独上下班才会有被跟踪的感觉？” “有。前几次，我跟小张一块下班，也遇到过。”陈芯依抚抚胸口，仍有余悸：“这个变态实在太大胆了吧？我单独一个人时跟踪，我跟同事一块也偷偷跟着，他到底想干嘛呀？” 温悦儿摊手无奈：“变态的心理我们正常人无法理解。陈老师。你先安心回去上班。我们今天就守在这里了。” “好的。”陈芯依又苦恼的叹口气。 蹲到人行道继续吃早餐，温悦儿是‘民以食为天。’ “现在怎么办？”徐亮没有头绪：“难不成，今天一整天就待在幼儿园门口？” “该秀秀大显身手了。”石叔比他乐观，指点道：“从十字路口到幼儿园这段距离，沿路所有监控，全部调阅一遍。” 苗一秀憋了一口气，重重点头：“嗯。” 有时间有地点，听起来难度不高。 苗一秀在车内敲击键盘，潜入附近监控平台，分解画面，一桢一桢的查找。 “哇哦，苗姐姐，你太厉害了。”徐亮一旁看着，佩服的不行。 “小小意思啦。” “教教我呗。我也想学这门本事。”徐亮眼眸发亮。 苗一秀斜他一眼：“想学呀？” “是呀。好酷啊！”徐亮搓搓手。 “自学去！”苗一秀给他当头一泼冷水。 徐亮嘴角搭拉：“不会吧？自学？你总得先把领入门，我才好自学呀。” “我，我就是自学成成才。”苗一秀腾出单手拍他肩，鼓励：“你你也行的。” “啊呀？苗姐姐，你竟然自学成才？”徐亮差点要五体投地了：“这么难的冷门技能，你无师自通？天才大神，请受我一拜。” 抱拳做个揖。 苗一秀稍稍得意：“嗯哼。” 她没别的特长本事，惟独在电脑上，真的像是天生吃这碗饭似的，很多东西，别人绞尽脑汁也看不到，她瞄一眼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当然，天才也需要系统培训过。 得亏温新夫妇的资助和规划，她的这项潜能被彻底开发出来，得以用在正途上。 “秀秀，怎么样？有好消息吗？”温悦儿吃完早餐，抹抹嘴，靠在车门边问。 苗一秀推推眼镜，小脸严肃凝重：“还没。” 石叔见她得闲，就转问：“弯弯，你不是说今天还要去排查一下陈老师楼下的纹身男邻居吗？” “不用了。”温悦儿浑然不在意：“那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不值得花费时间精力排查。” “咦？”徐亮抢先疑问：“温姐姐，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怎么今早就改主意了？” 温悦儿快速挤个假笑，硬拗出个借口：“因为我觉得不能以貌取人。不能因为别人纹个身就有偏见吧？这样不好，真的不好！” 这算什么回答？ 不止徐亮无语瞪着她，就是石叔都丧气的拍拍额头：“弯弯，这，太牵强了吧？” “不牵强。你们听我的没错。”温悦儿略加思索又添加一句：“毕竟我是代理社长，我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行吧，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徐亮嘿嘿一乐。 有人肯丑话说在前头，负起后果，那就没什么好争的了。 “怎怎么回事？”苗一秀发泄一般重重敲了下键盘。 众人都大惊：好脾气的苗一秀怎么暴燥了？ “秀秀，怎么啦？” “这这段路，没没有鬼鬼祟祟，可可疑目标呀？”苗一秀苦恼不已。 大伙又是一致：“不可能吧？” 陈芯依的感觉不会错，确实有跟踪变态者。 “监控坏了吗？” “不，不全坏。”苗一秀指着屏幕上几个路口，解释：“至至少，十字路口的监控，很清晰。” 十字路口的画面清楚又全方便的拍到了陈芯依，就连她惊慌的左顾右盼都一目了然。 “画面，可以放大一点吗？。”温悦儿示意。 苗一秀按了几个键，在陈芯依四周的画面放大，有些路人的脸上的表情都清晰可见。 “注意观察行人表情。”温悦儿让其他人都来辩别。 徐亮很认真，目光在陈芯依身边每张脸上停留了三秒，最后无功而返：“我没看出谁像变态？” 石叔最细心，也最有经验，目光扫瞄的也最持久。 可他最后不得不叹气：“看起来都是正常的上班族。” 陈芯依是清秀娇小乖乖女没错。但没惊艳到路人的地步。 所以，她在等绿灯，自然也不可能吸引太多关注的目光。 “嗯，她附近，没有谁一直盯着她看啊。”温悦儿直皱眉，手指搓摸下巴，又下指示：“秀秀，其他路段的视频呢？” “看这里。”苗一秀调出陈芯依穿过十字路口后，沿着一条双车道快步疾走的画面。 “往回倒！”石叔沉声：“陈老师一直往后看，监控画面着重盯她身后比较好。” “没错。”一直紧盯着当事人陈芯依，怎么捕捉到变态跟踪者的身影呢？ 第115章 他不对劲 两旁的商铺在陆续开门营业，人行道几乎都是脚步匆匆的上班族。 当然也有悠闲的老人，和打打闹闹背着书包的附近小学生。 温悦儿表情凝重的盯着画面，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咽，这个老头子手里拎着塑料袋，露出一角疏菜叶，是刚从菜市场回来。那个梳背头的男子一边打电话一边走路，眼光偶尔瞄瞄擦肩而过的妙龄女郎。 一对小情侣手挽手甜蜜笑着走过，差点跟别人撞上了。 有个瘦高的男子手里提着黑色公文包，不时抬手看表…… “等下。”徐亮忽然出声。 “嗯？”温悦儿不解：“怎么啦？” 徐亮不确定皱眉：“我好像看到个熟人了？” “你同学还是老师或者邻居？” “不是，都不是。”徐亮思索着犹豫：“呃，没什么，可能送孩子上学，正常的。” 温悦儿急了，催：“到底谁呀？干脆点，别这么支支吾吾的。” “好吧，就是，那个乐乐小朋友的爸爸文先生。”徐亮挠挠头，又补充一句：“他，大概送乐乐上幼稚园吧？” “哦。”温悦儿快速摆下手：“我也注意到了，这很正常好吧？幼稚园有一小部分学生由家长接送，不乘坐校车的。” 这个属于常识问题，未婚未育的温悦儿也多少知道一点。 “不对。”一直专注盯着监控画面的石叔忽然出声。 温悦儿等人吓一跳：“石叔，哪里不对？” “这个文先生，有点不对劲。”石叔开口惊人。 “啊？”温悦儿愣了下：“哪里不对劲？” 她怎么觉得很正常呢？ 石叔示意苗一秀：“秀秀，截几个有文先生出现在的画面。” “哦。”苗一秀马上操作起来。 面包车内诡异的安静，谁都没说话。 五分钟后，苗一秀调出六张画面，基本都有文先生的身影。 “看出什么没有？”石叔问徐亮。 徐亮凑近歪着头仔细看：“他打扮的很休闲，不像上班族。对了，他是干什么的呀？不需要白衬衣配领带吗？” 温悦儿‘啪’敲一下他的头：“尽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细节决定成败嘛。”徐亮还不服气。 “鸡汤文看多了吧你？”温悦儿又想给他一个脑栗，被他偏头躲过，还不服气：“温姐姐，那你看出什么名堂来没有？” “当然有呀。”温悦儿又做个手指成枪放到下巴的007经典造型：“任何装都逃不过我名侦探温悦儿的火眼金睛。” 徐亮不怕死的怼：“我早餐要吐出来了。” “滚！” 苗一秀还是欠点火候，迷茫问：“石叔，这这有什么奇怪的地地方吗？” 反正，她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 “弯弯，你说。”石叔对温悦儿还是寄与厚望的。 “咳咳。”温悦儿清清嗓子：“首先，你们注意背景和时间。假设这位文先生是送女儿上学来的，那么他不会同时出现在几条不一样的街道上。看这里……” 她手指其中一副画面：“这条路，小亮同学熟吧？是不是我们上次遇到露阴癖的巷道？” “眼熟。”徐亮辩认了下。 “这条巷子，跟幼稚园和他的家都不在一条直线上。所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他，送完小孩，抄近路上班？”徐亮猜测。 温悦儿点下头：“那么第二个问题来了。注意看第二个画面的时间。如果他真的是抄近路去搭车上班什么的，那还好说。为什么两分钟后，出现在这条路上呢？” 她的手指换了个方向指向监控第二张画面。 徐亮瞪大眼：“真的呀？时间对不上啊。” “这就相当于，他送完小朋友上学，然后在附近的街巷一直转悠对吧？那么，新的问题来了，他在瞎转什么呢？就算有些公司九点钟上班，时间也不充裕，怎么也该搭车去公司了吧？” “如果他的公司就在附近，走路没几分钟呢？”徐亮倒是很有钻研的精神。 石叔默默颔首：这个思路是对的。 “很好，发现问题，我们就解决问题。”温悦儿对苗一秀点下头：“有他的正面清晰五官图像，可以在网上查到他的个人资料吧？” “原原则上，没问题。”苗一秀信心十足，活动下手腕：“瞧瞧好喽。” 苗一秀在网上搜查文先生的信息，徐亮就还是蒙圈，问：“石叔，难不成这个文先生有嫌疑？” “对，他有。” “但是，他是学生家长，能轻易接近陈老师吧？用得着偷偷摸摸吗？”徐亮还真是个没长大的好奇宝宝。 石叔笑叹：“小亮，你不能用你的惯性思维去揣测所有人。人跟人是不同的。双胞胎都有个性相反的例子，何况完全不交集的陌生人。” 徐亮似懂非懂：“就是说，一样米养百米人。” “嗯。人心吧，特别复杂，没有固定的公式。”石叔的观念跟温悦儿是一样的。 人类这个物种复杂又迷人，多少人穷奇一生研究，都没有得出统一的标准，所以有趣，值得一生探索。 徐亮好像豁然开朗似的轻‘哦’一声，独个缩角落闷不吭声了。 “有了！”苗一秀的搜索出结果了。 “是什么？” 苗一秀指着电脑屏幕：“他他有驾照。” 有驾照就有个人资料。 “文裕明，男，汉族，二十九岁……”温悦儿念出一小段信息：“……他在某保健品公司做销售，名下有房产和一辆合资车。” 石叔一目十行扫过，沉声：“房产显示的小区就在附近。” “对，就是我们昨天蹲守的那片小区。”温悦儿笑了笑：“对上了。不过他有车呀？” “车车牌号……”苗一秀调出来数据：“……有有四年车龄了。” “某保健品公司在两条街外，不远也不近。怎么说呢，他上班可以开车去，也可以搭公交车，都不耽误。”石叔摸搓着下巴沉吟：“就算有些疑问有答案了，但他的疑点，却没有消除。” “没错。”温悦儿大力击下掌：“他的一些行为，还是古古怪怪的。” “比如……” 温悦儿翻旧账：“保健品公司需要紧急加班吗？” 第116章 免费领鸡蛋 在场的几个人除了石叔，都没有上班经验。 “有吧？”苗一秀迟疑着先答。 徐亮怯怯：“现在开公司的，哪有不加班的呀？” 反正，他爸就是开了个小小公司，整天早出晚归，很少碰面的。 “请注意审题。保健品公司，销售人员。”温悦儿笑眯眯点出重点。 徐亮不明白：“这有什么问题吗？” “所以说你这个未成年，哪怕看再多杂书，涉世未深，很容易在现实问题上露怯。”温悦儿竟然轻描淡写的打击他。 “切。”徐亮翻她白眼。 石叔若有所思：“所以弯弯，现在的重点是这位文先生？” “当然。” “那么具体该做什么呢？” 温悦儿很理所当然：“兵分两路，去他公司调查真相呀。” 徐亮眼眸发亮，举手：“我去。” “你留下吧，跟秀秀一起随时接应。”温悦儿开始分配。 苗一秀也举举手，弱弱：“怎怎么接应？我我没驾照，小亮同同学，未成年，更加没有吧？” 她理解的接应就是有什么情况，能快速赶到。那就只能驾车了。 何况，她做技术支持的，必须有个固定的地方待着才行。 “看看，我说过要你去考个驾照的吧？”温悦儿得瑟摊手：“随时可以派上用场吧？” “嗯嗯，对。但但现在的分工……”苗一秀懒得跟她争。 温悦儿看一眼石叔。 “我带小亮去查这位文裕明。弯弯，你跟秀秀在这里等着。”石叔责无旁贷担起调查的重任。 “这，不好吧？”温悦儿故做姿态：“我可是代理社长，随时随地出现在的第一线是应该的责任吧？” 石叔讶异了下，从善如流重新排列组合：“那你带小亮去？” “呃？”温悦儿撇下嘴：两个半吊子，能成功吗？ “算了，我还是跟苗姐姐原地待命吧？”徐亮也不是很想当她的助手。 他总觉得跟着她，学不到什么经验，反而又会被灌几回馊鸡汤。 “这可是你说的哦？”温悦儿斜起眼角。 徐亮肯定的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哟，小亮同学，语文学的不错呀，会的成语挺多的嘛。”温悦儿开他玩笑。 “我数学也不错。”徐亮还轻飘飘纠正。 温悦儿冲他恫吓式的亮下拳头，最终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两条街外的某保健品公司在一栋五层楼的二楼，跟好几个小型公司挤在一起，办公面积不大，但有个宽敞的会议室。 温悦儿和石叔搭车赶到的时候，看到不少老头老太太手里提着网装的鸡蛋，笑眯眯从门口出来。 “啥情况？”温悦儿问。 石叔见怪不怪：“可能谁家公司搞活动，主要客户群是中老年人，通常会用物质吸引附近的中老年人过来听课什么的，最终目的就是高价贩卖商品。” “咦？这不就是法制节目放过的诈骗营销吗？上当的几乎都是老年人。什么买了几万块的理疗床，却什么效果都没有。还有什么神药可治百病之类的……” “对，就是这个。” 温悦儿就不明白了，小声问：“石叔，这个属于非法的吧？警方不管吗？” “这就是他们高明之处。”石叔目光沉沉扫视渐散的老年人，轻叹：“讲课，吹的天花乱坠，但没拿刀架在别人脖子上逼买，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要没出事，民不举官不究。” “夸大其词，潜移默化的洗脑，属于传销吧？各地不是在打击这类洗脑式传销吗？” “传销是控制人身自由，还伴有暴力手段。这种只能说是疯狂营销，在违法的边缘，还没越线。”石叔想了想补充：“有一线的差距，但本质其实差不多。只是这种公司会钻法律漏洞。” “有漏洞就要尽快修补嘛。”温悦儿不以为然。 “这个呢，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也不是我们今天该探讨的问题。” 温悦儿惭愧拍拍额：“不好意思，我又不知不觉歪题了。” “嗯，正事要紧。”石叔摸摸下巴，四下张望：“暂时不能直接出现在文裕明的公司，以防打草惊蛇。” “可是不近距离调查，怎么能尽快理清真相呢？”温悦儿盯着还没走远的老头老太们，忽然：“他们不会就是从文裕明公司出来的吧？” “有可能。” “我上去问问看。”事不宜迟，温悦儿上前，笑容亲切随和拦下一位老头：“老大爷，你这鸡蛋哪买的呀？多少钱一袋呀？” 年轻水灵的小姑娘嘛，哪个男人不多看一眼呢？ 老头对乍然冒出来的陌生人心生警惕，可对年轻妹子的搭讪，本能的放松心态：“哦，这不是买的，公司发的。” “咦，哪家公司这么大方呀？还发吗？我也想领一袋去。”温悦儿故做惊讶。 “呶，那家。”老头回身一指，正对着二楼某个招牌，还念给她听：“健益生保健品公司。不过姑娘，你来晚了，已经散场了也领完了。” “哎呀怎么这么不凑巧呢？”温悦儿还娇俏的跺下脚。 老头一看，十分受用，无私传授秘诀：“这样吧，你明天早点来，我带你进去。” “明天还有？”温悦儿做作的惊喜掩嘴。 “每天都有。这都搞活动快一个月了。” 温悦儿就感激不尽：“这样呀，那行，老大爷，我明天再来好了。” “记得，最迟八点，在楼下等我，别迟到了。” “迟到会怎么样？” “进不去，也就领不到免费鸡蛋喽。” 温悦儿一边欢喜点头，一边又疑问：“老太爷，我年轻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健益生保健品公司会免费发放鸡蛋一个月之久？他们难道在做慈善？” 老头目光闪躲了下，勉强笑：“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有免费鸡蛋领，我就来了。” “他们……”温悦儿打铁趁热还想多打听公司内部情况。 老头人精似的，却开始敷衍：“那什么，姑娘，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他脚步忽匆匆离开，温悦儿嘴角剧烈抽搐：这是个不省油的老灯。看来保健品公司还没占到他的便宜。 第117章 求职打听 无功而返的温悦儿跟石叔会合，沮丧：“石叔，什么都没问到。” 石叔稳如泰山，安慰她：“正常。” 不是每个人都是话唠，也不是每次出马都必须有收获。 “那现在咋办？”温悦儿对着手指。 石叔好像胸有成竹似的说：“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求职。” “嗯？”温悦儿没听明白。 石叔指着楼下花花绿绿的广告栏，说：“保健品公司在招人。” “呀，这个我没注意到。真的耶！”温悦儿转头一瞧，惊喜拍下掌：“正好可以正大光明进入公司。这个我拿手，我去。” 石叔淡淡：“一起去。我们装成不认识。分两拨。” “明白。” 两人稍作改装，堂而皇之进到二楼，找到某保健品公司的前台，道明来意。 前台小姐打量温悦儿，似乎还挺满意的，笑说：“跟我来。” 敲开一间挂着‘经理’的办公室，前台小姐示意：“进去面试吧。” “哦，谢谢。” 这么不正规，温悦儿心里有数了。 经理是个中年胖子，胖的快没脖子了。 看到温悦儿，眼前一亮，清清嗓子：“来面试销售岗位的？” “是的。经理。” “坐。”胖子经理示意她坐到办公桌前，板起胖脸问：“有简历吗？” “有。”温悦儿递上简历。 经理只描了一眼就放下：“温小姐，你原来没这方面的工作经验？” 温悦儿垂眼，心虚：“是的。”然后又急切：“不过经理，我会很努力的。” 胖经理搓搓手：“你对保健品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现代人亚健康状态比比皆是，却又没达到就医的程度，这个时候就是我们保健品派上用场的时候。保健品的开发，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温悦儿信口开河，反正也吃不死人，说白了就是高价营养品。 虽然说的不伦不类，但胖经理却很满意。 要的就是这种脸不红心不跳的胡说八道，这样才好推销产品啊。 “公司不提供住宿，早九晚六，底薪加提成。”胖经理显然有录用她的打算了。 温悦儿点下头，问：“需要加班吗？” 胖经理笑了笑：“我们公司最大的好处就是不需要加班。不过，偶尔忙起来加一次两次也是有的。温小姐，你如果能接受，我们可以马上签合同办入职手续。” 温悦儿惊喜不已：“不用加班？那真是太好了！经理，我能先参观一个公司吗？” “可以。”胖经理对这样的要求没有异议。 经理叫来一个年轻的女职员，让她带着温悦儿参观公司。 温悦儿出经理室，跟前来求职的石叔擦肩而过，悄悄对个眼神。 “跟我来。”年轻女职工穿的比较休闲，脖子上挂着工作证，浅笑着引导温悦儿朝工作区域走去。 温悦儿瞄一眼她的工作证，堆起十二分的笑容，套近乎：“吴姐姐，你在这里工作几年啦？” “一年多了。” “听你口音，不是南市人啊？” “对，我是吴市人。” 吴市在南市隔壁，口音大致差不多，但有几个音节区别很大。 说话间就到了工作区，温悦儿粗略一看，起码有七八个工作格子间，紧紧相邻，空间不大。 有的工作间是空着的，电脑都没开。有人工作格间有埋头正在做事的人。 她扫了一眼，很快就找到目标了。 文裕明站起来伸个懒腰，无意中侧头朝她们这边看了一眼，似乎一怔，盯着温悦儿，大概觉得瞎了眼熟吧？ “他是谁呀？”温悦儿肆无忌惮盯着文裕明。 吴姐低声：“他是我们这金牌销售，很厉害的。” “那他带新人吗？”温悦儿这话，一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 吴姐斜她一眼，错愕不已。 “怎么，你想他带呀？” “可以吗？”温悦儿佯装娇羞的垂眼。 吴姐撇下嘴，眼里全是赤果果的鄙视：靠，这就少女怀春啦！花痴！ “嗯？这个要看经理的安排。”吴姐顺便翻个白眼，装着不经意透露：“不过他结婚啦，女儿都上幼稚园了。” 温悦儿马上就难掩失落：“结婚啦？真看不出来呀。” 吴姐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继续放料：“看不出来吧？人家夫妻还恩爱得很呢。文哥下班就回家，很少应酬的，简直世纪好男人。文太太可能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 温悦儿趁机追问：“也不加班的吗？” “加班？我们公司很少加班的。” “快放暑假了，应该是旺季很忙吧，这几天没有加班吗？”温悦儿觑着她，小声问。 吴姐瞅她一眼：“没有。温小姐，你很关心加班这个问题呀？” “嘿嘿，因为我真的很讨厌加班，所以这次求职特别在意这一点。” 吴姐就舒心笑了：“那你大可放心，我们公司没有加班文化。” “是呀，那可太好了。”温悦儿故做欣喜小幅度拍手。 工作区就这么点大，转了一圈参观完毕。 吴姐就笑眯眯：“温小姐，我带你去办入职手续吧。” “嗯。”温悦儿伸手入提包。 十分应景的，她的电话响起来。 “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温悦儿跟吴姐说了一声，走开几步从包里拿出手机滑开。 “喂，你好……什么？煤气泄露？报警没有？好好，谢谢张大妈，我就这赶回来。”温悦儿的表情从淡定转而心急如焚。 “对不起吴姐，家里有事，邻居大妈打电话让我赶紧回去，不然家快没了。” 吴姐眨巴眼：“这么严重？” “是呀。我得马上回去一趟。不好意思，那个手续的事只能推迟了。” 她神色惊慌又着急，说的又严重，吴姐当然不会抓着她不放，连连摆手：“你先回去处理家事。这边的话，明天再来报道也是一样的。” “谢谢吴姐。”温悦儿一溜烟脱身。 石叔的求职不太顺利。 主要他一脸忠厚相，口才又不利落，对保健品的认识不深，还当着经理的面批评了电视上狂轰烂炸的保健品广告，当场就被经理赶出来。 石叔却厚着脸皮，还借此机会去蹭了回卫生间。 第118章 疑点越来越多 一个公司的茶水间和卫生间是八卦闲聊，容易生是非的两大‘胜地’。 当然，男卫生间稍好点，长舌公毕竟概率比较小。 角落，犯了烟瘾的男职员聚在一起吞云吐雾，间或小声交谈几句-----小公司没有设专门的吸烟区。 石叔装模作样的在洗手台拧开水龙头，眼角瞄到角落烟雾缭乱。 他是戒烟了，不过为了工作，复吸也不算个事。 “哥们，借根烟。”男人之间，无论陌生人还是熟人，借烟抽特别正常，特别容易拉近彼此的距离。 有职员大方递根烟给石叔，瞧着他面生，顺口问：“你干嘛的？” “面试。”石叔如实答。 有人按开打火机，石叔点燃烟，猛吸一口，表情陶醉，一看就是老烟枪了。 “你，面试？”有人打量他：“面试什么职位？” “销售。” “原来干这一行的？” 石叔摇头，随便编了个理由：“原来跑出租的，累，又没嫌到钱。看到这里贴着招聘启事，过来试试。” 有人同情的叹气：“销售这一行，累，也赚不到什么钱。” 石叔憨厚的一笑：“再怎么累，总比跑出租强吧？你们不会是怕多个同行吧？” “你这人呀，好心当成驴肝肺。” “算了算了，让他进来吃吃苦头就知道了。” “可不，现在市场不景气，老百姓钱袋子捂得紧，哪里像原来那么好忽悠……”大概说到商业机密了，又紧急煞了口。 恰好，文裕明进来解决内急，他不抽烟，洗了手又出去了。 石叔侧头瞥了眼后，一直盯着他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拉回视线。 有个烟鬼问：“怎么，认识的？” “好像见过？”石叔半真半假：“他是不是住在某某小区？” “是的，他是住那片。你怎么知道？” “哦，我家离某某小区只隔了一条街，难怪瞅着眼熟。”石叔给出的理由无懈可击。 话题由此展开。 石叔不露声色的打听着文裕明的风评和品性。 “……文哥，咱公司金牌销售，口才了得，深得大妈大婶喜欢。每个月的业绩那遥遥领先。” “可不，事业成功，就是家庭不顺。” “怎么个不顺？”石叔加塞插嘴问。 知道内情的同事吐口烟：“也不知怎么回事，他老婆一直在跟他闹离婚呢？最近，更是听说扔下孩子不管，回娘家了。” “难不成是文先生，做了什么对不起老婆的事？”石叔诱导。 “不可能。”在场的男士一致否认：“文哥不是那种人。我们跟他同事几年了，从来就是到点下班回家，偶尔有应酬喝个酒唱唱k什么的，他到了九点多，十点的样子就走人，谁也拦不住。是出名的二十四孝好男人。” 石叔故意没见识的砸舌：“哎呀，真是难得。” “我们倒是怀疑他老婆变心了，旁敲侧击的打听了，文哥还差点跟我们翻脸，骂我们无中生有，胡思乱想，血口喷人呢。” “就是，我们也是一片好心嘛。没想到，文哥还维护的起劲。那就由他去呗，反正他的家务事，咱们也就听听得了。” 石叔眉头拧成川字。 文裕明在同事口中没什么明显的黑点。 唯一的污点就是最近老婆跟他闹离婚。 一根烟抽完，收集到若干信息，石叔从容撤出来，跟等在外面的温悦儿碰头。 两人交换了个各自的信息，交叉比对后，有两个关键点浮出水面。 “他撒谎了，公司这两天没有紧急加班。” “他很少应酬，到点回家，金牌销售，收入应该不错，可老婆却跟他在闹离婚。” 温悦儿一手叉腰一手抚额：“所以，他为什么要骗陈老师紧急加班，然后把女儿扔给老师照顾呢？” 石叔却一针见血：“他到底是不是那个变态跟踪者？” “他不管是外在条件还是各方面硬件，包括收入，都算不错的，犯得着吗？”温悦儿也纳闷了。 “变态，是指心理方面跟正常人不一样。与他的外在条件各方面硬件和收入无关。”石叔淡定：“竟然文裕明纳入嫌疑目标，那就多点耐心盯紧他，总会露出马脚的。” 温悦儿叹气：“只能这样了。” 因为调查进展的关系，温悦儿他们的排列组合打乱，重新兵分两路。 石叔带着徐亮负责盯梢文裕明的一举一动。 温悦儿和苗一秀负责保护陈芯依的安危。 黄昏将临，幼秀幼儿园门口，再次热闹。 校车送走一批孩子，家长接走一批孩子，还有零星几个小朋友，家长来的比较晚的，由老师领着等待。 不幸的是，乐乐小朋友又在此列。 “石叔，文裕明在公司吗？” “他在。” “奇怪，到他女儿放学时间了，怎么还没来接？” 石叔简洁：“不知道。” 他只在公司楼下盯梢，哪里知道楼上的文裕明打什么算盘呢？ 苗一秀忽然轻声：“陈陈老师接电话了。” “嗯？”温悦儿还没反应过来。 “会不会又又是文裕明打打来的电话……”苗一秀思维活跃异常，抓到重点了。 温悦儿惊喜：“对哦。” 果不其然，陈芯依那边挂了电话，咬咬唇，沉吟少许，抬眼望向园门口斜侧方的白色面包车，重新拨号。 温悦儿手机响了。 “陈老师，你说。”温悦儿抢占话语权。 陈芯依苦笑不得：“那个乐乐的家长，又在加班，让我帮忙多照看下乐乐，他会晚点过来接。” “也行呀。” “唉！”陈芯依长长叹气：“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等他今天过来接孩子，你委婉跟他提提意见。”温悦儿只能这么劝了。 陈芯依沉默少许，幽幽：“也只能这么办了。” 挂了电话后，温悦儿把消息反馈给石叔。 “又加班？”石叔愣了：“这借口万能啊。” “石叔，想办法上楼探探虚实。” “嗯。” 徐亮摩拳擦掌：“该我出马了。” 石叔已经在保健品公司亮过相，再去一探究竟，多少会引人侧目。 “小亮，你……”石叔犹疑。 主要担心他一个‘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半大少年轻易露馅。 第119章 招数频出 “石叔，放心。我已经想到一个天衣无缝的借口了。”徐亮信心十足。 “说来听听。” “说了就不灵了。” 石叔对此表示无语。 二楼，前台小姐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看到个半大少年阴沉着脸过来，还是维持着职业化笑容：“你好，请问找谁？” “我找文裕明。”徐亮故做凶巴巴的样子重重拍前台。 “你是……” 徐亮气愤嚷：“他这个骗子，把我爷爷的退休金都骗光了。叫他出来，我要找他算账。” 前台小姐一听，这事可大可小，忙安抚：“这位先生，先别急。这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 “误会什么？我爷爷每天来这里听什么讲座，然后买一堆破烂回去，现在生病了也不肯吃药，说是文裕明教唆的，快把他交出来，否则我叫电视台暴光你们。”徐亮并不是书呆子，平时也看看新闻的，当然主要是法制新闻为主。 “呵呵，这个，绝对是误会。这样吧，你稍等，我帮你看看文先生在不在公司？”前台小姐处理不来了。 “好吧。”徐亮果真气咻咻的找了个地方坐下。 前台小姐忙掩齿打电话，对面很快就挂了。 一会，出来的是胖经理，大概是看徐亮是个未成年，难免就有轻视之意。 “文副理不在公司，你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吧？” “明天？今天不给我一个交待，我就不走了。”徐亮摆出强硬姿态。 胖经理可不是被吓大的，直接对前台：“叫保安。” “哦。” 徐亮急眼了：“你们太不讲理了，我要找电视台暴光你们。” “我们是正规注册公司，你找电视台暴光，我还求之不得了，就当免费打次广告，先谢谢啦。”胖经理真不是省油的灯，皮笑肉不笑的。 徐亮一怔，还真像这么回事。 他气焰立刻低落，仍坚持一个诉求：“我要见文裕明。我要当面跟他对质。” 胖经理不耐烦：“都说了文副理下班了，你这熊孩子听不懂人话是吧？” “我不信，你们互相包庇。” “爱信不信。”胖经理赠他一个冷眼，对前台小姐：“叫保安，把他赶走。” “好。”前台小姐态度也没那么客气了，双手抱臂白眼对着徐亮：“是自己走呢，还是想被扔出去？” “你，你们，等着。”徐亮指指她。 前台小姐眼睛快翻上天了。 等着就等着？能把她怎么样？ 谁知，徐亮趁着她不注意，竟然一溜烟的跑进某保健品公司的工作区。 “哎，你站住……”前台小姐慌神了，急忙拽他。 徐亮泥鳅似的没让她抓到，灵活的在他们工作区跑来跳去，嘴里还大声嚷：“文裕明，你给我出来……姓文的，敢做不敢当，怂种！” 工作格间人比较少，只有一两个在埋头做事，听到动静纷纷抬头。 “人呢？人呢？”徐亮飞快的窜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文裕明的身影。 有个同事茫然：“文哥下班啦。” “不会吧？”徐亮大声嚷嚷。 胖经理阴沉着脸，带着两个保安虎视眈眈的朝他过来。 徐亮嘻嘻一笑，举起双手：“我投降，我自己走。” “滚！” 被赶出来的徐亮，却意气风发的回到石叔身边，取下装在自己身上的窃听器，得意：“我这一招不错吧？” 石叔面无表情收回窃听器-----主要是担心他的安危，才给戴上的。 “还行，就是太激进了点。”石叔轻描淡写点评，然后转正题：“文裕明不在公司？” “不在。”徐亮摇头：“至少，我真的没看到他。按理说闹这么大动静，他怎么也得冒头吧？我不信他就这么沉得住气？” 石叔不答，手指磨挲下巴，沉吟：“难道有后门？” “嗯？” 说干就干。 石叔绕到这栋楼的另一面，果然有两个侧门。 其中一个堆满杂物，不适应走动。 另一个门，只开了小小一扇，进出的人不多。 “奇怪了，他干嘛好好正门不走，走偏门？”徐亮挠挠头，更加迷雾一团了。 “心里有鬼，才会不走寻常路。”石叔马上把这个情况告之温悦儿。 温悦儿震惊了：“什么？他，他不在公司加班？他可能走的侧门……他什么意思呀？怎么搞出这么多事？他到底想干嘛？” “你们好好盯着陈老师，我们这就赶过来会合。” “好。” 温悦儿收起手机，凝重表情沉思少许，问苗一秀：“秀秀，幼儿园附近的监控，没什么可疑人物吧？” “没。”苗一秀一直盯着屏幕呢，目前为止，并没有换鬼祟祟的目标出没。 温悦儿苦恼的抠下脸：“难道我们的方向错了？” “什么？” “文裕明说的加班，万一是去见客户呢？” 苗一秀提出疑点：“那那也用不着从侧侧门走呀？” “莫非，他感觉出有人在盯梢他？” “这……”苗一秀就无话可驳了。 人的直觉有时很灵的，无关男女。 若是文裕明感觉到被人盯梢，自然行动上更加小心谨慎。 可，有必要悄悄走侧门溜走吗？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他是首先心里的鬼，才会这么敏感生疑的吧？ 快到六点半，文裕明才出现在幼秀幼稚园接走女儿乐乐，对陈芯依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他盛情相邀陈老师一块共进晚餐，欲用行动表达谢意。 陈芯依再三推辞，最终却不过父女二人的强求，点头答应了。 这顿晚餐相当有档次，竟然请在新悦酒店。 为此，文裕明先挑明了说：“听说这家新开的酒店美食在南市独一无二，早就想来了，难得陈老师赏脸给我这次机会。” 陈芯依比较怯，弱弱：“很贵吧？” “还好。”文裕明似乎对价格不怎么在意。 酒店外，温悦儿砸巴嘴，想念新悦酒店的美食了。 但她们预算有限，不可能跟进餐厅就近保护，只能缩在面包车上，静静等石叔采购盒饭回来充饥。 苗一秀撕开一袋零食，先填肚子。 “哎，秀秀，我有个可怕的新想法。” “说。”苗一秀嘴巴没空。 第120章 内衣小偷 温悦儿单手托着下巴，懒洋洋：“依文裕明这架势，我怎么看来看去，反而像是在追陈老师呢？” “哈？”苗一秀眼镜滑落，显然被惊着了。 “你看呀，他的手段并不高明，总是用加班做借口，好让陈老师帮忙多照料孩子。一来，他就可以有更多时间跟陈老师单独相处，二来利用女儿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三来，又可以打着感激的幌子请客吃饭什么的制造机会。” “他？他不是有……” “他是有老婆的，但你也知道了，两口子在闹离婚呢。” “这这不还没离吗？”苗一秀相当的鄙视：“就就开始找找下家啦？” “薄情男都是这样的。” 苗一秀好半晌没出声。 这个推测，还是相当靠谱的，并不是天马行空的假想。 过了会，石叔和徐亮打包了盒饭回来。 四人在车上简单解决。 其间，温悦儿说了下自己的新思路，徐亮第一个嚷：“哎呀，这么一想，倒对得上他那些奇奇怪怪的举动。” 石叔默然，没有急着发言。 “石叔，我们的调查方向是不是错了？”温悦儿没底了。 石叔扒完盒饭，又喝了口水，才不紧不慢：“没错。文裕明的嫌疑还是最大的。” “他的所作所为可能就是想追陈老师……” 石叔双眉拧紧：“那么，弯弯，你是要撤销对他的盯梢吗？” “这……”温悦儿心里总是不甘。 一个一个嫌疑人排除，变态难道真的隐藏得很深？或者是她们漏了什么重要细节？ “不，还是坚持再盯几天吧？他举止还是偏古怪了点。哪怕他的动机有迹可循。” “这样就对了。” 不过，车上的气氛还是悄悄改变。 至少，大伙的积极性不是那么高了。 文裕时很可能不是那个变态，只是个想追女儿老师的家长呢。 第二天是周六，所以文裕明他们仨吃过晚餐后，还有时间去陪乐乐看了场动画电影。 直到快十点，陈芯依才回家。 看着她平安到家，温悦儿松口气，正要收工。 电话响了，陈芯依打过来的，有些惊慌：“温小姐，我家里好像遭贼了。” “啊？那你先别动，保持现场，等警察过来。” “没有损失什么，就是……”陈芯依犹豫。 “就是什么？对了，你舍友在吗？” “她不在，去了男友那边。” “那你到楼下来，小心贼还躲在家里。”温悦儿还挺细心。 陈芯依迟疑：“要不，你上来吧？你跟苗小姐上来就好了。” “啥？”温悦儿对她这个要求很不可思议。 石叔扬头，轻声：“去吧，我就在门外。” 三楼，陈芯依抱着双臂等在门外，看到温悦儿，苗一秀还有石叔等人，一怔，苦笑：“你们来了。” “陈老现，你报警了吗？” “没有。主要是没什么大的损失。” “那小偷偷了什么东西吗？” 陈芯依看看石叔和徐亮，欲言又止。 “进屋说。”她做个邀请的手势，同时对石叔：“石大叔，麻烦你等一下。” “好的。”石叔也不是非要跟进去不可。 温悦儿和苗一秀莫名其妙，进到屋里，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格局。 显得老旧了，不过整体收拾的很温馨。 “咦？”苗一秀推推眼镜：“没没有乱翻动？” 客厅很整洁，井井有条，不像是遭了贼。 陈芯依穿过客厅来到阳台，红着脸：“我，我进屋洗把脸后，打算去收衣服然后洗澡的。就就发现晾在这里的内衣裤不见了。” “什-----么”温悦儿和苗一秀俱大吃一惊。 陈芯依很难为情：“就是内衣裤不见了，其他都在。你们说，值得报警吗？” 温悦儿眨巴眼，再眨巴：“是你的内衣裤不见了还是舍友的也不见了？” “小张昨天就没在家里，下班直接去了她男友那。” “所以晾在阳台上的只有你一个人的换洗衣服？” “对。” 温悦儿还不敢确定，反复询问细节：“你确定不是被风吹走了或者收进屋了？” “不可能。”陈芯依指阳台外缘的护栏：“怎么吹走？今天的风也不大嘛。我进屋查看了下，真的没有收进去。” “你开门进来时，锁是完好的吗？” 陈芯依点头：“是好的，没有比较大的破坏，至少我没看出来。” 苗一秀歪歪嘴：“这个贼是是个撬撬锁高高手呀。” “这个事，性质很恶劣。陈老师，我有个预感，这个偷内衣裤的贼很可能跟那个变态跟踪者是同一个人。”温悦儿目闪精光，结论惊悚。 “啊？”陈芯依被吓坏了：“他，他竟然潜到家里来了？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嗯，相当危险。你有同学朋友可以投奔的吗？要不暂时躲几天，等我们把变态揪出来再搬回来？” 陈芯依慌急的转圈：“有倒是有几个朋友可以暂住几天，可是你们什么时候揪出变态？如果短时间内一直找不到他，我就得一直躲着？” “呃？” “还是报警吧？”陈芯依有点不太相信她了。 “报警也可以。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声。警察的动作比较明面，也许会打草惊蛇，若是激怒了暗处的变态，可能对你更不利。”温悦儿实话实说，不是故意吓唬她。 陈芯依张口结舌，最后快哭了：“那可怎么办？” “陈老师，请相信我，很快就会有变态的确切消息了。请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多久？”陈芯依带着哭腔问。 温悦儿弱弱的张开手掌。 陈芯依激烈摇头：“五天？不行，太长了。最多两天。如果你们还是没什么进展，我只能求助警方了。” 好像还不甘心，陈芯依强硬的补充：“还有，两天内没有揪到变态，分期的尾款我是不会支付的。” “好吧，就两天。”温悦儿咽咽喉，心虚的成交了。 徐亮和苗一秀先回家。 石叔和温悦儿开着车，把受到惊吓的陈芯依送到她其中一个同学家暂住，约定明天早上来接她，再掉头返回。 面包车内气氛沉重，温悦儿托着腮靠在窗边望着夜色沉吟。 第121章 转换调查方向 “石叔，去某某小区。”温悦儿肃然开口。 石叔望她一眼，没说什么，打转方向盘直奔某某小区。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某某小区就是文裕明居住的小区。 “石叔，我跟你提过一嘴吧？这个小区有个偷内衣裤的变态。” “嗯，略提过。”石叔轻点头。 温悦儿若有所思：“你说，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我不确定。”石叔提出一个疑问：“这两个小区虽说离的不算太远，可没有什么直接关联。” “有。文裕明。”温悦儿想法清奇：“为什么偏偏失窃的是陈老师的贴身衣物？” 石叔眉头一挑：“会是他吗？” “他住的小区有变态偷女性内衣裤，他女儿的老师家忽然失窃……”温悦儿扳了下手指：“还有，他做销售的其实时间自由，上下班不定时，很有时间作案。” “动机呢？” “变态啊。” “不，我的意思是，那个小区的变态不是只偷小区女性的贴身衣物吗？怎么忽然把目标瞄准了陈老师？” “所以，我更加有理由怀疑文裕明了。只有他精准知道陈老师的地址和时间。” “你不是说他可能在追陈老师吗？”石叔眉头深锁：“有必要吗？” 温悦儿略作沉吟：“有，我认为相当有必要。拿到心仪女性的贴身衣物，岂不是更有快感？” “心仪女性的衣物，需要这般偷偷摸摸？” “所以，文裕明的嫌疑更深了。”温悦儿搓下巴：“我的直觉开始显灵了。” 遭来石叔一个斜眼。 某某小区，广场舞都已经散场了。 不过，在小区外乘凉闲聊的人仍然不少。 温悦儿专门瞅准中老年大妈大婶成群结队的地方钻，希望能再听到有关变态的消息。 这一回，大妈大婶并没有讨论变态的事，温悦儿无功而返。 “明天再来吧？”石叔在小区转了一圈，也没有任何收获。 “石叔，我们只有不到两天时间了。”温悦儿叹气。 石叔也轻轻叹气：“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温悦儿还不甘心，仍在小区晃荡，不知不觉晃到上次那几株桅子花旁边。 “弯弯，怎么啦？”石叔不明白，温悦儿怎么盯着那几株花发呆。 “石叔，我……”温悦儿脑子飞快转动：“我好像捕捉到什么了？” “嗯？” “文裕明那天没加班，而是一直待在这个角落，所以身上沾染了花香……”温悦儿慢慢踱步脑补着。 石叔眸光一亮：“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拖延时间？”温悦儿歪歪头猜测：“让陈老师在自己家里待更久？有更充足的借口请客吃饭，制造下一波独处？” 石叔搓搓脸，苦笑：“这不就坐实文裕明在追陈老师吗？所以才花费这么多心机？” “对。”温悦儿点头，整张脸都皱起来：“逻辑对上了，难道又陷入死胡同了？” 石叔望星空思索。 “不如，查问一个文裕明回娘家的妻子？”石叔的角度更加奇葩。 温悦儿失笑：“他妻子？是个不相干的人物吧？” “难说。”石叔提出一点：“同事眼里的文裕明几乎无污点，为什么他妻子还跟他闹离婚？” “对哦。”温悦儿受到启发，大力击掌，兴奋：“也许，就因为他的变态被妻子察觉，所以他妻子才义无反顾的回了娘家，连女儿都不管了。” “相当有可能。” 温悦儿差不多要蹦跳起来，多日的挫败一扫而空，她激动搓手：“事不宜迟，我们……呃？”抬头看看夜色，实在不宜出行。 “那就明天再次兵分两路。” “可行。” 一夜无话，风平浪静。 大清早，石叔和苗一秀驱车去接陈芯依，确保平安送达幼秀幼稚园。 温悦儿和徐亮去郊区文裕明妻子娘家走访查证。 “会是他吗？真的是他？”徐亮这一路上，还在半信半疑。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但他的嫌疑最大。” 徐亮就感慨一句：“人不可貌相啊。” 文裕明五官一般般，但也不丑，个子也偏高，工作也稳当，收入不错，有房有车，怎么看都是体面人。 温悦儿趁机强调：“对吧，所以我说人类这个物种有意思吧？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体面人不一定做体面事，对吧？” “又来。”徐亮烦她的说教。 温悦儿嘿嘿笑：“等你妈妈把尾款付清，你回家正常生活，我保证不再唠叨了。” 徐亮懒洋洋：“放心，我妈不会拖欠你的。” “那你呢？有没有改变些许想法？”温悦儿期待问。 徐亮好半天没回答。 “小亮同学，你可真是固执有想法的祖园花朵啊。” “去。”徐亮老大不满：“我又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还花朵呢？” “哦，我说错了。是祖园未来的栋梁。” “哼，这还差不多。”徐亮志得意满。 温悦儿却赞许的笑点头。 都以栋梁自居了，看来不会在生长过程中自我夭折了，甚好！ 南市某个郊县，是文裕明妻子的娘家。 找到乡镇，随便找个人打听就知道她娘家住在哪里了。 早晨的阳光还不毒辣，许多老头老太带着儿孙在门口闲坐聊天拣菜，气氛比城市融洽和谐。 “就是那家，墙头爬出牵牛花的那家。”徐亮轻声提醒。 “我看到了。”温悦儿也注意到了，目光在搜索年轻少妇。 文裕明的妻子，娘家姓俞，年纪也在二十八九的样子，原来跟他是同一楼的员工，嫁给他后就离职做了全职主妇。 “是她吗？”徐亮手指牵牛花墙下，那个打电话的女人。 那女人说不上美貌，但也不丑，容长脸，五官温婉，正在激动的讲电话，但眉眼却并不凶戾。 温悦儿拧下眉：“昨晚秀秀只查到她一丁点资料，并没有她的相片。” “所以，该我出马喽。”徐亮笑嘻嘻一拍胸膛。 “你？”温悦儿明目张胆的质疑：“你出马做什么？” “去打听谁是乐乐小朋友的妈妈呀。” 温悦儿撇下嘴角：“重点不是这个好吧？我们今天来的重点是想办法打听她为什么要跟文裕明离婚真相？” 第122章 故伎重施 “一步一步来嘛。一口吃不成胖子。”徐亮竟然还甩俗语。 温悦儿被说服了，手一摆，做个请的动作：“小亮同学，交给你啦。” “嗯，看我的。” 徐亮信心十足朝牵牛花那一家走去。 容长脸女人正好挂断电话，眼眶里蓄了些泪水，强忍着没掉落。 “请问是俞大姐吗？”徐亮也不是很有眼色，按照自己想好的说语开始进入状态。 容长脸女人扭开头，装做没见听。 徐亮一愣：这什么情况？难道是他的笑容不够真诚？ 他堆起最大限度的诚意：“俞大姐……” “滚！”容长脸女人显然有烦心事，不耐烦敷衍陌生少年。 徐亮出师不利，灰溜溜夹着尾巴回来。 温悦儿很克制的没有笑话他，而是拍拍他肩，沉声：“已经做的很好了，再接再厉。” “为什么会这样？”徐亮脸色灰败。 “因为，你出现的时机不对。” “什么时机？” 温悦儿下巴一抬，示意他望过去。 容长脸女人又开始在打电话了，这一次急赤白脸的，好像在跟电话里的人在吵架？ “她怎么大清早跟人在电话里吵架？”徐亮明白了。 温悦儿又习惯在下巴比划：“以我名侦探的敏锐直觉，如果她是乐乐的妈妈，那么她极有可能在跟文裕明吵架。” “哈？”徐亮下巴一掉。 “走，听听去。”温悦儿一摆头。 “算了，我不想再去触霉头了。”徐亮心生挫意。 温悦儿不勉强他，自己装做过路的，晃悠过去。 “……姓文的，你太无耻了！”容长脸女儿这一句话，提高了嗓门，温悦儿听的清清楚楚。 没错，这就是乐乐小朋友的妈妈俞女士了。 “……乐乐的抚养权我是一定要争取的。你少废话，赶紧签字。别叫我抖出你的那些丑事……”俞女士越说越激动。 温悦儿耳朵跟雷达似的，接收只言片语，竟有意外收获。 丑事？什么样的丑事？ 胆大包天的温悦儿就这么站在俞女士身旁不走了，一副心安理所要偷听别人讲电话的架势。 俞女士百忙中瞥她一眼，走远几步继续讲电话。 温悦儿冲不远处的徐亮挑挑眉。 徐亮无声回她一个大拇指。 论起厚脸皮，徐亮甘拜下风。 话不投机半句多，俞女士很快忿忿然挂断电话，狠狠白一眼陌生的路人女温悦儿。 “你好俞女士。我叫张倩怡，是乐乐幼稚园的老师。”温悦儿脸不红心不跳的冒名。 “你，你是乐乐的老师”俞女士这一惊吃不小。 温悦儿笑容亲切：“是的。我是幼秀幼儿园新来的老师。” “哦，新来的……”难怪面生。 事关女儿，俞女士还是挺在乎紧张：“张老师，乐乐怎么啦？” “没有，乐乐很好。”温悦儿摆出老师的款，按按手，亲切：“俞姐，你坐。” “嗯。”坐下来后，俞女士就纳闷了一下：到底这是谁的家呀？ 不过这不重要。 “张老师，你今天来是家访吗？”俞女士平白无故的给温悦儿找了个正当理由。 温悦儿顺杆爬，微笑：“是的。俞女士，因为最近一直是文先生接收乐乐，我们问过乐乐了，她说你回外婆家了，冒昧问下，你跟文先生最近有矛盾是吗？” “对，没错。” “当着乐乐的面吵架了吗？” “这个倒没有。” “请问，俞女士，过几天园里有亲子活动，你会参加吗？” 俞女士明显迟疑了。 温悦儿偏偏头：“俞女士，不好意思。刚才你讲电话，有几个字被风飘送到我耳朵里，请问你在跟文先生协议离婚吗？” 俞女士苦笑一下，没怪罪她的偷听，轻轻点下头：“是的。” “你在极力争取乐乐的抚养权，对吗？” “是的，乐乐不能跟他生活在一起。” “为什么呢？文先生工作稳定，收入也不错吧。物质上是不是可以给乐乐更好的生活？” “哼。”俞女士冷笑一声：“他就是个渣渣。” “他？文先生？为什么这么说？”温悦儿乘胜追击。 俞女士张张口，到底理智的咽下了，涩涩一笑：“算了，不说这个。乐乐在学校还好吧？” “有时情绪不好。会一个人独坐想妈妈。”温悦儿信口开河。 俞女士就猛然捂了脸，忽然站起来：“不行，我得回去。” “对嘛，俞女士，不管你们大人之间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孩子是无辜的。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张老师，别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呃？”温悦儿还把话题引到文裕明是不是变态上来呢？ 俞女士显得急切：“我就这回去。张老师，谢谢你啊。” “谢？不用谢。”温悦儿嘴角直抽抽。 看着俞女士窜回家，温悦儿还在原地不动。 徐亮蹭过来，眉毛喜剧似的动了动，张张嘴，口型在说：怎么样，也失败了吧？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我们没时间了。”温悦儿咬咬唇，双拳一击：“不管了，就这么办。” 徐亮小声：“怎么办？” “等着瞧。”温悦儿挥手：“你先退一边去，免得引起她怀疑。” 徐亮惊诧：“你还没死心？” “死什么心？陈老师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温悦儿麻利的把背包转过来，在里头一阵翻腾。 然后，她走到一边给石叔打电话请教一番。 俞女士是个急性子，很快就收拾了行李出来。 看到温悦儿还在，意外极了。 “俞女士，你这就回市区？” “对。” “你怎么回去？这里有公交车吗？” 俞女士不在意：“我让邻居送我一程。张老师，你呢？” “我，我还要去另外一个学长家家访。”温悦儿瞥眼不远处的徐亮，不能甩下他不管呀。不然，她真的就跟俞女士一块回市区了。 “哦。张老师，你忙。”俞女士匆匆跟她道别。 直到俞女士走远，徐亮才蹦过来，惊奇不已：“温姐姐，你是不是在她行李上做手脚了？” “不是。” “可我明明看到你的手……” 温悦儿不瞒他：“我在她身上放了窃听器。” “哈？” 第123章 听到真相 某某小区某栋楼下。 白色面包车停在划好的黄线内。 温悦儿，石叔，苗一秀和徐亮聚集会神的盯着接收器，侧耳听着里头传来的各种杂音。 “开门声，这是文裕明赶回来了吧？”徐亮耳朵尖。 “是他。”窃听里传来男人的脚步，随即是质问：“你还回来干什么？” 俞女士的声音冷漠：“我回来跟你摊牌。” “摊什么牌？” “乐乐的抚养权我是争取到底的。另外，这间房子，也要转到我名下。车就算了，留给你。”俞女士显然有备而来。 “凭什么？你一个家庭主妇，这么多年没为这个家做什么贡献，凭什么要这么多？”文裕明冷笑一声。 “家庭主妇怎么啦？全职主妇也在付出，也在劳动。也为这个家添砖加瓦。”俞女士寸步不让：“总之，一句话，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霍霍，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威胁我？” “文裕明，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别逼我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我做什么了？” “少装蒜。念在夫妻一场，我给你留点面子，咱们好聚好散。只要乐乐跟我就行了。”俞女士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乐乐姓文，不姓俞。她必须跟我。” 俞女士显然叹气：“得，又卡在这个问题上。文裕明，我不想跟你再无休止的吵架。今天咱把话说清楚。你的癖好，绝对不能让乐乐跟着你。” 文裕明默然少许，弱弱：“我什么癖好？” “你一向锁着的书桌，有一天忘了锁，我打扫卫生时，无意中抽开看了。”俞女士轻叹：“我都看到了。” 这一次，文裕明沉默的时间较久。 俞女士幽幽：“这么多年夫妻，我竟然才知道你有这种见不得人的癖好。” “你看错了。”文裕明声音涩涩的。 “别做无谓的狡辩了。这里就咱们两个，撒谎完全没必要。”俞女士苦笑：“现在，你还要跟我争乐乐的抚养权吗？” “我……”文裕明迟疑一会，说：“我同意离婚。不过乐乐，我要带在身边。” “文裕明！”俞女士激动了：“我把话说这么明白，你还要跟我争？” “没错。” “你这种人怎么适合带女儿？” “我怎么就不适合了？我就那点小癖好，跟带不带好女儿有什么关系？”文裕明也理直气壮了。 俞女士一怔之下，怒了：“你这个变态，就适合一个人作死。不要拉上女儿。” “你骂谁？” “就是你！你这个死变态！”俞女士情绪激动起来，实名指控：“专偷女人内衣裤的恋态。恶心死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震得偷听的温悦儿等人都感到脸疼。 ‘咚’倒地的闷响，接着就是俞女士尖锐的叫声：“你打我！你个死变态，敢打我？” ‘啪啪’又是两记耳光，随后是俞女士愤怒的叫骂，夹杂着‘彭彭’拳头击打肉的沉闷异响，紧跟着还有桌椅翻到声音。 “不好，他们打起来了。”徐亮乍然惊呼。 温悦儿犹豫不决看向石叔：“要不要去制止？” 苗一秀猛点头：“嗯，这这算是家家暴了吧？” “报警。”石叔沉声迸出两字。 温悦儿马上悟：“对哦，我们第一时间冲上去，不太合适吧？非亲非故也不是邻居……” “不，两手抓。”石叔简洁快速：“通知邻居，然后趁乱我们混进去，把窃听器取出来。” “明白。” 窃听器里，已经传来俞女士的哭叫怒骂，还有文裕明恶狠狠的：“闭嘴闭嘴！” “行动。”温悦儿简单做了下改装，然后速度飞快的冲上楼，敲响了楼下邻居的门，大声嚷嚷：“不好啦不好啦，文裕明打老婆啦！” 楼下邻居本来也听到了，还处在震惊中，没想到平时文质彬彬的文裕明把刚回家的老婆打的鬼哭狼嚎。 “走走，劝劝去。”温悦儿极力怂恿着还想观望的邻居。 “也对，这样下去，怕不是要出人命哦。” 正说着，楼上传来俞女士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把邻居唬一跳，纷纷嚷：“不好，真要出人命了。” “快报警！” “我报了。”温悦儿晃晃手机，带头冲上楼，把文家的门敲的震天响：“开门，快开门。” 人都有从众心理，有人带头，想当然的跟随而来。 其他邻居也加入敲门中喊：“文先生，文太太，开门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别动手啊。” “对呀，以和为贵嘛。” 温悦儿继续敲门。 楼下楼下，左邻右舍都惊动了，围拢来的闲杂人等也越来越多。 果然里头很快就没了动静，温悦儿贴着门板听了听，对众人：“有人在哭。” “文先生，开门啊。” “我们已经报警了……” 话音刚落，大门就被猛然拉开，文裕明一脸的阴沉，全身散发戾气的怒瞪门口邻居，忿忿：“有病吧你们？” “哎，文裕明，你怎么讲话的？” “就是，你别以为躲在家里打老婆没人管。我们报警了。” “一群精神病！这是我们两口子的事，轮到你们这群废物操心？”文裕明大概在气头上，出言相当不逊。 这下捅了马蜂窝了。 邻居们七嘴八舌怼他，乱哄哄像菜市场那么吵。 温悦儿润物细无声的挤进门里，故意大声：“俞姐，你怎么啦？你怎么流血啦？” “小俞，小俞……”楼下有个大妈跟俞女士关系不错，听到这一声喊，强行挤开文裕明冲进客厅。 俞女士不在客厅，大妈关心则乱，直接就冲进卧室。不顾身后文裕明急赤白脸的拉扯阻拦。 果然在卧室找到俞女士，已经鼻青脸肿不能见人。嘴角和鼻子都有血痕，看到不少邻居涌进来，相当难堪又委屈，捂着脸‘唔唔唔’开始哭泣。 “小俞！做孽哦……”大妈很心疼，转身开始把愤怒的火气冲向文裕明：“姓文的，你还是不是人？” 文裕明脸色惨白，尤其在听到楼下传来警笛声后，全身开始轻微发抖。 温悦儿趁着这个混乱，取走了安装在俞女士身上的窃听器。 第124章 收尾 “什么？变态跟踪者是乐乐的爸爸？”温新咨询服务社会客室，陈芯依趁着午休时间过来听确切消息，没想到被投下一个重磅‘炸弹。’ 温悦儿面上可是严肃认真的：“没错。” “为什么呀？”陈芯依眉头紧锁，还是不太相信。 “因为他是变态呀。” “可是……”陈芯依对这个答案不是太满意。 温悦儿决定再抛一记‘炸弹’。 “你的贴身内衣裤，也是他偷的。” “什------么？”陈芯依猛然站起来，起的太猛，差点没站稳。 温悦儿一字一顿：“他已经被警察控制，也招供了。” “招了？”陈芯依一时无法消化这么多重要信息，傻眼了。 “嗯，她老婆指证的。” “她老婆……”陈芯依完全在无意义重复她的关键点。 温悦儿郑重点头：“对，因为他老婆无意中发现他收集了别的女人的内衣裤，开始产生怀疑，然后被发现他在他们小区鬼鬼祟祟的行踪，跟他提出离婚，没谈拢一气之下回了娘家……” 这些消息是由石叔从警察内部打听得来的。 至于文裕明这个特殊癖好是怎么形成的？又是什么原因导致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陈芯依俏脸一直煞白煞白的，心有余悸的问：“……这么可怕？他，他怎么这样呀？平时看不出来啊？” 真的，文裕明看外表，绝对不会有人把他跟变态联系在一起。 “知人知面不知心嘛。变态也不会在脑门中刻字对不对？” “真是太恶心了！”陈芯依想到还跟这个变态吃过饭，就很反胃。 “对对，特别恶心。还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那他会被判多久？” 温悦儿双肩一塌：“这个，真不好说。” 变态虽然恶心，但在量刑上，真的不怎么严重。 陈芯依双手揪揪胸口，恐惧：“这么说，很快他就会出来？” “嗯？不会太久。” “那我岂不是……”陈芯依快呼吸不过来了。 文裕明这种收集女人内衣裤的变态，哪怕证实他同时也是个鬼鬼祟祟的跟踪者，法律也拿了没办法。至少不会判死刑。 一旦放出来，毫无悔过之心的话，必然丑态萌发。 温悦儿很耐心：“是的，你的担心不是多余的。陈老师，我说句实话。文裕明，可能对你有意思。所以……” 陈芯依却并不怎么意外，只眉间拢愁：“别说这个恶心的话题。” “陈老师，文裕明的老婆跟他离婚离定了。然后他恢复了单身，可能追你会追的更勤……” “不要！”陈芯依惊慌的抱头：“这太可怕了！” “所以，我可能会建议你换一个工作环境。”温悦儿轻轻说出口。 陈芯依深深垂头，喃喃小声：“我招谁惹谁了？” “这个，真的没办法的。虽然他若是骚扰你，可以报警。可你也知道，没造成实际伤害，警方也拿这种人没办法。” “我明白。” “哪怕就学西方申请什么禁止令。不许对方靠近你，但陈老师，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懂。”陈芯依沉重点头：“我都明白。温小姐，你没说错。就算有什么禁止令，禁得了君子，禁不了小人。尤其是这种心理变态的小人，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明白就好。”温悦儿心情也不太舒畅。 毕竟，家附近有这么个变态，不是什么好事！ “我会尽快辞职，离开南市。” “不至于离开南市。”温悦儿短促笑了下：“咱南市也这么大，换个区就行了。” “不，为保险起见，还是离得越远越好。”陈芯依渐渐镇定，脑子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温悦儿也就没多劝了：“那你自己作主吧。” “温小姐，谢谢。”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陈芯依嘴角生硬的一扬：“你放心，尾款我会付清的。” “我相信你。”温悦儿只能赌一把她的良心了。 如果有良心，哪怕天涯海角，也会把债务还清。如果是个没良心的，分分钟变身老赖，你还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只能赌一把了！ 送走陈芯依后，侦探社气氛低迷。 “秀秀，打起精神来，不要垂头丧气的嘛。”温悦儿先挑中苗一秀做为突破口。 苗一秀坐在沙发上，怀里抱个小靠枕，怏怏：“我我就是可怜小小朋友乐乐。” 摊上这么个亲爸，不晓得对她成长路上有没有阴影？ “放心。乐乐以后跟着亲妈生活，会很好的。” “嗯。” 温悦儿耸下肩，转向徐亮：“小亮同学，你呢？” “我？我什么？” “有什么感想？” 徐亮坐正了一点，默想了下：“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温悦儿嫌弃：“能不能说点有新意的？” “没有。” 翻个白眼，温悦儿坦率：“从明天开始，你得回归正常生活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该回学校上课了。” “哦，买疙瘩。”徐亮往后一倒，意志全无。 温悦儿阴阴笑：“怎么着？你喜欢我们这种私人侦探集体团队？” “还，行吧？” “那就好好学习，等着你学成归来，助我成为全国最好的私人侦探，怎么样？” 徐亮眼前一亮：“我还可以回来？” “可以。前提是你得有门能派上用场的本事。”温悦儿公事公办道。 “没问题。”徐亮果然欣喜：“不许反悔哦。” “君子一言……” “不许抄袭。”徐亮嘿嘿乐。 温悦儿就狠狠瞪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是你的原创，是大众俗话，我就可以引用。” “哦。”徐亮无所谓的轻耸肩。 “你这态度真讨打！”温悦儿又手痒痒了。 “石叔，苗姐姐，你们觉得我态度有问题吗？”徐亮不服气问。 石叔在刷手机，漫不经心：“有。” 苗一秀比较给面子，迟疑下：“还还好吧？” “哈哈哈……”温悦儿得瑟的手舞足蹈，好像打了胜仗似的。 徐亮翻眼：“我倒！” 屋内的气氛经这么一闹腾，重新活跃又轻松起来。 第125章 走，兜风去 夏夜，凉风习习。 石叔照例在客厅看新闻，了解国内外时事热点。苗一秀待自己房里上网追星围观流量们的绯闻八卦。 温悦儿接了个电话，走到后廊懒洋洋：“喂，严总，什么事呀？” “江湖救急。”严谨干脆利落：“老规矩，跟我演回戏，报酬从优。” “喜剧悲剧家庭伦理剧还是悬疑灵异？”温悦儿对报酬很敏感，却没放松警惕。 严谨噎了小会，无奈苦笑：“你还挑剧本？” “当然。我的原则是：人身安全永远排在金钱之上。” “不错。” “谢谢。” 严谨在电话那一头低笑：“你放心，剧本是永不过时的偶像剧。” “不会吧？”温悦儿第一反应不真实：“怎么可能？” “接不接？” 大约迟疑了三秒，温悦儿脑子里飞快盘算：有严谨兜底，应该无碍吧？反正侦探社也不是每天都有顾客上门，她就当挣外快攒私房钱喽。 “接。” 严谨轻微松口气，马上：“我过来接你。” “怎么？马上就要进入角色吗？” “对，先熟悉剧本，琢磨角色，力求真实自然不露破绽。” 温悦儿一听，还挺像那么回事。 “那行吧。” 温悦儿收起电话，对着夜色沉吟一会，心里还是不太踏实。 左思右想，决定进屋跟石叔交待了一声。 石叔认真听完，表情平淡：“随时保持联络。” “石叔，你说，这个严谨是不是在采取迂回的方式让我答应接他的单？” 石叔波澜不惊：“有可能。” “那我是不是该减少跟他的接触？”温悦儿还真是左右为难。 石叔掀掀眼皮：“他出手很大方吧？” “呃？是的。” “你自己看着办。” 温悦儿扁扁嘴。 她就是拿不定主意，所以才问社会经验丰富的石叔喽。没想到他把问题又抛回来了？ “我……算了。走一步看一步。”温悦儿舍不得高额报酬。 十分钟后，严谨的电话过来：“我在你家门口了。” “哦，我马上来。”温悦儿休闲打扮，背着双肩包窜出大门。 门口的路灯下，停着一辆拉风的红色跑车，车身线条流畅。 温悦儿一个不怎么懂车的人都看的啧啧称奇：“哇哦哦！豪华跑车啊！我可算近距离见到真的啦！不行，我得合个影发朋友圈装装逼。” 根本不顾严谨是什么脸色，温悦儿就在跑车旁摆造型，嘟嘴剪刀手一样不落，咣咣咣连拍几张，低头挑选最满意的发到朋友圈。 “我说，温小姐，你拍够没有？”严谨臭着一张俊脸，不耐烦的嘴脸一览无余。 “差不多了。”温悦儿笑眯眯转头，对上他臭脸，还问：“这车是你的？” “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大奔呢？” “车库。” “哇哦，这是你的新宠？” “不是。买了两年了，一直放在京市家里，最近运过来了。” 温悦儿一听，特意跑到车前，果然还挂着京市的牌照。 “上车。”严谨潇洒一摆头。 温悦儿屁颠颠坐到副驾位，底盘低，座位也低，她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严总，去哪呀？” “带你兜风。” “啊？好端端的为什么带我去兜风？”温悦儿系上安全带，十分不解。 “体验角色。”严谨说了这四个字后，就开始发动跑车。 ‘咻’起动很快，一下就窜出去了。 温悦儿吓的脸色一变：“慢点。这可是市区……” 话音刚落，跑车耍了个帅，小幅度的漂移，拐出家门前两车道，向着主干道疾驶而去。 “啊啊啊……”温悦儿平生没坐过这么豪华跑车，也没感受过这么快的车速，惊骇的直尖叫：“慢点啊！” “胆小鬼！”严谨还转头笑话她。 温悦儿只能抽空回他一个大白眼，继续嚷：“不要开那么快！小心交警查到你……” “查到又怎么样？我罚得起款。”严谨不以为然。 “严总，拜托做个守法公民好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切！”严谨不屑一顾，照样把跑车开的飞快，超过一辆又一辆车，拐弯都不带减速的，朝着南市西北而去。 “啊啊，严总，我要晕车了，我要吐在你昂贵的豪车里了……”温悦儿鬼叫鬼叫的。 “不许吐！吐了，扣钱！” 温悦儿咽咽喉，强行忍住反胃的情绪，哭着脸：“钱，好难赚啊！” “哈哈哈……”严谨忍俊不禁，开怀大笑。 所幸严谨没在市区耍帅多久，而是将跑车开到稍偏远的城乡地带。 这里道路宽敞，而且车辆较少，适应飙车族们。 “停，停……”温悦儿捂着嘴，含混：“我我真的顶不住了！” 严谨一个急刹车，跑车稳稳停下。 温悦儿解下安全带，冲出去，蹲在路边哇哇呕吐。 耳边递过来一瓶水：“给。” “谢谢。”温悦儿用水漱漱口，又让清新的夏风一吹，顿时好多了。 严谨坐到跑车前盖上，支起膝盖，慢悠悠道：“明晚我有个必须出席的酒会。你做为我的女伴，跟我一起出席。” 温悦儿抹下嘴，眨巴眼：“所以我要扮演的就是你临时女伴？” “没错。” “为什么是我？你的助理可以代劳吧？” “不能。”严谨抬眼望星空。 “你原来的那些女伴呢？” “没有。” “那朱敏敏小姐呢？我想她很乐意陪你一块出席酒会吧？” 严谨视线调到她脸上，不答，反而笑问：“为什么这么问？” “你不是最近在跟朱小姐传绯闻吗？” “你追星？” “不追也不太关注明星八卦。不过碰巧看到你们的新闻而已。” 严谨漫不经心的轻笑：“传绯闻而已，又不是真的。何况敏敏明天没时间，她在国外拍杂志。” 温悦儿明白了。自己就是个‘备胎’。 “那我的身份，够资格给你当出席酒会的女伴吗？”温悦儿可不是傻白甜。豪门圈也有看不见的规矩。 土豪带着出席公开活动的女伴，基本没有真正的灰姑娘。 “我已经构思了一套对应你新身份的剧本，你谨记背熟，不要出错就是了。” “请讲。” 第126章 角色扮演 “安娜，二十四岁，海外留学归来的天之骄女，主攻珠宝设计……”温悦儿拿到属于自己的人设，快速接收后就开始皱眉：“有留学背景啊，我怕是应付不来？” 严谨只挑挑眉。 “我英语不行。”温悦儿实话实说：“若是酒席上有假洋鬼子跟我用外文对话，我立马露馅。” “这个不用担心，你只保持淑女式微笑就行了。” 温悦儿虚心请教：“什么叫淑女式微笑？” “就是皮笑肉不笑。” 她还是懵懂，摇头：“不会。” 严谨无语看着她，明显不信。 温悦儿也静静回望他，一脸的虚心好学。 “就是，假如你有个讨厌的债主，本来没好脸色给他的，不过他答应还债，是一大笔钱，你是不是心里吐槽，面上还得维持起码的客气？”严谨举例子。 温悦儿一听就恍然：“哦，我明白了。” “嗯？”严谨轻掀眼皮：“确定？” “是不是这样……”温悦儿冲他露出一个明面上挑不出错，可笑意没达眼底的笑容。 “没错，嘴角再轻扬一点，显得不那么假的明显。”严谨在线指点什么叫皮笑肉不笑。 温悦儿果然是好学生，一点就透。 “对，就这样，保持三秒。”严谨拍下手，而后：“合格了。” “耶！”温悦儿开心举拳轻蹦了下。 这个笑容跟刚才那个假笑，真是有天差地别。 “领悟力不错。”严谨破天荒夸。 “当然喽。”温悦儿心情大好，脱口而出：“因为有现成的假想敌嘛。” “谁？”严谨瞬间敛笑，刹那醒悟：“我？” “咳咳咳……”温悦儿用刻意的干咳掩饰难堪。 严谨眼神危险的眯了眯，磨牙霍霍：“我是那个讨厌的债主？” “不是，当然不是喽。”温悦儿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严总，你一点也不讨厌。你长的这么帅气迷人，怎么可能会令人讨厌呢？你真是帅而不自知啊。” “哼。”这个马屁，一点也没把严谨拍舒服。 温悦儿继续：“严总，你也不是我的债主呀。我们这不是合作互赢的伙伴关系吗？你不要想太多了嘛。” “呵呵。”假笑，赤果果的假笑。 温悦儿咽咽喉：“严总，我们好像歪题了。言归正传吧？” “没歪。”严谨双手撑在车盖上，四十五度角仰望夜空。 “温悦儿，我知道你求财，否则你不会这么爽快跟我出来，对吧？” 人家把话挑明了，温悦儿也稍稍迟疑了下，实话实说：“严总，没错。我们本来就分属两个阶层，如果不是因为钱财的缘故，本来不会有交集的，对吧？” 严谨慢慢把视线定在她脸上：“是这样吗？” “这不显而易见嘛。”温悦儿还困惑呢。 如果不是严谨用金钱吊她的胃口，她跟严谨，应该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碰面。 严谨移开目光，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什么，突兀的扯扯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低声：“也许吧？” “严总？”温悦儿歪歪头，担忧：“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你刚才的表情，怪怪的？跟你的形象和往常的人设很不一样……” 严谨翻她一眼：“我没有人设。” “败家子呀！大手大脚，钱永远花不完的富三代多金贵公子。” “呵呵。”严谨涩然一笑：“你对我的偏见深入骨子里啊。” 温悦儿刚要抗议，严谨却举起手掌：“不聊这个了，咱们言归正传。” “哦。”温悦儿搓把脸，安静乖巧倚着跑车。 严谨斜她一眼，主动问：“还有什么不懂的，尽早提出来，别到时抓瞎。” “呃？”温悦儿定定神，让情绪回归正题：“我会得到一个全新的身份和人设，那么我的形象，要不要做一下必要的改变？” “要。我已经预约了最好的造型师，下午开始改头换面。” 温悦儿双手交叉握了握，小心翼翼问：“严总，我能问问，为什么要煞费苦心搞这么多小动作？你是不是……” “明晚就知道了。”严谨买了个关子。 “我能提前知道吗？好有个心理准备。” “不用，你只要扮演好我在国外留学认识的学妹就是行了。” 温悦儿双眼朝上翻了翻，大概脑补了一下学长学妹互生情愫的套路。 ‘咚’头顶被轻敲了下，严谨语气无奈：“不要胡思乱想。” “严总，我没有……”温悦儿抱着头叫屈。 严谨笃定：“你有。我一看你的微表情，就知道在脑补一些有的没的。” “哇，严总，你还会看微表情呀？博学多才啊！”温悦儿惊讶之余还顺手拍了下小小马屁。 严谨笑笑不语。 “严总，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温悦儿竖起一指。 “讲。” “明晚的酒会，有没有危险性？” 严谨阴沉沉剜着她，好半晌才幽幽：“你脑瓜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想一些常人想不到的细节。”温悦儿老实答。 严谨抬手想再赏她一个脑栗，温悦儿敏捷闪开。 “唉！”严谨叹气：“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商业酒会。与会的都是南市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安保方面，你不用操心。” “这么重要的商业酒会，还允许携女伴出席？” “没错。” “那其他商界大佬们也会带女伴喽？” “当然。” 温悦儿就巴掌一拍：“瞧瞧，我最担心的就是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嘛。” 严谨轻轻拍下她肩：“我对你有信心。” “什么样的信心？” “在大佬女人之间游刃有余的信心。” 温悦儿嘴角一抽：“多谢。不过我信心不足。” “你的身份是天之骄女安娜，尽快进入角色。” “安娜？”温悦儿喃喃念了一遍：“国王与安娜；安娜卡列尼娜；安娜温图尔……都是些优雅又能干的女性名人。嗯，这么多同名安娜技能加持，我觉得开始有信心了。” 严谨用一种惊为天人的眼神瞪着她：“你……” “这种叫自我催眠，你不懂。”温悦儿得意的挑动眉梢：“温式催眠法。” 第127章 明天让跑车成为主角 “……佩服！”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件事，被她随手揉和在一起，还挺像那么回事。 严谨还能说什么呢？除了竖个大拇指，没有多余词汇表达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过奖！”温悦儿坦然受之。 夜色很好，夏风温柔，温悦儿默读了几遍有关安娜的设定，忽然又发奇想：“严总，这个人物是你虚构出来的还是真实存在的？” “两者兼有。”严谨索性放松，躺在前车盖上，双手枕在脑后。 温悦儿瞄一眼他这个肆意的姿态，翻翻眼：“怎么个兼有法？” “安娜的确是我在国外留学的一个学妹，但其实不熟。” 温悦儿马上明白：“你只是借用她的身份？好让假冒的我看起来更真实？” 严谨笑眯眯瞅她一眼：“孺子可教矣！” “严总，一个商业酒会而已，用得着抠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吗？” “用得着。”严谨口气淡淡。 温悦儿刚要张口问‘为什么’，却被严谨打断：“行了，到时就知道了。你背熟没有？” “差不多了。” 严谨不吭声了。 温悦儿狐疑的鼓鼓眼睛：还以为接下来会说一句：送你回家呢？ “哎，你有没有兴趣接一桩跟娱乐圈有关的单子？”严谨忽然轻声问。 温悦儿眨巴眼睛：“只要没什么危险性，价格又很心动，我什么单都接。” 严谨撑起一只手肘，看着她浅然一笑：“寻找某明星的黑料。” “就这么简单？”温悦儿还等了一会，见他没下文，意外极了。 “对，就这么简单。” 温悦儿没有马上答复，而是摸着下巴沉吟：难道他是为朱敏敏搜集对手的黑料？嗯，似乎可行？ “我能问一下，要搜集谁的黑料吗？” 严谨见她眼珠滴溜溜乱转，就知道她脑补什么？ “程佳儿。” “她呀。”温悦儿轻皱眉：“她一个十八线新人女明星，有这个必要吗？” “你只说接不接吧？”严谨没透露太多。 温悦儿耸下肩：“接，当然接。明天到侦探社正式来谈。” “过几天吧，明天没时间。”严谨轻摆手。 “ok。” 又接到一笔单，温悦儿心情很美好，看这夜色也更为顺眼。 城乡地带规划不是特别好，也没什么美景，还不如南市的几个公园呢。 月亮正圆，星光却不灿，实在没什么浪漫可言。 “我说严总，时候不早了，回吧？” “回？”严谨诧异不已：“你想回去？” “对呀。正事谈完了嘛。”温悦儿同样惊讶：“你还想多待会？” 严谨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她一会。 温悦儿回报以困惑。 指了指自己，严谨突然抚额失笑，轻声：“好，很好。” 竟然有女人不愿跟他单独多待一起？ 真是个独特的存在！ “行，回吧。”严谨不再多说什么，轻摆头：“上车。” 温悦儿坐回副驾位，喜滋滋：“严谨，明天你过来接我吗？” “嗯。” “还是这辆跑车？” 严谨挑眉：“怎么？太高调了？” “不，很拉风。”温悦儿搓搓手：“你要是早点来，肯定能在左邻右舍面前超成一定的轰动。” 严谨轻笑：“好，我明天早点来。” 温悦儿搓搓手：“不过，我还有个小小要求。” “你说。” “你能不能戴上宽宽的墨镜，保持神秘，别让邻居们认出你是谁？” 严谨默然片刻，瞪着她：“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车是主角，人是配角。” 严谨差点吐血：“我是配角？” “不不，你是你生命中的主角。但是……”温悦儿狡猾的辩：“明天跑车是主角。” “没门。”严谨板下脸色，断然拒绝。 温悦儿翘翘嘴：“小气！” “你说什么？” “我说你严总风度翩翩，就算是配角，也无法掩盖你的光采。” “哼！” 严谨当然听得出来她在胡编瞎造，但心情到底好多了。 回到家，温悦儿哼着歌上楼。 楼栏边，石叔端着茶杯，平静问：“回来啦？” “石叔，我有意外收获哦。” “噢？” 温悦儿快人快语，三言两语把严谨的提议讲了一遍，然后十分期待：“明星黑料，太容易挖了。我们这是抢狗仔的活吧？” 石叔沉稳：“这活恐怕不好干。” “程佳儿，也不是多有名吧？忽然冒出来，顶多就是背后有金主撑腰喽。” “如果她的金主，背景深厚呢？”石叔提出关键。 温悦儿不以为然：“咱们的委托人也不是吃素的呀。严谨背后站着整个dh集团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石叔还是不容乐观：“这事，怕没这么简单？” “哎呀，石叔，你就是太谨慎了。区区一个十八线女艺人，没那么复杂的。” 轻叹气，石叔只好：“你是代理社长，你看着办吧？反正我尽了提醒义务。” “放心吧石叔，我有分寸。” 这一夜无话。 大清早，温悦儿跟着苗一秀去附近菜市场买菜，说说笑笑返回。 在家门口被人叫住：“弯弯，弯弯，你等一下。” 温悦儿侧头，对上邻居韦婶，意外：“韦婶，什么事呀？” 韦婶大约四十多岁，白白净净略略发福，面相很圆润，眼睛有点眯，可能是近视吧？ “弯弯呀，怎么最近没看到你爸妈出来散步了？”韦婶拉着温悦儿亲昵的打招呼。 “哦，他们出国看我弟弟去了。” “原来是这样。”韦婶欲言又止的：“那个，弯弯，我记得你今年有二十一二了吧？” “再过几个月满二十二了。”温悦儿不解：“韦婶，你到底有什么事呀？” 韦婶清咳一声：“弯弯，那现在，咨询社谁作主呀？” “我呀。”温悦儿还以为邻居有委托了，打起十二分精神，笑眯眯：“韦婶，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了。” “呃？”韦婶瞅瞅安静的苗一秀，到底问出来：“弯弯，你现在还没交男朋友吧？” 温悦儿脑海中的某个弦一下绷紧，小心措词：“暂时还没有。” “那就好。”韦婶咧嘴笑了，压低声音，对她挤眼：“我有个同事的儿子，跟你年貌相当，因为工作忙，交际窄，也还没交女朋友，他们家正四处托人介绍，婶子第一个就想到你了。” 第128章 我不喜欢老实人 温悦儿宛如吞了只苍蝇似的，很不舒服。 “那个，韦婶，我还小，暂时没有交男朋友的打算……” “二十二不小了。我们那个时候，二十二都好几个孩子的妈了。”韦婶打断她的托词。 “韦婶，我……” “哎呀，就是见一面，也不是非得怎么样？最主要还是看你们两个年轻人对不对上眼。” 苗一秀抿着嘴偷笑。 温悦儿只好把话挑明，她严正：“韦婶，我对相亲这事，很排斥。” “弯弯呀，相亲也不是什么坏事，你不要那么排斥嘛。现在年轻人工作忙，没时间交朋友，好多都是靠家长安排相亲最后结婚的呢。”韦婶热情很高，非要促成这门亲事似的。 “韦婶，其实我……” “那小伙子我认识的，特别老实……”韦婶开始自顾自的添油加醋吹捧了。 “老实人呀？”温悦儿嘿嘿笑的意味不明：“韦婶，我不喜欢老实人。” 韦婶显然对这个回答特别陌生，没有心理准备，一愣：“弯弯……” “老实人太可怕了。”温悦儿举着手机开始扭转局面了：“初三女生中考前被生父杀害，村民称，她生父很老实的； 某人因跟妻子教育孩子问题上经常争吵，拿斧子砸死妻子，却在亲朋好友眼里是个老实人； 男子给妻子买几百万保险后国外杀妻，家人对他的评价是老实； 某男子持刀捅人后跳江逃跑，其亲朋家属均称性格内向老实； 顺风车奸杀案嫌犯，小姨称他老实朴素，不爱说话； 某地发现男女两具横尸，嫌犯竟是死者的独子。邻居口称是个老实孩子； 深夜殴打无辜女子的嫌犯，其父称他平常看起来挺老实的一孩子……” 韦婶张嘴，可以塞进一个熟鸡蛋了。 温悦儿淡定的总结陈词：“韦婶，我贪生怕死，远离一切老实人。你要真觉得老实人好的话，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介绍给你的女儿，侄女或者外甥女什么的？我谢谢你啦。” 韦婶苦笑着合上下巴：“弯弯，这，这是怎么说的？” 温悦儿无辜晃晃手机：“不是我说的，权威媒体报道的。” “其实吧，老实人……” “我不是老实人。就不祸害别的老实男人了。”温悦儿不惜自我贬低。 韦婶咽咽喉，这话让她怎么接啊？ “弯弯，你的想法太极端了。”韦婶还想找场子呢。 温悦儿不吭声了，就那么淡漠的看着她。 眼神很平和，但韦婶有点招架不住，她讪讪：“算了，你年轻妹子面皮薄。等你爸妈回来再说吧。” “哦。”温悦儿轻轻耸下肩，无所谓。 韦婶面子拉不下，后退着，还试图挽点面子：“弯弯，可别挑了，挑花了眼成剩女就不好了。” “就算成了剩女，我也绝对不将就老实人。”温悦儿忽然笑眯眯：“韦婶，若是认得富三代帅公子，记得第一个想到我啊。先谢啦。” “你……”韦婶恨铁不成钢似的手指点点：“弯弯，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不乐意将就老实人，我就喜欢多金帅气的小伙子。有合适的，韦婶可给我留着哈。”温悦儿厚颜无耻的自荐。 “切！”韦婶被她厚脸皮打败了。 有多金帅气的小伙子，还轮到她？韦婶早就截胡留给侄女外甥女之类的亲戚家女孩了。 “哈哈哈……”苗一秀笑的眼泪水快流出来了。 温悦儿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她回到家，特意去照了照镜子，自言自语：“我这花样年纪，还需要相亲？相亲就算了，在韦婶眼里只值得内向老实男？我去！” 忿忿的温悦儿拍拍脸，来到客厅。 苗一秀正比划着跟石叔讲叙门前一幕呢，还在笑。 一向沉稳的石叔都诧异了：“韦婶要给弯弯介绍相亲对象？” “是呀。” “没说谁？” “没，只只说人很老老实。” 石叔都面露不屑：“老实？现如今，老实等同于废柴无能。” 温悦儿马上找到同伙似的，接话：“可不是。家世身份能力长相工作都不说，首推老实特征，怕是一无是处，只剩下老实能说得出口吧？” “弯弯，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应对的也过于偏激了。”石叔欣慰之余也不免要说她一句：“韦婶怎么说也是几十年的老邻居。” “所以我是先礼后兵呀。开始还是很客气的敷衍她，实在她太不知趣了还想忽悠我，那我就不客气了。”温悦儿说起还来气：“明明几十年的邻居，我是什么人她不清楚？” 苗一秀茫然：“你们平平时，来来往的不多吧？” 反正她感觉温家跟左邻右舍关系一般般，没有过多亲近也不刻意生疏。 “是来往不多，所以她怎么敢胡乱做媒？是不是平时看我平易近人，亲切温和，以为是个好脾气的面团人？” 苗一秀嘴角轻扯：“悦儿姐，你你就别别……” “我是这么猜测的。是不是在邻居眼中我是个平易近人，亲切温和，脾气好，可以任人拿捏的人？” “不是。”石叔给否决了。 温悦儿瞥他一眼。 石叔扩解：“我跟左邻右舍打交道比较多。他们眼里的弯弯，是个机灵又有主见的妹子。” “真的呀？”温悦儿情绪一下舒畅了。 “嗯。平时放学上课独来独来，有主见比较独立。”石叔顺口就举了例子：“上高中时，你是走读，不寄宿，也不需要人送，自己上课坐车，在邻居眼里很独立，胆子大。” “这倒是。”温悦儿甩一下短发，得意洋洋：“评价很客观中肯。” 石叔和苗一秀对视一眼。 可算揭过这一茬了。 大半天都清闲，温悦儿美美睡了个午觉，敷了个面膜就等着下午严谨过来接她去做造型。 石叔只平静的叮嘱：“随时保持联系。” “知道石叔。” “悦悦儿姐，记记得拍照哦。”苗一秀比她兴奋：“上上流社会的酒席哦，我我只在电视上和和小说里见过……” “没问题。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我豁出去了。”温悦儿拍胸脯打包票。 “耶。” 第129章 邻居的焦点 “我在你家门口了。”严谨的电话来的不早不晚。 温悦儿欢快甩上双肩包，蹦出家门。 白天，光线很好，骚包的红色跑车赫然在眼前，十分醒目。招惹的来来往往的邻居个个停足侧目。 严谨一身浅灰色休闲打扮，身姿挺拨，面容俊俏，气质如明星，戴着黑超，嘴角上扬，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浅笑。 ‘咻~’温悦儿情不自禁吹声口哨，再次围着跑车欣赏：“这线条太美了！这质感，太棒了！” 严谨这一次没催她，低声：“恭喜你，如愿成为街坊邻居的焦点了。” “哼，那是。”温悦儿学着模特做作的走了几步，继续靠着跑车自拍。 眼角的余光发现不少邻居跃跃欲近，想走过来仔细瞧瞧这辆拉风的跑车。 这当中，包括了那个做媒的韦婶。 “弯弯，出门呀？去哪玩呀？”另一个邻居陈大姐笑眯眯率先打招呼。 温悦儿堆上和气不过的笑容：“嗯。兜风去。” 陈大姐的视线自然定在严谨身上，挑挑眼角：“这是谁呀？” “哦，他呀……”温悦儿压低声音，带点得意，偏偏语气不耐烦：“一个有两钱的小开，不学无术，只会炫富，讨厌死了！” 陈大姐都无语了。 蒙谁呢？明明是一副得瑟的嘴脸。 被围观的严谨终于不耐烦了，催：“上车。” “哦。”温悦儿从善如流，坐到副驶位，斜眼看去，韦婶已经在慢慢挪近陈大姐了。 她相信，过不了几分钟，有钱小开追她的时事八卦热点就会在小区这片流传开来。 也好，省得如韦婶这样不识趣的老邻居们操心她的终身大事。 大白天的市区，跑车正常车速。 在如潮的车流中，红色跑车特别扎眼。 “有两钱的小开？”严谨在第一个红绿灯前停下，偏头疑问。 温悦儿唬一跳：“严总，你顺风耳啊？悄悄话都让你听见了？” “相差不到三米，想不听见也难呀。”严谨冷冷横她一眼：“别打岔。” “咳咳咳，我实话实说嘛。你有钱呀，小开也没说错吧？” 严谨又补充：“不学无术，只会炫富？” “呃，这个，押韵嘛。你当耳旁风，听听就算了，不要当真。” “讨厌死了？” 温悦儿假笑的脸都僵硬了：“我，我这不是语气助词吗？女人嘛，有时口是心非了点。” “哦，口是心非！所以，不是讨厌死了，是……”严谨故意停顿。 温悦儿马上严肃脸澄清：“我对这辆红色跑车，不但不讨厌，还很喜欢呢。” 严谨深深瞅她一眼。 “严总，绿灯了。”温悦儿平和的提醒。 “嗯，明白了，你不讨厌跑车，讨厌的是有两钱的小开？” 温悦儿哭丧脸：“严总，你能不能不要想太多啊？” “是我想多了吗？” “是的。”温悦儿很无力：“严总，纠结这个没意思。我有时说话不过脑子的。你听听就算了，不要一个字一个字的计较好不好？” “好。”严谨当然是见好就收喽。 温悦儿是什么德行，他多少有点了解了。 南市某个私人造型工作室到了，开在闹市区，地理位置很好。 在某商业大楼的十六楼，有半个楼面都是这家私人造型工作室的面积。 装潢上特别高雅讲究，头一回来的温悦儿还以为进了哪家高档私人会所呢。 “没想到呀，这商业大楼里还有这么一家造型工作室？”且行且瞄的温悦儿感慨。 严谨鄙视一句：“刘姥姥进大观园。” “哟，严总，你日理万机，还有闲时看闲书？” “切！” “哟哟，严二少，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工作室迎出一名瘦瘦高高的年轻男子，头上染着罕见的银灰色，面容白净，还翘着兰花指。 “肖恩，这是我学妹安娜。安娜，这位就是南市首屈一指的造型师肖恩。” “你好。”温悦儿马上进入角色，含蓄的笑着跟对方握手。 肖恩不加掩饰的上下打量她，有一点小小的嫌弃，不过很快就眉毛一扬：“土是土了点，不过是可塑之材。”摆头勾手：“进来吧。” 温悦儿嘴角轻抽：什么叫土是土了点？ 她的穿衣打扮虽然不出彩，但也没什么大错吧？就是常规操作嘛。 工作室靠里最大一间是肖恩的办公室，明亮又宽敞，靠墙一面都是最新款最时尚的名牌衣裙。 “站这里，转个圈，让我好好看看。”肖恩单手叉腰，一手托腮。 温悦儿听话的转个圈，漫不经心看着他。 “啧啧，可惜了。”肖恩摇头叹：“身材虽然不够前突后翘，胜在有腰。皮肤也过得去，眼睛倒是蛮漂亮的，就是这个发型……” 严谨打断肖恩的挑剔：“六点之前，能全部搞定吗？” “哦没问题。”肖恩冲他一挑眼笑：“我一定让她脱胎换骨，变成晚会上最出彩的女神。” “行，那我六点过来接人。”严谨不可能陪在这里干等。 “ok。”肖恩知道他如今实权在握，忙的不可开交。 严谨凑到温悦儿身边，低声：“别紧张，肖恩是我老朋友。你只管听他安排就是了。” “好的。”温悦儿轻颔首。 “少说少错。” “明白。”温悦儿比划一个ok的手势。 肖恩在一旁抱臂用看热闹的眼神瞅着他们说悄悄话。 果然，等严谨走后，他先给温悦儿挑礼服，走到衣架那里拨动一排排高档定制名牌，佯装随意，问：“安娜，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哦，我才从国外回来。” “你一直生活在国外？” “嗯，差不多吧。”温悦儿忐忑，生怕肖恩飙几句外语。 肖恩还是兴致勃勃：“那你跟严二少是怎么认识的？” “同一个学校。” “明白了。”肖恩挑中一件酒红色的托地开叉长裙，拎出来在她面前比量了下，嘟嘴又摇头：“不行，太成熟了。” 温悦儿默默点头，这一刻审美重合了。 “这件呢？”肖恩划拉几下，挑出一件白色的齐膝短裙，腰间有朵绸花，绸带从花瓣飘下，很有设计感。 第130章 做造型 温悦儿指指自己，表示诧异：“我可以发表意见？” “当然喽，亲爱的。你是女主角嘛。”肖恩用腻死的腔调亲昵回答。 温悦儿若无其事的搓搓手臂，直言不讳：“我不喜欢，太幼稚了。” 肖恩斜起眼角打量她，啧了声：“你吧，年纪不上不下，长相不中不洋，气质……” “行了。”温悦儿面色一寸寸黑沉，直接翻个白眼：“别加这么多戏行吗？挑件简洁点的，大方点的就好了。” 肖恩不悦的连翻白眼：“怎么着，你还教我搭配？” “不敢。”温悦儿不咸不淡。 肖恩双手抱臂，面无表情盯着她。 温悦儿抱以同样的冷漠神色。 反正，闹翻了，有严谨收拾烂摊子。 “哟，有严二少撑腰底气就是足啊。”肖恩阴阳怪气的。 温悦儿装做听不出他话里的嘲讽之意，但笑不语。留下无限的空间给肖恩脑补。 肖恩又翻白眼，单指一勾：“过来。” “去哪？” “我还有些私家存货，你自己挑一件。” “好的。” 推开一扇门，真像个小型的服装店，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品牌衣裙和精美的高跟鞋，当中玻璃柜台还有亮闪闪的配饰。 “挑吧。”肖恩满脸的不耐烦。 “哦。”温悦儿就不客气了。 一排排看过去，面料当然是极好的。好些款式，市面上还没有大面积流通。颜色也很正，虽然看着五颜六色，但一点也不刺眼。 “这件吧？”温悦儿挑了半天，看中了一件单肩长裙。有点像漫画里女神的着装，是银色的，露肩，露一点背和胸，整体来说，偏保守。 “这件啊？”肖恩嘟嘟嘴，又拿眼睛量她的身材：“那你得配一双十寸高跟鞋，你行吗？” “呃？”温悦儿一听‘十寸’就开始打退堂鼓了。 她一般是平底板鞋球鞋之类的，很少穿高跟鞋，也不会超过五寸。 猛然要穿十寸的，她脑海里开始浮现自己葳脚摔个四仰八叉的场景了。 “那就换这件。”温悦儿果断的换成一件到膝的黑色镶金丝v领摆裙，十分中规中矩。 黑色很保守，不会出错，但绝对不容易出彩。 “你的皮肤不是特别白净通透，黑色不衬肤。”肖恩给出中肯建议。 “但这件，可以不用穿十寸高跟鞋吧？”温悦儿考虑的侧重点跟他不一样。 肖恩洋派的耸下肩：“以你的身高，配搭严二少的身高，当然十寸最搭。不过你怕摔倒出洋相，可以适当的调低。” 这叫什么话？ 温悦儿郁闷的瞥了一眼，明智的没回怼。 肖恩扭开脸：“挑首饰吧？” “一双耳环就够了。我不喜欢脖子戴一圈东西。”温悦儿有自己的坚持。 肖恩无不可：“行。” 他帮忙挑了一对浅红色的鞋子和镶玛瑙的耳环，交给温悦儿：“去试试。” “恩。” 温悦儿进了更衣室，里头还有镜子和椅子。 黑v裙稍稍紧了点，耳环和鞋子很醒目，头尾呼应，效果还是不错的。 “看不出，你肉还挺多的。”肖恩无所顾忌的捏捏她腰，嫌弃的撇嘴：“要减肥了。” 温悦儿扭捏着躲开，不高兴：“我觉得刚刚好，不胖不瘦，健康。” 肖恩无语的瞪着她。 多少人求着他做造型，还得提前预约，这个女人倒好，挑三拣四还嫌东嫌西，太不识好歹了！严二少哪里找来的乡下妹啊。 “换下来吧。”肖恩脸上写满了厌弃。 “为什么？”温悦儿搞不清程序，虚心下问。 “当然是改一下尺寸喽。否则我怕这件裙子被你的肥肉撑破。”肖恩毒舌她。 温悦儿稍稍难为情，滴咕：“我也没那么胖好吧？” 她体重标准，当然不能跟明星艺人骨瘦如柴比。 这些大牌裙是不是只有小码，从来不会生产大码啊。 “肖恩，赵小姐来了。”助理之一快步进来笑着报告。 肖恩眉头一挑：“哪个赵小姐？” 助理悄声：“盈科的赵二小姐。” “她呀。”肖恩轻拍下额头，好像才想起来：“对对，她今天预约了我做造型。” 抬手看看腕表：“还差半个小时，她怎么提前来了？” 助理轻声：“赵小姐看起来很急，指名要你过去马上做造型。” “让她去贵宾室等会。”肖恩眉心堆愁。 严谨和赵二小姐，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何况，严谨还是先来的，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温悦儿换下黑v裙，等着肖恩改尺寸。 趁着空当，她陷坐沙发上用手机打游戏，正激烈呢，听到门口有喧哗。 “肖恩，他在里面是不是？怎么着，有点名气开始耍大牌了？”是个女人的质问。 工作人员好言好语劝：“赵小姐，肖恩一时半会走不开……” “让开。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贵客让他撇下我不管？” “赵小姐，不可以……” “滚！”女人嗓门提高，变得尖锐。 ‘咣’工作室的门被大力推开。 温悦儿饶有兴趣的转头，对上一张艳丽的，盛气凌人的年轻女人的脸。 她穿着一件无袖长裙，显得身材高挑又有致，皮肤白到发光，头发是盘起来的，呈现给人一种强势又高贵的感觉。 “赵小姐……”造型室的工作人员都在拦她，没敢狠拦。 “她是谁？”艳丽女人一眼锁定沙发上闲坐的温悦儿，不满问。 温悦儿想起自己安娜的新身份，不急不慢的挪回视线，无视她。 “嗨，华芝。”肖恩听到动静，走出来双臂张开，若无其事迎接赵小姐。 赵小姐皮笑肉不笑：“肖恩，你好大的排面啊。我现在要见你一面都难得很呢。” “哪有呀。”肖恩不以为然的挽着她的手臂，亲亲热热往另一间房，跟她贴身说了句悄悄话，逗的赵华芝展颜一笑：“少来！我要插个队，你给我安排一下。” “ok，没问题。”肖恩转头对着助理之一勾手指。 助理赶紧上前一步听吩咐，眼光瞄向温悦儿，使劲点头，表示：“好的。” 温悦儿也没闲着，在手机里疯狂搜索南市知名人物中姓赵的有几家？ 第131章 盈科千金小姐 “安娜小姐，请这边来。”助理之一过来礼貌的邀请她。 温悦儿收起手机，淡声问：“接下来做什么？” “做头发。” “哦。” 转到另一间明亮的室内，一排梳妆台，上面摆满了许多彩妆护肤品之类的瓶瓶罐罐，造型独特又美观，像工艺品似的，温悦儿一见就喜欢了。 可她还没忘记自己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安娜，多少见过世面，不能表现的像乡巴佬。 “请坐。”助理拉开一把皮椅。 “谢谢。” 助理看着镜子，双手拢了拢温悦儿的短发，在思考做什么发型比较好。 “赵小姐好面生呀？是哪家名嫒呀？”温悦儿忍受着对方的手在头上乱抓。 助理当她刚从国外回来不认识南市的名人。 “盈科的赵二小姐，赵华芝。你总听过盈科吧？” “盈科？”温悦儿恍然：“做糖果玩具酒水的盈科集团？原来是她家啊。” 做为土生土长的南市人，当然听过盈科集团。 每天广告至少有他家的投放，很舍得请明星站台。在南市属于明星企业，老总也经常上电视杂志接受采访什么的。 不过温悦儿还真是头一回亲眼见赵小姐。 原来长这样啊！ “安娜小姐，你要不要试试假发？”助理左看右看，提出建议。 “为什么呢？短发不好做造型吗？” 助理不好意思点头：“对。搭配那件黑v裙，短发不容易出彩。” “只要不出错就行了。” “那，你稍等。”助理拿不定主意，转去请教肖恩了。 没过多久，肖恩急匆匆过来一趟，把她的头摆正，端详一阵，撇嘴：“短发不行？” “不是头发行不行的问题，是你们做不出造型吧？为什么非得千篇一律的长发盘发呢？短发少见，不是更容易成为全场焦点吗？”温悦儿提出自己的看法。 肖恩瞪瞪眼，阴阳怪气怼她：“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不过事实是，在重要场合，想成为焦点，不是靠短发，而是气质和美貌。你两样都没有，只能在造型上下功夫了。” “此言差诶！以我本身的硬件，气质和美貌兼有，你们做不出独特的造型，别甩锅到我的身上啊。” 肖恩轻捏她脸：“你可真是厚脸皮啊。” 温悦儿也捏下自己的脸皮，反驳：“厚吗？明明薄如蝉翼。” 得，这下把肖恩给恶心的扭开脸。 他冲助理：“给她弄个娃娃头，内卷。” “是。” 温悦儿忙：“肖恩，你不亲手帮我弄头发吗？” “我那边忙着呢。” 温悦儿就较上真了：“可是严谨把我托付给你，你再把我转托助理，有违你们的口头协议吧？” 肖恩呆怔了小会，白眼快翻上天了：“我会跟严二少解释的。” 言罢，扭身出屋，留下无语的温悦儿。 她其实很清楚，跟盈科的赵小姐比起来，她这个无名小卒算个屁！ 严谨的面子虽然够大，可他的势力还留在京市，在南市的影响力比不上盈科。 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嘛。 何况，严谨在南市还没站稳脚跟，算不得过江龙。 温悦儿坐在梳状台任由助理弄发型，默不作声拿出手机给严谨发微信。 发送：严总，肖恩撇下我不管了。 大约五分钟手，严谨回信了。 回复：为什么？你得罪他了？ 发送：他去讨好南市某千金小姐了，把我扔给了助理。 回复：谁？ 发送：盈科的赵二小姐。 过了大约有一刻钟，严谨的微信有动静了。 他回复：盈科的赵华芝？你别跟她起冲突。她是我们新悦酒店很重要的合作商，轻易不能得罪。 温悦儿感到莫名其妙，想了想发送：我跟她井水不犯河水，素昧平生，怎么会起冲突呢？严总，你想太多了吧？ 助理忽然扳正她的头：“别总是低头，稍抬高一点。” 温悦儿乖乖配合，抬高下巴，举着手机手写。 助理也不是故意偷看，无意中瞄到一眼，知道她在跟严谨通微信，不由多嘴说了一句：“严二少可是钻石王老五，在南市可是抢手的香馍馍。” “呵呵，正常。”温悦儿假笑。 严谨可止在南市抢手，在京市也是最受欢迎富三代吧？ “听说，赵二小姐，对严二少，势在必得呢。”助理神神秘秘小声透露。 温悦儿大感兴趣：“真的呀？你怎么知道的？” 助理得意的做个鬼脸：“咱们工作室在南市可是赫赫有名的。城中名嫒小姐金领高管们，最喜欢来做造型，我前些天无意中听到了。当然还不确定，就是私下时这么传来传去。” “赵二小姐，有男朋友吗？” “目前应该没有。”助理迟疑下。 “哦，那挺好呀，男未婚女未嫁，家世相当，年貌相当，天生一对嘛。”温悦儿不以为然。 助理却用见鬼似的表情低眉垂眼望着她。 温悦儿在镜中跟助理对视，忽然顿悟：严谨为什么要花大价钱请她配合演戏，莫不是用来挡赵华芝这朵天降桃花吧？ 严谨对赵华芝一点意思也没有，可盈科是新悦酒店最大的合作商，得罪不起。所以只能虚以委蛇，临时拉她这个假冒的学妹演一对‘名草有主’的戏码，让赵二小姐知难而退，退回做正常的合作关系。 想通这一点后，温悦儿全身放松，甚至还有点想笑。 原来富贵滔天的严谨，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啊！ 头发造型弄的比较顺利，成品出来后，温悦儿盯着镜中的自己，面貌一新，气质上无形中提升不少。 “我去催催裙子改好没有？”助理很满意自己的成果，拍拍手。 温悦儿乖巧点头，不敢动作太大，怕弄散了好不容易做好的发型。 黑v裙拿过来，助理帮她换好，又替她戴上耳环，穿上红色高跟鞋，在全身镜前一站，温悦儿不敢相信眼睛：“这是我吗？” “怎么样，安娜小姐，还满意吗？”助理轻轻扯下裙腰，刚刚好，不紧不绷，衬得她的腰很纤细。 温悦儿愣神中：“这，这是改头换面吧？” 肖恩笑吟吟走过来，老远就拍着巴掌：“瞧瞧，这位大美女是谁呀？” 第132章 改头换面 “怎么样，安娜，满意你看到的吗？”肖恩喜滋滋问。 温悦儿斜他一眼：怎么抢霸道总裁的台词？ “嗯，还行吧？妆有点浓。只怕我妈都要认不出来了。” “要的就这种效果。”肖恩拿过手机：“成品出来了，我得拍张照片给严二少。” “还要他最后定夺吗？”温悦儿不解问。 肖恩一边围着她转圈拍，一边漫不经心：“是的，他是这么要求的。” 温悦儿心里滴咕：怎么会有这种要求？严谨不像是那么吹毛求疵的人啊？ “啧啧，没想到呀，你上了妆后，很上镜啊。”肖恩瞅着手机里拍出的最新相片，砸舌称奇。 温悦儿歪头盯了一眼，嘴角一抽。 除了眼睛，她快认不出自己了。 发送成功后，肖恩搓着手再次审视她：“好像还欠缺点什么？” “什么？” “哦，包？手拿包。”肖恩转身从私家存货里翻出一个浅红色的镶珠片手拿包，大概巴掌大，只能放一部手机。 “拿着。” 温悦儿小心接过，皮质很舒服，也是奢侈品牌。 “注意站姿。”肖恩退后几步，不满意她的仪态。 温悦儿抬头挺胸，做个高傲的姿势，赢得肖恩的夸奖：“对，就是这种感觉。君临天下，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肖恩，我是做为陪衬去参加酒会，不是去登基的。”温悦儿开玩笑。 肖恩格格笑了：“哟，看不出来，还有点幽默感啊。” “过奖。” “总之，做为严二少带出去的女伴，不能跌份。你要时刻记得保持傲然的姿态。” “严二少的女伴，有什么特别吗？” 肖恩撇嘴做个鬼脸：“据我所知，你是他带出场的第一个非亲眷女伴。” “啥意思？” 得到肖恩一个疑惑又不可思议的白眼：“你的理解力这么差？” “我中文理解比较弱。”温悦儿摆出国外留学回来的姿态。 肖恩倒没追问到底了，而是好心解释：“以往，严二少需要携女伴出席活动，要么是单独赴席，要么找的堂妹充数。他很少带不相干的女人。” 温悦儿大感意外：“他，这么洁身自好吗？” 肖恩吊起眼梢：“你们不是学长学妹的关系吗？不清楚他的为人？” “嗯，略知一二。不过他回国后，联系比较少。国内有关他的新闻，也不是什么好的，所以其实我……”温悦儿没说下去，不言而喻嘛。 肖恩表示明白了。 正要开口，手机滴的响了，是严谨回复了。 “瓦特？”肖恩看清内容后，眉头直皱：“这样还不满意？” “他说什么了？” 肖恩微张中，诧异极了：“他说要给你添副眼镜，然后换顶假发。” “什么？”温悦儿错愕的下巴掉了。 肖恩举起指头：“稍等。” 他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质问：“严二少，你到底想怎么样呀？这样的效果还不满意？” 严谨没多话，只沉声：“照我说的做。” “你不需要跟安娜小姐一个交待吗？” “她懂我的良苦用心。” “切，你还良苦用心？你是把她往丑里打扮吧？”肖恩不屑一顾。 严谨不跟他废话：“就这么办，我这里有点忙，稍晚过来。” 肖恩还想抗议，对面已经挂电话了。 忿忿不已的面对温悦儿，肖恩叉起腰：“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鬼？” “什么呀？”温悦儿莫名其妙。 肖恩简单的转述了严谨的话，温悦儿眉心稍蹙：懂他的良苦用心？ 啥意思？已经改头换成这样了，还需要刻意打扮一番，为的是遮住本来面貌？ 好像有什么在脑海里飞速闪过，温悦儿没抓住，却不妨碍她对肖恩笑眯眯：“那就听严学长的，重新换顶假发配双眼镜好了。” “气死我了！”肖恩气呼呼：“那样会砸了我的招牌的。” “不会。我天生丽质难自弃。无论改装成什么样，仍然不改本质。”温悦儿厚着脸皮自夸。 肖恩又格格被逗乐了：“行行，就这么着吧。反正，别人问起来，千万别提我肖恩工作室。” “收到。” 配上一顶微卷的过肩长发，搭上一双镶红线的时尚眼镜，怎么说呢？造型是变样了，不过并不十分丑，也将将拿得出手。 这么折腾下来，窗外已近暮色。 肖恩去招呼赵二小姐了，温悦儿就安静乖巧的坐在化妆间等严谨过来接她。 其间，她自拍了几张造型照片给苗一秀，得到惊呼：“悦儿姐，这这是你？” “正是在下。” 石叔凑过来：“怎么这副鬼样子？” 温悦儿无语：“南市最赫赫有名的造型师出品，你们不懂欣赏。” “反正要走大街上，迎面撞上，我肯定认不出来。”石叔实话实说。 温悦儿‘哈’一声短笑，忽然笑容凝固。 严谨所说的良苦用心，大概指的就是这个吧？ 借她演一场戏，故意让造型师化的爸妈都认不出。为的是以后她的侦探身份不受影响。 演完戏后，她走到街上，跟赵华芝之类的与会人员迎面不幸遇上，别人也不会认出她来。 这，其实算是变相的保护她以后的个人生活能照常进行吧？ “想不到，他考虑的还挺面面俱到的。”温悦儿小声嘀咕。 “嗨，亲爱的，等久了吧？”肖恩送走赵华芝，笑吟吟的过来招呼她。 “我饿了，能吃东西吗？” “漏！”肖恩摇指头：“出席活动，最忌吃东西。尤其这件黑裙，紧身收腹的。你不希望自己的胃和小肚子鼓的明显，让别人笑话吧？” 温悦儿不走寻常路：“还好吧。比起让人笑话，我更在意填饱肚子。” 肖恩静静无语瞪着她。 严谨哪里找来的一段‘朽木？’ “站起来，别坐久了。小心裙子起皱。”肖恩摇摇手指。 温悦儿慢腾腾站起来，故意摇晃：“晕，可能没吃东西，低血糖。” “等严二少过来，你跟他抱怨去。”肖恩丝毫没有同情心：“在我这里，就得保持美美的样子等验收。” “靠！我成货物了？” 肖恩面无表情打击她：“不好意思，我说的验收是指造型，你只是附属。” “我去！”还不如货物呢？ 第133章 ‘情敌\’相见 “嗯，不错。”严谨在日落之后，开车赶过来接她了。 第一眼看到她的造型，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点头认可了。 温悦儿也同样打量他：三件套浅蓝色西装革履，很衬头嘛。 “你也不错。”不过她实话实问：“这天，不热吗？” 不屑回答这种幼稚问题，严谨跟肖恩打了招呼后，直接带上温悦儿离开。 “直接过去吗？”温悦儿摸摸饿扁的肚子。 “不然呢？” “我饿了。” 严谨面无表情回答：“酒会上有自助餐。” “太好了。”温悦儿放心了。 这次酒会举办地在新悦酒店的晏会厅。 酒店停车场，豪车如云，陆续有人到达。 男士清一色的西装全套，女士全是礼服，化着精致的妆容，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 “王董，你好……”严谨挽着温悦儿进场开始跟人打招呼。 “严二少，这位是……” “我学妹安娜。” 温悦儿乖巧：“王董你好。” 不出意外，遭来对方的细细打量。 来宾渐增，严谨带着她招呼一圈后，停在丰盛的自助餐台前，小声：“注意吃相啊。” “知道啦。”温悦儿放开他的胳膊，目光精准的锁定精美的蛋糕。 严谨低声叮嘱她几句，就走开跟到场的商界大佬们聊正经话题去了。 温悦儿正端着盘子呢，感受到身边有几道审视的目光，她望过去，是几个打扮妖艳的女人站在不远处嫌弃的盯着她瞧。 璀灿的水晶灯下，映出那几个女人精致如出一辙的五官，眼神却没有带善意。 温悦儿四下张望。 宽大的晏会厅，衣香鬓影，一派上流社会的详和气氛，跟电视里演的差不多。 默默估算了下，温悦儿觉得这些女人可能只是眼红嫉妒，不会做出什么实质性举动，便继续在自助餐l架旁把每样的美食都尝一遍。 “你是安娜？”有人上前主动搭话。 温悦儿抹下嘴，轻点头：“我是。你哪位？” 女人大红唇，大波浪卷发，十分的性感妩媚：“我也叫安娜。” “呀，这么巧？”温悦儿真切的好奇了。 此安娜瞄一眼不远处高挑的严谨，低声：“你是严二少的女朋友？” “你猜？”温悦儿笑眯眯抛回问题。 安娜脸色轻微一变：“到底是不是嘛？” “你猜嘛。”温悦儿才不会给出肯定的回答呢。 安娜眼珠转转：“我猜，你们正在交往？” “你可真会猜。”温悦儿打起太极，顺便举举盘子：“来一点怎么样？” 安娜摆手：“我减肥。” “你还需要减肥？”温悦儿顺势把话题延伸：“你已经够瘦了。” “嘿嘿。”安娜不置可否：“在我们这一行，超过九十斤就是原罪。” “请问你的职业是……” “模特。”安娜倒没瞒她，反过来也问她：“你是做哪行的？” “我是，珠宝设计。” 安娜马上就感兴趣：“原来是珠宝设计师……” 女人在一块，不管熟不熟，聊天的内容无乎就是美容减肥和打扮。 看到安娜跟温悦儿相谈甚欢，其他女士们也围过来凑在一起交谈。 她们职业不同，身份不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对温悦儿比较好奇。 没办法，谁让她是严谨带来的女伴呢？ 而严谨的大名，她们可是久仰多时。 不但年轻英俊如明星，更是有败家子之称，还难得没什么像样的绯闻。是京市名嫒心目中榜首的钻石王老五。 如今在南市，严谨自然吸引了南市女人们的目光。 对他身边出现的女人，自然会更多关注。 温悦儿竟然没有被难倒，还真的游刃有余的见招拆招，一点没露破绽。 正聊着，门口起了骚动，有人低声：“赵二小姐来了！” “她怎么才来？” “人家可是大忙人。” “这下有好戏看喽。” 这堆女人自发的散去围观赵二小姐了。 温悦儿摸摸肚子，差不多饱了，抹下嘴，左顾右盼。 严谨呢？ 不但严谨没看到身影，好几个只在电视杂志上看到的商界大佬都不见了。 抓着一个侍应生问：“严二少呢？” 对方答：“严总和王董他们在里头打牌。” 温悦儿刚朝里头去，迎面就遇上气场强大的赵华芝了。 她今晚是一身亮片的鱼尾裙，盘起一头秀发，描着精致的眉眼，艳丽之余更添几分高雅，绝对的全场焦点，晚会最佳着装。 双方对个眼，温悦儿抱以平和的微笑。 赵华芝不认得她，以为是某个大佬的女伴，疏离又客气的回个浅笑。 她大方的推开里间的门，走了进去。 温悦儿落在后面，也走进里间。 这是一间休息室，沙发桌椅高档，粗略看，至少有五六个人在谈笑风生。 圆桌上，四个看起来保养良好的中老年男人在打牌，有两个在看牌，和乐融融。 “爸爸！” 赵华芝娇笑着扑向某中一个中年儒雅的男子。 “华芝来了！”赵总很开心，指指一旁的严谨：“小严，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聊。” 严谨对赵华芝客气笑笑，抬眼瞄到温悦儿慢吞吞进来，朝她伸手：“安娜，过来。我给你介绍几位前辈。” “好。”温悦儿柔声细语。 赵华芝美眸瞬间瞪圆：“她是谁？” “这是我学妹安娜。安娜，这位是赵华芝小姐。” “你好赵小姐。”温悦儿挨着严谨站着，冲她温和的笑。 赵华芝的面色变了几变，到底克制住了喷薄而出的妒火，不咸不淡：“你好安娜。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呀？” 严谨代答：“她刚才国外回来。” “哦。难怪了。”赵华芝突然一改敌意，走前几步挽上温悦儿的手臂，笑的很假：“安娜，让他们男人打牌，咱们聊点女人的话题去。” 温悦儿看向严谨，征询他的意见。 严谨摸摸鼻子，笑的格外迷人，亲昵的凑到她耳边：“你想去就去吧。” “嗯，好吧。”温悦儿配合演戏，一副小鸟依人，没啥主见的样子。 赵华芝看的很火大，却不方便发作，只暗中拧紧手指。 严谨身边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个人畜无害小白兔式的女人呢？ 第134章 见招拆招 “安娜，你是定居的国外吗？”赵华芝拉着温悦儿退出牌房，笑眯眯的摸底。 温悦儿轻轻摇头，细言细语：“不，只是留学。” “哦，你主修什么？” “珠宝设计。” “哇哦，珠宝设计师呀。对了，你认得某某吗？我的珠宝都是请她定制的。”赵华芝顺口报出一个外国人的名字。 温悦儿傻眼了，还是温顺摇头：“不认得。” “那真是遗憾，她可是珠宝界的大拿……”赵华芝掩齿轻笑：“也对，她这种顶尖大师，一般人不认得也正常。” 温悦儿终于有点脾气了，直视着她精致的妆容，轻声问：“赵小姐，你想说什么？” 赵华芝做个俏皮的耸肩动作：“没什么，随便聊聊。哦对了，你跟严二少，是学长学妹？” “对。” 赵华芝顺手从路过的侍应生托盘拿了两杯香槟，递一杯给温悦儿，笑的很可亲：“那你知道他平时的爱好吗？” 温悦儿暗笑，举举香槟：“他的爱好不是很明显吗？媒体记者差不多都扒了个底朝天吧？” 赵华芝碰了个软钉子，面色照样从容，跟她碰碰香槟，轻抿一口，若无其事：“我的意思是，严二少在学校交没交过外国女朋友？” “没有。”这个问题温悦儿可以如实回答。 “那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赵华芝直勾勾盯着她。 他们二人到底只是学长学妹的关系，通过这个回答可见一斑。 温悦儿推推红框平光眼镜，笑的很勉强：“男人嘛，从十八到八十，喜欢的不都是二十出头年轻漂亮的女生嘛。学长也不例外。” 赵华芝观察着她的面部神色，似有不甘又带点哀怨。 她认为，这个安娜对严谨是有点意思的，只是出于良家女的矜持，没表现明显。 “呵呵呵。”赵华芝轻笑：“还真是耶。” 怎么说呢，通过短短几句交谈，赵华芝认为眼前这个情敌，完全跟自己不在一个量级，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对了，听你口音，你是南市人吧？” “没错。”温悦儿暗暗提高警惕。 赵华芝又抿一口香槟，然后放到桌上，从随手小挎包里拿出一张精美的名片给她：“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打这个电话。” 温悦儿挑挑眉，稍稍迟疑，双手接过，堆上真诚的笑容：“谢谢赵小姐。” “你有名片吗？”赵华芝摊摊手。 温悦儿脑海中警铃大振。 这是迂回的要自己的个人信息吧？ “不好意思，我才回国，还没来得及印制。” “理解。”赵华芝又从挎包掏出手机：“那我们互加微信吧？” “呃？”老实说，温悦儿十万个不愿意。 望着赵华芝冒似真诚不做作的眼神，温悦儿打起精神，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不好意思，我手机没带。” 赵华芝视线下垂，瞅一眼她那个小巧的手拿包。 怎么说呢，是小了点，不过装一只手机完全绰绰有余吧？ 温悦儿装做没看到她疑惑的眼光，而是举目望向晏会厅，轻笑：“咦，舞会开始了！” 酒会不可能光喝光聊天吧，跳舞助兴是必要保留节目。 有年轻男士彬彬有礼的走过来，伸手向赵华芝邀舞。 能进到这个酒会的都是南市有点份量的人，赵华芝不可能生硬的拒绝，很有教养的对温悦儿：“失陪。” 然后欣然将手放到男士掌中，翩翩起舞去了。 温悦儿虽然面生，也还有几位男士过来邀舞，不过都被她微笑着回绝了。 温悦儿悄悄端了盘水果沙拉在吃。 眼睛却盯着厅中央。 男士们她大多数在电视杂志上见过，女伴们好多面生的，但个个花枝招展，不像是原配的样子。 她就疑惑了，难道这个酒会不算正规隆重吗？携伴出席的都是年轻俏丽女子。 老实说，赵华芝真的是全场焦点。 长的漂亮，气质好，着装惊艳，舞姿也优雅，加上盈科赵二小姐的身份光环，她基本就没断过舞伴。一曲终了，马上又有男士邀请。 “安娜小姐，你怎么不去跳舞？”旁边悄无声息挪过来另一名安娜。 温悦儿举举沙拉盘：“不太会。” 安娜轻轻掩齿笑：“你是吃货啊！” “对啊。”温悦儿痛快承认了。 于是这名安娜就凑近，小声：“严二少没请你跳舞吗？” “他在忙。”温悦儿乖巧答。 安娜努努嘴：“看那边……” 斜对面，严谨单手插兜，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正跟那个儒雅的赵总不知在聊什么，很投机的样子。 “那是盈科的赵总吧？” 安娜点头：“没错。赵总只有三个女儿。听说，赵二小姐最有希望接掌盈科。” 温悦儿斜瞥她一眼：“挺好呀，女总裁，多带感。” 安娜意味深长的瞅她。 难道听不出来，严谨跟赵华芝门当户对，天生一对。这个安娜就没点危机意识吗？ 温悦儿朝天翻个白眼。 她当然听出来了，此安娜就是来挑拨离间看好戏的，才不趁她的意呢？ 突然，斜对面的严谨视线掠过来，朝温悦儿举举红酒杯，转头跟赵总道声失陪，大步走过来。 正巧，一曲终了，赵华芝额头渗的细汗，她放开舞伴的手，大大方方截住严谨：“严少，预约一支舞，可以吗？” “不好意思，我答应了安娜，第一支舞留给她。”严谨礼貌解释。 赵华芝面容轻轻一僵，瞄瞄角落的温悦儿，不置一词。 看着风度翩翩的严谨走过来了，温悦儿平常心对待，身边的这个安娜却紧张又期待，整整头发，扯扯裙带，脸上的微笑调整到最佳状态，等待着。 安娜的这些小动作，温悦儿收在眼底，好笑又可悲。 “安娜，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严谨伸出右手，作足绅士礼仪。 温悦儿调皮推推眼镜：“这里有两个安娜，学长，你请的是哪位呀？” 严谨真切的一怔，这才把目光挪到旁边性感妩媚女子身上。 此安娜露出个羞涩的表情低垂眼。 严谨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右手却朝温悦儿牵去，轻声笑：“学妹别闹。”稍稍颔首向另一个安娜，把温悦儿毫不犹豫带离。 第135章 演技没过关 “你不会跳舞？”在被踩了几脚后，严谨终于忍无可忍低声问。 温悦儿面容平静，保持着得体微笑：“是呀。” “不早说。”严谨带着她僵硬的转了圈，往角落舞去。 “早说了你就不请了吗？”温悦儿笑眯眯问。 严谨没吭声。 早知道温悦儿不会交谊舞，他就不献这个丑了。 这不，全场焦点都在他们两个身上。 一个风度翩翩美男子，领着一个舞姿僵硬别扭的中等偏下女人，组合好违合。 “哎呀！”温悦儿身体一歪，低声惊呼。 “怎么啦？” “脚葳了。”温悦儿狡猾撇下嘴角。 严谨轻笑出声，顺着这个台阶，将她轻轻扶起：“跟我来。” 舞当然跳不成了。 严谨扶着动作做作的温悦儿去了一边的沙发上，蹲下望她的脚踝：“没事吧？” “有点疼，其他都好。” 有人关注着他们，围拢过来打听情况。 听说严谨的女伴跳舞葳了脚，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能当严谨的舞伴，多少有点舞底吧？ 偏偏没有，舞姿很生硬，不葳脚才怪！ “我送你去医院。”严谨打横抱起温悦儿，准备中途开溜。 赵华芝疾步而来，听闻情况后，自告奋勇：“我送安娜去医院吧？正好某某医院的院长跟我很熟。” 温悦儿听圆了眼睛。 某某医院可是南市很有名的高档私人医院，以贵着称，服务当然也是顶尖一流的，普通人一般是绕道走的。 “谢谢，不用了，我送她去就可以了。”严谨谢绝了赵华芝的盛情，请她向主办方代说声抱歉，到底坚持着中途告辞。 城市正是流光溢彩的时候。 温悦儿坐到车上，就取下假发和眼镜，抱怨：“闷死了。” 严谨开着跑车行驶在主干道，好心问：“你的脚真没事吧？” “真没事，我装的。”温悦儿甩甩头，手指梳栊短发笑：“你带着一个不会跳舞的舞伴，一脸的受罪样，何必呢？所以我就借用了这个小说里常见的桥段。” “哈？”严谨轻笑。 “不过我没想到，你竟然趁机中途开溜？真的可以吗？” 严谨停在红绿灯前，转头笑着看她一眼：“当然可以。该谈的都谈完了。” 商业上的事温悦儿完全不懂。 她按按笑容过多导致的面部肌肉僵硬，斜起眼角：“哎，严总，问你一个事，请你认真回答。” “问吧。” “你请我演戏，是演给赵华芝看的吧？” 绿灯了，严谨一踩油门，朝前奔驶，手指轻叩方向盘：“嗯。” “为什么？” 严谨愣了下，侧头看着她：“什么为什么？” 温悦儿抱以同样的诧异：“明明你们门当户对，年貌相当，外人看，简直天生一对，地造一双，为什么你要这么迂回的拒绝？” 严谨面目严肃，认真回仨字：“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温悦儿还是不理解。 严谨对她翻个白眼：“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喽。” “可她身材好，长的漂亮，眼光也不错，穿衣打扮品味不俗，听说很能干，可能是下一任盈科的掌门人，这样的顶级白富美，打着灯笼……” 严谨不耐烦：“你话真多。” “我想不通嘛。”温悦儿坚持己见：“白富美跟高富帅不是喜闻乐见的搭配组合吗？” 严谨懒得搭理她。 “严总，满足下我的好奇心嘛。”温悦儿放软语气双手合什。 严谨反问：“我有这个义务吗？” “呃，没有。不过看在我今晚演戏过关的份上，你就免费附赠一份答案嘛。” “你觉得自己演戏过关？”严谨不答继续反问。 温悦儿愣了：“怎么，我没过关吗？” 严谨很认真的点头：“在我看来，还没到及格线。” “为什么呀？”温悦儿嚷起来。 严谨笑了：“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十万个为什么？” “我去！”还有心情开玩笑？ 温悦儿不依不饶：“严总，说正经的。我哪里演的不好？我没露破绽吧？” “破绽倒是没露，就是演技没过关。” “哪里没过关？你倒是指出来啊？”温悦儿想多了，吊起眼角：“你不会想赖账吧？” “啧啧，小人之心。”严谨拐个弯，朝她家的方向开去。 温悦儿轻哼一声：“你就是想故意赖账？我该先收费再办事的。” “行了，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那你现在倒是转账呀。” “这么急？” “哼哼。” “我信用可是最好的。” 温悦儿表示不信：“别光说不练啊，倒是行动呀。” “我双手没空啊。”严谨好笑又好气。 这财迷，掉钱眼里了吧？ “我手有空。”温悦儿得意的举起双手翻转。 严谨笑了笑：“行，你拿我手机自己转吧。” “真的呀？那我不客气了。”温悦儿真不跟他讲客套，拿起他放在旁边的手机操作：“指纹开锁。来，解锁一下。” 严谨垂眼看看她，解了锁。 温悦儿直接点开微信，先看余额，惊呼：“哟哟，上万呀。” “你不会都转走吧？” “放心，我会给你留个尾数的。”温悦儿笑嘻嘻开始转款了：“密码多少呀？不能透露对吧？来，你输一下。” 严谨直接报了六位数。 温悦儿怔了怔，半信半疑：“严总，这么相信我？” “你说呢？”严谨笑了。 手机都给她摆弄了，能不信吗？ “谢谢哈。放心，我不会打什么歪主意的。该我一分不少，不该我的，一分不要。”温悦儿立马严正申明立场。 严谨无声勾唇笑了笑没搭腔。 “呶，转好了。”温悦儿给他看数目，的确是良心价，没有一次性搜刮干净。 “嗯。”严谨眼角稍稍一瞥。 收到款项后，温悦儿心情舒畅，不过总感觉好像什么事给忘了，到底是什么呢？ 冥思苦想：哦对了，有关她演技没过关的议题还没讨论出结果来了。 “严总……” “你家到了。”严谨把跑车开到她家门前。 夜渐深，并没有邻居围观，很清静。 “严总……”温悦儿再次起头。 严谨却下车，替她开了车门，低眼笑：“明天我可能没空，后天吧，后来我过来趟。” “啊？什么事？” 第136章 互相调查 严谨轻挑眉：“你也不是贵人，怎么这么健忘？” “哈？”温悦儿嘴硬，瞪起眼睛歪头：“怎么着，贫民没有健忘的权利？” “有。”严谨不毒舌她了，淡然一笑：“提示几个关键词：程佳儿，黑料。” 温悦儿瞬间想起来，马上堆起笑容：“记得，我当然记得。严总，早点来啊。我们随时恭候。” 这么大方的委托人，温悦儿是举双手双脚欢迎的。 严谨无语的摇头苦笑。 “辛苦了，回去休息吧。”严谨摆摆手。 “嗯，严总，你也……开车小心。晚安。”温悦儿两只手摇摆。 严谨抿抿嘴，微笑：“晚安。” 温悦儿跟他没有难舍难分的必要，掉头就推门而入。 看着她背影消失在院门，严谨还倚靠着跑车，仰望着星空抱臂沉吟。 “我回来啦！”温悦儿进门就咋呼。 客厅只有石叔在看电视，闻言回头瞄了眼，吃惊：“弯弯，你的脸……” “石叔，淡定，这是浓妆，腮红而已。” “怎么化这么浓的妆？”石叔皱眉想不通：“都不像你了。” “不像我，就对啦。”温悦儿走上楼：“我去洗脸。” 苗一秀端着个水杯出房门，看到还带着妆的她，也吃了一惊：“悦儿姐……” “没错是我啦。我功成身退回来啦。” “怎么样？”苗一秀兴奋的跑过来催：“酒酒会，是什么样的？” “这个呀，说来话就长了。”温悦儿回到自己房间，苗一秀亦步亦趋跟进来。 温悦儿一边洗脸一边讲叙酒会上的所见所闻，最后抹下洗面奶，搓着脸不以为然：“……也就那样，跟小说里描写的有出入。没那么多讲究，其实就是个聚会而已。” 苗一秀半信半疑：“没没有发生什什么事吗？” “你指的什么事？” 苗一秀推推眼镜，眨巴眨巴：“就是那那个电电视里演的……” “哦，你是指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争奇斗艳？我不敢说没有，至少明面上大家都表现的很有素质，是体面人的聚会。没那些冲突和矛盾。” “没没有吗？”苗一秀要失望了。 “反正我没看到。”温悦儿耸耸肩，如实：“与会人员都是商界有头脑的大人物，怎么可能轻易起冲突呢？他们携带的女伴也都是懂事乖巧的，不可能像霸总小说电视剧那样，无缘无故人来疯在聚会上找别人的碴吧？” 这么一说，苗一秀倒是懂了。 “原来是这样啊！”一点也不稀奇嘛，害她白白期待半天了。 温悦儿把脸洗干净，还原本来面貌，很语重心长的拍拍她肩：“秀秀，这就是现实跟想像的差距。” “知道啦。” “不过我偷拍了一张酒席焦点人物的照片，你帮忙查一查她。” “谁？” “盈科的赵二小姐。” 来到技术室，温悦儿调出赵华芝起舞的一张照片，羡慕：“看看，真正的顶尖白富美！” 苗一秀认同：“好美，美的周周围其其他人都沦沦为背景板。” “秀秀，查查她的履历和平生？” “为什么？”苗一秀困惑：“查查她做什么？” “因为，她很有可能视安娜为眼中钉。”温悦儿慢吞吞。 “安娜是谁？” 温悦儿眼珠上瞄，稍加思索决定瞒着苗一秀，简单：“这个不重要。秀秀，帮帮忙。” “好吧。” 苗一秀积极性不是那么高，所以没有很快就调阅出赵华芝的一切资料。 第二天. 天光大亮，晴朗无云。 上午过去一半，温悦儿在后廊窝在圈椅内玩手机，正不亦乐乎，被石叔打断了：“弯弯，有委托人上门。” “呀，生意这么好？”温悦儿跳起来，喜滋滋：“咱们侦探社名不虚传啊。” 南市数一数二的私人侦探社，不是浪得虚名滴。 会客室，端坐着一名年轻女子。 妆容恰到好处，笑容亲切疏离，短袖套装，猛一看像是训练有素的白领。 “你好，我是温新咨询服务社代理社长，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温悦儿和颜悦色伸手。 “你好温社长。这是我的名片。”对方跟她握握手，递上来一张普通名片。 温悦儿低头一瞧，首先映入眼眸的却是‘盈科’两字。 她抬眼快速打量对方，复垂眼轻念：“叶真真，财务总监助理。” “没错。”叶真真含蓄浅笑。 温悦儿收起名片，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请问叶小姐，你想委托什么？” “想请你们调查一个人。”叶真真也不拖泥带水，直接递上一张复印照片：“就是这个人。” 温悦儿低眼一瞧，差点被自己口水呛着。 这，这就是浓妆艳抹的安娜？也就是她本人吗？ “她叫安娜，据说学的珠宝设计，国外留学背景，最近才回国，南市人。”叶真真一口气报上温悦儿透露的信息。 温悦儿一脸的便秘纠结，为了掩饰真正的情绪，她拿过放桌上的水杯，慢腾腾喝了一口，没水，是空的。 “温社长，我们所知道就是这些。想请你调查我们另外不知道的所有一切。” 温悦儿艰难咽咽喉，弱弱问：“我能问问，为什么调查这位安娜女士吗？” 叶真真傲然抬下巴：“我想，这个问题，你们私人侦探不需要知道吧？” “呃？知道更多，我们调查起来就更顺利。” 叶真真偏偏头：“不好意思，恕我不方便告之。” 温悦儿深吸口气，双手交握放到办公桌面上，镇定问：“那么，除了委托调查这位安娜小姐，叶小姐还有什么额外附加条件吗？” “嗯，越快越好，能在三天内调查清楚再好不过了。” “如果三天之内，查到的资料有限呢？” 叶真真蹙起韩式平眉：“温社长，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无法胜任我的委托？” “世事难料，我总得把丑话说在前头嘛？不然产生劳资纠纷，闹的人尽皆知，对大家都不好，是不是这个理？” 叶真真平静的盯视她半天，忽然伸手收起安娜的照片，起身，语气淡漠：“竟然贵社是这样的态度，那打扰了，告辞。” “哎，叶小姐，别这样，咱们再好好谈一谈。”温悦儿嘴里说着挽留的话，屁股却没挪动。 叶真真头也不回，推门而出。 第137章 开始关心我的工作了? “太阴险了，竟然暗中调查我？”温悦儿磨着牙在会客室转圈。 不用多想，这个叶真真就是受赵华芝的委托而来。 温悦儿有点没想到，赵华芝效率这么高，转过天就请人查她？ “她是不是太有危机意识了？对严谨身边出现的女性，都抱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心态？”温悦儿自言自语停下，猛的拍击掌：“不对。我拒绝了她们的委托，她们并不会罢手，还会向其他家私人侦探社下单。” 当务之急，就是跟严谨做好串联。 “什么？赵二小姐请你调查安娜？”严谨在电话里听说后，先是开心笑了：“这叫什么？大水冲了龙王庙？” “别贫嘴了。赶紧想办法补救。” 严谨懒洋洋：“补救什么？” “你的学妹，那个真正的安娜，此时还在国外吧？” “嗯。” “一旦被查出来……” 严谨轻描淡写打断她的顾虑：“查出来你是假冒的，那又怎么样？就凭你昨晚的妆容，不会查到你头上的。安啦。” “可是，你一系列手段，赵二小姐不会起疑心吗？” “起什么疑心？这不明摆着，我在委婉的回绝她吗？”严谨相当的不以为然。 温悦儿似乎无话可说了。 赵华芝很快就会被告之，严谨的学妹，叫安娜的珠宝设计师，最近一直在国外，没有回过国。那么晚会上的那位安娜又是谁呢？ 为什么严谨要请另外的女人假冒学妹呢？深思之后，以赵华芝的阅历智商，不难得出结论。 “严总，你不是说赵二小姐是你们酒店很重要的合作商，不可轻易得罪吗？” “我是说过。” “你这么做，就不怕她心里膈应，然后撤销合作吗？” 严谨玩笑打趣：“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开始关心我的工作了？” 温悦儿十分无语：“我只是联想到这种后果，然后好心提醒你而已。” “哈，谢啦。”严谨漫不经心：“如果一个重要合作商，不能做到在商言商，那我也没办法，撤就撤呗。” “你就不担心新悦酒店的业绩受到影响？”温悦儿实在是好奇。 按常理说，严谨刚得到实权，接手了新悦酒店，当务之急就是做出成绩，为以后争取家业拿下更多筹码。 “不担心。”严谨语气却有丝淡淡的谓叹。 说不担心是假的，不过他认为尽力就行了。 实在做不好，大不了回京市继续过花天酒地败家子的生活好了。 “哦。”温悦儿眨巴眼。 “盈科不是独角兽，缺了她家，还有别家替补上嘛。”严谨还多解释了一句。 “明白了。”温悦儿长长松口气，电话那一头的严谨听见了，轻笑一声：“这下放心了吧？” 温悦儿展颜笑：“放心啦，反正我那副鬼样子，爸妈都认不出，我相信，南市的同行一定查不到我头上。” 严谨淡淡：“嗯。” “那没事了，拜拜。” “等下。”严谨迅速开口。 温悦儿握着手机，瘫坐转椅上，笑问：“还有事？” “我下午抽空过来一趟。” “为程佳儿黑料的事？” “对。” “可以啊。” 严谨迟疑了下，好像在翻动什么，然后补充一句：“要不，你来云顶雅舍吧？我下午行程比较满，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云顶雅舍？”温悦儿高声惊呼：“我听说那是家会员制的休闲会所。我进得去吗？” “我派我的助理接你进去。” “好呀。”温悦儿当然是巴不得啦。 又可以大开眼界了，何乐而不为呢？ “号外号外，特大好消息！”温悦儿欢呼雀跃着蹦出会客室。 石叔和苗一秀都表情沉重在客厅相对无言。 “你们怎么啦？”温悦儿敛起喜色，困惑问。 “弯弯，推掉了一单送上门的生意？”石叔直言不讳的问。 “对。” “为什么？” 温悦儿摊下手：“我不可能自己调查自己吧？” “什---么？”苗一秀诧异。 等温悦儿说明来龙去脉，苗一秀推推眼镜，低声：“这这个赵二小姐，还还真是来者不善啊。” “对呀。” 石叔凝重面色：“你被拍下了，同行会认出来吧？” “我那么浓的妆……” “妆再浓，可言行举止还有身材什么的，熟悉的人，还是能认出。”石叔社会经验多：“尤其是背影什么的……” 温悦儿浑不在意：“没事的石叔，她们只有我静态照片，没有动态的。被认出的概率较小。好吧，退一万步说，就算被查到当晚的安娜就是我温悦儿。赵二小姐也整不到我吧？” 石叔不认同的摇头：“盈科的二小姐若想整谁，还是轻而易举的。” “哼，那我可就要反击了。”温悦儿有初生牛不怕虎的倔强：“我不信她就一点污点也没有，也不相信她的盈科，一点违法乱纪的事没有？” 苗一秀架架眼镜：“悦儿姐……” “我是个深信不惹事不怕事，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的人。”温悦儿握握拳头，表情严肃认真。 “好！”苗一秀喝声彩鼓掌。 “多谢。”对于苗一秀的捧场，温悦儿很感激。 说到这地步，石叔的担忧也就多余了。 他转而问：“弯弯，你刚才欢呼什么特大好消息？” “哦，就是我要去见识南市最神秘的云顶雅舍了。” 石叔瞪圆了眼：“什么？你要去云顶雅舍？” “是严总邀请的。” “靠谱吗？”石叔半信半疑。 温悦儿顿了顿：“严二少不像是在吹牛开玩笑。” “有什么事不能在社里谈吗？” “他下午只有半个小时……” “不能明天再下单吗？”石叔疑惑重重。 温悦儿哑口：“这……” 也对哦。严谨下午这么忙，何必急在一时呢？ 程佳儿的黑料，晚一天半天，也没什么关系吧？ “也许，是朱敏敏在催他，所以严二少也就急切了点？”温悦儿只能想到这个理由了。 苗一秀猛点头：“对对。” 石叔抚抚额：“那我送你过去。” “没问题。”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温悦儿抓紧时间做足准备功夫。 第138章 云顶雅舍在网上几乎没留下什么明显痕迹。顶多就是有嘴碎又八卦的人提了嘴，赞扬南市有家隐秘性很好，功能齐全的休闲会所。 据讹传，会员非富即贵，年费以百万计。 至于东家是谁，没有人得窥真相。 会所里面是什么光景，也没有流露出真容。 “悦悦儿姐……”苗一秀背着双手踱过来。 “什么事？”温悦儿收起手机扬脸问。 “那个，赵赵二小姐的资料……”苗一秀把手摊向前，递上一张便条，上面有几排字。 温悦儿赶紧接过：“谢谢哈。” 然后一目十行，没什么表情。 赵华芝足够优秀，有留学背景，还学的是商科，成绩优异。还会跳钢琴和架子鼓，在国内得过奖……这些都在意料之中。 “她还会跆拳道？黑带？”温悦儿的重点关注不一样。 苗一秀点下头：“嗯，网网上有她穿着跆拳道服的照照片。” “多才多艺啊。”温悦儿砸巴嘴：“初步判断，危险分子。看到她，要远离一点。” “啥？”苗一秀没听懂。 温悦儿解释：“怕她一时嫉恨，拳脚相向，我招架不住啊。” “会不会想想太多了？”苗一秀懵了。 “留个心眼总是好的。”温悦儿撑起下巴，琢磨：“无论软件硬件，实在优秀到变态，怎么就看不上呢？” “什么？”苗一秀歪头不解问。 “没什么，本年头未解之谜之一而已。” “？”苗一秀更听不懂了。 差不多快三点钟，温悦儿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声音却是熟悉的女腔：“温小姐是吗？我是严总助理黄鹃，过来接你的，现在你家门口。” “哦，稍等，我马上来。”温悦儿挑挑眉。 又是这个黄鹃！ 她还在受到重用？ 温悦儿有疑惑，不过一闪而逝，没想太多，急忙收拾清爽，跟石叔和苗一秀打个招呼出门。 石叔快步送出来：“说好我送你过去的……” “算了，反正严总派人来接，更靠谱不是。” 家门前，停着眼熟的大奔。 黄鹃杏色套装，脸上挂着职业微笑恭候着温悦儿，没有一丝别的情绪。 温悦儿也若无其事颔首浅笑：“有劳黄助理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温小姐，请。”黄鹃替她开了车门。 “谢谢。”温悦儿从善如流上了副驾位。 石叔眼见二人互动平和客气，放下一半的心。 大奔启动，驶向云顶雅舍。 开始车内气氛是低迷了点，大体平静。 到第二个红绿灯时，黄鹃沉不住气了，轻侧头瞥眼短袖短裤打扮的温悦儿：“温小姐就打算这么着去云顶雅舍？” 温悦儿睁圆了眼睛：“怎么着？还有着装规定？” “是呀，你不知道吗？”黄鹃诧异反问。 温悦儿轻叹：“我没有消息渠道，不如你掉转方向，我回家换身衣服再去？” 黄鹃眼眸轻飘一丝鄙视，很快就掩下：“时间来不及了。严总还在等着我们呢。” “是等我吧？”温悦儿小声纠正。 黄鹃噎了下，不置可否。 “哎，都不知道严二少又抽哪门子的疯，非得邀我去云顶雅舍开开眼界？还不能拒绝。”温悦儿做作的甩甩短发，关心问：“黄助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黄鹃磨磨牙，挤出个干巴巴的假笑：“不知道。” “那你开车来接我，完全是无条件服从严二少安排？” 这不废话吗？ 黄鹃不想回答。 “你是他最信任的助理吧？方便的话多劝劝严二少，事业为重。”温悦儿这语气这台词，听在黄鹃耳中充满了挑衅和炫耀。 事业为重，不要那么儿女情长。 “呵呵。”黄鹃瞟她一眼，果不其然，得意洋洋的真欠扁。 温悦儿单手撑着下巴，调整着坐姿好好欣赏黄鹃的面部表情。 真有趣啊！暗中忿忿，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一个字：爽！ “温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 黄鹃直视着前方，深吸口气：“温小姐，你好像对我有莫名的偏见？” “怎么会呢？黄助理，你怎么会这么想？”温悦儿表情丰富，不愧是当过群演的临时工。 黄鹃张张嘴，到底没说个子丑寅卯来。 两个人的梁子应该从龙虾买单事件就结下了。 虽然严谨知道了，还降职了餐厅经理，但黄鹃几乎没受什么影响。 严谨网开一面的原因她心里很有数。 不过，温悦儿并不知情。 想到这里，黄鹃嘴角轻扬，抿出个舒心的笑容：“温小姐，严总晚上要赶回京市参加家族聚会。” “哦？”温悦儿扑扇扑扇睫毛：“跟我有关吗？” “没有。他行程排的很满，休闲时间不多。请温小姐多体谅。” 温悦儿惊疑不定：“我体谅什么？” “若是严总有什么招呼不周，温小姐多担待。”黄鹃说完后，感觉心口不那么堵了。 温悦儿嘴角剧烈扯了扯：“呵呵，黄助理，你可真是位……尽职的贴身助理啊。” “谢谢。”黄鹃装做听不出她话里的调侃嘲讽之意，坦然接受。 温悦儿朝她抱抱拳：“佩服！” 这脸皮厚的，跟她有得一拼了。 多日不见，黄鹃膈应的人本事见涨啊，不得不佩服！ 黄鹃平稳开着车，眼角余光瞅瞅她，无声哼笑了下。 此后的路段，二人再无交谈。 半个小时后，黄鹃把车缓缓拐进一条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的双车道。 “这是哪？”温悦儿脱口问。 南市的闹市区，还有这么安静的马路？ 黄鹃撇下嘴角，不搭腔。 大约百米后，大奔停下来，正对面是一处岗亭，两个保安膀大腰圆，制服鲜亮，拎着电棍，很吓人。 “什么情况？”温悦儿被眼前这一幕给唬住了。 黄鹃深吸口气，推门而下，跟保安小声讲了几句。 保安拿起对讲机，然后点下头叮嘱：“你们先在这里等着。” “好的。谢谢。” 温悦儿搓搓脸，恢复镇定自若，装着见过很多世面的样子，慢腾腾的下车，双手交叉抱臂安静的候着，不过眼珠没闲着，滴溜溜乱转打量环境。 第139章 云顶雅舍 树木茂盛，被修剪的很有形状，路面很整洁，半天都没有车辆经过，环境相当安静优美，闹中取静，不愧是休闲佳境。 并没有想像中的高墙封闭，而是用一堵堵整齐厚实的灌木丛为界，挡住偷窥的视线。 “是温悦儿小姐吗？”来了个瘦高俊帅的年轻男子，白衬衣，一丝不苟严肃样子。 “我是。”温悦儿眼前一亮：帅哥耶！ “请跟我来。” “好的。”温悦儿不由挺直背，刚走几步，想起什么，急回头望向黄鹃：“黄助理，不一起吗？” 黄鹃面色如便秘，僵硬摇头：“我还有事。” “哦。”温悦儿心领神会的挤挤眼：“谢谢黄助理送我过来。” “……不客气。”黄鹃磨磨牙。 全程那位帅哥袖手旁观，不发一语。 “帅哥，请带路。”温悦儿完全活络过来，笑眯眯跟白衬衣帅哥搭话。 “温小姐请。”帅哥态度一如往常，礼貌绅士摆摆手。 穿过岗亭，是一条蜿蜒的石子路，四周全是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树木。温悦儿不认得是什么树种，反正绿荫成阴，很凉快。 “帅哥，怎么称呼？”温悦儿主动询问。 白衬衣帅哥疏离笑了笑：“叫我阿荣就好了。” “哦，荣小哥，你在云顶雅舍做什么的呀？” 阿荣无声苦笑：“什么都做。” “那是谁让你出来接我的？” “是严先生。” “你认得严先生吗？”温悦儿没话找话。 阿荣很有职业精神的没有失笑，礼貌回：“认得，dh集团的严二少。” “他是这里的常客吗？” 这个问题，阿荣就没有痛快回，而是避答，单手朝右一摆：“温小姐，这边请。” 面前是一处清澈的池塘，竖着一座喷水的雕像，池面还有惬意的天游来游去。 分岔成两条路，通向不同的方向。 绿树掩映下，可见屋檐翘角。 右边直去十来米，映入眼前的是一座中式庭院，院墙下是五颜六色的时令鲜花，有敞开的巡车悄无声息的经过。 “这是……”温悦儿讶异的惊掉下巴：“私家园林吗？” 阿荣挂着浅笑，没有再说一句话，只客气把她领了进去。 进了庭院，院中一株伞盖的大树下，围着一桌人在闲谈。 严谨望过来，笑着站起来迎上前：“来了。” 阿荣交差完毕，退后一步闪身离开。 “这就是云顶雅舍？”温悦儿小声问。 “没错。” “怎么越看越像是谁的私人园林？” “也没错。” 温悦儿还要多问，树下那一桌的人看过来打趣：“严二少，这是哪位呀？介绍一下吧？” 严谨轻牵起她的手，将她带过去介绍给在座的朋友：“这是我朋友温悦儿。” 温悦儿紧张又忐忑：“你们好。” “这是吴导，这是唐总，这位……”严谨为她介绍在座的大佬们。 温悦儿眼睛圆了又圆：吴导？那位大名鼎鼎的导演？ 唐总？那位国内首富？ 我的妈呀！竟然能近距离一次性亲眼见到那么多耳熟能详的名人？真，三生有幸，祖坟冒烟啊！ 温悦儿激动又机械的跟各位名人含笑问好。 越是大人物，反而越亲切平和。 他们对她的态度都相当不错，并没有一丝一毫看不起的意思，哪怕她今天穿着短袖短裤，一点也不淑女名嫒。 “失陪一下。”严谨给双方介绍完毕，道声歉，单独把温悦儿带到廊内一间向阳的书房。 房间内的装潢是中西结合。 沙发是真皮的，桌椅却是中式的，座垫很复古，还有博古架，摆着假山鲜花，有电脑和笔筒，看着不伦不类，却意外的和谐。 “怎么？吓傻了？”严谨把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笑眯眯问。 温悦儿抚抚心口，意犹未竟：“我，我快窒息了。” “嗯？” “这可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这么多国内外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激动的心跳加速了。” 严谨鄙视：“瞧你这点出息！” 温悦儿白他一眼，坐到沙发上，又惊呼：“哇，好软好有弹性！”又乡巴佬似的弹坐了两下，啧啧：“这什么沙发呀？这么舒服？” “国外进口。” “很贵吧？” “也还好，几十万。”严谨坐到她对面，漫不经心的调整舒服姿势。 温悦儿倒嘶冷气：“几十万，还好？” 阶层不同，话不投机啊。 严谨轻笑出声，转入正题：“带合同了吗？” “什么？哦，没带。”温悦儿反应过来摇头：“先定好口头协议，正式合同，等你行程没那么满的时候再补签吧？” “这样可以吗？”严谨表示质疑侦探社的专业性。 温悦儿轻松：“这是老客户才有的待遇。” “我是老客户吗？” “算是啊。” 在温悦儿看来，已经私人合作过几次了，一回生，两回熟。 熟人关系，可以免一些繁复的程序。 严谨没纠结无意义的小细节，直率道：“有关请你们侦探社调查程佳儿的事，你有什么想问的吗？如果没有，那就请正式接受我的委托。” “呃，有吧？”温悦儿对对手指：“我能知道原因吗？” 严谨想了想：“因为我的朋友，跟她有点过节。” “是朱敏敏小姐吗？”温悦儿更干脆。 “是的。”严谨垂垂眼，如实认了。 温悦儿一点也没意外，跳转下一问：“有期限吗？” “越快越好。” “一个月？” 严谨咧嘴笑了：“调查她需要一个月这么久？” “这个很难说啊，我不能保证三五天就能全部搞清楚。” 严谨沉吟少许：“一个星期怎么样？” 这个期限在温悦儿的心理底线内，她还讲了价：“十天吧？” “就一个星期。”严谨却觉得宽限的时间很充裕了：“她的基本资料我会转给你。你们所要做的就是跟踪偷拍她这一个星期的一举一动，找到令她在娱乐圈无法翻身的黑料，就行了。” 温悦儿计算了下：相当于化身狗仔偷拍跟踪一个新人女明星，难度不算太高。 黑料嘛，哪个明星没有？哪怕是普通人，也经不起深挖偷拍啊。 第140章 不甘心的女助理 “行。那佣金方面……”温悦儿谈到钱就格外认真：“我先说明，会比我私人收费价更高。” “你只管开价，我都ok的。我甚至可以一次性付清。”严谨是挥金如土。 温悦儿瞬间展颜：“成交！” “嗤”严谨对她这种财迷样大为鄙视。 正事谈完，温悦儿开始想满足下好奇心了，搓搓手，她低声问：“严总，原来你也是云顶雅舍的会员呀？” 严谨失笑：“不然呢？” “呃，我听说这家私人会所准入资格的门槛很高……” 严谨懒腔懒调：“是很高，不是有钱就能进来的。” “那你……”左看右看，他也没什么成就，名声也就那样，怎么就成为云顶雅舍的会员呢？太不可思议了！ 严谨搓摸下巴，觉得可以向她透露一二：“因为这里的主人是敏敏的舅舅。” “敏敏？”温悦儿眨巴眼。 “朱敏敏。”严谨似笑非知。 “噢~”拖长音调，温悦儿瞬间悟过来。 朱敏敏嘛，当红女艺人，严谨的绯闻对象，她妈妈是南市人，而且背景挺深的。 当初帮她调查柠檬水过敏事件，温悦儿隐约知道朱敏敏出身不错，但没想到，后台这么硬扎！ 严谨垂眼笑了笔。 看她表情就知道误会了，但他目前并不打算解释。 “走，我带你四处转转。” “好啊。”温悦儿求之不得，然后得寸进尺问：“可以拍照吗？” 严谨马上否定：“不可以。” “好吧。”有遗憾，不过饱了眼福也不错啦，不能强求太多。 严格说起来，云顶雅舍就是一座园林式庭院。 回廊亭榭假山花径，应有尽有，而且设计的很合理，完全没有窄逼感，空间布局又有点仿西式，四处绿意鲜花，还有闹市难得一听的鸟鸣，夏蝉呱噪不停，很有悠长夏日的静谧感。 “真美呀！一步一景，匠心独具。”温悦儿词汇量不多，找不出更好的形容词了。 “嗯哼！祖传的。”严谨习以为常。 “所以这是百年私人园林，保存至今？” “没错。” “后来就改为会员制休闲会所了？” “十年前改的。”严谨懂的比她多。 温悦儿就感慨：“朱小姐有这么深厚的背景，好好当个白富美不好吗？非得独闯娱乐圈？”那可是个大染缸呀？当然这句话她不敢多嘴。 “她喜欢表演，学的也是戏剧表演。” “难得！”温悦儿无言以对。 人跟人还真有差距啊！原来白富美的爱好也可以这么接地气！ 逛了一圈，温悦儿基本心满意足了，可惜不能拍照，不然她就可以跟苗一秀和石叔分享了。 “看够了吧？”严谨笑眯眯问。 “够了。”温悦儿反问：“严总，你超时了吧？” “什么超时？” “你不是说今天的行程安排的比较满吗？在云顶雅舍这么久，是不是超时了？” 严谨无所谓的耸下肩：“是超时了，不过还在可控范围。” “哦。” “走吧。” “行。” 看了看时间，总共待了有四十多分钟，温悦儿却觉得过了几个小时似的。 出了岗亭，黄鹃迎上前，微笑：“严总，现在去机场吗？” “不，先送温小姐回家。” 温悦儿忙：“不用了，你们把我放到公交车站就行了。” 严谨看一眼黄鹃，皱眉：“那怎么行？让黄助理送你回去，我让云顶雅舍的车送我去机场就行了。” “严总……”黄鹃吃惊：“我，我留下来吗？” 意思是，她这个助理不跟着去吗？ “是的，你留在南市。”严谨语气不容质疑。 黄鹃斜瞄眼温悦儿，很不情愿。 “温小姐，请。”严谨很体贴绅士的为她开门。 “谢谢。”温悦儿不再客套，由他们安排呗，反正得利是自己。 黄鹃还想再争取一下：“温小姐有驾照吧？” “有呀。” 严谨好像知道黄鹃在想什么，严肃：“黄助理，你最近是不是特别累，要不放你几天假吧？” “啊，严总，我不累啊。”黄鹃慌神了，她不想被放假。 她只想待在他身边！ “不累的话，你怎么会听不清我说的话呢？”严谨忍耐是有限度的，不再给她面子反问。 黄鹃脸色瞬间成猪肝色，羞愧：“对不起严总。” “送温小姐回家。” “是。”黄鹃不敢再有异议，乖乖上车。 温悦儿这个旁观者，目睹这一切后，很是无语。 严谨这是给她平白拉仇恨啊！ 被当众下面子，黄鹃会把这个怨气，记在她温悦儿头上啊！ 严谨好像不懂她的顾虑，还撑着车窗，挑眉对她笑：“到家给我个电话。” “哦。”温悦儿淡淡敷衍。 求别刺激黄鹃了，难道不知女人嫉妒症发作起来，是没药可救的吗？ 果然，回家的路上，车内气氛前所未有的别扭古怪。 黄鹃的面色明显黑沉难看，开车也有点心不在蔫，有几次还差点追尾了。 温悦儿一直没吭声，随她去，又不是她一个人在车上，要死一起死好啦！ 从主干道拐向她家所在方向，车辆渐少。 “温小姐，你是我们严总新女友吗？”黄鹃没熬过她。 温悦儿眯起假笑，心想：来了，还是来了！ 她不答反问：“怎么，你们严总有旧女友吗？谁呀？” 黄鹃用眼角斜瞥她：“你不知道？” “不知，请赐教。” “朱敏敏小姐，认识吧？” 温悦儿面色放松：“你说是最近比较红火的女明星朱敏敏小姐吧？” “对。” “原来，她是严总的前女友？” 黄鹃噎了下，反驳：“不是。” “那他们是什么关系？” “他们……”黄鹃刚要张嘴，醒悟过来：差点被她带偏。 “温小姐，能正面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吗？”黄鹃要夺回话语主动权。 温悦儿笑的可恶：“不能。” “你……”黄鹃碰个软钉子，面色更难看了。 “黄助理，我没这个义务回答吧？再说，这个私人性质的问题，你打听这么多干什么？我有时不得不阴暗的想，你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黄鹃被她将一军，哑了哑口，弱弱的辩：“我是严总的私人助理，我哪有什么意图？温小姐不要太阴谋论了。” “是吗？呵呵。”温悦儿以明显的假笑回应。 第141章 挖黑料开始 “秀秀，又到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温悦儿回到侦探社，马不停蹄的开始投入工作中。 至于云顶雅舍，属于昙花一现，稍提一提就是了。 没有照片没有视频，光靠她口头描述，苗一秀和石叔没听过瘾，无法想像是什么光景，也就兴趣缺缺。 “有程佳儿的基本资料吗？”石叔对于委托单一向慎重。 温悦儿懒洋洋捧着手机：“程佳儿目前也算小有名气，网上有她的个人基本资料吧？” “网上信息，水分比较多。”石叔想了想，转向苗一秀：“秀秀，你能进到天橙娱乐公司后台吗？” “我想可可以的。”苗一秀推推眼镜，嘴巴轻嘟起来：“严二少也也太那个了吧？” “哪个呀？” 苗一秀翘翘嘴：“为为了朱敏敏星星途，就就查同同行黑料，这这手段很很无耻。” “很正当。”温悦儿的正义感比不过苗一秀，她认为这是情理之中：“秀秀，你一向关注娱乐圈新闻，追了这么多年的星，应该明白娱乐圈就是个大染缸。你不抓别人的把柄，别人就要来搞你。先下手为强是社会人最基本的常识。” “可可是程佳儿……” “对我们外人来说，程佳儿显得无辜，可站在朱敏敏立场，程佳儿就是她星途中的一块拦路石，不搬走，难道等着成为绊脚石吗？” 苗一秀还是一根筋没想通：“为为什么我们要站朱小姐立场？” “因为她的绯闻对象严二少，出大价钱砸我们侦探社了。有钱就是金主，为金主服务是我们的忠旨。” 苗一秀苦笑不得：“你这也太太……” “太现实太市侩，对吧？”温悦儿代她说出来。 苗一秀用沉默表达认同。 温悦儿不以为耻：“做人嘛，就要认清现实。何况我又不是小孩子，吃饭是刚需，泛滥的同情心不是。” “啥？” “我的意思是，民以食为天。有钱才能买米买菜，所以，谁让我们吃好喝好，就要投桃报李，对吧？至于别人，无不无辜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这……”苗一秀相当的不赞成，拨拉下眼镜，阴郁的瞅着她。 石叔望天翻眼，默默叹气。 温悦儿这偏离正常人的三观，也不知怎么形成的？ 算了，也不是很离谱，由得她去。 “秀秀，别多问了，开工吧。” 苗一秀孤立无援，口才又拼不过温悦儿，只好撅着嘴轻应：“哦。” 程佳儿是最近比较活跃的新出道女艺人。 网上有关她的视频和采访比比皆是。 她外形甜美，身材也不错，加上幕后团队运作得当，短时间内吸了不少粉，已经有粉丝后援会之类的组织了。 “咦哟，作品没几部，竟然还有粉丝开始接机啦？”温悦儿划拉着手机上程佳儿最近的一则新闻。 ‘人气女明星机场现身，大批粉丝接机造成拥堵’的标题下，是程佳儿穿着渔夫帽，休闲超短裤，露出毕直美腿的精修图，和一小段视频。 不得不说，程佳儿还是很上镜的。 巴掌脸，大眼睛，菱形小嘴，打扮也讨巧，不太露却也不保守，精准走在潮流中，不落伍，也不刻意奇装异服。 温悦儿放大图片看了看，粉丝果然是女性为主，举着自制应援牌捧着花，一副翘首以待的样子。 撇下嘴，温悦儿去翻评论。 不出所料，粉丝控评，一水的吹捧，没有路人的中肯意见，不值得多看。 搜索里翻了翻，程佳儿的身高有一米六五，年纪竟然才二十出头，还没满二十一？ “这么年轻就进娱乐圈？高中毕业了吗？”温悦儿自言自语一句。 ‘滴咚’有微信进来，却是严谨。 严谨问：平安到家了吗？ 温悦儿急忙坐正，回：不好意思，我给忘了。已经到家了，正在投入最新的委托工作中。 严谨先发送一个笑脸过来，随后就是大段程佳儿的个人基本资料。 温悦儿快速浏览一遍，做到心里有数，还是问最关键的：她最近的行程安排呢？严总，能搞到吗？ 没过多久，严谨就发了一张行程表来。 显示程佳儿：明天在京市有个活动需要站台，后天飞海岛拍夏日饮料广告，然后转机回京市出席一个政府牵头的活动…… 温悦儿咽咽喉：这么密集的工作量，程佳儿资源不错嘛。 抠了抠脸，温悦儿撑着腮帮子在发愁：怎么办？ 要挖一个名人的黑料，靠在网上搜集小道消息绝对不够，必须像狗仔似的二十小时紧盯不放，才有可能捕捉到不为人知的秘密。 “悦悦儿姐，我我查到一些……”苗一秀效率还比较显着。 “呶。我这里也有了。”温悦儿递上手机，给她看严谨发过来的信息。 苗一秀歪着头，跟自己掌握的比对了下，扬唇笑：“差不多。” 石叔端着水杯走过来，一目十行看完，说了句：“程佳儿的原籍没说是哪里吗？” “没查到。”苗一秀敛起笑，摇头：“她她好像突然就冒冒出来。” “这点可疑，先记下。”石叔不放过任何细节。 “嗯。”苗一秀乖乖应了。 温悦儿还撑着腮，苦恼：“我们又要出外勤了。还得一天蹍转几个地方那种。想想就累啊！” 石叔没吭声，做为私人侦探，这不很正常吗？ “我我也要一起吗？”苗一秀确认一遍。 “是呀。”温悦儿放下手，奇怪：“秀秀，你不想出外勤？” “嗯。”苗一秀真心不想在外头奔波。 以前温新夫妇在家，她就只专注远程技术支持就行了，压根就不需要她在外抛头露面。 现在温悦儿当家，她时不时的被拎出去现场技术支持。挺累的！ “一个人在家多无聊啊。跟我们四处跑动，见多识广，对你以后的人生有莫大的好处。”温悦儿说起来冠冕堂皇的。 苗一秀不置可否，但也没反对。 “我去订票。”石叔又看了一眼程佳儿的行程表，果断行动。 温悦儿脑回路永远奇葩：“我找严谨预支路费。” “嗯？”石叔和苗一秀同时瞪大眼。 这，这不符合侦探社的规矩吧？ 哪有还没做事，先就报销路费的？不是先垫付再一并结算吗？ 第142章 两个助理 京市，某大型商场，某品牌推广活动。 程佳儿浅粉色纱裙，跟另外两名资深男女明星艺人同台，向众人亲切和气的微笑，现场不时有仨家粉丝此起彼伏的喊口号加油打气声。 程佳儿资历最浅，不过粉丝的嗓门最大，盖过了其他两家的粉丝呐喊，得到不少的白眼。 “年轻就是好啊！”温悦儿占据了商场一个绝佳的地理位置，居高临下感慨：“皮肤满满的胶原蛋白，青春无敌！” 苗一秀挖着一盒冰淇淋不搭腔。 这里没有她喜欢的明星，所以无所谓比较。 “她下午的重头戏是京郊影视城拍电视剧吧？”温悦儿翻阅手机上记载的有关程佳儿具体行程。 “嗯。” “又是古装剧！天天主子奴子的拍，不腻吗？” 苗一秀哈的一笑：“有有观众爱看呗。” “屎吃多了，观众习惯了。”温悦儿刻薄的撇嘴。 “悦儿姐……” 温悦儿漫不在乎摆手：“行了，我知道点评的有点毒辣，不过事实就是如此啊。最近几年的国产剧，翻来覆去这个调调，烦死了！害得我想支持国产剧都下不去手。” 苗一秀翻翻眼，无话可说。 温悦儿还真的不喜欢看国产电视剧，偶尔瞄到，针对雷死人的台词，做作的表演冷嘲热讽几句。久而久之，温妈妈和苗一秀这两个电视剧爱好者都不欢迎她路过电视机前。 活动持续了四十多分钟，程佳儿收工。 “跟上。”温悦儿急忙紧盯不放。 石叔开着严谨提供的一辆商务七座车，不远不近咬着前头的程佳儿保姆车不放。 “这条路不是去天橙娱乐公司吧？”温悦儿坐在第二排，惬意的撑着下巴望窗外。 “不是。”石叔简洁道。 苗一秀推推眼镜：“她她是回家休休息吧？” “她在京市住的地方，似乎也不在这个方向吧？”温悦儿翻出有关程佳儿住址的信息：是一处比较高档的小区，据传很多明星都在那里有资产。 苗一秀忽然兴奋：“难道是是约了什什么人？” “有这个可能。”温悦儿满怀期待。 保姆车七拐八弯的，大约行驶半个多小时，最后的目的是一家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五星级酒店？她约了谁？”温悦儿望一眼某个国际五星级酒店的金字招牌。 像他们这样的闲杂车辆，还是可以自由驶入地下停车场的。 等他们接近保姆车，程佳儿已经带着两个助理乘电梯，不知去了哪？ “会不会是去餐厅吃饭？”温悦儿瞎猜。 石叔点下头，提醒：“这家酒店的消费水平，不低。” “我知道。所以，咱们是不是就在车内解决午餐？”温悦儿抠门到极点。 石叔倒无不可。 苗一秀却疑问：“然然后就一直等她露面？” “呃，我是这么打算的。”温悦儿搓搓脸。 苗一秀第二问：“那那怎么能捕捉到她她的黑料？” 不能近距离跟踪盯梢，难道程佳儿的黑料从天而降？ “这个……”温悦儿左右为难：“预算有点紧张……” “不是严严二少提前预给了一一笔经费吗？” 温悦儿叹气：“也不是很多，完全经不起这么大手大脚的花，这才开始呢，所以得省着点花。” 苗一秀扶下眼镜，无言以对。 “弯弯，这样吧，你去餐厅找找，若是程佳儿果真约了什么人在这里午餐，就继续贴身盯梢。” “我？”温悦儿指指自己：“一个人吗？” “是的，我跟秀秀就在车内待命。” 温悦儿过意不去：“显得我太小气似的，要不……” “去吧，想办法拍下她接触了什么人？能录到音更好。”石叔知道她是在客套。 “哦，好吧。”温悦儿整整衣襟，喜滋滋的跳下车。 苗一秀吐口气，望着她背影：“真真是抠门。” 石叔苦笑：“算了。咱们车上还有饼干吧？” “有。”盯梢跟人，少不了准备干粮，以备随时充饥。 酒店的餐厅，分为自助形式和点菜。 快到中午了，陆续有不少食客涌进来。 温悦儿找了一圈，没看到程佳儿的身影，倒是她两个年轻的女助理，端着盘子低声边说话边拿水果糕点。 其中一个圆脸的小声：“你就吃这么点呀？” “我减肥。”瘦长脸苦丧着脸：“昨天称了，又重了两斤。” “看不出来呀。” “全长的肚子上了。小芳，羡慕你呀，怎么都吃不胖。” 圆脸的也有自己的烦恼：“有什么好羡慕的，我是吃不胖，可我长着一张像一百三十斤的脸，才烦人呢。” 瘦长脸女生轻笑安慰：“你这叫婴儿肥。” “得了，我都成年人了，还婴儿肥？就是天生胖脸。不管，我要存钱去做面部抽脂。” “行吗？会不会有风险？” 两人端着餐厅找了个双人座，面对面坐好，圆脸女助理又是叹气：“除了抽脂我找不到更好更快捷的办法了。风险是有，不过为了漂亮，值了。” 瘦长也有丝心动：“我也好想去抽脂。” “你抽哪呀？” “腿呀，肚子呀，屁股呀……反正统统不满意。”瘦长用刀叉叉起一块水果塞嘴里，嚼了嚼：“我也不贪心，就像程小姐那样的身材就行了。” 圆脸女助理嗤的笑出声：“七七，你这还不叫贪心？人家程小姐可是标准的黄金身段。三围比例没得挑，圈内都排得上号的。” 瘦长脸女助理讪讪：“好吧，那就算我贪心一回喽。反正我要有一半程小姐的颜值和身材，此生无憾了。” 旁边的温悦儿竖起耳朵接收她二人的对话，暗暗鼓励：接着聊呀，已经聊到程佳儿身上，那就继续展开一下呗。 事与愿违，这两个女助理，没有朝着程佳儿的话题继续下去，而是接起减肥抽脂的议题，谈及医美和护肤，很是热烈。 温悦儿稍稍失望，不过她认为还是有收获的。 虽然跟丢了主要目标，但只要盯紧她的助理，迟早会引出程佳儿。 唯一不爽的就是自助餐五百一位，简直是把食客当猪宰！ 当然，温悦儿也不吃亏，化身为贪吃猪，差不多挑最贵的拿，誓要吃回本！ 第143章 神秘男子 “佳佳，最近还顺利吗？”酒店某家套房，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子满脸的宠溺对着程佳儿嘘寒问暖。 程佳儿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兴致缺缺：“还可以。” “来，试试这个野鸡汤，味道不错，真正的山里野鸡煲的汤，加了鲜菌……” 程佳儿用刀叉起一小块水果，爱搭不理：“我现在做艺人，哪能吃这么油腻的东西……” 金丝边眼镜中年男讨好的舀起一小碗汤，解释：“这汤不腻，你尝尝。” “我都快九十斤了。” “这么瘦？哪成呀？多吃点。”中年男子很心疼。 程佳儿不耐烦：“再吃我快成胖墩了。上镜胖十斤，我更接不到好的资源了。” 金丝边眼镜男一愣，严肃问：“怎么？公司还敢把好的资源交给别人？” “也全不是吧？反正那个霍心如呀，朱敏敏呀，就总是在高层那里刷存在感，分走了不少资源。”程佳儿抹抹嘴，告状：“尤其那个朱敏敏，听小道消息说她要解约成立工作室单干，怎么还赖着不走啊？真是的！” 金丝边眼镜男哂笑：“敏敏她是有单干的想法。不过我听说她粉丝不少，路人缘也不错，加上最近播的那部古装戏帮她拉了不少好感，公司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这棵摇钱树。佳佳，你且忍忍。” “忍到什么时候呀？”程佳儿用筷子拨拉着桌边的美食，嫌弃道：“一山不容二虎，反正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看着办？” “佳佳呀，这事吧……”金丝边眼镜男面露为难之色。 “这事没得商量。”程佳儿强势占据了主导权，阴沉沉直视对面的金丝边眼镜男：“还有，陈导的新戏，我要个角色。” “这……”眼镜男轻拍额头：“陈导的新戏是年代戏，比较辛苦……” “我不管。”程佳儿不容分说打断他的托词：“我就要上。虽然捞不到女主角，女二一定得是我的。” “女二啊……”金丝边眼镜男更加的苦丧脸：“老实说啊，佳佳，以你的现在的名气资历和演技，这个女二……” 程佳儿沉下脸：“我名气怎么啦？最新调查，我可是人气最高。资历怎么啦？我带资进组谁敢小看？至于演技，我自认不差，只是没遇到好的伯乐发挥而已。” 如此自信，还能说什么呢？ 金丝边眼镜男只好干巴巴苦笑：“行，我争取帮你拿到女二的角色。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老陈这个戏，背景是四五十年代，还会去偏远山村取景，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程佳儿挑挑眉，斜起眼睛语带双关：“说的好像我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苦的千金小姐似的？我这二十年就是吃苦耐劳长大的。” “咳咳……”金丝边眼镜男掩嘴干咳，面上有窘态一闪而过。 看看腕上名贵手表，程佳儿懒洋洋：“我下午还要去京郊影视城拍戏，先走啦。” “佳佳，你真的不吃点东西吗？饿了怎么办？” “不吃了。饿了，助理会准备水果。”程佳儿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包包：“还有呀，下次见面别约酒店了，万一被狗仔拍到，我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金丝边眼镜男哈哈笑霸道道：“谁敢拍？就算拍到了，我看谁敢爆出来？” 程佳儿叹气：“总有不怕死的，想一夜爆红的狗仔冒这个险。” “那就公开我们的关系！” 程佳儿摇头：“我暂时还不想公开关系。” “为什么？” 程佳儿认真看着他：“我认真思考过了，觉得是弊大于利。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 “好吧，听你的。” “嗯，我先走。”程佳儿挎上包包，拿出手机给助理发信息。 金丝边眼镜男依依不舍：“佳佳……” “好啦，我有空就会过来跟你一块吃饭的。” “……行吧。” 拉开房门，程佳儿先谨慎的探头看了看走廊。 很好，空无一人。 她闪身快步出来，疾走至电梯旁，略等了等，先把墨镜戴上。 电梯来了，里头还有两个房客，看到她这一身的装扮，侧目而视，程佳儿面无表情视若无睹。 “你，你是不是那个程……”其中有个房客相对年轻，大概比较关注明星星闻，通过半边脸认出程佳儿了。 “不是。”程佳儿压低声音，抢先否定。 她一点都不想在酒店被粉丝认出，也不想签名！ “可是，你跟那个新出道不久的女明星程佳儿，长的很像哦。” 程佳儿为了清静，不得不睁眼说瞎话：“嗯，我照着她整的。” 好吧，有理有据，无可反驳。 世界果然清静了。 程佳儿顺利出了电梯，高跟鞋噔噔噔的踩在地下停车场。 “程小姐，这里。”圆脸助理迎上前，接过她的包包，将她往保姆车方向领。 程佳儿目不斜视，高傲的昂着头，淡声问：“没什么事吧？” “放心，我跟七七看过了，没有发现狗仔。”她没有加主语，但圆脸女助理却心有灵犀的听懂了。 程佳儿默然点头。 圆脸女助理又忍不住缩缩脖子轻笑：“这家五星级酒店的消费水平，大概会让最不择手段的狗仔也望而却步吧？” 理是这个理，不过程佳儿还是板起脸叮嘱：“不可大意。” “知道啦。”圆助女助理瞬间敛了笑，乖乖应。 保姆车斜对面，温悦儿用望远镜仔仔细细的盯视着程佳儿，不放过她脸上任何表情，包括她的动作和衣着打扮。 “奇怪！”温悦儿喃喃自语：“程佳儿的发型没乱，还是刚才那套裙子，甚至面色也如常……这不科学啊。” 苗一秀凑过来，小声问：“哪哪里奇怪了？这这不是很正常吗？” 温悦儿皱着眉摇头：“不对。秀秀，你想想，如果程佳儿来酒店会金主的，那么他们在房间待一个小时，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吧？” 苗一秀稍想想，就面色赤红，没好气：“也也不一定就就是你想的那样。” 她很快补充：“可能她她约见的是女女性朋友呢？” 第144章 京郊影视城 温悦儿不认同：“如果约见的是女性朋友，有必要支开两个助理吗？” “也许不不是支开……”苗一秀沉吟着推眼镜，摇头：“快快中午了，放放她们吃午饭而已吧。” “那么新的问题来了，程佳儿的午餐跟谁在客房共进？”温悦儿歪歪头：“男的还是女的？” 一直不作声听她们分析的石叔开口了：“秀秀，能查查酒店的监控吗？” “我我试试。”苗一秀不太确定：“可可能需要点时间。” “时间不是问题，能捕捉到程佳儿的身影就行。最好能拍到她进了哪间客房，会见了什么人？”温悦儿摩拳擦掌。 “嗯。” 跟上程佳儿保姆车一路来到京郊某影视城，车辆忽然多了，流动的小商小摊也不少，还有随处可见的豪车和保姆车。 “明星扎堆的地方，就是热闹啊。”温悦儿感叹：“还无形中带起了地方经济。别说，冲这一点，追星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可取之处的。” 石叔和苗一秀没接她的腔。 程佳儿所在摄影棚，正在紧张做着前期准备工作，工作人员穿梭不停，导演三十多岁，小有名气，拍过几部电视剧，有那么一两部收视率还可以。 手头这一部，是他执掌的投资最给力，关系户最多的古装偶像剧。 程佳儿是女二号，赵嫣儿是女一号，都有单独的化妆间。 “去看看赵嫣儿来了吗？”程佳儿坐进化妆间，小声对助理交待。 瘦长脸女助理应命而去，很快转回，轻声：“还没来。” “啧啧，没有大牌的命，得了大牌的病。”程佳儿对着镜子拢拢头发，鄙夷一句。 圆脸女助理暖昧悄声笑：“我听说，赵嫣儿能接到这个戏，不是公司争取的，是她背后的金主砸大价钱捧她。” 瘦长脸助理低声笑：“圈里谁不知道她搭上王公子。” “呵呵。”程佳儿就轻蔑的短笑。 京市有不少姓王的有钱人，提到王公子，能让大伙心照不宣的只有那位酒色财色五毒俱全的王家诚。 赵嫣儿还自以为抱到金大腿了，却不知那就是个声誉极差，见一个爱一个的花心大萝卜。 服装组的人请程佳儿试穿戏服。 程佳儿随意问了句：“我的戏服是新做的吗？” 服装组的人见惯了各式男女明星，对她这种新出道，靠关系演女二号的，天生带有轻视之意，漫不经心：“想什么呢？女一号都是旧的，何况女二号呢。” 程佳儿脸色马上黑沉，盯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服装组的这名工作人员也不是吓大的，冷冷报上自己大名，然后拂袖：“爱来不来。” 反正误了工，挨骂的不会是她。 程佳儿手一摊：“手机。” 圆脸女助理赶紧将手机交到她手掌心。 程佳儿下巴一抬，两个女助理默契的退出化妆间。 “什么，开除管服装的工作人员？出什么事了？哦，她不尊重你……行，什么名字？放心，你明天不会看到她。” 程佳儿得了保证，又坐了会，心口那堵气总算顺过来了。 “咦？悦悦儿姐……”苗一秀眼睛有点疼，取下眼镜正揉着，无意中张望车窗外，发现一辆颇为眼眼熟的跑车。 “什么？”温悦儿正发愁呢。 怎么才能混进程佳儿所在的剧组呢？冒充记者探班？还是再次去应聘群演呢？哪个更快更有效率？ “红红色跑车……”苗一秀记起来了，张大嘴瞪大眼：“赵赵嫣儿？” 温悦儿初始一听：这名字怎么很耳熟呢？ 一辆拉风的红色跑车疾驶而来，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拐进影视城某个摄像棚区。 石叔宠辱不惊：“是那辆在会所载过赵嫣儿的跑车。” “啊，我也想起来了。”温悦儿盯着跑车留下的一溜尘土：“那个油头粉面富公子的金主？哟，够长情呀，还没换女伴呢？” 掐指一算，离当初朱敏敏过敏事件也过了一个来月了，赵嫣儿的金主还没换口味，看来是真爱了。 “赵嫣儿也也在这里拍戏？”苗一秀显然重点关注错：“那那么，高朗也也在喽。” “不一定吧？”温悦和理智分析：“高朗跟赵嫣儿那部戏还没杀青？” “杀青了。”苗一秀很门清：“前前几天我还在网网上看到他们放放了九张杀青晏的照片呢。” “那就是喽。” 苗一秀却眯了眯眼：“不过高朗跟赵嫣儿最最近一直在炒cp，他他很多时候会会在同一部戏出现。” “他们还在炒啊？当心炒糊哦。” 苗一秀就忿忿然：“可不。我我都想披马马甲爆料赵嫣儿有有金主的事实了。” “我支持你去揭发爆料。”温悦儿看热闹不嫌事大，嘿嘿笑：“好久没有猛料爆出了，网络上太风平浪静了，一点也不好玩。皮卡丘，去吧！” “去！”苗一秀翻她白眼。 越怂恿她去，她越不去！ 爆赵嫣儿的料小，连累高朗事大，苗一秀才不做这种损人不利偶像的破事了。 石叔切话题进来：“秀秀，酒店方面的监控查的怎么样了？” 苗一秀马上转入工作模式，扶正眼镜，严肃的敲击键盘：“酒店安保太太高级，我我还没进到后台，不不过快了。” 温悦儿瞥她一眼：“秀秀，还有你进不去的后台？” 苗一秀无奈：“我我也不是万能的呀。” “可你是电脑天才少女啊。” 苗一秀神色纠结，很无语：“我我从来没没以天才自居过。” “那是，这是我送你的赞誉。”温悦儿笑嘻嘻挤眼。 “谢谢。”苗一秀不带多余的感情，把注意力转移到电脑屏幕上。 温悦儿撑起腮帮子，无奈向石叔建议：“石叔，要不要用我们的拿手把戏，放窃听设备偷听程佳儿？” “可行，但没找到最佳时机。”石叔面目严肃。 温悦儿抠抠下巴：“我假装狗仔记者探班呢还是假装粉丝探班？” 石叔比较了下这两者的可操作性，谨慎：“粉丝比较保险。” “好，就假冒程佳儿的死忠粉，反正她的资料我记得熟，露馅的可能性比较低。”温悦儿信心满满，志在必得。 第145章 假冒粉丝 “佳佳，佳佳……”温悦儿戴着顶太阳帽，架着一副黑色的平框眼镜，背着牛仔双肩包，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在某古装剧组外大呼小叫的。 她的打扮很符合学生，表情又是那么狂热，几乎所有人都把她当成程佳儿的粉丝了。 程佳儿已经换好戏服，坐在一旁等着上场拍女二号跟男二号的对手戏。 男二号是选秀歌手出身，转型当演员，很珍惜这次机会。 不远处，被拦在剧组外的温悦儿还在大呼小叫：“佳佳，我们永远支持你……” 她一点也不难堪，因为跟她站一起的还有赵嫣儿的几个粉丝，男一号和男二号的几个粉丝。 本来其他粉丝就是安静的探班，惟独她蹦的比较高，嚷的比较大声，自然引起别人的侧目。 “看什么看？你是赵嫣儿的粉丝吧？眼红是不是？”温悦儿见吸引不到程佳儿的注意力，就开始拉仇恨了。 赵嫣儿的粉跟她一样学生模样，恶狠狠瞪她：“眼红你大嗓门？安静点，别人在拍戏了。” “拍戏怎么啦？又不是现场录音，你们懂个屁！”温悦儿还理直气壮的。 这下把另外的粉丝也惹毛了，纷纷转头谴责她：“你能不能别给你爱豆丢脸？” “说的什么鬼话？不是现场录音就大呼小叫？你的家教呢？” “程佳儿的粉丝嘛，有其主必有其奴。” 温悦儿怒了，气冲冲指到别人鼻子上：“你说什么？你才是奴才，你是走狗，你是下三滥……” 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凶狠的拨开她的手指，比她气势更盛：“你再骂声试试？” “试就试。你是赵嫣儿的**子……”温悦儿骂的可恶毒了。 **子当然是拉屎放屁的地方啦，任谁都听得出这话很难听。 对方忍不住了，正手挥来就要打她。 温悦儿早有提防，抱紧鲜花飞快的闪开，然后更加高声大嗓的嚷：“打人啦，赵嫣儿的粉丝打人啦！有没有狗仔记者呀，快来人啊……” 主动要拉狗仔下场，简直是厚颜无耻到极点。 赵嫣儿的粉丝一听，本来就是两个粉丝之间的撕逼，她竟然直呼正主大名，看起来明显要把水搅混。 于是更加恼怒，追着她，要痛打她一顿。 温悦儿心里暗喜：就要这种效果！ 她一边躲一边叫嚷，成功的吸引了剧组的目光。 有工作人员过来维持秩序，吼：“住手！怎么回事？别打了，听到没有？” 温悦儿早就一溜烟躲到工作人员身后，不怀好意指认：“呶，就是她，她莫名其妙的发疯要打我！快，快把她抓起来。” “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赵嫣儿的粉丝被她恶人先告状，气的要哭了：“是你挑衅在先的。” “你打人就是不对！”温悦儿窜跳着反驳。 “你不骂我，我会打你？” “我只是还嘴，你说不过恼羞成怒就动手，太没家教了！” “你，你……” 工作人员额头青筋直冒，再次怒：“闭嘴！” 好吧两个不吵了，气鼓鼓的翘着嘴。 “走，都走！这里在拍戏，不许大声喧哗。”工作人员没有义务为她们当调解员，直接挥手赶人。 赵嫣儿的粉丝实诚，虽然不情不愿，还是转身欲走。 温悦儿却一秒苦丧脸，可怜巴巴：“大哥，行行好，让我见见佳佳吧？我也不干别的，就是千里迢迢而来，送她一束花表示支持而已。” “千里迢迢？” “我是安江人。”温悦儿留个心眼，不爆真实籍贯。 工作人员斜起眼，傲慢的说了句：“那是够远的啊。” “哎，大哥，听你口音也是安江人，老乡啊。”温悦儿似乎才听出来，一脸的惊喜。 工作人员皱眉：“我不是安江人，少在这里攀关系。” “嘿嘿，大哥，那你是木港镇的吧？一个省的，也是老乡啊。”温悦儿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把旁边赵嫣儿的粉丝都听呆了。 还能这样啊！ 工作人员被她契而不舍的攀老乡关系给感动了（并不，是烦到了。） 他再次巡睃眼打量温悦儿：人畜无害的学生妹模样。 “跟我来。”工作人员头一摆，还真的为她网开一面。 “谢谢大哥。”温悦儿惊喜不已，点头哈腰的道谢。 赵嫣儿的粉丝叹为观止，也想蹭关系：“我，我也想见嫣儿姐姐……” 工作人员还没拒绝，温悦儿就板起脸：“呸！休想搭便车。” “你，你给我等着！” “在哪等呀？想单挑是吧？好呀，你挑地点我定时间。”温悦儿一改刚才谄媚工作人员的劲头，气焰十分嚣张。 赵嫣儿的粉丝噎了噎：“好，等你出来，我们单挑。” “我时间安排很满，你慢慢等吧。”温悦儿甩下这句话，差点没把赵嫣儿粉丝气吐血。 工作人员看在眼里，听在耳中，不由对她刮目相看：“哟，小姑娘，嘴皮子还挺利索的嘛。” “没有没有，我一向笨嘴笨舌的。”温悦儿变脸似的对着工作人员谦虚。 工作人员只一笑不作声了。 追星能追到剧组的粉丝，没几个善茬。 当然，工作人员也没有直接把人往程佳儿跟前领，而是跟她的助理之一商量：“七七姑娘，你看她来都来了，大老远的不容易……” 瘦脸女助理用目光测量温悦儿。 个子中等，长相一般，打扮略土气，不像是狂热粉丝，对艺人构不成威胁。 “你等会。”评估完毕，瘦脸女助理也不敢擅作主张，回去请示程佳儿。 正好，轮到程佳儿上场跟男二号拍对手戏，正在做最后的入戏准备。 听到瘦脸女助理窃窃私语式的小报告，又掠了温悦儿一眼，面无表情：“让她一边等着。” “是。”瘦脸助理就知道这事成了。 温悦儿抱着鲜花，乖乖坐在属于程佳儿的休息区等着。 “卡！”导演第一次叫停，把男女二号叫到跟前，语气还是很和善的讲戏。 程佳儿点点头，男二号也抿抿嘴表示懂了。 “好，我们再来一遍，争取一条过。”导演拍拍手，坐到机器后。 第146章 达成目的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为了你，我背井离乡，众叛亲离，现在告诉我，你喜欢的是萧逸？”男二号声嘶力竭对着女二号吼叫，表情浮夸，导演眉头皱了皱，忍了忍到底没喊停。 女二号漠然侧身，冷冷：“你背井离乡众叛亲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让你这么做了吗？我喜欢谁跟你有关吗？” “不是你我能这样吗？” “我让你这么做了吗？” 男女二号就一直车葫芦话不停的反复，也不知编剧是谁，写出这样的台词，自己看不羞耻吗？ 反正温悦儿一旁听着，替他们脸红了。 她拿出手机刷了刷，有一条未读微信。 是严谨发来的，问她：在哪？方便的话，每天报告下进展吧？ 实在无聊，温悦儿回了他一条：在京郊影视城贴身盯梢，暂时没有重大进展。 没想到，严谨秒回：你们真当自己是狗仔啊？ 温悦儿撇下嘴角答：我们是私人侦探与狗仔的双重身份，没办法，挖黑料这事，头一回干，还不熟练，别急也别催。 严谨发了好几个鄙视的笑脸过来。 “卡！”导演再次叫停，这回把男二号单独叫过去讲戏：“……这一节，你应该表现的伤心欲绝而不是丧心病狂。还有，生气的表现形式不单单只有咆哮，无声的悲愤更打动人心。” 男二号茫然：“那导演，无声的悲愤怎么表现？” “就是……”导演叹气抚额：“我给你打个比方啊……” 程佳儿得了片刻的休息，坐回椅子内，接过专属杯子喝口水，冲圆脸助理抬下巴。 圆脸助理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马上意会，转身冲温悦儿勾手指：“你，过来。” “哦。”温悦儿急忙捧着花，因为急切了点，差点跌倒。 “程小姐，我是你的粉丝，特别喜欢你！知道你最喜欢黄玫瑰，请你收下。”温悦儿恭恭敬敬的递上鲜花。 程佳儿堆起亲切的笑容：“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弯弯。”温悦儿的花被她接过，又转手递给瘦脸助理，不过她表现的很开心。 “弯弯？名字真特别啊。”程佳儿使个眼色：“坐吧。” 圆脸助理变戏法一样拿出一把矮凳子放到离程佳儿两尺远的地方请温悦儿坐。 温悦儿受宠若惊：“谢谢，不用，不用的。” “坐。”程佳儿大方的摆摆手，问：“你是哪里人？” “我，我是安江人。” “安江呀？哪个省呀？” “苏省南市。” 程佳儿轻轻点头：“听口音是那边的。” “是的，程小姐。”温悦儿轻声。 温悦儿心一惊，她竟然能听出自己普通话里带的南市口音？ “我小时候在南市住过几年……”程佳儿微笑注解了下，然后就语重心长：“难为你在老远跑一趟。辛苦了。你还是在校学生吧？以后多关注我的作品就行了，现在还是以学业为重。” 温悦儿马上装出一副受教的感动模样，双手合什，眼眶泛红：“我知道啦。程小姐，我真的没有粉错人，你真好！” “要拍张合照吗？”程佳儿一副善解人意的优质偶像范。 “要要。”温悦儿频频点头，从双肩包里还拿出小本本和笔：“顺便能签个名吗？” “可以。”程佳儿笑的如沐春风。 程佳儿身着戏服跟温悦儿才合完影，就听导演在喊：“各单位注意，马上进入实景拍摄。演员就位，动作快点！” 有戏份的演员和工作人员立马忙碌起来，程佳儿也不例外。 她匆匆提着裙摆吩咐：“弯弯，今天就到这里，你快回去吧。” “好的，程小姐。”温悦儿小声轻应。 “女二号，女二号就位……”导演开始用大喇叭嚷嚷。 程佳儿抬腿就走，两个助理一个帮她提起长长的古裙，一个替她整理头发，现场一片混乱。 温悦儿暗喜：就是现在！ 她动作很敏捷的蹭到程佳儿放随手包包的休息区，将一枚微型窃听器麻利的装进包包里侧，后退一步，四下张望。 整个动作流程一气呵成，中间没有停顿。 眼珠骨碌四转，甚好，没有人注意不起眼的她。 拍戏开始了，温悦儿略站了站，没她什么事了，悄咪咪的转身离开。 谁知，还没走出剧组，就有个一脸凶横的中年女拦住她的去路，面目可憎问：“你是程佳儿的粉丝？” “对，有事吗？”温悦儿后退一步，脑中警铃大起。 “我是赵嫣儿的粉丝。”中年女狞笑着出其不意，伸手抓她的肩头。 万幸温悦儿早有准备，滑溜一下闪开，高声大喊：“救命啊！杀人啦！” 中年女真是万万没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女人竟然躲过自己的‘魔爪’还胡言乱语。 “干什么？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剧组闲杂人等听到动静，有几个赶过来喝斥。 温悦儿恶人先告状：“这个凶女人无缘无故堵在这里要打我！” “臭女人，你等着。”中年女咬牙切齿放句狠话，恨恨扭身而遁。 看她离去的方向，并不是剧组。 温悦儿就大约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哗啦’拉开商务车门，平安归来的温悦儿还没喘气，当头听到石叔一个坏消息：“弯弯，你树敌了。” “我知道。我得罪赵嫣儿的粉丝了，差点让一个粉头给揍了。”温悦儿一下子瘫坐车内，长长吁口气：“不过，我的任务基本完成了。” 石叔手里有配套的接收器，调制了下说：“音质很一般。” “那是当然，我放在程佳儿随身的小包包内侧。” “可能达不到理想的窃听效果。”石叔又添加一句：“不过聊胜于无吧。” 温悦儿捶着腿，苦丧脸：“我尽力了。” 苗一秀取下眼镜哈口气，用布擦了擦，担忧说：“悦儿姐，你你刚才那一招我我觉得并并不明智。何何苦得罪赵嫣儿的粉丝呢？” “我知道是下下策。但只有这么做，才能更快捷的引起剧组方的注意，从而更高效的接近程佳儿。”温悦儿自有她的考量。 第147章 窃听器暴露了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 温悦儿是万万没想到，窃听器败露的这么快。 她正在车内昏昏欲睡，石叔精神不错，还在专注的工作。 音质很杂很乱，石叔听到有人翻动包包的细微声，接着就是有个女生讨好：“程小姐，擦擦汗。” “热死了！”程佳儿抱怨：“真是的，不会演戏就别接呀，连累我们三伏天热死人。” “程小姐别急，女一号这场戏不多，很快就拍完了。” “就是不多，还拖延这么久，好好当个综艺咖不行吗？非得拍戏还好意思接女一号？自己是什么货色心里没点逼数吗？”程佳儿当着助理的面就在不点名的嘲讽。 两个助理没吭声，这明显就是骂的赵嫣儿嘛。 她的女一号，一个哭戏拍了好几遍还没过关，导演都快发火了。 要不是看在投资方王家诚面上，导演可能要当场让她走人了。 “就快好了。”有个助理的里拿着小风扇对着程佳儿吹。 “给我纸巾。”程佳儿松松领口。 古装戏服就这点麻烦，包的严严实实，夏天拍古装就是一种折磨。 开始翻包包，然后助理惊咦一声：“这是什么？” 另一个助理：“给我看看。” 两人在那里研究，程佳儿开口：“在看什么？” “程小姐，你瞧这个东西，是你的吗？我们怎么没见过？” 过了一会，程佳儿冷声：“这不是我放在包包里的东西。七七，上网搜一搜。” “好嘞。” 听到这里，石叔摘下耳机，对睡眼蒙蒙的温悦儿：“弯弯，弯弯……” “嗯，石叔，什么事？” 石叔低声：“暴露了。” “什么？”温悦儿揉揉眼睛还在茫然中。 石叔面色凝重，简洁：“窃听器被发现了。” “啊？这么快？”温悦儿顿时清醒，惊疑不定。 石叔将耳机递给她：“你听听。” 温悦儿戴上，耳中传来她熟练的那个瘦脸助理惊呼：“天啊，这这是微型窃听器啊。程小姐，要不要报警？” 程佳儿声音没带丁点温度：“报什么警？” “这可是……” “没有实质伤害，警方会受理吗？好，就算受理，我还得去录口供。有这功夫，我们不会自己查吗？”程佳儿冷静的分析。 “也对哦。”瘦脸女助理声音弱下去：“那现在我这就跟公司的技术组说一声……” “不用了。”程佳儿不放心天橙公司，说不定就是公司内部的艺人眼红她，所以搞这下作手段呢？ 圆脸助理不解：“程小姐，那怎么办？” “你们好好想想，这个东西，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嗯……” 程佳儿忽然：“等下……” 也不知她们做了什么手脚，耳畔传来‘轰’的巨响，就再也没接收到任何声音了。 温悦儿皱眉抠抠耳朵，无言的摘下耳机。 本来迷迷糊糊打盹的苗一秀也清醒了，看到她的面色难看，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怎怎么会这么快……”她摘下眼镜，抠抠眼角不解：“是不是没没放对地方？” 温悦儿摇头，又点头：“我放在程佳儿随身小包的里侧，很不起眼的，按常理来说，不会这么快被发现。不过呢，女人的包包就跟迷宫似的，找纸巾啊钥匙什么的，都是翻个底朝天的，所以被她们一通乱翻，带出来又好像在意料之中。” “什么鬼？”石叔眉头紧皱。 温悦儿还干巴巴笑：“我的意思是，按常理不会这么快发现，但女人的包包不能以常理论，是我疏忽了。” 苗一秀张张嘴。 石叔比较稳重，问了句：“弯弯，你有留下什么痕迹吗？” “呃？我当时放的时候，没戴手套，指纹肯定是留下的。不过我听她们不打算报警，想自己查明白，也许躲过一劫。” 石叔稍稍放心：“若是她们自查，倒是为我们争取时间。” “石叔，现在怎么办？” “当务之急，想办法把窃听器拿回来。”石叔指出：“这样，等她们反应过来想报警，没有证物，只会不了了之。” 苗一秀扶正眼镜，笑：“而且，她她们就就算怀疑悦悦儿姐，也也无可奈何。” 程佳儿就算不依靠天橙公司，也自有为她专人服务的团队。 她虽然暂时怀疑是公司出内鬼，可她团队的人，一定会排查所有靠近过她的人，那么假粉丝弯弯就一定会纳入视线内。 温悦儿拍拍心口：“没错没错。好，我们现在行动起来。” “怎么行动？你有计划了？”石叔偏偏头，感兴趣问。 温悦儿红了红脸，摊手如实：“没有。我就是这么说说而已。” 石叔无语的翻翻眼，道：“弯弯，你已经在她们面前露过相了，不适应再出现。秀秀还是专注技术，执行力方面稍逊，所以我去找机会拿回窃听器。” “谢谢石叔。不过石叔，我可以再化化妆同去，给你打打掩护。”温悦儿很想补救损失。 石叔却摆手：“不用。你虽然可以化妆，但身形什么还是容易暴露。留在这里等我消息。” 石叔真是行动派，交待好后，抓起一顶遮阳帽和墨镜，开车门跳下。 “石叔，小心哈。”温悦儿不再坚持，只给他鼓劲加油。 苗一秀也握握拳头：“石叔加加油。” 石叔颔首，左右张望下快步朝剧组而去。 扒着窗口目送着石叔身影消失在剧组方向，温悦儿丧气叹：“秀秀，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啊。这点小事都没办好。” “不不怪你。”苗一秀拍拍她肩安慰：“你已经做做的很好了，就就是运气稍稍差点。” 温悦儿没有被安慰到，继续垂头丧气：“认命了，我就是私人侦探界菜鸟。或者说，我可能没这方面的天赋。” “不不会呀。你你很有天赋，而且还还努力。”苗一秀真心实意：“短短时间已已经成功了好好几几个单子，真的很很捧了！” “谢谢！是误打误撞运气好啦。”温悦儿还在唉声叹气：“也许运气花光了，所以从现在开始走霉远了。” “悦儿姐……”苗一秀不知该怎么振奋她的自信心了。 第148章 是狗仔干的吗? 剧组还在拍戏，男女一号的戏份总算拍完今天的进度，大热天的，导演也暴燥，手一摆：“休息半小时。接下来拍男二女二的决裂戏份。” “是导演。” 程佳儿脱下外套，在化妆间凉快凉快。 化妆师不在，屋里只有她们仨。 “七七，联系到公司的技术后勤没有？” 瘦脸助理忙不迭点头：“联系过了。他们让把证物送回公司。” “小芳，你呢，查了剧组可疑份子没有？” 圆脸助理严正神色：“我打听了一圈，没有可疑份子接近咱们的休息区。” “这怎么可能？难道是在来剧组之前被人偷偷放进去的？”程佳儿眉心轻蹙。 圆脸助理附合点头：“很有可能。” “不，不可能。”程佳儿回想了下今天的行程：“我这个包包，一直随身拎着。只有两个时间段没在我视线内。一是在商场站台活动的时候，二就是我拍戏的时候。” 然后她看向两个助理：“这两个时候，你们在哪？” 圆瘦脸两助理急忙辩白：“程小姐，我们一直守着包包，绝对没有离开半步。” “对对，我们也不是新人了，知道艺人的随身包包有多重要，肯定不会让它偏移视线的。” “那这个窃听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程佳儿冷着脸问。 两个助理一时哑口。 程佳儿提出的两个时间段，真有可能让别有居心的人趁虚而入。而她们身为助理，没有照看好艺人的随身之物，让别人悄无声息的放进窃听器，这是极为重大的失职。 严重点，程佳儿当场炒她们鱿鱼都是应该的。 至于程佳儿为什么不当场炒了她们，也是因为这个圈，好的助理难找。一时没有接盘的替代品，她暂时按兵不动。 “程小姐，要不还是报警吧？”圆脸助理弱弱建议：“说不定窃听器上有嫌犯的指纹，也许很快就破案了。” 程佳儿周身盈绕着一股冷气：“哼，你以为我没想到？我这不是怕被狗仔逮到机会乱写一通抹黑我吗？” 她考虑的比较长远。 报警的话，肯定要去录证词，如果她进出警局的画面被拍到，绝对是一大热点新闻。 热点新闻也分正面与负面。 她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好不容易攒了点粉丝和路人缘，不能因为一丁点小事就给败光了。 “也对哦，是我没想那么远，对不起。”圆脸助理惶惶不安。 瘦脸助理忽然灵光一闪：“狗仔？咦？会不会是她？” “谁？”程佳儿厉声问。 瘦脸助理期期艾艾：“草谣日报的记者，那次不是她乱写一通吗？公司就以程小姐的名义发了一张律师函要告她，然后草谣日报的记者就放话说要我们好看。” “是她呀？”程佳儿撑着腮若有所思：“会是她吗？” “难说哦。”圆脸助理添油加醋：“草谣日报的记者最缺德，没什么是她们干不出来的事？如果她们想报复程小姐，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录些私下的日常，然后再一通乱写放到网上，必然掀起一场风波。” 这个理由，倒是很充足。 程佳儿信了几分。 狗仔记者整明星在这个圈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他们唯一整人的方式就是挖明星的黑料然后爆出来。网友多数是没有主见的傻叉。 一旦有明星被爆出所谓的黑料，不管真假，必定全网狂欢，加上有目的推波助澜，明星一般很难翻身。 哪怕后来翻身了，也是几年之后。 几年后娱乐圈早就变天了，明星复出风光不再，错过最佳发展期，遗憾终生。 “给我这位记者的所有资料。” “是，程小姐。” 大概确定了怀疑目标后，程佳儿让化妆师进屋来补妆，她要拍完今天最后的戏份，然后就可以收工回家了。 程佳儿思索着要不要把这事跟自己最大的靠山知会一声。 看着镜中明艳娇人的自己，她还是否定了这个想法。 窃听器这事挺小的，就没必要小事扩大，她决定靠自己的力量处理好这个事。 工作人员进来通知：“女二号的戏份开始了，做好准备。” 补妆的化妆师赶紧：“好了，马上来。” 程佳儿迅速换上戏服，带着圆脸助理出化妆室。 瘦脸助理涨记性，守着程佳儿的随身之物寸步不离。 石叔装做是剧组杂务混进来，四处走动了下，在寻找机会下手。 “哎，那谁，过来抬下道具？”有人真把他当成工作人员了。 石叔默不吭声走过去抬道具。 抬完道具又被人喊去：“你来一下，威亚那边少个人。” 拍古装剧嘛，吊威亚是标配。 石叔不再当老实人了，摸着肚子表情痛苦：“不好意思，内急。” “切。”别人只当他偷懒，剜他一记白眼。 石叔浑不在意，他又不是真的混剧组的人，无所谓别人怎么看待。 他晃去卫生间方向，然后脚步一转，动作轻快的窜到程佳儿化妆间外。 瘦脸助理在接电话，听不清讲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催：“……别磨蹭了，快点吧，最好今晚就把她个人资料传过来，对对，很急！十万火急！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 石叔的目光定格在桌上那个四四方方的名牌挎包上。 窃听器的残肢还在包里吧？应该还在，不可能带在程佳儿身上。 会不会放在助理的包包里？这个可能还是有的。 石叔暂且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瘦脸助理打完这个电话，又接起另一个电话，听出来是天橙公司方打来的。 “对对，纪姐，是的，一切顺利。就是出现个小小的插曲，现在也没事了。”瘦脸助理的态度隔着电话线还是恭敬的。 “卡！你们怎么搞的……”导演的大嗓门传过来，石叔看看表，决定时不待我，孤注一掷。 他戴上墨镜，径直走进化妆间，拍拍瘦脸助理的肩，理所当然：“程小姐找你。快去！” “哦。”接电话正紧张忙碌的瘦脸助理做不到一心二用，分不出心神辩别真假，不由自主点下头，拿着手机就走出去。 第149章 有小偷 就是现在！ 石叔的手脚从来没这么麻利过。 他飞快的又很有技巧的翻动程佳儿的小包包。 运气很好，果然窃听器一分为二，残肢静静躺在包包里侧，用一张白纸裹着。 石叔取出来揣进兜里，快步离开。 程佳儿那个瘦脸助理接着电话出化妆间，刚好电话也讲完了，然后她四下看了看，不远处程佳儿正在拍戏，圆脸助理在一旁静静候着，以备随时召唤。 “不好。”见此情景，瘦脸助理头皮一麻，心想上当了。 她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来。 堪堪的跟石叔只有擦背影而过。 “站住！”瘦脸助理只看到有个人从程佳儿所属的化妆间出来，没想太多，脱口而出。 石叔当机立断，闪身进了隔壁半掩的门，从里锁上。 “出来，你给我出来？”瘦脸助理猛捶门。 里头毫无动静，她擂门更响。 “你到底是什么人？今天不说清楚，别想走出去？”瘦脸助理气愤不已。 听到动静的其他人围过来问：“怎么回事？别那么大声，现场收音呢？” “混进来一个歹徒，他骗了我……”瘦脸助理面色突然一僵，想到什么。 “七七，怎么啦？”圆脸助理挤进来问。 “小芳，你盯着这扇门，我去去就来。”瘦脸助理交待一句，闪进化妆间，直奔程佳儿的随身包包。 她翻动了一下，脸色煞白发出一声哀叫：“啊~~！” 那个被她们发现的窃听器，摔烂为二的残肢不见了！ 到这个时候，瘦脸助理大概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她气冲冲出来，隔壁的门还紧闭着，不容分说：“撞开。” “谁敢？”赵嫣儿的助理救驾般赶来，凌厉的眼神一扫：“你们干什么？” “有小偷偷了程小姐的东西，被我发现，躲进了这里。”瘦脸助理嘴唇都在哆嗦。 赵嫣儿的助理也不是吃素的，抱着双手冷笑：“这借口真不怎么高明呀？有小偷混进剧组，单单就挑程小姐的化妆间？可真精准呀。” “你你什么意思？”瘦脸助理气的脸红脖子粗。 赵嫣儿的助理鄙视的翻白眼：“没啥意思。自个脑补去吧。” “陈淑芬，你现在怀疑你跟小偷是一伙的。”瘦脸助理连名带姓的称呼对方。 围观群众一听，忍不住掩嘴笑。 赵嫣儿的助理一直有个洋名叫安妮，没想到中文名这么土气啊。 “戚丽苹，你不要空口白牙诬赖人。有证据吗？没证据就乱咬人，你主子知道吗？”陈淑芬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瘦脸助理也是不客气的称呼名字。 娱乐圈就这么大，助理大部分是人精，知道很多小秘密。 类似这种助理的真实姓名，根本不叫个事。 “你才主子奴子呢！”两个助理开始了骂战。 围观众也不好一直看热闹，纷纷劝架，最后等到程佳儿拍完戏，得知消息赶过来，两个助理还在唾沫横飞的对骂呢！ “闭嘴！”程佳儿的面色铁青。 赵嫣儿听到消息也赶过来，一看这架势，不清楚怎么回事，叫住自己的助理：“安妮，怎么回事？” “呶，这个疯女儿不知哪根筋不对，竟然要撞咱们这间化妆室。我给拦下了，她还骂人。” 瘦脸助理看到程佳儿来了，急忙凑上前，附在耳边，小声报告最新消息。 “什么？”程佳儿一怔，问：“确定吗？” “我确定。” 程佳儿定定心神，又低声问：“进去多久了？” 瘦脸助理飞快的在心里盘算了下，低下头：“快十分钟了吧？” “笨蛋啊！”程佳儿咬牙用手指戳了她额头一下，恨铁不成钢的说：“这间化妆室有窗户的，你在门口耗这么久，人早就跳窗跑了。” “啊？”瘦脸助理面色大变，呆若木鸡。 圆脸助理不等吩咐就去跟赵嫣儿交涉，借口也是：“七七看到有不明身份的陌生人进入程小姐化妆间，偷了一样东西，然后对方慌不择路逃到赵小姐你的化妆间了。不信，你们试试，是不是从里间反锁了？” 她的态度还是可亲的。 赵嫣儿下巴一抬，示意自己的助理去开门。 助理陈淑芬上前拧门，果然从里反锁了。 这下，她没理了，很是面红耳赤。 “转到窗户那边看看。”赵嫣儿心里有个模糊的概念了。 很可能，程佳儿的助理是对的，真的有不明身份的人混进来，然后行窃。 没过多久，助理从屋里把门打开，摊着手小声：“没有人。” 程佳儿阴沉脸推开她，进到赵嫣儿化妆间四下一扫，格局跟她那间是一样的，摆设也没什么出奇。 她盯着那扇窗问：“刚才那扇窗是开着的吗？” 陈淑芬看一眼赵嫣儿。 赵嫣儿轻点头。 “是半开的。” 程佳儿原地不动，问了句：“你们检查一下，看没有没少东西。” “对哦。”陈淑芬急忙忙检查屋里的包包之类。 三分钟后，她欣喜向赵嫣儿报告：“赵小姐，东西一样没少” “你确定吗？”赵嫣儿狐疑。 “我确定。”陈淑芬重重点头。 赵嫣儿抚抚额头，转向程佳儿，还没开口，对方却冷硬的丢下一句：“没有最好了。”带着两个助理径直回了隔壁。 化妆师还等着替她卸妆呢。 “程小姐……”瘦脸助理期期艾艾欲张口。 程佳儿举起一只手，疲惫：“不要说了，我知道了。” 还需要说什么呢，这不明摆着的吗？ 包包里更值钱的东西没丢，只有窃听器不见了，摆明就是不让她追查幕后黑手，所以想尽一切办法销毁证物。 “石叔，怎么样了？”瞅着石叔作贼一样跳上车，温悦儿接着，小声问。 “成了。”石叔从兜里掏出窃听器残肢，一抹额头：“对方警惕性太高了。” “喝口水压压惊。”温悦儿递上他的保温杯。 石叔喝了两口，简叙了下惊险一幕，最后总结：“这个程佳儿不是善茬。” “能让朱敏敏感到威胁的新人，肯定不是省油的灯。”温悦儿倒是想得通，她叹气：“接下来怎么办？她更警惕了，我们更不好挖到她的黑料了。” 第150章 籍贯和姓名 默然片刻，石叔忧心的提出：“只有改变策略了。” “怎么改？”温悦儿完全没啥头绪。 搓把脸，石叔角度清奇，问：“网上有她的籍贯家乡地址吗？” 温悦儿和苗一秀同时摇头：“没有。” 温悦儿添加补充：“百科里有她三围身高爱好喜欢的食物，祟拜的偶像之类的信息，惟独她的出生地什么，没有交待清楚。” “她的家庭状况呢？” 苗一秀扶扶眼镜，很严肃：“没有。就就连严严二少传过来的资资料，也也没提到她的家庭。” 温悦儿面色一喜，豁然开朗：“啊哈，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可以有这方面着手调查，说不定有重大发现。” 苗一秀无奈两手一摊：“什么线线线索都没有，从从哪里查查查起呢？” 这个犯难了。 温悦儿想了想提供了一个边角料：“她好像说过，小时候在南市待过一段时间。” “可是……”苗一秀还是哭笑不得：“还还是一无所知嘛。” “等下，我问问严二少。” 傍晚了，估摸着严谨也该下班了吧？至少不会那么忙了。 电话响了两声，严谨就接起问：“什么事？” “哈，严总，你真是绝胜千里之外呀。咋就知道我是来求助的不是来汇报的？” 严谨淡笑：“你不是说过暂时没有新进展吗？我不太相信过了几小时，你就有新发现了。” “呵呵，严总不愧是霸总啊，料事如神。” “少贫嘴了，什么事，说？” 温悦儿一改嬉皮笑脸，认真问：“严总，你知道程佳儿是本名还是艺名吗？” “呃，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那你知道她家乡籍贯在哪吗？” 严谨默然三秒：“我，也不清楚。不过她的口音像是南方人。” “南方很宽泛的呀，到底是哪个南方呢？”温悦儿无语了。 严谨支吾了下：“你稍等呀。” 他打电话去问朱敏敏了。 朱敏敏也在拍戏，正好没轮到她的镜头。 听到这两个问题，朱敏敏也犯愁了：“啊呀，我不知道呀？是她本名吧？没听说公司给她另外取艺名呀？当然，她进入这个圈之后是不是自行改的，那我就不清楚了。” 另一个问题：“她的籍贯呀？呃，老实说，我也太清楚，好像听谁隐约提过是杭市人还是南市人吧？不过她的口音倒是那边的。” 严谨无语了：“公司内部有登记信息吧？” “这个，大概有。不过她也许是例外。”朱敏敏磨磨牙，小声：“她是伯父开后门走关系进来的，个人资料还不一定是真的呢？” 严谨好半晌没吭声。 “二哥……”朱敏敏正要开口，严谨打断她的问话：“没事了，我过会再给你电话。” “哦。”朱敏敏觉得怪怪的，不过没往心里去。 严谨手指尖灵活的转动手机，思索着该怎么回复温悦儿。 挖人黑料，从原家庭和籍贯入手，倒是新奇别致。不过严谨也猜到，温悦儿他们可能遇到瓶颈，没法突破，只能想到这一招了。 他要思忖：要不要把程佳儿跟伯父之间的暖昧关系透露一点，方便温悦儿调查顺利呢？ 琢磨再三，严谨叹气，家丑还是尽量不要轻易外传。 就算要外传，也不该由他当传声筒。 他定格手机，垂眼，略停了停，拨出温悦儿的号码。 响一声就被接起，温悦儿期待的问：“怎么样？” “不好意思，我打听了一圈，有关程佳儿家乡籍贯和本名艺名的事，我无法给出明确的答复。” 温悦儿很失望：“……行吧，那就这样吧。” 严谨听出她语气里的失落，轻声笑了笑：“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倒想慢工出细活呀。可严总，你只给了一个星期的期限……” “期限的事，可以再商量嘛。”严谨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如果难度真的很高，可以适当放宽时间滴。 “谢谢严总哈。”温悦儿就当他答应放宽，提前道谢。 严谨鼻哼一声，追问：“今天怎么样？” “不太顺利，差点露馅。哎，反正一言难尽。” “我有空，你说吧。” 温悦儿却拒绝了：“严总，我现在很忙，有空再一一汇报吧。” “……也，行。”严谨很勉强。 收起手机，温悦儿唉声叹气，苗一秀和石叔对视一眼，出师不利。 “她离开了！”石叔一心二用，眼角瞄到程佳儿的保姆车驶离京郊影视城。 “跟上。” 苗一秀翻阅程佳儿最近的行程，说：“她她明天飞飞海岛拍拍饮料广告……” “整天吗？” “看看起来，是的。” 温悦儿无精打采：“石叔，订机票吧。不过，我总觉得，明天会一无所获。” “为什么？” “因为程佳儿一天都在拍广告，众目睽睽之下，不可能产生黑料吧？” 石叔一手掌控方向盘，一手搓搓下巴，沉吟道：“那就我跟去，弯弯你跟秀秀在这里等我消息？” 温悦儿认真考虑后，疑：“石叔，你今天才在程佳儿助理眼里挂相，恐怕短时间内不适应出现在她们的视线内吧？” “我会小心在周边盯梢，不会出现在她们视野内。” 苗一秀愁眉：“石叔，你你一个人去……” “我也估计明天没什么收获，我一个人去就够了。”石叔也有自己的考量。 明星拍广告，可能需要一天，时间安排紧，又人多，别说产生黑料可能性低，就是绯闻都不会有吧？ 但他们受人委托，不管有没有效果，总得尽心尽力完成任务吧？ 温悦儿揉揉眼睛，反复权量下，最后还是应允了：“那就依石叔。” “嗯。” 前方车流中，程佳儿的保姆车并不突兀，安静的行驶着。 “这条路是她回家的方向吧？”温悦儿盯了会，问石叔。 “是。” 程佳儿受天橙娱乐公司力捧。红是红了，还没到在京市买得起房的地步，所以她现在住的地方是公司为她租的。 租的是商圈一户很有档次的公寓，价格偏贵，环境清幽，交通方便。自然物业极其负责。 所以，温悦儿只能眼睁睁看着程佳儿的车驶入小区停车场，而他们做作外来车辆，需要登记才能准入，手续还相当麻烦。 第151章 排除与落脚点 “这里的房价可是天价呀。”温悦儿隔着绿树围墙，看着高档公寓楼感慨：“天橙娱乐公司真舍得在程佳儿身上下血本。” 苗一秀操作着键盘，无言点头：“嗯。” “是公司为她租的房子。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明，程佳儿没有被什么人包养？至少现阶段在私生活方面，没有污点？”温悦儿思维发散开去。 石叔轻轻颔首：“有一定的道理。” 因为按常理来说，某个女星被财大气粗的金主包养的话，应该会住到更豪华更上档次的别墅区去。 这里的公寓虽说价格不菲，也有一定的档次，还是降了一档的。 “可是吧，我又觉得，这不符常理啊。”温悦儿搓摸着下巴，满腹疑问。 “什什么常理？”苗一秀没跟上她的思维。 温悦儿说出疑虑：“天橙娱乐公司不是有新人小花朱敏敏吗？论长相身材人气都不输程佳儿，且是正宗白富美，家里有钱，还有严二少加持罩着，天橙娱乐公司但凡有点眼力见，力捧的该是朱敏敏而不是程佳儿吧？” 苗一秀恍然：“也也对哦。” 这一点，就连石叔都无解，沉吟良久，不确定的自言自语：“难道程佳儿后台背景更硬扎？” “有这个可能。”温悦儿眼前一亮，提出一个设想：“她不会是红三代吧？你们想呀，她的籍贯家乡在网上都查不出来，而且为人还比较嚣张，就连朱敏敏都不放在眼里，说明她很有底气，有足够的资本张狂。” “红三代呀？”石叔就眉头紧锁：“那咱们调查的难度提高了。” 温悦儿苦笑：“不但难度提高了，风险系数也成倍增加了。”忽然双手击掌：“不行，我得打严谨加价。” 石叔劝住她：“且慢。弯弯，这只是我们的一种猜想，还没证实。单单一个猜测就临时找委托人加价，不太好。” “呃？”温悦儿眨巴眼：“不加价，我再旁敲侧击找严谨打听下程佳儿。他们红三代和富三代的圈子，有时会奇妙的重合，说不定他有新的线索提供呢。” 这也很有道理。 石叔默许了。 黄昏，天际只留下一抹最后的晚霞。 温悦儿接通了严谨的电话，把刚才的推论向他小心提出，最后：“严总，京市红n代里，有没有姓程的大佬？” 严谨闻言，哈哈笑了：“你们想像力还挺丰富的嘛。怎么就联想到红三代头上去了。据我所知，的确有红三代进到娱乐圈，不过当艺人从底层做起的少，大都是公司决策层。就算有外形条件很不错的想当演员，家里人一般不同意。好吧，有一个家里拗不过同意当艺人，但很低调，且全公司就她一个签约艺人。我这么说，明白了吗？” 温悦儿认真听完，消化着他话里的信息量。 “严总，你的意思是目前娱乐圈有一个红三代艺人，不过整间公司都为她一个人服务而已。” “恩。” “有好些权贵进到娱乐圈，不过基本都身处高层，不屑抛头露面。” “没错。” “综上所述，程佳儿不可能是红三代？” 严谨甚是欣慰：“宾果，答对了。” “你这么肯定？万一是哪个红三代的私生女之类的呢？” “呃？这个嘛，就靠你们挖黑料的同时查明真相喽。”严谨巧妙的把问题抛回来了。 温悦儿垂头丧气：“别说查真相了，我们现在根本就近不了程佳儿的身边。” “你们现在在哪？” 温悦儿报上公寓楼地址，附加一句：“听说是天橙公司为她租的落脚处，价格离谱，公司真大方。” “这里呀……”严谨略加思索：“我有朋友住在这里。他目前人在国外，或许可以借你们几天？” “真的吗？”温悦儿精神一振：“严总，你放心，我们会保持整洁原样的。” “等着哈。”严谨挂了电话，打给在国外的朋友。 朋友那边是白天，正在嗨皮玩乐呢，听到他的要求，奇怪了下：“你要借几天？问题不大，不过严二少，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你在京市还需要借我的公寓住？到底想干什么？如实招来。” 严谨轻笑了下：“我当然不稀罕你的公寓。是借给几个朋友当临时落脚点。” “少来！你房子又不少，为什么偏偏借我的？”朋友也不是好糊弄的。 “说来话长，总之一句话，你借不借？” “借借。当然借。约个地点，我让司机送钥匙过去。”朋友玩笑调侃：“你最好是借给女孩子，若是让我发现借给男人，有你好看的。” “行了，咱回国再约。” “ok。” 搞定朋友，严谨再打电话给温悦儿报信：“你们在公寓外对吧？别动，有人会过来送钥匙，你去接头一下。” “没问题，谢谢严总。”温悦儿喜不自胜，今天太丧了，出师不利，总算听到一个好消息了。 借用苗一秀的黑框眼镜戴上，素面朝天的温悦儿在指定的路牌下等着交接。 苗一秀当时还不解的问：“为什么非得改扮一下？” 温悦儿振振有词：“做为正在出任务的私人侦探，能不以本来面目见人最好不要。” 石叔赞同：“没错，随时随地保持警惕是必要的。” “谢谢石叔。” 等了一刻钟，严谨朋友的司机赶来，看一眼土气的温悦儿，稍稍对了几句话，确定是严谨的朋友后，把公寓钥匙交到她手里，然后立马覆命。 严谨国外的朋友很感兴趣的追问司机：“怎么样？是什么人？真的是女孩子？漂亮不？嗯？一般，还有点土气……哦！” 严谨的朋友简直是损友，兴致勃勃的打电话笑话严谨：“严二少，还真是借给女孩子呀！哈哈，可喜可贺，就是品味堪忧。” “滚你的！”严谨笑骂一句。 温悦儿一点也不知道背后被人非议，而是堂而皇之搬进公寓，不忙着盯梢程佳儿，而是跟苗一秀在小区四处转悠熟悉环境，顺便参观一番饱眼福。 还别说，公寓小区的绿化环境没得说，竟然还被温悦儿遇到两个脸熟的艺人在遛狗。 第152章 明星扎堆 “悦儿姐，快快看……”苗一秀相当激动，扯着温悦儿的袖子：“那那个是，是唐糖吧？” 温悦儿顺着她的视线瞄了瞄，有个时尚女朗，一身休闲短款打扮，牵着一条贵宾犬沿着林荫道慢悠悠散步。 眼熟，想了想，温悦儿认出这位女郎是曾经当红的艺人。 大概四五年前，靠着一部侦探片很是火热了一阵，不过后续没什么作品支撑，渐渐从一线退居到二三线。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二三线艺人的也比一般普通人能挣钱。 所以唐糖出现在这个公寓楼，温悦儿一点也不意外。 “好漂亮啊！”苗一秀捂着嘴惊喜：“脸脸真小，眼睛真真大，皮皮肤好好白……” 温悦儿翻翻眼：“这不是女明星的标配吗？小脸大眼皮肤白，长腿细腰丰胸，能进娱乐圈的谁不是美女？” 苗一秀深以为然：“也对哦。” “哇哦，悦悦儿姐，那那……”苗一秀一惊一乍的手指颤颤指向斜前方。 绿化灌木丛，有个瘦高的侧影停在那里打电话。 “谁呀？”温悦儿粗粗一看，不认识。 苗一秀是个追星族，对明星的正脸和侧脸都有一定的了解。 “是是是高朗呀。”苗一秀脸红心跳，宛如见到白马王子般快窒息了。 “哦，他呀。”温悦儿马上就想起来：“跟赵嫣儿传绯闻的那个男艺人嘛。” 苗一秀瞬间就冷静，开始护短了：“才才没呢。他他们就是炒作而已。” “对，炒作绯闻提高知名度和暴光度。这种手段是常见，但太套路了，没点新意。”温悦儿扭开脸，不以为然。 “悦儿姐！”苗一秀气鼓鼓的：“你你怎么么能……” “不好意思，我一不小心又说实话了。”温悦儿这个歉意没点诚意。 苗一秀还鼓着双颊，目光不善。 不远处打电话的高朗隐约听到她们的对话，好奇的望过来。 “啊他他看过来了……”苗一秀立马换脸，欢喜又激动。 温悦儿无语的冲着高朗挥挥手：“嗨。” ‘嘶~’苗一秀牙缝里抽冷气。 怎么这么大胆，竟然冲着她欣赏的男艺人打招呼。 高朗无声的咧咧嘴，轻笑点头。 能进到小区来的，大多是住户。能住在这里的，非泛泛之辈。 “高先生，签个名呗。”温悦儿得寸进尺，还坦然自若的走过来。 苗一秀使劲扯她衣角，示意她不要这么厚脸皮。 “可以呀。”高朗倒是大方回应了。 “顺便合个影呗。”温悦儿把苗一秀从身后扯到跟前推过去：“这是我妹妹，你的忠实粉丝。” 高朗不露声色打量苗一秀，保持着和气的笑容：“可以。” “谢谢。”温悦儿捅捅苗一秀，得意的挑眉。 苗一秀讶异极了：这这也行呀？ 高朗给她们签了名，也跟苗一秀合了影，还好心的问温悦儿：“你要不要一起合个影？” “不用了。我不追星。”温悦儿坦荡说实话。 高朗一愣，微微笑了。 虽然温悦儿不追星，也不得不承认，面对面看高朗的确人如其名，高大俊朗，还亲切和气，有明星气质，态度却相当接地气，难怪是当红艺人，能得苗一秀喜欢。 “高先生，你住在这里还是看望朋友呀？”温悦儿状似无意问。 高朗有警惕心，不过还是答了：“我住在这里。” “真好呀，我们说不定是邻居呢。”温悦儿知道他在顾虑什么，报上自己的楼数。 高朗果然脸色一松，轻笑了：“以前好像没看到你们？” “才搬来的。”温悦儿决定赌一把，冒险透露：“我刚才好像还看到唐糖和程佳儿了，原来她们也住在这里呢？这里真是明星扎堆啊。” 高朗并不意外，点下头：“嗯。” 说明他的确知道唐糖和程佳儿住在这里。 那么，温悦儿就更近一步：“不晓得朱敏敏小姐有没有住在这里呢？我虽然不追星，不过最近老是看到她的广告，对她印象深刻。” “据我所知，她不住在这里。”这并不是什么秘密，高朗稍稍透露了下，然后电话响起，他颔首：“我接电话。” “你请便。” 温悦儿垂头轻叹。 她想从圈内高朗这里入手查探程佳儿的私生活，只怕愿望要落空了。 不要说高朗跟她不熟，不可能透露。就算他肯说，两人并不是同一家公司，所知甚少，无从泄露起啊。 “哇哦，好帅！”苗一秀捧着手机做花痴状。 她手机里的高朗跟真人没什么差别，很上镜，很养眼。 “天黑了，回去吧。”温悦儿也逛的差不多了，提议回家。 “嗯。”苗一秀仍在欣赏手机里的高朗，视线一直停留在屏幕前，不看路。 “小心。”温悦儿留意着苗一秀，果然差点跌倒，忙扶了她一把。 苗一秀惊魂未定：“谢谢哈。” “咦？”旁边有人惊叹了一下，快步走到温悦儿面前：“你，你……” 温悦儿定睛一看，眼珠一突：这不是程佳儿的那个瘦脸助理吗？ 苗一秀扶扶眼镜，眼珠转转：“你你有什么事？” 瘦脸助理若有所思的指着温悦儿，上上下下打量她：“你的声音……”很耳熟，不过面相五官有点模糊。 不由自主轻嘶声，温悦儿开始刻意压低声线，学着苗一秀结结巴巴：“我我的声音怎怎么啦？你你岐视……” “不不，我不是岐视结巴，我只是觉得你的声音我在哪听过？”瘦脸女助理急忙澄清。 温悦儿嗲嗲应：“哦。”然后就闭嘴不再吭声。 苗一秀瞪了瞪眼，很自然的结巴：“你你还有事吗？” “没没了。”瘦脸助理满头问号朝大门去。 温悦儿瞅瞅她的背影，怎么有点丧家犬似的落寞？ 却被苗一秀拽着胳膊，小声：“快走！” 再不走，万一对方想起她就是那个送花的粉丝，就穿帮了！ 瘦脸助理走开十来步，又困惑的停下转身。 宁静的林荫道，刚才那两个女生早就不见人影了。 “奇怪，为什么总觉得最近在哪里听过她的声音？”死活想不起来，真是苦恼。 第153章 面和心不和 “程小姐，其实七七她，她也不是故意的……”某跃层，二楼书房，程佳儿在上网，身边的圆脸助理揪着衣角在求情：“请你再给她一次机会好不好？” 程佳儿斜起一只眼角：“我没当场开了她已经很仁慈了。” “但是，今天的事，真的是意外……” “是吗？”程佳儿面色不豫：“难道不是疏忽？小芳，你也想走人是不是？” 圆脸助理愣了愣。 从内心深处来说，她是很想走人不侍候这位大小姐了。 可她跟天橙娱乐公司是有合约的，解约走人要赔违约金的，不划算。 “不是。我就是觉得七七平时很负责的……” “平时很负责不代表今天她没做错。”程佳儿冷笑：“一个包包都看不牢，留她何用？” 最重要的证物被偷走，这会她想报警都不管用了。 圆脸助理垂头不敢再吭声了。 所谓兔死狐悲，同样是做助理的，七七这么狼狈被赶走，她有点寒心。 可出事了，总得有人担起这个责任吧？ 她们两个助理今天是真的出现重大的失误，不但在随身包包里被人装了窃听器，还在被发现后，让人给迅速的偷回去了，说出去，她们还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程小姐，我想到了。”圆脸助理闷头想着，忽然灵感迸发。 “说。”程佳儿在网上搜索有关自己的流言蜚语，生怕出现什么负面新闻。 “装窃听器和偷窃听器的是同一伙人。” “废话。” 圆脸助理喜滋滋：“他们为什么那么快就知道窃听器被发现了？” 程佳儿停手，视线从屏幕上抬起：“为什么？” “说明，他们就在附近呀。”圆脸助理略微有点常识：“这种微型窃听器，传播的范围不可能很广，我查查了下，有郊距离三五十米，当然插手机卡的不限范围。” 程佳儿眼睛眯了眯：“没错，他们来的太快，肯定就在附近临听着。”然后拍拍心口吁口气：“幸好我当时没说什么出格的话？幸好发现的早！” 真真是老天有眼，让她安全躲过一劫。 圆脸助理出主意：“所以，我们可以调出剧组附近有天眼监控，查查看，当时有哪些可疑分子。” “嗯，是个好主意。”程佳儿轻托腮：“你打电话给经纪人，让她去办。” “好的。” 程佳儿目光转回电脑上，又浏览了一会，并没有她的报道，这才放心下机。 下到一楼自己倒水喝，程佳儿坐回沙发上，自言自语：“会草谣日报的记者吗？” 虽然那位女记者很缺德，不过她毕竟不是狗仔，应该干不出这种偷放窃听器的勾当吧？好，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她。为什么那么快又把窃听器取走呢？ 如果是记者干的，她本尊不出现，委托了别人吧？ “程小姐，纪姐说马上过来一趟。” “嗯。”程佳儿放下水杯，问：“草谣日报记者的资料弄好了吗？” 圆脸助理羞愧：“还，还没有。” “抓紧点。”程佳儿没有动怒。 已经赶走一个助理了，在没有新的助理到来之前，不能把这个助理也给赶走。 “是，程小姐。” 手机有信息滴滴响起。 程佳儿漫不经心拿起一看，眉头微皱：“她搞什么鬼？” 圆脸助理听见了，不敢搭腔。 程佳儿拿起手机，走上二楼，拨打了一个电话。 响了好几声，对手才接起，却是同公司的朱敏敏甜甜声音：“喂~佳儿……” 程佳儿打个肉麻的寒颤，忍着反胃，一本正经问：“敏敏姐呀，什么喜事竟然要请我喝早茶？” “哟，没有喜事就不能请你一块喝早茶了？好歹咱也是同家公司的前后辈吧？” 程佳儿呲呲牙：前后辈？ 干嘛，想以辈份压人？ “嗯，明早呀，我没空呀。我要飞去海岛拍广告。你要有空闲，不妨去探班，顺便咱们喝下午茶？怎么样？”程佳儿反客为主。 朱敏敏在电话那一头磨磨牙：什么叫有空闲？她的行程也安排的很满好不好？ “哎呀，我明天也忙，后天吧？你后来闲下来吧？” 程佳儿春风得意的腔调：“后天……呃，后天有个政府活动需要出席。不过没关系，我会挤出时间跟你聚一聚，地点我来定好吗？” 程佳儿至少要掌握一定的主动权。 默然了少许，朱敏敏便爽快的答应：“行，没问题。” “那我现在定地方。”程佳儿笑容满面挂了电话，马上就凝结笑意，对空翻个白眼自语：“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跟朱敏敏在公司是有名的面和心不和的典型。 平时在公司王不见王，一旦遇见必定是暗流涌动，殃及无辜。 楼下大门响了下，接着就听到脚步声。 “纪姐，你来了。”圆脸助理谄媚的招呼。 “嗯，佳佳呢？” “在楼上。” “好，你忙你的。” “哦。” 程佳儿放下手机，撑着腮坐在沙发上等着经纪人上楼。 与此同时，公寓另外楼层。 石叔放下加倍望远镜，揉揉眼睛：“有个女人进了程佳儿所在门厅。” “可能是住户吧？”温悦儿懒洋洋瘫坐。 她们所在这栋楼跟程佳儿的楼栋相隔不远，能看到进出的门廊，不过对方所在的楼层，没办法监视。 “不是。”石叔功课做的好，略加沉思：“好像是程佳儿的经纪人。” “什么？”温悦儿跳起，讶然：“她的经纪人来了？” “像，不过我没敢确定？”石叔也只是在电脑上瞄过几眼。 据说这位姓纪的经纪人，性别女，年纪不大，却身经百战。在娱乐圈有金牌经纪之称。当然在天橙娱乐公司能者多劳，同时带好几个艺人呢。 程佳儿是她所带的艺人中最新鲜出炉的。所以一般的通告拍戏什么的不怎么随同出席，除非很重大的活动才会盯着点。 温悦儿却缓缓吐口气：“我觉得可能是她的经纪人上门来了解情况的。” 在艺人的包包里发现了窃听器，本来这事可大可小。 随后窃听器又被同一伙人明目张胆偷走了，这事就小事化大了，不得不引起重视了。 第154章 怀疑粉丝 这夜，并不平静。 温悦儿并没有择床的习惯，不过今夜不知怎么回事，翻来覆去睡不着。 大约快十一点，将近十二点，她才堪堪入眠。 很不幸，她在异乡灵魂出窍了。 这一次，温悦儿却不惊反喜。 她正好借此机会，去夜访程佳儿。 飘飘悠悠出窗口，温悦儿不慌不忙居高临下参观了这座公寓小区。 这么晚了，路灯明亮，环境清幽，偶尔有晚归的人路过，到处都静悄悄的。 程佳儿住在顶层，是跃层，落地窗环绕，窗帘并没有完全拉起，阳台也没有密封。 温悦儿飘到阳台，惊喜的发现，通向阳台的滑拉门没关掩。 “哈，天助我也！”温悦儿晃进去。 客厅没有亮灯，但是窗外的月光如水般洒进来，能见度还是很高的。 一楼很安静，温悦儿飘上二楼。 拐角最里边的房门低缝透出丝丝亮光。 温悦儿灵魂跟门紧密贴合在一起，偷听里头的动静。 “……纪姐跟你说了，她怎么这么大嘴巴呢？”是程佳儿，不知在跟谁说话，语气还带着抱怨：“我会搞定的。你别担心，我不需要保镖。我知道窃听器这事很可恶，但人身安全暂时还是有保障的。真的，不要给我派保镖，影响不好……” 温悦儿虚虚的眉头一跳：请保镖？谁这么关心她？ 程佳儿大概在屋里走来走去，有细微的脚步声：“……是的，怀疑是草谣日报那个女记者。不过她嫌疑也不是太明显……同公司的女艺人，的确有动机，不过没证据。仅存的证物也被他们及时的偷走，现在是有点棘手，不过纪姐说了，会给我一个圆满的交待……” 温悦儿轻嘶气：她们会怎么反调查？ “……嗯，放心，小区很安全，物业很专业，不是住户，外人一律进不来，对对……哦，你是说有那黑心烂肠的狗仔想抢头条新闻，所以把我做为猎物盯上了？这个可能性当然有。公司正在排查……对，当天出现在剧组的所有探班的媒体记者和路人粉丝……等下，我好像捕捉到什么了？” 温悦儿没有心跳，也紧张了。 “等等，你别说话……”程佳儿在沉思中，突然恍悟：“那个粉丝？那个自称是我粉丝的女人，现在想，很可疑啊。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先不说了，我这有急事。加急！” 然后屋里静下来，温悦儿就知道刚刚程佳儿是跟你在打电话，不知是打给谁？ 说话很随意，但内容很保密。 ‘哗’房门被从里打开，程佳儿穿着一袭华贵的丝绸长睡衣，蓬松着头发，急步匆匆出来，嘴里在叫：“小芳，小芳……” 她出现的太突然，温悦儿还来不及闪避，眼睁睁看着程佳儿穿她而过。 “哇哦，这么神奇。”温悦儿暗暗赞叹。 这是她灵魂出窍后，首次跟真实的人如此近距离接触。 程佳儿疾步下楼，还在唤：“小芳，小芳……” “来了来了！”住在一楼的圆脸助理睡眼迷糊，穿着卡通两件套睡衣睡裤跑出房间，诧异：“程小姐，什么事？” 程佳儿语无伦次，兴奋：“那个粉丝，叫什么的？就送花那个？女的……” “什么粉丝？”圆脸助理脑子还在休眠中，没有彻底清醒过来，跟不上她的思路。 程佳儿强迫自己冷静，拍拍心口，镇定：“今天下午，那个跟赵嫣儿粉丝吵架的女生，然后还送了我一束鲜花的……” “哦，她呀，叫弯弯的。安江人，苏省南市，送的黄玫瑰。”圆脸助理不愧是程佳儿留下的助理，记性很好，瞬间想起来。 “对对，叫弯弯，一听就是小名。连真实大名都没敢报，可疑！”程佳儿开了客厅的落地灯，坐进沙发上，翘起腿拉拉睡袖的下摆。 圆脸助理使劲揉眼，把眼屎揉去，惊骇：“程小姐，你，你不会是怀疑她做的手脚吧？” “为什么不呢？”程佳儿淡定自若问，神情很老成，跟她二十岁的年纪很不相衬。 “她……”圆脸助理想为粉丝弯弯找借口，却发现，不能细想，细思极恐。 凌点了，程佳儿的却睡意全无，头脑很清醒：“这个弯弯，我认为应该列为头号可疑分子。不知她的动机，但她是今天唯一近距离接触我们的人。” “当时吧……”圆脸助理认认真真的回想了下午的场景，立马惊出一身冷汗：“……呀，当时导演喊女二号上场，我跟七七送你出化妆间，也就分把钟的空当，七七就马上回屋了。如果，这个弯弯是老手惯犯，手脚够麻利，是足够她在你的包包里放窃听器的。” 程佳儿阴郁的点头：“没错。” 圆脸助理这一刻很羞愧。 她为自己曾经向程佳儿为七七求情而羞愧。 因为按照目前的分析来看，七七真的很失职，不是一般的失职，是重大的失职。 “马上打电话给纪姐。”程佳儿下指示。 圆脸助理随口应了：“是。”然后习惯性的瞄瞄墙上的钟。 这个小动作被程佳儿看眼里，她轻描淡写：“放心，这个点，纪姐肯定还没休息。” “啊？这都零点了。”圆脸助理稍稍表达了讶异。 程佳儿嘴角轻勾，露出个了然的笑容：“不然，你以为金牌经纪人是那么容易当的。” “懂了。”圆脸助理又学了个乖。 作为业界有名的金牌助理，不是光靠带艺人出名，而是私底下更加倍的勤奋努力，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静飘在一旁的温悦儿闻言，都想竖大拇指点赞了。 没错，纪姐作为天橙的金牌经纪人，能带出不少的知名艺人，并不是靠运气和眼光独到，还有夜以继日的兢兢业业。 不过，她暂时笑不出来。 程佳儿已经怀疑粉丝弯弯了，以天橙娱乐的实力和技术，她会被揭穿面目从茫茫人海中被揪出来吗？ 圆脸助理已经接通了纪姐的电话，说了一句：“纪姐，不好意思这么晚麻烦你。程小姐有重大的发现，十万火急。” “给我。”程佳儿伸手索要电话，然后起身，走到阳台去讲电话。 温悦儿悄无声息跟近。 第155章 越来越看不懂这个新人女明星 “对，那个自称是我的女粉丝，只报了小名弯弯，真实姓名都不敢报，现在想来，只怕是她一早就谋划好的……是的，她不可能是一个人，附近肯定有同伙，让公司技术后勤查查剧组附近的监控……对，她极有可能做了改装，个子大约一米六二，不到一米六五，长的没什么特色，戴副眼镜……” 程佳儿事无巨细，把温悦儿的特征及近距离献花的来龙去脉都给经纪人讲了。 经纪人记下了，还问了句：“这个叫弯弯的，当时在跟赵嫣儿的粉丝起冲突？” “对。就因为她大呼小叫，看起来很有诚意，所以我就破天荒给她个机会。” 经纪人在电话那一头轻笑了下：“佳佳，你是因为她怼赵嫣儿的粉丝，所以感兴趣的吧？” 程佳儿被揭破了心事，也不羞恼，平静一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佳佳，赵嫣儿对你不构成威胁。”纪姐好心提醒。 “我知道。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嘛。”程佳儿轻描淡写。 她的劲敌从来不是赵嫣儿，不过同行是冤家，何况还是同一个剧组的女一号同行呢，冤家没错了。 “行，你知道就好。”纪姐劝不动，叮嘱一句：“这事交给公司，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飞去海岛拍广告。” “嗯。” “还有，七七你不要了，我明天另外派个助理过来。” 程佳儿问：“可靠吗？” “应届实习生，对娱乐圈充满好奇和热情，能力不足，跑跑腿打打杂绝对是合格的。” 程佳儿用手撩下头发，漫不经心：“我这里事不多，暂时有个小芳打理就够了。” “你不要？”纪姐微惊。 “不要笨手笨脚来实习的。”程佳儿抿唇想了想：“要是有个像小倩那样的，最好不过了。” 纪姐顿了顿，语气很无奈：“小倩是敏敏的贴身助理，自带的，不属于公司……” “我知道呀，我就是做个对比嘛。”程佳儿懒懒散散倚着阳台栏杆：“以后给你添助理，就按小倩的标准就好了。” 纪姐相当无语，好半天没说话。 “嘻嘻嘻……”程佳儿却对着电话笑了：“纪姐，我就这么一说，你还当真啊？” 电话那一头的纪姐叹口气：“行，我给你留意。” “谢啦纪姐，晚安。”程佳儿先挂了电话，双手抱臂仰看夜空。 星空只有乌云掩半边月，廖廖几粒星子，晚风却是温和如春。 温悦儿很是纳闷：这个天橙公司的金牌经纪，怎么在程佳儿这个新人面前，底气这么不足呢？难不成，被程佳儿抓到什么把柄了吗？ 程佳儿对她的口气相当熟络又随意，很不像是个新出道的艺人对待圈内知名前辈的态度。 这是怎么回事？ 通过短短一天的接触，程佳儿的人设形象在温悦儿心目中如拼图一样慢慢拼凑出完整的真实面目。可是今晚这么一窥探，温悦儿总觉得，少了至关重要的一块拼图。 到底少了什么呢？ 她不能再偷窥了，因为灵魂有点倦怠，是到了该回归本体的时候。 第二天，天气一如既往的晴朗。 温悦儿没有赖床，而是起晚了。 快到九点半了，她才悠悠醒转，伸伸四肢，很累啊！好像昨晚做贼去了似的。 ‘咚咚’房门被敲响，苗一秀声音随之响起：“悦儿姐，悦悦儿姐姐……” 温悦儿咽咽喉，无精打采：“来了。” 踩着拖鞋，顶着鸡窝头，疲惫的温悦儿拉开房门，迎面是苗一秀惊呼：“悦儿姐！啊，你，你怎么……” “又有黑眼圈是不？” “不，不是啊。你你好好憔悴！”苗一秀关心的凑近细看，手指点点她的皮肤：“悦儿姐，你你的眼角快长皱纹了。” “啊，不会吧？”尖叫一声，温悦儿冲进洗手间，看到镜中那个萎靡不振的女人，吃惊：“这是我吗？” 跟进来的苗一秀很肯定答：“是你。” “天啊，我怎么好像一夜间老了十岁？”温悦儿赶紧挤洗面奶，又抓抓乱糟糟的短发。 苗一秀开玩笑：“悦儿姐，你你昨晚，干干什么去了？” “做贼！”温悦儿搓着脸痛快回。 苗一秀没在意，推推眼镜汇报：“石石叔的飞飞机已经起飞了。” “这么早？”温悦儿还没有时间概念。 苗一秀苦笑不得：“不不早了，快十点了。” “什么？”温悦儿下巴一掉，满脸洗面奶泡泡瞪着苗一秀：“我我今天起这么晚？” “你你以以为呢？”苗一秀回她一个白眼。 “哦买疙瘩。”温悦儿加快动作，洗干净脸，开始刷牙，再用清水抹平翘起来的短发。 这么一收拾，很快恢复了年轻少女的本来精气神。 早餐已经凉了，她也没嫌弃，坐到餐桌边大吃大喝，顺便还跟苗一秀讲：“秀秀，大事不好了。程佳儿已经怀疑送花的粉丝，也就是我了。” 苗一秀坐在客厅沙发上操作电脑，头也不抬：“你你怎么知道？” 温悦儿噎了下。 总不能实话实说她是灵魂出窍跑到程佳儿的公寓偷听到的吧？会把单纯天真的苗一秀吓蒙的。 “我有小道消息。” 苗一秀手指如弹琴，飞快的敲击键盘：“哦。” “秀秀，你就一个‘哦’打发我？”温悦儿端杯果汁坐到她对面，好奇伸脖子：“你在干什么？” “我我无法侵侵入五星级酒店后台，想试试天橙娱乐……”苗一秀百忙中推下滑的眼镜，苦恼：“安保级别还还蛮蛮高呀。” “怎么，天橙娱乐的网络后台也没办法突破？” 苗一秀抿抿嘴：“很很厉害！绝对是专专业级别的……” “有用吗？”温悦儿质疑：“我是说，就算翻到程佳儿的登记资料，能确保是真的吗？她这个女人真是狡猾狡猾的。” 苗一秀停手，无奈：“总总要试试吧。” “也对，否则咱们今天不是浪费了吗？”温悦儿放下果汁，摩拳擦掌：“好，我也开工了。” “你，你打算做做什么？”苗一秀免不了好奇。 温悦儿呲牙奸笑：“我打算泡在网上一天，追踪查找有关程佳儿的所有蛛丝马迹。” 第156章 资源好到逆天 程佳儿比朱敏敏晚出道三个月，人气却直逼朱敏敏，更是把同公司的霍心如衬的跟过气艺人似的，在网络上，口碑有点点呈两极分化。 一方面，她长相甜美，笑容有亲和力，为人也不作妖，资源虽然很丰富，却没传出太恶劣的事迹，总之路人缘较好，加上天橙娱乐最近在力捧她，又有金牌经纪护航，她目前在一部分网友印象中挺不错的。 但另一部分网友对她却经常恶语相加，不时编造点她私底下耍大牌，对前辈不敬，抢同公司艺人资源的猛料，是不折不扣娱乐圈绿茶婊的典范。 两派网友时不时在网络上掐架撕逼，很是热闹。 温悦儿不追星，却也是枚货真价实的资深网友，兴致勃勃的浏览程佳儿的扒皮贴，不时笑出声。 “笑什么呢？”苗一秀忍不住问。 “有粉丝爆料，程佳儿对同公司的艺人前辈不敬，跟霍心如和朱敏敏都是面和心不和，这点我信。” “嗯。”苗一秀也信。 差不多同期的艺人，能和谐相处才怪？ “我怀疑这个爆料的是朱敏敏或者霍心如的粉头。” “啊，为为什么？”苗一秀诧异。 温悦儿分析的头头是道：“这种公司小道消息，外人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呢？” “说说定是艺艺人披马甲在在网上爆料呢？” 温悦儿却缓慢摇头：“朱敏敏不屑，霍心如嘛，我觉得她不会这么蠢，万一被人扒出马甲，她不难堪吗？所以，多半是故意在群里透露给粉头，然后能粉头披马甲爆料。” “也也有一定道理。”苗一秀歪过头问：“有有什么发现没？” “暂时没有。”温悦儿沮丧：“没有人爆料程佳儿来自何方，是什么背景？” “要不，发发个贴问问看？”苗一秀搓搓下巴，若有所思：“她她如果真的底层出身，天天橙娱乐为什么这这么卖命捧她？” “我试试。”温悦儿在多个平台注册小号，披着皮问出这个疑问。 她起身去活动了下四肢，顺便喝口水，洗个桃子，等她再捧起手机，发现有人跟贴。 不过，没什么价值，而是程佳儿的粉丝骂她无事生非，故意挑起极端话题，不怀好意，警告她删贴，否则要人肉她等等。 “切，我好怕怕哦。”温悦儿抬抬下巴：“秀秀，放下手头的活，先把这个母傻逼人肉出来。” 苗一秀推推眼镜，疑：“你你怎么知道是是母的？” “母的比较清闲又爱干这种下三滥勾当。” “哦。”苗一秀追踪这个粉丝的ip地址，最后显示是一所职业技术学院。 温悦儿回那个母傻逼：“人肉是吧？你在xx职业技术学院的女生宿舍干嘛？大热天不回家，在学校卖批？” 对方显示在线，过了会，删了跟贴，很快下线，再也没露头了。 “又贱又怂！”温悦儿鄙视一句。 另外的平台有消息反馈，她本来不抱希望的，还是切过去瞄了一眼。 这个平台的跟贴好几条，倒没有威胁骂人，大多是附合温悦儿的：“对对，太奇怪了。新冒出来的艺人，天橙娱乐明显资源倾斜捧她，这不科学啊。” “所以程佳儿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我也很好奇，坐等内部人员爆料。” “同坐等。” 温悦儿等了一阵。 她就不信，程佳儿总不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她小半辈子二十年，总要上学吧？总有邻居吧？不可能认不出频频出镜的她吧？ 好，就算她整容了，整的很彻底成功，总有知情人潜伏在网上吧？ 电话铃响，石叔打过来报平安的：“我顺利到了他们下榻的酒店，程佳儿已经开工了。哦，对了，她的助理少了那个瘦长脸的。” “可能办事不力，被她炒了吧？”温悦儿问：“石叔，她跟谁一起拍广告？” “跟另一个当红男明星胡弦。” “啊呀，她跟胡弦搭挡？能耐大嘛。”温悦儿挑眉，朝苗一秀勾手指。 苗一秀听到胡弦的名字，早就屁颠颠凑过来。 石叔淡笑：“据我看到的，这支广告掌镜的还是吴导呢。” “啥？那个吴导？” 石叔轻描淡写：“娱乐圈还有哪个吴导呀？就是那个据称很讲原则，不向金钱折腰的吴导。” 温悦儿和苗一秀齐呼：“不会吧？” “吴导不是环亚影业公司的导演吗？环亚现在在跟天橙娱乐合作吗？”温悦儿不解。 苗一秀更震骇：“吴吴导不不是在拍什么公主的电电影吗？朱敏敏差差点去面试的那部？” “对对，叫什么太平公主。朱敏敏本来得到一个面试机会，后来被人为陷害皮肤过敏失去机会……”温悦儿也记得，惊嚷：“吴导这是干嘛呀？拍电影的空当抽空拍广告？” 石叔在电话那一头很镇定：“不可以吗？” 电影也许拍的差不多了，因为别的原因处在休业中，所以吴导就接了拍广告的活，也不是不可以嘛。 “吴导拍饮料广告，这不是掉价吗？” “也也许薪薪酬高？”苗一秀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性。 温悦儿还是不可思议：“他可是国际知名的大导演，还差这几个钱？呃，等等，这家饮料广告是哪个公司呀？” “我我查查。”苗一秀领悟到她的用意，马上动手。 石叔懒懒道：“不用查了。就是南市的盈科有限公司。” “盈科？赵华芝？”温悦儿倒抽口气：“这，这怎么兜兜转转绕回来了。咦，我想起来了，上次我去云顶雅舍，见到了吴导和盈科的赵总……” 细思之中，她明白什么了：“只怕，吴导接这个广告，不止价钱高，也有人情的意思在里头。” 苗一秀扶扶眼镜感慨：“程佳儿好好大的面面子呀。” 不但跟中青代很有名的戏骨胡弦搭档，还有吴导掌镜，仅仅只是拍饮料广告，这资源也好到逆天了吧？ “这程佳儿，到底什么来头呀？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了。”温悦儿无意识搓着下巴喃喃自问。 苗一秀忧心：“这这样的新人，能能挖到什么黑黑料吗？” 会不会所有过往的痕迹都被人为的一只无形大手给事先抹去了？ 第157章 跟保安套近乎 温悦儿头一回提前感到挫败，她对这次的委托，也首次表现出焦虑和忐忑。 “悦儿姐，尽尽力就好了。”苗一秀感染到她的情绪，略有低落，却还反过来安慰她。 “秀秀，我没事。”温悦儿四仰八叉的倒在沙发里，望天花板叹：“就是觉得这次可能拿不到高额报酬了。” “我去！”苗一秀被她逗乐了。 原来是为尾款能不能到账发愁呀？那就好！ 顿了几分钟，温悦儿又满血复活，搓着双掌，精神抖搂：“我属弹簧的，越有压力我就越有动力。不管程佳儿是什么来头，反正我一定要把她祖宗十八代给挖出来。哼！” “赞！”苗一秀手指无厘头虚空按了下。 “开工。”温悦儿弹跳而起。 苗一秀发蒙：“去去哪？” “秀秀，你继续在家里找开网络上有关程佳儿的一切消息，负面正面都记录下来，还有，不要放弃侵入五星级酒店，弄清楚程佳儿跟谁在午间时分相聚。” “好。” 温悦儿顿了顿：“至于我嘛，出去走走，看有没有收获。” “呃？”苗一秀皱眉。 “放心，我就在小区转悠。其实……”温悦儿哈哈笑：“我打算去跟保安大哥大叔们套套近乎。” 苗一秀有些急了：“悦儿姐，不不行呀。” “怎么不行？” 苗一秀就指指电脑：“最最近新闻，好几桩跟保保安有关……” “安啦。这里的保安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不是那些不学无术的二流子文盲们。”温悦儿自信满满，换上一套连裤短袖，戴上顶帽子，配上墨镜，冲苗一秀挥挥手，欢快的出门了。 苗一秀拦不住她，忧心的目送她离开。 这种高档公寓小区，保安都有统一的制服，并且训练有素，轻易不跟住户有过多的牵涉。 小区绿化很好，相当凉快。 温悦儿转了半圈，遇上两次保安的日常巡逻，不过没机会给她搭讪。 她慢悠悠晃去门卫室，有两个在值班，看到她来，主动问询：“女士，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没，没有，啊，有。”温悦儿正愁逮不到搭话的机会呢，马上转变说词，笑吟吟：“保安大哥，这么热天，你们还坚守在岗位上，辛苦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那是那是。对了，听你口音是东百那边的人？” “是的。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对方客气又礼貌。 温悦儿抚着额头：“我，我有点头晕，可能是中暑了。” “什么？”中暑？小区的绿化那么好，到处都荫凉不晒，她又是帽子又是墨镜还中暑了？保安大哥不太相信。 温悦儿故意摇摇晃晃朝门卫室倒，嘴里勉强解释：“我我是才搬进来的住户，我很好奇，所以，多走了几圈，就恶心反胃，腿软腰酸……” 这是有喜了吧？ 当然保安大哥不敢这么说，而是关切：“女士，你住第几栋，我送你回家吧？” “来不及了。先扶我坐下，有有清凉油吗？有正气水吗？”温悦儿表现的更虚弱了。 “小心，请坐。”保安大哥到底是经过正规培训的，不太敢跟女住户在大白天有肢体接触，而是轻轻虚扶她，由另外一个保安小哥递了一张马扎，扶温悦儿坐好。 “谢谢。”温悦儿一经坐下，就不打算挪窝了。 清凉油和正气水，是夏天福利标配，保安室还真有。 拿过来递给温悦儿，还贴心的递上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 温悦儿再三道谢，又不得不暗暗感慨：什么叫专业，这就是。 帮助人的同时也不能落人以把柄。 开过的封的矿泉水递给女士，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当真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忍着痛苦，抹了清凉油，又喝了一瓶苦涩到极点的正气水，温悦儿表情扭曲，撑着额头不像是演的：“还是好难受。” 正气水的味道，谁喝谁知道。 保安大哥又找来一把扇子，替她扇着：“女士，你好点没有？” “没有。”温悦儿纯粹拖时间。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这，暂时没必要吧？”温悦儿咽咽喉：“我再多休息会，可能会好转。” “哦。” 有人开着车进小区，保安对车牌，放行监控，确保不让外人混水摸鱼。 温悦儿在冥思苦想：怎么引起话题呢？又怎么把话题扯向程佳儿呢？ “女士，你还好吗？” “还是不太好……”温悦儿捧心继续虚弱：“完了，我忘了我住几栋几楼了？” 保安大哥吃惊：“什么？” 温悦儿冲他露个可怜巴巴笑容：“昨晚才搬进来，中暑，脑子烧坏了，记忆不好。我再多歇会，也许能记起来。” 保安大哥审视她几眼：年纪轻轻的，体质不行，脑子也不行？ 反正保安大哥还是很纯朴的，没把她的动机想的更坏。 “哎呀，我好像记得，对门邻居是个女明星……”温悦儿终于趁机找到话题了。 “谁？”保安大哥轻笑了下：“这里住着不止一个明星。” “是女明星，好像新出道，挺年轻漂亮的。” 保安大哥略想了想，问：“是不是姓程？” 温悦儿眉峰一挑，眼眸就带着喜色：“对，好像是姓程，三个字的。” 另一个保安插嘴：“程佳儿对不对？” “对对对。”温悦儿忙不迭点头：“年轻漂亮身材好，很有潜力的未来小花旦是不是？” “是呀。”保安小哥大概也是个程粉，找到知音似的：“程小姐真人真的很漂亮，比电视镜头前更好看，她参演的那两部剧我都在追。” “哇，你是她粉丝呀。” “嘿嘿，是呀。”保安小哥不好意思挠挠头。 温悦儿就开始引导话题：“其实我也算半个粉丝吧，不过我不脑残也不狂热，只关注作品不关注她的私人生活。” “这样才是正确的追星方式嘛。”保安大哥笑眯眯眯头。 保安小哥很有正义感的表示：“其实关注程小姐的私生活也没事，她私底下人很好，没什么绯闻，也从来不参加饭局，工作完成就回家了。” 第158章 津市人? “真的呀？”温悦儿双眸乍亮，与有荣焉的小幅度拍着掌：“太好了，我没有粉错人。” “绝对没有粉错。”保安小哥为了证明自己说的对，还列举：“我在这里上班快半年了，看过无数次程小姐的保姆车进出，从来都是早出晚回，很少不归宿的。而且，也没什么二代之类的公子哥开跑车送花约她，真的很洁身自好，难得的新人女明星。” 温悦儿眉毛轻轻耸动：洁身自好？ 是后台足够硬呢还是想捞个更好的价钱？ “不会吧？”温悦儿半掩嘴，诧异不信：“咱们程小姐这么漂亮，竟然没有公子哥约她？这不科学啊？” “呃？反正我是没看到有什么二代公子哥来小区找她？”保安小哥噎了噎。 没人约漂亮的女人，本身就不现实嘛。 难道周围男人都眼瞎吗？或者说，程佳儿不受异性欢迎？异性缘不好？ “哦，我明白了。也许程小姐住在这里，没什么人知道。所以，她现在享受难得的清静时光。”温悦儿体贴的帮忙找借口。 “是啦是啦，就是这样的。”保安小哥激动不已。 “小哥，那你有没有找机会跟她合影找签名呢？” “呃，这个，没有。”保安小哥很羞涩。 温悦儿无语了。 这话题怎么展开嘛。 “你是她忠实粉丝，那知道程小姐是哪里人吗？” 保安小哥更加不安：“我，我不知道啊。” “那你只是她的颜粉，不是死忠粉。”温悦儿无奈的苦笑。 “可，可能吧。”保安小哥垂着头，相当懊恼。 还大言不惭自称是程佳儿的粉丝，却对她的个人情况一无所知，太失败了！ 一直在听她们津津有味聊天的保安大哥忽然插句话：“我听程小姐的口音，像是津市人。” “津市？”温悦儿暗喜：“大哥，为什么这么说呢？程小姐普通话很标准，听着也只是带点南方口音吧？” “我感觉不是很标准，有南方口音，不过偶而有几个音，很像津市那边的发音。”保安大哥也不是十分有把握：“我外婆是津市人，我小时候在津市混过几个暑假，大概听得出津市人的几个特别发音。” 温悦儿好奇：“是怎么个特别发音？大哥，你能举个例子吗？” “嗯？比如说：你干嘛去？普通话就是平音？津市就着重在‘嘛’这个字上，还腔调上扬。”保安大哥现学现卖，果然有很大的区别。 保安小哥托着腮，皱着眉沉思：“咦，这么说的话，上个月电视采访，程小姐跟主持人互动，好像是飙了几个腔调上扬的字……” 温悦儿一怔：她翻遍网络有关程佳儿的所有访谈，怎么没留意到这个细节呢？还是嫩了点，欠缺一双观察入微的慧眼。 “哦，原来她是津市人。也难怪，津市跟京市相隔没多远，难怪程小姐的普通话那么标准。”温悦儿神色舒展。 瞧瞧，到人民群众中来，还是有收获的。 “可不……”保安小哥把她引为同一阵线的知己，附合着：“程小姐……” 保安大哥打断小哥的话：“这位女士，你现在好点没有？” 装不下去了。 温悦儿刚才眉毛色舞的唠叨半天，这会再装病，就太侮辱保安的智商了。 “我好多了。”温悦儿搓搓脸，挤个笑容：“谢谢保安大哥收留。那我就先回去了。” “你记起来住哪栋了吗？” “没有。”温悦儿把装傻充愣进行到底：“不过我可以联系我同屋的妹妹。”她从兜里掏出手机晃了晃。 保安大哥的脸忽然一青，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 “你，你带着手机……” “是呀。现代社会，出门可以不带钱包，不能不带手机不是？”温悦儿理直气壮。 保安大哥不得不谨慎的打量她：“这位女士，我怀疑你……” “不用怀疑，我真的是这里的住户，我也真的中暑不舒服了，现在都缓过来了。”温悦儿揉眼睛，笑吟吟：“不多说了，谢谢两位保安大哥了。” 她故意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保安大哥一直目送着她做作的背影，回头吩咐年轻点的保安小哥：“盯着监控，看她住在哪里？” “哦。” 温悦儿走了几步，皱着眉头想了想，果断打电话给苗一秀：“秀秀，江湖救急。” “说。”苗一秀简洁极了。 “能不能干扰下小区的监控，回头我跟你细说原因。” 苗一秀默了默：“给给我五分钟。” “好。”温悦儿故意朝程佳儿所在楼栋走去，走的很慢很慢，跟蜗牛没两样了。 “她在干什么？”保安大哥盯着小区林荫道画面上那个慢动作的女人，疑惑。 保安小哥摇头，他隐约觉得自己被这个号称中暑的女人涮了？ 五分钟后，苗一秀打来电话：“可以了。” “好，我这就回家。”温悦儿甩开胳膊，大踏步以小跑的姿态进了电梯，心急的按了楼层，然后默念：“可别穿帮了！” 冲回家，苗一秀等在客厅，单手抱臂，一手扶眼镜：“悦儿姐……” “我坦白，我交待……”温悦儿三言两语把刚才的情景还原，最后道：“我担心他们回过神来，会一直在监控镜头前盯着我，看我到底住在哪里？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苗一秀缓缓摇头叹气：“真真是服了你！” “我也佩服我自己。”温悦儿大言不惭，笑嘻嘻：“至少，我打听到程佳儿是津市人。” 苗一秀鼓鼓脸颊：“然然后呢？” “然后嘛……”温悦儿斗志昂扬：“她的年纪总归是真的吧？才二十岁，不可能是天才大学毕业了。所以她是高中文凭或者职校？在津市搜查高中部所有这个年龄段的女生，我想会有真相浮出水面。” 苗一秀下巴轻掉，推推眼镜：“还还真是这这这么回事。” 温悦儿得瑟挑挑眉，做个007经典的手指比枪在下巴动作，嘿笑：“请叫我名侦探温悦儿。” “切。”苗一秀翻翻眼，不过还是很捧场的鼓鼓掌：“不不过，悦悦儿姐，你真的进进步很快。” “当然，因为我天赋奇佳嘛。” 苗一秀扭头去厨房了。 第159章 名导vs新人小花 南方海岛，阳光沙滩椰子海风，泳装美女与古铜色皮肤帅哥，养眼又惬意。 石叔花裤衩，墨镜草帽，胸前挂着相机，标准的旅客打扮。 不远处沙滩礁石旁，围了一半圈人，伸长脖子在观摩大导演大明星拍广告。 虽然摄制组清场了，仍架不住热情的路人围观的兴致。 石叔不凑这个热闹，他找了把椅子休闲坐下，不时举举相机对着大海拍一拍。 程佳儿今天的造型偏清凉，却露的不多。 就是热裤无袖上衣，色彩鲜亮。 手里拿着一瓶饮料，活蹦乱跳的讲台词，却被吴导毫不留情的‘卡’了多次。 开始程佳儿没什么怨言，一遍遍的重复调整情绪，可仍没达到吴导的要求，到最后，她都疲倦了，无语问：“吴导，到底要我怎么演呀？” 她做欢欢喜喜的表情全不对？总不可能苦大仇深吧？那投资商不得掐死她？ 吴导看她一眼：“自己琢磨。” 程佳儿挫败的垂头。 她一个新人，再怎么有点天赋，哪里能揣磨大导演想要达到什么效果呢？ “好的吴导，我一边琢磨去。”程佳儿保持了最后的风度，回到遮阳伞下，圆脸助理一面递上凉水，一面给她抹汗扇风。 “气死我了！”程佳儿低声抱怨：“什么都不教，让我自己琢磨，存心的吧？” 圆脸助理小声劝：“程小姐，当心隔墙有耳。” 吴导可得罪不起啊！不但国内是大拿，还蜚声国外呢！ 瞄瞄四周，最近的是胡弦的休息区，他人此刻闭目养神，对周遭一切不闻不问，翩然世外。 “切！有耳了不起，传是非去呗，谁怕谁？”程佳儿往身上又抹防晒油，同时瞅瞅不远处的吴导。 没想到，真人这么难应付！ “程小姐，我给纪姐打个电话吧？”圆脸助理小心翼翼征询。 “行。”程佳儿也想知道昨天的事，公司处理的怎么样了？ 圆脸女助理很快接通电话，递给程佳儿。 “纪姐，怎么样了？”程佳儿省了寒暄，直奔主题。 纪姐语气很轻松：“还真有线索了。我们调阅了监控，发现你提到的那个女粉丝行迹的确可疑。她从剧组摄影棚出来后，上了一辆商务车，车牌是京市的，正在查车主。” 程佳儿精神一振：“太好了！盯紧这条线。” “佳佳，你这边拍的顺利吗？”纪姐关切问。 程佳儿长长叹气：“很不顺利，吴导要求很高，我基本没有一条过的。快累惨了！” “忍住，坚持就是胜利。”纪姐隔空为她加油打气：“吴导一向高标准，要不然怎么部部精品呢？佳佳，好好把握跟吴导的这次合作。” “嗯。”程佳儿懒洋洋应。 “对了，让小芳发几张现场照过来，公司好帮你造势添人气上热搜。” 程佳儿又爱搭不理：“哦，这么早就做营销了？” “多好的热点呀，干嘛不顺势做一波营销呢？佳佳，出名要趁早。” “道理我都懂，就是我……”程佳儿忽然慵懒轻笑：“……我不缺钱，其实挺想在圈里长久的好好发展下去。” 纪姐也笑了：“这是当然，你有这个条件，自然要往真正的艺人方向发展。不过呢，酒香也怕巷子深是不？反正，你别管了，公司不会害你的。” 程佳儿面有得色：“那是，公司要是坑我，怕是嫌命长了。” 纪姐噎了下，干笑：“那就这样，我再催催他们去。” “嗯。”程佳儿收起手机，勾勾手指，助理就很有眼色的凑上前：“程小姐……” “纪姐让你传几张现场照片过去，有用处。” “明白。”圆脸助理也不是新人了，清楚纪姐这话的含义。 副导大嗓门喊：“开拍了，各单位注意。” 程佳儿轻拭额汗，不得不强打精神站起来了。 不远处的胡弦也同时起身，朝她瞄了一眼，礼貌的点头：“程小姐，这次咱们争取一条过。” “好的。”程佳儿心里没底，面上没显露。 事与愿违，程佳儿的状态还是没达到吴导的要求，被当众说了几句。 程佳儿也是年轻人，血气方刚，脾气再怎么忍，也忍无可忍了。 “你嚷什么嚷？”程佳儿控制不住情绪怼上吴导：“倚老卖老，你行你上啊。好意思说自己精益求精，不过是吹毛求疵。” ‘嘶~嘶~’现场响起好几道抽冷气的倒吸声。 胆太肥了吧？这个新人女明星，吴导都敢顶嘴？ 吴导大概也好久没被人强硬的怼上了，愣了几愣，指着她：“你……” “你什么你？我是来拍广告的，不是来挨你骂的！”程佳儿甩开圆脸助理的扯架，继续理直气壮。 吴导到底年纪大，很快就把情绪掩下，镇定的一指线外：“走，马上走！这里不再需要你了。” 这是，半路炒女演员？吴导还真有这个资格。 “凭什么？”程佳儿撇下嘴：“你凭什么赶我走？要走，你走好啦。” ‘嘶~嘶~嘶’牙疼式抽气更响了。 这新出道艺人吃了豹子胆吗？这么公然的反击吴导？以后还想在娱乐圈混吗？ “这是拍摄现场，我是导演我最大，我有权开除不配合，艺德差，耍大牌的艺人。”吴导定定手指，在摄制组，还真是导演最大。 他喊‘卡’那就得重来。 他喊‘收工’就真是收工。 “是吗？你不过拿钱办事而已，干嘛把自己架这么高，也不怕跌下来摔得惨？”程佳儿仿佛开启了毒舌模式。 胡弦听不下去了，也装不了中立了，他板起脸：“程小姐，你过分了，快向吴导道歉。” “哪句过分了，你指出来？”程佳儿霸气侧漏，挑眉反问。 “吴导的确是现场最大……” “他收广告商的钱，放低身份接拍饮料广告，不就是拿钱办事吗？这话有错吗？”程佳儿斜起眼睛淡淡问。 逻辑上没错，但她这么赤果果说出来，真的很没心没肺缺心眼。 胡弦都无奈了，暗中给她梯子，偏不下，非得较劲到底。图什么呢？ 吴导被她拿话噎了噎，然后很平静的下令：“收工。” 第159章 名导vs新人小花 南方海岛，阳光沙滩椰子海风，泳装美女与古铜色皮肤帅哥，养眼又惬意。 石叔花裤衩，墨镜草帽，胸前挂着相机，标准的旅客打扮。 不远处沙滩礁石旁，围了一半圈人，伸长脖子在观摩大导演大明星拍广告。 虽然摄制组清场了，仍架不住热情的路人围观的兴致。 石叔不凑这个热闹，他找了把椅子休闲坐下，不时举举相机对着大海拍一拍。 程佳儿今天的造型偏清凉，却露的不多。 就是热裤无袖上衣，色彩鲜亮。 手里拿着一瓶饮料，活蹦乱跳的讲台词，却被吴导毫不留情的‘卡’了多次。 开始程佳儿没什么怨言，一遍遍的重复调整情绪，可仍没达到吴导的要求，到最后，她都疲倦了，无语问：“吴导，到底要我怎么演呀？” 她做欢欢喜喜的表情全不对？总不可能苦大仇深吧？那投资商不得掐死她？ 吴导看她一眼：“自己琢磨。” 程佳儿挫败的垂头。 她一个新人，再怎么有点天赋，哪里能揣磨大导演想要达到什么效果呢？ “好的吴导，我一边琢磨去。”程佳儿保持了最后的风度，回到遮阳伞下，圆脸助理一面递上凉水，一面给她抹汗扇风。 “气死我了！”程佳儿低声抱怨：“什么都不教，让我自己琢磨，存心的吧？” 圆脸助理小声劝：“程小姐，当心隔墙有耳。” 吴导可得罪不起啊！不但国内是大拿，还蜚声国外呢！ 瞄瞄四周，最近的是胡弦的休息区，他人此刻闭目养神，对周遭一切不闻不问，翩然世外。 “切！有耳了不起，传是非去呗，谁怕谁？”程佳儿往身上又抹防晒油，同时瞅瞅不远处的吴导。 没想到，真人这么难应付！ “程小姐，我给纪姐打个电话吧？”圆脸助理小心翼翼征询。 “行。”程佳儿也想知道昨天的事，公司处理的怎么样了？ 圆脸女助理很快接通电话，递给程佳儿。 “纪姐，怎么样了？”程佳儿省了寒暄，直奔主题。 纪姐语气很轻松：“还真有线索了。我们调阅了监控，发现你提到的那个女粉丝行迹的确可疑。她从剧组摄影棚出来后，上了一辆商务车，车牌是京市的，正在查车主。” 程佳儿精神一振：“太好了！盯紧这条线。” “佳佳，你这边拍的顺利吗？”纪姐关切问。 程佳儿长长叹气：“很不顺利，吴导要求很高，我基本没有一条过的。快累惨了！” “忍住，坚持就是胜利。”纪姐隔空为她加油打气：“吴导一向高标准，要不然怎么部部精品呢？佳佳，好好把握跟吴导的这次合作。” “嗯。”程佳儿懒洋洋应。 “对了，让小芳发几张现场照过来，公司好帮你造势添人气上热搜。” 程佳儿又爱搭不理：“哦，这么早就做营销了？” “多好的热点呀，干嘛不顺势做一波营销呢？佳佳，出名要趁早。” “道理我都懂，就是我……”程佳儿忽然慵懒轻笑：“……我不缺钱，其实挺想在圈里长久的好好发展下去。” 纪姐也笑了：“这是当然，你有这个条件，自然要往真正的艺人方向发展。不过呢，酒香也怕巷子深是不？反正，你别管了，公司不会害你的。” 程佳儿面有得色：“那是，公司要是坑我，怕是嫌命长了。” 纪姐噎了下，干笑：“那就这样，我再催催他们去。” “嗯。”程佳儿收起手机，勾勾手指，助理就很有眼色的凑上前：“程小姐……” “纪姐让你传几张现场照片过去，有用处。” “明白。”圆脸助理也不是新人了，清楚纪姐这话的含义。 副导大嗓门喊：“开拍了，各单位注意。” 程佳儿轻拭额汗，不得不强打精神站起来了。 不远处的胡弦也同时起身，朝她瞄了一眼，礼貌的点头：“程小姐，这次咱们争取一条过。” “好的。”程佳儿心里没底，面上没显露。 事与愿违，程佳儿的状态还是没达到吴导的要求，被当众说了几句。 程佳儿也是年轻人，血气方刚，脾气再怎么忍，也忍无可忍了。 “你嚷什么嚷？”程佳儿控制不住情绪怼上吴导：“倚老卖老，你行你上啊。好意思说自己精益求精，不过是吹毛求疵。” ‘嘶~嘶~’现场响起好几道抽冷气的倒吸声。 胆太肥了吧？这个新人女明星，吴导都敢顶嘴？ 吴导大概也好久没被人强硬的怼上了，愣了几愣，指着她：“你……” “你什么你？我是来拍广告的，不是来挨你骂的！”程佳儿甩开圆脸助理的扯架，继续理直气壮。 吴导到底年纪大，很快就把情绪掩下，镇定的一指线外：“走，马上走！这里不再需要你了。” 这是，半路炒女演员？吴导还真有这个资格。 “凭什么？”程佳儿撇下嘴：“你凭什么赶我走？要走，你走好啦。” ‘嘶~嘶~嘶’牙疼式抽气更响了。 这新出道艺人吃了豹子胆吗？这么公然的反击吴导？以后还想在娱乐圈混吗？ “这是拍摄现场，我是导演我最大，我有权开除不配合，艺德差，耍大牌的艺人。”吴导定定手指，在摄制组，还真是导演最大。 他喊‘卡’那就得重来。 他喊‘收工’就真是收工。 “是吗？你不过拿钱办事而已，干嘛把自己架这么高，也不怕跌下来摔得惨？”程佳儿仿佛开启了毒舌模式。 胡弦听不下去了，也装不了中立了，他板起脸：“程小姐，你过分了，快向吴导道歉。” “哪句过分了，你指出来？”程佳儿霸气侧漏，挑眉反问。 “吴导的确是现场最大……” “他收广告商的钱，放低身份接拍饮料广告，不就是拿钱办事吗？这话有错吗？”程佳儿斜起眼睛淡淡问。 逻辑上没错，但她这么赤果果说出来，真的很没心没肺缺心眼。 胡弦都无奈了，暗中给她梯子，偏不下，非得较劲到底。图什么呢？ 吴导被她拿话噎了噎，然后很平静的下令：“收工。” 第160章 上网爆料 “这不正常！”目睹这一切的石叔摸着下巴低声自语。 以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来看，程佳儿并无明显的强硬背景敢这么怼吴导。哪怕她真的是隐性的富权红几代，在这个圈，论资排辈且翅膀还没长硬呢，怎么就这副口气呢？ 她哪来的底气，得罪吴导，往好的说，丢饭碗。往坏的说，全网封杀，星途尽毁。 她不可能不知道后果，为什么还敢当众给吴导没脸？ 石叔悄悄退到一边，留意着程佳儿的后续动态。 程佳儿走到海边，一边踢着水玩，一边给什么人打电话。 态度吧，说不好，有恭敬也有随意，末后还有几分咄咄逼人。 打完电话，圆脸助理也收拾好随身物品，程佳儿无视其他工作人员投来的或困惑或鄙视或厌烦的冷眼，昂着头，径直回下榻的酒店。 事有出变，石叔给温悦儿打了个电话讲清这里发生的突发事故。 “什么？程佳儿当场跟吴导怼起来了？她吃了豹子胆吗？”温悦儿的反应在石叔意料之中。 “所以我现在很迷惑。这个程佳儿哪来的底气？” “难道她有隐性的金主，然后这个金主有吴导的把柄？”温悦儿思前想后，灵感小灯泡爆发，推测出这种可能。 石叔叹气：“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没有证据支撑，一切都只是猜想。” “哦，对了，石叔，我打听到程佳儿是津市人，正让秀秀排查津市她这个年龄段所有女生的去向。” “不错。”石叔夸一句，皱眉：“所有女生，会不会劳动量太大？” “呃？是有点，但现在我也没别的路可走了。” “上次在五星级酒店，程佳儿撇下两个助理到底去跟谁见面？”石叔旧话重提：“秀秀破解酒店监控网没有？” 温悦儿长长深叹：“还没。人家的内网安保级别，那是国际顶尖的，一时半会无法侵入。” 石叔也理解。 京市五星级酒店，无论哪方面，人家都做到国际标准。 苗一秀或许能成功突破，不过时间耗得久，还不如另辟蹊径。 “对了，石叔，她们在海滩拍广告，有不少游客认出来，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围观吧？”温悦儿语气调侃。 “嗯。有隔离距离。” “那，发生名导被新人女星喷的大事件，围观众没有举起手机录音录像？” 石叔回想了下：“好像是有。不过大多数离的远，听不清他们在争什么。我是因为耳力好，会点唇语，所以大致猜到他们在怼什么？” “哇哦。”温悦儿头一回知道石叔这门本事：“石叔，你还会唇语？” “嗯，原来的工作需要，还学了几天手语。”石叔轻描淡写。 “哇呀！多才多艺啊。”温悦儿稍稍偏离了主题，马上自动纠正：“石叔，不如这样吧，你装成围观群众的口气上网发一贴，把刚才的事呈现到网友中，看看是什么反响？” “我？”石叔略迟疑。 “你可以发个定位，说明在海岛，可信度更高。”温悦儿说起来网络造势，头头是道。 石叔权量过后，觉得不失为中策：“行，我试试。” 如今全民皆八卦。 程佳儿跟吴导在拍广告现场呛声的新闻已经有人捷足先登发上来了。 不过没造成多大影响。 一来视频里没觉得像在呛声，二来没声音，只有发布者口述零星几个词，大多数网友都当是有人想红想疯了，蹭吴导热度来的。 石叔回到附近便宜旅馆，嚼着口糖，大概翻阅了下别人抢先爆的料，没什么水花。 他重新编了一段话，配上相机拍出来的图片，又利用他们的嘴型配了几句对白，用手机发送到网络上。 很奇妙的是，不到五分钟，石叔的贴子竟然被删除了。 “公关速度够快啊。”石叔契而不舍，再次将先前的贴子重复发送一遍。 这次，不到两分钟消失。 石叔搓下巴自语：“看来还是得麻烦秀秀了。” 他把贴子内容发送给温悦儿，让她们代发。 不用多说，温悦儿就明了全部，跟苗一秀商量过后，由她们在京市代发到网站上，因为苗一秀的高超技术，这个贴子得以在网络上保存相当长一段时间。 本来也没激起多少水花的，但是一个小时后，以朱敏敏为首的天橙娱乐公司其他被程佳儿抢资源的艺人下场了。 这些艺人不温不火，可多年积攒下来，也是有点人脉和粉丝的，更有不少熟识的营销号。 谈好价钱后，营销号们集体出动，转发了这篇爆料。 一石激起千层浪。 程佳儿顿时成为箭笆，明枪暗箭嗖嗖向她射来。 有同行艺人粉丝的落井下石，也有路人的唾沫，更有吴导的粉丝正大光明的臭骂程佳儿不尊重前辈，翅膀还没硬就开始在大导演面前耍大牌，注定红不了！ 秽言脏语实在太多，不能一一细述。 温悦儿盯着手机，啧啧称奇：“我的天啊，这是捅了马蜂窝啊。” 苗一秀也在电脑前关注着后续，指着几个喷的厉害的账号：“这这几个是同同一人。” “听语气，好像是其他女艺人的粉丝在趁机踩一脚。”温悦儿很懂行似的：“这里面，肯定有朱敏敏的手笔。” “嗯。”苗一秀忽笑了：“这几个ip地址，是是环亚的……” “哟，环亚影视暗戳戳下场了？不过也对，吴导毕竟是环亚的镇山宝，被个刚出道的黄毛丫头给当众呛声了，这相当于不把环亚放在眼里呀？” 苗一秀频频点头：“没错。” 放下手机，伸下懒腰，温悦儿很期待：“我在想，天橙娱乐的公关水军什么时候出场呢？” “来了。”苗一秀眼镜一滑，失声笑：“好好快的动作。” “我看看。”温悦儿精神一振，抓起手机。 果然，天橙娱乐发表了一篇措词强硬的声明。 中心思想两点：一，这篇爆料极其阴险下作，通过断章取义和剪辑刻意挑拨公司旗下女艺人跟导演之间的正常交流，用心之歹毒昭然若揭，希望广大网友擦亮眼睛明辨是非，不要被别有居心的作恶者当枪使。 第161章 新的收获和公关手段 二，天橙娱乐公司正在网上保存证据，将追究发贴爆料人和转发营销号造谣的法律权利。 落款是天橙娱乐公司法务部和红艳艳的公章！ “啧啧，口气好大啊，这是威胁谁呢？”温悦儿漫不在乎。 苗一秀突然很紧张，盯着电脑：“他他们在追追查发贴地地址……” “呀。”温悦儿蹦上前，急忙：“那就删贴子，别被他们查到这里。” “好。”苗一秀当机立断，先把爆料贴给删了，然后全力阻止天橙娱乐的技术人员找到她们。 温悦儿盯着屏幕上不断变幻的字数和页面，问：“怎么样？” “别别催。”苗一秀鼻尖沁出细细汗珠，额头上也有。 温悦儿斜眼，看到了，拿纸巾给她擦擦汗，鼓励：“秀秀加油！” 十分钟后，苗一秀双肩放松：“停停止了。” “他们收手了？” “可能是暂暂时性的……”苗一秀活动手腕，取下眼镜抹了抹，然后重振旗鼓：“我得得盯盯紧点。万一他他们卷土土重来……” “好，这块交给你了。” 温悦儿坐回沙发上，捧起手机开始在网上带节奏了。 先是炮制出一篇疑问贴：‘只有我搜不到刚刚的爆料贴吗？’ 马上就有网友留言：‘我也一转没，还没仔细看呢，到底爆的啥？’ 另一个网友：‘对对，我刚看到了，打算转发给我那个追星的朋友，没想到显示不存在？’ ‘你们说，谁删的贴呀？不会是爆料人吧？’ 等事态发酵十来分钟后，温悦儿又发了一篇贴子：‘是爆料人主动删贴还是天橙娱乐动用手段让平台删的贴子？’ 很快也有网友回复：‘我觉得是天橙娱乐公司通过技术手段删的？’ ‘不，我倒是认为是爆料人顶不住压力主动删的。’ ‘只要贴子是真实的，还怕天橙娱乐的压力？’ ‘你们说，这个爆料是真的呢还是有人故意抹黑添油加醋？’ ‘说不好，一切皆有可能。’ 又等了几分钟，温悦儿开始三问：‘天橙娱乐最近力捧的程佳儿，到底什么来头？是后台硬扎呢还是背后金主能量大？’ 苗一秀那边也告一个段落，基本抹去了网上痕迹，短时间内，没人会找到她们。 她倒水喝，凑过来瞄一眼，摇头：“这这个贴子，估计存存活不了多久？” 温悦儿倒很乐观：“只要能存活半个小时，有人透露小道消息就算我赢。” 五分钟过去了，还没有网友接腔。 温悦儿眉心深皱：“不会吧，程佳儿隐藏这么深？一个来爆料的都没有？” 苗一秀耸耸肩，转转腰，活动四肢。 九分钟过去了，温悦儿都要放弃了，却发现有人跟贴留言：‘程佳儿应该没什么背景后台，她家世挺普通的。’ 温悦儿眼前一亮，赶紧跟那位网友互动：‘你是她同学还是邻居？她是南方人还是北方人？ 对方网友回：‘我跟程佳儿当过几年的邻居，那时她住在杭市镇山县，后来听说她随她母亲搬回津市了。’ 温悦儿暗喜：全部对上了。 杭市的镇山县跟南市的安江县一河之隔，口音大抵相同，难怪程佳儿一听安江地名，就肯给她搭话。 于是再接再励问：程佳儿是艺名对不对？她本名叫什么？ 对方网友马上回复：‘这，这就是她的本名。’ 温悦儿发送了几个吃惊的表情包，问：‘她父母是做什么的？’ 网友知无不言啊，回：‘只见过她母亲，从来没看过她父亲。她母亲很漂亮，她长的像她母亲。’ “哦。”温悦儿忍不住猜测：“她是单亲家庭，父亲，难道见不得人？” “咦哟，还还真有效果啊。”苗一秀路过，看了一眼跟贴：“真真的吗？” “十有八九是真的。”温悦儿指了指：“秀秀你看。网友说程佳儿在杭市镇山县待过，后来搬回津市。所以她的口音带南方那边的腔调，但特定几个词却是津市这边的。” “嗯。”苗一秀奇怪：“这竟竟然是她本名？” “这不更好吗？我们查找起来更容易了。” 苗一秀点头，凝重神色：“我这这就排查。” 看看时间，离半小时还差几分，温悦儿这个三问贴，终于消失不见了。 …… 与此同时，南方海岛凉爽的空调房。 程佳儿气急败坏，抓起茶几上一个杯子扔到地毯上，怒：“这帮吃干饭的，还没揪出幕后黑手？” 圆脸助理很惶恐：“他们是有备而来呀。先是偷放窃听器，又在网上爆料发贴，一波又一波，明显要把咱们逼上绝路啊。” 程佳儿抚抚额：“绝对有内鬼，不然不会这么麻烦。” 以天橙娱乐公司的手段，早该揪出嫌犯的，但现在网上都开始大规模声讨她了，幕后主凶却一点线索也没有？ “会不会是朱小姐？”圆脸助理小心疑问。 “她的嫌疑最大。”程佳儿冷笑一声：“跟我争新人王，不惜使出这种下作手段！哼！朱敏敏，你也不过如此，真让我失望呢。” 还以为她有两把刷子呢，也就会下三滥而已。 网上，有关程佳儿跟吴导矛盾冲突的讨论如火如茶的展开。 天橙娱乐公司的强硬声明，只吓蒙了集体转发的营销号，却堵不住网友的悠悠众口。 爆料贴的删除，反而激起网友的愤概，他们把矛头指向天橙娱乐公司。 指责天橙霸道加赤果果的不要脸，以大欺小，只敢对付平头老百姓等等。 纪姐不愧是金牌经纪人，她暂时放下手头的其他活计，全力解决这起突发意外。 亲自赶去海岛是来不及了，几个小时的行程，会错过最佳黄金时间。 于是，她跟公司高层视频连线吴导，亲自赔礼道歉，说尽好话，态度诚恳，还做出很多的承诺，令得吴导反而不好意思，大度的表示自己一把年纪不会跟个孩子计较。 纪姐趁热打铁，低三下四请求吴导跟程佳儿拍个和乐融融的小视频亲自澄清。 吴导在犹疑的空当，他的助手接了个电话，转交到他手里。 第162章 渐近真相 看一眼来电显示的名字，吴导微微笑了笑，朝视频这头的纪姐和天橙娱乐高层比个ok的手势。 ‘呼~’纪姐如释重负，瘫坐老板椅上。 下午五点多钟左右，网上有名气的营销号突然集体大面积转发一则视频。 视频里，吴导跟程佳儿两个在沙滩海浪前说说笑笑，面上都带着笑容，和乐融融，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感觉。 “……刚才的情绪，你把握的很好，演戏方面很有潜质，好好努力。” “谢谢吴导。”程佳儿笑的跟朵花似的，还微仰脸，姿态娇俏：“吴导，其实我不太满意最后一个镜头，要不再补拍一遍吧？” “已经很不错啦，不需要补拍。年轻人呀，要求上进是好事，只是要跟胡弦打个商量……” “只是补拍我的出镜啦。男主角表现的很好，不用再陪着我补拍啦。”程佳儿语气带有一丝向长辈撒娇的意味。 “呕！我要吐了。”手机前的温悦儿捧胸欲呕。 苗一秀反而淡定多了：“安啦，见见怪不怪啦。” “天橙娱乐好手段啊。这么快就找到解决的最佳公关，不愧是圈内有名的艺人经纪公司。”温悦儿又不得不佩服天橙娱乐公司。 网络开始两极分化严重。 一部分网友自觉被带节奏了，大骂爆料者居心叵测不安好心，挑拨离间，刻意抹黑吴导和程佳儿，一定是挡了谁的道，所以被嫉恨了。 另一部分网友则坚定的认为这只是一次天橙的完美公关而已。吴导师跟程佳儿起争论是有人亲眼目击的，又不是一个人这么说。 且，他们也开始好奇，这个程佳儿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才出道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竟然能跟吴导和胡弦合作？还能得到天橙娱乐的力捧？ 很快，因为有温悦儿和苗一秀在网上推波助澜，马上就有几篇讨论程佳儿背景后台的贴子如雨后春笋冒出来。 ‘程佳儿到底有没有抱金主粗腿？为什么一个新人能跟吴导合作？’ ‘吴导竟然停下手头《太平公主》的拍摄计划转去拍饮料广告？这个新人女明星，资源也好到逆天了吧？’ ‘程佳儿是天橙高层的亲生女吗？怎么最近全是有关她的新闻和宣传？’ ‘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程佳儿长着一张绿茶婊小三相吗？’ ‘有谁知道程佳儿的经纪人就是圈内那个着名的纪姐吗？’ ‘不看不知道，原来新出道女艺人程佳儿，这么有能耐？看来今年的新人王花落她家是内定呢。’ ‘开个集中贴，起底程佳儿，欢迎神通广大的网友集思广益提供线索。’ …… “秀秀，网络真好，解决多少不解之谜啊。”温悦儿感慨。 苗一秀扶扶眼镜笑：“嗯，是是蛮好。这样，我我们可以节省很多时时间了。” “只要不删贴，我想我们需要的答案即将呼之欲出。” 话音刚落，这些有关程佳儿的贴子，一个接一个的消失不见了。 “啧啧，这是要跟网友站到对立面呀。”温悦儿很是不服气：“又没有人身攻击，也没有造谣，只是问问题，也不允许吗？” 苗一秀撇下嘴：“嗯哼。” “秀秀，查到程佳儿的家底了吗？” 苗一秀点下头：“查到一一点点。”她打开电脑，指着一行字：“据那那个网友的爆料，我我搜索了程佳儿这这个名字……。” “怎么样？” “自自己看。” 温悦儿也等不及她汇报，凑过去看：“她果然是单亲家庭，母亲叫白芸，家庭地址落在津市某路段小区……她小学在杭市实验学校，初中和高中在津市度过，不算颠沛流离……” “嗯。”苗一秀指着电脑：“她妈妈身身份证，还还是未婚。” “这么说，她妈妈未婚生女？勇气可嘉啊。” 苗一秀撑着下巴：“能能查到的就就这么多了。” 温悦儿沉吟：“这些不算黑料。纵然爆出去，也没什么卵用。” “对啊。”苗一秀也有同感。 背负双手转了几圈，温悦儿眯眯眼：“看来，得实地堪查一遍。” “啥意思？” “我认为，去一趟程佳儿在津市的身份证地址，也许有料。” 苗一秀眨巴眼：“那那，程佳儿这这边呢？” 还盯不盯梢呢？ “兵分两路。”温悦儿单手一挥：“我去一趟。你跟石叔继续盯紧程佳儿。” “这这要不要跟石叔说说一声呢？”苗一秀不太放心。 温悦儿点头：“当然要。不过我想石叔是赞成我的决定的。” 刚开始，石叔是不太赞成的：“弯弯，你一个人去，我跟秀秀不放心。等我回来再做决定吧？” “石叔，时间就是效率。他们也在加快脚伐想揪出我们来，耽误不得了，必须抢在他们找到我们之前结束这单委托。”温悦儿神情凝重。 “……有道理。不过……” “别不过了，我决心已定，明天就出发。放心啦石叔，我不是三岁小孩，又不是没单独行动过，只是调查家底嘛，没啥危险性，我会小心小心再小心的。” 石叔默然片刻，他在海岛那边，一时半会也赶不过来。 且温悦儿语气坚定，决定已下，也劝阻不了，只好语重心长：“弯弯，那你万事小心，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随时保持联系。” “好的。” 温悦儿说服了石叔，马不停蹄手机预购高铁票，越快越好，直接就订了早上九点那一班车次。 夜幕将临，天橙娱乐公司灯火通明。 纪姐坐镇办公室，翻阅技术部门传过来的查找资料。 “商务车主是郝铭？这谁？”名不见经传的名字，纪姐再翻资料，目光一顿：“供职dh集团的司机？谁的司机？” 纪姐坐不住了，她用私人手机拨打了一个神秘的号码，接通后，将这边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反馈过去，对方诧异：“郝铭？严建军的司机？” 纪姐轻嘶冷气。 dh集团的总裁之一，有个儿子严谨，号称京市败家子。 据纪姐情报网，严谨跟朱敏敏关系相当相当不错。 所以这个事，归根结底——同行相斥，姐妹撕逼？ 第163章 你怎么不早说? 大清早，严谨疲惫的撑起身坐在床边，神思还在恍惚。 又灵魂出窍了，还飘的不近。 虽然对他的生活整体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可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怎么彻底根除了？ 他没有良好的解决之道。 刮胡子洗漱的时候，他的右眼皮一直在跳，按了按，还是跳个不停。 严谨没在意，去餐厅吃早餐。 端着餐盘坐下没多久，他掏出手机查看新闻。 电话铃响了，一看来电标注：父亲。 他微感诧异，不慌不忙接起。 严建军劈头盖脸：“你借调郝铭的车干嘛去了？” “有用。”严谨眉头微拧，也没跟父亲客套，冷冰冰的两字回应。 “什么用？借给谁了？老实交待？” “与你无关。” 严建军很生气：“你大伯的事，你掺和个什么劲？” 严谨失声笑了：“我没掺合大伯的事。你哪里听来的枕边风，大清早就朝我发邪火？” “你，你这是儿子对老子说的话？嗯？没大没小……” “跟你学的。”严谨面无表情，语气冷漠。 严建军在电话那一头倒抽气，被气的不轻：“你你这臭小子……” “我这边忙，没事先挂了。”严谨扔下这句话，按了挂断。 “哎哎……”严建军还有许多责难的话没来得及倾泄呢。 怄不过儿子这副样子，严建军再拨电话，传来机械女音：“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这小子，翅膀硬了呀……”磨磨牙，严建军没有办法，独坐生了一阵的闷气。 严谨单方面挂断老爸的电话，没有片刻犹豫，拨通了温悦儿的电话。 “温小姐，你们暴露了。”他清清嗓子，语调戏谑。 温悦儿正坐在地铁上，去向高铁站。 接到这通电话，还莫名其妙：“什么呀？” 严谨不逗她了，说了个大概。 “呀？这么快？”温悦儿一听就懂了：“严总，暂时没连累你吧？” “我还好。”严谨倒是漫不在乎：“你们那边是什么个情况？” “哦，是这样的……”温悦儿下了地铁，不忙着出站，走到角落半掩嘴，小声将这两天的状况汇报了一遍。 足足讲了十分钟，才把事情讲清楚。 “哇哦！”严谨电话里轻吹口哨：“不错呀，一波三折，很精彩。” 温悦儿苦笑：“严总，别开玩笑了。现在情况有点不妙，天橙娱乐公司那边，说不定会顺藤摸瓜找到我们……” “等下，你说你现在打算去津市找到程佳儿曾经住过的小区了解情况？”严谨打断她的话。 “对，怎么啦？” 严谨默然了小会，迟疑又支吾：“其实，有个情况，早该跟你们透露的。” “是什么？” 严谨下定决心，吐口气：“那个程佳儿的靠山金主，实际是上我伯父严建国。” “啊！”温悦儿发出一声尖叫，惊吓的身边路过的旅客。 她捂着嘴，快速躲向更深的角落。 “严总，不带这么捉弄人的。”温悦儿很不高兴：“这么重要的细节，你为什么不早说？什么意思嘛？” 严谨讪讪：“这不是家丑不好外扬吗？” “切，还家丑？你们豪门哪家没点这种显而易见的丑事？有什么好捂的？”温悦儿出言不逊了。 “行行，我知道是我不对。” “你本来就不对。早说的话，我们少走多少弯路啊。”温悦儿继续忿忿不平。 严谨轻叹气：“那你现在知道了，是不是可以不走弯路了。” 温悦儿冷哼：“我要加价。” “行，没问题。”严谨一口答应，不带一点迟疑的。 被隐瞒欺骗是很愤怒，不过足够的金钱可以扑灭怒火。 “我希望下午到账。” “可以。”严谨有求必应，诚意做足了。 温悦儿渐渐回归理智冷静：“那好，我去坐高铁了，有新消息再通知你。至于暴露的商务车，严总，派个可靠的人把它开车，另换一辆吧。” “好，我来处理。”严谨问了一句：“你还打算去津市？” “对呀。虽然你提供了一份爆炸性的黑料，我觉得火力还不够，还得添把柴，才能形成与论风暴。不多说了，我赶时间。” “好吧。”严谨挑挑眉。 的确，程佳儿是靠着严建军的关系在天橙娱乐呼风唤雨，但一直没有视频图像证据流出，就算有人在网上爆料，网友也未必全信啊。 再说黑料嘛，不是越多越好吗？ 足够的黑料，才能令程佳儿无法翻身不是。 坐上高铁，温悦儿联系苗一秀和石叔，通报最新消息。 石叔当机立断，跟苗一秀搬出公寓小区，另外租住旅馆，防止被天橙的人找到，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程佳儿的后台是严建国，石叔和苗一秀有些始料未及。 “原来是他呀。难怪程佳儿那么嚣张敢怼吴导。”石叔联系了前因后果，原先有些想不通的事，到此时豁然开朗。 苗一秀也附合：“难难怪她她一个新人敢敢跟朱敏敏分庭抗礼？” 朱敏敏可是正宗白富美，虽然不晓得她父母是谁，总归不是平头老百姓。 “这算是黑料了。”石叔搓搓手：“只要抓拍到程佳儿跟严建国在一起的图像视频，咱们也算成功一半了。” “嗯。”苗一秀也信心倍增，没有受到商务车暴露的影响。 津市某小区。 日上三杆，温悦儿抹抹汗，仰起头打量小区环境。 老实说，挺一般的，没有正规物业，大门口也没什么的人值班，只有一些老头围在一起下象棋呢。唯一值得称道的是绿化很不错，每栋楼之间都有几棵大树掩映。 楼栋显得老破，属于没有电梯的旧宅，只要稍稍留意，就能看出，住在这里的住户以老人为多，年青人很少。 打听了下，多年前是某家国企的单位福利房，随着国企破产转型，这里也萧条了。 站在某栋楼前，温悦儿看向敞开车棚里一堆扇着风扇纳凉闲话的老头老太太。 若想打听白芸和程佳儿母女的往事，只要向大妈大婶们取经了。 温悦儿打量老头老太太的时候，车棚的老人们也在打量这个面生的陌生妹子。 第164章 单亲家庭逆袭奋斗史 互相打量的过程，有老太太先掩不住好奇心，开口问：“大妹子，你找谁呀？” 来得好。 正愁怎么搭话的温悦儿满面笑容，顺理成章融入老头老太太堆中，乖巧：“我找佳佳。我是她同学，刚才国外回来，想跟她聚一聚叙叙旧。” “佳佳？哪个佳佳？” ‘佳’这个音，在姓名中太常见了，满大街都是，泛滥了。 “哦，程佳儿。”温悦儿试探着报上名字。 老头老太太全笑了，很善意的笑。 “怎么啦？”温悦儿故做不解，扯扯双肩包：“她搬走了吗？我这些年一直住在国外，好久没联系老同学们了，所以……” “哎呀，大妹子呀，你真是是国外回来的，不是从乡下进城？”有个老太太挺幽默打趣她。 温悦儿茫然：“这是怎么说的？” 有热心的老头为她揭晓答案：“佳儿呀，现在成大明星了，天天在电视上露脸，可风光啦。” “啊？”温悦儿乍惊的表情很真实，双眸一下圆了：“她，她成明星啦？几时的事呀？” “也就最近一年左右。刚出道就很红了。” “对对，算是红了。我家姑娘都成她粉丝了。” “我家小子也是，还夸她越来越漂亮了。” “佳佳从小就漂亮好吧？像她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原来住在这片呀，就是个招人喜欢的小姑娘……” 老头老太太们七嘴八舌讨论起程佳儿来。 温悦儿忙横插一脚：“大爷大妈们，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请问佳佳的妈妈，还住在这里吗？我给佳佳带了礼物，只好请她转交了。” 此话一出，话音顿消。 温悦儿正在狐疑中，有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叹：“小白呀，过世两年了。” “什么？”这回温悦儿是真的吃惊了：“过世了？” “对，生病，没治好，过世两年了。” 温悦儿掩半面，心疼：“佳佳真可怜。对了，她父亲有没有出现？” 提到这个问题，老太太们很生气：“哪有什么父亲？佳佳跟她母亲相依为命，直到小白过世，就没见她父亲露过面？真真可惜了。” “也不能这么说。”有个老头辩护：“说不定佳佳的父亲过世的更早呢？” “所以我才可惜小白嘛。年轻漂亮，独自扯大佳佳，也没再嫁，熬出一身病，最后就这么个下场，也没亲眼看到佳佳出息了。” “这话倒是没错。如今佳佳出名了，有出息了，可怜小白哟……” 温悦儿提炼出关键信息：程佳儿一直跟母亲生活，生命中没有父亲出现过，母亲也没有再嫁。她一直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 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关不上了。 老太太们热烈的讨论着漂亮的单亲妈妈白芸是如何坚强独立，打着两份工把女儿程佳儿辛苦养大，培育成才。 遥想当年，程佳儿坐在妈妈自行车上，寒冬暑天的去上舞蹈班，还学什么钢琴。身上穿的却是洗的发白的旧衣。 这一家人呀，宁可省着自己的胃，也要学那些没用的本事。 嘿，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程佳儿竟然误打误撞进了娱乐圈？这样一来，老邻居们纷纷佩服白芸的先见之明了。 没她坚持学艺术，程佳儿凭啥进娱乐圈，还混的这么好呢？ 温悦儿听了半天，嘴角直抽抽。 这完全是一部单亲家庭奋斗逆袭史嘛。这算啥的黑料？她爆出来，只能给程佳儿圈粉，得一顶‘励志女神’的头冠，起不到任何负作用。 不能‘坐以待毙’。 温悦儿又期期艾艾的插嘴了：“那个，大爷大妈们，你们知道白芸阿姨过世后，佳佳怎么生活的吗？” “呃……”又是一静，老邻居们面面相觑。 有个老太太眯眼想了半天：“这事吧，我有点印象。好像小白过世没几天，来了个外地的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吧？说是小白的娘家亲戚，帮着料理后事，然后接走了佳佳。” “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 有个老头干咳一声：“模样倒是周正，规规矩矩的，见了我们这帮老邻居还叫一声‘大爷’呢。我听佳佳叫她王叔。” “王叔？白阿姨那边的亲戚，不是叫舅舅什么的吗？”温悦儿提出疑问。 老邻居们就不得而知了。 白芸在医院过世后，小区这边的居委会还有几个热心邻居帮着年纪轻轻，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哀哀恸哭的程佳儿料理后事。 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个白芸的娘家亲戚来，他们也不知真假。 那个亲戚跟程佳儿单独在屋里谈话两个小时后，不知达成什么协议，反正程佳儿似乎验证是真货了，并且同意他帮忙后事，所以老邻居们也就不疑有他。 白芸安葬陵园后，程佳儿就把小区这户房子给卖了，然后跟着亲戚王叔离开了。 老邻居们再次见到程佳儿，却是她在电视上以新人明星的姿态出现在大众面前。 大伙诧异一回，感慨一回，与有荣焉一回，眼红一回……各种滋味都有，然后，生活添了一道谈资，但日子还是继续波澜不惊的过下去。 “这个王叔，口音是哪里人呀？”温悦儿撑着额头问。 “我听着就是京市那边的口音，很标准。” “嗯，就是京市那边的。” “小白阿姨姓白，这个冒出来的人姓王，到底是什么娘家亲戚啊？大爷大妈，你们没问清楚呀？”温悦儿在抠细节，试图挖出更多实用的料。 老太太后知后觉惊呼：“哟，还真是呀。这可咋办？” “什么咋办？这不佳佳挺好的吗？还当明星了。” “哦也对。” “有他的照片吗？”温悦儿不抱什么希望的问。 “没，谁会拍照呀？” “我老年机，拍不了。” “我倒是智能机，可不会摆弄这玩意。” 有个老头忽然惊讶的嚷了一句：“我想起来了，我二小子说佳佳平时漂亮，没想到伤心哭的时候也那么好看，然后就偷偷拍了一张，把那个什么王叔也拍进去了。” 温悦儿一听，狂喜按不住：“大爷，你二小子，在哪呀？照片还存着吗？” 第165章 私生女? “不知道啊？”老头也不确定，还讪讪：“我当时还把二小子骂了一通：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看美女？所以，他存没存，搞不清。” 温悦儿极力怂恿着：“大爷，你问问呗。也耽误不了你几分钟。” 其他老邻居们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一起帮腔：“对对，问问二小子，照片还留着不？咱们也记一记，万一佳佳日后有个好歹呢？我可不是咒佳佳呀，万一呢？凡事就怕万一……” 老头被撺掇的当场拿出老年机调出二小子电话打过去问这件事。 他家二小子估摸着在上班，声音小小：“我说爸，怎么想到问这个事？我这正忙呢，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老头不乐意了：“就问你还留着不？多大的事，还回家说。” “咳咳咳，留着呢。”二小子难为情假咳一声。 民间有语录：要想俏，一身孝。 程佳儿平时就水灵俏丽，母丧期间，素颜便服神情动人，比平时更添几分楚楚。二小子一见之下就颇为倾心，趁着邻居帮忙料理后事，偷偷摸摸拍了几张程佳儿的哀恸图片，小心翼翼存着自己偷摸欣赏，没想到有一天被老头子给瞧见了。 虽然把他批了一通，到底也不是什么大恶，睁只眼闭只眼由他去。 二子小子没想到的是，转过年没多久，邻家小妹摇身一变成为新鲜出炉小花旦，且人气直线上升，容貌气质也更上一层楼，他心里那点阴暗的想法滋滋疯长。 二小子心里弯弯绕绕老头一点没察觉，听闻后，催：“发一张过来。” “啊，老爷子，你想干嘛呀？”二小子吃惊不小。 老头没好气：“我能干嘛？让你发一张佳佳跟当年那什么王叔的合照过来。” “哦，合照啊，我找找。”二小子松口气，还以为老爷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呢？ 二小子大概是行动派。 没到五分钟，就给老爷子发了一张当年还略显清涩的程佳儿和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合照。 说是合照，并没有并排，也没的直视镜头。 程佳儿垂着眼，穿一件背带裤，神情哀伤，旁边三十出头的男人转头在打电话，可以看得清大半边脸。 的确模样周正，气度不像市井百姓。 温悦儿忙拿出手机，对着调好焦聚复拍下来，然后道谢：“谢谢大爷。” “我说大妹子，你要找佳佳，去京市找她吧。顺便代我们恭喜她。” “行，我一定把你们的话带到。” “让她有空回来一趟，我们也好当面恭喜她。” “嗯，好。” “我闺女还是她粉丝呢？要是能回来看看我们这帮老邻居，就好喽。” 温悦儿可不敢作这个主，敷衍着随意聊了几句，又闲坐几分钟，然后找个借口告辞出小区。 临近中午了，温悦儿先去附近找了家平民饭馆。 角落，等菜的功夫，她跟石叔和苗一秀在微信群里通报了这次津市之行的收获。 石叔就有新的疑问：‘这个姓王的到底是什么人？程佳儿为什么会听他的话？还卖掉唯一的老房子跟随他来到京市进入娱乐圈？’ 苗一秀也加入提问：‘程佳儿是被骗了吗？为什么一个没什么背景的灰姑娘，突然就抱上严建国这条金主的粗腿了？’ 因为是打字提问，苗一秀没有呈现结巴的现象。 温悦儿一问三不知，她只觉得程佳儿身上的谜团很多。 当她把程佳儿和那什么王叔的合照发到微信群后，石叔发出几个问号。 温悦儿不解：‘石叔，什么意思？’ 石叔定定神，回她：‘这个男人有点面熟。’ 温悦儿空腹吃惊了：‘石叔，你见过他吗？’ 石叔只回复两字：‘稍等。’ “秀秀，网上查查这个人。”石叔有种预感，这个姓王的是个关键点。 “收到。”苗一秀调取合照，放到网上搜索。 没多久，搜索就有结果了。 “啊？”苗一秀惊呼出声：“是是他吗？” “谁？” 苗一秀手指电脑屏幕：“他，他是dh集团……” 石叔等不及她报家门，眉头深皱：“王益，dh集团的副总裁，曾经是严建国的首席特助。” “这，我我脑子有点乱。”苗一秀撑着额，好像哪里不对？ “不对。”石叔脑子反应快，神色凝重：“时间线不对。” 他把这个发现传给温悦儿。 温悦儿在平民饭馆，正扒饭呢，听到微信滴滴响，点开一看，差点喷饭。 “什么？”她也瞧出破绽了。 赶紧放下碗，抹抹嘴四下看了看，饭馆还有其他食客，不适应打电话讨论程佳儿。 继续发微信：‘石叔，这不正常啊。程佳儿的妈妈过世，严建国就派了首席特助专程过来料理后事，他料事如神还是有千里眼呀？难不成，早在两年前，他就跟程佳儿有一腿了？也不对呀，程佳儿一直跟妈妈相依为命，拜金也没机会攀上严建国啊？’ 石叔在那头输入，没多久，他发送过来的回复是这样的：‘弯弯，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 温悦儿还在钻牛角尖，没拐过弯来：‘什么可能？难道他们不是金主与金丝鸟的关系，而是资助方与被资助方？’ 石叔早年是警察，重案刑警。 办理过不少稀奇古怪的大案要案，当然也有不少鸡毛蒜皮的突发性刑案。 石叔再次发过来一行字，令得温悦儿差点尖叫着一蹦三尺高。 ‘弯弯，程佳儿也许是严建国的私生女。’ 温悦儿强行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惊涛骇浪，定定坐在椅子上，好半晌才缓缓吐气，自言自语：“这，只怕就是真相了。” 脑补一个：白芸女士在病危临死之际，对程佳儿坦露了谁是生父，让她联系严建国。程佳儿开始肯定有抵触。这么多年一直是单亲家庭，还以为亲爹早死，原来却是大富豪，却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任谁都无法第一时间接受。 可，形势不由人。 程佳儿当年才十八，母亲一死，慌神了，手足无措了，不知该怎么办？ 有社区帮忙到底不是那么如意，她便抱着试试的心态联系了严建国。 而后，一切顺理成章了。 第166章 优秀校友 “石叔，现在怎么办？”温悦儿不吃饭了，匆匆结了账，走出饭馆，找下清静荫凉的角落拨打了石叔的电话。 石叔倒是不急不慌俏皮一句：“凉拌。” 温悦儿没心情欣赏，仍着急：“石叔，如果程佳儿是严建国的私生女，这算大料，可不是什么黑料啊。” “我知道。”石叔语气恢复正常：“所以，我们得再接再励挖出更猛的料才能交差。” “这，还怎么挖呀？通过这几天跟踪调查，程佳儿的小半生，似乎没什么污点。无乎就是单亲家庭，富商私生女，除此之外，感觉挖不出什么东西来。”温悦儿真的很挫败了。 原以为这个程佳儿只要肯深挖，必定有不可告人的黑点。 普通人谁没点见不得人的破事呢？没有人经得起放大镜挑刺。 偏偏，程佳儿竟然经受住了，至少目前为止，温悦儿手里没有过硬的黑料。 石叔遥遥安慰她：“别急，离交差期限还早呢。” 温悦儿转着圈叹气：“好吧，我心态有点崩，我得调整调整。” “嗯，弯弯，你现在就回京市吧。” “好。” 温悦儿收起手机，抬头看看晴朗无云的天空，深深吐口气，举起拳头：“加油！” 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中午的人行道，基本没什么行人。 太阳毒辣，如非迫不得已，大伙都选择窝在家里吹冷气。 有情侣打着太阳伞勾肩揽背快步路过，进了旁边的商店。 温悦儿无意识的瞄一眼，忽然一怔，眯了眯眼：“咦？怎么没想到呢？” 程佳儿从小就长的漂亮，周围人肯定不是个个都眼瞎。 那么，追她人一定大把。 初小可能局限于学校，同桌同学学长之类的，后来长大了，美名在外，也许会吸引校外的公子哥混子们，那么，她有没有经不住诱惑，早恋呢？ 家庭方面，做不了什么文章，私生活方面呢？ 温悦儿精神一振，重新翻找手机，有关程佳儿津市所在学校，历历记录着。 “津市四中？走起。”温悦儿很快查明了路线，直扑津市四中。 津市四中在津市属于中不溜。 不算是重点中学，也不是特别差劲，每年也有小部分学子能考上一本。 现在是暑假期，门禁不严。 温悦儿进了空荡荡的校园，在优秀校友那一栏果然看到了程佳儿的名字。 她竟然排在榜首，并且还大篇幅介绍在校事迹。 无非就是赢得几次舞蹈比赛一等奖，什么学业优秀，助人为乐，跟同学相处融洽，尊敬师长等等可以一目十行略过。 “妹子，你找谁？”身后有人疑问。 温悦儿转头，对上一个大概五六十岁的老头，个子不高，有点壮，满脸沧桑，眼神警惕。 “哦，我是来看看母校的。”温悦儿笑容亲切。 “我咋没见过？”老头半信半疑。 温悦儿轻微一愣，试探：“老大爷，你是……”难道是这里的离休老师？那就要穿帮了。 “我在这里看门十来年了，不说全部吧，大部分学生我认识，就是你……”老头左看右看，面生得很，一点印象都没有。 温悦儿暗松口气，笑容越发和气不过：“老大爷，很不幸哈，我就是你记不住的那一小部分学生。大概因为我是路人脸，没给你留下深刻印象。对不住啦！哈哈哈……” 她都这么自嘲了，老大爷疑归疑，还是不好再说什么了。 何况，一个年轻小妹子对一所空校也构不成什么威胁吧？ “那妹子，你慢慢看。” “对了，大爷，这位程佳儿学妹，真是我们学校的呀？”温悦儿逮着机会打听。 老大爷独守着学校值班，也挺无聊的，有个人闲聊，其实是欢迎的。 “是呀，没想到啊，成明星啦。“看门大爷笑着感慨。 “她比我低两级，真的学业优秀，舞蹈很好吗？”温悦儿对宣传栏的用词持怀疑态度。 老大爷想了想：“听说跳舞不错，得过大奖。学习成绩嘛，也还可以。” “那她最后考上哪所大学了，后来怎么就当明星去了？”温悦儿乘胜追击。 老大爷苦笑摇头：“没考呢。听说家里出事了，最后半年没上学，办了休学手续，不知道去了哪里。等我们再看到她，就成电视上的明星了。” 温悦儿诧异：“她没高考呀？” “没有。这个我是确定的。” “多可惜呀，她的班主任很遗憾吧？” 老大爷随口：“周老师倒也没什么遗憾的，当年还说，反正以她的成绩上一本难，不过考过什么电影学院，舞蹈学校机会比较大。没想到，竟然办了休学手续？” “她怎么就休学呢？好好的为什么休学？” “生病了吧？交的医院开的休病假条。”老大爷不愧以学校当了十来年的保安，消息还是灵通的。主要跟老师们关系搞的好。 “啊，她生什么大病了？” 老大爷摇头：“这就不清楚了。” 温悦儿只好改变策略：“程学妹这么漂亮，又多才多艺，追的男同学很多吧？没有在学校闹点事出来？” “这个还真出事了。” “什么？” 老大爷提到桃色纠份，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 “闹出了大事。听说有个成绩不错的男同学，为了她，差点跳楼。” “啊？”温悦儿惊愕。 老大爷也不是全知全能，从别人嘴里拼凑出大概剧情。 男同学是校草学霸，才貌都有，跟程佳儿也算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听说悄悄好上了，瞒着老师的，是同学看到他们在校外手牵手，才爆出来。 爆出来后，男同学大方承认了，没想到程佳儿不知怎么回事，死活不承认，只说是普通同学关系。几经牵扯，男同学初恋，又用情比较深，大概受不了她的态度，嚷嚷着要跳楼以明心志。 后来被劝下楼，程佳儿还带着自己的母亲去看望过这位男同学。 不知内情是什么，反正男同学后来也不闹了，乖乖上课，努力学习，重新当回学霸，最后考上了京市的某所着名大学。 第167章 敬业的挖黑料 温悦儿敏锐的捕捉到一丝重点：“京市大学？大爷，那位男同学叫什么名字呀？” “名字呀，呶，不都在优秀校友栏写着吗？排第二的那个就是他。” 优秀校友栏排第二的是上男同学，温悦儿当时注意力都在程佳儿头上，眼角风偶尔扫到第二的位置。 此时再看，排第二的男同学眉清目秀的，上了京市很着名的大学，果然是才貌双全的学霸，姓明，单名一个哲。 温悦儿还不满足，继续门卫大爷：“大爷，那学妹她，没有校外公子哥富二代什么的追求者吗？”“有吧。”门卫大爷就不是很确定：“以前放学，倒是有豪车停在校门外接送学生。不过我没看到这位程同学上哪辆车？” “学妹家这学校很近吗？” “不近，听说隔了好几条街呢。” “那她这么漂亮，独自回家，不安全吧？”温悦儿故意挑起矛盾。 门卫大爷答非所问：“可不能这么说，咱津市的治安一向不错的。” “嘿嘿，大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程学妹这么漂亮，说不定放学路上搭讪的男生多……” “那我就不清楚了。”门卫大爷话多归话多，没那么无聊到打听女学生的校外感情。 估摸着收获不多，温悦儿见好就收，搭车返回京市。 高铁上，她发信息给苗一秀，让她查查京市某大学一个叫明哲的男学霸。 苗一秀爽快应了。 石叔在微信群里告诉她：网上有关程佳儿的讨论几乎不见了，有的就是公司做的营销公关。 温悦儿上网一查，果然没留什么痕迹，只有天橙娱乐公司官宣的程佳儿和吴导拍饮料广告，和乐融融的图像和一水的粉丝控评。 还别说。这两天的网上新闻，程佳儿三个字霸占了热搜前五名，人气大增，粉丝数破千万，可以说因祸得福。 揉揉眉心，温悦儿疲惫的问石叔：现在这个结果要不要提前跟严谨说一声？ 石叔也在考量中，几分钟后，他无奈：行吧。跟严二少说一声比较好。 到达京市后，温悦儿出站，等着石叔来接，然后低头给严谨发送微信：严总，在忙吗？我的调查有新进展了。 等了五分钟，严谨直接电话打过来问：“你还在津市吗？” “不，我回京市了。正在高铁站等石叔来接我。” “哦。什么情况？” “严总，程佳儿的黑料没挖到，不过证实了另外一件事。你先深呼吸，有个心理准备。” 严谨在电话那一头乐了：“少故弄玄虚。说。” 温悦儿半掩嘴，低声道：“程佳儿不是你伯父严建国的包养小情*妇，而是私生女。” “歪特？”严谨果然大吃一惊：“当真？” “十之八九。” 严谨定定心神，过了几秒，问：“你是怎么查到这件事的，说说前因后果。” “嗯。是这么回事……”温悦儿详尽的所见所闻清楚明白讲解完毕，末后道：“……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程佳儿在天橙娱乐那么嚣张那么受热捧，连吴导都在买几分面子。毕竟，资本的力量是无穷大的，没人跟钱过不去是吧？” 严谨好半晌没吭声。 他在消化这个事，也在权衡事件的真实性。 不得不说，只有程佳儿是严建国的私生女，才符合她一切所作所为的逻辑性。 她是严建国的私生女，天橙娱乐目前最大控股是dh集团文娱部，正好是严建国管辖范围，谁敢不捧大老板的女儿呢？别人不清楚，天娱的几个高层是一清二楚的。 经纪人纪姐绝对是知情人之一。 她是严建国的私生女，所以资源好到逆天，所以敢在公司跟朱敏敏分庭抗礼，面和心不和，暗中较劲，互相别苗头。 因为她是严建国的私生女，所以吴导被年轻后辈呛声后，最后还配合的演起和乐融融的戏码欺瞒众网友，这一切都是资本在发力啊。 “啊，我想起来了……”温悦儿脱口，眼珠转动：“她那天去五星酒店会见的是严总你的伯父吧？” 严谨微叹：“哪天？” “就是我们第一天跟踪程佳儿，她做了活动直接去了某五星酒店……” 严谨帮她证实了：“那就没错了。伯父在那里有套长期包房。” “还有……”温悦儿却及时煞嘴。 她记起来，那晚她灵魂出窍飘到程佳儿公寓，听到她在房间跟人讲电话，对方要给她增派保镖，被她不耐烦的拒绝了。 如今回想起来，程佳儿当晚讲电话的只怕就是严建国。 严建国可能从纪姐处知道她被人放窃听器，担心她的安危，所以提议派保镖保护。只不过程佳儿觉得是小题大做，没到那么危急的时候给回绝了。 细细想想她的语气，温悦儿越发笃定只有受尽磨难的女儿才会用这种纠结复杂的语气跟生父讲话。 “还有什么？”严谨低声。 “没，没什么。严总，我们觉得程佳儿私生女的身份不足以憾动她，所以继续在深挖她的黑料。” “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哦，从她感情上入手。”对着委托人，温悦儿和盘托出下一步计划。 严谨微微轻笑：“这步棋不错。如果感情上有污点，对一个新人女明星极为不利，对吧？” “对。现在的网友道德感可高了。若是个玩弄感情的渣女，会被网友喷死的。” “那行，你们继续加油。” “谢谢严总。”温悦儿收起手机，深深叹气。 她忽然有个预感，只怕这次的委托案，会出师不利，成为她出道私人侦探以来的最大滑铁卢。 石叔开了辆黑色suv来接她回暂住的旅馆。 “这车是租的吗？” “不是。是严二少派人调换的。” 温悦儿就笑了：“阔少们的车库，个个都可以开车展了。” 石叔神情严肃：“天橙娱乐公司那边还在发声明，将保留追究造谣者的权利。” “嗯，没有查到咱们头上吧？” “暂时没有。不过我估计快了。” “什么意思？” 石叔不太乐观：“秀秀说，我们在京郊剧组出现，被附近的监控拍到，虽然五官不是很清楚，不过假以时日，免不了暴露的危险。” 第168章 炮制长帖 温悦儿默然片刻，自嘲苦笑：“暴露就暴露了吧？反正我们也不是正规狗仔，货真价实的私人侦探。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他们要找麻烦，去找严谨好喽。” 石叔轻轻颔首。 也只能这么想了，他们也只是拿钱办事的马前卒而已，天橙娱乐或程佳儿要找碴的话，直接找上严谨就行了。 说白了，这就是一出豪门亲伦相残的前戏。 “石叔，你说，要是程佳儿知道幕后主使是严谨，她血缘上的堂哥，会怎么想？”温悦儿大概也联想到豪门恩怨，语气转而轻松。 “不能怎么样吧？严谨的名声又不是那么好。” “我猜呀，严家大房和二房，可能会生嫌隙。” 石叔轻轻扯扯嘴角：“豪门的家事，比普通人复杂。猜不透。” “严谨这是无意中树敌啊。你说，他上次说过委托我们调查他出车祸的事，跟内鬼有关。会不会……”温悦儿停顿。 严建国跟严谨也许没什么深仇大恨，可关系到庞大的家产，两房之间互相提防，互相使绊子，不可避免。 “不至于吧？”石叔犹疑：“不至要人命吧？” 石叔的意思是，严建国跟严谨叔侄两也许不那么和睦，但还没到下死手的地步吧？ “总之，豪门深似海啊。可怕！”温悦儿搓搓手臂。 石叔添加一句：“所以，严二少的上次委托的事，能推就推，千万别沾。” “嗯。” “这次是无意中沾上，咱们也没想到区区一个新人明星竟然跟豪门恩怨情仇扯到一起，若是早知道……”石叔余下没多说，不言而喻。 若是早知程佳儿跟严家有紧密关系，他可能不会接这个单子。 一路沉默回到旅馆，苗一秀已经等着，稍加寒暄就将明哲的个人信息转述。 “明哲，男，二十一岁，津市人……”温悦儿一目十行，看完明哲的大概简历，问：“有清晰五官照片吗？” “有。”苗一秀笑嘻嘻：“他呀，他他从小到大的照照片在网上都都有。校草这这个称号，一一直伴随到大学。” “哟，京市某着名大学，他还是校草啊？” “可不。” 苗一秀在电脑上调出明哲的正面五官照，眉清目秀，轮廓明晰，皮肤也好，眼神明亮。这还是素颜，就这么经得起镜头的考验，真人绝对更帅气。 “大帅哥呀，还是学霸帅哥，光环夺目。”温悦儿轻吹口哨赞。 “正经点。”苗一秀推推眼镜：“他，他在大学论论坛可是男神一一样的存在哦。” “感情市场是很抢手吧？” “那是。” “那他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苗一秀摇头：“我在网上蹲蹲了半天，倒是有有几个自称是他女友，不不过他舍友出面辟辟谣说他没有女朋友。” 温悦儿搓磨着下巴：“我们能不能炮制一份知情人文章。指出当红女明星虚荣心很强，为了进娱乐圈，高考也放弃了，还逼的初恋男友跳楼未遂。男友被抛弃后，发奋图强考入京市某着名大学，留下阴影，至今单身？” 此言一出，石叔和苗一秀见鬼似的看着她。 “你们干嘛这副表情？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天！”苗一秀捂嘴惊恐：“悦悦儿姐，你你不去当营销号，浪浪费了。” 温悦儿扁下嘴：“这是夸呢还是骂我？” “夸，绝对是夸。”石叔感慨摇头：“弯弯，你可真是个添油加醋的天才啊。” “呵呵。我是实话实说好吧？”温悦儿翻个白眼，没好气：“所以，你们不同意我这么做？” 苗一秀举手：“不，我同意。” 石叔缓缓举手过顶：“我也同意。” 双手一拍，温悦儿得意：“多谢两位捧场。那就事不宜迟，开始炮制吧。” “你请。”苗一秀摆手做个请的手姿。 “秀秀，保驾护航。” “得令。”苗一秀俏皮敬礼。 有苗一秀电脑技术加持，温悦和编造的这篇似真似假的长篇大论，在网上一经发布就引起轩然大波。 第一阶段，大伙纷纷猜测新人明星到底是谁？ 朱敏敏，程佳儿，还有其他几位新出道的女明星无一例外都被点到名了，网友在对号入座的找出目标。 第二阶段，各位新出道女明星的粉丝发力，极力证明自己的爱豆是参加了高考的。 所以，排除来排除去，范围缩小，程佳儿和朱敏敏还在名单中。 第三阶段，初恋男友现在是某着名大学的学生，还曾经跳楼未遂，那么在当地肯定是引起过哄动的。哪怕学校施压，至少在同一所学校，总有风言风语的。 第四阶段……还在争论中。 与此同时，朱敏敏看到网上的纷争了，她蹙眉：谁在暗中整程佳儿呢？ 虽然她喜闻乐见，可程佳儿后台硬扎，不是好惹的，是哪位大侠吃了豹子胆，这几天接二连三集中发力，开始对付程佳儿了？ 以她见识，对家公司很有嫌疑，但，不顾后果把吴导扯进来，又不像是对家公司惯用策略。 电话忽然响了，她瞄一眼，见是二哥打来的，马上接起。 “敏敏，看到网上的不具名文章了吗？”严谨废话不多话，语气沉重问。 “看到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指程佳儿吗？哈哈，二哥，没想到她也有此一劫呀。” “敏敏，是我找人做的。” “啊？啊！”朱敏敏跳起来，惊呼过后，眨巴眼：“二哥，你是因为我吗？” “嗯。帮你挖她的黑料。” “谢谢二哥。”朱敏敏都激动的哽咽了：“二哥，你对我太好了。” 严谨没空跟她邀功：“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程佳儿不是伯父的金丝雀，很可能是伯父的私生女。” “什-----么？”朱敏敏惊骇的原地一蹦，毫无形象可言。 所幸，周围没外人，就她两个亲信助理。 “我找人挖她的黑料，没有太大效果，目前他们打算从私生活方面入手，先在网上似是而非的爆料……敏敏，我怀疑程佳儿的公关团队，很可能会抢先宣布她是伯父女儿的料，以此压下对她不利的负面新闻。”严谨很认真的告戒。 朱敏敏聪敏：“所以，我得做点什么支援你的人？” “对。” 第169章 严讷讷 温悦儿坐在空调下，吃着冰淇淋，等着网上舆论进一步发酵。 “弯弯，可以了吧？”石叔观测着舆情，认为可以爆出程佳儿的名字了。 “差不多吊足胃口了。”温悦儿抹下嘴，正在擦手。 “啊？”电脑前的苗一秀惊呼一声：“朱朱敏敏她她……” 温悦儿紧张：“她怎么啦？出意外啦？” “不不是。” 朱敏敏召开了一个临时记者会，向大众宣布跟天橙娱乐公司解约，自立门户，成为个人工作室。 这不算什么稀奇事，稍微出点名的艺人都想有自己的工作室。 劲爆的却是某个记者提问：“朱小姐，容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现在翅膀也不算很硬，怎么就想到要成立工作室单干呢？是不是仍挂靠在天橙娱乐公司名下？” “不是。”朱敏敏笑脸如花，气定神闲：“就是由我作主，我说了算的个人工作室。以后有邀约资源，请直接跟我的新经纪人谈。” “请问你的新经纪人是谁？” “黄承玉先生。”朱敏敏手一摆，她的新经纪人亮了下相，随意跟众记者摆手打招呼颔首。 众记者惊讶了：“黄承玉？” 这位也是娱乐圈大名鼎鼎的前辈。很多圈内人都是他的徒弟，并且他有单独的经纪公司，是公认的捧谁谁红的大佬级人物。 不过，他已经很久没带艺人了，何况还是新出道不久的女艺人。 于是记者们快疯了，追着黄承玉提问。 不凡有问的直接的记者：“黄先生，你怎么会突然出山带新人艺人呢？是还人情还是……”缺钱啦？ 黄承玉年纪并不老，三十多岁，温文儒雅的样子，淡笑：“没错，是还人情。” “谁？可以透露下吗？” “严先生。” 记者们一头雾水：“哪个严先生？” 严这个姓也不是特别冷门，京市很多人姓严呢？ “啊不会是dh集团的严先生吧？”有记者脑子活泛，一下子就联想到了。 黄承玉轻轻点下头。 这算是默认了。 众记者一阵兴奋，太劲爆了，这个消息绝对可以上头条。 朱敏敏微笑脸还维持着，对记者们俏皮：“各位，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就可以了。” 好吧，记者也巴不得，马上就七嘴八舌问开了：“请问朱小姐，黄先生所说的严先生是指严二少吗？” “不是。”朱敏敏轻飘飘否认。 “那黄先生还的是哪位严先生的人情呢？方便透露一下吗？” 朱敏敏优雅端庄的浅笑：“还的是我父亲的人情。” “令尊是……”记者们屏住呼吸，洗耳恭听。 朱敏敏轻描淡写：“dh集团的严伟是我父亲。” “啊！！” “嘶~” 一片惊诧和倒吸气声。 朱敏敏是严伟的女儿？那不是货真价实的白富美吗？她竟然进了娱乐圈？等等…… “所以，朱小姐名字是艺名？” “没错。” 有记者各方面都有小道消息，兴致勃勃：“那么说，朱小姐就是严先生的独女严讷讷小姐？” “是我。”朱敏敏承认的很痛快。 她进娱乐圈用的母亲的姓，名字也是叠字。 看着电脑屏幕的朱敏敏，温悦儿下巴掉了，好半天没装回来。 苗一秀也是震惊：“天啊！” 朱敏敏是严讷讷？ 石叔稳重多了，摸着下巴自言自语：“为什么她选在这个点自爆出来？” 她掩藏的很好，没人发现她是严家三代，发展也不错，没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潜规则吧？为什么还特意召开记者会爆出来呢？ 她是想抢程佳儿的风头吗？ 温悦儿缓缓抬手装好下巴，倒吸气：“我的妈啊。朱敏敏是严伟的女儿？那，那不就是严谨的堂妹？” “嗯哼。”石叔和苗一秀同时点头。 “完鸟！”温悦儿眨巴眼：“亏得我还以为他们……哎不对呀。他们前阵子，明显就是在炒绯闻嘛，我不是故意误解的。” 石叔耸下肩：“也许是这两兄妹联手炒作呢？” “我呸！太卑鄙了。”温悦儿被骗的受害者似的，很是气愤：“这两兄妹，太不厚道了。” 两堂兄妹，炒什么绯闻嘛？就不能炒点别的？害得纯洁无邪的她，误会了，还背地里调侃过他们呢？ 石叔斜她一眼：“你自己想多了。” 娱乐圈的人，为了红，别说兄妹，估计父女都能拿来炒作糊弄傻逼网友们。 “好吧，我算是买个教训，以后娱乐圈发生任何屁事，都不当真了。” “早该如此。” “算了，热闹看完了，咱们做咱们的事。”温悦儿划拉手机，惊恐的发现，自己那篇半真半假的文章已经石沉大海了。 “我的贴子呢？就这么删除了？我还没揭晓答案呢？”温悦儿忿忿扔下手机：“都怪朱敏敏抢头条霸热搜，这下好了，我的一片心血……咦？朱敏敏为什么要这节骨眼自爆家世？” 她们明明在集中火力围攻程佳儿，眼看着引起舆论风暴了，马上就要揭晓答案，对程佳儿不利了，朱敏敏跑出来抢风头，这不是挖坑自己跳吗？ “秀秀，能恢复那篇文章吗？”石叔问。 苗一秀推推眼镜，郑重：“可以。” “好，你恢复文章，我们照原计划进行。” “ok。” 温悦儿不甘心，吐口浊气，准备向严谨抱怨一通，谁料严谨的电话早来一步。 “严总，你看到了吧？我们……” 严谨声音温润：“看到了，别急，敏敏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你们在挖程佳儿的黑料，效果不错，有威胁到她的人气。她的公关团队为了压下不利她的传闻，很可能放出她是我伯父女儿的料，以此掩盖。” 温悦儿稍稍一想：“有道理。” “为了不让她抢占先机，敏敏选择自爆。反正，她正愁找不到机会向公众说明呢。” “朱小姐一直想公开身世？” “差不多吧。公开后，就再也不会有人敢明里暗里打她主意了。何况有黄哥的护航，资源也不会减少。一箭双雕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温悦儿消化了半晌他的解释，才期期艾艾：“那我们这边……” “按照你们的工作方式继续就好了。” “……明白了。” 第170章 无所不用其极 “悦悦儿姐，行了。”苗一秀冲她比个胜利的手势。 温悦儿使劲搓搓双手，踌躇满志：“现在开始揭晓谜底。” 那篇精心炮制的文章恢复了数据，温悦儿以发贴的身份隆重亮明真相。 众人哗然，有网友洋洋得意：‘我就猜到是程佳儿吧？一看就是个心机婊。’ ‘她新入行，资源这么好，肯定用尽了手段，要不天橙娱乐公司会这么力捧她？搞不好甩了学霸男友，勾搭了公司某高层呢？’ ‘楼上的，你只怕参透了真相。’ ‘你们说，她的学霸男友是谁啊？被甩了，还能发奋图强考上京市大学，很励志啊。’ 有知情网友隐晦的披露：‘姓明，两个字的，只能说这么多了。’ 不过另一派网友却认为程佳儿这些过往事不算什么猛料。 年轻人嘛，谁没个情窦初开期，然后谈恋爱中途分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怎么不能宽容程佳儿呢？就因为她是个明星就要被这么无理由挑刺吗？ 退一万说，她高三退学，没参加高考就进娱乐圈，也是个人选择，没伤害谁吧？无非就是个睁眼瞎，不过娱乐圈绣花枕头多，也不差她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 更有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很无所谓的表过：现在是笑贫不笑娼的年代。程佳儿没文化，虚荣心强，甩掉没钱没势的男友，那又怎么样？赚到钱就好了。 英雄不问出处，发财不问渠道。 只要嫌到钱，大把人舔。 何况程佳儿年轻漂亮，正当红，嫌钱能力也显而易见，谁会在乎她是不是花瓶呢？反正富家公子们，各色男人只看颜不看内在的，照样大把人追她。 温悦儿一直盯着评论区，看到第二类评论数，赞同的人还蛮多，眉头就紧皱了。 “现在的人，没点道德是非观呀？”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石叔从容淡定：“这是常态。毕竟只是退学和抛弃校园男友，算污点，却不是很严重的黑料。” “所以，再添把火？”温悦儿鼻哼一声，转向苗一秀：“秀秀，五星级酒店严建国包房走廊的监控拿到了吗？” “还还在弄。”苗一秀忙的手指快僵硬了。 严谨提供了新线索后，她就针对性的开始侵入那家五星级酒店。 “快点。我好把截图放到网上。” 石叔怔了怔：“这，不是逼他们亮明身世吗？” “亮呗。”温悦儿挑挑眉：“我想过了。就算程佳儿爆出她跟严建国没有暖昧，是父女的关系。我只要带带节奏，说她是第三者的女儿，自然有网友喷她。” “这……”石叔轻嘶气。 “怎么啦石叔？” “弯弯，我怎么觉得你这个爆料方向，有点歪了。” “没歪呀。咱们受人所托，一门心思抹黑程佳儿嘛。无所不用其极，是我们的手段。不违法即可。” “可是，天橙娱乐不是省油的灯，dh集团也不是吃素的，你这样……”石叔考虑的长远。 温悦儿噎了噎：“败露后，我会被这两大公司追杀？” “有这个可能。” “那我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吗？” 石叔和苗一秀同时翻白眼鄙视。 敢做不敢当，怂就一个字，不说第二次。 “算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干吧。”温悦儿略略思索，手一挥：“反正总要得罪一头，咱们不能没有职业操守。” 苗一秀活动手腕，聚精会神操作一番，欢呼：“好了！” 可算让她逮到机会，闯入酒店后台，调到那天那个时段的监控。 高层套房，某走廊出现程佳儿的身影，没带助理，自己一个人背着包包，也没戴墨镜，毕竟酒店的安保还是很强大的。 她走到某高级套房前，叩了两下，房门打开。 一个中年男人满面笑容迎接程佳儿，亲昵的伸手搭上她的肩，将她揽进房内，门关上了。 “哼哼，天助我也。”温悦儿立马把这段短视频放到网上，配文是：当红小花午会神秘中年男。 …… “查到了吗？”程佳儿眉宇间满是着急，不停追问：“怎么还没查到？” “快了。”纪姐安抚：“佳佳，别急。就快有结果了。” 圆脸助理本来在网上带节奏维护程佳儿的，忽然惊诧：“呀？这，这个是怎么流传到网上的？” “什么事？” “纪姐，你看……” 纪姐看到了，脸色铁青，咬牙切齿：“混蛋！太下作了！” 程佳儿反而冷静下来：“是酒店内部的人爆出来的？” “我问问。”纪姐赶紧打电话确认。 很快就有结果了。 “不是酒店方爆料。是有人黑进酒店后台，拿到这段监控放到网上。” 程佳儿面罩寒霜：“这是想一步到位搞臭我啊。谁跟我这么深仇大恨呢？” 众人不语。 “纪姐，那边没好消息传过来吗？”程佳儿意有所指。 纪姐轻咳一声，把她扯到一边，小声：“……借给了严谨，严谨转借给谁，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幕手黑手是朱敏敏？”程佳儿阴沉脸问。 纪姐抚额：“不好说。不过，严谨跟敏敏的关系那么好……当然，现在没证据，一辆商务车证明不了什么……” 程佳儿垂下眼睑，不发一语。 没有直接证据，但她已经认定这几天暗中搞鬼的幕后主使是朱敏敏了。 先是冒充假粉丝在她包包里放窃听器，然后海岛拍广告被录下自己怼吴导的图像，再到网上一波又一波的操控舆论，目的只一个，搞臭她的名声，逼她退圈。 她是挡了一些人的路，不过有实力有闲钱有闲心也有胆量敢这么搞她的，恐怕不多，朱敏敏算一个。 “朱敏敏，你给我等着。”程佳儿恨的无以复加，此仇不报非君子。 “佳儿，严先生打来的电话。”纪姐捂着手机使个眼色，悄声道。 严建国语气疼爱：“佳佳，我刚听说。你别慌，这事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要不，我们也开个记者会，将你的身份公之于众？” 好平息这场诋毁？ 第171章 主动和解 程佳儿轻叹气，稍稍思索，否决了：“不要。会被人笑话东施效颦的。而且妈妈的身份，会被不怀好意的下三滥大做文章，我不想因为这么件小事，而连累天堂上的妈妈背负骂名。” 严建国默然了。 人言可畏，当今社会尤甚。 叹口气，严建国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程佳儿深呼气，说出一个想法：“请帮我约严二少，我要跟他私下里单独谈谈。” “佳佳，阿谨这边我来处理……” “不，你别插手，我能搞定。”程佳儿果断截断他的话：“让我来试试。” “……好吧。”严建国稍微想了想。 这事可大可小，也许可以放手让程佳儿试着解决，她在这个圈里，以后只怕还会遇到比今天更严重的事件，总不能事事替她打理吧？ 他能提供优渥的环境，但人总要自己学会长大。 若是事事都替女儿打点清楚，说好听点是养成公主，难听点是巨婴。 严谨很好约，尤其是长辈出面，怎么也得卖个面子吧？ 当天傍晚，京市某高档餐厅，严谨从南市坐飞机赶过来，没想到程佳儿已经等在单间。 “严少，久仰！”程佳儿礼仪在线，神色坦然。 严谨伸手相握：“程小姐，幸会。” 就他们二人，落座后，严谨彬彬有礼跟程佳儿开门见山：“我时间急，比较忙，程小姐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严二少真是爽快。”程佳儿这算是头一回近距离跟严谨面对面。 果然很帅，比她见过的娱乐圈各色男明星还帅气俊秀，眼睛尤其深遂迷人，嘴角总是挂着一丝淡淡的似笑非笑。 稍稍整理了思路，程佳儿认真问：“我跟严二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吧？为什么要找人背地里阴我？” 严谨早有防备，神色自若：“此话怎讲？” “大家心知肚明，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严谨嘴角含笑：“明白什么？” 程佳儿试探失败，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见泪啊。 她从包包里拿出一叠监控照片，指着一辆商务车：“这辆车眼熟吧？” “眼熟。”严谨仔细辩认了点头。 程佳儿又指着监控拍到的假冒粉丝温悦儿：“这个人呢？认识吧？” 严谨拿起照片，认真打量几眼。 原来是这么败露的！ 不过温悦儿还算谨慎，略做了一番装扮，跟平时的她，还有点出入。不太熟的人不容易第一时间想起她来。 “这女生太路人了，似曾相识。”严谨说的模棱两可。 程佳儿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也没刻意纠结在这一块，反而：“是长相路人，没什么特色，所以我报警了。敬等警方大海捞针，然后绳之以法。” “她犯什么事了？” “怎么严二少有兴趣听细节？” “有呀。”严谨调整坐姿，见招拆招。 程佳儿凝视他几秒，确定这家伙可能不是绣花枕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败家子。 “是因为我挡了朱小姐的道，所以严二少才出此下策吗？”程佳儿不跟他周旋了，反正拐来拐去，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严谨失声轻笑：“什么意思？程小姐，能扩展一下内容吗？” “你……”程佳儿闭闭眼，手揪紧了餐巾，忍了忍：“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的身世，想必严二少现在知道了吧？” 严谨挑挑眉：“不知道。” “论起血缘来，我也是你堂妹。”程佳儿当他面承认了。 严谨眼睛转了转，稍顿：“哦。” “严二少并不意外？” “还好。”严谨轻笑了下：“我伯父这人很怄的。却忽然对你这么大方，不像他往常包养情妇的作派，所以，你是他私生女的谜底揭开，我不是很惊讶。” 程佳儿阴郁的横他一眼，端起水晶杯喝口水润润喉，道明来意：“你收手，我就收手。否则两败俱伤。” 严谨还想装傻充愣。 没料到，程佳儿若无其事放了句狠话：“你们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付朱敏敏。你没听错，是全盘复制你们的下作手法，然后全部用在朱敏敏身上。” “程小姐，你这可是赤果果威胁啊？” “不，这是提醒。我可是先君子后小人哦。”程佳儿使出这招杀手锏后，席间的气氛悄然发生改变。 严谨撑起下巴，面无表情直视程佳儿。 别的招数，他都有办法化解，唯有这一招，还真令他措手不及啊。 诚然朱敏敏有团队，有人手，有办法避过险境，但若有人诚心整她，难免千防万防，前功尽弃。 何况程佳儿身后靠山是严建国，他在侄女和私生女之间，早就选择偏心护短私生女了。 “这是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提议，为什么严二少要考虑这么久？”程佳儿歪歪头，还天真笑问。 严谨很严肃问：“敏敏跟你有什么怨仇，为什么这么看不惯她？” “冤枉啊。”程佳儿拧眉愁脸：“我哪有看不惯她？在公司，我跟她关系还可以呀。至少维持了表面的和睦。” “呵呵。”严谨不置可否。 程佳儿又添加一句：“朱小姐自立门户，我还送了一个大大的花篮呢。” “她为什么自立门户？” “这，我哪知道？”程佳儿难堪扯扯嘴角，显得心虚：“也许，她是想事业更上一层楼吧？老实说，我很羡慕哦，可惜我没这实力和勇气单干。” “是吗？”严谨当然不信她这番鬼话。 程佳儿在天橙娱乐公司风生水起，坐实一姐的地位，要资源有资源，要人脉有人脉，何必劳神劳力成立工作室从新开始呢？ 一山难容二虎，何况是两只母老虎。 说起来，朱敏敏的自立门户，其实可以说是被程佳儿逼的。 “我得到消息，陈导在筹备新戏，是个年代戏，需要演员肯吃苦，还要亲自下乡体验。我在争取女二的角色。”程佳儿咬咬牙，做出最大的妥协：“陈导出品，一向是精品。如果敏敏姐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帮她一起争取个重要女配角色，怎么样？” 够有和解的诚意了吧？ 严谨真情实意的讶异了。 这个方案，真的是双赢啊。 论起来，他们同是严家的人，难道真要撕破脸水火不容？ 第172章 恭喜你多个堂妹 “歪特？”温悦儿对着视频通话那一头的严谨脱口：“为什么就这么算了？” 严谨懒懒瘫卧厚厚沙发里，背景是一片灯火辉煌的夜景。 “同是姓严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严谨说的冠冕堂皇。 温悦儿眉头拧的紧，不相信：“真的？” “嗯。” 严谨在京市，但他不打算跟温悦儿直接见面，而是采用视频的方式中止委托人。 旁边的苗一秀和石叔倒是想得通，小声：“弯弯，那就这样吧。” “是呀悦悦儿姐，这这样其实也也挺好的。” 他们跟程佳儿没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把她搞臭搞贱。竟然金主都罢手了，那不皆大欢喜吗？ 温悦儿眉尖还是攒着：“那尾款……” “如数支付。” 飞快的心算了下，温悦儿认为委托时间缩短，款项还没减少，那就是没吃亏，还小嫌了一笔，竟然没损失，那她也就乐得顺水推舟。 “哈哈，行，那我们明天就打道回府喽。严总，你要想清楚呀，可别朝令夕改。” “放心啦，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不会再变卦了。”严谨随意的摆摆手：“你们也可以松口喽，程佳儿的团队不会找你们麻烦了。” “怎么？他们快找到我们了？”温悦儿吃一小惊。 严谨也不是吓唬她，郑重：“我给你看张监控图就知道我所言不虚了。” 很快，微信滴的一声响。 严谨给温悦儿传来一张程佳儿拿给他看的监控图，图像是温悦儿假扮成粉丝献花的模样。 五官不是特别清晰，不过碰上高手，还原不是事。 “啊？”温悦儿愕然：“暴露了？” 石叔瞄了一眼：“那我是不是也被拍到了？” 严谨轻摇头：“没有。他们注意力集中在献花的粉丝上，排除监控时，着重留意的是女生。” 拍拍心口，温悦儿心有余悸：“幸好，幸好我当时做了点改装。不是很熟的人，一时半会认不出我来。” 石叔看她一眼：“这个改装的习惯，继续保持。” “ok。”温悦儿快乐的比个手势，然后伸伸手臂：“严总，合作愉快。以后有这好事，记得找我啊。” “呵呵。”严谨轻撑额头，苦笑：“这还好事？” “呃？挺好的事，恭喜你多个堂妹啊。”温悦儿笑着打趣他。 严谨无语了。 “对了，严总，打听一个。你的大伯母知道了吧？什么反应呀？”温悦儿化身八婆兴致勃勃问。 严谨横她一眼：“打听这个干什么？” “哦，我想知道真实的豪门阔太听到老公有个成年私生女的反应是不是跟电视里演的那样？” 严谨摆手：“不该打听的别开口。” “那，程佳儿，会不会认祖归宗改姓严？”温悦儿好奇心比胆量大。 “不知道。”严谨才不管这破事呢？ 这是长辈们该操心的事，他懒得搭理。 “那……”温悦儿满腹疑问。 没办法，好不容易近距离接触到豪门阔公子，就不能满足她贫民老百姓的窥探欲吗？ 人人都有窥探欲。 比如明星的私生活八卦绯闻之类的就是普通人津津乐道的饭后谈资。 当然，权贵二代们奢侈骄淫的炫富生活，也是大多数人羡慕嫉妒的人生目标。 “没什么事，我先挂了。”严谨真没义务满足她的提问。 温悦儿张张嘴，对方先一步挂断电话。 愣了愣，往后一靠，温悦儿惬意的伸展双臂，长长吁口气：“收工喽。” “没想到，是这么收场？”石叔轻微感慨。 按照他们的设想，今晚全力以赴打算在网上好好带带节奏，争取扩大影响，争到程佳儿的邻居同事同学同桌死党仇人们冒出头，尽情的爆料，让她团队和公司疲于奔命，无法压下所有的不同声音。 就算一时半会打击不了程佳儿，可是搞臭她的名声，应该不难。 这一招是挺卑鄙的，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 这是温悦儿方的职责所在，也没什么好唾弃的。 苗一秀也跟着活动手腕：“回家喽。” “怎么秀秀，你不想趁着机会，好好游玩京市吗？” “不想。”苗一秀撇下嘴角：“大大热天，我我懒得出门。” “去逛商场，有空调的。” 苗一秀仍然拒绝：“没没什么想买的。京市有有的，南市也也有。” 温悦儿扬扬眉：“好吧，那我也不玩了，明天就回家。石叔，订票的事交给你了。” “没问题。” …… “帮我争取陈导的新戏？”朱敏敏没回严宅大院，而是去了严谨在京市的某处酒店式公寓。 严谨倒了一杯香槟给她，笑：“怎么样？划算吧？” 朱敏敏接过香槟，半信半疑：“陈导的的戏一向不怎么用新人的，他喜欢用老戏骨。有个程佳儿就够了，还肯收下我？” 严谨跟她碰碰杯，轻抿一口香槟，道：“别怀疑金钱的力量。你以为陈导不食人间烟火？连吴导都能搞定，你对伯父的能耐还是一无所知啊。” 朱敏敏还真的不是特别懂。 “伯父的手能伸这么长？” “你以为呢？” “我的天啊！陈导和吴导，在我心目中可是演艺圈的两股清流啊。” 严谨嗤笑：“清流？演艺圈，有清流？不都同流合污了。” “哎哎，二哥，不要一棍子打死一船人嘛。至少我，清清白白的，可没跟他们搅和在一起。” 严谨坐下，翘起腿，笑着反问：“为什么你能独善其身？” “那是因为我……”朱敏敏停下了。 因为她父亲是严伟，背靠dh这座谁也无法憾动的大山，所以她可以出污泥而不染。 不是她多有能耐，是后盾硬扎。 她的清高，建立在庞大的资本实力上。 “好吧，她竟然率先做出息事宁人的姿态，那就这么着吧。反正，以后在这个圈，井水不犯河水。”朱敏敏对程佳儿很有怨气：“不过，她若是像以前那么明里暗里搞事阴我，那我绝对以牙还牙，才不管她是谁的私生女呢？” “当然，咱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严谨轻描淡写：“她有个最大的弱点，已经暴露。不敢轻举妄动的。至少对你，不会那么嚣张霸道了。” 第173章 他为什么会为一个新人重新出山 “是什么呀？”朱敏敏眸光一亮，感兴趣追问。 严谨卖关子：“说出来，就不灵了。” “切！” 严谨手指虚点她：“瞧瞧，这是淑女说的话吗？” 朱敏敏不服气：“怎么着，淑女就不能说‘切’吗？再说，我也没自封为淑女呀。” 严谨不认同的摇头：“所以说，娱乐圈这一行呀，水深且污染严重啊。” “少来这套过时的感慨了。”朱敏敏放下香槟，上身欠过来，感兴趣问：“二哥，你坦白告诉我，找的是什么人挖程佳儿的黑料？” “保密。” 朱敏敏却半边眉毛一挑一挑的：“跟我还保密？狗仔？不对。你是认识一些媒体记者，不过以你谨慎的性子是不会相信他们的操守的。那么就是……” 她卖关子停下来观察严谨的神色。 严谨岿然不动，反问：“是什么？” “你找了私人侦探？” “为什么这么猜？” 朱敏敏坐正姿态，低头欣赏新做的指甲：“因为我突然想起来了，前阵子你找我要过温新咨询服务社的联络方式。”然后轻抬眼皮定定盯着严谨。 严谨可比她想像的老练多了。 仍然淡定从容：“哦。所以呢？” “二哥，你这就没劲了。”朱敏敏娇嗔的推他一把：“干嘛藏着掖着的呀？” “你干嘛刨根问底的呀？” “我好奇嘛。” “没听过一句俗话吗？好奇害死猫。” “害死猫跟我的好奇心有关吗？”朱敏敏俏皮反问。 严谨没答，而是微眯眼，两手交叉：“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会请出黄承玉当你的经纪人？” 朱敏敏马上花容微变，不自然道：“不，不是我请动他的。是他自己要求的。” “怎么可能？”严谨很严肃，追问：“到底怎么回事？他现在是商人身份，可不是经纪人？为什么会为你一个新人重新出山？” “自己去问他喽。”朱敏敏耸肩摊手：“反正他主动找上门，我求之不得，当然双方就一拍即合喽。” 严谨不相信，任谁都不信事业有成的成功商人，突然重操旧业，带一个新出道的女艺人，没猫腻才怪。 “我会去问他的。不过，敏敏，你就没怀疑过吗？”严谨还是拧起眉头。 朱敏敏甩着手站起来，转着圈无聊样：“怀疑过呀。不过我们分析过了，跟他合作，不吃亏，何乐而不为呢？” 严谨没脾气了。 黄承玉事业有成，业内口碑良好，财务方面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所以他应该不图朱敏敏什么，也许真的只是单纯的想捧红一个新人而已。 “行吧，你现在自立门户，又自爆了家世，在圈内的路可能会顺坦多了，好自为之。” “知道啦二哥。” 严谨按按眉心，脖子往后一倒，靠在沙发垫上。 “二哥，你明天还要赶回南市吧？” “嗯。” “谢谢你辛苦一趟。我帮你按摩一下吧？”朱敏敏乖巧走到身后，曲张双手。 严谨无声轻笑：“算你有良心。” “我一直有良心啊。”朱敏敏没有专门学过按摩。 不过她成年后三五不时的光顾美容美发店，享受过顶级按摩师的服务，有样学样，还真有点像模像样呢。 电话忽然响了，朱敏敏接过，笑了：“我爸打来的电话。” 她忙接通，跟电话那一头撒了会娇，然后转入正题：“……哦，明天回国啊。对，二哥在京市……是的，是他在帮我。爸，我谢过了……什么？哦，我问问哈。” 朱敏敏也不捂手机，笑着对严谨：“二哥，我爸明天回国，邀你去我家吃饭。” 严谨也笑了：“一家人干嘛这么客气？” “我爸虽然在国外出差，可国内的跟我有关的新闻，一样没落下。他都听说了，然后要正式感谢你呢。二哥，别推辞了，明天去吃中饭吧？我亲自下厨。” “你明天没通告？” “有呀，推迟就是喽。”朱敏敏漫不在乎：“一个杂志封面而已，晚上还有个晚会，时间上，能安排过来。” 严谨沉吟。 新悦酒店的工作，一直在正轨上，虽然没多起色，但也按部就班过得去，总体还行。 他晚回半天，问题不大。 “行。”严谨应了：“我也好久没跟小叔见面了。” “可不，爸爸这阵子忙的跟陀累似的，我都好几天没见着他了。”朱敏敏叹气。 严伟的服装生意，近年遇到瓶颈。有关面料和款式的问题比较突出，尤其还做出口，免不得国内国外两头跑，十分辛苦。 …… 南市的高温天快过去了，离立秋没几天了。 温悦儿吊带热裤懒躺后院藤椅上，打个长长哈欠，听树上知了叫的欢。 苗一秀抱着半边西瓜挖着吃走到她身边坐下。 “秀秀，吃独食啊？” “冰冰箱还有半边。”苗一秀头也没抬。 “怎么不顺手帮我拿过来呢？” 苗一秀瞄她一眼送她三字：“想得美！” 没业务的时候，她可真是懒得出奇！ “唉！把我渴死了，侦探社离倒闭就不远喽。”温悦儿一动不动望在感慨。 苗一秀停下勺子，推推眼镜，茫然：“老板和老老板娘，不不是说，近日回回国吗？” 这个消息是昨晚由石叔得知的。 温新夫妇打给石叔了解温悦儿的近况和业绩，顺嘴这么一说。 “秀秀，你真天真。”温悦儿扁下嘴：“南市这么热，国外那么凉快，我爸妈近日会回来才怪。” “啊？”苗一秀惊了。 “那是敷衍石叔的。我估摸着石叔嫌弃我这个菜鸟新手，所以有点催促我爸妈回来的意思。他们为了安抚石叔这位元老骨干的跳槽心，就那么一说，咱们就那么一信得了。” 苗一秀嘴角直抽筋。 温悦儿正分析的头头是道呢，眼角余光瞥到石叔面无表情站在廊下，无语望着她。 “哈哈，石叔，采购回来啦。来来，这里坐，这里凉快。”温悦儿为了掩饰背后说坏话的难堪，一蹦而起主动让位。 石叔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平静：“有生意上门。” “哎呀，生意一单接一单，财源滚滚啊。”温悦儿相当惊喜，开始自夸：“我真是自带招财猫属性呢。” 得到石叔和苗一秀各一记鄙视之眼。 第174章 为什么假冒安娜 会客室，开着空调，温度刚刚好。 凭着穿衣打扮，温悦儿判断这位找上门来的女客是位有钱人，至少不差钱。因为从头到脚，全是大牌，且款式在市面上还不多见，可能是定制款。 唯一很遗憾的是这位女客人是不是特别怕晒啊？不但戴着大大的墨镜，还用真丝纱巾把脸遮挡起来，只露出极小的五官面积。 又或者，她也是过敏，面部毁容啦？ 温悦儿请她落坐，亲自倒了杯水放到面前，堆起职业微笑：“这位女士，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是因为信仰的原因还是脸过敏，所以在室内也不能摘下纱巾吗？” “都不是。”客人说话了，声音听着怪耳熟的，不过温悦儿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来。 她讶异的睁睁眼，眉毛轻扬：“哦？那……”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罢了。”女客人这么说着，动作优雅的伸手开始摘除纱巾，露出一张明媚精致的脸。 赵华芝！ ‘靠！’ 温悦儿重重的倒抽气，眼珠子戏剧性的往外一突。 赵华芝轻轻将纱巾放到办公桌面上，抬眼，笑的意味不明：“惊喜吗，安娜小姐？” ‘嘶~嘶~’温悦儿牙一直疼，面部肌肉有一瞬间的僵硬。 她有种想夺门而逃的冲动。 不过，门外响起电话铃，那是石叔有来电，令她刹那回归理智。 “呵呵，惊，没喜。”温悦儿尽量想装得云淡风轻。 赵华芝不吭声了，只用化着完美的眼妆的大眼睛，将她审犯人似的，从头巡睃到脚，又从脚往上扫瞄。 温悦儿十分不自在，感觉自己被一台马力强劲的雷达在全方位扫视。 “这位女士，请问贵姓？”温悦儿将装傻充愣进行到底。 按常理，赵华芝虽然是盈科的二小姐，但并不常露面，原先也不接受媒体记者采访。所以温悦儿这么一个平民老百姓应该不认识她才对？ 当然，若是她重拾安娜的身份，那就是旧相识了。 “温小姐，演技不错？中戏进修过？”赵华芝不理她的节奏，自顾自嘲讽。 温悦儿定定心神，知道她来者不善。 微偏头，仍然懵懂不解：“什么意思？” “你妆很浓，打扮偏成熟，顶着一头假发，别说陌生人，就是熟人当面碰见也未见认得出来。不过，你有一个致命的破绽没掩饰好。”赵华芝瞅定她，开始一步一步揭开真相。 温悦儿嘴角短促一扯，干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演技也还不错，差点就蒙混过关了。偏偏，也不知是太自信还是觉得晚会上的人太蠢，你竟然没用变声器，坚持用原音……”赵华芝点出她的漏洞。 温悦儿暗暗咯噔一下。 她的浓妆很成功，演技也到位，就是声音没变。 所以，她暴露这么快，是因为用原声？ 赵华芝从一个印着h字样的橙色包包里拿出一叠照片，还感到歉意：“不是很清晰。没办法，晚会上的监控图像，不能跟单反比。” 她一张一张摊开在温悦儿办公桌上，若无其事问：“看看，跟你是同一个人吗？” 温悦儿随意瞄了瞄。 是带着浓妆假发礼服的她。 说实话，若不是仔细盯着比对，还真没多少人会把她跟照片上这位联想在一起。 实在太判若两人了。 不过明人面前不说暗话。 赵华芝明显有备而来，温悦儿若再装疯卖傻，就不明智了。 “赵小姐，你有事说事，大家都很忙，对吧？”温悦儿换了一张晚娘脸，爱搭不理的。 赵华芝故意惊诧：“我还没做自我介绍，你怎么知道我姓赵？” 切，装什么装？ 温悦儿挤个干巴巴假笑：“我猜的呀。你真姓赵呀，那我可太会猜了，一会买彩票去。” 哼，比装，谁怕谁？ 赵华芝大概被她这泼皮无赖的回应给整愣了。 她往后一靠，双手放在膝上，调整出舒适的坐姿，整个人却散发出冷冰冰寒气：“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温悦儿一手撑腮，一手转笔，懒懒反问。 赵华芝鼻出冷气：“为什么你要假冒安娜？” “什么叫假冒安娜？我的英文名就叫安娜呀。”温悦儿撒谎可从来不打草稿的，浑然天成。 赵华芝被她一噎，闭闭眼：“学服装设计的？” “呃，这是我从小的理想……” “严二少的学妹？”赵华芝冷冷三问，最后一针见血。 还真的把个温悦儿难住了。 就凭她，怎么也做不了严谨的学妹吧？那怕是幼儿园，也无缘。 “回答我呀。”赵华芝冷笑，催。 温悦儿知道她今天是特意来找茬的，善者不来嘛。 “嗯，其实我是严二少的绯闻对象。只不过学妹说出去好听点，就借用一下。”温悦儿存心要气死赵华芝。 “你？就凭你……”赵华芝五官瞬间扭曲，十分不屑吊起眼角横着打量她。 “赵小姐不看小说，总看过几部国产言情剧吧？年轻多金的霸道总裁不喜欢艳丽又盛气凌人的白富美，就好温柔贤惠自强自立的灰姑娘。” 赵华芝的五官持续变形。 她对号入座了。 她就是长的艳丽，现在表现的又盛气凌人的个性，还货真价实白富美，所以…… “你胡说！”赵华芝的教养让她说不出太粗鄙的脏话。 看她气急败坏的模样，温悦儿暗爽。 温悦儿视线下垂，定焦在办公桌面上摊开的那天酒会的照片上，又生一计。 她轻描淡写的挑出一张严谨跟安娜共舞的照片。 监控拍的不是太清晰，大体过得去。 “赵小姐请看。”她将照片慢腾腾推过去：“证据在这里。” “什么？”赵华芝皱眉，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温悦儿煞有介事：“请注意严二少的眼神。充满了爱慕与宠溺对不对？” 呃，赵华芝一听，差点炸了。 照片上，严谨揽着浓妆的温悦儿，视线定格在她的耳后方。 可以解读为在深情凝视女伴，也可以解读为他在绅士的望向前方。 “这不可能！”她尖叫着一把甩开照片，无法接受这个说辞。 第175章 温和的威胁 温悦儿还在煽风点火：“霸总与灰姑娘是永不过时的经典套路，源自生活，而高于生活。” 赵华芝在她的刺激下，却冷静了，只是目光不善的盯着她。 盯的她有点毛骨悚然。 “赵小姐，我知道你天生有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小半辈子没有失败过，也从来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所以现在很不甘很忿然，是吧？” “哼。”赵华芝鼻出冷气。 “不过，感情这种事呢，勉强不得。” “温小姐，我不知你还要胡说八道自欺欺人多久？”赵华芝双手抱臂，摆出高傲姿态：“我找了南市的私人侦探查了几天，你的八辈祖宗都被我翻查过一遍，所以你还在编鬼话，想糊弄谁呢？” 温悦儿眼眸一亮：“真的呀？你真的把我八辈祖宗都查了一遍？赵小姐，能不能复印一份资料给我。我特别想了解我的八辈祖先们的生平事迹。” 赵华芝下巴一掉，不可思议瞪圆了眼睛。 “这是重点吧？” “当然，对我来说，了解祖先们很重要。” 赵华芝歪歪头，自语：“整个疯婆子，看来我要重新判断你。” 温悦儿感兴趣：“你都找私人侦探把我调查个彻底，还没真正懂我？我有这么复杂难懂吗？” 闭闭眼，默然少许，赵华芝轻吐口气：“温小姐，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只想知道真相。” “我不是说了嘛，我是严二少的绯闻对象。要不然，他为什么巴巴的带我出席那么重要的场合呢？” 赵华芝摊牌：“你不是。这几天，你跟他根本没交集，社交互动几乎为零。连电话都没几个，算哪门子的绯闻对象？” 温悦儿瞳仁一缩：“你派人监视我？” “那倒没有。”赵华芝淡淡轻笑：“你在京市，严二少在南市，我要监视也是就近监视嘛。” “你盯着严谨？” “嗯。”赵华芝没否认。 严谨身边出现个浓妆艳抹自称学妹的面生女子，赵华芝当然提高警惕，做好迎战‘情敌’的准备喽。 没料到，这几天，严谨就跟平时一样上班下班，偶尔出席酒会或大晚上飙车一把，并没有跟哪个女人有近一步接触。 而她聘请的私人侦探用尽各种高科技手段，已经查到‘安娜’就是温悦儿。 偏生，温悦儿不在南市，跑到京市去了。 她满腹疑问，只好按兵不动，等温悦儿返家再兴师问罪。 温悦儿就纳闷了：“你不是有答案了吗？干嘛还气势汹汹的来质问我？” “不一样。”赵华芝翻翻眼：“当事人嘴里说出来的答案，跟我查到的，总归有细节上的出入。我想知道最真实的答案。” 温悦儿双肩一塌，好笑：“赵小姐，你可是个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千金二小姐啊。为什么明明心里有明确答案了，非得听我说呢？” 赵华芝立马否认：“谢谢，我没有。” “这样吧，你若真的不甘心，直接去问严谨好了。”温悦儿踢皮球一样把赵华芝这个麻烦踢给严谨去。 赵华芝有一刹那的呆滞。 “赵小姐，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初出道的私人侦探，别为难我了。有什么疑难杂症，你问严谨去吧。” 温悦儿姿态稍稍放低。 她算是想通了。 没必要为了一时嘴上痛快，得罪有勇有谋的白富美。 “温小姐，你嘴可真严呀。”赵华芝轻轻一扯嘴角，露出个嘲讽的涩笑。 “当然，为顾客守口如瓶是我们私人侦探界的原则和底线之一。” 赵华芝轻轻颔首。 “温小姐真是个聪明人。”赵华芝慢慢收拢办公桌上的照片，慢条斯理：“我最爱跟聪明人打交道了。” “呵呵。我也是呢。”温悦儿言不由衷干笑。 她其实很想化身骗子割傻子们的韭菜，奈何，没门路啊。 “温新咨询服务社，听说在南市口碑业绩一直领先同行……”赵华芝抬眼注视她。 温悦儿坐正，挺直背：“没错。赵小姐的消息来源靠谱。” “……可是，跟我们盈科不是一个体量的，不能相提并论，对吧？” 温悦儿挤个比笑还难看的笑：“这，是事实。” 那她的家庭作坊式私人侦探社跟盈科这种上市公司比，这是碰瓷吧？ “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吧？”赵华芝说话留一半，让她自个脑补去。 温悦儿半边嘴角一抽，面无表情：“不懂。” 尼玛，她又不是赵华芝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她似是而非的中心思想是什么？ 赵华芝用带着同情与悲悯的眼神看着她：“我们不是一个阶层的。” “这点我没意见。” 赵华芝提醒：“我的人脉和资源，是你无法想像的。” “呃……”温悦儿好像捕捉到精华了。 “赵小姐，你是不是想说：不管我跟严谨是什么关系，让我识趣点，离他远一点，否则你要对我不客气？” 赵华芝但笑不语。 不承认也不否认，那温悦儿只能判官是默认了。 “赵小姐，你有这功夫威胁恫吓我，还不如好好搜集严谨的详细资料，投其所好，死缠烂打，最后如愿抱得美男归。”温悦儿尖酸刻薄回击。 赵华芝不愧是商人的女儿，又在本公司历练过，不再被轻易激怒，反而彬彬有礼：“谢谢你的提议，我会认真考虑的。” “呃？” 赵华芝忽然轻松的往后一靠，神态惬意：“我很高兴，温小姐没有对严二少有非分之想。” 温悦儿面部肌肉抖了下。 “温小姐，打扰了。”赵华芝笑眯眯站起来，伸手赏她握一握。 温悦儿翻着白眼，不想给她面子。 “很好，我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了。温小姐，告辞。” 她是来确认温悦儿跟严谨有没有暖昧的。也确认下这位底层灰姑娘有没有想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野心。 看来，她多虑了。 多次提到严谨，温悦儿表情正常，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绵绵，跟谈一个不相干的路人似的。 “赵小姐，且慢。”温悦儿上身前倾，严肃道：“你忘了留下一样重要的东西。” 第176章 请客答谢 “什么？”赵华芝挽起名牌包包，困惑。 温悦儿认真：“咨询费。” 不能平白陪她浪费这么久的口舌，得嫌回来！ 赵华芝用见鬼的眼神死死剜着她。 温悦儿若无其事迎视，淡定自若：“按小时计价，不贵，一千起。”然后视线下瞄到桌上放的手机上，抬眼皮：“超过几分钟，算是优惠打折，取个整数吧。” 赵华芝咬咬唇，从包里拿出个很精巧的钱包，拽出一几张‘粉红毛爷爷’甩到办公桌上：“收好。” “谢谢。赵小姐慢走，不送了。”温悦儿喜笑颜开，对她娇横的态度也不在意了。 赵华芝定定望她一眼，扭头就走。 ‘呼~’温悦儿全身放松片刻，石叔叩门进来，不解：“弯弯？” 他怎么看到委托人面色阴沉的出门了？难道没谈拢？ “石叔，不是来谈生意的。”温悦儿简单：“她是盈科的赵二小姐赵华芝。来兴师问罪的。” “啊？”石叔眨巴眼。 “南市同行业务不错呀，没几天就把我给揪出来喽。”温悦儿语气很随意：“说明，我那晚的妆容，还不够浓烈。” “不可能吧？”石叔表示困惑：“你那晚的妆，真的很浓，不熟的人，当面认不出来了。” “可能，同行们有别的高科技鉴定手段吧？” 石叔默了小会：“你们没吵起来？” 他在会客室外头，没听到很大的动静，也是稀奇了。 温悦儿抿嘴笑了：“赵小姐可是有身份的体面人，怎么可能像泼妇骂街似的，她就是来讨个答案的。其实她私心里根本不相信我这个挡箭牌，无非就是情感上不平衡罢了。” “那你……” “哦，我建议她对严谨死缠烂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很满意，大概看出我对严谨没非分之想，所以痛快的走了。临走时，还留下一笔咨询费。” “咨询费？”石叔也才听说。 他们打着咨询服务的名义，其实干的是私人侦探这一行。 有客人上门委托，谈得拢就开工，谈不拢就一拍两散，无所谓什么咨询的？ “哈哈，我临时加的。”温悦儿不以为耻，反而得意笑：“机智吧？” “呵呵。”石叔无言以对，唯有呵呵。 “石叔，我会搂财吧？” 石叔不知说什么好了。 “哎呀，我总觉得我属猫的，招财猫。”温悦儿甩甩留长的额发，自我膨胀。 石叔拍下脑门：“哦，忘了一件事。严二少打你电话不通，打给社里了。” “我在见客，调成静音了。”温悦儿拿起手机，的确有两通未接电话，不过她没听到，听到估计也不会接。 “他说，为了答谢我们，今晚请客。” 温悦儿一下喜滋滋：“好啊。在哪？” “新悦酒店。” “耶！”温悦儿开心一蹦。 石叔问：“有这么开心？” “当然喽，我惦记新悦酒店的大餐好久了。这回，他请客，非得好好宰他一顿。”温悦儿搓搓手：“我先上网搜搜新悦酒店最贵的菜品？” 石叔无语了。 灰姑娘的眼界莫过如此？这辈子没吃过好东西是吧？一股扑面而来的小家子。 “弯弯……”石叔清清嗓子想劝劝她。 温悦儿已经捧起手机，说到做到在搜索新悦酒店菜单了。 “什么事？”温悦儿头都没抬。 “……算了。”石叔一撑额头。 由她去吧？她高兴就好。 …… 新悦酒店其实有三个餐厅。 中餐厅，西餐厅和自助餐厅。 西餐厅装潢偏西式，不设包厢，不过靠窗的位置明显优于其他，并且都抢先被预定了。 温悦儿因为要吃西餐，特意穿了件过膝的长裙，顺带做了头发，齐刘海弄成偏分，走轻熟女风格，化了点淡妆，看起来很淑女。 他们仨人先到，在最清静的靠窗位落坐，俯瞰欣赏南市的黄昏之景。 苗一秀扶扶眼镜，悄声：“食食客不多啊。” “因为贵嘛。”温悦儿呲牙乐：“先说好，一会大家统一点最贵那一档的牛排哦。” 石叔翻眼：“弯弯？” “哎呀，石叔我知道我吃相不佳，但，难得来一趟嘛。何况不用我们掏钱……” “真，服了你。” “我有时也很服气我自己。” 石叔望天翻白眼。 超过约定的六点，严谨迟了十分钟才快步走来。 “不好意思，迟到了。”严谨衬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和手腕上的名表，别无他饰，但他一进来就是全场的焦点。 “按我们的规矩，迟到要自罚三杯哦。”温悦儿半开玩笑半认真。 “行，我认罚。”严谨坐到她对面，看她一眼，又看一眼。 “干嘛？”温悦儿上身往后一退，警惕：“看什么？没见过美女呀。” 严谨乐了，感到抱歉：“呃，好像有点变样了。” “我打理了发型，修饰了下脸型，会给人造成一种变样的错觉。”温悦儿稍稍解释了下：“严总，怎么会想到请客？” “因为那件委托案，你们办的实在不错。” “可这都过去几天了……”温悦儿纳闷请客不及时呀？ 严谨却微笑：“就要过去几天，我才堂而皇之请你们啊。” “噢？”温悦儿歪头。 石叔却轻微的点下头：“明白。” 苗一秀鼓鼓眼睛，也在茫然中。 温悦儿忽然想到赵华芝说的话，她乍然领悟，压低声音：“严总，你是怕程佳儿的人在暗处盯着你跟什么人联系？” “差不多。”严谨轻描淡写：“天橙娱乐公司是罢手了，我不放心程佳儿，她若是找出你们是我雇请的人，也许对你们不利？” “严总英明。”温悦儿实在赞赏他的谨慎小心。 程佳儿已经知道严谨是幕手主使，但那又怎么样？严建国再疼她，也不可能对亲侄子动手吧？和解是唯一的上策。 可，治不了严谨，难道还治不了马前卒们？ 一旦知道马前卒是温悦儿他们，严建国和程佳儿父女那一腔无处发泄的忿忿，可不都冲着她们而来？ “严总，多谢。”石叔都对这个花名在外的富公子刮目相看了。 这份小心翼翼的维护和深远考虑，真的是那个传说中只会吃喝玩乐的败家子该拥用的品格？ 第177章 陈导的新戏 ‘轰轰’跑车的引擎声响彻南市郊区的马路面上。 前方拐弯，但两辆很拉风的跑车谁也没减速，互相追赶，急速打着方向盘准备来个漂亮的飘移，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多酷啊。 可，现实是残酷的，一点也没有美感。 黄色那辆名贵跑车飘移没到位：移了也真的飘起来了，还腾空打着滚翻转着，朝道路另一侧的灌木林快速移动。 ‘轰~’然巨响，接着听着‘哧哧’火花响，然后肉眼可见黑烟冒起，火光冲天而起，全程一气呵成，相当流畅。 “啊！”另一辆跑车安全飘过弯，车主亲眼目睹全过程，发出惊骇高叫。 ‘噼哩啪啦’夏末的灌木林，干枝甚多，遇着明火，那是极为壮观的山林之火熊熊燃烧。 火势之快，跑车内年轻的车主根本来不及解救黄色跑车的车主，只能手足无措惊骇失语，最后还是附近的经过的车主看到，帮着打了火警电话。 当晚，南市郊区发生一起车祸引发的山林火灾就上了晚间新闻的头条，还是滚动播出的待遇。 温悦儿已经回到家里。 严谨请客的晚餐宾主皆欢，饱了口福，吃了个肚儿圆，正吭吭唧唧躺尸沙发，无聊的看新闻消食呢。 苗一秀也没什么坐相的躺在另一侧沙发，摘下眼镜擦了擦，瞄瞄电视：“火势还还挺大的，希希望没人人员伤亡。” 主持人正巧报道车祸丧生火海的车主，有个镜头给了烧毁的车架三秒钟。 石叔看新闻一向认真专注，眼尖的发现：“咦？好像是辆跑车。” 温悦儿惊诧无比：“石叔，你火眼金晴啊。烧成一个空架子了，还能认出车款？” “跑车跟普通车型区别挺大的。”石叔不以为然。 作为中年男，对车有一定的研究不是很理所当然吗？ “是吗？”温悦儿回忆了下。 她也是坐过跑车的人哦。 严谨那辆跑车，车身相当优美，就是底盘低，坐上去跟地面很近，像是平白矮一截似的。要不真皮座椅舒服，她还真有点瞧不上呢？ 咳咳，想远了，打住。 “好吧，是跟一般车不太一样。这么说起来，跑车在郊外出车祸，会不会是富三代们在飙车啊？”温悦儿倒也不是完全盲猜。 富公子们，有爱好美女的，有爱好名车名表的，也有两者皆爱好的。 “可能。”石叔轻微颔首。 跑车，郊外，出事，这几个关键词一提炼，基本就能拼凑事实真相了。 苗一秀简骇点评：“该！” 喜欢飙车去专门的赛道啊，在郊区马路，岂不是作死？自己出车祸死了不要紧，连累无辜的车主和路人就缺德了。 “转台转台。”温悦儿不乐意看到滚动播出这则新闻，烦。 苗一秀眼神征求石叔的意见，后者没意见。 新闻嘛，看一遍就行了，多放几遍就没意思了。 苗一秀拿起遥控器转台，正好转到某个娱乐台在播放娱乐圈的新闻，她便自然的停下了按键的手。 主持人是个小有名气的美女，正在采访名导，陈东。 陈东导演跟吴导差不多齐名，也得过国际大奖，只是他拍的戏，口碑呈两极化。 电演呢偏文艺，有点曲高和寡，就是叫好不叫座，拿奖到手软。 电视剧呢，却是迎合大众化，叫座不叫好，基本没得过什么像样的奖项。 饶是这样，还有许多圈内艺人挤破头想上他的新戏。 “陈导，听说你在筹备一部年代戏，可以透露一下进展吗？”美女主持笑吟吟举话筒。 陈东大约五十多岁，身材略发福，面目倒是和气亲切。 “是的。这部年代戏是根据知名小说家晓声的同名中篇《盗靴》改编。难度比我以往拍的电视剧大多了。主要是演员选择方面，比较棘手。” 美女主持稍稍诧异：“这本中篇小说我看过，特悲情，我当时看完哭的稀里哗啦的。是女主戏，从年轻单纯少女到中年悲母，很考验演技的。所以，陈导，你说的演员方面是特指女主角选择难度吗？” 陈导欣赏的看着美女主持，不停点头：“不错。没想到你还看过这篇小说。是的，基本是女主戏，挑大梁，且年纪跨度大，特别需要有一定阅历但年纪在二十多岁的演技派女演员。” “所以陈导，现在还没定下女主吗？” “是的。” 美女主持紧追不放：“那男主和男配女配是不是已经定下来了？”她巧笑倩兮的冲镜头笑：“我是替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问的。” 陈导对喜欢看有深度小说的美女主持很有好感，一直面带微笑：“男主还没定下来，不过女配已经确定。” 美女主持俏皮的偏偏头，大眼睛扑扇扑扇的惹人怜爱：“哦，陈导，能透露一下是哪位艺人吗？” 陈导有备而来，就等着这一刻呢。 “是两位新人小花，朱敏敏与程佳儿。” “啊？”美女主持只是轻轻的诧异。 电视机前的温悦儿和苗一秀却大声的惊呼出声。 “不会吧？这两位冤家在同一个剧组，那不得打起来？”温悦儿惊又好笑。 苗一秀也不可思议：“她她们怎么会……” “正常现象。毕竟，她们明面上并没有撕破脸皮。”石叔站在旁观者角度，拎得清。 “也是。能在娱乐圈站稳脚跟的，都有两把刷子。朱敏敏和程佳儿仍然会维持表面上的心平气和。况且，两位都心知肚明是堂姐妹的关系，也不会堂而皇之撕起来。” 苗一秀默然：是这个道理。 娱乐圈的艺人，哪怕再不会演戏，但在人情世故方面，个个都是天生的演员。 “陈导的电电视剧……”苗一秀不看好：“大大多收视还还行，就是口碑不不太好。” 温悦儿就嗤一声：“以她们的资历能上陈导的新戏，就该偷着笑了。” 朱敏敏和程佳儿名气是有了，流量和话题度也够，就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代表作，粉丝基础也不够牢。急需一部大导演大制作撑腰。 石叔一语猜中：“会不会，严二少忽然罢手，跟陈导这个新戏有关？” “咦？”温悦儿托下巴思考。 第178章 不希望他心血白费 “吴总，节哀！” 南市殡仪馆，严谨一身黑西装，收敛着神色，对着百达实业的吴总表达悼念之意。 吴总神色有些恍惚。 大概独子的离世，太过突然，他到现在还不相信。 那个冰冷的躺在棺内的年轻人，是他那个活蹦乱跳，嘴甜又机灵的爱子？ 独子呀，他跟原配就这么一根独苗啊，从小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富养长大的。独子也挺争气，没沾染什么坏毛病，就是喜欢跑车和名表，不过在经济范围内。 没想到，一场普通的飙车，夺走了他全部的希望。 吴总机械的接受各方朋友的关怀慰问之情，眼里没什么神彩，有些麻木了。 吴夫人不用说，已经病倒，整天以泪洗面。 “家属答礼！”迎宾礼仪尽责尽职。 严谨看一眼白色和浅绿色的花环拱着的正当中照片，是吴总的儿子，还挺称头的，实在不像短命相啊。 世事无常啊！ 严谨跟吴公子不熟，只知道郊外飙车，没控制好车速，翻车了，压根没抢救出来，活活烧死，这事闹很大，还上了南市的头版头条。 不过只上了一天就被撤下来了。 百达实业方面反应很快，不希望这个消息扩散，免得影响百达股票和股民信心。 “严二少。”旁边有人轻唤。 严谨侧头，对上一身白色素服的赵华芝，怔了怔：褪出浓妆，竟然有丝清秀是眼花吗？ “赵小姐，你也来了。”严谨客套寒暄。 赵华芝轻叹：“我跟他……”下巴摆向那中正当中的遗照：“……差不多算是从小一块长大的。” “哦，节哀。” “唉！没想到，他竟然……”赵华芝掩掩面，真有几分悲容。 严谨没吭声。 赵华芝轻抹眼角，然后左右一看，突然倾身过来，小声：“我收到一个小道消息。昨晚，在吴叔没出席的情况下，百达召开临时董事会，主题是变更董事局主席一职。” 严谨眉头一挑：“哦？” “百达有些人想趁机逼宫换人。”赵华芝压低声音。 “干嘛跟我说？”严谨无声轻笑了。 赵华芝抚抚面，叹气：“我也算是吴叔看着长大的，我不希望他中年丧子后，又丢掉半辈子的心血。” “哦。”严谨半掩嘴，声音极轻：“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华芝抬眼，认真凝视他小会，才道明来意：“我希望严总能支持吴叔。” “怎么支持？”严谨似懂非懂：“我们新悦酒店跟百达实业有合约在身，一切按合约办事。” “不，我的意思是……”赵华芝犹疑了下，抿紧嘴唇：“百达的股票……” 她越说越小声，严谨却是眼睛越睁越大。 “……这样啊，恐怕我不能完全作主。”严谨不露口风，很保守的回应。 赵华芝略感失望：“严二少，南市的新悦酒店不是你当家吗？” “是我。但这事，不是我一己之力就能拍板决定的。我想赵小姐应该明白这其中的关联。” 赵华芝沮丧：“我明白。我只是不愿看到吴叔辛苦大半辈子，最后落到被踢局的地步。” “不至于吧？”严谨扯扯嘴角。 “你也看到了，吴叔的精神状态很差，吴夫人更不用说了，直接病在床上，家里还好，暂时稳着。公司的话，一旦群龙无首，就容易失控。” “我相信吴总会很快振作起来的。” “老实说，我个人觉得难。”赵华芝悲观多了。 严谨瞄瞄吴总，还别说，真的老了很多岁似的，背也弯了，神色更是憔悴不堪，黑眼圈明显，头发也隐隐生长白头发了。 “赵小姐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帮到吴总吗？”严谨随口这么一问。 赵华芝苦笑：“我哪有什么好办法，除非小吴哥再生……咦，等下。” 赵华芝面色忽然古怪，张张嘴想说什么，又对着严谨，说不出来。 “嗯？”严谨扬眉疑。 “不好意思，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失陪了。”赵华芝匆匆表达歉意后，快步离开。 目送着赵华芝步履急促而去，严谨无声咧咧嘴：故弄什么玄虚？ 不过，他有一点佩服赵华芝。 出了安娜这个事，她还亲自跑上门质问温悦儿，过后，却能若无其事的继续跟他搭话，心理素质实在强大。 又来了一波吊唁的客人，严谨注意力转移。 …… 终于下雨了。 经过酷热又漫长的夏天，立秋这天，下了小雨，顿时清凉多了。 温悦儿和苗一秀闲来无事，在后院摆开五子棋打发时光。 做私人侦探这一行，没有周末，没有假期，天天都要待岗。 有顾客上门，就有生意，就得忙活开。 若是没顾客上门，就天天闲着，也不能跑太远，除非门口挂牌‘东家远游，勿扰。’ “哈哈，悦悦儿姐，你你要输了哦。”苗一秀落下一子，十分得瑟。 温悦儿心不在焉：“那是我没用心。等我发起威来……” “怎么着？”苗一秀扶下眼镜，轻笑问。 温悦儿涎着脸皮：“我就掀翻棋盘了。” “赖皮！”苗一秀翻她一个白眼。 “哎呀，我这不没发威吗？你就扣我无赖的帽子，太不公平了吧？” 苗一秀也学她：“我我这是预防性表表达你你掀棋盘的后后果。” “我去！秀秀，你开始牙尖嘴利啦。” “嗯，跟你学学的。” “我没开班收徒啊。”温悦儿笑嘻嘻单手撑下巴。 苗一秀没按她套路答，而是抬抬下巴：“我，我这是潜移默化学学会的。” “哟，不错嘛……”温悦儿要为她鼓掌叫好了。 石叔适时出现，打断二人的笑闹：“弯弯，有顾客上门。” “哦，这就去。”温悦儿随手放下一枚五子棋，哈哈笑：“这一子叫绝处逢生。” 苗一秀定睛一看，哇哇叫：“哪哪有逢生？还还是输嘛你。” 温悦儿却欢跳着跑进屋内，当头两座‘大山’杵在沙发两侧。 沙发中间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穿着考究，眉宇间有愁云，眼神却充满期盼的老男人。分立两侧的‘大山’是两个高高壮壮，平头黑西装的年青男子。 第179章 找儿子 温悦儿在短暂的错愕后，马上明白：今天上门的客户，来头不小，非富即贵吧？不然，干嘛还带着两个凶巴巴的保镖？ 她把视线定焦在沙发上五十多岁的老男面上，又有一瞬间的讶异：这人，好像在哪见过？ “你好，我是温新咨询服务社的代理社长，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温悦儿堆起职业微笑自我介绍：“我叫温悦儿，先生怎么称呼？” 老男人不动声色打量她，面上有少许的失望。 年青人，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何况还是个活泼灵动的小姑娘，他交付的事，能办妥吗？ “那个，老先生，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谈吧？”温悦儿紧张的搓搓手。 这位老男人越看越眼熟，但她在记忆库快速搜索过了，没有印象。 不是熟人！那就是名人喽？ 名人总是不经意出现在普通人的视野里，被动熟悉了。 想必名人注意隐私，可能不想在大厅谈生意吧？ 温悦儿就热情相邀会客室。 “嗯。” 既来之，则安之。 小姑娘是年轻了点，但年轻人也有优点，就是热情有干劲不服输，且，还是信得过的人推荐温新咨询服务社，想必，人不可貌相吧？ 老男人轻微颔首，起身跟两座‘大山’低声嘱咐：“在这等着。” “是。” 会客室，温悦儿恭敬迎进老男人，亲自拉开座椅子，又颠颠的泡了一杯好茶奉上，这才坐到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双肘撑桌，上身欠着，讨好：“先生怎么称呼？” “还没认出来？”老男人满意她忙前忙后的态度，神色和缓问。 温悦儿眨巴眼：“你……” 好像有一道无形的雷乍然劈过，灵光一闪，温悦儿嘴巴张大，眼珠子一突，失态结巴：“你，你是，是吴，吴吴爸，啊不是，吴老板？” 想起来了，百达实业的吴老板。 南市数一数二的富豪，在全国都排得上号的富人榜名列前茅。 别的不论，就一个百达广场就占据了黄金地段，估值以亿起。 他的财富，那可是实打实的，不是上市套现玩虚的那套。 温悦儿平时跟朋友同学开玩笑说起南市的有名的几个富人，都是能吴爸爸称呼吴总的。 万万没想到，电视杂志上频频露面的吴总，活生生出现在眼前，不到一米远啊！ 相当于财神爷光临，祖坟冒青烟了。 温悦儿吸气，呼气，再吸气，毫不避讳自己的紧张和兴奋。 她不由自主站起来，绕出办公桌，态度谦和：“吴，吴总，大驾光临……” “温小姐，别紧张。”吴总见怪不怪，和气的虚按两下：“坐。” “哦。”温悦儿乖乖坐回去，背很直，跟小学生上课似的。 “温小姐，咱们言归正传吧。” “是是，吴总的时间宝贵。”温悦儿忙不迭点头。 吴总微微笑了：“温小姐接手这间咨询服务社多长时间了？” “呃，两三个月吧？” “办过几桩委托案？” 温悦儿挠挠头：“好几桩。具体我要查档案。” “都成功了吗？” “当然。”谈及业务，温悦儿骄傲之情染上眉梢。 吴总几不可见的低低头：“温小姐认得华芝吗？盈科的二小姐。” “啊？”温小姐一听这话题跳的太快了吧？舔舔唇，她还是实话实说：“认得，打过两次交道。” “是吗？” “是的。赵小姐，是我见过的第一个集美貌与智慧于一体的白富美。”温悦儿当着吴总的面，那是一定不能说赵华芝坏话的。 上层社会的人，都是互相认识的，说不定是世家呢？当然也有可能是世仇？ 反正，小心点没错。 “哈哈哈……”吴总不知怎么，乐了。 大概，他也是头一回遇见在他面前拍赵华芝马屁的人吧？ “吴总，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温悦儿鼓足勇气，轻声反问。 吴总做个手势：“这不重要。温小姐，我有件重要的委托，想请你帮忙，期限不超过一个月，可以吗？” 温悦儿一喜：大富豪的委托单，肯定赚翻了。 不过，她还有一丝理智：“不知吴总想委托什么？” “找人。” 温悦儿愣了少许，小心翼翼：“这个，交给警方办，是不是更快更省事？” 以吴总的面子，警方不得卯足全局之力，挖地三尺也要把他要找的人找出来啊。 “不，这事有点复杂。总之，要悄悄进行。”吴总竟然来到这里，就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温悦儿好像明白一丢丢了。 “请问，找谁呢？” “我儿子。” 温悦儿错愕的掉下巴：“吴，吴公子……”离家出走啦？还是跑出国，不见踪影啦？ 吴总长长的叹气，手指下意识的叩着扶手，眉头紧锁。 看来，有难言之隐。 温悦儿语气轻柔：“吴总，你放心。会客室里的谈话，不会有第三者知道。我们社的规定之一就是为客人守口如瓶。” “不错。”吴总小讶，且欣慰。 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很会察言观色嘛。 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就说出好听的承诺打消他的顾虑，是个做生意的人才。 吴总站起来，绕着会客到负手转了两圈，然后终于想通了，又坐回椅上，按按眉心：“温小姐，请允许我先提几个条件。” “请说。” “我的委托，希望悄悄进行，除了贵社的人，不会再有其他人知晓。” 温悦儿和颜悦色保证：“没问题。其实吴总不用附加条件的，我们一直以来就是这么做的。” “第二，不管这事成不成，我希望你们三缄其口。” “当然。为客人保守秘密是我们的原则之一。” “第三，这事过后，希望温小姐当从来不认识我。” 温悦儿稍稍一怔就懂了。 她笑的更灿烂了：“这也是我希望的。本人也不太希望跟客人有除了业务之外的任何牵涉。” “很好。”顺利达成一致，吴总放心了。 谈妥条件，议定酬劳，签好书面合面后，吴总才缓缓说出具体的委托事务。 温悦儿听到第一句就牙疼的轻嘶声。 “我要找的儿子，其实是我从来没见过面的私生子。” 第180章 苏市花枝巷 立秋了，天气还是闷热难当。 苏市花枝巷。 温悦儿举着手机拍这座江面水乡以镇闻名的城市。 黑瓦白墙，曲径通幽，花草繁盛，语音软软，整个城市无形中带有秀丽又温婉的气质。 苏市跟南市相隔不远，不过温悦儿并没有来过很多次。 这座旅游小镇，她更是第一次来，所以暂时忘却任务，不停的拍拍拍。 “悦儿姐……”苗一秀背着电脑包，无语：“还还拍呀？” “快了，马上就好了。”温悦儿举高手机，反手自拍，然后加了滤镜和美颜，发到朋友圈，很快就收获一堆点赞。 石叔对着手机上的地图，抬眼看看这四通八达的小巷，确认了一遍花枝巷的名字，平静：“找到了。” 苗一秀循着他视线望过去，推推眼镜，惊喜：“就就是这里了。” 收起手机，进入工作状态的温悦儿一摆头：“来茨狗。” 托了水乡小镇的名气，花枝巷居民的日子很悠闲，家家的门户都整理一新，大多数门口都摆着小摊，贩卖纪念品之类的。 青石路板，陆续有背包客经过，偶尔驻足举相机拍照，也有少数挑选纪念品的。 温悦儿一行仨人，就是普通游客打扮，一点也不醒目。 “第109号，哈，就是这里了。”温悦儿在巷深处找到门牌号，欣喜：“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石叔慎重：“别高兴太早了。” “我去敲门。”温悦儿上前叩响了古朴的木板门。 门内传来‘汪汪汪’的看门狗叫。 温悦儿惊吓的退后，索性扯起脖子喊：“有人吗？有人吗？” 应该是没人的，不然早就来开门了。 旁边那户人家开门了，一个中年大妈觑着眼张望，见是个年轻妹子，便问：“你找谁？” “我找慕依兰。” 中年大妈神色古怪：“你找小兰子？” “呃，是呀。”温悦儿高兴：“大姐，她在家吗？” “她早几十年就搬走了。” 如一桶冷水从头浇下，温悦儿透心凉，张张嘴：“她搬走了？” “对啊。”中年大妈是典型的江南女性，皮肤白净，脸偏长圆，眉毛细细弯弯的，身上收拾的很整洁。 “我算算哈，大概有……”中年大妈微抬眼掐掐手指：“……搬走二十年了。” “啊？”温悦儿下巴一掉：“她，她二十年前就搬走了？搬到哪去了？” 中年大妈肯定的点头：“是二十年没错。我二妞出生一个月，他们一家就搬走了，好像是回海市吧” “他们搬去了海市？” “我是听邻居这么说的，到底是不是，那就不清楚了。” 温悦儿灰心，垂头丧气的。 石叔上前代回：“大姐，慕姑娘当时，身边有没有一个小男孩？” 他长相憨厚，态度也诚恳，中年大妈对他的观感很好。 “有，是有的。小兰子长的好，人也善良。去进香，捡到一个小婴儿，可怜哟，脐带还没清理干净就被扔在路边，幸好被小兰子捡回来了。” “什么？”温悦儿一听，这跟吴总提供的线索没对上啊。 石叔淡定多了，笑眯眯：“慕姑娘当时年轻，捡到小婴儿，也不符合收养条件吧？那小婴儿后来……” “小兰子是不符合，不过她家就她一个独女。正好老慕两口子想儿子想疯了，就动用了点关系，办了收养手续，把那个小婴孩收养在名下。” 温悦儿定定心神：“大姐，慕姑娘是哪年哪月捡到的呀？你还记得吗？” “记得。端午节过后初六嘛。”因为日子很好记，邻居大姐张口就来。 温悦儿歪歪头思忖：出生日期差不多对上了。 “后来呢？小婴儿姓慕，叫什么名字？”温悦儿乘胜追击。 中年大姐却一改滔滔不绝的爆料，警惕起来：“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温悦儿一噎。 倒是石叔有正当理由唬弄：“我们人口普查呢。” “人口普查？前几年不普查过吗？” “又开始了。”石叔忽悠起来也不在话下。 中年大姐半信半疑，瞅瞅他们，回身准备关门。 “大姐，等一下。”温悦儿赶紧抢前两步，笑眯眯：“请问，你知道慕依兰最好的朋友小名叫宣宣的，住在哪吗？” “宣宣啊？”中年大姐又听到一个耳熟的名字，戒备心放下一半，指指前方不远：“拐过两条巷，玉龙巷五十号就是了。” “谢谢。” 料到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仨人撤了。 拐向玉龙巷的路上，温悦儿迷惑：“慕依兰捡回个小婴孩？你们说，这是什么神操作？” 苗一秀甩着手，轻松：“这这叫欲盖弥障吧？” “秀秀，我懂你的意思。是说，幕依兰未婚生子，说出去不好听，所以偷偷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制造一起偶遇，对外宣称是捡到的。” “对。” “可，风险蛮高呀。她为什么不直接就弃养了？” “不知道。”苗一秀爽快回，她又不是慕依兰，咋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石叔沉声：“出生日期对上了。” “是的，所以我敢肯定，幕依兰所谓捡到的这个小婴儿，就是她跟吴总的私生子。”温悦儿双手插棉质长裙口袋，晃着头：“还以为这趟出差，手到擒来呢，没想到，出师不利呀。怎么就搬走了？” 苗一秀也跟着附事：“对呀。搬搬哪去了？真真的是海市吗？” “有可能。”石叔没否认：“海市离苏市又不远，高度发达，包容性也强。以慕依兰的职业，似乎大有可为。” 慕依兰当年是学管理的，毕业后到吴总才创业的公司工作。 能力很不错，长的又漂亮，个性又温婉，自然吸引了吴总的注意力。 一个年轻的勤奋的创业的帅气老板，光环无数，稍稍发动攻势，就把幕依兰的芳心给拿下了。两人如胶似漆了一段日子。 后来，公司遇到巨大的难题，两个年轻人无法解决，正发愁时，百达实业的千金小姐看上吴总了，提出以结婚为前提的要求，答应帮他度过难关。 事业与美人之间，吴总选择了事业。 第181章 感情渣的老总 慕依兰黯然退场，回到苏市老家，跟吴总也主动断了联系。 吴总得到百达实业的大力扶持，公司很快就有了起色，经营的风生水起。 没过两年就跟百达实业的千金小姐结婚了，还一并接收了百达实业，成为行业顶尖的人物，不用奋斗二十年就站在人生的巅峰。 俗话说，饱暖思那啥？ 吴总什么都有了，在南市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了，不说呼风唤雨吧，反正谁见了都恭恭敬敬，笑脸相迎。 有一年，去苏市出差，不知怎么想起慕依兰来。 趁着休闲时机，他来到花枝巷，还真让他遇见了下班归来的慕依兰，二人在巷口四目相对，往事历历在目，无限感慨。 老相好再遇，怎么也得叙叙旧吧？ 两人找了个小馆子，点了几样家常苏式菜，聊起近况。 开始气氛还有所拘谨，后来就放开了，两人心里那点旧情被志同道合的默契点燃了。 吴总跟慕依兰恢复了联系，变成了偷偷摸摸摸的情人关系。 维持了半年，吴总身边的亲信和好友都知道，但事不关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又过了一个月，吴夫人有所耳闻，跟吴总大吵一架，威胁他再敢招峰引蝶，就把他赶出百达实业。 为了好不容易攀上的事业高峰，吴总妥协了，答应不再三心二意的。 半个月后，吴总收到慕依兰一条信息显示：我怀孕了。 吴总吓了一跳，逮个空去了趟花枝巷跟慕依兰见面，劝她流掉肚里的小孩，做出赔偿的承诺。 慕依兰见他这么没担当，只顾着自己那摊子生意，对自己并不是真心实意的，很失望，答应去做手术。 吴总放心了，连夜回南市，不敢叫夫人逮到把柄。 没想到，大半年后的端午节，吴总收到慕依兰最后一条短信，告诉他：是个男孩，会跟我姓慕。与你无关，不必惊慌。 吴总当时在国外开会，走不开，让亲信助理去了趟花枝巷，得到的回报却是：“慕家一切正常，并没有小婴孩出生。” 吴总就以为是慕依兰故意报复整他，没放在心上。 慢慢的，这件插曲，就这么随风飘逝在吴总人生时光中。 直到，他跟原配夫人的独子车祸过世，董事会那帮糟老头子想联手把他赶出百达实业，经过友人提点，他才突然重拾往事。 他的老丈人早过世了，妻子又早就是全职主妇不管公司的运营。 吴总到底是以上门女婿的名义接管百达实业，没了儿子，他身体又将垮，精神状态也不好，不如退居二线休养去，没必要占着掌门人的位置不挪坑。 吴总当然不甘心。打拼了几十年的心血凭什么拱手让人？ 百达实业是在他手上才越做越大，早就是他吴系的天下，凭什么没儿子没继承人就该退位让贤？ 儿子没了一个，他还有第二个。 他就不信斗不过那帮虎视眈眈的老狐狸们。 “是不是事业做的越大的老总们，在感情上都是渣？”温悦儿忽发感想：“明明南市跟苏市也不远嘛，吴总就不能偷偷过来看几眼？” 石叔不是这么理解的：“当年百达实业还没现在这么全国知名，打拼事业阶段，男人哪有功夫去论证一个女人的话是真是假呢？何况，他不是派了助理过来查证吗？” 助理带回的消息显示慕依兰所说的是假的，所以吴总就一直没管了。 “假如，有这么一个私生子出生，吴总就是一天没尽过义务和责任，对吧？” “他当时相信助理带回的消息，以为是慕小姐在说赌气话，自然不会有后续。” 温悦儿望天：“当时怎么就那么相信助理呢？” 据吴总所说，他问过当年派出去办事的亲信助理。 助理承认他亲眼见到了慕依兰。面色苍白，坐在门口晒太阳，身形也偏瘦，不像是刚生过孩子没多久的样子，加上悄悄找邻居打听，也没听说慕家有小婴孩子哭声，他就转回南市交差去了。 当时的人有一种刻板偏见。 认为刚生小孩的女儿大多肥胖肿丑，却不知女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 有那么一拨少数派女性哪怕是怀孕，四肢都是纤细的，只有肚子微隆而已。 就像有的女人生孩子宛如过鬼门关，十分凶险，只怕还要上手术台才能安全把孩子生下来。 而有的女人，平时该干嘛干嘛，上个厕所孩子就出生了，顺畅的不像话。 慕依兰估计就是少数派。 吴总对慕依兰的了解并不深。 知道她家住苏市花枝巷，有个要好的小姐妹叫宣宣，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线索了。 苗一秀说公道话：“助助理，也也没说假话呀。” 吴总根据助理传回来的消息判断慕依兰生孩子是骗他的，责任还在他，不在助理。 “也是哦。助理根据所见所闻上报，最后做出决定的还是吴总。”温悦儿微叹：“可怜的孩子！” 若是真像邻居中年大妈所说，他户口本上的爸妈实际是外公外婆，姐姐实际上是亲妈，知道真相，会不会崩溃？ “作孽的大大人哦。”苗一秀嗤之以鼻。 她以前对电视上杂志上常露脸的百达实业的吴总，还挺佩服的。 一个白手起家成就大业的人，总是让人肃然起敬。 不过现在她知道了，吴总不算白手起家，是借着老婆的东风才发迹的。 还抛弃了共苦的女友，娶了有钱人家的小姐，发达之后果然开始花心，搞三搞四的搞出私生子，实在是：没有一个有钱人是干净的。 唾弃之！ 玉龙巷到了，五十号门牌很破旧，青苔深深，好像八百年没人住了。 稍稍一打听，果然五十号这户人家在十年前就搬到省里去了，旧宅还留着，不租不卖，空置着。 这条线索断了，温悦儿沮丧的蹲下来圆圈圈：“咱们这么快就走进死胡同了！接下来怎么办？” 石叔搓搓下巴，沉吟着看向苗一秀：“只能从户籍迁出方向下功夫了。” “好办法。不过二十年前的户籍迁出手续，在网上可以查到吗？”温悦儿一喜一忧。 第182章 与当红男星传绯闻 ‘噼哩啪啦’一顿急促的操作键盘响。 苗一秀娴熟的在附近的民宿，盘腿坐在地板上，专注的盯着电脑。 温悦儿在网上试探着搜索慕依兰的名字，希望有所发现。 石叔一旁闭目养神。 半个小时后，苗一秀罢手，叹气：“没没找到。” 石叔睁眼：“是后台没找到相关的数据吗？” “嗯。”苗一秀尽力了，二十年的户籍迁移，可能还躺在档案袋里，民政局暂时没有她想要的结果。 “秀秀，查查慕依兰这个名字？她总要更换二代身份证吧？”温悦儿收起手机，期盼道。 “好。”苗一秀开始输入慕依兰三个字。 这一搜不知道，原来全国有几百个叫慕依兰的人。 “再比对年纪，范围缩小。” 苗一秀轻点头。 吴总的旧情人慕依兰，今年算起来，大约是四十五四的年纪。 花费了一刻钟，苗一秀终于吁口气：“有了。” “在哪？” 苗一秀指着电脑屏幕：“海市有两个慕慕依兰的年年纪对上了。” 大数据显示，海市有好几个慕依兰，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只有两个。 “太好了！”温悦儿激动的搓手：“早知这样，我们也不用费心巴啦的跑到苏市来白走一趟了。” 石叔也很高兴：“出发吧。” “嗯，事不宜迟，来次苟。”温悦儿欢喜跳跃。 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当下，他们就离开苏市直奔海市。 海市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国际化大都市，繁荣程度比京市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到达是傍晚了，找个了连锁快捷酒店先安顿好。 标间，温悦儿洗了澡，擦着湿湿的头发出浴室，苗一秀坐在床上盯着电脑看。 “秀秀，该你去了。” “稍等。” “你在看什么呢？”温悦儿凑近：“好看的电影吗？” 谁知不是，是明星八卦绯闻。 “谁呀？高朗跟谁？”温悦儿看到熟悉的面孔，认出当红男星高朗。 苗一秀推推眼镜，看向她：“你。” “什么？”温悦儿没听清似的反问。 苗一秀调出一张模糊的合照，指着高朗身边一个侧脸：“悦儿姐，是是你哦。” “啊？”温悦儿伸长脖子，细看后，愣了：“这，这是我吗？我都没认出来。” 苗一秀提醒：“是是咱们在那个公寓小区……” “对，我记得。当时跟高朗搭了几句话，怎么，被人偷拍了？不可能吧，那个公寓小区很严格，狗仔根本进不去。”温悦儿还在质疑中。 苗一秀很专业的指出：“看看这个高高度和距离……” “怎么啦？”温悦儿左看右看，一时没明白。 “悦儿姐，你你没发现，这这是远距离偷偷拍吗？” 温悦儿眨巴眼，机械似的抹着头发，恍然：“哦，你是说，是住户隔着远远的偷拍下来的？” “没错。” “然后，缺德的住户就把照片卖给狗仔，当做是高朗的绯闻爆料了？” 苗一秀缓缓颔首：“完完全正确。” 温悦儿自嘲的笑：“没想到我有一天竟然还能跟明星传绯闻。可喜可贺啊。” “还喜还贺？”苗一秀苦笑：“高朗的粉粉丝开开始控评加人肉了。” “为啥？”温悦儿不懂了：“这有什么好人肉的？” 苗一秀给她翻出一些评论。 粉丝一：“假的？高朗最近一直在拍戏上综艺，根本没时间谈恋爱。” 粉丝二：“不会是赵嫣儿有新戏要上，拉着我们家高朗炒作吧？” 粉丝三：“不过这个侧脸看起来不像是赵嫣儿，姐妹们，哪个眼尖，认出是圈里谁吗？” 粉丝四：“要是圈里人，早就有风吹草动了。我估计是圈外人。” 粉丝五：“圈外人？不可能！我们高朗那么忙，哪有时间结识圈外人。” 粉丝六：“这还不好办，用排除法查查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路人起哄：“怎么排除？” 粉丝六：“你们看，附近的楼房和绿化，是某高档小区环境吧？” “……” 温悦儿嗤鼻：“无聊！”便不再多管，梳理头发，整理床铺准备休息。 苗一秀耸下肩：“别别太大意了哦。” “就这模糊图像还能人肉到我？才怪！”温悦儿漫不在乎。 “也对。”苗一秀也没太在意。 以她的水平，可以复原一些模糊的图片，但这副合照，距离太远，还是侧脸，看不到身高和其他特征，就算有高手能修复一些，只怕还是查不到温悦儿头上。 这一夜，平静度过。 第二天，下起蒙蒙细雨。 温悦儿在陌生的环境起得早，出酒店去马路摊边买早餐。 电话响了，接起一看是严谨打来的。 “早呀，严总。”温悦儿语气轻快活泼。 “你几时认得高朗了？”严谨开门见山问。 温悦儿一怔，心念飞快：“严总，怎么啦？” “有人爆当红男星的料，女主角竟然是你？啧啧真是没想到呀。”严谨带丝调侃。 温悦儿更纳闷了：“严总，你也追星看明星八卦绯闻呀？” “少转移话题。” “好吧，我看到了。不过一张侧脸而已……” 严谨电话那一头冷哼：“侧脸就够了。” “很模糊的……不对呀，你怎么知道那是我？”温悦儿忽然回神。 严谨继续冷哼两下：“很奇怪是吧？温小姐，你可真有能耐呀，怎么就搭上当红男星了？” “少废话。赶紧说，我这正忙着呢。” “你忙什么？你不在南市？” “我在海市，工作。” 严谨轻咦一声，顿了少许：“我也在海市。” “哦。”那又怎么啦？温悦儿翻个白眼。 “你现在在哪？”严谨问。 温悦儿困惑：“你……” “具体位置。”严谨语气不容质疑。 温悦儿很不理解，迟疑少许，左右张望，报出身边醒目的建筑物。 “等着，我过来接你。” “哈？”温悦儿下巴轻掉：“你要过来？” 干嘛呢？ 严谨已经挂断电话了。 温悦儿撇下嘴，还是去买了路边热腾腾的早餐，发短信给快捷酒店的石叔和苗一秀：你们要吃什么？我打包带回来。 石叔很快回：不用，我出门了。 苗一秀回：煎饼豆浆小笼包。 一辆黑色的卡宴缓缓靠近温悦儿。 第183章 买下爆料底片 ‘滴滴’车喇叭轻鸣。 温悦儿条件反射侧头，对上缓缓降下的车窗，严谨那张醒目英俊的脸，眉毛跳动了下。 “上来。”严谨轻摆头。 “我……”温悦儿还惦记着要给苗一秀带回早餐呢。 “快点。”严谨眉头轻拧起。 温悦儿还在犹豫：“秀秀还等着我……” 还没说完，石叔就迎面走过来，跟她打招呼：“弯弯。”然后一眼瞥见严谨，诧异：“严总？” 严谨老成颔首，看着温悦儿。 “那个，石叔，我有点事跟严总说。麻烦你一会带早餐回去给秀秀吧？” “没问题。”石叔从来不是个多嘴多舌的人，也没问温悦儿有什么事跟严谨说。 温悦儿满腹疑虑的坐上副驾位，系上安全带，转头对上严谨审视的眼神，苦笑：“严总，你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讲吗？” “电话里讲不清。” “哦。” 卡晏缓缓开出，温悦儿又问：“去哪？” “附近有个公园。” “这么早逛公园？” 严谨侧头瞅她一眼：“不是逛公园，而是图清静。” 温悦儿讨个没趣，讪讪摸摸鼻子：“嘿嘿，也是哦。” 好吧，不问了，一问就被怼。 附近的公园，是比街面清净，大早上的，只有早起晨练的大爷大妈在锻炼。 卡晏停在清静的角落，一株茂盛的树荫下，周边一个人也没有，只有鸟语和花香。 温悦儿还挺高兴，东张西望：“这地方不错啊。空气也好，难得。” 严谨解开安全带，没下车。 温悦儿深深吸了几口清新空气后，又跑到他这一头，问：“严总，你不是京市人吗？怎么熟悉海市公园？” “我熟练海市跟熟悉京市似的。” “哦，那你怎么今天会在海市？是出差吗？” “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 “哈？”温悦儿愕然。 严谨补充：“算是从小玩到大的死党，明天结婚，我提前一天过来，当伴郎。” 温悦儿打量他，笑：“哎呀，死党心真大，不怕你抢他的风头呀？” 言下之意，伴郎这么帅，新郎还会有存在感吗？ “谢谢夸奖。”严谨似笑非笑瞄她一眼。 温悦儿心虚了下，转过头看看天空，故意：“雨后的清晨，真是美好啊。” “是吗？” “好啦，严总，闲话聊完了，我们转正题吧。” “行。”严谨也不跟她扯淡，在车内找出一个纸袋，递给她：“看看。” “这是什么？”温悦儿接过狐疑。 严谨举动很奇怪，她是怎么也猜不透。 打开纸袋，里头有几张照片，不是特别模糊，但也没到纤毫毕现的程度。 “啊？”看清楚后，温悦儿脱口惊呼。 原来，这是一张她跟高朗面对面的合影，就是网上爆出来的那张，不过比网上的清晰多了。 她惊惶侧头，问：“严总，这是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是怎么回事呢？这小区，就是我朋友借住的公寓小区吧？”严谨微仰头，坐在车内，迎上她的目光。 “这个我可以解释的，是这么回事……”温悦儿没作亏心事，不怕被盘问。 老老实实还原那天的情景后，严谨的脸色明显好转。 “……严总，你也知道啦。你朋友住的小区，很高档，有明星邻居很正常对吧？不但遇上高朗了，我还见着那个什么唐糖呢。” “嗯。” “这些照片怎么会在你这里？” “敏敏的经纪人买下来的。” “啥？” 温悦儿一头雾水，怎么把朱敏敏扯进来了。 事实经过是这样的：有人利欲薰心，想偷拍明星日常转卖给营销号，八卦号之类的赚取利益。只不过呢，高朗谨慎，拍到的照片无非就是在小区散步，没有卖点。 前一阵子，小区高层邻居无意中瞄到高朗跟两个女生在说话，喜出望外，便从相机长距离多角度拍了几张。 又因为高朗跟两个女生实在是很正常的交谈，没有什么可指摘的，便故意截取了角度，还模糊和像素，卖给爆料的狗仔。 狗仔如获至宝，果然就给登出来了。 尝到甜头的偷拍者打算把清晰合照再转一次，不过这次没找上狗仔，而是去跟高朗的团队接触开价。 高朗的团队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很正常的一件偶遇粉丝，索取签名合照的行为，所以不肯出高价回购。 圈子就这么小，这事被朱敏敏的经纪人黄承玉知道了。 他找到爆料者，讨价还价把底照拿到，然后给了严谨。 “暂停……”温悦儿面上一片惊骇：“这个黄承玉怎么会这么大方？” 严谨只一句话终结：“他知道你们受雇于我。” “啊啊啊~”温悦儿失态的蹦高惊叫。 严谨老神在在看着她大惊失色，淡淡：“别急，他是自己人。” “他，他怎么会知道？” 严谨轻摊双手，不太服气又不得不服气的神色：“他，就是这么神通广大。” 温悦儿发了会呆，整理下思绪，茫然：“所以说，我调查程佳儿黑料这事，这位经纪人，是知道的？” “没错。” “他比天橙娱乐，比程佳儿的团队，还棋高一着？” “是的。”严谨苦笑：“在这个圈子，他是真正的金字塔尖的大拿。” 温悦儿靠着车窗，默然了。 还以为掩饰得很好，也及早抽身，不会被发现，没想到，还有个黄雀在后啊。 “严总，幸好，这位黄雀，不是黄先生是自己人啊。” 严谨也感慨：“是啊，幸好，否则……”后果有点难以预料。 公园一角忽然传来欢快的歌声，大概是跳广场舞的大妈大婶们开始了例行的早操。 温悦儿嘴角轻勾一下，斜眼瞅严谨：“严总，谢谢你拿回这些照片，不然我可能会陷于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中。嗯，多少钱？” 严谨终于肯开车门下来，活动下手腕，面带轻笑：“你说值多少？” “呃？”温悦儿不肯开高价，也不乐意开低价拉低自己的价值，便半开玩笑半认真：“黄先生那么神通广大的一个精明商人，很会讨价还价吧。站我立场呢是无价，不过市价的话，我觉得几万足矣。” “几万？”严谨差点被自己口水呛着。 第184章 这么怕欠我人情? 温悦儿也惊跳，诧异：“难不成，六位数……以上？” 严谨单手插兜，似笑非笑看着她。 “呶，还你。”温悦儿感觉自己像拿了个烫手山芋，直接将纸袋递回去。 严谨一愣，不敢相信：“你不收好？” 跟她有关的证据，当事人竟然不收起来？ “烫手。”温悦儿戏剧性的甩甩手。 “哈哈哈……”严谨被她的动作逗乐了。 温悦儿可不认为有什么可笑的。 她哪里拿得出六位数以上的金额买下这批照片？不如曝光吧？顶多承受下高朗粉丝的挖苦咒骂而已，又不少斤肉。 要她出钱，还是那么大的巨款，跟割她身上的肉似的痛。 “严总，笑够了没？”温悦儿没好气，顺带翻个白眼。 “差不多了。”严谨慢慢敛了笑意，摆下手：“行了，好好收着，送你了。” 温悦儿瞪瞪眼：“无条件送我？” “条件嘛，有，不过我暂时没想好。”严谨根本没想过以物换条件，不过她自己提出来，也无不可。 温悦儿当真了，固执递纸袋：“那你还是拿回去吧。” 严谨拍下额头：“你也太钻钱眼里了吧？” “我要是像你一样出生在钱堆里，挥霍如流水，我也视钱财如粪土啊。”温悦儿还振振有词的。 “两码事好吧？” “一码事。” “好好，不跟你争。拿着，这是黄承玉买我一个人情，我来还，你安心收好。”严谨拗不过她，讲了实话。 温悦儿怔了怔，一会才试问：“那我岂不是也欠你一个人情？” 严谨鼻哼一声，明显不高兴：“这么怕欠我人情？” “是呀。”温悦儿实话实说。 严谨噎了下，闭闭眼。 这个女人，有时真能把他气个半死！ “叫你收好就收好，哪来那么多刻话。”严谨不耐烦了。 温悦儿一听，哟，二少爷生气啦？ 还是不捋逆鳞得好，马上笑颜绽开：“哦好，谢谢严总。” 严谨冷眉冷脸的：“哼！” 气氛僵了僵，温悦儿感到过意不去，隔了一会，讪讪问：“严总，你吃早饭了吗？” “没有。怎么，要请客啊？” “是呀。肯赏光吗？” “哪？” “路边摊。” 严谨顿时嫌弃：“又是路边摊？有营业执照吗？小贩有卫生许可证吗？” 温悦儿不客气赠他几记白眼：“一个城市的美**华全部浓缩在路边摊，你不尝一下，是你的损失。” “我损失什么了？” “损失了品尝美味的大好机会。” “瞧你这话说的。若路边摊是美**华，酒店何必高薪聘请大厨呢？怎么不把小贩请进后厨呢？为什么你所说的美**华定价那么低呢？难道小贩是慈善家，做出如此美味却价格低廉面向普通老百姓？他们那么傻吗？放任着精华美食不去赚富人的钱，偏偏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在尘土飞扬的路边向底层百姓布施行善？” 温悦儿哑口无言。 严谨用他的歪理打败了她的荒论。 “好吧，当我没说。”温悦儿败下阵，只好认输：“回去吧。” 她走向副驾位。 “哎，你不请客啦？”严谨笑眯眯问。 温悦儿铁公鸡一毛不拨，双手交叉：“酒店请不起，路边摊你又嫌弃？那就取消作废呗。” “真抠啊。” “错，是真穷啊。”温悦儿明知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仍然乐此不疲叫穷。 严谨咧嘴笑了，念道：“曾经有一份爆富的机会摆在你的面前……” “打住！”温悦儿翻着白眼作个停的手势：“不要旧话重提。” “一夜暴富哦。”严谨还在诱惑。 温悦儿口没遮拦：“我更害怕是一夜暴毙。” “多虑了吧？”严谨沉下脸：“你也不避讳？” “我是无神论者。” “……好吧。”严谨无话可说了。 天光明亮，公园渐渐人多。 温悦儿看看时间，催：“严总，我还有任务在身，快回去吧。” “嗯。”严谨将卡晏开出公园，行驶没多久问：“你是因为吴总的委托来到海市的吧？” 温悦儿大惊失色，定定看着他，然后装傻：“什么吴总？” “百达实业的吴总。”严谨神色淡定。 温悦儿就暗暗纳闷：吴总特意交待过，不许向无关人等提及？怎么严谨会一清二楚？ “百达实业的吴总呀，我在电视上常见。是个帅气儒商大叔。” 严谨神色不明的横她一眼。 “不好意思，严总。为客户保密是我们的忠旨之一。” “哦。”严谨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 前方排了一长队，是红灯了。 严谨停车，忽道：“南市的商圈，最近在暗中流传，吴总其实早年有个私生子的小道消息。” 温悦儿张张嘴，没发出声音。 “你知道了吧？吴总的独子出车祸英年早逝了。” “嗯，我看了新闻，后来才知道那个人是吴总的儿子。” “独子，平时风评不错，过几年就会接班吴总。突然出事，吴总差点没杠住……” 温悦儿不懂他为什么说这些干嘛？ “所以，百达实业内部有一派人想逼吴总交出实权，早点退休以养天年。” “呵呵，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温悦儿做为局外人，认同这种安排。 严谨不赞同的摇头：“那可是吴总半辈子的心血啊。” “所以，现在百达实业内部斗的厉害？” “大概吧。” 温悦儿转转眼珠，实在按不住好奇：“那这节骨眼，为什么南市的商圈会流出吴总有私生子的消息？这是助攻还是破坏力？” 严谨望她一眼，轻笑：“是助攻。” “为什么？” “吴总有血脉亲儿子还在世，百达实业就不会落到他人手里。” 温悦儿张大嘴，忙用手掩实。 太惊讶了，原来吴总寻子，背后还有这么一层错综复杂的关系？ “那么，这个小道消息，其实是吴总放出来的？”温悦儿依着思路，只能这么猜。 严谨不置可否，淡然一笑。 温悦儿身体一歪靠着车窗，撑着半边腮暗暗轻叹：压力好大啊！ 快捷酒店到了，严谨停车没熄火，看着温悦儿解安全带，嘴角轻扬：“加油，我看好你哦。” 温悦儿回他一个无语之眼。 彼此心照不宣吧。 第185章 弄堂 快捷酒店客房。 温悦儿开门进去，迎面对上苗一秀意味深长的眼神，翻翻眼：“秀秀，别多想哦。” “我我没多想呀。”苗一秀好笑的推推眼镜：“你你怎么知道我我在多想？” 温悦儿没挑她逻辑上的刺，递过去纸袋：“看看吧。” 苗一秀狐疑，又笑：“哦霍，还还有礼物？” “是炸弹。” 苗一秀手没停，拆开一看，吃惊的眼镜下滑到鼻尖，抬眼：“这，这是……” “现在是全民智能手机时代。人人都可以当狗仔，只要人民群众没有脱离低级趣味，喜欢看不相干的明星吃喝拉撒，这种事，只多不少。” 苗一秀转了几个念头，也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石叔叩门进来，催：“弯弯，回来了，可以出发了。” “石叔，来，看看这个。”温悦儿招手请进石叔。 苗一秀默默递上纸袋，温悦儿在旁做简洁的叙述，石叔安静看完，半晌无语。 “以后，咱们行事，更加要格外小心。” “嗯。” “只要出任务，务必做改装。” “没错。” “这是个不小的教训，跟公众人物，还是要保持一定距离。除非你想出名想上热搜。” “不想。” “严二少这事办的高效，幸好。” “其实是黄承玉警觉性高，他防范于未然。” “此人，不显山不露水，是个人物。” 这个问题，苗一秀有发言权：“是的，他他在娱乐圈的地地位，可可不一般。捧红不不少明星，成立公司也也做的风生水起，年纪不不大，但地位很很高。” 温悦儿歪个题：“秀秀，他结婚没有？” “没没听说。大概没有吧？”苗一秀这个资深追星族羞愧了：“他，他的消息是不少，但个个人的私生活，网上几乎没没有。” 温悦儿眼珠朝上翻，喃喃：“他竟然肯重新出山做经纪人捧一个新人白富美，难道是……” “不可能。”苗一秀掐断她的胡思乱想：“他他不缺钱。” “可他万一缺个美貌与家世并重，知情知趣的女主人呢？” “呃？”苗一秀被她的大胆联想震骇到了：“你是说，他他……”图色？扶扶眼镜，苗一秀还是摇头：“也不可能吧。” “为什么？朱敏敏可是严伟的独女。要什么有什么。美貌也有吧，身材也有吧，家世不用说吧，学历也杠杠的吧？业务能力这一块，也在加强提高吧，名气就更不用说了，现在几乎是天下闻名，谁人不知严家千金进军娱乐圈啊。” 苗一秀否认的也有道理：“娱娱乐圈最不缺的就就是美人。” “可又美又有家世学历的，没几个吧？” 苗一秀张张嘴，凭着她的追星经验，搜索了记忆。 好像在娱乐圈同时拥有美貌家世学历名气，又没什么污点黑点的女明星，凤毛麟角。 “呃？” 温悦儿见她哑口，得意摇头晃脑：“找不出第二个吧？” “美貌与家世的话，程佳儿算一个吧？”石叔开口助阵苗一秀。 温悦儿晃手指：“不算。程佳儿是单亲家庭长大，背负着私生女的原罪，还不敢公开，单凭这一点就无法跟朱敏敏相提并论。” 石叔承认：“也对。” 然后，他拍拍手：“好了，不多说了，出发吧。” 温悦儿赶紧点头：“好。石叔，那这些照片，是不是销毁比较保险？” “嗯，销毁吧。” 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照片拍的也没什么美感，温悦儿又不粉高朗，综上所述，留着这些照片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销毁最保险的办法就是烧的一干二净。 他们收拾妥当出门，找了个垃圾站，烧了照片，直奔海市桂花弄二十八号。 海市是国际大都市，但也有些街道还保持着原汁原味。 比如小巷叫弄堂，仍然是当年海市的旧建筑物，邻居之间互相照应，隔着门打招呼，和乐融融。 桂花弄二十八号住着一户海市土着，户主就叫慕依兰。 温悦儿仨人装着上外地背包客，晃进桂花弄，故意拍拍旧房旧风景，不时跟奔跑过的小屁孩们笑吟吟说几句话。 桂花弄很狭长，两边相隔很窄，互相之间能听到对方家里炒菜声。 天气很好，门口有大爷大妈闲坐扯家常，还有摆开麻将台的，吸引不少猎奇的外地旅客，弄堂里热闹又拥挤。 二十八号就要到了，门前摆张藤椅，躺着一个老大爷，喝着茶听收音机呢。 温悦儿冲石叔使个眼色，石叔表示收到。 “大爷，我能在这歇会吧？”石叔态度诚恳和气。 老大爷掀掀眼皮，有点爱搭不理的。 温悦儿和苗一秀马上跟进，堆起满面笑容：“老大爷，我们可以替你拍张照片吗？你家这房子很有特色，特别上镜……” 马屁拍的好，老大爷立刻响应：“要得要得。” 他还坐起来，热情问：“我要不要换身衣服？” “不用不用，这样就很好，本土特色嘛。”温悦儿举起手机开始拍照。 老大爷配合的摆了几个动作，等他们歇手，顺势坐下来后，开始伸手讨要：“版权费，也不多，一张五十。” “啥？”温悦儿惊的眼珠子要掉了。 老大爷温和的解释：“这是我们弄堂的惯例。但凡有人拍人拍房子，都要收取一定的费用。这叫什么肖像权还是什么版权费？总之，不能白当背景吧？” 苗一秀呲呲牙嘶一声：“我我说老大爷……”还想理论一番。 石叔制止了苗一秀，从容的掏钱：“大爷说的有道理。” 给了钱后，老大爷更加待他们客气了，还从屋里拿出茶叶给泡上水请他们喝。 温悦儿压下不忿，还以为偏远山村有此等敛财的刁民呢，没想到堂堂海市也有这样乱收费的本地居民？ 但为了任务，为了套取慕依兰的信息，她忍！ “大爷，你贵姓呀？” “免贵姓慕。” 仨人一听，精神同时一振，找对了！ “你老贵庚呀？” “老喽，半截身入土喽，七十多。” “哟，那你身体可真好，精神真不错呀。” “还好，吃得睡得。” “你儿子女儿挺孝顺吧？把你照顾的这么好。” “唉，别提了。”老大爷一听就唉声叹气，愁眉苦脸。 第186章 划掉一位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慕大爷家也是一团乱麻。两儿两女，都参加工作了，次女和次子混的比较好。一个混成科级干部，一个出国，虽然还没正式移民，也差不等同半个外国人了。 慕大爷和老伴目前身体还算硬朗，帮着长子长女带孙儿辈，周末的话在海市的一家人就聚一聚，原本挺平静的。 直到前阵子，听到消息说桂花弄这一片要改造，就是拆迁吧？ 弄里人家半喜半忧。 喜的是拆迁费合理的话，简直可以一夜暴富啊。 忧的是，住了这么多年的老房子，乍然拆了，还有点舍不得。 弄里住的基本都是老人，上了年纪总是比较念旧。 慕大爷家儿女因为拆迁费的分配问题，争的不可开交，并且拉帮结派的，很不像一家人的样子。 慕大爷非常烦恼，还没有确切消息这一片在拆呢，家里就各种内斗。 明明儿女的生活都过得去，怎么就为了几个钱闹成这样呢？ 眼皮子这么浅也不知道随了谁？ 这不，今天老伴在他耳边念叨了几句，大概意思有点偏小儿子，慕大爷就不乐意了，怼了老伴几句，老伴一怒之下，去长女家了。 温悦儿好几次都面露不耐烦的神色，被石叔使眼色，这才耐下性子。 终于等慕大爷诉苦告一个段落后，温悦儿抓紧空当，陪着笑脸问：“慕大爷，慕依兰是你的大女儿还是小女儿呀？” “诶，你怎么知道我小女儿的名字？”慕大爷相当诧异。 温悦儿急中生智：“你刚刚提到了呀。” 慕大爷疑：“我提到了吗？” 石叔和苗一秀郑重点头：“嗯，你老人家刚提了。” 仨人成虎嘛。 慕大爷就以为自己顺嘴说了女儿的名字，也就不再疑惑，哈哈一笑：“这个名字吧，是我老伴取的，老伴喜欢兰花。” 温悦儿眼眸一亮：“她，在海市吧？” “在啊。”慕大爷又疑：“你们，要找小兰子？” “不是。”温悦儿忙笑着摇头：“随口这么一说。” 慕大爷满面骄傲：“我家小兰子呀，挺有出息的，从小就是学霸，学习上从来没让我们操过心，我最看好她，这个老屋子就留给她了……” “等等。”石叔不得不叫停：“慕大爷，你以前在苏市待过吗？” “苏市？”慕大爷震惊又笑：“你怎么知道？我年轻时在苏市工作过。” “因为你老人家话里带有少许的苏市口音。” “原来是这样啊。”慕大爷恍然。 温悦儿心生不妙：“慕大爷，你在苏市工作几年啊？” “哪有几年，顶多半年吧。” “全家都搬去了吗？” 慕大爷摆手笑：“怎么可能呀？就去支援半年，老伴和儿女都留在海市呢？” 温悦儿和苗一秀对视一眼：信息对不上？ 石叔也愣了愣。 所以这个慕依兰不是他们要找的慕依兰？ 过来几个邻居，跟慕大爷打招呼闲谈了几句，扯到慕大爷家事。 温悦儿仨人听了听，灰心失望了。 这位慕大爷的女儿慕依兰，结婚了，生的是女儿，进了政府部门，工作很出色…… 温悦儿轻声：“撤！” 竟然不是要找的人，那就不再浪费时间。 走出桂花弄，温悦儿无精打采：“这位可以划掉了。” “嗯。”苗一秀叹气：“还还有一位，离离桂花弄有有点远。” 石叔双臂交叉，眉头轻锁：“秀秀，另外一位慕依兰，除了地址外和身份证外，还能查到具体的个人情况吗？” 苗一秀抱歉的苦笑：“查不到，不不是名人也也没有什么事事迹，网上几乎没没什么痕迹。” 雁过留影，人过留痕。 网上大数据着实厉害，但有些东西，没人上传到网络或者没人讨论，苗一秀再电脑天才，也不可能无中生有啊。 “对了，要不要找吴总对一对这位慕依兰的身份号码？”温悦儿忽然想到这一点。 石叔很快打消她这个念头：“不用了。吴总跟这位慕小姐谈恋爱阶段，知道家庭地址就不错了，还能想到去查身份证？” “她不是进了吴总的公司创业吗？” “二十年前，很遥远了，吴总也未必记得。” 温悦儿不到黄河不死心，拨通了吴总的电话。 她的电话可能被吴总特意标记过，接通后，没响几下就被接起。 是吴总亲自接电话，语气很激动：“温小姐，找到了吗？” “呃，吴总，暂时还没。不过我们有一定的线索了。吴总，我想问问你，还记得慕小姐当年进你创业的公司时，有没有填写表格什么的？” 吴总果然迟疑：“当年啊？我想想啊……” “吴总，我想问的是，你还记得慕小姐的身份证吗？” “什么？”吴总都要被逗乐了：“温小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小兰的身份证号，我没见过，哪里知道？当年招她进来，不像现在手续复杂……” 温悦儿不得不打断他：“就是说，吴总，你完全不知道慕小姐的身份证号？那总知道她生日吧？” “哦，这个我知道。不过她说家里人一直过农历。我那年给她过的是阳历。” 温悦儿深深垂头。 农历和阳历有的能差个把月，有的差几天，很神奇，没有参考价值。 “我还想偷个懒，没想到偷不成。”温悦儿结束了跟吴总的电话后，无力的摆摆手：“走吧。” 还是得走一趟，不管下一个慕依兰是不是她们要找的那位，亲见验证过才能决定真假。 海市的隆兴广场，西北角，再过去几百米，有个旧小区。 时近中午，哪怕立秋了，日头还有点猛辣。 温悦儿仨人到了旧小区附近后，民以食为天嘛，先填饱肚了才有力气干活啊。 一排门面，竟然有家南市特色小店。 他们进店后，只剩靠门边有空位了，空调的风吹不过来。总之还是比外头凉快。 “你们点菜吧？我没胃口。”温悦儿抽纸巾拭汗。 目光随意的扫视小店，临街那一面是整面的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街景。 不太宽敞的四车道停满了车，变成两车道，不时有步伐匆匆的行人一掠而过。 透过车位之间的缝隙，对面有个大肚子的中年女子在翻垃圾筒，经过她的行人纷纷掩鼻。 第187章 疯女人 “悦儿姐，你你在看什么？”苗一秀同样也在擦汗，还摘下眼镜抹抹镜片。 温悦儿摆下手：“没什么。” 若是平时，看到个拾荒女人，温悦儿瞄一眼就会转开眼。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看到对面那个挺着肚子脏不拉叽的女人后，她多看了几眼，冥冥中好像跟她有奇妙的关联似的？ 石叔已经点好菜了，倒桌上凉茶喝。 那个大着肚子的中年女人翻完垃圾后，不顾恶臭就坐在路边上，看着行人和车辆，开始大声的自言自语。 “那是个疯子吗？”温悦儿疑惑。 正好小店的服务员上第一道菜，见她盯着那个脏女人看，就接了句腔：“没错，她是个脑袋有问题的人。就住前边不远的小区。” “啊？”温悦儿仨人同时吃惊：“她不是流浪女？” 服务员笑了：“不是呀。” “那怎么穿的这么脏？而且好像没吃饱？” 服务员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她有家人，就住那片小区。因为她不打人，也走不远，就在附近晃悠，家里人也不管，由她到处荡。” “她，她的肚子……”苗一秀迟疑着。 “哦，没怀。就是这么大。”服务员说完后，回去端菜了。 温悦儿感到不可思议：“家里有精神病人，怎么还敢放出到街上来？最起码也该送到精神病院吧？” “对对。”苗一秀也赞同：“就就算不是武武疯子，不不伤人，可这样也也不是办法呀。” 石叔悠哉：“你们以为送到精神病院就万事大吉了？一来需要家属支付一定的费用，二来治不好？三来，常有病人莫名病情恶化或者突然死亡的。家人养在家里，也是迫不得已。” “可，养成这样？跟流浪者有什么区别嘛。” “那片小区是旧小区，我猜在经济上大概束手无策，只能放养。” 温悦儿深深叹气，斜眼看去。 那个女人还在大声说话，还双手挥舞着比划，没人敢从她身边经过，都宁可绕路。 一般来说，住在旧小区的都是经济不宽裕的普通人。家里有个病人，拖累不说，更不可能照顾的无微不至。 他们点了三个菜一个汤，服务员陆续上菜，还附带一桶米饭。 温悦儿只舀了碗汤，慢慢喝着，说：“待会我们要去的就是那片旧小区吧？慕依兰这名字听着文雅，说不定一打听就得。” 石叔平静：“但愿吧。” 那个热情多嘴的服务员正好晃过来添水，闻言一怔：“慕依兰？这名字有点耳熟。” 温悦儿惊喜不已：“大姐，你认识慕依兰？” 服务员还没开口，旁边那一桌有两口子，大概天热不想做饭所以下馆子。 他们也听到了这个名字，转头诧异：“慕依兰？” 石叔放下筷子，忙堆起笑：“怎么，你们认识叫慕依兰的女人吗？” “认得呀。”两口子中的妻子看打扮一般，不是淘宝款但也不是什么高档货，点下头：“我们小区就有个叫幕依兰的。” “真的吗？请问你住前面那片旧小区吗？”温悦儿喜不自胜。 “对呀。”妻子坦然承认，还反问：“你们找慕依兰做什么？” “哦，有个事想咨询她。” “咨询？”两口子对视一眼，不由失笑：“找她咨询什么？” 听出这话不太对，温悦儿收起笑容，严肃：“大姐，你们小区的慕依兰，莫非出事了？” 两口子相视一笑，妻子抬抬下巴：“呶，就是她呀。” “谁？”顺着她下巴的方向，温悦儿看向窗外。 窗外，车辆掠过，行人走过。 石叔反应快，眼眸乍亮：“那个疯颠女人，是慕依兰？” “对呀。”妻子眼里带点看好戏的成分：“你们要找她，近在眼前喽。” 温悦儿和苗一秀却下巴齐齐一掉：“是她？” 不会那么巧吧？她们要找的慕依兰就是不远处那个翻垃圾的疯女人？ “可不就是她。我们都可惜这个好名字的怎么偏偏按她身上呢？”妻子语气有轻微的嘲讽。 “她，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疯疯颠颠的？”温悦儿很有职业精神。 不能以貌取人！ 万一这个慕依兰就是吴总要找的慕依兰呢？万一她受到什么刺激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呢？ 那个丈夫想了想：“好像有十来年了吧？反正她这病挺久的。” “她没疯之前结婚了吗？” “结了。”做丈夫的比妻子更清楚底细，因为他是从小就生活在那片旧小区。 同情的叹气：“就是结婚闹的。跟婆家不合，她老公也不是个好人，最后闹到离婚，然后不知怎么她精神不好了。当时，娘家人不在意，还张罗着给她相亲，后来病情严重了，才晓得她脑子出问题了。” 温悦儿敷衍：“真可怜啊。女人嫁人等同于第二次投胎，嫁不好，误终生啊。对了，她生孩子了吗？”话题拐的很快。 “没有。”很肯定没有犹豫。 温悦儿重重垂头。 得，这个慕依兰也可以划掉了。 饶是如此，温悦儿，苗一秀和石叔在饭后，还是依原计划去了一趟旧小区。 旧小区没物业，车辆和陌生人可以随便进。 楼栋破旧，墙面斑驳，地面脏乱差，家家户户都装了防盗窗，窗内晒着五颜六色的衣物。 荫凉的楼栋之间，照例坐着退体的老头老太在闲坐说闲话。 温悦儿仨人不费吹费之力就打听到了慕依兰的消息。 住在这里的慕依兰的的确确就是那个大着肚子浑身脏臭的中年女人。 她年轻未嫁时还是很正常的，嫁人后，也没什么异样。直到离了婚后，总是宅在家里闭门不出，大概是心里想不通，感觉颜面无光，然后就闷出病来。 家里父母都健在，可惜都老了，管不了她。 她每天都会出门晃荡，不管风吹雨打，坚持如一。 不过，到了傍晚，又会自动回来，没走失过，也没当街犯病打人，附近这一片的人基本都知道她的情况。 据邻居讲，她从来没去过苏市。 温悦儿一行仨人听罢，相顾无言，俱身心疲惫了。 第188章 空手套消息 回到快捷酒店，温悦儿冲个澡，换了身舒服的家居服，然后就瘫到床上。无视苗一秀很快投入工作，专注的敲键盘。 ‘噼哩啪啦’键盘响个不停。 温悦儿翻个身，有气无力：“秀秀，在忙什么呢？” “扩扩大范围搜搜索慕依兰。” 温悦儿没什么信心：“不是在网上排查过了吗？” “再再拉网式排排查一遍，万万一有遗漏呢？”苗一秀头也没回。 “哦，那你加油。”温悦儿累了，也没午休，有点困意了。 石叔叩门进来，瞄一眼懒洋洋瘫在床上的温悦儿，轻声：“我有个主意。” “石叔……”温悦儿飞快爬起，问：“什么主意？” 石叔晃一下手机，道：“弯弯，你跟吴总联系一下，问问他有没有慕依兰年轻时的相片证件照什么的，我们编个故事情节发到网上，号召网友群策群力帮忙寻找，怎么样？” “好主意啊。”温悦儿鼓掌，就连苗一秀也罢手，赞许：“很很好的办法。” “石叔，你怎么想到的？” 石叔瞅眼温悦儿：“说起来，灵感源自弯弯上次有关程佳儿的那个爆料贴。” “呵呵，原来如此啊。”温悦儿又得意又惭愧：“我，我那就是馊主意，不过石叔发扬广大，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变成一个特别合情合理的好想法。” 石叔挑挑眉：“会谦虚啦？” “一直都会呢。”温悦儿转头找手机，语速很快：“我这就联系吴总。” 吴总这段时间是最忙最操心的时机，不过他接温悦儿的电话还是没怎么耽误。 “小兰年轻的照片？哎呀，这么多年，估计有，也给弄丢了。”吴总也很为难。 “吴总，真的找不到了吗？”温悦儿不死心。 吴总叹气：“真的找不到了。那时天天见，压根没想拍什么合照，或者留个念想……” “那你能口头描叙下慕女士的五官特征吗？”温悦儿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五官特征吧？我想想，小兰是瓜子脸，大眼睛，江南女生特有的细腻白皮肤，嘴不大不小，眉毛特别浓黑，额头很平洁。哦对了，她右眉长了一颗痣。” 时隔这么多年，吴总还能清楚记得慕依兰的模样。 秀丽温婉乖顺，外柔内刚，性格很温和，但极有主见，给他很深的印象。 温悦儿顺手记下来，又问了几个问题，因为吴总那边有电话进来，便不再打扰。 “大概的样子有了，谁能描画出来？”温悦儿看向石叔。 石叔面相憨厚，却是个人精。 好像无所不通似的，什么都会一点。 “为什么要描画？”石叔反问。 温悦儿茫然：“不是要画出来，然后贴到网上去吗？” “不用。文字描叙的郊果差不多吧？” 苗一秀这就不赞同了，嘟下嘴：“差差不多好吧？” 石叔苦笑：“不妨试试。” “好吧。” 怎么编个合情合理的内容引起网友的围观，继尔乐意帮忙转发搜索排查呢？ “重病，恩人，遗愿……”温悦儿脑子一转，联想到几个关键字。 石叔一怔：“这太狗血俗套了吧？” “是俗了点，不过管用就成。” 苗一秀推推眼镜：“会不会反反噬？” 温悦儿一点也不担心，还拍拍她肩，笑眯眯：“秀秀，这就靠你的天才双手阻挡反噬智人喽。” “智人是……”苗一秀简直没办法跟她聊下去。 “就是智慧人群。”温悦儿厚着脸皮胡扯：“我们只能忽悠平均智商的网民。高出平均智商的那一拨人肯定会察觉编造的故事漏洞百出，进而产生质疑。我管他们叫智人。” “我去。”苗一秀撑额头叹服。 晚些时候，一篇标题为‘寻找苏市花枝巷109号恩人慕依兰女士。’的贴子横空出世直接窜到各大网络平台的首页。 当然网络平台首页不是那么好上的，需要金钱开道。 但在苗一秀的助攻下，温悦儿轻而易举就荣登了半个小时之久。等网站反应过来，热度已经开始蔓延了。 一个年轻女生用第一个人称的语气自叙小时候住在花枝巷附近，有一天夏，跟一个小伙伴们私自下河，差点出事，是路过的慕依兰发现及时，救她跟小伙伴上岸的。当时年小，又吓蒙了，一直没敢跟大人讲这截插曲，怕回家挨打。以至于慕依兰做为她和小伙伴的恩人，没有得到应有的待遇。 现在年轻女生长大懂事了，又生了重病，无法治愈的那种绝症。想起这段往事，十分内疚，想当面跟慕依兰说声谢谢。 只不过慕家早就搬走了，据邻居说搬到海市，失去联系。 年轻女生想通过网络寻找多年前的救命恩人，恳请神通广大的网友帮忙，感激不尽。 最后，还描叙了下年轻的慕依兰的长相。 这篇贴文声情并茂，头头是道，有些细节，就连当地人都认同，跟真的似的。 温悦儿和苗一秀把注意力都放在海市的本地论坛上。 “但愿这一抬‘空手套慕依兰’的把戏能成功。”温悦儿搓搓手，很期待。 没多久，网友开始留言。 温悦儿和苗一秀每个留言都认真看了。 不过收获了失望。 “这这个好像是我们排除的……”苗一秀指着其中一个网友的留言，苦笑不得。 温悦儿定睛一看，也不由失笑：“这不是我们下午打听的那个疯颠的慕依兰吗？” “对呀。” “网友还是热情好心，只不过不是我们想要的消息。” 那个旧小区的慕依兰名气还挺大的，马上就有网友推荐了她。 接着，慕大爷家的女儿也被网友提到了。 “不行，得在苏市花枝巷这五个字上加粗加红线，弄得醒目点。”温悦儿看不下去了。 “好。”苗一秀痛快答应。 最关键点就是苏市，花枝巷，偏偏网友忽视了，只认准‘慕依兰’名字。 天黑了，有用的料没几个，都是各种道听途说。 伸个懒腰，温悦儿站起来在房间走几圈，活动四肢。 “悦儿姐，你你说，会不会慕慕女士生活低低调，身边邻居都都不知她她底细？所以也就……”没有真实可靠的料放出来？ 第189章 名人转发 “有可能她目前生活在高档小区，邻居们不爱嚼是非八卦，也未必知道她的名字，更不会打听她曾经在苏市花枝巷待过……”温悦儿越说，越灰心气馁：“完了，感觉又白费功夫了。” 苗一秀沮丧的默然，抱着微妙的希望：“不到最最后一刻，就不能放弃。她的五官特征，只要她她的熟人中有人上网看到……” “我知道你想说：只要她身边的熟人同事朋友邻居有人上网看到咱们这篇贴子，少不得联想到她是吧？” “对呀。”苗一秀认真点头。 温悦儿叹气：“其实慕依兰是很典型的江南女子长相，漂亮但特点不明显。” “她她不是眉间有痣吗？” “这个，其实眉毛有痣的人，不在少数。” 苗一秀也打击的彻底没信心了。 “那那就……” “没事。柳明花明又一村，车到山前必有路。若是此路不通，咱们另外想辙。”温悦儿明白做为代理社长，不能太灭自己人的志气了。 她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又捧着手机浏览众多网民的留言评语。 网民的记忆只有三秒，跟鱼似的。 一个热点不持续热下去的话，马上就会被另一个热点替代。 温悦儿敏锐的发现这个问题，晚间的时候跟苗一秀商量：“秀秀，能不能让这个贴子一直保持热度？至少不要沉下去。” “我，试试吧。”苗一秀不太有底气。 如果没有新的爆点，鱼民就要转移注意力啦。 石叔沉吟着：“不要，加点新的内容？” “加加什么呢？”苗一秀挠挠头，该说的一口气说完了，没什么新鲜内容爆出去了。 温悦儿揪揪头发，试探：“要不，加点下三路内容？” “什么叫下下三路？”苗一秀不解。 “就是比较低俗的东西。比如性侵呀，暴力呀，浑身是伤呀，女人太惨了，虐待呀之类的劲爆描写，马上就会成为下一个爆款。” “这，这挨得着吗？”苗一秀苦笑不得。 石叔也摇头不赞同：“明明是寻找恩人，话峰一转跑偏到下三路，这也太，太离谱了吧？” 温悦儿老神在在：“你还别说，鱼民们就爱看下三路。有下三路的爆料贴关注度就是比平常的贴子热度高。若是加几句**官描写，或者添几笔施暴过程……啧啧，绝对是霸屏的模式。” “会吗？”苗一秀直皱眉。 “来，秀秀，你回忆一下，最近网络上闹的沸沸扬扬的热点时事，是不是基本跟下三路有关？人民群众的趣味是低级滴。” 苗一秀还真的听话的回想了下，半天没作声。 石叔摆手一票否决：“不行。弯弯，别整这些歪门邪道。” “可是……”温悦和穷途末路了，苦恼：“我没辙了。” 石叔却态度很坚决：“慢慢想别的。” “好吧。”拗不过正直的石叔，温悦儿倒没有固执己见。 夜渐深，窗外灯光和月光交相辉映。 忙活半宿，还是没什么突破。 温悦儿拍拍手：“算了，今天就到这里，收工吧。” 石叔和苗一秀没意见，他们也不热爱加班加点。 这一夜，温悦儿灵魂出窍，飘在海市晃了一圈，没什么实际收获，悻悻转回。 翌日，清早，微有凉意。 温悦儿还赖在床上刷手机，今天的工作安排暂时没想好，有点烦。 刷到朋友圈，竟然看到严谨更新了。 他发了一张西装革履的全身侧照，背景是别墅和草坪，还有一半入镜的拱形花门。 温悦儿想起来，严谨今天当伴郎，所以这么正式，不意外。 她顺手点了个赞，然后嬉皮笑脸的夸一句：这么帅的伴郎给我来一打。 很快，就收到严谨的微信，一个问号加一句话：这么早？ 温悦儿撇下嘴，发一个哭脸：出师不利，苦恼，睡不着。 严谨发来一个语音：“怎么啦？” 跟他说有什么用？ 温悦儿不想回，扔下手机去洗漱换睡衣，忽然灵感小灯泡一亮，急忙冲过来重新拿起手机打给严谨。 严谨接的快，问：“什么事？” “严总，只耽误你两分钟。”温悦儿语速很快：“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就是请朱敏敏小姐转发一个贴子？” “什么贴子？” “我发琏接给你。放心，不是什么负面内容，挺好的正能量。我就是想有名人转发的话，热度提高，然后成功机率比较大而已。” 严谨‘哦’一声，明了。 “严总，拜托啦。反正我已经欠你一个人情，再多欠一个吧。回头一并还给你。”温悦儿不让他白作工，主动要求偿还。 严谨轻笑：“是吗？你拿什么还？” 温悦儿迟疑：“呃？” 想来想去，严谨什么都不缺，除了寻找背后黑手之外。 “你慢慢想，想好告诉我。”严谨那边可能有情况，出现了杂音：“琏接发过来，我跟敏敏说一声。” “谢谢严总。严总，你真是个大大的好人。” “呵呵。”严谨会信才怪。 温悦儿讪讪的轻笑。 她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因为匆忙之间，想不出真多好听的词汇。 挂了电话后，温悦儿将网帖的琏接发给严谨。 五分钟后，严谨传回来一句话：可以。 大概表示内容过关，可以让朱敏敏帮着转发。 石叔过来叩门问：“弯弯，早餐想吃什么？” “我随便。石叔，我刚刚跟严二少提了一下，请他帮忙找朱敏敏转发。利用名人效应让帖子热度更高，让更多人看到。” “行啊。”石叔很欣慰：“这个办法不错。” 的确是个行之有效的好办法。 朱敏敏当真转发了这个帖子，然后热度猛增，一下窜到热搜榜第三了。 内容很正量，又是重疾病人的遗愿，特别引人泪目。 朱敏敏正当红，而且爆出来她是dh集团严伟的女儿以及经纪人是黄承玉后，不但粉丝激增，曝光度也超过同期女艺人，隐隐是新人领头羊的架势。 她转发了，其他艺人也不甘落后，跟着转发。就连程佳儿也转发了朱敏敏的帖子。 这下话题直接爆了，全网讨论，人气居高不下。 第190章 爆料网友 温悦儿快乐疯了。 她得意的在房间蹦跳转圈，语气兴奋：“怎么样？看到了吧？冲上热搜榜第一了。这叫得来全不费功夫吧？” 石叔扬扬眉，鼓励的微笑：“嗯，不错。” “只是不错？”温悦儿恨不得化身另一个我对着自己吹捧一番。 苗一秀推推眼镜，好笑：“悦儿姐，不不用这么激激动吧？” “这个灵感太棒了，神来之笔，而且几乎没什么成本。” 石叔神色一肃：“有成本的吧？弯弯，朱小姐肯转发，不是无偿的吧？” “呃？”温悦儿低头对对手指：“我，顶多是欠严二少人情。朱小姐的人情不是由我来偿还吧？” 石叔问了一个重复的问题：“弯弯，你又欠严二少人情。准备怎么还？” “当牛作马……不行，我吃不了苦。”温悦儿设想了下，自己先头一个否决了：“他不缺佣人和金钱，难道要我以身相许？” 石叔当场石化。 苗一秀直接翻个白眼，狠狠吐槽：“你肯，他他他乐意吗？” “你们什么意思吗？”温悦儿还哼哼唧唧：“两个人情，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可是我吃亏啊。” 石叔做为长辈，不好意思打击她。 苗一秀平时跟她怼来怼去，自然不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马上就嘲笑：“真真不是。在在大众眼里，吃吃亏的是严二少呢。” “切！”温悦儿气鼓鼓：“秀秀，你站那一边的？” “我我站真理。” “呕~”温悦儿捧胃欲吐。 苗一秀激将她：“不信，你你试探严二少一下。看看他什么反应？” “呃？”温悦儿马上失去勇气，抠抠头：“算了，不扯闲话了。干活。” 她真不敢跟严谨提什么以身相许还人情的建议。用脚趾头想，就知道会换来一顿嘲讽。啊不对，是换来以后严谨随时随地对她的毒舌嘲笑。 她才去触这个霉头呢。 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 人多力量大，人多好办事，人多…… 自然的，关注的人越多，结果就越乐观。 大概十多点钟的时候，一直守在网上的苗一秀和温悦儿同时有了新的发现。 有个网友跟帖留言：苏市花枝巷一零九号。好像听我妈妈提过，是她闺蜜，就是姓慕。我回头问问看哈。 “秀秀，你看这条留言。”温悦儿揉揉眼睛兴奋大嚷。 苗一秀平静：“看到了。” “我试着加这位网友为好友，私下联系问问看。” “嗯。” 温悦儿以发帖人的id去回那位网友。 通过后，就私信对方问：请问，你妈妈是不是小名叫宣宣？住在玉龙巷五十号？ 那网友很快回复：对呀。你怎么知道？ 温悦儿继续编：我去找恩人慕女士的时候，听人提过她有个要好的闺蜜，住在玉龙巷五十号。不过我找过去时，玉龙巷五十号也没人，空置着。 网友回复一个笑脸：当然找不到啦。我妈早就不住在那里了。 寒暄很顺利，网友也不疑有他。 温悦儿就追问慕依兰的下落。 网友表示：我这就打电话问我妈妈，稍等。 温悦儿耐心等着。 看时间，有一刻钟，网友重新联系她了，回：我问过我妈妈了。她说，好久没跟慕阿姨联系了。早年她们搬去海市的时候通过信，知道她住在海市清平路十八号。至于现在她在哪里，实在不清楚。 温悦儿大喜，感激不尽的道谢。 不管是朋友还是闺蜜，如果相隔两地，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都大了，开始有工作家庭，都忙碌的话，会渐渐疏远，以至失去联系，这是人之常情。 “秀秀……” 苗一秀早就看到了，扶扶眼镜：“收到。” 清平路十八号的资料，正式开始搜查。 结果出来了。 “改改名了。”苗一秀呼口气：“现现在叫延安路，而而且，那一片……” 温悦儿等不及，凑过头自己瞧：“那一片在十年前就迁拆了。户主不姓慕，姓张。” 她侧侧头：“没对上？” 石叔却不急不忙：“慕女士的母亲姓张吧？她们当时是投靠外婆家吧？” “很有可能。然后就暂时借住在外公外婆家……”温悦儿这才振作精神，继续看显示的资料：“张必奇，是个男人的名字。” 苗一秀双手还在键盘上操作：“张必奇，清清平路户主，他他现在的居住地……” 然后，默然。 “怎么啦？” “销户了。” “什么意思？”温悦儿一头雾水。 石叔门清，平静：“死亡。” “啊？”温悦儿低声惊呼：“这个人，已经死亡，所以销户了？” “对。”石叔长叹。 如果是慕依兰的外公的话，那么已经死亡，也说得通。 温悦儿沮丧到极点：“这条线索又断了。” 白高兴一场，还闹的这么声势浩大。 “等等，悦悦儿姐，有人加好好友。”苗一秀高兴的嚷：“可可能有新消息。” 温悦儿马上调整心态，通过对方好友，瞬间就收到一条私信。 对方也没跟她废话，直接：你们要找的人，我认识。 太好了！ 温悦儿立马就回复：请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谢谢哈。 对方真的很坦荡：先打五万块过来。 嘶~温悦儿眼珠一突，下巴一掉，牙疼似的抽气，脱口：“我靠！趁火打劫啊。” 石叔和苗一秀俱无语：“这都什么人呀？” “我先试试真假。若是真的呢，就跟他砍砍价。”温悦儿搓搓手，投入鉴定中。 她回复：虽然钱有点多，不过我想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对方答：当然是真的。慕依兰，苏市花枝巷，对吧？我再提供一个重要线索，她有个儿子。你不知道吧？ 温悦儿一阵激动，长长吁口气，对苗一秀笑道：“好像是真的。秀秀查查这个ip地址？” “明白。” 温悦儿发送一个惊吃的表情过去，问：她结婚啦？还住在海市吗？ 对方两个字：打钱！ 温悦儿继续周旋，文字很诚恳实在：单凭你说的她有个儿子，我判不出真假。不可能这么轻易相信你的，请谅解。 第191章 前台 好吧，她说的也在理。 慕依兰按年纪算，有儿女也正常，不能这么轻易讹到钱吧？ 对方网友过了几分钟，又发送一条私信：据我所知，她没结婚。 温悦儿看到这几个字犹豫了片刻，奇怪：“慕女士一直没结婚？捡到的孩子不是养在父母名下吗？不耽误她再嫁吧？” 苗一秀给出个可信的理由：“也也许她被伤透了心，然然后就对对男人失去信心，宁可单着也不将将就呢？” “有道理。”温悦儿沉吟片刻：“那我该怎么回呢？真的打钱过去？” “等等一下。”苗一秀鼻尖渗出细汗，着急：“我我这里马马上就好。” 石叔安慰：“秀秀别急，慢慢来。” 温悦儿也笑：“秀秀不要慌张，我再跟对方敷衍几句。” 然后她就回那名网友：不可能？慕女士挺漂亮，又善良，怎么会没结婚呢？难道她周围的男人都眼瞎了吗？这么好的姑娘都不追？ 没多久，对方网友回她：爱信不信！我看你是想空手套消息吧？又想打听恩人的下落，又不想付出，想得倒美！心眼这么多，难怪得癌症。 “我靠！”温悦儿怒了，气恨恨的发送反驳的话：你没素质人身攻击。我就是多问几句，免得被骗，怎么就成心眼多了？我看你是就骗子大忽悠，想空口白牙无本万利的赚一笔是吧？你再这样，我截图报警啦。 好吧，对方似乎被她骂跑了，半晌没动静了。 温悦儿又后悔了，跌足：“唉，我不该冲动。秀秀，有情况没？” “有，有了。”苗一秀长松口气：“是海市某家上市公司的域名。” “不会吧？上市公司的员工，这么有空闲？” 石叔却冷静问：“秀秀，能再具体点吗？” “前台。”苗一秀言简意骇。 “走，会会她去。” 苗一秀认为：“没必要吧？” 能确定ip地址，但具体到个人，还没谱呢？这么冒然赶过去，等于无头苍蝇瞎转。 “看看去，总比坐在屋里等要好。”石叔这一回支持温悦儿。 “这样吧，秀秀，你坚守大后方，盯着网上，看有没有新的发现？”温悦儿布置任务。 “没问题。” 正好，苗一秀也不太想出门。 温悦儿和石叔叫了辆网约车，直奔海市某上市公司大楼。 花费大约一个小时，到达后，抬眼却看到dh集团的标志。 “哇哦，这是严家的地盘呀。”温悦儿感叹。 这是严家的大楼，不过是出租给众多公司做为商业用途而已。 某上市公司租在十楼，整个十楼都是他家的，出电梯不远，对上前台，是两个身材高挑，面目姣好的年轻女子，穿着工作制服，笑容明媚的迎接客户。 “你好，请问找谁？” “老板。” “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 前台就抱歉的笑：“不好意思。请先预约。” 温悦儿咧嘴笑了笑：“非得预约吗？我们有十万火急的事要面见老板？” “对不起，我们老板没时间。” 温悦儿翻翻眼：“太可惜了。一笔几个亿的生意呀，你们就这么错过了。” 她吹牛吹太过，石叔差点噗笑出声。 前台小姐也不是吃素的，见惯了大老板们，虽然一眼看出她在无理纠缠，仍面带微笑：“小姐，这样吧，请在会客室稍等，我帮你问问。” “可以呀。”温悦儿眼眸一亮。 前台小姐拿起内线电话，低声交谈。 石叔用手机联网，低头操作一番，发现果然是这个眼熟的ip地址。 他对温悦儿几不可闻的轻点头。 温悦儿挠挠头，怎么开口呢？ 有两个前台小妞，总有一个是网上爆料者吧？ 到底是哪个呢？ 左边那个容长脸，化着精致的妆，韩式平眉，开了眼角，皮肤溜光，可能是医美常客。右边这个瓜子脸，弯眉杏眼，樱桃小嘴，颊边一粒梨涡，颇为亲切可人。 “对不起，这位女士，我们老板最近两天行程满了。”放下电话，杏眼小姐扬脸轻声道：“我帮你预约后天的，好吗？” “算了。其实我是来应征的。” “什么？” “就是我刚毕业，想来贵公司投递简历。”温悦儿堆起满脸无畏的笑。 前台两人都愣了。 耍着她们好玩吗？ 容长脸那个的神色就有点垮下来，不咸不淡：“我们公司目前并不招人。” “我知道，所以我亲自过来想跟老板面谈。”温悦儿大言不惭：“我在学校得过不少奖，能力是经过老师的夸奖的，我相信凭我的实力，一定会在贵公司做出一番不凡的成绩来。” 前台小姐脸上的职业微笑终于维持不下去了。 “这位小姐……”她们要赶人了。 温悦儿马上举举双手：“稍等，我再问个问题。你们前台还需要人吗？” “哈？”前台两人互相对视，对她的厚脸皮都无语了：“不需要。” “怎么会不需要呢？你们可是上市公司，工作量很大吧？两个完全忙不过来对吧？总得有轮班的吧？如果其中一个请假，那只剩一个，能很好的完成工作量吗？” “跟你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关系大着呢。比如说刚才，你们其中一个就偷空出去了一趟对吧？”温悦儿把话题硬拗到正事上。 容长脸和瓜子脸交换个惊诧的眼神：“你在胡说什么？” “因为我看到了呀。”温悦儿诈她们。 容长脸那个有些按捺不住，急了：“你看到什么了？” 温悦儿用一种莫测高深的笑脸对着她：“你说呢？” “你，你无理取闹，你是来捣乱的吧？走，这里不欢迎你。快走！”容长脸直接黑脸赶人。 温悦儿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哦，刚才离岗的就是你呀。” 容长脸面色一变，刚要发火，温悦儿却转过头，对着瓜子脸：“这位小姐，能借一步单独谈几分钟吗？” “我？”瓜子脸一脸懵逼，怎么就找上她呢？ “对，你。”温悦儿做个请的手势：“不耽误你太久，两三分钟的样子。” 瓜子脸莫名其妙，看看她，又转看同伴。 容长脸撇嘴：“少跟她废话，叫保安就是了。” 第192章 离成功一步之遥 “别别别。”温悦儿正色相拦：“我真不是来捣乱的。请相信我这一次。” 瓜子脸看看四周，又看看时间，对容长脸道：“帮我顶一会。” “好吧，你小心。这女人，满口谎言，十足的大忽悠。”容长脸对温悦儿很有成见。 瓜子脸轻笑：“没事的。我有分寸。” 她掌握主动权，手一摆：“请两位这边来。” 楼层结构她熟，知道哪里比较清静，偷懒不会被抓包。 一根大圆柱旁边，瓜子脸敛正神色问：“有什么事直说吧，我只有三五分钟的时间。” “好。”温悦儿也想速战速决：“刚才，你的同伴抽空离岗，只有你一个人在前台值班对吧？” “对。”瓜子脸倒爽快承认了。 她们是上市公司，却是分支，平时没有想像的那么忙碌，所以有时两人会互相分批偷会懒。反正只要不误正事就行。 “所以，你刚刚刷手机上网了？”温悦儿歪歪头，似笑非笑。 旁边的石叔赞许颔首。 方才，看着好像温悦儿在针对容长脸，其实是在确认一件事。 确认过后，真正质疑的却是这位瓜子脸姑娘。 “你们是谁呀？”瓜子脸不答，反问。 “你认识慕依兰？”温悦儿不拐弯抹角了，直率抛出重磅问题，并且紧紧盯着她的脸，不放过任何细节。 果然，瓜子脸神色大怔，瞳仁一缩，呆滞了几秒，马上就恼羞成怒：“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石叔开口了：“我们是发帖人苗苗的亲朋好友。受她委托，帮忙寻找慕女士。” “什么呀？我不知道。”瓜子脸扭头想走人了。 温悦儿平静的拦下她：“这位小姐，我觉得你还是说实话的话。不然我闹起来，你可能会丢饭碗。” “你在威胁我？” “不，我在实话实说。”温悦儿看着她的眼睛。 石叔淡淡的添加：“五万实在太贵，其实我们也不是想空手套消息，如果真的有人能提供准确无误的消息，我们可以支付一定的费用。前提是真实。” 瓜子脸翻眼：“什么五万？” 温悦儿垂眸：“你脖子上这块四叶草的项琏是正品吧？前台薪水不高吧？所以，你想嫌外快的心思我们可以理解。不过呢，讹人是不对的。” “血口喷人！”瓜子脸怒了：“我讹谁了？” 温悦儿晃晃手机：“雁过留影，在网上浏览就一定有迹可循。不如，我们去找找你们公司的技术小哥哥，看这个发私信的网友是不是你？” 这一句有杀伤力，瓜子脸神色悚然再变。 “你们想干什么？”瓜子脸气焰低下去。 “我们不想干什么。只想代替好朋友苗苗找到当年的救命恩人慕女士而已。” 瓜子脸气咻咻剜着他们，揣测了半晌。 先不论别的，对方能通过网上只言片语找到这里来，有两把刷子，不是好惹的。 “她移民了。” “真的假的？多久的事？” “七八年前。” 温悦儿半信半疑追问细节：“你是她什么人？” “邻居。” 原来二十年前，慕依兰随着父母搬来海市，投靠在外公外婆家。 当年，清平路大多是平房，邻居们都聚在一起，对方家里炒什么菜都能知道。慕家新来的，又多个小婴孩，自然引起邻居的议论。 刚开始，大伙都真的以为那小婴孩是慕家老两口亲生的，过后几年，慕依兰的外婆跟她妈妈拌嘴，无意中泄露真相，被邻居听到了。 然后邻居们都知道那个小婴孩其实不是捡来的，也不是慕家两口子生的，而是慕依兰跟野男人生的种。 那个男人不负责，把慕依兰甩了，她还是坚持生下来，用了这个法子掩人耳目罢了。 因为这件事败露，慕依兰在清平路待不下去，正好她新找的工作提供宿舍，且她的能力出众，得到上司的赏识。就把父母接过去避开这帮嚼舌的邻居。 几年之后，慕依兰越发有出息了。还买了房，生活越过越好。偶尔回海平路看望外公外婆，那叫一个光鲜亮丽，别人再怎么背后指指点点，她仍然活的有滋有味，渐渐的流言也就平息下去了。 大概七八年前，瓜子脸的父母遇到慕依兰的舅妈，唠了半天磕，得知慕依兰竟然在办移民，打算全家出国定居。 目的地是澳洲。 当然，在海市，慕依兰一直没结婚，至于移民外国后是不是还单着，那就不得而知了。 瓜子脸把自己所知道的和盘托出，眼巴巴看着温悦儿：“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我保证，句句属实。” 温悦儿和石叔对个眼神，彼此相信这套说词。 “她舅舅家搬去哪了？” “我不知道。”瓜子脸摊手：“不过他们应该还在海市。” “有没有办法联系到她？” 瓜子脸苦笑：“我哪有办法。我跟他们家完全不熟。就算从前做了一阵邻居，岁数相差那么大，有代沟呢。” 石叔问：“能找到她舅舅的联系方式吗？” “这……”瓜子脸为难了。 石叔掏出皮夹子，抽出几张百元大钞：“不多，算是消息费吧？别嫌弃。实在治病很需要钱。” 瓜子脸眼眸一亮，盯着那几张大钞，本想假意的推辞几句。 温悦儿一句话打消她的客套：“不收，那就谢谢啦。” 她马上就接过，道：“我得问我妈。” “问吧，我们等着。” 瓜子脸瞧瞧前台方向，眉毛愁成八字：“现在不方便……” “那好，我们等你下班。” “啊？”瓜子脸意外他们这么执着，倒于心不忍了：“行，我打个电话问问。” “请。” 瓜子脸当即拿电话打给妈妈。 一问之下，瓜子脸的妈妈果然是个消息灵通人士，大着嗓门：“哪个？原来海平路上老张的外孙女，移民那个？她舅舅小张呀，我前些天才在商场看到他老婆的。问了问，他们住在xx小区，对，就是那个前阵子发生火灾上电视的小区……” “谢谢。”温悦儿郑重向瓜子脸道谢。 肉眼可见的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 温悦儿心情雀跃，连日的焦燥疲劳一扫而空，喜滋滋对石叔：“乘胜追击。石叔，我们这就去某某小区吧？” “好。”石叔也很振奋。 第193章 舅舅 某某小区前阵子因为人为火灾上了新闻头条，很是轰动。 现在还有人慕名而来围观。 只不过，除了外墙漆黑斑驳之外，并没有什么值得驻足观赏的。 温悦儿和石叔的到来没有引起小区居民的侧目。 “秀秀，查到慕依兰的舅舅叫什么名字了吗？”小区树荫下，温悦儿跟苗一秀联系。 瓜子脸前台并不知道邻居一家的大名。平时邻居之间平辈用小名外号互称，晚辈用‘叔叔伯伯’尊称，不清楚本名很正常。 苗一秀的声音透着喜悦：“马马上就好。”然后听到键盘响，兴奋的嚷：“有了。” “张家乐？张家佳？”温悦儿确认：“是两个舅舅还是有一个姨妈？” 有个名字像女用。 “都是舅舅。”苗一秀很肯定，电脑信息是这么显示的。 “明白了。辛苦了。那能查到他们住在几楼几号吗？” 苗一秀痛快：“稍等。” 等待的空隙，石叔凭着憨厚长相，跟不远处摇蒲扇说闲话的小区邻居搭上话。直接打听小张，张家乐和张家佳两兄弟。 住楼房的邻居跟住弄堂巷子不一样，大家都关起门来过日子，也常串门，顶多楼下遇一点头致意，没有多年前那种邻里守望相助的亲昵感。 说起大名，都不清楚，石叔失望。 温悦儿加入询问，特意点出醒目的关键点：“就是有个外甥女移民的，姓慕的。” “移民？我们这小区，好几个移民的，还有两户办的全家移民。” “哦，他父亲大名叫张必奇。以前住清平路那一带。” 信息颇多，有个老头抬眼：“原来住清平路？老张？” “对对。有个外甥女姓慕，叫慕依兰，听说办了移民，对吧？” “哦，好像有这么一回事。”老头点下头：“跟我住一个单位的，你们找他什么事？” 石叔和温悦儿对视一眼，俱大喜：“大爷，我们是慕女士的朋友，刚从国外回来，受慕女士所托带了礼物给她舅舅。” 老头上下打量她们两眼，犹疑少许：“大老张不在家，去他儿子那了。他儿子在南方。不过小老张还住在这片小区，你们等会，他每天都出来遛弯的。” “谢谢大爷。”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 苗一秀也回覆：“张家乐住住在二十栋七楼五号。张家佳……” “知道啦。我们现在守株待兔。” 按年纪算，慕依兰的舅舅也到了退休的年纪。 他们住在同一小区也不稀奇，房价合适地段好，一家人邀着买房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午后，有风。 小区路上，晃过来一个牵着狗绳的老头。 老头子精神，穿的也很体面，红光满面，跟归国华侨似的。 “呶，老张来了。”热心老头呶呶嘴，老远就嚷：“老张，有人找你。” “谁呀。”老张慢悠悠牵着条黑狗过来，笑眯眯的很和气。 “他们，是你外甥女的朋友，特意过来看你。” 老张的笑容一下凝结，不可思议的瞪圆老眼，瞅定温悦儿和石叔：“我外甥女的朋友？” 这表情有点不对劲。石叔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抢先：“张先生，请借一步说话。” 温悦儿也乖觉，马上配合：“是呀，张大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单独聊一聊吧。” 老张紧了紧狗绳，冷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搞什么鬼？不说实话，我放狗咬人了。” “别别。”温悦儿举手投降：“我们不是坏人。张大爷，我们是为慕女士而来。” “什么慕女士，我不认识。”老张甩下这句话，自顾自牵着狗走开。 “哎，张大爷，请别激动。”温悦儿追上前，好言好语：“我不知道你跟慕女士之间有什么恩怨过节。不过希望你看在我们千里迢迢而来，赏个面子坐下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都不认识什么慕女士，还谈什么？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烦人呢。” 温悦儿双肩一塌：“张大爷，怎么说慕女士也是你的亲外生甥女吧？你们什么时候断绝的关系？” “跟你有关吗？” “有，关系到我的饭碗的问题。” 老张一听，气笑了：“你这小姑娘这张嘴哟，不当骗子可惜了。嗯，说不定就是个小骗子。” “张大爷，我们不是骗子。”温悦儿好言好语：“我们不骗你财不骗你房不骗你存款，只是打听一个慕女士而已。” 石叔点头：“对，我们就是想知道你有慕女士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老张脆蹦蹦的答。 温悦儿和石叔对视一眼，俱看到了挫败。 “张大爷，那慕女士身身边是不是一直带着上男孩，今年差不多二十岁左右。” 老张黑沉脸，没好气的‘哼’道：“不知道。” 他牵着狗继续朝前走。 温悦儿和石叔原地呆了呆，交换看法：“这舅甥之间能有什么恩怨呀？怎么这副态度？” “难道是嫌弃慕女士未婚生子丢张家的脸了？” “可能。” “又或者是慕女士办移民，把他们给落下了？或者移民出国后，跟两个舅舅之间老死不相往来？老头子们心里堵着气？” “也有这种可能。” “那可咋办？若是这样，张大爷同样不知道慕女士的下落呀？” 石叔搓搓下巴，沉吟片刻：“要不要透露慕女士私生子的亲生父亲是亿万富豪的消息？说不定……”老张见钱眼开，以为能攀上富豪亲戚为荣，从而提供慕依兰的联系方式呢？ 温悦儿犹豫：“我答应过吴总的……” “不提具体名字。”石叔考虑到这一层。 “那就试试？”温悦儿到底同意了。 总不能无功而返吧？ 虽然吴总给的期限还早呢。可就差临门一脚就成功了，这么灰溜溜打转，不是温悦儿的作风。 “张大爷，请等一下。”温悦儿和石叔小跑着追上遛狗的老张。 “我说你们怎么阴魂不散呢？”老张把厌烦摆在脸上。 温悦儿陪着笑：“张大爷，实说了吧，我们是受慕女士养在身边男孩的亲生父亲委托而来。他父亲，现在身家过亿，正在四处找他唯一的继承人。” 第194章 可找着你了 老张的神情肉眼可见的变幻了下，老眼直勾勾盯着温悦儿：“你，你说什么？” 温悦儿轻舒口气，笑容亲切的重复了一遍。 “当真？” “我对天起誓。”温悦儿举起右手：“如果我刚才说的是假话，让我不得好死。” 老一辈的人，还是比较相信誓言的。 老张故做镇定，又问：“是谁？” 石叔含笑：“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他是哪里人？” “这也不能透露。” 老张就大为不满：“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想知道慕女士的联系方式？张大爷，你知道吗？如果不知道，那我们就告辞了。”温悦儿欲擒故纵。 老张肯定不能这么放过一门从而天降的富亲戚。 他舒展脸上的皱纹，摆摆手：“年轻人，就是这么毛燥。来小姑娘，咱们好好聊一聊。”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温悦儿也没端架子，笑眯眯反问：“张大爷，谈什么呀？” “慕，啊不对是小兰子的联系方式，我这里当然有。毕竟我是她亲舅舅。” 温悦儿故意：“可是你刚才一直否认……” “那是误会，误会……”老张讪笑：“张家出这么件丑事，我呀……算了，旧事不提了。小兰子现在住在澳洲。是家五百强的高管，住着大房子拿着高薪，却不肯回国看望我们，你说，我们当舅舅的心里能好受吗？” 语无伦次的，温悦儿还是听懂了。 果然是舅甥间因为私生子的事反目了。慕依兰也是个硬气的，移民出国后跟两位舅舅就断了来往。两位舅舅没享到一点好处，心里有气，自然也当她陌生人喽。 石叔本想怼一句：人家住大房子拿高薪，与舅舅什么关系？ “这么说，你们没联系了？”温悦儿面上表现失望之色。 老张忙补充：“有有。跟我没联系，不过跟我大女儿私下里有通信。” “是吗？”温悦儿似信非信。 老张连连点头。 哥哥张家乐是一个儿子，在外地工作。他家就两个双胞胎闺女，就工作在海市。 前年吧，过年一家团聚的时候，他无意中得知大女儿跟远在澳洲的外甥女视频通话，还发了一顿火。惹的父女还大吵一架。 做闺女的顶嘴，认为父亲老古板，就这个未婚生子的破事，竟然跟表姐翻脸，简直不可理喻。 老张很生气，差点动手打宝贝女儿了。 幸好妻子给拦下了，事后也劝老张，都过了这么些年，时代也在进步，有些老观念该转变转变了。外甥女现如今混的那么好，还在国外当高管，算是不错的一门亲戚。 老张表面上骂妻子见钱眼开，内心其实也有所动摇了。 主要是当今社会，有人未婚生子，早就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丑闻了。 更何况外甥女混的这么好，谁敢小看？谁敢再当面嚼舌？ “那，怎么联系慕女士呢？”温悦儿试探问。 老张抿着嘴又认真审视了他们几眼，盘问：“你们有身份证吗？” “有呀。” “我看看。”老张到底不是毛头小伙子，三言两语不会上当。 温悦儿苦笑一声。 石叔使个眼色，从兜里掏出一份早就准备以假乱真的身份证递上去：“大爷，你看。” 老张接过，眯起眼仔细看了。 分不出真假，不过照片上的人跟石叔一模一样，这就够了。 “石浩？”老张念了念身份证的名字，还给石叔，然后道：“我得问我女儿。” “好的，你请问。我们等着。” 老张拿出手机，当即拨给大女儿。 大女儿还在上班，接到这通电话，相当吃惊：“爸，你问这个干什么？” “别管那么多。知道她电话号码吗？” “知道啊。” “发给我。” 大女儿还以为父亲回心转意，要跟表姐冰释前嫌，主动和好呢。 很快，就把慕依兰的联系电话发送过来。 老张眯眼瞧了瞧：“国际长途啊。” 温悦儿赶紧瞄了瞄记下了。 “张大爷，谢谢啦。” “哎，你们也留个联系方式吧？”老张赶紧讨要：“我有事也好找你们呀。” “不好意思，张大爷，我们的联系方式，不向非客户透露的。”温悦儿扯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 老张疑惑：“什么意思呀？” “张大爷，请你稍等。我们这就联系慕女士试一试。”石叔扯开话题，当面拨打那个好不容易得来的电话号码。 国际长途又怎么样？只要能找回吴总的儿子，这点小钱毛毛雨啦。 ‘嘟嘟嘟’电话通了。 温悦儿，石叔还有老张都屏息等着。 老张也这么多年没听到外甥女的声音了，难免好奇加一丢丢小期待。 “哈罗……”电话那一头传来洋腔。 温悦儿立马用中文：“你好，请问是慕依兰女士吗？” 那边也转换中文，问：“我是。你是哪位？” 温悦儿掩不住激动，声音都有点带哭腔了：“慕女士，我可找着你了。” “别急，慢慢说。”慕依兰语气温柔和气，安抚她：“我听着呢。” 温悦儿吸吸鼻子，稍稍整理情绪，特意走远几步，避开老张，掩着电话：“慕女士，我叫温悦儿，是一家咨询服务社的代理社长。我们受吴总委托寻找你。” “哦。”慕依兰轻轻低语：“你是私人侦探吧？” “是的。我们这一行，在国内刚刚起步，不如国外方兴未艾。但专业程度是一样的。” 慕依兰果然没有偏见。 因为在国外，私人侦探挺常见的，也有别于狗仔记者。 “那么，温小姐，你的来意是什么呢？” “慕女士，你近期有回国的打算吗？”温悦儿赶紧问。 “暂时没有。” “那么，我再冒昧问一句，你最近有时间抽空回国一趟吗？” 慕依兰没有马上回答，可能在看行程排期，两分钟后才：“下月有个会议在澳门，我会停留两天。” “下月？”温悦儿苦丧脸看一眼石叔。 石叔用口型：交给吴总谈吧。 温悦儿深深叹气，小心翼翼问慕依兰：“慕女士，请允许我再提个冒眛的建议。你能跟吴总通一次电话吗？” 慕依兰很随和，温和：“我考虑一下吧。” “好的。” 第195章 找信得过的人聊聊天 “温小姐，又有什么问题？”吴总最近忙的焦头烂额，再次接到温悦儿的电话，语气相当无奈。 温悦儿喜滋滋报信：“吴总，特大好消息。我们联系上了慕依兰女士。” “真的？”吴总电话传来桌椅碰撞的声响。 “是真的。慕女士移民澳洲了，且事业成功。我们千辛万苦只拿到她的电话号码，征求过她的意见，她说要考虑是不是跟你通话。我们在耐心等待。” “太好了，太好了！”吴总难掩激动：“真是个好消息，温小姐，你们办事效率很高啊，谢谢。”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吴总，那么，我有消息再打给你。” “行。”吴总也没强求留下电话号码。 他也在酝酿该怎么跟分别多年的老相好叙旧。 温悦儿扔掉手机，躺回床上，放松身心，望着天花板对苗一秀说：“终于可以交差了。” 苗一秀对她竖竖大拇指：“厉害！高高效！” “那是当然。”温悦儿打个滚，翻个身：“现在只等慕女士回复了。然后，秀秀，我们去逛逛海市吧？” “没问题。”海市怎么说也是国内最现代化最国际化的大都市，难得来一趟，怎能空手而归呢？ 石叔叩门进来，问：“慕女士还没答复？” “还没。”温悦儿坐起，捡起手机看了看。 没有未接来电，不过微信朋友圈有动态。 她点开看了看，排第一的就是严谨新发的一条动态。 婚礼现场浪漫满室，鲜花成堆，宾客……只拍了几个有限的背影。 温悦儿不感兴趣，又点开一条加好友的新消息。 头像是美女垂眸，看着眼熟。 网名很长，是句格言：敏于行，讷于言 温悦儿心思一动：这网名听着很有点意思。 她接受了请求，添加为好友，主动发送一个笑脸。 大约等了五分钟，那边传过来一句话：你好，温小姐，我是朱敏敏。 温悦儿微张嘴，略感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朱敏敏也挺耿直的，头像用的就是自己的照片，难怪瞧着眼熟。 温悦儿敲字回复：你好朱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她曾经的客户，委托关系结束后，就不再联系了。 朱敏敏不答，反问：你现在在哪？ 温悦儿答：我在海市。 朱敏敏马上发送个表情包，表示太巧了，竟然在这里遇见你。 电话忽然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 温悦儿狐疑：总不会是慕女士用另外的号码打过来的吧？ 她很快接起，却听到甜美的声线：“温小姐，是我啦。” “朱小姐？” “是呀，你删我电话？”朱敏敏感到奇怪，怎么语气这么陌生呢？ 温悦儿讪笑摸摸鼻子，老实的解释：“我们跟客户之间，在委托关系结束后，一般就不会再有额外联系。所以……” “好吧，我理解了。”朱敏敏也不以为怪，反而觉得这才叫专业呢。 “那么朱小姐……” “哦，你的电话我留着，以备不时之需。这不，真派上用场了。”朱敏敏轻笑自嘲。 温悦儿倒不惊讶，朱敏敏留着她的电话号码，也许以后万一还有什么难解的事件，又可以找上她呢？ “你有空吗？出来喝杯咖啡？”朱敏敏主动邀约。 “现在？”温悦儿吃惊：“你在海市？” 朱敏敏轻俏的笑：“对呀。我在海市，今天没有行程安排，有很多空闲。你呢？” “我呀……”温悦儿停顿。 她也没什么事了，就等着慕依兰答复后，转交吴总，就万事大吉了。 石叔和苗一秀都对她点点头表示：没什么事，就赴约呗。 “我，暂时也有空。不过，朱小姐，你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讲吗？” “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个信得过的人喝杯咖啡，聊聊天。”朱敏敏轻描淡写。 “哦。”温悦儿失笑。 她一个私人侦探，被曾经的客户信任，感到荣幸。 “好吧，我定地点，把定位发到你手机上，可以吗？”朱敏敏一点红星的架子也没有，亲切又随和。 “行。” 放下电话，温悦儿满腹疑惑：“朱敏敏一个大忙人，怎么找我上喝咖啡呀？” “去了当面问啊。”石叔笑了笑。 苗一秀递过来一本签名本，欣喜：“帮帮我要个签名。” “哇哦，秀秀，你又粉上朱敏敏了？” “不，我我在收集明星签名。”苗一秀得意晃晃头：“你你们不知道啊，最近最火的当当属朱敏敏啦。” 所以不管是不是粉丝，先要个签名总没错。 “我去。”温悦儿要被这个追星少女打败了。 最近这段时间，娱乐圈最火的新人明星，惟有朱敏敏，连程佳儿都退避三舍，沉寂下去了。 没办法，dh集团的标签太过显着。严伟的独生女，又得黄承玉亲自出山力捧，想不火都难。 人们对真正的白富美总是有一种仰视的。 可如今有白富美开始混娱乐圈，就感觉很接地气，很自然的就想从她身上窥知另一个阶层的人是怎样的生活状态。 所以现在朱敏敏出门也开始口罩墨镜帽子三件套装扮了。 她的一举一动开始牵引大众的注目。 她的每个随性的装扮都能成为新的潮流。 她的点滴新闻都能成为热搜头条，狗仔记者拍她，一个月的业绩就不愁了。 人红是非多，朱敏敏很烦恼，成为当红的流量小花后，她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出入公共场所了。 “我擦，这地方真难找呀？”温悦儿一路举着手机跟朱敏敏通话，经过她的指点，拐七拐八后，终于到达一个很隐秘的私人会所性质的喝咖啡的地方。 朱敏敏一袭简洁的露肩长裙，桌上放着帽子墨镜，还有一个h打字的鳄鱼皮包包。 “不好意思啦。我现在出行不太方便。只能约在这里喽。”朱敏敏笑眯眯看着她走近。 “朱大小姐，哦，朱大明星，百忙之中抽空约我，真的只是喝杯咖啡？”温悦儿也不客套，坐到她对后，开门见山问。 朱敏敏单手撑着腮，娇笑倩兮，晦莫高深的看着她笑而不语。 “看什么？”温悦儿不由自主捋捋短发，顺带摸下脸。 第196章 我没这冷门爱好 “看你喽。”朱敏敏语气活泼，一直笑眯眯的。 温悦儿狐疑：“我妆花了？不对呀，我素颜呢。” 朱敏敏微感诧异：“你是素颜？”然后亲昵的伸手捏捏她的脸，无不羡慕：“皮肤真好啊！水润嫩滑，没有瘕玼，可以给美妆大牌打广告了。” “谢谢。”温悦儿偏头，震惊的瞪着她，咽咽喉：“朱小姐……”有必要捏脸吗？ “这么客气干嘛，叫我敏敏或者讷讷都可以。” 温悦儿更错愕了。 她们之间的关系有这么亲近了吗？没有吧？ “呵呵，你别紧张。我这人很随和的，你又不是不了解我。” 温悦儿条件反射摇头：“我不了解。” 了解她的身世家境，但对她的性格，温悦儿真的不是很了解呀。 一个曾经的客户而已，直面打交道的次数屈指可数，她无从了解起。 朱敏敏不以为怪，还是轻俏笑：“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了解我。” “以后？”温悦儿茫然。 她跟朱敏敏这种顶级白富美，当红流量小花，还有以后？ “对呀。”朱敏敏嘴角噙丝暖昧的笑：“我在家跟二哥关系最好了，以后，我们肯定会常常见面。” “你二哥？”温悦儿思维一时没跟上。 “严谨啊。” 温悦儿恍然明白：“哦对。” 严谨在严家排行第二，朱敏敏的二堂哥，没错了。 “不对。”温悦儿瞬间又皱眉：“怎么扯上严二少了？朱小姐，你到底什么意思呀？” 侍应端上咖啡，朱敏敏轻声道谢后，用小银匙搅了搅，掀掀眼皮：“温小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哦。” “这句俗话我懂啊。”温悦儿莫名其妙：“朱小姐想说什么，能直接点吗？” 真是烦透这种说一半藏一半的说话方式。 朱敏敏优雅的抿口咖啡，答非所问：“味道不错，你也尝尝。” 温悦儿瞅一眼热气腾腾的咖啡，胡乱搅一通，没什么形象的喝了一口，表情淡淡的：“还行。” 她尝不出咖啡的好坏，觉得苦涩，还不如喝白开水解渴。 “只是还行？你有点挑嘴呀。” “不，是我品不出来。”温悦儿实话实说。 朱敏敏掩齿轻笑：“温小姐，你还是那么直率。” “直率是我的美好品质之一。” 朱敏敏挑挑眉，四下张望看了看，话题突兀：“我二哥呀，其实这个人特别有城府，很难跟谁交心。而且喜欢藏心事。” 温悦儿神色漠然，内心却是接腔：跟我什么关系？干嘛提到不在场的严谨？ “他的朋友圈那是万年不开张。” “哦。”温悦儿学着她细细抿口咖啡，在舌尖上流转才咽下喉。 朱敏敏看着她，微笑：“在严家，他也就跟我稍微有话讲。对我很好，只要我提的要求不是特别过分，基本会满足我，是最完美的哥哥。” 温悦儿适当的露出羡慕之色：“真好啊！我也一直想要这样的哥哥呢。” “不过，他有心事，我很早就看得出来。但他从来不跟我说。”朱敏敏敛起笑意，轻轻叹气。 温悦儿慢腾腾移开目光，不想听豪门兄妹的故事。 “但我没想到，他会跟你说。”朱敏敏话峰一转，成功拉回温悦儿注意力。 “什么？”温悦儿疑惑：“朱小姐，你在说什么呀？” 朱敏敏双肘撑着桌面，上身前倾，放低声音轻轻问：“我二哥是不是委托你调查程佳儿的黑料？” 温悦儿朝后一避，目光闪躲。 “别想编借口，我知道就是你们。”朱敏敏不容质疑，用的肯定语气。 温悦儿保持沉默。 “好，我就当你默认了。”朱敏敏擅做主张了，然后纤手一挥：“这个话题揭过，没有纠缠的必要。我再问你哦，我二哥是不是在追你？” “啊？”温悦儿真切的被震惊了：“朱小姐，你脑洞开太大了吧？” 朱敏敏直勾勾盯着她脸部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 “有没有？” “没有。”温悦儿苦笑不得：“朱小姐，你在开什么玩笑？” 朱敏敏稍稍坐正，还在审视她：“真没有？” “有没有，你问你二哥不就得了。”温悦儿不耐烦了：“你们不是关系最好吗？” “呵呵。”朱敏敏哂笑：“这种事，怎么好直接问？万一我二哥不高兴我打听太多呢？” “那你就好意思直接问我？” “当然喽，你毕竟只是二哥的暖昧对象吗？还不是我二哥亲口承认的准二嫂嘛。”朱敏敏倒是心直口快。 温悦儿拉下脸：“朱小姐，请用语准确点。我不是你二哥暖昧对象？” “你是呀。你不知道，我看到你跟我二哥聊微信了，他当时那表情哟，真是无法形容的……傻甜！” “傻甜？”还有这个词？ 朱敏敏好心注释：“就是傻傻样子配上甜甜的笑容。” 温悦儿想像了一下，忍不住打个寒颤。 俊帅的一塌糊涂的严谨，出现傻甜的表情，那场面……很诡异吧？ 她好像明白朱敏敏约她的目的，全身放轻松了，懒懒后靠，面无表情：“因为严二少脸上出现古怪的表情，所以朱小姐单方面判断他有暖昧对象了？” “可以这么说。” “那你今天约我出来，是来警告我不要做白日梦，妄想灰姑娘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吧？” 朱敏敏反而惊诧了：“你怎么会这么想？” “难道不是？”温悦儿变换了个喜气洋洋的笑脸：“不会还准备了支票吧？” “准备支票干什么？” 温悦儿认真提醒：“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豪门贵妇甩出一张百万支票，盛气凌人对灰姑娘命令‘拿着这张支票离开我儿子。’” 朱敏敏乐了：“你想得美哦！” “呃？怎么不按剧本来嘛。” “就算按剧本来，也是二哥的后妈台词，我一个做堂妹的，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兄控？” “去。”朱敏敏轻唾：“我没这冷门爱好。” 温悦儿就不明白了，眉头蹙起：“那你今天……” “单纯跟你搞好关系，日后好相见，不行吗？”朱敏敏理由一套套的。 温悦儿抽抽嘴角。 她跟她有个屁的日后好相见？八杆子打不着好吧？除非再次委托，否则，见面的机率小于等于火星撞地球。 第197章 我不接反派女配 “真的只是这样？”温悦儿不跟她绕弯，直接确认。 朱敏敏郑重点头：“是的。” 停了片刻，她佯装无意提及：“哦对了，我二哥是怎么跟你扯上关系的呀？” “这还不简单，他在南市，我也在南市。而且我家咨询服务社是南市数一数二的业界龙头，他慕名而来，不就扯上关系了。”温悦儿一脸的平平淡淡。 “你们认识多久了？”朱敏敏在迂回。 温悦儿张张嘴，眼珠一转，省略了严谨委托调查他处境的事，平静道：“就是前阵子查程佳儿认识的。” 朱敏敏似乎并不相信：“是吗？” 她好像记得严谨在这之前行为举止就古古怪怪的，当时她就敏锐感到他有状况了，还在机场笑话他‘是不是铁树开花，好事将近’呢？ 难道猜错了，不是同一个人？ 温悦儿缓缓点头，不多争辩。 朱敏敏有些意兴索然，无意识搅着咖啡，低眉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气氛有些冷场，温悦儿决心挑起话题。 “朱小姐，你不是要拍陈导的新戏吗？还没开始吗？” 提到自己的业务范围，朱敏敏精致的脸上露丝欣慰的笑：“是呀，你看新闻了吧？过几天才进组呢。” “对，我看娱乐新闻了，陈导的新戏是年代戏，而是根据着名小说家的中篇改编，所以去找了找原着来看，真的太惨了，太悲了，我都看哭了。” 朱敏敏微笑叹气：“是呀，是个苦命女子的大半生，我们都被要求看了原着，还写了读后感。” “哇，陈导好严格好认真啊。” “没办法，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发生的事，我还没出生呢，只看剧本的话无法感同身受。陈导说只有通读原着，理解内容，才能把戏演好。” “那你演谁啊？是那个助纣为虐的女朋友吗？” 朱敏敏摇头：“我不接反派女配。这是我工作室的原则之一。” 温悦儿就疑惑了：“原着虽然以女主视角为主，但女配很少吧？难道你演女主？” “不是。老实说，以我的资历和经验，大银幕演女主还是……嗯，我有自知之明。”朱敏敏也不瞒她，侃侃而谈：“所有能搬上大银幕的故事，基本都会在原着的内容上进行二次创作。保留原着主线，但会加一些人物丰富剧情。所以我演的女配，是一个全新的人物。” 温悦儿霍然开朗：“原来如此。难怪我有时瞄到电视剧，打着改编某某小说的旗号，其实内容却不近相同，原来基本会进行二次创作？” “这是当然啦。同样的一件事，有些适合用文字表述，有些适合用影像。若是将文字转换成影像，必然会做出调整和改变。哪能照搬原样，不可能的。” “我懂了。”温悦儿举举手，像个乖学生：“所以小说写的好的，未必是合格编剧。反之好编剧，也不一定写小说能大获成功。” “没错。”朱敏敏欣喜她的举一反三，赞许：“孺子可教诶。” “切。”温悦儿坦率的赠她一记白眼。 她们年纪相仿，怎么她就成‘孺子’了。 朱敏敏不以为怪，只是横她一眼：“夸你呢。” “能换个词夸吗？” “暂时想不出。” “那啥时想出，啥时夸吧？” “你真较真。” “这也是我美好品质之二。” 朱敏敏失笑：“行行，咱不说这车轱辘话了。换话题。” 温悦儿摊摊手。 本来就是两个阶层的人，无意中有所交集，她反正是想不出别的话题了。 “温小姐，有没有兴趣改行？”朱敏敏忽然来了挖墙角的兴致。 通过短短的接触，她大致清楚温悦儿机灵急智口才好，为人率直的特性，是可塑之材。 “有啊。”温悦儿本就不乐意被接手温新咨询服务社。 朱敏敏没想到她这么爽快，马上笑眯眯问：“那有没有兴趣成为我的助理？” “这个啊，那没有。”温悦儿蹙眉。 明星助理说的好听，其实是个跑腿打杂的命。 “那，做策划呢？”朱敏敏可是记得程佳儿被网上某篇炮制出来的帖子搞的很头疼，相信就是出自温悦儿他们之手。 “也没有。”温悦儿如实答：“我文字功底一般。” “可你会编故事呀？” “错。”温悦儿为自己正名：“我不是编故事。我是基于事实的基础上，稍加改编而已。七分真三分假不叫编。” 朱敏敏又乐了：“你可真有意思。” “谢谢，我当是夸奖了。” “是夸奖啊。温小姐……”朱敏敏还要游说，旁边有人经过，无意中侧头，认出她来，惊喜唤：“讷讷？” 朱敏敏掠了一眼，看清来人后，不咸不淡：“哦，是你呀。明成哥。” 温悦儿自然也打量来人。 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不胖不瘦，个头大约也有一米八左右。五官也不丑不帅，眼神有些轻浮，面部稍稍浮肿，肤色不是顶好，有几粒痘痘顽强的冒出来。 第一感觉不是特别好，但也不反感。 “讷讷，大明星呀，忙的我都只能在电视上看到你了。”对方夸张的伸手：“来，给个拥抱。” 朱敏敏没理他，只平静问：“你怎么在这里？” “哦，小舟这家伙结婚，竟然不请我？我来兴师问罪的。讷讷你也是，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我大红包早就准备好了……咦，这位小美女是？”他眼角尾光一扫，好像才看到温悦儿。 “这是我朋友温小姐。”朱敏敏打起精神做介绍：“悦儿，这是吕明成。” “你好。”温悦儿挤下干巴巴的虚笑。 吕明成上下快速打量她，挺耐看的，眉眼灵动，是个小美女吧。 “你好，温小姐。”吕明成笑吟吟伸手。 温悦儿瞅一眼他轻浮的笑，没伸手，只是向朱敏敏道：“我失陪一下。” 够可以吧，把这里让给他们老朋友叙旧。 “哎，悦儿，等我一下。”朱敏敏却不领情，反而起身要追随而去，同时对吕明成歉意笑：“不好意思，明成哥。” 吕明成被当面嫌弃，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呵呵一笑：“没事。去吧。” “好的。”朱敏敏拿起手袋，跟温悦儿并肩去到洗手间。 第198章 有仇你当场就报呀 明亮的镜子前，朱敏敏在补妆，仔细描着唇膏。 温悦儿出格间，洗手，欲言又止。 “问吧。”朱敏敏眼角余光瞄到她的神色，抿抿嘴。 “那是谁？”不用主语，大家心知肚明。 “远亲。”朱敏敏淡漠，面上还有一丝嫌弃。 “哦。”原来是严家的远亲，难怪跟朱敏敏很熟稔的样子。 “离他远点。”朱敏敏吐口气：“不是个好人。” 温悦儿讶然：“为什么这么说？” “他是我二叔继妻的娘家侄子。”有点拗啊，温悦儿扳了扳手指，理了理关系：“你二叔不就是严谨的父亲喽。” “对。”朱敏敏四下张望，不确定洗手间有没有其他人，轻摆手：“回吧。” “嗯。” 重新落坐，换了咖啡，朱敏敏心情不是那么好了，怏怏道：“那就是个吃喝嫖赌的家伙，以前总是拉二哥一起玩。” “呀？”温悦儿错愕。 “别担心，我二哥很有分寸的。他只是吃喝玩乐，不碰黄赌毒。” “挺好呀。”温悦儿无形中吁口气。 朱敏敏吐槽：“他们总是想拉我二哥下水，偏偏我二哥就是这么理智。他们一直没得逞。” 温悦儿眨巴眼，小心翼翼：“他们是指……” “二婶以及她的娘家人。”朱敏敏压低声音。 ‘嘶~’温悦儿倒吸气。 这是豪门恩怨呀，自己听了不会惹祸吧？ “二哥他……” “打住。”温悦儿竖掌惊惶：“朱小姐，我不想听。” 朱敏敏意外：“你不想知道我二哥的事？” “不想。” 沉吟少许，朱敏敏又在意料之中：“好吧。” 温悦儿却觉得今天的见面可以告一个段落了，她小声：“朱小姐，是不是该回去了？” “你有事吗？” “暂时没事。不过我们出来的比较久了吧？你不是还有赶回京市吗？” “不急呀。喝完咖啡，顺便吃顿饭，怎么样？”朱敏敏欢快的起来，笑：“我就今天比较有空闲，后面的日子就忙起来了。” “那你……” “陪陪我嘛。”朱敏敏脸色一郁：“我没什么真正的朋友。娱乐圈没有真心朋友的。” “那你以前……” “唉！”朱敏敏深深叹气：“也没有可以交心的朋友。当然吃喝玩乐逛街血拼的闺蜜团还是有的，但在我进入娱乐圈后，就少来往了。” “有得必有失嘛。”温悦儿安慰：“你红了，有名气了，拍上陈导的戏了，说不定就是将来的影后呢。” “这话我爱听。”朱敏敏脸色重新开朗。 “你一定会如愿的。” “谢谢。” 正在说话，吕明成又晃过来，大大咧咧的坐在朱敏敏身边：“讷讷，小舟知道你在这里，请你过去一起玩。” “不去。”朱敏敏干脆拒绝。 “别这样嘛，给我点面子。” “不给。” 吕明成拿朱敏敏没办法，人家是严家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不鸟他这种蹭吃蹭喝的远亲是常态。 吕明成转向温悦儿：“温小姐，你劝劝讷讷。” “吕先生，何必强人所难呢？”温悦儿淡淡的笑。 吕明成一听这话，脸色就难看了：“你什么意思？” 得罪不起严家千金小姐，还要看一个无名小辈的脸色吗？ 温悦儿迎着他凶巴巴的眼色，面无表情：“朱小姐不想掺和你们男人的聚会，就放过她呗。何必道德绑架呢？” “你说什么？我绑架？” 温悦儿嘴角轻蔑的一勾，冷笑：“是道德绑架？少了这两个字，意义就不同了。” 吕明成恼羞成怒：“你嘲笑我没文化？” “没有。你不要脑补过度。” “你就是这个意思。”吕明成巴掌一拍桌，震的咖啡快溅出来了。 朱敏敏明晃晃的嫌弃：“吕明成，你吼什么吼？闭嘴吧你。” “讷讷？”吕明成相当诧异：“你，你怎么说话？” “滚！”朱敏敏的心情时好时坏。 这会正坏着，看吕明成很不爽：“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吕明成脸色涨成猪肝色，悻悻站起来，低三下四：“讷讷，我，我是好心。” 温悦儿歪着头看笑话似的望着他。 朱敏敏翻白眼。 吕明成只好把愤愤的目光转向温悦儿：“你，你等着。” “我不等，我好忙的。有仇你当场就报呀。”温悦儿还挑衅他。 “你你你……”吕明成被怼的没有退路，被他惊动的客人纷纷张望，他在街头痞惯了，但在这种场合，还是懂点分寸的。 “走着瞧。”放下这句话，吕明成落荒而逃。 温悦儿目送他急匆匆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移回视线，对上朱敏敏若有所思的目光，不好意思：“朱小姐，我得罪你的远亲了。” “得罪就得罪了，反正我早就想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了。正愁找不到机会。”朱敏敏不以为然：“倒是你，温小姐，让我刮目相看啊。” “为什么这么说？” “你有点在挑衅激怒他呀。” 温悦儿当然不承认：“哪有呀。我就是耿直，有时说话不过脑。” 朱敏敏张张嘴，最终却是招手叫侍应：“买单。” 出了咖啡馆，上了朱敏敏的车，她亲自开着，缓缓驰出停车场。 “温小姐，吕明成这个，怂归怂，不过很小人。” “哦。” “你得罪他了，要当心他背后搞小动作。” 温悦儿就想到这一层了。 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 因为小人记仇，呲牙必报，跟狗皮膏药似的，粘上就不容易甩脱。 “他没什么大本事，不过缠上也麻烦。” “明白。” “还有，他怵二哥。” “嗯？”温悦儿不解：“是严谨吗？” 朱敏敏严肃点头：“是的。他很久前是二哥跟屁虫，常怂恿着二哥做些在违法边缘的事，后来被二哥狠狠揍了几顿，老实了几天，在二婶的撑腰下，继续做妖。” 温悦儿听的似懂非懂：“他，常住严家？” “没错。十几岁就住在二叔家，二婶公开说过把他当儿子看待的。” 温悦儿更不懂了：“你二婶，也就是严建军跟继妻，不是还有个儿子吗？网上资料显示叫严诙。” 第199章 这就是你们的日常互动? “是的。”朱敏敏轻颔首：“正因为有三哥。二婶说三哥没有同龄伙伴，所以把吕明成接过来，当一起长大的玩伴。” “可是严谨跟严诙，据我看到的信息，两人年纪相差并不大呀？”严诙还需要额外的玩伴？ 朱敏敏做了个古怪的鬼脸：“这就不用我解释了吧？” 家里有个年纪相近的同父异母哥哥，还要把娘家侄子接过来当玩伴，用心可想而知。 温悦儿转念之际，就想通了，露出个意味深长，心领神会的浅笑。 车内气氛平静，温悦儿转头看着窗外，一座座摩天大楼拨地而起，人流量密集，这是进入城市黄金地段了。 “朱小姐，你去哪？” “去餐厅。我知道有一家墨西哥餐厅，味道很正宗。一起去尝尝吧？” “呃？谢谢，不过我跟秀秀约好，一起去逛街的。” 朱敏敏大方：“那就把你的同伴一起请过来吧。” “这，我们问问他们的意见。” “可以呀，问吧。” 温悦儿咽咽喉，手机联系石叔，说明了朱敏敏的好意，不出意料，被石叔直接回绝：“我就不去了，你去吧。”旁边秀秀大声：“我我也不想去。” 石叔还诧异：“秀秀，这可是近距离接触当红明星的好机会啊。你不是想要朱小姐的签名吗？” “是想要呀，不不过，一起吃饭，就就算了吧。”苗一秀怯场，远观可以，真要跟当红明星面对面，她拘束。 石叔对着电话：“弯弯，听到了吧？” 温悦儿相当无语：“听到了。” “你小名叫弯弯？”朱敏敏停在红绿灯前，感兴趣问。 “嘿嘿，是呀。”温悦儿收起电话，羞涩笑：“取自我的大名，悦儿，听着像月亮的月。月亮有时不就是弯弯的吗？” “嗯。”朱敏敏含笑：“那我以后叫你小名弯弯，没关系吧？” 温悦儿受宠若惊：“没关系，当然可以。只是……”她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还没到叫小名的地步吧？ 朱敏敏挑挑眉：“好，你也可以叫我讷讷或者敏敏。” “不敢。”温悦儿抱抱拳，半开玩笑半认真。 “这有什么呀？你别当我是明星就行了。” “可你就是明星啊。” 朱敏敏绕不过这个命题，轻耸肩：“行吧，等以后咱们再混熟点再说。” 她打着方向盘将车开进某高楼停车场，笑眯眯：“到了。” 温悦儿不太想跟她共餐，但实在拗不过，且她也没吃过墨西哥菜，内心还是有点想尝尝鲜的。 楼上餐厅很有异国风情，装饰上，尽量还原墨西哥原汁原味，还有歌舞助兴，气氛热闹，服务员很热情。 拿到菜单后，温悦儿扫了一眼：还好，不是墨西哥语，有中文标注的。 “想吃什么，尽管点。”朱敏敏订的位置靠窗，有一株绿植跟别桌相隔，较隐秘，视野又开阔。 “没吃过，不知该点什么？”温悦儿如实放下菜单。 朱敏敏轻笑：“随意呀，什么都可以试试。” “哦，我都想试，只不过胃不允许。” 朱敏敏掩齿轻笑：“吃不了，打包呗。” “真的呀？”温悦儿纳闷了：“我真可以全部点一遍？” “当然喽。反正不是我买单。” 温悦儿马上提高警惕，睁大眼：“不是我买单吧？” 她可没钱呀！至少没钱充冤大头。 朱敏敏继续掩齿，好笑：“放心啦，有人买单的。”目光流转，瞄到大门方向，顽皮眨眼笑：“呶，买单的人来了。” 温悦儿迅速侧头。 严谨个高身材匀称，长相俊帅，神情淡漠，如走模特步似的，款款而来。 “哎？” 个子高的好处，视野更佳。 严谨看到朱敏敏和温悦儿了，嘴角不由漾丝笑意，惹得旁边桌的女士们捂嘴抑住尖叫。 “久等了吧？”严谨走到她们这一桌，拉开椅子坐在她们中间。 朱敏敏笑着摇头：“还好啦，我们也刚到。” 严谨对上温悦儿困惑的视线，展颜笑问：“你这什么眼神？” “你还没回南市？”温悦儿问出来。 “干嘛，我在海市碍着你了？”严谨不客气的怼她。 “没碍着，就是奇怪。” 严谨伸手取杯子：“奇怪什么？” “新悦酒店群龙无首，你放心出来这么久？” “什么叫出来这么久？一两天而已嘛。再说新悦酒店早就步入营业正轨，离了我，照样运转。”严谨还是耐心的给出解释。 温悦儿点点头，目光微闪：“严总有个好助理啊。” 闻言，严谨认真看她一眼，模棱两可：“嗯哼。” “呵呵呵……”朱敏敏忍不住笑了，调皮道：“原来这就是你们的日常互动呀。” 严谨横她一眼。 温悦儿挤个干巴巴假笑：“不是。” “眼见为实。”朱敏敏饶有兴趣的撑着下巴：“看起来好熟稔呢？就像认识很多年的老朋友似的？我没说错吧二哥？” 严谨再次斜她一眼：“话这么多，这顿你请了。” “哎呀，二哥，在女生面前这么小气可不行哦。”朱敏敏纤指轻点：“大方才能留下好印象呢。” “行了，快点菜，我快饿扁了。”严谨岔开话题。 朱敏敏讶然：“怎么，二哥，你干嘛去了饿成这样？” “喝酒打牌，没吃正餐。” “该！”朱敏敏轻唾一口。 温悦儿全程再不吭声，安静的当背景板，听他们兄妹闲聊。 严谨和朱敏敏都是眼观四路，很有家教的人，不时主动拉她进入话题，都让温悦儿给一句话冷场了。 几次后，严谨就明白，温悦儿是铁了心要当事不关己的吃瓜路人，也不再勉强。 很快，上菜了，份量还是挺足的，就是卖相一般般。 温悦儿尝过后，说不出什么滋味。 比不得她吃惯的中餐，但也不算黑暗料理。能吃，能下咽，就是她可能尝过后不会再有第二次那种。 “不喜欢？”朱敏敏留意到她的细嚼慢咽。 “还行。” 严谨也点头：“我也觉得味道只能说还行。” “你们呀，不懂生活。”朱敏敏像个老手食客似的点评：“人活在世，不能局限中餐嘛，要多试试其他的特色美食，才不枉食物琏顶端的美称。” “切。”严谨跟温悦儿很有默契的共同唾弃之。 第200章 做为领头羊，你是合格的。 朱敏敏又抿嘴笑调侃：“哎呀，你们口味相近，三观也相合吧？” “是呀，怎么滴？”严谨漫不经心白一眼堂妹。 “好难得哦。”朱敏敏逮到机会笑他：“尤其是二哥你呀，个性孤僻，脾气古怪，防人甚严，难得有人跟你脾性相合，撒花庆贺喽。” 严谨轻抹嘴，放下餐巾，以冷面姿态看着她。 温悦儿眼珠转到一边，用余光打量严谨，又眼珠转回，无语瞅定朱敏敏。 她的言语间，似乎在拉郎配？ 真没见过这样的堂妹！就这么急于把自己堂哥给送做堆？也不看看对方是不是攀得上？ “干嘛呀二哥，生气啦？别那么小气嘛，你看弯弯，就大方多了。”朱敏敏不怕死的继续做对比。 “你叫她什么？”严谨一愣。 朱敏敏理直气壮：“弯弯啊。多亲切多别致的小名呀，是吧弯弯？” “谢谢。”温悦儿苦笑不得。 严谨视线挪到温悦儿面上，又移回来定在朱敏敏脸上。 他微眯了眼：“你们几时这么熟悉了？” “一回生，二回熟。”朱敏敏抢先：“我跟弯弯，现在是朋友关系了。” “是吗？”严谨纳闷。 这个堂妹别看有时大大咧咧的，其实防范心很重。大概跟她在国外求学经历有关，且严家的家风，也不是那么融洽，朱敏敏并不完全是朵温室里养大的娇花。 温悦儿不掺和他们兄妹话题，看看时间，转头望窗外。 窗外是外滩，最繁华的黄金地带，车如流水人如织。 “温小姐，你什么时候回南市？”严谨问。 温悦儿转脸，想了想：“可能是明天吧？我晚些时候打算跟秀秀逛逛海市买些特产带回去。” 严谨眉头稍挑：“一切顺利？” 这话，两人心照不宣。 “嗯，还算顺利。” “不错呀。效率挺高的。” 温悦儿眉飞色舞：“那是当然。” 朱敏敏上身前倾，横插一嘴：“你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严谨伸手将她的额头轻轻推了推：“听不懂就对了。” “二哥？” “行了，你也该回京市了。” “还早呢。我赶晚上的飞机也来得及。” 严谨啧啧摇头：“就你这工作态度……” “怎么啦？我工作很努力了好不好？过几天就进组体验生活了。二哥，你要好几天看不到我了。怎么，不乐意跟我多待一会？”朱敏敏故做任性撒娇状。 严谨搓搓手，表示起鸡皮疙瘩了：“好好说话。” “我在好好说话呀。”朱敏敏还加重了嗲音。 “咦哟！”严谨起身，不客气：“我去买单。” “切。”朱敏敏瞬间拉下脸色，冲他挺拔的背影扮个鬼脸，转回头望向旁观的温悦儿，嘻嘻笑：“弯弯别介意呀，我跟二哥就是这样相处的。” “不介意呀，就是有点颠覆我的想像。” “哦，那你以前是怎么想像的？” “就是像小说电视里演的，豪门兄妹之间，没什么亲情，大多都互相防备争家产什么的，要么相爱相杀……” 朱敏敏俏皮的捧心做：“呕”的动作。 温悦儿乐了：“不至于吧？” “你要说互相戒备倒是有可能，什么相爱相杀，简直是作者编剧的意淫。”朱敏敏满脸嫌弃：“根本不是小说电视里演的那么回事。” 温悦儿正正经经点头：“我现在知道啦。” 用餐结束，朱敏敏不经意冲严谨使个调皮的眼色，严谨不明所以。 “弯弯，不好意思呀，我经纪人刚才打电话来催了。我得马上赶回京市。这样的吧，我让我二哥送你回去。”朱敏敏安排的明白。 温悦儿忙摆手：“不用了，我搭公交车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这么热的天气，挤公交车多难受呀。有现成的司机，干嘛不用呀？就这么定了。”朱敏敏强势作主，捅捅严谨：“二哥，我把我朋友弯弯交给你了。一定要安全送到家哦。” 严谨现在明白朱敏敏那个眼色是什么意思了。 他抬头望天，无语了。 “好了，我先送了，拜拜。”朱敏敏轻挥手，先行一步。 剩下严谨和温悦儿大眼对小眼，片刻，两人同时笑了。 “走吧。” “好。” “还是原来那家快捷酒店？” “对。” 一路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刻意活跃气氛。 “我晚上就回南市。” “哦。” “你爸妈什么时候回国？” “不知道，短时间内没有回国的打算。” “你要一直代管侦探社？” 温悦儿苦恼：“是呀。我总不能摞挑子不干吧？好歹也是我爸妈辛苦多年的事业。作为成年晚辈，不接手不行啊。” “你其实不乐意？” “对，我对这一行，从小没什么兴趣。有时他们忙，我也就打打杂，从来不会直接插手。这一次，是我爸妈棋高一着，先斩后奏，我不得不挑起重任。” 严谨夸：“可你干的不错。” “谢谢。我一半是运气一半是搭挡得力吧？石叔是资深骨干，秀秀不用说了，最佳后勤保障支援，有这两左膀右膀，我事半功倍呗。” “谦虚了。”严谨瞥她一眼，浅笑：“作为领头羊，你也是合格的。” 温悦儿斜眼瞅他：“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夸奖我？” “我难道一直贬低你？该夸的我不吝赞美之词。” “哼！说的好听。” 严谨微微一笑：“我说话一直这么好听。” “呸！”温悦儿撇嘴：“毒舌得很。” “哪有？”严谨还诧异：“你对我误解太深了吧？” “有。没有。”温悦儿回答他两个问题，正好相反。 严谨乐了：“惜字如金呀。” “对，你听懂就好。” “我懂。”严谨稳稳开着车，穿梭出主干道，拐向一条岔路。 冷场了，车内安静。 严谨的电话突兀的响起。 他看了一眼来电，备注：助理黄鹃。 “帮我接一下。”严谨提出要求。 温悦儿睁大眼：“我接？” “嗯。” 温悦儿看一眼他摆在中控台的手机，满腹疑问划开接起，清清嗓子：“喂，你好。” 黄鹃有一刹那的愣神，赶紧正色：“你好，请帮我把电话转交严总，谢谢。” 第201章 你特别器重她? “他在开车，不方便。有什么事你说吧，他能听见的。”温悦儿变换了下声线，低柔又怯脆。 黄鹃辩了辩，模糊中有点耳熟，但又有一丝陌生。 那种惶恐不安的感觉又来了。 黄鹃不急于汇报，越界问：“你是谁？” “我是……”温悦儿斜瞥眼严谨，他无动于衷任她发挥的态度让她兴起一丝捉弄之意。 清清嗓子，故做娇嗲：“我是严谨哥哥的朋友，你是黄助理吧？是南市新悦酒店有什么事吗？” 严谨受不了她娇揉做作，轻声：“好好说话。” 温悦儿眯笑眯笑，听到电话那一头黄鹃不经意的抽气声，很是解气：“黄助理，怎么啦了呀？” ‘呕~’严谨要吐了。 温悦儿捂嘴偷笑。 “没没什么。咳，那个，我是想确认一下严总到达南市的时间，好派司机过去接他。” “哦。”温悦儿下巴一挑，示意严谨回答。 严谨白她一眼，正好前方红绿灯，停了一溜车，他暂停，接过电话跟黄鹃交谈。 温悦儿就在一旁得意的窃喜。 工作谈完后，黄鹃迟疑数秒，还是鼓足勇气问：“严总，刚才那位女士……” “是我朋友。刚才开车不方便接电话，请她帮我接一下。”严谨意外的解释了。 “哦明白了。”黄鹃怏怏挂断电话。 肯让一位女性朋友接自己工作电话，代表关系匪浅啊。 难不成严谨这一趟海市行，认识了新的女伴？ 海市那可是是座以美女如云，素质又极高着称啊。 撑着半边腮，温悦儿若有所思望着严谨。 严谨开始没搭理她审视的目光，实在熬不过她长久的盯视，浑身不舒服，不得不皱眉侧头：“有事说事。” “严总，这位黄助理……”还很有技巧的停下。 严谨不上当，反问：“怎么？” “她，是不是相当能干？” 严谨却实话实说：“能力一般般，贵在努力勤奋。” “所以，你特别器重她？” 严谨莫名其妙：“我有特别器重她吗？” “是呀。无论她犯什么错或者能力一般般，可是稳坐总裁第一助理的位置，万年不动摇，对吧？” “……对。”严谨稍稍犹豫，承认了。 温悦儿就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噢~。” “哦什么哦？”严谨很不满她这是什么腔调。 温悦儿故意笑而不语，露出意味深长的浅笑。 严谨又不是傻子，转念一捋，就猜到她脑瓜子在想什么了？不过懒得解释，由她脑补去吧。 到达快捷酒店前，温悦儿道声谢：“谢谢严总送我回来。”客气问：“要不要上去坐坐？” “不了，我还有事。南市见。” “嗯。”下车，挥挥手，温悦儿转身入酒店。 客房，苗一秀打着哈欠，推推眼镜：“悦儿姐，你你回来了。”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咱们逛街去吧？” “不了。”苗一秀摆手拒绝：“我我已经跟石叔去去逛了圈回回来了。” “什么？你们去哪逛呀？” “某某路呀，还是某某广场呀。”苗一秀口齿忽然流畅。 温悦儿就嘿嘿笑：“还有明珠塔没去吧？” “不不想去了。”苗一秀捶着腿：“好累。” “那，你们买土特产了吗？” 说着话，隔壁的石叔听到动静过来，第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慕女士打电话给你没有？” 温悦儿吃一惊：“我以为她会打电话给你呢。” “我怎么会接到她的电话？”石叔奇怪了。 “哦，我怕跟朱敏敏吃饭分心，耽误事，所以发了条信息过去，请慕女士若短暂联系不到我，可以打另外的电话，就是石叔你的号码。” 石叔摊手：“没有。我一直开机，没有未接来电。” 温悦儿急了，立刻拨打了国际长途电话。 那一头倒是接通，也响了铃。 铃声快响完，对方才接起，开口就是洋文：“哈罗……” “你好，我找慕依兰女士。” 对方也换上生硬的中文：“密斯慕正在开会……” “那，请慕女士开会完，回我一个电话，好吗？拜托了。” “ok。” 苗一秀忧：“她她不会变卦吧？” “秀秀别乌鸦嘴。”温悦儿坐立不安，两手不停敲打：“不会的。” 石叔安抚：“弯弯，你也别着急。我们其实也算是交差了，余下的交给吴总处理即可。” “但是……” “没什么问题。私生子的问题，本来就该他们单独解决。我们查到慕女士的下落就是完成任务。”石叔的观点比较正统。 慕依兰的未婚生子，这么多年也不知怎么样？若一切正常，也是个成年人了。 突然被告之生父真相，又得知生父困境，会不会回国相助，这些问题都是他们内部需要迫切解决的，温新咨询服务社其实根本没必要跟进后续。 当然，做事善始善终，最后出把力，也不是不可以。 石叔认为量力而行。 “好吧，我肩上担子可以卸下来了。”温悦儿歪扑到床上，道：“累死了。” 石叔没放过她，继续问：“朱敏敏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事呀，就是单纯的跟我交个朋友。” 此言一出，不但石叔无语了，苗一秀更是刮刮脸：“不羞。” 温悦儿蹦跳起来，斗志满满争辩：“是真的。这是她的原话，我可没改。” 苗一秀扶扶眼镜翻翻出眼白。 石叔困惑：“她上赶子交你这个朋友？” “对呀。” “为什么？” 温悦儿心虚那么一丢丢，哂笑：“可能我跟她三观相合，品行优良，业务出众，办事效率高，所以得她青眼了……吧？” 苗一秀拍下额头。 这位，抓紧一切机会，就爱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石叔扭头：“我去订明天回南市的高铁票。” “好的。石叔呀，订商务座啊。反正可以找吴总报销的。”温悦儿特意叮嘱。 石叔背影一顿，没回头，随意摆摆手，表示听到了。 温悦儿转过脸，开始游说：“秀秀，晚上去看明珠塔不？海市的地标哦，国际名片哦……” 第202章 姑与侄 南市，中元节。 温悦儿盘腿坐在后廊吹着风，捧着手机玩游戏，嘴里骂骂咧咧的：“中路那个菜鸟，开大啊，跑什么？妈的，我又送了个人头……” 苗一秀也捧着手机，在浏览明星八绯，关注了好几个娱乐营销号，对明星艺人的行程了如指掌。 还没下秋雨的，天气还是那么闷热，一点也不像是立秋过后，简直不给初秋天气面子。 一局完毕，温悦儿丢下手机，揉揉眼睛，仰头望向明净的秋空。 “好无聊啊。”她发出叹息。 苗一秀头也没抬，拉拢她：“来来看赵嫣儿……” “我不追星。” “她，她召会记者会了。” 温悦儿伸展四肢，懒洋洋摊开，漫不经心问：“她又作什么妖？” “宣布订婚兼兼隐退。” “啊？”温悦儿眼珠子一突：“她要订婚啦？是那个油头粉面公子哥吧？” 苗一秀忍着笑：“是的。人人家有名字的，叫叫王家诚。” “王家诚？怎么不叫李家诚呢？”温悦儿撇下嘴角。 “悦儿姐，你你就别鸡蛋里挑挑骨头了。”苗一秀把手机举到她面前：“看，记者会。” 网上好几家媒体在直播赵嫣儿面如桃花，含羞带喜的大方宣布订婚的消息，一时间占据了时事头条。 未婚夫王家诚没露面，只有赵嫣儿和经纪人，还有公司的发言人陪伴在侧回答记者提问。 温悦儿不感兴趣。摆摆手站起来，伸个长长懒腰，转转腰，对上走过来的石叔。 “石叔，回来了。”温悦儿欢欣：“怎么样？” 石叔晃晃手里支票，道：“搞定。” “耶！” 吴总委托的事，还是划下圆满句点了。 慕依兰很通情达理。 抽空跟跟吴总单独沟通过后，答应带当年私自生下来的孩子回国认亲。 她在国外已婚，另生有一个女儿，还没成年，所以不会对吴总现在的家庭造成太大的威胁。 吴太太知道后，也是极力赞成的。 这事办的效率高，结局又满意，吴总给付的尾款很有诚意，双方皆大欢喜。 “我宣布，今晚吃大餐。”因为得到比想像的要多，所以温悦儿又大方一回。 苗一秀放下手机，拍掌：“好耶！” 石叔自然也开心：“行呀，哪家？” “呃？新……”温悦儿紧急煞口，迅速转变：“……世纪城。” “新世纪城？南市有这个地名吗？”石叔故做不解。 温悦儿翘翘嘴：“我本来想说新悦酒店的。可是总是他家，也腻了吧？这次换口味。” 石叔咧嘴乐了，逗她的。 “世纪城？”苗一秀扶扶眼镜：“倒是有有好多家特色美美食。哪家好呢？” “你先上网查查，哪家留言最多，评价最好，咱们就去吃哪家。”温悦儿有捷径。 苗一秀比个ok手势。 夜幕将临，城市灯光辉煌。 吕明成双手插兜，吊儿朗当穿过嘈杂的舞池，掠过宛如群魔乱舞男男女女，晃上某家夜总会的二楼，四下稍稍张望，涎着痘痘脸挪到某个包间，飞快的闪进去，掩上门。 包间灯光昏暗错乱，长短沙发罗列，茶几上摆着烟酒和几个高脚杯，电视墙屏幕放着某港星演唱会。 吕明成轻浮的眼神匆匆一扫，锁定在转角沙发。 那里蜷坐着一个人，从穿着打扮看，是个时尚女人。 裙子不长，露出两条细白长腿，高跟鞋细细尖尖的，昏暗的灯光扫过，女人手指夹了一根烟。 “姑姑。”吕明成谄媚讨好的小碎步凑上前。 吸烟的女人眼神迷离的瞟过来，声线很懒，无力：“哦，是明成啊。” “姑姑……”吕明成近前看清楚，女人妆容精致，面色却不太好。 吸烟女人把烟递给他拿着，吩咐：“酒。” “哦。”吕明成马上递上一杯酒。 吸烟女人接过，一仰脖都灌了。把吕明成都看蒙了：“姑姑，慢点喝……” “再来一杯。” 吕明成犹疑。 吸烟女人就冷笑：“怎么，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 “不是呀，姑姑。你这么喝，会喝醉的。” “醉就醉呗。醉了好呀，一醉解千愁。哈哈哈……”吸烟女人竟然仰头哈哈失态的大笑。 吕明成听见这话，不对劲。 “姑姑，出什么事了？”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中……”吸烟女人鼻哼一声：“没有什么事，是我办不到的，我有钱，我就有一切……” 吕明成讶异：“姑姑，你喝醉了。” “我没醉。”吸烟女人双腿一蹬，踢掉碍事的高跟鞋，忽问：“明成，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周五，中元节。” “错。”吸烟女人晃晃手指，涂着鲜红的指甲：“是那个女人的忌日。” 吕明成莫名其妙：“哪个女人？” “那个嘛……”吸烟女人忽然反胃欲呕：“呕~” 吕明成赶紧递上垃圾筒。 女人对着垃圾筒吐了半天，几乎都是酒水，倒是清醒了很多。 “扶我去，洗把脸。” “哦。” 幸好这个包间自带卫生间，吸烟女人又对着马桶吐了几口，眼泪水都呕出来了。 “姑姑，你这是怎么啦？” “出去。” 好吧，吕明成不敢违拗，乖乖出去守着。 吸烟女人甩甩头，扑到洗手台，在水龙头下捧水浇面，抹抹脸慢慢抬头。 洗手镜里映出一张保养极佳，宛如二十七八岁女人的脸。 妆容虽花，可五官搭配很养眼，脸小小的，下巴尖尖的，皮肤也还有弹性，保持着水润，眼角有极浅的皱纹，眼神却略显沧桑。 “我一定不会输，我会笑到最后。”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喃喃自语。 擦干净脸面，整理微卷的齐肩头发，吸烟女人精神焕然一新，走出卫生间看一眼普普通通的吕明成，无由的叹气。 “姑姑，好点没有？” “明成，来，坐。” “哦。” 吸烟女人恢复了往日的不怒自威，直视着吕明成：“你这一阵子在京市干什么？” “我……”吕明成乖乖并膝坐正，面皮轻轻一抽：“我我跟阿诙在学做生意。” “你是不是做生意料，你心里没数？” 第203章 我可是严三少的表兄 “我，我学嘛。”吕明成垂头，小小声辩。 吸烟女人翻个白眼：“我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你忘了。” “没忘呀。严谨不是被‘流放’南市接手酒店了吗？” 吸烟女人冷哼一声：“那不是‘流放’，那是给他练手锻炼的机会。” 吕明成轻轻‘啊’一声。 望着烂泥扶不上墙的侄子，吸烟女人拍拍额头：“从明天起，你去南市，继续跟在严谨身边。具体怎么做，不用我教了吧？” “明天呀？”吕明成嘴角一扯，面露为难之色。 “怎么，你明天有安排？”吸烟女人目光凌厉如刀射向他。 吕明成咽咽喉，慌忙：“没没有。” “没有就好。”吸烟女人轻轻鼻哼一声，伸手触向茶几上的酒杯，又冷静的缩回手，搓了搓，面无表情问：“小诙这阵子，跟什么人走的近？” “呃？”吕明成眼珠子顿时满脸乱跑，一看就准备撒谎了。 吸烟女人双臂交叉，用居高临下眼神蔑视着吕明成。 “呃，那个，阿诙最近都在埋头学习，书桌上都是世界各地商界大佬们的生意心得和经验之谈……”吕明成额头开始冒汗。 “哦，是吗？” “他，他有空就打打台球，篮球什么的……” 吸烟女人出其不意：“前天，小诙是不是跟程佳儿一块吃饭了？” “啊？”吕明成咽咽喉，慌忙摇头：“我不知道。” “你牵的线，你不知道？”吸烟女人斜起眼，横眉冷对。 吕明成额头的汗珠大颗大颗的冒。 他知道这位姑姑手段了得，耳目众多，没想到在自己儿子身边也埋了不少眼线啊。 “那个，姑姑，是这样的……” “是，还是不是？”吸烟女人不肯听他解释。 “……是。”吕明成低头承认：“阿诙说，程佳儿好样的，一个新人敢跟朱敏敏对着干，勇气可嘉，打算支持她，所以就让我帮他约着见个面吃顿饭什么的……” “蠢货。”吸烟女人狠不得啐他一口：“程佳儿为什么这么有底气跟严讷讷对着干，还不是因为背后有严建国撑腰。” 吕明成惊讶张嘴：“她……” 原来程佳儿的后台是严建国，难怪那么嚣张敢惹朱敏敏。 这一点，吕明成事先并不知情。 不过他就纳闷了。严建国的小金丝雀，难道严诙也不知道吗？ 吸烟女人却又若有所思，四十五度角仰头像是问吕明成，又像是自语：“不过严建国的态度也耐人寻味？一个是小金丝雀，一个是亲侄女，竟然帮着外人？这不像他的作风？” 以她对严建国的了解。包养情女，养外室，都很正常，对外头的女人豪爽大方也是常态。 可是这么明显的撑腰情妇，弃亲侄女不顾，却是不正常的。 严建国虽然是个渣男，但怎么也不可能明晃晃的不卖亲兄弟严伟的账吧？ 别的不说，老爷子知道了，吃不了兜着走的。 吕明成却从男人角度考虑问题：“姑姑，这你就不懂了吧？美色当前，眼里哪还有什么亲侄女。你是不知道呀，程佳儿可真是尤物呀。本人比电视上还好看了。真的是……” “擦擦你的口水。”吸烟女人鄙视：“严建国是好女色，但他脑子还没被糊涂虫啃光。” “哦。”吕明成灰溜熘的缩脖子。 严建国可是dh集团的执行总裁，怎么可能糊涂呢？ 他若真糊涂，早就让严大华给踢出董事局了。 ‘咚咚咚’有人轻轻有节奏的叩门。 吸烟女人下巴一抬，对吕明成：“去吧。” “是姑姑。”吕明成巴不得早点离开，在强势的姑姑身边，他后背都渗湿衣服了。 开门，对上一名夜总会经理的笑脸：“请问……” “进来吧。”吸烟女人轻扬声。 经理看一眼吕明成，恭敬的进门，顺手把门掩上。 吕明成撇下嘴，四下看了看，轻手轻脚的窜到拐角躲起来偷瞄这间包房的动静。 经理开门出来了，背影消失在走廊。 吕明成耐心的等着，不消片刻，那名经理又出现了，不过身后多了四五名长相俊秀，身材挺拔的男子，统一特征是年轻有活力。 他们进了门后，过了大概五分钟，经理再次出来，掩上门，在门口张望了下，这才离去。 吕明成阴险的摸摸下巴。 如果能抓到姑姑的某种致命把柄的话，看她以后还敢对他大呼小号的发号施令不？ 再次默等稍许，吕明成试着接近包间，耳朵听着门板听动静。 不得不说，包房的隔音措施太好了，他什么也没听见。 试着轻轻拧门把后，拧不动，反锁了。 吕明成不气馁，蹲下，打算从钥匙孔里偷窥，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没看到。 “你在干什么？”身后有人厉声问。 吕明成吓一跳，迅速转头，是两个膀大腰圆的保安，手里捏着甩棍，虎视眈眈盯着他。 “我，我找人，走错包房了。”吕明成干巴巴的应对。 “跟我们走一趟。” “去哪？” “保安室。” “不用了吧？我，我真的只是路过，我什么也没干啊。”吕明成很抵触。 这些地方的保安，可不是省油的灯。 “走！”对方不跟他废话罗嗦。 吕明成举手做投降状：“行行行，走就走。你们可别动粗呀，我可是dh集团严三少的表兄。” “切。”保安嗤之以鼻：“别说dh集团，就是红三代来我们这，照样守规矩。” “是是，我也很守规矩啊。” “你鬼鬼祟祟的，我们在监控室盯你很久了。” 吕明成脱口：“啊？” 敢情他自以为掩饰很好的举动，早就被监控室的保安瞧的一清二楚呀。 “那个，保安大哥们，我，我们可以解释的。” “呵呵。”保安敲敲甩棍：“会给你时间解释的。你最好能解释的清楚，否则……” “怎样？”吕明成倒吸气。 “通知家人……打120吧。”保安吓唬他。 120是急救电话。 伤残出意外才会打120吧？所以说，吕明成这顿打是避免不了的。 吕明成当即就腿一软，口不择言：“我我要打个电话。我真是严三少的表兄，不信你们打电话问嘛。我报电话号码行不行？别呀，我真的没做什么！” “……” 第204章 灵魂相遇 中元过后，秋意渐浓，至少晚上不会那么燥热了。 温悦儿清闲了两天，这夜又灵魂出窍了。 不出意外，这次能飘的更远了。 她透明人似的在南市夜空中晃晃悠悠。一会停留在不停烁的霓虹灯前，一会窜进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再不然就去小树林角落蹲点卿卿我我的情侣，瞧会热闹索然无味又飘走。 咦，那是什么？ 温悦儿猛然瞧见一团白色虚影飘飘荡荡，吓的缩到黑暗中隐遁起来。 难道是鬼？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 不好，前方高能！ 温悦儿紧紧闭上嘴，大气也不敢出，慢慢的往后缩。 心里在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怕什么来什么。 不远处那团虚影越来越近，温悦儿本来不敢看的，可架不住好奇心比胆子大。 她虚眯了眼，偷摸张望。 可以确定是个人影，有四肢，有头，五官轮廓也不算太模糊。 我的妈呀！鬼啊！ 温悦儿吓的原地一蹦，直接就翻滚到路边灌木丛，全身蜷缩以趴卧的丑姿躲起来。 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天不从人愿，那团人形虚影偏偏晃到这丛灌木前，竟然停止不前了。 温悦儿死死咬唇，脑子一团浆糊。 她也是虚影，就算张大嘴，也发不出什么声音啊。可她没想这一茬，现在只求过路的各位神佛赶紧显灵搭救她。 那团虚影不知为什么，竟然就在附近找了个椅子坐下。 温悦儿静等片刻，以为对方走了，慢慢睁眼。 四周寂静，马路上偶尔有汽车驶过的动静。 她轻吁口气，慢慢从灌木从爬出来。 视线中，地平线，有双透明的大脚…… 温悦儿呲牙，差点尖叫了：妈呀，怎么还在这里？ 好吧，继续退回灌木丛当缩头乌龟吧？ 僵持片刻，对方虚影开始起身，轻飘飘的足不沾地，好像是往商业区方向飘。 温悦儿麻着胆子打量了一眼。 她还是好奇嘛。究竟鬼长什么样？青面獠牙？还是面如死灰？或者是血肉模糊？ 总之，有现在的大好机会亲眼目睹传说中的鬼，她是不肯轻易放过的。 “哎？”一瞧之下，温悦儿震惊了。 “怎么那么像严谨呢？” 这身高身材就不用说了，相似的太多。可五官眉眼，怎么跟严谨长的那么相近呢？ 因为是熟人，所以温悦儿再次壮起胆子，双膝着地趴出灌木丛，寻找最佳角度好好观察对方。 对方飘的很轻盈，只有背影和一个不明显的侧脸留给她。 温悦儿用手摸路上石子，扑个空接触不到。 她大声的呼唤：“喂！” 没有声音发出来。 没办法吸引对方回头，温悦儿还是不死心，她悄悄的跟踪而去。 飘啊飘的，新悦酒店醒目的店名赫然近在不远。 整个新悦酒店都在沉睡，但是苍劲有力的‘新悦酒店’四个字却是闪瞎狗眼。 那团虚影飘进酒店，没有回头。 “真的是他？”温悦儿做个摸搓下巴的动作，带着满腹疑问打转返家。 这一晚，温悦儿睡的很不好，做了好几个梦。 等到天亮，她才稍稍沉睡，没有苗一秀敲门叫起床，她一觉睡到近中午了。 “睡睡神起床啦。”苗一秀坐在客厅看电视，看到她焉焉下楼就打趣笑。 温悦儿打个哈欠：“昨晚没睡好。” “又又玩游戏了？” “没，做了几个梦……哎，有什么吃的？” “嗯，绿豆粥，没了。” 温悦儿不挑剔，进到厨房舀了碗粥，没什么吃相的趴着一勺一勺。 石叔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提着个大西瓜，看到她这副颓废的模样，笑问：“没活干就没精神？” “是呀。天生劳碌命。”温悦儿推开粥，招招手：“石叔，我要吃西瓜。” “行。”石叔剖开一半给她。 温悦儿精神振作了点，索性用勺子挖着吃，还问：“快中午了，今天什么菜呀？” “牛肉。” “好耶！”温悦儿挥舞下勺子，又叹气：“再没顾客上门，我们得喝西北风了。” “不急。”石叔却觉得这是常态。 私人侦探社若是天天有顾客临门，不是好事，那是整个社会都病了。 客厅，电视里放的是一部高郎和赵嫣儿主演的古装剧，两个在剧里深情款款，苗一秀屏幕前看的津津有味。 温悦儿啃完西瓜，好像满血复活似的，拽着手机在转圈。 转到第五圈，苗一秀看不下去了，皱眉：“悦儿姐，你你在干什么呀？” “我在思考人生大事。” “什么？” “哎呀你不懂。”温悦儿摆摆手。 苗一秀也不想懂，只问：“能不能别别在我旁旁边转？” 温悦儿看她一眼，又看一眼电视撇嘴：“怎么，耽误你看天雷狗血古装言情戏了？” “是呀。”苗一秀鼓鼓嘴。 天雷狗血怎么啦？不用动脑子的，最适合打发时间了。 “行，我去后院。做好饭叫我呀。”温悦儿表示认输，快步出侧门。 来到后廊，她翻找通讯录，盯着严二少的备注，迟迟下不定决心。 “怎么开口呢？”温悦儿自言自语：“应该就是他没错啦。” 温悦儿想起来了，前阵子，严谨莫名其妙问过她超自然现象。 当时她的回答是‘受外部力量影响，基因觉醒返祖’，可能两者兼有，所以超自然现象会在普通人身上发生。 难道那个时候，严谨的身体就出现了超自然现象---灵魂出窍？ 为什么会他会出现这种现象呢？ 是某种强烈的外部力量唤醒了体内的远祖基因吗？ 他是什么心情面对？或者，他打算怎么解决呢？ 温悦儿忽然有种同仇敌忾的错觉。 严谨家大业大，如果他想解决灵魂出窍的现象，应该不难。聘请各方高手高人出马即可。 那么，温悦儿喜滋滋的盘算：自己能不能搭次顺风车，也解决掉这个没什么卵用的超自然现象呢？ 严谨的电话拨通了，温悦儿清清嗓子，打着腹稿。 “喂，温小姐……”严谨语气颇为讶异。 “嗨，严总，好久不见喽。”温悦儿清脆欢快：“最近忙吗？有没有空出来喝一杯啊？我请客哦！” “嗯？”严谨直觉扭头看窗外：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吧？ 第205章 试探 百达广场清风茶楼对面的某高档咖啡馆。 温悦儿一手撑着腮帮子，一手玩转手机，心平气和的等着严谨的出现。 严谨最近很忙，只有放弃午间休息来赴约。 所以赶到时，脚步匆匆，进了咖啡馆，大概巡视一圈，没看到温悦儿，心生烦燥。 “严总，这，这里。”温悦儿倒是留意着门口方向，瞥见他鹤立鸡群的站在那里，马上从角落窗边站起来，小声招呼。 严谨大步而去，拉开椅子坐到她对面，轻声：“什么事呀？” 温悦儿还笑眯眯反问：“没事不能约你喝咖啡吗？” “能。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我比较忙。有事说事，一会我还得赶回酒店。”严谨打着手势让侍应送上黑咖啡，语速也较平时快。 温悦儿一怔，不免有些过意不去：“不好意思呀严总，我不知道你忙。那个，其实你可以拒绝的……” “别说这些没用的。”严谨抬眼盯着她：“你无事不登三宝殿。除非有什么急事，否则不会主动联系我喝一杯。” “呵呵，这，这是你的刻板印象。”温悦儿那叫一个心虚呀。 她没啥急事，真的只是约他现来，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聊聊超自然现象的。 严谨狐疑望着她：“真的只是单纯喝一杯？” “是呀，不行吗？”温悦儿手掌掩着额头，底气不足。 严谨愣了愣，看看手表，午休的时间较足，喝一杯还是不在问题的。 “行呀。”严谨后背靠椅上，闲适笑：“最近没生意？” “是呀。又清闲了。严总，你人脉广，介绍下客源嘛。大不了给你抽成。”温悦儿玩笑中带几分认真。 严谨随口答应：“可以。” “那我先谢谢严总了。” 咖啡上桌，浓香满鼻。 温悦儿放了一杯方糖，搅了搅，轻抿一口。 还是有苦味在舌尖流连。眉头不由皱起。 “怎么，喝不惯？”严谨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嗯。”温悦儿在他面前不用装淑女，直言不讳：“我是中国胃，不习惯舶来品。” “啧啧。”严谨优雅的端起精致的杯子，细啜一口，斜挑下巴，笑她：“你适合对面清风茶楼的本土特色吧？” “哎，严总，你还真说对了。”温悦儿眉飞色舞：“清风茶楼的泡茶，养生健胃又好喝，真的不错哦。你一定要找个机会试试。” “你免费打广告？” “是呀，因为真的不错，我自愿免费帮他们打广告。” 严谨似笑非笑，不太相信她这番话，讥笑：“是因为对面消费不高吧？” “胡说！”温悦儿不乐意了：“严总，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不了解就不要武断的下结论好不好？” “好好，我武断了。”严谨不跟她争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难得空闲，他也想好好放松下。 于是，温悦儿也揭过不提，默了少许，她单手撑下巴，清清嗓子，问：“严总，我最近在看一本小说，讲超自然现象的。” “噢？” “嗯，百慕大三角区，人体自燃，通灵，外星人，还有灵魂出窍……”最后四个字，她特别加重吐词。 果然，严谨本来垂眼的，闻言立刻撩起眼皮，感兴趣问：“灵魂出窍？世上真的有吗？” 还跟我装？装的挺像那么回事！ 温悦儿笑眯眯：“有呀。正因为有，所以才有记载嘛。” “也对哦。”严谨若有所思：“那，小说里有没有提到灵魂出窍的原因呢？” “原因跟我们之前讨论的差不多。远祖有这方面的基因，后代因为某种不可抗力的外部力量，不经意唤醒了体内的超自然能力。” 严谨不由自主点头，附合：“很有道理。” “对了，严总，你上次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问题呀？是不是你身边有朋友有这方面的困扰？”温悦儿开始慢慢导向正题。 严谨稍怔，笑着摇头：“不是。” “其实这个现象，我个人觉得没什么用，但也没副作用，对吧？” “是呀。”严谨脱口，马上纠正：“不过我们都不是当事人，不了解不清楚原因，不好妄下判断。” 温悦儿轻轻笑：“你想呀，灵魂出窍，完全是虚影对吧？又碰不到实物，也发不出声音，那么，拥用它，能做什么呢？什么都做不出吧？” 严谨故意按按太阳穴，置身事外的说：“也许，可以看到某些平时看不到的场景吧？” “咦，这么说起来，跟隐身术差不多嘛。”温悦儿忽发奇想。 严谨却频频颔首：“嗯，异曲同工。” 温悦儿手指轻敲桌面，眼珠直直的，思忖：灵魂出窍跟隐身术，比较起来，还真像呀。 不过，隐身术还是实用得多，灵魂出窍，真的用处不大。 所以，还是想办法根除要紧。 “严总，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天你无意中获得灵魂出窍的大奖，会怎么解决？” “切，还大奖？”严谨可不敢认同。 “好吧，换个说法，是老天爷给的一份意想不到的礼物。”温悦儿立马更正，认真问：“你会怎么对待？” 严谨从善如流：“顺其自然喽。” “什么嘛？就是放任？” “不然能怎么办？只要不影响我的生活工作，无所谓吧。”严谨吊儿朗当，不当回事似的。 温悦儿终于点明目的：“不想办法根除吗？” “这种超自然现象，可以人为根除吗？”严谨惊讶反问。 “我想，事在人为吧。”温悦儿柔声道：“民间常有高人存在。四处寻访旁门左道的高人，联起手来，说不定可以彻底解决呢。” 严谨若有所思：“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就是寻访民间高人，现阶段无异大海捞针。” 温悦儿讨好：“以dh集团的财力与实力，还不是小菜一碟。” 话是没错，但严谨却脑瓜子一转，纳闷了：“不是讨论假设命题吗？你怎么这么积极呢？认真你就输了。”后一句是调侃性的玩笑话。 温悦儿阴沉眼色瞪着他：还装，还装！ 真是装傻充愣的行家啊！ 不过，她也没打算今天就揭穿他。 两人交情明显没那么铁，时机还没成熟，没必要戳破对方刻意保存的秘密。 第206章 我都是当着人的面拍马屁 “对啊，严总，我们是在讨论一个假设性命题。竟然起了头就要有尾嘛，有始有终是个好习惯。”温悦儿舒服神色，耐心讲道理。 严谨慢悠悠品口咖啡，难得没抬杠：“说的有道理。” “那么你……” “哦我已经说过了，顺其自然。不会人为改变。” 温悦儿还不死心，继续怂恿：“如果不及时根治，可能会对生活有影响呢？” 严谨漫不在乎：“到时再说。” “你怎么这么不在乎呢？” “我应该在乎吗？不是一个假设的问题吗？还没发生的事，我无法判断以后我会怎么样？真的很难说的。”严谨说的也不无道理。 还没发生的事？亏他怎么说得出口？ 温悦儿死心了，泄气的朝后一倒，怏怏：“好吧，到时再说。” 等到揭穿他画皮的那一天，再好好打他的脸！ 严谨上身前倾：“你今天怎么啦？为什么对这个问题这么执着？” “没怎么呀。我就好奇嘛。我对超自然现象，世界十大未解之谜什么的都很感兴趣。” “约我出来就是聊这个？” 温悦儿假意的咧嘴：“嘿嘿，无聊嘛。石叔老古板，秀秀爱追星，我思来想去，兴许严总的兴趣跟我差不多，所以就……严总，没耽误你的正事吧？” 严谨按按眉心，有些苦笑不得：“没有。” “那就好。”温悦儿看看表，想闪人了。 严谨拉长脸：“怎么，赶时间？” “没呀。” “那你看表做什么？” 温悦儿狡辩：“我怕聊太久，占用你太多时间，耽误正事。” 严谨冷哼一声：“我有分寸。” “哎呀，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霸总。跟小说里完全不一样呢。”温悦儿笑吟吟拍马屁。 “麻烦你不要把我跟小说霸总们比较好吧？” “为什么不呢？严总，你就是活脱脱小说里的原型人物呀。”温悦儿还故做诧异。 严谨脸色更黑了。 “好吧，我说错话了，我道歉。”温悦儿见好就收，放低姿态：“你不是小说里走出来的霸总男主。小说里的霸总们太弱智了，整天不见工作，二十四小时围绕着白痴型女主打转，还好意思吹嘘全球顶尖精英，商界奇才？” 严谨默默无语，嘴角搭拉瞪着她。 温悦儿乖乖举起双手：“我闭嘴。” 说的都是他不爱听的，破坏气氛，索性管好嘴吧。 严谨缓缓扭开脸。 这个女人真的很过分。 破天荒主动打电话邀他喝一杯，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他巴巴丢下一堆工作跑来，却听了一箩筐废话。 末了，大概没得到她想要的结果，于是就急着走人。 当他什么人呀？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不爽！ 温悦儿看出他不太高兴，但对他内心活动一无所知，为了弥补，极力寻找新话题：“对了，严总，百达实业吴总现在怎么样了？一切顺利吧？” “什么怎么样？”严谨爱搭不理。 温悦儿寻思一回：吴总有私生子的事，应该公之于众了吧？不算秘密了吧？ 至少在南市商界，人所共知吧？ “就是，他，早年有个儿子的事呀……”温悦儿小声说。 严谨果然神色如常，不见讶异：“哦。” “认袓归宗了吗？” “不清楚。”严谨一句话堵死。 温悦儿嘟嘟嘴，好吧，那就下一个话题：“严总，赵二小姐最近出镜率好高啊。频频接受媒体杂志专访，看来是盈科下一任掌门人非她莫属啊。” “嗯哼。”严谨好像兴致缺缺。 不过温悦儿却提起兴趣：“哇哦，女强人，女霸总，好带感啊！长的漂亮，身材好，家世好，能力强，个性也不算很娇横，真的很期待哦。” “期待什么？” “期待他成为盈科的女掌门啊。是我们女性之光，做为女同胞，与有荣焉耶。” 严谨嘴角一勾，挑起讥诮的冷笑：“跟你什么关系？你还真会延伸啊。” 温悦儿不服气反驳：“我为我们女同胞中将有这么一位杰出女性感到自豪骄傲，不行吗？” “行啊。”严谨懒洋洋：“我会把你的祝愿原话带给她的。” “呃，这个，就不用了吧？”温悦儿窘了，搓搓手：“虽然都是好话，但传到她耳朵里，显得我背后拍马屁似的。” 严谨眉眼一展，轻笑：“难道不是？” “不是。我要拍马屁一般是当着人面拍。”温悦儿理直气壮。 严谨乐了：“哈哈……你还真实诚。” “谢谢。实诚是我的美德之一。” “去。”严谨快受不了她这自吹自擂的厚脸皮了。 这么一插科打诨，两人之间的气氛马上融洽。 顺着赵华芝这个话题聊下去，温悦儿才知道，对方仍然在倒追严谨，不过没那么胡搅缠，而是借着工作的名义时不时碰面。 有时会请看最新上映的电影，有时会让助理送歌剧门票，有时会邀请去云顶雅舍小坐，总之，理由都很充分。 严谨基本都装聋作哑，让黄助理给推掉了。 说起来黄助理，业务是越来越顺手老道了。 她帮助挡桃花的能力也渐涨。赵华芝方面对她的怨言比对严谨还大。 “这个黄助理是个人才啊。”温悦儿听得想笑，又不得不佩服：“严总，你哪里找来的这么一位得力干将？” 严谨看似玩笑，实则认真：“天上掉下来的。” “不说就算。”温悦儿翻翻眼，倒也不强求。 说曹操，蓸操到。 严谨的工作电话响了，接起一看是就是黄鹃打来的，话气略急：“严总，那位吕明成先生又来了，在会客室等着，说有紧事一定要见你。” “让他滚！”严谨脸色之黑，三米内生人勿近。 “可是，他说，他是严二夫人的近亲侄子，你的表兄……” 严谨语气严厉：“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叫保安把他赶出去，列为不受欢迎的人之一。” 黄鹃咽咽口水，尽职尽责的答应：“是。” 气氛凝重，温悦儿变得小心翼翼。 严谨眼神略沉，深遂而冷冽。 “要不，你先回公司处理一下？”温悦儿好心建议。 第207章 打苦情牌 “不用了。小事。”严谨两指轻捏眉心。 温悦儿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看出他因为这通电话在烦恼。 刚刚黄鹃的声音不太大，可也不算特别小，一个桌的温悦儿差不多把通话内容听得清楚。 吕明成？那个家伙好好的跑来南市做什么？继续当严谨跟屁虫？不是被揍了吗？还厚着脸皮接近？ 居心叵测啊。 温悦儿默默不吭声。 “我送你回去吧。”严谨也没有闲聊的兴致了，起身拉开座椅。 温悦儿受宠若惊似的也跟着站起来：“不用了，我手机叫个车就行了。” “我有空。”严谨的绅士风度还在。 他面色严峻，不容反驳，鉴于他心情不蛮好，温悦儿也就不再跟他争个输赢，客套：“那行，谢谢哈。” 严谨开的还是那辆大奔，车牌号比车款更拉风。 一路两人无言。 大概到第三个红绿灯，严谨忽然转头：“你没什么想问的？” “啊？我呀？我没有呀。”温悦儿乍然一惊。 严谨面色舒缓，还勾出丝轻笑：“这不像你的风格。” “我，什么风格？” “好奇心重，打破砂锅问到底。” 温悦儿耸下肩：“你还真了解我呀。没错，我是听到你跟黄助理的对话了，心里的确有那么一丢丢好奇。什么样的讨嫌鬼会惹到你的情绪忽然变差了？” “哈哈哈……”严谨被她用词逗乐了：“没错，是个讨嫌鬼。” “可是，我听黄助理在电话里隐约提到，好像是你的什么表兄？”温悦儿装作是第一次听到吕明成这个人物。 “切，什么狗屁表兄？我没这样的表兄。”严谨拍打一下方向盘，忿忿不满。 温悦儿乖觉的没接腔。 “吕明成是我后妈的娘家侄子，在血缘上，跟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严谨稍稍解释了下。 “嗯。”温悦儿附合点头。 绿灯亮了，严谨缓缓发动大奔。 “他十三四岁的时候就被接在严家，跟我和严诙同吃同住，理论上讲起来算是一起长大的吧？”严谨难得的多说了几句：“一直在当我的跟班跟屁虫，不学无术，好吃懒做，油嘴滑舌的。我仅有的几次挨打，跟他有关。” 温悦儿眼眸闪了闪，愕然：“你还挨过打？” 严谨一手撑脸，一手掌方向盘，苦笑：“有这么稀奇吗？小男孩，谁没个调皮捣蛋的年纪。” “可你是严家二少爷……”要什么有什么，身份又尊贵，不至于挨打吧？谁敢打呀？ “在我爷爷眼里，棍棒底下出乖孙子。调皮的，捣蛋的，学习不认真的，都该打。” 温悦儿更不理解了：“不是说隔代亲吗？爷爷奶奶对孙辈那是无条件宠溺的。” “我们不是普通人家。”严谨一句话还是透露出优越感的。 温悦儿撇撇嘴角。 “在我爷爷的心目中，严家可以出败家子，可以出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但不允许不孝顺不听话的孩子出现。” 温悦儿不由失笑：“这么说的话，你父亲，你伯伯叔叔和姑姑，都很孝顺听话喽？” “可以这么说。”严谨认真点头：“除了姑姑特别叛逆，几乎不回国，我爸我伯父和我三叔，对我爷爷那是言听计从的。” “这个，好像不叫孝顺，叫家长式的控制欲吧？”温悦儿期期艾艾的拆台。 严谨看她一眼，不以为然，反而微微笑了。 “不好意思，我又说话不过脑子了。”温悦儿不懂他的笑意。 “没事，你其实说的对。”严谨拐着方向盘，向温新咨询服务社而去。 “不瞒你说，我爷爷真的很大家长，很独断专行。” 温悦儿倒是为严大华找了个好理由：“可能跟严老先生领导dh集团这么多年，长期积威下形成的一种习惯吧？” “嗯，在公司发号施令习惯了，还带入家庭中，没有人敢劝，也多年没人敢反抗，所以越来越得心应手。直到，我的青春叛逆期出现，跟他顶撞几回，又被吕明成明里暗里推波助澜，所以挨打是再所难免的。”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前因后果这么一捋，温悦儿算是完全明白了。 “吕明成不是你的跟班吗？为什么要这么对你？”温悦儿揣着明白装糊涂。 严谨冷下脸色，双眼有寒意：“他最听话的还是他的姑姑。” “哦。”温悦儿垂眼。 不稀奇，后妈有几个真心对待前任留下的孩子的？尤其是豪门后妈，牵扯的利益更大，也就更加小动作频频了。 温悦儿的思维顿时就发散了。 严谨说过他遭遇了几次的生命危险，种种迹象表明，跟身边内鬼有关？所以前一阵子特意跑来温新咨询服务社，想请温悦儿他们私下里调查真相。 因为温悦儿推测出跟豪门家庭恩怨有关，所以忍痛放弃高薪拒绝了。 那么，现在线索多了，稍稍整理，发现严谨的后妈，嫌疑是相当大啊。 “温小姐，现在你明白我的处境了吧？” “呃？” “爹不疼，亲妈早逝，身边还被不怀好意的安插了五毒俱全的眼线，几次死里逃生……”轻轻喟叹，严谨面容凝重：“我有时想，也许明天和意外，不知谁先来？” “严总，不要说的这么悲观嘛。”温悦儿急急安慰：“你是个另类高富帅，我相信会逢凶化吉，平平安安的。” “谢你吉言。”严谨的目的却是打苦情牌，博取同情：“温小姐，事实是，我步步小心，艰难求生。但也许早就是别人眼中钉，肉中刺，所以特别不容易。” “这个……”温悦儿心想：没那么惨吧？ 到家门口了，严谨停车熄火，转头专注的看着温悦儿，一脸的诚恳：“温小姐，千万包年求真相的提议现在仍然有效，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 温悦儿却一刻没犹豫，头摇的拨浪鼓似的：“不不，好马不吃回头草。我拒绝过的委托，不会再捡起来重新开始。不好意思，严总，这是我们社规之一。”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严谨略感失望。 第208章 竟然是我学妹? 温悦儿一脸的真诚：“我对你的童年少年遭遇表示同情，但是，豪门恩怨，我觉得外人不宜插手。严总，你是个绝顶聪明之人，一定会凭着一己之力圆满求得真相的。” 严谨扭开脸，叹气。 明摆着那个女人有重大的嫌疑，可苦于无证据。 没有证据，一切都是妄谈。 “你有时冷静理智到可怕。” “呵呵。”温悦儿不以为耻，反而假笑连连：“做个冷静理智不被忽悠的人，是我毕生追求。” 严谨定定瞪着她，还‘毕生追求’？不就是个怕死的财迷吗？ 若无其事解下安全带，温悦儿说：“我到家了，谢谢严总送我回来。”下车，关上车门，挥手：“严总，注意安全，88。” 严谨无声苦笑，随意摆手：“拜。” 温悦儿回到家，客厅寂静无人。 上楼简单冲个澡，换上舒服轻便的家居服，去敲苗一秀的工作间。 “秀秀，在里面吗？” 没有回答，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探头一看，电脑是黑屏的，空无一人。 温悦儿就纳闷了：以往上街，秀秀总是叫上她，断然不会单独出门的。 走下楼，打电话给苗一秀，正在响铃，大门的门铃被按响了。 温悦儿以为是苗一秀回来了，赶紧挂断电话，快步开门，头也没抬：“秀秀，你没带钥匙……” “你好……”敲门的却另有其人。 温悦儿猛然抬眼，对上一张完全陌生的中年妇人脸。 她急急整理面部表情，笑的客气：“你好，请问找谁？” “我，我是经人推荐，来请温新先生帮忙的。”中年妇人有一刹那的犹疑。 哦，原来是客户上门。 温悦儿热情的侧身：“请进。温新先生是我爸爸，他这段时间在国外，咨询服务社的一切日常由我代为打理。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可以了。” “你……”中年妇人看着眼前这个灵动活泼的年轻妹子，眼神颇为复杂。 温悦儿现卖现夸：“我虽然年纪不大，不过从小耳濡目染了父母的办事手法，已经学到精髓了。在我的代管的这些天，成功为委托方完美解决了他们的困扰。” “这样啊……”中年妇人好像被唬住了，定定神：“那好吧，是这样的……” “这位大姐，请到会客室来谈吧。”温悦儿手一摆，礼貌的邀请：“会客室隔音较好，适应工作谈话。” “也好。” 进了会客室，温悦儿先做了自我介绍，又温和的请教：“大姐怎么称呼？” “我姓应。应该的应。” “哎呀，这个姓蛮少见了。”温悦儿为她倒了杯桶装水，放到她面前：“应大姐，是这样的，要不，我先把我们社里的收费情况跟你说说，怎么样啊？” 她看得出来，这位应大姐家境不是太好。 身上的短袖都起了毛边，脚上也是普通的凉鞋，九分阔腿裤，也不像是牌子货。加上眉眼沧桑，面相愁苦，标准的操劳过度的底层劳动妇女。 “我我知道的。”应大姐臊红了脸，低眼，不安的拧着手指：“那个，屈老师跟我提了提。” “屈老师？”温悦儿瞬间明白了。 她的推荐人是屈老师，也是她中学的英语老师，曾经的委托人。 “嗯，她说了价格，我，我大概还是能负担得起吧。”应大姐满脸通红的小声说。 温悦儿很过意不去，自己公事公办，好像伤到应大姐的自尊心了。 “对不起，应大姐，我是按规矩例行那么一问的，你别放在心上。” “不会不会的。”现在是应大姐求人，她哪里还顾及到自尊心的问题。 清清嗓子，温悦儿正襟危坐，面容也严肃认真：“那应大姐，你想委托我们什么事呢？” 应大姐捂捂脸，压压喷薄欲出的伤心。 稍顷她才道明来意。 简略概括就是：应大姐有个女儿，十八岁，失踪了。 扩伸内容就是：应大姐的女儿属于很平常很普通的女生。样貌平常不丑但也绝对算不上漂亮。成绩不好，也没到垫底的地步。个性不是很活泼外向，可也不是没嘴葫芦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内向孩子。 今年高考失利，三本都没到线，她又不想去读职业学院。 于是家里就安排她在一个八杆子打着的亲戚美容店里打工当学徒。 开头两个月还顺顺利利的，在美容店也手脚麻利，眼里有活，跟其他店员都相处融洽。家长观察一段时间后，很是放心。 没想到，一个星期前，八杆子亲戚来询问，应大姐女儿是不是生病了，怎么几天没去店里上班了？ 应大姐蒙了。 女儿不是吃住在店里当学徒吗？怎么还来问家里要人？ 店里没有，家里也没有。 那她会去哪里？ 一家人慌神了，四处打听。 同学朋友家都问过了，一无所获。 应大姐急的以泪洗面，还去报了警。 警方调取了应大姐女儿失踪前在店里的影像。 当时看，一切正常，还跟客人说说笑笑的。下班后跟同伴一起回了出租屋。 出租屋四周也有监控，有一个监控拍到她第二天早上拉着行李箱独自出门，打了辆车不知去那里？ 警方还是尽职的，紧锣密鼓的走访那辆出租车，得到那天早上是送了这么一位小姑娘去的火车站。不过当时司机没多攀谈交流，不清楚她去哪里？ 火车站的监控也拍到应大姐女儿进了站，还拍到她坐的那趟车终点站是西南某地。 然后，线索就断在这里了，警方还在排查，不过进度很慢。 应大姐一家担心警方会搁置这件小案子，又嫌他们工作进展缓慢，担心拖久了女儿的危险就增加一分，于是经过商量，决定请私人侦探介入。 屈老师曾经在十一中教过女儿，不知怎么也听说了当年学生失踪的事，有天无意中遇上了应大姐，交谈了几句，表达了慰问关怀之情，然后听说应大姐一家想在南市找个靠谱的私人侦探，便毫不犹豫推荐了温新咨询服务社。 “竟然是我的学妹？”温悦儿一听，顿时倍感亲切。 第209章 叶盼儿 大概也包含一层弥补刚才差到伤到应大姐自尊心的话，温悦儿豪气笑：“放心吧，应大姐，这单我接了。另外，看在同个学校同个老师的学妹面上，收费方面再给你打个九折。” “谢谢，太谢谢啦。”应大姐真的感激万分。 九折，听着不多，但这是人家学姐一片好心好意。 送走应大姐，石叔和苗一秀还没回来，温悦儿在厨房冰箱里翻了翻，找出支冰淇淋啃着，回到会客室，研究应大姐提供的线索。 应大姐的女儿名叫：叶盼儿，十八岁，十一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也不去读专科，改去远亲店里学剪头发，一个星期之前失踪。 警方已经介入，但目前没有更一步的进展。 “西南某地？”温悦儿搓着下巴沉吟：“她会到终点下车还是半途就下车了？” 因为坐的是火车，不是高铁，车厢内没有监控探头，无法得到叶盼儿到底在哪个站下的车。 电话肯定是打不通的，估计是换号码了。 不过，温悦儿寻思着：如果叶盼儿人没事的话，怎么着也得花钱吧？无论是银行卡取钱，还是手机支付，必留下痕迹，警方会朝这方面着手调查吧？ 这么久没查出来，难道叶盼儿用现金？ 应大姐临走时，还拿了一张女儿最近证件照给温悦儿。 相片上，叶盼儿五官普通，眼神略呆，没什么精气神的样子，皮肤也不白不黑，鼻头还有点圆。 “怎么找呢？”温悦儿一支冰淇淋啃完，还没有头绪。 “悦儿姐……”客厅传来苗一秀大声呼唤。 温悦儿抹下嘴，笑着出会客室，道：“哎呀，秀秀，你去哪了……咦？”面前这个烫着小卷发的瘦子是谁呀？ 苗一秀转着圈得意：“好好看吗？” “秀秀，你，怎么这副样子？”温悦儿凭着黑框眼镜认出苗一秀，吃惊：“你去做造型了？” “对呀。今年很很很流行哦。”苗一秀小心的碰碰半长不短的小卷发：“好好不好看嘛。” “还行吧。”温悦儿嘴角轻抽，围着她转了一个圈，认真点评：“怎么说呢？托尼老师的手艺还是可以的，就是你的脸型不适合这种复古的小卷发。” 苗一秀诧异：“你你怎么知道给给我剪头发的叫叫托托尼？” “因为每个理发店基本都会有个托尼老师。”温悦儿没仔细解释这个梗在，而是追问：“秀秀，你怎么想到要做头发了？” 苗一秀自我感觉良好，推推眼镜：“我我想改变一下形形象嘛。总总是马尾辫，好好单调。” “也有道理，就是为什么你会选小卷发呢？黑长直，感觉更适合你呢。” “不要。”苗一秀还嫌弃：“一一样单调。” “好吧。随你便。对了，石叔呢？” 苗一秀四下看看：“石叔还还没回来吗？他他说去见见一个老朋友。” “哦。”温悦儿心里稍稍讶异。 石叔不是南市本地人，在这里还有老朋友相见？ 抛开这个小细节，温悦儿兴高采烈：“秀秀，有顾客上门了。” “什么单子？”苗一秀也手痒痒的，兴奋的搓了搓。 “少女失踪案。” “啊？”苗一秀顿时苦着脸：“又又是少女失踪？” 她可记得，温悦儿初次上任代理社长接到的第一件委托单就是女学生失踪。 “少女单纯嘛，所以被骗被拐的机率就大，失踪频率就高嘛。行了，不说废话了，我把记录下来的线索给你过目。咱们先捋起袖子干活，等石叔回来再商议。” “行。” 等看过叶盼儿的基本资料后，苗一秀发出第一问：“这这是个重男轻女的家家庭吗？” 盼儿，是有多盼望生个儿子啊？ 温悦儿耸下肩：“不像。那位应大姐可是真切的着急悲伤担心。” “可她她的名字……” “名字也没什么呀，‘盼’多好听呀。再说想要个儿子，凑个‘好’字不是很正常吗？”温悦儿有时很大度不抠这些没意义的字眼。 苗一秀所抿嘴，摇摇头：“这单，有有难度。” “怎么啦？”温悦儿紧张起来：“秀秀，你不要这么快泄气好吧？” “不不是泄气呀。我我实话实说。”苗一秀指指工作日志道：“坐的火火车离开，车厢没没有监控，所以……” 温悦儿吁口气，笑：“我懂你的意思。不确定她的目的地是哪里，对吧？可能是终点站西南某地，也可能是中途就下车了。” “对呀。”苗一秀重重点头：“还还有，她她电话一直打不通……” “可能换号码了，也可能关机？” “所以，怎么从从哪里入手呢？” 温悦儿刚才也为这个问题烦恼呢。 她背靠沙发，翘起腿，叹气：“说的是呀。发布寻人启事，家属已经在做了，警方也在调查。我们该怎么另辟捷径找到叶盼儿的下落呢？” 苗一秀把笔记本电脑带到一楼客厅，噼哩啪啦敲键盘。 “家家属还还是很关心她的。”苗一秀查到应大姐一家在网上平台也发布的寻人启事，还是刚失踪那会，也有一个多星期了。 “有人留言吗？” “没有。”苗一秀很干脆：“至至少，有用的线索，一一个也没有。” “这么说，只有一个笨办法了。”温悦儿双拳击掌。 苗一秀不解：“什么？” “火车车厢是没有监控，可火车站都有对吧。不如我们就在那趟火车必停的每个站点，调取监控，一个一个筛查？”温悦儿试探提出。 苗一秀双肩一塌：“好好繁重的工工程啊。” 温悦儿不解看着她。 “我我刚刚瞄瞄了一眼，十十三个站点呀。”苗一秀抚额深深叹息：“你你想呀，火车出口人人那么多，广场那么大……” 温悦儿替她总结：“就是说大海捞针呗。” “对，对。” 温悦儿头一歪，无力道：“是件单调枯燥的差事，这种活适合警方干。咱们就另外想辙吧。” 苗一秀拿出面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新发型，忽发灵感小火花一闪：“啊，我我想起来了。” 第210章 微信好友 “什么？？”温悦儿莫名。 “我我刚不是做发型吗？理发店顾顾客不是很多。理理发师也有闲着的。然后他们就个个捧着手手机……”苗一秀面露振奋之色。 温悦儿眼眸一亮，好像捕捉到什么关键点似的。 “……有的在看看网上小视频，有有的在聊天。”苗一秀艰难说：“会不会叶叶盼儿当学徒的……” “哈，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了。”温悦儿替她说话累，赶紧接过话茬：“叶盼儿会不会在手机上认识了聊得来的网友，然后见网友去了，对吧？” “嗯。没错。”苗一秀长松口气。 温悦儿没高兴多久，却又被浇了冷水。 因为应大姐压根不知女儿上网跟谁聊天，扣扣倒是有，不过好久没登录了。据应大姐反映，女儿最近在微信上比较活跃，朋友圈几乎没断过动态。 不过都是些生活日常和店里的发型推荐什么的，没有伤春悲秋厌世的情绪流露。 “交给我。”苗一秀活动手腕，抿着嘴胸有成竹的笑。 “嗯。” 温悦儿向应大姐讨到叶盼儿的微信号后，就耐心的等着苗一秀大显身手。 雁过留影，人过留痕。 只要你在上网必有痕迹。有些人抱着侥幸心理，觉得手机坏了或者删了什么信息，就万事大吉了。其实不然，厉害的技术人员，是完全可以复原的。 只要上网，就无所遁形。 所以谨慎上网吧！ 苗一秀忙活了半个小时，终于成功用叶盼儿的id登录微信。 没想到一下多了不少的未读信息，都是应大姐关心倍切的问候和语音。 “盼儿，你现在在哪？妈妈很担心你呀，回句话呀。” “盼儿，你的手机也打不通了，你到底在哪里呀？妈妈和爸爸这几天一直在找你，问了你的同学朋友，都没说没看到你。” “盼儿，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你跟妈妈说，妈妈会为你作主的。” “盼儿，回来吧。不管出了什么事，只要你回来就好。” “盼儿，姥姥今天知道你失踪了，急病了，你听到妈妈的话就赶紧回来吧？妈妈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的。” “……” 苗一秀叹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叶盼儿的朋友圈没什么稀奇的，就普通小姑娘的日常，偶尔会转发鸡汤文，不多。 “注意点赞的人和跟她互动的人。”温悦儿很快就抓住重点。 苗一秀拿出笔，记下来。 “还有，最近新加的陌生网友，有几位？” “稍等。” 苗一秀翻遍叶盼儿的朋友圈，将最近半年点赞她的，和跟她互动的每个人名都记下来，看谁跟她最频繁。 “这这几个是她她亲戚朋友……”经过比对，有几位网友可以剔除了。 “这两个是新加的网友吧？”温悦儿注意到有两个头像是帅小伙子的，id起的很直白：锦城最帅和过客。 苗一秀推推眼镜：“是吧？” 叶盼儿的微信好友不少，把家人亲戚同学和同事都一一排除，需要耗费些时间。 “点开看，他们的对话。” “嗯。” 优先排查这两位，但可惜的是对话内容空白一片。 “不会吧？这两人在朋友圈还时不时给叶盼儿点赞留言，怎么从来没讲过话吗？”温悦儿不相信，托着腮，眯着眼：“唯一的解释就是，叶盼儿删除了对话？” “没错。”苗一秀这时也重视起来：“偏偏是他他们两个……为什么呢？” 叶盼儿跟其他微信好友的通话都历历在目，惟独这两个的对话，什么都没有。 “锦城最帅和过客的朋友圈，最近有发动态吗？”温悦儿开动脑筋。 苗一秀马不停蹄的翻找‘锦城最帅’和‘过客’的朋友圈，茫然：“他们设设了权限。” 温悦儿倒不急燥：“有办法破解吗？” “可以。”苗一秀对自己的拿手好戏很有信心：“就是需需要点时时间。” “没事，时间大把。” “好。”那就没问题了。苗一秀赶紧功夫破解这两个可疑网友的朋友圈。 伸个长长的懒腰，温悦儿肚子有点饿了，跑去厨房找吃的。 听到开门声，探头一看，是石叔回来了。 “石叔，回来了。”温悦儿拿着一杯牛奶出来，竖起手指：“嘘！秀秀在查线索。” 石叔稍怔，脚步放轻，小声：“有生意了？” “是的。”温悦儿拉过石叔到客厅一角，把应大姐女儿叶盼儿下落不明一事，完完整整讲给石叔听，末了还把她们两人的调查重点放到网友身上的推理过程也说明白了。 石叔目露赞许之色：“做的很好，思路很对。” “谢谢石叔夸奖。”温悦儿喜滋滋。 “不过，真的是去见网友了吗？她不是住在远亲提供的宿舍吗？失踪前一晚，舍友发现异常没有呢？” 温悦儿摊手：“没去问。不过我想，警方已经调查过了，估计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咱们不用再多此一举吧？” 石叔却不认同：“不能因为有警方也在办这个案子，就放弃了基本的操作步骤。” “呃？”有道理，不过温悦儿还是硬拗到理由：“这不是，因为石叔你还没回来吗？我们两个弱女子，不好冒然出外勤活动吧？” 石叔面部肌肉轻微的一抽。 明明就是偷懒，但这借口，可真绝啊。 “行吧，我洗把脸，就走一趟。”石叔雷厉风行，说干就干。 “石叔，不急呀。都快傍晚了，明天再去也不迟嘛。”温悦儿转头瞄窗外，太阳已渐西垂。 石叔摆摆手，不以为意：“闲着也是闲着。” “石叔你刚回来，歇会再去吧。”温悦儿好心劝。 石叔胡乱揉把脸，憨厚笑：“不累。” 苗一秀正好抽空休息，活动脖子，看到石叔，就脱口问：“咦，石叔你你见见老朋友，回回来了？” “嗯。”石叔颔首。 温悦儿细心，偏着头：“怎么啦石叔，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跟老朋友不欢而散啦？” 石叔刚才还精神奕奕的，这会却眉宇站染上几分疲态：“唉！只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第211章 朋友家的烦心事 “怎么啦怎么啦？我最喜欢听家长里短了。”温悦儿一方面是真心的感兴趣，一方面也是拖延石叔后腿，不让他这么晚还出门做调查。 “这个事，不好说。”石叔摆下手。 “说嘛，石叔。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说不定难念的家经被我们齐心合力攻破了呢？” 石叔失声笑了：“你说的轻巧。” 苗一秀活动完脖子，站起来扭转腰，她坐的累了，也帮腔：“石叔，你你说说说呗。” 稍加迟疑，石叔下颌紧了紧，可能觉得不什么大不了需要保密的事，说说也无妨。 “我一个老朋友是我当年的战友，那时关系不错，退伍复员后，分隔两地也保持着联系。这次他从汉江市一家人国内旅游，途经南市，我们小聚了一会……” 这是前情提要，温悦儿眨巴眼，插嘴问了句：“石叔，需要铺垫吗？” 石叔苦笑不得：“还是稍稍铺垫下，不然没头没尾的，你们能听懂吗？” “哦。” “我这个老朋友只有一个女儿，年纪跟秀秀差不多，个头跟弯弯差不多。”石叔很会比喻，这么一说，很形象。 温悦儿和苗一秀互相对视一眼，表示：“很直观了。” “重点来了。”石叔加重了点语气，叹：“这个女儿让我老朋友夫妻操碎了心。” “怎么啦？叛逆期延长了？”温悦儿第一时间想到这个问题。 苗一秀却问：“离离家出走啦？” “都不是。”石叔抚面，无奈笑：“模样特清秀的小姑娘家家的，举止有点古怪。” “怎么个古怪法？” 石叔就讲了现成的例子：“我们正在酒店包房吃饭，忽然就抓狂，莫名其妙的抓起酒瓶子敲碎了……” “啊？”温悦儿和苗一秀吃惊：“有病？” “没有。”石叔还是摇头否认了。 据他事后问过老朋友，小姑娘身体健康，没有任何毛病。精神方面也是经大医院的专家认证是正常的。什么癫闲之类的隐性病统统没有。 可她就是从小到大，会时不时的无缘无故举动发狂，或者受伤。 有好几次，她身上莫名其妙就疼的厉害，赶紧送医院检查，没有隐患。 后来夫妻两就疑惑会不会是民间传说的鬼上身什么的？ 也请当地的神婆看过，吃了不少符水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没有奏效，该抓狂还是抓狂。 除了偶尔不间断不定时的举止怪异，小姑娘什么都好。 “后来呢？”温悦儿感到不可思议。 石叔叹气摊下手：“后来就嚷疼，伤到自己的手了，送到医院包扎，然后就若无其事，一切正常。” “她怎么解释的呢？” “她说自己当时就那一下，忽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和脑子。手欠加脑子发热就这么干了。她知道这不对劲，她也不想，但就是那瞬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 “咦，这个有科学的解释的吧？” 石叔仍然摇头：“我朋友夫妻两个，从小带着她看遍了国内外名医，没有办法。因为她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就是个很健康的孩子。” “可是，那些怪异的举动，名医们怎么解释呢？” “有说小朋友想引起父母的关注，所以才会出现这些怪异举动。还有的说缺乏锻炼，导致肌肉在某个时刻抽搐之类的。” “胡说八道。”温悦儿一点也不给名医们面子，嗤之以鼻。 苗一秀扶着眼镜猛点头：“对对对。还还不如说是鬼上上身呢？” 石叔笑的无力：“也怀疑过是鬼上身，请了神婆们，同样无解。” “那，她，她的生活学习方面，没受什么影响吧？” “生活方面还是没什么影响的，就是学习方面，一直走读，不住校。就是大学也是上的本地大学。听说在课堂也出现了几次莫名其妙的行为，不过都找借口圆过去了。” 温悦儿无言点头。 苗一秀就喃喃自语：“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也不是健康原因，也不是迷信缘故，为什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妹子，会不定时不定点的，举止反常呢？ 石叔唉声叹气。 正因为老朋友有这么个另类的女儿，所以他邀朋友来家暂住，被委婉谢绝了。 老朋友怕自己的女儿吓坏不知情的石叔搭档们。 “那石叔呀，你老朋友已经离开南市了？” “还没有，暂时住在酒店，明早的高铁票。” 温悦儿很大方：“住什么酒店嘛，请他们到家里来吧？反正有空置的客房。” “他不愿意。”石叔倒是猜出老朋友的顾虑，就没勉强了。 温悦儿眼珠稍转，似乎也明白别人的一片苦心了。 稍做休息，苗一秀重新专注的投入朋友圈破解中。 大概半个小时，她欢呼一声：“成功啦！” 温悦儿打着哈欠问：“怎么样？” “你你来看嘛。”苗一秀招手邀请。 温悦儿拖拖拉拉的走过电脑前，先扫瞄到那个叫‘锦城最帅’的朋友圈。 内容挺杂的，有点不得志的屌丝言论，总体来讲，就是个市面上常见的市井青年的普遍日常。 最近一个星期差不多每天都发动态。 “咦，这个不是叶盼的网名吗？”一个叫末分的人坚持点赞。 “是她。”苗一秀兴奋：“是她。” “但是，点赞停留在一个星期前？他们的对话呢？” 苗一秀拉出‘锦城最帅’和‘末分’的对话界面。 怎么说呢，不出意外，比较暖昧，像是两个小情侣在甜蜜互动。 最后几次留言是语音。 末分表示学美发没前程，想找个新工作，锦城最帅就让她过锦城来找他，一准给她安排个高薪又不累的活。 末分欢喜的答应了，还说自己马上就离开南市，第二天就启程。 锦城最帅当即表示欢迎，还说自己开车去火车站接她。 两人相谈甚欢，各自都充满了期待。 “去了锦城？”温悦儿略加思索：“这倒是条线索。” “嗯。”苗一秀轻松的搓搓手。 温悦儿掏出手机吩咐：“秀秀退出来吧，我打算直接问问他叶盼儿在不在锦城？” 第212章 另一个网友 ‘锦城最帅’跟叶盼儿在微信上聊的十分投机，俨然一对网恋情侣似的，所以互相之间留电话号码再正常不过了。 温悦儿毫不犹豫的找出‘锦城最帅’的电话，直接拨打过去。 电话铃声响了一阵，被人接起，粗声粗声：“喂，找谁？” “我找网友‘锦城最帅’，他在吗？” “……我就是。”对方略做停顿，放柔声音问：“你是谁？” “你认识网友‘末分’吗？” “哼！”对方竟然冷笑：“不认识。” “等等。”温悦儿抢在他挂电话前，厉声道：“我是南市派出所的办案民警。你的网友‘末分’离家出走了。我们查到，她在微信语音说要去找你，有没有这回事？” “……”长久的沉默。 “我们竟然能查到她的社交工具，知道她在上面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自然也能查到你。所以，我劝你，赶紧说实话。‘末分’是不是在你哪里？” “……她是跟我约定好过来见我的，但是，我那天没在火车站接到她。她存心放我鸽子是吧？她不来早点说嘛，害得我还巴巴的请假借了朋友的车去接她，什么意思嘛？”没想到，这个锦城最帅还一肚子牢骚了。 “她没在你哪里？” “没有。”很大声，也很愤怒。 “她最近有没有联系你？” “没有。打她手机关机！”锦城最帅忿忿不平：“亏得我还好几次给她充了电话费，还发了不少红包，当她是我网恋女朋友，没想到竟然是诈骗犯……” 温悦儿赶紧截断他的苦水：“这位朋友请慎言。她不是诈骗犯，她失踪一个星期了。对，就是她离开南市说要去见你的那天，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 “啊？” “她的家人报了警，也在四处找她。现在，我们警方需要你提供更多的线索。” “这……”锦城最帅这才有点慌神了：“她不见了？她失踪了？就是她来见我的上个星期？怎么会这样？” 温悦儿冲苗一秀挑挑眉，很得瑟的模样。 “她当天的车次，你还记得吗？” “记得。我们那晚还通了电话的，她说明早就过锦城来见我……” “车次！”温悦儿加重语气。 “哦，好好，等一下，我想想哈。”锦城最帅长长吐口气，记起来叶盼儿说的车次，反正到锦城是下午五点多钟了。 “你们在火车上通过电话吗？” “通过两次。一次是她上了火车后，另一次是她说发现走的太急，没带吃的，想去火车餐厅吃东西，钱不够，我就发了两百块的红包给她。” “然后呢？” “然后她说手机快没电了，省着点花，到了站点再给我打电话。我同意了。” 他没在火车站接到人，十分郁闷，打不通电话，更加生气了。 当场就把微信上的‘末分’给删了，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以后网上交友得擦亮眼睛。 万万没想到，‘末分’不是失约，而是失踪。 温悦儿又问了几个细节问题，锦城最帅都老实答了，可信度颇高，不像撒谎做假的语气。 “他的嫌疑在我这里可以排除了。”温悦儿挂断电话后宣布。 石叔已经从厨房出来，静静听着，完了不置可否的轻点头：“另外一个网友呢？” “在这。”苗一秀已经动作麻利的把‘过客’的微信界面调出来，正色道：“我我已经翻了一遍……” “有什么发现？” “有。他，他不爱发朋友圈。” 温悦儿亲自上阵翻阅一遍。 的确。这个名叫‘过客’的网友朋友圈动态很少，就是几条励志的成功学，个人生活状态，几乎为零。 ‘末分’没有点赞的纪录。 更奇妙的是，‘过客’跟‘末分’的对话记录，似乎很正常，很普通，没有明显的暖眛，语音也不聊。 “这不正常吧？”温悦儿搓着下巴疑惑：“他点赞叶盼儿的朋友圈很多，两个人的关系不仅限是普通网友吧？” 石叔却不反问：“点赞能说明什么？” “他点赞的次数跟锦城最帅一样多而勤，说明跟叶盼儿的关系，算不错的。” “嗯。所以他是疑犯？” 温悦儿讪笑：“是呀。经过排查，他的疑点跟锦城最帅差不多，所以我们就重点先关注他们俩了。” 石叔意味不明的又点下头：“有他的手机号吗？” “没有。”苗一秀盯着屏幕：“我我翻了他们所所有对话记录，没没有发现互留电话……” “微信号呢？” “不是。”苗一秀很肯定：“不是手机号。” 微信号可以是手机号注册，但仍有一些微信号就是其他数字，跟手机号码完全无关。 “这简单呀，我加他微信好友就是了。”温悦儿晃晃手机，轻快道：“智能时代就是这么方便快捷。” 搜‘过客’有好几个撞名了。 不过同时撞名又撞头像的机率还是小之又小的。 找到了‘过客’点了申请好友，剩下来的就是等对方通过了。 一直到吃过晚饭，好友申请还是没动静。 温悦儿就嘀咕了：“难道没看见？或者我写的申请不够吸引人？” 苗一秀歪头问：“你写什什么了？” “我写的是‘末分’的表姐，有事请通过一下。”温悦儿觉得很简洁明了。 石叔却不经意皱眉：“万一，我是说万一，这个过客是叶盼儿失踪的嫌犯，你这么一说，他还会通过吗？” “不通过说明他心里有鬼。” “这是你的猜测。他可以不用配合的。”石叔冷静指出要害点。 温悦儿就茫然了：“啊？那，我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对啊。”苗一秀去洗了水果出客厅：“我也觉觉得这这样不好。” “那，我换成一个头像是美女的网友申请加他好友，是不是好点？” “嗯。”苗一秀重重笑点头。 温悦儿就把手一伸：“秀秀，手机借一下。” “啊？用用我的手机加他？”苗一秀大吃一惊。 温悦儿理直气壮：“我的手机号已经暴露了。只能用你的或者石叔的。” 第213章 虚拟角色扮演 好吧，苗一秀瞅眼老神在在的石叔，含泪献出自己的手机，特意叮嘱：“别别太花里胡俏啊。” “放心啦。”温悦儿低头一顿操作猛如虎嗅蔷薇，嘴里安抚：“不会太露骨的。头像肯定得换成美女的，网红脸那种浓妆。网名嘛……” 她停下来拧着眉想歪点子。 “就就用一一枝独秀嘛。”苗一秀还想保住原本的网名。 “不行，太一本正经太传统太没新意了，一点也不吸睛。”温悦儿不客气的否决了，最后用上‘静静又寂寞’这么低俗的名字，当场把苗一秀给震的欲哭无泪。 “苍天啊……”苗一秀夸张的双手举高，眼望天花板：“来来道雷把把我劈晕过过去吧？” 石叔也嘴角直抽抽，期期艾艾试着劝：“弯弯，这个名字，是不是有点……那啥？” 也太直白赤果了吧？这是网友吗？这是招嫖吧？ “啥？”温悦儿端着明白装糊涂，笑嘻嘻：“这个网名，一看就是空虚寂寞冷，正好直钩钓那些别有用心的男网友。” “可是……”苗一秀弱弱争辩：“我我以后还要用的。” “没事啦，到时再改回原名嘛。” “但……” “秀秀，你这么说，是对自己的电脑技术没信心喽。”温悦儿斜眼调侃：“凭你的电脑天才，还怕有人会记得你曾经短暂的叫过‘静静又寂寞？” “我？”苗一秀咽咽喉，有些词穷，但心里还是膈的慌。 “我要申请好友通过喽。”温悦儿大大方方的再次向‘过客’早请加入好友。 也不知是名字原故还是头像加分，反正一刻钟后，‘过客’竟然通过了。 他竟然真的通过了！ “看吧，我料事如神吧。”温悦儿得意极了。 石叔和苗一秀对视一眼，俱哑口无言。 “竟然顶着这么艳俗的名字和头像，我就得直奔主题，否则会引起怀疑吧？”温悦儿琢磨了下，马上就发送一个笑脸，问：帅哥，约吗？ 苗一秀凑近一看，抚额：“这这么赤果果邀约？” “嗯哼。我倒是想扮良家一步一步引他入瓮，可惜时间不允许呀。”温悦儿振振有词。 “这样，行吗？”石叔并不是老古板，他也用微信，也时常接触高科技新鲜事物，但仍然对温悦儿这番操作持谨慎怀疑态度。 “行不行的，看他怎么回？” 两分钟后，‘过客’回复了：你在哪里？ 温悦儿挤个眼，手指抵着下巴：“我要不要实说在南市呢？” “不好吧。他他会不会想起南南市另一个网友……”苗一秀认为不妥。 石叔却支持：“不妨试试看。至少可以套出他在哪座城市？” “有道理。”温悦儿就如实发送微信：我在南市呀，帅哥你在哪？ ‘过客’沉默了一阵，才慢腾腾回：我在贵市。 温悦儿大喜，一点也没被难到，反而开心的发送一个表情包过去，并且说：正巧呀，我大概明后两天会跟小姐妹来贵市游玩，帅哥，你能当我们的导游不？ ‘过客’半信半疑：这么巧？真的假的呀？ 温悦儿就开始用语音了，声音故做很嗲：“当然是真的啦，我骗你做什么？” ‘过客’没回语音，还是打字，问：你们几个人？ 温悦儿笑的很轻浮：“哎呀，你怕我们吃了你呀？放心啦，就两个，我跟我小姐妹两个，满意了吧？” 那边静默了。 苗一秀搓搓手臂，嫌弃：“悦儿姐，你你哪里学来的这这种调调？” “看电视看网络嗲女们说话，多看几遍就会了呗。”温悦儿不以为然笑她：“怎么着，比你看国产狗血剧还雷人？” “哼，没错。”苗一秀白她一眼。 国产狗血剧的配音又不嗲，除了弯弯男星怪腔怪调之外。 石叔不掺和她们之间的小拌嘴，问：“他回了吗？” “还没。”温悦儿思忖着：“我要不要再添加火呢？” “怎么添？”石叔想像不出这种初次加好友的举动，各怀警惕之心，还能添什么火？添在哪里？ 温悦儿挑眉：“看我的。” 她低头用网红美女的原像，经过ps，竟然把一张只穿着内衣裤，且是透明的款式，发送给了‘过客’。还配上嗲嗲肉麻的语音：“怕上当呀？那先让你收点利息喽。” “我靠！”斯文的苗一秀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这么露骨，扑上来欲抢夺手机：“不不行，我我得拿回手机……” “秀秀，别呀。千万别功亏这一篑。” “可是……”苗一秀急赤白眼，本来就小结巴，这回说不出完整的话了：“你这样……我以后怎怎么用……太太不不要脸了……” “哎呀，不是穿着衣服的嘛。你们思想也太下流了吧？三点式就受不了，那不要去游泳馆了？一眼望去，全是衣不蔽体的样子，你们不得当场自戳双目啊。” “别偷换概念。”石叔听不下去了，轻斥：“这是两码事。” “反正打扮上，是一码。” 石叔劝苗一秀：“没事的，秀秀，一张三点式露骨照片而已，网警不会找麻烦的。要找也是找弯弯麻烦。” “我？” “对，就是你。弯弯，你就不能想别的招吗？”石叔转头又指着她训：“尽想些歪门邪道。” “歪门邪道管用就行嘛。” “你呀你，为了业务，也太不择手段了吧？” 温悦儿茫然了：“有什么不对吗？为了完成客户所托付的事，我尽全力不择手段，这不值得表扬吗？” “但不能在违法的边缘试探嘛。” 温悦儿展颜，漫不经心：“这不是在边缘吗？一步之差，我把控着分寸呢。放心吧，又不是色情图片，人家网警忙着呢，哪里管得过来。” 石叔手指轻摇：“你看看，到底还是存着侥幸心理不是？”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温悦儿油盐不进，很有自己的主见。 苗一秀嘟着嘴，不高兴的将了她一军：“那那你为什么不不接严二少的委委托单？够撑死你你八回了。” 温悦儿稍呆滞，还嘴硬：“谁说我永远不接？我我在攒大招呢！等我业务再精熟些，经验再丰富点，胆子再大点，我就接！哼！” 第214章 有上钩的趋势 “你你就死鸭子嘴硬吧？”她歪理一套套的，苗一秀很少说赢她。 温悦儿俏皮的摸摸嘴，笑嘻嘻：“嘴不硬呀，柔软如花瓣。” “呕~真真受不了你你了！”苗一秀捂胸表示要吐了。 为什么她能那么自然的做到随时随地往脸上贴金呢？ 这脸皮，咋修炼的？ “哈哈哈……”温悦儿发出做作的怪笑。 ‘滴’有新消息进来。 她脸上还挂着笑意，急急低头察看。 “这家伙回我了。”温悦儿看到‘过客’两字有红点，马上喜滋滋点开，念：“这是你本人吗？哟霍，警惕性蛮高咧。” 她用语音继续嗲回：“当然是我本人啦！” 话音刚落，就接到‘过客’的视频邀请。 温悦儿呲了呲牙，给挂断了，然后停了三秒，用轻柔的语声发送：“店里还有客人，不方便接视频啦。” ‘过客’写字问：什么店？ 温悦儿跟石叔交换个眼神：“美发店太巧合了？美甲吧？” “可以。”石叔赞成。 得到‘静静又寂寞’在美甲店上班，‘过客’好像明白什么似的，又确认：你们明后天真的会来贵市？ 温悦儿面色一缓，终于有上钩的趋势了。 她挤个假笑，回话：“嗯哪。一年到头，只有这几天有空闲啊。我们来，真的可以请你当导游吗？放心啦，不会让你白做工的啦。” 又过了片刻，‘过客’发个‘呵呵’的笑脸，然后问：到底是明天还是后天，给个准数，我好提前准备。 温悦儿喜不自胜，洋洋得意对苗一秀和石叔：“看到，轻易就上钩了吧？” 石叔摸着下巴沉吟：“会不会有猫腻呀？这家伙听他说话，很有戒备心。” “谁能抵挡得了一名风骚美女的强烈暗示嘛。何况，三点式都发了，对方自然降低警戒心喽。”温悦儿认为理所当然。 这年头，哪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不爱主动投怀送抱的美女呢？ 而且这美女无论是声音还是照片，都那么的像某种特殊职业。男人们觉得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温悦儿商量问：“那我回他明天还是后天过去呢？” “后天吧。”石叔作主了：“后天的话，时间充足，也可以给秀秀时间好好在网上扒扒这个家伙。” “也对。” 苗一秀也没反对，重重点头：“收到。” ‘过客’听说后来她们过来，表过欢迎，还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温悦儿一看，疑：“这好像是座机呀？” ‘过客’又找她要电话号码，温悦儿报上自己的电话号码，一点也不担心对方会用号码做坏事。 毕竟隔的远呢，又只是一个号码的事。 交换完电话号码，温悦儿还跟‘过客’扯了一通闲话。 ‘过客’隐晦的透露，他在贵市是做生意开店的，业绩还挺好，年收入比上不足，但比下有余。家有两套房，两辆车，日子很清闲，所以后天，无论温悦儿什么时候开站，他都有时间去接。 “呵呵，吹牛。”温悦儿不屑，故意激将他发房车图过来。 但‘过客’又找别的理由给推掉了。 “他还真是滴水不漏啊。”石叔审查了一遍他们的对话，温悦儿很主动很有点那啥，可‘过客’基本都是正正经经的聊天回答，挑不出什么错来。 “你们说，叶盼儿失踪，是不是跟这家伙有关？” 苗一秀不敢妄评：“不不好说。” “现在判断，为时过早。”石叔也谨慎回答。 ‘过客’的疑点是有，但不那么充分。 可是现在他们毫无头绪，只能暂时把他列为头号嫌疑人了。 这一夜无话。 翌日，天气阴，有风。 吃过早餐，温悦儿跟应大姐联系了下，询问警方有什么进展没有？ 应大姐唉声叹气：“没有。警方只说在排查，暂时还没有消息。” “那，你们家属这边有没有好心人提供线索呢？” 应大姐还是叹气：“倒是有不少热心人打电话进来说看到盼儿了，我们开始还高兴，可细细过问后，都对不上。” 叶盼儿长的挺普通路人，也不怪热心人看错提供假消息。 “应大姐，别急，我这里也在紧锣密鼓的展开调查。初步判断，她失踪可能跟网友有关？” “啊？”应大姐一听就急急追问：“网友？她去见网友了吗？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 “还没有查到。不过应大姐，你女儿平时是不是喜欢上网？” 应大姐就‘嗳’的一声：“温小姐，你这么一说，好像是的。我女儿她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玩手机。不过我们查看过了，也就打打游戏，看看电视电影新闻什么的，没做别的呀？” “跟网友聊天，你们检查了吗？” 应大姐底气不足了，苦笑：“她都这么大了，我们做家长的，再怎么管得严，也不可能检查这么过细吧？” 又不是查老公的手机，女儿的手机相对来说还是自由度高点。 “也对，你女儿都成年了，翅膀硬了，总得让她有飞翔的空间嘛。”温悦儿敷衍的安慰一句：“那应大姐，你有什么消息，通报警方的同时的也顺便通报我们一声。我这边呢，如果有好消息，第一时间会告诉你。” “好好，谢谢哈。”应大姐心怀感激。 人家一个小姑娘是真的在做实事，无论结果怎么样，到底人多力量大，稍稍缓解了她肩上的压力。 石叔开着车带着温悦儿去叶盼儿学徒的美发店了解情况。 美发店有两个门面，分为上下两层。 第一层剪头发的，第二层洗头的。 好几个染着发色的年轻小伙子在店里走动，靠近门边是收银台，里头坐着一个中年发福女人，正磕着瓜子指挥店员做事。 温悦儿和石叔来的早，此时美发店还没有一个顾客。 “石叔，咱们是来的早又来得巧啊。”温悦儿认为此时是最好的时机。 “弯弯，做好碰壁的准备。”石叔一向谨慎客观。 “放心，我就当是走过场。” 温悦儿捋捋短发，意气风发走进美发店，得到店员的热情相迎：“欢迎光临！” 第215章 问话 “你好，老板娘，我是应大姐娘家亲戚，想再你了解一下盼儿的情况。”温悦儿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亮明来意。 此言一出，美发店空气顿时寂静。 中年发福女人瓜子壳粘在嘴边，惊讶的瞪着她。 温悦儿不以为然，接着话题，左右看了看，问：“谁跟盼儿一个宿舍的？” 楼梯上站着个十五六岁的胖姑娘，对上温悦儿的视线，眼神闪躲了下。 “你，过来。”温悦儿冲她勾勾手指。 胖姑娘胆怯的向后一退，差点跌坐楼梯上。 发福老板娘此时反应过来，恶声恶气：“你谁呀？大清早的，晦气！滚滚滚！”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是应大姐的娘家亲戚，找你打听盼儿的下落。” “不知道，滚滚滚！”再次赶人。 温悦儿拨开她粗鲁的手指，义正严词：“哎，老板娘，你这态度不对劲哦。那我就怀疑你跟盼儿失踪有关系？” “放你娘的狗屁！” “你娘才放狗屁呢。”温悦儿叉起腰，冷笑：“你不做贼心虚，你干嘛赶我？” “你挡我做生意啦？” 温悦儿就嘲笑，四下稍看：“现在哪有生意？我又没挡在你店门口……啊，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回去跟应大姐说一声，你跟盼儿失踪有关，让她家制做几条横副拉在你店门口，看你还交人不？” “你你你一个小妹子，怎么这么恶毒？” “你一个中年发福娘们，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呢？你也是有儿女的人吧？就不能理解一个做母亲现在盼女儿回来的心情吗？” 哟霍，大帽子这么一盖，发福老板娘是又气又窘。 “你怎么说也是应家的远房亲戚吧？沾点亲带点故的，怎么就这副嘴脸呢？”温悦儿得理不饶人。 老板娘还真的有些理亏。 她狠狠瞅定温悦儿：“应家哪有你这样的亲戚？” “怎么？应家的亲戚你都认识？” “……呃？反正，你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没想问你呀。”温悦儿翻翻眼：“我只问跟盼儿住一个宿友的是谁？其他的，与你无关。” 老板娘很不满被她占了道德制高点，阴沉脸：“你打听这个干什么？警察来问过了。” “我打听自然有用。警察问过了，跟我再问一遍没有必要的关系。还是说，你这人势力眼呀。就兴警察问得，我问不得？” 好家伙，温悦儿话里话外句句带刺，刺的老板娘的胖脸跟猪肝色一样。 老板娘被怼的哑口无言。 “是你吗？胖妹。”温悦儿也不理她了，转向那个胖姑娘。 胖妹脸蛋涨的通红，瞅瞅老板娘的脸色，还是诚实的点点头。 “行，跟我出来一下，我大概就占用你五分钟。”温悦儿挤个干笑问老板娘：“我帮她请五分钟的假，没关系吧？” 这个时候，美发店开始有顾客上门了。 老板娘只想打发掉这个嘴损的女人，别影响生意，不耐烦：“去吧去吧。” 顺利把胖妹带出美发店。 面包车是谈话的最佳场所，私密性好又风吹不着。 “胖妹，咱们只有五分钟，那我就不寒暄了。”温悦儿省略了很多步骤，坦率问：“叶盼儿出走前一晚，有什么异常没有？” 胖妹紧张的鼻尖沁汗，双手拧搓着，本能摇头：“没，没有。” “你再好好想想。” “我我真的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胖妹深深吸口气，带着哭腔：“我跟警察也是这么说的。” 温悦儿拍拍她厚实的肩，安慰：“别怕，我们不是警察，你就当跟熟人随便唠嗑就好了。来，放轻松，好好再仔细的想一想。” 胖妹咽咽喉，皱着眉头眯着眼听话的回忆了下，最终泄气：“真的没有。盼儿她那晚，跟平时没两样。” “好，我相信。那我再问你几个问题。她是几点入睡的？” 胖妹听到这么没难度的问题，不由松口气，很快答：“我不知道。反正我睡着的时候，她应该还没睡。” “她是不是捧着手机，在跟人聊天？” “是的。” “你知道跟谁聊天吗？” 胖妹又摇头：“不知道。我问过她是不是在搞网恋，她不承认也没否认。” 温悦儿默了默，再问：“她跟别人用语音聊天的时候，你总能听到一句半句吧？” “嗯？有时能听到一句半句，不过我早就忘了。”胖妹心宽体胖，根本不会去记别人的对话。 石叔在驾驶位插嘴：“第二天，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叶盼儿离开的？” 胖妹挠下头，不好意思：“我，我其实没怎么留意。那天早上我起的晚，匆匆忙忙的，喊了几声盼儿，没有回应。我就想，她可能比我早起来去吃早餐了。等我到了店里她还没来，我也没在意，以为她请了假。” “可她好几天没上班了，你留意到了吗？” 胖妹丧着脸：“没有。我以为她请假回家里了。压根没想太多。直到老板娘打她电话，催她上班，没打通，然后去她家里找，才知道她也没回家，我这个时候，才知道盼儿她失踪了。” “你跟她关系一般般？”温悦儿听到这一段，得出结论。 胖妹嘴巴古怪撇了撇，别别扭扭道：“反正，就那样吧。” “就是关系不太好，但也没十分交恶，对吧？” “嗯。”胖妹低头承认了。 叶盼儿虽说外貌也普通路人，可人家身材不那么圆润呀，在店里男多女少，受欢迎程度比胖妹高一大截。 说心里话，胖妹是有点嫉妒不服气的。 “难怪，盼儿几天没在店里露面，同住一个宿舍的同事，一个电话都不打。”温悦儿喃喃叹气。 胖妹鼓鼓的肥肉轻轻扯了扯，没否认。 叶盼儿没来店里正好，免得刺她的眼。 抬手看看表，温悦儿轻笑：“五分钟，刚刚好。谢谢你的配合。请！” 拉开车门，胖妹跳下去，走两步犹豫回头，小声问：“盼儿她，还没有消息吗？” 温悦儿回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就快有好消息了。” “哦，那好。”胖妹本质倒是不坏，并不希望叶盼儿遭遇不测-----到底做了几个月的同事和舍友。 第216章 快成斗鸡眼了 “石叔，谈谈你的看法。”温悦儿撑着腮，歪头望着石叔。 石叔撕开一包口香糖，丢进嘴里慢慢嚼着，缓缓道：“如果叶盼儿的舍友说的全部属实，那么她是真的自己主动离家出走。” “嗯。”比被拐卖被绑架，稍微好点。 “独自去外地见网友的可能性，差不多要坐实了。” “没错。”温悦儿搓搓手，略显兴奋：“这条思路是对的。” 石叔眉头还是锁着：“但是，叶盼儿一个普通女孩子，从小到大一直在南市生活，个性似乎也不是特别外向会来事那种，怎么就敢一个人跑到外地去呢？” 温悦儿笑了：“这有什么呀。石叔，你不是经常看法制频道吗？很多案例里年纪小小的女生，为了所谓的爱情，所谓的男朋友，就敢孤自一人离家。当然最终差不多都酿成了惨剧……” 说到这里，温悦儿轻嘶气，迟疑：“……叶盼儿她……”不会也步入那些法制频道案例里的女生后尘吧？ 石叔也面容凝重：“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 “那我们，要不要今天就启程去贵市见那个‘过客’？” “这倒不急。问问秀秀调取到当天叶盼儿有没有在贵市火车站出站的画面？” 温悦儿点下头。 南市这里，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现在只能寄希望苗一秀在电脑上查出点什么来？ 电话接通，苗一秀平静：“我我正在看看监控……” “贵市火车站的视频监控，你弄到了？”温悦儿惊喜。 苗一秀轻描淡写：“嗯，小小菜一碟。” 一般来说，监控视频最多可以保存一个月，如果不刻意录存，就会被后来的画面覆盖掉。 现在全国各地的公共场所，大多数都装有‘天眼通。’尤其是城市，普及率很高。 像火车站，高铁站，飞机场之类的，那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着。 苗一秀最出色的本事就是能凭着电脑，查探一切跟网络有关的事物。 只要你在网上留有痕迹，就能查出来，哪怕浏览记录，真有心的话，也可能通过技术手段呈现。 贵市的火车站监控探头不少，做为大数据，自然有统一的后台储存，当然有安全措施，不过难不到苗一秀。 但火车站历年人流量特别大，苗一秀趴在电脑前，慢慢筛查，快得斗鸡眼了。 “怎么样？秀秀。”温悦儿和石叔赶回来，进了苗一秀工作间。 “没有线线索。”苗一秀看到他们回来，松口气，取下眼镜揉着：“我我快成老老花眼了。” 石叔替她查看，盯着电脑屏幕上贵市火车站出站的人潮，目瞪口呆：“秀秀，你就这么排查？这得查到什么时候去？” “不然呢？”苗一秀坐的腰酸背疼，顺势瘫到在靠墙的沙发里。 温悦儿鄙视她：“我们不是有她的车次吗？查到她买了几号车厢，专门盯着那截车厢出来的女性不就行了。” “没有。”苗一秀干脆：“只有出出站口监控是是好的。” “呃？贵市火车站的监控，只有出站口还在好好运转？” “差差不多吧。”苗一秀认命的撑起身，挪到另一台电脑前，点了几个键，指着说：“看吧。一一个多星星期前，他们的监控有有不少是黑黑屏的。” “太不负责任了！”温悦儿忿忿不已：“铁路系统该好好查查这些员工了。” “少发牢骚了。”石叔摇摇头，叹道：“一起来过目出站口吧。” “哦。”温悦儿垂头丧气坐到另一台电脑前，苗一秀帮她调出另一台对着出站口的监控，然后捶腰：“我我要去喝水。” 叶盼儿的照片在温悦儿手机里存着，她先认真记清样貌，然后努力对比着出站口涌出来的年轻女性。 怎么说呢？叶盼儿实在普通平凡，没什么特色，是那种淹没在人海中的路人脸。 温悦儿一会看照片，一会看出站口年轻女性，也快要眼花缭乱了。 “哎呀，不行了。”温悦儿趴在电脑桌前，痛苦嚷：“总是漏看。” 石叔是个老江湖了，按理说认人不在话下。 他都揉着眼睛，轻声：“太难了。” “对吧，石叔，完全看花眼是吧？”温悦儿苦着脸：“我还以为现代人都喜欢乘坐高铁呢，舒适又快捷，没想到乘坐火车的人也还是那么多。” “正因为高铁舒适快捷，所以人人都首选它，而座位就那么多，其他抢不到票的人需要出行，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我们人口基数摆在眼前，虽然高铁分流了一部分乘客，坐火车的是比前些年少了，可该满座还得满座。” 温悦儿深以为然：“没错，是这个理。” 可看着乌压压的出站口，那如潮水涌出来的乘客，温悦儿泄气：“我想放弃了。” “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就好。”石叔打发她。 “好嘞。”温悦儿就不客气了，欢天喜地的蹦出工作间，遇到手里端着小零食返回的苗一秀，跳上前抢了一份。 “悦儿姐，你你怎么出来了？” “我快看成斗鸡眼了，放弃了。经过石叔批准，特意出来透透气，远眺一下做做眼保健操。” 苗一秀对她这番话半信半疑：“是很很难，不过石叔……” “哎对了，秀秀，查到那个座机号码没有？” 苗一秀呼口轻气：“查查到了，的的确在贵市，双成县，就就没有其他的了。” “双成县在哪？”温悦儿没听过这地名。 苗一秀苦笑：“比较偏远，离离贵市远……” “我上网查查。”温悦儿低头搜索。 贵市的双成县，没弹出几条搜索来，无非就是扶贫呀，泥石流灾害呀等等。 “这么穷的地方，还吹牛有房有车……”温悦儿撇嘴。 苗一秀微微颔首：“对呀。”伸手扶扶眼镜，担忧：“悦儿姐，我我现在担心叶叶盼儿她……” “担心她可能落入圈套？” “嗯。假设是是这个‘过客’诱诱使她半路出站，后果我我觉得……”不堪设想。 温悦儿早就想到这一层面了，但她目前鞭长莫及。 第217章 火车站出口 要说比耐心，石叔当之无愧。 他不像温悦儿和苗一秀那么坐不住，而是一直坚持在电脑前盯着临控画面，放慢了一桢一桢仔细比对。 夜幕将临了，万家灯火起。 “石叔，吃饭啦。”温悦儿上楼喊他。 “就来。”石叔按了暂停，下楼先把脸，揉揉脖子和腰，坐到餐桌前。 苗一秀端出来最后一道冬瓜肉汤，心疼道：“石叔，你你不必这么赶的呀？” “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能早点找出来，辛苦点值得。”石叔狼吞虎咽，似乎还想马上回到电脑前去。 “石叔，不急在这一时。”温悦儿也劝：“吃饭要紧。人是铁饭是钢嘛，先好好吃饭再说。” 石叔匆匆扒完一碗，温悦儿伸手给他舀了碗汤。 “我差不多快看了一大半进度了，如果叶盼儿真有这趟车上，又真的在贵市火车站下车，应该很快有确切消息了。” “石叔，喝汤喝汤。”温悦儿正色：“一会，我去盯着监控画面看就是了。” 谁知石叔却摇头：“你不行。毛里毛燥的，一个不小心就错过了叶盼儿的身影，岂不前功尽弃。” 温悦儿一片好心换来吐槽，相当不服气：“我怎么就毛里毛燥啦？我眼神好着呢。” “光眼神好没用，需要足够的耐心，你沉不住气。”石叔一针见血指出她的缺点。 苗一秀附合的点头：“对对对。” “好吧，那就辛苦石叔了。”温悦儿也不执拗。 汤稍冷，石叔三两口喝完，然后抹下嘴又上楼去了。 苗一秀目送他出餐厅，推推眼镜，不可思议：“石叔，怎怎么这么拼命？” 温悦儿耸下肩：“他一向很拼的。” 扒口饭，苗一秀问：“悦儿姐，那明明天，我我们……” “你一定要同去哦。我都说了有个小姐妹同行，就是你了。” “我知道。我我想问的是，明明天我们要不要在在打扮上做做点改变？” “当然要啊。”温悦儿很肯定说：“我向‘过客’透露出是名爱慕虚荣，好吃懒做又喜欢随时勾搭陌生男性的轻浮女人，所以穿着上，我们明天基本要以薄露透为主。” 苗一秀皱眉：“我没有。” 她没有这类衣服。 “放心啦，出门在外也不可能真的很露啦。就是这天气反正还这么热，短袖热裤再戴上夸张的耳饰涂上鲜红的指甲和脚趾头，差不多就得了。” “我我也没有。”苗一秀素颜不爱打扮，耳洞都没穿呢。 温悦儿淡定的安抚她：“我有就行了。” 饭后，她们二人上楼，只见石叔稳稳当当坐在电脑前，很专注的盯着屏幕。 “石叔，怎么样了？” “嗯，快了。” 温悦儿就跟苗一秀商量：“这么着，咱们一会洗完澡就开始涂指甲和脚趾头，要是明天的话就来不及了。” “哦。” “还有呀，秀秀，你这眼镜，是不是可以换一副时尚一点的？” 苗一秀还是那句话：“我没有。” “换上大大的墨镜怎么样？” 苗一秀翻她个白眼：“我我可是近视。” 近视还戴墨镜，那她要不要走路了？ “到时我扶着你走就是了。”温悦儿不以为然。 苗一秀生硬拒绝：“不要。” “那你戴隐形眼镜怎么样？” “不要。”苗一秀有，但她不想戴：“不舒服，眼眼睛会发发炎。” “忍一忍嘛……”温悦儿还在游说，却听石叔欢呼一声：“找到了。” 温悦儿赶紧扑过来，惊喜：“真的呀？在哪呀？” 石叔把画面暂停了，指着涌出来的人潮，角落有个年轻女子拖着小巧的行李箱，还挎着一个斜挎包，夹杂在人群中慢慢朝前挪。 “是叶盼儿吗？”画质不是特别清楚，只能看清大概的五官轮廓。 关键叶盼儿不丑不美，什么都普通，没有任何起眼的地方。在人海中，若不是特别注目，根本不会看第二眼。 “是她。”石叔指着那个行李箱和她身上的斜挎包：“看到没？跟她在南市火车站一模一样的装备。” “好像是哦。”温悦儿定格，放大，再放大。 越放大，画质越模糊，不过仔细辩认，似乎又像是叶盼儿？ “盯着她，看她跟谁见面？”石叔揉下眼睛，缓解酸疼。 “嗯。”苗一秀开始工作，一直顺着监控盯着疑似叶盼儿的女生到了出站口。 出站口直接对着火车站广场的，人就更多了。 好在，这次他们六只眼睛只盯这么一个，幸好没跟丢。 “她原地站着，好像在找人？”温悦儿托着下巴分析。 等了会，叶盼儿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又放进口袋里。 “没电啦？”温悦儿继续猜测。 石叔认同：“很可能是的。” 五分钟后，叶盼儿好像生气了，跺了下脚，拉着行李箱往火车站另一个方向去。 “她去哪？” “打公用电话？” “不不像。” 最终叶盼儿停在购票大厅入口，还在回头左右张望。 温悦儿恍：“哦，她是没看到来接她的熟人，所以打算重新买票去找‘锦城最帅’的网友吧？” 苗一秀撑下眼镜：“有道理哦。” 正当他们以为叶盼儿要购票时，斜旁边快步闪出来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男子，手里拿着手机，对叶盼儿说了一句话。 叶盼儿连连点头，还把自己手机拿出来给对方看了看。 听不清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因为是侧对镜头，石叔也没办法凭着唇语解读内容。 两人聊了两分钟，瘦高年轻男子就笑着接过叶盼儿的行李，主动拉着，伸手做个请的姿势。 叶盼儿没有迟疑多久，欢天喜地似的跟着他走出监控范围。 “诶，火车站广场的其他监控探头呢？没拍到他们怎么离开的吗？” “稍稍等。”苗一秀已经在紧急敲键盘了。 广场空间大，探头也多，就算偶尔坏了一两个，其他能正常运转就行了。 “这里……”苗一秀指着其中一个探头惊喜：“是是他们！”然后可惜道：“就就是远远了点……” 两人隔这个探头有点远，拍出来的背影也小，不过从行李箱和发型身材走路来看，就是叶盼儿和那个瘦高男子。 第218章 瘦高个 远远的，两人沿着广场穿过地下通道，然后就没再出现了。 “对面地下通道也有监控探头吧？”温悦儿倒是搓搓手，很兴奋：“感谢科技飞速发展，能把这些高端的技术用在民用上，惠及普罗大众。” 苗一秀此时紧张专注到极点，没空理会，只顾着敲击键盘。 “没有？”苗一秀轻声低问。 “什么？什么没有？”温悦儿凑过去。 苗一秀敲了半天，终于停手：“没没找到通道对对面的探探头。” “不会吧？”温悦儿感到不可思议：“现在一般来说，三四线城市的市中心都装了天眼工程吧？” 苗一秀却有自己的坚持：“但，我就是没没找到。” “会不会坏了什么的？” 石叔却道：“应该是没装。” “怎么可能呢？这可是贵市啊，好歹也算是个省会城市了吧？” “你们看……”石叔指着画质不是特好别的屏幕：“没有监控探头对吧？” 温悦儿盼大眼睛看了几遍，似乎没看到有探头的存在？ “难道他们忘了装？” “因为这里离火车站近，而且商铺之铺都会装吧？可能就省了这一笔费用呢？”石叔是这么认为的。 温悦儿却突的一笑：“那就查商铺的探头嘛。” 苗一秀叹气：“这这种私人性质的监控很很很费时……” 简言之，她能在一定的时间内侵入机关组织的监控后台，拿到想要的视频，但私人性质的，比较麻烦，会更加耗时间。 因为机关组织的，他们都有个统一的后台存放数据，有一定的路径可循。 私人性质的，就没那么规范了，何况还是外省的。 “那就……”温悦儿倒是没固的执己见，而是挠下头：“从这个瘦高男子方向着手？” “倒是个办法。”石叔赞许：“想办法截到他的正面照，在官网数据库比对一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线索？” “好。”苗一秀轻拧眉，答应的很痛快。 瘦高男子的正面照不好截啊。 一来画质一般不清楚，二来，他好像有点在闪避探头。要么侧对着，要么就低垂头，而且前面额头刘海留的稍长，只要一低头，就差不多把上半张脸给遮住了。 “麻烦……”苗一秀在电脑上动作半天，找不到满意的角度。 石叔为她鼓劲：“慢慢来，别着急。” 温悦儿却在此时接到了‘过客’打来的电话，向她确认明天出游一事。 温悦儿语气嗲又坚决的告诉他：“行程不变，已经订好火车票了。我一会发票根给你看吧。对了，你怎么称呼呀？总不能见面后，我得叫你‘过客’吧？” “呵呵，我姓李。你呢，真名叫什么？” “哦，小李哥呀。我呀，网友就是我的真名呀，叫我静静就行啦。” “静静？名字真好听。” “呵呵呵……你嘴可真甜啊小李哥。”温悦儿故意发出起鸡皮疙瘩的怪笑。 小李好像是无意中问了一嘴：“你跟小姐妹出来玩，爸妈知道吗？” “哎呀，我都这么大的人啦，去哪里还要向家长报备吗？当然不知道啦，不过是两三天的短途旅行而已嘛。又不是什么大事。”温悦儿语气娇又嗔。 “也对哦。那你男朋友呢？” “哎哟，别提那个臭男人了，劈腿了，分手了，正好有假，就出门散散心喽。”温悦儿再给他吃粒定心丸。 小李在电话那一头好像轻轻吁口气，笑道：“这种男人早就分手好。” 两人又在电话里打情骂俏一阵，互道了晚安。 “哼！有名堂！”温悦儿对着挂断的手机嘀咕。 苗一秀怏怏出门，有气无力：“不行了，我我又坐的腰腰酸背疼，我泡泡泡个澡去。” “去吧去吧。”温悦儿好心的拍拍她：“反正明天就见分晓了。不急。” “嗯。” 石叔也略感失望，瘦高男子的五官清晰正面照一直没有满意的，所以官方数据库上查不到此人。 “石叔，算了，这茬不提了，咱们为明天去见网友提前做好准备吧。” “行。”石叔也不是钻牛角尖的人，认真对温悦儿道：“明天呢，一定要带上窃听器和微型通话耳机，随时保持联系。必要的时候，我会租辆车跟着。” “好。”温悦儿犹豫下，试问：“石叔，你说我们得到的这个线索，要不要知会警方？” 石叔沉默片刻：“暂时不必。线索不是特别有说服力，很多都是我们的分析猜测。若真的落实的，再通知警方不迟。” “那我听石叔的。”温悦儿便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因为人设的缘故，温悦儿和苗一秀在洗澡的就开始给手指甲和脚趾甲涂色，还挑选了明天出行的衣着，很清凉类型的。 苗一秀开始不太能接受。 短袖是可以，但露肚脐眼算怎么回事？ 短裤也是热天出行必备，可短到大腿根，这跟没穿有区别吗？ 好说歹说，苗一秀被说通了，温悦儿就盯着她眼镜瞧了半天。 “这个，不不行。”苗一秀护着眼镜，不肯做出让步。 温悦儿啧了一声：“你说打扮的那么妖艳，偏偏戴副黑框眼镜，这形象太反差萌了吧？” “那那就反反差萌呗。” “我怕这个姓李的怀疑啊。” 苗一秀撇撇嘴：“如如果这个姓李的真真的是坏人，他他会在乎送送上门来的女网网友，是不是眼眼镜妹？” “对哦，太有道理了。”温悦儿豁然开朗，不钻死胡同了。 “哼。”苗一秀话术上占了她的上风，高傲的翘起下巴。 温悦儿苦笑不得。 这夜，温悦儿有心事，好久没睡着。等她睡着了，又灵魂出窍了。 她熟门熟路的飘向新悦酒店附近，打算再次偷偷邂逅严谨，暗中观察他是个什么情况？ 很遗憾，没遇上。 她就琢磨：可能严谨像她一样，不定时灵魂出窍，今晚是正常的？ 时候不早了，她晃晃悠悠飘回家。 不曾想，严谨就在附近晃荡，乍然看到个白色虚影，他的反应跟温悦儿一样：以为见鬼了，第一时间也是躲起来。 等他做好心理建设冒出头，白色虚影早就消失无影了。 第219章 小李哥 从南市开往贵市的火车上，温悦儿和苗一秀受到了许多人的注目行礼。 是的，立秋了，中元节也过了，但天气在白天还是热的停不下来。大多数人仍然是短衣短裤的夏天打扮。 可这两位年轻小姑娘，也清凉的过头了吧？ 短上衣，一个露肚脐眼，一个露出大片的锁骨和肩膀，跟块破皮似的挂在身上。 短裤是毛边的牛仔热裤，堪堪遮住了屁屁。都露出一双细细长长白白的美腿来。 苗一秀常年穿着保守，腿上的皮肤比温悦儿还白，很惹人侧目。 顶着个小卷发，戴副黑框眼镜，嘴里还嚼着口香糖，不时吐吐泡泡，怎么看怎么像不良少女。 而温悦儿呢，过耳的短发，画着夸张的眼影和涂着红红的唇，扯咬牛肉干时，面目狰狞，十分俗气，具有强烈的喜剧感。 有人禁不住想搭讪，被旁边的故做威严的石叔瞪了回去。 这，这是什么组合呀？ 两个打扮妖里妖里，举止粗俗的年轻妹子和一个看着憨厚，实则目露凶光的中年汉子……火车上其他乘客各自展开了联想。 行驶过半，‘过客’小李来电话了。 温悦儿嗲声嗲气：“嗯，在火车上了，就快到了哦。你准备好了吗？” ‘咦哟’同车乘客肉麻的手臂不约而同浮起鸡起疙瘩。 他们此时在心里达成统一的看法：这是个做鸡的吧？还是流动鸡！哪里有生意就去哪里？ 感受到乘客们投入鄙视不屑的目光后，温悦儿还故意展示了她的纹身贴，表明她是个不好惹的社会人。 好吧，这一路上，倒清静了。 下午四点多钟吧，贵市到了。 温悦儿苗一秀勾肩搭背，说说笑笑率先随着人潮涌出站口，然后东张西望，嘴里念：“人呢？” 苗一秀搓搓手臂：“有有点冷。” “再坚持一会。如果来的是瘦高个，跟接叶盼儿的是同一个人，咱们就成功一半了。”温悦儿压低声音小声道。 苗一秀歪头扶扶眼镜。 “美女，搭车不？”有私家车上来揽客。 温悦儿娇滴滴：“不用了，我们有人接的。” “哎哟，美女说话真好听。那什么，车价可以给你打个七折，成不？”私家车主不放弃，还在搭话。 温悦儿扭着腰身，翻着白眼：“哎哟，老板，你可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小李哥的客人你也要抢？” “哪个小李哥？”私家车主蒙圈。 这附近有小李哥横行霸道吗？没有吧？贵市治安还可以的，没听说有李姓车霸啊。 “呶，他来了。”温悦儿红唇朝前一呶。 私家车主回头一看：有个瘦高年轻男子面露不善之气快步走来。 “呵呵，抱歉，打扰了。”私家车主后退着，打着哈哈认怂的离开。 温悦儿在原地凹着s造型，端着架子，笑的意味深长看着走近的瘦高年轻男子，也不说话，就目光微眯的看着。 瘦高个似乎有点惊喜，可能没想到这个新女网友长的不错，不是见光死那类。 “你是静静吧？”对方先开腔了。 温悦儿拿腔拿调的用鼻音：“嗯。” “我是‘过客’。” 温悦儿扭着腰，摆着头，嗲声：“有什么证明你是‘过客’呢？” “呵呵。”小李好像知道她有此一问，把手机微信调出来，跟她过目：“瞧瞧，是不是我们的对话？” “这手机真的是你的吗？”还把最后一个音上翘了。 小李笑眯眯保证：“绝对是我的。我骗你干嘛？” “哼。”温悦儿还在摆着架子，随意的手一指：“这是我妹妹苗苗。苗苗，他就是我说的网友小李哥。” 苗一秀还在嚼口香糠，‘噗’的吐出一个泡泡，懒懒：“小李哥。” 小李快速打量苗一秀，笑的很和气：“不错，静静，你们两姐妹还真有点像呀。” “我们是表姐妹，你说像不像呢？”温悦儿用涂的红红的手扇风，左顾右盼，问：“你的车呢？” “哦，在那边停着呢，跟我来。” 温悦儿看到石叔就在不远处装做过路的背包客，心下大安。 她睁着美瞳眼：“是在停车场吗？” “对对。停车场，就在那边，很快就到了。”小李热情如火，为她们带路。 可是这条路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去停车场啊？ 温悦儿和苗一秀默默交换个眼神，保持不动声色。 小李带着她们走出火车站广场，仍然走的是地下通道。 “小心！”石叔轻声传来，温悦儿和苗一秀都轻轻点头，表示收到。 地下通道人不少，还有小贩在摆摊呢。 “小李哥，这是去那呀？”温悦儿轻跺下脚，撒着娇问。 小李面容十分亲切，语气格外认真：“马上就到了，我的车就在停在那边。” “不是说在停车场吗？” “对呀，在公共停车场啊。”小李理所当然回。 所以，不是停在火车站的停车场，而是另外的地方？ “哦，好吧。”温悦儿挤个笑：“还有多远呀？我有点累了呢！” 小李带着他们没有出通道，而是从地下通道另外一条窄窄的双车道拐上去，是一家商大厦的后门边，停着不少的车。 “到了到了。”小李高兴的手一指：“看到没，那辆绿色的越野车。” 温悦儿眼眸放光：“哎呀，高档车呀！” “也还好啦，百万而已。” 石叔的声音传来：“他在吹牛。这是辆改装车。” 温悦儿听而不闻，继续吹捧小李，一口一个小李哥，叫的那叫一个甜。 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苗一秀都惊叹温悦儿的词汇量。 “系好安全带，我领你们去订好的酒店。” “谢谢小李哥。”温悦儿乖乖系好安全带，胸部还挺明显的。 小李斜眼瞄瞄她突出的胸部，咽咽口水，发动越野车。 坐在后排的苗一秀低头拿出手机给石叔发短信。 石叔回信：放心，我就在后面的私家车上。 苗一秀忍不住回头。 紧跟越野车是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速度平稳。最让她下巴一掉，眼珠一突的是：开车的竟然是石叔。 第220章 红姐 副驾位的私家车主一脸复杂的表情直视前方。 没办法，第一次碰到出手大方的乘客，还主动要求自己开车，他想拒绝吧，看在钱的份上，不得不答应。 可答应了吧？又怕这位操着外地口音的中年男用自己的车干不法勾当？ 矛盾又纠结啊！ 车窗外，街景一一掠过。 “哇，贵市高楼大厦不少啊。”温悦儿一副震惊的模样，成功的惹得小李不满：“我们贵市好歹也是西南省会，有高楼大厦很奇怪吗？” “哎呀，我不知道嘛。”温悦儿一副不学无术的不良少女口吻：“我呀，还以为这边很穷呢？个个都穿少数民族服饰呢？还奇怪怎么不唱山歌了。” 小李护短心切，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冷下脸色：“无知，偏见，地域黑……” “小李哥别生气啦，我又不是故意的。”温悦儿抖抖双肩撒着娇：“我真不是黑啊。” 后座的苗一秀推下眼镜，默默别开脸：实在看不下去了！ “行了，坐好。别说话。”小李愠色未消，不太爱搭理她似的。 “好吧。”温悦儿翘翘嘴，用可爱语气答。 小李斜她一眼，掩不住的鄙视。 胸大无脑，这位好像胸也不是很大呀，也这么无脑？ 不过无脑很好，方便行事。 车行了二十来分钟，有渐渐偏离市区热闹地段的趋势，温悦儿忍不住娇声轻问：“小李哥，这是去哪呀？” “去我朋友开的旅馆，免费的，不远，就快到了。” “你朋友开的旅馆呀？真的免费吗？” “当然。说好的，特意给你们留的最好两间。” 温悦儿故做欣喜，双手合什：“哎呀太好了，又省下一笔钱。不过一间就够了。我跟表妹挤挤就行了。” 小李豪气：“那怎么行？你是我的客人，我就要尽到地主之谊。” “谢谢小李哥。”温悦儿顺便抛个媚眼。 苗一秀忍着胃部的不适，给她发微信：悦儿姐，已经上钩了，别嗲了。 温悦儿轻笑一声，瞄瞄后视镜，回复苗一秀：难得我扮演发嗲作女，要有始有终嘛。 苗一秀气鼓鼓发送：我快被你恶心死了。 温悦儿不以为耻：那就左耳进，右耳出嘛。这门技术很好练的。 “哼！”苗一秀鼻哼一声，懒得跟她讲理。 小李侧头看一眼文静的苗一秀，对温悦儿笑说：“你表妹好斯文哦。是个大学生吧？” “呵呵。我表妹呀，嗯，是刚毕业啦，跟我学美甲，还没出师啦……”温悦儿后座苗一秀挤眉弄眼。 “大学生好啊！我们村，上大学的很少。” “是吗？好在哪呀？像我没上过大学，现在还不是在当大学生的师父，哼。”故意傲娇的甩发抬下巴。 苗一秀低垂眼，不掺和他们的互动，她不想暴露自己是个小结巴。 小李却颇感兴趣：“静静呀，你这话有道理哦。” “可不！”温悦儿心高气傲，还亮出涂的红红的指甲：“小李哥，好看吗？” 小李哪里懂这些，敷衍：“好看。” “脚趾甲也有哦。”温悦儿抬起腿请他细看。 “小心！”小李瞅了一眼，差点跟对面的小货车来个亲密接触了。 “哎哟，吓死我啦！”温悦儿还好意思心有余悸的拍心口。 小李眼角余光瞅她，脸色渐晴，眼眸竟然有一丝得意的狞笑：这女人，草包一个，太好下手了！ 车速平稳，渐渐视野里出现密集的楼房。 温悦儿稍稍一思忖就明白：这很可能是贵市周边某个城乡结合部。 道路是多了几条，而且车流也多起来，行人也开始随处可见。 拐出主干道，进入一条四车道，但现在两旁停满了车，变成双车道，略显拥挤。 路两旁全是商店，各种各样的商品，间或出现几家小餐馆。 “这是哪呀？”温悦儿好奇的东张西望。 “双成镇。” “啊？”温悦儿脱口惊呼，马上意识到什么，改口笑：“这是镇中心喽。” “嗯。”小李开始慢慢减速。 苗一秀忽然把手机凑到温悦儿面前，轻唤一声：“表姐……” 温悦儿侧头，瞧了一眼，笑点头：“还是你有心。小李哥，刚才我表妹手机查了查，只有个双成县呢？这双成县跟双成镇有什么关系吗？” “算是有吧。”小李回头瞟眼苗一秀：“双成县还要往前开一段路，双成镇所属双成县。” “哦，这样啊。”温悦儿似懂非懂的。 小李指着前车道：“看到那座山没有？翻过那座山才到双成县城。” “好玩吗？”温悦儿惦记着出游的目的。 “当然好玩。明天我带你们去。”小李答应的很痛快。 温悦儿甜甜：“那就谢谢小李哥喽。” 话音刚落，越野车就渐渐放缓，慢慢停在一家普通的小旅馆前。 小旅馆隔壁是间美容美发店，有三层，都装着防盗窗，门帘拉紧。 “到了吗？”温悦儿确问。 “到了，下车吧。”小李熄了火。 温悦儿欢快的跳下车，还随意的活动四肢，娇声抱怨一句：“好累哦。” 苗一秀悄悄下车，挪到她身边。 “进去吧。我就来。”小李开后备箱帮她们取行李。 温悦儿和苗一秀却笑眯眯等着：“一起吧。” 然后，她们就看到石叔也下了车，装着回乡客似的，目不斜视从她们身边经过，径直朝最近的小饭店而去。 “跟我来。”小李提着她们的行李，满脸都是笑容招呼。 “嗯。” 小旅馆简陋，一楼是登记处，还附带吃饭的地方，后面可能是厨房，此时除了她们，几乎没有住客。 老板娘圆脸白面，迎上前：“小李来了，快进来，房间都打扫好了。哎呀，这两位美女长的可真水灵啊。” 温悦儿咧嘴：“谢谢老板娘。你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 “哎呀，这小嘴甜的，我谢你吉言了。”老板娘热情又亲密的挽上温悦儿的胳膊，把她直接带上二楼说：“叫我红姐。随便住，包早餐。当然，包三餐都行，谁让你们是小李的朋友呢？” “谢谢红姐。” 第221章 安顿下来 二楼是一条走廊连接，真有几间客房。 最尽头，推开其中一间，床铺桌椅都有，看着也整洁。 “怎么样？还满意吧？”红姐拍拍床铺：“床单才换上的，保证干净。” “满意，谢谢红姐，也谢谢小李哥。” 小李放下行李，看看时间，说：“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这样吧，我们今天就在红姐这里将就一顿？你们看，行吗？” 苗一秀无不可。 温悦儿塌着肩，挤个笑：“太行了。坐这么久的火车，我快累散架了，不想走太远了。” “那就这么定了。”小李转头对红姐点下头：“红姐，麻烦你了。” 红姐笑的油腻：“小李呀，你这是见外不是。那两位美女，稍等啊。” “嗯。” 小李陪着温悦儿参观完房间，指着卫生间：“你们不如先洗洗，等饭好了我上来叫你们。” “小李哥，你真是考虑太周到了。”温悦儿拉着他感谢：“幸好有你呀，不然呀，我跟表妹都不知道怎么办呢？” “应该的。”小李趁机摸了她手一把。 温悦儿却不动声色抽回手，伸个懒腰：“哎呀，一身汗，我先冲澡了。” 小李自然听懂这话，乖觉的告辞出门。 苗一秀动作飞快的扑过来，把门反锁了，然后趴在门上听了听。 直到听到脚步声渐远，才转头对温悦儿，严肃：“悦儿姐……” “知道。”温悦儿的声音回复正常，还带点冷意：“这家店有猫腻。所以我们一会吃饭的时候，要格外提高警惕。防止被下药。” “对。”苗一秀还小声：“这这个小李，我我近看，就就是……” “就是一个多星期前在贵市火车站接走叶盼儿的那个瘦高个对不对？” “对对对。” 温悦儿虚空轻按：“稍安勿燥。我跟石叔联系一下。” 躲进卫生间，温悦儿直接电话打给石叔：“石叔……” “这里比较吵，用微信吧。”石叔抢先道。 “……哦。”温悦儿眼珠一转，也就明白了。 石叔可能在小饭店，四周全是双成镇的居民吧？不适合讨论严肃有争议的话题。 她飞快在微信上把疑点以及这个叫红姐的，编写了一段话发送给石叔。 石叔回复的很快：的确很可疑，你们小心。尽量不要食用饭菜和水。 温悦儿托着腮，自言：“那怎么行呀？不会引起怀疑吗？” 她出卫生间跟苗一秀小声交谈。 “这也也好办呀。”苗一秀捂着肚子：“就就是水土不服，闹闹肚子了。” “我们两个同时闹？” “嗯，不不可以吗？”苗一秀还奇怪：“同同时闹才才正常吧。” 同个地方来的，同样年轻妹子，同样水土不服，好像也说得通。 当然有个体质好的，没闹，也情有可原。 “好。那我们开始吃零食……”温悦儿暂时也想不出更好的替代办法。 ‘呜呜呜呜……’不知哪里突然冒出哭泣声，吓的苗一秀差点尖叫了。 温悦儿胆子稍大，侧耳听了听，辩别出方向：“好像是隔壁美容店楼上传来的。” 小旅馆一墙之隔就是美容美发店。 一楼摆着几把椅子做头发的。二楼是贵宾室吧，三楼好像是店家自住。 ‘啪啪’好像是巴掌响，接着哭泣声渐消。 温悦儿和苗一秀面面相觑：“怎么回事？” “是不是学徒招打呀？”温悦儿倒是听说，有些老板不把学徒人的？尤其这种三四线城市的城乡小镇。 苗一秀懵懂：“哦。” 带的零食吃完了，苗一秀冲个澡，换上t恤中裤，轻松：“终于做做回我我自己了。” 太暴露的打扮实在跟她气质不符，一眼就让人看出良家特质。 温悦儿也不勉强了，反正小李都认为苗一秀是大学生了，再穿的花里胡俏，不是很违合吗？ 她自己也匆匆冲个澡，换上宽大的t恤，仍然是短小热裤。 t恤下摆把热裤遮住了，乍一看，好像没穿裤子似的。 当然这是一种在女明星群体中很流行的‘下衣失踪’穿戴法，在这小镇，这么穿，铁定会引人侧目。 果不其然，没多久，小李来叩门，看到温悦儿这一身打扮，喉头不由咽了咽。 “小李哥，晚饭做好啦？”温悦儿还巧笑倩兮。 “嗯，好了，你们饿了吧？跟我来。”小李艰难的说完，目光还盯着她的大腿。 温悦儿回头对苗一秀：“表妹，走吧。” “你……”小李指指她的腿，很纳闷：这就出门？ “我怎么啦？”温悦儿还俏皮的转个圈：“这一身不好看吗？” 转圈的过程，t恤下摆飘起，看到了短裤，小李这才失笑：“哦……” 穿着裤子呀，以为作风如此开放，套件上衣就出门呢。 一楼客厅兼具餐厅功能。 餐桌是仿红木圆桌，七成新，当中摆着四个菜一个汤，还算很丰富。 红姐围裙还没摘呢，就热情招呼：“来来，快坐下，吃饭啦。” “红姐，就我们呀？”温悦儿四下张望。 红姐一下就蔫了：“哎，我们这呀，没什么出名的景色，游客少。我这旅馆生意也就冷清喽。今晚，就你们两，所以敞开肚皮吃。” 小李也附合：“免费的，管饱！” “谢谢啦。”温悦儿就留意着他们的举动。 红姐坐到她身边，问：“妹子，喝酒吗？” “不喝，至少今晚不想喝。”温悦儿谢绝了。 “也对，赶一天的路，又累又饿了吧？来来，吃菜吃菜……”红姐做为主人，热心为她们夹菜。 “红姐，我们自己来就行了。” “行行，试试这道野生菌汤……”红姐很忙碌，为她们一人盛了一碗汤。 温悦儿道声谢，觑眼瞧小李。 他没喝汤，而是拣菜吃，便跟苗一秀对个眼神。 “怎么不喝了？”红姐还诧异。 “哦，我等汤凉一下再喝。” “我也是。” 红姐便张罗着给她们夹其他的菜。 温悦儿和苗一秀都是伶俐的人。 她们想装水土不服，但不可能一口本土菜都不沾吧？那样太容易穿帮。所以呢，她们会吃点菜再装做水土不服发作。 可吃菜也是有讲究的。她们就专拣着小李吃过的那盘菜吃，避免中招。 第222章 水土不服 才吃了一两口，苗一秀就开始皱眉捂肚子了。 温悦儿把水土不服的机会让给她，装做细心的样子，关切问：“表妹，你怎么啦？” “我，我不太，舒服……”断断续续说了一半，苗一秀就问红姐：“卫生间在在哪呀？哎哟！” 红姐吓一跳，马上扶着她问：“怎么啦？怎么啦这是？” “不不行了……”苗一秀弯着腰站起来。 红姐只好：“肚子不舒服是吧？跟我来……” 温悦儿脸上挂满担忧，也想随着去，被小李拦下，说：“没事的，不要担心。” “可是我表妹，好像很不舒服？” “她是不是……”小李欲言又止。 “没有。她很健康，我猜吧，可能是水土不服。”温悦儿开始冷嘶一声，皱起眉头：“我好像也有点不舒服？”然后她问：“红姐是用什么炒菜呀？” 小李茫然：“油盐呀，还能什么？” “什么油？” “就菜籽油吧？我们这片大多数人家都自己榨油……” “哎哟，难怪哦。”温悦儿一脸苦相，也捂着肚子叹气：“我跟表妹不太能吃油籽油的。” 小李愣了：“啊？还有这样的？” “对呀。不是过敏那么严重。就是菜籽油吧，吃了，就会肠胃功能紊乱，人很难受……” 小李半信半疑，这种事，怪怪的，没听过。 “算了，这附近有药店吗？” “有。你要买什么药？” “就健胃消食片就好了。”温悦儿放下筷子，表示不敢再碰菜了。 小李犹豫了下：“那好，我去买。静静，你想吃什么？总不能什么都不吃吧？” “嗯，随便吧。” “好，等着哈。”小李还挺讲义气的，果真就出门帮她买药去了。 没多久，红姐和苗一秀一块返回餐桌，看到只剩她一个，便问：“小李呢？” “他帮我去买药了。” 红姐略吃惊：“你又怎么啦？” 温悦儿头抵头桌，很没形象的略讲了讲经过，苗一秀差点穿帮笑出声。 红姐倒是一脸自责：“怪我。事先没问过你们有什么禁口没有？要不，我给你们下面条吧？总不能饿着吧？” “谢谢红姐。不用麻烦了，小李哥说去外面买点东西回来凑和一下。” 红姐这才稍稍安心：“也行。” “表妹，你好点没有？”温悦儿挨过去关心苗一秀。 苗一秀惨白着脸，沉默摇头：“没胃口。” “再忍忍，小李哥去买药了，一会就好的。” “嗯。” 温悦儿转头又劝红姐：“红姐，你吃呀，别光着照顾我们，自己饿肚子。” “呵呵，我把菜端回去吧，免得你们闻着味不舒服。”红姐开始端汤了。 温悦儿盯着这碗汤，正在转眼珠呢，手机滴的一声，提示有短信进来。 她拿出一看，是石叔发过来的微信，就一句：那个男的进隔壁店了。 咦？什么意思？ 剪头发？不可能呀！ 美容美发店还兼职药店？也不可能啊，没那么大面积吧？再说被工商查到，不得罚款！ 石叔随后发来一条信息：我进去理发了。 也好，近距离观察，比在外面靠猜强。 红姐把菜都撤回厨房，温悦儿就扶着苗一秀，娇娇弱弱：“红姐，要不，我们上楼等小李哥吧？” “也好。”红姐没意见，还过来搭把手，一块扶着看起来很虚弱的苗一秀。 进了房间，苗一秀就躺到床上去了。 温悦儿找个椅子瘫下，正在闭目想办法怎么对付小李？ ‘唔唔唔……’隔壁又传来渗人的哭泣声。 红姐讪笑着把窗户关牢，向温悦儿解释：“隔壁美容店老板娘真不像话，对待在她们店里打工的女孩子呀，有点不厚道。” “怎么不厚道呀？打她们吗？”温悦儿双手捂着肚，好奇问。 红姐摇头：“没打，就多嘴说她们几句，可能话有点重。现在的年轻小妹子，个个都娇生惯养的，受不得气，就爱哭鼻子。” “哦。”温悦儿没继续这一茬。 红姐为她倒了杯茶，坐到她身边，轻言细语的套问她年纪家庭情况之类的。 温悦儿装着难受，模糊应对。 没想到，隔壁的哭声越来越大，还夹杂着男人的打骂声，温悦儿听不下去了，对红姐道：“这也太过分了吧？红姐，你不过去劝劝啊。” “呃，我劝是劝过几回的……”红姐略显难堪，站起来：“隔壁两口子不听呀。” “红姐，你再劝劝去吧，吵得我们脑壳疼，更难受了。”温悦儿为她找个了完美的借口。 红姐定她几眼，下定决心似的：“行，我，我再去劝劝。” “是呀。这么闹，不影响你的生意吗？要我呀，早跟他们干起架来了。” “对对，影响我生意……”红姐表情复杂的点下头：“那什么，妹子，你们暂时忍着，小李马上就回来了。” “知道啦。” 红姐出门后，温悦儿抓紧时间给石叔发微信。 石叔回复：小李上楼了，下来了。 温悦儿问：石叔，听到楼上有哭声没有？ 石叔回：听到了。不过理发老板娘说是学徒不听话，罚她不许吃饭而已。 温悦儿站到窗边，透过缝隙瞅了瞅。 天色渐暗，美容美发店看起来生意不错呀，进出的男人不少。 等等，哪里不对？ ‘咚咚咚’叩门声来的太不及时了，打断了温悦儿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灵感火花。 “进来。”温悦儿堆起苦兮兮的脸相，看向门口。 小李笑的温和，探头问：“好点没有？” “强一点点啦。” “我买了健胃消食的药。”小李举着一个塑料袋，里头装着一个白色小瓶子。 温悦儿摊开手：“给我看看。” “给。”小李递给她，然后看一眼床上侧躺的苗一秀，小声：“你表妹还在难受呀？” “嗯。难受着就睡着了。”温悦儿举起白色小瓶子，上面倒是标着商标什么的。 可是，她细心惯的人，发现这标签边缘毛毛的，像是被撕过。 一切小疑点，都值得引起最高程度的重视。 温悦儿拧开瓶盖，闻了闻，故意娇弱不堪：“哎呀，跟我原来吃过的味道不一样耶。” 第223章 糖水 小李哄她：“南市的空气跟咱们这里没法比，所以你闻起来味道就有差别。来，我给你倒水，先试吃一粒。” 他很细心周到，为温悦儿倒来一杯温水递到她手上。 温悦儿微仰头问：“你剪头发啦？” 小李脱口：“没有呀。” “那你干嘛去隔壁店呀？”温悦儿睁着无辜眼，好奇问。 小李面色一僵，眼珠快速转动。 “哎呀，不行呀，我去趟卫生间。”温悦儿皱眉，捂着肚子快步冲向卫生间。 “哎……”小李话还没说第二个字，温悦儿就闪进去了。 小李托着腮沉吟着，侧头看一眼侧躺的苗一秀，再低头一看：咦？白色小药瓶呢？ “哎哟，这怎么好？”温悦儿惊呼声传来。 小李晃过去关切问：“静静怎么啦？” 温悦儿扁着嘴，沮丧的打开门，抱歉道：“不小心把药瓶子掉马桶里了。” “啊？”小李面色再次一变，额头青筋一暴：“你怎么……”话到嘴边又咽下，变脸似的缓和表情，干巴巴的道：“没事，我再去买。” “那多不好意思呀。不如，你请红姐帮忙冲一杯糖水吧？暖暖胃还可以缓解不适。” “行呀。”小李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小李传达到位，红姐动作相当麻利，很快就泡好了两杯温热的糖水进房间，笑道：“是我疏忽了，早该泡糠水的。来，静静，慢慢喝。” 温悦儿故做欢喜：“谢谢红姐。”不好意思看一眼小李，趴到红姐耳边低语几句。 红姐面露了然之色：“噢~” “又怎么啦？”小李茫然问。 “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事。”红姐挤个眼，挥手：“行了，小李，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嗯，小李哥，你还没吃饭吧？别饿着肚子，去吃点吧。”温悦儿也眨巴眼好心劝。 小李看一眼红姐，又看一眼温悦儿，最终呵呵一笑：“行，你们聊。” 等他出门后，红姐就啧一声：“静静呀，咱们女人就是这点麻烦。每个月总有几天不适？等着，我屋里还有一包没开封的，你先用着，明天再买。” “谢谢红姐。”温悦儿做个娇羞样子。 等红姐也出门了，温悦儿迅速把一粒白色小药丸投放到其中一杯红糠水里。 苗一秀翻身而起，小声：“怎么劝劝她喝喝下呢？” “你继续装睡，我来施展舌灿莲花的口才劝她陪我一块喝。” 苗一秀默默竖个大拇指，重新侧躺到床上。 红姐返回，手里拿了一包女性个人卫生用品。 “红姐，你真是太好了。”温悦儿接过，并没有立刻用上，而是碰了碰那碗糖水，低声：“快凉了。” “对呀，趁着温热喝吧。凉了就没效果了。”红姐热忱劝。 温悦儿扭着身体撒娇：“我一个人喝好没意思哦，红姐，你陪我一起吧？” “啊，这，这怎么陪呀？这是留你表妹的。” “表妹还在睡呢？等她醒来，早就凉了。红姐，别浪费了，一块喝吧？我呀，无论做什么最喜欢有人陪着了。”温悦儿扯着她的手娇软嗲嗲道。 红姐为难：“可是……” “来嘛，我们干杯！”温悦儿表现的像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举起面前的的碗。 红姐看一眼糖水再看一眼她，迟疑着。 温悦儿也学她看完糖水后看她，用疑问：“红姐，怎么啦？难道这糖水里，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当然没有。”红姐马上笑着否认：“我不是生理期，所以……” “怎么，谁规定只能生理期喝糖缓解疼痛呀？”温悦儿就有点不高兴了，放下碗：“算了，我的错，我让红姐为难了。对不起呀红姐。” “诶，静静呀，别这样嘛……”红姐苦笑不得。 温悦儿翘起嘴角，低头抵手指。 “行，我陪你喝。”红姐下定决心似的。 温悦儿面色阴转晴，欢喜道：“这才是我的好红姐呢。”端起碗天真又快乐：“红姐，我借花献佛，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不敢当。”红姐骑虎难下，勉强端起糖水碗。 ‘咚’两碗相碰，温悦儿轻轻喝了一杯，含在嘴里，看着红姐。 红姐不得已，也只得轻啜一口。 两人正在互相对望中，苗一秀恰当的醒转过来，打着哈欠：“哈……！”走下床，拍一下红姐：“红姐。” “啊，嗗咕！”红姐咽下了那口糖水。 她脸色大变，急忙捂嘴冲向卫生间。 温悦儿向苗一秀比了两个赞，然后一口把嘴里的糖水吐在垃圾桶里。 “现在怎怎么办？”苗一秀轻声问。 温悦儿目露凶光：“一不做二不休……”她端上那碗加了料的糖水碗，走向卫生间。 红姐趴在马桶前使劲大口的吐。 听到脚步声，红姐侧昂头，对上完全不同的严肃又冷峻的温悦儿，惊疑：“你……” 不容她出声，温悦儿一个箭步，捏起她的鼻子，趁着她嘴张大，把那碗糖水一古脑给灌到她喉咙里去了。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了？”红姐拼命挣扎。 ‘咕咕’糖水下喉流出肚子，她大惊失色，大力推开温悦儿，呼：“救……” 不容她叫出声，苗一秀用架上的毛巾把她嘴给塞住了。 温悦儿跟从石叔学过几天拳脚，三脚猫对付红姐这种明显处于劣势的女人还是没问题的。 她动作快速的反剪了红姐的双手，居高临下，问：“你在糖水里放了什么东西？” “唔唔唔……”红姐疯狂摇头。 “是吗？那不好意思啦，我在你喝的那碗放了一粒小李买来的药丸。” 红姐的瞳仁乍然放大，摇着头：“唔唔唔，房开蛾！” 温悦儿冷笑：“是迷药吧？看看，你能坚持多久晕倒？”她拿出手机观察时间。 红姐大概知道求饶没用，大势已去，就猛然撞向卫生间的一扇小窗口。 苗一秀及时的把她给截下，拽回来的过程，毛巾掉了。 “救……”红姐逮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才喊出一个字，意识就开始模糊，眼神涣散，身体发软，摇摇晃晃瘫倒在地。 “……命！”最后一丝微弱气息的空当，红姐补充完整。 第224章 制服 卫生间空气凝滞。 片刻，苗一秀伸手探鼻息：“晕了。” 温悦儿咽咽喉，定了定心神，拿出手机发信息给石叔：出事了，我们把老板娘弄晕了。 石叔的回复很快：方便接电话吗？ 温悦儿就知道他那里可以接电话了，直接打过去，带着惶恐的语气：“石叔，现在怎么办呢？” “是怎么回事？”听音辩位，石叔那一头好像处在安静的环境。 温悦儿三言两语，精简用词叙说了一遍。 “老板娘跟那个小李是一伙的。我马上过来。”石叔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 “哦。”温悦儿缓缓放下手机，抬眼却看到苗一秀惊恐的眼镜滑落鼻梁，双目突出，指着卫生间门口：“悦悦儿姐，他他……” 温悦儿感到不妙，倏地回头，对上小李狰狞阴沉的面容，还有他手里扬起的一根铁棍。 ‘嗖’铁棍朝温悦儿当头砸来。 “啊啊啊……”苗一秀尖叫。 温悦儿到底会点三脚猫，迅速闪避，还是来不及，被挟裹着烈风的铁棍重重砸到肩上，吃痛的惊呼一声，跌倒在地上，挨着红姐。 “不要！”苗一秀扑过来制止小李。 小李的铁棍砸偏了温悦儿后，本想继续补一棍的，瞥见苗一秀不要命的赤手空拳冲过来，毫不犹豫反手就是一棍。 “秀秀！”温悦儿忍着剧痛，情急之下爆发了。 她弹身而起，用头撞向小李。 小李踉跄后退，铁棍还是扫到苗一秀了。 ‘嘶！’苗一秀眼镜掉落，痛的后退好几步，撞在卫生间的墙面上。 “王八蛋，我跟你拼了！”温悦儿痛麻木了，咬牙切齿，面目可憎的开始疯狂挠小李。 小李虽然瘦，但男女体力差异明显，气汹汹的推开她：“滚！” 温悦儿不依不饶跟他拼命。 小李也不客气，抓着她的头发就往墙上撞。 ‘嗖嗖嗖’有几样物品朝小李飞掷过来。 是苗一秀慌乱之中，抓起卫生间的东西，比如毛巾呀，洗洁精呀，通厕手柄呀统统朝他扔过来。 有几样砸到小李身上，还有的准头偏了，砸到温悦儿身上了。 小李气急败坏，竟然一时间搞不定两个弱女子？ 他大力推开温悦儿，跳出卫生间，然后把门给掩上，叫嚣：“你们两个臭女人，竟然耍我？等着，一会让你们好看。” 温悦儿去拧门，被小李牢牢的给拽紧了。 同时，小李好像在打电话呼叫支援。 门内，温悦儿其实已经筋疲力尽了，苗一秀也灰头土脸气喘吁吁。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看到狼狈。 “姓李的，你到底想干什么？”温悦儿调整呼吸：“我报警啦。” “报吧！看是警察来的快，还是我的人来的快。”小李一丝不慌。 温悦儿摸着肩，斜瞥眼还晕在地上的红姐，威胁：“红姐还在这里呢？你就不怕我对她不利？” “你们自身难保，还敢威胁我？”小李冷笑，然后对着手机讲：“哎，兰姐……” ‘咕咚’是什么倒地声。 “喂喂喂，小李，说话呀？”清楚听到手机那一头有个女人的声音。 温悦儿和苗一秀面面相觑：怎么回事？ “弯弯，秀秀，没事了。”是石叔赶到及时，一个手刀劈晕了小李，打开卫生间的门。 仿佛看到救星似的，温悦儿眼泪脱眶而出。 “石叔……”苗一秀也扁扁嘴，带着哭腔：“你你来的及及时了。” 石叔看到她们这模样，吃惊：“没事吧？怎么搞成这样？” “一言难尽。”温悦儿半边肩还是麻的，浑然不顾：“先别管我们了。找个绳子把他们捆起来，好好审审。” 石叔张张嘴，到底还是听从了。 苗一秀也点头：“嗯，事事不宜迟。” 她们生命无碍，小痛小灾暂时抛一边，先解决当务之急。 什么是当务之急呢？ 就是小李跟红姐到底为什么要蒙他们？他们的目的何在？他们跟叶盼儿失踪存在什么关联？ 石叔的背包里的绳子，很结实。麻利的把红姐和小李捆的严严实实。 捆好后，温悦儿去接了盆凉水准备浇醒他们。 “等一下。”石叔细心，竖手：“这屋临街，怕是不行。” “啊？”苗一秀还有点蒙。 温悦儿却立马领悟：“哦，石叔，你怕他叫嚷起来，让路上的人听到，又因为是乡里乡亲的，所以冲上来解救他们？” “没错。”石叔肯定点头。 苗一秀默默竖大拇指：这才叫面面俱倒呀。 假设他们真的在这二楼临街的客房审问小李和红姐。这两人趁他们不备一起高声尖叫，必然会吸引到旅馆外路过的人吧？ 小李和红姐怎么说也是当地人，闻听他们呼救，乡里乡亲路人难道不会纠集起进来查看究竟？ 石叔说：“你们歇着，我来搬。” 他看出温悦儿和苗一秀不但受到了惊吓，还真切的负了伤。 但现在不是看医生的时候，只能先忍着点，把要紧事办完再说。 二楼客房基本都是空的，这种小地方，除了过路司机外，哪有什么游客来住宿呢？ 挑了一间没有临街的客房，石叔一个人将小李和红姐搬了过去。 他在忙碌时，温悦儿还跑下楼，把旅馆大门给关了，并且去厨房一个旧冰箱里翻出冰块，用来敷她的肩伤。 肩伤倒是没出血，就是青紫好大一块，肉都变黑色了。 “悦儿姐，忍忍着点。”苗一秀情况比她好一些，背部有撞伤，疼是疼，不是很严重。 温悦儿呲牙咧嘴，眼睛水又疼的流下来。 “悦儿姐，你你别哭啊。”苗一秀慌神了，更加轻轻的帮她敷冰去疼。 温悦儿破涕而笑：“我，我是疼的，不是伤心自悲自怜啊。” “弯弯，秀秀，你们好了没有？”石叔做好了前期装备，过来敲门。 “马上就好。” 温悦儿示意苗一秀帮她挑一件宽大的t恤。 刚穿好，手机响了，她低头一看：严谨！ 温悦儿想都没想，就把电话摁了。 苗一秀也重新洗好脸，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电话又响了。 这回却是视频邀请。 温悦儿烦燥：“捣乱啊。”也给按关了。 第225章 分开审 视频邀请再次响起，温悦儿磨牙霍霍，恨不得揍严谨一顿。 这一次，照样没接，还给关机了。 苗一秀看在眼里，迟疑问：“会不会，他他有什么紧紧急事找找你呀？” “天大的事，也比不得审问这两个狗男女大。”温悦儿主次分明。 被拖拽被甩扔，小李已经醒了，就是红姐还处在迷糊状态中。 看一眼环境，识时务的小李很快冷静下来，跟石叔大眼瞪回小眼，又瞅瞅温悦儿和苗一秀，先发制人：“你们是什么人？” “手下败将，没有提问权。”温悦儿恶狠狠怒视：“老实交待，药瓶子里到底是什么？” 也不跟他多废口舌了，开门见山省时省力。 小李嬉皮笑脸：“什么药瓶子？” 反正不是掉马桶里了吗？就不承认。 “呶，这个……”温悦儿却是留了一手，从包里拿出他给买的健胃消食药瓶。 小李一怔，定定看着她：“你骗我？” “难道你没在骗我？” “我骗你什么啦？”小李还在狡辩。 温悦儿成竹在胸：“这是什么药？” “健胃消食呀。” “哦，那为什么红姐吃了一粒就晕过去了？” 小李脱口：“她吃了……”马上闭口不肯再说话了。 石叔威逼利诱，小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完全不配合。 又不是警察，干嘛要回答呢？ 温悦儿跟石叔交换个眼色：“搜身。” 小李身上没什么太值钱的东西，手机倒是新款水果机。钱包也没多少钱，也没有跟女朋友的合照之类的。 “解锁。”温悦儿解锁他的手机，直接点开微信。 没想到，他微信好友那么多，粗略估计，大半是女性。并且他都聊过，有一半很正常的聊天，有一些聊的就比较暖昧了。 小李死死盯着温悦儿，开口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管你屁事。”温悦儿翻呀翻的，竟然没有翻到‘末分’这个昵称。 怎么回事？她百分百可以肯定，叶盼儿跟这个小李是微信网友关系，聊过天的，还见了一面？怎么就没在好友列表中？ 这不正常！ “石叔……”温悦儿使个眼色，跟石叔商量，要不要直接抖出来意，盘问叶盼儿的下落。 石叔做了个分开的小动作，轻声：“分开审。” “哦。”温悦儿秒懂了。 红姐被搬到隔壁客房，在被苗一秀泼了一盆凉水后，终于悠悠醒来。 头上水珠还在流，她茫然眨巴眼，抬手……忽然意识到双手被绑，不由大叫：“啊，救命……” ‘啪’温悦儿不客气甩她一个嘴巴子。 红姐刹那老实，直愣愣盯着她，突然发狂想挣起身：“小浪货，你敢打我？” 温悦儿抬脚将她踢倒，理直气壮：“我还敢踢你呢。” “你，你们等着瞧！”红姐一副嚣张的嘴脸：“快点把我放了，不然，你们别想走出双成镇。” 温悦儿懒洋洋：“丧家犬就别放狠话了。老实交待吧，否则，迎接你的就不只是甩耳光踢几脚了。” 红姐圆脸上印着一个巴掌印，特别的醒目可笑。 她冷笑：“切！就凭你们……” “哦，你的同伙小李，在隔壁坦白罪行呢。”温悦儿诈她：“他要是当了污点证人，你就是主谋，就是主犯，后果嘛，自己想去。” 红姐这才一怔，疑惑：“你们是什么人？还有帮手？” 温悦儿和苗一秀笑而不语。 “便衣？”红姐自己在那瞎猜。 温悦儿和苗一秀继续高深莫测的但笑不语。 红姐咽咽喉，说了句：“我我口渴，来杯水。” 水到了跟前，但温悦儿就是不给她，寒着脸问：“糖水里有什么？” “没，没有什么呀？”红姐喉头发干，直勾勾盯着那杯水，舔舔唇。 温悦儿丝毫不怜惜，直接把水倒在她跟前：“那就渴死你好了。” “你，你们不是便衣吗？怎么这样对老百姓？”红姐还咄咄逼人怒问。 温悦儿轻轻揉着肩，慢条斯理问：“谁告诉你们是便衣的？” “那你们是什么人？” 温悦儿冷哼一声：“到底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呀？” “你，你们不说是什么人，我就不回答。”红姐高仰着头，十分倔强。 “那就让你尝尝挨揍的滋味。”温悦儿是个有仇当场就要报的人。 虽然红姐没拿铁棍打她，可她居心叵测，是同伙，所以还击回去说得通。 看到铁棍，红姐略慌：“你要干什么？我我警告你呀，我在双成镇，那也大小是个人物，我认识……” “你就是认识镇长县长，现在他们也赶不及救你。”温悦儿不屑的嘲笑，举起铁棍，重重的打在红姐肩上。 “啊呀！”红姐杀猪一样痛叫。 “叫吧，反正这屋离街面远，别人听不到你的惨叫。”温悦儿对着掌手吐了吐，再次扬棍。 红姐不愧是个人物，很识时务，急忙叫：“别别别打了。我说我说。” 真的疼呀！痛到骨头里了。 这死丫头还真的下得去手啊。 看来不是便衣，是民间莽女。 红姐白白胖胖的，虽然在小地方却没吃过什么太大的苦头，哪里经得起皮肉之苦呢？ “你们想知道什么？” “糖水里是不是加了什么料？”温悦儿坐到她面前，还翘起一条腿，铁棍就拿在手里惦量。 红姐支支吾吾：“那个，是，是有点……” “是什么？” “就是那个，喝下去，能晕乎乎的料嘛。” “为什么这么做？” 红姐开始撇责任了：“不关我的事，是小李让我这么做的。” “他为什么要指使你做这种缺德事？” “我，我哪知道呀。”红姐狡辩。 温悦儿铁棍扬了扬，吓的红姐一缩头。 她又慢慢放下：“你为什么这么听他的话？你刚不是说你在这双成镇大小也是个人物吗？” “呃，那个，因为……”红姐开始眼珠乱转，要扯大谎了。 温悦儿没给她思考的空间，继续问：“把我们迷晕乎，然后呢？” 红姐张张嘴，哑了下口。 “看来，我下手还是太轻了。”温悦儿别开脸跟苗一秀商量：“是不是找石叔过来狠狠的揍这个不讲实话的娘们一顿？” “是。”苗一秀双手赞成。 “谁？”红姐惊疑。 第226章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温悦儿吐口闷气，想了想，从手机里调出叶盼儿的照片，递到她面前问：“见过这女孩子吗？” 红姐定睛一看，面色猛然一变，垂下眼，眸光慌张。 “果然跟你们有关。”温悦儿收回手机，扬起铁棍，对着红姐的后背和手臂就是一顿打。 “哎哟哎哟，别打了，疼疼疼……”真的疼，红姐在地上翻滚着哀求：“求求你，放过我。我，我说。” 温悦儿歇了气，也正好喘口气。 打人也是个体力活呀，何况她还带着肩伤呢。 “见过，我见过她。”红姐痛的眼泪鼻涕一把流，咽咽喉，艰难：“一个多星期前，小李，小李带她来过。” “嗯，时间线差不多对上了。”温悦儿面无表情。 红姐一听，醒悟：“你们是她的家人？” 是特意来找那个女孩子的？难怪下手没轻重！ “继续交待。”温悦儿不答，冷冷命令。 “我，我就，那个……”红姐开始吞吞吐吐，语无伦次了。 温悦儿不耐烦：“你就帮着小李把她迷晕了是吧？” “……是。”红姐抽抽鼻子。 “然后呢？她现在在哪？” 红姐抬头提求要：“我真的快渴死了。水，给我水。” 一杯水再次出现在鼻子前，她伸头欲喝，水杯挪开。 温悦儿冷酷无情的直视着她，一字一顿：“人在哪？” “水，我要喝水。” 苗一秀眯了眯眼，轻声道：“悦儿姐，那个药，难难道喝下后……” “我怀疑是那个药瓶子里的药，吃下后遗症是口渴。”温悦儿摸摸下巴。 红姐惊骇：“你你还在糖水里放料了？” “对。就是那个混蛋买来的所谓健胃消食药瓶里一小粒药丸而已。” 红姐惊的张大嘴，可以塞个熟鸡蛋了。 稍倾，她暗疑嘀咕：“不可能呀。没发作啊？” “什么意思？”温悦儿敏锐捕捉到她的疑惑。 红姐赶紧摇摇头，再次讨要：“水，我要喝水，我快渴死了。” “渴死好，为民除害。”温悦儿就是不给她喝水，还在逼问：“那个女孩，在哪？” 红姐古怪一笑：“不给我水喝，你们永远找不到她。” “是吗？”温悦儿对苗一秀：“堵上她的嘴，我去看看隔壁审问出结果没有。” “好。”苗一秀也不手软，狠狠把红姐的嘴给堵结实了。 红姐十分气愤，用杀人的眼光剜着她们。 隔壁，石叔进展不利。 小李跟厕所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 无论是动刑还是口头吓唬，他就是一问三不知。 “这个女孩认识吗？”温悦儿递照片问他。 小李瞅了一眼，皮笑肉不笑：“我每天接触那么多女孩，这种货色，我哪里记得住？” “那么，一个星期前，你在火车站是不是接走了她？” 小李继续装傻：“没有。” “红姐已经招了。”温悦儿提醒他：“你把这个女生带到红姐这里，然后两人合伙迷晕了她。你是主谋，红姐是帮凶。” “放屁！她才是……”小李刚暴跳如雷，想到什么又瞬间冷静，还嘲笑：“想诈我，门都没有。” 温悦儿抚额叹口气：“我们是她的家人。她失踪了，线索在你这里断了。所以……” 所以呢？小李倒是瞧瞧她们还有什么花样。 温悦儿去拿过铁棍，阴冷着脸：“所以，把你打死打残，天经地义吧。” 然后，他举起铁棍，不容分说，对着小李一顿乱砸。 小李也是被绑着，行动不便，自然每一棍都打在身上。 虽然女生力气小，但那是铁棍呀，打在肉上，疼死人啊。 “哎呀，哎哟……”小李也是肉身凡胎，捱不了几下就开始呼痛了。 “让我来。”石叔搓搓双手，不满道：“你力气小，这样打不痛他。这种体力活，我来就好了。” “不，这几棍是为我和秀秀打的。其他的，交给你了。”温悦儿当场报了仇，心里很痛快。 石叔表示理解：“懂了。” 然后接过铁棍，开始对着小李暴揍。 小李被打的鬼哭狼嚎，温悦儿还嫌弃：“太吵了。堵上他的嘴。” “好嘞。”这轻松活就交给苗一秀了。 小李软趴趴在地上，大口喘气：这些人，来真的呀！真要把他打死？ “对，不要怀疑，是真的要打死你！”温悦儿指着手机上叶盼儿的照片：“我失踪的妹妹，可能遭遇了不测。打死你，一命偿一命。” ‘咚’又挨了一棍，小李杠不住了，他认怂了：“她又没死！” 石叔，温悦儿和苗一秀同时一怔一喜：“她在哪？” “呵呵，远的天边，近在眼前。”小李嘴角渗出血丝，狞笑。 “到底在哪？” 小李甩甩头，趁机提要求：“我？先放开我！” “不可能。” “我，我要打120。” “也不可能。” 要求都被拒绝，小李跟红姐的口气一样：“那，那你们休想知道那女人的下落？” “那就把你打死！” 小李忽然硬起骨气：“打死我好了。打死我也不说！” 他快痛死了！身上皮开肉绽的，有血痕渗出上衣，双腿还麻木的挪不动。 温悦儿瞄一眼中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的小李，出房间来到隔壁。 红姐也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对她的到来，纹丝不动。 “姓李的招了，我妹妹还活着。” 红姐有点反应了，眼珠滚向她。 “红姐，我提个假设呀。假如我把你跟姓李的一块打死，然后点上汽油，连同这座旅馆一起放火烧了，会怎么样？” 红姐惊愕的瞪圆了眼睛。 温悦儿继续托腮：“我留意了下，你们这个镇没什么监控探头，你的店也不正规。所以我放把火把你们烧死后，是可以全身而退，让警察抓不到的吧？” “唔唔唔……”红姐拼命摇头。 “现在夜不深，还是等半夜再放火吧？”温悦儿自顾自的假设。 苗一秀插句嘴：“会不会祸祸及……” “你担心祸及隔壁是吧？这家旅馆这么黑，我不信隔壁的人不知情，所以一块烧了干净。”温悦儿展现出冷血无情的态度。 第227章 窝点 “唔唔，不，不要……”红姐害怕了，嘴被堵着，发音含糊不清。 温悦儿冷眉冷眼，居高临下望着她，问：“是不是想说话？” “嗯嗯。”红姐使劲点头。 默了默，温悦儿淡淡警告：“最好说我想听的话，否则，你的下场，真的会很惨。” “嗯……。”红姐眼里全是恳求。 伸手扯掉堵嘴的毛巾，温悦儿威严的抬抬下巴：“说吧。” 舔舔嘴，咽咽喉，红姐声音都有些干哑了。 “她，她她在隔壁。”红姐吞吞口水，招供了。 温悦儿和苗一秀对视一眼，不解重复：“隔壁？” 隔壁还是客房呀，是空置的呀？ “呵呵呵呵……”红姐怪笑出声，笑的眼泪水快出来了。 温悦儿示意苗一秀：“继续堵嘴。” 她得跟石叔商量一下。 刚走出房门，宛如一道闪电劈中天灵盖，温悦儿脑子‘嗡’的一声响，失声高叫：“啊~” 石叔和苗一秀闻讯同时窜出来问：“怎么啦？” 温悦儿全身有点抖，她牙齿打架的抬眼，对上石叔和苗一秀关切的眼神，表情似笑似哭：“我，我知道啦！我知道她在哪了。” “哪？”石叔眉头轻皱。 温悦儿大口咽咽喉，手指颤颤的指着隔壁盖美容美发店的方向：“美容美发店。” “啊？”苗一秀率先惊呼：“怎，怎么可能呀？” 石叔就稳重多了，他不由想起刚才小李说的那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所以，叶盼儿现在隔壁美发店？”石叔年纪稍长，社会阅历深，曾经又是个警察，脑子稍稍一转弯就想到了：“原来如此！” 苗一秀还是涉世太浅的缘故，开动了脑筋还是没朝深层次想，追问：“到到底怎么回回事？” 石叔和温悦儿没时间解释，而是马上行动：“把他们集中在一起再审一次。” “没错。”温悦儿深吸气，调整情绪，渐渐淡定。 小李和红姐被扔在同间客房，两人态度各异。 “我都说了，怎么还不放人？”红姐叫嚷：“水，我要喝水。我快渴死了！求求你们，让我先喝口水吧？” 温悦儿这一次没耍什么花样，倒杯水喂她喝了。 红姐渴的一口气咕咚喝完。 小李身上到处都是伤，就头脸是好的，还在冷笑：“呵呵，你们还想干什么？打死人是犯法的。” 温悦儿踢他一脚：“用不着你来给我们上科普课。” “怎么着，私设公堂，还想用刑呀？”小李瞧着他们这架势，内心有点怵。 这帮人，真的敢下重手，真的朝死里打啊！多大仇多大怨呢！ 石叔跟温悦儿交换个眼神，也不罗嗦废话了：“隔壁美容美发店，其实是一家卖淫嫖娼窝点。”用的肯定句，不是问句。 红姐嘴角轻扯一下，没作声。 小李却稍许错愕，瞪了红姐一眼，没吭声。 “姓李的在网上钓到不谙世事的年轻女孩子过来见网友，然后在这家旅馆迷晕，直接送往隔壁让她们出卖色相，不从就挨打，是这样吧？”温悦儿拼凑出真相。 小李的笑容很诡异，不承认也不否认。 “一楼是正经的美容美发，用来打掩护的。二楼三楼才是做肮脏勾当的窝点。”难怪石叔进店剪头发，没察觉出异样来。 因为一楼就是正正经经剪头发的，二楼三楼才是另有洞天，可惜他没上去，也许跟他是生面孔有关，老板有警惕性，没有拉他这个男客上楼消费。 “这家店有猫腻吧？？”温悦儿问到重点了。 红姐嘴巴动了动，还是没说话。 小李‘哼’了一声，保持着沉默。 “看来，这家规模不大的小店，有后台的啊。”温悦儿观察着他二人的细微表情。 小李垂眼，不置可否。 “石叔……”温悦儿觉得，可以做接下来的打算了。 事实差不多明显了，叶盼儿被小李花言巧语哄下火车站，然后羊入虎口，后果不妙。 但有一点感到安慰的是，叶盼儿还活着。 石叔摆手：“先别轻举妄动。” “嗯。” 怎么把叶盼儿救出来，是个难度颇高的技术活。 凭石叔一个人单枪匹马的闯进去，无异是送人头。 只能智取！ 夜渐深，温悦儿一点困意也没有，身上的伤痛，倒是时时让她保持着清醒。 从窗缝偷瞄隔壁，还亮着灯做着生意的。 不过一楼冷冷清清，已经没有剪头发的顾客了。 二楼和三楼都有灯光透过窗帘溢出，却没有更大的杂音传出。 “二楼和三楼估计特意做了隔音。”石叔分析：“只要不是太大声，不会传出来。”除了很凄惨的尖叫和哭声外。 “石叔，报警这条路只怕行不通。”温悦儿客观指出：“而且还不一定能救出叶盼儿。” 假设报了警，当地警方依法查处，叶盼儿就算在其中，也得去警局录口供什么的。一来二去，耽误事。 若是当地有人走漏发风声，美容美发店提前转移，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我是这么打算的。”石叔道：“明天，我装成嫖客，打算先去摸清楼上具体情况，再伺机救出叶盼儿。” 苗一秀打个哈欠，默默点头。 “不行。”温悦儿却一口否定了：“石叔，你明天吧，未必能上得了二楼。人家见你面生操外地口音，说不定警惕性更高了？” “我可以装做外地客商谈生意的样子……” “还是不行。”温悦儿眼神异常明亮：“退一万步说，你上了楼就一定可以摸清情况吗？就一定能见到叶盼儿吗？她会不会被改了名字或者还在调教中？” “我就按照她的模样，指名需要这样的姑娘作陪。”石叔给出方案。 苗一秀再次点头：这法子似乎可行。 “漏漏漏，石叔，你还是理想化了。”温悦儿却想的长远：“如果，我是假设说，如果楼上，有几位姑娘跟叶盼儿似的路人脸呢？你能确保点到的小姐，就是叶盼儿？” 石叔苦笑：“不能保证。” 不得不承认，温悦儿考虑的更全面更深远。 第228章 我是来找乐子的 “那，弯弯，你有什么好主意吗？”石叔被否了提案，也不窘恼，反而虚心请教。 温悦儿抿紧嘴角，灵动的眸子闪过一丝阴沉：“一不做二不休……” “呃？”石叔和苗一秀都提起心，生怕她走极端。 “放倒他们！” “啥意思？”石叔满头问号。 是他理解的那个‘放倒’吗？就凭三脚猫的温悦儿，加上他，也不顶用呀。 温悦儿展颜呲牙：“嘿，石叔，我的意思是，强攻当然不行，只能智取。而智取呢还得速战速决，最好不要拖到明天。” “很好，不过你的点子是……” 温悦儿条件反射左右四下张望。 这是走廊尽头，她们最开始的那间客房。小李和红姐还绑在别的房间呢，只有他们仨，没有外人。 “用药。”温悦儿轻声道。 “噢~”苗一秀不由自主拖长音调，顺势扶扶眼镜，欢喜：“这办法更更更好。” 石叔倒抽气，搓摸着下巴，在评估可行性。 “石叔，你想呀，就我们仨外地人，怎么智取也可能赢不了。而且明天这间旅馆若是不开张，肯定会引起怀疑，不如先为手为强，早点解决早点了。” “具体怎么做呢？”光提出想法可不行，还得有实践性，不然就是空谈误事。 温悦儿眼珠灵活的转动：“我的设想是，由红姐出面。他们不是同伙吗？煮些夜宵送过去，然后就……”做了个握拳的手势：“一网打尽。” 石叔还是赞许的点头：“不错。只是那个女的肯吗？” 摇头，温悦儿叹气：“我没把握说服她弃明投暗，也觉得她很有可能会临阵反水。” 摊手，石叔苦笑不得：“此路不通。” “所以，我出面。”温悦儿凝重神色。 “你？”石叔倒不急于反驳，而是疑惑：“弯弯，你打算怎么做呢？” “我装做是红姐刚刚请来的小帮工，送夜宵过去……” 话还没说完，石叔就反对了：“不行。” “我会做些改装的，不会羊入虎口。” “还是不行。”石叔摆手：“再做改装，你始终是个年轻姑娘。那家窝点，万一十分缺人呢？”连叶盼儿那样普通的没边的年轻小姑娘都被她们留下接客，温悦儿再怎么乔装，女生的身份总变不了吧？身材还是那么中等偏瘦吧？ “那就……”温悦儿还在想招数。 石叔却拍拍胸膛：“交给我。” “可是石叔，你今天露过面了。不是在店里剪头发了吗？用什么理由接近呢？”温悦儿认为不妥当。 石叔脑子里已经编好词了：“我就故意直说，这里是不是除了剪头发还可以有别的服务？” “这，这太直白，会不会把你赶出来？” “不会。顶多，会多两个人盯着我，防止我捣乱。” 温悦儿挠下头：“然后呢？你像刚才说的，上楼摸清情况，找到叶盼儿……”这不又拐回原地了吗？ “然后，我就递烟过去套近乎，设法在烟嘴上做手脚。”这是石叔经过改良的提议。 “如果他们不接呢？” 石叔活动手腕，吱咯响，很有信心：“若是一两个，我就硬来，先放倒再说。” “啊？”温悦儿脸皱起来，苦笑不得：“这就有点单枪匹马强闯的意思了。石叔，太冒险了！” “只能这样了，否则每个提议都被否决，天都快亮了。” 窗外，夜色浓重，有秋风拂树，林梢如浪滚滚延展去远。 确实耗不起时间了，快到十一点了。 隔壁淫窝虽然还在营业，不过客人稀少，只怕也要关门打烊了。 石叔喝了点酒，装成醉薰薰的样子来到隔壁，马上有人过来说：“关门了，不营业了。” “老子不是来剪头发的。看到没，我我剪过了。”石叔盛气凌人的推了对方一把，挤出个猥琐的笑：“老子是来找乐子的！去，把乐子们叫出来。” 对方翻他白眼：“走走走，这里没乐子。再不找，我报警啦。” “报呀！我赌你十个胆也不敢报。”石叔索性坐下，没形象的翘起二郎腿，歪着嘴，斜着眼激将对方。 “哪来的醉鬼，这里不是你闹事的地方。” “我没醉。我就是来寻乐子的。怎么，瞧不起人！”石叔从兜里翻出几张百元大钞，一张一张甩到对方身上，豪气十足：“老子有得是钱！” “怎么回事？”楼梯站着个发福中年男，嘴里叨着根烟，面色阴冷问。 “老板，这醉鬼说他……” 石叔嘻皮笑脸：“哟，这是老板啊。老板来得好。你这伙计太不会做生意了，放着客人不招呼，还骂客人，太不上道了。” 中年发福男走下楼，上下打量石叔，问：“贵姓？” “免贵姓石。”石叔站起来，摇晃了下，歪过来，挤眨下眼，神秘低语：“老板，我是红姐介绍来的。” “哦。”老板的脸色马上就阴转晴了。 熟人介绍，靠谱。 石叔继续加台词：“路过这里，暂时歇在红姐那。一个人孤单无聊，跟红姐聊了聊，她说这里有乐子，能保我满意。老板，乐子呢？别小气呀，钱不是问题。” 中年发福老板递了只烟给他：“好说。” 石叔接过他的烟看了眼，嫌弃似口无遮拦：“老板，太抠门了吧？这烟的档次跟你身份不配啊。来，抽我的。” 他掏出一包开封，还剩四五支的高档烟递过去热情道：“特供烟。我托老表关系弄到的。” 老板一看，哟，真是好烟呀。 至少在双成镇，买不到。 市区倒是有，确实偏贵，而且少。紧俏货根本轮不到他。 “来来，老板，试试。”石叔像个暴发户似的，强塞了一根烟给老板。 这热情劲这架势，老板推脱不得，只好接了。 石叔马上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燃了。 ‘嘶~’狠狠吸一口，老板舌尖品尝过后，眯起笑眼：“确实是好东西。” 石叔也跟着笑：“我是老实人，从来不骗人。” 当然这话老板也不会信的。 老实人会大晚上跑来找乐子？ 男人之间，好像递了烟后，话匣子就可以打开了。 “石老板想找什么样的乐子？”中年发福老板陶醉的吐烟，慢慢进入正题。 第229章 行动 石叔肆无忌惮左右乱张望，大言不惭问：“人呢？可以挑挑看吗？” 发福老板颇为不高兴，猛吸口烟，缓缓吐出烟圈，道：“挑的话，得加价。” “钱不是问题。”石叔拍拍他腰间系的一个黑色方包。 发福老板对旁边一直默站的伙计轻摆头：“关门打烊。” “是老板。” 然后转向石叔：“石老板，楼上请。” 石叔发出心领神会的笑声，做个很江湖气的手势：“带路。” 楼板不宽，差不多仅容一个成年人通过，光线也不太好，暗暗的。 石叔抬头观望：没有监控。 上了二楼，正对着一条走廊，走廊一侧是临街的窗户，一侧全是隔起来的房间，旧旧的门板，门楣上写着编号。 只有到了楼上，才能隐约听到房间内传来的奇怪的声音。 发福老板可能太信任红姐了，所以把石叔往走廊尽头办公室领，推门而入，屋里还有一个女人，正趴在桌上不知写什么东西。 听到脚步响，那个女人抬眼。 石叔吓一跳：红姐怎么在这里？ “老婆，这是红姐介绍来的客人。”发福老板简单介绍后，说：“有几个闲着的？把人领过来给这位石老板挑挑看。” 石叔细看，这才发现这个女人不是红姐，不过跟红姐有七八分像。 “挑挑看？哪有这样的规矩？”像红姐的女人不太高兴，抬起下巴眯眯眼打量石叔，细小的眸子里全是审视的疑问。 “让你去就去，那么多话做什么？”发福老板更不开心了。 当着新客的面被老婆反驳，实在不给面子。 像红姐的女人撇撇嘴，将桌子上的本本收起，塞到抽屉里，嘴里嘟嘟嚷嚷的出门了。 “石老板，坐。”中年发福老板忽然感到头晕目眩，他撑着桌子，甩甩头。 石叔还关切的靠近顺：“老板，你没事吧？” “没，没事。”发福老板还逞强，打个哈哈笑：“忙晕头了……”话还没说完，就一头栽地。 石叔眼明手快，将他扶起，拖到角落窗帘边，从随身包里拿出绳子先捆起来，防止他提早醒过来坏事。 做完这一切，走廊传来拖拖拉拉纷杂的脚步声。 石叔迅速靠近门边，才屏声静气蕴好力量，房门被推开。 当头的就是那个像红姐的女人，她眉头一皱：“人呢？” 一道人影像豹子似的闪出，狠狠一击掌砍在她脖子后，那个女人惊愕回头，对上石叔憨厚正气的脸，张嘴还没发出一个音节，就软软倒地。 “啊~”她身后几个女人却被惊吓出声，纷纷后逃。 “站住！”石叔厉声：“回来！” 那几个女人大概也是被威吓习惯了，马上乖乖不敢动了。 石叔粗粗打一眼，摆头小声：“进来，快点。” “别别杀我们！我我们也只是被逼的……”其中有个年纪稍长的带着哭腔哀求。 “对对，我们也是被他们逼的……” 石叔没理会，等她们慢腾腾进屋，掩好门，双手虚空一按：“安静。” “呜呜呜……”这些女人还以为遇到打劫抢钱的了，有些害怕。 “这是个卖淫窝点对吧？”石叔问。 几个女人不吭声，都垂着头。 其中有个胆大的，偷眼看看石叔，觉得不像是坏人，壮起胆子：“是的，不过我们不是自愿的。” “除了老板和老板娘，还有几个打手？” “有三个，在那边里屋睡觉呢？” “只有三个？” “楼下两个白天理发，晚上当守门的。” “一个星期前是不是来个小姑娘……” 胆大那个点头：“是多了个姐妹，不过她不怎么听话，现在还被关在小黑屋。” 石叔明白了，又问：“你们说自己不是自愿的，那现在有机会，肯不肯逃出去？” “你是来救人的？” “没错。” 胆大那个惊喜不已：“谁愿意待在这个火坑啊。我们几次想逃，也向客人求救，都没用。他们狠呀，发现谁不听话就是一顿毒打。而且逃不了，这个镇上，好多都是他们的人……” “别废话。如果想逃的话，就听我的。” “好，你说，我们怎么做？”胆大那个燃起希望。 有胆小的被打怕了，怯怯：“他们好凶的。被抓回来会被打死的！” 石叔保证：“放心，只要你们照我的话去做，这一次，绝对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再祸害社会。” “哦。” 这家美容美发店，虽然门面不小，只因地处小镇，暗中做着违法勾当，却只能请三个打手。控制利润成本嘛。 三个打手的主要工作就是盯着楼上的姑娘们。谁不听话就修理一顿，谁跟客人私下里求救，后果更严重。 最近生意一般般，尤其快到深夜，几乎没什么客人，也就开始偷懒了。 只要老板不叫人，他们就半个小时巡视一趟，其余时间就在屋子里睡大觉，当然有时假公济私会拉上店里的姑娘陪睡。 这不，三个打手，拉着两个店里比较好看的姑娘正呼呼大睡，冷不防被人一拥而上捆了双手双脚。 惊醒后就叫嚷：“快放开我们，你们造反了是吧？” “是。”石叔打头，领着姑娘们捆人，还把绳头系成死结：“不想死的就闭嘴。” “你是什么人？”打手之一惊恐问。 石叔没回答，而是塞了一团烂布堵嘴。 “楼下还有两个看店。”胆大那个姑娘小声：“平时也作威作福的，监视着我们。” “稍等。领我去小黑屋。” “跟我来。”胆大那个姑娘摆头。 石叔交待其他姑娘：“回去收拾下，有要紧的贵重的东西赶紧带上，一起出去。” “好的好的。太好了……” 小黑屋在三楼，很小一间，没有窗户，空气浑浊。 门是锁着的，当然难不到石叔。 撬锁其实是私人侦探一门必修课。而且还得撬的很自然，不留太大的痕迹。 摸索到墙上，开了灯，瓦数很低，映照出小黑屋不堪的一面。 什么都没有，就是光秃秃的十来平米，味道很不好闻，墙壁斑驳点点，很污腥。 墙角落蜷缩着一个瘦瘦小小的人，披头散发的，赤果着。 第230章 安全转移 “就是她了！”胆大姑娘不忍心，掩面叹：“一个星期前刚来的，很不听话，又哭又闹，就被关在这里了。” “叶盼儿？”石叔压压心里的火气，试探着唤。 墙角瘦小的人轻微动了动。 石叔本想上前，但他忽然想到，这姑娘只怕最近都在男人的拳脚惊恐中度过，对男性会有本能的排斥和害怕，所以对那个胆大的姑娘，拜托：“请姑娘再帮个忙，试着沟通下，我们时间不多了。” “好。”那女的挺胆大，心思也细腻，爽快的上前，试探着碰碰墙角瘦小的人，柔声：“你是叶盼儿对吧？有人来救你了。” 瘦小的人畏缩了下，不过听到女人的声音，到底没再退缩，而是慢慢抬眼。 “我叫蓉蓉，也在二楼，被他们逼着接客。” 瘦小的人扁扁嘴，很委屈的要哭了。 “别怕，这位大叔是来救我们的。你，你还能走吗？”蓉蓉轻声问。 瘦小的人摇头，看向石叔，眼神一下怯生生的。 “叶盼儿？”虽然蓬头垢面，五官大体没差，石叔还是认出她来。 “你，你是谁？” 石叔来不及跟她多做解释，蹲下道：“跟我来。”他蹲下道：“相信我，我是从南市来的。” 听口音没差，而且就算错信一次，后果还能坏到哪里去呢？ 叶盼儿吸吸鼻子，半信半疑，由蓉蓉出门找出一件外套给她披上，仨人下到二楼，却见走廊上那几个姑娘每个人提着个小箱子，静静等着。 叶盼儿这才有点动容，眼眶泛红，想哭！ “嘘！大家安静。”石叔背着叶盼儿，用手机发信号提示温悦儿接应。 静悄悄的下到二楼，没有灯，但难不到石叔。 摸索到门口，石叔开了门，门外站着温悦儿和苗一秀，看到这些女人，并不意外，而是小声：“跟我来。” 温悦儿和苗一秀接下行动不便的叶盼儿，一起半背半扶先转移到隔壁。 石叔却重新返回店内，他还要处理老板和老板娘的后续。 旅馆一下热闹，温悦儿让她们先在一楼客厅休息，然后道：“现在有两条路。一呢，就报警，坐等警察叔叔来收拾善后，顺便把你们送回老家。二来就是悄悄连夜离开双成镇，先去贵市，然后各自搭车回家。” 几个女人互相对望，面色都纠结。 “我，我不想报警。”蓉蓉率先表态：“自己丢人就算了，不想闹的风风雨雨，让家里人知道。” “对，我也不想报警。”另一个女生抹着泪：“我是被骗来的。当初还跟家里人吵一架。现在这么狼狈回去大不了就说在外面打工没赚到钱就是了，我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我自食苦果。” “嗯，我，我也是。”其他女孩都偷偷抹泪轻泣：“我也是见网友，家里人也是不同意。可我当初鬼迷心窍……后果我自负就是了，不想让她们知道我在这里过的不是人过的日子。” “可不。我还想离开家乡到外地挣钱。原来钱不是那么好挣的，天上哪有馅饼呢？只有陷阱。” 温悦儿叹气，无法感同身受，但她还是心生同情。 “那好，等石叔回来，咱们一起连夜离开双成镇。” 蓉蓉可能年纪稍长一点，心思缜密些，轻声问：“那老板和老板娘呢？就这么放过他们吗？” “你们想怎么样？” 一直掩着面不吭声的叶盼儿忽然狠狠：“我想他们死！” “我也想！” 蓉蓉眼里也迸出恨意：“我想用他们当初打我的铁棍，狠狠的打他们一顿。” “我也是。我想给他们灌那种迷迷糊糊的药……呜呜呜，我当初就是这样……”一个姑娘说不下去了，往事不堪回首。 苗一秀为叶盼儿找来遮体的衣服，静静在一旁帮她上药。 叶盼儿又出其不意问：“这家旅馆老板娘也不是好人，还有那个姓李的男人，他们人呢？” “打了一顿，捆起来锁在房里了。” 叶盼儿穿的是苗一秀的衣服，刚刚合身，不过身上到处都是棍伤，双腿也被打的快残了，却激动的想要站起来：“在哪？我要亲自打回去！” 温悦儿评估了下：“好。秀秀，你带她上去。” 然后对蓉蓉：“你照顾下她们，我去看看石叔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 “好。你去吧，快去快回啊。”蓉蓉当然巴望快点脱离狼窝。 温悦儿出门，左右张望了下。 夜已很深，四周寂静，双成镇在沉睡中。 秋月明净，山风徐来，镇上的夜色，其实不差。 石叔将中年发福老板，老板娘和打手等人都搞定后，绑的结结实实，然后拖出门，扔在一边，抹把汗，听到细碎脚步声，警惕的转头。 “石叔，是我。”温悦儿轻声道：“怎么样了？” 石叔眉头深锁：“还算顺利。她们呢？” “情绪都还好，虽然很委屈，却都知道分寸，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问过她们呢，都不赞成报警，原因嘛……”温悦儿语速很快，复叙一遍。 石叔却表示理解：“不意外。这样的选择对她们来说是最好的。” “那这些人……”温悦儿可惜道：“没办法受到惩罚，太便宜他们了。” 其实报了警，没有受害人的话，取证难，法律也拿他们没办法。 不报警吧？这一伙人，到时东山再起，继续祸害其他妹子，岂不前功尽弃吗？ “不能太便宜他们了。”身后传来蓉蓉低声。 温悦儿回头一看，蓉蓉和好几个女生都出来了，月光下面色可憎，目露恨意的盯着发福中年男和那个跟红姐相似的老板娘。 “你们打算怎么着？” 蓉蓉恨意滔天：“杀人要偿命，不值得。但我们可以打一顿出出气。” “这个，我没意见。”温悦儿退开一步。 石叔也耸下肩：“你们随意。” 他走到靠路边，背对着她们，放起哨来。 蓉蓉几个女生对这伙人深恶痛绝。 平时都是深受欺压凌辱，敢怒不敢言还得陪着笑脸苟且偷生。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能亲手出气痛揍一顿仇人，何等的快意恩仇。 ‘嘭嘭嘭……’棍子打在肉上的闷响，杂乱而密集。 石叔忍不住稍稍侧头。 第231章 起火与离别 凌晨三点多钟，正是人体最熟睡的状态。 双成镇的居民忽然被喧哗的吵闹声惊醒。 只听到杂音四起，纷纷扰扰：“起火啦！起火啦！” 有人披衣出门，只见某处火亮冲到，浓烟滚滚，救护车的鸣笛声遥遥传来。 “好像是兰姐美发店？” “对对，是那里。怎么就起火了？” “快去看看！” 四面八方被惊醒的居民快跑着涌过来，当然住在附近的人已经自觉自发的提着水桶开始救火。 “怎么回事？红姐旅馆也着火啦？” “火势这么猛，隔壁的红姐旅馆被连累了。” “啧啧，这两姐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让一让，让一让，救护车了。” 没挤到前头去的人互相打听：“怎么，里头的人没跑出来？” “跑出来了，我看到了。红姐，他们都在店外头呢，不过好像受了蛮重的伤，浑身都是血，可怜哟！” “可怜个屁！她们这是遭了报应。”有正义感比较强的居民唾弃一口：“别以为大伙不知道她们做的什么下贱勾当。” “哟，老徐，话不是这么说的。乡里乡亲的，有点同情心好吧？这年头，都是自愿的。谁叫那一行来钱快呢。” “呸！什么自愿，明明有未成年小姑娘好不好？” “咦？你怎么知道？你去过呀？你个老不修的，自己去快活了，享受完了反过来还吐口水，两面派，太不厚道了。” “滚！老子一辈子清清白白。” “哼，说的好听！” “……” 救护车先到，由居民帮忙把受伤的老板和老板娘抬上车，一路都有血滴，看起来颇为严重。 消防车随后赶到，开始救火。 不过，初秋，本来就干燥，加上风速的助攻，美容美发店和旁边的小旅馆早就让大火烧的只剩一个空架子了。 ‘轰’然而塌，溅起火星，惹的看热闹的人四散躲避。 石叔开着小李接人的绿色越野车，满载着众姑娘安静驶向贵市。 蓉蓉一直歪着头，盯着那片冲天的火光，眼里也有泪光轻盈。 结束了，一切都过去了！黎明将至，崭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叶盼儿依着苗一秀，默不作声，不时用手背抹抹眼角的泪。 车内气氛，很凝重，很安静，谁也不愿打破这种平静。 贵市就在眼前，天边开始出现鱼肚白。早起的环卫工已经开始一天的工作了。早餐摊，也在陆续开张。 姑娘们来自四面八方，有的要去坐长途汽车，有的选择火车，有的愿意花钱坐高铁，都由石叔和温悦儿她们一个个送到车站。 她们互相之间没有留联系方式，只在临别时，郑重的含泪道谢。 天明，只剩下石叔，温悦儿，苗一秀和叶盼儿四人。 “我想给我妈打个电话。”叶盼儿垂着眼，小声提了个要求。 温悦儿点头：“可以。” 电话接通，应大姐声音是清醒的，看来这么早，她就已经睡不着了。 “妈！”叶盼儿吸吸鼻子，红着眼眶唤。 “盼儿，是盼儿吗？”应大姐还以为温悦儿有新消息了，没想到电话这一头却是女儿的声音，惊喜的怀疑在做梦。 “妈，是我。对不起！”叶盼儿抱着手机，哭的说不出话。 应大姐在那一头也是又哭又笑。 隔开几米，温悦儿跟石叔商量：“石叔，后续怎么办？那些人渣毕竟没死，等醒悟过来，会不会恶人先告状报警？” “没事。”石叔到是淡定：“回去后，我跟应大姐去南市警察局走一趟，说明情况。” “这，行吗？咱们这算是妨碍公务吗？” “不算。”石叔摆摆手：“弯弯，你别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怎么说。” 温悦儿彻底放下心，展颜笑：“那就好。” 苗一秀叹气：“我我还是不不甘心。为为什么那些人人渣不不可以让受受害者打死呢？” 只打一顿出气，实在便宜了他们。 “没办法，现在号称法治社会。不能滥用私刑。如果人人都报私仇，这社会得乱起来吧？”温悦儿摊手，表示无解。 苗一秀推推眼镜：“可恨又可可惜！” 明明害的别人生不如死，还可能留下一辈子的阴影，但人渣却不能受到惩罚？有点意难平啊。 “秀秀别急，他们会受到的制裁的。”石叔摸摸口袋，是包烟，犹豫下还是收起来。 他戒烟中，只是为了工作需要，会随身带着烟，这很考验他的定力。 “但愿吧。”苗一秀没什么信心轻叹。 叶盼儿一直在跟母亲通话，直到高铁最早的一班车出发前才恋恋不舍的收线。 第一趟早班车，通常没坐满，车厢比较空荡荡。 车上，叶盼儿的情绪差不多恢复正常了，才慢慢向温悦儿讲起她的遭遇。 没错，跟温悦儿他们分析的八九不离十。 叶盼儿高考失利，也不想复读，更不想去读职业技术学院什么的。于是家里就安排她去了八杆子打着的亲戚店里学美发，其实就是剪头发，也算是一门手艺。 学成后，开个小店，虽然不会大富，至少能糊口。 叶盼儿有点不情不愿，到底拗不过家里的的意见，还是去了。 去了后，也打起精神认真学，只不过她年轻，心性还没稳定，总觉得一辈子就耗在剪头上，很不甘心。 外面的世界很大，她想去看看，可她又清醒的认识到自己能力不足，除了做做美梦，没有实际的行动。 平时闲时，也没其他爱好，就抱着手机看小说看电影或者聊天打打游戏什么的。 渐渐的认识了些外地的网友，有几个聊的挺投机。 尤其是‘锦城最帅’，几乎每天都聊，每发一条动态他最积极点赞，叶盼儿对遥远的网友也起了别样的感觉。 至于这个‘过客’则是因为头像看起来帅气，聊过几次，发现话不多，但给涉世未深的叶盼儿酷酷高冷的印象，也有几分好感。 一个多星期前，叶盼儿在店里失误，做错了件事，被老板娘指责了几句，她就来了小脾气，想辞职不干了。 ‘锦城最帅’得知后，热情的邀她过去，他可以帮忙介绍好工作，叶盼儿动心了。 第232章 平安归来 ‘过客’也知道她想换工作的想法，话里也透露出自己在贵市有房有车，开着公司，可以安排一份轻松体面又高薪的职位，叶盼儿就信以为真了。 叶盼儿做了一件从小到大最叛逆的事，就是不打招呼，不告而别。 在她看来，这是勇气的表现。 她长大了，可以自己拿主意，不必再听从家里的安排，也不想受八杆子亲戚的气了。她自由了，她逃离了樊笼，她终于要过上想要的生活了。 当然，她的第一目的地还是‘锦城最帅’。毕竟两人在网上暖昧，有种似是而非男女朋友的关系在，理应投奔他去。 只不过，半路中，跟‘过客’聊天，得知她的处境后，‘过客’突然热情四溢，直接就电话打过来，邀请她先到贵市玩几天，他包吃包住包玩一条龙服务，并且还发了四张照片，映证他所言非虚。 叶盼儿真就是个再普通的年轻女子。 普通长相，普通身材，智商和情商也极其普通。 她大概这辈子从来没感受到一个帅气男子这么热烈对待，加上花言巧语的鼓动，她在贵市下车了。 来接她的‘过客’虽然本人没有网上头像那么帅，可也不丑，叶盼儿心里虽然有一丢丢落差，却也还是兴高采烈的接受了对方的邀请，跟着他来到双成镇。 最后的结局，当然美梦一场化为空。 抽抽嗒嗒说完，叶盼儿哭湿了一包餐巾纸，末后道：“……我抵死不从，好几次想死。可他们时刻派人盯着我，我连死都死不了。” “他们没对你用药吗？” “用了。”叶盼儿说了这两字后，就再也不肯多说了。 温悦儿仨人都是聪明人，知道用药的后果不堪设想，也就不多问了。 半晌，苗一秀小声道：“那个红红姐，为什么……”为什么会掺和呢？有好处费吗？ 叶盼儿抹着眼泪，吸着鼻涕：“她们，她们是姐妹。” “哦？”石叔低呼：“原来是这样。难怪这两个女人这么相像。” 开小旅馆的红姐和开美容美发店的兰姐，本身就是亲姐妹。两家又挨在一起，当然是有脏钱一块赚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有些被骗来的女孩子到了双成镇后，警惕性就提高了。若是直接带进美容美发店，肯定会大喊大叫闹起来。 但若是先在隔壁小旅馆住下，慢慢诱导观察。实在是块硬骨头就由红姐出面下药，迷晕了趁夜送过来，只要到了美容美发店二楼，就甭想逃出五指山。 从贵市到南市，路程比较远，叶盼儿和苗一秀先扛不住睡着了。 温悦儿没有睡意，她的肩伤还在疼，没有得到有效的处理，持续痛。 石叔在跟原来的旧同事联系，这个案子，他想有个比较圆满的结果。 ‘滴咚’有信息进来。 温悦儿懒懒低头看，是严谨发过来的微信，问她：在哪？怎么不回信也不接视频？ 本来不想搭理，可是想到严谨前些日子才帮她赎回黑料底片，而且他也是个灵魂出窍者，做为同病，应当相怜嘛。 温悦儿回复他：在外地，很忙。不方便回信也不能接视频，抱歉。 严谨差不多是秒回：现在忙完了吗？ 告诉他在回程高铁上，顺带问他有什么事吗？ 严谨发来笑嘻嘻的表情包，然后说：有个酒会，携伴参加，觉得你合适。能在今晚赶回来吗？ 温悦儿翻个白眼，她不想参加什么酒会，尤其是一眼望去全是陌生人，一个都不认识，她去做什么？当壁花小姐吗？ 可她的姿色也不够当壁花吧？ 直接回：今晚赶不回来。 严谨就没再回消息了。 到达南市差不多五点多钟了，高铁站台，应姐一家早就等在那里，看到憔悴又瘦弱的叶盼儿，又号啕大哭，引的乘客侧目。 “弯弯，你跟秀秀先回去，其他的后续交给我。”石叔精神还好，可他也看出来，苗一秀还睡眼惺松，而温悦儿呢，一直皱着眉，有气无力的提不起劲。 “好，石叔，你也抽空歇会。” “我有分寸。”石叔忙活这一夜，只在高铁上稍眯了会，其实也疲累，硬撑着而已。 温悦儿跟应姐稍稍聊了几句，就被苗一秀拽走了。 打车回到家，眼皮子一个劲的要粘在一起，她没换衣服也没洗脸直接就扑床上去了。 苗一秀没忍心叫醒她，自己稍稍收拾下，也跟着睡了。 这一觉，两人睡的昏天黑地，电话铃响个不停，愣是没有被吵醒。 温悦儿做了个被蒙面人追杀的恶梦，呲牙咧嘴被吓醒了。 醒来后，房间竟然淡亮，窗外有微微的日光斜透进来。 她赖了会床，等意识回复过来才长长吁口气：“幸好是做梦啊！” 肩伤还在隐隐生疼，她慢腾腾挪起床，肚子好饿，随手抓起手机看时间。 第一眼却看到是未接来电无数个。 她还百思不得其解：“谁打这么多电话？” 划开一看，是严谨打来的。 不但有十来通未接来电，还发了不少信息给她，无外乎是：到家没有？我过来接你。你在家吧？怎么不接电话？快出来，我就在你家门口…… “有病吧？”温悦儿扔开手机，就她现在这状态，适合去什么劳什子酒会吗？ 管他呢。 先去洗澡洗脸刷牙，换上家居服，温悦儿出门下楼。 石叔正从餐厅出来，看到她，招呼：“早。” “早……哎，不对呀。现在是早上？”温悦儿呆滞：“第二天早上了？” “是呀。”石叔认真：“看时间。” “六点！”温悦儿瞄墙上时钟：“不是晚上六点吗？” 初秋嘛，黄昏六点，天还是亮的。 石叔摇头：“是早上六点。弯弯，你睡糊涂了吧？” 温悦儿一拍额头，还在半信半疑：“我，我一觉睡这么久？” 有十来个小时吧？这，这打破了她睡眠的最长记录啊。 “嗯，是的。”石叔十分肯定。 温悦儿马上掏手机确认，看清日期后，苦笑不得：“我可真是新一代睡神啊。” 难怪严谨电话和信息那么多？ 不管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对了，石叔，叶盼儿那个事，你是怎么处理的？” 第233章 我受伤了 石叔淡定从容：“后续交给警方处理。” “啊？南市的警察能管到贵市去吗？”温悦儿坐到餐厅边。 “可以两案合并，联合执法。”石叔帮她布早餐。 “谢谢。”温悦儿还有一点不解：“那叶盼儿，岂不是需要录口供？然后，她失踪的事会闹开吧？这对她不利吧？” “需要录口供，她是最关键的直接证人。不过警方有保密原则，不会轻易泄露。只要叶盼儿家人扯一个圆得过去的理由向亲朋好友交待就行了。” 温悦儿松口气。 她相信应大姐会做好善后工作的。 虽然南市不是小乡镇，也人言可畏。若是叶盼儿被骗入淫窝的事传扬开去，她的日子想必很难过。至少在当地会抬不起头来。 早餐过后没多久，大概八点多钟，上班时间吧。 应大姐就提着礼物，登门道谢来了。 女儿失踪一个多星期，身心受伤，目前在医院诊治，总体情况还不错，精神也没崩溃，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当然最感激的还是温悦儿，虽然委托交易关系，跟金钱挂钩的，却仍值得她隆重的感谢。 “应大姐，不用这么客气。这是我们温新咨询服务社应该做的。这每位顾客提供满意的服务是我们的忠旨。”温悦儿还是推脱了礼物，不过尾款照收，这是劳动所得。 “我听说，你也受了伤，严不严重？” 温悦儿摸摸肩，苦笑：“外伤，还能坚持。” 苗一秀在旁插句嘴：“悦儿姐，我我觉得你还还是应该去去医院看看一下。” “行，我一会就去。”温悦儿领情。 她是个怕疼的，若不是事情紧急，又累，她当然会优先选择去医院看看。 “对了，应大姐，你的亲朋好友会不会多嘴问起盼儿失踪的事？”温悦儿实在好奇。 应大姐疲累的点下头：“问了，一直在关心盼儿回来没有。昨天回来了，就给她姥姥先报了平安的消息。娘家那边亲戚都知道了。我就说盼儿跟同学去外地打工，差点被骗进传销窝点，幸好当地警方及时赶到，把她送回来。吃不好睡不好，有点营养不良，没什么大碍。” 温悦儿一听，不由竖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应大姐，你这个理由太高明太逼真了。” 编别的理由难免破绽百出，被人看出是假的。 只有编一个误入传销的借口，才能令人信服。 传销呀，都知道进去就会被没收证件手机什么的，还二十四小时有人紧盯着不许跟外界联络，还许多人挤在一个空间听传销头子上洗脑课，吃的当然不好，睡觉也是大通铺，营养不良再合适不过了。 应大姐涩涩苦笑：“没办法，盼儿还年轻，还得继续过日子。” 当妈的也是操碎了心。 女儿的这段黑历史，越少人知道越好。 “明白。应大姐放心，我们侦探社有向顾客保密的原则，从此以后，我会忘记这两天发生的事。” “我知道。我相信你们。不过盼儿说，等她好了，还会亲自来谢你。” “那就不必了。真的，这是我们的工作而已。” 应大姐轻笑下：“就当是学妹向学姐道个谢吧。” 提起这茬，温悦儿就讪讪：“呃，我先心领了。应大姐回去告诉盼儿，好好养伤，积极生活，风雨过后是彩虹。一切都会好的。” “嗯，谢谢。” 送走应大姐后，石叔和苗一秀就张罗着把温悦儿送去医院看外伤。 车上，温悦儿叹气，用疑惑语气：“我想不通，有个这么明事理的妈妈，怎么会有个这么不懂事任性的女儿呢？” 应大姐是个处在底层的普通中年妇女，但言行举止却很有教养的感觉。 石叔接了句：“没什么奇怪的。有些孩子的叛逆期比较长，十八岁仍然中二。” 叶盼儿十八岁，一直在父母身边长大，也没寄宿过，其实心态并没有成年，还是稚气青涩，对社会的黑暗面，只来自电视，所以就容易上当受骗。 “说起叛逆期，我就想起徐亮来了。这小子现在不知怎么样了？”温悦儿一秒岔开话题，兴致转移。 石叔笑了：“我跟小亮偶尔有联系。这孩子目前在上学，据说成绩还不错吧，最近的模考有进步了。” 温悦儿双手合什，真心为他高兴：“太好了！感觉自己挽救了一个失足少年，很有成就感。” ‘噗~’苗一秀笑喷了。 这比喻，要让徐亮听见了，绝对跳起来抗议：你才失足少年呢！ 温悦儿的肩伤并没有伤到骨头，纯属外伤，医生给她稍做处理，也开了止痛片，叮嘱回去冰敷就够了。 开车返家，差不多快到十一点了。 临近家门，副驾位的苗一秀突然很大声的‘咦’了声，语调怪怪的：“怎么有有有辆跑车？” 后座的温悦儿懒洋洋歪躺着：“有什么奇怪的？南市出现跑车不是很正常吗？有钱人那么多！” “停在家门口。”石叔补充一句。 温悦儿一愣，想到什么，坐直，伸长脖子瞅了瞅：很拉风的红色跑车！引起街坊的围观和指点。 再定睛细看，眼珠子差点掉出来：那个戴墨镜倚在跑车旁装逼的不正是严谨吗？ “他怎么在这里？”温悦儿脱口问。 石叔和苗一秀共同一致的侧头瞅她。 “看我干什么？”温悦儿瞪眼，莫名其妙。 更莫名其妙的是石叔和苗一秀下车后，跟严谨随便打个招呼就进屋了，把温悦儿留在门口跟严谨打交道。 温悦儿有些心虚------毕竟昨天那么多未接电话来自严谨。 严谨双手交臂环抱，淡淡扬眸，不动声色盯着她。 “诶，严总，进屋坐。”温悦儿略略不自在。 邻居们的眼神也太八卦了吧？ “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严谨维持造型，磁性的嗓音有些失望。 温悦儿据实回答：“才从外省回来，太累，一觉睡太沉了。” 严谨轻垂眼，神色有些释然。 “刚刚去哪了？” “医院。” 严谨一怔：“怎么啦？” “我受伤了。”温悦儿摆着无辜脸，眼神诚实。 第234章 登门问罪与长途慰问 “你受伤了？伤在哪？严重吗？”严谨脱口三连问。 温悦儿摸摸肩，云淡风轻笑：“肩伤，没伤到骨头，没什么大碍。” 严谨长长松口气，也不取下墨镜，而是轻摆头：“进屋说。” “请进。”温悦儿打开大门欢迎他。 严谨到了客厅，这才取下墨镜，侧头看看她。 “严总，真是不好意思，昨晚我真的睡太沉了，你的电话我真没听见……”温悦儿低头再次道歉。 “知道了，不怪你。” “那你的酒会……” “我一个人去的。” 温悦儿就忍不住那颗八卦之心，意外：“不是要携伴参加吗？你怎么不带黄助理？” 黄鹃的心思，她可是看的明明白白。 严谨摆起不耐烦脸色：“你打听那么多干嘛？” “好好，是我多嘴了。”温悦儿举举双手，为他倒了杯水：“坐吧，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没事。” 温悦儿就撇下嘴：“是不是因为我昨天没接你电话，今天专门兴师问罪来的？” 严谨翘起二郎腿，悠哉道：“温小姐，送你一句四字名言：难得糊涂。” 言下之意就是，心知肚明就好，干嘛直白说出来？当众给他没面子是不是？幸好屋里没外人。 “我偏要活的清醒。”温悦儿顿了顿，翻他一个白眼：“小气！” “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严谨磨牙切切，反唇相讥。 “切。你有什么好心？” 严谨摇头叹气：“让你多见识下上层社会的酒会是什么样，开开眼界，增长阅历，提升修养……” “算了吧。”温悦儿一点也不领情：“我跟你们上层社会的酒会，格格不入好吧？” “所以要多融入嘛。” 温悦儿满脸嫌弃：“我吃饱可没撑着。” “所以说，你不识好人心。”严谨对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也是无语了。 多好的结识上层人物的机会呀，她偏不懂珍惜！ “行了，行了，不绕弯子了。我心领了好吧？你还有事吗？”温悦儿摆出赶客的架势。 严谨从容起身，微笑：“没了。” “那就好走……” “快到中午了，我请你们吃饭吧？”严谨认真提出。 “啊？”温悦儿呆滞。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楼上，躲在一角偷听偷看的苗一秀和石叔闻言，也对视一眼，小声嘀咕：“不对劲呀？” “严严二少，是不是在在追悦儿姐呀？” “像是。但按常理来说，又不太可能吧？”石叔也拿不定主意了。 他们两个身处不同的阶层，偶有交集，但不会有结果啊。 “啊什么？中午了，你们不吃饭吗？”严谨抬腕看表。 温悦儿啧一声，笑出声：“哎呀，有严总请客，那一定是大餐喽。又有口福喽。”然后扬声唤：“秀秀，石叔，在哪呢？快出来！” 石叔和苗一秀笑眯眯下楼。 严谨请客，自然订在新悦酒店餐厅。 这次是中餐厅，食物很新鲜，摆盘很漂亮。味道的话，其实还可以，能入口。但在温悦儿尝来，偏清淡了些，不够下饭。 用餐时间，苗一秀细心的发现中餐厅客人不多，稀稀拉拉的，几乎不到五成的上座率。 难不成新悦酒店的生意不太好？入住率不高？ 餐后，严谨派了司机送他们回去，自己有公务待处理回办公室了。 回到家，苗一秀跟温悦儿在后廊歪躺着吹风歇息，无意中聊到刚才中餐厅的食客较少的问题。 温悦儿表示：“应该就是生意清淡吧？咱们南市比不得北上广一线城市。全市人口就那么多，景点也不是特别出名，旅客不多，酒店却不少，平摊下来，新悦酒店还能撑着不倒，算是不错了吧？” “嗯。”苗一秀寻思一回：“我我倒是很意外。严严二少，看起来好好像真的很认真在在做事呢。” 跟外界评价的败家子，完全是变了个人。 “估计玩累了，年纪渐长，也想做出点成绩吧。”温悦儿还是能想得通。 但凡有点自尊心的人，谁乐意被叫一辈子的‘败家子’呢？男人嘛，谁不想大展拳脚做出一番事业来？ 吃软饭和啃老，都是没出息的表现。 电话铃响，是温悦儿的手机。 她接起一看，意外：“我妈？” 温妈妈知道了她们这次出差受伤的事，是石叔打的小报告。 “弯弯呀，辛苦你啦。妈妈知道你很能干，也很勇敢。爸爸妈妈和弟弟都为你感到骄傲哦。” 温悦儿嘿嘿傻乐：“那么，妈妈，你们什么时候回国？” “哦，这个呀，暂时还没计划。”温妈妈开始转移焦点了。 “我好辛苦呀，我这个半路出家的菜鸟，实在不能胜任这份需要智勇双全的工作，恳请爸爸妈妈早点回来接过这副重担。”温悦儿大打悲情牌。 温妈妈笑着安慰：“通过最近的几件委托，弯弯呀，你已经证明了你的聪明和勇气是并存的。爸爸妈妈很欣慰啊。这样吧，最近累了吧？妈妈建议你给自己放个短假，好好休息，调养身体，争取以最饱满的精神迎接下一次的挑战。” “还挑战？我想举白旗投降。”温悦儿苦丧脸：“妈，我身心疲累，只怕干不下去了，侦探社早晚会在我手里关门大吉……” “有石叔和秀秀帮衬，不会的。弯弯，妈妈相信你。” 看来是没戏了。 温悦儿马上转弯策略：“妈，你们在哪呢？我订机票过来跟你们团聚，就当放个短假吧？” 温妈妈立刻：“我跟你爸在中美洲呢。太远，而且打算一会就去原始丛林探险。弯弯，你还是就在国内短途游一游吧？” “什么？中美洲？还，还要去原始丛林探险？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温悦儿惊诧不已。 温妈妈淡定：“我们认真的。难得出远门一回，当然要痛快玩一趟。” “可是……” “放心啦。弯弯，别担心，爸爸妈妈有分寸的。” “我弟呢？他也去吗？” “他要上学。” “哼！他真的在上学？”温悦儿深深怀疑，那个天才弟弟真的有好好上课？ 第235章 短假 温妈妈笑了：“这叫什么话？你弟弟现在得导师赏识，跟在研究室做项目呢。很乖啦！” “切！”温悦儿小声不屑。 “好了，国际长途，贵得很。妈妈会寄明信片回来的。拜拜。” “拜拜。”温悦儿撑起腮开始发呆。 父母还得在国外快活一阵子，短期内不回来。所以温新咨询服务社还要撑下去。 可是这几个月接了不少的单，虽然最后都圆满成果交差了，过程中大多也蛮辛苦的。 所以呢，是不是真的该给自己放一个短假了。 也不用出国，就在国内风景优美的地方转一转，放松放松？ “哎，秀秀，你想不想给出门旅游？就是单纯看风景，散散心那种？” “想呀。”苗一秀宅归宅，对旅游并不排斥。 “好，咱们就暂停营业，出去玩几天怎么样？” 苗一秀兴高采烈：“好耶！”不过她感兴趣的重点却在：“去哪？” 温悦儿缓缓吐口气，茫然：“我也不知道。要不，你查查附近有没有好玩的？就周边省市就行了。” “包包在我身上。” 把这个提议跟石叔说了，他也是赞成的：“可以。适当的放松有利于紧张的工作。” “哎呀，石叔，你说话还挺有哲理嘛。” 石叔没接这茬，而是问：“想好去哪了吗？” “还没有，秀秀在查周边省市风景好，环境好，交通便利的景点呢。” 石叔摸着下巴沉吟：“苏市水乡小镇不错啊。” 上次替吴总找私生子，她们走马观花去了趟苏市小镇，很有古韵。路途不远，花费不多，交通又便利，是短途旅行的首选。 “苏市小镇呀？”温悦儿想了想：“那我还是喜欢游山玩水，对古镇兴趣不是特别大。” “喜欢山水的话，汉江市的水景不错。还有很出名的第一楼阁。” “咦？石叔，你怎么门清呀？” 石叔憨厚一笑：“你忘了，我上次提过那位战友就住在汉江市，很多年前曾经去过汉江一次，登楼赏景，长江辽阔，确实是个好地方。” 温悦儿双手轻俏一拍：“好，就汉江市吧。听说那里的美食也很有名，夜市更是丰富。” “对。汉江市的美食在全国都有名的。” “就它了。” 定好地点，接下来就是行程安排。 温新咨询社正好处在空档期，石叔稍微跟进叶盼儿那个后续处理情况基本就没什么杂事可影响到出发了。 第三天，是个阴朗的天气，仨人背着行李坐上高铁休短假去了。 汉江是个内陆省，其实没什么名山川的，但长江这水从汉江城绕过，还有一座上了课本的楼阁，加上有地方特色的美食，吸引的外地旅客还比较多。 初秋天气正好，最适宜旅游。 到达后，放下行李，稍做休息，石叔要去拜访老朋友，他的那位战友。 温悦儿和苗一秀就去逛有名的小吃一条街。 老远就闻到了美食味道，空气中都是馋人的香味。 温悦儿对苗一秀邀功：“看吧，选汉江没错吧？” “好多人。”苗一秀吸吸鼻子，承认美食诱人，可这条街上人也太多了吧？是不是全汉江市的人都挤到这里来了？ “正常。谁也抵挡不了美食的诱惑。除了女明星。哈哈哈……”温悦儿自以为说了句俏皮话，先笑了。 旁边有个瘦高个女的瞥了她一眼。 温悦儿眼角余光瞄到了，自然不甘示弱瞪回去。 这一瞪，那个女人飞快收回视线。 温悦儿却一直盯着不放：嗯，个子中等，也有一米六几吧？很瘦很瘦，身上的条纹针织衫似乎撑不起来？是巴掌脸，戴着一副方框眼镜，是平光的，不是近视眼。皮肤很较白，很细腻，几乎没有毛孔似的，鼻头也干净，嘴上涂着浅色的口红…… “悦儿姐？”苗一秀轻轻扯了她一下。 怎么就发起呆来？ “哦。”温悦儿猛转头，冲苗一秀露出个安抚的笑，再次侧头想看清那个女人时，被拥挤的人潮给冲散了。 “人呢？” 人太多，那个女人又是很低调的打扮，个头也不算鹤立鸡群，转眼就淹没在人海中。 “谁呀？”苗一秀扶正眼镜轻声问。 温悦儿趴着她耳边，压低声音：“我好像看到赵嫣儿了？” “谁？”苗一秀没反应过来。 “那个女明星呀。” 苗一秀嘴张大，吃惊：“不不不会吧？” 赵嫣儿？是那个女明星赵嫣儿吗？前阵子宣布跟富二代订婚那个？怎么可能呢？她可是明星，会在这种人挤人的场合出现？ 温悦儿轻歪头，眉宇也染有疑问，语气却比较肯定：“我觉得是她。刚刚，她跟我就相隔半米不到。那么近距离，我想不会认错。” “她……”苗一秀刚想反驳，脑海中灵光一闪：“啊哈，我我想起来了。她她的老家就就在汉江市。” 她们当初调查过赵嫣儿，有她的个人基本资料。 赵嫣儿是汉江市人，她出现在这里，似乎逻辑成立。 “但是，她她不是刚刚订婚吗？”苗一秀又自我否定：“怎么会……” 不在京市准备订婚，偏做平民打扮混在美食小街做甚呢？ “这个很好理解啦。”温悦儿见怪不怪道：“订了婚，终身大事有着落了，将要隐退娱乐圈当豪门少奶奶。趁着准备订婚事宜的空当回娘家一趟，想念家乡美食，所以就乔装一下解解馋呗。” “有道理。”苗一秀总是被她的道理轻易说服。 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 温悦儿和苗一秀在汉江市美食一条街上吃吃逛逛大半天。从街头吃到街尾，好撑啊。 天色也不是很晚，不想回旅行社，就去江畔散步消食喽。 天气阴阴的，有风，却是柔和的。 江边修建的很漂亮，趴在白玉栏杆眺望，长江滚滚，对岸一排排高楼拨地而起。 “秀秀，我忽然有高唱一曲的兴致。”温悦儿张开双臂迎接江风。 苗一秀跟她心有灵犀一回：“是不是想想唱旧旧三国演义的主主题歌？”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第236章 你根本不红 “你可真是小机灵鬼啊！”温悦儿亲昵笑伸手要拧她的脸，苗一秀蹦跳着躲开，差点撞到附近路过的人。 “对对不起……” “没关……咦？又是你们？”对方平眉一挑，怒目而视。 温悦儿一听这话不对味啊，忙定睛细看，脱口：“是你？赵嫣儿！” 经过稍稍改装的赵嫣儿怒气冲冲：“你们这些狗仔有没有人性？我都要退出娱乐圈，干嘛还盯着我不放？”敢情，她以为两次碰到的女生，是狗仔记者来的。 被冤枉了，苗一秀急赤白脸，频频摇手：“不，不是是的，你你误会了。” “误会？天下有这么巧的事吗？”赵嫣儿不依不饶，手指差点在戳到苗一秀的鼻尖了。 温悦儿不客气的拨开她纤纤玉手，平静道：“赵小姐，你真的太自作多情了。我们不是媒体狗仔记者。也没兴趣拍你。正如你所说的，你将要退圈了，拍你的日常生活状态，引不起爆点。何必呢，对吧？” 赵嫣儿一噎，好有道理的样子。 可她不甘心被怼：“你狡辩的样子就跟那些没底线的狗仔一模一样。” “赵小姐，扣帽子是要讲证据的。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我们是狗仔？就因为两次偶遇？” “一次算偶遇，两次就……呵呵啦。”赵嫣儿坚持认死理。 温悦儿翻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哟哟，两次偶遇就是狗仔偷拍你？真是好笑，要是我们是男生，偶遇你两次，会不会被你报警告强奸扭送派出所呀？说你自作多情真是一点没错。你也照照长江水，就你现在模样，值得被尾随偷拍强奸吗？” “你，你怎么说话的？” “我说话一直就这么耿直！还有呀，你脱妆的样子，混在人堆里跟平常路人没两样，就不要意淫人家都在肖想你了。” “你你你……”赵嫣儿气的涨红了脸。 “最后提醒你一点，你根本没你想像的那么红。”这一击，直接击中软肋，赵嫣儿恼羞成怒，脸色勃然大怒，道：“你嘴巴放干净点！” “你，根，本，不，红。”温悦儿还加重语气，一字一字往外蹦。 “我我跟你拼了！”别的言语攻击，赵嫣儿能忍，讽刺她不红，是真的忍不了。 温悦儿转向苗一秀：“秀秀，开手机拍视频，拍下将嫁豪门的某过气女星是怎么当街撒泼的。”然后又笑眯眯对赵嫣儿：“你真敢动手的话，可能会上头条热搜，实打实的红一回哦。” “好的。”苗一秀听话的重重点头。 赵嫣儿被唬住了。 主要是‘将嫁豪门’四个字宛如重炮阻击心灵。 她可是将要嫁进王家当少奶奶的。真被拍到江边打人的小视频，王家诚可能无所谓。王家的长辈会怎么看待她？ 她还能不能如愿嫁进王家？ 比起在娱乐圈累死累活的打拼，当然是当少奶奶舒坦喽。 她扬起的手臂慢慢垂落，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不跟两个小浪蹄子一般见识。 “算你们走运，今天姑奶奶心情好，不跟你们这种下层土肥圆丑穷挫逼们计较。”赵嫣儿临走还要在嘴上讨点便宜。 温悦儿都气笑了，咒她：“少装蒜了。你不但底层土肥圆丑穷挫，还整容拜金心机女。别以为真入豪门当少奶奶，小心最后成扫地出门的怨妇。” “你说什么？”赵嫣儿的痛点再次被踩中，跳脚暴怒。 “整容拜金心机女最后的归宿大多是被豪门扫地出门，最后沦为喋喋不休的怨妇。”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赵嫣儿面目突然可憎，二话不多说，恶狠狠的扑过来，嘴里骂：“我今天不撕烂你这张嘴，我就不信赵！” “切！”温悦儿早就防备着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她可是跟从石叔学过一点打架皮毛的，别的不行，闪避还是灵活的。 看到赵嫣儿如母老虎下山似的扑过来，温悦儿‘嗖’的一声窜开。 “小心！”说打就打，苗一秀都蒙了下，只能脱口惊呼。 赵嫣儿气昏了头，用力过猛，没逮到温悦儿，惯性力量促使她没收稳步伐，还是朝前直冲。 一粒石子咯脚，她身形一歪，不可逆转的撞向江边护栏。 由于她本身没来得及收住惯性猛力，所以一个前空翻朝江水栽下……变故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般发生在一瞬间，不超过三秒。 “啊！”温悦儿一直笑嘻嘻用捉弄的心态看着她，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飞快的冲过来，伸手一拽，堪堪握住赵嫣儿的小腿。 “啊呀！”苗一秀也惊叫。 赵嫣儿同时也发出惊恐到极致的尖叫：“啊啊啊！救，救命！” 温悦儿也不是大力士，拽着她的小腿差点脱手，急的大吼：“别乱动。” “啊啊啊，救我，快拉我上去。”赵嫣儿被吓哭了。 眼前就是滚滚长江水，深不可测。 这要是栽下去，哪怕会游泳，能不能平安上岸也是个未知数啊！ 她好害怕，她不想死啊！她还有大好年华啊！呜呜呜呜…… 苗一秀反应过来后，扔下手机冲过来帮着温悦儿拽着赵嫣儿的小腿。 “秀秀别松手！”温悦儿手掌太小，握不住一个成年女性的小腿，只能慢慢滑到脚踝最细处，牢牢握紧后，慢慢调整力气，一点一点靠近，然后跟苗一秀合力，将赵嫣儿使劲拖上来。 “痛痛痛……”腹部挨着江边护栏，一点一点倒退着蹭，赵嫣儿呼疼。 “忍着点！”温悦儿额头冒汗，没好气：“别乱动，我们快没力气了。” 果然，赵嫣儿大气不敢出，轻轻抽泣，任由她们粗暴的掐着大腿和腰，费力的拉回平地。 “好重！”温悦儿跌坐地上，大口喘气：“我我以后再也不敢说女明星瘦的跟鬼一样呢。” 苗一秀取下眼镜，用手臂抹汗。 才几分钟的事，却像经历了一场马拉松，太累了！ 赵嫣儿平光眼镜早就掉了，头发也乱糟糟的，一脸鼻涕眼泪，冲散了妆容，十分狼狈。目光直直的，气息不稳，仍在惊魂未定后怕中…… 第237章 其实我是个侦探 五分钟后，仨人都气息渐稳，互相大眼瞪小眼。 “我不想谢你们。”赵嫣儿最先回过神来，犹自气冲冲：“因为是你们才导致我差点掉下去。” “我们也不图你一声谢。不过送你三个字：白眼狼。”温悦儿不客气的回怼。 赵嫣儿抹下头发，指着她：“行，你有种。敢报上大名吗？” 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 “我叫温悦儿，工作地点：南市温新咨询服务社。要不要再留下电话联系方式？”温悦儿可不怵她，翻着白眼做自我介绍。 赵嫣儿冷笑：“我记住你了。” “记呗，我怕你啊。”温悦儿嘴角一撇，鄙视：“一个无背景无干爹无资源，攀上一个油头粉面公子哥的过气女明星，放什么狠话啊？” 赵嫣儿那张心有余悸脸顿时恼成猪肝色，又给气的嘴唇直哆嗦：“你，你……”实在太欺负人了。一个路人女就敢对她这么横？ 好歹她也在娱乐圈打拼了一阵子，多少有点知名度吧？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做详细的自我介绍了。其实，我是个私人侦探。”温悦儿气死人不偿命：“请记住我的电话联系方式137xxxxx。我预感就算你嫁进豪门，总有一天会想起我们的。” “什么？你是私人侦探？”赵嫣儿花容再次大变。 “淡定，别慌。我们正在休徦中，没有人出钱调查你。把心放回原位吧。”温悦儿调侃式的注解。 赵嫣儿直勾勾瞪着她，愣了半晌。 温悦儿不跟她扯皮了，关切问苗一秀：“秀秀，你还好吧？” “我没事。”苗一秀除了开始受了点惊吓，出了一把子力气外，并无不妥。 “那行，没事我们先走了。”温悦儿起身拍拍屁股，扶起苗一秀，居高临下斜眼赵嫣儿：“要不要帮你叫个救护车啊？” 这么半天，好像还没缓过神来，神经是不是太脆弱了？ 赵嫣儿的脸色的确不太好，一直灰绿灰绿的，像个病人。 “用不着你的假好心。”赵嫣儿强撑起来，拍拍衣服，整理仪容。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温悦儿望天翻个眼，拉着苗一秀先走一步了。 赵嫣儿盯着她们的背影，默然片刻，翻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出于节省的原则，温悦儿她们在汉江市订的就是普通的旅馆。面积小，不过胜在干净，不包餐，次日结账。 天快黑了，石叔还没回来。 苗一秀不放心，发了条短信过去询问。 石叔很快打了电话回来，说：“暂时走不开。我那战友的女儿又出现状况了，这次还比较严重。” “怎么啦？多严重呀？”苗一秀和温悦儿各自一惊。 “现在在医院，还在检查。” “啊？受伤啦？” “对，自残。没有兆头，吃饭时候忽然就拿起桌上的叉子割手腕……”石叔深深叹气。 满桌人吓一跳，拦的拦，劝的劝，闹哄哄的，那女孩子哭又叫，不得已，强扭着送去医院检查，到底哪里出了毛病。 老战友老朋友家出现这种糟心事，石叔于情于理也不能马上离开，怎么也得帮忙照应一下吧？ 温悦儿和苗一秀两个来到陌生的地方，没有石叔的壮胆，她们并不太敢晚上出游，哪怕是结伴，也有点心慌慌。 于是就待在客房，各占据着沙发和床，玩手游或刷明星八卦。 “咦，程程佳儿有有新闻了。”苗一秀这个追星少女惊喜分享：“悦儿姐……” “她又出什么妖蛾子了？”温悦儿打着团战呢，头也不抬只问。 苗一秀推推眼镜，鼓鼓脸颊：“人家。。她她的新戏杀杀青了。” 送了个人头，温悦儿腾出空来，诧异：“她跟朱敏敏的那个年代戏这么快就杀青啦？” “不是啦。”苗一秀苦笑不得，举举手机：“是是那个吴导的《太平公主》，她她不是得了个女配的角色吗？” 这么一提醒，温悦儿想起来了：“就是朱敏敏要试镜的那个重要女配？” “嗯。” “传说中带资进组就是她吧？”温悦儿啧啧吐槽：“吴导也向资本低头啦？” 苗一秀没反驳，而是附合一句：“有钱能能使鬼鬼推磨嘛。” “这么看来，程佳儿在圈内的势头要赶超朱敏敏呀。”温悦儿咧嘴笑：“姐妹相争，很有看头哦。” 苗一秀无语的看着她：“悦儿姐……” “我说的争，是指争资源的争。虽然现在两人看似风平浪静，井水不犯河水，实则暗流涌动，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说不定早就打响了。” “你你就不能盼盼点好的？”苗一秀翻眼吐气。 “忠言逆耳啊。”温悦儿老气横秋摇摇头，又开始低头打游戏。 最后要推水晶塔了，双方打的难分难解，电话突兀的响起，温悦儿骂句脏话：“我草！谁这么不长眼？” 瞄了眼来电，没有标注的，是个陌生电话。 她就更骂骂咧咧了：“哪个龟孙子好死不死的这个时候打电话进来？要是输了，我跟你没完！” 好在队友给力，最后赢了。 吐口闷气，温悦儿退出游戏，盯着这个打扰她兴致的电话，眯了眯眼：“秀秀，能查到这个机主……” 话还没说完，同一个号码再次打电话进来。 “谁呀？最好有正事，否则我弄死你！”温悦儿满脸戾气，冷哼一声，不耐烦接起，很大声：“喂，是谁？” “是我，赵嫣儿。” “啊？”温悦儿脸上的戾气凝结，呆滞了一秒，不可思议：“谁？” “我是赵嫣儿。”对方再次自报家门。 温悦儿单手搓巴搓巴脸，迅速调整情绪，干咳一声：“你有事吗？” “有。能出来一趟吗？地点在……”赵嫣儿也干脆得很，直接报地址。 “不好意思。现在不方便。改天再约吧。”温悦儿这个阴谋论爱好者，觉得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赵嫣儿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不安好心。 所以，直接拒绝。 赵嫣儿在电话那一头直接笑出声：“温小姐，你不会怕了吧？怕我吃了你呀？” 第238章 算旧账 温悦儿可是脸皮厚的，若无其事道：“是呀，我胆子特别小，尤其是不熟的女人，大晚上约我出门，总觉得暗处潜伏着一头母老虎会把我吃的骨头渣渣都不剩。” “嗬嗬嗬……你可真逗。”赵嫣儿轻快的娇笑。 温悦儿却一本正经：“我可没想逗你玩。” 赵嫣儿一秒收起笑意，清清嗓子：“我是以客户的身份约你面谈。” “顾客？你想委托什么？” “电话里不方便讲，出来吧。”赵嫣儿又补充一句：“不放心的话，你订地点。” 听起来很有诚意的样子。 温悦儿捂着手机跟苗一秀快速交换意见。 “晚上，还还是算了吧？真的有有事，约约白天喽。”苗一秀也很谨慎。 “也对。”温悦儿心里有主见了，对着手机那一头：“赵小姐，这样吧，为了公平起见，地点你订，时间我定。” “可以呀。” “那就明天喽，上午十点左右，怎么样？” 赵嫣儿在那一头稍稍寻思了一会，很快达成一致：“行，就这么定了。我一会把地址发过来。” “ok。” 手机抵在下巴，温悦儿琢磨着：“秀秀，你说她，是认真的吗？” “不知道。”苗一秀也不是赵嫣儿肚里的蛔虫啊，哪知道对方心里怎么想的？ “她不是在故弄玄虚，然后伺机报复吧？” 毕竟，在江边已经撕破脸吵了一架，还差点出意外。 苗一秀茫然扶正眼镜，没有答案：“明天就就知道喽。” “我其实不太想去。总觉得有阴谋。” “叫上石叔一一起呀。” “汉江市可是赵嫣儿的地盘，她又是明星，一呼百应吧？万一她那边人更多呢？”温悦儿心里没底，总把别人往坏处想。 “不至于吧？”苗一秀苦着脸。 赵嫣儿会这么记仇吗？名人，这么小心眼吗？ “算了，一会等石叔回来再作商量。” 石叔回来的比较晚，差不多十点钟，温悦儿和苗一秀玩手机累了，正要休息，他才回来。 听到隔壁有动静，温悦儿敲敲墙喊了声：“是石叔吗？” “是我。你们还没休息？”石叔意外。 “还早呢。”温悦儿笑嘻嘻：“我反正是属夜猫子的。秀秀则是被我带坏了。” 苗一秀切笑：“我我也喜欢熬熬夜好不好？” “稍等呀。”石叔冲个凉，换身家居休闲服过来，问：“今天玩的怎么样？” “还行，食物的确比较好吃，对我胃口。”温悦儿废话不多说，坦率：“石叔，有个事，得你拿主意。” “说吧。” “今天我们碰到赵嫣儿了……”巴啦巴啦扯了一通，温悦儿口齿清晰的讲完跟赵嫣儿的纠葛和后续：“……石叔，你说她的邀约是不是个圈套？” 石叔很认真听完，摸搓下巴：“谨慎点虽然没错，但是弯弯，你是不是把人想的太坏了？赵嫣儿好歹也是有一定知名度的公众人物，她不会这么斤斤计较吧？” “难说。” “就算你们有段小小过节，事后纠集人报复这种事，太幼稚了，我想赵嫣儿一个公众人物，不至于这么拎不清。” 温悦儿眨巴眼，小心翼翼：“这么说，她真的有事委托？” “有这个可能。”石叔哈哈一笑：“你不是自报家门和联系方式了吗？明星身为公众人物，有些事，不能亲自出面解决，聘请私人侦探，很常见。” “对对对。参参照朱敏敏。”苗一秀相当认同。 明星的恩仇情仇那才叫一个复杂呢。不过她们一举一动都生活在公众视野，不好有什么出格的动作。想报复谁或者想弄清楚某事，要么委托身边信得过的人，要么就求助有口碑的私人侦探。 赵嫣儿虽然将隐退嫁进豪门，不代表她就真的心想事成，一帆风顺。 她的烦心事，可能不足为外人道矣。 “这么说的话，明天可以放心赴约喽。”温悦儿彻底放松心态。 石叔默默颔首。 翌日，有风，天色阴沉，不时飘有毛毛雨。 本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的道理，温悦儿和石叔按时赴约，留守苗一秀后勤保障，随时支援。 搭车的路上，石叔难得调侃温悦儿：“过于小心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 汉江市某高档场所，预约制。非预约的一概不能进去。 清雅的包间，赵嫣儿一身淡白长中袖长裙，挽着松松的头发，化着精致的淡妆，很有古典气质，十分赏心悦目。 温悦儿被小小惊艳了一回，轻声跟石叔说：“我得重复一遍，赵嫣儿做古装打扮比较出挑。” “嗯。”石叔波澜不惊，平静如昔。 “赵小姐，不好意思久等了吧？”温悦儿堆起满脸的笑容客套。 赵嫣儿轻轻抬眸，露出个恰到好处的浅笑：“没关系，我也刚到。” “这是我们社的骨干精英石叔。” “你好。” “赵小姐你好。” “两位，坐。”赵嫣儿俨然东道主，抬手示意服务员上精致点心和好茶。 温悦儿上下左右打量一番，装修的很有气派，属于高端大气上档次那种。有一整面是落地透明窗户，可以眺见长江水滚滚东逝。 “赵小姐，开门见山说吧，到底什么事？”温悦儿不打算寒暄，直奔主题。 赵嫣儿为她们斟上茶，笑吟吟的瞅定她：“温小姐，你是不是还有个名字叫温婉？” “嗯？” “这位老石是不是还有个职业是摄影师？”赵嫣儿乘胜追击。 温悦儿和石叔面面相觑，惊诧莫名。 赵嫣儿面上仍挂着轻笑，不急不徐：“这么健忘，怎么当上水果日报的记者的？” “啊？”关键词一出，温悦儿灵感小火花‘咻’的闪亮，前情往事全想起来了。 前两月，她们受朱敏敏委托调查皮肤过敏的事，赵嫣儿是嫌疑人之一。为此，她跟石叔假扮成水果日报的记者和摄影师面对面跟赵嫣儿打过交道。 没想到，赵嫣儿还记得，并且直接点破，一点也不含蓄。 饶是稳如泰山的石叔也感到了几分尴尬，老脸一红，窘迫：“赵小姐，这……” 第239章 单独谈一谈 赵嫣儿却表现出‘大人有大量’的风度，轻轻摆手：“我不是来算旧账的。别担心。” “那你重提旧事……”温悦儿就纳闷了。 “呵呵……”赵嫣儿端起小巧的茶杯轻抿一口，慢条斯理：“我只是不想被蒙在鼓里罢了。” “什么意思？” “我记得，你们当时假冒水果日报的记者采访我，全程都是有关同行朱敏敏的问题。而朱敏敏呢，当时有个试镜吴导《太平公主》新戏的机会，却错过了，然后吧，另一个前辈艺人冯艺珍偏偏的个人私生活被曝出来，最后还退圈了。这些事我现在串连起来，觉得很有意思。” 温悦儿和石叔悄悄交换个眼色，暗中达成统一：打死不承认！ 赵嫣儿手一歪，撑着下巴，似笑非笑：“我们这个圈子是水挺深的，但也就这么点大，有什么风吹草动，很快就会人尽皆知。” 温悦儿垂眼，装做欣赏茶点。 “朱敏敏为什么错过吴导的新戏试镜呢？哦，原来是她误食了某种过敏的东西，整个脸无法见人。为什么会误食呢？她虽是个新人，当时的天橙公司可是给配足了资深助理的，不会这点常识都没有吧？”赵嫣儿好像在自说自话。 “哎，你们怎么不说话？”赵嫣儿停下来，睁大美眸。 石叔涩笑：“话都让你说了，我们还能说什么呢？” “好吧，言归正传。你们当时是受雇朱敏敏调查是什么人谄害她过敏，对不对？”赵嫣儿竟然聪明的推断出真相了。 温悦儿很想给她鼓掌，可惜立场不同，做不到。 石叔扭头望向落地窗外的宽阔江面。 “不承认也不否认，那我就当你们默认喽。”赵嫣儿得意的笑嘻嘻。 温悦儿配合她做出个打哈欠的姿势，问：“赵小姐，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们不陪你唠嗑了。回见！” “等等。”赵嫣儿纤纤手指虚点也一下，轻笑：“这么沉不住气，我都不放心委托你们了。” “大家不熟，何必绕弯子耽误时间呢。开门见山说明你的来意吧？”温悦儿皱眉催。 赵嫣儿不愧是明星，虽然在电视里演技不咋样，但那点演技在生活中足够了。 她轻挑眉，敛正神色，直勾勾盯着温悦儿：“你能作主吗？” “能。温新咨询服务社，目前由我执掌。我全权负责一切事宜。” “那好。”赵嫣儿神态轻展，低头垂眼看着手上那枚闪闪发亮的钻戒：“我需要你们帮我调查未婚夫的最新动向。” “为什么？你们不是订婚了吗？” “只是求婚成功，还没正式举行订婚仪式。” 石叔不解：“这次你回汉江，他没陪着一起来见家长？” 赵嫣儿脸色不易察觉的落寞了下，低声：“他跟他父亲出国谈一笔生意，比较重要。” “就算隔的远，你们每天总会通话视频吧？”温悦儿追问。 赵嫣儿扬脸笑了笑：“这是当然的。” “那你不是掌握了他的动向吗？干嘛还特意请我们调查他？” 赵嫣儿眉毛轻蹙，视线下垂，似在沉思。 石叔阅历深，比较有人生经验，敏锐的感觉出这其中只怕还有什么隐情？ “赵小姐，请说实话，否则我们不好接单。” “呃？”赵嫣儿一改方才咄咄逼人的语气，顾左右而言他，支支吾吾：“这个，其实……怎么说呢？” 有点难以启齿，可以说是自曝其丑，她犹豫了。 尤其是温悦儿跟她有两段过节。 第一段就是假冒记者采访她，害得她白高兴一场，以为能登上水果日报，却久等不到版面。后来她托经纪人委婉的致电询问水果日报，对方比她还吃惊，坚决否认派出记者接触过她。 这让赵嫣儿暗自生了很久的闷气，悄悄的请人留意那个叫温婉的冒牌货。 第二段就是昨天在江边，差点害她掉江，还惹怒她失去风度快打起来的地步。 不过这也叫因祸得福。 她事后就觉得这个叫温悦儿的女人很面善，拜托某个朋友帮忙打听底细，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温悦儿就是温婉！简直是老天开眼，让她唾手可得。 “有什么说什么呗。不然我们就爱莫能助，帮不上忙了。”温悦儿说的更直接。 如果顾客不能说实话，这单就不能接，风险极大。 赵嫣儿望天花板，还在思量。 温悦儿和石叔对视一眼，均感到莫名其妙。 捂着嘴打个哈欠，温悦儿不耐烦等了。 这等到什么时候去呀？不说实话就是不相信他们喽。不相信为什么还找上门？耍着好玩是吧？ “赵小姐……” “温小姐，我想跟你单独谈谈。”赵嫣儿抢先开口。 “呃？”温悦儿不满，正要强调石叔的重要性，没想到石叔却很主动，马上起身：“那行，我去外边转转。” “哎，石叔，不用吧。”温悦儿挽留。 石叔毫不介意，左右摆手：“你们聊。” “谢谢。”赵嫣儿对石叔投以歉意的眼神。 轻轻带上门，石叔把空间留给她们。 赵嫣儿垂眼轻抚那枚钻戒，淡声：“我未婚夫是王家诚，京市王氏塑业的二代。” “知道，你那个新闻发布会，我瞄了一眼。”温悦儿很实诚点头。 “他排行第三，两个哥哥都结婚了，娶的是门当户对的富家千金。” “哦。”这点，温悦儿不知道。 赵嫣儿微微轻叹：“其实我是逼婚。” “哈？”温悦儿猛然一听，下巴快掉了。 赵嫣儿无声的勾唇苦笑：“我对他说，我怀孕了。出示了孕纸，他有点意外，劝我打掉。说我事业正在上升期，这个时候生孩子对我前途不利。” “这是实话啊。”温悦儿眼珠转动，暗忖：人不可貌相啊。油头粉面的公子哥，竟然还这么为女友着想，大跌眼镜啊！ “可我有自知之明。在这个圈，像我这样没背景没家世没贵人相助的艺人，想熬出头太难了。与其苦苦打拼，不如回归家庭相夫教子。” 第240章 婚姻就是各取所需 温悦儿不好意思的抠手指。 她昨天就讽刺赵嫣儿是‘无背景无干爹无资源’的三无过气女明星。 “你昨天说的对，我是三无女艺人，所以根本不红。”赵嫣儿自嘲一笑：“前途一片黯淡，也不知啥时是个头，还不如趁着年轻，早点有个满意的归宿呢。” “嘿嘿，赵小姐，我这人心直口快，说过什么，一夜过后全忘光光了。”温悦儿挤个干巴巴笑：“你别往心里去。” 赵嫣儿长长叹气：“很逆耳，但我知道是实话。放心，我也没那么小心眼。在这个圈，若是想不开，分分钟待不下。” 这话不好接，温悦儿为了不泠场，岔开话题：“不过赵小姐，你是真的怀孕了吗？” 反正从外表上看不出来。 她的腰还是那么细，大体上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最让她愧疚的是，昨天还那么闹腾赵嫣儿，也不知对她的胎儿有没有影响？ “没有。”赵嫣儿苦笑：“生理期推迟而已。不过我不打算告诉他。” “这……”这种带欺骗性质的婚姻，最后真相大白，会幸福吗？温悦儿深深怀疑。 “看，重点就在这里。”赵嫣儿抚额，无奈的笑，话峰一转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温小姐，你们有为客户保密的义务吧？” “这是当然。如果客户遮遮掩掩，其实我是可以拒绝接受委托的。”温悦儿平静指出后果。 赵嫣儿似乎满意了。 她踌躇少许，轻声：“我想保住这桩婚事，我想顺利的订婚结婚……”轻微叹气。 温悦儿明智的没搭腔，静听她的下文。 “……但这桩婚姻从开始就带着欺骗性质，且阶层不同，本身就不公平。我实在没什么把握能拴住王家诚，所以你们能不能帮我调查未婚夫的把柄，好让我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有足够的底气跟他讨价还价。”吁，终于说出真实意图，赵嫣儿长长松口气。 温悦儿却被雷的不轻。 这还没结婚了，就开始算计，这是奔着过日子去吗？ 这是在赌一把吧？还是梭哈！ “呃，赵小姐……”温悦儿苦笑不得：“这，会不会有点太小题大做了。你是不是对婚姻有什么误会呀？” “没有，对平常人来说，婚姻就是搭伙过日子。对有钱人来说，婚姻就是筹码，各取所需。当然有一部分的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只有极少数人的婚姻是爱情的延伸。”赵嫣儿竟然说的蛮有哲理，不愧是正规院校毕业的演员。 温悦儿被她说服了，不得不轻拍手，感慨：“好有道理！” 赵嫣儿挑挑眉：“我就知道你会理解。” “那我能不能这么理解。你其实是冲着王氏塑业的名声和金钱去的？”温悦儿耸下肩：“你反正听不出你对王家诚这位公子哥有多少想嫁的爱意？” 赵嫣儿不以为然：“我刚不是说了吗？有钱人的婚姻是各取所需。他娶我一个才貌双全的当红明星，还顺带帮他们王氏塑业打了一波广告，不亏。” “你呢，得到什么？” 赵嫣儿回她一个意味深长的轻笑：“我得到我想要的。你懂的。” 好吧，温悦儿是懂。 站在赵嫣儿的立场，也没什么错。她有付出，不是空手套名声和财富。 这场婚姻有败方吗？细细追究，好像没有？成年人各取所需，各自得到各自想要的，谁也没亏。 “那么，赵小姐希望抓到王公子什么样的把柄呢？” “最好是别出心裁的，让他无地自容的，或者是不能摆到台面上的。”赵嫣儿思路清晰，很快给出大概的范围。 温悦儿皱眉了，这就有点难度啊。 她试探问：“我假设一点，嫖娼找小姐算吗？” “不算。”赵嫣儿坚决给否了，还鄙视：“这年头，有哪个男人不偷腥？这算是污点，不能做为有力的把柄。而污点嘛，对有钱公子哥算个屁！” “也对哦。比如说那位人尽皆知的首富王公子，每隔一个季度换一位女朋友，似乎也没坏他的名声。” “对，所以要找出更深层次的，最好有致命效果的黑料。”赵嫣儿面色一改娇俏，冷酷又绝决。 温悦儿轻轻咽咽喉小声再问：“有时间限定吗？” “半年一期吧。”赵嫣儿转眸略沉吟：“如果半年之内，你们挖不到他的黑料，那就说明他本质还不错，我可以平静放心的过日子了。” “你就不怕他知道真相，然后一气之下……”温悦儿替她设想坏的结果。 赵嫣儿却展眉，有把握的笑了笑：“在他新鲜劲还没过的阶段，我想我还是能吃定他的。” “若是新鲜劲过了呢？” “那就谈判喽。用你们找到的筹码。” “如果，我们找不到足够致命的筹码呢？” 赵嫣儿叹气：“那就只能怨我命苦，听天由命呗。” 这么一个外柔内刚的女人，温悦儿不相信：“你真的会听天由命？” “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到时候再看吧。”赵嫣儿的神态，想结束这个话题。 “也对。那这样，赵小姐，这单我想可以接下。不过时间上，我觉得半年有点拖太久了。” 赵嫣儿轻愣：“半年太久了？” “如果王公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那么，不用半年就会露出破绽。需要半年才能挖出一个公子哥的黑料，那是我们的失职。” 简言之，如果要挖一个人的黑料，需要蹲守半年，那是私人侦探的无能，也间接说明对方是朵盛世清莲。 因为没有人能在半年内，经受住私人侦探火眼金晴的全方面盯梢。 明白了她话外音后，赵嫣儿衷心笑了：“那就三个月。” “三个月之内吧。”温悦儿对王家诚有某种先入为主的偏见。 一个油头粉面泡女明星的公子哥，需要花费那么久才能找到上不了台面的秘密吗？可能吗？ 不可能吧？ “行。”赵嫣儿对时间限家没有异议：“那么，具体怎么签合同呢？” “我一会让我的小伙伴打印一份正规的合同送过来，请你过目签字就行了。” 话到这分上，这单委托算成了。 赵嫣儿先大方伸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第241章 为将来做铺垫 休假还能招揽到生意上门，温悦儿很有成就感，同时越发笃定自已招财猫属性了。 “赵小姐订婚仪式什么时候举行？”苗一秀还没送合同过来，双方还没散场，闲着也是闲着，就随便聊聊喽。 赵嫣儿为她添上茶，烦恼：“还在商量中，大概最快也在半个月后吧？” “哦。”温悦儿喝口茶，品不出好坏，反正入口有清香，回味无穷。 手机振动了下，她忙瞄一眼，却是严谨发来一条微信，是个笑话，跟她分享。 温悦儿轻微撇下嘴角，忽然神色一顿，想到什么。 她抬眼，平静问：“那赵小姐选好了订婚的场所吗？不会就在王家举行吧？” “那不会。肯定得五星级酒店。”赵嫣儿叹气：“也还在挑选中，太多满意的，一时反而拿不定主意。” “说句冒昧的话，我帮你参考一下怎么样？” “可以呀。”赵嫣儿无不可。 温悦儿稍稍迟疑：“南市的新悦酒店，如何？” 空气凝滞，赵嫣儿一脸的茫然：“什么？” “南市，新悦酒店。五星级别的。” “没怎么听说过？新开的吧？”赵嫣儿工作重心在京市，娘家在汉江，平时也偶去南市做活动，下榻的酒店，从来没有新悦酒店。 温悦儿又犹豫了数秒，决定实话实说：“是新开不久的，dh旗下产业之一，总裁是严谨，严二少。” “哈？”赵嫣儿美眸一突，相当意外：“严二少？” 那可是京市赫赫有名的败家子，十分能花钱，而且因为长的实在太帅，不少圈内女星对他都有异样的小心思。 有不少还付诸行动，特意接近过他，花样百出的想引起他的注意，都无功而返。 赵嫣儿其实也有攀枝的想法，只不过看到比她美比她有实力比她有家境，比她更会来事的同行都败北后，那点小心思也就渐渐消散了，转而向另外的目标----王家诚---发起美女攻势。 “嗯，是他，接手好几个月了。” 赵嫣儿镇定下来，稍稍一转念就明白：严家怎么可能真的放任二少爷败家不管呢？肯定得塞一堆工作让他忙碌吧？ “温小姐，你跟严二少，很熟？”赵嫣儿一下就抓住了疑点。 温悦儿选择半真半假，吐露：“不算很熟吧，不过因为某次工作，打过几次交道，互相留有联系方式而已。” 赵嫣儿却瞪大眼：“你能跟严二少互留联络方式？这就很难得了。” “为什么这么说？”温悦儿不懂了：“他……” “严二少的私人电话号码，从来就捂得严实，我几个同行曾经试图接近过他，最后一无所获。” 温悦儿颇为感兴趣：“说说这段故事，我不差时间。” 赵嫣儿啼笑皆非：“没有故事，我也是道听途说。别扯远了，为什么你要推荐新悦酒店呢？你不是跟严二少不算很熟吗？” 稍做思虑，温悦儿就一脸真诚对着赵嫣儿：“其实，我是在为你着想。” “我？”赵嫣儿半信半疑。 她们是委托关系，仅此而已吧？ “你知道朱敏敏是严家富千金严讷讷了吧？” “当然，全国人民都知道了。”赵嫣儿又发出一声感慨：“难怪她刚出道资源那么好，还那么拽，果然有后台就是不一样。” “严谨是朱敏敏的堂哥，对吧？” “废话不是。”赵嫣儿轻白她一眼 温悦儿不以为怪，单手虚空轻压：“稍安勿燥，听我慢慢道来。” “好，你说。”赵嫣儿往后一靠，摆出洗耳恭听的闲适姿势：“如果你能说服我，也许新悦酒店就是我订婚的首选。” “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女明星嫁入豪门是比较容易的事，但能长久维持稳定的家庭关系，却是门难度很高的技术活。要不然，你不会未雨绸缪请我们先下手为强调查未婚夫的致命把柄了，对吧？” “嗯哼。”没什么新意，赵嫣儿有点失去耐心了，垂眼又在欣赏那枚求婚的大钻戒。 “少奶奶不好当。有你们圈内前辈女星证明过了，对吧？有好几对最后是离婚收场，并且闹的反目成仇互相在媒体上揭短的对吧？也有没离，但是夫家一夜破产的，像某某某就是风光嫁入豪门，最后几年不是复出打拼，没日没夜的拼钱赚钱贴补家用吗？” 赵嫣儿轻掀眼皮：“嗯，知道。” 要不然，她怎么会那么没安全感呢？一定要掌握王家诚的把柄呢？万一被嫌弃扫地出门，总不会亏损太多。 “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温悦儿侃侃而谈：“你把订婚地点选在新悦酒店，是件双赢有好事。一来，帮刚起步的新悦酒店打出知名度，二来，也为你将来做铺垫。” “等下。”赵嫣儿竖掌：“dh旗下的新悦酒店还需要打出知名度？” 温悦儿笑眯眯：“当然需要啊。这不，你刚刚不是疑惑‘新开的，没听过’吗？它开在南市，不是北上广一线城市，正在起步阶段，知名度不大是事实。” 赵嫣儿不好意思笑：“也是啊。dh集团，酒店不是主业，没怎么宣传，是知名度不广哈。” 解惑了第一个问题，紧跟着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说是为我将来做铺垫呢？” “赵小姐，你能保证，你在王家当一辈子的三少奶奶吗？” “不能。”赵嫣儿一秒没停。 “所以，不是我咒你哈。将来，假设你在王家过的不幸福或者有一天跟王家决裂，总不能坐吃山空吧？你最拿手的是什么呢？还是演戏对吧？你会学某某女星复出，重新杀入演艺圈赚钱吧？” 摸着良心说，赵嫣儿缓缓点头：“是的。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也大概没别的技能，只能复出重回演艺圈，哪怕从配角演起，也是好的。” “那么，重点来了。”温悦儿眼睛亮闪闪，上身前倾凑近她，轻声：“重出江湖最缺的是什么？是人脉和资源啊。如果有严家二少的感恩回报，你的星途是不是更顺畅些？” 第242章 敲定订婚地点 “咦哟？”赵嫣儿心思一动。 这两者之间，如此巧妙的契合在一起，自然的不露痕迹。 “据我所知，朱敏敏小姐跟严二少关系最好。你说，严二少一句话，到时朱小姐工作室会不会看在堂哥的面上签下你呢？”温悦儿祭出最后重磅。 “哎~呀……”直戳软助，赵嫣儿低声轻呼，心里的小算盘开始拨的噼啪响了。 假设一下，赵嫣儿顺利风光的嫁进了王家，跟王家诚也许会度过一段小小的快乐时光。不过依她对王家诚的了解，自由散漫潇洒惯了公子哥，最多不超过两年就会感到厌倦另寻新欢吧？ 她会怎么做呢？是漠视不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大吵大闹不依不休？ 无论是哪种，最后她得到的肯定是身心疲惫。 也许实在熬不下去，双方摊牌，谈好条件体面离开吧？ 就算分得大笔赡养费，能吃下半辈子吗？不能。所以她应该会重拾旧业吧？ 她上半辈子只会演戏，不会别的技能，何况当演员来钱最快，是门赚钱的捷径，她也舍不得放弃。 进入娱乐圈从头再来，最关键的还真就是人脉和资源。 若是能搭上严家作后台靠山，还愁没戏演吗？最不济，接代言，拍广告是少不了的吧？实在不行，她转做幕后，帮着带带新人，总是够资格吧？ 朱敏敏工作室如今跟黄承玉挂钩，强强联手，是圈内多少人挤破脑袋想结交的人脉啊。 “咳咳，温小姐，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不过我不能马上答复你，给我点时间。”赵嫣儿算完心账后，还端了下架子，清清嗓子。 “好的。”温悦儿观察着她的微表情，心知她其实早就动心了。 不过毕竟订婚是件大事，地点的选择，也不能马虎，赵嫣儿也要跟王家诚商量着来吧？ 但是，温悦儿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赵嫣儿会说服王家诚的。 为么划算的卖买，傻子才推掉呢？ 她举起面前的茶杯：“赵小姐，老实说，你让我刮目相看。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 “谢谢。你也是让我对私人侦探这一行，有了全新的认识。”赵嫣儿举杯跟她轻轻一碰，相视轻笑：“干杯！” …… “现现在就就回家吗？”苗一秀看着收拾行李的温悦儿，迷惑道：“不不在多玩会？” 温悦儿双手没停，一直往行李箱里塞东西，嘴里说：“客户已经下单，合同也签了，咱们不能马虎对待呀。”然后抽空瞥眼不甘心的苗一秀，失笑：“秀秀，放心啦。等这一单结束，咱们好好休个长假，绝对不会再中途接活了。” 苗一秀嘟嘟嘴：“我我倒不是想玩，而是……” “我知道，你是觉得休假就好好休，干嘛又扯上工作对吧？没办法呀，谁叫我属招财猫的呢？赵小姐这笔委托费相当可观哟。” 虽然才付了一半，不过也挺让人激动人心的。 “你你你不是属夜猫子吗？”苗一秀天真抬杠。 温悦儿手一顿，尬笑：“是呀，都是猫科嘛。夜猫和招财猫，在我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融合。” “我去。”有这种歪理？ 赵嫣儿给了她们王家诚的一些个人基本资料，不过他人还在国外，可能后天才回来，所以温悦儿就中止了休假，打道回府，做些前期准备工作。 石叔去跟他的老朋友道别了，还没回来。 下午一点多钟，石叔赶回来，加紧收拾行李。 温悦儿和苗一秀都关心的问：“石叔，你老战友的女儿怎么样了？好点没有？” “好多了。”石叔行李简单，动作麻利：“检查结果，还是老一样，一切正常。” “有没有检查这里……”温悦儿指指脑袋。 她总觉得一个正常人不会莫名其妙做出格的举动，除非脑子有问题。 “也在神经科挂号了，没有异常。”就是说，并不是精神病。 “那就真的奇怪咧。”温悦儿想不通。 苗一秀就不得不多想：“难道真真的是鬼鬼上身？” 科学无法解释，那就只能用玄学解释了。 石叔是无神论者，不相信这套封建迷信：“不可能。她当时没有胡言乱语。” “哦。”这一点不符合民间传说鬼上身的特质。 温悦儿眼珠转转：“难道她有潜在的暴力倾向？” “可能性不大。这姑娘平时文静斯文乖巧，说话也轻言细语的，是个好相处的性子。” “所以说，潜在的嘛？越是文静内向的人，说不定内心都渴望着毁灭什么。” “胡扯！”石叔听不下去她的谬论了。 温悦儿嘻嘻哈哈：“不是胡扯，我举个例子哈。比如我吧，看着很好相处对不对？也乖巧文静，但有时不知怎么脾气上来，就手痒痒的，想打破什么，想砸烂什么出出气呀之类的？” 苗一秀推推眼镜，目光呆滞：“你你这是经经经期综合症吧？” “啊？有这个症？”温悦儿都呆了。 细细回想，好像在经期前后，是比较烦燥冲动？ 石叔也无语脸：“弯弯，你看着也不文静乖巧啊。” “是吗？”温悦儿捧着脸，惊恐：“石叔，我很桀骜不训吗？不会吧？我多老实的乖孩子啊……” “那是你自以为。”石叔不客气的指出：“弯弯，你跟老实文静，不怎么挨边。” 温悦儿露出个比苦难看的笑脸：“石叔，你真会开玩笑。” 她还不老实吗？因为有个优秀的弟弟衬托，她在家里一向夹着尾巴做人好不好？ 石叔还是厚道人，没有继续打击她，而是平静：“好吧，就当我在开玩笑。” “我靠！”这会心一击是怎么回事？ 闲话扯完，石叔也收拾妥当，仨人退房，打车直奔高铁站。 从汉江市到南市高铁直达，很快，大约三个半小时的时间。 日落西山，出站，温悦儿接到赵嫣儿的电话，告诉她好消息：“温小姐，我们决定了，订婚地点就选择在南市新悦酒店。” 虽然早在意料之中，温悦儿还是笑着夸奖：“赵小姐，这真是个明智的选择。那么我预祝你一切顺利。” “谢谢。” 第243章 你是高富帅里的清流 王家诚，二十九岁，京市人，王氏塑业三公子，国外某政经大学金融专业本科毕业，目前帮其父打理生意，平时爱好就是开着豪车追逐美女。 他的前女友中有女主播女模特和网红。 现女友是娱乐圈二线女星赵嫣儿，已经求婚成功，不日将举行订婚仪式。 “秀秀，网上有没有王家诚的爆料？”温悦儿整理王家诚的个人资料，发现没什么出彩的。 苗一秀在敲键盘，一会才答：“没有。” 王家诚这个富公子吧，虽然不低调，但也不怎么作妖，除了喜欢泡妞换女朋友，并没有其他的吸睛特质。 “奇怪，他都不开微博的？”据赵嫣儿所说，王家诚泡在网上的时间不多，最喜欢去夜店和俱乐部打牌喝酒玩乐。 “是呀。”苗一秀也困惑。 现在还有年轻人在网络媒体上没有社交账号？是不是说明他的业余时间娱乐活动比较丰富呢？ “他不是有两个比较铁的哥们吗？一个他的大学同学，一个是发小。据赵嫣儿说，都在国内发展，经常聚在一起吃喝玩乐的。” 苗一秀盯着电脑屏幕：“嗯，我我在搜索。” 王家诚的两个铁哥们在网络上有注册账号，可以通过他们了解一个喜欢，或者说看能不能挖崛出不为人知的嗜好？ ‘咚咚咚’石叔敲下门，提示：“我已经买好明天的机票了。” “好。” 明天，王家诚从国外出差回来，她们就可以盯梢了。 “悦儿姐……”苗一秀停手，叹气：“这这两个人的账号没没什么新奇的？” 温悦儿瞄了一眼，王家诚两个铁哥们的社交账号，几乎没有原创内容，大多数是转发。有转发女明星的，也有转发网红女主播的，一点想看的欲望也没有。 “乏善可陈。”温悦儿叹气评价。 富公子们不是都个个学历惊人吗？怎么在网上毫无文采可言呢？ 石叔笑了：“这才正常。毕竟，全国也只有一个撕葱公子高调又紧跟热点。” “我倒希望他们跟撕葱公子学一学，好让我们早点发现疑点，早点交差。” 石叔不得不指出：“弯弯，那你心态要调整好。这个委托单吧，我估计比以前的单子都要耗时？” “我知道啊。三个月之内的期限，想想我就觉得长路漫漫，生无可恋了。”她还没正式开始，就丧气满满了。 对她这样的工作态度，石叔只有摇头苦笑的份。 “悦儿姐，那，那你想好怎怎么展开调查了吗？”苗一秀站起来，活动腰和四肢。 “还没呢，一团乱麻。” 石叔正色：“尽快制定大方向，否则白白浪费时间。” “知道啦。”温悦儿何尝不清楚，一个业务的展开，需要有个完整的计划。否则无头苍蝇似的乱窜，耗时耗力，吃力不讨好。 初秋的夜，已经有凉意了。 温悦儿洗漱上床，扯过薄薄毯子，正倚着床头准备玩一把游戏，忽然想起什么，她脸色一喜，赶紧给严谨发了一个微信问：在吗？ 过了三分钟，严谨回：在。 温悦儿立马再问：方便吗？有事请教。 发送成功三秒，严谨电话打过来，笑问：“这么晚了，什么事？” “严总，不好意思呀，这么晚找你，没打扰你的好事吧？”温悦儿也笑吟吟开他玩笑。 “打扰了又怎么样呢？” “哦，那就改天再说喽。” 严谨失声笑：“行了，别绕弯子了，有事说事。” “怎么？你在忙吗？” “不忙，打算早点休息，明天要早起赶飞机。” “哦。”温悦儿迟疑小会，还是直率的问了：“严总，是这么个事，我呢，最新接了个委托单，跟富家公子哥有关的。正没有头绪，不知从哪里入手，想到你也是富家公子哥一拨的，也许可以给你提供点灵感什么的？” “哦这样呀。不过呢，我不是富家公子哥一拨的，我是另类，恐怕帮不上你的忙。” 温悦儿急忙解释：“严总，你别回绝这么快呀。我没有把你跟其他公子哥同流合污的意思。我当然知道你是高富帅里的清流……” “呵呵……”严谨的笑，怎么听着像皮笑肉不笑。 “严总，你真是不够意思，亏我在赵小姐面前，大力推荐你的新悦酒店成为她订婚的首选地点。” 严谨语气一下严肃：“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你不知道吗？赵嫣儿要跟王家诚订婚了对不对？” “对，这个事我知道，说重点。” 温悦儿帮他拉客户，也没想过学雷峰做好事不留名。 竟然起了头，她也不打算隐瞒了，索性就说开了。 “……哈？”严谨短促惊讶，失笑：“你，你这么做……” “当然投桃报李喽。上次你们不是把那什么绯闻底片赎回来了吗？虽然就算曝光对我也没什么太大影响，不过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默然片刻，严谨丢下一句：“我马上过来，当面谈。” “什么？过来干嘛？电话能说得清的，喂喂喂……” 望着被挂断的电话，温悦儿烦燥抓抓快到脖子的短发，吐口气：“多此一举。” 明明在电话里能说清的，还过来一趟？吃饱撑的吧？ 她都上床要睡觉了，还得重新换衣服？麻烦！ 她发了一条微信给严谨：我要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扔下手机，躺下了。 过了五分钟，温悦儿摸回手机看了看，没有信息。 再过了五分钟，手机一直很安静，于是温悦儿就开始蒙头睡觉了。 也知过了多久，她被敲门声惊醒，迷糊中问：“谁呀？” “弯弯，是我。”石叔的声音。 “什么事呀？”温悦儿开灯看时间，差不多快十一点了，这么晚，石叔还敲门，除非出了什么紧急大事？ “严二少来了。” “啊？”温悦儿高叫一声，瞬间蹦起，冲下床开门，却见石叔也是换上睡衣的模样，小声：“严谨？他在哪？” 石叔面色平静：“在客厅。指名要见你，我劝有事明天再说，他不肯，很急很坚决非要等你出面不可。” 温悦儿翻个白眼，塌下肩：“好吧，我换身衣服。” 来都来了，那就当面聊呗！就是这个时间点没选好。 第244章 专程道谢 客厅，灯光明亮，厚重的真皮沙发一角，坐着翘二朗腿的严谨。 他休闲打扮，头发也没做造型，蓬松略乱，短短的斜刘海，低眼垂眸在看手机。 温悦儿轻快下楼，慢慢停步：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然眼花的觉得这样的严谨，还有种难得的少年感。 听到脚步声，严谨视线从手机上抬起，对上温悦儿困惑的眼神，无声勾唇一笑。 “严总……”温悦儿堆上客气的干巴，走到他面前：“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严谨盯着她看了几秒，跟自己家似的潇洒摆手：“坐。” “哦。”温悦儿坐下才惊觉不对：“哎，这是我家。” 严谨失声轻笑，放下二郎腿，上身前倾，锁定她的眼神，问：“为什么？” “什么呀？”温悦儿眨巴眼，稍稍躲了躲他的目光。 “你跟赵嫣儿是怎么遇上的？” “呃，这个……”温悦儿抠下头，拧眉：“就是很巧合嘛。” “你跟她并不熟吧？” “是的，不熟，还差点成冤家了。” 严谨就闹不明白了：“那你为什么向她大力推荐新悦酒店做为她订婚场地？” “我说过了呀，投桃报李嘛。我是个知恩图报的本分人。”温悦儿态度诚恳，毫不做作。 严谨又瞧了她一小会，才抿抿嘴：“谢谢。”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温悦儿就是花费了点嘴皮功夫，也没怎么出大力气。 “谢谢你在休短假过程中，还能记得替我酒店揽客。嗯，这对我来说，是无形的动力啊。”严谨真心感慨。 温悦儿不得不解释：“严总，你想复杂了。其实吧，我也是在跟赵小姐聊天中，突然灵感一现就那么顺嘴提了一下，可能正好戳中她的心事，然后这事就这么成了。” “过于谦虚就是骄傲。”严谨笑眯眯，心情很好的样子：“总之，不管你是什么原因，最后受益的还是新悦酒店。温小姐，谢谢！” 好吧，人家这么诚意十足的道谢感激，温悦儿也没必要多做无谓的辩解了。 本来，她的出发点就是好的，而且还谈成功了，结果也是好的。 受人家几声谢谢，实在太应该了。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谢。”温悦儿打个哈欠，却不解问：“明明电话里一句话就能解释的事，为什么你还特意跑一趟呀？” 这个迟钝的女人！ 严谨无奈抚额，不得不编出理由：“这么大分礼包，做为酒店总裁，怎么也要当面感谢才够诚意吧。” “也有道理。” 温悦儿轻易相信了，然后就打算送客了：“严总，不早了……” “你最近接了一件委托单，跟富家公子有关的？”严谨一动不动，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温悦儿无精打采点头：“嗯。” “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温悦儿还记着呢：“你可是富公子哥的另类代表，只怕帮不上忙。” “呵呵。你真是小心眼。”严谨稍稍尬了下，温和笑道：“说吧，我尽我所能为你提供灵感。” “这么快就改主意啦？” “这叫有来有往互帮互助嘛。”严谨单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歪着头望着她淡然笑。 温悦儿偏偏头，挤出个开心的笑容：“好吧，竟然你这么强烈要求帮忙，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你好意喽。” “嗯？” “我不能透露太多，大概就是我将要调查的目标是某位实业家的儿子，不是很高调，但也没刻意低调，喜欢泡女明星主播模特网红们。然后就是，有人想请我们弄到他见不得光的黑料……” 严谨竟然一点也不惊讶，平静轻点头。 “……这位公子哥，在网上没什么货真价实的料。我现在为难的就是怎么接近他？总不能二十四小时盯梢吧？就算贴身盯梢，隔得远，何年何月才能拿到他致命的黑料呢？”这就是温悦儿的烦恼点。 一直盯梢王家诚，顶多拍到他寻欢作乐的画面和视频，算是污点，但并不足以当成把柄。 “我明白你的意思。”严谨听懂了，他也开始沉思：“的确有点棘手。” “对吧，我就烦在这里。” 严谨给她出个主意：“这位目标人物总有喜欢去的场所吧？你可以提前跟那些场所的工作人员搞好关系。” “酒吧还是俱乐部，私人会所什么的，这些地方的工作人员，难以打交道。且，俱乐部和私人会所，人家采取会员制，我们压根没资格进去。” 严谨不以为然笑了：“俱乐部，私人会所是在京市吗？” “是的。” “那就好办。我把会员卡借给你们就行了。” 温悦儿眨巴眼，吃惊：“严总，这，这能行吗？” “行的。京市大多数俱乐部不记名，有会员卡就行了。不过有部分私人会所是专人专卡，可能有点难度。” “我想问题不大。因为这位公子哥，财力方面，比你家差远了，估摸着那些顶级私人会所，他也没资格进入。”温悦儿顿时喜笑颜开了。 “那就行了。”严谨面有得色，一闪而逝。 论起财力，还真没几个人比得过严家。 他还拿出手机：“这样吧，我把黄承玉的联系方式留你给。你在京市行动做事会方便许多。或者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找他就可以了。” “真的可以吗？”这对温悦儿来说，是天上掉馅饼，正好砸到她面前，喜出望外。 严谨凑近，亮出黄承玉的手机号：“这个是他私人号码。还有他的微信号，我推送给你。” “谢谢严总。太好了！”温悦儿急不可待的添加了号码。 早就知道黄承玉这人十分有能力，不但在娱乐圈响当当，在商界也是一枝冉冉升起的新秀，若得他相助，如虎添翼啊。 “不过，我跟他没有任何交集，他会伸出援手吗？”温悦儿理智取代惊喜。 “会。我跟他说一声就是了。” “你们关系很好吗？” 严谨意味不明的挑眉笑了笑：“算不上铁哥们，不过现阶段，他应该会卖我几分薄面。” 啥意思？因为他是朱敏敏堂哥还是因为他是dh集团的严家二少？温悦儿心里这么猜测，到底没追问太多。 第245章 无偿住房子住 两个人明天都要出门工作，所以严谨大约待了四十多分钟就告辞了。 从头到尾，他一点也没问温悦儿将要调查的目标是京市哪位公子哥，相当识趣。 大概明天的调查方向有头绪了，温悦儿睡眠很好，一觉大天亮。 醒来后，窗外还只是蒙蒙亮色，她依照惯性摸索手机看时间，意外发现一则微信。 点开看，是严谨一刻钟前发送过来的，一个笑脸表情加一个字：早！ “什么意思嘛？”温悦儿嘟嚷着，打哈欠伸懒腰。 赖了会床，温悦儿伸展上肢为自己打气：“加油！” 新的一天开始了，新的挑战在等着她。 从南市到京市的第一班飞机刚落地，温悦儿就接到一个熟悉的电话，朱敏敏打过来，笑嘻嘻问：“弯弯，来京市了是吧？” “对呀。你怎么知道？”温悦儿这一惊非同小可，差点要以为朱敏敏有千里眼了。 “我二哥告诉我的。”朱敏敏很实诚：“你们现在在哪？” “在机场，准备搭车来市区。” 朱敏敏轻盈笑了：“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吧？来吧，上次的锦绣苑，我再无偿借给你们住。” “哈？”温悦儿眼珠一突：“这……”这么大方？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让助理去门口等你们，把钥匙给你。”朱敏敏一副笃定的语气，不容她反驳。 “这，怎么好意思呢？”温悦儿脸皮厚归厚，却不是那么爱占别人便宜的人。 朱敏敏加重语气：“这有什么呀？我们不是朋友吗？怎么着，不给面子？” “不，不是。”温悦儿急忙澄清：“我只是觉得，无缘无故的……” “什么叫无缘无故？是不是没把我当朋友？这么客气这么生分？我说弯弯，这不像你洒脱的性子呀？干嘛呢这是，跟我矫情？”朱敏敏还不高兴了。 “没，没有。”温悦儿百口莫辩：“我真不是矫情……” “就这么说定啦。”朱敏敏没听她解释，霸气的宣告结束语就挂断了电话。 温悦儿盯着黑屏的手机，半晌无语。 石叔和苗一秀听到对话了，互视一眼，劝：“朱小姐一片好心就领这个情吧。” “对呀。反反正我我们也没订旅馆。” “行吧。”温悦儿无可奈何。 这个人情先记下，到时再还就是了。 锦绣苑还是老样子，高档小区，物业负责，环境安谧，交通也方便。 朱敏敏的助理送钥匙过来，温悦儿顺便问了朱敏敏的近况，得到进组在拍陈导的年代剧，她的戏份快杀青了，过几日回京市。 安顿好就中午了，石叔下厨，温悦儿偷偷在房间给严谨发信息，表示感谢。 严谨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笑道：“到京市了？” “是呀。朱小姐无偿借出锦绣苑给我们住。严总，谢谢你啦。” “谢什么？本来我想让你们住对门我那里的，考虑到你可能会推辞，就跟讷讷说了一声，她十分痛快答应了。”严谨耐心的解释了一遍用意。 “严总，你真是高瞻远瞩呀。”温悦儿不由笑出声：“我真的会推掉的。” “为什么？”严谨想到这个结果，不过他对原因很好奇。 温悦儿理所当然：“无功不受?。” “你当然有功呀。帮我拉到赵嫣儿这个自带广告效益的优质客户……” “严总，咱不提这茬了行吗？”温悦儿要脸红了，不自在的打断他的话：“就这么个小事，你反复感谢，让我挺难为情的。” “对不起。”严谨低声歉然：“我会注意的，不会让你难为情了。” “……呃？”温悦儿歪歪头，好像哪里怪怪的？ “对了，你大概在京市待多久？”严谨自然过度到别的话题。 温悦儿老实答：“看情况喽，不顺利的话两三个月也有可能。” “挺好，赶上中秋在京市过，我正好会回京一趟。” “哦。”中秋回京跟她有什么关系？温悦儿不咸不淡的态度令到严谨沉默了。 竟然冷场了，表示无话可说，温悦儿果断的道了再见：“严总，不耽误你出差了，有空再聊。拜拜。” “嗯，拜拜。”严谨苦笑：这个时间点，怎么会耽误他出差呢？ 闻到饭菜的香味了，温悦儿跑下楼孩子似的嚷：“好香呀！我要饿扁啦。” 苗一秀打下手，帮着石叔洗菜端菜，看到她冲进来，一副饿死鬼投胎似的，就好笑：“至于吗？” “真的饿了。”温悦儿扳着手指头数：“在飞机上，我就没怎么吃东西，然后零食也没带，就早餐那个饼子撑到现在，能不饿吗？” 石叔解下围裙问：“跟谁打电话呢？” 温悦儿斜瞥他，似笑非笑：“石叔，你有顺风耳吗？” “猜的。” “那你再猜猜呗，我跟谁打电话？”温悦儿坐到餐桌边，目光盯着那一盘红烧肉。 石叔还较上真了，略想了想：“严二少。” 筷子差点掉桌上，温悦儿瞪大双眼。 “什么，悦悦儿姐……”苗一秀万分不解：“你，你跟……” “呵呵，石叔，你为什么不猜我跟委托人赵小姐通电话呢？” 石叔很冷静指出：“如果你是跟委托人通电话，不需要跑上楼躲到房间。” “这，这叫什么话吗？”温悦儿苦笑不得。 苗一秀见自己的问题被忽视，不甘心的再次追问：“怎怎么是严严二少呢？” 温悦儿夹块肉进嘴里，大口嚼着，含混不清：“感谢他喽。不然朱敏敏会借这房子给我们住吗？” “哦这样呀。”苗一秀瞬间被说服。 只有石叔憨厚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 没那么简单，他就知道，但他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让他们自由发展呗。其实，两个年轻人越来越熟稔，越来越像朋友般相处，他是喜闻乐见的！ 据他观察，严谨这位高富帅，不带任何偏见说，真是难得可贵的优质单身汉，钻石王老五。 若能跟古灵精怪又财迷心窍的温悦儿擦出别样的火花，石叔是相欣慰并且乐见其成的。 “我来说说下午的行程。”温悦儿放下筷子，抹抹嘴，严肃了神情。 第246章 会所 俗话说，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日难。 难在哪呢？除了住，就是行了。 行，指的是交通问题。 石叔照例去租车，以商务车最佳，实在不行就面包车也可以，总之要空间开阔，有一定的视野。 温悦儿和苗一秀呢，去王家诚家门口蹲守，摸清他的日常规律，主要是搞清楚他一般开什么车？除了那辆拉风的红色跑车，他的主要交通工具是什么？ 初秋的京市，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 不冷不热，阳光正好，风也柔和。 王家诚刚从国外回来，跟家里人吃了顿午饭，此刻开着车赶回自己在富豪扎堆的某小区。 某小区外，温悦儿和苗一秀预先就站在树荫下，装做是好奇的外地游客，东张西望，也不敢太靠近小区，怕被保安喝斥。 “是辆卡宴。”温悦儿认得车型不多，保时捷还是见过不少的。 苗一秀疑：“是他吗？” “是他。刚才车速不快，我看到驾驶位的王家诚了。” “他他他一个人？” “是呀，还能几个人呀？赵嫣儿还在汉江市没回来吧？”温悦儿随口答，然后就搓着下巴沉思：“怎么接近呢？” “他他不是还有辆跑跑车吗？” “我估计那是泡妹专用。现在泡到了未婚妻，也许就放在车库吃灰了？”温悦儿想像的很美好。 苗一秀似信非信。 王家诚也算是个花花公子，从来没断过女朋友，怎么泡上赵嫣儿之后，就收心呢？ 高档小区，他们没有熟人进不去，在外面这么枯等吧，又不是办法。 石叔恰好来电话了：“租到一辆七成新的商务车了，你们在哪，我这就赶过来。” 温悦儿报上地址，石叔应了声好。 一刻钟后，石叔还没过来，苗一秀却推推眼镜惊诧：“那那辆车是不是……” 红色的敞蓬跑车，以前王家诚载过赵嫣儿到某会所的那辆，竟然又从地库驶出来，平稳的转向主道而去。 “他这是干嘛去呢？”温悦儿也纳闷，同时左右四下瞅，看能不能搭上出租车。 很残酷的是，这里没有空着的出租车救世主似的天降，所以她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辆眼熟的跑车消失在视线里。 “报告石叔，跟丢了。”等到石叔开着租来的商务车接她们，温悦儿垂头丧气的说。 “没关系，这才第一天，难免出状况。”石叔安慰着，问：“看清车牌号了吗？” “看清了。”温悦儿精神突的一振：“对哦。秀秀，你查查看，能不能定位王家诚的跑车，现在在什么位置？” “哦。”苗一秀没太大把握，还是答应试一试。 石叔开着车，并没是没有目的，而是直奔上次那家会所：“碰碰运气，也许他在那里。” “也有可能。”温悦儿没意见，先把人找到再说。 一路顺利，来到前次王家诚带赵嫣儿光顾过的那家会所，门口很安静，没有车辆停留。 “泊车小弟可能开过车库去了。”石叔转问温悦儿：“严二少的会员卡带了吗？” “带着呢。” “我进去转一圈。”来都来了，总得进去看个究竟吧？ 温悦儿低头拉开包包，又困惑停手：“石叔，你就这么进去？” 石叔还是和t恤中裤凉鞋，配上他忠厚的长相，怎么看都不像是富豪呀。替富豪开车的司机还差不多。 石叔也瞧瞧自己这身装扮，不以为然笑：“我就直说是严二少的司机，替他过来拿样东西。” “好像可以？”温悦儿想了想，这个借口似乎行得通。 于是，石叔接过会员卡，定定神，叮嘱她们：“若是我半个小时还没出来，你们打我电话。” “知道啦，石叔小心啊。” 半个小时还没出来，可能被会所的人发现了，或者被刁难。一个电话也许就能有转机。 目送着石叔顺利进了会所，温悦儿侧头：“秀秀，查到了吗？” “还没。”苗一秀鼻尖渗出细汗，紧张盯着电脑。 京市的天网不好突破啊，防范级别很高，警戒很严。 苗一秀本想根据沿路的监控探头一路追循王家诚跑车的行驶轨迹的，却发现，她费尽全部技术，也才突破天眼第一道防护。 “好难啊！”苗一秀嘀咕一句：“不不愧是京市。” 又要突破天网系统，又在防止被发现发追踪，她很忙乱。 “实在不行，就算了。”温悦儿体谅道，又双拳一击：“大不了，我们守株待兔，就蹲守在他家门口。他总不能夜不归宿吧？” “嗯。”苗一秀泛泛应了声，轻扶眼镜，瞄瞄她，小声：“还还可以问问赵小姐。” “不好。”温悦儿讪笑：“我们第一天就把王家诚跟丢了，怎么好意思涎着脸问赵嫣儿呢？她会怀疑我们的专业能力的。” “哦。”苗一秀轻易被说服了。 ‘轰轰轰’又有几辆马力强劲的豪车疾驶而来。 温悦儿趴在窗边偷看。 各种高大上的好车，不认得车型，不过还是能判断出价值不菲。 车上跳下几个时尚青年，有两三个染着头发，穿着打扮上略显浮夸，肉眼也看得出出自名牌奢侈品。这几个时尚青年有个共同点，就是都搂着年轻漂亮的女郎。 女郎们或妖艳或清丽或娇俏，也有共同点：锥脸白肤细腰长腿穿着清凉。不是露腿就是露脸再不然露腰，花枝招展的，很养眼的风景线。 他们嬉笑着打闹着进了会所，自然有人替他们泊车开门，恭敬的迎接。 “有一个好像……”苗一秀也被吸引，停下敲键盘的手，专注的看着他们进去，然后眯起眼睛迟疑道：“好像是是……” “是什么？你认得其中一个呀？”温悦儿很意外。 苗一秀晃晃手指，不确定：“稍等哈。” 她回头双手翻飞，快速敲动键盘，然后调出一张图像：“看这个人……” 是个五官没啥特色的年轻男子，眉毛有点张扬，眼睛咄咄直视前方，额头架着一副酷酷的墨镜，摆着装逼的造型。 “谁呀？” 苗一秀眨巴眼：“王家诚的发发小呀。” “哈？” 第247章 同样的跑车 这是王家诚的发小自己发到社交媒体账号上的头像，苗一秀在网上看过后就记下了。 这一伙，高矮差不多，胖瘦也差不多，若是苗一秀不认真瞧，还真认不出来。 “是他！”温悦儿仔细在脑海中比对了下，肯定：“是王家诚的发小，他最好的铁哥们。” “他他在这里，那么……”苗一秀显得有些兴奋，搓手：“王家诚……” “那么王家诚有极大的可能就在里头。”温悦儿也兴致勃勃的发了短信给石叔。 石叔没回应。 石叔装做是严谨的司机，过来取遗落在会所的某样东西，因为持有严谨的会员卡，得以顺利进入。 可是，这座会所，有好几层，石叔在一楼跟负责人交涉，没有正当理由是坐不了电梯上楼的。 如此的话，怎么查探王家诚到底在不在呢？石叔却急不慌。 严谨在这座会所有专门的储物柜，负责人陪着石叔去开了柜门，随便拿了样零碎的物件，石叔就告辞了。 趁着陪同的人不注意，石叔闪进电梯，直接到了负一层地下车库。 地下车库装有监控探头，但石叔一点也不着急，他目光锐利的四下扫瞄。 没有发现王家诚那辆醒目的红色跑车。倒是有不少其他的豪车，琳琅满目的停满车位，让人望之仇富啊。 “喂，你，站住。”有人很快赶到拦阻石叔，严厉盘问。 石叔给出的解释是：“对不起，职业病犯了。” “你是什么人？” “严二少的司机。”石叔长相具有欺骗性，理由也充分：“做为司机，习惯了走车库取车，不好意思，我忘了今天是来取东西的。”说罢，扬扬手里取出来的零碎小物件-----一个具有纪念价值的打火机。 会所的保安上下左右打量他：不像小偷，至少t恤中裤是藏不住什么东西的？也不像是说谎，神色很镇定自若。 一会当班负责人赶到，问清原委后，责怪了石叔几句：“大叔，这里不能乱走的，你老人家不会这个道理都不懂吧？严二少没教你吗？” “教了，是我忽然糊涂犯了职业病。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算了，快走吧。”也没狠为难他就放行了。 出了会所，石叔才看到温悦儿的短信。 他紧走几步，离了会所的监控范围，四下左右看了看，快步上了租来的商务车。 “石叔，王家诚在里头吧？”温悦儿迫不及待问。 石叔摆手：“没有。” “不在吗？”温悦儿纳闷：“他的那个铁哥们发小，刚刚跟一伙朋友进去了。” 石叔淡定：“车库没有王家诚的那辆跑车。” “噢？”温悦儿跟苗一秀对视一眼，俱感到不解。 “那他会去哪？”刚刚回国，一个人去找乐子吗？不约上死党好友？ 石叔问苗一秀：“秀秀，你这边进展如何？” 苗一秀沮丧摊手：“很难。” “慢慢来，不着急。有的是时间。”石叔安慰一句。 仨人正发愁呢，就听到快速的车轮驶近中。 温悦儿无意是瞄了车窗，一道红色的车影一闪而过。 “哇，好快呀！” 话音刚落，会所门口就急停一辆红色跑车。 “咦？”苗一秀推推眼镜，凑近车窗细瞅。 石叔反应最快，他看到车牌号了：“是王家诚。” 跑车的车门是向上缓缓开启，宛如蝴蝶翅膀。 王家诚走出来，整整衣襟。副驾驶位款款钻出一名打扮入时，高挑漂亮的年轻美女，冲着王家诚妩媚一笑。 王家诚伸也胳膊，美女贴过来，挽着他并肩进了会所。 “这，什么情况？”温悦儿眨巴眼，满头问号。 “对呀。”苗一秀结巴更厉害了：“他，他他不是要要订婚了吗？他，他这是出出轨吗？他他不怕赵赵小姐知道吗？” 温悦儿不屑道：“他本来就是个花花公子。之所以求婚是因为赵嫣儿骗他怀孕了，奉子订婚而已。” 所以，王家诚趁着赵嫣儿不在京市，照样花天酒地。 “原来，他是去接女伴才迟来的吗？”石叔幽幽来一句。 “哎呀，石叔，你发现了真相。”温悦儿深表认同。 王家诚估摸着跟发小约好一块浪，不过呢，他正牌女友不在身边，别人都成双成对的，就他一个人孤身赴约，面上无光，所以特意开车去接某位女伴了。 这位女伴，很可能是长期合作伙伴，不然方才不会那么默契。 “那现在，怎怎么办？”苗一秀看向温悦儿，等她进一步指示。 温悦儿虚眯眼，手指比枪放到下巴，抿起嘴角：“这么看来，王家诚似乎很喜欢他这辆跑车。” “嗯，可以确认是他日常常用车。”石叔颔首。 “嘿嘿。”温悦儿眸光闪动，精明立现：“就它了。” “什么？”苗一秀不懂。 温悦儿扭头，严肃对石叔：“石叔，只怕还得劳动你跑一趟会所车库。” 苗一秀追问：“做什么呀？” 温悦儿压低声音，把嗓音调到电视里做坏事的反派腔调，阴**：“装窃听器。” “噢~”苗一秀恍悟。 套路有点老，管用就好。 “没问题，交给我。”石叔揽下这个艰巨的任务。 他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自然由他出面比较靠谱。 “来，我们商量个天衣无缝的借口。”温悦儿双手反向招了招。 苗一秀取眼镜，揉揉眼睛：“嗯，石叔不不能再装严严二少的司司机了。” “那就……”温悦儿设想了几个可能，都在脑海里还是雏形就给否了。 “乔装，硬闯。”石叔的办法就简单粗暴多了。 温悦儿失声苦笑：“这，不好吧？” 她指指会所：“人家的安保不是摆设吧？怎么硬闯？石叔，你……” “别急，听我说。”石叔摆摆手：“我的想法是秀秀能不能短摆的破坏他的监控探头，我趁机从后门进，直接奔车库，装上窃听器再原路返回，保守估计十分钟左右。” 苗一秀眼眸一亮：“可行。” 温悦儿这一刻却冷静理智了：“石叔，这个办法听着很像那么回事。不过，具体执行起来，恐怕会有意外状况。” 第248章 按原计划进行 “比如说呢？”石叔反而笑眯眯引导她思考更多。 “比如说，你能接近会所后门吗？把监控探头屏蔽了，就一定能躲过他们的巡逻保安吗？这么一座为富人服务的会所，不可能安保方面形成虚设吧？” 苗一秀仿佛墙头草，两边倒：“对哦。” 石叔不急不慢问：“那你有什么高见呢？” “我，我的想法是，凡事不可操之过急。”温悦儿摸着脑门，很头疼道：“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在会所搞事吧？” “你怎么又改主意了呢？”石叔错愕。 让他跑一趟会所的人可是她呀？现在又不要在会所搞事？前后矛盾为哪般呢？ “我觉得，安全第一吧。”万一被逮个现行，打草惊蛇不说，还得在派出所留案底，得不偿失。 权衡之下，温悦儿果断改了主意。 “我会小心的。” 温悦儿忙摇头：“石叔，还是算了，咱们就静等王家诚出来再说。” “那他一时半会不出来，咱们就这么干等吗？” “只能这样了。”温悦儿双手一摊。 石叔并不是固执的人，他转向苗一秀，寻求赞成票：“秀秀，我说呢？” “我……”苗一秀嘿笑，扶扶眼镜，站到温悦儿那一边：“我我支持悦儿姐。” “为什么？” “安全第一。” 二比一，失去重要的技术支持，石叔也寸步难行，他只能妥协：“好吧，就等吧。” 谁知这一等，等到天黑，王家诚那一伙公子哥久久不出现。 商务车上的仨人晚餐还是叫的外卖，胡乱凑合一顿。 “我就不信，他今天不出来？”温悦儿恨恨磨牙。 石叔淡然：“会所有吃有住有玩，还真有可能玩嗨了。” 暮色深到极致时，夜色降临，华灯初上。 “可恶呀。”温悦儿坐的腰酸背痛，又不好下车运动，怕引起会所里的人注意。 看看时间，石叔说了句：“我还是依原计划去一趟吧？” 温悦儿半晌没出声。 再不做点什么，就活生生浪费了大半天时间。 “我，我赞成。”苗一秀胡乱站队，毫无章法。 “晚上，加强了巡逻，到底有夜色掩护，比白天更安全。”石叔有他的考量。 温悦儿重重叹气，迫不得已：“好吧。石叔，那就按你说的做吧。” “秀秀，看你的。”石叔严肃叮嘱苗一秀：“最好，能切断一刻钟，实在不行，十分钟也行。” 苗一秀凝重表情：“一刻钟。” “好。开始。” “石叔，要不要我在前门制造点混乱？”温悦儿也要出把力。 石叔不反对，而是问：“你打算怎么制造混乱？” “嗯……”温悦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我去买挂鞭炮放，然后保安出来赶人时，我再跑掉。” “能跑掉吗？” “实在不行，我就说我是某个富太太请我过来捣乱的。因为富太太的老公常常光顾会所，闹的快妻离子散了……你们觉得这理由怎么样？” “还不错。”石叔对她随口编瞎话的能力还真有点佩服。 “那就这么定了。”得了鼓励，温悦儿摩拳擦掌，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势。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苗一秀黑掉了会所装在外围和停车场的探头，监控室的保安第一时间没发现出了故障。因为他们的注意力被前门的热闹吸引了。 温悦儿戴着假发和黑框眼镜掐着点的放起了鞭炮。 噼哩啪啦~~震破耳膜，还黑烟滚滚，差点要打火警电话了。 会所保安和经理吓一跳，都跑了出来，看到跳动的鞭炮和那个恶作剧的女人，恨的牙痒痒，捋起袖子就要找她麻烦。 温悦儿早有防备，撒开腿一溜烟的逃窜。 反正跑不掉，她也有b计划。 会所保安个人牛高马大，像是长期练过的，差点就要逮到温悦儿了。 温悦儿是拼了老命的跑，像后头有鬼追似的。 还真是运气好，跑上主干道，惹的行人纷纷驻足观望，还有人正义感爆棚，觉得这么多大男人追一个弱小女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自发的帮她挡着那些保安。 最终，她脱险了，第二套救急方案没派上用场。 不过她也快虚脱了，倒在某胡同的角落，汗珠大颗大颗的淌，张着嘴吐着舌头喘气，跟条丧家犬似的，完全没形象可言。 夜色渐深，胡同不时有人经过。 温悦儿手背胡乱抹汗，渐渐气息平稳。 电话滴的响了下，是苗一秀的信息，问：在哪？ 温悦儿瞧瞧四周，不认得是什么地方，慌不择路瞎跑，她迷路了。 如实发条短信过去：迷路了。石叔顺利吗？ 很快，电话响起，是石叔的声音，挺平静的：“我这边一切顺利，正往后撤过来接你。” “好的。不过我不知道这是哪？等我问问看哈。” 温悦儿举着电话抓到一个行人问路。 行人还是很热情的，告诉她这是某某胡同，离主马路并不太远。 道了谢，温悦儿往主马路去，大约十分钟就看到商务车停靠路边。 “悦儿姐，你你还好吧？”苗一秀被她吓一跳。 “还行吧，怎么啦？” “你的脸脸色白的吓吓人。” 温悦儿上车就瘫倒座位上，有气无力：“为了不被他们抓到，我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现在精神还没恢复过来呢？” “那你好好休休息。” “嗯。”温悦儿都没精力问石叔安装的窃听器的过程。 还是石叔主动提到：“后门的安保力量比较弱，我顺利到达停车场，差点遇到巡逻的保安，好在躲得快。等他们过后，我马上锁定红色的跑车。幸好，红色的豪车不多，很快找准目标，将窃听器就装在中控盘底下。” “后门没人吗？”温悦儿好奇问。 “有。有几个厨房帮佣的女人在聊天，我直接走过去的。她们看到我了，但没多管闲事多问一句。” 温悦儿大为惊讶：“这么顺利？” “对，就是这么顺利。” 苗一秀纳闷了：“那些帮帮佣的阿姨，她她们不多嘴多舌啦？” 石叔很懂行似的解释：“在这种高档的会所上班的人，一般谨记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少说多做保饭碗。” 第249章 泳池派对 “只怕也保平安。”温悦儿撇撇嘴角：“这种地方表面光鲜，暗中说不定污秽不堪呢。” 苗一秀似信非信：“不会吧？” 怎么说也是高级场合，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有钱人，装也在装成道貌岸然的君子吧？ “怎么不会？前些年，网上不是揭密某地有钱人聚集的地方，什么海天盛筵？你以为就是吃吃喝喝打打牌钓钓鱼就完了？没有他们办不到，只有你想不到。” 这个例子一出，做为网瘾少女，苗一秀立马领悟：“噢~所以那那些阿姨，她她个个都都……” “不闻不听不看，做好本分就是了。”温悦儿精准总结。 “懂了。”苗一秀茅塞顿开。 温悦儿还笑嘻嘻问：“石叔，我说的对吧？” “是这么回事。”石叔颇感欣慰。 这丫头年纪不大，对人情世故看的比同龄人透彻。很好！孺子可教矣！ 接下来呢，也只有等。 他们装的这种窃听器距离还不能太远，所以不能回家，而是得在会所外面一直等王家诚出来。 夜渐深，王家诚还没出来，温悦儿和苗一秀都打着哈欠，有了困意。 “你们先眯会，我盯着。”石叔善解人意。 “不，不用了。”苗一秀还强自撑着眼皮。 今天本来就起得早，中午也没午休，这个点就想睡了，苗一秀却不想拖后腿。 “好。”温悦儿就干脆多了，直接：“石叔，那我们分工吧。你先盯上半夜，下半夜我来盯。” “也行吧。”石叔没跟她多争辩。 苗一秀惊讶的张张嘴，还分两班？那她呢？ “我呢，我我我也可以的。” “秀秀，你就好好养精蓄锐，明天还有得忙呢。” 苗一秀愣了愣：“明天忙忙什么？” “取证。” 温悦儿扔下两字，先缩到后座拿了条薄毯蒙头睡下了。 四周很安静，唯有一轮秋月清亮如水。 石叔下车活动四肢，做些简单的锻炼，这个时候特别想抽根烟。 摸摸口袋，还有一包口香糖，石叔苦笑一声，举头望月。 快到中秋节了，秋月格外明亮，不知怎么的石叔就想起那句着名的诗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思乡思亲，愁绪无端满怀，石叔脑海里浮现出一些往事，情绪瞬间低落。 拿出钱包打开，醒目处有一张三口之家的合影。 男的长相温厚，女的温婉，中间的孩子大概四岁，眼睛黑亮有神，特别招人喜欢。 痴痴盯了很久，有车轮声经过，这才惊醒石叔。 他叹气收起钱包，瞄向声音方向。 是辆黑色的越野车，马力强劲，驶向会所。 不管，只要不是王家诚的车，其余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快到凌晨十二点，温悦儿竟然开始灵魂出窍了。 她的虚影从本尊上浮起时，自己都大吃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 这可是在狭窄的车后座，而且睡的很不舒服，竟然也能出窍？ 还有点规律没有？ 温悦儿很忿忿不满，却不知这股火气该发向谁？ 一定是老天爷看她不顺眼，所以强塞这么个没卵用的异能折磨她。 不过呢，既来之，则安之。 温悦儿满肚子牢骚，还是顺其自然的飘出车窗。 看到石叔在打拳了，他闲不住，也不可能长久的坐在驾驶位吧？会血液不通的。 咦？温悦儿看一眼会所方向，突然欣喜起来。 她不受空间和障碍物的限制，完全可以飘进会所，看王家诚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也许就能找到他不可启齿的秘密呢？ 这么一想，温悦儿有点急不可待的直冲会所。 这座会所在夜晚，仍旧灯火通明，里里外外照耀如白昼。远远看，好像一座琉璃城。 飘进高墙厚门，总共有六层，很简洁的外观设计，全是玻璃外墙，没有明显的标志。只有一楼正门大厅写着某某会所的字样。 一楼并没有设前台，不过在显眼处摆放着厚厚的真皮沙发，有不少值班的工作人员走动，很安静，没有听到大声喧哗。 温悦儿没仔细欣赏室内陈设，直接飘向二楼。 二楼好像是餐厅咖啡厅自助餐为主，装修的很别具一格，乍一看不像是吃饭的地方。 这么晚了，餐厅还有人在吃东西，不时低声交谈。 温悦儿扫一眼：没有王家诚。 她迅速把一楼所有房间荡了一遍。厨房和卫生间也不放过。 然后晃向三楼。 三楼好像是休闲的地方。 有打牌的棋牌室，还有打桌球的，还有打麻将的，还有做汗蒸馆之类的设计。 温悦儿终于看到了辣眼睛的画面，翻着白眼退出来。 四楼是房间，标有门牌号。 温悦儿反正不受墙体的约束，若无其事的穿过所有房间，看到了更多不可描述的画面，她暗暗自嘲：要长针眼啦，要长针眼啦，我要去洗洗眼睛啊。 不管多么荒唐，竟然没有王家诚和他那个发小死党。 还有两层，不过温悦儿开始纳闷了：“难道王家诚已经离开了？不对呀，他的跑车还在吧？” 最上面一层很开阔，最特别之处是有一座游泳馆。完全是按照比赛设计的。 到了这层，温悦儿就听到隐约的音乐还有嬉笑声。 好奇心促使她快速飘近。 原来有一伙人在这里开泳池派对。 王家诚和他的发小死党赫然在列。 他在岸边坐在椅子上，左拥右抱，好不快活。美女们个个比基尼，身材都相当不错养眼。男的身材就各不相同，有八块腹肌健身的，也有松垮垮大肚腩的…… 音乐放的很大声，是外国饶舌歌手的调子，空气中有美酒和美味的香气，温悦儿却旁角落一景给吸引了。 角落，有个年轻男子好像在吸什么粉末，一脸的陶醉。 “不会是……”温悦儿骇然：“他们这些公子哥，难道真的集齐了吃喝嫖赌毒吗？” 有这个概念后，温悦儿就留心观察王家诚，发现他神情也不太正常，十分的亢奋。 第250章 通宵蹲守 “我的妈啊！”温悦儿下意识捂了捂眼睛。 这不是单纯的泳池派对吧？这是加了性的主题狂欢活动吧？ 而且看起来，整座会所的人都可以参加。 因为有人拥着美女离开，也有人吃饱喝足上来加入…… 温悦儿感到可惜。 她没办法拍下视频照片为证。 虽然亲眼所见，可客户是看证据的，不会采信她的口述。 别人怎么胡来，她不看了，专门盯着王家诚。 王家诚喝了很多酒，还跟人划拳来着，输了就喝更多的酒，越喝越多，旁边的人开始起哄。 从他们的话里好像是王家诚是这场派对的主角，一帮发小朋友帮他举办的告别单身的派对。更有甚者不怀好意的祝他进入婚姻的坟墓，以后就是古墓派传人了。 王家诚本来长的就不太精神的样子，油头粉面的看着腻。喝了很多酒后，更是颠狂，竟然开始兴奋的跳起舞来，跳着跳着，连泳裤也要脱了。 于是，更多的起哄大笑，派对更加热闹。 温悦儿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帮公子哥套路深，可真会玩啊！ 她飘向窗户边，远眺京市的深夜，不远处，地标建筑上的霓虹还在闪动，城市在沉睡，这里却纸醉金迷，酒池肉林啊。 突然身体有股拉扯力，温悦儿本能的冲出玻璃窗，飘到会所外面。 她惊恐不已，试着想再进去，但那股力量却把她的虚体一个劲的朝外面拽。 难道这是身体向她发出‘回去’的警告？ 温悦儿不及细想，晃晃悠悠的飘回商务车，还没进去，就听到苗一秀在呼喊：“悦儿姐，悦悦儿姐……” 透过车窗，苗一秀不但在着急的喊她，还双手轻轻的推她。 躺在后座的温悦儿眼睛闭着，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若不是鼻息还有气，苗一秀怕是要吓哭了。 “怎么回事？弯弯睡的这么沉？”石叔也很诧异。 平时在家，温悦儿也赖床的，不过有人敲门，她都能很快惊醒。怎么今晚，这么呼喊轻推，一点反应也没有呢？ 真的睡这么沉吗？还是太累了的缘故？ “不会吧？”苗一秀推推眼镜，抹下额头，都出虚汗了：“悦悦儿姐平平时……” 话音刚落，温悦儿就慢悠悠睁眼，迷糊问：“几点啦？” “悦儿姐！”苗一秀差点要喜极而泣了。 温悦儿心知肚明，却装着刚睡醒的样子，撑起身坐起，揉下眼睛：“天亮了吗？” “还没。不不过我们……” 石叔神色凝重盯着她：“弯弯，你没事吧？” “没事呀。”温悦儿故意莫名其妙，愕然问：“出什么事了吗？” 苗一秀急切：“你你刚才半天没没醒？我我喊了好好多声。” “呀，我睡的这么死吗？”温悦儿讶然又笑了：“那不好意思啦，吓死你们了吧？估计是我今天太累的缘故。对了石叔，是不是到下半夜了，该我们换你的班了吧？” “对呀。”苗一秀点头。 石叔倒是还好，也没太强烈的困意，摆手：“要不，你们再休息会，我还撑得住。” 看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两点了，温悦儿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我已经神清气爽精神饱满了。石叔，你也不是铁打的，就安心的歇会吧。” “你们能行吗？”两个年轻女孩家家的，下半夜不休息，熬夜不怕皮肤变差吗？ “行。妇女能顶半边天。下半边天，我们能顶住。”温悦儿举起拳头，信心十足。 石叔被她惹笑了，也不纠结了，遂：“好吧。” 拿了瓶水下车，洗把脸漱下口，温悦儿真的感觉自己又生龙活虎了。 苗一秀递来一包牛肉干和一盒巧克力：“饿了吧？” “还真有点。”温悦儿接过牛肉干嚼着，抬头望夜空。 没什么星星，秋月特别清亮。 “中秋节好像快到了？” “嗯，还还有一个星星期左右吧？”苗一秀偏头：“怎么悦悦儿姐，你你想老板和老老板娘了？” 温悦儿点下头又摇头：“想他们早点回来接手这个旧摊子。又不太想他们回来管着我。” “佳佳节快到耶。” “我对传统节日没太大的兴趣，当然也不反感。有就过呗，有什么传统美食就尝点呗，然后一切照旧。” 苗一秀也深有同感：“我也也有时无无所谓。反反正我无亲无挂……” 温悦儿听到这句话，以为她在伤感，便揽过着她的肩，亲昵笑：“谁说你没有亲人啦？我就是呀。” “嗯。”苗一秀咧嘴笑了：“你，你们当然是我的亲人，比亲亲人还还亲。” “秀秀……” “别，悦悦儿姐，我我没伤心。”苗一秀取下眼镜拿在手里，迷着眼半仰头望月道：“对于我我能逃离那个家家庭，我很很庆幸。也也很荣幸能能遇到你们。” 温悦儿轻轻拍拍她肩，努力让气氛轻松起来：“秀秀，不说这些了。月光这么好，不如我们来联诗吧？跟月有关的诗词都可以。” “不要。”苗一秀一口回绝，还嘟着嘴：“你你明知我文化程程度不高的，还还联诗？” “咱们学红楼梦林妹妹与史湘云中秋月下联诗嘛。当然自己做不出来，就引用古人现在成的喽。”温悦儿忽然变身文艺女青年了，还起了吟诗的兴头。 “漏！”苗一秀蹦句英文，果断：“我我没看完整红红楼梦。” 温悦儿一愣：“没看完？” “太磨磨唧唧的……”苗一秀适合看无脑爽文。对围绕在大观园里的家长里短古代小姐们生活，没啥兴趣。 温悦儿都无语了，四大名着啊，在她嘴里就得了个‘磨磨唧唧的’评语，让曹公情何以堪呢？ 夜深人静，月色如此美好，四周杂草丛还有秋虫啾啾。 总得做点什么，说点什么吧，难道就这么四眼相对到天明吗？ 苗一秀晃晃手里眼镜，笑嘻嘻：“不不如来点接接地气的游戏。” “好呀，你起个头。” 苗一秀略沉吟，拍手欢快道：“踢毽子，木头人，跳房子？” 温悦儿牙疼似的‘嘶’了声，目光呆滞了下，苦笑不得：“秀秀，你多大啦，还玩这些古老的小孩子游戏？” 第251章 别致的文字游戏(上) 苗一秀一秒沮丧，塌肩，弱弱问：“很很无聊吗？” “呃？” “很古古老吗？” 温悦儿肯定告诉她：“相当古老，年代久远，现在小朋友，都不会玩了。” “可可是我我只会这些。因为我我小时候，只能玩玩这些游戏。”苗一秀对着手指，小声懊恼。 温悦儿很后悔，怎么就又戳到她的痛点呢？ “那个，秀秀啊，这些游戏真的很接地气呢。不过呢，我们两个年纪加起来快五十多岁了，还是玩点符合年纪的游戏打发时间吧？” 苗一秀情绪还是有点变化，怏怏：“哦，也是。可可我想想不出别别的呢。” “没关系，长夜漫漫，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想。”温悦儿尽量和颜悦色，语气温柔，安抚着她陷入低落的情绪。 苗一秀的童年虽然她未曾参与，不过也听说过，相当的悲观。 老少边穷地区，能有口饱饭吃就不错了，小孩子的娱乐活动也很贫乏。 “我去搜搜索下。”苗一秀还得借助电脑。 “别去打扰石叔，咱们就聊聊天也行呀。”温悦儿做个嘘的手势。 苗一秀也想，也是的，石叔多辛苦呀，累活重活基本都是他出面搞定，好不容易抽个空休息，她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呢。 短暂的冷场，温悦儿摸出手机随意的瞄了眼。 发现有人更新了朋友圈，她点开看，却是严谨拍了一张视觉景观很不错的图片，看不出是哪里，反正不是南市。 温悦儿随手点了个赞。 没想到，两分钟后，严谨发来微信，问：这么晚还没睡？ 温悦儿正好闲着没事，如实回：劳碌命。 严谨又发问：还在工作？这么拼命？ 温悦儿回：熬通宵，是常态。 想了想，她不禁瞅眼手机上的时间，好奇问：你怎么这么晚还在线？ 严谨先发送一个笑脸，随即答：在国外，这边是白天。 温悦儿轻点头，那就讲得通了。 严谨又发信息问：方便接电话吗？ 温悦儿秒回：不方便。这边是大晚上，我们在盯梢呢。 不是很清楚私人侦探社的流程，严谨不禁好奇心起：这么晚，还盯梢？对方，也是夜猫子？ 温悦儿就想起灵魂出窍时看到的那一幕幕，一阵反胃，发了个呕吐的表情，然后不屑回：什么夜猫子，是浪荡子还差不多。 严谨附送一个微笑摸头的表情包，然后叮嘱：那你注意安全，别总熬夜。 温悦儿微笑两字相赠：谢谢。 “悦悦儿姐，你你跟谁聊天呀？”苗一秀在旁惊悚的看着她。 收起手机，温悦儿大大方方：“严二少。” 苗一秀惊的下巴一掉。 “秀秀别这个表情好吧？”温悦儿失笑：“就是很正常的聊天呀。” “可可是这么晚……” “哦，他在国外出差，那边是大白天呢。” “哦。不过……”苗一秀抠抠头：“悦悦儿姐，你跟他……”欲言又止。 温悦儿用天真无辜的神情对着她：“什么呀？” “他他是不是在追你呀？”苗一秀狠狠心，终于问出来了。 温悦儿被震的当场原地一蹦，惊骇：“秀秀，你疯了吧？” “？”苗一秀满头问号。 “你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念头？”温悦儿是真的吃大惊了：“你怎么会有这种错觉呢？” 苗一秀给她的反应整蒙了：“啊？” “完全没有的事。而且你这么想，我倒是没什么损失，可人家严二少，货真价实的钻石王老五，黄金单身汉，有名的败家子，怎么会没品味的追一个底层穷挫女呢？秀秀，你太瞧不起高富帅的眼光了。” “哈？”苗一秀单音节懵逼中。 “总裁与灰姑娘的故事仅存在小说电视电影中，请你把它们与现实分隔清楚。”温悦儿语重心长。 “哦。”苗一秀眨巴眼。 温悦儿显然不满意她的反应，轻轻捏她的脸：“干嘛呢，一脸的呆愣。” 拨开她的手，苗一秀嘟起嘴：“别别乱动。” “好啦，秀秀，你这个荒唐的念头，以后别再提了。” “嗯。” “为了免你胡思乱想，我忽然想到一个好点子了。” “什么？”苗一秀被她跳跃的思维快绕晕了。 温悦儿搓搓手，兴奋道：“刚才的聊天中提到了夜猫子，我突然就想到，好像我们日常生活中很多比喻，很多场景，很多俗话，都有跟动物有关的名称哦。” 苗一秀骨碌眼珠：“好像，是是有吧？” 一时想不起来，平时里都是张口就来的。 “我们来一个个找出来，能凑多少是多少，好不好？”温悦儿还得意道：“这可是考验记忆的智力游戏。” 苗一秀为难：“我我可不可以弃权呀？” “不可以。” “那那你开个头。”苗一秀目前大脑空空，记忆库没搜到跟动物有关的俗话之类的。 夜风徐来，秋虫鸣啾，月光如水。 温悦儿手托腮：“嗯，让我想想哈……”全靠平时的积累，不能搜手机。 “有了，应声虫。”听到虫鸣，温悦儿眸光乍亮。 形容没什么主见，随声附和他人的人。 苗一秀恍然：“这样呀。”那她就有大概的方向了：“我我也有个，糊涂虫。” 形容不明事理的人。 “我又想到一个：跟屁虫。”望字生义，十分好理解。 苗一秀被启发出灵感，来了兴致：“铁公鸡！” 古人真的很厉害，用某个动作形容某种人，贴切极了，大伙一听，心领神会。 “三脚猫！”这个是平时温悦儿自谦用的。 苗一秀略加沉思：“白眼狼，哈哈巴狗，狗……”好像还有，就是话到嘴边又卡壳了。 “哈哈，狗腿子嘛。”温悦儿拍手笑着抢答。 苗一秀拍拍额头，不得已：“再来。嗯，井底蛙……” “我这有两个。地头蛇，美女蛇。”温悦儿挑眉：“怎样，厉害吧？” “哼，我我也想到了。”苗一秀撇下嘴：“好，我我再想三三个。”一定要超过她。 “加油，我看好你哦。”温悦儿冲她比个鼓励的手势。 苗一秀信心百倍，咬唇转眼珠：“哈，想想啦。马屁精，马马后炮，马马前卒……还还有，别打断我。” 第252章 游戏(下) 温悦儿惊的眼珠差点夺眶而出：“秀秀，你，你这是要把跟马有关的词，承包了呀？” “不行吗？”苗一秀傲骄的抬下巴，志得意满：“我我灵感大大爆发，比比你多。” “不一定哦。还没分出胜负呢？”温悦儿被激出斗志，虚虚对着掌手吐了吐，苍蝇搓手似的踌躇：“瞧我后来居上。” 苗一秀跺下脚：“哎呀，让让你打断了灵感，我我我要想不起来了。” “不好意思，你再慢慢想，我保证保持安静。”温悦儿双手合什，歉意的讪笑。 苗一秀还是轻嗔她一眼，灵感再次如潮涌：“来了来了。回回马枪！” “厉害！”果然跟马有关的比喻语要被她垄断了。 “别急，还有呢。”苗一秀专注道：“露马脚！嗯……”稍稍停顿：“马马蜂窝。马马马……”快要枯竭了，最后硬是迸出个：“害害群马！” “好！”温悦儿鼓掌豪气的送她一个喝彩。 “谢谢。”苗一秀摇头晃脑，得瑟的笑。 温悦儿振振士气，道：“我也要加油了。”学着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聪明的一休’里的样子，手指在太阳穴轻轻打转：“开动脑筋，马上就来了……独眼龙，跑龙套，哦还有现成的招财猫。” 说完，她也学着苗一秀，骄傲抬下巴：“怎么样？扯平了吧？” “我我比你多。”苗一秀不肯认输。 “那就再来。”温悦儿掳了掳袖子，眼珠一转，笑：“有龙就得有虎。纸老虎，河东狮。” 苗一秀却衍生出：“牛角尖，牛牛脾气，还还有牛牛牛……”拍拍额头：“牛什么来着？” “我知道。” “不行，是是我想到的。”苗一秀霸道的不许她抢：“啊，有了，是孺子牛。” 温悦儿笑眯眯添加：“牛皮癣。” “呕~”苗一秀捧心做吐状。 “行，你跟牛较上劲了，那我就想想跟鸡鸭有关的词。吃鸭蛋算吧？” 苗一秀厚道：“算呀。”形容考零分怎么不算呢？ “鸡鸭的很少，那就鱼呢？炒鱿鱼？” “嗯，这个对。” 温悦儿摸着下巴，踱着方步沉吟：“吹牛皮。”然后哈哈大笑：“秀秀，你漏了吧？让我捡到了。” 苗一秀无语，笑了：“行，你你捡漏了。” “我又捡到个。寄生虫！” “嗯，也也对。”苗一秀赶紧打起精神：“要要被你超了，我我再加把劲。” 温悦儿也暗暗努力回想，还有什么动物用来形容人的状态的呢？ “和平鸽。”苗一秀望夜空时，触发了感悟。 “很对。我也补个，领头雁还是领头羊来着？” 苗一秀认真揣磨了下，点评：“好像都都可以。” 温悦儿就高兴了：“哈哈，算两个。” ‘哧溜’有什么黑色的家伙快闪窜过。 “哎呀！”苗一秀原地跳脚：“老鼠！” 温悦儿淡淡：“老鼠有什么好怕的？” “有了，过街鼠……”苗一秀却得到启发。 过街鼠，人人喊打，形容某人特别讨厌，人见人憎。 温悦儿冲她比个大拇指：“哟，秀秀，你这反应，绝了！” 苗一秀歪着头，还在搜索记忆中：“老鼠屎算不算呢？” 一颗老鼠屎毁了一锅汤，形容一个人因某个问题而拖累整个团队。 “我觉得算。”温悦儿客观评价。 耳熟能详的词都差不多拎出来，两人陷于冷场，大眼瞪着四眼。 “你们在干什么？”石叔打个哈欠钻出商务车，还轻笑了下：“跟乌眼鸡似的互相瞅着。” 温悦儿和苗一秀对视一眼，同时嚷：“石叔，被你说中了。” “什么？”石叔莫名其妙。 温悦儿三言两语把她们玩的文字游戏跟石叔讲解了一遍，末后嘻嘻笑：“石叔，你最后这个‘乌眼鸡’简直是神来之句呀。” 石叔失声大笑：“你们，也实在够无聊。” 苗一秀也咧嘴笑了：“是啊。长长夜漫漫，不不做点什么，怎怎么打发时间呢？” 可不，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 石叔点头表示理解。 “几点啦？石叔，你就休息好了吗？”温悦儿看看时间，竟然四点多钟了，玩游戏就是过得快呀。 “我歇好了。”石叔也活动身体，望一眼会所方向：“王家诚应该不会这么早出来。” “嗯，我猜呀，他估计到中午才会现身。”温悦儿知道一点内幕，可惜不能说。 石叔决定了：“我送你们回家吧。这里我看着就行了。” “这……”苗一秀挺不好意思的。 “大热天的，身上都是汗味，你们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也得换身干净衣服去。”石叔考虑的周到。 温悦儿抬臂闻了闻，还真有点汗味，不过也不是很浓烈。 “这样吧，我跟秀秀打车回去，石叔先在这里盯着，以防万一。然后呢，我再过来替石叔。怎么样？”温悦儿想的更全面。 石叔只问：“这个点，还能打到车吗？” “有吧？”温悦儿也不确定，晃晃手机：“我网上看看能不能预约。” 可以的，有二十四小时的出租车可以预约时间，只要司机在线接单就能成行。 京市虽然是一线大城市，凌晨四点还是有努力勤奋的人开始工作了。 温悦儿和苗一秀如约打到出租车，回了锦绣苑。 第一件事，冲澡，然后翻冰箱填饱肚子。 忙活后，温悦儿再预约出租车去顶替石叔回来换身干净衣服，苗一秀就留在家里技术后勤支持就行了。 石叔本来不愿意的，他一个大男人，熬个通宵邋遢点有什么关系呢？臭男人嘛，不臭还叫男人吗？可他拗不过温悦儿的坚持，到底回了趟家。 独坐在商务车的温悦儿脑子没闲着，她在思量：王家诚有吸独的毛病，赵嫣儿知情吗？算是致命把柄吗？怎么拿到无可狡辩的证据呢？ ‘哧哧哧’有车辆驶近的摩探地面声音。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从会所方向平稳驶出。车速不是很快，车窗是半开的。虽然是辆看起来很昂贵的豪车，没什么杂音，但大清早的，还是引起温悦儿全部的注意力。 第253章 怎么还有他? 温悦儿稍稍缩回脑袋，拿出带有摄像功能的望远镜，对着渐近的越野车开始观察拍照。 作为新入行的私人侦探，一切所见所闻，最好都拍下来留存，说不定想要的证据和信息就在这些细节中呢？ 半开的车窗露出驾驶员，是个留着斜刘海的年轻男子，略显凌乱，半遮着额头，很光洁没有皱纹，侧脸看去，鼻梁还比较高挺，看不到嘴，不过眼睛是双眼皮，眸光稍迷蒙，就这半边脸却很称头。 温悦儿闪过一丝疑惑：有点眼熟。 不过没细想，以为是会所外看到过的某位公子哥。 黑色越野车远去后，温悦儿闲着无聊，就把图像倒放仔细研究。 越看吧，她心里的怪异越浓，喃喃低语：“好像是认识的人？啧，谁呢？” 歪着头凑近看。 因为是半边侧脸，她眯起着把记忆里所能想到的男性都揪出来比对，愣是没找到重合的。 这时，石叔来电话了，问她：“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不过刚才出去了一辆黑色越野车，我拍到驾驶员的侧脸了，感觉很眼熟呀，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 “你发过来，让秀秀电脑上查一查。” “ok。” 侧脸发过去后，温悦儿又无聊了，开始盘算着…… 五分钟后，苗一秀打电话过来，嗓门特大：“啊啊啊！悦儿姐，你你知道他他是谁吗？” “不知道呀，就是有点眼熟而已。” “是高朗，高朗。”苗一秀尖叫。 温悦儿当场石化了，好半晌才破石而出，惊奇不已：“秀秀，你确定吗？” “当然。当然确定。”苗一秀也不知是激动还是兴奋，嚷嚷：“真真的是他啊。我我是他他颜粉，我我还不清楚吗？” “你比对过吗？” “比对了，就就是他。”苗一秀一直保持着高亢的叫声：“怎怎么可可能呢？为什么为什么呀？” 掏掏耳朵，温悦儿把手机拿远一点，免得耳膜震破了。 很快就接受这个事实的温悦儿平静安抚：“这很稀奇吗？这个会所，就是有钱人的乐园。高朗又有钱又有名又年轻，跟公子哥们私底下混在一起，太正常了吧？” “但是，他他他……”苗一秀有太多的槽点要吐。 “哎呀，秀秀，追星可以，但不要代入自己的想像啦。高朗是明星不假，可他首先是个人，年轻的男人。难道你真的要他一心扑在工作上，一年四季在片场度过？就不兴人家空闲时候放松放松？” “呃？”苗一秀被她驳的哑口无言。 “可，可是……”苗一秀内心里还是有点接受无能。 温悦儿好笑好叹：“秀秀，别想太多了。” “你你不是说过，会所可可能藏污纳垢吗？” 温悦儿对空翻个白眼：“就是个休闲放松找乐子的地方。有污垢不很正常吗？不然呢大家围坐一起学八荣八耻吗？” “高朗他……” “放心啦，他一个人开车，副驾位没坐女人或男人？” 苗一秀的心一点也没放下，还在叹气：“太想不到了。” “明星也是人好吧？高朗快三十多岁了吧？” “才才没有呢。人家才二二十六岁。”苗一秀坚定纠正。 “哦，二十六岁的年轻人，只要身体没毛病，偶尔找找乐子，天经地义。” 是人之常情，可苗一秀还有点幻灭。 她心目中的大明星高朗可是洁白无瑕，宛如天使下凡似的，怎么可能在这种公子哥聚集的会所找乐子呢？ 艺人工作强度高，适当的放松当然是必要的。 就不能是打打球，看看书，爬爬山，约三五好友喝喝茶什么的吗？ 温悦儿又耐着性子听苗一秀发了通牢骚，终于挂断电话后，她学着石叔摸搓下巴，暗暗忖：高朗竟然是这家会所的会员。 算是个意外收获。那么能不能转化成某种资源呢？ 比如说，高朗认得王家诚吧？知道他私底下是什么德性吧？会不会在寻欢作乐的过程中，听到某些重要的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眯了眯眼，温悦儿又摇头：不对，昨晚灵魂出窍时，并没有发现高朗的身影。 也不对，当时泳池派对人很多，她大多数注意力集中在王家诚身上，一小部分欣赏肌肉男和三点式美女，压根就没细看过在场的所有男人长相。 也许高朗就在其中，只是她目光扫瞄过，忽略了。 “要是能拍到当时的画面就好喽。”温悦儿相当遗憾。 上午很快过去，会所陆续有车离开，但都不是王家诚那辆拉风的红色跑车。 石叔送了午餐过来，两人在车上正吃着，王家诚的车出现了。 “石叔，跑车出来了。”温悦儿把盒饭一扔，赶紧抓起望远镜细看。 大白天，光线足，跑车又是敞蓬的，王家诚油光满面的，还打着哈欠，单手掌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接电话。 副驶位的美女是他昨天载的那位，默默撑着头半闭眼。 “我来开车，弯弯，你调试窃听器。”石叔马上发动商务车跟上。 所幸王家诚在打电话，车速不快，前期还跟得上。 温悦儿戴上耳机，调试完毕后，开始窃听了。 “……知道啦，我这边忙完就过来接你，我也不知什么时候忙完，我尽量把手头上的事安排好。行了，婚纱大概要过两天才空运过来，嗯，你最喜欢的那位大师独家设计……是的，独一无二的。嗯，可以，来，啵一个……” 王家诚收了电话，感叹一句：“女人就是麻烦。” 耳机里传出陌生女人的轻笑：“那你还跟女人订婚？” “没办法，我家老头子发话了：王家的骨血不能流落在外。” “呵呵呵，奉子成婚呀。恭喜王总双喜临门。” “你这小嘴可真甜。” “哎呀，好好开车！”女方娇嗲笑。 王家诚用了个谐梗：“我老司机，你又不是不知道。” “去你的！” 两人就这么一路打情骂俏，温悦儿听到的是没营养的废话。 某小区外，副驾女郎下车了，还跟王家诚来了个绵长的吻别。 温悦儿摘下耳机，鄙视一句：“呵呵，男人！” 真的没有不偷腥的猫啊！ 第254章 不能成为黑点 王家诚没有再闹出什么花样，直接开车回了主宅那边，一直到天快黑了，也没有露面的苗头。 温悦儿撑着腮帮子，无聊问：“石叔，你说要不要把昨晚的情况报告给赵嫣儿？” “不急。”石叔嚼着口香糖，慢条斯理：“而且这也不算什么把柄。” “可是他还……”恰当的停顿，温悦儿想起来，她若真说看到王家诚等人吸独，石叔铁定会追问来源。 她能告诉石叔自己是在灵魂出窍的状态下看到的吗？ 目前来说，还不能。 石叔并不保守古板，但温悦儿觉得自己能三五不时的灵魂出窍，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还什么？”石叔倒是纳闷了，怎么一直爽快的温悦儿说一半留一半了？ “没，没什么。” 温悦儿迅速调整话术，转而问：“石叔，你说新闻上常常有报道某阳区群众举报某明星呀，公子哥们聚众吸独，是不是说明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是。” “那你说，王家诚这个有钱的公子哥，会不会也是吸独大军中的一员呢？” 石叔想了想：“不好说。” “怎么？” “人与人不同。有钱公子哥不定就是吃喝嫖赌毒样样俱全。比如严二少，看起来就很正常。”石叔不太愿意在没证据的情况下单方面评价他人。 “严二少是另类啦。”温悦儿笑嘻嘻：“我听朱敏敏提过，他呀，身边有人想把他带歪，是他自己意志坚定，不肯同流合污。” “对嘛，说明高富帅里也有拎得清人。”石叔实事求是：“不能因为王家诚夜不归宿，就武断他一定吸独嘛。” “可，若是他们一群臭味相投的小伙伴聚在一起吃喝玩乐，玩的嗨了有人提议来两口呢？我看不出王家诚有多大的自控力？” 石叔默然了片刻：“这个可能性，倒不能说没有。” 温悦儿马上高兴：“对吧对吧，石叔，那你说若是被我们发现他有这方面的苗头，算不算把柄？可不可以跟委托人交差？” 石叔稳重，且目光比较长远，他思索少许，摇头：“只怕不算。” “为什么呢？”温悦儿想不通。 这可是个无法抹去的污点啊。严重点的还会触发刑法呢？判刑坐牢都是有可能的。 “如果王家诚真有这么个爱好，那么你说赵嫣儿会不知情？” “呃？”温悦儿眼珠一转：“也许不知情吧？他总不能当着赵嫣儿的面吸吧？” “万一他不但当着赵嫣儿的面吸，还把她拉下水一块吸呢？” “啊？这，这……”温悦儿‘这’了半天，不知该说什么反驳好。 情侣双方若是一方吸独，另一方是很难独善其身的。除非吵架分开，否则双双沦落。 “你刚才也提到了，明星中吸独的数量也不少，有些爆出来了，有些没爆出来而已。” “可赵嫣儿……”温悦儿歪头好好回想了下，摇头：“她别看出身一般，混的也一般般，脑子挺清醒的。应该不会犯这种毁灭性的错误。” 石叔没跟她多争论，只指出一点：“她或许不会碰触。但她在娱乐圈见多了，见怪不怪，就算王家诚当她面吸，估计内心也毫无波动。” “所以，就算坐实了王家诚吸独，却并不能成为他一个致命黑点？”温悦儿思路清晰，跟得上石叔的逻辑。 “没错。”石叔甚感欣慰。 年轻人，脑子就是转得快。 他说原因，她就能推断出结果。 温悦儿沮丧的垂头，看来她昨晚的所见并不是什么重大发现，没啥实用价值。 “如果一个人五毒俱全都不足以打击到他的话，那我们还能从哪方面挖崛致命黑料呢？”温悦儿问石叔也像在问自己。 石叔也颇感无奈：“是呀，难不成杀人放火触犯法律才算吗？但是有点脑子的公子哥都不会这么走极端，也不可能亲自动手被人抓到把柄吧？” 温悦儿苦恼的攒眉：“若真是这样，那就没我们什么事了，该警察接手了。” 相当的棘手，石叔也一筹莫展。 暮色一点一点加深，差不多七点多钟，王家诚开着跑车出门了，这次去的目的地是他自己独居的小区。 大约半个钟头，他又出门了，不过开的是那辆卡宴。 石叔和温悦儿相对无语。 又换了辆车，感情窃听器白装了？ 怎么办呢？只能跟上呗，找个机会把这辆卡晏也装上窃听器喽。 王家诚这次去寻欢作乐的地方是京市某着名酒吧。 这种地方龙蛇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自然停车的地方，也不全是豪车。 石叔开着商务车在停车场绕来绕去，快要引起保安的注意了，才终于找到一个离卡晏停车点比较近的车位。 停好车后，石叔看看天色，路灯已亮起，四周比较热闹。 “我逮个机会去装窃听器。” “石叔，小心呀。这里车多人多还监控探头多，不要冒失，安全第一。” “我有分寸。” 温悦儿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打扮，特别的随意休闲，叹气：“那我要不要混进酒吧盯梢王家诚呢？” 她这一身跟酒吧文化格格不入，大概会引起顾客们的侧目而视吧？ “还是我去。你在车上接应就好了。”石叔知道这种地方，女生尽量不要单独行动，免得有什么意外。 “哦。”温悦儿听话的应了。 石叔戴上一副近视眼镜，还拨乱了短发，嘴边贴上八字胡，跳下车慢慢接近卡晏。 温悦儿也不能太闲着，她就跟苗一秀电话联系：“秀秀，我们在某某酒吧，你定位一下，看不能实时观察到酒吧内的情况。” “ok。”苗一秀应了，噼哩啪啦敲键盘。 电话没挂断，还保持通话中：“悦悦儿姐，你你知道吗？我我查了高朗的所所有网上传闻，才才发现，两年前就就有人用小号爆料，他他私下里，跟跟电视上，是是相反的。” 温悦儿单手抠着指甲，漫不经心：“有具体例子吗？” “有。说说是朋友的朋友看到他他他进出一家名名声不太好的俱乐部……就是那种只只有钱就提提供一切所需满满足客户要求的地地方。” 第255章 下下之策 温悦儿并不意外，反而心平气和：“是哪家呀？等我有钱了，我也想去光顾一次。” “我擦！”正直的苗一秀被她刷新三观了：“你你去光顾什什么呀？” “哦，我就是，长长见识，开拓下眼界，增加点社会阅历而已嘛。”多么冠冕堂皇呀，温悦儿一本正经回答。 隔着电话线，温悦儿感受到了苗一秀翻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悦悦儿姐，你你脸皮真的不不一般厚。” “谢谢哈。” “i服了you。”论起扯卵淡，苗一秀甘拜下风。 “哈哈哈……”温悦儿得瑟大笑。 苗一秀开着电话免提，认真开始工作，温悦儿不时还催：“怎么样了？跑到人家的地盘没有？” “再等等。” 温悦儿百无聊赖，继续方才的话题：“秀秀，高郎的爆料，对你有什么影响没有呀？” “嗯，有有一点。” “脱粉了？” “倒倒是还没有。” “其实吧，我觉得明星私底下跟电视看到的几乎都是两个人设，所以你也别太伤心了。” 苗一秀叹气：“我我真没伤心。” “那就是灰心喽。” “也没。” “那就说明你粉他不够真情实感。” 苗一秀不想跟她东扯西扯了，直接：“别打扰我。” “好吧好吧，你慢慢查吧，我先挂电话啦。” “嗯。” 刚挂上电话，石叔的短信进来，就三字：搞定了。 窃听器又成功装上了。 温悦儿撑着额头感慨：“希望王家诚别再换车开了。” 否则，他们准备的窃听器怕是不够用了。 石叔做事细心稳重，很顺利的在卡宴上装好窃听器，又混进酒吧，四下张望。寻找王家诚的身影，好不容易在卡座上看到他跟一帮子狐朋狗友们在喝酒划拳，旁边少不了衣着清凉的美女。 石叔也点了杯酒，不跳舞也不猎艳，就默默待在阴影里盯梢。 玩到快十一点，王家诚这帮人开始转场，去洗浴中心了。 又玩到快凌晨了，王家诚车上搭着一位面生的女人回了自己家。 “真是爱玩啊！”温悦儿摇头无语：“这才是名正言顺的败家子吧？” 石叔认同：“没错。” “那今天，又是没有收获的一天喽。”温悦儿很有挫败感。 “这是常态。”石叔不以为然：“弯弯，你接手后办的几桩委托，前期都太过顺遂了，所以给你造成一种很简单的错觉了，对吧？” “对。”温悦儿实诚点头。 石叔却严肃：“其实，像这两天的状态才是私人侦探正常该有的。” 温悦儿不服气：“可是我办的那些委托，也没怎么顺遂，一样要跟踪盯梢，东奔西跑的调查呀。” “但每天都有新的收获，是吧？” “那倒是。” “所以这两天收获很小，你开始气馁了？” 温悦儿一惊，马上表态：“没有。我就是随口发点感悟。” “那就好。记住，认真付出，才会有回报。” 温悦儿搭拉着眉眼：“可我想躺赢。” 石叔无语的啧一声：“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不劳而获。” “对，那是天之骄女骄子们才配拥有的运气。我太过奢望了。” 简直是鸡同鸭讲。 石叔放弃跟她灌输大道理了，直接不想理她。 王家诚凌晨带了个女人回家，还能干什么呢？总不能是盖棉被纯聊天吧？ 温悦儿和石叔商量过后，决定撤兵回家，等明天再来盯梢。 第二天，吃过早饭，苗一秀也自告奋勇跟他们出外勤。 王家诚的那辆卡晏大概在八半左右出小区，只有他一个人，驾着车去了王氏塑业的公司大楼。 “咦？那个女人呢？不会还留在他家吧？”温悦儿感到不可思议。 这种一夜情对象，还单独留在家中？ 石叔却是淡定：“估摸早就叫车送走了吧？” “是吗？”这方面的人生经验，温悦儿不够丰富。 王家诚的公司待到中午，然后陪着老爸去某高档餐馆吃饭，下午再回公司，一直到傍晚，他没有开卡晏，而是坐着王董的车回主宅，似乎待了半个小时，再次出发跟着父亲去参加一个企业酒会。 十点多钟，司机送他回小区。 他这一天的行程完毕。 “唉！”温悦儿长叹。 又浪费了一天时间，毫无收获。 到了第四天，王家诚的生活轨迹基本被他们摸清了。 正常上下班，没应酬的时候就跟朋友去酒吧寻欢作乐，偶尔时间充足就邀上一大帮朋友去会员制俱乐部玩点更嗨的。 虽然订了婚，仍然花花肠子，换女伴像他每天换衣服那么勤。 也监听到他在车上的谈话，一半是跟朋友约局，一半是跟未婚妻通话，极少数跟家人谈及工作上的事。 “这样下去，耗光时间还是一无所获，我们怎么向委托人交差呀？”温悦儿很焦虑。 没想到，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竟然变成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苗一秀推推眼镜：“是得另另外想想辙了。” 王家诚的生活习惯不算太好，人也不是什么大好人。富公子该有的毛病他一个不缺都占齐了。可是，最致命最关键的黑点，却没有。 石叔手背撑着腮，沉默不语。 “要不，从高朗方面下手？”石叔出了个迫不得已的下策。 苗一秀惊骇的眼镜滑落：“石叔……” “只能另辟捷径，不然，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石叔也很无奈。 温悦儿很感兴趣：“具体怎么操作呢？” “如果能拍到高朗私下放纵失态的物证，然后以此为要挟，让他借出王家诚常用手机几分钟，植入某个远程监听程序，我想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石叔说这话时，神色平静，不狠也不戾。 但这个主意简直是太损了。 “好办法！”温悦儿拍手叫绝。 只有苗一秀感到不妥：“这，这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呀？”温悦儿喜滋滋：“简直是好的不得了。石叔，姜还是老的辣呀。” 石叔搓把脸，很有自知之明：“我这也是下下之策。有损阴德的法子。” “哎呀，什么阴德？我们平时也常做好事，捐了不少钱积善德吧？就当抵消喽。再说，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若高朗完美无缺，我们自然抓不到他把柄，也是徒劳一场啊。” 第256章 全票通过 苗一秀杠她：“悦儿姐，你你是苍蝇啊？” “我，我我是忙碌的采花粉酿花蜜的勤劳小蜜蜂。”温悦儿讪笑又嘴硬。 “发发音一样样的，都都是嗡嗡嗡嗡瞎瞎叫唤，是吧？”苗一秀存心跟她过不去似的。 温悦儿装傻：“嗡嗡嗡的不是蚊子吗？” 换来苗一秀一枚白眼。 “不要争了。竟然秀秀不赞成，那就再想别的招。”石叔摆摆双手，示意两人安静。 温悦儿看着苗一秀：“那就有请秀秀想个金点子。” “我想，就就我想。”苗一秀不服气的高抬下巴。 盯梢跟踪装窃听器的传统招数都派上用场了，短时间内还是没有抓到王家诚的把柄。 这么看，还是打入‘敌人内部’才管用。 “呃？”苗一秀扶扶眼镜，倒是被她举一反三的想到一个点子：“与其从高高朗那边下下手，不如……” “不如什么？” “王家诚不不是还有两个玩玩得好的发小吗？” 石叔轻点头赞许：“倒是可以。就是这两人不好接近。” 温悦儿叹气：“接近后，短时间内也不一定能取得他们的信任，又怎么迂回对王家诚手机做手脚呢？” “也对哦。”苗一秀诚实的表示有道理。 所以，还是从高朗身上入手比较快捷省事。 苗一秀有些动摇了。 “就就不能再想想别的招吗？” 温悦儿笑了，摊手：“这不正在想吗？就是没想出来。” 苗一秀扁扁嘴，目光漫无目的望向车窗外，人来人往，个个步履匆匆。 “咦，有有了。” “什么？” 苗一秀眼眸透着兴奋，用手做个扒的动作：“把把他的手机偷偷走，然然后再还还回去，不就好了吗？” 温悦儿愣了片刻，问：“偷走？谁来执行呢？石叔，这门手艺活，你会吗？” 石叔缓缓摇头：“不会。” 从别人身上神不知鬼不觉偷走东西，技术难度有点高，石叔也不是十项全能啊。 “请请人呢？”苗一秀脑洞大开。 “请京市知名扒手吗？”温悦儿失笑：“这，这不太好吧？万一对方以此为把柄要挟我们呢？” “不会吧？”苗一秀愁眉。 温悦儿拍拍她肩，感叹：“秀秀，你不会看脑残民国戏看多了吧？以为扒手们个个都极具正义，是义盗？” “才没有呢。” “那怎么不会呢？我们请一个小偷去偷王家诚的手机，然后再请他还回去？你说，人家会不会起疑心？” 苗一秀老实：“会吧？” “起了疑心后，再一打听，哟！是王氏塑业的三公子呀？你猜见钱眼开的扒手会不会去告密？把我们出卖给王家诚？”温悦儿循循善诱。 苗一秀没吭声了。 虽然是一种假设，也不是完全胡说。 “我我们可以想办法不不露面？”苗一秀小小声建议。 “这么麻烦，还不如直接要挟高朗。又快又省事还不会有后患。” “后患？” 温悦儿耐心解释：“高朗是明星，是公众人物，展现在大伙面前是个比较完美没啥太大污点的艺人。他的形象比演技还重要。演技欠缺还可以慢慢磨练，但若是形象崩塌了，啥都没有了。” “所以……”苗一秀明白。 高朗就算被要挟了，也不敢报警的，只会乖乖跟他们合作，说不定还会出笔封口费呢？ 实在是一举多得的南山捷径。 苗一秀思来想去，好像就这么路可走。 她不得不妥协，缓慢举手：“好吧，我我赞成。” “三票全通过，行动！”温悦儿开心的欢呼一声。 苗一秀撑着腮，情绪怏怏。 石叔安慰苗一秀：“秀秀放心，我保证不会对高朗的演艺事业有什么影响的。” “哦。” 照例还是兵分两路。 温悦儿和苗一秀照常盯梢王家诚。石叔出面去跟拍高朗。 高朗目前暂时没有接新戏，不过有广告代言，杂志拍照和一档真人秀综艺在身，不是特别忙碌，活动范围基本都在京市。 他形象不错，为人也不张扬，演技一般不过做人做事踏实，路人缘不错，在圈里口碑也还行。 这天，拍完一组杂志封面后，上了商务车准备去录综艺。 助理小声提醒：“有狗仔。” “让他们跟。”高朗无所谓。 人红是非多。狗仔也要恰饭的。他们当然是跟拍当红明星，难道去拍过气艺人吗？ 被狗仔跟拍，也是一种红的表现。 这档真人秀是比较温馨的主调，有关家庭亲情的，请了几对明星家庭，高朗的角色类似导师评委。 录完一期后，差不多快到凌晨了。 高朗一身疲惫上了车，助理很自觉的帮他捶背揉肩。 “狗仔还在吗？”高朗闭着眼睛半躺座椅上。 “没有了。” “明天的行程是什么？” 助理忙拿出记事本，念给他听：“上午十点拍广告，中午有个饭局，据说有名导参加。下午去试镜和试礼服，为一周后的某个盛典作准备。” “晚上呢？” 助理笑了：“晚上，你说过要特意留出时间，跟老朋友聚一聚。” 高朗睁开眼睛，也笑了：“我快忙糊涂了，差点忘光了。到时记得提醒我。” “好的。” 第二天，高朗如约进棚拍广告，女主角是霍心如，两人也算是旧相识了，开拍前还聊了几句，对了对台词，培养情绪。 有记者在场，他们需要发通告，高朗和霍心如都微笑应对，驾轻就熟。 两人也不是新人了，拍的又是没啥演技的广告，相当顺利的就拍完了。 中午的饭局，高朗不能推脱，那是公司特意为他争取的一个上档次饭局。 有名导参加，自然少不了投资人。 说不定，在席上还可以争取到演电影的机会呢？ 像高朗这种电视咖，转去拍电影，其实不是那么容易的。大屏幕会放大很多自以为是的艺人很多缺点。 饭局在一个私房菜性质的地点，相当隐秘，不用担心遇到粉丝和记者。 石叔进不去这种私房餐馆，只能蹲守在外面吃盒饭。 温悦儿的电话来了，询问：“石叔，你这边进度如何？” “一般，暂时没有进展。” “我这边倒是有点动静了。王家诚好像后天要飞去汉江市接赵嫣儿回京。” 第257章 私人派对 石叔一点也不意外：“正常的。” “那我跟秀秀要不要跟去呢？”温悦儿犹豫问。 “按常理是应该的。” 温悦儿略顿了顿，说出她的想法：“不过我觉得，那边有个赵嫣儿，算是内应，其实不用这么紧迫盯人吧？” 石叔明白她的意思，却叹气说：“我们这一行，需要委托人配合，但是尽量不要让委托人也掺和进来，这样会破坏行规。” “……好吧。”温悦儿惭愧了。 她就是沉不住气，老是想投机取巧。 高朗参加的这个饭局，搞到很晚，快两点多钟才散席，他也没午休，马不停蹄的去试镜某个新戏的男一号角色。 试戏也比较顺利，因为古装的话，对高朗来说得心应手了，什么样的台词配什么样的表情，他把握的很好。 导演当场拍板定下高朗的男一号，聊了几句，高朗要赶回公司试礼服。 一周后国内有个大咖云集的盛典，他也是受邀嘉宾之一。 红毯向来是女明星争奇斗艳的地方，不过男明星也不能太马虎了。 就算是西装标配，也要精益求精，力求不出错。 高朗身材高大，又常年健身，标准的衣架子，合作的品牌方提供的有好几套礼服。 两套是西装，黑色和白色各一套，还有两件是有设计感的夹克，另外还有不知名小众设计师免费送来的一套中山装。 高朗本人比较喜欢中山装，正规场合适用，且又另类，说不定能争得当天的男星最佳衣着奖呢？ 不过公司方面却还是劝他中规中矩比较好，黑色西装配领结，不出彩但绝对不会出错。 高郎性格还算随和，听从了公司的建议，选了黑西装，然后这才把一天的工作忙完。 助理心疼他，想帮他订份外卖。 他中午那个饭局就没怎么吃好，下午这一通忙乱，肚子早就饿了。 “不用。直接回家。”高朗倒还好，累是累点，还能撑得住。 肚子也饿，不过他作为上升势头良好的男星，也是要管理好自己的身材的。 助理开车送他回家，高朗打发他离开，先眯在沙发上小睡了一下。 夜幕将临，客厅渐暗。 高朗一个激灵醒了，摸摸身边，惊觉在沙发上。 已经是晚上了。 他起身开灯，洗了下澡，换上舒服的休闲薄外套，对镜将头发吹乱，手机在空荡的屋子响起。 “喂，节目准备好了吗？我这就过来。” 高朗架着一副平光上镜，戴着顶鸭舌帽出门。 他自己开车，先在小区四周观望转悠，确信没有狗仔尾巴后，这才直奔郊外别墅区。 他某个朋友在自己家别墅举行派对，很私人性质的，参加的人全是几十年交情，信得过，嘴巴严。 石叔远远开着辆旧旧的二手破车跟着，他有种预感，今晚很可能有收获。 京郊这片山林，风景不错，空气良好，没有开发成景点，反而修成了富人专用的别墅群。 绿树茂林间，不时夹杂着风格各异的精美别墅，家家占地开阔，高墙铁门，不时还能听到大狼狗的吠声。 别墅区没有围墙，但有一个总入口。 石叔租来的二手破车根本进不去，他也没有强闯，而是停在探头照不到的一丛高大灌木林旁，背着帆皮双肩包慢慢避开入口保安的视野范围，目测方位，拣那草浅的地方遁去。 这里的安保还是比较严密的。 不时有巡逻的保安开着敞蓬巡逻车经过，每家每户也留守着一定数量的保安和保姆。 不过这些对石叔来说，不是大问题。 风景好，绿化好，树木多，反而是他藏身的绝佳掩护。 现在要搞清楚的就是高朗到底在哪栋别墅？ 石叔已经进入到别墅区内园，有好几条幽静的两车道通向不同的别墅，很少有车经过。除了安保专用的巡逻车。 石叔隐身在树后，思索着要不要让苗一秀提供技术支持，突然听到跑车疾驶声。 他举目张望。 一道红影快速驶过，拐着弯朝左上角那条马路去了。 由于是敞蓬的，石叔目光又锐利，马上捕捉到开车就是王家诚。 上次王家诚在会所，高朗也在。这次…… 石叔四下张望，快步跟上。 当然，两条腿拼不过四个轮子，但是没关系，石叔用手机跟温悦儿联系，问：“王家诚是不是要去朋友家？” “是的。他车上接了个电话，对方催他快点。然后朝郊外别墅区来了。不过我们进不来。” “高朗也在这里。我已经想办法进到别墅园内了。” 温悦儿一喜：“太好了！他们十有八九是参加同一个朋友的聚会。” “你们待着，别轻举妄动。里头交给我。” “嗯，石叔小心。” ‘汪汪汪汪……’有一户别墅的大狼狗叫的特别欢，特别持续。 石叔很快就锁定了这家。 因为有客人至，大狼狗被惊动了，才会那么卖力的狂叫。 围墙很高，还装尖尖的倒刺，墙头还有监控探头，铁门紧闭，与外界好像完全隔绝了。 石叔小心避着探头，绕着墙侦查了一番。 有侧门，只供车出入。有后门，也是紧闭的，锁还是最先进的指纹锁，根本没法撬。 石叔把自己的定位发给温悦儿，告之：“故计重施，让秀秀动动手指，将这座别墅的监控瘫焕几分钟。” “收到。”温悦儿痛快应。 有定位就好办多了，而且私人性质的监控，在安全方面，比官方的差远了。 苗一秀用时一刻钟，对温悦儿比个耶的手势：“可以了。” 石叔得到消息，他有五分钟的时间。 放下背包，从里头拿出一个爪钩，石叔看看天色，侧耳听了听墙内的动静，戴上一个黑色的面罩，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 爪钩上墙，石叔身手敏捷攀上，利落的来到墙头，察看尖尖的倒钩，是石制的，小心避过就好了。 墙内，是片草地，空无一人。不远的屋墙上灯光暖暖，屋里传来嬉笑。 石叔轻巧落地，迅速隐在墙角观察四周，然后动如脱兔，猫着腰飞快窜到了窗下，试着轻轻推了推。 很好，并没有扣上。 他悄悄抬头窥屋内。 第259章 怀疑是贼 夜深人静，马路上却骤然响起轰鸣般的汽车疾驶声。 温悦儿得到石叔的指示，开着车，向着效外，油门踩到底的狂奔。 这是因为要引开别墅的追兵，好掩护石叔顺处撤退。 “悦悦儿姐……”苗一秀略心慌，这场面很刺激，也很危险。 “没事。你抓紧喽。”温悦儿成竹在胸，很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哦。”苗一秀的心还是悬着的。 大晚上，虽然路面没什么车，可温悦儿的车技实在不咋滴啊，何况后面追兵汹汹，后果难料。 温悦儿把车开的离京市越来越远，等到她发现一座收费站后，整个人都放松了。 “哈，安全了。” 她慢慢减速，停在收费站前，后头的追兵也到了，她不慌不忙的打电话报警，声称：“……有好几辆车在追我的车，不知什么原因？我们车上只有两个女生，相当害怕，救命啊！” 有车冲到前面，把她的车给别停了。 温悦儿慢腾腾熄火，就看到车前气势汹汹的大步走近三个彪形大汉，面目不善，肆无忌惮喊：“停车！” 温悦儿举起手机开始录视频。 隔着车窗，对方气愤：“关机，赶紧给我关喽。” “这里可是收费站，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抢劫？”温悦儿不甘示弱：“我已经报警了，就要录下你们的嘴脸。” 有人作势要砸车窗，温悦儿忙：“别别别，有话好话。我们身上没带多少钱？” “我们不是劫匪。” “那你们是……”温悦儿眨巴无辜之眼问。 “下来。”对方不答，凶巴巴吼。 温悦儿看向收费站台，冒出一个收费员的脑袋，迅速又缩了回去。 “我我真的报警啦。有什么事，等警察来了再说。反正，我我是不会下车的。”温悦儿又怂又嘴硬。 至少有七八个大汉围着她的车，使劲敲窗，还有人开始撬门了。 苗一秀被这阵仗吓的直抽气。 温悦儿死活不开车门，由他们在外面气急败坏的折腾。 没多久，果然听见警笛由远渐远。 她彻底松口气，然后那帮人也不怵，就等着警察来。 110到了，温悦儿这才装做放心的样子开了车门，想跟警察说明情况。 没想到，对方抢先一步跟警察做说明，相当有底气的样子。 “请问女士是你报的警吗？”警察过来问话了。 温悦儿点头：“是的。我跟我妹好端端的开车路过，不知怎么后头就冒出这么几辆车开始疯狂追赶。我们以为遇到劫匪了，这才报的警。” “哦，我们查问过了，他们不是劫匪。” “那他们……”温悦儿奇怪：“难道是深夜飙车党？是我误会了？” 对方有个看起来是小头目的恨恨：“我们也不是飙车党。我们是某小区的保安。” “哦，保安呀？”温悦儿快速扫视他们，如释重负：“误会一场，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我不是故意报假警的。我真的只是害怕。” 警察打量她，摊手：“身份证拿出来。” “给。”温悦儿是良好市民，乖乖配合。 检查证件没问题，警察又问：“这么晚，你们上哪？” “出城，去北市。” “这么晚还去北市？”时间点存疑，其他似乎都正常。 温悦儿无奈一叹：“警察同志，你也是知道的，白天京市的路太堵了，我实在堵怕了。所以趁着晚上车少出门，省时省力，一举两得。” 这个理由，倒也不是很牵强。 保安头目却上前：“你们刚才是不是在小区附近？” “经过那里，怎么啦？” “小区某住户遭贼了。我们怀疑你。” 温悦儿嘴角剧烈一扯：“我看起来像是贼吗？有我这么好看的贼吗？” 苗一秀望天翻眼：这个时候也不忘脸上贴金。 保安头目不跟她瞎扯淡，而是转向警察：“警官，某小区刚刚进了窃贼，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我们怀疑是她们所为，能不能暂时扣押，搜索她的车。说不定失物就在她们车上。” “凭什么？”温悦儿高声嚷：“你凭什么扣押我们？” 保安头目也是有常识的人，纠正：“不是我们，是请警方扣押嫌犯。” “你凭什么认定我们是嫌犯？” “因为没那么巧，我们小区进了贼，你们刚好路过，还不要命的驾车逃跑……” “我呸！”温悦儿叉腰作泼妇状唾他：“我郑重声明，我们不是驾车逃跑，我们是去北市，就那么巧刚才经过那片小区而已。” 保安头目不跟女人一般见识，而是跟警察申诉，还小声点明：“……那是某某先生的家。” 警察一听：某某先生？ 那可是京市响当当的名人，他的别墅失窃，那不能等闲视之。 于是，温悦儿和苗一秀被半请半挟的回到京市某区警局。 警察美其名曰：“请温女士，配合调查。” 温悦儿故意不情不愿的配合。反正进了警局，还是比较安全的，至少没有证据，把说词再重复一遍就可以。 她心理素质很强大，面对警察诱导式的盘问，滴水不漏。而且，她没有前科，一向表现良好，警察翻查她的历史和背景，十分清白，完全不像个夜深作案的女贼。 苗一秀稍怵，但是她的结巴意外帮忙。 年纪小，显得紧张再所难免，又小小结巴，警察对她比较和颜悦色，诱导式的问了几个问题，苗一秀回的很慢，力求不露破绽。 不过，某某先生别墅被盗，实在不是小事。 警察还是申请了搜查令，有两个女警搜了她们的身，一无所获，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那辆租来的车，除了苗一秀的电脑，也没有可疑之物。 电脑还是旧的，警察没有开机，开机也启动不了，苗一秀设了密码的。 折腾半天，快到中午，温悦儿和苗一秀被放出来。 开车出警局，温悦儿揉揉眼睛：“此仇不报非君子。” “谁？”苗一秀疲困的眼睛快睁不开了。 “那个什么狗屁某某先生呀。不是因为他名气大，在京市有声望，所以我们才被这么对待吗？”温悦儿忿忿不平。 若是平民百姓家进了贼，警察还会这么用心排查吗？ 第260章 惋惜他的人设 “算了算了，他他们也是职责所在。”苗一秀不想把事情闹大。 温悦儿目露寒光，阴沉着脸，一语不发开着车回到锦绣苑。 石叔在家已经做好饭菜，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诧异于温悦儿的脸色之黑，问：“弯弯怎么啦？被刁难了？” “还好，就是心里不爽。”温悦儿换上鞋子，瘫坐沙发上。 石叔稍显不安：“是因为我……” “石叔，不管你的事。”温悦儿有气无力摆手：“咱们说好的，我引开他们，你顺利逃脱，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警察那边……”石叔知道她们待在警局，认为比较安全，所以就安心在家里做好饭菜等她们回来。 只不过他有点没想到，会搞到这么晚？ “别提了。京市警察办事效率，怎么讲呢？不能说太差，也不能说太慢，老实讲还挺负责任的。就是搞错目标了。”温悦儿大吐苦水：“我们可是良民呀。清清白白的，啥证据也没有，愣是磨蹭到现在才放我们回家，太过分了！” “这，应该是按程序办事。” “当然，程序正义嘛。可我认为他们这么上心，是因为某某先生的缘故。” 石叔安慰：“也不一定的。” “哼，就是。” 苗一秀打岔：“好好饿呀。石叔，煮了什么东东西呀？” “炖了汤，马上就可以吃饭了。弯弯，别想太多了，过来吃饭，然后咱们依计划行事。” 温悦儿撑起身：“我先去换件衣服，你们先吃吧。” 她回房间冲个凉，换了家居服，下楼闻到了香味。 厨房，苗一秀取下眼镜，正在喝汤了。 “石叔，昨晚，有收获吧？” “有。”石叔给她也舀了碗汤，然后道：“少儿不宜。” “啊？”温悦儿却兴致颇高：“限制级呀？” “对，需要打马赛克那种画面。” 温悦儿眼珠一转，苍蝇搓手似动作配上猥琐的笑容：“我先检查一遍。” 石叔无语瞪她。 温悦儿敛了敛笑：“我是代理社长嘛，有权利有义务了解收集到的所有信息，对吧？” “不行。对接高郎方面，我全权负责。”石叔不给看，实在太辣眼睛，何况温悦儿和苗一秀两个年轻姑娘家，未婚未有男友，也不适审查。 苗一秀问：“那我我们做什么呢？” “休息。昨晚熬了个通宵，你们今天就补充体力。”石叔考虑周到。 “石叔，你也一样呀。你不需要休息吗？”温悦儿看他精神奕奕的样子，纳闷中。 石叔假咳一声：“我，眯了会，足够了。” 温悦儿歪头看着他，苦笑不得：“石叔，你是多放心我们呀？” 明知她们半天没回来，还能眯得下眼？ “是，我相信你的应变处理能力。”石叔对温悦儿在急智和口才狡辩方面，还是很有信心的。对她能顺利甩脱追兵安全归来，也充分信任。 “谢谢啦。”温悦儿望天翻眼。 饭后，石叔经不过温悦儿的纠磨，用口述的方式大概讲了讲他进去后的所见所闻，听的苗一秀小脸羞忿不已。 她曾经的爱豆高朗呀，怎么私底下这么放浪形骸呢？她接受不能！她要闭关一段时间。 而温悦儿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我就说嘛，明星也是人，也有需求的。哪有那么多禁欲系呀？分明就是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男盗女娼。” 石叔使眼色，示意苗一秀正难受呢？ “秀秀，你不会还在粉他吧？”哪壶不开提哪壶。 苗一秀扁扁嘴，艰难迸词：“我，想，静静。” 温悦儿一片好心，故意活跃气氛：“谁，谁是静静？” 苗一秀鼻头一耸，眼睛眨巴眨。 “哦，那你去静静吧？”温悦儿赶紧正儿八经催她：“必要的时候呢，看部喜剧电影，早点走出悲伤中。” ‘哇~’苗一秀扭身掩面，狂奔回房。 石叔无奈叹气：“弯弯，你怎么安慰人的？” “长痛不如短痛。”温悦儿振振有词：“反正秀秀爱豆多，损失个把个，不会影响她继续追星的。” “不过高朗一向在镜头前的形象，很正面。”石叔都叹息：“成也人设，败也人设。” “哟，石叔，听你这意思，是惋惜喽？” 石叔严肃答：“没错。虽然他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其实做为男人立场，相当能理解。” “瞧瞧你们男人，总在关键问题上团结一致，不像女人喜欢内部勾心斗角。”温悦儿啧了声。 “弯弯，你错了。这不是团结一致的问题。而是人性如此。你设身处地的想想，一个二十多岁快三十岁的男人，对外宣称单身专心事业，不交女朋友，不是身体有毛病就是性向成谜。如果两者皆不是，那么他私底下隐秘的放纵，才叫正常。” “我懂你的意思啦。就是一个当红流量明星，没演技也没歌喉，就是女友粉多，一直人设就是拼事业，一直单身维持着单纯大男孩的形象，其实私下里约炮草粉才正常。” “你能举一反三，很好。” 温悦儿苦恼：“好什么呀？石叔，你不会同情他，所以下不了手吧？” 石叔却很认真道：“不会。工作第一。” 在男人的立场，理解高朗，但工作上，不得不用私生活对付他。 “那就好。现在就开始吗？还是等两天？” “好事多磨，越快越好。” 高朗的经纪人电话容易搞到手，但他的私人电话比较难。 明星的生活私人电话，从来不对外公布的。 “这个小问题，就不用麻烦秀秀出手了。”温悦儿活动手指：“我来搞定。” 石叔疑惑：“你？” 温悦儿晃晃手机，挑挑眉：“朱敏敏。” 同在演艺圈，大多数明星会互相建群，放心聊天，不用担心被截图。当然，若是朱敏敏没有高朗的私人电话，还可以通过黄承玉得到嘛。 黄承玉这位大能人，想必有圈内百分之八十的艺人电话号码。 “懂了。”石叔到底稳重些，却突然冒出一个崭新的问题：“高朗也许不会报警，但他会请社会力量介入吗？” 第261章 计划没有变化快 这天，高朗心神不宁。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他的手机短信上收到一张图片，是他在别墅的模样。来电是陌生号码。 他定定心神，首先发问：你想要什么？ 然后，打电话请朋友帮他查这个号码归属地和姓名。现在基本都是实名制，比较好查。 对方没回答，只是又发了一张他跟两个女人的不可描述画面。 高朗重重拍额，想到什么，直接开价：多少钱？ 他认为有人在勒索，想卖个高价而已。 能用钱解决，倒还好。 这个陌生号码回复了：不要钱。注意，这不是勒索。 那就奇了怪了，高朗呵呵冷笑：你直接开个价吧？ 对方再次答：不差钱。 切！高朗不信！ 不差钱那发给他干什么？ 还没等他想好词，对方又来一条信息：别妄费心机托有关部门的朋友查手机号码了。查无此人！ 嘶~高朗倒抽冷气，连这个漏洞他都堵上了？ 高手，绝对是高手。 想到有个高手拥有他那些绝对不能公开的照片，高朗就后背生凉。 他吐口气，再三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电话这一头的石叔迟疑了。 原定计划是要挟高朗将王家诚的私人手机拿走几分钟，方便他们做手脚。 现在看，此计划显然有比较大的bug。 只想到迂回的法子，却不没考虑细节。 高朗若是答应了，他铁定会起疑心，然后谁会跟王家诚过不去呢？生意伙伴，家庭内部还是枕边人呢？ 石叔搓摸下巴，觉得计划没有变化快，该随时调整方向和策略，以便更好的完成任务。 他先问：你跟王家诚关系如何？ 高朗这一头看到这条信息，都一头雾水，怎么拐到王三公子头上去了？ 不过他照实回：还行吧，说不上很铁，不过平时互有来往。 是大实话，他跟王家诚的关系仅限于吃喝玩乐，没过命交情，当然也不会互相拆台。属于泛泛之交吧。 石叔叹气：这就麻烦了。 高朗跟王家诚关系一般，想必不了解对方到底有什么黑料，所以不能从高朗这里获取王家诚的把柄。 稍加思索，石叔这次直接了点：王家诚私人手机号码是多少？ 哈？ 高朗下巴快掉了。 什么意思？对方不是冲着他来的？目标是王家诚？ 如果是他猜测的这样，他悬着的心可以落下大半了。 不过，他也不可能有问必答，还得反问：你问这个干什么？你的目标是王家诚，不是我吧？ 对方不答，又发来一张当晚的床照，高朗的动作很黄很暴力。 高朗紧张的又提起心，马上就把王家诚的私人手机号码给出卖了。 这些照片，是绝对不可能流出去的！！ 绝对不能！ 否则，他的演艺事业就全完了！女娲补天也补救不回来！ 石叔记下了。 然后，他最后问了句：王家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黑料吗？ 果然！ 高朗不知是喜还是忧！对方的目标并不是他！ 于是，他再次稳定心神，发送消息：我好好想想。 嗯，很上道！不愧是红了多年的艺人。 石叔暗夸一句。 秋日午后，温悦儿睡到自然醒，迷糊睁眼，呆愣了一会，急忙瞅时间。 还好，没到傍晚！ 她稍事洗漱就跑下楼，喊：“石叔，石叔……” “什么事？”石叔端着他的保温杯慢悠悠从楼下房间出来。 “怎么样了？联系了高朗吗？” “联系了。” “然后呢？”温悦儿心急催。 石叔不紧不慢：“我稍稍改变了计划。没有要挟他拿走王家诚的手机，而是让他去打听王家诚的黑料。” 温悦儿张大嘴，半晌，才巴掌一拍：“改得好。” 可是，她又皱眉：“他肯吗？他会不会跟王家诚告密，然后两人联起手来对付我们？” 石叔缓缓点头：“有这个可能。不过，他总得顾及那些**吧？” “也对，这个致命把柄握在手里，他不会胡来的。”温悦儿松口气：“我就怕他认识的朋友圈里有像秀秀这么能干厉害的电脑天才，凭着一个号码查到我们头上，就大大不妙了。” 演艺圈打拼多年的当红艺人，不要小看他们的交际圈和人脉。 若是高朗一面假意跟石叔配合，一面请类似苗一秀这样的奇才出马，破解陌生号码分分钟的事。那样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石叔笑了笑：“我准备了三个‘查无此人’的电话号码。破解一个就很费劲，同时破解三个，这样的人才应该不会在民间。” “万一他请得动官方人才呢？”温悦儿不是抬杠，只是假设后果。 毕竟，这是京市，政商之间的关系网盘根错节，民间藏龙卧虎，不可小觑！ 石叔没办法，叹气：“那我们可以提前打包走人了。” 温悦儿还特别认真问：“能走得掉吗？” 惊动官方的话，他们会被翻查个底朝天吧？ “又不是杀人放火的刑案，私人侦探违规不违法。再说我们社打出的旗号是：咨询服务社。问题不大。只要我们口风严紧，提早对好台词，能顺利脱身。”石叔也正儿八经的回答。 “你们在在说什什么？”苗一秀站在楼梯口听了半天，每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是啥意思呀？ “没什么，我跟石叔在讨论高朗报警的后果。” “啊？他他报警啦？”苗一秀错愕。 温悦儿安慰：“不知道。按常理他不敢的吧？毕竟咱们手里捏着他下半辈子的事业呢。” “哦。”苗一秀吁口气。 “我们只是假设，若他跟王家诚联手，两家动用人脉，我们会不会被一锅端？” ‘嘶~’苗一秀牙疼式倒抽气：“这，这，这……” 这个可能，好像没问题？ ‘滴’石叔那台专用手机有提示间，有新消息进来。 高朗还真有心，回复了一大段话，基本把王家诚吃喝嫖赌毒的事迹都列举了，竟然还有生日血型身高体重，当然最后还有他求婚赵嫣儿的额外附送。 温悦儿和苗一秀一起凑脑袋看。 看完后，温悦儿嘴贱又评一句：“他卖队友可真快啊！” 苗一秀阴沉沉瞪着她扁扁嘴要哭了：男神形象彻底崩塌了！ 第262章 输不起 温悦儿接收到苗一秀的不善目光，马上改口：“丑闻面前无朋友呀。” 呃，这话也不太中听。 苗一秀撑着额头，还是石叔救场：“人无完人嘛。他们其实不算那种有过命交情的朋友。” “也是哦。”这一点温悦儿同意。 高朗跟王家诚顶多算酒肉朋友，患难之交根本排不上，所以不卖他卖谁？ “可是这这些信息……”苗一秀极力想转移话题，不太想讨论高朗的人品。 “对我们没什么用。”温悦儿丧气的接下句。 石叔可就四平八稳的安慰：“别急，给他点时间。” “对，一口吃不成大胖子。”温悦儿瞬间恢复信心：“那就再让他去多打听一下。” “嗯。”石叔正是这么回复高朗的。 温悦儿看一眼苗一秀，催：“秀秀，你也别闲着呀。赶紧查看一下，有没有人在查找我们的下落？” “哦。”苗一秀马上开启电脑。 温悦儿凑近想学一学她独特的技术。 可是看到她手指翻飞，键盘响个不停，屏幕不停转换，眼花缭乱，学不来，放弃！ “怎样，石叔，他同意了吗？”温悦儿只得转向石叔。 石叔很淡定：“他在讲条件。” “什么条件？” “他同意再去多打听王家诚不为人知的一面，不过高朗要求那些图片不得公开，还有全部销毁。” 温悦儿平静：“人之常情。可以答应，不过要在事成之后。” “我是这么回复的，不过他不相信。” 这也想得通，有这个把柄在外人手上，就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悬在头上，也不知什么时候会掉下来。 高朗需要安全感，才好更安心的为他们做事。 “信不信由他，反正主动权在我们手里。”温悦儿冷酷道。 石叔比较温和：“我跟他说，发给他的图片其实是小视频截取的。只要我们拿到想要的，会将底片一并给他自行处理。” 温悦儿‘哈’短促轻笑：“他还是不信吧？” “嗯没错。”石叔诧异于她的敏锐。 “那你怎么回他的？” 石叔把手机递给她：“你来回。” “行。”温悦儿瞧了一下最新收到的消息，高朗这么说的：原来拍下的是视频？那么，你就是当晚闯入别墅的不速之客吧？我也不想跟你撕破脸。劝你将视频底片交给我，否则后果自负。 “什么意思？他还威胁我们？”温悦儿失声笑了。 苗一秀忽然抬眼：“有有不明程序在在潜潜近手手机。” “呵呵，果然行动了。”温悦儿并不意外，高朗也不是什么小人物，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石叔忙：“秀秀，能制止吗？” “可以。”苗一秀活动下手指，磨着牙：“哼，小凯斯。” 温悦儿继续低头回复高朗：我准备截取小片段放到网络平台上，高先生要不要欣赏一下？ 高朗几乎是秒回：不要！千万不要！ 温悦儿冷笑：你现在还没资格跟我讲条件。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吧？限你三天时间，挖出王家诚的猛料，否则，你等着在网上一夜爆红吧？ 高朗怂了：别别别。三天就三天，千万别冲动。 温悦儿鄙视的撇嘴：还有，别耍花招，别逼着我们鱼死网破，拼个同归于尽。后果你一个公众人物承担不起，我是小人物，无所谓呀，大不了吃几天牢饭而已。 丑话说在前头，高朗惦量了下，还真的怕了。 他是明星，赖以生存的不仅仅是演技还有苦心经营好几年的完美男神人设，一旦崩塌，后果是灾难性的。 而对方呢，大不了拘留还不一定能判刑坐牢。 诚如所言：小人物嘛，烂命一条，拼着上传涩情视频的罪名把一个如日中天的明星拉下水，简直太划算了。 高朗输不起！ 他略加思索，做出明智选择，回信：明白了，我会尽力而为。 温悦儿满意的轻笑：不是尽力，而是全力以赴。因为你只有三天时间，三天过后，我得不到想要的信息，视频将自动上传网络平台。高先生是聪明人，看着办。 高朗快崩溃了：好。 为了完成任务，高朗请了假，推掉了三天的工作安排，经纪人还大发脾气，骂他：“你膨胀了？知道现在是转型期吗？知道这部戏很重要吗？知道这个广告是我舍了老脸争取来的吗？” “对不起，我真的撑不下去了。”高朗气色很差，不是演出来的，而是被吓的。 经纪人骂了一通后，又和颜悦色问：“到底出什么事了？一天没见，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身体快垮的先兆。所以，我必须休假，也不多，就三天。”高朗在极力争取。 经纪人关切：“去医院检查过没有？无论如何，身体还是第一位的。” 没有健康，接再多的戏约和广告也没有办法完成啊。 “还没，打算一会就去医院挂个专家号。”高朗揉着眉心。 “好吧，那我帮你把工作日程调整一下吧。”经纪人叹气，只能这么降低损失了。 “谢谢王哥。” 高朗戴上口罩墨镜帽子，独自开车出门。 他跟别墅的朋友联系了，冷静问：“找到那个脚印的主人没有？” “暂时还没有。” “监控呢？” “怪就怪在这里，监控没有发现闯入者。”朋友感到不可思议：“可是我的人，明明看到有人影窜上墙头溜走了。” 高朗至此明白，对方很可能不是什么误入的小偷毛贼，而是有备而来，并且在监控上动了手脚。 这也难怪，他请的电脑骇客朋友，也没有找出手机号码的主人。 敌在暗，他在明。种种迹象表现，对方很强大。 高朗收起心里小九九，深深叹气，掩下不安转着方向盘朝某个关系不错的京市富三代公子家去。 温悦儿这一边，没有丁点收获。 因为王家诚去了汉江市跟赵嫣儿会合，上门正式拜访未来岳父岳母，商谈有关订婚的事宜。订婚仪式大概在十天后举行，他们还飞去南市跟严谨碰头，当面敲定订婚场地的各种细节。 紧跟着，赵嫣儿和王家诚飞回京市拟定嘉宾，开始进入忙碌程序。 第263章 再给我半天时间 ‘嘟嘟嘟……’电话响起，温悦儿正跟苗一秀忙里偷闲逛京市呢。 拿起手机一看来电，马上走到一边，小声：“赵小姐……” 赵嫣儿很直接：“怎么样？有什么进展没有？” “暂时没有，不过快了。”温悦儿说的也是实话，高朗那边还没动静呢，而目标人物此刻跟委托方在一起，神奇的关系。 赵嫣儿语气有些不满：“能不能速度快点？我这里等不急了。” “你……”温悦儿迟疑：“你的肚子露馅了吗？” “差点就穿帮了。”赵嫣儿叹气：“还好我反应快掩饰过去了。温小姐，也过去这么些天了，你到底有没有在做事呀？怎么他来汉江，我没发现你和你的人呢？” 温悦儿隔空翻白眼：“我们可是专业的，怎么可能让你发现我们的踪迹呢？” “好吧。”赵嫣儿催：“动作再快点。我担心等不到订婚就穿帮，他会悔婚。” “哦，这个可能相当大。我可以负责任的向你打个小报告。王家诚之所以肯被你拴牢订婚，就是因为你怀了孕。他家的老头子发话说：不允许王家骨血流落在外。” 电话那一头默然半响，赵嫣儿有心理准备，但真相还是太残酷了。 “所以，拜托了，快一点。”赵嫣作深深长叹，语气谦卑许多。 温悦儿明白她的心情，也深表同情的轻叹：“我会的，你放心。” 挂断电话，温悦儿摸把脸。 苗一秀轻声：“她她这么急吗？” “十万火急。”温悦儿看看时间，嗓门略高：“今天就是第三天了，怎么姓高的还没动静？” 苗一秀本能的辩护：“三三天有点短了。” “再怎么说，也得交待一声呀。”温悦儿本想让高朗自觉一点，没想到，都快中午了，他的信息还没来。 “再等等吧。这这不才才过了半天不到吗？”苗一秀挺心平气和的。 “算了，我没心情逛街了。咱们回吧。” “哦。” 打车回锦绣苑，没想到石叔在家。 “哎呀，石叔，你回来了？” 石叔也刚回，风尘仆仆的样子，点头：“刚到。” “这么说，王家诚回京市了？” “是的，赵嫣儿也一块回来了。” 温悦儿算是明白赵嫣儿为什么那么急了？ 回到京市，跟王家诚相处的时间多了，一个不小心容易穿帮。 “王家诚在汉江市，表现挺好吧？”温悦儿就是那么随口一问。 石叔回的很认真：“还别说，他在赵嫣儿父母面前，表现良好，也会讨长辈喜欢，富三代们在待人接物方面，还是很有优势的。” “啧啧，他咋不进娱乐圈呢？演技一流，比赵嫣儿这个学院派还好。”温悦儿调侃笑。 苗一秀说句良心话：“其实赵赵嫣儿演技，在在同龄中还还不错啦。” 温悦儿就不认同了：“她不是演古装居多吗？古装需要演技吗？” “悦儿姐，你你实在太太有偏见了！”苗一秀皱眉。 温悦儿就强行狡辩：“偏见是人类的本能特质之一。” “胡扯！”苗一秀冲她挥挥拳头：“你你经常满口瞎瞎扯淡。” “才没有！我本分实诚正直善良纯天然美少女一枚。” “呕~”受不了她了，苗一秀捧心欲呕。 她们在日常互怼好玩，石叔去浴室洗净风尘，擦着平头短发出到客厅问：“高朗那边有什么最新消息吗？” “没有。” “弯弯，你不是个急性子吗？不催一催？” 温悦儿栽头：“我这不给他留面子，想让他自觉一点吗？” “问问吧。”石叔去冰箱取水果。 “哦。”温悦儿用专属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大约等了五分钟，高朗才回复：再给我点时间，马上有个劲爆消息，正在打探中。 “真的假的呀？”温悦儿持怀疑态度。 石叔啃着水果提示：“问他还要多久？” 高朗的回答是：半天。 “半天倒还可以接受。”温悦儿松口气，然后看向石叔：“是不是我们不用再盯梢王家诚了？” “要的。”石叔啃完水果，抹下嘴：“也不能完全把希望寄托在高朗身上。我这就去盯着王家诚。” 温悦儿忙拦着：“石叔，你才回来，累了吧？我去就行了。” “你行吗？”石叔不放心：“京市的交通状况比较复杂，你的车技很容易跟丢。” 温悦儿讪笑：“石叔，给点面子。”深深吐气，斗志昂扬：“我觉得行。反正王家诚只要不开他那辆跑车，我就能跟得上。” 苗一秀作证：“嗯。悦儿姐她她的车技，越来越好了。” 石叔想了想，王家诚回京，又有未婚妻在身边，不可能明目张胆的鬼混了吧？若是正常上下班，车速不会太快，是能盯紧的。 “那行，你先盯几个小时，过后我去接替你。”石叔到底上了点年纪，长途跋涉，身体也是疲劳了。 “好。” 不出所料，王家诚此刻在自己的小区豪宅中。 赵嫣儿正跟他谈判，不想去王家主宅住。 王家诚的意思是，她怀着孕，当然是住在家里有佣人照看比较好。再没有常识，他也知道前三个月需要十分小心养护。 但赵嫣儿死活不肯，别的不怕，她最担心在王家诚母亲面前露馅。 瞒王家诚这个愣头青还行，想瞒过老一辈的火眼金睛，她是真实发怵的。 最后，王家诚拗不过她，孕妇最大嘛。 赵嫣儿以旅途疲劳为由，不肯再出门，王家诚没办法，只好让家里的帮佣过来做饭伺候。然后就接到老母亲的电话，让他赶紧回家一趟。 王家诚开着卡宴回车，在等红绿灯时，接到死党打来的电话，让他惊出一身冷汗：“阿诚，有人在打听你。” “谁？为什么？” “不清楚动机。不过这三天，总是有意无意把话题引向你。”死党察觉有异，认为有必要提醒他：“就是那个某某某玩的比较好的戏子嘛，姓高的小白脸。” “打听我什么？” “没什么具体的，反正林林总总……我觉得怪怪的，跟你说一声哈。” “谢谢，我知道了。”王家诚咬咬唇，眼里闪过一丝阴沉。 第264章 猛料 业务和跟专业的比，不在一个等级。 这不，就暴露了吧？ 温悦儿听到王家诚跟死党的通话后，马上就明白高朗处境堪忧。 停好车，她跟发短信跟高朗联系：王家诚知道你在查他了。 高朗回复很快：我打听到了一件事，不知对你有帮助没有。 温悦儿：请说。 高朗：王家诚吸独，你知道吧？ 温悦儿答：知道，还爱搞三搞四。 高朗略顿了顿，他自己就是这类人，装做没看到，直接点题：两年前，他们聚众吸独，有人意外身亡了。 温悦儿眉毛一挑，比较震惊，追问：具体点。 据高朗多方打听，拼凑而得大概前情是这样的：王家诚他们一帮人两年前夏天结伴出游，在某省某景点又忍不住犯了瘾，然后就开始聚在一起吸嗨了。其中有个女的，可能是吸入过量还是怎么着，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王家诚一伙人被吓蒙了，等反应过来施救时，对方已经身亡。 他们不敢报警，商量过后，把这个女人的遗体掩埋，若无其事的回京，当做没发生过一样。 温悦儿觉得不太可能，问：同伴不见了一个，就没人起疑吗？ 高朗回复：那个女人是外围伴游，经熟人介绍的。他们给了中间人一笔钱封口，这事就没人再提了。 还是有疑点，温悦儿再问：那个女人的家人不会找中介要人吗？ 高朗相当熟悉套路：那女人的家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女儿在京市从事什么职业，找谁要人？不过听说在家乡报了失联案，一直寻找而已。 这么一解释，倒也说得通。 女生是外地人，在京市从事外围职业。说的好听是高级应召女朗，说难听点就是高价的鸡嘛。 她不可能把真实的工作性质告诉家乡的父母，所以在她失联后，父母不清楚她的工作单位，不认识同事，更加不要说向领导上司求助了。 她的失联就成了一件悬案，束之高阁，不了了之。 年深日久，除了父母还在苦苦寻找，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死活。 也许王家诚一伙人开始也是担心着急害怕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没人再提起，他们估摸着也放心了，继续花天酒地吃喝玩乐。 这不单是致命黑点了，可以说违法了吧？ 温悦儿意识到严重性，马上再三问高朗：那个熟人中介，还活着吗？ 按她的常识，知道越多，越危险不是。 隔了一会，高朗才回：还在京市活跃，跟王家诚他们那一伙人，关系很好。 温悦儿诧异追问：那个人，仍然在向公子哥们提供外围女朗？ 高朗秒回：是的。 撑着腮思索片刻，温悦儿又发短信：这件事，很严重，那伙人理应守口如瓶，烂到肚子里，怎么会被你打听出来呢？ 该不会是个圈套吧？ 高朗解释：是我各方打听拼凑的。然后用一瓶名贵好酒灌醉了李哥，他吐露了关键信息，所以我才知道发生了这么件事。 温悦儿蒙了下：李哥是谁？ 高朗实诚：就是手下不少优质外围女朗的李哥。 呵呵，老鸨是个男的？ 温悦儿稍稍惊诧过后，很直接索要：把李哥的联系方式和住址给我。你可以撤了。 高朗还讲条件：能先把视频底片给我吗？ 温悦儿当然要留一手，毕竟不能光凭短信就认定高朗提供的消息靠谱。 她回答：会给你的，不过不是现在。 高朗有些不高兴了：不是说好了吗？怎么又反悔了？ 温悦儿展现强硬一面：说好什么了？等我查证你提供的信息属实，再给你不迟。你急什么？你现在最着急的是王家诚怎么给你穿小鞋。 好吧，说到痛点上了。 高朗没再纠缠视频底片的事，过了一刻钟，不情不愿的把李哥的联系方式和住地发送过来。 温悦儿很满意，收到后，过目了一遍。 电话号码先存起来，地址……哇哦，竟然在某个高档住宅小区，那可是很多明星大腕聚集的地方呀。 她告诉高朗：你暂时撤吧。这个号码以后也不要互动了，有什么事，我会通过其他方法联系你。 高朗懂了。 他可以功成身退了，至于视频会不会流落到网上，就看对方的良心了。 天黑了，石叔带了盒饭过来接替她。 温悦儿将最新消息跟他共享，挺得意的：“石叔，这个料，很致命吧？” “若属实，可以报警了。” “嗯，还是不要报警吧？”温悦儿摇头：“我担心，报警后，王家诚那一伙人经过操作，不但不会有事反而洗白松口气，构不成他的黑料。” 石叔意外：“你的意思是就这么捂着，然后转给委托人，成为她手里一张王牌？” “对呀。”温悦儿认为自己这主意不错。 “可是，这对那个意外身亡的女人不太公平吧？” 温悦儿点下头：“是不公平。不过她也不是完全无辜吧？” 石叔想了想：“她也许并不无辜。不过她在老家苦苦寻女的父母，绝对是无辜的。” “呃，这……”温悦儿小心脏颤了颤。 外围女固然有她自身缺陷的一面，不过她不知情的家人，是无辜悲惨的。 “那怎么办呢？这个难得的消息，就这么浪费吗？”温悦儿感到怪可惜的。 石叔也沉默了。 好不容易拐弯抹角打听到王家诚不为人知的秘密，却不能利用大做文章，实在挫败。 “咱们时间不多了，委托人又一再催催催……”温悦儿苦恼的快成八字眉了。 石叔还没想出更好的办法，王家诚的那辆卡晏开出来了。 “跟上。”石叔开车，稳稳的不远不近的跟着。 “他是回自己小区吧？”温悦儿拿起望远镜瞄。 卡晏上只有一个开车的王家诚。他也不可能再跑去鬼混了吧？毕竟家里还有未婚妻等着呢。 王家诚没有直接回小区，而是停在一家大型超市前。 他拿了个推车，准备购物。 石叔和温悦儿快速的改了下装。一个戴了顶假发，描了粗粗的眉毛；一个贴了小胡子，戴顶线帽，装做是顾客，跟进了超市。 第265章 毛病不断 这家超市很大，有两层，一层以食物和水果为主，客人较多。 二楼就是日用品之类为主，顾客相对来说较少。 王家诚停在水果摊前，也不怎么挑选，反正什么贵什么新鲜就装里袋子里好了。 从水果到零食，购物车渐多，他悠哉上了二楼。 温悦儿也在零食货柜前停留了一阵，她也要选购一堆零食回去充实冰箱了。 等她上了二楼，举目张望寻找目标。 转过货架，她突然飞快后退，抬眼正对上斜对角石叔在用微型摄录机拍摄。 定定神，温悦儿推着购物车，若无其事晃过去，王家诚回头看她一眼，走开了。 温悦儿随手拿起一样日用品扔进购物车内，推到石叔附近，压低声音：“石叔，我刚看到他好像在偷东西？” “嗯，我也看到了，拍下来了。” 温悦儿相当不解：“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没错，他把货架上的巧克力放进口袋而不是购物车上。”石叔表情凝重。 “会不会他顺手习惯了，并不是存心偷？”温悦儿不相信有钱公子哥会干偷盗的事。 “看他在收银台会不会拿出来就知道了。” 温悦儿‘哦’一声。 王家诚推着购物车在角落，形迹有点可疑，不过没有工作人员留意。 没多久，他就推着购物车走向收银台。 温悦儿不错眼珠就排在他身后，盯着他呈上的商品，确信没有看到巧克力，还在暗忖：难道他后来趁自己不注意，又放回去了？ 手机付款后，王家诚满载而出。 温悦儿跟石叔对个眼神，石叔绕道跟上。 等她结好账出来走到停车位，石叔已经发动引擎，说了句：“他没付账。” “会不会他后来又随意丢在别的货物上了？” 这个是大多数人的通病。 本来选购好商品，走了几步觉得贵了还是怎么着，反正就会随手一放，绝对不会走回原来货架放好。 “没有。他一举一动都在我视线范围之内。”石叔火眼金睛，不会看错。 “他真的偷出来了？怎么过那道磁门的？”每样商品都有专属的条形码。没有收银台扫录，擅自带出，出门时会响警报的。 石叔略一沉吟：“他可能把外面包装盒子拆了，只留下一粒粒巧克力？” 一粒粒巧克力好像也有条形码，不过超市那么多，总不能每粒都录入电脑吧？装在一个精美的盒子里，就节省好多事。 温悦儿看着前方夜色，困惑：“他图什么呢？” 王家诚绝对不差钱，也不少这口吃的。 “图刺激。” “啥？” 石叔阅历广，缓缓道出：“早前，有新闻报道说，外国好几位当红女星，才貌双全事业红火，却被曝光在商场偷东西，据她们自称是压力过大，或者有精神上的毛病，又或者是习惯性的廦好。” 温悦儿轻轻点头：“有印象，我在网上似乎看过这类报道。那王家诚属于什么性质呢？” 他的生存压力应该不是很大吧？难道精神有问题？又或者是图好玩？ “刺激好玩，一时手痒，都有可能。” “不，我看他动作熟练，是惯犯了。说不定常干这种事呢？” 红灯亮了，石叔停好车，叹：“不好说。不过这算是污点，不足以致命。” “是呀。”温悦儿垂头丧气：“那怎么办呢？” 暂时无解！ 王家诚一路接到个赵嫣儿的电话，催他快回来的，然后就没什么可窃听的了。 “收工吧。”石叔认为王家诚到家了，有赵嫣儿盯着，他们没必要二十四小时蹲守了，又不是狗仔记者。 “嗯。” 回到锦绣苑，苗一秀看他们神情就知道又空手而归。 “没事啦，还还有时间哦。” “可是赵嫣儿开始催了。”温悦儿倒在沙发上，精神不振。 石叔显得心平气和：“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温悦儿没吭声，等他进了屋后，利落的翻身而起，小声：“秀秀，来来。” “什什么事呀？”苗一秀推推眼镜不解。 温悦儿觑眼瞄着石叔的房门，压低声音：“帮我查一个人。电话号码是这个，还有地址……” “谁呀？”苗一秀皱眉：“干嘛这这这么鬼鬼祟祟的？” “别问那么多了。总之，你想办法快点搞定。还有，暂时别让石叔知道。” 苗一秀更是一头雾水：“为为什么不不能让石叔知道？” 石叔可是社里的核心骨干力量啊。 “以后再跟你解释。快去吧。”温悦儿两只手直摆送。 “哦。”苗一秀没再问到底了。 她转回房间，开始输入电话号码和地址。 温悦儿在厨房转了一圈，看看冰箱有什么吃的。 “秀秀呢？”石叔换了休闲的家居服出到客厅。 “哦，她回房追星去了。” 石叔摸着下巴：“我打算从王氏塑业查起？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查王家诚的公司？”温悦儿一愣：“跟他没多大关系吧？他老爸还坐镇着，两个哥哥也在掌实权。他就一混日子的。就算王氏塑业查出严重的经济问题，这把火也烧不到他身上呀？” 石叔却观点新颖：“就是因为有他父亲和两个哥哥‘三座大山’压着，王家诚若是在公司有不当行为，更容易成为拿捏他的把柄吧？”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 强势的父兄面前，王家诚只能按部就班的工作，若是有什么差错，铁定会被骂的狗血淋头，说不定踢出公司，零花钱减半。让他在朋友们面前再也装不了逼。 所以，一旦掌握他在公司有什么不敢让父兄知道的错处，也许可以交差了？ “我跟秀秀说一声……”石叔朝苗一秀房间去。 温悦儿猛然回神，急忙窜上前，双手一摊拦着，笑的很假：“石叔，等明天吧。这么晚了，秀秀说不定要熬通宵，你忍心呀？” 好像有道理？石叔偏头看眼墙上的时钟，指向快十点了。 “好吧，那就明天再说。”石叔觉得怪怪的，还是答应了。 有时业务紧急，苗一秀忙起来，加个班熬个通宵也是常态，怎么今晚就不行呢？ 第266章 二比一 ‘哈~’打个长长的哈欠，苗一秀总算告一个段落，从电脑前站起来活动僵酸的腰，看看时间，竟然过去两个小时了。 她取下眼镜揉了揉，刚走出门，就看到客厅还有灯，温悦儿捧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 “悦儿姐……” “秀秀，你饿了吗？要不要吃夜宵？”温悦儿甩开手机，关怀倍切。 苗一秀有点受宠若惊，点头：“还真有有点饿。” “想吃什么？冰箱里有速冻饺子馄饨牛排，还有面条……”温悦儿掳了掳袖子，一副要亲自下厨的架势。 “随便吧。”苗一秀不挑嘴。 “那就煮饺子吧？热乎乎的，暖胃。” “嗯，可可以。” 温悦儿看看石叔的房门，挤眉弄眼：“嘘，别吵醒了石叔，秀秀，咱们厨房去聊天。” “好。” 到了厨房，温悦儿开冰箱取速冻包装盒，苗一秀撑着下巴，轻声：“悦儿姐，你你要查的那个号码，我我查到了。” “怎么样？” “机主姓姓李……”苗一秀抽出一张便条，推过去：“都都写在上面了。” “太好了。”温悦儿如获至宝，扫瞄一眼。 李子奇，男，三十六岁，原籍津市…… “你们在干什么？”石叔冒然出现，温悦儿条件反射把手背到后面，笑嘻嘻：“我，我们肚子饿了，煮饺子呢。石叔要不要来点？” 石叔搓把脸，狐疑看着她，又瞅瞅苗一秀：“秀秀，你还没睡呢？” “没呀。”苗一秀茫然：“我我有事……” “哈哈，石叔，你这不也还没睡吗？”温悦儿突兀的怪笑，打断苗一秀的辩解。 石叔人老成精，一看就有名堂。 他索性走到餐桌坐下，干脆：“我也有点饿了。给我下碗猪肉馅的。” 温悦儿嘴角一抽，哭丧着脸：“哦。” 干咳一声，温悦儿支使苗一秀：“秀秀，你眼睛看起来很干涩的样子，要不要回房上点眼药水呀？” “是吗？”苗一秀揉搓眼睛，还别说，真有点。 “可是……”苗一秀肚子还饿着呢。 温悦儿和颜悦色：“一会饺子好了，我给你端到房里去。” “哈？”这么好？苗一秀也察觉有点古怪了。 不是说温悦儿不好，而是平时在生活细节上她哪里会这么面面俱到呢？ 石叔不由笑了。 这也太明显了，当他傻子吗？ 不过，他也不当面戳穿温悦儿的小伎俩，而是平静如昔的等着他的饺子。 “去吧去吧，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咱们一定要像爱护生命一样爱护眼睛。”歪理又来了。 苗一秀满头问号，看一眼石叔：悦儿姐没吃错药吧？ 石叔示意她：“去吧。” “哦。”苗一秀挠挠头，起身回房。 锅里的水煮开了，温悦儿抓起一袋饺子就倒。 “我去开电视。”石叔嫌干等无聊，站起来就走。 “哎，哎，石叔……”温悦儿生怕他去问苗一秀，疾走几步想拦。 石叔侧身，指指锅：“饺子要糊了。” “诶？”温悦儿顾头不顾尾的匆忙回头，锅里的饺子真要挤在一起了。 等她处理好饺子，石叔已经出厨房了。 温悦儿关熄了火，出来一看，石叔不在客厅。 “石叔！” 石叔从自己房里出来，诧异：“什么事？” “哦，你的饺子快好了，过来吃吧。” “就来。”石叔摆摆手。 温悦儿磨磨蹭蹭的，被催着：“弯弯，秀秀的夜宵好了吗？” “快了。”温悦儿没借口了，不情不愿回转厨房。 心在不蔫的搅和着锅，直到石叔出现在厨房，问：“我的饺子呢？” “马上就好。” 热乎乎饺子出锅，苗一秀过来了，坐到餐桌边看着温悦儿。 “秀秀，你别急，马上到你了。” “悦儿姐，我我都跟石叔说了……”苗一秀困惑：“为为什么你要瞒着石叔呢？” 温悦儿一听，上窜下跳这么久，原来徒劳一场啊。 她迅速塌下肩：“那石叔有没有跟你说原因？” “还没。”苗一秀轻摇头：“只说这这个姓姓李的，跟跟王家诚有有关。” 石叔低头吃饺子，间或抬头：“弯弯，你跟秀秀说说来龙去脉。” “……好吧。” 温悦儿一边煮夜宵，一边跟苗一秀讲叙这个李子奇是怎么跟王家诚扯上关系的，还有她为什么要瞒着石叔，还不是因为这事吧，涉及面比较广，情况比较复杂。 “……原来是这样呀！”苗一秀听罢，感叹：“我我也挺同情那个意意外身亡女女人的父母。” “秀秀，你说这事怎么办？就这么浪费机会呢还是报警处理？”温悦儿问她的意见。 苗一秀认真的思索了一遍，推推眼镜，严肃：“站站在侦探社的立立场呢，提供给委委托人作为把把柄，也说说得过去。但是咱们不不能没没有社会责任心吧？怎么说那那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呀。也也许那那个死者有有前科，也也许她并不无辜，也也可能她无可救药自自作自受，但但是……” 很磕巴，不过中心思想，温悦儿听明白了。 “你支持公开报警？” 苗一秀又重叹：“嗯。” “你就不担心，报了警，凭着王家诚和那帮公子哥的关系势力，最后不了了之？”温悦儿主要担忧这点。 “京市的行行政部部门，应应该比较透明吧？” “这可是京市呀！官商关系错综复杂，哪有公平公正可言。说不定，那个意外身亡的女人，不但没讨回公道，还会被抹黑造谣呢？” 不完美的死者加上平民身份，有时真的在天之灵都不得安宁。 苗一秀一改迟疑茫然犹豫，眼神坚定：“舆论战，我我怕过谁？” 在网上开展骂战或者攻击或者人肉搜索，是苗一秀的拿手长项。她甚至不需要养水军，一个人就能挑起整个网战。 “石叔，你表个态。”温悦儿内心有点动摇了。 石叔不急不忙抹下嘴：“我同意秀秀的看法。” “耶！”苗一秀有了支援，开心的比v手势，还对温悦儿得意洋洋：“二二比一，胜利！” 温悦儿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深深吐口气：“行，就这么办。不过，我有必要跟委托人当面谈一谈。” 第267章 集齐了男人所有缺点 秋雨淅淅沥沥下不停。 一家秘密性较好，又上档次的咖啡厅，温悦儿和苗一秀先到一步，静等赵嫣儿的到来。 上班时间，咖啡厅顾客不多，又因为消费偏高，所以显得冷清。 “悦儿姐，真真的直说吗？”苗一秀背着斜挎包，装着她不离身的电脑。 温悦儿无奈的撑着腮帮子：“据我看呀，那个目标再怎么盯梢，是没可能有新料了。我们掌握的也不少了，先跟委托人说一声，由她拿主意好啦。” “她她要是不满呢？” “那我们就继续盯下去呗。” 苗一秀轻叹：“真太难了。” 这一单生意，前所未有的艰难！ 赵嫣儿戴着墨镜，围着昂贵的丝巾，穿着宽松的卫衣，平板鞋出现了。 “我只有一个小时时间，有什么事直说。”赵嫣儿四下张望，谨慎的取下墨镜。 温悦儿笑了：“赵小姐，这里没人，不会遇到粉丝的，放轻松。” “小心点总没错。”赵嫣儿轻声。 苗一秀小声：“你你能喝咖啡吗？” “能吧。咖啡又不是药。”赵嫣儿还扮着孕妇的角色，言行举动不能过火。 “你现在是孕妇，王公子放心你一个人出门？”温悦儿压低声音问。 赵嫣儿无奈笑：“不放心。不过我是带着帮佣阿姨一起出来的，跟她说我要去见个老朋友，大概一个小时就回。”然后指指外面不远商场：“帮佣阿姨在那等我呢。” “哦，也算是考虑周到了。”温悦儿夸她。 “行了，废话少说，到底怎么样了？”赵嫣儿摆下手，有些急性子。 温悦儿左右看了看，凑近她：“有点眉目了。” “说。” “你要有点心理准备啊。” “我的职业是演员，心理素质还是很能抗的。”这话，赵嫣儿没吹牛。 演员这一行，水太深，也太多风浪。没点过硬的心理抗压能力，早就崩溃了。 “赵小姐，你的未婚夫，集齐了吃喝嫖赌抽，几乎所有男人的缺点。”温悦儿开篇点题。 赵嫣儿眨巴眼：“吃喝我能理解，这个嫖赌抽……”她竟然半信半疑。 温悦儿拿出相机，都是王家诚的身影。 他开着红色跑车载着美女去会所的影像，一尽俱全：“这个女的，我可以人头担保，是他一夜情对象。呶，一夜过后，还送她回小区。” 赵嫣儿面色阴沉沉的，眼神很愤怒。 “这个赌嘛，照片不多，就一张……”这是石叔抓拍的，在那家别墅二楼房间。 赵嫣儿深呼吸：“我知道他喜欢打牌。” “还有这个吸独……”温悦儿平静直视她：“其实没拍到画面，不过我们有实证。” “什么？”赵嫣儿有点震惊：“他他还吸独？” “你不知道？” 赵嫣儿茫然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她转念一想：“他那个圈子……”有钱有闲，吃喝玩乐对他们没有新鲜感了，尝试吸独，似乎是常态。 “我先说个不怎么严重的，然后再跟你说个他犯了个严重的错误。” 赵嫣儿面部表情纠结在一起：“还，还有？” “对。请看这里。”温悦儿手指滑过机上图片，有一组是他在超市偷东西的画面，小声注解：“我就跟在他身后，确定他没付钱。” “啊？”赵嫣儿想不通了：“他不缺那点钱呀？” “赵小姐，这个呢，在国内可能听的少，不过国外倒是有许多不缺钱不缺名气的公众人物这么干过，我给你举例哈……” 随口就举了几个好莱坞女星的恶习，末后道：“可能跟钱多钱少没关系，就是图刺激好玩。这种好像是一种怪廦，可能需要药物治疗。” 赵嫣儿撑着额头，垂着眼，无力叹息。 “他怎么是这样的人？” “这算是道德瘕玼吧？还有个严重的事，我们正拿不定主意。” 赵嫣儿丧气满满，有气无力：“说吧，我撑得住。” “两年前，王公子跟他朋友出游……”温悦儿低声娓娓道来，无异于一记晴天霹雳，当场震的赵嫣儿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真的，还还是假的？”赵嫣儿好久才回过神来，长长吁气：“我见过的编剧都不敢这么编剧情呀？” 温悦儿轻描淡写：“介绍外围女的那个人叫李子奇，你听过吧？” “什么，是他？”赵嫣儿不可置信，略提高嗓门：“他现在可是京市某某娱乐公司的当家人啊” “培养艺人和接戏吗？” 赵嫣儿迟疑：“参与制作综艺，旗下签了不少年轻的有潜力的少男少女。至于最后有多少能出道，看运气和有没有金主投资。” 温悦儿点下头：“他好像还有家营销公司，养着不少水军，对吧？” “是的。”赵嫣儿对本行的那些下作手段门清：“尤其是帮艺人洗白宣传，运营的很不错。” 温悦儿没有歪题，又给拉回来了：“据我们查探得知，当年那个跟着公子哥一块出游的外围女就是这个李子奇的人。” 有时间地点，有名有姓，赵嫣儿其实信了八九分了。 “当年，这个事没人有追究吗？” “怎么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除了李子奇大概知道点内情，王公子那伙人早就统一了口径。再说除了女生的父母，谁会多管闲事？” “的确。”赵嫣儿深有同感：“一个京漂女生，啥都没有，除了老板，谁会关心她的生死呢？何况那帮公子哥，都不是好惹的。何必多管闲事惹一身臊呢？” 苗一秀逮到机会，插个嘴：“我，我们想报警。” “啥？”赵嫣儿震惊了：“你，你们要报警？” 苗一秀重重点头：“再怎么说那那也是一一条人命……” “何必呢？你们斗不过他们的。不如这样吧……”赵嫣儿好言劝：“我把这件事当成是他的把柄捏在手里，你们呢也算完成任务交差了，行吗？” 温悦儿愕然：“赵小姐，你真要把这件事，化为他的致命把柄？” “对呀。”赵嫣儿理所当然：“他们瞒得死死的，也以为事过境迁，不会有人再提及了。偏偏让我知道了真相，你说他怕不怕？” 第268章 改成贤妻形象 “你怕不怕呢？”温悦儿忧心忡忡。 “我怕什么？”赵嫣儿微抬下巴：“我手里可是捏着他的把柄。” 温悦儿做个割脖子的手势，凝重问：“不怕被灭口吗？” “呃？”赵嫣儿焉了下。 “狗急尝且跳墙，你若真逼急了他，且你没有其他保全计划，你说他，或者他们，会不会对你来个先下手为强？” “这……”可以没知识，但得有常识。没常识也可以多看电视。 电视里常常演那种蠢的死配角，无意中窥得反派作恶，不但不守口如瓶逃命去，反而胆大包天单枪匹马去勒索反派，结果可想而知，坟头草都老高了。 赵嫣儿额头重重垂在桌面上，深深的无力加挫败感。 “那，那怎么办？” 温悦儿和苗一秀对视一眼，压着嗓音：“所以，我们是打算匿名报警。” 赵嫣儿这会理智多了，她思来想去：“这，也也算是做了件好事。不过，我的委托怎么办呢？” “我们继续跟就是了。” “你们跟了他这么多天，掌握了他不少黑点了吧？继续跟，还能有什么新鲜的料吗？”赵嫣儿质疑。 温悦儿实诚的摇头：“没有。王公子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还背负一桩命案，已经是我见过的最奇葩的当事人。我也想像不出来，他还有什么底限可以突破？” 赵嫣儿捂半边脸，苦笑：“你这么一说，他简直一文不值嘛。我到底要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呀？” “真嫁呀？”温悦儿替她可惜：“老实说，除了有几个钱，我真的觉得他配不上你。” 苗一秀大为紧张，这种实话也敢当面说？不怕人家掀桌子翻脸吗？ 赵嫣儿却幽幽叹气：“我也这么觉得。可最大的问题是我没钱啊。” “你也在圈里打拼了几年，怎么也算是二线艺人了吧？这些年娱乐圈片酬浮夸，你就没捞点好处？”温悦儿越说越直白。 赵嫣儿叹气：“我也只是小虾米，得点残羹残汤喝，大头还是公司赚走了。” 所以，她的积蓄怎么能跟实业家二代公子哥比呢？九牛一毛嘛。 “原来是这样呀。难怪有点名气的艺人，都会开自己的个人工作室呢。”温悦儿掬把同情泪。 赵嫣儿轻轻颔首：“没错。” 自己当老板，自己拉资源赚钱，还不受公司的气，一举多得。是很多成名艺人的必经之路。 她的名气是有，不过算不上多大。戏演的也不是拨尖的，也没有一夜爆红的运气，所以她激流勇退，选择了嫁入豪门为出路。 苗一秀小心翼翼问：“那那么，王公子他他嫖赌抽，能不能算算是他的把柄呢？” 赵嫣儿的看法跟温悦儿差不多：“若是公众人物比如艺人呢，单拿一项出来就足以毁灭他。可他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只在不犯法，谁管他呢？顶多嚼舌议论一阵，过后就忘了。” “那他现在不不是犯犯了法吗？” 赵嫣儿情绪不太好，有气无力摇头：“若是报了警，自然有警察调查，由法院审判。我知道真相，又怎么样呢？” 温悦儿却灵感一现，眸光乍亮：“哎，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嘛。” “怎么说？” “赵小姐，你想在豪门站稳脚跟，不一定非要扮演心机腹黑女呀。可以改变形象嘛。” 赵嫣儿撇下嘴：“怎么改？”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手里的料，脚跟才稳。 “扮演不离不弃的贤妻良母呀。”温悦儿给她出主意。 赵嫣儿怔了怔，眨巴眼：“这……” “当然喽，你是假怀孕，良母短时间内扮不成了。但演一个在困难时刻，始终相信未婚夫，不离不弃为他排忧解难的贤妻，你没问题吧？” “演戏是我的老本行。”赵嫣儿不由轻笑了下，随即却为难：“只不过生活中营造贤妻形象……” “赵小姐，你将心比心的换位思考一下。王家诚突然面临被警方传讯配合调查，而且还牵扯出他吸独嫖赌抽的毛病在世人面前，多少会受到点非议吧？不说别的，他王家也忍不了这么个五毒俱全的败家子吧？这个时候，你不但不落井下石，还不离不弃，在他身边为她加油鼓励，他会不会感动呢？” “呃？”这剧情，好像在哪见过？ “那我再举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吧？某国际着名男星，有个私生女对吧？被爆了出来，然后受到千夫所指。不过他的原配妻子选择大度原谅，默默支持他，结果怎么样呢？他马上改了遗嘱，原配是最大受益方。然后这些年，就没怎么闹妖蛾子，还跟原配的感情似乎更增进了一层。” 这个例子，人人皆知，当年闹的很哄动，只要不是很偏远很白痴的人，都知道前因后果。 赵嫣儿面部表情和眼神灵活多了，好像被说动了？ 温悦儿再接再励，满眼闪着兴奋之光：“而且，这个事闹大，你完全可以假装被惊吓到了，然后自然流产，这不就掩盖了你假怀孕的事实吗？” “……诶！”这下，赵嫣儿彻底动心了。 这点子不错，歪打正着。 她正在苦恼，怎么把假怀孕这事给完美遮盖过去呢？这不瞌睡有人送枕头嘛。 “怎么样？一举多得吧？”温悦儿得瑟的挑眉。 赵嫣儿竖起大拇指：“温小姐，你不去开咨询公司，真是屈才了。” 温悦儿一甩额发，骄傲纠正：“我们私人侦探社的营业执照上其实是‘温新咨询服务社。’咨询排在服务前头。” “哦对。”赵嫣儿想起签的那份合同，的确是这么个全称。 于是，她迫不得待：“你们什么时候报警？” 态度转变的很快，温悦儿都笑了：“大概就今天吧？” “好。越快越好。”赵嫣儿不愧演戏的，愁容满面到喜气洋洋，转换自如。 “那赵小姐，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跟进你的未婚夫呢？” 赵嫣儿本想说，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呢？ 不过想到，以后她们盯梢，可能也同时在盯自己，会让她想起当初被狗仔记者支配的阴影，略沉吟：“跟到我跟他订婚仪式结束，怎么样？” “成交！” 第269章 如期举行 南市，新悦酒店，草坪上装饰着紫色和白色的鲜花，当中还搭了一座满是各色鲜花的拱门，椅子是不带把手的欧式厚垫小圆椅，左右对称摆着六把，一溜十排，相当气派上档次。 各路媒体记者和财经记者聚集在划定好的区域，抢着最佳视野位置，静候订婚仪式开始。 华丽的更衣室，赵嫣儿已经穿好名师定制的婚纱，是修身掐身设计，突出她大胸细腰锁骨和修长脖子的一款白色缕空加蕾丝的婚纱，还有一顶长长的头纱，拖的很长，相当漂亮。 两个女性朋友在帮她整理，造型师肖恩也在帮赵嫣儿调整造型，力求她是今天最光彩夺目的准新娘。 “准备好了吗？吉时快到了。”仪式的司仪在过来催了。 赵嫣儿眼睛不离镜子，左看右看，总体满意，笑的灿烂：“快了。” 今天王家诚的造型也是归肖恩工作室负责。 一身白色西装三件套，系着领结，梳着大背头，上了点妆。还别说，比平时清爽顺眼多了。不过他面色就一直严肃庄重来着，笑容有点勉强。 他开朗不起来。 两年前的意外事件，不知被谁给捅到警察那里，这些天条子们三番五次找他问话，要不是家里动用了点关系，打点了一番，他此刻很可能还在拘留所配合调查呢？ 唯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这些日子，始终相信他，陪伴在身边的未婚妻不离不弃，温柔和顺，为他加油打气，真是难得的贤内助呀。 所以，未婚姨就算因为受到惊吓，不小心流产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将订婚仪式进行到底。 他看了看陆续到场的嘉宾。 两个发小没来，父母亲也没来，家里只来了大嫂和二嫂，还有公司同事。其他的都是赵嫣儿那边的亲朋好友。 他情绪低落的叹气。 父亲和两个哥哥对他很失望，借口公司忙，竟然躲到国外出差去了。 母亲更绝，一听准儿媳流产了，差点就要一票否了这桩婚事，还是他力排众议，坚持到底争取订婚仪式如期举行。 司仪过来：“王先生，吉时到了，可以开始了。” “哦。”王家诚搓把脸，务必装出开心的模样，至少在媒体记者面前，要留个好印象。 酒店一间可以俯瞰订婚仪式现场的窗前，温悦儿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喜气洋洋的准新娘新郎。赵嫣儿发自内心的开心，王家诚就有点皮笑肉不笑了，这令他的形象更加不上镜。 “秀秀，要不要过来看？现场布置的还很温馨哦。” 苗一秀推推眼镜，嘴里嚼着零食，指指电脑：“呶，我我在看。” “我靠，有现场不看，你还看网络直播？”温悦儿被她别具一格的举动震惊了。 苗一秀翻个白眼：“这这个更加清晰直直观。” “是吗？”温悦儿放下望远镜凑过来。 还别说，网络直播比她用望远镜看的更清晰，角度更加宽广，来宾神色更加各异。 “怎么样？”苗一秀挑眉得意问。 “这谁家直播平台呀，这么清楚？” “tx呀。”苗一秀侃侃而谈：“独独此一家，而而且花了大价费买买断的哦。” 温悦儿点下头：“那他们也赚了。今天娱乐圈风平浪静没有什么大爆料，除了赵嫣儿订婚，所以流量可观。” “对呀。”苗一秀还晃晃手机：“上上热搜榜首了哦。” “赵嫣儿也赚了，这是她最红火的一天吧？” 苗一秀笑出声：“还还真是耶。” 石叔在旁默默看手机转播，插嘴一句：“新悦酒店也赚了。铺天盖地都是媒体记者为他们打的免费广告。” “三方都赚了，那谁亏了呢？”温悦儿好奇问。 石叔抬眼。 温悦儿却歪歪头，自言自语：“我们也没亏呀。今天之后，这单委托也算圆满完成，佣金到手，完美撤退。” “王家诚亏了吗？”温悦儿又撑着腮自己找答案：“不亏啊。他将娶到一个年轻漂亮还精明过人的妻子。只要他好好过日子，幸不幸福不一定，家庭还是可以和睦的吧？” 简言之，只要王家诚不作妖不作死，赵嫣儿就会一直安静的当豪门三少奶奶。 “那个女生是最大输家。”石叔低声轻叹。 他没用主语，可苗一秀和温悦儿都听明白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叹气。 “石叔，为什么证据确凿，警察还没抓人呢？”温悦儿他们匿名报警后，一直有关注京市警察的动静。 他们知道警察传唤了王家诚和他的小伙伴们，也拘留了李子奇。 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为那起意外死亡事故负责。 石叔轻摇头，反问：“证据真的确凿吗？” “还不够吗？李子奇手下的外围女随同王家诚一伙人出游，然后没回公司报道，也没回老家，从此失联，不明显吗？”温悦儿不是很懂办案程序。 “是的，失联了。但有证据表明，是跟王家诚一伙人在一起失联的吗？” “呃？不是据说他们处理了尸体吗？”温悦儿有点想当然了：“审讯他们，总有人会吐露埋尸地点吧？” 石叔苦笑，叹息，摇头：“弯弯，你们还是想的太简单了。这么一件严重性质的死亡案，王家诚一伙人就没点准备？他们统一战线，统一口径，一口咬死那个女生后来独自离开，去向不明。请问怎么定罪？” “可是，他们出游的目的地总有监控吧？” “两年了，监控最长能保存半年就不错了。他们当时所在是某人的度假小屋，会刻意存上两年前的监控视频？” “不会。”苗一秀认真摇头：“他他们删都来不及呢，怎怎么会保存？” “所以，没有证据表明，那个女生一直跟他们待在一起，警察唯一能做的是生要见人，死在见尸。要么找到当时目击证人，要么找到那女生的尸体，否则，王家诚一伙人，不可能平白定罪。” 温悦儿眼眸一亮：“对哦。他们不可能只带了那一个女人陪游吧？” 第270章 无解的意外 石叔接下来的话犹如泼了一盆凉水，直接烧熄了温悦儿的猜想：“没错，就只有那个固定女人。” “这……”温悦儿脸色灰败：“这怎么可能呢？” 石叔按下眉心，忧郁道：“这些二代三代公子哥们并不是酒了囊饭袋。他们很谨慎，只有在知根知底的人面前才会肆无忌惮的吸独。” 这话特别好理解。 咱们国家曾经深受鸦片之苦，现如今差不多是全民禁毒反毒。只有人发现了吸独者，举报是很自然的事，会受到公众的一致好评。 吸独不仅仅是危害瘾君子的家人，吸上瘾吸过量会产生幻觉，就会直接危害公众安全和路人的人身安危。 所以瘾君子们三五成群偷摸聚在一起，基本上形成一个靠谱的小团体。 外来的陌生人，很难融入他们，而一旦成为自己人，就表明被拖下水了。 温悦儿深深叹气：“我就知道，这事吧，会不了了之。” 没有证据，什么都免谈。 官方是讲证据的，不讲情绪和情怀。 苗一秀歪歪头，理理眼镜，提出困惑：“可可是，为什么王家诚看起来，不不是那么很开心呢？” “对哦。”温悦儿也认同：“我在望远镜里，看到他的脸色，没啥喜气洋洋的感觉。明明这个意外事故，暂时还没对他造成什么较大的影响吧？” 石叔很认真回答：“其实是有影晌的。” “嗯？”苗一秀和温悦儿都洗耳恭听下文。 “你们没发现，他的至亲家人没有来参加订婚仪式吗？” “发现了。”温悦儿福至心灵，恍然：“难道说，他家人，其实是相信他们牵涉在其中？” “没错。知子莫若父母嘛。自己儿子是什么德行，王家的长辈会一点风声没听到？”石叔就鄙视笑了：“你们也太小看了王氏塑业的当家人了吧？” 一个成功的企业家，绝对不是省油的灯。无论情商智商还是手段，都高出平均普通人。 自己小儿子是什么人，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不必刻意打听，总会有好事者将他的一举一动传到耳中去。 “所以，他们虽然上下打点运作，可其实心里清楚，王家诚不是无辜的？” “对的。” “而惩罚只是不出席他的订婚仪式？”温悦儿感到可笑。 石叔摊下手：“不然呢？” “呃？”这倒难住了温悦儿，她陷入沉思。 苗一秀举手，正气凛然：“大义灭亲。” “做不到。”温悦儿缓缓摇头：“设身处地的想了想，我的家人或者儿子若犯了错，我只怕做不到大义灭亲。” “啊？”苗一秀直皱眉头：“悦儿姐……” “比如你呀，秀秀。你若是做错了一件事，我才不会举报呢，只会极力帮你开脱。真的，人人都有双重标准。严于律人，宽以待己。” “呃？”苗一秀眨巴眼：“这这话听着怪怪的。” 温悦儿轻笑了：“当然喽。原话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可是我们很多人，一向对自己人宽容，对他人苛刻。” 苗一秀张张嘴，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她希望王家诚的亲人朋友大义灭亲，像个有风度的正人君子似的站出来提供更多证据。可，这事落到自己头上呢？她也能这么义无反顾的大义灭亲吗？ 她会把犯了错的石叔或者温悦儿或者老板夫妇二人，亲自扭送派出所吗？ 漏！想想都悚然。 “我明白了。”苗一秀怏怏的关掉电脑，也不想再看直播了。 闹心！ 温悦儿静默片刻，撑着腮，小声问：“石叔，那么，以你的经验，这个案子，警方最后会怎么结案呢？” “有人失联，有人举报，短时间内不会草率结案。”石叔曾经是警察，比较理智的分析：“最理想的就是找到死者的下落，两年时间，就算化为白骨，凭现在高科技，是能够检验出死因的。一旦死因得到验证，后续证据就会有针对性的调查取证。” “能不能从那个李子奇口中得到重要线索呢？” “难。”石叔沉重摇头：“李子奇充其量只是一个淫媒中介，他没有参与，也不是当事人，更不是目击者。他的供词，只能证明女死者曾经跟王家诚等人一块出游，其他的，完全无效。” 苗一秀举下手，有灵感了：“测谎呢？” “这个嘛，虽然有条件的警局是配备了，上法庭做为证据，还是薄弱了点。” 温悦儿磨磨牙：“那就只有一条路了。” 石叔抢先给堵死了：“现在可不兴刑讯逼供那套。审问都是有监控全方位多角度录取的。” “我可没这么想。”温悦儿无辜的双手一摊：“我的意思是，王家诚那一伙公子哥，总有个把个意志薄弱的吧？想办法运用下心理战术呀，催眠术呀，诱导术呀什么的让他招架不住自己吐露真相，不就可以了吗？” 苗一秀兴奋的点头如鸡啄米：“对对对呀。” 反正电影电视有时就这么演，效果还蛮好。 石叔兴致缺缺：“人家只来一句：我要打电话给我的律师。律师没到我不会说任何话。请问怎么破解？” “我靠！”温悦儿捶下手掌：“电影教坏人啊。” 苗一秀愕然，不可置信：“现现实生活中，真真的有人这么说吗？” “有人这么说了，能有什么办法呢？”石叔见怪不怪。 他这四十多年，什么奇葩事和奇葩人没见过。 有人能模仿电影剧情作案，就不能有人照搬电影台词吗？ “唉~”温悦儿深深叹惜：“我们尽力了。剩下的，就看警察运气和天意了吧？实在不行，受害女生就托个梦给父母亲，指引埋尸地点，早点替自己讨回个公道呗。” “嗯，就就是这样。”苗一秀深表赞同。 石叔没有附合。 他又重新盯着手机观看赵嫣儿和王家诚的订婚仪式直播，快要结束了。王家诚的气色和表情总算活泛了许多。 莫名就有个念头窜进石叔的脑海：也许，这起定义为失联案的关键突破人物，是赵嫣儿！ 第271章 高情商 赵嫣儿今天发自内心的开心快乐。 终于风风光光订婚了！还有这么多媒体捧场，热度冲天，算是满足了她霸占头条热搜的虚荣心一回了。 好在本职是演员，还是正儿八经专业院校毕业的，演技不用说，还是有的。 所以，改戏路从腹黑算计女转型成贤惠温顺的圣母女，相当成功，毫无破绽，过渡自然，不露一丝做作的痕迹。 老实说，最后效果出来，她是有点惊讶的。 原以为王家诚这种见惯各色美女的花花公子，只能用美艳高冷外加怀孕才能拴牢，没想到转变形象后，他对自己的感情，反而多了丝真情？ 难道真如俗话说的：少年朗没经过什么世面，就喜欢浪到飞起的风情又性感活泼的美女。而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花花浪子们最终能拴牢他们的反而是贤惠成熟懂事，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的良家女？ 她只不过稍稍改了妆容，收敛了个性，放柔了腔调，温和了眼神，王家诚好像再次动心了？ 就连她假装受到惊吓，演了一回流产的戏码，他关心的也是大人而不是肚子里的孩子？为此，他还跟他妈怼了起来，相当的维护她。 “老公，累了吧？”回到酒店准备的总统套房，赵嫣儿没有取下头纱，就先轻言细语的关切王家诚。 王家诚松松领结，递她一个宽心的笑：“我还好。你呢？” “我也行，就是这鞋跟高了点，我得换双跟矮的。”赵嫣儿倒是实话实说。 婚妙拖地，就算她本身不矮也得穿双十寸的高跟鞋才配。 “换吧，一会还要敬酒呢。”王家诚倒在宽大柔软的床上。 虽然是订婚，不是结婚，可仪式过后还得晏请来宾喝喜酒啊。 赵嫣儿点下头，取下头纱，踢掉高跟鞋，先让脚放松，也躺到床上，慢慢握着王家诚的手：“老公，你在想什么？” 王家诚任由她握着，呆呆看着天花板：“没什么。” 赵嫣儿那么个精明的人，哪能不知他在烦什么呢？ 不过她可不是那么拎不清的人，反而侧身，撑着脸笑说：“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谢谢老公给我一个这么难忘的订婚礼。” 王家诚这才把目光收回，定到她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嫣儿，我也要谢谢你。无论我有多烦心，看到你的笑容就觉得被治愈了。” “真的呀？”赵嫣儿娇俏的凑上前，轻他脸颊一口，笑的甜：“我好荣幸啊。” “你真的是个天使。” “穿白大卦那种？”赵嫣儿幽默轻笑。 “呃？”王家诚一时没反应过来。 赵嫣儿轻轻在他手上点了下：“这是能量，打一针你就会精神百倍。” “哈哈哈……”王家诚明白了。 护士嘛，也被人称为白衣天使。 他刚刚又夸她微笑能治愈，又是天使。赵嫣儿理解成白衣天使还挺机灵的。 “嫣儿，你真可爱。”王家诚捧着她的脸，狠狠亲了两口。 “哎呀，老公，你嘴里都是粉吧？”赵嫣儿故意逗他。 王家诚抹下嘴，还真有点，然后就笑：“不好意思，破坏了你的妆容。” “没事，一会让肖恩给补补妆就好了。” “对对。”王家诚决定不想那些糟心事了，抖搂起精神：“走吧，先去补妆，然后下楼吃点东西。我记得你从早上就没怎么吃东西吧？” 赵嫣儿实诚点头：“嗯，不能吃呀，否则胃撑起来，穿礼服不好看。” “还是多少吃点，否则胃搞坏了，得不偿失。”王家诚拉起她，看到她赤足，问：“鞋呢？” “在外面。”赵嫣儿是准备了两双备份鞋的。 王家诚还很体贴：“你坐着，我给你拿。” “好的，谢谢老公。”赵嫣儿嫣然一笑。 王家诚不但帮她提来鞋袋子，还拿出备份鞋蹲地上给她穿好，看了看表示：“新鞋磨脚，我叫人送丝袜上来吧？” “不要，好丑的。” “没事，裙摆这么长，遮盖了脚，没人看见。” 赵嫣儿还是摇头：“一会中途还要换礼服，中式旗袍，遮不了脚面，就丑态毕露了。” 王家诚倒是不在乎：“我看谁敢多看一眼。” “哎呀，老公，听我一回吧，好不好啦？”赵嫣儿撒娇扯着他袖子。 “好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吧。”王家诚本来心里对她有愧，自然言听计从。 这么重要的人生大事现场，他的父母和兄长竟然都不出来捧场，只象征性的派了嫂嫂过来，有惩罚他的意思，其实也包含着给赵嫣儿下马威的意思。 王家诚开始还担心，以为赵嫣儿会不开心，会跟他耍点小脾气或者抱怨几句。没想到，赵嫣儿太会做人了，什么都没说，高高兴兴尽职尽责的当好一个准新娘。 他有时真在想，一时冲动求婚，以为迫不得已要进婚姻的围墙受苦受难了。谁知捡了个宝，是个这么体贴温柔善解人意的贤内助。 他何德何能呀，老天这么优待他？ “好想吃大餐呀！”温悦儿远远观望着订婚酒席，停止不住的咽口水。 苗一秀小声：“我我也想。” “不如我们混进去装客人，蹭顿大餐吃？”温悦儿又出馊主意了。 苗一秀摇头如拨浪鼓：“我不敢。” “怕什么？这么多人，很多互不相识，穿帮机率小。” “不要。”苗一秀还是坚决的拒绝了。 没人助阵，温悦儿也不太敢单枪匹马的去蹭吃蹭喝。 何况，在视野里还有两个老熟人呢。 一个是黄鹃，她好像负责这场订婚仪式，满场窜。哪里有什么状况，随时解决。穿着干练的职业装，言行举止也相当干练，跟当初第一眼所见，有天壤之别的气质。 另一个是当初那名传达波士顿龙虾‘旨意’的经理。他负责酒席，也是游走在餐厅间，指挥手下员工做事。 “切，白打小报告了。”温悦儿喃喃小声轻唾弃。 这两个家伙没有受到严谨的任何追究。至少工作职位上，没有变化。她白白作了一回打小报告的恶人。 “什么？”苗一秀莫名其妙扭头望向她。 “没什么。”温悦儿心情开始沮丧了。 第272章 电梯口角 黄昏，落日灰蒙蒙的没有太多美感。 温悦儿得到赵嫣儿的电话指示：“温小姐，你们可以撤了。” “好的。”温悦儿麻利的通知苗一秀和石叔，收拾收拾打道回府。 石叔去办理退房手续，温悦儿和苗一秀分别背着背包滞后一步，乘坐电梯时，意外遇见了一个熟人：赵华芝。 “是你？”赵华芝其实是来参加订婚酒席的，她家跟王家，有点生意来往。这次王家诚把订婚仪式选在南市，盈科公司很重视，派出赵华芝出席。 “你好赵小姐，好久不见了。”温悦儿落落大方颔首。 赵华芝身边只有一个助理跟随，温悦儿也认得，是当时来侦探社的总监助理叶真真。 “你怎么会在这？”赵华芝直言不讳问。 温悦儿就笑了，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赵华芝跟助理叶真真对视一眼，好像明白什么？ 电梯没有外人，就她们四个，叶真真替赵华芝发问：“你是来找严总的吧？” 苗一秀刚要否认，温悦儿扯了她一下，笑容意味不明：“你猜？” “我猜不是。”赵华芝优雅高贵的轻抬下巴，眼神锐利，看着她：“刚刚我还跟严总碰面了，他今晚还有个活动。” 温悦儿但笑不语，强行装逼。 “何况你这一身打扮……”赵华芝将她上上下下扫瞄好几回。 这么休闲随意，还是素颜，背着帆布包，怎么看怎么像狗仔，于是她就笑了：“温小姐该不会在盯梢跟踪哪个倒霉鬼吧？” 温悦儿淡定从容：“不是。” “那你出现在这里，做什么呀？”叶真真五分好奇，五分发难。 “跟你有关系吗？”温悦儿笑眯眯回怼。 叶真真俏脸一僵，剜着她：“我……” “真真，算了。”赵华芝摆摆手，示意道：“不要跟这种底层人一般见识。” “也对哦。”叶真真有了这个顺溜的台阶，下的超快。 “切！”苗一秀怒目以瞪。 怎么就底层人了？这不人人平等吗？干嘛还分上层下层？ 温悦儿却翻着白眼还击：“底层人怎么啦？我们底层人自尊自爱，做不出你们高层女人送上门倒贴的事。” “你说什么？”赵华芝心虚的提高嗓门。 温悦儿抠抠耳朵：“哎呀，高层人真是的，年纪轻轻就耳聋了。” “你……”赵华芝气红了脸。 叶真真护主心切，尖尖手指快要戳到温悦儿鼻子上，愤怒：“你把话说清楚，否则别想出这个门。” “啧啧，这么通俗易懂的大白话，还需要我注解，你们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我，我忍无可忍了。”三番两次被嘲弄，叶真真有点丧失了理智，扬起手就要揍温悦儿。 这回，赵华芝没有拦阻，鼻出冷气的旁观。 温悦儿后退，躲到电梯角落，指指探头，还在激怒对方：“现在，请开始你的泼妇表演。” 叶真真一秒清醒。 对哦，每架电梯都装有监控探头的，她怎么就忘了呢？ 可不能因为打人一时爽，让自己形象尽毁丢人现眼。 赵华芝却幽幽：“有探头又怎么样？我跟严二少说打声招呼，这段画面难道还能广播出去不可？” 这是变相在鼓励叶真真在线动手啊。 叶真真一听，神情转戾：有上司撑腰，还怕什么监控摄像头？别说打一个嘴贱的臭女人，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呀。 “当然能。”苗一秀从容推推眼镜：“如如果你你们想一一夜之间全全国闻名，不妨试试。” 赵华芝的目光轻飘飘掠向这个毫不起眼，看着单薄瘦弱的结巴四眼妹身上。 有点土气，有点稚气，貌不出众的路人脸，扔人堆一秒就找不到那种普通人。 不过，她跟在私人侦探温悦儿身边，按常理判断，不像是吃干饭的。 “就凭你？”赵华芝试探：“敢跟我盈科斗？” 苗一秀镇定迎上她鄙视的眼神，轻扶眼镜：“我擅擅长暗斗。” “什么意思？”叶真真直皱眉，听不懂啊。 温悦儿埋汰她：“叶真真，你这么笨，是怎么当上总监助理的？” “管你屁事！”叶真真一腔怒火爆发出脏话。 “你的屁事我才不想管呢。”温悦儿继续讥笑：“你这么暴力，不如找个时间单挑呀。” “好呀。”叶真真就等着这句话，咬牙切齿：“你定地点。” “不，地点你定，我挑时间。” “好。”叶真真磨掌擦掌。 她可是健身达人，平时下班泡在健身房不止是塑形，还练拳击散打哦。 温悦儿耍着她玩，笑的鬼精灵：“我这定的时间是2220年。” “什，什么？多少年？”叶真真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的面部表情收不住。 “2222年吧？四个二，足够说明你有多二。”温悦儿笑嘻嘻的满是恶意。 叶真真倒抽冷气，精致妆容的五官开始变形扭曲。 就连赵华芝都一瞬间瞪大眼：这，这个温悦儿，可真是毒舌欠抽呀。 只有苗一秀忍不住‘噗哧’笑出声。 “我跟你拼了！”叶真真怒从心头起，张牙舞爪，凶神恶煞的扑向温悦儿。 管他爹的的摄像头，今天非得揍这个女人一顿出出这口恶气。 “救命啊！”温悦儿护着头，大声尖叫。 ‘滴’电梯到一楼了，缓缓打开门，门外站着不少等电梯的客人。 他们惊诧的发现，电梯内发生了一起新鲜出炉的女人打架事件，个个伸长脖子准备看好戏。 “真真，不要这样。”赵华芝好歹在南市是知名人物，一见情况不对，马上去拦叶真真。 叶真真却气昏了头，不管不顾：“别拦我。今天我要不把这个贱女人打一顿，我就不姓叶。” 她的拳头已经夹裹着怒气，招呼在温悦儿双臂上-----本来要打头的，不过被两手护住了。 “住手！”苗一秀使劲撞开叶真真，但叶真真比她高，比她结实，愣是没憾动半分。 “救命啊！盈科的总监助理要打死人啦！”温悦儿护头的同时，还细心的爆出打人者身份给围观者提供信息。 第273章 我有办法叫醒她 “盈科，哪个盈科呀？”围观者好奇议论。 “南市还有几个盈科呀？那个上市公司盈科嘛。” “哎哎，你们看那个女的像不像盈科的赵二小姐？” “不是吧？她怎么会在这里？” “江湖传言，她在倒追新悦酒店的严二少……” “真的呀？我怎么没听说？” “这么劲爆的小道消息，你都没听过，你才从乡下回来呀？信息够落后的呀？” “我才从巴黎回来，那地方可不跟乡下差不多？” 另有一拨围观者看不下去了，上前劝架：“别打了别打了，像什么样子呀？” 温悦儿早就蹲地抱头，尽量不让叶真真伤到脸。 苗一秀加上劝架的人，叶真真一时之间还真没拿她怎么办？ “住手！”一声暴喝，石叔听到动静赶过来，一听女人打架，他就预感不好。拨开围观人群抢先看到赵华芝，心里就有数了。 “石叔，救命啊。”苗一秀大喜过望，双手吊着叶真真的一只胳膊，很费劲的阻止她施暴。 石叔大步上前，揪开狂怒的叶真真，挡在温悦儿身前，怒目圆睁：“你再动手试试？” 叶真真被他拽的趔趄，回过神来对上石叔冷冽的眼神，稍稍心虚，嘴上却强硬：“多管闲事，让开。” “滚！”石叔厌恶的吐出一字。 叶真真恼羞成怒，咬牙切齿又不太敢上前。 越看越闹越不像话，赵华芝明智的退出电梯，正要挤开人群溜走。 温悦儿不放过她，隔着石叔，从他身侧闪出半边脸喊：“赵华芝小姐，别一个人走呀。把你的跟班疯狗一块带走呀。” “你骂谁？”叶真真这个气呀。 温悦儿无辜：“谁接腔就是谁喽。” 赵华芝头也不回，加快脚步。 “怎么回事？”忽然听到一声冷冰冰的喝问。 围观人群自动的分开一条道，严谨面罩寒霜，带着不少保安赶过来。 温悦儿嘴角剧烈一抽，心虚的缩回头。 她真不是故意闹事呀！她是身不由己的自卫而已啊。 叶真真恶人先告状，立马变换脸色，小碎步迎上前：“严总，你能赶来太好了。这仨人呀，无事生非，寻衅滋事，恶意挑起事端，故意在酒店闹这么一出。” “哎呀，你可真是猪八戒倒打一耙呀。”温悦儿被她这一串贬义成语雷的又探出头。 严谨瞄一眼温悦儿，又瞅眼叶真真，挥手示意保安：“维持秩序，把他们都带到会议室去。” “是。” 保安开始劝解围观客人该干嘛干嘛，又很客气又强势要把温悦儿等人请上楼。 温悦儿和石叔交换个眼神，乖巧的配合了。 倒是叶真真很不服气：“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觉得应该报警把他们按扰乱公共秩序罪扣起来。” “叶小姐，这是我的地盘我作主。”严谨脸色不耐烦了。 一句话就把叶真真驳的不再吭声。 会议室已经开了灯，窗外暮色渐深。 严谨单手插兜，敲敲桌面，问：“怎么回事？谁先说。” “我。”温悦儿毫无压力的举手，一脸的平静：“我觉得口叙不太客观，建议严总调取当时的电梯监控，谁挑事谁在无事生非，一目了然。” 严谨瞪她一眼，转向叶真真：“叶小姐，你呢？” “我？我什么？”叶真真双手抱臂：“我是无辜受害者。” “你你还受害者？你，就就是你，打人！”苗一秀翻白眼鄙视道。 叶真真不屑：“小结巴不会说话就闭嘴。” “你你……”苗一秀感受到了侮辱，气的涨紫了脸。 温悦儿抓起桌上插花装饰的花瓶默默砸向叶真真，正中她的头。 ‘咣’一声，瓶裂了，里头有水，流出来，溅湿了她的上衣。 “啊？你你干什么？”叶真真跳脚，手足无措。 温悦儿淡定：“哪里来的疯狗，你主人穷的买不起一条绳子拴牢吗？放出来四处咬人，怪不得人人喊打了。” 叶真真不可思议：“你怎么敢……” “你都敢在电梯里打人了。现在会议室我的人占多数，我礼节性还击，人之常情。对吧，石叔？”有了武力担当撑腰，温悦儿肆无忌惮。 “对。”石叔握拳，骨关节咯吱咯吱响。 叶真真嘴歪鼻斜，转头拉着严谨：“严总，你都看到了吧？她，她就是这么欺负我的。你可要为我作主呀。” 严谨无语的瞅她一眼，扭头问安保：“监控视频调取了吗？” “拷贝好了。”保安部的头头回答。 “给我看看。” “是。” 会议室嘛，设备齐全，电梯那一幕很快就被投影给放出来。 叶真真慌神了。 电梯那些画面，对她极其不利呀。 口角战升级为打架，是她先沉不住气先动的手，有理也变没理了。 “那个，严总，我我好像不舒服，可能是刚刚被花瓶砸到头了，我我要去医院验伤。”叶真真灵机一动，开始装伤员。 “等几分钟吧。”严谨看出她除了气急败坏，精神仍然很饱满，并没有哪里不妥的迹象。 叶真真马上就手扶着额头，装晕：“哎呀，我的头好痛啊……”然后就倒向严谨。 严谨扶她坐下，平静唤：“叶小姐，叶小姐……” 不管他怎么呼唤，叶真真就是没有动静。 “让我来。”温悦儿自告奋勇上前。 “你来干嘛？”严谨淡淡反问。 温悦儿掳袖子，兴奋：“我有办法叫醒她呀。一巴掌不行，那就十巴掌。再不行，那就只能申请贵酒店提供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我就不信她醒不了。” 叶真真的睫毛振颤了颤，心里把温悦儿骂了个狗血喷头，不过照样装晕，且看严谨怎么回应。 “你钱多是吧？”严谨斜她一眼。 “啊？”温悦儿一怔，马上摇头：“快穷死了，冬天只能喝西北风了。” 这个时候，她还抖机灵说俏皮话？ 严谨憋了憋笑，对安保队长：“把黄助理请来，让她准备一辆车，送叶小姐去最近的医院检查一下。” “是。” “呀，真要送她去医院呀？那我也受伤了，也要去医院，就那家南市私人医院……不信你看我的手臂上……”温悦儿亮出小臂，理直气壮：“都是她打的。跟疯狗似的，拦都拦不住。” “嗯，我我作证。”苗一秀举起手，郑重表态。 第274章 你偏袒的太明显了吧? 严谨淡漠的瞟了瞟，语气轻松：“费那劲干嘛，擦点紫药水就行了。” 温悦儿和苗一秀都倒抽冷气，心有灵犀，同时迸出一词：“冷血，双标。” “你们为什么在新悦酒店？”严谨转移话题，态度挺没人情味的。 温悦儿放下袖子，没好气：“不行吗？我们又不是来吃霸王餐的。付了钱的。” 严谨不动声色扫她一眼，再看看石叔和苗一秀的装扮，大概猜出是工作状态。 “行。我随口问问而已。” 黄鹃急匆匆赶到，进门稍稍喘口气：“严总……”然后看到温悦儿了，略微诧异。 严谨公事公办的指指叶真真：“安排人送叶小姐去医院。” “好的。”黄鹃一口答应，目光又瞟到温悦儿身上：怎么哪都有她呀？ “黄助理，你那是什么眼神呀？”温悦儿嘴角一歪，吊起眼梢反问。 “没，没有呀。”黄鹃一怔，脸上仍挂着职业微笑：“稍稍有点意外而已。” “有什么好意外的？你们酒店不欢迎穷人呀？”温悦儿扣大帽子了。 黄鹃摇头，义正言辞：“绝对没有。温小姐，你大概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啦？”温悦儿无辜的摊手。 “行了。”严谨挥手：“黄助理，去忙吧。” “是，严总。”黄鹃亲自架起叶真真出会议室。 严谨再次摆手，示意保安也散退。 会议室一下清静了。 “严总，我们可以走了吧？天这么晚了，我们都饿着肚子呢？”温悦儿弯腰摸着肚子叫苦。 严谨冷哼一声：“该！” “哎，你这人……” “干嘛去惹盈科的人？”严谨还质问：“还不挑地点，在我酒店惹事生非，一点面子也不给？” 石叔听不下去了：“严总，话不是这么说的。你看了监探视频再追究也不迟吧？” “对呀。”苗一秀气鼓鼓：“明明是她她们嘴贱先先挑起事端的。而且也是她她们先动的手。” 温悦儿倒是心平气和，感兴趣的问：“严总，赵华芝把你拿下了吗？” “什么？”严谨皱眉不解。 “我是说，你跟盈科打算联姻了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严谨很生气。 温悦儿就撇下嘴，翻翻眼：“那你干嘛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我们在你酒店惹事生非呀？你在现场吗？你亲眼看到惹事的是我们吗？” “呃，我……” “你偏袒的也太明显了吧？真让人怀疑新悦酒店跟盈科快成一家人了。”温悦儿木着脸冷冷道。 严谨压下脾气，缓和语调：“我只是觉得你平时看着挺机灵的人，怎么就跟盈科的赵华芝大庭广众下闹的这么难看呢？最后吃亏的不还是你们吗？” “人在是非中，身不由己。”温悦儿轻哼一声：“再说，我吃不吃亏，管你屁事！” “你？”严谨指指她，啧一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温悦儿明目张胆翻他个大白眼：“那就好人做到底。把我们送回家呗。而不是在这听你废话。” “温悦儿！”严谨真的要气吐血了。 她怎么说话这么戳人呢？ 苗一秀帮腔，点头：“对呀。” 石叔也默默点头：“没错。” “严总，你今晚不是还有个活动吗？别为我们底层人耽误了，快去吧。我们自己打车回就是了。”温悦儿好心提醒他。 严谨愣了下：“你怎么知道我今晚有活动？” “赵华芝说的。” 严谨抚着额头转个圈，末了，他敛起神态，正儿八经：“好吧，废话不多说，我请你们吃饭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你不追究我们在你酒店闹事就是‘皇恩浩荡’了，怎么敢劳动你破费呢？”温悦儿句句带刺。 严谨无语的瞪着她。 温悦儿漫不经心的迎着他的目光，毫无畏惧。 “吃饭就免了吧？严总，不耽误你的正事了。”石叔说话客气：“天色不早了，没其他事，我们就先走了。” “嗯。对。”苗一秀负责捧哏。 严谨指指监控拷贝，像在下保证似的：“我会好好看的，如果是赵小姐她们不对在先，我会让她们给你们正式道歉。” “那倒不用了。”温悦儿大度摆手：“你转告赵华芝一声，让她不要针对我们展开报复就行善积德了。毕竟我们侦探社小透明，惹不起商界大佬。” 严谨一脸复杂的看着她。 知道惹不起，为什么还惹呢？就不能避而远之吗？ 不过，他转念一想，温悦儿平时古灵精怪的，特别知道趋吉避凶，今天在电梯里到底发生什么，会让她冒着风险不惜得罪赵华芝呢？ “走吧，我让人安排晚餐，再送你们回家。”严谨摆下头。 石叔意外：“严总……” “不会耽误我的正事。”严谨公私分明。 他又不作陪，安排好一切就转入正常工作中呗。 “那……”石叔用眼神征求温悦儿的意见。 温悦儿看看时间，妈的，都快八点钟了。 难怪肚子饿的咕咕叫。 竟然严谨执意非请她们吃饭，那就吃呗，又不是吃亏。 “好吧，谢啦严总。” 严谨看她这吊儿朗当的劲头，轻轻叹气。 酒店的餐厅，没打烊。 因为严谨特别交待，温悦儿仨人得到很好的款待，菜品十分丰富，吃的不亦乐乎。 席间，来了另外一个女助理，送了温悦儿几瓶擦伤药水，有的瓶身上还印着外国字。 温悦儿不客气全收了。 石叔担忧问：“弯弯，真的很严重吗？” “没事呀，石叔。”温悦儿再次亮出小臂：“外伤都算不上。你看，啥都没有对吧？” 苗一秀还眨巴眼：“不过那那个疯婆子，我我看到她有几下重重的打在你手臂上了。” “当时是疼了下，过后就没事了。”温悦儿又不是温室里花朵，抗压能力杠杠的。 “真的没事吗？”石叔只看到叶真真面目可憎在挥拳，具体过程不清楚。 温悦儿很认真的回：“真的没事。不过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赵华芝会怎么打击报复我？” “呃？” “希望她只冲着我来，别连累你们就行了。”温悦儿又轻叹：“是我不够冷静失去理智了，不该一时嘴快一时爽。没考虑后果会不会严重？” 第275章 她有没有讲我坏话 “悦儿姐……”苗一秀不认同的推推眼镜：“你你这叫什么话？我我们是一起的，当当然有有难同当，有福同同享，对吧？” 石叔赞许点头：“秀秀说的对。有什么严重后果，大家一起扛。弯弯，你别多想了。” 温悦儿感动的抽抽鼻子：“石叔，秀秀，你们太好了！” “悦儿姐，你你放心，我我会想办法查查她的老底……” “她能有什么老底呀？” “盈科呀。”苗一秀已经学会隔山打牛大法了。 石叔微笑：“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赵华芝若真是记仇报复，他们就针对盈科展开反击。 “对，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豁出去了。”温悦儿热血涌头，壮专未酬似的下定决心。 “没那么严重吧？”石叔觉得不至于。 女人之间的口角而已，算小摩擦，还不到耍穷横的那一天。 “防范于未然嘛。” 回到侦探社，各自回房洗濑休整。 温悦儿不矫情，用上严谨送来的药水，涂抹了一遍小臂，清凉舒服，的确很管用。 电话响了，是赵嫣儿打来的。 “听说，你们在酒店跟盈科的赵二小姐起冲突啦？”她开门见面，直奔主题，没有多余的寒暄。 “咦，赵小姐，你消息够灵通呀。这么快就传到你耳朵去了？” 赵嫣儿娇哼一声：“我还在酒店套房，你说我知不知道。” “哦，是有这么回事。一场小小的口角而已。”温悦儿装做漫不在乎的语气。 “谁赢了？”赵嫣儿关注点与众不同。 温悦儿失笑：“你还真八卦呀。我个人认为，算打平手吧？” “是吗？不过我听说，是盈科输了。她的助理还去医院验伤了？” 温悦儿叹气：“她装受害者呗。想引起别人的同情呗。” “温小姐，你可要小心哦。”赵嫣儿好心提醒：“盈科在南市可是地头蛇一样的存在，你得罪了赵二小姐，以后的日子呀……”点到为止，不说破。 “我明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呗。” “嗯，你明白就好。那我不打扰你了。”赵嫣儿那边传来轻呼声，可能是王家诚不耐烦了。 “谢谢你赵小姐。”温悦儿确实明白了，这是赵嫣儿一片好心提醒她不要轻敌。 赵嫣儿心情颇好的娇笑：“举手之劳而已，我要谢你的太多了。” “应该的。” “好吧，不多说了。我明天就回京市，以后微信联系呀。” “可以。” 一般来说，温悦儿不会跟客户在委托结束后继续有联系，但是赵嫣儿除外。 一来，王家诚涉及的那个意外死亡案还没有结案，她想从赵嫣儿这里得到后续结果。 二来，赵嫣儿如今算是在京市豪门站稳脚跟，说不定以后有什么委托单，还得麻烦她助一臂之力呢？ 三来，赵嫣儿比她想像的精明能干审时度势，性格却也还好，人品也过得去，可以保留来往。 挂断电话，滴滴有信息进来。 温悦儿垂眼一看，是严谨发过来的微信，问她：到家了吗？ 温悦儿闲着没事，懒洋洋回：到了，有何请教呀？ 严谨又发一句：手好点没有？ 看一眼涂了药水的小臂，温悦儿嘴角一勾，存心卖惨：不怎么好？ 严谨的信息回的很快：你没擦药吗？ 温悦儿翻翻眼：擦了，但也没那么快好吧？ 过了几分钟，温悦儿正要出房门，电话响了，竟然是严谨打来的，背影隐隐有欢快的曲调，他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温悦儿笑出声：“算了吧？这大晚上的，懒得折腾。” 严谨默然小会，低声说：“我认识一位医术精湛的朋友，要不要请他上门给你看看呢？” ‘嘶！’倒吸冷气。 医生上门？这待遇，温悦儿可不敢想？何况上门不就穿帮了吗？ “严总，谢谢你好意。不过，真的不用了。我又不是什么温室里的花，这点小伤小痛还抗不起吗？太小看人了吧？你不是有活动吗？这么有空？” “是的，一个前辈召集的酒会，我在院子里。”严谨解释了。 “哦，赵二小姐在不在？” “在。” “她没跟你提出抗议吧？” “提了。” “呀，那她有没有趁机提出赔偿要求？毕竟，她的助理，去验伤了？”温悦儿眉头紧皱。 这事发生在酒店，若赵华芝向严谨发难，还真的说不清。 “这倒没有。” 温悦儿轻吁口气，接着问：“那她有没有讲我的坏话？” 这个嘛，还真有，列举了许多温悦儿的罪名。 严谨迟疑了下，该不该说实话呢？ “我就知道她会诋毁编排我？哼，这个女人呀，亏我还以为她是集美貌与智慧与一体的真正白富美，其实呀，跟走街串巷嘴碎八婆没有区别。” “这，倒也没那么夸张吧？”严谨略微不同意。 赵华芝只是对他提出正常的抗议，并没有大肆向周边人宣讲，也没刻意委屈卖惨，至少表面上，很磊落。 温悦儿一怔，掩了掩嘴。 糟了！忘了他们现在可是商业上好伙伴，未来可能还是联姻亲家，有些赌气话还是不能随便讲的。 “呵呵，对，我太不客观了。”温悦儿打个哈欠：“不早了，严总，就这么着吧，拜拜。” “哎……”严谨愣了，等他还想补充一句，电话就被单方面挂断了。 他低头看着变黑的屏幕，摇头苦笑，还是发了一句‘晚安’过去。 一直没等到回应。 第二天，温悦儿休整中，没有出门。 第三天，天气阴沉沉的，风挺大，好像要下暴雨的前兆。 有人敲门，温悦儿还挺开心，对客厅的苗一秀和石叔说：“哎呀，这生意真是源源不断呀。咱们财源也滚滚来啊。” 石叔去开门，没想到，来的不是生意客户，而是工商消防税务的检查。 “这……”温悦儿傻眼了。 公务员却还很和气解释：“年底快到了，例行检查而已。” “哦，那，请便。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很好。” 工商没问题，她们是办了正规的营业执照的，还没到期呢？ 营业场所也没有虚报，办公室和会客室都正儿八经的宽敞明亮。从来没有被消费者投诉过；员工都年满十八，有身份证，各种缴费都很正规，没有可以指摘的地方。 第276章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消防也没问题。 温新咨询服务社办公地点设在家里，但也没违反规定，有足够的空间，有员工，证照齐全，灭火器也配备数量达标，至少表面看，挑不出毛病。 税务方面稍微麻烦了点。 不过他们是正规经营，发票都有，而且员工保险方面全部按国家标准。公司账户流水正规，开支透明，没有作假痕迹。 查了半天，他们无功而返。 关上大门，温悦儿才不满的发牢骚：“这还没到十一月，怎么就年底检查呢？” 苗一秀轻点头：“恩，来来的太突然了。”然后拍着心口：“幸幸好，咱们是是诚信经营，遵纪守法，不不然……” 有些经营业最怕突袭了，手足无措很容易让官方抓到破绽。 “我们一向是老实本分的良民。他们再怎么搞突然袭击，也不怕。”这一点温悦儿很自信。 石叔搓搓下巴，若有所思：“是有点反常。” “对吧石叔，你也觉得不对劲吧？好好的，来这么一出，简直像是得罪了谁似的……”说到这里，温悦儿张大嘴停下了。 苗一秀都听出来了，眼珠一转，不太确定说：“会不会是是……” “除了她还有谁？”温悦儿气愤的敲了下沙发。 石叔却皱眉：“若是她，这手段未免幼稚了点吧？” “何止是幼稚，简直是下作。”温悦儿还在忿忿：“这就是借刀杀人吧？我啐！” 石叔笑了：“没那么严重。” 苗一秀也失笑：“我我觉得还还挺高明的呢。” “秀秀，你哪边的呀？还夸高明？” “我我就事论事。”苗一秀弱弱辩了句，叹气：“问问题是，她她还有后后招吗？” “肯定还有。”温悦儿目光坚锐：“秀秀，该你出马了。” “好的。”不用加过多主语，苗一秀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们之间的默契越来越好了。 终于下雨了，豆大的雨珠敲打着窗户，阵阵秋风灌入，寒意渐生。 温悦儿穿了件套头的厚卫衣，守在苗一秀电脑前，不停催问：“怎么样？盈科内部进去了吧？” “快了。”苗一秀眨巴眼，扶下眼镜。 “最好能查到他们偷税漏税的实锤，哼哼，到时候，我看他们还嚣张吗？” 苗一秀苦着脸：“这这个就有点难吧？” “也对，这算是公司机密，一般人难以找到。不过秀秀我相信你这个电脑天才，能搞定的。” “我我没信心。” “你要有信心呀。他们那么大公司，绝对是电脑管理。所以，掌控了他们的内部平台，就了解了一切。” 苗一秀摇头：“那那会费很很大功夫的。” “呃？是有点耗时间，不过咱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对吧？” 苗一秀还是摇头：“太太麻烦了。” 温悦儿就好奇：“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苗一秀得意抬抬下巴：“我我在破解赵赵二小姐的邮箱。” “哎，这个思路好。”温悦儿双手一拍：“查看她电子邮件的内容，然后找出违法的罪证，我就不信锤不死她。” “这个嘛……”苗一秀摊下手：“恐怕你你要失望了。” “为什么？”温悦儿不解。 苗一秀指指电脑屏幕：“大大部分是英文，还还有，这种电电子邮件内容基基本是谈工作吧？” 温悦儿自信十足，手一挥：“英文没关系，有翻译软件嘛。主要查查她跟家人的电子邮件，说不定内容涉及工作比较少，会有意想不到的线索呢？” “哎，悦悦儿姐，你你真乐观。” “哈哈哈，我是乐观主义。” 石叔轻敲门，推开半边，说：“严二少来了。” “谁？”温悦儿错愕。 “严谨。” “他来干嘛？” 苗一秀斜瞥她一眼，心想：这都不知道？装傻吧？ 石叔严肃答：“不知道。” “那石叔你招待吧，我这里正忙呢？”温悦儿大言不惭道。 石叔诧异，很快就说：“他带了些礼物。弯弯，你作为主人不出面，礼节上不妥。” “礼物？”温悦儿惊讶：“他串门还带礼物？真稀罕。好，我看看去。” 石叔闪到一边。 温悦儿走到门口又回头对苗一秀：“秀秀，你别停呀。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哦。”苗一秀还真的想下楼瞧瞧去。 严谨穿的很休闲。夹克上衣，搭件牛仔裤，土黄色休闲鞋。头发好像修剪过，只有一点刘海，额头差不多都露出来，格外精神。 “严总，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温悦儿轻松下楼笑着打趣。 严谨上下打量她，气色很不错的样子。 “好点没有？” “哈？哦，好多了。”温悦儿回过神来，两只手挥舞了下，显示力量满满。 严谨点点头：“那就好。” “多谢关心。”温悦儿目光转到茶几上，放着几个精致的包装盒，大方问：“这是什么？” “营养品，进口水果等。”严谨也不绕弯子。 温悦儿瞪圆了眼：“不会是给我的吧？” “正是。”严谨轻轻笑了：“你是病号嘛。” “呃？”怪不好意思的。温悦儿挠挠头，有点心虚，干咳一声，坐到他对面：“让你破费了。其实吧，一点小毛病，休息两天就好了。” 严谨又无声笑了下：“我知道，这是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 “酒店方面没有给客人提供一个良好的入住环境，事发时也没有及时处理，这是不应该犯的失误。”严谨很一本正经。 温悦儿更加不好意思，尬笑：“老实说，跟你们酒店没关系。事发就那么点时间，又只是发生在下行的电梯里，任谁也没办法及时处理的。严总，你不用这么客气啦。” 严谨手背抵鼻子轻笑，问：“你消气啦？” “我早就没生气了。我才没那么小心眼呢？” “好吧，那就当成我的谢礼。”严谨换成认真态度，看着温悦儿：“谢谢你帮我拉客。经过王赵的订婚直播，酒店的知名度确实大涨，而且入住率比平时高出两成。你是头号功臣。” 温悦儿一听，倒没再谦虚了，坦然接受他的致谢：“哇哦，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跟功臣挂钩呀。” 第277章 你还想要什么? 严谨再度给与赞美：“你这一个点子超过酒店专业的公关宣传。” “谢谢。”温悦儿心情大好，被人夸奖，当然愉悦。 “不过，严总，就不能来点实际的吗？” 严谨轻挑眉，笑问：“你想要什么？” 温悦儿眼珠溜转，抿着嘴一副算计的笑容：“呃，我不贪心。若是能有一张酒店餐厅的长期打折优惠券就更好啦。” 躲在楼上偷听的石叔和苗一秀同时呲牙：这还不叫贪心？ “好呀。”严谨笑的明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设计简洁呈浅金色的卡，说：“这张vip在酒店消费，最多可以打五折。” “哇，真的呀？”温悦儿受宠若惊，还搓搓掌心的汗，小心翼翼接过，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住宿和就餐都可以呀。” “当然。”严谨还特别注明：“不记名，可以转让，不限人数。” 温悦儿捧的手心，满脸痴笑：“太好了！” 这下她可以三五不时的带着石叔和苗一秀去吃吃喝喝了。 “你还想要什么？”严谨似乎觉得赠礼不够。 “哈？”温悦儿茫然：“我，我还可以提要求吗？” “当然。”严谨的笑容莫名有丝宠溺。 温悦儿灵活的眼珠转了转，她的要求还有，不过挺有自知之明，不能太过贪婪。 “呃，暂时想不起来。”温悦儿还留有一丝余地。 严谨倒是爽快：“好，等你想起来，跟我说一声就行。” 温悦儿疑惑：“什么都可以？” “只要我能办到，什么都可以。” “这么好？”温悦儿后缩一下，困惑：“不会是逗我玩的吧？” 几时严谨这么好说话呢？ 严谨无语，苦笑：“我为什么要逗一个对酒店业绩有很大提高的功臣玩？” “我只不过做了点微不足道的小贡献……”温悦儿不好意思了，尬笑：“严总，你客气的我都心虚了。” 严谨按按额头，无奈：“那我该怎么做呢？” “这个……”温悦儿完全有点接不上话茬：“这个不提了。严总，你的跟盈科的合作怎么样了？” 话题一下扯远，严谨稍怔，还是如实回：“还行。一向合作良好。” “哦。”温悦儿就脑内转动小九九：看来，从他这里是套不到盈科黑料的。 “怎么忽然问这个？”严谨转念想到什么：“赵二小姐这两天有为难你吗？” “没有。”温悦儿脸上笑嘻嘻，心里在扎赵华芝的小人。 笑的太假，严谨怀疑：“真的没有？” “当然没有。你看我们，这不好端端的吗？” 也有道理。 温新咨询服务社正常营业，正常开张，似乎一切都在正常运转中。 空气突然安静，冷场了。 严谨没说话，温悦儿也没吭声，继续欣赏那张贵宾卡。 外面的雨好像停了，天气有点放晴。 温悦儿猛一抬头，对上严谨凝视的眼神，怔了怔，咧嘴：“严总，你今天休假吗？” 一介总裁不好好待在办公室，秋雨天串门，很有霸道总裁的风范嘛。 “对，休班。”严谨默默移开目光，点头：“忙了这几个月，总算有点成绩，我也该给自己放放假了。” “放多久呀？” “两天。” “才两天？”温悦儿失笑：“严总，你太勤奋了。” 严谨脸色凝重，叹气：“不勤奋不行呀。若是第四季度业绩不佳，我就得卷铺盖滚回京市了。” “呀，还有硬性指标的？” “嗯。”严谨也有他的苦恼。 爷爷把新悦酒店交到他手里，让他试试手，主要也是考验他的管理才能。若是无才无能，那就混吃等死吧？ 若是做出点成绩呢，dh集团未来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温悦儿除了帮他拉到赵嫣儿这个客人，其他忙也帮不上。于是就耸耸肩，泛泛：“加油！我看好你。” “谢谢。” 看他还没有离开的打算，温悦儿为他添上茶。 “对了，我听敏敏说，你认得吕明成？” “谁？哦，他呀。有过一面之缘。” “嗯。” 温悦儿突然一怔，吃惊问：“他现在在南市？” “没错。”提到这个人，严谨就莫名的烦。 温悦儿思维开始发散，许多雷剧的桥段涌进脑海里，她试探：“他是来找你的吧？” 严谨冷笑一声：“来拉我下水的。” “此话怎讲？”温悦儿心里大概有数，但想听他亲口说。 严谨脸色相当不豫，淡漠：“一言难尽。” “哦。”温悦儿一想也是，糟心事谁乐意提呢？ “那你可以赶走他吗？” “只有赶出酒店，难道还能把他赶出南市？”严谨短促的乐了。 他是dh集团的公子哥，手段还没到的令人发指的地步吧？ 新悦酒店是他的，可以作主。 但吕明成一直赖在南市，他手伸不了这么长。 “可以吧？”温悦儿就想的简单了：“有钱能使鬼推磨啊。严总，你破点财找点社会人，教训他几顿不就行了。” 严谨笑了：“你想的太简单了。” “这，很复杂吗？”温悦儿眉尖一蹙：“还是你不敢？” “的确不敢。这种事，比较冒险。”严谨说出实话：“我在南市还没站稳脚跟，岂敢乱来？” 有道理！ 他目前在南市的人脉圈和资源圈还没有建立起来。过江龙也要低调点安份点比较好。若太肆意张扬，免不了被地头蛇群起攻之。 “不过我记得，你不是跟云顶雅舍的那帮人混在一起吗？”温悦儿记性不错，提出新观点：“他们在南市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如果你……” 严谨摆摆手：“他们允许我入圈，看中的只是dh集团这块招牌而已。” 简言之，他能混到南市最高端的朋友圈，不是凭自身的实力，而是对方看在dh集团给的面子罢了。 “你不是说朱小姐的舅舅是创始人吗？” “对呀。凭着这层关系我才能出入云顶雅舍嘛。”严谨苦涩一笑：“我实力不够。” 实力不够，撑不起他对吕明民做点什么？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啊！ 严谨很有自知之明，所以按兵不动是当前最好的策略。 温悦儿的建议是挺好，只不过目前不实用。 没有实力，就韬光养晦喽。 第278章 法餐 “他他们两个怎怎么聊这么没没意思的话题呀？”楼上偷中的苗一秀感到索然无味，小声问石叔。 石叔倒是觉得还挺好：“不错呀，不然聊什么呢？” “那个严严二少，他，他冒着雨过来就就为了说这些没没营养的话……”苗一秀撇下嘴：“他他好无趣。” “我说秀秀，你想听到什么？” “嘿嘿，当当然是……”苗一秀戳戳眼镜，嘻嘻笑：“表白啦还还有暖昧啦……” 石叔嘴角抽搐下，不可思议：“秀秀，你想太多了吧？” 这两人，八杆子还没打一处，怎么就表白了？ “石叔，你不觉得严二少，对悦悦儿姐，有有点不一样吗？” “呃？”是有点，不过并没超出友谊之上吧？ 目前两人的状态，就是很一般的朋友相处吧？ “哎呀，我已经开始脑脑补一出霸道总裁爱爱上……身身边姐姐的美好爱恋故事了。”苗一秀眨巴眼，充满期待。 石叔半边脸肌肉扯了扯，无语的望向开始做梦的苗一秀。 现在年轻人呀，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哟？他老喽，是跟不上小年轻的思路了。 楼下客厅，聊的差不多了，严谨看看腕表，和颜悦色问温悦儿：“要不要一起吃顿饭？” “可以呀。”温悦儿欢欣：“等着，我换件衣服，顺便叫上石叔和秀秀。” “好。” 石叔和苗一秀一块撤到技术室，也就是苗一秀专用的电脑室，紧急商量了下：“石叔，要不要去？还还是留单独空空间给他们？” “我无所谓呀。秀秀你呢？”石叔对吃这一顿持平常心。 “我？”苗一秀在纠结。 跟严谨出门吃饭，肯定是好吃的呀，她嘴馋。可是，刚刚她还憧憬人家有情人能成一对呢。何必当电灯泡呢？ “那那我就就忍痛，不不去了吧？”苗一秀表情很隐忍，显示下了很大的决心。 石叔绷不住乐了：“不至于吧？” 苗一秀撑着腮，自我安慰：“反正，只只一顿大餐嘛。吃吃了也也会拉光，算了……” “哎，秀秀，石叔，好消息。”温悦儿闯进来，喜笑颜开：“严谨请客，收拾一下，出发吧。” 石叔对苗一秀使个眼色。 “悦悦儿姐，我我不去了。” “为什么？”温悦儿大吃一惊，窜到她面前，伸手摸她额头：“发烧了？” 这么好的蹭吃机会，苗一秀竟然放弃？ “没有。”苗一秀难为情避过她好心之手，结结巴巴：“我我正正在紧要关头。那个赵二小姐的邮件，需需要整理。” “不急呀。搁着吧，回来再搞嘛。” 苗一秀还是摇头：“关键时候。” 温悦儿蹙眉：“电子邮件有什么关键时候啊？” “哎呀，这这个你不懂啦。”苗一秀编不下去了，只能用内行语气：“你你别说外行话啦。” “哦。”电脑安全方面，温悦儿的确是外行。 她一向不会干涉内行专家苗一秀的。 扭头转向石叔：“石叔……” 石叔正儿八经：“我在等一个重要的视频。” “什么？”温悦儿下巴一掉：“石叔，你哪来的重要视频？” “哦，我那个老朋友，就是我前些天提到的汉江市的战友，为了他女儿的病，四处想办法。这不，找了个神棍，说今天帮着驱邪，然后开视频请我们这班老朋友参谋一下，到底是活神仙还是无耻神棍？” “他家的事还没消停呢？” “消停不了。”撒完这个谎，石叔真切的叹息难过。 谁家摊上这么个女儿，头疼啊。 “非得今天吗？” “是呀。大概半个小时后，就要视频连线。”石叔硬着头皮坚持到底。 编的挺像那么回事，温悦儿信了几分。 她挠挠头，无奈：“你们都不去，那我也不去了吧？” “不用吧？”苗一秀率先跳出来抗议：“悦儿姐，我我们又不是三三岁小孩，你你放心去吧、” “是呀，弯弯，一顿饭的功夫，去去就是了。” 温悦儿苦笑不得：“我是觉得吧，去吃独食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我们有各自的缘故不能同去，你这不算是偏着我们吃独食。” 苗一秀极力撺掇：“悦儿姐，大大餐哦，你你要吃不完，打包嘛。” “呃，好吧。”温悦儿后知后觉有点怪，但说不上来怪在哪里。 雨已经停了，天色却不太早了。 中秋的黄昏，雨色洗过的天空，一片纯净。 严谨开着他那辆大奔，问了句：“石叔和苗小姐呢？” “他们有别的事。暂时去不了。”温悦儿坐上副驶位，系好安全带，开玩笑：“严总，去家能打包的餐厅吧？我还想给他们打包一份带回来了呢。” “没问题。” 严谨开车平稳，驶向前方，问：“你想吃什么菜？” “随便呀。” “那我拿主意了。” 温悦儿洋派的耸肩：“随意。” 严谨带她去了南市一家很高档的法国餐厅。从厨师到厨具，全是法式的，服务人员也讲法语。 乍一进去，还以为到了异国他乡。 餐厅也放着缓慢的法国曲调，每桌都摆着不同的鲜花。洁白餐巾，光亮的餐具，还有彬彬有礼的服务人员，让散漫的温悦儿都不自觉变得斯文淑女起来。 他们的位置靠窗，视野极佳，可以眺望南市大部分闹市街景。 严谨为她拉开椅子，刚落坐，就有侍应递上菜单，全是外文，温悦儿一个字也看不懂。 “想吃什么？”严谨的肢体语言从容又优雅。 “呵呵。”温悦儿干笑，小声又实诚道：“我文盲，一个字也不认得。” “那我作主喽。”严谨垂眼看菜单。 温悦儿单手沮丧的一摆：“请便。” 严谨选好了，招来侍应，用法语流利的指着菜单讲叙一遍，对方认真听着，不时点头。 温悦儿就撑着半边脸看远景。 中秋过后，暮色来的比夏天快。 有些高楼已经亮起了灯，街上行人如织，夜生活开始丰富起来了。 “怎么，不喜欢这里？”严谨上身微欠，轻声问。 温悦儿转回脸，客气笑：“喜欢。谁不喜欢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呀？” 第279章 羡慕你们的友情 这话听着有赌气的成分。 严谨迟疑少许，试探：“不然，换一家？” “不换。”温悦儿却坚决摇头：“就这家吧，何必换来换去的呢？” “好，那就不换。” 不过温悦儿眼珠溜一圈餐厅，小声问：“这么高档的地方，能打包吗？” 严谨失笑，拿起水晶杯抿口水，道：“没有什么是金钱解决不了的。” “那就好。”温悦儿满意了。 好不容易由严谨带着来一次这种轻易不会涉足的地方，她才不想换呢。 “不过，严总，针对你刚才那句话，我不得不抬回杠。这世上还是有金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吧？” “嗯。是有，不过极少。” “比如……”反正等上菜，有空闲时间，温悦儿找找话题，活跃气氛，不至于冷场。 严谨抬眼看她：“比如爱情。” “对对对。”温悦儿猛点头，相当认同：“这个真是千古之谜。有钱人谈恋爱，好像不一定能收获真正的爱情。当然，比起穷人，他们还是得到太多。” “不过我相信，这世上总有不拜金的女人。”严谨垂眸若有所思。 “嘻嘻，当然。其实女人大多数是颜控。”温悦儿俏皮轻笑。 严谨眼皮一抬，凝神她：“这么说，长的好看的人，遇见真爱的机会比较大喽？” “对呀。”温悦儿毫不犹豫：“这个比例就大多啦。” “哦，那么像我这样长的也还行，也有钱，无不良嗜好的呢？”严谨诚恳问。 “呃？”温悦儿下巴轻微一掉，随即咧嘴笑：“那就提前恭喜你呀。严总，只要你依从初心，就一定会遇到传说中的爱情。” “谢谢。为什么是传说中？”严谨真像个好奇宝宝，很多个为什么？ 温悦儿解释：“因为爱情这个东西吧，就像鬼。人人都听说过，但实际中没多少人见过。” “哈哈……”这个注解逗乐了严谨。 提到鬼，温悦儿就想起了她单方面看到严谨灵魂出窍的那一幕。 清咳嗓子，她左右四下张望了下。 客人不多，但有几桌的女士明显往她们这个方向回头率很高。 “严总，我最近在学相面。趁着还没上菜，我给你免费瞧一瞧吧？”温悦儿采取迂回战术。 严谨眸光一亮：“你会相面？那我就无偿借出这张脸，供你练手吧。” 一个号称免费，一个自称无偿借出练手，话术上打个平手。 温悦儿尴尬摸摸鼻子，装模作样端详他一番，很严肃：“严总，你是不是最近睡眠不好？” “为什么这么说？”严谨不动声色。 “眼睛有血丝，好像还有轻浅的黑眼圈。”其实没有，严谨皮肤还不错，谈不上嫩白，绝对干净清爽。 “是吗？”严谨不由自主抬手揉下眼睛，也承认：“最近是有点忙。睡眠相对来说，可能不如从前。” “严总，你有没有梦游的习惯？” “梦游？没有。”严谨很干脆否认。 温悦儿继续换角度：“那你前些日子有没有受伤的记录？” “受伤？”严谨眉尖微皱，摇头：“没有。” 没有受伤，那他灵魂出窍，难道是遗传？ “那……”温悦儿十分想把话题拐到灵魂出窍上，奈何又不能明说，很是纠结。 严谨听出来的，不懂就问：“你到底想问什么？” “这个嘛，其实……”温悦儿支支吾吾的。 恰好，法国菜开始上桌，解决了她的难言之苦。 侍应把餐盘摆好后，说了句法语，温悦儿听不懂，不过她猜也许是：“用餐愉快。”之类的话吧。因为严谨礼貌的说了句中文：“谢谢。” 刀叉特别像艺术品，温悦儿为了不露怯，没有多看两眼，学着严谨的样子开始埋头切煎鱼。 “这个汤，很不错，趁热尝尝。”严谨指的是一碗清汤，上面飘着些食材。 “哦。”温悦儿尽量不发出声音，轻轻喝了口。 鲜是鲜，味道淡了点，不过她还是客气冲严谨笑笑：“不错。”至少颜色很养眼。 牛排不错，生蚝吃不太惯，鱼子酱一般般，温悦儿最喜欢的竟然是甜点冰淇淋。 颜色可喜之外，色香味俱全，比在外面买过的冰淇淋都要好吃。 “喜欢冰淇淋？”严谨用餐巾一角轻拭唇。 “嗯。”温悦儿抿着嘴点头：“味道很正，我以前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冰淇淋。” “这是这家餐厅的特色甜点，不对外供应的。” “就是说外面买不到？” “买不到。是主厨的私家招牌。” 温悦儿明白了。 除了这家餐厅的食客，这种冰淇淋别说在国内，就是在国外，也吃不到。 “这叫特供吧？”温悦儿开玩笑：“托严总的福，我也有了口福。” 严谨脸色沉了沉，他不爱听她这种调侃的客套话。 “同样的菜品打包两份是吧？”他确认。 温悦儿欢喜点头：“对呀。石叔和秀秀，一人一份，这叫有福同享嘛。” “我真有点羡慕他们了。”严谨无声的自嘲。 “为什么呢？”温悦儿没听出来：“你可是严二少，只有别人羡幕你的份。” 严谨低声：“羡慕你们这种有福同享，时刻挂念对方的友情。” “你……”本想反问：你没有吗？还好温悦儿及时煞口了。 他这种吃喝玩乐二十多年的公子哥，有真朋友吗？很少吧？ “其实，交朋友，最重要就是将心比心。你对别人好，别人也能感受到，自然会加倍还回来……”这话，温悦儿自己都不信。 有些人，属白眼狼的。对他好，认为是理所当然。 严谨勾唇苦笑一声。 说的容易，实际效果不尽如人意。 “哎呀，我还以为我看错了，这不严二哥吗？”桌边忽然快步过来一个人，语气带着惊与喜。 严谨和温悦儿同时转头，俱一怔：吕明成？ 他怎么也在这里？几时来的？ 吕明成对着严谨打招呼，不过眼角余光还是扫瞄到温悦儿，愣了愣，疑惑：“你……这位女士看起来有点面善？” 温悦儿敷衍颔首，不吭声。 严谨也没给他们做介绍，反而淡漠神色问：“你来干什么？” 第280章 不要打扰我们用餐 “哈尼，怎么不等等我？”吕明成还没回答，身后不远一位美艳的女人扭臀摆款，用腻死人的语气称呼着他，顺势挽上吕明成的胳膊。 这种高档餐厅最忌讳大声喧哗。 吕明成感到丢脸，瞪了女伴一眼，小声斥：“闭嘴。” “唔，你干嘛这么凶啦？”美艳的女伴还扭扭腰，饱满的胸抖了抖。 温悦儿眼睛瞪的圆溜溜的，实实在在的吸口气：好大啊！ “一边去等我。”吕明成把胳膊抽出来，推一把女伴。 女伴的视线落在严谨身上，第一时间就被吸引了：“这位是……” 严谨绅士的轻颔首，表示打招呼。 吕明成只好介绍：“这是严二少。” “呀，你就是严二少？”女伴又一次惊呼。 其他客人纷纷投以嫌弃的眼神，吕明成面皮一热，不耐烦：“罗嗦什么，还不快去找位置坐下。” “哦。”女伴嘴里应着，目光还瞟着严谨。 这男人真帅呀！比电视上涂脂抹粉的那些娘炮男艺人还帅一百倍不止，尤其是眼神，好看的不得了。 若是被他深情凝望，少活几年也愿意啊。 好不空易打发了女伴，吕明成看向温悦儿问：“严二哥，这是你女朋友？” “女性朋友。” “哦。请问怎么称呼？”也许是温悦儿没有太出众的外表，吕明成愣是还没想起她是谁来？ 温悦儿干笑一声讽刺：“吕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你？你的声音……”吕明成歪歪头，疑惑更深。 严谨横眉冷眼：“没什么事，不要打扰我们用餐，谢谢。” 这么明显的赶人，吕明成再涎着脸就不识趣了。 他讪笑：“好吧好吧，不打扰你们。” 看着他走向自己的女伴，严谨厌恶的神色还是没敛起来。 “怎么不为我们做自我介绍呢？”这是基本的礼仪吧？温悦儿小声问。 严谨喝口水，低声：“不想把你介绍给这种人。” “哈？”温悦儿一愣，随即笑了：“其实我跟他有一面之缘，只不过他不记得我了。” “嗯。”严谨知道。 每天的吕明成眼前晃的女人不少，他哪有精力去记一个不算多美貌的女生呢？ “我感觉他脸皮挺厚的。” “你的感觉是对的。” “你都这么对他了，还涎着笑脸套近乎。他这心理素质可以啊。”温悦儿掩嘴轻笑。 严谨摸下鼻子：“我平时不摆这副臭脸的。不过他是自找的。” “理解。”温悦儿侧头回望了一眼吕明成。 他也在盯着她看，表情若有所思。 “完了，他不会误会什么了吧？”温悦儿唬一跳。 严谨默然片刻：“会。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化解。” “可千万要消除误会呀。我可不想被他这样的人误解。”温悦儿内心是不想卷入严家内斗的。 “知道啦。”严谨也不想让她被吕明成盯上。 吕明成盯上就相当于被他那个居心叵测的继母盯上，后果难测。 “我催催主厨，打包好了的话，咱们就回吧。”严谨问。 “嗯。”温悦儿没意见。 能在这种餐厅打包，也只有严谨办得到。 严二少的名头有时还是很管用的。 等了五分钟，吕明成又走过来，这回他没多说什么，直接拽把椅子坐下来，看着温悦儿：“我想起来了，你是姓温吧？” “没错，我姓温。”温悦儿大方承认。 吕明成手指一点，完全记起来了：“对，就是你。那次在海市跟敏敏在一块的温小姐，对，对就是你！” 温悦儿咧嘴递他一个白眼：“所以说喽，吕先生贵人多忘事呗。”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吕明成双手抱拳表示歉意。 “原来，温小姐跟严二哥是朋友？”吕明成好奇的点在这里。 严谨算出冷气：“不行吗？” “行，当然行。”吕明成讪笑。 “滚！这里不欢迎你。”严谨继续摆着臭脸，对他相当不客气。 吕明成却厚着脸皮：“不要这样嘛，严二哥，咱们好歹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给点面子。拼个桌吧？”然后他就招来侍应生，用的也是法语交流。 侍应听见了，当然是要先征求严谨的意见。 严谨摇头，干脆拒绝。 “严二哥，在女士面前有点风度好不好？这么小气，会留下不好印象的。”吕明成笑嘻嘻的挑拨。 温悦儿听不懂法语，可从他们言谈间，大概能猜出八九不离十，十分不客气怼吕明成：“我赞成严先生的处理方式。吕先生，没什么事，请你回归自己的座位好吗？” 吕明成脸皮厚归厚，被无名小卒这么当众嫌弃，不由难堪。 严谨再补一刀：“吕明成，我重申一遍，不要打扰我们用餐，否则不怪我不给你面子。” 吕明成对严谨是又畏又恨，若不是姑姑指示，他才不想跑到南市来吃憋呢。 “行行，我这就走。”吕明成不再保持假笑，阴郁着脸色忿忿的回自己桌去了。 他的女伴一直看着这边的，见他沉脸回来，刻意想讨好：“哈尼……” “闭嘴！”吕明成心情不佳，听到发嗲声更厌烦了。 女伴又羞又气，却不敢吱声。 后厨终于把打包的份量做好了，包装的很精致，温悦儿相当满意。 结账后，一块乘电梯去车库取车，天色已完全黑下来，街上流光溢彩，南市的夜生活拉开序幕。 “吕明成这人吧，没多大本事，不过也挺烦人的。”严谨的说词跟朱敏敏差不多：“有点怂，小人属性，吃硬不吃软。下次碰见，若是难缠，给我打电话就是了。” “好。”温悦儿不客气，还笑了下：“朱小姐也说过同样的话。” “他有段时间想追敏敏……”严谨爆了个大料。 “啊？就他？” “可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他的春秋美梦。”严谨眼神戾气一闪而逝。 温悦儿‘噗’的笑了：“看来这人没有自知之明。” “是的，不自量力。”严谨不屑一顾。 凭吕明成还妄想追朱敏敏？他也不照照镜子？配吗？ “对了，朱小姐的新戏杀青了吧？”温悦儿思维活跃，直接跳话题。 第281章 她不是我女神 “已经拍完了，不过暂时还没有假。”严谨笑着叹气：“昨天还打电话给我抱怨说，自己开了工作室，一天到晚还是忙的脚不沾地，快把她累散架了。” 温悦儿不以为然：“忙是好事呀。说明资源多，进账多，对知名度的提升也是有好处的。” 严谨轻轻摇了下头，好像不赞同。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温悦儿敏锐的察觉出。 “敏敏她进这个圈，并不是图钱图出名，她主要还是喜欢表演这一行。” “呃？”温悦儿面皮一臊，不好意思笑：“对不起，是我肤浅。” 转念想了想：“也对。朱小姐正宗白富美，名和利对她来说唾手可得。只有纯粹热爱这一行，才会义无反顾的加入这个大染缸吧？” 严谨噗哧乐了：“大染缸？” “这不是我的首创。我在网上就看到别人形容娱乐圈是大染缸，很少有出瘀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也没说错。娱乐圈是表面光鲜，实际上不适合女孩子谋生的一个地方。” “严总，你知道什么内幕吗？”温悦儿感兴趣追问。 严谨沉吟少许：“大概知道一点。以前在京市的时候，会参加一些酒局，有时会遇到各色明星。怎么说呢。无权无势没有背景没有后台没有找到金主的艺人，不论男女，想要混出头，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哦，就是潜规则嘛。大伙都知道。” “其实是显规则。”严谨嘴角一扬，似笑非笑：“比如说某某男星，我就不点名了。反正出现在镜头前就是男神呀，禁欲系呀，黄金单身汉呀各种好词，私底下，他可开放得很。还有吸独史。” 温悦儿眼皮子一跳，暗暗忖：这说的不会是高朗吧？ 她干巴巴辩一句：“总有洁身自好，靠自己奋斗逆袭的吧？” “有，极少。”严谨看一眼前方，红灯快亮了。 “那，某某跟某某的婚姻被传是各取所需，是真的吗？”温悦儿赶紧转移话题。 严谨回忆了下：“不太像？我遇过到两回，他们看起来很恩爱。” “那是对外的形象吧？” “不是。那两场酒会不对外公开，他们没必要演戏。又没有镜头也没有记者。”严谨客观回答，不过多的添油加醋。 温悦儿撑着半边脸，松口气：“那还不错。我妈可喜欢他们拍的电视剧了。” “你呢？你追星吗？”严谨微侧脸。 “不追。”温悦儿又很快补充一句：“不过我会在网上看明星八卦趣闻。当然我知道很多是营销公关手段，但不妨碍我看得津津有味。” 严谨没说什么，只是无声的轻笑。 “对了严总，你有没有对哪位女明星初见就惊为天人的感觉？”温悦儿就不信，他没有对某个女星垂涎过。 富家公子们，对漂亮女明星大多没有免疫力。 “惊为天人？”严谨还认真昂头想了想：“路小丛吧？” “路小丛？”温悦儿眨眼，再次眨眼：“噢，那个不是特别红，但得奖不少的女明星？” 圈内是有这么一号人，不过名气似乎不怎么大？ “对。她主要演文艺片，演技不错。身材很好，五官精致又有特色，气质相当不错。你要是看到本人，一定会赞叹造物主的神奇。”严谨很少用这么多词形容一个人。 温悦儿惊的眼珠子快突出来了：“……哇哦！我，我一会回去，一定在网上多看她几眼。争取发现她的美好。” 老实说，在温悦儿粗浅的记忆中，路小丛并不很漂亮的感觉。 难道男女审美有差异？ 严谨忐忑的用眼角瞄她一眼，再瞄一眼，抿抿嘴，不再提及路小丛这个女星了。 他怎么就忘了一句名言呢：永远不要在一起女人面前夸另一个女人的美貌。 好在温悦儿神色正常，就是有些急性子，掏出手机用流量开始搜索路小丛。 手机界面很快就跳出不少路小丛的照片。 有电演剧照，有机场照，也有活动宣传照，更有杂志封面照，总之很多表情各异，打扮各不同照片应有尽有。 温悦儿左看右看，仔细端详。 路小丛的脸当然是巴掌脸，好上镜嘛。 眉清目秀，目光还带着天真不染尘世的孩子气，嘴不大不小，唇形还挺好看的。皮肤看不出来，反正精修图都是白里透红。 气质方面，有点洒脱随意，可优雅可性感。 什么发型都杠得住。短发英姿干练，长发清秀绝伦，卷发竟然增添不少女人味，是可塑之材。 有关她的星闻八卦不多，传绯闻的只有一位导演和一名摄像师。 再看她的作品。 温悦儿内心就呵呵了。 果然全是文艺片，电影咖。从出道就没演过电视剧，合作的导演对她都赞不绝口。在小众题材方面她当得起文艺女神的美称。 遗憾的是，温悦儿没看过她主演的任何文艺片。 她主演的文艺片国内外得奖无奖，但是票房一直不太行。属于叫好不叫座的类型。 “还真的越看越有味道啊。”温悦儿转头，好哥们似的拍拍严谨的肩：“严总，品味不错哦。” 严谨横她一眼，不搭腔。 可温悦儿不打算揭过这一篇，继续探讨：“严总，你这么喜欢她，为什么不投资她主演的片子呢？” “我为什么一定要投资她主演的片子？” “她不是你女神吗？”温悦儿还纳闷了，怎么刚刚说的话就不算数啦？ 严谨无声叹，耐下性子：“她不是我女神。我只是回答你‘某个女星惊为天人的’问题。” 温悦儿还茫然：“那就是喜欢喽。” “我只是夸奖，不代表喜欢她这类型。”严谨快抓狂了。 “一个惊为天人的女明星，你不喜欢？这有点矛盾呀。” 严谨坚定：“不矛盾，这是两码事。” 温悦儿还要反驳，电话响了。 是严谨的电话，他看一眼路况，前方有点小堵车。 放慢车速，他接起电话，是黄鹃打来的，带着浓重的鼻腔：“严总，我，我要请假。” “你怎么啦？”按惯例，当上司是应该关切一声得力下属的。 第282章 外快与电灯泡 吸吸鼻子，黄鹃不知是感冒还是哭泣，柔柔弱弱：“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葳到脚了……”巧妙的停顿，是种常见的小心计。 严谨语气没什么强烈的情绪起伏，问：“打120没有？” “嗯，我已经在医院了。医生说最好休养两天。”黄鹃细声细气答。 “好，没问题。”要求合情合理，严谨爽快的批了假。 电话那一头的黄鹃显然有些失望：就这样吗？没有进一步的关怀吗？ 刚要挂断电话，严谨突然想起什么：“你在哪家医院？” 黄鹃一阵心喜，还故意掩饰：“我在市二医。严总，你不用来接我了，我一会打车自己回家就好。” 其实吧，严谨压根没想过要去把她接回来。他只是考虑让酒店的司机去接她就可以。 不过听她这么一说，好像再推辞就有点说不过去似的。 停了停，严谨看一眼支着耳朵旁听的温悦儿，笑了笑：“行，我一会来接你。” “谢谢严总。”黄鹃舒服了。 挂断电话，严谨加快了车速，没多久拐个弯驶向温新咨询服务社方向。 温悦儿也没吭声。 她听出来是黄鹃打来的电话，什么脚葳了请假之类的？信息量一般，不值得讨论。 到家门口了，严谨熄了火，转头对温悦儿说：“陪我去趟医院吧。” 温悦儿眉毛一耸，惊讶：“为什么？” “不为什么。” 温悦儿没好气的撇下嘴角，漫不经心：“我没空。” 严谨追问：“你有什么事？” “呃，给石叔和秀秀送外卖法国菜，要趁热吃。” “我等你送完。” 温悦儿横他一眼：“严总，医院不是是非之地吧？为什么非得拽我去？” 严谨垂眸稍思，很快找到个完美借口：“给你一个赚外快的机会啊。” “这……”好像还不错哦。 温悦儿有点心动了。 严谨趁热打铁，抬抬下巴：“快去送外卖吧，我在这里等你。” “那个，严总，我最近，不怎么缺钱……”温悦儿在旁徨犹豫。 她想赚丰厚的外快，但她不想去当电灯泡。 黄鹃摆明了是想看到严谨一个人去接。她跟去算怎么回事嘛？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吗？何况她跟黄鹃已经结了不少梁子，再厚着脸皮跟去，实在有挑衅的嫌疑。 “五千！”严谨深知她的软肋是什么，不废话，直接报价。 “啊？”温悦儿张大嘴。 “一个小时，超时的话翻倍。”严谨再下一剂强心针。 温悦儿眨巴眼，心里小算盘又开始拨响了。 一个小时赚五千？用刑捕头的话说：白花花的银子，跟白捡似的，谁不要呀？ 在南市，不少白领一个月到手未必有五千啊！ “我……”外快和电灯泡的天平有点倾斜了，温悦儿面容扭曲的在纠结。 “不满意呀，那就八千喽。”严谨对金钱的概念不怎么强。 在他看来，一万以下，都算小钱。 “八，八千？”温悦儿牙疼式的轻嘶一声。 一个小时八千？这等好事摆在面前，岂容错过？ 至于电灯泡什么的，去他爹的，黄鹃气死就气死，管她什么事？ “那……行吧。”温悦儿仿佛用尽力气下定决心。 严谨轻松笑了，摆手：“快进去吧。” “哦。”温悦儿拿上两份外卖下车，走到大门前迟疑了下，回头望去。 严谨坐在驾驶位冲她笑眯眯的摆手，还附加一句：“快去快回。” 好吧，上了贼船下不了来。 温悦儿扭头开锁进门。 客厅，苗一秀在看国产狗血剧，大概又是三角恋扯不清，主角们在矫柔做作的念台词，生硬的让人替她们难堪。 “秀秀，石叔呢？” “在房间。” “给你们各带了一份正宗法国菜。” 苗一秀眼眸一亮，电视剧也不看了，跳过来欣喜：“哇哦！还还真的帮我们打打包啦。” “当然。我一向说话算数。”温悦儿上楼正好遇到石叔出房，马上：“石叔，有法国菜。” “谢谢哈。” 石叔和苗一秀也不客气，当即就打开包装盒，把两份法国菜摆在茶几上，正要开动，却见温悦儿换了身打扮，朝门口去。 “弯弯，你去哪？” “哦，我有点事，出门一趟。你们吃吧。”温悦儿小幅度摇摇手，笑：“给我留门，我很快回来。” 苗一秀茫然点头。 石叔就精明多了，他悄悄尾随出门，亲眼看到温悦儿上了严谨的车，这才放心返回。 市二医院，晚上的看病患者比白天还是少了许多。 黄鹃左腿缠着绷带，坐在候诊大厅等着，旁边小袋子装着医生开的几瓶药。 兴许是下班时段在宿舍葳的脚，黄鹃穿着方面很休闲，头发也随意挽着，不施粉黛，完全看不出是新悦酒店首席助理。 心情有一分激动，一分忐忑，还有几分雀跃欣喜。 黄鹃的视线一直盯着门口，盼望着严谨的出现。 当然，理智上她知道严谨赶过来最快也要十五分钟，可目光就是收不回来，定定的望着大厅正门，快成望夫石了。 轻轻叹息，黄鹃暂时收回视线，瞅了眼伤腿，忍不住又把目光投向正门。 咦？那道挺拨匀称的身影好眼熟呀？ 是他！是他！他来了，他好像在走着模特步似的优雅而来。 黄鹃喜出望外，眼眶立马泛酸：好想哭是怎么回事？ 越来越近，五官是那么俊帅，眼神那么迷人，眸光是那么的温柔，还有嘴角的轻扬的笑容……呃，不对，他身边并排走的那个女人怎么也看着眼熟呢？ 黄鹃用余光瞄到了温悦儿，因为太过欣喜，所以第一时间愣是没反应过来。 “黄助理，你怎么样？”严谨已经大步走到她面前，垂眼问。 黄鹃微昂头，傻呆呆看着温悦儿。 “嗨，黄小姐，我们又见面了。”还是温悦儿笑吟吟的打完招呼，直接关切：“你的腿好点没有？” “你……”黄鹃此刻有十万个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她又跟在严总身边？为什么？为什么？ “黄助理？”严谨瞅她神色不对，眉宇间终于添染一丝担忧：“你没事吧？” 第283章 她是我恩人 她有事！她快被气吐血了！ 黄鹃眼前有许多许多的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个姓温的女人是她的克星吗？为什么每次都在不恰当的时机出现在自己面前？ 跟她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总是坏她的好事？ 她就不能安静的待在她那个破旧的私人侦探社里吗？总是这么三番五次搅局，是会有报应的！ 都说女人最了解女人。 温悦儿已经从黄鹃狰狞的面目，隐忍着透着愤怒的眸光里大致猜到她内心的潜台词。 “黄助理。”温悦儿无奈的看一眼严谨，堆起假笑：“你能自己走吗？” “噢，这个……”黄鹃醒悟过来，迅速调整面部表情，干巴巴苦笑：“我，就是左腿葳了下，不是很影响，就是走的慢了点。” 若是严谨一个人来，她自然就会装着不能走路的样子需要他搀扶。 现在嘛，多了个温悦儿，柔弱还是要装的，但不需要太假，会被这个多余的女人看笑话的。 “我扶你吧。”温悦儿自认为够敬业了，自己都肯给这个看不顺眼的女人伸出援手了。 “谢谢。”黄鹃看一眼严谨。 不用猜，有温悦儿在，严谨是不可能伸手的。 她挣扎起身，故意一歪，全身重量倒向温悦儿。 好在温悦儿有心理准备，双手接着，后退半步，还开玩笑：“哎呀，黄助理，你这体重过百了吧？” 黄鹃恼窘白她一眼，低眉垂眼小声辩：“没有。” 严谨扫视她们一眼，问温悦儿：“你行吗？” “不行，也得行呀。”温悦儿笑眯眯拽着黄鹃往门口走：“慢点哈。” “嗯。”黄鹃的腿伤也不严重，至少没伤到骨头。 这一路到上车，足足费了十分钟，正常的行走，大约三四分钟就足够了。 严谨打开后座的车，终于搭把手，配合着温悦儿将黄鹃扶上车。 黄鹃整理了下衣摆，冷眼看着前座的两人，满心满眼都是不忿：她也好想有一天能坐到严谨身边那个副驾位啊。 哪怕一次也好！ 温悦儿后背发凉，索性转头望着她，问：“黄助理，你还有事吗？” “没，没有啊。” “那你盯着我干嘛？”温悦儿嘿嘿笑问。 黄鹃面上一烫，再次否认：“我哪有盯着你？” 温悦儿也没跟她倔到底，而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自我调侃：“那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我总觉得后背被盯的毛毛的。” “呵呵，当然是你的幻觉喽。”黄鹃讥刺一句。 温悦儿没回怼，而是斜横严谨一眼。 这家伙倒好，全程装傻充愣。他是真的看不出来这两个女人之间气场不对盘吗？ 他是真的听不出，这两个女人在逞口舌之快吗？ 算了，这家伙有点护着这个黄助理，自己就有点眼力见，就别惟恐天下不乱了。 这下好了，车内气氛古怪又安静。 全程仨人再没有交流，只有灯影从车前窗快速流动。 快到的时候，黄鹃善解人意的打了个电话给住在一起的女同事，请她下楼接自己上楼，并且对温悦儿解释：“这样就不用麻烦温小姐了。” 呵呵！温悦儿内心干笑，表面上笑的和气：“其实不麻烦的。黄助理，你真是太客气了。” “大晚上的，劳动你跑一趟，实在不好意思。”黄鹃低声道歉，做足了形象。 温悦儿鼻子一歪，勾唇浅笑：“没关系，助人为乐是我兴趣所在，行善积德呢是我长期坚持的义务，每个星期呢我会扶老奶奶过马路一到两次，遇到节假日……” “啊？什……么？”黄鹃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她。 严谨都慢慢扭过头，注视她一会，若无其事又扭回去。 温悦儿最擅长恶心死别人不偿命了：“……所以你不要不好意思啦。我只是在日行一善嘛。” 黄鹃都傻了。 这个女人怎么总是不按套路出牌呢？ 讲话古古怪怪的，总能从别人意想不到的角度恶心人，也是种本事啊！ 一套话完毕，温悦儿还笑眯眯对着黄鹃挤个鬼脸。 “你……”黄鹃真的有股无名火想发泄。 严谨出声：“到了。” 果然到了，一起住员工宿舍的女同事已经在楼下等着啦。 “严总……”对方上前当然是先给总裁打招呼喽。 “黄助理这两天的起居安排就交给你啦。” “是严总。” 温悦儿好事做到底，为黄鹃开车门，伸手扶她下来。 黄鹃拨开她的善意之手，自己撑着车门，勉强的跳到地上，身形一晃，差点趔趄。 “黄姐，慢点。”女同事抢前一步扶稳她。 温悦儿乐得轻松，干脆坐回副驾位冷眼旁观。 那名女同事因为她突兀的出现，特意多看了两眼。视线跟温悦儿对上，后者还冲她友好的挥手。 没多久，严谨返回车内，开始缓缓倒车。 温悦儿看看时间，还没到一个小时呢。任务完成，几千块到手，美滋滋！ 气氛略凝重，温悦儿正琢磨着开口缓和下。 严谨忽然问：“你跟黄助理还有什么过节吗？” “没有。” “上次那个波士顿龙虾的事，我已经处理过了。”严谨这意思就是，有什么过节也该放下了，没必要还记着。 “哦。”温悦儿敷衍他一个单音字。 处理过了？黄鹃还是他的首席助理，餐厅经理也还在老位置，所以处理的是谁？该不会是某个倒霉的厨师吧？或者餐厅服务员？ 当然，她不想多问，这篇基本可以翻过。 至于她跟黄鹃互相看不顺眼这事吧，主要还在严谨。 他若真的揣着明白装糊涂，她也懒得揭穿。 “黄助理在工作中，有过失，不过也有功劳。总体来讲，功过相抵吧。”严谨这是在解释：“有错肯改，所以位置不变。” 温悦儿恍然笑了笑：“噢！” 改个屁！还是对她横眉冷眼的，每回见面恨不得用眼刀子杀她八百回。 严谨再看她一眼：“而且，她是我恩人。” “哈？”这消息够劲爆，温悦儿震骇的瞪圆了眼珠子。 “她有恩于我。如果没有她，可能我现在非死即残吧？”严谨认真说的，不是开玩笑。 第284章 钱不好挣啊 原来如此！ 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是真正的恩人。知恩图报是好习惯，值得鼓励。 “严总，我明白了。”温悦儿脸色严肃的向他保证：“以后再遇见黄助理，我不会再跟她打嘴仗了。” “唉，我不是这个意思。”严谨脸色一垮。 怎么说开了，误会反而更大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请指示，免得我不小心犯错。”温悦儿小心翼翼的求证。 严谨抚额叹气。 温悦儿安静等他细说。 “你们，其实按性格来说，本该能相处成朋友的。”严谨措词也比较慎重。 “哈？严总，你不是开玩笑吧？” “不，我说真的。” 温悦儿苦笑不得：“我跟黄助理的性格怎么啦？是互补型吗？还是同类型？” “互补型。你偏外向，她偏内向，待人接物方面都很好……” “呵呵，是吗？”温悦儿翻着白眼抠抠脸，有朝一日她竟然还会被拿来跟黄鹃比较？有意思啊。 “严总，你夸奖了。我觉得我待人接物方面，做的特别差劲。甚至跟人打交道方面，我都很随心所欲，我觉得自己不配跟黄助理比较。毕竟她可是你们酒店首席助理，见多识广，应该比我会来事。” 严谨瞟她一眼：“何必这么妄自菲薄呢？你的优点也很明显。” 温悦儿微扭头，对着这边车窗翻个白眼，再侧头对上严谨，却不追问自己有什么优点，而是笑吟吟：“嗯，见钱眼开的优点，我最明显了。严总，说好的八千，还算不算数呀？” 她看看时间，故意惊呼：“没到一个小时，这样吧，我良心价，减一千好啦。” 严谨险些一口老血要被她气吐。 怎么就拐到钱的问题上了？她这是干什么？自曝其短还是想结束谈话？ “放心，一个子都不会少你的。”严谨咬着牙回。 温悦儿继续笑嘻嘻：“那就谢谢严总啦。” 而后两人一路无话，回到温新咨询服务社门前。 温悦儿拿着手机等着，毫不在意自己有多财迷。 严谨抿紧嘴，默不作声转账给她。 “谢谢。”温悦儿收钱，下车。 严谨缓缓转头，看着她进门，头也不回。 他不明白自己说错什么话了，怎么就这么对他？连个‘拜拜’都不说一声吗？ “悦儿姐，回回来啦？”苗一秀还在客厅看电视呢。 “嗯。”温悦儿换上拖鞋，把自己甩进沙发里。 “怎么啦？你你看起来，很很累呀？”苗一秀起身为她倒了杯水。 “谢谢。”温悦儿接过喝了一口，叹气：“有点心累。” “出出什么事了？” 温悦儿摇头：“没什么事。就是这钱呀，真不好挣。” “啥意思？”苗一秀越听越糊涂。 “电灯泡不好当呀。” “啊？”苗一秀不懂：“电灯泡？谁？” 温悦儿手指鼻子：“我。” “为为什么呀？”苗一秀推推眼镜：“你你当谁的电电灯泡啦？” “严谨。” “什么？”苗一秀一怔之后乐了：“你你这趟出门是……” “是。没错。果不其然，收获了明面上的白眼加暗里的咒骂吧？”温悦儿心里门清，黄鹃估计在心里不知扎了她多少小人。 苗一秀撇下嘴：“你，你难道就就没好处？” 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才不信温悦儿会乐颠颠的接下呢？ “有呀，有笔外快进账。所以我才感叹钱不好挣啊。” “你你自找的。”说清楚后，苗一秀并不同情她。 温悦儿笑了：“秀秀，我现在需要鼓励。” “没有。”苗一秀懒得理她，继续看电视。 没人怜惜，温悦儿也就不装腔作势了，跟着看了点雷剧，问：“秀秀，赵华芝的电子邮件有新发现没？” 提到正经事，苗一秀转过头，看着她：“很很遗憾，没有。” “那盈科的后台……” “还还没进去。”苗一秀忙里偷闲，认为这是私怨，不是公事，所以没那么加班加点。 温悦儿就苦口婆心劝：“秀秀，要抓紧时间呀。赵华芝这个女人，已经开始针对咱们了。我相信有一就有二。利用官方查咱们没成功，她还会有第二招的。咱们不能总是处于被动中，要主动出击才能化险为胜嘛。” “有，有这么严重吗？” “怎么没有？了解女人的莫过于女人。她跟她的助理吃了个大憋，这对一个真正白富美来说是不能容忍的吧？也是绝无仅有的，所以她不甘心，她一定会报复的。” 苗一秀紧张了下：“她她还会怎么做呢？” “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估摸着她主要是针对我，其次是针对咨询社。” “悦儿姐。”苗一秀猛的抓着她双手，认真叮嘱：“那那你以后要要多加小心啊。” “啥？” “要不这这些天，你你就尽量待家里别别出门了。” 温悦儿一脸呆滞看着她。 苗一秀却不是开玩笑，神情尤其认真严肃：“悦儿姐，你你可别不当一一回事。那句话怎怎么说的：明明枪易躲，暗暗箭难防。” “哦。”温悦儿懒洋洋抽回手：“大不了跟她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呗。” “不要啊。”苗一秀抱着她苦着脸：“悦儿姐，你你不要同归于尽？你你要好好的。” “你这傻丫头，我就打个比方嘛。”温悦儿还有丝感动，拍拍苗一秀：“放心，论起玩阴的，咱们是行家对不？” “咱们？”苗一秀马上坐正，扶好眼镜纠正：“我我不会呀。” “你当然会啦。”温悦儿拖她下水：“你的电脑技术，就是玩阴招的最强助攻。” 这一点苗一秀无法反驳，她呲牙咧嘴弱弱辩：“我我我，都是用在工作中。” “哎呀，秀秀，都是千年老狐狸，就别装白莲花了。”温悦儿意味深长的拍拍她。 苗一秀白她一眼：“我我没装。” 她就是不谙世事的单纯天真四眼妹，玩阴的从来没玩过这只小狐狸。 “啊，我想到一个应对赵华芝的杀手锏了。” “是什么？” “电梯视频。” 苗一秀竟然秒懂了：“噢~”还跟温悦儿眼神一对，露出心领神会的奸笑。 第285章 长途求援 夜已深，秋意凉。 温悦儿洗漱后上床，拿着手机玩了几盘游戏，看看时间准备入睡。 ‘滴’有微信。 打开一看，是严谨发过来的一段过时的笑话，附带一句：晚安！ “他吃错药啦？”温悦儿的第一反应是这样的。 不过他竟然还没睡，送上门的问候，总要礼貌回应一下，何况她正好有事相求呢。 温悦儿发送一个哈哈大笑的表情，还假意夸：这个笑话好好笑哦。 严谨马上回复：我在网上看到的，不是原创。 温悦儿这次是真的哈哈笑了，发送一个抚摸小屁孩脑袋的表情包，夸奖：实诚的孩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瞎聊，温悦儿渐渐把话题带入一个请求：严总，那个电梯里起纷争的视频，你能拷贝一份给你吗？ 这次没有秒回，严谨直接打电话过来，问：“你要这个干什么？” “我还能干什么呀？留存做个纪念喽。”温悦儿不想跟他说实话。 严谨却在追问：“你跟我说实话，否则我很难答应。” 翻翻眼，撇个嘴，温悦儿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实话是吧？那你听好了。我想要这个视频，打算当成杀手锏，以防盈科的赵二小姐搞事。明白了吗？” 对面沉默半晌，才缓缓：“没必要。赵二小姐若是搞事，你跟我说就好了。” “跟你说有用吗？你是警察呀还是他顶头上司呀？她会听你的吗？”温悦儿不客气一连串问题。 “总之，如果她搞事，你跟我说。我来应付她就好。” 好个屁！ 温悦儿暗骂一句，态度就冷下来：“哎呀，那不就正中她的意吗？她就等着你跟她缠缠绵绵到天涯吧？” “你在胡说什么？”严谨很不高兴。 温悦儿不耐烦了：“那算了。当我没说。”她要挂电话了。 “别挂电话。”严谨抢先一步阻止她，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是呀。”温悦儿戳心眼子答。 严谨再次沉默。 “严总，很晚了，不聊了。晚安。”温悦儿觉得自己很礼貌的回应了他的晚安问候。 “哎……”严谨才落下一个音节，就被挂断了电话。 他盯着手机直磨牙：这个女人怎么能这样？她怎么能这么对他？ 很好，温悦儿，你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后，又激发了他的斗志。 这晚，温悦儿灵魂出窍了。 她照例在附近飘荡了一会，怀着侥幸心理绕到新悦酒店附近，并没有遇到严谨的灵魂出窍。 大约是中秋了，夜晚寒意深深，街上晚归的夜猫子们比原来少好多。 马路上，车辆不多，还开的飞快。 温悦儿还目睹了一起交通事故。 因为马路空荡荡，开车的就比白天提速了不少，遇到另一辆同样飞速的车，差点相撞。两车急打方向盘，各自撞向绿化带，强行逼停。 还好没起火，人也没事，交警鸣着警笛赶来处理事故。 温悦儿飘在旁边看热闹------反正闲的没事干。 令她诧异的是，其中一个车主竟然是吕明成！ 他还带着个妖冶的女郎，灰头土脸很狼狈的接受交警的酒驾测试，骂骂咧咧的报出自己名字和背景，不过南市的交警根本不鸟他。 他不过是dh集团二房继室的娘家侄子而已，就是正经的嫡公子出交通意外了，也得按规矩办事。 酒精测试显示，吕明成酒驾了，他还得跟交警回局里一趟。 他不干，仗着身份瞎嚷嚷，被强制带走。 看到吕明成被带走，温悦儿意犹未竟的还想跟去把热闹瞧到底。 没想到，那股往回拉扯的力量又出现了。 她不得飘回来，才飘进房间，就听到手机在作死的响。 躺床上的温悦儿有清醒的迹象。 灵魂赶紧扑上去，果不其然，温悦儿悠悠睁眼，黑暗中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呆。 顺着铃声，摸到手机，温悦儿借着屏幕光一看来电：母上大人。 “喂，妈，什么事呀？这么晚还打电话？”她有起床气。 温妈却兴高采烈：“哈，我们这边是白天呀。哎呀，不好意思呀弯弯，妈妈忘记时差了。没吵醒你吧？” “你说呢？” “骚瑞骚瑞，下次我算好时间再打电话给你。”温妈的道歉没啥诚意。 温悦儿闭着眼：“行了，有什么事赶紧说，我还没睡醒呢。” “好好，是这样的。不是快到十一了吗？你们有什么打算？去哪里玩呀？” 温悦儿缓缓睁眼：妈妈还主动关心吃喝玩乐？明天太阳打西边出来？ “妈，我们打算来投奔你们。报个坐标吧？”温悦儿试探答。 温妈果然就推脱了：“我们还在南美，这儿治安不太好，不适合小姑娘们游玩。” “有石叔同行，怕什么？” “人家有枪，真枪呀。你石叔赤手空拳，比得过吗？” “那你深更半夜打电话来，故意吵醒我是吧？”温悦儿来气了。 温妈忙笑呵呵：“当然不是。那个，弯弯呀，最近生意不错吧？” 温悦儿脑海中警铃大振，不动声色：“一般般。” “那就表示好喽。我跟你爸呀，流年不利呀，遇上打劫的了，现在身无分文，你赶紧汇笔钱过来救急。” 温悦儿嘴角一歪：就知道有名堂。 “报警呀？或者向使馆求助呀？” “报了，也求助了。但人家也不是做慈善的。资金这块，还得自己想办法。” “我弟呢？” 温妈唉声叹气：“你弟花钱大手大脚的，还有余钱救急？” “哎哟，妈妈耶，你原来一直知道我弟花钱大手大脚呀？”温悦儿笑嘻嘻埋汰亲妈。 温妈窘羞催：“别说这些没用的。弯弯，爸爸妈妈就指望你了。” “放心吧，我这人特别讲良心，会给你们养老的。” “养老的事太遥远了，先解决燃眉之急吧。” 温悦儿打个哈欠，摸亮了灯，只好问：“要多少？” “有多少汇多少。” “账面上只有两万。要不要？不要算啦。” “要要。”蚊子肉也是肉呀，温妈生怕她一个子都不给就更糟了。 温悦儿轻抿嘴笑了：“那也得等天亮再说。” “……那行，弯弯，你可记着点，妈妈的长途电话可贵了，就不催啦。” “好的。妈妈拜拜。” 第286章 被盯视的感觉 温悦儿挂断电话，不知为何，感觉旁边有人在盯着自己。 她缓缓转头，注目凝望：并没有，房间空荡荡的。 可是那种被人直勾勾盯视的感觉，她细细品味了下，的确是存在的。 怎么回事？难道闹鬼啦？ 当然，她其实对鬼神论是半信半疑的，尤其是灵魂出窍飘荡在夜空后，她倾向于这世界有鬼的机率是很小的。 那么，这种被人久久注视的异样感，是她产生的幻觉吗？ 也不对呀。她很正常，头脑很清醒，怎么可能有错觉呢？ 移动两步，温悦儿明显感到那道目光一直追随自己。 她有点心怵了。 打开房门，把走道的灯也打开，下到客厅，蓦然回首，还是有被人跟随的感觉。 “谁？”她大声喝问。 当然没人的回答她。 壮着胆子，温悦儿跑到厨房拿了两把菜刀，凶巴巴的对着空气挥舞：“别过来呀，这可是大杀器。” “呵呵。”隐隐约约，好像有笑声。 “哎哟我的妈呀。”温悦儿腿一软，随即尖叫：“石叔，石叔……” 石叔大概用时两分钟，从房间冲出来，头发乱糟糟的急问：“什么事？” “有鬼啊！”温悦儿在客厅蹦跳着舞菜刀，模样很可笑。 石叔被她逗乐了，噗哧就笑了：“弯弯，你在干什么？” “跟鬼博斗啊。” “哪有鬼？”石叔看这一屋亮堂堂的，指出一个明显的破绽：“这么明亮，鬼也怕光的。” “也许是只猛鬼呢？” “如果是猛鬼，它会先熄灭灯再吓唬你。” 温悦儿一愣：“好有道理的样子啊。鬼都是趁着乌漆抹黑的时候出来晃荡的哦。” 石叔不打算跟她讨论这个无厘头问题，疑惑：“弯弯，这都几点了，你怎么就……是梦游吗？” “不是。”温悦儿很严肃：“我总觉得有人在旁边盯着我看。呐呐呐，这种感觉又来了。就在这里，右手边，好像这个位置……”温悦儿菜刀指向沙发。 石叔凑近，用手盘了一圈，空荡荡的没人，也没受到什么阻力。 他反手就摸上温悦儿的额头，困惑：“弯弯，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发烧，也没胡言乱语，我说真的。真的好像有人在盯着我？”温悦儿急眼了。 额头温度是正常的，石叔又上下审视她，也没有梦游发疯的痕迹。 他又看一眼沙发，茫然：“没有人呀。” “所以我才说可能是闹鬼嘛。” “有这么大胆的鬼吗？” 明亮的客厅，石叔也是个狠角色，阳气特别戾盛，纵然有鬼，它们也得回避一下吧？ 温悦儿也无解：“如果不是鬼，那怎么解释我的直觉呢？” “会不会你的直觉出错了？”石叔不是特别相信直觉这种借口。 所有的直觉都建立在一定的认知上。 正纠结着，苗一秀也被吵醒了，她揉揉眼出房看到客厅大灯开着，走到楼栏前，问：“石叔，悦儿姐，你你们怎么都都没睡呀？” “没事，我口渴喝杯水。”石叔不想吓唬胆小的苗一秀。 苗一秀眯了眯眼，还是疑：“悦儿姐，你你手里拿着什么？” “菜刀。” “啊？为为什么呀？”苗一秀莫名其妙。 “镇鬼。” “啥？” 石叔瞪眼温悦儿，让她大晚上的，无凭无据不要制造恐慌。 温悦儿干咳一声，现编：“我做了个被鬼追杀的梦，吓醒了。然后网上一搜，发现有网友也有类似的经历，然后床头摆上镇鬼的凶器就不会再做恶梦了。所以暂时拿菜刀充充数。” 石叔暗暗对她竖个大拇指：理由编的不错。 “哦。” “对了，秀秀，我今晚跟你挤一个屋吧。” 苗一秀一怔，倒也不是不可以：“行呀。” 温悦儿这才松口气，提着两把菜刀上楼，还安慰她：“放心，我没有打呼磨牙说梦话的习惯，也不会胡乱踢被子。我睡相不错的。” “你你怎么知道呢？”苗一秀转念间就有疑问了：“你你都睡熟了，怎怎么知道自己睡睡相很好的？” “啊，这个呀……”温悦儿总不能说自己灵魂出窍看到的吧？继续编：“因为是我从小养成的好习惯，我妈以前总夸我，所以我就知道了自己的睡相。” “是吗？”苗一秀还存疑。 她太爱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所以凡事自夸的话，苗一秀总持怀疑态度。 “是呀，绝对是。”温悦儿又扭回头：“石叔，灯就交给你关啦。” “知道。” 进了苗一秀的房间，温悦儿还把菜刀给摆成交叉的造型，这才安心钻到被窝去。 苗一秀被她搞的也紧张了：“悦儿姐，不不至于吧？”难道一个晚上还能梦到被鬼追杀？ “求个心安。睡吧，不早了。”温悦儿打个哈欠。 还别说，跟苗一秀同住后，那种被人盯的发毛的异样感觉真的没有了，后半夜温悦儿睡的很踏实。 “悦悦儿姐，起起床啦。”苗一秀在催。 温悦儿迷迷糊糊的，转过身不理。 “悦儿姐！”苗一秀加大嗓门。 温悦儿闭着眼苦着脸：“几点呀？” “九点多钟啦。” “还早呢。”又没事做，赖会床怎么啦？ 苗一秀掀开她的被子，大声：“你你的电话响了。” “谁呀？帮我接一下就好了嘛。” “老板娘。” “……”温悦儿三秒后回神，瞬间清醒，霍的坐起，嚷：“完了，我全忘了。” 苗一秀抱臂站在床边瞪着她：“已经挂了。” “呵呵，秀秀，谢谢你提醒。” 苗一秀却摆着阴沉脸：“两两万块是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呀，一言难尽。”温悦儿跳下床：“我一边洗脸刷牙一边跟你解释好了。” “好。” 快速的洗脸刷牙，温悦儿含混不清讲叙了一通来龙去脉，末了她抹把嘴：“……应该是真的，否则我妈不会两万块都要了。” 苗一秀却惊讶：“这这，太太危险了。他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呢？” “谁知道呢。”温悦儿翻个白眼：“玩嗨了呗。不趁着年轻力壮好好玩一玩。难道年老体力跟不上才周游世界吗？反正我爸妈肯定也知道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一旦回国，社里的摊子又归他们管了，哪有时间呢？” 第287章 以后对他要敬而远之 早餐已经凉了，温悦儿自己去微波炉里加热。 石叔掌管着侦探社里的公账出入，所以汇款这么重要的事当然就交他去完成喽。 天气不错，大概昨天雨后，今天的空气格外清新。 苗一秀把电脑搬到飘窗，继续查找盈科的黑料。 “秀秀，算了，盈科这么大公司，防范措施肯定是国际级别的，你别强行闯入，让他们盯上就不好了。”温悦儿剔着牙晃到飘窗前坐下。 “真真就这么算啦？”苗一秀抬眼。 “唉！反正咱们有杀手锏嘛。”温悦儿没有直接从严谨手里拿到视频，但她相信苗一秀应该可以偷到。 “酒酒店的安保……”苗一秀皱眉：“我我找了一圈，没没找到。” “难道被他们删了？” “不是。”苗一秀凝重摇头：“就就算删了。只只要在网上留有痕痕迹，就就一定能翻出来。我怀怀疑……”她推把眼镜：“有人……” 温悦儿下意识追问：“怎样？” “有人故故意在这段视频动动了手脚，比比如说加加密。” “啊？还能这样呀？” “能。”苗一秀郑重点头：“加密后，破破解会会很费时费力。” 温悦儿双拳一击，恨恨：“还用说，一定是赵华芝怕我们拿到，去网上丑化她，抢先一步。” “可是……”苗一秀深知内情：“可可是如果没有酒酒店配合，她她也做不到呀。” 温悦儿呆滞半秒，鄙视的冷笑：“哼！严谨允许的呗。” “嗯。”这是唯一合理的定论了。 没有严谨允许，谁会特意去加密这段视频呢？ “我有点后悔了。”温悦儿丧丧的把头靠在苗一秀肩上。 “什么呀？”没头没脑的，苗一秀听不懂。 温悦儿磨着牙：“我不该说服赵嫣儿把订婚地点选在新悦酒店的。就该让酒店早点破产，姓严的早点滚回京市。” 苗一秀大吃一惊：“悦儿姐……你，你不不至于吧？严谨，也也没那么可恨吧？” 怎么就恨上了呢？明明，他看起来好像对温悦儿很有好感呀？ “就是可恨！”温悦儿鼻出冷气，跳起来转着圈：“太可恨了！难怪昨晚推三阻四的……行，前账一笔勾销，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苗一秀撑着下巴看着她转圈自言自语，也不知她又抽哪门子疯。 突然，温悦儿霍然停下，张大嘴瞪大眼珠子，好像定身似的露了惊恐表情。 “悦儿姐！”苗一秀慌神了，窜上前拽着她摇晃。 “别摇了，我头晕。”温悦儿东倒西歪。 苗一秀赶紧扶她在飘窗坐下，关切道：“你没事吧？怎怎么啦？出出什么事啦？” “没事。我，我只是突然脑子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可能。” “什么呀？” 温悦儿看她一眼，摆摆手：“我先捋捋。” “哦。” 温悦儿突然想到昨晚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会不会是严谨灵魂出窍，飘荡到她家，然后就站在她身边呢？ 可能吗？理论上来讲是可能的，她自己不也在马路边看热闹，周围无一人发觉吗？ 但是，严谨为什么要飘到她房间呢？ 什么意思？观察她生活起居？犯得着吗？ 捉弄她？虚体是没能力搞恶作剧的呀？ 暗中抓她把柄吗？好取笑她或者威胁她？嗯，好像说得通。 “怎样？”苗一秀还等着她进一步注解呢。 温悦儿无精打采摆摆手：“没什么。秀秀，以后我们跟严谨，敬而远之。” “呃？”苗一秀眼珠转转。 她跟严谨本来就不怎么熟好吧？还要远之？多远算远呢？ “他现在跟赵华芝狼狈为奸，是一伙的，咱们要小心点。” “是吗？”苗一秀半信半疑。 温悦儿叹气，揉揉太阳穴：“烦死了！我要出门买点零食去。秀秀，一起吧？” “我不去。”苗一秀扯扯身上的家居休闲服：“懒懒得换衣服。” 在家着装以舒服为主，出门还得稍加打扮一下，换来换去，麻烦。 “行，那你守家，我就在附近超市逛逛。你要吃什么？” “随便。” 那就没要求，什么都可以，只要是吃的。 温悦儿换上卫生牛仔裤出门，没多久门铃响了。 苗一秀不多想，径直开门，却见严谨单手插兜，很休闲的打扮站在门口。 “你，你……”苗一秀愣了。 “你好。”严谨笑吟吟：“温小姐在吗？” “她出门了。” 严谨稍稍敛笑：“她去哪了？” “超市。” “哦，那我能进来等她吗？” 苗一秀当然没意见，忙道：“请进。” 让坐倒上杯，该做的都做了，苗一秀跟严谨大眼瞪小眼，无话可说。 “国庆快到了，你们有什么出行计划吗？”还是严谨先挑起话题。 苗一秀本能摇头：“没有。”马上补充：“至少现现在没有。” “嗯，也是。国内的话到处人山人海没什么看头。国外的话……”严谨很好心的提出：“东南亚不错，我有朋友在那边，可以帮忙接待。” 苗一秀咧咧嘴：“谢谢啦。不不过我们大概不不会出门吧？” 凭温悦儿那视金钱为命根子的劲头，舍得出国游才怪？ “有新工作？”严谨猜。 苗一秀还是摇头。 话不投机呀，严谨都要词穷了，只好拿出随身带的糖果：“来尝尝这个糖果，盈科最新爆款。” 苗一秀都要伸手了，听见‘盈科’两字又规矩的坐好。 “怎么？怕是糖衣炮弹？”严谨开玩笑。 “不是。”苗一秀当然否认。 严谨递上精美的包装，笑：“暂时市面上买不到，只提供我们酒店，试试吧。甜度刚刚好，不腻。” “我不能要。”苗一秀严肃脸。 “为什么？”严谨敛正神色。 苗一秀心眼没那么多，比起温悦儿来实诚多了。被严谨再三追问，又编不出合情合理的借口就只能：“盈盈科的东西，我我不能要。” 严谨一听，认真又问：“总有个理由吧？” “她她家赵赵华芝……”苗一秀结结巴巴，又没表达太清楚。 “哦，你是说跟赵小姐有过节，就连她家免费的糖果都不碰？”严谨乐了：“苗小姐，你怎么这么孩子气？” 只有小孩子才会这么赌气吧？ 第288章 知道了前因后果 苗一秀恼羞犟嘴：“我我才没有孩子气！” 严谨仍然乐的合不拢嘴：“那你说个理由，为什么跟赵华芝有私怨，竟然连她家出品的糖果都不能接受？” “我，我我就不想接受，怎怎么啦？”苗一秀脸皱成一坨，苦恼的词穷。 此时此刻，她特别盼望温悦儿早点回家应付严谨啊。 严谨撑着下巴笑，灵机一动：“赵二小姐是不是背后搞什么小动作了？” “是呀。”苗一秀脱口承认。 严谨渐渐敛了笑意，追问：“她做什么啦？” “呃？”苗一秀紧紧捂嘴：糟了，是不是说错话了？ “苗小姐，你告诉我，我给你们出气。”严谨温和的诱哄。 “你？你会吗？”苗一秀牢牢记着温悦儿的话，撇嘴：“你你不是跟她一一伙的吗？” 严谨眉头紧皱：“谁说的？” 侦探社目前就他们仨，除了温悦儿还能有谁呢？ “温小姐为什么这么说？”严谨稍加思索就猜到了。 “因因为你你……”苗一秀好苦恼，到底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嘛？ “我做什么啦？”严谨步步紧逼。 苗一秀嘟起嘴，斜瞥他一眼：“你你给视频加加密了？” “什么？”严谨愣是没听明白。 苗一秀索性就梗起脖子，一古脑全倒出来：“你你给那个电梯视视频加加密了，这这样我我们就没办法轻轻易得到。” 愣了几秒，严谨脑子灵活，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他的重点却是：“你们为什么想得到这个视频？用来威胁赵华芝吗？” “不不告诉你。”苗一秀这纯粹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严谨轻按眉心，叹气：“视频我看了。的确是叶真真先动的手。我会让赵二小姐给你们赔礼道歉的，这样可以吗？” “她？哼。”苗一秀鼻子一歪，正正眼镜，目露鄙视：“她她不继续针针对我们就好，还还指望她道歉？” 严谨机敏的挑出关键词：“继续针对？她先前有针对过你们？” “哼哼！”苗一秀鼻子一翘，顺带翻个白眼。 严谨求知欲很旺，低声：“她怎么针对你们的？你们又是怎么破解的呢？” 说到破解这个词，苗一秀就骄傲的抬下巴：“我我们当当然是以不变以万变喽。” “哦？怎么个不变法？” “我们守守法公民，所以……”苗一秀挠挠头，这一节要不要说呢？不过都说到一半了，好像也煞不住了。 严谨好奇宝宝似的看着她：“怎么又扯上守法公民了？苗小姐，回归正题好吗？” 苗一秀很生气：“这这就是正题。前几天，有有人上门……” 有关工商税务消防上门突击检查的事就这么摊在严谨面前了。 他一听，整个人呆愣了。 官方突击检查经营户是没问题，不过联合一起同一天出现，只在温新咨询服务社搞突击，明眼人一看就不正常。 “她没跟我说。”严谨抚额头，无奈了。 苗一秀展展眉：“谁会跟跟你说？你你跟赵华芝是是一伙的。你你们狼狈为奸……” “这又是温小姐的原话吧？”严谨苦笑。 这个误会真大！ “是，又怎么样？”苗一秀板起脸色：“我我就不不该让你进门的。” 严谨苦笑不得：“不至于吧？你们总得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吧？” “解解释什么？难道你你没护着姓赵的吗？” “我真没有。”严谨认真道。 苗一秀狐疑不定。 搓把脸，严谨很诚恳问：“苗小姐，你们是不是怕赵二小姐还有后招，所以想拿到电梯视频在网上公开平台做文章？” 嘶~苗一秀轻抽冷气。 他怎么一语击中她们所思所想的？ “办法倒也不错，只是有点冒险。”严谨客观指出：“盈科的公关营销手段，不会让这段视频在网上存活太久，所以你们想要的效果，只怕达不到。” 苗一秀不屑：“不不试试怎么知知道达不到效效果呢？” 她可是电脑天才美少女！当然，后三字是她自封的。 严谨只是无声勾唇苦笑：“这事，你们别担心，我来处理。” 苗一秀忍不住好奇：“你你要怎么处理？” “用商人的方法。” 苗一秀不懂。 严谨也没打算过细解释。 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温悦儿对他情绪变化无常，原来症结在这里？ “严总……”苗一秀刚起个头。 严谨却起身：“我去超市找她。” “哈？” “她就在附近超市吧？” 苗一秀眨巴眼，扶扶眼镜：“悦悦儿姐吗？对啊。” “谢谢。”严谨颔首告辞。 他不能干坐着等她回来，必须马上立刻跟也解释清楚。 有些误会就不能久留，会积少成多最后无法收拾。 刚出大门，严谨就听到温悦儿欢快的声音了。 “牛大婶，超市在打折呢，商品一律八折，蔬菜打折最狠啦，五折，快抢疯了，你还不快去？” “真的吗？我不知道呀，也不发传单。” “大喇叭响了好几天了，你没听见？” “哎呀，我这几天很少走那边过，真没听见。我说弯弯，你这么大袋子，都抢了些什么呀？” “全是吃的。瞧瞧，这水晶红富士，不到三块，便宜。” “哟，还真便宜。那不跟你聊了，我看看去。” “快去啊。晚了就没货了。” 温悦儿一回头，撞进严谨沉默的眼神里，愣了愣。 “你？严总……”温悦儿呲牙习惯打招呼：“你怎么在这里？” 严谨看一眼她提的超市购物袋，默不作声上前接过。 “哎，严总……”温悦儿莫名其妙就双手空空了。 严谨把她的购物袋放到他开来的车后座，然后上前拽着愣神的温悦儿，简洁：“跟我来。” “啊？去哪呀？”温悦儿一头雾水，身不由己被他拉到副驾位，直到上了车才回过神来，板起脸色：“严谨，你干什么呀？” 严谨好像霸道总裁附身似的，探身过来给不情愿的她系上安全带，低声轻语：“坐好。” “我要下车！”温悦儿冷着脸解安全带。 凭什么要听他的？她要把‘敬而远之’贯彻实施到底。 第289章 有必要澄清一下 “别乱动。”严谨已经发动引擎了。 温悦儿眼冒怒火瞪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严谨叹气，转头看着她来一句：“对不起。” “哈？”温悦儿怒火一下降下来，取而代之是深深的惶恐：“严谨，你，你没没事吧？” 他有病，还吃错药啦？ 莫名其妙的，道哪门子歉呀？ 他很反常，他不正常？ 温悦儿开始紧张忐忑了，心里开始胡思乱想了：严谨不会有什么隐形的毛病吧？平时好好的，今天发作起来了？ 嗯，据她看新闻报道得来的常识，跟精神上有问题的人不能太较真了，否则刺激到他们犯病，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小命要紧，温悦儿马上放柔语气，态度也和颜悦色起来：“严总，你能把车暂时停靠一下吗？对，就是靠边边停，慢慢的踩刹车……” 哄小孩似的，惹的严谨直瞅她：“你鬼上身呀？” “你才……”温悦儿横眉立目刚要回怼，立刻清醒，继续温和亲切：“大白天的哪有鬼呀？严总，听我说，先把车靠边停。” 只要停了车，她就跳下去。 严谨苦笑不得。 他又叹气，补充：“我是为赵二小姐的事向你道歉。” “啊？”温悦儿更加迷茫了：“为什么？” 跟赵华芝什么关系？ “苗小姐都跟我说了。”严谨一边开车一边添补。 温悦儿眨巴眼，再次眨巴：“秀秀，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工商税务消防联合突击检查。” “哦~”温悦儿拖长音调。 暗暗埋怨苗一秀：干嘛跟严谨说这个呀？ “我没想到，她会用这一招。”红灯前，严谨转头看着她：“对不起，是我高估她的人品了。” “呵呵。”温悦儿讪笑：“那跟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道歉？” “必须的。”严谨解释：“因为我太过于自信，使你不能完全信任我，并且还产生了一系列的误会，嗯，是我错误判断了。” “哈哈……严总，你不用这么自我检讨吧？其实说起来，你是局外人……” “不。我承诺过，赵华芝有什么动静，你告诉我，我来想办法解决。” “嗯，你是这么说过。不过……” “不过，你不信任我对吧？” 温悦儿无奈望车顶苦笑：“这本来就是我跟她的事，你掺和什么呀？” 严谨看着她，清晰表达：“如果我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呢。” “诶？”温悦儿愣了。 啥意思？ “我……”严谨舔舔唇，竟然有了一丝紧张。 这节骨眼，要不要表白呢？ 在大马路，车上。地点是不是没选好？不够浪漫吧？ ‘滴滴滴’后头的车催命似的按喇叭。 温悦儿小声：“严总，绿灯了，快开车。” “嗯。” 严谨错过机会，深深吐气，打算还是挑个好日子好时机再向她表露心迹吧。 南市某公园。 秋高气爽，游客不少。 温悦儿讶异：“带我到公园来干嘛？” 她没有兴致游玩，只想回家瘫坐沙发上一边打游戏一边吃零食呢。 “我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跟你澄清一下。” “澄清什么？” 严谨很认真：“我跟赵华芝不是一伙的。” “哦。” “我跟她只是商务上合作的伙伴。除了业务往来，我跟她私底下从来没互动过。” 温悦儿一听就笑了：“这怎么可能？你们有各种联系方式吧？江湖传说，她在倒追你哦。” 严谨神色平淡：“我们是互相添加有电话和微信。不过除了公务，其他的我没有回应过她。” “哇，严总，你定力惊人啊。”温悦儿欢乐的调侃他：“抛开人品性格不说，赵二小姐可是货真价实的顶级白富美呀。” 严谨极为淡定：“白富美我见多了。不稀奇。” “呃？也对哦。”温悦儿羞窘的摸摸鼻子。 严谨可是dh集团的正宗公子哥，他的交际圈内，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和各种美女了吧？ 她不能用普通人的心境去揣磨一个真正的高富帅。 “还有，你要的电梯视频，我晚点发给你。”严谨是无条件倒向她这一边了。 “哎呀，那太好了！”温悦儿顿时眉开眼笑：“有了这个杀手锏，就不怕赵二小姐再搞名堂了。” 严谨又道：“而且，我会向她提出郑重警告。” “警告什么？” “如果她再对你们搞小动作，玩阴的，我跟她的合作全面取消。” 温悦儿唬了一跳：“不要吧？严总，在商言商，你还是要公私分明吧？呃不对……”什么叫公私分明？严谨跟赵华芝又没有私怨？ 是她跟赵华芝的私人恩怨。 严谨轻轻笑了：“放心，我有分寸。不会让酒店的正常业务受到影响。” “噢。”如果这样，那就随他呗。 “还有……” 温悦儿一怔：“还有？” 严谨敛正神色：“鉴于黄助理的特殊身份，除非她犯了很严重的过错，否则我不会开除她。” “呵呵，这个当然。” 恩人嘛，多少会比较另眼相看的，知恩图报是基本的常理，谁也不能免俗。 “曾经我想过调离她的工作岗位，征求过她的意见，她不愿意，我也不能强求。”严谨非常的诚恳，这种小细节都讲给她听。 “理解，理解。”温悦儿还能说什么呢？ 原来严谨私下里做过一些不为她知的小动作，只不过黄鹃实在拥有的恩人光环太盛，轻易奈何不得。 “你能理解就好。”严谨就怕她误会太深，所以今天索性说开了，亲自当面解释清楚。 温悦儿也不知为何，原来堵在心口的那些不愉快，此刻统统一扫而光。 她真心实意的高兴：“严总，我完全明白了。谢谢你解开了我心里好几道迷惑的难题。” “真的完全明白了？”严谨带着笑意问。 “嗯。”温悦儿重重点头，举起手掌：“我保证，以后呀，当她透明人。” 严谨无语又无奈的涩笑。 她明白个鬼呀！他的心意，明白了吗？怕被她误会的心情，能明白吗？ 这个笨蛋，平时的机灵劲哪去了？平时古灵精怪还能举一反三，怎么就不明白他巴巴的解释，到底是为什么呢？ 第290章 套话 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温悦儿接起一看是苗一秀打来的。 “喂，秀秀……嗯，对，我在门口碰到严总了，他……”温悦儿看一眼严谨，轻声：“没事，就是随便聊几句。放心啦，没事的，不用自责。在套话方面，你哪是他的对手。对，说开了，误会一场。行，我尽快赶回来。好的，回来再说。拜拜。” 收起手机，温悦儿笑语：“严总，你看把我家秀秀吓的……” 严谨泛泛笑：“不好意思。我实在好奇，所以多问了她几句。” “我家秀秀可是单纯老实的孩子，经不起你的催问。”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严总？”严谨不满：“听着很别扭。” 温悦儿撇下嘴：“不然叫你什么？全名吗？你以前听着怎么不觉得别扭呢？” “以前咱们不熟，你爱怎么叫怎么叫。现在咱们也算是熟人了吧？还一口一个‘严总’就有点刺耳了。” 温悦儿想了想，直率笑：“那，那你叫严二少？” “得，还不如严总呢。”严谨撑额无奈。 温悦儿不如试探：“那，严谨？” “嗯，可以。” “我直接叫你严谨，没问题？”温悦儿不敢相信。 称呼全名，有点没礼貌吧？她跟他还没熟到可以任意瞎叫唤的程度吧？ “没问题。”严谨笑容露出得意：“为了公平起见呢，我也换个称呼，叫你小名弯弯，没问题吧？” “这……”其实有问题。 只有关系亲近的或者多年邻居，称呼她小名就很自然了。 严谨这么称呼，她才感到别扭呢。 严谨不安：“怎么？不行吗？” “也，也不是不行。就是咱们……”好像没那么熟吧？温悦儿挠挠头，在迅速编理由。 “那就是行喽。就这么定了。”严谨不给她反悔的机会，而是转头望向公园邀请：“来都来了，咱们逛逛公园去吧？” “咱们？”温悦儿面露为难之色。 跟他逛公园？这个提议怎么听怎么荒唐。 “走吧。”严谨率先行动。 温悦儿想说什么，又沉默，只好快步跟上他。 南市这座公园占地不算多广，是一座比较老旧的公园，除了绿化做的很好之外，没啥特色。 秋天到了，公园还是绿盈盈的，只有少数的树出现枯枝的现象。 不是周末，市民不算太多。 其中以老人带孙女闲逛的为主。 “严总……” “嗯？你叫我什么？” “哦，一时改不过来。”温悦儿俏皮的吐吐舌头继续话题：“严谨，问你个事哈。” “问吧。” “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严谨停下，歪头认真想了想：“不太相信。因为我没亲眼见过。身边人似乎也没有这方面的困扰。” 温悦儿就眉头一皱：“可是我遇见了。” “真的？什么时候？” “就昨晚呀。” 严谨奇怪：“昨晚？什么情况？” 哼，就等着你追问。 温悦儿直勾勾瞅定他，简单描叙了昨晚她的那种被人堂而皇之盯视的感觉。 果然，严谨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轻笑。 “你说，除了是鬼，还能是什么？”温悦儿不放过他任何微表情。 “这个嘛，也许，还有其他可能？” “什么其他可能？” 严谨双手抱臂，眸光轻转，似在思考什么。 温悦儿还嘟嘴抱怨：“害得我呀，昨晚跟秀秀挤一个被窝，快被吓死了。” “别自己吓自己。这世上哪有鬼？有鬼的话，为什么偏偏找上你呢？”严谨忍着笑安慰。 “对呀，所以我特别纳闷呀，问问你有什么看法？” “我？我没看法。就是以后再有这种事，你别当回事就好了。” 温悦儿炸毛：“以后还有？我怎么可能不当回事？” “淡定。”严谨伸手轻按她肩，温和道：“我只是假设有一就有二。” 温悦儿咬牙切齿：“让我知道是什么鬼在搞恶作剧，我要把他挫骨扬灰。” 严谨嘴角剧烈一抽，小声：“没那么可恶吧？”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咱们换位试试，你就知道这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 “也不麻烦呀。”严谨还在倔强辩解：“要是有人暗中跟着我，只要不伤害我，无所谓呀。说不定对方是我至亲好友或者是……”当然他没再添假设。 “你能容忍一个偷窥狂？”温悦儿震惊了。 “弯弯，别这么极端嘛。也许，对方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想看看你呢。”严谨好言好语解释。 好了，到了时此时刻，温悦儿大致猜到了，昨晚暗中盯着自己的就是严谨的虚体灵魂。 不然，他怎么每句话都在维护对方呢？ 她猛然凑过严谨，近距离直视他的眼睛：“咱们现在是不是朋友？” “当，当然。”猝不及防就这么面对面了，严谨的脸上悄悄染上一层红晕。 “那你说实话，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温悦儿决心逼一逼他。 严谨很快镇定，否认：“没有。” “你有。”温悦儿咄咄逼人：“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你打电话问我有关超自然现象的事，后来我们还讨论过灵魂出窍，对不对？” “对。”严谨也记得。 温悦儿压低眉眼，沉声：“你说，会不会这世上有人拥有超自然现象，比如灵魂出窍，然后趁着夜色飘进我的房间？” 严谨嘴角轻扬就是一抹迷人的微笑：“弯弯，你的想像力真好，怎么不写小说去？当私人侦探屈才了。” “喂，别打岔。” 严谨单手插兜，云淡风轻：“也许有吧？” 还在装？温悦儿沮丧了。 她疯狂暗示的这么明显，他还在装傻充愣？ 这人，沉得住气，城府可以啊！ 行，你就装吧？迟早有一天，扒了你的皮！ “没劲！”温悦儿灰心的扭开脸。 严谨横过脑袋，凑到她面前，用哄的语气：“那你想听什么答案呀？” “一边去。”温悦儿推开他的笑脸。 “不高兴啦？” 温悦儿朝前走，不理他了。 “哎，弯弯……”严谨轻笑赶上几步跟她并肩：“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不听。”温悦儿乜他一眼，打击道：“你都是从网上看来的吧？不用讲，基本上我都看过了。” 严谨不好意思摸摸鼻子。 第291章 受到启发 “乐乐，不要跑太快啦！”旁边传来老奶奶疼爱的叮嘱声。 温悦儿和严谨侧头随意的瞄一眼。 有个虎头虎脑的大概两三岁的小孩子迈着小短腿欢快的朝前奔跑，手里还举着一把玩具小手枪，嘴里模仿着枪声，十分可爱。 老奶奶年纪大了，手里还牵着个吃棒棒糖的小女孩，根本就追不上活蹦乱跳的小孙子，只能不停的念叨：“慢点慢点，小心摔一跤……” 话音刚落，小孩子也不知是跑累了还是怎么着，朝前一个急扑，果真摔在地上了。 ‘哇~’他趴在地上大哭起来。 离温悦儿不远，她上前好心扶起。 “疼，疼……”小孩子咧着嘴还在哭。 严谨一看，他小手撑擦破皮了，难怪喊疼呢。 老奶奶心疼，小跑上前顾不上道谢，忙着安抚小孙子：“乖乐乐别哭，摔疼了吧？奶奶看看，哟，真的擦破皮了。不哭不哭，奶奶给你吹吹……” 老奶奶对着小伤口吹气，又还忙着用衣袖给小孙子擦眼泪。 吃棒棒糖的小女孩忽然咧着嘴也把手个伸到奶奶面前，哭着脸嚷：“奶奶，我也疼！” “你疼什么？你又没摔。” “就是疼嘛。这里……”小女孩指指手掌部位，跟小男孩擦破皮的位置一模一样。 “欢欢别捣乱。”奶奶虽然老了，但还同老眼昏花。 明明什么都没有，小孙女却嚷疼，这是故意争宠吧？ 小女孩听奶奶这么说，撇着嘴自己嘟着小嘴对着隐约有点疼的地方吹气，憨态可掬。 温悦儿和严谨并没有固执的等老人家道谢，而是静静走开。 严谨回过头又瞅一眼，笑：“是双胞胎。挺可爱的。” “嗯，好像还是龙凤胎？”温悦儿也看出来了。 这两个小朋友长的一模一样，不过穿着打扮上面还是有区别的。 一个做男孩打扮，一个做女孩打扮，泾渭分明。 “听说双胞胎之间有比较明显的心灵感应……”严谨用随口那么一说。主要也是为了不冷场。 “嗯，我也听说过。”具体听谁说的，哪本书，却找不到源头了。 严谨笑：“挺有意思的。其中一个受了伤，另一个也会疼。” 温悦儿也轻笑附合：“可不是。这现象真有意思。” “前面有个凉亭，要不要去坐坐？”严谨提议。 “好吧。” 凉亭暂时没有人，正对着一片人为制造的花海，各色的花组成一幅图案，好像是喜迎国庆之类的。 “对了。国庆节就快到了，你们打算怎么度过？”严谨没话找话。 温悦儿耸下肩：“跟平时一样吧。” “不出去旅游吗？” “出游的人多。景区没意思，何必人挤人找罪受呢？”温悦儿这是找借口怕花钱。 “出国游呢？” 温悦儿嘴角轻微的一勾，苦笑：“没钱。” “不要紧，我可以……”严谨正想邀请她同游，却听温悦儿古怪的惊呼一声：“啊？” “怎，怎么啦？”严谨紧张问。 温悦儿直勾勾盯着前方，表情见鬼似的。 “弯弯，你没事吧？”严谨被她唬一大跳。 温悦儿扭头愣愣看着他：“我，我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严谨一头雾水。 “走走，回家。”温悦儿拽着他大步快走：“边走边说。” “好。” 到了车上，严谨打着方向盘后退，拐弯，平缓驶出公园停车位，温悦儿一直在深呼吸，再吐气。 严谨担忧望她，再望她。 “是这样，石叔有位老朋友老战友，住在汉江市。他有个女儿从小到长，总是三五不时的出现古怪的行为举止。也看了不少专家，也请了民间神棍们，还是无法得到彻底解决。前一阵石叔去汉江市，跟他们家一块吃饭时，那个女生在席上莫名出现自残的行为了……” 温悦儿用简洁的概括向严谨叙述了一遍。 严谨认真听着，然后问：“现在怎么样了？” “老样子吧。” “所以，你刚才忽然想起这件事了？” 温悦儿重重点头，灵活的眸子里盛满惊喜：“严谨，我忽然想到，会不会是双胞胎出现的心灵感应？” “哈？”严谨失笑：“你这思维跳跃的有点远啊。” “试想一下。也许石叔的战友可能是双胞胎，然后被医院掉包或者是别的意外，然后另一个孩子过的不是很如意，出现自残行为。连累的汉江市这个女儿出现同样的举动呢？” 严谨正正神色：“也有这个可能。不过，会不会受地理位置限制呢？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的假设成立。另一个孩子相隔太远，两个孩子还会有这种心有灵犀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不会受距离的影响吧？”温悦儿对这一课题没什么研究，而是攒眉：“假设你说的是对的，那么反过来说明，这两个孩子其实相隔并不远？” “没错。”严谨同意。 温悦儿兴奋的搓手：“我觉得，我们侦探社又要开门营业喽。” 严谨一听，却高兴不起来：“你会去汉江市？” “当然喽。”温悦儿眉飞色舞：“除了做调查，我还挺怀念汉江市的小吃的。” “去多久？” “那就不清楚了。如果查到他们真的有对双胞胎，估计就会顺便请我们查找另一个孩子的下落吧？” 严谨叹气，轻声：“那我们岂不是又有一段日子不能常见面？” “嗯？你说什么？”温悦儿还沉浸在这个新发现中。 严谨苦笑摇头。 到家了，严谨锁好车，跟她一块回侦探社。 苗一秀听到门响，伸长脖子瞄了一眼就瞪大眼：“悦儿姐……”怎么跟严谨一块回来了？ “秀秀，石叔呢？” “在屋里。” 严谨手里提着超市购物袋，默不作声放到茶几上。 “严谨，我不招呼你啦，你随意。” “嗯。”严谨还挺乐意的，就喜欢她这种不把他当外人的态度。 苗一秀忘了翻零食，直愣愣瞪着严谨：“严总……” 他们之间的气氛，总感觉有变化。 严谨冲苗一秀无声笑笑，翻购物袋拿出零食递给她：“别担心，我跟弯弯之间的误会基本澄清了。” “弯弯？”都叫上小名啦？苗一秀体内的八卦之火腾腾燃烧。 第292章 逗趣日常 石叔正在自己屋里讲电话，神色严肃，不时的：“……嗯，好的，那行，辛苦你们了……”听到敲门，然后温悦儿探头进来，笑眯眯喊：“石叔。” 石叔做个‘嘘’的动作，继续跟电话那一头交流。 温悦儿安静的等着。 两分钟后，石叔挂了电话，一脸轻松：“弯弯，还记得叶盼儿那件事吗？” “叶盼儿？”温悦儿飞快的在脑海中搜索了下，恍然：“就是应大姐委托咱们找她女儿那件事？记起来了。怎么样啦？” 石叔点点头：“我托原来的同事打听了下，贵市那边已经在准备起诉材料了。不出意外的话，美容美发店那一伙人会被判刑。” “哎呀，真是个好消息。”温悦儿由衷高兴，又疑：“那么做为受害者叶盼儿会出庭指证吗？” “会，不过庭审是不公开的，当事人也可以要求不出庭，由律师代为出面。” 温悦儿就长长吁口气：“总算恶有恶报了。” 她总觉得把那些人毒打一顿不够解恨，只有被判入狱，才能稍稍消除他们带给受害者的那些恶梦般负面影晌。 “对了，石叔，我这里也有个好消息。” “说吧。” 温悦儿眉眼都是喜色，快人快语的把自己在公园顿悟的新发现告诉他，末了加强语气：“石叔，我觉得这个才是真相，远远比什么鬼上身呀，有什么隐疾之类的解释要靠谱。” “咦，有道理哦。”石叔听她说完，若有所思：“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嗯，逻辑上说得通。” “是吧？石叔，你快跟你战友求证一下。如果是的话，咱们可以顺便揽过找另一个孩子的任务。”温悦儿手痒痒的，做好接单的准备了。 “行。”石叔也没有拖延症，当机立断，马上打电话给汉江市的老朋友。 联系上后，石叔也不是个拐弯抹角的性子，直截了当向他提出这个疑点。 对方沉默了片刻，才犹豫说：“老石，你说的是有几分道理。但是吧当年，我虽然没在身边，不过我妈和我姐都在医院陪同，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老战友，不要轻易下结论。你再问问嫂子吧。” “好，那我就再问问。” 那边求证去了。 石叔挂了电话却不知为何叹气。 “石叔，怎么啦？”温悦儿看他脸色有些茫然。 石叔只是苦笑摇头。 温悦儿不方便再追问，她感觉石叔好像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所以神色有点怅然。 返出客厅，严谨跟苗一秀竟然谈笑风生的一起看电视剧。 “啧啧……”温悦儿赞叹：“严谨，你又刷新了我对总裁的看法。” 严谨不解：“什么意思？” “这种国产雷剧你也看得下去？”温悦儿吐槽：“你们当总裁的的设定，不是看原版进口无字幕国外剧吗？” 严谨斜横她一眼：“你这种偏见的毛病要改改了。” “这不是偏见，这是刻板印象。”温悦儿撕开一包牛肉粒。 苗一秀气哼哼抗议：“悦儿姐，你你你太过分了。” “哪句？” “什什么国国产雷剧？现现在也有不不雷的好吧？”苗一秀气的脸通红：“你你真的是太太有偏偏见了。” “不雷的？请举例？” “呶，这这个就是呀。”苗一秀指着电视机：“现现在放的是电电影，你你看都不看一下就就发表奇奇怪怪的言论，实实在太太我失望了。” “哎呀，电影频道？”温悦儿定睛一看，果然不是又臭又长的电视剧，而是在放电影。 苗一秀叉起腰，居高临下瞪着她：“而而且，这部电电影还得了国国外很多大奖哦。一点也也不雷。” “谁演的呀？” “路小丛！”苗一秀鼻子一翘：“文艺片女女神。” 温悦儿脸上的笑容渐渐漾成暖眛不清，眼角勾视着严谨，拖长音调：“哦~原来如此。” “哼！错了吧？”苗一秀板着脸得意。 “是是，我错了。我有惯性思维，以为你又在看裹脚布般的国产狗血剧呢？没想到，却是在欣赏小清新的文艺片。我眼拙，我错了。秀秀，品味提高了呀！” “去你的！”苗一秀听她认错，还消了点气。最后一句又莫名火大，挥着拳头：“什什么叫品味提提高了呀？我我一向品味不低的。” “好吧，你要这么单方面认为，我就勉为其难的同意吧。”温悦儿说的不情不愿的，可把苗一秀气的磨牙。 严谨无语瞅着她逞口角之乐，问：“打击别人好玩吗？” “这不叫打击，这叫逗趣。这是我们的日常，你不懂就别说话。”温悦儿扭头看一眼电视机，正好女主演路小丛出场在讲台词。 不清楚主线，不过看路小丛打扮的很森女系，眯着眼，翘着红唇，手指娴熟的夹着烟，八成又是在演边缘女性角色。 “嗯，挺性感的。”温悦儿斜眼严谨：“风情万种。有种女人见了也喜欢的情态。” 苗一秀又高兴起来，拍手：“对吧对吧。路路小丛就就是这么有魅力。” “那当然，严总的女神哦。” 苗一秀愕然，看向严谨：“是吗？” 严谨剜温悦儿一眼，转向苗一秀就笑吟吟：“不是。以前在京市见过几面，觉得她漂亮的有特色而已。” “对呀。”苗一秀使劲点头：“她她是长的好看，而且又又不是现在的网红锥子脸，真真的很有辩识度。所所以她在电影界很很红的。” 温悦儿专爱抬杠：“可是国民度不高啊。” 电影大咖，又是文艺片常客，票房叫好不叫座，平民老百姓不怎么认识这样的不太接地气的明星。 “那那又怎么样？她她在演艺圈的地地位，很很高的哟。” “是吗？她今年多大呀？看起来不老嘛。”温悦儿眯眼打量屏幕上的路小丛，是个佳人。 苗一秀不愧是追星族，任何有点名气的艺人生平资料，手到擒来，简直是行走的明星百科全书。 “她不老啊。人人家才二十五。”苗一秀翻她一个大白眼。 温悦儿撑着半边腮帮子，笑眯眯打趣严谨：“严总，跟你年貌相当哦。” 第293章 吐槽停不下来 严谨磨牙霍霍，皮笑肉不笑：“你跟我年貌也相当嘛。” “我？你可真抬举我了。”温悦儿扯一下自己的脸皮：“等我去棒国整个容先。” “不用，这样就挺好。” “谢谢。严谨，我原来以为你只会毒舌打击人，原来你也会说客套话嘛。”温悦儿一本正经调侃他。 严谨真是被她呕到了：“你什么意思呀？” “没啥，就夸你呢。” “你这叫夸吗？” 温悦儿无辜问苗一秀：“我是在夸他对吧？” 苗一秀都看愣了。 这两人话里话外打什么机峰呢？ “呃？这个……”苗一秀不太情愿掺和进来，她生硬的转弯了话题，指着电视机：“哎哎，你你们看，路小丛这这段表演是不是堪堪称教科书般？” 电影正演到女主角不知何故在雨中狂奔，然后就停下来，先是大哭，哭的稀里哗啦，然后莫名又哈哈大笑，路人避之不及。 “哎哟，身材真好耶。”温悦儿的关注点与众不同。 因为下雨嘛，女主角全身淋湿了，然后身材曲线一览无余。 还别说，比例挺好，该瘦的瘦，该丰满的丰满。瘦不见骨，骨肉匀称，绝对是尤物级别的。 苗一秀白她一眼：“你你看哪呢？” “我不懂表演呀。当然就看颜看身材喽。我只懂这个。”温悦儿耸下肩，眼角余光瞟瞟严谨。 严谨正沉沉望着她，倒把她唬一跳：“严谨，你女神正在供献教科书般的演技呢？捧个场叫个好啊。” “看不懂。”严谨倒也实话实说。 这段表演怎么就教科书级别？跟发疯似的？干什么呢？有什么意义？ 他跟温悦儿一样是完全的外行。 苗一秀就清咳一声，推推眼镜，志得意满：“哈，你你们都看不懂是吧？” “怎么着，你看懂啦？”温悦儿打趣：“秀秀，你追星还身兼影评家吗？” “哼。”苗一秀鼻子一翘：“我我看得比你们多呀。” “这倒是。你除了摆弄电脑，大多数时间就交给了电视剧和电影吧？”温悦儿认同的点头：“那你说说，路小丛莫名其妙在雨中大哭大笑干嘛呢？受啥刺激啦？” “你你不懂就就少说话。”苗一秀很生气：“人人家才不是受受刺激，而是因为突突感悟，然然后就激动。先用大哭表达她她顿悟的心情，再再来是大笑接受现现实。” “啥意思？”温悦儿木讷得很，努力消化苗一秀的讲解，还是茫然不解。 严谨也摇头：“顿悟为什么要淋雨？” “这这是艺术宣染嘛。”苗一秀狡辩：“内心戏的冲冲突表表手法，这样就就是加强效果。” 温悦儿还是一脸蒙：“为什么内心戏表现手法总是下雨？这手法是不是太老套了？” “你你懂啥？人人家导演得得国外大奖的。” 温悦儿不屑的撇下嘴角：“外国的月亮又不怎么圆？他外国得奖，哪怕是奥斯卡奖，我还得说句手法老套。” “你你……”苗一秀差点要说出那句名言‘你行你上啊’。 谁知，温悦儿吐槽停不下来：“我就纳闷了，为什么国产导演们在导文艺片的时候，总是那么云里雾里，逻辑生硬，前后不搭，主线不清，愣是到结尾也不知在讲什么？无数的票房惨败教训还不够吗？为什么就不能拍一部让大众看得懂的文艺片呢？非弄的高高在上，让人摸不清头脑，还自以为特有深度内涵……” “这……”严谨想提醒她，是不是偏题了。 温悦儿却连珠炮似的：“……有些二逼导演就更过分了。故作高深的文艺片票房不好，破口大骂观众层次低，没文化，只配看不用动脑的合家欢电影。我就奇了怪了，平时一个个嘴里叫自油叫名煮，怎么老百姓用电影票选择看自己喜欢电影的自由也不行吗？就要被这些故弄玄虚的文艺狗逼导演破口大骂吗？大众不爱看她们夹带私货的装逼电影也不行吗？” “呃？”苗一秀歪头思考。 “哦，还有些个二逼导演，凭着拍所谓的伤痕，脏乱差阴暗面在国外受到评委的吹捧，得了奖，没想到在国内票房遇冷，就气急败坏抨击观众没良心没信仰，一心只向钱看的。更恶劣的是网上有一些捧臭脚的狗屎大v写影评夸出花来，顺带嘲讽说那些看不懂的观众。当然还有一些贱人喽罗自费写什么观影指南……我就笑死了。拍出观众看不懂的电影还有理了？” “好像是有。”苗一秀凝重神色点头。 “尤其是最后这一种狗屎大v带头，犯贱的喽罗摇旗呐喊的，真的跟跳梁小丑似的。拍出电影让观众看不懂，反过来还得嘲笑观众品味不高，只配看国产喜洋洋。我就问一句：把故事讲好，难道不是一部电影的基本要素吗？” 温悦儿鄙视的做示范：“观众进电影院还得自备一份观影指南吗？‘这里看不懂是啥意思？哦，观影指南说了这里是隐喻某某某。那这里又看得云里雾里呢？哦观影指南注明这段讽刺某某事件……我去他爹的呀。观众是有多闲呀，看电影还人手一份观影指南？” 苗一秀哈哈笑起来：“我知道。这这是嘲笑那那个谁？” “嘘！别说出名字。那可是‘着名导演’虽然拍的一部比一部不知所谓，可人家在电影圈的地位没受半丝影响。”温悦儿调皮的挤眼。 苗一秀深有同感：“对对对。他他拍的画面是是很美，就是剧情不不知在讲什么玩意？就就这，还真有不少捧臭脚的大v和和脑残喽罗粉丝强行注注解，真真的好像要要观众自备一份观观影指南似的。” 严谨听温悦儿吐槽还很津津有味，这时插嘴好奇问：“谁呀？” “你平时不看电影吗？” “看得少。” “那上网呢？” “以时事为主。演艺圈的新闻八卦几乎不看。”严谨还是实诚的补充一句：“不过在敏敏进圈后，会有意识的多关注一下。” 温悦儿挤眨眼：“那跟你透露下没关系。就是那个某某某嘛。” “他？”严谨是知道的，因为对方很有名气。 第294章 起哄 “你没看过他导的电影，总听说过吧？”温悦儿笑问。 严谨点头：“嗯，看过最出名那部，怎么说呢？网上各种解读，各种隐喻，各种乱七八糟的点评，的确是烦。” “对嘛。看电影是愉悦的，想看真实的人生，我何不看纪录片去呢？何必非在酸不拉叽的文青导演里找不自在呢？” 苗一秀学有同感：“我我看电影，主要还还是剧情。从头到尾逻辑自自洽，圆得上，最最后看看的明白就就行了。什么杂七杂八的隐隐喻呀，象征呀，讽讽刺呀，各种解解读，确实很很恶心。好好像观众没没智商似的，就就他们那一小撮最最清醒，最最有思想……” “可不！”温悦儿伸手跟苗一秀握了握：“秀秀，咱们终于有共同点了。” “切！”苗一秀白她一眼：“咱咱们三三观不基本一一致吗？” “对，三观一致才能在一个屋檐下和平相处。否则意识形态不对，非得打起来不可。”温悦儿轻巧嘿笑。 客厅说的热闹，石叔出来看到这一幕，感到稀奇。 “石叔，怎么样了？”温悦儿蹦起来，满怀期待问。 石叔脸色又不太好了，沉声：“战友问了他姐姐，说是当年在医院只看到医生抱出一个小女婴。并没有说双胞胎的事。” “啊？”温悦儿瞬间就失望了：“难道我猜错了？” “不过……”石叔还有下文：“不过战友倒是想起一个细节。说是当年妻子怀孕，肚子是比平常孕妇要大一些。有邻居开玩笑说是怀着双胞胎。” “那他妻子总清楚吧？”一个快当妈的人，肚子里有没有双胞胎，总有感觉吧？ “嫂子说，当年肚子是稍大点，不过因为她能吃，没往双胞胎方面想。后来在医院生下孩子后，医生也只抱了个小女婴来，她就更加以为肚子大，是吃的多的缘故。” 温悦儿发了会呆，沮丧：“这么说，我的假设不成立喽？” “也不是。”石叔简直要急死人。 “石叔，你一次性把话说明白好吧？”温悦儿苦笑不得。 石叔搓搓脸，深吸口气：“我把你的假设跟老战友提了一提，他还是很感兴趣的。虽然实际上，好像不太可能。不过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请我们过汉江一趟，查明真相。” “啊呀！”温悦儿脸色刹那明亮：“这么说……” “对。他委托我们一探究竟。” 石叔评价的对。 老战友的女儿这种古怪举止一直持续着，总这么下去不是个事。 看医生了，无解。 请神棍了，无效。 如今出现另一种可能性，虽然听着有点荒唐不可信，也算有丝希望了。 双胞胎心电感应这个事，在世人中普及率比较高，老战友两口子其实偏向不可信。可总要一试吧？万一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当年医院搞错呢？ 万一当年医生有个别坏心眼的做了手脚呢？ 万一，真的有双胞胎呢被偷走了呢？ 总比现在一筹莫展强吧？ “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石叔办事干脆利落：“我现在就订票。” “好。”温悦儿磨拳擦肩，跃跃欲试。 严谨忽然开口：“需要我帮忙吗？” 温悦儿好笑：“你能帮什么忙？” “汉江市我有熟人在医疗系统。” 温悦儿眸光乍亮：“太好了！我们这次去调查真相，绝对少不了跟医院的人打交道。” 就连石叔都很期待：“若是能得到当年医生的配合，那就事半功倍了。” 严谨拿出手机道：“我联络一个朋友。” “在汉江市吗？” “对，公务员，卫生系统的。” 苗一秀八卦：“是是男的还还是女的？” 严谨抬眼看看她，又瞄瞄温悦儿，据实：“女的。” “女的？”温悦儿就支起耳朵，表示浓厚兴趣：“多大啦？你前女友吗？” 严谨深吸口气：“跟我差不多大。不是前女友。” “那是……”什么关系呢？温悦儿八婆附身似的。 严谨咬咬牙，戳她脑门一下，小声：“打听这么详细做什么？” “这不，为过几天打交道做好前期准备嘛。”温悦儿振振有词辩。 “她很好相处的。”严谨找到电话号码了，看一眼竖起耳朵的温悦儿，走到一边打电话。 苗一秀轻扯一下温悦儿，低声：“悦儿姐，你你怎么那那么三八呢？” “诶，这个话题还是你先提起的哦。” “可可是我我并不想刨根问底。”苗一秀推推眼镜，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用手肘轻轻捅捅她：“哎，悦儿姐，严严二少的脾气好好哦。” “呃？怎么看出来的？”温悦儿困惑了。 怎么就一下夸起严谨来了？ “你你这么没礼貌的瞎瞎问，他他都没生气呢。”苗一秀挤一下右眼。 温悦儿嘴硬：“我瞎问了吗？我，我就是问了两个常规性的问题好吧？” “常规性？”苗一秀挤兑她：“问问年纪，又又问是不是前前女友……哎呀，不不知情的还还以为你你在意呢？” 温悦儿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瞪向苗一秀：“我在意什么？” “哼哼。” “秀秀，你说话我怎么听不懂？跟谁学的呀？说一半留一半，我可猜不中你到底想说什么？” 苗一秀继续装做高深莫测的样子，望天花板：“很很好猜的。你你只不过不想而已。” 温悦儿眯了眯眼，慢慢伸掌五指从爪变成拳头，威胁：“秀秀，你再这么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我，我就……” 苗一秀唰的躲到石叔身边：“你你敢？” 温悦儿露出个反派阴沉的奸笑：“我就把你的零食，全部没收。” “啊~”苗一秀发出一声惨叫，跳脚：“你你过分了！” “我说到做到。” 谁知苗一秀不甘示弱，瞅一眼望向这边的严谨，用他们三个才听清的声音反击：“我我就告诉严严二少，你喜欢他。” “什----么？”轮到温悦儿脸色一变，脱口怪叫。 扳回一城的苗一秀发出卡通人物似的怪笑‘嘿嘿嘿……’同时还挤眉弄眼：“这这不是杀手锏，这这是核核弹式的大大杀招，对不？” 第295章 微撩 温悦儿被她呕的语无伦次了，手指颤颤：“你你你……” 苗一秀得瑟的张牙舞爪做怪模怪样。 “石叔，你看秀秀她，颠狂了？”温悦儿转而寻求支援。 石叔麻漠脸：“你们开心就好。” “我不开心！”温悦儿跺脚，气哼哼：“秀秀，你认真警告你哦，不许胡说八道！” 严谨走过来，随口笑问：“谁在胡说八道？” “她喽。”温悦儿一指苗一秀，又嫌弃的看一眼严谨，别扭的轻声：“都怪你。” 严谨指自己鼻尖：“跟我有关？” “啊哈，是是这么回事。”苗一秀瞅准时机准备跳出来解释。 温悦儿恨恨瞪着她：“秀秀，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苗一秀被她眼神这么一剜，哈哈笑：“放放心啦，我我承诺不不过早使用大杀伤性终终极秘秘武器。” “你们在说什么？”严谨越听越糊涂。 大杀伤性武器都搬出来了？讨论战争吗？ 还是石叔解围：“严总，你朋友答应了吗？” “嗯，她答应了。”严谨对温悦儿道：“弯弯你记下她的电话号码，到了汉江市就跟她联络。” 温悦儿不知哪根筋错了，想都不想否定：“不要。” “什么？”严谨错愕看着她，又看看石叔和苗一秀。 “呃，我的意思是说，你这个人情我不想要。怕还不起。”温悦儿其实是不想跟他有过多的牵连。 “不需要还。”严谨很好脾气的解释：“就当是我还你人情好了。” “行了严谨，就一个赵嫣儿的订婚地点选择，你到底要还到什么时候呀？”温悦儿无语望天花板。 严谨轻笑：“我是个感恩的人，大概会一直还下去。” “不要吧！”温悦儿重重垂头：“一笔勾销好不好？” “为什么要一笔勾销？”严谨看不透她了。 多少女人想搭上自己处心积虑，这妮子到好，拼命跟他切割，好像生怕跟自己沾上似的？ 她不是财迷吗？为什么就没想过攀附自己飞黄腾达呢？ 温悦儿当然不会跟他说出心里的真实感受，而是顾左右而言他：“反正就这么着吧？石叔，订票吧。秀秀，收拾行李啊。” 再若无其事转向严谨，挤出个很明显的假笑：“不好意思，严总，那个，我们这里有点乱，招呼不周哈。” 这么明显的赶人，严谨哪里听不出来。 他苦笑：“哦，那你们忙。” “行，不送了。” “能借支笔吗？”严谨忽问。 苗一秀抢先：“可以。”很快就递上纸和笔。 严谨刷刷写下朋友的电话号码和姓名，放到桌上：“拿着吧，或许能帮上忙。” “谢谢严总。”苗一秀开心的拿起。 石叔叹气瞥眼温悦儿，客气：“谢谢。” “那我不打扰了。告辞。”严谨礼貌的颔首。 石叔一脸严肃：“弯弯，送客。” “啊，我？”温悦儿正在发呆呢，乍然听到石叔的大嗓门，回过神来。 严谨还摆手笑：“不用了。” 石叔以眼神逼视着温悦儿。 温悦儿摸摸鼻子，客客气气：“你请。” 送到门口，严谨回身望着她，若有所思：“你是不是对我仍有偏见？” “没，没有啊。”温悦儿头皮一麻，使劲摇头：“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严谨就一本正经问：“那好，我再问你，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哈？这，这个，我们朋友啊。”温悦儿猝不及防，磕磕巴巴回答。 严谨满意了，笑眯了眼：“很好。” “呃？严谨，你到底想说什么？”温悦儿把抬手把快齐肩的短发夹到耳后。 严谨只是笑笑叮嘱：“在外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我的私人电话二十四小时不关机。” “……”温悦儿下巴快掉了。 “到了跟我报声平安。” “啊？”温悦儿终于奇怪出声了：“为什么？” 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干嘛跟他报平安呀？ “朋友嘛，随时保持联系，应该的对吧？”严谨笑眯眯解释。 温悦儿还是感到怪怪的：“你……” 他到底想表达什么呀？ 他们之间这种朋友关系，就是淡如白开水那种。见面打过招呼，平时就互不来往的那种。 严谨看她这副懵懂傻样，很想爆笑。 不过他做了个为她把颊边碎发撩起放到耳后的动作，直接震惊了温悦儿。 她被震骇的眼珠子一突，竟然没有反应。 然后猛的退开一步，怪叫：“严谨，你干什么？” “别紧张，淡定。”严谨从容不迫，好像习以为常似的。 “你，你再这样动手动脚……”温悦儿恼羞的涨红了脸。 严谨态度很亲和，不以为然：“朋友间的正常关心而已。” 温悦儿下巴一掉，气鼓鼓瞪着他。 这这叫朋友间正常关心？这是非正常的好不好？ “嗯，我走了，拜拜。”严谨试探结束，见好就收。 “哥屋恩……”温悦儿磨着牙吐出三字。 严谨没听懂，但也没追问，而是冲她挥手出大门。 “……滚！”温悦儿最终还是拼出全音了。 到这个时候了，她算是回过神来，感情严谨是在撩她？ 他有病啊？堂堂英俊多金大总裁撩她一个底层灰姑娘，好玩吗？ 严谨开着车，中途用手机查了下‘哥屋恩’三个字的含义，解释词条跳出来时，他看笑了。 “哈哈哈……”原来是这么个意思，他有点落伍了。 天气一般，但他心情很美。 初步试了试，效果在自己意想之中。 温悦儿对自己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不过似乎也并不讨厌。 举止稍稍越界了点，她是羞忿的，但也没厌恶到极点。 只要不反感，就是好现象。 嗯，慢慢来，加油吧！ 温悦儿回到客厅，苗一秀抱着个小方枕直勾勾盯着她，脸上挂着耐人寻味的微笑。 “秀秀，你还不收拾行李去吗？” “悦儿姐……”苗一秀调整眼镜，挤下眼睛：“刚才，你你们在门口……” 温悦儿心里咯噔一下：刚那一幕不会被苗一秀偷看到了吧？ “哦，就是平常的道谢跟道别。”温悦儿边说边朝楼上去。 第296章 你就是过度解读 苗一秀不信，小快步追上前，缠着问：“不不可能吧？还还说了些别的，做了些别别的吧？” “没有。”温悦儿坚决否认。 “哈，我我都看到了。”苗一秀等不到她招认，沉不住气自首了。 温悦儿停步，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秀秀，你都看到什么了？” 苗一秀倒后退一步，对上她晦暗不明的眼神，强自镇定：“我我……也也没什么啦？就就是他，那个严总，好像在在你脸上轻轻摸了摸？” “我以人格保证，绝对没有。”温悦儿态度相当严肃。 苗一秀蒙了下：“啊？没没有吗？” 可是她明明看到严谨的手抬起，停在温悦儿脸上的？当然，她是在后头偷偷摸摸窥探，没看清正面。 “真没有。”温悦儿轻叹：“秀秀，严谨吧，虽然是个有名的富家公子，但人家真没那么猥琐下流。” “我我没说他……” “他怎么可能随便摸我呢？当我什么啦？他要真敢这样，下一步我铁定甩他一个大耳括子。” 苗一秀眼珠转转，想像了那场面。 以温悦儿的个性，绝对做得出来。 “那那就是我看错喽。” 温悦儿肯定点头：“嗯。” 只是严谨那个抬手的距离，苗一秀没想通。 温悦儿也没打算跟她说实话，不然苗一秀会继续脑补故事情节的。 黄昏，温悦儿在房间检查行李。 也不多，就一个小小的行李托箱和一个双肩包，再带上洗漱用品就差不多了。 掏出手机准备玩几盘游戏，忽然来了个陌生电话。 温悦儿拒接陌生电话。 没想到又打来第二遍，那她就觉得可能不是骗子电话，接了起来。 “喂……” 才吐出一个字，对面就传来冷笑：“温小姐，你好手段啊。” “你谁呀？”温悦儿真没想起来这个声音是谁？略耳熟而已。 “听不出来？” “听不出来，快点自报家门吧，我这里忙着呢。”温悦儿不耐烦催。 那边默然小会，听得出深吸口气，不情不愿：“我是赵华芝。” “哈？哦~听出来了。”她这么一说，温悦儿就把声音跟人对上了。 赵华芝语气不善：“温小姐，我看错你了。” “举个例子？”温悦儿翻白眼。 “原本以为你跟严二少没什么关系？没想到，你跟他……呵呵。”赵华芝还玩文字游戏。 温悦儿又忍不住翻个更大白眼：“我跟他怎么啦？你倒是把话说完整呀。” 真是烦死了！最讨厌这种说一半话的人了。 她不走寻常路，搞的赵华芝很被动，语气就更尖锐了：“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我做了什么我自己当然清楚。最怕你这样莫名其妙的人过度解读。”温悦儿不客气怼。 “你……”赵华芝咽咽喉：“我没有过度解读。因为你的原因，新悦酒店要取消跟盈科的合作关系，你满意了吗？” 温悦儿下巴轻掉，小声惊呼：“啊？赵华芝，你就是过度解读。新悦酒店不跟你们合作，管我什么事？” “就跟你有关。”赵华芝气急败坏：“严二少亲口说的。” “他亲口跟你说的？”温悦儿不敢相信，严谨会这么浮燥。 默然小会，赵华芝不甘不愿：“当然，他没有当面跟我这么说。不过我知道就是因为你。” “呵呵。”温悦儿大声冷笑：“赵华芝，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你跟我结梁子，所以你遇到任何不顺心的事怪到我头上？你咋不说拉不出屎怪地球引力呢？” “我呸！”这么恶俗的比喻快雷翻赵华芝了：“恶心！” “所以呢，你打电话来到底想说什么？”温悦儿轻蔑一笑：“告诉我，严谨因为我，跟你翻脸了？” 赵华芝明显一愣：“呃？” “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我就当是真的好啦。谢谢哈，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严二少会为我抱不平呀！好荣幸啊！” 赵华芝瞬间挂断电话。 “哼。”温悦儿鼻子一翘，没当回事。 刚要重新开游戏，电话又响了。 “怎么又是你？”还是同一个电话打来的。 赵华芝一改方才忿忿的质问，轻描淡写：“出来，我们谈一谈。” “谈什么？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 赵华芝彻底冷静下来，语气不容质疑：“我们有必要好好坐下来谈一谈。” “我认为没有必要。”温悦儿是不会被她牵着走的。 “怂！” “哟哟，开始人身攻击啦！”温悦儿啧啧：“赵华芝，我跟你可是冤家对头，少用这种命令似的语气跟我说话。你的话对我而言就是放屁！” 太直白了，太不留情面了，手机那一头的赵华芝没吭声了。 温悦儿看了看手机，还保持着通话。 “没事挂了呀，哦对了，没事也别给我打电话了。事不过三，再打来，我要开始留存录音了。”温悦儿轻飘飘的威胁。 “你等着。”放下这三个字，赵华芝抢先挂断电话。 温悦儿很不甘心，想回拨过去骂她。 但转念一想，何必跟她浪费时间扯皮呢？ 有这功夫，她还不如拨通严谨的电话去证实一下。 严谨的电话接通很快，他在电话里有点喘气，解释：“我在健身房，刚跑了半小时。弯弯，什么事？” “新悦酒店要跟盈科取消合作关系吗？”温悦儿开门见山问。 严谨迟疑刹那，反问：“你听谁说的？” “赵华芝。刚才打电话过来夸我好手段。说是因为我的缘故。” 严谨沉默稍久，语气凝重：“这怎么可能呢？我只是有这个想法，准备提交董事会批准，还没正式开始呢。她怎么就知道啦？” “哈？”温悦儿一听，却是失笑，幸灾乐祸：“这说明，你们酒店有内鬼向她通风报信呗。” 严谨再度默然。 温悦儿却是掩不住好奇心：“严谨，你知道内鬼是谁了吧？” “嗯，知道。”严谨沉声。 他这个想法和提议还没实施就被泄露出去，还能是谁呢？当然是他向谁透露过，就是谁喽。 “那你会改变这个主意吗？”温悦儿颇为兴奋。 活生生的商战在眼前开始上演啊！ 第297章 欲言又止 这一回，严谨沉默的更久，久到温悦儿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正要挂断。 “看情况。”严谨说的模棱两可。 “哦。”温悦儿没再追问下去，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商场上的事，不宜打听过多。因为一个决策，很可能改变一个企业的命运走向。 严谨轻叹：“我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人。” “谁？赵华芝？”温悦儿也笑了：“是不够冷静，不过情有可原。谁让她陷入情网不可自拨呢。” “喂喂，认真点。”严谨苦笑不得：“不要打岔。” 温悦儿笑嘻嘻：“我是认真说的，女人一旦恋爱，智商基本为零。” 严谨忍不住毒舌她：“你不恋爱，智商也是零。” “去你的，我智商一直在正常数好吧？”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近视眼呗。”温悦儿算是嘴下留情了没怼他‘你眼瞎啊’。 “呵呵。”严谨敷衍笑。 温悦儿跟他聊不下去了，直接：“算了，话题结束。不早了，你继续健身吧，拜拜。” “我健身结束了……”好吧，严谨再过多解释也没用，温悦儿单方面快速的挂断了电话。 手指无意识转动手机，严谨目光看向落地玻璃窗外的夜色。 赵华芝能轻而易举的第一时间得到他跟亲信的谈话内容，说明什么？ 不止是有内鬼这么简单，而是对方的手伸的未免过长了吧？ 是她个人的行为，还是盈科的布局？ 这晚，严谨再度灵魂出窍。 他不像以前那么漫无目的，而是飘飘荡荡径直来到温悦儿卧房。 房间一片漆黑，温悦儿裹着毯子睡的正熟，比平白看起来乖巧多了。 严谨稍稍打量了下，没什么变化，就衣柜前平放着一个行李箱―――昭示着明天要出远门。 四周特别安静，严谨看了看沉睡的温悦儿，正准备往回飘。 突然，温悦儿动弹了下，接着嘴里哼哼唧唧说话，很轻很含混。 严谨凑近一听，好像在说：不是的，我没有……别过来，不然我我打死你！我，我可是练过功夫的……救命啊！ 然后，温悦儿一个激灵，竟然醒了。 她在黑暗中长长呼气，自言自语：“原来是做恶梦了，吓死我了！” 伸手摸亮台灯，再抹额头，隐隐有汗。 平躺着盯着天花板发呆，温悦儿敏锐的感觉到旁边有道目光在注视自己。 第一反应：妈呀，有鬼！ 悄悄扯起毯子要盖到脸上时，温悦儿冷静下来，暗暗思忖：不会又是严谨的灵魂飘来了吧？ 她清清嗓子，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伸手拿过手机看时间，凌晨两点了。 她一个电话拨给严谨，铃声响起，好久没人接。 拨第二遍时，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才消失。 “哼！”温悦儿气鼓鼓的放回手机，准备继续睡觉。 没想到，手机却响起，竟然是严谨回拨过来了。 她略微愣神，迟疑着接起听到严谨问：“这么晚了，打了两次电话，有什么事吗？” “没事。”温悦儿脱口马上纠正：“哦，有事。” “你说。”严谨的声音听着不太像是被吵醒后的沙哑。 “我做恶梦了，被吓半死。” “哦，然后呢？” 温悦儿编造：“这个恶梦跟你有关，所以我吓醒后，打算把你骂一顿。” “呵呵……”严谨就知道她在故意编故事：“具体点？” “我做梦，都是碎片化的，具体过程很杂乱，也记不太清了，反正就是……” “就是叫救命了对吧？” 温悦儿哑口，高声问：“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呗。”严谨轻描淡写。 温悦儿试探：“猜这么准？严谨，我怀疑你呀，在我房间装了监控和窃听器吧？” “我费那劲干嘛？” “我就是有这个直觉。” 严谨反驳：“女人的直觉有时就是疑神疑鬼的代名词。” “放屁！”温悦儿爆粗口。 “戳中了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温悦儿气哼哼：“我这不叫激动，是生气。你胡说八道。” “好好好，当我胡说八道好了。” 脾气这么好，温悦儿真的疑神疑鬼了：“你是严谨吗？” 这家伙一向不给她面子，总是毒舌回怼她的？ “不然你以为我是谁？” “你怎么脾气这么好了？你没有起床气吗？”听声音是他，就是温悦儿感到怪怪的。 严谨笑出声：“我脾气一向很好，你不知道？亏得认识你这么久？” 想了想，又添加：“我没有起床气。每天起床我都是神清气爽的。” “可是，你现在是被我电话吵醒的吧？” 严谨低声轻笑：“算是吧。” 温悦儿的疑惑越来越深：“严谨，你该不会是……”是对她有点那个意思吧？ 不敢问出口，怕会错意，贻笑大方。 “是什么？”严谨追问。 “……没什么。我困了，晚安。” “弯弯！”严谨果断叫住她：“把话说清楚。” 温悦儿耍赖：“我说清楚了呀。好困了，不早了，晚安喽。” “弯弯……”严谨深吸口气：“其实……”反而是他想说清楚，抬眼一望，现在是凌晨，隔着电话总觉得还是当面说来的比较诚恳：“这样吧，等你从汉江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温悦儿心跳漏了一拍，不假思索：“现在说不行吗？” “不，很重要的话，当面说更好。” 温悦儿紧紧咬唇，不敢置信：不会吧？他，他该不会真的……表白吗？ 这太突然了，不会是她想多了吧？ 过往片段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闪现，好像很正常，没有什么暖昧的温馨时刻啊？ 温悦儿甩甩头，选择理智：“行。到时再联系你。” 她的语气太淡定，太冷静，反而令到严谨很失落很惆怅：“嗯。” 双方在沉默中结束通话。 温悦儿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琢磨：他到底想说什么？ 他身边的爱慕女性，比如黄鹃，比如赵华芝，为什么都将她视为眼中钉呢？莫不是严谨对她真的比较另眼相看？ 可是两人在平时打交道中，没有任何亲昵的言谈举止呀？也没有脉脉含情的眼神，都是一片清澈坦荡。 最后总结：还是想多了！ 第298章 派司机 翌日，秋高气爽，宜出行！ 温悦儿仨人还安安心心用过早餐准备下单网约车去搭高铁。 大门被敲响，石叔去开的门。 没过多久，他返回客厅，身后还跟着一个墩实的中年男子，还穿着西装。 “石叔，我们不能同时接两单吧？”温悦儿还以为又是顾客上门呢。 石叔却神色古怪：“这位是司机。”特意加重语气：“新悦酒店的司机。” “啊？” “哈？” 温悦儿和苗一秀同时惊诧。 “你们好。我姓古。”中年男子很谦虚的样子主动开口：“是严总让我过来接你们去高铁站的。” 温悦儿和苗一秀对视一眼，又看看石叔。 石叔耸肩：“正好，不用打车了。” “对对呀。”苗一秀呵呵看着温悦儿笑起来：“省省了一笔。” “也对哦。”温悦儿清清嗓子，客气：“古大叔，谢谢你。你请坐。” 古司机摆摆手，没有多余废话：“温小姐，什么时候出发？” “哦，这个呀。我们自己打车就行了，谢谢你，也请你代为转告严总，多谢他的好意。” “温小姐，你的意思是不需要我送吗？”古司机愣了。 苗一秀和石叔也错愕的瞪着温悦儿。 她没事吧？ 这么好事，还往外推？ “对，你没理解错。” 古司机却摇头坚决：“严总吩咐过，让我一定要把你们送去高铁站。我就这么回去无法交差。温小姐，请别为难我。” 温悦儿嘴角扯了又扯：“好吧，我去跟严总交涉。” 于是，在仨人的眼睁睁下，温悦儿拨通了严谨的电话。 大清早的，严谨在开会。 别人的手机都是关机或者静音，就他总裁特殊化，私人手机突兀的响起来。 他一看，是温悦儿打来的，当即宣布：“暂停十分钟。” 走出会议室，接起电话，温悦儿没跟他多寒喧，直接拒绝了：“严谨，你不用特意派个司机来送我们的。真没这个必要。” 原来是这个事啊，严谨的热情就迅速减退了。 “你们不是今天去汉江市吗？” “是呀。” “中午的高铁吧？” “差不多。十点多钟那一趟。” “你们也不可能开车过去吧？” “这是当然呀。我们准备打车。” 严谨就清清嗓子：“那不就得了。你们要出门一趟，还得自己打车，麻烦是不是？现在有专车，替你们解决了出行的问题，不好吗？” “呃，好是好……” “那就行了。老古的车技不错，从来没有违章过，一直深得顾客好评。” 温悦儿支吾：“那，这个……其实有点不是很妥吧？他是你们的酒店的司机，严谨你这么做，会不会被人非议呢？” “哦，原来是替我考虑啊。”严谨故意这么说：“放心，新悦酒店我是老大，我说了算。” “你这样有点独断专行哦。” “没错，在某些方面，我是一言堂。”严谨并不避讳，干脆就承认了。 “这样，真的好吗？”温悦儿的真实用意是不想跟他牵涉过多。 尤其是严谨好像公器私用？会让人抓到把柄的吧？ “我说好就好。”严谨语气不容质疑，嗯，颇有霸道总裁的风范。 他都这么说了，温悦儿再推辞就显得小家子气了，只好干巴巴：“那好吧，谢谢你严谨。” “不用客气。一路顺风。” “嗯，谢谢。” 没有异议，稍做休息，一行人去了高铁。 进了站，找位置坐下等待。 一路上，苗一秀看了她好几回，温悦儿终于扭头，直接说：“秀秀，你想说什么，只管说。” “我……”苗一秀也大大方方：“我有好多问题。” “一个个来，反正有时间。” 苗一秀凑到她身侧，轻声问：“悦儿姐，你你跟严二少，进进展到哪哪一步了？” 温悦儿严肃：“原地踏步。” “不可能。”苗一秀推推眼镜，审视她：“这这么明显，你你还说假话。” “我说的句句是真啊。” “那那他为为什么会巴巴的派派司机送送我们一程呢？” 温悦儿苦丧脸：“我怎么知道呀？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苗一秀抿抿嘴，眯起眼盯了她一阵。 温悦儿坦荡着神色任她观察。 “昨天你你们去哪了？” “什么时候？” “就就是那个，我我透露了赵二小姐那个事，然然后严二少就出门找你了，然后你你……”苗一秀有很多话，全堵在一起，反而表达的语无伦次。 温悦儿和气的拍拍她：“我懂了。” “太好了，我我就不用说的那那么辛苦了。”苗一秀松口气。 “我们呀，就在超市附近随便聊了几句，把误会澄清了。” 苗一秀半信半疑。 凭着严谨那么出色的外表，他若是在超市附近跟温悦儿闲聊，只怕会引起人围观吧？ 所以，他们两人必定是找了个清静的地方澄清误会的。 清静的地方，又是两人独处，苗一秀相信，一男一女总会发生点化学效应吧？ 不然的话，为什么严谨会改口称呼她小名弯弯呢？ “不信算啦。”温悦儿乜一眼苗一秀，闲闲来一句。 “我我是真不信。”苗一秀跟她唱反调：“我我可是听到严二少叫叫你的小名哦。” 温悦儿一丝不慌乱，还无辜反应：“小名不就是让人叫的吗？” “是呀。” “严谨叫我小名有什么问题吗？” “有……”但苗一秀暂时没总结出来。 温悦儿还语重心长教导：“一个名字而已，取出来就是给人叫的好吗？不然还藏着掖着吗？” “可可是小名……”苗一秀想说，能叫小名的基本是属于关系亲近点的亲朋好友吧？ “小名也不过是名字而已。不必复杂化。” 苗一秀抗议：“我我才没有。” 真是冤死了，她并没有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好吧？ 坐在另一边的石叔本来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可实在听不下去了。 他出面打抱不平：“弯弯，不要欺负秀秀了。” “石叔，我没有。” 石叔没跟她绕弯子，也不打算跟她迂回争论，直接下定论：“你直呼他大名，他叫你小名，明显的关系更进一步了，这是事实没什么好心虚的。” 温悦儿一脸黑线。 第299章 熟人之间也在商言商 到达汉江市差不多下午了。 石叔紧锣密鼓的联系老战友，苗一秀和温悦儿稍事休整。 温悦儿已经知道石叔这位老朋友姓江，江致中。是某个事业单位的干部，只有一个独生女，名叫江穗子。今年十九岁，读的是大专，就在本地，没有寄宿。 得到消息，江致中很快赶到他们下榻的酒店会面。 “你就是老石提起的温悦儿温姑娘？年轻轻轻就智勇双全，厉害厉害！”见面之后，江致中对温悦儿很好奇。 “过奖了江先生。” 江致中身上带有明显的旧式干部气质。他很随和的摆手笑：“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江叔就得了。” “好的，江叔。”他年纪跟石叔一般大，又是石叔的老朋友，当得起这一声‘叔。’ 石叔又为他介绍了苗一秀。 江致中也很感兴趣：“这位苗苗小姑娘听说是个电脑天才？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谢谢江江叔。”苗一秀被夸的不好意思了。 闲聊结束，石叔起头：“好了，言归正传。老江，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江致中敛起神色，一脸的凝重：“大家自己人，我也不瞒你们说。我是半信半疑的。毕竟，我问过家里人，当年的事，她们还记得，没有双胞胎出生。不过，穗子这些年举止实在跟同龄人不太一样，又不得不信。” “理解。”温悦儿的确理解他此时纠结的心态。 “我想正式委托你们帮我查明真相。”江致中也可能了解他们的办事程序。 温悦儿跟石叔对视一眼，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江先生，那么你想要什么样的真相？” “就是，穗子举动异于常人的真相。”江致中也不绕弯子：“如果证实是双胞胎心灵感应，再好不过了。如果不是双胞胎的缘故，也请你们帮我一查到底。” “就是说，江小姐举止怪异到底是为什么对吧？” “对。” 温悦儿点下头：“没问题，我们专门做这个的。不过有些细节要先讲清楚说明白。” “这是当然。” “首先，我需要你们全家的配合。” 江致中代为承诺：“完全没问题。家里人都支持查明真相。” “也包括江小姐吗？她听了有什么反应？” 江致中不好意思搓把脸：“穗子她……暂时还没跟她讲的，我们怕她心里有想法。” “可是，有些取证，可能需要她配合。” “等咱们谈妥了，我今天回去就跟她谈一谈。”江致中深吸口气。 温悦儿无奈了苦笑：“好吧。其次的话，时间上，可能需要设定一下。超过太久，我想你们也负担不起调查的花销吧？” 江致中却大方豪气摆手：“花销上，你们不用替我省。只要能搞清楚我女儿古怪举动的真实原因，再多花费，我也认了。” “有江先生这句话，那就好办了。”温悦儿轻松笑：“不过，我还是希望限定一个日期。若是在日期之内我们没有完成所托，花费上可以适当的减免。” 江致中露出个沉思的表情。 这个提议其实对双方都有利。 私人侦探也不是神仙，不是每件委托都能圆满完成，有些难度大的，花费的时间肯定久。这么拖延下去，委托人八成会失去耐心，很可能中途叫停。 而被委托方呢，花费大量精力人力和时间都没有新的进展，也焦虑吧？只怕恨不得早点收摊，宁可损失些也要弃单了。 “那就半年？”江致中试探提出时间表。 温悦儿一听，好久啊！ 她怕自己没耐心也被时间磨没了热情，最后两头空。 “三个月吧？”这是她的极限了。 同一件事，重复三个月，已经是她最大的下限了。 “……也行。”江致中略微考虑了下同意。 “接下来我们谈酬金和各种杂费。”温悦儿本质上是个商人，私人侦探不是慈善。 江致中微笑：“老石跟我提了一嘴，价钱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 温悦儿看向石叔。 石叔向她比了个‘三’个手势，略略颔首。 这是他们咨询服务社的暗语，代表着第三套收费标准。 怎么说呢？熟人之间，可以适当打折的。这就跟做卖买一样，碰到老同学老朋友，总要客气的减免一点，方显诚意。 “好的。”温悦儿冲苗一秀使个眼色。 苗一秀拿出准备好的合同摆到江致中面前：“请江先生过过目。” 温悦儿补充：“如果没有异议，江先生在右下角签字后，我们的委托就正式成立了。” “哈哈哈……还挺正规的嘛。”江致中拿起合同条款细细浏览。 没有太大的问题，跟事业单位员工合同大致相同。 义务和责任方面都有说明，末尾也有免责声明。 调查期间出意外，委托方是有责任赔偿的，就跟员工工伤性质差不多。 付款方向就更人性化了，先支付一半，等结束后再支付另一半。 不管最终调查结果如何，酬金不变-----这个很好理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什么时候不用付尾款呢？那就是被委托方有欺诈瞒骗委托方，或者跟恶意弄虚作假等等，算是很公平，没有一味的要求委托方。 “好，不错。”江致中没有提出修改，颇为满意的签了名。 委托正式生效！ “那么，江叔，可以带我们去当年你女儿出生的医院转了转吗？”虽然是工作状态，温悦儿还是换回亲切的称呼。 “可以。”江致中看看窗色，秋意正浓，天色还早。 他是开着车来的，一路载着他们朝汉江市妇幼保健院去。 “当年，我爱人生穗子时，我还在部队没有复员，不能陪产。是生了第二天，我妈才给我打电话报的喜。” 石叔笑了笑：“我还记得，可把你高兴的，当场就嚷开了。” “可不，你们这帮家伙还起哄请客。我的好烟都被你们瓜分了。” 两个说起往事，都很感慨。 “那么说，你爱人当年怀孩子，必要的常规检查什么的，你都不在身边陪同过？”温悦儿挑出关键点问。 第300章 助产士 江致中想了下：“头三个月，我有假，陪她去过一趟医院做检查，医生说都很好，让我们在饮食上稍微注意点就行了。” “后来呢？” “后来几次，要么是我岳母陪着我爱人一块去检查，要么是我姐陪着我爱人一块去的。”江致中对当年妻子怀孕的事记得还是很清楚的。 石叔又插了句嘴：“老江，我记得你当年还拍了照片带回部队。” “对对。”江致中点头：“我爱人怀着孩子的照片，我拍了几张，算是个纪念吧？但今天没带过来。” “肚子是不是偏大？” “是的，比一般孕妇的肚子看着是偏大了点。”江致中就笑了：“我们都只是以为我爱人那段时间胃口好，吃胖的。” 温悦儿转头问石叔：“石叔，你看过当年江叔爱人的孕照吧？” “看过。” “什么印象呢？” 石叔回忆了下，道：“挺圆润的。肚子吧，是比普通孕妇显怀。老江不说，我们都以为是至少五六个月了。” 江致中补充：“其实那是三个月的照片。” 温悦儿就托下巴沉吟：“听起来像是怀着双胞胎？” “嗯，我邻居大妈们也开玩笑说可能是双胞胎。”江致中点头：“不过万事也有例外。” “也对。”温悦儿就想起某个出名的女性，也是怀着小孩，肚子看着跟吹涨的气球似的，外人一致人为是双胞胎，可生下来却只有一个。 那名女性家族势大，还是在私人医院，不可能发生做假调包的事。 所以，看孕妇的肚子判断是不是双胞胎，没有科学根据，很容易翻转。 汉江市妇幼保健院到了。 外观没什么出奇的跟大多数城市的妇幼保健院差不多，进出的病患以女性为多，当然也有陪着来看病的男性。 “当年接生的妇科大夫已经退休了，不在汉江市。不过当年的助产护士还在。”江致中很积极，事先已经摸清了医院的大概情况。 温悦儿提了一口气：“江叔，你没接触她们吧？” “没有。”江致中到底是干部，知道自己是外行并没有冒然插手。 “呼，那就好。”温悦儿明显松口气。 坐在车内，望向医院大门，江致中问：“要进去吗？” “暂时先别急。”温悦儿沉着的竖手掌：“江叔，你先告诉我们，那几个助产士的名字，哦还有当年接生的大夫名字。” 江致中抱歉：“有三个，具体名字我不知道。是我爱人昨天来过一趟，说好像是她们，还在这家医院。” “哦。”温悦儿十分不好意思。 江致中当年又没有陪产，哪里清楚接生的是哪几个助产士呢？ “那你爱人，什么时候有空？”温悦儿想请她过来带自己认一认人。 抬手看看表，江致中道：“她六点准时下班。不过……”她下班了，助产士们会不会也下班呢？ “那就有劳她费心来一趟，带我们认认人好吧？” “可以。”江致中很识趣没打听太多。 反正他爱人也是事业单位，不用加班，正常的朝八晚六。 “还有一件事要麻烦江叔了。” “你尽管说。” “你有你女儿的近照吗？” 对这个问题，江致中百思不得其解：“近照？” “对，就是最近的照片。” “有有。合影行不行？”前段时间一家三口才旅行，沿途拍了不少人和风景的照片。 温悦儿轻笑：“跟景色的合影，可以。如果是你们一家三口的合影，嗯……”温悦儿犹豫着：“总之，是需要很清晰五官正面照片。” 江致中可能猜到什么了，马上答应：“没问题，我查查手机哈。” 做父亲的手机里，总保存着独生女儿几张照片吧？ 翻了图片，江致中还真的翻到一张女儿江穗子在前段时间在某个景点的单人照。 她站在一座土楼前，面上挂着极浅的笑容，正面直视镜头。 “这张怎么样？” 温悦儿凑近一看，喜：“很好。没有摆什么造型，就是这样最好。” “那我发给你啦。” 温悦儿一指苗一秀：“直接发给秀秀吧。” 江致中面上一片了然：果然如此！ 他答应一声，把这张江穗子近照发到苗一秀手机上了。 苗一秀也不是很笨，立马就猜到了温悦儿的用意，默不作声的接收了。 离六点下班还有两个小时。 江致中索性带着他们先在汉江市逛了一圈，熟悉市容市貌。 深秋的黄昏来的比较早。 六点后，温悦儿仨人先以病患的名义在医院排队等着，江致中把他爱人接过来。 温悦儿第一印象是这位阿姨保养的很好，看着显年轻，五官也秀气，皮肤略松弛，不过气质很书卷。 双方免不了寒暄客套，浪费了大约五六分钟。 “哎，是她。”江阿姨正拉着温悦儿说话，旁边走过一名年纪四十多中年妇人，穿着白大褂，是医生，不是护士。 温悦儿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小声问：“当年的助产士？” “嗯，没错。”江阿姨认真点头：“她嘴角这里有块疤，我有印象。当时快生的时候，我疼的要死，是她轻言细语的安慰。” 石叔压根不用温悦儿吩咐，就跟了上去。 “看来这些年，她转做医生了。”温悦儿轻声感叹。 “是呀。”江阿姨也欣慰的笑了：“当年我就觉得她最认真最负责。看来也是最有前途的一个。” 温悦儿接着问：“还有两个助产士对吧？” “是的，跟我来。” 江阿姨带领着她们熟门熟路来到后勤部门。 有一个年纪大了，转到某科室管药品，属于二线，不那么辛苦了，还是要上晚班的。 另一个是护理部部长，没在班。 管药品这个也要下班了，正跟人交接，看到有陌生面孔在科室门口晃，大声提醒：“这里是科室，你们走错了。” 江阿姨又仔细瞅了几眼，对温悦儿轻声：“是她。” 这个妇人的五官挺平淡的，没有任何特色，温悦儿不由问：“确定吗？” “确定。”江阿姨忍不住小声爆料：“她有点狐臭。” 这么一说，温悦儿就不由自主的耸下鼻子：空气中好像是有一股淡淡的怪味。 仔细辩了辩，药味中是夹裹着狐臭味，也不是特别浓。 第301章 进入工作状态 暮色渐深，餐馆内正是一天中最繁忙热闹的时候。 江致中夫妻作为东道主，又是石叔的老朋友，自然设晏款待温悦儿一行仨人。 没有外人，又是包间，他们聊起正事。 助产士转医生的那位姓黄，黄医生在医院的风评很好，年年评优秀，所以她晋升是最快的。 管药品那位姓谈，一个极少见的姓，没什么太大的事业心，住在离医院不远的某小区。 升为护理部部长的那位，目前没见到人，不过听江阿姨描叙，是个话多且手脚麻利的人。做事风风火火，嗓门略高。 “小温呀，你们打算怎么查呀？”江阿姨为温悦儿夹菜，顺嘴就问。 江致中不由给自己夫人使个眼色，意思是：这是别人的工作内容，不宜打听。 不过江阿姨没接收到丈夫的眼神，继续好奇道：“我自己是做妈妈的，都没感觉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呢？” “呃，这个……”倒难住了温悦儿。 俗话说母女连心。 如果当妈的都没感觉出有第二个孩子，她的推定是不是过于草率了？ “不过穗子举止的确是怪了点，这个真不好解释。”江阿姨又愁眉苦脸叹气：“我们也去大城市求医问过了，没有答应。汉江市稍微有点名气的神婆也请过了，还是没有根除，愁死个人啊。” 温悦儿只好干巴巴道：“我们要做的是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因素，剩下那个再不可思议，也是真相。当我们排除医院没有做手脚，没有任何违规后，那就只能说明令千金是某种隐疾了。” “啊？你别吓我？”江阿姨大吃一惊。 “我是打个比方。”温悦儿忙安抚她：“江阿姨，请给我一点时间来证明。” 江阿姨拉着她的手：“小温呀，阿姨就靠你了。” “我，我尽量找出真相。” “那行。”江阿姨端起茶杯：“我知道你小姑娘家家的不喝酒。阿姨就以茶代酒祝你们旗开得胜。” “谢谢阿姨。” 老实说，温悦儿现在还没有头绪，不知从哪里入手。 饭后，江致中送他们回来，问过石叔：“我把这辆车留给你们调查专用吧？” 被温悦儿婉言谢绝了：“谢谢江叔，出行的交通工具方面，我们自己想办法。江叔就安心等我们好消息吧？” “好吧。”江致中没有勉强。 做为委托方，最大限度的不干扰他们调查，就是最好的配合。 回到房间，温悦儿先去洗漱，苗一秀坐到电脑前捣鼓。 她把江穗子的近照放到网上，然后搜索跟她长的差不多的同龄人，不限男女。 这个工程就有点难度了，比对出来的结果，也很多。 江穗子属于长相清秀，比较耐看，不过五官不是特别突出的那类型。 这种长相在国内很普遍，严格来讲属于偏路人大众化。 “秀秀……”温悦儿擦着湿头发出来。 “嗯。” “咦，你已经在搜索啦？”温悦儿探头望了眼。 苗一秀得意的偏昂头：“当然喽。” 温悦儿就欣慰的拍拍她肩：“我家秀秀跟我越来越有默契了。” “嗯哼。”苗一秀抬下巴：“你你一说近照，我我猜到了。” “聪明。” 苗一秀目光转回电脑前，双肩一塌：“可可是，难度有有点高呀。” “怎么？搜索出来很多相似的人？” 推推眼镜，苗一秀指屏幕：“是呀。” 满屏满目都是五官清秀的脸孔，男女都有，密密麻麻。 “我的乖乖，这么多人跟江穗子长的相像？” “她她五官特色不不明显，虽虽然耐看，但有点太太大众化了。”苗一秀很中肯的评价。 温悦儿认同：“嗯，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的。那剔除掉年纪呢？” “等一下。”苗一秀双手在键盘上操作：“我我还没有设置程程序。” “需要多久？” “起起码半个小时。” “这样啊，那你先去冲个凉再来安安心心设程序吧？” 苗一秀停手，想了下：“也好。” 温悦儿用吹风机吹干头发，听到门响，问：“谁呀？” “弯弯是我。” 石叔也换了居家旧衣，进到房间，看到书桌上电脑还亮着，知道苗一秀已经开始进入工作状态了。 “石叔，来的正好。”温悦儿邀他坐到，摆上笔记本和笔，诚恳道：“我们商量下，从哪里开始查起？” 石叔也正有此意，不废话直接进入正题：“从黄医生开始？直接找她，你看行吗？” “怎么问？快二十年了，她还记得吗？我想，这么多年，她不知道接生了多少孩子，不是特殊的，估计记不住。” “也有道理。那你的意思是……”石叔很虚心，从来不倚老卖老。 温悦儿顿顿笑：“我想从那个谈女士开始。她现在转行管药品，比较空闲。接生的孩子少，说不定咱们提示下，她万一记起来江阿姨生产的过程呢？” 石叔认真思索了下：“也行。只是，我假设，万一真有双胞胎被掉包或者换掉，你说最大可能发生在哪里？” “医院生产时呀。” “对。所以，再假设，这位谈女士是知情人或者利益共同人，她会说实话吗？” 温悦儿懂他的意思了，后背一靠，了然：“哦，石叔你的意思是，不能直接询问当年参与的人？” “是的。” 温悦儿哭丧脸：“那难度就提高了。我们不能直接询问她们仨，该怎么展开调查呢？” “从外围查起。” “什么外围？” 石叔人生经历多，主意也多：“从风评开始。” “什么？” “我们现在是假设有双胞胎出生，但在生产过程中出了状况。要知道所有状况基本都是人为的。那，为什么有人会这么做呢？” 温悦儿细细消化了他这番话，慢慢有点豁然开朗的清醒感。 “石叔，我好像懂了。”温悦儿摸搓着下巴：“假设了结果，现在我们要找出原因。原因出在人的身上。可我们不能直截了当的询问，只能旁敲侧击。邻里同事的评价最能代表一个人的品性对吧？而一个人的品性好坏有时能决定一件事的走向，是吧？” 第302章 好像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 “没错。”石叔很满意她的解读，忍不住夸奖：“弯弯，你进步很大啊。假以时日，一定能独当一面！” “谢谢夸奖。不过石叔，我并不想独当一面。我只是暂时代理，等我爸妈回来，我是要撒手不干的。”温悦儿说的可直白了。 苗一秀出浴室，看到石叔，紧了紧宽大的浴袍：“石叔，你们在在制定调调查计计划吗？” “是呀。有清晰的主线思路了。”温悦儿伸个懒腰：“石叔，就这么办吧，明天我们先去打听黄医生他们的住址。” “好。”天色已晚，石叔不方便留在两个小姑娘房间太久，哪怕这两个小姑娘差不多算是看着长大的。 掩好房门，温悦儿转身就看到苗一秀已经坐到电脑前，头上还顶着头巾就开始操作键盘了。 “秀秀，今晚能搞定吗？” “不不知道。”苗一秀摇头：“我我尽快。” “嗯，那我先躺会。”温悦儿倒在床上，打个哈欠。 今天起太早，搭车到目的地后就马不停蹄的跟江致中见面，谈妥合同和细节，又去了趟医院……这么算下来，行程安排太密集了。 温悦儿有点疲惫，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手机叮叮咚咚响了。 她还没清醒，头昏脑胀的抓过手机划开，懒洋洋‘喂’了声。 “弯弯，你在干什么？” “谁呀？”温悦儿强睁眼，虚眯看来电：严谨？ 她一下惊醒，揉揉眼睛：没错，打来电话的就是严谨。 “呵呵！”严谨的笑从电话里听出来很是不爽。 “严谨啊，不好意思，我忙糊涂了，没听出来是你。”温悦儿赶紧澄清。 苗一秀默默竖起耳朵。 “今天才到就开始忙起来了？”严谨语气稍暖。 “嗯，一直忙到现在才有空，快累散架了。”温悦儿解释过后问：“你有什么事吗？” 严谨又不痛快了：“怎么没事不能打你电话？” “呃？能……”很不情不愿。 严谨继续控诉：“我不是让你到了后给你报声平安吗？” “这个……”没必要吧？温悦儿愁着眉头，却不太敢说出来。 “怎么？忘记了还是压根没记住？”严谨还喋喋不休追问。 “我……”温悦儿被他逼问的汗颜了：“那个，我大概是忘记了。” 她想说是后者，又怕严谨咄咄逼人责怪。 “呵呵！”严谨笑的怪瘆人的。 温悦儿无奈的苦笑：“我真的忘光了。而且……” 不等她说完，严谨就截话，问：“你跟我朋友联系没有？” “没有。”温悦儿正正神色：“暂时没这个必要。” “噢~”严谨拖长音调，似乎明白什么。 温悦儿听出点弦外音，只是望空翻个白眼：“我们的调查方向并没有涉及医疗行业这一块，可能你系统内的朋友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懂了。” 看看时间，温悦儿坦率：“没什么事，我先挂啦。明天还有得忙呢。” 严谨默然小会，低声：“嗯，好。拜拜。” “拜拜。” ‘呼~’长长的吁口气，温悦儿整个人放轻松，又瘫倒床上。 过了会，她敏锐的察觉房间这么安静，竟然没听到清脆的键盘敲击声？ 翻个身，抬眼望去，正跟苗一秀审视的目光相撞。 “秀秀，你干嘛呢？” 苗一秀定定眼镜框，笑的暖昧：“哎哟，我我好像听听到了恋爱的酸酸臭味。” “我去！”温悦儿失笑：“你这是什么鼻子？哪有恋爱的酸臭味？” “不信，你你自己闻闻。”苗一秀挤眉弄眼的。 温悦儿使劲耸耸鼻子真的闻了闻，坚定：“没有，什么味道都没有。” 苗一秀就学着她的语调：“不不好意思呀，我我忙糊涂了，没没听出来是你？快快累散架了，你你有什么事吗？” 温悦儿目光不善瞪着她：“这有什么问题吗？你怎么听出恋爱酸臭味的？” “咦哟，出出差而已嘛。又不是第一次出门也也不是单独行行动，干嘛这么关关心呀？” 温悦儿就深深垂头，很快抬起叫冤：“我哪知道呀？跟我什么关系呢？” 苗一秀就虚心好学：“哦，所以现现在是严二少单单恋中？” “……问我干嘛，你想知道，问他去呀。” “我会的。”苗一秀认真脸：“回回去我我就问。” 温悦儿眼神轻闪，嘴不饶人：“碰一鼻子灰不要怪我哦。” “哈哈，悦悦儿姐，你其实很很想我去打听对不对？”苗一秀笑眯眯：“放心，我我真的会问，也也替你问一问哈。” “别扯上我。” “你你就是想知道，别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苗一秀翘翘鼻子。 温悦儿淡定从容：“我真不想知道。你近视眼度数又加深了吧？” “才没有呢。”苗一秀取下眼镜不服气的晃了晃：“我我呀，不不用眼镜，也也不影响日常生生活。” “哦是吗？” “哼！”苗一秀把眼镜放到电脑边。 温悦儿轻松转移话题：“搜索的怎么样了？” “哦，那个……”苗一秀马上严肃起来，转身对着电脑：“差不多了，不不过并并没有跟江穗子很很像的人？” 温悦儿轻轻打个哈欠，蹦到她身边凑近看了看。 通过苗一秀自己开发的一个独门程序，筛查掉年纪，剩下的跟江穗子长像相似的人还满屏了。 “还有这么多呀？” “嗯，但，五官没有很很明显相像的。” 满屏人，五官跟江穗子相似的是有这么多，可没有那种一模一样，特别相像的。 简言之，网上搜索江穗子同胞兄弟或者姐妹的结果，失败！ “我看看！”温悦儿还没放弃，一个一个比对。 苗一秀退后一步：“你看吧。” 她已经稍稍浏览了一遍，清秀的十九岁的少女少男们，在网上有迹可循的都在这里了。一模一样的，没有出现。 “在网上没找到长的一样的，并不能说明我们的假设是错的。”温悦儿自我安慰，同时也是勉励苗一秀：“兴许生活环境不一样，五官长相是随着环境而改变呢？” “有有这个可能。” 第303章 夜谈，试探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对方也许不爱把自拍发到网上呢？更有可能生活在贫困的地方，现代通讯工具对他而言是奢侈品呢？”温悦儿提出各种理由来自圆其说。 苗一秀撑着下巴，茫然反问：“现现还还有这么贫困的地方？” “有。很边远的山区，还还是有的吧？”温悦儿迟顿了下。 “哦。”苗一秀还是似信非信。 温悦儿不再多说，专注的盯着电脑屏幕，差不多看了一遍，挑出十来个她认为比较像的问：“秀秀，你觉得呢？” 苗一秀蹭蹭椅子挪过来，架上眼镜，把十来张五官相片放大，摇头：“不像。” 放大后再这么一看，温悦儿都失望了：“还真的不像。” “那算了，不早了，收工吧。”温悦儿打个哈欠：“虽然没有收获，也排除了一个可能。” “好。”苗一秀关掉电脑，去洗了把脸，准备睡觉。 她们订的是大床房，两个人挤一张床。 不过她们两人都偏瘦，其实不挤，足够了。 缩进被窝，苗一秀困意不明显，还找着温悦儿卧谈：“悦儿姐……你你真的没没感觉吗？” 靠！又来！温悦儿暗中翻个白眼，闭上眼装睡，不想搭理这个话题。 “哎，悦悦儿姐……”苗一秀没放过她，戳戳她的肩。 “秀秀，我好困呀，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温悦儿大打哈欠。 苗一秀凑过来审视她的表情，疑：“这这就困啦？” “是呀。今天行程太密集了，体力与脑力都消耗很大，我要好好休息了。” “哦，那行吧。”苗一秀乖巧的没再强拉着她聊天了。 侧躺着，温悦儿闭着眼，有困意，不过脑子却很活跃。 没感觉吗？当然有一点。 她原先以为严谨最近举动是怪怪的，没太放在心上，不过这两天被苗一秀这么一起哄后，她就难免胡思乱想了。 严谨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了？有些话有些动作似乎超出普通朋友的界限，是什么原因呢？ 他对自己真的有点意思吗？是什么时候的事？ 起因是什么？大鱼大肉吃多了换清粥小菜？还是图好玩或者跟谁打赌之类的？ 反正到目前为止，温悦儿并不相信严谨就喜欢自己了。 他一个从小见惯各色美女各种场面的富家公子，突然对一个底层灰姑娘表示好感，怎么怎么古怪？又不是拍玛丽苏电视剧也不是小说，他看中哪点呀？ 温悦儿自己都觉得自己一身毛病，她已经做好注孤生的准备了，不认为自己值得货真价实高富帅的另眼相看。 翻个身，苗一秀竟然先入睡了。 温悦儿啧了一声，再翻个身侧躺着，黑暗中摸到手机看了看时间。 还没到十二点。 眼皮有点打架，不过思维还在灵活运转。 她抿了抿唇，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小，编了一句牢骚话发送给严谨：睡不着，有点饿。 停留了几秒，她又给撤回了。 果然没多久，严谨发来一条微信，问：你刚才发了什么？为什么撤回？ 温悦儿眸光一睁，惊奇的眨巴眨巴。 她马上解释：哦，发错了。 严谨追问：发给谁？发的是什么内容？ 温悦儿不客气：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严谨回：好奇。 温悦儿开句玩笑：好奇害死猫。 严谨无厘头：没事，猫有九条命。 温悦儿没有延续这个话题，而是转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呢？ 严谨发了个笑脸过来配文：我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温悦儿自嘲的轻笑出声：那就不打扰了。晚安。 严谨秒回：我开玩笑的，我已经在床上准备休息了。你呢，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温悦儿半真半假：工作没有头绪，睡不着。 严谨相当体贴：那我陪你聊会天。 温悦儿没什么耐心：聊什么？ 严谨：什么都可以呀。 温悦儿低低的发出阴险的浅笑，发送：那，聊灵魂出窍这个超自然现象怎么样？ 这一次，严谨没有秒回，有半分钟之久，才回答一个字：好。 这么为难吗？温悦儿改成趴姿，写字：假设你有这项能力，会用来做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 严谨可能思考了一阵，才回答：什么也不做，也做不了什么吧？ 温悦儿点点头，抛出的问题却是：怎么会呢？灵魂出窍，总能做点什么吧？ 严谨中了圈套，认真回：你想呀，只是灵魂出窍，虚体的，透明的吧，接触不到实物，能做什么呢？ 温悦儿在被窝里呲牙：哦，原来是虚体透明的呀？那至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一面吧？ 严谨实诚：那倒是。尤其飘浮空中，的确能看到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哼哼，中计了吧？ 温悦儿掩着嘴笑出声，然后再问：你怎么知道是飘浮空中呀？ 严谨再次迟疑了半分钟，解释：想像一个就知道喽。一个没有实体的灵魂，不飘浮着难道还能脚踏实地吗？ 竟然被他掩饰过去了！ 温悦儿紧追：能飘多久和多远呢？ 好吧，严谨起了警惕心，开始打太极了：那我就不知道啦。 温悦儿配送一个甜甜的表情包送给他，语气软软：你想像一下嘛。 得，严谨就有点诧异和欣喜了。 他不发文字了，录了语音发送：“弯弯，你怎么对这个话题这么感兴趣？” 温悦儿点开语音之前瞅了眼枕边的苗一秀，确信她睡的相当熟。 她轻轻按着语音录：“嗯啦，我就是对一切超自然的现象很感兴趣啊。灵魂出窍最不可思议，所以跟你再次探讨一下喽。” 严谨低笑出声：“好，等你回来，我陪你好好探讨。” “现在不行吗？” “现在很晚了，你早点睡，明天不是还要工作吗？” 温悦儿轻叹：这家伙太滑头了，又被他绕过去了。 “好吧，那就不聊了，晚安。” 严谨声音低沉带着刻意的磁性：“嗯，晚安，好梦！” 温悦儿心尖一颤，轻嘶冷气：他什么意思？ 大晚上的用声音撩她？还蛮好听的！ 与此同时，南市的严谨盘腿坐床上，手撑着下巴，盯着手机无声的微笑。 与她夜聊让他开心，但也在思考一个问题：要不要告诉她实情呢？ 第304章 乔装打听 汉江市妇幼保健医院。 温悦儿乔装易容打扮成一个年纪大约四十左右的妇女，脸色黄黄的，眉毛呈愁苦的八字眉，扶着瘦弱的苗一秀挂号看病。 早上排队的病人有点多，不过她不急，特意要挂黄医生的号。 病患中以女人为主，尤其上了点年纪的中年妇女为多。 温悦儿瞅准了一堆说本地话的女病患，强行掺和她们的话题，当然先是附合着，等别人注意到她的外地口音后就开始了她的表演。 “……是呀，我是外地来的，南市。对陪着我女儿，呶就那边瘦瘦小小的那个姑娘是我女儿。对呀，南市没看好，我听同学介绍汉江市妇幼医院很负责，有名气，所以就来了。对对，我听人介绍的。我挂的是黄医生的号，她怎么样？你们清楚吗？” 本地病患自然不会拆台，纷纷护着：“黄医生呀，挺好的。挺负责的，你看墙上没有，年年评先进个人。” “就是，你放心，黄医生的医术不错的，口碑很好。” “对对，黄医生别的不说，就态度是最好的。我在她那里看过一次病，细言细语问的详细，开的方子也实在，不是那种黑心医生乱开药方配高价药。” “真的吗？”温悦儿恰到好处的捧哏。 “绝对是真的，你一会就知道了。黄医生真的没话说。” “那就太好了。要是把我女儿的病看好了，我不但要送幅锦旗，还在专程登门道谢。”温悦儿抛砖引玉。 “别别别。你可别上门。送锦旗就差不多了，千万别送礼，会被举报的。” “什么意思呀？” “哎呀，你不知道。原来发生过一件事，病人给医生私下送礼，然后又录下来举报医生收取红包礼物，医生被停职调查了。这件事当时闹的挺大的。” 温悦儿惊奇：“谁这么缺德呀？” “可不，缺大德了。你说送礼就送礼呗，还偷偷摸摸录下来举报，这人心得多坏啊。” “就发生在这家医院？” “对，就前两年的事吧？当时还上了报纸电视台，对吧？” 其他人点头：“对对，是有这么回事。” “后来病人再送礼给医生，都拒收了。当然送礼这个事风气是不太好，可不能说一套做一套吧？反正我听说，不管礼物大小，医生都不敢收了。” 温悦儿翻着白眼：妈的，那这怎么套地址嘛。 “哎呀，黄医生医术这么好，病人真心要感激怎么办呢？不能光送锦旗吧？” “送锦旗挺好的。” 没办法，温悦儿只好岔话题：“黄医生这么认真负责工作，家庭能兼顾吗？” “呃，这个倒没怎么听说？” 其中一个嘴碎的却兴高采烈：“我知道。黄医生前几年就离婚了，女儿跟前夫过。” “啊，真的假的呀？” “当然是真的。我在民政局的三姨邻居的堂媳妇说的。” “怪可惜的。黄医生多好的人啊。” “放心啦，黄医生也没吃亏，新民路那套房子留给她了。” “哟，新民路有套房子啊？那可值不少钱。” 于是，话题成功被她们拐到汉江市的房价去了。 温悦儿笑眯眯松口气，不算白费这番口舌。 没多久，挂上号，去排队候诊。 黄医生的科室前有不少病患等着呢。 轮到苗一秀了，她紧张的手心快出汗了。 出这个馊主意的温悦儿挑眉轻声：“别紧张，每个女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妇科问题。你就照实说好了。” “我我说什么呀？”苗一秀还不到二十岁呢，除了瘦点干巴点，身体好着呢。 温悦儿挤眼：“月经不调。” “我擦。”苗一秀呲呲牙。 叫到她们挂的号了，苗一秀拽着温悦儿进了门。 黄医生鼻梁上架着副金边眼镜，嘴角的疤痕要凑近看才清楚，面色有点黄，微微的斑，五官略平淡，不过笑容很亲切。 “坐吧，别紧张。”黄医生看出苗一秀的情绪了，轻言细语安慰：“放松，来，跟我说说，哪里不舒服？” “我，我我那个，就就是……”苗一秀结巴的厉害。 黄医生看她一眼，转向陪同的温悦儿：“小姑娘有点紧张呀，家长来说说她是什么情况？” 做为家长的温悦儿干咳一声，严肃的端起腔调：“她呀，每个月总有那么两天腹痛，最严重一次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快把我们吓死了。” 黄医生点下头，没什么多余情绪，继续询问苗一秀：“是经期前还是经期后……” 苗一秀斜瞪眼温悦儿，低着头：“经经期前。” 温悦儿凑近了才看清黄医生的医牌写着黄蕴秀。名字还挺好听的，像是出身知识分子家庭。 检查开药，拿药，温悦儿跑上跑下，真的像个尽责的家长似的。 一个小时后，走出医院，石叔的电话跟着就来了：“新民路在南市算高档小区，一平米均价都上万了。” “哇，那黄医生身价不菲呀。” “可以这么说。”石叔又道：“我这里也打听到一个消息。那名护理部长姓袁，也住在新民路这一带。” 温悦儿很惊讶：“现在当医生的这么有钱吗？” “主任医师的话，还是有钱的。”石叔呵呵笑了：“不过这名袁部长，是丈夫做生意的。” 温悦儿更不可思议了：“她老公做生意嫌钱，她还辛苦的上什么班呀？” “这就不知道了。”问石叔等于白问。 她们打车赶去新民路。 这条路，两排基本都是高楼大厦，分布的很稀疏，绿植很好，小区很安静，进出车辆管理比较严格。 石叔租了辆面包车，膝盖上放着苗一秀的电脑。 他敲打着键盘操作，说：“你一说黄蕴秀我就搜了搜，没想到网上还真有她的基本资料。” 温悦儿却理所当然：“她是医生嘛，而且还评先进个人，医院会把她当成揽客的招牌吸引患者吧？” “嗯。”石叔右手一指：“就住在这片小区，叫江南雅居。” “那名袁部长呢？也住这里？” 石叔转向左边：“她住在这边，龙庭御景。” 温悦儿脱口：“哟，这名字真霸气！” 第305章 你是来捣乱的吧? 江南雅居名符其实。 从铁围栏往小区里瞅，很有江南园林的风格，池塘水亭应有尽有，进出的路径掩映的绿树繁花中，相当雅致，很宜居。 高档小区物业管理上都比较严格。 像温悦儿他们这样陌生面孔的外来人员，想进去，可以呀。说明来意，交上身份证，然后还有保安亲自护送一程。 这谁顶得住？温悦儿放弃了进小区打听的念头。 可是不进小区，又怎么知道黄医生的风评好不好呢？ “怎怎么办？”反正苗一秀是没辙了。 温悦儿眼珠子乱转，四下瞎瞄。 “虽然吧，小区很高档。但住在这里的总不能不食人间烟火吧？”温悦儿慢悠悠有主意了。 “啥意思？”苗一秀问。 温悦儿一指街区：“呶，他们总要买菜做饭吧？附近总有配套的菜市场吧？总不能每家每户都去超市大采购吧？” 石叔点头：“有道理。总不能住高档小区的都是大手大脚花钱的户主吧？若附近有生活便利的菜市场，去超市还是不划算吧？” 苗一秀懂了，眸光乍亮：“对哦，菜菜市场最最热闹，最最接地气……” “不，我们要的不是接地气。而是黄医生是不是老主顾？” “那就找找看。” 新民路这一带还真有个很大的菜市场。 里头应有尽有，水陆海鲜，你能想到的食材，基本都能在这里找到。 虽然过了高峰期，但还是上午，市场内仍然热闹如昔。 “下午再来。”温悦儿转了一圈后，下结论。 苗一秀蒙圈，推推眼镜：“为什么呀？” 石叔却相当理解：“这个时候，摊主正忙。咱们去打听，人家不带搭理的。” “没错。” “哦~”苗一秀恍然，并且佩服：“悦悦儿姐，你你越来越厉害了。” “这就厉害啦？这不过是生活小常识而已。”温悦儿谦虚笑：“最典型的换位思考嘛。” 苗一秀认真的在心里换位试了试。 如果自己是摊主，有人跑过来瞎叨叨，绝对不搭理还很嫌弃的赶她走。 “嗯，了解了。” 温悦儿搓搓手：“趁着空档时间，咱们去了解下那位袁部长丈夫的生意，如何？” “可以。”石叔点头了。 袁部长的丈夫在汉江最大的建材城有两个门面，做建材生意。 “呶，就是他。”石叔指着某个门面前正站着跟人说话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秃顶，啤酒肚，不高，穿着件夹克衫，手指夹着一根烟，五官推挤在一起，像个白面团。又油又丑。 “不会吧？”温悦儿呲牙：“就就这模样……” 不是她岐视中年男，而是看着很辣眼，她深深怀疑那位袁部长的眼光？怎么看上这么丑的男人？ 石叔宽厚：“不要以貌取人嘛。” 温悦儿摇头：“我其实不是颜控。但这位，啧，这形象……”算了，不说了，免得政治不正确。 “形象是不不怎么好看？”苗一秀有同感：“可可是人家有有钱啊。” 石叔认可：“能在这里有两个门面做建材生意的，家底不薄。” “有钱也不整个容去。”温悦儿小声嘀咕，然后清清嗓子：“好吧，言归正传。咱们分头打听一下他家什么情况吧？” “好。”石叔同意了，对苗一秀：“秀秀不擅长打听，就在车内等着吧。” 苗一秀有点跃跃欲试。 “对，秀秀，你呢就在车里等我们。有什么情况也好紧急支援。” “哦。”苗一秀没话说了。 她做了后勤保障和紧急支援，不适合上一线。 温悦儿拿出化妆箱，开始乔装了。 她一回把面容又加深了皱纹，显得年纪更大了，然后戴上黑框眼镜，背着古旧的包包晃晃悠悠去了。 苗一秀目送她走近建材城。不得不佩服她的临场应变能力。 老实说，让她不做任何准备去跟陌生人套话打听，她是做不到的，会怯场。 偏偏温悦儿驾轻就熟，似乎天生是吃这碗饭的。 温悦儿一边走近建材城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怎么顺利进行下去？ 首先，她先逛了袁部长丈夫的门面，假模假样的问了价格，做出嫌弃的嘴脸，把别人开的价压的很低。 店内员工当然就不乐意了，也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嫌弃她：“咱给的已经是最优惠的价位了，你出不起就别处转转吧？走好不送。” “哎，你这是什么态度？哪有像你们这样做生意的？”温悦儿故意操着一口塑料普通话楞起眼睛反驳。 店员翻她个白眼：“大妈，你是来捣乱的吧？” “小兔崽子，你管谁叫大妈呢？我看着像大妈吗？嗯，你这是外貌岐视，我要投诉你？你们老板呢？” 店员忍气吞声：“那这位大姐，麻烦你别挡着我们做生意行不行？” “我哪有挡着了？你们这有客人吗？麻烦说话要过过脑呀年轻人。” 她在店里这么一闹，惊动了秃顶中年老板，他赶过来堆起笑脸：“这位大姐，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来，你这边请。” 温悦儿做出情绪激动的模样：“甭来这套。我是顾客，来买东西的，凭什么多问了几句就要受气？天底下没有这样的事？” “是是，是我们不对。小李，还不道歉。” 店员苦着脸，不甘不愿的道歉：“对不起大姐，我错了。” “错在哪？” “我态度不好，是我不对。” “知道错了是吧？改不改呢？”温悦儿把一个中年大妈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形象演的丝丝入扣。 “改，我一定改。” 温悦儿抖着面皮哼了声：“你改不改跟我也没关系。反正你们这家店呀，我是拉黑了，不会再上门了。” 老板一听就有点不高兴了。 那你逼逼个没完是什么意思呢？竟然做不成生意，那就不等于是上帝，压根就用不着给好脸色。 “这位大妈，你存心找碴是吧？”中年秃顶老板沉了脸色亲自开怼了。 温悦儿手指颤颤，显然气的不行：“你，你说什么？” “滚！这里不欢迎你。”老板更加硬气，出言不逊了。 “你你敢骂我，我我要去工商所投诉你？”温悦儿跳起脚拍着巴掌怒了。 第306章 只听到一则绯闻 “去吧去吧。出门左拐是市场监管部，去投诉吧？看谁搭理你这个精神病。”老板底气十足，充满蔑视。 “好，我这就去。”温悦儿一边扬言一边退出门面：“你们，等着。” 她嘴里骂骂咧咧的出了店铺，左右张望了下：左拐是吧？ 好，她当真左拐了，但是建材城这么大，一时半会找不到市场监管部，怎么办呢？温悦儿压根不着急，她又拐回来，特意挑中另一家相邻的建材店铺，寻思着：同行是冤家吧？ 那么做为冤家是不是会说点什么落井下石的话呢？ 她跟另一家建材店员打听：“小哥，请问市场监管部怎么走呀？” 对方很惊讶，看她一眼，还是给她指引了路：“呶，左拐，直走大概百米，然后再右转，再直走，没多远看到有个办公室没有，上面挂着牌子的。” “谢谢哈。”温悦儿装着累了的样子：“小哥，我能坐会歇歇脚吗？” “行，你坐。”来者都是客嘛，总不能无缘无故赶人吧？何况别人也没挡着道。 一旦坐下，温悦儿就开启了话痨的特质，先掏出保温杯喝了水，然后就装模作样问建材的价格，同时做气愤状：“还是你这家店会做人，隔壁呀，哼哼，真不知道他们态度那么差，怎么还不倒闭？” 店员小哥就好奇了：“隔壁店家得罪你了？” “嗯，我不过是多问了几句价格的事，就给你甩脸子。把他们老板叫过来，也是一样的臭德行。我说，他们是不是另有门路呀，不然就冲那臭脾气，还能做成散客生意？” 大约同行真的是冤家。 这家店员小哥就笑了：“大姐，你还真说对了。” 温悦儿倾身上前：“真的呀？他们另外有门路呀？” “这个嘛，不可说不可说。” “政府采购？”温悦儿眼珠一转就想到这个可能性。 店员小哥笑而不语。 温悦儿一拍大腿：“我就说嘛，难怪态度那么嚣张。亏得我呀，特意寻过来给他们家做生意的，难怪瞧不上。” 这话稀奇了，店内没什么顾客，小哥也清闲，好奇多嘴问了句：“大姐，你特意寻过来是啥意思呀？” 温悦儿就等着他这句话呢。 “哦，是这样的，我呢，早些时候在咱们汉江市妇幼保健院看病，得袁医生多方照顾，本来想送面锦旗答谢的，又觉得没诚意。打听到袁医生老公是做建材生意的，我就特意过来一趟，反正也需要，没想到啊……”编的还像那么回事！ 店员小哥一听，倒也对得上：“大姐，你考虑的真周到呀。” “对了，袁大夫时常过来吗？” “不，很少。”店员小哥不知这是话术，实诚答：“我在这里上班几年，总共没见着隔壁老板娘几回。” 然后，他神神秘秘压低声音：“倒是看到王老板的小三时不时过来。” “啊？”温悦儿真切的吃惊了，同样调低嗓门：“隔壁王老板还包小三啊？” “哟，大姐，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店员小哥见怪不怪撇下嘴：“就咱这建材城，哪家老板没个把个小三情人啊。” 温悦儿咽咽喉，按捺下八卦之心，小声问：“那袁大夫知不知道呀？” 店员小哥做个鬼脸：“心知肚明吧？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 “不会吧？袁大夫多好的人呀，怎么她老公，这样呢？” “男人嘛有钱就变坏呗。”店员小哥习以为常。 温悦儿忍不住了：“我说小兄弟，你有女朋友吗？” “有呀。” “会不会等哪天你有钱了，也考虑换个更漂亮的？” “废话不是。”店员小哥对着她这个陌生中年女人还敞开了心扉：“这是人之常情好吧？” “我呸！”温悦儿站起来义愤鄙视：“你们这些男人呀，真没骂错，没个好东西。” “哎我说大姐，你怎么骂人呢？” “这是骂吗？这是实话。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温悦儿恨恨走出店。 小哥耸耸肩：“说的好像女人个个冰清玉洁不爱钱不爱色似的？” 回到面包车上，苗一秀赶紧接过温悦儿，紧张道：“我我都快吓死了。” “怎么啦？”温悦儿坐下开始卸妆。 苗一秀取下耳麦：“你你跟店员和和老板吵的时候，我我真怕他们会动动手打你。” 苗一秀能听到温悦儿的一言一行，就是为了能增援及时。 “不会啦，大白天的，我又是个女人，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动手吧？”温悦儿倒是胸有成竹，不过还是叹口气：“啥都没打听到，却听到一则绯闻。” 苗一秀帮她卸妆：“是呀。” “不过，我回来的时候想了想，也不是很意外。”温悦儿扳起手指头：“秀秀你想呀，在新民路有套房子，还在建材城有门面，不说成功人士吧，也算是中产阶段了吧？” “嗯，算。” “有两小钱的男人不得瑟才怪呢？” “可不。”苗一秀捧哏似的附合。 温悦儿翻着眼白望车顶：“我估摸着他们两口子不止一处房产吧？” “这这是当然的。” “哎秀秀你说这位袁部长图什么呢？老公这模样，还包养小三，自己还得辛苦上班……为什么不离婚呢？”温悦儿思维发散的厉害，替别人操起闲心来了。 苗一秀苦笑不得：“人家的家家务事，你你操哪门子心？” “我好奇嘛。袁部长怎么也算是事业有点小成吧？离婚了，分一半财产另外找个帅点的年轻点的，不成问题吧？她现在老公那模样……啧啧。”温悦儿又撇嘴。 苗一秀跟她抬杠：“人人家这这模样，还还养小三呢。” “也对哦。”温悦儿叹气摇头：“小三真重口味！” ‘噗哧’苗一秀被逗乐了。 卸完妆，石叔也回来了。 “石叔，怎么样？打听到什么？” 石叔先拿过保温杯喝水，然后一抹嘴：“一般，没什么太有价值的信息。袁部长老公姓王，做生意嘛，也没什么高明手段，只不过他进场早，占据了先机。哦，对了，听说他不住新民路那片小区，另外有公寓，离建材城近。” 第307章 转战菜市场 温悦儿摸着下巴沉吟：“难道袁部长跟她老公现在是分居状态？” “嗯？”石叔疑惑。 温悦儿把自己的打听到的线索跟他大略讲了讲，石叔就点头：“有可能。” “这种分而不离的状态，持续多久了？”温悦儿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不索性离了呢？他们之间，是不是存在着某部割不断的牵连？” 苗一秀举手：“孩子？” “这个嘛……”温悦儿撇嘴摇头，问石叔：“石叔，以他们的年纪，如果有孩子大概也上高中了吧？就算离婚，对小孩子的影响也不是很大吧？” “要看情况。”石叔过来人，无声叹气：“有些夫妻为了孩子的学习着想，会忍到高考结束才会正式离婚。不过有些实在忍不了那么多年还是会选择离婚。” “那么……”温悦儿歪歪头。 “等等弯弯……”石叔做个制止的手势：“偏题了吧？” “呃？好像有点。”温悦儿不好意思挠挠头：“那么，经过我们小半天的走访调查，袁部长的个人生活有点眉目了。不过没什么实际意义。” 石叔默默点头：“没错。” 苗一秀手指轻轻敲着电脑盖：“那，怎怎么办呢？” 她们主要是调查江致中到底有没有双胞胎？却偏离主题调查当年的助产士风评？到底这样的调查方向对不对呢？ “先休息会，下午去菜市场打听黄医生？”温悦儿果断按计划进行。 “行。” 下午，新民路附近的大型综合菜市场。 比起上午，顾客减少好多。 温悦儿装成买菜的女人，跟苗一秀转了一圈，也的确买了两把小菜，一点熟食，准备去调味品摊位。 买调味品的有个相对应的门面，摆着很多调味，一部分散装论斤称的。 “就她了。”温悦儿轻声对苗一秀使个眼色，挑中其中一家。 这一家很清闲，老板娘是个中年发福的女人，坐在角落看手机，传出电视剧的台词。 她们晃进去，老板娘只是瞄了瞄，没挪窝。 “老板娘，有八角吗？” “有，那边。”老板娘还是没动，只是拿手一指位置。 温悦儿以眼角示意苗一秀接近对方。 苗一秀定定神，装成虚弱的样子挪到老板娘旁边，弱弱：“累死了，我歇会。” 老板娘旁边有个矮矮的小板凳，苗一秀就自己拿来坐下。 老板娘看她一眼，没反对。 “哎，老板娘，你你你也在看这部戏呀。我最最近也在追呢，我我我最喜欢女二号了……” 老板娘就斜她一眼：“女二号是反派。” “我知道啊。不不不过我觉得她她她最正常。那些正正正派，反而不不不正常，怪怪的。” “我说小姑娘，你这……你真是与众不同呀。哪有人喜欢反派的？你瞧瞧，这个演女一号的多无辜啊……” “哎呀，是是是赵嫣儿，她她她的古装比现现代装好好好看。” “对对，是她。” 苗一秀就推推眼镜笑：“她她是我喜欢的女明明星呢……” 温悦儿选好的调料走过来笑她：“你呀，喜欢的明星太多了。哎，老板娘，多少钱？” 老板娘这才按了暂停，然后帮她称了下算了价钱。 等她转身回到角落，苗一秀起身让了让，兜里掉出一张医院的化验单。 温悦儿捡起唠叨：“又丢三落四了。这单子可不能掉了，不然又得重新挂号排队。” “对对不起呀。”苗一秀委屈巴巴的垂头。 温悦儿继续念叨：“尤其是黄医生的诊号，很难排得上啊。” “黄黄医生，还还好吧？”苗一秀配合着她强调‘黄医生。’ 果然，老板娘瞥了她们一眼。 温悦儿有点词穷了，可老板娘就是不搭茬，略焦虑了，然后索性就问了：“老板娘，妇幼保健医的黄医生，是住在这一带吧？” “哪个黄医生？” “叫黄蕴秀的。” 老板娘一听，有印象，马上点头：“哦，是她呀。好像住那一片江南雅居。你们找她看病呀？” 温悦儿心喜，终于拐到话题上来了。 “是呀，我这妹妹有点不舒服……” “可是我听你们的口音是外地人吧？”老板娘带着疑惑拉开家常。 温悦儿陪着笑承认：“是呀，我们是多外地来的。听熟人介绍汉江市这边妇幼保健院黄医生医术高明又负责又热心，所以过来碰碰运气。” 正好剧集放完，开始放广告了，老板娘挪开视线，感兴趣：“你们是哪里人呀？” “我们，南市的。” “南市呀？那就有点远呢。特意跑到汉江来治病？路费就花了不少吧？”老板娘做生意的，对钱财很敏感。 温悦儿叹气：“路费还是小事，只要把病看好就万事大吉了。对了，老板娘，黄医生平时也到菜场买菜吧？” “那可不。”老板娘昂头：“就昨天，还在我这里买了不少调料品呢？八成家里又来客了。” “是吗？”温悦儿真的好奇了：“你怎么知道黄医生家里来客了？” “哦，她手里提着一只鸭一只鸡，还买了不少肉。”老板娘打开话匣子：“黄医生每次买菜，不会买这么多放家里，一般是乡下娘家来客，才会这么大采购的。我们都习惯了。” 温悦儿听懂了：“她，娘家亲戚，经常来串门？” “也不是经常吧，反正一个月总来两三回。” 温悦儿和苗一秀都砸舌了：“一个月两三回，还不叫经常？” 老板娘就善意的笑了：“也还好吧。谁让黄医生有钱呢？” “她老公是做什么的呀？很有钱吗？” “听说是某某职校的副校长。”老板娘挤挤眼：“这年头，当老师的嫌外快嫌的盆满钵满。职校的副校长，那绝对有钱人儿。” 社会风气是有这种趋势，温悦儿也不为意，又问：“他们有几个孩子呀？” “什么几个？就一个，都快上大学了吧？女孩，高高瘦瘦的，陪着黄医生买过几次菜，看着很斯文的样子。”老板娘也是清闲，有人聊天，兴致很高昂。 温悦儿故意挑起另一个话题：“哎呀，这么看来，黄医生家庭很幸福呀。” 第308章 只挖出了婚姻危机 家长里短是中老年妇女最爱谈论的话题，尤其是别人的家务事。 老板娘一听，先是怪模怪样的撇下嘴角，然后用说秘密的轻言细语：“闹离婚呢。” “啥？”温悦儿和苗一秀对视一眼，同时瞪大眼。 成功引起别人注意，老板娘很得意，明明四周没什么人，她还是眼珠子滴溜转一圈，压着兴奋的八卦之火：“前段时间闹的难看，就在对面马路上，就撕打起来了。” “谁跟谁？”温悦儿语气带着急切，相当配合。 “还能有谁？原配和小三呗。” “啊？”苗一秀真实的惊诧了：“是是黄医生吗？” 老板娘砸磨嘴：“我去的时候，架都打的差不多了。黄医生倒是在场，动没动手不清楚。反正那小三没占到半点便宜。” “什么意思呀？”温悦儿听糊涂了。 老板娘不好意思笑：“哦，我没说清楚。听说是这么回事，黄医生工作忙，老是三班倒，在家的时间少，可不就给小三趁人之危了吗？然后她最后才知道的，是她娘家人把校长跟小三堵在家里，一路追打，就在大马路上干起架来了。黄医生赶到时，有人已经报警了。” 还是说的不清不楚，但是温悦儿却听懂了：“你是说，黄医生的校长老公出轨，是黄医生娘家人发现的，然后还替她出头，最后把小三捉奸在床，还一路撕打到大马路上来了？” “就是这么回事。” “黄医生闻讯赶来，没动手？” “没有。人家黄医生可是斯文人。”老板娘兴奋的眼眸发亮：“那小三呀，还是学生呢。” “啊？”苗一秀又惊乍了。 “就是职校的学生，臭不要脸的跟副校长勾搭到一起了！一对狗男女！啊呸！”老板娘也是有家的人，对小三是深恶痛绝。 温悦儿挠挠面：“那，黄医生离了吗？” “没有。干嘛离呀？好便宜那小婊子吗？”老析娘还振振有词：“就是不离，拖死他们！” “所以，黄医生最近还是住在江南雅居？” “对呀。干嘛不住呢？搬出去给那对狗男女腾地方呀？想得美呢他们！”老板娘理由十足。 温悦儿理了理思绪，重重的叹气：“没想到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可不。” “黄医生的家庭都这样的，她还坚持上班，难得可贵啊。”温悦儿言不由衷的夸。 老板娘就撇嘴摇头：“不然呢？呼天抢地一头碰死不成？” “可是情绪会受到影响吧？” “怎么没有？刚闹出来，黄医生就好几天没来买菜了，最近两三天缓过神来。” 苗一秀终算抓到个插嘴的机会：“她她的娘家人还还是住在江南雅居？” “应该是吧？”老板娘不太确定。 “那她老公副校长，目前没住江南雅居？” 老板娘摊手：“不知道。估计他也没脸住在这里吧？反正他们有钱人，房产多。” “哦。”温悦儿沉吟：这算什么呢？当年的助产士有两个家庭不和睦。 “对了，老板娘，你认得同家医院的袁部长不？住在龙庭御景的？” 没想到，老板娘还真的认得，笑：“噢，她呀，认得呀。也经常在这里买菜的。她说话嗓门有点高，做事风风火火的，一看就是把好手。” 不过，她随即敛了笑意：“我听说哈，她家庭也在闹矛盾。” 温悦儿故做不知：“怎么？又闹什么矛盾？” “还能是什么？那些臭男人，有几个钱就不知自己姓什么了？在外头装大爷装大款喽。可不引得那好吃懒做只会叉开腿的臭婊子们扑上来……”老板娘嘴不饶人，男女都骂。 温悦儿和苗一秀难为情的苦笑。 她们可是年轻未婚小妹子，实在不好附合她的脏话。 “呃？老板娘，你，你消息可真灵通呀？”温悦儿讪笑恭维她。 这话比较中听，老板娘得意一甩头：“那是，这附近什么新闻，都瞒不过我去。” “你咋都知道呢？” “我在这里开店十多年了，附近的住户，只要不是最近才搬来的，都认识。大家互相认识，然后没事闲聊起来，可不就谁家出点什么事一下子就传遍了？”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呢。”温悦儿打算收尾了。 老板娘经不起夸，一激动还向她们推荐：“你们要想打听事，去附近江南广场，跳广场舞的人可多了，婆婆妈妈的聚在一起，想知道什么，都打听得出来。” 温悦儿果然很感兴趣：“在哪呢？” “你出市场，过一条街，穿过龙庭御景围墙，一直走，大概百把米就到了。” “是是个很大的广广场吗？”苗一秀问。 老板娘笑了笑：“其实也算是个休闲公园吧？景色倒没什么看头，反正就是敞亮。吃过晚饭没事去遛遛弯散散步挺好的。” “谢谢老板娘。” 租来的面包车上，石叔一脸平静的等着。 他一个大老爷们，不适合在菜市场打听家长里短，只能是温悦儿和苗一秀出马。 消息汇总了一下，温悦儿有点灰心：“好像没什么用呀？” 黄医生和袁部长的风评没打听到，反而是两人的婚姻危机被挖了出来。 石叔也陷入为难的境地：“这就有点难办了？” “是呀，好像进了死胡同。怎么出来呢？” 苗一秀也撑着腮帮子：“对对呀，怎怎么继续呢？” 车内气氛沉闷。 过了几分钟，温悦儿有气无力：“看来只有祭出老办法了。” “什么？”苗一秀还没想到老办法是指什么？ 温悦儿做了个把手放到耳边的动作：“装窃听器。” “哈？”苗一秀惊讶过后想笑，表情扭曲了下：“这，这好像不不怎么适用吧？” “我是这么打算的，三个人都装，而且是装在她们平时用得最多的包包里，或者手机植入个程序什么的，然后我们每个人都想办法面对面接触一下，把话题挑明，看她们事后会不会互相联络通气？”温悦儿情绪不高，但思路很清晰。 苗一秀这颗‘墙头草’欣喜推推眼镜：“咦，好像又行得通呢！” 第309章 手机是重点 黄昏的江南广场，陆续有大妈们进场。 天气还不算太凉，傍晚散步的居民在晚饭后走出家门开始散步消食遛弯，顺便跟邻居闲扯聊家常。 黄医生今天正常下班，带着几个年纪差不多的中年妇人边说说边朝广场来。 广场中央，已经有人在调试音响，三三两两的大妈大婶大姐们聚在一起说说笑笑，有的还穿着统一的服装，在做热身。 黄医生对跳舞不感兴趣，站着看了会，跟身边同伴说了几句话就独自沿着小径慢慢散步。 斜对面，两个年轻女孩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完全当自己家似的不看路也不看人，就这么一路打闹过来，不出所较撞到了黄医生。 “对不起对不起……”过肩短发女孩急忙扶稳她，连声道歉：“大姐，没撞到你吧？” 黄医生看她一眼，大度的摆手：“没事没事。” 另一个梳着马尾的眼镜女孩也搀着她另一只胳膊，结巴道歉：“不不好意思，我我们下回注注意啦。” “行，下次注意点。这条路上了年纪的人比较多，撞倒了，只怕赔不起哦。”黄医生善意的提醒。 过肩短发女孩使劲点头，很受教的样子：“是是，大姐，你说的对。我们知错了，下次不敢。” “行了，去玩吧。”黄医生挥挥手。 “谢谢大姐宽宏大量。”短发女孩放开她，还鞠了下躬。 黄医生笑眯眯摇手：“去吧去吧。” 心里感叹：这两个年轻人不错，多乖巧有礼貌呀。 继续慢慢散步，绕着广场走了一圈。 暮色渐深，路灯明亮，广场舞开跳，放着凤凰传奇的歌，跳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围观聚拢和参与的人在增加。 黄医生远远站着看了会，没有加入，又绕着广场遛弯，其间遇到了熟人，热络的闲聊了一会。 等她散步有点累，找了个石凳坐下时，听到身后有人在唤:：“大姐，大姐……” 她无意扭头。 就看到那两个打闹的年轻女姟左顾右盼快步跑上前，借着路灯的的灯欣喜嚷：“大姐，可找着你了。” “什么事呀？”黄医生还茫然。 齐肩短发女孩递上手，问：“这只手机是你的吧？” 黄医生一看品牌和颜色款式，很像自己的，急忙摸口袋，怔了：“啊？我手机呢？” 明明出门前放进口袋的？ “大姐，这只手机是刚刚在我们差点撞到你的地方捡到的？我们也不确定是谁的？就四处问了问，你试着解锁看看？” 黄医生接过，很快就解锁了，惊喜：“是我的，没错。” 她的手机屏保是风景照，还真的难以猜到机主。 “谢谢你们呀。”黄医生感激的道谢。 “不客气大姐，你收好了。” “好好，哎呀真是太感谢了。”黄医生顺便检查了下，没什么破损：“让我怎么谢你们呢？” 短发女孩摆手：“大姐客气了，不用谢，举手之劳。” 黄医生还是想表示一下：“要不，留个微信？”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大姐，我们走啦。”两个女孩子一脸笑容的挥手离开。 “真好啊！”黄医生目送着她们去远，又感慨：“现在的年轻人，还是懂事有教养的多啊。 想到自己的女儿，黄医生又敛了笑意，重重叹气。 家里闹成这个样子，幸好女儿上大学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婚呢，暂时还没离，不过是在分居中。 黄医生望向夜空又叹气：到底离不离呢？是耗死那对狗男女呢还是干脆点离了一了百了？ 她还在犹豫中…… 护理部的袁部长下班回家，没出门在家看电视，手里织着毛衣打发时间。 电话响起，接起一看是那个没良心的老公打来的。 她接起，却听到是个女人声音，是小三嚣张的挑衅来了。 袁部长也不是吃素的，对着手机把小三痛骂一顿，心里是出气了，可是情绪却不太稳了。 她按按额头，吃了一料降压药，看了看冰箱没什么水果牛奶了。 反正电视剧又臭又长，少看一集也不耽误剧情，于是袁部长套了件外套出门，来到附近的超市购物。 超市的晚上，比白天更热闹。 袁部长推着购物车直接来到水果区和饮料区，挑挑拣拣了几样水果，又拿了大盒装的牛奶，顺手买了点零食去结账。 她是用手机支付结的账，提着购物袋出来，夜色更深了。 超市离家不远，她步行过去。 “站住，别跑……”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渐近。 袁部长回头一看，有个戴着帽子的瘦小子急急朝自己冲过来，后头还有个追赶的男人。 她马上准备闪避，没成想，对方冲刺太快，直接把她撞翻在地上。 “哎哟！”袁部长屁股先着地，还是跌的疼。 瘦小子也被她绊到，扑在她身边，手忙脚乱，惊慌失措的爬起。 “要死！你往哪摸呢？”袁部长感觉到对方的手在自己身上乱摸游走，想都没想，扬手就是一个耳括子。 瘦小子好像早有防备，格档开，还笑嘻嘻：“摸你怎么啦？你少了几斤肉吗？” “嗯？”是个女娃？ 袁总长愣神的空当，瘦小子一骨碌挣起，继续埋头朝前跑。 这时，后头追上来的男人喘着轻气，扶起袁部长：“你没事吧？” 袁部长看他一眼：面相还挺憨厚的。 推开对方的善意之手，自己爬起，拍拍屁股：“没事。你们什么情况？” 憨厚男人愁眉苦脸：“那小子，惯偷，刚才差点在公交车上摸走我的钱包，被我发现，一路追过来，没想到还是让她溜走了。” “什么？她是小偷？”袁部长大惊失色，赶紧检查口袋，欲哭无泪：“我的手机……” “这位大姐，你手机怎么啦？” 袁部长咬牙切齿：“难怪那死小子，不对死丫头在我身上乱摸乱抓呢？原来是顺手把我的手机给摸走了。” 憨厚男子也震惊：“大姐，你别急，我这就帮你追回来。” 袁部长疑惑：“你，你能找回我的手机？人家都跑远了！” 憨厚男子却很信心拍拍胸膛：“放心，我有野路子。大姐，你家住哪呀？” 第310章 角色转换 袁部长就留了个心眼：“这样吧，这位大兄弟，你要真把那小偷逮到了，找回我的手机，直接送到龙庭御景门卫室跟保安说找个姓袁的就行了。” “行。没问题。”憨厚男子答应的很痛快。 袁部长便收拾地上购物袋，先回了家。 她是想报警来着，可手机被抢拿什么报呢？ 回到家，客厅有座机，方便医院联系用的，她坐到沙发上，沉吟了少许：还是自认倒霉算了。 一般来说，就算报了警，抓获小毛贼的机率还是不高，而且黑灯瞎火的，她只能看清那瘦小子是个女的，五官面目都很模糊，提供不了有价值的线索，估计想找回手机，难上加难。 何况，她手机也用了两年了，正好换个新手机，不过最可惜的是手机里的联系人，有些她记不清号码，估计只能等他们打电话来再存起来。 看看时间，这个点，手机营业厅还在营业，不过袁部长还是决定等明天再买新手机，也不差在这一时。 看看电视再收拾收拾，她正要休息，听到物业保安室那边按门厅对讲机：“是袁女士吗？有个姓石的同志找你。” 袁部长回想了下，自己好像不太认得姓石的，就问：“他有什么事？” “说是送手机来的。” 袁部长一愣，当即：“我这就过来。” 高档小区不能随便放人进来，憨厚男子就安静的等在门卫室。 袁部长匆匆赶到，稍怔好奇：“你……” “这是你的手机吧？”对方递上一只手机，正是袁部长的。 她欣喜接过，道：“哎呀，真的找回来了？”翻来覆去稍微看了看，没什么太大改变，抬眼：“这位石先生是吧？谢谢啦。” “不用谢。” “那小偷呢？” “哦，我本想交给警察，半路让她跑了。只追回这只手机。” 袁部长很可惜：“怎么让她跑了呢？” 石叔感到歉意，小声解释：“我，我带着她往警察局去时，路过一处做活动的店门前，她突然叫‘非礼’然后我一下子被很多人围上，那小偷趁机溜了。” 这个解释基本可信。 一个小姑娘喊非礼，不引起路人围观才怪。 袁部长点点头，再三感谢：“委屈你了。石先生，那个，谢谢帮我找回手机，我怎么感谢你呢？” 反正如果他要钱的话，袁部长觉得一两百块可以接受。 石叔摆手憨憨一笑：“不用谢，应该的。” “那……”袁部长一个人在家，不可能邀请他上楼坐坐，于是搓搓手：“以后你有什么事，去妇幼保健院找我，我姓袁。” “好的。”石叔平静点头，没太大表情。 袁部长倒高看他一眼。 有些人听到她是医院的人，都想方设法的套近乎，图以后看病方便呢。 “要不，留个电话？”袁部长主动要留联系方式。 “不用了。告辞。”石叔轻摆手，没什么留恋的转身大步而去。 袁部长看着他背影消失在大门口，感慨：真是个好人啊！ 这年头还有这么无私帮助他人的好人，难得！ 新民路口树荫下，一辆面包车静静停在那里好久了。 温悦儿打着哈欠嘟嚷：“累死我了！” 苗一秀取下眼镜揉了揉：“最最累的不是石叔吗？” “我也累好吧？角色转换太快，差点穿帮！” “你你不是最爱角角色扮演吗？” 温悦儿塌着肩摇头：“一天扮一种角色是乐趣，若是一天扮好几种不同人格的角色，我快精神分裂了好吧？” “真真难伺候。”苗一秀冲她撇嘴。 温悦儿伸懒腰：“石叔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状况了吧？” “乌鸦嘴！”苗一秀白她一眼：“能能有什么状况呀？” 温悦儿就嘻嘻怪笑：“比如说袁部长看到一位这么正直正义感极强的男士，说不定会热情邀上楼坐坐，喝杯茶什么的呢？” “不会吧？”苗一秀被她的假设说蒙圈了：“袁袁部长，她她不是一个人住吗？” “人到中年，老公养小三，儿子外地求学，事业有小成，不愁吃喝，也许内心空虚寂寞冷呢？”温悦儿坏笑着挤眼。 苗一秀又翻她一个白眼：“不不要把别人想想的那么不不堪好吧？” “为什么你觉得空虚寂寞冷就是不堪呢？难道不是正常人会出现的情绪吗？”温悦儿永远理直气壮。 “因因为……”苗一秀张张嘴，但却找不到理由反驳。 咚咚~车门响，石叔的脸出现在车窗边。 温悦儿赶紧拉开车门迎进石叔，迫不及待：“石叔，顺利吗？” “ok。”石叔比个手势。 “她没怀疑什么吧？” “没有。”石叔微微笑：“咱们的计划天衣无缝，理由无懈可击，不会引起怀疑的。” 温悦儿双手一拍，高兴：“太好喽！” 苗一秀也很开心：“今天真幸运。” “嗯，接下来，就只差谈女士了。”温悦儿信心倍增：“还是老一套搞定？” 石叔不置可否：“先试试看。” 如果行，再好不过了。 如果行不通，得另外想辙。 第二天，起风了，没多久就下小雨。 温悦儿穿着厚厚的绿色卫衣，来到妇幼保健院门前，这次的目标是管理药品的谈女士。 谈女士这一天都待在科室没怎么出门，除了中午去食堂打饭。 温悦儿装成陪护患者的家属试图接近她，无果。 然后她又打算采用碰撞的方法趁机窃取她手机，发现行不通。因为谈女士基本是手机不离手。 快到下班时间了，温悦儿只好退而求其次：“还是在下班路上下手比较好。” “嗯。”石叔也同意了。 六点多钟后，谈女士裹着厚厚的呢子大衣出来，不知在跟谁打电话，满面笑容的。 “动动手吗？”苗一秀轻声问。 温悦儿竖手：“别急。等过了这条街再说。” 这条街算是热闹的，正值下班高峰，到处都是人。冒然冲撞，很可能不到想要的效果。 为了谨慎，温悦儿说：“她可能要抄近路回家。那是条巷子，也许有不少人，但我们可以把地点选在那……” 话还没说完，谈女士就站在街边东张西望。 没过多久，来了辆小汽车，把她接走了。 “哎，她去哪？” 第311章 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跟上！”温悦儿果断一甩手。 小车在东拐西转的上了主干道，接着一路向北，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吧，最后停在城乡结合部某个镇上的某家饭馆前。 温悦儿不免猜想：“这是谁请客吗？这么远？” “不像。”苗一秀推推眼镜认真思索：“请请假不不会在这这么简陋的地方吧？” “也对哦。” 那就拭目以待呗。 谈女士下了车，开车的是个男的，岁数不大不小，也就四十挂零的样子，面目严肃四下张望了下，然后进了饭馆。 石叔将车停好，说了声：“我先去探路。” “石叔，带上袖珍摄录机。”温悦儿没有争执，递上一台先进设备。 “行。你们别轻举妄动。” “知道啦。” 石叔进了饭馆，没想到谈女士不在馆子里，他还以为这小小饭馆有包厢呢，特意拉着服务员询问：“还有包间吗？” 服务员先是茫然：“包间？”然后摇头：“我们这没包间呀。” “哦，不好意思。” “先生，你几位？” “我，暂时一位。” “那你这边请。”服务员把他引到靠里的两个座。 石叔暂时落座，心里纳闷：明明亲眼看到谈女士进来的，怎么不见人呢？ 正是饭点，小饭馆陆续有人进来。 石叔耐着性子等了等，同时打量饭馆布局。 不是很大，桌椅板凳看着八成新，最里侧有道走廊通向后厨，不时有服务员进出。 这时，温悦儿的通过耳机传来：“石叔，人呢？” 石叔掩着嘴，小声：“不在。” “难道上楼了？”温悦儿又自己否定了：“不对，二楼好像住人的地方。” “我在等。”石叔觉得谈女士竟然进来了，就一定会再出现。 虽然搞不清她现在在哪？可她绝对不会从后门溜掉？毕竟，她没干违法的事，没必要这么谨慎。 “会不会在卫生间呢？”温悦儿提出新思路。 “呃？”石叔为难了。 就算是真的来借卫生间的，也进去这么久了，该出来了吧？ “石叔，有没有可能谈女士跟这家老板认识，直接上楼了？” “有这个可能。” 石叔起身朝走廊去，故意拦下服务员问：“请问卫生间怎么走？” “呶，直走拐弯，左边。” “谢谢。” 走廊直走到尽是后厨，半途中有个岔路，一边通向卫生间，一边另有一扇门。 石叔装做走错的样子推开那扇门，迎面是一道石阶楼梯。 正好有个上菜的服务员发现他动作，忙制止：“哎哎，先生，这里不能进。” “哦不好意思，我走错了。”石叔从善如流退出来，问：“这是通向二楼包间吗？” 服务员笑了：“我们这没有包间。这是通向二楼我们老板住的地方。” “哦，明白了。” 石叔还是去卫生间打个转，洗了洗手出来刚落座，就看到谈女士跟那个开车的男的从后廊走出来，有说有笑的，然后径直走到另一侧靠窗的位置坐下。 有个看起来像是老板的胖子一路笑脸相陪，还招呼服务员点菜：“你跟后厨说一声，把今天才到的野鸭子和甲鱼汤快点端上来。还有，再拿两瓶红酒……” 那个男的摆手：“老方，不喝酒，一会我还要开车呢。” “行，那就拿两瓶饮料来。谈姐，你呢？” 谈女士随遇而安的样子笑：“我随便。” “那我作主了。”胖老板又点了几个菜，基本是店里的招牌菜。 “够了够了。”谈女士很善解人意轻摆手：“老方，这么多菜够了，吃不完浪费了。” “那行，不够再添。” 确定谈女士就在饭馆后，石叔松口气，小声跟温悦儿说：“到饭点了，你们也过来顺便吃餐饭吧？” “行。”温悦儿肚子正饿呢。 她跟苗一秀进来，跟石叔会合，然后开始点菜。总之就跟普通食客没两样。 自然的，也没引起谈女士的注意。 他们这桌最靠里，偏静冷清，倒是适合说点悄悄话。 “石叔，我觉得下手的机会来了？”温悦儿扒着碗小声商议。 石叔瞥眼谈女士那一桌，摇头：“稍安勿燥。” “为什么呢？” “她的手机摆在桌上，随时拿起来看两眼，不好下手。” 温悦儿想故伎重施：“我装做喝醉的样子……” “不妥。”石叔提醒她：“只怕你拿到她的手机，还没出店就被人逮到围殴一顿了。” “呃，有道理。”温悦儿愁眉苦脸，饭都吃不香了：“那怎么办呢？” 石叔思忖后，决定：“还是在她家附近动手比较保险。” 苗一秀赞同的点头：“嗯，对。” “好吧，那就等吧。”温悦儿叹气。 迟迟没有进展，她有点不耐烦了。 谈女士这顿晚餐吃了大约有一个小时，席间跟那个开车接她的男的谈笑风生，不时还跟老板碰碰饮料杯，宾主融洽。 不过他们说的话题没什么新意，无非就是朋友间谁谁家孩子有出息，谁谁又闹家庭矛盾了，还谈到某个时事热点，发表了一通看法。 温悦儿竖起耳朵听多了，大概了解到那个开车的男的姓陈，被谈女士叫老陈。两人好像是小学同学关系，走的比较近，肢体说不上多亲昵，反正很熟络。 最后谈论的话题是买房。 谈女士说最近在看房，还拿不定主意。 老陈和胖子老板都建议她买套好点的学区房，推荐了汉江市区好几个上档次的小区。 谈女士表示在考虑中，还说：“我自己倒是满意江南雅居和龙庭御景，有同事住在那边，各方面都很满意。” 老陈和胖子老板就笑了：“这两处，那是值得投资。不过一平米上万，听说首付在五成……啧啧。有钱人才住得起。” 谈女士就指着胖子老板：“老方，你可别在我面前叫穷啊。你都身家快上亿了吧？” “上亿？上亿日元还差不多？”胖子老子开玩笑的自黑：“我就这破饭馆，几百年才能攒上上亿身家啊。小谈呀，说起来，咱们仨，还是你家底厚啊……” “我家底厚什么厚呀？”谈女士苦恼的叹气：“现在还住在我们那口子的单位福利房呢。” 第312章 老套路 胖子老板惊诧：“不能吧？”想说什么，不经意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凑近谈女士，悄悄嘀咕几句。 没想到，谈女士又不屑的叹气：“这能有几个钱呀？都是小钱，发不了财。” 胖子老板就陪着笑：“嘿嘿，要不，我再介绍几个客户？” “算了，最近特别忙，没那闲心。”谈女士摇头拒绝了。 竖起耳朵听谈话内容的温悦儿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什么客户？一个郊区开小饭馆的老板，介绍什么客户给一个管理药品的半吊子医生？ 当然温悦儿也时常看新闻报道医疗这块的利润还是比较高的，这中间还涉及不少交易黑幕。不过有利益的地方就一定有猫腻。 她抬眼看看石叔，石叔也在侧耳偷听了，感受到她询问的眼神，轻轻摇头，表示：不懂。 好吧，专业之外，不懂就算。 天色越来越暗，又飘起了小雨，地面湿嗒嗒的，秋意寒凉。 谈女士那一桌吃的差不多了，没有结账，直接走人。 老板还送到店门口，挥手相别。 石叔一行仨人也随即离开，紧跟而去。 汉江市的车流就比郊区密集多了，尤其是主干道，还堵了堵。 多亏这么一堵，石叔他们的车才能没被甩掉。 眼看着离谈女士家越来越近，温悦儿急切：“来，咱们好好商定下细节。” 石叔开着车，目视前方：“随机应变吧。” “我怕咱们默契度不够呀。”温悦儿对苗一秀：“秀秀，我换换装，等下装做外地人，去拉着她问路。” “哦。”苗一秀马上开始翻出假发和眉笔。 “我呢，就索性装成抢劫的好啦。抢过她的手机就跑，然后石叔就当同伙，帮忙拦阻下可能出现的正义路人或者以帮忙为名拦住谈女士，没问题吧？” “嗯。”苗一秀听的心不在焉：“好。” “秀秀，你顺便自己设计台词。” “啊？什什么台词？” 温悦儿无语了：“你装成外地人，去问路不需要先开口吗？” 苗一秀把假发戴好，愣了愣：“我我说什么呀？” 温悦儿撑额：“晕！你就拉着她，问：大姐，问个路，某某小区怎么走？”就是她旁边两条街那个旧小区，这样不容易引起怀疑。 “好。”苗一秀默默记下了。 “还有呀，秀秀，你记得，一定一定要记得当时抓紧她的胳膊，给我制造逃跑的机会。” “哦。”苗一秀又认真记在心里。 石叔默默听着，总觉得不咋靠谱。 这方法用一次挺好，不能总用老一套吧？ 能次次管用吗？他提出看法：“弯弯呀，能不能换个好点的法子？” 温悦儿计穷的摊手：“我想不出好办法。石叔，你有好点子吗？” “我想想哈。” 用温水煮青蛙似的方法也许能拿到谈女士的手机，并且不易察觉还没什么风险，可是现在黄医生和袁部长的手机都成功植入窃听装备，如果谈女士这块不尽量搞定的话，可能会损失不少重大线索。 “用最简单的，借手机怎么样？” 温悦儿一听就苦笑：“这法子若是几年前还管用。现在呀，大家都提高警惕了。碰到借手机的，就怕是骗子，谁肯借呀？” 苗一秀频频点头：“对呀。而而且我我看她的手机，好好像最最新款的水果机哦。” “就是，好几千块钱的手机，她肯借才怪？”温悦儿态度坚决的否了：“石叔，帕斯掉。” 石叔默然。 “就按我说的办。”温悦儿很的气魄的大力一挥手：“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 “ok。”苗一秀支持。 石叔暂时拿不出更妥当的办法，只能默认了。 谈女士家的小区到了，这里离医院不算很远，整体绿化还可以，就是楼房偏旧，一看就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物业形成虚设，邻居基本认识。 路灯时有时无，好在大多数家都亮着灯，传出大人说话声，小孩器闹声和电视剧打斗的杂音。 谈女士在小区门口下了车，独自走在回家的家属区，偶然遇到熟人，打声招呼并不寒喧。 “就是现在！秀秀，go。”温悦儿尾随着她走在树荫下，蒙面的丝袜都准备好了。 轮到苗一秀上‘前线’了，她略感紧张，双手握拳暗暗为自己打气，然后拽拽背包，快步上前拦下谈女士，结结巴巴：“大大姐，问问个路，你你知道某某小区怎怎么在在哪吗？” 谈女士抬眼见是个蓬头垢面单薄瘦弱的年轻小姑娘，自然的心理防线没有提高，反而热心停下：“什么？某某小区？” “对对，在在哪呀？我我怎么找找不到？” “你？”谈女士再从头到脚打量她，看出来像是外地来客，说不定是第一次来汉江市迷路了，就拉着她给指方向：“你出大门朝左拐，一直沿着马路走，过两个十字路口，然后右拐过一座天桥，再朝前走百把米……” 温悦儿出场了，她穿着一身黑卫衣，头上戴着丝袜，从黑暗处宛如小豹子似的冲出来，瞄准了谈女士拿在手上的手机，一把夺过，狂奔而逃。 “呃？”谈女士猝不及防，只觉眼前有道黑影一闪，手上一空，目瞪口呆。 不过半秒后，她就反应过来，大声疾呼：“我的手机……抢劫呀！来人啊！” 苗一秀牢记温悦儿的叮嘱，紧紧拽着要追上去的谈女士，还好心好意劝：“大大姐，你你别慌，别别急……” 谈女士脸上早就没有热络劲，一把狠狠甩开碍事的苗一秀：“滚你的吧！一边去！” 苗一秀还真的被她推的踉跄，噔噔噔后退，情急之下：“不行呀……” 按照剧本，石叔以正义路人的面目隆重出场了，他窜过来拦下气急败坏的谈女士：“出什么事了？” “我的手机，有人抢了我的手机，快，快帮我追回来！”谈女士乍然见到个热心的男士，以为是小区的邻居呢，信任的寄希望于他。 “好好，你别急，我帮你追。”石叔转身撒开腿就跑。 谈女士松口气，又自己紧追几步，可夜色茫茫，早就没抢劫犯的影子了。 “唉！倒霉！”谈女士这一刻没抱任何希望了，沮丧的自怨自叹。 第313章 物归原主 谈女士回到家，老公还在房间打游戏呢，儿子念高中寄宿，家里除了游戏的音效外很冷清。 “你还打游戏？”谈女士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对着老公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她老公迷惑回头：“干什么？你又发什么疯？” “我手机被抢了！气死我了！就在咱们小区路上，真是倒透霉了……”谈女士气恨恨：“把你的手机给你。” “干嘛呀？” “报警。”谈女士抢过老公放在桌上的手机就要拨打110。 她老公无语看着她：“报警也没用。” “谁说的？” “咱小区有监控吗？抢手机的长什么样，你认得出吗？” “呃？”谈女士迟疑了：“还真别说，那个抢劫的王八蛋，有备而来，脸上蒙着丝袜的。”不过随后她理直气壮：“就算抓不着，我也得报个警。不能忍气吐声助长这种歪风邪气。” “随便你吧。”她老公扭头继续玩游戏。 对于她老公这种漠不关心的姿态，谈女士很生气，很愤怒：“哎，王军，你这什么态度？我被抢手机了，你不安慰就算了，还玩游戏？你还有没有良心？” 她老公不耐烦：“多大的事呀，再买一台就是了。” “哟，说的轻巧，再买一台？你出钱呀？你一个月赚几个钱呀，说的这么轻巧。我那可是最新款水果机，七八千呢，你拿得出来吗？” 游戏结束，她老公转过头，认真：“我拿不出。我的钱不都在你手里拽得死死的吗？” “怎么着？不服气呀？结婚前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谈女士开始翻旧账了。 她老公听的厌烦，起身就走。 谈女士更气了，一把拽着她老公：“你去哪？” “去客厅看电视。你要唠叨就在这里唠叨个够吧。”她老公毫不怜香惜玉的甩开她的手，扬长而去。 “哎呀，好你个王军呀，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谈女士的疑心病犯了，开始胡思乱想扣帽子。 她老公理都不想理，装没听见。 “……是哪个狐狸精，是不是你单位的那个会计，那个妖艳贱货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得，老公单位的会计莫名躺枪了。 她老公把电视开起，调到体育频道，正在踢足球呢，看台是山呼海啸，还是没能掩盖谈女士的絮絮叨叨。 谈女士从老公疑似有小三念到结婚前老公怎么追她，然后过度到生孩子受了多少罪，在医院多辛苦，回家还没口热饭吃，以及跟乡下婆婆的关系…… 她老公饶是左耳进右耳出，还是直翻白眼。 “别念了，更年期到了就开点药吃吃，整到得啵得啵，你不烦我听的耳耳起茧了。” 得，又捅了马蜂窝。 本来谈女士一个人唱独角戏，念到半个小时也就差不多收场了，没想到她老公这么一接腔，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唱念哭骂。 家里正乱着，大门被敲响了。 她老公也有点火气了，大声问：“谁呀？” “我们是派出所的，请问谈女士住在这里吗？” “派出所的？”她老公一愣，回头斥：“闭嘴，你犯啥事了，把警察招来了。” 谈女士也呆了呆，马上否认：“我呸！怎么不是你犯法了把警察惹来了。” 她赶紧用纸巾擦擦脸，整整衣头打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警察，向她出示证件：“谈女士是吧？” “是我。有什么事吗？”谈女士表现的特别谦虚小心。 “请问，你是不是被抢了台手机？” “对对，就刚刚大概快一个小时吧？怎么？”谈女士一头雾水：“我，我好像还没来得及报警呀？” 咋回事？她念老公去了，没顾上报警，怎么警察就找上门来了？ “是这样的，有位热心市民刚刚送了一台手机到派出所，说是有位女士被抢的手机，我们根据手机通讯录，怀疑机主是你，所以登门求证？” “是我没错。我的手机颜色是黑色的，是水果最新款，屏保是我儿子……”谈女士开口说出细节。 警察把手机按亮，的确如她所言，那么证实了她就是机主。 跟警察办好手续，谈女士感激不尽，问：“警察同志呀。那位热心市民有没有留个联系方式？我要亲自感激他。” “那位先生说，他只是举手之劳，不希望我们透露他的联系方式。”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 她老公在一旁问：“抢劫犯抓到了吗？” 警察抱歉道：“没有。热心市民只拿回手机，没有抓到人。当然抓抢劫犯是我们警察的本职。谈女士，你确定对方脸上蒙着丝袜？” “我发誓，真的像电视里演的那样，蒙着丝袜，还是长筒袜，个子小小的，动作很快……”谈女士没有提供更多的线索，不过警察还是记录在案了。 “好的，谈女士，有进一步的消息我们会再请你回去配合。” “没问题，谢谢警察同志。” 送走警察，谈女士把手机里里外外检查了遍，跟原来一样，没有明显的破损。手机余额也没有少，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 某酒店客房。 温悦儿进门就扑在床上，直叫唤：“哎呀，累死我了！” 苗一秀放下包包，先去洗漱。 “幸好一切顺利，否则我快吃不消了。”温悦儿还在自怜。 “什什么吃不消？”苗一秀隔着浴室问。 “角色扮演呀。”温悦儿斜躺着，拍拍心口：“吓死我了！” “你你不是驾轻就熟吗？” “的确是这样的。可是最后那一场演抢劫犯，我差点就演砸了。” 苗一秀吃吃笑：“你你说小区家属楼遇遇到散步的人了是是吧？” “可不。我没命的狂奔，忘记半路上摘丝袜了，差点被迎面两个大妈当成变态……”想起那一幕，温悦儿还心有余悸。 抢了谈女士的手机后，温悦儿只顾撒腿跑，脸上的道具没及时脱掉，拐过弯遇到两个并排走的大妈，乍然一见，她们刚要惊呼出声，温悦儿就一个快闪冲向另一条路，并且躲进某间楼道，迅速脱了丝袜和假发套，再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溜达出来跟石叔会合。 第314章 开始面对面询问 第二天，中雨，有风，不宜出行。 温悦儿搓着手哈着气，在房间召开临时会议，商量下一步怎么走？ “还是按原计划进行，不过有个问题，就是石叔恐怕不能出镜了。”温悦儿据实指出：“石叔的外貌特征太明显，哪怕改了装，只要近距离细看，还是会被认出来。” 石叔不由自主搓搓脸，他也很苦恼呀。 天生一张憨厚脸，就算贴了胡子戴了假发，可眼神和刚硬的气概改不了。 晚上灯光差点，可以蒙混过去，大白天的就不好唬弄了。 苗一秀拍拍胸脯：“还还有我呢。” 温悦儿表情沉重的拍拍她肩：“志向是好的，不过现实是残酷的。” “你你什么意思呀？”苗一秀听出掫揄感。 “就是一个一个去当面敲边鼓这个事吧，有一定的风险险，而且要言简意骇的表达出来。所以，只能我出马了。” 苗一秀小声嘀咕：“我我也不想结结巴的呀？” 她想改正这个毛病，但改不过来。 “没事，我是这么安排的，秀秀你今天在家休息，顺便在网上搜搜这三位的另一半有什么明显的黑点，我跟石叔出面。” “石叔？”苗一秀愣了下：“不不是说……”不宜出镜吗？ “石叔充当保镖。然后一定要易个容，再来尽量不要开口说话，防止她们听出来。” 石叔同意：“行。” “易容？”苗一秀好玩了：“悦儿姐，你你还会易容？” “这个简单嘛，就是效果可能稍逊。” “怎么易？”苗一秀蛮期待的。 石叔的肤色偏古铜色，他又从来不注重保养，也粗糙，所以温悦儿在这个基础上，又抹了一层妆，更加黑了。顺手还在脸上点了几个痘印。 贴的是个络腮胡，上唇还有两撇小胡子，乍一看，跟原来的形象大不同。 苗一秀拍手：“哇哦，太太厉害了。” “石叔，你的眼神太正直了也太犀利了点。”温悦儿左看右看，试探：“不要，戴副美瞳？” “美瞳？”石叔震惊：“那不是小姑娘们戴的吗？” “的确是小妹妹们喜欢戴，不过呢，它可以改变眼睛的颜色。” “这，不用了吧？” 温悦儿劝说：“可以戴上一副偏褐色的。加深眼睛颜色，这样说不定可以掩盖石叔你的真实眼神。” “算了。”石叔不肯。 “那，好吧。是戴假发呢还是帽子？” 苗一秀举手：“假发和帽帽子都戴上吧？” 一番折腾下来，石叔变成一个络腮胡子，头发快长过肩，戴着一顶有檐的黑色帽子，彻底跟本来面目说拜拜。 “好好好……”苗一秀欢喜的拍手：“完完全不不像石叔了。” “是吗？”石叔照照镜子，怪别扭的。 “看吧，石叔，你不能开口说话，声音一秒破功。” 苗一秀出主意：“用用变声器？” “不妥。隔的近没法用，一秒穿帮。” 石叔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问：“这，这是保镖吗？” “呃？”温悦儿迟疑：“像艺术家的保镖。” 苗一秀哈哈大笑。 易容成了艺术家范，跟保镖的形象相去甚远。 “好了，接下来，我们第一个接触的是谁比较好呢？” 投票最后是：黄医生。 窗外秋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黄医生总算得空回办公室喝口水。 水杯的水放久了，不太热了，她端着茶杯去接热水，这时有同事在门口说：“黄医生，有人找你。” “谁呀？” “大概是病人家属吧？” 黄医生接了热水，出办公室就看到墙根站着一个年轻姑娘和一个像艺术家的男子。 “你好，是黄医生吧？”年轻姑娘笑语盈盈迎上前。 黄医生机械的点点头：“是我。你们，有什么事？” “有件十九年前发生的医疗事故想向你咨询一下？” “什么？”黄医生皱眉了。 年轻姑娘指指角落：“咱们去那边说吧。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大概两分钟。” 竟然三言两语能说清楚，黄医生也没理由拒绝，何况她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 来到走廊最边角，年轻姑娘仍然面带微笑：“十九年前，黄医生还是助产护士吧？接生过不少生产的孕妇吧？” “没错。”黄医生平静点头。 “你还记得那年大概是春夏之交，有个孕妇生了对双胞胎的事吗？” 黄医生摇头：“不记得。” 一来事隔太远，二来每年接生孕妇太多，生双胞胎的也不是什么新闻，她哪里会记性那么好呢？ “呶，就是这位。”年轻姑娘手里有张当年孕妇的照片，是江阿姨怀着孕拍的纪念照。 黄医生凑近细细看了看，眉眼有些变化了：“她……有点眼熟？” “当年她生产，陪同的是婆婆和大姑子，她老公还在部队，没赶上陪产。”又添加一点细节，试图唤起她的回忆。 黄医生露出个恍然的神色，然后看着她：“你，你是她什么人？” “哦，我是她女儿。”年轻姑娘面不红心不跳的说：“请问黄医生，你记起来多少了？” “呃？这个，有点印象。”黄医生眉头深皱：“当年吧，别人都是老公陪产来的，就她家是婆婆和大姑子，而且她喊疼喊的鬼哭狼嚎的，我还安抚了一阵……” “接着说。”黄医生眨巴眼，定定神：“不过，她当年，只生了一个小女婴呀。不是双胞胎。” “你确定？你全程都在产房里？” 黄医生摇头：“她将要生的时候，给她打了麻醉药，我有点急事出去了一趟，然后等忙完回来，她已经顺利生下孩子，母女平安。” 年轻姑娘跟那沉默不语的男子对视一眼，最后确认：“黄医生，在产房的时候，接生的医生当时有没有说什么？比如是双胞胎，需要你们助产护士注意什么事项？” 黄医生迟疑了一瞬，就是一眨眼的那么一瞬，仍然摇头：“没有。” 可是年轻姑娘机敏的捕捉到她这一瞬的犹豫，再次跟边上男子对个眼神，笑的言不由衷：“好的，谢谢你了黄医生。” 第315章 诈出边角料 看着黄医生进了办公室，温悦儿轻声：“石叔，有内情。” “嗯。”石叔沉默是金。 温悦儿搓搓手，深吸口气，一鼻子消毒水的味道：“去药房会会谈女士。” 药房不太忙，谈女士听说有人找她，很快就出来，看到两张陌生面孔，心生警惕：“你们是谁呀？” “你好谈女士，我呢，姓……”温悦儿迟疑少许：“姓江。十多年前就在这家医院出生的。” “哦。”谈女士脸色放缓，点点头笑：“那，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十九年前，你还是助产护士吧？还记得接生了多少新生命吗？”温悦儿疑问起头。 谈女士双手掐着白上衣的兜，神色轻松，笑道：“哎呀，十多年前的事，哪能记得清。你们要查阅出生率，找院长就行了，有记录的。” “不，我们不是来查出生率的。是这么回事，十九年前，来了个临产的孕妇，肚子相当大，好像怀着两个孩子，不过出生却只有一个，你还记得这回事吗？” “有这回事？”谈女士皱起眉头。 “呶，这是当年孕妇的照片。”温悦儿递上江阿姨那个时候孕照，再补充：“她到医院待产，作陪的是婆婆和大姑子，你还有印象吗？” 谈女士探头瞄了一眼，眼眸微闪，摆摆手：“没印象。” “嗯，当时接生的是一个医生，和三个助产士，包括你，黄医生和袁部长……”温悦儿看着她的眼睛慢慢添加细节。 “呃？”谈女士稍稍迟疑：“当年，我们仨是助产士没错，不过接生的小婴孩太多，真的记不起来有这么一回事了？” 温悦儿微不可察的冷笑了一声：“那么，你记得这位妈妈有生双胞胎吗？” “不记得。” “是一男一女吧？”温悦儿开始套话。 谈女士没上她的当，正气凛然：“我说江小姐，你这人怎么回事呀？我都说了，过去那么多年，我哪里还记得有谁生胞胎呀？” 温悦儿年纪小小，狡诈程度不逊于她，故意轻描淡写：“可是，双胞胎都找上门认亲来了。这怎么解释呢？” 谈女士面色刷的变了变，瞪大眼脱口：“啊？不可能……”马上恢复镇定盘问：“江小姐，你到底是什么人？有证件吗？” 温悦儿马上就拿出鸡毛当令箭，轻轻甩甩头发，淡淡：“我的证件不能给你看，如果你有疑问的，可以打电话去问问卫生局的汪处长。” “卫卫生局……”谈女士脸色变的更惨白了，都有点结巴了：“汪汪处长？” 卫生局汪处长，那是她上司的上司的上司呀。 做为医务人员，当然清楚卫生局那几位实权人物，汪处长做为一名女性，就更加惹人注目了。 “好了，谢谢你的配合。请回去继续工作吧。”温悦儿倒耍起了派头，背着双手，俨然一副领导范。 石叔瞅她一眼，无语了。 “哦哦。”谈女士的态度也变得谦恭了，乖巧的回药房。 坐下后，开始心神不宁的，总感觉左眼一直在跳。 兆头不好啊！ “还有最后一位袁部长。”看着温悦儿往医院外走，石叔提醒。 温悦儿单手一勾：“没事，咱们先回车上。” 石叔看不懂她这是什么操作：“怎么啦？” “我想，去找她谈话收效一定不明显。还不如，坐等她们自己吓自己。” 石叔马上就懂了。 当年有助产士现在都在同家医院共事，她们之间不管是清白的还是有猫腻，一定会互相沟通联络的。 现在两人都被约谈了，剩下的第三人，不用她们费神，自然会有同伴把这个消息通知她。 尤其是牵涉到了卫生局的汪处长，她们不会坐视不管的。 面包车停在医院外面，石叔上车后，开始操作最尖端的窍听机器。 因为是植入她们仨的手机里，所以不受距离远近的影响。 温悦儿低头编发短信给严谨：严总，不好意思，我借用了你朋友的名号一用。 没多久，严谨回信：怎么借用的？ 温悦儿不能向他透露太多，只大致简叙了一下，严谨就打电话过来，笑道：“没事，你放心。只要不打着她的名头干违法乱纪的事就行了。” 温悦儿也笑：“哪那能呢？我是那种会干坏事的人吗？不过，严谨呀，你说要不要跟你朋友打声招呼？” “不用，我跟她提过你了。” “啊？你，你怎么提的？” 严谨安慰：“别担心。我只说你在汉江出差办事，可能涉及到医疗黑幕这块，请她方便的时候多担待。” 温悦儿难为情的呲了下牙：“这，这帽子扣的有点大啊。我们现在调查的事，是个例，跟整个医疗行业没什么直接关系……” “我知道。”严谨轻笑出声转移话题：“你们调查的怎么样了？” “进展缓慢。” “哦，加油。” “谢谢。” ‘哧哧哧’接收机器有杂音传出。 石叔做个‘嘘’的手势，温悦儿急忙屏息以待。 首先传出的是谈女士的急切的声音：“老袁呀，你听说了没有？不是医院奖金的事？是十多年前，接生的事。什么，你不知道……哎呀，不得了，这怎么办？电话里说不清，等会你闲了，赶紧过来一趟？啥？你很忙呀？再忙也得抽出空来。对，对十万火急。我没开玩笑，反正重视起来。我还跟黄蕴秀打个电话探探她的口风。就这么着吧。” 电话挂断了，温悦儿挑挑眉：“石叔，怎么样？” “行。”石叔竖起大拇指：“弯弯，你在私人侦探这一行是越来越顺手了。” “哈哈，那是当然。凭我的智商，顺手是正常。不过，我并没有把这一行当成终身事业，我只是代管。”温悦儿又强调一遍。 石叔叹气：“弯弯，我不瞒你说。你已经入坑了，想再脱身只怕很难。” “啥意思？”温悦儿惊恐问。 石叔老谋深算的笑了笑：“你已经内定为温新咨询服务社的最新接班人，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第316章 碰头地点 “可，可是我……”温悦儿欲哭无泪的辩解：“我真的只打算暂时代理而已啊。” 石叔淡定：“只怕由不得你。” 温悦儿张大嘴，呆滞：“不—会---吧？” 她父母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不可能提前退休，然后强迫她接手‘家庭事业’吧？ 诚然，她在私人侦探这一行开始如鱼得水，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可内心深处，她并不想当做自己发展的事业。 她还是想另立门户，做出点属于自己的事业来啊。 石叔也不跟她多说，只轻轻点头：“拭目以待吧。” 温悦儿还想说什么，窃听接收器传来黄医生跟谈女士的对话：“小谈，啊，什么？是有，一男一女是吧？也找过我，问我十九年前春夏之交有没有接生过一对双胞胎的事？我哪记得那么多呀？怎么，他们还去找了你问话？” 谈女士语速极快：“……黄医生啊，你是怎么跟他们说的？哦，没什么……对对，你当时家里出了点急事，接了下电话出去了趟，噢是那个产妇对吧？我有印象了。别的不说，那个年轻妹子，最后还提到了卫生局的汪处……” 黄蕴秀惊呼一声：“什么，卫生局？我没听他们提到呀？” 谈女士叹气：“这事呀，只怕来者不善。” “什么善不善的？没听说卫生局有什么大动作啊？又有什么新政策吗？” 谈女士唉声：“算了，电话里说不清，当面说吧。我还约了老袁，咱们仨碰个头，尽快……” 黄蕴秀迟疑：“我走不开啊。现在最忙的时候，要不吃午饭的时候再商量？” “……也行吧。”谈女士磨蹭了下同意了。 她是在科室，不在第一线，当然清闲不忙喽。 黄医生和袁部长却是大忙人，尤其是上午，忙的跟陀螺似的，大概要等到午餐时间才有歇会的功夫。 温悦儿收回注意力，判断着：“怎么听着这个谈女士是掌握节奏的人呢？” 石叔不以为怪：“这有什么稀奇的吗？” “她现在退居二线，而且据了解，家庭条件还不如黄医生和袁部长，怎么就感觉她是带头的呢？” “这个不重要。”石叔选择忽略，而是提出新问题：“午餐时候，她们仨碰头商量，不用手机，咱们怎么知道她们的谈话内容呢？” 温悦儿傻了会眼：“这……”一波三折啊。 “这样吧，我再改装一下，去她们桌位装个临时窃听器。” “呃？说起来容易，只怕做不到。”温悦儿看着石叔直接头：“你改装的样子，她们见过了。” “我另外再乔装。” 温悦儿抿抿嘴，无奈的摊手：“化妆工具，没带出来。” “这好办，附近总有美容美发店吧。”石叔出主意：“请专业的帮忙就好了。” “这，行吗？” “不然怎么办呢？” 温悦儿一时半会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只好默许了。 理发的地方不管造型，不过美容小店不少。 温悦儿独自坐在车内等石叔，望着车窗外飘洒的细雨，唉声叹气：“这日子，挺无聊的！” 跟踪盯梢窃听老三套，她现在一点都不羡慕福而摩斯了。 当私人侦探枯燥又无聊，还整天不着家，薪资也不固定，实在算不是什么好行当。 电话响起，是苗一秀打来的：“悦儿姐……” “什么事呀秀秀？” “你你们中午回来吗？” “不回来了，你自己点个外卖吧？” “哦。” 温悦儿又问：“你那边查到什么没有？” 苗一秀沮丧，小声：“没有。” “别气馁，车到山前必有路。胜利最后是属于咱们的。” 苗一秀在电话里又笑了：“知道啦。你你们呢？” “嗯，大体上顺利。不过难免有波折。反正，慢慢来吧。”温悦儿叹气。 “悦悦儿姐，你你们也加油哦。” “嗯。” 温悦儿闲的无聊刷了会手机，弹出一条娱乐新闻：文艺片女王路小丛被拍到夜宿富豪别墅。 “切！”温悦儿直翻白眼：这还叫新闻？ 女明星跟富豪，那不是标配吗？ 她本想跳过这一条新闻，忽然想起：路小丛好像是严谨很欣赏的女星，还亲口夸她漂亮的与众不同。 所以呢，她就耐下性子把新闻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 提炼一下，中心思想是：路小丛从国外参加活动回来，被拍到直接回了公司，然后就没再露面。没想到，有狗仔记者专门蹲她，竟然悄咪咪的跟着，拍到她进入京市某富豪别墅，一直待到第二天中午才出门，逮个正着。 狗仔记者的拍照设备也很高端呀，五官照清晰可见，一点也不模糊，想否认都难喽。 目前为止，路小丛及经纪公司没有任何驳斥，据网友猜测可能在蕴量公关应对措施。 “不得不承认，真是个美人啊。”温悦儿仔细端详着狗仔镜头下的路小丛，五官仍然周正，颜值很能打嘛。 ‘哗啦’车门响，石叔声音先进来：“弯弯，看我这造型怎么样？” 温悦儿急忙扭头。 一个黑面中年男站在面前，头毛是蓬松卷发，假的不自然。最最醒目的是脸上有一道从眼角下划到嘴角的刀疤印，不狰狞可怕，就是太搭眼了。 “石叔？”温悦儿紧张的确认。 “是我。”石叔眼里透着顽皮：“怎么样？改造成功吧？” “这手法，真专业呀。”温悦儿翘大拇指：“太厉害了。怎么想出这个造型的？” 石叔得意：“我跟负责美容做造型的师傅提出来的。他当时还不乐意，认为有难度，不一定能弄出来。在我的坚持下，这么一试，没想到改头换面了。” “的确是改头换面了。”温悦儿不得不服气：“这比刚才那个络腮胡子的造型更加有型。不过石叔，这么醒目，会不会……” 石叔大大咧咧：“没事。醒目没关系，只要她们别认出本来的我就好了。” 温悦儿只能点头：“那就这么着吧。” 离中午下班还有半个钟头，窃听接收机传来谈女士的说话：“老袁，忙清白没有？行，快点呀，就在医院对面小饭馆，不是有个包间吗？对对，我已经预定了。你再忙也得吃中饭吧？” 第317章 狗咬狗 挂了这通电话，谈女士又马不停蹄催：“黄医生，下班没有？哦，快了是吧？我在医院对面‘和记’饭馆订了小包间，对对，就是那间，在角落，隔音又好，最适合咱们聊天。嗯，一会见。” 得来全不费功夫！ 温悦儿兴奋的搓搓手，压抑不住喜悦：“石叔，又省我们好多事。” “没错。” 医院对面有家名叫‘和记’的饭馆，其实不算小，占了两个门面。 菜式和价钱都写在墙上，由顾客自己看自己点，最里间隔开两个安静的包间，放着八人座。 温悦儿先一步到达饭馆向服务员询问包间的事，对方很无奈：“对不起，两间包厢都已经预订了。你们几位呀？” 温悦儿探头探脑的：“都预订了？这么快呀？” “是呀。请问你们几位？” “两位。” “两位的话，这边请。” 温悦儿当然不肯，而是涎着脸：“我可以参观一下吗？” 服务员眨巴眼：“呃？” 这什么顾客，一个旧饭馆，有什么值得参观的呢？ “就一下，不会耽误你们接客的。” “那，好吧。”来者都是客，服务员也拉不下脸，勉为其难的点头。 温悦儿和石叔就在两间包厢溜达了一圈。 就算有服务员在旁边虎视眈眈盯着，石叔在温悦儿的掩护下，还是成功的把微型窃听器给装上了。 因为她们也不知道谈女士预订是哪间，索性两间都装上，反正私人侦探社最不缺的就是窃听器了。 随后，二人落坐双人桌，特意选了个离包房比较近的距离，点好菜，安心等她们到来。 十二点一刻，谈女士先到，很幸运的进了离她们更近的包间。 随后袁总长和黄医生前后脚到了。 服务员进出一次，就把门给掩上了。 温悦儿竖起耳朵，屏声静气的接收耳机里传来的对话。 “怎么回事？”这个大嗓门的是袁部长，她困惑不已：“小谈，你从头到尾详细说一遍。” “好的。”谈女士把她跟温悦儿的对话一五一十复叙出来，末了道：“那小丫头最后提到了卫生局的汪处长，你们看这事……” “不对呀。”黄医生反驳：“你说这两人，也找我谈过了，没提汪处长。” “那她们提到什么了？” 黄医生轻笑一声：“主要还是谈到十九年前，那个肚子很大的孕妇是不是生了双胞胎的问题。” 谈女士和袁部长异口同声：“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就看到产房一个小女婴呀。不过当时孕妇疼的死去活来，只有剖腹产，打了麻醉针，我却有急事出去了一趟，具体生产过程我不知情。” 沉默了片刻，谈女士点头：“你这话没错，算是实话实说了。” “不过，那小丫头挺精明的，还问我当时孕妇将要生产，负责接生的医生有没有讲到什么注意事项，我就没实说了。” 袁部长声音明显紧张：“我说黄医生，你，你这话啥意思？” 黄医生又是那种心知肚明的轻笑：“当时负责接生的是周医生对吧？我呢，年纪是有点大，不过对这名产妇的印象比较深，还记得她被推进来时，肚子很高，我们都在猜是不是双身子。然后周医生就宣布，这名产妇很可能怀着双胞胎……” 温悦儿轻嘶冷声，跟石叔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果然有猫腻。 谈女士心虚的短笑：“黄医生，你这话就不严谨了。我们也算是在医院待了半辈子，产妇肚子很大，偏偏只生一位的事又不是什么稀奇事？” “没错。”黄医生心平静和：“以我经验呢，的确有那种在怀孕时胡吃海喝的孕妇，把肚子给吃撑了，外人看着像是怀双胞胎，其实只怀一个。” “对呀，你知道就好。” 黄医生停了下，大概喝了口水，慢条斯理：“不过十九年前，这位孕妇，我当时就有疑点，只是没啥证据。现在，我清楚了，她的确是怀了双胞胎，只不过其中一个小婴孩，被人为抹去了。” “喂喂，黄医生，药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袁部长不干了：“什么叫被人为抹去呀？” 冷笑的黄医生占据了主动：“这话该我问你们，还有一个小婴儿，到底在哪里？” “你，你这是什么话？” “你们瞒外行可以，但想瞒过我，不可能。”黄医生直率道：“大家都是干这一行的。狡辩没意义。当年产妇生了一对双胞胎，不过却只给了她一个小女婴，所以，另一名婴儿，你们把他怎么啦？” 谈女士和袁部长极力否认：“你别胡说，没有的事。” “人家家属都找上门来了，你们还想隐瞒？纸包不住火，很可能，已经被家属告到卫生局去了。这事吧，可大可小，就看你们怎么化解了？” “什么我们？你当年也是助产士。” “可我没参与呀。”黄医生轻松笑：“还不明白吧？家属找我们精准谈话，最后还提到卫生局的汪处长……你们不会没听出来吧？” 谈女士弱弱问：“听出什么来？” “是主动交待呢，还是等上面派人彻查。”黄医生讥刺：“小谈呀，平时你最会揣磨话外之音的，怎么这会这么笨呢？” “我说黄医生，你就别阴阳怪气了好吧？” “我这是好心提醒。” 默然片刻，袁部长问：“黄医生，你说怎么办？” “问我？我哪知道。反正呢，若是上头来人调查，我肯定实话实说。”黄医生很实用主义：“我还不想丢了这个铁饭碗呢。” “难道我们想吗？”袁部长深深叹气：“黄医生，你说吧，想要什么？” 谈女士惊呼：“什么意思？” 袁部长快人快语：“小谈，你没听出来吗？黄医生这是在谈让她守口如瓶的条件呢。” “哈哈哈，还是老袁聪明。”黄医生也没拐弯抹角：“我呢，也没什么大的胃口，起码这个数。” 她可能做了个动作，温悦儿没办法看到。 不过谈女士却诧异：“一根手指，到底是多少？” “一百万。”黄医生开口了。 谈女士气愤了：“不如你干脆去抢好了。” 第318章 互揭老底 黄医生悠哉：“抢是犯法的，这点基本常识，难道你没有？” “你……”谈女士没想到，平时斯文好脾气的黄医生竟然犀利的回怼自己。 “好了别吵了。”袁部长做和事佬打圆场：“咱们仨难得坐在一起，别浪费时间，好好商量怎么解决这个事吧？” “哎，别算上我。”黄医生可不干了：“这个事，我只是知情者，不是参与者。” 谈女士没好气：“你知道什么？” “知道当年，在产房发生了一件古怪的事情呗。”黄医生也不避讳：“你们说，我要把这个消息买给当事家属，会不会有一百万？” “黄蕴秀，你别过分了。”谈女士生气：“我们哪来的一百万给你呀？” “哟，小谈呀，你可别谦虚哈。你私下的副业，赚的可比正业多多了。别当大家都是傻子。” 谈女士声音有一丝紧张：“你说什么？” “说你的副业呀。怎么，以为没人知道？药房的药，你掌管的吧？怎么每月总是对不上数目呢？”黄医生是条深藏不露的老狐狸。 谈女士冷气抽的很大声：“你你，你这话怎么说的？” “我说的还不够明显的吗？你私下里拿医院的药，高价买给外面的人，不是什么秘密？” 袁部长却蒙圈：“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 “老袁你公务繁忙，又很少跟医房打交道，知道才怪。” 袁部长就认真问：“小谈，是真的吗？” 谈女士倔强：“没有。别听她胡说。” “哼，我可不是你，胡说八道惯了。我呢，平时清闲，就闲着没事跟踪了你一回，郊区那头那胖子姓方吧？是你买主吧？”黄医生有理的据摆出来，谈女士顿时哑口了。 “小谈，你你怎么能这样呀？”袁部长信了，开始指责谈女士。 谈女士一点也不惭愧，还愤愤不平：“我怎么啦？这年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们嫌的盆满钵满的，住着几万一平米的高档小区，我就活该住在单元福利房？” “那你也不能因公肥私呀？”袁部长很不认同她的歪理。 “哟，老袁呀，说的你很高尚似的，当年产房的事，你可是分了一杯羹的呀。”谈女士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拖她下水。 袁部长被噎了下，有点语塞：“你，你怎么这样呀？小谈，我，真是看错你了。” “少来这套。”谈女士恶声恶气：“一条船上的蚂蚱，装什么白莲花。” 袁部长大概被她气着了，不吭声了。 黄医生慢悠悠开口：“哎哎，你们要吵架，回头慢慢吵。我的条件，你们答不答应呀？一句话，别岔开话题。” 静默片刻，袁部长放软语气：“实在没这么多。” 黄医生不信：“老袁，你老公可是做生意的，五十万总拿得出来吧？” “五十万，又不是五万？谁家会有五十万现金。再说，我跟那死鬼分居来着，他的钱我捞不着。” “别开玩笑了。”黄医生笑出声：“你们分居，可家里财政大权还掌握在你手里吧？” “也拿不出这么多。” 黄医生却固执：“小谈你呢？” 谈女士爱钱如命，硬梆梆：“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好吧，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吃菜吃菜。”黄医生心态真的好，没有再咄咄逼人，而是专注吃饭。 只听到轻轻的筷子响，很长时间包房没有杂音传出来。 温悦儿拍拍心口，轻声对石叔：“这事，稳了。” “嗯。”石叔也听在耳中，颇感欣慰。 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黄医生，五十万怎么样？”袁部长打破沉默，讨价还价。 “不怎么样。”黄医生口齿略不清，大概在吃东西。 袁部长就摆事实讲道理：“就算你告密，我们被调查，可事过境迁，查不出什么来？我跟小谈顶多背个处分，没什么大不了的后果。你呢，你的损失只怕比我们还大。” “是吗？只是背个处分吗？老袁，看来，你人脉丰富，交际挺广的呀。”黄医生一点也不受影响，语气轻松笑：“我告啥密呀？我跟家属说一声就行了。再到网上带一波节奏就是了。到底谁损失大，不如咱们拭目以待吧？” ‘拍’有人拍桌了，是谈女士：“黄蕴秀，你不要太过分了。” “啧啧，听听这话，什么叫我过分了？我哪过分了？”黄医生心理素质极好，不动如山。 “五十万，一口价。” 谈女士也想通了，可能接受这个价位。 黄医生却顽固不化：“一百万，一分不能少。” “你钻钱眼里了？” “比你钻医院的空子强。”黄医生谈笑风生就揭了她的短。 谈女士咬牙切齿：“黄蕴秀，你别把我们逼急了。” “怎么着，你要跳墙啊？”黄医生还蛮风趣的。 狗急跳墙嘛，她运用的很好。 “当心，捞着钱，没命花。” “哟，这是向我发出死亡威胁吗？”黄医生轻言细语：“我一个拿手术刀的还怕你一个管药房的？小谈，你太看得起自己的智商了。” “你你你……我？”谈女士被她怼的气急败坏。 “就你，当年跟我一起考医生执照，门门功课不及格，蠢的要死，托了关系才调到科室，怎么好意思在我面前恫吓？”黄医生冷言冷语伤人心。 “我，我跟你拼了！”辱及智商，谈女士受不了，直接就要动粗。 袁部长慌忙拉开劝：“别吵别吵了。黄医生，你也少说一句吧。小谈，你消消气。” “我消不了。今天她不跟我道歉，我跟她没完。”谈女士吼叫。 黄医生冷冷：“怎么玩，我奉陪到底。” “好了好了，都是同事，当年一块进了医院，起码了二十多多年的老同事了，就不能心平气和的商量着来吗？”做事最麻利的袁部长担起劝架的重任。 “哼！”黄医生鼻音很重：“别打感情牌，一百万，一分不能少。我最迟今天下班前要听到确切消息，否则，你们自求多福吧。”黄医生扔下这句话，没隔多久就开了包间的门，头也不回离开。 第319章 约谈 留在包厢的谈女士和袁部长大概在面面相觑，静默少许，还是谈女士小声开口：“这怎么办？” 袁部长没好气：“能怎么办？凑钱呗。就你那堆破事，要是被捅出来，你还有脸待在医院？” 谈女士不服气了：“说的好像你没破事似的？你跟副院长有一腿的事，我可什么都没说呀。” “你，你别胡说八道。”袁部长震惊了。 谈女士冷笑：“你跟你老公，各玩各的，别人不知情，我可是看在眼里的。哟，还上着班了，你们两个就敢钻办公室偷情，这是多饥渴啊。” 袁部长‘嘶’长长的牙疼呼声：“你，你把话说清楚。” “地点我说清楚了，还要时间吗？端午节前一天，下午四点半的样子……”谈女士怪笑起来：“老袁呀，我是真没想到，风风火火的你，私底下这么骚浪啊。” 袁部长估计整个人石化了。 时间地点人物三要素都有了，人家可真不是信口开河空穴来风。 谈女士最后也扔下一句：“你要坚持给黄蕴秀钱，我没意见。反正我那一半五十万凑不出来，你先垫上吧。这桌，我买单了，你慢慢吃。”说完，她也出门去到前台付账，还侧头瞄瞄包房，一脸的得意。 窃听的温悦儿和石叔也震惊的如被点了定身穴似的，呆若木鸡，好半天才消息这则惊爆内容。 这还没完，可能得有五分钟之久，包间里传来袁部长的声音，她似乎在跟谁通电话。 “是我。谈玉梅知道咱俩的事了。嗯，别急，她也有把柄被我知道了。钻药房管理不善的空子，把医院的药，偷偷拿出来转手卖掉。是的，你马上派人查……别他妈磨磨叽叽了，谈玉梅这人我知道，见钱眼开，钱就是她的命。只要掐死她的命脉，她才会老实……开除？理由呢？无缘无故开除老员工，不能服众……对对，别的你先别问了，就这么着。” 过了会，袁部长黑着一张臭脸，急匆匆出包间。 趁着服务员在忙碌，石叔赶紧进去把窃听器给拿到手。 “石叔，她们这是，狗咬狗啦。” “嗯。” “现在呢，坐实了江阿姨的确有生双胞胎？但是怎么就成了一胞胎这个事，具体过程咱们还得再努力挖崛。” 石叔坐回面包车，开始去掉伪装。 温悦儿相当的欣喜，简直可以说如获至宝：“接下来，咱们可以直接去约谈当事人了。” “可以。”石叔也同意了。 “先约谈谁好呢？”温悦儿第一个排除了黄医生：“她不是参与者，只是隐约知道点内情。暂时不管她。谈女士和袁部长二选一，那我倾向是……袁部长。” 石叔锁眉沉吟：“她现在焦头烂额，再逼她，万一崩溃了，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哎呀，石叔，你考虑的长远。”温悦儿不得不承认石叔的话有道理。 袁部长现在是内忧外患呀。 跟副院长偷情的事被谈玉梅知道还用来威胁她，老公又出轨小年轻，加上十多年前的旧事被翻出来，又遭到黄医生的金钱勒索，她心理素质稍差点，八成要疯掉。 “那就，谈女士？” “这个女人，听着像是个滚刀肉，脸皮厚，很可能不会那么爽快交待？”石叔提醒她做好两手准备。 温悦儿晃晃录音，得瑟：“怕什么，我们有人证物证。” “那就，从她开始。” “好。” 谈女士在上班，温悦儿不会去干扰她正常工作，而是打算等她下班再说。 其间，她回了旅馆添加了一件厚外套，跟苗一秀大致说了说新情报，把苗一秀惊的目瞪口呆：“这，这是什么情节？也太太劲爆了吧？” “劲爆吧？狗咬狗而已。她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友谊，当然说翻脸就翻脸喽。” 苗一秀不可思议笑：“这这是互揭老老底吧？” “底子不干净，不怪别人揭。” “也对哦。” 傍晚，雨停了，路面湿乎乎的。 这次，苗一秀跟她们一块出外勤，来到医院门口等谈女士下班。 等了一刻钟，还没见她出来，温悦儿就嘀咕：“难道她今天加班？” “不太像。”石叔指出：“她上的就是白天这趟班，晚上有人接替，她也不像是处愿加班的人？” “要不，我我进去看看？”苗一秀举手自告奋勇。 温悦儿不赞成：“秀秀，你这个样子，也不适合出现在她们面前。再等等……咦，那个不是黄医生吗？” 黄医生挎着一个包包神情悠闲的出来，站在路边左右张望。 很快来了辆小汽车把她接走了。 袁部长随后急匆匆跑出来，也四下张望，不晓得在找什么，然后失望的回去了。 “有名堂！”温悦儿搓搓手，低声：“可能她们内部，新一轮的互咬开始了。” 话音刚落，谈女士就一脸怒气的冲出来，袁部长站在台阶上看着她，袖着手，面容冷漠。 ‘哗啦’车门拉开，温悦儿跳出来，拦下谈女士，笑：“谈女士留步。” “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知道我也不会说的。”谈女士对她没好脸色。 温悦儿早有准备，拿出录音设备给她放了一段她的原音。 谈女士脸色刷的变的惨白，指着她：“你，你……” “谈女士，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吧？请。” “我……”谈女士犹疑。 温悦儿摆手着请的手势：“谈女士，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去哪？”谈女士倒是不怕她是骗子拐子什么的，只是有点抗拒。 “地点可以由你选。”温悦儿可不独断专行。 谈女士深深吸口气：“就对面饭馆吧。我快饿死了。” “可以。”温悦儿无声笑了。 这可真是赶巧了！ 同一家‘和记’饭馆，另外一间包房还空着。 落坐后，谈女士不客气点了几个自己爱吃的菜，然后就开始打量温悦和一行仨人。 她越看吧，越觉得石叔有点眼熟。 “你，你……”谈女士有点纳闷，这个男的，怎么跟上午见面的那个男的，身形相似，可面容完全不一样呢？ 石叔压根不接腔。 第320章 温和的逼供 温悦儿摆摆手：“谈女士，咱们言归正传吧。十九年前产房发生的事，我都知道啦。” “什么？”谈女士的注意力果然不再集中到石叔身上。 温悦儿把江阿姨的年轻时候孕妇照片摆到她面前：“她生的是对双胞胎，被你们产房里的人做了手脚变成一胞胎了，对吧？” 谈女士鼓了鼓眼睛，理所当然的否认：“没有。” “哦，对了，我这里呢，还有其他录音，你听听黄医生这段。”温悦儿放出黄医生威胁她们的录音，最后轻描淡写：“一百万封口费，也不是很多嘛。” 谈女士的脸色精彩纷呈，瞠目结舌的看着她，好半天才回声音：“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不要管我们是什么人，这不重要。谈女士，你最近想换大房子对吧？不过你好像不缺钱哦。你去郊区小饭馆跟胖子老板交易，收获不小吧？” “你……”谈女士再次震惊：“你你跟踪我？” “我不但跟踪你，你们仨个我都跟踪了。” “你们想干什么？” 石叔开口了，直截了当：“当年另外的小婴孩在哪？” 谈女士条件反射摇头：“我不知道。” 温悦儿慢悠悠的吓唬她：“谈女士，你说，我们把这些录音交到卫生局领导手里，或者同时发到网上去，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 “别别别……”谈女士无奈的撑着额头：“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 “我们给你留了生路。老实交待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谈女士眼神变幻不定，似乎内心在做激烈的挣扎。 温悦儿也不催她，还给她倒杯茶，轻声：“慢慢想，我们不急。” 主动权已经掌握在手里，她们不急，急的应该是谈女士。 “让我说实话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提。” “录音，我要销毁。” 温悦儿淡定笑：“这个条件可以满足，不过决定权在我手里。等我们确定你说的是实话，再谈条件不迟。” “可是你们一天不销毁，我就一天不心安。” “那没办法，现在是你受制于我们，所以我说了算。”温悦儿不跟着她的节奏走。 谈女士抿抿嘴，又陷入沉思。 片刻，她抬眼问：“除了录到我说话的声音，还录到姓袁的没有？” “你们仨互相之间狗咬狗的谈话内容，我们都录的很完整。”温悦儿相当于给她吃了粒定心丸。 谈女士就明显松口气：“那就好。” “嗯？所以，你想通了吗？” 谈女士定定情绪：“那，我可以再提个要求吗？” “你说，我看情况而定。” 谈女士犹豫着：“你看哈，我跟你们也无怨无仇的吧？你们不就是想知道当年那件事吗？我坦白交待了，你们得到满意的答应了，就不要再向卫生局举报了吧？” 温悦儿和石叔及苗一秀都对视一眼：这个人，还真会讲条件啊。 “嗯？这个呢，主要在于家属。如果得到家属谅解，那你不用担心会背处分。如果家属不谅解，那我们也没办法。” “你，不是家属？”谈女士狐疑。 温悦儿微笑：“不是。” “那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温悦儿看向石叔，意思是：到了这一步，可以亮明身份了吗？ 石叔轻轻颔首。 “我们是私家侦探。” “啊？”谈女士大吃一惊：“你，你们是私家侦探？” 这个职业，好像离她很遥远，没想到如今近在眼前。 她有几分好奇，更多是困惑。 “谁派你们来的？” “谈女士，别岔开话题。”温悦儿拉回主题：“这些细枝末节就揭过吧。说吧，当年另一个小婴儿，在哪？” 谈女士还在愣神中，忽然哈哈笑了：“原来你们是私人侦探？那我不怕你们了。” 看来她想反悔。 温悦儿也悠哉的样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们更加不怕。” 石叔倒是好奇问了句：“谈女士，你真不怕身败名裂？” “你们，私自偷录老百姓的谈话内容，这是违法的，还有呀……”谈女士忽然神气起来：“我可以告你们的。” 温悦儿一点不慌，还笑眯眯：“好的，去告吧。你呢，就等着被医院除名，被家属反告吧。” 苗一秀很硬气的来句：“打打官司，我我们奉陪到底。” “哦对了，我到时申请开庭直播。我们亮出证物，让全国老百姓都听听你是怎么因公肥私，掉包婴儿，还威胁同事的。让大伙看看你丑陋的嘴脸。说不定不但你出名，你儿子在学校也成名人了。” 提到儿子，谈女士好像被戳中软肋一样，叫嚷：“你们别想伤害我儿子！” “谈女士，别双标嘛。你都毫无顾忌的伤害别人家儿子，自然就轮到你儿子被伤害了。这叫因果报应。哈哈哈……”温悦儿还放肆的笑出声。 谈女士鼻子被气歪了：“你，你们太过分了！” 温悦儿露出嫌恶的神色，眼角风都不给她，而是催：“服务员，怎么还不上菜？” “来了，就来。”服务员听到喊声，赶紧陪着笑：“马上就好。” 温悦儿直接甩谈女士一个白眼：“你可以滚了！” 谈女士却不挪屁股，而是赶着问：“不是说要好好谈一谈吗？没谈妥，也没必要赶人吧？” “我们肚子饿了，要吃晚饭。你竟然屁话一堆就是不肯说实话，那这顿饭没你的份。滚吧！”温悦儿没给她好脸色。 谈女士恼羞成怒，拍桌子：“喂，你们怎么这样？” 温悦儿淡定的直视着她：“再不滚，我们叫服务员把你扔出去。哦，对了，可能半个小时后，你的名字就会出现在网络上，很可能今晚就是你的成名之夜。” “什么？” 温悦儿再没有看她一眼，也没跟她说半句话，而是跟苗一秀说：“咱们起个什么样的劲爆标题呢？” “嗯？”苗一秀昂头沉吟：“就就叫黑心恶毒女女助产士为为了金钱出卖良知，在产产房做手脚，双双胞胎变一胞胎，天理何在？怎怎么样？” “好！”温悦儿鼓掌喝声彩：“这标题，绝对吸引眼球，不到二十四小时，肯定风靡全网的爆款。” “过奖了。”苗一秀还客气的谦虚。 第321章 当年 谈女士脸色已经成猪肝色了，怒斥：“你敢？” 温悦儿好像赏脸似的瞄她一眼，轻描淡写：“我真的敢。” “我，我要报警！我要把你们抓起来……”谈女士抓起电话真的就要拨打110. 温悦儿仨人都没急赤白脸的阻拦她，而是漠然着脸，齐齐望着她。 “……我，我真打了呀。”谈女士手指按在键上，久久没按动。 石叔做个‘请便’的手势。 “我真的报警啦！你，你们这是非法勒索……” “哈？我们勒索？勒索谁？”温悦儿噗哧笑出声。 谈女士可能也觉得失言，马上改口：“你们这是非法传播……” “传播啥？这不还没行动吗？怎么着，无凭无证警察就听你一面之词呀？”温悦儿掳了掳袖子，笑的没心没肺：“也行，报警吧？我们把录音交到警察去处理吧？谈玉梅女士，你觉得怎么样？” “呃？” 石叔摇头：“不妥，还是交给大众评判吧。” 苗一秀也附合：“对，发发到网上，让网友来来评评理。” 温悦儿耸下肩：“谈女士，我们这边两票赞成发到网上，少数服从多数。你看这事吧，就这么定了。你要么赶紧报警，要么趁早滚蛋，我们不奉陪了。” 谈女士只是吓唬她的，以为她年轻小妹子，听到报警多少会心虚，没想到，人家压根不鸟她。 “让我想想。”谈女士最终妥协了。 温悦儿撇嘴做个怪模怪样：“去外面想吧。我们要填饱肚子，恕不接待。” “你怎么这样？”谈女士忍不住又动怒，拍了下桌子：“我，我这不是得有个心理准备吗？” “哟，你还要心理准备？”温悦儿讥讽：“把当年的事实讲出来，少损失五十万，这买卖多划算，你还磨磨蹭蹭的，说实话，谈女士，这不符合你爱钱如命的性格啊。” 谈女士的脸色又变黑了，阴沉脸：“什么五十万？哪个说我爱钱如命的？” “黄医生不是给你和袁部长下了最后通谍吗？她要价一百万才肯保守秘密，我们呢，一分不要，只要你讲出当年事实，你却推三阻四的，想来，你是视金钱如粪土。” 谈女士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黄蕴秀要价一百万？” “瞧瞧你这记性。”温悦儿全程鄙视脸：“我们录音当然是从头录到尾，你们仨的对话全录下了，怎么可能有遗漏了。” “太好了！”谈女士双手一拍掌：“你们能不能把黄蕴秀勒索我的录音拷一分给我？” 温悦儿有看白痴的眼神看她。 石叔只望她一眼就苦笑不得摇头。 倒是苗一秀耿直：“凭什么呀？” “啊？”谈女士并没有认为有什么不妥，还诧异：“这有什么呀？反正对你们没什么损失？” “凭什么呀谈玉梅？”温悦儿皮笑肉不笑：“你进来，全是屁话，一句正事的不提，倒向我们提要求，你怎么这么没皮没脸呀？你还觉得自己没错是吧？合着你占便宜占习惯了是吧？所有人都得为你提供点好处？你长的丑，想得倒美。” 这番话可谓说的极尽羞辱，谈玉梅霍然起身。 温悦儿还轻松来句：“可算滚了。” 没想到，谈玉梅是个能屈能伸的性子，马上又坐下，平复着情绪：“算了，不跟你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温悦儿不理她，给苗一秀夹菜：“多吃点，趁热吃。一会咱们还有得忙呢。” “嗯。” 他们仨埋头吃饭，偶尔互相交谈夹菜，当谈玉梅是空气般存在。 谈玉梅被无视，心里很是不忿，大声嚷：“哎，别吃了。我说就是了。” 还是没人搭理她。 “我没别的要求，只有一个。这些录音，不能公开。”谈玉梅严肃认真的只提了这么一个条件。 温悦儿从心里厌恶她的死皮赖脸，眼角风都没扫她一眼。 “我说真的，没有额外的条件了。”谈玉梅郑重保证。 只有苗一秀推推眼镜，瞪了她一眼。 “好吧好吧，我说。”谈玉梅在心里衡量了下。与其被黄蕴秀勒索五十万，不如和盘拖出当年的事实。 钱，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 想从她兜里把钱交出来，跟豁她的肉似的疼。 “当年那名孕妇肚子挺大的，我们一看就知道怀着双身子。负责的妇科周大夫就说了些注意事项，还让咱们做好接双胞胎的准备工作。”谈玉梅开始自顾自说。 温悦儿歪起头，仿佛勉为其难似的听一听。 “当然，我们也发现来陪产的家属只有一个婆婆和一个大姑子，孕妇的老公和娘家人都没来。而且听她们的口气，并不知道孕妇是双胞胎。正当我们在产房做准备时，老袁把我拉到一边商量个事。” 看来进入到重点环节了。 温悦儿敛起神色，开始认真听。 谈玉梅重重叹口气，摸了把脸，低声说：“老袁问我，想不想赚钱？这不是废话吗？谁不想？何况十九年前，我们当助产士的薪水都很低，我那时还住医院宿舍呢。八人间，又挤又吵……” “谈女士，跑题了。”温悦儿轻飘飘指出。 谈玉梅不好意思干咳一声：“咳，那个，我当时就老袁怎么嫌钱？老袁就悄悄跟我说，她有个远亲，不能生孩子，两口子想尽办法也不能如愿，所以就委托她在医院留意。如果有那年轻未婚小姑娘生了孩子不要的，就有偿送她们。” 温悦儿眉毛一动：呵，终于到关键点了。 “我当时脑子一蒙，都呆了。原来还有这样的操作？然后就不解了，医院并没有多余不要的孩子呀？然后老袁就把主意打到这个将要生产的孕妇身上。” 温悦儿摆下手：“这个操作难度不小呀。你们是临时起意吧？怎么解决其他人呢？难道，除了黄医生，都参与了？” 谈玉梅古怪的笑了笑：“你们外人听起来是难了点。不过我们可是专业内行。” “所以，过程是……”温悦儿真的很感兴趣。 谈玉梅又搓摸了一把脸，沉声：“产妇因为生产不顺，最后是打了麻醉针的，她可以忽略不记。黄蕴秀就更是天助我矣，她临时有急事出去了一趟。所以，产房只剩下一个不知情的周医生。” 第322章 阴沟里翻船 温悦儿到底沉不住气，上身微微前倾，试图听的更清楚。 谈玉梅停顿了会，抿抿嘴角：“……其实我不是主谋，所以到现在为止，我也不清楚老袁做了什么手脚，反正第一个孩子出生时，是个女孩。有点哭闹。到第二个小婴孩出生时，很安静，好像没呼吸似的。老袁就说是个死婴，然后她去处理……” “什么？”温悦儿震惊：“死婴？” “她是这么说的，反正我当时猜到她这是个借口，我自然不能扯她后腿，就跟周医生说的确是个死婴。” 石叔马上问：“周医生信了？” “周医生吧？我想，她是半信半疑的。只不过老袁一向跟她关系好，且业务也行，大概没想到她会在眼皮子底下做手脚吧？” “然后呢？” “然后，我们把那个男婴包起来，趁着产妇还没醒，抱出去了。” “就这么简单吗？” 谈玉梅却轻松一笑：“当时吧，医院的规章制度哪像现在这么严格呀。何况，那时，医生信誉还是很高的，我们说什么，自然家属信什么。” 温悦儿鄙视：“真是败类啊。” 谈玉梅没什么太多的内疚：“那是个全民向钱看的时候，当然现在也是。不过如今流程什么，更加正规，所以这种现象，不会出现了。” 温悦儿压压火气：“那么，姓袁的把孩子最后交到她远亲手里了？” “那是肯定的，我反正到手是两万块钱。”谈玉梅眼眸一亮。 石叔沉着脸：“所以，从此以后，你们就放开手脚，又故伎重施多干了几票？” “那没有。”谈玉梅矢口否认。 “不可能。这么一条发财的捷径摆在眼前，你舍得放弃？”温悦儿翻着白眼问。 谈玉梅摊下手：“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啊。像这种粗心的孕妇和家属，百年难遇，我们也不能做的太大胆不是？毕竟医院是公众场合，稍不留神就露馅，我还想保住铁饭碗呢。” “真的？”温悦儿对她的话，持怀疑态度。 这个女人，狡猾又贪婪。 谈玉梅举起手发誓：“我对天发誓，就这么一桩。我还提心吊胆了半个月呢。” “哟，才半个月愧疚呀，你真高尚啊。”温悦儿嘲笑她。 谈玉梅老脸一僵：“我……”算了，不解释。 “还有呢？”温悦儿请她继续说下去。 谈玉梅耸下肩：“说完了。” “其他细节呢？” “所以接洽处理，都是老袁办的，我真不知道还有哪些细节。” 温悦儿冷笑：“哟，你就保持沉默，然后白得两万块钱？这钱真好赚啊。” “小姑娘，话别说这么难听。事实就是如此，我有什么办法。”谈玉梅无奈苦笑：“这两万块呀，就相当于封口费呗。” “她的远亲是什么人？住在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谈玉梅使劲摇头。 温悦儿始终不愿相信她：“姓袁的就没一点口风没透露给你？” “这事吧，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们平时都心照不宣，彼此从不提起。”谈玉梅把头重重垂下：“我真的全交待了。没有一句假话。” 石叔晃了晃录音笔，由温悦儿开口：“谅你也不敢。你刚才的话，又录下来了。” “我靠！”谈玉梅脸色俱变：“你，你们这也太卑鄙了吧？” “你是不是对卑鄙有什么误解？”温悦儿还好笑：“留存证据，这不是常识吗？” 谈玉梅手掌无奈的抚着额角，心酸自语：“我算是阴沟里翻船了。” “事不宜迟，打铁趁热。谈女士，麻烦你打个电话把袁部长请过来一谈吧？”温悦儿想速战速决。 “我？我打电话？”谈玉梅诧异的指自己鼻子，不肯：“你，你们自己打吧。我，我就先撤了吧？” “不忙。”温悦儿笑吟吟的挽留：“就一会功夫，不会耽误你太多事。” “已经耽误我做晚饭了。”谈玉梅明显不想跟袁部长面对面，找借口：“我家那口子特别凶，我要是不做晚饭，他今天准得削我不可。” 温部儿似笑非笑：“就你这脾气，还有男人敢削你？谈女士，你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哎，小姑娘，不了解情况，不许胡说八道啊。”谈玉梅尴尬：“我可是贤妻良母啊。” “谁评的？” “街道居委会。” “这真是应了那句‘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谈玉梅恼了，又拍了下掌：“你什么意思呀？” 石叔无语的翻翻眼：“别废话了，打电话吧。” “哦对。”温悦儿吐吐舌头，她自己先歪题了，催谈玉梅：“快打啊。” “我不。”谈玉梅坚决不肯。 温悦儿循循善诱：“你都如实交待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还固执的不肯打这个电话呢？反正，袁部长一来，我们也不多话，直接放你的录音。” 谈玉梅瞪大眼。 “我想，到今天为止，你们友谊的小船已经说翻就翻了吧？她呢，知道你中饱私囊。你呢看到她跟副院长偷情，各自抓着对方的把柄。就算我们没什么行动，你们也是一山不容二虎了吧？我想，离开的的那个人，必定是你。”温悦儿替她分析形势。 谈玉梅内心一动。 如她所说，如果这事就这么揭过，她还能待在医院吗？ 袁部长和副院长不会联起手来给她穿小鞋？ 其实现在已经撕破脸了，那还顾虑什么呢？ 谈玉梅大概在心里权衡了下，横眉竖眼：“好吧，我打。” 她用一种义无反顾的气势，拿起手机拨通了袁部长的电话。 对方很快接起，不耐烦先开口：“甭跟我讨价还价，一人一半。也别在我面前叫穷，把你这么多年私吞的吐出来就行了。” 好嘛，谈玉梅内心深处那一丝薄如纸的旧情顿时被戳个稀巴烂，她冷起脸色，语气漠然：“我在中午吃饭的和记另一间包间，你过来一趟吧。” “干啥？” 谈玉梅谎话张口就来：“把另一半钱给你呀。” “啊？”袁部长不信了：“你这么快就筹到钱了？” “嗯，我把原本打算买房子的钱，先垫付上。快点呀，我等你。”说完就挂断电话。 第323章 互喷 人生在世，谁也不能抵挡金钱的诱惑。 大概过了一刻钟，袁部长就如约而至。 不过她看到包间还有三张陌生面孔不由自主心生警惕：“小谈呀，她们是什么人呀？” “债主。”谈玉梅轻飘飘说瞎话。 “什么？”袁部长狐疑：“你借高利贷啦？不是说你把要买房子的钱先垫上吗？” 谈玉梅斜起眼角：“你就巴不得我没房子住是吧？最好我流浪到街上才趁你的心是吧？我偏不如你的意。” “啧，你这话什么意思？”袁部长蒙了，反唇相讥：“阴阳怪气的，更年期注意吃药。” 谈玉梅忿忿一拍桌子叫她的外号：“袁大头，你才更年期，哦，不对，你一把年纪，是发情期。” 袁部长倒抽冷气，鼓起眼睛：“谈玉梅，你疯了。” “哎，两位，先暂停一下。现在不是你们吵架的时候。”温悦儿不得不出面打圆场：“也不是你们互揭隐私的时候。” “管你什么事？”袁部长不乐意了，横起眼角：“你算哪个葱？” 温悦儿不以为意，笑吟吟：“袁部长，坐，坐下我们慢慢细说。我要是葱，你就是那块不经捏的豆腐。” “你谁呀？” 袁部长跟她们接触的比较少，尤其是黑灯瞎火的，她压根就没联想这个小姑娘就是那晚在自己自己乱摸趁机把手机偷走的女贼。 温悦儿摆摆手：“我是谁不重要，袁女士，这样吧，先听段录音。咱们再言归正传。” 袁部长满心疑惑，看向谈玉梅：咋回事？ 她是来拿钱的，怎么就画面一变，好像哪里不对劲？ 谈玉梅冲她耸下肩：“听听看吧。” 石叔调出袁部长在包间的对话内容，听到第一句，袁部长就目瞪口呆了。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她不想听完，反正她知道大事不妙。 “袁女士，你真的跟副院长有一腿啊。”温悦儿不答，还笑话她：“听听这最后一段。”她按下一个键，快速到最后片段，是袁部长在黄医生跟谈玉梅走后，独自在包间打电话的声音。 谈玉梅一听炸了：“好你个袁大头……”没说完就扑过来要挠袁部长。 苗一秀和温悦儿赶紧把二人分开：“都给我住手。” “你等着！袁大头，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从今后，老娘跟你誓不两立。” 袁部长难堪了几秒，又若无其事的嘲笑：“就凭你？谈玉梅，你有几斤几两，心里没点逼数？” “你，你给你走着瞧。”谈玉梅真的怒从心头起，若不是被拦着，她已经第二次要打袁部长了。 温悦儿无语了：“我说两位，先把话说话清楚再约架行吗？” “说什么？我没什么好说的！”袁部长整整衣领打算出门。 石叔早有先见之明，跟一尊门神似的堵在门口。 谈玉梅此时再无顾忌，指着她：“就是她，她就是主谋，当年掉包的缺德玩意就是她。” 袁部长冷冷：“你失心疯啊。” “袁女士，当年也就是十九年前，产房掉包双胞胎婴儿的事，麻烦你说清楚。” “切，有这回事？” “有。”温悦儿指着录音笔：“都录下了。” 袁部长一怔，还在狡辩：“我们三个老娘们说着玩的，你还当真啦。” 谈玉梅反水了：“这是真的。我当污点证人对天发誓，句句属实。” “谈玉梅，你有毛病啊！” “袁大头，铁证如山你还死鸭子嘴硬，真是刷新我的三观啊。看你平时在医院人模狗样的，没想到不但背地里跟副院长有一腿，还这么无耻厚脸皮。哦也对，就凭你无耻德行，难怪跟副院长勾搭上还升到护理部去了呢。”谈玉梅也是个嘴不饶人的。 袁部长鄙视她一眼：“瞧把你酸的，不就是你倒贴副院长，人家没看上你这黄脸婆的丑态吗？至于嫉妒成这鬼样？” “我去！”谈玉梅又被激怒了，指着她破口大骂：“臭不要脸的贱货，以为人人跟你一样见男人就上，就会撇腿等男人操你那自家老公都不碰的五短身材……” 吧啦吧啦，一通臭骂，不堪入耳。 温悦儿和苗一秀面皮直抖，嘴角直抽筋：“妈呀，这中年妇女的骂功，不得了啊。 袁部长不甘示弱，展开对骂。 没啥新意，基本都是奔着下三路去的。 “都给我闭嘴！”作为房间唯一的男性，石叔替她们臊得慌。 “你管得着吗？”袁部长还翻白眼。 谈玉梅骂的唾沫横飞，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本想继续的，听到温悦儿淡定来一句：“好吧，你们继续，我来循环播放你们的谈话内容。” 说着，也不等反对，她真的开始播放中午时录的她们仨谈话。 这一招有效，至少袁部长和谈玉梅没再互喷了，而是眼神恨恨交缠在一起，迸出哧哧的仇恨火花。 “我要告你们隐犯隐私。”袁部长开口就想镇定温悦儿。 “哦。谈女士已经叫嚣过了。” 袁部长一怔，马上又道：“我要报警告你们侵犯公民权利。” “这个呢，谈女士也早就想到了。不过她一直没有实施，你说为什么呢？”温悦儿堆起假笑反问。 袁部长又恨恨扭头瞪着谈玉梅。 谈玉梅低头抠着手指，漫不经心说：“我可不想一早醒来成为网络头条热搜女主角。” “啥意思？”袁部长硬梆梆问。 苗一秀叹气推推眼镜：“这这还不懂？我我们早就想想把这些内容发发到网上让让网友评评理。” “这……”袁部长懂了。 温悦儿正话反说：“袁女士很想成为网络爆款女主角吧？不如，我们满足你的愿意？把这些内容经过加工编辑发到网上，再取个抓眼球的标题，比如：某医院护理部女部长为了升迁跟副院长大白天搞在一起，还曾经为了钱，在产房搞包双胞胎婴儿。怎么样？这样的标题不火都难吧？” 袁部长咽咽口水，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温悦儿抠着手指，笑的奸诈：“我们可是有图有录音，也就有真相。我相信，不出半天，绝对引爆网络。然后我们再适当的漏出医院的具体地址，那你们医院绝对沾光，跟着上头条新闻了。” 第324章 远亲 苗一秀恰当的补一刀：“搞不好还还能上新新闻联播呢。” “会吗？”轮到温悦儿捧哏式疑问了。 “嗯。”苗一秀试图举例：“比如那谁谁谁？在在网上闹的动动静很大，然后就惊动各各大官媒，没没过多久就上了央视……” “嘿，还真有这么回事。”温悦儿便转头对袁部长做恭喜语气：“你要火了，火遍大江南北。以后出门的标配呀就是墨镜帽子不离身了。” 袁部长半边脸剧烈的抖动了下，又咽咽喉：“你，你们……” “别问敢不敢？我们真敢。” “这，这可是……” “不违法。”温悦儿总是抢先一步堵她的话。 袁部长下意识看向谈玉梅。 她此刻才明白谈玉梅为什么把自己骗过来了。对方手里掌握的东西，杀伤力极大。 至少，对她来说，有些东西，不能见人的。 有些谈话内容一旦被放出来，她事业家庭都要鸡飞蛋打了。 虽然现在家庭也是各玩各的，但她的损失会更大。 垂眼默然片刻，袁部长捋下头发，定定心神，直视着温悦儿：“你们想知道什么？” “当年的小婴儿在哪？” “我不知道。” 温悦儿当着她面翻个大大白眼：“袁女士，你嘴可……”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袁部长及时补充，态度很诚恳：“当年，是我老公那边一个远亲来汉江看病，两口子身体都没事，可就是生不出孩子。然后就跟我那么提了一提，我当时没在意的。” “后来，怎么又留意上了？” 袁部长平静：“他们倒是识趣，没拿亲戚关系作文章，直接拍出五万块，说事成后还有红包。” “五万？”谈玉梅鼓起眼睛：“那年代，五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袁部长轻巧：“他们家是最早的一批万元户，做生意一直顺风顺水的，家业积攒了不少。五万对当时的我来说，是天文数字，对他们而言，毛毛雨而已。” 温悦儿拦了下谈玉梅：“听她一口气说完。” 谈玉梅收起忿忿不平，不情不愿闭嘴了。 “正好，那个时候，我老公也正要创业，起步艰难，启动资金还没着落，这么一笔意外之财砸下来，谁抗得住。” “所以呢？” 袁部长好像在叙说别人的事似的，很镇定：“所以，拿人钱财，为人解忧嘛。我就满口答应了。没过多久，就碰到那个大肚子孕妇。她不但肚子大，心也大。运气更是有点不可思议。” “为什么这么说？”温悦儿快成说相声的了，总是把词接的恰到好处。 袁部长嗤笑一声：“检查的时候，可能设备有点老旧，没怎么拍出双胞胎影像，很可能另一个被挡了。我跟家属交流的时候，听得出他们并不知怀的是双胞胎。这不是天赐良机嘛，所以我就心生一计。” 石叔沉稳的提出一个看法：“可是执行起来，并不容易。你至少要搞定两到三个人，才有可能成功掉包？” “当然。我首先看中的就是谈玉梅，她比较爱钱贪财。然后还想买通接生医生的，却又不知接生的到底是哪位大夫，我们那时轮换的，没有指定什么的？轮到谁当值就谁接生。所以我就把目光锁定在另一个助产士身上。”袁部长口齿清楚：“真的是老天都在帮我。恰好，黄蕴秀临时有事出去了，我倒是省了一笔封口费。” “你是怎么带出产房的？” “这太简单了，我当年是助产士，抱着一个裹的严严实实的婴儿出产房，谁会起疑呢？” 温悦儿轻轻点头：“那，你是当天就把孩子送给了那户远亲？” “是的，当天就送走了。” 石叔又插问了一句：“这么说，小婴儿很健康，都不用进保温室？” “完全不用。相当健康。”袁部长说到这里停顿一下，微微感慨：“至今我还记得，那小婴孩长的真不错，圆头圆脸的，眼睛也大大的，不哭不闹很乖巧。” 温悦儿冷着脸摆手：“继续。” “送走后，她们还在汉江市待了一个月，然后才走的。” “是哪里人？” “陶城。” “叫什么名字？”终于到了最重要的节点。 袁部长摇头：“我只知道男的姓王，女的姓杨，我称呼是王哥，杨姐。” “是你老公的远亲？多远呢？” 袁部长暗暗算了下，犹豫：“好像是他堂叔的表弟。” 温悦儿噗的笑出声：“这是八杆子打不着的远亲吧？” “反正，富在深山有远亲嘛。”袁部长耸下肩，无奈苦笑：“有钱人，再远也有人去认亲。” 这倒是大实话。 “他们当年在汉江市，没有住在你家？”温悦儿发现个盲点。 袁部长迟顿了下，摇头：“串过门，吃了几顿饭，不过他们当时先是住在旅馆，后来就自己租了房子，说是看病什么的方便。” “你去过吗？在哪？” 袁部长大力一挥手：“嗨，别提了，早就拆迁了。” 如果想进一步知道详细买主信息，只能从袁部长的老公着手了。 “袁女士，你对你所说的话负责吗？”温悦儿认为到了收尾的阶段。 袁部长垂头丧气：“都到这地步了，我还能蒙你们不成？我说的句句属实……”深深叹气：“不过我能不能提个要求。这些录音内容，能不能别公开？” 她承担不起千夫所指的后果。 所有人的视线唰的集中到温悦儿面上。 温悦儿挠挠头，一脸为难：“我暂时不能答应。因为只有受害家属才有这个决定权。” “受害家属？”袁部长歪下头，困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无所不用其极的挖崛当年真相，竟然不是苦主？图什么呀？ 温悦儿跟石叔和苗一秀交换眼色，得到首肯，就表现身份：“我们是私人侦探！” “私人侦探？！”袁部长的反应跟谈玉梅是一样一样的，惊诧过后突然笑出声：“哈哈哈……那我就不怕了。” 谈玉梅掩起半边脸，为她的智商捉急。 温悦儿是个小油条了，大约猜到她是怎么盘算的，马上堵嘴：“我们明面上的身份是正规的咨询服务公司。按时交税，一切都在法律框架允许的范围内营业。” 第325章 会交给苦主处理 袁部长噎了下，很快就调整过来，嘴角带着嘲讽浅笑：“你们不是汉江人吧？” 温悦儿不客气的报以假笑：“怎么着，反向调查，然后伺机报复啊？劝你省点力气吧。” “没，没这回事。”袁部长否认。 温悦儿不吭声，就沉默的望着她，已经懒得跟她多说什么了。 还是谈玉梅看在同病相怜的份上提醒：“袁大头，别打歪主意了。她们手里有录音有老底，斗不过的。” “呃？”袁部长回过味来一想：也是哦。 人家手里拽着自己最难堪不能见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会怵她？ “哎呀，开个玩笑嘛。”袁部长能屈能伸，马上就展开笑脸，还欠身想拉温悦儿的手表示熟络，被温悦儿冷漠的收起手。 “你老公电话多少？目前住在哪里？”温悦儿直奔主题。 袁部长老实交待：“住在大悦城十栋505房。” “行了，你们可以走啦。”温悦儿该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不想再跟这两人纠缠下去。 “真的？”谈玉梅还不信。 袁部长马上起身：“那行。”然后想到什么，又追问：“那些录音……” 温悦儿没有给她吃定心丸，而是诚实：“我们会交给苦主处理。” “……好吧。”袁部长稳稳心神，面色不豫的出门。 谈玉梅磨蹭着，欲言又止。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温悦儿不解问她。 “那个，当年孕妇，现在，还住在汉江吧？”谈玉梅到底谨慎些，另有打算。 温悦儿似笑非笑：“无可奉告。” 想从她这里得到苦主的信息，没门！ 谈玉梅悻悻而去。 包间清静了，苗一秀抹下额头：“这，这两个女人，真真的好麻烦！” “人到中年，有一定的阅历经验和胆识，没点干货是吓唬不了她们的。”这是温悦儿观察所得。 石叔默默点头赞同。 年轻小姑娘说不定诈一诈就痛哭流涕的和盘说出真相，这些上了点岁数的人，是真的不见兔子不撒鹰，不到黄河心不死。 你不拿出点过硬的证据，她们就不会痛快承认，而且还会胡搅蛮缠反击。 “悦儿姐，我我真是越来越佩佩服你了。”若是单独让苗一秀面对谈玉梅和袁部长任何一个询问，她绝对会是落败那一个。 温悦儿玩笑话：“手里有粮心里不慌。”晃晃录音，挑眉笑：“这么硬的干货，还怕她们反咬吗？” “我我真怕。”苗一秀惊恐摇头：“我我旁边听着就就紧张。她们真真的太难缠了。” “所以说呢，中年大妈大婶，尽量别发生冲突，惹不起，但咱躲得起。” “明白啦。”苗一秀一副受教的学生样。 石叔摆手：“今天就到这里吧？” “嗯，收工。”温悦儿看看席面，关切问：“你们，吃饱没有？” 苗一秀诚恳点头：“没没吃好。” 石叔也本分答：“没吃饱。” 有个谈玉梅在磨磨叽叽东拉西扯，她们虽然选择无视，到底没怎么吃好这顿晚饭。 “那要不，再多点几个菜？”温悦儿摸摸肚皮，她还好。 “打包吧。”石叔不太想久留此地。 “行。” 回到旅馆，稍做休息，温悦儿就把石叔叫到房间再次开会。 “事情到这个地步，差不多有眉目了。石叔，你说，可以跟江叔叔江阿姨通个气不？” 石叔显然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皱着眉头：“再等等。” “你是说，等查到具体的下落再一次性跟他们提？” “嗯。” 温悦儿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他们现在，有没有在电话里询问进展？” 还真让她猜着了。 江致中到底放心不下，又不好去催温悦儿，便每天都微信里追问石叔。 “有。不过我都是宽他的心，告诉他每天都有新的进展，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石叔敷衍人也有一套。 温悦儿理解，又问：“那江穗子知道实情了吗？” 石叔点下头：“嗯，老江跟女儿谈过了，还算顺利。” 具体过程，石叔没说，江致中也没跟他提到。 “那好，乘胜追击再接再励，明天去找袁部长的老公了解情况。”温悦儿拍下手：“我有预感，那个家伙不是省油的灯。” 苗一秀好奇：“为什么？” “我跟他打过交道嘛。”温悦儿嘻嘻笑了：“你们忘了，去建材城那天，我还在他家门面起了争执了。” “记得。”苗一秀扶扶眼镜：“长的那那么丑，还还包养小三，我我们还说小三重重口味来着。” “对，就他。” 苗一秀回想了下：“可可是除了长长的丑，看看不出是个硬硬茬？” 温悦儿却撇嘴：“据我当时打听到的小道消息，他家好像跟官方有合作还是什么的吧？总之不太愁生意。说明这个老板有两把刷子。” “哦。”苗一秀似懂非懂。 石叔交叉手，慎重：“那明天，是用迂回方式呢还是直接面谈？” 温悦儿深深吐口气：“我的看法是先观察一个上午，然后再视情况而定。” “怎么观察？” “大悦城。” 天气渐冷，有些人都裹上薄棉衣了。 温悦儿背包里装上暖宝宝，套着厚厚的加绒卫衣，昂着头打量大悦城小区。 这里离建材城比较近，不过五站的车程。 环境却不输龙庭御景。绿化很好，交通便利，物业嘛，似乎也很负责，反正进出的车辆都有查看。不是谁都可以自由出入的。 中年秃顶啤酒肚个子又矮，五官面团似的显堆挤，还又白又油腻，人群中一眼就认出来是建材城老板。 “他出来了。”石叔眼睛尖，一下就锁定了目标人物。 丑男老板出来，穿着休闲外套，手里牵着一个年轻妙龄女郎，风姿绰约，扭臀摆胯，保持着高冷的姿态，目不斜视，一起走向附近的早餐店。 “哎哟，妥妥的美女与野兽呀。”温悦儿开心损起来。 苗一秀伸长脖子仔细盯着那年轻高冷女郎，眉头一紧：“还还挺漂亮的，她她图什么呀？” “图财啊。” “可可是凭她的条件，再再找一个比这男的强的，应应该不难吧？” 第326章 阴谋论一下 “呃？”这就难到温悦儿了。 这个女人虽然有整容痕迹，而且跟网红脸有几分相似，但乍一看的确是很惊艳很漂亮，符合大多数男人的审美口味。 她如果铁了心傍大款，以她的外在条件，绝对能找到比袁部长老公更好更帅的金主。 “可能有不人为知的隐情？”温悦儿只能这么揣测。 “什么呀？”苗一秀的想像力不如她，实在猜不出到底是什么隐情？ “比如说，这个女的家里有病危亲人，然后这个男的无意中遇到，出手大方，金钱相助，然后就以身相许报恩喽。” 苗一秀半边脸抽了下筋：“这，这也行？” 石叔无语的瞪向温悦儿：“弯弯，别瞎说。” “这是一种可能性嘛。”温悦儿无辜的摊手：“电视上不都这么演吗？” 苗一秀直爽的反问：“我怎么没没看到有这这样的桥段？” “说明，咱们看的类型不一样。你喜欢傻白甜大团圆，我看的电视剧就贴近生活，一波三折，内容丰富，剧情精彩些而已。” “切！”苗一秀翻白眼。 “好了，别闹了。我进去看看。”石叔把衣领竖了竖，挡挡寒风。 温悦儿同意了，顺便叮嘱：“石叔，打包两份早餐回来。谢谢。” “行。” 为赶时间，他们的早餐就是买了两个菜饼匆匆解决的，所以不管饱。 “秀秀，查查这个女人。”温悦儿用手机拍下他们的照片，交到苗一秀上网搜查。 “好。” 苗一秀打开电脑，按图像搜索，还别说，跳出一面琏接。 “咦？”她凑近一看，惊讶：“还还是个模特？” “什么？”温悦儿也探头过来。 看照片，是同一个女人，名叫许如凌，职业是个模特，不过没走过什么出名的秀，基本吧，属于模特界的十八线。 “是个车模？身材还真不错耶。”温悦儿看出来了。 “还还参加过某某档选选秀呢。”苗一秀又搜出她的更多信息。 “嗯，半决赛都没进。当年还挺清涩的，现在怎么变高冷了？”温悦儿随口疑惑。 苗一秀没作声，又继续翻老底：“呀，这这里……” “怎么啦？” “她，她跟明星的合合照……”有不少许如凌跟目前当红女星的合照，不过她是最土的一个。 温悦儿一一过目，视线忽然停在其中一张上：“这个，是路小丛吧？” 苗一秀扶正眼镜，辩认了下，不太确定：“好像是……但但是吧，脸脸型……” “脸型不对很正常，整容了呗。瞧瞧这是七八年前的合影吧？”温悦儿见怪不怪：“现在的女艺人。原生态的很少，基本都微调了。” “是吗？”苗一秀找出个反驳人物：“朱朱敏敏小姐也调了？” “她呀？”温悦儿竟然迟疑了：“这个就不好说了。” 以朱敏敏的资金实力，想整的自然不露痕迹太容易了吧？可她一个顶级富三代，天生就丽质不可能丑吧？ 苗一秀发出古怪的笑：“嘿嘿嘿……” “行了，别扯远了。”温悦儿一脸正色的拉回话题：“把这个叫……”偏头确认名字：“……许如凌的女人基本资料总结出来。” “好的。” 温悦儿扭头盯着那家早餐店，离大悦城不算很远，就是旁边的门面，还挺热闹的，看来生意不错。 “他们出来了。”许如凌和老板出店，在门口犹豫了下，没有回小区，而是转去另一边。 “她们，干嘛去去呀？”苗一秀困惑。 这天气，越来越冷，有钱人出点远门不都是开车吗？ “我估摸着去附近那家超市采购？”温悦儿好像很有生活阅历似揣测。 果然如她所料，许如凌两人当真去了超市，石叔手里提着两份外卖紧随其后。 “哎呀，石叔咋这么一根筋呢？先把早餐送回来再去跟踪嘛。”温悦儿心疼早餐会不会凉了？ 苗一秀翻翻眼：“不如你你去接应呀？” 温悦儿双掌一击：“对哦。” 她当机立断跳下车，快步朝超市方向去了。 “石叔……” 听到喊声，石叔回头，诧异一闪而过，停步：“你怎么来了？” “早餐。”温悦儿很实诚：“我怕到手就凉了。” “晕。”石叔服了她的脑回路。 接过还热气腾腾的早餐，温悦儿快速跟石叔交换信息：“女的叫许如凌，曾经是个模特，主业是车模，还参加过某档选秀节目都没红。以前吧还跟一些目前当红艺人合过影。” “哦，那算是曾经的演艺圈的人了。”石叔明白。 “嗯，我估计吧，她闯荡演艺圈失败，然后被这个老板看中，包养了。” 石叔不置可否包留意见：“行，你先回去，我继续盯着。” “好。” 温悦儿跟苗一秀在车内边吃早餐边交流看法：“不晓得这个小三是不是王老板的软肋？要是的话，我们就事半功倍了。” “悦儿姐，你你别急，心急吃吃不了热豆腐。” “我想乘胜追击，一口气攻破这个真相嘛。” “目前已已经取得重大突突破了，只只差临门一脚了吧？” 温悦儿抽纸抹抹嘴：“唉~我总是有种阴谋论的感觉。觉得那个男生现在处境不妙，我们早一点赶过来，说不定对他有好处？” 苗一秀诧异：“处处境不妙？” “是呀。你想啊，江穗子时不时的出现自残的行为，跟她本身没关系对吧？那问题根源就出在那个一母同胞的兄弟身上。按年岁算，对方也十九岁了。为什么一个成年男生，会出现这种反常行为呢？” “呃？”苗一秀茫然摇头：“不不知道。” “所以我阴谋论一下，他现在处境不妙。” 苗一秀鼓起掌来，满眼惊喜：“哇，悦悦儿姐，你你的推理好好有道理哦。” “所以我们要加快调查的脚步。” “嗯。”苗一秀重重点头，无形中感觉肩上有重担压迫。 现在只要撬开这位王老板的嘴，知道他远亲的详细地址，基本就大功完成一半了。 问题是，这位其貌不扬的王老板，绝对不会乖乖老实交待。除非有什么把柄被捏住，不得不吐露实情。 第327章 细节是关键 半个小时后，石叔回来了。 苗一秀比温悦儿还性急：“怎么样？” “呃？”石叔也说不上来：“他们，就跟普通人一样买了水果和零食，然后结账。没有过多的交谈，基本都是那个女的拿主意。” 温悦儿却听出点苗头，追问：“石叔，你确定吗？是许如凌全程在作主吗？” “这个我可以确定。”石叔在自己人面前是不打狂语的。 “王老板是什么反应？” “他，好像挺宠这个女的，都是笑眯眯的随声附和。” 苗一秀撇嘴：“切！这这些男人呀，就就是野花比家家花香啊。” 温悦儿赞同：“是呀。小三就是比原配吃香啊。没办法，男人都这德性。” 石叔就木着脸：“不要一棍子打死一船人好吧？” “哈哈哈，不好意思，石叔，误伤你了。”温悦儿赶紧修正：“是大多数男人都这个臭德行。” 石叔还是白了她一眼：“你小小年纪，认识多少男人呀，就敢断言大多数男人的德行不好？” “石叔，我也二十出头啦。这二十多年见过的老中青男人，少说也上万了吧？” “上万？全国老中青是以亿计，难道不是杯水车薪？” “呃？”温悦儿稍稍理亏，还是不肯服输：“反正，加上电视中，新闻里，也不少了。所以，可以总结一下了吧？” “呵呵。”石叔的这声笑很有嘲讽的味道。 苗一秀听着听着，感觉温悦儿要输，马上打圆场：“算了算了，还还是说正正事吧。” “对对。”有个台阶下，温悦儿马上就转了口风：“我们现在的重点转移到许如凌身上。” “为什么？”石叔不解。 明明重点是这个王老板，怎么又换目标了？ “因为只有拿捏住许如凌，我们才能要挟王老板说出当年的实情。”温悦儿的逻辑很清晰。 石叔沉吟：“不需要吧？” 温悦儿奇怪了：“石叔，那你认为，我们当面问王老板，他肯说出远亲的地址吗？” “估计，不太可能。”石叔也明白人之常情。 莫名其妙来几个人问当年远亲的地址，会被当神经病吧？ “那你……” “袁女士不是说提供了具体的关系吗？老板堂叔的表弟。”石叔擅于从细节处发现关键点。 一语惊醒梦中人。 温悦儿眨巴眼：“对哦。” “只要捋清他的家族关系，大概就能知道这位远亲，目前在哪里。”石叔展开笑脸。 苗一秀活动手腕：“到到我大展拳拳脚了。” 温悦儿调侃她：“脚就算了，舞动你的双手吧。阿门！” “去！” 首先查王老板的大名。这个不费什么时间，他的建材城门面是需要工商登记注册的，一查本名叫王军，嗯，很烂大街的名字，却是那个时代的起名潮流。 查到大名，工商注册登记，还有龙庭御景的房产都是他的名下，所以身份证号码很快就搞清楚了。 “咦？他他是汉江市人？”苗一秀懵懂。 温悦儿也纳闷：“难道他的堂叔也在汉江？” 堂叔的表弟在陶城？也有这个可能。 “问问袁女士？”石叔提议。 “她，她肯吗？”温悦儿实在不想跟袁部长这类难缠的女人打交道。 “试试吧。总比咱们抓瞎强。” “也是哦。” 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温悦儿给袁部长打了个电话，对方接了：“喂，哪位？” “你好，我是昨天那位私人侦探，我姓温。” 袁部长明显愣了几秒，大概想挂她的电话，又不敢，就不耐烦：“你又有什么事？” “痛快，袁女士，我就欣赏你这样直爽的性子。” 袁部长冷哼一声：“快点呀，我这里正忙着呢。” “你老公是哪里人？” “他，汉江人啊。” “我是问他老家。” 袁部长马上就明白她的用意了，沉默几秒。 温悦儿就利诱：“我们查到你老公的小三一些详细资料，你要不要？” “要。” “你先说。” 为了交易，袁部长不再犹豫噼哩啪啦和盘倒出：“他是盐城人。就在陶城隔壁。不过他大概高中没毕业就到汉江闯荡，这么多年站稳脚跟，换了身份证，就成了汉江市人。” “盐城？哪个村？你总跟他回过老家吧？” “回过一次。盐城王家村。他有两个亲叔叔，还有两个堂叔。舅舅那边很久没来往了，可能死光了吧？反正他其他亲戚，我都不太记得了。” 这就足够了。 温悦儿笑嘻嘻：“谢谢袁女士。” “那小三的资料……” “我发到你手机上。”同为女性，温悦儿多嘴劝了一句：“袁女士，没必要耗下去。据我所见，你老公跟小三挺情深意重的，还不如搜集证据提交法庭分割财产时，多争取点才是正道。” 默了几秒，袁部长深吸气：“我知道，谢谢。” 竟然留不住人和心，倒不如多分点财产，至少心理平衡点。聪明女人，沉思熟虑后总会选择一条对自己更有利的决定。 温悦儿一扭头，对上苗一秀直勾勾眼神，吓了一跳：“秀秀，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我我觉得，我要失业了。” “啊？” 苗一秀沮丧垂头：“我我的电脑技术没没派上多大用场……” “哎呀，你想多了。”温悦儿轻轻拍拍她：“秀秀，你是我的右臂，社里的重要骨干，怎么能因为一件小事就失去信心呢？何况你用电脑也是可以搜索出来的，只不过我走了条捷径而已。” “说明电电脑不不再是捷径了。” 温悦儿跟石叔对视一眼，后者摊手不知该怎么安慰苗一秀的玻璃心。 “可是，许如凌的个人资料就是靠你的电脑搜出来的呀。我就凭借这个跟姓袁的做了笔成功的交易啊。”温悦儿很会找点子。 苗一秀眼眸一亮。 温悦儿挤眼：“对吧？所以，你懊恼什么呀？” “嗯。”苗一秀有被安慰到，心情顿时明媚了。 石叔见此，马上问：“弯弯，接下来怎么打算？” “去盐城啊。” “马上？” 看看时间，还没到中午，温悦儿点头：“石叔，现在买车票，我们至少争取下午出发。” “行。” 第328章 搭车 盐城的深秋，一个字：冷！ 温悦儿一行仨人到达盐城时已近黄昏了，所以当务之急是先找个地方住下来。 晚上，温悦儿添加了一件厚呢子，缩在旅馆沙发上看着苗一秀在电脑上搜索王家村信息。 “怎么样？” “嗯，有了。”苗一秀嘴里念：“王家村离离盐城市区不不是很远，大约有有五十里的样子，汽车直直达。” “汽车站在哪里？” “等下。”苗一秀又搜出盐城汽车站，看了看方位：“有有点远，咱们明明先先搭地铁过去才行。” “麻烦。不如租车。” “租租车的话，起步价，也才十十块。” “行，咱们先网约车，明早出发。” 苗一秀视线还停留在电脑前，忽笑：“王王家村还还有百科呢。” “是吗？”温悦儿凑过来。 苗一秀摇头：“不不是盐城这家。” “也对哦，姓王的太多了，每个省说不定都有个王家村呢。”温悦儿搓搓手：“行了，秀秀，知道王家村大概地理位置就可以。睡吧，养好精神明天赶路。” “好。”苗一秀没意见。 温悦儿先脱了外衣钻进被窝，手机振动了下。 她拿过一看是严谨发来条信息，关心：进展如何？ 她回复：相当不错。 严谨又问：还在汉江市吗？ 温悦儿答：不在，转移到别的地方了。 想了想，她反问：你有什么事吗？ 过了会，严谨信息来了：敏敏的戏都杀青了，还没到宣传期，想趁着有空，约你吃饭。 温悦儿骨碌眼睛，心里的疑惑：她想约我吃饭，干嘛不直接跟我说呢？我有她微信的。 旁边传来苗一秀悠悠的声音：“你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糊涂吧？” 温悦儿唬一跳，扭头差点跟她来个脸贴脸：“秀秀？” “嘿嘿。”苗一秀心虚的挤个笑脸：“我，我不是故意偷偷看的哦。” 温悦儿佯装拉下脸：“那就是有意的喽。” “才没有呢。”苗一秀狡辩：“我我就是，一转头然然后就瞄到了。” “哟，你从近视眼突然转换成远视眼了？”温悦儿调侃笑。 苗一秀现在脸皮也有变厚的趋势，面不红心不跳点头：“正解。” “我去！” 苗一秀笑嘻嘻躺好，拉紧被子，又斜她一眼：“严二少怎怎么回的呀？” “你真八婆！”温悦儿侧躺着，看一眼手机。 严谨的回复来了：她怕约不到你，托我代约。 ‘嘁！’温悦儿无语的翻翻眼。 “什么什么？”苗一秀好奇探头。 “呶。给你看。” 苗一秀定睛看清后就乐了：“这这借口也也太不走心了吧？” “还行吧。”温悦儿低头手写：现在没空，代我谢谢朱小姐的好意。 “怎么不不答应呢？”苗一秀探头一瞧，奇怪：“等忙完这这单，再再定日子就就行吧。” 温悦儿放下手机，闭眼做了一组眼保健操，叹气：“算了吧，我跟朱小姐不是一路人。” “嗯？” “她，可是货真价实白富美，还是娱乐圈的当红明星，很可能是上升最快的新人女星，我跟她两个世界。” 苗一秀一听，觉得有道理。 “嗯也对。现现她就很有排排面。往往她跟前凑的人一一定很多……” “就是呀。”温悦儿睁开眼，拿过手机一看，严谨又回复了：等你有空，第一时间联系我。 轻微的撇下嘴，温悦儿敷衍：好的。 也不知这单几时完结，她到时能不能记得，看运气吧。 可能她这高冷的态度还是被电话那一头的严谨感受到了，他又问：你在忙吗？是不是打扰你了？ 温悦儿眼皮有点打架，就诚实回：明天要早起，所以打算早点睡，已经有困意了。 严谨略感失望，还以为能多聊几句呢，不过人家在工作，不方便打扰，只能发送：那，好吧，晚安。 嗯，晚安！ 第二天，凉意加深，不过天气预报显示是个晴天。 温悦儿仨人先在旅馆附近的早餐摊尝过本地小吃，回旅馆歇了片刻，各自背着个双肩包出门，网约车也到了。 司机是个快三十的男子，一眼就看出他们是外地人。 “仨位，来咱们盐城旅游呀？” “不是。我们来找人。” “找人？那怎么不上电视台登寻人启事呢？” 副驾位的石叔淡淡笑：“不需要，我们知道大概方位。” “哦。王家村是吧？”司机当然知道目的是王家村。 温悦儿坐后排的，探过身，打听：“师傅，王家村远不远？” “不远，很快就到了。” “师傅，你常走这条路吗？” 司机笑了：“那是当然。王家村最近几年发展的不错，路修的又宽又好，咱们开车的就喜欢走这样的道。” 温悦儿跟石叔无声对视一眼，诧异：“王家村为什么发展不错呢？是出有什么名人或者成功人士吗？” “这个，怎么说呢？虽然没出什么全国闻名的名人，不过本地有几个养殖户挺厉害的，生意很好，回馈家乡，所以王家村如今是旧貌换新颜了。” “养什么的呀？” “家畜呀，还有种水果呀，都很厉害的，听说往全国各地销售。” 然后摆头对着车窗外：“看到没有，货车不少吧？” “嗯，看到了。我还以为是拉水泥的呢。”温悦儿注意观察了下，这些过往的货车，还挺干净的。 司机就乐了：“拉水泥的不走这条路。” 石叔决定碰碰运气：“师傅，你知道一个叫王军的吗？就是王家村出去打工的，现在在汉江市混得不错。” “王军？”司机琢磨了下：“这名字耳熟。” 温悦儿心想：可不耳熟吗？全国叫王军的得有好几万吧？ “王家村出去的，在汉江市混的不错……”念叨关键点，司机还在脑内搜索。 车平稳开了至少七八分钟，司机还是没想起来：“……王家村叫王军的……哎呀，没什么印象呀。”他不服输，还问石叔：“他多大年纪呀？” “四十多岁吧？” 司机就苦笑不得：“哎呀喂，比我年纪还大，那我不认得。” 温悦儿也不意外，慢悠悠补充：“他在汉江做建材生意的……” 第329章 话痨司机 “建材生意啊……”司机放慢车速，还在记忆库里搜寻，惹得石叔提醒：“师傅，小心开车。” “没事，这条路我每天都走十趟八趟，闭着眼也能把你们送到。” 温悦儿笑道：“师傅，你还是睁着眼开车吧。” “哎呀，让你们这一打岔，我本来好像想起什么，又给忘光了。”司机还抱怨上了。 “不好意思，当我没提过，师傅你专心开车就行了。” “嘿，瞧不起人是吧？”司机的好面子特质被激发出来，梗起脖子：“我还偏就要把这个人想起来。” 温悦儿安抚他：“好好好，慢慢想，咱不着急。” 过了三分钟的样子，司机突然顿悟般，用手还拍下额头：“瞧我这记性！我想起来了，在汉江市做建材生意的王军是吧？他老婆是不是医院做事的？” “对。妇幼保健院。” “哦，他呀……”司机啧了声：“听说过，没见过。” “哈？”温悦儿不可思议：“他，在当地还有点名气？” “老实说是沾了他老婆的光。我听说，他们王家谁有什么疑难杂症要上汉江去医治，都会托关系，走他老婆的路子。” 温悦儿惊诧不已：“可是他老婆并不是什么身居要职的医师呀？” 司机不以为然：“不需要身居要职，在医院工作就行。他有两个叔叔对不对？就是种植水果的，在王家村算是先富起来的一拨人。” 石叔点头：“对，他是有两个叔叔。” “他还有个堂弟，在当地是村霸。”司机不愧是常路这条线路，对附近的名人都有所耳闻。 “啊？”温悦儿又一惊：“村霸？” “反正在当地无人不知。以前还没扫黑打非时，我们还被收过路费。最近几年风气好多了。” “还还收过路费？”温悦儿生长在南市，算是城里人，只在新闻里看过偏僻地方有这样的恶俗。 “嗯。”司机感慨：“要不然，他们王家能先在村里首先富起来？” 温悦儿很感兴趣：“原来是这么回事。” “当然，凭良心说，他们有也不全是靠横行乡里富起来的，至少真的种植水果，还是大面积的，托了最近几年电商的福，销往全国各地，迅速就发家致富了。” “所以，他们家，还拿出点钱，给村里旧貌换新颜了？” 司机寻思一会：“我没看过，是听说的。不过并不是他们一家出钱出力，好几家一起凑的钱。” “这么说起来，这家村霸也没那么可恶嘛？”温悦儿倒是觉得刷新了认识。 电视新闻上报道街匪村霸什么的，都是坏事做尽，惹的天怒人怨，所以最后被一锅端了。 “这倒是。也没听说他们有什么很丧尽天良的劣迹，就是在村里吧，说一不二，拿地拿扶助资金什么，比别人多。种植水果的地，也别家面积要大，还便宜。怎么说呢，就是占点国家便宜吧？倒没听说有更出格的坏事。” “没有强抢民女什么的吧？”温悦儿小心翼翼问。 司机噗的笑了：“他们还需要强抢？好多人倒贴好不？” “若是看中漂亮姑娘，人家不倒贴呢？” “没听说过。”司机所知有限。 温悦儿主搓摸着下巴喃喃：“这倒是很另类的新时代村霸吗？” 苗一秀似信非信：“听着不不像是村霸，就就是个蛮蛮横的乡里人吧？” 石叔倒是见多识广，还科普：“其实，村霸跟村霸是不同的。有些村霸以鱼肉乡亲为主业，有些吧，多少顾念乡里乡亲的，只对别村的村民凶神恶煞。”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总结的好。”司机夸石叔：“王老四就是后者。” “王老四？” “听说他在家排行第四，外面人都这么叫称呼。大名叫什么，反正不提了。” 温悦儿好奇宝宝似的疑问：“外面人真的这么称呼？我看电影里演黑帮老大，都叫某爷的某哥的。” 司机侧头瞥她一眼：“当着面自然是叫王哥，四爷喽。你真不会有谁那么不开眼，敢直接叫王老四的吧？” “嘿嘿，我年纪轻，孤陋寡闻，不知情所以虚心请问嘛。” 司机斜她一眼，眼看着有楼房在两侧闪过。 “对了，你们打听这个干什么？” 温悦儿直接道：“我们是来找王军的叔叔的。” “怎么着，谈生意呀？”司机话痨。 石叔抢先点头：“对，没错。” “那就难怪喽。”司机主动为他们找借口：“放心，王家人在附近这一带口碑还行，只要不主动挑事，他们也不会无缘无故惹事。” 温悦儿故意拍着心口长长感慨：“哎呀，那就太好了！我这一颗提起的心总算放归原位了。” “怕什么，现在社会风气不比当年了。国家发展经济，老百姓人人致富，谁还有心思搞那一套打打杀杀的。” 温悦儿嘻嘻笑：“对，有一定的道理。大家都向钱看，向厚嫌，不担心打打杀杀了，我主要还是担心坑蒙拐骗。” “那就更不用担心了。明码标价，爱买不买嘛。”司机还真世事通透。 “是呀是呀，谢谢你啦司机大哥。” “不客气。呶，王家村到了。” 王家村与其说是村，不如像个小镇。 有山有水，家家基本都是两层的楼房，有一条主街贯穿全镇，把几条岔道连接在一起。 岔道过去，放眼一看，基本都是成片成片的水果园，大家都在忙碌着，清闲的除了老人就是小婴儿。 司机是个王家村通。 他从主街穿过，直接驶向左边的岔道，往前再开了几分钟停在一处围墙前，好心指：“这就是你们要找的那户王家。” 温悦儿撇头看了看。 围墙有点高，也没挡住一座楼房露出来。 “这就是王军的老家？” “他叔叔家就是这里。” 苗一秀口无遮拦：“是是这家吗？不不会同名同姓吧？” 司机送她一个白眼：“不信的话，你们自己去打听好了。反正我送到，下车吧。” “谢谢司机大哥。”温悦儿赶忙陪笑：“辛苦啦。” “哼！” 司机等他们都下了车，结了账，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第330章 赶巧了 “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苗一秀忐忑不安问。 温悦儿毫不在意：“没有。秀秀别介意。” “那……” 温悦儿很认真：“本来就防人之心不可无嘛。司机说的话，我们也只能信五分。对吧，石叔？” 石叔轻颔首：“没错。” “哦。”苗一秀似懂非懂，想问又觉得不太妥，显得自己理解有问题似的。 温悦儿意气风发，打个响指，吩咐：“秀秀，把王军的近照调出来，我们让村民认一认。” “好。” 石叔困惑：“袁女士不是说她多年回过一次老家，此后就再没来过吗？” “石叔，这你就不懂了吧？”温悦儿胜券在握般笑道：“袁女士说的没错，但不代表王军这么多年一次没回过老家？他就不能单独自己回来？或者，带上小三过来认认门？” “噢。”石叔想了想，这个可能性很大。 王老板明知老婆不肯陪着自己回老家，所以逢年过节自己一个人回来也是可能的？加上近年夫妻双方分居，王军回没回过老家，袁女士也未必知情。 王军模样太招眼了，属于那种丑的有特色的，让人过目难忘的。 所以温悦儿拉了一个过路村民给对方一看，就被认出：“这不王家老二吗？” “他叔叔家就住在这里吧？”温悦儿手一指那堵围墙。 “没错。这是他二叔家。三叔住那片……”村民往右边指：“那座小红砖屋的就是了。” “谢谢哈。” 确认后，温悦儿仨人绕过围堵，来到正大门，是关着的铁门，才敲门就听到里头有狗叫声。 苗一秀往后缩了缩：“小心呀，村村狗可可都是会咬人的。” 村民养狗不是当宠物来玩的，是看门的，以凶为主。 “那，就再四处转转？”温悦儿也没把握。 石叔同意：“对，大白天的，想必这家人总有出门在外的时候吧。”兴许路上就能碰到呢？ 正准备转身，边路过来一个老头子，看起来红光满面的，抬眼看他们一眼，操着方言问：“你们找谁？” 温悦儿和苗一秀没听太懂。 好在石叔曾经走南闯北，各地方言大致能听懂，有些还能说上几句。 “大爷，我们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 石叔就拿出王军照片，指着说：“他堂叔的表弟，姓王的，住在陶城的。请问，怎么走呀？” “这不小军吗？” 赶巧了，这就是王军的二叔，才从果园回来。 王军的堂叔不就是他的堂兄弟？ “你们是什么人呀？”老王满脸疑惑。 “我们是袁姐的娘家人，有件事过去很多年了，她现在想跟那位远亲核实一下。”温悦儿搬出袁女士试水。 还好，王军跟袁部长分居，并不影响她在老家的地位，长辈仍当她是王家媳妇。 “哦，那进屋喝杯茶，慢慢说。”老王很客气。 是侄媳那边的亲戚，拐弯抹角也算是跟自己沾点亲。 竟然是远亲，断然没有晾在屋外的道理。 “好的。” 铁大门打开，果然有两只大黑狗摇头尾巴迎上前，嗅到陌生人的气息，开始狂吠。 老王把狗斥走，请他们进了屋。 如今的农村真不比从前了，腰包鼓起来的人在建房上也向城里人看齐了。 三层小楼房，有栏有露台，还有挑高的天窗，进去的客厅也是相当大，摆着厚厚的真皮沙发，电视柜也是极大的液晶，完全不输城里公寓。 此时，屋里没人，就老王一个在家。 他还很客气，张罗着倒茶洗水果，石叔和温悦儿赶忙制止了他：“王大爷，不用这么费心了。我们有急事，马上就得赶过去。” “这么急呀？”老王就给每人倒了茶，问：“是什么事呀？” 温悦儿说的含糊：“好多年前，在医院的一件事。” 老王活这么大岁数，也人老成精了，略琢磨了一会：“陶城姓王的……嗯？”他好像隐约猜到是什么事了。 “对，表弟媳姓杨的。”石叔马上补充信息完整。 老王就笑了，问的直接：“你们不是来找那个十多年前抱养的孩子吧？” “呃？”难道这不秘密，人尽皆知？ 看他们傻眼，老王就知猜中了，老顽童似的哈哈大笑：“我没说错吧。哎呀，这个事呀，别人不知道，我清楚得很。” 温悦儿试探：“王大爷，您跟陶城那位远亲，有来往？” “这是当然的，不止是逢年过节，就是平常，咱们两家也走动很多。” “现在呢？” “现在……唉，别提了。” 温悦儿马上打铁趁热：“现在怎么啦？他家出事啦？” “嗯。”老王敛起笑意，沉重表情：“投资失利，被骗了，又打了几年的官司，最近是越来越不好过了。” 温悦儿吃惊：“破产了？他不是很早富起来的那一批人吗？” “没错，小王呀，脑子灵活，眼光也准，早些年是做什么赚什么。一直顺风顺水的，没诚想……”老王没说下去，只是深深叹气。 石叔轻咳一声，示意温悦儿不要跑题。 “王大爷，那个孩子的事……” “哦，那孩子是抱养的，我知道。”老王自己端杯喝口茶：“他两口子早年生不出，跑了多少家医院，北京上海大医院都去看过了，没戏。后来去了趟汉江市，隔了一个多月抱回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回来，他们对外说是被个老中医看好的，其实是小军媳妇为他们想办法。” “嗯。”温悦儿平静点头：“我家袁姐也是这么说的。” 老王就反问：“你们找他做什么？是不是孩子的亲生父母晓得了？找上门要儿子了？” 温悦儿义正言辞的否认：“不是。” 老王还松口气：“不是也好。” “王大爷，这话是啥意思呀？” 老王欲言又止的摇头叹气：“那孩子呀……唉！怎么说呢，算是养废了。” “哈？”温悦儿仨人同时惊呼。 石叔马上：“大爷，你说具体点。我们就是替小袁来做个回访调查的。” 这话有漏洞，不过王大爷暂时没觉察出来。 老人家上了岁数，老伴没在身边，小辈没共同语言，同龄人渐逝，常年内心孤单冷清。有客人上门唠磕，正中他意，便打开话匣子似的滔滔不绝聊起来。 第331章 养废了 “话说那是十七八年了吧？”王大爷开口第一句话就让温悦儿弱弱纠正：“十九年。” “对对，有十九年了，跟我大孙子一年的，大三个月左右。那时吧，我记得大概快到夏天了，小王跟他媳妇来咱们村串了会门，说要去汉江找小军媳妇。小军媳妇那时在医院做事……”王大爷边眯着眼回忆边叙说。 小王和小杨这两口子因为在陶城算是名人，手里有点积蓄，苦无没孩子，一直在想办法，各种土方子和洋办法都想尽了，还是没效果。 后来王军认识了在医院工作的女朋友小袁，老家人都知道了。 小王和小杨两口子跟这边的表哥走动比较频繁，所以也知道，就想有亲戚在汉江市医院做事，说不定认识什么专家或者能帮上什么忙之类的。 先是小杨去了汉江市，先跟远亲走动，攀点亲戚关系，混熟了之后，就常走动了。 当然，其中内情王大爷不是特别清楚，只晓得十九年前，春夏之交的时候，小王和小杨两口子在汉江市待了个把月，回来时，手里还多了个健康的男婴。 小王两口子对外宣称是找了汉江市有名的老中医调理身体，小杨就怀上了，然后索性就在汉江市生产。 当然大伙对此的看法是半信半疑。 毕竟小王两口多年没有孩子，是铁的事实，总不能这么快就有了吧？只怕有猫腻！ 信的人则主动上门讨要老中医的联系方式，不过被小王给搪塞过去了。 “……我们开始也相信是老中医开药调理好的，后来等那孩子长大一点再看，跟他们两口子完全不像。就纳闷了。”王大爷讲的很详细连自己的心路历程都有带过：“等小军回老家，我们这边有老乡就问了汉江是不是有个能包生儿子的老中医，把小军给笑的哟，慢慢就透露，那孩子其实是抱养的。” 温悦儿听的认真，这里不得不插句嘴：“王大爷，那孩子现在长大了，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别急，听我说完。”王大爷还意犹未竟没讲完呢。 “你说你说。” “那孩子吧，虽然是抱养的，可小王一家对他格外喜欢，真是当宝贝一样养着。那孩子呢也格外聪明，十分乖巧。很有礼貌，叫人就喊，讨人喜欢。” 温悦儿嘴角轻微一扯：这，太多形容词了吧？ 王大爷就砸磨嘴：“可惜呀，小时那么可爱，长大了就变了。被人带坏了。” “啥意思？” “小王不是有点家底吗？那些年做生意一直顺风顺水的，家里从来不缺吃穿。那孩子又是独子，自然就溺爱了点，没想到上了中学后，不知怎么就跟些街上小混混在一起整天就是打游戏逃课，后来发展到在家里偷钱。” “啊？” “小王那阵子很是头疼，打也打了，骂了骂了，不管用。还给他转了几次学，可惜那孩子被带坏了，再也没心思在学习上，成绩是一落千丈，请了家教都没提高。上了高中后，还早恋了，小小年纪什么坏样都捡起，听说女方家长还在学校大闹了一场……”有些信息吧，王大爷不好直白细说，毕竟当着温悦儿一个年轻姑娘家的面，他说不出口。 真实情况是小王那独生子不但成绩不好，打游戏，逃课早恋还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女方家长能不上门大闹一场吗？ “怎么这样呀？”温悦儿听蒙了。 这是多好的一副牌呀，给他打的稀巴烂。 王大爷叹气：“是呀。后来那孩子也过盐城来串门，瘦瘦高高的，眼神就不太清亮，整个人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也不喊人了，就是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还爱打牌，麻将跑胡子炸金花什么样样精通，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可惜啦……” 石叔也惋惜：“就没有人劝得住他？” “小王想尽了办法，不管用呀。那孩子吧，越大越有主见。听说小王想把他送去部队，可惜岁数不够，后来呢，小王生意不灵了，又被骗了一大笔钱，家道中落，心情不好，脾气也见涨，开始拿老婆孩子出气……” “哎呀，怎怎么这这样呀？”苗一秀直皱眉头。 王大爷唉声叹气：“外头受气，家里又乱七八糟的，小王本来脾气多好的人，愣是被逼的跟换个人似的。小杨呢，跟他就闹离婚，儿子呢愈发不听话，跟着社会上的赖皮混，进了两次拘留所，最近又进去了。” “什么？”温悦儿忍不住惊呼了：“他，他犯啥事了？” “事倒不大，就是打架斗殴寻衅滋事，坑蒙拐骗，反正就没一样好的。”王大爷直摇头，又可怜：“这孩子是真的可惜啊。聪明没用在正途上。” “那小王和小杨，不再管他了吗？” “管啥呀？他们两口子现在自身难保，一个出外头躲债去了，一个跟人跑去了南方，谁管那孩子。倒是我老弟看孩子可怜，进了派出所，还去保释了一回，送了些吃的。总归不是办法，还得靠他自己。” “对对，别人出手帮忙只是一时的，总不能管一辈子吧？他都十九岁了，该自立起来了。” “诶，就是这个理。” “那么，现在那孩子在陶城拘留所吗？” 王大爷点点头：“应该还在。” “他叫什么名字？” “王文浩。” 温悦儿强颜欢笑夸：“这名字不错嘛。” 王大爷又是重重长叹：“这名字，当时可是找了陶城最有名的大师花重金买的，说是起了这个名字，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前途无量啊。” 苗一秀脱口直率：“这，很讽刺啊。” 花费重金取的好名字，寄托了长辈无限的希望，结果却完全背道而驰，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王大爷深以为然总结：“这养孩子真是马虎不得呀。太溺爱了，也不行，当然我也不赞成棍棒底下出孝子。” “没错没错，大爷，你说的特别有道理。不愧是大爷！”温悦儿竖大拇指吹捧。 王大爷果然很高兴，表情却是谦虚：“哪里哪里。” 第332章 探视 陶城就在盐城的隔壁，最多两个半小时的车程。 温悦儿一行人赶到陶城最近中午了，先不忙着去拘留所，找个地方吃饭。 找是家路边小饭馆，随便点了几个本地的特色菜，温悦儿撑着腮在发呆。 “悦儿姐……”苗一秀轻轻推她一眼：“你你在想什什么呢？” “我在想，命运真是无常啊，成长环境不同，双胞胎的境遇就大大不同。所以，到底是出身决定还是环境决定人的一生呢？”温悦儿跟哲学家似的发出沉重的思考。 “这……”苗一秀一时答不上，推推眼镜还想了想，不太确定：“还还是环境吧？” “对。我也觉得环境比出身重要。”石叔掺和一句。 “那是家庭环境还是社会环境，哪个重要呢？”温悦儿凝重神色，很认真求解。 苗一秀又愣了下，望空发了呆：“呃？家家庭吧？” “不，还是社会环境重要一点。”石叔看法不同还举例：“王文浩的家庭环境难道不够好吗？他为什么会在成长中走上歪路？是社会环境影响了他吧？” 苗一秀骨碌眼珠：“好像没错？” 温悦儿皱眉：“真的是社会环境影响了他？为什么同样的学校学生，他的同学同桌没走上歪路，就他经不起诱惑呢？” “这……”石叔还真的被问住了。 “哎，也也有道理哦。”苗一秀墙头草的特质又发挥出来了。 温悦儿自说自答：“所以，是他本身意志力薄弱。为什么会意志力薄弱呢？可能是家庭独子，太过溺爱，太过温室花朵，稍稍接触现实社会就毫无防备，就掉进陷阱，你们说，对吧？” 苗一秀最捧场了，连连点头：“对对，很对。” 石叔不忙着表态，若有所思沉吟少许：“有一定的道理。”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表扬咱们老祖宗的古训说的好：穷养儿，富养女？千古名言不服不行？” 苗一秀无语了：“这这哪跟哪呀？” “弯弯总结的到位，点评精辟。”石叔破天荒夸奖。 “谢谢石叔。”温悦儿展了下笑颜，又叹气：“只是没想到，真相会这么残酷。石叔，后续跟江叔叔的沟通就交给你啦。” 她怕面对委托人，还是老将出马比较保险。 石叔不由苦笑不得：“你想多了。老江知道真相，只会感激感恩，不会愤怒失望的。更不会迁怒到咱们身上。” 被一眼看穿心思的温悦儿讪笑：“反正我有点不太敢面对江叔叔和江阿姨。” “行，这事交给我。”石叔温和一笑，包揽过来。 服务员上菜了，热气腾腾，看着就有食欲。 “石叔，做为非家属，我们可以探视王文浩吗？” “可以。”石叔说：“带上必要的证件，填好资料，在探社时间，得到批准是可以的。只不过有时间规定，不会超过三十分钟，不能超过三人。允许带日用品，食品的话还需要检查。”石叔对条例相当熟悉。 “哦，那就好。”温悦儿放心了。 安静用过午饭，温悦儿用手机查了下，陶城也可以手机预约出租车，这相当省事。 出租车五分钟就来了，司机看出他们是外地人，一听是去拘留所，就难免好奇多问了一嘴：“几位是哪里人呀？” “南市。” “南市呀，跟咱陶城隔的有点远哦。”司机年纪不轻了，看样子就属于健谈那一拨的：“怎么，有朋友在陶城呀？” “是呀。我们不但在陶城有朋友，在盐城也有亲戚呢。”温悦儿面上笑嘻嘻，谎话张口就来。 “哦哟，这才是真正的远亲啊。”司机还开玩笑调节气氛。 温悦儿仨人都附合的笑了：“对对，名符其实的远亲。” “那你们去拘留所……”看他们，很普通，不像是来赎人的，也不像是带了日用品探监的，有点琢磨不透。 温悦儿跟石叔对个眼神。 石叔轻轻颔首，装做不经意问：“师傅，你知道王文浩这个人吧？” “王文浩？”司机一怔：“这是大名吧？有外号小名不？” 看来，王文浩这个惯犯在陶城还不是耳熟能详？或者，他的大名不被熟识？ “呃？就是原来家里有钱，慢慢家道中落，投资失利的王家。” 司机停在红绿灯前，寻思了一会，迟疑：“你们说的不是王百万家吧？” “王百万？他原来身家可能不止百万。不过他老婆姓杨，就一个独子，最近几年常常跟社会上赖子们混日子的。” 这么一补充，司机恍然：“噢~就是王百万嘛。那小子原来大名叫王文浩啊。可惜这么个斯文的好名字。” 温悦儿好奇追问：“那你们平时怎么称呼他呢？” “他外号可多了，叫王狗的，王猛子，王癞子，都可以。”司机说起这个人，眼里闪着兴奋：“这家伙打架可厉害了，不怕死，特别猛。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怎么说？” “你们问我就对了，我开出租车超码有十年了，经常在这街面上跑生意，见过他们混混之间火拼抢地盘，寻衅斗殴好几回。那家伙，就这王猛子，真的猛呀。手里没刀，他就敢冲上前跟别人干架，经常头破血流，也不长记性……” 石叔歪歪头：“师傅，你亲眼所见？” “可不。我亲眼见到好几回，有些是别人告诉我的。早些年吧，王猛子家里有钱，打架斗殴没人敢说什么，反正拿钱摆平，最近几年，家里不行了，他就是拘留所常客了。”然后，司机霍的想起来：“你们是王猛子的朋友？” 温悦儿轻描淡写：“其实是远亲。我们是替盐城的亲戚过来探视王文浩的。” “哦。”司机莫名松口气。 他有点发怵：万一刚才的言论惹恼了王猛子的朋友，日后被报复可咋办？ 如果只是远亲，就不必提心吊胆了。 不过这一路，健谈的司机再也没开口，安安静静开车，把他们顺利送到拘留所大门外。 ‘陶城拘留所’五个大字很照顾近视眼，左侧还有一行小字：服务大厅左前十米。 第333章 王文浩 经过了办手续，审查，等待的漫长过程，终于在太阳快落山时温悦儿和石叔两人见到了王文浩。 王文浩瘦瘦高高的，五官其实挺周正，就是双眼呆滞无神，年纪轻轻有抬头额不说，面容看着沧桑厌世，皮肤上有几处浅浅的伤痕，眉宇间对什么都抬不起兴趣的神态。 大概是货不对版，他抬眼看到两张完全陌生的脸，明显愣了下。 以为真是朋友来看他，没想到压根不认识，所以他不摆出不耐烦的脸色，扭头想走。 “王文浩，别走。”温悦儿开口唤住她。 瞥她一眼，可能年轻姑娘，令他多少不反感，又可能拘留所里太无聊，有个异性妹子特意过来看望，多少饱饱眼福。 王文浩懒洋洋又留下，问：“你们谁呀？” 温悦儿为自己和石叔做了自我介绍，末了道：“我们是私人侦探，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噢？私人侦探？原来真有呀？”王文浩眼神有点生动了，探身轻问：“你们想了解什么情况？” 温悦儿直言不讳：“你的家庭情况。” “呵呵。”王文浩翻个白眼：“讨债是吧？我没钱，烂命一条，有本来拿去呗。” 他还以为是债主们雇了私人侦探，讨债讨到他头上来了。 “我们来不是因为钱的问题。你……”温悦儿交握双手，跟石叔交换个眼色，迟疑：“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王文浩面色徒然一变，冷下神色：“什么意思？” “如果我们告诉你，你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并且住在汉江市，你信吗？”温悦儿决定开诚布告的说出来。 毕竟，王文浩现在的处境，瞒着没什么意义了。 养父跑路，养母跟人跑了，他已经成年，有权知道真相，再决定认不认的问题。 “呵呵，信又怎么样？不信又怎么样？”王文浩吊儿朗当反问。 温悦儿和颜悦色：“如果你信了，那么我们想取你一根头发拿回去做个亲子鉴定，以科学为根据，用事实说话……” “对我有什么好处？”王文浩的关注点不同。 石叔开口：“有人会保释你，可以提前出拘留所的好处。” 心里盘算了下，王文浩觉得不亏，却还是翻着白眼：“如果我不信呢？” 温悦儿可不想让他牵着鼻子走，大拇指往后指了指，漫不在乎：“那我们马上就回汉江市覆命。你呢就老实待在拘留所，等释放那一天，无家可归，继续混日子打打杀杀，然后再次进拘留所，如此循环，直到你哪天被打死在街头为止。” 后果摆的太直白，王文浩怔了怔，狠狠瞪眼说真话的温悦儿：“你不说话会死吗？” “会。会憋死。”温悦儿真不是吃素的。 好吧，碰到个当面跟他怼起来的女人，王文浩噎了噎，反而竖竖大拇指：“哟，你这个女人，真有种啊！” “呵呵，过奖。”温悦儿拉下脸：“言归正传吧，我们探视的时间有限。” 王文浩恢复懒洋洋的模样，烂泥一样瘫坐椅子上，带着无所谓的态度问：“我真有亲生父母在汉江市？” “据我们所查是这样的。具体还要看你的配合。” “配合没问题，我能有什么好处？” “不是跟你说了吗？” “不，我需要马上兑现的好处。” 温悦儿提高警惕：“你想要什么？” “这破地方，我不想再待了。你们花点钱现在就保释我出去吧。”王文浩直率的开条件。 温悦儿跟石叔交换个征询的眼神，摇头：“抱歉，这个我们暂时做不到。” “怎么？没钱呀？” “是呀。一来没钱，二来我们不够资格吧？”温悦儿脸不红心不跳的唬弄他：“家属和亲属可以，但我们只是你朋友的身份，所以……”做个无奈的手势。 王文浩虽然是几进宫了，对法律条文却是半懂不懂的状态。 于是，他就翻翻眼：“没劲！” “哎，我说你对自己身世有变化这个消息就是这副态度吗？”温悦儿忍不住诧异了。 普通人吧，乍然得到自己还有亲生父母的劲爆消息，多少会表现的震惊，不可思议又茫然无措，或者陷入偏执和不相信中，怎么这家伙就完全无所谓，随便吧的模样呢？ 王文浩继续翻着白眼：“你想看到我什么态度啊？给钱呀。钱到位，什么态度我都给你表演出来。” “你，你怎么这样呀？”温悦儿无语了。 “切！”王文浩嗤之以鼻。 他跟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温悦儿愣了愣，忽然萌生了另一种想法：就这么一个养废了的失散多年的儿子，值得帮江叔叔找回去吗？ 不过，做事得有始有终，来都来了，不能空手而归吧？ 温悦儿不再多说什么，只问一句：“能配合我们做个亲子鉴定吗？” “可以呀。给钱。”王文浩手头相当拮据，在拘留所吃不好睡不好，他还强调：“不多，零花钱总得给点吧。不然，你们打着朋友的旗号过来，不表示一点，说不过去吧？” 温悦儿对他这种钻到钱眼里的作派十分看不顺眼。 倒是石叔不介意，同意了：“好，你要多少？” “多少，你们自己看着给点呗。”王文浩没啥骨气的跟讨饭的叫花子似的。 石叔翻翻钱包，现在都手机支付了，倒有个几百块傍身，都给了他。 “谢啦。”王文浩倒是不食言，趁着管教干部不注意，拨了好几根头发赠送他们：“呶，拿去吧，随便化验。记得把结果告诉我一声哈。哦，对了，加个微信呗。” 温悦儿瞪着他：“你在里面还能用手机？” “我又不是一辈子待这里。过几天就出来了。” “微信就算了，我给你留个电话号码吧？” “……也行。”王文浩也不挑，反正有个联系方式就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呀？ 日落西山，走出陶城拘留所，温悦儿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好好的吐纳墙外的新鲜空气。 苗一秀乐颠颠的迎过来，带着期待小声问：“怎么样？” “一言难尽，回去再说。”温悦儿抚额。 “哦。” 第334章 真相已至 秋末的夜，已寒凉。 旅馆的卫生条件一般，温悦儿一行人将就着住下了。 “怎怎么会这样啊？” 苗一秀听完温悦儿的所见所闻，霸惊的掉眼镜了。 “真像那个王大爷说的，这孩子被养废了。”温悦儿叹气：“而且已经成年，只怕也没办法改正过来了。” “是呀。”苗一秀没见过，可听着也很堵心。 “看五官呢，跟江穗子真有七八分相似，但精气神不能比。” 苗一秀奇了：“才才七八分相相似？” 不是双胞胎吗？按理说是一模一样吧？ “是的，没错。就七八分相像。”温悦儿很肯定：“秀秀，你想呀，不同的环境，不同的家庭，所接受的背景文化环境教育还有社会风气的不同，这些我认为潜移墨化之下，可以改变少许的五官。至少神态和气质是可以薰陶出来的。” 石叔赞同：“没错。我是亲眼见过小江的，五官比王文浩柔和多了，眼神也有灵气。” “所以，石叔，你也觉得，他们并不是一模一样对吧？” “是的。五官上猛一看，相似。细看，马上就能分辩出来。何况，男女本质上有别。” 温悦儿冲苗一秀挑眉：“所以啦，我眼光还是精准的。就是七八分相似。” “那，那为什么还还要做亲子鉴定呢？”苗一秀不是抬杠就是单纯的问问。 温悦儿摊手：“这么重要的大事，不能光凭肉眼为证，还是要相信科学啊。” “哦，我懂了。” “不过，石叔，你说，就王文浩这副样子，要不要促成江叔叔他们相认呀？”温悦儿是真心替江致中担心。 本来好好的和美家庭，忽然接纳这么个废物儿子，到底是血浓于亲呢还是找了个拖累？ “让他们自己决定吧。”石叔也担忧。 王文浩实在有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他也为老朋友操心呢。 可，毕竟这事，不归他们作主，一切还得看委托人的意思。 “也是哦。作为家长，作为委托方，有权知道真相。在了解了一切后，到底是什么后续走向，就不管我们管了。” 苗一秀煞有介事：“自求多福。” “我擦，秀秀，这个成语用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妥呀？” 苗一秀困惑晃头：“很很妥吧？” 江叔叔，你们自求多福吧。 咦，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温悦儿苦笑一声：“算了，我们尽力而为了。” 第二天，乘车先去省城，转飞机，直飞汉江市。 早就得到消息的江致中，江阿姨还有江穗子都来迎接了。 看到这阵仗，温悦儿很心虚。 江穗子跟她没差几岁，拉着她问东问西：“温姐姐，你这么年轻就是私人侦探啦？你哪个学校毕业的呀？学的什么专业？怎么就接手成为私人侦探了？好不好玩呀？” “呃？” “小穗。”江阿姨略沉了脸色。 “哦，那温姐姐，我真有个同胞弟弟还是哥哥呀？”江穗子很看重这个顺序。 温悦儿无奈：“我不知道啊。” “你们不是干这一行的吗？” “嗯，按当时助产士的说词呢，应该是哥哥吧？”温悦儿编了个善意的谎言。 江穗子就很开心：“太好了，我就喜欢有个哥哥的感觉。” “真的吗？” “当然喽。有个哥哥，以后就不怕被人欺负了。哥哥可以照顾妹妹啊……”江穗子很天真，可能是受影视剧小说的影响。 温悦儿一头黑线：“这个……” 江阿姨却颇感欣慰：“小穗，你能这么想，妈妈就真的放心了。” “妈妈，你早该放心了。我接受能力很强的。虽然刚听到消息，有点想不通，不过后来一想，多个亲人，不就多份亲情吗？” 听她这么一说，车上的人都看向她。 江致中更是夸奖：“小穗长大了，懂事了。爸爸为你高兴。” 江穗抬抬下巴：“我都十九岁了，又不是九岁。” 而且，爸妈又不是高龄生二胎，是双胞胎因为大意流落民间而已，性质不同，她想通了，自然就接受了。 江阿姨疼爱的握着女儿的手，笑的很舒心。 他们这一路马不停蹄去的是亲子鉴定中心。 按正常流程呢，可能是五个工作日之类的，但是特殊情况，可以加急。只不过要付一定的加急费用而已。 江致中夫妇不缺那点钱，只求快速出结果。 加急最快五小时出结果。 温悦儿和苗一秀就先去找旅馆住下，留下石叔应对，顺便由他向江致中讲叙王文浩现在的处境。 “悦悦儿姐，这这样好吧？”苗一秀对抛下石叔的行为，有点不认同。 “他们是老朋友老战友了，说话就不用那么官方正式，我觉得这安排不错。石叔也同意了的。” 苗一秀苦恼：“那，那医院那边呢？” “这个嘛，等江叔叔他们情绪平稳，再转交证据好了。” 苗一秀嘟嘟嘴：“我我真是担心江叔叔一定就就那么轻易放过那那仨个女人。” “反正，他们看着办吧。”温悦儿换位思考了下，若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被人为的换掉，知道真相后，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江家，也会追究责任吧？ “尤其是那那个姓袁的，最最可恶。”苗一秀还是忿忿不平：“凭凭什么一念之私就就让人家骨肉分分离十多年？” “所以，人是自私的嘛。” “简直是是恶魔！” 温悦儿安慰她：“所以，姓袁的婚姻不幸福嘛。” “但但她不是又搭上副院长了吗？”苗一秀认为她不够惨。 温悦儿只好实话实说：“秀秀，这个世上呢，没有因果报应一说。这是一种安慰人的阿q精神胜利法。” “什么呀？” “简单说，就是做坏事的人，不一定会有报应。” 苗一秀马上沮丧，捂着耳朵：“不听不听，我我不想听。” 太丧了，就不能说点振奋人心的金句吗？ “哎呀，没想到秀秀你是逃避主义。” “啥意思？” 温悦儿信口开河：“就是你碰到不如意的事，就装舵鸟当不存在。事实是很多不好的东西一直就是存在的。要学会面对它，战胜它。而不是捂着眼睛耳朵，当看不到听不到。” 第335章 你是一言堂啊? 苗一秀赌气：“我我就不想看到听到。” “所以呢，你还没有真正的长大。”温悦儿老学究的摇头晃下脑。 “切！”苗一秀冷下脸：“我我的成长就是一部苦苦难史。为为什么我已经逃逃了不好的东西，还还要返回去面面对它？” “诶？”温悦儿一听这话，明显有弦外之音，马上追问：“说真的，秀秀，你到底在哪里人呀？为什么我感觉，你忽然就到了我们家？当然，我是欢迎的，可是你好像从来没说过，家乡在哪哦？” 苗一秀怎么来的，温悦儿知道。 是被她爸妈某天出公差从外地带回来的。 但为什么而来，她就不得而知了。 也问起过，温爸温妈让她别多嘴多舌打听，免得伤了苗一秀的自尊心。 “我不想说。”苗一秀用一种从来没有的冷漠态度硬梆梆回答，然后扭头抱着电脑上网看明星娱乐八卦去了。 温悦儿怔在当地，歪着头小心的偷看苗一秀的神色。 说不上多高兴，但也没开始那么活泼生动了，显然刚才的话，让她的情绪不好起来了。 “对不起呀秀秀，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如果是，请你多担待啊，我不是有意的。”温悦儿搓搓手，试探着道歉。 苗一秀背对她，举起手随意挥了挥：“揭过吧。” “好嘞。” 她这么大度揭过此篇，温悦儿也就不再重提旧事了，而是自己也去找了张沙发，窝坐着上网看新闻。 先是时事热点浏览一遍，并不是真正的关心，而是不让自己落伍而已。 然后转战娱乐八卦，看明星的花边绯闻就当调剂心情喽。 今天的热搜被明星包揽了前三。 第一条竟然是不怎么出名的路小丛夜宿门持续发酵，这次被狗仔拍到她早上从某高档别墅出来的画面，很清晰，无可狡辩，当然她也没辩，只是保持着沉默。 接着就是朱敏敏和程佳儿参演的电影发出第一次宣传合照，两人的粉丝为了谁是一番的地位吵的不可开交。 第三名竟然是高朗爆了个大猛料。先是有知情人称某男艺人吸独被警察抓了，被路人骂了一通让知情人别怂，直接爆名字敢不敢？ 知情人不敢，却爆出几个重要信息，网友神通广大，一搜一查，跟高朗竟然全对得上，于是高朗就这么被动的躺上热搜了。 热搜这前三甲的竞争很激烈，第三名有往上窜的趋势，已经超过两女明得争番位，热度快要赶上路小丛的夜宿门了。 “啧啧啧……”温悦儿就一个劲的砸舌：“贵圈真乱啊。” 眼珠一转，温悦儿露出个贱贱的奸笑，她随手将路小丛的绯闻琏接转发给了严谨。 等到严谨回她一个？问号时，温悦儿就故做无辜说：呀，对不起，手误发错了。 电话响了，严谨打过来的，笑着问：“你现在闲了？” “没有呀，还在忙啊。” “那你还有时间上网看明星八卦？” “这不忙里偷闲，劳逸结合嘛。”温悦儿捂嘴小声笑。 严谨被她的歪理打败了，只能好脾气笑的温和：“什么时候忙完呀？” “嗯，不出所料的话，就这两天可以收尾了。” “行，回来的时候说一声，我去接你们。” 温悦儿受宠若惊，马上：“不用了，严总，你可是大忙人，不用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派酒店的司机过来就行了。”严谨轻飘飘一句话就堵到她了。 温悦儿无语轻笑：“你这是以权谋私吧？” “没错。”严谨痛快承认了。 他用手里的特权，占公家便宜谋取私利。 这个私嘛，自然指的是温悦儿。 反正酒店是他家的，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酒店我说了算。” “咦，真的是你一言堂啊？我看电视上演的，长辈多少会安排几个老臣子辅助，然后形成制肘的关系，就怕少爷总裁们意气任性呢。” “哈哈哈……”严谨被逗乐了：“你看的什么电视？” “打着商战旗号的霸总谈恋爱的电视剧。” “少看那些雷剧，不贴近现实。”严谨言语带着笑意：“你想想哈，竟然是我说了算，第一件事当然就是清理顽固的老臣子，重要岗位全换上我信任的自己人。” 温悦儿寻思一会：“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不过她有疑点：“你这么快就站稳脚跟了？” “差不多有半年了，不算多快。”严谨语气淡下来：“不过也可能我爷爷没把重心放在这家酒店。” 所以，他并没有遇到十分难缠的老臣子们，很短时间内，就真正的掌握了新悦酒店的实权。 “哦。”温悦儿对商战不明觉厉。 不是很明白，但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闲扯了几句，温悦儿的电话又响了，是石叔打来的。 她结束了跟严谨的聊天，接起石叔的电话：“石叔？” “弯弯，你过来一趟吧。” “怎么，出结果啦？” “嗯。” “货不对版吗？” “不，对上了，就是老江的儿子。” “可喜可贺嘛。” 石叔默然片刻，在电话里叹气：“我把王文浩现在的处境告诉他们了，老江有点接受不了。” “那江阿姨呢？” “嫂子倒是很激动，马上就要小穗订票去陶城相认。” “这，也不错呀。” 石叔还在唉声叹气：“我劝不住，弯弯，你过来一趟吧。” “我？我过来说什么呢？我该站哪边呢？”温悦儿就怕出现这种场面。 “先过来再说。”石叔有点一个头两个大了。 温悦儿只好：“好吧，你们现在在哪？” 石叔报了个地址，是江致中的家。 温悦儿和苗一秀一块打车赶过去，用了一个小时。 江致中的家在汉江市属是中等小区，什么都有，就是都不算上乘。 绿化不错，交通也便利，物业也不差，楼栋之间距也合格，都很好，但离高档小区总还是差着点意思。 在门口迎接的却是江穗子，她有些愁眉苦脸：“温姐姐，你来了。” “怎么啦？” “我爸呀，就不太乐意的样子。我妈呢，就很激动……” “那你呢？” 第336章 母子连心 江穗子迟疑了下，没有不久前那么期待兴奋了，嗫嗫：“如果石叔说的是真的，我觉得，我觉得吧，相认还是要慎重点。” 苗一秀严肃保证：“石叔说说的是真的。” “对，我可以用人头担保。”温悦儿着重强调。 江穗子就更苦恼了：“那，岂不就是个无赖混混？” “没错，而且是当地拘留所常客。”温悦儿据实告之。 江穗子长长的叹气，陷入矛盾中。 江家住在十六楼，面积还挺大的，装修的有点过时了，大概生活的久了吧，有种很平常的烟火气。 “江叔叔。”温悦儿进门就看到江致中垂头坐在沙发上抽闷烟。 听到脚步声，只微微抬头，轻轻点头，愁眉不展的样子。 “江阿姨呢？” 石叔偏头示意里间卧室。 江阿姨在抹泪，眼睛肿肿的，脚边放着一个行李，合上盖的。 “小温来了。”江阿姨勉强对她一笑：“家里有点乱，招呼不周，你别见怪。” “没事。”温悦儿坐到她身边，小声：“江阿姨，石叔都跟你说了吧？” “嗯，都说了。” “你今天就要出发去陶城吗？” 江阿姨苦笑：“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也是我的疏忽大意，我愧欠太多，听到他在受苦，我等不急了。” “这个，他十九岁了，成年了，性格差不多定型了……” 江阿姨提高嗓门：“哪怕他杀人放火呢还是我的儿子。我一个当妈的，不能坐视不管。” “不是说不管，而是吧？先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呢？”江阿姨情绪又有点激动：“总不能儿子走错了路，我当妈的就抛弃他吧？作为家长，唯一要想做的把他拉回正道，而不是看着他越走越偏。你说是吧小温？” 温悦儿不得不承认：“是的。” 挺有道理的，无可辩驳。 江阿姨便唤：“小穗，进来收拾行李。” 江穗进屋瞅眼温悦儿，心想：你也没说服我妈呀？ “那个，江阿姨，还有个事，石叔跟你们提到没有？” “什么？” “就是这件事追根溯源出在医院上，是人为的失误和过错。你们有没有想过起诉追责什么的吗？”温悦儿试图转移注意力。 江阿姨一愣，马上长长叹气：“现在顾不得那么多。等认回儿子再说。” 好吧，这一招也没用，温悦儿就没辙了，只好：“江阿姨，也不急在这一时，你看天色不早了，定明天的票吧。” 窗外是灰蒙蒙的，深秋的暮色来的比夏天早。 “是呀，妈，都十多年了，也没急在这半天。”江穗子停下收拾衣物的手，好言好语劝：“咱们再合计合计。” “合计什么？小穗，那可是你亲兄弟。” “我知道。我也没说不认，就是这个相认的过程吧，咱们是不是再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 江穗子把目光投入温悦儿。 温悦儿转念一想，很直白道：“就是王文浩那边，他怎么想的？他肯相认吗？或者，认了后，是带他回汉江，还是他想继续留在陶城呢？” “这……”江阿姨没想那么多。 “还有呀，他跟养父母的收养关系怎么解除？你们要不要把他的户口迁过来？养父母都在世，但又涉嫌卖买婴儿，要不要报警追究？” “呃？”江阿姨听的心惊肉跳的：“这，这些现在很重要吗？” 温悦儿堆起笑：“这就跟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样，不起眼，但生活离不开它们，对吧？” 这么一比喻，通俗易懂。 江阿姨心态有些缓和，坐在床边发了会呆。 “对呀，妈，这些都是今后要考虑的问题。”江穗子也趁机：“我觉得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肯不肯认我们呢？” “肯的。”江阿姨很有信心答：“他现在没有人管，孤苦伶仃的，有我们些家人，他会认的。” “妈，爸爸可是公务员，会不会……”江穗子年纪小小的，考虑问题很长远啊。 江阿姨不高兴瞪她一眼：“会什么？那你是一母同胞有亲兄弟，有错就不认了？谁天生就是完美无缺没犯过错的？不能因为你亲兄弟几进宫，面都没见就开始嫌弃了吧？” 江穗子被骂的快哭了：“妈，我没有。” “还有呀，你这多年的老毛病，就是因为你兄弟在外面受苦受累造成的。他要是日子好过，会打打杀杀吗？嗯？”江阿姨真的逻辑清晰，把女儿骂哭了。 江穗子含着眼泪，默不作声快步离开卧室。 温悦儿悄悄咽咽喉：这位阿姨，口才不简单啊。 “小温，你说是这么一回事不？” “差不多吧。”温悦儿只能顺着她，哄着她：“阿姨，你说的挺有道理的。我都被说服了。好吧，我站你这一边。” “太好了。”江阿姨长吁口气，指房门外：“他们呀，一听文浩几进宫，就开始甩脸子了，真不是东西。好歹血浓于水，怎么能这么势利眼呢？” “这个吧，我想，叔叔和小穗可能想起老祖宗曾经说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吧。” 江阿姨语重心长：“文浩还年轻，只要我跟他爸多付出点耐心，总会捂热他的心的。” “阿姨，你都想好了？” “想好了。”江阿姨很郑重：“儿子不能不认，而且要快。” 温悦儿实在无话可说了：“好，我去劝劝江叔叔。” “那小温，就交给你了。”江阿姨继续整理外出的衣服。 俗话说母子连心。 因为每个孩子都是在母亲肚子里孕育而成，天然就跟母亲比较亲近。 得到科学依据，江致中对多个儿子虽然很开心，可那种激动的心情不能跟妻子相比。 妻子怀孕到生产这整个过程，他陪伴的很少，且王文浩又比不得江穗子从小养在身边，对江致中而言，父子感情其实是薄弱的。 当得知王文浩是个几进宫的渣渣二流子，一事无成的废物青年时，江致中满心的排斥和不悦。 现在社会，尤其是城市里，儿子女儿都一样，重男轻女的风气不像农村那么浓重，江致中又是公务员，骨子里唯物主义，对传宗接代什么的当封建迷信看待。 所以，他从内心来讲不是特加想认这个未曾谋面的儿子。 第337章 她什么来头? “江叔叔……”温悦儿才一开口，江致中就竖掌制止了她：“小温，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什么都别说了。让我考虑考虑。” 温悦儿不得不唉叹：“可是，江阿姨已经下定决心，大概马上就要动身赶去陶城了。” 江致中略诧异：“这么快？” “是呀。她说血浓于水，怎么着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亲生骨肉流落在外受苦受难。” 江致中面皮轻抖了抖。 是这么个理，但他心里那道坎还没完全消除。 “认亲这事吧，可大可小。不能单方面决定，至少要跟文浩的养父母商量着来吧？”江致中硬扯出这么个理由。 “可是，他养父在外面躲债，养母跟人跑了，压根就找不到。怎么商量呢？若是一直等着跟他们商量，那要等到何年何月呢？”温悦儿苦笑。 “所以，慢慢来，不着急。” “叔叔，你倒是不着急，可阿姨急呀。” 江阿姨冷漠着脸走出卧房，搭拉着眉毛：“他当然不着急。母子连心，没听说过父子连心的。” “哎，你这是怎么说的？”江致中让妻子怼的很恼火。 “小穗，去买票。”江阿姨不再看老公一眼，径直吩咐女儿做事。 江穗子看看父母，又看看温悦儿等人。 “嫂子？”石叔试图开口。 “老石，你别劝了。我已经决定了，别说你，就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我的主意。”江阿姨看来是铁了心。 石叔无话可说了：“那好吧，就去一趟吧。” “老石……”江致中惊讶：“你……” “老江，就依了嫂子吧。大不了，我再陪你们去一趟陶城。” “这……” 江阿姨很高兴，道谢：“老石，谢谢你。我正愁不熟悉陶城，你肯受累再跑一趟，再好不过了。这笔开销记在尾款上就是了。” 温悦儿大度的表示：“那倒不用这么计较了。” “要的要的。” “那就多谢啦。”客套一句，温悦儿没再推辞。 江致中没办法，少数服从多数。 他们一行人，当天下午就出发了，温悦儿和苗一秀继续留在汉江，等他们好消息。 是夜，寒风凛冽。 温悦儿和苗一秀各自抱着手机在被窝里看新闻八卦。 “悦儿姐，是是他耶。”苗一秀兴奋的拿脚轻踹她。 “谁呀？” “高朗。” 温悦儿扭头，不解：“他怎么啦？” “爆出来吸吸独被被抓的就就是他啦。” “哦，这有什么稀奇啊，我们不早就知道了吗？” 苗一秀很快褪去新鲜，取而代之是落寞：“我我还挺喜欢他他的颜。” “他的长相在娱乐圈很常见吧？” “不不常见。俊俊秀但不不娘，很难得了。” 温悦儿笑了：“那倒是。现在娱乐圈男星娘们化，女星爷们化，整个阴阳颠倒过来了，难怪乱象横生，妖魔鬼怪都进了这个圈子吧？” 苗一秀嘟下嘴：“你你说的有点夸夸张了吧？” “没有，很真实的还原娱乐圈的众生相。” “哼，不不跟你说了。”苗一秀翻个身继续看明星八卦。 本来看时事新闻的温悦儿也不免激发了体内八卦因子，转而搜索明星娱闻。 热搜榜首果然是被高朗占据。 第二位则是路小丛公司发的一封要告狗仔记者的律师函，指责记者胡说八道。那座别墅其实是路小丛在京市的房产之一。 “哇，这个路小丛这么有钱啊。”温悦儿震惊了。 据她以往看新闻得知，那片别墅区住得起的人非富即贵啊。 路小丛只不过是拍了不少叫好但不叫座的文艺片女星，就能买得起那么贵的别墅，还是房产之一？ “她她出道有好几年了。”苗一秀听到她的艳羡惊呼，翻个身接腔：“她她还接了不少广告呢。能不有有钱吗？” “她什么来头呀？” 苗一秀对圈内明星如数家珍：“她她是电影学院毕毕业的，跟某某当红女星是是同班同学。不过，她比较专专注发展电影圈，没没拍什么电视剧。好好像出道时，有接过？后来得了吴导的欣赏，就就一直拍文艺片了。” 温悦儿抠抠耳：“我是问，她是穷人孩子早当家呢还是白富养为艺术而来？” 苗一秀摇头：“她她很少谈自己的家庭，以以前的专访里也只提到自己是独生女，家家人很疼她之类的。到底是什么家家境，就很少人知道了。” “就没有爆她的料吗？” 苗一秀扯扯被角：“暂时没有。她她就是个演员，又又不是流量小小花。” “等等，我想起来了。”温悦儿翻个身，趴着在手机上搜索：“那个许如凌，早年不是跟路小丛有合影吗？” “嗯？” “就是那个袁部长老公的小三，住大悦城的嘛。” “哦。”苗一秀也记得了。 温悦儿搜呀搜的，终算找到许如凌以前当模特时跟各路明星合影的旧照翻出来，其中就有路小丛。 “有有什么新新发现？”苗一秀凑过来问。 温悦儿眯了眯眼。 “……有。” 苗一秀倒没看出来，只说：“路小丛以以前是方脸，现在微微调成瓜子脸了，嗯，还还是七八年前，那那她也道至少也也七八年年了吧？” “嗯。”温悦儿的视线却盯在路小丛的穿着打扮上。 七八年前的流行打扮放到现在，就很老气老土了，不过她身材还是纤细的。 “秀秀，我看这张合照后，觉得吧，路小丛的家境，一般般。” “咦？”苗一秀不解：“怎怎么看出来？” “这套衣服，不贵，但也不是路边摊。她的首饰都是当年流行的，可没有一件奢侈品牌。” 苗一秀不以为然：“她她那时刚进娱乐圈嘛，还还没走红嘛。” “所以喽，她原生家庭普普通通，负担不起她的时尚打扮，直到她自己走红后，才开始大牌加身的。” “好像，也也是哦。”苗一秀犹豫着赞成。 温悦儿就发了通感慨：“这个圈子来钱真快，我真的想改行了。” “你？” “我从群演做起，说不定时来运转被哪个大导演慧眼识珠，捧一捧就红了，然后就财源滚滚了？” 苗一秀伸手在她额头盖了盖，故意疑惑：“没发烧呀？” “去你的！” 苗一秀格格笑躲开。 第338章 团聚 翌日，晴，有风，温度十八摄氏度，注意保暖。 温悦儿和苗一秀窝在旅馆上网打游戏，顺便等石叔他们从陶城传来的消息。 上午风平浪静。 中午也很顺利。 到了下午两点多钟，石叔打来电话告知：“认了，今天回汉江。” “这么快？”温悦儿感到不可思议。 “嗯，老江带着亲子鉴定的报告，王文浩接受的很快，马上帮他办了保释手续。他目前也没地方去，总不能让他重回那帮狐朋狗友圈中去吧？老江两口子当下就决定把他带回汉江。” 这样的安排细心周到又妥贴，温悦儿自然没话讲。 “呃？那，江穗是什么态度？” “小穗呀？”石叔迟疑：“也还好吧？” 那就说明，江穗没什么格外的欣喜，就很泛泛的感觉。 “没有抱头痛哭之类的？” “没有。”石叔很肯定，末了又期期艾艾加上一句：“嫂子情绪激动了点，哭出了眼泪，老江和小穗倒，比较克制。” “哦。”温悦儿有种莫名的预感。 只怕今后江家，再不复先前的宁静温馨和谐了吧？ 当然这是别人的家事，她手不可能伸那么长，也用不着她操心。 侧耳倾听的苗一秀与她对视，叹息摇头：“唉，家和万万事兴，也不知以以后江家……” 突然招进这么个不省心的儿子进屋，前途未卜啊。 “他们自己会处理的。”温悦儿伸个懒腰：“我们的工作是不是可以划上完美的句号了吧？” “嗯，我我觉得可以啦。” “哎呀，我还真有点想念南市了。” 苗一秀也点头：“我我也是呢。” “我主要吧是想念南市的小吃了。秀秀你呢？” “我，我想想念南南市的气气候。” “哈？” 苗一秀紧紧厚厚的外套，还把领子竖起苦恼：“汉江太太冷了。冷空气比比咱们南市冷多了。” 温悦儿哈哈笑：“汉江呀，在气候方面是走极端。冷的时候特别冷，夏天热起来又有火炉之称呢。” “所以还还是南市气温平平均。” 大晚上的，气温更低了，反正有路人连棉衣都穿上了。 温悦儿雇了辆商务车去接石叔和江家一行人。 他们坐的是高铁。 再次看到王文浩，温悦儿惊讶的发现，他显得精神多了，脸上还不时挂着淡淡的笑容。 跟江穗站在一起，相似度又提高了。 “小温，谢谢你来接我们。”江阿姨首先表达了感谢，拉着她：“文浩就不用介绍了吧？文浩，叫人呀。” 王文浩看看她，恭敬：“温姐姐好。” “……呵呵，你也好。” 稍稍寒暄上车，往家赶。 王文浩在车上没说什么话，只是盯着车窗外，看一闪而过的街景。 “文浩，以前来过汉江吗？”江阿姨亲切问他。 “没有。” “以后就长住这里，好不好？” “好。”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安心住下。” “嗯。” “还想上学吗？” “不想。” “那你最喜欢做什么？” 王文浩眼神警惕的扫他们一眼，吞吞吐吐：“什么也不喜欢做。” 江阿姨被噎的词穷了。 江致中重重叹气。 “我，我可以学的。”王文浩大概也晓得自己实话刺耳，赶紧弥补。 “你想学什么？” 温悦儿屏息以待，看他怎么圆场。 王文浩虽然有点眼色，但为人任性惯了，所以说话就很耿直不怎么拐弯：“我想学打游戏。” “什么？”江阿姨愣了。 江致中也倒吸气，瞪大眼：“打，游，戏？” 这，这不还是不务正业吗？ 王文浩倒是理直气壮：“现在电竞选手打上职业赛，也很赚钱的好不好？” “啥？还，还职业赛？”江致中年纪不算太大，却已落伍了。 温悦儿只好举起手为他辩护：“这个，我可以作证。江叔叔，江阿姨。现在打游戏早就职业化了。电竞选手也跟运动员相提并论了。顶尖职业选手，一年赚个上百万，甚至上千万都不稀奇了。” “啊？不是吧？”江阿姨完全蒙圈。 江穗子也证实：“妈，这是真的。” “这，这怎么可能？”在江阿姨的认识里，打游戏的孩子跟逃学翘课乌烟瘴气是划等号的。 怎么最近电玩小混混们，开始跟正儿八经的运动员平起平坐了？ 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 “妈，我给你看一些视频啊。”江穗从手机里调出电竞职业赛的视频播放：“呶，这是国内的联赛，这个是国际的。奖金都好高的。还有这个，很有名呀，某首富公子赞助的职业队取得了冠军的大奖，当时新闻都报道了的。” 江致中两口子好奇的凑近瞄了几眼，还真是大赛啊。规模还不小，办的也像模像样的，看着不像是弄虚作假。 “这，这也能挣钱了？” “一般上了这些舞台的，都是挣到钱的。当然，技术不太好的，最终被淘汰的，如果转行去做主播，有大量粉丝的话，也挣的不少。” 江阿姨惊诧的张大嘴，眼珠子快突出来：“这，这也太神奇了。” 完全超出她的认知，总感觉这个世界跟她身处的世界是两个空间。 “妈，这很正常啦。世界是每天都在改变的，如果每天都原地踏步，我们现在能拥有这么多高科技吗？” 温悦儿相当捧场鼓掌：“小穗说的太好了！” “噢？”江阿姨似懂非懂。 倒是王文浩投向江穗的眼光有几分感激之意。 这个同胞的不知是姐姐还是妹妹的同龄女生，原以为冷着一张脸不乐意接受自己，没想到关键时刻不捅刀，还仗义相助，心里不由淌过一丝暖意。 这才叫家人吧？ 温悦儿和石叔悄悄的对视一眼：很好，江穗的表态，至关重要。 她肯站到王文浩这边帮助讲话，是家庭关系良好的开端。 “我不同意。”江致中却仍是黑着一张脸跳出来投反对票。 “爸？”江穗纳闷了，都解说这么详细了，怎么老爸还带有偏见呢？ “就算电竞成为一门职业，但仍只能吃青春饭。等你年纪上去了，打不动了，怎么办呢？”江致中考虑的不可谓不长远。 第339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 江穗忙说：“退役后可以去网络平台当主播啊。” “主播？播什么？”江致中没闹明白。 江穗笑嘻嘻的调出几个打游戏的主播视频，认真说：“看这个主播没？他的粉丝很多，每个月收入都十来万了，就坐在电脑前直播怎么玩游戏就行了。” 江致中震惊脸：“这，这这么简单？一整天啥也不干，就打游戏？” “对呀。把他们打游戏的直播展示给粉丝看就行了。不过直播时间有长有短，就是总坐着，得有一把好椅子。”江穗八成是个游戏迷，很懂门道。 江阿姨又凑近来多看了几眼：“这，这个是什么游戏？几个小人打来打去，真有这么多人看？” “妈？”江穗苦笑不得：“时代不同了。我们现在年轻人就爱玩这样的游戏，这个叫竞技游戏。这跟篮球足球一样，属于竞技。” “怎么得分呢？”江阿姨还是不懂。 篮球好歹要进对方的框才算赢，这个打来打去，怎么算分？ “这个就是，把对方的家给推平，就赢了。”江穗指点：“呶，就是这里……” 江阿姨听的很虚心，还不时冒出问题，虽然听着幼稚，可代表她是真的不懂。 “……对对，你看，这是对方，这是我方，一目了然对吧？是的，怎么赢，也是有讲究的，讲究队配合，就跟打球一样嘛，队友之间相互配合，才能赢得比赛啊。” “哦。”江阿姨有点明白了。 江致中不耐烦了：“行了行了，别整这些妖蛾子。” “爸，这怎么能叫妖蛾子呢？这是国家都承认的竞技运动好不好？” 江致中把矛头对准女儿：“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考不上一本大学了。是不是在学校就整天打游戏？难怪成绩一落千丈，还吵着要寄宿？幸亏没让寄宿，否则你二本都考不上？” 江穗一下‘引火烧身’十分委屈，扁扁嘴：“爸，我没有。” “没有？那你说的头头是道？整天就知道玩玩玩？正事不干，马上就毕业了，我看你怎么找工作？” 江穗眼眶泛红，紧紧抿着嘴垂头不语。 气氛一下僵起来，温悦儿始料未及，正要开口缓和一下，江阿姨不耐烦道：“小穗没考上一本，还不是你给造成的？” “我？”江致中要气乐了。 江阿姨翻眼：“明知道小穗高三成绩一落千丈，我说请个家教吧，你非不肯，报个补习班吧，也扯什么国家政策，这挨得着吗？” “国家不许课外补习，你又不是不知道？” “哟，不许补习呀，那满大街的补习班张贴广告你没看见？” “那都是顶风作案……” “顶什么风？作什么案？就你清廉，就你守法？好了，自己女儿没考上一本，你倒推个干净。” 江致中气的鼻子快歪了：“你，你胡搅蛮缠嘛。” “我说的哪句错啦？”江阿姨信心百倍反问。 当着儿女和老友的面，江致中还是顾及到面子的，摆手：“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哼哼。”江阿姨冷笑两声：“每次理屈词穷的时候，就来这么一句。” 江致中气的面皮又抖了抖，忍了又忍：“你……算了。” 现在也不是夫妻吵架的时候。 石叔看不下去了，出面打圆场：“行了，老江，你少说一句。嫂子，你也别说了，今天是个团聚的大好日子，一家人该高兴才是。不要为了点小事伤了和气。” “恩。”江致中默许了。 江阿姨张张嘴，眼角瞄到安静如鸡的王文浩和江穗，也就作罢：“好，看在老石的面上，我今天就不跟你计较那么多了。” “你计较的还少吗？”江致中实在没忍住破功回嘴。 江阿姨一听，眼睛一瞪，正在掳起袖子跟反击，被温悦儿陪着笑劝住了：“江阿姨，是这样的，你们还没吃晚饭吧？都饿了吧？要不，咱先不回家，去酒店订一桌团圆席？” 这个提议很实在，成功转移了江阿姨的全部注意力：“是我考虑不周，还想着回家亲自下厨做晚餐，没想到高铁误点了，这么晚才到。实在来不及准备食材，那就先去酒店吧？” “对对。这个点下厨，有点仓促，不如直接去酒店。哪家好呢？”温悦儿对汉江餐饮业不熟。 石叔也不是本市人，没有发言权。 江致中正情绪不佳中，不吭声。 倒是江穗轻叹，说了个餐馆名字，江阿姨首肯：“行，就它了。离家也近，味道也不错。” 到了餐馆，温悦儿就在告辞回去，被江阿姨拦下了。 “江阿姨，我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也没关系，来，进来坐。” “我……”温悦儿不想掺和他们家的团圆。 石叔摆头：“弯弯，没事，坐坐就行。” 就他们家车上闹的纠纷，如果没有外人缓冲，很可能席间又得闹起来？ 本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石叔还是同意温悦儿留下。 果不其然，席间，气氛仍然那么尴尬。 被骂的江穗，再也不肯出头当和事佬了，全程低着头玩手机。 江致中黑着脸端着架子，只有江阿姨对王文浩嘘寒问暖的。偏偏王文浩问他十句，可能答一两句，也不是很热络的样子。 温悦儿很有如坐针毡的煎熬感，尽量陪着笑努力缓和气氛。 这顿饭，是江家回汉江第一次吃团圆饭，却不是那么和乐融融。 夜深寒意更重。 忙活到九点多钟，温悦儿和石叔才筋疲力尽的回到宿地。 苗一秀开门看到满面疲惫，吓了一跳：“你，你跑马拉松去啦？” “比这个更累。”温悦儿一头栽到床上，摊开四肢：“是心累。” “怎么啦？”苗一秀迷惑不解：“不不是接人吗？还还心累？”突然想到什么，惊讶：“难道他他们赖账了？” 温悦儿笑的在床上翻滚：“哈哈哈……秀秀，你想像力有进步啊。” “诶？” “不过你还别说，他们压根没提结尾账的意思，看来明天还得催一催。”温悦儿翻躺着望天花板：“只要尾款到了，我们马上就撤。不想掺和他们的家事了。” 第340章 看透人性 温悦儿不是信口开河，她是真的这么想。 第二天，大清早，她就跟石叔表达了自己的中心思路，并且道：“石叔，我不太想去面对他们一家了，气氛太沉重了，而且还得劝架。催款的事就交给石叔了。” “行。”这个恶人自然由石叔这大老爷们来当。 “哦，还有呀，石叔，那些录音，我昨晚跟秀秀整理好了，一并交给你带过去吧？” 石叔也没异议。 当年医院仨人的行径是恶劣的，不能因为孩子找到了也回来的就轻易揭过，家属得讨个说法。 吃过早餐，石叔打车去了江家。 江家看似平静，氛围果然还是压抑的。 江阿姨比较欣喜，想四处广而告之儿子的失而复得，不过江致中却认为应该低调行事，慢慢来。江穗子呢，请假到期，上学去了。 王文浩漫不经心的准备出门溜达，恰好碰到上门的石叔。 他只是望了石叔一眼，也不喊人，抬着下巴擦肩而过。 石叔也不指望他多有礼貌，进屋跟江致中夫妇稍事寒喧，就提到结算尾款的事。 “哎呀，不好意思老江，这就给这就给，我们不是故意拖延啊，实在事多，有些忙不过来。”江致中有些尬。 “没事，晚一时半会没事的。”石叔搓搓手，同样心虚了，显得自己黄世仁似的。 江阿姨再次感激：“老石，真是谢谢你们了。这样吧，中午，把小温和小苗一块喊过来，我亲自下厨谢谢你们帮我找回儿子。” “不用客气嫂子，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是你太客气了。”江阿姨苦笑：“这事吧，说起来，我的责任最大，当年……” “嫂子，你别自责了，这事责任不在你。在于医院的人为故意。”石叔顺便就把那些整理好的录音交到她手上：“这里是她们当年调包的证据，怎么处理，你们说了算。” 江致中走过来，接起录音专门放了一段听了听，脸色马上不好了，咬牙：“太卑鄙了！她们怎么敢堂而皇之作假？” 石叔又为他们提供了一条道：“我这里有卫生局汪处长的联络方式，你们要不要直接向她举报？” “好。” 交割清楚明白后，石叔打算告辞了。 “老石，留下来吃了中午再走吧？”江致中也极力挽留。 石叔摆手：“我就不打扰了，老江，有什么要帮忙的吱一声。” “……行吧。”江致中也一把年纪人到中年了，儿子找回来了，女儿的怪症也可能就此消除了，其他的琐碎家务事，总不能一直麻烦老朋友吧？ 该自己解决的，还得靠自己。 朋友虽好，家务事还是不能太过于插手才对吧？ 夫妇二人把石叔送出小区，就看到王文浩在跟小区一帮年轻人站在寒风里说话，嘴里还叨根烟，脸上笑嘻嘻的，竟然这么快就混熟了？ 两口子对视一眼，俱感无奈。 王文浩是成年了人，性格可能成形，一下子就转不过来，只能依靠春风化雨般的怀柔手段慢慢纠正了。 “回去先听完录音再说。”江致中暂时抛开儿子的事，腾出手来解决当年的罪魅祸首们。 作为私人侦探，完成了份内的任务，钱款了清，就可以打道回府了，至于后续是什么样的发展，其实是没有义务跟进的，也没有掺和的必要。 不过，鉴于江家是石叔的朋友，温悦儿就把‘售后’服务这块全权交给石叔了。 当天中午，一行人就登上返回南市的高铁上。 他们买的三等座，联在一起的三个座位，苗一秀靠窗，温悦儿坐在中间，石叔身边是过道。 “老江动作很快呀。”石叔盯着手机，这时转头对她们说：“已经拷贝了一份录音提交卫生局了。” “其实吧，我觉得，不用提交上级单位，她们内部就会热火朝天的开撕。” 石叔不认同：“还是需要向上级单位反映的。这是走正规渠道。” “可是过了这么多年，人也找回来了，顶多是开除处分什么的？总觉得扰痒痒似不解恨。” 苗一秀就好奇，轻声：“那那依你说该该怎么办？” 温悦儿压低嗓门：“精神赔偿，狮子大开口。” “啊？”苗一秀直皱眉：“这这个是用钱能能解决的事吗？” “因为只有钱才是她们的七寸软肋。报仇嘛，当然是挑着对方的痛处来啊。不然什么开除处分，对她们来说，很重要吗？无非就失去一份铁饭碗而已。她们完全可以重新振作起来跑到私人诊所继续老本行，岂不是便宜她们了？” 这么这注解苗一秀这个‘墙头草’又动摇了，茫然：“也也有是哦。” 虽然吧，温悦儿这个提议有她财迷的本色在，但的确很有说服力，石叔都搓磨着下巴沉思了。 唐医生，袁部长和谈女士这三人，近中年，多少有一定的积攒和人脉，尤其是袁部长，跟副院长有一腿，家境不错，若是肯疏通，说不定就简单的背个处分而已，压根不会被开除出医疗行业呢？ 唐医生就更不用说了，有医师执照，年纪大了反而吃香，更不愁出路。 稍稍弱势的谈女士也有自身的优势，就算被医院开除记大过，也不会窘迫，顶多消沉几天，凭着强大的口才和私下交易建立的关系网，东山再起不是问题。 “石叔，是不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啊？”温悦儿得意洋洋挑眉。 “嗯。”石叔怕她骄傲，就不夸了。 “目前来看呢，她们很怕曝光，说明还是眷恋着体制里的这只铁饭碗，可能是上了年纪，老思想还没改过来，对五险一金比较执着。所以，趁着她们脑子还没转过弯来，江家可以借机敲一笔，让她们在财力上有所损失，尝尝割肉的滋味。” 石叔略带诧异的瞅定她：“弯弯，你小小年纪，对人性的把握，还挺准的嘛。” 温悦儿不失自豪：“代理社长这半年多来，跟各色阶层人物打交道多了，自然就无师自通，融会贯通，举一反三，从而犀利的看透人心啦。” “唉，又来！”苗一秀抚额。 其实她说的并没什么可以反驳的，就是总有一种往自己脸上拼命贴金的即视感，大大降低了可夸度。 第341章 回程的信息量 石叔听了后，陷了沉思，他在认真考虑可操作性，毕竟，谋取利益最大化，是人之常情。 没过多久，石叔在手机上编了一段长长的信息发送给江致中。 对方暂时没有回复。 干坐着无聊，温悦儿也拿出手机刷了刷，这回直接刷向娱乐八卦星闻。 没想到，不温不火的路小丛还占据着热搜榜前三呢。 “怎么又是她？”温悦儿很不待见的撇嘴翻眼。 苗一秀凑过来，很理所当然：“她她最近很火哦。” “又国外得奖啦？” “没啦。就就是那个偷拍嘛，她她在微博上回回复了网友……” “啥？她家公司不是发了什么律师函吗？” “是发了呀。” “没效果是吧？” “对呀。” 温悦儿就更不明白了：“为什么不直接开个记者招待会？” “老套！”苗一秀斜眼：“人人家可是不走寻寻常路的文文艺片女王。” 温悦儿还撇着嘴：“我看看她是怎么在微博上与众不同的。” 原来路小丛公司澄清狗仔记者拍到的别墅是路小丛的房产之一后，网友们并没有闭嘴，继续在讨论她。 这次换了说法，暗指她背靠金主，这所别墅就是财大气粗的金主赠送的。说她很装，很矫情，小资调调，外表白莲花，实则绿茶婊。 孰可忍孰不可忍。 路小丛直接在自己微博留言里挑出一名嘴特别刻薄的网友挂出来与之对骂，并且扬言要告对方造谣抹黑。 这下就更热闹了，路人围观的更起劲了。 网友也分成两派。 一派认为无凭无证就随意瞎说，被骂被告是活该，支持明星维权。 另一派则认为路小丛小题大做，一个当红明星欺负小透明，只敢捏软杮子，是个欺软怕硬的女人，应该就此滚出娱乐圈。 两派争端白热化，十分好玩。 “呃？”温悦儿摸摸摸下巴：“她还真耿直啊。” “可不。”苗一秀站在路小丛这一边的：“没没证据的事为为什么瞎说？以为网络是是法外之地吗？以为不不实名，就就能胡说八道吗？” “不过，胡说八道的也不止是这名被挂出来的网友呀？很多人都在瞎说呀。” “那那只怪她倒霉哦，被幸运的抽抽中了。” 温悦儿失笑：“秀秀，你这个幸运要打双引号。我觉得这是杀鸡给猴看。挑一个倒霉鬼，警示那些说话不过脑的喷子。” “对对，就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温悦儿也八卦心爆棚：“她真的没有金主吗？” 苗一秀推推眼镜，顺便还翻她一个白眼：“人家这这么多年，没没有绯闻，一直安安静拍戏，哪哪有什么金主呀？” “可是我们推测过呀，她的家境应该很普通。京市那个地段的别墅，可不便宜啊。” “她她出道七八年多了吧？不不停拍戏，说不定早早就是隐形富婆了。” 温悦儿不信，轻声嘀咕：“她拍的片子大多叫好不叫座，能有多少片酬啊？拍的广告也不多，也没上什么综艺……” 苗一秀维护道：“就就不兴人家有投投资目光吗？” “若是她投资副业赚钱呢，还有可能。” “哼哼，就是嘛。” 聊的更起劲，手机滴咕响了。 温悦儿滑开一看，是朱敏敏来了句微信，问：亲爱的弯弯，在做什么呢？ “咦哟！”温悦儿搓搓手，要起鸡皮疙瘩了。 “谁呀？” “朱小姐。” “哦。”苗一秀就没啥追问的兴趣了。 温悦儿吐口气，回复：在回家的高铁上。 朱敏敏几乎是秒回：太好了，我今晚也回南市，咱们好久没见面了，找个地方聚一聚呗。 想了下，温悦儿无不可，就回：可以呀。时间地点你定吧。 朱敏敏很快就订好了：明天上午十点，新悦酒店咖啡厅。 新悦酒店？ 温悦儿对这个地点，有点挑剔。 订哪里不好，偏偏是新悦酒店？ 哦对了，严谨早前说过，回来的时候跟他说一声，好让他派车来接。 切，算了吧？ 她回消息：不如来我家小聚吧？ 朱敏敏发了一个挠头不解的表情包和一个笑脸过来，然后文字是：也行啊。 “搞定。”温悦儿收起手机。 “什么呀？”苗一秀偏头问。 “明天请人来家作客。” “啊？”苗一秀呲牙：“你你明天在家请请客？” “是呀，大冷天我懒得出门嘛。” 苗一秀就重重叹气：“可是，你你不就搞卫生麻麻烦吗？” “什么卫生？” 石叔接腔：“咱们这么久不在家，灰尘满天了吧，家里又潮又湿，估计得好好来次大扫除才能见客。” 温悦儿张嘴愕然：“呃？” 她没想那么多耶。 “那，那就取消吧。”跟大扫除比起来，温悦儿觉得大冷天出门不算什么事了。 “约了谁呀？”石叔好奇问。 温悦儿小声：“朱小姐。” “那不能将就。”石叔正儿八经道：“我以为是严二少呢。若是他，倒是随便应付就可以了。” 温悦儿瞥眼石叔：“石叔，你这话里有话呀？” “没有。”石叔一脸憨厚。 苗一秀好奇宝宝式发问：“为什么严严二少，就就可以将就呢？” “他不敢嫌弃。” “为什么呢？”苗一秀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懂。 石叔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带着回忆的表情：“我记得，当年追我老婆，去她们家时，环境真不敢恭维，还有家里其实挺乱糟糟的，可我还得讨好老婆违心说些恭维话，一丝不敢嫌弃。” “噢~”苗一秀懂了，看向温悦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温悦儿关注点清奇，抬眼追问：“石叔，石婶是不是特别漂亮，所以你就无视了其他外部条件？你追了多久呀？” 石叔却敛起神色，摆上严肃脸：“小孩子别打听这么多。” “我就好奇嘛。石叔，讲讲你跟石婶的浪漫史呗。”温悦儿从来没见过石叔老婆，也几乎没听他提过，所以头一回听他提及，相当有兴趣。 石叔避谈，并且摆摆手：“我去那边抽根烟。”站起来就走了。 苗一秀困惑：“石叔不不是戒烟了吗？” 温悦儿扁下嘴摊手：“不想回答呗，所以扯一个不高明的借口。” 第342章 帮忙物色顾客 温新咨询服务社，确实有一股霉味与尘味。 经过一个小时的打扫，可以正常入住了。 温悦儿做点事就开始叫苦：“累死我啦！快散架了！” 苗一秀扯下袖套，翻她一眼：“是是你怄门不不肯请家政阿姨的。该！” “哎，秀秀，话不能这么说。”温悦儿坐直要跟她瓣扯：“你知道现在赚钱多么不容易吗？我怄门还不是想在年底多发一些奖金和红包给你？你想呀，离年底越来越近了，万一两个月不开张，我们喝西北风去呀？所以该省还得省。何况，打扫卫生，还锻炼了身体呢？一举多得不是？” “那你还还叫苦？” 温悦儿厚着脸皮笑：“我就白嚷嚷而已嘛。” “切！”苗一秀频翻白眼。 石叔提着水桶和拖把路过，破天荒：“弯弯说的没错。年底将近，进入淡季，要做好一两个月不开张的准备。未雨绸缪是个好习惯。” “就是嘛。”温悦儿更有底气了。 苗一秀却苦恼：“真真的会两个月不不开张？” 在她印象中，温新咨询服务社好像每个月都有单，淡季不明显。 “今年，整体经济下滑，大家的钱袋都看得比较紧。”石叔比较关注民生时事。 “哦？”苗一秀一向关注的是八卦绯闻。 温悦儿频频点头：“可不是。我快吃不起水果了。太贵了，涨疯了……”眼珠骨碌一转，她马上有新主意了：“哎对了，明天问问朱小姐，能不能拉几个演艺圈的客户。我也不贪多，一个就好。嘿嘿。” 苗一秀下巴一掉：“演艺圈？” “是呀。演艺圈来钱快嘛，且他们也比较大方舍得，一单生意就足够咱们撑到年底。”温悦儿小算盘拨的响。 苗一秀蹙眉头。 “哦对了还有赵嫣儿，我一会也拐弯抹角问问她有没有朋友需要私人侦探服务业务。”温悦儿心思活络开了。 “这……” 温悦儿搓搓手兴奋：“你们忙着，我这就展开侦探业务去。” 说完，蹦跳着上楼。 苗一秀跟石叔对视一眼：“她……” “随她去。”石叔无奈：“反正也打扫得差不多了。” 温悦儿有拖延症，但在发展新顾客上，是个行动派。 她微信里联系赵嫣儿，对方倒是在线，很快跟她聊了起来，其实是诉苦，大抵是：在豪门过的不怎么顺心，有个处处挑刺的婆婆，还跟两个嫂嫂面和心不和，她们两个组成统一战线，总是在暗地里排挤她，好在老公目前对她不错，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不然，她真想摞挑子不干了。 温悦儿免不得好好安抚她，劝她：即来之则安之，你反正跟老公有家住在外面，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婆婆那边面子过得去就行，不用理会太多。 赵嫣儿又是唉声叹气，大概意思是：一个新贵爆发户，妈的，规矩比古时候那些大家族还多。给她立了不少新媳妇规矩，要不是老公一直维护她，早就跟他们撕破脸干起来了。 温悦儿不由翻白眼：句句不离老公，这赵嫣儿不会遇上真爱了吧？ 不想听她大谈豪门辛酸史，温悦儿直接电话打过去，问：“赵小姐，身边没外人吧？” “没有。温小姐呀，你这个电话来的太及时了，我正想找个人好好说说话呢……” “哎，不是，我这个电话吧，是向你求助来的。” 赵嫣儿愣了下，小心试问：“借钱呀？” “哈？不是。我暂时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温悦儿乐了：“就是想托你帮我特色几个顾客。我们社开始进入淡季了。” 赵嫣儿松口气，很真诚：“不是我不帮忙，我现在所在的上流社会圈子还没完全融入，别人有没有这个需要，根本不清楚，怎么推荐呢？” “那你以前的娱乐圈朋友呢？有谁目前需要私人侦探的？帮助留意下呗。”温悦儿不死心。 “以前圈子的朋友呀……”赵嫣儿认真考虑了下：“这个怎么说呢？有几个谈得来的，不过她们一直不温不火，平平淡淡的……”似乎也不需要此项业务。 “你都不问怎么知道她们不需要呢？朋友嘛，要多联系，才能知道对方的真正想法对不对？”温悦儿还循循善诱：“比如最近爆火的路小丛，原来也不温不火的呀，最近不是有点小麻烦吗？” 可惜人家不找她解决呀。 “路小丛？”赵嫣儿直接笑出声：“跟我关系不错哦。” “啊？”温悦儿发誓，她就是随手拿出来举个例子而已，没想到歪打正着。 “你不知道吗？我跟她同时京漂，在地下室住过一段日子，后来她得导演赏识拍电影去了，而我签了经纪公司，来往虽然少了，还是有联系的。” 温悦儿惊的下巴快掉了：“你们还京漂过？赵小姐，你不是演艺学院毕业的吗？” “是呀。可我没那么幸运，毕业就接到好角色呀。也没有一开始就签公司，自己辛苦打拼了差不多一年多，那段日子真的蛮辛苦的，一天只能吃得起一碗泡面，唉！”提起往事，赵嫣儿深深叹气。 “原来这样啊。”温悦儿查过赵嫣儿，但没有了解这么深入。 赵嫣儿也及时拉回思绪，不提当年了：“你刚才说小丛最近有麻烦？” “怎么，你不看最近的娱乐八卦新闻吗？” “哦，我才刚从国外回来顾不上看国内新闻。怎么啦？” “一言以难尽。总之，她最近是热搜榜常客，还跟网友对骂起来，公司也向某些偷拍娱记发了一封律师函，在网上受到了不少非议。” 赵嫣儿忙：“那我不跟你聊了，我去了解先。” “哦好。” 温悦儿挂了电话，手机还在指尖绕了绕的，琢磨着：赵嫣儿这条业务线断了，那朱敏敏呢？ 不着急，明天朱敏敏过来，当面跟她提吧。 这晚，温悦儿睡眠时间比较上，不到十点就上床了，不出意外，在她沉睡没多久，灵魂出窍了。 漫无目的飘呀飘的，她到了南市不夜街。 这里很热闹，酒吧林立，寒风中仍穿的很性感的美女瑟瑟发抖着。 “咦？那个是……黄鹃吧？”某酒吧外，灯光刚好映衬出一张熟悉的脸。 第343章 助理和外戚 掐指算了算，温悦儿跟黄鹃好几个月没见面了吧？ 怎么说呢？要不是灯光完完全全映照在她脸上，快认不出来了。 第一变化是在服装上。 这都快初冬了吧？南市稍微怕冷的都穿上厚厚的冬装了，尤其是晚上，敢于穿开叉裙子的那是钢筋铜骨吧？ 开叉裙还开v领。虽然材质好像是绒面的，可也挡不住南市的寒风呀。 第二点就是五官。 黄鹃的五官没有太大的变化，可乍一看，要愣了几愣才敢认。 下巴好像尖了点，眼睛好像变大了，眼线有点重，睫毛有点过长，鼻梁也高了？嘴唇涂着艳红的口红，像是直播里的网红直接转到现实中来了。 “会是她吗？”温悦儿毫无阻碍的飘到她身边，上下左右一通打量。 没错了，五官有变化，打扮也艳丽多了，可整体给她的感觉还是黄鹃。 “她这是干什么？”穿着去酒会倒有可能，在酒吧这样穿着，容易让人误会吧？ 黄鹃手里挎着一个精致的黑皮菱格包，东张西望，大概率在等人。 有路过的男人冲着她吹口哨，女人冲着她翻白眼。 黄鹃一概不理，还在翘首以盼。 搓搓手臂，黄鹃跺跺高跟鞋，扭身正要进酒吧，却听到一声刺耳的紧急刹时车声，惊起一片呼声。 她好奇回头一看，是辆黄色的跑车，快速的驶来，然后耍帅来了个酷酷的飘移刹车。 “哼！”黄鹃鼻哼一声。 温悦儿定睛一看，从跑车里跳出来的人，好眼熟。 仔细一看，这不吕明成吗？ 更让她掉下巴的却是吕明成窜出跑车，向着黄鹃笑着挥手：“哈尼，等久了吧？” “啥？”温悦儿眼珠一瞪。 吕明成快步上前，一把搂住黄鹃又是亲又是哄的，完全不顾忌这是酒吧外面。 黄鹃扭来扭去，语气埋怨：“讨厌，快放开我啦！不要啦……” 哎呀，温悦儿快起鸡皮疙瘩了。 他们搂搂抱抱亲亲啃啃一阵，嘻嘻哈哈的进了酒吧。 温悦儿自然不会错过，紧跟而去。 酒吧，比外面热闹多了。 灯光乱洒，劲舞狂热，如群魔疯颠，加上酒味，酒味，香水味，脂粉味，各种混杂在一起，格外让人窒息。 不过这不影响温悦儿，她始终跟着黄鹃和吕明成。 看到他们挑了个角落的卡座，又旁若无人的亲昵，没多久来了三个黑壮黑壮的看着不面善的男子，坐下手，叫了一箱酒，开始吃吃喝喝。 音乐太吵，他们说话基本都是在喊，也没什么实际意义，就是劝酒和划拳。 温悦儿只对一点感兴趣：黄鹃是怎么跟吕明成混到一起去的？这事，严谨知道不？ 酒过一半，吕明成拉着黄鹃跳舞。 这种场合跳舞，怎能正正经经的跳呢？不一会就贴到一起去了，其间吕明成各种动手动脚。黄鹃有时拦一下，有时还推开他，不过大多数还是如他所愿。 “这什么情况？”温悦儿看不懂了。 黄鹃不是对严谨虎视眈眈吗？怎么就跟吕明成勾搭到一起呢？ 难道她自知跟严谨没戏，所以退而求其次瞄准了吕明成？ 怎么说吕明成也是dh集团的外戚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跳了会，两人又搂着一块回卡座，那三个黑壮男子也不在，大概自己寻欢作乐去了。 吕明成跟黄鹃搂在一起，咬着耳朵交谈。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那三个人，看着靠谱吧？” 黄鹃翻翻眼，不置可否：“就那样吧。” “到底哪样呀？”吕明成很色情的舔舔她的耳朵。 黄鹃格格笑着躲开，然后耸下肩：“像新手。” “新手？他们可不是新手。至少在南市却是老江湖了。” “反正，我觉得不够稳重。” “大姐，能找到这样的已经不错啦……” 黄鹃瞪他又推开他：“谁是你大姐？” “我错了我错了，姑奶奶，别生气。”吕明成涎着笑把她哄拉回来。 “哼。”黄鹃又板着脸推开他：“少动手动脚的。” 吕明成就闹不懂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你不也乐在其中吗？” “乐你的头！”黄鹃还拿起包包敲了他一下：“要不是那天我心情不好，让你占了便宜，我……”她煞了口，不知想起什么，脸色郁郁的站起来。 “哎，你去哪？” “洗手间。”黄鹃熟门熟路的去了洗手间。 吕明成看着她的背影，低声骂了一句：“装什么白莲花，骚货！” 接着他做了一个动作，让温悦儿再次爆眼珠了。 吕明成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些粉末在一个饮料杯里，再在搅动时，其中一个黑壮男满头大汗过来，嘿嘿笑着：“吕哥，正渴着呢，谢啦。” 伸手想拿这杯饮料，被吕明成粗暴的挡开：“这是你喝的吗？眼瞎呀。” “一杯饮料而已吗？吕哥你不会这么小气吧？”黑壮男开着玩笑，拿起一瓶碑酒对着嘴喝。 吕明成阴险的笑了笑：“这杯饮料男人喝不得，只能女人喝。” “啥意思？” “自己领会。” 说着，黄鹃回来了，吕明成换了一张笑脸贴心递上饮料：“累不累？渴不渴？这是我让调酒师特意为女士调配的带有清酒口味的饮料，来，试试，合不合胃口？” “是吗？”黄鹃半信半疑。 “试试就知道啦。” 黄鹃看他一眼，小口抿了抿。 味道真的跟普通饮料有区别，倒也没有特别好喝。 的确有酒的味道，喝下后，她就有轻微的晕眩感。 “怎么样？”吕明成凑上前小心问。 黄鹃摇头：“一般般。” “怎么可能呢？” 黄鹃又喝了一口，就放下，皱眉：“不行，我有点头晕。” “加了清酒的成份嘛。来，我扶你坐下。”吕明成讨好的把她扶到身边，让她头靠着自己的肩，还替她揉揉太阳穴，柔声：“好点没有？” “嗯。”黄鹃对他其实也没多大感情，但这份体贴和温柔，还是让她心里暖暖的。 若是严谨也能这么对她好，哪怕一天……不，半天，死也无憾了。 最近半年多，温悦儿也算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所以，她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想再辣眼睛，她悄无声息的飘回家。 第344章 几时回来的? 灵魂归体后，没多久她就清醒了。 看看时间，才凌晨一点不到。 黑暗中，睁着眼睛，温悦儿思忖片刻，还是抓起手机给严谨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一阵，才被接起，是严谨迷迷糊糊的微哑的声音：“喂……” “严谨，是我。”温悦儿清清嗓子。 静了几秒，严谨反应过来，惊喜又意外：“弯弯？” “咳咳……”温悦儿被他这声称呼差点噎到。 “你，怎么啦？遇到什么事了吗？”严谨的声音很快清亮，并且还听到‘啪’的拧亮台灯的声音。 “没有没有。不是我的事。” “那是谁出事了吗？” “也不是啦……”温悦儿不知该怎么说好，只能含混其词：“我，我刚做了个恶梦，梦到你的助理黄鹃了。” “哈？”严谨就苦笑不得：“这，这叫恶梦？” “呃，我，我还梦到她跟吕明成在一起了。”温悦儿放低语气：“你说，这是恶梦不？” 顿了几秒，严谨沉声：“什么？黄鹃跟吕明成？” 总不能说她灵魂出窍看到的吧？温悦儿现编：“对呀。他们，一块搂肩抱腰的进了酒吧消费，然后很亲密的样子。严谨，他们是不是真的在交往呀？” 严谨吁口气，态度很坚决：“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黄鹃怎么可能跟吕明成在交往呢？一来，黄鹃不是吕明成的菜，二来黄鹃知道我讨厌吕明成，不会跟我唱反调的。” 哟哟，这么自信？ 若不是亲眼所见，温悦儿也不信呢。 她‘哈’的短促轻笑：“严谨，话不能说这么满，小心被打脸哦。” “别的我不敢下断言，黄鹃跟吕明成……根本两个世界的人嘛，怎么可能有交集？”严谨很有信心。 “你这话我就不能苟同了。”温悦儿轻摇头：“我跟你还不是两个世界的人，也照样有交集啊。” “我们不一样。” “哪不一样啦？” 严谨噎了噎：“总之不一样。行了，一个梦而已，你别当真。” “虽然是做梦，可万一成了真相，就很可怕了，对不对？”温悦儿不死心还在提醒他。 “嗯？”严谨认真考虑了下：“这倒是。” 黄鹃是他很信任的助理，若是跟吕明成串通起来，他的处境堪忧。 “所以啦，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严谨，你小心点。” 这话真受用，严谨浑身毛细孔都舒坦了，笑的轻巧又温柔：“恩，我知道啦。” 温悦儿干咳一声：“呃，我忘了说，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啦？” “没有啊，我刚刚好也做了个梦，正好醒了。”严谨张口就来。 “什么梦呀？” “梦到你回南市了。” “呵呵呵呵。”温悦儿笑的跟哭似的：“这这，其实你的梦很准嘛。” 严谨愣了下：“你回来了？几时回来的？” “今天呀。” “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 “哦，忘了。” 严谨不好在这小事上揪着不放，但很快：“明天我为你们接风洗尘……” “不用了，我明天有事。” “什么事？” 温悦儿只好咬牙：“约了朋友聚一聚。” “谁？”严谨语带醋意。 温悦儿撒赖：“干嘛呀，查户口呀问这么清楚？” “不是。我……那，下午呢？” “下午……”温悦儿硬着头皮：“朋友一块逛街。我好久没逛街了，只怕要认不出南市了。” “哦。”严谨有点失落。 温悦儿只想快点结束这通电话：“不早了，就先聊到这里了。晚安。” “……晚安！”严谨迟顿着说出这两字。 温悦儿挂了电话，钻进被窝里，只露出一个头。 情绪有点不对劲，心情也有点起伏，她感受到了，所以困惑了。 为什么今晚跟严谨通了这个电话，整个人都不太一样了？ 原来可不是这样的？ 好吧，冷静冷静。 都怪苗一秀，总是在她耳边开一些不合时宜的玩笑，久而久之，她也跟着疑神疑鬼了。 淡定淡定！ 温悦儿集中精神打算接着睡觉，还是不能入眠。 她就开始数星星，数羊，最后脑子混乱，就一直思维跳跃……跳啊跳的，她就闪回到酒吧那一幕，心里咯噔一下：黄鹃喝了那杯掺了异物的饮料，后果显而易见。 他们两个狼狈为奸，不值得担心，可看黄鹃的脸色吧，对吕明成，也不太像是正常的男女朋友？ 所以要不要提醒一下？ 但，她没有黄鹃和吕明成的电话。难道再度打电话让严谨去提醒？可严谨若问起来，她是怎么知道的，又该怎么圆呢？ 算了，同情心不能泛滥。何况黄鹃跟吕明成混在一起，本身就有问题。 温悦儿就在这种纠结情绪中，渐渐泛困沉沉睡着了。 第二天，天气不错，有风，但温度不算很低。 早餐后，温悦儿发了一条微信给严谨：你家黄助理来上班没有？ 等了会，严谨回复：来了，不过精神不太好。 温悦儿靠的楼栏边，想了想：那吕明成呢？ 严谨回：他是死是活，我哪知道。 温悦儿惊讶了，马上问：他对你而言是一大隐患，你不派人盯着点？ 发送成功后，电话响起，严谨笑着问：“怎么，这么关心我啦？” “喂，别想太多好不好？我只是个阴谋论爱好者而已。”温悦儿不承认。 “阴谋论爱好者？这又是什么新鲜名词？” “小众名词，但不是我原创。哎呀，歪题了。说真的，严谨，吕明成一直在南市，你就真的放心不怕他搞事？” 严谨轻淡的低笑：“就他，能搞什么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人。” “不要小看你瞧不起的人。要知道，千里之堤，溃于蚁泬。”温悦儿在某种知识储量上，还是很丰富的嘛。 默然片刻。 “……也对。”严谨虚心的接受了：“我这就安排。” “好啦，不打扰你上班了，拜拜。” “哎，弯弯……”严谨还有点留恋：“中午，我来接你吃大餐吧？” “中午呀？恐怕不行。” “那，我晚上呢？” “呃？”温悦儿找不出理由了：“……晚上，再说吧。” “行。”严谨也就知足了。 第345章 说说我二哥怎么样? ‘叮咚叮咚’门铃清脆响起。 “你好，朱小姐，请进。”石叔浑厚的男中音响起：“弯弯，朱小姐来了。” 温悦儿赶紧答应一声：“知道啦。” 她快速抿了抿翘起的发尾，匆匆跑下楼，就看到窈窕高挑的朱敏敏穿了件厚厚的针织长外套，长到小腿肚，色彩较素，简单扣着两粒扣子，文艺又好看。 “朱小姐，你来了，请坐别客气，当自己家一样。” 朱敏敏大方笑着打量她，说了句：“你头发长了不少。” 温悦儿又捋下乱翘的发尾，笑嘻嘻：“是呀，再张长点，我就扎起来了。”她亲自去泡了杯热茶端到面前：“茉莉花茶，不晓得你喝得惯不？” “行，我不挑的。”朱敏敏接过，优雅的坐下。 苗一秀也下楼跟朱敏敏打招呼，不过没怎么交谈又回楼上去了。 石叔更加不会掺和她们女孩子之间的聊天，简单说了声：“我去附近超市看看。”然后出门了。 客厅就剩下她们两个，温悦儿作为主人不能让场面冷下来，找着话题：“朱小姐，你的戏都杀青啦？” “差不多吧。新近接了一个电视剧，还没开始进组的。” “跟程佳儿合作的感觉如何？” 朱敏敏无所谓的笑笑：“就那样吧。反正井水不犯河水。” 温悦儿就感兴趣问：“那她，有没有去你们严家认祖归宗呀？” “没有。”朱敏敏撇下嘴：“有我大伯母和大哥在，她就别想轻易进严家的门。” “可是，据小道消息传，严家作主的可是你爷爷啊。” 严大华目前还掌握着集团的大权，只是看起来像是退居二线似的，实则就是老佛爷般的存在。 “我爷爷嘛……”朱敏敏不置可否：“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反正现在没发话。我大伯也不敢把私生女往家里领。” “哦。”还是严大华起主导作用。 “算了，别提她了。”朱敏敏脸色沉了几分：“我们说些轻松的有趣的话题。” “好呀，你有什么轻松有趣的话题可以分享吗？” “嗯？说说我二哥？怎么样？”朱敏敏俏皮的挤眼笑。 温悦儿面色一滞，干咳一声：“随便呀，你起个头。” “好呀。我二哥呀，真的人不可貌相啊。” “什么意思呀？”温悦儿真的没懂。 严谨的长相，可是比娱乐圈油头粉面的鲜肉们顺眼太多太多了，真正的高富帅啊。 朱敏敏掩齿笑：“你不觉得他长了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吗？” “呃？还，还好吧？”温悦儿违心的模棱两可。 “什么叫还好？明明就是一副花心滥情的外表，可是了解他后，简直是大跌眼镜。”朱敏敏连珠炮似的夸：“我二哥，不但不花，而且还特别的洁身自好呢。你知道京圈那帮公子哥怎么背地里议论我二哥的吗？” 温悦儿茫然摇头。 “说我二哥是君子莲。对女性保持彬彬有礼的距离，出於泥而不染的白莲花，简直是富公子界中一股清流。” “是吗？”温悦儿半信半疑。 朱敏敏拍下心口：“我用人格保证，句句属实。” “哦。”可是，这也不怎么轻松有趣啊？温悦儿歪了歪身，表现出兴趣缺缺的样子。 朱敏敏马上觉察到了，好奇问：“弯弯，你不想听呀？” “呃？”温悦儿吐口气：“朱小姐，你这么夸你二哥，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话呀？” “你听就好了。” “哦，好吧。”温悦儿撑着半边脸看着她。 朱敏敏的动机也太明显了吧？好像收了钱似的。 可她并不缺钱呀，所以…… “对了，我二哥其实经商能力也不错哦。你看新悦酒店最后业务就蒸蒸日上，我听我爸说，爷爷还在董事会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夸二哥了。” 温悦儿附合的点下头：“不错啊。” “远离了京圈，又没有长辈管束，可我二哥一点也没放松对自己的要求。还是那么自律，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都没有。竟然连败家子的名号都快被人遗忘了。” “嗯，洗白了。” “算不是洗白，本来我二哥做事就很有分寸。”朱敏敏纠正。 打个哈欠，温悦儿昏昏欲睡。 朱敏敏喝口茶，看她一眼：“弯弯，说说你吧？”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平凡的不能再平凡，普通的没边了。”温悦儿揉下眼睛，强自振奋了一下精神，挤出笑容：“不过朱小姐，我有个事想拜托你。” 朱敏敏坐直了一点，很期待：“你说吧。” 温悦儿可就直言不讳了：“你能不能帮我在你们朋友圈宣传一下我们温新咨询服务社？快年底了，我们社即将进入淡季了，没什么生意，惨淡经营，只怕年都过不好啊。” “呃？”朱敏敏嘴边直抽抽。 拉客户，找生意都把主意打到她头上了？有这么惨淡吗？ “我，我帮你留意吧。”当然朱敏敏没有直接拒绝。 “那先谢啦。”温悦儿双手合掌作什表示感谢。 朱敏敏苦笑：“不过，其实我在圈内，人脉有限，也不一定能帮到忙……” “没事，反正尽力而为就很好了。” “……好吧。”朱敏敏想了想：“倒是我忽然想起，我二哥……” “哎，能不能不提你二哥啊？”温悦儿突的心一跳。 朱敏敏正色：“你听我说完嘛。我二哥他以前跟我提过，想找个私人侦探查什么事的？还说，要特加可靠，又不能是京圈……”然后瞪大眼定定望着温悦儿惊呼：“咦，弯弯，你的条件达标耶。” “什么呀？”温悦儿装傻充愣，还转移话题：“这么干坐着很无聊，我们去外面逛逛吧？说起来，我最近一直在外省，都没好好逛南市。也不知外面有没有变化？” 朱敏敏试图把话题正回来：“说真的，弯弯，你要不要跟我二哥联系……” “哈，现在是朋友聚会时间，咱们不谈业务。” “……”朱敏敏挑挑眉：“可是刚才……” 温悦儿洒脱摆手：“刚才的话揭过吧。下一个，咱们走起。”然后挽着朱敏敏：“去哪好呢？对了，你是开车来的吗？” “是呀，我自己开车来的。” “更好了。”温悦儿强行拖着朱敏敏出门。 第346章 逛街闲话 南市大概算得上二线城市，有很多出名的历史古迹，新城区更是高楼林立，大厦如雨后春笋一茬接一茬冒起。 “咦？这里又要修什么？”温悦儿看着车窗外飘过的建筑工地，好像是最近才有的。 开着车的朱敏敏随口：“休闲广场。” “哎，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一直待在京市吗？” 朱敏敏得意瞄她：“我要说是我外公家的项目，你信吗？” “信，完全相信。”温悦儿没点停顿的无条件相信。 朱敏敏轻笑一声：“这么容易就相信了？” “没办法，云顶雅舍是你舅舅家的园林，我还能不信吗？” 轮到朱敏敏惊奇了：“你听谁说的？” “严谨。” “哈？我二哥连这个都告诉你啦？” 温悦儿怪不好意思的：“不止哦。托他的福，我还有幸进去转悠了一圈呢。” 朱敏敏瞪大眼，下巴掉了，愣愣看着她。 “诶诶，朱小姐，看前面，开车呢。” 朱敏敏放缓车速，左右看了看，拐向一条岔道，奔去了某百达商场。 到了停下场，她熄了火，没解安全带，而是一脸认真的问：“弯弯，我二哥真的把你带到了云顶雅舍？” “这还有假吗？我要是没去过，我也编不出来啊。” 朱敏敏眨巴美眸，重新又审视了她一遍，把温悦儿看的毛毛的：“朱小姐……” “哎呀，我真是白操心了。”朱敏敏忽然双手轻快的一击，愉快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太好了。弯弯，我挺喜欢你的……” “哎打住！”温悦儿故做惊慌：“先申明呀，我性别女，爱好男。” “我去你的吧！”朱敏敏伸手戳她一个：“我话还没说完了。我挺喜欢你成为我二嫂的。” “切。”温悦儿翻她一个白眼：“这哪跟哪呀？” “我二哥这个人呀……” 温悦儿又半截拦话：“不是说好，不谈你二哥吗？怎么又开始夸了？” “行行，不夸不夸。反正，用不着我操心，他自己开始行动了。”朱敏敏还暖昧的冲温悦儿挤眼：“多考验他一下，就别让他太顺当了。” “什么呀？”温悦儿的心七上八下的。 朱敏敏又神秘的笑而不语。 温悦儿别转脸，无奈的吐口气。 逛街是大多数女人的日常活动之一。 温悦儿也是实在需要添点冬天的衣服，所以直接就奔了商场，不过她低估了朱敏敏的红火程度。 才逛一家大衣店，朱敏敏就被店员认出来，然后就是合照签名，闹哄哄的惹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还有增多的趋势。 温悦儿倒也无所谓，反正闲闲看热闹就是了。 朱敏敏可受不了，急忙拉着她逃回车上。 “我戴了帽子眼镜，怎么这么快被认出来？”朱敏敏掏出小镜子照了照妆容。 温悦儿冷静指出：“你辩识度很高，还有，最近又很火，气质还这么出众，被认出来太正常了。” “不好意思呀，弯弯，只怕不能陪你逛街了？” “没事。你们明星逛街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朱敏敏叹气：“走吧，找间咖啡馆坐坐算了。” “也好。” 还是上次那间私密性不错的咖啡馆，就在百达广场内，此时，顾客不多。 就算有人认出朱敏敏，也只是多看了几眼，没有一窝蜂似的围上来骚扰她。 “对了，朱小姐，你认识路小丛吗？” “电影里见过，现实中还没有机会碰面。” 温悦儿四下瞅了瞅，压低声音：“高朗吸独这个事，你们圈子怎么看的？” 朱敏敏搅搅咖啡，漫不经心：“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运气不好被爆出来而已。还有没被爆出来的呢。” “这么说，是你们圈子的常态？” “也可以这么说。” “天啊，贵圈真乱。” 朱敏敏却摇头：“大惊小怪。你以为其他什么金融圈，投资圈就干净啦？还不如娱乐圈呢。” “真的呀？” “嗯，我听过不少这些圈子的龌龊丑事呢。说出来刷新你的三观。” 温悦儿兴趣浓厚的催：“说嘛说嘛，闲着也是闲着。” 朱敏敏食指轻摇：“漏，说不得。” “为什么呀？你不讲真名就是了，或者用字母代替。” “也不行。”朱敏敏严肃：“会污染你纯洁的小心灵的。” “得了吧？”温悦儿失笑：“我都成年了。” 朱敏敏还是坚定的摇头：“总之，就是不行。你成年了不假，可你对某些人性的下限，绝对是无法想像的。” “呃，这个嘛，其实吧，我接手侦探社以来，也接触了各色人等，对社会的阴暗面和人类复杂性多样性，有一定的基础认识了。”温悦儿说的很谨慎。 朱敏敏抿嘴微微一笑：“但是，你对道貌岸然这个词的理解，一定还停留在字面上。” “嗯……”温悦儿稍加思索，无话可说了。 有人穷凶极恶，有人丧心病狂，有人利俗薰心，但好像还真没碰到被调查目标道貌岸然的。哪怕是高朗，也早知他是在经营人设。 朱敏敏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以我所见所闻，娱乐圈还算是可以待得下去的圈子。其他圈啊……”她勾勾嘴角：“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多着呢。” “不会吧？你一个顶级白富美，还能见到和听到那些阴暗的东西？你们不是通常被保护的很好吗？” 朱敏敏豪气的一挥手：“我是放养。你说的是诗诗姐。” “嗯？” “哦，就是我大伯家的姐姐，她被我大伯母保护的很好，真的跟公主似的快要不食人间烟火了。” 温悦儿眼珠一转，想起来他们严家外传的消息上，的确还有个名叫严诗诗的千金小姐，是严建国的女儿，原配生的。 不过知名度不高，也很少在公众面前曝光，外人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 当然，大概长的不差吧？毕竟严让就挺一表人材的。 “严诗诗小姐呀，好像外界是听不到她任何消息，大伙都猜可能被严家送出国了吧？”温悦儿如是猜。 “嗯，倒是出国了，不适应又回来了。” 第347章 朋友的朋友 “那她现在……”温悦儿掐指算了算：“比你大些，也二十出头了，难道已经嫁人啦？” 朱敏敏快速摇头：“没有。”张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又咽下了：“算了，不说她了。一会，我们去看电影吧？” 温悦儿不是特别想：“最近有什么特别好看的电影吗？” “好像没有。” “那就不去浪费时间了吧？”温悦儿看看时间：“回家吧？” 朱敏敏也同时看表，闻言诧异：“你是说各回各家吗？难得有时间咱们聚一聚，不用这么快散场吧？” 温悦儿心虚的摸摸鼻子：“那你还想聊什么？” “随便喽。”朱敏敏懒洋洋：“反正我好不容易有假期，就要好好享受难得的清净。” “你外公……” “哦，我晚上回去再陪他们就是了。” “你的经纪人不会催你吗？” “他？”朱敏敏鼻子轻轻一拱：“哼，现在是非工作时间，他管不着。” 温悦儿好奇：“非工作时间，你都不带助理的吗？” “带呀，不过我今天找你玩，不需要助理。”朱敏敏想到什么，神色舒展：“不如我把二哥叫过来一起吃顿便饭吧？” “这样不好吧？严谨他最近年底快到了，酒店很忙吧？” “再忙也得吃饭呀。”朱敏敏兴奋的拿起手机就要打给严谨。 温悦儿放到桌上的手机先响了。 她拿过一看标注：赵嫣儿。 滑开接起，赵嫣儿单刀直入：“温小姐，有时间来一趟京市吗？” “你有什么事吗？” “不是我的事，是我朋友有事，想请你帮忙。” 温悦儿心下一喜，瞄眼对面坐着的朱敏敏，小声：“一定要上京市吗？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三言两语说不清。” “那，我晚点过来行吗？今天，恐怕是赶不及了。” “行，明天怎么样？你是坐高铁还是飞机？” 温悦儿笑了：“那就要看你们急不急了？若是急了，就坐飞机，若是没那么急，就坐高铁。” “选飞机吧？我朋友能抽出的时间不多，可能就这一两天有空。” “好。”温悦儿顿了顿：“她有一两天的空，就不能飞到南市找我面谈吗？” 赵嫣儿苦笑：“想必你也猜到了，我说的这个朋友其实就是路小丛。她呢，在赶广告杂志的拍摄还有一个公益活动等着她。能抽出时间跟你谈事，却未必能抽出时间飞一趟南市。” “哦懂了。”温悦儿并不意外。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见。” “明天见。” 收起电话，温悦儿还沉浸在接单的喜悦中，冷不丁朱敏敏凑到她面前，眯着眼盘问：“你几时跟赵嫣儿这么熟来着？” 温悦儿还要辩一辩，却被朱敏敏堵住：“我听得出她的声音。” “呃？这个嘛，说来话长，总之呢，她其实是我一个顾客，后来帮她把事办妥了，彼此留了联系方式。” 朱敏敏偏偏头：“你跟每个客户都有后续来往吗？” “嗯，不一定。”温悦儿半真半假：“有些呢，委托单结束后就老死不相往来了。有些吧，因为有各种原因，需要后续跟进，所以会保留通讯方式。” 朱敏敏对这个解释不是很满意：“听你们的口气，似乎很熟？” “还，行吧？”温悦儿自己没觉得。 朱敏敏撑着腮帮子瞅了她半天，又问：“她请你去趟京市？” “嗯。” “她朋友有事委托你？” “对。” “谁呀？说不定我认识呢。”朱敏敏好奇心很重。 本着为潜在客户保密原则，温悦儿笑眯眯摇头：“不好意思，这个不能随便透露。” “放心啦，我口风很紧的。” “对不起，朱小姐，这是我们的行业规矩，我不能擅自破坏。” 话说这么直白了，朱敏敏不好再追问下去，就重新拿起电话：“那我打给二哥喽，你没意见吧？” “没有。”温悦儿也说不上什么情绪，时隔多日，她挺想见见严谨的。 大概，想确认一下某些东西吧？ 严谨接到电话，听说朱敏敏跟温悦儿在一起，还诚邀他加入聚餐，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半个小时后，严谨一身寒风赶过来。 温悦儿尽量淡漠的望去：嗯，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帅。 “不好意思，有点堵车。”严谨脱下薄薄的风衣外套，对温悦儿笑：“逛街买了什么？” “什么都没买。”温悦儿摊下手。 朱敏敏眼珠左右转动，不解：“二哥，你怎么知道弯弯在逛街呀？我们就单纯喝杯咖啡不行吗？” “呵呵，不告诉你。”严谨坐到她们中间，又看一眼温悦儿：“你好像瘦了？” “是吗？”温悦儿不由自主摸摸脸，还挺高兴的：“我瘦了吗？” “嗯，脸上都快没肉了。” “真的假的呀？”温悦儿双手搓脸：“是不是显得脸变小了？” “你脸本来也不大啊。” 温悦儿横他一眼：“跟朱小姐比呢？” 严谨怔了怔：这怎么比？ 朱敏敏可是明星，上镜脸，当然巴掌大。温悦儿就普通的素人脸，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比朱敏敏小吧？ 朱敏敏‘噗’的失笑出声：“我说句公道话。弯弯，你是比原来瘦点了，脸呀，快赶上我了。” “真的吗？”温悦儿听得心花怒放。 快赶上朱敏敏巴掌脸，那她岂不是也很上镜？以后拍照就不用修图了吧？ “不行，我得自拍一张验证一下。”温悦儿对着手机摇头晃脑的摆角度。 左脸不行，右脸也有点显胖，四十五度仰角呢？就是不知自拍出来的郊果怎么样？ 朱敏敏和严谨两个相视一笑，由得她折腾。 ‘咔嚓’温悦儿自拍一张，马上验收成品。 镜头有点晃，离的也有点远，是显脸小了那么一丢丢。 要是没有陌生人乱入镜头当背景板就好了，咦不对……温悦儿正腹诽窜入镜头的路人，猛然眼眸一亮：这个路人，略眼熟。 皮肤黑黑的，身材有点壮硕，面目不像善类，眼神冷沉沉的，是在哪里见过呢？ 啊！想起来了，这不是昨晚她灵魂出窍时在酒吧见过的跟吕明成他们混在一起的三个黑壮男子，其中之一吗？ 第348章 能不能插个队? 温悦儿是个行动派，平时也不怎么能沉得住气，当下她马上就掉头寻找那名男子的身影。 对方很好找，一眼就看到他单独一人坐在离她们不远的桌边，正跟侍应生点咖啡呢。 “弯弯？”朱敏敏轻声唤。 温悦儿霍的回头，冲她扬起笑脸：“嗯。” “你在看什么呀？”朱敏敏不解，也张望了下。 温悦儿瞥眼同样竖起耳朵的严谨，抿着嘴笑着摇头：“没，没什么。” 严谨替她圆场：“可能在帮你留意狗仔吧？最近你好像更火了？” “什么好像？”朱敏敏自得的抬下巴：“我一直就这么火。” “行了，知道你火了，这顿你买单。” “二哥，瞧你这小气劲。”朱敏敏笑着打趣：“当着弯弯的脸，你就不能大方点吗？” 温悦儿麻木脸：“管我什么事？” 朱敏敏挑起一丝暖昧的笑：“当然管你的事啦。” 温悦儿朝天翻白眼，不接她的腔。 “你们想吃什么？”严谨也岔过话题。 “嗯，我想吃……”朱敏敏托着下巴沉吟。 严谨不客气：“你就算了。” “为什么？” “做为当红艺人，保持身材是必修课。你还敢吃东西？不怕经纪人狮子吼？” 朱敏敏果然沮丧：“真命苦！当了艺人，也有点知名度了，还不能吃顿饱饭。好吧，我喝点西北风算了。” “这就对了。”严谨笑眯眯点头。 下一秒朱敏敏却眉开眼笑：“可是，现在经纪人不在身边，他管不着。所以，我就放肆一回。二哥，不许打小报告啊。” 严谨平静：“不好意思，监督你的饮食，是我们的责任。” “谁们？” “我们。” 朱敏敏横他一眼：“二哥，你收了他多少好处？” “不少。”严谨大言不惭。 朱敏敏气结：“哼！”转头拉长脸苦兮兮对着温悦儿：“弯弯，你要为我作主啊。” “啊？”温悦儿正看戏看的起劲呢，不明白为什么又扯到她：“什么呀？” “二哥联合外人欺负我。” “哪个外人？” “姓黄的，我经纪人。” 温悦儿一头雾水：“呃？这个嘛……”让她怎么说好呢？完全状况外，只好求助的似瞄瞄严谨。 严谨为她解围：“别为难悦儿，你就乖乖喝咖啡就好了。” “抠门！” “我是为你好。你还想不想在那个圈子里混了？” 朱敏敏不服气：“想啊，但是我就不信，多吃一顿饱饭，那个圈子难道就把我拒之门啦？” “好吧，被你歪理打败了。”严谨本来就不太赞成女明星瘦成鬼样。 “哼哼。”得胜的朱敏敏昂着头，开心的偷笑。 温悦儿安静如鸡，只是掏出一面小镜子，装做是在照镜子，小心的偷看那个眼熟的黑壮男子，对方倒是谨慎，并没有一直盯着这边，而是故做高雅的在喝咖啡。 一首当下流行的曲调响起，是朱敏敏的电话响了，她先是皱眉，然后不情愿接起，懒洋洋：“喂！什么，杂志要补拍？可我在南市呢？就不能等明天吗？什么……配合前辈的档期？有没有搞错啊？知道啦，最快也要晚上了。我总得回家一趟收拾行李吧？催个什么劲呀？” 说完，把手机往桌上一扔，满脸不高兴：“真是还让不让人活了。天天赶工，想把人累死是吧？” 严谨和温悦儿对视一眼，问：“要回京市工作啦？” “嗯。好不容易有两天的假，又泡汤了。”朱敏敏任性的发了通牢骚：“拍好的杂志不知哪里出了问题，需要重新补拍，就今晚。为了凑某个老戏骨的档期，非得这么赶不可。” “那我送你回去。”严谨起身。 朱敏敏马上笑：“不用不用。我自己开车回去就行了。” “真的不用？”严谨确认。 朱敏敏漫不在乎摆手：“南市我比你熟。行了，你们继续。弯弯，明天见。” “哦。” “对了，我把锦绣苑的钥匙留给你。反正我不常住，而你又不用费心找酒店了。”朱敏敏真是善解人意解语花啊。 温悦儿惊喜之极：“这怎么好意思呢？” “干嘛跟我客气？”朱敏敏从随身包包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她：“怎么，还当我是外人？” “不，你是最可爱的天使。”温悦儿接过，感激不尽：“谢谢啦。” “到了联系我呀。” “好。” “拜拜。” 朱敏敏飘然而去，温悦儿捧着钥匙百感交集。 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娱乐圈也有这么侠义精神的大美女，太可贵了。 “你明天要去京市？”严谨轻声问。 “对呀。估计又要接活了。”温悦儿还沉浸在朱敏敏的雪中送炭中。 严谨半晌无语。 温悦儿没太留意他的失落，而是抬眼，凑近他：“你认不认得那个人？” “谁？” “呶。”温悦儿用眼神和呶嘴指明方向。 严谨随意瞟了眼，平静摇头：“不认识。” “这个人，我也不认识，但我有一天无意中看到他跟吕明成凑在一起，好像在商量对付什么人？” 严谨惊讶：“是吗？” “千真万确，我没必要编套假话骗你吧？” 严谨又看了一眼，眉心就攒紧：“这人，不像好人。” “嗯。而且我注意到，他跟你是前后脚一块进来的。” 严谨眼神又变了：“你的意思是……” 温悦儿很无辜的瞪大眼：“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把看到的告诉你一声而已。” 轻笑出声，严谨小声：“嗯，我明白。” 温悦儿希望他不要误解，还想多解释几句，严谨就添加：“我会多加小心的。” “呃？”好吧，她提醒的本意，也是让他小心，所以目的达成了。 严谨按按额头，计划没有变化快，他得调整下某些计划了。 “弯弯，我能不能插个队？”忽然他有新的主意了。 “什么意思呀？”温悦儿一头雾水。 严谨靠近她小声：“那个人十分可疑，敌暗我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对吧？所以，我想请你帮忙查查他的底细。可以吗？” “这……”温悦儿猝不及防，一时间又想不出反驳的理由。 只是查那个陌生人底细，不是聘请她查豪门恩怨，似乎没有推脱的借口。 第349章 顺路送你一趟 “我可以接单，不过……”温悦儿迟疑道。 严谨做个拜托的手势：“帮帮忙，插个队。” “嗯？”温悦儿考虑中：“我不能失信于人呀。那就只能兵分两路了。你这单，我让石叔全权接手好了。你看行吗？” 严谨略感失望，他当然希望由温悦儿全权负责，这样就能有更多时间独处了。 “……行吧。”不太乐意的口气，温悦儿也听得出来，只能无视了。 下午，严谨还需要上班，他把温悦儿送回家，跟石叔匆匆聊了两句，口头签了协议，便回酒店了。 石叔蒙了：“弯弯，你行呀。出门一趟接了两个活。” “哈，这就叫朋友多了，路好走。”温悦儿开心手舞足蹈：“这下咱们的年终奖都有着落了。” 苗一秀也懵了：“那我我明天，跟跟谁呢？” “呃？”温悦儿想了下：“秀秀，你暂时留在南市帮石叔调查那个家伙，我呢明天先去探探路。若是那边顺利接单，你再远程支援。怎么样？” “可以。”这样的安排，苗一秀很快接受。 石叔不放心了：“弯弯，你明天一个人去京市？” “是呀。石叔，我又不是第一次去，而且落脚地都事先找好了，放心吧。” 这么一说，也是哦。 石叔还是叮嘱：“随时保持联系，有什么事，不要怕麻烦。可以向朱小姐求助。” “知道啦。” 这么商议定了，很快就到晚上。 夜晚的初冬，寒意入侵。 温悦儿照惯例刷了下热点新闻，又找了找八卦娱闻。 路小丛的热搜已经下去了，讨论的人不多了，也不知她为什么还需要请私家侦探？ 钻进被窝，温悦儿以为今晚还会灵魂出窍，却并没有。 第二天，微雨，有风。 温悦儿还在吃早餐，跟石叔和苗一秀交谈调查那个黑壮男子的具体细节，门铃又响了。 “我去开。”温悦儿擦擦手，欢跳着跑去开门，却是严谨一身西装站在门外。 “你怎么来了？”温悦儿太奇怪了：“有什么事吗？” 严谨淡定：“没事，顺路经过这里。突然想起你今天去京市，顺便送你去。是高铁还是机场？” 温悦儿都傻了，迷迷糊糊答：“机场。” 很快醒悟：“严谨，你没事吧？” 什么顺路，什么顺便？借口编的漏洞百出，谁信呀？ “我没事呀，很好啊。”严谨哈口气，问：“吃过早餐了吗？” “哦，正在吃呢。” “我还没吃。” “啊？那，要不，你来点？” “行。”严谨堂而皇之进来，直奔餐桌。 石叔和苗一秀一脸懵逼的看着西装革履的严谨熟门熟路的跟他们打招呼：“两位早。”然后自然的拉开椅子打一眼餐桌：“豆浆和肉饼，不错。” 苗一秀慢腾腾的推推眼镜，看向温悦儿的眼神意味深长。 “严谨，家常小菜，你吃得惯吗？要不，我去外面……” “吃得惯。”严谨自己倒了杯豆浆还夸：“还是热的。” “呃，刚榨出来的。”石叔推了下糖缸：“加点糖，味道会更好。” “谢谢。” 苗一秀指肉饼：“这这是我煎的，严总你别别嫌弃哈。” “不会呀，色味俱全，我尝尝味道如何？”严谨掳下西装袖，很豪迈的拿起一块肉饼就啃，嚼了下夸：“不错，好吃。” 苗一秀大喜：“谢谢。” 一旁的温悦儿嘴角扯了又扯：这个严谨，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严总，你昨天委托的那个事……”石叔还以为他大清早跑来是为工作呢。 “不急。你们慢慢查。” “那你……” “哦，我顺路过来送弯弯去机场。” 此言一出，苗一秀眼镜一滑，下巴一掉：“啥？” 石叔微张嘴，愣了会，缓缓看向温悦儿：好大的排面啊。 dh集团的严二少大清早专程过来当司机，这要是没猫腻，石叔的名字倒过来念。 “呵呵，呵呵……”温悦儿揪着手，苦笑不得：“严二少，实在太，太助人为乐了。” 苗一秀和石叔无语静望她。 这叫助人为乐？在座的各位都没有眼瞎好吗？谢谢！ 严谨在恰当的时候不吭声了，专注的享用早餐。 “我吃饱了，我上楼收拾行李啦。”温悦儿呼口气，窜上楼。 “哎悦儿姐，你……”你不是早就收拾好行李了吗？苗一秀想拆台，可语言表达有点慢。 掩好门，温悦儿木然发起了呆。 严谨的用意，是她想的那样吗？不会吧？ 但，他的种种行为又怎么解释呢？ 温悦儿挺纠结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以至于，坐进严谨的大奔里，她一直安静着跟平时活蹦乱跳话多的形象成反比。 “怎么啦？”太安静了，严谨不习惯了。 “什么怎么啦？” “怎么不说话？” 温悦儿撑着腮，懒散：“说什么？” “随便说点什么呀。这么安静，都不像你了。”严谨开玩笑。 白他一眼：“我平时很淑女的好不好？” “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 无语的翻白眼叹气：“我说严谨，你几个意思呀？” 严谨茫然：“什么？” “干嘛突然这么体贴绅士了？”温悦儿不吐不快。 “嗯？其实……”严谨先看向车流，放慢车速，蕴酿了下情绪：“弯弯，我……” 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是温悦儿的，陌生来电。 “等等。”温悦儿听它响了好几声才接起：“喂，你好。” “你是温小姐吧？我是路小丛。”手机里传出个清冷的女人声音，说不特别好听，就稍显低沉。 “啊？”温悦儿惊呼出声：“你，你是路小丛？” 没想到，人还没到，却先听到本尊的声音了。 严谨瞬的盯着她。 “是我。请问你什么时候到京市？” “今天呀。可能，两个小时后吧？我现在去赶飞机。” 路小丛默然片刻：“到了给我打电话，我派助理去接你。” “好啊好啊。先谢谢啦。” “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路小丛说完这句就挂断了电话。 温悦儿顿时敛起谄媚的笑意，阴着脸色嘀咕：“什么嘛？切！” 红灯停，严谨看了她一会，问：“你去京市见路小丛？” “是呀。你的女神，要不要我帮你要张签名照？”温悦儿揶揄的横他一眼。 第350章 文艺女主 严谨定定的瞥她一眼，平静：“不用，谢谢。我不追星。” 温悦儿阴阳怪气回他：“女星不用你追的。” “你至于吗？我不过无意中夸了她一句漂亮，你就记到现在。”严谨不怒反笑问。 “哪有？”温悦儿打死不承认记性好。 “有。”严谨似笑非笑瞄瞄她。 温悦儿故做不耐烦摆摆手：“行了，这种车轱辘话到此为止。” 严谨也就揭过，却继续好奇：“路小丛聘请你去京市？” “嗯。” “哦。”严谨一手扶方向盘，一手撑下巴沉吟。 温悦儿捋了下齐肩的短发，说：“我还不知道她会委托我查什么？到了才晓得。” “无非是竞争对手给她找麻烦的事吧？” 温悦儿轻声失笑：“这可说不定。以她现在的资历，谁会没事吃饱撑的找她麻烦？而且她主项的电影，还是文艺片为主，目前来说，国内暂时没什么竞争对手吧？” 严谨歪头看她一眼：“你对娱乐圈这么了解？” 耸下肩温悦儿微笑：“打过不少次交道，无师自通了呗。” “不少次？”严谨表示怀疑。 “哦还有，我家秀秀是追星族，堪称娱乐圈通，我耳濡目染，自然比你懂得多。” “呵呵。”严谨不置可否浅笑。 温悦儿轻快的击下掌：“好了，业务上的事，不提了。严谨，打听一个事。” “你说。” “你家首席黄助理，现在的穿衣风格是不是变化很大？还有，她是不是现在越来越漂亮精致了？” 严谨怔了怔，无语看向她。 “看前面，有车。”温悦儿淡定的提醒。 严谨瞥眼前方，又扭头望着她。 “干嘛呀？我就随便问问，你不想回答，也可以的。”温悦儿摊下手。 严谨思索片刻：“你这么一提，好像她是越来越时尚了？” “怎么，你没留意？” “没有。”严谨斜视她：“我一天到晚忙工作，哪里会注意助理的穿衣风格变化？” 温悦儿不太信：“她可是你首席得力助理，总在面前晃吧？” “也不是。除了必要的工作，她并不总在我面前晃。” “咦哟？”温悦儿纳闷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难道黄鹃不懂？ 她难道不会抓住一切机会在严谨面前刷存在感？ 这不是她的作风吧？ 严谨笑出声：“咦什么？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以为总裁跟助理，时刻腻在一起？” 温悦儿‘哈’的大笑：“严谨，你都会抢答啦。” “去！” 好吧，不是自己想像的工作状态，温悦儿无话可说了。 她是很想委婉的提醒严谨注意黄鹃的交际圈和身边人，可没什么太好的机会表达。 若是直白的提出来，有挑拨离间的嫌疑，吃力还不讨好，她才不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破事了。 机场到了，严谨送她进去，叮嘱：“到了给我报声平安。在京市有什么事，只管去找敏敏。” “行了，谢谢，我知道了。” 严谨还有许多话，犹豫了半晌，只汇聚一句：“早去早回。” “嗯。” 感觉怪怪的，不过并不反感他这样越界的罗哩八嗦。 温悦儿在候机的时候，专注的梳理了一遍严谨对她态度的各种转变，怎么也理不出头绪：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突然就对她格外体贴绅士殷勤起来了？ 图财图色是基本排除了，那是图什么？ 飞机没有延误，准时降落在京市机场。 路小丛的助理，是个中等身材的二十多岁的男人，很普通的长相，很路人的气质，放人堆里很快淹没的那种。 “你好，是温小姐吗？我是路小姐的助理，我姓牛。动物牛。” “你好牛先生，我是温悦儿。”握手致意后，上了一辆黑色的奔驰。 牛助理开着车，语调不掺丝毫情绪：“路小姐在录音，我带温小姐直接去录音室。” “行。” 旅途并不劳累，温悦儿不需要过度期，马上进入工作状态是可以的。 说是录音，就是要给自己的电影配音。 路小丛的电影都用的是自己的原声，就这一条就甩出很多流量几条街了。 堵了一阵的车，快中午了才到录音工作室。 路小丛电话来了，提示助理带温悦儿去附近某家私密性比较好的餐馆等她。 这家餐馆外表平平无奇，快中午了，也没什么客流量的感觉。 可温悦儿被带进去后才发现错的离谱。 人家根本主打不是平民市场，主攻高端消费者。 没有大堂，都是包间，而且听服务员的意思，全被满员了。来迟一步，都没位置了。 包间装修高雅，隔音很好，反正温悦儿几乎听不到隔壁任何声音，只有窗外绿意盎意的自然美景，一棵青翠的树上，有鸟鸣。 温悦儿好奇的贴着窗，想认认是什么树在初冬的京市还有如此青葱翠绿的风姿。 ‘咔嗒’轻轻的门把异响，路小丛进来了。 身后跟着两个助理，不过很乖觉的替她掩上门。 这是温悦儿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直面路小丛。 怎么说呢，真人比电影里更有气质，身材也更好，面容说不上特别精致，但见之难忘，尤其是那对眼睛，透着几分傲气和几分清冷，居高临下的审视态度让她有女王的气场。 温悦儿被震住了，跟小傻瓜似的半张着嘴，愣愣仰望着她。 路小丛很满意她的这种反应，嘴角轻漾一丝笑意：“温小姐是吧？久等了。” “是我。路小姐，久仰。”温悦儿赶紧起身跟她握个手。 路小丛的手指冰凉，纤长又瘦白。 “坐。”路小丛完全占据主动似的对她抬抬下巴。 “哦。”温悦儿坐下来才惊觉自己不是她的小跟班，是来谈工作的，怎么就这么乖顺呢？ 为了扳回一城，温悦儿清清嗓子：“路小姐，闲话少说，咱们……” “我饿了。”路小丛手背撑着下巴，语调很轻淡。 “呃？” “你不饿吗？” “我……” 路小丛作主了：“吃完再谈工作，可以吗？” 温悦儿咽咽喉：“当，当然可以。” 路小丛冲门口打个响指，门开了，服务员静悄悄的上菜。 这，这就开始上菜啦？没看到点菜呀？温悦儿懵逼中。 第351章 寻找生父 四五个精致佳肴上桌，摆盘很漂亮，看着就营养搭配得当，闻着散发的阵阵香味就很有食欲。温悦儿悄悄吞下口水。 路小丛开心的跟小女孩似的轻俏击掌：“嗯，都是我爱吃的。老板真有心。” 她转头对上菜的服务员道谢：“谢谢，也替我向你们老板说声谢谢。” “不客气，路小姐，慢用。” 切，原来她是这里的常客，老板都记住她的口味喜好了，压根就不用点菜，直接就摆上她喜欢的几道菜品。 老实说，温悦儿是有点羡慕嫉妒的，这待遇真好啊！呜呜，她也想拥有。 “温小姐，别客气，请吧。”路小丛倒没有冷落她，大方邀请。 “哦。”温悦儿拿起筷子。 哟，沉手啊，没留意原来是银筷。 这是干嘛，怕被人下毒呀？ 心里这么吐槽，温悦儿不客气的夹菜，一点没矫情。 路小丛默默看在眼里，若有所思。 用餐很安静，温悦儿觉得味道偏清淡，也可能跟路小丛是女艺人有关。 艺人不可能大鱼大肉大油大荦对吧？ “怎么样？”路小丛每道菜都浅尝即止，放下筷子端起茶水慢慢喝。 温悦儿也吃的差不多饱了，放下筷子用纸巾抹嘴，闻言抬眼笑夸：“不错，味道很鲜，很正。” 路小丛颇为欣赏：“看来你口味跟我一样。” “呵呵。”温悦儿言不由衷的浅笑。 “你是怎么跟赵嫣儿认识的？”路小丛不急于转入正题。 温悦儿半真半假：“因为工作原因，不查不相识。” “她对你赞不绝口呢。” “是吗？谢谢她的夸奖。她也令我刮目相看。”温悦儿客套话也不少。 路小丛顿了顿：“你一个人来的？不是说你有一个团队吗？” “嗯，是这样的。因为年底了，事多。人员有点不足，加上我也没把握你这单生意能不能顺利接手，所以就当一回探路先峰。”温悦儿没有过多的狡辩，很诚恳的语气，倒令路小丛更满意了。 她最在乎的还是诚实，而不是油腔滑调的私人侦探。 “明白了。”路小丛手指磨挲着茶杯，沉吟少许，决定进入主题：“我想请你帮忙，找到我的生父。” 温悦儿诧异：“路小姐，你的生父？” “对，亲爹。” “冒昧的问一句，你的生母她……”还在世吗？温悦儿迟疑不决。 路小丛点下头：“我妈好着呢。”然后又停顿片刻：“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离婚了，我妈带着我改嫁了现在的继父。这么多年，我也问起过我的生父，我妈都很生气，不许我提起。所以，我是无法从我妈嘴里知道我生父的消息的。” “你，几岁时父母离婚的？” “大概三四岁吧？”路小丛叹气：“我小时候的事，不太记得了。父亲在印象中，就是很忙，回家比较少，形象很正面，但五官很模糊。” “我懂。”温悦儿理解：“大多数人对三四岁的记忆都是遥远又模糊的。只有少数天赋异禀的奇人才有把两三岁的事保存在脑海中。” 路小丛很欣慰：“你明白就好。”省得她多费口舌。 “哈，我当然明白。别说三四岁，就是三四年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温悦儿推己及人，所以特别会设身处地。 路小丛也笑起来，她笑起来有种别样的风情：“哈哈，我也是耶。” 温悦儿陪她笑了一会，继续问：“那么，路小姐，你的委托就是找到亲爹的下落？” “对。” “那你有更多的线索提供吗？比如说姓什么？” 路小丛摇头：“不记得了。” “那你还记得什么吗？一些零碎的片段都可以。” 路小丛还是缓缓摇头：“年代久远，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你有不有从你亲妈嘴里得到一些碎片化的信息呢？” “没有，我妈从来就没提过我亲爸的任何事。” 温悦儿挠头：“这就难办了。” 啥都没有，叫她怎么找呀？她是私人侦探，不是神通广大的神仙。 路小丛端起茶杯：“若是容易找，我也不会花钱请私人侦探了。” “呵呵，说的也是。”就晓得，没点难度，这钱也轮不到她赚。 “请问，你母亲姓什么？”温悦儿只好另辟捷径。 “姓向。向景红。” “你继父呢？” “姓路呀，路央。” 温悦儿本来掏出小本本记录，停笔看了她一眼：“路央？这名有点耳熟。” 路小丛自爆：“几年前，上了新闻频道的，某某企业破产那位民营企业家。” 她这么一提，温悦儿想起来了。 大概得有七八年了吧？当时新闻联播，用了几分钟报道某市某名企业申请破产，作为当家人的路央还出镜了，神色平和的接受采访，谈到破产的不得已，哄动一时。 温悦儿为什么会有印象呢？因为当年，她爸就守着电视观看，事后还评价：“冲这份担当和魄力，这路央是个人才，绝对会东山再起，我看好他。” 温妈还不同意，跟温爸两个为这个外人辩论了两天，温悦儿听在耳里，无形中就把这个名字存进了脑海中。 没想到，多年后，乍然听到路央这个名字，一下子就焕醒了记忆。 “路央竟然是你继父？”温悦儿很震惊。 世界太小，多年前家里讨论的人，竟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她的耳边。 路小丛漫不经心：“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知道呢。”然后自嘲的一笑：“看来我不够红。家庭底细没有被翻的很彻底。” “呃？不是啦。”温悦儿苦笑着解释：“主要是我不追星。别看我年纪小，但我从来没为哪个明星脑残疯狂过。所以，我真不知道你的家庭底细。” “嗯，懂了。”路小丛纤指一按，确认：“所以，我的委托你接了，是吗？” “接。不过有些细节方面我得跟你再说道说道，如果你接受呢，我们可以当场签定委托合同。” “行。”路小丛看看腕表：“我还有半个小时。” 温悦儿笑笑：“一刻钟就够了。” 路小丛摆手做个‘请说’的手势，优雅自然。 第352章 有空帮我看着点 一刻钟后，温悦儿喜滋滋伸手：“路小姐，合作愉快！” 路小丛懒洋洋的伸手跟她握了握，轻斜头：“希望能尽快听到好消息。” “我尽量。” 路小丛又看了看表，问：“你打算怎么开始？” “这个嘛，工作内容，恕我不能透露太多。”温悦儿其实心里还没有底，只能这么敷衍她。 “那你是回南市召集帮手呢还是在京市独立调查？” 抠抠额头，温悦儿如实：“暂时在京市吧。” “那你住哪里？如果有什么急事，除了电话联系，我还能去哪里找到你呢？” “哦，我可能住在锦绣苑。” 路小丛一听，眸光一聚：“锦绣苑？” 据她所知，那可是高档小区，一般人连首付都凑不齐的。 “朋友家借住。” “哦。”路小丛也就没细打听。谁没几个有钱的朋友呢？尤其是她们这种私人侦探，掌握的秘密太多，很容易跟客户成为朋友。 温悦儿收拾一下，起身告辞：“路小姐，那我先回去了，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我让助理送你去吧？”路小丛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有的，并没有太高高在上。 温悦儿当然巴不得：“好啊，谢谢。” 还是牛助理开车，把温悦儿送到锦绣苑。 道谢后，温悦儿熟门熟路的上了楼，走廊很安静，她站在门口，扭头看一眼对门。 对门是严谨的家，当时她们是不打不相识，那一幕历历在目，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摇头苦笑，温悦儿边开锁边打电话给严谨：还是报声平安吧？人家也是一片好心。 严谨很快接起电话，还埋怨：“怎么才打来？飞机晚点吗？” “没有。我见过路小丛了。谈妥后，回到锦绣苑，看到对门，才想起给你报平安的事。”温悦儿实话实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严谨呼口气：“你就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到了锦绣苑看到敏敏家对门，才想起来？嗯？” “嘻嘻，是啊。”温悦儿愉快轻笑。 严谨磨了磨牙：“你给我等着。” “不等，忙着呢。”温悦儿脱下鞋子换上轻便的拖鞋，顺手摸了摸玄关，还好，没什么灰尘，脱口问：“你们两兄妹是不是请了清洁工定时打扫呀？” 严谨想当然：“是呀。对了，有空去对门帮我看着点。” “看什么？” “看有没有进贼啊。那片小区，我很久没去了。” “没钥匙。”温悦儿歪身陷进沙发里，还把腿翘起。 严谨低声笑：“这好办呀，我让人送钥匙过来给你就是了。” 温悦儿一怔，估摸着他做得出来，马上就开脱：“算了吧？我最近这段日子会很忙很忙，顾不过来。” “你忙什么？路小丛的委托你接了？” “嗯，接了呀。难度不是很大，酬金又可观，为什么不接呢？不过，就我一个人在京市单打独斗，就会很忙，所以我分身乏术。” “借口。”严谨戳穿她：“再忙碌，你总得回家休息吧？去对门看一眼，几分钟的事，耽误不了你的时间。” 温悦儿无奈苦笑：“几分钟的事，你可以交待给朱小姐嘛。她一直在京市……” “她是真的忙，最近电影宣传，电视剧进组，都凑在一起了。” “她有助理嘛。” 严谨不乐意了，声音透出几分凉意：“几分钟的事，你推三阻四，到底肯不肯？” “我……”温悦儿咬咬唇，稍稍思忖：自己好像有点欲盖弥障似的，便顺水推舟：“肯，当然肯啦。我不过是把丑话说在前头，有什么闪失，不要怪我就是了。” “能有什么闪失？”严谨怼她一句，又意识到什么：“你一个人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打电话给你。” “嗯。不过有事打给你，你远在南市远水解不了近渴吧？” 严谨又好笑又无奈：“我在京市总有一两个信得过的朋友嘛。” “哇哦，没想到，你还有真朋友？” “这是什么话？” “玩笑话。别当真。”温悦儿打个哈欠：“不跟你聊了，我要开始工作了。” 严谨叮嘱：“小心点，安全第一。” “知道啦。”真是罗嗦，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这么八婆呢？ 温悦儿挂断他的电话，翻个身在沙发上又拨通了石叔的电话，直接问：“石叔，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进展不错。你呢？” “我这也行。跟路小丛谈妥了。” 石叔马上问：“是什么样的委托？” “寻找她的亲生父亲。” 石叔也一怔：“路小丛找生父？” “对喽。她现在的父亲是继父，石叔，你猜是谁？” “猜不出来。” “路央。” 石叔默了几秒，大概在脑海里搜索了下，才表现诧异：“路央？不是我听说的那个企业家吧？” “就是他。” 石叔失笑：“真是巧。” “可不，太巧了。七八年前，我们家还讨论过他呢。”温悦儿也好笑。 “路小丛提供的线索多吗？” 温悦儿叹气：“不多。很少很少，我正在琢磨该从哪里入手呢？” “她母亲还健在吧？” “在的。但，据她透露出来的信息，她的母亲跟她父亲有很深的恨意吧？从来不在她面前提起生父，也问不出来，问就要生气，所以，她一筹莫展，这才找到我们。” 石叔出主意：“小时候，全家福什么总有一两张吧？” “也没有。” “其他印象呢？” “她都不记得了。毕竟三四岁被母亲带走，这么多年，记忆早就模糊了。” 石叔轻叹：“有点难度啊。” 温悦儿倒是想得开：“若是半点难度都没有，她也不会找上我们啦。石叔放心，我会搞定的。” “行。等这边查清了，我跟秀秀就上京市支援你来。” “ok。” 放下手机，温悦儿还窝在沙发缓了会神。 大约一刻钟的样子，她才霍然而起，把行李放进卧室，又去厨房查看了下，冰箱没什么东西，不过保持着清洁明亮。 还没到供暖的日子，屋子这么空荡，有点寒意。 她找出几条毯子放到沙发上，开始打开小本本研究。 第353章 问我也是白问 路小丛的个人资料显示。 性别：女。 年纪：二十五。 身高：一米七。 三围：xx-xx-xx。 身份：演员。 母亲：向景红。 继父：路央。 住址：某某某某。 电话号码就不显示了，温悦儿已经存在手机里了。 以上信息，没有太大价值。不过她最后提到一条重要线索，她有个小名，除了母亲之外，目前没人叫过。 “诗诗？”温悦儿当时就详细的问过了：“哪两个字？” “唐诗宋词的诗。就我妈在家里这么叫我。” 温悦儿下巴轻掉：“你，你这个小名好像跟dh集团的严诗诗重名了。” 路小丛当时漫不在乎：“我知道。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汉字就这么多，重名重姓很正常。” “我没说不正常。我只是觉得，是不是有钱人家取名，都容易重名啊。” 路小丛的态度就是耸耸肩：“谁知道呢，反正是我家先取的。” 哦，也对。严诗诗虽然不怎么露面，可根据朱敏敏的年纪推算，比路小丛要小点，所以是严家撞名的。 温悦儿膝盖上摊条毛毯，手指轻转碳素笔，沉吟：最快捷的方式当然是询问向景红。最大的问题是能撬开她的嘴吗？ 连路小丛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温悦儿一个外人，就能套问出有价值的信息？ 显然此路不通。 那么，作为继父的路央，是不是可以提供点线索呢？ 啧，有难度。 继父会希望这个继女暗中寻找生父吗？会不会心里很膈应？明明对继女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了，她却还暗中惦念着几十年未曾谋面的生父？ 唉~ 长长叹气，温悦儿往后一靠，倒在沙发里长吁短叹。 怎么办呢？ 温悦儿起身，在屋里无目的转了几圈，电话响了，来电是赵嫣儿。 “小温呀，到京市了吗？”赵嫣儿语气很亲和，也热络不少。 “我到了，已经跟路小姐达成协议了。” 赵嫣儿很高兴：“那就太好了。” “赵小姐，你知道她找我委托什么吗？” “知道呀。她跟我提了，然后我就推荐了你。” 温悦儿心思一动：“你现在方便吗？咱们碰个面吧？” “行，你在哪？”赵嫣儿爽快：“我开车去接你。” “锦绣苑。” 赵嫣儿呆滞了下：“你现在在锦绣苑？” “嗯。要不，你过来坐坐？” “……行。”赵嫣儿稍加思索答应了。 趁着这段时间，温悦儿下楼去附近超市购买了点饮料和水果零食之类的，怎么说现在她是临时主人，总要担起东道主的义务吧。 赵嫣儿来的很快，按了门铃，跟她见面就四处打量：“这里，没个七八位数拿不下来呀。” “朋友家，借我暂住。” “你朋友真大方呀。”赵嫣儿并不知这是朱敏敏的财产之一，还到楼上转了转：“真不错。装修也合我的心意。” 温悦儿等她参观完毕，请她落坐：“赵小姐，你好歹也是明星出身，目前身居豪门，不会这么大惊小怪吧？” “别怪我见识浅。锦绣苑真的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赵嫣儿不以为然：“当红明星，除非金主赠送，我还没见过谁大方的自己掏腰包在这里买房了。” 温悦儿嘴角轻扯：“好了，我知道住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了。咱们言归正传吧。路小丛的家庭情况，你了解多少？” 赵嫣儿定了定眸光，迟疑摇头：“不是很多。” “那你知道多少呢？” 赵嫣儿还是摇头：“并不多。” “能跟我说说吗？也许，我能听出点蛛丝马迹，从而能更好的帮到她。” 赵嫣儿困惑了：“你找她了解不就行了。我一个外人，哪能知道她的家庭情况。” “没事，随便唠唠嘛。万一有你忽略的细节呢？细节决定成败嘛。”温悦儿一个劲的怂恿她。 赵嫣儿瞅了她半晌，却不过面子情，才犹犹豫豫：“她出道比我早，上学的时候就开始接拍一些小广告和跑龙套了。不过都没红，所以毕业后，跟我一起住了一段时间的地下室当京漂。后来机缘巧合，遇到赏识她的贵人导演，请她演了某部获奖片的女二号，慢慢有了名气……” “这个我知道。她平时跟你聊起家里人吗？” “嗯，我们虽然住一个屋，其实见面的时间不多。因为白天都需要去跑剧组，然后试镜或者别的，到了晚上已经累的要死，只想上床睡觉，沟通交流不多。当然，朋友并不是天天腻在一块才叫朋友。”赵嫣儿一直没说到重点，把温悦儿急死了。 “你知道她继父是谁吗？” “路央呀。后来才知道的。”赵嫣儿脱口：“那个时候，她并不富有，很节省。后来我知道她继父是路央后，还很不可思议呢。” “也不奇怪，那时路央已经破产，在第二次创业中，当然不富裕。”温悦儿替她说出原因。 赵嫣儿点头：“没错。她从来不在我面前提到她的家庭。是她后来有点名气，而我也签了经纪公司后，慢慢的从旁人嘴里知道她是重组家庭的。” “你们后来，各自有点名气后，还聚过吗？” “有，有过几次碰面，也相约出国血拼过一两次。”赵嫣儿轻叹而笑。 温悦儿抓紧机会：“她有没有提到生父？” “没有。” 温悦儿撑额头，无奈的吐气。 赵嫣儿摊手：“我真的了解的不多。问我真的白问。” “好，那我问点别的，比如说，路央这个人，现在算是东山再起了，在京市的富人圈子里口碑怎么样？为人怎么样？” 温悦儿找的角度很清奇，也许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赵嫣儿微讶，继而失笑：“他呀……在京市富人圈根本排不上号吧？顶多算中产。” “所以，你没接触过？” “没有。”赵嫣儿中间停顿一秒：“不过，我最近听说了一则小道消息，他跟着名的吴导关系不错。很可能想投资电影，力捧小丛。” 温悦儿撇下嘴：“他不是中产吗？有能力淌娱乐圈这趟混水？” “他创办那家互联网公司收益不错，拿出几百万投资小成本文艺片的能力还是有的。”赵嫣儿就事论事。 第354章 遇到同行了 “靠！”温悦儿忍不住吐槽了：“随随便便捧出几百万资金的，只能算中产？赵小姐，你是不是对中产有什么误解呀？” 赵嫣儿掩齿轻笑：“我对中产的定义和你对中产的定义是不一样的。” “呃？”温悦儿一时无话可说。 像她这种底层灰姑娘，一辈子可能都嫌不到一百万，就相当然的认为中产大约等于存款几十万就算是了。 “好吧，我换个角度，路央有没有什么商业上的死对头？” 赵嫣儿眉头轻蹙：“我不混商圈，不太清楚耶。” 温悦儿一想也是，不能强求一个混娱乐圈的艺人对商圈的名人了如指掌吧？ “温小姐，你不妨去津市打听路央这个人的口碑啊。”赵嫣儿给她出了个主意。 “津市？路央的老家？” “对呀。他当年在津市起家，后来又破产，几年前才转战京市从头开始东山再起的。” 温悦儿掂量了下：“有道理。谢谢。” “不过，我说句你可能不喜欢听的话。”赵嫣儿迟疑少许：“寻找小丛的生父，为什么你要详细研究她的继父呢？” 温悦儿苦恼：“我也不想啊。因为线索太少了，除了路小姐的亲妈，就只有她继父知道她生父是谁了吧？我想旁敲侧击撬开他的嘴嘛。” “难。”赵嫣儿打击她：“路央这人浮沉商海多年，你就算抓到他的把柄，也未必能套问出什么消息来。很可能会被他反杀哦。” “我就不信，他总有弱点吧？”温悦儿的意图昭然若揭。 赵嫣儿失笑：“人嘛，总有弱点和软肋。但是，你确信自己能利用起来？” “我……”温悦儿犹疑了。 “不是我背后说坏话。他就是条老狐狸，你小小年纪，玩心眼能玩得过他？” “这……总要试一试吧？我现在，完全没头绪，就指望这条路能走通呢？”温悦儿不知怎么，对赵嫣儿吐露了实情。 赵嫣儿摇头笑叹：“那你还不如把主意打到小丛亲妈身上。” “她亲妈？不行吧？”温悦儿晃头：“路小姐都问不出所以然来，我一个外人能行？” “外人有外人的优势嘛。”赵嫣儿轻描淡写：“你可以拐弯抹角打听嘛。” 温悦儿虚心讨教：“怎么拐弯抹角？” 赵嫣儿捋了下头发，没有给出实际建议，而是说：“你要想办法先接近她，取得信任再委婉提出来不就成了？” “……有一定的道理，只是执行起来，难度有点高。”温悦儿支支吾吾：“她现在是贵妇了吧？我能顺利接近她？” “嗯？”赵嫣儿心眼多，圈里打拼多年，人生经验比她丰富多了，稍加沉吟：“其他办法我也没有。不过我听小丛提过，她妈妈很注意保养，也许你可以在京圈某知名医美机构看到她的身影，再想办法接近好了。” 这是一条极为可行的点子。 闻言，温悦儿大喜，握着赵嫣儿的手：“谢谢赵小姐，你可真是雪中送炭，解了燃眉之急啊。” “不客气。”赵嫣儿也很高兴自己出了一份力。 “对了，赵小姐，你老公王家诚上次惹的那桩刑案怎么样了？” 赵嫣儿面色一下不太好了，叹气：“还在结案，警方在收集证据，找了谈过几次话了。” “那个女的，还没下落是吧？” “是呀，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警方也不好轻易下结论。就这么耗着呗。” 温悦儿眼珠转了转：“那，女方的父母有没有提起民事赔偿什么的？” “提了，在打官司呢。”赵嫣儿撑额头：“烦！不提这茬了。” “哦。”温悦儿安静闭嘴了。 警方办案，证据第一。不能讲感觉的。 哪怕王家诚那一伙人嫌疑最大，但是没找到死者，什么都妄谈。 赵嫣儿一直待到黄昏才告辞，温悦儿本来还想请她吃饭的，被她谢绝了。原因是王家诚晚上有饭局，要带她出席。 温悦儿一个人也不叫外卖，自己泡了方便面，然后开始上网查找京市比较有名的医美机构。 比如明星有钱人爱去的那几家，基本在网上都留有痕迹。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打了车先去某别墅蹲点。 这片别墅富人扎堆，也是上次路小丛被拍到夜宿的地方，其实她家人是真的就住在这里。 还没选好地方，温悦儿就敏锐的发现，蹲守的好像不止她一人，还有别的记者。而娱记占了多数。 她瞅准一个转悠的记者上前凑趣：“哎，同行大哥，你也是来拍路小丛的吗？” 对方是个墩实的男子，三十出头的样子吧，罩一件好多口袋的马甲，一看就是记者。 打量她一眼，是个面生的年轻妹子。 墩实男很感兴趣，这一行，年轻妹子少之又少，跟国宝大熊猫似的稀罕。 “你是哪家的？” 温悦儿故弄玄虚：“嘘，不可说。业内最坑人那家，跳槽最厉害那家。” 墩实男自以为听懂了，恍然：“哦，了解。” 难怪没人，派年轻妹子上一线，可不就是业内风评不好的那家吗。 “我们不是来蹲路小丛的。”墩实男回答了前一个问题。 温悦儿真切好奇：“那你是……” “嘿嘿，独家头条，保密。”同行是冤家，墩实男才不跟她消息共享呢。 “我懂。”温悦儿表示理解，还解释：“放心吧，我是来蹲路小丛的。跟你的头条不冲突。” 墩实男撇嘴：“路小丛有什么好蹲的？” 温悦儿以新人的老实故意说漏嘴似的：“她最近不是很火了一阵吗？头条热搜常客，我们主编想做一期她的家庭大起底，让我多盯着点。” “你真是个新手菜鸟啊。”墩实男不屑一顾：“路小丛还需要起底家庭？网上不都有吗？” “网上，能信吗？”温悦儿懵懂茫然：“万一采信了，一半是假的，她又得告我们了吧？” 墩实男掏出一根烟，温悦儿巴结的为他点上火。 冲这份上道劲，墩实男倒是为她指点迷雾：“的确，网上消息不能全信。但至少可以信一半。比如说，路小丛吧，她不用傍富豪，她爹路央，某互联网创始人之一。” 第355章 向同行大哥学习 说完这句，墩实男就停下来，特意欣赏‘新人菜鸟’温悦儿的震惊表情。 温悦儿也如他所愿，眼珠子一下瞪圆了，表情做作的不可思议惊呼一声：“真的吗？” “嗯哼。”墩实男舒坦了，缓缓吐口烟圈。 “她，她是白富美啊。我得记下来。”温悦儿演戏很投入，抽出小本本和笔真的做笔记。 “还有呢？前辈大哥。”温悦儿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力增涨匀速。 “她也不是含金钥匙出生，她爸路央，破产过。最近几年才东山再起的。”墩实男很高兴，话也多了。 “她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就她一个独生女。” 温悦儿哦了声，手机搜索到路央的照片，举到墩实男面前：“是这人吧？” “对，就是他。前两天还出席了某个公开活动，看着长胖不少。”墩实男这口气，好像跟人家很熟似的。 温悦儿歪头瞧了瞧，天真无邪：“可是，我怎么瞅着路小丛跟他长的不像呢？” “当然不像喽。路小丛整容的。” “啊？同行大哥，你怎么知道的？”温悦儿追问。 墩实男子吸口烟，又慢慢吐着烟圈：“你搜她出道前的照片就看得出来，整了不少。至少鼻子垫高了，眼角开了点，还有下巴也垫长了。” “是吗？”温悦儿又在手机上搜了搜了，跳出来的都是路小丛近照。 她还是故做不解：“就算她整了容，脸型基本格局不会变化太多吧？她五官跟路央不太像呢？” “哈，小妹妹，眼光精准啊。未来可期。” “啥意思呀，同行大哥？” 墩实男凑近她，小声：“路央不是她亲爸。” “啊？”温悦儿头往后一仰，吃惊：“真的吗？” “这还有假？路央是她继父。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偏生我是一个。” 温悦儿这回真实的不懂了：“为什么同行大哥会知道这个消息呢？” “我津市人嘛。”墩实男得意的揭晓答案：“路央津市人。他又是个名人，我老早就听说了他不少事。” 温悦儿期待催：“大哥，说说看。” 墩实男正要开口，眼光定在某处，突然小声：“嘘，别出声。”然后掏出长镜头相机开始拍摄。 温悦儿大失所望，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某个别墅大门开了，缓缓出来一辆豪车，车前头有个标志，听说都得上万。 看不到里头坐着什么人，反正有车帘拉着。 墩实男却还在那里认真的拍着车身和车牌，然后拿出的手机打电话：“老广，她出来了。盯着点，对对，车牌号没错。你跟车，我再守会，万一是调虎离山之计呢？行，就这么着。” 挂了电话后，墩实男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继续蹲着那家别墅。 温悦儿有点开眼了，跟着他讨好问：“同行大哥，你们还安排了接应啊？” “这是当然喽。现在的人啊都学精了。一个两个根本就搞不定。” “你们要盯谁呀？” 墩实男警惕看她一眼，怕她抢头条。 温悦儿马上举手发誓：“我以人格和人头保证，绝对不会截胡，也不会抢大哥你的头条八卦。” “霍心如知道吗？” “知道啊，天橙娱乐的签约艺人。”温悦儿偏巧知道一点，张口就来：“二十四岁吧？可她还没有混成一线呀？值得同行大哥你大清早就蹲守她吗？” “哼哼，这你就不懂了吧？” “我真的不懂，请教一下。” “不懂就算，反正跟你没关系。哎，你不是要去蹲路小丛吗？还不快去。”墩实男摆手。 温悦儿一脸巴结笑：“同行大哥，我初出茅庐的菜鸟新人一枚，什么都不懂。社里也没人带我入行，就被派出来蹲人，经验不足，实在惭愧。想哪大哥学习学习一上午，你不介意吧？” “跟我学？”墩实男打量她，有点不怀好意。 温悦儿翻背包，拿出录音笔，单纯小白花似的问：“比如这个录音笔，怎么运用，我都不太会呢？是不是按这里呀？然后，可以录多久呀？” 墩实男一看，这傻丫头的无意之举，很有防卫意识。 不能乱说话，万一被录到了，就要倒霉了。 砸饭碗事小，闹大了可能在京市都待不下去了。 “呵呵，这都不懂，你们那是多缺人呀，把你派出来？” “真的很缺人。我投了简历一下子就过了，然后也没怎么培训就上岗了，这不，马上就派了我一个任务。唉！”温悦儿叹气，愁眉苦脸：“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完成？” “我看悬。” “所以，同行大哥，能教教我吗？我保证不打扰你的工作。”温悦儿双手合什诚心诚意。 墩实男四下看了看，别墅区这片很安静，有保安巡逻，但并没有驱赶闲杂人等，毕竟他们有分寸，不会离太近。 初冬的京市，风跟刀子似的割得脸生疼。 “想我教你几招呀？” “一招就行，我也不贪多。” “行，外头太冷了，去那边茶馆坐着聊怎么样？” 温悦儿巴不得，欣喜：“好呀。”又困惑：“那你这边怎么盯梢呢？” 墩实男大方：“没事，找个靠窗位置一样能盯。” “哦。” 开在别墅附近，不能叫茶馆，偏向咖啡厅。 供应咖啡还有简餐，装修也温馨，大早上的，竟然还有顾客。 靠窗位置还剩俩，被树档着，其实看不到别墅的动静。 交谈得知，墩实男姓李，从事狗仔记者起码有五六年了。据他吹嘘，报道过两次很哄动的头条新闻，在业内小有名气。最大的心愿就是在京市买套房子，哪怕两居室也是好的。 “李哥，说说路央和路小丛吧？”温悦儿摊开小本本，一副认真做笔记的学生模样。 “路央没什么好说的，就一有钱人。二婚，有点名气，不过在京市算不上特别有钱。” “他，有绯闻什么的吗？”温悦儿压低声音：“我是觉得，男人有钱就变坏。他又有名又有钱，就算已婚，也挡不住主动扑上来的桃花们吧？” 李哥眯眼想了想：“这个啊，没听说。” 温悦儿深深垂头：完了，碰上一个苍蝇盯不进的无缝鸡蛋。 她该怎么寻找突破口呢？ 第356章 信息杂乱 温悦儿不屈不挠，继续发问：“那么李哥，路小丛在圈里有跟她过不去的对手吗？” “让我想想。”李哥琢磨了下：“她演电影的，成绩还不错，不过都不怎么卖座，所以也不大招眼红。若说对手嘛，马嘉晴算一个吧？都是演文艺片的，同行是冤家嘛。” “马嘉睛？”温悦儿猛一听愣了小会才反应过来：“她，有点年纪了吧？还跟路小丛抢资源啊。” 李哥乐了：“正是有点年纪，所以资源少了，才需要抢嘛。不然，大红大紫的明星哪个不是投资商捧着大把钞票上门求演。” 温悦儿无奈吐口气：“这个演员我不太熟，她也没什么曝光度，也没怎么大红过吧？” “对，马嘉晴是没大红过，但人家真有演技。娱乐圈呢，大红靠命，小红靠捧。不能因为她不红就否定她的演技。” “我没否认。我只是觉得，她没必要把路小丛当对手吧？她们两个都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有必要竞争吗？” 李哥抽着烟吐云吐雾：“小妹妹，你真是天真啊。” “好吧，我是涉世未深，不懂这个圈的套路。那么，李哥，你怎么就想到马嘉晴是路小丛的对手呢？是因为她们早年闹过别扭吗？” “嘿嘿，说起这个，那就精彩啦。”李哥来精神了，搓搓手：“当年呀，也就三四年前吧，路小丛小有名气那会，有一次两人出席同一个活动在后台遇上了，不知是谁先起的头，闹起了别扭。然后路小丛那个爆脾气哦，挥起化妆盒就摔到马嘉晴脸上，当时五颜六色啊……” 温悦儿惊呆了：“还有这操作？” “可不，闹的挺凶的，惊动了不少人。后来被两家公司联手给压下来，没报道出来。” “后来呢？” “后来，两人就一直不对付，王不见王的，倒也相安无事。” 温悦儿失望了：“就这呀？” “那你还想听什么啊？”李哥可是把知道的尽数都抖搂出来了，不容易。 温悦儿忙安抚：“我什么都想听，李哥爆出来的都是第一手独家消息，太难得了，谢谢李哥让我听到这么精彩的圈内秘闻。” “这还差不多。”马屁拍的好，李哥心情不错。 “马嘉晴最近在忙什么呀？”不太红的艺人，又上了年纪，别说温悦儿，就是苗一秀都未必知晓行程。 李哥摆手：“有戏就拍戏，没戏就闲着呗。” “她结婚了吗？” “结了又离了，据说在附近有套房。”李哥的手指向别墅的反面：“就那片，什么华庭天府的高档小区。” “呀，她住这里呀？” “嗯，前两年有同行实在没素材，就盯了她一周，啥都没拍到，特别清心寡欲的一个人。所以，后来也没同行去拍她，当然也就没有曝光度喽。” 温悦儿就叹息：“对她来说不知是喜还是悲？” 生活太正常了，狗仔都不屑于跟拍，也就没有曝光度。 没曝光度也就没话题，没话题就是不红不火，不红火就引不起投资商的注意，也就更加没人找她拍戏了。 这到底是良性循环还是恶性循环呢？ 艺人到底是演技重要呢还是知名度重要？ “别操心人家了。看看自己银行余额先。”李哥鄙视：“人家拍一部戏管吃喝一年，还悲？有咱们娱记悲吗？” “李哥说的对。”温悦儿及时调整情绪，导入正题：“李哥，再打听一个事哈。路央妻子，做什么工作的呀？” 李哥摇头：“不清楚。” “你见过她本人吗？” 李哥还是摇头：“圈外人，我没见过，也没兴趣认识。” “可她是路小丛的母亲啊？同行有人拍路小丛的时候，会不会捎带拍到她们母女呢？” “那你要问某某周报的小周。他前一阵子就是拍到路小丛夜宿别墅的人。” 温悦儿大喜，心想：总算探听到一条有用的信息了。 “小周，怎么联系呀？” 李哥倒是实在人，摸出手机：“我帮你问问。” “好嘞，多谢李哥。” 李哥另一只手拿起摆桌上了烟盒，装做无意：“这烟不错。” 温悦儿一怔，马上心领神会，稍稍点头致意：“李哥，你忙，我去去就来。” “嗯，去吧。” 温悦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迅速在附近搜寻一圈，发现果然有卖高楼烟酒的商铺，冲上前，把李哥夸奖的那个品牌香烟给买了一条。 一条啊，大几百呀，花钱如流水，真肉痛啊。 温悦儿气喘吁吁跑回来，李哥已经优哉游哉又点起一根烟。 “李哥，小周怎么说？” “哦，小周这人挺仗义的，听到问起路小丛的母亲，二话不说，就把偷拍到的母女照片发给我了。”李哥倒也不藏私，直接给她亮证据。 温悦儿凑近一看。 照片画质还行，是白天拍的。路小丛身边有个中年女性，拎着品牌包包，短发，穿着也算时尚，就是五官挺严肃，一直阴沉着脸。 “谢谢李哥。”温悦儿马上推过去这条烟：“一点心意，别嫌弃。” “哎，这什么意思呀？”李哥还假意的推脱。 “没什么，就是谢谢李哥这么尽心尽力的教导我这个职场菜鸟。无以为报，小小心意，请收下。” 漂亮话说的这么实在，李哥也就顺水推舟拿过来：“大家都是同行，互帮互助应该的。小妹妹，我看你很有成为优秀娱记的潜力，好好干，发达了别忘了李哥哟。” “谢李哥吉言。如果我发达了，一定不会忘记李哥的教导。”温悦儿姿态很谦和，完全是一个新人对前辈的态度。 李哥很满意，觉得这小妹子很上道。 年轻好看嘴巴甜机灵又会察言观色，绝对是好苗子。 他甚至为她可惜：“有没有想过跳槽呀？我们公司，一直缺人。” 温悦儿诚恳谦虚道：“暂时没有想过跳槽。我想等先干出点成绩来，再谈别的。” “也对。”李哥更欣赏了，伸手还和颜悦色拍拍她肩：“不错，好好加油，我很看好你。” “谢谢李哥。” 第357章 让我有时间多关照你 现在的小区名字取得越来越高大上了，前有江南雅居，龙庭御景，后有皇府别苑。 没错，马嘉睛所在的这片高档小区就叫皇府别苑。 还别说，皇城根下，私家别苑，也挨着边。 温悦儿搓搓手哈着气，遥遥蹲守着，不敢上前，在思忖着怎么碰到马嘉晴呢。 马嘉晴其实年纪也不大，相对路小丛来说倒是阿姨的年纪，有三十六七奔四了。单从最近的剧照看，保养的还是不错的，没什么皱纹，身材也没发福，就是眼神不再如小姑娘般清澈了。 反正，以她的条件不可能扮嫩成少女了。 京市初冬，风大，且干冷。 温悦儿跺跺脚，这么干等不是办法，她只好厚着脸皮向朱敏敏求助。 “什么？马嘉晴的电话？弯弯，你在哪呀？”朱敏敏很不解。 “我在忙，朱小姐，你知道她的联络方式吗？” “我是不知道，跟她从来没打过交道。”圈子虽小，朱敏敏还真的从来没碰面过马嘉晴。 温悦儿哀嚎一声：“哎呀……” “不过，你等等哈。”朱敏敏一句话分两截说：“我问问我的经纪人。” “好好，我在线等，不是特别急。你慢慢问。”温悦儿又燃起一丝希望。 黄承玉在圈子里混的风生水起，人脉广，也许有马嘉晴的联系方式也说不定呢。 朱敏敏是个爽快人，办事利落不拖泥带水。 大约五分钟后，她的电话又打过来了，很兴奋：“我帮你问到了。你记一下哈。” “好的，谢谢。”温悦儿掏出小本本记号码。 “137……”刚记全，就听到朱敏敏电话那一头传来个男人的声音：“温小姐，你找马姐有什么事？” “你，哪位？”温悦儿蒙圈了小下。 “黄承玉。” “哦，黄，黄先生。”温悦儿吐吐舌头不好意思：“抱歉，黄先生，我找马小姐，是业务上的事，恕我不能透露太多。” 黄承玉默然小会：“跟路小丛有关？” “啊？”温悦儿差点原地一蹦了：“你，你……” 他是怎么知道的？温悦儿及时煞住，免得坐实了他的问题。 黄承玉自己挑明了：“京市的娱乐圈很少有事能瞒过我。” “不会吧？黄先生，你是装了千里眼还是顺风耳啊？”温悦儿不可思议嚷。 “嗯，也许我两者兼有。”黄承玉还小小的自我调侃了一下。 “呵呵。”温悦儿无语了。 黄承玉主动说了：“如果跟路小丛有关，你问我就可以了。” “呃？对哦。”温悦儿猛然醒悟。 黄承玉可以说是娱乐圈大佬级的人物，在商界也有一番作为，也许路小丛的家庭底细，他多少知道一点。 总比冒险去找马嘉晴打听靠谱吧？ “你现在在哪？” “我在皇府别苑。” “别动，我派人过来接你。”黄承玉做事也很麻利，没有多话。 温悦儿感动坏了：“好的。” 挂了电话后，被冷风一吹，温悦儿头脑清醒了几分，自言自语：“不对呀。我跟黄承玉从未谋面，没有丁点交情，他干嘛这么主动热情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 温悦儿扳着手指头寻思：难道是看在朱敏敏的面上？不对，明显的是临时起意，而且朱敏敏只是他手下一个艺人，干嘛要看她的面上？ 难道是因为严谨？ 严谨跟黄承玉是老朋友，然后……也不对。 严谨的老朋友，为什么就对她这么关心呢？ 抓抓帽子，温悦儿索性不琢磨了，等会见了黄承玉直接当面问他就好了。 一个小时后，温悦儿坐到温暖的朱敏敏个人工作室的办公室真皮沙发上，面对着真人比电视上上镜的黄承玉和朱敏敏两人。 “你不是要练舞蹈吗？”黄承玉不忙着说正事，而是转向明显赶来看热闹的朱敏敏，轻声：“还不快去。” 朱敏敏笑不露齿：“还有十分钟自由活动时间。” “礼服到了，去试穿一下。不满意可以现场改。”黄承玉连这种琐碎小事都操心。 朱敏敏仍然笑的含蓄：“试过了，裁缝师傅还没来呢。” 这样都轰不走，黄承玉无奈的低声笑了，只好板起脸：“我想跟温小姐单独聊聊。” “为什么？”朱敏敏就赖定了。 黄承玉只好说实话：“涉及到其他艺人的私事，你不方便旁听。” 朱敏敏不高兴了，扁扁嘴。 “去啊。”黄承玉赶人都这么亲切温和。 温悦儿看愣了：这，这还是圈内鼎鼎有名的金牌经纪人吗？ “哼！”朱敏敏扭身走到门口，又转头对着温悦儿挤眼：“弯弯，一会咱两吃个便饭，就咱们俩哦。” “哦。”温悦儿乖乖应。 黄承玉瞥朱敏敏一眼：“看来你的行程安排的不够满。” 朱敏敏瞪他一眼，倒没再废话，开门出去了。 原来经纪人跟艺人之间是这么相处的吗？温悦儿反正是大开眼界了。 “温小姐，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知道你这次在京市出差跟路小丛有关？” 温悦儿忙不迭点头：“对呀。你，你怎么知道的？” 什么千里眼顺风耳都是开玩笑的，真实原因她太想知道了。 “严谨。” “哈？”温悦儿莫名其妙：“严，严二少？” “嗯，他跟我打电话，让我有时间多关照你。”黄承玉直接就把严谨给卖了。 咽咽喉，温悦儿小心求证：“那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你这次单独上京市，是跟路小丛见面。如果没有回南市，那就表明委托关系生效。” “好吧。”温悦儿苦笑不得，还真是一猜一个准。 黄承玉摊手做个请的动作，直率：“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呃？”温悦儿张张嘴，眼珠转了一通。 能说吗？黄承玉是贵人吗？可以信赖吗？初次见面，印象是不错，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黄承玉等了等，低头看腕表，抬眼：“我只有二十分钟会客时间。” “这个……是这样的，路小丛的家庭情况，黄先生，你知道多少呢？” 黄承玉微讶，不过很识趣的没问原因，只说出：“略知一二。你想知道哪部分？” 第358章 能人的话术 犹豫不到一分钟，温悦儿就豁出去了，如实问：“你知道路小丛的生父是谁吗？” 黄承玉神色明显一怔，撑了下额头，苦笑：“这个，我真不知道。” 然后他领悟过来，诧异：“所以路小丛找你……” “对，没错。她请我帮她寻找生父下落。”温悦儿干脆利落：“不过我目前毫无头绪，没有任何进展。” “这还需要请私人侦探？”黄承玉不可思议了：“直接问她母亲不就行了。” “据她自己所说，问过了，她母亲大发脾气，从来不提。我猜也许当年他们离婚闹的很不堪，所以就，真正的老死不相往来吧？” 黄承玉轻颔首：“嗯，也说得通。” 一般来说，国内闹离婚很少有平和的，那是极少例子。大部分闹的两家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反目成仇，永不来往。 “黄先生，那你了解路央这个人吗？”对于他的不知情，温悦儿在意料之中。 “老路是吧？不算很了解，饭局中见过几面，聊过几次。怎么说呢，总体来讲还是个很儒雅随和的商人，有情怀，并不唯利是图。也比较有担当，做事有魄力，所以他能东山再起不是没原因的。” 哟霍，评价很高嘛。 温悦儿赶紧抛出第二问：“他有什么弱点软肋吗？” 黄承玉警惕：“你问这个干什么？” 温悦儿不自然的挠挠脸，支吾：“呃，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你想掌握他的弱点要挟他讲出实情？”黄承玉不是吃素的，一下子就猜中她的企图。 温悦儿更加坐立不安了，好像被他看透似的，扭扭捏捏：“也，也不是啦。就，了解多一点，我好顺利展开工作嘛。” “看在严谨的份上，我还是劝你打消这个念头。”黄承玉严肃道：“老路他吃软不吃硬。” “哦。好的。”温悦儿垂头表示放弃了：“那，我再想别的辙。” “我帮你问问他。”黄承玉受人所托，帮人帮到底。 温悦儿大喜过望：“谢谢，太谢谢啦。” 黄承玉盯她一眼，眼神有点复杂，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他起身，拿出手机当着她的面打给了路央。 开始是路央的秘书接的电话，很快就转接到路央本人手上：“老路，好久不见。” “小黄呀，今儿什么好日子竟然打电话过来？”路央还真的随和，开起了玩笑。 这么一听，两人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是这样的，我收到消息，有家比较没底线的公司想做一期针对小路的起底大新闻。”说到这里，承玉看一眼乖巧竖耳朵的温悦儿。 温悦儿坐正，紧紧抿嘴，表示大气不敢出，不会破坏他的话术。 黄承玉无声的轻笑，注意力还是集中在应付路央那一头：“……嗯，你也知道，现在艺人都精着呢，什么缺点都藏着掖着，不会让娱记轻易抓到把柄。他们也要恰饭的，也要业绩嘛。这不，前些天不是有娱记蹲小路吗？不是这家，是另外一家……对，他们觉得想闹个大特别的大新闻。是的，瞄上小路了……” 路央在那一头默然片刻，有点烦：“这些狗仔怎么这么讨嫌？不怕被告的倾家荡产吗？” “他们还真不怕。”黄承玉帮他分析：“就算告破产了，大不了，改头换脸另起炉灶重新再来呗。这样的套路我见多了。” “还真是这脏套路。”路央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 黄承玉开始进入正题：“老路，别担心，我让人盯着呢。只要他们不编瞎话，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就当帮小路做免费宣传了。” “嗯，也对。” “不过，据我得到的消息称，他们在起底小路的原生家庭。可能涉及到她的亲爹。”黄承玉这主题拐的自然不做作。 侧耳倾听的温悦儿暗暗在心里给他点个赞。 路央听愣了：“小丛的亲爹？” “是呀。要不说狗仔行为虽然令人厌烦，但不凡能人，也不知是谁弄到消息，知道你不是小路的生父，他们打算根据这条线索，挖崛小路的原生家庭以此为喙头博版面呢。”黄承玉煞有介事，乍一听编的很像。 “呵呵。”路央倒不着急了，慢条斯理：“让他们去查呗。翻不出什么水花来的。” 对于他这样的态度，黄承玉奇怪了：“老路，你不担心呀？” “有什么好担心的。” “怎么？小路的亲爹莫非……”黄承玉谨慎的做了个最坏的猜测。 路央失笑：“小黄，可别瞎测。虽然目前生死不明，但据我所知，他没啥污点，是个警察。” “警察？”黄承玉瞄眼温悦儿。 温悦儿马上拿出小本本记录。 “对，还是个刑警。早出晚归，一线刑警，很辛苦那种。” 黄承玉轻哦一声又漫不经心问：“在哪个城市当刑警呀？下次我公司要拍警察题材的剧本，说不定可以邀他当顾问。” “孟城。”路央不疑有他，还乐呵呵：“那敢情好。你要找着他当顾问，女主角可要留给我家小丛。” “行，没问题。就怕小路电影大咖，看不上电视剧。” “怎么会呢？现在拍电影不如拍电视剧出名又嫌钱，我早让她接几部电视剧转型了。”路央说起继女的事业，还很上心，絮叨着换了话题。 黄承玉耐心听着，不时附合两句，最后略惊：“……老路，你最近跟吴导在接触，想投资拍电影？好事呀。电影市场青黄不接，正需要资金注入……哦，拍电视剧啊？请吴导会不会浪费人才了？这样啊，没问题。我们公司可以联合投资出品。女主角嘛，那得预定我家。没事，双女主嘛……” 温悦儿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就听了一出投资人指定女主角的戏码。 这，就是传说中的带资进组吧？牛批！ 原来投资人金主爸爸是真的可以指定女主角的，而不是由导演说了算。 也不是谁的形象符合就请谁演，而是一场无声的金钱博弈------谁背后的金主或公司舍得下血本，谁就胜出。 第359章 我用得着你美言? 黄承玉挂掉电话，瞅了温悦儿一眼：“听到了？” “嗯，大概听明白了。”温悦儿十分感激：“谢谢黄先生。” “打算去孟城吗？” 温悦儿想了下，摇头：“呃，暂时不会。” 黄承玉倒奇怪了：“为什么？” “哦是这样的，我们社有位骨干也是警察出身，我想请他帮忙打听孟城那边的消息，可能比我亲自跑一趟更快捷。” “这样啊……”黄承玉颔首：“那没其他问题了吧？” “没有。谢谢黄先生鼎力支持。” 黄承玉不在乎她这个人情：“要谢，就谢严谨吧。” “我会当面感谢他的。”温悦儿起身准备告辞。 “你现在去哪？要不要我让人送你一程？” 温悦儿当然巴不得：“好呀。我回锦绣苑。” 黄承玉又是一愣：“锦绣苑？”紧跟着追问：“严谨家？” “不是。是朱小姐家。” 黄承玉抬眼上下打量她，眼里浮现不解：“你跟敏敏……” 她们两个，关系这么好吗？ “朱小姐人美心善，听说我要上京市，就大方的把空置的那套房子暂借我住几天。”温悦儿夸奖着朱敏敏，同时也表述清楚来龙去脉。 “哦。”黄承玉轻轻低低下巴，摆手：“你等等。” 他转身在办公室按了内线电话：“小赵，让阿敏过来一下。” 没多久，朱敏敏叩而而入，眸光轻扫，笑：“聊完了？” “嗯。”温悦儿点头。 “怎么样？”朱敏敏热心问。 温悦儿眼角余光瞅瞅黄承玉，笑的开心：“与黄先生一席话，解了我燃眉之急。十分感谢他的大力援助。” 朱敏敏眸光流转，扫瞄黄承玉：“是吗？” 黄承玉一副温文而雅的模样，微笑：“阿敏，你不是约了温小姐吃午饭吗？放你一个小时的假，下午的活动不能迟到哦。” “真的？”朱敏敏眼光乍炽，热切：“你没骗我吧？” “我骗你做什么？去吧。” “太好了，谢谢哈。弯弯，走，我带你去吃饭，公司附近有家泰国料理，特别好吃。”朱敏敏兴奋的拉着她就走。 温悦儿瞄瞄黄承玉，客气：“黄先生不一起吗？” “他？他另有饭局。”朱敏敏斜他一眼：“对吧？” 黄承玉轻笑：“对。” “那黄先生，告辞。”温悦儿招呼一声，由朱敏敏拉着出门。 黄承玉轻叹一声，看看腕表，离中午十二点还差四十多分钟呢？他坐回办公椅，处理了几份文件，沉吟少许，给严谨打了个电话。 “严二少，我刚跟温小姐碰面了。” 严谨语气一下急切：“她怎么啦？” “没事，就是委托的事，陷入困局。刚好我能帮上点小忙，就请她过来一趟。” “行呀，黄承玉，够仗义。”严谨一听就放心了，还打趣他：“看在你这么上心的份上，我以后就在敏敏面前多美言几句。” “切。”黄承玉望空翻个白眼：“我用得着你美言？” “不用是吧？那正好，我也不太乐意。” “哎，你什么意思？” 严谨冷笑：“我家敏敏女神级的大美女，才华与美貌并重，心地善良，品性纯真，你呀……” 黄承玉忍不住：“我怎么啦？” “老实说，有点配不上。”严谨知道实话伤人，但没顾及太多。 他一向也任性惯了，能让他谨慎发言的人很少。 黄承玉感受到心口被扎一刀：“我说严谨，你这就有点两面三刀了。” “忠言逆耳罢了。” “行了，不扯这些虚的。我问你，敏敏几时跟温小姐关系那么好了？”黄承玉不想跟他扯淡，掌握话题直接提问。 严谨据实：“具体日期不知，反正有一阵了。” “她们怎么会有交集？不是因为你？” “不是。”严谨果断干脆。 黄承玉默然。 “我说，你打听这个干什么？敏敏这人戒心其实挺重的，能有个真心想结交的朋友太难了。你不会连她交朋友的私事也管束吧？”严谨隐约听过，有些经纪人，对艺人宛如军事化管理。 “不是，你想多了。”黄承玉准备挂电话了：“我这边还有个会议，不聊了，拜。” “诶？”严谨还想问多点有关温悦儿的事，就这么被单方面挂断电话，很不爽，直接回拨。 黄承玉拒接。 泰国餐厅，一楼是卡座，二楼设有包间。 温悦儿坐定后，把点菜权完全交给朱敏敏，同时左右四下张望。 她跟家人在南市吃过一次泰国料理，还行吧？偏酸甜，料汁多，菜式丰富，味道能接受。 “弯弯，你看这样行吗？”朱敏敏点完菜，还问她意见。 “我不挑食，什么都可以。” “好吧。”朱敏敏撑着下巴好奇问：“路小丛委托你什么事呀？” 温悦儿犹疑了下，不确定的摇头：“我可以暂时不透露吗？” “可以啊。不过，我口风很紧的，保证不会泄露出去。” “这，还是不行啊。”温悦儿苦恼的双手搓脸：“虽然说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但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好意思朱小姐，我真的不能说太多。” 朱敏敏看她这么为难，也就一笑而过：“行了，各行有各行的职业操守，我理解。” “谢谢，理解万岁。” 趁着菜还没上桌，温悦儿带着一丝好奇，笑道：“不过朱小姐，我今天倒是颠覆了一个观点。” “什么？” “原来娱乐圈经纪人跟艺人之间的相处，不是外界传的那么邪乎。” 朱敏敏愣了愣，随即展颜笑：“外界怎么传的？” “就是强势的经纪人，跟周扒皮似的，完全是在剥削吸血艺人，当他们是摇钱树，相互之间是各取所需的关系。”温悦儿字斟句酌：“可是我今天看你跟黄先生互动，挺温馨和谐的嘛。” 朱敏敏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讪讪道：“哪里温馨和谐了吗？你看花眼了吧？” “诶？”温悦儿纳闷了。 这么明显的事实，她为什么要否认？ “不提这些闲杂人等了，怎么菜还没好呢？”朱敏敏压根不给她反问的机会，站起来：“我去催催。” “？”温悦儿一头雾水瞅定她。 这么生硬的拐话题，何解？ 第360章 石叔的家事 午后，锦绣苑。 温悦儿美滋滋短暂午休了半个小时，洗把脸，闲适的瘫坐沙发上，这才开始打电话给石叔。 “喂，石叔，我这里有重要的新线索了。” 石叔不急不缓：“说吧。” “孟城，你熟悉吗？” 石叔‘哈’的笑出声：“孟城？那是我曾经任职的城市。” “是吗？”温悦儿也诧异：“石叔，你原来在孟城当警察吗？” “对。” “是刑警吗？” “是呀，你不知道吗？” 温悦儿心里升起怪怪的念头，咽咽喉，措词小心翼翼：“石叔，你结过婚吧？” “嗯。”石叔对这个话题十分懒散。 “那石婶她……” 石叔不耐烦了：“我说弯弯，你不是说有新线索了吗？怎么打听起我来了？” 温悦儿清咳一声：“石叔，是这样的。我得到消息，路小丛的亲爹，极大的可能在孟城当过刑警。我正想请你托托关系查一查呢。” “这么巧？”石叔纳闷了。 “对呀，你说你在孟城当过警察，我就心里觉得怪怪的……”温悦儿把自己的感觉如实说出来：“我说，石叔，你不会也有个女儿吧？” “嗯。” “嗯是什么意思呀？”温悦儿冒出问号：“我猜对了吗？” “是的。”石叔语气有丝激动：“我有个女儿。” 温悦儿倒吸冷气，过了半晌才声音带着抖意：“石叔，敢问，石婶她姓什么？” 那个怪怪的念头越来越浓，她有种推开眼前一扇门，马上见光明的错觉。 石叔沉默片刻，大概也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很沉重说了一个字：“向。” “姓向？啊！”温悦儿惊声尖叫：“不，不会叫向景红吧？” 这次石叔沉默的时间不长，但语气却更凝滞：“是的。” “啊啊啊啊……”温悦儿握着手机，在房间里跟人猿泰山似的乱蹦乱跳，失态的怪叫。 起码尖叫了三分钟，温悦儿才稍稍平息了情绪，对着手机吼叫：“石叔，路小丛不会是你女儿吧？” “不可能。”石叔比她沉稳多了，有点激动，但整体冷静。 “石叔，马上立刻停下手里的活，速速来京市一趟。一分钟也别多待，就是现在……”温悦儿嗓门提高。 石叔还犹豫：“这……” “严谨那个委托，暂缓没关系的。石叔，求你了，快点啊。”温悦儿挥舞着手，情绪略激动。 “可是……”石叔迟疑了下：“马上就要有结果了，现在就走，半途而废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严谨也没规定时限啊。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 石叔似乎还在抗拒。 “快，快点啊。石叔，你在犹豫什么？难道说，你知道路小丛的身世……” “我不知道。”石叔迅速打断她的瞎测：“我也不太相信。” “是真是假，你一来就清楚啦。行了，不说这么多了。我给秀秀打电话让她监督你。”说完就擅自挂断电话，立刻拨通苗一秀的手机。 苗一秀耸耸鼻子，有气无力：“悦儿姐……” “秀秀，马上跟石叔来一趟京市。没有商量余地，立刻，马上，现在就动身。” “这么急？”苗一秀吸吸鼻子：“什什么事呀？” “石叔很可能是路小丛的亲爸。” “啊？啊啊啊……”苗一秀跟她的反应是一样的，先是一惊，很快就失态的尖叫：“不不会吧？” 温悦儿隔空安抚：“淡定淡定。现在还是未知数，只是有这个可能。因为有些线索跟石叔对上号了，所以你赶紧催着石叔来京市。” “哦，马上。”苗一秀听着声音精神振奋。 温悦儿放松：“订到票跟我说一声，我租车去接你们。” “好。” “你也别问石叔太多，万一他近亲情情怯呢？一定要尽快啊。” “行。交交给我了。”苗一秀又吸吸鼻子。 温悦儿把交待的事搞定后，终于分神留意到她的不对劲：“秀秀，你怎么啦？” “哼！你你才听出来？一点也也不关心我。”苗一秀还傲娇了。 “哎哟，隔的这么远，我刚才情绪又那么兴奋，没有注意到你声音的不对劲嘛。下次注意就是了。” “这这还差不多。”苗一秀心里舒坦些了，又吸吸鼻子：“我感冒了，鼻鼻塞。” “吃药没有？” “吃了，没没怎么见效？” “加大剂量。” 苗一秀唉叹：“也也没用。算了，我我挂了，订订票了。” “好。有机票就订机票，比较快。” “知道啦。” 搓搓手，温悦儿眉开眼笑的吁口气：“太巧了！也太好了！哈哈哈……” 这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路小丛的委托轻而易举就快完成。而石叔闭口不谈的往事，也会被揭起面纱，简直是天下掉馅饼。 “庆祝一下。”温悦儿开始翻冰箱，没有酒。 柜子里也没有红酒和香槟，扫兴。 还是自己去买吧！ 等石叔她们过来，一旦确认就真的可以开香槟大肆庆祝一番了。 “早知道，我干嘛还东打听西打听呢？直接问石叔不就完了。”温悦儿自言自语，回房间换了件厚外套，背着双肩包正要出门。 电话响了，她忙换出来，却是自己远在国外的老妈打来的。 “弯弯。” “妈，你那边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你这孩子就是这么不可爱。”温妈语气带笑：“妈想你了，不行吗？” “行。那有没有礼物啊？能不能代购几个包包啊？” “当然有礼物。不过这不还没到新年吗？弯弯，最近怎么样呀？” 温悦儿闷闷：“老样子喽。” “听说你越来越业务熟练了，真是吾家有女终长成啊。” 温悦儿颇为幽怨：“我是被拨苗助长的。我不想长大！” “弯弯，人总在自己成长的，爸妈不可能护你一辈子……”温妈开启语重心长的长辈诱导模式。 “好了，妈，有什么事，你直说。是不是又没钱了？” 温妈干笑：“老话说的真好，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哦。”温悦儿一点也不感动。 第361章 线索叠加出真相 温妈见她不接茬，只好叹口气：“国外物价，倒是不贵，就是酒店太宰客了。尤其是欧洲……” “欧洲？妈，你们晃到欧洲去了？”温悦儿失声惊呼。 温妈打着哈哈，笑：“难得出来一趟，周游世界怎么能少了欧洲呢。好了，长途话费太贵了，妈妈就长话短说。能不能先打过来我跟你爸两个月工资？” “两个月工资？是多少？” “哦，你跟秀秀或石叔说一声就是了，他们懂。” 本来懒洋洋随便瘫坐的温悦儿不知被触动了什么机关，突然就眼神一亮，整个人情绪饱满振奋，坐直身体，语调急切：“妈，想我批准给你们寄钱是吧？有个条件。” “你这孩子，跟妈妈还提条件？” “好吧，妈妈。那我建议呢，你跟我爸其实可以在欧洲边打工边环游世界嘛。”温悦儿眸光闪着狡黠：“反正，你们最擅长的私人侦探这一行，在欧洲很时兴嘛。” 温妈顿了顿，大概衡量了下，答应了：“什么条件？” “有关石叔的个人信息，能不能透露一二呀？” “你问这个干什么？”温妈真切的纳闷了。 “哎呀，妈，你别磨蹭了。国际长途哦，话费很贵的。” 也对，温妈只好耐下性子：“你想知道什么？” “石叔曾经在孟城当刑警？” “是呀。” “他离过婚，有个一个女儿？” “对呀。你不都知道吗？”温妈百思不得其解。 温悦儿越来越紧张激动了，调息下呼吸：“石婶姓什么？” “姓向吧？大名叫什么那就不知道了。” “为什么离婚？而且，石叔从来不提他有个女儿？他不想女儿吗？” 温妈有点愠怒：“这管你什么事呀？人家的私事，打听清楚做什么？” “妈，我有用。” “有什么用？石叔可是咱们社最重要的成员，没有他，你现在还能撑起侦探社吗？” 温悦儿呼口气：“我知道呀。石叔是最最得力的骨干，少了他等于失去最重要的左膀右臂……” “知道就好。行了，快没电了，挂了哈。快点把钱寄过来。”温妈不容分说，拿出长辈的威严，率先结束了这通电话。 好吧石叔的往事还是没能探听明白，不过温悦儿也知足了。 她现在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确信石叔跟路小丛是有血缘关系的。 石叔在孟城当刑警，离过婚，有过一个女儿，前妻姓向……这么多线索叠加，真相呼之欲出。 要不要现在跟路小丛提前报个喜呢？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还是不要吧？ 只有口头证据，还差点火候。 不急，不急。 温悦儿下楼去超市大采购，顺便跟苗一秀沟通。 据苗一秀现场直播：“石叔他他坐在那那里发呆。我我催了几次，他他口头答应的好好的。我我已经在网上买买了机票，大大概一刻钟就就出门了。石石叔还还没收拾行李呢。我我再去催催他。” “秀秀你做的很好。哦，对了，我爸妈周游到欧洲，没钱了。让我给他们寄两个月工资去。是多少呀？” “两两个月呀，也也不少了。加加起来，也快五万了。” 温悦儿下巴一掉：“这么高薪？” 苗一秀很无辜：“他们是老板和老板娘啊。” “我还是代理社长呢，为什么我的薪水不涨？” “你，你可以涨呀。老板娘同同意就行了。” 温悦儿撇撇嘴：“现在是我全权代理一切。秀秀，我批准了。下月开始，我我薪水跟我爸一样。” “……呃？” “下月正式生效。” “哦。”苗一秀敷衍一句：“我我催石叔去。” 如果说温妈是财政总监，那苗一秀就是财务临时工。因为她擅长电脑，又一直宅在家里整天对着电脑，所以社里的财务报表什么，由她和温妈一起负责。 温悦儿要加薪，还得跟她报备一声，也算是家庭作坊式的一种先进的管理方式了。 黄昏，天气更冷了。 温悦儿租了辆车去机场把石叔和苗一秀接到锦绣苑。 “你们累了吧？我去做饭。”温悦儿倒不忙，民以食为天嘛。 “叫外卖吧。”石叔脸色一直豫豫的，眉心也攒着。 “外卖啊？也行吧。”温悦儿打开手机软件，选了一家好评最多的店，下单了三份套餐和汤汤水水。 提交订单后，温悦儿跟苗一秀交换个眼神。 两人没打扰石叔，躲到楼上，悄声交换看法：“石叔从从家里出来，就就一直没怎么说话。” “那他有没有看手机？” “有呀。” “有没有搜索路小丛的新闻？” 苗一秀惭愧：“我我没留意。” “算了，我得想想，怎么起头？” 苗一秀好奇心按压不住，扯着她小声问：“悦悦儿姐，你你是怎么把路小丛跟石石叔联想起来了？” “因为线索啊。” “什么线线索？” “我得到消息，路小丛的生父在孟城当过刑警。本来想请石叔托关系打听的，没想到，石叔也在孟城待过。” 苗一秀茫然推推眼镜：“这，这没问题呀。” 反正她联想不起来。 “然后呢，我就多嘴问了石叔是不是有个女儿？他回答是的。”温悦儿就把自己的心路历程简单跟苗一秀说了说。 苗一秀听的眼珠子快突出来了：“悦儿姐，你你这脑回路，也也太曲折了吧？这这都能联系起来？佩佩服。” “说明我的第六感，很准。”温悦儿耸肩摊手：“因为太过巧合，就难免想多。” “这这也是种本事啊。”苗一秀心悦诚服：“悦儿姐，你你真的适合当当私人侦探，你你是老天爷赏饭吃。” 温悦儿叹息，无厘头偏下头：“我希望老天爷能赏我点金银财宝。” “我去！”苗一秀无语的翻眼。 这什么人呐！钻钱眼里出不来了吧？ 外卖到了，仨人沉默的坐在餐桌用晚餐。 “弯弯……”石叔没有抬眼，慢慢拨着碗：“跟路小丛约个时间吧？” “哦。”温悦儿正愁怎么开口呢。 “地点就约在锦绣苑，别带助理。”石叔停下筷子顿了顿：“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 “嗯？”温悦儿和苗一秀对个眼，两头雾水。 第362章 由电影到上世纪风气 “你好，路小姐，请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能抽出至少一个小时过来一趟吗？”温悦儿在卧室倚着窗打电话给路小丛。 路小丛那边也很爽快：“嗯，今晚就可以，九点之后有个活动结束，剩下的时间自由支配。” “好，我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行吗？” “行。”路小丛多问了了句：“是有新的进展了吗？” 温悦儿也不好说太多，含糊其辞：“差不多吧。反正有些消息需要你确认。” “我准时过来。”路小丛语气就听得出来很欣喜：“温小姐，你这效率太高了，难怪嫣儿评价蛮高。” “呵呵，谢谢。” 顺利敲定路小丛的行程安排，温悦儿望着夜色沉沉的窗外发了会呆。 石叔和路小丛见面，会发生什么化学反应呢？是抱头痛哭还是漠然以对，或者火药味十足的吵起来？ 毕竟这么多年，温悦儿从来没听石叔提过他有家庭，也从来不知道他有个女儿。 从他的反应看，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儿也相当吃惊，至少说明一件事，他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所以，路小丛到底是怀着什么目的寻找亲爸呢？ 是找到后，大骂一顿没尽到抚养义务还是血缘关系想知道真相？ “哎呀，一团乱麻。”温悦儿对接下来的他们的见面，没抱太乐观的心态。 ‘咚咚咚’轻轻叩门。 “进来。” 房门推开，苗一秀先探进脑袋，接着轻俏的窜进来，迅速掩上门，神秘眨眼：“悦儿姐，我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 苗一秀凑近小声：“石叔他他在用手机搜搜索路路小丛的新新闻。” “哦，也正常呀。” “看看的入迷了。”苗一秀推推眼镜，不可思议：“而而还还看的是八卦新闻。” 温悦儿摊手：“也没什么呀。对于即将见面的女儿，多了解一点，是好事嘛。” “可是，我我总觉得他们不不像呀。”苗一秀轻声嘀咕。 温悦儿拍拍她肩：“路小丛整过容的。” “改改头换面？” “好像也不是大整，就是微调了一些五官，显得更立体更上镜。本来长的也不差。” “哦。那，要不要测测基因？”苗一秀想的长远。 温悦儿压低声音：“这个嘛，咱们别管，石叔自己拿主意。” “也对。” 两人在屋子里叽咕了会，同时出客厅看电视。 摇控器掌握在苗一秀手里，她就换来换去的调台，忽然看到电影频道有个熟悉的面孔，马上停顿，轻轻捅了捅温悦儿：“哎，是是路小丛耶。” 温悦儿抬眼瞄了眼。 电影频道放的这部文艺片以山村背影，反映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某种农村现象。所以女主角路小丛穿的很乡土，还梳着麻花辫，化着接地气的妆容，乍一看，竟然跟石叔有某种神似。 “咦？她不化浓妆，跟石叔还有点相像呢。” “对呀。你看她她的眉眼……”苗一秀也这么觉得。 石叔正巧从屋里出来喝水，正好听到路小丛在讲台词，也随意瞅了眼，就没挪开眼神。 苗一秀使眼色询问温悦儿：要不要换台？ 温悦儿轻轻摇头。 这有什么好避讳的？又不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看了会，石叔开口问：“这是她得奖那部电影？” 苗一秀忙答：“不不算是。” “嗯？” “她她得国外大奖的不不是这部片子。这个电影她她也得奖了，不过是国内奖项。” “哦。”石叔认真的看完，点评：“还行。” 温悦儿就感兴趣问：“石叔，是路小丛的演技行还是这个电影的内容行？” “两者都有。”石叔感慨：“拍的是七八十年代的内容，这个我最有发言权。场景妆容台词服装，都很到位，就连墙上的小广告都很用心，说明导演是认真的拍戏。几个演员都自然，一看就像是那个年代的人。” 温悦儿无法感同身受，上个世纪她还没出生呢。 “看起来乱糟糟的。石叔，以前，就是这么个环境吗？” “是的。整体杂乱无序，也没这么多高楼大厦。” 苗一秀好奇：“可可是我看网上好好多人在夸七八十年代，什么风风景好，空空好，水质也也好……” 石叔以亲历者澄清：“并不是这样的。野外的风景可能是不错，因为还没开发成旅游区嘛。空气也要分地区的。有些城市因为过度的开采或者大力发展某些产业，根本不注重环保，空气并不怎么好。至于水质，也是同样的道理。野外很好，城里或者城乡结合部，排污很乱。那年代，改开开始没几年，大伙都意识到钱的重要性，注意经济效益，对环境的重视还不如现在。” “那治安呢？”温悦儿也是偶然在网上看到某些人吹嘘上个世纪人们多么淳朴善良，有些将信将疑。 “治安就更没得比了。”石叔苦笑摇头：“现在科技发展了，公共地方到处都是摄像头，智能手机也普及了，人手可拍照留存证据。那年代，整体看人们还是朝气勃蓬积极进取的。可是总有人想透过不正当手段不劳而获。最快捷的来钱方式是什么呢？坑蒙拐骗还算减的，还有当街抢劫，那时的飞车党可是全国闻名的，就是大白天闹市区就公开抢劫。小偷小摸那就别提了……” “哦，我明白了。”温悦儿恍然：“难怪，那个时候兴起了一股严打风。对不石叔？” “是的。严打为什么会进行，就是歪风邪气越来越盛，再不展开整治，老百姓的正常生活都受到的极大的影响。” “所以，铁拳一出，妖魔鬼怪就销声匿迹了？” 石叔很客观：“只能说缩回头，躲藏起来了吧？人类的某些恶行，并不会随着打击而消亡，只会转入暗处伺机而行。你们看，现在夜晚出门虽然安全，可我并不鼓励男女老少深夜独行或者往偏避处行走？安全也是有一定的底线的。” 苗一秀抢答：“这这就叫防人之心不可无，对对吧石叔？” 第363章 旧相册 石叔颇为欣慰：“没错。经过整顿和各方的努力，现在国内的整体治安比上个世纪好太多，可是，还没达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程度。不要去挑战人性。否则受伤的是自己。” 温悦儿听进去了，郑重：“明白了，谢谢石叔给我们上了一堂有意义的短课。” 苗一秀也很虚心：“嗯，谢谢石叔。我我才不会钻牛角尖呢。” “简言之，就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看清事实，认清形势，不过分高估自身的能力也不要低估人性恶的一面，那么，你的安全系数将超过百分之八十的人。 “你们是好孩子，不嫌我人到中年开始变得罗嗦嘴碎。”石叔自嘲笑。 苗一秀挽着石叔的胳膊，小孩心性：“怎怎么会呢？石叔，你你是为我们好嘛。我我们都知道的……” “对，石叔，我们不是那不识好歹的人，我们分得清好赖话。”温悦儿觉得，只要智商正常的人，都应该懂得有时长辈的念叨真的就是一片好心。 “好，好。好。”石叔真心笑了。 这两个女娃，虽然不是他看着长大的，却在感情上形成父女。 大概这也是一种情感投射吧？ 他曾经有个女儿，后来被前妻带走了，从至杳无音信，也不知她过的怎么样？又因为一些因素的影响，他没办法去寻找。 现在，听到有关女儿的消息，他说不清什么感觉，就五味杂陈吧？ 快九点半了，路小丛才赶过来。 温悦儿下楼去接她，看到她打发助理先开车去办事，脸上的妆还有点浓。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路小丛略感抱歉。 “没事。上来吧。” 电梯内，路小丛对着镜子在脸上涂涂抹抹，随口问：“是有好消息吗？” “是的。对我们而言都是好消息。” “真的？这么快？你都没出京市吧？就找到我亲爸了？”路小丛其实是半信半疑的。 温悦儿无奈的笑了下：“怎么说呢？就，一句话形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吧。” 路小丛把脸上的浓妆抹去大半，甩了下头发，好奇：“真找到了？” “嗯。” “在哪？” 温悦儿看了看电梯内跳动的楼层数，笑眯眯：“不急，我们屋里说。” “我真的有点急了。”路小丛轻笑了下，恢复清爽的面容，很期待：“提前透露一点呗。” 温悦儿笑而不语，等电梯开了，引着她进了屋。 还拿出一对新拖鞋请她换上。 路小丛一眼就看得出这复式房装修有水准，绝对大师手笔。 第二眼就看到了客厅的石叔和苗一秀。 他们两人都是站在沙发旁，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这是我的伙伴。这位是石叔，这是苗一秀。” “路路小姐，我我是你的粉丝哦。”苗一秀扶下眼镜，热情的迎上来握手。 路小丛礼貌的笑了笑，跟她握了握手，转向石叔：“你好。” 石叔张张嘴，只说了一个字：“你……” 千言万语，反而不知说什么好。 路小丛奇怪的歪歪头：“嗯？” 这位大叔，神情好古怪哦。 “路小姐，请坐。喝茶还是咖啡？” “白开水就行了，谢谢。”路小丛依言坐到沙发里，苗一秀速度很快掏出小本本和笔，喜开眼笑：“路小姐，能能不能，签签个名啊？” “可以。”路小丛当然不会拒绝这个小小的要求，利落的签好名。 苗一秀开心的捧着小本本：“谢谢，你你比电影里更更好看。” “多谢。”路小丛笑容很职业化。 她看向端水过来的温悦儿，正色：“温小姐，咱们能不能快点进入正题，我有点累，想早点回去休息。” “可以。”温悦儿给她放好一杯白开水，然后坐到她身边，清了清嗓子。 石叔忽然提问：“你，有小时候的照片吗？” “没有。” “那你有你母亲年轻时的照片吗？” 路小丛点头：“这个有。”但是她不懂：“这跟我委托的事，有关联吗？” “有。”石叔坐到她对面，深吸口气。 温悦儿张张嘴，她希望委婉的告诉路小丛真相，不要太过直白，怕她接受不来。 “石叔？” “弯弯，这事，你别管了，我来说。”石叔下定了决心似的竖掌制止她。 “这……”温悦儿看向路小丛。 路小丛也侧头看着她，小声：“怎么回事？” 石叔明显有备而来，他说了声：“稍等。” 然后，从旁边桌上拿起一个旧旧的盒子，打来盒子起出一本很老式的相薄，翻页，推到路小丛面前：“还认得上面的人吗？” 路小丛稍稍欠身凑前一看。 摊开两页，分别贴有五六张照片。 有合照，也有单人照片。 合照是一男一女，没摆什么造型，就是并排站着看着镜头。有一张合照是男的身穿老式的军服，有一张是男人身穿警服，同一个人。 另一张合照是这一男一女当中有个娃娃车，车上有个小婴孩，看起来不到一岁的样子，圆嘟嘟的，五官跟男的很像，眼睛却像女方。 单人照是一张女方站在某个景点拍的，另一张单人照是小孩子，写着周岁纪念。 “这，这是我妈妈年轻的时候啊。”路小丛惊呼。 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一眼就认得出来是母亲向景红。 温悦儿和苗一秀不约而同对个眼，俱震惊：石叔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对，这张是在西湖边上拍的。”石叔语气轻描淡写。 路小丛本来一直不错眼珠盯着合照里的男的，听他这么一说，抬眼，一怔：“你？”然后飞快垂眸看相薄，又紧急抬眼：“你跟他……” 合照里这个男的怎么跟眼前这中年大叔，这么相像呢？ “这是我年轻时为数不多的几张相片。”石叔还是那么平静。 路小丛条件反射重复一遍：“你年轻的时候……”猛然意识到什么，下巴急剧一掉，眼珠子不可控的突了突：“你，你，你……” 太过惊骇，也太不可思议，她头脑忽然涌入很多信息，不可避免的结巴了。 第364章 相见不相认 石叔的神情这才带了点紧张，看着路小丛：“是的，综合来看，我就是你父亲。” 社会上摸爬滚打n多年，也见过不少风浪的路小丛完全石化了，直勾勾盯着石叔，说不出话来。 “你的生日是九月初八，按农历算的，对不对？”石叔补充更多细节：“你母亲生日是三月十日。你的后背有粒微红色的痣……” 苗一秀这时反应过来：“哪个位置呀？” 她看过不少路小丛的露背礼服，平整光滑，没有任何瑕玼。 “靠近肩胛骨。” 苗一秀沉不住气，嘴很快的反驳：“不对啊……” “我做手术去掉了那颗痣。”路小丛深呼吸，截下苗一秀的质疑。 “嗯？”苗一秀眼镜滑到鼻梁上。 路小丛按按心口，平抚情绪，看着相对平静的石叔，猛然站起来。 “路小姐？”温悦儿还以为她要夺门而出呢？ “让我先静静。”路小丛没有出去，而是朝一扇门走去，却是厨房，也不管了，掩上门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真相来的太快，饶是她心理素质强大，也有点喘不过气来。 有图有真相，没错。那些相片都泛黄了，不可能是新制作的，也不像是ps。而且她母亲向景红一向不在媒体上露面，不相关的人也不可能搞到她年轻时的照片合成吧？ 还有生日，对，她们家一直按农历过的。当然这一点可以在网上查到，但后背那粒胎痣怎么回事呢？ 那是她考进演艺学院后，趁着课余时间当车模打零工嫌钱，然后去做了去痣手术的，是她还成名前干的事。除了她妈，连同宿舍的同学都没看过她露背。 所以，知道她后背曾经有一粒痣的人，不会超过三人。 最最关键的是，她很清楚自己是微调整过容的。以前自己长什么样，她家里还有几张珍藏旧照呢。五官和眉毛跟这个自称父亲的人，真的很相像。 综合信息来看，这人，真的是她生父！ 那么新的问题来了。 他为什么那么平静？ 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找过她？就算跟母亲有什么怨仇，难道亲生女儿也不惦念吗？ 路小丛从开始的激动忐忑不安到现在有些忿忿和埋怨了。 有了新加入的这些情绪后，她反而冷静理智下来。 然后捋捋头发，重新开门走到客厅。 温悦儿和苗一秀紧张又期待看着她。 石叔倒是四平八稳，抬眸平静与她对视。 “为什么？”路小丛没有激动，而是漠然的发问。 “路小姐？”温悦儿愣了，心说：这唱的哪出呀？ “跟你没关系。”路小丛强势摆手。 “呃？”温悦儿左右为难了。 石叔移开目光：“一言难尽。” “我想我有权利知道真相。”路小丛不依不饶讨说法。 “回去问问你妈就知道了。” “不，我就问你。” 石叔叹气，慢慢收拾摊开的相薄：“有些事，你不知道更好。” 路小丛固执：“不，我就要知道。” “路小姐，你你要知道什么呀？”苗一秀茫然的插嘴。 路小丛当然不理她。 温悦儿代答：“她想知道石叔为什么这么多年对她不闻不问吧？” “哦。可可是，石叔也也不知道你在哪呀？”苗一秀很自然的为石叔辩护：“你你改姓了，又整容了，怪不得石石叔认认不出你来呀。” 路小丛漠然瞄眼苗一秀，回眸转问石叔：“是吗？你不知我妈妈改嫁继父吗？我的个人资料在网上一搜一大把。” “路小姐，这点我也可以解释一下。”温悦儿也出面了，平和道：“其实没什么人知道你的继父是路央。尤其是外界，对你的家庭兴趣不是很大……” 路小丛自嘲一笑：“意思是我不够红喽。” 因为不够红，所以她的家庭信息没有被上溯祖宗十八代。 温悦儿吐口气，只好实话实说了：“是的。比起流量小花来，你太文艺了，国民度是真的欠缺了点。平时也没什么热度，专注在演技上，所以粉丝不够脑残不够疯狂，连狗仔记者的跟拍的兴趣都没完全调动起来。” 被这么无情的点破事实，路小丛面子有点挂不住，恶狠狠有剜着温悦儿：“你，有种。” 温悦儿双手一摊：“我没种。但我有一颗说实话的心。如果伤到你的自尊心，我很抱歉。” “你，等着。”路小丛很气愤，不过她清楚明白眼下不是算账的时候。 “别等着，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把话说清楚。”温悦儿瞥眼沉默的石叔，直率：“路小姐，石叔是你亲爸这个事，你接受了吧？” “不接受。”路小丛赌气：“我没有这样的亲爸。这样不负责任逃避抚养义务的亲爸。” “哦。好吧，那么，我还得继续为你寻找理想中的亲爸喽。”温悦儿使用激将法。 结果没想到，路小丛甩她一个假笑：“正是。” “呃？路小姐，你这不是为难人吗？”温悦儿出主意：“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做亲子鉴定嘛。” “不做。”路小丛一甩头发，高傲：“本小姐很忙，没有时间做这些无聊的事。” “亲子鉴定怎么是无聊的事呢？” “我说是，它就是。”路小丛再次看向石叔：“她们两个在为你出头，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石叔对苗一秀和温悦儿投以感激的眼神，然后很正色对路小丛：“该说的我都说了，没有什么想说的。你高兴就好。” “哼。”路小丛这回真的生气了，她抓起沙发上的包包，扭身就走。 “哎，路小姐，这就走啦？”温悦儿追过去挽留：“那个，后续……” 路小丛在玄关穿好鞋子，下巴傲然一抬，发命令似的：“继续找。直到我满意为止。” “可是……”温悦儿手一摆，正想说：你亲爸不就在这里吗？还要变个出来？ 路小丛好看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否则，我不会支付尾款。” 言罢，推门而出。 冷门嗖的扑袭，温悦儿打个寒颤，嘀咕一句：“真难伺候。” 石叔却从她身边掠过，丢下一句：“太晚了，不安全。我去送下她。” “呃……” 第365章 两头劝 屋内突然安静。 温悦儿和苗一秀面面相觑，默然了片刻，她清清嗓子：“这，有点超题纲了。” 苗一秀歪歪头，推推眼镜，无语：“是呀。” “你说，他们会不会在楼下吵起来？” “不会吧？”苗一秀晃头。 温悦儿修改了下：“嗯，有可能在电梯内就吵起来了。” “啊？” “我去看看。”温悦儿随手套了件外衣，快步而出。 苗一秀慢了半拍，迟疑着没有跟上。 电梯上来了，温悦儿直接去到小区门口。 她估摸着路小丛会让助理到门前来接，而不是转入地下停车场。 “不要跟着我！”还没到小区门口，就听到路小丛尖利声音在吼：“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温悦儿蹑手蹑脚顺着声音来源探看。 石叔双手插兜，背光而立看不清表情。 路小丛走几步，又停下，愤愤然：“什么不用说，我不想听到任何解释。” “我不是来解释的。”石叔语气淡定。 这就更激怒路小丛了，她质问：“那你跟着我做什么？” 石叔没作声。 路小丛朝前疾走几步，拢拢外套，回头一看，石叔还跟着，十分生气：“再跟着，我报警啦。” “哦。”石叔无所谓的语气真的令路小丛抓狂：“你什么意思呀？” 温悦儿听的直想撞墙。 这，这对话，这语气，不知情的还以为情侣的闹别扭呢？ 路小丛是不是文艺片演多了，平时说话还一股台词腔调？ “咳咳咳……路小姐。”温悦儿不得不现身出来，为石叔化解尴尬：“石叔只是做为长辈，关心一个晚辈行夜路不安全，所以送一送而已。” “我没有这样的长辈。” “这样是哪样？”温悦儿凝视着她的眼睛，淡漠问。 路小丛语诘了下，扭头继续朝小区门口去。 这回石叔没有跟上，而是原地不动。 “石叔？” “算了，弯弯，你去送她上车吧。” 温悦儿点下头：“好。” 小区门口，路小丛站在寒风中等助理把车开过来。 天气严寒，路灯投射的光也寒意森森。 温悦儿磨蹭着挪到她身边，做好被她喷的准备了。 谁知，路小丛却不言语，只是目光定定的直视前方。 “路小姐，我不是来劝你们父女相认的。”温悦儿轻柔开口：“我就是有一事不明。为什么，你突然萌生了找亲爸的想法并付诸行动？” 路小丛不吭声。 “据我所知，你继父对你好像还不错的样子。你应该享受到家庭应有的温暖和父爱了吧？”温悦儿琢磨着问。 “女儿找亲爹这事还需要理由吗？”路小丛冷冷反问。 温悦儿讪讪摸下冻的通红的鼻头：“嘿嘿，不需要。” “那不就得了。” “好吧，你会让你妈妈知道这件事吗？” 沉默。 “你是成年人，也在社会上历练了这么多年，应该明白，有些事，对错不容易分辩。黑白并不分明，有些地带是灰色的……” 路小丛霍然转头，目光逼视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温悦儿坦然：“我想说，石叔这么多年没跟你相见，绝对是有苦衷的。他在我们社不少年头了，他是什么为人，我想我有发言权。” “那又怎么样？”路小丛胡搅蛮缠式的瞪她：“一句有苦衷就行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听听他的解释呀。” “听到了，就四个字‘一言难尽。’路小丛无语的冷笑一声：“什么人嘛。” “呃？”温悦儿叹气：聊不下去了。 这时，路小丛的保姆车开过来了，她跺下脚走了两步，又回头。 温悦儿期待看着她：“路小姐……” “你是怎么做到的？” “哈？”温悦儿微愕，马上就明白她的问话是什么意思，笑哈哈：“这个嘛，行业秘密。” “哼。”路小丛很不满。 车停在面前，助理开了车门，路小丛头也没回钻进车内。 “路小姐，晚安。”温悦儿笑着挥手道别。 车窗一片漆黑，压根看不到人。 保姆车缓缓驰远，温悦儿搓搓手掌，沮丧的转回来。 电梯前，石叔嚼着口香糖问了句：“走啦？” “嗯。”温悦儿伸手按电梯，装做无意问：“石叔，当年到底咋回事呀？” 石叔摇头不语。 “其实吧，站在路小丛的立场，她生气也情有可原。不过血浓于水，石叔，你只要解释合理，她会谅解的。” “不提这个了。”石叔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好吧。”温悦儿见好就收。 这晚，相对平静。 第二天，温悦儿醒的早，还赖在被窝整理思绪。 今天有什么安排呢？ 哦对，不需要再去寒风中跟踪调查了，因为这单委托差不多算是完成了。只是委托方还没有签收而已。 于是，温悦儿继续埋进被窝里睡回笼觉。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不用猜就知道是苗一秀啦。 温悦儿装听不见。 “悦儿姐，悦悦儿姐，快快起来啦。”苗一秀捶门的同时还大声喊叫。 听不到，听不到…… “悦儿姐，石石叔他他他不见啦。” “什么？”温悦儿猛的一掀被子，来不及穿鞋扑过去打开门，急切问：“怎么回事？” 苗一秀没戴眼镜，无精打采的样子：“我我口渴嘛。然后就出来，看看到石叔出出去了。” “这有什么嘛，石叔有晨练的习惯呀。” “但是他他并没有穿运运动服啊。” “大冷天的，穿什么运动服呀？” 苗一秀翻翻眼：“哦，那，那就是我过于敏敏感了。” 温悦儿无语的吁口气：“是你大惊小怪。” “行，那那你继续赖床吧。”苗一秀打着哈欠：“我我肚子饿了。” “帮我准备一份早餐，谢啦。”温悦儿还真的继续睡回笼觉的。 苗一秀拒绝：“不要。” “为什么？” 苗一秀很无情的吐槽：“你你大概要睡到中中午才起吧。” 温悦儿仰头哈哈大笑：“知我者，秀秀也。” “去！”苗一秀送她一粒白眼。 不过，这次她没猜中，温悦儿九点多钟就穿戴整齐的下楼了。 “悦儿姐？” 第366章 能人石叔 温悦儿径直朝门口去换穿出门的靴子：“路小丛约我见面。中午不用等我吃饭了。” 苗一秀下巴一掉：“她她这是唱哪出？” “谁知道呢，想起一出是一出。算了，谁让她是甲方爸爸呢。”温悦儿特豁达。 路小丛在娱乐圈打拼这么多年，早就成立了自己的个人工作室，有一个小团队专门为她打理演艺事务。 工作室的环境很不错，是一家有名的商务大楼第十楼，占了其中四分之一的面积。 温悦儿被工作人员安排在一间宽敞明亮的会客室等候。 她等了几分钟，闲不住。 先在会客室转悠，然后趁着没人，就打开门偷偷张望。 走廊不时有穿着时尚的工作人员路过，每个人都步履匆匆，显得忙碌。 缩回头，温悦儿瘫坐沙发玩手机。 娱乐新闻推送了朱敏敏和程佳儿宣传电影的画面，两人姿色相当，品味都不俗，争奇斗艳各有千秋，站在一起，很赏心悦目。 不过温悦儿更欣赏朱敏敏那套白色的礼服。很简洁的款式，细节却很有创意，把她的身材衬托的十分完美，配上她年轻俏美的五官，相当抓眼球。 就连娱记也把更多的镜头对准了她。 程佳儿表面功夫做的很好，始终面带职业微笑，一点也不嫉恨的大度模样。 “啧啧。”温悦儿暗笑。 是谁说现在流量小花的演技差呀？看看生活中，她们供献了多么自然精彩的演技呀。 “温小姐，久等了。”会客室的门悄无声息打开，路小丛轻快走进来。 温悦儿脸上的笑意还没敛去，忙起身：“没事。路小姐，你忙完了？” “还没。”路小丛又是平时看到的清艳神态，在她对面沙发坐下：“中午还有个活动，下午拍广告。晚上有个业内聚会。” “哦。”温悦儿收起手机，直视着她，等她先开口。 路小丛随意的翘起腿，手撑着下巴，语气很平常：“说说你们私人侦探社吧？” “哈？”温悦儿眉头一紧：“说什么？” “什么都可以。比如成立多少年了？现在规模怎么样？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得意之作什么的？” “这……”温悦儿咽咽喉不好意思：“这要说起来，只怕三天三夜也说不清。” “拣要紧的说。”路小丛并不觉得自己在为难人。 温悦儿迟疑着，眸光闪动。 她是不是想听有关石叔的部分啊？ “哦，是这样的。现在国内呢，其实私人侦探社并不合法，所以我们对外宣称是温新咨询服务社。以我爸的名字命名。大概有几十年了吧？反正，打我出生起，就存在了。规模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们其实人手不多，就石叔和秀秀两个员工，但分工明确，合作愉快，这么多年，就没有完不成的业务。” “哦。”路小丛看似听的认真，实则漫不经心。 好吧，满足她。 温悦儿吸口气，笑着说：“石叔呢，原来是当警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辞职了？我也不知道他是应聘来的还是我爸高薪请过来的，反正在我八九岁的时候，他就来社里了。业务不用说，相当出色。而且还会功夫，有时闲了，就教教我跟我弟弟两个……” 路小丛终于有点兴趣了：“你还会功夫？” “严格说起来，是防身术。一点点皮毛，没什么实用，就是让身手矫健些，有什么危险跑得快些。” “哈哈哈……”路小丛真的乐了。 温悦儿无奈笑：“其实怪我。我比较懒散，也吃不得苦，所以只学了点皮毛。当然，因为我是女孩子，所以石叔对我也不像对我弟那么严格。” “你弟弟也在社里帮忙吗？” “没有。他成绩好，从小学霸，现在在国外念大学。” 路小丛轻轻点头：“这样啊。所以你现在是接手了侦探社？” “不瞒你说。我只是代理社长。等我爸妈环游世界回来，还是他们当家作主。我呢，大概率，也许会去做别的事。” 路小丛微感诧异：“你是半路接手？”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我从小看我爸妈和石叔怎么做事，耳濡目染学的八九不离十。不然我爸妈也不会把这担子交给我代理对吧？” 路小丛目露赞许：“可是你做的很不错。嫣儿一直在我面前夸你来着。” “谢谢赵小姐夸奖。我只是尽力而为。”温悦儿都不好意思了。 没想到，赵嫣儿背地里对她评价这么高？ “有没有特别值得骄傲的委托案？” “呃，这个，目前为止，我觉得自己做的委托，都蛮有意义。” “那有没有特别危险的呢？” 温悦儿想了下：“这个一定有。比如解救被拐少女啦，被网友蒙骗的小姑娘啦之类的，都有一定的危险性。不过我们是专业的，在保证人身安全的前提下，尽量保质保量的完成任务。” “解救被拐少女不是警察的事吗？” “哦。按理说是的。但家属委托给我们，又有一定的线索，所以我们会斟情考虑接手。”温悦儿回答的滴水不漏。 路小丛垂眸，摸摸耳垂。 温悦儿察颜观色，马上话峰一转：“主要吧，因为有石叔在，所以成功率挺高的。” “哦？”路小丛果然扬扬眉，显示感兴趣。 温悦儿笑眯眯：“石叔当过刑警嘛。有侦查能力，分析精准，而且身手不错，会开车，会好几个地方的方言还懂唇语，总之石叔多才多艺，能力出众，是社里的顶梁柱，不可或缺的人才。” 路小丛迂回：“你们社内，福利怎么样呀？给员工买五险一金吗？” “哦，当然呀。我们是正规的公司，有营业执照的，五险一金必买，福利也多多。最主要一项就是提供食宿。” “食宿？”这是路小丛比较感兴趣的内容。 温悦儿抿嘴笑：“是的。石叔和秀秀就跟我的家人一样，我们住在一起。同吃同住同办公，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路小丛捋下头发，装做无意：“这样也有不方便的地方。比如，员工就没什么私人空间了。” 温悦儿眼皮轻轻一抬：兜兜转转，原来在这呢。 第367章 为什么委托寻找生父? “私人空间？需要吗？”温悦儿装傻反问。 路小丛轻瞄她一眼：“不需要吗？每个人都应该有私人空间。” “哦，你是说单独的房间吗？有呀。石叔和秀秀都有单独的房间，配备齐全，有独立的卫浴设施的，面积不小。” 路小丛双手交叉了下，略微不耐烦了。 温悦儿继续：“秀秀还有间专门的电脑室，给我们提供技术远程支援什么的，特别方便。” 看看精致的腕表，路小丛想翻白眼了。 “我的意思是，员工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待命，总要有自己的朋友圈吧？” “这个当然呀，我们鼓励员工有丰富多彩的业余活动。” “那，他们的朋友，会有比较亲密的那种吗？”路小丛一步一步显露出真实目的。 温悦儿不由的无声轻笑：“亲密朋友呀？据我所知，秀秀没有。她才十九岁呢，整天宅在家里上网追星看八卦星闻，现实中没有比我更亲密的朋友了。” “哦？”路小丛扬眉示意她说下去。 温悦儿又是抿嘴轻笑，也不吊她胃口了，接着说：“石叔的话，我反正这么多年，也没看到他跟谁特别亲近。除了以前有战友朋友有联系，他好像没交什么特别亲近的新朋友。尤其是异性，他除了跟邻居大妈大婶们偶尔聊聊菜价肉价什么的，就没有了。” “是吗？”路小丛目光微闪。 “当然这种情况有点不太正常。只是我一个小辈，也不好多问长辈的私事。”温悦儿叹气：“我倒是希望石叔不要把全部精力投入工作中，多考虑下个人问题，毕竟他年纪也不小了，虽然私人侦探越老越吃香，是能做一辈子的工作，可人老了，还是需要个老伴相陪下半辈子，对吧？” 路小丛垂眸不作声。 “路小姐，我希望你放下固有的成见，多多了解下石叔。也许，当年的事，真的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呢？” “你以为我想像什么样？”路小丛淡漠反问。 温悦儿耸下肩：“我猜，你以为是父母离婚的过错这一定在石叔对不？你以为他心里有愧，导至这么多年他不来看望你，也不来找你？这种想法太偏面了。也有点相当然。婚姻关系破裂，我觉得未必一定有过错方。” “温小姐，你不用给我上课，我比你懂人生大道理。”路小丛制止了她的劝导。 “你懂那就最好了。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跟石叔相认呢？”温悦儿干脆直白点。 路小丛静静默然小会，轻叹：“我需要时间。” “我不明白。”温悦儿皱眉：“你没做好跟亲爸相认的心理准备，为什么急于委托我们找他呢？” 路小丛还是静默。 温悦儿以为又等不到答案，都没抱希望了，却听她幽幽道：“我继父，他最近立了一份遗嘱。” “嗯？然后呢？”温悦儿好奇。 路央没有亲生儿女，就她一个继女，有必要立遗嘱吗？ “内容，对我不利。”路小丛这么说的。 “为什么？”温悦儿直接就嚷出来：“他，他不是就你一个女儿吗？” 路小丛又透露了点：“我继父不算太老，也才四十多岁。” 温悦儿张张嘴，急速开动脑筋。 灵感小灯泡‘咻’亮了，她吃惊：“你，你不会想说，你继父有年轻新欢了，然后会自己的小孩子吧？” 路小丛相当意外，歪下头盯着她，半天才问：“温小姐，你聪明过头了吧？” “啊？猜错啦？”温悦儿打哈哈掩饰笑：“我是阴谋论爱好者，看悬疑片长大的。所以总把人往坏处想。” “阴谋论爱好者？”路小丛重复一遍，眼尾一挑：“有意思。” “那个路小姐，咱们言归正传，你继父的遗嘱到底写些什么？” “我不知道。”路小丛摇头：“遗嘱内容并不公开，我只是隐约听了点只言片语。” 温悦儿好奇心更盛了：“对你不利的意思是，你继父的财产，你可以继承不到？” “嗯。” “那也没关系吧？你在娱乐圈打拼这么多年，也积攒了一定的财富，只要不大手大脚的花，足够下半辈子吧？”言下之意，就不用惦记继父的财产了，从法理情上来讲，人家给不给你，都是合法的。 路小丛轻轻巧笑：“你说的没错。” “嗯？” “目前来讲，我房子车子存款都有了，只要不大肆挥霍，下半辈子足够了。何况，我有演技，在圈里也有人脉资源，不挑戏的话，演到老都可以。” “对呀。所以你自己就是富姐。完全不用倚靠你继父那一份财产。” “嗯。” 温悦儿就糊涂了：“那这跟你找亲爸，有什么必要联系吗？” 路小丛甩下额下，望一眼天花板，嘴唇动了动，微微轻叹：“我……” 刚想说什么，会客室门轻轻叩响。 助理推门探进半颗脑袋，小声提醒：“路姐，活动快开始了，得马上出发。” “就来。”路小丛歉意：“温小姐，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温悦儿心里百爪挠心，马上提了个无理的要求：“路小姐，我能不能跟你一块去活动现场看看热闹呀？” “？”路小丛冒问号。 温悦儿讪讪搓手：“顺便我们一起吃个午餐。我请客好了。” “嗯？”路小丛眨巴眼。 好吧，坦白从宽，如实交待。 温悦儿藏不住情绪，老实道：“我想听你把刚才没说完的话，接着说完。” 路小丛下巴轻掉，随即笑了：“温小姐，你可真有意思啊。” “这是夸奖吗？那我就收下了，谢谢哈。”温悦儿信心十足：“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正常工作。咱们午餐时间接着聊，怎么样？” “聊什么？” “什么都可以呀。比如，我第一次接手的委托案例，有多么险象环生，一波三折。我猜你喜欢听，这对你的演艺事业也有好处哦。可以听到不同的故事，更多接地气的真实人生，有助于你今后饰演角色的得心应手。” 路小丛听她瞎扯了一通，倒没生气，反而笑眯眯调侃：“我怀疑你在传销窝里旁听过。” 温悦儿一愣，立刻反应过来，人家这是夸她口才好呢。 “谢谢。” 第368章 挑拨不在场女星 人跟人之间是有区别的。 那么明星的保姆车也有细节上的区别。 坐上路小全的保姆车，温悦儿惊喜的发现：很舒服，座椅是真皮的，还有小桌子。 “哇，这也太高级了吧？” 路小丛就在她旁边坐着，洒脱的把手搭在扶把上，撑着半边脸，笑了笑：“你不会开车吗？” “会呀。” “不懂车标？” “呃？有些经常看到车标，还是能认出来的。” 路小丛指了指中控台那个标志：“认得吗？” 温悦儿凑近瞧了瞧：好像是翅膀？茫然：“见得少。” 路小丛轻轻笑了，也不跟她解释只说：“我那个活动需要半个小时，你是在车上等呢还是去现场？” “什么活动呀？” “奢侈品店站台。” “那我要去现场。对了，路小姐，你帮奢侈品站台，会不会人家送你几个奢侈品包包之类的？” “不会。”路小丛抿嘴又笑：“奢侈品不一定全是包包。” “那是什么” “钟表。” 温悦儿却相当感兴趣：“名表是吧？我喜欢手表，有些真的特别好看。不过都只能在杂志上看到。那我更要去现场饱饱眼福了。” 路小丛点头：“可以，不过你不要乱走乱动。” “放心，我会好好管住我的手，绝对不会乱碰任何东西。否则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把我卖了也赔不起。” “知道就好。”路小丛放心了。 有这份自知之明最好啦。 有点堵车，不过对她们影响不大，车内空间很大，而且零食齐全，座椅舒服，中间那两张是可以放平躺下来的。 “对了，路小姐，你跟朱小姐见过面吗？” “哪个朱小姐？” “朱敏敏。” 路小丛低头在看手机，闻言转头瞅她一眼：“不熟，没见过。” “那程佳儿呢？” “她呀……”路小丛嘴角不知怎么溢出丝笑意：“也不熟。” “她现在可是天橙娱乐的当家花旦，资脉好的不得了。会不会对你造成压力啊？”这话，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路小丛又斜瞅她：“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呃？没有太大的关系。只不过，有一位曾经是我的客户哦。” “谁？”路小丛好奇了。 温悦儿却卖关子不肯说了：“你猜呢？” 路小丛眼眸流转，欲言又止。 若不是顾忌坐在后排的助理，她是许多问题想问的。 温悦儿坐在车内闲的无聊，一方面想找话题不至于冷场，一方面也是想帮朱敏敏刷刷好感。毕竟，路小丛算是她的前辈，在圈内有一定的稳定人脉和资源。 她是真心希望朱敏敏能压过程佳儿一头。 反正，她不怎么喜欢程佳儿。 “温小姐，你很关心娱乐圈吗？” “一般般啦。” “那你知道天橙娱乐被收购了吗？” 温悦儿一怔，摇头：“好像新闻上没怎么报道？” “嗯。被dh集团并购了，成了他们旗下子公司。最近这一个月的事。” 温悦儿好奇：“dh集团派了谁空降天橙公司坐镇？” “严让。” 温悦儿脑子一转：“严让？严家大少？” 路小丛轻轻点头。 “严家大少肯接手吗？” “为什么不肯？”路小丛奇怪了。 温悦儿张张嘴，及时咽下。 程佳儿是严建国私生女的事，大众并不知情，只有严家人和温新咨询社仨人知晓真相吧？ “哦，我的意思是，严家大少不应该跟在父亲身边学习怎么管理dh集团吗？为什么大好年华要接手一个娱乐公司呢？虽然也挺嫌钱的，但对于dh集团来说，是毛毛雨吧？” 路小丛认真审视她：“你的想法才奇怪吧？严让接手天橙娱乐，算是练手。而且他还同时是dh集团公关部总监。相当于是被委以重任了。” “是吗？”温悦儿眨巴眼：“严大少拿娱乐公司练手？难度系数不高嘛。” 哪像严谨，被派到南市练手新悦酒店。远离总部，而且没什么得力帮手。有点凄冷。 同样的是严家三代，被区别对待了。 不但路小丛笑了，后排的助理也笑了：“你以为娱乐公司很简单？” “嗯，不难吧。就是管理艺人，接戏赚钱什么的，听起来没什么技术难度。” “难多啦。”助理笑叹：“圈内资源有限，但新人辈出，谁都想红，想长久持续的红下去，这就看公司的运营管理水平了。不然，为什么有的艺人红极一时很快消逝，有些却能一直红？你以为真是靠他们自己的努力吗？” 温悦儿虚心请教：“所以好公司对一个艺人演艺道路至关重要是吧？” “当然喽。” “哎呀，这么说，程佳儿要红得发紫啦。”温悦儿悠悠感慨：“背靠dh集团，马上就要爆红啦。新一代小花旦定有她一席之地啦。不知她会不会进军电影圈？不对，她目前就有接触电影。完了，她要包揽电视电影大满贯大奖了。” “切。”路小丛轻蔑鼻斥。 她的助理也酸：“她还早着呢。” 温悦儿故意挑拨：“指日可待好吧？天橙公司可是dh集团的子公司，又是严家大少亲自掌舵，程佳儿又是天橙娱乐新近窜红速度最快，最被公司力捧的小花，没有之一。她不红谁红啊？” 这话路小丛不爱听，她嫌恶：“别瞎猜好不好？” 温悦儿很无辜瞪大眼：“哎呀，做为路人吃瓜群众，我就无责任押个注也不行吗？我就赌程佳儿最快年底，最迟明年开春会爆红成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她凭什么呀？”助理很不服气：“要演技没演技，要人气还没朱敏敏高呢？就是仗着……” “咳咳。”路小丛非常恰当的干咳，打断助理的脱口而出。 温悦儿明知故问：“仗着什么呀？程佳儿后台背景很厉害吗？” 助理后知后觉的使劲摇头：“不知道，别问我。” 圈内都在传程佳儿很可能是dh集团严建国包养的小情人。被人目睹过两人共近好几次高档晚餐，有时还共乘一辆劳斯莱斯呢。 当然，传闻归传闻，圈内人心照不宣就是了。没必要透露给圈外人，万一追究起传播源头来，吃不了兜着走。 毕竟，dh集团跟百年古树似的，小虾米们憾不动。 第371章 回来请你吃饭 “你减减肥呀？”胃口这么小了？苗一秀深深疑惑。 “嗯。”温悦儿顺手扯扯外衣：“去年买的外套，今天穿就紧了点。再不减，我衣柜里的衣服都要穿不上了。” 苗一秀认真的打量她，很实诚的发表看法：“没没胖啦。就脸有点点圆……” “天啊。我的脸胖了吗？”温悦儿惊慌捂脸：“完了，我要胖的话先胖脸，这不是个好兆头。”她站起来蹦了下：“我去运动运动去。” “你你才吃完东西呢？” “没事，我就在走廊散步。” 走廊比较暖和，而且长度也可以，适合懒人散步。 出了门，严谨的电话就打过来：“弯弯，这些消息，你听谁说的？” “路小丛。” 严谨稍怔：“路小丛？” 她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 “哦，她今天也参加了名表开幕式，最后还跟你大哥一块走了。” 又是片刻的沉默，严谨嘀咕一句：“严让不会在追路小丛吧？” 温悦儿耳尖听到了，也同样吃惊：“严让还是未婚？” “你不知道？” “我哪知道他的个人情况。我就是觉得吧，他就算未婚，总订了婚吧？你们豪门不是讲究门当户对吗？而且他年纪摆在哪，怎么说也该有女友吧？” “有，不过年中分了。”严谨语气淡淡：“豪门不是你想像的那样。现在不讲究门当户对了。” “是吗？”温悦儿存疑。 严谨轻笑了下：“娶明星模特主播网红的，多的是。” “也对哦。”温悦儿转念一想，最近几年，富人娶妻，讲究门当户对的不多。尤其是大陆，好像阶级观念没那么深。 “对了，你那边怎么样？” 先叹口气，温悦儿无精打采：“老样子呀。” “遇到困难啦？” “没有，严格说起来其实已经完成调查了。只不过当事人，有点别扭，迟迟不付尾款。” 严谨迟颖了下：“为什么？路小丛闹什么别扭？” “这个嘛，就不大好说了。反正她现在就好像快递送到家，她偏偏拒收一样。”温悦儿又叹气：“明明我这次得来全不费功夫，可就是客户不满意，你说气不气人？” “气人。”严谨安慰：“那你就在京市多玩几天，等路小丛想通了，自然会交付尾款的。” “只能这样哦。” 严谨又问：“你现在在哪？” “我在锦绣苑呀。”温悦儿看一眼走廊，笑出声：“在走廊慢走。” “很好，顺便去对门帮我看看。” “行。”温悦儿答应痛快，朝门走去，想起什么：“哎对了严谨，我还没谢谢你呢。” “谢我什么？” 温悦儿小声：“谢谢你托黄承玉关照我呀。他这次真的帮了大忙。” 严谨没放在心上：“举手之劳。” “对你而言是举手之劳，可是对我就是解决了很大的问题。这样吧，等我回来，请你吃饭。” “只是吃饭？”严谨不满足：“换一个好吧？” “那你想怎么样？” “嗯？”严谨稍稍沉吟：“我有个想法，电话里不方便，你回来咱们当面说。” 温悦儿心跳漏了一拍，咽咽喉，故做镇定的打着哈哈笑：“不会还是让我接手你的委托吧？” “不是。当然，你如果答应我的委托，我会非常高兴。” 温悦儿轻哼一声：“哼，到时再说吧。” 以目前他们的交情来看，温悦儿答应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五十。 若是严谨真的当面再提出来，温悦儿是真的有可能当场答应的。 没办法，谁让他们现在是朋友关系呢。 朋友有难，她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黄昏，石叔回来了。 他一脸的落寞，默不作声就回了自己房间。 苗一秀端着茶杯愣了会，跟沙发上坐着的温悦儿对视一眼，小声：“石叔他，他怎么很很受打击的样子？” “我去问问。”温悦儿慢慢挪到门边，叩了叩门，轻声：“石叔，石叔，你吃过饭了吗？” “嗯。” “石叔，你没事吧？” “没事。”石叔倒是有问必答。 温悦儿只好挑明了：“石叔，你今天去哪了？” 过了会，石叔脚步声近了，打开门出客厅，沉声：“我去某某别墅了。” “哈？”温悦儿吓一跳：“你你去那干嘛？是要见路小丛吗？那还是去公司能碰到她……” “不是。”石叔语出惊人：“我去见我前妻了。” 温悦儿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诧异的张大嘴。 苗一秀愣头愣脑：“你你们见面了？” “没有。”石叔摇头，倒了杯水：“远远的，我见了她一面。变样了。” “呵呵，这么多年，当然会变样嘛。”温悦儿言不由衷的安慰：“石叔，都过去了，不用纠结了。其实路小丛已经成年，就算她妈拦着，只要她想认你，还是没问题的。” 石叔很累的似的坐进沙发里，搓把脸：“我不是担心她认不认我问题。她不认也正常，这么多年，我是真的没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她在哪座城市嘛……”温悦儿还为他辩解。 石叔仍然摇头：“不是这个原因。如果我想找，是能找到的。” 也对，以石叔的专业能力，找人不难。尤其是前妻，个人信息在他面前是透明公开的，其实非常好找。 苗一秀就不解了：“那，为为什么你你不找呢？” 石叔就沉默了。 温悦儿冲苗一秀使眼色：别问了，可能涉及一段伤心往事，还是别逼石叔自揭伤疤吧。 苗一秀扶扶眼镜，轻颔首表示：收到。 晚上，温悦儿无聊在打游戏，正团战呢，电话响了。 她很烦燥，拒接。 电话又响了，看一眼竟然是路小丛来电。 那就更要晾她一晾了。 等团战结束，这把游戏到底还是输了。 温悦儿回拨过去，语气还不太善：“路小姐，什么事呀？我这正打游戏呢，输惨了。” 路小丛也是有脾气的，腔调更加冷淡：“你为什么骂我助理？” 切，比谁高冷是吧？ 温悦儿懒洋洋：“我没骂她，我骂的是你：老赖。” ‘嘶~’能听到电话那一端传来路小丛倒吸冷气声。 第372章 我把她的话录下来了 自打路小丛成名后，还没有谁在她面前说过分的话。 她接受的基本都是夸奖和赞美。 “你说什么？”路小丛不敢相信。 “老赖！”温悦儿不客气的重复一遍。 “你怎么敢……” “有什么不敢？”温悦儿相当不爽：“欠款不付的是你耶，理亏的是你。我为什么不敢？凭你是明星是吧？你可想清楚后果啦，我要把你的奇葩事发到网上，分分钟上热搜信不信？” “你敢威胁我？” “这不叫威胁，这叫实话实说。”温悦儿当然只是说说而已，她有自己的职业操守，不会轻易的去揭客户的短。 除非客户真的很过分。 路小丛冷冷鼻哼：“你别想拿到尾款了。” “哟，你真的成老赖啦？快到年底了，欠薪不还很没道德的。你想清楚喽？” “我想的很清楚，就凭你这种态度，我不但可以不付尾款，还可以追究已经付的款项。” “为什么？” “我态度怎么啦？还不是被你逼的。” 路小丛轻哼：“我怎么逼你了？你没很好的完成委托，按照合同我可以不付余款。” 温悦儿嚷起来：“我怎么没完成？石叔就是你亲爸啊。不信，可以做亲子鉴定。” “你让做就做啊？” “看看，你这就叫耍赖。” “我没有。”路小丛反应过来，差点被她带偏：“温小姐，你必须向我助理道歉。” “好呀，你把尾款付清我就道歉。” “这是两码事。” “一码事。” 好吧两人没有达成一致，路小丛不耐烦了：“你到底想不想在京市待了？” “哟哟，怎么着，这是你的地盘你作主啊？你哪根葱啊？”说完，温悦儿按了录间键。 “温小姐，不信的话，你试试。” “怎么试？我打算在京市一直待下去，直到你把尾款付清为止。” 路小丛淡淡：“你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我真的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但是我知道京市是大家的京市，我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你无权赶人。” “用不着我动手赶你，你会自己乖乖走人。” “我不会。”温悦儿很肯定：“我住的地方黑社会进不来，官方的人也不可能被你收卖对吧？哦，对了，你抱上dh集团严大少的金大腿是吧？那也没用，富家公子也得遵纪守法不是？” “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助理亲口承认的呀。”温悦儿话峰一转：“所以路小丛小姐，你到底想用何种方法让我在京市待不下去呢？我很好奇。” 路小丛当然不会多说，只丢下一句：“你等着。” “好，我拭目以待。” 电话挂断，温悦儿回听了一下录音内容，确信无误，自言自语：“跟我斗，哼！” 这夜无事。 早上，温悦儿赖在温暖的被窝不肯起来，反正闲着，她不用起太早。 不过电话铃声还是把她吵醒了。 “谁呀？”真是烦人。 温悦儿闭着眼睛摸到电话，眯开一条眼缝接起，含混：“喂……” “温小姐，你跟小丛怎么啦？”赵嫣儿的声音倒很清爽干脆。 温悦儿缓缓吐口气：“她跟你怎么说的？” “她说你太不像话了。一点不专业，根本不像个正规的私人侦探，是草台班子野路子来的。”赵嫣儿挑着要紧的转叙。 “呵呵。这叫恶人先告状。”温悦儿揉下眼睛：“她主要是想赖账。明明我已经帮她找到亲爸了，可她别别扭扭的不知在想什么，不相认就算了，还拖着该付的尾款不给，所以我送她一个新外号：老赖。” 赵嫣儿一听，信量颇大，先惊喜：“这么快就找到啦？”接着就抽口冷气：“你给她起这么个外号？难怪她生气。” “你叫她快点付钱呀。哦，还有呀，她昨晚跟我的通话，我已经录下来了，转告她一声，别想搞些歪门邪道，小心我曝光她。”温悦儿三言两语占据主动。 “啊？你，你录音了？” “对呀。昨晚她放狠话要让我在京市待不下去，我就把她的话录下来了。哼哼，到时让广大网友好好欣赏这位文艺女神的真实的嘴脸。有好戏看喽。” 赵嫣儿默然片刻，忧心忡忡：“温小姐，何必闹这么僵呢？她怎么说也是你的客户对呀？委托关系还没结束，你这么做，有点……”不专业，很没职业操守。 温悦儿冷哼：“赵小姐，你可要一碗水端平呀。好歹她是你介绍的客户，你不能光责怪我，不去劝劝她啊？” “我会去劝的。对了，小丛她亲爸……” “这个事，你问她吧。开口权在她。” “哦，行。” 温悦儿伸个懒腰：“没事那就挂了。我好困。” 赵嫣儿无语了：“好吧，你接着睡。” 她跟着电话打给了路小丛：“小丛，我刚跟温小姐打电话了。形势对你不利呀。” “她说什么了？”路小丛还在家里吃早餐呢。 今天的活动不多，下午才有一个。 赵嫣儿就简要的讲了讲，听到温悦儿录音，路小丛差点炸了：“她怎么敢偷偷摸摸录音？” “她真的敢。”赵嫣儿如实评价：“温小姐吧，不太按常理出牌。你要是以为她像名侦探柯南或者福而摩斯那样的私人侦探，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个女人真是狡猾！” “也可以说很聪明。我说小丛，你干嘛没事就威胁她呀？什么不让她在京市待不下去？这，可能吗？”赵嫣儿相当怀疑。 路小丛在娱乐圈有一定的地位，或许一句话可以封杀一个新人，但也仅限圈内好吧？ 路小丛舒口气：“我说说而已。” 她本来是真的想给温悦儿一点教训的。 以她的名气，加上路央的人脉，还加上严大少的权势，对付一个小小的没什么背景的外地小侦探，易如反掌才是。 没想到，温悦儿把她们的对话录了音，还明晃晃的警告要放到网上去让大伙看好戏。 这，她就退缩了，她犹豫了，她有点怂了。 她是明星，公众人物，虽然没有大红大紫，好歹国内国际上都有相当的知名度。也经营了固定人设，形象也比较良好，目前没有负面新闻，也没有丑闻绯闻，她不能阴沟里翻船，毁了自己赖以生存的事业。 第373章 母女闲话 “小丛，别抠气，跟她好好谈一谈。温小姐也讲道理的。”赵嫣儿还在那劝呢。 路小丛兴致索然：“她就是个典型的市井泼妇。跟她没什么好谈的。” 赵嫣儿轻笑：“不就是钱的事吗？你还真拖欠不给？” “这不是钱的事。”路小丛纠正：“而是我的委托还没结束。” “可是，我听她说已经很好的完成你的委托了。”赵嫣儿正愁找不到切入口提问呢：“小丛，这是真的吗？” 路小丛迟疑，支吾道：“并没有好吧？总之呢我不是很满意，也就表示还没结束。那我也不可能付清尾款喽。” “我都糊涂了。”赵嫣儿苦笑不得：“你们到底谁说的对呀？一个说完成了，一个说没有？我该信谁？” 路小丛哼了声：“随便你啊。” “小丛……” “不跟你聊了，我这边有事，下次约时间吃饭吧。”路小丛心情烦乱，急于挂电话。 赵嫣儿只能：“行。” 松松垮垮的趴在餐桌边，路小丛毫不顾忌形象。 “诗诗，你还没吃完呢。”向景红走过来，摸摸她的头：“今天没活动安排吧？” “嗯，就下午有一个。” “那好，一会陪妈妈做美容去。” 路小丛抬抬眼皮瞅瞅保养的还不错的妈妈，故做轻快笑：“妈，你天生丽质，不需要过多医美哦。” “贫嘴。”向景红摸摸脸，甚是得意：“妈妈能有现在的皮肤状态，就是靠后天保养。哪有什么天生丽质？” 路小丛站起来勾着向景红的脖子，小女儿态的撒娇：“妈妈就是天生丽质。有照片为证。” “照片？” “嗯，我昨天呀又把小时候的照片翻了一遍，妈妈可真漂亮啊。”路小丛歪着头笑眯眯夸。 向景红谦虚：“也就一般般吧。” “真的大美人哦，可惜，我没遗传到多少。”路小丛唉声叹气。 向景红瞅她一眼：“乱讲。”伸手轻轻捏捏女儿的胶原蛋白满满的脸，骄傲：“诗诗这么好看，就是遗传妈妈的好基因。” 路小丛试探性的提出：“可我的脸型好方，还需要去棒子国动手术整容，才有今天的样子。妈妈，我是不是脸型像爸爸呀？” 向景红还没反应过来，嗔她一眼：“你爸可是圆脸。” “我是说，我亲爸。”路小丛觑着眼轻声道。 向景红很明显的呆滞了片刻，马上就面目狰狞：“不要跟我提他那个混蛋。” “妈？”路小丛耐下性子：“当年，你们为什么离婚呀？” 向景红甩开她的手，仍怒气冲冲：“你再提他一句，就别认我这个妈。” 路小丛很无语：“妈……” 怎么就讲不通呢？有这么深仇大恨吗？ “烦。”向景红的好心情被颇破坏，扭头就出了餐厅。 路小丛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怎么都想不通：至于吗？这都多少年了，母亲还没放下当年恩恩怨怨呢。 她重新坐回餐椅，看着盘子里剩下的疏菜水果沙拉，没有食欲。 撑着头发了会呆。 家里请的女佣过来小心请示：“小丛，还要添点酸奶吗？” “哦不用了，吴阿姨，收盘吧。”路小丛摆摆手，刚要站起来，又问：“我爸，一早就去了公司？” 阿姨麻利的收拾餐盘，答：“没有。路先生昨晚没回来。” “哦。”路小丛满腹心事上楼。 她先去房间换上外出的衣服，然后敲响母亲的房门，语气轻盈：“妈，不是要去做美容吗？约了几点啊？” 房内没动静。 路小丛又轻轻叩了几下，才听到淡漠：“进来。” 她俏皮的推门跳进去，背着双手快乐的像个小女孩：“妈，看我这身最新款冬装，在法国买的，好看吗？” 向景红站在窗前抽女士烟。 闻言只是略转了转头，又继续抽烟。 “妈，少抽点吧？抽烟不好。”路小丛上前要拿走她的香烟。 “别管我。”向景红挥开她的手。 路小丛察言观色，知道这时候不能硬来，就又勾着母亲脖子：“妈，我陪你去美容呀。顺便我也好好保养一下。京市的冬天太干燥了，看我的皮肤都不太好了。我可是靠脸吃饭的啊。” 向景红歪头瞅她一眼：“你不是靠演技吗？” “演技是附加项，其实主要还是靠脸。”路小丛怂恿：“妈，走吧。都说好了吧？不能放美容师鸽子啊。” 向景红吸口烟，缓缓吐出：“好吧。” 她把烟掐掉了，然后去到衣帽间找衣服。 路小丛跟过去，问：“妈，昨晚爸又在公司没回来呀？” “嗯。” “最近怎么总是加班呀？” “年底了嘛。”向景红取下一件外套，在全身镜前比划。 路小丛轻轻咬唇，眼波流转：“可是，我昨天跟一个大公司的老板吃饭，他说，最近没什么特别需要加班到很晚的时候呢。” 向景红关注重点错，回头笑问：“哪个大公司老板？” “妈！” “多大年纪？可不能找大腹便便的老头子呀。”向景红以过来人劝导：“诗诗，你还年轻漂亮，又有名气。也到了交男朋友的年纪，妈妈是极力赞成你多交朋友的。但是，切记，穷挫土肥圆，不许考虑。哪怕他再有钱。” 路小丛失笑：“知道啦妈。我也是颜控。长的丑的，根本不在我考虑范围内好吗？” “那妈妈就放心了。”向景红还是很感兴趣：“昨晚到底是哪个大公司老板？” 路小丛歪歪靠的衣柜前，想了想：“dh集团的。” 向景红兴趣浓度立马升高，追问：“谁呀？”自己沉吟：“严建国严建军严伟都是有家室的，排除掉。严家第三代，倒是好几个都未婚……” “妈，你想什么呢？” 向景红拉过她：“妈是为你好。严让呢，是长孙，责任重一点，以后肯定是要接掌dh集团的，严诙比你小，倒是严谨，跟你年貌相当，家境也差不离。可以试试。” 路小丛眨巴眼：“严谨？” “你别听外头人乱传什么败家子，其实严谨的品碑在圈子里很不错。他的私生活没有可以指摘的地方。就是花钱大手大脚了点，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第374章 立遗嘱引伸的事 路小丛诧异的下巴快掉地了：“妈，你不会暗中调查了他吧？” 怎么了解的这么具体仔细呢？ 向景红得意笑：“不需要妈妈出马调查，在我们太太团，早就有人瞄准他当女婿了，已经摸排过底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路小丛苦笑不得：“他这么抢手，还轮得到我？” “这你就不懂了。诗诗，妈妈听到消息后也留了心，暗中比较了下，在年岁相当的同龄姑娘们中，你各方面最出众，综合素质最高，妈妈很看好你哦。” 向景红的如意盘算打的真响。 路小丛露出难为情苦笑：“谢谢妈妈的夸奖。” “加油。” “可是，严谨目前并不在京市，我想接近都没机会啊？”路小丛说的是实话。 向景红不以为然：“南市离京市又不远，再说，他总会回京市的，不可能一辈子就待在南市了吧？那也没关系，你可以南市买房，搬过去嘛。” “啊？”路小丛没想到母亲出这么个主意。 让她两头跑，为的就是攀上严谨？ 她还不乐意呢。 向景红却一厢情愿的惆憬着：“妈妈最近两年帮你悄悄相看了家世年貌相当的不少小伙子，还就严谨最后胜出。诗诗呀，你听妈妈的话，妈妈不会害你的。” “好的妈，我知道啦。”路小丛没跟向景红过多的辩驳，反正跟老一辈有时是讲不清道理的。先哄着吧，到时再说呗。 看中严谨的，不止是太太贵妇团们，圈内女明星不少都曾经制造过机会，想套牢这位正宗高富帅，基本是刹羽而归。 这些路小丛是有耳闻的，但她懒的跟母亲提。 今天的主题，不是讨论严谨，而是她很想委婉的继续套问有关亲爸的事。 当然，继父最近不常回家的事，她还是排在第二位。 助理开车，把母女二人送到美容院。 向景红在这家美容院是vip客户，有专门的人员接待，做一次全套护理需要至少两个小时以上。路小丛仗着年轻底子好，没怎么在脸上很折腾，就随便清洁了，然后做了基础护肤，就陪着向景红在房间里说些家常话。 东拐西扯的，又把话题带到亲爸这方面来了。 “妈，你年轻时很多人追吧？” “瞧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 “一定有很多人对吧？那我爸是怎么追上你的呀？” 向景红马上不高兴了：“不要提他。” “妈，我说是继父。” “也不要提了。”向景红心情受到影响，不耐烦摆摆手。 打发走美容师，路小丛很真诚又恳切：“妈，我不是小孩子了，对跟我有血缘关系的人，怀有好奇心是人之常情……” 向景红冷下声音：“好奇心能当饭吃？在这个家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你还惦着什么血缘关系的人？血缘关系给你吃给你穿了？” “妈，我知道你为这个家付出很多，继父也对我很好。我很感恩。但有些东西从骨子里没办法抹去……” 向景红腾的坐起来，严厉的瞪着她：“诗诗，你今天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呀？” “老实交待，到底怎么回事？”向景红不是那么好唬弄的。 路小丛左右四下看了看，小声：“妈，你知道继父立遗嘱的事了吗？” 向景红一愣，摇头，诧异：“有这事？你怎么知道？”旋即：“立了又怎么样？他就你这么一个女儿……” “不是的。妈。”路小丛贴着她耳朵道：“我也不知道具体内容。不过据可靠人士跟我透露，对咱们极其不利。” 向景红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停了停：“难道他要把财产给你两个侄儿？” 路央没有亲生儿女，不过有两个亲侄儿，也成年了，各自有事业，算是中产吧。 “反正，我听到的是这样。然后，那天我碰到继父的律师了，当面问过他。他承认是立了份遗嘱，但拒绝透露其中细节。” 向景红木然呆了呆，喃喃：“这，这是搞什么？” 路央好端端的立什么遗嘱？而且他也还年轻，四十多岁，正是身强力立的大好年华，怎么就…… “不会是你继父，得了什么重病吧？”向景红想像力还挺丰富。 路小丛差点失笑出声：“妈……” “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吗？”向景红自个觉得还很有道理呢。 “就算真的得了什么重病，难道第一时间不是及时治疗吗？好，退一步讲，是得了绝症，那当着我咱们的面立遗嘱，不是更合情合理吗？” 这么一分析，向景红琢磨着：“也对。” 默然片刻，也醒悟过来：“哎不对。我让你交待怎么回事，你怎么扯到你爸立遗嘱的事去了？这两者之间有关联吗？” “当然有喽。”路小丛低头看着手指甲，用很哀怨又悲伤的语气：“只要到关键时刻，才能看清一个人。妈，我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还是被当了外人。那种不相信的感觉，不太好。” 向景红轻轻叹息：“诗诗，别想太多了。” “妈，不是我想太多。而是我大概演戏演多了，直觉上比较准。” “不管怎么说？他无论怎么立遗嘱，就算全部捐出去，咱们也无话可说。好歹那是他挣下的身家。你现在也算事业小成，可以独立了。” 路小丛抿嘴轻笑，思考了下，有点语无伦次：“嗯。妈，我当然不是贪爸的钱。就是，怎么形容呢？这么多年，还是外人，就很想，那个时候就在想，如果是我亲爸呢？是亲爸这么做，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当面质问了。但爸不行……” 继父跟亲爸，还是不一样的。 亲爸若是偷摸着立遗嘱，路小丛得到消息，可能当时就冲到面前质问起来了。 可面对继父，她没有那个底气。 这一次向景红没有发脾气，而是若有所思。 “妈，我呢，那几天正好遇上工作上的麻烦，忙的焦头烂额。情绪有点糟糕，然后一时冲动之下，我就……” 向景红很紧张：“你就怎样？” 不会干什么傻事吧？ 第375章 一个念想 “我就联系了私人侦探，查找亲爸的下落。”‘呼’终于说出来了，路小丛一下神清气爽舒畅了。 向景红都呆滞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吃惊：“你，你说什么？” “我在请人找我亲爸的消息。” 向景红愣愣看着她，忽然扬起手，做出要扇她的举动。 路小丛一见大势不好，急忙躲开，还很不服气：“妈，你这是干什么？” “我打死你这个白眼狼！”向景红开始追打她。 路小丛一面闪避一面问：“我怎么就白眼狼啦？妈，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唯一的女儿呢？” “我没你这样的女儿。”向景红很生气。 听到动静，几位美容师赶紧进来拉开二人，不明所以劝：“向女士，有话好说。” “路小姐，这边请。” “向女士，你现在不能情绪太激动，否则今天的美容就白费功夫了。” “是呀，向女士，你冷静一下。” “路小姐，不如你暂时回避一下？” 向景红发火：“不关你们的事。这是我们两母女的事，你们都出去。” “妈……”路小丛跺下脚正要转身。 向景红指着她：“你给我站住。” 路小丛一听，蒙圈了：“妈，你不会真的在大伙面前打我吧？” “我打你，还要挑日子？”向景红挥手冲美容师们：“都出去。” “这……”她们也不太敢呀，万一真的闹出点意外，美容院吃不了兜着走啊。 路小丛索性一赌气：“去吧去吧。你们都出去，我就让我妈打死得了。” 好说歹说，美容师退出房间。 路小丛离向景红远远的，还故意护着脸：“妈，先说好哦。不许打脸，我还要靠脸吃饭呢。” “过来。”向景红余怒未消。 路小丛磨磨蹭蹭挨近，陪着笑：“妈，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把你这没良心的……”向景红一把揪起她的耳朵，拧了拧。 “哎哟哎哟……”路小丛是有点疼，但也没那么严重，她故意叫的夸张。 向景红松了手，乜视着她：“少在妈妈面前演戏。” “嘿嘿，妈，我真没演。” “我问你，什么时候的事？” 路小丛揉着耳朵，怏怏：“就最近啊。” “为什么？” “原因我刚说了，继父是很好，但总归有距离。而且，我长这么大，也想知道亲爸现在在哪？是什么样子？妈，你以前的相片，都没有亲爸的照片。” “都让我剪了烧了。” “到底为什么呀？” “这个不需要知道。”向景红手指戳着她，咬着牙：“你呀你，让我说什么好。你继父就算不是你亲爸，可对你跟亲生的似的。你竟然还偷偷摸摸找你那混蛋亲爸？要是让你继父知道，他会怎么想？” 路小丛不以为然：“爸会理解的。” “理解什么？就因为人家立了份遗嘱，你就跟他生分了？” “这是导火索。其实主要还是我想知道亲爸长什么样？现在过的怎么样？” “然后呢？” “没有然后呀。”路小丛摊下手：“我也没想过找到后，就毫无芥蒂的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未见想想都不可能对吧？就是有那么一个念想而已。” 路小丛的话说的很明白了，就是一个念想。 就好像被抱养被弃养的孩子，长大后，想知道亲生父母是谁一样？并不是非得回去跟他们团聚然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不是，完全不是。 她就是单纯的想知道亲爸是谁？长什么样？现在在哪？ 至于过的好不好？或者是不是再婚，对她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 “要真只是个念想，倒还好。”向景红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妈。你理解了对吧？”路小丛趁机就攀过去勾着母亲肩：“我真没有说什么要赡养的意思，也没有要离开你们的意思。真的，我发誓。” 向景红反手轻轻拍拍她手背，点头：“妈妈明白了。” “妈，你真的不想知道我亲爸现在怎么样了？” “不想。”向景红冷笑：“我巴不得他过的不好。” 看来矛盾挺深，一时半会化解不了。 路小丛试探：“我能知道当年你们离婚的原因吗？” 向景红只是缓慢摇头：“不要再提了。” “哦。” 母女二人默然片刻，还是向景红率先打破冷场：“调查的怎么样了？” “嗯？还行吧。他们，进度挺快的。已经查到孟城了。”路小丛不敢讲真话，只能这么一步一步来。 “孟城啊？”向景红长长吐口气：“那就应该快了。” 路小丛眼珠转了两转，小心：“妈，假如，我是说假如真让私人侦探找到我亲爸了，你说我是认呢还是不认？” 向景红斜一眼她：“你不是说，没别的意思吗？怎么又要相认啦？” “好，那就不认。远远看一眼，就算了。”路小丛马上调转口风。 向景红满意：“这还差不多。” “妈，我知道你是为了好。怕我亲爸混的不好，可能赖上我对不对？”路小丛拐弯抹解的打听。 “也有这个意思。”向景红倒是不避讳：“你现在怎么说也是明星，有知名度的公众人物。钱也没少挣，最怕什么？当然最怕那些八杆子打不着的赖皮缠上了。” “妈，你说的那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吧？可如果是我亲爸，要是过的不如意……” “那是他活该。” 路小丛嘴角一搭拉：没法沟通了。 “对了，你做这个事没跟别人说吧？”向景红担忧问。 路小丛摇头：“除了我身边的几个人，没人知道。” “那就好。小心点总没错。这几天，别墅四周还是晃荡着不少狗仔记者，可别让他们抓到这个事，闹大了，对你不好。知道吗？” “妈，我知道。我会很小心的。” “暂时呢，也别让你继父知道。”向景红眉头紧了紧。 路小丛又乖乖：“好。” 向景红深深叹口气：“别让你继父寒心。” “哦。”路小丛歪歪嘴角，很不以为然，小声：“是他先寒我的心的。” 向景红轻斥她：“别想太多，做好自己的本份就行了。” “ok啦。”路小丛懒散扬起腔调。 第376章 冤家路窄 下午，起风了。 路小丛参加完活动，回到舒适的保姆车上，一个劲搓着手臂嚷：“好冷好冷。” 助理为她拿出件厚外套。 她却推了：“怎么是棉衣？我上次从法国带回来的那件斗蓬式风衣呢？” 助理小声：“送去干洗了，还没拿回来。” “算了。”路小丛就勉为其难的随意把厚外套披在身上，头朝后仰，微眯着眼睛问：“晚餐订在哪里？” “顶楼的旋转餐厅。” “嗯。” ‘滴咚’微信提示音。 路小丛还是眯着眼，助理就懂事的拿起她手机查看。 轻轻的嘶了声：“路姐，是那个私人侦探发来的消息。” 路小丛霍然睁眼，摊开手。 助理把手机奉到她掌手。 温悦儿发来的消息是：路小姐，你考虑清楚没有？ 路小丛不耐烦的回：考虑什么？ 温悦儿：还钱还是曝光老赖行为？ 路小丛气的磨了磨牙，轻哼一声：曝吧，我正愁热度减退，需要来一拨炒作。 温悦儿很快回她：好，就这么说定啦。顺便，我想跟你母亲谈一谈？ 路小丛猛然坐直，脱口：“有毛病啊。” 她一个电话打过去，怒：“温悦儿，你想干什么？” “哦路小姐，是这样的。竟然你已经铁了心不肯付尾款，那么我就单方面宣布咱们的委托正式完结。所以现在呢，我是以私人名义掺和你们的家务事。别想多，我是因为石叔的缘故才不得不继续关注的。” “你太多事了吧？” “不。石叔对我而言亦师亦父。他这几天因为你的原因吃不好睡不好，我很自责，特别想为他分担些压力。所以，最好的办法，我认为是跟你母亲向女士当面好好谈一谈。” “不行。”路小丛断然不肯。 “路小姐，这个呢，由不得你。” 路小丛平抚下情绪，换了种调子：“温小姐，你是个聪明人，不要做傻事。” “我认为我将要做的事，明智又正确。” “你不能这么做？我母亲很反感他。” “对，这就是问题症结所在。你们不好出面，那我们知情的外人出面沟通是最好的选择。” 见她油盐不进的样子，路小丛不得不放柔声音：“温小姐，你现在在哪？不如我们好好谈一谈？” “我们还需要再谈一谈吗？”温悦儿诧异问。 “需要。” 温悦儿还端上架子了：“不好意思，我现在没空。” 路小丛恶狠狠的吐口气：“明天有空吗？” “明天呀，我要查查我的行程。”温悦儿简直是怄死人不偿命。 “好，就明天。等我电话。”路小丛忿忿的挂掉电话，手指紧了紧，转头对助理：“这个女人……” 助理马上接话：“我查过了，就是南市很普通的家庭作坊式的私人侦探社。没什么背景靠山的，不过业绩在南市同行中算佼佼者。” “为什么她那么嚣张？”路小丛想不通了。 助理压低声音：“大概因为她们掌握了别人不知道的内幕吧？” 路小丛目光轻闪：“这么没有操守的吗？” “就她们那不专业的态度，我怀疑，是挂羊头卖狗肉呢。” 路小丛轻启红唇：“噢？” 难道说，她们借着私人侦探的名头掌握了大量不为人知的秘密，然后背地里却干着别的违法勾当？要不然，这个温悦儿怎么就那么毒舌又不按牌理出牌呢？ 她的底气大何而来？ 难道不是那些她调查的个人隐私资料？ 路小丛咬了下唇，有个想法冒出来。 她晚餐还是跟严让一块吃饭。 老实说，在追她的各色男人中，严让综合条件是最好的。 年貌相当，家世喜人，能力出众，性格温和，为人谦虚低调没黑点，简直是完美先生。 所以，路小丛是不介意跟他发展发展感情的。 京市某着名大楼的顶楼是高档餐厅。 这家餐厅最出名的倒不是菜品，而是餐厅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的，窗外景色全方位一览无余。白天还好，到了晚上，这里是一桌难求啊。 路小丛正跟严让一边用餐一边轻声交谈，餐盘还剩大半，她抬手喝水，眼角余光似乎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路小丛定晴一看：那不是冤家同行马嘉睛吗？ 她一个过气的上年纪女艺人，舍得来这种高档又死贵的地方吃饭？ 刚好，马嘉睛一扭头，目光跟路小丛疑惑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彼此都小小愣了愣。 路小丛还没做出反应，马嘉睛却飞快的收回视线，步履匆匆的朝门口走去。 “嗯？”路小丛心里的疑惑更甚。 不对劲吧？马嘉睛刚才的反应怎么透着点心虚呢？ 她完全没必要因为在餐厅碰到她而回避吧？ 这是公共场合，谁都来得。 “小丛，你在看什么？”严让已经注视了她一会，发现她目光变幻莫测的一直盯着门口方向。 他回头看了看，却没什么异常啊。 “哦，不好意思，我看到一个熟人了。”路小丛歉意的移回目光，轻俏笑：“本想打个招呼的，她却很快走了。” “谁呀？”严让文质彬彬礼节性的问了句。 “马嘉睛。”路小丛没有瞒他。 严让稍怔，很快想起来：“哦，她最近挺活跃的。” 路小丛却不知情，感兴趣问：“你见过她吗？” “我前阵子不是跟一些导演和老戏骨们吃饭吗？好几个饭局都有她。” “她？这么吃香啦？”路小丛相当意外：“她在饭局起什么重要？” 严让温和笑着摇头：“她酒量不错，比较豪爽，也很能带动全场气氛，其他的，就没了。” 路小丛惊诧的眼珠子快突出眼眶了。 她无法相像跟她一样演文艺片起家的马嘉晴，一把年纪还在饭局里带动气氛？那画面，想想蛮好笑，但细思又莫名有点悲哀。 难道自己年纪大了，没什么市场没什么资源后，也要像马嘉睛那样蹭各色饭局，然后放下身段耍宝娱乐老板导演和有权势的老戏骨们？ “小丛，你怎么啦？”严让很敏锐的觉察到面前的路小丛忽然就笼罩一种丧丧的气质。 第377章 耳听为虚 “没，没什么。”路小丛掩下突袭的心慌，强颜欢笑：“我没事。” 严让还是很忧心忡忡的样子，关切的注视着她：“你脸色忽然不太好。” 路小丛抬手抚抚脸颊，生硬解释：“可能最近年底，经纪人帮我接了不少活动，累了点吧？” “要不，我送你回去？”严让很有风度的放下刀叉，擦了擦嘴。 “嗯，不用了。我补个妆先。”路小丛也轻拭嘴角，歉然一笑起身。 严让站起来为她拉开座椅。 女士说补妆，其实就是上洗手间，但这种高档地方，当然文明用语啦。 高档餐厅的洗手间又宽敞又豪华，没有任何异味，好像还薰着某种淡淡的香。 路小丛方便了下，然后站在镜前洗手，审视了下妆容，还是轻轻拍了点粉。 这是，进来两个穿着不俗的中年贵妇。 她们没有留意路小丛，大概上了年纪的女人早就过了追星的年纪，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大惊小怪。 “哎，你说那个男人，是不是路央？” 路小丛耳朵一下竖起。 “是他，你没看错。” “他旁边那女人呢？看着面善，就是死活想不起来是谁？” “我也是。好像在哪里见过，就是一时叫不出名字。” “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举动怪怪的？” “嗯？哪里怪？” “怎么，你没发现吗？我本来想等会过去打声招呼的，还没有所行动呢？那个女人就把老路拉走了。” “这，没什么问题吗？” “哎呀，你真够迟钝的呀。第一，那个女人不是路央的老婆。” “哦，这个我知道。路太太我还是见过的。” “第二呢，他们本来方向好像是去旋转餐厅吃饭的，不知怎么滴，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哎？你这么一说，是有点怪怪的。” 两个女人凑到一起小声嘀咕：“会不会那是路央的情人呀？” 其中一个惊呼：“不会吧？看着年纪不轻了。” 在一般人的认知里，有钱人找情人小三二奶什么的，目标对象都在年轻妹子中产生，因为鲜嫩多汁嘛。 很少有人找情妇，找个年纪不小的。 “虽然有点年纪了，但也就三十左右吧？看着身材气质不错，面容也姣好，说不定有过人之处呢。” “也有道理哦。但我还是不信。” “为什么？” “路央在圈内算是比较出名的顾家好男人。他对他太太，一向很不错，这么多年我是从来没听见他有什么花边新闻。” “哎呀，人是会变的嘛。感情这种东西，放久了，不保鲜的话就会变质。再说，找情人跟疼老婆，并不冲突啊。你瞧瞧圈内多少包养小三小四二房的男人，哪个对老婆差啦？” “你这么一说，我又觉得挺有道理的。” 路小丛听的脸色铁青。 她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忘了补妆，眼底寒意顿生。 两个贵妇分别方便后，齐聚到洗手台，好像这才发现边上杵着个高挑美女。 其中一个瞄了路小丛几眼，好像认出来：“你……” 路小丛咽咽喉，收拾起糟糕的心情，堆上职业微笑：“需要签名吗？” “哎不用不用。”贵妇摆手，又想起什么：“你，你来多久啦？” 感情刚才她们讨论路央，是处在旁若无人的状态啊，眼里就没有别人。 “几分钟。”路小丛保持着微笑。 好吧，两个贵妇对视一眼，俱感到尴尬：大概，刚才她们的对话都让路小丛听了去。 是的，路小丛有点名气，又是路央的女儿，基本上认识路央的人都认得她。 所以，两个贵妇匆匆洗手后，很不好意思的赶紧离开了。 当着人家女儿的面议论父亲，实在很难堪。 趁着路小丛还没发火，走为上策。 其实路小丛还真的想追上去询问一些细节的，但看人家这么惟恐避之不及的样子，也就原地叹口气。 重新回到餐厅坐好，严让的餐盘已经让侍应收走了。 “好点没有？” “嗯，好多了。”路小丛拨拉了餐盘里的沙拉，没什么胃口。 严让瞅了她几眼：“你气色还是不太好？不要，我现在送你回家？” 难得有空出来吃饭，路小丛不想扫他的兴，可她现在心情极度不好，整个人状态就是不对，勉强下去，对两人都是煎熬。 路小丛轻轻点下头：“嗯。”无意中抬头看向门口，脸色一凝，眼珠稍转，轻声嘀咕：“不会吧？” “怎么啦？” “你稍等一下。”路小丛竖手做个稍等的动作，然后飞快拿起手机，比划了几个，脸色凝重的站起来四处巡睃。 严让不解：“小丛，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人。” “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呀，我看到了。” 路小丛目光锁定不远处某餐桌，两个贵妇模样的人正在交头接耳，不知又在说什么闲话。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路小丛大方走过来，拉开其中一把椅子：“耽误两位一分钟时间，可以吗？” “路，路小姐，你，你什么事？”左手边这个强挤个假笑。 路小丛不跟她们寒喧，手机亮到跟前，问：“你们刚才看到的那个年纪不轻的女人是她吗？” 手机页面赫然是马嘉晴的近照。五官很清楚，全身都拍到了。 两个贵妇对视一眼，却一齐摇头否认：“不是。”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们才不想惹麻烦呢。 谁知，路小丛从头到尾直勾勾盯着她们的神色，听到这样的答案，非得没有失望，反而如释重负：“明白了，谢谢。” “哎，路小姐，你可能听岔啦……”其中一个还想解释拗回来。 路小丛却站起来，露出个浅笑：“不打扰两位了，祝用餐愉快。” 她掉头走回来，对一脸懵逼的严让，轻叹：“走吧。” “好。” 回家的路上，路小丛一直撑着腮，郁郁寡欢的看着车窗外飘忽的霓虹灯和闪逝的夜色。 “小丛，出什么事啦？”严让挺担心她的，开车间隙瞄了她好几眼。 路小丛挤个干笑：“没什么，就有点累。现在只想上床一觉睡到大天亮。” “哦。”严让当然知道她没有说实话，但刨根问底，会引起反感的。 第378章 堵心有家务事 路小丛回到父母家，心里有预料到结果，还是问了帮佣：“吴阿姨，我爸回来没有？” “没有。” “我妈呢？” “在楼上。” 向景红涂抹护肤品，正拿着一本书在看，听到敲门：“进来。” 路小丛走进来，喊了声：“妈，我回来了。” “怎么这么早？”向景红没放下书，只是移开目光略感诧异。 路小丛懒懒的歪坐到她旁边：“不舒服就早点回来喽。” “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向景红忙探手过来试额头。 “心里堵得慌。” “又怎么啦？”向景红放下书，关切：“谁给你添堵了？” “我爸。” 向景红就更纳闷了：“你爸怎么啦？” “他……”路小丛张张嘴，看到茫然无知的母亲，又不甘不愿的咽下，苦笑：“没什么啦，就是我每月总有那么几天莫名其妙的不痛快而已。” 向景红还是很在意的：“我让吴姐给你熬点红枣银耳汤。” “不用了妈，我一会就好了。”路小丛张望了下，状似无意：“我爸还没回来？” “是呀，说是参加一个商界聚会，大概要很晚。” “我都好几天没看到我爸了。”路小丛把头靠在母亲肩上，幽幽叹说。 向景红不以为然：“你都多大啦？还离不得爸妈呀？再说，你爸也是以事业为重，最近公司有收购案，忙的不归家也是常事，咱们要多理解。” 路小丛无可奈何笑了笑：“知道啦妈。”然后话题一转，故意问：“妈，咱爸年纪也不大，事业也刚好，还有点小钱，你就不怕倒贴的烂桃花们找上我爸呀？” 向景红很有把握：“不怕。你爸是什么脾气我还不了解？再说，你就这么对你妈没信心？” “我对妈有百分信心。可是现在的女人呀，见了个有钱男人就跟八百年没见过男人似的，如饥似渴的往上扑呀，拦都拦不住，且个个嘴里喊着真爱。我怕我爸招架一回二回，最终招架不了直接投降了。” “放心啦，你爸不是那种人。”向景红晃晃头：“我跟你爸可是共过患难的，他也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没见过女人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他没见过？早就有免疫力了。” “是吗？”路小丛这一刻内心有点动摇。 也对哦。 路央一路打拼，东山再起，别说什么样女人没见过，就是世态炎凉，他也品尝过。应该心里清楚有些女人接近他，就是为钱。 “那，妈，如果我爸对家庭还是负责，但有时也想尝尝鲜？你会原谅他吗？” “你这叫什么话？”向景红不高兴了：“不许胡说八道。” “我就是做个假设嘛。别说金融圈，就是娱乐圈这种事也常见。好些男明星对外是宠妻狂魔，专一暖男，居家好男人，实际上花心的要死，各种撩骚泡妞，一夜情人不要太多哦。人家老婆也知道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掌控他的财政大权就不吭声了。” 向景红很感兴趣：“谁呀？” “哎呀，妈，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我就爱听这段。”向景红的重点关注错。 路小丛苦笑不得：“妈，我不能透露太多……” “有什么关系？妈妈会守口如瓶的。” “好吧好吧。”路小丛拗不过八卦心旺盛的母亲，俯在她身边悄悄说了几句。 向景红果然大惊小怪：“哎呀，是他们两口子？那真是想不到呀？” “想不到吧？妈，你想不到的事多着呢。” “啧啧，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路小丛无语的望着母亲，内心苦笑：这样的天真的妈，也是少见了。 算了，她一个人堵心就是了，还是不要把真相告诉她吧？因为真相太残酷，怕她一时接受不了。 何况，只是一个道听途说，路小丛还想证实一下再做打算。 这晚，路小丛本想等路央回来做一次试探性谈话的，可是等很晚也没等到。 她明天还要工作：一个杂志拍封面，还有个公开活动，下午还有个行业聚会，晚上还约了私教，总之一大堆事要忙，她耗不起只能先休息了。 第二天，生物钟很准时的路小丛醒来，伸伸懒腰，稍稍赖了会床。 习惯性的摸手机刷刷新闻什么的，瞄到微信好些红点，她一个一个点开看。 不知怎么就瞅到温悦儿的微信了。 忽然心思一动，路小丛盯着温悦儿的卡通头像看了一会，她果断拨号码。 ‘嘟嘟嘟’响了好几声，那边才接起，就听到骂骂咧咧发脾气：“谁呀？大清早的……咦？路小丛？” 路小丛又好笑又好气：“温小姐，是我。” “干嘛？良心发现，要还钱了吗？”温悦儿起床气还没消。 “有关钱的事，我们能当面再协商吗？” “这有什么需要协商的？你直接微信转账就行了。” “漏漏，我想走公司的账，所以不能私人名义转。” “这样呀。”温悦儿一知半解：“那当面给支票？” 路小丛要被她打败了。 怎么就心心念念一个‘钱’字呢？就这么缺钱吗？ “我让助理去接你，怎么样？” “接去你哪？不会太偏僻吧？”温悦儿心生警惕。 路小丛磨磨牙，深深叹气：“接到我拍杂志的地方，总行吧？” “哦，那没问题。” 瞌睡虫一扫而光，温悦儿迅速起床洗漱换衣服，到楼下餐厅，石叔已经做好丰盛的早餐了。 “早石叔。” “弯弯，你怎么起这么早？”石叔没指望她能准时起来吃早餐的。 “哦，路小丛不知发什么神经，又约我见面了。”温悦儿抓起一块煎蛋啃了一口，意识到不对后，马上陪笑：“石叔别介意哈。我对她没有恶意的。” 石叔默默看她一眼，道：“去吧，别吵起来。有话好好说。” “知道啦。”温悦儿点头哈腰：“这年头，要债的是孙子。我会低三下四的，直到把欠款追回来。” “多少？”石叔问。 “哈？” 石叔迟疑着：“若是不多，我先帮她垫着？” 温悦儿下巴一掉：“不，会，吧？” 第379章 对继父的调查 石叔静静看着她，默认的意思很明显。 温悦儿收回下巴，叹气：“石叔，请公私分明。” “弯弯……”石叔老脸一僵，觉得被质疑职业操守了。 “何况你们还没相认，你以什么名义替她垫付？再说她未必领情，石叔你何必热脸贴冷屁股呢？”温悦儿越说越过分了。 正好下楼的苗一秀听到了，不由：“悦儿姐，你你在说什么呀？” “好吧，我说的有点难听，但是实话。”温悦儿也不吃早餐了，摆摆手：“我赶时间，先走了。” 快速出门，苗一秀追过来直嚷：“悦悦儿姐，你你去哪呀？你你干嘛去？” “有点急事。”温悦儿开门出到电梯，平复了下心情，又叹气。 石叔的心情她理解，就是有颠覆印象分。 原来理智稳重沉着能干的石叔也有公私不分明的时候呀？ 她刚出小区，没等多久，就看到路小丛的那辆保姆车缓缓驶近，还是那个助理。脸色难看的瞄她一眼：“温小姐，请上车。” 温悦儿不客气上车坐下，稍看了看：“路小姐呢？” “她去了公司。” “那现在是去她公司喽？” “不是，直接去摄影棚。” 温悦儿无不可：“也行。” 一个小时后，到了今天路小丛要拍杂志的地方。 温悦儿下车，长长吐口气，摸摸肚子，左右张望。 助理敬业的做个请的手势：“温小姐，请。” “稍等，我去吃个早餐。”温悦儿还在张望：“这附近哪有买早餐的？” 助理脸色一绿：“先进去等，我帮你买总行了吧？” “不行。”温悦儿特别认真：“你买的，我不敢吃。虽然不至于下毒，我怕你往早餐里吐口水，咦~想想就恶心。” 助理鼻子歪了歪：“你……”又要被她气吐血。 温悦儿没事人摆手：“反正路小姐还没到对吧？到了还得化妆什么的吧？所以不急。我去填饱肚子要紧。” “温小姐，这附近没有早点摊。”助理忍不住：“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这什么地方？”温悦儿左顾右盼：“不就是像高档休闲会所的地方吗？怎么着，这里的人不用吃东西，全部喝西北或者修炼辟谷啊？” 助理被她的歪理气到捂着心口：“你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呢？” “我是比不得你有眼力见，不是谁都能顺顺利利当上明星助理的，讲究的就是一个眼力见对吧？” 这话听着很阴阳怪气，助理隐约听出是在嘲讽她。 还没想到回怼，温悦儿已经嘿嘿一笑，自己去找早餐摊了。 没办法，助理就是个苦逼职业。 她得顺利把温悦儿带到路小丛面前，所以不得不跟上她，免得对方半路又出什么妖蛾子。 为了这顿早餐，足足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温悦儿才打着饱嗝往回走。 助理就一路碎碎念，生怕迟到了被路小丛指责。 温悦儿没理睬，反正放慢脚步晃晃悠悠的，就迟到怎么样？就让你被指责又怎样？ 好在运气不错，她们到了后，路小丛才姗姗来迟。 单独的化妆间，路小丛脱掉厚厚的外套，让助理送两杯热乎乎的奶茶进来，然后屏掉其他人，就剩她跟温悦儿了。 温悦儿严阵以待静静看着她。 “温小姐，你放心，钱我会照付。”路小丛很直接挑明重点。 “哦。”温悦儿等她下文。 “不过，我有个条件。” 温悦儿就开始皱眉了：“你好意思讲条件？” “听我说完。”路小丛谨慎的看一眼门口，放低音量：“我希望你继续调查。” “我调查基本结束了。你的亲爸也给你找到了，只是你不认而已。” 路小丛轻轻摇摇手：“是我继父的事。” “你继父？”温悦儿茫然：“我不懂。” “你能不能继续查查我继父最近一些行踪动静？”路小丛看看腕表。 静默了三秒，温悦儿慢慢回过味来：“你是说，请我继续调查父亲，这次是继父？” “对。” “那得重新签份合同，并且价格另算。”温悦儿才不上当呢。 路小丛好像很怕麻烦似的：“不能合并吗？” “虽然都是调查父亲，但这是两码事。咱们分开谈比较好。”温悦儿留了心眼，再也不相信她了。 路小丛沉思少许：“合同就算了，价格是多少？” 温悦儿眉毛一挑：“怎么？不小气啦？” “我从来没小气过，我也不缺钱。”路小丛扞卫自己的名声。 “先结算再谈其他的。”温悦儿固执己见。 “你先答应。” 温悦儿快速心里盘算了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顺手接一单也没什么损失吧？还是同一个委托人，沟通起来更顺畅才对。 主要的还是款项的问题。 “好，我答应。”温悦儿重重点头。 路小丛颇为赞许：“识时务者为俊杰。” “打款。”温悦儿懒得跟她废话。 路小丛拿出手机：“我直接转账到你手机，可以吗？” “你直接转给我同事吧。”温悦儿把苗一秀微信号告诉她。 生怕她反悔似的，都不用通过银行卡呢。 “好吧。”路小丛真不差钱，何况尾款不是巨款，她付得起。 眼睁睁看着她转账成功，温悦儿又先短信跟苗一秀讲了讲情况。 得到苗一秀两字回复：收到！ “温小姐，你要做的很简单，帮我盯这个女人就行了。”路小丛亮出马嘉晴的照片。 温悦儿凑近看了看：“眼熟，谁呀？” “马嘉晴。” “啊？她？”温悦儿当然有印象。 前两天那个娱记李哥顺嘴科普的一桩陈年旧事就提到马嘉晴跟路小丛同行是冤家。是真的冤家那种，可以见面打起来那种。 “嗯。就是她。也是个演员，不过差不多过气了。”路小丛很有优越感介绍：“三十多岁，未婚无小孩。” “我知道一点点，也是演文艺片的女星对吧？跟你是同行。”温悦儿小心翼翼求证。 路小丛翻翻眼：“嗯，是同行。不过不同命。” 瞧这得瑟的嘴脸，温悦儿心里直翻白眼。 “为什么盯她？你不是说要调查你继父行踪吗？”温悦儿摊手，说出疑惑。 第380章 希望这一次合作愉快 路小丛双手交叉轻轻敲了敲，神色犹豫，似在思考。 温悦儿也不催她，静静等着。 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吧，路小丛咬咬牙：“算了，反正我家的事，你也知道的七七八八了，我就不怕家丑外扬了。” 她掩唇轻咳一声：“咳，是这样的，我无意中听到一则小道消息，这个马嘉晴呢，最近跟我继父走的比较近。” 温悦儿饶是有心理准备，还是吃惊瞪大眼：“真的假的？” “我不知真假，所以请你查查看啊。” 温悦儿想了想：“你不会是怀疑你继父出轨了吧？” “这个，没有证据，也要请你查清楚。” “老实讲，我个人觉得不太可能吧？”温悦儿无语的笑了笑：“虽然富豪们养二奶包情妇是常态，可通常都按年轻漂亮的标准操作呀。这个马嘉晴三十多岁，也没倾城倾国吧？” 路小丛摊下手：“我跟你一样持怀疑态度，所以才会找上你嘛。” “也对。”温悦儿骨碌眼珠，忽然猜到一个可能：“哎路小姐，该不会你继父立遗嘱内容对你不利，是马小姐在从中作梗吧？” 路小丛特别聪明，马上反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跟马小姐，不太合啊。” 路小丛目光闪闪逼视着她：“你怎么知道？” 她跟马嘉晴不合，也仅限圈内人知晓吧？而且过去好几年了，早就被人淡忘了，应该也没传到圈外去，眼前的私人侦探怎么门清？ 温悦儿干笑：“我，我私人侦探呀，知道一点内幕不稀奇吧？” “你是私人侦探，但不是无孔不入的狗仔记者。”路小丛还是半信半疑，认为她的消息来源也太四通八达了吧？ 温悦儿难为情尬笑：“其实本质差不多。只是我们不讹钱，我们是正大光明收取佣金。” 路小丛垂眸略略沉吟。 有一定的道理。 狗仔记者也是靠盯人蹲守才能掌握明星动态。 私人侦探的路数差不多，只不过他们不会以明星私人生活为卖点，是特定目标为特定客户服务。 “这么说，如果我请你去调查我的冤家对头一切动向，也是可以的？” “当然，只要你肯出钱。” “也能拍到对方的各种见不得人的隐私？” 温悦儿顿了顿：“理论上来讲，是可以的。只是这部分隐私，我们不会化为商业用途，而是取决客户需求。” “真的吗？”路小丛斜她一眼。 “当然是真的。我们可是有正规营业执照的，并不得无证上岗的狗仔记者。我们也有一套不成文的行业规矩，职业操守不允许我们像狗仔记者那样肆无忌惮。” “呵呵。温小姐，我觉得你挺肆无忌惮的？” “那是你的错觉。”温悦儿笑眯眯回击。 路小丛没跟她瓣扯，而是轻摆手：“好啦，言归正传。你竟然知道我跟马嘉晴的恩怨过往，那就好办了。能在三天内，给你明确的答复吗？” “三天内？”时间有点紧迫，温小姐并不敢冒然答应：“这，我只能说，三天内我查到多少就向你汇报多少，行吗？” “行。” 温悦儿就摊手：“那麻烦，提供一下马嘉晴的个人信息。比如电话号码，住址，常用车型和她比较亲密的朋友之类的。” 路小丛摇头：“我不是很清楚。” “嗯？” 路小丛很理所当然：“我跟她王不见王，根本就很少面对面。自从闹翻后，就没有打过交道，我上哪知道她的详细个人资料啊？”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都不留意冤家对头的一举一动吗？” 路小丛高傲的一抬下巴：“不瞒你说，我并没有把她当对手。” “所以，你是在貌视她？” 路小丛低头欣赏手指甲：“我为什么要重视她呢？她都快过气了，不配当我的对手。” “可是，偏偏她最近却跟你继父走的近？”温悦儿好笑，觉得很讽刺。 路小丛沮丧了下：“是呀。” 就是这么一个跟她有过节，又差不多过气的同行演员，竟然有插足她们家的嫌疑，很气！ “温小姐，你刚才的猜测搞不好是对的。也许，我继父忽然立遗嘱什么的，就是她从中作梗。” 温悦儿稍稍安慰：“我阴谋论一下而已，你不必当真。凡事讲证据的，先别下结论过早。” “那就麻烦你了。” “好说，只要你痛快付款，我包你满意。”温悦儿再三提醒她不要当老赖。 路小丛都要翻白眼了：“你的服务包我满意了，我就会痛快付款。前后顺序很重要，不要搞错了。” “呵呵，可是有些委托人吧，总喜欢鸡蛋里挑骨头，生怕吃了亏，非得为难下我们辛苦跑腿的乙方。在付款方面，推三阻四，很讨人厌的。”温悦儿笑里藏刀的怼回去。 路小丛望天翻白眼，扁嘴吐口气吹起额前的碎发：“你不用指桑骂槐的。希望这一次合作愉快。” “当然，这也是我所希望的。” 谈妥了，温悦儿告辞。 顺利回到锦绣苑，苗一秀和石叔好像久等似的，看到她进门都松口气：“悦儿姐，你你回来啦。” “嗯，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苗一秀抢先猜：“你你跟路小姐合合好啦？” “我们也没怎么彻底翻脸，谈不上合好。”温悦儿嘻嘻笑：“是，我又接到一单委托啦。” 石叔倒是敏锐：“也是她委托的？” “宾果，答对啦。”温悦儿轻松的把新的委托一五一十讲出来。 苗一秀傻眼了：“啊？” 石叔也呆怔了：“这……” 怎么那么狗血呢？ 温悦儿搓搓手，兴奋又期待：“两位，调整情绪，咱们开工喽。” “悦儿姐，原原来你是接了新新的委托，所以路路小姐才才爽快结清上上一笔的尾款吗？” 温悦儿呲着牙捏苗一秀的脸：“哎呀，咱家秀秀秀外慧中，越来越精明老道啦。” “我靠！”苗一秀拨开她的手：“她她才是精精打细算呢。” “要不人家怎么能在复杂的娱乐圈混成一线明星呢。不是人精早就混不下去了。” 第381章 人际圈 石叔低头直皱眉：“路央怎么这样？” “石叔，保持平常心。这不只是嫌疑吗，还没有实质证据，所以咱们要打起精神来，速战速决。” 石叔眼底有很多情绪，不过到底是理智战了上风，他缓慢的颔首：“嗯。”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马嘉晴是没怎么大红大紫过，好歹有知名度，所以在网上一搜，还是能得到她最基本的一些个人资料。 比如年纪显示三十三岁，可苗一秀动用她独门手艺认真深入的搜索，得出：“她她改年龄了。实实际有三十五了。” 温悦儿想不通了：“少两岁有什么区别吗？” “应应该还是有点的吧？”能小两岁显年轻吧。 “咦，她是津市人。”温悦儿注意到这个细节。 “嗯。”苗一秀没关注，反而：“她她年轻时还还蛮耐看的。” 有好几张马嘉晴以前拍的电影剧照，扎着马尾或梳着辫子，很朴实很清秀，眼晴明亮，一看就是正派人。 温悦儿说出想法：“她是不是从来没演过反派呀？” “是的。”石叔插话：“据我所知，她的屏幕形象一直是好人来着。” “石叔，你看过她演的电影？” 石叔承认：“嗯，早些年没什么娱乐活动，只能看电影消磨，我对她还有印象。” “她也才三十多岁，怎么说的像是石叔你的同辈人呢。”温悦儿嘻嘻笑。 石叔淡然：“她出道早，十多岁就演电影了，到现在从艺二十多年了吧？跟同辈人也不差几年。” 苗一秀认同：“就是就是。” “那她当年有没有传绯闻之类的？网上显示她一直未婚？总交有男友吧？” 石叔摇头不知：“这个，没关注不清楚。” “可能那时娱记还不像现在这么喜欢挖明星的私生活，所以马嘉睛的感情问题一直是个谜。”温悦儿转念一想就有答案了。 “没错。”石叔同意。 “秀秀，还有她什么个人资料？” “嗯？住址……”苗一秀搜来搜去，扶扶眼镜无奈：“没没有耶。” 温悦儿苦笑：“人不红，也有好处。至少保留些许隐私没摊在公众眼皮子底下。” “对呀，那那怎么办？” “我来想办法。”温悦儿眼珠一转就有主意了。 苗一秀好奇：“你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场外求助。” “啥意思？” 石叔反应快，马上领会：“不会是向黄承玉求助吧？” 温悦儿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石叔，你为什么一猜一个准呢？难道我的脸上写着答案呢？” “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能在最快的时间拿到你想要的答案。”感情石叔用上的是排除法。 苗一秀扁扁嘴：“为为什么我没想到呢？” “你跟他又不熟。想不到很正常。”温悦儿晃手：“秀秀别计较了，快查查马嘉晴的好友是哪些人？我这就打电话请教黄承玉。” 苗一秀嘟嘟嘴，没耍小孩子心性，专注的敲键盘去了。 ‘嘟嘟嘟’三声响过，电话被接起：“你好。” 温悦儿一听这声音不是黄承玉：“你好，我是温悦儿，我找黄先生有点事，请问他现在方便吗？” “你稍等。” 一分钟后，才是黄承玉的温润的嗓音：“你好温小姐，有什么事吗？” “有。”温悦儿料到他在忙，就长话短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一分钟，请问你知道马嘉晴的住址吗？” “马嘉晴？”黄承玉语气透着相当的意外：“你问这个干什么？” “有用呗。” “她的住址我不清楚，但我可以打听到。”以黄承玉的人脉和手段，打听圈内艺人的住址和电话是轻而易举的事。 温悦儿赶紧：“拜托黄先生帮帮忙，我急用。谢谢啦。” “那，你等几分钟再打来吧。” “可以。” 温悦儿识趣的挂断电话。 苗一秀那边有结果了：“马嘉晴她她在圈内的朋朋友，网上传就就一个潘早早。” “谁？”温悦儿目瞪口呆：“这谁呀？名字这么古怪？” “一个女女导演。”苗一秀也有些不太认识：“导过不不少电影，但都没什么水水花。哦这这部青春片，她她得过奖，其其他的就就不叫好也也不叫座。最最近几年她她转型拍电电视剧……”她凑近电脑细看怪叫一声：“哇哦！这这部公公认的最最狗血电视剧原原来是她拍的呀？” “哪部？” “这里。”苗一秀手指具体位置：“讲抗日的，我我的妈呀，她她怎么沦落到这这地步了？” “不错啦，有得戏拍就行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呀？”温悦儿撇嘴：“就她，没什么名气，也没什么拍摄手法，更加没成绩，还有人请她当导演，我都要怀疑是潜规则发挥的效力。哎对了，她长什么样呀？” 苗一秀又敲敲键盘，跳出来潘导演的近照。 “不错呀。”温悦儿第一眼，就夸奖：“五官看起来还很上镜，而且皮肤也很好，算得上美女导演了。多大年纪？” “三十三吧？”苗一秀调出潘早早少的可怜的百科：“她她这个是真真实年纪吧？” “我觉得是。她不是明星，不靠脸也不靠装嫩吃饭，没必要改年纪。”温悦儿又啧啧：“三十多岁的有这样的皮肤状态，保养很好啦。” “她结婚啦？”苗一秀在网上看到一则不太起眼的消息：“丈夫是……胡林？” “胡林？圈外人？”温悦儿对这个名字也陌生得很。 “不，不是的。”苗一秀手指飞快翻飞，宛如在键盘是跳手指舞，很快就敲出真相：“也也是个导演。” 温悦儿茫然：“有什么作品吗？” “有。”苗一秀很快找到了胡林的一些个人信息：“他导的差差不多都是年代戏，也有不少抗日剧，最近播的那那部谍战剧，哎呀，没想到是是他呀。” 老百姓看戏呢，主要盯男女主角或男二女二，没什么多余的注意力关心导演呀编剧啊投资人呀监制之类的人物。 温悦儿感慨：“哎哟……” 还没完，苗一秀就怪叫一声：“啊？” “怎么啦？” “当当红男星胡胡弦是是他弟弟？” 第382章 娱乐是个圈 “哈？？”温悦儿惊的眼珠子突了突？“胡弦？就是那个，哎呀，只差一点就想起来了……”她拍拍脑门。 石叔慢悠悠：“就是那个当红男星，跟程佳儿拍饮料广告的，掌镜的还是吴导。” “对对，就是他。”温悦儿双手一击，继续惊呼：“怎么是他？我靠。演艺圈真是个圈呀。兜兜转转，原来都是自己人？” 苗一秀深表认同，扳着手指：“我我来算算哈。胡胡弦是胡林的弟弟，胡胡林是潘早早的丈夫，而潘导则则是马马嘉晴的好友……” “我就说嘛，当初程佳儿拍那个饮料广告，不但请得动吴导，搭档的还是当红男星胡弦，背景不一般呐。没想到胡弦也不是单打独斗的普通人啊。” “娱乐圈有单打独斗的普通人，只不过最后都会寻找一个靠山才能保证资源充足。” “没错，就是这样。” “我说，是不是歪题了？” “对，偏题了。”温悦儿干笑：“我，我差点忘了，还在等黄承玉的电话呢？怎么还不打来？难道他也没打听到？所以不好意思跟我说一声？” 话音刚落，黄承玉的电话就来了。 黄承玉的效率挺高，马嘉晴的常住地址很快就搞清楚了。 “这，是不是有点偏远？”温悦儿对京市还不是很了解。 石叔看了一眼摘抄的地址：“嗯，五环外吧。不算太偏远。” “那就，走起？” 下午，京市风大，寒冷又刺骨。 温悦儿裹的跟头熊似的缩在车内，拿着望远镜盯着一座独门独院，啧啧：“过气女星真是拨根汗毛都比咱们腰粗啊。瞧瞧这房子，外表看很朴实没什么特色，实际上，大几千万起价吧？” 苗一秀无语了：“别别酸了。明星挣挣得多，也不是秘密。” “我没酸呀。就是由衷的希望她们挣得多，税也缴得多。” 苗一秀扶下眼镜，瞥她一眼：“我我怀疑你在内内涵某位明星？” “不是，我在内涵所有躺着挣钱的明星。” “嗯哼？”苗一秀似懂非懂。 石叔在前座驾驶位开口：“有车经过。” 她们注意了下车牌，不是马嘉晴常开的那辆。 继续蹲守，好在车内有空调，不算太冷，就是活动空间不大，腿有点麻。 冬天的夜来的早，还不到六点呢，天就蒙上一层灰扑朴。 “这样不是办法。”温悦儿搓着手：“若是她一直宅在家里不出门，咱们就一直死守吗？我看呀，得找个机会主动出击。” “什么机机会？” 温悦儿开动脑筋：“我们要不要以潘导的名义打个电话给她？” “然后呢？” “然后，她就会出门吧。” 苗一秀还是不解：“她她出门，发现不不对，又回家了呢？” “我觉得，她发现不对，就会找潘导对质，两人索性聚个会什么的？然后马嘉晴想，反正出门在外，不如联系联系路央？我们说，她会不会是这样的心路历程？” 石叔目瞪口呆。 苗一秀傻傻愣愣：“哈？” “怎么啦？” 石叔苦笑：“弯弯，幸好你不是编剧，情节太相当然了。观众看到，会骂人的。” “真的不会按这剧情走吗？”温悦儿托着下巴：“我是站在女性的立场，这么分析的。” “不会。”苗一秀否决：“我我也是女性呀。如果我我遇到这样的事，很生气，认认为是有人恶作剧或或者故意搞鬼，说说不定都要报警啦？” “不至于吧？” “难说哦。” “那……我们去盯路央吧？”温悦儿转念就蹦出另外的主意。 石叔摸摸下巴：“这个，倒可行。” “嗯。”苗一秀也点头：“她她没啥动静，那那就只能去去另一方了。” 温悦儿觉得有难度：“路央不好盯呀？他一直在公司吧？我们混不进去，再则，他出行，总有秘书助理司机随行吧？咱们也不能近距离盯梢呀？远距离的话，就没什么效果啦。” 默然片刻，石叔轻描淡写：“有一个办法，就是有点冒险。” “石叔，说说看。” 石叔酝酿了下情绪，道：“可以请小丛配合，在路央的私人手机上安插一个窃听软件，就像前阵子，我们在汉江市做的那样……” 温悦儿茅塞顿开，兴奋的一击掌：“对哦。” “可石叔，你你为什么说有点冒冒险呢？”苗一秀没那么喜庆。 石叔叹气：“这种方式不太入流，尽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小丛她……”存在一定的风险。若是路小丛知晓了，然后利用起来，后果不受控制啊。 “对，最大的难度在路小丛。”温悦儿倒是赞同：“一来，她未必肯配合咱们，二来，她稍微心术不正，以此为把柄要挟咱们怎么办？三来，若是暴露了，路央追究起来，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没错。”石叔忧心道：“路央的实力和手段，财富和名声，的确不能跟汉江市妇幼医院那几个女人相提并论。” 他们能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窃听到秘密，拿来威胁那几个没啥背景的女人，尝到甜头，却不一定故计能重施在路央这种级别的人物上。 杮子挑软的捏，人之本性。 温悦儿失望：“此路不通。” “也能通，就是有极大风险。”石叔还是坚持自己的理念。 “风险太大，就只能pass了。”温悦儿的冒险精神欠缺一点。 这个办法好是好，而且也很直接，又快速，就是考虑到东窗事发，后果不堪设想。 何况，路央一个大老板，私人手机被人做了手脚，以他老狐狸的特性，发现的概率挺高的。 “只要能说服小丛……”石叔也不知安的什么心的，一门心思推销这个主张。 “石叔，放弃吧。路小丛呀，她不能百分百信任。”温悦儿直白说出自己的感受：“她这人，别看是演文艺片红起来的，一点也不小清新傻白甜，很有城府心机的样子。咱们别到时被她卖了才是。” “不会吧？小丛，看起来不是那种人。”石叔大概有亲情滤镜。 温悦儿掷地有声：“相信我，她是。” 第383章 幕后疑似有黑手 路小丛在回家的车上打了个喷嚏，抽纸巾吸吸鼻子。 助理递上保温杯：“路姐，喝点姜茶去去寒。” “嗯。”路小丛喝了小口，觉得全身是舒坦多了。 倚靠着扶手，她拿出手机刷了刷新闻，又在微博上跟粉丝互动了下，天色越来越晚，司机放了一首最近流行的歌曲。 “这是什么歌？” 助理忙：“这是最近比较热门古装剧一首主题曲。” “谁主演的？”路小丛随口问。 “胡弦和霍心如。” 路小丛歪歪头：“他们两个……”奇怪，怎么会凑到一起的？ 助理报告小道消息：“天橙娱乐最近动作频频，不但力捧旗下艺人程佳儿，其他女艺人也资源增多，同期的其他公司根本竞争不过他们。我听说啊，他们好像在跟胡弦谈合作。” “嗯？” “据说胡弦在现公司的合约快到期了，天橙娱乐想签下他，抢占更大的市场。” 路小丛跟这些艺人统统不熟，不过多少都听说过。 “原来不是说签高朗吗？” 助理陪着笑：“这不，高朗吸独，形象大跌，几乎沦落到没戏拍的地步，哪家公司敢签他啊。” “证实了吗？” “据说是真的。而且，爆出来他私下里，很，怎么讲呢？”助理斟酌用词：“很放浪。” 路小丛手指轻轻抵着下巴，沉吟：“戏演的好就行了，现在的网友这么严格吗？” “哎呀，路姐，你不知道呀，现在的网友真的是，说好点眼里不揉沙子，说难听点就是管得太宽。明星也是人，也有私生活。其实抛去明星光环，差不多就是普通人嘛对不对？可网友不干嘛。拿着放大镜寻找明星的细小闪失，揪着小错处不放，还骂的很难听，什么人设崩塌什么的？就，跟朝阳区纠察大爷大妈似的……“助理很忿忿不平。 路小丛若有所思：“难怪最近同行们，都谨言慎行啊。” “可不。尤其是吃流量饭的，没什么作品支撑的艺人，不努力维持人设，早就被骂退圈了。” 路小丛笑了：“有利有弊吧。钱是不好挣了，风气呢以前是有点不太象话。不过这样风气最好不要漫延到电影圈来。” 助理犹豫了下下：“路姐，我个人觉得吧，只怕电影圈也不能幸免。” “哦，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最近吧，总觉得，有人在盯梢咱们？可能是快到年底了，狗仔拼业绩。也可能是他们，想扒你的黑料做为卖点。” “我有什么黑料？”路小丛先是翻翻眼，不以为然，但也很快重视：“真的有狗仔在盯我？他们是没有其他人可扒了吗？” “最近流行崩人设。因为你的形象一直很好，也没什么绯闻……”助理有点语无伦次：“就，怎么讲呢，我最近在网上看到一篇贴子，提到路姐你了。” “讲什么的？”路小丛感兴趣催问。 助理期期艾艾。 “琏接发我一下。”路小丛心知有异，要自己去看。 “哦。”助理巴不得，赶紧手机搜索了下，把琏接发给她。 路小丛点开，一目十行，差点没气笑了。 一个id是一串数字的网友引导式的发出疑问：为什么出道多年的路小丛没有任何绯闻传出？是真的白莲花呢还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背景深厚？ 为什么狗仔娱记都不蹲她的？难道她真的没什么料可挖吗？ 路小丛的人设是文艺片女神，她为什么维持这么多年不崩？ 路小丛家的别墅是她自己挣钱买的吗？她演的片子基本都是叫好不叫座，这么快就成富婆了吗？等等这些反复的语气，大量的疑问还有若隐若现的嫉妒。 偏偏大量路人网友很吃这一套。 不少网友跟贴表示：早就觉得路小丛很装了，装高冷装女神，说不定私下里是哪位大佬包养的情妇呢？ 我打赌，路小丛的人设今年必崩。 我加一。 我再加一。 类似这样的留言获得很高的点赞，只有极少数可能是路小丛的粉丝在为她辩护，不过很快就石沉大海翻不出水花。 “发贴时间显示半个月前，说明什么？”路小丛冷冷嗤笑问助理。 助理茫然不知。 “半个多月前，正好有狗仔在蹲守我，还让我没花钱就无端上了几次热搜是不是？”路小丛记性还可以。 助理拼命点头：“是的是的。” 路小丛下意识的搓下手，思考着：“原本我以为狗仔蹲我是因为无聊，现在看来，是有备而来。而且是有幕后黑手组织规划的。” “啊？”助理没往深层次设想。 “会是谁呢？” 助理再次摇头：她猜不到呀。 路小丛轻轻咬唇，眼珠慢慢流动，忽然小嘶一声，发了一则微信给温悦儿。 没让她久等，温悦儿很快回复：路小姐，别急，很快就有消息了。 路小丛问：马嘉晴今天出门了吗？ 温悦儿回：没有，至少下午到现在没有出门。哦对了，她是不是半隐退啦？怎么这么闲呢？ 路小丛翻个白眼：她没有正式宣布隐退，只是没有人请她拍戏而已。 温悦儿回个笑脸：呵呵，我懂。今年是影视寒冬年，像她这样的没落艺人，差不多都赋闲在家了对吧？难怪她在另谋出路呢。 这话路小丛听着，刺耳，但又真实的不知怎么反驳。 是影视寒冬年没错，像她这样有名气的都减少了产量，离没落也不远了吧？ 什么叫‘另谋出路？’傍上她继父算什么出路？完全是在玩心计好不好？ 什么人不傍，为什么要傍她的继父呢？分明是故意给她添堵吧？ 路小丛催促：加快调查速度。 温悦儿那一头骂骂咧咧：“催个屁啊！以为我不想早点收工啊。” 她是这么回复的：路小姐，没听过慢工出细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 路小丛也很刚，霸气回：我只听过速战速决，快刀斩乱麻。 温悦儿跟她展开俗话竞赛似的又答：磨刀不误砍柴工。刀再快也需要先磨利。 “切，我真是服了她。”路小丛嗤的鼻哼，扔下手机：“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384章 撒泼没得逞 “腿都麻了，我下车活动活动。”温悦儿在租来的车内跺跺脚。 久坐腰累，而且腿保持一个姿势，也血液循环不好。 “我也去。”苗一秀叹口气。 两人推开车门，扑而一股冷空气，生生打个哆嗦：“好冷。” 夜幕降临，华灯初起。 石叔去盯拿外卖了，她们两个留守继续盯马嘉晴……的家。 哈着气吹着手，温悦儿忧：“今天不会一无所获吧？” “嗯，常常态。”苗一秀心态好。 “这么冷的天，我可不想蹲外面喝西北风。”温悦儿感受到了天气带来的变化。 以前她蹲守吧，没什么怨言，反正天气好，无所谓。 进入初冬，她就有些熬不住了。 而且京市的冬天风又刺骨，还比较干冷，加上一件厚棉衣都快扛不住了。 早知这样，就该多加点钱的。 独门独院的铁门忽然缓缓打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低调的驶出。 “注意，有情况。”温悦儿一个箭步回到车里，拿出望远镜瞄准。 商务车刚驶出大门，速度不快。 窗玻璃是关上了，而且还做了防偷窥处理，所以看不到开车是谁，但车牌号却一清二楚。 “这是马嘉晴的私人座驾吧？” 苗一秀推推眼镜：“嗯。是的。” “跟上吗？”温悦儿还在犹豫。 苗一秀纳闷：“还还用问，当当然呀。” “不是，我主要是担心，会不会是调虎离山之计？万一马嘉晴让助理或者家里其他人开这辆车，她自己另外又坐另一辆呢？” 苗一秀无语了：“她她为什么要这么麻麻烦呀？她她不是过气了吗？谁谁会拍她呢？” “过气了，也是明星，总有新入行狗仔记者为了业绩，专门挑这些冷门的艺人拍新闻呢？”温悦儿硬拗理由。 苗一秀翻翻眼：“别争了，快快跟上。” “好吧。听你的。”温悦儿窜到驾驶位，发动汽车，嘴里还吩咐：“秀秀跟石叔打个电话，问他在哪？我们好顺路接他。” “好的。” 石叔已经在往回走，跟那辆黑色商务车擦肩而过，他警觉性很高，还回头张望了下。 正好，温悦儿开租来的车紧随其后，没有熄火就跳下来，笑：“石叔，还是你来吧？我技术不行。” “可以。”石叔把外卖食盒交给她，二话不说上车跟踪而去。 “你们说，马嘉晴在里面吗？” 苗一秀拆着外卖，很捧场：“在。” “那她会去哪？吃饭？跟朋友还是跟路央？” “呃？”苗一秀就不太愿意猜了：“不知道。” 温悦儿琢磨着：“我估摸着去跟朋友聚餐吧？” “为什么呢？” “你想，她要是跟路央见面，应该不会开自己的车碰头？太引人注意了对不？” “有道理耶。” 温悦儿开始冒出个主意：“哎，你们说，如果我们趁她跟朋友聚会多喝了点酒，然后在她的手机里植入窃听装置，会不会事半功倍？” “会。”苗一秀重重点头。 石叔也点下头：“会。不过也挺冒险的。人多的地方不好下手而且室内到处都是监控探头，不容易有机会。” 温悦儿却信心满满：“监控探头倒不怕。反正我可以改装，就算拍到，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是我呀。” “哦，那你怎么接近呢？” “扮成服务生。” 苗一秀正要赞同，石叔却泼冷水：“不妥。如果是路边摊或小餐馆还好说，一般稍微上点档次的餐厅，突然多出面生的服务员，会引起大堂经理的注意。很难蒙混过关。” “呃？”温悦儿灰心的扯扯嘴角：“倒也是。” 才冒出头的新想法又被掐灭了，温悦儿就不吭声了，专心的吃自己那份外卖。 黑色商务车没作什么停留，一直驶到京市某个看起来有档次的餐厅，进入停车场。 找到停车位，稳稳停下，又过了会，驾驶门打开，走出一个穿厚昵大衣的女人，手里拎着一个名牌包包，是红色的。 “是她，马嘉晴。”温悦儿和苗一秀已经提前下车，装做也是客人的样子，若无其事的投以视线。 “嗯。”苗一秀小声：“她她一个人？” 马嘉晴的确是一个人，锁了车后，熟门熟路的去坐电梯，直达餐厅。 温悦儿和苗一秀当然是紧盯不放喽。 谁知到了餐厅，有个前台，被礼貌的服务生拦下，客气问：“请问两位有预约吗？” “啊？”温悦儿眼珠一转。 这家餐厅，还采取预约制吗？看起来也没那么高不可攀吧？ “呃，没有。”温悦儿补救：“那我们现在预约还来得及吗？” “不好意思，我们只接受电话预约。” “这，这是什么规矩呀？我们是来吃饭的，是客人，你们怎么能拒之门外呢？”温悦儿开始半讲道理半耍赖了：“哪有你们这样做生意的？不怕被投诉到食监局吗？” 服务员可能受到了良好的训练，对于她这样的客人也见多了吧，语气风平浪静，还笑眯眯：“不好意思，没有预约，不能进入。两位小姐，改天，欢迎再来。” “改天？我就不来了。我，我不但要投诉，我还要在网上曝光你们这种赶客的行为。”温悦儿理直气壮，充分展现了一个市井小民受到冷落的霸蛮作风。 服务员一直保持着训练有素的职业微笑：“请便。”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温悦儿倒抽气。 服务员礼貌道：“家有家法，店有店规。请小姐理解。” “我不理解。”温悦儿叉起腰作泼妇状。 苗一秀看不下去了，扯着她小声：“算了算了。别别吵了。” 已经两拨客人经过，对她们投以审视的目光，很难为情啊。 “什么算了？反正今天，我来都来了，你们管给我安排一个仨人桌，否则我就不罢休。”温悦儿挥开苗一秀的劝解的手。 服务员直接拿起内部对讲机：“保安，上来一趟，有两位女客有不文明的行为，麻烦请出。” 苗一秀掩面，脸都快丢光了。 等到石叔停好车搭电梯上来，正好看到四个膀大腰圆的保安架着温悦儿和苗一秀直接塞进另一架电梯，快速下行。 第385章 送她回家的是谁?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我要投诉你们！保安打人啦！”被推搡到大楼门前的温悦儿气急败坏的跳脚，引起不少路人侧目加围观。 苗一秀胆小又怂且要点脸，立马就把她的嘴给捂住了，低声劝：“姐，别别嚷啦。丢丢脸啊！” “去。”温悦儿甩开她的手，气愤：“是他们在丢我们人好吧？为什么不嚷？我就要嚷的满世界都知道，让那家狗屁餐厅开不起。” “悦儿姐，求求你啦。”苗一秀脸皮发烫，臊得慌。 “秀秀，你干嘛唱反调啊？”温悦儿还莫名其妙呢。 苗一秀使劲扯着她，往偏僻处拉：“别嚷了，少少说一句吧。” 石叔追出来：“弯弯？” “石叔！”温悦儿宛如受困群众见到亲人解放军似的，苦着脸带着哭腔奔过去：“你要为我作主啊。” “怎么回事？” 苗一秀主动：“我来说。” “别，还是我说比较快。”温悦儿快快语，把刚才发生的事一字不差讲给石叔听。 石叔听的嘴角直抽筋。 “石叔，你说，他们是不是太过分了？”温悦儿还很委屈。 从来没有被保安架着赶出来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千古奇冤啊！ “呃，这个，弯弯，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石叔还能怎么着呢，就这么泛泛的劝呗。 温悦儿不同意：“哪能就这么算了？我可是受了委屈的？” “嗯？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可是女的。” “女汉子能屈能伸，不必跟他们一般见识。”石叔反应贼快。 苗一秀也附合：“对对对。悦儿姐，行行啦，就就别抠这种小小事啦，咱咱们还有正事呢。” “对哦。”温悦儿豁然：“马嘉晴那里怎么办？” 石叔叹气：“等呗。” “回车上等呀？这天可冷了。” 石叔只好：“要不，你跟秀秀打车先回家，我蹲守就行了？” 温悦儿不好意思了：“那不行，石叔，不能总把你撇下吧？遇到困难，我这个代理社长不能当缩头乌龟啊。” 这一点，苗一秀赞同：“对。石叔，我我们可以克服天天气带来的小麻烦的。” 石叔左右张望，还是为她们安排了温暧的去处：“对面有家平价茶餐厅，你们去哪里坐坐。我去车上开空调，行吧？” “这，可行。”温悦儿倒没意见。 俗话说轻伤不下火线，何况她们只是觉得天气太冷，哪能安心的返家吹暧气呢。 茶餐厅提供简食也有茶水，价位还算合理。 温悦儿就跟苗一秀两个特意挑的靠窗位置，可以看到对面大楼以及大马路，视野极佳。 两个低声闲谈，又刷会手机上新闻，又打会游戏，时间竟然过的很快。 可能快九点了，温悦儿收到石叔的电话：“她到车库取车了，你们在马路边等我。” “好的。” 结了账匆匆赶到马路边，迎面就是马嘉晴那辆黑色商务车，开的不是特别快。 但这次，透过前窗，温悦儿看清驾驶位的是位男士，模样不是特别清楚。戴了顶帽子，还架着一副近视眼镜，脸是瘦瘦的。 滴滴~石叔开着车缓停，接上温悦儿和苗一秀。 “石叔，马嘉晴不是一个人出来的？” “不是。她好像喝醉了，走路有点不稳，有个男的扶着她上车。” “难怪开车的不是马嘉晴。” 苗一秀感兴趣问：“男的是是谁呀？” “不太认得。但是隐约有点眼熟。”石叔的记性其实真的不错，可有些人，他也是真的记不起来。 温悦儿就琢磨：“会是谁呢？谁在石叔的脑海里有模糊印象，但又不认得？总之，一定是见过的……” “没错。”石叔承认：“应该见过，不然不会留下丁点印象，但我又一时想不起来。” “没事，一会就知道啦。” 黑色商务车也没绕弯子，直接开回马嘉晴的车。 当然，温悦儿他们拍不到开车的男人是谁？ 可他总要出来吧？他不可能会留宿马嘉晴家吧？否则，够上头条新闻了吧？ 事实难料。 温悦儿他们左等右等，独门独院，一点动静也没有。 ‘哧哧哧’又有一辆黑色的挺低调的车开过来。 “谁呀？”温悦儿拿起望远镜，看不到开车的是谁，也马上让苗一秀查了车牌号。 苗一秀报告：“呃？查到了，是是一个叫叶密的的人，他他就是普通人。” “普通人？不可能吧？”温悦儿似信非信：“普通人能随意进入马嘉晴的家？” “悦儿姐……”苗一秀无语了：“你你不要把神神化女明星好不好？何何况，她她还是过气女星。就就不能有个把普普通人朋友吗？” 温悦儿被驳的心服口服：“对对，秀秀说的对。马嘉晴开工少，跟圈内估计快脱节了，交些普通朋友，也是正常的。” “对嘛。”苗一秀昂昂头，有些自得：“俗话说，皇皇上还有几几门穷亲戚呢？明明星的朋友不不一定就是明星或者有有钱人吧。” “没错没错。我神经绷得太紧了。”温悦儿有错就改，态度良好。 她们这边说着，独门独院的大门又打开了，那辆普通小车又驶出来。 这回，石叔学精了，不是干坐着守株待兔，而是下车找了个不错的位置，从车前窗拍下车内情景。 发现副驾位的正是开车送马嘉晴回来的那男的，仍然戴着帽子和眼镜，还把头低垂着，完全看不到正面。 不过驾驶员倒是能看清全貌，是个脸墩圆肉多的年轻人，估计也就二十多岁吧？ “这谁呀？这么谨慎？”温悦儿左看右看石叔拍下的高清照片，困惑：“看这身形不是路央呀。” “不是。”石叔很肯定：“这是个年轻小伙子。” “那有必要这么遮遮掩掩的吗？他在怕什么？” 石叔当然也不明白啦，不过他经验老道，对苗一秀：“秀秀，查查这个开车的是谁？” 温悦儿缓缓点头：“对。查清这个人，也许就知道戴帽子这人是谁了？但是，我们会不会又歪主题了？” 第386章 错过偷拍机会 “不算歪主题，这是迂回战术。”石叔解释：“从目标人物外围查起，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温悦儿调皮举举手：“收到。” 苗一秀的工作效率很高，敲了几分钟键盘就出结果了。 “哎呀。”她先惊呼一声，引起温悦儿和石叔的注意后，愣愣指着电脑：“他，他是胡胡弦的助助理。” “什么？”温悦儿扑到电脑前，飞快的扫了电脑屏幕。 有照片，有姓名，都对上号了。 叶密是胡弦的助理。虽然是幕后工作人员，但因为经常跟胡弦身边，所以出镜的机会也高。 好几次记者拍到胡弦的画面，边上都有叶密的身影，甚至有胡弦的粉丝亲昵的称他为管家大人。还有粉丝调侃他们两个是真爱之类的。 温悦儿猛的转头，诧异极了：“所以刚刚那个藏头露尾的送马嘉晴回来的男的就是胡弦？” “嗯。”石叔认为这个推测基本靠谱。 “马嘉晴跟胡弦一块吃饭？” “也可能有胡林两口子？”石叔添加人物。 温悦儿恍然：“哦，也对。不过为什么送她回来的是胡弦呢？” 苗一秀提供一种解释：“也许，就就是他一个当当红明明星没没有喝酒呢？” “咦？有道理哦。秀秀，你的思维越来越开阔了。”温悦儿高兴的夸奖。 “谢谢。”苗一秀推推眼镜甜甜笑。 高兴之余，马上转为冷静期。 温悦儿摊手：“可是，这跟我们调查的主题，没什么关联呀？” “对呀，要要是路央送送她回来，咱们就就抓个正着。”苗一秀也理智认同。 石叔不急不燥：“干我这一行的，怎么可能马到成功，一天就结束委托的？你两个还是太天真，想得美啊。” “嘿嘿。”温悦儿讪讪抓抓头：“我就是太急于求成了吧？好吧，那今天可以收工啦。” 看看时间，石叔也认为可以回家了。 毕竟马嘉晴喝酒被送回家，正常情况下，不可能出门了吧？而且也不早了，她能去哪呢？ “收工，打烊！”温悦儿开心的拍手。 马嘉晴是喝了点酒，朋友聚会嘛，不喝酒怎么行？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这是常识。 她被送回家后，是自己老爸老妈接着，送回房间，正拧把毛巾洗脸呢，电话响了。 电话递到她手上，马嘉晴还迷迷糊糊的：“喂。” “马姐，你这外面有狗仔蹲守。” “是吗？”马嘉晴稍稍清醒了点，看看来电备注：小胡。 这是胡弦的电话，胡林她就备注成：老胡。 “是真的。我助理比我们晚一步下车库，就看到有一辆七八新的挂着京市牌照的面包车跟着你的车回家，然后就一直停在附近。马姐，小心点。” “知道啦，小胡谢谢你。”马嘉晴没醉的太厉害，还残存着意识：“谢谢你提醒，也谢谢你送我回来。” “没事，别客气。” 马嘉晴没用毛巾擦脸，直接去卫生间在水龙头底下泡了泡凉水，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正对着镜子擦脸，电话又响了。 一看来电，她马上接起，放柔声调：“喂……嗯？在家呀。什么，现在呀？可以呀。不不，你不用来接我。我自己开车过来。哦，我嗓子还好啦，没有感冒……那行，我打个车过来，等我哟。” 马嘉晴思忖了下，开门叫上家里帮佣吩咐几句，接着她就开始重新化妆梳头挑衣服。 没多久，帮佣来报告：“外面没有看到蹲守的记者？附近都没有。” “没有？”马嘉晴当然不会怀疑胡弦说谎，转念一想：“难道没拍到黑料，就这么撤走啦？太好了。” 她想翻红，但不想被跟踪，尤其是现在她出门要去见的人，不能被拍到。 半个小时后，马嘉晴叫了辆网约车，重新出门了。 当然，这个情况，温悦儿仨人都不知道。 只不过，大早上，温悦儿就被苗一秀擂门吵醒了。 “秀秀，怎么啦？” 苗一秀没洗脸刷牙的，眼镜也没戴，抓着她就怪叫：“哎呀呀，不得了。” “你某个爱豆官宣恋情啦？”温悦儿一脸木然问。 “不是啦。”苗一秀把自己手机举到她面前：“你看。” “什么呀？”温悦儿揉下眼角的眼屎，凑近一看。 这是什么？ 好像是某个狗仔记者拍到胡弦外出就聚的照片，当然内容不是很劲爆，就是朋友间聚餐而已。 “没什么嘛。”温悦儿还不以为然。 苗一秀手指点点：“这这就是我们昨天……” “我认出来啦。就是我们被保安赶出来的那家狗屁预约制餐厅嘛。哼！化成灰我都认得，我记它一辈子。”温悦儿咬牙切齿仍在忿忿。 “胡弦，胡胡林……” 温悦儿又仔细看了全文：“胡弦，胡林，潘早早，马嘉晴等人聚餐，席间谈笑风生……这跟我们猜的差不多嘛。” 她看着苗一秀，摸摸她乱糟糟还没整理的头发：“秀秀，这则新闻不值得大惊小怪。我继续睡回笼觉去了。你也……” “还有啦。”苗一秀急眼了，把她使劲扯住：“你你再看。” 打个大大哈欠，温悦儿兴趣索然：“还有什么呀？” 苗一秀手指快速在手机上划拉一下，又举到她跟前：“呶。” 温悦儿的头往后缩退了下：“靠这么近我看不清啦。” “快看啦。”苗一秀急的跺脚。 温悦儿跟她形成鲜明对比，慢悠悠：“别急嘛。大清早的，要心平气和，慢慢来。” 等她好不容易定睛一看，脱口：“啊？” 看不仔细，一把抢过苗一秀的手机，凑到眼皮子底下，也不嫌靠太近了。 另一拨狗仔记者拍到马嘉晴出现在某个很高档很有名的酒店大堂照片。从照片中可以看出，马嘉晴是精心打扮过的，气色很好，还穿着小礼服，罩着一件毛绒绒雪白貂皮裘脖，气质还蛮贵妇的。 时间显示是就昨晚，配文也强调过气女星马嘉晴一天要赶两个场子，调侃她遇冷的事业可能要回春。 “怎么可能？”温悦儿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 苗一秀却郑重点头：“是真的。” 那么，唯一的解释是：昨晚，她们撤离后，马嘉晴又出门啦？ 第387章 你退货好啦 “为什么？”温悦儿转着圈问。 苗一秀没参透她的问题，傻傻：“什么为什么？” 使劲搓把脸，温悦儿摊手，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狗仔记者会拍到马嘉晴？她不是过气了吗？为什么还有记者特意蹲她呢？而且，我们还一无所知？” 不应该呀？ 若是有记者在蹲守马嘉晴，他们昨晚应该有所察觉吧？ 苗一秀茫然：“是是呀，为为什么？” 石叔刚好晨练回来，看到她们站在走廊，也不梳洗，就那么大眼瞪小眼，感到奇怪：“你们干什么呢？” “石叔，来来来，看这个。”温悦儿迫不及待把要这个对她们而言的爆炸性消息传递给石叔。 石叔老成持重，也是不紧不慢接过苗一秀手机翻看了下，表情稍稍一滞：“这……” “是昨晚的没错，马嘉晴的确在赶两趟场子。我现在的疑惑就是为什么狗仔蹲她，我们没发觉呢？还是我们当时太专注啦？” 石叔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又仔仔细细看了两遍，还回手机后，轻叹气：“弯弯，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诶？” 石叔比她这个咋呼的菜鸟智慧多了。 “这两个新闻，我估计，不是狗仔记者专门蹲点马嘉晴而拍。” “哈？”温悦儿有一丝恍然。 石叔进一步解释：“这条新闻跟胡弦他们一起吃饭是吧？难道不是因为胡弦当红，狗仔记者是蹲点胡弦，顺手把马嘉晴拍进去了？” 温悦儿眨巴眼。 苗一秀醍醐灌顶，大悟：“对哦。” 胡弦正当红嘛，记者当然是蹲拍胡弦的私人生活啦。马嘉晴过气女星，没什么话题，谁会吃饱撑的专门拍她？ “那，这个，她出现在酒店的新闻呢？”温悦儿还没想通：“难道也是顺手拍到她？” 石叔很理智，笑了笑：“我个人偏向也是顺手拍到的。因为这家酒店，名气大，有档次，是许多明星富人比较常去的地方。常年有记者定点蹲守，时不时就能拍到明星出镜，习以为常。” “对对对。”苗一秀连连点头：“这这么一说，我我想起来了。好好多明星被爆料什么的地点，这这家酒店真的是是常客。” 温悦儿撑着下巴沉吟：“哦，好像有一对出轨的明星被拍到实锤，就是在这家酒店？” “是的，就是那谁谁谁嘛。” 石叔永远冷静：“现在新问题是，马嘉晴在喝的半醉已经回家的情况下，为什么还打扮光鲜的去这家酒店？她去见谁？跟咱们的调查有关吗？” 温悦儿马上又打了鸡血似兴奋搓手：“不会是路央吧？” 石叔略略思索了下对苗一秀说：“秀秀，你再在网上找找看，昨晚有没有明星艺人或者其他知名人物出入这家酒店的边角料？” “明白。”苗一秀严肃点头。 温悦儿洗漱换衣服，刚到餐厅坐好，等石叔做早餐呢，电话响了。 她接起一看来电：路小丛？ 大清早的，她就来催进度？ 温悦儿懒洋洋接起：“喂，路小姐……” 流理台的石叔稍稍一愣，竖起耳朵听。 路小丛语气很不好，咄咄逼人：“温小姐，你们拍到没有？” “什么？” “马嘉晴。” “哦，这个，我们昨天跟拍了她，但是……” 话还没说完，路小丛就继续不客气：“她昨晚出现在某某酒店，你们拍到了吗？” 温悦儿甩甩头发，直爽：“没有。” “为什么没拍到？你不是在跟她吗？” 温悦儿很不高兴，撇撇嘴：“谁知道她喝醉酒的状态下还会出门跑去某某酒店浪呢？” “不需要你提前知道，但你们要做的难道不是二十四小时盯梢吗？你们怎么当私人侦探的，连狗仔娱记都不如，光拿钱不干事是吧？”路小丛真的越说越过分了。 温悦儿黑着一张脸，冷冷：“路小姐，你搞清哈，这次的委托，你还没交钱的呢？再说，我们为什么要跟狗仔娱记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工种，你拿我们跟他们比，就是侮辱我们。不满意呀，你退货好啦。” 哼！怕你啊！ 这么强硬的回怼，路小丛失声了小刹刹。 退货？谈何容易。上哪去找这种外地的知根知底的私人侦探？虽然有点刺头，好歹是正规公司，有章可循。 “咳咳。”路小丛干咳：“温小姐，我不是来指责你的……” “哦，那是来质问我的喽？我怎么做事的，轮不到你一个外行指指点点。”温悦儿也抢话，不让她说完。 石叔轻轻摇头：真记仇啊。 他不介入对方争执，继续做早餐。 “我没有指点你做事。”路小丛淡声道：“我只是来提醒你，昨晚我继父也在某某酒店，开会。” “哈？”温悦儿下巴一掉，差点磕到餐桌上。 路小丛轻轻的鼻哼一声：“你说巧不巧？我继父在开会，开到很晚。偏偏马嘉晴打扮光鲜出现，还被蹲守的娱记拍到了。当然以她现在的咖位，上不了热搜，可也有博了回版面。” 温悦儿咽咽喉：“路小姐，我是这么认为的。以现在的状况，马小姐未必想上热搜，也不会愿意博版面。她是希望低调吧？万一被拍到跟某个大佬级人物同行，难道她不怕被你的粉丝唾沫淹死吗？” “哼！但愿如此。”路小丛身在娱乐圈，深知这行的幕后故事。 有些明星呀，无论男女，想二度翻红是不择手段的。 被唾沫淹骂，也是红的手段之一。 “呃，那个，你继父，昨晚几点回家的呀？”温悦儿迟疑试问。 “不清楚，反正很晚吧。” “那，开的什么会呀？是真的开会还是……” “开会是真的，只不过开的很晚，就……”路小丛都犹豫了：“反正，昨晚，在某某酒店，他们应该是碰头的。” 温悦儿一下子找到破绽了，哈的短促轻笑：“路小姐，不要神经太敏感了吧？就算昨晚他们碰头了，可当时在场的人不少吧？我们就算盯梢拍到了他们的合照，能说明什么问题吗？不能吧？” 第388章 换目标 “温小姐，你在推脱责任。”路小丛严厉的指出来：“你就是为昨晚早点收工找理由。” “这理由是你提供的。”温悦儿厚颜无耻答。 路小丛噎了下：“你……” 太无耻了，太厚脸皮了！也太不敬业了吧？ 哪有这么怼客户的私人侦探呀？ “你还有什么事吗？”温悦儿闻取香喷喷的煎鸡蛋了，口水快馋出来了。 路小丛几乎是咬着牙：“暂时没有了。” 她先把电话挂了。 温悦儿看着安静的电话，小小的切了声。 石叔沉默着把做好的那份早餐放到她面前。 “谢谢石叔。”温悦儿扬起笑脸。 “哈哈……你你们猜，我我找到什么了？”苗一秀手舞足蹈蹦进餐厅。 温悦儿吃着热乎乎早餐，漫不经心：“拍到路央和一些商界大佬了对吧？” 苗一秀瞬间凝滞，跌破眼镜：“你，你怎么知道？” “哦，刚才路小丛打电话来通风报信了。” 苗一秀转转头，不明白：“通风报信？” 温悦儿嘿嘿笑：“说难听点就是指责我们办事不力。” “哦。”这下懂了。 苗一秀坐到她对面座位，还是好奇：“她她讲什么了？” “怪我们昨晚怎么没拍到马嘉晴出入这家酒店，还说，当晚她继父就在这里开会。是真的开会，不过拖到很晚才回家。” “这这就有猫腻了吧？”苗一秀这么迟钝的人都听出不对劲了。 温悦儿耸下肩：“可不。大有名堂，可惜我们预判错误，所以……”她才不承认路小丛指责的对呢。 石叔运作麻利，把苗一秀那份早餐也做好了。 “谢谢石叔。”苗一秀皱皱鼻子：“真香！” “咱们商量下，今天的任务是蹲马嘉晴还是路央？” 苗一秀嘴里包含着早餐，模糊：“还还用问，马马嘉晴啊。” “我想，她可能预料到有人在跟拍她了吧？更加小心谨慎的，所以我担心又是白费工一天。”温悦儿有些愁着眉头。 石叔却问：“可是路央不太好跟拍？” “我们不近身跟拍，远远盯着就是了。”温悦儿放下刀叉，擦擦嘴，说：“我个人分析哈，路央多少还是要点脸的，不可能大白天就跟马嘉晴搞在一起，一般都是趁着下班，所以我们在中午和傍晚这两个时间段专门盯他，可能有收获。” 都是猜测，温悦儿也拿不准，所以她不好妄下断言。 苗一秀频频点头：“对哦。他他现在也也好歹是知名商界人物，跟跟夫人的关系也还好吧？那他就不会那那么明目张胆的带带另外的女人公开出双入对。” “是的，他就算出轨养小三什么的，现在也没跟向景红撕破脸皮，还维持着恩爱夫妻的假象，那么他就不可能做的太过分。”温悦儿进一步阐述：“那他有限的私人空间，就只有中午和傍晚下班这两个点最有可能跟马嘉晴约会。” “嗯，对。”苗一秀被说服了。 温悦儿转向石叔：“石叔，你说呢？” 石叔垂头，一直用着自己那份早餐，不发表看法。 听到专门问自己，这才抬眼：“有道理。” “那，我们，今天的跟梢目标就换成路央，可以吧？”温悦儿还是很看重石叔的意见的。 “可以。”石叔没有多余的话。 温悦儿跟苗一秀对视一眼，小心问：“石叔，你怎么啦？情绪好像不高啊？” “没什么。”石叔站起来收盘子：“你们吃饱没有？” “饱了。” 石叔把餐盘都收起来，苗一秀赶紧卷袖子：“我我来，放着我来。” 她主动洗盘子，石叔也没跟她抢，放下后，就出餐厅了。 温悦儿目光一直瞄着石叔，直到他走出视线。 “哎，秀秀，石叔是不是有心事呀？” “何何止呀。”苗一秀轻声：“我我觉得他，有点不太开心。” “为什么呢？” “因为路路央喽。” 温悦儿轻笑出声：“管他什么事？” “以以为前妻找找到幸福，没没想到，却却是个渣男。我我想石叔是为前妻不值吧？何何况，这这个事，还是路小姐发现的。你说，石叔会会开心得起来吗？” 有理有据，温悦儿都对她刮目相看了：“可以呀秀秀。观察仔细，分析入微，甘拜下风。” 苗一秀惊喜：“真的吗？” 她就是依着直觉这么随口一说，还得到表扬了，太开心了。 “当然是真的。”温悦儿扒着自己眼睛：“请看我真诚的眼眸。” “行了。”苗一秀苦笑不得，摆摆手：“别别说俏皮话了。还是早点想想个办法，让石叔和路路小姐早点相认就好了。” 温悦儿一下丧气的趴在桌边：“这个，我无能为力啊。” “你你不是口才好吗？白的能说说成黑的，死死能说活……” “不是吧？我有这本事？你说的那是包龙星吧？”温悦儿诧异的打趣。 苗一秀翻她白眼：“哼。反正你你三三寸不烂之之舌，挺厉害的。” “多谢，多谢肯定。” “靠你喽。” 温悦儿重重呼口气：“听天由命吧。” “别呀。”苗一秀清洗好餐盘，把流理台也抹了一遍，洗干净手，坐到她身边，催促：“悦儿姐，你你试试呗。我我看好你哟。” 温悦儿缩着脖子摊手：“可是我不看好我自己哟。” 苗一秀嘟起嘴。 “好了没？可以出发了吗？”石叔穿戴上出门的厚衣服，过来催了。 温悦儿跳起来：“马上就好。” 她百米速度冲到房间，也不需要涂脂抹粉，换上厚厚抗风的大衣，套着靴子，再戴上一顶帽子，背着她万年不变的双肩包，一阵风似的下楼。 今天有风，还挺大的。 上路后，遇到堵车，大概堵了一个半小时，堵的温悦儿骂骂咧咧，这让她的心情很不好。 然后赶到路央的公司楼下，四处转悠找停车位，好不容易有个空位，刚抢到。 没想到，却看到路央的车擦肩而过。 等他们发动引擎跟上去，却又遇到一起车祸。是前面的车跟电动车撞了，然后就乱成一团，眼睁睁看着不远处路央的车绝尘，消失在视野里。 第389章 枕边风最厉害 “我靠！今天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不宜出行啊？”温悦儿心里那个火呀，蹭蹭直冒。 出门到现在，一直不顺利，恼火得很。 苗一秀弱弱：“好好像是的。” “什么是的？” 苗一秀举举手机，页面显示是电子黄历：不宜出行，不宜动土等等。 温悦儿嘴角直抽筋：“还真是呀。” 天真的苗一秀还好心问：“那，要不要打打道回家？” “秀秀。”温悦儿把手放到她肩上，语重心长：“我们是唯物论者，共产主义接班人，相信人定胜天，一切迷信的封建糟粕我们作为新时代的独立自强年轻人，要把它们抛进历史的角落，永不能翻身。” 苗一秀半边脸抽搐：“说说人话。” “就是坚持就是胜利。” 苗一秀猛翻白眼。 开车的石叔稍稍转头：“现在怎么办？” 对哦，目标人物跟丢了，不知去向，下一步怎么办？ 代理社长的温悦儿清清嗓子：“那就中途改变调查方向，去蹲马嘉晴喽。” “还是她？”苗一秀搬出她早先的话：“不不怕白费工一天吗？” “那总比我们在街头瞎转悠强吧？”温悦儿叹气：“总不能有点困难就真的打道回府舒服的回去吹暖气吧？” “行。”石叔重新调整行驶路线。 苗一秀兴趣缺缺：“无聊呀。我估估摸着她今天不不会出门了。” 温悦儿愁眉苦脸：“是呀。正常人都会这么做，除非有什么急事发生……”她眯着眼，撑着下巴在琢磨办法。 苗一秀用眼角的余光瞥到她这副表情，就静静的不打扰她了。 因为知道她现在在憋什么损招呢。 要不说，今天不宜出行呢。 等他们赶到马嘉晴独门独院外，就敏锐的察觉出，有同行存在。 不过这个同行不是私人侦探，而是狗仔娱记。 自打昨晚马嘉晴无意中在酒店露脸的画面被拍到后，就有那种没啥底线，又没啥消息来源的底层娱记想起她这号明星，打算过来蹲她一波。 哪怕拍到她蓬头垢面买菜的新闻也好呀，标题就可以写：过气女星的心酸，菜场买菜无人识。 说不定可以嫌一波眼球呢？就算赚不到什么流量，也可以交稿子呀，年底了嘛，拼凑一点业绩，好赚点年终奖嘛。 “什么意思嘛？”温悦儿无语了。 石叔也发现了，叹气：“这回是真的娱记来蹲守她了。” 苗一秀观点清奇：“哇，她她不会重新翻红吧？” “她红过吗？”温悦儿笑着调侃。 “算红过吧？”苗一秀也看文艺片看得少。 温悦儿摇头：“放心，她翻红的可能性太低了。在圈内，没资源没人捧，怎么努力都没用。等等，你们说，她搭上路央，会不会想投靠个金主，好拿到更多资源呀？” “怎么可可能？”苗一秀对圈内门清：“她她跟路小姐戏路重重合，资源就那么点，她她抢走了，路路小姐怎么办？路路央会偏心她而而不力捧继女？” “哈，秀秀，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世上，什么风最厉害？” 苗一秀老老实实：“西北风？寒风？阴阴风……” “错，统统错。是枕边风。”就知道温悦儿不按牌理出牌。 郁郁的瞪她一眼，苗一秀撇嘴：“就就你鬼精灵。” “如果马嘉晴真的搭上路央，你说，她会不会想把路小丛的资源抢走？别忘了，她们两个可是冤家对头哦。” “会。”苗一秀又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可能性很高。 温悦儿就感慨一句：“哈，难怪路小丛催命鬼似的一直催我快点查清楚。哼，她想必也预料到这种后果了吧？” “哇，路小姐这这么精明厉害？”苗一秀的关注角度真的很清奇。 温悦儿轻嗔她一眼：“能在这个圈子混出名堂的女人，能不精明厉害吗？你还真当你的那些爱豆们是傻白甜啊？” “没有。”苗一秀否认：“我我早就知道他们，厉厉害着呢。” “弯弯。”石叔打断她的笑闹打趣，沉稳：“怎么办？还在继续蹲吗？” 温悦儿一秒垮脸：“不然呢？石叔，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略略思索了少许，石叔语出惊人：“要不然，去盯潘导？” “潘早早？”温悦儿愣了小会，反应过来，兴奋的双手一击：“可以呀。来次狗。” 潘早早没什么名气，也相对来说比较低调，要查她的行踪其实不好找。 不过，苗一秀在电脑是操作了一顿，综合信息来看，她应该现在就在京市郊外的电影基地拍电视剧。 怎么说呢？就是投资小成本，主角都没什么名气，加上导演也一般般，本来在网上是掀不起水花的。只不过据说当红男星胡弦会客串一个角色，所以还是上了一次娱乐星闻的报道。 温悦儿一行仨人赶到时，正好将近中午，电影基本十分热闹，很多路人群演挤在一起领盒饭。 “咦，怎么开拍的剧组还不少嘛。”温悦儿笑了笑：“不是说影视寒冬吗？” 苗一秀东瞄西看，说了句客观话：“少多了。也也就五六个剧组，而而一半还还拍的是网剧。” “嗯。”温悦儿也东张西望的，还期待能偶遇个把大明星呢，却影子都不见。 《某某宫女逆袭记》剧组就是潘早早现在正在拍的小成本电视剧。当然能不能上电视台播出还是个问题。 小成本剧组，管理混乱，温悦儿仨人捂得严实装做是看热闹的路人进到摄影棚，巡梭了一遍，一个面熟的艺人都没有。 倒是无意是看到潘早早了。 她三十多岁，皮肤保养不错，眼睛明亮又锐利，做事风风火火的，在现场亲自检查道具和下一步要拍的戏份。 这么大冷天，她就罩了一件大大长长的黑色棉衣，一点也不讲究的大着嗓门跟人说话。 “还挺敬业的嘛。”温悦儿背里的夸。 “导演，潘导……”有个中年男匆匆跑过来，苦着脸：“王老师不辞而别了。” “什么？”潘早早惊讶的提高嗓门：“什么意思？” 第390章 救急与签约不顺 “王老师托人转告，要去拍另一部大导演的戏，就这么走了。”中年男快哭了。 “她怎么这样？合同呢？合同怎么写的？”潘早早气的面目扭曲。 中年男可能是副导演，还是苦丧着脸：“合同写着违约赔偿金是酬金的一倍，但人家也说了，她赔得起。就不想把时间精力浪费在咱们这个穷破剧组。” “她怎么不早说？”潘早早气的要死：“戏都拍到一半了，她摞挑子不干，这是人干事？” 在场的工作人员都大气不敢出。 虽然是某某宫女逆袭记，可王姓女演员这个配角戏份并不少，是很重要的配角。一些情节设置和事件推动，都有这个配角的身影。 简单说，王老师演的女配角，很重要。没她，这部剧拍不下去了。 “潘导，怎么办？下午就是王老师的戏份了？” 副导演很着急，王老师已经铁了心要违约跳槽，是不可能回心转意了。 “让我想想。”潘早早一脸焦虑的转圈拍脑门。 怎么办？怎么办？最佳办法就是临时找人顶替上。 可是找谁呢？圈内人有认识的，客串几分钟没事，若是拍很吃重的戏份，那是得另外签合同谈报酬的。 最佳人选是谁呢？ 潘早早急的脑壳疼，抬眼一看，剧组所有人都等着她拿主意呢。 这么多人等着开工吃饭，她不能没义气的甩手不干。 深深吸口气，潘早早还不忘安抚大伙：“别担心，会如期开工的。等我几分钟。” 她在自己手机上翻通讯录。 人不少，可是能江湖救急的，不多。 突然，她的目光定焦在某个名字上。 咬了咬牙，潘早早清清嗓子，试着拨通这个号码。 “喂，小晴呀，在家干嘛呢？哦，休息呀。今天有什么活动安排吗？暂时没有是吧？那，我有个不情之请，你看能不能……”潘早早拨打的是马嘉晴的电话。 马嘉晴跟她是多年好朋友了，听她语气就对劲就笑催：“早早，跟我绕什么圈子呀。说吧，什么事？” “那我就厚脸皮说啦。你先答应我，别生气啊。”潘早早潜意识里认为，让一个电影咖去演一个不入流的电视剧，且还不是女一号，很过意不去，生怕马嘉晴跟她翻脸。 等她支支吾吾把请求说出来后，忐忑的等马嘉晴回应。 谁知，马嘉晴倒很爽快，还笑：“我当什么事？行呀。我这就来。” “小晴，你真的答应啦？”这对潘早早而言，是意外惊喜。 “嗯，这有什么呀。你是我朋友嘛，再说，有戏拍就很好啦，我都快忘了怎么走位了。谢谢你呀早早。” 潘早早简直要热泪盈眶了，嗓音都变了：“小晴，是我谢谢你。” “等我，就来。” 马嘉晴说到做到，很仗义的就自己开车过来了。 这个破穷剧组因为她的到来，掀起一股很振奋人心的风气。 再怎么说，马嘉晴也是电影咖，算是前辈了。 肯屈尊帮朋友，顶替演一个重要女配角，荣幸啊。 下午的戏份很顺利杀青，并且潘早早还相当杀伐果断的决定，把前一个演员的戏份全删光，改由马嘉晴的补拍。 剧组拍戏一直到晚上差不多快九点多钟，马嘉晴被拍的戏份完成了大半。 潘早早宣布了收工后，理所当然的单独请马嘉晴去某家两人都爱的餐厅答谢吃饭。 好在这家餐厅不需要预约，也不怎么挑人。 是以，温悦儿，石叔和苗一秀仨个也顺利的混进去，就坐在离她们不到两桌的距离。 “没想到呀，她还挺讲义气的？”温悦儿犹在感慨。 没有主语，可苗一秀听得明白：“是呀。会不会老老一辈的演员，其其实都都有点艺术情结在呢？” “嗯。江湖救急，为朋友两肋插刀，不怎么看重利益。倒有点艺术家的风骨。”温悦儿对马嘉晴有很大的印象改观。 她们这边低声交谈，马嘉晴跟潘早早也谈笑风生，一派和乐融融。 席间，马嘉晴接了一个电话，脸色就有点不太好看了。 “小晴，什么事呀？”潘早早察言观色，关切问。 马嘉晴左右四下一扫，没什么熟人，便压低声音：“一个坏消息。本来我最近打算重新签经纪公司的，双方谈的也很愉快，没想到，不顺利。” “哪家？” “天橙娱乐。” 潘早早小小诧异：“天橙娱乐？他们最近还打算签胡弦呢。” “嗯，这个我也听说了，据说还在谈合约细节对吧？” “对。”潘早早不瞒她：“我听说，他们主捧小花程佳儿，但也想捧一个男艺人出来做搭档。但是……”她犹豫着看着马嘉晴。 马嘉晴了然的笑了：“但是你没想到，他们还跟我对接是吧？” “嗯。毕竟小晴，你是主攻电影嘛。” “这就是他们的野心所在。”马嘉晴也不瞒她，轻声道：“他们现在在电视剧方面已经运作很成熟，很得心应手了。打算在电影圈也分一杯羹。” 潘早早仍然惊讶：“他们要跟环亚抢资源喽？” 环亚可不得了，业界龙头啊，着名的吴导就是他们的招牌。 马嘉晴似乎比她消息灵通，神秘一笑：“不一定是抢资源，也许是资源共享呢。” “会吗？”潘早早这种十八线导演，有点想不通。 “嗯哼。” 潘早早审视的看着自己朋友，忍了忍还是问出来：“小晴，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老实讲，马嘉晴过气了，也有好一阵子没戏拍了，赋闲在家比较久，怎么好像对圈内的幕后运作，这么门清呢？ 马嘉晴慵懒的支起腮：“嗯，这个嘛，早早，容我先卖个关子，等合适的机会，我一定如实告诉你。可以吗？” “当然。”潘早早掩起好奇心，尊重朋友的隐私。 过了会，马嘉晴心有不甘，喃喃自语：“明明都谈的差不多了，怎么就变卦了呢？”她眼珠骨碌的转呀转的，定了会神，眉毛轻挑：“不会是她吧？” 潘早早欠身凑近：“小晴，你在嘀咕什么呢？” “十有八九是她！这个贱人！”马嘉晴垂眸，眼底阴郁顿生，仍在自说自话。 第391章 吹枕边风 “谁？”潘早早听清了最后一句，好奇追问。 马嘉晴强挤笑颜：“没什么。” 她左顾右盼：“这家餐厅生意不错嘛，这都满座啦，看来喜欢吃火锅的人不少呀。” 潘早早有眼力见的附合：“嗯对。冬天嘛，太冷，吃吃火锅暖和暖和。” “我吃饱了。”马嘉晴看看表：“哎呀，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行，我送你。”潘早早也知道时间有点晚了。 “不用不用，我临时还有点事，可能要去某某转一圈。早早，你也忙一天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那行。”潘早早疑虑丛生，却不好多嘴多舌。 马嘉晴自己开车来的，取车后，并没有沿着回家的路线走。 不远不近跟着的温悦儿有点小兴奋：“她这是去哪呀？不会去找路央的吧？” 苗一秀可没她这么乐观：“兴许她她去找别的朋朋友呢。” “哎呀，希望今天有收获呀，否则怎么交差哦。” 一个急煞车，温悦儿朝前一栽。 “石叔？” 石叔歉意：“不好意思，前面忽然有人横穿马路……” 这条路，不是主干道，而且只是四车道。两边都是半新不旧的小区。这么冷天这么晚了，人行道还不少人。 可能是红绿灯坏了还是怎么着，大伙就这么边看边瞅的横穿马路，无视来来往往的车辆。 温悦儿这才发现这个问题：“这些人怎么这样呀？” “对呀。不不要命啦？这这里车不少呀，就就这么穿过马路？”苗一秀也蒙圈了。 石叔减速慢行，车辆躲着穿过马路的行人。 就这么着，不出意外，马嘉晴的车跟丢了。 “咦？马嘉晴呢？”温悦儿惊讶发现了这个事实。 石叔叹气：“我怀疑是她是故意的。” “什么？” “她知道这条路的行人有乱穿马路的习惯，所以开到这里来，就是好甩脱跟踪她的人吧？” 温悦儿诧异：“她怎么知道我们在跟踪她？” “她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她只是察觉出有人在盯梢她罢了。” 这罗辑，温悦儿捋了捋才理清。 通过昨晚一系列的遭遇，马嘉晴提高警惕是必然的。 她这次要去见的人又不怎么见得人，所以更加小心谨慎了。 走走停停，绕了一阵弯，马嘉晴好几次向后张望，确信没有尾巴后，这才放心大胆的驶出某家会所。 这家会所呢，本来她是没资格进入的，但她还是进了。 在某间装潢高档的房间洗了个澡，换上舒服的浴袍，翘着腿坐在黄色真皮沙发上看时尚杂志，神态闲适之极。 一刻钟后，房门轻响，马嘉晴视线从杂志上抬起。 路央一个人进来的，他的秘书助理很懂事的就送到门口去到隔壁房间了。 “你怎么来了？”路央脸上堆起笑容。 马嘉晴上前先是跟他亲昵了一下，然后才笑眯眯：“想你了呗。” “不是说好，隔天见面吗？”路央扯下领带。 马嘉晴帮他脱去外套，只笑：“我去帮你放洗澡水。” “好。” 洗澡水放好了，路央还拉着马嘉晴一块同洗。 马嘉晴假意推辞：“不要啦，人家才洗好的。你自己去啦。回头，我还有话跟你说呢。” “有什么话，边洗边说嘛。”路央个子中等，身材微微发福，不过气质很儒雅，眼神也带笑。哪怕说出很肉麻的话，也不让人觉得猥琐。 这个澡，洗了起码四十多分钟。 等两人终于躺回宽大的双人床上，马嘉晴小鸟依人似的偎着抽烟的路央：“我跟天橙娱乐的签约是不是泡汤了？” 路央一手抚着她后背，漫不经心：“你呀，别急。就快办妥了。” “可是，我才收到小道消息，说严让已经取消了这次合作。” 路央不相信：“怎么可能呢？小道消息就别相信了。一切以官方为准。” 马嘉晴还是忧心忡忡：“可是，这么久了，天橙娱乐还没人找人谈具体的合约问题，我，我这心里没底啊。” “放心，有我呢。”路央很自信。 深深长叹，马嘉晴从他怀里抬起头，运用了楚楚可怜的神态，在她三十多岁的脸上并没什么违和感：“可是，我就是怕夜长梦多，好事多磨。” “这事吧，我跟你透个底，十之八九板上钉钉。天橙娱乐对你的履历和演技都是一致认可的。他们想在电影上也分杯羹，签新人必不可少，但总得有几个经验老道的演技派帮衬吧。你是他们考虑的第一人选。” 马嘉晴露出开心喜悦的笑容：“哇，我真是受宠若惊呀。能得到他们这么高的评价，我，我宁愿降低些酬劳也要签进去。” “没事，一码归一码。你值什么价，就得签什么价。”路央轻轻拍拍她脸。 马嘉晴拿脸在他掌心蹭了蹭：“我还有个小道消息，有七八成把握是真的。” “什么？” “天橙娱乐的严让，严大少在追你家宝贝女儿呢。” “什么？”路央差点让烟烫着手，神情严肃盯着马嘉晴问：“你听谁说的？” 马嘉晴翻个身，故意敞浴袍，露出大片胸脯，娇滴滴：“上次我们去旋转餐厅吃饭，我因为先一步进去，看到路小丛了，就拉着你离开了对吧？” “对。”路央掐灭了烟头。 “我其实没跟你说，当时跟她一块共进晚餐的就是严让。” 路央震惊了小会，很快就回过神来：“严大少在追小丛？” 这消息对他来说，喜大于忧啊！是好消息啊！ “你怎么不早说？”路央还有点怪马嘉晴：“严让，很可能就是严家的未来掌门人。” 马嘉晴小小翻个白眼：“我知道呀，但当时的状况，我难道还要上前跟他打个招呼，或者咱们一块上去跟他寒暄套近乎？” “这……”路央难堪了。 严让的名头再响亮，旁边可是自己的继女，他不敢带着马嘉晴公开亮相。 “哼！我怀疑呀，我上一个听到的小道消息也是真的。”马嘉晴开始进入正题了：“路小丛不知跟严让吹了什么枕边风呢，我的签约怕是真的要泡汤了？” 这话酸不拉叽又带点泼脏水的意味，路央不爱听。 第392章 你不是关系户 “你在胡说什么？”路央脸色顿时阴沉，还顺手推了她一把。 马嘉晴一愣，立马就明白自己说话急燥了点，可能要惹毛他了，马上低三下四：“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啦。” 三十多岁的人带着弯弯腔说话，在平时还好，是有趣有好玩还带点可爱。可此刻再听，路央就不太轻微的撇下嘴：“好好说话。” 马嘉晴再一怔。 这是怎么啦？自己一向就是用这种嗲嗲的腔调跟他说话，他好像也蛮受用的，现在不灵了吗？ 当然，她最擅长随机应变了。 “路总，我，我平时讲话就是这样呀。” “你不是津市人吗？来，说几句津市听听。”路央也是津市人，想听家乡话了。 马嘉晴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清清嗓子，她还得调整情绪，才能流利的说出津市话。 在京市待久了，有些家乡话长时间不说，猛然间还有点拗口。 不过马嘉晴适应力很强，认真的跟路央用津市话东拉西扯后，发现他神色有所缓和，便又趴到他胸口想撒撒娇，然后慢慢的提到路小丛。 “小丛年纪也不小了，身边追求者一直没断过。在我看来，严让是最优秀的，没有之一。” 路央又点起一根烟轻轻吸着。 “哎，看来，我进不入天橙娱乐了。”马嘉晴幽怨的叹气：“一山难容两虎啊。” “不会的，严让是公私分明的人。”路央倒是漫不在乎。 “可是，我觉得，严让可能想签小丛呢？” 路央轻笑：“小丛有自己的工作室，她不会签任何签纪公司。” “这可是严家的旗下子公司……”马嘉晴特别强调。 路央低头瞄眼跟前这个女人，对她小心思其实看得分明，不过看在她目前还对自己的胃口，便道：“行了，你不放心，我让助理打电话问问。” “谢谢路总。”马嘉晴等的就是这句话。 路央拿过手机，跟助理交待几句。 马嘉晴看他精神似乎恢复不少，迅速施展浑身解数，风情万种的各种上杆子讨好，把路央伺候的那叫一个舒服。 ‘妖精打架’刚完没多久，助理就打电话回馈：“路总，天橙娱乐那边的意思是，暂时不准备签马小姐，只专注签新人。” “怎么这样？”路央吃惊了。 他看一眼马嘉晴，赶紧下床，随意披了件厚厚的浴袍，走到窗前又打了几个电话。 路央跟天橙娱乐没有直接来往，是他蹍转托圈内朋友替马嘉晴办这件事。 那几位跟他交情不错的圈内老戏骨和知名导演比他的消息还闭塞，听他这么一问，也愣了，一致认为不可能。 明明天橙签马嘉晴是板上钉钉的事，怎么关键时刻变卦呢？ 于是，圈内人物又打电话给天橙娱乐的高层询问。 得到高层的回复：“暂停签约马嘉晴小姐的一切项目。目前公司调整策略，以培养新人为主。” 圈内人物很不高兴，认为天橙娱乐摆了他们一道，明明都说好了，他们也在路央面前打了保票，怎么画风不对呢？ 路央最后得到的确切消息就是天橙娱乐不打算签马嘉晴了。 路央很不高兴，他很生气，拉长脸，坐在沙发上，实在想不通，天橙娱乐好歹在国内算是一线娱乐公司，怎么能这么言而无信呢？ 可他又不能直接去质问严让，毕竟他想操作马嘉晴进天橙娱乐公司是在幕后，不宜转到台前。 “路总……”马嘉晴披了件薄薄的睡袍，撩着头发慢慢坐到他身边，强颜欢笑：“算了。这也不怪他们。只要还没正式签合同，有变数也是正常的。” 路央不动声色：“你能这么想最好了。” “没事，这些日子托你的福，我也有收获啊，认识了不少以前想都不想想的圈内前辈们。我想，以后我的星路，会走的顺畅些吧？”马嘉晴识大体，懂事的态度明显取悦了路央。 “要不，你签在吴导名下吧？”路央不能亏待自己的女人。 马嘉晴稍稍一滞：“吴导？”圈内好几个吴导呢？当然最大牌的那位吴导，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就是环亚影视的吴导？他新戏叫什么来着？” “太平公主？”马嘉晴还有点蒙。 “对对，就是这部戏，马上就要上星播出了。” 马嘉晴下巴轻掉，好半天才茫然：“我，可以签在他名下吗？” 吴导自己就是挂靠在环亚影视，不过他有自己的工作室，有自己的专业团队，所以才能打造出高水准的电视剧。 路央寻思了一会：“应该问题不大。他最近有筹集电影的意向，你去演个角色，可以的。” “他？”马嘉晴可是知道吴导怪癖的，苦笑：“他可是很反感关系户加塞的。而且也从来不鸟投资人干涉他的创作……” 路央握着她的手，笑：“放心啦，我跟他算是多年老朋友了。你不是关系户，只是一名演技过关的演员。” 提到演技，马嘉晴多少有些信心，点头：“嗯，只要给你试镜的机会，我一定会好好表现。” “就这么定了。” 反正演戏需要演员。只要符合要求谁都可以去面试。 马嘉晴本来就有点演技，若是加上路央提前打招呼，她得到角色的机会就大大增加了。 “谢谢路总。” 路央抿着嘴角笑点头，眼底却乌云翻滚。 天橙娱乐，你存心耍着人玩是吧？ “就是这家，就是这家……”温悦儿一行仨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赶到某会所。 说起来，也是借助了场外力量。 跟丢马嘉晴后，他们完全没有头绪。 京市这么大，车流量这么广，饶是苗一秀手指翻飞，也没有很快定位马嘉晴的位置。 没办法，他们只能求助路小丛。 得到路小丛的不友好质问后，厚着脸皮求路央的方位。 耗了些时间，从路小丛很不客气的语气中拿到路央现在的位置，他们马不停蹄的赶到某会所，此时夜色已深。 “你们等着，我去探探路。”石叔竖起衣领子，闪身遁入浓浓夜色中。 第393章 录像为证 “没跑了，就是这里。”温悦儿吸吸冻的通红的鼻子，看着绿树掩映下的某会所。 苗一秀不解：“为什么？” “这家会所看起来很低调，外观一点也不花里胡俏，正好说明这是路央这类富豪的行事风格。他很可能就真的在这里。” “嗯。”苗一秀认同，有点苦恼：“那，怎怎么能拍拍到他们呢？” “只能溜进去。” “难。”苗一秀不是故意泼冷水，而是实话实说。 温悦儿学007经典姿势，手指作枪放到下巴，眯着眼：“车到山前必有路。” “切。”苗一秀还以为她有好办法呢。 说话的功夫，石叔转回来：“马嘉晴的车就在停车场。” “石叔，这里保安措施严不严？” 石叔中肯：“还好。” “所以，我们能混进去？” “可以一试。” 温悦儿使劲搓手：“怎么试？” 石叔难得的露出调皮的笑容：“别忘了，严二少曾经借给咱们会所卡。” “诶？是有这么回事。但，能通用吗？”一语惊醒。 石叔笑的老谋深算：“试试不就知道啦。” 京市会所不少，因为有钱人太多，而且大多采用会员制。 严谨平时跟朋友玩乐，基本也是在会所。一来低调，二来安全，三来保证隐私，四来，结识更多的同类。 温悦儿和石叔只要出勤都会带着一个双肩包，里头准备的各色东西应有尽有。 石叔改装比较麻烦，他临时开车去附近买了套黑色西装，而温悦儿呢，就化了妆，稍稍打扮一下，看起来像个吊凯子的外围女就行了。 “可以了吗？”苗一秀帮着温悦儿打扮。 “可以。就是冷了点？”温悦儿为了追求瘦高，套了双高筒靴，只穿一层肉色袜，上衣是长外套，里头若隐若现蕾丝衬衣。 苗一秀退后一步，推推眼镜打量：“有有点糙。” “没办法，来不及准备更精致的服装，就这么凑和吧？希望大堂经理眼瞎。”温悦儿搓搓手臂直嚷：“石叔，走吧。我好冷呀。这外套根本不抗风。” “走。”石叔也穿不惯西装，但没办法，他现在的身份是某个带着外围女进会所找乐子的土鳖。 这家会所的确要出示会员卡或者报卡号或者报名字都行，反正就是要验明身份，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来的。 石叔面无表情，拿出严谨借给他们的某家会所证，随意洒脱的晃了晃。 人家还没看清，温悦儿就娇滴滴：“哎呀，怎么这么慢呀？快走啦！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啦，人家还要去某某会所参加姐妹的生日趴啦。” 某某会所是他们曾经盯梢过的某家之一。 “我们可以上楼了吗？”石叔瞪着会所工作人员，不怒自威。 对方一听，这应该是常客吧？虽然行头看起来都不太认得，也许是定制款呢？ 再说这种地方，一般也混不进不三不四的人来，于是就陪着笑：“两位请。” 终于顺利进到会所，石叔和温悦儿对视一眼，没有欢喜雀跃，生怕露馅。 接下来的问题是路央和马嘉晴在哪里？ 这里吃喝玩乐一条龙，当然酒足饭饱有房间休息。 房间每间装修都不同，以满足各色客人的需求。 当然，这难不到石叔，他很快就逮着一个侍应生直接问：“请问老路在哪里？” 侍应生眨巴眼。 “就是路央路总啦。”温悦儿机灵的提醒。 侍应生‘哦’明白，以为是路央的朋友呢，正好也知道路央在哪里，就给他们指明了方向。 “谢谢。”石叔还很绅士风度的给了小费。 温悦儿瞬间瞪大眼，过后小声问：“这些地方需要给小费吗？” “当然。”石叔轻声应。 “哇，我都不知道耶。” 石叔瞥她一眼：“你不知道很正常。” 她一个平民穷女，很少有机会来这种地方吧？哪里会知道这些规矩呢？ 温悦儿骨碌眼：上次她进入某家会所，还是以灵魂出窍的方式得以开眼界，没留意那些寻欢作乐的男人有没有给小费。 咦？好像最近有几天没有灵魂出窍了？是不是表示，这个没卵用的异能不请自来，莫名其妙回？ “弯弯？”石叔小声。 “啊？”温悦儿走神了，很快清醒：“什么事？” “到了。”石叔指指某房间。 温悦儿马上振奋：“哼哼，这会看你们往哪里跑。” “怎么？你要强闯？” 温悦儿精神亢奋：“不是呀，我就想想就高兴。” 石叔对现实作出分析：“我们没办法进入，就算装做客房服务，也不一定能如愿。依我的主意，就蹲守在门口，拍到他们同出同进的合照就行了。” “若是他们警惕，一前一后分开出来呢？” “录视频为证。” “就这么办。” 石叔和温悦儿躲着监控探头，一间一间的在对门试探有没有空房间。 有一间斜对面，没有人。 通过的石叔的巧手撬开后，他们理所当然的据为己有，并且还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 石叔刚把迷你型摄像机在门缝固定，对好焦点，就看到对门先是开了一条窄缝，最先出来的是马嘉晴。 她还是那身江湖救急的衣服，发型变了。 走出房间，她左右看了看，提着包包若无其事走向电梯。 大约三分钟后，路央风度翩翩出现，气色很不错，俨然稳重内敛的成功人士。 隔壁房间待命的助理和司机都听到动静一齐出来。 助理开路，护着路央也去到电梯口。 “我觉得不能冤枉一个人，所以该我出马了。”温悦儿看到这一幕后，小声跟石叔说：“我去房间找找他们约会的证据。” 石叔掀掀眼皮：“我去。” 她一个未婚小姑娘，去两个偷情中年男女的房间找证据，尬不尬呀？ 温悦儿没想那么多，被石叔两字就一秒惊悟，讪讪笑：“好吧。石叔你小心。” 趁着服务员还没来的空当，石叔巧手再现，顺利进入对面房间，温悦儿就给他放哨，警惕的注视着走廊，生怕功亏一篑。 电梯在下行，路央无意中搓搓手，无名指的婚戒不见了。 第394章 看到熟人了 若是别的东西掉了，倒还好说。 婚戒不见了，回家就不好交待了。 路央当机立机按下电梯键，重新搭载回来。 客房的纸篓有证据，石叔拍到后，犹豫了下，考虑要不要不顾恶心收集？ 但这毕竟不是刑事案件，他也不是正规警察，真的要这么较真吗？ 好吧，以防万一，还是不顾恶心收集一下吧，反正房间随处有可能包裹的物件。 他顺利的掩身出来，正好听到滴的一声响，电梯门开了，那边走出路央和他的助理司机。 石叔很果断的低头，拿出手机装做打电话的样子，然后也没回房，而是径直走向电梯，造成一种他刚才隔壁房间出来的假象。 路央跟石叔差不多是擦肩而过。 本来他是不在意这么个路人中年男的，只是擦肩的时候，出于习惯动作，瞄了一眼，微微一怔。 这人，有点面熟？ 石叔加快步伐去搭电梯，同时用手机通知温悦儿：“撤。” “收到。”温悦儿二话不说，收拾收拾，随后也故做镇定的撤出会所。 路央在房间的大床上找到婚戒，本来就要离开，不知出于什么缘故，他站在客厅中间张望了下，目光在垃圾篓上掠过。 仅仅只是掠过，他也没有进一步动作，最后还是快步离开。 路央回到家，已经比较晚了。 没想到，房间还亮着灯，向景红还没休息，倚在床上戴着眼睛看书呢。 “怎么还没睡？”路央脱掉外套问。 向景红抬眼，放下书笑：“午休了，现在睡不着。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好。”路央是洗过澡的，但他以前的习惯都是睡觉之前冲个凉的，不可能随便改变吧？ 向景红在帮他在浴缸放水，路央坐在沙发上松松领带，揉揉眼睛，不知哪个筋活跃了。 他猛的一怔：刚才那个走廊的男人难怪觉得面熟？这不是妻子的前夫吗？ 他走到浴室，看着向景红背影，微微沉吟：“老婆，我今天看到个熟人了？” 向景红侧头：“谁呀？” “石清。” “嗯？”向景红没有很快做出反应，愣了三秒后，才惊然：“他？你，你确定？” 路央倒是很满意向景红反应，微笑：“也不是很确定，就是看着有七八分像。” “呵呵。”向景红干笑：“他长的就一副路人脸，也不知跟多少人撞脸了。说不定你看错了。” “也有这个可能。”路央就是疑惑，他问：“这么多年，也不知他现在还在孟城不？” “不清楚。”向景红把洗澡水放好，准备出门：“我帮你拿换洗的衣服。” “好的。哦对了前一向，黄承玉还向我打听来着。” 向景红顿住脚步，诧异：“谁？打听谁？” “黄承玉，年轻有为的一个小伙子，目前在娱乐圈混的很不错的样子。” 向景红对这个名字比较陌生，但这不是重点：“他打听……石清吗？” “对。”路央脱掉所有衣服，坐进浴缸，舒服的摊开双臂感慨：“还是家里好啊。” 向景红追问：“他为什么打听这个事？” “哦，说是因为小丛的缘故。” “小丛？”向景红更是惊宅莫名：“老路，到底怎么回事？你可别吓我。小丛怎么啦？” “老婆，稍安勿燥。”路央笑着安抚她：“没事。就是……”他把黄承玉当初找的借口转述了下，向景红放下一半的心，但眉间忧色还没消退。 “这些狗仔怎么这么讨厌！” “不讨厌还叫狗仔吗？”路央倒是见怪不怪。 “小丛她也是，怎么就……”哎哟，差点就说漏嘴了。 路央随意问：“小丛怎么啦？” “没什么。”向景红是不可能说出路小丛找亲爸的事，用别的事岔开：“老路，你公司忙的差不多了吧？” “嗯。” “行，改天找个机会咱们一家三口聚一聚，出去吃顿饭。小丛还跟我抱怨说你说早出晚归的，好几天都没见着你人。” 路央果然脸面愧色：“是我不好，最近忙晕头了。这样吧，明天，明天我让人订餐厅，咱们一家三口好好吃顿家常便饭。” “就这么说定了。你可别变卦。”向景红嗔怪白他一眼。 路央保证：“不会，就算天大的事，我也给推掉。” 向景红满意笑了。 这一晚，温悦儿本来睡的比较踏实安心，毕竟有了路央和马嘉晴的视频为证，可以交差了。 只是做了个恶梦，梦到的还是严谨。 黑漆漆的巷道，前方一盏昏暗的路灯，散发出幽幽的惨光。有人从灯影中走出，是严谨。笑的如沐春风，缓步靠近。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突然巷口两边幽灵般的晃出不少没头没脸的人影，扑向严谨，好像在撕咬他似的。 温悦儿吓的尖叫一声：“啊~”然后就醒了。 气息还急促着，温悦儿惊魂未定，看看漆黑的房间，慢慢把头缩进被窝----还是害怕！ 等情绪稍平静后，她回忆起恶梦，不由鄙视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冲上前帮忙呢？ 当然，人的本性是趋吉避凶，她被吓醒而不是帮忙，也是人之常情。 黑暗中温悦儿的思维异常活跃：为什么会做这个梦？是不是预示着什么？难道严谨身边危机四伏？或者说，针对他的那些致命小动作，还没停止？ 他当初高价聘请私家侦探不是反击，只是自卫而已？ 越想越可怕，温悦儿悄悄从被窝里探出手东摸西摸，抓到手机后重新缩回被子里看了看时间：四点半？ 还这么早？ 不管了。 温悦儿发了一条微信给严谨：做了个跟你有关的恶梦，被吓醒了。你还好吧？ 发送成功后，想当然的没有得到回音。 后半夜就没怎么睡好，温悦儿照例是被苗一秀敲门吵醒的。 “悦儿姐！”苗一秀大声吼叫。 温悦儿顶着黑眼圈，拖拖拉拉开门，打着哈欠：“早呀。” “不不早了？快九点半了。”苗一秀嚷嚷。 “什么？”温悦儿彻底醒了，不可置信：“九点多钟啦？” 可是看窗外，天色还灰蒙蒙的呢。 苗一秀叉着腰报告：“石石叔早早出门，这这个点还还没回。” 第395章 怼人小能手 “啊？他什么时候出的门？”温悦儿揉揉眼睛。 苗一秀叹气：“挺早的。” “你，你打电话问了吗？” “刚刚打了。石叔说说过会回来。” 温悦儿松口气：“那不就结了。”还拍拍苗一秀的肩：“不要大惊小怪嘛。石叔可是大人，他有活动的自由。” 苗一秀无语的盯着她：“可是，他他把昨晚拍到的视频拿拿走了。我我本来想剪辑了下的……” “什么？”温悦儿眼珠一突：“他……”冲进楼下书房，快速的翻了翻，还真的没有那个视频的u盘了。 温悦儿单手叉腰：“石叔想干什么呀？” 苗一秀发挥了想像力：“会不会他他为了讨好路小丛，或者想想跟路小丛相认，所以就先拿去给她了？” “会吗？”温悦儿摆手：“我打个电话给路小丛。” 她返身拿到手机，有几条留言和一通未接来电。 未接来电是严谨打来的，响了三秒就挂了。微信里的留言也是严谨留下的。匆匆扫瞄一眼，就是用开玩笑的语气回复：我很好。什么样的恶梦，形容一下呗？ 顾不上回复，温悦儿先打给路小丛。 路小丛的助理接的，语气不冷不热：“路小姐的接受采访，你半个小时再打来吧。” “不用了，我就问你。看到石叔了吗？” “谁？哦，那个中年大叔？没有。”助理相当干脆。 “那就没事了。” 挂断电话，温悦儿抵着腮琢磨。 苗一秀纳闷了：“那那石叔会会去哪？” “我知道了。”温悦儿拨通石叔的电话，第一句就是：“石叔，你不会去找你的前妻了吧？” 电话那一头，石叔沉默片刻：“是。” “为什么呀？你不会想亲自告诉她，路央出轨了吧？”温悦儿不可思议的笑出声：“石叔，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你别管太宽了。你们已经离婚是陌路人了。你这么跑去给她通风报信，就算亮出证据，那又怎么样？说句难听的，就是吃力不讨好。” 苗一秀旁边听的直嘬牙。 石叔还是默然少许：“我没有。” “没有就好，石叔，快回来吧。”温悦儿松口气：“咱们把视频编辑一下，看能不能委托人交差。” “好。”石叔还是听劝的，可能也自己想通了。 一个小时后，石叔带着一身寒气回来。 看着客厅等候的两个小姑娘，他掩掩额头，苦笑：“不好意思，让你们操心了。” “石叔？”苗一秀局促的上前：“你……” “我没事。”石叔交出原始视频给苗一秀：“拿去编辑吧。” “哦。” 温悦儿也积攒了一肚子的话，不过面对石叔又说不出来。 换好家常便服，石叔摆手：“弯弯，我最近有点公私不明，你扣我绩效吧。” “石叔，算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温悦儿大度的表示：“就是，下不为例就好。” “嗯，一定不会再出现这种状况了。” 温悦儿迟疑了下：“石叔，你好像还是挺关心你的前妻，当初为什么会离婚呢？” 这个是石叔的隐痛，他轻易不会告之他人。 “我听路小丛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她妈妈，对你好像成见很深。你们当初离婚是不是闹的很难堪？”温悦儿还在问。 “别问了，弯弯。当年的事，不提也罢。” 温悦儿却不是这么认为：“如果不把当年的心结解开，我想路小丛很可能就永远站在妈妈一边，不跟你相认呢。” 石叔稍滞，很快就想得开：“随她吧。她高兴就好。” “可是近在眼前却不能相认，这种滋味不好受啊。有些恩怨，还是早点了结比较好。” 石叔却固执：“算了。反正这么多年，也过来了。他们现在都过的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路小丛是发展不错。可你前妻就不好说了。路央两面三刀，你也看到了……”温悦儿循循善诱：“石叔，你想过，跟你前妻复合吗？想过一家三口重新和和美美在一起吗？不过前提条件是，解决当年遗留的恩怨，否则，一切空谈。” 石叔突然失笑，伸手摸摸她的头：“弯弯还跟我讲起大道理来了。嗯，长大了。是小大人了。” “石叔，我讲真的。” “我懂。”石叔轻叹：“我的事，我自己处理。弯弯，你别管了。” 面对油盐不进的石叔，温悦儿的三寸不烂舌功，没发挥作用。 半个小时后，温悦儿再次拨通路小丛的电话，这回真是她接的。 “路小姐，我们有新的重大的进展，你要不要验收一下，然后咱们钱货两清？” “这么快？”路小丛略感吃惊。 温悦儿冷笑：“催命鬼似的催也是你，说快的也是你。你们当演员的，都是两副面孔啊。” “我说温小姐，你就这么爱抠字眼是吧？”路小丛不甘示弱。 “对呀。所以，你要谨言慎行，不要让我揪到字眼嘲讽喽。”温悦儿落落大方的承认。 路小丛很不高兴：“你就是这么对待委托人的？” “不，你是头一个。恭喜你拨得头筹。”温悦儿轻笑出声。 路小丛气吐血：“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 “没有。咱们没仇没怨，就是我为石叔打抱不平而已。” 好吧，一下戳到路小丛的敏感点。 她现在就忌讳谈到石叔。 无论她承不承认，多方事实证据，石叔就是她亲爸。 可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母亲，或者是因为继父，她都不能爽快相认。 “少扯无关紧要的废话。”路小丛只能生硬的岔开话题：“你过来一趟。我在公司等你。” “我不知道你公司在哪？” “你不是无所不能的私家侦探吗？”路小丛逮到机会反嘲讽。 温悦儿也不是省油的灯：“哎哟，谢谢你把‘无所不能’的标签贴给我。荣幸呀，不，是三生有幸。那我就用你的名义打块匾挂到办公室去啦，你不介意吧？” 电话那一头传来长长的倒抽冷气：嘶~ 接着就是粗暴的：“我派助理来接你。” ‘咣’电话火速被挂断，好像背后有鬼追似的。 第396章 老娘才不信你的邪 “拍到视频了对吧？”路小丛双手抱臂踩着十寸高跟鞋，居高临下看着温悦儿。 温悦儿踏进她的办公室，屁股还没沾沙发呢，就听她到这么急不可耐的问，朝她翻个白眼，回了句：“让我喘口气。” “你八百米冲刺来的？”路小丛嗤笑。 还喘口气？跑马拉松呀？ “是呀。从电梯出来到你办公室，路途遥远，我腿走酸了。”温悦儿信口开河。 路小丛再次轻嗤笑，回身坐到老板椅上，转了一圈，懒懒：“快拿出来吧？我还有活动。” 温悦儿瞅眼她的助理：“你要不要屏退无关人员？” 助理对她怒目而视：她怎么就成无关人员了？ 路小丛略加沉吟，对助理抬抬下巴：“你先出去一下。” “是路姐。” 办公室只剩她们两人，路小丛面无表情望着她。 温悦儿搓搓手：“连口水都不给吗？” “你是来喝水的还是来谈业务的？” “都有。” 路小丛无语了，指指不远：“那里有水，自己取。” 角落有个小小冰箱，里头放着一些饮料和牛奶，温度调的不是很高。 温悦儿当真去取了一盒牛奶，直呲牙：“这么冰呀。路小姐，大冬天你也喝冰水呀？女明星不是很会保养吗？” 路小丛又指另一边：“那有个小厨房，自己去加热。” “那算了。反正室内暖气挺足的。”她继续陷坐沙发上，感慨：“还是羡幕你们京市人呀，每到冬天都有暖气，这室内，热的可以吃冰棍了。” 路小丛不耐烦：“废话说完没有？” “还没。”温悦儿好奇问：“路小姐，你有京市户口吗？我记得你继父可是津市人啊。” 路小丛连连翻白眼。 “好吧，我就是活跃气氛来的，不是专门打听你的户口问题的。”温悦儿自找台阶下，放下牛奶，站起来问：“现在就看吗？” “当然。” 温悦儿没再多话，直接放给她看。 路小丛看的很认真很专注，期间一直没吭声，不过脸色越来越难看。 视频是经过修改的，中间省了一点画面，不过不影响主题。 “哦，对了，石叔最后还进到房间亲自查看了，他们两个的确有苟且。”温悦儿用词较含蓄。 路小丛眉头深锁：“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马嘉晴呢？”眼见为实，路小丛现在最不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继父出轨的女人会是马嘉晴？ 明明有很多比马嘉晴年轻漂亮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吧？怎么就挑中了她？ “这个，你拿着真相去问你继父好了。”温悦儿摊手：“路小姐，我的委托完成的不错吧？” “嗯。” “结账吧？”温悦儿非常直接。 路小丛却没那么痛快，而是犹疑看着她：“温小姐，能不能再查一查，他们是……” “这个不需要查，你直接问就好了吗？” 路小丛摇头：“问谁？我继父吗？” “当然呀。不过你的立场有点微妙，不如让你母亲当面质问就好了。”温悦儿出主意。 “不行。”路小丛担忧的就是这点：“我不想我妈闹心。” “可，纸包不住火，你总不能瞒你妈一辈子吧？再说，你真的瞒得了一时，能瞒得过一世？不怕马嘉晴抢先闹上门？那时，你妈妈没点准备，估计更难堪吧？” 这话极其有道理，路小丛犹豫。 路小丛张张嘴：“中午，我妈约了我吃饭，也许……” “这个机会好啊。”温悦儿使劲撺掇：“择日不如撞日，路小姐，就今天中午，摊牌吧。” 路小丛大概有点被她说的心动了。 “好了，咱们的业务来往可以说圆满结束了。所以，付钱吧。”温悦儿再次催账。 路小丛盯她瞅了几眼：“你们管不管售后？” “售后？”温悦儿失笑出声：“我们这是特殊服务业，不管售后的。当然如果你出得起钱，别说售后了，生老病死都帮你搞定。” “呸呸呸！”对于她的口无遮拦，路小丛很忌讳。 温悦儿犹自笑嘻嘻：“好啦好啦，废话不多说，快点结账啦。” 路小丛点下头：“行。” 这次走私人账户，用转账的方式，不过温悦儿得到的反馈却是：“怎么这么点？” “这是一半。” “另一半呢？你又耍赖？”温悦儿瞬间面目可憎起来。 路小丛笑眯眯晃晃手指：“漏，我没有耍赖，我只是想等事情真正尘埃落定再一次付清。” 温悦儿凶巴巴：“什么叫真正尘埃落定？” “搞定马嘉晴。” “什么？” 路小丛眯了眯眼，戾气顿现：“我要让她在圈内待不下去。” “哦，那是你的事。” “不，你得搭把手。”路小丛好像要把她扯进是非里。 “凭什么呀？”温悦儿不干了：“我干嘛要掺和你们的私人恩怨？付费的吗？” 路小丛忿忿：“你就钻眼里出不来是吧？” “是啊。”温悦儿厚脸皮承认。 “你？”路小丛拿她没办法，只好换种语气：“如果你能助我一臂之力，那么，不但尾款照付，我还会包一个大大的红包哦。” 温悦儿不感兴趣：“老娘才不信你的邪。” 路小丛抿了抿嘴：“我还可以试着跟，跟他正式的好好谈一谈？” “哪个他？”温悦儿没听出她的话外音。 “就是我的生父。”路小丛艰难道。 温悦儿眉毛一扬：“咦？” 这笔交易好像在金钱上有点吃亏，但为了石叔，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当真？”温悦儿半信半疑。 “嗯。” “先付点利息。”温悦儿对她有成见，谈条件：“你先加石叔的微信。交流几句。” 路小丛面色一变：“你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的是你。打的一手好算盘是吧？”温悦儿冷笑：“想利用我跟石叔亲如一家的关系，免费为你搞定冤家对头？哟哟，心眼这么多，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石叔亲生女儿了。要不，你们先去做个亲子鉴定如何？” 路小丛气的胸脯直起伏。 这个家伙太难搞定了，合作就算了。 “行，那你走吧。” “走？先把尾款付清，我自然会走。”温悦儿可不好打发。 第397章 转你一笔跑腿费 路小丛一脸阴郁的瞪着她。 温悦儿不甘示弱回瞪。 两人大眼瞪大眼，谁也不服谁，就这么耗了几分钟。 直到办公桌的电话响起打破她们之间的干瞪眼。 路小丛不易察觉的吁口气，接起电话对温悦儿抬下巴：“这是工作电话，麻烦出去，带上门谢谢。” “拿不到尾款我不会轻易走出这个门。担心我会偷听的话，我选择捂耳朵。”温悦儿心思剔透，很识相的把双耳都捂上。 工作内容不宜让外人听是吧？好，我把耳朵堵上总行吧？ 反正，休想轻易赶她走。 路小丛简直拿她毫无办法，只好忍了忍，先听电话。 电话是圈内某个老朋友打来的，是个导演，主攻电影圈，基本不拍电视剧，也不拍广告，很有个性和原则的一个人。 他邀请路小丛今晚参加一个行内老朋友聚会，不是为别的，就单纯的朋友聚一聚。 路小丛当然高兴，她在圈内本来真心朋友就少，问明地址时间后，爽快答应了。然后多嘴问了句：“还有哪些老朋友呀？我这阵子忙，跟老朋友都没怎么见面了？” 那个导演说了几个路小丛都熟悉的导演和演员，都是有点交情的。 没想到，最后却听到一个意外的名字：“马嘉晴？”路小丛不可思议：“她也会来？” “是呀。是吴导的面子。” “吴导？环亚的吴导？”路小丛更加诧异了。 “对，就他。可能最近老吴的新戏在筹拍，马小姐是候选人吧？” “她？”路小丛表情复杂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嗯，就这么定了，到时记得来呀。” “好的。”路小丛倒要看看，马嘉晴是怎么跟吴导扯上关系的？ 挂了电话后，路小丛看一眼还堵着耳朵的温悦儿，摆了摆手：“放下吧。” 温悦儿还故意犹豫，表示没听到。 “行了，我知道你在装。”路小丛很心烦提高嗓门：“你都听到了吧？” 温悦儿哂笑着放下手，摇头：“没有。” “马嘉晴搭上吴导了。” “谁？” “环亚的吴导。” 温悦儿眼珠一骨碌：“是那个拍太平公主的吴导吗？” “是他。” “他在圈内，老资格了吧？而且听说是圈内一股清流，一向不怎么鸟投资人加塞的对吧？” 路小丛点头：“嗯。” 温悦儿纳闷：“过气的马嘉晴能搭上吴导？听说不太可能吧？” “是不可能。不过凡事都有例外。”路小丛叉叉手：“最近马嘉晴很活跃，私下里很多小动作。她还想签天橙娱乐。” 温悦儿微微一怔：这名字耳熟。 转了几个念头就恍然：哦，就是以前朱敏敏待过的公司嘛，目前主力大捧的是程佳儿。好像现在是dh集团旗下子公司吧？ “你们调查过马嘉晴对吧？她没什么后台没什么资源也没什么家境，可为什么突然就这么有底气呢？” 温悦儿嘻嘻笑：“遇到贵人了呗。贵人姓路呗。” 路小丛脸色更难看了。 “行了路小姐，这些是你该操心的事，我只关心委托费几时到账。”温悦儿撒手不管，只一心一意追债。 路小丛郁郁寡欢的又瞪她。 温悦儿看看时间：“哎呀，快中午了，这时间耗的……” “他微信多少，我加。”路小丛妥协了。 温悦儿爱理不理：“谁呀？” 路小丛眯了眯眼，狠狠吐口气：“别磨蹭了，我没多少口舌跟你浪费时间。” “哼。”温悦儿撇嘴：“你就这么求人办事的呀？”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都答应你的条件了吧？”路小丛还委屈呢。 每次到最后，还是得低头，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我不想怎样？就是我有拖延症。”温悦儿嘻皮笑脸的，完全不把她的情绪放在眼里。 路小丛握紧了拳头，又缓慢的舒展开，最后咬牙：“我转给你一笔钱。跑腿费，怎么样？” 温悦儿顿时眉开眼笑：“起码五位数。少了，我跑不动。” “可以。”路小丛稍加琢磨，答应了。 五位数转账，还是很快就到账的，温悦儿笑眯眯：“哎呀不知怎么的，我的拖延症，不治而愈了。” 路小丛不接这茬，而是直勾勾盯着她：“晚上，马嘉晴会跟我碰面，你有什么好建议没？” “这好办呀，仇人相见，当然要撕起来喽。” “不行。这是私人聚会，我总得给老朋友几分面子。” 却遭到温悦儿嘲笑：“你跟马嘉晴不和，你的老朋友都知道吧？他们允许她加入，给你面子了吗？” 还别说，这番挑拨，路小丛还真的听进去了。 “其实我说的撕，不是让你干架，而是冷嘲热讽外加鄙视。你怼我不是挺在行吗？对付马嘉晴，你不用我教吧？” 路小丛默默朝她翻白眼。 “还有呀，你到底要不要跟你妈妈摊牌呀？”温悦儿好奇：“有图有真相，而且马嘉晴又这么活跃，迟早风言风语会传到令堂大人耳朵去吧？你瞒不了多久的。” 路小丛撑着额头叹气：“我知道。中午我就要跟我妈和继父一块吃饭，所以我在纠结，到底怎么面对他们？” “哦。”温悦儿心想：有好戏看喽。 路小丛很心烦，站起来在窗前站了站，沉吟一会：“你先回去吧。嗯，马嘉晴那边，我希望你继续跟着。” “可以呀。”只要钱到账，什么都好说。 温悦儿又被送回来。 苗一秀和石叔都在客厅看电视呢，一齐转头期待望着她。 “呃？我都要被他们家的破事搞的崩溃了。”温悦儿先摇头叹息：“尤其这个路小丛，整个事儿妈。” 苗一秀窜过来关心：“怎怎么啦？她她为难你啦？” “是呀。她又为难我了。”温悦儿唉声叹气。 这下连石叔都忍不住问了：“她怎么为难你了？” “哦，她让我继续盯着马嘉晴。” “为什么？” “抓她的错处，然后逼她退圈。”温悦儿小心看着石叔。 石叔愣了愣，片刻才来一句：“至于吗？” 苗一秀却拍手大赞：“爱恨分明，有有性格。哈，这这个路小丛，还还是个狠角色呀。不不愧是常常在银幕上演演御姐。” 第398章 饭桌互相试探 温悦儿‘哈’的短促笑，道：“所以，这事，两票赞成，一票反对，通过啦？” 苗一秀高高举手：“赞成。” “不至于。”石叔还是那句现话：“马嘉晴已经过气，没必要这么使尽浑身解数针对她？” “石叔，你还是太厚道啦。”温悦儿轻缓摇头：“她呀，野心不小，一直在蹦跶呢。我此刻怀疑她为了重新翻红，才搭上路央的。” “不会吧？”苗一秀疑惑：“路路央在娱乐乐圈，这这么大能耐？” “认识的圈内大佬多就是能耐。听说，今晚马嘉晴会去参加一个导演们的私人聚会。以她的人脉呢，不应该出现，但偏偏……哦，对了，我还听路小丛亲口说的，打算签进天橙娱乐。” “啊？”苗一秀更是惊呼：“天橙娱乐？” “对，你没听错。就是朱敏敏原公司，程佳儿现公司的天橙娱乐。” 苗一秀当然清楚，她不敢置信：“可可是，前一阵子，我我看网上新闻好好像天橙娱乐现在是是dh集团的旗下子公司？” “是的，这也没错。” “好复杂哦。”苗一秀搞蒙圈了。 天橙娱乐会签马嘉晴？放着优质小生小花不签，偏去签一个过气的上了点年纪的女演员？不太现实吧？ “这个先不提了。石叔，这是路小丛的主意，咱们就配合配合呗。”温悦儿劝说。 石叔低头不语。 内心很纠结，一方面他认为这有违职业素养，一方面却又是自己的女儿的主意。 苗一秀马上问：“那，怎么做呢？” “今晚，马嘉晴会出门，咱们继续盯梢。争取拿到更多的黑料。”温悦儿说出接下来的步奏。 苗一秀没问题比个手势：“ok。” 某家高档餐厅，氛围很好。 路小丛先到了，向景红第二到的，最后才是路央匆匆赶来连连笑：“路上堵车，来晚了。点单了吗？” “没有，等你一起。”向景红把点单的权力交给他：“你来点吧。” “小丛，你来点。”路央一副慈父的样子。 路小丛到底是个演员，有两副面孔的。 她笑的跟平时没两样：“还是妈妈来点吧。我无所谓呀，反正我也吃不了太多的东西。” 大家都知道，女艺人要严格管理身材，不能太走样。极端的甚至几年没吃过米饭了。 “好，我来点。”向景红没再推辞了。 路央笑眯眯问：“小丛呀，听说你跟严大少，最近走的比较近，是真的吗？” 路小丛点头：“也不算走的近吧？就是约着吃过几次饭而已。爸，你消息可灵通啊？” “哪是，你们娱乐圈有什么事能瞒过我？好歹我也认识不少人。” “那爸，你认识吴导吗？” “吴导？认得。”路央舒展眉头：“一起打高尔夫，他技术不行。” 路小丛就试探着撒娇：“哎呀，爸，你咋不早说呢？不然，我也能演上吴导的戏了。” “早说也没用呀。老吴呀，不是出了名的走后门不讲情面吗？想往他的剧组加塞，难度太高了。”路央摆摆手。 路小丛不依不饶：“那总可以跟吴导攒几次饭局吧？多聊几次，熟了，他难道好意思不卖几分面子？” 路央有点心虚：“小丛，以你现在的名气和实力，不靠关系也能当女主角。” “可我就是没当过吴导的女主角嘛。” 向景红也帮着：“就是。老路，以后有机会，带上小丛。多认识人，就多条路嘛。” 路央打哈哈：“行，没问题。” “谢谢爸爸。”路小丛满面是笑，可眼底一点笑意也没有。 等菜上来的功夫，路小丛装做看手机刷新闻的姿态，忽然撇下嘴：“又是她！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啊。” 向景红不明所以问：“谁呀？” 路小丛观察着路央：“还能有谁呀？马嘉晴呗。” 路央面皮轻微一抖，还是很若无其事。 向景红追问：“她又怎么啦？” “哦，一个过气的老女人，不死心，还在跟跳梁小丑似的上窜下跳求爷爷告奶奶的想找机会二度复出呗。” “小丛。”路央开口了，严肃批评：“没礼貌。” 路小丛轻哼一声：“我说的是实话呀。就她，要啥没啥，还想翻红，比登天还难哦。” 作为当妈的向景红当然明白这个马嘉晴是女儿的冤家对手，不过当着路央的面，她也随便劝了劝：“算了，不提她了。说点开心的。” 路小丛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开心的呀，那就是马嘉晴签不成天橙娱乐了，我太开心了。” 好嘛，这正是路央想知道的。 他状似无意：“小丛啊，这么开心，该不会是你在中间施了手段吧？” 路小丛打死不承认：“哪有呀。我只是听说了点小道消息。人家好好的公司，放着新鲜小花小生不签，干嘛签她呀？结果，果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这就是天橙的不对吧？”路央试着诱导发问：“怎么能出而反尔呢？这不是耍着人玩吗？做为一个知名公司，这样的作法，不是行业表率。” 路小丛笑眯眯：“哎呀，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不如等改天，如果碰到严大少，我问问看喽。” 向景红嫌弃：“问什么问呀？人家公司做的决定，小丛你别那么好奇心大，多嘴多舌不是好习惯。” “好的妈妈，我记住了。”路小丛乖巧极了。 路央暗暗失望，同时心里滴咕：难道真的跟小丛无关？是天橙娱乐权量之下的选择？ 好在，他也有两手准备，不至于让马嘉晴颗粒无收。 “哦对了，今晚我不回来吃饭了。”路小丛又开口惊人：“我要去参加一个老朋友聚会，听说有吴导哦。” 路央一怔：“在哪？” 路小丛漫不经心说出地址，果然看到路央面色轻微一变。 向景红还很高兴：“小丛呀，你要抓住这个机会啊。” “嗯，妈，我会的。” 路央堆起笑容，和气问：“小丛呀，你非去不可吗？今晚，咱们一家三口去听歌剧吧？我已经让助理买好票了。是你妈妈最喜欢的那部歌剧。” 第399章 今晚你别去聚会了 向景红果然很开心：“是吗？我都抢不到票，老路，谢谢。” “一家人，还跟我客气？”路央征询望向路小丛：“小丛，你呢？” 路小丛笑的特别乖巧懂事：“爸爸，我就不当你跟妈妈的电灯泡了。” 向景红带着笑意嗔一眼女儿，好像很赞同。 路央一下噎住了。 “你跟妈妈好久都没出去过二人世界了吧？我哪能这么没眼力见呢？今晚你们玩的开心点。”路小丛加重语气。 路央苦笑：“这？我跟你妈，老夫老妻了……” “哎呀，爸爸，老夫老妻也要时不是讲讲罗蔓蒂克嘛。”路小丛不给他找借口机会：“你看我们圈那谁谁谁两夫妻，那么大年纪了，也不时在镜头前秀恩爱呢？你是不知道他们的路人缘多好。国度认可度多高呀。虽然只是导演编剧，可是死忠粉比当红流量明星还高呢。狗仔记者不敢写他们的黑点，会被网友喷死的。” 向景红将信将疑：“是吗？”又来一句：“难怪不时的新闻里看到他们两口子出镜。” “可不。人家真的很恩爱也不光是作秀，当然主要也是维持热度，妈妈，你看的电视剧就是他们拍的，收视还行吧？” “嗯，不错。但也没到特别好的地步。”向景红客观实话。 路小丛嘿嘿笑：“粉丝效应嘛。有他们的戏，粉丝就特别捧场。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他们不但在圈内人缘好，在普通人心目中是恩爱夫妻典范，娱乐圈一股清流，所以大家卖账。”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向景红又颠覆了认知。 路小丛认真的点头：“嗯。”扭头向路央：“爸爸，我发现在我们圈呀，名声很重要。难怪有些老戏骨，什么都不缺了，就开始在乎名声了。” 路央的面皮有一刹刹扯动，只能讪笑：“当然当然。名声这个东西看着挺虚的，关键时刻还是能发挥作用的。” “对呀。比如说有些人很讲信用，平时没什么，但一旦资金紧张，需要向朋友借的时候，大家就很信任他，愿意伸出援助之手帮忙。有些人呢，平时很浮夸没什么信用，生活中好像不受什么影响有时还能占到便宜。可一旦到了需要用钱的时候，却没几个人肯帮忙。看着虚的东西，有时并不虚。” 向景红大为欣慰：“小丛长大了，这些人生的道理都懂了。” “妈，我在娱乐圈这么多年打拼，不懂道理，早就被吃光啃净了。”路小丛头一回透露圈子里的残酷。 向景红惊呆了：“你不是说一直很顺利吗？妈妈还以为你没吃什么苦头呢？” 说完还看一眼路央。 路央东山再起后，在各行各业都有不少朋友，也有些娱乐圈大佬的所谓朋友，难道没照顾女儿？ “这个是真的。”路小丛忙圆过来：“比较起来，我算幸运的，的确没吃什么大多的苦头。就是看都多了，也看穿了人生百态，世态炎凉，所以有感而发。妈，别紧张。” 向景红审视她一眼，路小丛冲她做个放心的鬼脸。 路央开口：“据我所知，小丛运气还不错，电影圈相对又比电视剧圈相对简单些，对吧小丛？” “嗯。”路小丛笑点头：“是的。爸爸，你有关注娱乐圈？” “这是当然喽。你在这个圈子，爸爸说什么都要关注一下。”路央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路小丛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目送着他背影消失在视野。 “小丛，你怎么啦？”向景红看出她目光太过锐利，跟刚才判若两人。 路小丛扭转头，抿嘴浅笑：“妈，今晚，你跟爸爸一块去听歌剧吧。” “嗯。”向景红笑应了。 “妈，你当初改嫁爸爸，是看中他什么啦？”路小丛迂回问。 向景红敛起笑意：“小孩家家的，问这个干什么？” “妈，你就告诉我嘛。” “问这个做什么？” 路小丛眼波流转，马上试探性的编出一个谎言：“嗯，因为我亲爸的事，我没跟他接触，但还是让人打听了下。发现他人品还不错的样子，工作也勤勤恳恳……” “吃饭别提糟心事。”向景红不耐烦打断她。 “妈，我不明白……”亲爸没什么黑点，为什么会离婚呢？ 向景红皱眉：“你不需要明白。这个话题打住。” 路小丛无奈的吁口气。 且说路央没去洗手间，而是躲到安全出口打了一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马嘉晴，很开心：“咦？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呀？” “你今晚别跟吴导见面了。”路央开口就很严肃。 “为什么？” “小丛也要去。” 马嘉晴就很郁闷了：“她去得，我为什么去不得？” “你们两，到时会吵起来。” “放心啦，我就当她不存在。”马嘉晴有理由：“再说，今晚聚会的人那么多，我就不信她还能当众撒泼。而且，我也会小心不得罪她，难不成她疯狗转世，见人就咬？” “不是这么说的，小丛吧，脾气比较直……” “切，我还耿直呢。她那叫没教养没风度不注意场合。”马嘉晴忍不住反驳。 路央忍了忍，语气稍重：“不管怎么说，你今晚最好别去了。” “凭什么我要躲开她？我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为什么因为她要去就放弃？” “机会有得是。不在乎这一次。”路央劝：“明天，我亲自约了吴导聚餐，就我们仨，总行吧？” 马嘉晴听的心思一动，也是个好机会，可就是不甘心。 “明天是明天，今晚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路央有些急了：“小晴，你不听劝是吧？” 马嘉晴那个委屈呀：“我没有。我就是，想不懂。为什么我就要矮她一头？都是演电影的，凭什么她顺顺利利，我就这么坎坷呢？就因为我没有个有钱的继父吗？” 路央语塞了下，低声哄：“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放心，我会好好补偿的。只是今晚，能不碰面最好。当然，你实在想去，那就去吧。” 第400章 第二波实锤 这话很受用，马嘉晴的委屈顿时一扫而光，表现的善解人意：“算了，反正我也不怎么认识那些人，不去也罢。那路总，你今晚？” “这个嘛，我今晚已经有了别的安排，不能陪你了。” 马嘉晴的失望电话这一头的路央都感受到了：“好吧。那我只好去找早早了。” 路央对她很愧疚似的，说了句：“上次你看中的那辆车，我让助理明天帮你办提车手续。” “谢谢路总。”马嘉晴这下是真的开心了。 有实际的物质补偿，比什么都重要。 转眼到了晚上，路小丛还是没有跟向景红提路央和马嘉晴的事，她打算今晚先去试试探下马嘉晴的口风。 等她准时赴约，跟一众老朋友寒喧后，并没有看到马嘉晴的影子。 吴导也到场了，还是没有马嘉晴。 路小丛纳闷了，直接电话问温悦儿：“你在盯她吗？” “盯着呢。” “她现在在哪？” “哦，跟她的朋友潘早早在某某剧场看歌剧呢。” 路小丛呆了呆，随即反应过来，惊呼：“她在看歌剧？” 电话那一头的温悦儿莫名其妙：“是呀。这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我爸和我妈，今晚也会去看歌剧啊。” “啊？”温悦儿失笑：“这么巧。没事，人这么多，碰不到面的。就算碰到面了，又怎么样？还是装做不认识。” 路小丛心里七下八下的：“也有可能吧，反正，你们盯紧点。” “知道啦。” 国家剧院，在上演一出很有名的歌剧。 温悦儿仨人没入场，而是在剧场内瞎逛，反正有商店，还有餐厅，灯火通明，人还不少。 得到消息后，温悦儿也没放在心上。 看剧的人这么多，哪能那么巧就遇上了。 好，就算遇上了，还是视而不见，难不成路央还跟马嘉晴当面寒喧吗？ 快到九点多，歌剧散场，观众退席。 石叔和苗一秀守在车上，盯着马嘉晴的车就行了。只有温悦儿因为渴了买饮料，所以还在散场的人流中移动。 无巧不巧，她看到马嘉晴了，跟潘早早一块，手挽手轻声说笑朝电梯口去， 忽然，她停住，跟潘早早低声耳语几句，潘早早点点头，看口型好像在说：去吧！我到车上等你。 然后马嘉晴扭头朝洗手间方向去。 温悦儿的第六感开始启动。 不对劲，拿眼一扫：咦，那不是路央吗？ 路央跟向景红挨着头也在说什么，随后也分开了。 向景红身边还有人陪同，看起来像是司机。 哼哼，难怪不对劲！ 温悦儿拉拉厚棉上的帽子，快步跟上马嘉晴。 明显不是洗手间，而是往角落去。 到处灯光辉煌，仍然有角落留有阴影，是灯光照不到的地方。 温悦儿没带偷拍设备，可她手机不离身啊。 觑着眼，巧妙找到掩耳的位置，找准角度开始录拍这一对中年男女偷偷摸摸约会的视频。 两人一见面，马嘉晴特别主动，勾着双手就钻到路央怀里，路央还左右四下张望下了，很自然的就揽着她的腰，头顶头，面贴面的还热吻了一阵，然后低声说了几句话。 马嘉晴还扭扭腰身，显然不太满意相处的时间。 路央轻轻推开她，又刻意轻轻低语。 马嘉晴不情不愿的松开他，做小姑娘状跺跺脚，抛个秋波，先行离开。 过了一分钟，路央这才整整衣襟，擦擦面颊，道貌岸然的去跟向景红会合了。 “呵呵呵。”温悦儿发出卡通怪笑：“这下更是实锤了吧？” 如果说酒店的视频还有破绽的话，这个视频，那就没话讲了吧？ “悦儿姐，你你怎么这么久呀？”苗一秀抱怨：“她她们的车都开开走好一阵了。” 温悦儿钻到租来的车上，晃晃手机，神秘笑：“猜我拍到什么好东西了？” 苗一秀推推眼镜，不可思议：“不会拍拍到他们对视的画面了吧？” “对视？太小儿科了。” 苗一秀震惊：“那，难道……不不可能呀。这么多人？” 不相信。 他们就算碰头了，众目睽睽之下，能做出格的举动来？正常人不会这么干。 “哎呀，秀秀，只能说咱们的下限太高了。有些人的下限太低了。” “啥意思？” 温悦儿快乐邀请：“来来，欣赏一下中老年人的偷情，就跟老房子着火一样，见缝就烧啊。” 她把手机视频开了，苗一秀凑过来，看到一半就掉下巴：“哇哦！” “怎么样？” “这这么点时间，他们就这这么急不可耐吗？”苗一秀很鄙视。 温悦儿纠正：“若是时间再久点，就真的急不可耐，只怕会拍到他们上床的精彩画面。” “咳咳咳……”开车的石叔干咳。 温悦儿哂笑：“嘿嘿，石叔，我就是打个比喻哈。” “联系小丛吧。”石叔无语了。 “好嘞。”温悦儿瞅瞅表，也不晚，路小丛还在聚会吧？ 她电话打过来报喜：“路小姐，意外之喜。我发给你怎么样？” “好。”路小丛二话不说。 “你没喝酒吧？” “没有。我清醒着呢。” “行，那你接收一下。”温悦儿把视频通过微信发送成功。 过了几分钟，路小丛很愤怒的打来电话：“这个贱人，我要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有点难办。除非，你先把你继父搞到破产。否则，她有强大金主撑腰，打垮一次就会原地满血复活再次活蹦乱跳。” 路小丛默然：“怎么搞？” “商业上的事我不懂，不过我觉得可以从内部瓦解。”温悦儿开始出馊主意了：“让你妈跟他离婚，分走他一半财产，看他还拿什么养小三？” 嘶~嘶~两道抽冷气来自石叔和苗一秀。 路小丛倒是不惊不讶：“这样行吗？” “怎么不行？请个好点的律师，搞走一半财产，然后因为他是过错方，再要一大笔赡养费，路央的财产大大缩水，马嘉晴没金主大腿抱了，到时你想怎么搞她都可以。对吧？”温悦儿洋洋得意。 “让我想想。”路小丛没有立即采纳。 “最重要的是，你要跟你妈联合阵线，母女同心，其利断金……”温悦儿进一步强调，很有挑拨的嫌疑。 石叔不由回头瞥她一眼。 第401章 也许他会选择回归家庭呢 “嘿嘿，石叔，我不是瞎出主意，我是有目的得。”温悦儿眼角余光接收到石叔不赞同的回眸，讪笑着解释：“你看哈，向女士这是遇人不淑被蒙在鼓里了吧？跟我是没多大关系，可她是你前妻啊。” 苗一秀不明白：“那那又怎怎么样呢？” “石叔，你老实说，到现在是不是内心还有那么几分惦记着向女士？” 苗一秀眼珠转转，似乎恍然。 石叔没有开口。 温悦儿继续煽动：“石叔，我个人无责任的猜想下哈。你们当年离婚是有误会的对吧？那么，现在就是解开误会的最好时机。一旦误会解开，你们一家三口不就顺理成章的团聚吗？” 苗一秀猛点头。 “弯弯。”石叔语气还是波漾不惊：“我的事，你不要插手。” “我没插手呀，我就是提出中肯的建议。”温悦儿很无辜：“他们的婚姻的确是亮起了红灯，我就是还原真相，没做别的。” 石叔摇头叹：“做好份内事就行了。” “收到。” 苗一秀悄悄向她使眼色。 温悦儿转头抬眼：“嗯？” 苗一秀指手机，原来她发了一通微信消息：悦儿姐，你原来还存着这个小心思啊？ 因为用文字，所以苗一秀的问话很顺畅。 温悦儿挤挤眼，跟紧挨着一起坐的苗一秀发微信：附带的。主要还是完成委托。 苗一秀：可是，石叔好像没有想复婚的意思吧？ 温悦儿：那是因为以为向女士家庭幸福。现在知道她的真实现状，石叔不动心思才怪。 苗一秀：你的想法是好的，就是有点相当然了。 温悦儿发个小表情：歪特？怎么就想当然了？你没看到前些天，石叔还去悄悄去见过向女士吗？你没看到石叔对路小丛很维护吗？ 苗一秀沉吟少许：这是人之常情吧？并不能代表石叔有跟向女士复婚的想法？ 温悦儿抬眼瞅瞅石叔的后脑勺：你看，石叔现在表情凝重，若有所思，一定在考虑我刚才的话。因为我正好说到他心坎去了。 苗一秀做个鬼脸：你也太自负了吧？ 温悦儿眉毛再度跳动上扬：错，这叫预判准确。 “哼！”苗一秀表示想翻白眼。 “弯弯。”石叔又开口了。 “到。”温悦儿完全是条件反射，旋即自己笑了：“石叔什么事？” “小丛现在的对付的目标主要是马嘉晴吧？” “是呀。她现在最恨的是马嘉晴，反而不是她那个出轨的继父，我是真的想不通？”温悦儿又有一点跑题了。 好在石叔给拉回来：“马嘉晴跟路央还处于在地下情的阶段对吧？” “是呀。偷偷摸摸的。不过他身边的心腹，比如助理秘书和司机什么的，应该都是知情者。” “这样的话，难度不算很高。” “嗯？”温悦儿眨巴眼：“哦，石叔，你的意思是，哪怕路央是马嘉晴的护身符，也是可以搞垮她的？因为她跟路央的私情不能曝光对吧？” 石叔默默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没错没错。”苗一秀举双手赞成。 温悦儿摸着下巴思考一阵：“还是得再合计合计。” “为什么？”苗一秀不懂。 温悦儿分析：“现在的马嘉晴就是过气艺人状态，把她整退圈容易，可是她如果想复出，同样也容易啊。因为有人背后撑腰嘛。所以滏底抽薪是根本良方。” “也对哦。”苗一秀墙头草开始摇摆，摇摆了。 石叔的反应却是这样的：“你能肯定，小丛对马嘉晴上手，路央会偏帮马小姐吗？他为什么不是回归家庭呢？” “呃？”温悦儿扑眨眼：“这……” 他又不是男人，哪里知道这些男人的心思。尤其还是中年成功男士。 苗一秀点下头：“是哦。” 她听过不少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故事呢。 有些男的吧，虽然外头浪的飞起，可真的到了二选一的时候，至少一半会选择回归家庭。毕竟很多都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更多则是贪图新鲜。 新鲜劲一过，女人都差不多，还不如家里的黄脸婆来的真实呢。 温悦儿转移注意力，问：“秀秀，你能不能有点主见？” “没有。”苗一秀理直气壮：“你你们有就行了啊。” “那投票的话，你怎么选？” “啊？投票？我，我弃权喽。”苗一秀茫然小下，直接放弃。 “没出息。”温悦儿轻轻戳她一下。 石叔语气平和：“跟小丛商量下，速战速决吧。” “好的。”温悦儿没打电话，用微信的方式跟路小丛沟通。 她一心能二用，低头打字的功夫还好奇：“石叔，难道你不想在京市多待几天？” “不想。”石叔特干脆。 苗一秀弱弱：“我想。” “为什么秀秀？” “有有暖气。”苗一秀愁眉苦脸：“南市，室内比室外还还冷。简直到到了冬天，就就想冬眠。” 温悦儿哈哈大笑：“哎呀，这一点，咱们有共同语言。我也很怕冷，到了冬天就恨不得足不出户，人不出被。” “就是嘛。”苗一秀推推眼镜：“南市的天天气，真的夏天热死，冬冬天冷死。” “火炉之一嘛。”编好发送成功，温悦儿就静等路小丛拿定最后主意了。 回到锦绣苑，洗漱后，路小丛的回复还没传过来。 温悦儿很识趣的没有催促。 这一夜，对路小丛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继父出轨实锤板上钉钉，真实的让她愤怒。 好在她并不中二少女了，怒过后，自己调节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摆在她面前的有最关键的两点。 第一：怎么弄死那个姓马的贱人？第二，怎么跟亲妈说出实情？ 第一种似乎有好几种方法可以暂且摆一边。最为难的是第二点，她怎么挑时机开口？要不要告之真相？后果是不是很严重？她能承担得起吗？ 回到别墅，看到母亲和继父笑语晏晏的还在讨论今晚歌剧的事，路小丛有一种很不真实的错觉。 难道错怪了继父？ 可视频是怎么回事呢？ “小丛，回来啦？”向景红看看钟问：“饿不饿？我让吴姐给你煮宵夜？” “妈，我不饿。”路小丛揽过母亲：“今晚歌剧怎么样？” “很好，一贯的高水准。” 第402章 重症阴谋论爱好者 路小丛笑吟吟望向路央：“爸。” 路央显得心不在蔫的：“嗯，回来啦。”而后忽然想起什么：“见到吴导了？” “是呀。” “都有哪些人啊？” 路小丛卖关子：“都是些演艺圈的熟人。爸，说了你也不全认得。” 路央敷衍的笑笑：“早点休息。” “嗯。”路小丛刚转身，又回头：“哦对了，好奇怪，我没看到马嘉晴耶。” 向景红漫不经心：“没看到就没看到嘛，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是，我听说她会来呀，最后竟然没看到？好失望。” 向景红笑了：“失望什么？” 路小丛瞅瞅指甲，随口：“我特意修了尖尖的指甲准备挠花她的脸。” “啊？怎么啦？”向景红吃一惊。 路央也惊了：“小丛，怎么回事？” 路小丛甩下头发，带着笑，出口却很恶毒：“我又听到一个小道消息，说她勾搭了有妇之夫，简直败坏我们电影圈的风气，会连累我这样的同行被骂，所以就想跟她上上妇德的课，若是听劝还好，若是不听劝，我就当场跟她开撕。” 路央脸色大变：“小丛，你听谁说的？” “我忘了是谁提了这么一嘴。哎呀，当时气得我哟……本来跟我没关系的，可那人就因为马嘉晴个人行为上升到我们电影圈所有女艺人的品格，我真是被冒犯了，所以就很气。” 向景红关注点在于：“勾搭了谁呀？” “没怎么透露太多，反正好像有点小钱的土大款。” 向景红就理所当然笑：“土大款那就正常啦。他们有点小钱就爱包养明星，显得有面子似的？” “是吗？”路小丛眨巴无辜大眼问路央：“爸，是真的吗？男人有点钱包养明星是图面子？” “哈哈，我哪知道？”路央摊手：“这个事，问我无解。” 向景红也帮腔：“问你爸是没答案的。男人跟男人不一样。” 路小丛的话很不客气：“怎么不一样？升官发财死老婆不是中往今来的传统吗？我就不信，还有谁人到中年，有点小钱，不想换家里黄脸婆的？” “你爸就不会。”向景红护短。 路小丛凑近涎着脸：“是不是真的呀爸？” 路央能怎么办？当然是打起精神：“嗯，你妈说的对。” “妈……” 向景红打断她的胡言乱语：“好了，不早了，回房休息去吧？明天不工作吗？” “明天难得休息一天。”路小丛吁口气：“这阵子太忙，我超负荷工作，身体快吃不消了。明天无论如何我也要休一天。” “这样呀。那妈妈明天带你去做个斯帕。” “好呀。” 扯了这么一通，路小丛回自己房，看到温悦儿的微信留言了。 她心烦意乱，不想回复，就自己在琢磨：明天，明天一定挑个时机跟母亲好好谈一谈。 路央也有点翻来覆去睡不着。 怎么就传出去了？马嘉晴跟有妇之夫在一起的事，怎么就传到路小丛耳朵里了？是不是预示着过几天就会上八卦版？ 会不会是哪个狗仔没有业绩就盯着过气的女艺人，无意中偷拍到她跟他在一起的画面呢？ 画面清晰吗？拍到他的正脸了吗？ 要怎么才能压下去？是哪家媒体记者？ 要多少钱才能封口？ 第二天，飘起了小雪花。 屋子里还很暖和，温悦儿穿着单薄的家居服晃来晃去，还去冰箱里找吃的。 石叔问：“小丛回你了吗？” “没有呢。” 苗一秀坐沙发上看电视剧，手里捧着零食：“这这么等也不是办法啊？” “对。我得催催账去？只到到账，咱们就撤回南市。”温悦儿马上编了一组短信给路小丛。 她倒是善解人意，怕打扰路小丛拍戏或拍杂志之类的。 没想到，过了两分钟，路小丛电话打过来，语调平淡：“温小姐，我在你楼下。” “啊？”温悦儿错愕：“你，有事上来说吧。” “不，你下楼，我带你去个地方。” 温悦儿怂了下：“不会杀人灭口吧？” 电话那一头的路小丛默然小会，随即气急：“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在想些过河拆桥呀之类的阴谋论。” 又要被她气死了，路小丛语气尖刻：“马上下楼，给你五分钟。” 温悦儿望着被挂断的手机，撇嘴：“火气真大！” 抬眼，苗一秀和石叔一齐无语望着她。 “嘿嘿，她今早可以吃的是火药不是女星简餐。大早上就一肚子火气。”温悦儿还在找场子要圆回来。 苗一秀翻个白眼：“悦儿姐，你你真的是个阴阴谋论爱爱好者。” “咳咳。”温悦儿不好意思假咳。 石叔问：“我跟你一块去？” “不用了，石叔，你指名让我去，你去，她会更火气重吧？” 石叔一想，好像有这么回事。 “那你小心。” “放心，我手机满电，把你们的手机设成最快捷直拨号，有什么危险你们帮我报仇，啊不对是报警。” 苗一秀深深垂头：“越来越严重了。”重症阴谋论爱好者。 “嘿嘿，不聊了，我换件外套去。”温悦儿笑嘻嘻小跑回房。 锦绣苑大门前，温悦儿裹着厚厚的绒衣到处张望：人呢？ ‘滴滴滴’路边不远停着辆以前没见过的黄色豪车，看车标就知道价值不菲。 路小丛从驾驶位探出头，勾手指：“这里。” “哇，路小姐，你的新车啊。” “旧车。买好几年了。”路小丛启动豪车很自然：“这部不怎么开而已。” 温悦儿系上安全带，东摸西看：“你的助理呢？” “我休息，也放他们休息一天。今天我当你的司机，荣幸吧？” “太荣幸了。大明星还亲自开车，热搜头条啊。”温悦儿调侃笑。 路小丛翻她一眼，自嘲：“我还亲自蹲坑呢。是不是可以入选年度新闻头条呀？” “可以，这个真可以。哈哈哈……”温悦儿笑的前仰后倒。 路小丛可笑不出来，面色恢复了阴郁。 “哎，这是去哪呀？”温悦儿发现这条路线，比较陌生，不常走。 不是去她公司也不是去她别墅的方向。 “我家。” “你家？”不像啊？ “我个人名下的家。”路小丛对她的迟钝反应很不适应。 第403章 我有共情同理心啊 温悦儿有一瞬间的羞愧。 她本该想到，作为知名度还不错的艺人，名下拥有几桩物业是太正常不过的事。 自己怎么会那么友邦惊宅呢？ 默默扭开脸，温悦儿装做在欣赏初冬的街景。 街景并不好看，灰蒙蒙的天，飘着细细碎碎的小雪花，风刺骨，不多的行人都把头缩在厚厚的帽子里疾行，街边商铺似乎生意清冷。 路小丛的个人名下的家，地段很好，靠近市中心，八成新，而且物业相当严苛，当然绿化也没得说。其实只要钱到位，什么都没得说。 电梯到户，需要解锁的。 “进来吧。”路小丛带路，迈出电梯，走廊明亮又洁净。看起来像是大理石纹路，清脆的响起路小丛的高跟靴响。 温悦儿惊喜的发现：“这一层又是只有两户？” “嗯。那一户是某某的。”这是另一个明星。 “哇，你们是邻居呀？” “是呀。” “可网上还说你们关系不好呢？” 路小丛轻轻笑了：“我跟她关系还不错，有时到这边来，不想开火做饭，就去她家蹭吃的。” 温悦儿相当讶异：“为什么会有你们不合的传闻呢？” “炒作需要嘛。”路小丛耸耸肩。 温悦儿叹息：“你们这是把网友当傻逼耍呀。” 路小丛轻蔑笑：“网友不都是傻逼嘛。只要几个人带带节奏，就跟风开骂开撕，简直是没带脑子。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呃？这话吧……” “我话糙理不糙。”路小丛罕见的用词直白。 “呃，这个嘛，有一部分网友是鱼民没错啦。就是金鱼的鱼。传说中金鱼只有七秒记忆。这部分鱼民呢一直信谣传谣，被无数次反转事实打脸，但下回再被有心人带带节奏，这帮鱼民又开始了跟风传谣。的确跟傻逼没两样。不过还是有少数清醒的嘛。比如我？”温悦儿期期艾艾举自己为例。 路小丛瞅着她轻笑：“你没被打脸过？” “从来没有。”温悦儿骄傲的挺挺胸：“有些热点新闻吧，特别煽动特别卖惨，我一看就烦的不得了。有什么事好好讲清就行了，偏不，就开始明里暗里带什么官府呀，富二代呀的破节奏。碰到这样的新闻，我通常是无视的，从来不会转发。” “哦？为什么？” “凡是闹到网上，不讲清事实没有起码的逻辑和常识的破事，基本都是有心人搞的鬼。大多数人，只会挑对自己有利的讲，自己理亏的一笔带过。这种事，我就冷眼旁观，当然也旁观傻逼网友们上窜下跳声嘶力竭的小丑表演。” 路小丛停在门口，掩齿格格笑：“不错，难得的清醒人。不过，你这样的态度，不怕同事朋友同学指责你没有共情心和同理心吗？” 温悦儿就义正严词反驳：“谁说我没有共情同理心呀？我有呀。比如看到电视上登高攀岩飞翔什么的，我在屏幕前就开始手心出汗，紧张的不得了。还有看到别人大疼天光膀子，我就替他们冷。再比如，看到美食博主大口吃肉，我就开始饿了。最最感同身受的是看到名牌包包，豪车豪宅，我就暗暗眼红。我真的是太有同理心了，隔着十万八千里都挡不住我的共情心。” 路小丛下巴一掉：“这……” 这是一回事吗？ 温悦儿还嘿嘿笑：“我这样解读，没错吧？” “嗯？这，不好说。”路小丛干脆扭头，指纹开门。 大门打开，温暖扑面而来。 温悦儿探头一看：“哇哦，这得多少平米呀？” “嗯，两百多吧，不算很宽啦。” “你一个人住？” “是呀。” “那够宽啦。”温悦儿站在玄关，等路小丛拿托鞋给她。 “柜子里有棉鞋，自己取。”路小丛换上自己专用拖鞋，走到客厅喊了一声：“妈。” 温悦儿正换鞋呢，差点手一抖：“你妈也在这？” “对呀。”路小丛转身面向她，道明来意：“我今天跟我妈摊牌。” 温悦儿手里拎着新的拖鞋，换也不是：“那我……”那她来这里做什么？ “进来吧。我们一块说服我妈。”路小丛轻轻勾手。 温悦儿苦笑不得：“这不好吧？你们两母女沟通交流，我一个外人杵在中间算怎么回事？” “别废话，进来。”路小丛挥下手。 向景红从厨房出来：“小丛，你那冰箱……咦，这位是……” “哦，她叫温悦儿，是我请的私人侦探。”路小丛介绍：“温小姐，这是我妈妈。” 温悦儿咽咽喉，堆起客气笑：“向女士，你好。” 向景红打量她一眼，不咸不淡：“嗯，进来坐。” 到这一地步了，温悦儿也没退路了，只好换上棉鞋进到客厅，挑个单人沙发坐下。 路小丛问：“喝什么？” “有什么？” “有酒有牛奶有饮料，也有茶。” “热茶就行了，谢谢。” 路小丛去给好泡茶，被向景红扯到一边，低声问：“小丛，怎么回事？” “妈，一会就知道啦。” “你，你那个亲爸……” “嗯，找到了。”路小丛轻描淡写：“不过，我还没打算认。” 向景红呆了呆：“不是，你有必要把人往家里领吗？有什么事，不能在外面找个地方谈吗？” “妈，这个事呢，只能在家里谈。而且还得在这个家。” “到底什么事？”向景红起疑了。 路小丛默然叹气：“其实是继父的事。” “你继父？”向景红一头雾水。 “妈，过来坐。给你看样东西。” 向景红半信半疑，坐到沙发，看看路小丛又看一眼温悦儿。 “温小姐，请喝茶。” “谢谢。”温悦儿捧着热茶，不跟向景红眼神对视。 路小丛坐到向景红身边，也不知绕弯子，直接就点明主题：“妈，继父出轨了。” “我看你是碰到鬼了。”向景红十分恼怒，瞪着路小丛：“小丛，你又找打是不是？” “妈，先别动手，我有证据呈上。”路小丛二话不说，开始放视频。 向景红初初是不以为然的，不经意瞄到视频中路央的身影，不得不注目时，正好就是路央跟马嘉晴相拥在画面。 第404章 为什么不给前夫一个机会呢? “她是谁？”向景红脱口怒问。 路小丛平淡：“马嘉晴。” 向景红愣神了。 视频很短，很快就放完了。 路小丛语气很镇定：“视频是真的，没有剪辑，也不是人为演戏。” 向景红张张嘴：“这，不可能吧？” “妈，眼见为实。” “让我缓缓。”向景红摆摆手，站起来走到房间去了。 温悦儿瞅瞅路小丛，小声：“路小姐，你都不委婉一点呀？你妈好像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其实我暗中提示过，但我妈不信。” “那你今天，摊牌后，是什么打算呢？” 路小丛叹气：“我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温悦儿呲牙：“啊？你都没有计划好下一步吗？” “没有。因为我不知道我妈会是什么反应？” “一般来说，你妈妈是什么反应，可以推测到吧？你看，现在，不去劝劝吗？万一想不开呢？” 路小丛一怔：“不会吧？”想了想又不放心，快步走到房间轻叩门：“妈，妈，你没事吧？” “让我静静。” “妈，让我进来好不好？” “别烦我。”向景红烦躁。 路小丛拧拧门锁，是反锁的，打不开。 “妈，还有一段视频，要不要看？” “还有？”向景红都无语了，过了会，打开门，抬抬下巴：“看。” 这段视频是路央和马嘉晴在会所走出房间的画面，没有很暖昧，不过看时间和地点，就有猫腻那种。 向景红到底是成年人，而且离过婚，情绪还是控制得很好：“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为什么你会想到请人调查你继父？” 路小丛将手按在向景红的手背上：“妈，听我说，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她从那天跟严让吃饭，看到马嘉晴惊慌离开，然后听到两个八婆议论，才起了疑心的，所以想到请私人侦探调查真相。 最近两天，终于拍到证据，所以才特意请了天假，把母亲带到自己公寓，摊开事实讲清楚。 向景红眼睛直勾勾的，忽问：“前段视频，是歌剧院角落？” 温悦儿答：“是的。我拍的。” “他们就那么大胆，在我眼皮子底下急不可耐？”向景红最不能忍的是这点。 没人回答，事实摆在眼前嘛。 “妈……” “小丛，难怪这几天你讲话，怪怪的。”向景红直视着女儿：“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嗯，我是心里有底，所以多方试探继父。”路小丛坦然。 “所以，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向景红以手掩面：“为什么会这样呢？” 路小丛和温悦儿一致摇头：“前因是什么，我们不知道。” “我哪点对不起他？他为什么……”向景红说不下去了。 似乎，出轨找情人，在有钱人间，也不是稀罕事。 “他怎么会这样？当年……”好吧，她也不愿当年：“算了，别的就不提了。”向景红深深吸口气：“我去找路央。” “妈，不要啊。”路小丛赶紧拦着：“还是先商量一下吧？” “商量什么？有视频有真相，我当面质问，他为什么要对不起我？”向景红怒了。 “妈，当务之急，我认为是先不动声色，请个好的律师，这样打离婚官司的时候，能争取最大的利益。”路小丛很清醒客观。 向景红怔了怔：“离婚？” 她犹豫着：“不至于吧？” 路小丛和温悦儿俱大吃一惊：“都这样了，还不离吗？” “这，男人贪新鲜，玩心重，只要浪子回头，就，凑和过吧，还能离咋的？”向景红冷静下来，很务实的这么回答。 路小丛是万万没想到：“妈，这样还怎么凑和过呀？” “为什么不能？爱情没有了，我跟你爸还有亲情在嘛。都这么多年了……”向景红认真思索：“再说，我跟你爸也算是白手起家，一起打下这片事业，就这么拱手让人啊。想得美呢。” “妈！”路小丛竟然觉得好有道理：“可是，这不膈应得慌吗？” “只要你爸肯回归家庭，跟小三断了，断得干净，我们就要给他一次机会。”向景红早过了大哭大闹的年纪。 内心是忿忿又恨的，可是，让她冲动的大吵大叫，做不到。 路小丛沉默了。 她盘算着：若是继父真的答应跟马嘉晴快刀斩乱麻，断的干脆，自己再添把火，把马嘉晴赶出京市都是有可能的。 两母女各有小算盘，唯有温悦儿幽幽开口了：“向女士，你这么肯给别人机会，为什么不给前夫一次机会呢？” “你说什么？这有什么说话的地吗？”向景红正好一肚子邪火没处发呢，她偏撞到枪口来。 温悦儿也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冷笑：“没听清是吧？那我重复一遍，你为什么肯给出轨的路央一次归过自新的机会，怎么几十年前，不肯给你前夫石先生一次重归于好的机会呢？” “管你什么事？”向景红面目可憎。 温悦儿晃晃头，理直气壮：“不好意思，你的前夫，也就是石叔，现在是我们私人侦探的重要骨干，就跟我亲叔叔似的，他的事，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都该管。” 信息量有点大，向景红在脑子里把这段话过滤了一遍，略感诧异：“他不当警察啦？” “对，早就辞职不干了。” “他是你的员工？” “是呀。” 向景红嚼了嚼，转向路小丛：“小丛？” 路小丛咽咽喉，马上陪着笑脸：“妈，这个，对，就是无巧不成书，大水冲了龙王庙。我我也没想到，请的私人侦探，正好就是……” 温悦儿替她一次说完：“路小姐也没想到，她要找的亲爸，正好就是我们社的石叔。只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向景红指指路小丛，咬牙转向温悦儿：“这里没你什么事，请离开。” “我是路小姐请来的客人，只有她有权赶我走。另外，请向女士回答我刚才提的问题好吗？谢谢。”温悦儿若无其事的稳坐钓鱼台。 “无可奉告。”向景红也跟她较上劲了。 第405章 细说当年事 “这不公平。”温悦儿只好弱弱表示：“向女士，同样的枕边人，为什么不一碗水端平呢？” “与你无关。”向景红十分恼怒，不能把她怎么样，只能逼迫路小丛：“小丛，还不把她赶走？” “妈？”路小丛很难堪，母亲怎么变成这样子？ “你眼里若还有我这个妈，就听我的。”向景红端出家长的架子。 路小丛左右为难。 “向女士，我有个大胆的猜测，要不要听我说完，再赶我走？”温悦儿不紧不慢开口了。 向景红断然拒绝：“不想听。” 温悦儿微微一笑：“就冲你这恼羞成怒的态度，我不得不怀疑，当年你跟石叔离婚的原因，可能是在你？” “胡说八道。”向景红脸色变了。 温悦儿站起来，做好闪避的准备，晃到沙发背后：“石叔是刑警，整天忙于工作，疏忽了你，对吧？所以呢，向女士，你就独守空房，难免空虚寂寞冷……” “闭嘴。”向景红果然脸色大变，忿忿大吼。 路小丛也不赞同，皱眉埋怨：“温小姐，请停止这种恶劣的揣测。” 温悦儿嘿嘿干笑：“猜猜看嘛，我又没说这是真的？向女士为什么这种反应呢？难道我说中了？” “你，你简直是……”向景红真的很想打她，手指颤颤：“你给我滚！” 路小丛扶住气的发抖的母亲，对温悦儿：“麻烦你离开。你不能再这么刺激我母亲了。” “好的，我滚。”温悦儿慢慢挪到门口，换好鞋子，最后还来句：“反正，我现在是理解石叔了。” “站住！”向景红又喝止住她：“石清是这么跟你说的？” 温悦儿轻轻摇头：“放心吧，以上言论都是我的猜测。石叔从来没在我们跟前谈论你，也从来没说起当年为什么离婚。他是很厚道的长辈，同时也是很可敬的同事。” “哼！他厚道？”向景红忽然就讽刺的笑了。 “是的，在我心目中很厚道了。”温悦儿慢悠悠道：“业务能力也是一流的。我至今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他放着公职不干，而转做私人侦探。现在嘛，我好像有点清楚是什么原因了。” 路小丛看一眼母亲，冲温悦儿：“温小姐，不要再胡说八道了。请你马上离开。” “啧啧，瞧瞧你们母女……欲盖弥彰。”温悦儿还翻个白眼。 “小丛，这就是你请的私人侦探？这什么态度？”向景红很不满。 “你什么态度，我就什么态度。”温悦儿还跟她呛上了：“就冲你对出轨的老公那种容忍的态度，就知道你做人没什么态度。” “你说什么？” “温悦儿，你怎么这样？”路小丛明显怒了。 温悦儿拉开大门，扔下一句就赶紧跑：“欺软怕硬。” 然后飞快的冲到电梯去，电梯开不了，就走安全通道。 她又怂又嘴贱，怕被这两母女追上来胖揍。 路小丛是很想追上来跟她对骂的，不过向景红身体晃了晃，瘫坐沙发上。 “妈，妈，你没事吧？” 向景红摇摇头，按按心口。 路小丛赶紧：“是不是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药呢，还在身上吗？” “在，在包包里了。” 路小丛马上翻妈妈包包，找到药，喂给向景红，就着热水喝了。 缓了会，向景红长长叹气。 路小丛很自责：“妈，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算了。” “其实温悦儿这人嘴巴贱，我是知道的。我没想到，她会这么没大没小不知分寸。” 向景红苦笑：“她懂什么？站在她的立场，这么做，其实也无可厚菲。” 路小丛吃惊：“妈？” “她说我一碗水要端平，为什么同样的枕边人不给同样的机会？还骂我欺软怕硬……哼哼。不知者无罪。” 路小丛呆了呆。 “妈，为什么呢？”冷静下来，她也想知道原因。 她不认同温悦儿的说话方式，但她提的问题，真的很想弄清楚。 向景红咽咽喉，叹气：“妈这么多年，一直不肯告诉你原因，不是别的，是因为，这件事，很憋屈。” “？”路小丛脑门冒出个大大的问号。 向景红拍拍心口，平复情绪，又喝了口热茶，大概在整理思绪，过了几分钟她才道：“当年，你亲爸的确工作繁忙，有时办个案子几天落家是常事。开始时，我没什么怨言，我嫁给他就知道他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而且忙于工作，也是那个时候男人的重心所在。后来有了你，我自己当时也是有工作的，常常家庭和工作忙的连轴转，十分劳累……” “妈，那奶奶辈呢？” “你爷爷奶奶那时也年纪大了，照顾自己都不行，更不用说搭把手了。那时你姥姥隔的远，也爱莫能助。我就索性辞职了，当起了全职主妇。这样，虽然日子是清苦了点，不过总算没那么累了。你亲爸的工资虽然全部上交，但那年代，警察没什么钱的，基本都是紧巴巴的过日子。” 路小丛轻轻点头，她没经历过，但她知道是这么回事。 “等到你差不多三岁时，可以送幼儿园了，我就张罗着重新找份工作贴补家用。”向景红回忆：“我虽然没上过大学，但大专学历在当时也不是很低。只要条件放低，找份糊口的工作还是容易的。那时，你继父的分公司开到孟城，在招文员，我应聘上了秘书。” 路小丛低声‘啊？’原来继父那时就跟母亲有交集了？ 向景红长长叹气：“作为曾经的全职主妇，深知工作来之不易，我很珍惜，而且年纪大了，心也定了，工作上比较一心一意，所以我晋升比较快。不知怎么，就有些风言风语传出去。” 路小丛有种恍然感‘哦~’ “孟城不算很大，你亲爸又是警察，自然就听到了风声，还装做无意问过我。我当时就跟他发火了。我行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人言可畏。”向景红提起这段往事，还有些不忍回忆，掩面稍稍冷静。 第406章 离婚原因 “有时候，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向景红深深吐口气，接着讲：“我清楚记得那是个夏天，我陪同总经理出差刚回来，还没喘口气，你亲爸就又质问我这几天去哪了？跟谁一起？做了什么？” 路小丛呲了呲牙：这是不和的开端啊。 向景红脸色忿忿：“我忙的快散架了，他不但不安慰我还像审犯人似的审我，这谁能忍得住，我当时就跟他大吵一架。这是我们结婚几年，第一次吵架，也是吵的最厉害的一次。” “那后来呢？” “吵完架，我一气之下摔门而出。”向景红微仰头：“跑到街上，我就茫然了，去哪呢？总不能一气之下回娘家吗？你姥姥家跟孟城隔的远，要坐车还要转车。于是我就回公司。那时，公司还很人性化，提供宿舍。” 路小丛安静听着。 向景红苦笑叹气：“也是合该倒霉吧。那晚，我陪总经理出席一个酒会，是喝了点酒，心情不好嘛。然后总经理，也就是你继父扶我回员工宿舍。他，可能也是好心，帮我洗了把冷水脸，还倒解酒药给我喝，正巧呢，你亲爸也找过来，就这么撞上了……” “呃？”路小丛捂嘴：“所以就……” “对，两个男人当时就口角几句，然后不知怎么就打起来。我迷迷糊糊的去劝架，被你亲爸甩了一巴掌，还指着我骂，骂的很难听就是了。”向景红捂了捂脸。 “怎么这样呀？”路小丛怒了：“我最恨打女人的男人了。” 向景红倒没她这么义愤：“凭良心说，他也不是故意的。当时，一团混战，你继父挨了你亲爸不少拳头。他毕竟是练过的。” “那也，也悠着点呀？”路小丛小声。 向景红摆摆手：“打红眼了，收不住手。后来，就这么，误会加深，主要是打架的事传出去，我的名声更差了。我解释过，不过你亲爸不信，然后就这么离婚了。” 路小丛静默了片刻：“妈，继父没有作出解释吗？光你一人解释，就……”难以信服。 “没有。你继父那时气的要死，说要找人整他。”向景红揉揉太阳穴：“本来你的抚养权他跟我在争的，后来也不知怎么，就放弃了。然后我就带着你离开孟城，回了娘家。” “那怎么又嫁给了继父呢？” 向景红想了想：“过了大概有半年的时间吧，你继父联系到我，说很抱歉，给我造成这么大麻烦，要补偿我，请我去他的公司上班什么的。我呢，也总不能在娘家无所事事吧？你又还小，读书什么都要钱，就答应了。然后去了津市总公司，到你五岁的时候，就嫁给你了继父。” “我亲爸没给抚养费吗？” “当初离婚的时候，我就赌一口气，啥都没要。” 路小丛眨巴眼：“他不是警察吗？就不能调查一下事实再下结论？” 向景红不语。 “妈？”路小丛总觉得妈妈有什么事没讲明。 “你继父后来说，他那时的确对我点意思。”向景红只能这么说。 路小丛张大嘴：“也就是说，亲爸没有误会太深？” “还是误会的。”向景红辩解：“我当时，真的是清白的。” “妈，我信你。”路小丛抱抱母亲：“就是造化弄人，也可能是那年代，人比较一根筋吧？” “是的。”向景红轻笑：“那年代，人言可畏。一个女人若被传出轨，在当地真的抬不起头。” 路小丛轻声：“所以，妈，你一直很恨亲爸，就是因为他不信任你？” “对。”向景红干脆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婚前，他就该清楚。是我做的，我绝不含糊。我没做过，我打死不会承认。尤其是他，婚前甜言蜜语哄的我嫁给他，最后却连起码的信任也没有。出轨的这盆脏水到现在也没有澄清，我当然有理由怨恨。” 路小丛使劲点头：“没错，妈，我支持你。” 向景红颇感安慰，轻轻拍拍她：“乖啦。” “不过，妈。继父他，真的要给次机会吗？” 向景红叹气：“不然呢？” “当然，妈，你说的也对。凭什么要退让呢？这不趁了马嘉晴的心吗？只是……”路小丛也说不上来，就觉得出轨这种事，挺严重的。 轻轻放过，太便宜出轨方了。 “妈一把年纪了，不太想折腾了。” “那，那就索性装聋作哑吗？”路小丛也没更好的解决办法。 向景红又叹：“只怕也做不到。事实摆在眼前，让我当做没事一样，也难。” 她不是专业演员，面对事实出轨的丈夫，装做没发生过，容易穿帮。毕竟表情管理这块，普通人学不来。 “那，妈，你怎么跟继父摊牌呢？” “让我想想。”向景红摆摆手。 下午，路央开完会，走到办公室打算休息会，秘书迎上前：“路总，夫人来了。” 路央稍怔点头：“嗯。” 办公室内，向景红站在窗前，看着小雪还要飘呀飘的。温度不是特别低，地上并没有铺上一层薄雪，很快就融化了。 “你怎么来了？”路央还奇怪，女儿难得休息，母女俩没有一块逛街买买买吗？ “有个突发紧急事件，不得不来。” 路央松松衣领，坐到沙发上：“什么事？” “你认识马嘉晴吗？”向景红直言不讳。 路央抬眼，淡定：“认识。” “跟她什么关系？” 路央失笑：“老婆，这是干什么？” “是不是包养情人关系？”向景红不以为动，按自己的节奏走。 路央愣神，否认：“不是。” “她跟小丛有过节，你是知道的对吧？” “对。” 向景红提要求：“我听小丛说，她最近活跃，动作频频，暗中在抢小丛的资源，我不喜欢这个人，我希望她永远退圈，最好能离开京市。” “这……”路央就为难：“老婆，这有点无理取闹了吧？” 向景红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关：“你是帮小丛还是马嘉晴？” “我，我当然是帮小丛。只是娱乐圈，我手伸不了那么长。”路央似乎在实话实说。 第407章 这个行为不是图财 向景红就果断：“好，你手伸不了那么长是吧？现在，我跟小丛联合起来准备搞她，你不要插手。能做到吗？” 路央面皮轻轻抖了抖，不解：“老婆，你这是做什么？理由呢？” “她是挡我女儿事业发展的绊脚石，我帮女儿搬开这块碍事的拦路虎，人之常情吧？”向景红居高临下看着路央，漫不经心反问。 路央不自觉反问：“她跟小丛的事业发展，有重合吗？” “没有吗？”向景红轻挑眉梢：“电影演员，资源本来就少，同行是冤家，她们还有过节，明里暗里都是对手。” 路央张嘴想反驳：“她……”及时煞住。 马嘉晴想转到电视圈的事，他怎么能透露呢？ “嗯？”向景红进一步逼问：“怎么样？” 路央站起来走到办公椅坐下，笑了云淡风轻：“我当然是支持小丛。只不过，老婆，据我所知，这个马姓艺人，早就过气了。对小丛不构成威胁吧？” “构成。”向景红很肯定的语气：“理由我说过了，她最近小动作频频，小丛很担忧。” 路央撑着额头：“小丛这孩子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 “不是。她只不过收到不少小道消息，防患于未然。” “这，小道消息不可靠。” 向景红轻轻笑了：“是吗？可是我也听说了，马嘉晴勾搭上有妇之夫的事，不是小道消息，确有其事，还是咱们都认识的人呢。” 路央心跳一漏，底气不足问：“谁？” “哦。这个还没传出确切消息。”向景红随意的整整衣襟：“不过没关系，听小丛说，狗仔记者已经盯上她了，过几天就会有画面流出来吧。” 路央眼睛一直。 “哎呀，这种女人呀，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干这种不知羞耻的破事呢？伤风败俗不说，还拉低我们女人的素质，就该暴出来，让广大网友叫她怎么做人。”向景红在指桑骂槐。 路央挤个干笑：“老婆，注意素质。” “我是怒其不争，恨铁不成钢啊。你说她，看样子也不像是荡妇，身材也没走样，找个圈内有名气的同行，不难吧？怎么就非得傍土大款呢？要说这土大款也是，图她什么呢？年轻漂亮的，比她多的是，脑子进水还是眼瞎，就看上她了？”向景红抿着嘴，笑眯眯望着路央。 路央被她看的怪不自在的，呵呵假笑：“算了，别人的事，咱们不说了。小丛呢？你们没在一块逛街美容？” “她临时有事，我顺路就过来，看看你有没有时间，我看中附近一家新开的泰国料理了。”向景红这是发出邀约。 路央被暗暗敲打过，不好推辞，爽快：“行，今晚咱们就去泰国料理。” 向景红舒展笑脸：“行，我等你下班。” “嗯。”路央点头。 他这几天得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了。 可千万不能让记者拍到他跟马嘉晴在一起的画面，否则家宅不宁啊。 锦绣苑，温悦儿舒服的瘫在真皮沙发上刷手机看新闻呢。 她回来后，没跟石叔和苗一秀说实话。 只轻描淡写：“哦，就是路小丛破事多，没谈拢。尾款还得催着办。” 苗一秀无所谓：“行，反反正屋里挺暖和的。” 电视上正发送一部新的电视剧，是程佳儿和胡弦主演的，古装片。苗一秀看的津津有味。 “呀？这消息怎么传到网上去了？”温悦儿刷新到一条娱乐星闻。 “什么？”苗一秀偏头问。 温悦儿歪头着：“有人爆料说，过气艺人马嘉晴勾搭上有妇之夫的新闻。不过没有视频和图片流出。只是文字叙述。” 苗一秀感兴趣：“不不会是有娱记拍拍到什么了吧？这这是放出来的信号，就就是想让马小姐花钱消消灾？” 温悦儿瞪大眼：“哎哟，这个思路不错哦。” 就连捧着手机看时事新闻的石叔都抬眼：“还有这操作？” “有，真有。”苗一秀这个资深追星族兴奋：“我我听说哈……” “秀秀，先打住。”温悦儿竖起手掌，眯了眯眼：“我怎么感觉这套路，似曾相识呢？” “嗯？” “马小姐过气了，好久没有新作品了，也没什么死忠粉吧？爆出她来，流量也不多吧？你们看，这么几分钟，大部分网民都在一脸的懵逼的问‘她是谁？’所以，这个行为，我认为……” “怎样？”苗一秀期待的等下文。 温悦儿判断：“……不是图财。” “为为什么呀？”苗一秀还不服气：“明明很很像图财啊。我记得，有个明星……” “秀秀，看起来相似的事件，走向未必是一样的。”温悦儿又开始她的独家言论了。 苗一秀推推眼镜：“什么呀？” “你们稍等哈。”温悦儿笑的神秘，摆摆手，拿起手机走到空房，给路小丛打电话。 路小丛本人接的：“喂。” “路小姐，我刚在网上看到一则新鲜出炉有关马小姐的新闻，是不是你操纵的？”温悦儿笑眯眯问。 路小丛沉默：“不知你说什么？” “好啦，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是这么分析的，你听听哈……”温悦儿把刚才自己的推理在电话里重复一遍，最后总结：“你这是造势的前奏吧？” 路小丛再次默了默，呼的出长气：“温小姐，你这么聪明，为什么不去考清华北大的博士后呢？当私人侦探，真是屈才了。” “谢谢。我清华北大的本科都考不上，更不要谈什么博士后了。当私人侦探怎么是屈才呢？福而摩斯，波洛等等都是全世界知名私人侦探，我有幸跟他们是同行，一点不觉得委屈。”温悦儿正儿八经答。 路小丛轻声笑了：“这理由我喜欢。” “谢谢。那么，竟然如此，路小姐，委托费是不是该结清了？”温悦儿认为后续没她们什么事了，可以圆满收工，打道回府了。 路小丛又笑了：“委托费好说。不过你得再帮我推波助澜一次，咱们就两清了。” “真是一次？”温悦儿翻白眼懒懒问。 路小丛很肯定：“我的最新座右铭是：快刀斩乱麻，一击即中。” 第408章 她是我军师 马嘉晴觉得今年都快过完了，快到一月了，怎么着也是新年新气象了吧？ 可是，一堆堆的破事，忽然就奔涌而出，全是对自己不利的。 板上钉钉的天橙娱乐没签成，好吧，她勉强接受是对方改变了策略主捧新人出道。 明明说好去试镜吴导新戏的，也没有了下文，而且据网上放出来的消息，路小丛跟吴导频频约饭局，似乎有成为吴导新戏女主角的趋势。 她打电话给路央，被拒接了。 好吧，退而求其次，她打给路央的助理秘书，对方倒是接了，很平静的告诉她：“路总最近在谈一个跨国收购案，非常忙。所有不相关的电话，一律设置拒接。马小姐，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好了，我会转告路总的。” “没事。”马嘉晴淡定的挂了电话。 好在潘早早那部低成本的戏她还在演，但没几天就杀青了。 “小晴，你得罪谁了？”潘早早拿着手机问她。 “没有呀。” “你看，网上铺天盖地全是你的负面新闻。” 马嘉晴看都不看一眼：“都是编造的谣言。” 潘早早却神色凝重：“不是呀，不少都有图有视频呀。” “什么？”马嘉晴虽然也手机不离手，但她并不是特别热衷在网上浏览新闻。 一篇她跟有妇之夫的路人爆料，已经占据热搜榜了。 不过大多数网友都在问：“这是谁？又一个明星，没听说过呀？” “年纪不小了，过气了。” “哇，哪个男的这么重口味呀？不是时兴潜年轻漂亮新人明星吗？哪家富豪这么与众不同？”有网友调侃。 “看不清五官，好像也岁数不小了？” “啧啧，贵圈这个乱哟！” 当然这则爆料是主料，还有副料陆续爆出来。 有人假借场记，灯光，道具和化妆师的口吻讲叙过气女星当年是怎么骄横嚣张的？又是怎么被各大导演讨厌的，进而渐渐过气的。 这些料有真有假，掺合着说，网友又没有分辩能力，一古脑全部接收，对马嘉晴展开无情的嘲讽。 最新的爆料是真料，爆出路小丛跟马嘉晴有很深的恩怨，当年好像还打起来了？ 这个，网友就很感兴趣了，纷纷追问：“什么样的恩怨？快说快说我不差这点流量。” “路小丛可是文艺片女神，她还有这么暴燥的时候呀？” “谁没个暴燥的时候呀？路小丛本来就有点高冷范，是那种‘人为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直爽个性。我是站她这一边的。” “你是路小丛的粉丝吧？” “我谁的粉丝也不是。不过这里提到当年，好像路小丛也刚进这一行不久吧？能令到她暴燥跟前辈干架的份上，一定是不得已为之。” “嗯，没错。” “不要歪楼。当年到底是什么事两人会打起来？来个明白了说清楚啊。” “对对。” 马嘉晴一个头晕目眩，差点没站稳。 “小晴。”潘早早忙扶着她，低声安慰：“别急，我让老胡托人去查了，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不用查了。”马嘉晴有气无力摆手：“我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谁？” 马嘉晴咬牙切齿：“路小丛这个贱人。” 潘早早慌的四下张望，就差要去捂她的嘴了：“小晴，小声点。这片场到处都是人，难免隔墙有耳。” 马嘉晴无助的看她一眼：“早早，她是想逼死我啊。” “你们当年那破事，不都过去了吗？怎么，这个死结还没解开呢？” “嗯？这……”马嘉晴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当了路央的秘密情人，支吾道：“那个，旧恨没解，后来又添了新仇。” 潘早早讶然：“什么新仇？” “反正，就，我跟她，誓不两立。”马嘉晴深深吐口气：“今天的戏份拍的差不多了吧？我请个假，先走了。” “可以。”潘早早同意，还担忧：“你脸色不好，我找人开车送你回去吧？” “没事。我头脑清醒着呢。”马嘉晴轻轻感激的拍拍她：“放心吧。” 潘早早不太放心，可她这边也忙，走不开。 马嘉晴执意不让人送，还是自己开车离开剧组。 车行一半，她先是打了路央的电话，照例没有接通，然后留了信息：如果一个小时内再不接我电话，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发送成功后，她冷笑一声，咬咬牙拨通了一个深深记在脑海里的号码。 接通了，传来路小丛的声音：“哈罗，你好……” “是我。”马嘉晴于脆的自报家门：“找个地方谈一谈吧？” 路小丛略感讶异，稍稍沉吟：“好。地点我来定。” “行。” 半个小时后，马嘉晴来到一处私人餐馆。 地点很好，不是黄金地段。隐秘性很好，限制客流量，圈内不少艺人会选择这里吃饭会友什么的。 路小丛不但守时，还先到了。 不过她身边还有个齐肩黑发的年轻面生女子，马嘉晴不认识，内心猜测可能是路小丛的新助理之类的。 “坐吧。”路小丛表现的很落落大方，有种尽在掌握中的从容气度。 马嘉晴坐到她对面，轻轻拧眉：“这位小姐能回避一下吗？” “不能。”路小丛浅笑：“她是我的军师，我们的谈话内容，她有必要全程参与。” 马嘉晴愣了：“军师？” 温悦儿也嘴角抽筋：还军师？你不就是拉个壮胆的吗？ “跟你不熟，废话不多说了，你直接说明来意吧？”路小丛笑嘻嘻开场白。 马嘉晴整理个随身包包，抬眼皮，严正：“网上那些有关我的新闻，是不是你一手炮制的？” “当然，不是啦。”路小丛怎么会承认呢？ “这里也没有外人，为什么敢做不敢当？” 路小丛盯着她，还是笑眯眯：“是没有外人，可是你有录音啊。” “嗯？”马嘉晴脸色一变。 边上的温悦儿将一个录音设备摆到桌面上，嘿嘿憨笑：“竟然大家都录，不如索性摆到台面上，怎么样？” 马嘉晴直勾勾盯着那个看起来很小巧又有点先进的设备：“这……” 第409章 大不了同归于尽 “你防着我，我还防着你呢。”路小丛抿抿嘴角：“这套路，不止你会哦。” 马嘉晴阴沉的瞅定她，倏忽一笑，将放到膝盖上的包包提拎到桌面上，然后说：“行，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想怎么样？” 路小丛偏不急着回答，而是为自己倒杯水，慢悠悠轻啜一口，出其不意：“我勾搭上我继父，到底想怎么样？” 马嘉晴轻轻嘶声。 “你不会以为自己智商过人，瞒天过海了吧？”路小丛面露讽刺的浅笑。 “所以，你是为私怨整我？”马嘉晴反问。 路小丛跟温悦儿对视一眼：“所以你是因为跟我的私怨，而故意报复性的去勾搭我继父路央？” 被反将一军，马嘉晴打起精神应付：“不是。” “哦。”路小丛也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就静下来。 马嘉晴倒对她刮目相看了。 这小妞子比自己差不多小十多岁，心机深沉，不是善茬。 气氛就这么僵固，谁也不打破。 路小丛反正一切尽在掌握中，慢慢喝茶，还歪头跟温悦儿低声推荐：“这茶不错，口齿留香，回味无穷。你试试。” “好。”温悦儿配合着无视憋闷的马嘉晴。 “路小丛，不要把人逼狠了。”马嘉晴熬不过，还是主动道明来意：“小心我跟你们一家同归于尽。” 路小丛不愧是演技派，扬眉诧异：“这话怎么说的？小三扬言要跟受害家庭同归于尽？奇闻啊。” 马嘉晴看不惯她装模作样：“少来这套。你不就想把我逼死吗？我死也要拉你们一家垫背。” “我们？包括我继父吗？” “当然。”马嘉晴恶狠狠：“他就是个没良心的渣男。” 路小丛无所谓：“哦。” 温悦儿轻轻的噗的笑了：“这顶帽子，送给路总，还是很合适的。” 这画风有点不对。 马嘉晴没想太多，继续：“你不在乎是吧？那，那就一块爆出来喽。” “爆什么？”路小丛装傻：“莫非你有床照？” “当然喽。”马嘉晴得意洋洋：“床照就相当于护身符，我手里，可不少啊。” 路小丛眼睛亮亮的：“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又不是她路小丛的床照，对她杀伤力不大。 马嘉晴怔了怔：“没关系？出丑丢脸的可是你们路家？” “那又怎么样？到时指责被骂的可是你啊。”路小丛还好心提醒：“你是没经历过网上那些明星艺人爆出轨的特大新闻吗？小三通常是被骂的最狠的那一个。” 温悦儿添油加醋：“到时，最丢脸的还是马小姐你吧？不过也不好说。你是演员，早就没皮没脸了，可能不在乎这张老脸丢不丢？” 马嘉晴惦量了下，好像网上爆出来的出轨明星，无论男女，出轨方都是被骂惨的那一方。还有不少，事业都受到了影响。 可她还是倔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正好同归于尽嘛。” “谁跟你同归于尽？”路小丛轻蔑的笑：“我的事业不受半分影响，而我爸，反正商圈的人，网上那些口水战，波及不到他。只有你，粉身碎骨没人同情。” 马嘉晴不信：“少来这套，我不是吓大的。” “那你现在就试试嘛。”温悦儿怂恿：“我借你一个号，爆床照和路总，看看是什么样的舆论环境。敢不敢试试呢？” 马嘉晴看看手机，没有回信。 信息已读，但路央却没在规定的时间答复她。这是彻底放弃她了吗？ “试就试。”马嘉晴心一横，拿起手机：“带节奏是吧，我也会。” 路小丛抠抠指甲：“我劝你呢，别去麻烦你唯一的好朋友潘导和胡导以及胡弦。他们本来就在圈内小心经营，勤勤恳恳。若是卷入你的是非中，很可能饭碗不保哦。” “路小丛，你怎么敢对我的朋友下手？”马嘉晴怒了。 “我没有对你的朋友下手。我只是看不下去，毕竟胡弦是准备签天橙娱乐的，若是被你连累，他这份合约泡汤，你们也许会反目成仇啊。到时，你可就真的一个圈内朋友都没有了。” “你？我就知道是你？你在背后搞鬼是不是？本来天橙准备跟我签合同的……” “没有。”路小丛岂能让她套进去：“是你实力不行，外加作风不正，才导致合同泡汤的。跟我无关。” “就是你，你这个贱人！” “啧啧，狗急跳墙开始人身攻击是吧？天橙娱乐是老牌的运作成熟的公司，自有一套签约流程。就是说，他们看中演技之外，更看重人品。像你这样一把年纪还傍大款的行为，怎么能瞒过人家呢？” “我不信。”马嘉晴怒了，想要站起来。 “坐下。”路小丛虚空往下按：“别急。你今天来，无非就是想让我放你一马是吧？好说呀。” 马嘉晴瞪着她：“好说？” “是呀，我是很讲道理的人。你好好跟我说，态度缓和点，我们早就达成意向了对不？偏偏你张口就威胁，又是同归于尽又是爆床照，这怎么谈嘛？况且，你这些威胁，对我又没什么效果。浪费口舌。” 马嘉晴那叫一个气呀，自己简直就被她玩弄的手掌中啊。 “这不是威胁，我是实话实说。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温悦儿实在听不下去了：“何必呢？马小姐，这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啊。” “没你什么事。一边去。” 温悦儿不以为意：“听我旁观者一句劝。你是来谈判的，不是来吵架的。再说，你手里筹码不多，为什么态度还这么嚣张呢？就因为手里有床照？哎呀，你真固执的油盐不进啊。爆出来，你以为是自损八百？为什么不是自取灭亡，而对方全身而退呢？” 马嘉晴看着她冷笑。 “你不想借我的号发到网上试探，想借助好朋友潘导两口子手里那点人脉资源是吧？把朋友拖到泥潭里一块沉沦吗？马小姐，实说了吧，你的一切如意小算盘，都在我们的意料中。”温悦儿展现出苦口婆心的立场。 第410章 你想赶我出京? “人要有自知之明，偏偏你没有。至少通过刚才的对话，我没看出来。”温悦儿转动茶杯，和颜悦儿：“所以，我好奇，路总，是怎么挑中你的？或者说，你是怎么处心积虑才搭上那么一位精明世故的富商的？” 路小丛斜眼温悦儿，暗暗为她点个赞。 这才是她答应跟马嘉晴见面谈一谈的真正目的。 她一直有个不成熟的想法：马嘉晴搭上继父，是不是怀着对她的私怨故意为之？ 马嘉晴当然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冷笑连连：“你们这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怎么着，婚外情就一定是女人勾搭在先？怎么不骂骂那个有家有室的渣男呢？” 温悦儿轻轻笑：“你也有点妄想症了。怎么就知道我们没有背地里骂过渣男呢？要我当面骂几声吗？好，听着。所有家有室出轨包养情妇小三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渣男无疑，都去死吧。”然后，她扬眉轻笑：“马小姐，我表态了，满意吗？” 马嘉晴哑口无言又苦笑不得。 这不废话吗？路央跟她半杆子打不着，她骂起来当然顺口又爽快喽。 “好了，该你回答我了。怎么跟路央搭上奸情的？”温悦儿笑眯眯催问。 “想知道哈，问路央去呀。”马嘉晴还在嘴硬：“杮子挑软的捏是吧？你们不敢去质问路央，就抓着我一个弱女子穷追猛打是吧？” “是呀。挑杮子当然是挑软的捏呀。这不是常识吗？我们为什么要违背常识去硬碰硬呢？”温悦儿笑容不改：“马小姐，你一直鼓动我们去找路央，到底是什么居心呀？怎么着，路央知道你被人逼的走投无路，会对你怜香惜玉是吧？哦，那你的算盘又打错了。精明世故的男人是不是轻易放弃家庭的，让路央为了你，跟妻子生分，不符合成功男人的心机呢。” 马嘉晴下死眼剜着她：“你到底是谁？” “哎呀。我还没作自我介绍吗？”温悦儿做作的捂下嘴，故意惊诧：“在下姓温，全名温悦儿。” 温悦儿？名字很陌生，口音也不太像是京市口音，所以路小丛哪找来的这么个牙尖嘴利的女人？ 路小丛懒散的开口了：“马嘉晴，竟然你这也不肯说，那也不愿透露，那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回吧。” 她抬手指指门，示意她可以走了。 马嘉晴当然不乐意了，她的目的还没达到呢？ “你们要怎么样才肯罢休？” 路小丛不说话，只是很坚定的摇摇头。 “想让我退出娱乐圈是吧？可以。”马嘉晴倒是主动退让一步：“反正，我也没什么戏约。” 路小丛还是高冷着脸，摇头。 “什么意思？”马嘉晴看不懂了，赌气：“要我死给你们看是吧？” “马小姐，别说这种丧气话。”温悦儿好言劝：“论起来路小姐才是受害者，怎么你的语气好像自己是受害者，我们反而成了穷凶极恶的坏人似的？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跟谁学的呀？” 马嘉晴用眼角横她一眼：“我就是受害者。在网上被你们泼脏水，我连受害者都不配当是吧？” “说话要讲证据。你在网上风评差，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路小丛慢悠悠开口：“再说网友爆料，都是真的呀，我横看竖看，没看到脏水，只看到了事实。” “你选择性眼瞎。”马嘉晴骂她。 路小丛很不高兴：“一把年纪，出口成脏，我爸是怎么看中你当小三的？找个年轻漂亮的，至少养眼呀。找你？图什么呀？” “图我活好呗。”马嘉晴豁出这张老脸，故意气她。 温悦儿大声的抽口冷气。 这个女人真敢说呀？ 路小丛的表情管理就很到位了，波澜不惊：“原来你身经百战，我真的看走眼了，还以为你一直没绯闻没男人，洁身自好来着呢。失敬！” 马嘉晴微微张口：“路小丛，我才是看错你了。” 这小妮子，可以啊。镇定自若，从容不迫，绝对的人才。 路小丛继续不咸不淡：“这样也好，等你滚出京市，至少可以凭着活好养活自己，不用为生计发愁，我的良心可安了。” “什么？”马嘉晴抓到重点：“什么叫滚出京市？你想把我赶走？你算老几啊？” 退圈可以，但她不会离开京市。怎么说也在这片地盘打拼多年，她不会轻易放弃。 路小丛没吭声，就沉默盯着她。 温悦儿轻轻的鼓掌，以示对路小丛的行事风格的赞叹。 “那就没得谈喽？”马嘉晴总算弄清她们的底牌在哪？ 很好，她不接受，那就鱼死网破吧？ 路小丛冷冷望着她，懒得给出回应。 “马小姐，识时务为俊杰。”温悦儿帮腔：“你在演艺圈，我估计是混不下去了。那么留在京市，也是徒劳的，何必呢？” 马嘉晴整整外套，尽量平缓语气：“用不着一唱一和，我怎么做是我的事。” “那，那就拭目以待喽。”温悦儿按下录音小设备，低头在摆弄着什么？ 马嘉晴甩门而出，还没走出大门，就接到路央秘书的电话：“马小姐，你在哪？” “他在哪？”马嘉晴没好气反问：“让他马上回我的话，否则，大家都没脸。” “你稍等。” 电话转到路央手上，他语气格外的冷，报上一个地址，当场把马嘉晴吓蒙了，惊呼：“你在这里？” 路央就在这家私人餐馆，当然是另外一间隐密性很好的包房。 房间窗帘拉上，显得暗，大白天还开了灯。 路央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手机，听到门响，只是抬抬眼皮，对旁边助理：“你先出去。” “是。”助理乖觉的快步出门，也没走远就守在门口。 “路总？”马嘉晴隐隐感到不妙，握紧双手，紧张的喊一声，努力调整表情，挤出笑脸，走到他身边顺势坐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央面容很平静，语气也淡淡：“你要跟我同归于尽？” “呃，这，这个是我的气话啦。”马嘉晴挤眉弄眼发着嗲：“你都不接我电话，不回我信息，那我就难免胡思乱想，然后就会脑子短路，说些胡话。别介意啦好不好？” 第411章 机关算尽 这么放低姿态讨好又自贬的态度，极大的取悦了路央。 他的眼神有所缓和，还挤个很温和的笑容：“那么，你找我什么事？” 马嘉晴酝酿了下，思索着：“我最近不知怎么，怕是冲撞了什么？有点不太顺利。你能不能陪我去庙里拜拜神？” 路央稍稍惊诧：“陪你去庙里拜神？” “嗯。求神佛保佑嘛。我这人，心直口快，所以在圈子里混的不如意，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捞着，反而可能无意中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今年，特别的走霉运，只能求老天开眼，让我平平安安就好。” 路央移开目光。 “路总，好不好啦？”马嘉晴轻轻挨着他，也没了太靠近，小心观察着他的神色。 “我不能陪你去。”路央架不住了，主动提及：“网上的新闻，我看到了。” 马嘉晴轻怔，很快就释然：“哦也对。非常时期，咱们更应该低调才行。” “以后，我们不要见面了。”路央摊牌了。 马嘉晴茫然无辜看着他：“你说什么？” “咱们的关系断了吧？”路央轻叹。 “为什么？是我哪里做的还不够好吗？”马嘉晴开始自省：“我说错什么了吗？是不是我说了什么你不开心的话？对不起，我真的是无意的……” “小晴，咱们也不是小年轻了，我就实说了吧，在家庭和你之中，如果要做出选择，我会选家庭。”路央诚恳道。 马嘉晴眨巴眼，还是那么无措：“可是，我并没有破坏你的家庭啊。我，我的身份不能见人，我愿意。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就好。” “如果曝光呢？”路央认真问。 马嘉晴迟疑：“我会三缄其口的。实在瞒不下去。我，我就一力承担。” “承担什么？” “就，就说是我勾搭你的，我，我的错……”马嘉晴苦丧着脸。 路央默然了。 “你的手机，借我看看。”路央忽然伸手。 马嘉晴这回是真的一头雾水：“啊？” “给我。”路央神色平静，语气坚定。 马嘉晴就纳闷了，两人在一起时，从来不互相翻看对方手机的。 今日这是怎么啦？ 不过，她拗不过路央，还是交出手机。 路央娴熟的翻了翻，挺老手的样子，很快就翻到他想看到的一个加密图册：“这里面是什么？” 马嘉晴脸色大变，支吾：“没没什么。” “为什么加密？” “嗯？因为，都是些，业务上的东西，我……”马嘉晴明显心虚了。 路央没有勉强观看，而是问了一句令马嘉晴花容失色的话：“听说你留存着不少床照？” “呃？”马嘉晴噎了下，怔怔盯着他。 路央漫不经心问：“什么时候有这个癖好的？什么时候录的？” “没，没有啊。”马嘉晴仍在挣扎。 “如果爆出来，对我有影响，但不是很大。”路央好像很中肯的劝说：“顶多是私德有亏，反而是你，可能就麻烦大了。” “我……”马嘉晴快哭了，抓着他的手惊慌：“没有，我真的没有啊。” “没有床照？” “没有。”马嘉晴肯定摇头。 “可是你跟小丛不是这么说的。”路央轻描淡写，听在马嘉晴耳中，无异是平地响惊雷。 她身体虚晃了下，眼珠快惊突出来：“你，你说什么？” 路央怜悯的看着她，可能出于是自己女人的缘故，不再绕圈了耍着玩了，而是很一本正经：“小丛身边那个小姑娘，不是什么军师，而是私人侦探。她盯你有一阵子了。” “啊！”马嘉晴差点坐不住要蹦跳起来。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路央好像在叙说别人的事似的，娓娓道来：“于是跟她简短的碰了面。小姑娘为人坦率，不藏着掖着，我们之间的事，有视频实证没办法否认。” 马嘉晴愣神的瞪着他。 “不过她提了个古怪的要求，我一听，有点兴趣，就答应了。”路央还是那么不紧不慢：“她让我在这家餐馆来，说会得到一些台面上听不到的真实声音。我就来了。” 马嘉晴打个惊颤。 路央冷静看着她：“她把录音发给我了。” 最后一根稻草终于把马嘉晴压垮了，她一下滑坐到地板上，打个嗝，突然一把抱住路央的腿，眼泪流下来：“我，我真的就是吓唬吓唬她们的，我没有，我真没有想过要曝光！路总，你相信我啊。” 路央没正面回答，而是微昂头，好像呈四十五度角：“我记得，当初跟你认识，你看着挺没心机的，很朴实的样子。现在想想哈，三天之内，咱们邂逅了五次，这真的是巧合？” 马嘉晴泪眼蒙蒙张大嘴：“你，你想说什么？” “你是故意接近我吧？”路央轻垂头，语腔温和不厉。 马嘉晴用袖子抹把眼泪：“不，不是。” “接着我的车在郊外就撞到你的车了？不对，是你的车撞上我的车。”路央自嘲苦笑：“还别说，你真的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了。至少，交换了名片，对不？” 马嘉晴咽咽喉，无言以对。 “然后，你就提出赔偿，顺便约个饭局……”路央一直苦笑：“我也是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竟然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进了你设好的坑里。” “没有，我没有。”马嘉晴下意识的否认。 路央眼里的温和渐退，取而代之是一抹冷酷：“离开这里吧。对你，对大家都好。” “我？”马嘉晴感到天都要崩塌了：“我去哪？” “回老家津市。” 马嘉晴苦着脸：“我，我……” 路央冷淡：“我会给你一笔钱，数目不会很大。年底前，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马嘉晴深深垂头，无声流泪。 一朝算计，全毁了。 在这场较量中，她处于绝对的劣势，完败！没有一丝翻身的可能。 真的撕破脸同归于尽吗？她能不能完好无损离开京市都是个问题。 还不如这样，拿到一笔遣散费，留一丝自尊，维持最后的体面，回老家过枯燥但清静又清闲的日子。 第412章 不要神化艺人 温悦儿觑着眼偷看路小丛的反应，后者面无表情，只是视线盯着面前的茶杯一动不动。 “呃？路小姐，我还真有点饿了。要不，点菜吧？” 路小丛稍稍回过神，颔首：“嗯。” 温悦儿为了缓和气氛，跟服务员大声商量到底吃什么好呢？ 本馆的特色菜吗？不行，太油腻了。 清淡的汤水？也不行，不饱肚子。 “你随意，不用考虑我。”路小丛发话了：“我减肥，来份鸡肉沙拉就行了。” “哦。”温悦儿瞄瞄她：“你也不胖啊。” “艺人啊，尤其是女艺人，九十斤就是胖子，不可宽恕。”路小丛感慨笑叹。 温悦儿忙不迭附合：“对对，尤其是你们大银幕的女艺人，一点点身材走样都能放大好几倍。” “大银幕，小银幕都差不多。”路小丛耸下肩：“最近电影影材也受限制，我可能以后也会走下大银幕，转战小银幕了。” “有这么严重吗？”温悦儿不明白：“最近几年，看电影的人蛮多呢。而且票房也是节节攀高。” “票房高的并不多呀，每年不过亿的更多呢。尤其是偏文艺的电影，叫好不叫座，处境堪忧。我要是投资商，我也乐意投资可以嫌钱的项目啊。” “也对。”温悦儿啧了一声：“不过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文艺片就不能同时叫好又叫座吗？为什么要拍的那么拧巴呢？让大多数观众看懂，不难吧？为什么非得把大多数观众看的一头雾水，就那么一小撮人观众自以为是看懂的电影才能拿奖呢？” 路小丛听的错愕，随即笑了：“你这哪来的歪理呀？没这么回事。” “麻烦你们拍文艺片和演文艺片的人，能不能走到群众中来，听听普通老百姓的声音？”温悦儿脸上带着讽刺的轻笑：“竟然选择院线上映，说明你们还是在意票房，希望给更多人看到。那么，为什么不让大多数人喜欢并且愿意掏钱观看呢？非得讨好那一小撮口味奇特的奇葩们呢？” “你别瞎说。” “是不是拧巴的影片比较容易在国际上拿奖？在国内上映就不能迎合上国内普通观众的口味和喜好？为什么墙外开花，墙内不香？这个道理，这几十年来，你们圈内人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吗？” 路小丛瞅定她：“你有点偏激呀。” “我这是实话实说。”温悦儿乐了：“从来没人在你们这些知名人物面前说话直白对吧？有点名气身边就围了一堆吹捧奉承的马屁精是吧？所以，人民群众真正喜欢看什么，你们压根不知道对吧？你们就活在自我感觉良好的框框里，继续拍着不知所谓的得国际大奖的影片，还以为曲高寡和，高处不胜寒吧？” “行了，别讽刺了。”路小丛摆手：“我就是一个演员。” “可是以你的名气，你在圈内话语权还是有点吧？” 路小丛摊下手：“我只有保障我权益的话语，其他的插不上手。别神化艺人好吗？” “你算是一线艺人了吧？” “不是。我大概，只知算有点知名度的电影演员。”路小丛再次摆手：“这个话题跳过。” “好吧。”温悦儿也没打算跟她探讨电影怪圈。 等菜上齐后，路小丛胃口不是特别好，沙拉也没扒拉几口。 温悦儿安慰：“别着急，马小姐呀，她会自讨苦吃的。” “她走投无路是迟早的事，我才不着急呢。”路小丛轻蔑的笑了。 “说实在的，路小姐，你当初是什么事跟她结怨的？” 路小丛抬眼：“你是说当年我跟她打架的事？” “对。” 路小丛放下叉子，微仰头：“当年呀，她仗着比我资格老，比我早出首，在我面前就倚老卖老。开始还只是指桑骂槐没有点名点姓，我也就忍了。也许我不吭声，她以为我这个新人好欺负，就开始变本加厉了。” “怎么开始的？” “那一次有个活动，我们共同化妆室，没几个人在场，她就故意跟她的化妆师嘲笑我资源不断是靠一路睡上来的。这我哪忍得住，当场就动手了。” “你可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啊。” “切，她算什么虎？纸老虎嘛。”路小丛不屑一顾：“老实说呢，是我先动得手，但我从来没后悔过。我还觉得打轻呢。要不是有人拉扯着，我还想跟扇她几个耳朵。” “原来如此。难怪你们之间这么多年无法和解。” “和解？不可能。我越混越好，她越来越边缘化，更加看我不顺眼，只会暗搓搓眼红，怎么会甘心主动认错和解呢？”路小丛嗤的笑。 温悦儿琢磨了下：“会不会她心里积怨越来越深，就会出此下策吧？” 路小丛撑起下巴：“怎么？你到现在还认为她跟我继父的破事，是因为她当年跟我私怨埋下的导火索？” “没错。虽然没有确切的答案，但我深信不疑。” “为什么？” “女人的直觉。” “切！” ‘咚咚咚’有人礼貌的敲门。 路小丛扬声：“进来。” 服务员轻盈走进来，带着职业微笑：“路小姐，有位路先生，说想过来拼桌，问你欢不欢迎？” “路先生？”路小丛看一眼温悦儿，茫然又困惑。 温悦儿作主了：“请他过来吧。” “嗯？”路小丛迷惑看着她。 “是你继父。”温悦儿笑嘻嘻：“我请他来的。” “什---么？”路小丛惊诧的下巴快掉了。 路央笑眯眯的进来，助理懂事的把门掩好。 “爸？”路小丛站起来：“你，你怎么在这里？” “是这位温小姐请我来的。”路央目光沉沉看一眼温悦儿：“温小姐还真当得起军师之名啊。” 温悦儿谦虚：“过奖过奖。” 路小丛却又惊的脸色一变：“爸？你，你说什么军师？” “温小姐，我想跟小丛单独聊聊。” “好的，你们聊。”温悦儿冲着路小丛挤个眼，快步出门。 “温悦儿？”路小丛有一瞬间心虚，转向继父：“爸，怎么啦？” 好像小时候做错事，被家长当场抓住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第413章 受伤了 小雪还在下，地面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 温悦儿整整安全带，斜眼瞅瞅开车的路小丛，小声问：“你爸，跟你说什么了？” 一直到前面红灯，路小丛才吁口气：“结束了。” “什么呀？” “马嘉晴不用我们再费神了，她会离开京市回老家津市。” 温悦儿好像也不意外：“什么条件？” “好像没谈什么条件，可能我爸会支付一定数目的遣散费吧。” 温悦儿竟然点头：“也挺好。皆大欢喜。” “喜从何来？” “你讨厌的马嘉晴终于不用在眼前晃了。你爸浪子回头金不换，一家人又和和睦睦的过日子了。” 路小丛却撇下嘴：“还能和睦吗？就像有裂痕的镜子，努力修复，也始终做不到平滑如新吧？” “虽然这么说，但你妈妈都打算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那能怎样呀？怎么着，你希望父母离婚？” “也不希望。”路小丛很纠结，语气很矛盾：“我就是……怎么说呢？反正结局我很满意，但我没有太大的喜悦感是怎么回事呢？” “可能赢的太轻松了，就像打一拳打到棉花上，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吧？” “不是。”路小丛白她一眼：“我……唉，算了，我自己调整吧。” 温悦儿也翻白眼：“哎，我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认石叔呀？” “别催，让我考虑下。” “这还用考虑？不如去做个亲子鉴定？” “不用了。” “那你还犹豫个什么劲呀？你出轨的继父都啥事没有，凭什么勤勤恳恳的石叔，你们母女那副脸色对他？”温悦儿还在抱不平。 路小丛思索几秒，吐露出一点实情：“当年，是他不对在先。” “怎么不对呀？你妈跟你说了原因？” “嗯。他怀疑我妈作风有问题。” 温悦儿呆了呆：“跟谁？” “嗯？”路小丛斜她一眼。 “是有证据的怀疑呢还是无端揣测？” 路小丛不吭声。 温悦儿就发挥想像力：“被我说中了吧？刑警工作忙碌，几天不着家是常事，所以你妈……” “打住。”路小丛狠狠瞪她：“不许胡说八道。” “哼。”温悦儿冷笑：“石叔是什么为人我最清楚不过了。他不是那种听信风言风语就下结论的人。要么是有证据，要么就当场抓奸，否则他呀……” “我呸呸呸……”路小丛不高兴了：“别瞎说了。我不想聊这个话题。” “可是我想聊呀。委托完成，我们就要回南市了。可石叔这事……”温悦儿皱眉：“总得有个说法吧？” “我不是说了，让我考虑下吗？” 温悦儿不耐烦：“你到底在考虑什么？是顾虑你继父的感受吗？他出轨你们都原谅他了，怎么就不能考虑下石叔的心情呢？” 路小丛不搭理。 温悦儿就一路碎碎念，念到了锦绣苑。 把车停好，路小丛问：“你们几时回南市？” “大概就这两天吧。”温悦儿也不确定时间，起码要逛逛商场，带些特产回去吧？ 路小丛点下头：“嗯，那就预祝一路顺风。” “谢谢。”温悦儿开门下车。 “哎。”路小丛探出头唤住她：“温悦儿。” “还有事？”温悦儿哈口气搓搓手。 路小丛欲言，最好抿抿嘴：“谢谢啦。” “不用客气，我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温悦儿轻嗤笑了。 路小丛无语的瞪她，苦笑摇头，摆摆手驾车离开。 …… 锦绣苑，暖气很足。 温悦儿套件薄薄的毛衣跟苗一秀在厨房忙活晚饭。 石叔订票去了。 年底了，高铁很紧俏，试试能不能订到飞机票。 电话响了，温悦儿擦擦手，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眼来电：朱敏敏。 “喂，朱小姐，好久不见。” 朱敏敏语气急促：“你还在京市？” “对呀。刚好忙完，准备回南市，正在订票呢。” “我二哥出事了。” 温悦儿呆滞了一秒，才瞪大眼睛：“严谨？” “对。他受伤了。” “怎么回事？”温悦儿脱口：“严重吗？” 朱敏敏带着哭腔：“我也不知道。我是听黄承玉说的。然后我打电话给二哥，是他助理接的，说在医院，需要开刀做手术什么的……” 温悦儿忙：“手术？到底伤在哪？” “我也不知道。我以为你知道呢……” “我，我最近没跟他联系……”温悦儿有一丝汗颜，最近几天，她哪有空跟严谨联系呀？也压根没想起来联络。 “我也是，一直忙着宣传新片，然后拍广告接代言什么的。还是两天前跟二哥通话，当时还好好的。就今天我无意中听黄承玉接了个电话，提到二哥的名字……”朱敏敏也六神无主的，一古脑说完：“我就问了句什么事，他才告诉我是二哥在南市出事了。” 温悦儿纳闷了：“你的经纪人，怎么消息这么灵通？” 南市也有眼线吗？这么快得到第一手消息？ “是，我大哥跟他提了一句。” 严让跟黄承玉现在算是同行了吧？本来就认识的。打这个电话其实是不想让朱敏敏分心，偏偏让她听到了。 “你大哥严让他……” “是二哥的助理黄小姐，把电话打到家里，然后大哥第一个知道。”朱敏敏吸吸鼻子：“竟然不第一个告诉我？过分！” 严谨的手机通讯录，很多人。朱敏敏的名字又不显眼，黄鹃没有打给她也是情理之中。 “朱小姐，那你现在在哪？我们一块回南市吧？”温悦儿定定心神。 “嗯，票的事，你们别操心，我来搞定。”朱敏敏末了说：“可能一会就得走，你们准备一下。” “好。”温悦儿挂了电话，想了想，拨通严谨的电话。 电话通了，传来黄鹃冷淡的声音：“温小姐是吧？我们严总有事走不开，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 “严谨有什么事走不开？”温悦儿佯装懵懂问。 “这你别管。没事的话我挂了。”黄鹃完全掌握主动权。 “有事。”温悦儿语调跟平时一样：“我今天回南市，严谨答应我回来时，会派司机接送的。你能作主吗？” ‘咣’黄鹃二话不说，直接挂断。 第414章 专机回程 温悦儿再拨，竟然是‘嘟嘟嘟’的忙音，一秒后，就传出‘你拨打的用户忙，请稍后再拨。’ 为了确认自己是不是被拉入黑名单，温悦儿多次拨打，得到相同的语音手，终于死心了。 “靠！这个心机女，过分了。” 好吧，目前严谨情况不明，手机掌握在首席助理手里，只能任她为所欲为了。 温悦儿舒口气，平复下情绪，马上电话打给石叔：“石叔，票没买到吧？暂时不用买了，你先回来。” “怎么啦？弯弯，出什么事了吗？” “嗯，我听朱小姐说严谨在南市出事了，她要赶过来，邀我们同行。票的问题她来解决。” “行。”石叔迟疑：“我半小时后回来。” “你在哪呀？现在就回来吧？朱小姐说可能随时走人……” “我有点私事需要处理。” 温悦儿听的咯噔，有种不妙感：“石叔，你不会去见你前妻和路小丛了吧？” 石叔没回答，相当于默认了。 “石叔？”温悦儿还想劝一劝。 “弯弯，我有分寸。若是赶不回来，你们先回也是一样的。” 温悦儿呲呲牙：“石叔，何必呢？” “不多说了。”石叔擅自挂了手机。 温悦儿无语拍拍额头，叹气。 这是石叔的执念吧？行，让他去处理呗。 实在赶不上，反正他一个中年男人，还怕丢了不成？ 苗一秀在她接电话时就挪过来，听了这半晌，很自觉举手：“我我去收拾行李。” “嗯。” 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再把房间稍微整理一下，朱敏敏电话就打过来催：“我这边搞定了，你们怎么样？” “我们也收拾好了。” “行，我派人来接你们。” 温悦儿忙道：“可是朱小姐，我们的身份证还没传给你呢？” 现在买票都是实名制，没证件，根本买不到好吧？ “不用了。”朱敏敏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 “什么意思呀？”温悦儿茫然不解。 难道先上车，后补票？倒也行。 “催一催石石叔吧。”苗一秀打开门张望：“他他还没回来。” 温悦儿又打给石叔，接通了被按掉了。 可能不方便接听，那就发一条消息过去：石叔，我们要出发了，你几时回来？ 一分钟后，石叔回：你们先回，我暂时走不开。 温悦儿又问了：你在哪，我们顺道过去接你吧？ 石叔回复：不用了…… 此后，无论温悦儿怎么发信息，石叔都没有回复，也不知他在忙什么？ 一刻钟后，朱敏敏派车过来接她们。 司机是位大叔，看着挺稳重的，全程都确认了她们的姓名，就没有多话了。 车内氛围显得紧张沉重，温悦儿跟苗一秀对视后，挤个笑容搭话：“大叔，这是去哪呀？” “去了就知道了。” “哦。那，朱小姐她，已经到了吗？” “嗯。” “除了朱上姐还有谁呀？” “到了就知道了。” 温悦儿垂下头，不死心继续活跃气氛：“大叔，你是朱小姐的司机吗？新来的？看着挺面生呀？” 司机大叔终于说了句不一样的话：“我是严家的司机。” “严家不就是朱小姐家吗？” “我是严董的司机。” 温悦儿眨巴眼：“严老爷子吗？” 这个严董是指董事长吧？严老爷子现在还没全部放权，所以董事长还是他吧？ 司机瞥她一眼，似乎不想跟她对牛弹琴，索性不吭声了。 “不对吗？那是严二少的父亲还是伯父呀？”温悦儿自动忽视他的鄙视，连连发问。 司机还是不作声，专注的开车。 苗一秀悄悄扯扯温悦儿衣摆，小声掩齿：“别问了。” “我就是觉得车内气氛凝重，怪怪的。”温悦儿也不是真心打听。 苗一秀晃晃手机：“看看新闻嘛。” “好吧。” 今天的新闻没什么劲爆内容，无非就是某个男星被爆出家暴女友啦。还是就是大面积转发某个官微有关防拐的科普啦。 “好可怜，都是小小朋友，那那么可爱……”苗一秀探手入眼镜片，拭拭眼角。 温悦儿扫瞄一眼就去看笑话集，各种段子梗了。 “悦儿姐，你你都不转发一下啦？”苗一秀自己很热情的参与，还监督她。 温悦儿盯着手机，摇头：“我已经在心里同情过了。” “那就转转发呀。” “有用吗？我不是大威，也没粉丝，转发给谁看？” 苗一秀被她的歪理打败了：“关注呀，关关注多了，参参与多了，然后就形成一股股力量，就就……” “就怎样？感动人贩子，把小朋友送回来或者不再金盆洗手？” “你你就是永远歪歪理一箩筐。”苗一秀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狠戳她脑门一下。 “哎哟，痛啊。”温悦儿转移话题，抓着她的手：“秀秀，你的指甲留太长了吧？干嘛，拍清宫剧呀？” 苗一秀果然被带歪主题：“哪有很长呀？就就这么点，也也很正常啦。” “瞧瞧，得有五寸了吧？这都不叫手了，叫爪子更形象。” “呸！”苗一秀反手拍她。 司机大叔从内视镜瞄眼两个打闹玩笑的女孩，轻轻摇头：吵得狠。果然是穷人家姑娘！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到目的地了。 “这是……”温悦儿和苗一秀早从车窗就看出不对劲了：“机场？” “弯弯，这里。”朱敏敏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招手跑过来。 “朱小姐。”温悦儿紧紧衣领，懵懂：“是，临时买票吗？” 朱敏敏俏皮一笑：“买什么票呀？不用。” 然后她张望了下：“就你们两吗？我记得不是有位大叔……” “哦，石叔他临时有事，晚点回南市。” “行，跟我来。”朱敏敏头一摆，引着她们走向一架飞机。 至于行李，自然有人帮着提。 苗一秀察觉出门道了，她推推眼镜，边走边张望，然后扯扯温悦儿衣袖：“悦儿姐。” “嗯？” “这，这好像……” 还没等她说完，朱敏敏就公布答案：“这架是我爷爷的私人飞机，送我们去南市。” 温悦儿下巴一掉：“私人飞机？” 哇哦，长这么大，头一回面对面富豪专属的私人飞机。 第415章 实业家 不过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太惊奇的。 以dh集团的财力和实力，董事长拥有一架私人飞机，实在小儿科。 “弯弯，这是我二叔。二叔，这是我朋友弯弯和秀秀。”朱敏敏拉着温悦儿上了私人飞机，有专职的两位空姐笑容满分迎接。 飞机内，已经坐了几个人，都西装革履，面容严肃，气度不凡。 其中一个坐在靠窗的单人真皮桔色位置，面容有些浮肿，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温悦儿在杂志上和电视上看过这张脸，是严建军，严谨的父亲。 “严先生，你好。”温悦儿挤个不自然的笑容。 苗一秀更结巴了：“严严先生，你你好。” 哇，超级实业家耶，第一次离的这么近。苗一秀激动的手都抖了。 “嗯。”严建军不苟言笑似的颔首，算是给侄女面子了。 这种贫民阶层的小辈，不值得浪费表情和口舌。 朱敏敏知道二叔德性，笑着拉温悦儿和苗一秀穿过走廊，坐到离他远一点的地方。 “你们想喝什么？” “随便吧。”温悦儿摸下额头，竟然出汗了。 不知是见到大人物紧张的还是飞机上暖气太足了？ “你别介意，我二叔一向就这样严肃的。”朱敏敏还安慰她。 “我不介意。”温悦儿想得开：“我就素不相识的小辈，严先生这种反应太符合我想像中的实业家形象了。” “哈哈哈。”朱敏敏掩齿轻笑：“原来你想像中的实业家就我二叔这样呀？” “对呀。”温悦儿也压低声音：“不苟言笑，一板一眼，不说废话，效率超高。” 朱敏敏不经意的撇下嘴角，扭过头吐槽：“抬举他了。” 然后返身，正正神色：“我二叔，跟我们一块去南市看望二哥。” “了解。” 苗一秀侧头张望：“那，那些人呢？” 除了严建军面熟外，其他人都不认识。 “他们呀，那个是二叔的秘书，那个是司机，那个是保镖，那个是副手。”朱敏敏隔空轻轻指认：“都是二叔的重要骨干。” 温悦儿小声的嘶口气：“看望严二少，也要把这些人带上？” “显得公务繁忙呗。”朱敏敏的语气，有一丝的鄙视。 温悦儿抬眼瞅瞅她。 空姐过来提醒她们系好安全带，要起飞了。 起飞时有点颠，其他倒一切顺利。 私人飞机就这点好，吃的喝的，应有尽有，而且空姐的服务质量特别高，温悦儿和苗一秀完全享受了一把vip的待遇。 平稳飞行后，温悦儿才逮到机会询问：“朱小姐，严谨他，现在怎么样了？我打他电话，是他助理接的，没有透露半点消息。” 朱敏敏歪头：“你说黄助理？她对我态度倒是蛮好，知无不尽。” “她说什么呢？” “她说专家连夜会诊，伤情得到控制，凶手也在抓捕中，叫我不要太担心了。” 苗一秀推推眼镜：“凶手？是是谋谋杀？” 朱敏敏摇头闷闷道：“具体是什么情况，黄助理也没讲太细，我也不清楚。” “那你有没有问过你大哥严让？” “我问了。大哥也不是特别清楚，只听说是遇袭受伤什么的。” “遇袭？”温悦儿砸磨着这两字，眼珠定定的，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朱敏敏没留意到她的神态，轻叹：“本来大哥也要一块来的，但他公司忽然有急事一时走不开。” 苗一秀左右四下张望，用极轻的声音问：“那那严二少的继继母呢？” 继子异地受伤，不管是不是装的，也该有所表示吧？ “她？”朱敏敏歪歪嘴角：“她在国外血拼呢。” “这这……”苗一秀就不知说什么好了。 朱敏敏翻个白眼：“还说什么快过年了，采办年货。我去，明明是自己添购行头吧？”听起来，朱敏敏对这位继婶婶颇有怨言。 温悦儿暂时撇下心里思索，轻笑：“朱小姐，你跟婶婶关系一般般呀？” “何止一般般，简直可以是不和。”朱敏敏倒直言不讳：“我差点跟她吵起来。” 温悦儿刚要追问为什么，忽然就想到前阵子严谨说过，好像继母的那位侄儿想追朱敏敏来着，而他的继母好像也乐见其成亲上加亲。 所以，就冲这点，朱敏敏有牢骚有怨言，实属应该。 “哎呀，不说这些糟心事了。说点开心的。”朱敏敏变脸似的，换个神秘兮兮的笑容：“弯弯，你，这次的委托怎么样呀？” “蛮好呀。”温悦儿苦笑不得：“一如既往圆满完成。” 声音压的很低很低，朱敏敏感兴趣打听：“路小丛到底委托你查什么呀？” “抱歉，朱小姐……”温悦儿还是有点职业操守的，为难：“这个，不能透露哦。” “真没劲。”朱敏敏失望的吐口气：“你不肯说，黄承玉也守口如瓶。到底什么不能说的嘛？” “因为有关路小姐的隐私，真的不能随便透露。” “可是你偏偏跟黄承玉透露了？”朱敏敏抓到个破绽。 温悦儿狡辩：“不是我透露的呀。是黄先生自己瞎猜的。” 朱敏敏眼眸一亮：“这么说，可以猜猜看喽。那我猜中了，你就点头行不行？” “呃？”温悦儿还是面有难色：“我，我可不可以保持沉默呀。” “行。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朱敏敏兴致很高，还掳了掳袖子，马上就展开联想：“嗯？她委托你调查跟她名气差不多的同行艺人？” 温悦儿转转眼珠，想说：这怎么可能？ “不对呀？”朱敏敏立马换了个：“她最近好像有人在网上带了波节奏针对她，是不是请你调查幕后黑手？” 温悦儿扭头看眼苗一秀。 苗一秀眨巴眼，扶扶眼镜：“好好像有，不过没没什么水花。” “这也不是？”朱敏敏绞尽脑汁：“那就是她想查查绯闻对象的底细？” “啥？”温悦儿忍不住开口了：“路小姐的绯闻对象……”不是严让吗？还有其他人？ 朱敏敏茫然：“对呀。追她的人挺多的，不过最近听说有圈内大佬对她有意思，追的很勤。具体是谁还没有落实。” “呵呵。”温悦儿干巴巴笑。 第416章 探望 朱敏敏无责任的琢磨：“不过呢，圈内大佬基本都有家有室的，没有成家的也是取向有问题，难不成路小丛她要插足？不对吧，她也犯不着做这种被千夫所指的破事。” “没错，她不会。”温悦儿一副很了解的口吻。 朱敏敏立马转移了注意力，逼视着她，问：“弯弯，你跟她很熟吗？” “呃？还，还行吧？” “委托人跟你之间，不是联系很少吗？” 温悦儿哂笑：“她，是个例外啦。” 朱敏敏不肯放过，追问：“为什么她是例外？” “因为，她，一口气委托了两件事请我调查。” “呀？两件事？”朱敏敏兴趣又浓厚了：“说说看，什么事？” 温悦儿很为难：“恐怕不能透露。” “没意思。”朱敏敏不悦儿：“弯弯，我觉得，你在帮着她。” “没有呀。” “你现在跟她关系很好吗？” “一般啦。” 朱敏敏不信：“你是不是没把我当朋友，而是把她当朋友了？” “冤枉啊。”温悦儿当真跳到黄河也说不清：“我跟她，就纯粹的委托与被委托的关系。” “真的？”朱敏敏轻轻眯眯眼。 苗一秀忙举手：“我我作证。是真的。” 朱敏敏眼波流转，亲昵的拉着她的手：“这才对嘛。她就是一个委托人，哪里比得上我呢。我跟你，还有我二哥……” “对了，你二哥，难道伤势这么严重，连手机都交给助理代管吗？”温悦儿及时岔开话。 朱敏敏敛正神色：“对哦。”她忽然愁眉苦脸：“难道二哥的伤势……”不敢往下想，心情开始忐忑，也就没时间打趣玩笑了。 好吧，清净了。 温悦儿就开始重新思考先前的问题。 遇袭受伤？她把时间往前倒退。 严谨在南市，她本来是独自来京市接受路小丛委托的，然后石叔和苗一秀原本是调查……对，那几个人？ 吕明成，酒吧，黄鹃和几个面不善的黑壮男子。 会不会是他们？还是巧合。 “弯弯，你在想什么？”朱敏敏看了会杂志，拈了小点心，抬眼就看到她一副深思的模样。 “哦？我在想，一些杂七杂八的事。” 朱敏敏还宽慰她：“没事，我二哥吉人天相会很快好起来的。” “嗯。”温悦儿无语苦笑。 堂哥出事，她还来安慰一个外人，这叫什么事嘛。 苗一秀这会特别敏感，眼珠瞅瞅这个，又瞄瞄那个，也听出点小小的苗头来。 南市到了。 温悦儿和苗一秀跟着朱敏敏沾光，一块坐着专门过来接收的豪车直接去了某家私立医院。 这家医院跟公立的医院最大的不同，在于一点也不人头攒动。 大厅宽敞明亮，几乎没有排长队的情形出现。来往的医护人员，特别的整洁靓丽。态度也极其热情周到。 院长是个六十多岁的银发老头，亲自迎接严建军一行人上楼，直奔严谨的vip病房。 严谨是醒着的，不过全身不能动弹，腿上还打着石膏，生无可恋的望着天花板。 护士好几个轮流穿梭换药和查看病情，黄鹃和几个公司的主管都一旁看护，相当热闹，一点也不清净。 严建军一行人进来。这间宽大的贵宾病房顿时显出一丝拥挤。 温悦儿和苗一秀很识相的缩在最后头，然后一瞥之上，压根就没进门，靠的病房外大眼对小眼。 “悦儿姐，要要不，我我们先回去吧？”苗一秀不习惯这样的场合。 温悦儿其实也有点想回家了，但是：“来都来了，打个招呼再走吧。” “哦。”苗一秀低头抠手指。 病房内，人是多，不过声音不大。 就是主治医院在跟严建军汇报病情，听意思大概还需要完成一次专家会诊后的手术。当然手术都是有风险的，需要家属签字。 手术签字没问题，严建军希望由京市方面的专家过来主刀。 当然请京市专家这种事，不劳医院费神，严家出面搞定。 这一点，大伙都没意见，京市专家到底医术高明些，南市的专家很欢迎权威同行露一手，他们也学习学习。 严建军到底是商人，比较果断，跟医院方面达成初步统一意见后，就开始询问事发原因，并且让人去催警察办案进度，一切相当有条不紊。 严谨好像是个局外人似的，听着父亲发号施令，只跟朱敏敏寒喧：“你怎么来了？” “你都伤成这样了，我能不来吗？” “没事，死不了。”严谨呲牙还乐了。 朱敏敏撇下嘴：“对对，你属猫的，有九条命。我说二哥，到底咋回事呀？” “什么咋回事？” “大哥说你是遇袭受伤？你怎么遇的袭？”朱敏敏小声问。 严谨除了能做表情，全身都不敢轻举妄动：“是意外吧？就是一起车祸。” “车祸？不对吧？车祸就你受伤？”朱敏敏也不是那么好蒙的。 严谨瞥眼病房里的其他人，轻声道：“是有点古怪，不过你知道也没用。” “哪里古怪呀？二哥，你还瞒我？”朱敏敏不高兴翘翘嘴。 “讷讷，这事说来话长，你别管了。” “你是我二哥，我还不能问个清楚了？” 严谨苦笑：“不是都说了很古怪吗？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还在等警察的调查。” “警察办事，一板一眼，也不知等到哪年哪月。”朱敏敏皮眸轻闪：“我看呀，还不如交给弯弯去查来得快些。” 严谨愣了会神，涩笑：“我倒是想请她，可她未必肯接手。” “怎么会呢？你们两，不是老熟人吗？”朱敏敏马上道：“弯弯也知道你受伤的事了……” “什么？你跟她说啦？”严谨赶紧问。 朱敏敏一脸不解，点头：“对呀，我跟她说了。而且……” “她怎么说？”严谨很心急一直抢话。 朱敏敏脸上泛起意味深长的轻笑：“二哥，你好像很迫不及待哦。这么想知道弯弯的反应呀？” “快点呀。我可是病人，你还卖什么关子？”严谨瞪她一眼。 “你自己问呀。”朱敏敏就是吊他胃口。 第417章 你明天能过来吗? 严谨叹气：“怎么问？我胳膊有伤动不了，手机都拿不了。” “哼？所以就交给黄助理保管？”朱敏敏翻个白眼不屑。 严谨还纳闷了：“有什么问题吗？” 黄鹃是他比较信任的助手。无论公务还是私人电话，她能都很妥善的处理好。 “问题大了去。”朱敏敏手指轻轻点点他：“二哥，你呀，心真大。” “什么意思？”严谨闹不明白了。 朱敏敏撩下头发，漫不经心说：“我跟弯弯一块回来的。” 严谨一怔：“她回来了？” “是呀。工作忙完了，可不就回来了。” “那她……”严谨想到什么，伸长脖子在病房巡睃。 朱敏敏也拿眼一扫，嘀咕：“奇怪，人呢？” 这一屋子的人，把沙发椅子都占满了，哪里还有别人立足的份。 “二哥，你等等哈。”朱敏敏马上朝房口小跑而去，惹得屋里其他人一致侧目。 苗一秀脚掌搓着地面，百无聊赖：“悦儿姐，什什么时候打打招呼呀？” “快了。”温悦儿觑着眼张望，怎么这帮人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呀？ “弯弯。”朱敏敏突然出现，拽着她嗔怪：“你干嘛呀？怎么不进来？” “呃？”温悦儿嘴角扯扯：“人多，挤不进呗。” “哎呀，你怎么这么见外？”朱敏敏把她拉扯进房间，直接推到严谨面前。 严谨面露欣喜之色，有点想调整位置，但他身体情况又不允许，一动就呲牙咧嘴的疼。 黄鹃很有眼力见的上前，轻轻扶起他，在后背垫了厚厚的靠垫，然后自然的倚坐在旁边，用扞卫某种东西的神态看着难为情的温悦儿。 “那个，严总，你，没事吧？”温悦儿抠抠脸，很尬的招呼。 严谨抿抿嘴笑：“没事，一点皮外伤。” “哦。”温悦儿搓搓手：“那，你好好养伤，我……” 严谨小副度摆摆头：“过来坐。” 温悦儿眨巴眼，心想：坐哪？ 朱敏敏把她后背轻轻一推，坐到床头另一侧，跟黄鹃形成包围之势。 “温小姐，谢谢你来看我们严总。”黄鹃这话，真的容易让人误解。 朱敏敏发话了，歪头：“黄助理，轮不到你道谢吧？” 黄鹃被当众这么一问，有些窘迫，随即镇定：“这是我的份内事。严总，对不对？” “嗯。”严谨没想太多，只解释一句：“这两天探望的朋友有点多，我就让黄助代我处理待人接物的杂务。” “切。”朱敏敏轻轻嗤声：“二哥，你这不精神不错嘛，干嘛假手他人呀？” “我……”严谨还没回答，严建军就微提高声音：“小讷，别烦阿谨。让他好好休息，明天准备做手术。” 朱敏敏只好：“好吧。” 温悦儿小声：“那严总，你好好休息，我先告辞了。” “哎，你再坐坐嘛。”严谨真的好些日子没看到她了。 苗一秀推下眼镜，翻着白眼：“我们还还没回家的呢？下下了飞机就来来了，好累！” 严谨听她这么一说，倒不好意思：“那，你，明天能过来吗？” “明天？”温悦儿迟疑不决。 苗一秀瞪一眼以胜利姿态的黄鹃，作主了：“明天不不一定有时间。” 温悦儿默认了。 严谨生个病，这么多人关心这么多人陪护，她来凑什么热闹呀？ “哦。”严谨很失落。 朱敏敏看不下去了，揽着温悦儿：“二哥放心，明天我去接弯弯，一块来看你。” “好。”严谨立马就赞同。 温悦儿挤个干笑，没吭声。 反正决定权在自己，明天来不来，不是朱敏敏能作主的。 又稍稍寒喧了几句，主治医院就开始赶人了。 是所有人都要离开，让病人好好休息，为明天的手术蓄养精神。 至于陪护人员，黄鹃自告奋勇留下，又有专业的护士二十四小时盯着，大伙也就陆续出病房。 “走，弯弯，我今天去你家借宿一晚，不介意吧？” 温悦儿吃惊：“你去我家住？” 朱敏敏斜眼：“不行呀？” “呃，行是行。只是我们好久没回家，可能需要大扫除，而且还冷，比不上酒店有空调暖气，你能适应吗？” 朱敏敏一拍胸膛：“小看人。我拍盗靴那么艰苦的条件都熬过来，还怕什么冷呀？” 温悦儿就没话讲了：“那行，欢迎。” 侄女要去朋友家借住，严建军没意见，安排了一辆车送她们过去。 温新咨询服务社，真的冷清又布满灰尘。 遭到朱敏敏的嫌弃：“你们不请人定时打扫呀？” “没钱。”温悦儿两字就表明态度。 “抠门吧？”朱敏敏没有富家小姐的娇气，跟着温悦儿和苗一秀包着头巾，戴上袖套就开始一起大扫除：“我记得，你们收取委托费并不便宜呀。” “开支大啊。”温悦儿提着水桶，从楼上一直抹到楼下。 朱敏敏跟在她身边：“你们就仨人，开支很大吗？” “当然喽。我们薪水开的高嘛。” 楼下扫地的苗一秀听到了，直接翻白眼：“没有。” “哈哈哈……”朱敏敏乐不可支。 用时两个小时把家清理一遍，温悦儿开了空调叫了外卖，差不多天就黑了。 朱敏敏坐在餐桌边，吃着外卖扒拉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 过了会，她抬眼：“弯弯，我二哥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呀。”温悦儿换上厚厚的家居棉衣，也在吃外卖。 “他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微信也发送失败。” 温悦儿冷哼一声：“我有什么理由生气吗？怎么不换个角度想，可能是他拉黑我呢？” 朱敏敏惊诧：“不会吧？”马上就发语音过去。 大约三秒后，她把手机递给温悦儿：“我二哥要跟你讲话。” 温悦儿擦擦手接过，传来严谨的声音：“弯弯，我没有拉黑你。” “哦，可能是运营商误操作吧。”温悦儿口是心非答。 默了几秒，严谨忽然：“我知道了。” “嗯。”温悦儿也没问他知道什么了，转而：“好好养伤。别的不要劳神。” “好。” 手机转回朱敏敏手里，兄妹二人又说了几分钟，才挂断。 第418章 热心白富美 苗一秀咬着筷子，皱眉：“严二少，能能打电话吗？” “哦，我特意问了下，是护士小姐举着手机，我二哥只说话就行了。”朱敏敏好像也有此疑问，特意澄清。 温悦儿低头继续消灭她的外卖。 “弯弯，跟你商量个事。”朱敏敏推开外卖盒，抽纸巾抹下嘴。 “你说。” 清清嗓子，朱敏敏语调平和：“你，能不能接受我的委托。” 温悦儿抬眼皮，好奇：“你想查什么？” “我二哥受伤的真相。” 空气静了静。 苗一秀期待看着温悦儿。 “这？还需要查吗？”温悦儿略作片刻思索：“你直接问你二哥不就行了？” 朱敏敏叹气：“问题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受伤？” “怎么可能？” “他只说有古怪，但具体是什么原因，也不清楚。现在只等警察调查结果。” 温悦儿就轻轻笑了：“没错呀。警察在调查，那就静等官方通知就好了嘛。” “弯弯，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朱敏敏感慨：“官方办事，那个磨叽哟，也不知等到何年何月……” “不会的。这次你二叔亲自出面向官方施压，他们会很快就有结论的。”温悦儿安慰她：“放心等着吧。” 朱敏敏苦笑不得：“什么呀？我二叔是有点那个，但怎么会干预警方办案呢？你是不是把我们想得太神通广大了吧？” “错，是手眼通天。” “得了哈。这不是电视电影也不是豪门小说。我们没那么大能耐的。”朱敏敏极力撇清严家的影响力。 温悦儿却悠哉：“朱小姐，你对资本的力量一无所知。” “切。我身在其中，还没你清楚？”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古人诚不欺我。”论起大道理，温悦儿信口拈来。 朱敏敏无语了：“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接手这项委托呗。” “对呀。” “那可是我二哥，他出事，你不着急吗？” “我表示关心，朋友般的深切关心。但，真相急不来呀。咱们相信警方，就坐等好消息吧。”温悦儿不紧不慢。 朱敏敏歪头打量她片刻：“弯弯，这是你的心理话？” 温悦儿做出个吃惊的表情：“难道你认为我这是在讲客套话？” “你……”朱敏敏看一眼苗一秀，最终忍了下来。 富家小姐朱敏敏其实骨子里是个直爽性子。 晚上洗漱过后，换上厚软的睡袍，她晃到温悦儿房门口：“弯弯，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 温悦儿盘腿坐在床上，拿手机语音通话了：“……好了，改天聊。” “跟谁聊天呢？”朱敏敏大大咧咧的钻进被窝。 “赵嫣儿。” “她呀？”朱敏敏就来兴趣了：“你们，一直保持联系？” “嗯，还行吧。朱小姐，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聊聊天，扯扯家常吗？” “可以。”温悦儿故意打个哈欠，伸个懒腰：“今天行程有点满呀。” 朱敏敏装做没听出她的话外音，看了看房间只她们俩，坦率问：“弯弯，你真的不打算亲自调查我二哥出事的真相？” 温悦儿无奈了：“不是有警察在查吗？我一个民间菜鸟，何必抢警方的饭碗呢。” “那可是我二哥耶。” 温悦儿麻木脸。 “你老实说，真的不喜欢我二哥？”朱敏敏道明来意。 “呃这个问题……”温悦儿眼珠乱瞟。 “说实话。” “实话就是，我很喜欢看帅哥。偏偏你二哥长的不错，帅过明星。说不喜欢那是假的。”温悦儿真诚回答。 朱敏敏眉头紧皱：“只是看颜值？” “对呀。不然呢？我跟你二哥，就是一般朋友，不怎么了解他的人品和脾性，不好过多评价。单单就颜值来说，是我比较欣赏的类型。” 朱敏敏抿抿嘴角，不满意这个回答。 “弯弯，你好冷静哦。” 温悦儿摊手：“没办法，私人侦探这一行，需要的就是客观理智冷静沉着稳重大方……” “我二哥好可怜哦。”朱敏敏还做作的捂嘴叹息。 “呃，意外受伤是让人难过，但严谨他，比大多数人要幸福多了。算不是很可怜吧？”温悦儿一板一眼纠正。 朱敏敏翻白眼了：“弯弯，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我二哥，对你很不一般。你看出来吗？” 温悦儿讪笑：“抱歉，没看出来。” “拜托，弯弯，你在装什么傻呀？你那么聪明的人，会看不出来？” “谢谢，我不太聪明呀。你看，我连一本大学都没考上……” “少给我插科打诨。”朱敏敏果断截下她的歪题：“你就问最后一句，你是真的不喜欢我二哥对不对？如果是，那以后我再也不开你们的玩笑了，也不把你们送做堆了？” 不喜欢吗？那就太有违良心了。 严谨那么优秀，而且随着了解的加深，他身上的闪光点还蛮多的，完全颠覆以前在他身上败家子的标签。 喜欢吗？也，有点违和。 那种传说中的牵肠挂肚，心心念念，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的情绪，并没有呀。 “怎么不说话了？”朱敏敏又燃起希望。 温悦儿思斟着：“凭良心讲，我不讨厌你二哥。但非得说很喜欢，其实也不是。做为朋友，他很合格，而且真的很不错。” 朱敏敏失望，无力道：“就是恋人未满，友达以上的状态，对吗？” 温悦儿想了想，摇头，笑叹：“我跟你二哥，没有暧昧期。根本就谈不上恋人未满。” “没有？那是你以为？”朱敏敏轻哼一声：“我明白了，就是我二哥单相思，一厢情愿呗。你呢……哼哼，弯弯，我算是明白一件很重要的事了。” “什么事？” 朱敏敏眼眸仿佛有光，凑近她，笑的贼兮兮：“你没谈过恋爱？” 温悦儿略窘，没好气剜着她：“怎样？犯法呀？” “哈哈哈……”朱敏敏搓手很兴奋：“哦，初恋呀。难怪喽？” “你笑什么？” “我是为我二哥高兴啊。”朱敏敏缩着头，笑的像个小狐狸：“你们，天生一对，天作之合，完美。” 温悦儿脑海缓缓冒出一串问号：？？。 第419章 你还是个实用主义者 第二天，南市中雪。 温悦儿醒的早，但赖在被窝完全不想起来，拿起手机蒙着头刷新闻，看小视频，不亦乐乎。 顺便跟石叔确认车次，还跟远在京市的路小丛语音聊了几句。 路小丛是这么开场白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了？现在家里的气氛怪怪的。” 温悦儿就不懂了：“你指什么事？” “请你们查找亲爸的事，和继父出轨的事。” “这不是好事吗？你现在知道亲爸是什么样，过的怎么样？就算不认，但心里总有个底了吧？”温悦儿直率：“再说你继父出轨这事吧，迟早会爆出来，只不过你通过请我们调查提前看清真相而已。”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路小丛就叹气：“我妈虽然嘴里说给继父一次机会，其实在家里没什么好脸色的。” “这是正常反应，时间会抚平裂痕的。”温悦儿泛泛劝。 路小丛默然片刻，语也惊人：“我妈跟我亲爸，见面了。” 温悦儿立马来了精神，直接电话打过去，缩在被窝兴奋问：“怎么样？没有当场吵起来吧？” “没有。”路小丛苦笑不得：“都那么大人了，怎么会一言不合吵起来呢？就是，我也不在现场，听我妈提了一嘴，可能是解开一些心结吧？” 温悦儿哦霍霍怪笑：“不错呀，这是好的开始。当年如果真的有误会，多年之后解开，嗯，也算是了件心事了。” 路小丛吁口气：“我妈回来时，眼睛有点红红的，好像哭过。” “呃？女人比较感性。冰释前嫌嘛，多少会有所触动。正常。” “我其实有点担心……”路小丛又停顿下来，轻叹：“唉，算了，这个话题不太适合电话聊。总之，现在我心情挺纠结的。” 温悦儿最讨厌这样说话说一半，存心吊胃口是吧？ “去看心理医生喽。或者跟赵嫣儿小姐多谈谈心，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了。”温悦儿打个哈欠：“路小姐，我就关心一件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跟石叔相认？” 路小丛又是沉默。 “这很难回答吗？” “对我而言，有点难度。” “你亲妈都跟亲爸一笑泯恩仇了，你怎么还在计较？” 路小丛考虑点跟她不一样：“这么多年……怎么说呢？” 石叔对她而言其实是个陌生人，突然要喊一个陌生人爸爸，实在心里那道坎还没迈过。 “算了，你慢慢考虑吧。”温悦儿不想跟她兜圈子废话了：“反正，想好了直接来南市吧。我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 “……也行吧。”路小丛客套的问了句：“你是跟朱敏敏一块离开京市的？” “对呀。而且还搭乘的严家私人飞机哦。”温悦儿嘻嘻偷乐。 “你们……” 房门敲响，朱敏敏大声唤：“弯弯，起床啦。” 电话那一头的路小丛听的不是很清楚，奇怪：“我怎么好像听到朱敏敏的声音了？” 温悦儿不瞒她：“对呀。是她，借住在我家住。” “啊？不会吧？”路小丛大吃一惊：“她？她外婆家不就在南市？” 温悦儿也无奈：“是呀。” “奇怪了？你们关系这么好？”路小丛再次惊疑。 朱敏敏开始擂门了：“弯弯，你醒了没？” “路小姐，不跟你扯了，有空再聊。”温悦儿匆匆挂断电话，抓起被子上的厚棉衣跑过去开门。 朱敏敏差点撞门而入，埋怨：“弯弯，你怎么起这么晚呀？” 重新钻到被窝的温悦儿缩着头：“大冬天的，又没事，我就喜欢赖床啊。起那么早干嘛？” “我二哥今天手术呀。” “哦。怎么啦？” 朱敏敏磨磨牙：“你不打算去医院吗？” “老实说，不打算去。我去干嘛？我又不是专家权威大夫。” 朱敏敏忍不住戳她一下：“你可真够冷血的。作为朋友，去加油打气不吗？” 温悦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懒怠模样：“不差我一个吧？” “就差你了。快点起来换衣服，你还磨磨蹭蹭的。”朱敏敏伸手拽她起床。 “好冷好冷呀。” “冷就多穿点呗。”朱敏敏打开她的衣柜，放眼望去，没什么时尚款，而且都是黑灰深蓝色为主。 她又忍不住多嘴了：“你的冬衣怎么全是一个款式呀？” “是呀，中长款，刚好遮住屁屁，暖和。”温悦儿不情不愿的开始换衣服，洗漱。 “颜色也太单一了吧？”朱敏敏直摇头：“一点也不时尚。哪里像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生的衣柜呀。哦哟，这包包，也没有一款名牌。还差不多都是双肩包？” 温悦儿在洗濑间刷着牙探出头：“双肩包挺好呀。解放了双手，不累，装的还多。太实用了。” “你还是个实用主义者？” “那是当然。”温悦儿漱口，擦擦嘴：“我还搞不清你们女明星为什么人人都一面墙的奢侈包牌包包呢？又贵又不好打理，除了装逼一无是处。” 朱敏敏好笑：“那是身份的象征，你懂什么？” “你还需要身外物来证明身份？报上严家大名，谁不另眼相看几分？”温悦儿开始换靴子。 “我是不需要呀。我就算手里拿个高仿包，别人也不会笑我穷鬼。可有些人就很需要这些身外物来锦上添花嘛。” 温悦儿好奇凑过来：“那你的包包，有高仿的吗？” “没有。”朱敏敏甩甩头，骄傲道：“我的包包都是正品限量款。也不贵呀，最便宜的也就几万而已。珍稀皮才十多万。” “啧啧啧……”温悦儿发出古怪的声调：“还几万，而已？你们这些富人，真是不把钱当钱呀？难怪社会上会产生仇富一族。” 朱敏敏立马严正声音：“诶，仇富是不对的呀。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嘛。只不过稍稍嫌多了点，然后用来提高生活品质而已，没偷没抢没招谁惹谁吧？” “我说严讷讷小姐，你说这话，心虚不？”温悦儿嘴角一撇：“马克思说过，资本来到这个世界，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切。”朱敏敏干脆翻个大大白眼：“一派胡言。” 第420章 手术室外 “这可是经典名言……”温悦儿还要解释，被朱敏敏无情截断：“行了，动作快点。走走走，早餐要凉了。”拽起她出房，下到餐厅。 苗一秀悠哉抬眼：“早。” “嘿嘿，秀秀早。”温悦儿拉开椅子。 朱敏敏一个劲催：“快点，车就快来了。” “网约车呀？” “不是，我舅舅家的司机接我们去医院。” 温悦儿胡乱啃着蛋饼，问：“朱小姐，你昨晚没回外婆家，长辈没意见吗？” “有呀。不过我成功说服他们了。”朱敏敏坐在一端照镜子，还在补妆。 苗一秀看不下去：“朱小姐，你你去医院看看望病人还还化妆呀？” 朱敏敏无奈的叹气：“我也想素颜出门呀，但作为一个艺人，化妆出门是必备课。” 她的妆容较清透，并不浓，也不艳，其实还好。 “哎，有空教教我。”温悦儿很有兴趣：“我就手残，不会化。” “可以呀。”朱敏敏仔细端详她：“弯弯，你的脸型和皮肤，不需要化浓妆，淡妆就会很出色。” “是呀？”温悦儿摸把脸：“我是圆脸吧？一直有婴儿肥，怎么修饰成瓜子脸呢？” 朱敏敏盯着瞅了瞅，摇头：“你也不算是正宗的圆脸。你所说的婴儿肥就是胶原蛋白，满满的其实挺好的，显得年轻有活力，青春又健康。不必刻意修成瓜子脸。” 苗一秀猛点头：“对对对。” 这话温悦儿爱听，顺便又捏自己脸：“原来这叫胶原蛋白呀，我还以为是脸上的肥肉呢。”嗯，不嫌弃了，显年轻就好。 电话响了，是温悦儿的手机。 她接起一看来电：严谨。 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严谨的声音在电话里还很清亮：“弯弯，你今天过来吗？” “来，一会就来。对了，你的手术安排在什么时候？” “大概九点半的样子。京市那边的专家已经过来了，正在会诊。” “哦，那很好呀。” 严谨迟疑了下：“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严谨轻轻叹：“我也不知道，就是昨晚好像作个梦，寓意不是特别好。原来我不太信这些东西，就是今天手术，脑子里有点乱。” 温悦儿忙安抚：“别想太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弯弯，你能早点过来吗？”严谨声音透着些许恳切。 温悦儿就心底一软，低声：“好，我这就来。” 今天的病房还是那么拥挤。 温悦儿不算来的太早，竟然看到了吕明成已经赫然在列，一脸凝重的神色跟来探望的人寒喧。 眼光巡扫一圈，难得没有看到黄鹃。 “二哥，好点没有？”朱敏敏直接奔到病床前关切。 “好多了。”严谨全身还是不能动弹太多，视线瞟到温悦儿，嘴角不由上扬。 温悦儿放下手里的果篮，也笑：“气色看起来比昨天真的好些了。” “嗯。”严谨示意她坐边上，小声：“谢谢。” “不客气，应该的。”温悦儿抬眼，跟不远处吕明成的目光对了对，漫不经心挪开，问严谨：“黄助理呢？” 严谨赶紧：“我让她待在酒店处理日常事务，不用过来了。” “噢？”温悦儿又抬眼瞥瞥吕明成，心里有丝失望。 若是黄鹃也在，她真要好好的静静观察一下她跟吕明成的互动，也许能发现点猫腻也说不定呢？ 没想到，一会后，来了个重量级的探望者。 赵华芝跟助理挟裹着两身寒气赶过来，还带了礼物和鲜花。 对于能在这里看到温悦儿，赵华芝也是明显一愣，但也没太当回事，就大方的问候严谨，表达关切慰问之情。 温悦儿很识相的静等一边，除了感慨严谨的好人缘之外，内心没什么特别起伏的波动。 一切齐备，严谨要被推进手术室了。 他看向温悦儿，寻求鼓励。 “加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温悦儿仓促之间也想不出新颖的鼓动词。 “嗯。”严谨眸底有光，含笑：“好，等我。” “额？”温悦儿不好意思抚抚额。 果然，因为严谨的特殊对待，她接收到了来自吕明成，赵华芝和严建军骨干成员的各色眼神。 严谨是车祸受伤，全身多处骨折，侥幸的是头脸没太大损伤，所以这次的手术主要用时比较久，从早上一直到下午才结束。 赵华芝因为有工作，不可能耗到底。 严建军在南市也安排了公务，交待了助理看着后也离开了。 手术室外，就温悦儿，吕明成，朱敏敏和严建军的助理一直耐心等着。 午餐是新悦酒店送来的美食。 吕明成拿了两份，讨好的送到温悦儿手上，招呼：“温小姐，饿了吧？” “谢谢。”温悦儿接过。 吕明成顺势坐到她身边：“没想到，你跟二少这么熟呀？” 明显是来套话的，温悦儿斜他一眼：“有吗？我怎么不觉得呢？” 吕明成轻笑出声：“我都看见了。二少那眼神，那表情，说你们是一对情侣都有人相信。” 温悦儿才不如他意呢，轻描淡写：“相信的人，大概智商不高。” 吕明成一愣，自嘲道：“这话怎么说的？” “因为我跟严二少，不是情侣呀。有人相信，那就是见鬼了。” “我的意思是，你们之间的感觉……”吕明成很想探听明白。 “吕先生，讲感觉太笼统太虚无了，不如讲证据来的直接。”温悦儿淡定的反驳。 她这么镇定自若，而且表情没有什么异样，吕明成就心里自我怀疑了：难道看错了？但是，以他对严谨的了解，如果关系不是那么亲昵的异性，是不可能那么眼神留恋的？ 朱敏敏轻盈的晃过来，不客气对吕明成：“哎，你怎么还不走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一直陪在医院？” “讷讷，你这叫什么话嘛？二少受伤我别的忙帮不上，还不能等在手术室外为他祈祷一切顺利？”吕明成做个双手合什的动作。 朱敏敏很明显的不信这套说辞：“你一直在南市对不对？二哥受伤那天，你在哪？” 温悦儿忍不住想给她喝彩了：问的好！ 第421章 言语交峰 吕明成也早有准备似的，不慌不忙：“我那晚跟朋友在酒吧喝酒呢。不信，你去问。” “那晚？”温悦儿记下了，却皱眉：“南市的交通一向还不错，不会出现很堵的现象，严二少的车，怎么会在市区出车祸呢？” 吕明成脱口：“当然不是市区啦，郊区……”他猛然闭嘴，眼睛嘀溜一圈，狐疑：“你们两个，该不会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朱敏敏甩甩额发：“清楚呀，二哥出车祸受了很严重的伤，要不然我干嘛特意放下工作跑来探望？” “你们不清楚时间地点吧？” 朱敏敏倒也率直：“是不太清楚。二叔也不耐烦我打听这些血腥的事。怎么，问问你不行呀？” “行，行。”人家说的这么坦城，吕明成反而打消了心底那点疑虑。 做为白富美的严讷讷，从小温室里长大的娇美花朵，像车祸呀，受伤呀，流血呀之类的残酷事实离她很遥远。 她从小就被保护的很好，养成了一些洁癖，不干净的东西或真相，估计长辈们也不乐意跟她讲。 “说呀，怎么回事呀？”朱敏敏问过严谨，二哥好像也不太肯跟她透露太多，急的抓心挠肺。 吕明成端起架子：“也没什么好说的，就一起普通车祸。二少，可能喝了点酒，自己开车，你们知道的，郊区不比市区，处处都有交警临检。所以他也许存了侥幸心理，没想到，就出事了。” “啧啧，我怎么听出夹带私货了？”温悦儿鄙视：“吕先生，请以事实为出发点，客观陈述好吗？谢谢。” 吕明成脸上闪过一丝恼羞：“我说的就是事实。客观点就是，我当时也没在现场，只是事后赶过去，讲叙我所见所闻而已。” “那你怎么就揣测严二少是喝了酒存着侥幸心理呢？不知情人听你这么一讲，好像严二少是个不遵守交通规则的浮夸公子哥似的？”温悦儿当面就指出来。 “对呀。”朱敏敏点头，不满的瞪着吕明成：“你什么意思呀？” “我哪有。”吕明成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涨成猪肝色，忿忿剜着温悦儿：“温小姐，你不要胡说八道行不行？” “算了，问你也白问。”温悦儿轻飘飘挥手：“又不是现场目击者又不是当事人，根本不能做到客观，还不如直接跟警方打听呢。对吧朱小姐？” “对。”朱敏敏显然也挺失望的：“行了，你一边待着去。” 吕明成磨磨牙：“讷讷，你怎么这样呀？” “我哪样？” “你……好吧，作为兄长，我劝你一句，少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近墨者黑。” 朱敏敏翻白眼：“这句话，你自己拿回去当座右铭好好裱起来吧。” “怼的好。”温悦儿给朱敏敏鼓掌喝彩，同时义正言辞：“吕先生，我不是不三不四的人。跟我走的近，朱小姐不会变成黑社会。倒是你呀……” “我怎么啦？你把话讲清楚。”吕明成彻底恼怒了。 “我有一次在酒吧，看到你跟三个黑黑壮壮的社会青年在一块喝酒，更正下，是一箱酒。可真能喝呀，不晓得当晚吕先生是不是酒驾而回还是就在酒吧混到天亮呢？” 吕明成脸色急剧变化，倒抽冷气：“什么时候？” 他在暗暗盘算，不会那么巧吧？那次酒吧跟那三个人碰面，正好就让这死丫头看到了吧？ 温悦儿撑撑下马，若有所思：“不太记得了，反正入冬之前吧？” “呵呵。”吕明成已经把表情调整过来，嗤笑：“我就跟几个新朋友酒吧喝酒，怎么啦？这不很正常吗？” “是呀，我也没说不正常呀。” “可你刚才，那语气，啥意思呀？” 温悦儿惯会打太极，摊手，故做无辜的眨眼：“没什么意思呀。” 吕明成眼神阴郁的，静静无语的瞅着她。 温悦儿也静静回视。 旁边的朱敏敏眼珠在两人之间打个回转，不知为什么，她好像敏锐的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动？ 排除暖昧，也不是冤家仇人那种，具体是什么，她还没找到词形容。 “哎呀吕明成，你一个大男人干嘛这么计较呀？”朱敏敏偏袒式的打圆场。 “哼。”吕明成鼻子轻哼，又瞪了眼温悦儿，扭头走开。 斜眼瞅他背影，朱敏敏拉过温悦儿，小声问：“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呀？” “没什么事。” “不对吧。就刚才你提到酒吧的时候，我看的可清楚啦，他脸色都变了。” 温悦儿轻巧笑：“哦，可能他以为我会说些酒吧乱象栽到他头上，颜面无存吧？” “他还有什么颜面？”朱敏敏撇嘴：“他在京市就最喜欢混酒吧舞厅和会所了。” “他不工作的吗？”温悦儿好奇问。 朱敏敏翻白眼：“据我所知，在公司上了一阵的班，后来不知怎么就无所事事了。” “那，哪来的钱供他挥霍呀？” “他不工作，但他的家人，都有开公司的，当然是托着二婶的关系，嫌的也是盆满钵满的。” 温悦儿便‘哦’了声：“所以实际上，他才是那个大手大脚花钱的败家子吧？” “没错。”朱敏敏欣然：“这顶败家子的帽子扣他头上再适合不过了。” “那你二哥，为什么在京市被称为败家子？总有大手大脚花钱的事例吧？不然，也得不到这顶帽子了。”温悦儿仍然保持着旺盛的好奇心。 朱敏敏垂眸轻抠手指，漫不经心：“我二哥，就是喜欢收集名车啦，名表啦这类。都是烧钱的爱好，就有一次吧，车展上，那辆最新款的跑车，也最贵啦，他就抢先拿下。然后……” “等等，这个事好像还上新闻了。”温悦儿被她这么一提醒，记忆里搜索到大概七八年前，网上隐约有条跟豪车有关的新闻。 朱敏敏哂笑：“对，车主就是二哥啦。” “听说，全球首发，然后限量款，内地第一台？” “没错。” 温悦儿下巴一掉：“我的妈呀，这，这也太大手笔了吧？” 第422章 打算重启调查 朱敏敏耸耸肩：“还好吧。我二哥吃喝嫖赌毒一样不沾，爱好豪车而已。” “啧啧啧……”温悦儿还是感慨：“豪车耶，一台最贵，上亿吧？我记得中东富豪们好多定制款上亿的。” “放心啦，我二哥车库，最贵的也就几千万，没有上亿。” 温悦儿下巴合不拢了：“几千万？”真他妈有钱呀！ 她要这么有钱，也大肆挥霍了。 “不过，你别担心。我发现我二哥到了南市后，节俭了不少。”朱敏敏怕自己给二哥招黑，赶紧解释。 温悦儿笑着吐槽：“车牌号全是八，也叫节俭？” 朱敏敏嘿嘿乐：“座驾比较低调嘛。” “对哦，为什么呢？为什么到了南市，就低调这么多呢？”温悦儿还纳闷了。 朱敏敏摇头：“谁知道呢？大概京市车库的豪车，运过来太麻烦了吧？” “有钱人也嫌麻烦呀？” 朱敏敏谦虚：“我们家其实不算多有钱吧？就，中等。” 温悦儿直嘬牙花子：“我们严家还不叫有钱，还妄想挤在中等人家？那我就赤贫一族了。” “没有啦。”朱敏敏微笑着揽过她：“也许我对钱的概念，不是那么清晰。你别想多了。” “ok，我明白了。”温悦儿举举双手。 朱敏敏这位白富美可能从小就没怎么接触过钱币，买什么东西都是刷卡，钱包里的零钱可能不多，对金钱的概念很抽象模糊，导致了一些观念上的偏差。 这不是她的错，也不是好家庭的错。而是……都没错。 扯些闲话，刷刷手机，看看新闻，时间倒也过的快。 下午的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朱敏敏第一个冲上去逮到主刀医师问：“医生，我二哥怎么样？” “手术非常成功。” “谢谢。” 没多久，护士把严谨推出手术室，他还没醒，麻醉药的药效还在。 在病房又是一通忙乱。 温悦儿帮不上什么忙，就静静一旁看着朱敏敏和严建军的助理跟医师交流后续的养伤事宜。 吕明成也凑到旁边细听，不时也插问几句。 电话铃声响起，温悦儿不好意思，赶紧快步出病房接听。 “石叔，回来啦？” “嗯。”石叔声音有点哑，清咳一声：“我听秀秀说了，严二少现在怎么样？” “刚刚动了次大手术，很成功，没有生命危险。” “是意外还是人为？”石叔不废话，挑明来意。 温悦儿瞥眼病房方向，又移步到墙边，捂着手机，严肃：“似乎是人为事故。” “什么情况呢？” “我不太清楚，严谨也不肯明说，但是严家报警了，在等警方的调查。” 石叔电话那一头默然片刻：“弯弯，会不会是那几个人做的手脚？” 温悦儿也沉默小会，叹气：“希望不是吧？不然，我挺内疚的。” “是呀。如果当初我坚持查下去，也许就能避免这次事故。”石叔也有点自责。 当初他跟温悦儿兵分两路，在南市调查温悦儿所说的那几个黑壮男子，还没有结果，就因为路小丛的委托半途而废，没有查明那些人的底细上了京市。 如果这两者之间有关联，石叔也很愧疚。 “真是这样的话，怪我。”温悦儿黯然神色：“我没想到，事态会这么严重。” “弯弯，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严二少的委托，是我们单方面暂停，现在，可以继续捡起重新调查。” 温悦儿沉吟，道：“行。不过，石叔，你才回来，是不是感冒了？要不，休息两天？” 石叔那头好像在咕碌喝水，声音清亮：“没事。又不是国外回来倒时差？嗓子是有点不舒服，但我保证，不影响工作。” “那，好吧。你跟秀秀继续追查，我等他麻劲过后醒过来，跟他提一嘴。” “可以。” 半个小时后，严谨醒了。 他不太舒服，浑身痛，而且照样不能动弹，坐起来也还是困难。 “别动别动。”朱敏敏摆手：“二哥，你好好躺着，别乱动，小心伤口。” 严谨眼珠转转，看到温悦儿就在旁边，才咧嘴挤个笑：“好饿。” “你想吃什么？” “大鱼大肉。” 朱敏敏一票否决了：“不行。医生说，暂时只能喝粥。” “我可是病号。” “燕窝粥行不行？” “再加个肘子就更美味了。” “太油腻，不适合伤口愈合。” 严谨舔舔嘴：“营养跟不上，我伤口更难愈合。” 朱敏敏轻跺脚：“没见过你这么固执的病号。弯弯，你来劝劝他。” 严谨很期待盯着温悦儿。 她浅笑着上前，歪头：“要不，折中一下。肉粥吧？” “好。”严谨立马同意了。 朱敏敏抿嘴，笑的暖昧，还发出怪调：“噢~弯弯说话就是比我管用啊。” 严谨朝她使个眼色。 “好好，我去安排。”朱敏敏大包大揽，顺便把病房的其他人一块带离：“大家辛苦了，让病人清静养伤吧。护士小姐，你们也到了吃晚餐的时候吧？这里交给我跟弯弯就行了。还有你……”指着吕明成：“行了，你的心意我二哥领了。” 连拉带拽的，朱敏敏不由分说腾空了贵宾病房，把空间留给温悦儿和严谨。 严谨笑：“小讷懂事了。” 做的这么明显，温悦儿苦笑不得。 “弯弯……”严谨忽然轻声：“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嗯，其实，我……”温悦儿想说是朱敏敏霸道的把她拽来的，可是面对严谨亮晶晶的眼睛，她又说不出实话，只好低头笑了笑：“没什么呀，应该的。” 严谨动动手指想挪向她。 温悦儿发现了，犹豫了小刹，果断的伸手轻轻反握着，安慰：“好好养伤。其他的，交给我。” “好。”严谨分外开心。 “有件事跟你商量下。” “你说。” 温悦儿就低声把跟石叔商量好的事，简明叙述了一遍。 严谨微有动容：“会是这拨人吗？” “不清楚，所以我们打算重启调查。也是对你的委托案的弥补。”温悦儿满面愧色：“要是不把石叔紧急调到京市去，可能就……” 第423章 身边的危机 “弯弯，别这样。我受伤，跟你们没关系。”严谨很认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算你们查清了对方的底细，防得了一时，防得了一世？” 有道理，可温悦儿还是的抱歉涩笑：“至少，你会更加小心。” “你错了，我其实已经很小心了。”严谨眼珠左右转动，然后凝重神色：“如果我告诉你，在这次事故前，我已经躲过几次危机了，会不会心里好受点？” 温悦儿大吃一惊，不敢相信：“真的吗？我的天，你，你那段日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呀？” 抚抚心口，难过道：“不，我更内疚了。” 严谨却唇角弧度渐渐扩大，露出极其甜腻的笑容，柔声：“别难过，我没事。” 温悦儿可能被他感染了，说话的腔调也有点变了，嘟嘴低声：“还说没事？看看你，全身包的像个粽子，还不能动，一动就痛的呲牙咧嘴……” “嘿嘿嘿。”严谨傻乐。 听着像是调侃，怎么就那么舒坦呢？别说痛，浑身毛细孔跟熨过似的舒展。 温悦儿面皮一烫，不自然捋捋耳边碎发，干咳一声：“你，都躲过什么样的危机？” “哦，这个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 “好的。” 不过，护士送肉粥来了，温悦儿很自然的接过：“我来吧。” 严谨可是真没想到，意外受伤，还能有这待遇。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身上的手术过后的疼痛，真的减轻好多。 温悦儿其实没做过伺候的活，不过她还有常识，先试试粥的温度，慢慢舀一勺，轻轻吹了吹，送到严谨嘴边：“试一口对不对胃口。” “嗯。”严谨乖乖张嘴。 味道还行，不过严谨只吃了半碗就饱了。 又喝了小杯水，温悦儿还帮他擦拭了嘴角，然后看着他。 严谨的笑容就没断过，不由自主的感慨：“没想到生病也有好处啊。” “什么好处？” “就，难得休息啊。”严谨还小心翼翼的，不敢说实话。 温悦儿瞄一眼门口：“朱小姐还没来，你快点说吧。” “行。是这样的……” 快到年底了，酒店也格外忙碌。 严谨反正是住在酒店，所以上下班倒还好。安全系数相对来说挺高的。 不过人在家中坐，有时祸从天上来。 有天，很晚回房间，想洗个澡，差点出事。也不知浴室出什么问题了，浴缸放水竟然漏电。要不是他磨磨蹭蹭了一阵，搞不好踏足进去就得出事。 当然，他也请人查看过了，是某处插座出了点故障，就是有点松动了吧？至于是不是做手脚，没有证据支撑。 再有一次，是助理黄鹃的生日，她特意请一办同事下班后去吃饭唱k。自然也隆重邀请了严谨。 做为助手兼恩人的双重身份，严谨不能不卖这个面子。 他没去吃饭，只是在她们唱歌的地方去晃了一圈，也被属下起哄唱了一支歌。 隔壁包厢不知因何吵起来了，还吵的很激烈，最后发展到打架，甚至波及了他们这间包厢。那些人，冲进来不容分说就开始踢打。 严谨自保没问题。可当时在场的大部分是女员工，他总不能坐视不管吧，就上前维护，捱了不少拳头不说，还差点被人给捅了。 庆幸的是他足够警惕，也可能是戒心重，打到一半，他产生了疑惑：怎么这些人，好像是冲着他来的似的？为什么这里的保安员工，迟迟没来维持秩序？ 所以他看到有寒光一闪，本能的闪躲，一面大声下命令让人报警，一面抄家伙互殴。 最后有惊无险，受了点轻微的皮外伤，倒没大碍。 后来严谨打听了下，当晚隔壁包厢也是过生日，南市某体院的学生。血气方刚喝多了，借着酒劲向女同学表白，惹恼了对方正牌男友，就这么打起来了。 “某体校？”温悦儿呲下牙：“我们南市人都知道呀，那都是学习成绩不好，考不上本科大专的人混日子学校。就，校风校纪实在不敢恭维那种。” “对，我听到也是这样的风评。” 温悦儿就缓缓摇头：“血气方刚一言不和打架我信。但没道理，闯到你们包厢，然后还掏刀子？他们那些学生，跟社会的二流子们，都有来往的。” 严谨也正色：“当时很混乱，有人混水摸鱼的可能性也有。” “报警了吧？” “报警了。不过是按治安处罚。然后我一查，抓回派出所的那几个，也的确是体院的学生。” 温悦儿陷入沉思。 “还有一次，我去拜访世交长辈，回来的时候遇到碰瓷的，我也没下车就打电话报警，忽然就窜出几个人，面目不善，竟然直接砸窗。” 温悦儿倒抽寒气：“这么大胆？” “当时晚上八点多钟，那条路不是主干道，车辆不多。因为天冷，行人也不多。”严谨解释：“而且，很巧的是，我停车的地方，路灯坏了，处于黑暗中。” “那，后来呢？”温悦儿明知他会脱险，还是揪着心。 严谨笑了笑，成竹在胸道：“因为我本身警惕性高，又历经了包厢事件，所以会事先在车上放一根棒球棍，然后还有一把逼真的玩具枪。” 温悦儿不由失笑。 “是的，当我沉着冷静的把玩具枪拿出来，对准窗外的暴徒时，他们都愣了。趁他们愣神的功夫，我就加大了油门，也不管车前方是不是有人在碰瓷。” “对，就该这样。”温悦儿轻拍手。 严谨叹息：“这事很古怪，我后面几天轻易就不出酒店了。就算出门，也会带上司机和助手。” “嗯，你的安排是对的。”温悦儿赞同他的处理方式。 虽然接二连三的身边出现危险，但除了自身提高警觉性外，好像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报警吗？ 警方当然会追查，可对方的行事风格看，也相当谨慎，基本没留下太多的破绽。退一万步说，警方神速抓到嫌犯了，估计也是小鱼小虾。 所以严谨身边，仍然存在一定的风险。 第424章 口叙事故 “但我总不能真的天天窝在酒店吧？我有工作需要出门处理，也有正常的社交。”严谨很无奈：“出事当天，我受邀去朱家郊外别墅参加一个年终趴体。” “朱家？朱小姐舅舅家？” “是的。”严谨无声勾唇：“当晚我是一个去的，自己开车。大概待了两个小时吧？我没喝酒，只喝了果汁和水，酒驾可以排除。” “然后呢？” 严谨仰面望着天花板，平静的回忆：“我离开的时候，也差不多九点多钟了。郊区基本没路人，车比市区少很多，但我的车速并不快。差不多开了一刻钟，就有点迷糊了。” “什么意思呀？”温悦儿错愕。 严谨描叙：“就是脑子有点蒙，昏乎乎的，我还纳闷了，怎么就有醉酒的感觉呢？然后，丁字岔路口有一辆车，忽然拐出来，相撞了。” 温悦儿眨巴眼：“怎么……” “若是平时，我应该能反应过来踩刹车或者打方向盘避开的，但那晚，我状态不太好，不够敏捷，就出事故了。好在我有系安全带，而且气垫也弹出来，暂时人没事，脑子也被吓醒了。” 温悦儿却不经意扫视他全身，疑惑：那这副样子…… 严谨淡定继续：“我好像听到有人说话，有脚步声，没有朝驾驶位来，而是去了后座，我回头看了看，至少有三个人影，五官很模糊，接着我闻到了汽油的味道……” “啊？”温悦儿震惊：“是撞车，漏油了？” “不清楚是油厢漏油，反正没过多久，有火苗从车尾窜起。我一面打电话报警。120，110，119都打了一遍，一面就准备逃出车内。只是车门稍稍变形，我在打破玻璃，就看到有人跑过来问‘需要帮忙吗？’老实说，我当时已经不抱什么希望，还是点头说‘谢谢，麻烦拉我出去。’” 温悦儿提起了心。 “对方倒是是真的在拉，但动作很粗暴，我觉得自己快被扯散架了，那种晕眩感又来了，以为会死在哪里。” 温悦儿轻轻拍拍他：“你吉人天相，一定没事的。” “是呀。大概我上辈子积了不少德，这辈子有九条命吧。”严谨还自嘲的苦笑：“我快要晕过去之前，好像听到有汽车喇叭大声响起，还夹杂着怒斥……” “是好心司机路过吗？” 严谨小幅度摆头笑：“不是。是朱家送一位贵客回市区，正好路过，救了我一命。” “这么巧？” “没错，就是这么巧。那位客人是位实权人物，跟朱家有深厚的私交。碍于身份不可能留宿朱家别墅，所以当晚一定会赶回市区。正好就看到我的车出事了，然后据他们所说，撞车的那些人，一哄而散。” “看清样子了吗？” “看清了，也跟警察画像了，但都是极其普通的路人长相。” “相撞的那辆车呢？” “是偷来的。” 温悦儿无语了：“这手法，很老道呀。” “嗯哼。”严谨抿抿嘴：“所以，敏敏找我打听，我是不太愿意详细讲给她听。” “你得罪什么人了吗？” 严谨稍稍思索：“我自认没有得罪什么人？就算生意上有磨擦，也不至于这么处心积虑非得致我于死地不可。” 温悦儿叹气：“所以，可能是我猜想的那拨人。” “他们，也可能只是马前卒。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严谨也几不可闻的叹息。 “不管怎么说，先按我的思路查吧？警方在明处，我们在暗处，双管齐下。会有双倍效果。” “行。”严谨同意了：“那就有劳你们了。” “客气了。”温悦儿掏出小本本，记录要点：“你还记得，当时在朱家，有那些人吗？” 严谨苦笑：“你要问宾客名单，可能得去找朱伯父比较快。” “那你能好好想想，你除了果汁和水，还吃了什么？” 严谨眯了眯眼：“一份牛排，两块小点心，小半碗汤水，其他的没碰。” “是分餐制还是……” “分餐。” 温悦儿就提出：“如果是分餐，一人一份，那可以做手脚的空间就大了。” 严谨却反问：“朱家的人，也被黑手收卖了？” “为什么不行呢？”温悦儿好笑：“朱家请的帮佣吧？数目还不少吧？他们个个都是无私好人，没有贪欲不会被物质迷惑？” 严谨摇头：“这个，我不能保证。谁都无法保证。” “所以，你出现迷糊的晕眩症，很可能事先就中了暗算。” “嗯。这点我同意。我脑子迷糊，反应也慢半拍，总之，状态非常不好，比真正的醉酒还糟糕。” 温悦儿在小本本上记了一笔，咬咬笔头：“接下来，你出事故的地段，有监控吧？这个，警察应该会调取。” 严谨只是轻轻颔首。 “再来，就是最关键的一点，我认为是破案的核心所在。” 严谨感兴趣：“是什么？” 温悦儿眼波轻掠，笑吟吟：“听过强龙斗不过地头蛇的俗话吗？” “当然。” “明面上呢，咱们国家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黑社会，但其实暗底里每个城市，总有一股不可言说的势力在灰色地带盘踞。” 严谨听懂了，眼眸一亮：“你是说……”转念一想：“我也有耳闻，但没打过交道。” 温悦儿拍胸表态：“这个事，交给我这个当地人去打听最适合不过了。我想，而且以你的名气和身份，那帮人又消息灵通，可能早就知道是什么人在南市的地盘搞事。又或者，就是他们被人收卖针对你？” “那你去打听岂不是很危险？”严谨马上就考虑到后果。 温悦儿轻轻拍拍他手：“放心啦。我才没那笨直接跑去打听，当然是委婉，或者通过技术手段啦。”她又摩拳擦掌，充满斗志：“霍霍，我怎么感觉这是一项全新的挑战呢。有点刺激哦！” 严谨无语又好笑的望着她。 “哎对了，你现在基本没大碍，他们想必不会罢手，可能会继续针对你？要不要请保镖二十四小时把守呀？”温悦儿并不是忋人忧天。 第425章 重金陪护 严谨迟疑：“不至于吧？” 他住的可是私家医院，医术一流，安保措施也是一流的，总不能上演电影里坏人拿枪直接杀到病房那样的狗血情节吧？ 温悦儿轻声：“小心内鬼。” “你是说……”严谨秒懂，那个名字到嘴边又咽下了。 “虽然没证据，但必要的提防还是要有的。”温悦儿也只能这么解释。 严谨沉思小会，说：“别人我不放心，弯弯，我双倍价钱请你好了。” “我？”温悦儿惊悚瞪大眼：“我，我都不能保证自保，还怎么保护你呀？” “不是的。躲在暗处的小人，倒不一定面对面对打，我想他们可能着重玩阴的。你细心又了解所有过程，知道前因后果，比外头请的什么都不懂的保镖更加可靠。”严谨也不绕弯子，实话实说。 温悦儿寻思过后，承认他说的对。 “不过，那侦探社那一边……”她可是代理社长，不是专职保镖。 “有石叔和苗小姐嘛。”严谨轻轻笑：“再说现在通讯发达，有什么事电话联系就好了。” 温悦儿看着他，苦笑不得：“你的意思是，外头跑腿打听的活，都交给石叔和秀秀，我就守在病房保护你就行了？”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比较接近。”严谨有些脸红了。 他的私心太明显了。 温悦儿抿嘴笑了笑：“你说了不算，我得跟他们商量下才能做决定。” “可以。”严谨没意见。 温悦儿马上拨打电话，走到窗边，听着接通的铃声，看着窗外寒冷的雪天，眼睛微微眯了眯：好像看到有个熟人的身影了？ 没等她细辩，石叔的声音传过来：“弯弯？” “石叔，是这么回事……”噼哩啪啦，一口气讲完，温悦和花费了差不多十分钟。 石叔一直安静听着，中间没有发问打断。 “……你看怎么样？” “是二十四小时陪护吗？”石叔在意时间段。 瞄眼病床上的严谨，温悦和犹豫：“这，不太现实吧。我就白天过来，晚上回家？” 严谨声音透过来：“晚上也在这里吧？这是间套房，有地方住。” “要不这样……”石叔给出折中的建议：“你白天，我晚上来接班？” “可以呀。”温悦儿当然巴不得，抬下巴询问严谨：“怎么样？我跟石叔轮流接班陪护？” 严谨当然不能反对，还很高兴：“我没意见，就是麻烦你们了。” 温悦儿半开玩笑半认真：“不麻烦，你出得起重金就行了。” “哈哈……”严谨笑了，扯痛了伤口又扭曲表情，道：“我开支票，金额随你填写。” “真的假的呀？”温悦儿惊喜不已。 严谨郑重低低下巴：“真的。” “哇，这么大方，那保护金主爸爸更义不容辞了。” 严谨闷笑。 朱敏敏听到这个消息后，却是比严谨还高兴，挤眉弄眼：“哎哟，这谁想出来的好点子呀？弯弯，那我二哥就交给你了。” 温悦儿谦虚：“不，你二哥还是交给医生比较好得快。” “我是说，照顾他的担子，就落到你身上了。” 温悦儿斜眼：“怎么？你不打算出份力？” “我，我出力了呀。”朱敏敏捂着心口：“我帮你们订豪华套餐去。你还别说，医院的小灶，菜品还挺丰富的。” 温悦儿不客气：“追加夜宵。” “夜宵？”朱敏敏疑：“弯弯，你要二十四小时照顾吗？” 这，她就不太同意了。 女生的精力到底有限，而且还不能熬夜吧？ 温悦儿平静：“不是我。是石叔。我们轮替。” 朱敏敏先是欣喜：“石叔呀？那更好。”随即就狐疑：“为什么呀？不是还有请了专职护工吗？” 晚上，护工照顾就行了吧？有必要把私人侦探石叔请过来？ 严谨插嘴：“因为我钱多没处花，请个信得过的人，比较有安全感。” “二哥？”朱敏敏苦笑不得。 “行了，小讷，谢谢你专程赶过来看我，这份心意二哥记下了。”严谨郑重：“你在京市还有工作吧？请了几天假呀？” “怎么着？要赶我走呀？”朱敏敏嘟嘴：“嫌我碍事是吧？” “听听这叫什么话？我是为你好。对了，你不是在拍电影吗？陈导的新戏是吧？杀青了吗？” “早就杀青了。”朱敏敏撇下嘴：“赶不上春节档，估计要到明年端午节上映吧？” “你演女主角？” “不是，一个女配。” “程佳儿呢？” 朱敏敏忍不住翻白眼：“她跟我一样，也是影坛新人，当然也是配角喽。” “听说是年代戏，拍的很辛苦吧？” 朱敏敏就吐苦水：“可辛苦了。真的要到乡下去拍呀。而且还是穷乡僻壤的，住宿条件真差，路也不好走，我真是头一回见识到，还有那么艰苦的地方。好在是配角，戏份不多，不然，我真怕自己坚持不下去。” 严谨就乐了：“看来入这一行，对你也有好处。长了见识，懂了民生艰苦。” “是呀，我以后再也不抱怨自己活的多累多苦了。”朱敏敏感慨叹：“这世上比我累比我苦的，多得是。” 温悦儿无声勾唇，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朱小姐，你已经是金字塔尖的少数派了。比你苦还比你累的人，这世上找不出几个。”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会珍惜这一切的，也会不定期做慈善啦。”朱敏敏挥挥手：“比如说，过两天，就有一个红十字捐赠活动，我受邀参加，一定会认真对待。” 温悦儿马上问：“捐什么？捐钱呀？不如捐给我呀。我就是穷人。” “去。”朱敏敏轻嗔：“你甭想趁火打劫。” “我真是穷人。不信，咱们比比行头。我这一身都淘宝款……”温悦儿弯手指指自己。 朱敏敏静静瞅她三秒，扭头埋怨严谨：“二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严谨莫名躺枪，茫然：“管我什么事？” “你不是一向大手大脚乱花钱吗？怎么不好好打扮打扮自己……人。”中间那个‘女’字，朱敏敏刻意压抑从喉咙里闷迸出来，不仔细听不出。 第426章 鸡汤 严谨躺在病床上，不太能动弹，但耳目最灵，他听到了。 眼角余光先是瞄瞄一脸蒙的温悦儿，接着朝朱敏敏挤眼一乐：“不枉二哥疼你。” 朱敏敏也跟他挤眼睛：“那当然。二哥心里想什么，我最清楚不过了。” “行，过年给你包个大红包。” “哦耶！”朱敏敏快乐跳起来：“二哥，红包就免了，我开张礼物清单寄给你。” “清单？”严谨呲牙。 “放心啦，不会让你破产的。”朱敏敏搞怪的做鬼脸：“在你的经济承受范围内。” “知道啦。”严谨没好气。 这个妹妹，变狡猾了，竟然会趁火打劫搞敲诈。 “你们，在说什么？”每句话都很直白，连在一起，听不出啥意思，温悦儿天真：“是不是歪题了？” “没有。”朱敏敏看看腕表：“弯弯，我得走了。” “去哪？” 朱敏敏不好意思：“先回趟外婆家，然后明天回京市。二哥，那我明天不过来了。” 严谨点头：“好的。” “朱小姐，你的行李还在我家呢？” “我让人去取就是了。”朱敏敏把双手放到她肩上，凝重神色：“弯弯，我二哥就交给你了。” 温悦儿顿时感到肩上一沉，担子有点重，为难：“我尽力。” “二哥，好好养伤。有时间我再过来看你。” “行了，去吧。”严谨没有挽留。 朱敏敏百忙之中能赶来，就非常暖心了。多待几天，其实于事无补。 “我送你出去吧。”温悦儿转头对严谨：“我叫护工进来守着你。” “好。” 温悦儿把朱敏敏一直送出医院，朱家的车还没来。 “弯弯，我总觉得你跟我二哥有事瞒着我？”到了外头，朱敏敏这才正色问。 温悦儿被吓一跳：“没有。你想多了。” “但愿吧。”朱敏敏幽幽望着寒天，搓搓手：“反正，我有自知之明，帮不上什么忙。” “朱小姐……” “总之呢，我二哥就拜托你了。有什么事，保持联系哦。”朱敏敏一秒变脸，做个打电话的姿势。 “嗯。”温悦儿笑着答应。 朱家的车远远驶来，朱敏敏搓搓手，欲言又止。 “朱小姐，上车吧，天气冷，小心感冒。”温悦儿和颜悦色叮嘱。 朱敏敏是明星，不可能穿的特别雍肿，薄薄的长款大衣，围巾和帽子倒是一样不落，但脸还是冻的通红。 朱敏敏上车了，摇下车窗摆手：“记得随时保持联络哦。” “知道啦。” “拜拜。” “拜。” 目送着朱家的车驶远，温悦儿把双手放到嘴边，使劲哈气。 地上薄薄一层白色。雪下的少，而且不持续，但风真的刺骨。 她也不急着回病房，而是趁着这大好机会，好好逛了下这座私立医院。 私立，就代表贵。 贵就代表脱离普通人民群众。 大厅和走廊都没有公立医院那么拥挤，地板光可鉴人，来往的医生护士颜值也普通较高，脸上都带着亲切的微笑。 温悦儿东晃西逛，差不多把该逛的都逛了一遍，然后就纳闷了：咦？那个熟悉的背影呢？去哪呢？ 等她回到贵宾病房，吃惊的发现黄鹃也在其中，床头放着热腾腾的鸡汤，散着浓浓的香味。 “……黄助理，放这里吧，我暂时不饿。而且医生也嘱咐过，不能随意吃东西。”严谨语调平淡。 黄鹃也没坚持，就把保温盒给拧盖上了，温和道：“那就等会喝。我熬了三四个小时，是农家土鸡，特别有营养。” “真的呀？”温悦儿笑眯眯的接话，还涎着脸凑过去使劲闻了闻：“真的好香哦。” 黄鹃面色稍变，似乎意外她的冒出来。 “温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温悦儿笑的很意味深长：“因为，你在这里，我就在这里。” “什么意思呀？”黄鹃阴郁瞪她。 严谨干咳一声解释：“温小姐，她是我特意聘请的专职陪护。” “什么？”黄鹃提高嗓门惊呼。 温悦儿抠抠耳朵：“黄助理，嗓门轻点，别吓到病人了。” 黄鹃死命的剜她一眼，声音放轻柔了，转问严谨：“严总，什么专职陪护呀？” 不是请了护工吧？而且还请的两个，一男一女，都是有口碑的专业人员。 “不知道呀，白度去啊。”温悦儿存心为难她：“黄助理，不要那么多为什么呢？严总现在最需要的是安静休养。你能少点为什么让他操心吗？” “你……”黄鹃简直是咬牙切齿了。 严谨眉头轻皱：“黄助理，这里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严总？”黄鹃不可思议看着他：“我，我现在是下班时间，那个……” “好啦好啦。知道你关心严总利用下班时间抽空来看望他。心意我替他领了。你回去吧。”温悦儿双手把她往外赶。 黄鹃对她真是，恨不得大耳括子扇过去。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讨厌？她还从来没这么厌恶一个人！ “严总，你看她……”黄鹃做个难堪的苦笑。 严谨却是站在温悦儿那一边，面色明显不耐烦了：“我想休息了。” “……好吧，那，那我明天再来看你。”到这份上了，黄鹃再装傻就真成傻子了。 “嗯。”严谨泛泛虚应。 黄鹃拿起包包，看一眼保温杯时里的农家土鸡汤：“那严总，鸡汤，你可要趁热喝啊。” 温悦儿又抢话：“放心，我会监督他喝光的。” 不放心！黄鹃对她一点也不放心，可是能怎么办呢？就一步一步回头的慢慢挪出病房。 病房一下清静了，那两个护工也不知又跑到哪去了？ 严谨跟温悦儿大眼瞪会小眼，最后他耸耸眉毛，朝门口瞥了瞥。 温悦儿比个ok的手势，悄悄轻步来到门口，猛的拉开门，只见黄鹃的背影急匆匆走向电梯。 “什么人呀这是？”温悦儿翻个大大白眼，关好门，走到床头，皱起鼻子：“这鸡汤真好闻。这样吧，我帮你试试味道如何？” “别。”严谨正色：“弯弯，放着。让护工来试。” 温悦儿抿嘴轻笑：“没关系的，就算你信不过她，难道她那么笨，真敢明目张胆在自己送来的汤里下料？” 第427章 曲线查找 严谨还是不同意，坚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温悦儿笑眯眯坚持：“可是太香了，把我馋虫都勾出来了。怎么办呢？” “那……”严谨动摇了，迟疑：“尝一口？” “好。”温悦儿马上答应了，找来汤勺端起确定先闻了闻，尝了一小口，眯着眼回味：“香！很香浓。正宗土鸡无疑了。” “真这么好喝？”严谨都有点动心了。 “想喝呀？”温悦儿俏皮眨眼：“等着。” 严谨失笑。 温悦儿不止尝了一口，她差不多喝了半碗，然后也没敢贪多，就随意跟严谨闲聊。 大概有半个小时吧，她就暗暗寻思着：好像身体没有出现任何不适？说明，鸡汤是合格的，可以下咽的。 “可以了，时间到。”温悦儿宣布，动手把保温杯剩多半的汤倒出来：“我喂你尝一尝。” “好。” 在两个护工的帮助下，严谨被轻轻的慢慢扶起，躺坐好。 温悦儿细心的给他下巴垫了块围巾，惹得其中一个女护工夸奖：“小姑娘挺会照顾人啊。” “谢谢，我看电视学来的。” 鸡汤虽好，不宜贪多，严谨尝了两口，就表示摇头：“一般。” 温悦儿笑他：“对你这种山珍海味吃刁嘴的有钱人来讲，味道也许是一般。” “夸张。”严谨纠正：“有钱人也就一个胃，哪天天山珍海味呀？” “真不喝了？” “不喝了。”严谨瞄瞄病房茶几上，堆着不少营养品和水果点心，堆的跟小山似的。 护工殷勤：“公子想吃什么水果？我去洗。” “都可以。”严谨嘴巴比较淡，想吃点清新味道的。 两位护工把水果一古脑端去清洗，温悦儿疑：“水果属寒性，能多吃吗？” “一小块行不行？”严谨讨好讲价。 温悦儿放行：“行，就一小块哦。”她转头看看窗外：“天快黑了，一会石叔该来接班了。” 严谨挺舍不得：“要不，你也别回去了。我让人在旁边多开一间房。” “拜托，你旁边也是病房呀，以为酒店呀，能多开一间吗？再说，那不是占用医院资源吗？影响不好。” 严谨无所谓：“旁边病房，长期没人，哪有占用资源一说？” “就算空着，那也是病房。”温悦儿坚持原则：“反正，就是不行。” 严谨叹气：“我就是……我，我怕我晚上睡不着，想找个人说话都没有。石叔跟我有代沟，没什么可聊的。” “谁说没什么可聊的？你可以跟石叔聊聊这次事故呀。比如，你忽然想起什么细节来，就可以第一时间告诉石叔，这对我们的调查，会有很大的帮助哦。” 好吧，严谨被说服了，无奈的笑笑。 冬天黑夜来的早。 七点不到，天就黑了，路灯也早早点亮。 石叔来接班了，有些轻微的鼻塞，戴着围巾，穿着长长的黑色绒服，客气的对严谨表达的关心之意，碍于护工在场，就没有谈及工作方面。 好不容易把护工支走去吃晚饭，又来了一拨人探望严谨，病房不太清静。 等探望的人走了，严谨又找了理由把护工支走去做事，温悦儿这才抓紧时间问：“石叔，秀秀那边有收获吗？” “暂时没有。不过我托人联系了王哥。” “谁？” 石叔压低声音：“南市地下势力的重要人物。但凡社会上的混混，二流子什么的，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平时神龙见尾不见首的，不过势力不可小觑。” 温悦儿震惊：“我怎么不知道？” 石叔抬眼问：“你混社会吗？” “呃？可我土生土长的南市人……” 石叔就笑了：“不是这个圈子的人，都不一定听过大名……” “不是吧，我有个初中同学，高中都没毕业，然后就在社会上混，整天无所事事，我一年前碰到过他，在某某街区那一带还有点名气呢。” “叫什么？” “大壮。不是外号，就是本名，陈大壮。据说他非常想改名，不过没改成。”温悦儿吐吐舌头：“不好意思跑题了。我的意思是，想通过大壮搭上线的。不过石叔，你竟然能托人联系到重要人物，那我这条线，就作废喽。” 石叔突然笑了：“大壮是你同学？” “是呀。怎么啦，石叔，你听说过他？” 石叔真的点头：“是的。我跟他打过交道。哦，对了，他跟你父亲还有联系。” 温悦儿瞬间瞪大眼：“什么意思呀？我爸也认得陈大壮？”甩甩头，否认：“我爸应该不认得我的同学才对吧。” “这位大壮同学，的确在某某街区比较有名，所以有时候我们办案，碰到在本市找什么人，或者找什么线索，会跟他联系。”石叔解释的很委婉。 温悦儿听懂了，又是惊的眼珠子快掉了：“这不就是警匪片里常演的：线人？” 石叔没否认：“也不全是，他身份属于合作方。提供线索，再收取一定的好处费，双方皆大欢喜。” “我懂。” 严谨一直安静听他们扯开话题，终于告一个段落了，才拉回主题：“石叔，这位王哥，是什么来头？” “我也只是听说，他在南市很有势力，当然真实身份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温悦儿插嘴：“石叔，那你要去见他吗？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是有风险？” “胜向险中求嘛。”石叔不在意：“有求于人，自然是当面拜访有诚意。” “可是……”温悦儿不放心：“约好时间了吗？我跟你一块去。” 严谨立马反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温悦儿不解：“我好歹挂着代理社长的名头，我出面不是更显诚意？” “去见一个一无所知的人，还是地下势力的人物，有极大风险。”严谨义正言辞：“我不希望你们为了我的委托而涉险。” 场面冷却，温悦儿跟石叔对视一眼。 石叔缓缓点头，表态：“有道理。” 温悦儿抗议了：“石叔，那你也不能冒险。如果他那边有回复，得定个完美的周全的计划才行。” “……行。”石叔经过稍许的斟酌，同意了。 第428章 好打听 完美的计划，就是没有计划。 因为通常计划没有变化快。 石叔虽然是孟城人，可他在南市多年，不但对这里每条街道相当熟悉，跟社会上三教九流的人物多少都打过交道。 男人的交情嘛，可能就来源于一支烟，或一句随意的攀谈。 病房没多余的外人，石叔当即打电话给熟人：“小李子，托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电话那一头有点嘈杂，小李子嘴里好像含着饭，吐词不清：“石哥，你放心。我已经把话带过去了，你等我好消息就是了。” “你说的这位王哥，一般出入那些场所？” “我不清楚呀。”小李子轻轻咳了一声：“我，也就前年吧，老远见过一面，具体长什么模样都没看清，他出入什么场所，那就更不清楚了。” “这么低调？” “可不。那是相当神秘。道上朋友，没点资历的都不一定见过。” “那行，你催着点。我这里急用。” “诶好嘞。” 温悦儿歪着头听了全部，啧啧砸舌：“还真是神秘呀。” 严谨不怎么感冒，不屑勾唇：“很可能是故弄玄虚。” “哎我想到一个办法。”温悦儿灵机一动：“他们都是赚钱的方式大多集中在酒吧，游戏厅，网吧之类的地方吧？咱们特意去挑事，会不会把这个人逼出来呢？” 石叔不客气：“弯弯，你古惑仔看多了吧？” “不行吗？简单粗暴，行之有效。” “无效。”石叔冷静指出：“一般这种级别的人，你闹出人命，也未必会出面。” “那……”温悦儿就迷惑了：“他怎么生存呢？总要赚钱吃饭吧？藏着掖着的，就怎么树立威望呢？” 严谨认同：“这倒是。总是这样藏头露尾的，别人还怎么服他呢？” “不需要服，他只要掌控全局就好。”石叔好像门清：“就比如严总，你管理酒吧，开会的时候只要召集高层到场就行了对吧？不可能所有员工都集合听你训话吧？” “哦。”浅显易懂，严谨秒懂。 温悦儿无话可说了，在线索稀少的情况下，就只能等呗。 护工回来了。 温悦儿看看天色，夜色浓浓，好像很晚似的。 “那我先回去了，石叔，我明天给你带早餐来吧。” “好。”石叔点头。 “哎呀，有点黑呀，石叔送我去打车吧。”温悦儿很做作嚷。 石叔诧异看她一眼。 温悦儿挑挑眉。 懂了，这是有话要问他，不好当着严谨的面。 石叔跟严谨交待一声：“我马上回来。” “去吧。”严谨还真的不放心大晚上的，温悦儿一个女孩子去打车。 出医院，被冷风一吹，石叔先开口：“弯弯，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嘿嘿，石叔，不愧是前辈。”温悦儿搓搓手，又捂捂脸，四下瞅了瞅，压低声音：“石叔，你在京市，跟你前妻见面，聊了什么呀？” “就，一些家常闲话。”石叔毫不意外，就知道她好打听这个。 “什么家常呀？我听路小丛说，你当年跟前妻离婚，是因为你怀疑她作风有问题，然后你前妻就非常非常的生气，还把你恨上了。” “嗯。”竟然她都知道了，石叔也没否认。 “那这次你们见面，冰释前嫌了？” 石叔无语：“你呀，快回家吧。打听长辈的私生活做什么？” “还不是路小丛，大清早的抓着我吐苦水。”温悦儿反手就把锅扣在路小丛头上。 石叔愣了：“小丛吐什么苦水？” “她说，她妈妈向景红那天回去……”温悦儿故意说到半截，觑眼观察石叔神色。 “怎么啦？”石叔稍稍有丝着急。 温悦儿矫情了下，到底不好意思在长辈面前吊太久胃口，就如实：“向女士眼睛红了，可能哭过了。而且，路家现在的气氛，跟过去还是不一样了。” 石叔眼神定焦在某处，不知在想什么。 “石叔，你们是不是把话说开了，然后和好了？” 石叔模棱两可：“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石叔，给句准话。我好带给路小丛。” 也许是因为要安路小丛的心，所以石叔就勉强点头：“嗯。是把话说开了，当年的一些误会也澄清了。” “那你们有没有互相留联系方式？” “没有。” 温悦儿略感失望：“石叔，你没有想过复合吗？” 石叔犹疑了下，叹息：“都过去了，她现在生活幸福……” “没有多幸福呀。路央不是出轨了吗？” “出了，又回归家庭了，也算浪子回头。” 温悦儿歪歪嘴角：“双标啊。” 浪子回头金不换。 那向景红当年被怀疑作风有问题，为什么不给次机会重新修补关系呢？为什么非得离婚呢？ 石叔听出潜台词了，面皮一热：“当年，还是年轻气盛……唉，算了，这个话题揭过。天气冷，别在风地里站久了，回吧。” 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温悦儿从善如流：“好的，那石叔，我回家了。晚上辛苦你了。” “嗯。” 温悦儿朝前多走了二十多米，去搭的公交车。 公交站台离家还有段距离，而且还得穿过一条巷子。好在巷道有灯，这个点也不是晚，偶有行人快步路过。 温悦儿的直觉一向很灵。 她下公交车后，就敏锐的察觉有人在跟着她。 但当她回头张望时，什么都看不出来。 紧走几步，她霍然回头，还是没捕获对方的视线。倒把身边路过的人给吓了一跳。 挠挠头，温悦儿索性拿出手机，开着相机开始录视频。对着巷子录，没有固定目标，边走边录。反正她抱着一个想法：若是有人对她不利，好歹能留点线索。 就这么一边录一边走，来到家门口，按响了门铃，同时掏出钥匙开门。 锁开了，她又是猛回头，确认安全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身跳进去。 客厅亮着灯，苗一秀乐呵呵捧着零食看综艺明星耍猴呢，嘉宾和观众笑成一团，难怪听不到门铃。 “秀秀，我回来了。”温悦儿撑着玄关换鞋。 苗一秀扭头，惊喜：“悦儿姐！”从沙发上跳起飞奔扑来。 第429章 咱们半斤八两 “秀秀，淡定，咱们也不是久别重逢啊。”温悦儿接着她，自我调侃笑。 苗一秀后退一边，扶扶眼镜打量：“嗯，士士别十多个小时，当当刮目相看。” “少来。”温悦儿把自己扔进沙发，显得很累似的：“秀秀，跟你说正经的。我刚刚走在巷子，好像有人在跟踪我。” “啊？”苗一秀大吃一惊，迅速坐到她身边，紧张：“什么人？” “我回头，没找到嫌疑目标。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有这么一回事。” 苗一秀愣了会，迷惑：“悦儿姐，你你的直觉，到底灵灵不灵呀？” “灵，很灵的。我的直觉，是越来越灵了。” 苗一秀没跟她抬杠，而是思索：“那，会会是谁呢？” 温悦儿摊开四肢，坐没坐相，叹气：“我呢，也梳理了一遍思路。最近吧，我才回南市，还没来得及跟人结怨呢？若是说倾幕我的人暗中尾随吧，说不过去。思来想去……” 苗一秀听的又想翻白眼了。 “……只有我们重新调查的严谨委托这个事，值得被人惦记。” “哈？”苗一秀皱眉：“这这两者之间，怎怎么联系起来的？” 温悦儿郑重神色，目光无意识聚集到对面的电视上：“我怀疑这个事，跟吕明成有关。” “他？” “是的。你是不知道呀，今天严谨做手术的时候，他竟然也耐着性子守在手术室外，还跟我套话呢。” 苗一秀若有所思：“你你这么一分析吧，好有道道理呀。” “严谨的这场事故，不是意外是人为。那么，谁这么想置他于死地呢？” “竞竞争对对手喽。”苗一秀脱口。 “漏漏漏。”温悦儿晃手指：“现在的职场虽然勾心斗角的厉害，但并没有上升到违法犯罪的地步。同行是冤家没错，但不是死敌。” “那……” “严谨不是以前想委托我们调查他频繁出事故的怪事吗？我们不是给推了吗？”温悦儿启发提示。 苗一秀反应过来：“哦，你是说他……”当然她也没证据，只能委婉：“最最想置他于死死地的人就就是他家族内部？” 温悦儿默默点头：“偏偏，有个人，不好好在繁华京市待着，竟然跑到南市来打流。本身就很奇怪对不？” “吕明成？”苗一秀终于把这两者联系起来了。 “严格来讲，没有证据，但他的嫌疑最大。” “嗯。”苗一秀想起什么：“而且他他知道你私人侦探的身身份了。他他肯定也猜猜到，严二少会会跟你提起这起事事故的古怪之处……” “所以，他也许猜到严谨会委托我调查……”这么一联系吧，温悦儿觉得十之八九了。 苗一秀后怕：“悦儿姐，你你岂不是很很危险？” “那倒也未必。我怎么说也只是个私人侦探，他对付我，没什么太大的好处吧？因为警方也同时的调查呢。” “也对哦。” 温悦儿坐好，撑起下巴沉思：“为什么会暗中尾随呢？我好像对他不构成威胁吧？” …… “吕明成，你怎么能这样下黑手？”黄鹃怒气冲冲，终于逮到机会跟吕明成单独面对对了。 吕明成住在另一家五星酒店的高档套间，笑嘻嘻的开红酒：“这不是你的意思吗？” “我没让你对严总下黑手？”黄鹃很生气。 她是有点恨严谨有眼无珠，竟然对那个没素质的毒舌恶女温悦儿有好感。 她只是给严谨制造一点麻烦和苦果，然后她就可以借着近水楼台的优势以贤良淑德的姿态照顾他，从而日久生情让他发现自己的好，最后喜结连理。 “哎，我说黄助理。你不能说翻脸就翻脸吧？说找人教训他的人，可是你哦。”吕明成倒了两杯红酒，递给她一杯：“现在，不是达成你的计划了吗？来，干杯。” 黄鹃扭头：“不喝。” 吕明成也不以为然，晃晃酒杯，自己尝了一口赞：“好酒。” “现在怎么办？搞砸了吧？警方查的很紧。先说明，不管我的事啊。”黄鹃先撇清。 吕明成冷笑：“怎么着？过河拆桥，利用完就甩啊？没那么容易。” “你想干什么？” 吕明成一把揪过她，凑到她耳边：“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甭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事。” “放开我。”黄鹃厌恶的甩开他的手，抚抚头发，凶狠：“你才是秋后的蚂蚱。” 吕明成摊摊手，无所谓：“行，你去自首好了。我倒要看看严谨会对你另眼相看呢还是嫌恶把你开除。” 黄鹃犹豫了。 “哦对了，我手里还有一些你的好宝贝。” 黄鹃莫名其妙：“什么？” 吕明成一脸的猥琐，涎着脸凑近：“咱们滚床单的精彩视频啊。” “你……”黄鹃噔噔噔倒退几步，惊恐的如见鬼，旋即尖叫：“吕明成，你太无耻了。” 吕明成翻个白眼，慢悠悠：“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这不是大多数热恋中的情侣常干的事吗？对了，要不要一起欣赏？” “你，你，我，我跟你拼了。”黄鹃气急败坏，扑上前要打他。 吕明成闪身避开，还嘻皮笑脸：“打是亲骂是爱。我说黄助理，咱丑话说在前头，你可别真爱上我呀。我是不会娶你这样一个三无女人的。” “什么女人？”黄鹃听的又急又蒙。 “无家世无背景无美貌低层女人。”吕明成很坦诚。 “你去死吧！” 黄鹃这个气呀，左右瞧了瞧，抓起桌上的东西，也不管是什么吧，一古脑的砸向吕明成。 噼哩啪啦……杂七杂八的碎了一地。 吕明成毫无无伤，还悠哉的端着红酒杯，漫不经心笑：“气性这么大，肝火旺，穷人的通病。” “我擦。”这么厚颜无耻的话，黄鹃还是听一回听一个大男人说出口。 简直是突破底线。 “吕明成，你不是人！”黄鹃被气红了眼眶：“我没想到，你是这种畜生不如的人渣。” 吕明成一点也没被激怒，还若无其事：“我要是狼，你就是狈，咱们半斤八两，五十步笑百步，你也好不到哪去。” “我，我没你这么下作。” 第430章 差点反目 “哟哟，你高尚？”吕明成嘲讽：“你对严谨无缘无故的恨，从何而来呀？就因为人家不搭理你的上赶子倒贴？贱不贱呐。” 他还说了句人话，把黄鹃给怼懵逼了。 说她恨，有点太主观了。 由爱生怨，有一说一，确实。 要不然，她也不会中了吕明成的计，跟他合伙算计严谨了。 “你是故意的？”黄鹃恍然指着他：“你故意接近我，然后讨好我，目的就是对付严总？” 这个指控太严重，吕明成不会承认的：“当然不是。” 他换了一张深情款款的脸，靠近黄鹃，语气暖昧：“我其实是挺喜欢你的。单纯质朴的良家女孩，谁不喜欢呢？” “滚！”黄鹃肉麻的起鸡皮疙瘩。 “我说真的。你是那么几个女朋友中，最清纯可爱的。”吕明成笑眯眯：“反正咱们算是狼狈为奸了，不如试着继续发展？” 黄鹃瞪着他：“什么意思？” “你继续当我女朋友呀。” “你拿我当女朋友吗？” “这是当然的呀。”吕明成重新递上红酒：“小鹃呀，别意气用事。严谨的态度，你最清楚不过了对吧？他对那个温悦儿，可不一般呐。” 黄鹃沮丧坐下。 她该怎么办呢？ “这样吧，你要不相信，我马上就发朋友圈公布咱们的关系，行吗？”吕明成表现也足够的诚意。 “等等。”黄鹃摆摆手：“先别。” 吕明成坐近她身边，还不解：“为什么？” “我，我跟你，算哪门子男女朋友呀？”黄鹃心虚回应，还挪远一点：“除非你把那些，那些视频，通通删掉。” “行，没问题。”吕明成拿出小型摄像机，当着她的面一条一条的删。 也就五条吧，还挺清晰的。 看着那些画面，还有自己的叫声，黄鹃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倒是吕明成却来了点感觉，把手搭到她腰上，慢慢上蹭，包覆她的胸。 “拿开。”黄鹃此时一点心情也没有，她烦的不行。 吕明成调笑着捏了捏：“手感真好。” 黄鹃扬手打掉他作乱的咸猪手，冷着脸问：“还有吗？” “没呀，都在这里了。” “是吗？” 吕明成举起单手，双指并拢：“我发誓，句句属实。” 黄鹃盯了他几秒，可惜对方也是个老油条，面上没什么异样神色，反正她是没看出来，只能暂时的选择相信：“好吧。” “现在，相信我是认真的了吧？”吕明成涎着脸，举起手机：“来，咱们拍个合照，然后发到朋友圈……” “不要。”黄鹃再次拒绝，皱眉：“这，也不妥吧？” “哪里不妥？”吕明成开始有疑惑了。 黄鹃生硬的解释：“在这个节骨眼，严总还躺在病床上，你，你作为他的表亲，公布恋情，好像不太好。” 吕明成歪头想了想：“也有一定的道理。” 黄鹃暗暗松口气，状似无意问：“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警察立案侦查，而且严总的父亲一再催促，那些人，靠得住吗？”黄鹃满面忧心。 吕明成捏捏她的脸，嘻嘻笑：“放心，我找的人，肯定靠谱。” “他们，都是本地人吧？现在的监控又那么多……”黄鹃站起来搓着手转圈：“万一被抓，我，我可不想被连累。” 吕明成翘起二朗腿，清闲：“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黄鹃很不悦站他发火：“你当然不担心喽。谁让你有个好姑姑呢。我没背景没家世没后台最适合背锅了。你是不是打着这样的小算盘？” ‘噗’吕明成失笑：“我说鹃儿，你想像力也太丰富了吧？我要背锅也不至于找你呀？你都说了，你没背同家世没后台，请问你哪来本事调动那些人呢？警方不但讲证据也讲逻辑的好吧？” 黄鹃转念一想，是这么回事。 就凭她一个灰姑娘，有能力让社会人对付严谨吗？ 她就算有心，也无力啊。 不过她恼羞的嘴硬：“这可难说。你们有钱人呀，最没底线，什么事干不出来？官商勾结是自古以来的属于你们的传统。” “啧啧，瞧瞧你那仇富的嘴脸。什么叫我们有钱人最没底线？没听过一句话吗？穷**计，富长良心。” “我呸！”黄鹃真的大口啐他，相当愤怒：“狗屁的富长良心。你们要是有良心，就不会哄抬高房价，贿赂官方，打压同行，恶性竞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资本来到这个世界……”后来的她记不起来了。 “得得，你这是深入骨子里的成见啊。”吕明成连连摆手：“不跟你说了。反正，你放一百个心就是了。” “我不放心。除非你跟我说实话，那些人，现在在哪？” 吕明成倒也不完全是蠢蛋，立马警觉：“你问这个干嘛？” “我不能问吗？事关我下半辈子是不是在牢里过的人身大事，我不能过问吗？”黄鹃把话说的很严重又直白。 吕明成敛起嬉笑神色，冷厉的瞪着她。 黄鹃漠然的回视他。 “他们，不在本市。”吕明成拗不过黄鹃，稍稍透露了一点。 黄鹃讶异扬眉，继而又理所当然：“也对。他们想必知道这事闹大了，得罪了dh集团的严二少，警方又立案侦查，肯定得跑路。” 吕明成没有否认。 “他们，最近几个月不会回来了吧？” 吕明成张张手指，自信：“至少半年，不会回南市。” 黄鹃真心实意的长长松口气，又软倒在沙发上。 还好还好，这帮人跑的越远越好。不然，一旦被抓，会让她万劫不复的。 吕明成又凑过来搂她：“这下放心了吧？” “嗯。” “好啦，抛开不愉快的话题，咱们来做些快乐的事。”吕明成笑容实在太过欠。 黄鹃一把推开他，冷声：“我没心情。” 她快速的拿起搁在桌边的包包，面无表情：“我还有事。” 吕明成歪靠沙发：“那我怎么办？” 黄鹃讽刺他：“你不要告诉我，没有我，你今晚就找不到其他女人发泄？” 第431章 心路历程 “哈。”吕明成仰头，乐了。 开玩笑，他勾勾手指，多少女人自动送上门，他像是为一个女人守身如玉的情种吗？ 漏！ “哼。”黄鹃冷笑一声，摔门而出。 走出酒店，被寒风一次，黄鹃紧紧围巾，缩起脖子搓搓手，慢慢走去公交站台公交车。 人行道有薄雪，结了浅浅的冰，有点滑。 旁边一对小情侣说笑着迎面而来，女孩子差点摔跤，男生急忙搂住，温柔的叮嘱：“小心点。” “路好滑哦。” “来，扶着我。”男生伸手揽过女孩子的腰。 女生好像还有点羞涩，偷偷的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多少人盯着她们看，就甜甜蜜蜜倚着男生，相偎相搂，低声轻语。 黄鹃看的鼻子一酸。 这样的温馨美好场景为什么不发生在她身上呢？ 她叹气，仰面看一眼夜空，没有星星，什么都没有，一片漆黑。 严谨，为什么就从来没发现她的好呢？ 她在身边工作也大半年了，一直兢兢业业为他着想为酒店着想，却换不来他一个温柔的眼神。 从来，他都是公事公办，就连偶尔的夸奖也透着陌生的气息，好像她就只是一个手下的员工一样。 她并不甘于只当他一名勤奋的助理，她还想要更多。 为了目标，她不惜豁出去一回，跟别有居心的吕明成混在一块。 原以为一切照计划进行，没想到，事情发展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威胁严谨的生命，她只是出于小小的私心，制造一点麻烦，让严谨焦头烂额皮疲于应付，而她就是那个危境中挺身而出的女神，替他解决所有烦恼。 让他看到她的价值，她的作用，她的种种美好。 可是，愿望落空。 不，可以说差点就是灾难性的打击。 严谨是抢救回来了，暂时没生命危险。 若是那晚…… 黄鹃猛的摇头，不敢朝深处想。 若是严谨有个三长两短，她该怎么办？ 她良心能安吗？她能开心得起来吗？ 温悦儿得不到，她就满足了吗？ 停在红绿灯前，黄鹃茫然了。 直到有人过马路，她才机械的穿过对面。 公交站台，稀拉几个等车的人。 黄鹃双手抱起包包，闻到了皮革的味道。 借着路灯，低头瞧了瞧。 这款包包是国际知名奢侈品牌，万元是起步价。 她原来舍不得买，好不容易攒足了钱终于买了一只，还被同事在背地里笑话是高仿。 一辆公交车来了，黄鹃没上车。 旁边有两个女生在等车，跺着脚袪寒，同时轻轻说着话：“哎，你这个包包是某某家最新款耶。” “是呀。” “你怎么买到的？我排了好久的队都没拿到？” “我没排队，我也没出钱。” “啊？那你这只高仿？” “呸，你才拿高仿呢。这是那个渣男送的。” “谁？” “就是某某某喽。” “你不是跟他分手了吗？” “对呀，他老婆打上门来，差点把我脸抓花，我能不要点赔偿费吗？这只包呀，就是分手费之一。” “哇！” “嘿嘿，这个混蛋骗子，你说我能轻易放过他吗？” “不能。” “所以喽，我就让他荷包大出血，否则，我就阴魂不散缠着他。我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女生欢快的拍手：“哇，你这招高明。不但拿到心仪的包款。也让他们的家庭财产缩缩水。” “可不。” 又来辆公交车，两女生低笑着上车了。 黄鹃却豁然开朗，自言自语：“对哦。” 为什么她会那么傻呢？凭什么白白为吕明成利用，没损失财，但失了色。 她就不能好好利用吕明成，得点好处吗？ 吕明成不是严家的小辈，可他是严家的近亲，多少有点身家吧？就不能从他那里捞些实在的好处？她凭什么让他白白玩弄于股掌中。 被冷风这么一吹，黄鹃又清醒几分，暗暗忖：那个视频，估计他留有备份。他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所以，她得转转筋，不要一根筋被人当炮灰棋子了。 …… 夜晚，大地寂静。 老实说，温悦儿好久没灵魂出窍了。 她都快忘了这回事。 偏巧今晚，她又飘飘荡荡灵肉分离。 无语的看着床上沉睡的本尊，温悦儿瞪瞪眼，无可奈何。 好吧，那就照例四处转转吧？ 飘出窗，她没有感觉到冷。 四周都很安静，唯有路灯在寒气中散发幽幽冷光。 她不确定自己能飘多远，不过稍加决定就朝医院荡去。 灵魂不受任何影响，她可以用直线的距离，朝着私立医院晃荡而去。 快了，就快了，可以看到那块亮着灯的招牌了。 咦，前面好像有个白色的人形物体在渐近。 温悦儿赶紧躲起来。 白色人形体来了，近了。 擦，那不是严谨吗？ 温悦儿呲下牙，苦恼的琢磨着：要不要跳出来吓他一跳呢？现在是不是摊牌的时候？ 不管怎么说，他们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同病相怜。 说，还是不说呢？ 温悦儿陷于两难之中。 说吧，怎么起头呢？两个灵魂相遇，只能干瞪眼吧？不能开口说话吧？ 有意义吗？ 但是，摊开说了后，也许两的关系无形中又会进一步。 毕竟，他们有共同的秘密，而且是唯二的绝密。 温悦儿拿不定主意，她就交给老天，交给命运来决定。 转头，她看向马路。 如果第三辆经过的车，是辆红颜色的，那就敞开说。 冬天的深夜，没什么车辆经过。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不五分钟后，经过了一辆。 又五分钟，一辆跑车疾驶而过。 马上就到第三辆了，温悦儿紧张了，忐忑了，做个咽喉的动作，她不错眼珠的瞪着马路。 远远有轮胎磨擦地面声，还有大灯闪耀。 温悦儿索性飘到近，瞪大眼睛仔细盯着。 来了，车来了，带着呼啸来了。 是辆深红色的货车，趁着无人的夜街，在过一把跑车的瘾。 呼！一切尘埃落定。 温悦儿那颗提起的心落回原位。 她望空轻声：“希望老天不是在耍我。” 望向严谨飘去的方向，温悦儿虚虚的握握拳头，给自己打气：“加油。” 第432章 灵魂坦承 飘呀晃的，温悦儿紧追慢赶，终于接近前方那抹白色虚体了。 她张张嘴，没哈出气，也没发出声音。 没办法，灵魂出窍就是这点不好，除了有飘远，啥实际作用也没有。 温悦儿快速飘移，直接就窜到了严谨面前。 严谨一愣，直勾勾的盯着她，一逼吓鬼被吓傻的呆样。 温悦儿挤个笑容，扬起手小幅度摆了摆。 严谨的视线慢慢从她头扫瞄到脚，又慢慢挪回到脸上，还是震惊的瞪破了眼珠子。 温悦儿抿着嘴直乐。 太好玩了！ 把人吓傻的感觉，太爽了。 可能有两三分钟，严谨才接受眼前所看到的事实，抬起手指了指她，张张嘴，也没发出声音。 温悦儿却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意思，重重点头。 严谨迷茫，然后不解，最后恍然，终于也露出舒展的浅笑。 温悦儿指指他身后，做个打电话的动作。 严谨明白了。这是让他魂归本体，然后电话里聊。 不过，温悦儿还是指指他的腿，摇头表示不解：为什么好像看起来没事？ 严谨比划了一番，当然没看懂。 与其这样手语交流，不如各回各家呗。 于是，二人分别扬手，各自飘回来。 魂回本体后，温悦儿醒过来，还眨巴眼回味了下，在被窝里笑出声。 其实摊牌也不难嘛。 手机响了，她探身取过，又缩回被子里。 “喂，严谨吗？” “嗯，是我。”严谨声音轻轻的，透着笑意。 “你手能动了？” “简单的拨号可以。” “那你的腿呢？” “不能动。” 似乎不好起头，就冷了下场。 “咳咳咳。”严谨轻咳，小声：“弯弯，是你吗？” 温悦儿笑了：“当然是我呀。怎么啦？” “那个，我是说，你怎么也能那样？” 温悦儿得意的翘起嘴角：“就你能那样，我不能吗？你以为你是独一份？” “没错，我以为只有我能这样。” “哈哈，失望了吧？” 严谨却笑：“不，相反。我挺高兴的。有个同伴，多少不孤单了。” “啧啧。”温悦儿微笑：“对了，你是什么原因？” “原因嘛，其实我很早前就跟你讲过了。你还记得，半年前，我问过你有关人体那些不可思议的能力的事吗？” “哦，那个时候呀……”温悦儿记性不错，也瞬间就想起来：“我记得，当时我还支招说可能是受到某种外力重击或者基因觉醒对不对？” “对。” 温悦儿点头：“难怪喽，这就对上了。” 严谨小心问：“你呢？” “我？”说到这个问题，温悦儿就苦恼：“我不知道呀。我前二十年，都平平顺顺的，没出什么妖蛾子，就今年还是上半年，莫名其妙就开始了。让我想想哈，我记得是我接手第一个案子，回来后，发生的。” 严谨追问：“你第一个案子遇到什么奇怪的事了吗？” 温悦儿回忆了一遍，很肯定：“没有。就是解救被拐女生，然后被地痞无赖大晚上的追车，我跟石叔分头跑，我就跑的快虚脱了，然后停在相对安全的地方，不知怎么就头痛晕过去了，但也就啥奇怪的……” “醒来后呢？” “醒来后，还是一个人呀。也没有任何奇怪的事，而且那边山也不算深山老林，我相信应该也没神仙异人在我身上做试验吧？”温悦儿半开玩笑半认真。 严谨却注意到一个重点：“你说你头痛就晕过去了？” “对呀。我以前也从来没过的。很痛，好像要炸裂开似的，但这种疼痛吧，后来也没出现过了。” “奇怪了。”严谨也纳闷了：“那唯一的解释也是远古祖先有这种异能，然后到你这一代突然就基因觉醒了。” 温悦儿不是很认同：“不太像呀。我后来查了查，我父母双方的祖先，八辈贫农，没什么可以说道的，就是很普通很普通的人。要是真有这种基因，干嘛在我身上觉醒呀，我还有个弟弟呢。” 严谨玩笑：“也许传女不传男呢？” “那你家基因是传男不传女吗？也不对呀，你有哥哥弟弟，他们都没有这种现象吧？” “据我所知，没有。”严谨忽然轻叹：“不过，我个人认为，我这种现象不是远祖的基因觉醒，可能是受到外来力量的干扰。” “嗯？”温悦儿愿闻其详。 严谨轻咳一声，沉重道：“我这二十多年，跟你一样，都很平顺。至少在身体方面没什么奇怪的，因为我差不多每年都会体检。然后也是上半年没什么预兆的发生灵魂出窍的怪事。后来跟你交流后，我受到启发，觉得可能跟我上半年发生的一起车祸有关。” “什么样的车祸？” “说来话长。过程我就免了吧？”严谨只谈重点：“我的车坠崖了，然后我也被甩出车外，受了点伤，不过比这次轻一点。就是昏迷的时间稍久，有轻微的脑震荡。” “轻微的脑震荡，不影响什么呀？”温悦儿也不是很懂这种医学上的常识。 “也许不影响别人，但对我，可能产生了影响，所以我没多久忽然就灵魂出窍了。” 温悦儿无可反驳。 同样的事，发生的不同的人身上，就会有不一样的后果。 有人跳楼，当场死亡。 有人同高度跳楼，可能就只是受伤。 更夸张的是，有人跳楼，屁事没有。 你说，找谁说理去？ “那你，有没有跟谁提过？” “没有。”严谨轻笑：“这种事，我怎么开口？我也不敢说呀。万一被当拉去做实验呢？而且也没什么好说的。虽然算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异能，但实际上没啥用呀。” “对的。算异能，但没用。”温悦儿很是忿忿：“感觉老天在耍我。为什么不把预知术，透视眼什么的异能降临到我头上呢？不然我早就发达了。” 严谨都无语了：“我说弯弯，你能三句不离钱吗？” 温悦儿不好意思讪笑：“对不起，口误哈。那个，严谨，我向你坦白一件事。” “什么事？好事还是坏事？”严谨略紧张。 第433章 灰色地带 温悦儿支吾：“就是，前几个月吧，我曾经灵魂出窍在外头遇到过你。但我没有现身，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默然片刻，严谨就笑了：“没事，我也坦白一件事。” “你说。” “嗯，有一回，我潜到你家，然后，你乍呼乍呼见鬼……你的直觉是对的，旁边真的有人，就是我。”严谨说完，哈哈乐了。 “哼，我就知道是你！”温悦儿嗓门提高：“后来我还试探过，你倒会装疯卖傻……” “嘘，嘘，轻点。”严谨更小声劝：“别把他们吵醒了。” “谁？”温悦儿脱口。 严谨压低音量：“我躲在被子里跟你讲话呢。石叔和护工就在旁边。” “什么？石叔打地铺吗？”温悦儿注意力一下转移。 “没有没有。”严谨连忙保证：“只是把套间的床移到这里来了而已。” “哦。”这还差不多。 好了，有些事过去了，也没必要计较那么多。 严谨笑吟吟问：“弯弯，你说这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总这么时不时的灵魂出窍，也不是办法呀。” “哼。”温悦儿鼻哼一声：“我以前不是跟你出主意了吗？以dh集团的财力与能力，集合全国各地的能人异士，想个办法破解，让生活回归正常。你那时插科打诨岔开话题绕过去了。” 严谨无奈：“你这个提议，不太靠谱呀。” “那你说个靠谱的？” 严谨失笑：“我要能想到靠谱的，至于现在还出窍吗？” “所以，没办法，就这么着吧。没啥用，但也没啥害处是吧？” “这倒是。”严谨承认：“目前来说，还在可控范围，就是不知以后……” 打个哈欠，温悦儿瞌睡虫袭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反正现在咱俩都没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那就听之任之吧。” 大概也听出她的哈欠声了，严谨体贴：“好，你困了吧？那就，晚安。” “嗯晚安。” 眼皮直打架，温悦儿手一松，放下手机没几秒就沉沉睡着了。 严谨可没她这么好的睡眠状态。 他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嘴角轻轻扬了扬。 忽感到面前的光线一挡，抬眼，就看到石叔双手抱臂，无语的看着他。 像被抓到偷吃糖果的小孩，严谨窘迫：“石叔，那个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是吧？” 石叔默默点头：没错。 “我下次注意。”严谨讪讪：“注意控制说话声量。” “还有下次？”石叔更无语了，又问了句：“弯弯？” “嗯。” 石叔半信半疑：“她大半夜睡不着，找你聊天？” “呃？”不能说实话，严谨就迟疑少许：“是呀。” “奇怪了，弯弯从小睡得沉，雷打都不会吵醒她的。”石叔挠挠头，想不通。 想不通那个大半夜打雷电闪电惊醒一屋子的人，惟独不会吵醒她的家伙会失眠？奇闻啊。 “是吗？”这是温悦儿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严谨很感兴趣：“她睡眠质量这么好吗？” 可惜，石叔无意跟他探讨温悦儿的睡眠质量，摆摆手，小声：“离天亮还有段时间，严少，抓紧休息吧。” “……好吧。” 严谨是那种醒了后，半天都睡不着的人。 病房的灯光又暗下去，他斜眼看看摆在枕头边的手机。 算了，双手不便，就不刷手机了。 那就这么躺着看天花板吗？也太无聊了。 不如想想酒店的业务怎么处理？ 严建军还在南市，他在兼职新悦酒店的工作，但他不会接手，应该过两天就回京市。 那么，严谨还在休养身体，新悦酒店的具体事务，会由谁来接手处理呢？ 想到这里，严谨后背冒冷汗了，不会是那个异母弟弟严诙吧？ 他好不容易全权主导了新悦酒店，业务也掌握的差不多了，一切都步上正轨，突然出现意外事故，摘果实的不会是严诙吧？ 他是最不希望新悦酒店由严诙来主导。 第二天，温悦儿来医院比较晚，她手里还提了些汤汤水水，有给石叔的，也有给严谨的。 严谨的恢复状态很好，就是情绪有点厌厌的。 还没进病房，就看到石叔守在门口，冲提着保温食盒的温悦儿使眼色。 “怎么啦？”温悦儿忐忑小声问。 石叔摆摆头，走开几步，压低声音：“在开会呢。” “哈？” “视频会议。” 温悦儿听明白了，疑：“他现在状态……” “没办法，我劝了。他非得召集酒店高层开会不可。”石叔耸耸肩：“年底了，也是最忙的时候。由他去吧。”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问题不大，只要不持续性工作几个小时就行。” 温悦儿无话可说了。 严谨这么热爱工作，也是件好事，总比游手好闲强吧？ “那，石叔，你吃过了吗？我这里有排骨玉米汤。” “吃过了。”石叔轻声：“弯弯，你来看着，小李子那边有好消息，让我下午过去一趟，王哥答应跟我碰面了。” 温悦儿高兴：“那太好了。” 石叔先回家换套行头，略微休息了一会，下午到点，就开着车出门了。 小李子在某街区也混出点名头来，手下也好几十号小混混呢。 地点是王哥挑的，在某处地下赌庄，一般外人若是没熟人带着，门都摸不着。 石叔见怪不怪。 每个城市总有那么些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也有那么些灰色地带是普通人想像不到的。 “你，跟我来。”接待的是个大冬天还敞着上衣，胸口纹着一虎头的黑面大汉。 他把小李子拦在外头，指名石叔跟他走。 石叔坦然照规矩办。 一栋不起眼的房子，弯弯绕绕了一段距离，最后到达尽头，有一扇极为厚重的枣红色的门，门口不但有人守着，还牵着一只大狼狗，看到有生人过来就扑腾着乱吠。 虎头黑面大汉跟守门的低语几句，对方看一眼石叔，问：“搜过了吗？” “搜过了。” “稍等。” 守门的拿起对讲机，用方言说了几句。 石叔注意到，其实大门两侧是有摄像头的。他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第434章 大佬 石叔忍不住腹诽：故弄玄虚，有意思吗？ 枣红色的大门开了，边上守门的做个了手势：“请。” 石叔淡定进入。 第一感觉就是进了什么博物馆吗？ 空间很大，屋顶很高，面前是一张宽大的屏风，绘着鸟语花香，靠墙摆着明式的椅子，地板是深酱色的，有个博古架上摆着不少看起来像是古董的玩意。 屏风侧有个妙龄女子，梳着盘头，幸好没穿旗袍，不然石叔还真以为自己穿越了。 “石清先生是吧？” “是我。” “请跟我来。”盘头女子笑容很亲切，袅袅带路。 转过屏风不远有道圆形的月亮木门，雕刻着花枝藤蔓，门前铺着地毯。 地毯铺满了门内，当中摆着个烧碳的火盆，里头燃着碳，但没有异味，也不见烟冒出来。 石叔觉得稀罕，一路走着一路盯着看。 “咳。”盘头女子低声轻咳，石叔马上警觉，抬眼一瞅。 正当中是一张在他的常识里应该是檀木的胡床，半倚半躺着一个上了点年纪的男人。 该男子皮肤略略松驰，眉毛有点稀疏，眼睛倒是炯炯有神，就那么不怒自威的望着他。 石叔同时也在打量他。 上身一件唐装，深蓝色的，还敞着。的确，屋子很暖和，穿单衣就足够了。 裤子看着像棉的，脚上是双千层底，很接地气似的。 这就是神秘的王哥？ 石叔觉得他像民国的遗老，从房间摆设到穿着打扮，很复古。 “王爷，他就是石清。”盘头的女子瞅石叔一眼，率先打破冷场。 石叔点下头，做个抱拳的姿势：“您就是王哥，久仰。” “嗯，坐。” “谢谢。”石叔挑了一张他左手边的椅子大咧咧坐了。 王哥还是如老鹰似的盯着他：“孟城刑警？后来怎么干起了私人侦探？” 看来对方还摸清了他的底细。 石叔坦然：“私人原因离职。温先生又有诚意聘请，所以就转行了。” “孟城11.9那个案子是你负责的？” 石叔心里咯噔一下。 这起刑案都多少年了，早就结案了，并且还发生在孟城，怎么他今天特意提出来？难道被捕的人中，有他的徒子徒孙？ 不过，石叔一向磊落，如实：“是的。” “哈哈哈……”王哥仰头大笑起来：“小子，有种！” 石叔不知他这话是贬还是褒，谨慎的不回应， “黄老三，是我干儿子。姓石的，你可算落我手上了。”王哥面有得色，乜视着他。 石叔又是暗惊。 外号黄老三的正是哪年那起刑案的主犯，好像最后判了无期徒刑？现在还关在牢在里呢。 流年不利，今日自己送上门来，难道坐以待毙？ “哦，原来他是你的干儿子，难怪肆无忌惮，胡作非为。我还纳闷呢，到底什么样的家庭会出这种畜生？”石叔不但不惧，还指桑骂槐。 王哥愣了下：“小子，你不怕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我曾经是警察。生死早已看淡。”石叔漫不经心：“何况，还能横着出去，我是不是该说声你老慈悲呢？” 王哥又是一怔，却又笑了，这次是竖起大拇指：“是条汉子。” “谢谢。”石叔笑纳。 他静等着王哥接下来的后续，反正已经身在这里，避无可避，就既来之，则安之喽。 “你找我什么事？”王哥却话峰一转，谈起了正事。 石叔微讶，好在他见多识广，心理素质更是杠杠的，颔首：“有这么一件事，想麻烦王哥帮个小忙。感激不尽。” “说。” 石叔早就在来的时候打好腹稿了，把严谨出事，温新工作室接手暗中调查的事，一五一十讲清楚了。 反正对方手段了得，神通广大，什么都能查到，还不如坦诚点。 王哥果然没什么表情，只说了句：“哦，是严谨出事啊。” 他没多余的废话，直接道：“在我地盘发生的事，我可以查，不会让你空手而归。但你不能空手而来。” 言下之意，信息费别想白白获取。 石叔掀掀眼皮，淡漠问：“多少？” 王哥大概自忖清高，不谈钱，转向盘头女子打眼色。 盘头女子出面了，问：“你们收取多少？” “友情价，不多。”石叔张张五指。 盘头女子转头征求王哥的意见。 “你跟严谨，交情如何？”王哥半信半疑。 严谨好歹是dh集团的二少爷，跟小小的私人侦探社还有交情？不是应该趁机坐地起价吗？反正严家有得是钱。 石叔模棱两可：“还行。严二少，其实是个很随和的富家公子。” 盘头女子忽然凑近王哥，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嘀咕了几句，王哥听着，最后轻轻点头。 “对半吧。”盘头女子作主了。 石叔没意见：“好。” 王哥面无表情，开始端起茶喝水。 “石先生，请跟我来。”盘头女子手势标准。 原来是端茶送客的意思吗？ 石叔站起来，客套的跟王哥点点头，随着盘头女子转去旁边一道雕花的侧门。 入内，是间面积不大，但很精致的小屋。 没有床，桌椅板凳齐全，墙上还是国画，整间屋子透着古色古香。 “石先生，是这样的。我们马上会派人调查，可能需要一个小时左右。你是在这里等呢，还是先回去听消息？” “就在这里等吧。”石叔掏出皮夹子，里头有卡：“正好，一手交钱一手交换消息。” 他这么爽快，盘头女子微微笑：“石先生果然上道。” “请问怎么称呼？” “我也姓石。” “石小姐，我能不能冒昧问一句。王哥为什么提及当年孟城的旧案？”石叔心里还记挂着这个话题。 他不怕死，但怕稀里糊涂的送命。 石小姐笑的无辜：“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石叔便明智的打住。 也许人家只是个跑腿传信的马前卒，并不是什么很亲近的心腹。 有些内幕不知情，也是常情。 “你稍等。”盘头女子很会来事，临走还为石叔泡了一壶花茶，这才回去覆命。 石叔看了看手机，有信号。 又借着喝茶的功夫，觑着眼打量四周，暗处有监控摄像头，于是他就悠哉起来，自饮自乐。 第435章 跑路了 某个同样古色古香的房间，摆着几台监视器，有人正全神贯注的盯着石叔的一举一动。 王哥站起来身量挺高的，还显得有点壮。 他进了屋子，看了几眼石叔的表现，悄然又退到隔壁，悠闲喝茶。 石小姐跪坐茶盘侧，眉眼柔顺的泡茶。 奉上新泡好的茶后，石小姐小心试问：“王爷，这位石先生看起来很有诚意，要不要把消息告诉他？” “哼。”王哥抿口新茶，眯眼回味了一番，才不紧不慢：“先耗着。” 石小姐轻轻挑眉，偷眼观察他神情似乎还好，没真的生气。胆子便大了几分：“王爷，原来您早在很久前就认识这位石先生了？” “嗯。有过一面之缘。”王爷心情真的不错，也稍稍说了点当年的事：“不过，他不认识我。或者说，他不认得现在的我。” 石小姐就纳起闷来：“这……”这怎么说的呢？ “我当年在孟城，比现在更低调。”王爷摸一把脸，红通通的，屋内很暖和。 石小姐似懂非懂，猜测他可能当年在孟城也是老大哥一般的存在。 “那么，王爷，他，对你干儿子没有手下留情，要不要给他点苦头吃？”石小姐故意这么问。 王哥笑了，很大度的摆手：“不喽，现在不兴打打杀杀那一套了。我也老喽，看开了。” 石小姐也跟着笑了，恭维道：“王爷你真是大人大量。” 室内陷入安静。 过了片刻，王哥摸着没有胡子的下巴寻思着：“严家严二少竟然在南市出事？这手法，不像是我的人。” “嗯，对。”石小姐附合：“我相信王爷你手下没有这么笨的人。再怎么大胆，也不会轻易去碰严家的人吧？那可是严二少严谨呀。” dh集团的势力总体来说在京市，但他家太有名了，全国知名的企业，家大业大的同时也势大。 一般人，但凡有点智商，不会去惹他们。 王哥微微攒了下眉头，看起来有点不悦。 石小姐便不敢再说话，默默的洗茶具，整理小茶几。 大约得有一刻钟吧，对讲机传来声音：“老大，四哥来了。” “让他进来。” 四哥是个黑脸膛的中年男，倒三角眼，留着两撇小胡子，看着不像什么好人。 “老大。” “说。” “查到了。” 王哥稍稍讶异，随即欣慰。 这办事效率，不错！ 且说石叔已经茶壶里的茶喝光了，还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又重新喝新茶。 他也识时务，不乱跑，也不乱看乱碰。 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老实本分点才是正道。 看了看时间，过去了快有一个半小时了，内心是着急的，不过石叔强自镇定。 又过了十来分钟，门被推开了。 还是石小姐，就她一人，面带微笑的朝他致意：“石先生，有消息了。” “请说。”石叔深吸气。 “不过是坏消息。”石小姐眉宇染上一分抱歉：“行凶者，总共三人，是街面上无业游民。不在我们的管控范围内。” 石叔皱眉了。 的确是不太好的消息。 “名字，我们暂时还没查到，只听说了几个阿猫阿狗一样的外号，不足说道。” “他们现在在哪？”石叔等急了，催问重点。 石小姐稍稍犹疑，苦笑：“跑了。” “嗯？” “他们大概也知道闯下大祸了，据说连夜跑路，目前下落不明。” 石叔眨巴眼愣了愣。 “我可以向你保证，所说句句属实。”石小姐很郑重举了举手：“唯一可肯定的就是他们出省了，至于躲藏在何处，我们是真的还没有一丝头绪。” 这点，其实石叔是相信的。 去阴人，而对方只是受了重伤，且来头不小，当然在跑路呀，难道仍然待在南市等着警察上门抓现成的呀？ 石叔叹气：“我相信。” “我就知道石先生是明理的人。” “不过，我还有个问题。”石叔不能空手而归吧，加码了：“请问，你们能查出幕后主使吗？我不太相信三个无业游民，莫名其妙的攻击严二少。” 石小姐为难：“您说的有道理。但这不管我们的事。” 也是，查清真相是警察和他们私人侦探的事，灰色地带的人，没有义务帮他们一查到底揪出黑手。 “抱歉。”石叔灰心的闭闭眼。 石小姐虽然有点同情，但她也爱莫能助，只能好心：“石先生，你还好吧？” “我没事。谢谢。” “我送你出去吧。” “好的。”待在这里没任何意义了，石叔也不想一直在别人眼皮子底下。 有石小姐相送，一路很顺利。 石叔道了谢后，转头发现，他现在待的地方竟然是一个门面店。 离他原来进入的地下赌庄隔着一条街的距离。 他左看右看：这怎么做到的？ 门面店是花店，一个极其肥胖的中年妇人喝斥他：“喂，不买花就别杵在这里当门神。” “请问你认识石小姐吗？” 肥胖妇人小细眉很嫌恶的拧成两条小爬虫：“什么石小姐，木头小姐？我说你这搭讪的方式过时了。” “搭讪？”石叔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他又没眼瞎，怎么会找这么一个又肥又丑又年纪不小的女人搭讪？ 肥胖女人眯起小细眼，将他从头到脚的扫睃一遍。 石叔打个激灵，浑身起鸡皮疙瘩，然后扭头就走，还越走越快，生怕被那女人缠上似的。 还没到黄昏，但天色十分不友好。 石叔没回家，而是打车直奔医院。 严谨的恢复状态良好，双手能动，也能稍稍坐久一点了。 温悦儿削了水果，正自己吃来着，看到石叔来了，颇为高兴，跳起来：“石叔。” “嗯。”石叔看向严谨：“恢复的不错，比昨天好多了。” “是的，医生也这么说。”严谨转头打发两个护工出门去买吃的。 护工还不乐意：“严先生，还早呢？” “我饿了。”温悦儿只好站出来承认自己是吃货。 那个女护工撇下嘴：“你自己不会去买吗？” 温悦儿摸摸鼻子。 严谨生气了，严厉的对女护工：“叫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是，严先生。”金主发话了，男护工又使眼色，两人赶紧退出。 第436章 属青蛙的吧 温悦儿小心的掩好门，迫不及待小声问：“石叔，见到人了吗？” “嗯。”石叔心情颇为微妙，面色有点一言难尽。 “怎么啦？没有收获？”温悦儿忐忑了。 严谨本来也有点期待，不过看到石叔那神色，也就降低了期待值。 “有，有收获。”石叔笑了下，缓解气氛：“只不过，收获不是很大。” “到底怎么样嘛。”温悦儿的心七上八下的。 石叔说话简洁，三言两语就把最终结果告诉他们了。 果然，温悦儿很失望，呆坐沙发上喃喃：“也对哦。发生这么件大事，不跑还等着领赏呀？” 严谨因为不太抱希望，所以还好。 “石叔，那他们具体的个人信息呢？” 石叔老脸一紫，摊手无奈：“没有。他们在推脱责任。只说是社会无业游民，与他们无关，所以也就……” “社会无业游民，不就是小混混吗？”温悦儿撇撇嘴：“小混混不嘱于他们管吗？” “这个，倒也难说。”石叔很公道的就事论事：“有些无业游民，真的就是游手好闲，三五抱团，自成一系。” 温悦儿塌下双肩：“那我们不是陷入死胡同了吗？” “是的。”石叔点头：“线索有限，我们可能要就此作罢了。” 严谨叹气：“几个小喽罗跑了就跑了吧，其实也构不成威胁。我担心的是幕后黑手。” 石叔认同：“没错。马前卒跑路，可以稍后追究。当务之急，还是提防身边人为主。” “但是，那个人有嫌疑，却没证据……”温悦儿期期艾艾道：“他还正大光明在眼前晃，就怕百密一疏…” “是的。所以，我是这么打算的。”严谨笑嘻嘻：“等我出院后，我搬到你们温新咨询服务社吧？” “哈？”温悦儿下巴一掉：“你，你要搬过来？” “对呀。贴身保护嘛。不然，我没安全感。” 一个大男人说自己没安全感，怎么听怎么好笑。 但温悦儿笑不出来，她扭头看向石叔。 石叔搓搓下巴，若有所思：“倒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石叔？”温悦儿讶异。 石叔按按手，示意她稍安勿燥：“只是我们温新咨询服务社庙小，只怕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石叔过奖了。”严谨不好意思：“我其实很好相处的，要求不高，有间单独的房子就行了。三餐我可以自理。对了，我可以缴房租费的。” 听到房租费，温悦儿眼角暴个闪亮的小星，她凑近：“多少呀？” “多少都行。”严谨真不把钱当钱啊。 温悦儿清清嗓子，觉得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这个呢，咱们老熟人了，谈钱伤感情是不？而且你也是因为人身安全的问题，那么呢，租房的事，可以商量。” 石叔斜眼乜视。 严谨轻轻笑了：“对，毕竟凶手还逍遥法外，我的委托就一直生效对吧？所以，就这么说定了。” “好。”温悦儿喜滋滋搓手：“你打算什么时候出院？” 严谨看一眼还绑的跟木乃伊似的双腿，苦笑：“我听医生的。” “行。”温悦儿还大度的挥下手：“其实我们也可以包三餐的。不过你是酒店业，三餐方面也许我们的伙食达不到你的标准。” “不会，我对吃的没那么讲究。” 温悦儿就笑了：“包三餐。多退少补。” “成交。” 严谨也高兴，这不因祸得福吗？ 能住到温新咨询服务社，离温悦儿近了不说，的确更有安全感。 他住在酒店，总感觉不踏实，有种飘泊感。 天色又暗了，医生查房，换药，吃饭。 忙乎下来，温悦儿差不多又该回家了。 今天没让石叔送出医院大门，自己告辞离开，照例去搭公交车。 不到六点，冬夜就来临了。 温悦儿处处留心眼，观察身边每个人，总阴谋是对自己不利的人。 下车，出站台，往家赶。 她故意走的很慢，一步一挪，装做在欣赏四周的街景。 有，那种被盯视的感觉又来了！ 妈的，老虎不发威，放我是病猫是吧？ 温悦儿从包包里拿出强力电击棒，仍然慢走，为的就是引诱对方上钩，她好绝地反击。 不过，她失望了，对方没想把她怎么着，就是遥遥跟着，到家门口了也没冒然冲上前为难她。 “没劲！”温悦儿摔摔头，趾高气扬的进家。 当晚，温悦儿的举手投足，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高清照片就出现在某个女人的面前。 带着挑剔的眼光看了看，这个女人鄙视的歪嘴：“姿色平平。” 接着，她微信发起视频通话。 没想到，视频另一头，第一次还拒接了。 “这死小子，又在搞什么名堂？” 过了几分钟，对方发起了视频通话，露出吕明成紧张的脸：“姑姑，什么事呀？” “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吃饭呢。”吕明成还照了照周围的环境，看起来像是个私密性不错的包间。 “还有什么人在旁边？” 吕明成有种被戳穿的窘恼，咽咽：“还有个朋友，不过我让她出去了。” “哼。” 吕明成眼神飘忽不定：“姑姑，你，你吃过了吗？” 懒得跟他废话，吕夫人直接亮出温悦儿的一张上半身回眸照片，问：“就是她？” 吕明成凑近瞅了瞅，忙：“对对，就是她。温新咨询服务社，就是俗称的私人侦探，全名叫温悦儿。跟严谨走的特别近，关系不一般。她还跟讷讷也是老熟人。” “你说严谨喜欢这种货色？”挑明话题不拐弯。 吕明成陪着笑：“虽然没明说，但明眼人一看就懂。反正，我以前没在严谨脸上看到那种神态。姑姑我可以保证，他们之间有暧昧好感是肯定的。” 吕夫人不置可否，随手把照片一扔，严厉的瞪着吕明成问：“为什么不在医院待着？” “我，我是去的，不过他，他们不欢迎我呀。”吕明成嗑嗑巴巴解释：“而且，他的伤势看起来恢复不错，我，我待在哪，也不知该干什么？” “废物！”吕夫人抚额，气到脸快变形了。 这个娘家侄子真是属青蛙的吧？戳一下，他跳一下。不然就原地不动。 第437章 技术查找 南市，温新咨询服务社技术室。 也就是苗一秀的专属办公室，正忙乎着呢。 “秀秀，查到没有？”温悦儿守在电脑前催。 苗一秀十指翻飞，不停敲击键盘，眼镜滑落到鼻梁也没空推上去。 “别别催。就就快了。” “怎么这么久呀？”温悦儿这是无心之问。 苗一秀停下手，扭头瞪她：“你你在怀疑我的专专业喽？” “没有，绝对没有。”温悦儿赶紧安抚：“我就是问你，忙这么久了，渴不渴，饿不饿？” “哼。”这还差不多。 苗一秀继续在电脑前忙碌。 温悦儿垂头：“该不会这附近的监控探头一夜之间都失灵了吧？” “哪哪有这么巧呀？”苗一秀不屑：“坏坏一两个是正常的，这这一一带都坏了，才怪？” “就是说嘛。” 苗一秀听出不对劲了，又斜眼瞪她：“你你还是在怀疑我的技术？” “没有。”温悦儿举双手发誓。 “马马上就好了。”苗一秀没跟她过多计较，终于电脑页面出现她想要的东西，欣喜：“成功了。” “怎样？”温悦儿凑近一点。 电脑上黑乎乎的，光线很暗。 “就就是这条街，对吧？” 温悦儿眯眼过细认了认：“嗯，就是这里呀。呶，这个巷口就是我回家必经之路。”她手指了指，又抬头看了看时间：“这是正在进行时呀。” “稍等。” 苗一秀扶正眼镜，又敲了几个键盘，然后右上角的时间变成了温悦儿回家的时间。 “哎，是我耶。”温悦儿等了一会，就看到画面稍稍亮了点，然后巷口映入眼帘的人影其中一个就是自己。 “嗯。” 温悦儿磨拳擦肩：“我倒要看看是哪个龟孙偷偷摸摸跟踪我？哼，这不关公面前耍大刀吗？也不打听打听，跟踪术，在南市，我说第三，没有敢说第二。” “啥？”苗一秀听的怪怪的。 温悦儿嘻笑解释：“因为，石叔排第一嘛。” “哦。”苗一秀无语了。 她们盯着电脑，努力捕捉这两天跟在温悦儿身后的黑影。 “出现了？这个人，很可疑？”温悦儿高兴的指着身后不远一道鬼祟的人影。 “再等等。”苗一秀歪歪头。 那道人影，虽然鬼祟，但没有继续跟踪，而是转而进了旁边的门面。 “诶？”温悦儿看走眼了，不解：“猜错了？” “悦儿姐，这这个人，比较像。” 苗一秀旁观者清，冷静的指了指她身后戴着甲舌帽的男人，个子中等，穿着厚厚的绒服。从监控画面看，有一圈胡子。 “这个大胡子？”温悦儿让她：“先暂停。” 暂停后，又拉近辩认。 五官还是清晰的，当然比真人稍逊。 “不认识呀。”温悦儿肯定的摇头：“我敢保证，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看起来，也也不像是坏坏人呀。”苗一秀端详了半天得出这么个结论。 温悦儿轻轻戳下她：“秀秀，坏人脸上不会刻字的。” “因为他，他走路，很很坦荡的样子。”苗一秀还是摇头：“不不像我想像中那那些跟踪狂……” 温悦儿重新打量对方。 画面再次动起来，可以看得出，对方挺沉着冷静的。 有几次温悦儿猛然回头，他一丝不慌，照样走的不紧不慢，就跟顺路回家的人一样，没有丝毫慌乱。 “那你为什么说他比较像跟踪我的人？”温悦儿纳闷了。 苗一秀手指在嘴皮上磨了磨，眸光微闪：“他，他的手上，有反反光的东西。” “哈？”温悦儿只注意整体去了，没怎么留意细节。 得了提示，她再次认真观察，果然对方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不时闪动一下，极其轻微。 “是什么呀？”温悦儿暂停，拉近，眼珠子快要粘到电脑屏幕上了。 苗一秀也不得要领。 “闪光很小，一点点，也不长，排除是刀子。”温悦儿托着腮推测：“是手机吗？也不对吧，手机屏幕反光的话，至少呈长方形吧？” 苗一秀坐得累了，站起来伸懒腰活动四肢。 温悦儿也在屋子里转圈，一边自言自语：“会是什么呢？好像没有敌意，但就是一路跟着到家门口，举动看起来在正常范围内……” 视线乱瞟，温悦儿忽然灵感一现，双手一击：“哈，我想到了。” “什么？”苗一秀不抱希望问。 “摄像头。” 苗一秀大吃一惊：“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温悦儿手指一点，自信道：“我有理由相信，他跟踪我，暂时没有恶意。很可能只是在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为什么？”想不通，谁会暗中观察她？ 温悦儿哑了会口，迟疑：“我答不上来。” “会会是什么人指使吗？” “这个，也难说。”抠抠头皮，温悦儿也百思不得其解：“我最近没得罪什么人吧？也没树敌呀？就算有个黄鹃和吕明成，他们也犯不着派人跟踪我呀。难道他们对我还不够知根知底了吗？” 苗一秀赞同：“对哦。” “秀秀，能不能动用技术，让这个人的五官更清晰一点？” “我试试。” 温悦儿接着道：“然后查一查，这人是什么来头？” 苗一秀深深吸口气，感到责任重大：“我，我尽量。” 监控探头的画质不渣，但也没好到哪去，何况还是冬天的夜，光线不足。 苗一秀先是在路灯下截图，然后修复了半天，最后开始根据图像全网搜索。 一般来说，知名人物，上传五官，很快就会有各种信息源源不断。 但普通人，在网上留的痕迹较浅，尤其是男人，上了点年纪的男人，不爱自拍也不爱上传自己的头像，想一下子搜索到本尊，相当困难。 但也正是有难度，苗一秀认为很有挑战性，所以她干的火热朝天。 温悦儿已经等的在旁边沙发上昏昏欲睡，头一个劲的往下栽。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接近十点钟了。 苗一秀在茫茫的网上聚精会神的扫网式搜查。 “咦？”不知是不是眼花，刚才有个画面头像，乍看很相似。 第438章 外市的同行 苗一秀回头欲呼唤温悦儿过来一起确认，却见她倚靠在墙角沙发上，歪着头睡的很沉。 推推眼镜，苗一秀转回头，想了想，没惊醒她，慢慢的自己在一点一点比对。 有个头像实在有七八相似，不过头发略少，抱着不可错过的想法，苗一秀还是在这张头像上做了功课。 “京市人？”苗一秀对搜索出来的结果没想明白：“自由职业者？” 这年头，自由职业者的范围太宽限了。网络写手呀，摆地摊的呀，做推广的呀，做短工的呀，摄像呀，旅游美食博主呀，都可以自称为自由职业者。 不过，在京市的自由职业者为什么跑到南市来偷拍完全陌生的温悦儿呢？ 看看时间，还没到零点呢。 苗一秀狠狠心，只能去把温悦儿给叫醒。 叫醒花了点时间，温悦儿迷迷糊糊的睁眼，看着她。 “悦儿姐。有有线索了。” “啊？”温悦儿脑子还在当机，懵懂：“什么？” 苗一秀真想给她泼杯冷水清醒清醒。 指指电脑：“你你去看看吧。” 温悦儿慢慢回神，恍然：“哦，秀秀呀。” “你不会吧？”苗一秀对她超长反应惊呼：“你，你这这么困？” 揉下眼睛，温悦儿打个哈欠：“这两天没休息好。” “那……”苗一秀歉疚了小下。 “什么事呀？” “我好像有有查找一个相像的人……” 温悦儿一跃而起：“我看看。” 冲到电脑前，看到两张对比图，温悦儿脱口：“嗯，是同一个人。” “但是，这这个人，头发有点少。” “这就更对了。”温悦儿舒心笑：“正因为头发少，南市冬天多冷呀，他不就得戴顶帽子防冻伤。” 这个理由是强大的，苗一秀接受了。 “他他的职业，你看……” 温悦儿瞧见了：“自由职业人？京市本地的，年纪看起来也不算很大，在网络平台上应该会很活跃吧？” 苗一秀不解：“什么意思？” “他要揽活呀，总不能自己四处瞎窜吧？总得在平台上发布信息吧？再找找看。” “好嘞。” 有了特定目标物，苗一秀工作速度提高很快。 “他他有微博。” 温悦儿翻阅对方的微博，然后若有所思：“各地的风景和美食不少呀。但也不像是旅游博主。因为发布的基本都是国内的市区什么的。” “嗯。”苗一秀很佩服。这么快就总结出重点来了。 快速把对方的微博内容翻了三分之二，温悦儿还特别查看了评论，终于看到一条有用的互动了。 “他是个……狗仔还是私人侦探？”很诧异，超出想像。 苗一秀也唬一跳：“这，这就古怪了。” 温悦儿托着腮陷下沉思：“不，这就合理了。” “什么？” “京市的资深狗仔，或者说私人侦探，受雇调查我，反而一切就都合理合情了。唯一不明白的就是谁派他来的？” 苗一秀苦笑不得：“都不知是是谁，怎怎么就合理了？” “老实说吧，我们在京市办过几件委托案，虽然足够小心，但说不定无形中得罪了人呢？” 苗一秀半信半疑：“怎么没没人跟踪我？” “你这两天出门了吗？” 惭愧的垂头，天气太冷，又没啥非出门的机会，苗一秀就一直窝在家里足不出户呢。 “秀秀，把这人头像传到我手机上来。” “干嘛？” 温悦儿无语：“我让严谨认一认。” “好。”苗一秀开始了操作，嘴里还纳闷：“严二少，会会认得这这个人吗？” “他好歹在京市二十多年，总有些人脉吧？让他帮忙查一查，不就真相大白了。” “嗯也对。” 温悦儿伸展个懒腰：“越早查清，我才越好安心呀。” “好了。”苗一秀完成了。 “谢啦。哎呀这么晚了，秀秀，今天就到这里吧？收工。” 苗一秀点头。 “饿不饿？想不想吃宵夜？”温悦儿眯了一下，这会反而没什么困意了。 苗一秀又点头：“有点。” “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吃的？”温悦儿下楼翻冰箱。 有速冻饺子之类的，也有桶装泡面，当然也找到了饼干和牛肉干之类的零食。 温悦儿嚼着零食，还是打算下饺子，天冷，吃点热汤暖暖胃。 手机滴的响了一声，是消息提示。 温悦儿开始没理，在等水开的时候拿起看一眼。 是个陌生号码，内容挺奇怪的：你知道严二少出事，是人为的吗？ “这谁呀？”温悦儿弃之不理。 饼子下锅，苗一秀打着哈欠坐到桌边。 滴~又是一声消息提示音。 苗一秀帮她瞄一眼：“咦？是是她呀。” “谁呀？”温悦儿眼睛盯着锅，头也没回问。 “赵赵华芝。” “哈？”温悦儿惊愕扭头。 苗一秀把手机递到她面前。 第二条消息是：我是赵华芝，别问我怎么知道你手机号码的。 “她干嘛呢？”温悦儿没在意，继续盯饺子。 苗一秀翻看到第一条消息，皱眉：“她她为什么这么问你呀？” “谁知道呢？”温悦儿涮下碗，盛出两碗饺子摆到苗一秀面前：“别理她。” “她她也这么晚没没睡？” “呵呵。她可是盈科未来当家的，加班是常态吧。”温悦儿倒想得通。 滴~第三条消息进来：明天这个地方，咱们聊聊。附送了一个地址，是个比较高档的商圈五楼茶座。 “我看不见。”温悦儿装傻。 苗一秀吹吹热腾腾的饺子，问：“你你真不回她呀？” “我跟她没什么好说的。”温悦儿轻嗤笑：“何况严谨受伤这事，我犯得着跟她讨论吗？咱们不是一清二楚了吗？” “她她挺执着的，你你要是一直不不回应，我估措着她她能一直发消息。” “让她发呗。我就装做是睡着了，第二天才看见信息再拒绝就好了。” 苗一秀笑出声：“有你的。” 温悦儿又补充一句：“我猜她呀，信息落后，现在才知道严谨受伤有内情。也许……”顿了顿：“哎我说秀秀，她会不会想请我私下调查？” “有有可能。” 这么一转念头，温悦儿心里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第439章 我不是来吵架的 第二天，又下雪了，地上铺了一层好看的白絮。 温悦儿被苗一秀欢呼声惊醒，被窝又有点冷，她索性披衣而起，推窗而望，整个城市都变成一片白色。 绿叶上也覆盖着一层白雪，还挺好看的。 “悦儿姐，快来。”苗一秀在后院跟小孩子似的玩雪，抬头对着二楼窗前的温悦儿招手：“来来堆雪人。” “幼稚。”温悦儿哈口气搓搓手，赶紧关窗，换上厚厚的棉衣，然后踩着靴子在后院踩出乱七八糟的脚印。 苗一秀兴致勃勃的戴了手套开始堆雪。 “我去买早饭了。”温悦儿玩了一会就失了兴致。 开门去早餐摊，行人道已经被早起的人踩出一条雪融化后的小径。 不时有人滑到，却自得其乐的哈哈大笑。 “好冷好冷。”温悦儿缩着头，买了一大堆热饮和包子油条肉饼之类的提回来。 后院，苗一秀的雪人初具规模。 “秀秀，吃饭了。”温悦儿开着空调，坐在餐桌边歪头大喊。 “我不饿。”苗一秀玩的正开心呢。 温悦儿由得她去，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没有未读信息。 她想了想，就给赵华芝回了条短信：不好意思，才看到。赵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几分钟后，赵华芝直接打电话过来，语气森冷：“你现在有空吗？” “呃？较忙，但能抽出点时间来。你说吧？”温悦儿模棱两可。 “哼。”赵华芝鼻哼一声，不屑：“我派司机过来接你。咱们找个地方谈点正事。” “有关严谨的吗？哦，那不用谈了。”温悦儿还拿乔：“我跟你应该没什么好谈的。” 赵华芝噎了下，很快：“你不想知道他是怎么出事的吗？” “这个问题嘛……”温悦儿还玩味的停顿下：“我想，警察更想知道。” 赵华芝嘶声冷气。 温悦儿端起热饮，慢慢喝着。 “总之，你过来一趟。” “去哪？你的地盘？那我好怕怕呀。” “你怕什么？我会吃了你？” 温悦儿故意笑出声：“要是人肉能吃，我相信你第一个就吃了我。” “你……” “当然，你不会吃了我，可你会搞些名堂让我生不如死呀。我真的好怕怕呀。” 赵华芝二话不说挂了电话。 “悦儿姐。”苗一秀绕到厨房窗台招手喊。 温悦儿走过来，问：“什么事呀？” “有有胡萝卜吧？” “干嘛？” “做鼻鼻子啊。” 温悦儿无语笑：“等下哈。” 她去翻了翻厨房置物架，还真有两根干憋没水分的胡萝卜，递给苗一秀又问：“你不吃早餐呀？” “等我做好这这个雪人再说。”苗一秀好不容易有个游戏引起兴趣，不能半途而废。 “南市虽然在南方，但也总下过雪，你怎么好像没见过似的？” 苗一秀哈口气，成雾了，笑：“哪有年年下下雪呀？就就是前前年下雪也也没这么厚呀？多难得呀。” “哦，你慢慢玩。” 温悦儿继续吃早餐，间或跟石叔发微信，要带什么样的早餐过去？ 石叔表示：不用带了，吃过了。 电话又响了，赵华芝阴魂不散，直奔主题：“我在你家门口，出来吧。” “啊？”温悦儿真的惊讶了，脱口：“你干嘛呀？有事进来说。” 赵华芝顿了顿：“可以。” 挂了电话，温悦儿跳起来，跑到后院：“秀秀，别玩了，赵华芝要进来了。” “谁？” “赵华芝。” “她，她来就来呗。反正就就算是谈事，我我听不听无无所谓吧？” 温悦儿看一眼她旧旧的厚棉家居服，头发也没梳的，估计还没洗脸的，实在有够邋遢。 苗一秀顺着她的视线也瞅了瞅自己这一身行头，漫不在乎摆手：“她又不不是什么贵客？我我还得换衣迎迎接她呀？” “也对。那你慢慢玩。”温悦儿擦擦手，抹抹嘴，然后稍稍用手梳拢下头发，就跑到大门口。 赵华芝穿的很富丽，反正她这件浅灰色的貂绒，估摸要六位数。 “进来吧。”温悦儿面色云淡风轻。 赵华芝没带助理，只有一位司机，被要求待在车上。 她单独进来，熟门熟路的，在客厅站定，环视一圈：“一点都没变样啊。” “呵呵。”温悦儿假笑：“距离你上次过来，也不过几个月时间吧？当然是老样子喽，你以为我们每个月翻修一遍呀？” 赵华芝白她一眼：“温小姐，你没必要句句带刺。” “有必要。尤其是面对你。” 赵华芝默了默：“你真记仇。” “当然。该记的一定要牢记。” “行了，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咱们言归正传。” 温悦儿摆出洗耳恭听的坐姿：“说吧。” “严二少遇袭受伤，不是意外，而是人祸。” “哦。”温悦儿没什么情绪：“然后呢？你有线索？” “是的。” 温悦儿真实诧异了：“那你为什么不跟警察讲清楚呢？” “我信不过他们。”赵华芝态度坚决：“尤其这个事故，不单纯。” 温悦儿歪歪头：“什么意思呀？” “这是一起谋杀。”赵华芝正色看着她。 温悦儿眨巴眼，随后还笑出声：“赵小姐，你不要吓我哈？谋杀？太严重了吧？有人故意整严二少，我相信。故意谋杀？太，不可思议了吧？” 赵华芝送她一记白眼：“天真。” “好吧，你接着说。”温悦儿漫不在乎的叹口气。 赵华芝左右看看，很警惕的样子。 “放心，我这里没有外人。呶，秀秀还在后院堆雪人玩呢。这里就咱们两人。” 赵华芝吐句槽：“你察言观色的本事还不小嘛。” 温悦儿低头抠手指，轻俏：“这算什么本事？这是天生自带。” “切。”赵华芝再次赠她一个大大白眼。 温悦儿掀掀眼皮：“你不是日理万机的盈科总监吗？有什么话还不干脆点倒出来，不然一会上班赶不上早会了吧？” 赵华芝很呕：“你管得真宽。” 她堂堂总监，用得着她提醒上班迟到？ “我真没想管你。我又不是你爸妈。我就是提醒你，别歪题了，赶紧说正事。我一会还要出门呢。”温悦儿呲牙咧嘴的乐。 第440章 把话说开 真的，要不是这件事非同小可，赵华芝就要翻脸，当场拂袖离开了。 “你不要太过分了。”赵华芝眸光冷厉，显然处在发火的边缘。 温悦儿也没试图挑起‘战火’，只摊下手：“实话实说而已。你不爱听，我保持沉默就是了。” 赵华芝深深吸口气，努力调整情绪，过了几秒，她重新开口：“你认识严二少的继母吗？” “不认识。但是，我好像在网上看过有关她的新闻。”温悦儿据实回答：“外表看，挺讲究的一个阔太太。” “嗯，那你认识吕明成吗？” “认得。”温悦儿平静。 赵华芝清清嗓子，轻声：“我得到消息，严二少这起事故跟吕明成有关？” 温悦儿的脸上做出惊讶的表情，滞了滞：“真的假的？” “虽然不是第一手消息，但我相信是真的。” “为什么呀？”温悦儿茫然的神态做的很足。 “利益相关。”赵华芝总结到位。 温悦儿张大嘴：“这，多大的利益呀？” “很大，大到你无法想像。” 好吧，温悦儿紧着眉头：“赵小姐，这么重要的线索，我认为应该跟警方透露。” 赵华芝慢慢摇头：“没有实证，我也只是听说，警方会采信吗？反而还会打草惊蛇。” “那你跟我说是几个意思呀？”温悦儿慢慢理清思绪：“你，直接跟严谨说，不更好。” 赵华芝停顿了下，还是摇头：“不妥。我跟严二少，因为你的缘故，生了嫌隙，互动较少，我说的话，他未必肯信。” “呵呵。”温悦儿笑起来：“赵小姐，你这话说的，我好像是个罪人似的？” “我说真的。”赵华芝直勾勾的剜着她：“就因为我跟你的份争，所以严二少，对我的态度一落千丈。” “是吗？我何德何荣呀？”温悦儿开着玩笑。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赵华芝冷哼一声：“我劝你悠着点，别高兴过头了。” “我没高兴呀。”温悦儿一派无辜：“我呀，保持平常心。” “我去。”赵华芝真的被她的用词给恶心到了。 温悦儿掩齿轻笑：“你看，我说的也是真的，你也不信对吧？人与人之间，互相信任咋就这么难呢？” “少废话。”赵华芝快要被她装腔作势腻到了：“我今天来找你，就是告诉你这件事，你去转告严二少，让他小心提防。” “好的，我会的。”温悦儿也不道谢，她觉得这声谢应该由严谨亲自来说。 赵华芝如释重负的松口气。 “可是我赵小姐，我有一事不明。” “说。” 温悦儿盯着她，沉思：“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我和严二少呢？你们之间不是生了嫌隙吗？你还这么为他着想？” 赵华芝听了沉默。 “让我猜一猜，你是不是对他余情未了？”温悦儿咧嘴笑了：“其实你们很相配，天生一对，完美组合。只要多点真诚，我单方面认为你也许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赵华芝目光不怎么友好的横着她。 “赵小姐，别怀疑我的实话。我真这么想的？”温悦儿表情真诚，毫不做作。 “是吗？” “是的。你们一个白富美，一个高富帅。门当户对，商场上又势均力敌，简直是天作之合呀。如果，在个性上更相得益彰点……”温悦儿啧了声：“世纪联姻的指日可待。” 赵华芝一直盯着她面部表情。 温悦儿说话的时候，没有东张西望，也没有眼珠骨碌，更加没有露出明显的假笑，看着挺像实话的。 “温小姐，我真的看不透你。”赵华芝迷惑了。 “你当然看不透啦。你又不是x光。”温悦儿还有心情开玩笑。 “你跟严谨……”赵华芝想不通：“到目前为止，一点暖昧的关系也没有？” 温悦儿语塞了下，好像有点？ “你们没有挑明关系？”赵华芝追问：“那你天天跑医院，又一直陪护在病床前算怎么回事？” “我……”温悦儿眨巴眨巴眼睛。 赵华芝耐心等她做答。 温悦儿情急之下，只能瞎瓣了：“我，我是受朱敏敏之托，照看严谨的。你也知道，虽然严家请了专业的护工，还有两个，但到底不熟悉嘛。有个熟人在身边，总是心安一点的。” “朱敏敏？” “对，就是严家的严讷讷小姐。” 赵华芝摆下手：“这个我知道。但是她请你照看严谨？”听着不靠谱呀？ 哪有人请年轻小姑娘照料生病的年轻小伙子？这不，故意制造相处的机会吗？ “所以你们还在暖昧阶段？没有表白？”赵华芝听出苗头了：“难怪你那么大度？” “嘿嘿，我一向很大度的。我也希望赵小姐在做人做事上大度。毕竟你可是名门望族的货真价实的千金小姐。大人要有大量。” “切。”赵华芝鄙视：“我要是小气，我会过来一趟？” “行行，知道了。赵小姐是有雅量的人。虽然前段时间把我当假想情敌，但总归来说，还是个有责任心有良知的女强人。” “我，女强人？”赵华芝手指点自己鼻尖，对这个标签不太有兴趣的样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少树一个敌人总归是件好事。 人家都这么有诚意了，自己也得拿出相应的态度回应呀。 温悦儿清清嗓子，坐正身姿，很凝重的看着赵华芝：“是的。我是真诚希望盈科在赵小姐的带领上，更进一步，蒸蒸日上，正能量满满，为南市的繁荣添砖加瓦。” ‘噗哧！’赵华芝第一次露出开心的笑脸。 温悦儿瞬间敛起神色，略窘：“是不是有点像喊口号？” “呃？我好像在听政府工作报告。”赵华芝抿紧嘴角，不让笑容咧到耳后根。 温悦儿俏皮的吐吐舌头：“哈哈，是有点那个语无伦次。但是我想表达的中心思想，就是咱们能不能摒弃前嫌回归正常生活？两人女人之间，不一定非得有友谊，但为什么非得水火不容呢？尤其是赵小姐你的格局，不仅仅局限在一个优秀男人身上吧？” 第441章 女人的和解 “同意。”从这一刻起，赵华芝对她刮目相看，并且还添加：“谢谢。” 她是盈科未来掌门人，眼界和格局不单只局限在严谨身上，她有更广阔的天地和更远大的理想。 “当然，优秀又帅气的男人是稀缺物，成为抢手货也是必然的。”温悦儿笑吟吟的话峰一转：“只不过呢，死缠烂打很掉价就是了。” 赵华芝面皮一热：“我没有。” 她并没有对严谨死缠烂打，只不过借着合作的名义多见了几次面而已。 “我没说你，别急着对号入座嘛。”温悦儿其实是个小心眼，她借题发挥：“不过赵小姐，你欠我一句道谦。” “嗯？”赵华芝诧异极了。 这年头在南市，还有人找她讨要道谦？稀奇呀。 “上次新悦酒店电梯事件，是你们不对在先。”温悦儿可不跟她玩虚的，直接挑明。 赵华芝深吸气：“可我们也没占到便宜呀。” “这是两码事。” “好吧，我道谦。”赵华芝能屈能伸。 温悦儿反而愣了下，没想到她这么爽快，还以为要扯一阵子皮呢？ “不过，温小姐，你们做的也太不地道了吧？”赵华芝也开始跟她算账了：“别告诉我，你们没有想方设法侵入我的个人账号哦。” “呵呵。”温悦儿咧咧嘴：“有吗？” “没有吗？”赵华芝意味深长看着她。 温悦儿就掳了掳袖子：“你要这么算的话，那我问你，工商税务之类的上门突击检查我们咨询服务社，是不是你搞的鬼？” 赵华芝被将一军，怔了怔。 “好了，你不用回答，我知道就是你了。”温悦儿抢先表态：“瞧瞧，玩阴的，你可是行家呀。” “哈？你也别自称新手。”赵华芝露齿一笑。 两人彼此心照不宣，不过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苗一秀尖锐的叫嚷响起：“悦儿姐，快快出来看看我的雪人。” 温悦儿还很好心邀：“要不要一起去欣赏下秀秀的杰作？” “不了，我得赶回公司，开早会。”赵华芝起身拎起包，最后三字加重语气。 温悦儿扭头看墙上的钟：“不早了吧？早会早散了吧？” 赵华芝笑了笑：“九点钟的会议。对了，温小姐，如果哪天你厌倦了这一行想跳槽，盈科欢迎你的加入。” “噢？”温悦儿大为意外：“我，行吗？” “当然行。” “我学历不高哦。” “我们更看重能力。” 温悦儿就嘻嘻笑了：“谢谢你的夸奖。” 赵华芝点下头：“有机会再聊。” “好的。” 送走赵华芝，温悦儿开心的转了个圈，快乐的奔向后院：“秀秀。” “快来看！”苗一秀正在给她堆好的雪人做最后的检查工作。 “哇，这个雪人好像你哦。” “什么叫好像？我就照着我自己堆的？怎么样？” 雪人也有幅眼镜，挺神似的。 “不错，很像。”温悦儿勾上苗一秀的脖子：“秀秀，你猜我为什么这么开心吗？” “为嘛？” “我刚刚呀，跟赵华芝沟通一番后，一笑泯恩仇了。” 苗一秀不可思议扭头：“啊？真真的假的？你你们没当场动动手？” “去你的。”温悦儿拧拧她的红鼻头，磨牙笑：“我们又不是那等没素质的泼妇，干嘛要一言不合打起来呀？” “她说什么啦？”苗一秀哈气搓手。 “我就挑重点跟你说一下吧？反正，让我有些意外……”温悦儿砸磨嘴，简明骇要的转叙了下双方的言语。 苗一秀开始没认真听，慢慢就很专注，然后惊奇的瞪大眼：“哇哦！真真的没想想到呀！” “是呀。我也没想到，她真的道歉了呢。” “她她还真是有勇气呀。”苗一秀也相当的惊叹。 温悦儿踢踢雪，笑叹：“要不然，人家怎么能当上盈科的总监呢？” “真的没没想到？她她原来，挺挺骄横的呀？”苗一秀还在惊诧中。 “人有多面性嘛。” “她，她就这么放弃严二少了？” 温悦儿耸下肩：“应该没有呀？只不过她的学识和教养做不出死缠烂打堵门的破事。” 苗一秀缓缓摇头：“她没机会喽。” “也不能这么说吧？一个未娶一个未嫁，机会无限。” “都都没时间相处，哪哪来的机会？”苗一秀感慨：“而且，赵小姐会越越来越忙吧？她她还能抽抽出空来谈恋爱？” “呃？” “只后只只怕她就就是得靠相亲联姻了吧？” “相亲？她？”温悦儿直皱眉：“她可是白富美……” “她同时也也是盈科下下一任当家人呢。”苗一秀很固执：“位置越越高，能能力越越大，责任也越大吧？” 温悦儿琢磨一回，有同感了：“也对哦。” 赵华芝真要被她爸当接班人培养，必须很用功才行吧？毕竟盈科不是小公司，管理一家上市公司，不是那么轻松的。 她有身份的加持，也得更加努力才能配得上将要坐的位置才行呀？ 努力就代表付出，这个付出不仅仅是精力，还有时间。 “好啦，秀秀，我得去医院换回石叔了。你别待在雪地里，快回屋里暖和暖和。” “知道啦。”苗一秀脸通红，不过手是热的。 严谨到底是年轻人，平时也注重健身，所以一天比一天恢复的快又好。 今天，他可以在旁人的帮助下，下床走几步了。 主治医生都夸奖：“按这个速度，不到一周可以出院了。” “我巴不得明天出院。”严谨苦笑：“医生，我回家休养行不行？” 他待够了医院，做事不方便，工作也别扭。 “不行。”医生直接回绝。 温悦儿笑劝：“你别那么心急好吧？回家哪有这么专业的治疗团队呀。” “整天躺着，腰酸背痛。”严谨扶着她走到窗前，看着一片白雪：“下雪啦。” “是呀。你感受不到吧？” “病房温暖如春，的确感受不到。” 温悦儿挤眉弄眼：“可是旁人的关心，你一定能感受到。” “旁人？”严谨看着她。 温悦儿使个眼色。 严谨又找个借口把护工支开，这才心急追问：“什么意思呀？” “赵二小姐，今早来找过我。” 第442章 表白 “她找你干什么？”严谨面色沉下来。 温悦儿俏皮的挤下眼：“跟你有关哦。” “什么？”严谨茫然：“跟我有关？” 他还认真的想了想，实在想不出这其中的关联。抬眼看温悦儿一派轻松惬意，狐疑：“你在开玩笑吧？” “我说真的。” “可你的样子……” 温悦儿伸手抹了下脸，换上严肃脸：“真的跟你有关。” 严谨歪头打量她：“你？好吧，别吊胃口了。说吧。” “是这么回事……”温悦儿没有拖延太久，就跟他详细说明了经过，末后道：“结局挺好的，我挺高兴的。” “原来是这样。”严谨就笑了：“是值得高兴的事。俗话说，冤家宜结不宜解嘛。你们把话说开了，和解了，特别好。值得开香槟庆祝。” 温悦儿摆手笑：“免了吧，咱不图那个仪式。不过说正经的，她的消息来源，还很复杂呀。竟然用肯定的语气说跟吕明成有关。” 严谨慢慢躺回病床上，叹气：“盈科在南市也算是龙头企业，赵家在南市明里暗里的势力不小。有人向她通风报信，也不是不可能。” “有道理。”温悦儿为他掖下被角，问：“那你有什么计划没有？” “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严谨阴沉了双眼。 温悦儿感兴趣：“怎么做？” 严谨露出神秘微笑：“我有个初步的概念，只不过有些细节有待完善。” “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有。”严谨促狭笑：“好好照顾我就行了。” “切。”温悦儿翻他一个白眼。 严谨挑眉笑：“给你一个接近我的机会。” “谁稀罕呀？”温悦儿嗔他一眼。 严谨忽然轻轻抓着她的手，温柔的说了句：“我稀罕。” “……”温悦儿懵了，这啥情况？ “我稀罕你。”严谨也是脱口而出：“弯弯，我挺喜欢你的。” 这……温悦儿措手不及，当场就傻眼了。 这算表白吗？ 场合不对呀？程序也不对吧？怎么不按套路来呢？ “我知道现在的场合不太合时宜，但是弯弯，我就是想告诉你，我老早就想说了，我喜欢你。你不要考虑做我女朋友？” 艰难的咽咽喉，温悦儿慢慢回过神，嘴角还是不可置信的呲牙：“这……我……” 她没有心理准备呀。至少没想到是今天，是现在，在病房听到这番话。 “呐，我很讲道理的，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严谨体贴的让她有个冷静期。 “五分钟？”好像不够耶。 严谨笑，故意曲解：“那就两分钟。” “哎我说严谨……”温悦儿霍然站离他，搓着手，苦笑：“我，我那个，我觉得我们不太适合吧？” “怎么不适合？” “你是严谨啊。” 严谨无语了：“是呀，我是严谨。我也没有多只鼻子多双眼呀。” “你的家庭……” 严谨更加苦笑不得：“弯弯，咱们就试着相处，暂时无关家庭好吗？” “哦，是不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试试看？”温悦儿提炼出重点。 严谨噎了下：“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不过我会真心以待。如果我们真的合适，结婚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算了。”温悦儿并没有生气，反而很理解：“不要那么理想化，交往就是纯粹的交往，掺和了其他因素，就显得太功利了。” “好。”严谨松口气。 这也是他最欣赏温悦儿的地方，某些事很有自己的主见。 若是别的女人听见：不能结婚为目的交往，估计会骂他一句流氓吧？ 偏偏她很认为这种价值观。 交往就是交往，合适了才能进一步发展，若是感情渐深，那结婚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五分钟还没到。”温悦儿提醒他。 严谨舒心笑：“行，我等。” 温悦儿的内心有所动摇，但她还是认真的思考了下。 严谨从各方面来说，绝对的出类拨萃，人中龙凤也不分过吧。她一个普通家境的普通女孩能跟他交往看看，盘算下来并不吃亏呀。 只要在真心未明确之前守住最后底线，其实是她占了便宜。 能跟这么优秀的高富帅谈一段恋爱，多少人求之不得呀。 退一万步说，最后散伙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她老年之后回忆起来，也不失为一段美好的往事。 嗯，心里转了无数的小九九，温悦儿差不多打定主意了。 五分钟到了，她还故意磨蹭了下一会，才略做羞意：“好吧，就试试看。” “来，帮我把手机拿过来。”严谨一点也不意外。 “做什么呀？”温悦儿找着他手机递上。 “我发朋友圈啊。” 温悦儿一下子缩回手，拽紧他的手机，连连摇头：“暂时，不不用了吧？” 严谨纳闷：“为什么？” 确定交往，女生不都是特别希望男生发朋友圈圈昭示名草有主吗？她怎么反着来？ “我，我觉得吧？还是再等两天吧。”温悦儿扯扯嘴角：“用不着那么急。而且你还在养病，这么冒然宣告，也不妥吧？” 严谨寻思一回：“你说的好像有道理。不过我只手机是私人用途，基本上只有朋友，没什么不相干的人。” “你的朋友，难保没有大嘴巴？” 严谨忽然想到什么，悚然一惊：“也对。” 若是得知他忽然有亲密的女朋友，那个对他恨之入骨的人，该不会转而冲着温悦儿下手吧？ 一想到这一层，严谨后背冒冷汗。 大意了。 只顾着开心，没考虑后果。 “那我把聊天背景和朋友圈背景设置成跟你一样。”严谨总觉得该做些什么表达一下。 温悦儿没意见，还高兴：“好呀。我帮你设置。” “来，坐到这边来。”严谨拍拍床头边。 温悦儿抿嘴笑了笑，倒也依从，坐到他身边，比原来的距离更贴近一点。 看着她设置一模一样的背景界面，严谨悄悄伸手，轻揽她的腰。 温悦儿一怔，稍稍侧脸乜视他。 严谨还无辜的迎视她的纠结的眸光。 护工推门而入，有些慌张：“严先生，有警察找你。” “警察？”温悦儿和严谨交换个眼神，略略诧异。 第443章 笔录 “严先生，请你问现在方便接受我们进一步笔录吗？”是个中年警察，面相有点威严，眸光很锐利。 不知怎么看着他，温悦儿好像看到了另一个石叔似的。 “可以。”严谨枕着靠垫，气色看起来不错。 “好，我们现在开始。”警察没有过多寒喧，开始一板一眼的做笔录。 出事当天，他们没有来得及当面跟严谨做笔录，都是通过目击者或救助者做的笔录，虽然也算详尽，到底没有当事人口叙来的真实。 温悦儿还是很自觉的。 警察办案，她没有赖在病房，主动退到门外守着。 警察问的很仔细，严谨也尽其所能的回答，双方合作愉快。 “最后一个问题。严先生，你近来有得罪过谁吗？” 严谨摇头：“这我说不好。我自问与人为善，得饶人处且饶人，所以明面上，我想没有得罪什么人。但私底下有谁对我不满，就很难说了。” 中年警察轻轻点头：“那么，你有怀疑目标吗？” 严谨只是迟疑了一瞬，还是缓缓摇头：“暂时没有。” 不过这一瞬还是被警察捕捉到了，他目光敏捷的盯着严谨：“严先生，你再好好想想。这对破案有大的帮助。” 严谨还是没有说出吕明成，只是苦笑：“警官，我要是有怀疑目标我早就提供给你们了。刚才，我只是想到大半年前发生的一起车祸。当时我在外地，也出了车祸，然后差点车毁人亡，但最后事故调查，结论却是意外。我突然想起来，不会这么巧吗？” “你大半年前发生过同样的车祸？” “是车祸，唯一的不同是，当时没有人故意别车，没有目标人物出现，就是刹车忽然不太灵。我怀疑不是意外，是人为。” 中年警察还是示意记笔录的搭挡：“记下来。” “严先生认为这两起车祸，可能是同一伙人所为？” “有这个想法，但我没证据。” “好，这样，你把那起车祸经过讲一遍。” “行。”严谨还记得一些细节，虽然过去了大半年。 他说：“我记得是暮春天色，我开车准备去某地度假自驾游。然后，趁着天气好，大清早就出发了。经过山路，没有一辆车，也看不到早起的行人，我就略微开的快了点……”当然这个快了点，他是含了水分的，不过警察也没有追问。 “前方有拐弯，我就开始减速，却怎么也减不下来，我踩刹车，刹车失灵，然后在拐山道的时候，惯性作用，我连人带车摔下山坡，我记得当时天翻地覆，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中年警察这才淡漠问：“请问你当时车速多少？” 严谨讪笑：“呃，这个，不太记得了。比平时稍微快点吧？” “也就是说你超速驾车？” “没有吧？”严谨还不想承认。 中年警察瞄他一眼，知道他心虚，转而问：“后来，事故车辆送去检修了？得出的结论是意外？” “没错。”严谨叹气：“刹车失灵怎么能是意外呢？明明是人为做手脚吧？” “如果你认为是人为，当时报警了吗？” “没有。”严谨认真：“只是我这么觉得，没有实证，我就想不麻烦警察同志们了。” 中年警察不理会他的俏皮话，继续问：“你是独自一个自驾游？” “是的。” “那辆车是在当地租的还是你本人的？” “是我本人的。” 中年警察就纳闷了：“你自驾游，出发前没有检查车身状况吗？” 要出门，自驾游，老司机都知道要做一番事先检查吧？就怕中途掉琏子。 “我出前，对那辆车进行了全身大检修，没有问题。”严谨保证：“在我从京市出发后，一直很顺利。刹车也是正常的。” 这么听着，好像没什么疑点呀？ 中年警察就皱眉了：“你是自驾游，一个人没有同伴，开车离开京市有段距离了，一直都顺利，没问题，对吧？” 严谨犹豫了下：“嗯，对。” “那么，你当时，就是你发生车祸之前，把车停在哪里？” “停在旅馆的停车场。” 中年警察点下头：“这么说，唯一能做手脚的地点就是旅馆停车场了？” “说的对。” “你在事后调取了旅馆停车场的监控视频吗？”中年警察一看就是资深刑警，每句都问到要点，不多废话。 严谨惭愧摇头：“因为种种原因，我没有时间再去那家旅馆，我都不确定他们有没有装监控。因为那是一家看起来像是民宿的旅馆。” 中年警察无语的看着他：“严先生，你错过了发现真相的最佳时机，所以，现在如果重新调查大半年前的事故，难度很大。” “我知道，这是我的疏忽。”严谨自己也好笑：“我并没有要两案合并的意思。只不过想到同样的车祸，又发生在我身上，感觉很蹊跷而已。” “不，我的意思是，只要严先生报警，两案可以合并。但调查难度增高。”中年警察倒是很实诚。 严谨是真的不知道：“现在还可以报警吗？” “如果是人为做手脚，那就是杀人未遂，属于刑案，任何时候报警都可以受理。” “哦，这样啊，那，我就再报一个？”严谨都没抱什么希望的。 中年警察又无语了。 这什么人呀？报警跟闹着玩似的。 “确定吗？”正式报警后，就得送达回执。 严谨看一眼门口，他迟疑片刻：“算了，就不增加你们的办案难度了。南市这起车祸，你们查清楚就好了。” “那好。” “哦对了警官，事发地段有监控吧？请问你们调取了监控视频了吗？有没有拍到嫌犯？” “我们第一时间就调取了事发地段所有监控。很遗憾的告诉你，没有拍到嫌犯，车辆也是偷来的。” 严谨似乎并不意外。 对方像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自然将一切后路都考虑清楚了。 “这么谨慎，会不会是惯犯老手呢？”严谨暗示警察：“请问你们有没有对南市所有无业游民进行一次排查？” “请严先生放心。有任何破案的线索我们警察都会全力以赴调查。”中年警察不否定也不肯定，就是告诉他，警察怎么展开工作，不用他来教。 第444章 马前卒的试探 “当然，当然。”严谨还能说什么呢？ 他本来还准备进一步暗示那伙人可能逃离南市了，为警察减少下排查工作的。 竟然他们有自己的一套办案流程，那就不多此一举了。 送走警察，医生查房换药，又差不多到中午了。 两个护工先去吃食堂吃饭，温悦儿才找着机会笑吟吟问：“警察怎么说？” “他们还在查。” “你没跟他们说，那伙人也许离开南市避风头了？”小喽罗找不到，线索就断了。 “我暗示了，不过无效。”严谨伸手握着她的手，苦笑：“弯弯，我忽然觉得，你当初拒绝我的委托，好像很有道理。” “什么委托？”温悦儿快要记不起来了。 “呶，就是我说在外地出车祸……” 稍加提醒，温悦儿想起来了，哈哈笑：“什么叫很有道理？是相当有道理好吧。” “是呀。”严谨轻叹：“家族有内鬼，你不想被牵连，其实是人之常情。” 温悦儿安抚的拍拍他：“别想太多。当务之急是养伤。” “嗯。” 午后，出太阳了，地上的雪慢慢在被融化。 吕明成提着一堆营养品笑容可掬的出现了。 “二哥，你好点没有？” “你又来干什么？”严谨明明白白的表达了嫌弃。 吕明成讨好道：“姑姑知道你受伤出事了，让我代她来看望你。” “哦。” 吕明成也看惯了他的冷面，没事人似的打量他，欣喜：“二哥，你看起来恢复的很好，可喜可贺呀。” “是吗？”严谨散漫。 “你放心养伤，酒店的事，暂时别操心。” “什么意思？” 吕明成忙摆手：“没啥，我的意思是，养病要紧。” 严谨直勾勾瞪着他：“新悦酒店是我的心血，你休想染指。” “嘿嘿，二哥，你说的什么话？我哪有资格染指新悦酒店呀？” “知道就好。” 两人一直不对付，所以话不投机半句多。 吕明成硬是找读话题，严谨压根不接茬，温悦儿边上听着替他难堪。 “吕先生，严二少要休息了，你没事的话请先回吧。”温悦儿出头替他送客。 吕明成却嘴脸一变：“你算什么东西？我们表兄弟讲话，轮到你插嘴？” 温悦儿抿抿嘴，就要破口大骂了。 “吕明成，你才不是东西。”严谨果断维护：“弯弯是我……”他机灵的瞅一眼温悦儿，对上她的眼色，不情不愿改口：“是我发言人。她说的话就代表是我说的话。明白吗？” 吕明成吃惊不小：“二哥，你，你几时换发言人了？” “管你屁事。没事快滚。”严谨都出口成脏了。 吕明成显得更惊诧：“二哥，你，你怎么骂人？” “我骂的不是人。” “我，我要告诉姑姑去。”吕明成恼羞了，真的待不下去，指着病床上的严谨，色厉内茬的退出病房。 温悦儿特意走到门口，看着他急步匆匆离开。 停车场，吕明成坐上车，没有系安全带，而是打了个电话，严肃神色：“姑姑，是我……我现在在医院。严谨恢复的不错，看样子很快就会出院。那个女人，温悦儿是吧？在他身边。我稍稍跟护士妹妹打听了，这几天，她天天准时来。陪一天，到六多点多才离开……嗯，一直待在病房哪也不去，医生护士都在暗中传他们是一对情侣……” 吕明成把侦查到的情况一一汇报后，听到电话那一头传来提示：“什么？小诙要过来？真的假的？老爷子发话了？可是严谨一定不会同意的……当然当然。他现在病秧子一个轮不到他反对，不过他在酒店这大半年，多少有心腹势力，只怕……嗯，对他那个首席助理，是的姓黄，被我拿下了。虽然没有吃的死死的，反正她不敢轻举妄动……” 也不知电话那一头说了什么，吕明成惊叫一声：“啊……让她助力？这？她，她跟我好像不是一条心？行，我想办法。” 挂断电话后，吕明成旋转着手机，目视前方不知想什么，然后啧一声，拨了个号码。 “嗨，宝贝，有空吗？出来喝一杯。” 黄鹃接到这个电话时，正在办公室刚坐下歇会，翻着白眼：“累死了，没空……下班来接我吃饭？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哦，订好餐厅了？行呀。” 反正不能让吕明成占尽便宜，她也要占占他的便宜。 这不，快过年了，她看中一款大牌包包，有点小贵，舍不得荷包大出血，要是能忽悠吕明成买来送她，再好不过了。 …… “你有没有觉得吕明成今天来的古怪？”严谨问温悦儿。 温悦儿点头：“觉得。他好像话里有话似的？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严谨抬头看着天花板：“别的还好，他无缘无故提到酒店，我心里就……不行，我得打个电话探探大哥的口风。” 温悦儿帮他拨号码，接通后，那一头是严让的助理接的，让他等会在再打来，严让正在会议室开会呢。 “严谨，你在担心什么？” “担心酒店会被人接手。” 温悦儿没意识到严重性，反而：“这有什么不好吗？你就又可以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富家阔少了。豪车名表随便买。” 严谨无奈瞥她：“再继续被人当无所事事的败家子？你就这么希望自己的新晋男朋友这么没出息？” “老实说，我觉得无所事事的败家子跟没出息是不划等号的。”温悦儿的三观就是这么清奇：“能当个闻名于世的败家子，那是很多人的一生梦想追求好吗？” 严谨被她逗乐了：“简直要被你的歪理打败。” 温悦儿正色：“我是说真的。当一个混吃等死还有很多钱花不完的米虫，是我的梦想哦。要不是怕吃了上顿没下顿，谁乐意起早贪黑上班干活呀？” “好好，你这个梦想很好，我来帮你完成。” “真的呀？” “前提是我得有自己的事业。”严谨把道理圆回来了。 这么一说，温悦儿明白过来了，立马跟他同仇敌忾，义愤握拳：“对，严谨，新悦酒店不能让别篡夺了去，那可是你这大半年的心血和为之甩脱败家子名号的事业啊。” “你逗死我了！”严谨对她的变脸术有了更深的认识。 第445章 谁对谁耍流氓? “哦对了，有件事我差点忘了。”温悦儿一惊一乍的。 严谨忙：“什么事？” 温悦儿摸出手机，翻到相册，指着其中一个头发比较少的中年陌生男子问：“你认得他吗？” 严谨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终摇头：“不认得。一点印象也没有。他是谁？” “这个人，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吧。”温悦儿是个急性子，噼哩啪啦将这两天回家路上的新发现告诉了严谨，还得意：“我让秀秀查找监控，果然被我们逮到了。” 严谨却听的心惊肉跳：“竟然有人跟踪你？幸好没什么事？不然，我，我……怪我！” “跟你无关吧。” “如果你不是要在医院陪我，怎么会摸黑回家呢？是我太自私！”严谨很内疚：“其实我应该考虑到，给你派个司机的。” “行了，我哪这么娇气呀。再说这种事，防得了一时防不得一世，该来的总是会来。”温悦儿一点没放在心上，摆摆手：“这茬别提了，你也不要有太重的心理负担。咱们接着说。” “哦。”严谨缓缓舒气。 他还在自责反省，不过同样竖起耳朵听温悦儿继续话题。 “这个人呢，我们怀疑他是京市的狗仔记者或者私人侦探？” “哈？”严谨是万万没想到。 “查到他的资料是自由职业，而且运用摄像机比较多，结合事实来分析，他是这两门职业的可能性比较大。” 严谨马上接受了这个猜测：“有道理哦。” “所以呢，我把他照片下到手机，请你认一认。你是京市人，认识的人多，也许会对他有印象。” 严谨皱眉：“没有，完全没有。” “可能，你接触的都是上流社会同一个圈子的人，这种三教九流人物，你压根没放在眼里吧？”温悦儿给他找了理由。 “呃？这个……”严谨想否认来着，却无话可辩。 “你不认得没关系。现在不是在等你大哥严让的回电吗？能不能顺便请他帮忙查一查这个人？”温悦儿快人快语建议：“就是，查一查这个人最近接了谁的单子？这样不就很快知道是谁想查我底细了吗？” “行。”严谨二话不说同意了。 温悦儿收起手机，还跟他预估：“你说，到底是谁远在京市对我感上兴趣了？” “这，我不知道。”严谨目光微闪，显然瞒着什么。 不过温悦儿还在认真思索：“会不会是马嘉晴呢？” “谁？” “哦，一个演文艺片的女演员，过气了。是你女神路小丛的冤家对头。” 严谨嗔怪的翻她一眼：“我说你能不能别提这茬？” “不能。”温悦儿笑嘻嘻：“这个路小丛呀，以后，只怕会不定时出现在我面前晃哦。” “为什么？”严谨有兴趣了：“话说，你上回到京市办路小丛的委托，到底是什么事？” “嘿嘿，这个事呢，是家事。我是很想告诉你的，但我要先征求当事人同意才行。” 严谨不解了：“干嘛要设门槛？家事，是丑事吗？” “不算是吧？反正，这事说出来，你可能要惊掉下巴。”温悦儿故做神秘笑。 严谨倒被她吊起胃口，催：“弯弯，告诉我吧。别卖关子了，稍稍透露一下。” “我坚持原则。”温悦儿晃晃手机，挤眼笑：“我问问当事人哈。” “问谁？路小丛吗？”严谨一头雾水。 温悦儿抿着嘴欢乐的摇头：“不是。” “谁呀？”严谨就更有兴致了。 温悦儿跳到窗边，摇着手机：“稍等哈。” 她低头编短信发给石叔：石叔，跟严谨闲聊中到他的女神路小丛，然后他问起上次我们去京市委托案，他很想知道结果，我要不要如实告之他呢？ 过了片刻，石叔回复：随你。 温悦儿盯着这两字考虑了一阵，想想还是自己坦白了：哦对了，我刚刚答应了严谨的表白，试着当他的女朋友。 没想到，发送成功后，电话就秒响。 石叔竟然一点也不沉稳，马上打来电话问：“弯弯，真的假的？” “嘿嘿，石叔，是真的呀。”温悦儿冲病床上的严谨俏皮的做个飞吻，惹的严谨心花怒放。 “怎么他，他这个时候表白？” “是呀。场合和时间都太不按套路出牌了。不过他看起来很认真，我也不讨厌他，是吧，这么一个优秀高富帅摆在面前，我不下手，岂不要后悔终身？” 严谨听到了，只有苦笑的份。 石叔也不是来反对的，而是站在长辈的立场劝：“会不会太草率了？” “不会呀。就谈个恋爱而已嘛。又不一定结得了婚。年轻嘛，就要多尝试，就算跌倒，还是有力气站起来的。” “喂！”严谨抗议了，大声：“弯弯，这不像话呀。” 温悦儿冲他挤眼笑，听着石叔不认同：“不以结婚前提的交往这不是耍流氓吗？” “谁对谁耍？石叔，你焉知我不是女流氓呢？”温悦儿真的没太计较这些个东西。 石叔听的无语了：“弯弯啊，你这想法是不是太新潮了？” “年轻就是要新潮嘛。老古板属于过去式。总之石叔，你放心吧，我成年了，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我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那……行吧，就你们好好相处，做为长辈，希望你们有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温悦儿敛了敛神色：“嗯，谢谢石叔。那，路小丛的事，可以跟他说一说了吗？” “竟然是自己人，就随你决定。”石叔真的很通情达理。 “谢谢石叔。” 挂断电话，温悦儿走回病床边。 严谨眼神古怪看着她走近。 “严谨，你这是什么眼神呀？”温悦儿在他面前晃晃手：“我说的话，是不是有点太离经叛道？” “呃，是有点。”严谨看着她：“不过，我喜欢。” 温悦儿皮笑肉不笑：“哪句是你最喜欢的？” “就那个女流氓。” “我呸！”温悦儿含笑带嗔的假装啐他。 严谨也笑了，拉过她的手道：“弯弯，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温悦儿坐到床边，柔和声调：“我也是啊。” 第446章 太难了 “啊？石叔是……”温情脉脉过后，温悦儿俯在他耳边告之了路小丛委托内容，严谨失态的差点从病床上蹦起。 “淡定。”温悦儿轻轻按着他双肩，微笑：“没想到吧？” 严谨脸上的惊愕之色还没消除，眼珠放大：“这……” 这条消息太劲爆了吧？ 而且，这两人打死他都不会联系在一起。 太不可思议了。 “没想到吧？” “没想到，我是怎么也不会把他们两个联想在一起。”严谨皱眉回想了下：“不太像呀？” “你女神微调过的。” 严谨还是摇头：“会不会搞错了？” “错不了。虽然没验基因，但人家妈还在呢？” 严谨昂头望向天花板：“太神奇了。” “对吧，很震惊吧？” “太震惊了。” 温悦儿就顺势解释：“所以，当初我让石叔停了你这边的调查，火速赶到京市，就因为这事吧，太重要了。” “理解，我完全理解。” 温悦儿又笑：“我也理解你的失态，当初我确认后，也是想不通。” “那最后，石叔的前妻……” 温悦儿又趴在他耳边叽叽咕咕一阵，严谨瞬间又瞪大眼：“啊？怎么这样呀？” “一波三折对吧？所以我们就差不多接了路小丛两个委托单，才迟这么久回南市。” 严谨点头：“明白了。”他脑子反应还是很快，马上就串连起来：“你刚才提到了马嘉晴，说什么她有可能查你底细？因为你们结了梁子？” “嗯。她最后的下场是回到老家津市，当然她也没吃什么亏，至少路央会给她一笔钱吧？具体数目就不清楚了。” “哦。”严谨也认为这样的处理方式还算体面，没有撕破脸大吵大闹。 “那你为什么还在怀疑马嘉晴呢？” 温悦儿无奈：“因为我在京市，自认小心谨慎，没得罪什么人，也就她，当面在言语中起了小小的冲突。” “不会是她。”严谨好像有所指：“她一来过气了，二来退出京市，三来没势没财的，怎么会针对你呢？” “嗯，也是哦。可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京市有谁会请那个男人跑来南市跟踪我？” 严谨又心虚的瞄了瞄她，欲言又止。 “哦对了，严谨，路小丛身世的秘密，你可不要对别人说呀。” “放心，我会守口如瓶。” “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而是她跟石叔还没相认呢？” 这下严谨就闹不懂了：“为什么呀？不是经过她母亲认证的吗？难道她嫌贫爱富？”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温悦儿抿嘴乐了：“她就是吧，可能这么多年一直音信无全，觉得做父亲的没尽到责任，从来没见过，冒然相认，她过不去那道坎。” 严谨还是不明白：“那她为什么要委托你寻找亲生父亲呢？” “因为心里的执念吧？就比如说，一个人从小被收养，等她长大后，无论养父养母对她多好，她内心深处总是想知道亲生父母在哪里，是什么样吧？不一定非得相认，就是解开心里一个结吧？” 说的有点笼统，不过严谨懂了。 “明白了。理解。” 温悦儿又轻叹：“别看石叔好像不介意的样子，其实我想，如果路小丛肯叫他一声爸，石叔不定多高兴呢。” “这是当然的。” “可惜，这种事吧，我们都帮不上忙。” 严谨同意：“只能她自己想通了。” “哼，不过我偏不信邪。”温悦儿挑挑眉头，挤眼笑：“我还保留着路小丛的联系方式，我打算隔三差五的就跟她敲敲边鼓，慢慢瓦解她心里的防线，争取在农历新年之前，她们父女能吃顿团圆饭吧。” 严谨真的苦笑不得：“理想很美好，我替你加油。” “哎，你就没点想法？”温悦儿还轻轻捅捅他。 “什么想法？”严谨莫名其妙。 温悦儿挤眉弄眼：“找我讨要路小丛的联系方法呀？我有她电话和微信哦。” “讨来干嘛？”严谨斜眼瞅她。 “就，沟通交流呀。她不是你女神吗？” 严谨怄到翻白眼，抬手抚额，吐气：“我说弯弯，你能不能别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呀？我当初也不过是偶尔提了一嘴觉得她的外貌有别于其他的女星而已，怎么就成我女神呢？” 温悦儿还笑眯眯反问：“不是吗？” “不是。”严谨先是正色否定，又笑看她：“我女神就是你啊。傻瓜。” “谢了哈。”温悦儿一听就知道这是虚话，连连摆手：“我的最大优点就是自知之明。就我这外貌离女神差得远呢。” 严谨无语了：“你不差呀。” “反正就是不影响市容市貌吧？但比明星肯定是差一大截的。所以呢，严谨，你夸我的别的都行，要是说我是女神什么的，我就感觉怪怪的。”温悦儿耿直的快过头了。 严谨好笑又无奈：“我可是真心实话。你偏当我是虚假客套。唉！我太难了。” 温悦儿就不自信的摸摸自己的脸：“是吗？” 玩笑间，电话响起。 温悦儿代他接通，是严让的声音：“阿谨，什么事？” “大哥，帮我查个人。” “嗯。”严让同意了。 兄弟二人交谈了细节，严让表示：“等我好消息。这事应该不难。” “好。” “对了，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好多了。” “找到凶手了吗？” “还没有。”严谨转了话题：“大哥，还有件事帮我打听下。” 严让只一个字：“说。” “严诙还在京市吗？” 严让顿了几秒，才啧了声：“这个事呀。别打听了，我知道。老三，这两天就会去南市接手新悦酒店。” 严谨激动了，挣扎坐直：“大哥，确定吗？” “消息来源绝对可靠。是爷爷亲口在饭桌上宣布的。” 严谨呆滞了。 手机那头传来严让的安慰声：“阿谨，你别着急。爷爷的意思是你现在受伤在医院，群龙不能无首，尤其是年底了，正是酒店业黄金旺季，不可能没有当家人主事。虽然你恢复良好，可以视频开会，遥控指挥，总归有鞭长莫及的时候……” 第447章 暂不打算公开 温悦儿这爆脾气，听不下去了，对着手机打断严让，反问：“严让，你就没投反对票吗？” 乍然串出个女人的声音，严让不悦了：“你谁呀？” “我，温悦儿。” “哦是你呀。”严让倒不意外，只说：“我们两兄弟说话，你插什么嘴呀？” “我，我现在是严谨的贴身照顾兼发言人兼保镖兼生活助理。”温悦儿随口就瞎瓣出一堆名头。 严让可不是吓大的，还嗤的笑出声：“咋的，严谨卖身给你了？” “呃？反正，他的一切，我有权过问。”温悦儿甩甩头，强硬：“别岔开话题，我问你。饭桌上，你就没多问一句你家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严谨叹气，他也有点想知道为什么？ 严让静了静，大概隐约明白这两人关系匪浅，否则旁边的严谨不会让温悦儿这么放肆。 “原因不是说了吗？新悦酒店不能群龙无首。” “为什么是严诙呢？” 严让无奈：“因为就他最闲呀。我倒是想替阿谨管一管，可我这手头也一大堆事要忙呢。哪里管得过来。” “严诙过来是正式接替还是临时性质的？”温悦儿不懂做生意，但问题很一针见血。 严让默了默：“听爷爷口气是临时性质的，但是，到底是怎么样，难说。” “最后一个问题。”温悦儿很严肃：“当时在饭桌上，你们家人都在吗？” “都在。这是我们家规定的家庭聚会日。” “好，那么严谨的父亲，是什么态度？” 严谨看着温悦儿，眼神感动又温柔。 严让又是静了片刻，好像在斟酌语句：“二叔呀，他，他没反对。” “他就没多问几句吗？” “没有。” 温悦儿翻翻白眼，把手机递回给严谨：“我问完了，你们聊。” “弯弯，谢谢。”严谨接过手机，对严让：“也谢谢大哥。” 严让没放过他，在那一头低声问：“这丫头跟你什么关系？” “我女友。” “啥？”严让惊呼，随后不相信：“真的吗？阿谨你别开玩笑呀？” “千真万确。” 严让就哈哈的笑：“可喜可贺。一会我转个大红包给你。恭喜你呀，这么多年，终于有个正式的女朋友了。” 严谨看一眼不远处的温悦儿，微笑：“好。不过大哥，我们暂时不打算对外公开。” “为什么？” 严谨又看一眼温悦儿，后者转过身削水果。 他捂着手机，轻声：“怕有人对她不利。” 严让轻声的嘶一声，叹气：“不至于吧？” “防范于未然嘛。” “我说阿谨，你是不是过于小心了？” “大哥，信我这一回吧。我这次出事，也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这我知道。” “如果我说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跟吕明成有关，你信吗？” 这次严让静默时间长了点。 严谨苦笑。 他遇到的那么多次事故，就连严让都认为大多数是意外，并非人为。也觉得他提防继母之心是不是过了点？ 虽然后妈大部分恶毒，可总有几个清流例外吧？ 何况严谨的继母无论是在家族内部还是对外形象，都还可圈可点，不像是那种不择手段心肠狠辣的女人。 “有证据吗？”过了好久，严让才问。 “没有。” 严让就保留了态度：“阿谨，你不要想太多了……” “大哥，快到医院查房时间了。我不跟你多说了。我拜托你查的那个人，请尽快，我等你好消息。”严谨不想听大哥的那些泛泛的劝导。 严让只得：“好，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嗯，拜拜。”严谨先挂了电话。 温悦儿用小叉子递上一小块哈密瓜到他嘴边。 严谨听话的一口吃了。 再递一块，也吃了。 递到第三块，严谨摇头：“饱了。” “你胃这么小？”温悦儿收回叉子放到自己口里。 严谨是心情不太好，当然也就胃口不好。 “弯弯，我真的很怕连累你。”严谨语出惊人。 温悦儿嚼着水果，漫不在乎：“怎么啦？我一贫民，有什么好连累的？” “那个……”严谨还是欲言又止。 “你到底想说什么呀？”温悦儿发现了他吞吞吐吐。 严谨低头：“我……”要不要跟她说呢？ 他怀疑那个跟踪的京市自由职业者，很可能是他继母主使的？ 这关头，医生查房来了。 严谨的伤势恢复的真心不错。当然这得益于这家私立医院的精湛手术和进口昂贵的药物。也离不开陪护的精心照顾。 医生甚至宣布：“严先生，你可以试着下床活动。” “可以吗？”严谨惊喜不已。 “可以试一试，慢慢来。当然不宜活动太久，如果有什么不适应当马上叫停。” “那就现在吧？”严谨跃跃欲试。 于是在医护人员和护工的帮忙之下，躺了这么几天的严谨终于可以试着下床了。 有护士帮忙，严谨试着走了两步，感觉还行。虽然伤口隐隐有点疼，不过总体很好。 “照这样下去，不到一周就可以出院了。”温悦儿也替他开心。 “嗯。” 下午快五点的时候，石叔和苗一秀一块来了。 “秀秀？”温悦儿颇为惊讶。 苗一秀举举水查篮，笑眯眯：“探望病人。” “谢谢。”严谨挺高兴的。 苗一秀例行公事问：“你你好点没？” “好多了。” “哦。”苗一秀也不太会人情世故，就把温悦儿扯到一边，低声：“悦儿姐，是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假的？” “石叔说，你你们交往了？”苗一秀眼眸里全是兴奋的小火苗，那是八卦之火在燃烧。 温悦儿捂捂脸，只露出两只眼睛，笑弯弯：“是呀。” “哇哦！”苗一秀欢喜的要跳起来：“太好了。” “嘘，秀秀，暂时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苗一秀冒问号。 “现在是非常时期嘛。低调，低调。”温悦儿给出如此的解释。 好在苗一秀单纯质朴，马上就相信了，捂捂嘴，点头：“嗯。” 病床那一头，石叔可没过问严谨的私生活，而是一副来办公事的态度，低声：“我托人盯着吕明成，你猜他最近跟谁走的比较近？” 严谨想知道：“谁？” “你的助理黄鹃。” 第448章 扣押公章 严谨脸上立刻浮起惊讶之色。 他不可思议再次反问：“谁？” 石叔也一板一眼：“你的助理黄鹃。” “黄鹃？”严谨念名字，还是不敢相信：“她，跟吕明成关系匪浅？” “对，是这个意思。” 严谨还抱着一丝希望：“吕明成来酒店找过我。黄助理帮我挡了几回，他们应该是认识的，会不会只是碰巧遇上？” 石叔无情粉碎他的希望，正儿八经：“不是碰巧遇上。我得到的消息是，他们在某家高级餐厅共进晚餐，然后去某家酒店开房了。” 严谨扭开脸，垂眸不语。 “第二天，他们还去逛了某商场奢侈包包店。黄小姐看起来是满载而归，喜气洋洋。”石叔只是转叙，毕竟他是花钱让人暗中盯着吕明成而已。 “怎么会这样？”严谨脑子还有点蒙。 石叔答不出来，只是公事公办的问：“严先生，这位助理，是你亲信吧？” “可以说是的。”严谨对黄鹃还是很信任的，尤其工作上，她干的不错，越来越上手。 石叔就提醒了：“如果你的亲信成为吕明成的人，那么以后要多留个心眼了。” 严谨怔怔的，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温悦儿和苗一秀两个偷偷笑着走过来，他忽然抬眼：“对了，有件事，我得马上着手。” 他拿过手机开始拨通电话。 温悦儿以眼神询问石叔，后者轻轻摇头。 “喂，黄助理吗？马上过来一趟？对，就现在。带着公章和我的私章一起，是的，就是现在马上。我有急用。” 挂了电话后，严谨吐口气，忧心忡忡：“但愿来得及。” “出什么事了？”温悦儿轻声问。 “严诙要来接手酒店，我还侥幸的认为，他应该会有一个过度期。但是如果有内部员工暗中相助的话，他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温悦儿聪明猜到了：“黄鹃吗？”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她对你忠心耿耿吧？而且她对你除了是老板的关系之外，还有几分倾慕吧？会成为严诙的助力而不是阻力吗？” 严谨好像有点累，闭上眼：“问石叔吧。” 温悦儿和苗一秀一齐看向石叔。 清下嗓子，石叔就简时骇要的说了说黄鹃跟吕明成的最新近况。 “啊呀。”温悦儿低声惊呼，随即低头。 苗一秀反应就强烈了点：“他他们两个，怎么会呢？感觉不不搭呀？” “很搭好不好？”温悦儿清清嗓子：“年纪相当，相貌也差不离，家世的话，也差的不多吧？” “悦儿姐，你你好像不怎么惊讶呀？”苗一秀终于敏锐了一回。 对哦，为什么呢？ 严谨也诧异，这个消息很重磅，按理来说，温悦儿头一回听到话，应该很震惊才对。 她却小小愣了下，就平静的接受了，太不对劲了。 “嘿嘿，因为吧，我，我跟他们都不熟，所以也就没什么好惊讶的啦。”温悦儿嘻嘻笑。 石叔也歪头看向她。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的淡定反而很引人侧目。 “好啦，下一个话题。”温悦儿冲着严谨使个眼色，意思是‘稍后告诉你。’ 严谨接收到了，轻微的点下头，清清嗓子：“等黄助理来了再说吧。”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黄鹃才匆匆赶到，手里还拎着一个当季新款名牌包包。 “严总。”黄鹃一扫病房。 哟霍，人不少呀。 “黄助理，这个包包最近很红呀，很难排队买到耶。”温悦儿的开场白独特。 黄鹃挪开包包，没搭理她只是走向严谨：“严总，你让我带的东西都带来了。” “给我。” 黄鹃侧头看一眼温悦儿。 “我知道，我们回避。”温悦儿乖觉的举举手。 等人都离开了，黄鹃才把严谨私章拿出来，还有酒店专用公章等物。 严谨拿在手里，仔细检查。 有一种不妙感油然而生。 好像被复刻过，也就是有人拿着他的章去重新翻刻了一个。 这么说，就算他把私章收回，还是没用吗？ 又检查公章。 怎么说呢，公章他是无权收回的，但他可以扣押啊。 只是公章也有被翻刻的痕迹。 “黄助理，酒店最近内部士气怎么样？” 黄鹃受宠若惊，忙小心应对：“都挺好的。员工一致等着严总早点康复回去上班呢。” “年底奖金福利这些结算出来了吗？” “嗯，差不多快弄好了，就这两天的事。” “好。慢慢弄，没关系，最要紧别出错。” “是。” 严谨又佯装漫不经心问：“我不在这些天，吕明成没去酒店闹事吧？” 黄鹃面皮轻轻一抖，慌忙摇头：“没有。” “他有跟其他高层接触吗？” “也没有。” “你再好好想想？” 黄鹃有些心虚的瞅瞅他，骨碌眼珠，装做认真想了一阵，还是摇头：“没有。至少我没看到。” “他有没有跟酒店哪位女员工走的近？”严谨意有所指问。 黄鹃差点要倒抽冷气了，好在她也不是新人了，到底沉住了气，张张嘴噎了噎，才否认：“据我所知，也没有。” 严谨就望一眼天花板，眯起眼：“他最近这么本分了？这不像他的个性呀。” 黄鹃不敢搭腔，只有低头垂眸。 “跟我说说酒店的入住率？” “哦，好的。”黄鹃只好当面汇报酒店的业绩。 她是首席助理，得到的数据都是经过统计的，张口就来，倒也没出错。 “黄助理，你做的很好。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先回去。”严谨看看窗外，夜色将临。 黄鹃乖应：“谢谢严总。” 她看一眼严谨手上的公章，小心：“严总，这个公章……” “哦，暂时先放我这里。你需要用的话，拿文件过来盖章就好。” 黄鹃快哭了，这不折腾人吗？ “不是，严总，我……” “天不早了，你还没吃晚饭吧？去吧去吧。”严谨无视她的真实意图，还一副很关切的口吻。 黄鹃鼓起勇气：“严总，公章还是由我保管着吧？酒店离这里，实在太远了，我怕有些文件加急，会，会来不及。” “不会出现来不及的状况，如果有，我来承担后果就好了。” 严谨好像在给她吃定心丸，但黄鹃的心却一直七上八下的。 第449章 人至贱则无敌 “干嘛，我这正忙着呢？”吕明成接到黄鹃的电话很不耐烦。 他刚跟某个小有名气的网红约好泡吧开房快活一晚的，看到黄鹃来电，不打算接的，可又碍于两人现在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不情不愿的接了。 黄鹃一听他这语气，也就不高兴了：“你忙什么？你一天天的忙什么呀？忙到没空接我电话？” “哟，我说鹃儿，进入角色够快呀？怎么滴，查岗呀？切。”吕明成好笑了。 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他老婆查岗呢？什么态度嘛。 黄鹃冷笑一声，不跟他贫嘴，直接：“我刚去见了严总。” 吕明成静了一瞬，问：“他找你什么事？” “想知道呀。过来，地址发给你。”黄鹃也学坏了，她才不会那么轻易的透露消息，至少敲一顿。 吕明成犹豫：“你搞什么呀？电话里说不行吗？” “不行。来不来随你。反正严总找我这事挺重要的。”黄鹃不等他回答，就把电话给挂了，然后悠闲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这是南市某家高档餐厅，上次来过，她对这里的美食恋恋不忘。 这不，又有人买单了，她就来了。 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吕明成在某个地方气的咬牙切齿，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想到那个画面，黄鹃愉悦的笑了。 吕明成以为拿捏住了她？笑话。 人至贱则无敌。 她豁出胆子面皮，就什么都不怕了。 用滚床单视频威胁她？好呀，报警呀。闹大呀，反正丢脸也没什么，现在网民的记忆只有七秒，谁会记得她一个无名小辈呢？ 她也想通了，至少吕明成是不敢拿去给严谨看的。 严谨一看，说不定就把她开除了或降职了，这对吕明成又没任何好处。 过了半小时，吕明成夹裹着一股怒气而来。 直接坐到黄鹃对面，冷森森道：“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 黄鹃轻佻抬眼：“否则怎样？” “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吕明成压低声音放狠话。 “是吗？”黄鹃不为所动，招手叫来侍应点餐。 “我还有饭局，你有事说事，我没空陪你。”吕明成不想多待。 黄鹃仍然我行我素，点好套餐，这才看向吕明成：“没空，那你来干什么？” 吕明成咬牙：“黄鹃，我劝你识相点。” “不然呢？” “不然……” 黄鹃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他。 吕明成皱眉：“不然，我不客气了。” “哟，你几时跟我客气过呀？” 忍了忍，吕明成拿出钱夹子，抽出几张钱放到她面前：“你不就是叫我来买单吗？拿去。说吧。” 黄鹃还故做清高：“没这回事。我就是约你吃顿晚餐而已嘛。咱们现在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吗？怎么滴，陪女朋友吃顿饭，你还有意见？” 吕明成哆嗦了下：“你少来这套。咱们不是**关系吗？” 黄鹃脸色沉了沉：“你这人真没信誉。说过的话跟放屁一样，哈，这么看来，你还真不配当我男友呢。” “不同意的人是你，怎么怪我不讲信誉？”吕明成感觉自己好冤。 “我只是说暂时不方便公开而已。”黄鹃扭开脸冷哼一声：“果然，男人没个好东西。” 吕明成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笑了：“行，你竟然这么说，那今晚，咱玩个新花样。” 黄鹃阴郁的瞪他：“你除了满脑子黄色思想，还能想点别的吗？” “你有病吧？我哪句带黄色了？”吕明成瞪着眼：“我看你才满脑子黄色。” 直到点的菜上桌，两人还在小声争吵。 “哎，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吕明成又催：“严谨找你什么事？” “当然不是好事。”黄鹃慢条斯理的吃着晚餐。 “快说。” 黄鹃还不悦剜着他：“没看到我的吃东西吗？你好歹也是严家旁系，这点饭桌常识都不知道？” 吕明成再次磨牙：好吧再忍。 其间，他接了个电话，是那位网红打来的，娇嗲的问他：“吕少，怎么还不来呀？是塞车了吗？在哪里呀，我去接你吧？” 吕明成只好捂着电话：“马上就来，不会超过一小时。” 黄鹃暗暗嗤笑。 把那边哄好，吕明成还正大光明的说：“我今天真没时间跟你磨蹭，你也吊足了胃口，快点说吧。” “好吧。”黄鹃擦拭嘴角，慢腾腾喝口水，四下看了看，这才压低声音：“严总把公章收回了。” “啊？”吕明成真吃惊了：“他？好端端的怎么……” “我哪知道他什么意思呀？反正打电话叫我送公章私章过去，然后就不给了。” “那需要公章的时候呢？” “送文件到他病房去呗。” 吕明成眉头皱的死紧：“他搞什么鬼？不过幸好咱们留了一手……” 黄鹃就轻视的短促一笑：“哼哼。他检查公章私章可仔细了。我怀疑，他知道被复刻了。” “什么？”吕明成绞绞手，自言：“也不意外，这小子一直这么多疑。” “就是这么个事，我说了，你可以走了。”黄鹃不发表看法，率先赶人。 吕明成倒不急着走了，而是继续问：“他还说什么没有？” “嗯？”黄鹃歪头略想了想，挑了几句回答了。 吕明成震惊脸：“他，他问起我来了？” “是呀。还问你有没有跟酒店女员工接触过呢？”黄鹃声音带着打趣。 “奇怪了，难道他知道了什么？”吕明成低眉寻思。 黄鹃听见了，也撑着腮开始沉吟：“不会吧？” 不过，越想越可疑。 好端端的送公章，为什么严谨会突然问起吕明成？还问他有没有跟女员工接触…… “他可能知道点什么了？”吕明成终于机灵了一回。 黄鹃神情一变，有些心虚：“他，一直在医院呢？” 难道是她不够谨慎，跟吕明成外出被人看到，然后传到严谨耳中？ 细细回想，黄鹃觉得有这个可能。 他们虽然来往不是很密切，可这两天也出入过公共场合，被某个多嘴的熟人看到，也不是不可能。 “这可怎么办？”黄鹃略略慌了。 她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想让严谨知道她跟吕明成混在一起啊。 第450章 他在试探你 吕明成本来就心里有想法，看她这么紧张，更堵心了：“你慌什么？” 黄鹃没理他，而是东张西望。 这家餐厅很高档，一般同事不会来这里吃饭。可是中高层就不一定了。不会又撞到熟人了吧？还好，周围没有熟面孔。 “你不是约了人吗？”黄鹃摆头：“还不走？” “你管得着吗？” “我管不着，我走。”黄鹃拿起手袋径直起身离开。 吕明成看她一眼，也起身去结账，跟在她身后进了电梯。 电梯没人，黄鹃抱着双臂：“离我远点。我可不想让公司的人看到我跟你在一起。” “看到了怎么样？” “传到严总耳里，我会丢饭碗的。毕竟，他不待见你是大家都知道的事。”黄鹃实话实说。 吕明成无话可说了。 按下负一层，吕明成说了句：“去我车上。” 黄鹃警惕：“干嘛？” “不干，我还没那么饥渴好吧？”吕明成斜眼调戏。 “恶心。”黄鹃狠狠瞪他。 “商量下，怎么应对？”吕明成说清真实意图。 黄鹃推脱：“不要把我扯进去。” “你已经进来了，还想撇清？” “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想知道什么呀？”吕明成凑近她，皮笑肉不笑。 黄鹃躲开他：“叫你离我远点了。” “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吕明成不耐烦的骂了：“一会装清高，一会当我是不公开的男朋友？你到底几个意思呀？” 黄鹃被问的哑口无言。 当然是，她认为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喽。 买单的时候当男友，有事的时候就是路人。 吕明成没遂她的意，硬是把她拖到停车场的车上，点起一根烟准备吸。 “封闭空间，能不能自觉点不要吸烟？”黄鹃又有意见了。 吕明成没好气瞥她一眼，降下车窗还是吸上了。 “没素质。”黄鹃扭过头对着空气小声嘀咕。 “咱们的事，严谨可能听到风声了。”吕明成狠狠吸口烟：“他在拿话试探你。” 黄鹃苦丧着脸还嘴硬：“不会吧？” “不过他也只是试探，没有解雇你，说明没有掌握证据。” 黄鹃一言不发。 “想必你也听到内部消息了，新悦酒店会迎来新的总裁。” 黄鹃还是木着脸没什么反应。 她是总裁助理，这两天的确听到一些闲话碎语，不过她是半信半疑的。 “提前跟你透个信，是自己人。” “谁呀？”黄鹃精神一振。 “到时就知道了。反正，你好好做事，亏待不了你。” 黄鹃迟疑：“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可是严总的人，别到时把我直接给裁了吧？” “放心，不会的。”吕明成相当有信心。 听他这么一说，黄鹃心里大致有谱了，可也纠结起来。 她身体已经不忠于严谨了，工作上还要不要保持初心呢？ “这几天，咱们别见面了。有事电话短信里说。”吕明成狠吸几口烟：“悠着点，别出事。” “好。”黄鹃痛快答应。 吕明成不满的横她一眼，答应的这么不假思索是多不想见他？ 尼玛的，今晚干嘛巴巴的把他叫来买单？直接电话里说清不就行了？ “也是好事。这样你以后跑医院就更有借口了。”吕明成呵呵冷笑。 黄鹃附合：“是呀。” 猛吸几口烟，吕明成把烟蒂扔出车窗，对黄鹃：“下车。” “你去哪？” “你问这干嘛？” “顺路的话送我到家呗。”有便宜干嘛不占。 大冷天打车有多难呀。 “不顺路。”吕明成挥手：“自己搭车去。我快迟到了。” “德行。”黄鹃没跟他多扯皮，推车而下，狠狠的关上车门。 吕明成呲了呲牙。 心疼车门。 他的确是去赴约的，不过在行程过程中，吕明成打电话向姑姑汇报了当下的突发状况。 “不奇怪。他听到小诙要接手酒店的消息了，收回公章，想给个下马威而已。”远在京市的吕夫人一针见血指出要点。 “姑姑，公章我们提前复刻了一份，不过真正的公章还拽在他手里，要不要紧？” “不要紧。把酒店搅黄，挨骂的是他不是小诙。” “也对哦。”这么一分析，吕明成眼前豁然开朗，刚才的阴郁一扫而空。 严谨背后搞小动作就让他搞去呗，故意刁难也随他去呗。 反正新悦酒店业绩不佳这口锅，扣不到新上任的严诙身上，至少严大华还不会老糊涂到去苛责一个新手。 “你给我皮紧点，别惹事生非连累小诙。听到没有？”吕夫人还警告他一句。 “知道啦。”吕明成不以为然撇下嘴角。 他还能惹什么事呀？自从那次事失败后，就乖的不得了。无非就是吃喝玩乐，哪里敢再生事端呢？ …… 病房内温暖如春。 天色已经晚了，温悦儿比平时多留了些时间，看看到快八点了，这才依依不舍跟严谨告辞。 有了苗一秀作陪，石叔放心她走夜路回家。 滴咚~的提示音响起。 严谨拿到手机瞄了瞄，面色微微生变。 严让的最新消息果然第一时间准确无语的传达给他：米侃，京市小有名气的私家侦探，目前接单中。据查委托人是佟霞。 别人不知道，严谨却最清楚不过，这个佟霞就是她继母的助手，跟了她几十年，忠心耿耿且精明能干。 石叔送回温悦儿和苗一秀，进门就看到严谨一直低头盯着手机，也不知看什么这么入神。 五分钟过去了，他还盯着手机就好奇了：“严总？” “石叔。”严谨面色凝重，叹气：“我觉得我们太被动了，应该主动做点什么？” “嗯？”石叔听的略糊涂。 严谨看了看，护工都偷懒不在病房，很好。 “我昨天说过要想个办法对吕明成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对。” “我想到了一个比较不入流的法子。比较老套不过有效。” 石叔不动声色：“是什么？” “藏毒。”严谨看着石叔：“年底了，各大声色场所也查的比较严吧？吕明成最爱去这些地方吃喝玩乐，而且他本身就有过吸独史，当然还不上瘾。” 石叔却听出关键点：“你是说栽赃？” 第451章 想给她一个正面形象 严谨不否认：“能让他在最快的时间消失几天，就是进拘留所这一条路了。” “同时还能给严诙制造麻烦，简直一举多得。”想到这个结果，严谨就眼眸放亮。 石叔若有所思，片刻才迟疑着：“具有可操作性，只是时间地点不好拿捏。” 严谨却说：“时间和地点都不成问题，我认为最头痛的还是独品。我没这爱好，在京市的熟人中倒是有人好这一口，却又隔得远，远水解不了近渴。” “这个嘛，我可以想办法。”石叔犹豫着：“只是先要考虑清楚后果。” “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严谨就没这么前怕虎后怕狼的胆怯。 石叔还是不给明确的回话，只问：“弯弯知道吗？” “呃，我还没跟她说的。”严谨讪笑：“这一招有点偏下三滥，我怕她不同意，也怕她看不起我的手段。” “这样啊……”石叔能理解了。 “石叔，暂时不要让弯弯知道，等事成，再跟她坦白，怎么样？” 石叔笑了笑：“严总，你小看弯弯了。” “我从来没小看过她。”严谨否认：“我就是，想给她一个很正面的形象。” “你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吧……”石叔都不忍心告诉他：其实就是个多金又帅气的有钱公子哥而已。没啥光辉形象。 严谨苦笑：“我明白。总之，先瞒着她。” “……好吧。”石叔低眼三思了下，做这件事有点损阴德，就不让温悦儿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掺和进来了吧？ “谢谢石叔。”严谨感激。 这一夜，苗一秀挤到温悦儿床上，八卦的打听她跟严谨的进展。 “说说看嘛，怎怎么就交往了？好好突然呀？” “哪里突然了？你不是一直在开我的玩笑吗？” “也也就是玩笑呀？我我其实不不认为会变成真的呢？” “唉，我也没想过会变成这样好不好？” “所以啦，就就说说过程嘛。” 温悦儿只露出脖子以上，斜眼：“秀秀，你打听那么清楚干什么呀？怎么着，你要写言情小说呀？” “是呀，你你要不要提供素材呢？”苗一秀也只露出头，屋里没开热空调，只有被窝是暖和的。 “不要。”温悦儿断然拒绝：“因为我跟他的过程，很乏味没有一波三折，也没有那么狗血，写出来，估计没人看的。” “不可能。”苗一秀摇头不相信：“总裁和和灰姑娘的故事，一一直长盛不衰，是永永远不会过时的经典套路……” 温悦儿木着眼：“对不起，你要失望了。我跟他一点也不经典，更加没有套路。就互相看对上，然后平静的打算交往看看。合适呢就继续发展，不合适就散伙。” “啊呸呸呸！”苗一秀急了：“悦儿姐，你你不要这么咒自己的恋情嘛。” “这不叫咒，这是打预防针呢。”温悦儿很自然。 苗一秀不可思议歪着头瞅她：“悦儿姐，你你就是这么想的？” “当然呀，难道不对吗？” “不会。”苗一秀翻个身面对她：“你你应该好好经营这段感情。你你想呀，严谨耶，多少女人心心目中的白白马王子，他他可是优质又难难得的钻石贵贵公子呀。” “哦。”温悦儿内心很平静：“我更有太压力了。可能驾驭不了。要不，趁早放手？” “悦儿姐！”苗一秀快被她气死了。 “秀秀，淡定哈。”温悦儿笑出声：“跟你开玩笑呢。是呀，他很好，特别好，这么个宝藏高富帅被我捡到，花光了我前世今生所有的运气。所以呢，我会好好珍惜的。但我还得说一句，什么事都要顺其自然。不能强求。如果我跟他真的相处别扭，互相都感受，还是各自安好比较体面。” 苗一秀被她长篇大论打败了。 “悦儿姐，你你观点可可真清奇啊。” “你只说有没有道理吧？” “有是有那么一点，但是……” 温悦儿看着她：“但是什么？” 苗一秀想了想，微微叹息：“但是，就就像你说的，你你突然捡到宝，会会轻易拱手让让人吗？” “呃？如果在我手里变成了一块索然无味的石头，也许我就会放弃呢。” “啧，你真是歪歪理一大大堆。” 温悦儿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摸摸苗一秀的头：“秀秀，你呀，天天宅在家里摆弄电脑上上网，明星秘闻倒是懂的不多，可人生的道理呀社会的阅历呀，还是欠缺的。” “嗯。”苗一秀倒承认的快：“所以就就总是被你你的狡辩打败。” “拜托，我没有狡辩吧。” “有。”苗一秀孩子气的任性。 温悦儿没跟她计较，又拍拍她：“好了，不说了，睡吧晚安。” “哦，晚安。” 温悦儿闭上眼睛，房间有盏床头灯，发出暗淡的桔色的光。 半天没睡着，耳边却传来苗一秀轻轻的呼吸。 温悦儿略扭头，确认苗一秀熟睡后，悄悄摸出手机，把亮度调低，缩到被窝看了看。 嗯，微信有未读消息，她点开果然是严谨发来的。 无非就是一些想你了之类的话，没什么太新奇的。 温悦儿抿翘起嘴角偷乐，用手写输入聊天。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手机上聊天，天南海北基本都是废话，没什么实际意义。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十一点了，温悦儿不想打扰一个病号休息，打算跟他道晚安。 严谨却在手机上问了：白天的时候，你跟我使眼色是想说什么呀？ 温悦儿都蒙了下：什么时候呀？我不记得了。 严谨提醒她：就是，黄鹃跟吕明成混在一起，你并不吃惊的样子。 “哦。”温悦儿轻笑出声。 她又瞥眼旁边的苗一秀，微微沉吟便如实告之：是这样的，我不是也能灵魂出窍吗？有一晚，我又出窍了，然后瞎晃悠就看到黄鹃打扮的很性感在酒吧街外等人，我就好奇想看看她为谁打扮这么妖娆，没想到来的却是吕明成，他们两个相搂相抱的进了酒吧…… 一口气写了这么多年，温悦儿先发送一部分，又添加补充：然后就看到那几个陌生男子跟他们凑到一起了。其中一个就是后来我跟你还有朱小姐一块吃饭遇到的。我后来就提醒你小心了，就是怕他们是冲着你去的。 第452章 给点甜头 严谨也是聪明人，经她这么详细一说，马上想起来了，打字慢，他还立刻用语音回复：“哦，就是那个平头黑壮男的，你说他是跟我前后脚进来的，我记得当天敏敏也在，后来接了电话她先离开了，于是我还问你能不能插个队什么的？” 温悦儿把音量调低，手机贴到耳边，打字回复：是的，就是那天那个人。 严谨仍是语音：“你提醒我小心，所以我就顺势请你帮我查他底细，你因为接了路小丛的委托，就把这个任务派给了石叔。对吧？” 没错！温悦儿悠悠轻叹。 她估摸到了后果，但严谨还是差点没躲过。 严谨大为讶异说：“原来，你是这么知道消息的？” 当时他没有追问温悦儿为什么提醒他注意那个陌生人，原来她的消息来源这么可靠。 温悦儿又无声的笑了笑，手机凑到嘴边回语音：“对呀。我是亲眼看到他们跟吕明成在一起嘀嘀咕咕，所以提前知道他来者不善。” 严谨感兴趣：“当时，他们还说了什么？” “没有说太多的话，毕竟酒吧公共场合又那么吵，很重要的事不会讲在明处对吧？” “原来如此。” “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吗？” “我还记得。” 温悦儿却沮丧：“我忘的差不多了，不然我就画下来，只怕就是嫌犯之一。” 严谨安慰：“没事，过去这么久，不记得很正常。我记得就行了。” “你能凭印象画出来吗？” “不能。不过警察有专门的肖像素描吧？”严谨很有自信：“我会把这个线索提供给警方，相信他们跑不了多远。” “嗯。” 苗一秀翻个身，不过没醒。 温悦儿吓一跳，不敢语音了，缩进被窝手写：不聊了，今晚秀秀跟我挤一个被窝，我怕吵醒她。严谨，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严谨不太甘心就这么夜谈结束，这不刚刚交往吗？怎么也算是进入热恋期吧？ 他小声求福利：“弯弯，就这样呀？给男朋友一点甜头嘛。” 温悦儿怔了怔，又瞟瞟边上苗一秀，写字：什么甜头呀？ “来个吻安。”严谨轻声笑。 温悦儿嘶声：这家伙，脸皮太厚了吧？胆也太大了吧？ 这才交往开始就求吻？哼哼，男人，果然满脑子不知在想什么？ 严谨声音也不大，轻轻柔柔哄她：“来嘛，就一个，还隔着手机呢。让我有个好梦。弯弯……” 真的怕了他！ 严谨嗓音平时还好，如果刻意低沉的话，真的能古惑人心，让人听的耳朵陶醉。 本来就长得帅，加上声音又这么好听，温悦儿招架不住，只得极小声：“好吧好吧，就一下哦。” “嗯，就一个。”严谨欣喜不已。 温悦儿清清嗓子，又做贼似的再看一眼熟睡的苗一秀，把头钻到被窝里，按了语音，轻轻的‘啵’一声，先自己红了脸。 很不自在，像偷情似的，反正不习惯啦。 严谨收到了，竟然厚颜无耻的也发了一个吻安过来。 温悦儿嘴角直抽抽，她才不想要什么吻安呢？怪难为情的。 别看她有时说话荦素不忌，其实就是图个嘴巴过瘾，实际上，压根没啥经验。 “晚安。宝贝。”严谨语气更加肉麻。 温悦儿不理睬了，脸烫的跟发烧一样。 这夜，她睡的很安稳，也没灵魂出窍也没做梦。 温悦儿起了个大早，没吵醒苗一秀就难得在厨房忙早餐。 鸡蛋饼是她的拿手早点，简单又美味，配上一杯热腾腾牛奶，一天都是好心情。 “早悦儿姐。”苗一秀下楼，惊讶看着围裙快活忙碌的她， “秀秀早。来，吃早餐啦。” “你，你今天怎怎么起这么早？”苗一秀纳闷了。 温悦儿舒展双臂：“昨晚睡的太好了，一早起来，精神充足，就试试我的手艺退步没有。” 苗一秀起疑了，歪着脸推推眼镜：“真的？” “当然是真的，大清早说假话是有会有报应的。” “你昨昨晚是不是趁趁我睡着了，跟跟跟严严谨深夜煲煲电话粥了吧？” 温悦儿暗暗一惊，腹诽：怎么瞎猫也真的撞到死耗子了？竟然让苗一秀一下子就猜中了？ “没有。”温悦儿相当自然的否认，就端出早餐放到她面前：“趁热吃吧。” “谢谢。”苗一秀闻到香喷喷的鸡蛋饼就食指大开。 俗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 门铃响了，温悦儿解下围裙：“我去开门。” 地下的雪差不多都融化了，温度很低。 哈着手开了大门，却是邻居李大妈和一个中年妇人并排站着一致看向她。 “李大妈，早呀。”温悦儿眨巴眼还是陪着笑脸打招呼。 “弯弯，你爸妈回来没有？” “还没有。不过我估计快了吧？过年应该能回来。” “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呢。”李大妈转头对中年妇人，为难：“嫂子，你看这……老温老口子不在，这些日子都是弯弯在独挑大梁呢。对吧弯弯，你在打理咨询服务社吧？” “是呀。”温悦儿还是不明白，眨巴眼：“李大妈，你有事吗？有事进屋说吧。” 李大妈征求同伴的主意：“嫂子，不如，先进屋说？弯弯这丫头从小机灵，我相信她能办好这件事。” “……也好。”来都来了，就试试看呗。 李大妈跟着温悦儿进屋，跟她介绍：“这是我娘家嫂子，姓古。” “你好古大嫂。我姓温，温悦儿。” “嗯。”古大嫂面带愁容点个头。 让进客厅，温悦儿还要去泡茶，李大妈拦住她：“弯弯，别客气。咱们说正事。” “好的。” 李大妈看一眼嫂子，只好代为发言：“弯弯，你们这不是私人侦探社吗？我嫂子呢，有件烦心事，想委托你帮个忙。” 温悦儿眉眼一起上扬：有委托案？ 她都想进入冬眠时间，挂牌停止营业的，这节骨眼却有生意上门，到底是接还是拒呢？ “我娘家侄子呢，今年二十七八了，谈了个女朋友，元旦节的时候带回来给我们见了一面，年纪也就二十三四的样子吧？就是举止不太稳重，瘦瘦弱弱的风吹吹就要倒了。我们呢……”李大妈搓搓手，斟酌措词。 第453章 邻居的委托 苗一秀凑过来，好奇催问：“怎怎么样？你，你们不同意呀？” “也不是。”古大嫂看起来还有些腼腆，扭捏了下：“就是吧……”然后她还是看向李大妈，希望对方接腔。 李大妈堆起个讪笑：“弯弯呀，我们也不是不同意哈。毕竟我那侄子年纪也不小了，跟他一样大的都当爹了……” 温悦儿及时制止：“李大妈，说重点。” 又搓搓手，李大妈才期期艾艾道明来意：“弯弯，我们想请你帮忙查查这个女的家庭背景，有不没有遗传病史，在当地人口中的风评怎么样？就这些。” “啥？”苗一秀先嚷起来：“李大妈，你你们这就有点不不厚道了吧？这这有什么好查的呀？人人家还还只是谈恋爱，又又不是非你们家不嫁？干嘛查查老底呀？” 李大妈就不认同了：“我们家可是冲着结婚来的，都已经给他们要准备婚房了。” “对对，在看婚房了。”古大嫂附合。 “可是……”苗一秀还有话说。 温悦儿摆手拦下她的话头，意外平静：“古大嫂，你刚才不是说见过一面了吗？凭你们多年的阅人经历来看，那姑娘是什么品性难道看不出来吗？” 古大嫂扭捏了下：“这个，怎么说呢？小真这姑娘猛一看好像没啥毛病。就是瘦点，看着七八十斤的样子，好像从来没吃过饱饭……” “这点我得说明呀。”温悦儿忙道：“现在的年轻妹子，比如我吧？都是以瘦为美。哪天要是体重超百，就得嚷着减肥不吃饭了。古大嫂，你放心，瘦不代表身体不好。” “还有就是举止不够稳重。你说她跟咱们家也不是很熟吧？就整天嘻嘻哈哈跟谁都老相识似的？”古大嫂说到这里终于撇了下嘴角。 “这个我还得说句公道话。”温悦儿又和气劝：“有些人吧，就是天生的会调节气氛，个性外向跟谁都自来熟并不是什么毛病，其实是好事呀。说明嘴巴甜会来事，总比闷葫芦强吧？” 古大嫂似乎词穷了。 李大妈一看不行，马上出来救场：“弯弯呀，你看呀，两个小年轻谈恋爱呢没问题，但是要结婚的话就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了吧？所以把对方家底打听清楚，也是人之常情吧？” “什么呀？”苗一秀又要插嘴抗议。 李大妈却抬手不给她机会，反而用一种语重心长的口气拉着温悦儿：“弯弯，还记得街东头老陈儿子不？” “陈伯？” “对就是他家呀。他儿子不是有精神病吗？就咱街坊邻居知道。虽然吧不是特别严重，平时看着挺正常的小伙子。可结了婚后，不知怎么发起病来把媳妇打得哟，那个一个惨。然后怎么着？媳妇娘家堵街头不但把老陈骂的狗血喷头，还捎带着把咱街坊邻居骂了个遍。骂咱们合起伙来骗她家闺女嫁过来受罪，你说说这叫什么事？” “呃？”温悦儿迟疑了。 邻居家是有这么一回事。 老陈的儿子外表看，绝对不是一个精神病。特别正常，长的也周正，也很有礼貌，跟邻居都相处和睦。 当然队近知底的人没敢把姑娘嫁过去，只能托媒婆向郊区呀邻市呀找对象。 因为条件还过得去，真的找着了。 相亲成功后，两家就结了亲。 大概也不过三个月的样子，老陈儿子就犯病了。 这时，对方才知老陈儿子有病，还是精神病。一犯病就六亲不认有暴力倾向。 当时吧，对方来老陈家闹了，堵着门骂街。 把老陈家骂了过遍还骂了媒人，最后邻居也不能幸免，温悦儿是特地去凑了全程热闹的。 “你看呀，这还是一个省的呢，就不能知根知底，若是外省的，被哄了骗了，找谁说理去？何况结婚这是头等大事，谁不想小两口和和美美过日子呀。我李大妈是那样不讲道理的人吗？这还不是为我侄子好。” 苗一秀没再嚷嚷，只是撇下嘴角。 “李大妈，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事好解决呀。直接问你侄子就行了。难道他不知道那姑娘是什么品性吗？”温悦儿心平气和。 古大嫂唉声叹气：“问了。我儿子个性老实，也不爱说话，只说挺好看，瞅着就中意。” “这好办呀，你们去她家登门提亲邀个饭局不就得了。”温悦儿认为这是难事，很好解决。 古大嫂还愁眉呢：“我提了。不过女方说，暂时还别急。实在要讨论的结婚的事，她爸妈过来一趟就是了。” “也行呀。她爸妈过来一趟，坐下吃个饭聊聊彩礼什么的，不就马上暴露真实人性了吗？”温悦儿有点想笑了。 李大妈却摇头：“这都不是事。彩礼什么的按当地规矩给就成了。他们多要是没有的。但是，家庭背景和遗传病史，女方风评啥的不是坐下吃饭谈一顿彩礼就能解决的。” “呃，这个……”温悦儿竟然觉得李大妈很会抓重点。 苗一秀嘀咕：“那那就别结了呗。” “不能说这么说吧，秀秀你还太小。有些事，不是一刀切那么简单。”李大妈不愧是过来人，多吃了几年盐，说的话还是有一些水平的。 “我懂你们的意思了。”温悦儿苦笑不得：“李大妈，古大嫂，你们对其实是巴不得侄子儿子早点结婚完成终身大事对吧？他自己找人个外省的姑娘，你们也没啥意见，还给准备婚房等着抱孙子对吧？” “对对。” “但是呢，又怕出现家宅不宁的悲剧，比如我们街坊陈伯家那种例子，对吧？” 李大妈一拍大腿：“太对了。”然后扯着古大嫂喜滋滋：“我说这丫头机灵吧。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弯弯就一直这么嘴甜会说话会办事。” 本来心里存疑的古大嫂不得不服气，点头：“嗯嗯，对对。” 她们的诉求倒是剖析明白了，可是温悦儿有点不想接：“李大妈，这天寒地冻的，我这，又忙，人手少，你也看到了，就……” “弯弯呀，你可要答应李大妈。大妈可从来没求过你啥事对不对？” 这不废话吗？她年纪小小，街坊长辈会谁会求她办事？ 第454章 糗事翻账 温悦儿为难：“李大妈……” “不占用你太多时间和人手。”李大妈自顾自替她出主意：“就是当出差，三两天就办成的事。” “三两天就能办事，那找我们干嘛呀？李大妈，你们推举一个清闲的亲戚过去一趟不就得了？”温悦儿是真心实问，没有嘲讽的意味。 “唉！”长叹一声的古大嫂砸磨嘴：“我们也不是没想过，就是找遍了里家里近亲远戚的，年底了都一堆事要忙，谁走得开呀？” 这倒是，年底了，但凡有正经职业的都忙，请个三两天假都是不得了的大事。 苗一秀又凑一嘴：“就就没个清闲的闲人？” “没有。”李大妈摇头：“真没有。再说，闲人，我们还信不过呢。”又拉着温悦儿：“弯弯，我思来想去，大妈就信得过你。” 温悦儿不得不跟她讲实际的：“李大妈，我们咨询服务社要收费的。咱们熟归熟，但生意归生意。” 谁知谈到钱，竟然没吓退李大姑，她还笑眯眯：“知道。大妈是那种占便宜的人吗？在商言商，拿钱办事，天经地义。” 呃？这下温悦儿反进退两难了。 她不乐意接的原因不是因为收费，而是天气太冷，她不想东奔西跑，她就想窝在家里过冬。 但她又没有正当理由拒接。 一来李大妈跟她家关系还可以，平时也热情，邻里有什么事挺积极的，头一回张嘴还是有偿的，抹不开面子。 二来，咨询服务社又没挂打烊的牌子，顾客上门，总不能凭白无故赶走吧？ “这个……”温悦儿还要思索借口呢。 “弯弯，你可不能不帮大妈这个忙。”李大妈大打邻居情：“你小时起，大妈还给你把屎抽尿呢。” 温悦儿那张脸看着就闷成猪肝色了：干嘛提这茬？ “哈哈哈……”苗一秀快笑疯了。 “还有呀，你小时跟邻居家二丫打架，把她脸都挠花了，二丫妈叉着腰在你家门口骂街，大妈可是帮着你说公道话的。就是二丫那胖丫头先不对动的手，你是还手而已。”李大妈继续翻旧账。 “噗哈哈哈……”苗一秀笑的肚子疼：“悦悦儿姐，你你小时候还还跟人打架呢。” 温悦儿木着脸：“这条街就数我最悍你信不信？” “信，我信。” 李大妈欣慰的点头笑：“可不是。别看你个子小小的，打起架来厉害着呢。我们几个大人都拉不住，哎呀，说起来哈有一年……” “李大妈，你们这个忙，我帮定了。”温悦儿果断截话。 为了不被翻出更多的糗事，温悦儿慌不择口的答应了。 “那就好。”李大妈就差点跟古大嫂击掌欢呼了。 苗一秀下巴一掉：“什么？” “那个，秀秀，把咱们的协议样本拿给两位委托人看看。若是同意呢就签字，不同意就作罢。”温悦儿朝苗一秀摆头。 “哦。” “签字？”古大嫂不太懂流程。 李大妈到底是邻居，懂点皮毛：“没事，这就跟上班似的，得签个同意书对不？” “对。签合同就代表咱们的委托与被委托关系成立。合同是受法律保护的。否则的话我拿了钱不办事，你们找谁说理去？或者我办了事你们不给你钱，我们不得喝西北风去？” 古大嫂眨巴眼：“这，这钱是怎么给呀？” “收费问题，协议里有。”温悦儿也不多解释。 协议有样本，递给李大妈和古大嫂一人一份看了。 李大妈看的很吃力，就专拣着收费部分看了两遍，对古大嫂解释：“前期先付一部分，这就是跟垫付路费跑腿费是一样的。事成后再收尾款。” “哦。”虽然两位文化程度不高，但理解能力是一流的。 “就是这金额方面……”古大嫂有些嫌贵了。 李大妈看着温悦儿，正想张口。 “因为是李大妈介绍来的熟人，就打个九折吧。”温悦儿真怕李大妈又翻儿时旧账，率先打折。 “九折？” 还嫌贵？ 温悦儿就漫不经心的接起协议样本：“这是熟人价，别人我可是一分不少的。要知道这私人侦探的活计可不是人人都能干得好的。你们打听打听去，我们温新咨询服务社是不是南市首屈一指的行家？” 古大嫂面露讪色：“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就这么定了吧？”李大妈知道点行情。 毕竟在这街坊住了几十年，对社里的收费早有耳闻。 不便宜不过也是良心价。 “好吧。” 接下来就顺利了。 古大嫂的儿子不姓古，姓胡，胡源英。二十七八，在海市工作，没房有车。交的女朋友叫贝蕾，二十三四的样子，同在海市工作是个站柜台的导购，无房无车。原籍是海市邻近的昆市人。 古大嫂也知道贝家在昆市某镇某街，具体门牌多少号就不清楚了。 手机上有两人的合照，看着还是很配的。 胡源英有些微胖，憨厚的长相，戴着眼镜，露出笑容。倚的身边的贝蕾比他矮半个头，瓜子脸，画着妆，有点网红长相，不过很上镜就是了。 “很很好看呀。”苗一秀看一眼照片就夸。 男的不过于普通了，女的一眼就很漂亮。 “这张合照谁发的呀？”温悦儿关注角度不同。 古大嫂：“我在我儿子朋友圈看到的。应该是他女朋友发的吧。” “难怪喽。”温悦儿就嘻嘻笑：“滤镜美颜一个不少，还只p自己。”说完朝苗一秀挤眼弄眼的调侃笑。 苗一秀翻个白眼扭头。 “啥美颜滤镜？”古大嫂有智能手机，但没跟上时代。 “没啥。”温悦儿敛起笑意，正色：“那什么，古大嫂，李大妈，你们回去等消息吧。” 李大妈问：“等多久呀？弯弯，你能给个准信吗？” 温悦儿皱眉叹气：“给不了准信，大概的话，起码不会拖到过年。哦对了，古大嫂，过年这位贝小姐会来你家吗？” “那不会。”古大嫂很肯定：“都才八字一撇呢，她不得回自己家过年呀。” “那就行。过年之前，我给消息。无论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总之我一定会有个交待。这样总行吧？” “行。” 第455章 提前出院 正事谈完了，古大嫂识相的要告辞。倒是李大妈又把温悦儿给扯住了，笑眯眯：“弯弯呀。过了年，我记得你虚岁也二十三四了吧？” 温悦儿脑中警铃开始大振，马上就若无其事：“嗯，李大妈，我就不留你多坐会了。一会我还得去医院陪我男朋友，然后还得商量下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了？” 果然，李大妈嘴巴张的可以塞个鸡蛋，惊诧：“弯弯，你交男朋友了？” “是呀。” “什么时候带回来让我们看看？” “呵呵，会的，等过了这阵我就带他回来好好在街坊邻居面前显摆显摆。” “为啥显摆呀？” “因为他长的又帅还多金，就是俗称的高富帅。” 李大妈当着她的面就撇嘴：信你才怪！ 送走邻居和委托人，温悦儿看看表，急忙窜上楼。 “悦儿姐？”苗一秀莫名其妙中。 仅仅过了五分钟，温悦儿就穿的厚厚的下楼，挎上包：“我得去医院了。秀秀，你守家。” “好。不不过这个委托……” “不着急。”话音刚落，温悦儿已经冲出家门。 气喘吁吁赶到医院，石叔老神在在看手机，病房里医生正跟严谨谈病情和后续治疗。 温悦儿轻手轻脚挪到石叔身边，小声：“对不起，我来晚了。” 石叔晃晃手机：“秀秀跟我说了原因。” “哦。”温悦儿解下外套，抬眼跟病床上的严谨对个眼神，抿嘴笑了笑。 “弯弯，我很意外。”石叔轻声：“没想到，快过年了，你还接单。” “我也没想到。”温悦儿苦丧着脸：“石叔，你是不知道呀。李大妈领着来的，我面子上抹不开，而且我再不接，她会把我小时候的那些破事一桩一件的搬出来，这谁受得了哇。” 石叔无声的闷笑了下。 “再说，我听了听，好像难度不高。顶多三两天就完结了。” “嗯。”石叔指指手机：“秀秀把经过都告诉我了。听起来是件简单的委托案。只是，弯弯，你不觉得咱们人手实在少忙不过来吗？” “我早就觉得了。”温悦儿叹气：“所以，我一会得催催我爸妈什么时候回来？不会过年还在外国浪吧？” 石叔无语了：“弯弯，我劝你别寄托在你爸妈身上。这个委托，你打算怎么安排？” “我……”温悦儿张张嘴，又遥遥看一眼病床上的严谨。 严谨呢，自从温悦儿进来，就一直心不在焉的，主治医生都对他想翻白眼了。 “严二少这里，得留一个人吧？”石叔他们虽然有计划了，但没展开，所以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温悦儿轻叹：“要不这样，跟医生商量下，能不能提前让他出院？” 石叔摸摸下巴：“也可以呀。” 这个提议，在随后遭到严谨的举双手赞成：“我同意。” “只不过你的伤口，如果在家的话，就不能得到很专业的护理，恐怕……”温悦儿担忧的很实际。 严谨不在乎：“我伤口没问题了，接下来休养就行了。反正在医院和在家都是休养，没什么不同。而且，这家私立医院是可以提供上门诊治服务的。” “啊，还可以这样？” “是的。” 温悦儿就跟石叔交换个眼色：“那，就试试看？” 提前出院没那么顺利通过。 毕竟严谨可是大户，医院也不想失去这棵摇钱树，何况当初严建军亲自跟院长说了，一定要他们把好好治疗，务必尽全力，费用什么不用考虑。 再者说，严谨的伤势恢复得快，不代表就可以提前回家休养。 家里哪里比医院好呢？医院有专业的医生，专门的高端设备，专职的护工等等。 但是，严谨也是个极有主见的人，他不会轻易被说服，何况他是铁了心要提前出院，最后还惊动了京市的严建军。 严建军打来电话过问，严谨一同跟他不亲，也不怎么重视他的话，当然是我行我素坚持己见。 严建军拗不过他，由得他去。 大概是下午时分，出院手续就办好了。 但是因为入住的是温新咨询服社，所以严谨还是先调了酒店的员工，提前布置专门的房间跟病房似的那么舒服。 他这么一操作，不知情的又惊破了眼镜。 原来不是回新悦酒店休养呀，那，那，这，这怎么交待？ 吕明成第一时间收到消息，也是惊的眼珠子快突出来了：“他真有病呀？提前出院还跑去住那个姓温的女人家？什么意思呀？同居呀？” 这个劲爆消息不能不告之远在京市的姑姑。 吕二夫人第一句就是骂他：“你懂个屁！他这是起了疑心在做防备。” 吕明成脱口：“防谁？” “除你了这个笨蛋，还有谁？”吕夫人嘲笑：“他又不是弱智，虽然没抓到嫌犯，就以为他怀疑不到你头上吗？” 吕明成慌了下：“姑姑，那我怎么办？要不要先回京市？” “回什么回？过两天小诙就过来了，你好好帮小诙。” “哦。”吕明成灰心失意的虚应。 “你怕什么？他有证据吗？”吕夫人看不到也能想像吕明成现在是什么表情，不得不多说几句：“出这种事，是个人都会开始有所怀疑，你只要最近别轻举妄动就行了。” “姑姑，我最近很老实本分了。”吕明成委屈死了，总是骂他损他警告他。 他在亲姑姑心中的形象就那么不堪吗？ “还有呀，那个姓黄的女人，我劝你不要跟她走得太近了。” 吕明成更加无语了：“姑姑，我没跟她走的近。我又不喜欢那种类型的女人，要不是因为……咳咳，反正，我接近她还不是你的意思吗？” “竟然不喜欢，就离远点。小心沾上，你甩不脱。这种穷丫头，为了攀高枝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吕夫人认为利用是一回事，过河拆桥是正确的。 “知道啦。”吕明成没听进去。 黄鹃要攀高枝也不会攀他呀，人家是奔着严谨去的。 “还有……”吕夫人为这不争气的侄子也是操碎了心：“年底了，又要开始了专项整治活动，你给我悠着点。” 第456章 出差分配问题 “姑姑，我悠着呢。我最近去酒吧都少了。”吕明成觉得自己冤得很。 “黄赌毒少碰。不然，我也救不了你。”严家在京市势大，南市嘛，还是欠点。 吕明成万一不小心碰了霉头，吕夫人虽然能捞出来，可也需要花费时间精力不是。 吕明成不以为然敷衍：“哦。” “你不要不当回事。”再次叮嘱。 “知道啦，我当宅男行了吧？”吕明成无奈了。 吕夫人更无语了，这就是赌气之语嘛。 这个侄子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若不是看他跑腿还有点用，早就赶他走了。 温新咨询服务社却是一派和乐融融。 多了个严谨，好像热闹很多似的。 他的房间安排在一楼，不算很大，设施极其简单，但陈设很讲究。 温悦儿背着双手晃了一圈，啧啧道：“哟，这被子看着不便宜呀？” “嗯，酒店总统套房专用陈设能便宜吗？”严谨半坐半靠，气色很好的样子。 苗一秀也跟着凑趣：“这间房房子原原来乌黑抹漆的，没没想到还能这这么亮堂呀。” 严谨问：“原来这房间做什么的？” “杂物。”苗一秀嘴快。 严谨一头黑线：“杂物间？” 温悦儿赶紧补充：“也不算啦。其实就是放些多余的家什之类的。” “还是杂物间呀。” “问题是一楼没有多余的空房间呀。二楼的话，以你目前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呀。”温悦儿解释：“不要介意啦，这不挺好的吗？我都想跟你换了。” “好呀，我们换。”严谨巴不得呢。 “开玩笑啦。”温悦儿笑眯眯问：“饿了吧？” “还真有点。” 苗一秀就拍拍手开心道：“再等会哦。你你们酒店的大厨马马上就送好吃的过来了。” 因为严谨不同寻常的搬家举动，三餐就由酒店大厨包办，定时定量的送过来。 “真开心呀。我们也沾光，能尝到五星级大厨的的手艺喽。”温悦儿也真心喜笑颜开的。 严谨不由轻笑：“早知你这么喜欢我们酒店的食物，我就天天让他们三餐加夜宵送来了。” “哟，你不知道吗？”温悦儿故意眨巴眼笑问。 “真不知道。” 苗一秀指指温悦儿：“她她喜欢波士顿龙龙虾。” 温悦儿挑挑眉望向严谨。 “没问题呀。”严谨相当大方：“我明天让他们送来。” “真的假的？”温悦儿受宠若惊：“很贵耶。” 严谨漫不经心：“你喜欢再贵都值得。” “哇哦！”苗一秀感动了，捧心感慨：“好言情哦。” 温悦儿嘴角轻扯：“呵呵，玩笑话不要当真啦。” “悦儿姐？” 温悦儿嗔她一眼，坐到严谨身边，微笑：“别那么麻烦了。可能明天，我就要出差去了。” “什么？你明天要出差？”严谨傻眼了。 那他搬进来，有什么意义呢？ “嗯，古大嫂这起委托，我想速战速决。”温悦儿事业心还比较重，温和道：“我也答应她们赶在年前回信。” 严谨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叹气：“那我呢？” “家里有秀秀嘛。” “什么？我？”苗一秀指自己鼻子嚷：“我我不会照顾人呀。” “不用照顾什么的？”温悦儿望着严谨：“你现在有人帮忙的情况下，差不多能自理对吧？”然后对苗一秀：“还有石叔嘛。” “石叔？”苗一秀皱眉推眼镜：“石叔也也留在家里？” “对呀。弯弯，你一个人出差？”严谨不同意：“不行。” “对呀，这这怎么行？”苗一秀把手举高严重反对：“大大不了，我我跟石叔出差，你你留下。” 这个提议严谨没意见。 温悦儿攒眉：“这不好吧？” “哪里不不好呀？”苗一秀追问。 “像这种家长里短的调查，石叔一个大男人不适合，还是我出面最恰当。” 苗一秀嘻嘻笑，拍胸：“还有我我嘛。” “你？”温悦儿觑着眼打量她，深深质疑。 苗一秀被她的眼神伤到自尊心了，嚷：“我？我怎么啦？我我就不行吗？我我可以的。这这些天，我我跟着你们东奔西跑，也也学会了很多好不好？” “我知道你学会了不少调查手段，但你的专项还在技术支援。” “不跟你说了。”苗一秀摔手出门。 严谨握住温悦儿的手，低声：“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吗？你一定要明天出差？” “别的办法不如亲自实地调查来的详实可靠。”温悦儿另一只手反握着他，柔声道：“这是我的工作。” 严谨垂眸不语。 让石叔跟着她一块出差吗？家里只留下苗一秀跟他？这算怎么回事嘛。 若是让她单独出门，又实在不放心。 “严谨，别担心，我保证，速去速回。”温悦儿一派轻松：“这起委托，我琢磨过了，没什么难度。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多久？” “最多三四天吧？”温悦儿掐指算了算：“半天赶路，然后找地方住，大概第二天，第三天就能打听清楚，第四天就可以买票回家了。” 严谨叹口气，提出要求：“那你今晚陪我。” “哈？”温悦儿没听懂。 “今晚，陪我多聊会。”严谨小心看着她。 温悦儿没在意：“好呀。” 严谨轻笑出声。 ‘咚咚’轻轻叩门。 石叔站在门口：“弯弯。” “石叔，进来吧。秀秀跟你说了吧？”温悦儿敏锐的猜到石叔的来意。 石叔进来，拖把椅子坐到床边，郑重问：“你明天要出门？” “嗯。” “一个人？” 温悦儿点头，仔细解释了一遍原因，无外非就是刚跟严谨说的那样。 石叔默默听着，不发一语。 “……呐，家里我也不放心秀秀一个人照顾他呀。这起委托又那么简单，我评估过了没什么危险性，所以我单独去办就可以了。” 石叔没着急反对，只是说：“我去就好了。你留下来照顾他。” 温悦儿叹气：“石叔，打听家长里短的八卦是非这种事呢，我拿手。” 这倒是，温悦儿小小年纪就能跟大妈大婶大很快打成一片，张家长李家短的破事，她基本就是小能手。 石叔有点被说服了，只能看一眼严谨。 严谨轻颔首，女友事业为重，他只能无条件支持。 第457章 夜谈家事 夜渐深，窗外寒湿加重。 屋内倒是暖和，空调到的很足，穿件圆领毛衣就可以了。 温悦儿坐在床边跟严谨聊天，都是些鸡毛碎皮的家长里短。 “你弟弟在国外读什么专业？”严谨对她以及身边的一切事都好奇。 “物理。” “哇哦，学霸啊。”严谨脱口夸。 能去外国学物理专业，妥妥的学霸人才。 “是呀。”温悦儿神情怏怏：“从小就是学霸。而且还是不需要家长操心的那种。” “这么厉害？”严谨半信半疑。 很我有出息的高学历人才，其实从小到大都是家长精心打磨的。培训班没少上，课外培训费没少花。 “我弟吧，说白的就是天才。”温悦儿不得不服气：“我爸妈有时忙有时闲，所以哪有功夫时时刻刻照顾到我跟弟弟的学业呢。基本都是放养状态。我弟就是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展现了惊人的学习天赋，记忆好，过目不忘，然后学习上，差不多比同班同学提前完成。” 严谨更加好奇了：“他，跳级了吗？” “在小学的时候，跳了一级。然后到初中，刚开始有点跟不上进度，自己偷偷抹眼泪，然后就发奋图强，到了初二，又是班上的学习尖子了。” “他没上课外班吗？” “上呀。学钢琴呀学国际象棋啊。” “补习班呢？” “开玩笑，他还需要补习？门门功课第一，老师最受宠的学生，基本上奖状……这么说吧，你要有兴趣，我带你去他房间，全部都是奖状，从小到大，几乎拿遍了各类大奖。” “算了，下次吧。”严谨笑摆手：“所以你弟没参加高考直接就去了外国？” “嗯？也参加了，考到最顶尖的那所大学了，他放弃了就直接出国上的大学。” “那他过年会回来吗？” 温悦儿歪歪头：“不知道呀。他出国也有两年了，只回来过两次。一次是中秋，还有一次是我妈生病。按他的话讲是，他对传统节日没什么兴趣，所以春节回不回来，他没当回事。” 严谨不太认同了：“这话不对。国外也有节假日呀。也放长假也全家团聚啊。” “谁知道呢。反正他是天才学霸嘛。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严谨握着她的手，安慰：“弯弯，你也不差。” 温悦儿拍拍他，苦笑：“没事，我知道在学业上我是比不过他的，这点要承认。” “人生不止有学业。”严谨鼓励：“你在逻辑分析上，我觉得强过百分之九十的人。” “过奖了。”温悦儿稍稍开心了点：“其实我没那么强，都是石叔和秀秀帮衬呢。否则侦探社早就关门大吉了。” “怎么会呢？你足够优秀，所以你爸妈才放心先斩后奏放心把侦探社留给你打理。” 温悦儿单手捧着脸：“是吗？我真的很优秀呀？” “当然是真的。我要发誓吗？”严谨举起另一只手。 “不了不了。我相信。”温悦儿笑眯眯凑近：“因为你带了特殊眼镜。” “嗯？”严谨听不太懂。 温悦儿用手指在他眼睛周围轻轻划了一下：“因为你带了有美颜的滤镜呀。所以才真心实意的夸我优秀。” “哈。”严谨捉着她手：“调皮。”然后认真的看着她：“弯弯，你真的很优秀。” “谢谢。你是第一个这么夸我的人。” “是吗？不会吧？”严谨吃惊了。 温悦儿晃了晃手，偏着头：“我呢，从小就学业一般，成绩嘛，不算很差，总能及格，但绝对没到达前五名。然后呢，还喜欢打打闹闹，所以在老师眼里，我是个可有可无的被忽视的学生。那我爸妈眼里呢，因为有个天才学霸弟弟作比对……” 她停顿下叹气：“好在我爸妈平时比较忙，至少口头上没怎么拿我弟弟作为引鉴，所以优秀这两个字，就永远轮不到我头上。” “弯弯。”严谨很心疼。 温悦儿又抿嘴笑了笑：“没事的。我都习惯了。作为成年人，我回想了下，自己也实在挺普通的。哎，跟你说个事，在我没接手侦探社之前，我还去你们公司投过简历呢？” “我们公司？” “你们dh集团在南市的分公司呀。哦，还有新悦酒店招聘，我都去面试过的，不过没通过。” 严谨笑了：“有这回事？” “对呀。真是世事无常呀。”温悦儿腾出手捏了捏他的脸：“没想到，我有一天会跟你有交集？” “我也没想到。”严谨附合，不知为什么又好笑的垂眸。 “笑什么？” “弯弯，还记得我们第一个见面吗？” 温悦儿眼波流转，恍然大笑：“你是说在锦绣苑那一次吧？严谨，你真的有点自恋耶。” “拜托，我不是自恋好吧？而是，因为之前有太多的女人通过各种手段和渠道接近我，所以我不得不那么以为。”严谨还委屈呢。 温悦儿斜眼：“太多女人倒追你？” “没错。”严谨大方承认：“数不过来。那你当时，也眼睛直勾勾的，跟那些女人的眼神没什么不同，我想当然的以为又碰到花痴女，也是人之常情。” “啊呸。”温悦儿带着笑轻啐他：“我哪有眼睛直勾勾的？” “有。”严谨特别坚持。 温悦儿也不跟他多辩，只是挤眼笑：“严谨，你是不是帅而不自知呀？” “什么呀？”严谨愣了下：“还好吧。” “你看，你长的多帅你不知道对吗？是不是从小听到太多的溢美之词你都麻木了？我郑重告诉你哦，你比电视上那些油头粉面的流量男明星帅太多了，而且帅而不娘，特别吸睛。” 严谨心花怒放，挑眉：“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我是说真的。严谨，你都不照镜子的吗？你没被自己帅呆吗？” “我照镜子，但没注意帅这个问题。”严谨诚实。 温悦儿就摇头笑叹：“都不知该怎么说你好。严谨，你长的这么帅，到哪里都是目光焦点，所以，有人直勾勾盯着你看，不一定是犯了花痴，可能就是单纯的欣赏帅哥而已。” 拐这么大道弯，就是在辩解她不是花痴，而只是欣赏美男罢了。 第458章 我真这么好 严谨笑了：“好，我知道了。你不是犯花痴，是我误会了。” “这还差不多。”温悦儿还动上手了，摸摸他的皮肤：“你这皮肤怎么保养的？比大多数女人都细腻没毛孔似的？” 严谨享受着她的‘咸猪手’得意：“天生的。” “真的假的？你们有钱公子哥，难道不是跟富家女一样会特意花大钱保养吗？” “没这回事。”严谨否认：“至少在我认识的朋友中，晒成古铜色肌肤才是流行趋势。” 温悦儿摸够了，缩回手：“可你皮肤不黑呀？” 严谨无奈：“我也没办法呀。以前常常去海外度假，也玩冲浪，晒黑一点吧，回家又白回来了。” “我可真是羡慕嫉妒加眼红呀。”温悦儿磨着牙没好气道。 多少女人为了美白花费无数精力和财力，他什么都不做，就可以轻松达到，简直是人比人，气死人。 严谨拿过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一下：“要是能换，我就把这个天生的基因换给你了。” “哈？”温悦儿晃晃脸：“你嫌我不白？” “没有没有。”严谨慌了下：“弯弯，不要瞎解读。” 温悦儿噗哈哈大笑：“开玩笑啦，我不是那么作的女生。” 严谨却眼底带着宠溺的笑：“没关系，你怎么我都喜欢。” “哎严谨，说真的，你喜欢我什么呀？” “真实，又可爱。” “真实我信，我在你面前从不掩饰个性，但是可爱嘛……”温悦儿呲牙不好意思：“我都二十出头的人，还可爱？” “没错，可爱极了。”严谨轻轻捏她的脸：“弯弯，个性可爱也叫可爱。” “但我个性，好像也就那样吧？”反正她没把可爱跟自己联系在一起。 严谨无语又无奈：“弯弯，你平时鬼精灵，偶尔又霸道强势，怎么对自己并不那么自信呢？” “呃？还真是，我有时并不自信。”温悦儿垂头丧气：“大概是我有知之明吧。” “自信点，你很好，真的特别好。我形容不出的好。” 温悦儿还很窝心的，眼眸亮晶晶：“我真的那么好？” 轻轻刮下她秀气的鼻头，严谨温柔：“不然，我怎么会被你吸引呢。” 温悦儿就捂着半边脸，眼睛却亮闪闪：“我真这么好呀。” 从小到大，她是个极少得到赞美的孩子。 所以养成了一种潜意识的自卑。 认为自己不够优秀，不够美貌不够嘴甜，也不会讨好长辈，所以有时说话刻薄毒舌爱怼人，但是谁不乐意听到夸奖呢？ “严谨谢谢你。”温悦儿很感动，把脸偎在他掌心低声喃喃。 “不，弯弯，我要谢谢你。”严谨抚着她黑亮的头发：“遇见你，我好像才真正懂的生活的意义。” 他从小养尊处优，虽然家庭关系不太融洽，可物质上很富足。没什么真正的朋友，可吹捧他的人不少。 他还算有底线，没怎么碰黄赌毒，但其他爱好都很烧钱，只要烧钱就行了，所以精神上挺空虚的，觉得人生了无意义，得过且过呗。 至于女人嘛，压根不用他费心讨好，都是她们来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讨好他，所以他在异性缘方面从来没吃个憋，更谈不上委屈。 自打遇上温悦儿后，好像人生翻了新的篇章。 温悦儿偷笑：“夸的我都脸红了。” 严谨也不解释，有些话听着很空洞似的，却是他的肺腑之言。现在她体会不了，以后会懂的。 两人又漫无目的聊了会，温悦儿不由打个哈欠。 “你困啦？”严谨看看时间，哎哟，快十一点了。 “怎么过的这么快？” 温悦儿也瞧瞧时间，吃了一惊：“这么晚了？” 明天她还要出远门呢？马上就搓把脸站起来：“严谨，那我回房间了。” 严谨有点舍不得，可他不能那么自私。 女人有事业心，是好事，应该鼓励。 “行，你好好休息。” “嗯，晚安。”温悦儿轻轻摆手。 严谨不满足于如此，扯低她，凑到她嘴边轻吻了下，笑眯眯：“晚安。” 温悦儿瞪大眼：“你……” 进展太快了吧？这就吻上了？ 她的设想是，慢慢谈着，先牵手，然后再进一步…… “嗯？”严谨理所当然：“怎么啦？” 一个吻安而已嘛，他都什么也没干呢？ 摸摸嘴唇，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头脑有一瞬间的空白而已。 温悦儿马上调整好情绪，不跟病人一般见识：“没什么。我，我上楼喽。” “好。” 温悦儿转身走到门口，回头看他一眼：“你也早点休息。” 严谨点头。 帮他掩上门，温悦儿还呆了呆，这才上楼回房间。 刷牙洗脸，换上睡衣钻进被窝，温悦儿没有马上睡着，而是胡思乱想。 这，这就是有男朋友的感觉吗？有牵挂了，总是会不由自由想起他来，然后就心里甜丝丝的，嗯，感觉还挺好。 又摸摸嘴唇，接吻也不过如此嘛。 怎么跟书上形容的不一样呢？ 这一夜，温悦儿灵魂出窍了。 当然她没有飘远，而是悄悄飘到楼下严谨的房间。 床头灯散发着温暖的暗光，严谨沉沉睡着，睡相很好，睡颜也可人。 温悦儿就那到守在床前撑着下巴看了半天。 怎么看怎么好看。 这么好看这么俊帅的男人，竟然成了自己的男朋友，何德何能呀？ 嗯，等年后清明节，非得去祖坟拜一拜，是不是冒青烟了。 睫毛好长，还很翘呀，这也天生的？ 温悦儿伸手去触摸，当然没摸到，只是象征性的在睫毛上弹了弹，没想到却是严谨眼皮跳了跳，吓的温悦儿惊慌失措，唰的飘远。 回到房间，回归本体，温悦儿感到好像房间有人，但她又不信鬼神，试着唤了声：“严谨？” 难不成严谨今晚也灵魂出窍啦？ 没有回应，她又自嘲的笑了。 严谨就算灵魂在这里，也不能回答她呀。 随他吧，反正刚才自己也偷偷飘到他的房间了，困意再度袭来，温悦儿这一次睡的很沉。 “怎么这么敏锐？”严谨蹲身看着熟睡的温悦儿感慨一句。 不想再飘远，就守着她，趁着现在是虚体灵魂，严谨悄悄钻到她的被窝同枕一床，笑的心满意足。 第459章 贝蕾 昆市，阴雨连绵。 温悦儿穿的很厚很多，看起来很雍肿，背着大大的双肩包在车站张望。 有拉客的黑车司机上前搭话，被她无视了。 贝家离车站还是有段距离的，只能先去搭地铁了。 地铁上，手机就响了，是严谨打来的电话，语气温柔问：“弯弯，到了吗？” “刚出车站呢。” “那边冷吗？下雪没？” “只是下雨了，还挺冷的。” “注意保暖，小心点。” 温悦儿轻轻笑，低声：“知道啦。” 大概笑的太甜，引得旁人侧目。 贝家靠近昆市的城乡结合部，不算多繁华，也挺热闹的。尤其是现在临近过年，商铺放着喜庆的歌，到处都在促销打折。 温悦儿还是找了家稍微上档次的酒店，办了住宿登记后就翻找手机看地图做点小功课。 石叔的电话打进来询问：“弯弯，怎么样？” “还好呀，一路很顺利，我已经找了住的地方，先歇会，摸清具体方向出发。” “秀秀在网上查了查，这个女生叫贝蕾的吧，有微博。” 温悦儿立马期待：“在哪？给我琏接我看看去。” “嗯，一会发给你。” 温悦儿歪坐床上，翻看贝蕾的微博。 用时大约两个小时大概翻完了，差不多的内容就是跟美容和追星有关。 贝蕾是柜台导购小姐，是为某名牌香水口红站柜台，所以在自己的社交平台上会时不时的分享最当季的商品。 有时还自掏腰包搞抽奖，还别说，积累了不少粉丝，大部分都是询问香水口红的价钱和质经或者好用程度。 贝蕾基本是有问必答，所以在最新一季当中，她的业绩在同行中是佼佼者，她就给自己买了个名牌包奖赏自己。 这个包包呢，是l开头的经典款，虽然是老花，不过年轻妹子背上也不违和，意外的好看百搭。 别外她某个男星，很多对方的活动美颜照片，也留言叫什么老公之类的。 撑着下巴，温悦儿自言自语：“为什么她没有跟男朋友的合照呢？哪怕侧脸呀，两只手呀，或者背影都行呀？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单身呢？” 除了这点令温悦儿想不通之外，还是贝蕾会发大量的自拍。基本都是烈焰红唇，穿的很露，修的很精致。 最近的博文是圣诞节，在一颗装饰极为漂亮的圣诞树下拍的全身照，她穿的是今季最流行的短大衣和长靴，一如既往的红唇和那个名牌包包，看起来走名嫒风。 温悦儿就油然一种怪怪的感觉，形容不上来，她便又去翻评论。 评论不多，百来条吧，有一半是贝蕾的回复粉丝的。 其中一个粉丝夸口红好看，她就附上琏接。 另一个粉丝夸她长的好看，不输某某明星，她当然谦虚了几句，意外透露出她跟那位女明星见过一面，是在某某餐厅，隔了一桌，真人看起来很美之类的。 粉丝就惊叹羡慕她竟然跟当红女明星在同一个餐厅，还相隔那么近，吹捧她也是白富美吧？ 贝蕾没否认也没承认，就是发了一个含羞的表情。 温悦儿吁口气，稍稍转念，马上就搜那家餐厅。 某某餐厅，在海市那也是高级别的，单人消费上千的，一般人只有远观的份。 “这么贵的餐厅她会去消费？”温悦儿不可思议的自言自语：“古大嫂的儿子胡源英就是个普通程序员吧？程序员很赚钱吗？” 不过温悦儿又寻思：“无房没车，多少有点只蓄的。也许交了女朋友，很舍得为她花钱吧？何况过节嘛，总要大方一回吧？” 这茬暂时不提，温悦儿开始搜查跟贝蕾互关的男性，她想找出胡源英的微博，看能不能瞧出点什么来？ 很遗憾，跟贝蕾互关的男性中，没有符合胡源英的特征，倒是有几个海市男粉丝，看社交内容很有钱的样子。 “这些难道是她的顾客？”很多男生会买口红送给女友，日积月累成为老顾客跟导购相熟也是常态。 总之呢，耗费了好几个小时，通过微博这个社交平台，温悦儿没有总结出贝蕾的个性来，只好作罢。 因为临近中午了，她去酒店外逛了逛街，吃了个便餐，稍稍歇会就出发朝贝家去。 循着地址来到某条街，温悦儿站在十字路口边张望。 两边都是房子，楼层不高，大概六七层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一楼商铺的生意不如主街那么兴隆。 “到底是哪边呢？”古大嫂也没给出具体到几楼几号的地址，所以温悦儿就得靠自己了。 好在，她有贝蕾的胡源英的合照，还有微博上她的自拍照，虽然失真，大概五官还在。 随机走近一家小超市，老板娘在收银台那里拿着平板看电视剧呢。 温悦儿有经验，先不忙着打听，而是在货架上转了转，拿了一盒巧克力和一盒饼干去买单。 老板娘按了暂停，给她结算账目。 “老板娘，能不能跟你打听个人？”温悦儿见时机成熟，主动开口了。 听着她是外地口音，老板娘抬眼：“打听谁呀？” “这个叫贝蕾的是住在这附近吗？”温悦儿把贝蕾的自拍照亮给老板娘看。 老板娘眯起眼睛左看右看：“这？怎么下巴这么尖？脸这么白吗？”而且眼睛也大的可怕，跟外星人似的。 “哦，这张是美颜过的。那这张呢？认得吗？”温悦儿只好甩出胡源英跟贝蕾的合照。 怎么说呢？也修过图的，但没p的那么狠，熟人一眼能认出。 “咦？”老板娘一边为她拿塑料袋装结完账的巧克力和饼干，一边歪着眼疑惑：“有点眼熟。” “她叫贝蕾。” “贝蕾？”老板娘重复一遍，把袋子递给她。 温悦儿手机支付，接过袋子很期待看着老板娘。 “这附近倒是有一家姓贝的，不过他们女儿不叫贝蕾。”老板娘寻思着皱眉。 “叫什么？”温悦儿心漏跳了一拍，觉得好像有什么对上了。 老板娘看看她，不确定：“叫贝小红啊。长的嘛，跟这个有点像。”她指是的合照，而不是自拍照。还添加：“原来也没这么瘦，有点壮壮的，皮肤还黑黑的。” 第460章 便利店闲聊 温悦儿心一沉：“老板娘，你不会认错人了吧？” “怎么会呢？我在这住了二十几年，贝小红那丫头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化成灰我都认得。”老板娘说完，又自觉逻辑不能自洽，便指着合照：“这个肯定不是贝小红吧？叫什么来着？” “贝蕾。” “对，这个是贝蕾，我认识的叫贝小红。两个人嘛。我说妹子，你要打听这个，估计不住这一片。”老板娘好心指引：“这样，你出门转左一直朝前走，一百米后再转右，再走过去一点就是居委会了，你上那打听去，兴许能找到。” “谢谢老板娘。” 温悦儿走到店门口又转回，客气问：“老板娘，我再打听下事。你说的这个贝小红，家住哪呀？” 老板娘已经开始重新看电视剧了，头也没抬：“搬走了。” “什么时候搬家的呀？” “两年前。” “那你知道他们一家搬去哪了吗？” 老板娘这才抬眼皮，终于困惑了：“我说小妹子，你打听这么清楚干什么呀？”然后上下打量温悦儿，继续盘问：“我说，你到底谁呀？干什么的呀？” 温悦儿早有应对之词，不慌不忙：“哦，老板娘，这个贝蕾呢，欠我钱。年底了，我也穷呀，需要钱过年呀，可是找不到她人，她躲起来了。我隐约听说她老家在这片，具体几楼几号不清楚，所以打听来着。” “原来是这样呀。”老板娘很快相信了。 年关不好过呀。尤其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是呀，我急呀。”温悦儿唉声叹气。 老板娘当然也没是完全没脑子，眨巴眼：“可是这附近没有叫贝蕾的姑娘呀。我认得这个贝小红，跟你这贝蕾，是两个人吧？” 温悦儿陪着笑：“是这样的，老板娘。我怀疑这个贝小红就是贝蕾。你想呀，欠钱的老赖会用真名吗？大部分都用假名忽悠人吧？” “也对。”合情合理还符合国情呢。 温悦儿就乘胜追击：“老板娘，贝小红家里还有什么人呀？” “她父母都是老实人，还有个弟弟，比她小个两三岁吧。”老板娘估计也无聊，难得有人跟聊天解闷，索性电视剧也不看了，还邀着温悦儿：“来来，妹子，过来坐，我跟你说说这贝家的事。” “好嘞。”温悦儿巴不得，立马屁颠颠的转进收银台。 收银台底下还有个小小的电炉子，老板娘分了一半的火被给她盖上，兴致勃勃道：“说起这贝家呀，也挺有意思的。” “怎么个有意思？” “贝小红还真是个乖孩子。别看她小小年纪就不读书了，很早就南下打工，也不是为自己，是为家里减轻负担。” 温悦儿感兴趣适时的捧个哏：“她家不是只两个孩子吗？也负担重？” “她爸工伤，虽然赔了点钱，可身体差了，做不了体力活，家境就下来了。她妈呢，在饭店帮人洗碗，那能有几个钱呀。所以她上了高中，没参加高考就缀学了，出去打工供她弟弟上学。”老板娘对别人家事了如指掌。 “那她弟弟出息了吗？” “没有。”老板娘还叹口气：“她弟呀，成绩中不溜，也没钱上什么补习班呀，哪里考得过别人呢。上了个听说是二本大学，学的专业也不好，我估摸着明年才毕业吧？”好久不见了，老板娘对近况不知，只能掐指估算。 这不是温悦儿想听的答案，她旁敲侧击：“贝爸爸的身体怎么样？除了工伤没啥大问题吧？” “听说还有高血压什么的。” “那其他遗传病什么的呢？她家都还好吧？” “这个，倒没听说。”老板娘摇头：“她妈身体硬朗着呢。前些年，我看她还挺好的。” “贝小红出去打工，一年回来几次呀？” “也就过年回来吧。”老板娘又笑了：“这丫头真真不错。别人出去打工不到一年就花枝招展的染着头发穿的怪模乱样，就她，跟原来一样没变啥样。” 温悦儿眨巴眼：“她一直没变样？” “呃？反正吧，我看到是没变模样。穿得也朴素，就是为人活泼多了，见到老邻居主动打招呼。” “她家为什么搬走呢？” 老板娘就歪着头，眼睛看着天花板回想：“好像是说，贝小红打工的地方挣得钱多，离她弟弟读的学校也近，就一块搬过去。” “那她家在这里的房子也卖掉了吗？” “没有，还留着出租。” “贝小红在哪里打工呢？” 老板娘奇怪看她一眼：“南方呀，打工大省。天气又暖和，冬天也就穿件外套就成了。” 温悦儿不好意思拍拍额头：“瞧我这记性。对了老板娘，贝小红打工出门回来后，有没有带男朋友回来过？” “那倒没有。” “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我是说，她父母的电话什么的？” 老板娘还是摇头：“街坊邻居的熟归熟，联系方式是没有的。” 好像又陷入死胡同了。 不过温悦儿办了大半年委托案，已经有不少经验了。 她并不气馁，略思索了片刻，又满面含笑：“老板娘，贝小红跟附近谁的关系最好呀？她有闺蜜同学什么的吧？” 老板娘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砸磨着嘴想了老半天，其间还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水才迟疑：“她跟谁关系最好呀？我还真不是特别拿得准。就是吧，以前看她跟附近邓小芳和那个叫瓶子的丫头，三个常常勾肩搭背，应该关系不错吧？” “那邓小芳……”温悦儿大喜。 老板娘截下她的问题，摆摆手：“邓小芳半年前出嫁了，嫁到外地。瓶子呢，听她妈说，在海市打工来着，具体做什么就不清楚了。” 温悦儿丧气的垂头。 好不容易有点苗头，又被掐死了。 所以，她现在，一无所获还得重新调整策略？ 超市这时来客人了，是两个穿着卫衣的年轻小伙子，也就二十出头吧，嘻笑着跟老板娘打招呼，各买了一包烟，瞥瞥面生的温悦儿，挤眉弄眼的出门了。 第461章 重要线索 老板娘看一眼阴沉着脸的温悦儿，笑：“这两个贝小子的同学。放寒假了，回来过年了。” “贝小子……” “贝小红的弟弟呀。” 温悦儿眸光乍的一亮：柳暗花明，有转机哦。 冲出超市，扑面一股强劲的冷风，温悦儿哆嗦了下，左右张望。 还好，那两个男生在左边不远的人行道，走走停停点起烟抽，不时用方言交谈几句，发出会心的笑声。 “哎，帅哥，等一下。”温悦儿气喘吁吁跑上前。 两男生闻声回头，看她一眼，大概认出来，就笑眯眯：“美女，叫我们呀？” “是呀。”温悦儿堆起亲切的笑容，搓着手直接问：“你们认识贝小红是吗？” “是呀。”其中一个抽着烟，故意耍着酷酷的姿势。 温悦儿面对他们又换了一种说词：“是这样的，我呢是贝小红以前在南方打工的朋友。现在在昆市打工，正好有假，想过来找她叙叙旧，可是，我好像找不到她家在哪呢？” 另一个男生手指夹着烟，疑惑：“你不会问她吗？” “我换了手机，然后联系方式早就不见了。你们知道她家在哪吗？” “早就搬走啦。” 温悦儿故意惊诧：“啊？搬家啦？那，搬去哪呢？” 两男生对视一眼，打量温悦儿。 怎么看也不像个骗子，看着很诚恳的样子。 “搬到海市某大学旁边的六福巷。”一个男生不怎么设防，跟温悦儿讲了：“你去那找找看吧。” “谢谢哈。”温悦儿长松口气，道谢后又困惑：“我听说海市的房价很高，他们家发财啦？” 还是那个话多的男生吸口烟笑：“据我所知，他们是租房啦。不过好像是发了点财，六福巷的房子还挺宽的。” 另一个问：“你去过他们家呀？” “去过呀。小贝子过生日邀我们去唱k吗？他不是喝醉了吗？我送他回家，看了眼，还不错啦。” “是吗？怎么个不错法？”另一个男生很感兴趣。 “就一片小区，虽然七八成新，可是设施很齐全，他们家就住在一楼。有个很大的阳台，种满了花花草草。” 温悦儿暗暗记在心里，本想再讨个电话号码的，怕他们起疑心就算了。 再次道谢后，温悦儿转身回了酒店。 她把收集到的消息反映给石叔：“石叔，你说这个贝小红会不会就是贝蕾？” “有极大可能是同一个人。” “那让秀秀查查海市六福巷在哪？再然后查一查那片的小区，有多少外来出租户什么的？” “好。” 打了这个电话后，看着天色渐暗，温悦儿先订了明早去海市的高铁票，搞定了。 她倒在床上，心里总隐隐有什么事需要完成。 可到底是什么呢？没想起来。 直到电话响起，她接过一看：严谨。 吐吐舌头，温悦儿笑的甜蜜：“喂，严谨，怎么这么心有灵犀呢。我刚想跟你打电话来着的。” 严谨在那一头轻笑：“是吗？这么巧？” “是呀，哈哈哈……”温悦儿轻快笑：“你今天怎么样？” “很好呀，恢复的很好。石叔和秀秀也把我照顾的很好。我可以下床不用人扶也能走几步了。医生也过来复诊了。” “太好了。说不定过年你就可以恢复自如了。” “但愿吧。你呢？有收获没有？” “有。”温悦儿大概跟他讲了讲打听的经过，细节略去。 严谨夸奖她：“厉害！这么三言两语就打听到了。弯弯，你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 “哈，我天生就是八卦小能手呗。”温悦儿先笑了：“说实在的，拉家常唠嗑这个事吧，女人天生有优越感。” “那是。”严谨仍然赞不绝口：“你的决定是正确的。若是石叔出马，我估计效果没这么好。” “可不是嘛。”温悦儿得意：“石叔样样比我强太多，惟独家长里短这块是他的短板。” “哈哈……对，你说的对。”严谨简直是唯她马首是瞻了。 温悦儿又自吹自擂了好一阵。 若是平时吧，严谨会觉得她在往自己脸上贴金，如今听起来却是心悦诚服的认同。 真是见鬼了，为什么身份一转弯，思维也跟着变呢？ 严谨脑海中有过一闪而逝的疑惑，不过很快就烟消云烟了。 “……弯弯，你一个人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注意安全。什么事别太急，慢慢来。知道吗？” “知道啦。” “你明天要去海市对吧？” “是呀。有线索了就得赶紧跟进。” “我在海市呢，有处空房子，你别去找酒店了，住我哪吧。” “哇哦，严谨，你在海市也有房产呀？” 换成严谨得意洋洋了：“当然。我在海市的也待的比较久。而且是在市区外滩哦，交通非常方便，空间也不错，设施都齐全，你拎包入住就可以了。” 温悦儿动心了：“好呀。可是这么高档的地方，我有资格进去吗？” “明天你几点到海市，我让朋友去接你顺便送你去我家。然后是用密码锁的。” “还好是密码锁呀，若是指纹锁，就搭不上顺风车了。” 严谨低笑：“笨蛋呀。指纹锁可以设置密码锁的。两种都可以。” “这，这么高级呀？”温悦儿怪不好意思的：“有钱人真是走在科技的高端呀。” “也不贵呀。南市也有得买呀。咨询服务社也可以装一个。” “免了吧？我怕我爸妈回来进不了家门，要挨顿打。”温悦儿果断拒绝为家里添购高科技新奇玩意。 “哈哈哈……”严谨被逗乐了，稍后问：“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一会我问问看。” 两个又腻腻歪歪扯了片刻闲话，严谨那一头传来石叔和秀秀的声音：“该换药了。” “弯弯，一会跟你聊。” “好的。” 苗一秀接过电话：“悦儿姐……” “秀秀。”清清嗓子，温悦儿把声音调回正常：“我跟石叔都说了，你帮我查查看哈。” “嗯。你放放心，我我很快给你回复。” “那就这样。嗯，严谨就麻烦你们了。” “他还还好啦。不不麻烦。” 温悦儿噗哧笑了。 第462章 与母通话 晚上大约九点多钟，温悦儿洗漱后上床，靠的枕垫上打电话给远在国外的父母询问他们的归期。 电话响了很久，差不多快最后一秒才被接起。 “喂，弯弯。”是温妈妈的声音，听着很欢喜。 “妈，你们现在在哪个国家呀？” “马尔代夫呢。” “哟，越来越近了，快过年了，什么时候回来呀？” 温妈妈不确定：“还不知道呢。哎呀，这里太好玩了，蓝天碧水，气候又好，你爸说要在这里买个房子养老呢。” 温悦儿听的猛吸一口气：“不会吧？我爸可是年轻力壮着呢，不会这么早就想着退休吧？” “你爸也四十多岁的人了，早点退下来给你们年轻人让位，也是好的。”温妈妈这话越听越不对劲，温悦儿心头一紧：“妈，你们该不会过年也不回吧？” “哎呀，这个，我说不准呀。到时候再看吧。” “妈，这可是春节，合家团聚的重大节日，你们都不回来吗？” 温妈妈显然心虚了那么一下下：“呃，春节嘛，当然是重要的团聚日。我看呀，弯弯，咱们这么多年得换个新的方式过年，不能总是一成不变吧。” “什么方式？” “你跟石叔还有秀秀，一块出国咱们在马尔代夫过年，怎么样？”温妈妈话一出口，自觉这个提议妙极了，欢快笑：“正好你这大半年业绩不错，干的很好，就当是年终奖励了。好不好？” 还别说，这个提议温悦儿动心了那么一瞬，很快就被现实打败了：“妈，我倒是想呀。可这里走不开。” “你不会过年还在接单吧？”温妈妈迷惑了：“我说弯弯，你几时这么勤奋了？” “呃？当然不是啦。我是说，我今年吧，有些变化，所以呢，就可能会走不开吧？” “什么变化？”温妈妈还蒙在鼓里。 温悦儿犹豫着要不要把严谨供出来呢？ 供出来的后果，会是怎样呢？ 以温妈妈的个性，估计会穷追不舍的追问各种细节，恨不得把严谨祖宗十八代都扒也来。也可能会去问石叔和秀秀，最最不愿看到的后果就是温妈妈会讨要严谨的联系方式，然后远程‘审问’。 “呃，没什么。妈，马尔代夫也就那么点地方，你们玩个几天就差不多腻了吧？过年还是回国吧？把弟弟也叫回来。” “算了，你弟呀，交了个女朋友，早就说好了，今年不回来了。” “什么？他才多大就交女朋友？是哪国人呀？什么肤色？我怎么没看到他发朋友圈？”温悦儿急吼吼的连问。 温妈妈漫不经心：“哎呀放心啦，黄皮肤啦，是华裔，挺漂亮的小姑娘。学习又好，又讲礼貌，中文讲的也很好，家境也不错……你弟在外网上发了合照，你没看到？” 温悦儿无语了：“我又没上外网。” “我说弯弯，你虚岁快二十四了吧？怎么还不交个男朋友呀？瞧瞧你弟，都赶在你前头了。” “妈，你也虚的太多了吧？虚岁也没到二十四岁吧？”温悦儿抗议。 温妈妈笑她：“还嘴硬？反正你都这么大了，该考虑终身大事了。要不这样，我托邻居大妈帮你物色几个相相亲，挑一个处处看。等我跟你爸回来差不多可以商讨彩礼的事了。” 温悦儿苦笑不得：“妈，你想哪去了。”然后马上又添加：“我不需要邻居大妈帮我物色，我自己已经物色好一个高富帅了……” “我说弯弯呀，人要务实，要学会认清自己。不是妈妈嫌弃哈，就你的条件，想攀高富帅实在太难。放低点标准，就在普通人中找一个凑和得了。” “凭什么我要凑和呀？我就不将就，我就要找高富帅。”温悦儿忿忿不平。 温妈妈倒没跟她较真，而是无奈：“好好，你找吧，妈不反对。有呢，有点理想是好的，就是等年纪大了，到时候剩下来就……” “妈，我跟你打个赌好不好？”温悦儿眼珠一转有主意了：“若是我能钓上高富帅，你们就回来过年行不行？” “你不是去找个人冒充吧？”温妈妈也是心眼多。 温悦儿又忿然：“我是哪种人吗？我，我要找就找大家都知道的着名高富帅，冒充不了的那种。” “比如说……”温妈妈显然抱着好玩的心态。 “比如说严家的几位单身未婚公子哥。” “严家？”温妈妈一秒后恍然：“哦，dh集团的严家。好像他们家几位公子哥都未婚，是不是单身就难说了。” “严二少，严谨绝对是单身。”温悦儿得意的把挑中的目标报给温妈妈：“妈，我要是泡到他，你你们要不要回来看看？” 温妈妈在电话那一头却哈哈大笑：“严谨？哈哈哈……我说弯弯，你这目标订的太高了吧？高不可攀呀，不是妈妈打击你啊，想攀上严二少这根高枝的不说一万也有八千。” “所以嘛我跟你打赌。若是我攀上了，妈妈，你说怎么办？” 温妈妈带着十分好玩的语气笑眯眯配合：“那你说说怎么才算是攀上？总不能你发个跟他的合照就骗妈妈说攀上了吧？跟帅哥合照这种事并不难对吧？” “妈，你想太多了吧？” “妈妈怕你出老千呗。”温妈妈极具幽默。 温悦儿一头黑线：“妈！” “行了，说正经的。弯弯，你要真能泡上，啊不对，是交上严二少这样的男朋友，妈妈作梦都要笑出声。” “我真要交到严谨当男朋友，妈妈你们会不会马上就回国？” “会，当然会。这样光宗耀祖的喜事，妈妈肯定要去祖先牌位前多烧几柱香。保佑你早点嫁入豪门当阔少奶奶。” “我擦。”这跟想像的结果不一样呀。温悦儿相当无语了：“妈，你叫这什么话嘛。” “实话。妈妈对你没什么很大的期望，就盼着你找个好人家早点嫁出去。当然能找到严谨那样的高富帅，绝对是祖先保佑。” “妈，这么说，我找了严谨，就可以坐享其成，不用干活喽？那侦探社是不是就可以关门大吉了？” 第463章 我的就是你的 温妈妈理直气壮：“当然啦。背靠大树好乘凉嘛。有严家这样的豪门亲家，咱们全家一块坐享其成。侦探社关门也好，转让也好，都是可以的。” 摊下这么个三观不太正的妈，温悦儿无话可说了。 她现在不想打赌了，也不那么盼着爸妈回来了。 通过这番电话交谈，可以想像，得到严谨跟她在交往并且还住在家里后，会是怎么样严重后果！温妈绝对会以最快的速度杀回来然后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的。 为了侦探社的安宁，更重要的是为了这段初始的感情有更充足的增长空间，还是顺其自然吧。 “妈，长途话费很贵的，不聊了，我得睡觉啦，晚安。”温悦儿收线了，也不提让她们回来过年的事了。 “好的，弯弯，那边冷，多注意保暖。” “谢谢妈。代我向爸爸问好。对了我爸在干嘛呢？” “哦，在游泳呢。” 可真会享受呀！ 这边冰天雪地，那一头还碧海蓝天游泳晒太阳喝着果汁，这日子是神仙过的吧？难怪乐不思归。 “真好呀。我也想。算了，不说了，妈，我挂了，拜拜。” “哦。拜拜。” 翌日，天气阴沉。 温悦儿在十点之前赶到海市，入住了某处属于严谨的住宅。 不用说，仍然是高档小区，环境很好，绿化在海市极为难得，物业给力，邻居……没看到邻居，小区很安静，几乎没什么人。 密码开锁后，温悦儿进去第一眼就是感觉很开阔。 天花板是挑高的，不是复式，装修以简洁为主，黑白灰三色，没有多余的软装，一看就是很少人住。 摸摸桌上，只有薄薄一层落灰，看起来是经常有人打扫。 温悦儿好奇的把所有房间都参观过了。 主卧室很大，有单独的衣帽间和卫浴间。衣帽间只有几件男人的衣物和鞋子，翻了下清一色名牌。 另两个客房就是简单的床和衣柜书桌和椅子，窗帘拉开，视野都极好。 客厅最大，连着餐厅，餐厅过去就是个开放式厨房，西式的，洁净明亮。一应厨具齐全，试着开火，竟然真的可以燃起来。 边上是个双开门冰箱，打开看，几乎没什么存货，顶多就是水和坚果，这两样放多久都不容易坏。 温悦儿很满意，没有女人的痕迹。 她打电话给严谨报告：“我已经到海市，住进来了。” “怎么样？满意吗？”严谨笑问。 “太满意了。就是一个人住显得很空荡。” “习惯了就好了。这还算面积比较小的。” 温悦儿哈一声：“什么？这还算面积小？快两百平米了吧？” “真不大，平层而已。” “有钱人的世界呀，真心不懂。”温悦儿感慨。 严谨避过这话题，问：“你有驾照吧？” “有呀。” “哦，柜子里有车钥匙，地下车库停着我两辆车，你要用的话拿去开吧？” 温悦儿眼眸一亮，惊喜：“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的就是你的。” “呵呵。”温悦儿讪笑：“不过我的还是我的。” “小气劲。”严谨又笑了：“拿去开吧，反正我停在那里也好久没用了。车嘛，要多用不然跟废铁有什么差别。” “那我可不客气喽。” “嗯，别跟我客气。” “好。” 得了这个惊外之喜，温悦儿就跑去翻柜子，然后一看车钥匙就惊呆了：“尼玛，这，这匹马不是法拉利吗？这是宾利吧？” 等不及了。 温悦儿的虚荣心这一刻太旺盛了，抓起双肩包就冲出家坐电梯下到车库。 呃？车库有空车位，但更多却是几乎都是豪车，各种各样，有些车款温悦儿好像没见过。 她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东张西望看的津津有味。 最后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忙按动钥匙，不远处有一辆车亮了灯，她跑过去发现这辆法拉利不是敞蓬式的，反正外观车身很美，颜色也好看，是黄色的。 坐进去，看了看油量，还是有的，可以上路。 温悦儿很激动，手开始颤抖。 这辈子没开过这么贵的豪车，而且还是自己一个人，有点紧张，不晓得开动起来是什么情况？ 先稳稳情绪，温悦儿试着启动。 引擎声很美妙，她系上安全带，开始操作。 以为会很难把控，其实不难。足够小心，车速又慢的话，还是很快上手了。 她小心翼翼把车开出车库，顺利的来到马路。 海市的马路，尤其是市区基本车流量很大，温悦儿手心有点出汗，怕被蹭到，也怕自己不小心去蹭了别人的车那就麻烦了。 ‘滴滴’后面有车按喇叭了。 温悦儿听而不闻，反正她就不敢开太快。 有人超车，停在她旁边开了车窗对她嚷：“小姐，你开的可是法拉利耶，怎么跟蜗牛似的那么慢？” “你管得着吗？”温悦儿恼羞成怒。 “浪费。”对方冲她比个中指，扬长而去。 温悦儿撇撇嘴，稍稍加快了速度，可是看到十字路口有交警执勤，又吓的放慢速度，力求平稳。 慢腾腾的开着法拉利，好不容易赶在中午到了某大学旁的六福巷。 找车位也够呛，温悦儿绕了好几圈，才终于抢到一个车位，停车又花费了五分钟。 六福巷是个地名，并不是个巷子。 这里离最繁华的闹市有点距离，照样高楼林立，街铺琳琅。 站在路口，放眼望去全是高楼，不止是商业楼，很多小区楼房，大部分都有些年头了。 温悦儿打电话给苗一秀：“秀秀，我到了六福巷，有贝家的确切地址吗？” “嗯，有有两处比较可可疑。” “发到我手机上。” “好的。” 停了会，温悦儿又关切：“你们吃饭没有？” “还还在做呢。” “南市天气怎么样？” “冷呀。” 温悦儿想了想只能直接：“严谨恢复的好吗？” 苗一秀噗笑了：“哈？你你终于忍不住了吧？他他呀，恢复的很好。可可以不用人扶自自己下床走动了。” “是吗？太好了。” “悦儿姐，你你不会自己问他吗？” 温悦儿说实话：“我怕他跟我报喜不报忧嘛。” “切！”苗一秀感觉自己被塞了把狗粮。 第464章 柜姐 “应该就是这里了吧？”温悦儿看了眼手机，盯着某小区一楼。 一楼空间比楼上要多出一倍面积，住着不少花花草草，寒冬腊月，还有绿意。 花草间，悬挂有腊肉和腊肠，还晾晒着衣物，窗户是紧闭的，绕着一楼转了转，从厨房传来炒菜的声音。 温悦儿可不敢冒然敲门，四下张望。 大冬天的又是中午时分，小区几乎没什么人在晃荡，实在不好打听。 不灰心的温悦儿还在楼下转悠，被对面一楼的住户盯上，怀疑她不安好心，就出门拦下她盘问：“我说，姑娘，你在这里转悠啥呢？” 温悦儿正愁没人打听呢，这不就有人送上门来。 她堆上和气的笑容：“哦，我找人呢。” “找谁？” “贝小红家是住在这里吧？” “贝小红？”住户是个中年妇人，看一眼对面一楼：“那家倒是姓贝，不过不叫贝小红？” 温悦儿却是一喜：“是叫贝蕾吗？” “对对。贝蕾。你找她什么事？” “哦，以前的的同事。想跟她叙旧的。” 邻居上下打量温悦儿，提醒：“她上班去了。” “她在哪上班呀？” “某某广场一楼买口红的柜台，你去哪找吧？” “谢谢哈。”温悦儿看一眼贝家，带着几分好奇，小声问：“贝蕾买下一楼了吗？” “不知道啊。” “她爸妈在家吗？我想去打个招呼？” “在呢。大中午的，不在家能去哪？” “哦，我的意思是，她爸妈一直在家没找事做吗？” 邻居撇下嘴：“她爸身体不好，整天药不离身能找什么事呀？现在保安都要年轻人。” “她妈呢？” “她妈照顾她爸呀。我说小姑娘，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呀？不是她同事吗？” “我是她以前在南方打工的同事。”温悦儿及时收住，重新道谢：“谢谢，我先去跟贝蕾叙旧吧。” 某某广场是海市黄金地段，也是奢侈品最多最齐全的地方。 温悦儿开着法拉利，这回很快就找到停车位，来到商厦一楼。 一楼很热闹，大牌云集，各种奢侈品柜台前都有不少人。 “口红？在哪呢？”温悦儿一心留意口红柜台。 也有好几个，不但有柜姐也有柜哥，且个个都长的标志，基本都化了妆。 拿出手机察看胡源英和贝蕾的合照，温悦儿很快就锁定了某中一个口红柜台的柜姐。 首先是很瘦，个子中等，脸长的也清丽，化着浓妆，挺好看的。 她的生意最好，不少人围着她试用口红还有人直接就掏钱买单，很忙碌。 温悦儿在商场找了个坐的地方，远远观察那位跟贝蕾很相似的柜姐。 拿手机拍下照片，然后发给石叔和苗一秀，打字：请你们鉴定下，这位就是委托人要调查的贝蕾吧？ 石叔那一头也是委托方提供的照片，估计跟苗一秀比对过，才给出肯定答复：是她。虽然跟照片上有出入，但骨相大致一样。 温悦儿松口气，直接拨通了电话说：“这么看，贝小红就是贝蕾啦。” 石叔沉稳：“没错。” “她为什么改名呀？嫌弃这个名字比较土气吗？” “很可能。” “那我现在，见到真人了，除了名字有出入外，其他都很真实。”温悦儿掩着手机小声：“是不是可以回来跟李大妈做个交待了？” 石叔很冷静：“不急。再多观察一下。” “嗯，我在观察呢。她待客很热情，而且全程带笑，口才好像也不错，几乎她推荐的口红，顾客都是买单了。”温悦儿看着贝蕾，报告她的举动。 石叔失笑：“不是让你盯着她的工作状态，而是打听她的为人和品性。” “为人的话，好像也不错。她最受顾客欢迎，同事好像也没翻白眼？”温悦儿注意到，贝蕾的同事比她稍稍清闲。 “再看看吧。反正来都来了。”石叔不急于下结论。 “也对哦。”温悦儿虚心接受了。 她才来海市，不可能通过几分钟的观察就得出结论吧？那样，怎么好意思回去交差呢？ 也许是将近年关，又是中午时分，商场客流量很大，口红柜台一直有人过来试装买东西，大部分都是年轻妹子，也有情侣一块来的。 贝蕾一直忙碌，连喝水的功夫都没有。 好不容易忙到两点多钟，客人较少，她跟同事交了班，订了个外卖，去到员工休息的地方用餐。 温悦儿装着迷路的客人晃到休息室附近。 听到电话响，贝蕾接起，就撒娇叫苦：“……嗯，我刚喘口气，忙的要死。是呀，才吃上午饭呢。你呢？今晚看电影呀？好呀。我等你。拜拜。” 又拨拉几口饭，电话又响了，贝蕾没接。 电话停了，过了几秒又响起来。 这次，贝蕾放下盒饭，拿起手机走到更加僻静的地方才接起电话，小声：“你干什么呀？我正上班呢？什么？今晚？不行，今晚，我我要加班。是吧，年底了要冲业绩，反正今晚不行啊！啊？什么？明天不行吗？明天我休班？对，休一天……好好，明天玉成公园见。” 其实温悦儿没听清讲什么，但‘玉成公园’四字她却耳尖的接收到了。 贝蕾放下电话，愁眉苦脸的叹口气，情绪明显受到影响，闷闷不乐的转回。 下午一切顺利，贝蕾好像有不少老顾客，过来买口红，点名要她负责，成交量喜人。 很快天晚了，下班时间到了。 不过商厦正是客流量最旺的时候，贝蕾忙的分身乏术。 温悦儿打听到她的下班时间是九点，就先去吃了个晚餐，慢悠悠的继续在商厦晃荡，顺便逛逛各种奢侈品店。 差不多八点多钟，有个人出现了，温悦儿一眼就认出是胡源英。 他是来接贝蕾的，打了招呼后，就安静的坐在一旁等她下班。 胡源英近看，也很普通，还有些羞涩腼腆，全程盯着手机看，偶尔抬头看看贝蕾。 九点下班了，贝蕾跟同事收拾收拾，挎着背包，套件厚外套欢欢喜喜的挽着胡源英的手去看电影了。 跟到电影门口，温悦儿就开车转回住处。 第465章 周旋于眼镜男 这一夜，温悦儿也不知是认床的原因还是啥的，上半夜睡不着，好不容易下半夜合眼了，灵魂出窍了。 她就纳闷了，为什么没个准数呢？也没有什么预兆，想出窍就出窍，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完全是随机的，不是人为能控制的。 郁闷，她相当郁闷。 海市她不是第一次来，但附近的道路她一概不熟。 虽然下半夜了，也是大冬天，可海市处处灯光明亮，高楼流光溢彩，酒吧街还是车流不息。 温悦儿漫无目的，就随便晃荡，忽然想起六福巷贝家，就辩了辩了方向飘过去。 小区大部分人都睡着了，也有几户窗口透着浅淡的光。 一楼的贝家是漆黑的，有一只野猫窜到花盆旁‘喵喵’叫了几声。 屋里的灯‘啪’的亮起，接着拖鞋声轻微响起，还有吱吖在推门声，隔音效果一般，在这沉寂的夜里，传到温悦儿耳中。 反正灵魂不受物体所限，温悦儿迟疑片刻，竟然试探着晃进屋内。 屋子内陈设略显凌乱，装修风格好像还停留在十多年前，但家具电器齐全，总共有三间房，一厅一卫一阳台。 卫生间的门是开着的，传来轻轻地说话声。 温悦儿还没恶趣味的那一定的程度，就晃到卧房。 房间亮着一盏小小的壁灯，有个年轻男子睡的正香，估摸着是贝蕾的弟弟吧？ 另一间房呢床上没人，贝蕾没在家。 客厅，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扶着一个瘦弱的男子慢慢走回房间，小声叮咛：“慢点？小心点。” 从五官看，这一对应该就是贝蕾的父母了吧？ 温悦儿看着他们进了房，老妇把男子扶到床上，盖上被子还关切问：“要喝水吗？” “不用了。”男子声音虚弱，脸色不太好。 老妇虽然满头白发，但精神还不错的样子，掖掖被角：“你睡吧，我肚子有点饿了。” “哦。” 老妇没关灯，只是虚掩房门，走到客厅一角翻了翻冰箱，有鸡蛋什么的。 她没大张旗鼓，只是泡了个方便面，下到鸡蛋汤里。 动静不大，还是惊醒了隔壁的年轻男子。 他睡眼惺松的拖拉着鞋子走出房间，喊了声：“妈。” “贝贝，吵醒你了？” “没有，我上洗手间。” 老妇拿筷子搅着方便面，儿子从卫生间出来，看了一眼：“妈，不是还有蛋糕吗？怎么吃这个？” “蛋糕是凉的，这大冷天就想吃口热乎的。你饿不饿？” “我不饿。”儿子挠挠头看一眼另间房说：“我姐又没回来？” 老妇不以为然：“由她去吧。” “妈，快过年了，你说我姐会不会把那男的带回来过年？” “不知道。”叹口气，老妇停下筷子：“八字还没一撇呢？” “这个不错，我打听过了，是个程序员，人还挺老实的，工资也可以。” “唉！老实人，心眼也实啊。”老妇还是愁眉苦脸。 儿子不以为然：“怕什么？我姐条件不错，工作也正当，挑不出错来。他一个呆板程序员能找着我姐这样的，就该偷着乐了。” “行了，你赶紧回屋吧，看看穿的这么少，不怕冻感冒呀。” “妈，我不冷。” 老妇严肃：“我觉得冷。” “行行，我回屋。”儿子无语了。 他自己没觉得冷，他妈觉得他冷。 此后，老妇用时一刻钟，把方便鸡蛋面吃完，还去刷了牙，再回房躺下。 温悦儿又静待了片刻，原路返回。 一边往回飘，她就一边琢磨：听他们母子这话，贝蕾只怕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她记起来贝蕾讲电话时提到的‘玉成公园’，也许得盯紧点？ 第二天，温悦儿本想赖床的，可是一看时间竟然上午九点半了。 她赶紧爬起来匆匆洗漱后，这次换上宾利车开。 宾利也是豪车，这辆配置很高，同样的温悦儿开的很小心。 慢慢挪到玉成公园，有车位，停好后，她就开始晃悠了。 也不知贝蕾是上午约了人还是下午约了人？或者中午约了人？ 管他呢，至少今天无风无雨也没下雪，天气还可以，就蹲守着。 先去附近店买了点心填肚子，温悦儿本来是走向公园正大门的，谁知运气好，还没到正大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出租车下来。 贝蕾换了一身浅灰色厚外套，戴着一顶绒线帽，短靴背着名牌包，涂着口红，整个人十分艳丽。 她进了公园，专挑林荫小道走。 上午，没什么人，她却东张西望的，好像怕被人看到什么似的，鬼换祟祟直接朝某公园角落走。 温悦儿实在太好奇了，小心翼翼跟着，不敢离太近，怕她发现。 最后，贝蕾在一处齐腰高的花道站定，掏出化妆镜补了补妆，从包包里拿出零食小口啃了一口，抬眼看到另一头走过来一个啤酒肚中年男，戴着眼镜，裹的很厚实。 贝蕾咬咬唇，站在原地没动。 中年男倒不客气，把她扯进怀里，一通热吻。 温悦儿吃惊的下巴掉地，不过她观察了下，贝蕾很不情愿的样子，任由他胡啃乱咬。 最后，还推开他满脸不情愿问：“不是说以后不见面了吗？” “怎么着？得了便宜就过河折桥是吧？”中年男声音略低沉。 “你想怎样呀？” “不怎样，反正以后我叫你，你得随叫随到。” “你不能这样。我交男朋友了，他对我很好，我是打算跟他结婚的。” “你结呀，我没拦你呀。” 贝蕾就无力摇头：“你什么意思呀？” “我的意思还不明显吗？” “我不想跟你这样偷偷摸摸了。你有老婆的，我也要结婚了，拜托以后不要见面了行不行？” “行呀。把这些年我给的好处，通通吐出来咱们就两清了。” 贝蕾的脸都气绿了：“你给的好处？难道我没有付出代价吗？我的青春损失怎么计算？” “呵呵，跟我算账是吧？不如把你男朋友约出来，大家坐一起好好算账。” 贝蕾气极：“你不能这样！” “怎么着，心虚啦？不敢跟他坦白？想瞒他一辈子就得听我的。否则，你别想逃出我的五指山。” 第466章 有妇之夫 贝蕾气急，嚷：“你有老婆的……” “我可以离婚，你嫁吗？”中年男忽然来这么一句。 贝蕾当场就呆滞了，然后倒退两步，本能摇头：“不，不嫁。” “呵呵。”中年男眼里有阴郁之色闪过：“你不嫁我怎么离？” “三年前，你不是这么说的？” 中年男毫无愧色：“三年前，我的实力还不允许。现在，我可以作主了。” 贝蕾却步步后退，慌张摇头：“不，不行。我很爱我的男朋友，我是决定要嫁给他的。我，我跟你，没有结果的。” “无所谓。有没有结果，反正你得随叫随到。否则，我就跟那小子摊牌。” “不要！”贝蕾恐慌了。 中年男慢吞吞一字一顿：“这可由不得你。” 贝蕾沮丧：“你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我们都过去了，不要再见面了好不好？” “不好。”中年男压根不跟她讲道理，勾手指：“走，跟我走。” “不，我不去。”贝蕾摇头。 “你走不走？”中年男面目可憎，拿出手机：“那小子叫胡源英对吧？我有他电话，要不要现在把他叫出来，当面跟他讲清楚。” “不要。”贝蕾惊慌叫。 中年男冷笑转头就走：“我在车上等你。” 贝蕾咽咽喉，呆呆看着他背影，想转身背道而行，却鼓不起勇气，最后思考再三，终于还是一步一挪的跟上。 温悦儿躲在一旁看的稀奇，悄悄跟上。 中年男有辆宝马车停在公园外，记下车牌号后，温悦儿飞快的返回开着车，打算跟踪。 开始差点被甩脱，还好海市到处都是车，各路口红绿灯也多，耽误了不少时间，让温悦儿得以赶上。 不出意料之外，宝马车最后停在某个酒店停车库，温悦儿想了想，仍然跟上。 到了大堂，中年男去前柜开房间，贝蕾就面无人色的呆坐一角的沙发上，心神不宁的低着头。 温悦儿也坐在一旁，跟她相距不远，偷偷瞥眼，然后发信息给苗一秀，让她查一查这个宝马车牌号的主人是什么人？ 苗一秀回复很快，就两字：ok。 开好房间，中年男对着贝蕾摆头：“走吧。” “我，我不舒服……”贝蕾捂着了，表情痛苦：“我，可能早上吃得杂了点，肚子不舒服。” “蒙谁呢？上去。”中年男伸手拽她，还小声威胁：“别耍花样？否则没有好果子吃。” “我，我真的不舒服？”贝蕾眉头越皱越深。 中年男冷笑：“就算死，你也得死在我面前。跟我上去。” 贝蕾绝望了。 这家伙根本就没道理可讲，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她没办法，只好捂着肚子一步一挪进了电梯。 温悦儿摸不清情况，决定按兵不动，保持观望态度。 反正酒店一般不会赶客了，她就安静的坐在角落的沙发里等苗一秀的反馈信息。 大约一刻钟后，苗一秀回信了。 宝马车主叫杜子建，是个商人。不是房产商，是投资办厂的那种实业家，不算很成功，但身家也不菲。前几年在南方建厂狠赚了一笔，最近实业不景气，所以想转型，跑到海市来发展了，大概是做投资之类的吧？名下好几家公司，业务挺杂的，还包括了影视呀数码科技之类的。 据查，已婚有两个小孩，一女一儿，一个上初中，一个小学。 温悦儿挑挑眉，轻声：“可以呀，秀秀这速度，越来越快了。” 眯了眯眼她重新看了一遍信息，大致心里有数了。 很可能贝蕾还是贝小红的时候，在南方打工认识了杜子建，不知怎么就勾搭上了，估摸着当了几年的小三情妇，也许积累了点余财，所以辞工后，就跑来海市发展。 又因为弟弟考到海市这边的学校，索性租了房子把父母也接来。一来方便照顾，二来也想从新开始人生吧？ 偏偏天不从人愿，杜子建也到海市来发展了，两人又相遇了。 杜子建想再叙前缘，可贝蕾却想过正常生活，这不就产生了矛盾。 分析完毕，温悦儿拿不定主意了，她又跟石叔发信息，先把刚刚的最新情况简要的说了一遍，然后问：怎么办？要不要插手？ 石叔很快就打来电话，问：“弯弯，你现在在哪？” 掩着手机，温悦儿小声：“我在某某酒店。他们上楼了。” “暂时别动。先摸清情况再说。” “不是摸清了吗？” “这只是你的猜测，事情真相到底如何，没凭没据的，不好妄下结论。” 温悦儿虚心接受：“也对。不过真相如何，只有他们当事人知道。难不成我要跟当事人谈一谈吗？” “如果可能的话，可以先找胡源英谈一谈？” “找他？” “是的。他的家人请咱们调查他的女朋友，我认为他是有权知晓真相的。” “呃？”温悦儿不是特别赞同：“如果他知道了，会不会跟家里长辈闹情绪呀？毕竟他是成年人了，谈个女朋友，还被家里这么提防着，谁心里都不痛快吧？” “可如果他的女朋友的确有问题呢？他是不是有权知道？” “这个嘛，我个人认为，也是他跟女朋友之间的事。” 石叔默然小会：“那如果你回南市交差，如实跟委托人告之所见所闻，会产生什么后果，弯弯，你能料到吧？” “这个……”温悦儿眼前就出现一幅鸡飞狗跳的画面。 古大嫂若是知道未来儿媳做过别人的情妇，还跟那个男的藕断丝连秘密来往，这门婚事铁定泡汤。反正贝蕾是打死也休想进她家门吧？ 胡源英若是坚持维护女友呢，就势必跟家人闹翻。 若是他选择家人呢，那最后受伤的就是贝蕾。 可是以温悦儿外人角度看，贝蕾已经改过自新，重新开始新生活，她不应该受到这样的伤害。 “石叔，你说的对。我，我再想想。”温悦儿轻嘶口气，妥协了。 “对嘛，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石叔叹气：“能完美解决最好了。弯弯，我相信你可以的。” 温悦儿半边脸皱起，苦恼：“谢谢，石叔，你太看得起我了。” 第467章 以自残得脱身 清官难断家务事！ 温悦儿一个未婚年轻姑娘，哪里会处理这种棘手的三角关系呢？ 撑着下巴，温悦儿发呆中。 “哈罗……”有人过来搭讪，温悦儿给了个白眼，把人逼退。 忽然大堂值班经理和前台开始慌乱，有人急急冲去电梯，有人打急救电话：“喂，110吗？对对，我这里是某某酒店，出事了……” “喂，120吗？我这里有客人突发意外状况，对对是某某酒店……” 有顾客也被气氛感染，停下脚步相互打听：“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呀。” 有人下楼，惊慌失措：“不得了了，有个房间的客人，好像出事了，流了好多血……” 温悦儿头皮一麻，赶紧凑过去问：“怎么啦？哪个房间？” “六楼606房间，还蛮吉利的数字……” “哎呀，别管房间号了，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有人说两口子吵架吧？然后打起来，女的拿水果刀扎男的，没成功，自己摔到了撞到头了，流了很多血……吓死我了。” 于是很多闲人就要往楼上去看热闹。酒店反应也很快，把电梯给守着，不许随意上去。 没过多久，110和120一块来了。 120的救护人员抬着担架上去不久就抬着担架下来，很快人又一窝蜂的围过去。 温悦儿挤啊挤的，硬是冲破人墙撞到前头，没看到担架上是什么人，可是露出的衣角略眼熟。 120鸣着笛远去了。 大伙的注意力又集中在电梯口，等着110警察出场。 楼上也许在做问询笔录，反正用时挺长的，很多人等不及渐渐散场了，只有温悦儿很有耐心一直等着。 终于被她等到110警察带着一个男人下楼。 果然是那个中年宝马男。 温悦儿倒吸冷气：这么看来，这两个上楼后还是发生了争执，从口角发展到动了武力，最后是流血事件？ 好在，她是做私人侦探这一行的，记下了救护车的医院。 驱车赶去医院，稍稍一打听就知道刚拉来的病人正在急救中，医生正愁病人没有家属呢。 温悦儿不得已冒充了一回病人朋友，缴费了必要的费用，然后就等在急救室外。 事发突然，又是在酒店，贝蕾的家人不知情，男友不知情，同事也消息不灵，没想到温悦儿反而成了最关切她的人。 急救室的灯熄了，贝蕾被推出来，直接进了普通病房，更可喜的是，她已经清醒过来了。 看到跟进来的温悦儿，她一脸懵逼。 当得知这个面生的女生替她办了住院手续，缴了一些押金费用后，贝蕾更是迷茫了。 “贝小姐，你不认识我，不过我认识你。所以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下，我替你办了一些家人朋友才办的手续。你不介意吧？” “谢谢。”贝蕾声音弱弱的：“你是谁？” “我叫温悦儿。” “你……”贝蕾听出她的口音不是本地人，更不解了：“那个，为什么呀？” “说来话长。要不要先通知你的家人过来照顾你？” “好的，谢谢。”贝蕾扭头看了看，她的包包什么都没身边。 温悦儿善解人意：“用我的手机吧？你记得父母的电话号码吗？” “嗯，你打给我弟弟吧。”贝蕾想了想报上一串号码。 “对了，你要通知男朋友吗？” “不要。”贝蕾相当果断。 温悦儿善解人意点头：“了解。” 贝蕾看看她：“你在现场？” “对，我从酒店跟过来的。”温悦儿不瞒她。 贝蕾脸色本来苍白，这下更白的没有血色了。 温悦儿接通了她弟弟的电话，递到她耳边：“你来跟他说吧，我怕他当我是骗子。” 果然电话那头传来漠然的声音：“喂，哪位？” “是我。”贝蕾轻轻：“我在医院……” “姐，你怎么啦？” “别问了，暂时也不要告诉爸妈，你过来一趟吧。” “好，我这就来。” 警察比贝家弟弟先来录口供。 贝蕾精神不太好，咬牙撑着告诉警察：“没事，就是跟朋友起了口角，不打算追究。” “贝小姐，你是说你受伤跟杜子建无关？” “嗯，是我自己划伤的。” “真的吗？” “真的。” 警察没想通，还以为她怕事不敢得罪杜子建呢，耐心的开导了一阵。 可贝蕾就死活认定是自己让自己受伤的，与他人无关。 没办法，当事人都这么说了，警察录完口供回去就把杜子建放了。 温悦儿一直在旁听，没发表任何意见。 等警察走后，贝小弟又匆匆赶来，一进病房就嚷：“姐，出什么事了？” “别嚷了，我头快炸了。”贝蕾身心俱疲，已经不想说话了。 贝小弟只得敛起声音：“怎么搞的？” “帮我向主管请假吧。” “好。” “别跟阿英说。” “为什么？你都住院了，干嘛不告诉他？” 贝蕾虚弱：“别问了，照我说的做。” 贝小弟不情不愿：“哦。” 骨碌一下眼珠，温悦儿探身上前，堆着笑：“可是，我可能会跟你男朋友胡源英说哦。” “你？”贝蕾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我男朋友叫胡源英？” “说来话长。” “你为什么要跟他说？”贝蕾转念一想就误会了：“别告诉他。我，我会把钱给还你的。” 温悦儿嘴角轻扬：“不是钱的问题哦。” “那是为什么呢？”贝蕾情急之下还想挣起身来，不知扯动了哪处的伤口，又哎哟一声重新躺好。 “姐，你别动呀。”贝小弟怒目瞪视温悦儿：“喂，我说你，什么意思呀？谁呀你？” 温悦儿斜他一眼：“我是谁无关紧要。你还是去打听打听你姐为什么受伤的吧？” 贝小弟一怔：“为什么？”看向病床上的姐姐：“姐，到底出什么事了？” “别问了。”贝蕾烦燥的闭眼。 温悦儿看看时间，吩咐贝小弟：“去订两份午餐，这里暂时交给我。” “你？”深深怀疑。 “嗯，我想跟你姐单独聊聊。” “你谁呀？” “别管我是谁？反正我不会害她。别忘记了，是我冒充你姐的朋友帮忙办住院手续的。” 听她这么一说，贝小弟对她的敌意明显减轻了。 第468章 操之过急 贝蕾也听出点名堂来了，就轻轻对弟弟：“你去吧？我，我也有点饿了。” “好吧，姐，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别太辣了。” “哦。” 普通病房不止一张病床，好在分到贝蕾的病床在最边上，靠近窗口，有冷风透过窗缝钻进来，不时感受到寒意。 “说吧，温小姐，你想要什么？”贝蕾有气无力问。 “贝小姐，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可以吗？” “好。” 温悦儿就拖张椅子坐到她床边，相当于趴在她耳边轻声：“你跟杜子建是情人关系对吧？” 贝蕾瞳仁一下放大。 “你几年前南下打工遇到杜子建，成为他的情妇……”温悦儿将自己先前的分析慢慢讲给她听，最后道：“……你后来想了断这种不正常的关系，所以改名了，搬家了从新开始，可没想到阴差阳错又遇到他了，他还恋着旧情，继续对你纠缠不放。可是你却已经遇到可以托付终身的胡源英，所以是不情愿的。今天上酒店开房，你没有办法，只能通过自残自救，对吧？” 贝蕾鼻子一酸，眼眶红了，颤抖嘴唇：“你，你怎么知道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分析的对吗？” 贝蕾眼泪滚落哽咽：“对。” “你父母知道你这一段经历对吧？” “嗯。” “惟独你瞒着你男朋友。” 贝蕾抹下眼睛，苦着脸：“是，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有这么一段不堪的过往。” “但这段过往，却被杜子建拿来要挟你。” 贝蕾又要哭了。 温悦儿不得不叹气：“贝小姐，这不是长久之计。我是说你通过自残来摆脱杜子建的纠缠，不是长久之计。你今天是暂时甩掉他了，明天呢，后天呢？他就能放过你了吗？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有一天会传到你男朋友耳中去，到哪时你怎么办？” 贝蕾愣了好久，喃喃：“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长痛不知短痛，早点解决为妙。” “怎么解决？”贝蕾束手无策。 温悦儿提醒：“你跟了杜子建也有几年了吧？就没有掌握他的什么秘密？或者他害怕什么人和事？可以反过来要挟他呀？” “这……”贝蕾眼眸一闪：“他，他这个谨慎小心，又财大气粗，交友也杂，我，我怎么扳得动他？” “不需要扳动，只要捏住他的软胁就是。对了，他怕老婆吗？” 贝蕾点头：“嗯，好像怕的。他不敢跟老婆提离婚。” “为什么？老婆厉害还是老婆娘家厉害？” “据说是娘家厉害。他的第一桶金就是靠岳父家帮忙才赚到的。” 温悦儿轻轻击掌：“这不就得了。下次他若再威胁你，你就告诉他老婆。” “这，怕是不行吧？”贝蕾犹豫：“他老婆好像不怎么在乎他外面有没有人？只要不提离婚就将就过。” “啊？这样呀？”温悦儿也蒙了：“这也能凑和过？” 贝蕾无言点头。 “那就写举报信。”温悦儿又出歪点子。 “可他不是公务员呀。” “举报偷税漏税？我就不信，他的公司是干净的。”温悦儿把手指捏得吱噔响，杀气腾腾很有把握。 贝蕾眼前一亮：“咦？对哦。” 稍倾她眼眸的亮又暗下去：“这样，好像很冒险。” “为什么这么说？” “就算他公司真偷税漏税，补交就行了吧？而我，作为举报人，可能会遭到报复。”贝蕾也不愧是小小年纪就在社会是摸爬滚打过的人，深谱生存之道。 “有这个可能，但是你这么一闹腾吧，他就知道你不是善茬，很可能会有所顾忌，再也不会对你呼来喝去随叫随到了。” 贝蕾仰面看天花板：“也是哦，只是我不敢。” 她家就是普通人家，跟财大气粗的有钱人玩不起心机，怕被玩死，还拖累全家。 “要不然，交给我？”温悦儿长叹气：“不过前提是，贝小姐，你真的会跟胡源英结婚吗？” “嗯？”这两者是怎么关连到一起的？ 温悦儿抠抠耳，眉头紧锁：“我呢，实不相瞒，是南市的私人侦探。” “哈？”贝蕾差点又要从病床上弹跳起，太震惊了。 “别动，淡定。”温悦儿按下她肩，笑道：“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平常心看待。” “谁，谁雇你来的？”贝蕾胡思乱想了：“是阿英？胡源英吗？” “不是。”温悦儿一派云淡风轻：“你别激动。” “为什么？谁？是谁？”贝蕾还在问。 温悦儿后悔了，早知她这么不淡定就该一直瞒着她才对。 “贝小姐，我建议呢，你还是跟你男朋友讲实话。早点讲请比较好。也许他并不介意你的过往，还肯跟你一块共同面对呢。” “不行不行。”贝蕾否决：“不能跟他讲。” “他迟早会知道的。” “晚点知道也比早知道好。” “错，他早点知道，你可以早点想办法。比如怎么一块对付杜子建。如果你男朋友肯一块面对，我可以帮你消灾。” 贝蕾盯着她看了一阵，最后问：“多少钱？” “我会按友情价收的，不会漫天要价。”温悦儿可不提供免费服务。 又是一阵沉默，贝蕾却迟疑：“让我想想。” “好的。” 贝小弟买来两份午餐，温悦儿留了手机号码，却告辞离开了。 她回到住处，跟石叔打电话汇报情况，同时也在反省：“……我是不是操之过急了点？” “是有点。”石叔听完后，不得这么说：“亮明身份早了点。” “我想早点解决早点回家嘛。”温悦儿无奈：“本以为是个小凯斯，没想到牵扯出分枝末节，估计要多待几天了。” 石叔安慰：“你想多了。万一贝小姐不需你的替她消灾自己解决麻烦呢？” “就凭她？看着挺娇弱的，也没什么大的主见。难怪被杜子建吃的死死的。” “弯弯，你要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她被杜子建拿捏是有苦衷的。换做旁人，也会像她这么处理，也许还没她处理的好呢。” “我不信。若是我……”温悦儿眨眨眼笑了：“哎这个假设不成立。再怎么着，我也不会给人当见不得人的小三。” 第469章 亮明身份 石叔没跟她耍嘴皮子，转了话题：“弯弯，事以至此，就跟胡源英摊牌吧？” “呃？要不要跟委托人报个信？”温悦儿还心虚了。 按常理，她的身份不能让被调查方知道才好。否则怎么开展工作呢？ 只是这次的委托有点特殊。 她差不多算是调查清楚了，按以往经验来看，可是撤退了。 只是，留下烂尾摊子，不是她行事风格。 “也行。” “那，石叔，只能麻烦秀秀再去查查把杜子建查个彻底。收集更为全面的信息，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可以。” 挂了电话，温悦儿马不停蹄就跟委托人古大嫂通了电话，不废话直接就说：“古大嫂，我现在在海市，见到贝小姐和你儿子了。贝家的基本情况呢也有所掌握。不过现在出了点小状况，我想问问你的意思，我能不能跟你儿子摊牌告之他我的身份？” 古大嫂被她这一连的话给整蒙了，好半天才回过神：“什么状况呀？贝家是什么情况呀？你要跟我儿子摊明身份？” “对。” “这？我们是瞒着他的，万一他发脾气怎么办？” “我来搞定就是了。” 古大嫂也没了主见，期期艾艾的：“我儿子别看老实，脾气不小的。” “你是怕他冲你们发脾气对吧？没事的，你们是为他好嘛。我把贝小姐的情况跟他说说，他会理解的。” “怎么？这个贝蕾有情况？”古大嫂逮到关键词了。 温悦儿安抚：“也没什么？小事而已。古大嫂，你儿子电话多少呀？” 古大嫂还是犹豫。 家里长辈不看好儿子的女朋友，还偷摸着请私人侦探调查，怎么看都越界了？ 她是为儿子好，但不想儿子误会跟家里闹翻啊。 “古大嫂，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温悦儿再三保证。 “那……好吧。”古大嫂经不起她催促，扭扭捏捏的答应了。 拿到胡源英的电话后，温悦儿没有马上打过去联系。 她先在家里歇到下午，看看手机没有未接来电。 这么说，贝蕾还在考虑中？或者，她压根不想温悦儿插手？ 严谨打来电话嘘寒问暖，温悦儿跟他煲了一个小时的电话粥，也略提了今天发生的意外突发事故，严谨听了相当诧异，评价：“这姑娘真狠啊。” “嗯？” “敢于对自己下狠手，性格挺刚烈呀。” 温悦儿隐约捕捉到什么，随口附合：“是哦。” “那你不是可以回来了？” “理论上来讲呢，是可以的。不过我还有点小小的细节要处理，应该会很快回来吧？”温悦儿支吾。 严谨轻笑：“早点回来。” “好。” “我去接你。” “你，身体恢复了吗？” “好多了。真的好多了。” 温悦儿跟着一喜：“太好了。那么，酒店方面呢？” 提到这个事，严谨就长叹：“严诙过来了。” “他真的接手了酒店？” “差不多。不过爷爷说是暂时代管。他那么一说，我就随便一信呗。” “那你有什么打算呢？” 严谨稍稍静了一瞬：“嗯，正在着手给他们添点堵。具体过程电话里讲不清，等你回来再说。” “好啊。”温悦儿很喜这种相处方式。 两人有各自的事业在忙，但彼此关心。有时帮不上忙，但乐于向对方分享倾吐，特别好，特别的暖心。 讲完这通电话，眼看着将近黄昏了。 冬天的夜来的早，温悦儿看看时间，快到六点了。 估摸着胡源英也到了正常下班时间吧？就算要加班，怎么也得留出吃晚饭的时间吧？ 她试着拨通了电话，响了三声那边就接了。 “喂，你好……” “你好是胡源英吧？我是南市的私人侦探，我姓温。” 胡源英愣了：“什，什么？” “我现在在海市，跟你女朋友有关。你有空吗？找个地方聊一聊。” “跟我女朋友有关？”胡源英倒抽冷气：“你想聊什么？” “见面就知道了。放心，我不是来敲诈的，真的只是想回南市前，跟你交个底而已。” 胡源英静默了少许，下定决心似的：“好，约在哪？” “我的时间比较充足，随便在哪都可以。” 胡源英想了想，报出一个地址，离公司比较近。 “可以，我这就赶过来。” “温小姐，我怎么认出你来呢？” “我认得你就行了。”温悦儿挂了电话。 咦，贝蕾竟然还没打来电话，看来她这回深思熟虑有点久呀。 或者说，她有自己的主见？ 一回生，二回熟。 温悦儿还是开着宾利，但车速已经正常了，不像蜗牛那么慢。 赶到跟胡源英约定的饭店，有个包间，比较小，能容纳四五个人的样子。 胡源英早就等在那里，看到她出现，惊愕了。 “你好，我是温悦儿。” “你？私人侦探？这么年轻？”胡源英直言不讳。 温悦儿淡淡笑：“柯南还只是小学生呢。” “那是漫画啦。”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胡先生工作在国际都市海市，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温悦儿笑眯眯反问。 好吧，胡源英无话可说了，只是态度上随意多了，也没那么有紧张对待。 “温小姐，我只有半个小时，还得赶回公司加班。所以长话短说好吗？” “我同意。”温悦儿坐到他对面，开门见山：“你跟你女朋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吗？” 胡源英奇怪：“跟你有关吗？” “跟我工作有关。” “你替谁工作？” “你妈。”温悦儿够直接吧。 胡源英吓一跳，震骇：“我妈？” “是的。” “为什么呀？这太荒唐了！不行，我得问问我妈。” 温悦儿伸长手臂，按住他拿手机的手，温和：“且慢。听我说。” “你想说什么？我女朋友人很好，不需要你这样的人偷偷摸摸调查底细。这是对她人格的侮辱。”胡源英很生气。 “是吗？你确定？”温悦儿拉长了脸。 “我确定。”胡源英语气不容质疑。 温悦儿冷着语气问：“她当过有妇之夫的小三，你知道吗？” 胡源英又是错愕。 “她原来叫贝小红……” “我我知道她叫贝小红，我，我看过她身份证……”胡源英急急截断：“你刚刚说什么？” 第470章 程序员男友的态度 温悦儿恶作剧的反问：“哪句？” 胡源英脸都绿了，咽咽喉，磨着牙：“小三。” “哦，她原来当过有妇之夫的小三。” “确定吗？” “你很介意？”温悦儿不答反问：“如果她跟对方已经断了关系，你还介意吗？” 胡源英低头。 “据我所查到的，她是抱着跟你结婚的目的交往，而且为了摆脱对方的纠缠，付出相当的代价。可以说很刚烈也很勇敢，你还介意吗？” “什么代价？”胡源英抬眼问。 温悦儿思索了下，都走到这一步了，索性就全说了吧？ “对方有家庭，不过仍然对她死缠烂打，为了摆脱对方的要挟，你女友不惜自残……” “自残？” “对，自残进了医院。” “什么时候的事？” 温悦儿平静：“正在进行时。” 胡源英又是惊诧：“现在？不可能啊。” 昨天他还跟女友在一块呢。 温悦儿不吭声，静静看着他。 “不行，你说的太扯了，太离谱了。”胡源英起了疑心，重新振作，马上打电话给贝蕾。 电话很快接通，却是贝小弟接的：“哦，我姐呀，在家呀，你等等哈。” 电话转到贝蕾手里，她语气柔柔的：“阿英，你今天没加班呀？我？我很好呀。没事，明天呀，明天我，我要陪我爸妈回老家一趟？什么，你要送我们去？不用了，你不是要上班吗？年底了，你们很忙吧？” 胡源英坚持要送：“没关系的，我有车，可以送你们一程。送到高铁站吧？不麻烦，真的不麻烦，几点出发？我跟公司请几个小时的假就行了，别担心，不会扣年终奖的。” 可贝蕾就一直找借口不让他送，百般推托。 胡源英再起疑心：“蕾蕾，你到底怎么啦？我有车送你们一程是举手之劳的事？咦，你现在在哪呀？怎么旁边有其他人说话？哦，在商场，我过来跟你当面说吧。什么？不用了，要的，我马上就到。” 听他这么一说，贝蕾慌神了，带着哭腔：“阿英，真的不用了，这会特别忙，特别特别忙，我没有心思跟你当面谈。真的不用来了。” 胡源英沉默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这不明摆着吗？ “相信我说的了吧？”温悦儿轻声开口。 胡源英不吭声。 “那么请再相信我一次，她真的跟过去说拜拜了。”温悦儿的目的不是拆散他们，而是撮合。 胡源英缓缓抬眼皮。 “我再说一次，为了摆脱那个男的纠缠，贝小姐很有勇气的选择自残也不屈服。我认为，她是个外柔内刚的女生，值得你好好珍惜。” 胡源英纳闷了：“你，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我想说，你们齐心合力，一起摆脱渣男，好好过日子。” “摆脱渣男？” “嗯，对方还不死心，想用这段往事要挟贝小姐。贝小姐不想让你知道，也是因为怕你离开她。她挺在意你的。”温悦儿柔柔劝：“至于你妈那边，我会编一个借口蒙过去。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我，我不知道，我现在脑子有点乱……” 温悦儿翻个白眼叹气：“这有什么为难的。你要介意就分手，如果舍不得就共同面对。你要知道，凭你的条件你的个性，再想找到像贝蕾这么独立有主见的女生，怕是难了？” 胡源英涨红脸：“什么叫我的条件？我，我条件很差吗？” “虽然不是很差，但也不怎么好。”温悦儿实话实说：“程序员是吧？加班熬夜是常态，不到三十就会出现啤酒肚加秃顶对吧？嘴巴也不够甜不会说好听的，为人沉闷，交际圈窄，成为剩男的可能性相当大。” 胡源英鼻子快气歪了：“你怎么这么说？” “实话，不爱听是吧？可我也没义务光挑好听的给你听呀。你付钱吗？你若是付钱，我就搜肠刮肚的想出好听的词夸夸你喽。”温悦儿不客气怼他。 “我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私人侦探！”胡源英真的很气愤。 “只能说你长期对着电脑，经常窝在公司，见识有限。”温悦儿再现毒舌功力。 胡源英简直要起身离场了。 “坐下。”温悦儿敲敲桌子：“半小时还没到，你急什么？” “我不想听你废话也不行？” “不行。”温悦儿气势逼人：“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确切的回答。” “你想听什么样的回答？” 温悦儿大言不惭：“当然是保证对贝蕾小姐不离不弃呀。” 胡源英闭闭眼，扭头：“我不能。” “什么？” “我现在不能回答你。”胡源英抬腕看看表，低声：“我得赶回公司了。” “喂……”温悦儿起身想拦下他。 胡源英却跟兔子似的溜得很快。 “我靠，没担当的家伙！”温悦儿丧气的坐下，撑着下巴检索了一遍刚才的谈话，苦恼了：“这怎么办？好像搞砸了？” 于是，只好打电话求救：“石叔，江湖救急啊。” 石叔那一头比较吵，也不知他在哪？肯定不是在家里。 “弯弯，怎么啦？” “我，好像好心办坏事了？”温悦儿直爽：“我跟胡源英见过面了，也开诚布告的谈了谈，他好像介意对方的过往？” “哦。也正常。”石叔小声：“弯弯，我这里正忙，一会跟你说吧。” “石叔你在哪呀？怎么好像很吵似的？” “嗯，在街上。” 温悦儿看看时间，也不算多晚，石叔出门，也许采购什么东西也说得通。 “那好吧，一会你到家了给我电话。” “好的。”石叔先挂了电话。 温悦儿第六感直觉不太对劲：“石叔搞什么东东？” 没什么事，温悦儿开车回住处。 今天事比较多，她早早就洗漱上床准备睡觉了。 电话响了，一看是贝蕾打来的，温悦儿心里就直打鼓：不会是来责骂的吧？ 还是硬着头皮接了。 贝蕾声音还是那么弱弱的：“温小姐，我想好了。” “什么呀？”温悦儿心虚轻问。 “你能帮我搞定杜子建吗？”贝蕾音量更小了，闷闷的，可能是躲在被子里讲这通电话。 第471章 你是怕成为剩男吗 温悦儿定定心神，用玩笑语气：“家破人亡是做不到，但让他从此离你远点，也许可以操作试试。” “好。就这么说定了。” “别急呀，还没定了。”温悦儿正色：“我们可是正规的私人侦探社，有协议和正式的合同。口头约定是不作数的。” 贝蕾愣了片刻：“那，明天，你过来一趟咱们再详细谈合同？” “可以。” 温悦儿挂了电话，搓搓手还是很高兴的。 并不是又顺手接了单委托，而是让古大嫂这件委托有个好结局，是她乐意看到的。 钻进被窝，她想起什么，打电话给苗一秀。 苗一秀在吃零食，含糊不清：“悦儿姐……” “石叔在家吗？” “嗯，不在呀。” “他去哪了？” “他他说去去见个朋友。” 温悦儿怔了怔：“朋友？石叔的外地朋友？” “不知道啊。可可能是吧？”苗一秀猜测。 温悦儿抿抿嘴：“那严谨呢？” “哦，他在在屋里呢。”苗一秀嘻嘻笑起来：“你你关心他直直接打电话就是喽。” “行了，那个杜子建的事，石叔跟你提了没？” 苗一秀愣了：“我我不是把他的资料发发给你了吗？” “是他更为详细的个人资料。” “这样啊，那那我马上查。” “好，不急。” 温悦儿出了会神，也不知是什么因素，她给严谨发了个视频邀请。 响了一遍，没人接。 过了几分钟她再发视频邀请，这回严谨接了。 他的脸出现在手机里，背景看的确是在家里：“弯弯？” “你去哪了？刚才怎么没接电话？”温悦儿嘟下嘴。 严谨不好意思解释：“才从卫生间出来。怎么啦？怎么想到发视频邀请？” “想你了呗。”温悦儿笑眼弯弯。 严谨呆滞了片刻，嘴角慢慢翘起，声音温柔低沉：“我也想你。” 温悦儿做个害羞捧脸的动作：“哇，好甜啊。” 严谨笑出声：“你喜欢，我以后每天讲给你听。” “好啊好啊。要每天不重样哦。” “呃？”难度有点大，严谨还是笑吟吟答应：“好。” 温悦儿双指放到嘴边，送出一个飞吻：“这么乖呀，奖给你的。” 严谨摊手接过她递出的飞吻，却把嘴印在手机上：“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醉了。”温悦儿看着近在咫尺的唇角，带着笑凑上前：“咱们这算什么？” “算接吻喽。”严谨笑：“胆小鬼，只敢躲在镜头后。” 温悦儿心虚：“你也不一样。” 严谨手指轻点屏幕：“等你回来，你就知道我跟你不一样了。” 这话有暗示性，温悦儿装作听不懂，故意顾东西而言他：“哎呀，不早了，你是病号，早点休息吧。” “我休息够多了，这会精神着了。” “那你就，看电视吧？”温悦儿促狭的笑：“有你最欣赏的路小丛出演的电影哦，还有你堂妹演的最新连续剧，捧个场呗。” “不要。”严谨看着她：“她们都不如你好看。” “咦哟！”温悦儿又窝心又肉麻，呲牙：“甜言蜜语，我快招架不住了。” “你反攻啊。”严谨激将她：“让我也招架不住。” “不会。”温悦儿嘻嘻笑：“等我百度先。” 太没诚意了吧？甜言蜜语还要去百度？ “喂……”严谨要抗议了：“弯弯，拿出点诚意来好不好？” “好呀。”温悦儿做个捧出心的动作：“拿出来了，感受到了吗？” 严谨苦笑不得：“你又调皮了。” “这叫调节气氛。”温悦儿吐口气，无奈：“我好像真的不会谈恋爱呀。” “没关系，我也不会，咱们一块研究，共同学习。”严谨带着宠溺的语气冲她笑。 温悦儿羞涩的掩掩嘴，笑意溢出：“好啊。” 真好玩，原来谈恋爱也能这么轻松愉快？ 听说会患得患失，为什么她就整个人很放松呢？ 这一夜，温悦儿睡眠质量良好。 第二天，开车出门，电话响了，这回是胡源英打来的，闷闷道：“温小姐，你在哪？” “我，我在家呢。” “我想知道蕾蕾现在在哪？” “你去她家问呀。” “去过了，她父母一问三不知。”胡源英声音透着疲惫：“她弟不在家。我想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对不对？” 温悦儿默然了下：“对。” “带我去找她。” “恐怕不行。” “为什么？”胡源英急了：“她是不是躲着我？” “对呀。等我问过她要不要见你，再做决定。” “温小姐，你怎么能这样呢？明明昨天说好的……” 温悦儿打断他：“昨天说好什么了？我跟你说好了吗？” 胡源英噎住了。 “我想好了。我不介意她的过去。”胡源英低声唉气。 “哦。”温悦儿却不感兴趣似的，散漫：“一个晚上的挣扎思考，你确定想好了？” “确定。” “是因为思来想去，怕成为剩男吗？” “你……”胡源英气的挂断了电话。 太伤自尊心了。 真没见过么爱怼人的私人侦探！ 医院到了，温悦儿本想买架果篮意思意思的，转念一想，没必要！ 熟门熟路去了病房，却在门口看到一个略眼熟的身影：杜子建？ 温悦儿慢慢走近，打量了一下，真的是那个杜子建。 他没进病房，只在门口来回踱步。 温悦儿困惑着进病房，一眼就看到最靠时的病床边，贝小弟满脸狰狞的瞪视着门口，警戒十足的防备着。 贝蕾也气的脸色难看，手里紧紧拽着一把削水果的刀子。其他病人远远避开着，不时互相交换眼神。 这什么情况？ “贝小姐，怎么啦？”温悦儿转到床边，柔声：“那个家伙来骚扰你了？” “没错。”贝蕾气的直哆嗦：“那个混蛋，还敢来？” “叫保安呀。”温悦儿冲着贝小弟：“去跟护士说一声，这里有人闹事防碍病人休息。” 贝小弟看她一眼，又看一眼姐姐。 “放心，你姐这里有我看着呢。” “好，那就麻烦你了。”贝小弟怒气冲冲出门就跟杜子建争执起来，差点动手。 这下好了，保安不请自来，把两人都带离走廊。 第472章 好心可能办坏事 “你们姐弟感情真好！你弟很护着你啊。”温悦儿轻轻摆下手安抚：“别担心，你弟没事的。几句口角之争，又是患者家属，医院不会为难他的。” 贝蕾觉得有理，也只是叹气：“我弟跟我年纪相当，我们从小就感情挺好的。那时家里大人都忙没空照顾我们姐弟，所以……” “我懂。” 温悦儿问：“姓杜的来干嘛？” “说是看望一下。” “空手来的呀？” 贝蕾苦笑不得，指指窗外：“果篮让我弟扔出去了。” 温悦儿特意走到窗边探头张望，还好楼下是绿化带，不用担心会砸到人。 “他脸皮真厚？还好意思来探病？” “可不是。”贝蕾眉头紧皱：“温小姐，咱言归正传吧。你有什么办法能帮我永远摆脱这个人渣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办法多想想，就会有的。” 贝蕾又叹气：“我受不了了，我不想再看到那张令人厌恶的嘴脸。” “我也觉得那张脸很可厌，很想给他来几拳揍得面目全非。” “那……”贝蕾充满希望：“达成一致，还需要签什么合同协议吗？” “当然需要。比如佣金方面，其实也就是跑腿费辛苦费。” 贝蕾讪讪：“应该的，这个是应该的。”她小声问：“多少呀？” 温悦儿也想探探她的底线，张开五指：“这个数。” “五位数？”贝蕾牙疼似的抽冷气，然后就支吾：“那个，能少点吗？” “可以打折。” “打折后呢？”贝蕾手头一直很紧，没太多存款。 温悦儿咬下唇，先笑了笑：“你不宽裕呀，那，要不要跟你男朋友先借点？” 贝蕾垂眸：“我，我是不宽裕，但我不想跟他借。”突然想起什么：“阿英昨天打了个奇怪的电话，他好像知道什么似的？” “嗯，他是知道了。” “啊？”贝蕾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住了，惊讶：“他知道什么了？” “哦，我昨天跟他见面聊了聊。”温悦儿轻描淡写。 贝蕾却差点晕了，张大嘴，半天才发出声音：“你，你跟他，聊，聊什么了？” “就你的事呀。”温悦儿觑着眼看她脸色不对劲，忙：“你放心，他不介意的。还问我你现在在哪？他想来看看你。” “哈？”贝蕾怔怔不语。 “不过我没答应，我想先跟你说一声，你同意了，我就把地址告诉他。” 贝蕾好久没吭声，眼睛直愣愣的。 温悦儿轻轻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小声：“贝小姐，你还好吧？” “不，不好。”贝蕾沮丧闭眼：“为什么要告诉他？” “纸包不住火嘛。这是迟早的事……” “可这是我的事。”贝蕾生气了，忿忿瞪着她：“你有什么权利替我作主？” “我，我没为你作主。我其实只是在尽本份而已。” “你的本份包括胡说八道？”贝蕾气未消。 温悦儿嘴硬：“哪有胡说八道？不都是事实吗？” “就算是事实，也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贝蕾真的太生气了。 她千辛万苦受那么多罪就是想瞒着胡源英，这下好了，全让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捅破了。这让她以后怎么面对胡源英？ “我没有说三道四吧？”温悦儿心虚反驳：“我这不是尽力在帮你们解决难题吗？” “用不着！你走吧。”贝蕾扭头，不想看她了。 “贝小姐，别意气用事……” “走呀。”贝蕾没给她好脸色。 温悦儿举起双手：“好，别激动，我走就是了。” 她没停留，出病房看到贝小弟脸上带着轻伤的回来，也没跟她打招呼就进去了。 在走廊略站了站，温悦儿一时不知该怎么收这个烂摊子。 走出住院部，在门廊站着吹了吹风，头脑冷静下来，她索性打了个电话给胡源英：“喂，胡先生，有空吗？对，我在某某医院。” 她两头忙活，做好不得好。 还不如索性让他们面对面，把话说清楚比较好。 省的她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 胡源英一身寒气赶来，打量医院：“蕾蕾在这里？” “对。不过你不要去刺激她。” “明白。” 温悦儿报了病房，然后道：“我就不上去了，你自己去吧。” “好的，谢谢你。”胡源英还道谢了。 看着胡源英上楼，温悦儿眨巴眼，悄悄跟上。 当然，她没有跟进病房，而是躲在走廊听动静。 基本没啥动静，也没有太大的杂音，正在纳闷中，胡源英丧气的出来了。 他被贝小弟推出来的，板着脸摆手：“别来打扰我姐，让她好好养伤。” “可是我……” “她现在不想见客，谁都不想见。你也不例外，走吧。” “她还好吧？” “还行，伤口不深，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到底怎么回事？” “别打听了，让她静一静。” “好好，我不多嘴，我就在旁边陪着她总行吧？” 贝小弟不耐烦：“这里有我。你不是要上班吗？回吧。” “我请假了。” “那，反正现在我姐什么人都不想见。” 胡源英一再妥协：“行，我就在这里等，等到她想见我。” 贝小弟嘴角抽了抽，甩下一句：“随便你。” 眼见是这幅情景，温悦儿悄悄溜走了。 看来是惹毛了贝蕾，她今天心情不好，还是先撤为妙。 回到住处，温悦儿闲的无聊，又打电话跟严谨煲电话粥，但是，有两次没打通，一直占线。 她奇怪了，打给苗一秀。 “哦悦儿姐呀。我我还在查呢？你现现在就要那个人的全部资料吗？” “不急。”温悦儿很随意问：“石叔在家吗？” “不在。”苗一秀很干脆：“大大清早就出门了。还还没回呢。” “那你中午自己做饭喽？” “不用呀。新新悦酒店直接送送过来，嘻嘻，我沾了严谨的光。” 温悦儿无声轻笑：“严谨呢？” “他呀，应该在楼下吧？”苗一秀不好意思：“我我跟他不熟，他现在又又差不多可以自理，所所以我就一直待楼上。” 这叫避嫌，很懂事了。 温悦儿笑出声：“没事，我不会想多的。”然后困惑：“他在家，为什么手机一直占线呢？” 第473章 我是替石叔难过 苗一秀也莫名其妙：“不会吧？”马上就自告奋勇：“我我帮你去监督。” 温悦儿失笑：“别，你找个别的借口。” “好。”苗一秀倒也听话，认真道：“我我就说，嗯，问他要不要出出到到院里透透气？” “好。这个理由完美。” “嘻嘻。”苗一秀得了表扬，热情更高了。 温悦儿就躺在沙发上开着电视，无聊的等着。 电影频道放着路小丛一部以前的文艺片，画面背景浓墨重彩，路小丛淡施脂粉，在里头非常亮眼出挑，就是属于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她的那种美女型。 低头手指翻着通讯录，停在路小丛那一栏。 温悦儿稍加迟疑，咬牙拨通电话。 开始是助理接的，没多久就转交到路小丛手里。 “哟，今儿吹的什么风？你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路小丛语气带笑。 “当然是西北风喽。”温悦儿半真半假：“我闲的无聊开电视，电影频道正好在放你以前拍的片子，就突然想起好久没跟你斗嘴吵架了，手痒痒了呗。” “我去！”路小丛笑的更大声：“我在你心目中定位是斗嘴吵架的人？” “对呀，损友嘛。”温悦儿笑嘻嘻：“哎，最近忙什么呢？” “行，损友也是友。”路小丛爽快认了这个名号，转而正经：“没怎么忙。我毕竟不是流量花旦，咱靠的是实力，演技派。所以呢，有一些活动，但总体来讲，算是清闲的。” “年底分红了吧？赚了我们普通老百姓半辈子也嫌不到的财富吧？” “夸张了。”路小丛并不避讳：“今年钱不好赚，当然比一般人还是赚得多。” “打算怎么花呀？用不用我帮忙？” “行呀。你有空吗？我打算跟我妈一块出国过春节。你要来，欢迎啊。” 温悦儿惊了：“真的呀？一切开支你负责？” “没问题。” “那我这人呢比较仗义，是最有良心的老板了。我不能扔下员工自己去快活。所以我要把石叔和秀秀带上，你没意见吧？” 路小丛默然了，哼了声：“我就知道，你拐弯抹角的其实是想把话题扯到他身上，对吧？” 温悦儿轻轻笑了，调侃：“哟，这都被你听出来了。路小姐，过一年，你不但长一岁，智商也有了很大的提高啊。” “呸！”路小丛含嗔带笑的啐她：“少说风凉话。” “好好，不扯淡了。你也知道，快过年了，马上就到我们国人最喜欢的春节了。不但放长假，也是一年一度全家团圆的好日子。你就忍心石叔孤苦零丁呀？” 路小丛没好气：“怎么着？大过年的，他要去流浪呀？还孤苦零丁？你要裁员啊？” “呸呸呸，乌鸦嘴。”温悦儿逮到机会啐了回去，更正：“我是把石叔当亲人看待的。可毕竟不是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平时还好，无所谓。大过年的，你说大伙都全家团圆了，石叔有妻有女的，孤单一个过节，多凄凉啊。” 路小丛没有马上反驳她。 温悦儿乘胜追击：“我说路小姐，请你用成年人的思维看待当年长辈的恩怨纠纷好不好？你的母亲都不再记恨石叔了吧？你怎么还拗着那根筋不放呢？” “你少操心了。” “我不是操你的心。我是替石叔难过啊。好几回晚上，我渴了下楼找水喝，就看到石叔坐在客厅对着电视默默发呆呢。电视上放的就是你主演的片子，他就一个人独坐在黑暗里，看了一遍又一遍。”说到这里，温悦儿还叹气抹下眼角，想起路小丛看不到自己的表演，又把手放下了。 果然，这番煽情的话也许触动了路小丛，她动容：“是吗？” “我发誓，真的。”温悦儿毫无愧疚的懒洋洋靠着沙发。 当然是假的啦？石叔就算要看路小丛的电影，也就手机上看看就得了，难道真的学电影里演的似的，故意大半夜跑到客厅对着电影频道看？ 路小丛沉默半晌：“我，我这里忙，稍后再给你电话。” “嗯。”温悦儿知道她口风松动了，也不再进一步逼迫。 正在玩局游戏，苗一秀的电话跟着打进来：“悦儿姐。” “怎么样？” “严谨他他在跟人讲电话，一直讲，一直讲。我我都不好意思打扰了。” 温悦儿奇怪：“这么久？” “对呀。”苗一秀小声：“我我刚敲门进去，他他就在讲电话，还还对我比个噤声的手势，那那我就只好等喽。等等了几分钟我我再去，他还在讲……” “所以，这会他还在讲电话？” “对呀。我我怕你等久了，就先跟你讲一声。” 温悦儿马上温言温语：“秀秀你做的很好，谢谢。竟然他是真的在忙，那手机占线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你就别管他了。由他去吧。” “哦。那那我上楼喽。” “好。” 美美的睡个午觉，温悦儿摸到手机，眯眼瞧了瞧，有未接来电：贝蕾。 她不忙着回电，而是洗漱后，找了点心吃，犹疑着拨通贝蕾的电话：“贝小姐，你不生气啦？” “我仍然很生气。”贝蕾淡漠：“不过，我也想通了。迟早的事，论起来也怪不到你。” “这就对了嘛。”温悦儿放下心。 “你在哪？” “在家里呀。” 贝蕾轻哦了一声：“我办了出院手续。” “什么？你这么快就出院了？” “皮外伤，也没伤到骨头，回家休息就行了。” 温悦儿猜到，她可能是嫌住院花销大，节省开支吧？ “你能过来一趟吗？我们继续那个话题。” “呃？我先问下，你跟胡源英见面了吗？” 贝蕾平静：“见了。他帮着办的出院手续。” “这么说，你们……” “嗯。他不介意，我当然开心。” 温悦儿转转眼珠，思忖少许：“他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说了，都告诉我了。是她妈请你来调查我的底细，对吧？”贝蕾也是爽快人，一点不含糊。 温悦儿头皮一麻，不自在：“呃？这个嘛……” “你不用多解释了。换位思考下，她妈这么做，说得通。虽然我心里不痛快膈应的慌，但也属于人之常情。” 第474章 你有办法帮我摆脱那个人渣吗? 意外，相当意外！ 温悦儿万万没想到贝蕾这么通情达理，还善解人意。 怔了少许，她试探：“你真的这么想？” “是呀。不然呢？我要连这么件小事都想不开，我早就不活了。”贝蕾幽幽叹气。 “你……”温悦儿顺口就要追问她的到底经历了什么让她小小年纪活的这么通透。 “你有空吗？我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吧？”贝蕾没跟她多寒喧，直奔主题。 “有有有。”温悦儿点头。 贝蕾又回一句：“其实我不用发地址定位吧？你早就知道我家住哪对吧？” 这是个圈套吧？ 温悦儿不承认：“没有呀，我不知道。” 贝蕾默了默：“好吧，你能下午来一趟吗？” “可以。” 通话结束，温悦儿无意识的对对手指。 看着人畜无害的贝蕾其实也有小心机的，所以她不能掉以轻心才对。 转念一想，能成功搭上杜子建，还让他念念不忘的女人，想必有过人之处。 定定心神，温悦儿检查了一遍背包，把所有能带的东西都带上，然后出发了。 这次，她没开车，而是搭了出租车前去六福巷贝家。 小区大门外，胡源英低着头在抽烟，起来像在等人。 温悦儿试着上前招呼：“胡先生？” “哎，哦温小姐，你来了。” “你在等人呀？” “是呀，等你。”胡源英做个请的手势：“跟我来。” “好的，谢谢。”还真贴心，专门有人引导，怕她不认门牌吗？ 温悦儿也装做第一次来的样子，跟在胡源英身后。 完蛋了，看到那个前两天打听的邻居了。 温悦儿抬手故意捋头发，巧妙回避。 贝家有股药味扑面而来。 贝母愁容满面，看到温悦儿只是点点头，就忙着在厨房打转。厨房里传出一股中药味。 而贝蕾的房间摆着西药，她铺着电热毯，靠着厚厚的枕垫，拿着手机在浏览。 “贝小姐，你精神不错啊。” “温小姐，你来了。”贝蕾抬抬眼皮：“先坐，我正跟客户聊天，一会就好了。” “没事，你忙。” 胡源英帮着倒了杯热茶，坐在一旁打开电脑。 房间气氛僵硬，温悦儿怪不自在的。 其间，贝小弟过来晃了一圈又走开了。 王分钟后，贝蕾放下手机歉意道：“虽然我请假没上班，不过有些老顾客并不知情，还跑去柜台没看到我，就在微信里问起来。” “你跟顾客关系处理的挺好的呀。”温悦儿恭维一句。 “还行。”贝蕾淡淡笑。 温悦儿挤个笑，又冷场了。 贝蕾看一眼胡源英，满目的舍不得：“温小姐，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好呀。” “你到海市几天了？” “没几天。” “你这几天一直在跟着我？” “算是吧。” 贝蕾就抚额：“我太神经大条了，竟然没察觉。” 温悦儿施施然：“正常。毕竟我私人侦探，吃的就是这碗饭，怎么会让目标人物察觉呢。” “所以，你也在某某酒店？”贝蕾问。 “对，不过我在大堂。”温悦儿也很坦诚。 贝蕾神色阴郁了，一举一动尽在这个女人眼皮子底下，太可怕了。 胡源英插话了：“我妈到底让你查什么呀？有什么可查的，不如直接问我好了。” “呵呵。”温悦儿不客气反问：“问你？你们谈多久了？” “半年。” “半年，你就对贝小姐了如指掌了？” “当然。” 温悦儿就嗤之以鼻：“那个杜子建一直纠缠她，你知道吗？” 贝蕾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胡源英无话可说。 “好了，不要偏题。”贝蕾双手放在被子外面绞了绞，冷冷：“温小姐，你有什么办法帮我彻底摆脱姓杜的这个人渣吗？” “我说过了，办法是想出来的。只要肯动脑筋就一定有办法。” 贝蕾咬咬牙，跟胡源英交换个眼色：“五位数是吧？可以成交。” “你们拿得出来吗？”温悦儿直言。 胡源英很仗义：“我有积蓄。实在不行，就找我家里借。” “呵呵，你不是借，你是张口跟家里要吧？毕竟家里瞒着你查你的女朋友，你认为有愧于你，所以准备伸手向家里要钱吧？”温悦儿真是一点面子里子都不给他们。 胡源英和贝蕾的脸色同时变了变。 “这你别管。反正你答应可以帮我搞定那个人渣的。”贝蕾拉长脸。 “贝小姐，恕我直言，你真的烦姓杜的？” “当然是真的。”贝蕾气的拍下被子：“不然我干嘛自残呀？” 温悦儿抬头打量房间：“这房子，是你买下来的还是租下来的？” “租，我哪买得起呀？” “租金不便宜吧？” “还好。” “不会是姓杜的那个金主替你租的吧？” 贝蕾面沉如黑底锅，冷漠：“不是。温小姐，你什么意思？” “哦，我就是问清楚好办事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是我总得问清一些细节呀，不然我怕会弄巧成拙。” 胡源英莽莽：“蕾蕾，这里的离市区比较近，租金不便宜吧？” “是不便宜，可我负担得起。”贝蕾耐下性子解释：“我站柜台，销售一直最佳，所以没问题的。” “但是，你弟上学要生活费，你爸要吃药，你妈一直无业，你的薪水……”胡源英起疑了。 贝蕾眼神都变了，瞪着胡源英：“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是吧？”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胡源英是个老实男。 “我很早就出来打工，一直很省，从来不大手大脚，积攒了些，能熬到我弟大学毕业。你别担心，我不会用你的钱就是了。”贝蕾赌气的解释。 “蕾蕾，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气哈。”胡源英赶紧安抚。 贝蕾皱皱眉头：“好了，我知道。我想吃街口那家的奶茶，热的，你去帮我买回来吧。” “好，你还想吃什么？” “嗯暂时没了。” 胡源英被支走了，贝蕾恶狠狠看向温悦儿：“温小姐，你几个意思呀？是不是看着我跟阿英分手你才甘心？” “不是。”温悦儿老神在在：“我真的就是为工作而已。” 第475章 养全家的女人 “你的工作就是挑起话题，让我男朋友怀疑我？”贝蕾质问。 “不是他怀疑你，是我有疑心而已。”温悦儿摇头：“贝小姐，杜子建之所以这么纠缠你，是因为你一直在吸他的血吧？” 贝蕾直勾勾盯着她。 “以你的经济实力，养活一家人，可以是可以。但在海市比较难，尤其这片小区旧归旧，可地段很好，不像是你能租得起的。” 贝蕾不吭声。 “你从南方到海市，并不是为了摆脱杜子建，而是一直依附他生存对吧？只不过呢，他是有家的人，老婆不可能离婚，你呢也年纪渐长，所以也正常的交男朋友了。对吧？”温悦儿分析。 贝蕾还是一言不发。 “你是一直在拒绝他还是最近想通了，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温悦儿点题了。 贝蕾继续沉默。 温悦儿站起来，整理双肩包：“我想我可以回南市交差了。” “等等。”贝蕾终于急切伸手：“先别走。” 温悦儿静静看着她。 贝蕾望一眼门口，担心胡源英回来的比较早吧？ 温悦儿走过去，在门口探了探头，掩上门，轻声：“没人。” “是，你都说对了。”贝蕾忿忿：“所以你到底跟踪我多久了？” “真的只是这两天。”温悦儿无奈：“不过我去过你的家乡昆市。” ‘嘶~’贝蕾倒吸冷气：“你，你竟去了我老家？” “对呀。底细嘛，要先从根底查起。放心，你没什么黑料，无非就是改了名字从贝小红到贝蕾，洋气多了。” 贝蕾嘴角剧烈的扯了扯，无语：“温小姐，你都知道了，所以现在还肯不肯帮我呢？” “当然肯呀。浪子回头金不换。何况，你家里这样的情况，其实我不是带着嘲讽的心态，而是同情。如果我是你，站在你的立场和处境，我可能也会走捷径。” 贝蕾眼眸一亮：“你是说……” “你高中没毕业就出来打工，估计也找不到什么技术含量更高的活，也就薪水不高对吧？那怎么负担得起你爸的养病费还有你弟的学业呢？” 贝蕾抿紧嘴角，内心五味杂陈。 “杜子建的出现对你无异是救命稻草对吧？他提供优渥的物质条件，而你也付了相应的代价，对吧？”温悦儿侃侃而谈。 贝蕾没出声，只是轻轻点头。 “你的家人是知道这一切的，他们默认了。因为你是家里顶梁柱，全家的重担都压在你肩上。” “嗯。”贝蕾以手掌掩面。 温悦儿叹气：“随着年岁增长，你也渴望一段正常的感情，你也想过正常的生活。毕竟谁都不想成为应召女朗被随叫随到吧？” 贝蕾眼眶都红了。 “是的，我不想这么继续了。” “所以呢，我是佩服你的，敢于自残也需要极大的勇气。” “可他不会轻易放过我。”贝蕾苦恼。 “为什么？他明知你们不会有结果的，为什么还纠缠不放呢？”温悦儿想不通：“老实说。海市比你年轻比你漂亮的女人大把，只要杜子建肯舍得花钱，多少女人都搞得到手。为什么他这么不肯放你离开呢？” 贝蕾终于说实话了：“他不是舍不得？他是，他是觉得花在我身上的东西太多，他吃亏了。” “所以，他是想让你吐出一部分钱财来？” “差不多吧。”贝蕾叹气：“他说，要离开也行，赔钱。” “多少？” “很多。我根本拿不出来，把我卖了也拿不出来。” 温悦儿明白了，若有所思：“难怪……” “这套房子，现在的租金都是我付，他其实已经大半年没给我钱花了。”贝蕾低声：“当然，我也不想用他的钱。否则更难脱身。” “你的想法是正确的。用的越多，就更加没底气。” “是呀。”贝蕾无力靠在床头：“而且年底了，用钱的地方特别多。我现在真的一点余钱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选择自残呢？在这特别艰难的时刻让自己受伤，得不偿失呀。” 贝蕾垂眸，抠着手指：“这，可能也是积攒到一定的不满，在那一刻总爆发了吧？我就是不想再跟他不清不楚了，我也不想做对不起阿英的事。我是真的想跟他结婚过日子的。” 温悦儿笑了笑：“胡源英听见一定会很高兴的。” “嗯，阿英知道，我是这么跟他解释的。完全是真心实意的。” “难怪他这么快就表示了谅解。”温悦儿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 贝蕾嘴角轻扬，露出甜蜜的微笑：“是呀，阿英真的，对我很好。只要跟他在一起，我才感觉自己是个恋爱中的小女人。” “理解。”温悦儿扭开脸，她想起来了严谨。 “温小姐，请你帮帮我们。”贝蕾急促：“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也不知道该向谁求助？我的家人无能为力。我的朋友，我不想让我的朋友知道这段过往。而阿英呢，他也是普通人，能力有限，该怎么摆脱姓杜的，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最快的办法就是还钱对吧？” “对，最有效但也最难。”贝蕾苦笑。 温悦儿悠哉：“还有个最省事的办法，就是找社会上混混把他打个生活不能自理，看他还敢嚣张吗？” 贝蕾苦笑不得：“我哪有这本事啊？” 温悦儿摆摆手：“当然这个是下策。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这么做，当心反噬。” “就是。” “嗯，杜子建有什么不良爱好吗？比如打牌呀吸烟呀吸独呀，好色呀什么的？” 贝蕾仔细想了想：“好色是有的，不过他不强迫人。打牌也打的比较大，不过没到成瘾的地步。吸独嘛，没听说，他似乎很反感。” “生意上呢？” “呃？我就不懂了。”贝蕾为难：“我从来没问过他生意上的事，他也从来不说。” “他有带你出席某些场合吗？” “没有。我从来没跟他在公共场合一起出现过。”贝蕾神情又黯淡了。 她的身份就是见不得光，特别委屈。 所以，一旦翅膀稍稍硬了，她就要冲破那座不太昂贵的金丝笼。 第476章 驾轻就熟解除危机 “这就难办了。”温悦儿唉声叹气：“无奸不商啊，古人诚不欺我。” 贝蕾相当认同的点头：“可不。” ‘咚咚’房门轻响。 “进来。”贝蕾轻声。 胡源英购物归来，提着两杯热奶茶。把其中一杯选递给贝蕾，另一杯送给温悦儿：“温小姐，请你喝。” “谢谢。”温悦儿当仁不让接了。 贝蕾双手捧着奶茶，小心的吸了一口，笑：“真好喝，这味道我真是喜欢。” “你还喜欢喝什么？我去买。”胡源英坐到床边，望着她笑。 “嗯，小麻花。”贝蕾想了想：“小时候，家门口商店有那种小麻花，我买回来把它泡在热乎乎的汤里或者水里吃，味道怪是怪了点，不过我很喜欢。” “我去买。” 贝蕾忙扯住胡源英：“不急。我就是随口一说，不是真的的想吃。” “哦。”胡源英挠挠头。 温悦儿冷眼瞅着这一对，看起来般配又相得。 电话毫无预警的响了。 苗一秀打来的，告诉她：“悦儿姐，我我查了这老半天，这这个杜子建呀，有有前科的。” “什么前科？”温悦儿拿着手机走出房间，来到阳台。 冷是冷了点，至少安静。 “他他原来在南方某省投投资建厂，然然后呢有桩贪污受受贿案牵牵扯到他了，再然然后，他他就不知怎么脱身了，就就搬到海市来了。” 温悦儿听的一喜：“那桩受贿案，具体牵扯到什么人了？” “好好几个当地的公职人员。” “判了吗？” “嗯，不了了之了。”苗一秀有些不愤：“我我估计是没证据或或者说有人重金打打点了。” “还敢打点？”温悦儿眉头一挑：“对了秀秀，你有具体的案件详情吗？” 苗一秀那一头啪啪敲键盘：“我得盘点。” “行，盘点好后，再发给我。” “好。” 温悦儿握着手机，默默盘算了下，快步回到房间跟贝蕾说：“好消息。” “什么？” “据说，杜子建在南方办厂时跟一桩公务员受贿案有牵扯。” 贝蕾也是眼前一亮：“真的假的？” 胡源英愣了下：“他是行贿吧？” “对呀。行贿也可以判刑坐牢的。” “但判的少。” 温悦儿晃晃头：“没关系，只要给他找点麻烦，他就会再来麻烦你们了。” “对对。”贝蕾认同：“只要他焦头烂额，就会转移注意力。” “没错。”温悦儿对胡源英说：“这一点，需要你也搭把手。” “我？我能做什么？” “你电脑玩的溜吧？” “还行。” “经常没事泡在网路上吗？” 胡源英不好意思：“嗯，我也没别的爱好，也没多少时间，所以平时就上网打发业务时间。” “这就好。你知道现在网络的力量吧？” “知道。” “行，你来带节奏。当然最好不要让人查到ip地址，这点你可以做到吗？” 胡源英好像明白什么，迟疑了片刻：“我可以试试。” “接下来呢，我去跟踪杜子建，找到他另外的污点，放到网上，让他倒点霉手忙脚乱，再带一波节奏，让他从此不敢来骚扰贝小姐。你们看，行吗？” “太好了。”贝蕾双手击掌欢欣不已。 胡源英大概老实本份惯了，从来没搞过这些阴谋诡计，还忐忑不安：“行吗？” “行不行的试试就知道了。” “阿英，试试吧？”贝蕾扯着胡源英楚楚可怜求：“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胡源英惭愧：“我没有好办法。那就试试吧。” “ok。就这么说定了。”温悦儿挽起背包：“那我现在就开始行动，争取早点解决。你们等我指令。” “嗯，好。阿英，送送温小姐。”贝蕾笑脸相送。 “不用，我方向感不错，认得路。”温悦儿谢绝相送，出房看到客厅贝母推着贝父，还客气的打了声招呼。 “真好！”贝蕾双手合什：“我的心病终于有人医治了。” 胡源英忧心：“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没事，万事开头难。只要肯开头，后面就顺利了。”贝蕾比他有信心。 “但愿吧。” “哎对了，她好像没提到合同呀报酬这一块？”贝蕾猛然记起。 胡源英愣愣道：“也许，事成后，她一次性收费吧？” “不像。”贝蕾摊手：“把手机给我。” “你要问她？” 贝蕾接过手机，犹豫：“我们，要不要装傻呢？” 人家不主动提，就不要主动问吧？免得价钱谈不拢，泡汤了。 “呃，这个……”胡源英没什么太大的主见：“要不，等等吧。” 贝蕾考虑了一阵：“好，等晚点。” …… 温悦儿跟踪了杜子建军一天半，基本就摸清了他路数。 在海市，他不算顶有钱的，就是个中产的程度吧？住的小区呢也算高档，老婆看着就是个家庭主妇，不会轻易离婚的那种。 两个孩子也在海市上私立学校，开支比较大。 开的公司呢，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一般般。 杜子建可能当年在南方呼风唤雨过，乍到了海市这么个国际大都市，沦为一般人，似乎不太甘心。他差不多很少归家，二十四小时有二十小时在外面交际应酬。 应酬嘛，自然就有左拥右抱的机会，被温悦儿全部拍下来了。 接着，南方当年的行贿受贿案又在网上被不知名网友爆出来，杜子建真人真容也爆出来，着实热闹了一阵。 加上花边的视频图像接二连三的爆光，杜子建的危机全部冒出来，他开始还嘴硬，公开骂网友多管闲事，当然也骂了些别的话。 好嘛，年底了，放假的学生闲着无聊，人数又多，干脆把他扒了个底朝天。 这下好了，从他的发家史到最近在海市的所作所为，统统暴露在网络上，连带着还被工商税务找上门盘查。 杜子建悔之晚矣！ 早知道当初就该花一笔钱请人做危机公关的。这下好了，雪球越滚越大，他的那些新闻，不止是新闻了，有些还涉及到违法犯罪，可能要坐牢的。 用焦头烂额不足形容他，简直可以用狼狈来总结他这阵子的日常。 这一仗，全胜！ 贝蕾和胡源英忍不住弹冠相庆。 第477章 过渡 “所以，就就这么结结束啦？”苗一秀递上一块剖好的桔子，好奇的问：“没没重新签合同？” 温悦儿接过桔瓣，扔进嘴里：“对呀。我就当是免费提前送他们的新婚礼物呗。” 苗一秀茫然：“他他们一定会会结婚吗？” “我想会吧？怎么着也算是经历一场患难，会彼此珍惜吧？”温悦儿悠悠道：“我现在苦恼的是，怎么跟古大嫂和李大妈交差呢？” “实实话实说呀。”苗一秀抽纸巾擦手。 温悦儿叹气：“说实话，那胡源英就惨喽。古大嫂会容得下贝蕾这样经历丰富的儿媳？” “呃？那就真真假假挑挑着说。” “是呀。”温悦儿往一靠，沉吟：“我还要想想措词了。” “嗯，对。”苗一秀赞同。 稍倾，温悦儿晃着头：“严谨怎么还没回来？” “年底了，酒酒店很忙呀。”苗一秀认为正常。 “可他现在接手的不是严诙吗？” 苗一秀耸下肩，用戏谑的口气：“争争权夺利大大戏开始喽。” “我去。秀秀，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 “好，那就预预祝严谨大功告告成，取得全全面胜利。” “晕。” 温悦儿从海市回来，石叔不在家就算了，严谨也不在家。 原来严谨的伤势好多了后，就开始每天让司机接他去酒店重新开始接管生意。 奈何，严诙被派过来不是来走过场。 两兄弟暗中较劲，谁也不服谁，正闹的白热化了。 “石叔这几天也是天天出门？” “对呀。”苗一秀捧着手机刷娱乐新闻：“他他呀，每天早早出晚归的，可可能年底大家都有闲，开开始串门走亲戚会朋友吧？” “石叔的朋友大多成家了吧？会这么有闲跑来南市串门？”温悦儿表示怀疑。 “谁谁知道呢？”苗一秀不在意这个疑点，而是大呼小叫：“哎呀，都要过年了，娱乐圈还还不消停呀。” “又怎么啦？” “有人被被爆热吻同同剧组女星，有人好像修修成正果，还还有人可能会会放出分分手消息。” 温悦儿翘着二郎腿问：“有路小丛的消息吗？” 苗一秀刷了刷页面，摇头：“没有。她她又不是当红流量小小花。” “对，她是实力派花旦。” 苗一秀想起什么，视线从手机上抬起，小声问：“悦儿姐，你你说，她会不会春节到到南市来跟跟石叔吃顿年夜饭？” “难。她说春节要去国外过。” “啊？” “哦，对了，我爸妈他们已经从北美晃到亚洲了。” “哈？”苗一秀推推眼镜迷惑不解。 温悦儿进一步注解：“他们在马而代夫晒太阳呢。” “那，他他们回来过年吗？” 温悦儿嘴角轻扯：“不回。” “为什么呀？” “嫌冷呗。” 苗一秀皱皱眉头：“倒也是。那那你弟弟……” “他呀，听我妈说，交女朋友了，更加不回来了。” “这这么快？” 温悦儿翻白眼：“国外很开放的。像他也十八九了，经不起美女诱惑呗。” 苗一秀怏怏：“哦。”然后就怔怔的目光定焦某处发呆。 “秀秀，我去趟李大妈家。” “嗯。”苗一秀心不在蔫应了。 温悦儿歪头看她一眼，没引起重视，套件厚厚外衣，拿上包包出门了。 …… 从李大妈家出来，天色不早了。 温悦儿紧紧衣领，搓搓脸，远远就看到家门口停着那辆眼熟的大奔。 她心头一喜：严谨回来了？ 不走寻常路，她想悄悄的吓吓严谨，制造点惊喜。先闪身躲到树后，张望了下。 车门开，酒店的司机扶下严谨。 他一手撑着个短短的手杖，差不多可以自己行走，只是走不快而已。身旁竟然还跟着黄鹃，黄鹃手里拎着大大的品牌公文包。 严谨对着黄鹃摆摆手示意她回去。 黄鹃愣了下，低声说了几句，但严谨仍然摆手，并没有打算让她进屋的意思。 黄鹃无奈，只好点头。 严谨又对司机吩咐了几句，司机没有二话的点头。 打发走这两人，严谨叩门。 苗一秀来开的门，瞅一眼还站着没动的黄鹃，小心的把严谨扶进去，然后‘呯’的关上门。 隔的不远不近，但温悦儿还是能看到黄鹃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沉下来。 黄鹃抿紧嘴角，又呆了呆，跺跺脚坐回大奔车内。 一直到大奔消失在视野，温悦儿才悠哉从树后晃出来，袖着双手眯了眯眼。 这个女人真让人看不顺眼呐。 可她是严谨的救命恩人，纵然不满意，也不好随便开掉啊。 还在发愣中，自家面包车开过来，是石叔回来了。 温悦儿欢呼一声跑上前：“石叔？” 石叔停车，诧异：“弯弯，回来了？” “是呀。今早回来的。” “怎么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想你们一个惊喜呀？” “哦。”石叔把车停好，下车问：“严谨知道吗？” “他知道我今天回来，不过他今天也有事走不开。还没见面呢。” 石叔笑了：“这倒是，严二少看不出是个工作狂。身体稍微好点就回了酒店。” “嗯，我听秀秀说了。” 两人一块进了客厅，就看到严谨会在沙发上，正低头打电话。 温悦儿的电话响了。 她给按掉了，大声：“我回来啦。” 严谨猛然抬眼：“弯弯！” 温悦儿双手摆动：“嗨。” 严谨没跟说嗨，而是直接大步上前，将她搂到怀中。 苗一秀和石叔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上楼，将空间留给他们。 “严谨？” “弯弯，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啊。” “别动，让我多抱会。” “哦。”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何况不止一日。 严谨的感情来的比较热烈，他表达的不怎么含蓄，但是温悦儿能接受。 “好像瘦了？”严谨左右端详她。 “哪有？胖了。”温悦儿捏捏自己的腰：“冬天长膘了。” “瘦了，瞧瞧这脸，都成瓜子脸了。” “嘿嘿，才好呢。” “跟我说说，怎么样？”严谨拉她回房间，一块坐进沙发里。 温悦儿就小鸟依人乖巧的偎在他身边，将这几天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跟他讲了，末后道：“杜子建应该会被起诉，所以他是没空再去骚扰威胁贝蕾了。” “干得漂亮！”严谨轻拍掌夸奖。 第478章 坦诚相处 “然后呢，我刚刚去了趟李大妈家，跟她们也真真假假的讲请了，这趟差事就这么算交待过去了。”温悦儿低声笑：“但愿我没有好心办坏事。” 严谨安慰：“问心无愧就好。后续怎么发展，是他们的事。” “可是吧，我对这个女生贝蕾真是又同情又佩服。”温悦儿轻叹：“我还挺希望她幸福的。” “会的。听你这么一说，她是有主见又能干的狠角色。只要她想，就一定会经营好自己的日子。”严谨可能是局外人，看的比较透彻。 “也对。”不得承认，贝蕾比温悦儿想像的更能干更有主见。 好像在跟胡源英的交往中，一直处在主导地位，所以今后她是否幸福，取决于她肯不肯用心经营。 只要她花费心思，就一定会得到她想要的。 “好啦，离春节不到一个月了，那么呢，侦探社可以放长假啦。”温悦儿神色一喜，双掌一合：“接下来我就有更多的时间陪你啦。” “嗯。”严谨笑眯眯：“接下来你的全部时间都属于我了。” “那你呢？”温悦儿斜眼嗔问。 “也属于你。”严谨握着她的手，低声笑：“弯弯，我也有件事跟你说。” “好啊，你说。” 严谨无意识的磨挲她的手，迟疑了下：“吕明成，他……” “他怎么啦？他又搞事啦？”温悦儿紧张了小下。 严谨嘴角轻翘看着她摇头：“他进去了。” “啥？”温悦儿一头雾水。 “他昨晚，被抓了。” 温悦儿张大嘴，瞪大眼：“他？犯啥事了？” 脑子飞快转动，又赶紧否认：“不会吧？你上次的车祸案，有结果了？” “不是。”严谨仍然面带微笑：“我那个案子，犯案的在逃还没抓到。” “那吕明成他，怎么被抓了？聚众赌博还是聚众淫乱呀？”反正吧，温悦儿冒出来的念头首先就这两样。 她认为吕明成最有可能犯这两样。 “猜对了一半。”严谨颇为欣赏：“弯弯，你脑筋转的可以呀。” “那当然喽。”温悦儿得意的抬下巴，又催问：“到底怎么回事呀？” 严谨酝酿了下，这才如实告之：“是这样的。我们不是怀疑吕明成是主谋吗？但没有证据所以也拿他没办法对不？何况严诙到了南市，相当于又多了助力，所以我就跟石叔商量下了，先下为强，也给他们添添堵。” “然后呢？”温悦儿何等聪明，隐隐约约猜到了。 “然后就想到一个不入流的法子。” “是什么？” “栽赃。” 温悦儿不以为然：“对付卑鄙者，要比他更卑鄙才行。”又兴奋催：“快说，怎么做到的？” 瞧她这真诚不做作的神情，严谨放下一半心，笑吟吟：“没错，对某些人讲仁义就是对自己残忍。然后呢，我们就事先做了些准备，又请人了盯着吕明成的动向，差不多火候到了吧，就在昨晚，吕明成在某家夜总会玩的很疯的时候，警察临检，他身上搜出毒品。” “啊哈？”温悦儿下巴一掉：“藏毒？这下他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对，这就是我们的初衷。” “嗯，这办法好，快狠准。只不过警察临检？也在你们的计划中？” 严谨轻挑眉笑的莫测高深：“你知道吗？年底了，官方其实会推出一些举措保证大家过好年。像路上查酒驾呀，娱乐场所查消防呀，还有就是特定场合某些专项整治呀之类的，几乎每年的年底都会有的。我们呢，只是事先得到风声，然后顺势而为。” 温悦儿却听出点门道：“哇严谨，你的手伸的也够长啊。还能事先得到风声？” “并不难。”严谨漫不经心：“像我们酒店也是整治场所，所以公关方面，会跟官方打交道。那么事先听到那么点小道消息也是情理之中。” “我懂，我懂，甭解释了。”温悦儿笑的贼兮兮：“你是严谨嘛，又是新悦酒店总裁，还是南市屈指可数的青年才俊，事先听到点消息再正常不过了。” 严谨手指刮下她鼻尖，如电流，痒痒的麻麻的。 温悦儿打个激灵，咬咬唇鼓他一眼岔开话题：“那么，石叔扮演什么角色呢？” 严谨留意到她脸皮一下红了，还好奇的凑近捏了捏：“怎么忽然就滚烫的呢？” “拿开啦。”温悦儿轻轻拍打他作乱的手，故意嘟嘴：“快回答啦。” “哦，石叔呀，就很重要的角色。基本上，跑腿加联络，都是他。我行动稍有不便，而且不适合抛头露面嘛，所以，可以说是石叔一手包办。” “懂了，你就是那个幕后出主意的人。” 严谨觑眼观察她的神色，小心：“可以这么说吧。” “你可真是蔫坏蔫坏的。”温悦儿轻轻捏起他的面皮拧了拧。 严谨有点疼，但没敢嚷出口，只是哂笑：“你，你不是说，对付卑鄙者要比他更卑鄙吗？” “我是夸你哟。” “我不信。” 温悦儿轻白他一眼：“不信拉倒。我再问你，为什么瞒着我？” 严谨辩白：“不是刻意瞒你。而是你那些天很忙，不想让你分心而已。” “我才不信呢。”温悦儿板起脸算账：“我能有多忙呀？你是指李大妈这个委托？我压根没在忙呀，一直就优哉游哉的就轻松解决了。难道我还能抽不出一个小时听谈计划？” “呃？”严谨只好说实话了：“是我担心这个方法不入流，你不喜欢。” “我喜欢呀。只要是能达到目的，不太丧尽天良的，我都可以接受。” “好我知道了。弯弯，别生气，下次不会了。” 温悦儿撇下嘴：“还有下次？” “不敢不敢。” “哼。” 黄鹃最近很烦。 总部新调来的严诙年纪轻轻，特别难相处，对她甚至很轻视瞧不起，直接把她的首席助理之职给撸了，调成普通秘书。 这就算了，反正她在外界眼里是严谨的心腹，被新官降职说得过去。 偏偏吕明成出事了，还是很严重的藏毒，关起来了。 这让她的心七上八下的。可要坚守住呀，别到了局里被警察一吓唬，就什么都招了，她可不想年夜饭吃不成，改吃牢饭。 第479章 黄鹃的家人 公寓外，保安看到黄鹃回来，认得她打招呼：“黄小姐，下班啦。” “嗯。” “有人找你，说是你的爸爸妈妈。” 黄鹃一惊：“我爸妈，在哪？” 保安好心：“我看他们年纪大了，就让他们进来了，请他们在门厅那里休息。” “谢谢哈。” 黄鹃急忙进了公寓，门厅有沙发，还比较宽敞。 她现在不住宿舍了，自己搬出来在公寓租了一室一厅。 门厅沙发坐着两个朴实的老人，脚边还放着个大大的麻花袋。 “爸，妈？”黄鹃没想到，真是自己的父母。 两位老人看过来，露出笑容：“鹃儿，下班啦？” “你，你们……先进屋再说吧。”黄鹃忙提着麻花袋，引着父母上电梯回了家。 公寓配套设施齐全，有暖气供应，虽然是一室一厅，但客厅很大，有个相连的餐厅。 “爸妈，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黄妈局促的站在玄关边，有点不太敢进来。 实在太漂亮太干净也太现代了，自家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妈，进来呀。”黄鹃找出两双拖鞋递上：“换上鞋子，暖和暖和。” 黄爸也不安，搓搓手：“不冷，我们不冷。” 黄鹃又忙着烧水倒茶，看到父母双手放在膝盖上，很拘谨的样子，心里一酸，坐到对面，和颜悦色：“你们怎么来了？” “这不，你前些天不是说过年没空，请不到假吗？我跟你爸寻思一会，这是你工作的第一年，一个人在外头也容易，所以我们就搭车过来了。” 黄鹃咽咽喉，苦笑：“是呀。酒店年底是最忙的，也是生意最好的，年夜饭都订满了，我呢新人，不太好请假，所以过年可能是回不了家。不过，你们来就来了，怎么也提前说一声呀？” “不碍事。”黄妈憨厚笑：“南市我跟你爸以前也来过。再说现在搭车多方便呀。” “那你们怎么没去酒店找我呀？” 黄爸搓搓手不好意思：“去了。看到酒店，我们不敢进去，怕给你添乱。”其实是怕女儿难堪。 毕竟他们这一身打扮太农民了，酒店那么高楼，那么豪华，出来进去的人个个都穿的跟有钱人似的，他们冒然进去，格格不入，怕遭白眼。 “爸？”黄鹃眼眶一红。 黄妈忙解释：“你爸胆小没敢进去，我可进去了，哎呀，里头可真是比皇宫也差不多了吧？” “妈，你进去了，怎么不来找我呢？” “妈倒是问了服务员，说你在上班呢，就没敢打扰。这不，知道我是你妈，你们酒店有个就好心指引我跟你爸到你住的地方来等你。” “哦。”黄鹃明白了。 她从员工突宿舍搬到公寓的事，酒店大部分同事都知道，她还小范围的请了一次乔迁酒席呢。 “鹃，这就是你住的房子呀？咋这么好看呢？” “嗯，租的。” “多少钱一个月呀？” “也不贵，几千吧？” 老两口被吓到了，对视一眼，同时：“几千？” 黄鹃知道爸妈节省惯了，几千相当于他们一年的生活费兼零花了吧？马上转移话题，盯着大大的麻花袋：“这里头装的什么呀？怪沉的，难为你们大老远扛来。” 黄爸马上笑眯眯解开袋子：“都是你在家爱吃的菜。还有腌肉，还带着土鸡蛋和杀好的几只鸡。” 黄妈也跟着蹲过去：“还有些地里种的玉米，红薯，板栗是你二叔家的，今年丰收……” “这……”黄鹃感动之余直嘬牙花子：“这么多呀？其实吧，城里啥都有。” “知道城里有。但哪里比得上咱自己家种的，干净好吃。”黄妈先把杀好的鸡拿出来：“新鲜的土鸡。” “给我吧。”黄鹃接过放到冰箱去了。 然后开始腾挪东西，基本都是土特产和自己出品。 待久了，黄妈就开始放松了，四处参观了下，对着厨房啧啧称奇：“真好，真干净。鹃，你不作饭呀？” “偶尔也做。公司有食堂呢。对了，爸，你们饿了吧？走，我领你们下馆子吧？” “下什么馆子？家里现成的菜，何必浪费钱呢。”黄爸不同意，并且掳起袖子：“好久没吃爸爸做的菜了吧？” “是呀。” 黄爸就到厨房，先打量了下，问清燃气灶用途后就开始大施厨艺。 黄鹃不想让远道而来的父母那么辛苦，可爸妈死活不同意下馆子，就是能省一点是一点。 她拗不过，也只得由他们去了。 整理房间时，黄妈悄悄问：“鹃儿，交男朋友没？” “呃？没了。” “可得抓紧了，你二叔家的小微呀，都订婚了，年后就出嫁。” 黄鹃表示知道了：“嗯，我微信里跟小微道喜了。” “你上次不是说，严总对你挺照顾的吗？” 黄鹃手一抖，苦笑不得：“妈，人家是总裁，能看上我吗？” 黄妈很遗憾：“多称头的小伙子呀。我跟你爸还挺喜欢的。” “妈，你跟爸在哪见过严总了？” “呶，我们问过小微了，她手机上有照片。小伙子长的可真好看，听说家里也很有钱。” 黄鹃苦笑：“是呀。多金又英俊，所以轮不到我呀。妈，你别急，我年纪还小呢。现在事业为重。” “不小了。我像你这么大，都生你大哥了。” “妈，现在跟你那会不一样了。现在流行晚婚。” “可不行呀。”黄妈坚决反对：“鹃，咱们女人可耗不起啊。你可别跟村头的花花一样，耗到三十多岁还没嫁人，活成笑话了。” 黄鹃抚额：“妈，花花姐是被男人伤了心，所以不想再嫁人。嫁与不嫁这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只要不违法不打扰旁人，就没什么可笑话的。” 黄妈伸手摸摸她额头：“鹃，你没发烧说糊话吧？啥叫生活方式呀？女人呀，这一辈子就得嫁人。不嫁人那成什么样子？老了怎么办？病了怎么办？有个老伴，儿孙绕膝才是生活啊。” “妈……”黄鹃实在不知怎么跟长辈沟通。 这代沟显而易见，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填平的。 第480章 别站错队 门铃响了，黄爸在客厅说：“我去开门。” 黄鹃纳闷：“谁会来？” 她出房间，扭头看向玄关，黄爸愣愣问：“你找谁？” “爸，谁呀？” 大门被推开了点，竟然是吕明成。 “你？”黄鹃大吃一惊，飞快跑过去，将他往门外一推，回头对愣神的黄爸：“爸，我同事找我有点公事，我跟他外头聊。” 吕明成莫名其妙，被推出大门，相当不满：“哎，你干什么？” “你怎么来了？”黄鹃掩上门，将他大力拽到安全出口方向，不安问：“你该不会越狱吧？” “哈哈哈……”吕明成干笑：“你想像力过于丰富了吧？” 黄鹃上下打量他，精神好像还不错，没有特别狼狈的样子，不像是刚逃出来的犯人。 她定定心神：“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怎么着？巴不得我把牢底坐穿呀？”吕明成吊儿朗当倚着墙问。 黄鹃懒得接他的俏皮话，双手一摆：“有事说事，没事快滚。” 吕明成不急着说事，而是挑挑眉看向公寓房：“你爸妈来了？” “是呀。” “他们不在家过年吗？” 黄鹃摊手无奈：“他们特意过来陪我一块过年。”猛然神色一转：“你到底来干什么呀？” 吕明成手里玩转着一只打火机，漫不经心问：“严谨的伤好了对吧？” “差不多吧。”黄鹃皱眉：“你不知道吗？他这两天都去酒店上班了。” “我不知道。我刚出来。” “你怎么这么快出来？”黄鹃掩不住好奇心又问。 吕明成得意：“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你？用得着打听？”黄鹃鄙视：“少卖关子了。” 吕明成被她这么一怼，有点恼羞：“什么意思呀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仗着有个好姑姑呗。可你又不是严家的公子哥，这里也不是京市，她的手还能伸这么长？”黄鹃撇着嘴问。 “哼哼。不信是吧？”吕明成指指自己：“我就是明证。” “真的是动用了关系？” 吕明成不答，而是追问：“严谨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黄鹃沮丧：“说了呀，吩咐怎么做事。其他的，一概没有。” 吕明成眼珠转转：“真的没有？” “没有。你想听什么？” “我不吸毒。但我所在的包间竟然被查出有毒品，我不信是意外。” 黄鹃震惊的瞪大眼：“你该不会认为是严总做的吧？” “不是认为，是肯定。” “为什么呀？” “报复。” 黄鹃怔怔出神。 “他很可能知道车祸的事，但没有充足的证据，所以只能玩阴的。”吕明成咬牙切齿：“你也别侥幸，他下个要对付的人，很可能就是你。” “我？”黄鹃嘴角扯了扯：“管我什么事？” 吕明成皮笑肉不笑：“他的日常安排，他的车上动手脚，这些别人接触不到，只有他最信任的人才有可能办到。” 黄鹃面皮一抖。 “哎，我就奇怪了。你要学历没学历，要啥没啥，为什么他会视你为心腹？”吕明成问出一个他解答不了的问题。 黄鹃阴郁剜着他：“管你屁事。” “你们该不会早有就一腿吧？” “放屁！”黄鹃怒了。 “不对。”吕明成摇摇头：“如果你跟他有一腿，就不会舍他就我。” 黄鹃不想跟他废话了，扭头就走。 “站住！”吕明成冷着脸：“黄鹃，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吕明成怀疑她了。 黄鹃被气笑了：“呵呵。我会跟他说什么？” “坦白，自首。” “我坦白啥？我没做错什么，我自什么首？” 吕明成眯着眼盯她一阵，最后甩下一句：“你已经上了我这条船，别想反悔。” “什么意思？” “严谨跟我，誓不相立。你最好别站错队。” 黄鹃倒吸气：“至于吗？” “从他开始栽赃陷害我那一刻，我跟他就水火不容了。”吕明成捏起黄鹃的下巴，恶狠狠威胁：“听好了，不要站错队。” 黄鹃怒视着他。 吕明成放开他，擦了擦手说：“看在你爸妈份上，我今晚就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了。” 说完，他径直离开。 黄鹃背靠着墙，怔怔的慢慢滑坐地上。 她脑子很乱，乱如一团麻。 吕明成能平安出事，她是猜到的，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放出来了。可见严家的势力有多恐怖。 更令她没想到的是，经吕明成这么一闹腾，藏毒这个事很可能真的是严谨设计的。 这两人，已经结下很深的梁子，只怕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了。 吕明成那句话提醒她了：别站错队。 所以，她该站在那边？ 于公于私，她都该站在严谨这一边。可想到吕明成是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她难免犯怵。尤其是现在爸妈都在身边，有些事，是万万不能让他们知晓的。 “鹃儿？”黄妈出门找过来，看到她神情恍惚，上前起她，着急：“这是怎么啦？” “哦，妈，我没事。”黄鹃瞬间振作，捋捋头发，若无其事：“外头冷，快回屋。” “那小伙子呢？” “他，他走啦。” 黄妈还感兴趣问：“那是你们严总吗？” “不是。就是公司普通的同事。” “竟然是同事，怎么不请进家里呢？” 黄鹃有气无力：“家里窄，谈公事不方便。妈，别问了。回吧。”反手扶着母亲胳膊回家。 黄爸围着围裙，也很期待的从厨房出来：“怎么不留同事吃饭？” “爸，他还有事。嗯，炒的是什么呀，好香？”黄鹃耸耸鼻子。 黄妈慈爱笑：“给你炖板栗鸡。” “哇，我有口福啦。”黄鹃小孩心性的拍手欢喜。 同一时间，严谨就收到吕明成被放出来的消息，相当诧异，再三确认真实性。 身边的温悦儿也不解：“怎么可能？我看明星涉毒，再有背景也不会这么快出来呀？” “有人顶罪了。”严谨锁眉双手交叉：“速度够快，处理够及时。是我小看他们了。” 温悦儿抿抿嘴笑了：“他们还不是打着dh集团这块金字招牌？你呀，早该想到的。” 第481章 见机行事呗 “没给他们添成堵，反倒让我心里堵得慌。郁闷。”严谨略显烦燥的抓抓额发。 温悦儿安慰他：“想开点。至少你也成功传递了一个信号。” “什么信号？” “你不再隐忍，开始反击了。”温悦儿对对手指：“虽然咱们做的巧妙，但我相信吕明成一伙人肯定知道你做的手脚，对吧？” 严谨轻颔首：“这倒是。”然后他继续愁眉：“不过这叫打草惊蛇吗？” “不算。”温悦儿给他分析：“你就算什么都不做，人家也知道你们是水火不容。所以你适当的反击，反而可能会让他们投鼠忌器，会再三思量。” 严谨沉吟：“有道理。” “哎我问你呀，在你们严家，你跟你继母的关系明面上过得去吗？” 严谨淡漠：“明面上一般般。反正我从来没叫过她妈。有时大家庭聚在一起吃饭，也是各吃各的，几乎没什么话。” “那？逢年过节呢？” “年少不懂事，会叫一声阿姨，后来就对个眼神差不多了。”严谨提起家事，眉心是紧皱的。 温悦儿好奇：“你爸不管管吗？” “管呀。”严谨冷哼一声：“还停过我的零花钱什么的惩罚，后来嘛，就管不着了。” “你爷爷精明一世，应该有所察觉吧？” 严谨默然少许叹：“也许吧。反正，我爷爷不怎么插手各家内部的事。除非闹大了，闹的很难堪，不然他是没精力过问的。” 温悦儿点点头：“理解。” 严大华主要精力都用在集团管理上，哪里能分心管儿女家的破事，只要不闹腾的太厉害，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呗。 严谨打开电脑收发邮件，说：“弯弯，你也得小心。” “为什么？” “我住在你家，相当于我们是一伙的。如果他们想搞事，你也不能独善其身。” “我懂。我会小心的。”温悦儿想了想：“嗯？反正只差几天过年了嘛，大不了不出门呗。” 严谨瞄她一眼：“你几天不出门？” “是呀。我可以呀。” “你这么宅？” “嘿嘿，没想到吧。”温悦儿自得的笑了，随即解释：“主要是太冷了，哪都不想去。家里有吃有喝又暖和，我干嘛跑外头浪呢？” “你没有其他业务活动吗？” “有呀，打游戏。” “除了游戏呢？就不去逛街泡吧购物之类的吗？” 温悦儿兴致缺缺：“没钱。” 得，铁公鸡，又叫穷！ 严谨都无语了：“你接手这大半年，生意不断，怎么着也小有积蓄吧？” 温悦儿大言不惭：“是有点积蓄，我得存起来当做我以后的嫁妆。” ‘噗~’严谨喷笑：“你，你自己存嫁妆？” 温悦儿木着脸：“因为我父母靠不住呀。” “不会吧？” “哼。我爸妈的钱呀，都攒着给我弟娶老婆用呢？” 严谨被惊着了：“怎么可能？你弟，才多大呀？” 温悦儿淡定：“反正成年了，据我妈说，在大洋彼岸已经交女朋友了。” “这……”严谨要被这一家人奇葩的理财观震惊了：“可，总要一碗水端平吧？” “端不平啊怎么办？五个指头还参差不齐呢。”温悦儿烦恼的叹气：“哎呀，别提这遭心事了。” “难以想像！”严谨发表结论：“你们家竟然会存在严重的重男轻女观念。” 温悦儿撇下嘴：“我爸妈才不承认他们重男轻女呢。他们认为是重女轻男。要不然为什么侦探社会想方设法让我接手呢？按他们的说法是继承权第一人选是我，所以他们一视同仁，没有重男轻女。” “这……”严谨词穷了。 石叔突然出现，脸色不太好：“严谨，听到消息了吗？” “什么？” “吕明成出来了。” “哦，我知道了。” 石叔瞅瞅二人的神色，大概已经讨论过一轮了，就直接问：“怎么办？” 本意是给吕明成那一伙人添堵的，成功了一半，最后不了了之。 温悦儿摊下手：“还能怎么办？当做什么事没发生，见机行事呗。” “嗯，对。”严谨很认同：“反正咱们做的巧妙，应该不会被发现吧？所以我就当做不清楚内情的样子好了。” 这一点，石叔可以保证：“放心。我找的人相当可靠。” “那就行了。我觉得，接下来咱们好好准备过年的事吧。这些烦心事，等年后再说。”温悦儿还跟小时候一样，盼着过年。 石叔难得笑了笑：“还准备什么？家里基本什么都有。” “嗯，鸡鸭鱼肉都齐全了吗？” 严谨看她一眼：“准备这些做什么？” “年夜饭呀。” “我让酒店送一桌过来就行了。” 温悦儿眼眸渐亮：“真的吗？那太好了。我还没试过五星酒店年夜饭是什么滋味呢？” “当然是真的。我已经预定了。”严谨早就留了一手没跟她商量。 温悦儿欢快的拍手：“谢谢。好期待。” …… “姑姑，我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吕明成打电话给吕夫人诉苦。 吕夫人相当不耐烦：“那你想怎么样？我不是让你注意点吗？年底了，各方面都抓得紧，你还去那些场所，这不让人逮到机会了吧。” 吕明成底气不足：“我，我就是跟朋友约好喝个酒而已，真没出格。是他们太无耻了。姑姑，你说，严谨他这是开始反击了吧？不会坐视不管呀。” “你安分点就行了。” “那我，回京市过年总可以吧？”吕明成不太想待在南市了。 吕夫人停顿片刻：“行。你回来吧。” “谢谢姑姑。” 吕明成挂了电话，对旁边坐着看手机的年轻俊秀男子笑嘻嘻：“小诙，我得回京市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明成哥，你真这么回去吗？”严诙视线从手机屏幕略抬了抬。 吕明成做无可奈何叹气：“是呀，我好几个月没回去看我爸妈了。放心，过了年，我会再回来的。哎对了，你呢？过年回京市吗？” 严诙点下头：“年三十回去吃团圆饭。” “行，那就回头见。”吕明成开心的去收拾行李。 第482章 你想利用她剩余价值? 严诙跟严谨长的不太一样，帅也是帅的，只不过有种花美男的视觉。 刘海稍有点长，面色白净，眼睛偏狭长，眼尾还有点轻微的上翘，嘴角也是上扬的，给人总是微笑的感觉。 他的长相呢就是很让人亲近没有距离感，乍一看有点韩系，相当有异性缘。 低头在手机上编发短信：妈，真的就这么算了？ 发送成功，没多久，微信上备注：母上大人的回信了：年后再说。 严诙稍稍抬眼，吕明成在房间快速走动，嘴里还哼着曲调，看来他早就想离开南市了。 他继续编短信：明成哥的事，我让人查了。 母上大人回信了：不用查，就是他干的。暂时按兵不动，盯紧点就是了。 严诙回了个表情又说：不过，他现在住在那个私人侦探社，不好安插人手。 母上大人一点不着急：他那个首席助理可以利用起来。 “哈？”严诙轻拍额头纠结眉心：我把她调成普通秘书了。 谁知母上大人却表扬：做的很好。这一招叫先抑后扬。 严诙秒悟：“原来是这样的啊。” 先打压，然后给点甜头，最后为己所用，完美。 “明成哥。”严诙放下手机，双手插兜晃到吕明成跟前问：“你要不要把你那个女朋友带回去？” “谁？”吕明成停下手，困惑了几秒，问：“你不是说黄鹃吧？” “除了她还有谁呀？”严诙促狭挤眼问。 吕明成继续收拾行李箱，淡漠：“她不是我女朋友，**而已。” “噢~明成哥，有拍下小视频吗？”严诙递他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吕明成也猥琐的笑了：“想看呀？” 严诙打量他，嫌弃：“切，你有什么好看的？对了，她身材到底怎么样？平时看起来挺扁平的呀？” “放心，该有的都有。”吕明成呵呵的乐了，然后想起什么，恍然：“你不是想看，是想用做他用吧？” 严诙没想到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表哥突然开窍灵泛了。 镇定自若：“没有呀，你想多了。” “随便吧，反正这女人也还有点利用价值，我回京市也用不着了，就送你吧。”吕明成相当大方的表示。 严诙没有第一时间表态，而是迷惑：“明成哥，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哦，我自己打马赛克就是了。”吕明成说着，打开电脑连上手机，开始编辑。 严诙斜他一眼：“明成哥，你这种行为挺渣的呀。”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吕明成没有丝毫内疚。 “教教我呗。” 吕明成稀奇了，调侃他：“小诙，你还需要我教几招？你往哪一站，女人们不是自动往你身上扑吗？” “自动的不稀罕。我这不想去泡泡被动的嘛。” “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吕明成不信：“就你，还有女人被动的等着你搭讪？” 严诙点下头：“有呀。” “谁呀？” “路小丛。” “谁？路小丛？”吕明成愣了下，想起来：“那个三线女明星？啧啧，小诙，你别开玩笑了。” 严诙晃到窗边，俯看高楼之下的马路，叹气：“我没开玩笑。路小丛呀，很难追。” “这好办呀，你投资一部电影请她当女主角，差不多是成了一大半。”吕明成张口就来主意。 “人家压根不把潜规则放在眼里。她爸可是路央。虽然不如严家有钱，也不是穷鬼。” 吕明成眯了眯眼：“送花，送钻石，送豪车……” “老套。”严诙鄙视他。 “套路虽老，管用就行。” 严诙嗤之以鼻：“她又不是见过世面的灰姑娘。” 吕明成冷哼一声：“那是你没找准她的喜好。哎对了，我记得她比你大几岁吧？” “现在流行姐弟恋。” “咦，你真上心啦？”吕明成用手机快速的搜了搜路小丛近照，端详了一阵：“是漂亮，但没到绝色的地步嘛。” 严诙却说：“气质不错呀，有味道。” “狐臭味？”吕明成开玩笑。 严诙瞪他一眼：“算了，靠你是靠不住的。” “这个真不好说。我虽然泡过小明星，但是没什么难度，送束花送个包，再把房间钥匙送上，基本就到手了。”吕明成分享经验，却没有值得借鉴的。 “切。你那品味不敢恭维。”严诙嘲讽。 吕明成仍得意洋洋：“别管什么品味呀，反正各取所需，不玩白不玩。” 突然目光定焦在一则娱乐新闻上，惊呼：“哎呀，路小丛夜会神秘男？” 严诙不以为然：“早就报道过了。” “不对呀，这是最新的娱乐新闻，嗯，这男的看起来面熟呀？”吕明成盯着仔细看，诧异：“怎么那么像严让呢？” 严诙窜过来，抢过他的手机。 星闻娱乐最新的报道，是某个有名的狗仔记者跟拍到的。 路小丛在晚上跟友人聚餐，透过窗户看，也就三四个吧，还喝了点酒，然后酒足饭饱出门，她上了自己的车，绕来绕去，大概是想甩掉跟踪者吧？ 没想到狗仔记者也有两手准备，竟然派了两组人马盯梢。 在路小丛以为甩掉狗仔记者后，阤的车没有开回家，而是去了某高档小区，进去了后，一直待到第二天七点出门，是一个年轻男子送她出来。 图像上看，年轻男子个子很高，颜值也很高，气度不凡，低着头满眼爱意的看着她。 “真的是严让！”严诙惊的下巴要掉了：“他们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吕明成觑他一眼，不答，而是加快编辑小视频。 有关他跟黄鹃的小视频，他把自己打上马赛克，黄鹃的一点也没遮掩。 …… “大事件，大大事件啦！”苗一秀挥舞着手机从楼上冲出来。 客厅，温悦儿嗑着瓜子看搞笑段子呢。 “悦儿姐。” 温悦儿不受她的惊乍影响，悠闲：“什么大事件啊？” “路小丛……” 温悦儿来了点兴趣：“怎么啦？她宣布退圈还是闪婚呀？” 苗一秀推推眼镜，鼓着嘴巴：“就就不能想点好的吗？” “想不出来。” “她她上热搜了。” “为什么呀？” “绯闻曝光。” 第483章 明星常规操作 温悦儿漫不经心‘哦’了声：“谁？严让吗？” 苗一秀点头：“对呀。” “这算什么大事件？很正常呀。” “可可是……” “男未婚女未嫁，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啦。”温悦儿继续嗑瓜子。 “但但是，网友不不知道呀？” 温悦儿淡漠：“现在不就知道啦。” “对呀，瞬间就就冲上热搜了。” 温悦儿拍拍手，喝口茶润润喉，问：“然后呢？” “就就议论纷纷呀。” “这是好事呀。” 苗一秀摸不清她的脑回路了：“好事？” “对呀。现在娱乐圈的怪现象之一就是没有话题，自己制造话题。没上热搜，自掏腰包霸占热搜。只要有话题，哪怕是丑闻，都是流量。有流量意味着什么？白花花的银子呀。” 苗一秀不得不承认：“有道理啊。” 温悦儿对路小丛的绯闻不是特加感兴趣，因为已经提前知晓了，所以就老神在在分析：“路小丛现在不是在谋求转型吗？但她一直高冷文艺范，跟大众有点距离。而且她也没啥新闻可炒，所以在电影界她算一线，但国民度真的不高。现在爆出恋情，对她而言是好事。” “好好在哪？”苗一秀真心求教。 “年底啦，其实大家都闲下心来，刷手机的时间就比平时多了对吧？这不，猛然爆出这么个网友们喜闻乐见的绯闻，我估摸着能在热搜榜几天时间，那么话题有了，对她的关注度是不是也高了？流量我刚提过了。知名度也提升了，对不？” 苗一秀琢磨了下：“好像是。” “不是好像，是一定的。”温悦儿又抓了把瓜子：“我猜呀，现在路小丛，躲在家里偷乐呢。”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苗一秀困惑：“网上话题度这么高，她不出来澄清一下或者承认吗？” 温悦儿把瓜子皮朝她一扔：“秀秀，亏你还整天泡在网上看明星八卦新闻呢。这点常识都没有。” “什么常识呀？”苗一秀推推眼镜，更加不解了。 温悦儿摇头：“朽木不可雕矣！” “悦儿姐……”苗一秀扯着她袖子撒娇：“你你就教教我嘛。” “还用教？”温悦儿手指轻轻戳她一下：“作为旁观者，看多了也学会了吧？” 苗一秀眨巴眼睛。 温悦儿叹气了只好：“为什么路小丛要出来澄清或者承认呀？热度这么高，话题性这么强，大伙这么有闲，干嘛要一盆冷水泼给喜欢凑热闹的网民呢？当然是沉默，沉默，再三沉默。一直到热度减退，然后路小丛再跳出来澄清或者承认，又可以把热度炒起来，她不就一直维持着知名度吗？” 苗一秀呲牙：“这，这……” “这是不是明星们的常规操作？” “呃？我我不知道啊。”苗一秀摊手：“我我也认识几个明星，也也不是明星们的公公关人员，这这样的操作……” “作为一个资深的长期泡在电脑前的网友，你该知道了呀。”温悦儿倒稀奇了。 明星们最爱耍这种手段了，把网友当傻叉耍的团团转，这一招玩的特别溜。 苗一秀竟然茫然不知，可见她就是真的只是单纯在追星，不混任何粉圈，也从来不怎么留意这些脏套路。 “我，我还真的没没怎么往这这方面想。”苗一秀很惭愧。 “秀秀，这只能说明，你，单纯又天真。追星界的一股清流。” 苗一秀听的愣了，不敢相信：“悦儿姐，你你是不是在反讽呀？” 温悦儿赶紧举手：“我向天发誓，绝对是真心实意的夸奖。” “哦，谢谢。”苗一秀却不太开心的样子：“也也从侧面反映我我是真的很笨。” “干嘛突然妄自菲薄呀？”温悦儿把瓜子一扔，准备开导。 苗一秀垂眸低眼，沮丧：“我我是笨呀。我我都没怎么上过学，论起学学历来，我我大概高高中没毕业的样子。” “这跟学历什么关系呀？” “当然有呀。”苗一秀自卑对对手指：“我我就逻辑不不太行呀，而而观察力也也不是很好呀……” “但你电脑很在行呀？简直就是天才级别的啊。”温悦儿立马：“像我，倒是上了个二流大学，可电脑方面，跟白痴没啥区别。” “哪有？”苗一秀反驳：“你你办办公操作也也不错呀。” 温悦儿无所谓：“那算什么呀？基础入门级而已。” 苗一秀还是没有被安慰到，仍然叹气：“其实，我我也想好好上学的。可可就是……也也许是底子没打好，所以就，怎么说呢？失去兴趣也也就后来提不起兴趣了。” 讲的有些语无伦次，不过温悦儿听懂了，将她肩头一揽：“秀秀，没关系的。人呀，有一技之长就是成功了。上大学又怎么样？出来找的工作也未必比你强呀？上大学又如何？学识跟人品从来就不会挂钩。”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去翻社会新闻或沙雕新闻，犯错的人难道都是文盲吗？”温悦儿拿起手机就要搜索。 苗一秀这才稍稍露出笑颜：“也也是哦。” “不过……”温悦儿眼珠一转，有了新的主意：：“咱们言归正传。路小丛这个破事一出，我们可以推波助澜大做文章。” “什么呀？”苗一秀完全听不太懂。 温悦儿眼波流转，露出狡黠的轻笑：“秀秀，想不想帮石叔父女相认？” “想呀。”苗一秀猛点头。 “你这样……”温悦儿趴在她耳边嘀嘀咕咕。 苗一秀先是认真听着，表情渐变：惊讶，不解，而后恍然。 “可可以这样嘛？”苗一秀愣愣看着她。 “试试看嘛。” 苗一秀在心里衡量了下：“好。” 说曹操，曹操到。 石叔手里提着大袋小袋进来，看到她们两个在客厅就说：“买了些年货和水果。” “哇！”温悦儿欢呼一声蹦过去，心急：“我看看。” 苗一秀心直口快：“还还用买呀？我我以为严二少会会送呢。” 石叔却点头：“嗯，严谨今早出门是提过一嘴。说会派人送一些年货过来。” 温悦儿没觉得不好意思，而是欢快的拍手：“太好了，我就说瑞雪兆丰年嘛。今年可以过个肥年了。” 石叔和苗一秀俱无语了。 第484章 小醋一下 夜，寒沁如故。 温悦儿如往常一样窝在楼下严谨的房间，亲昵的靠在一起说些悄悄话。 也不知是不是进入热恋期的缘故，两人天天腻在一起，天天见面，仍然有说不完的话。 其实，大多是没什么营养的废话，但就是听不腻。 电话铃响了，是温悦儿的手机。 她接起一看，来电显示：路小丛。 “我先接个电话。”温悦儿要起身离开，被严谨拉住，伸手：“谁的电话还要避开我？”然后就看到路小丛的名字了，怔了怔：“她怎么会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嘿嘿。一言难尽。”温悦儿陪着笑：“等我接完再说。” “好。就在这里接。” 温悦儿没反驳，乖乖接起，电话里传来路小丛漠然的质问：“温悦儿，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我好事干了不少，你指那件？”温悦儿淡定的轻笑。 “网络上，有人带节奏，故意扩大我的绯闻。”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你的同行，你也不是我事业的绊脚石，我干嘛带节奏搞你呀？”温悦儿还理直气壮的反问。 边上严谨冲她竖起大拇指，无声的夸奖：怼得好。 路小丛气消了少许：“少来这套，你不就是想给我制造压力，然后……” “然后怎么了？”温悦儿还笑眯眯。 路小丛深吸口气：“我都跟你说过了，我会去国外过春节的，你少费心思了。” “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温悦儿故意装傻充愣。 “好，听不懂是吧？我就直白说了。在农历春节之前，我是不会去南市的。懂了吗？” “不懂。”温悦儿直率回。 路小丛默然了下：“你至于吗？我的家事，你干嘛那么上心呀？” “喂，路小丛，你在说什么呀？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温悦儿把装傻进行到底。 “你以为你那些小伎俩能瞒得过我？你以为就你会在网上带节奏我不会危机公关？” “没有呀。你想多了吧？” 路小丛哼了一声：“走着瞧。”然后愤然挂了电话。 “切！明星脾气真大。” 严谨单手搂着她，问：“怎么回事呀？路小丛跟你生什么气呀？” “这个嘛，嗯，是这样的……”温悦儿思索了下，还是老老实实交待了。 严谨震惊了：“路小丛跟严让传绯闻？”他赶紧掏出手机搜索，嘴里还嘀咕：“瞒得可真紧呀。”在网上一搜就出来了。 温悦儿哈的笑了：“原来还在暖昧阶段，现在嘛可能就正式在一起了吧？” 严谨瞄了几眼后，斜视问：“你为什么要让秀秀跑网上带节奏给绯闻事件煽风点火呢？路小丛怎么讲也是石叔的女儿，不看僧面看佛面吧？” “我是在帮石叔呀。想给路小丛制造点麻烦，然后她就去不成国外度假，然后焦头烂额为了躲避狗仔记者，说不定就跑到南市来避风头，这样不就跟石叔团聚相认了吗？”温悦儿原来打着这样的小九九。 严谨相当不认同的摇头：“下策，下下策。” 温悦儿吸吸鼻子：“我也是临时起意，可能考虑不同，所以没达到效果嘛。” “你是考虑不周。怎么就不把我大哥严让考虑进去呢？他出手的话，你这小把戏还能出效果？开玩笑吧。”严谨毫不留情的批评她的大意。 温悦儿皱皱眉头：“严让，会出手吗？” “他用不着亲自出手，只要集团的公关部门动动手指，热搜立马撤下，你们带起的节奏马上就查不到痕迹了。” “这么厉害？” 严谨理所当然：“这不是很正常嘛。” “好吧，我承认，我失策了。”温悦儿吐口气还埋怨：“这个路小丛真是固执。” “我倒觉得，她还蛮厉害的。竟然吸引到我大哥了？”严谨若有所思。 温悦儿马上就拉长脸，斜眼瞅定他。 严谨过了几秒才察觉她目光变了，很快就堆起笑揽过她：“又怎么啦？我说错啦？” “没错。路小丛实在是天生丽质，绝色尤物。你们严家公子哥都要拜到在她的石榴裙下了。”温悦儿酸不拉叽的翻白眼。 严谨乐了，指腹刮着她脸：“吃醋了？” 温悦儿别开脸，冷漠：“没有。” “好啦好啦，我换种说法。路小丛跟我大哥很相配。我得打个电话恭喜严讶。”严谨单手掏出手机拨通严让的电话。 温悦儿虽然心里还酸溜溜的，却竖起耳朵偷听。 严让接了电话，听明来意，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回应严谨的恭贺：“别提了，好事不出门，这种花边消息却及时的传进爷爷耳朵里。把我说了一通。” 严谨不解：“为什么？爷爷还管你交女朋友？” “是呀。说我是长孙，长孙媳一定不能是戏子，让我有点分寸，别做傻事。听听，这叫什么话？”严让叫苦。 严谨失笑：“爷爷怎么对演员还有偏见呢？” “就是呀。都什么年代了还把演员跟戏子划等号？那讷讷也是演戏的呀，他也没反对呀？” 这一点严谨不同意了：“你怎么知道没反对？只是反对无效而已。而且爷爷的重心并不在孙女身上，所以对讷讷的职业，他根本就懒得管吧？” “是这样吗？”严让沉思了会：“难怪我老爸不敢带着私生女演员认祖归宗啊？是知道爷爷对演员有偏见吧？” “嗯哼。”严谨引伸话题：“好奇问一下，大哥，你跟程佳儿相处的怎么样？” 严让顿了顿：“不带有色眼镜看她的话，还挺乖巧懂事会做人。” “哦，评价这么高？” “为人处事很老道，而且不作妖，懂分寸，清楚自己的定位，待人接物落落大方。我对她是没什么意见。就是我妈那一关……”严让的潜台词就是：他这个异母妹妹还是平常心的。不像母亲对外头私生女那么深恶痛绝不待见。 “我懂。”严谨安慰：“大哥，别放弃，路小丛家世也过得去，跟咱们也算门当户对。好好跟爷爷沟通，胜利最后会属于你们的。” “谢啦。” 第485章 自我检讨 “啧啧啧……”温悦儿发出怪声怪调，乜视着严谨：“好一出豪门兄弟友爱画面啊。” 严谨收起手机，无声勾唇笑：“你干嘛这副腔调？” “没有呀，我就是蛮佩服路小丛的，同时征服国内最多金的两堂兄弟，简直人生赢家呀。”温悦儿满嘴冒酸味。 严谨无语了：“弯弯，你在说什么呀？” “我在说实话啊。有点刺耳是吧？那就对了。”温悦儿眼里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对什么对？我哪有被她征服？”严谨叹气：“我只不过在前一阵子夸了她一句而已，你记到现在？我真是服了你。” 温悦儿还是那么固执：“我也服了我自己了。我三天前说什么话不记得，偏偏把你前一阵子夸她一句给记到现在？我可真会听重点啊。” 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严谨轻摆头，面无表情看着她。 温悦儿也可能觉得自己无理取闹过头了，讪讪的别开脸不跟他目光对视。 真是怪了。 严谨的爱慕者明面上的她知道的就是赵华芝和黄鹃，可是对这两位，她好像没那么大的敌意，偏偏对路小丛特别警戒，是怎么回事呢？ 冷场了几秒，温悦儿率先熬不住，站起来做作的打个哈欠：“不早了，上楼了。” “嗯。”严谨没挽留。 温悦儿又一肚子不高兴了，下巴一抬，头一扬，大步出门。 老实说，严谨其实也有点不太开心。 他可以对天发誓，真的对路小丛就是纯欣赏而已，认为她漂亮的有特色，而且为人也低调，除了演戏没别的话题，也不故意炒作立虚假人设，就是演艺圈的一股清流般存在，就说了句实话而已，温悦儿竟然能记到现在？ 偏偏每次跟路小丛有关的话题，她都要拎出来明里暗里调侃嘲讽他几句。 这谁受得了哇？ 他也是有脾气的好吧？他也是在大多数人的吹捧下长大的好吧？ 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好吧？ 眼角余光目送着温悦儿愤愤出门，严谨紧抿嘴角不吭声。 时间还不算晚，若是平时，他就扯着她再多留会了，今晚就是不想，反正内心是想清净的。 双手枕在脑后，严谨认真的思考起来：温悦儿到底适不适合自己？ 从小的成长环境不同，三观也有偏差，文化程度这就不提了，贫富方面也略过，这样的两个不同阶层的人，能志趣相投最后走到一起吗？ 他喜欢她什么呢？ 当然是清新自然不做作的态度和直爽的个性和一些不走寻常路的小机灵。 但这些特质，惟独她有吗？ 楼上的温悦儿洗漱好后，钻进被窝，手里拽着手机已经看了无数遍了。 怎么一个晚安的信息也没有呢？ 要不要自己先示好发送一个微信过去探探路？ 还是不要吧？女孩家家的还是要矜持点比较好。 温悦儿把手机放到枕头边，过几秒又瞄一眼，过几秒又瞄一眼。 没有任何来自严谨的只言片语，倒是苗一秀给她发信息了：悦儿姐，睡了吗？ 温悦儿腾出手回复：还没了。 苗一秀立马电话打过来：“悦儿姐，网网上那那些都不见了。” “哦，我知道。路小丛发威了呗。好歹人家也是知名度颇高的女星，这点公关手段还是有的。” “那，那咱们的计划……” “唉，搁浅呗。”温悦儿深深长叹：“秀秀，你说，我是不是操心过头了？” “呃？” “石叔和路小丛这对父女的事，以后我是不是少插手比较好？” 苗一秀又迟疑：“这……” “我是不是多管闲事？” “不是呀。”苗一秀安抚她：“悦儿姐，我我懂你的心情。我我们都把石叔当至亲长辈一样看看待，所所以就就希望他他心心想事成，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苗一秀也说不上来：“就是，他他们，石叔和路路小丛，都都是成年人，他们的事，可可能自己有分寸吧？” 温悦儿歪歪头，微叹：“啊？我好像懂了。” “懂了什么？” “我，太自我感觉良好了。”温悦儿低声检讨：“我太没有分寸感了。我是说在长辈朋友之间，我没有界限感，只按自己设想的方式做事。没顾及到别人的感受。” “呃这个……”苗一秀没想到引伸出她这番深刻的反省，有些担忧：“悦儿姐，你你还好吧？” “我，好着哟。” “你你在哪？” “家里呀。” “我我是说，你跟严谨在一一块吗？” 温悦儿意志又消沉：“没，我在床上准备睡觉了。” “哦。”苗一秀就欢快：“那我过来陪你。” “呃？？”温悦儿心说：陪什么？她需要人陪吗？ 可那一头，苗一秀已经挂了电话，过了两分钟听到敲门响。 苗一秀抱着自己的枕头穿着冬天睡袍眯着眼看着她笑。 “秀秀，你的近视又严重了是吗？”温悦儿摆头：“进来吧。” 苗一秀因为睡觉没戴眼镜，习惯性的扶下额边，跟进房：“还还好啦。” 钻进被窝，苗一秀开玩笑：“今天这么早呀？” “什么呀？” “还还没到十二点呢。”苗一秀挤眼：“你你就上楼要睡了吗？” “是呀。”温悦儿找借口：“明天要早起嘛。” 苗一秀稍愣：“干嘛？” 温悦儿轻松的捏下她鼻子：“当然是办年货啦。” “啊？不是说……” “虽然有酒店送的，可一些小零食总得买点吧？还有红包，还得去银行取点现金……” 苗一秀听怔了：“红包？” “你不要吗？那我省了一笔。” “要，要。但现在手机转转账不不是更方便？” 温悦儿眉开眼笑的：“我想用传统的红包方式给压岁钱。” “哦。”苗一秀没异议了，还怂恿：“悦儿姐，今今年是你的人生和和事业转折年，很特别很很有意义哦。所以红包不不能太寒酸了。” “哪里特别？” 苗一秀扳手指算：“你你接手了侦探社，而且做做的还不错哦。至少没没什么失手，反反正都完成的很很不错。然后呢交交到一个多金又帅气的真真正高富帅男友，难难道不值得好好庆贺吗？” 第486章 穷怕了 温悦儿没有马上搭腔，而是做若有所思状：“咦？你这么一说，好像有道理耶。但是……”她还故意停顿，笑眯眯看向苗一秀：“请注意哦，我的转折要来了。” “什么？”苗一秀茫然无辜。 “竟然我这一年有这么多收获，是值得庆贺。那么秀秀，你要怎么恭贺我呢？该不会只说几句喜庆的话就完了吧？” 苗一秀无语瞥着她：“你你还将我一军？” “对呀。” “我我送你一个最最实用的东西。” “是什么呀？”温悦儿还很期待。 苗一秀坏笑：“手机壳。” “我去，抠门。” 苗一秀扯着她手臂：“悦儿姐，我我穷嘛。” “你天天宅在家里，也不讲究吃不讲究穿，也不怎么买大牌，顶多就是零食什么的，早就存钱成小富婆了吧？” “哪有？”苗一秀不承认。 温悦儿拿着手机调到计算器：“要不要我给你算算账呀？” “好啦好啦。”苗一秀幽幽道：“我我的钱是差差不多存起来了。至于具体数数目，我我还没怎么算过？” “为什么？你还年轻呢？这么早就把钱存起来也不花掉？” 苗一秀深深叹气：“穷怕了。” 温悦儿垂垂眸，轻轻咬下唇，试探：“秀秀，你，原来家里很穷吗？” “是呀。”苗一秀仰躺着望着天花板，神思飘渺：“我家很很穷，穷穷的程度，你你可能想像不到。” 温悦儿张张嘴，又闭上。 “穷山沟就就是我家啦。你你能想像，我我好像从不到大没没吃过饱饭耶。” ‘嘶~’温悦儿轻抽气，还是不打断她，安静聆听。 “我我是老大，我我家那那么穷，可可我还有弟弟妹妹……” 温悦儿轻轻点头：偏远山沟，越穷越生。可能没什么避孕的常识，也可能交通不便的地方没啥业务活动。 等了会，苗一秀一直没出声。 温悦儿轻轻觑眼望去。 苗一秀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秀秀？” “悦儿姐，其实吧，我我有点想他们了。”苗一秀眼眶微红。 温悦儿马上：“那就回去看看家人呀。” “我我不太记得了。” “什么不记得？” “回回家的路。” “啊？”温悦儿大吃一惊：“你你不记得回老家的路了？那你，当初……” 好吧，当初她刚来的时候，又黑又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当然现在也瘦瘦小小的，可气色不错哇。 “我……”苗一秀苦笑：“算了。”打个哈欠：“好困，我我想睡了。” “呃？”这叫什么事呀？刚聊到一个新话题，她就半路截断，这不是吊胃口吗？ 温悦儿一直不太知道苗一秀的往事。 当年温爸温妈出差办案时，去了外省，然后转回来时，身边就多了个营养不良的苗一秀。 那一年，苗一秀还只有十一二岁，跟南市同龄人比，矮了一大截。而且还不怎么识字，身上还有伤，手也粗的不像是小女生的手，身上还有藤条印痕。 温爸温妈从来没跟温悦儿姐弟两解释过苗一秀的来历，只说从此家里多个妹妹，大家要好好照顾她，不许欺负她。 随后，温爸和温妈动用了人脉，给苗一秀办了身份证还有让她上学。 只是苗一秀课程上差的太多，又比同班同学大很多，在学校挺自卑的。学了几年后，她就有自己的主见了，不太想去学校。 那阵子，她迷上了电脑，整天对着键盘自己摆弄，自己研究。 没想到，在网络上，她无师自通，学会了很多课堂上学不到的东西，并且达到精通的地步。 温爸温妈很高兴，有一技之长是他们对苗一秀最低的期许。 不想上学那就不去呗。就好好把电脑玩精通就行了，而且还可以配合他们的工作做后勤技术远程支援，简直是意外之喜。 所以，苗一秀几乎在南市没什么朋友，认识的人也有限。就是家附近的邻居什么的。 她的日子很简单，她也很满足。 但温悦儿却被勾起了好奇心。 她一直对苗一秀从哪来的很感兴趣，询问过父母，得不到回答。 好吧现在，似乎机会来了。 温悦儿拿出手机算了算时差，嗯，跟马而代夫没什么差别。 她还是给温妈妈留了一则信息：妈，秀秀思乡了。我想趁着现在冬休时期带她衣锦还乡，能不能告之她家乡的具体地址呢？ 当然得不到回应，意料之中。 第二天，因为有心事，温悦儿醒的比苗一秀还早。 她伸个懒腰，看一眼旁边还在熟睡的苗一秀，悄悄摸出手机查看了。 很好，一片空白。 严谨没有晚安早安信息，妈妈也没有回复。 外面还只是灰蒙蒙的，天没有大亮，温悦儿睡了个回笼觉。 等她再次一觉醒来，上午九点多了。 第一件事，赶紧查看手机。 嗯，竟然还是什么都没有。 “悦儿姐……”苗一秀推门而入，看到她转头，笑了：“醒啦？” “嗯。” “快快点起来啦。你你不是说要早起吗？” “哦，我一个回笼觉起迟了。” “你你不饿呀？” “饿呀。有吃的吗？” “有。” 温悦儿骨碌眼珠：“严谨，他在家还是去酒店了？” “酒店。” “什么时候走的？” 苗一秀摊下手：“我不知道。” 温悦儿怔怔的，开始胡思乱想了：怎么搞的？他出门前都不跟我说一声吗？不打扰我睡觉，总会微信里说一声吧？ 他忘了吗？不可能啊。楼上楼下住着，怎么会忘？ 他在生气吗？就因为昨晚最后聊天不欢而散，所以他在用这种方式表达不高兴？ “悦儿姐，起起床啦。”苗一秀动手拽她：“不不是说要去采购年货吗？” “哦。”温悦儿怏怏应一声，慢腾腾钻出被窝。 石叔也不在家，出门了。 温悦儿穿戴好，坐在餐桌吃东西，苗一秀兴致勃勃的在旁边写写画画：“我我都列出个清单了。咱咱们一会直奔最最大的超市大大采购。” “行。”温悦儿心不在焉，全程盯着手机。 “悦儿姐，你你等电话？”苗一秀终于发现她情绪的异样了。 第487章 方言惹乡愁 “没有，我在看新闻。”温悦儿摇头，收起手机装做很随兴的样子聊天：“路小丛的绯闻，还真的就这么压下去了？” “嗯，对啊。”苗一秀撑着下巴：“这这就像你以前讲讲的，资本的力量，对吧？” “没错。”温悦儿轻快的笑了，推开盘子：“吃好了，咱们出发吧。” “哦耶！” 附近有超市，种类基本齐全，但空间不是很大。 南市最大最有名气的超市有几家，温悦儿和苗一秀挑中本区一家，人山人海的，跟看灯会似的。 “这么多人？”苗一秀惊了下：“今今天不是假日呀？” 还没到大规模放假的时假，非假日，超市人特别多，特别挤。 “大伙都要办年货嘛。” “我我还以为，好好多人会在网上购卖了。” 温悦儿笑：“其实正品在网上和实体店的价格没什么差别。实体店还能试吃什么的，也有极大的优势。” “对。”苗一秀认同。 超市的推车已经没有了，还有篮子。 她们两人各拖着一个篮子，一起冲向零食区。 零食区堆的跟小山似的，很多顾客在挑选。 稍稍看了看，大部分是中年大妈老太太们。 “开心果！”苗一秀对坚果类很感兴趣。 “我去看水果。”温悦儿转了一圈，还是锁定水果区。 水果区种类很齐全，而且还有不少进口洋货，当然价格不便宜。 超市放着喜庆的迎新年歌曲，还夹杂着不少打招呼，讨论价格的声音。 挑了一点洋水果，温悦儿转头去跟苗一秀会合。 只见她呆呆站在卤味区看着两个女人要挑选。 “秀秀？秀秀？”温悦儿轻轻捅捅她。 苗一秀茫然转头：“啊？” 温悦儿跟她一对视，惊讶的发现，她眼眶红了，好像有泪花在闪。 “秀秀你怎么啦？” “没没什么。”苗一秀取下眼镜，抹了把脸。 “你到底怎么啦？”温悦儿不信。 苗一秀重新戴好眼镜，抿了抿嘴。 卤味区那两个女人似乎是一对母女。 母亲衣着打扮还是普通偏朴素的，大概也就四十多岁吧？推车装的基本都是菜呀水果调味品之类的。 女儿也不过二十出头，稍稍时尚点，背着个品牌双肩包，拖着篮子放的都是零食和水果。 她们两人一边挑选卤菜，一边在说话。 神奇的是，她们不是外国人，但说的话温悦儿一句也听不懂。 “秀秀，你碰到熟人了呀？”温悦儿看看那对母女，又瞧瞧苗一秀的神色。 苗一秀还是轻轻摇头，低声：“不认识。” “那你盯着她们干嘛？” 苗一秀咬了咬唇，扭头看向一边。 温悦儿皱眉：“秀秀，你怎么啦嘛？有什么事你说呀？不要闷在心里好不好？” “我，我就是……”苗一秀轻叹息：“我只是听听听到了熟悉的乡乡乡音，有点感慨而已。” “乡音？”温悦儿一秒反应过来，她再次打量那对母女，侧耳倾听她们的谈话。 对不起，还是听不懂，完全跟普通话不沾边。 “嗯。我一下就就听懂了。”苗一秀吸吸鼻子：“也也不知怎么回事，我我就挪不动脚了。” “了解。”温悦儿拍拍她：“你这叫乡愁。听到久违的乡音，在这大喜的将在全家团聚的好日子惹起了乡愁。” 苗一秀塌下肩：“是呀。明明我我其实很满意现现在的生活，可可就是听到熟悉的乡乡音，就情绪不不好了。” “那你还记得怎么说吗？” 苗一秀迟疑：“我我不确定。” 温悦儿就鼓励：“你难得遇到一回老乡，去呀，跟她们打个招呼去呀。用方言打招呼。” “这，这行吗？”苗一秀犹豫。 “当然行呀。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温悦儿眉飞色舞的怂恿：“你又不是跟她们借钱，也不拉她们进传销，打个招呼而已。说不定她们也很意外，竟然能遇到会说乡音的老乡呢？” 苗一秀心动了，清清嗓子，定定神：“那那我试试。” “去吧。大胆去吧。”温悦儿握握拳头：“加油。” 苗一秀把拖篮交到她手上，推正眼镜，吐口气，大步上前跟那对母女打招呼。 那对母女开始很意外，也相当警惕。 不过有人用自己熟悉的方言打招呼，又在是这么人多的地方，慢慢也就点头致意，交谈了几句。 温悦儿还是一句没听懂，不过她察颜观色，双方似乎相谈甚欢，最后苗一秀还跟那个女儿交换了微信。 “悦儿姐，我我做到了。”苗一秀返回时，容光焕发，神情雀跃。 温悦儿笑眯眯：“拿到陌生人的微信号是吧？” “不是呀。”苗一秀笑吟吟摇头：“我我真的可以说说我我们那里的方言哦。我我好好多年没讲了，但是还还记得呢。一搭话，我我就自然而然的讲出来了。” 温悦儿小幅度拍掌：“好厉害哦。”却忍不住吐槽：“老实说秀秀，你们那方言跟外国话一样了，想忘记真的太难了。也很难被普通话同化。” 苗一秀认真点头：“也对哦。”然后她问：“你你听到了，没没听懂？” “听到了点，但是，真的一句没听懂。”温悦儿如实答。 苗一秀噗的笑了：“哈，很很特别吧？” “太特别了。我觉得呀，国家招谍报员，就招你们那个地方的人就好，稍稍培训一下就可以上岗。然后方言交谈，外国间谍就算偷听了去，也跟跟天书似的傻眼。” “哈哈哈……”苗一秀大乐。 “走吧，我们继续大采购。” “好呀。”苗一秀心情颇佳，一向节省的她，这次采购竟然收获满满。 到家后，稍稍整理年货，苗一秀就坐下来拿着手机用方言在语音聊天。 温悦儿听的一头雾水，努力辩认实在听不出地点来。 她趁着苗一秀乐过头，悄悄录了一小段音，然后躲起来发给石叔问：石叔，猜猜看，这是哪个地方的方言呀？ 凭石叔的职业和他走南闯北的人生阅历，温悦儿相信，石叔十之八九能听出来。 石叔过了几分钟才回复，是个实在人，给出一个较为接近的答案。 第488章 妈妈的软肋 “咦，这个地方，没怎么听过呀？”温悦儿小声嘀咕一句，当然难不到她。 立马上网搜地名，感谢互联网，感谢现代科技。 果然就弹出了地名。 是个偏远的南方小村，有几个词条，不过都是吐槽方言听不懂的。 还搜到一张可能是背包客拍的图片，是张实景图。 有山有水有古树，还有土坯村房，看起来很偏远落后。 “会是这里吗？”温悦儿记下来，发了会呆，急性子的她打了一个国际长途给妈妈。 马而代夫跟国内只有三个小时的时差，现在也是天亮的时候。 温妈果然比较快的接起：“哈罗……” “妈，早安呀。”温悦儿笑嘻嘻道：“玩的开心吗？” “开心啊。弯弯啊，什么事呀？我跟你爸正要去吃中餐呢。” 温悦儿很快切入主题：“妈，我今天不是来催你们回国的。就是跟你们分享一个新发现。” “什么新发现？”温妈已经玩的不想回来了，听到不是催回家，语气也温柔了。 “我听到秀秀说方言了。一句都听不懂。” 温妈就兴趣缺缺：“哦，听不懂就对了。” “妈，你能听懂吗？” “还行。”温妈不谦虚：“你妈我呀，有语言天分。学方言最快的纪录是两天。” “哇，妈，你好厉害哦。这么难学的方言你能听懂，不会还能说几句吧？” “那是当然。不然妈妈当年怎么跟秀秀交流沟通呢？”温妈忘乎所以。 “妈，你是在某某村遇到的秀秀吗？”趁着这个话题，温悦儿马上拐弯。 温妈脱口：“村集上。”然后反应过来，警惕：“我说弯弯，你问这个干嘛？” “没干嘛呀。秀秀呀，最近两天思乡情浓，都开始说方言了，我呢，为了跟她拉近距离，也想学几句。” “弯弯，你可别刺激秀秀。”温妈警告。 温悦儿嘟嘴：“妈，我怎么会刺激她？我拿什么刺激她呀？” “秀秀的家庭对她不是特别好，你少在她面前提什么家人之类的。” “啊？”温悦儿头一回听说，催：“妈，怎么回事呀？” “让你少打听，你看，你就来兴致了对吧？”温妈不悦了。 温悦儿嘟嘴：“我打听这么多又不是满足我的兴趣。而是想为秀秀做点什么。妈，秀秀也快二十了，她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了。就算她的原生家庭对她不怎么好，可她从小在那里长大，对故乡的那种感情是无法抹灭的，那我们是不是应该顺势帮她达成心意呢还是故意做作的掩饰？”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听听这说的什么话？”温妈被她怼的有点恼羞成怒了。 “我说的是实话。”温悦儿梗起脖子争论：“我现在接手了侦探社，秀秀也算是手下员工了吧？无论是私人感情还是工作伙伴关系，我是不是应该关心一下员工的心理状况呢？” “你就仗着这张嘴……” “妈，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嘛。” “哼。”温妈不否认也不承认，拉不下面子。 温悦儿继续：“你们是不是想把侦探社扔给我打理？” “什么叫扔给你？难不成让你弟弟缀学回来打理？” “所以喽，我是第一顺位接班人对吧？那我对自己的工作伙伴的身世了解清楚，是不是必要程序？”温悦儿越说越带劲。 这里，温爸的声音传进来：“聊什么呢？聊这么半天？” 温妈小声：“弯弯是有点话唠。”很快提高嗓门：“弯弯，我们要吃早餐了，改天聊。拜拜。” “哎，妈，妈……”温悦儿鼻子快气歪了。 关键时刻，她妈好意思用这么烂的理由挂电话？ 再打电话过去，竟然是拒接。 没关系，温悦儿捏着爸妈的软肋呢。 她发微信给妈妈：因为过年采购的年货比较多，所以财政紧张。你们的花销这个月和下个月减半。当然若是年三十赶回来，可以帮忙出机票。 发送成功后，温悦儿就信心十足的等着。 只要把钱这块拿捏的死死的，就不信她妈不回应。 果不其然，大约有十分钟吧，温妈主动打电话过来了，和颜悦色：“弯弯呀，你们采购了多少年货呀？” “很多。妈，我一会发给你看好不好？” “太浪费了。你们就仨人，能吃多少啊？现在不比往年，不用囤货，反正商场天天开门。” “我知道呀。可我就喜欢过年囤一堆年货的感觉，太爽了，而且才有过年的气氛嘛。”温悦儿也跟妈妈打太极。 “花了多少钱呀？” “反正不少。五位数是妥妥的。” “五位数？至于吗？这个月你们没接案子吧？” 温悦儿撒谎：“没有。年底了，天又那么冷，而且是行业淡季，当然是休息为主啦。” “啧啧，没收入还敢乱花钱。弯弯，你怎么当家的？” “我不会当家呀。妈，你快点回来主持家务大权吧？” 温妈立马改了口风：“你也不小了，要学着管家。算了，不提这茬了。你弟说过几天要带女朋友来马而代夫玩，做为长辈不能亏了礼数。弯弯，先打笔钱过来撑撑场面。” “多少？”温悦儿扯扯嘴角。 “越多越好。” 温悦儿哦了一声：“行，我余额还有几百块，一会转给你。” “几百？”温妈嗓门调子忽然拨高。 几百块简直是打发叫化子嘛。 温悦儿虚以委蛇，还故意叫穷：“我就剩这么多了。” “少在妈面前卖惨叫穷。”温妈忿忿：“我还不知道你的小伎俩。想知道秀秀的身世是不是？还学会拐弯抹角了。” 温悦儿被揭穿一点也不恼，笑嘻嘻：“哟，妈，不愧是侦探界的柯南她妈，厉害厉害。” “去，少贫嘴。”温妈被逗乐了，嗔怪她一句，接着道：“国际长话费贵，我微信里跟你说吧。” “好的。”温悦儿乖乖应了：“妈，先挂了，拜拜。” 大概过了一刻钟，温妈才在微信里回复：秀秀的身世呢，我跟你爸也不是特别清楚。当年因为办一件委托案，我跟你爸路过某村，正赶上他们那里赶集，我记得那年是春天吧，三四月的时候，南方还有点冷。 第489章 不开化的小村 三四月正是春寒料峭的天气。 某村地处偏远，虽然不算完全闭塞，可交通落后，人的思想跟外界还是有很大的差距，有些更年长的就跟生活在古代一样，充满了迂腐而不自知。 温新夫妇两通常出差都是公不离婆，称不离砣。 那天，也是下午的时候，天气比较冷，又因为是山区的原因，两人赶路又饿了，就决定先歇会。 看到有人背着篓子三三两两穿梭在田间小路，观察了下，发现他们好像从同一地方来，嘴里当然说着很难听得懂的方言。 温新夫妇二人沟通失效，就只好继续朝前走，然后就看到人越来越多，还夹杂着不绝于耳的讨价还价声。 某村的集市怎么说呢？没有形成真正规模的集市，而就是在一个空地，商贩们就把货物摆开，随意的拿箩筐什么的装上，就跟人做生意。 方言太难懂了，温新这么走南闯北练就一身随机应变本领的人花了一些时间，还是不能跟当地人交流。 所幸呢，钱是共通的。 货币在这里也是认可的。 他们就在路边摊买了些当地的油炸零食填肚子。 天色不早了，他们边吃边赶路。 反正也就一条两车道的碎石路，他们沿着相反的方向走了大约一公里左右，两边都是山，稍平的山坡时不时的有人家，基本都是木屋，很少有砖屋。 老实说风景真不错，山清水秀，到处是一片绿意盎然。 温妈还拿相机拍照，这里就听到一个哭声，远远的田径，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惊慌失措的狂奔，眼泪真的两边飘。 瘦小女孩跑的太快，然后跌倒了，立马爬起来又继续在田径小路跑。 身后有两个大男人在追，当然嘴里还说着很凶的话，温新夫妇一句没听懂。 小女孩又惊又怕，跑的跌跌撞撞，几次差点掉到田里去，周围还有不少人在观望，并没有谁上前帮忙或者阻拦。 眼看着小女孩要被追上了，温妈当然不能容忍这种事发生，她跑过去拽起小女孩安抚她：“别怕，我来帮你。” 小女孩看她一眼，畏缩了下，但是回头听到背后的怒吼吧，还是选择相信这个陌生女人。 温新也不能看着老婆一个人拨刀相助，他很仗义：“你带着她先走，我拖延下时间。” “好。” 温新大大咧咧的伸手拦向追赶的人，还客气喊话：“有话好说，不要吓着小孩子。” “滚！”这个字标准，全国通用温新听懂了。 他继续好言相劝，谁知对方嘴里也叽里呱啦的骂了一堆，还很粗鲁的要拨开他。 七八年前的温新正是身强力壮的年纪，本身还有武术底子，又长期健身，对付两个人绰绰有余。 对方没有拨开他，很是恼火，急的跳脚，指着他开骂。 可是不好意思，温新没听懂，知道他们在骂脏话，可是没听懂呀，所以并没有被冒犯到的感觉。还依然带着笑跟他们说话。 对方又想动手了，可惜还是没推开他，差点被他反推到田埂下。 怎么办呢？小女孩已经被温妈拉着越跑越远，眼看着还不停向路边经过的车辆招手示意，很可能想坐车跑远。 追赶的人当机立断，换了一条田间路。 生活在村里的人知道，田间路是四通八达且互通的。你可以从这边走，也可以换一边，还是可以到达目的地。 温新也回头看了一眼，妻子已经成功拦下一辆过路的小货车，跑远了。 好吧，虽然是把他扔下了，好歹两位女士是安全了。 温新觉得可以撤了。 也不知那两人喊了一嗓子什么话，本来袖手旁观看热闹的村人，忽然就眼神变了，面目不善的看着温新从四面八方围过来。 不妙，温新脑中警铃在振，不打算讲道理了，果断的拨腿开溜。 好嘛，他这一跑，不得了。 村人忽啦啦加入追赶的队伍，其中有人还从屋里拿拉菜刀木棒之类的，嘴里喊着方言，对他进行了疯狂的围剿。 温新很庆幸，平时没有白健身，此时好处显现。 他撒开腿，朝着小货车方向猛跑。 一边跑，他还一边向偶尔经过的车辆喊话：“救命呀！我出一百块搭个便车。” 这里较偏僻，虽然有条碎石子马路，过往车辆不是很多，有一辆八成新的就不错了。 听到他出一百块，怎么说呢，不算天价，可难免心动。 而且司机也看到他被大群村民追赶，所以还是停下来，开了车门喊他：“快点上来。” 温新一个箭步窜进副驾驶，惊魂未定：“谢谢哈。” 司机是个中年人，皮肤稍黑，开车的动作很娴熟，一边观察后视镜一边问：“你是外地人？” “对，南市人。” “南市？这么远，跑这里干什么？” “就是，游山玩水自由行，然后就误入这里。兄弟，多谢啊。你不是这里的人吧？” 司机就跟他说：“我是某市的人。这里呀，呵呵，老兄，你可真敢啊。” “什么意思？” “这个村有名的彪悍，排外，不好惹呀。” 温新听愣了：“是吗？” “最近几年还好，以前呀，我们有时抄近路从这条路，都要被他们拦路收过路费的。现在风气稍好点，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在晚上不要走这边。” “为什么？晚上更恐怖吗？” 司机就叹气：“我跟你讲个真人真事，你就知道有多吓人了。” “你讲我听着呢。” “前两年，我大概是天还没黑走这条路，因为是条近路，实在不想绕远，就开着开着忽然就看到路边不远好像有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受伤了，而且手上还金光闪闪的，似乎带着手镯，看穿着又像是外地人。我想，是不是要停车帮一把？” “要帮。”温新毫不犹豫：“出门在外都不容易。” 司机瞥他一眼：“我就迟疑了那么一小会，而且车速也放慢了，当时大脑时在好像一直有个声音在提醒我不能停车不能停车。我慢慢开到那人身边，就迟钝了一下，也不知当时我怎么想的，就开过去了。然后你猜怎么着？” 第490章 遇到好心人 温新老实摇头：“我猜不到？难道那不是人，你看错啦？” “唉！所以说，有些大城市的人，也未必见识广。”司机还调侃他一句。 “什么意思？”温新茫然。 司机揭晓答案：“我其实吧，可能还是想停车的，只是想在前边找个空地不要挡着别的车路，对吧？没想到，我还没停车，就看到那个人身边不远陆陆续续冒出来几个男人，面无表情看着我车的方向。” 温新脑子一下蒙了：“怎么啦？” “大哥，那是个局好吧？”司机被他的无知给冏到了。 温新到底也是个资深私人侦探，经他一提醒马上就领悟：“啊，兄弟，你的意思是，他们故意让人装受伤，博得同情，引过路不明真相的司机停车相助，然后一哄而上实施抢劫？” 司机缓缓点头：“没错。” 温新倒吸气，惊骇的回头张望。 还好还好，两条腿的到底跑不过四个轮子的，后面已经没有那群人的身影了。 “这，这太可怕了。” “最近好像风气好点，不过我是不建议外地人跑到这偏远山村采风呀，看风景呀旅游什么的。” 温新很后怕，刚刚自己是不是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回来？ “对了，兄弟，你住市区的人，听得懂这里的方言吗？” “听懂一点，但一点也不会讲。” 温新就问了：“你刚刚经过，有没有听清他们嘴里在骂什么？” “哦，还真的有几句飘到我耳朵里，好像在骂‘不要放跑那个人贩子什么的？”司机又侧头看他一眼：“这位先生，你真的是游玩来的？” “真的，比真金还真。”温新摊开手：“你看，我就一个人呀，跟什么人贩子之类扯不上关系好吧？” “你没有在村里借宿吧？” “没有，绝对没有。就是刚刚经过，然后在集市买了个油炸的菜圈填肚子，我都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又怎么可能借宿呢？” 有理有据，司机信了，还摸摸下巴：“我还以为你勾搭了谁家的婆娘，被他们追赶呢。” 温新嘴角直抽搐，马上澄清：“我不是这种人。我有老婆儿女的。” 司机又瞄了他一眼，确认一下好像没说谎。 而且长的挺精神的，看着就像是个早婚早恋的人。 渐渐快挨近市区了，路两边的山也矮了点，出现了不少的楼房，还有集镇，更多的车辆。 七八的的前是有手机了，信号嘛，只要不在很偏远的地方，是有的。而且手机还不是现如今的智能机不太能上网。 但用于接打电话和发信息没问题，还能发彩信，一毛一次。 温新的电话响了，小小的只还是翻盖的，是妻子打来的，告诉他自己下车了，问他在哪？ 温新问：“你在哪？我搭了一辆顺风车过来，现在大概在……”他探头看路边的建筑物。 司机及时告之了地点，并指着前方：“那里有座邮局。” 几经周折，在天没完全黑下来，温新夫妇团聚了。 邮局碰面后，温新第一次面对面打量那个瘦弱的小女孩。 很瘦，脸皮几乎没有肉，皮肤也较黑，眼神怯怯的，这么冷的天只穿着单衣，脚上的鞋子很旧很破，可以看到大拇指了。 “别问，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温妈摆手：“这个镇我留意了下没有出租车，好在有小旅馆。今晚咱们就住在这里吧？” “可以。” 小镇有不少口音混杂，外地人也不少，大多是跑运输的。 订了两间房，又先去解决了吃饭的问题。温妈到底是女性，很细心的带着瘦小的女孩去廖廖可数的服装店买了几件厚的春装，还有运动鞋让她穿上。 春装十分乡士，几乎没有款式可言，但对于小女孩来说，这简直就是碰上菩萨心肠的大好人了。 她长这么大，几乎没穿过新衣。 “谢谢，谢谢。”她开始不敢接受，还是温妈硬塞给她的。 温新松口气：“还好，会讲点普通话。”虽然带着浓厚的乡土味，至少能听懂。 瘦小女孩很羞怯：“我我会讲一点点。” “跟谁学的？” “老师。” 哦也对，九年义务教育嘛，再穷的人家，也会送小孩去读书，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农村有些小朋友是七八岁才会上学。 吃饭喝足，回到旅馆，温妈又让女孩梳洗干净了，换上新衣，气色都好多了。 在这个间隙，温新将自己怎么脱险的经过跟妻子一五一十描叙了一遍。 温妈大为震惊，心有余悸：“幸好幸好遇到了好心的司机，否则……” “没事，以我的跑马拉松的战绩来讲，摆脱他们是不成问题的。就是会累惨。”温新倒是很乐观。 “那这孩子……” “你问过她叫什么名字吗？” “秀秀。她说自己叫秀秀。” 温新就点头：“咱们还是得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别好心办坏事。好在咱们离那个村也没太远，有什么问题的话，还可以补救。” “也对。” 秀秀是个敏感的人，出浴室就发现温新夫妇严阵以待看着她，吓的后退一步，差点就要钻回浴室了。 “秀秀，过来，我帮你吹干头发。”温妈很和气，笑眯眯的打消她的惊疑，拉着她坐下。 小旅馆不提供吹风机，但是温妈随身背包有一只小巧的，还是进口货。 “秀秀，你姓什么呀？” “苗。苗一秀。” “这名字不错哦。一枝独秀。你是独生女吗？” “不是。我我还有弟弟妹妹。她她们就叫二丫，三妹，四虎。” 原来是按数字排行呀！ 这个时候，温新听出点苗头：这女孩有点口吃！ “好，秀秀，我们不是坏人，他是我老公，姓温，你叫她温叔叔，叫我温阿姨就行了。” “嗯。我我知道。”秀秀点头。 温妈就松口气：“你能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我爸妈要要把我嫁人！” “什么？”温新震惊了：“你才多大呀？” “十十五……” “不可能。你哪里像是十五的孩子呀。”温新惊呼。 第491章 陋习 苗一秀扁扁嘴：“其实我我才十二。不过我妈妈跟跟人说我十五。我我们这里，十五就就可以相看人家然后就就可以住到男方家去。” 温妈有所明白：“然后成年后才去民政局领证？” “嗯。”是这样的操作。 “可是你才十二，你还在上学吧？” 苗一秀又低低的点头：“嗯，我我上三三年级。” “哈？”温妈惊了：“你才上三年级？” 苗一秀头垂的更低：“没没上完，就就要退学了。” “为什么？”温新奇怪了：“是因为要把你嫁人吗？” “也也有这个原因，还还有就是弟弟妹妹也也要上学了，家家里负担不起。” 温妈不解，看一眼温新：“不是说九年制义务免费的吗？” “是是免费，但但是作作业本，笔一些还还是要钱的。”苗一秀低声解释。 “哦也对。”温妈帮她梳理头发，发现因为营养不良的样子，发质也不好，而且还比较少还分叉干枯。 温新问：“那你成绩怎么样？” “嗯，一般般。”苗一秀实话实说。 不是每个农村穷人家的孩子都学业优良，也有没把书读进去的人存在。 温妈还是问的实际：“那今天，他们是打算把你强行送到男方家去吗？” “嗯。” 苗家父母已经收了男方有彩礼钱了，之前一直在劝苗一秀答应。可苗一秀读过几年书，成绩一般般还是想上学，不想去到一个陌生人家里跟年长她十来岁的男人同一个屋檐下。 男方是个年长她十多岁的成年人，没有娶过妻子，因为太穷了。附近没有人家肯嫁过来，好不最容易凑齐了一点积蓄，也就只有苗家父母愿意。 苗家小孩子多，生活压力大，而且苗一秀的妹妹也有十岁了，可以分担家务了。 苗家父母认为，就算把长女嫁走，还有二妹可以顶替帮忙带弟妹和做家务，所以一点也不心疼，并对收到的彩礼钱感到满意。 至于长女小小年纪缀学算半个文盲的事，他们并不关心。 长女去到一个陌生的人家适应新的环境，会不会被欺负，会不会担惊受怕，也不在他们的考虑中。 苗一秀一直在做抗争，也跟学校老师哭诉过，可老师毫无办法。老师也是民办老师，就是附近稍微有点文化的人兼职的，知道村里的风俗轻易动摇不了，只能无能为力。 今天是男方家里来人，然后还吃了午饭，苗一秀就感觉不对劲了。 她想过逃跑，可没有目的地，从来没出过远门，不知道该逃向哪里。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弟弟妹妹跟她通风报信，说今天就要让她跟过去。 于是，苗一秀实在没辙了，只能先跑了再说。 至于跑去哪里？暂时没想到，能走一步是一步。 她的逃跑行为很快就被发现，所以就出现开头温新夫妻二人看到的那一幕。 “太过分了吧？”温新怒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事？” 苗一秀认真点头：“有，有不少。我们村里，花花姐，她她就是这样……” “秀秀，别担心，现在你安全了。”温妈还安慰的轻轻抱了抱她。 不习惯这种亲昵动作的苗一秀后背一僵。 “好，秀秀，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苗一秀低头抠手指：“我我不知道。” “你有什么亲戚可以投奔吗？” “没有。”亲戚都跟父母是一条阵线上的同盟。 “那你说说看，准备去哪？” 苗一秀垂眸好久没吭声。 温新跟老婆对视一眼，也有点为难。 就这么把一个女孩子从村里带走，似乎不妥吧？ “我我可以跟着你们吗？”苗一秀怯生生开口问，并且急切表示：“我我会做很多事。我我会煮饭砍柴还还会喂猪带带小孩。我我还能挑水扫地……我都会。” 小小年纪生活技能几乎都会，可见穷人孩子真是早当家啊。 温新和气摆手笑：“我们家，不需要做这些。” 苗一秀一听，那不就没有用武之地吗？技能派不上用场就相当于被弃用了。 温妈看着她，就想起了家里的女儿温悦儿。 年纪相差不了两三岁，可看看人家，什么都会。再看看女儿，就会调皮捣蛋惹事生非还兼欺负弟弟，哼！ “秀秀，你有身份证吗？” “什么证？”苗一秀听都没听过。 “其实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只是吧，我们那里……”温妈歪头想了想，不知怎么跟她解释。 因为很多事，苗一秀听都没听过，解释起来无异于对牛弹琴。 温新也小声叹：“有些难办。但也不是不能办。” 大城市生活是方便，可对于苗一秀这样的未成年来说，就有点棘手了。 “我我可以。我什么都可以做。”苗一秀好像看到一丝希望，握着温妈的手急切：“我我跟你们走，求求你了温阿姨。” 温新搓搓手，转了几圈。 “老公，你说呢？”温妈倒是没有擅自作主。 迟疑了片刻，温新看向苗一秀，她的眼神透着明显的哀求和渴望兼十分期待。 “好吧。” 不带走怎么办？总不能再把可怜的小女生推回火炕吧？ 至于什么官方机构之类的，温新夫妇从来不太相信他们的办事能力。 把苗一秀往官方机构一送，是省事，但无异于让她再跳一回火炕。 官方办事机构在妇女儿童权益问题上来从来没办过一件得人心的正确事。 被家暴了，劝解家和万事兴。 被亲生父母买了虐待了，教育了事。 反正七八年前的官僚机构就没办过一件让人称赞的事。 就这样，路上没费什么功夫，温新夫妻二人就把苗一秀平安顺利的带回了南市。 温悦儿听完这个经过稍微加工过的故事后，第一句就是语音质疑：“啊原来是这样啊？妈，你跟爸没有去秀秀家里了解情况对吧？” 温妈也语音回复：“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好深入了解的。再说秀秀是什么品性，这么多年，我们都清楚了。” “好吧，秀秀也许说的是真的，她的原生家庭很糟糕。她的出逃是一次欢呼般的胜利。可是现在，她就是想家了呀？怎么办？”温悦儿很无奈了。 第492章 想回去看看 有些东西，刻在骨子里，连时间都无法抹去。 比如思乡之情。 那怕是牢笼般的压榨型家庭，可就是会在某些特定时刻，内心深处还会想起那山那水那些可称之为亲人的人。 改不了，融入血液里，到死都忘不掉记忆。 温妈沉默良久，最后无可奈何：“弯弯，你跟秀秀年纪差不多，没有代沟，关系也很好，这事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了。” “我？”温悦儿只是一刹那的停顿，就义无反顾：“好。” “那就这样啦。”温妈明显长松口气，急急的结束了这次漫长的交流。 温悦儿磨拳擦肩，深呼吸后，出门去找苗一秀。 客厅，石叔回来了，正跟苗一秀在说话，大概是讲：“怎么买这么多零食呀？你们两个这是要吃到元宵节吧？” 苗一秀就嘻嘻笑：“对呀。一定要要过完元宵节才才叫过完年嘛。” “服了你们两。”石叔才出门不到半天，就看到客厅堆起小山堆了。 “石叔，回来啦。”温悦儿蹦跳着，随口问：“你去哪呢？好像越来越忙似的？” “哦，我去打听了一下，有关吕明成的事。” “啊？他没搞事吧？”温悦儿立马严肃对待。 石叔得到的消息是：“他回京市了。” “什么？他回京市了？那严诙呢？” “还在新悦酒店。” “奇怪！他不当严诙的左膀右臂，就这么跑回京市？”温悦儿歪头没想通。 石叔却轻视的笑了：“他还左膀右臂？没添乱就不错了。” “也对。吕明成吧，我感觉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是俗称的猪队友，所以是被召回京市挨骂的吧？”温悦儿窃笑。 苗一秀也乐了：“对对，就就是这样。” “也不能这么说？”石叔倒是厚道：“他虽然手法老套，不过还是制造了一些麻烦。” “嗯。至少，给严谨添了堵。”温悦儿忽然呆滞了一瞬。 这快中午了，严谨没给她来电话？咦？他有这么忙吗？或者还是在赌气？ “石叔，我我跟你说哦。”苗一秀兴奋的描叙：“我今天碰碰到老乡了。” “老乡？在南市？”石叔对她的出身地略有所知，挺远的，也比较偏僻的山村。 “对呀。讲我家乡方言言哦。听着好亲亲切呀。”苗一秀双手合什，开心道：“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就特别高兴。” 石叔瞥眼温悦儿。 温悦儿默默点头。 “秀秀，你想家啦？” 苗一秀一秒沮丧：“唉！不知道耶。” 石叔纳闷了：“你想没想家，你不知道？” 犹豫了一阵，苗一秀没忍住才认真道：“我我很纠结。我并并不想回去，可可就是莫名想念。就怎么讲呢？我到现在已不不怨我爸妈了。可可我想弟弟妹妹们。” 石叔还是直性子：“这是人之常情嘛。” “但是，我我当初……”苗一秀似乎又不愿提及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就支吾道：“反正，怎怎么说呢？我听听到家乡话后，就就忽然很想很想弟弟妹妹们。也也不知他们过的好不好？尤其是是我的妹妹，是不是……” 她还深深叹气：“是不是也也遇到跟我一样的问问题？我……”说到这里，她捂住嘴，眼眶泛泪：“我我是出来了，但她们却却还在……”一时找不到形容词。 她心存善念，不愿意把原生家庭比喻成火坑。 “她们却还在火坑对吧？”温悦儿可没心里负担，直接就讲出来。 苗一秀看她一眼，没反驳但也不承认。 “秀秀，我听我妈说了些你的事。”温悦儿并不瞒她，严肃：“你跳出火坑是可喜可贺的事。但你挂念同样的妹妹会不会跟你当年一样待遇是吧？” “嗯。” “你甚至有点内疚？” 苗一秀又缓缓点头。 石叔到底是大男人，对女生细腻的心思没有猜透，茫然：“为什么内疚？” “石叔，打个比方说，你误入龙潭虎穴，然后费劲心机逃出来了，并且生活的越来越好。可是有一天忽然想到你曾经的同伴或者战友仍在龙潭虎穴，可能在受苦在受折磨，你还会安心吗？”温悦儿举例。 石叔眯了下眼。 这个比喻不是特别恰当，但最接近。 于是，他就马上明白苗一秀的心情了。 她现在生活无忧，平安又简单，虽然比上不足但比下有余。 所以就会对遥过的在家里的兄弟姐妹产生愧疚。好像自己在独自享受，而同胞弟妹们却仍在过贫苦的生活。 “悦儿姐，我我想……”苗一秀吸吸鼻子。 “想都别想。”温悦儿立马掐断她的念头：“我是不会允许你跑回去探亲的。” “可是……” “尤其是这么仓促的情况下。你就这么跑回来？万一不是衣锦还乡而是重落虎口呢？想过后果没有？”温悦儿可不留情面，率直的点出重点。 “呃？”苗一秀垂头。 她是情绪化了点，并没有考虑后果。 “我我在想，家家乡有人定居南市，那那么，就不是以前的老家了。这这些年，肯定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也也许就……” 温悦儿竖起手掌：“好，我再问你。你跟那个小老乡留了微信，问了她家住哪里？跟你家隔的近吗？家乡发生变化了吗？” 苗一秀就兴奋猛点头：“问了。我都都问了。她她们家跟我家隔着一一个镇。她她说，去年还还回去过年。然后也也修起了大马路，还还架起了桥还还很多人修修起了洋房……哦，也也有人精准扶贫，反正变化很大。” “她朋友圈有图吗？有图才有真相。” 苗一秀轻摇头：“没，没有。” “好吧，暂且相信，你老家日新月异在发生变化。你想回家看看的心情我也理解。但是，不是现在。”温悦儿很通情达理的：“至少把年过完。咱们好好规划一下，再说，行不？” 石叔同意：“弯弯说的没错。” 苗一秀很听话，乖乖点头：“好。”又追问：“那，是是元宵节之之后吗？” 温悦儿定调了：“对，至少正月十五后。” “好的。” 第493章 看戏有感 中午，天色放晴，阳光浅浅的，不太暖。 温悦儿缩在沙发里，边上是取暖器，半边身都是暖洋洋的，就是有点心寒。 她微信，没有未读消息，然后随手就翻朋友圈。 划拉了一下，就看到严谨发了一条朋友圈。 没有配字，就是一张图片，应该是在酒店西餐厅吧？然后摆着两份牛排，正对面那份牛排有一双手在切五分熟的牛排，只露出一双手，可温悦儿眼尖的发现这是一双女人的手。 因为手很修长纤细白白嫩嫩的，保养特别好，也特别年轻。 她就一直盯着看，一直盯着看。 当然她没有千里眼，不能单凭一双手认出手主人。 因为她跟严谨互相之间的共同朋友重合度不高，所以也看不到有谁点赞或者是什么人留言了。 她这个急哟，咬了咬牙，眯了眯眼，退回来准备打电话质问。 又犹豫了：问什么呢？ 就不能是工作伙伴吗？就不能是高层某女主管吗？ 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吃个午餐怎么啦？一定要这么敏感吗？ 好吧，先忍忍。 温悦儿放下手机，开始看电视。 电视里倒是各处都喜庆热闹，毕竟只差几年过年了嘛。 乱哄哄的，没什么新鲜看头，转到电影频道，嘿，正在放路小丛早些年主演的一部小成本电影。反正就是农村题材，身为长女的路小丛从小就辛苦帮忙做家务，没读过什么书，从来没有自我，一切以家庭为重。 弟弟妹妹差不多是她一手带大的，然后年纪到了，随便嫁了个同样的半文盲的村民。恰逢改革之初好多人南下打工，这对年轻夫妻也踏上了南下打工之路。 路小丛演的女主角虽然没什么文化，也早早嫁人，可山清水秀出来的女娃就是灵气满满，加上她干活麻利从来不怨天怨地，就被厂里的主管看上了。 随后就是一系列狗血的事发生，最后女主角想离开不思进取，只会抱怨并且想缩回山沟沟的丈夫，于是就被嫉妒又蠢笨的丈夫给杀害了。 “我操，这也太现实主义的了吧？”对小清新小成本电影不感兴趣的温悦儿硬是从头到尾看完了。 看的过程中，苗一秀也加入，同样看的津津有味。 “我的天啊！”苗一秀震惊了：“这这也太惨了吧？” “是呀，女主角好惨。她就人来没好好过上好日子，总算让她走出山沟沟长了见识，开阔了眼界提升了自己，却仍然无法挣脱束缚。” “是呀。她她要是一走之了就就好了。为为什么要跟她丈夫说呢？”苗一秀都快哭了。 “本性使然。”温悦儿摇头叹息：“因为她是个特别为他人着想的女人。就算忍无可忍要离开不成器的丈夫，她还是选择光明磊落的摊牌，而是不辞而别。” “对对，她她真的是个特别好特别善良的人。” “她的家庭就是这么培养她的。她没有自我，小半辈子就是为别人奉献。总于有天想通了为自己而活，等待她的却是杀身之祸。”温悦儿抹下眼角，感叹：“我也错了。” “为什么？”苗一秀惊奇问。 温悦儿一秒换脸，俏皮：“我原本以为路小丛演技单一，只会演那种小清新女主，没想到呀没想到，她在这部戏里的演技竟然不错耶。” “是呀。”苗一秀深深认同。 温悦儿不得不服：“作为观众我快看哭了，这就是演技啊。” “可不是。”苗一秀附合：“路小丛可可没吃过什么苦吧？她她能演出女主角那样的人生，真真的不容易啊。” “好像也吃过一点点。”温悦儿纠正：“她继父有阵快破产了，她跟赵嫣儿一块在京市的地下室住过。但时间不长。” “嗯。”苗一秀托腮沉思：“悦儿姐，我我在想，其实我是真真的想家吗？还是，是那种情情绪作怪。” 温悦儿扭头看向她：“怎么，你看了这部电影开始重新思考回乡的问题啦？” “对呀。” “呃？”温悦儿也说不好，毕竟情绪这个事，可大可小。而且她有时也情绪反复，实在琢磨不透。 “秀秀，我觉得，古人说的好，每逢佳节倍思亲。”温悦儿想为自己鼓掌了。 读书多的好处就是古人的例子可以信手拈来。 “嗯？”苗一秀怔了怔。 “每天佳节嘛，到处都和乐融融的。外乡人就难免思念家里的亲人。那你呢，也许就是这种心态。” 苗一秀仔细琢磨了下，不太认同也不否认：“可可是我前几年，并并没有呀？” “前几年，你心里还有阴影存在，没有完全消除。现在呢，你慢慢长大了，懂事了，看开了，看淡了，就只想起好的一面，把坏的一面统统抛掉，所以你会思乡。” 苗一秀敬佩的鼓掌：“有道理耶。悦儿姐，你你真的好厉害哦。” 温悦儿谦虚的拨弄下齐肩的头发：“一般般啦，这些大道理，我肚里存货很多啦，小意思啦。” “为为什么有那么多？” “这就是看杂书的好处喽。”温悦儿喜笑颜开：“从小我就不爱看教科书，就爱路边摊野史啦，武侠啦，悬疑鬼故事啦，就积累这些杂七杂八的废话嘛。” “这这不是废话哦。反正我我觉得有道理。” 温悦儿不好意思吐吐舌头：“秀秀你太捧场了。蒙你可以，想蒙我爸妈，石叔甚至我弟，都很困难。” “切。”苗一秀直接翻她一个白眼。 欺负她读书少是吧？好吧，她读书是少，真的讲不出什么大道理来。 石叔下楼，招呼：“门口搬年货啦。” “什么呀？” “严谨打电话来说，派人送了年货来，就快到家门口口了，让我们去接收一下。” 苗一秀欢呼跳起：“好耶。” “很多吗？”温悦儿坐着不动还质疑。 石叔想了想：“以他的个性应该不少。”然后眉头自然皱起，疑：“弯弯，你不知道吗？” 苗一秀后知后觉，看着她困惑：“严谨为为什么不打电话告告诉你呢？” “我我因为看电影嘛，手机设了静音啊。”温悦儿眼明手快握紧手机，绝不给苗一秀查验的机会。 第494章 借着年货和好 苗一秀涉世未深，信了。 但石叔老江湖了，瞄瞄她拽紧的手机，似有所悟。好在没有追问，直接就摆头：“看看去。” 严谨真是壕啊。 他派人送来的年货用小货车，什么都有，应有尽有。 鸡鸭鱼肉就不提了，光是水果就只要超市有的，小货车里都有。而且是成箱成袋，堆的跟小山似的。 “这这也太多了吧？”苗一秀脱口惊呼。 石叔也看蒙了：“这，不会是把酒店仓库都搬来了吧？” “啊对。”苗一秀还当真了：“他他该不会因为那个异母弟弟的原因，就就把好东西都搬到我我们这来了吧？” 温悦儿制止：“秀秀，别瞎说。” “哦。”苗一秀慌乱捂嘴。 邻居们也看到了，纷纷围拢过来打听：“哟，弯弯呀，这是办的年货吧？这么多呀？” “是呀是呀。走亲访友嘛所以就多准备点。”温悦儿张口就来。 “哇呀，这水果，很贵咧。七八十一斤呀。” “真的哟，我儿子在网上买了一盒，贵的哟，只有一盒，还是打算送礼的。” “瞧瞧这袋是什么？也是老贵的呀。” “这个是牛肉吧？外国字呀。” “进口的吧？现在过年，好多进口货，网上都有得买。不过都贵死人了。” “还有这个……”邻居们完全不顾忌温悦儿感受，自己动手拨拉，然后发出惊叹。 石叔当做没听见，双手开始搬运。 “哎呀弯弯，发财啦？这么多，得多少钱呀？” 温悦儿挤个假笑：“一般般啦，也就几千块吧？” 怎么讲呢，几千块办这么多年货其实划算。而且以现在的生活水准来讲，几千块办年货算不得多贵。 “不信。几千块能办这么多年货？好多还是进口货呢。我说弯弯，你是不是认识水果市场的老板呀？” “对呀对呀。老板是我曾经帮助过的人，所以折扣价买给我的。”温悦儿正愁找不到借口呢。 “哪家呀？我们去有折扣吗？” “没有。” “弯弯，你帮帮忙，大婶我也正要买水果了，帮忙拿个批发价。” “我也要。” “你看这么多人组团，怎么也得打个对折吧？” 温悦儿皮笑肉不笑：“对折没有，骨折倒有。” “呃？”邻居们一愣，都不自然：“啧啧，弯弯，别那么小气嘛。” 温悦儿挥下手：“让一让呀。麻烦让让。” 她直接跳过话题，开始掳起袖子搬年货进屋。 街坊邻居碰一鼻子灰，撇嘴挤眼凑到一起对她指指点点说是非。 苗一秀小声：“悦儿姐，你你看他们……” “让他们说去呗，我还能少块肉啊。”温悦儿习以为常并且毫不在意。 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人说。 她虽然年纪轻轻，有时也嚼舌头好不？ 三个人齐心合力总算把小货车腾出来。 洗干净手，温悦儿哈着气凑到取暖器边烘手嘴里嚷：“好冰好冰。” 抬头对厨房洗水果准备开吃的苗一秀：“秀秀，每样都洗点，尝尝味道怎么样？” 石叔擦着手走过来提醒：“弯弯，你不跟严谨说一声吗？” “说什么？” “告诉他年货收到了呀。” 温悦儿目视前方没吭声。 石叔小声问：“怎么？吵架啦？” “没有。” “没有？”石叔怀疑：“没有就打电话啊。” “等等先。” “等什么？” 温悦儿伸了食指：“等十分钟，他不打来我就打过去。” 石叔无语看着她摇头。 在酒店的严谨今天盯着手机的时间比往常更频繁。 怎么一条消息都没有呢？ 怎么没有未接来电？ 怎么还没有信息进来？ 她在干什么？是太忙了还是压根就想不起来？ 不对呀，现在家里基本没什么事可忙，相当于提前放年假，别的没有，时间大把。那她为什么这半天一条短信都没有？ 昨晚是不欢而散，但是最该生气的不是他吗？为什么她不主动问候？ “二哥？”严诙看到严谨又在走神，轻挑眉唤了一声。 明面上，他还是客气的称呼严谨二哥。 “嗯？哦，这个方案，我不同意。”严谨掩上文件，直截了当：“基础薄弱，不宜扩张。” “可是二哥，现在竞争那么激烈，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的原理我想你懂吧？保守管理，我认为利润不可观。” 严谨笑的很假：“我认为，怎么嫌取利润是我的事，怎么管理新悦酒店也是我的份内事。你对酒店业感兴趣的话，又想施展才能，不妨跟爷爷建议试试凯悦酒店？” 严诙到底沉不住气，当面被这么一怼，脸色就不好看了。 凯悦酒店目前在京市，是他们的伯父严建国主导，经营好多年了，业界口碑不错，盈利方面倒是不咸不淡，主要赊账太多。 凯悦酒店的问题，几乎严家人都知道出在哪里，可是目前无解。 对严建国来说，凯悦酒店跟一块烫手山芋似的，如果有人肯接手，他是巴不得。 严谨怼的正爽，还想继续，没想到手机‘叮咚’提醒有消息进来。 他赶紧低头查看，顿时眉开眼笑的。 温悦儿为了避免难堪，所以给他发了一条微信，先是送了个拱手道谢的表情，然后就说了年货收到的事，最后还是认为说太多了，可能要吃到年中去了。 严谨拿起手机，起身离开，回到自己办公室打电话过去。 温悦儿还迟疑了几秒才接起，小心：“喂……” “弯弯。都还喜欢吗？” “喜欢，好多进口货，很贵吧？” “还好啦，你喜欢就好。”严谨清清嗓子：“嗯，上午都在干什么呢？” “哦，我，我跟秀秀出了趟门，然后逛了超市，采购了些零食就在家里宅着呢。” 严谨又清清嗓子，压低声音：“没有想我呀？” 温悦儿一时不知回应什么？ 咦？他，情绪很正常嘛。原来这小半天，是自己想多啦？ 好吧，他都给台阶了，就顺势下了吧，何必闹别扭呢？多不值得呀，又是大过年的，喜庆的日子。 “有呀。”温悦儿声音也恢复平日的娇俏。 第495章 泡菜味帅哥 得到了想要的回应，严谨眼角眉梢都带着笑，语气更加温柔和顺，压低声音。 严诙隔着玻璃看到他一副甜蜜溢出来的模样，略感震惊：这，是恋爱了吧？ 当然，他也得到消息，严谨现在是住在一个叫温新咨询服务社里，如今主事的是个年轻女孩，模样呢，说不上丑，但也绝没到眼前一亮的程度。 吕明成说过，严谨这家伙对那个女社长可能有相当的好感。 至于是不是在谈恋爱，还没有充分的证据。 现在看来，这家伙明明就是春心萌动了啊。 严诙就好奇了，抬手看看表，还没到下午，酒店一切运转正常。他想添乱，似乎不太成功，一时半会急不来，就起了好奇心，决定去亲自去瞧瞧那位叫温悦儿的年轻社长。 温悦儿跟严谨在电话倒融洽，两人都不提昨晚的事，聊了些闲话，扯了些淡，那种亲密的气氛又回来了。 她关心问：“有没有按时吃药？酒店都还好吗？你那个异母弟弟没给你添乱吧？” “有，我有按时吃药。酒店还好。虽然他是想添乱来着，不过让我提前防堵了。而且我天天守在这里，他也没多少机会拉拢管理层。好歹我也运作大半年了，他不可能一来就把我的人都给策反了吧？” “黄鹃呢？” “她呀。嗯？现在没当我的助理了，就是一般的普通秘书，也还好……”其实说到这个问题，严谨是有疑惑的：黄鹃表现的太乖巧了。 她不吵不闹，也不在他面前卖惨博同情，就是把自己的位置摆的特别正，对工作也一如既往的认真完成。 所以，严谨想抓她的错处，把她调走都没开不了口。 他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开除她。 一来是自己的恩人，二来就算她真跟吕明成不清不楚，也没到开除的地步呀。 温悦儿听出他的顾虑：“怎么啦？” 严谨懊恼：“我也说不好。反正，黄助理她，让我挺看不透的。” “她有没有跟你提出重新调回来当首席助理？” “没有。从来没有。” “那她表现如何？” “很好。工作完成度非常不错。” “咦？”温悦儿愣了愣：“她没有情绪吗？” “也许有，但从来没表现出来。至少我没看到。”严谨据实回答。 “高明。”温悦儿佩服了：“这才叫沉得住气啊。” 严谨叹气：“其实，我几天冷静下来想了想，就算她真跟吕明成在一起了，好像也没什么大错？一个未娶一个未嫁……” “听起来有道理。但是，他们在一起可能联手阴过你呢？你还能心平气和的跟她在同一间办公室吗？”温悦儿敏锐的指出重点。 严谨听了，只能再次微叹：“也是。想到自己信任的员工，有可能背叛自己就寒心。” “就是。对了，她跟严诙走的近吗？” “保持距离。” 温悦儿若有所思：“有趣。” 黄鹃跟吕明成在一起，到底有没有合谋害过严谨呢？她知不知道严谨受伤这件事，很可能是吕明成策划的呢？ 如果他们是合谋，那严诙不该一来就把她调走啊？因为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嘛，多少会惺惺相惜才对。 严诙玩这一手，到底是刻意为之还是演一场苦肉计呢？ 唉，乱了乱了！ 苗一秀咚咚跑过来，大呼小怪：“悦儿姐，悦儿姐……” 温悦儿赶紧捂着手机，问：“什么事？” “快来，快来看。” “什么呀？看什么？” “帅哥。” “咦？”温悦儿鄙视：“秀秀，你没见过帅哥呀？严谨不帅吗？” “不不一样的帅哦。这这个可是韩系美男哦。” “哦，韩系？不是前面的刘海厚的跟锅盖似的，快要把眼睛遮住，然后面皮惨白惨白的，还是单眼皮的那种娘娘腔味浓重的鲜肉型？”温悦儿这一开口，怕是要被粉圈脑残母傻逼们人肉到底。 “拜托，哪哪有那么夸张？”苗一秀翻个白眼：“不看就算。” 温悦儿嗯了声：“我还真不想看，倒胃口。” 然后松开手，继续跟严谨讲电话。 “切。”苗一秀跑开了。 过了没多久，苗一秀又懒洋洋挪回来，故意大声：“悦儿姐，接接客喽。” 温悦儿瞄一眼苗一秀，只好跟严谨说：“秀秀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一直在捣蛋。就聊到这里吧？你今晚，早点回来。” “好。”严谨心情舒畅乖乖答应。 温悦儿把电话一掐，叉着腰，板起脸：“秀秀，怎么回事？” 苗一秀理直气壮，一指客厅方向：“有生意上上门啊。” “啊？”温悦儿无语翻白眼：“这？这都要过年了，谁这么不长眼呀？你拒绝就行了。” 苗一秀推推眼镜不吭声。 瞧这架势，是被美色冲昏头脑了吧？ “好吧，我当恶人。” 温悦儿稍加整理，也没顾及表情管理，就冲到客厅。 果然有个陌生男的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由石叔陪着在说话。 “石先生，能不能通融一下……”听声音呢，年轻，也不难听。 石叔目光一抬，看到温悦儿了。 对方也注意到石叔的眼神变化，就自然而然的扭过头，正好跟温悦儿四目对上。 哎哟，真的是泡菜国的长相啊！ 刘海是偏分的偏长，皮肤还真是白净的，眼睛倒是双眼皮，不过眼尾狭长，尾角还有点上翘，不笑也好像带着笑意，果然是现在小女生最吃的那盘菜。 就是弱鸡娘味小鲜肉嘛。 当然，温悦儿在打量对方，对方也在全方位打量她。 电光火石的十来秒，两人目光交峰，很快就正常了。 “这位是……”温悦儿先开口，脸上挂着不太友好的假笑。 “你好，我姓吕。” “我是温悦儿。这家咨询服务社的代理社长。吕先生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哦，这么年轻的社长，我是第一次见啊。”泡菜味先生并没有起身，只是侧着头开玩笑。 温悦儿抬杠了，稍偏头：“很荣幸我的年龄让你开眼界了。” “嗯？”对方一怔，随即忍不住：“噗，哈哈哈……”大笑。 第496章 透过名牌看穿身份 温悦儿不受他笑声的感染，仍然脸色淡淡的问：“有事吗？” “有。” “春节期间，不接受订单，请理解。”温悦儿不顾石叔使眼色，也要把丑话说前头。 吕先生又是一愣，脱口问：“为什么？” “放假啊，各行各业都在放假准备过个好年，我们也不例外。”温悦儿已经要赶人了。 吕先生还眼角一挑，抛出个诱惑的眼神：“我可以破例吗？” “不能。” “温社长，你太无情了吧？”吕先生轻摇头，看着她笑的有些无奈。 温悦儿当着他的面打个寒颤：“咦哟？好肉麻的台词哦。吕先生你是演员吗？刚下剧场还没适应现实人生是吧？” “喂……” “没什么事，你请回。有什么事，过年后，你请早。”温悦儿挥手了。 苗一秀扯她袖子：“悦儿姐，不不要这样啊。” 温悦和甩开她的手。 “弯弯？”石叔也相当不认同她这么粗暴干脆的把顾客赶走。 “石叔，送客。”温悦儿提高嗓门。 吕先生只好站起来，还有点高，目测有一米八，身材还可以，有点偏瘦。 “温小姐，那年后见。” “好的。”温悦儿挤出一丝真诚的笑。 毕竟，开年后，就有一单潜在的生意，也蛮好呀。 “我我送你。”苗一秀自告奋勇也要送客。 “谢谢。”对方还很客气，冲着苗一秀迷人一笑，把她的魂快勾走了。 温悦儿双手抱臂，冷眼看着他离开。 怎么说呢？像她把钱看的很重，就不会乱花钱的人，按理说对奢侈品不会多看一眼对不对？ 不对。 虽然温悦儿没有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但她也很爱看各类奢侈品新闻呀。 某某牌出新品啦，某某牌买断货啦？某某牌配货制啦？某某牌春夏走秀啦…… 买不起，过过眼瘾总可以吧？ “悦儿姐，你你怎么这样呀？”苗一秀返回来，直接给她脸色看。 “我哪样？” “人家好歹也也是顾客，就就算挑的时间不对，也也不能甩冷脸吧？”苗一秀很不平：“咱们可可是服务业啊。” “谁说的？” 石叔接口：“你爸妈。” 温悦儿歪歪嘴：“错的离谱。咱们是智谋业，跟服务业不搭界好吧？” “可是我……”苗一秀还要控诉，温悦儿却举手：“稍等。” “等什么？” 温悦儿歪头问：“你们猜他是有钱人还是普通人？” “呃？”石叔想了想：“中产。” “为什么？” “谈吐气质不像是穷人，穿着方面也得体，看起来料子就不便宜。” 苗一秀瞪大眼：“料子？” “就是他身上穿的那件大衣。”温悦儿点头：“以我的网上看到的资讯起码是五万起跳。” “哇？”苗一秀震惊了。 她看不出名牌跟普通牌的区别，就觉得对方无论从长相到打扮，都是很顺眼的。 石叔也认不出名牌，可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衣服面料上，还是能稍微区别一下是地摊货还是高级货的。 “他那双鞋，国际名牌，而且好像是定制款。他的手表不得了，我看到网上的图片，是百万起跳的。”温悦儿煞有介事。 苗一秀嘶嘶冒冷气：“这这么壕？” “对了，你们送出门，他是自己开车来的，还是有司机在门口等？” 苗一秀抢答：“自己开开车。” “是什么车？这个石叔有发言权。” 苗一秀瞪瞪眼，无济于事，她对车款也完全不懂。 石叔眯了眯眼：“宾利。挂的牌照是南市的。” “咦？南市有贵公子哥吗？”温悦儿开始在脑海里搜寻了：“不对呀。如果南市富二代三代中有这么泡菜味的公子哥，应该就早闻名于网上了吧？” “对，南市没有姓吕的富商。”石叔反应也很快。 苗一秀蒙了：“你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在说，你看对眼的这个泡味系男生，行为举止透着古怪。” “哪哪古怪了？” “第一，快过年了，他还跑到我们私人侦探社来不古怪吗？但凡有点智商都知道，春节是放长假的嘛。” 苗一秀不以为然。 “第二，他一身名牌，不像是租来的，那就是真的喽。有钱人会大过节上门下订单吗？” “还有呢？” “第三，他的眼神和表情？”温悦儿回想着，慢慢道：“你们没觉得不像是来照顾生意的吗？” 石叔说不好，只问：“那你觉得像什么？” “像……嗯，有点像路过，随便进来遛达一圈的好奇客。”温悦儿斟酌着。 “好奇客？”石叔和苗一秀对视一眼。 是的，他们在大门外是挂着一块不太醒目的招牌：温新咨询服务社。 可，谁没事路过的时，会好奇的进来转一圈呢？ 有这么闲吗？ “反正，他让我第六感有很不好的感觉。”温悦儿挑明了说。 苗一秀还不服气：“你你的第六感有有时也不准啊。” “但基本都是准的。” “哼。”苗一秀说不出道理，就是不屑。 石叔这时笑了笑：“好办，我去查。” “怎么查？”温悦儿也笑了：“他就说姓吕，然后全名是什么？不知道啊。” “查车牌啊。”石叔稳得很。 “对哦。” 这个事，不用石叔去查，苗一秀就能搞定。 挂着南市的牌照，房管局有名有号的，只要不是假车牌不是套牌，完全可以查到。 只是苗一秀也许心情不佳的原因，费了点时间，弄了快一个小时才出结果。 “啊？”结果一出，她先惊呼。 石叔和温悦儿忙：“怎么啦？” “新新悦酒店……”苗一秀指着电脑屏幕：“他他是……” 温悦儿凑近看，也下巴一掉：“这辆宾利是新悦酒店的接送贵宾的车。” “不会吧？”石叔这么沉稳都不敢相信。 “是真的。”苗一秀严肃保证：“真真的。” 温悦儿背着手转了一圈，脑子清醒了：“能征用新悦酒店贵宾车的人，估计没几个。严谨算一个，嗯？还有……” “严诙。”石叔说出答案：“他是严诙。” 苗一秀眼镜一滑，夹在鼻梁上：“他他就是那个……” “对，严谨的异母弟弟，严诙。”石叔很肯定：“除了他，没人有这个权力。” 第497章 两面人弟弟和继母的心机 “可是，为什么呢？”温悦儿百思不得其解：“他跑来干什么？用意何在？” 石叔无声的看着她。 苗一秀也扶正眼镜，默不作声望向她。 “哎，你们什么眼神呀？”温悦儿失笑：“都看着我干什么？跟我有关吗？” “嗯。”石叔和苗一秀同时点头。 “不会吧？”温悦儿一下子垮下脸：“他，他有病啊？” “没有。”石叔真是个老实人：“据我观察，他十分健康，一点不像有病的人。” “呵呵。” 石叔提醒：“应该是来一探究竟的。弯弯，你要当心。” “我已经很小心了。这些天基本宅在家里不出门。” “如果要出门，一定要跟秀秀或者我说一声。有人陪比较好。” 温悦儿颇不以为然，但理智上也晓得他说的是对的，怏怏：“好的。” 严谨是七八点钟下班回来才得知严诙曾上门，还故意假冒姓吕的事。 他就生气了：“他想干什么？” “放心，他啥都没干，坐了坐就走了。”温悦儿安抚：“也许，对你住的地方好奇吧？” “他还真是大胆呀，竟然亲自上门？” 这一点温悦儿同意：“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暗中搞小动作，而是直接上门，有种！” 严谨苦笑不得：“我说弯弯，你到底站那边的啊？” “当然是站你这一边啦。只是，这个严诙，真的不走寻常路嘛。” 有理有据，严谨无可辩驳：“他，还真的有点特立独行。” “怎么说？” 严谨思索了下：“我想想，用什么词形容他比较精准……”思忖片刻才：“两面人吧？” “啥意思？” “就是，他有乖巧的一面，也有反骨的一面。” “请举例。” 严谨捏下她的脸，磨牙：“你真是好奇宝宝啊。” 温悦儿嘻嘻笑：“无聊嘛。天天宅家里就等着过年那一天的到来，好闷哦。” “好吧好吧，我就简单讲讲吧。严诙这个，在父母长辈面前表现的特别乖巧，从小就是个很懂事的乖宝宝，嘴甜有眼力见。长辈都相当喜欢。但脱离了长辈的视线吧，他说表现出很叛逆的一面，抽烟喝酒打架泡妞逃课，反正除了很严重的作奸犯科，男生该有问题他都有。” 温悦儿还是凭良心讲：“似乎，也没什么吧？你小时候也这样吧？” “当然我也没怎么听话，可我都在明处。他是蔫坏的暗处。” 温悦儿听不懂了：“暗底里？” “对。在长辈看不到的时间就是另一幅面孔。然后有家长找上门控诉他，长辈还不相信，因为他在家里表现太好了。” “哦，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温悦儿就奇了：“他为什么会是这种个性呀？他也从小衣食无忧，受尽宠爱吧？不该是个阳光少年吗？” “哼。”严谨冷笑：“阳光跟他压根就不沾边。” “怎么？他暗中整过你？”温悦儿心有灵犀问。 “没错。”严谨现在还耿耿于怀：“就因为他，我差点失信于爷爷。”还有更严重的，可他不想重提旧事。 温悦儿眼珠转转，轻声：“你父亲，跟你的关系是不是很一般？” “是的。” “有他们母子的关系在吗？” 严谨微叹，搂搂温悦儿：“弯弯，你还真猜对了。” “我亲妈，在我五岁那年出意外过世后，不到三个月，我爸就另娶了……”才五岁的小孩子无论身心都是极度脆弱的人，最亲的人过世，留下极大的阴影，正是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偏偏亲爸还迫不及待另外娶后母进门。 当然，豪门的后母不像穷人家的后母，刚进门的时候还是贤良淑德，对继子是很关心的，至少表面工作很好，长辈面前挑不出错来。 可后母没多久就怀孕了，很快就生下异母弟，严谨的地位自然是一落千丈。 衣食是无忧，但那种安全感，和家庭的温暖，以极快的速度在消失。 “那时候，我真的特别想我妈。没事就翻相册，躲在角落哭。没想到哭也有错，被告状了，然后我就多了项不喜欢弟弟的罪名，是个极自私的小孩子。” “怎么这样？”温悦儿震惊了：“你才多大呀？” “不到六岁。” “六岁的小孩子懂什么呀？想亲妈不是正常的吗？” “在他们看来不正常。因为觉得这个女人对我那么好，竟然还捂不热我的心，是我的问题。”严谨面色冷峻。 温悦儿轻轻抱了抱他：“太过分了。心疼。” “好在我熬过来了。”严谨反手抱紧她低声：“好在，我还没有被亲人完全抛弃。有时实在难受就去找三叔。后来三叔给我爷爷提了建议，我因为不懂事调皮，怕影响弟弟的成长，就被三叔接过去待了几年。” “你外婆家呢？” 严谨呼口气：“我外公外婆一家都移民了。倒是想把我接走，可我爷爷不肯，怎么可能让我去外家长大呢？” 温悦儿点头：“也对。” 以严家的资产，且还有亲爸在世的状态下，外公外婆用什么名义接走呢？ “不对呀。”温悦儿脑中灵感一闪：“有个破绽。” “什么？” “你后母进门多久就生了你弟弟？” 严谨愣了愣，冷哼一声：“也就三四个月的样子吧？” “呃？这……”这不符合怀孕的规律呀。 “不用给我留面子。”严谨倒是大度：“简言之就是我爸跟这个女人在我妈还在世的时候就勾搭在一起了。” 温悦儿咽咽喉，只好轻轻拍拍他：“不提这些糟心事了。” “让我说吧。”严谨把头抵在她肩上，低声：“我原来是找不到一个可以吐露心事的人。弯弯，你相信你。” 温悦儿莫名心酸，鼻子一吸，低声：“好。你讲，我听。” 严谨叹气，沉默了一阵，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等了会，温悦儿看到他好像犹豫不定，只好先开口：“对了，你妈妈是什么原因过世的？” 严谨的母亲过世早，网上几乎没有资料，好像也没有图像留存。 严谨神色黯淡了下。 “对不起，我是不是问的太唐突了点？”温悦儿捂了捂嘴，有点后悔。 第498章 溺亡不是意外 “嗯，还好。”严谨稍顿，低声：“你问什么都可以。” 温悦儿很暖心，也跟他靠了靠：“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你不用回答的。” “没事。不用忌讳。”严谨宽容：“过去也那么多年了……” 严谨的母亲去世也是意外。 他五岁那年，全家出国度假，然后在度假屋外的小湖上划船，当时船上只有严建军跟严谨生母二人，不知怎么就侧翻了，然后双双落水，后果就是死一伤。 “你母亲不会游泳吗？”温悦儿没明白。 豪门媳妇们，多数都会游泳的吧？要不然，家里的游泳池不是摆设吗？ “会。”严谨叹气：“但是那片湖水比较深，而且水草多，所以就……” “岸上没有其他人吗？” “有。有其他目击者，然后也跳下去救人，只是我爸被先救起，然后救我母亲费了些功夫，耽识了最佳抢救时机。” 温悦儿哦了声。 严谨忽然拿出钱包，翻看，有一张相片就是他小时候跟母亲的合照。 “这是我妈，这是小时候的我。这张照片我一直留着。”严谨轻声道。 严妈妈是个极其柔美的女人，脸形很端正，就是最有富相的那一款。眼睛大大的又明亮，头发很浓密，卷的很优雅很贵妇。 脸上带着笑，膝盖上坐着小严谨，抿着嘴很严肃的样子。 “这个时候你几岁呀？” “五岁。拍完这张合照没多久，我妈就出事了。”严谨很用心的保留着这张最后的合照。 温悦儿实在不知怎么安慰他好？ “看到这条项琏没有？”严谨指着母亲脖子上挂的那条碧绿宝石项琏。 “看到了，好漂亮哦。” 严谨脸色阴郁：“现在挂在那个女人脖子上。” 温悦儿听懂了，大吃一惊：“怎么可以这样？这是你妈妈的遗物，不是该你继承吗？” “被夺走的。”严谨很无奈：“我能怎么办？” 他小小年纪，按理亡母的遗产都归他继承，可是谁会把庞大的遗产交到他手时呢？自然是父亲代管。然后管着管着，好多东西就不知不觉落到继母手里去了。 “你成年后，可以追回吗？” 严谨缓缓摇头：“我提过，他们装傻充愣。” “那，向你爷爷反映呢？请严老爷子主持公道总可以吧？”在温悦儿心目中，当爷爷的不是通常偏袒孙子吗？ 严谨又是冷笑：“我爷爷呀，不管家事。他知道那个女人没理，但他不会直接出手帮我，而让我自己想办法讨回。” 好像也没错，自己的东西自己拿回来。 “我用了一些办法，可那些人死猪不怕开水烫。知道我爷爷放任的态度后，完全不搭理我的正当要求。所以，很惭愧，我妈妈最爱的这条项琏至今还收藏在那个女人保险柜里。” “太无耻了。”温悦儿对他继母的认知又重新刷新了：“她怎么这么厚脸皮呢？难道她不会自己去买吗？” “这条项琏有钱未必买得到。” “呃？”难怪哦。 温悦儿轻轻拍拍他，示意他：“别担心，总有一天属于你的东西会原封不动的还回来的。” “但愿吧。”严谨深深叹气。 “严谨，她把你当眼中钉，就是因为财产的事吗？” “大部分吧。财产继承权方面，当然是少一个人就多分一点。我想，主要还是我妈的遗产部分，他们想霸占到底。” “你父亲也坐视不管？” 严谨翻个白眼：“你能相信吗？我亲生父亲，在商界也算响当当的人物吧？其实是个妻管严。” “啊？”温悦儿可是见过严建军的，不太像呀？ “看不出来是吧？” “对。就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架势，想像不出是气管炎。” 严谨犀利的吐槽：“我在家里亲眼所见。那个女人一瞪眼，我爸几乎就怂了。我怀疑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那个女人抓在手里？” 温悦儿也附合：“肯定不是商业上的把柄。” 然后空气突然安静。 严谨歪头看着她。 温悦儿眨巴眼，再眨巴眼，张嘴：“我，我没说错什么吧？” “我妈……也许不是意外？”严谨语出惊人。 温悦儿惊疑：“不会吧？你不是说当时湖岸还有其他人吗？” “是的。可是……”严谨背负双手在房间转圈，脑子急速转动：“如果，那些人，也是被收卖的呢？” “哈？”温悦儿自认想像力够丰富了，却还是被吓一跳：“这，这是什么小说情节呀？” “我那天在度假屋午睡，有保姆陪着，所以当时发生了什么事，都是事后听说然后拼凑起来了……”严谨很郑重的看着她。 温悦儿又是惊诧：“你没有亲眼目击整个过程？” “没有。我是后来睡醒了，正好要吵着去找爸妈，然后就看到湖边围了一圈人，等我挤进去就看到有人在帮我妈做心肺复苏……” “围了一圈人？是多少？” “我记得不少于五六个。但是外国人嘛，膀大腰圆的，围在一起差不多就是一圈了。”严谨对这一段记忆深刻，所以现在还能回想起来一些细节：“有至少三个，浑身是湿的。我想他们就是跳下去救人的人。” “嗯，有可能。”温悦儿追问：“你爸呢？” “他就在旁边，也是脸色惨白，一直呼喊我妈的名字，再后来就有救护车来了，可是还是……无力回天。” “听起来，好像一切正常啊。” 严谨眯了眯眼：“现在我仔细想起来，那天我不该午睡的。” “为什么？” “我从来没有吃过午餐，然后就倒头大睡的习惯。从而错过跟父母泛舟湖上的活动。另外，那个保姆……”严谨吁口气：“回国后，就被辞退了。” “也，没错呀？”温悦儿不觉得可疑。 严谨神色一点一点可怕：“可是，前几年，我无意中在海市遇到过这位保姆，她在闹市区开了家花店。” “然后呢？” “我上前打了招呼，她突然有一丝慌乱，然后就镇定的跟我寒喧。交谈间，她自己透露花店是夫妻店，她丈夫多年前创业，白手起家，所以才在海市闹市区有这么一家生意不错的花店。” 第499章 帮他就是帮自己 “听起来有点欲盖弥障是怎么回事？”温悦儿发表听后感。 严谨撑撑额头，轻叹：“我当时没这么敏锐，只是觉得他们夫妻还真是勤俭持家，经过努力竟然能在海市的闹市区有这么一家铺位，非常难得了。”然后咬咬牙：“我后来还让人送了一笔钱过去，算是尽点心意吧。” “为什么？” “当年，这个保姆其实对我还不错，工作很尽力，虽然没有妈妈的感觉，至少我没有被暗中虐待过。” 温悦儿失笑：“所以你很感恩？” “是呀。现如今听多了保姆护工虐待老弱病妇残的新闻，真的有一种感叹当年自己很幸运，没在这方面遇到这种糟心事。” 温悦儿敛起笑意：“也对哦。现在保姆护工人员，不晓得是不是进入门槛太低还是怎么着？素质越来越差。完全不把自己的饭碗当回事？晓得现在雇主家里喜欢装监控，也还是会动手打骂。不过言归正传，严谨，你现在是完完全全起疑了对吧？” “嗯。”严谨一脸严肃。 “那就顺带查一查呗。” 严谨侧头看着她。 温悦儿不明所以，回视他问：“怎么啦？” 严谨也是个性开朗，忽然开起玩笑来了：“这么说，我那百万委托费算是省下来喽。” “什么百万委托费？”温悦儿还没有联想起来。 严谨也不吊胃口，认真：“半年前，我不是委托你调查我那次意外吗？你不肯接手，然后我把价码开的很高，差不多上千万了吧？你还是没动心……” “啊？我记起来了。”温悦儿嘿嘿讪笑：“严谨，话不能这么说哈。咱们熟归熟，在商言商哈。” 严谨斜视她：“这么说，高昂委托费还是要付的？” “当然。” “我付的可是我自己的个人账户的钱。” “那怎么啦？”温悦儿还不解呢。 严谨嘻嘻笑：“也可能是你的钱哦。” “我的？” “你改天嫁进来，我的不就是你的。” 温悦儿捧脸害羞了一下：“没那么快啦？”忽然转正经：“其实价钱是可以商量的。咱们这么熟，肯定会打个折的对吧？” “打几折？” “呃？我得算算成本才能决定。”温悦儿还先卖个关子，不过她苦恼的皱眉：“严谨，你这个事，真的很棘手。” 严谨就顺势：“所以百万委托费，我不会缩水的。”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真要查起来，牵涉太大了。而且时间跨度也有点大，相对来说，难度就更大了。” 严谨也换了一本正经：“我知道。而且线索不明朗，潜在对手又相对我们来说太强大，的确不好查。” 温悦儿现在的心态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跟严谨不熟，对他的处境爱搭不理，现在呢，很关心，所以安慰他：“没事，只要咱们肯下功夫，一定能查明真相。不过我还是丑话说在前头。你的陈年旧案如果真的委托的话，可能是我经手最难办的一件案子。因为难办，所以用时肯定不短。可能一年半载未必出成绩。” 严谨明事理：“我知道。我完全懂。这么说吧，可能你们侦探社接手我这个案子后，别的委托案基本就可以全部推掉了。” “没错。”温悦儿眉头攒起：“所以，就算论交情，我肯打折，相对来说费用还是不低的，你要有心理准备哦。” “我明白。”严谨现在也算是个商人了。 他最清楚的就是成本问题。 如果温悦儿，石叔和苗一秀所有人都投入调查他的委托案，那么最基本的费用还是要保证的，不然人家喝西北风去？ 交情归交情，恋人归恋人，该出的费用还是得出。 “嗯？”温悦儿略仍思索：“那好，你的委托我接了。” 严谨大喜过望，扳过她的脸就啵了一个：“谢谢弯弯。” “但是，请听清楚。”温悦儿笑着撇他一眼：“但是，先把年过好。” “当然。等过完年再说。”严谨也不想大过年的让人家忙于工作，何况也不急在这一时。 温悦儿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手上：“谈妥了，那么我先跟石叔和秀秀透个底，然后再商量合同的事，怎么样？” “一切听你的。” 第二天，早餐桌上，石叔和苗一秀知道了温悦儿年后的计划，面面相觑片刻，然后一个提出问题：“弯弯，你确定接手？” “是呀。石叔，别人一步一步逼到跟前了，严谨再不还手，就要被逼到墙角了。不管是于公于私，我都觉得必须帮他一把，否则，他就太可怜了。” “可怜？”苗一秀不太认同：“他他可是严二少呀。” “秀秀我懂你的意思。你衣食无忧，存款充足，房车齐全，还没有不良欠款对不对？比起大多数普通人，他已经赢在人生终点站了对不对？” “对呀。” “可是，他本身就不是普通人，当然也就有普通人想像不到的烦恼。而这种烦恼可能跟生死有关。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而已。”温悦儿尽量为严谨说话。 苗一秀无可反驳只是嘀咕：“还还是很危险呀。” “是的，危险系数跟我们先前猜测的一样。但是，我们现在跟差不多跟他绑在一起了，就算想脱身，估计也无济于事了。” 这一点，石叔同意：“对。严二少住在这里是不争的事实。我们再怎么对外宣称跟他没关系，那些人也不会信。” “就是呀。所以，我们只能硬起头皮把他的麻烦一一剪除。帮他，也相当于帮我们自己。” 苗一秀大吃失惊，扶正眼镜：“这这么严重？” “吕明成和严诙都注意上我了？他们可能觉察出严谨跟我关系不一般了。你们说，他们会轻易放过我吗？”温悦儿认真问。 苗一秀眨巴眼：“如果是是我，应该不不会。因为严谨的朋友就就是他们的敌人。” “没错。所以，我们帮严谨，真的就是帮自己。当然主要是帮我。我现在差不多跟严谨绑在一条船上了，算命运共同体了，你们还反对吗？” 石叔和苗一秀一致摇头：“不反对。” “那就这么定了！”温悦儿拍下餐桌，一锤定音。 第500章 过年啦 年三十这天，从早上开始陆陆续续就有鞭炮响。 南市市区是禁鞭炮，但架不住郊区还有城乡结合部的居民无视禁令喜庆热闹下。 苗一秀其实也很想放鞭炮玩的，不过市区还是不敢明目张胆，于是温悦儿决定晚上再放。 这天的年夜饭，他们在中午就做好。 拒绝了新悦酒店提供的套餐，温悦儿还是认为一年中最重要的一餐大家一起动作做比较有意义。 石叔主厨，苗一秀打下手，温悦儿就摆盘，分工明确。 温爸温妈到底没回国，不过开了视频通话，互道新年好，微信转账红包，气氛还是热烈的，并没有冷清到哪里去。 严谨中午没赶回来，酒店正是最忙的时候，因为新悦酒店的年夜饭定制相当火爆，他得盯紧点不能再出任何妖蛾子。 大门口贴了个大大的福字，还有一副平常的对联。 下午，温悦儿和苗一秀还出门在附近公园逛了逛，碰到不少邻居互相打招呼道贺新年，和乐融融。 傍晚，还是没等到严谨回来吃饭，他开了视频抱歉的表示酒店实在忙的走不开，做为总裁，他得身先士卒不能离岗，因为这是最关键的一夜，他可能要很晚才下班。 温悦儿表示理解。 每天年底，酒店业其实是旺季，最忙的时候。 严谨又在跟严诙较劲，不能输，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晚上，八点钟，春晚准时开始。 温悦儿换上的家居服也是红色的，很喜庆，懒洋洋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各路明星卖力演出，双手也没闲着，不是抓吃的就是玩手机。 “悦儿姐。” “啥事？”温悦儿正打游戏呢。 苗一秀不悦：“你你手机声音能调小点吗？太太大了，把把人家唱歌声声音都盖过了。” “骚瑞。”温悦儿马上调低音量，瞥了眼电视，惊呼：“哟，这不程佳儿吗？” 有个流量明星合唱环节，竟然混进了程佳儿。 “嗯，是她呀。”苗一秀见怪不怪：“她她后台硬呀。” “那有朱敏敏吗？” 苗一秀摇头：“没有。” “怪事了？” 正好游戏打完，温悦儿马上拨通朱敏敏电话，清清嗓子：“朱小姐，新年好啊。” 朱敏敏语气也很开心：“哈哈，我还打算零点跟你打电话呢？没想到被你抢先一步了。” “你在哪呀？南市吗？” “没，我在京市。” “哦，年夜饭在家还是在酒店呀？” “在家，不过酒店送来的。你在干嘛” 温悦儿巴不得她这么一问：“我在看春晚呀？你们呢？” “打牌。”朱敏敏那边有哗啦啦洗牌的声音。 “你们不看春晚吗？” “不看。不过电视是开着的。” “我正在看呢。好巧，看到个熟人了。” 朱敏敏还是心情不错：“是不是程佳儿啊？” “对对就是她。咦，她怎么上春晚了？” “我伯父想让她在全国观众面前混个熟脸呗。”朱敏敏并没有任何不悦，还开心笑：“费了老鼻子劲才得到这么个名额的。” “原来是这样呀。” 朱敏敏跟那边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响起脚步声：“弯弯，我二哥在你那里吧？” “他在酒店坐镇指挥呀。” “唉！我二哥呀，真是辛苦。爷爷让他回京市过年的，他不肯。我还以为他舍不得你呢？原来他真的一直在忙工作？” “没错。你二哥是真的一心扑在事业上。他不是个沉迷个人私事的人。” 朱敏敏默然了下：“他不用那么辛苦的。爷爷今天还在餐桌上当着全家的面夸二哥呢。所以新悦酒店别人是夺不走的。” “这个难说。不加把劲，就难免被有人心横刀夺爱。”温悦儿护短：“严谨这么勤奋，你该支持才是呀。不要泼他的冷水。”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对了，你们是不是真的同居啦？”朱敏敏小声打听。 温悦儿一愣，否认：“没有。真的没有。” “那我二哥放着好好的酒店不住，跑去你哪里住？” “方便嘛。原来他不是受伤吗？身边没有亲人可照顾，就近嘛。我反正闲着呢，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朱敏敏埋怨了下：“哦，我二哥这是对我们有怨言呀？家里每个人都忙，真的抽不出空照顾他。弯弯，谢谢你哈。” “不用，举手之劳。那，就不耽误你打牌发财了。我先祝你新的一年事业红红火火，一夜爆红，成为最当红小花。” “谢你吉言。我也祝你新年财源滚滚，爱情事业双丰收。” “好的，谢谢。” 这个电话挂断后，温悦儿马上拨通另外一个电话。 赵嫣儿有点意外：“温小姐？” “赵小姐，给你拜年啦。新年好啊。” “新年好。” 温悦儿跟她寒喧了下，得知：“你们在国外过年？” “是呀。图清静，而且国外天气也好，哪像京市冷得很。对了我这里买名牌价格很实惠哦还可以退税，要不要我帮你代购一个？”赵嫣儿是好心。 “好呀。”温悦儿赶紧点头：“一万左右价格我能接受。还要呀，款式要经典款，皮质呢当然偏软一点最好，就那种越用越软的最好了。要不然，你看中了，拍照发给我行不行？” “行呀。”赵嫣儿爽快答应了。 温悦儿很开心结束这通电话，抬眼就跟苗一秀碰了碰目光。 “秀秀，怎么啦？” “悦儿姐，你你代购呀？” “是呀。别的代购我不放心，赵嫣儿我是相信她的品味的。” “你你怎么不提前说呢？”苗一秀为她可惜：“这这样就可以当做新新年礼物了。” 温悦儿耸肩：“无所谓呀。只要元宵节到手上，也是新年礼物。” 苗一秀好奇问：“为为什么你不找老板娘代购？” “我妈？她肯才怪。她一定会挪用我打过去的钱。”温悦儿一点不抱希望何况：“我妈的审美还停留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不放心。” 电视上放相声，石叔却起身离开了。 苗一秀和温悦儿对视一眼，俱惊奇：“石叔不是最爱听相声吗？” 第501章 守岁到零点 温悦儿顿了顿，瞄瞄电视上两个相声演员，费力讨好的讲着不好笑的相声，摇头：“太难听了。中场休息时间。” “不不至于吧？” 苗一秀也跟着瞟电视，听了听，似乎还好，虽然相声说的乏善可陈，但两个相声演员的面部表情很丰富，挤眉弄眼的跟小丑表演似的，多少博人一笑。 “秀秀，你的笑点还是那么低。”温悦儿不客气指出问题所在。 苗一秀不承认：“才没有。” “算了，我再打通电话。”温悦儿又不怎么看春晚的，跟朱敏敏一样是当背影音乐用的。 “给谁呀？”苗一秀抓起瓜子嗑。 “等会就知道了。”温悦儿也不避她，拨通电话。 没通，占线。 好吧，年三十，很多人都忙着拜年或者跟朋友联络感情，打不通很正常。 等了几分钟，相声说完了，石叔还没回来。 温悦儿又拨了一次电话。 这回通了，响了好几声对面才接起。 “哈罗，路小姐，给你拜年啦。”温悦儿调整情绪和语气，十分客气。 路小丛淡淡：“你好温小姐，新年好。” “看电视吗？今年很热闹呀。” “没有，我在国外。” “哦，玩的开心点呀。” “谢谢。” 温悦儿就不知该说什么了：“出国过年固然好，唯一的损失就少收红包对不？” “没事，现在方便了，手机转红包就好了。” “哈哈，也是哦。”温悦儿抬眼，就看到石叔手里握着手机回到沙发上。 “要不要开视频呀？国内好热闹呢。听，外面有人放鞭炮。” 路小丛拒绝了：“不用了。我这里，正打算去逛街，时差也对不上。” “哦。”温悦儿觑眼石叔：“那……” “没事，我先挂了。”路小丛可没跟她客气，说完就挂断电话。 “无情无义啊。”温悦儿嘀咕。 石叔开口了：“我跟她打了电话，她也许情绪受了影响。” “受什么影响呀？石叔，你可是她亲爸。”温悦儿想翻白眼了：“大过年了，打个电话拜年，很正常呀。” “其实，她在微信上发了一段拜年的贺词。”石叔叹气：“我想，我也写不出更赞的贺词，就打电话直接对话比较好，但她好像不怎么高兴？” “管她高不高兴呢。石叔，你高兴就好。”温悦儿忿忿不满。 石叔低眼，他怎么乐得起来？ 苗一秀忙打圆场：“哎呀，石叔，你你最喜欢听听的相声又开始了。” 温悦儿一惊：“又是相声？” “怎么，不不行呀？”苗一秀瞪她一眼：“合合家欢喜，就就多几个相声。” “不如小品好不好？小品有些还挺好笑的。” “并没有。”苗一秀专跟她唱反调：“哪里好好笑了？我都替他们难难堪？” “那我怎么不见你去喝水上个厕所什么的？” 苗一秀木着脸：“还还不到时候。” 被她俩这么一打岔，石叔情绪渐回转，笑着摆手：“别争了，安静看电视吧。” “噢。” 按传统来讲呢？国人有守岁的习惯。 就是大人小孩捱到零点，吃了饺子汤圆，再发了红包，互贺新年，大概就可以休息了。 有些年轻人精力旺盛的，捱到天亮都是允许的。 严谨大约在十一点多钟才带着一身寒气回来，精神奕奕的，倒还很高兴。 他给每个人都发了红包，当然石叔是拒绝的，并且按辈份是他发红包才对。 零点钟声敲响后，这条街上，响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响。 温悦儿和苗一秀也不甘示弱，跑到后院放了几支烟花，由严谨给她们拍视频。回到屋内，没有吃饺子的习惯，就煮汤圆和糍粑。 石叔和苗一秀打着哈欠回房歇着去了。 温悦儿就跟严谨还在客厅相依相偎看电视，注意力当然不在电视上，而是低声说些悄悄话。 “弯弯，今年是我过的最充足最开心的一个除夕夜。” “往年，你是怎么过的呢？” “就跟朋友打牌喝点小酒，开跑车兜风呀。” “哟，这不挺充足的吗？” “腻了。” “你没有去国外过年的习惯吗？” “基本来讲呢，是不可能的。因为爷爷不喜欢。他认为，平时我们怎么玩都没关系，过年这天，必须在国内一大家子聚在一起。” “那你今年没回京市，他没催你吗？” “催了。但我这里实在走不开，借口太充分，他也没勉强。” 温悦儿砸舌：“严谨，果然有事业的男人最有发言权。如果是往年，你还是无所事事，根本就没办法回绝你爷爷的要求吧？” “没错。”严谨同意，凝重：“本身我爷爷就是个工作狂。如果用工作做借口他是不会反对的。” “所以，有事业心是好事。” “嗯哼。” 左右张望了下，严谨不满足于只是相偎相依，而是笑着提建议：“客厅有点空荡，有点透风，回房间吧？” 温悦儿也四下看了看，斜他一眼：“回我房间？” “可以啊。” 老实说，严谨还没怎么去过温悦儿的闺房。只是在灵魂出窍的时候来过，不算。 温悦儿房间并没有很特别，也不文艺，装修上中规中矩，完全就是普通的白色，配上浅灰色衣柜和淡柠檬黄单人沙发，还算顺眼。 “竟然没有梳妆台？”严谨扫视一眼就笑了。 温悦儿指指靠墙小桌：“有呀。书桌歉梳妆台，没看到摆着护手霜吗？” “你不怎么化妆的？” “是呀。不怎么会吗？只是有时候工作需要改装易容，随便化一化就够用了。”温悦儿拉开小桌的抽屉：“我的首饰都在这里了。” 严谨凑看一眼：“这么少？” 他认识的女生，不光化妆品多的摆不下，首饰什么简直可以开店了。 温悦儿很有自知之明：“我不喜欢头饰，现在又是半长发用不着对吧？然后呢脖子偏短粗所以项琏也省了，长期要做事戒指怕沾水坏了所以也不需要。只有手腕上戴的什么镯子呀琏子呀，可以入手。” 严谨随便拨拉了下，忽然怔住了。 他以为眼花了，因为有一样眼熟的东西竟然躺在她那堆珠琏中间。 第502章 真正的恩人 一枚造型很别致的袖扣，浅白色泛着温润的光彩静静的躺在一堆手琏中，显得格外扎眼。 严谨拿起，左看右看，手竟然有点轻颤。 “不错吧？这枚袖扣很漂亮吧？”温悦儿还仰头自得。 “嗯，很好看，别致，价格不菲吧？”严谨咽咽喉。 温悦儿摊手：“不知道价格，反正应该是高级货。” 严谨就转头看着她：“你不知道价格？这不是你的袖扣？” “当然不是。这一看就是男士专属嘛。” “也不是你父亲的或者你弟弟的？” “不是呀。”温悦儿摇头：“我干嘛要收集我爸或我弟的袖扣呀？我吃饱撑的呀？” 严谨定定神，更加和颜悦色：“弯弯，那这枚袖扣，它的来历可否透露一二？” 温悦儿好笑看着他：“说话怎么这么客气文皱皱呢？这袖扣呀，没啥来历，我捡的。” “捡的？在哪捡的呀？”严谨面容凝重。 “就，荒郊野外呀。”温悦儿从他手里拿过，掂了掂：“很沉对不？绝对贵。而且我那时还上网搜了搜，似乎是某个国际奢侈品牌的定制款哦。” “弯弯，告诉我，到底在哪捡到的？”严谨又从她手里拿回来，放在手心里抛了抛：“没错，是定制款。” “具体位置我不清楚，反正离南市有点远就是了。我呢当时接手第一单委托，然后就跟石叔分散逃命，跑呀跑的就不辩方向，天亮后，就到了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然后就看到公路坡下有人翻车了……”温悦儿没有察觉严谨的态度，轻描淡写的讲叙了下当时捡到这枚袖扣的过程。 严谨眼睛越瞪越大：“你，你曾经下到坡底去了？” “是呀。当然，我没那么伟大是去救人的，而是去看看什么情况？看到这枚别致的袖扣就收起来了，还有，我没有挪动那名伤者，因为常识还是要有的对吧？受伤的人，不是专业人员最好不要轻易挪动，以免造成二次伤害。” 严谨抿紧嘴：“嗯，对，你考虑的周到。然后呢？” “然后我就打报救电话了呗。我能做的就是这些呀。” “就这些？” 温悦儿略想了想：“哦，我好像还帮他包扎了下伤口。”双手摇了摇：“我没有怎么动伤者，就是很小幅度的帮他扎了腿呀什么的？他长什么样我都没看清呢？然后听到警笛来了，我就爬上去，没想到就看到有人要偷开我的摩托车……” “还有这一出？” “是呀。”温悦儿握紧拳头，忿忿：“还说什么乡里淳朴，狡猾得很。我就追呀，然后警车渐进，我想还是退回去给他们指认现场好了。” “指认了吗？” “不用了呀。因为我远远看到有个女孩子背着背篓路过，正巧停在翻车公路边也看到事故现场了，我就省事了。就走啦。” 严谨半天没吭声。 温悦儿又从他手里拿回袖扣，开着玩笑：“哈，虽然我是举手之劳不求回报，幸好我还是偷偷摸回这枚袖扣，抵消了。” 严谨神色复杂看着她。 “干嘛？我不是贪小便宜的人呀。这是我应该的嘛。”温悦儿误会他的眼神，辩解道：“虽然我没有亲自把人救起送到医院。可是我发现及时还报警了，也为他做了简单包扎，说不定对他的伤情有一定的正面作面呢。我拿走这枚袖扣，不过分吧？” “不过分。”严谨终于沉声点头。 “对呀，我就是拿走一枚，另外的，嘿嘿，其实我没找到而已。” 严谨却这么说：“其实，定制款，也许就只有这一枚。” “是吗？” “嗯，有些有钱人注重细节，袖扣也跟别人与众不同。但定制款不是非得两只袖子一模一样，有时不一样才显逼格。” 温悦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然后托腮沉思：“那另一枚会是什么样呢？” “另一枚，完全是黑色的，黑宝石的黑，可能陷在泥土落叶，你看不到，救援人员也看不到，就这么躺在事故现场吧。” “也可能。”温悦儿反应过来：“诶，严谨，你好像在现场似的？” “因为……”严谨顿了顿，望着温悦儿，欲言又止：“弯弯，我……” “嗯？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很多，但不知从何说起。”严谨上前一步，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低声：“谢谢。” 温悦儿莫名其妙：“为什么道谢呀？” “谢谢你是如此善良可爱。” “呃？这个……本性如此。” “谢谢让我找到你。也谢谢老天爷让我们相遇。”越说越动情了。 温悦儿疑惑浮起，抬眼问：“严谨，你怎么啦？” 好好的，怎么变煽起情来？ “我现在心有点乱，五味杂陈……”严谨仍搂着她，认真：“让我静静，等我理清思绪，我会将一切告诉你。” 温悦儿怔怔，眨眼：“……哦。” 严谨嘴角轻扬，在她额头轻落一吻，柔声：“晚安，宝贝。” “晚，晚安。”温悦儿脸颊染红。 严谨轻轻笑了笑，出门回自己房间了。 摸摸额头，那个吻痕犹在，温悦儿呲了呲牙，自言自语：“怎么感觉怪怪的？” 严谨态度好奇怪哦？怎么回事？ 不过心里有疑问，她也很善解人意的没有继续手机追问。 人家都说要静静，理清思绪，就让他静一静呗。 严谨静不下来，脑子里其实有点乱。 他大概是蒙圈了。 什么？原来救他的人不是黄鹃，而是温悦儿？ 他一直误会了？怎么可能？明明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清经过。医护人员都说，黄鹃当时是陪着一块来的，并且警察也说是她报得警，怎么转眼之间，恩人就换人了？ 到底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让他一直被误导到现在？ 从温悦儿的漫不经心的描叙中，严谨选择是相信她。 因为那枚袖扣是做不了假的，他认得这枚袖扣，的确是自己向某个品牌定制，独一二无的。而那天，他穿了衬衣，没有别的装饰，除了这枚袖扣之外。 事故现场温悦儿也讲的很真实，细节也还原，就连黄鹃怎么出现，她也提了一嘴。 所以，他认错恩人了？ 第503章 诱导 大年初一，几乎没什么人出门，大多数都窝在家里看电视吃零食打麻将，难得合家团聚，和气生财。 温悦儿没有牌搭子，三缺一。 因为严谨还是去酒店上班了，兢兢业业十分勤奋，值得表扬。 所以呢，她邀石叔和苗一秀一起斗地主。 “你们玩吧，我去看几个朋友。”石叔谢绝了这种幼稚的游戏。 “石叔，什么朋友大年初一就看望？” 石叔语焉不详：“就是几个平时难得碰面的朋友。” 他不带礼盒，只是带了几瓶酒几条好烟出门。 温悦儿凑到苗一秀跟前，嘀咕：“没听说石叔在南市有好朋友呀？而且大年初一，人家也要过年吧？” 苗一秀表示认同：“对。”然后就没当回事：“算了，由由他去嘛。悦儿姐，我我们要不要出出门逛逛？” “天太冷。”温悦儿缩手。 今年不是暖冬，没下雪但是气温低，她宁可瘫在沙发上看春晚重播和吃零食。 “那，我我们打牌来？” “我们两个？” “扑克牌？”苗一秀变戏法一样掏出一副崭新的扑克牌：“谁输了就就做饭。” “可以。” 刚玩了一局，温悦儿的手机就响了，她漫不经心拿起一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画面有点刺眼：竟然是严谨跟黄鹃坐在一家春节不打烊的西餐厅脉脉对视的图片。 “我擦！”温悦儿赶紧扔下扑克牌，仔细察看。 虽然只是侧面，她百分百肯定那就是严谨本尊，黄鹃不用说了，虽然时尚了，面容精致了，还是能一眼就认得出是她。 “咦？”苗一秀探头一瞅也惊讶：“怎怎么回事？” “淡定。”温悦儿做个平抚呼吸的动作：“有诈！” “哈？” “陌生号码发来的，第三人拍的，隔的好像也不算太远，说明是存心给我添堵来的。” 苗一秀更讶异了：“谁，谁这么缺德，大大过年的就就给你添堵？” “当然是匿名缺德者嘛。”温悦儿真不是个容易被轻易挑动情绪的人，大概是受家庭影响，她有点少年老成，看待问题比较淡漠，有是非观也有同情心，但谁也不可能一句话一张图就能让她失控，这一点从她不追星就能看得出来。 “怎怎么办？要要不要打打电话给给严谨？”苗一秀忧心看着她。 “暂时按兵不动。”温悦儿略加思索做出决定。 以不变应万变，以静制动，深得孙子兵法之精髓。 “严总，你你有什么事吗？”黄鹃心里忐忑不安，今早就有点左眼皮跳。 “没什么，关心一下曾经的首席助理。过年没回家，还习惯吗？”严谨轻轻搅动精美咖啡杯。 黄鹃一下神色舒展，轻轻笑：“还好。我爸妈今年到南市陪我一块过年。” 严谨才晓得，稍稍吃惊：“你爸妈来了？” “嗯。” 严谨轻抿一口咖啡，作足领导风范：“那你今天不用加班了，回去陪爸妈吧。” “严总？”黄鹃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紧张：“我，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没有。”严谨嘴角轻翘，露出迷人的微笑：“我特别批准，你多陪陪家人就好了。” 懂他的意思了，黄鹃长吁口气，感激：“谢谢严总。” “嗯，黄助理，我最近听到一则流言，想求证一下。”开始转入正题了。 “你说。”黄鹃又把心提起。 严谨就直接问了：“你跟吕明成发展的怎么样？” 黄鹃倒抽冷气，怔怔瞅定他。 “不用害怕。你的个人私生活我其实无权干涉。只是如果那个人是吕明成的话，我想多嘴问一句：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黄鹃咽咽喉，脸色不太自然，却极力否认：“我跟他，没没关系。” “黄助理，我希望你实话实说。”严谨态度还是那么亲切，眼神却锐利无比。 黄鹃垂死挣扎，嘴硬：“没有关系。真的，我跟他见过几次，但没有过多接触。” 反正，现在吕明成在京市，随她否认。 而且，她在赌一把，赌严谨并没有实际证据。如果铁证如山，他就不会特意约出她来求证了……吧？ 严谨手指无意识轻叩桌面，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好像他真的只是听到一则不靠谱的小道消息似的。 “严总，你是听谁说的？”黄鹃就大着胆子问了。 严谨自然也就不打草稿张口就来：“哦，我听公司女同事议论，说看到有人开着豪车载着你回家，豪车主人神似曾经到过公司的吕明成。” 黄鹃暗中又松口气，马上义正言辞的坚决态度：“没有这回事。女同事看错了。” “嗯，好吧。”严谨也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他又亲切随和的换了话题：“对了，黄助理，大半年前，我出意外那天的事，你还能记起多少？” “哈？”黄鹃被他的问题快绕晕了，怎么完全没有关联性呢？ “就是我也是出车祸，然后奄奄一息，被你发现报警，然后就……”严谨恰到好处的停下来。 黄鹃神色一缓，抿了抿嘴角笑的很不好意思：“这个事，我都快忘了。严总，不值一提，我，我也就是举手之劳。” 严谨欠身朝她一探，深遂眼神放电：“我对现场发生什么，都没印象了。你能再讲一遍给我听吗？” 黄鹃哪里受得了大帅哥这么近距离的魅力展现，晕晕乎乎：“好，好啊。” 可是，她讲什么呢？ 她脑子里也没什么印象，肚子里没货，讲不出干货，就只能现编了：“我，我当时吧，在家里待业来着，然后大清早上山打猪草干活，经过后山马路，先是看到被撞断的围栏，是铁的却被撞开一个大口了，我就好奇张望，发现了坡底下翻躺着一辆车，幸好没起火，然后……” 她停了下，眼珠转转：“然后我就看到似乎有人受伤了，我，我也不知是死是活，就不敢冒然下去，只能打电话报警了。” 这么说，没错吧？当时现场就是这么个情况啊。 严谨笑眯眯的问：“你们村是某市某县辖区吧？” “对呀。” “可是，我听说，报警电话的归属地是s市。”严谨说的跟真的似的。 第504章 劝退 黄鹃一下蒙圈了，眼神直勾勾的瞪向他。 严谨神色不变，仍然带着温和的笑容：“当然，过去这么久了，细节问题，你可能也忘的差不多了对吧？” “对，对对。”有台阶下，黄鹃马上点头。 “不过，你的包扎手法太业余了。” “啥？”黄鹃接不上话。 严谨指指自己的腿：“我骨折呀，救护人员跟我说过，幸好赶到之前有人帮我做了简单的包扎处理，不然流血不止，可能就回天乏术了。” “哦，对。是，是有这么回事。”黄鹃完全被牵着鼻子走，干笑：“我，我毕竟不是专业的嘛。就看电视学来的常识……”说罢，下意识的抹下额头。 妈耶，快冒冷汗了。 严谨磨着牙，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反讽，笑呵呵：“真是谢谢哈。” “严总，不用这么客气，你已经谢过很多次了。”黄鹃摆摆手。 严谨还是咬着牙：“是呀，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所以我把没什么学历没工作经验也也没资历的你，安排在身边当特别助理，也，的确是仁至义尽了。” 这话听着别扭。 黄鹃警惕抬眼：“严总，你今天怎么啦？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事？” “没什么。”严谨渐渐敛起笑意，端杯喝口咖啡，忽然道：“你跟家人关系不错？” “是呀。”黄鹃又紧张了：“我爸妈挺疼我的……” “那你想不想离你爸妈更近一点？” “什么意思？”黄鹃预感不妙。 严谨就清清嗓子，用很正式的语气跟她说：“你的家乡某市最近发展势头不错，市区也有酒店业。我写封推荐信，你去应聘那边的经理一职吧？” 黄鹃下巴一掉，张张嘴，半天才发出惊呼：“什么？” 严谨老神在在：“我还特意查了下，某市的最大的酒店叫某某酒店对吧？刚好那家酒店股东跟我们dh集团算是熟识。我推荐的人过去当经理，不屈才。” “为什么？严总，你要赶我走？”黄鹃快哭了。 “以你的能力，在新悦酒店当普通文员太屈才了，所以我推荐最适合你的工作，也刚好跟你老家近，方便照顾爸妈，孝心和事业心同时兼顾，机会不可错过啊。” “我不……”黄鹃不想离开，她没有一丝一毫想要离开他身边的念头。 严谨呢，不愧是商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冷着脸，干脆：“黄小姐，这是最体面的一种方式。对你对我都体面。” 黄鹃灵泛人，一下子听出不对：“严总，你把话说清楚。” 就算死，也要死的明白，对不？黄鹃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严谨伸出一指，索性摊牌：“第一，报警电话不是你打的，我也不是你救的。” ‘嘶！’黄鹃呲牙，欲否认。 “第二，你跟吕明成也许不是恋人关系。不过进出名牌店和某某酒店，也是事实，对吧？” “啊？”黄鹃脸色一下刷白了。 “第三，年前我出意外，是人为谋划，我希望你不要掺和其中。” “这……”黄鹃彻底傻眼了。 严谨不总结一句：“为了最后的脸面和尊严，我希望初六看到你的辞职信。” 黄鹃张张嘴，发不出一句话，抽着冷气，跟上岸的鱼需要水似的。 好了，严谨的话说完了，目的也达到了，当然效果也如他所料一般，就静静喝咖啡。 “严总……”黄鹃流泪了。 严谨以为她会求情，或者卖惨博同情什么的，正想正色告戒她：好聚好散，留点自尊。 “严总，救我！”黄鹃不按套路出牌，话一出口，震惊了严谨。 “什，什么？” 黄鹃咬牙，别开脸，用力抹下脸，吸吸鼻子，又不敢在这么高档的西餐厅号啕大哭，就压抑着哭腔：“我，我被他们敲诈勒索了。” “谁们？”严谨也懵了。 黄鹃双手捂着脸，轻轻啜泣。 “别哭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严谨很恼火，低声斥。 黄鹃耸耸鼻子，正在开口说话，电话响了。 她看一眼来电备注，面色一变。 “谁？” “严，严三少。” 严谨怔了怔：“严诙？” 这两人又是怎么搞到一起去的？ “接吧。” 黄鹃定定神，迟疑着接通电话。 严诙冰冷的声音传来：“黄鹃，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心里应该有数。” “严三少啊不对，严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惦量。明成哥临走时没跟你说什么吗？” 黄鹃眼珠慢慢转动：“他威胁我不要站错队。” “嗯，记性不错。哦对了，他摄影技术也不错。”说完这句，严诙还古怪的笑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黄鹃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成惨绿了。 她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一动不动，眼珠子也不会动了。 严谨就坐在她对面，把电话内容听了个七七八八，略加思索，大概能拼凑出发生什么事了。 “严总？”黄鹃咧嘴，嘴唇颤抖欲哭无泪。 严谨小幅度的做个手势，示意她闭嘴。 然后在手机上备忘录写了一行字：周围有眼线。 “啊？”黄鹃吓的把泪意硬生生逼回去了。她情不自禁就要张望，被严谨伸手把她的脑袋扳正，然后低声快速：“他们勒索你，不是为财，无非就是监视我顺便搞破坏对吧？” “嗯。”黄鹃紧紧咬着唇，轻轻点头。 “所以，我让你自动离职，去到家乡省市做事，是条不错的选择。 黄鹃不得不承认：“是没错。可，我怕他们不会轻易放手？” 严谨无语的往后一靠：“目前新悦酒店还是我说了算。” “呃？”黄鹃此时心乱如麻，没什么头绪，只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好。” “回去吧，写好辞呈早点交上来，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是严总。” 严谨看着她，叹气：“你并不笨。希望你把聪明用在正途上。会大有所为的。” “嗯，谢谢严总。”黄鹃眼眶泛红。 没什么可辩的，她自作自受，从一开始她就注定赢不了，出局是正常的。 “严总，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大半年前发生的事？”她很想知道是哪个环节没对上，明明事情过去了，严谨也没有翻旧账的习惯啊。 第505章 出局 严谨并不想如她的意，他不计较她欺骗之罪就很宽容大度了，还得满足她的好奇心？ “无可奉告。” 黄鹃当然是失望的，可也在情理之中。 她略呆滞了片刻，起身轻声：“严总，那我先回去了。” “嗯。” 黄鹃拿起包包，看一眼头都没抬的严谨，闭闭眼，快步离开西餐厅。 还没到家，只是在出租车上，就接到严诙打来的电话，直奔主题：“严谨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你跟他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 严诙不耐烦了：“黄鹃，别忘了，你那些露骨的小视频，我可是有一份的。” “你无耻！”黄鹃终于吼出来：“你们表兄弟都是无耻下流不要脸。” “哦。”严诙轻飘飘回一句：“论起不要脸，你不遑多让吧。那些床上花样，你玩的很溜呀。” 司机从内视镜看她一眼。 黄鹃顾不得司机异样的眼神，狠狠对着电话咆哮：“你到底想怎么样？想逼死我吗？” “怎么会？年后我会想办法把你调回总办……” “哼哼，你除了会威胁我，有这个手段和本事吗？”公开的赤果果的嘲讽。 严诙不高兴了，相当不悦：“调动一个区区文员还需要手段？” “呵呵，我拭目以待。” 严诙再次追问：“你跟严谨在某某西餐厅说什么了？” 黄鹃眼神犀利：“你怎么知道具体位置？” “这个与你无关，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是了。” “我回答了，没说什么，就是普通的坐下来聊聊天而已。” “他会跟你聊天？”严诙电话里嗤的笑了。 黄鹃心被针扎似的疼了一下，面上还得装成若无其事：“对，你看到了，就是聊天呀。不然呢？” 严诙冷哼一声：“黄鹃，别耍花招，对你对大家都好。” “我也耍不过你们呀。”黄鹃转头看向窗外流动的街景。 大年初一，到处都张灯结彩，虽然天气冷，可街上，尤其是商业街成群结队的不少。 论起过年的气氛，还是城里稍浓些，毕竟人群扎堆，十分热闹。 因到公寓，黄爸和黄妈正在看电视，精神不错，看的也很高兴。 黄鹃站在玄关无声的呆了呆。 “鹃儿，这么早下班啦？”黄爸赶紧：“饿不饿？快进来烤火，外头多冷呀。” “我今天只上半天班。”黄鹃换上棉拖鞋，坐到妈妈身边，陪着看了会电视，忽问：“妈，我记得年后，是哪个亲戚的生日吧？” “你三舅，年初六，日子不错。” “三舅今年五十整了吧？” 黄妈笑：“你这孩子忘性大，去年不过了五十整了，今年五十一啦。” “哦，我可能跟小姨记混了。对了，爸妈，你们要不要回去给三舅过生日？” 黄爸去厨房洗了水果出来，道：“没事，又不是整岁。你三舅今年也没打算大办。” 黄鹃挑了一粒车厘子吃了，佯装无意：“我明天有年假要休，不如陪你们回去给三舅过生日吧？” “明天休年假？”爸妈都疑惑。 “嗯，是严总特批的。他是听说你们特意从老家赶过来陪我过年，就专门放了我的年假。” “真的呀？”黄妈很惊喜：“这位严总怎么这么好呢？” “嗯，他是好老板。” 黄爸就试探：“鹃儿呀，老板这么好，不如请他来家吃顿便饭……” “爸，人家可是大老板，总裁，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呀。再说，他这几天特别忙，很多老总跟他吃饭，忙的连家都没时间回，怎么会有空来咱们家？”黄鹃马上编借口。 “也是。”黄妈深以为然：“过年了，请老板们吃饭的人特别多吧。算了算了，回头送点咱们家里土特产就行了。” 黄爸有点失望：“好吧。” 黄鹃苦笑不得：“爸妈，你们别操心这事了。收拾行李吧，我网上买票，看有没有明天回老家的高铁票。” “这么快？”黄爸诧异。 黄鹃反应过来：“那就后天走。明天我带你们好好逛逛南市。啊不对，下午咱们就去逛。” “好。”黄妈高兴答应了。 …… “……整个谈话内容就是这样的，我对天发誓，绝无半句不实之言，也没有任何添加和改动。”严谨坐在温悦儿面前，坦白从宽。 温悦儿却处在极度震惊中。 “弯弯？”严谨伸手晃了晃：“傻了？” “呃？严谨？”温悦儿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还是直愣愣盯着他：“是你？” 严谨点头：“是我。” “那个受伤的男人是你？” “没错，如假包换。” “那个背篓的女生是黄鹃？” “是的，所以我误会了。” 温悦儿眼珠子一突，指自己：“恩人其实是我？” “对，是你，弯弯。”严谨小心的搂住她。 “这，这太突然了，我有点蒙，等下，我先冷静冷静。”温悦儿双手摇了摇，然后掐了一把他。 严谨吃痛：“弯弯，你干嘛掐我？” “痛吗？” “当然疼。” 温悦儿却放心：“那就是真实的，我没在做梦。” 严谨半边脸抽了抽：“剧本拿错了吧？为什么不掐自己呢？” “我怕疼。”温悦儿理直气壮。 严谨无语了，最后只得点头：“行。你掐自己我心疼。” 温悦儿眯眼笑了：“这还差不多。” 严谨伸手想捏她脸，改为轻柔抚了抚：“我说弯弯，我都从实招来，你干嘛反应那么大？” “因为太戏剧化了呀。” “无巧不成书嘛。说明我们有缘呀。” 温悦儿却翻翻眼：“真有缘的话不会拖到大半年才知晓真相好不啦？” 严谨自责拍自己：“怪我，这事全赖我。我太相当然了。以为这事也没什么好作假的，应该不会出错。没想到，我也没想到，看起来朴实无华的黄鹃会……” 叹气，长长的叹气。 人不可貌相啊！ 温悦儿双手挤捏他的俊脸，磨牙：“怪你这张脸，太帅了。若是个丑八怪，我想黄鹃就不会冒充恩人只求待在身边的报恩待遇了。” 严谨五官被她捏挤的变形，呲牙咧嘴没啥形象可言，陪着笑：“弯弯，我错了。” 第506章 实际的奖励 “错哪呢？” “长的帅就是一种错。” “有错你改吗？” “改，坚决改。” “怎么改？” “我马上搭飞机飞泡菜国做整形手术。务求把自己整成麻子脸大龅牙突眼塌鼻油腻秃顶普通路人男。” “靠，你想恶心死我是吧？我马上唱一首分手快乐送给你。” 严谨夸张嚎：“不要啊！” 温悦儿嘿嘿笑：“好啦，说正经的。你是先认出袖扣，然后知道黄鹃骗了你，所以今天就跑去找她求证？” “是的。我等不及。”严谨微叹：“开始她还否认，但我稍稍修改了下细节，她就对不上了。” “所以，你立马就解职了她？” “不然呢？”严谨反问：“难道将错就错，一直留着她？再说，她跟吕明成又暖昧不清，我本来就不想留她，正好有这个天赐的借口。” “不错。”温悦儿夸奖的摸摸他脸：“严谨，你到底还是仁慈，没有做的很绝。还答应帮她写推荐信。嗯，真的不错，是个好人。” 严谨紧张：“听着像是要给你发好人卡。” “夸奖，实实在在的表扬。”温悦儿沉思一回：“你跟黄鹃谈话中途，她接了个电话，是严诙打来的。” “对。”严谨都跟她说了经过，皱眉：“严诙其实在京市，但他好像对黄鹃的动向了如指掌？” “所以，你马上判断，餐厅周围有人盯梢？” “没错。”严谨很认真：“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不然，你手机上不会接收到我跟黄鹃在西餐厅的照片。” 说到这个问题，严谨就很气愤：“手段太下作了。他们也太看不起你了。” 温悦儿表示认同：“就是呀。我是那种没脑子的女人吗？就凭一张你跟别的女人对视照，我就会失态失控？啧啧，这套把戏都过时了，他们还玩？” 严谨哈哈笑了，亲昵的捧着她脸：“我就知道我家弯弯冰雪聪明，慧眼如电，绝对不会掉入这种拙劣的圈套里。” “谢谢夸奖。”温悦儿笑眯眯的承认：“不是我吹，这点小聪明我还是有的。” “弯弯，我处理的不错吧？” “嗯，很好。” “光口头表扬就完了呀？”严谨还幽怨：“不来点实际的奖励？” 温悦儿巧笑倩兮：“我帮你剖个桔子吧？” “我不爱吃酸的。” “很甜呀。”温悦儿欠身拿起一个冰糖桔晃了晃：“我保证，绝对甜到心里去。” 严谨勉强同意：“好吧，那就试试喽。” 用水果刀切开后，温悦儿小心的瓣开皮，递给严谨。 谁知严谨张嘴：“喂我。” “哎，你有手耶。” “奖励。” 温悦儿嗔怪瞪他一眼，没说什么，递到他嘴边，被严谨把她的手指一并包含住。 “你干嘛？”温悦儿如过电一般颤抖了下。 严谨却笑的狡猾，轻轻舔舔她的手指，点到为止：“好甜，真的甜哦。” “流氓。”温悦儿的脸瞬间红的跟大红灯笼似的。 “嘿嘿嘿。”严谨傻乐。 温悦儿看着被他嘴唇舔过的手指，呲牙：“咦？” 也说不上恶心，就是感觉怪怪的。 “这次换我了。”严谨用手也瓣了块桔子送到她嘴边。 温悦儿脸上还是火烧火烧的。 这情景只有在大学饭堂见过，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何况，面对的还是个超级大帅哥，脸红心也跳呀。 “张嘴。”严谨还用温柔的语气哄。 “哦。”温悦儿艰难的咽咽喉，扭扭捏捏张嘴，眼睛有点无处可放。 严谨慢慢前倾，眼看着那瓣桔子要送到温悦儿唇边了，他却突然探身上前，以自己的唇封堵住温悦儿的嘴唇。 温悦儿猝不及防，惊慌的瞪大眼。 严谨的嘴唇里还留有刚才那瓣桔子的清甜，很好闻，也好甜。 开始只是轻柔的试探，慢慢的严谨加深了这个吻，最后索性抱着温悦儿送了她一个难忘的法式初吻。 ‘呼~呼~’温悦儿喘不过气来。 她没有接过吻，不会换气，虽然感觉不错，味道也很好，但她还是出于求生本能，推开了严谨大口呼气。 严谨轻笑，用手帮她拍背顺气。 “我快闷死了。”温悦儿很煞风景抱怨。 “对不起，我改。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哼，没有下次了。”温悦儿抹下嘴，好柔软的触感，怎么回事？ 严谨才不信呢。 他又凑上前，轻啄一下就走：“弯弯，我很喜欢。” “哦。”温悦儿不好意思垂眸。 “我喜欢你，也喜欢这个吻。” 温悦儿心里乐开了花，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情话，听一辈子也听不够呀。 “我也是呀。”总得回应点什么吧？ 严谨挤眼笑：“太好了。”然后又靠近她，低声：“那我们继续来做点大家都喜欢的事。” “呃？”温悦儿不客气伸手在他脸上一推：“免谈。” “弯弯？” “不早了，我要回屋了。”温悦儿知道再待下去，这家伙还不知会耍出什么花样来？ 严谨把她轻拽进怀里，拢到胸膛，不舍道：“还早呀。” “不早了。” “好吧，说正经的。弯弯，你怪不怪黄鹃？” 温悦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想了一会，摇头：“不怪。因为站在她的立场，她这么做，好像无可厚非？” “还有呢？”严谨就是没话找话，反正不放手。 温悦儿也轻轻环着他的腰，摇头晃脑：“嗯？就算没有她冒充，你也未必知道真正帮到你的人是我呀？” “也对。” “她吧，虽然有时很讨厌，但在口头上也没占过什么便宜。而且，她工作能力还行对吧？” 严谨也随着她小幅度晃动身体：“还行，很努力，善于学习。” “所以喽，我就当她是生命中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我家弯弯真好，真大度。” “是你大度呀。你当事人都不计较了，我干嘛还介意呢？”温悦儿轻白他一眼。 严谨低头垂眼看着她，感慨：“她其实也可怜。上了贼船，然后被吕明成严诙两兄弟威胁，你懂的我意思，就是很不入流的手段威胁，我认为她受到了相应的惩罚，就这么算了。” 温悦儿挑挑眉：“这就是俗称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第507章 严家 寒冬腊月的京市，处处还洋溢着过气的气氛。 严诙跟一班志同道合的朋友在某家会所吃喝玩乐，当然美女不少，其中不乏屌丝们心目的银幕女神们。 严诙划拳赢多输少，输了后，罚喝酒，基本都由身边那个穿着清凉的美女代劳了。 “三少，我不行了，喝太多了，头晕。”美女侧颜神似路小丛，被严诙一眼挑中，此刻做柔弱状歪歪的靠向严诙。 “你想怎样？”严诙斜眼问。 “我？扶我去房间休息会呗。”美女眨巴眼放电。 其他人就起哄：“三少，怜香惜玉呀。快去快回。” “回什么回？三少又不是快枪手，没个把小时回不来。咱们继续啊，别管他了。” “哈哈哈……”一堆人笑。 喝了酒的美女双颊如霞飞，娇滴滴的嗔：“哎哎，你们乱讲什么呀？” “行，走吧。”严诙也玩累了，刚好身边美女看着也顺眼，就当是放松放松喽。 会所的房间，装修堪比五星酒店，一应俱全。 刚进门，美女还挂在他手臂上，严诙的电话就响了。 一看来电，他就皱眉，然后不客气将美女往沙发上一甩：“一身酒气，去洗把脸。” “哦。”美女乖乖应了。 严诙接起电话，走到窗边，冷漠：“说。” “严先生，目标一号离开南市了。” “什么时候？” “两个钟头前。” “她一个人还是一家人？” “一家人。” 严诙沉吟了下：“二号目标呢？” “二号目标跟平常一样上下班，差不多是两点一线。” “没有娱乐活动吗？” “没有。除了上班就是回温新咨询服务社。” 严诙再次默然，问：“温悦儿呢？” “温小姐，一直宅在家里，很少出门。就算出门也就是在附近公园散步，超市逛逛而已。” 似乎在意料之中，严诙还没来得及开口，身边一股香风袭来，有个娇弱声音：“三少，温悦儿是谁呀？” 那位清凉美女软绵绵靠过来，酒气没有了，倒是一身香气，也不知洒了多少香水。 “闭嘴。”严诙瞪她一眼，挥手：“别烦我。” 清凉美女嘟嘟嘴，要撒娇了。 严诙却拿着手机进了里屋，还关上门隔绝外界，对着电话讲：“目标一号，为什么离开南市，原因是什么？” “哦我们查了，刚刚得到消息，她辞职了。” “什么？辞职？” “是的。递交了辞呈，然后严二少当场批准，手续过程简化。我们也是从一个高管嘴里听说的。” 严诙愣了片刻自言：“怎么会这样？” 黄鹃辞职？这么突然？为什么？ 好端端的辞什么职呀？就凭她的学历和能力，再想找一份跟新悦酒让这么高福利高待遇的工作，比登天还难吧？ 而且，她怎么就敢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南市呢？ 是想用这种方式抗争吗？哼哼，以为离开就放过她？ “严先生，还要继续跟吗？” “跟。跟去目标一号的老家，看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是。”然后小心：“其他的暂时就这么多了。” “行了，随时汇报进展。” “好的。” 挂了这通电话，严诙心情不佳。 ‘咚咚咚’房间被轻叩，美女关心：“三少，你还好吧？” 不好，但是有个现成的送上门的女人泄火，严诙也是正中下怀。 傍晚，严诙独自开车回家。 还在过年，严家大院早早亮灯，车流如织。 基本都是给严大华拜年来的。 严大华这个年纪这个身份，是不大串门了，只有别人登门的份。 大院好像有重要的客人来访，严建国严建军严伟三兄弟竟然齐齐在家陪同。三位严少夫人也在侧厅陪着重要客人中的女性打麻将。 严诙晃了一圈，严让不在家，两个堂妹严诗诗和严讷讷在聊美容经和限量包包。 “三哥。”严诗诗最小，看到他眼前一亮招手：“过来过来。” “干嘛？”严诙看一眼严讷讷，问：“你们演艺圈的人过年也放假吗？” “当然喽。”严讷讷也就是朱敏敏轻笑：“我自己开工作室当老板，想放就放喽。” 严诙转向严诗诗：“什么事？” “三哥，你看这两个包包，哪个颜色好看？”严诗诗手里同时拎着两个名贵的鳄鱼双眼包包。 “都好看。”严诙不愧是富三代，指点：“这得上百万吧？诗诗，这是哪个败家子送你的信物？” “去！三哥，你乱讲。”严诗诗气鼓鼓瞪他：“这是我爸送我的。” “大伯父的新年礼物今年来的这么迟？”严诙还开玩笑。 朱敏敏冲他使个眼色。 严诗诗翻白眼：“这是元宵节礼物。” 严诙下巴一掉：“怎么？现在流行元宵礼也送礼物了？” 不就吃顿汤圆元宵完事吗？顶多观花灯什么的吧？ “嗯哼。”严诗诗晃晃手是包包：“三哥，你品味不错，给点意见嘛，到底哪个好看？” “两个都好看，两个都收了呗。” 严诗诗就挤眼弄眼撇嘴：“我倒是想呀。我爸不肯呀。” “为什么？几百万对伯父来讲，毛毛雨啦。” 朱敏敏抚额轻叹：这还不明显吗？ 严诗诗也是仗着小，自己堂哥面前没什么好隐瞒的，气哼哼：“另一个，要给那个程佳儿呗。” “噢~”严诙拖长声调：“难怪喽。” 严建国有个私生女程佳儿的事，几乎在严家不算秘密了。 除了严大华装聋作哑之外，大家都心照不宣不在严伯母面前提，其他时候都是可以畅所欲言的。 “切，还说什么一碗水端平？”严诗诗很有意见，小声埋怨：“明明就是偏心。” 严诙就劝：“算了，伯父对你不错，一人一个包呀。你想要什么，再买就是了。” “我倒是想买买买，可我爸不肯呀。”严诗诗最有怨气的就是严建国不给她附属金卡用了。 严诙跟朱敏敏交换个眼神，他们做小辈的，不好背后议论长辈，何况还在是长辈亲生女儿面前，就含糊其词几句，退出堂妹圈。 “小诙，白天去哪了？”严二夫人从走廊出来，正好看到他晃到眼前，招手把他唤到过去问。 第508章 明谋 “妈，怎么不打牌了？”严诙张望了一眼侧厅。 厅内人不少，还夹杂着轻声谈笑。 严二夫人抚额，手指甲涂的红红的，微叹：“唉，手气不好，总是输。” 严诙乖巧略微弯腰扶着妈妈手臂进到旁边的小会客室，讨好的说：“妈，累吧，我给你按摩放松，等会再过去打几圈，保证大杀四方。” 严二夫人满意笑：“行。” “妈，来的什么客呀？”严诙小声问：“我看到大伯和爸还有三叔的车都在，今天这么齐聚堂，难得呀。” 严二夫人用手指了某个方向：“那边来的。” 严诙表示了解，是严家也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我说小诙，今天一整天你跑哪去了？” “哦，跟几个朋友约好了唱歌。阿肯说过几天在出国，我们就提前帮他送行喽。” “阿肯去读书的吧？” “嗯。” 严二夫人就侧头看他一眼：“阿诙呀，你说……” “妈，我实在读不进去呀。我跟着爸学做生意也蛮好呀。”母子连心，严诙抢先一步抛答案。 “也是。”严家本来就是商人起家，不是书香门第。 严诙左右张望了下，门口不时有人经过，但是这间小会客室还是安静的。 “妈，有个事，我跟你说一下。” “说吧。” 严诙弯腰趴在严二夫人耳边嘀嘀咕咕一阵。 严二夫人刚开始面色未变，听到后半段才微有动容。 “妈，你看这事，有古怪不？”严诙最后虚心问。 “太古怪了。”严二人沉思：“这个黄助理，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就辞职不干了？他们在西餐厅到底说了什么？” 严诙摇头：“我安排的人没办法听到他们说什么，只是报告黄鹃好像欲言又止想说什么，眼眶还泛红，想哭的表情。” 沉默片刻，严二夫人摆手：“这茬先不提。反正她不过是枚小棋子，没用就弃了。” “就这么弃了有点可惜，还什么都没派上用场了？”严诙不甘心啊。 严二夫人就微微点头：“这就对了。” “妈，你说什么呀？” “为什么我们这枚棋子在没派上用场之前就废了？” 严诙灵透，一点就通恍然：“他早有察觉。” “没错。他在提防，并且堵漏。接下来，很可能是反击。”严二夫人眉心不自觉的攒到一块，沉声：“小诙，你不能再去南市了。” 严诙抱臂思索：“妈，你是不是担心他们把目标从明成哥换成我？” “是的。”严二夫人疼爱的拉着他，语重心长：“小诙呀，你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呀。妈下半辈子就靠你了。” “妈你放心。” “不，妈不放心。”严二夫人还是忧心忡忡：“露出利齿的狼近在身边，妈怎么会放心让你与狼同城呢？” 严诙苦笑不得：“妈，我没那么弱鸡啦。”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心点总没错。” “那，我不回南市，爷爷会不高兴吧？” 严二夫人顿了顿，叹气：“有得必有失。新悦酒店这一块就暂时让他。” 严诙还是有点不情不愿。 “那个温悦儿，可以当作重点。”严二夫人阴冷的一笑，指点：“依我看，这两人不止是暖昧不清这么简单，也许是在同居。” “同居？”严诙嗤笑，摇头：“我面对面近距离见过真人，说不上多丑，但也没到惊艳的地步。牙尖嘴利的，是个不怎么讨喜的普通女人，严谨怎么会看上她？” “每个人审美不一样，这不是重点。”严二夫人不认同：“重点就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们铁定在交往。” “好吧，妈，也许你是对的。”严诙忽然想起严谨接电话那脸上甜宠的笑意。 “所以，针对温悦儿。” 严诙轻轻点头：“没错，柿子捡软的捏。只不过，他们在南市……” 相隔两地，不好针对啊。 严二夫人却面露神秘莫测的浅笑，摆出一只手，白白嫩嫩，保养的很不错，指尖红红的，符合她贵妇的身份。 “小诙，咱们的手是干净的用来戴名贵钻戒的，尽量不要沾脏东西。” 严诙愣了愣，稍稍思忖就懂了：“妈，你的意思是……” 借别人的手，做一些肮脏的事，达到目的还能保持光鲜，何乐而不为呢？ “嗯。”严二夫人颔首。 “人手安排方面……”严诙到底年轻，涉世不广，套路有限。 严二夫人四十五度角仰面，正在思忖。 会客室门口出现帮佣的身影，平静：“二夫人，三少爷，开席了。” “马上就来。”严二夫人起身，掸掸衣襟，对严诙：“回自己家再说。” “哦。” …… “阿切阿切……”温悦儿不停的打喷嚏，连续抽了两张纸巾吸鼻子，嘴里埋怨：“这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吧？” 苗一秀递上一杯温开水和药丸：“没没有科学根据好好吧？” “这是我们古人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温悦儿接过水和药，吞了皱眉：“这么苦？” 石叔一旁：“良药苦口。” “谁让你你跟严二少，大大晚上看看什么午夜场？” 温悦儿嘻嘻笑：“午夜场人少嘛。” “嗯？”石叔目光扫过来：“你们专挑着人少去看电影呀？”居心何在？ “呃，因为那一场电影最精彩，而且白天严谨总是上班没有空嘛。” “他一个总裁，把握大局就好，用得着一天八个小时耗在酒店？”石叔困惑。 温悦儿辩解：“过年嘛，酒店最忙最赚钱的时候，他不得盯紧点呀。” “啧啧啧。”石叔摇头感慨：“女大不中留呀。”这八字才一撇就这么护短，不得了。 苗一秀也发出怪音：“呵呵呵，司马昭之之心，路人皆皆知。” “我说秀秀，你会不会用词呀？”温悦儿恼羞了。 “会，且用用得很妥当。”苗一秀乜视她。 温悦儿梗起脖子：“你……阿欠！”鼻涕快喷出来了。 赶紧抽纸堵鼻子，顺势转移话题：“这药不管用。我还是上医院打针吧。” “也行。”石叔没意见。 家里有人感冒了，如果不尽快治好，是会传染的。 第509章 庙会 七天年假很快就过去了，大多数人开始了做上班的准备，不过心理上还是没太适应，觉得过了元宵节才算把年真正的过完。 元宵节这天，温悦儿和苗一秀很兴奋的等着南市的花灯庙会节。 严谨忙了过年那一阵，抽空歇会，答应晚上陪她们一块去赏花灯。 南市的庙会花灯节在全国都知名的，相当于一个景点了。 天刚入黑，温悦儿和苗一秀就穿戴整齐，一块向庙会出发。 路人车多人多，交通很不方便。 而且还实施了交通管制，所以接近庙会那一带的路基本是车辆就别想进入了，只能把车停在离庙会比较远的地方，饶是这样，停车位也极为不好找。 严谨把车停在某商场停车场，然后和石叔着温悦儿和苗一秀走路去庙会。 到处都是人，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基本还是本地人为主，好像全南市年轻人都在今晚出门一样。 还没到庙会，马路两边就已经挂起许多造型别致的灯了，流光溢彩的特别漂亮。 很多人开始举起手机拍照，苗一秀也不能免俗，拍了很多，还惊呼：“好漂亮！比比去年更多更好看。悦儿姐，你你不拍吗？” “我留着电量到庙会去拍。” 苗一秀不认同的扶正眼镜：“不不是一样的灯吗？” “庙会里的造型更别致。” “不信。” 温悦儿笑眯眯：“不信就走着瞧。” 不过这一次她输了。 因为逛庙会的人实在太多太多，庙会那出入口已经是黑压压一片，还得武警维持秩序，只能出不能进了，怕出踩踏事故。 温悦儿只能远远看着，挤不过去，灯呢，还是好看的，亮如白昼，就是拍出来的照片，以人头攒动为主。 “哈哈哈……”苗一秀很得意：“看吧。” “看到了呀。”温悦儿没有太大的失望，反正就是逛为主，看灯为铺，兴致也没减少。 更重要的是，今年有严谨在身边陪着，一直牵着她的手怕跟她走散。 “要不，就在附近逛逛？”严谨皱眉，这么多人，他也没想到。 “好吧。附近买点小点心什么的也可以啦。” 庙会的人流量实在太大，所以流动的小商小贩还真的多。 不过每个摊位前都围集了不少人，想吃呀，慢慢排队。 “算了算了，这阵仗我怕了。”温悦儿呲牙，赶紧往人少的地方钻。 苗一秀也点头：“嗯，反正我我也不饿。”她特意关心问：“石叔，你你呢？” 石叔摆头，一脸的严肃：“我不饿。” 他的目光警惕的四下巡睃。 不止是警惕小偷小摸混水摸鱼，也是提防有人对他们这一行人不利。 周围全是人，陌生面孔为多，不过还是被眼尖的石叔发现，有几张略感眼熟的脸。 在南市这么多年，石叔虽然丢了老本行，可早年刑警养成的习惯还是没改掉。他会刻意去记一些南市的地痞混混的脸，一来打交道方便，二来套消息快捷。 人群中两张脸，他记得是南市稍有名气的混混，跟他特意培养的线人是熟识的。 刚开始，他以为地痞混混们也只是来逛庙会而已，没想太多。 可是他们一行人走走停停，漫无目的，却走到哪都能看到那几张脸，石叔职业病犯了，开始起疑心。 “哎呀，有有糖葫葫芦。”苗一秀发现新大陆似的嚷。 温悦儿笑了：“秀秀，你几岁呀还吃糖葫芦？” “我我正是小时候吃的少，所所以才才会成年了，还嘴馋嘛。”苗一秀回她一句就欢快的跑去买了一串，还扬头问：“你们要要吗？” “不要。”严谨和温悦儿都拒绝这种幼稚零食。 “石叔……”苗一秀认真的要把每个人都照顾到。 石叔却在左顾右盼听而不闻。 温悦儿和严谨对视一眼，一起来到石叔跟前：“石叔，你在找什么？” “没有呀。”石叔否认。 苗一秀举着糖葫芦串过来：“是呀，石叔，你你好像心不在在焉呢。要吃吗？”还好心递糖葫芦。 “谢了，不用。”石叔一个中年男人，对这种街头零嘴，敬谢不敏。 他稍稍解释了下：“我就是怕人多，有突发状况，所以到处看着点。” 温悦儿笑了：“石叔，你这样怎么玩的开心呢？没事的，有武警哥哥们呢。” “就是呀。”苗一秀咬一口糖葫芦，咧嘴嘿笑：“好几个都都蛮帅呢。” “我擦，秀秀，你重点关注错吧？” “没错呀。”苗一秀理直气壮：“武警哥哥们就就要看颜值啦。” “服了你。” 苗一秀还不服气：“你你有帅哥男朋友当当然没办法看别的帅哥，可可是我没有呀。” 严谨深以为然：“也对。” 温悦儿失笑：“对什么对？我们逛庙会看花灯来的。” “花灯我我也看了呀。”苗一秀忽然定住了：“咦？好巧哦。” “怎么啦？” 苗一秀兴奋之色浮上来：“遇遇到我老乡了。” 顺着她的视线，温悦儿也发现了上次在超市遇到的那对母女之中的女儿。 那个女生这次身边没有跟着妈妈，而是跟一个高个子的男生一块，两个说说笑笑，手里还拿着刚出炉的零食。 “我我去打个招呼。”苗一秀扔下这一句话就跑过去了。 严谨小声：“弯弯，你说过秀秀家的方言很难听懂。” “是呀。” “我过去偷听看看。” “行。” 温悦儿和严谨悄悄挨近，果然就听到苗一秀用方言跟那个女生开心说话，一句没听懂。 那个女生虽然也用方言聊，不过明显兴致不高，她一直顾及着旁边的男生。 可惜，苗一秀的眼力见一般般，只顾着跟老乡用方言聊天，没察觉对方只是在礼貌的敷衍。 温悦儿慧眼如炬，她看出来了，马上就跳出来大声唤：“秀秀，走啦。” “等下。”苗一秀还不乐意。 温悦儿干脆直接拉扯她：“走啦，回头再聊啦。” “哎哎悦儿姐……”苗一秀快速对那老乡女生：“不好意思……” 对方只是挤个笑容，但是目光却瞟向一旁双手插兜的严谨身上。 第510章 准备回乡 严谨实在太醒目了，尤其庙会这种地方，亮如白昼，他想低调都不成，许多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聚焦到他身上，还伴随着窃窃私语和偷拍。 “悦儿姐！”苗一秀有些生气了，她正跟老乡聊的好好的呢，干嘛把她粗暴的拉开呀？ 温悦儿恨铁不成钢的轻轻戳她一下：“你呀……”目光一转就发现了严谨被太多人关注的事实，又是一肚子气，跺脚：“不逛了，回家。” 严谨老神在在：“赞成。” 石叔也投了赞成票。 “为什么呀？”苗一秀纳闷了：“这这不刚来没没多久吗？” “没什么看的？放眼看去全是人头，好看吗？”温悦儿拉着严谨：“走走，咱们回家看电视去。” “没问题。”严谨不爱凑这种热闹。 在他看来，除了热闹基本没啥可看的。花灯吗，也就那样好吧？这么多人挤来挤去好玩吗？也并不好玩。 苗一秀还不甘心回头找了找她的老乡，对方被身边男生拉着也要淹没于人群中，不过目光还追随着严谨。 “哎，等等我。”苗一秀快步追上温悦儿，一路叽叽歪歪。 严谨忍不住要对她说实话了，温悦儿轻扯了他一把，笑吟吟对苗一秀：“秀秀，我知道你是特别想说方言对吧？” 苗一秀点头：“是呀。对了，悦儿姐，你你答应过我，十五后陪陪我去趟老家的。” “有这事？”严谨才听说。 温悦儿笑着道：“我是答应过。不过上次咱们看路小丛演的那个戏，我以为你有所感悟，然后就打消这个念头了。” “没有。”苗一秀出人意料，很郑重：“恰恰相反，我我迫切想想回去看看。” “好吧，那就去吧。” “耶！”苗一秀欢呼一声，将她手臂挽起：“悦儿姐，还还早呢，商商场还没关门，我我们去逛商场吧？” 温悦儿侧头：“我懂你的意思。想买礼物回去送人是不是？” “是呀。” “严谨，你要不要一起逛？”温悦儿细心周到，怕男士不想逛商场特别询问。 严谨还真的不想逛，可是又拒绝不了，只能硬着头皮：“行呀。” 元宵节这天的各大商场，基本上商圈的大型商场人流量特别旺，所以这天打烊的时间会推迟。 苗一秀是主角，一切以她说了算。 她看中什么就买什么，价钱倒是适中，没有太贵，就是所耗时间太多。 石叔眼尖的发现庙会那里面熟的几张面孔也来到了商场，这令他疑惑更深。 “不对劲。”石叔嘀咕一句。 他跟严谨打个招呼：“我去打个电话，你陪着她们。” “好。” 石叔走到角落，拨了个电话，跟对方交谈了几句：“……是吗？真有人出大价钱盯着温新咨询服务社？是什么人？哦，明白了。” 收起电话，石叔默然片刻，又拨通一个号码，这次等的稍久，接通后那边传来一个女人温和声音：“石先生，你好。” “石小姐，元宵节快乐。嗯，代我跟王哥道声新年好！” “同乐同乐。好的，我会的。” “石小姐，王哥这两天有空吗？我有点事请教。” 那边顿了少许，才道：“王哥不在南市。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我转告就好。” “这……”石叔就迟疑不定了。 “不方便吗？” “呃？是有点不太方便，电话里讲不清。”石叔是直肠子，较少拐弯抹角。 那边犹豫下，说：“那明天定个地点，当面说吧。” “好。”石叔巴不得呢，二话不说答应了。 这晚没逛成庙会，改逛商场，一行人累的够呛。 回到家，温悦儿跟严谨日常单独私聊也取消了，她实在心力交瘁，因为还在规划出行等事宜，她要提前做好功课。 第二天，严谨上班，石叔出门。 温悦儿和苗一秀在给礼物分类：“这是给给我二妹的，这这是三妹，这这是小弟……他们应应该都长大了吧？” “七大姑八大姨就不用了吧？” “不用。我我也没这么多亲戚。”苗一秀拨拉一个包装盒：“这这是给我小小学老师的。” “你小学老师还在当地教书吗？” “他他是本地人。” “哦。行。那邻居也不用吧？” “不，这这个盒子给我邻居刘大妈。她她一直很照顾我的。”苗一秀推推眼镜，七八年前有哪些曾经照顾过她的人，都记得清楚。 温悦儿瞅了瞅：“没有你父母的礼物吗？” 苗一秀黯暗了神色，轻叹：“有。”还是买了两盒保健品和一瓶好酒，就这么多了。 “不错不错，衣锦还乡，闪瞎他们的狗眼。”温悦儿不客气：“让他们知道当年他们错的有多离谱。” “我我没这么想。”苗一秀可没有这层意思，就是单纯的想家了。 温悦儿没跟她争，而是：“票不好买，而且有火车经过你们那里，但是去乡里还是有段距离，所以我打算开车去，你看行吗？” “行呀。”苗一秀忧：“你你开呀？” 温悦儿嘿声：“我开呀。不过路途遥远，得加上石叔，轮换着开车才不会疲劳驾驶嘛。” 苗一秀正正眼镜：“严严二少同意吗？” “同意什么？” “你你跟我回家乡呀。” “当然同意呀。不过他应该没空一块陪同回去，所以我也没问。” 苗一秀这一刻善解人意：“还还是问清楚吧？你你们现在可是热恋期呢？” “哎呀，我跟他……”温悦儿不在意。 “悦儿姐，别别自作主张啦。”苗一秀好心劝：“凡事多多商量呀。” 好像也有道理，温悦儿被说服了，就支吾：“好吧，那我就跟他讲清楚。” 果然，严谨听说她打算开车去就反对：“太远了，太偏远了。” “那不然呢？那边又不通高铁和飞机。火车站离秀秀村远着呢？”温悦儿振振有词：“加上礼物，而且衣锦还乡嘛，就要人多，风风光光。开车去震震他们最好。” 严谨默了三秒：“好，我开车送你们去。” “什么？”温悦儿差点蹦起来，吃惊：“你也要一块去？你不上班啦？” 第511章 衣锦还乡 “只要有信号，可以视频开会，摇控查岗就行。再说我从年前忙到年后，还拖着病体，好不容易忙过这阵，总要歇一歇再投入工作中吧？”严谨的理由更充分。 温悦儿无可辩驳：“好有道理，就是你不嫌累吗？” “跟你在一起，怎么会累呢？” 温悦儿偷笑捂脸，边上的苗一秀搓搓手臂发出怪腔怪调：“咦哟！肉麻！” 白她一眼，温悦儿晃到其他房间，继续跟严谨煲电话粥。 严谨最快要两天后才能休假，所以他们就把回苗一秀家乡的日程提到三天后了。 石叔在傍晚才回来，神色凝重，几次欲言又止。 温悦儿和苗一秀都沉浸在欢乐中，没有察觉。 气氛太好了，石叔不忍心破坏，就一直隐忍着什么也没说。 三天后，一切准备就绪，严谨开着自己那辆拉风的大奔载着他们由导航指引向着苗一秀老家出发。 后排座位的苗一秀很开心：“真真想快点到家呀。” “秀秀，你要调整好情绪呀。”温悦儿侧头对她笑说：“万一物是人非，可不要哭鼻子哦。” “才不会。”苗一秀晃晃手机，抬下巴：“我我那个老家说了，其其实也也没变太多。就就是路更好走了。” “这不是好消息呀。七八年没变太多，说明当年的那种格格不入的陈腐观念还在呀。”温悦儿说的是实情。 苗一秀一怔：“也对哦。” 开车的严谨瞄眼温悦儿：“弯弯，别吓秀秀。七八年了，全国各地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会出现那种糟糕的现象了。” “对对。”温悦儿安慰苗一秀：“别说七八年，最近两年，我觉得全国各地变化不小。” 苗一秀有被安慰到，又也笑了：“可不是。” “石叔，你在看什么呢？”温悦儿瞥眼一语不发也是坐在后排的石叔。 石叔面色一直凌峻：“没什么。” “你怎么从上车开始就好像在看后面？是不是有车跟着我们还是怎么着？”温悦儿半开玩笑半认真问。 好吧，竟然提到这个话题，石叔就坦承了：“是的，我怀疑有人跟着我们。” “啊？真的假的呀？”温悦儿也张望。 他们还在南市附近，车来车往的，看不出有车盯梢。 “据我得到的消息，有人花了大价钱，在南市买通了人手，盯梢咱们。”石叔说出来憋在心里好几天的话，长吁口气。 温悦儿面色一变，跟严谨交换个眼神，问：“什么人？” “背景不知。” “只是盯梢我们吗？还有别的目的不？” 石叔默默点头：“肯定有。不然为什么花大价钱？” “买通了什么人？” “有无所事事的二流子，也有南市正规的私人侦探。” 苗一秀惊讶：“哈？同行呀？” 南市的私人侦探社不止温悦儿这一家，好几家呢。不过都打着服务社的名号，做着私人侦探社的勾当。 “难怪。”严谨神色不变，继续沉稳开车：“我跟黄鹃在西餐厅摊牌时，就感觉被人盯着。而且一举一动很快就反馈到严诙耳中，现在想想，可能他们雇佣了南市的私人侦探社。” 苗一秀还在纳闷：“为什么呢？” 温悦儿拿出一张纸，然后用食指把它捅破了：“因为这一层窗户纸现在差不多算是捅破了，所以就各凭手段和本事，开始了有目的地针对。” “谁？”苗一秀看看严谨：“严家吗？” 严谨汗颜：“嗯。不好意思各位，可能要连累你们了。” 温悦儿不同意了：“干嘛这么见外呀。自从我们接手你的委托后，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不存在什么连不连累的。” “对。”石叔无奈的同意：“意料之中。” 苗一秀前后联系了一遍后，也恍然：“所以跟跟梢的人……” “就是他们吧。”温悦儿搓搓手：“他们还先下手为强了。霍霍，咱们也不能示弱呀。” “弯弯，你想干什么？”石叔奇怪问。 温悦儿眼角厉光一闪：“解决掉。” “怎怎么解决？”苗一秀慌神：“不不会那个吧？”她还做个抹脖子的动作。 “哈哈哈……”温悦儿大笑：“秀秀，你黑帮电影看多了吧。我们可是守法的良民，当然不会这么血腥暴力啦。嗯，咱们以德服人。” 石叔都要嘴角抽筋了：“以德服人？” “反正咱们先按计划一路向着秀秀家乡出发，然后这一路个到底是哪辆车跟着咱们不就一目了然了吗？接着呢咱们设个圈等他们钻，然后就瓮中捉鳖啦。怎么样行吗？” 严谨最捧场了，冲她竖个大拇指。 苗一秀没啥意见：“不错呀。” 只有石叔保留看法：“会不会过于简单啦？” 温悦儿抿嘴：“那就大家一起献策献计弄个复杂的。” “我我听大家的。”苗一秀摆手，她没啥计策可献，让她摆弄电脑调查资料查证可以，出主意不在行。 “就这么办。见机行事。”严谨定调了。 一路向西南，天气竟然有回暖。 第一天他们歇的地方有宾馆，还好。 第二天，也挨着国道走，很顺利。 第三天，差不多就到了别的省份，渐渐的山多树多起来，沿途高楼大厦基本没有，村镇居多。 第四天，下雨，加满油，开上高速，拐下省道后，有一家路边小餐馆，人还不少呢。 餐馆生意相当不错，大部分食客是司机，口音五花八门，嗓门都大。 温悦儿一行人好不容易找到角落一张旧旧的桌子，上面还堆着没吃完的残渣。搞卫生的阿姨忙的脚不沾地，胡乱抹了下，就端上四副筷子和碗，然后扔出一张油污过多的点菜单，不停催：“快点，后面还有客人呢。” “把你们这里最拿手的招牌菜上三盘，外加一份汤就行了。”石叔作主了。 “好的。”也不等温悦儿和苗一秀看清菜单，点菜的阿姨就收回了。 严谨直呲牙：“这什么态度？”这还叫服务业吗？ 石叔见怪不怪：“这种地方就是单纯吃饭的地方，若想服务态度好，得去正规酒店餐厅。” “为什么这么差的态度，生意还能这么好？” 第512章 大意了 “独一份呀。”石叔拿着一次性筷子瓣开：“这附近就这一家。你要是嫌弃态度不好，可以找下家。不过得十里之外了。” 严谨还不服气：“那就十里之外好了。” 石叔笑了：“十里之外，也是这态度。” “呃？”严谨无话可说。 温悦儿捂着嘴笑个不停。 严谨委屈：“弯弯……” “我说严谨呀。出门在外，不要讲究那么多了。否则就两个下场。” “哪两个？” 温悦儿诚恳：“不是饿死就是气死。” 严谨似信非信。 苗一秀也调侃他：“严严总呀。这这次出门呢跟你以以往出门是大大的不同哦。没有头等舱也也没有豪车接送，更更加别想有热情周到细细致入微宾宾至如归的服务啦。凑和吧。” “就没有人投诉吗？”严谨看一眼这脏不拉叽的桌面的地面，很是看不惯。 “投诉后，整改还是老样子呀。换一家还是一模一样呀。” “为什么？” “因为不愁客源，地段好，独此一家。谁会花心思在别的方面。把菜烧好吃点，价格公道点就不错啦。”温悦儿看透世情似的劝导：“严谨，不要，你泡方便面吧。” 还别说，严谨真有泡方便面的冲动。 这环境，这服务态度，搁他身上，能忍吗？ 好在，招牌菜来的快，热腾腾的，份量也足。 温悦儿饿了，马上尝了一口，眯起眼：“好吃，不错耶。” 苗一秀和石叔也相继开吃。 严谨忍了又忍，实在挡不住香味，还是咬着牙试吃一点点，就怔住了：“嗯？味道还可以呀。” “不错吧？不然，人家生意能这么好？真以为食客们是受虐狂呀。”温悦儿笑他。 “好吧，我不是坚持己见。环境不行。” 这个，大家都没意见。 还有一道汤没上来，是干笋汤。 开春了，鲜笋还没长出来呢？只能用晒干的笋和着别的食材一块煮汤。 这家饭馆从清洁到上菜的都是阿姨辈的，没有小姑娘。 阿姨们动作麻利，而且脸皮厚。就算碰到有那么几个开玩笑的食客也能一笑置之，不放在心上。 其中一个阿姨端着笋汤从后厨出来。 遇到两个从饭厅过来去上洗手间的，嘴里就嚷：“让一让呀。让一让呀，小心汤洒了。” “阿姨，要不要我帮忙。”其中一个食客年纪轻轻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虎头虎脑的看着忠厚，还主动伸手要帮忙端汤呢。 “不用不用。”阿姨直摆头：“你靠边别挨上，小心洒到身上后果自负哈。” “哈哈，阿姨真幽默。” 阿姨抽空上下打量他一眼，脚下不停。 因为份量足，温悦儿和苗一秀差不多就吃饱了，等汤上来，就不怎么有食欲了。 倒是严谨，可能从小很少吃这种路边野味，虽然摆盘不精致，但味道实在诱人。他还是应景的舀了一碗试喝。 “怎么样？好喝吗？”温悦儿撑着腮问。 严谨砸磨嘴：“味道有点怪，不鲜，但也不难喝。” “这汤里都是晒干的野生食材。”石叔解释：“肯定不鲜。” “难怪喽。”严谨还是捞了些汤底，吃了好几口。 结账后，价钱很划算，比在城里吃一顿实惠多了。 这次换成石叔开车，特意留意后视镜，说了句：“那辆黑色越野车，很可疑。” “没有吧？好像前几天并没有出现在我们视野中呢？”温悦儿也观察着动向呢。 “挂的是南市的车牌。” “怎么啦？”苗一秀不明白。 温悦儿有点懂了：“哦，南市离这里比较远，不像是全家出游，也可能是出差，所以他出现在这里，只能是盯梢我们？” “差不多这个意思。” 温悦儿就磨拳：“嘿嘿，终于出现了。” 这里的外省郊县，路况却很好。近年在交通方面国家还是出大力做出很大的改善的。 大奔晃了晃，石叔甩甩头，定定心神，怎么就感觉晕晕沉沉呢？ 副驾坐的是苗一秀，她还没察觉异样，就听温悦儿在后座轻声问：“严谨，你怎么啦？困啦？” “嗯，有点乏困。”严谨撑着头痛苦的眯眼：“我歇会。” “好。”温悦儿挪了挪位置，腾出来让他可以侧身斜躺。 大奔车又晃动了一下，温悦儿抬眼：“石叔……”吃惊的发现石叔半边脸抖动了下，肩膀绷的很紧握着方向盘在努力掌控方向。 “石叔？”温悦儿惊呼一声。 石叔没出声，而且慢慢靠边，用很大的意志力把车停下，然后一脑门的汗转头：“弯弯，我不行了。” “怎么啦？”温悦儿急了。 “好困。”石叔眼皮直打架，艰难：“有名堂。” 说完这句，石叔竟然就这么一头栽下，睡过去了。 苗一秀慌了：“啊？这这怎么搞的？” 温悦儿心知有异，回头看看后面，马上就利索的钻到前排，对苗一秀：“你去后排，我把石叔移到副驾位。” “哦。”苗一秀二话不说爬到后座，然后帮着把石叔拖到副驾位。 温悦儿会开车，当然车技不咋滴。 她重新启动，慢慢开着车朝前驶。 “悦儿姐？”看着副驾位的石叔和后排的严谨都沉沉睡去，苗一秀要哭了：“怎怎么办？” “别慌。镇定。”温悦儿盯着前方公路：“导航说前面不远有个镇，那里人多，到时再说。” “哦。”苗一秀暂时安心，隔了会，又小声问：“为什么会会这样？” 默然片刻，温悦儿幽幽：“那盘汤……” “呀，汤汤怎么啦？被做手手脚了？”苗一秀低声惊呼。 “是的。” “放什么了？” 温悦儿看一眼边上石叔：“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但应该就是乏困的东西吧？” 苗一秀差点失笑：“不是下毒？” “他们没这么傻好吧？现在的人做坏事怎么可能那么粗暴简单呢？疲劳驾驶然后出事故不是更自然更不露痕迹？” “也对哦。”苗一秀深以为然：“他他们唯一失算就就是咱们没喝。” 温悦儿皱皱眉头，感觉哪里怪怪地。 这时后面有车赶超，是那辆黑色越野车，跟上来与大奔平齐。 第513章 反击同行 温悦儿看过去，对方副驾位年轻男子降下车窗，对她轻浮的吹声口哨笑问：“美女，要帮忙吗？” “你能帮什么忙？”温悦儿淡定如常。 对方指指她开的大奔：“你们后轮胎快没气了。” “啊？”温悦儿手一滑，开出一道s形车线。 难怪她怎么觉得一颠一颠的，有点不得劲了。 轮胎没气，能强行开一段距离，但是不是长久之计，很可能会出事故，为了安全着想，应该立刻停车换轮胎才对。 但是，温悦儿瞄瞄旁边车上的人，有点心慌，仍然故做镇定：“好呀。那就麻烦你了。” 她慢慢把车靠边停，苗一秀小声：“怎怎么办？” “翻我的包包，拿出电击棍来。”温悦儿冷静：“秀秀，你拿出相机，准备录像。” “好。”不是特别明白其中含义，可苗一秀没多问，马上照办。 大奔停下来，那辆黑色越野车也在前头靠边停稳。 温悦儿熄了火，把电击棍拿在手里，微笑着看着前面的车上下来年轻男子。 “美女，有备用轮胎吗？”对方笑眯眯走近车边问。 “有呀。在后备箱。”温悦儿也笑问：“请问怎么称呼？” “我姓江。” “哦，江小哥。”温悦儿用语很亲切，没用‘先生’两字。 江姓男子哈哈笑：“这名不错，美女怎么称呼？” “我姓温。”温悦儿看了看，越野车驾驶位那人一直没出现，她就稍稍放心，推开车门，回头示意一眼苗一秀。 “咦？这怎么回事呀？”江姓男子瞥到昏睡的石叔和严谨了，吃惊问。 温悦和圆场：“哦，没什么。他们喝了点小酒，乏困了。” “这样啊。”江姓男子看一眼温悦儿，似信非信：“温小姐，你们去哪呀？” “随便游玩，走到哪算哪。”温悦儿手里拿着电击棍在手心里惦量。 对方发现了，又问：“这是什么？” “玩具。”温悦儿睁着眼睛说瞎话。 “玩具？”江姓男子失笑：“给我看看。” “好呀。”温悦儿面上一直笑吟吟的，人畜无害，很容易让人降低防备。 江姓男子大大方方的伸手接，温悦儿毫不客气，等的就是这一刻，她开足电力，朝他狠狠的刺过去。 ‘哧哧’有轻微火花闪现。 “哎呀！”对方惊呼，闪避不及，全身颤抖，抽搐着倒地，还扑腾着。 “喂，你干什么？”越野车上的人随时观察着动静，看到这一幕，迅速的冲下来喝止。 温悦儿戒备侧身一看，还好，只有一个人。 她歪着头，吊儿朗当：“你敢过来试试。” “你们想干什么？”对方也是个年轻男子，有点紧张，回头从驾驶位拿出一把扳手，挥舞着：“别乱来呀。我警告你。” 温悦儿冷笑：“真是贼喊捉贼啊。秀秀。” “在。”苗一秀认真举着相机录像呢。 “搜身。” “哦。”苗一秀听懂了，一手仍在录像，一面蹲身去搜那个姓江的倒霉男子身上。 摸索了半天，终于翻到身份证了。 “悦儿姐。”苗一秀把证件拿给温悦儿。 温悦儿一心二用。 她要防备着舞着扳手的那个男子，还得分神瞄瞄证件：“南市的，江子轩。” 她试探着问：“你们是私人侦探？” “你怎么知道？”舞扳手那个男的脱口问，又马上闭嘴：“别废话那么多，你赶紧把电击棍放下。否则……” “否则怎么样？” “否则，我，我报警啦。” “报吧。我等着呢。”温悦儿知道他们的身份后，反而不慌不忙了。还用脚踢了踢那个被击倒的江子轩问：“你们受雇于谁？” “管你屁事。” “那就报警吧。”温悦儿对着苗一秀使个眼色：“打110吧？告诉他们这里有性骚扰，然后被反杀了。警察会出警比较快。” “好。”苗一秀重重点头。 拿着扳手那个男子惊讶：“喂，喂，温悦儿，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了？” “谁性骚扰你了？” “呶，这个江子轩呀，不然怎么被我电到呢？还有你呀，同伙，别跑。反正我记下车牌号码了。”温悦儿优哉游哉。 对方倒吸气，眼珠一转，陪着笑：“不至于吧？大家都是同行，何必闹这么难看呢？还都是南市的同行，不用关系搞这么僵吧？” 温悦儿占据了主动，慢腾腾：“哟，现在开始打苦情牌了。行，那你老实交待，为什么从南市一直跟踪我们到这里？目的是什么？” “大家都是同行，知道同行规矩，肯定不能出卖客户对不对？” “我没逼你说出客户是谁呀？我只是问目的？” “目的呀？就，就是把你们的一举一动随时汇报。其他的没啦。” 温悦儿不信，拿着电击棍对着江子轩又是一戳，他倒在地上又抽搐了几下，嘴角有点冒白沫了，情况好像很严重。 “喂，温悦儿，你别搞出人命啊？”同伴着急了。 “放心，死不了。”温悦儿安慰：“顶多就是智力有损，落个残废。” ‘嘶~’这也好不到哪去呀。 “名字。”温悦儿闲闲觑着眼。 拿扳手那位犹豫了下：“我？我简阳。” “怎么不捡牛捡马呢？”温悦儿调侃一句，马上神色敛正：“刚刚，你们有没有在路口那家餐馆吃饭？” “啥？”简阳不高兴的瞪她，摇头：“吃个屁饭？我们车上泡方便面呢。” “哦，那就不是你们。”温悦儿很快就有了决断。 暗中使手脚的是另一伙人。 这两个菜鸟侦探就是单纯的盯梢而已。他们跟自己无怨无仇，也不是职业杀手，没必要下黑手弄出刑案。 “什么意思？”简阳没听懂。 温悦儿摆手：“没什么意思。呶，把你同伴拖回去吧。” 简阳不敢相信：“啊？” “大家都是同行，吃同一碗饭的。彼此理解尊重吧。”温悦儿显得和气又大度。 简阳怔了怔，半信半疑，还是默默挪过来，一直盯着她：“你你别出而反尔呀。” “放心，我不会电你的。不过，你们都暴露行踪了是不是也该灰溜溜的滚回南市了吧？”温悦儿讥笑问。 第514章 安全过关 简阳的脸涨成猪肝色：“你，你嘴巴放干净点。” “咱们这一行的规矩呢。若是被目标人物发现行踪，就算失败，客户的钱是不好意思再收的。不过我看你脸皮比较厚，估计是个不讲规矩的新人吧。” 简阳真的很恼羞：“管你屁事。” 大力拖着江子轩，将他费力搬运到后排，然后指着温悦儿：“你自己就是个新手菜鸟，好意思教我做事？” “我没开班收徒呀。”温悦儿嘻嘻笑：“只是提醒你，我们这是新兴行业，也是有规矩的。你要是破坏了，名声差了，以后就别想在南市混了。不过，你们可以去京市混。因为你们的委托人是京市来的，对吧？” “对个屁！”简阳不上当，忿忿扭头。 没套到他的话，温悦儿也不恼，把手里的电击棍挥来挥去，作威作福。 简阳进了戴上野车，将车门大力的‘彭’关上，然后朝前驶去。 温悦儿目送着越野车消失在视野里，这才双肩一塌，回头察看轮胎。 还真有一侧的轮胎有漏气的嫌疑，蹲下来检查，好像被尖锐的利器戳了个洞。 “谁谁这么缺德呀？”苗一秀很气。 温悦儿叹气：“不知道名字，但幕后黑手是谁，我们就心知肚明吧。” “也对。”苗一秀跟着叹气，指指车内：“要不要把把他们弄醒呀？” “有药吗？你翻翻背包，有什么杂七杂八能醒神的药给他们，我暂时把车开到安全的地方。” “呀，这这还能开？” “凑和吧？总比在这荒山野岭强呀。” 苗一秀四下张望：也不算荒山野岭，偶而也有车经过。 温悦儿开的很慢，跟着导航，费时半个钟头，终于看到十字路口比较繁华的小镇。 人多，车辆不少，两旁也有楼层，不远处有座高楼，写着邮政大厦。 “石叔，石叔……”苗一秀一直在唤石叔。 他们背包里药品不少，用于醒神的却不多，好在石叔体质比较好，半个小时后，终于有醒的迹象了。 温悦儿观察了一下十字小镇，靠边停车，回头瞅瞅严谨。 石叔悠悠醒转，怔了怔问：“我怎么啦？” “你睡过去了。” “啊？”石叔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呢？” 温悦儿三言两语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我认为没别的途径，就是我们吃饭那家餐馆有名堂。” “可是你们两怎么没中抬？” “那个汤……”汤是后来上的，那时温悦儿和苗一秀都吃饱了，压根没沾。 “明白了。” 石叔一下就懂了。 “严谨怎么样？” “还没醒，可能快了吧。” “弯弯，我们大意了。” “没办法，他们，好像是两拨人。” “怎么讲？” 温悦儿又痛痛快快把后来发生的事跟他讲了一下，笑：“但凡要脸，他们应该不会再跟着我们了。” 石叔忧：“那我们是防备错了。” “是呀。真正的黑手在暗处。”温悦儿轻叹：“不管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 苗一秀期期艾艾：“那，那我们要不然就就打道回家？我我家，就以后再再说？” “不用了秀秀。来都来了，继续前进呗。”温悦儿是乐观的。 石叔认同：“没必要半途而废。反正回南市，他们也如影随形，一样要小心谨慎。” “没错。” 说话间，严谨也撑着额头慢慢坐起，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温悦儿递上一瓶水，关切：“你还好吧？” “头有点晕沉沉的。”严谨接过水猛喝几口，思绪开始清明，疑：“我刚才是睡着了？” “嗯。” “这怎么可能？”他并不困呀，何况这么窄的空间，人多，他怎么会乏困呢？ 温悦儿不耐其烦的又把前因后果跟他解释了一下。 “……怎么会这样？”严谨大吃一惊，拉着温悦儿：“你没事吧？” “我好着呢。” “弯弯，你也太冒险了吧？如果那两个家伙不是私人侦探呢？你就敢拿根电击棍对付他们？” 温悦儿笑说：“放心吧，我观察过了。如果我对付不了，我就死不下车，会马上报警。” “总之，你举动太危险了。” “没事呀，我让秀秀举着相机录像呢。他们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的，何况公路上，不时有车辆经过，大白天的，有一定的安全性。” “还是太胆大。”严谨拍拍头：“也怪我，竟然会着了他们的道。” “真不怪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石叔早就跳下车检查轮胎去了，然后还去跟小镇不远小商铺的老板打量了这附近哪有修车行。 修车行这附近没有，还得去县里，只有换轮胎。 幸好严谨这辆大奔有备有轮胎，石叔会换。 “弯弯，我记得，我们吃饭那家餐馆，进门是有摄像头的。”严谨回想了一遍。 “嗯。现在商铺但凡有条件都会装监控。” 严谨认真提议：“要不，让秀秀查了查？” “可行。”温悦儿稍稍思量，转头问苗一秀的意思。 苗一秀点头：“我我试试。” 大家分工合作。 石叔换轮胎，苗一秀在车上打开随身带着的笔记本电脑连接附近的网络。温悦儿和严谨在小镇上转悠，补充水和零食。 不远，两个打扮很随意的人交换眼色，小声嘀咕：“竟然没事？” “只有一种可能，两个女的没中招。” “嗯。” “接下来怎么办？” “最好还是在车上做手脚，显得自然些。” “可是，没办法接近。” 默然片刻：“有。” “什么？” “夜半无人时。” 初春，夜幕来的早。 温悦儿一行这夜是歇在某县的宾馆。条件不错，干净，有热水器，一应俱全。 后院也有专门停车的地方，很方便。 “好冷。”温悦儿洗好澡，开始吹头发。 刚才温暖的浴室出来，春寒料峭的天气，屋里没有开空调。 苗一秀把取暖器搬到她身边，小声：“悦儿姐。” “嗯？” “这这两人，很可疑。”苗一秀的技术手段开始出效果了。 电脑屏幕前出现两张脸，很普通，扔人堆里就跟一滴水入大海似的，一下子就不见了。 其中一个虎头虎脑的，看着就是普通人，另一人脸瘦削些，眼神有点呆滞，好像脑子不灵光似的。 第515章 设套 “这两个人？很普通呀。”温悦儿发表了观后感。 “就是啊。”苗一秀严肃：“我筛查查了这老半天，就就觉得他们可可疑。” “为什么呢？”温悦儿把吹风机调到二档，风柔和些，声音也小点。 苗一秀解释：“第一，他他们比我们后到。第第二，他他们停停在外面的车不不是货车。” “那是什么车？” 苗一秀很认真回答：“是，是一辆黑色的面面包车，很很旧那种。” 搓搓头发，温悦儿又问：“那你在大数据平台上，查到这两人是干嘛的吗？” “没有数数据。” “哪里人呢？” “也也没有。”苗一秀琢磨着：“按按理说，他们有正面照片，只只要办了新新的身份证就就会记录在档呀，怎怎么我就是找不到呢？” 简言之就是苗一秀运用她优秀的出神入化的电脑技术手段，也没办法找到这两人的具体身证和名字，一片空白。 温悦儿脑海里冒出个荒诞的想法，她放下吹风机，盯着这两个路人脸看了半晌，摸着下巴：“秀秀，你说，他们会不会易了点容？” “易容？”苗一秀眼镜一滑：“这，玄幻啊。” “不是我武侠书上写的易容，就是我们平时出差，不想让人认出来，会化点妆之类的。” 这么注解，苗一秀懂了。 她端详了半天，眉头一直攒紧：“我，看看不出来。” 温悦儿甩甩半干的头发，毅然：“那就让石叔和严谨一块看看。” 敲开隔壁的门，严谨一头短发也半干半湿，看到她就笑了：“弯弯，进来。” “你也刚洗头？” “嗯。” “石叔呢？” “出去有点事。”严谨摸摸她的头发，皱眉：“怎么是湿的？” “没有呀，我刚吹干的。” “来，坐这。”严谨把她按坐到椅子上，拿出小小的吹风机开始帮她吹干。 苗一秀全程被无视，也没什么意见，直接就把电脑端到严谨面前。 “怎么啦？” “这两人，你第一印象是什么？”温悦儿指指屏幕问。 严谨瞅一眼，撇嘴：“普通。” “再好好看看。” 严谨听这话里有话，听话的又多瞅了两眼，还是：“普通路人脸。” “这就对了。这两人是秀秀刚查到的可疑分子。按理说，有正面清晰五官照，以秀秀的能耐完全可以在网上把他们揪出来，但是查无此人。” 严谨眯眼想了想：“这说明，他们没有真实信息记录在案对吧？” “没错。有这可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故意化了点妆，然后掩盖了本来面目。” 严谨明白了，凑过去再度观察，这回很仔细。 “看不出来，脸上几乎没什么痕迹。”严谨无奈得出结论。 温悦儿只好：“那只能说明他们很高明。” “我再好好认认。万一遇到就能第一时间认出来。”严谨默默记下五官长相。 “认吧。”温悦儿笑：“反正我记不住，过目即忘。” 房门晌，石叔回来了。 “石叔。” “嗯。” “咦？石叔，你袖子怎么很脏？你去哪了？”温悦儿眼尖。 石叔不在意的掸掸衣袖，如实：“我去车上装了个东西。” “什么呀？” 严谨笑：“报警器。” 苗一秀抢先：“为为什么要装这个？” “预防。” 温悦儿眼珠一骨碌，好像懂了。 夜半，大地处于寂静中。 宾馆前台还亮着灯，停车场那片就乌漆抹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有鬼鬼祟祟的黑影挪向停车场那辆大奔，左右张望，默等片刻，飞快接近。 刚碰到车门，骤然响起尖锐刺耳的警报。 ‘呜哑呜哑……’十分响亮且传播甚远，宾馆的窗户纷纷亮起灯，还有人骂骂咧咧的，更有杂乱的脚步声冲着停车场快速跑来。 黑影慌了刹那，很快就镇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闪躲到阴影里。 宾馆的保安是最先到达的，亮着手电筒喝斥：“什么人？出来！” 值班人员好几个也跑过来，还有些喜欢看热闹的住客也披件外套就跑来凑趣，互相打听：“怎么啦怎么啦？警察来了？” “不知道呀。看看去。” 石叔和严谨也混杂在凑热闹的住客中，两人对视一眼，轻下头。 值班经理和保安很快就发现是乌龙一场，很是生气：“这谁的车？” “我的。”石叔站出来认领。 “搞什么嘛？这装的什么呀？吵死人了。” “不好意思。这是百万豪车，贵还少。为了以防万一不得不出此下策。我这就关掉它。”石叔熟门熟路的开车门钻到里头摆弄了下，警报器解除了。 值理经理还黑着脸：“你要是不相信我们宾馆，你存银行去呀。一辆旧车，谁稀罕。” 看热闹的客人有识货的，转着大奔转一圈啧啧：“经理呀，话不能这么满呀。这辆大奔，可真是稀罕货呀。瞅瞅这车牌，就值你这县城一套房啊。” “真的呀？”其他围观的拥上来也开始参观。 严谨默不作声，目光如电，一一扫过在场的各位。 保安和值理人员可以略过不做重点关注。 住客里有匆匆披着厚外套的，还有头发乱糟糟跟鸡窝似的一看就是刚起床，还有人趿拉着拖鞋没来得及换鞋子的，都很正常。 惟独有两个人的装扮不太正常。 穿戴很整齐，而且都选的是黑色的卫衣外套，戴帽子的。脚上也是黑色的球鞋，其中一个腰间还围了个黑皮革的腰包，不知装的啥。 这两人跟着起哄凑趣，然后趁没人交换目光，慢慢退出圈子，悄然回转。 严谨双手插兜，也慢腾腾的离开，来到宾馆前厅。 前台还留着一个睡眼迷糊的值班妇女，打着哈欠看到严谨眼前一亮，忙把嘴合上。 严谨施展他无往不利的迷人笑容，斜倚前台冲她打招呼：“美女，我刚才看热闹出来的急，房门钥匙没带，能帮我开开门吗？” “可以呀。你几号？” 严谨对着电梯那头轻抬下巴，笑容不变：“哦，就刚才那两人的隔壁。” “哦，他们505。你是506还是504呢？”值班大姐笑脸如花看着严谨。 严谨做作的轻拍额头：“骚瑞，我记岔了，我是303客房。谢谢美女。” 第516章 搞定第二波 人在什么时候最没有防备呢？ 沉睡时。 那什么是候熟睡最不易醒呢？ 据不科学统计，大概是凌晨三点多钟的时候，这个时段，除天夜猫子或者需要熬夜的人，大多数人基本都在熟睡中，最不容易被惊醒。 505房门外，严谨和石叔两个是走楼梯上来的。 小地方的宾馆电梯也还是装了监控探头的。走廊嘛，已经让苗一秀过滤了一遍，两端的摄像头是坏的，摆设而已。 于是，他们放心大胆的来到505房间口。 严谨放哨，石叔撬门。 凭着过硬的独门技术，戴着手套的石叔轻而易举把房门锁给撬动了，但他很沉稳，没有冒然推门而入，而是试探着拿着一支小小的手电，发着细细的微光，把房门边缘各处探照了一下。 有些人比较谨慎，出差在外，会在房门口做些手脚，以防有人闯入。 有一根细细的铁丝缠绕着某端。 石叔小心的解开，又慎重的轻轻推开一条缝，慢慢循序渐进。 严谨没有出声打扰，只是挑挑眉。 终于确认安全，石叔一摆头，两人身形都极快的闪入。 房间很暗，只能凭着微弱的光线看清楚床和桌椅摆放的位置。 石叔对严谨打个手势，两人是蹲着朝前慢慢挪动。 两张床，中间放着床头柜。 石叔没有使用蛮力，而是摸到床脚，眼睛适应了黑暗后，看清对方脚的方位，先掏出绳子把两个脚踝捆起来。 对方很警醒，马上就坐起来大声：“谁？” “我。”石叔看到严谨也如法炮制便径直走到床头，打来灯。 边上一个伸手挥拳袭击，石叔避过，手里一亮，是把折叠刀，直接架到他脖子上，沉声：“别动。” 没用的，对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他就要跑，嘴里还大声喊：“打劫呀！” 然后啪叽上半身摔下床，因为双脚动不了。 另一个也差不多同样的情形，只是高叫：“抓贼啊……起火啦！”还是喊起火比较引起别人的共鸣。 严谨甩手给了对方一个嘴巴子，彻底安静了。 “两位大哥，大佬，有话好说。要钱是吧？有有有，我们给。”对方见好就收，开始低声下气了。 石叔没搭理，而是熟练的摸向枕头。 还好，枕头底下没有武器，看来不是专业人才。 “都绑上。”石叔对严谨说了一声，两人麻利的直接把他们双手反绑着。 “哎哎老兄，无怨无仇的，求个财就是了。何必害我们性命呢？”对方哭丧着脸。 石叔又去翻查他们的行李。 搜出一些不正常的物件，然后扔到床上，问：“这是什么？” “这……出门在外，难免遇到意外突发事故，所以就备了点应急。” “好吧，不说实话是吧？”石叔看看窗外：“这气温零下几度吧？” 严谨附近：“嗯，零下十度。倒春寒还是很冷的。” “能冻死人吗？” “能。”严谨很肯定的语气。 “那行，把他们扔到停车场，车底下冻半宿，估计就老实了。”石叔真是蔫坏蔫坏的，馊主意层出不穷。 “别呀。”两人同时惊恐：“不要啊。有话好说嘛。大佬，两位大哥，你们到底要什么，给句准话呀。” 石叔跟严谨对视一眼，拖把椅子坐到对面，问：“谁派你们来的？” “什么？”对方装傻。 “在我们喝的汤里下药，想制造车祸事故吧？然后又准备在我们车上动手脚吧？无怨无仇的，你们是谁指使来的。”石叔挑明了问。 那两人一脸苍白，互看一眼，同时看到：糟了，暴露了！ 原来是为这个而来，不是抢劫也不是害命，他们反也不急了。 严谨走到窗边，天色还是黑沉沉。 抬手看看表：“离天亮还有三四个小时。” “足够了。”石叔淡声：“弄到车底冻半宿足够了。” 说完，就开始找堵嘴的胶布之类的。 “哎哎，有话好说。”其中一个杠不住，苦着脸：“我说，你们不能这样空口白牙诬赖人呀。有证据吗？” “对证据证明是我们干的吗？” “有呀。”严谨诈他们：“车上我们下午特意装了微型监控探头，拍到你们了。不然，报警器也不会响。” 再次互视，默然片刻。 虎头虎脑那个说了句：“我说，你们得罪谁了，自己不知道吗？” “真不知道。” “我们也不知道。”虎头虎脑那个无奈：“我们就是收了钱，然后办事。谁是主使者，对不起，我们压根看不到人。” “怎么交易？” “现在都是打到账上呀。然后就去指定的地方，拿到你们的基本资料就可以行动了。” “指定的地方是哪？” 对方说了一个，是在京市。 严谨轻轻颔首。 石叔却好奇了：“你们使用的是假身份证吧？” “这是当然的。你们也不是省油的灯，应该知道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吧？” “略知一二。”石叔老谋深算：“如果你们任务失败，会是什么后果？” “收不到钱喽。”还能怎么样？难道杀人灭口呀？他们又不知道主谋是谁？ “在京市，你们这一行，有多少人？” 虎头虎脑那个人就笑了：“不多，两个手数得过来。” “列出来。”严谨提了个要求。 “为什么？” 另一个略年长的却嗤的一声笑了：“都是老狐狸呀。我算是知道怎么栽了跟头的。” 虎头虎脑那个还好奇：“怎么啦？” “我们失败了，他们还可能会主使另外同行继续，所以他就要求把咱们所知道的同行列个清单出来好分辩提防。对吧？严二少。” 严谨也不否认：“没错。” “不好意思，这种事呢，我们不会做的。” 石叔威胁：“宁死不屈喽？” “死也不干。” “行，就成全你。” 反正该知道的，其实心里有数了。再多问也问不出更有价值的线索来。 第二天，宾馆员工照例来打扫卫生，看到505房间半掩，推门就尖叫了。 两个客人穿着单薄的秋衣秋裤，嘴里塞着毛巾，双手双脚反绑，脸色乌青发紫，奄奄一息，冻的只剩半条命了。 第517章 内讧 “耶！”大奔内，温悦儿，严谨，石叔和苗一秀互相击掌相庆欢呼。 “这下，可以放心了。”温悦儿眉眼舒展：“看他们还敢背地里做手脚不？” 苗一秀喜道：“最最主要的是，一路可以安安心不少。” “没错。”石叔点头：“搞定这两拨人后，没有尾巴了，此去必定顺风顺水。” 严谨虽然也是笑容满面，却略有忧患：“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没事，等我们回南市，就开始跟他们对着干。”温悦儿做恶狠狠状：“玩阴的，我们也会。” “对对。”苗一秀还掳下袖子：“当当我们是病猫好好欺负吗？” 与此同时，京市，严诙摔了电话怒气冲冲：“一群废物！” 吕明成端一杯酒递他：“小诙，消消气。” “怎么就这么不会办事呢？”严诙接过高脚杯，一饮而尽。 吕明成马上又倒了一杯，说：“找的人不行，不专业。太业余了。” 严诙斜眼瞪他：“明成哥，你别光说风凉话，倒是找几个专业的来呀。” “嘿嘿，有，还真有几个。” “哦？”严诙半信半疑。 吕明成一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太相信他会办事。 “我得到消息……”吕明成凑到他耳边嘀嘀咕咕几句。 严诙脸色稍霁，迟疑少许：“可靠吗？” “消息绝对可靠。” “我是问这些人。” “嗯？”吕明成不敢随便吹牛，停顿一下才试着解释：“他们吧，亡命之徒，爱钱如命，只要出得起价钱，做什么都可以。” “这跟我们请的那批废物不是一样吗？” “不一样。他们刚从牢里放出来，急需钱，而且都不是善茬……” 严诙摆摆手，翻个白眼：“你去办，不要跟我说。” “这……” “你打听来的消息，你搞定就行了，不要跟我讲。”严诙这是撇清关系，同时又要让吕明成自己去接洽。 吕明成心知肚明，陪着笑：“可是我手头……”他做了个点钱的动作。 严诙瞥他一眼：“差多少？” “差很多。” “哦，你一次性付清吗？” “这倒也不是……” “自己先垫上呗。事成了，我倒是可以帮衬一把。”严诙打的如意算盘。 若是事成，他可以付清余下的尾款。若是事败，反正也扯不到他头上。 吕明成很无语：“小诙，你这就不厚道啦。” 严诙冷笑一声：“这么多年，我家对你还不够厚道？明成哥，说话过过脑子好不好？” “这是两码事。” “这么多年，你从我家捞了不少吧？怎么着，光想着搂钱，不想付出？你属饕餮的，只进不出？” 这就是很赤果果的讽刺了，吕明成脸皮再厚也挂不住笑意了，他沉下脸：“小诙，你要这么算，那我们今天就来算算账好了。这些年，我为你们家也做了不少事……” 严诙毫不留情：“办成哪样了？哪样不是让你搞砸。” “你什么意思？”吕明成真的很生气。 “就字面上的意思，听不懂啊。”严诙对他的态度实在不像是对表哥。 吕明成这口气实在咽不下，指着他：“行，那你说说，我哪样搞砸了？” “多了去。还要我列出来？”严诙慢悠悠喝着小酒。 “你，你，欺人太甚。好，你们家的破事，我不管了。”吕明成恼羞成怒，甩袖走人。 严诙也不挽留，冷眼看着他离开，还撇撇嘴：“白眼狼。” 过了不到半小时，严诙就接到母亲打来的询问电话：“小诙，你跟明成吵架了？” “没有呀，就争论了几句。怎么，他还跟你告状了？真好意思啊。” 吕夫人一听就猜出大概：“我说小诙，明成好歹也是你表哥，你就不能不嘲讽他吗？” “妈，我可没有呀。你别听他瞎说。” “行了，你们两跟没长大的小孩子似的，见面就互怼。说正事，我刚收到消息，他们都被识破了？” “不但识破，还差点出人命。” “怎么样了？” “就那样呀。” 吕夫人停顿了下，叹气：“得未雨绸缪了。” “妈，怎么啦？” “等妈回来跟你说。” “好。” 导航语音一直提示：“前方左拐，直行百米，下高速……” 苗一秀听着很心潮澎湃：“快，快到家了。” 温悦儿趴在窗边欣赏沿途风景，赞叹：“全是青山绿水呀。” “当当然喽。”苗一秀自豪。 严谨笑了：“可不。没有工业，也没有办厂，也就没有污染，可不就青山绿水好风景。” “那，当地怎么发展呢？” “除了旅游业，别的发展不起来。” 温悦儿微眯眼：“可是，我看路边新修的房子，都还蛮不错呢。” 石叔说了句：“一般来说，如果家里有两人出去打工，只要不沾黄赌毒，务实一点，脚踏实业点，基本两三年就可以在老家起新房子了。” “有道理。”温悦儿信服了。 前面不远有个集镇，其实是当地县城，只是没发展起高楼大厦而已。 他们停车，去饭馆吃了便餐，还稍微逛了逛，当地人除了普通话外，也还能听到不少周边的方言。苗一秀家的方言也掺杂其中。 苗一秀吸吸鼻子，有点想哭。 “果然听不懂。”温悦儿摇头。 石叔凭着人畜无害的忠厚长相，跟当地人打听了下，对方热心告诉他：“哦，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大概半个小时就到了。” “谢谢。” 温悦儿惊诧：“半个小时就到了？这么快？” 严谨很想得通：“应该是现在路都修好了。所以比七八年前，花费的时间自然就少了。” “对对，变变样了。”苗一秀扶扶眼镜，指着不远处一座高楼：“那个楼我我还记得，有有印象。” “所以，这里是当年我爸妈暂时歇脚的地方？” “对对。”苗一秀激动：“当年就就是在这里，然后我我就跟着温叔温姨走了。没没想到，变的快不认识了。” 石叔笑：“七八年了，能不变样吗？” 温悦儿揽过苗一秀：“秀秀，家乡近在眼前，采访你一下，现在是什么心情？” “激动，期盼。” 第518章 家破人散 初春，大地还没开始复苏呢。 公路直通村口，两边的地还荒着，老人小孩和猫猫狗狗悠闲晃荡，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炮仗响。 天气还阴着，没出太阳，但也没下雨。 不出所料，村口有家小卖部，门口摆着长长板凳。有村民聚在一起闲扯淡，大部分都上了点年纪。 大奔缓缓停在路边，温悦儿看向苗一秀，开口：“秀秀……” 苗一秀已经激动的眼眶泛泪，鼻头红通通的，嘴里喃喃：“是这里，是是这里。” 变样了，但是远山近田的大致格局没变。 严谨张望了下：“看起来，也不是很穷的样子。” 放眼望去，大部分村民的家都翻新了，有砖木结构的，也有全是木屋的，三三两两分散着，门前都栽种着鲜花。 “嗯。穿着上也跟城里人没区别啊。”有经过的年轻男女，虽然不是特别时尚，可也不土，款式上不落伍。 石叔鼓励：“秀秀，还记得回家的路吗？走。” “我，我不敢。”苗一秀近乡情怯，反而胆怯：“我我有点怕。” “怕什么？有我们撑腰呢。”温悦儿豪气：“走，咱们陪着你衣锦还乡。” “不不，暂时让我先先静静。”苗一秀使劲晃手往后缩。 温悦儿不明白：“静什么？这不是你一直盼望着的吗？” “可是……”苗一秀表达不出来，但她就是很抗拒。 严谨打圆场：“这样吧。秀秀，你告诉我们你家在哪？有什么显眼的特征，然后我们帮你先探探路，怎么样？” “好。”苗一秀一口答应。 温悦儿若有所思：难道是原生家庭的阴影还笼罩着她？所以，她心里还是发怵的？ 苗一秀没下车，就等在车里。石叔去小卖部买东西，顺便攀谈打听打听。而温悦儿和严谨呢，就步行，去探路。 按照苗一秀的描叙，温悦儿和严谨并没有找到苗家，因为真的变样了，原址也没有黑色的木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砖木两层小楼，窗明几净的，看着已过温饱线。 温悦儿还很高兴，悄悄跟严谨说：“看样子，这七八年，秀秀家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啊。” “嗯，好事。” 正好，小楼里出来个年轻小伙子，不超过二十的青涩样，穿着黑色的连帽衫，缩着头插着兜。 “请问……”温悦儿笑容满面的上前询问：“你姓苗吗？” 小伙子乍一看，是个还很顺眼的小姐姐，马上停步：“对呀，我姓苗。” 温悦儿笑容更盛，直接说出苗一秀父亲的名字。 谁知，小伙子皱眉：“你们……” “我们找他有点事，放心，是好事。” “苗三叔，早就不在这里住了。”小伙子开口惊讶了温悦儿和严谨。 “他是你三叔？” “哦，沾点亲。”小伙子挠挠头：“这村里，大部分人都沾亲带故。” “了解了。”温悦儿是真的秒懂。 同一个村的人，大部分都姓苗，论起来，都沾亲带故，说不定是同一个祖先呢，所以称呼‘三叔’未必是真的亲叔叔，就是个辈份上的称呼而已。 严谨怕歪题，直接问：“那么，这位苗三叔，现在在哪？” “搬走啦。” “搬到哪去了？” “不知道啊。”小伙子摊手。 温悦儿不甘心空手而归，继续问：“他，儿女们呢？” 小伙子露出个古怪的表情：“他们呀……” “怎么？出事啦？”温悦儿会察言观色，敏锐捕捉到他表情的复杂。 “呃？这个怎么说呢？反正，就他家是出了点事。” “什么事呀？可以讲讲吗？” “我说，你们到底什么人呀？干嘛打听苗三叔的家事。”小伙子也不笨，反问。 温悦儿和严谨对视一眼，交换个眼神：“实不相瞒，我们是苗三叔大女儿的朋友，路过这里，替秀秀看望她的家人。” “啊？”小伙子明显震惊：“秀秀姐还活着呢？” “这不废话吗？” “不是呀，当年，她她不是被拐跑了吗？” 温悦儿想扇他了，瞪眼：“别胡说。她当年不是被拐跑，她出走是另有原因。别管这些了，苗家到底出啥事了？” 他们在这里聊天，吸引了路过的村人，听说是苗一秀的朋友路过看望苗三叔的，纷纷围拢过来打听苗一秀的情况。 温悦儿一概不说，只是追问苗家现在的情况。 村民们也闲，有两个看起来才貌出色的年轻外来客，都不甘落后，供献不少信息。 苗家是出事了，还是不好的事。 苗一秀离家后，被对方家里追索彩礼，于是家里更穷了。本来想用二女儿代替的，可是二女儿实在还小，拿不出手呀。 捱了一年，冬天烤火，家里起火了烧的精光，家徒四壁，实在过不下去，苗母只能出外打工。没啥文化又满口方言的农村妇女没有技能，只能在县城餐馆给你洗盘子。 洗盘子也没洗好，还打碎了盘子，被扣钱，月底到手基本不够花。 苗父带着几个孩子借住小舅子家，可是被岳父一家嫌弃，还起了争执，把小舅子打伤了，被抓了去坐牢。 几个孩子只好跟着苗母在县城租最次的房子，不上学，捡破烂为生。艰难度日了几年，两个女儿年纪稍长后，大概在城里待久了，眼界也开了，不学好，去陪酒去陪唱抽烟喝酒，混成了小太妹。 唯一的儿子本来也没上学的，后来遇到好人心资助，勉强上了初中，然后就学不进去了跟着家乡人南下打工。 年纪小，吃了没文化的亏，处处受限制不说，也挣不到钱还学坏了，跟着南方的二流子们混，也是打架斗殴，进局子跟进菜园似的随便。 苗父放出来后，跟苗母一块，本想管教下女儿，无奈不成功，也不学好开始赌博，最后一屁股债，到处躲避。 苗母倒好，在餐馆待了些日子，思想开明了，跟别的男人跑了，杳无音信，现在不知下落。 村民们提这一家人，都摇头叹息。 都说现在生活越来越好了，村里只要不是特别懒，不是残疾人也没生大病，基本都能脱贫。 只有苗三叔这家是另类中的奇葩，经常被老一辈当成反面典型教训年轻人：踏踏实实干活，不要走歪门邪道，日子才会好起来。 第519章 没有家了 苗一秀思乡情切，近乡却情怯。 独自坐在车内，双眼却关注着车外情形。听着熟悉的方言，还有那些眼熟的景色，内心感慨万千，无法言表。 好几次，她都要推开车门下来，又忍住了。 童年的阴影只是被岁月冲淡，并没有完全抹灭。 石叔从小卖部回来，从窗口递上一包零食：“秀秀，别担心，村民看起来都很和善。” “嗯。” 当年民风那么彪悍的地方，现在也都温和了，主要还是一切向钱看嘛，穷才生怨才横，手头宽裕了，大家也都开始心平气和起来。 “你要不要先试着跟村民聊天？”石叔鼓励。 “这……”苗一秀犹豫，心动了。 石叔又笑着问：“有没有看到熟悉的乡亲？” “有。”苗一秀承认：“刚刚那那个女的，就就是隔壁大大婶。” “怎么不打个招呼呢？” 苗一秀抿嘴，摇头：“她她是个长舌妇。” 石叔明了。 跟这种乡亲是没什么招呼好打的，能避则避吧。 他们的车停在村口，虽然是靠边停，但还是引起不少人的侧目。 大奔这种车型在这里还是很少见的，年纪稍大的可能不怎么感兴趣，有些年轻小伙子，喜欢车的可是识货，慢慢挪过来围着欣赏。 有人递烟给石叔顺便搭话：“大叔，你哪里人呀？” “南市。” “霍，这么远？你们来干什么呀？” “路过。” “哦。这车真带劲呀。多少钱呀？” 石叔模棱两可：“不少钱。” “这车得百万吧？” 有人惊呼：“啊，这车要百万？看起来也普通嘛。” “普通？”同伴敲他的头：“你眼睛不要可以捐了。这车不说配置，就这车牌就值一套房了吧？” “哇哦！” 苗一秀等的心急，又很烦这些对着大奔指手画脚的人，小声对石叔说：“怎怎么他们还还没来？” “别急。”石叔宽慰她：“弯弯办事，你放心吧。” 有人探头探脑的，瞄到苗一秀了，怔了怔。 苗一秀推推眼镜，直翻白眼。 “咦？你，你是……”车窗外有个男的，瘦瘦的，年纪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忽然指着苗一秀惊：“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苗一秀撇开脸不搭理。 他的同伴就嘲笑：“小柱子，不要瞎说，你怎么认得城里来的妹子呢？搭讪什么呢？人家都不想理你了。” “我不是搭讪好吧？我真的好像见过她？” “行了，快走吧，建平等着咱们上山捉雀呢。” 苗一秀心思一动：建平？这名字耳熟？ 她寻思了一会，诧异的想：不会是小学同学兼邻居吧？ 算了，反正她这趟是来探亲，至于跟同学邻居，没什么好叙的。当年的关系就一般般，没少挨他们的白眼。 围观豪车的人渐渐散开，石叔抬眼就看到不远处，温悦儿和严谨并肩而回。 “秀秀，他们回来了。”石叔报喜。 苗一秀心急难耐，忙推开车门跳下，迎上前急切：“怎么样？” “回车上再说。”温悦儿神色有点纠结。 “怎怎么啦？”苗一秀心里升起不好的苗头。 温悦儿拉着她回到车上，定了定神，叹气：“秀秀，我们，打听清楚了。首先，你要有心理准备。” “啊？”苗一秀面皮一抖：“出出什么事了？” 温悦儿欲言又止。 严谨挺身而出：“我来说吧。” “也好。”温悦儿实在不晓得怎么跟苗一秀开口。 严谨跟苗一秀到底关系疏远些，所以有些话，没什么顾虑，一五一十把听的的消息汇总概括后，全部讲给苗一秀听。 苗一秀越听越心凉，面色一层层苍白。 就连石叔都听的不忍直视，掩面轻叹。 “……大致就是这样了。”严谨没做总结陈词，还原度颇高。 车内气氛凝固，苗一秀异常沉默。 “秀秀，你，你还好吧？”温悦儿很担心她，怕她心里堵得慌。 “怎怎么会这样？”苗一秀弱弱出声了。 大家都面面相觑。 “就就真的家家破人亡了？” 温悦儿赶紧安慰：“没这么严重。顶多是四分五裂。” 石叔瞥她一眼，温悦儿自知失言，马上捂嘴：“秀秀，你别难过呀。至少，你的家人……” “呵呵，都还活着……”苗一秀苦涩笑了笑，然后转头欲下车。 “秀秀你干嘛？” “我我去看看一眼。” “可是……”家都没了呀？ 严谨却使眼色小声：“让她去。” 来都来了，不亲眼看看，怎么放心呢。 苗一秀态度坚决的推门而下，神色有点恍惚，步伐却很坚定的走向曾经的家。 一路上，有不少村民看到她，停下脚步，露出惊疑的神色。 有人窃窃私语，有人背后指指点点。 苗一秀浑然不觉，径直来到老屋地址，可是物是人非，早就不是记忆里那座黑旧的木屋了。这里的一草一木好像没变，可都陌生了。 耳边还是熟悉的乡音，可家，却陌生的不认识了。 泪水夺眶而出，苗一扔抽抽鼻子，开始哭泣。一边哭一边抹泪。 “秀秀……”温悦儿迅速揽着她，低声：“别难过，没事的……” “这里本本来是我家的，我家呀……怎怎么变成这样了？这这里我记得有有一丝鸡冠花，是我栽的，还还有一颗桂花树……呜呜呜……”苗一秀眼泪如溃堤止不住。 温悦儿不知该说什么，陪着她掉泪。 “咦，那不是苗老三家的秀秀吗？” “是她，白净了点。” “五官没怎么变呀，还是那么瘦。” “这是从哪来呀？” “不知道哇。” “这么多年没消息，一直以为她死了呢？” “看起来过的不错呀。” “是呀。好像过的还行。可怜了苗老三一家哟，做孽哟……” “要不，咱问问去？” 就有那不识趣的村民，仗着是长辈就挨过来，笑着招呼：“哟，这不是秀秀吗？回来啦？” 苗一秀正伤感呢，哭的肝肠寸断，那种有家却没着落的伤心，外人无法感同身受。 对于村民的热情招呼，她听而不闻，视而不见，还在抽抽嗒嗒的哭，目光所及都不再是她曾经的记忆，又是一阵无法形容的悲酸心痛。 第520章 血浓于水 “秀秀，你是秀秀吧？”村民实在太没眼力见了，还凑过来一个劲的喊，有人甚至伸手拍她的肩膀，含着笑意：“哭莫子咯，你家里人都好好的呢。” 温悦儿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可是这种别人正难过，却自顾自搭话的举动实在让她看不下去，拨开对方的手，瞪眼：“走开。” “你谁呀？”对方也很不满。 温悦儿很气愤，扶着苗一秀稍稍走远几步，低声：“秀秀，别哭了，没什么的，其实家还在。故乡嘛，不单单只是指一座旧屋，对吧？” “嗯。”苗一秀心情渐平复，何况她也看到了，身边围了一圈人，对着他们议论纷纷，跟看猴戏似的不自在。 “走吧。”苗一秀狠狠抹把脸，不再留恋了。 温悦儿递了几张纸巾，小声：“是回去吗？” “嗯。”苗一秀重新戴好眼镜，低着头，扶着她的手，不顾沿路有人用方言跟她打招呼，一概不理。 好不容易挤上车，石叔默默开车，两边还是挤满了闻讯赶来的村民，有些还是苗一秀的同宗长辈，拍着车窗唤：“秀秀，是秀秀呀。真的是秀秀？你可回来啦……” 苗一秀经不起呼唤，抬眼扫瞄，的确有几张脸熟悉，但并不亲切。 “秀秀，回来就好，进屋歇歇吧？四婶可想你了，来来，跟我来……” “秀秀，这几年你去哪了呀？你妈当年可哭的哟，还说你被人拐子拐走了……” “哎，秀秀，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同学啊……” 乱糟糟的，妨碍石叔开车。 “石叔，加大油门。”温悦儿冷漠无情道。 石叔开始还小心翼翼的，生怕撞到人。 但是呢，他小心，这些车旁边的人可不那么想，一个劲的拍打车窗，为的就是看稀奇似的看一眼荣归的苗一秀。 “他们在说什么？”严谨努力辩听，无奈一句也听不懂。 不过有几个年轻人说的话还是略能听懂点。 温悦儿摇头：“我也听不懂，反正无非就是那些客套话，或者问秀秀这些年在哪里怎么样之类的吧？” “走吧，快快点走吧。”苗一秀受不了了。 石叔加大油门，果然驱散了一批死赖在车头的，还有些拉扯后视镜的，好像在挽留，实在就是想逼停继续看热闹。 终于得以上路了，石叔松口气，头也没回问：“去哪？” 大伙目光看向苗一秀。 “回南市。” 苗一秀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她没有任何眷恋了。 故乡在她记忆中不再是朦胧的，也不再是有滤镜的，现在是真实的，却是那么难以接受的。 “你……”温悦儿才说一个字，就被严谨悄悄捏了下手，示意她别添事。 温悦儿眉毛动了动，严谨嘴巴呶了呶。 两人就这么用意念交换看法，竟然都看明白了。 回到镇上，大家肚子也饿了，石叔随意挑了家停车。 苗一秀抹把脸，恢复神色，随着石叔进了家小饭馆。 “严谨，你刚才……”逮到机会，温悦儿飞快问：“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清楚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想跟秀秀说，她还有弟弟和妹妹，要不要找一找见一见对吧？” 温悦儿竖起大拇指夸：“哟，真是聪明呀，这都让你猜出来了？你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 严谨轻轻拍她脑袋：“我还不了解你？一个眼神一个举动，我就能猜出大概。” “神啦！” “别主动提，让秀秀自己拿主意。”严谨嘱咐。 “知道啦。” 小地方，饭馆能干净讲卫生就不错了，味道还在其次。 吃饭的时候，苗一秀没像以往那么豪迈，而是心不在蔫，无精打采。 “秀秀，吃不下呀？是味道不好吗？” “不是。”苗一秀放下筷了叹气：“我我在想，我爸躲躲债了。我妈她她跑了。那我我两个妹妹和弟弟，还还在混日子……” 温悦儿跟严谨对视一眼。 石叔和气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迟疑片刻，苗一秀低头，沉思再三，复抬眸：“我想去去找他们。” 也正常，毕竟是亲弟弟妹妹，听到他们陷在泥坑里，总想伸手拉一把吧？到底是血浓于水啊的亲人呀。 石叔点头：“应该的。”所以，他是支持的。 温悦儿也表态：“我同意。” 严谨：“我附议。” “谢谢。”苗一秀感动的抿抿嘴，又有想哭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那么我们合计一下……”温悦儿喝口水润润喉。 “不，我我想好了。”苗一秀却已经有主意了。 温悦儿仨人互相对看一眼，小心问：“你想好什么了？” “我，自己去找，你你们先回南市吧。” “什么？”温悦儿第一个不同意：“你去哪找呀？你一个人，行不行呀？” 苗一秀低头盯着桌面：“我想，我我行的。反正，就就先在附近找，我两两个妹妹竟然混混太妹，也许就就在街面上能打听到。我弟嘛就就稍稍有点棘手……” “不行。你从来没单独行动过，我们哪里放心啊。” 苗一秀吐口气，扶扶眼镜，直视着她：“悦儿姐。我的私事不不想影响公事。严严总他他也早有委托是吧，不不能因为我，耽误他的事……” 严谨马上：“没关系。我反正扛了这么多年，晚一点没关系的。” “有，有关系。你等的，他他们等不及呀。”苗一秀急切：“他他们已经无所不不用其极了，你你不能再等了。对吧悦儿姐？” 温悦儿陷入两难了。 她必须承认，苗一秀说的是事实。 严谨的委托必须提上日程，何况他休假也是有期限的，过不了几天就得回南市，不能跟他们耗在寻找秀秀弟弟妹妹的琐事上。 但是，苗一秀的家事，就相当于她的家事。潜意识里，她已经当苗一秀是自家人了，不能扔下她不管呀。 “这样吧，兵分两路。”石叔略沉吟，折中一下：“我跟秀秀一路，弯弯，你跟严二少一起先回南市。” “这样啊……”温悦儿还在矛盾中。 听起来，安排妥当，可是总有点欠缺。 “就这么定了！”石叔拿出长辈的架势，一锤定音。 第521章 乱如垃圾堆的家 三天后，南市近在眼前。 温悦儿这几天坐车，坐的腰酸背痛，人也憔悴了许多。 因为有许多不确定因素，所以她和严谨是把大奔开回来的。 “弯弯，累了吧？”严谨瞥眼副驾位的她，关切笑：“再忍忍，马上到家了。” “好累！”温悦儿哭着脸：“这几天坐车的时间，等于我前二十年的总和。” “要不，路边歇会？”严谨也疲惫，但状态比她稍好。 “好呀。”温悦儿巴不得。 靠边停车，温悦儿赶紧冲下车，深吸呼然后伸懒腰，左转转，右转转，恨不得当场来套广播体操。 今天的天气不错，出太阳了。 路上车辆也蛮多，严谨看了看手机，说了句：“原来今天是周六。” “难怪郊外这么热闹，都是踏春的人吧？”温悦儿左右张望：“这个时间点，百花也还没齐放吧？” “开始草长莺飞了。”严谨也伸胳膊踢脚。 初春的风并不暖和，吹了一阵，温悦儿精神好多了，旁边没人，她便认真说：“严谨，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 “想什么？” “你的委托案呀。” 严谨拉着她温和笑：“不急，慢慢来。” “慢不得，最后一层窗户纸也捅破了，不能再装傻充愣了。” 严谨沉默。 “所以，我是这么打算的。先去海市找你当年那个保姆问问。” 严谨皱眉：“她是可疑，但能问出有价值的线索吗？” “总要试试看嘛。”温悦儿摊手：“如果当年你母亲的溺水有疑点，那么我们就掌握了相当大的主动权。” 有道理，严谨被说服了：“好，我陪你去。” “不行，你的假期有限，还是我一个人去吧。” “这怎么行？”严谨坚决反对：“明知暗箭难防，你还单独出差，我不同意呀。” 温悦儿也为难了：“可是你要上班，要工作啊。” “没事的，我可以远程摇控。” “行吗？有些决策，有些文件是需要亲笔签字吧？”温悦儿是以常理判断。 严谨迟疑了下：“这倒不难。电子签名就行了。” “嗯？” “或者，不重要的就暂时堆积着，等我回来处理。要不然就让秘书打飞的送过来。” “何必呢？”温悦儿不赞同：“你这样做，不就等于暴露行踪了吗？我看呀，还是我单独，悄悄出发比较实在。” “不行。”严谨反对：“我不可能让你一个行动。” 温悦儿坚持了几句，无奈严谨就是固执不听，最后还来一句：“大不了，新悦酒店我请辞不干了。” “千万别呀。” “弯弯，工作经验我已经有了，酒店没了，我可以换别的工作，但你若有三长两短，我一辈子良心不安。”严谨语重心长表态。 温悦儿很感动，愣了愣：“那……” “这事听我的。”严谨打铁趁热，不跟她多纠缠。 温悦儿张嘴，但想不出反驳的话。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再反对就矫情了。 “好吧，那就听你的。” 开车进城，离家越来越近了。 温悦儿开始雀跃欢喜。 严谨却越开越慢，最后还拐个弯，停下来。 “怎么啦？”温悦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下午了，离吃晚饭也早呢？怎么也得回家先放行李，再出来觅食吧？ “我觉得，先不要忙着回家。” “为什么？” 严谨是认真的：“我在想，家里大半月没有住，会不会有什么异常？” 经他提醒，温悦儿也严肃起来：“对哦。”然后就紧张：“那怎么办？” “这样吧，我叫清洁公司去打扫一下。” “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如果没什么异常，扫扫灰尘也好。如果有事，我想，也能及时避开。” 温悦儿却想岔了：“我的意思是，真有什么导常，清洁人员岂不无辜？” 严谨嘿的轻笑：“难道你还怕他们放炸弹不成？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温悦儿也失笑：“也对。再怎么着，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闹出人命吧？那行，就先让清洁工打头阵。”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虽然是临时性质的，但是严谨出价较高，南市的清洁公司很快就派出四五个到达温新咨询服务社，得了钥匙开门，全副武装的进行大扫除。 温悦儿和严谨就在路边车内静坐等候。 “啊！”有尖叫传出来。 温悦儿跟严谨对视一眼，面色凝重。 又是啊~的几声惊呼，他们坐不下去了，准备下车察看动静。 这时跑出来两个女清洁工，惊慌失措的，躲在大门边回身张望。 “大姐，出什么事了？” “哎呀，这家人，真是不讲究呀。太邋遢了。屋子里乱的哟，臭的哟，脏的下不去脚……” 温悦儿奇怪了：“不会吧？” “怎么不会？”另一个更是忿忿然：“你是屋主吧？小小年纪，怎么那么不讲卫生呢？到处都是剩菜剩饭，垃圾那么多，也不及时清理。屋里呀，快成蟑螂窝了。” “啊？”温悦儿下巴一掉。 “蟑螂倒没什么，还有蛇呀。幸好还没到夏天，蛇都冬眠呢，可也太吓人了。” “什----么？”听的严谨都突眼了。 “好几条呢？也不知有没有毒？有人在处理了。哎哟喂，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垃圾堆呢。” 温悦儿急切问：“楼上呢？” “楼上我还没上去呢。” 正说着，有男清洁工走出来开始找屋主，让联系消防员过来。 温悦儿抓着问：“楼上怎么样？” “楼上呀，好像遭贼了，翻的乱七八糟的。你们要不要报警呀？” “要。”严谨马上就掏电话打报警电话。 很快，消防员和警察都到场了。 院子里很热闹，人很多，温悦儿也进来了，就看到屋里屋外的确很乱，很辣眼睛。 经过专业人同地毯似的搜索检查，终于清点完毕。 钱财方面，损失比较小，毕竟现在谁会在家里放很多现金呢？不过有些首饰什么还是被盗了。看手法，不像是专业的小偷，而且还故意破坏屋主的家里环境，像是没找什么值钱的东西在泄愤似的。 警察的结论是：趁着屋主外出，小偷趁机行窃，是治安事件。 但温悦儿和严谨却一致认为：这可能是躲在暗处的那伙人，故意制造的乱象，一个反击的手段而已。 第522章 可疑人 是夜，一切归于平静。 温悦儿和严谨再三检查门窗，确认很安全后，这才放心的打算休息了。 “严谨，你干嘛呢？”温悦儿本来要上楼了，却看到严谨把电视打开了，奇怪：“这么晚了，你还看电视？” “嗯。” “你不累吗？开一天的车，又忙活到现在……” “身体是累，不过脑子很精神，我打算看看电视平复下情绪。”严谨冲她笑笑：“你去睡吧。晚安。” 温悦儿犹豫了下：“要不……” “不用，我一刻钟后就也会去休息。” “那……”温悦儿实在熬不起了，只好叮嘱：“别看太晚，早点上床，明天还要早起了。” “知道了。” “晚安。” “嗯。”严谨还上前吻了吻她额头低声：“晚安，做个好梦。” 温悦儿扬眼抿嘴笑了笑，偏头在他脸上轻吻一下，就上楼了。 今天实在身累心也累，挨枕头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温悦儿迷迷糊糊，还以为醒了，原来是灵魂出窍了。 她习以为常，淡定的飘出房间，看到楼下客厅还有微弱的灯，马上飘下去。 电视还开着，放广告呢。 严谨却歪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看了看钟，一点多钟了。 温悦儿愣了一会，伸手摸摸严谨的脸，没碰触到。 她坐下来，叹气，正胡思乱想着：要不要出去遛达一圈，碰碰运气什么的？ 正这么想着，屋外不知是谁碰到的附近邻居家的电瓶车，发出刺耳的警报。 严谨一瞬间就醒了，他第一时间回头张望楼上，吁口气，揉下眼睛起身把电视关了，然后再次在屋前屋后转了一圈，没什么异常，这才紧闭门窗，回屋躺下。 什么看电视平复情绪，分明就是在警戒嘛。 温悦儿跟着他进屋，看他钻进被窝，合目而眠，静立片刻，晃出来，坐在沙发上托腮沉思。 好吧，不出去飘了，就在屋里坐着吧。 上半夜，他在提防，下半夜就换她确保安全吧。 不过灵魂出窍也是有时效性的吧？ 大概独坐了个把小时，温悦儿困意袭来，打着哈欠正要飘上楼，黑暗中就看到严谨出门了。 挺吓人的，就是一团虚影，若不是她早有心理准备，可能会被吓半死。 严谨也是灵魂出窍了，不过他没注意到黑暗中的温悦儿，而是直接飘上楼。 温悦儿暗暗发笑，顽皮心切，打算躲起来跟他开个玩笑，没想到，好久也没看到严谨下楼。 她纳闷了，悄悄飘上楼，可是屋子里并没有严谨的灵魂啊。 咦？他在哪？或者说他去哪了？ 温悦儿还想四处找找，可是身不由己，她瞬间就回归本体，当然也就醒过来了。 拧亮了床头灯，轻唤了一声：“严谨？” 没人应答。 穿鞋出房门，探头探脑又唤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 屋里差不多剩她一下，温悦儿突然害怕了，慌忙缩回头，锁好门钻回被窝。 严谨的灵魂哪去了呢？ 原来，他飘到温悦儿房间，瞅了几眼后就晃出窗，朝新悦酒店而去。 这一路上，几乎没有碰到人，马路上的车辆也极少，不过很多高楼大厦都亮着灯。 新悦酒店的招牌也亮光闪闪，老远就看到了。 前台有人值班，不过大多哈欠连天，值班经理也在抽空偷懒，这是人之常情，一切都很正常。 酒店过关，严谨飘向南市最热闹的酒吧夜总会一条街。 凌晨，这里比别的地方热闹，不时有跑车呼啸而过，也有人相扶着在路牙子边呕吐，还有人喝醉了，开始荒腔走板的唱歌。 最上档次的一家夜总会，热闹程度不减，音乐震耳愈聋。 严谨飘到二楼，虽然有些包间画面不堪入目，但与他无关。 三楼，是贵宾房，接待很重要的金主们。 有两间可能在开什么主题趴踢，正喧嚣着，男男女女穿着奇形怪服唱歌跳舞搂抱划拳，角落里正有不可描述画面进行中。 严谨稍稍扫视全场，都不认识，也好像不是什么有来头的人。 穿墙到另一间，这里也同样喧哗，不过里间隔音，有一桌赌局在进行，不是麻将也不是纸牌，而是梭哈。 有个肥头大耳的抹了抹汗，对着一个精瘦的鹰钩鼻中年男：“老兄，手气不错哈，连赢三把了。” “嘿嘿，小意思。” “老秦不但手气不错，财运也不错哈。”另一人附合：“一百万打底，眼都不眨就梭了。” 鹰钩鼻短促一笑：“那是，钱太赚了。玩的就是心跳。” “老兄，带带我，我也想发财。”其他人很羡慕：“这年头，钱是越来越不好赚了。往年，嫌百万是分分钟的事，现如今啊……哎，不提了。” 鹰钩鼻也不知是玩笑还是认真，淡声：“好呀，想入行是吧？容易啊。” “真的？哪一行呀？” “偏门，独行。” “需要什么资格吗？” “有胆量就行。” 肥头大耳那个愣了：“三百六十行，行行都要胆量。” 鹰钩鼻男做个抹脖子动作：“这一行。” 有人玩笑：“杀人啊？” “杀猪。” “不对呀。猪肉虽然涨价了，但赚钱也不快呀。”还有人当真了。 鹰钩鼻子斜视对方一眼：“有些人呀，比猪还笨。” “呃？”众人好像被他针对似的，都快要翻白眼了。 庄家发话了：“别扯卵谈了，开始了，下注了。买定离手，愿赌服输啊。” 桌上的现金都堆的跟小山似的，金钱在这里，宛如不值钱的纸张一样。 严谨注视着这个鹰钩鼻男子，一脸的戾气，目光锐利，一看就不是善茬。 年纪嘛，起码三四十岁，身材中等，不胖，精瘦精瘦的，像是长期有训练或者从事体力劳动。 口音上，是普通话，带南市口音。穿着上，很随意，就一条黑色夹克，背着个皮革包，不喝酒。旁边桌上放着几瓶水和饮料。 直觉告诉他：这人有问题！ 好，那就盯着他，等牌局散，跟踪他，自然就有答案了。 严谨默默打着如意算盘，却天不从人愿，不过半小时的功夫，他就被强烈的某种召唤，灵魂不得不回归。 第523章 我是你们总裁的债主 有人说，女人美起来披麻袋都好看。 换个角度，男人颜值在线，是不是熊猫眼也还是帅气呢。 温悦儿这天起的稍晚，下楼就听到厨房传来动静，跑过去一看，严谨背对着她正在灶台忙活了。穿着个高领毛衣，系着围裙，背影都那么吸睛。 “早严谨。”温悦儿欢快的蹦上前，顽皮的拍他肩膀。 严谨笑着转头，温悦儿却吓一唬：“你怎么搞的？” “嗯？” 温悦儿不客气，指着他脸：“你昨晚没睡好吗？好深的黑眼圈呀！猛一看，还以为国宝闯进家里来了。”说完哈哈大笑。 严谨哀怨的瞅着她：“是呀，没睡好。” “不好意思，我不该笑，可是控制不住啊。”温悦儿掩掩嘴，敛起笑容关切：“那你起这么早干嘛？快回去睡个回笼觉。” “不用，我反而不困。”严谨关上燃气，铲出煎饼：“来，试试我的手艺。” 温悦儿很捧场，吸吸鼻子：“嗯，好香呀。” 严谨没有解下围裙，直接坐到她旁边，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块递到她嘴边。 温悦儿咬一口吹捧：“好吃。” “谢谢。”严谨看着她吃，说：“昨晚，我灵魂出窍了。” 温悦儿手一抖，正欲开口说：我也是。 “然后我飘到外面晃了一圈，到了一家夜总会，看到一些场景……” 温悦儿等他接着说下去。 严谨把昨晚所见所闻，简明骇要的描叙了一遍，最后道：“那个鹰钩鼻男子，我觉得相当可疑。” “就因为他不把钱当回事？”温悦儿挑出重点。 “这是其一。”严谨点头：“其二，他的口音很奇怪，其三，他说自己做偏门生意……我认为可以理解为歪门邪道。” 温悦儿觉得道理：“嗯。可惜，不知道他名字？灵魂出窍也不能拍下他的样貌特征。” “没关系，我可以画下来。” “你会画画？”温悦儿意外。 严谨习以为常：“做为严家小辈，琴棋书画都是有需要涉猎的。当然，我不精通，略知一二而已。” “哇哦，你岂不是文武双全？”温悦儿眼里冒小心星。 “过奖了。其实没有，就是练过，但派不上多大用场。” “谦虚。” 严谨很认真：“真不谦虚，我是实话实说。依我们严家的财力，请的私教老师都是大师级别。无奈我不是那块料，学啥都没兴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而且没人认真监管，所以半桶水。” 他这么一解释，温悦儿是相信的。 严家按惯例呢，会请大师级别的人教小辈学习各种技能，不是为谋生而是培养兴趣。 严谨有个居心叵测的继母，不会乐意看到他十八般才艺俱佳的，所以他学艺不精是常态。 “好吧，我信。” 严谨从旁边桌上拿出一张纸递给她：“我画好了。” 温悦儿擦擦手接过，第一眼就不太舒服，简言之就是不合眼缘：“这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啊。” “嗯。” “好办，让秀秀运用技术手段查查他的底细。”温悦儿马上有主意了。 严谨正有此意。 苗一秀虽然跟他们分隔两地，但她一直把轻巧的笔记本电脑带在身上，虽然比不得台式电脑又可能没有网络，但是条件许可的情况下查一查，也是好的。 搞定这件事后，温悦儿三下五除二把早餐解决，问：“你今天去酒店报到吗？” “会去。你跟我一块去吧。”严谨看着她：“非常时期，宅家里未必安全。” 温悦儿想了想：“好。” 稍稍收拾一下，两人出发去新悦酒店。 严谨直接把温悦儿带到办公室，叮嘱：“你先待这里玩会手机，我去安排一下。” “好的。你放心，我不会乱跑的。” “乖啦。”严谨摸摸她的手，安心出门。 温悦儿就抱着手机跟远方的苗一秀和石叔打电话联系：“怎么样？秀秀，你们所在的地方有网络吗？没有的话，不勉强，反正只是可疑目标。” 石叔接话：“暂时没有，等回宾馆再说。不过这人的面相，不是省油的灯。” “对，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我拍下来让朋友留意了。” 温悦儿就笑了下：“石叔，你朋友圈可真宽泛呀。这样的人也认识吗？” “万一呢？”石叔又问：“你们有计划没有？” “有。不过先等严谨把酒店这里安顿好。我们打算先去一趟海市。” 石叔不解：“去海市做什么？” “是这样的，海市有个严谨小时候的保姆，十分可疑，我们先去拜访她，看能不能套路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这叫迂回战术嘛。” 石叔懂了：“也行。你们注意安全。” “知道啦。” “有这个人的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好的，你们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话题一转，石叔叹气了：“没有。秀秀的妹妹在这附近城镇倒是小有名气，可是前些年就离开了，听说去了大城市找发财的机会。具体流落到哪里，还不得而知。” 温悦儿也跟着叹息：“茫茫人海呀……不过，她们有名气的话，认识的人也多吧？” “是的。这几天我们到处打听，信息五花八门，真假难辩。”石叔很无奈。 “不急，慢慢来。”温悦儿只能这么安慰了。 ‘咚咚咚’有人轻叩门。 温悦儿忙低声：“石叔，就说到这里吧，我这里有事。” “好，先挂了。” 挂了电话，温悦儿坐正，清清嗓子：“请进。” 有个高挑苗条的白领丽人端着咖啡进来，放到她面前，带着职业微笑：“温小姐，我们严总吩咐，如果温悦儿无聊的话，我可以带着你参观酒店。” “不用了，谢谢。”温悦儿礼貌拒绝。 白领丽人却还不走，而是悄咪咪打量她，仍带着笑：“温小姐是严总的……亲戚吗？” 擦，什么意思？为什么猜是亲戚，而不是女朋友？ 温悦儿就皮笑肉不笑的否认：“不是。” “那是……客户？” “也不是。” 白领丽人一直不愿意猜测是女朋友，是因为抱着侥幸心理，又认为两人不般配，所以就当舵鸟：“那是……” 温悦儿戏耍：“债主。” 白领丽人显然没往这方面猜，吃惊：“债主？” 第524章 公开关系 “是呀。”温悦儿笑眯眯抿口热咖啡，补充：“他上辈子欠的债，这辈子得连本带利还回来。” 妈呀，这，这不是偶像言情剧才有的桥段吗？ 这是在变相的，暗戳戳的提示她跟严总关系匪浅，是那种让人想入非非的关系吧？ 白领丽人完全愣了，脸上的职业微笑也挂不住了，一点一点收起，板起脸轻飘飘‘哦’了一声，扭腰出去了。 温悦儿就带着戏谑好玩的姿态全程盯着她变幻的表情笑眯眯。 其实内心却在吐槽：好你个严谨，去了个黄鹃，又来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秘书啊！太招桃花了！太不让人省心了。 且说白领丽人出办公室后，就被几个女同事一拥而上拖到茶水间，七嘴八舌问：“怎么样怎么样？” “那女的跟严总什么关系呀？” “是不是他乡下亲戚呀？” “不会是暖昧对象吧？” “不要啊！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 “千万不要啊！” “快说呀。” 白领丽人脸色也不太好看，神色淡漠：“债主。” “什么？” “讨债的？不会吧，年都过了，这个时候来讨债？” “不对不对。咱们严总，怎么会欠债呢？” “该不会是严总去赌城赌的很大，然后就追债了吧？” “咦？这个可能性有哦。” 白领丽人翻白眼：“不是那种债主。” “那是什么？你倒是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呀？” 白领丽人语气也不好：“你们叽叽喳喳的，压根没打算让我把话说完好吧。” “行行，你说你说。” 扭头晃脑，翻眼歪嘴，白领丽人怪腔怪调的模仿温悦儿：“他是我债主。他上辈子欠的债，这辈子得连本带利还回来。” 空气静凝片刻，其他女人一致哀：“不会吧？” “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听着不妙呀。” “从字面上来看，大大的不妙啊。” “这么说，这位温小姐跟咱们帅的人神共愤的严总是……”其中一个想挑明，被另一个捂嘴：“不许说。” “唔，唔为什么？” “让我留点念想。” “对对，我当没听见，给我留点希望。” “是呀，我出去做事了。” “嗯，我也出去了。” 一时间，茶水室散得干净。 她们听出来了，温悦儿跟严谨是非一般的关系，但是打死不肯承认是恋人关系。 掩耳盗铃就是了。只要把自己耳朵捂起来，就当这位温小姐不存在，而严总呢还是她们花痴心水的钻石王老五。 一个上午，温悦儿足不出户，就躲在办公室玩手机刷新闻，再没有人来打扰她了。 她也乐得清净，直到快中午了，严谨才面无表情进来。 “忙完了？”温悦儿迎上前问。 “还没。下午继续。你肚子饿了吗？” “有点，不是特别饿。” 严谨将她拥到怀里：“辛苦了。” “怎么会？我快闲的发霉了。”温悦儿笑着反手搂住他：“辛苦的人是你呀。没事，会好起来的，打起精神来。” “嗯，走吧。”严谨牵起她的手。 温悦儿愣了下，往回拽他：“严谨？” 严谨转头：“怎么啦？” 温悦儿试探着：“我们就这么走出来？” “不然呢？”严谨调皮笑了：“公主抱？”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温悦儿轻拍他一下，严肃：“我们这手牵手出这个办公室，就等于昭告咱们的关系了。” 严谨漫不在乎：“公布呗，又怎么啦？” “嗯？我倒无所谓呀，就是你的身份……”温悦儿也悠哉：反正跟严谨传绯闻，她也不吃亏吧？这么帅的男友，人人羡幕的对像好吧？ 严谨轻搂过她，温柔：“公开吧，反正是迟早的事，择日不如撞日。” 都已经打算共患难了，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何况，纸保不住火，早晚都会被所有人知晓。不如早点坦荡面对。 稍稍沉吟，温悦儿就想通了，重重点头：“好。” 他们手牵手出现，亲昵的并肩，不时低声笑语，彻底惊呆了酒店一众高管。 从办公室到酒店西餐厅的路上，收获了许多惊诧和不可置信的目光，以及窃窃私语。 他们浑然不顾，从容挑了靠窗的位置共进午餐，甜蜜的沉浸在二人世界。 八卦如春风般吹拂了酒店上上下下所有员工的耳中，他们这个时间段几乎都在讨论同一个话题。 “哎，知道吗？严总带女朋在上班来了？” “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亲眼所见呀。两人很亲密呀，一看就是恋人关系。” “诶那女的长什么样？” “不丑，但也不是特别漂亮。” “我觉得蛮好看的，不是网红蛇精脸，很有辩识度。” “哪家白富美捕获咱们严总的芳心呀？” “嗯，好像不是什么千金小姐……” “卧槽。灰姑娘呀。” “也不是特别灰吧？” “在哪看呀？我也亲眼所见去？” “他们这会正在西餐厅呢，好多同事跑去偷看了。” “早说呀，我也瞧瞧去。” 明知暗中有无数双好奇的眼睛在偷偷打量自己，温悦儿仍然淡定无比，还动作斯文，像个淑女似的用餐。 严谨笑：“累不累呀？” “累。我是第一次正式在你员工面前亮相，不能失礼跌份，否则丢脸的可是你哦。” “谢谢你维护我的脸面。”严谨言不由衷：“不过，你这样端着架子吃东西，我替你累呀。” 温悦儿堆起笑容，自认恰到好处：“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我没事，忍忍就过去了。” 严谨噗哧笑了，切起小块牛排直接送到她嘴边：“来，张嘴，啊……” 温悦儿呆滞了，眼珠乱转，小声：“你故意破坏我的淑女形象吧？” “是呀。在我面前不用装，快点露出你的自然本色吧。”严谨笑眯眯的举着叉子撺掇。 明里暗里这么多人看着，不能僵持。 温悦儿磨磨牙，就是不露‘狐狸尾巴’而是故做优雅的轻启嘴唇，张口咬下那块牛排，边嚼边笑的杀气腾腾：“下不为例哈。” 严谨朗笑，心情大好。 第525章 引爆话题 快讯！快讯！ dh集团有着京家败家子美誉的严二少严谨公开恋情，与女生共进午餐，亲昵喂食！以下是现场目击者发来的图片。 不到一刻钟上，严谨牵手某女生的新闻竟然出现在的网络上，很快就窜上头条热搜，成为众多网友的八卦谈资。 说起来呢，严谨不是娱乐圈的人，也跟女明星没传什么绯闻。当然早些年，曾经有女明星想暗中操纵跟严谨的绯闻博版面和关注，都被他及时的辟谣澄清了。 按理，严谨的花边新闻不太可能冲上热搜，无奈最近初春嘛，没啥重大话题，也没有哪个明星艺人出轨家暴的新闻，所以就便宜了严谨，竟然这就么霸占了娱乐版，带起了一股新的流量。 加上严谨的身份瞩目，长的又超过圈内油头粉面的男明星，一向又被调侃成败家子，所以有关他的扒皮讨论，迅速霸榜。 午后，温悦儿还没有回家，继续呆在严谨办公室等他搞定酒店这边的事务，没想到手机快要被打爆了。 第一个打电话来的是赵嫣儿，第一句就是：“温小姐，真的假的呀？严二少的绯闻女友是你吧？是你吧？我一看就很像你耶。” 温悦儿清清嗓子，正儿八经：“是我。不是绯闻女友，我们正式在谈。” “啊啊啊！”赵嫣儿鬼叫鬼叫的：“这，这怎么可能呢？你们，怎么……哦，我想起来了，你当初怂恿我把订婚仪式办在南市的新悦酒店，难道那个时候……” “别瞎猜。一码归一码啊。我那时跟严谨完全不来电。”温悦儿马上澄清：“最近才擦出火花的，跟你订婚仪式场地选择无关哈。” “真的？” “信不信由你喽。反正我一向快人快语的。” 赵嫣儿不由不信：“好吧。还是恭喜你哦。严谨耶，严二少，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钻石王老呀，长的又帅……” “嗯，谢谢。”温悦儿礼貌的寒喧，然后挂了电话。 第二通电话却是某个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大学同学：“弯弯呀，人不可貌相呀，没想到你竟然搭上严二少了……” “你谁呀？”温悦儿不客气反问：“自我介绍下好吧，别搞的跟我很熟似的。” “哟哟，攀上高枝就翻脸不认人啦。我，大学同学，当年还借你一枝笔呢？” “抱歉，不记得了。还要，请注意你的措词，我跟严谨呢是认真交往，不存在搭不搭的。” “切，谁信呀。” “不信拉倒。” 温悦儿才不敷衍这种不知哪个角落钻出来的大学同学呢，才挂了电话又响了铃。 这次是苗一秀，语气带笑：“啊哈，悦儿姐，你你们终于公开了呀？” “是呀。他说择日不如撞日，那就这样呗。妈的，消息传的够快呀。”温悦儿磨牙霍霍。 苗一秀哈哈大笑：“网上都传疯了。还还哭晕了一批花花痴女呢。说是鲜鲜花被猪拱了。” “我靠，我要到网上去对骂了。”温悦儿很不高兴。 “别别。悦儿姐，你你先保保持沉默。我我在网上看到有有不少人，在翻你的底底细呢。” 温悦儿一怔：“吃饱撑的吧他们？” “嗯，就就是闲出屁来的那那帮傻叉。母母傻叉们。她们认为你你配不是严谨，所所以就要人肉。” “我擦，我配不上严谨，难道那帮母猪扒就配得上？”温悦儿气愤。 苗一秀安慰：“悦儿姐，别别急，我我在删贴呢。等这事过过两天，热度消退自自然没事了。” “道理我都懂。”温悦儿还是咬牙切齿：“但我觉得热度一时半会不会消退，除非有别的重大的事件发生……嗯，让我想对策。” “什么对策？” 温悦儿眼珠骨碌乱转，试探：“我找路小丛打听一下娱乐圈有谁隐婚劈腿，然后爆出来，压下我这个破事。” “这，行吗？”苗一秀迟疑。 “当然得找大咖，一般小角色的丑事掀不起风浪。” “那，那你试试呗。” 温悦儿顾不上跑到媒体平台跟居有叵测的网友对骂了，而是飞快打电话给路小丛。 路小丛懒洋洋的，语气很平常，可能没上网还不知道爆出这么个大事件：“喂……” “路小姐，回来了。” “嗯，是呀。”路小丛语气淡淡的。 “在干嘛呢？” “整理衣柜。”路小丛倒实诚，反问：“你有事吗？” “有。”温悦儿直截了当：“江湖救急，跟你打听个事，你知不知道你们娱乐圈有哪位老戏骨，或者德高望重的前辈其实两面三刀，私生活脏乱差，非常变态的？” 顿了几秒，路小丛大概被她的问题给震住了，不可思议：“你，你想干什么呀？” “没啥，就是随便问问，请认真回答我。” “你没病吧？你随便瞎问，我得认真回答你？”路小丛可不是吃素的，很快就追问：“到底什么事？不说的话，我就挂电话喽。” “我说了呀，江湖救急呀。我现在遇到一桩麻烦事，向你求助呀。” 路小丛轻哼：“你的麻烦事，跟我什么相干？我一定要出手援助吗？” “呵呵。你算的可真清楚呀。别忘了，我可是你亲生父亲的顶头上司。而且，我还帮你摆平过你的麻烦事呢。” “这是一码事吗？别混为一谈好吧？再说，你的麻烦事请你摆平，付钱了的。”路小丛脑子拎得清不被她忽悠。 温悦儿语塞了几秒，最后出选择题：“你到底帮不帮？帮的话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不帮的话，那我就向朱敏敏求助啦。” 也许‘欠人情’这三字触动了路小丛，她没有马上拒绝，而是问：“你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一时半会说不清，你就直接答，有没有娱乐圈很猛的黑料爆给我吧？” “没有。”路小丛很慎重：“我认识的老戏骨老前辈或许不是完人，但并没有那么值得爆料。” “没有谁出轨家暴包小白脸潜规则之类的？” “这……”路小丛也不能否认，但她凭良心讲：“我是听过不少，可我没亲眼所见呀。道听途说的料，难道你也要？” 第526章 制造话题盖过绯闻 “要呀。我加工加工炮制一下，不就瞬间引爆网络吗？”温悦儿说的轻描淡写。 路小丛还在犹疑：“这样不好吧？会招来祸端的。要是闹到上法庭，你可占不了便宜。” “没事，我那时道个歉就完了，反正网友大多傻叉，他们的热度只维持三天就会忘光光。” 路小丛期期艾艾：“这，不行，还是不行。我不能以讹传讹，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我不能传播圈内前辈是非。何况现在就算亲眼所见亲耳所听，都不一定是事实呢。” 温悦儿苦笑不得：“路小全，我没想到你这么有原则呀。” “这是当然。我进这一行，虽然也有些波折，大抵顺利。我不能昧着良心说假话。对不起，温小姐，我帮不了你。”路小丛态度很诚恳。 “没事，我再想办法就行。”温悦儿也语气很好感慨：“路小姐，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呀。” “哦？” “不背后乱嚼舌根，不传播小道消息，有原则有度线，实在是娱乐圈一股特别的清流呀。”温悦儿笑着说：“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严让和严谨两兄弟会那么欣赏你了。” “呵呵，谢谢。不过严谨……”路小丛捕捉到重点。 温悦儿忙捂了下嘴，随即自嘲：“哈哈，我这是为了押韵哈，没什么别的意思。” “押韵？”路小丛又重复一遍。 “是呀。不聊了，你继续整理衣柜吧。我还有事，回见。”温悦儿匆匆收线。 这一趟要说没收获也是不对滴。 至少，她又发现了路小丛的一个闪光点。 对于这样坚持自己原则，不随便散播不实言论的女人，她通常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好吧，真的就只能向朱敏敏求助了。 朱敏敏的电话响了好几遍才被接起，对方还有点气喘吁吁，娇柔无力：“喂……弯弯。” “朱小姐，没打扰到你吧？”温悦儿客气问。 朱敏敏默了默，调整呼吸：“没，没有。” “哦，你，没看今天的新闻吗？” “什么新闻？”朱敏敏真的没来得及看，反问：“出什么事了？” “没啥大事，就是我跟你二哥，也就是严谨，共进午餐，然后被人拍到网上，引起喧然大波了。” “啊？”朱敏敏先是一惊继尔失笑：“说的这么含蓄干嘛，就是你们两人正在交往对不对？然后恋情被人公布是不是？” 温悦儿不情不愿：“差不多呀。” “这是好事呀。”朱敏敏提高嗓门，笑嘻嘻：“恭喜呀，我是不是改口叫二嫂呢。” “早着呢，八字才一撇，不急。那个朱小姐呀，现在呢，我是不太想被人为推到风口浪尖，所以想请你帮个忙，一起把这事压下去。” “为什么？这算什么风口浪尖？”朱敏敏不能理解她的想法：“为什么要压下去？你们男未婚女未嫁，在一起多好呀。”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现在有些吃不到葡萄的柠檬精开始人肉我了，大概觉得我一个灰姑娘配不上你家高富帅二哥呀。” “这……”朱敏敏低呼一声，好像在那边拍打什么，然后就毅然：“这好办呀。我让我工作室的人把这条热搜撤下去就得了。” “撤热搜只怕不管用。” “那我跟大哥说一声，动用更多的资源把这事压下去？” 温悦儿心喜：“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呀。你不知道，大哥跟二哥关系不错。嗯，弯弯，你们挑这个时机……” 温悦儿赶忙：“我们不是故意挑的黄道吉日，而是择日不如撞日，反正吧就这么着了。” “……也是。那，嗯，有空再聊。” “好。拜。” 电话一直没停过，一直有眼熟的或者陌生的号码打进来，温悦儿一概置之不理，设置了静音，开始在办公室东张西望。 这里摸摸这里瞅瞅，还坐到老板椅上转了几圈。 这其间，办公室外，不时有人走动，窃窃私语偶尔飘进来几句‘对，在里面呢’‘挺普通的，还没你好看呢’‘现代版灰姑娘……’ 温悦儿翻白眼撇嘴腹诽：切，一群柠檬精！ 终于，快下班的时候，严谨忙完了，疲惫不堪的回到办公室，见面就扑到她身上，孩子气：“弯弯，我快散架了，好累啊。” “哦乖，坐下歇会，我帮你按摩一下放松放松。”温悦儿扶正他，拖到沙发上，真的帮他按压肩膀，问：“怎么样？” “嗯，舒服。”严谨眯眼享受。 温悦儿觑眼问：“忙完了？” “差不多了。明天咱们就飞去海市。” “好。”温悦儿大力捏捏着肩，又笑说：“知道吗？我们成网上名人了。” “什么？” “咱们的关系呀，现在在网上闹的沸沸扬扬。” 严谨睁开眼，摸出手机，拧着眉头：“都说些什么？” 他这一天都忙于公事，压根没时间关注网络最新八卦。 稍稍瞄了两眼，严谨黑下脸色：“这些人怎么这样？咱俩的事跟他们有关系吗？嘴怎么这臭呢？” “没事，我没放在心里。”温悦儿还安慰他：“谁让我抢了国内最有价值的钻石王老五呢。” 严谨反手拉过她坐到自己腿上，笑问：“真的不介意这些网络喷子？” “我最在意的人是你呀。”温悦儿还柔情脉脉送甜言蜜语。 严谨面色一下阴转晴，搂着她就是一个长长的法式湿吻。 很久，两人气息不稳的分开，温悦儿目光如水，眉梢含春，整个人都焕发着别样的魅力。 “……弯弯！”严谨也努力调整呼吸。 温悦儿把头靠在他肩上，轻嗯了一声。 “……嘿嘿！”忽然就词穷，严谨索性傻乐。 温悦儿抿嘴轻笑了下，电话煞风景的响起。 是严谨的电话，他漫不经心接起，一看来电：严让！ 还嘀咕了一句：“这个时候打来，真会挑时间。”清了清嗓子接起：“大哥？” “恭喜哈，脱单成功。”严让第一句就是笑眯眯的调侃。 温悦儿扭头，竖起耳朵听。 “谢谢。大哥，红包准备好哈，不低于七位数。”严谨毫不客气索要。 “我擦，八字才一撇，你至于吗？抢钱呀！”严让磨牙霍霍。 第527章 互利共赢 严谨笑回一句：“因为你不差钱，不抢你抢谁？” “哦，那我要抢在你前面订婚了，你打算包几位数？”严让反将一军。 严谨微惊：“不会吧？你要订婚了？路小丛？” “说说而已。八字还没一撇呢。”严让开玩笑：“言归正传啊，网上传言我想办法压下去了。还有那些搞人肉搜索的，也采取了一些措施。放心吧。” “好，谢谢。” 温悦儿从他手里接过电话，清咳一声：“严先生，你好。” 严让笑了笑：“一家人不用客气，叫我名字就行了。” “好吧。”温悦儿真没跟他客气，干脆：“严少，商量个事。” “你说。” “你现在差不多算是半只脚踏进了娱乐圈对吧？对圈子里的各种现象见怪不怪，也掌握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小八卦对吧？” 严让敛起笑意，认真问：“你想说什么？” “谢谢你为这则绯闻事件所做的一切，但是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不如这样吧，能不能适当的爆点明星的料，把这件事热度压下去？” 严让沉默了几秒。 温悦儿又解释：“想必你也知道了，网民对明星的破事比国家大事更上心。若是流量小花小生的首次爆料，一定会瞬间冲上热搜，而我跟严谨的这则小事呢，很快就会泥沉大海，对不？” “呵呵。”严让淡笑：“温小姐，你不是圈内人，倒是把这一行摸的透透的呀。” “那是。谁让我是资深网民呢。见多了网民生态，各种乱象，深谙其中操纵手段。” “屈才了。” “没有。我把这门本事在本职工作中发挥的淋漓尽致。”温悦儿很实诚。 严谨哈的轻笑出声。 “让我考虑一下。”严让倒没有马上回绝。 “行。” 温悦儿将电话交到严谨手上，他们两兄弟也没有多寒喧，很快挂了电话。 “其实，不至于。”严谨虽然也知晓网上有一些不好的评价，但没放在心上，也认为掀不起风浪。 “防范于未然嘛。”温悦儿轻检的张望了下办公室：“快天黑了，下班了吧？” “对。”严谨站起来，整理衣襟，然后走到办公桌上收拾了下文件什么的，一面问：“晚餐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不挑食。” “去云顶雅舍吧。” “这么隆重？” “当然喽。”严谨走过来拥着她笑眯眯：“今天是我们公布正式在一起的日子，特别有意义，值得纪念。” 温悦儿当然也满心欢喜：“嗯，也对。” 半个小时，严谨彻底忙完酒店这边的工作，带着温悦儿去了云顶雅舍。 差不多八点多钟，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开车回来，温悦儿坐在副驾位刷手机，忽然愣了下：“胡弦恋情！”她侧头看一眼开车的严谨：“这不是严让的手笔吧？” “问问他喽。”严谨以眼示意她拿自己手机打电话。 温悦儿摇头：“算了，再等等。” 胡弦是当红男星，拢统来讲算是一线男星吧，资源不错，人也努力，形象好，没什么负面新闻，拍的戏呢，不是最好，但也不拖后腿，粉丝也不作妖，路人缘比较好。 不过他一向以单身示人，虽然有时也跟女明星传传绯闻，可是都被认为是捆绑炒作。 突然被爆出恋情，真的一瞬间就引爆了网络话题，很快冲上热搜头条，成为最新的津津乐道的大新闻。 “哇，是个圈外人，长的挺漂亮呀。”温悦儿也成为了名吃瓜群众捧着手机看热闹。 跟胡弦传恋情的是名长相甜恋的女生，五官很耐打，不是网红脸，身材也不错，穿着品味不俗。两人手牵手正从某个台阶走下，对视的眼神里满满都是爱。 红灯了，严谨停车，凑过头：“谁呀？” “呶，这位。” 温悦儿举手机给他看胡弦的女友。 “是她呀。”严谨好像认识的样子。 温悦儿内心那颗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谁呀？谁呀？” “赵三小姐，赵华芝的妹妹赵蓉蓉。”严谨真的认识，张口就来。 “哈？白富美呀。”温悦儿稍怔之后，马上接受：“也对哦。以胡弦的名气和外在条件，他找女友肯定不会差到哪去？白富美配当红男星，好像也是一种趋势。” 严谨笑她：“当红女星嫁豪门才是大势所趋吧？” “当然，这是不变的主流。当红男星有样学样，嫁入啊不对，娶豪门千金小姐，也将成为一种新兴主流。”温悦儿像模像样分析。 严谨却摇头：“未必。” “为什么呀？当红男星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名和利都兼有，豪门小姐也不是下嫁哦，为什么不能成为主流呢？” 绿灯了，严谨重新开车，直视前方：“据我所知，还是有不少家庭把联姻当铖一种商业上最稳妥的捆绑手段。嫁女是上策。” 温悦儿撇下嘴：“是呀，最牢固的关系就是裙带关系嘛。但是为什么不是娶进来呢？” 严谨想了想，半开玩笑半认真：“因为，有些家庭需要改善基因吧？” 愣了几秒，温悦儿懂了，哈哈大笑。 回到家，温悦儿上楼了。 严谨拿起手机给严让打电话询问：“大哥，胡弦的恋情公布，是你的主意吗？” “是。”严让承认：“我们签他进来，他现在是我旗下天橙娱乐公司的艺人，用他的恋情炒一炒，互利共赢。” “他肯吗？爆光恋情不是对他不利吗？” “我们分析过了，短时间内可能不利。会有一些脑残粉脱粉，但是从长远来看，对他是有利的。因为他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总是演那些狗血剧，演技得不到提升，会对今后的发展受限。我们规划是帮他转型，转成演技派，这样才能在残酷的娱乐圈长久的立足。所以，他是同意的。” 严谨挑眉轻笑：“这么一说，还挺有道理呀。不过，赵三小姐也同意被推到前台亮相吗？” 严让轻哼一声：“你以为她喜欢低调？她巴不得用这种博眼球的方式出现在大众面前呢。” “噢~了解。”严谨懂了，心底那点小小的内疚荡然无存了。 第528章 美妙的夜 初春的夜，还是冷。 温悦儿盘腿坐在床上，穿着厚厚的家居服拿起手机跟苗一秀在微信里讨论胡弦的恋情。 还好，苗一秀真是过一年长一岁，理智追星，欢乐吃瓜。 她对胡弦的恋情还是持祝福的态度。 当然，网络上有关严谨跟温悦儿的绯闻已经不再有热度，偶而有网友提起来，也被其他网友给怼回去了，说词大概是这样的：人家一个男未娶，女未嫁，又不是公众人物，凭什么对人家的私生活那么津津乐道呢？ 这种声音得到很多的点赞，然后就真的没什么人再提起了。 “真好啊！”温悦儿扔下手机，在床上打个滚。 不是公众人物，不想成为焦点，也从来没有进军娱乐圈的冲动，所以她很满意这次的公关速度。 ‘咚咚’房门叩响。 “进来。” 严谨端了一盘洗好的水果笑吟吟进来。 “这是什么？” “进口水果。” “哇我尝尝。”温悦儿直接用手。 “慢点，没人跟你抢。”严谨把水果托在手里递到她跟前。 温悦儿吐吐舌头，还是拿起小叉子开始吃。 “对了，我刚刚订机票了。” “机票？其实坐高铁过去就可以了。” 严谨却一脸沉重：“我想速战速决。” “……哦。”温悦儿不吭声了，专心致志的吃水果。 隔了会，她抬眼，对上严谨凝视的目光，扯扯嘴角：“看什么呀？” “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怎么样都好看。” 温悦儿害羞了，小小的吐舌头：“哎呀，我会当真的啦。” “本来就是真的。”严谨将她揽到怀中，低声：“弯弯，你真的很好看，我以人格发誓。” “好啦，我信啦。”温悦儿哧的笑：“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嗯。” 她反手递一块水果送到他嘴边：“严谨，你是好色之徒吗？” 严谨没顾上吃水果，赶紧：“我不是。” “这个色呢，主要指颜值美色啦。” 严谨咬一口水果，想了想：“应该不是吧。” “这么不确定？” 严谨解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长的好看的人是会让人多看两眼。但是对我而言，从小到长见过太多太多好看的人，所以也就见怪不怪，可能麻木，最后有免疫能力了。” 温悦儿似笑非笑歪头看着他：“哦哟，都会抢答啦。” “所以我算不上好色之徒。我不会被另外的女人美色吸引。”严谨笑眯眯挤眼。 “奖励你的。”温悦儿头一伸，在他脸上印个吻。 “我回答这么精彩，一个怎么够？”严谨得寸进尺。 温悦儿哄小孩似的：“好吧，两个。” 她又探头，严谨捧起她的脸，低头深深吻下去。 这个深吻带来的后果就是，这个晚上，严谨就在温悦儿床上度过了。 …… 第二天，温悦儿迷糊醒来，就觉得怎么浑身不得劲呢？很酸疼，跟平时不一样。 她还没有想多，大概脑子还处在糊涂状态，习惯性的翻个身，嘴里嘶的吐气：怎么那么疼呢？然后她就看到枕头边有一张熟悉的脸。 她才要惊呼又马上闭嘴：是严谨！ 还好还好，是严谨，不然她得大清早吓个半死。 严谨怎么会在这里？ 愣了几秒，温悦儿思绪开始慢慢回归。 “早宝贝。”严谨睁眼，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还欠身探头吻了下她的额头。 “你……”被子滑落，严谨赤着上身？ 温悦儿突然下巴一掉，提高嗓门：“啊？我，我们……” “嗯。”严谨大手一搂，将她抱进怀中，低笑：“你不会不认账吧？” “什么呀？”温悦儿又羞又窘。 难怪浑身不对劲，还很疼，原来…… 她是万万没想到，就这么跟严谨滚床单了。 咦？到底是什么诱因呢？怎么就发生呢？ “我会负责的。”严谨又笑了笑。 温悦儿扯扯嘴角，露个苦笑不得：“哎呀，别这么老土了。都什么年代了，要你负什么责呀？” “哦，那欢迎你赖上我。” “呸！我是那种发生关系就会对男人死缠烂打的女人吗？” “你不是。但我希望你是。”严谨嘻嘻笑：“请对我死缠烂打。” “切！”温悦儿翻他一个白眼，轻轻推开他：“几点钟了？” 严谨腾出一只手抓手机，然后就呲牙：“九点多钟了。我订的是中午的机票。” 两人对视一眼，温悦儿忙：“来得及吧？” “理论上来得及，不过得快点。” “好。” 严谨翻身下床，动作很快的穿衣，回头看一眼被窝里的温悦儿，温柔笑：“你再躺会，我去做早餐。” “嗯。”温悦儿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上穿的很少，还是不太敢在他面前大大咧咧出被窝。 严谨趴下来，又吻吻她：“别担心，我会安排好的。” 温悦儿抿着嘴点头。 等他出门后，她就哀嚎一声整个人钻进被窝小声苦恼：“怎么会这样呀？太快了吧？” 只要两人恋情稳定，滚床单是迟早的事，但还是在比她预计的时间提前了。 好吧，发生就发生了，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现代社会这也是常态。 只是，怎么跟她以往看的小说里描写的不一样呢？ 磨蹭了半天，又调整了心态，温悦儿终于洗漱好，穿戴好，慢腾腾下楼。 严谨正端着做好的早餐从厨房出来，看到她下楼还意外：“怎么起床了？” “是呀。”温悦儿摸膜肚子：“好饿。” “来吧，可以开吃了。” 食材全部取自冰箱，有汤有蛋有肉卷，还有一杯热好的牛奶。 温悦儿一边吃东西一边看时间。 “不急，我改了机票。”严谨坐到她身边安抚。 “改到什么时候？” “下午四点。” 温悦儿无奈：“不用的，一点多就差不多了。” 严谨看着她，低声：“你可以多休息会。” “我不需要呀。” “真的？” “真的。” 严谨轻声：“不疼了？” 第529章 有前科的危险分子 温悦儿瞬间红透脸，嗔怪的瞪他，扬起筷子作势要打他：“你干的好事。” “对我而言的确是最好最快乐的一件事。”严谨大方承认。 温悦儿用胳膊肘拐他一下，翻白眼：“哼，男人……” “嘿嘿。”严谨傻乐。 电话总在不恰当的时候响起。 温悦儿接起，是苗一秀打来的：“悦儿姐，我我有新发现了。” “什么呀？” 那头顿了下，跟着是石叔的声音：“弯弯，昨天你不是给了一张人物肖像让秀秀在网上查吗？” “哦对。怎么样了？” “查到了。” 温悦儿精神振奋：“是什么人？” 石叔沉声：“是重刑犯姓蒋，蒋凯申。” “什么？”温悦儿看一眼严谨，不懂：“什么重刑犯？” “就是犯了重大刑案的人，据查，前些天才出来。” 温悦儿听懂了，吃惊不小：“重大刑案，判的都是十多年或者无期吧？就，出来啦？” “这位蒋凯申犯的是杀人重案，因为有自首情节，又因为对方家属有谅解，也做出了一定的赔偿，判了十多年，通过减刑什么，也大概坐了十年牢，最近才出来。” “他是哪里人？” “就是南市人。在京市坐的牢。” “那他家庭条件很好吗？”温悦儿又疑问。 “这个暂时不知。不管好不好，他是有前科的人，你们小心。” 温悦儿凝重的神色：“知道了石叔，我们会十分小心的。” “有进一步消息我会再告知你们。” “好。” 严谨手指交叉点点，若有所思：“刑满释放人员？还是犯了命案的重刑犯，一听就是危险分子呀。” 温悦儿赞同：“嗯，按理说这样的人，关了十年，也跟社会脱节了吧？他怎么一下子就找到偏门又来钱快的生意呢？” “只有歪门邪道的生意来钱快。” “比如说……”温悦儿扳手指头正要细说，外头有人敲门。 严谨去开的门，不到一刻钟回来，眉头皱着：“是邻居李大妈。” “说什么啦？” “说这两天居委会接到好几个街坊报告，有面生的陌生人鬼鬼祟祟出现在附近，让咱们提防小心。” 温悦儿笑了下：“年过完了，小偷们的钱也花光了吧？是该提防小心。” 严谨没有笑容，而是问：“弯弯，家里有装监控吗？” “没有。” “装上吧，可以手机远程监看那种。” 温悦儿吃惊：“现在装？”还能赶上飞机吗？ “对，就现在装。装在院子四周还是客厅就行了。我来安排。”严谨胸有成竹。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只要开出高价，马上就会有安装人员到位。 没有什么是金钱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能，那就再加价。 忙到大概快三四点钟，机票又顺延到晚上七点。 好在国内航线，相隔又不远，七点出发，不过九点就落地海市了。 也不用急着找酒店，严谨在海市是有房产的。 十点多钟，温悦儿洗漱过后，累趴在床。 没做啥体力活，可就是疲累啊。 严谨披件浴袍，擦着短短的湿发出来，看到她侧身躺床上刷手机呢，叮嘱一句：“小心近视。” 温悦儿吓一跳，回身：“你，你怎么……” “怎么啦？”严谨还莫名其妙呢？ 温悦儿咧咧嘴，支吾：“你家，房子挺宽的哦，房间也……” 明白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严谨直接：“我今晚就住这里。” “呃？”温悦儿眼珠转转。 严谨欺身上前，俊脸直逼到她脸上，吐着热气，问：“怎么？还想让我孤枕独眠呀？” “这，这个……”虽然两人有过关系了，但是吧，就这么住到一张床上，是不是不稳妥呢？ 严谨笑嘻嘻：“放心，我今晚什么都不做。” “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呀。” 温悦儿拐他一肘：“一边去。” “别呀，弯弯，宝贝，老婆……” “停。”温悦儿马上打住：“八字才一撇，不要老婆老婆的叫，好肉麻哟。” “行，那就弯弯宝贝。” 温悦儿搓搓胳膊：“叫名字就行了。” 严谨将她连被子一块搂住：“为什么？女生不都喜欢亲昵的称呼吗？” “我不习惯呀。” 挑挑眉，严谨没再多问，很尊重的表示：“好，那就随你喜欢。弯弯，在看新闻？” “是呀。”温悦儿也被他转移了话题，指指手机：“胡弦的恋情还在热搜榜呢？进一步发酵了。” “发酵到哪一步呢？” 温悦儿依在他怀中，点开手机：“还用问，当然是他的女友被人认出来，然后底细被公开了。” “然后呢？” “然后，就很多网友说‘很般配啦，白富美配当红男星，门当户对’什么的。” 严谨瞪瞪眼：“咦？网友怎么这么理智？” “这是路人们当然理智喽。胡弦的粉丝有一部分可偏激啦。认为赵蓉蓉小姐配不上胡弦，还诅咒两人秀恩爱分得快呢。” “那胡弦说什么了？” 温悦儿微笑：“胡弦还是很有担当的，不仅承认了，还很维护女友。虽然吧这样是会流失一部分蠢粉，可是也赢得更多的路人好感呀。比那些隐婚隐恋的人更爷们是不是？当然也比那些靠着赚母傻逼钱的所谓不敢谈恋爱的流量更有勇气和担当啊。” “嗯嗯。是比靠母傻逼粉丝赚钱不敢谈恋爱的流量，更像男人！” “可不是。谈恋爱就等于失业的流量，娘们兮兮的。” “这也正常，娘娘腔就赚娘们的钱呀。” “对对对。” 大概就从这一晚算起，两人正式同居了。 这一夜无话。 第二天，温悦儿醒来，迷糊中感觉身边有人，她微惊，唬的赶紧睁眼，又马上松口气。 说实在的，哪怕严谨那张脸帅的人神共愤，睡颜也无损颜值，她还是不太习惯。 当然，凡事都有适应的过程。 轻手轻脚下床，悄悄洗漱，温悦儿决心这顿早餐自己动手。 “弯弯！”严谨在喊。 温悦儿抡起小锅铲跑进房笑吟吟：“早安哟。” 严谨撑坐在床，环顾四周，看到她，长吁口气跟着笑：“早弯弯！” 看到她在，就安心了。 第530章 花店打探 晴朗的天气，海市的市中心非常热闹。 温悦儿戴着机棒球帽，还架着副平板黑眼镜，穿着也相当低调，就是走路上不会让人多看两眼的路人甲类型。 严谨打扮也走的低调路线，普通夹克和黑色裤子，球鞋，也戴着棒球帽和老气的黑框眼镜。饶是这样，他走的路上，却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和回头率。 “切！”温悦儿酸溜溜的轻声啐一口：“身材好了不起呀。都遮成这样了，还成了焦点。” 严谨苦笑：“我也不想呀。” 奈何行人的眼睛是火晴金睛呀，就是茫茫人海中一下目光锁定他，没办法呀，天生的。 天生的衣架子，匀称身材，一八零身高，加上皮肤干净，下巴轮廓也好看啊。不怪人民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 温悦儿鼻子歪歪，对着一个盯着严谨不放的路人女翻白眼，故意靠近甜腻腻问：“亲爱的，到了吗？” 严谨受宠若惊，很快明白她的意图，相当配合，还搂上她的腰，微笑：“快了，就在前面不远。” “不远是多远呀？” “嗯，我想想哈，大概二十米左右吧。” 温悦儿点点头，斜眼瞅了瞅，那个一直盯着严谨不放的路人女朝她翻个白眼，不甘心的扭身走了。 这条街在海市真的算是繁华商业圈了，每天的人流量，相当可观。 能在这条街上开店铺，不说非富即贵吧，至于相当有眼光和手段。 “到了。”严谨停下脚步环顾一圈：“是这里了。” 街两边各有一家花店，都装饰的美仑美奂很有艺术气息，橱窗也摆放的很讲究，不止有常规鲜花，还有别的国家进口鲜花。 “哪家？” “这家。”严谨指着左手边花店。 温悦儿扶扶平板黑眼镜，说：“我先进店瞅瞅。若是店主在呢，你再进来跟他们打招呼行不行？” “行。” “欢迎光临！”温悦儿推门而入。 花店内部摆放着很多鲜，一层一层码好，地面也干干净净，空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两个店员都穿着制服有围裙那种，笑脸相迎，第一印象极好。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温悦儿也保持微笑：“哦，我将要看望一位老朋友，不知道该选什么样的花品。” “明白。”店员熟门熟路引导着她来到来处花架做介绍。 温悦儿心不在蔫的，目光瞄向收银台。 是个中年女人，按年纪算的话，也不可能是严谨以前的保姆，也许是保姆的女儿或儿媳什么的？ 店员疑惑：“小姐，小姐，你在听吗？” “哦我听着呢。”温悦儿到底按捺不住心思直接问：“那位是你们老板吗？”她下巴抬向收银台。 店员摇头：“不是。” “我要看望的就是你们老板，请问她在吗？” 店员迷惑：“我不知道呀。” “你们老板，什么时候会来店里？” “这，不好说。” “她就住在楼上吗？” 店员有点不耐烦了，拉长脸：“我不知道。” 典型的一问三不知。 可能是真的不知道，也可能是不耐烦回答。 温悦儿叹气，索性走到收银台问那个中年女人：“请问，你们老板在吗？” “你有事吗？”收银台女人开始也和颜悦色的。 “有。有事想跟她当面谈。” 中年妇人就递过去一张名片：“这是我们花店的名片，若是有什么可以需要帮忙的请打这个电话就行了。” “我不是订花，我是有别的事。” 中年妇人脸色开始阴沉了，名片也收回来，淡漠：“什么别的事？” “你是老板吗？” “我不是。” “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温悦儿反问。 收银台这个中年女人就翻白眼了：“我是老板的亲戚。有什么事跟我说，我会转告的。” “我要说的事，相当私人性质，不足为外人道也，你确定要听？你确定你的亲戚会让你先知道？”温悦儿似笑非笑看着她反问。 中年妇人愣了下，觉得她是故弄玄虚，没好气的再翻白眼：“别在这里捣乱，不买就走，别挡着我们做生意。” “哎，你这什么态度呀？” “走走走！”中年女人不高兴了，摆着手让她轰人。 温悦儿碰一鼻子灰，只能出门。 谁知，出门看到一幕，血压都要升高了。 严谨身边竟然围着七八个女生，叽叽喳喳的兴奋的不知在谈论什么，而那个鹤立鸡群的家伙呢，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妈呀，真的气不打一处来，很想暴力一把，有往堆人里扔手榴弹的冲动了。 温悦儿左右找了一圈，没有酒瓶子，没有大扫把，放弃了当街斗殴的主意，捏着拳头，狞笑着一步步走过去。 “不好意思，我老婆来了。”严谨转头看到她，和气的挥手：“都散了吧。” 然后，他大步迎上前，将她当众抱住，嘴很甜：“老婆，辛苦了。” 温悦儿蒙了下，眯着眼：“你耍什么花招？” “没有呀。就遇到一群可爱的小妹妹，他们是某个培养班的，第一次来海市，问路而已。” “只是问路？” “哦，顺便，她们说我长的像某个明星，不过被我坚决的否认了。” 温悦儿抿抿嘴，阴郁：“不然呢？难道你还打算承认顺便签个名啥的？” “哈哈，老婆，你太可爱了。” “有那群小妹妹可爱？” “比她们可爱多了。” “哼。”温悦儿轻轻拧拧他的脸：“别以为甜言蜜语几句我就放过你。” 严谨可怜巴巴：“那你想怎么样？” 温悦儿故意扬起拳头：“心里不爽，我想当街揍人。” “不好吧？有损你的淑女形象。” “也对。那怎么办呢？不如……” 严谨抢过话头：“不如买买买。你看，那边商场买奢侈品的，国际上叫得上名的奢侈品牌在这个商场都设有专柜。” 温悦儿稍稍开了笑脸：“这主意不错。” “不错对不对？”严谨还掏出一张金卡：“这我的卡，随便刷。” “真的呀？”温悦儿惊喜不已，不客气的就接过，翻来覆去看了看：“密码呢？” “你的生日。我刚改的。” “哇，这么贴心。”好吧，所有不痛快扫光光了，温悦儿笑的合不拢嘴：“谢啦。” 第531章 以眼服人 主次需要分明。 温悦儿虽然拿到金卡可以去买买买了，但她心里清楚，这次来海市不是血拼购物来的，而是出差办公。 笑容也只是维持了三秒，就黯然神伤叹气：“严谨，我无功而返了。” 严谨安慰她：“正常的。别灰心，继续加油就好了。” “可是我都不确定，这家花店的主人还是不是你当年的保姆？”温悦儿简要的跟严谨讲了讲刚才在店里的过程。 严谨若有所思：“也有道理。” “那怎么办呢？” “我去试试。”严谨只能这走这么一步棋。 温悦儿上下打量他，还调笑：“怎么？你打算以美色诱惑供呀？也对，店员和收银员都是女人，面对帅哥难免口吐真言。” 严谨笑眯眯在她脸上摸一把：“我是凭口才和实力，不是靠颜值。” “切！”温悦儿就鼓动：“我不信。你说的哦，凭口才和实力哦，那就把脸遮起来。” “怎么遮？” 温悦儿想了想，翻翻双肩包，扯出一条围巾，帮严谨裹上，然后再配上黑框眼镜，就只露出一双眼睛，跟打劫的差不多装扮了。 严谨失笑：“至于吗？” 温悦儿退后两步，很满意，拍拍手，食指一指：“去吧！我等你好消息。” “行吧。”严谨认命了。 温悦儿在就斜对面找了个快餐店靠窗等着。 严谨信步进入花店，气若神闲的稍稍张望，就有人店员进来招呼。 他摆摆手，把眼镜取下，笑容温和：“请问，老板在吗？” 嗓音不算太沉，但真的有魔力似的吸引店员忍不住抬眼，这一看不得了，光凭着这一双眼睛就快要沉沦了。 严谨的眼睛形状长的好看，又有神，笑起来又特别的有男人魅力，没有五官加持，也足以让店员顿时心跳加速了。 “你你等一下。”店员快要结巴了，然后平复下情绪，努力挤个笑：“我们老板，大概在半个小时后过来。你，有事吗？” “有。请问你老板叫什么？” “姓叶，好像叫叶桐。” “叶老板多大年纪？”严谨乘胜追击。 “嗯，四十出头。” “住在哪里？” 店员说了一个高档小区的地址。 严谨眯了眯眼：没对上！ 他又问：“你在这里干多久了？” 店员羞涩垂头：“两年了。” “那你知道叶老板之前的花店老板是谁吗？” 店员茫然抬眼：“啊？”她摇头不解：“我来两年，就一直是叶老板。” 严谨转望收银台那中年妇人，还欠身靠近小声问：“那位大姐是不是在这里做的最久？” “嗯，是的。”店员心花怒放，更加面红耳赤了。 “多谢。”严谨目的达到了，笑吟吟颔首走向收银台。 店员还在花痴目送中，另一名店员走过来，碰碰同事：“哎，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太迷人了，笑容实在迷死人！” “谁呀？” “他呀。” “他谁？” “我不知道，不过我想可能是明星或者是某个新入行的艺人吧？真的好帅呀。” “不至于吧？我看他遮得严严实实的，除了身高，还有身材不错，哪里看得出来帅了？” “你不懂，就那双眼睛，就跟漫画里的男主角似的，深情又迷人！” “是吗？” 严谨手里拿着黑框眼镜，晃到收银台。 上午时间，店里客人少，收银台也清闲，中年大姐可是一直盯着严谨的。因为他跟店员闲扯太久，不得不引起注意。 “大姐你好。”严谨笑容可掬，谁见了都心生好感。 中年妇人本来板着一张苦瓜脸的，对上他深遂又温柔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不由自主嘴角翘起：“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请问怎么称呼？” “我姓钱。” “钱大姐，我想打听个人。” 收银钱大姐看了看四周，点下头：“你想打听谁？” “这家花店最开始的老板，请问你知道怎么找他吗？” 钱大姐小细眼眯了眯：“最开始的老板……” “对，姓周。他夫人姓黄。” “哦，是有这么回事。”钱大姐被他这么一提示想起来了：“周老板是吧？大概五年前把店转让给了现在的叶老板，然后就搬家了。” “你知道搬去哪了吗？” 钱大姐嘴角小小的歪了下，做个为难表情：“这我就真不知道了。” “那他们，应该还在海市吧？” “应该还在。”钱大姐也是估摸着：“周老板两个儿子，都在海市。前些天，我在北区还碰见了。” 严谨心喜：“北区哪片？” “就一家商场，周老板的儿子好像在那边开了一家餐厅，是泰国菜。” “餐厅叫什么名字？”严谨暗暗激动，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钱大姐偏头想了想，没记起来：“不记得了。我当时就注意看，而且那个字体又花花绿绿的刺眼睛，没看清叫什么。” “谢谢。”严谨绅士般的轻点头道谢。 钱大姐一个劲摆手：“不用谢，不用谢。” 当然，严谨也挺会做人的，他得到想要的信息后，没有急于出门，而是挑了一大捧鲜花，基本是玫瑰花，以红玫瑰为主，夹杂着其他玫瑰品种，好大一捧，这才满意而归。 “哇，好漂亮的花呀！”远远看到严谨抱着一捧花而来，温悦儿脱口惊呼。 严谨笑着递上：“送给你。” “啊？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嗯是我们认识将近三百天纪念日。”严谨稍稍心算了一下，好像没凑够整数，反正心意到了就行。 温悦儿咧嘴笑，喜滋滋接过：“谢啦。” 她深深一嗅：“好香哦！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有人送这么漂亮的花给我呢。” “你喜欢的话，我天天送。” “我喜欢，但也没这个必要。嗯，就有意义的纪念日送就行了。”温悦儿真是个实用主义者。 严谨笑的暧昧：“好的。昨天就很有意义，我记下了。” 温悦儿一头雾水望他。 严谨侧身靠过来在她耳边低低几句，温悦儿的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火烧火烧的，含羞带怒的狠狠斥：“滚蛋！” 第532章 各有收获 根据所知的线索，严谨和温悦儿马不停蹄的赶到海市北区。 某商场开泰国菜的餐厅并不多，就有限的几家。招牌字体花花绿绿的就更少了。 他们很快就锁定了一家。 差不多也接近中午了，两人索性进去坐下点菜。 四周的装饰很有泰国风情，有分隔的小间，陆陆续续有顾客进来。 服务员过来招呼，温悦儿装着很常来的样子对严谨：“这家餐厅比较地道，可能老板本身是泰国人吧？” 严谨就顺势问服务员：“你们老板真是泰国人？” 服务员笑了：“不是。是本国人。” “老板姓什么？” “姓周。” “周老板时常来巡店吗？” 服务员摇头：“不常来，一周大概有一两次吧。请问你们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我们慕名而来，想尝尝你们这家泰国菜正不正宗。”温悦儿表示失望：“原来也是国人开的，那期待值要大大降低才行。” 服务员忙笑：“你们放心，虽然老板是国人，但主厨是真的泰国人。我们老板重金从泰国挖过来的。” “哇，你们老板这么大手笔？看来不止这一家餐厅吧？” 服务员有点得意：“那当然。我们家生意很火的，在其他区也有连锁店。” “哦，原来这样呀。” 点的菜慢慢上桌，温悦儿左右张望，问严谨：“怎么办呀？” “别急，慢慢来。” 温悦儿舀口汤喝，然后又自己笑了：“完了，我有依赖症了。” 严谨疑惑：“什么？” “这明明是我的份内事，该我想办法才对，我却老是问你怎么办？哎，偷懒了。” 严谨笑了：“咱们还需要分彼此吗？” “需要呀。” “不需要。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况这次你要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管是出主意还是什么，都是应该的。” 温悦儿调侃他：“哎严谨，你挺合适干私人侦探的，不如改行吧？” 严谨却认认真真思考了会：“可以呀。” “哎呀开玩笑啦，你干我们这一行，岂不是屈才？” 严谨倒是无所谓：“不会呀，行行出状元。” “嘁！” 说说笑笑吃吃喝喝中，温悦儿已经有主意了：“我让秀秀查查这家店老板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什么的？也许下午就会出结果。” “可行。” 苗一秀接到电话，爽快的应了，并信誓旦旦保证：“我我会尽全力查查明白，你你们等我好消息。” “谢谢秀秀。对了，你妹妹找到了吗？” 苗一秀语气怏怏：“二妹找找到了。” 温悦儿精神一振：“怎么样？” “她她嫁人了。” “啊？她是你妹妹，年纪不大吧？” “快快十八了，孩子都都生了。”苗一秀深深叹气：“算了，她她自己选择的路就就由她吧。” 温悦儿不知该说什么好了：“那你们姐妹见面……” “很很平淡。她开始很很震惊，后来就……”苗一秀停顿下：“可能这么多年没没见面，亲情淡淡漠了吧。我我和石叔请请他们吃了一顿饭，留留了一些钱……” “所以，你们现在还在赶路？” “嗯，在某小镇饭馆呢。还还得去找三妹。”苗一秀语气惆怅：“悦儿姐，我这两天在在想，是不是留留一点念念想比较好？当初要要是不不回家，是不是会好一点呢？” 温悦儿迟疑片刻：“你是说，如果当初不回老家，那么留在你脑海中的记忆都是美好的。现在基本上算是破灭了，所以你心情很糟糕，情绪也受到了影响，对不对？” “哎对呀。”苗一秀惊喜不已：“悦儿姐，你你太会总结了。我我就是这个意思。” “秀秀，大道理呢我也说不上来。人呢总要慢慢长大。成年的代价就是看清这个世道是残酷不讲理的，现实就是这么清晰无奈不美好。要不怎么说，童话就是给小朋友看的呢？我们大人呢，要学看认清这个复杂的让人又爱又恨的世界。” 过了好一会，苗一秀才低低：“哦。” “我知道没有安慰到你，但是，秀秀，学会向前看。就当是，各人有各人的人生吧。哪怕是亲姐妹，人生的道路都是不同的，不必失望。对自己负责就行了。” “嗯。” 电话挂了，温悦儿也微微平复了下心情，抬眼发现严谨直勾勾盯着自己，眨眼问：“怎么啦？” “弯弯，我觉得你讲得太好了。”严谨轻轻鼓掌夸。 温悦儿还愣了：“我讲什么了？” “就你刚才跟秀秀讲的这一段呀。” 回想了下，没什么出奇的呀，温悦儿还是不懂：“哪里好呀？我都没有安慰到她。其实，还是比较空泛。嗯，我跟石叔说一声，注意一下秀秀的心理问题。” 然后低头编微信发送出去。 “真的讲的很好。”严谨还在赞叹：“我都讲不出来这些道理。难以置信，弯弯你才多大呀，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生感悟呢？” 温悦儿吃了一口菜，笑眯眯：“因为我有眼睛有脑子呀。眼睛看人生百态，用脑子思考问题，善于总结，勤于归纳，最后再修饰一下用语就是很好的心灵鸡汤了对不对？” 严谨失笑：“别开玩笑了。” 正正神色，温悦儿摊手：“好吧，说真的。这可能是跟我喜欢观察各式各样的人有关吧？小时候，家里就常常有委托人上门求助，然后街坊邻居其实也人种多样花，加上现在信息那么发达，我成天没事就泡在网上，见多了不同地区发生的不同社会怪象，就自然而然有心得呀。” “所以，还是要善于观察？” “对。我读书的时候没什么要好的朋友，也没什么兴趣爱好，就爱发呆，常常找个地方坐下，然后就兴致勃勃的观察过往的行人，感觉就很有意思。” 严谨不可思议：“一个人观察行人？还有意思？不无聊吗？” “有时也无聊。不过大多数很有意思。经常可以看到吵架呀，赌气呀，演戏呀什么的，就很好玩。”温悦儿忆往昔，眉飞色舞的。 第533章 拐弯抹角打听到了 严谨嘴角轻轻扯了下：“你也是真闲呀！” “不然呢，我又没培养什么兴趣爱好。”温悦儿翻翻眼睛无辜反问。 “你没上课外班兴趣班之类的吗？” “很少。”温悦儿懒懒：“我妈倒是送我去学什么蛋糕培训班呀还有一个做菜兴趣班的，可惜我心灵手不巧，实在不是厨艺那块料，不了了之呗。” “i服了you。”严谨无语了。 饭后，他们开车先回了家，中途，严谨瞄了几次后视镜，终于小声说：“好像有人跟着咱们。” 温悦儿微惊又相当然：“又是他们吧？” “很有可能。” “不过，我想他们猜不出我们在做什么吧？”温悦儿回想了下这一上午的行程，逛花店然后吃泰国菜，挺正常呀，跟游客似的。 “短期内猜不出，过几天也许就猜到了。”严谨没那么乐观。 温悦儿默然小会，思索着：“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免得真有什么线索被他们提前掐断。” “没错。” 回到公寓，严谨没顾上跟温悦儿温存，而是不停的拨打电话。 他不能单靠苗一秀的电脑大数据提供线索，可以把自己在海市的人脉利用起来。 虽然在海市的朋友以狐朋狗友为多，但是打听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这些人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温悦儿就悠哉的把大束鲜花用瓶子装起来，摆放到卧室欣赏，还拍了一张图发到朋友圈。 点赞的人不少，有赵嫣儿，有朱敏敏，还有几个偶尔聊天的同学，最后还有路小丛。 朱敏敏更是打电话过来，笑着调侃：“这些花是我二哥送的吧？” 温悦儿故意：“怎么着？我就不能有别的追求者？” “你跟我二哥都公开了，还会有别的追求者？怎么可能？我二哥没有严防死堵？” “呵呵，我这么有魅力，他堵得住吗？” “切。”朱敏敏笑啐她一口，郑重道：“弯弯，跟你事先通个信。你跟我二哥的事，爷爷和二叔都听说了。” 温悦儿漫不经心：“哦，然后呢？” “然后，二叔好像很反对。爷爷倒是没表态。” “你二叔反对什么呀？” 这个嘛，朱敏敏就有点讲不出来。 “是不是门不当户不对呀？”温悦儿替她说出来，干笑：“你二叔平时不管你二哥，到终身大事开始插手啦？” 朱敏敏无奈：“家长不都这样吗？” “好的，谢啦。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恩，反正，我是坚决支持你们的。” “谢谢！” 结束这通电话，温悦儿翻眼望天花板发了会呆。 还是找个机会先探探严谨的口风，若是他对长辈的意见左耳进右耳出呢，那就万事好办。 “弯弯。”严谨在客厅喊。 “来了。”温悦儿一溜小跑出门，问：“怎么啦？” “找到了。” “嗯？” 严谨手里拿着一张记事纸片，扬了扬笑：“我知道这个周老板在哪呢？” “这么快呀？”温悦儿惊了：“比秀秀还快呀？你怎么知道的？” “靠朋友喽。”严谨开始把帽子往她头上戴：“我在海市有些朋友，虽然没什么太多交情，不过打听一个人还是能派上用场了。这个周老板呢，在海市算不上有钱人，不过他的餐厅多少有点名气，所以也认得不少场面上的人。” 温悦儿懂了：“哦哟这么拐弯抹角，竟然就这么对上了。” “是呀。快点，我们去找他。” “好。” 事不宜迟，他们匆匆换上开始那一身行头又出发了。 据知情人透露，周老板现在不在家里，在某个会所打牌呢。跟一帮生意上的人打麻将消磨时间，是他常去的地方。 会所不是会员制，基本上，什么人都可以出入，只不过最低消费上千，这就无形中排除了穷鬼们。 周老板年纪轻轻，个头中等，穿着精良的名牌夹克，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身边有个妙龄女子陪着，正兴致盎然打牌。 严谨进去后，正好一圈打完，直接对他说：“周先生，能占用你几分钟时间吗？” “你谁呀？” “严谨。”严谨毫不客气自报身份。 卧槽，严谨？dh集团的严谨？ 周老板认真一看，还真是呀，忙不迭笑着打招呼：“哟，严二少，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严谨淡淡手一摆：“咱们外面说。” “行，没问题。” 这把牌就由那个妙龄女子接替着，不至于三缺一。 “严二少，有什么事呀？”周老板递上一根烟。 严谨摆摆手：“我不抽烟。我就是问问，你母亲还好吗？” “哈？”周老板眨巴眼，然后想起什么，拍拍额头失笑：“看我这记性，我都忘了，我妈当年还带过你一年半载呢。” “是的，所以我这次到海市，想去看望她老人家。方便吧？”严谨直言不讳。 “方便，太方便了。”周老板笑嘻嘻：“约个时间……” “现在。” 周老板下巴一掉：“现在？” 严谨用不容质疑语气：“没错，就是现在。我赶时间。” “这……”周老板想了想：“那，你稍等呀。” “嗯。” 周老板跟牌友交待一声，又跟女伴也叮嘱几句，抓起外套对严谨，一派轻松笑：“走吧。” 看到温悦儿，周老板没太多意外，有钱公子哥身边有女人，这不很正常吗？ 唯一想不通的就是这位女伴颜值稍稍普通了点，不惊艳！ 他们坐上周老板的车，由他开着车带着往家去。 严谨也没让车内气氛冷场，轻描淡写问：“我记得，几年前在海市遇到黄妈妈，她还开着花店呢。怎么我今天去找，花店易主呢？” “是的。我妈前些年也不知怎么搞的，明明花店生意不错，地段也好，就是不肯开店了，说是累，想休息。那我们也没办法，就由她去喽。” “那这些年，黄妈妈一直在家安享晚年吗？” “是呀。帮我哥带带孙子，跳跳广场舞什么的，都挺好的。” 严谨跟温悦儿对视一眼，又问：“那花店楼上二层也一块出售了？” “没，就是出租，没有出售。”周老板呵呵笑了：“地段那么好，海市的房价那么高，傻瓜才出售呢。” 第534章 当年的阿姨 “不得了呀。你们在黄金地段有房产，又有好几家连锁餐厅，白手起家的励志典范呀。”温悦儿言不由衷的夸奖。 年轻的周老板稍带讶异之色瞧她一眼，心想：这花瓶怎么这么不懂事，还插嘴男人之间的聊天？ 可是看严谨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就漫不经心敷衍一句：“还好啦。” 没套到他的话，温悦儿就选择了闭嘴。 周老板在富人云集的海市算不是顶尖富商，但又比中产有钱，所以居住的小区环境不错，也算是高档一族了。 停好车，周老板打电话先跟母亲报备：“妈，我到楼下了，我……” 话还没说完，温悦儿就故意葳脚把他撞到一边，还娇柔做作惊呼：“哎呀，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手机差点没握住，周老板很不爽，正欲斥几句，电话那一头传来声音：“哎呀，带女朋友回来啦！” 周老板瞬间瞪圆了眼，正想否认。 温悦儿很不见外的把他电话抢过去，笑吟吟：“伯母你好，你在家吗？” “你好你好。我呀，这会在小区楼下晒太阳呢。就喷水池转左，过来吧。” “好嘞。”温悦儿擅自把他电话挂了。 周老板全程一脸懵逼外加不可思议。 这女人吃豹子胆了吧？就这么不客气把他电话从手里夺走？然后，严谨若无其事看着，也不管管？ 这，什么情况？ 温悦儿笑的灿烂：“喷水池转左，咱们过去吧。” 严谨对着周老板做个请带路的手势。 心里很不爽，相当窝火的周老板实在不愿意跟严谨翻脸，所以就黑着脸闷头朝前走。 高档小区，不止是建筑物修的漂亮，环境也是一流的。尤其是居住环境，通常是绿化面积覆盖，还加上小桥流水，有条件的更是楼台轩阁齐全。 小区入门正中间是一处人造喷水池，阳光下水流呈奶白色，边上一圈有不少小朋友在玩。 转左，除了绿地还栽种了不少名花，还没开，有一处敞亭内坐着三四个穿厚毛衣的老太太。其中两个在织毛衣，另一个脚边有个婴儿车，车上有个小婴儿在呼呼大睡。 严谨脚步稍顿，远远的他认出来其中一个织毛衣的老太太就是当年的保姆，他当时管她叫黄阿姨。现在嘛，年岁增长可以叫黄老太了吧？ “妈。”周老板当先进亭，先叫了一声妈，又跟其他老妈妈打招呼。 黄老太正低头织毛衣呢，闻声只是稍稍抬眼嗯了一声，继续手里的活，嘴上问：“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小周呀，带朋友来了。” “是呀。这是我朋友严谨和他的女伴。” 黄老太刚把针穿过去，瞬间手凝滞了，她诧异抬眼，对上严谨客气笑容：“你好黄阿姨。” “你……”黄老太咽咽喉。 边上老邻居们却笑眯眯：“哟，这小伙子可真俊呀。是明星吧？” “像，像我孙女粉的一个明星，太好看了。瞧瞧这眉眼……” 黄老太还在愣神中，严谨却排除了杂音，直接问：“黄阿姨，我是专程来看你的。咱们私下叙旧好吗？” “呃？好。好的。”黄老太手忙脚乱收拾，有个毛线团差点滚地。 温悦儿箭步上前帮她捡起来，递到她手里，然后亲昵的帮她提着袋子，笑嘻嘻：“黄阿姨你好，我是严谨的女朋友，我姓温。” “哦，哦，好，好。”黄老太面皮抖了抖，然后就有些手足无措看着严谨：“你，你怎么来了？” 周老板就觉得怪怪的。怎么是这么一副见面的场景呀？ “妈，回家再说吧。” “对对对。” “黄阿嬷呀，这是你家亲戚呀？听口音京市来的吧？”老阿姨们都很好奇。 黄老太陪着笑：“对，亲戚，京市的亲戚。” 温悦儿腾出另一只手挽着黄老太：“黄阿姨，慢点走。” 也顾不上跟老阿姨们解释太多，一行人出亭，走到水池这边，黄老太才回过神来，歉意：“家里乱糟糟的，就外边坐坐吧？” “也好。”严谨对周老板：“小周先生，我想跟黄阿姨单独叙旧，你自便吧。” “这……”小周老板莫名其妙，看看他又看看母亲。 黄阿姨干笑：“也好。那个，儿子，你你忙去吧。” “真的不上家里坐坐？” “不用了。就小区茶屋坐坐就好。”黄老太竟然很有主意。 周老板琢磨一回：难道严谨是在嫌弃他们家不够格吃顿便饭？ “来，小谨，这边来。”黄老太不理儿子一头雾水，径直带着严谨和温悦儿来到小区自营的茶屋。 小区很高档，也很宽阔，好几栋高楼呢，所以小区内不但有游乐健身设施，吃喝也配套跟上。 茶屋很清新，放着舒缓的音乐，虽然是工作日，还是有不少人闲坐品茶清谈。 “黄阿姨，不好意思冒昧打扰了。”严谨客气请黄老太坐下，礼貌作足：“不过，我是有事请教。” “我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黄老太深深叹气，全身都放松了：“该来的总会来。” 严谨跟温悦儿交换个眼神，轻声问：“你知道我总有一天会特意找过来？” “嗯。” “为什么？” “你长大了，总会看清一些事和人。”黄老太苦笑：“我呀，这些年，都在做梦。” 温悦儿问：“梦到谁了？” 黄老太看她一眼，笑着反问：“你说呢？” “我猜呀，是不是梦到严谨的母亲了？” 黄老太沉默，闭眼又叹气：“是呀，梦到好几回。也不说话，就静静坐在那里看着我。她当年最喜欢坐在靠窗那张蓝色的单人沙发上，我还记得，穿着一件丝绒旗袍，戴着那串绿宝石项琏，要多贵气就有多贵气。” 温悦儿暗暗脑补了画面：好像电影场景哦，各种颜色混搭竟然意外和谐。 “为什么？”严谨神色凝重，问：“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会梦到我母样？” 黄老太这次沉默的时间稍久。 严谨没时间跟她耗，直接问：“当年，我母亲溺水不是意外，是人为，对不对？” 黄老太还是保持沉默，目光定在台布上，微表情显示：好像在思考，并不是抗拒。 第535章 模棱两可的往事 温悦儿迟疑小会，轻声：“黄阿姨，你是有什么顾虑吗？” 黄老太目光微动。 “有些事，大胆说出来，也许反而能打消这些顾虑。”温悦儿意有所指。 “小谨，你是什么时候起疑的？”黄老太终于重新开口了。 “最近。”严谨马上补充：“最近这几年。我时常会遇到一些不可思议的意外。总是会受伤，就心里怪怪的不对劲，然后最近开始梳理往事，发现很可能存在猫腻。” 黄老太看着他，疼惜又无奈：“也难为你了。到底还是平安长大了。” “黄阿姨，你知道些什么？能全部告诉我吗？”严谨恳切。 顿了顿，黄老太清清嗓子。 温悦儿把泡好的茶朝她推了推。 黄老太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看看四周，这才压低声音：“老实说，我没有亲眼所见什么。只不过当年夫人出事，我还是很意外。” “哦。” “那天吧，你父亲突然说要给夫人制造一个惊喜，让我把孩子，也就是小谨你哄好入睡，然后一直在旁边守着，别乱跑。”黄老太回忆往事：“我一口答应下来，这本来就是我的份内事嘛。对吧？吃过午饭后，他们出门了，小谨在房子里玩，当时还没有困意。我就遵照严总的吩咐泡了一杯牛奶，然后小谨慢慢有了困意，我抱他到床上睡着了，也认真的一直守在身边哪里都没去。” 听起来，问题不大。 黄老太叹口气：“然后客厅的电话响了，我就去接，里头是个女人的声音，说是公司的找严总的，我跟她讲了严总的去向后，那个女人就把电话挂了。可能是电话声太响，把小谨吵醒了。醒了后，他就闹着要找妈妈，刚好这时外头乱糟糟的，屋子外头也有人跑过，好像说出事了什么了，我们就一块冲出去了……” 严谨抿抿嘴不作声。 温悦儿剑走偏峰，问：“那个女人的声音你还记得吗？真的是公司的同事？难道公司不知这位严总带着妻儿在国外度假？” 黄老太看她一眼，又看看严谨：“温小姐，你关注对了。这个女人的声音就是后来的严夫人。” “噢？”温悦儿瞧瞧严谨，问：“这位后来的严夫人，以前曾经在dh集团待过？” 黄老太摇头：“这我不清楚。反正呢，后来就开始处理后事，严总一直在打电话，眉头一直皱着，脸色也不太好看。夫人的遗体是运回国内安葬了，过没多久，我就被解雇了。” “就这样？”严谨似信非信。 黄老太点下头：“嗯。” 温悦儿开口笑：“黄阿姨，你这就不厚道了。怎么能说话说一半呢？好歹把话讲清楚嘛。” “我讲清楚啦。” “那么，你是怎么在当年海市繁华路段开起一家花店呢？可别告诉我是你们一家积攒的家底哦。”温悦儿笑的很假。 “是，是呀。”黄老太紧张了下：“我，我没工作了，但是手头也存了点积蓄。加上我丈夫的工资什么的……” “你丈夫当年工资不过一千多，糊口差不多。全靠你的积蓄的话，房租都不够吧？”温悦儿笑眯眯揭穿。 黄老太一愣：“也找亲戚借了点。” “哪位亲戚，我们一个一个去当面问清楚。”温悦儿步步逼近。 黄老太不高兴了：“不要打扰别人。” “我们是不想去打扰别人呀。可是你老人家总是说些侮辱我们智商的话，不得不出此下策呀。”温悦儿是无关要员，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的质疑。 黄老太指着她，苦笑不得：“你，你看你这话说的……”转向严谨：“小谨呀，你这女朋友呀，这嘴可真利呀。” 严谨淡漠：“我就喜欢她牙尖嘴利的模样。” 好吧，黄老太无言以对。 温悦儿当面抛一个秋波给严谨：“我也喜欢你的坦诚。” 去，还当面撒起了狗粮！ 黄老太嘴角搭拉的更厉害了。 “黄阿姨，解释一下，你当年开店的资金来源吧？不然的话……”严谨停在这里，看着她：“我怀疑，我妈妈生前保险柜的钻石首饰什么的下落不明有出处了。” “哎呀我说小谨，药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呀。”黄老太吓一跳：“你，你这是诬陷啊。太太保险柜在哪我都不知道？她钻石首饰不见，管我什么事？” 温悦儿老神在在：“一切皆有可能。你说你一个给人家当保姆的阿姨，凭着一份固定薪水是怎么买得下一个海市黄金路段的商铺呢？就算是十多年前，海市的商铺也不便宜呀。何况你们是买不是租呀。楼上也买下来，当年还住在哪里对不对？” “真的是动用全部家底。”黄老太有点含糊：“小谨，该说的我都说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严谨也不强留，只是轻飘飘说了一句：“黄阿姨，最近有人在暗处盯梢我，可能是要盯我跟谁见面吧？你要小心呀。” “我，我小心什么？” 温悦儿做个抹脖子的动作，呲牙吓唬：“灭口呗。” 黄老太果然吓的又坐回椅上，喃喃：“不至于吧？” “放心，也不一定是灭口，可能就是一起交通事故，或者多吃了几片安眠药而已。”温悦儿平静假设：“当然在喷水池溺水也有可能的。” “啊？”黄老太当真被唬住了。 严谨还忧心忡忡叹气：“黄阿姨，你走吧。虽然你没说出什么有价植的线索，不过该知道的我都也猜到了。” “这……” “我最后问一句。我爸是不是参与者？” 黄老太苦丧着脸：“我，我不知道呀。” “你是不是曾经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了？”温悦儿状似无意又问。 “我……”迟疑下，黄老太深深一叹：“我真的不好说什么。就是吧，出国度假前两天，我，我在街上，看到严总跟，跟后来的严夫人在车里抱在一起。我都吓蒙了，赶紧跑了。” “没跟别人说吗？” “我哪敢呀？”黄老太按按心口：“我还寻思着，要不要主动离职算了？还没提出来，就跟着一起出国度假了。我呢没出过国，就想沾沾这个光，等回国后再提，没想到就出事了。” 第536章 我爸是参与者吗? 严谨跟温悦迅速交换个眼神：还可以深挖下去。 “所以，离开严家是你主动提出来的？”温悦儿和颜悦色问。 “嗯。”黄老太重重点头。 严谨问到重点了：“所以，你开店的钱来自我爸？” “是呀。严总当时说是遣散费……” “多少？”温悦儿追问。 遣散费是有的，但数目不可能巨大！ “也，没多少。”黄老太不想透露。 “百万？”温悦儿只给出一种选择。 黄老太没吭声。 严谨就若有所思：“这不可能呀。哪怕公司遣散费，普通员工也没有到百万的数目，我爸几时那么大方了……” 严建军不但不大方，有时还很小气抠门呢。 黄老太为难：“我也不知道。反正严总给这么多，我就拿着。然后就跟我家那口子回海市，买了家门面商铺做小生意糊口。” “后来呢？” “后来，我就开店呀。然后看电视上有报道说严总再婚了，就没关注了。” 温悦儿半信半疑：“真的就没跟严总那边有联系了？” “没有，真的没有。” 虽然她前后的说词有些连贯不上，但总体来说，真实性占比高。 严谨默然片刻：“黄阿姨，我知道你没有说出全部事实，但是没关系，我理解你的顾虑和处境。那就这样吧，谢谢。” “小谨……”黄老太感慨：“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懂事呀。阿姨也没别的可说的，就说一句：好好照顾自己。什么人都靠不住，关键时候还是得靠自己。” “谢谢，我懂了。”严谨认真的道谢。 温悦儿小小的不爽腹诽：啥意思？她一个正牌女友也靠不住？ 这老太太是用语重心长的口气干挑拨离间的事吧？ “那我就先走啦。以后，有空呢阿姨再做最拿手的糖醋鱼给你吃。” “好的，阿姨慢走。” 黄老太提着她装毛线团的袋子快步离开。 一直目送她背影消失在眼帘的温悦儿吐槽一句：“这老太太，挺老当益壮的呀。一把年纪，思维清楚，脑子活跃，年轻时也是个人才吧。” “嗯。”严谨同意：“她年轻时，我记得干活做事相当麻利，反应也快，说话也干脆不拖泥带水。我妈那时还很倚重她。” “难怪出国度假还带上她呢。” “没错。带上她照顾我，我爸妈省事又省心。” 温悦儿歪头：“你对她还是很有感念的感情吧？” “是呀。”严谨无声叹气：“她把我照顾的很好。” “明白了。” 虽然黄老太说话支支吾吾的，可严谨还是对她感激大于埋怨。 两人稍微闲坐了不到一刻钟，离开小区搭车先返回某会所取车，再回家。 这么一折腾，差不多也快到黄昏了。 初春的夜色来的快。 没出门，就打算在家里自己做饭，严谨系围裙：“我来做牛排，法式牛排。” “好呀。”温悦儿巴不得，只要不是自己动手，吃现成的谁不乐意。 她也没走开，就坐在餐桌一面刷手机一面等着。 严谨家的这个厨房是开放式的，餐桌就在厨房内。 “哎，严谨，咱们这一趟海市之行，算是有收获吧？” “有。” “除了证明你继母跟你爸早就勾搭在一起之外，还有什么呢？” 严谨十分淡定的从冰箱取出分装好的牛排，答一句：“还证明我爸是知情参与者。” 温悦儿轻轻的倒吸冷气：“呃？” “那，你打算……”温悦儿真心犯难了。 若是单单一个吕夫人掺和其中还好说，可是严建军是严谨的亲生父亲啊。 “我打算回京市，跟爷爷见面聊一聊。顺便呢，带你见见严家各位长辈平辈。” “啊？”温悦儿吃惊：“我，我也要去？这么快？” “对，你跟我一起回京市。” 略思索，温悦儿正正神色：“好的。我跟你一块面对。就是，我现在就开始怯场了。” 严谨侧头看她一眼：“你怯什么？” “严家呀，你们可是国内鼎鼎有名的严家呀！大富之家，而且个个精的跟猴似的，我怕自己斤两不够，失了礼仪丢你的脸呀？” “不用担心这些。就跟你平时一样。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这，可以吗？”温悦儿还惴惴不安。 “可以。你听我的没错。” 温悦儿就真的跟吃定心丸似的：“好。” 反正严建军她是见过了，虽然不待见她，可也没拿她怎么办呀。就无视好了。至于其他的长辈平辈们跟她又没多大的交集和利益纠葛，忽略好了。 唯一需要上心的就是严大华了。 严老爷子可是精明的商人，商界老狐狸。只怕在他面前要谨小慎微，不能出错，否则可能被套路也说不定呢。 牛排煎的滋滋响，香气也开始弥漫。 温悦儿好期待的拍手：“哎呀，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马上就好。” 温悦儿习惯了牛排五分熟，所以很快就端到她面前，她把手机移开了一点。 严谨把自己那份也端到桌，解开围裙正在开吃，抬眼找：“我手机呢？” “这儿。”温悦儿将他手机递过去，开玩笑：“我检查过了，一条暖昧的短信也没有。完全合格。” 严谨噗的笑了：“除了你，我跟谁暖昧去？” 他随手点开瞄了一眼，正准备关呢，却又马上聚焦了视线还发出一声惊咦：“嗯？” “咋啦？”温悦儿已经切好一小块牛排往嘴里送。 “弯弯，你还记得我们在南市的家里装了监控吗？” “记得呀。以防万一的措施。”温悦儿嚼了嚼牛排，马上惊疑：“真的有新情况？” “嗯。我刚刚好像看到院子里有个人影，闪的很快，进屋了。”严谨双手操纵手机，可以远程连线南市的监控设备。 温悦儿顾不上吃牛排了，跳到他身边趴到他肩头：“客厅也有探头呀？” 他们在院子四周和客厅装了监控探头，除非是很厉害的惯犯，否则都可以拍到各种角度，因为没有太多死角。 但是，客厅监控却是一片黑屏。 “怎么回事呀？” 严谨抬眼，沉重：“客厅摄像头被破坏了。” “哈？” 第537章 他们真打算做这么绝? 温悦儿伸手在他手机屏幕上点划了下，问：“可以回放吗？” “我想，可以的吧？”严谨对这一块也不是特别专业，低头摆弄。 温悦儿飞快拿起自己的手机给苗一秀打电话请教这个问题。 苗一秀在线指点了几步，很快就搞定了。 因为在院子里拍到人影，所以回放时特意调慢速度，画面出现一个男人，顶着毛线帽和口罩，只露出眼睛，不太好辩认。 “谁呀？”温悦儿还有一丝侥幸心理：“不会是进小偷了吧？” 严谨仔细辩认，又用手比划，还是不太确定：“有点像那个蒋凯申？” “是他？”温悦儿吃惊。 但是，跟严谨凭记忆画出来的人，在五官上没有可比性，对方遮的很严实呀。 “身高像。”见过蒋凯申本人的就只有严谨，他这么说，还是有可信度的。 “他？”温悦儿托腮沉思：“咱们来捋捋哈。他是重案犯，才坐牢出来，手头肯定缺钱对不对？然后在南市找不到正经工作，那么偷鸡摸狗是一定的。会不会就是单纯的瞅准咱们家没有，所以顺手牵羊呢？” “有这个可能性。但是，从他们赌局上输赢大小来分析，他暂时不缺钱。”严谨提出自己的看法：“他如果不缺钱，那就用不着干偷鸡摸狗的偷盗行为对吧？风险大利润小，下下策。” 温悦儿不得不承认：“那么说，他就是冲着咱们来的。” 严谨沉吟：“这个可能性比较大，但是证据还不足，咱们先不忙着下结论。” “那现在……” “你打电话给街道居委会的负责人，把这个截图发给他，说看到有小偷进家，请他帮忙报警处理什么的？然后，我们就能知道室内是什么情况，再做进一步的判断。” 温悦儿忍不住轻轻鼓掌：“哎呀这办法好。”立马翻手机通讯录：“我这就打电话。” 按照这个步骤去做，然后就是安静的等消息。 把牛排啃完，南市那边的消息反馈回来的，居委会负责人给温悦儿回拨电话：“弯弯呀，我们报警了也请了开锁师傅，进了你家后，发现还好呀，家里没被翻乱，那个贼也没看到。不过你放心，你家现在没有人，我们以后会特意帮你留意。” “谢谢。麻烦你们了。我过两天就回来了。” “好的。你放心，我们都知道年后这段时间是盗窃案频发的时段，社区也提醒大家注意防盗。” “是是，你们辛苦了。” 严谨眉头还是皱着的：“没有翻乱？说明，不是冲着钱财来的，也不是找什么东西？” “嗯。就是冲着人来的。”温悦儿仰头：“这个蒋凯申怎么说也是才从牢里出来，难道这么快又想回去？” “亡命之徒是不计较后果的。”严谨凝重神色：“你想呀，才出来，最缺什么？” “缺钱。” “对，然后有人给他一大笔钱让他做一些事，他会不会答应？” “会。见钱眼开嘛。” 严谨就理智：“那我们来分析下，他会对我们做什么事？才对得起他那么多不义之财？” 温悦儿坐直身体，惊慌：“最严重某过于谋财害命。财的话，咱们没有，那就只剩这条命了。”然后不可思议呼：“不会吧？” “嗯？我只能说有这个可能。因为有些人的脑回路真的跟别人不一样。”严谨说话很谨慎。 “无怨无仇的，他至于吗？” “人为财死！” 温悦儿还是摇头：“一个成年了，又才从牢里出来，难道不清楚害命的风险大过谋财吗？” “你说的呀，见钱眼开，哪里还顾得上后果。” 温悦儿还在自我否定：“但是，他们真的打算做这么绝？” 这个问题倒是把严谨难住了。 是呀？不会吧？至于吗？ 虽然他是某些人的眼中钉，可也不能做这么绝吧？ 他在一定意义是挡了别人道，可没到这么严重的地步吧？ 这么多年，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道，表面也一片平静呀，何必下手这么狠呢？ “我不知道。”严谨双手抱头低语：“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严谨，别放在心上。那我们就做最坏的打算。”温悦儿揽着他，轻声：“不能再见招拆招了。” “怎么做？” 温悦儿咬咬唇，眼神里透出几分杀气：“上次针对吕明成，好像没什么水花。那这次我们就针对严诙试试看效果。” “严诙？”严谨抹把脸：“我以前跟你提过，他这人不好接近。” 温悦儿眼珠转转：“不用跟他接近，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严谨期待问：“是什么？” 温悦儿趴他耳边小声嘀咕几句。 “好像可行？”严谨露出欣慰的笑容。 “就是，人手方面……尤其是懂行的，难找。”温悦儿主意一套一套的，很快又展眉：“不过没关系，石叔人脉广，认识人多，请他介绍几位。” “这……”严谨考虑到石叔离的比较远，怕是不好安排。 “没事，我们家以前长期就是这样远程支援的。”温悦儿行动派，立刻电话拨给石叔，三言两语把事态讲清楚，最后来一句：“石叔，放心，不会出大乱子，我们就是试试水。” 石叔安静听完，没太多情绪起伏：“行，我尽快安排。” “谢谢石叔。” “你们也小心点。” “嗯，我们会的。” 京市某别墅。 吕明成接到电话，很不爽咆哮：“人不见了！好好的大活人怎么会不见了？不是让人盯着吗？什么？出门了，坐飞机了。飞哪呀？” 严诙跟父亲参加一个应酬，中途收到一则短信，抽空瞧了瞧，眉头就不高兴的皱起来。 应酬很无聊，大佬们跟他没什么好聊的。虽然有同龄人，大家也是泛泛几句场面话。 觑个时机，严诙把吕明成发来的消息转给母亲。 没到一刻钟，吕夫人就直接电话打过来：“他们跑到海市去了？去干什么了？” “哦，我问了盯梢的那帮废物，说没跟上。等他们也赶到海市后，花了半天时间才知道他们落脚点，然后就没什么动静。” “没有购物吗？” “好像没有。” 吕夫人若有所思‘哦’一声慢腾腾：“行了。我会托朋友问问看。” 第538章 见长辈 京市机场。 温悦儿放眼望去：不愧国际化机场，人来人往，而且整体上颜值都很高，打扮上也都很前卫有个性，所以呢，高个子又身材好的严谨不算多吸引人。 “不容易呀，你终于不再是焦点了。”温悦儿玩笑。 严谨斜她一眼：“我也不想呀。天生的，没办法。” “啧啧啧，这漫不经心的优越感最致命了。” “是吗？”严谨真有点帅而不自知的感觉。 因为京市人太多了，帅哥美女的也相当普遍。看多了，也就不稀奇了。 温悦儿挑挑眉，又四处张望：“人这么多，盯梢者会眼花吧？” “理论上会。所以我们快点。”严谨牵着她快速去坐车。 他们没有选择打车，也没有让严家派车，而是严谨托付朋友过来接。 先接到熟悉的锦绣苑，稍作休息，就打算去严家主宅见长辈。 “还是仓促了点，礼物还没齐呢？”温悦儿很重视第一次上门见家长。 严谨无所谓：“够了。他们什么都不缺。” “他们不缺是他们的事，我带礼物是我的基本礼仪。” 严谨无奈：“行，我翻翻柜子有没有好酒，带上两瓶就行了。” “就只带酒呀？” “嗯，我爷爷没事喜欢小酌两口，主要以国产白酒为主。我伯父常陪同。我爸呢，喜欢红酒。我小叔，他就不抽烟也不喝酒，带上两盒茶叶吧？” “伯母和婶婶呢？” 严谨翻箱倒柜：“送两条丝巾就行了。太贵，不划算对吧？” “太便宜拿不出手呀？” “行，去一趟h牌专柜。” 温悦儿这才安心了，还特意洗漱把头发整理了下，换了身得体的新衣，十分隆重。 严谨笑：“没关系的，不用这么在意。” “怎么说，他们也是你的长辈呀？也不能太马虎吧？” “……好吧。” “对了，你不是还有个姑姑吗？” “是呀，不过她长年居国外，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次。可以略过。” 温悦儿挺好奇严家这么神秘的家庭成员，国内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对了，要不要跟朱敏敏说一声呀？” 严谨没想那么多：“跟她说什么？” “问她有没有空呀？如果有空的话，请她过来呀，这样，我万一被无视了，还有人可以陪着聊聊天，不至于很尴尬。” 严谨微眯了眼。 这个可能性也是有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那就，跟她说一声。”严谨同意了。 朱敏敏接到电话后，很高兴：“哎呀，弯弯，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最近怎么样？如胶似漆吧？” 温悦儿抹抹额头，苦笑：“呃，还好啦。敏敏，你在拍戏吗？在京市吗？” “对呀。进剧组拍戏了。在横店呢，大概后天回京市，怎么啦？” “这样呀……”温悦儿就放弃了原先的打算，随意的跟她唠嗑，直到朱敏敏那一头的助理在电话边催：“敏姐，导演催了，要准备上场了。” “那就聊到这里吧。弯弯，祝你热恋期心想事成哦。”朱敏敏开心的结束通话。 “呵呵，谢谢。”温悦儿一头黑线。 严谨摸摸她的脸：“别担心，有我呢。谁敢给你眼色，我就给他冷脸还回去。” 温悦儿很窝心：“嗯，那就这样吧。” 说不慌是假的。 要去见国内最知名的企业家，最成功的商人，最富人的家族，温悦儿心里能不七下八下吗？ 平时抖点机灵，吐点槽，在网上指指点点口吐芬芳，实际上，真要面对厉害人物，她就变怂了。 别人倒还好，严大华实在太过耀眼，估计她都不敢直视。 严谨开着自己停在锦绣苑的车，朝严家主宅行进。 温悦儿就不拿面镜子，不停在整理仪表，一根头发丝都不乱。 无意瞄瞄后视镜，疑：“是不是有辆车跟着咱们？” “嗯，让他们跟吧。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行踪。” “也对。” 严家主宅近了。 怎么讲呢，温悦儿是早有心理准备了。 京市最贵最贵的地段，而且不是有钱就可以居住的，还有一定的身份地位才行。 这片绿化很好，空气都是清新的，温悦儿隐约还听到鸟鸣。 从车窗看去，还有湖水，有草坪，有人在打高尔夫球，可见这一片占地多大。 “还没到？”从大门一直沿着宽阔林荫道缓驶，怎么也得有几百米了吧？ “快了。” 五分钟后，一座类似宫殿的房子展现在眼前，很壮观，不过表面也就五成新，透出厚重有沧桑。 “这，这是你家？”温悦儿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 这是在拍电影吗？这是景点吧？真有住在这么类似宫殿城堡的地方？楼层其实不高，也就三层，可是四周环境，太好了，太美了！ “严格说起来，是我爷爷家。”严谨习以为常：“我就是小时候住过几年，后来就搬出去了。” “为什么搬出去？难道是房子不够一大家子住？” “也不完全是。现在又不是古代讲究四世同堂什么的。就是这么多人住一块，难免有磨擦，何况各自有家庭，所以我们家跟小叔就搬出去另住了。” “那这里就只剩下你爷爷？” “还有我伯父一家，一直住在这里，也是方便照顾爷爷。” 温悦儿心算了下：“人也不多呀。” 严建国也就一儿一女吧？家庭成员也就五口人，住这么大地方，简直浪费呀。 “是呀。好多房间都是空的。”严谨把车停在旁边车道，就有人迎上来，看到他惊讶：“二少爷回来了！” “张伯，我回来了。你风湿好点没？” “好多了。” 严谨拉着温悦儿介绍：“这是我女朋友温悦儿。” 温悦儿堆上笑：“你好张伯。” 老人家看着和气，打量她一眼，平静：“你好温小姐。” “张伯，我爷爷在楼上吗？” “在呢。在楼上书房见客。” “有客人？谁呀？” 张伯说了个名字，温悦儿眼珠子又要掉了：竟然是政界的风云人物？ 上台阶，进大门，温悦儿倒吸冷气。 好，好富丽呀！ 但是丽而不俗。虽然花团锦簇的，却很顺眼，并没有暴发户的感觉。 第539章 气质老太 “阿谨回来了！”宽阔的楼梯扶手边站着一个雍容大气的女人，面容白净不见一丝皱纹，眼睛不大不小，眼神很平和，嘴角轻扬带起一丝客气的笑意。 “是呀，大伯母。这是我女朋友温悦儿。”严谨神色也很平静。 温悦儿迅速瞅对方一眼，跟着招呼：“你好严夫人。” 原来这就是严建国的妻子呀！看着挺顺眼，长的也不错呀，保养就真不用提了，比同龄人年轻好几岁。 可就是这样的女人也没挡住男人出轨养情妇的脚步呀。 严夫人对着她亲切笑了笑，缓缓走下来说：“别那么生分，叫我一声伯母就是了。” 温悦儿转头看看严谨。 “嗯，一家人不要那么客气。”严谨当然是巴不得喽。 温悦儿从善如流：“好的伯母。” “阿谨，你爷爷在书房见客，你先到会客室休息会。” “好的伯母。” 严夫人拉着温悦儿：“悦儿，你跟我来。” “哈？”温悦儿怔了怔。 严谨笑笑：“伯母，你忙吧。悦儿自己人，我来招呼就行了。” “好吧。”严夫人招手唤来家里佣吩咐了几句，就自己上楼了。 会客室布置的很温馨，墙上挂着名家名画，还有个壁炉没有生火。 帮佣送来点心和热茶又悄悄退出。 温悦儿坐不住，凑到窗前张望。 从会客室望出去是一片大大的后花园，是真的花园，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有些在初春都开着也不知是什么品种。 花园偶尔有帮佣路过，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人喧哗。 “怎么样？”严谨端着茶笑问。 “什么怎么样？观后感吗？就，很震憾。”温悦儿笑叹：“有钱真好啊！这哪是房子呀，这就是豪华宫殿呀。” “哪里像宫殿啦？就是装修上稍微奢华了点吧？”严谨不以为然：“其实我不太住得惯。” “为什么？” “太安静了。” “嗯？是因为没有小朋友的关系吗？” “也不会是。我们小时候，也难免吵闹对吧？可是只要一闹，爷爷就会生气发火，所以整个家后来就一直保持着这种静的可怕的气氛。”严谨还吐苦水：“幸好后来搬出来去了，不然我得疯。” 温悦儿笑他：“不知足！你瞧瞧你伯父一家不也住的好好的吗？” 严谨冷哼一声：“好不好她们自己心里清楚。我只知道我姑姑宁肯一个人在国外打拼也不肯回来。” “呃？”温悦儿一听，这话里有玄机呀。 “对了，你堂妹呢？不是还有个堂妹叫严诗诗的吧？” 严谨耸耸肩：“在上课吧？” “她在国内上大学？” “不是。她国外大学毕业回来，现在听说在上什么设计课，跟国内一个很有名的设计师。” “设计什么呀？” “服装呀。” “高定款吗？” 严谨摊下手：“大概是呀。反正到现在也没看到她有什么成品出现。不过也难说，我跟这个妹妹联系比较少。” “为什么呀？”温悦儿好奇心很大，比胆子大。 严谨四下看了看，小声：“合不来。” 温悦儿还想问‘为什么’。 会客室又进来个严肃的老太太，满头银丝，一脸的正经，眉眼都方方正正的，有修道院女院长的气质。 “小谨回家了。” 严谨很快就敛正神色，恭敬：“是呀，方奶奶。这是我女朋友温悦儿。弯弯，这是方奶奶。” “方奶奶好。” 方老太那双淡漠的眼睛不动声色将温悦儿全身上下扫瞄一遍，客气颔首：“你好温小姐。” “方奶奶，最近还好吗？” “身体还硬朗。小谨呀，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我好让人去接你呀。” 严谨搀着她坐到沙发上，笑：“我这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吗？方奶奶，你看，我一交女朋友就把她带到回来了，没有食言吧？” 方奶奶面色淡淡：“嗯。”但是眼角余光都没有给温悦儿，只跟严谨说话：“幸好你的房间每天都收拾的，不然呀你这突然回来，还得忙乱。” “谢谢方奶奶。” “酒店怎么样了？” 严谨愣了下，马上笑：“还好，一切都在正轨上。” “伤好的差不多了吧？” “嗯，没事了，完全好了。这多亏了弯弯对我的悉心照顾呢。”严谨生怕冷落了温悦儿，千方百计提带她。 方奶奶却继续无视，摆摆手：“让我看看。” 严谨只是掳了掳袖子：“方奶奶，你看，一点疤痕也没有。” “你这孩子……”方奶奶终于露丝宠爱的笑容：“净跟我扯皮。” “真的没事，也没有留下伤口。” “当初呀，我说让飞机把你接回京市养伤，他们还怪我大惊小怪。现在看到你没事，我就真的放心了。” 严谨坐到她身边笑说：“方奶奶，没关系，南市的医生也挺好。” “好，好！” 温悦儿看的目瞪口呆。 这，啥情况？ 这名气质老太太是什么样呀？严大华的发妻不是早就过世了吗？也没听说他续娶了太太呀？为什么严谨对方老太这么恭敬呢？ “这次回来住几天？” “呃？”严谨看看百无聊赖的温悦儿：“一两天吧？” 方老太就不悦了：“一两天怎么够？难得回来一趟，多住几天，就当是陪陪我这老太婆。” “方奶奶？” 方老太这才把目光投向温悦儿：“难道温小姐不喜欢这里？” 管我什么事！ 温悦儿暗暗咆哮一句，挤个假笑：“喜欢呀。不过严谨他南市的工作也不能丢下太久，男人嘛还是事业为重。” 严谨悄悄朝她使眼色，可惜温悦儿没领会，还一头雾水呢？ 方老太这才正眼瞅了瞅她，头微偏：“哦，温小姐也是位事业女性？请问是什么职业？” “我……”温悦儿斜瞄严谨，后者挤眉眨眼，看不懂。 “我是有自己的事业，目前还挺顺利的。至于职业嘛，就还好。”含糊其词，希望一笔带过。 方老太不依不饶：“什么叫还好？”她扬起几分轻笑转向严谨：“现在叫‘还好’的职业呢？哎呀，我真是老糊涂了，跟不上时代了。” 第540章 古怪的伯母 “呵呵，方奶奶……”严谨脸上的笑有点维持不下去了。 温悦儿扭头到一边，翻个白眼，暗暗吐槽：这老太太干嘛阴阳怪气的呀？ “小谨呀，你回来的也太是时候了。前天小芳还过来串门，问起你来了。” 温悦儿呲牙下：“谁是小芳呀？” 严谨额头都快要冒汗了。 方老太特别和颜悦儿：“哦，是小谨的青梅竹马，从小一块长大的。这两孩子，一直都特别要好。我记得小谨四五岁那年刚上幼稚园，有天兴冲冲回来跟我们宣布：说交了个女朋友，特别可爱乖巧。” “方，方奶奶，那是小时候的事，童言无忌嘛。”严谨笑的比哭还难看。 温悦儿也不按套路出牌，眨巴眨巴眼，感兴趣问：“有照片吗？我好想看看严谨的小青梅哟。我最喜欢小朋友了。尤其是可爱乖巧型的。” “有。他们两小时候的合照可多了。” 温悦儿笑眯眯，很真诚：“麻烦你，给我看看好吧？我实在太无聊了，现在特别想翻相册，尤其是严谨小时候的相册。家里有吧？” 方老太认真的瞅了她几眼，确定她是真的感兴趣，倒有点意外：“有。我房间有好几本呢。” “谢谢方奶奶。”温悦儿笑的嘴快咧到耳后根了。 方老太就在会客室按铃，叫来一个女佣，吩咐她去房间取相册给客人看。 “温小姐多大啦？”趁着这空隙，方老太状似无意盘问。 “二十出头。” “家里几口人呀？” “爸妈，弟弟。还有叔叔，妹妹。” “哪所大学毕业的？” 这，温悦儿就拿不出手了，傻笑着转移话题：“哎，严谨，天气真好呀，我想去花园参观一下，可以吗？” “可以呀。”严谨苦笑：“去吧。” “你不一起去呀？” 方老太脸色不好看了：“我跟小谨好久不见了，想他多陪陪我，温小姐没意见吧？” “我没意见呀。我就是怕在花园迷路。” 严谨忙：“我让梅姐带你去。” 按铃，门口又出现一个壮实的女子，年纪可能有三十出头，面无表情跟机器人似的。 “梅姐，麻烦你带我女朋友花园逛逛。” “是。” 温悦儿冲方老太咧嘴笑：“方奶奶，我去逛逛，一会回来看照片。” 方老太没吭声。 终于出会客室了，温悦儿长长吐气。 有点压抑，不太舒服。 还是花园好了，空气清新，虽然风有点冷冽，好歹比在室内对着那个阴阳怪气老太太强呀。 初春，好多花都没开，虽然园内有修剪很好的树冠，也有一些大理石浮雕，离得远还有个游池，池边有个遮阳亭，亭上倒垂着累累藤蔓。 温悦儿无所事事瞎转悠，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严谨该把方老太太打发了吧？正准备返回，抬头看到严夫人披着一个厚实的名牌披肩，定定看着她。 轻唬一跳，温悦儿马上：“伯母。” 严伯母扯扯披肩：“怎么一个人出来透气呀？” “我……” “阿谨被方姨缠住了吧？” “这……” “方姨是我们家的总管。在严家差不多快五十年了。”严伯母漏了点信息。 温悦儿眼睛瞪圆：“噢。” 这么多年，这跟家人没啥区别了吧？也难怪严谨那么恭敬。 “还是我婆婆的闺蜜。”严伯母又补充一句。 温悦儿轻嘶口气。 这关系……捋捋，感觉信息量有点大。 “我看到那则新闻了。”严伯母说话真是东一榔头西一捶子，没有主题可言。 温悦儿摇头：“什么新闻？” “你跟阿谨的绯闻。原来是真的呀？” “呵呵，当然是真的。否则我怎么可能站在这里呢？” 严伯母深深看她一眼：“温小姐，你心可真大呀。是不是该说你野心很大呢？” “为什么这么说？”温悦儿虚心请教。 “严家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进来的？尤其是没背景的女人，进来就等于进牢笼。你以为得到一切，其实会失去很多。”严伯母好像在讲哲理。 温悦儿下巴轻掉，直勾勾望着她，脑子里过滤了下她的话，若有所思：“伯母，你能不能举个例子呀？我听得似懂非懂的？” 严伯母招招手，示意温悦儿上前跟自己并肩，缓步行走在花园小道。 “我就是现成的例子。” 温悦儿竟然不意外，很快反问：“伯母，你认为严家是牢笼，而你是住在牢笼里的人？这么说，你不认为自己不幸福？” “你很聪明呀。” “可是，伯母，你有儿有女，衣食无忧，社会地位也有，比起很多人来说，已经是人生赢家了吧？为什么还这么自悲自怜呢？” 严伯母怔了怔，深深叹气，相当诚恳看着她：“温小姐，我是真不忍心你这么一个冰雪聪明的小姑娘，会步入我的后尘呀。” “所以，你是来反对我跟严谨交往的？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温悦儿这脑子反应能力也是可以的。 严伯母又愣了会神，嗤的苦笑：“你误会了。我只是阿谨的伯母，无权干涉他的私人生活。我呢，大概是闲出毛病了，所以有时会胡言乱语，你别当真哈。” “不，伯母。我其实相信你是为我好。特意来提醒我的。”温悦儿话峰一变，态度特别谦虚：“只是，我的个性呢，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哪怕头破血流我也跟那堵墙死嗑到底。” 这个比喻有点意思。当然成年人三思都会懂。 严伯母有点失态的看着她，下巴也快掉了。 “性格决定命运。”温悦儿还耸下肩，俏皮挤眼：“有牢笼又怎么样？那就打碎它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哪跟哪呀？ 严伯母眼眸一亮，随即又黯然：“待在舒适圈久了，手无缚鸡之力。” 温悦儿撺掇：“借助外力呀。里应外合，一切牛鬼蛇神都会被打倒的。” “哈，温小姐，你实在……很可爱啊。”严伯母露出真心的微笑：“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阿谨会跟你交往了。” “谢谢伯母。”温悦儿抿抿嘴：“希望得到伯母的祝福。” “我祝你跟阿谨长长久久，甜蜜幸福。”严伯母神色很认真。 第541章 不见外客 “谢谢。伯母，那我就跟你透露一个小秘密哦。”温悦儿调皮挤眼。 严伯母感兴趣：“哦？什么小秘密？” “严让，严大少，也就是你儿子，也有心仪的对象呀。而且是个很有想法很有主见很独立有原则的完美女人。” 严伯母原地愣了几位，失笑：“哦，我好像听过，是个女明星吧？” “对呀。你见过吗？” “电视上见过。”严伯母比较感兴趣的是：“你跟这个女明星认识？” “是的。打过交道。所以我很清楚她的为人，相当不错！” 严伯母挑挑眉：“评价这么高？” “是的。” “完美女人？” 温悦儿迟颖下：“相对来说，比较完美。当然，我承认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完美的人。” “你多大了？”严伯母的问题完全没头绪。 温悦儿呃了下：“二十多。” “小小年纪，讲话却这么谨慎，难得呀。”原来这才是严伯母想表达的意思。 “谢谢。” “你做什么工作的？” 温悦儿又犹豫了：“我……我的职业，比较自由散漫，也很小众。” 她越是这么支吾，严伯母越发有兴趣：“到底是做什么的呀？” 温悦儿扯扯嘴角：“伯母呀，我能暂时保下密吗？” “为什么？” “太小众了，而且是个得罪人的行业，所以我心里没底。” 严伯母‘哦’了声：“我更有兴趣了。” 温悦儿打算不接她的茬，而是左顾右盼：“我出来一段时间了，也不知严谨是不是在找我。伯母，我们回屋吧？” 竟然她执意不肯说，严伯母也不好再三强逼，顺路把她送到会客室。 没想到，那个方老太还在，拉着严谨絮絮叨叨，也不知聊什么能聊这么久？ 看到温悦儿回来，严谨明显松口气，赶紧：“伯母。弯弯，你来了，看，相册在这里。” “嗯，好的。”温悦儿朝方老太颔首，坐下打开相册翻动。 严伯母目光一扫，大概明白屋内是什么状况了，她浅笑着上前扶起方老太：“方姨，我们去厨房看看，有没有阿谨爱吃的菜。否则让张伯派人去采购还来得及。” “也对。”方老太顺着她手臂站起来，慈爱对严谨：“今天我下厨，亲自做几样你最爱吃的小菜。” “谢谢方奶奶。” 好不容易把方老太送走，会客到就只剩下严谨和温悦儿了。 温悦儿抬眼，似笑非笑：“聊什么呢？” “就一些七七八八的。你呢，逛的怎么样？” “还好呀。现在是初春，花园没有百花齐放有点失望。幸好碰到严伯母，大致聊了几句，感觉还不错。” 严谨诧异：“你跟我伯母，竟然聊的还不错？” “是呀。怎么啦？” 严谨又左右张望，坐到她身边小声：“我伯母这个，有点，怎么说呢，不太合群。” “比如说？” “她不怎么社交，跟城中名嫒贵妇私交很少，对我大哥和诗诗也有点放养的意思。怎么说呢，就是不怎么跟人打交道，有距离。” “跟家人也没什么互动吗？” “互动的少。” 温悦儿眼珠转转：“这么说，她不是个合格的妻子和母亲喽？”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呀。我是说她跟家人都有一定的疏离感，何况跟不熟的人。你们才今天第一次见面吧？所以，听到很谈得来，我是吃惊的。” 温悦儿笑了，拍拍他手：“谈得来的人，不在乎见面次数。你跟你那些狐朋狗友几十年不知见过多少次面了对吧？还不是互相提防，从不交心。” “这？” “我跟你伯母就是相谈甚欢，还没到忘年交的地步。只能说感觉还不错。有点颠覆我的想像。” 严谨笑了：“你想像成什么了？” “我想像呀，豪门大户的长子长媳就跟红楼梦里当家少奶奶凤姐似的，八面玲珑擅长交际，长袖善舞，游刃有余。没想到，完全不是耶。” 严谨又笑了：“还真不是。” 温悦儿合上相册，双手合十：“所以我现在很期待见到你爷爷了。会不会也跟我想像中不一样呢？” “哦，你想像中是什么样？” 温悦儿眼角上扬：“嗯？就是很威严，板着脸，不苟言笑，目光锐利，精神奕奕……” 转头看一眼严谨，她下巴轻掉：“你，想像力太丰富了。” “太丰富是什么意思？” “就是，嗯，差不多吧。”严谨摸摸鼻子，转移话题，指着相册问：“怎么不看了？” 温悦儿顺手瞎翻下：“看完了。” 严谨就很臭屁自恋：“我小时候，很可爱吧？” “还行吧。” “只是还行？”严谨意外。 温悦儿撇下嘴：“小朋友不都这样吗？小时候有婴儿肥，个个都可爱呀。” “切。”严谨不认同。 “而且你有时过于严肃了，对着镜头很老成，像个小大人似的。”温悦儿还提出批评。 严谨瞪眼：“不都这样吗？小孩子盼大长，不想被当成小朋友对待，努力模仿大人……” “那你模仿的是谁呀？”温悦儿斜眼瞅他：“在游乐场也不开心，也要装大人？” 严谨想了想：“游乐场那次呀，的确不开心。因为我想玩打枪游戏，大人不让，我就真的是板着脸的。这样很不错啦，没有滚地撒泼。” 温悦儿拧拧他的耳朵，轻轻笑：“你还好意思说。” ‘咳咳咳……’门口有轻咳。 两人转头，看到张伯了。 “张伯，有事吗？”严谨马上坐正，收敛了嬉色。 张伯目不斜视，正儿八经道：“客人走了，老爷子有一刻钟休息时间，让你上楼一趟。” “好的。”严谨顺手拉起温悦儿。 张伯又说话了：“老爷子指名单独见你。” 这什么意思？下马威吗？ 温悦儿疑惑看向严谨，后者也有点蒙：“什么？” 张伯一本正经：“老爷子说精力有限，暂不见外客。” “弯弯是我女朋友。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正式女朋友。她不是外客，是未来的一家人。请张伯代传一声。”严谨郑重表明态度。 张伯略顿，点头：“好，稍等。” 第542章 开启毒舌模式 会客室气氛凝滞。 严谨握紧温悦儿的手，歉意：“弯弯，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温悦儿平静反问。 “我？其实我爷爷对小辈有时挺和气的。” “这个我信。”温悦儿淡漠：“隔辈亲嘛。只是我不在此列。” 严谨沮丧：“弯弯，别这样。” “好吧，拭目以待。”温悦儿也不跟他呕气。 没多久，张伯转回，严大华的主意还是没变，他只要见孙子，对温悦儿这个无权无势陌生女孩，没时间也没兴趣了解。 严谨抿抿嘴，对温悦儿：“我们走吧。” “去哪？” “回锦绣苑。” 温悦儿很满意严谨的决心，可是她是个识大体的女孩，及时拉住严谨，小声：“别，正事要紧。” “可是，你……”严谨有点意外。 没想到，她跟自己竟然不是一条心。 “严谨，别忘了我们今天来的目的。” “你不介意？” “一点点啦，还好。反正跟我谈恋爱的是你，你的心意最重要。”温悦儿挤挤眼冲他笑：“主次要分明，不要斗气。” 严谨吁的松口气：“弯弯，你太好了。”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如果这里不让等，我去车上等你好了。放心，我没有玻璃心，我是钻石心，没那么容易脆弱。” “嗯。”严谨摸摸她脸：“那好，我去去就来。” 温悦儿认真：“注意重点。” “明白。” 严谨望她一眼，跟着张伯一块上楼到书房去了。 会客室就光剩下温悦儿，她也无所谓，就在里头转圈晃悠，一会摸摸台灯，一会研究地毯，忙着呢。 方老太悄无声息站在门边看了她一会，面无表情又离开了。 温悦儿碰碰茶杯，茶已凉。茶壶里茶水也是低温的，就挑点心尝了一块，百无聊赖开始坐下来玩手机。 外头传来很刺耳的煞车声，她不动声色抬眼，继续玩手机。 没多久，严诙就闯进来，看到她，似笑非笑：“哟，这不是温小姐吗？” “是我呀。”温悦儿歪头抿嘴浅笑。 “什么风把大名鼎鼎的私人侦探吹来了？” 随后跟进来的方老太震惊：“什么？小诙，你说什么？” “方奶奶，这位温小姐没做自我介绍吗？” “她是干什么的？” “南市的私人侦探。” “啊？”方老太脸色一变，虎起脸：“温小姐，你是个私人侦探？” 温悦儿若无其事：“是呀。” “你，你来干什么？” “方老太，你是老糊涂了吗？我是作为严谨正牌女友的身份拜访长辈来的。” 严诙牙疼似的吸口冷气，惊慌的瞅眼方老太，还有人怪当面说她‘老糊涂？’这个女人，胆大太了吧？ “你，你太没家教了。” “何以见得呢？”温悦儿笑吟吟，始终神色淡定。 方老太没有举例，而是浑身发抖：“我是不会同意你跟小谨交往的。” “你管得着吗？”温悦儿认真发问：“你是严谨什么人呀？有资格对他的私事指手画脚吗？” 严诙又呲了呲牙。 “我是小谨的长辈。他最听我的话了。你，没资格跟他交往，劝你死了攀高枝的心思。” 温悦儿心里很不屑，脸上也表露出来，皮笑肉不笑：“我没有存攀他高枝的心思呀。我就是爱他想长伴他左右，哪怕待个四五十年也无所谓。” 方老太的脸色一下惨白，眼神一下变得可怕。 严诙更是吓的头发竖直，惊恐的倒退，好像怕沾到什么似的。 “谁跟你说的？”方老太哑声问。 温悦儿笑眯眯：“没有人跟我说。只不过我来之前呢，对严家上下做了一番功课，稍微了解几个重点人物的脾性。本来呢是想做为讨好长辈的小心机，看来用不上喽。” 这番解释也算合情合理，同时也摘清了严伯母的嫌疑。毕竟她们刚刚是一块现身会客室的。 方老太铁青着脸，说了一句：“你，永远都别想进这个门！”然后不等温悦儿反击，昂头转身离开。 “切，谁稀罕呀。跟个牢笼似的，以为人人跟你一样呀。”温悦儿不甘示弱，冲着她背影嚷。 闪避在门边的严诙再次震骇，见鬼一样瞪着她。 她知不知道方老太在严家的地位，仅次于严大华好吧？ 温悦儿甩甩手，还不解恨，冲着严诙撇嘴：“看什么呀娘娘腔。” “你，你说什么？”严诙指指自己。 “唇红齿白厚刘海，脸上擦了八斤粉吧？不是娘娘腔是什么？”温悦儿对他更没好话了。 严诙冲过来气急败坏：“臭女人，你再胡说，信不信我削你？” 温悦儿闲闲：“不信。我想你只会有小拳头……”呃，严诙的神色很阴沉，真的很有揍人的气场，那就见好就收吧。 继续安静的低头玩手机，温悦儿在给朱敏敏发微信呢：敏敏，救命呀。我在你严家主宅，碰到胸三哥了，他好像不待见我。怎么办？在线等，急！ 没想到，朱敏敏马上就打电话过来，急切：“弯弯，你在哪？我家，我爷爷哪？你到京市啦？怎么跑到那里去了？也不跟我事先说一声。没事，你把电话给三哥，我来跟他说。” 严诙却只是手指点点温悦儿，磨着牙气冲冲走了。 “哦，他离开了。” “我二哥呢？” “他去见你爷爷啦。” 朱敏敏奇怪了：“你没跟去？” “我倒是想呀，你爷爷不想见我呀。” 沉默了小会，朱敏敏叹气：“弯弯，不是我马后炮呀。你们也太草率了吧？虽然热恋期难分难舍一刻也离不得，但是见长辈这个事吧，其实还得从长计议。” “嗯，是的，有点仓促了。” “不是有点，是相当仓促。你们要给爷爷一点心理准备呀。这么冒昧登门，真的不合礼数呀。”朱敏敏这次没站她这一边。 温悦儿好脾气的应和：“是的，知道了，下次注意。” “哎，不过弯弯，你也别放心上。我爷爷是这个硬脾气。但是他其实最欣赏二哥……” 温悦儿放出一记重磅炸弹：“敏敏，我好像得罪了这里的方奶奶。” “啊？啊！！”朱敏敏先是惊疑，继而不可思议尖叫一声。 第543章 暗亏是成长中的一部分 温悦儿抠抠耳朵，把手机拿远一点，听到朱敏敏提高嗓门问：“方奶奶？你确定吗？你怎么得罪她了？我的天啊。弯弯，你知不知道方奶奶在我们家生活将近五十多年，跟家人没差别了。除了我爷爷，她是最有发言权的人。” “哦。”温悦儿闲闲应。 朱敏敏听她这么漫不经心不重视，就加重语气：“我大伯，爷爷亲儿子对吧，可是在方奶奶面前跟亲孙子似的听话。你怎么搞的呀？弯弯，你平时不是很会做人做事吗？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呢？我二哥没跟你交待要注意什么吗？” “没有。他让我跟平时一样保持初心，想怎样就怎样。” 朱敏敏无语了：“怎么这样呀？你们还想不想继续交往下去呀？” “想呀。” “想过爷爷这一关，最主要的就是过方奶奶这一关。只要方奶奶首肯了，其他都不是事。” “呵呵。她不同意呀，正眼都不看我一眼。”温悦儿若无其事。 朱敏敏愣了下，奇怪：“怎么会呢？方奶奶人很好的，你是不是……” “我并没有一开始就得罪她。而是她先阴阳怪气，然后还鄙视我的职业，那我就只能不客气的还击喽。” “这……”朱敏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温悦儿看看门口，捂着手机小声：“那我现在怎么办呢？有没有补救措施？” 朱敏敏想了想：“暂时先别动。我来探探方奶奶的口气。” “好的，谢谢你呀。” 挂了电话，温悦儿又陷于无聊等待中。 也不知严谨跟他爷爷谈的怎么样了？ 严谨跟严大华相谈并不欢。 “爷爷……” 严大华精神略有疲倦，毕竟才刚见完一位重要的客人。 他先是静静看着这个好久不见的孙子，威严的哼了一声：“小谨呀，你历练了这大半年，胆子越来越大了。” 严谨陪着笑：“爷爷，这是怎么说的？我胆子不是一向很大吗？” “哼。谁让你把那个女人往家带的？” 严谨慢慢敛了笑，纠正：“爷爷，弯弯有名字。她叫温悦儿，小名弯弯。是我正儿八经交的女朋友。已经交往一阵子了，所以带她回来见长辈是理所当然的。” 严大华看着他：“小谨，你还是那么任性啊。看来，管理一家酒店也没让你真正长大啊。” “爷爷，你就直说吧，不喜欢弯弯什么？你连见都没见过她，为什么就这么排斥呢？” “不喜欢一个人，还需要理由？”严大华发出哲学般的反问。 “我认为需要。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严谨坚持。 “我不恨她，只是不喜欢她拐跑我最欣赏的孙子。”严大华给出理由了。 严谨稍滞，然后就无声勾唇苦笑：“爷爷最欣赏的孙子原来是我？真是令人意外啊。” 严大华就皱眉：“阿谨，你把话说清楚。” “爷爷如果真的最欣赏我的话，那么对我在成长过程中遇到那么多次意外为何视而不见了呢？爷爷，你消息灵通，慧眼识人，应该知道我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吧？” 严大华虎起了脸：“你在责怪我？” “不敢。倒是有点小小的埋怨。”严谨顺势就把话挑明了：“爷爷，我就言归正传吧。我今天回来，一是带弯弯来认认家门和拜见长辈。二来是向你求证一件旧事。” 严大华不吭声，眼神很阴郁。 “这件旧事，就是我母亲当年溺亡意外。” 严大华再次皱眉，不耐烦：“过去这么多年的意外，又翻出来做什么？” “因为我无意中发现，我母亲不是意外事故，是人为祸端。而且是最亲近的人做的手脚。我想知道真相。只能向爷爷你求证了。” 严大华默然了小会：“我所知道的真相就是你母亲就是国外度假意外出事。” “不是意外。” “证据呢？” “证据得问我爸和他后来娶的那个女人。”严谨把话说到这地步了，算是指名道姓了。 严大华不高兴了：“阿谨，无端猜测不可取。” 严谨淡然一笑：“好吧，我听了些只言片语，做出了判断，的确没有实质证据，而且过了这么多年就算有证据也消灭的差不多了对吧？那么就谈谈最近我受伤出的车祸吧？” “车祸是人为的，我知道。”严大华摆手：“相信警方会处理好。” “是人为的，如果这个人，就是我们严家内部呢？警方怎么处理？”严谨似笑非笑。 严大华瞪着他“阿谨，你这阴阳怪气的毛病几时染上的？” “自从我几次死里逃生后，就有了。”严谨轻描淡写：“爷爷，先别纠结我的态度问题。我从小到大，出过不少意外，你是知道的对吧？” 严大华轻颔首。 “这么频繁出意外，爷爷不觉得可疑吗？” 严大华认真：“成长过程中，谁都避免不了挫折。爷爷我，也是这么摸爬滚打过来的。” 严谨都傻了。 所以，他受那些伤，吃那么多暗亏，是应该的，是成长过程中的一部分？ “为什么，这些挫折没发生在大哥和严诙身上呢？莫非天将降大任于我身上，劳我筋骨……爷爷是想将dh集团的继承权传给我吗？”严谨半开玩笑半认真问。 严大华定定看着他，一字一顿：“没错。” 严谨怔了怔，并不相信，淡定：“光磨练我意志和运气吗？” 怎么着也得亲自带在身边手把手教一些独门经验吧？不然怎么当掌舵人呢？他又不是商业天才！没从商资历就敢接手一家大集团。 “把你放到新悦酒店这是第一步。”严大华清楚表明：“本来还有后续。但是如果你不思进取，那就没有后来了。” “我倒是想百尺秆头更进一步，可是时时处在险境中，只能先自保为主。”严谨很随意，对严大华抛下的诱惑没什么太大的情绪变动。 严大华忽然笑了：“阿谨，如果你连肉眼可见的险境都无法克服，那么，的确不适合当我的接班人。” 第544章 她不适合 “是吗？爷爷，我从来没想过当你的接班人。毕竟有伯伯叔叔大哥们排在前头呢，轮不到我。不过，我现在知道该怎么排除身边不定时的炸弹了。谢谢。”严谨肃然，郑重道谢。 严大华微感诧异，感到一丝不妙。 “小谨别乱来。” 严谨特别的乖巧，换了张笑脸：“爷爷，你放心。我做事一向有分寸。虽然顶着败家子的名声，可我从来不会碰黄赌毒。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严大华眼神复杂看看他，片刻才：“这大半年的外放，小谨，你变了很多。” “谢谢爷爷的苦心栽培。”严谨学会顺着对方的话自我肯定。 严大华沉默片刻，抬手拿起旁边小几的茶杯。 严谨有眼力见，看到没剩多少了，马上恭敬的斟满。 茶水的热气弥漫在严大华的衰老的面容上，他慢慢喝了一口，问：“她是干什么的？” 虽然严谨跟温悦儿的绯闻也传到严大华耳中，但他压根就没放在眼里，当然也不会过问，所以也无从知道温悦儿个人细节。 “私人侦探。”严谨诚实答。 严大华轻怔：“私人侦探？”有些不可思议：“这职业，在国内合法吗？” “明面上不合法。所以他们对外的全称是‘温新咨询服务社’。温新是弯弯的父亲。弯弯是她的小名。”严谨补充详细。 “认真的？”严大华问题没头没脑的，严谨秒懂。 他答：“是的。” 严大华握握手掌，若有所思。 严谨趁机：“爷爷，弯弯都来家里了，就见一见吧？我想，你一定会喜欢她的。她特别乖巧伶俐又讨喜。” 很不凑巧，书房门轻轻敲响。 “进来。”严大华没有露出不悦之色。 因为敢于来书房打扰的人，只能是方老太。 果然，方老太手里端着一盘新鲜水果进来，笑着说：“没打扰你们祖孙聊天吧？” “方奶奶。”严谨接过盘子轻轻放到严大华小几边。 严大华也露丝笑容：“天天念叨阿谨，这回真来了，高兴了吧？” “高兴，意外惊喜。”方奶奶嗔怪瞪眼严谨：“我说他了，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家里都没准备他爱吃的菜，还得临时买。” “惯得他。”严大华表示不用这么劳师动众。 方老太看看时间，关切问严大华：“吃过药了吗？” “哎呀，全忘光了。”严大华一拍脑门。 方老太笑叹摇头：“你呀，就知道整天忙。身体要紧呀。”然后从边上抽屉里拿出药，然后还试了试水温，再倒给严大华喝。 严大华理所当然：“趁着还忙得动，多忙些，也是减轻他们负担嘛。” “儿孙自有自孙福。你呀早就该退下来让小辈们接手了。” 这话也只有方老太敢说，别人若是提出让严大华全面退休，估计是要被骂的。 “是是，我这不正有这个打算嘛。”严大华指指严谨：“阿谨历练的不错，考虑让他回京市到总部来上班。” 方奶奶微笑：“也是时候了。” 严谨措手不及：“爷爷，你来真的呀？” “我还骗你不成？” “可是，我在南市，新悦酒店还离不开我。” “真正可以让你大展拳脚的，施展才华不在一个小小新悦酒店。” 严谨摇头：“我喜欢酒店的工作。” 严大华跟方老太对视一眼。 方老太眯了眯眼，问：“因为女朋友……” “也不全是。”严谨自然道：“我觉得自己就适合酒店工作。我想继续下去。” 方老太思索片刻，转向严大华：“不如这样吧？竟然小谨喜欢酒店的工作，就让他接手建国手里的京市酒店业务？” “嗯？这主意不错。”严大华轻轻点头。 严谨吃惊：“让我接手伯父手里的酒店？” “是呀。他反正经营这么多年，一直亏损中。不如让你来试试？”方老太不但对严家了如指掌，对集团的业务也有一定的了解。 严大华再次点头：“是的，阿谨。新悦酒店你做的很好，就回京市再试身手吧？” “可是……”严谨真的不想呀。 “没什么商量的余地。等会，你伯父回来，我跟他提一下。明天就让他交棒给你。” “明天？”严谨苦笑摇头：“爷爷，这办不到。” 严大华问：“哪里办不到？” “太快了，你要给我时间考虑呀。再说，我……”他本想说跟弯弯商量，又怕惹恼爷爷，顿了顿：“总之，我暂时没办法答应接手。” 方老太就失望的叹气。 严大华也不满：“阿谨！” 严谨擅自继续刚才的话题：“正好方奶奶也在。爷爷，我把弯弯请上来跟你见一面吧？” “小谨呀，你爷爷有点累了，改天吧？”方老太和颜悦色否定。 严大华不经意瞅眼方老太，顺着她的意思，撑撑额头：“嗯，我得休息会。阿谨，你先去吧。” 严谨抿紧嘴角，把不高兴摆在脸上。 “去吧小谨。”方老太轻轻推推他，使眼色：“让你爷爷好好休息。有什么话，晚点再说。” “好吧。”严谨拗不过长辈，怏怏出书房。 严大华狐疑看着方老太。 方老太用精致的小叉子叉起一小块水果递到他嘴边，笑眯眯：“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的，没错，我不喜欢那个女孩。” 严大华咬下水果，嚼完后，才问：“怎么啦？” “满脸精明相，伶牙利齿很粗俗，一看就是底层没教养家庭养出来的女儿，跟咱们家格格不入。她不适合小谨。” 严大华若的所思：“可是听阿谨说起来，这次是当真的。” “哪有什么真不真的？吃惯了山珍海味，尝尝清粥小菜而已。等新鲜劲过了，小谨自然知道什么女孩才是最适合他的。” 严大华没出声。 “而且她还是干私家侦探这一行的。”方老太满脸不屑：“这跟时下流行的狗仔记者有什么两样吗？就知道偷偷摸摸的跟踪偷拍，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工作。” “嗯。”严大华觉得有道理。 私人侦探跟偷拍明星的狗仔记者，本质没什么区别。 职业不光彩，还容易遭到唾弃。 第545章 来去匆匆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温悦儿猛的抬眼。 严谨快步进屋，站定了，直视着温悦儿。 “怎么样？”温悦儿察言观色，他的脸色不是特别好，那就说明祖孙两沟通不顺？ “嗯？该说的我都说了。” 温悦儿小声：“你爷爷什么态度？” “让我不要乱来。” “哈？”温悦儿不可思议扯扯嘴角。 “他还认为我人生中遇到的那些意外，是一种磨练一种考察意志力的正常行为，因为他看好我成为他的接班人。”严谨挑着说的，没有太过详细转叙。 温悦儿下巴再次一掉：“什么？” 她好笑的说：“怎么可能呢？” 严谨不是长子长孙，好像也没啥突出的才能吧？也不是什么商业奇才，严大华干嘛要越过儿子和长孙严让，青眛严谨呢？ 道理说不通嘛。 “好笑对吧？”严谨微微一笑：“我也有同感。” “呃？这个，暂且不论真假。你妈妈那件事……” “认为没有证据，统统当做意外。” 温悦儿瞪圆了眼：“这？听起来，有点冷血呀。” “不止。”严谨深深叹气拉着她：“对不起弯弯，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呀。”温悦儿不懂眨巴眼：“我没受委屈呢。我都当面怼回去的。” 严谨一听，这话里有话，赶紧问：“又怎么啦？” “哦，我大概是得罪你们这里地位仅次于老爷子的方奶奶了。” 严谨眼珠一突，倒吸冷气，直愣愣看着她，半天没回过神来。 温悦儿不好意思搓搓鼻子：“也，不能会怪我呀。她一听到我是私人侦探，就情绪有点激动，我也就冲动了点，说了句重话，然后她说我没家教，是不会允许你跟我交往的，当然我没有掩面泣走，就又说了句语带双关的话，她当场面色就变了。” 严谨半晌回过神来，艰难：“你，说了什么双关话？” 温悦儿瞅瞅他，小声复叙了一遍。 ‘嘶~’严谨这声冷声抽有点大，他惊恐：“弯弯，你怎么……” “呃，我知道有点严重了。我刚跟敏敏打了电话，她也认为我太过冲动，而且形势危急。所以，严谨，我是不是找个机会跟方奶奶道个歉呢？” 严谨扶着沙发坐下，摆摆手：“让我冷静一下。” 温悦儿更不安了，搓着手跟小跟班似的站在他身边，轻声：“我也感觉不太妙。敏敏答应帮我探方奶奶口气，这半天没动静，估计是悬了。” “不是悬了，是真的无力回天了。”严谨抚额叹气。 温悦儿慌神了：“严谨，真的没办法挽救了吗？” 严谨摇头，盯着前方出了会神，站起来：“算了，事以至此，就这么着吧。弯弯，咱们走。” “啊，去哪？” “回锦绣苑。” “那这……”温悦儿困惑：“你就逗留这么点时间，会不会……” “没事。”严谨拉着她出会客室，碰到张伯了，直截了当：“张伯，麻烦你跟我爷爷说一声，有点急事，我先回去了。” “什么？你这就走啦？吃了饭再走也不迟嘛。” “不了。改天。”严谨快步出大门，直接上了大奔。 就在他发动汽车时，严伯母闻声出来也劝：“阿谨，怎么要走啦？” “伯母，公司有急事，十万火急。我来不及跟爷爷和方奶奶道别了，替我转告一声，对不起了，改天我再抽空回来陪老爷子。” 严伯母回头看一眼楼上：“真这么急呀？” “嗯。” 严谨缓缓开车驶出严家前院。 楼上书房临窗站着方老太，面色很阴沉，一直到视野里看不到车了才郁郁寡欢转回视线。 严大华还真在书房里间专设的小房间休息，并不知情严谨来去匆匆。 车内气氛较生硬，温悦儿也没打算活跃气氛，默默撑着腮发呆。 其间，收到一条朱敏敏发来的短信：对不起，弯弯，方奶奶让我别插手。 温悦儿想了想回她：谢谢，我会自求多福的。 已经转到主干道，前方红绿灯，严谨停车，忽问：“弯弯，你为什么会说那句语带双关的话？” “嗯？哦，我就随口那么一说。” “不对吧？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联想呢？” 温悦儿还是不肯供出严伯母，镇定自若：“因为，我平时就爱胡思乱想嘛。方老太太的年纪跟你祖父相近吧？而且深得你们小辈的尊敬，绝不是一朝一夕修炼而成，而是长久的相处……那我就会想起一些电视剧啊，就有一些不合常理的狗血桥段什么的，然后就脱口而出了。” 严谨不信，盯着她确认：“你在花园逛的时候碰到我伯母了。” 温悦儿心一紧，强颜欢笑：“我不是跟你说了吗……” “而且聊的不错。”严谨挑眉：“有社交恐惧症的伯母竟然跟你谈得来，的确是我没想到的。” “呵呵。” “哈，我明白你们在聊什么了？” 温悦儿板起脸：“严谨，别瞎猜呀。” 绿灯了，严谨继续开车。 开了一段路后，他冷不丁来一句：“弯弯呀，你平时的机灵劲哪去了？何必呢？” “什么意思呀？” 扭头瞥她一眼，严谨轻叹：“你看，头一次上门，却闹的这么僵，你得到什么了？” 温悦儿是隐隐有丝悔意，不过嘴还是委倔：“我本来也没想得到什么。” “就光过嘴瘾了？” 温悦儿有点恼了，赌气：“对呀。” 严谨没吭声。 这一路倒平静，两人再没交流，各自安静。 回到锦绣苑，严谨就进屋打电话去了。 温悦儿翻个白眼，另外找了间空屋也闭门待着，开始玩手机游戏。 烦燥，游戏也没打好，输了几局后，她退出游戏，翻翻手机，给苗一秀打电话：“秀秀，在干嘛呢？我好无聊呀，我好想你呀！” 苗一秀口齿不清：“吃饭。” 看看时间，差不多中午了，温悦儿摸摸肚子，不饿。 “吃什么好吃的呀？” “炒饭。” “这么省呀？你那么瘦，要多吃点，不要怕花钱，反正就当出差，可以报销的。” “哦。”苗一秀咽了饭，问：“悦儿姐，你你们怎么样了？” “一言难尽呐。”温悦儿唉声叹气。 第546章 小吵 苗一秀言简意骇：“我也无无聊，说吧，我我想听。” “去！”温悦隔空翻白眼。 下秒后，电话那头传来石叔的声音：“弯弯，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 “嗯，小事吧。我觉得算小事，不过严谨觉得是出大事了。” “到底怎么啦？”石叔不听她似是而非的废话。 温悦儿迟疑了下，还是跟他们说了今天发生的事，说完后很委屈：“早知道这样，就不来京市了。” 石叔愣了一会，才劝说：“现在不是马后炮的时候。怎么讲呢，你也性急了点。冲动了点。再怎么讲，那老太太也长辈嘛。就算她态度不好，不认可你，也不用在人家的地盘当面怼起来嘛。” “哦。” “还有呀。你倒是过嘴瘾了，却把严谨置于火架上，怎么就这么不顾后果呢？”这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 温悦儿小小声：“好啦，我知错了。” “知错就改吧。” “我倒是想改，不过估计一时半会没机会了。” 石叔想了想，问：“严谨呢？” “他呀，现在打电话呢。” “好好跟他商量下，别让他为难。” 温悦儿无声叹气：“好。” 挂了电话，温悦儿还磨蹭了会，慢腾腾挪到卧室，趴在门口听了听，里头没动静，也没有讲电话的声音。 她正疑惑呢，就听到背后严谨问：“你在干什么？” 温悦儿脸色一变，讪讪转头笑：“我，我打算问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叫外卖什么的？” 严谨淡然：“不用了。”温悦儿还没做出表情，他又来一句：“我刚已经叫了外卖。” “哦。”温悦儿搓搓手，轻瞄他一眼，犹豫着开口：“你，还在生气呀？” 严谨已经走到客厅沙发坐下，拿起摇控器开电视：“没有，我没有生气。” 温悦儿跟过来，不相信：“可是你一直板着脸呐。” “我一直这样不苟言笑的呀。” “是吗？”温悦儿眨巴眼，嘟嘟嘴陪着看了会电视，实在忍不住，又问：“你爷爷，有没有打电话过来骂你不告而别呀？” “没有。” “哦。”温悦儿词穷了。 以严谨现在的态度来看，他是不高兴的，只是表现不明显而已。 但他又否认自己在生气，那就让他冷静一下吧，温悦儿站起来朝房间去。 严谨瞥眼她背影：“我跟伯母通电话了。” 温悦儿顿住身形，扭头诧异了半天，神色复杂：“然后呢？” “她一直在夸你。” “还有呢？” “她不知道你跟方奶奶起冲突的事。” 温悦儿翻翻眼：“嗯哼。” 严谨看着她：“弯弯，你一点也不内疚吗？” “我有呀。” “难怪……”严谨说两字又说不下去了，揉揉眉心：“弯弯，你有时太任性了。” 温悦儿漫不经心：“是呀。我性格多变嘛。” “你怎么……”还是这么不当回事呢？严谨都无语了。 “我说严谨，你回京市到底是干什么来的？”温悦儿怒了：“你家方老太这么重要，你倒是早说呀。她需要被供起来，你早点告诉我呀。” “我……”严谨抿抿嘴：“你还有理了是吧？” “是呀。我有理。谁让她先无视我，然后鄙视我职业的，最后她凭什么指手画脚你的私生活？长辈就可以横加干涉？” 严谨震惊看着她。 “看什么看？我就是这么耿直。这就是我心里话。”温悦儿也来火了。 严谨呼的吐口气。 温悦儿扭身疾走回卧室，重重的甩上门。 “你，你还有脾气啦？”严谨手指点点。 他对严家没啥太大的感情，尤其是主宅，就没怎么感觉到温暖过。唯一就是这位方奶奶，小时候对他爱护有加，也特别喜欢他，这让他对主宅多少有点美好回忆。 方奶奶在他心目中就跟亲奶奶似的，不，比亲奶奶还亲。除了尊敬就是尊重。 可这么一位他最尊敬的长辈却被自己所爱的女朋友呛声，真的让他很难受。 回到家，他就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方奶奶告罪陪不是，方奶奶态度还是温和的，语气却很淡漠，看来是真的伤了她的心。 严谨还打算想办法怎么修复呢，没想到温悦儿却是这么一副‘敢作敢当’的不认错模样，真的暴燥呀。 外卖到了，严谨去小区门口拿回来，放到桌上，还冒着热气呢。 他在客厅转了几圈，还是走到卧室门口，喊：“弯弯，外卖到了。” 门内没响应。 “我先吃啦。”严谨等了会，还是没动静就自己先开吃。 刚吃到一半，电话响了。是严让打来的。 他腾出一只手接起：“大哥。” “你在京市是吧？快来某某医院。” “出什么事了？” “老三，出车祸了。” 严谨稍愣：“严诙？” “不然呢？”严让急急：“听说还挺严重的。正在手术室抢救呢。” 严谨心里却暗爽，若无其事：“怎么回事？你哪听来的？” “我妈跟我说的。” “什么时候？我刚跟伯母打电话，她都没提呢。” “刚刚，大概五分钟前。”严让催：“哎，你到底来不来呀？” “你先去。我稍后。”严谨没果断拒绝。 严让应了：“也行。” 电话结束后，严谨也没心思吃饭了，他手指旋转手机，沉吟着拨通石叔的电话。 石叔接的很快，听他这么一说，略感意外：“是呀？这么快？我倒是拜托了一些信得过的朋友做手脚，没想到这么快有效果了。” “石叔，会不会他这事，就真的是意外？” “也有可能。我打听一下去。” “好。” 严谨掩上吃一半的外卖，走到卧房前再次响门：“弯弯，听说严诙出车祸了。” 过了会，门打开了，温悦儿沉着脸剜着他：“谁说的？” “严让。” 严让的消息来源比较可靠，温悦儿脸色稍晴朗：“这不很好吗？达到我们原先的目的了。” “嗯。就是不知道具体如何。所以我得赶去医院一趟。” 温悦儿无所谓：“去吧。” 眼见为实嘛，到底严诙伤的如何？如果是轻伤就真的便宜他了。 严谨问：“你不跟我一块去？” 第547章 风水轮流转 温悦儿直接翻白眼，皮笑肉不笑：“你就不怕我跟你家人冲突升级吵起来。” “这，不至于吧？”严谨不确定了。 “哼。”温悦儿摆手：“你自己去吧。短时间内我不想面对你那一堆心怀各异的家人。哦，除了敏敏之外。” 严谨神色有点沉下来。 温悦儿才不管他什么表情呢，肚子饿了，走到餐桌边，打开外卖径直开吃。 严谨拿她没办法，回房换了身衣服，拿起车钥匙到门口穿鞋，叮嘱：“你一个人在家小心点。” “知道啦。” “谁敲门也别开。” “嗯。”温悦儿不耐烦，这点常识她当然知道呀。 严谨看她一眼，开门走了。 温悦儿停下手里的筷子，发了会呆，然后快速填饱肚子，就开始换了套厚实的衣服，戴上帽子围巾和眼镜，提着垃圾出门去扔。 在小区扔完垃圾，没回家，跑到附近酒店开了间房。 做完这一切后，她才跟石叔打电话：“石叔，我听说……”还没问完呢，石叔就回她：“是的，是我请的人做的。” “呀，这么快？” “他们，嗯，可能比较顺手吧？” 温悦儿好奇：“他们怎么接近严诙的车呢？” “具体过程，我也还在等反馈。对了，弯弯，你没去医院亲眼瞧瞧？” “没有。不想去。严谨一个人去了。” “还在赌气？” 温悦儿否认：“这不是赌气。这是理智的决定。我去了，能干什么呀？陪着等还是怎么着？我一个外人掺和啥呢？万一他们把气撒到我身上呢？我岂不是冤得慌。” 石叔被她的歪理打败了：“你想太多了吧？” “我还真的在胡思乱想。所以，我就一个人跑出来，现在住在酒店。” “什么？你住在酒店？”石叔惊了。 温悦儿分析给他听：“石叔，我跟你说哈。我们从海市到京市，一直发现被人跟踪着，也不知是什么人？反正小心为上对不对？我一个在家，虽然说锦绣苑是高档小区，但也难免会混进居心叵测分子对不对？那我现在悄悄跑出来转移住的地方是不是更安全呢？” “这……” “还有呀，我是暂时的，等严谨回来，再回去就是喽。我手无缚鸡之力，可不想把自己置入危险中。这也是自保嘛。” “倒也没错。” “而且，我用的身份证不是温悦儿的名字，别人想查也查不到。就算有人想针对我，也找不到，对吧哈哈哈！”温悦儿简直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了。 “有道理。那你就待在酒店，哪也别去。” “我知道。我房门还反锁呢。”温悦儿可是作足功课的。 石叔略略放心。 某医院，并没有很浓重的消毒水味，因为这是家高档次私人医院，配置很高，且病人并不多，远远不是公立医院那么永远拥挤混乱喧哗吵闹。 严谨赶到抢救室，就看到走廊两端已经有不少人了，或站或坐，神色着急。 听到脚步声，严让转头，冲严谨点点头。 严谨放缓脚步，双手插兜，挪到严建军身边，平静：“爸，怎么会出事的呀？” 严建军摆手：“不知道。” 吕夫人正掩面小声哭泣，吕明成和严诗诗在一旁小声安慰，听到严谨的声音，抬眼看看，又低头抽鼻子，双肩一抽一抽的。 严伯母也在其中，招手把严谨唤过去，小小声问：“温小姐呢？” “她不太舒服。” “没事吧？” “女人的小毛病。”严谨说的隐晦，严伯母就不再问了。 严谨扭头看向另一个精明的女人，招呼：“三婶。” “嗯。”严三婶挤个笑：“回来了。” “是呀。三叔还好吗？” “好，都好。” 吕明成十分憎恶的看着严谨，愤愤出声：“我说，能不能安静点？” 真是看不得严谨这么若无其事的样子！怎么，他就次次平安无事呢？ 严谨斜瞅他一眼，没跟他杠起来，忍了。 手术进行了差不多快四个小时，最后严诙被推出来，还是昏迷的，全身缠的跟绷带人似的，只露出小面积的五官。 吕夫人哭的更大声了，一路护着来到贵宾病房，还在伤心。 本来呢，严谨是很想拨脚走人，可他还想听听是怎么出的车祸。 大概因为严诙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又是在麻醉没散的昏迷中，所以病房探望的人可以适当交流沟通了。 严三婶首先就问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诙好好的，怎么就出意外呢？” 大多数人都不清楚，只能看向跟严诙走的比较近的吕明成。 突然成为众人的焦点，吕明居略略慌了下神，很快镇定：“我，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来？就是小诙从家里出来，约我一起健身。我当时在某广场附近，他说开车过来顺便吃午饭再去健身。我也是刚出商场，就看到那边围了一圈人，说是出车祸了。赶过去一看车牌，认出是小诙的车，马上打电话叫了120……” 严让沉着问：“现场是什么状况？” “车头损毁严重，以我看，是撞上一堵水泥柱，然后又翻车，幸好没有发生漏油，不然……”后果会更严重。 严三婶又问：“当时小诙是什么情况？” “卡在驾驶位，浑身是血，意识模糊。还是现场大伙一起想办法，赶在120来之前把他拖出车内，那时我以为……”吕明成不敢说出不吉利的话，又咽了。 当时看，他以为严诙不行了，吓的蒙了。还好周围看热闹的多，热心群众也多，他不至于手足无措，马上就打电话给姑姑报告情况。 吕夫人一听，虽然也蒙圈了，还算有理智，当即打了几个电话，让120救护车来了之后，把人直接往私人医院送。顺便又打电话联系权威的外科专家等等。 吕明成最后困惑的补充：“小诙的车怎么会出事？他前阵子才送去保养的，昨天才把车取回来，每个零部件都好好的，而且当时路段，也没有其他状况，他也没有酒驾，我总觉得有古怪。” “嗯。没错。小诙开车最稳重了。”伤心难过的吕夫人主动附合一句。 严谨暗暗冷笑：这欲言又止的，个个都带节奏高手啊。 第548章 酒店偶得 严建军烦燥的挥手：“不要在这里瞎猜疑，交给警方调查就好了。” 严让点头：“对，是意外还是人为，就等警方出调查结果吧。” “小让，这事你盯紧点。”严建军嘱咐一声。 “没问题二叔。”严让答应。 又有主治医院请患者家属开会商讨进一步诊治方案，严建军跟吕夫人一块去了，临出门，吕夫人不经意给吕明成使个眼色，示意他：盯着严谨，别让他趁机搞什么妖蛾子。 吕明成心领神会颔首。 全程目睹的严谨只觉得好笑又可悲：这都什么人呀？ 了解的差不多了，严谨跟伯母和三婶打声招呼，准备闪人。 严三婶留他：“怎么就走？回家了吗？方姨一直惦记着你呢。” “回过了，也见过了。” 严三婶就悄悄问：“新闻上有关你的绯闻真的假的呀？” “真的。我女朋友温悦儿。” “什么时候带回来给长辈们见见？”严三婶消息滞后，还不知道严谨已经回过家了。 严谨苦笑：“上午刚带她回了趟家，不过爷爷没见。” 严三婶愣了：“这……”可能也觉得严大华这态度在意料之中，便只好圆场：“老爷子最近精神头不太好，是不太见客。没关系，慢慢来。” “嗯。”严谨敷衍着，退出病房。 严让跟出来，小声问：“爷爷真的拒见温小姐？” “是的。” 严让就为难的啧了一声，不知该怎么劝了。 “大哥，我先走了。” “行，回头联系。” 严谨取车，四下扫了几眼，似乎还好。 因为是私人高档医院，一般人和车辆进不来，所以他没有被盯梢的感觉。 开出医院后，他盯了几眼电话。 待这么久了，温悦儿这个急性子竟然一个催问的电话和短信都没有？ 随着时间的推移，严谨心里那点不快也渐渐淡去。 他认识的温悦儿就是口无遮拦谁都怼的耿直人。 谁让她不爽了，她就一定要还回去的，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头。 比如赵华芝，真正白富美吧？温悦儿还是当着她的面毒舌又直率。 至于引起的后果，她事先不怎么考虑，都是事后采取补救措施。 其实细想想，温悦儿阴阳怪气方老太的话，也不无道理。 她在严家这么多年无怨无悔，也不婚不嫁就以管家身份生活快五十多年，不可能只凭情怀和责任就能熬这么久的。 竟然她说的是实话，就没必要苛责她。 严谨想通了，拿起手机拨电话给温悦儿。 电话竟然占线！ 好吧，也许她无聊在家闷得慌，跟朋友们煲电话粥呢。 这么想着，严谨开着车回到锦绣苑。 乘电梯上楼，指纹开锁，低头就看一眼玄关：放着温悦儿在家里的拖鞋。 他有点困惑，大声唤：“弯弯！弯弯，我回来了。” 室内空间虽然大，按理无论哪个角落还是能听到他的声音吧？ 没有动静，严谨换上舒服的家居鞋，推门到卧室：还是没有。 家里找遍了，也没有温悦儿的身影，严谨略慌，再次打温悦儿的手机。 这次通了。 温悦儿压低嗓门：“我在某商场，你快过来。” “你怎么啦？跑那么远干什么？” “别问，快来。” “好。” 温悦儿说的某商场离锦绣苑有段距离，而且算是人流量密集的地段，有不少国际一线奢侈品牌集中在此。 初春的天气很好，街上已有些时尚女人换上薄薄的春装，在料峭春风中被冻的瑟瑟发抖。 半个小时后，严谨到了商场五楼最多人排队就餐的某家高档日料店。 温悦儿等着包间，听到拉门猛然抬头。 “弯弯。”严谨盘腿坐下，笑了笑：“你想吃日料呀？早说呀。我知道京市有一家特别正宗……” “嘘。”温悦儿严肃的比个手势。 严谨莫名其妙：“怎么啦？” “我好像看到蒋凯申了。” “谁？”严谨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重犯出狱犯蒋凯申。” 严谨傻了，过会才惊诧：“他在京市？” 转念想想，很正常。 南市的家空无一人，他如果真是受命而来，就不会轻易罢手。 “嗯。” “弯弯，快告诉我怎么回事？”严谨性急：“你在哪看到的？” “酒店。” 严谨一怔：“酒---店？” 好像哪里不对？温悦儿明明一直待在锦绣苑吧？ 温悦儿清清嗓子：“听我慢慢道来。你离开后，我就出门倒了垃圾，没回家，去了附近的酒店开了单人间，跟石叔打了个招呼说明这是自保的一种方式。因为我有桤人忧天的认为一个人在家有点危险。就算锦绣苑是高档小区，物业用心安保也在线，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对不对？” “对，对，很对。”严谨极力赞成。 说起来，温悦儿还真是防范对了。 她本来好好在酒店房间窝着，刷刷手机看看电视，又眯了会，是很无聊，正想办法要不要去酒店餐厅喝个下午茶什么的，拿起手机房卡出门了。 餐厅在楼上，她去搭乘电梯，里头有四个入住的客人，他们的房间还在楼上。 进去后，电梯上行，就听到其中一个年轻女孩跟身边男生小声抱怨：“刚才那人好凶哦，明明是他撞了我，却不道歉。”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男生轻声劝。 “哼！你就是这样，总是说算了算了。” “出门在外，平安最重要。你是没看到那人的眼神呀，戾气好重。”男生红着脸解释：“老实说，碰上这种人，我认为怂点比较好。” 女孩撇撇嘴。 电梯内另两个年纪大点的叔叔阿姨却笑眯眯接茬：“小伙子，你做的对。碰到那种一看就不好惹的人呀，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出门在外，没必要赌那口气，平平安安才是最重要的。” “谢谢叔叔阿姨。”男生十分感激。 陌生人一团和气，那温悦儿就也笑着插句嘴：“美女呀，我猜那人是不是长了鹰钩鼻，个子也中等吧？” “对，就是这样的。”女孩兴奋：“你怎么猜到的呀？” 第549章 先下手为强 温悦儿胡扯：“因为我也遇到过这种人呀。精瘦精瘦的个子中等，长着鹰钩鼻，一看就不是善茬。反正我碰到，惹不起躲得起。咱们命金贵，可不能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否则说不定明天就上社会头条，还是刑事版。” “啊？会吗？”年轻女孩被吓到了。 “新闻上不是有报道吗？一对年轻情侣在医院跟醉鬼起冲突，口舌伶俐不依不饶，然后冲突升级，对方掏出刀子把男的刺成重伤，女的抢救无效死了。我记得还闹的挺大的。” 年轻女生彻底被唬住了，挽着男生的手庆幸：“还好咱们没跟他吵起来。” “可不是。” 餐厅楼层到了，电梯门一开，温悦儿迈出去，又回头问：“哎，那个凶巴巴的人，你们在哪碰到的？他上楼了吗？” “在大堂。他好像朝楼梯去了。” “谢谢。” 电梯门关上后，温悦儿火速的按了旁边另一架下行的电梯，同时警惕的四下张望。 因为这层有餐厅，客人不少。 陆续有客人过来一起等下去的电梯。 然后，这架下行电梯空间的人不少。温悦儿缩在最里边，视线扫瞄：还好没有发现鹰钩鼻。 到了大堂，她也没去办退房手续而是夹杂在一群旅客中，谨慎的出酒店，打了出租车就朝最繁华的商厦而来。 为什么选择这里呢？ 黄金路段，置身人多的地方，比较有安全感。 尤其这种日料店，包厢空间又窄小，把门一关，完全就是自己的个人空间了。 “弯弯，你做的很好。”严谨长长松口气：“防范的很对。” 温悦儿问他：“你回过锦绣苑了吗？” “刚回。” “家里怎么样？” 严谨懂她的意思，回忆了下不确定：“好像还行？没有什么外人进入的痕迹。” 忽然想到什么：“我在回家的路上给你打电话，却是占线。” “哦，我在跟石叔和秀秀打电话呢。因为特别想知道这个疑似蒋凯申人是怎么那么快找到我入住的酒店的？” “对呀？他怎么找过去的？”严谨想不通：“他不是最应该想办法潜入锦绣苑吗？” 温悦儿提醒他：“你要不要打电话问问物业，几个小时前有没有人打着找你的借口出现在小区外？” “好，马上问。”严谨二话不说就行动。 物业的反馈也快速：“严先生，是这样的，大概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是有个自称你保镖的人说是你爸派他过来送东西的，我们给他登记了身份证，给他放行了，还特别派了小刘跟他一起上楼。不过，他没待多久，不超过一刻钟就出小区了。” “好的。”严谨收起电话看向温悦儿：“他的确去了锦绣苑。只不过没待多久，当然因为家里没人嘛。” 温悦儿若有所思：“那他是怎么找到我在哪家酒店的呢？锦绣苑附近好几家档次不高的酒店呢。” 严谨摇摇手：“这个暂时可以不管他。因为对方估计也有高手在做技术支援也说不定。” “嗯，有道理。” 对方也许雇佣的不止一个蒋凯申，还有其他身怀绝技的人呢？ 这年头，只要出得钱，没有什么办不到的。 这顿日料他们边吃边商量：“今晚还回锦绣苑吗？” “暂时别回，我在京市还有间公寓，市中心，设施齐全，物业安保都给力。” “好。严诙怎么样？” 严谨大概讲了讲，末了笑出声：“我在医院的时候真怕忍不住当场笑出声来，你知道吗？忍的很辛苦啊。” 温悦儿抿嘴笑了：“辛苦了。这么说，严诙脱离了生命危险？” “嗯。伤势的话，我也看不出到底严不严重，就是包的跟个木乃伊似的。” 温悦儿勾勾唇：“他活该。不过……” 严谨为她夹了块肉放到碗里：“不过什么？” “虽然没证据，他们也会怀疑你吧？” “没错。” “那怎么办呀？”温悦儿眼波流转：“不如我们先回南市吧？” 严谨笑看她一眼：“不回，我请假还没到期呢。何况，我为什么要避嫌，我就想留在这里看热闹。” “但是，风险很高。” “回南市就没风险吗？” “也有的。”温悦儿承认：“只不过稍微小点吧。” 严谨笑摇头：“反正已经闹到这地步了，我也不躲了。就正面刚吧。” 迟疑数秒，温悦儿问：“你有什么打算？” 严谨环顾左右，室内空间小，就他们两人。 还是压低声音：“蒋凯申是大患，先下手为强。” 轻轻捂嘴，温悦儿轻呼一声：“哈？”然后也压轻声音凑到他跟前：“最好别违法。” “这是当然的。”严谨轻轻刮下她鼻子，微笑：“我会拿捏好分寸。”在违法的边缘搞点事总可以吧？ “怎么做？” 严谨抹抹嘴，沉吟好一会，才悠悠：“我想到一个办法了。先李代桃僵，然后重点针对。” 温悦儿没跟上他的思维，只是笑了：“你这都用上孙子兵法啦。” “那可不。” 等他们吃完这顿日料，再逛逛商场添买了些生活用品出来，天色已晚，路灯已亮。 为了慎重起见，严谨打电话叫朋友开车来接，自己的车就停在商场的停车场，打算明天请严让开走。 处处妥当处处小心，这一夜平静。 吕明成却相当忙碌，从来没这么被自己的姑姑重视过。 “调取了监控，查到可疑线索没有？” “还没有。” “车呢？检查结果出来没有？” “也还没有。”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高薪请你们是磨洋工来的？” “吕先生，这个，真的需要时间……” “都过去快八小时了，时间还不够吗？” “……最快也要到明天上午有初步鉴定结果。” 吕明成没辙了又打电话询问：“人呢？又跟丢了？我说你们这么没用，好意思开高价？对方反侦察意识高？这不废话吗？温悦儿本身就是私人侦探，你们第一天才知道人家反侦擦意识高？一帮废物！” 骂骂咧咧大发了几顿脾气后，吕明成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正端起要喝，电话响了，他低头一看，飞快接起。 第550章 跟长辈顶嘴 春雨贵如油。 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凌晨一直下到中午，还没有停的迹象。 温悦儿坐在公寓飘窗前对着洁净玻璃窗哈气画画。一会画个心形，一会画个简易小人儿，最后还画个太阳，竖了几道光芒，看着挺像那么回事。 “画什么？”严谨凑过来将她环腰搂住，低声笑问。 “瞎画。”温悦儿侧脸在他脸上轻啵一口：“你忙完了？” “嗯，差不多吧。”严谨回她一个轻吻，看看窗外叹：“这雨，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停？” “手机上天气预报显示，可能这两天都不会停了。” 严谨将头抵在她肩窝，笑：“也好，咱们难得有时间这么悠闲的相处。” 温悦儿瞅他一眼：“你不是晚上还要去家里看望老爷子吗？” “晚点再去。” 因为严诙的意外事故，加上严谨和女友的态度，严大华很生气。亲自电话喊严谨回家，估计没啥好事。 “有点心理准备哈。” “我知道。”严谨已经做好被爷爷痛骂一顿的准备，无所谓了。 温悦儿看向窗外：“老实说，我有点想我爸妈了。” “他们什么时候回国？” “我短信问了，说是最迟下个月。”温悦儿神色振奋：“太好了。他们回来，我就可以甩手不干喽。” “那你打算做什么呢？” 温悦儿还没想好，昂头沉吟：“嗯？开个小店什么的？什么店呢？奶茶，点心，反正可能是跟吃的有关。” “也可以。”严谨都同意，不过他还是实话实说：“但是弯弯，你其实挺适合私人侦探这一行的。第六感很准，而且判断上大方向也能很好把握，还有足够的机敏和反侦察能力。” “谢谢。”温悦儿又赏他一记吻，笑的甜蜜：“原来我有这么多优点呀。多谢肯定哈。” 严谨碰碰她的面颊，笑的自豪：“你本来就有很多优点。” “尖酸刻薄算不算呢？”温悦儿斜眼问。 严谨迟疑少许：“呃，你没有呀。怎么算？” “啧啧，越来越会说话了。”温悦儿戏谑的扯扯他脸皮，又羡慕：“哎哟，这皮肤真好呀。” 抓着她作乱的手，严谨笑：“别闹，你很闲是吧？” “是有点。” “嗯，那咱们来做点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吧。” 温悦儿茫然：“什么运动？” “床上双人运动。”严谨满脸暖昧。 “我去！”温悦儿拐他一手肘，嗔怪：“大白天的，谁陪你做什么床上运动？” “你不陪我，我一个人做不起来呀。”严谨双手将她一抱，笑眯眯：“生命在于运动。” “喂……”温悦儿又笑又微恼，拳头轻捶他：“放我下来呀。” 严谨还很无耻的笑问：“哦，那换个地点，不能局限床上？” “我呸！”温悦儿苦笑不得。 …… 下午三点多钟，小雨初停，地面湿乎乎的。 严谨开着车独自回主宅，瞧了瞧，停了好几辆车，自己父亲和三叔的车都在。 他还纳闷了：今天怎么人这么齐？ 进门客厅，就看到堂妹严诗诗下楼，乍见他微惊：“二哥。” “嗯。爷爷在书房吗？” “是呀。还有二叔三叔都在。” “方奶奶呢？” “在厨房吧。”严诗诗朝他身后张望：“就你一人呀？” “不然你以为几人？” 严诗诗浅笑了下：“我还没见过未来二嫂呢。” 严谨满意：“会有机会见到的。” 寒喧完，他就朝厨房去。 方老太果然在大厨房对着厨师布置菜品，井进有条，并且都符合家里人口味。 忙完后，她走出厨房看到倚着墙的严谨，扬起笑脸：“小谨回来了。” “方奶奶好。”严谨笑着挽起她胳膊：“方奶奶，今天什么日子，我爸和三叔都回来了？” 方老太不肯透露：“不知道。” “爷爷身体好吗？” 方老太愁：“不太好。尤其是听到小诙出意外，就一直精神不好。小谨呀，一会见了你爷爷，可千万别跟他倔。你爷爷年纪大了，心脏也不好，不能再受刺激了。” 听着这话，有点古怪，严谨心里有疑惑，表面上还是乖乖应了：“是方奶奶。你放心，我一准把爷爷哄开心。” “就知道你最乖了。”方老太颇为欣慰。 半个小时后，严家三兄弟陆续出书房，个个面色沉重，都不太高兴的样子。 方老太进书房端茶送水，没多久就让严谨进去一趟。 严大华坐在壁炉前，膝上还盖着一张薄薄毛毯，精神比前两天看起来消沉不少，神色也阴郁多了。他的头微微靠的高高厚厚的椅背上，眼睛盯着对面墙上一副画。 “爷爷。”严谨轻声唤。 严大华也没看他，只是轻‘唔’一声。 书房窗都关着，窗帘也拉开一半，光线还好，屋内温暖如春。 严谨搓搓手，在壁炉另一边坐下。 祖孙对坐无言，过了会严大华开口：“去看过小诙了？” “哦，他手术那天我就看过了。”严谨淡然。 “今天没去？” “没有。” “为什么？他是你弟弟。” 严谨嗤的笑出声：“我受伤，他也没看望过我呀。相比较而言，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爷爷，不能双标呀。” 严大华眼眸厉光一闪：“是不是你做的？” 严谨装傻充愣：“我不明白爷爷的意思？” “小诙的车，检查结果出来了，刹车被动了手脚。” “哦。”严谨平淡。 “阿谨，你太让我失望了。” 严谨不懂就问的样子：“为什么？我哪里做的不好让您失望了吗？” “小诙是你弟弟，你就这么一个亲弟弟……” 严谨客气打断：“爷爷，有证据吗？” 严大华一愣。 “有证据就报警，我甘愿受罚。没证据，请不要用长辈的武断逼着我背锅。”严谨语气很平静，不急不燥。 “你，你你，真是反了！”严大华有点被激怒了。 严谨面无表情，内心只想冷笑：“所以爷爷把我叫回来，不是为叙天伦之乐，也不是一家团聚，而是想扣一顶疑似凶手的帽子？然后呢？” 严大华按着心口，面色呈猪肝色：“你，你这小子……” 严谨寒心的看着他，伸手按了铃，让方老太进来平抚他激动的情绪。 第551章 你以为我真老糊涂了? 出书房，严建军等在走廊，看一眼严谨，威严的说了句：“跟我来。” 严谨顿了顿脚步，烦透了。 一个一个，都想审他是吧？ 他单手插口袋，拒绝了：“我没空。” 说完就朝楼梯走去。 严建军都愣了，这小子，还敢顶嘴？ “站住。”严建军暴喝一声。 严谨当他在放屁，头也不回下楼，遇到严伯母，迎着他问：“阿谨，去哪？” “回去陪女朋友。”严谨直言不讳。 严伯母脸上表情复杂：也不用这么明目张胆宠女友吧？ “你跟我过来。”严建军顾不得别的，跟下楼，动手拽他。 严谨纹丝不动，冷冷看着他：“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讲。” “好，就在这里讲是不是？”严建军真是恼了。 严谨目光一瞄，抢在他前面开口：“我妈当年喜欢戴的那副项琏，我希望你能跟那个女人说一声，还回来。” ‘嘶~’抽冷气声。 严建军的脸色顿时相当难看，难看到极点。 “还有，我妈当年……”严谨还想继续。 严建军粗暴打断他：“不要再提当年的事了。现在，跟我去书房，说说你弟弟的事。” “我对他的事不感兴趣。如果非要我发表点感想的话，就两字：报应！” 严伯母错愕不已，看着这一对明显较着劲的父子，有点茫然，又好像明白什么似的？ “你你你……”严建军被气到了。 严谨忽然探身凑到他耳边，小声：“我希望害死我妈的人都能得到报应。” 严建军目光锐利的剜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我说的太委婉了吗？”严谨笑吟吟：“好，我就再说一遍。据我得到的线索，我妈当年不是意外事故，而是人为谋杀。可惜太过遥远，而且还在国外，证据上收集相当困难，否则的话，我一定要告诉那对臭不要脸的凶手。” “你在胡说什么？”严建军完全被动了。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不被凶手之一灭口，接着呢就是诅咒那对丧尽天良的凶手得到现世报。”严谨嘴里说着最狠的话，面上带着笑容。 严建军看着他口是心非的冷笑，心里也有点发怵。 这个儿子，有点陌生！ 这笑容，瘆得慌！ 严伯母眼珠瞅瞅这两人，适当的递一句话：“凶手是谁？” 严谨保持着迷之微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是直定定看着严建军的。 严伯母可能是故意的，还转头看看严建军，又瞧瞧严谨，想调节气氛一样：“阿谨，你在说什么呢？猜谜吗？” “伯母，是的。” “为什么呀？”严伯母轻笑了：“自己人，干嘛要猜来猜去？” “因为，谜底早已揭晓，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严建军扭头上了楼。 严谨冷淳一声，转向严伯母时，表情换成客气：“伯母，我先回去了。” “……哦。”严伯母也不留了，她敏锐的嗅出一丝诡异。 楼上书房，严大华的情绪终于平缓了，也吃过药了，现在精神恢复了一些，就怒气冲冲问：“那小子呢？” 严建国茫然，他正在自己房里歇着呢就听到书房这边有动静，赶紧跑过来候着。 严建军已经进房了，代答：“跑了。” “跑了？还不把他给抓回来。” “爸……”严建军安慰：“先别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 严大华狠狠击下拳：“这臭小子，翅膀硬了就以为能飞出我五指山了是吧？”对着严建国吩咐“把新悦酒店的所有权限全部收回。” 严建国其实有点蒙在鼓里，答应一声：“是，爸。不过……”他犹豫：“小谨他……” “快去。”严大华厉声催。 严建国再无二话，匆匆出门打电话吩咐手下去安排了。 “爸，你消消气，别气坏了身体。”严建军替他抚背。 严大华也没放过他，恨铁不成钢的说了句：“你家那个女人，也不是个善茬。” “呃？” “告诉她，让她安分点。否则，我也对她不客气。” 严建军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爸，你，你是不是听信了什么谗言……” 严大华鄙视的瞪着他：“怎么着，你们真以为我老糊涂了？嗯？我现在是退居二线，精力不济了，不代表我二十年前，对身边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严建军的脸刷的惨白惨白的，毫无血色。 “小诙是我孙子，小谨也是我孙子。谁出事，我都不会坐视不管。”严大华沉声道。 “当然，他们也是我儿子，我也不可能不管……”严建军还在找场子附合。 “你走吧。”严大华忽然疲惫的摆手。 “是。”严建军乖乖的低头退出。 出了书房，一抹脑门，全是汗。 书房内，一直安静坐在窗边织着毛衣的方老太把针放到毛线盘，走到严大华跟前，递上温热的水：“何必动这么大怒呢？” “太不像话了！”严大华深深叹气：“闹的越来越不像话。再不管管，这个家就全完了。” 方老太替他将壁炉的柴火添上一根，擦擦手坐回来，安慰：“放宽心，不至于。” 严大华闭目靠在沙发枕上，喃喃：“也许我早该插手。” 方老太怔了怔：“算了，不提也罢。过去的就让他过去。” “小谨这孩子，我还是比较看好的……” “我知道。你其实对他寄于厚望。这么多年，他都扛过来了，抗压能力那是一流的。现在的他欠缺的就是实践管理能力。” “没错。” 方老太拍拍他的手背：“来日方长，别急。” “不急不行呀。这孩子，变了。”严大华睁开眼，看着方老太叹气：“再这么放任下去，谁也掌控不了他。” 方老太默然一阵，若有所思：“是有点变的跟在京市不太一样了。也许跟他交了这个女朋友有关。这位温小姐，家里开私人侦探社的，旁门左道最容易影响一个人。” 严大华相当认为这句话。 在他看来，私人侦探跟狗仔记者就是一模一样，是可以跟旁门左道挂上钩的。 “看来，得跟这位温小姐单独谈谈。” 方老太笑了：“我来安排。” 第552章 引蛇出洞 第二天，雨停了，隐隐还有太阳小小露了下脸，气温有所回升。 温悦儿伸展双手，在阳台上扭了扭腰，深深呼了几口新鲜空气。 严谨晃过来，眯眼看了看天色：“天气不错。” “嗯。” “出门踏春吧？” “好呀。” 说走就走，两人稍稍收拾一下，各自背着个防水材质的双肩包出公寓。 严谨没开车，而是先打车去了趟锦绣苑，回到楼上晃了圈，下到停车场，开着由朋友代替开回来的车出小区，车速一点也不快。 第一个红绿灯前，严谨轻声问：“有人跟踪吗？” 温悦儿一直盯着后视镜，困惑：“好像，暂时没看出来。” “也许变换了方式。” “很有可能。”温悦儿还解释：“因为我们以前就是这样的。若是被目标发现了，当然不会放弃，就会换灵活一点的方式继续跟踪盯梢。反正就是让目标不易察觉。” “比如呢？” “比如，多租几辆车。a车先跟几个路口，然后就由b车接賛，这么轮流，就不容易让目标发现。” 严谨点头，却皱眉想了想：“很灵活，就是好像在哪里见过？” “哈哈，当然喽。这是电影里某些类型常用的桥段。”温悦儿嘻笑：“咱们借用一下，还挺好使的。” “的确简单又有效。” “可不。” 差不多快要开出市区了，温悦儿终于带点期待又兴奋：“诶，出现了，出现了。” “哪辆车？” “竟然是一辆摩托车。就那辆黑色的，半新不旧，那人还戴着头盔呢，挺正式的。但逃不过我的火眼金晴。”温悦儿得意道：“好几次，他明明有机会超车，就是不超。有时停在红绿灯前，他拐到路边停下，好像在打电话的样子，其实我知道这是掩饰。” 严谨也留意了下：“嗯，不是很明显呀。” “本来我也不想怀疑他的。可是，一直跟了至少四个路口，不得不信。” “会不会真的就是跟咱们顺路？” 温悦儿却肯定：“不会。咱们打赌，如果下个路口，他消失不见，那就说明，他就是我们一直在等的跟踪者。” “为什么消失不见反而是证据？” “就我刚刚说的。因为四个路口后，他们怕我们起疑，必然要先把他换掉，然后，再几个路口，他又会神奇的出现。” “好，我跟你赌。” “赌什么？”温悦儿兴致勃勃。 京市的红绿灯有点多，严谨停下来，侧身在她耳边轻语一句。 惹的温悦儿红脸捶他：“变态！” 严谨哈哈笑了。 下个路口到了，后视镜里那辆黑色的摩托车不见了，温悦儿冲严谨挑挑眉：“怎么样？” “还没出结果呢？” “好吧，等吧。” 因为天气的原因，大家都憋坏了，通向郊区的路，车辆还蛮多的，虽然不是很堵，可车速就是快不起来。 京市稍偏的地方有座不怎么高的山，有座水库倒是有点名气。 越来越接近那片山了，车辆少多了。 然后，传来温悦儿一阵欢呼：“啊哈，我赢了。” 后视镜里，那辆黑色的摩托车如约出现，不过这次车手换上一件黄色飞行夹克，也同样戴着头盔，加大速度，竟然超过他们的车，绝尘而去。 “弯弯，恭喜你赌赢了。不过这也说明，他们人多。”严谨不太乐观。 温悦儿立马变了脸色：“真的是哦。那严谨，那个计划，有把握吗？” “来都来了，当然要试试喽。”严谨冲她安抚一笑：“不用担心。石叔安排的人，应该不是弱鸡。” “……好吧。” 初春的山林，万物开始复苏，有些树开始发芽了，当然山林湿气还是很重，就在附近转转也不错。 来这里的踏春的并不是严谨和温悦儿两人，还有些某他人，有的还是一家几口一块出来。 温悦儿和严谨戴着渔夫帽，背着双肩包，就好像业务的驴友似的，钻山林去了。 两人一块牵着手，小声低语，不时轻笑两声，各方面看，就是很正常的情侣。 前方有飞鸟被惊起，严谨跟温悦儿对视一眼，各自警惕。 “哎呀，我内急。”温悦儿捂了下肚子。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好，你别走远哦。千万别走远。”温悦儿再三叮咛。 严谨温柔笑：“放心，我不会走远的。有什么事大声叫我。” “好。”温悦儿笑着蹦进一丛灌木丛中。 严谨笑眯眯看着，电话突兀的响起，他马上接了，转过身到了一处更开阔的地方：“喂，大哥呀……什么？呵呵，随便呗。好像我稀罕新悦酒店似的？爱拿走拿走，我正好省心了。” 说到这里，就听到一声惊呼：“啊！” 严谨赶紧挂电话，大声唤：“弯弯。” 又是一块尖锐的‘啊！’ 严谨的心揪了起来，慌忙：“弯弯……” “别叫了。搞定了。” 灌木丛那一头，温悦儿和两个高大彪悍的男子轻松走出来，还反绑着一个鹰钓鼻中年男，他的眼神充满戾气，恶狠狠的盯着那个温悦儿，气的磨牙：“你敢耍老子？” 温悦儿扭了扭腰，尖着嗓子：“逮的就是你这个龟孙子。” “呕！”众人都要反胃恶心了。 原来此温悦儿并不是真正的温悦儿。 只不过是一名身材身高跟她差不多的瘦小男子假扮的。从衣服到帽子到背包，甚至说话腔调都有在刻意模仿，外人乍一看，完全分辩不出来。 真正的温悦儿呢？在车内等好消息。 “就是他！”严谨指认：“蒋凯申。” “严二少，怎么处理？是废他一条腿呢还是打断两条胳膊？” “先审审他。” “好。” 蒋凯申梗着脖子：“凭什么？我告你们非法拘禁。” 那个假扮温悦儿的男子甩他一个耳光，得意翘兰花指：“老娘还要告你性骚扰呢。趁着我方便的时候，竟然偷袭。要不是老娘我早有准备，就被看光光了。” 呕~蒋凯申要吐了，气的喷血：“老子才不稀得看你这个变态娘娘腔。” 其他人一头黑线：这都能吵起来？ 第553章 三通电话 京市，郊区，青山苍翠。 戴着帽子在车后座的温悦儿紧张注视着通向山林的小路，不安的等待着。 严谨在日料店说的那计划，与其叫李代桃僵，不如说是引蛇出洞。 只要把暗处的人引出来，才好一网打尽啊。 当然未必能打尽，可至少掌握主动权，也是给对方一记敲山震虎的好手段。 温悦儿以前呢跟石叔学过一点点三脚猫，平时正面跟人交峰，还能招架一小会，真的要跟人打起来，就完全是送人头了。 所以，他们出门走郊区，还不故意隐藏行迹，按计划进行，然后挑了这里，她就不用再出镜了，暂时退居舞台，由严谨和石叔的朋友登场处理后续。 看看表，过去也就二十来分钟，温悦儿觉得好像时间很久了。 度日如年呀，她又不想打电话催问，免得坏了大事。 电话乍然响起，温悦儿吓的差点弹跳起。没办法，精神高度集中，注意力都在车窗外，难免被突然的响声骇到。 看一眼来电，是个陌生号码。 一般来讲呢，温悦儿是不接陌生号码的，不是诈骗号就是推销电话，纯属浪费时间。 她直接就按停了。 没想到，这个号码再次打来。 好吧，那就有可能是真的有人找她，不是骗子也不是推销员。 “喂，你好，请问你哪位？”温悦儿清了清嗓子，以专业的语气接起电话。 “我姓方。” 温悦儿愣了几秒：“方……”声音也老气，所以真的是她脑海中窜出来的那个人：“方奶奶？” “嗯，有空吗？”方老太十分淡漠。 “有，但现在没有。”温悦儿完全是实话实说。 听在方老太耳里，却好像在耍滑头似的，相当不满的来一句：“到底有没有？” 温悦儿也来火了：“五分钟的时间是有，再多没有了。” ‘啪’对面真接挂了电话。 “切！”温悦儿盯着黑屏的手机，鼻出冷气：“一把年纪，火气还这么大？” 不管了，反正方老太找她准没好事。 继续盯着车窗外不远处的山林小路。 电话又响了，一看，又是个也陌生电话号码。 温悦儿这回没犹豫，接起，淡淡：“喂，你好，找谁？” “我是严谨的父亲。” “哦，严总，有事吗？”温悦儿语气一成不变。 “阿谨没在身边吧？” “哦，他现在不在我身边。”温悦儿打起精神。 严建军就直命令似的：“半个小时后，锦绣苑小区有车来接你……” “没空。”温悦儿丝毫不给他面子，冷冷截话：“有什么事电话里说。” “你……”严建军面子上很挂不住。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不然哪凉快待哪去。”温悦儿甩下这句话，大大呼了口气。 严建军在那一头牙疼似的抽气：“你这丫头，实在没礼貌没……” 话没说完，温悦儿直接挂了她电话。 她接起话不是听别人来骂自己的，让她不爽了管你是谁，挂电话没商量。 不过呢，这也让她起了疑惑：干嘛这是？先是方老太，然后又是严建军，这两人不会无缘无故打电话找她，必定要说什么事？可就是不肯在电话里说，所以是什么呢？ 那么，接下来，还会有第三人吗？ 盯着手机五分钟，果不其然，电话又响了，这次是朱敏敏打来的。 温悦儿看到老熟人似的，先堆起笑脸：“嗨，敏敏……” “弯弯，你有空吗？”朱敏敏倒是开门见山，没顾上寒喧。 “有事吗？” “如果你现在有空的话，我过来接你好不好？”朱敏敏语气好的不得了。 温悦儿想翻白眼了：“有事就在电话里讲。我呢，最近这段时间不想见到你们严家任何人？除了你跟严谨之外。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朱敏敏在那一头默然，丧气：“我明白。其实我就直说了吧？我爷爷想跟你单独聊一聊？时间你来定，怎么样？” 温悦儿笑出声：“哦哟，难怪呀。你爷爷想跟我聊呀，就在电话里聊吧，当面的话，我怕自己忍不住出言不逊，把他气个半死。” “弯弯！”朱敏敏惊呼一声：“你怎么可以这么讲？” “敏敏，我不是在说气话，我这是真心话。我甚至已经猜到你爷爷想说什么了，所以呢，我是肯定没有准备好话的。” “弯弯，我爷爷也是二哥的长辈，也是你未来的长辈呀。” “是吗？敏敏，别擅作主张好不好？”温悦儿好笑了。 朱敏敏不认同了：“你不想嫁进我们严家？” “不想。你们严家也不想我嫁进来吧？所以，何必呢？” “你，怎么会这么想？” 温悦儿嘲笑她：“你怎么这么天真？我认识的朱敏敏从来不是个傻白甜呀？怎么，是最近接多了傻白甜偶像剧吗？” “才没有！”朱敏敏恼了。 温悦儿甩甩额头，无意是瞄到严谨的身影出现在山路那一端，就失去跟朱敏敏讲道理的耐心：“就这样吧，先挂了。拜。” 二话不说，按了通话键。 伸手想推车门而下，又觉得不妥，还是安静又期待等着严谨过来。 只有他一个人走过来，到了车边，朝她挤眼笑：“搞定了。” “怎么样？”温悦儿兴奋的推开车门抱着他欢跳：“快讲快讲。” 严谨搂着她，笑眯眯：“逮到了，废了他。” “怎么废的？”温悦儿最想听结果，过程反而忽略。 严谨将她抱起，放到副驾位：“上车再说。” 系好安全带，严谨发动引擎，打着方向盘：“蒋凯申的嘴很严，身上也没搜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就连电话薄里都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可见这家伙何等小心谨慎。” “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没审出结果来，那就揍废他一手一脚，反正不会出人命那种。” 温悦儿还点头：“不错。但是，这样，反而打蛇到不到七寸，会不会反咬一口？” “放心。我考虑到了。他不是当年犯了杀人重罪吗？” “是呀。” “我们打算把他交给当年受害者家属……”说到这里，严谨停下来，冲着温悦儿得瑟笑：“怎么样？这招可以吗？” 第554章 我们是天作之合 温悦儿惊讶张嘴：“哈？”又皱皱眉头：“我怎么想到‘私刑’这两个字呢？” 严谨狡辩：“怎么会呢？咱们可都是善良守法的老实人，不干违法的勾当。就是觉得吧，冤有头债有主，对吧？” “路途遥远吗？中间不会有什么差错吧？”温悦儿担心的不是后果。 “不远，就在京市。”严谨补充一句：“不是市区。” 温悦儿轻松笑了，还拍拍手：“太好了！这个心腹大患拨除了，咱们至少可以喘口气了。” “嗯，没错。就算有后续，也不会这么快。” 温悦儿忍不住哼起不成调的小曲来。 严谨被嘴角上扬：“一会，我去趟医院。” “为什么？” “亲自看看，严诙恢复程度再做安排。” 温悦儿担心：“要不，我陪你一块去？” “不用了。你先回家等我。” 想了想，温悦儿实在不适合在这节骨眼跟去见他的家人。 回市区路上，温悦儿略提了一嘴接到的三个电话。 严谨愣了：“我爷爷要单独见你？” “是呀。前两人语义模糊，我就直接拒绝了。敏敏打来电话才把话说清楚，当然我也没答应。”温悦儿撩下头发：“要谈什么内容，我都猜到了。” 严谨沉默了下，轻笑：“猜到什么了？” “无非就是让我自动滚蛋呗？最不济是开出一张空白支票让我任意填数字，条件就是离开你。” “你狗血剧看多了吧？” “不然呢？你爷爷还有什么非单独跟我谈的理由？我找上门，他都不见。过后又要单独聊，明摆着的嘛。” 严谨又笑：“那你见嘛。反正我爷爷最多的就是钱。他真拿支票给你填数字，你不填？” 温悦儿想了想：“真让我随便填，那我是心动的。起码八位数起，我不刮他一笔就不姓温了。” “这就对了嘛。” “可是严谨，你不介意呀？” “介意什么？你拿了支票去兑了真金白银，咱们继续在一起呗。”严谨理所当然。 温悦儿噗哧乐了：“出而反尔，不怕你爷爷报警告我诈骗呀？” 严谨还腾只手摸摸她：“别担心有我呢。钱进了咱们口袋，休想吐出来。他报警，我们就昭告天下全抖露出来，看谁丢脸？” “高，实在是高。” 严谨还阴阴的笑了：“若是能引起dh的股票震荡，掉它几个点，够他们手忙脚乱的。” 温悦儿鼓掌大笑：“够狠，后生可畏啊！” 畅通无阻回到锦绣苑。 严谨把温悦儿送上楼，还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又叮嘱：“虽然蒋凯申这个定时炸弹排除了，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我知道。谁来也不开门就对了。你快去快回吧，我在家里做好饭等你。” “好。” 严谨出门了。 温悦儿换上家居服，打开电视让屋子里充满声音，跑到厨房翻冰箱，储存的东西真不少啊。 家常小菜她是会炒的，太过复杂的菜式，她就完全不会了。 为了表扬今天严谨马到成功，速战速决，她决定做几样新菜式，至少上了档次，摆上台面养眼。 拿出手机搜索，把炒菜的步骤还写下来，门铃响了。 温悦儿哆嗦了下，装作听不见。 门铃持续的响，接着是朱敏敏的声音响起：“弯弯，在吗？开门呀！” 温悦儿把心放归原位，赶紧乐呵呵跑去开门：“敏敏，你怎么……”看清门外的人后，她后半截话说不出来。 严大华裹的很严实，单手拄拐，另一手被朱敏敏扶着，方老太面无表情看着她。 他们身后还站着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看起来像是保镖。 朱敏敏冲她抱歉一笑：“弯弯，没事的。就当是串门好了。” 严大华个子其实挺高的，虽然背有点驼了。 居高临下打量几眼温悦儿，严大华根本不用招呼，径直入内。 “你们有事吗？” 朱敏敏嘴角扯扯：“有对吧？方奶奶。” “嗯。”方老太嘴巴一呶：“讷讷，你先去对门自己屋待着。” “哦。”朱敏敏乖乖应，又对温悦儿安慰：“别担心，我爷爷和方奶奶都是极好的，不会为难你的。” “呵呵。”温悦儿朝她呲牙，露个假笑。 反正人家都找上门来了，温悦儿也就安之若素等着。 她解下围裙，还装模作样的去泡了两杯茶，端到严大华跟前：“老爷子喝茶。” 方老太看一眼茶水，不是顶尖茶叶让人怎么喝呀？不屑一顾：“别张罗了。我们说几句话就走。” “哦。”温悦儿坐到他们对面沙发，好整以暇：“说吧。” 严大华的态度倒是看不出明显的厌恶，就很平淡，语气也很平静：“你跟小谨是怎么认识的？” “说来话长。可能要耽误你老好几个小时的时间。” “长话短说。” 温悦儿就半真半假：“当然是工作中有所接触，认识久了，慢慢就都有好感，然后就顺理成章在一起了。” “你的工作跟小谨的工作有交集？”严大华疑问。 “本来没有的。但是，严谨他呢一年前在外省不是出了场车祸吗？怀疑不是意外事故，当然也只是存疑，没啥证据。后来他来到南市，就越来越生疑，为什么这么多年，发生在他身上的意外这么多？自己的堂哥和异母弟却好好的，难道老天爷瞎了眼，就让他一个姓严的倒霉吗？于是，他就来到我们事务所，请我查一查真相。” 真话掺假话说，最不容易露出破绽。 严大华铁板一样的面色终于稍稍动容，旁边的方老太却是眼神狠狠瞪着她：“温小姐，麻烦你措词注意点。” “好的。我下次不会再骂老天瞎眼了。”温悦儿知错就改，态度端正。 方老太嘴角搭拉的更厉害了。 这丫头，这张嘴可真利。 严大华到底是商场老狐狸，焉能听不出她指桑骂槐，意有所指？ 但他不绕弯子，也不作什么煽情前叙，直接就点明主题：“温小姐，听我老人家一句劝，你跟小谨不合适。” 温悦儿不急不怒，反而笑嘻嘻：“不会呀。我跟严谨八字配，气场相近，三观一致，简直是天作之合。” 这么堂而皇之厚脸皮的小妹子，严大华头一回见，目瞪口呆了。 第555章 互相添堵 气氛刹那凝滞。 温悦儿倒还好，气定神闲，脸上保持着淡定的浅笑，玩味的看着严大华和方老太瞬间变色的表情，暗爽。 “温小姐，请不要自欺欺人。你跟小谨真不适合。”方老太整整神色，语重心长：“他前途可观，未来不可限量，你们二人，天差地别，还是不要勉强了。” “不勉强呀。我们相当合拍。从身到心，都特别默契合得来。”温悦儿很顽固。 严大华不耐烦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温悦儿轻轻冷笑：“我什么都有。家人，朋友，不错的同事搭档，一个我喜欢且喜欢我的多金帅哥，人生完美了。” 听不进她这些自夸的话，严大华对方老太使个眼色。 方老太从随身小包里拿出一叠钞票，放到她面前：“美金。如果你答应离开小谨，后续还会有成倍的补偿。” 温悦儿瞅了一眼，淡然：“我跟严谨的感情是无价的。你们拿钱出来，就是在侮辱我跟他的感情。我想，若是严谨知道了你们的所作所为，他是何等伤心难过。” “他不会知道的。”严大华皱眉，提高嗓门：“说吧，想要多少？” “无价。”温悦儿敛起笑意，郑重。 严大华显然不信：“五百万。” “英磅吗？漏，我只能再三声明：无价。”温悦儿也失去了耐心：“我说你们能不能换个招数呀？不是所有女生都向钱看的。再说，就你们这出价，低的可怜，当我没见过钱是吧？笑死人了。” 不但没成功，还被冷嘲热讽，严大华和方老太的面子有点挂不住。 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个眼色。 还是方老太出面，厉垢：“换招数是吧？我怕你承受不起打击？” “怎么着？杀人灭口还是栽赃陷害呀？嗯，让我想想，你们会再出什么样的昏招？”温悦儿手指抵着下巴做沉思状：“杀人应该不至于，你们还没蠢到那个地步，没必要因为拆散我跟严谨，用上这么极端的手段。那就是后者？怎么栽赃呢？不会诬赖我偷东西吧？可惜，这里是严谨的家，不好栽赃啊？” 严大华恼了：“温小姐，请你说话注意点分寸。” “我在分析你们接下来的套路，不好把握分寸。见谅。”温悦儿咧嘴短笑。 “到底怎么样，你才会离开小谨？” “山无陵，天地合，也不会与他绝。”温悦儿半开玩笑半认真答。 方老太厌恶的皱眉：“少来这套。你别以为套住小谨就能嫁进严家……” “我可没说过自己会嫁他们严家？为什么不是严谨入我温家门呢？”温悦儿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果然，严大华吃惊：“什么？” “哎呀，这有什么好惊讶的，现代社会，谁入谁家门都一样嘛。”温悦儿还漫不在乎摆摆手：“再说，你们严家对他又不好，我还不放心，你们安的什么心呢？” “胡说八道。”方老太气愤：“严家怎么对他不好了？” “哦，他经常出意外，最亲近的母亲又人为出意外，但是除了我之外，你们严家好像习以为常，并且没打算亡羊补牢对吧？所以，你们两个凭什么还对他的个人感情生活指指点点？” 严大华脸色再度变了。 温悦儿没给他们反驳的机会，继续：“哦，你们没有说服严谨，所以就朝我下手对吧？以为凭个区区五百万就能打发我？真的笑死人了！亏得你们一个是商业大鳄，一个管家几十年，眼界还停留在狗血偶像剧时代是吧？” 温悦儿是真的当面哈哈笑起来：“自以为是的我见多了。但像两位这么成功人士还这么自以为是，少见！” 严大华一张老脸涨紫了。 方老太更是脸色变幻不定，红转绿转黑最后阴沉沉：“温小姐，自以为是的是你吧？我们觉得你就值五百万打发的穷丫头。你不值高价？” “因为我独一无二，是无价的。你就值低价。”温悦儿眼底毫无笑意：“你是倒贴，所以相当然以为别的女生都跟你一样犯……”那个‘贱’字到底没说出口，算是给她留了一丝脸面。 方老太却听出来了，当即腾身站起来：“温悦儿，你太没家教了。” “我非常有家教。我妈常常教我在感情上不要倒贴。尤其是不要名分的倒贴，相当令人不齿，也是给所有女人丢脸的一种极为不可取行为。我牢牢记在心里了。”温悦儿似笑非笑看着她。 方老太忍无可忍，伸手就要甩她耳光。 温悦儿到底跟石叔练过的，三脚猫应付一般人绰绰有余。 她翻身就窜出沙发外，笑出声：“别闪了老腰。我可不背锅。” “有我在一天，你这辈子别想进严家的门！”方老太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抠抠耳朵，温悦儿爱搭不理：“我一点不想进他们严家的人。” 严大华板着一张脸，很不高兴的盯着温悦儿：“所以，你是一定要赖在小谨身边？” “当然。一定要在他身边，哪怕他赶我走，我也要赖在他身边。目的就是给你们添堵。你们越生气，我就越开心。”温悦儿存心作对，还皮笑肉不笑的。 话不投机半句机，而且碰到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厚脸皮女生，油盐不进，这次会谈只能宣告失败。 “我们走。”严大华不跟她多罗嗦。 方老太那张脸哟，臭的跟下水道似的，眼神也格外有杀气的狠瞪着温悦儿。 温悦儿手一摆，语气轻松：“门在这边，好走不送。” 门外好像有轻微的动静，屋里的人都没在意。 忽然，大门被推开，严谨拉长脸走进来。 “严谨？”温悦儿愣了。 他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这么快吗？ “小谨？”严大华和方老太也怔了怔。 他们特意挑一个严谨不在的时段跟温悦儿单独谈一谈，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现了？ 当然，门外的保镖没拦住也是正常的。 这是严谨的家，而且他一个严二少要回自己家，外人有什么理由拦？ “爷爷，方奶奶。稀客呀。”严谨不满写在脸上，可举止还很到位。 严大华轻哼一声：“来的正好。” “爷爷，方奶奶，你们有什么事吗？”严谨故意这么问的。 第556章 好自为之 “有。”严大华也不卖关子了，反正碰了一鼻子灰，没什么再躲躲闪闪的，直接就下命令：“你准备一下，回京市总部上班。” “爷爷……” “好好干，dh集团总有一天是你的。”严大华这个饼画的够大。 可惜，严谨压根没看上，直接就推了：“对不起爷爷，我拒绝。” 方老太脱口：“为什么？”说完不由自主看向温悦儿，又是一记不友好的眼神。 温悦儿好笑又好气，正要回瞪。 严谨淡然自若：“我不适合dh集团。我打算加入温新咨询服务社，向更有需要的人提供最实际的帮助。” 不要说严大华诧异，就是温悦儿下巴都快掉了，震骇的看着他。 开玩笑吧？事先一点没透露风声耶。 是不是也在说气话？故意气严大华和方老太的？ “小谨，你疯了？”方老太不可思议摇头。 “方奶奶，我已经二十五了，知道自己适合什么不适合什么？我的人生，我希望由我来规划。”严谨很诚恳，但态度很坚决。 “小谨，你怎么变的……”方奶奶还想挽回：“……不管怎么说，适不适合，试了再知道。你先去总部报道，你爷爷会给你安排最适合你发挥的位置……” “我不会回dh集团。”严谨轻声打断：“我想过平静平安的生活。” 方老太快哭了似的：“小谨，你怎么这么固执呢？你原来多听话多懂事的孩子呀。” 温悦儿翻白眼了。 “方奶奶，我的听话和懂事是装出来的也是逼出来的，跟任何人没关系。”严谨直接堵了她的话还暗中维护了一把温悦儿。 严大华比较冷静：“你确定不回总部？” “确定。” “你是不是还要跟严家一刀两断？” 严谨无畏迎着他的眼神，坦然：“如果可以，我有这个想法。” 空气再次凝滞，谁都没有说话。 温悦儿也没想到，严谨会把话说的这么绝？ 严大华也没想到，他杀手锏都使出来的，也没逼严谨低头。 僵了！ 方老太语无伦次：“怎么会这样？小谨，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什么了？啊？你，你怎么回事？” 完全不按他们所设想的剧本走哇。 “爷爷，方奶奶，我非常清楚我在做什么。” 严大华长长叹气：“凡事不要做的太过，做人留一线，各自安好。” 严谨微微笑了：“爷爷放心，我会有分寸的。我只不过想为我妈讨回点公道而已。” 方老太骇然：“小谨？” “方奶奶，难得你们上门一趟，多坐会。”严谨已经泰然自若的转了话题：“哈，说起来，我买了这房子好几年，家里人除了敏敏，几乎没来串过门。” 严大华肃然着脸，对方老太：“走吧。” 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说完了。他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磨破嘴皮子的人。 “爷爷，不再多坐会吗？” 严大华板着脸出门，不想跟他说话。 再说，会把自己气死吧？ 听到动静，对门的朱敏敏跑出来惊：“爷爷，这就回去啦？”然后看到严谨送出门，惊了：“二哥，你在家呀？” “嗯，刚回。”严谨冲她颔首。 朱敏敏很不好意思摸摸鼻子：“别怪我呀。我也是身不由己哈。” “知道，理解。”严谨并没有怪她的意思。 就算没有朱敏敏带路，严大华还是能找到这里，叫开门的。 送到电梯，严谨只轻轻说了一句：“爷爷，方奶奶，保重。” 严大华一直虎着脸搭拉着眼皮。 倒是方老太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深深叹气：“小谨，你，你也好自为之吧。” 摊上那么个牙尖嘴利的女朋友，也不是福是祸。 反正方老太是半点也不看好。 朱敏敏为了活跃气氛，兴高采烈的摆手：“二哥，有时间一块约饭局哈。” “好。”严谨笑了。 温悦儿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的叉叉手，转着圈等着严谨回来。 门响了，严谨很快返回。 两人隔着一米远，对视着，谁也没开口说话。 半分钟后，温悦儿噗哧先乐了，快步上前，搂着严谨的窄腰：“谢谢。” 严谨伸手也搂着她：“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真没有。”温悦儿是个诚实好孩子，笑眯眯的跟他转叙了在他来之前，跟严大华和方老太的对话。 轮到严谨目瞪口呆了：“弯弯，你，你就这么说的？” “是呀。他们一看就来者不善，那我当然也摆好架势还击喽。” “呃……”好吧，这是她的风格，该想到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该怼就怼，气死别人不偿命，这些都是温悦儿最拿手的活。 “对了，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我没去医院。”严谨也如实答：“我猜到了，所以故意把车开出小区，在附近转了半圈又回来了。” “怕我被他们为难呀？” “嗯。”严谨的确是这么担心的。 “谢谢。”温悦儿特别暖心，把脸贴到他胸膛：“严谨，你真的让我有好多想不到。” “嗯？比如呢？” “比如，会这么维护我？会这么担心我？会为了我，不惜跟家里长辈当面呛声！还有，你说，要加入侦探社是真的吗？”温悦儿眼眸亮晶晶。 严谨将她搂更紧，低低叹气：“新悦酒店的大权已经被夺了，dh集团我也不会去，估计银行卡也会让我爷爷冻结，我现在就已经是失业人士了。除了跟着你混，我别无出路。” “好，我养你。”温悦儿喜滋滋的，还大力拍拍他：“放心，绝对不会把你饿瘦。” “行，就这么定了。”严谨心态特别摆得正。 非常时期，靠女朋友养，没什么丢人的。 温悦儿眼珠一转，小声商量：“不过，在这之前，你就不能把银行卡里的余额转移一部分吗？” 严谨好笑：“转到哪去？” “我的账户上呀。”温悦儿实事求是：“钱太难赚了，不能便宜了银行对吧？放一天在账上，就损失好多利息呀，是吧？” “嗯哼。”严谨抱着她怡然自得缓笑点头。 第557章 她带坏了你 温悦儿戳戳他胸：“你是不是早有应急方案了？” 严谨慢悠悠笑眯眯点头：“当然。” “转到哪了？” 严谨轻轻按按她的嘴，小声：“另一个账户上。” “啊？没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我有财务顾问的。” 温悦儿抿嘴笑指他：“好奸滑啊。” “这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严谨摇头晃脑，很得意。 然后，他捏捏温悦儿喜悦的脸颊：“放心，还是我养你。” 温悦儿俏皮吐吐舌头：“哎呀，我被打脸了，好疼。下次再也不打肿脸充胖子了。” 严谨温柔轻笑：“弯弯，我只有你了。” “我会对你负责的。”温悦儿义正言辞，还大义凛然拍拍他：“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谢谢。” 两颗年轻的心更近了，但是现实还存着许多未解的问题。 二人相依相偎在沙发上你侬我侬了会，温悦儿抬眼看看严谨，他面色是严肃的，不知在想什么，手里无意识轻抚她半长不短的头发。 “严谨，还去医院吗？” “不去了。”严谨摇头：“我给大哥打电话就行了。” “也行。”温悦儿四下张望了：“那么，我们要不要搬家？” “暂时不用。”严谨嘴角紧紧抿起：“弯弯，虽然蒋凯申这个隐患暂时拨去了，但我总觉得少了什么似的？” “嗯。因为他就是一只马前卒嘛。”温悦儿也认真凝重神色：“也许严诙的事不会让他们有所收敛，反而会变本加厉。” “没错。我顾虑的也是这点。”严谨将下巴抵到她肩上：“我想孤注一掷。你会支持我吗？” 温悦儿吃惊：“你打算怎么做？千万别太冒险呀。毕竟咱们实力似乎并不够？” “他们习惯玩阴的，咱们也学着点嘛。” 温悦儿迟疑了下：“那，目标是谁？” 严谨看着她：“还能有谁？” 温悦儿摸摸鼻子，苦笑下：“那个女人这么大胆，为什么呢？因为有人纵容，有人当她的后台靠山。所以，如果你只是把那个女人当成目标，我认为，有失公平。” 严谨叹气，仰头望天花板，半晌才：“没错。那个女人为什么这么肆无忌惮呢？一次又一次得逞呢？她的底气来自何方？我知道。” 温悦儿抱抱他：“所以，慎重呀。” 不是不支持他，而是有些东西，细究起来，难度很高。 “我，其实跟他短促的谈过我母亲的意外事故。”严谨低头，双手搓搓脸：“他脸色大变，像是心虚的表现。” 温悦儿只能抚抚他胳膊。 “但他毕竟是我亲爹，我……”严谨苦恼摇头：“我真的为难呀。弯弯，怎么办？” 温悦儿摊手，老实回答：“我也不知道。这种事，我没有经验，而且也没见过。俗话说虎毒不食子，我是难以想像为什么你爸会对你人生的遭遇视而不见？” 严谨叹气。 “不过，上次你在南市出事，他也挺急的，还特意搭乘私人飞机去看你。好像不是作秀？”温悦儿皱眉不懂了。 “表面功夫而已。”严谨冷淡。 温悦儿却缓缓道：“能做到这一步，似乎还没有完全丧尽天良。所以，你要不要跟他私下好好沟通一下？” “嗯？”严谨是本能拒绝的，但是听温悦儿这么一分析，好像也没那么抗拒了。 “试试吧？有些事，问清楚比较好，免得误伤无辜。” 严谨冷酷：“他不无辜。” “好吧，至少在你母亲那件事上，也许他不无辜。但后来你成长过程中的那些意外，也许他并不完全知情呢？”温悦儿提供一种思路：“严谨，原来有跟你爸诉苦过吗？” “没有。”严谨果断：“从来没有。” “为什么？” “我看在眼里，那个女人比我重要，所以，我跟他，几乎没什么交流。” 温悦儿捧着他的脸认真：“看吧，没有交流，也就会产生误解。万一真的双方之间因为交流的缘故存在误解，岂不是得不偿失？” 严谨沉默好久，还是听进去了，也可能是对亲情还抱有一丝希望。 最终他同意：“那就，试着沟通一下吧？” “现在就打电话吧。”温悦儿兴致勃勃抓起他的手机。 “现在？”严谨好像还没调整过来，蒙了道：“会不会太急了点？” “夜长梦多。”温悦儿翻他的通讯薄：“在哪呢？” 严谨接过，随意翻拉一下，指着其中一个备注：军的名字：“就他。” 温悦儿轻声嘶：“你，你把亲爸的电话备注就写一个名字？” “不然呢？” “呃？”好吧，温悦儿算是见识了他对其父有深深的偏见了。 下午，太阳露了个脸又躲回云层里了，阴天有风。 某家私密性很好的茶楼，不全是喝茶，还提供酒。 严建军面沉如水看着坐在面前的严谨和温悦儿，眼底全是怒意：“你真是无法无天了。” “这，从何说起？” “你知不知道你把你爷爷气的快心脏病发作了？还有方姨……” 严谨不同意：“我不接受莫须有的罪名。爷爷和方奶奶是跟我和弯弯交谈过几分钟，但他们离开的时候，身体好好的，精神也不错。” 严建军瞪眼：“你还狡辩？你……” “严先生，不要偏题好吧。”温悦儿开口了。 严建军更愤怒了：“你闭嘴！你谁呀？谁让你插嘴的？” “她是我女朋友，未来的老婆。我的事就是她的事，她说的话就是我要说的。”严谨维护的很理所当然。 温悦儿转头隔空送严谨一个香吻，肉麻死严建军。 “阿谨，你还护着她？就是她带坏你的。”严建军口不择言。 “哟，严建军先生，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一介弱女子怎么还带坏了严谨？或者说你也太瞧不起严谨了。他双智超高为人机智，处事沉稳，怎么会轻易被人带坏呢？请你谨言慎行哦。” 严建军气乐了，指着她，对严谨：“听听，这女人这张嘴，不把你带坏才怪。” “啧啧……”温悦儿直接翻白眼，也笑了：“我一张嘴就把人带坏，我原来有这本事呀，我怎么没发现呢？” 第558章 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瞧瞧这牙尖嘴利的模样，你配不上我们小谨。”严建军嫌弃的调调跟严大华一个模子。 温悦儿还没怎么样，严谨不乐意了：“我乐意，管你什么事？” “阿谨？”严建军怒目：“我是你爸。你找什么样的女人我不管，但是想娶进门，那就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 严谨冷冷反问：“那由谁的性子来？我找什么样的老婆，跟别人有关系吗？” “你，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呢？” 严谨很不耐烦：“平时不见你多关心我，怎么在我的个人私事上，这么热衷呢？” 严建军愣了，不承认：“我怎么不关心你了？” “好，那咱们就来算算账。”严谨就等着这个契机呢：“我八岁那年……”他滔滔不绝直抒心里话，把当年那些委屈那些不公平，一古脑倾倒出来，一点也没跟严建军插嘴的份。 末了，他悲愤：“……你别说你不知道，除非你眼瞎耳聋。” 严建军张张嘴，好半天才期期艾艾：“这，这不都是小事吗？” “小事？我被冤枉被欺负是小事？哦，那我几次意外差点挂掉也是小事？” “意外嘛，这，谁没有意外？”严建军还嘴硬。 严谨就看着他：“包括我妈溺水？” “当，当然。”严建军脸色再度变了变。 严谨无声的冷笑：“所有发生我跟我妈身上的事，都是意外。那这样的意外，我希望从今往后多发生在那个女人和他儿子身上。” “你说什么？”严建军霍然变脸。 温悦儿插嘴了：“天道好轮回嘛。老天是长眼睛的，总不能意外光逮着一个严谨发生吧？我觉得，从今往后，也该发生在其他人身上了，比如，那些欺负过严谨的，或者暗中陷害过他的那些坏人身上。”停顿一秒，温悦儿又笑眯眯：“这叫恶有恶报。当然，严先生是严谨的亲生父亲，肯定没有暗中陷害或者助纣为虐过，所以不用着急，对吧？” 严建军又想对她摆脸色了，严谨抢先一步：“那可难说。不然我妈生前最喜欢的那串宝石项琏为什么会戴在那个不相干的女人身上呢？” 温悦儿跟他一唱一和，故意捂嘴惊讶：“不会吧？伯母生前的私人物品，不是全部留给你吗？怎么会在别的女人身上？难道，没存放保险箱？” “这个，就得问我的亲生父亲了。”还特意加重语气。 严建军咽咽喉，好半天才讪讪：“你一个男孩子，需要珠宝项琏吗？” “当然需要。我即将快没饭吃了，银行的账户也被爷爷冻结了吧？所以，现在特别需要。烦请转告那个女人，自觉主动的还回来，不然闹大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温悦儿凑趣：“还可以当传家宝嘛。留给咱们将来的孩子呀。” 严谨笑吟吟瞥她一眼，赞同：“没错。” “咳咳，阿谨……”严建军明显想转移话题：“这个先一边暂不讨论。小诙的车祸……” 严谨却摆手：“我妈留给我多少财产，这是特别严重的问题，我希望今天能说清楚。否则就只能法庭上见了。” “什么？”严建军愣了：“上法庭？” “对，借助司法的力量讨回属于我的东西。你没意见吧？” 严建军有意见，而且意见很大：“严谨，你疯了？” “恰恰相反，我现在无比冷静。属于我的我一定要拿回来。欠我的，我一定要加倍还回去。”严谨说这话时，神色平淡无奇。 温悦儿斜眼看看他，又看看严建军：“我全力支持你。” 严建军今天受到的冲击有点大，所以他得好好平复下情绪。 脸上带着冷笑，喝了好几杯茶，慢慢的恢复了公司里严总裁的气势，淡漠：“你是铁了心跟家里作对？” “不，我从来没想过跟严家作对。”严谨平静：“我再次声明，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然后还击别人带给我的伤害，仅此而已。” 严建军抬抬眼皮：“谁伤害你了？” “你说呢？”严谨也奸滑了，就是不指名道姓。 “我不知道。你讲出来，我替你讨回公道。”严建军开始玩话术。 严谨微微一笑：“不用了。我已经成年，我的事自己会处理好。你只要把话带给那个女人，把我妈妈留给我的东西物归原主就好。” 严建军看着他，又眼角余光瞄眼温悦儿。 这两人，年纪小小，竟然有种老奸巨滑的感觉。 “阿谨，爷爷还是最疼你的，跟我回去认个错，咱们还是一家人。”严建军开始打温情牌了。 严谨轻轻摇头：“我没错，怎么认？” “你已经走火入魔了。难道严家在你眼里个个都是居心叵测的人？” 严谨哧的笑了：“爸，你也不是外界传的那么不堪嘛。竟然还会这种套话。我几时说过严家都是居心叵测的人？你不要把全部严家人拖下水吧？” 严建军瞪着他。 “外界传你妻管严，而且商业上全无建树，就指着爷爷的庇护，才能坐稳dh集团总裁的位置。若不是爷爷想制衡权力，估计你早就被精明厉害的伯父给算计到回家怡养天年了。”严谨没说一个脏字，但句句戳肺管子。 严建军那张脸哟，涨成难看的猪肝色，霍然起身，指着他：“你，你这浑小子，胡说八道……” “不好意思，这不是我的原话。是外界对你私下的议论。爸，你不会没听过吧？也对，你的秘书助理司机什么的，肯定不会把这种话传到你耳朵去。” 严建军想揍他了。 严谨平静看着他，淡定：“爸，如果这是我最后一次有机会尊称你，那么我提一个建议。请一碗水端平。” “什么意思？”温悦儿是个好捧哏。 严谨只盯着严建军：“当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时，请你也跟以前一样睁只眼闭只眼。我，毕竟，还是你亲生儿子。” 严建军倒吸冷气，不为所动，只厉声斥问：“所以小诙的车祸是不是跟你有关？” 严谨早就学精了，不上他的当，笑眯眯：“不是。怎么，你认为他遭受车祸跟我关？因为我在还击？奇怪了，我为什么要挑他还击呢？这逻辑上说不通呀？” 第559章 第一好堂兄 温悦儿鼓掌：“问的好！” 然后，她还歪着头眼角上扬，也追问：“严先生，当严谨说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时，你为什么会联想到严诙的车祸？这二者之间……”做作的捂嘴：“天啊，不能细品，细思极恐啊。” 严建军有一丝的狼狈，话语中还是留下破绽了。 他甩袖狠狠：“你们两个就继续作天作地吧。小心把自己搭进去。”言罢，大步朝门口去。 温悦儿还高声：“谢谢严先生提醒，我们会万分小心的。” 严建军背影一滞，快步如飞走远。 室内静下来。 温悦儿觑着严谨，知道虽然口角上占了点上风，但其实严谨内心并不好过。 谁也不想跟亲爸闹翻呀。 严谨一直低头垂眼，盯着面前的茶杯不吭声。 温悦儿默默陪着他。 这个时候，不要去打扰他，让他静静，理理思路也好。 谁曾想，电话突兀响起，是严谨的手机。 严谨看一眼来电，不得不打起精神接起：“喂，大哥。” 严让语气很急切：“你怎么搞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什么呀？” “不但南市新悦酒店没你的份，就是dh集团你股份也好像快要保不住了。你是怎么得罪爷爷了？” “说来话长。” “不想听，那就不要说。”严让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还有，我听到爷爷身边的人透露，你的银行账户，很可能会被冻结？这么严重？你到底干什么了？爷爷这么生气，我还是头一回见。” “没啥，我就跟他说，我打算加入弯弯的事业，辅助她成为行业翘楚女强人。还有，他问我是不是要跟严家一刀两断。我说，如果可以，我没意见。” 严让在电话那一头长长倒抽气，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这？至于吗？至于到这地步吗？起因是什么？” “我选择弯弯。”严谨低声。 严让又是沉默，失笑：“看不出来呀，你还是痴情公子呀。” “那是因为在我人生最艰难的时候，陪在我一身边为我出谋划策加油打气的只有弯弯。” “哎，这话我不爱听呀。我跟敏敏，也是一直支持你的好吧？” “这不一样。大哥，有些事，你可能只是听说，但我是亲身感受。” 严让再次无语了：“所以，温小姐只是事件的导火索？” “可以这么说。” “你铁了心了？” “是的。” 过了会，严让问：“你在哪？” “我……”严谨征询温悦儿的意见，捂着手机：“他好像要过来一趟？可以吗？” 温悦儿点头：“当然可以呀。多一个盟友比树一个敌人好呀。” 于是，严谨就把地址告诉了严让。 果不其然，严让扔下一句：“我马上过来。” 趁着这空当，严谨揽过温悦儿：“弯弯，我心情有点不好。” “我知道。” “刚才是不是冷落你了？” “没有呀。”温悦儿反手搂着他：“严谨，我懂你的感受。所以，没关系，也不用自责。你现在最需要就是好好调整下情绪。因为严让过来，可能会让你心情更不好。” 严谨笑了，探身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谢谢。” “我也要谢谢你，不管什么人面前，都那么维护我。” “这是我应该的呀。” 温悦儿抿嘴微笑：“我还是感动。” 两人头靠头互相依恋，什么也没做，就这么一直依靠着。 直到，严让匆匆推门而入，看到这副场景，脱口：“靠，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严谨白他一眼：“是。” 严让没退让，仍然落坐到原来严建军的位置，目光快速扫瞄二人：“不会快要请我喝喜酒了吧？” “暂时没那么快。但我跟弯弯的喜酒呢，是一定会请你的。”严谨笑着化解。 严让自嘲：“盯上我的红包了是吧？” “肯定呀。你的红包不能太小，否则拿不出手显不出你大总裁的身份。”严谨调侃。 “少来。”严让摆手：“言归正传。我说阿谨，你怎么搞的？平时多机灵的一个人呀，为什么会跟爷爷闹僵呢？好，就算是因为温小姐的缘故，就不能委婉一点，用别的方式跟爷爷沟通吗？” “用过了，不行。” “不可能吧？”严让不信：“温小姐挺好的呀。我不信爷爷会那么固执？” 言下之意，肯定还有别的事瞒着他。 若光是因为温悦儿，严大华不至于气到这地步。他不是那么气量小的商人。 严谨跟温悦儿交换个眼神，意思是：要不要跟他摊牌？ 温悦儿轻轻摇头，表示：不用。越多人知道越增加风险。 “大哥，这个嘛，可能是很多事累积到一起，所以就总爆发了。反正，我一时半会也跟你说不清。总之，我现在，是严家的弃子了。” 严让忙安慰他：“没事，二叔肯定会保你。” “不好意思，我刚才在这里，跟我爸也翻脸了。呶，他刚才就坐在你现在坐的位置。” 严让身体直了直，左右看了看，瞪圆了眼：“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严谨抚额无语：“我还必要这个时候跟你开玩笑吗？” 好吧，严让接受了这个信息，他就更加不可思议了：“你怎么搞的？” “一言难尽。” “所以，你现在算是身无分文，就真的打算以后跟着温小姐干了？” “没错。” 严让想翻白眼给他了：“阿谨，你这样不顾后果的方式，我实在不认同。” “形势所迫，不得已为之。” “算了。竟然事已至此，我也不好太多马后炮了。”严让实际出发：“要不，我来天橙娱乐公司吧？我请你。” 严谨十分震骇：“大哥，你是说，你聘请我？” “是呀。给你这无业人员提供一份工作，至少能糊口。” 温悦儿也是惊诧的眼珠子快掉下来了。 没想到，严让这么仗义？ “多少钱一个月呀？”她感兴趣的问。 严让就手指轻叩桌面，略略思索：“就按照公司中层的薪水支付。若是业绩出色呢，酌情调整。怎么样？” “很好呀。”温悦儿比严谨更开心：“简直是雪中送炭好不好？严先生，你真是第一好堂兄。” 第560章 你还有这一手? 严让斜乜着她：“要不要送面锦旗表扬表扬？” “我倒想送，你敢收吗？” “敢。”严让毫不在意形象。 温悦儿就笑嘻嘻：“好，我送，而且还是敲锣打鼓一直送到你的办公室。对了，要不要请记者写一篇花团锦簇的文章登上头版头条？” “我无所谓呀。可以呀。”严让摊摊手。 “喂喂，两位，我这正主还没说话了。”严谨不乐意了，强行介入话题：“不先听听我的意见吗？” 严让震惊：“你还反对不成？” “对呀。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你不会放弃吧？”温悦儿也附合。 严谨磨着牙轻拧她的脸：“弯弯。” “疼。”温悦儿呲牙咧嘴。 严让鼻子一歪：“我说两位，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公然打情骂俏？” “怎么着，你又不是单身狗，还辣你眼睛不成？”温悦儿反问。 严让沮丧：“我跟单身狗没啥区别？” “咦，路小丛……” 严谨赶紧拉回话题：“弯弯，偏题了。是这样的，大哥，谢谢你给我提供一份可以糊口的工作，但是我呢，已经心有所属。” 严让皱眉，盯着他：“你还真打算跟温小姐共事呀？” “是的。” 严让看向温悦儿，询问：“温小姐，你不反对？” “我为什么要反对？”温悦儿笑眯眯：“有共同的兴趣，成为最佳搭档，岂不是两全其美？” 好像也有道理，不过严让还是可惜：“说的没错，就是太屈才了。” “怎么会呢？严先生，你知道我从事的是什么工种对吧？” “知道。”严让没那么消息闭塞。 温悦儿很自豪：“所以喽，我们这一行，其实特别的需要真正的人才。最好是什么都懂一点，胆大心细，还能自保，那就是人人都争抢的业务小能手。” 严让斜眼：“你这是变着法夸阿谨吧？” “不，是夸我自己。”温悦儿毫不谦虚：“我能在这一行如鱼得水，充分说明我也不赖。” “切。”严让没好气：“温小姐，你倒是一点也不吃亏呀。” “那是，我不挑嘴的，独独不能吃亏和吃苦。” 严让一脸的呆滞。 不想跟她说话了，转向严谨：“你就这么放弃严家的福利了？” “嗯。”严谨并不觉得可惜：“我能自力更生，凭能力也能过的很幸福。况且，我打算拿回我妈妈留给我的遗产。” “我擦。”严让又是一惊：“你还有这一手呢？” “本来就该是我的。不是我的东西我绝对不要。” “话是这么说，但是……”严让砸嘴：“有点难度呀。二叔和二婶肯吗？” “肯不肯也由不得他们吧？我会请律师协调。” 严让就打击他：“你要想好哦，京市的律师，很可能没胆子接手。” “没关系，京市没有律师肯接手，那我就请海市，或者南市的律师。如果国内找不到，那就请境外的律师来打官司。总之，我不惜一切，不计成本不计后果。”严谨云淡风轻的说，态度相当决绝。 严让怔了怔，这决心够大，不好出泼冷水了，就点头：“行，这次我支持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支一声。” “谢谢。” 温悦儿瞥眼严谨，差不多到火候了，就代他问：“严总，严诙的伤势怎么样了？” “他呀……”严让眉头又锁了锁：“我也不是很清楚。今天就派了助理去看了看，说是在恢复中，只是行动极为不便。” “能开口说话吗？” “能吧？但是说不了几句，相当困难。” “这么严重吗？”温悦儿故意睁大眼睛。 严让撇下嘴：“也不算多严重，至少没死没残嘛。就是恢复起来可能比较漫长。” “哦。”温悦儿跟严谨对视一眼。 没死没残，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那这些天，你二婶，也就是严谨的继母，天天守在医院吧？” “听说是的。”严让瞧瞧严谨：“脾气还特别怪。阿谨，你不要去惹她生气。” 严谨面无表情：“我哪有机会惹她生气？我连面都碰不到她。” “那最好了。”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温悦儿拍拍手，调子转为欢快：“好了，说点高兴的事。严总，你跟路小丛，到底怎么样了？发展到哪一步了？” 严让兴趣缺缺：“原地踏步。” “什么意思呀？你们不是被狗仔拍到在一起的画面了吗？差不多算是公开了吧？” “不算。”严让否认了：“狗仔拍到跟当事人承认是两码事。” “那为什么不公开呢？” 严让忧：“她好像不是很乐意？” “哈？为什么？”温悦儿真的诧异了。 严让的条件多好呀，真的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钻石单身汉了吧？路小丛还在矫情什么呀？ “我哪知道。”严让烦闷：“别提她了，烦。” 温悦儿体内的八卦之火却已燃起，轻易扑不灭：“其实我跟路小丛还有联系，偶尔也电话来往，要不要我帮你问问看？” “可以呀。”严让精神一振：“你们关系很好吗？” “很好倒谈不上，偶尔聊聊而已。” 严让就疑：“她肯跟你说吗？” 温悦儿也没把握：“试试就知道了。反正问一问我也没啥损失对吧？” “也是。” 严让表现的急性子：“那你现在就问呀。” “现在？”温悦儿愣了愣。 “不然等到什么时候？”严让理所当然。 温悦儿看看他，又看一眼严谨。 严谨摊下手：“现在没什么事，就问问看吧。你没瞧见大哥等不及的样子吗？” “我没有。”严让否认：“我很从容好吧，我并不着急。” 温悦儿噗哧笑了。 她先发微信给路小丛，等了几分钟没回信，直接就打电话了。 电话接通是她的助理：“温小姐，路姐在拍戏。” “哦，那她还有多久拍完？” “这个，我不清楚，要看导演的进度。你有什么事吗？告诉我，一会我转告她可以吗？” “有事，但比较私人性质的，我还是等她拍完后直接跟她说吧。” “也行。” “等她拍完，让她回我电话，谢谢。” “好的。” 第561章 咱们搬国外去住吧? 医院，贵宾病房。 这间病房跟以往普通人心目中的病房可是完全两码事。 除了面积堪比普通人家一套房外，屋里设施齐全，什么都有。还设有会客厅，洗浴间，洗手间，家属陪护房，会客厅一角还有个迷你的小厨房，也是一应俱全，可以单独设小灶的那种。 吕夫人这几天差不多都耗在病房亲自监督照料儿子严诙的一应起居和调理。 看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儿子，内心很愤怒，除了向警方施压外，还四处派人私下调查车祸真相。 已知是刹车出现故障，但是明明车才送去检修，完好无损的送回来，怎么可能这么快又出故障呢？送修的那家店是不是有问题？ 老客户了又知道是严诙的车，按理来说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吕夫人却是个多疑的，让侄子吕明成跟保险公司的专业人员跟进调查。 这天，正在病房陪着严诙说话。 严诙还不能多说话，嘴也不好张大，只能发出比较简单的音节，但不妨碍吕夫人絮絮叨叨讲一些有趣的笑话哄儿子开心。 她身边的助理进来了，向她使个眼色。 吕夫人把儿子交给专业的看护，挪步会客厅一角，问：“怎么样？” 助理大概三十出头，中等个头中等姿色，眼神透着精明能干，跟了她很长时间，算得上她的心腹了。 “老爷子跟方姨去了趟锦绣苑。” “然后呢？” “具体谈什么不得而知，但据说回来时，很生气，脸色难看，然后严谨的银行账户被冻结。” 吕夫人会心一笑：“很好。” 助理又汇报：“严总监跟严谨在某茶室见面了。” “说些什么？” “听不到，只有他们仨在屋里。不过，据跟踪的人说，严总监也是脸色相当难看的离开。” 吕夫人又轻轻笑了：“非常好。” “跟着没多久，严让过去了。” “严让？”吕夫人秀眉稍蹙，不在意：“不用管他。” 两堂兄弟不时的聚一聚，极为正常。 助理点头：“嗯。还有……” “说。” 助理显得很为难：“那个蒋凯申，失去联系了。” “谁？”吕夫人还没第一时间想起来。 助理就靠近她，小声嘀咕。 吕夫人恍然：“哦，他呀。怎么联系不到吗？” “是的。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联系到本人？且他独来独往，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怎么会这样？”吕夫人拧起眉头：“难道他收钱不办事，临阵脱逃了？” 助理不敢肯定，只是附合：“也有这种可能。” 蒋凯申并不知晓幕后金主是严家的人，说不定钱到账后，不干活，悄悄私自开溜，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呢？ 有些人，是没道义可讲的。 “跟明成说一声。” “是。”助理应了。 这个事，本来就是吕明成在负责，所以交给他去打听比较好。 休息了一会，主治医院过来查房，跟吕夫人又交待几句，还夸奖：“三少恢复的很不错。” “谢谢王医院。” 面对病床装了一台电视，吕夫人在的时候，是允许开电视的，制造一种和乐的声音。但她不在，是不许专业看护开电视，怕他们看得起劲忘了照顾病人。 她的手机电话响了，接起听了一句就脸色变了变。 挂了电话后，吕夫人对助理吩咐：“备车回家。” “哦。” 走到病床前跟严诙叮嘱一句：“小诙，安心养伤，妈妈明天再来看你。” 病床上的严诙眨了眨眼，含糊应了：“嗯。” 严建军在京市另有房产，他一家不跟严大华住一起。 豪车驶入院中，吕夫人急急下车，快步进门，家里请的全职帮佣迎上来接着她的外套，小声：“严先生不知道怎么啦？进屋就开始翻箱倒柜的。” “行了。”吕夫人摆摆手，沉着脸上楼。 楼上的主卧差不多占了半层楼，衣帽间很大，并且还有一个半人高的保险箱隐藏其中。 严建军在保险箱外坐着，地毯很软很华丽，他撑着腮听到脚步声，平静抬眼。 “老公，你在干什么？”吕夫人放下手提袋，踩着软绵细厚的地毯跟着也坐下。 “我今天跟那兔崽子见面好生谈了谈。” 吕夫人乍然抬眼，好像略微吃惊，又忧心忡忡问：“结果呢？” “那小子，翅膀硬了，无法无天了都。” “怎么啦？” 猛的搓把脸，严建军显的灰头土脸的：“他说要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什么？”吕夫人眉头皱起来。 “他指的是他妈留给她的遗产。” 吕夫人眼珠一瞪，抽口冷气：“他真这么说的？” 严建军看着她，吐字清晰：“他还让我转告你，他妈妈的项琏也请物归原主。” 吕夫人的手不由就摸上脖子。 不对，今天她没戴那宝石项琏呢。 讪讪放下手，吕夫人不自然的笑了下：“你怎么说的？” “我还能怎么说？他都成年了，该是他的东西有权收回。何况他还说了，大不了法庭见。” 吕夫人怔了怔，出了会神：“那就给他。” 无论情理法，严谨说的都在理，打官司也是稳赢的。没必要浪费功夫做无用功。吕夫人相当分得清主次和重要性。 严建军并没有松口气，还是愁眉苦脸的模样。 严谨要拿回亡母的遗产本来就是合情合理的，他主要也不差那点遗产，没必要霸占。 “他还说了什么？”吕夫人敏锐的察觉出不对劲。 严建军看着她，欲言又止。 “你倒是说呀？” “那个，老婆呀，不如咱们搬到国外去住吧？还有小诙，也可以包机飞到国外去治病，只怕比在国外好得更快。” “好端端的干嘛搬到国外住？咱们在国外又不是没住过？” “我的意思是，移民。” “移民？你想过老爷子是什么态度吗？” “不要管老爷子了。咱们的积蓄够咱们一辈子了，就当是提前安享晚年。” 吕夫人疑惑：“那dh集团的事业呢？你也放弃了？就这么甘心拱手让给你大哥？” “就让给他呗。反正迟早也是他家严让的。”严建军其实没什么事业野心，也许跟他能力有关。 第562章 老娘怕过谁? “不对劲。”吕夫人不是轻易能糊弄过关的，板起脸色：“老公，你老实讲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哎呀，我就是，厌倦了这种生活，想安安心心的过平静的日子，不行吗？”严建军表现的很不耐烦。 吕夫人厉声：“不行！你不讲清楚，我是不会同意的。” 严建军脖子缩了下，可能平时狮子吼习惯了，气焰马上低下去，就支支吾吾道：“那个，小谨说，他，他……” “他怎样？” “他要以其人之制还治其人之身。”严建军又圆场：“他也就是那么说说而已，以他现在的能力，就过过嘴瘾吧？” 吕夫人脸色马上黑沉，眼神也变得恶狠狠，冷笑：“所以，小诙的车祸不单纯，我就知道，他脱不了干系。” “但是，没证据呀。”严建军很为难。 严谨也是他儿子，虽然父子感情单薄，到底也是亲生的。 “总会找到证据的。”吕夫人笑容阴郁。 “呃？老婆呀，咱们还是说说移民的事吧？” “我不同意。”吕夫人提高嗓门，眸光冷厉的剜着严建军：“要走你走，我是不会怕他的。” 严建军快哭了：“这是何必呢？” “小诙不能白白受伤。” 严建军就嘀咕一句：“小谨受伤的更多。” “你说什么？” 严建军抿紧嘴角，脸上也带了一丝怒气。 吕夫人逼他表态：“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说就说。小诙受一次伤你就心疼成这样。那小谨呢？这么些年，他出意外不是一次两次吧？” “管我什么事？” 严建军鼻出冷气：“我没说管你的事。但是，这也太蹊跷了吧？” 吕夫人笑了：“你觉得古怪，你去查呀。你跟我摆什么脸色？” “我倒是还真查过。”严建军还摆着臭脸：“你侄子吕明成，手脚并不干净。” 甩下这句话后，吕夫人果然花容变色，尖着嗓门：“严建军，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还听不懂吗？”严建军也火大：“这么多年，我为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有呀，你知道老爷子对我说了什么话吗？” “什么话？” “他说，别看他现在上了年纪，不代表她二十年前是老糊涂。” 吕夫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瞪着他：“什么意思？” 严建军就压低声音：“小谨亲妈度假溺亡的事。” “啊？”吕夫人真实的震惊了，呆若木鸡。 严建军趁机劝：“我跟你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所以我提议移民是为你好，不完全是怂。明白吗？” “你就是怂！”吕夫人虽然神色变了又变，却很坚决：“我不可能移民，我也不想搬到国外长住。偶尔度个假什么，挺好。我年纪大了，就喜欢待在舒适圈，不想挪窝，也不想重新开始社交圈。” 严建军沮丧抱头。 “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要什么没什么，还能翻出花来？”吕夫人胸有成竹，信心十足。 “那是我亲儿子。”严建军低低叹。 吕夫人斜白他一眼：“小诙不是你亲儿子吗？” “都是。但小谨他……” “他现在都不跟你一条心了，哦对，他从小就没跟你一条心，你不如把心思多花在小诙身上。”吕夫人挑拨离间。 “那是因为我，我花太多心思在小诙身上。”看来，严建军很清楚严谨跟自己疏远的原因。 吕夫人翻个白眼：“所以呢？” “所以，老婆，听我一句劝。就这么一次听我的，离开京市吧。” “不可能。” “一定要弄的两败俱伤吗？”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吕夫人相当不悦：“我是会输的人吗？” 严建军无语了。 “从小到大，我想要什么，我就一定能得到。”吕夫人还得瑟上了：“比如财富，比如地位，比如男人。我想得到，我就一定能得到。” 严建军垂头。 这倒没错。像他这样的有财有势的有妇之夫当年还不是被这个年轻女人给拿下了。也不知当年她用的是蒙汗药还是灌的迷魂汤，反正就神魂颠倒迷迷糊糊，然后就……这样了。 吕夫人甩甩头发，冷静的看着前方：“那就来吧。老娘怕过谁？” 严建军有很深的挫败感。 现在怎么办？他是真的左右为难，坐立难安了。 严谨估计知道真相了，也放出狠话了，他也拦不住了。这边呢，老婆斗志昂扬要卯上了，他也劝过了，没有用。 夹在中间的他怎么办？这是家务事，他还不能跟助理秘书提，也不能跟平时那帮老朋友诉苦，只会惹来一顿嘲笑吧？ 唯一就是向家里老父亲求助了吧？ 这天，风和日丽，天气很好。 dh集团总部高层开会。 严大华难得到场了，规划了集团将来的方向，解决了几桩合同，还批准了高层的人事变动。 会议散后，严建国和严建军两兄弟一块陪着严大华回董事长办公室听训。 至于严伟，压根就没来开会。 挨完训后，严建国被放行，办公室就剩下严大华和严建军这对父子了。 “说吧，什么事？”严大华端起桌上预备的参汤喝了一口。 严建军惊的下巴微掉：“爸……” “从会议开始到结束，你就一直心神不定还唉声叹气的，我就知道你心思不在会议上。有事快说，只有一刻钟时间。”严大华看看表，干脆利落。 严建军搓搓脸，还四下张望一圈，这才哭着脸：“爸，大事不好了。” “说。”严大华不为所动，特别沉得住气。 “这，让我怎么说好呢？”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严建军还在打腹稿。 严大华不高兴了，指责：“你看你，像个管理上千人的高层主管吗？罗罗嗦嗦拖泥带水的，没出息的样子，也不知道像谁？” 严建军无端惹一顿严厉的训斥，心里很委屈，又不能发作，只好忍着：“对不起，爸，我就直说吧。” “怎么着还打算拐弯抹角？”严大华没给他一点面子，看看腕表：“还有十二分钟。” 第563章 行动 一 董事长办公室隔音很好，把门一关，基本上，走廊外的人是听不到里头有什么动静的。 ‘砰’有一声沉闷响的轻微引起外头助理的注意，他探头张望。 可惜窗帘也拉上，看不到里头发生什么事了。 “爸，你，你别生气呀，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吗？”严建军躲到旁边的博古架，苦着脸劝盛怒的严大华：“我是实在没辙呀。两头劝，两头都不听劝。” 严大华抓起笔架又朝他扔过去，准头不对，落到地毯，这回没发出一丝响声。 “你一个大老爷们，管不自己儿子就算了，老婆也管不住？你就是个废物！”严大华气喘吁吁，骂的很难听。 严建军缩缩脖子，偷偷瞄他，不敢顶嘴。 “连家务事都处理不好，你还怎么管理这么大一家公司？啊？还整天就想着拉帮结派争权夺利？给你权力，你会用吗？你这没出息的东西！”严大华还在骂骂咧咧，可惜他一把年纪，行动不便。不然，很可能就要揪着严建军揍了。 “我，我没有呀。”严建军否认争权夺利：“我都是听您的。” “滚！”严大华怒喝一声后，重重倒坐老板椅上，自己抚着心口平复激动的情绪。 严建军搭拉着脑袋朝门口去，又听严大华喊住他：“跟陈律师联系，尽快把阿谨妈妈留下的遗产清理出来，完好无损的交到阿谨手上。” “哦。”严建军乖乖应了。 “还有……”严大华突然一双冷厉的眸子盯紧他：“马上登报声明，跟姓吕的女人离婚。” “啊？”严建军大吃一惊，几步就窜到严大华跟前：“爸，这，这不太好吧？好端端的，怎么就离婚呢？” “她就是一个搅家精。如果你不离，后果自责。”严大华冷笑。 “这……”严建军琢磨了下：“爸，你的意思是假离婚，稳定阿谨的心，然后再……” “再什么再？离了她，你就没法活是吧？” “可小诙他……”严建军不忍心：“他还在医院躺着，若是我跟她妈妈离婚……” 严大华冷酷：“小诙能有今天，就是这个女人造的孽。” 严建军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词反驳。 “去吧。”严大华挥手，转过椅子，不想再跟他多谈。 严建军呆立片刻，张张嘴，看着严大华花白后脑勺，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懊恼的拖着沉重的步子出办公室。 “唉！”严大华长长叹气。 没一个省心的！ 吕明成调查私下调查车祸事件竟然有了一丝进展。 原来严诙的车送去检修的那家店，的确是老熟人，没道理做什么手脚。但是呢，那几天招了两个临时工，还是熟手，对豪车有一定的研究，而且手脚勤快干活利索。所以严诙的豪车基本上就是由他们两人包办的。 吕明成拿到了两个临时工的身份证，马上去警局调资料，但是徒劳无功。因为身份证是假的，于是马上回店里调监控。 临控总会拍到临时工的全貌吧？凭着相貌，进入大数据要找一个人也容易。 偏不巧，店里的监控一半是坏的，一半是摆设，根本就没拍到两个临时工的样子。 据店里其他人描叙，就是很普通很路人的长相，什么都是中等，没有任何特色，说话口音好像是南方的，具体像哪个地方，谁也说不好。 吕明成心知有异，立马就拿着调查到的信息跟姑姑去会合。 吕夫人知道后，竟然没什么太过意外，只是吩咐他找人盯着锦绣苑。 这夜，吕明成在锦绣苑外不远的酒店熟睡中，冷不丁惊醒，然后就觉得不对劲，他拧开台灯麻着胆子检查了一遍，并没有人，也没遗失东西。 房间却突兀的敲响，吓的他激灵颤声：“谁？” “吕先生，我是前台，警察查房请配合。” 是个女人清脆的声音，吕明成戒心就小了，揉着眼睛去开门。 前头确实站着一个娇小的清秀姑娘，只不过后头却站着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面目不善的样子，而且并没有穿警服。 吕明成反应还挺快，飞速关门却也来不及了。 …… 第二天，严建军还在睡梦中，卧室房门就被敲的震天响，全职帮佣声音都变了：“严先生，太太，不好了，不好了……” 严建军被吵醒，有很严重的起床气，抓起床头柜的手表看了看：妈的，才六点不到！ 吕夫人却心知有异，迅速穿好外套开门，问：“吵什么？” “那，那个，大门外，有个麻袋……” 帮佣一向起的比主人要早，开门去买新鲜菜，发现大门口有个大大的麻袋，好像有什么东西一动不动，用脚踢了踢，还会动。 让人把麻袋搬进来，然后打开一看，竟然是熟练的吕明成！ 吕明成是这家的常客，大伙都认识的。 此时，他们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吕明成双手被绑着，嘴还没有被堵上，但是鼻青脸肿的，冻的全身发紫，只差没翻白眼了。 “还愣着干什么？打120啊，快，快点啊！”吕夫人一见之下骇的尖叫。 严建军随后赶到，看清这一幕后，脚快软了。 “这，这还得打110吧？”这是严重的软禁暴力事件呀。 “对，对，报警，快。”吕夫人四下转圈，手机没在身边。 他们住在富人区，120和110都来的很快。 警察首先是调取监控，因为要运一个装人的麻袋进来，非得有车不可？而且在保安严密的看护下，这是项很困难的事。 监控却一切显示正常。 警察这边也有能人，操作了一通，无奈的表示：“这片区的监控都被改了数据。所以，至少有一个小时的空白死角。” 严建军心惊胆战：“也就是说，暂时查不到什么人把麻袋扔到我家门口的？” “没错。不过请严先生放心，我们会密切关注，一定查明真相。” “好吧。”严建军没什么信心。 吕夫人面无表情，瞪向垂头丧气的严建军，冷冷道：“这是谁干的，还不明白吗？” “明白，又怎么样？” “去跟警察讲明呀。” 严建军嘲讽的笑了：“怎么跟警察讲？警察是讲证据的。” 吕夫人眸光迸出狠戾：“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 第564章 行动 二 锦绣苑。 初春的阳光从落地窗斜洒进来，落在地毯上，暖暖的。 温悦儿轻手轻脚的端着热腾腾的咖啡和茶进到书房，放在桌上。 书桌旁，响起连续不断的噼哩啪啦敲键盘的清脆响声，那是苗一秀在认真的工作。 没错，石叔和苗一秀乘飞机已经赶过来会合，也入住了锦绣苑，此时正全力协助严谨和温悦儿，布局最关键的‘决战’。 “有动静了。”苗一秀推推眼镜轻唤一声。 温悦儿赶紧凑过去：“怎样？” “她出门了。” 石叔特别稳重，拿起手机：“盯紧她。” 严谨兴奋的搓搓手：“果然，她沉不住气了。” “怎么可能沉得住气？”温悦儿微微笑了：“儿子受伤，侄子出事，她不反击才怪？” 石叔很认真的问严谨：“只是给点教训就好了吧？” “当然。我不是凶残之人。”严谨正儿八经：“半身不遂是我最大的心愿。” 苗一秀跟温悦儿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行。”石叔重重点头：“不闹出人命就好。” 温悦儿再三确认：“石叔，你找的人可靠吗？” “放心吧。”石叔冲她比个ok的手势：“王哥的手下，都不是吃干饭的。” “他们……” “没关系，他们无论成功还是失手，都不会连累到我们。”石叔信心十足。 温悦儿当然就放心了，但她不太懂，怎么就这么快时间找到一批人，如此专业可靠呢？ 摘下眼镜揉揉眼睛，苗一秀清咳一声：“悦儿姐，我我有点饿了。陪我去去厨房吧。” “好呀。” 苗一秀叮嘱严谨：“帮帮我盯着电脑。” “好，你去吧。” 苗一秀和温悦儿来到厨房，翻冰箱找吃的。 “想吃什么呀秀秀？” “随便。”苗一秀撑着腮，回头看了看书房方向，压低声音：“悦儿姐，你你知道吗？那几天石叔他他打电话很很勤快的。” “跟谁？” “好好像是个女的。” 温悦儿眼光一下放亮：“谁呀？” 苗一秀摇头：“我不知道。石石叔也也没跟我细说。反正吧，就就是好像那个女的挺厉厉害的，石叔就是通过她找找到这些人到京市帮帮你们。” “你就没偷听几句？”温悦儿很失望。 苗一秀鼓鼓嘴角：“我我倒是想呀。可可是你也知道石叔多多警觉呀。” “一个女人？”温悦儿琢磨了一回：“应该不会是石叔的老大王哥吧？难道王哥性别是女的？” “怎么可可能？”苗一秀瞪大眼：“我不信。” 温悦儿就手脚麻利帮苗一秀简单煎个牛排什么的，直接取冰箱里一块进口牛排放到煎锅，侧头：“怎么不可能？就因为是女的，所以对外宣称叫王哥，这是模糊性别，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苗一秀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对了，秀秀，你弟弟回乡去办证件，能行吗？他还未成年吧？” 苗一秀叹气：“也也有十六岁了。” “不好意思呀。”温悦儿感到抱歉：“要不是你们匆匆赶到京市帮我们，也许你还能陪着弟弟一块回村。” “没事。”苗一秀倒是不在意摆摆手：“他他因为从小吃了不少苦，比实实际年纪要成熟许多。很很稳重，办办事方面比我还强呢。” 温悦儿只好：“少年老成都是逼出来的。” “是呀。”苗一秀幽幽轻叹。 妹妹是自甘堕落没救了，倒是家里最小的弟弟在南方找到了，冒充别人的身份证在工厂打工呢。 姐弟两个相见，都是感慨又感动，苗小弟也没想到离家多年的大姐还活着，并且看起来过的不错的样子。 苗一秀就可怜弟弟这么小就打工赚钱，希望他跟自己回南市，至少以后有个照应。 苗小弟答应了，但他还是想读书。他想重新回校园学点文化，小小年纪已经深知知识才能彻底改变命运。 到南市读书不是不行，但需要一些身份证明什么的，他都没有。 这些需要回原籍办理。 本来苗一秀和石叔是可以陪他回村办一些相关手续的。只是温悦儿和严谨在京市有些势单力薄，所以把苗小弟送上高铁后，他们就转搭飞机先到京市来协助。 苗小弟没意见。 他虽然还没成年，但个子也不矮，并且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见识广，处事圆滑，基本上只要不是钱的问题，他都能自己独立处理好。 …… 吕夫人带着助理开车出门，直接到了一处名嫒会所，都是城中贵妇最常聚的高档场所，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进来了。 助理在前带路，走到一扇门前，小声：“人在里头。” “嗯。”吕夫人脸色冰冷径直入内。 助理当然就守在门口。 大概过了一刻钟，助理侧耳听了听动静，没有动静。 又过了一刻钟，助理皱了皱眉，暗自忖：不会需要这么久吧？ 只不过谈一件事而已，就算商讨细节也差不多了吧？ 她再等了十分钟，有点莫名心慌，就试着敲了敲门：“夫人？” 当然没回应。 这不太正常，助理也是有点见识的人，忙拧门把手。 谁知，门是从里头反锁的，她就有点慌神了，急忙又重重敲了门，还是没动静，赶紧找会所的负责人拿了备用钥匙强行开门。 门打开，助理第一个冲进去，却呆了。 室内设计成日式风格，算是席地而地，临窗摆着一张小矮几，几两侧是软实的坐垫。几上两杯晶莹剔透的白玉茶杯，茶水早就凉了。 吕夫人闭着眼趴在茶几上，一动不动，整个人极其不对劲。 众人上前想唤醒她，徒劳无用。 会所有专业的医生，嗅嗅鼻子闻到空气中有某种淡淡的残余的怪味，感到不妙，马上就让人把吕夫人往京市最好的医院送急诊。 一通兵翻马乱的会诊，医院专家得出初步检测结果：镉中毒！ 用量不多，但耽误的时间有点长，所以命是捡回来了，但是身体机能差不多都破坏了，病人想要一个完全健康的身体几乎不可能。 而这种镉中毒到目前为止，没有特效解药，毫无治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