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界初阳》 第一章 流星逆流碎虚空 回涂转生天人送 混沌初开分光暗,清者上浮化天,浓者重沉作地。日月当即明,星辰环宇宙,世间万物滋生。百兽拜麒麟作帝,众鸟以凤凰为王,周天之内万兽化龙当尊,龙中成青龙是皇。 天地二交合,人出于此,洪荒分配天地人。天界作星辰九天,地界漫成地幽九泉,最后集万物生灵于人界,直作众生。 众生界当于天地之间,遂叫中生界。 而这时中生界当中,浩瀚星空,明月高挂,微风吹拂着柳叶轻轻飘动着,蝉在鸣叫着,仿佛在歌颂这美妙的夜晚一般。 这本该是一个令人感到安静祥和的夜晚。 但是,因为一颗明亮无比的流星,从满天星云的高空飞速划过,而打破了这祥和的气氛,而且这颗流星的速度,根本不是凡人肉眼所能见到的。 如果有人侥幸发现了这颗流星,定会大吃一惊。 这颗流星不同于往常的不只是速度,还有颜色,它是蓝色的!像蓝宝石一样,璀璨夺目,光耀无比!所过之处,会带有一条淡淡的蓝影,蓝影之下竟还有令人忌惮的无尽的黑暗! 更让人吃惊的是这颗流星并没有滑落下降,直至消失不见,而是在下降一段以后,又瞬间停止,紧接着便又回升到了肉眼不可见的高空。 “我……是谁?”那颗流星在冲上高空以后,竟然口吐人言! “我为什么在这里……这又是哪?” 高空中的流星,思虑了一会儿以后,不知为何整个颤抖了起来,如兴奋又如恐惧。 本来是圆球状的“身体”,竟慢慢的发生了变化,长出了四肢与头颅!慢慢的,竟然变成了一个身姿伟岸,肌肉洪斌交错的天蓝色半透明状人形! 它低下头看了看已经转化成人形,如蛟龙一般的双臂,喃喃自语道:“天仇……我叫天仇……是了,我是天仇!” 过后又仰起头,不知为何对着浩瀚的星空作揖着,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天仇铭记教诲!” 言罢,便又化作流星,垂直的向地面冲了下去! 在高空从看不到地上的任何物体动态,到飞速垂直的冲进了一片大山之中,就在要撞上地表的时候,却违反常理的瞬间停止了自身的移动。天仇举目观看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群山连绵,树之高可蔽日,山之长可断海。 四下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人家,天仇看了看这一望无际的山群,又看了看自己渐渐暗淡下去的身体后说道:“如若再找不到可转世之体,我定会灰飞烟灭!” 他现在的身体,就是用元神中仅剩的灵力幻化出来的,也就是灵体状态。又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转世成功,继续拖下去肯定会耗尽这点仅剩的灵力,而灵力一旦耗尽,没有灵力维持的元神就会魂飞魄散! 天仇现在可真算的上心急如焚了,本身想要找即将分娩之体,只有到人群密集的城镇去才能有大机会。可谁知造化能人,竟无巧不巧的落在了这了无尽头,人迹罕至的群山里。 现在想来,即便是有灵力冲这群山,恐怕也没灵力去转世了。 本来刚刚得知可以轮回一次,能从头再来自是喜不胜收。可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之火就这么被无情浇灭了,这怎么能不让人心寒呢? “这可如何是好,这里荒无人烟,要想转世的话定要飞去城镇之地,可我灵力不足,唉……难道天要亡我?......难不成……要我转世成妖?!”就在天仇因为这转世的问题难下结论的时候,后方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又紧张的脚步声。 “郑先生,请快一点,为我娘子,请先生再快些!再快些!”一个书生打扮的文雅青年面露焦急之色,边跑边对着一个骑在马上,身挎木箱,一身淡雅之气,穿着朴素的中年人焦急地说道。 那骑在马上被称之为郑先生的中年大夫,面相虽是和蔼,但双眼炯炯有神,似能散发实质光芒一般。 虽然是骑在马上,而且衣着宽大,但这丝毫掩盖不了他那魁梧的身姿,一看便知不是等闲之辈。 郑先生看着青年男子说道:“方相公莫得着急,难产说病不是病,虽然耽误不得,但也万万急不来,万不能乱了方寸。” 难产?难产的意思就是有孕妇!天仇连忙认真的听了起来。 “我这老马虽驼不得两人,但托我老夫尚是轻松,家中与此不过五里,我这就先去,方相公随后赶来便是。”说完也不等那书生回话,双腿在马腹上一夹,健马长嘶一声便飞快的冲向前去,后方只留下了一片扬起的飞沙。 姓方的青年书生停下脚步,对已远去的郑先生弯腰行了一礼道:“如此,明远先谢过先生了。”说完便快步的向前追去去。 一路跟过来的天仇听后赶忙升上了高空,刚才着急,没看仔细,现在这天赐良缘,一定不能再错过了!细细的观察着郑先生绝尘而去的东方,发现四五里外果然有一丝微弱的光亮,就似黑夜中的萤火虫一般微微闪动。 天仇看后竟忍不住“泪流满面”,仰头看着璀璨的星空喜出望外的道:“看来老天待我不薄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天!我错怪你了!” 说完便化作一道流光,冲向了郑先生消失的东方。 在天仇飞速经过骑马大夫的时候,忍不住的回头望了他一眼,心道:“虽知这郑先生是一名习武之人!但在刚才那么长的时间里,我竟然没有发现他的体内竟循环着如此强劲的元气,此人竟有这等功力能瞒过我天仇的眼睛?又或是有无上的功法?如果不是在这么近的距离观察,定然会把我天仇骗过去,不管怎么说,此人在这平凡的中生界,也可以算得上是不错的高手了吧……”打量了一番后,又朝着黎明的东方直冲而去。 此时,本来正飞奔的健马莫名的停止不动,如木头一般矗立在当场,四蹄竟忍不住在瑟瑟发抖! 骑在马上的郑先生也是瞬间浑身汗毛竖起,冷汗也随着流下,感觉自身处境如同被死神那幽蓝,并用那泛着血红的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一样。他万分紧张的四周看了看,右臂颤抖的放在了左腰胯上,低沉的喝道:“谁?!休想瞒过老夫!且速速现形来见!” 过了一会发现并没有任何人迹,只有虫鸣与惊起的鸟叫声在给他做着回应。 郑先生心中吊着的一口气在这一刻也呼了出来:“难道是老夫的错觉?唉……老夫当年因失误致多人丧命,晚年自知罪孽深重却无以弥补。最后只得辞世还乡,于山沟之中做起大夫,好救那些个无钱看病又生命垂危之人,借此以弥补老夫当年之过......” 骑在马上的郑先生如自言自语,又如对旁人诉说一般言语了两句。 他又低头看了看放在腰间的右臂,自嘲的笑了笑:“呵呵……多少年过去了,竟还是改不了这毛病。”说完便策马奔腾而去。 在前方的天仇回头望了一眼那大夫,不作停留的飞向了东方。 慢慢的,东方黎明的光亮更胜了,一座简陋的房子出现在了天仇的眼中,简陋的屋中传出了的痛苦的哭叫声:“好痛啊林嫂,你杀了我吧,我不要受罪了!呜呜呜……” 又传来了紧张又怜爱的说话声:“不要怕啊晓洁,当年我生琳琳的时候也是这样,痛一回就过去了,不要怕不要怕!再说明远已经去请郑先生了,很快就回来了,没事的啊晓洁!” 屋外还站着两个男人,一老一少,年少的叫林海,是屋中林嫂的丈夫,三十一岁,虽面容平凡,可腰板笔直,双肩宽而有力,真称得上是虎背熊腰。那双合在一起,因为紧张而流汗的大手不经意的用力握着,也看的出他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老者是方明远的父亲,老人为人祥和可亲,别人都称他方伯。方伯已年过六旬,下弯着腰佝偻的身形,双手背在背后,岁月的流逝在他脸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老人言语中充满紧张的道:“阿海呀,你说说怎么还没来?难道明远没有请来郑先生吗?再拖下去,晓洁恐怕会……”老人对着林海紧张的说道,既像问,又像是在转移自己的紧张心情。 “方伯,不要怕,明远为人老实心又实在,没有不说他好的。他去请郑先生,肯定能请的到!”林海边回答着老人的问题,边举目看了看林中的道路,发现并没有有来人的迹象。 这番举动下来,显得林海的答话并不像是回答老人的问题,反而更像是在安慰自己紧张的心一般。 就在这时,郑先生骑着马飞快的到达了屋前,一跃而下,对着老人弯腰行了一礼以试对长辈的尊敬,又紧张的对着林海问道:“阿海,情况怎么样?生了没有?” 林海也是紧张的道:“还没有呢……”就在林海话刚说完之际,屋中传出了林嫂的喜悦声:“生了生了!晓洁,你看,是儿子……晓洁?晓洁!!” 第二章 虚惊一场难形容 媳孙共同返阳世 屋外的人听到后喜出望外,连忙冲进了屋中,发现方明远的妻子林晓洁已经……所有人皆是伤心的哭了出来“晓洁啊,你醒醒啊,快看看你的儿子……” 就在众人哭着哭着的时候,给项晓洁把过脉的郑先生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浊气,脸上露出了微笑,慢慢站了起来讲道:“大家不要急,方夫人只因产子劳累而休克进了假死状态,并非真正死亡。方夫人的命,某相信有把握救得回来!” 大家一听这话都是破涕为笑,对啊!怎么忘了郑先生在这了?都是弯身道:“如此,谢过郑先生了!” 大家并没有问真的吗?或者是可以吗?没有问,是因为大家都相信郑先生。不要问为什么相信,因为相信就是相信,不需要过多的解释。 郑先生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弯腰的方伯,急忙道:“方伯您这是干什么?您这是要折我的寿啊!还有大家也不要这样了,救人要紧!” “对,郑先生说得对,先救晓洁的命要紧!”说完大家都出了房门,以免打扰到郑先生。 刚出房门,方伯就感慨道:“幸亏有郑先生啊,要不晓洁的命……算了不提了,快,让我抱抱我的孙儿!”方伯擦了擦沾泪的双颊,和蔼的笑了笑后接过了林嫂抱着的孩子。 方伯本来脸上笑容满面,但接过孩子以后,脸色瞬间如冰霜雪地一般,他颤抖的双手慢慢的托起了襁褓中的婴孩,声音颤抖的说:“这孩子……这孩子……怎么不哭啊?!” 林嫂听完以后猛地一抽,脸上直接泛白,像被雷击到了一样,她飞速抢过孩子,把孩子倒提起来后手不住的打着孩子的屁股。在场的人无不屏凝气息,紧张的看着林嫂的行动。 “啪、啪、啪”巴掌打到婴儿屁股上的声音不绝于耳,但孩子却没有给出任何的反应...... 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不哭,就意味着...... 在发现没有任何作用后,林嫂双手颤抖着将孩子用襁褓包了起来,将孩子送到了方伯的怀里。用泛红的双眼环顾了一下众人后说道:“……这孩子……怕是......” 方伯接过了孩子,直感觉头晕目眩,一个没站稳“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瘦骨嶙峋的双手慢慢的抚摸着婴儿的脑袋,满脸皱纹的脸上,留下了两行清泪,老人嘴角抽搐着微笑了起来,喃喃念道:“乖孙儿……爷爷抱抱……爷爷疼你…………”本来佝偻的身形在这一刻看的更让人心痛。 老人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让人看起来是那么的揪心,是那么的心痛...... 院里的人都在抽泣,但没有人上去劝说老人,因为他们知道,这时间是属于他们爷孙两人的。 坐在屋顶上一直注视着这一切的天仇,双目一凝,看了看泛着鱼肚白正在慢慢变亮的东方,又扬起头看了看正上方最亮的一颗明星后重视的说道:“是时候了!” 只见坐在屋顶上的天仇慢慢的站了起来,双手不断的交叉,结着各种印记。最后双手一举,手中出现了两面威风凛凛的大旗,一把发出了肆无忌惮的黑暗,另一把发出了璀璨夺目的白芒,两把大旗交叉舞动,这片院落瞬间吹起了猛烈地罡风,吹得人面颊生疼,。 但令人诧异的是,地面上的尘土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飞扬,挂在枝头的树叶也是纹丝不动,就在大家奇怪这天地异象的时候,一道淡白色的强光从东方太阳上直射而来。 太阳,是阳刚的代表,正午的太阳是刚烈不可正视的,旁晚是暖中泛冷的。只有刚刚初升的太阳,没有不可侵犯的刚烈,也没有温暖中的寒冷,它能带给要消耗大量灵力的天仇本源之力,所以这时候的光,就是天仇要转生最主要的“药引”! 白光照射在众人身上,慢慢的缩小,直至只能照在刚出生就夭折的婴儿身上。此时光亮更胜,如果细看,就会发现白色无暇的光亮中,夹杂着一条波浪形的蓝线,缓缓地进入了婴儿的身上。 方伯,林海,林嫂还有刚刚赶回来的方明远,大家站在院里纹丝未动,四双眼睛一眨不眨的观摩着院中发生的奇象,足足一刻钟之后,东方照射来的强光全部照射进了婴儿的身体里最后慢慢变淡,直至消失不见。 “这是……”就在大家为这奇异的现象要发出疑问的时候。“哇啊……哇啊!”突然从方伯的怀中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哭叫声,大家的脸上慢慢的从悲哀换成了惊讶到最后彻底的变成了兴奋! 方伯看着怀中从刚开始没有任何生息,到现在“哭声震天”的孙儿,突然心中一酸,泪水再度夺眶而出,充满沧桑的额头顶着孙子的小脑袋哭道:“我的乖孙儿啊,你可吓死爷爷了……” 林海与林嫂蹲下慢慢的扶起了坐在地上的老人,慢慢轻拍着老人下弯的脊背轻柔的说道:“方伯,孩子回来了,没事了,咱都不要哭了啊!”话是这么说不假,但自己也禁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喜悦而带来的泪水。 从刚开始回来听到自己儿子夭折的悲号,到现在儿子奇迹般的“复活”,方明远也是悲喜交加,对着自己的老父亲说道:“爹,咱都不要哭了,这不,我儿子您孙子已经没事了?还有晓洁也会被郑先生救回,这都是大喜啊!咱们不应该哭了!” “对啊,这是大喜,不哭了,都不哭了!”方伯听完大家的话后,用空着的左手擦了擦满是泪痕的脸颊后,抚着自己孙子的额头,浑浊的双目中充满着慈爱。 这时方伯、明远、林海、林嫂四人皆不约而同的欢笑了起来。此刻小婴儿也止住了哭声,用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扫了扫自己爷爷与父亲后,像是与爷爷、父亲心有灵犀一般也咯咯的笑了起来。 林海与林嫂大吃一惊,因为他们两人是带过孩子的不像方明远一样不懂,他们用诧异的目光盯着与爷爷嬉戏的孩子,双目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手指着小婴儿说道:“他……他……他他他……”两人因为震惊过度竟口齿不清了起来。 “他怎么……刚出生就会笑?!”林海与自己妻子在一段口吃以后,终于磕磕绊绊的说出了自己惊讶的疑问,林氏夫妇的双腿,竟然忍不住的打起了摆子! 方伯与方明远听后同时闪去了眼中那微毫的惊讶,反而双目中还透露出了非常兴奋的神色,两人转身对着林海与林嫂说道:“这有什么,这只能证明了我孙子(我儿子)与凡人不同,是天才!” 此子生时便与人不同,日后必能人所不能! 就在大家逗着婴儿玩的时候,屋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咳嗽声,方明远第一时间冲了进去,见本来已经进入假死状态的妻子已经醒了过来,虽然脸色看上去是那么的苍白憔悴。 她躺在床上,看着夺门而入的丈夫,虽然虚弱,但依旧面带温馨笑容的说道:“相公,我们的孩子呢?怎么样,是男孩还是女孩?快给我抱抱。” 方明远进了房间坐在了床边上,单手握住了自己妻子的手,空出的右手去抚顺妻子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满目柔情的说道:“娘子受累了,是男孩,爹正在抱着呢。” 话刚说完,方伯就抱着孙子与大伙走了进来,慢慢的用双手把小婴儿送到了自己儿媳的面前。 “爹。”项晓洁见自己的公公向自己走来,连忙就要起身行礼,被方伯及时拦住了:“不要乱动了晓洁,你刚刚产子,身子正虚呢。”拦住正要行礼的项晓洁后,方伯慈祥的笑着道:“晓洁,你的儿子,呵呵,好聪明的小家伙。” “是,爹。”自己身子的确是非常的疲惫不堪,项晓洁见自己公公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再起身了。 她的心中也是时常的发着感慨,自己嫁入方家,虽然日子贫苦,但乐在其中。她一直相信那句话“不要光在意自己没什么,要多想想自己有什么!”自己有着疼爱自己的丈夫,更有一位对自己比对亲生女儿还好的公公,还有如亲大哥一般对自家人的林海和林嫂。这难道还不行吗?很满足了! 正所谓知足者,方能常乐。 项晓洁抱过了自己的儿子,疼爱万分的吻了自己儿子额头一下,轻拍着小婴儿的小脊背:“儿子,我的乖儿子。” 就在项晓洁抚摸自己儿子的时候,谁想到自己的儿子也慢慢的伸出了自己的两只小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母亲的面颊,像是在为自己的娘亲擦去那辛劳的汗水一般,让人好不惊讶! 要知道,这可只是个婴儿啊,不一直哭已经不错了,还陪着自己的爷爷嬉戏玩闹,甚至是呵护自己的娘亲!这要是发生在几年后还不过分,可这才出生不到一个时辰啊! 此刻屋子里竟然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大家因为这奇迹般的一幕而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的时候,项晓洁首先打破了这一死寂:“果然如爹所说的一般无二,刚出生就如此的聪明,还知道给娘亲擦汗。真是我的好儿子。”说完后便开心的笑了起来,大家也因为项晓洁的话语而回过了神来,同样一起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一阵嘘寒问暖的话语过后,郑先生从坐着的蒲团上站了起来,温和的对大家讲道:“方夫人刚刚分娩,此刻正是体弱身虚之时,大家还是不要打搅方夫人了,让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听过郑先生的话,大家对项晓洁又是一顿寒暄,让项晓洁好好地睡一觉后便出门去了。 到了门外,方伯对着郑先生说道:“如果没有郑先生在这里,晓洁的命恐怕就……晓洁是个好儿媳,郑先生的救命之恩,我们方家无以为报,只有这些散碎银两,希望郑先生不要嫌弃。”老人说着说着双颊便流下了两行清泪。 “方伯,您这是干什么?我怎么能要您的银子呢?不说我本身就是一名大夫,救人就是我的本职。再说了,要不是方伯您,我的命在一年前的那场风雪里就没了,方伯您说我能要吗?我敢要吗?”郑先生双手托住了老人的身子,激动的说道。 对郑先生来讲,方伯在一年前救过自己,而且那时候方伯与他的儿子经常来照料身受重伤,生命垂危的郑先生。 那时候的方伯都没有要取郑先生的一针一线,现在要他倒过头来要方伯的钱,这不比杀了他还令他难过吗?所以这钱是打死也不能收的! 第三章 黎明一刻朝阳时 为子定下终身事 方伯给他钱并不是为了门面问题,而是因为郑先生的为人,他经常为贫苦百姓看病却不收一丝诊费,他想郑先生自己行医也不容易,能帮就帮,更何况他刚刚还救了自己儿媳妇的一条命呢? “可是……”方伯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被郑先生及时地打断了。 “好了方伯,我们不要为此事在这里斤斤计较了。方夫人现在坐月子,体弱身虚,得需要补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您现在也是用钱的时候,我出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准备,这里有三两银子,您先收着。”郑先生说着就要把钱塞进方伯的手中。 方伯见状急忙把钱塞了回去,激动地说道:“这怎么行?!我们找你来看病,救完人以后你不但没收钱不说,我们反而去拿你的钱,这成何体统?!” 郑先生又把钱塞了回去,说道:“拿着吧方伯,不为别的,这就当是我给孩子的喜钱了!”说完后也不等回答,就跨上健马飞奔而去了。 就在大家为郑先生的行为而感动的时候,前方又传来了郑先生的说话声:“对了,明远,你千万要记住了,千万不能让方夫人做活,也不能沾冷水、吃冷饭,更不能见风受寒……嗯……还有就是……你具体问林夫人吧!” “谢郑先生了。”后方方伯、方明远、林海与林嫂同时对着郑先生已经远去的背影躬身谢道。 “是了,明远啊,你还没帮孩子取名呢!”送走郑先生以后,正往屋里走的一家人被方伯的一句话给点醒了。是啊,都出生一个多时辰了,还没给小家伙起名字呢! “降世而来,天生福象,便是捷报,便叫其捷,如何?”方明远反问方伯道。 “捷,方捷,必传捷讯,哈哈哈哈。”老人老人双手托着小方捷的腋下,把他高高的举了起来,慈爱的笑着对小方捷说道,虽然他听不懂…… 像是为了回应自己爷爷的教导一般,小婴儿方捷竟然“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声是那样的令人感到温馨、可爱、动听。 一个月过去了,项晓洁在两家人精心细腻的照料下,终于恢复了过来。这时她正在厨房中烧火做饭,小方捷正在被他爷爷抱着,跟他爷爷嬉戏玩耍,方明远是在小镇上书院里的教书先生,现在他正俯身在书案上,给学生们备课。 在这时,门外跑进了一个两岁大的小女孩,娇小的身材,加上可爱的小脸蛋就如同瓷娃娃一般,让人看后情不自禁的想抱抱她。 小女孩才刚刚两岁,走路还不太稳,就踉踉跄跄的跑到了项晓洁的面前,抱着正在蹲着烧火做饭的项晓洁的胳膊。 小女孩说道:“婶婶,我好饿了,我要吃饭。” 项晓洁听后回过身,慈爱的摸着小女孩的小脸蛋,轻轻地捏了捏,笑着说道:“琳琳乖,饭还没有熟呢,等熟了就可以吃了,很快就好了,你先去玩一会,好不好啊琳琳?” 叫做琳琳的小女孩乖巧的点了点头:“好,我听婶婶的话。”说着便蹦蹦跳跳的向里屋跑去,跟方伯还有方明远问好去了。 项晓洁看后暖心的笑了笑,真是个懂事又活泼可爱的小丫头,又回过头对去里屋的琳琳问道:“对了琳琳,你爹跟你娘呢?怎么还没有过来啊?”项晓洁边问边往锅底下添着柴火。 琳琳听到婶婶叫自己,连忙从里屋跑了出来:“我爹在河里捉鱼,说是捉到条大的以后就过来,娘在收衣服,很快就过来了。娘叫我提前过来跟婶婶说,要婶婶不要着急。” 项晓洁听后一想,这丫头,她娘让她先过来说说,这丫头倒好,自己玩疯了,要是不问她也不知道说了。 “你这小丫头,你娘让你来跟婶婶说他们会晚点过来,你倒好,自己不说,还要婶婶问!说,是不是小屁股痒痒了?”完全的逗乐,完全的玩笑,完全的幸福。 小女孩当然知道婶婶不是真的要打自己,因为这种逗自己的玩笑话,可以说是经常以家常便饭的形势发生,所以她并不害怕,反而耍起了无赖来,逗得项晓洁在捧腹大笑。 过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林海夫妇拎着两条大鲤鱼也进门来了,项晓洁赶忙上前招呼二人进屋。 待到饭菜上桌,两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饭,谈说着日子里发生的点点滴滴,好不美满。 吃过了饭,林嫂与项晓洁在收拾碗筷,林海抱着林琳与抱着小方捷的方明远,在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方伯慢慢的躺到了榻上,喃喃的说道:“唉……人老了,吃完了午饭就想要眯一会儿,困得眼皮也抬不动了,你们俩慢慢聊,我先睡一觉。”方明远赶忙上前扯下了一条薄被褥,给自己的老父亲盖了上去。 方明远帮方伯盖好被褥以后,就被林海拉到了外屋去,林海跟方明远说道:“明远,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生的是儿子,我们家是个丫头,咱们给他们定下个娃娃亲,你说怎么样?” 两家本就亲如一家,如果结亲,那更是亲上加亲。 方明远听后连想都没想,刚要点头叫好,又忽然想到了还没有挣得父亲与妻子的意见呢,就挠着头有些可惜的说道:“好是好,可是......我爹跟晓洁,不知道他们同意不同意啊。” “放心好了,在昨天你还在教书的时候,我就跟方伯讲好了,方伯一丁点意见也没有,弟妹也是一样。当时弟妹还说,要是我们不提这门亲事,她也要来提呢!”林海开始以为方明远不同意这门亲事,以为他在找借口呢,后来一听是要听自己父亲与妻子的意见,才发现是自己误会了他,真是大大的不该。 因为方明远是如何爱护自己妻子,如何孝顺自己父亲的,在镇上都是众所周知,他是绝对做不出拿自己妻子与父亲来当借口这种事的!所以林海赶忙把昨天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个当然最好!我们两家本来就亲如一家,现在是亲上加亲呐!更是好极!......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林大哥,今天晚上,我们就喝定亲酒吧!哈哈哈哈!”方明远在得知自己的父亲与妻子,都非常同意这门亲事之后,高兴的直拍大腿。 他可是一直把林海当做自己的亲大哥啊,现在有了这种亲上加亲的婚事,他当然是乐上天了。 “好!哈哈哈哈!”林海也是乐的哈哈大笑。 此时二人的表现就跟孩子一样,简直能高兴的在院中直蹦高。 “如此,便恭喜二位了!”这时,外出行医归来的郑先生正骑着马回来,路过方明远家的时候,正巧听到了两人谈论的婚事,便跃下马来,拱手前来祝贺。 “郑先生。”正在喜笑颜开的两人见来人是郑先生,便连忙弯腰行礼。 见者施礼并不是做作,而是因为郑先生的为人的确是受人尊敬。因为住在这一片的人,都多多少少的受到过郑先生的帮助,而且生病了郑先生瞧完病,都经常不收大家的钱,有的时候就算是收,也只是收三五个子儿意思意思。 如此的好好先生,大家能不打心底里尊敬吗? “郑先生来的正是时候,今日我们两家结亲,郑先生今晚如若无事,便于寒舍下吃上杯酒吧。”方明远行礼以后,便急忙邀请郑先生在自己家喝喜酒。 “这个自然,就算明远不提,某也得死皮赖脸的赖在这儿。话说有这等好事让某赶上,不讨上几杯酒吃就走,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啊?哈哈哈哈。”郑先生与方明远、林海二人开着玩笑讲道。 方明远、林海二人听后,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夜阑,定亲酒喝完,大家要送郑先生的时候,郑先生在门口停住了。 站在门口的郑先生看了一眼众人,又非常严肃的对着方明远说道:“明远,在方才吃酒之时,某冒昧细察了一下令子的骨骼经络......此等惊奇根骨,某确是见所未见......简直就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就如专为武而生一般!” 郑先生对小方捷的身体骨骼惊讶过后,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大家都知道某虽是行医,却也略懂些个内功心法,如不嫌弃,某愿收令子为徒,必当倾尽毕生所学,来教导他成为一代宗师!……不知方伯,明远,方夫人等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简直妙极!我们本来就想,不能让捷儿像我们这样,一直活在这人迹罕至的山林乡村里,本想等方捷长大以后就走出这片大山,到外面的世界闯荡一番。但在这乱世当中,唯能有一身的本领才能够存活的下去,可奈何一直没能找到为教导方捷习武的高师而困心。但现在不用为此事困扰了,既然郑先生有此本事,又肯教导捷儿习武,我等当是乐意之至。”方伯非常高兴的回答道。 他们本来就不想方捷长大以后,还是像老一辈一样,留在山里只做一个碌碌无为的耕夫,希望他能外出闯出一番大事业来光耀家门。 但奈何在这山野小镇上,别说有没有能武的高人了,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还怎么去学? 别的镇上?不说有没有了,就算有吧。此片地处荒凉,两镇相隔近百里,在这种条件下也不可能把年幼的孩子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啊。 但现在这问题解决了,本来以为郑先生只是一位医术高明的行医先生,却没想到他还会武,真是文武双全、品德优良的好好先生! 不过话又说回来,郑先生也真堪得上是深藏不露了。大家在一个镇子上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了,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却完全没人知道郑先生还有这身本事...... 第四章 先生惊奇武根骨 子女师承郑先生 就在大家定下小方捷习武的事情以后,林海在这时插话道:“郑先生,海亦有一事相求.......”这时林海流露出了难以启齿的神情。 “大家不是外人,林兄弟有何事但说无妨,何来求字一说?”显然,林海说的一事相求里的“求”字,还有他表现出那不好意思的神态,让郑先生有些不高兴了。 “是,不知郑先生能否顺带收下小女,让她习得一些医术,将来也好行医救人......此举亦为小女,也为捷儿,更为苍生!”既然郑先生都这么说了,那自己干嘛还遮遮掩掩呢?索性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 “林兄弟肯将令爱交付与某,某自是欣喜。只是......”郑先生在得之又要收徒弟的时候,短短的高兴之后,却又流露出迟疑之色。 林海在说完后就一直紧张的看着郑先生,就生怕他不答应。 当他读到郑先生眼中透露出的高兴的时候,心想:‘小女有望了’。刚要把心中悬着的那颗大石头放下,却因郑先生一个“只是”又给提了起来。 “先生有何顾虑尽管讲明。”明明有希望,可不能半途而废,于是林海急忙问道。 “医道并非望、闻、问、切而已,且要能识药、辨药、采药。迫不得已时,甚至要以身犯险,亲自试药!种种皆是辛苦,动辄甚至有生命之危!如此之下,林兄弟当真舍爱?”郑先生对众人解释一通后,又问林海。 “三百六十行,哪行无安危?厨子尚有切手时,又何惧哉!”林海目光坚定的跟郑先生讲道:“行医者尚为天下苍生,救人便是救己,何来生命之危乎!” 林海刚刚说完,郑先生就忙不迭的一口答应了下来,这次郑先生的反应跟刚才的林海一样,就像生怕对方反悔一样。 “实不相瞒,令千金虽是年幼,平日表现却是聪明伶俐,某早有将其收入门下之意,却碍于以上所说难以启齿。如今林兄弟一番话语,让某顾虑近消,若再不答应,岂不做作?哈哈哈哈!”听完林海的话,郑先生目光灼热,仿佛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爽朗的笑声中,透露着郑先生难以言表的兴奋。 短短时间,便在自己门下多了两名爱徒,医武皆有继承,能不兴奋吗?! “多谢郑先生了!”两家人一同对郑先生谢道...... 儿女生计落定,两家自是兴奋无比。 。。。。。。 时光飞逝,一转眼已经过去二十年。 当年的小初阳也早已长成了了一位身长八尺,虎背熊腰,剑眉星目,其中帅气又不失刚硬的男子汉。 这天方捷年满二十周岁,正是自己的大日子——取字入族谱。 祭天拜地之后,已经年迈的方伯对着两家人开口道:“我孙方捷,天地廿载,今日承泽,入族大礼。其出世时,黎明一刻,日升之时,取字初阳,日后年月,将立于世,将载于人。” 念叨完之后,方捷上前跪了下去,方伯提起毛笔,在家谱上写上了自己孙子的名、字。 一切礼毕,两家人高高兴兴的吃起了饭来。 ...... 正处山林绿地当中,方初阳长发披肩上身**,露出了菱角分明的肌肉,不羁中又透露着强炼。 他双手正握着一杆钢枪,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 此刻初阳的面前,正俯身着一头不算尾,足有一丈五尺长的吊颈白皮虎! 那大虫后腿蹬地,前腿弯曲,双爪平伸,腰身拱起,瞪圆的双眼紧盯着面前手握钢枪的初阳,做出了一副真正的猛虎扑食的姿态! 对着面前的吊颈白皮大虫,初阳并不感到紧张,更不害怕。他双目紧闭,神识游离在宇宙之间。此刻,他正在寻找一种感觉,能在大虫冲上来时给它沉重一击,乃至致死的感觉。 大虫见初阳在面前一动不动,把摇晃的尾巴一停,围绕初阳转了两圈,确定下了有利位置后,后腿一蹬地,那副庞大充满力量的身躯,便猛地向初阳扑了过来! 初阳并没有提枪还击,而是从容的闪躲了过去。 大虫见一扑不中,便一转身再次扑向了初阳,但还是被初阳从容的闪躲了过去。 如此反复了数遍,都是一个结果,初阳没刺手中的枪一下,而大虫也没有伤到初阳一次。 这头大虫瞬间勃然大怒,它身为这片丛林的大王,是何等的威猛,已经不知吃掉了经过这片树林的多少人类了。而此刻的连番扑抓,数次啃咬,却没有伤到过眼前这个貌似平凡无常的人类一丝一毫。 对此,它好像感觉无比的丢脸一般,便仰头狂啸一声,它这一声威猛的呼啸过后,茂密的林间竟然吹起了猛烈地罡风。 那大虫双眼锁定住了初阳的动向,四爪铺开,迅速而有力的奔向了初阳,血粼粼的大口张开,露出了森光闪闪的牙齿,径直的咬向了初阳的脖颈! 就在此时,初阳紧闭的双目瞬间睁开,大喝一声:“就是现在!”。 他这次动了,并不再是闪躲,而是发动了攻击!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初阳上身轻轻后仰,双腿一前一后成弓步分开,双肩微微下沉,左手于前右手在后,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钢枪,双目一咪,盯住了大虫的心脏位置大喝一声“哈!” 倾尽全身之力将钢枪刺向了大虫。 手中的钢枪没有丝毫的停顿,直直的刺进了大虫的胸膛,扎进了猛烈跳动的心脏。 刚才还威武不凡,跃起想要咬碎初阳喉咙的吊睛白额虎,此时此刻正被挑在枪上,四肢胡乱的挠着,口中发出了痛苦的吼叫声,此番情景,看的人触目惊心! 大虫挣扎了没大一会,便静止不动了。 热腾腾,正冒着热气的鲜血,顺着刺进大虫胸膛的长枪,从致命的伤口处缓缓地流了出来。 鲜血顺着长枪,流到了初阳握枪的双手上。 初阳双腿弯曲,双手变换位置,左手握住钢枪底部,右手握住枪杆中间,挑着已经没有半斯生机一动不动的大虫。 初阳变换姿势后,却没有把已经死去的大虫给放下来,而是继续挑在枪上,全钢的枪杆因为白皮虎重硕的身体,给压的弯曲了下来。 虽然自身力道蛮强,可也耐不住那大虫将近五百斤的重量,初阳四肢也是忍不住的打起了颤来......见他仰头对天喊道:“师父!我做到了,我找到那种感觉了!” 说完后,右手微微下沉了一下,便又用力的抬了起来,把大虫直直的挑在了半空中,枪杆因为这双重的力量被弯曲的更为严重了,初阳大吼一声:“呃!哈!”把挑在枪上,那一丈五尺长,近千斤重的死虎扔了出去。 大虫落地后发出了“嘭”的一声闷响,四周竟被砸的尘土飞扬! 初阳将长枪往地上一插,便双腿交叉坐在了地上,开始了他的进阶修炼。 ...... 初阳长枪背在后背,肩上扛着死去的老虎,大步流星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在回家的路上,他在想着自己这十几年来习武的点点滴滴,打从自己记事起,自己就跟随师父习武,记得三岁那年师父跟自己讲解这世上功法的分阶...... “元气人人皆有,但你能去修行他,并能熟练的运用它,做到了常人做不到的事,便是人常说的武学!......捷儿,今天为师告诉你功法等级,你现在未曾开通经脉,然并无阶级之分。到后来就是修出等级的第一阶,初露锋芒;再之后就是第二阶,江河行地;第三阶,扶摇直上;第四阶,固若金汤;最后第五阶,天地乾坤!”郑先生对年幼的初阳说道。 “那么师傅,这些阶级都是什么意思啊?”小初阳疑惑的问道。 “体内修成能让本元游走的八脉,就是第一阶。并不止运用体内本元,控制好心理,能于八脉内自主汇聚元气,便是突破到了第二阶。能把体内的元气凝聚,并游走周身十二经释放出来,便是突破到了第三阶。上三阶分别是八脉修成;心境修成;经、脉修成,此三阶统称为内修。”郑先生为初阳解答着。 郑先生讲完了三阶之后没有继续下去,他并不是不想讲,更不是不知道。他只是想就初阳现在的认解能力,讲多了也不肯定理解不了,不如让他自己以后慢慢成长,慢慢发现。 小初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伸出自己的小手,慢慢的数着指头:“一二三四五阶,那么师父,五的后面不是还有六吗?你怎么没说六啊?”年幼的初阳抬起可爱的小脸,对着自己的师父发出了疑问。 郑先生伸出手慈爱的摸了摸小初阳的头,对他说道:“不错,的确是有第六阶,据书籍记载,突破五阶者,可武碎虚空进入另一个奇幻而更为强大的世界,此界唤为何名为师却是不知。” “哦。” “然成六阶者已能天地横行,固我等世人皆称六阶为‘天阶’,六阶之上为师却是不再知晓。”小初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急忙对自己师父说道:“师父师父,那么您现在是几阶?六阶吗?还是七阶?我又是几阶?还有啊师父,爹爹跟我说过我们这里一个会武功的都没有,可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小初阳愣愣的问了自己师父一箩筐问题。 郑先生听后不觉的愣了愣,过后突然捧腹大笑:“哈哈哈……你也太看得起为师了,为师哪能到那等触不可及的境界呢?而且据书籍所记,凡进入六阶者,便不得存于此世,必须得去到另一个更为强大的世界才行,以免打破这片空间的平衡,天地法则不可违背。你看师父现在还在跟你说话,教你习武,能像是进入六阶无上天功者吗?” “还有,你这小子,连走路都还不会就要想飞了?刚才为师也告诉你了,你现在尚未开通经脉,是没有阶级的!而且现在为师刚教你习武不得半日,你就敢问自己是几阶?真个是逗死为师了!哈哈哈哈!”郑先生避开了自己是几阶几级的问题,然后又强忍着笑把话说完了,可到后来还是没忍住,给笑了出来。 他对初阳最后提出的那个问题就像是没听到一样,直接忽略了过去,只是驻足抬首出神的向东方远眺而去。 这时的小初阳虽然只有三岁,但他好像也知道自己问的问题有些白痴了,便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笑,过后又跟郑先生问道:“那么师父,您现在就教我,我要进入天界,超越六阶!” 笑过后,小初阳一脸严肃的对自己师父说道,就像他现在就要进入六阶一般...... 这时,郑先生远飞的思维也被小初阳的决绝给拉了回来,会心的笑了笑:“好!为师果然没看错你,不错,有志气!咱们现在就开始。不过在此之前为师要先问问你,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镋、棍、槊、棒、鞭、锏、锤、抓、拐、流星;这十八般兵器,你要修行哪般?” 郑先生把十八般兵器逐样耍了一通后,便问起了初阳。 第五章 为猎虎鲜血染林 不曾想惊出巨雕 “枪!我要学枪”小初阳双眼放光一样的盯着架子上的枪,非常认真的说道。 “枪?告诉师父,为什么要学枪啊?” “因为喜欢!所以肯定能练好!到时候就不会出现因为不喜欢而强迫学习,导致半途而废的情形了!”小初阳一脸认真的说道。 郑先生听后非常的震惊,震惊一个三岁的孩童,竟然说出了这么句透彻透悟的话来。震惊的同时,他也非常的满意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那好,不过在修习兵器的之前,咱们先练习打坐来贯通经脉。来,你现在跟为师做,左右腿微分交叉坐下,闭上双目,身体放松进入忘我境界,气沉丹田,吸收吐纳天地元气随经脉而行……” 一个时辰过后,郑先生睁开了双眼,看着正在努力修行的初阳,满意的点了点头后便起身走了出去,对着院内正在观察各种药草的林琳说道:“琳琳,你来,现在为师教你这些个草药的用处之在。” 现在郑先生不光教初阳习武,也教着林琳医术,正是标准的双管齐下。 详细指点了两个孩子,郑先生看了看正在打坐的初阳,又看了看在比较各种草药的林琳,嘴角微微的上翘了起来,心里想道“真是两个用功的孩子啊,以后定成大器!有这么聪明又用功的两个徒弟,我心甚欢!” 时光飞逝,又转到了近日,长大以后的初阳再舞完一段枪法后收力站定,面前走出了一个人,是郑先生,郑先生现在已略显苍老,以前满头的乌发现在已成花白,脸上也多了许多的皱纹。 “师父。”初阳躬身对郑先生行礼道。 “嗯。”郑先生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初阳啊,你现在武学已小有成就,进入一阶经脉循环的大成之境久矣。现在你只需一个契机,便可修入第二阶的江河行地之境,你有没有什么认为可以突破的方法呢?” “不瞒师父,徒儿倒是有一个不能称之为办法的办法。”初阳如是说道。 “哦?!说来听听。”郑先生略显惊讶,刚才郑先生虽然那么问了,但问完以后就觉得这问题有点荒诞了。 想想,谁会对一个刚学会百以内加减法的人,就让他运算周天呢?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初阳竟然还真有想法,这在郑先生的心理出现了震惊与隐隐的期待。 “是,师父知道徒儿现在主修长枪,徒儿觉得自己的出枪速度已经够快够猛,但也仅仅是对这些不动的木桩。可外出猎物时发现,如果刺的是迅速移动的活物的话,出枪就不会很理想,总是差些分毫。在出枪刺对方要害的时候,总是掌握不了准确的位置,总是离要害部位偏上那么一分,就算是刺入了对方的要害,但力道往往不够总是不能致死,有时几乎连重创都造不成。徒儿觉得只要自己能掌握这个介入点,便能够成功进阶!”初阳想了想后,便对自己师父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不错,非常不错!”郑先生听后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徒弟的想法分毫不差,他现在缺少的正是那种感觉,出枪时必定给敌重创或致死的心态。 “初阳,你分析的很到位!为师还有一点要告诫你,记住,战斗时不要想着世人们说的那句话‘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句话说得虽合情合理,但并不到位。你先出手,对一个比自己弱的人或者是对手心智不足的时候,当然可以给对方造成压迫感,让对方无从反应下,便取得胜利。但是如果是功法平等或比自己强的呢?” 想想双方对峙,自己必定得控制好个个部位,不露任何破绽给对方,对方便无从下手,但如果你先出手了,这不是给对方亮出了你自己身体上的破绽吗? 对方便可从容接招来致你于死地!同样,对方先出招,你万万不能慌张,一定要稳固心态,那样你便可寻找对方的破绽来接招,并给对方来次沉重的打击。 还有与敌对战时,不可被敌扰乱心态,就算一味被打压到无有还手之力也不可动怒,那会扰乱自己出招的章法,到那时,只会死的更快!......心......急不得,怒不得。 郑先生说完一段后稍作停顿,看了看远方追逐嬉闹的两只小鸟,一伸手,其中一只飞到了他的手上。 他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小鸟柔顺的羽毛,缓缓的说道:“近来山上出现一只吊睛白额虎,此虎以我观之必入妖道!其好吃人,有五雄壮猎户结伴上山想除此虎,不想皆果腹于虎口!你可去将其斩杀!但若心态未到,必当命丧于妖虎口下!若心态点到,定可顺利将其斩杀后进阶……如想完你武学梦,便去吧……如若不想,便可继续呆在这深山老林之中,直到老去病死!去与不去,自己决定一下吧!” 郑先生边说边走,待到他说完以后,人已经走远直至不见任何踪影。 初阳想了想,自己从三岁开始跟随师父习武,到现在已有小十七个年头了,到如今竟为一头会吃人的老虎给吓破了胆,导致武学停滞不进,这成何体统!若传了出去,岂不被世人所嘲笑? 不错,就算死,我也不能一事无成的生老病死。 死,我也要战死! “就算不为进阶烦恼之苦,也要为世人除掉此等恶虎!师父,徒儿这便回去收拾衣物、干粮即刻前去!”初阳想通以后便急忙对已经远去不见踪影的郑先生高声喊道。 “嗯,去吧!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为师相信你定能成功进阶胜利回家的……”郑先生已经走远到看不到任何踪影了,可是他的声音却能清楚的传到初阳的耳畔边上。 说到做到,初阳即刻起身回家收拾衣物去了,到家后见了父母爷爷,说要出去几天。当然了,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也没敢说为了进阶要上山杀虎,只是随口说了声出去历练几天而已。 临走的时候又去了一趟林海的家中,进门后跟他们道了声别,说过几天就回来,林海夫妇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小心些,又问这个带了没有那个带了没有的一顿寒暄。 只有在走的时候初阳没有告诉林琳,因为她现在正在跟师父温习医药用途,也就没有去打扰她。 到了山上,初阳不耽误一刻功夫,去射杀了一头小鹿,他把小鹿放血后扔在了地上,想通过血腥味来吧那头食人的老虎给引来。可从中午开始待着一直到晚上,引来的只有些个豺狼猎狗等,那头会吃人的老虎却没有现身一下。 他左等右等不见任何老虎出现,便爬上了树梢,打坐修炼了起来。 一道阳光从树头之间照射了下来,初阳缓缓的睁开了双目,看了看已经高升的太阳后喃喃的说道:“难道师父听闻有误?不说我射杀那头小鹿流出的血,就把引来的那些个豺狼猎狗杀掉后流出的血,都染红了这片土地!血腥之味闻之刺鼻至极,按理说那恶虎不应该闻不到啊!”正当初阳被老虎不出现的事急的抓耳挠腮的时候,后方突然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雕鸣声。 他回头定睛一看,好家伙,这雕大的不可一物而论! 那金雕: 双目瞪大如铜铃, 金色长冠头上挂。 双翅展开三丈三, 头颅犹比牛头大。 利爪弯舒寒光闪, 浑身金羽似披挂。 一颦一动王者范, 似那雕王走出画! 金雕对着初阳直冲而下...... 不等初阳反应过来,便已被巨雕双翅震动扇起的罡风给吹将了出去!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感觉周身像被撕开了一样,疼痛难忍。 金色巨雕的攻击目标并不是初阳,而是对正在吃食动物尸体的狼豺猎狗。 金色的巨翅一挥,直接把豺狼猎狗等扇上了高空,巨雕不作停留,抬起庞大的头颅盯紧目标后一跃而起,庞大而有力的双爪将在高空的豺狼猎狗瞬间撕成了碎片! 顷刻间血如雨下,把本已红的不可方物的土地又填上了一丛更加明亮的红雾,动物的内脏稀里哗啦的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血与内脏发出的恶臭弥漫在这整片森林之中。 巨雕又直冲而下,用双爪在地上猛烈地一刨,地面瞬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土坑,巨雕又用金色的大翅膀把刨出来的土壤用力一扇,便纷纷扬扬的盖在了豺狼猎狗的碎尸上,然后又冲天而起对着这片树林大力的扇动了起来,猛烈地罡风吹得初阳面颊生疼。 不大一会,强风就已经把这一带浓重的血腥味吹散的无影无踪了,场景又变回了那个充满生机的山林,甚至都觉得刚才的血雨腥风,就好似初阳看到的幻觉一样。 金色巨雕落了下来,对着刚才掩盖动物碎尸的地方用力的踩了踩,踩完后便要冲天而起。 初出茅庐的初阳,在见到了这种好似神兽一般的金雕时,大脑都有些恍惚了,整个过程中动都没动,满脑袋中想的只有惊讶世间怎么会有这等的巨雕。 直到刚才的一幕出现后,初阳把对金雕的惊讶完全抛之脑后,惊讶已经被满腔的怒火取而代之。自己辛辛苦苦设计的‘陷阱’,就这么被金雕抹去了! 对金雕怒火中烧的初阳,迅速把自己背在后背的长枪解了下来,大喊道:“好孽障!竟如此狂妄!我必杀之!”言罢,初阳双腿一弹,便跃上了高空。 只见初阳上身下弯弓起,双腿同时向后弯曲,身体呈游蛇状。 双手攥着笔直的钢枪,从上而下,刚劲猛烈的插向了刚刚飞起的巨雕! 本是柔暖的阳光照射在枪刃上,反射出了迫人的寒芒。 第六章 追二阶险丧山林 强正骨胆颤心惊 手中的长枪已经接近巨雕身体不足半尺,初阳本来以为这一枪是肯定能刺中巨雕的,可谁知就在长枪就要命中巨雕的时候,巨雕瞬间俯冲,直直的闪了过去。 紧接着双翅一拍,不做丝毫停留的上升到了初阳触不可及的高度,金雕居高临下的盯着下方一击不中,反而把长枪插入地表的初阳。 初阳把长枪从地上拔了出来,紧紧地握在了手中,抬起头目露锋芒的盯着空中与自己对视的金色巨雕。一人一兽对眼了几息时间,初阳便把手中的钢枪举了起来,枪锋直指长空,初阳大喊道:“孽畜!上到空中作甚?还不速速下来受死!” 就在初阳说完以后,一直在空中徘徊的巨雕,仿佛为了回应初阳的话语一般直冲而下。利爪舒展,直抓初阳的头颅而去,速度之快让人无从应辖! 初阳刚刚喊完,巨雕已经直冲而下,利爪也已经到了初阳的面前! 初阳思绪飞转,他知道巨雕这一击有多强劲,仅凭现在自己的实力如果要闪是肯定闪不过的,而且在躲闪的动作中,自己定是空门大开,完全把后背亮给了敌人,届时伤则算好,动辄甚至能造成生命危险! 没有办法之下,初阳只好飞快的抬起手中的长枪,硬着头皮与巨雕的猛烈攻击来了一次硬碰! 初阳的攻击没有对巨雕造成任何的伤害,自己反而被巨雕的爪击给轰飞了出去,身后约有一人粗细的两颗大树,被飞出去的初阳接连撞断! 撞断大树的初阳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虽然不想再动一下,但现在大敌当前,根本容不得有一丝的休息时间。 强忍着肉体的痛疼,五脏六腑的翻涌,用手中的长枪支撑着自己已经伤痕累累的身体,缓缓地站了起来,刚站起来便“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猩红的鲜血。 其实在初阳出手之前,就万分肯定这头巨雕的实力,但没想到强到了如此程度。现在再看两者相对,简直是蚍蜉撼树! 初阳用手背擦掉了嘴角的血迹,平缓了一下气息以后,便把手中的长枪往地上一插,低头看了看已经被刚才的攻击,给破坏的一身窟窿的衣服,便抓住衣领想把衣服扯下来,可手上刚要发力,衣服便跟风化了一般,直接零零散散的掉落在了地上。 初阳盯着破碎不堪如碎布条烂抹布一般的衣服,苦笑一声说道:“毁了,这下回去铁定要挨揍了……” 又抬起头看着头上的巨型金雕,初阳眼睛微咪:“仅仅的一击,便把已经步入一阶......甚至是一只脚已经踩进二阶的我给瞬间击飞,还把衣服给震了个粉碎!......这疯雕的实力,到底强到了什么地步?” “不过,细细一品味,相信这疯雕并没有出全力,或者说它并没有要杀我的想法,要不然在我刚才趴在地上的时候,它就完全能置我于死地!”想到这一点,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脏,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身上虽然还是痛疼,但不必担忧会丢命了...... “既然你不想杀老子,那尼玛也不用这么狠啊!也太尼玛疼了!” 身体疼痛过后,本是平静下来的初阳又激动了起来:两日间我百般作为,食人虎却见所未见。本以为进阶之路将就此止步,却不曾想天无绝人之路,在无所作为的情况下杀出了一头实力更胜的巨雕。如此天赐良机,那我岂能错失!今日,老子就从你身上找寻自己进阶二段的结点(反正这雕不想杀自己,就算找不到也不至于丧命)! 巨雕盯着初阳看了一会,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动作后便舒展双翅,要飞离这里。 初阳一看金色巨雕要离开,便立马张弓搭箭,箭头紧紧地‘盯着’刚刚飞起的金色巨雕。 金雕仿佛感受到了危机一般在空中瞬间转身,瞪着如铜铃般的双目,紧紧地盯着把弓身拉成满月的初阳。初阳一看金色巨雕转身,便连忙把手中拉紧的弓弦一松,“咻”的一声破空响,长箭便对空中的金色巨雕直射而去。 停在空中的金色巨雕不慌不忙的将双翅轻轻一挥,便把向它射来的箭矢折断并将其粉碎! 粉碎了箭矢后,那巨雕便抬起跟牛头一般大小的头颅,对着长空鸣叫一声,那叫声响彻天地,直震得人双耳生疼嗡嗡作响! 巨雕鸣叫完后,便对着地上的初阳直冲而下,右爪弯曲成拳头状,对着初阳就是猛烈地“一拳”! 由于刚才射箭时,长枪被自己插在了地上,巨雕的攻击又尤为迅猛,根本来不及去拔出来做防!用手中的长弓防御?那是痴人说梦!要是说不防御那更是万万要不得,总不能一动不动的让巨雕来捶自己吧? 情急之下初阳只能抬双臂交叉呈十字去挡...... 这一拳,直接把初阳轰飞出十丈开外! 在飞出的时间里,初阳的脑海中只出现了四个字“吾命休矣!” 看来他也知道自己这次作大了,唉......人家明明放你一马了,你还得寸进尺,理当该得此报! 落地后的初阳趴在地上不停的吐血,喘息声也先从牛一般变的微不可闻。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身后没有大树阻拦,来给自己形成二次伤害...... 他对巨雕有此一举完全是进阶心切,导致心智紊乱算错了一笔帐,而且是一笔大帐!要知道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更何况这一凶悍的雕王呢? 先前对初阳的攻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不难看出金雕已经明显放他一马了,而且也表明了自己与这人类实力上天差地别的差距,也好让初阳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见好就收。 相信但凡有点正常思维的,都应该在此尽早收手,早早逃命去了。 而初阳的举动却大相径庭,在受重伤后非但不悬崖勒马,还一反常举的再次招惹金雕。甚至还张弓搭箭,势要取其性命!这金雕实力强悍到如此地步,对初阳这种作死的举动怎可能轻易饶恕?当下直接给了初阳稳稳的,结结实实的一拳。 虽然只是一拳,却融汇了金雕俯冲而下的力道,这力与力相结合的一拳,着实让初阳受伤不轻。 这一拳虽然差点要了初阳的小命,但他终归是郑先生口中的“习武奇才”,在这伤痛之下思维并不停顿,将元气快速的在周身经脉中游走,来紧急治疗自己所受的伤害。 初阳也在这时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已经多处断裂!腿骨、胸骨、双臂皆无一幸免! 细细检查之下发现腿骨,肋骨,右臂尚好,只是有些裂痕,问题也不算太大。 可刚刚用来做主要防御的左臂却是不堪入目,整个的向外折了过去,手指也像树杈一样向四面八方弯折! 用元气循环经脉骨骼来做治疗的套路,虽然不能痊愈,但最起码能恢复一下,能让自己好上个一二分,也比现在像烂泥一样趴在地上强的多。 元气在自身经脉中游走了三十六个周天后,因为忍着右臂骨裂的疼痛,初阳咬紧的牙将腮帮的肌肉满满的鼓了出来。咬牙过后,初阳的一个举动着实让人看着汗毛倒立,魂不守定。 他竟然强行把骨折的左臂给硬生生的掰回了原样!接着是手腕跟五根手指...... 正骨是疼痛的,但要自己动手的话......这行为别说照做,看着都浑身麻木。 要问初阳为什么要这么做,答案很简单:这样强行掰回骨折处,虽然是痛入骨髓的痛!但这样疗伤后,不至于让已经折掉的五指跟小臂定型,从而导致长歪。 为什么能确定掰回了原位?可别忘了初阳的师父是干什么的,那可是行医者的精英,更是精英中的精英!初阳虽然不是跟郑先生学医,但近朱者赤,也是偶有涉猎其中来以备不时之需。 在将因骨折而弯曲的小臂跟五指复位后,初阳一刻也不耽搁,急忙将体内元气分开运行,将其中的五分之一划归到腿骨、肋骨等身体中各个骨折处。另一五分之一在身体内游转,以确保体内元气顺畅运行。 最后剩下的五分之三当然不用多说,全都充斥在受伤最严重的左臂当中。 元气围绕体内循环了三十六大周天,七十二小周天后伤势明显好上了很多,不说好很多,最起码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的断骨之痛了。 运功做完紧急治疗后,初阳脑中神经顿时一紧:“什么情况?观金雕方才架势,明显对自己下了杀心,可为何一击过后便再无所作为?” 刚才光关注疗伤了,却完全忽略了那个给自己造成伤害的金雕,可就在自己十丈之外!在这自己全无防备,或者说无能力防备的关头,它要是想杀自己那更是轻松加愉快。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我要赶紧起身防备! 刚想到这脑海又是一转:“不对啊,刚才疗伤的时间虽然不算多,但至少也得半个时辰以上。且不说这实力强劲的雕王了,即便对方是那身有残疾的乞丐,在这时想要取自己的人头那也是唾手可得。既如此分理,这方才明显想将自己送入鬼城的巨雕,现今却在半个时辰内没流露出任何杀意波动,仿佛面前并无任何生灵......这......为的却是哪般?” 第七章 用树枝减缓巨雕 为拿枪滚动数丈 是啊,明明要杀自己,但在自己没有还手之力的情况下又没有行动了,这确实挺让人费解。初阳心想道:“难不成它是以为我必死无疑,所以一拳之下顺势就飞走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初阳就想起身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可由于左臂跟肋骨都出现了骨折,初阳只能原地打滚......滚来滚去终于滚到了一颗倾斜的树墩处。 他颤抖着胳膊,用那已经折断的长弓支撑着已经里外是伤的身体,费力的坐了起来。虽然坐起来了,可由于滚动的幅度太大,让他远离了刚才的位置,他又摇摇晃晃的转过了,抬眼去搜索刚才巨雕所在的位置。 定睛望去,那巨雕还在那! 就在初阳转过身看向巨雕的瞬间,金色巨雕一跃而飞,初阳一看以为他是要飞走,但没想到的是它刚刚离地便一拍翅膀,向自己冲了过来,并发动了第二波猛烈攻击! 这次巨雕并不是用“拳头”去捶初阳,而是双爪张开爪心向外,爪背并拢。巨雕两爪八指大张,强而有力的抓向了初阳的胸膛。 就在巨雕发动第二次攻击的时候,初阳思维百转:“到底尼玛什么情况?要杀自己刚才干嘛不动手?等我恢复了一下,以为不会有下文了的时候干嘛又动手?!” 形势危急,根本容不得初阳去过多考虑,初阳手迅速向背后伸去准备拿枪还击。谁知一摸后背却摸了个空,突然想起自己在刚才射箭时把长枪插在了地上。 刻不容缓,在没有防卫武器的情况下,初阳强忍着骨折的疼痛,以最快的速度翻到了树墩的后面去,来闪避巨雕的攻击。 巨雕见初阳躲闪到树墩后方去了,如果对树墩不管不顾,以他当下飞行的高度去强袭,不说能不能伤到初阳,反正巨雕自己肯定是要撞上树墩的...... 见此情形,巨雕双翅一展,即刻停下了攻击的姿态。再一拍双翅,上升到了能看到,并能发起避无可避的有效攻击位置。 在巨雕停止向自己袭来的时候,初阳也有了动作,他快速的向长枪的所在地滚了过去...... 他可不会把这树墩当作自己的堡垒,在这坐久了那就是找死。刚才能躲过,完完全全是因为巨雕向自己飞来的高度,对自己的躲闪有利而已。可这巨雕又不是傻子,不可能再接下来的攻击里还这么飞。当发现了插在地上的长枪后,便不在这束手待毙,初阳刻不容缓的向长枪滚了过去。 虽然行进姿势并不雅观,但这却是以现在自己这种身体状况下,最快的行进速度了......痛,当然也是少不了的...... 滚动的过程中,看到上升了高度的巨雕又向自己俯冲了下来,速度之快让人咂舌。可现在自己离长枪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四周又没有可供自己躲藏的树木,难道自己这次必死无疑吗? 必死无疑?开什么玩笑!老子可不会向这该死的畜生服输!就算死,也得让它掉撮毛才行! 初阳已经报上了就算死,也要拉金雕垫背的心态,他环顾了下四周,发现附近有不少被自己撞断的树留下的断枝残叶。不容多想,他即刻拿起了一根不论粗细、长短都跟手臂一样的树枝,再一翻身,用尽浑身解数把手中的树枝向金雕掷了过去。 初阳并不看结果如何,在树枝脱手的瞬间他便再次向长枪滚了过去。 金雕不慌不忙,停止了俯冲,在树枝接近自己的时候双翅一打,本来粗细还算可以的树枝在瞬间便变成了木屑! 是啊,一根小小的树枝,怎么可能把这强横的金雕给打下来呢?要知道利箭对它都造不成什么伤害,更别提这临时抓起的树枝了。可初阳要的并不是把巨雕打下来,只要能给它减缓速度,为自己争取时间便足够了。 这种状况连续发生了三次,结果不变,树枝都被巨雕拍碎。 第四次的时候,初阳又重蹈覆辙,滚动的同时抓起了一根树枝,稍作瞄准后就向巨雕扔了过去,扔完后还得意的笑了笑,心想道:“小爷只是灵机一动,随随便便的仍两根树枝,就能给你忙的不可开交。果然,牲口就是牲口。哇哈哈哈哈~~” 就算愿望再怎么美好,也抵挡不了现实的残酷。这一次,巨雕没有再去拍碎树枝!树枝向巨雕飞去,巨雕行径不变,照直向初阳冲去,在树枝即将伤到巨雕的时候,巨雕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做了一个桶滚,便将飞驰而来的树枝闪将了过去,而且自身下冲的速度,也没有减去丝毫! 对于巨雕的这套闪躲初阳可不知道,他正在为自己的小聪明洋洋得意的时候,巨雕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 这时,初阳已经滚到了长枪的跟前,但由于自己是趴着,长枪却是笔直的插在地上,所以根本拔不出来。不容多想,初阳忍着双腿的疼痛,扶着长枪颤抖的站了起来。 站起后就用尽吃奶的力气往出拔枪,只恨自己为什么要把长枪插在地上,为什么插在地上还要插得那么用力......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长枪终于被自己拔了出来,他不做耽搁,即刻转身准备迎战向自己袭来的巨雕。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自己会失算,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费力扔出的第四根树枝,并没有让巨雕减缓进攻速度!就在初阳握着钢枪刚一转身的时候,耳畔紧接着传来了呼呼的风声! 风声过后随后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雕鸣,随之而来的是“咔嚓”的断裂声,初阳便再度起飞! 落地之后,巨雕以为初阳这次肯定是被自己开膛破肚,必死无疑了! 刚要鸣叫一声,以显自己兽威的时候,巨雕却发现初阳又安然无恙的站了起来! 不得不感叹初阳思维与反应的迅速,就在初阳刚刚转身,感受到风声的时候,他没有去想什么“它怎么这么快就飞来了?”“它不是应该被自己扔出的树枝阻拦了吗?”没有过多的忧虑,初阳第一时间便把钢枪横起,不偏不倚的架到了巨雕利爪的位置。 由于巨雕这次的攻击并不是拳击,做的而是撕裂状,双爪更是大张抓向了初阳。在感觉爪子抓到物体的时候,也没有多想抓到的是什么,双爪就用力一扯,紧接着就把抓到的物体给扔了出去。 就在初阳再度站起来的时候,巨雕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抓到的物体是那么的细,根本就不是面前那弱小人类的身躯,而是他手中的钢枪! 那咔嚓的断裂声却是在巨雕抓向初阳时,初阳顶不住巨雕的力道而后退了一步,而后退的这一步,又无巧不巧的一脚跺断了一截干枯的树枝...... 就在这种种的巧合下,让巨雕以为自己撕扯发出的断裂声是出自这人类的胸膛,而这人类也因为巨雕的误解,而躲过了这生死一劫! 虽然巨雕的这次攻击更加凶猛,但初阳却躲过了。当然,被大力的扔出去也不好过,尤其是自己还正处于浑身多处骨折的情况下,更是伤上加伤,痛上加痛。 这时巨雕望向初阳的眼神中更是充满了怒火:“这在自己眼中,渺小如蝼蚁一般的人类竟敢如此戏耍于我,真真是不可饶恕!” 怒火中烧下,巨雕仰头向天,双翅大展,狂怒的鸣叫了起来! 这一声,比刚才的鸣叫更让人难以忍受,初阳竟忍不住捂住了双耳! 以金雕为中心,以圆圈状向四周扩出了层层声浪,声浪过处,尘土竟为之飞扬! 万幸在方才的战斗中,附近已经没有什么其他活物,要不然必定受不了这一声响天动地的雕鸣,而致坠地死亡! 一声神听神坠,鬼闻鬼藏的鸣叫过后,巨雕把高抬的头颅慢慢的低了下来,本来是金色的双瞳在此刻竟全然变色,变成了那愤怒的赤红! 它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盯着初阳,却把初阳给看的心惊胆颤:“刚才它要杀自己的时候,自己都能处之泰然。而现在它不动了,只是盯着自己看,我却为何感到脊背生寒,如置身地狱一般?” 对这个问题,初阳完全搞不懂,思来想去只能把问题归在心理与气场上。就像战场上厮杀,一顿箭雨过来,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当场被射死,这种并不可怕。但如果明着告诉你,两个时辰之后菜市场砍头......就那份心理恐惧,光吓也吓死了 巨雕盯着初阳,初阳恐惧着巨雕,就这样双方一动不动的僵持了足足一刻钟。 在这一刻钟里,巨雕在后悔,后悔刚才自己攻击中的失误。初阳同样在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招惹这巨雕。 一刻钟的时间说短不短,但说长也不长,眨眼的功夫就会过去......过后巨雕果然不再耽搁,一拍双翅凌空而飞,在空中盘旋了两圈后对初阳再度冲了过来! 见巨雕来势汹汹的向自己袭来,初阳稍作慌张,紧接着想起了师父警戒自己的话语:“记住,战斗时不要想着世人们说的那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句话说得虽合情合理但并不到位。先出手,对一个比自己弱的人,或者是心智不足的时候,当然可以给对方造成压迫感,让对方无从反映,便取得胜利。但是如果是比自己强的呢?想想双方对峙,自己必定得控制好个个部位,不露任何破绽给对方,对方便无从下手。但如果你先出手了,这不是给对方亮出了你自己身上的破绽吗?同样,对方先出招,你不要慌张,要稳固心态,那样你便可寻找对方的破绽来接招。” 思考了师父的教诲后,初阳双目紧盯着冲向自己的巨雕,眼睛一眯便盯上了巨雕那抓向自己的双爪,果然有破绽! 时间紧迫,一个闪失自己就会万劫不复。此情此景根本容不得自己多想,初阳便抬手将手中的钢枪对着巨雕双爪中间的空隙位置,狠狠地刺了过去! 第八章 急反伤险象丛生 为保命端不要脸 只是在短短的一瞬间,金雕的利指已经接近到了初阳的皮肤。利爪尚没有碰到初阳,就已经被利指前端带动的气流给划出了伤口!而此刻正在“前进的钢枪”也接近了金雕的身体。 金色巨雕的双爪,本来可以瞬间将初阳的身体给扯断撕碎,它知道初阳也意识到了自己双爪的力度与伤害程度,但它惊奇的发现,以初阳这弱小的实力,在遭受自己如此猛烈攻击的时候,非但没有就地等死,反而是做出了不同常人的反应,对自己给出了一记强而有力的反击! 虽然初阳在刺出长枪的这一刻是孔武有力,但要是巨雕想要将他致死,乃至将他整个肉身扒开也是轻而易举!可巨雕万万没想到的是,初阳竟能做出这么精确的反伤。 可千万不能小看了那简简单单的一枪,那可是结合了双方对撞的力量!如果伤到了那就绝对轻不了!到时候就算杀了初阳,那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套路。 巨雕的双爪指尖已经扎入了初阳的前胸,虽然并没有穿过胸骨,但也对初阳造成了相当严重的伤害,此刻只要金色巨雕的双爪在微微用上一丝力道,便可把初阳给生生撕成两半!但是此刻初阳手中的长枪枪头,也已经接近了巨雕腹部不足半寸的距离。接下来只要巨雕继续发力撕扯初阳,初阳便可把长枪那十二寸长的枪刃,整个推入巨雕的腹部! 已经做出过分析的金色巨雕在发现这种情况后瞬间收力,将那硕大的双翅一打,直接将前冲的身体止在了半空之中! 紧接着不做一丝停留,双翅又是一拍直接飞上高空,双爪在撤出初阳胸部的时候带出了大片的血花!初阳也被这巨雕的瞬间撤退,给带了一个酿呛,在没有防备之下差点迎面磕到在地。 在即将摔倒时,初阳本想拿手中的长枪来支撑自己。可当动作进行到一半,就在长枪快要插在地上的时候,‘意外却发生了’。 没想到巨雕升空时拍动翅膀带起的气流,形成了小面积的飓风!把自己已经倾斜的身体给生生带正了过来,带正了还不止,那力道让自己足足倒退了两步才能堪堪稳住身形! 当时没有摔倒,可初阳终归是重伤在身,在倒退了两步后,终于是忍受不住双腿骨裂而带来的疼痛,一时间站立不稳就要摔倒在地。紧急时刻,初阳将长枪斜着往地上一插,让枪杆末端抵住肩膀,以此来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如果在刚才的攻击中巨雕没有收力,而是继续将利爪向自己抓来的话,那在它杀死自己的同时,它也会被自己刺出的长枪给分毫不差的命中!......看来我赌赢了......”初阳跟金雕想的问题完全一样,只不过金雕是未雨绸缪,而初阳只是在做“战后总结”罢了...... 右手不自觉的在胸口受伤处抹了一把,本是自然而然的抬手看了看,却发现右手因为那一抹,已经让鲜血整个染成了红色! 初阳急忙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那几道正在飙血的抓伤,无奈的感慨道:“刚才的一系列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到胸口受伤。当然了,以当时的情形也顾不上这些了......没想到事后才发现已经鲜血淋漓......” 撵了撵指端的鲜血,便点指着尚在空中盘旋的金色巨雕破口大骂:“丢你姥姥个牲口!你个畜生竟敢给老子伤成这样,你丫给老子等着!今日如若我不死,他日定要你用血来还!” 只是一瞬间,初阳那看破红尘般的淡定感慨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令人难以启齿的泼妇骂街...... 骂完以后的初阳一个愣怔,脑海中再次想起了师父对自己的告诫:“与敌对战时,不可被敌扰乱心态,就算一味被打压到无有还手之力也不可动怒。那样会扰乱自己出招的章法心态,到那时,只会死的更为快些......” 想通以后的初阳脊背上汗如雨下,自言自语道:“我不能这样,万万不能!长久下去,一旦成型定会形成心魔!图这一时口舌之快,得到的结果只会扰乱我武学的进阶!” 深思熟虑以后,初阳便就地盘腿而坐,闭目深呼吸后,便开始调解起了自己此刻呈暴走状态的心神,以此来缓解自己此刻愤怒的心情。 在初阳平缓暴怒的心情以后便睁开了双目,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比牛头还要大一倍的金色头颅,头颅上挂着两只大如海碗的眼睛,那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打坐的初阳。 “草!”初阳被这毫无准备的一幕给吓了一蹦,站起后的初阳完全抛开了骨裂的伤害与肉体上的疼痛,又瞬间向后蹦出三丈。双目一眨不眨,紧紧的盯着面前金色巨雕的动向,生怕巨雕再给他发动一次致命攻击......握着钢枪的右手由于太过用力,关节处已经变的惨白。 金色巨雕看了一会初阳,下一步的动作竟是让人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便张翅要起飞离去。 初阳见金色巨雕没有要再伤害自己,而是离开后,便吐出了胸口一直憋着的浊气,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初阳把长枪往地上一插,从后腰包中取出了师父为自己准备的草药服下,并把伤口处也涂上了各种草药,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停止了流动! 前面明明要杀自己,而且行为是分外明显,可两次过后竟然飞走了。而且之前明明还有两次自己没有还手之力的机会呢,可它干嘛不动手呢?真是让人费解......算了,不多想了,能保住命已经是万幸了,想那么多干嘛? 初阳边想边低头往身上伤口处涂药,口中又喃喃自语的说道:“唉……出师不捷啊!今天真是作大了......不过谁能想到那牲口那么厉害呢?以后可得小心点,不过这仇我可记下了!来日定当千万倍偿还……畜生,你给老子等着!” 本来是低着头边自言自语,边涂药的初阳停顿了一下,突然跟疯了一样抬起了头,面目狰狞的对着天空放出了自己的豪言壮志。 喊完以后的初阳,再次惊出了一身冷汗,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个比牛头还要大一倍的金色头颅,头颅上同样挂着两只大如海碗的眼睛,头顶金色长冠,不正是刚才飞走的金色巨雕吗?! “卧槽?”初阳瞬间愣在了当场,心里也打起了鼓来:“草尼玛,第三次机会?!”。 “它尼玛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尼玛飞回来了?”反应过来后的初阳,看着面前正双目喷火盯着自己的巨雕。 ‘急中生智’下,初阳看了看巨雕的身后,像在找人一般的四处张望了一下,无耻的说道:“唉?刚才那只威武不凡的金羽猛雕呢?本来还想找它要签个名再合个影什么的呢,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唉……好可惜,太失败了。” 初阳一脸的‘痛心疾首’,仿佛刚才‘忘记’对巨雕膜拜一下而出现了多大的损失一样...... 转过头后的初阳“惊讶”的发现了巨雕的身影,连忙换了张嘴脸,刚才脸上的“惨绝人寰”瞬间消失不见,脸上堆满惊喜...... 对金色巨雕说道:“咦?这不是雕兄吗?雕兄刚才哪里去了?害的小弟我是好找啊!刚才小弟一想到雕兄的英姿,就如那天戴其苍,地履其黄,什么威武不凡,气宇轩昂之类的词汇已不足以形容雕兄的过人之处!小弟对雕兄之敬仰,犹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导致那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小弟对雕兄的敬仰之意海枯石烂,天崩地裂,永不变心,此心此意日月可见!” “我说的这都些什么词啊?......算了,不管了,保命要紧......”初阳边对巨雕扯着皮,内心也在琢磨着...... “对了,雕兄近来可安好?嫂子可好?唉,听说最近房价又涨了。可是小弟相信会跌的,怎么样?跌的时候雕兄不准备买一套吗?准备在哪买啊?一、二、三环?四环?......都不是?难道是‘啊~啊哈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啊~啊哈啊~’......不会是五环开外吧?!雕兄你这可就不厚道了啊,怎么能买那样的房子给嫂子住呢?是不是经济有困难啊?有困难跟兄弟说嘛!这不摆明了不把兄弟当自己人吗?。。。。。。”初阳双手不停的比划着各种样式,口中唾沫星子有如瀑布一般飞溅,瞬间浇湿了脚下的土地。 “啊!tui!”金色巨雕听着听着实在是受不了了,便对着正在口无遮拦大说特说,更是对自己表现出一片敬仰之意的初阳,来了一口明亮而新鲜的口水,吐完后巨雕双翅一展,就要起飞。 金雕拍打了两下翅膀,在双爪离地一丈多的时候,可不管怎么用力扇动双翅,就是使不上力,非但没飞走还从空中坠落了下来!幸亏“飞”的还不高......落地后还差点“崴了脚”!金雕扭头瞪着大眼睛仇视着初阳,眼中剩下得是满满的怒火,大眼中表达的意思尤为明显——“竟然给老子恶心的不会飞了!” 金雕竟是被初阳的鬼侃给乱了心智! 金雕使劲晃了晃硕大的脑袋,仿佛要甩掉刚才充斥在脑海中那痛苦的“讨论”记忆,好让自己头脑清醒一下,以便“回忆起”该如何飞行。 头脑‘清醒’后,金雕不敢在地面做丝毫停留,快速拍打着双翅迎风而去,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害怕的意思...... 远远望去,金雕竟还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 初阳被金雕喷了一口后,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了个通透。虽然一身的口水,但初阳却没有动一根手指。不光没动,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他生怕金雕又会神出鬼没一样的现身在自己跟前。 紧紧盯着远去的金雕,直到完全看不到之后,初阳才敢有动作。他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恨恨的甩在了地上“啊呸!”。 指着金雕飞远的方向,又扯开了他那破锣一般的嗓子大声骂道:“那牲口!只要以后老子能干过你!绝对给你把鸟血放干!鸟毛拔光!鸟嘴打扁!你给老子听清楚!丫丫个呸......” 第九章 奇疗术崩死万畜 猛虎出震动山林 在伤口上涂抹完药草,稍稍缓和了一下伤势后,初阳就在附近找了一颗三人合抱的大树,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用了两刻钟的时间爬了上去...... 在树上找了个粗壮的树枝后就坐了下去,便周天运行打坐运气恢复了起来。 用了三个时辰,把刚才肉体的伤、骨骼的裂、气血的翻涌给稳固住之后,接下来就开始进行了漫长的骨骼修复状态...... 这一修复,就长达一十三天之久,终于在黎明时分初阳进入了最后一个阶段,元气在体内连续不停的运转了十三天。虽然有天地灵气为辅,但人力有时穷,一十三天的不停运转,现在体内修复后剩下的只有浊气,浊气对人百害而无一利,必须要释放出体外,而这浊气的释放就是......只听丛林中传出了“轰”的一声巨响! 刚才初阳打坐的地方仿佛被龙卷风强袭过一般,林间烟雾弥漫,尘土飞扬只晃得遮天蔽日不见任何景象! 待到尘埃落定,便见得以初阳为中心,像是被小行星撞击过一样地面呈凹陷状,打坐疗伤时坐落的三人合抱大树早已变成木屑,周围的花草树木皆向四周倾倒折断! 初阳睁开了因为刚才飞扬尘土而迷住的双目,四周看了看,面部表情略显惊讶:“我竟然有如此能力?只需一个……” 话没说完,初阳的后方腰部以下双腿以上,臀部中间又传出了“嘭”的一声巨响,丛林再次弥漫在烟雾之中,尘土再次飞扬…… “哦~真够劲儿呐!”完事以后初阳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甩了甩胳膊,踢了踢腿。 一抬腿发现两个屁下来,竟然把裤子都给撕破了! “我们行走江湖的,整天风吹雨打太阳晒,最怕皮肤起皱纹,以前一直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而现在,只要有了这套功法。不但能疗伤健体,还能排毒养颜!一直使自身保持容光焕发的一面,实在是居家旅行,行走江湖,杀人越货必备之功法!没错!你没有听错!现在市场特销价只要九九八,天级功法就能带回家!还等什么呢?赶快拿起银票**吧!如果您现在**,我们还将送您……”一边扯着淡,一边换下了自己的开裆裤。 不外如是,初阳也对自己这神鬼莫及的恢复能力不理解,只能用一种“不要脸兼神经病的演讲”来逃避了过去,就像是怕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一样。 其实就初阳的变态恢复能力不说他自己了,就医术精湛的郑先生也给不出任何解释,只能感慨道:“此子非常人所能及也......”。 他从开始的慢腾腾“一本正经”,到后来的疯狂讲说,在经历了一刻钟以后终于结束。 说完以后,只听一声“咔嚓”,树枝折断,从树头落下一黑色物体,竟是一只大猩猩!大猩猩掉下来的时候还没有死透,已经进入了七窍流血的状态,想来是受不了初阳的鬼哭狼嚎又一下没抓住树枝才跌落下来......画面惨状不已,鲜血狂飙如喷泉一般! 大猩猩慢慢的抬起了头,双目仇恨的盯着初阳。慢慢的伸出右手,然后……亮出了中指。嘴唇慢慢蠕动,就像在说话一般,初阳看口型后知道了是什么。 竟……竟然是……“噶莉凉”! 初阳脸上顿时堆满黑线,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过后立马换了一副嘴脸:“猩猩兄~您要**吗?偶嘎丽公啦,偶们的产品是……”初阳边讲边朝大猩猩走去,此时此刻初阳的表情加上他学女人的**,直接害的已经受了重创的大猩猩再次连吐三大口鲜血。 大猩猩见初阳向自己走来,大猩猩便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不住的摆着,摇着头不停的后退。 最后退到一片倾倒折断大树旁的时候它发现,已经没有退路了,大猩猩四周看了看,发现地上有一块方方正正的石头,就像砖头一样,它将石头捡了起来。 起身长啸一声,用砖头指着初阳,继续做着口型,说完以后便举起砖头,向自己头上狠劲的拍了下去,瞬间鲜血四溢…… “我死也不会成全你的?”初阳再翻译完以后已经发现大猩猩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怎么轻生啊?何必呢?何苦呢?” “猩猩兄,你安息吧!你是真汉子,纯爷们!”初阳把大猩猩的尸首埋了,坐在坟前涕泪交加的发着感慨。 这时候丛林中突然传来了一声震天的虫啸,啸声响彻天地。 听到这一声摄人的啸声后,初阳上翘的嘴角显示出了此刻他的兴奋心情:“你,终于出现了!” 话不多说,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刻也不耽搁的从后背卸下长枪,双目不住的在四周徘徊,双腿微微弯曲,上身略显下弯,左手五指微微张开微倾伸在前方,右手下垂用力的捏了捏枪杆,双脚轻轻的移动着。 正在找寻刚才发出啸声的老虎踪迹的初阳停止了移动,双目紧紧的盯着正前方正在飞扬的尘土,说道:“来了!”。 尘土飞扬的迹象越来越近,树木随之倾倒,地面为之震颤,见到这等场面便很容易想象对方的来势汹涌! 初阳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吃惊的说道:“这玩意到底有多大?!不会又跟那大雕似的吧?”话刚说完,面前便冲出了一头野猪,紧跟其后的还有野马驯鹿豺狼虫豹等大大小小的野兽,其中肉食草食皆有。 “老虎?”初阳发现了迅速移动中的动物里就有一只老虎。 他刚想搭弓射箭,但他转瞬一想:“不对啊,不说皮毛颜色,单说这虎如若真似传说中那般恶猛的话,那它又为何与这群动物一同飞奔?尚且这也不是恶虎捕食之态,别的动物都跟它挤在一起飞奔…...这,分明就是在逃命嘛!” 初阳分析完后迅速的进入了战备状态,试想能让这么大群动物亡命飞奔那对方肯定不是一般的凶悍,再加上刚才那声震天的虎啸,这肯定就是师父说的那头食人大虫了!就算不是,那也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飞奔的动物群刚刚过去,扬起的尘埃还没有落定。 前方的树木瞬间颤倒一片,紧接着便跳出了一只硕大无匹的怪物! 身长丈五一猛虎,高约五尺却不足。 浑身毛发胜白雪,肩宽背阔条纹流。 虎头微晃引风动,四爪刨地壮犀牛! 花草树木皆簌簌,何人见了不低头! 那大虫一双瞪大的双眼中泛着幽幽的绿光,虎唇微微颤抖,一张一合间露出了猩红的牙齿! 此时此刻的丛林中,因为这白毛虎的出场,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动静!只有吊睛大虫发出的沉闷的喘息声,一吸一呼之间,四周的尘土竟如被吹起来一般向四周扩散开来! 大虫仰起庞大的头颅发出了长而震天的啸声,直震得初阳双耳欲聋,他连忙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丛林中,被这一声虎啸给震下了许多在树上栖息的鸟类,各式各样被震落的飞禽,其中不乏雄**鹫这等空中猛禽。 此刻它们全部蜷缩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羽毛微微竖起,有的甚至掉落地面后就再无半点声息,竟是直接被这一声吼叫给当场吓死! 初阳刚才上翘的嘴角此刻全然不见,急促的呼吸加上已经拧到一起的两条眉毛显现出了此刻他的紧张心情。 这是得有何等的威慑力,才能造成如此骇人的效果! 初阳微微侧身,跟面前的吊睛白毛虎慢慢游走,此刻他正在寻找出手的契机。 初阳已经被面前的猛虎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把刚刚换上的新衣全部溻湿,就如那初生的牛犊一般浑身淋淋漓漓。 那只吊睛白皮大虫一动不动,双眼盯着正在移动中的初阳,同样的在找寻让它擒住初阳的契机。 初阳见老虎并不发动攻击便有些失望,他虽然害怕这头猛虎,但此次他进入从林中的目的,就是从这头食人虫身上寻找进阶的介入点的,攻击迅速移动中的物体与寻找斩杀敌人的心态。 初阳可不敢贸然出手,他可不知道这白虎到底强到了什么地步。在经历了之前的巨雕事件以后,初阳现在可老实多了,见到不知实力高深的对手的时候,现在他尽量要先试探一下对手的‘力道’才会发动攻击。 “对了,我想起来了。师父曾说过此虎好吃人不是吗?”初阳突然想起了师父曾经跟自己说的这虎的‘嗜好’。 “好!既然你有这种爱好,那我就刺激刺激你!”说完以后,初阳便把已经被汗水遢湿的上衣扯掉,露出了一身健硕的肌肉,从后腰抽出了一把匕首,在左胸口处右下斜的割了一刀,鲜血瞬间流出。 初阳把匕首扔掉,用手抹了一把胸口流出的鲜血,用力的甩向了面前的老虎,并对白虎引诱道:“来呀!这里有肉吃!你不是好吃人吗?想尝尝的话就来呀!……来!”初阳冲吊睛白皮大虫甩掉手中的鲜血以后,对着面前的老虎大声的吼叫着。 果不其然,本来就喜好吃人的大虫,见到面前有一人类以后就很是兴奋了,再见到新鲜的人血以后更为兴奋不能自制了。 那大虫颤抖的双唇瞬间张开,露出了森光闪闪并夹杂着猩红血迹的锋利巨大牙齿,对着初阳猛烈地吼叫一声,其中的兴奋神情不以言表。 初阳被这一声吼叫中带出的热气给熏了一个驹咧,酿酿呛呛的后退几步差点摔倒。 此事并不是因为大虫的这声虫啸给惊吓过度导致的,而是因为热气中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还有胃酸的气味,几种气味夹杂在一起,便成了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臭气!实在是令人闻之作呕,耐久力差的人定会被当场熏晕! 伴随着这一声呼啸过后,猛虎即刻便发动了强烈地攻击。目标正是初阳正在流血胸口的心脏位置。 第十章 势要杀虎于枪下 谁知妖虎能卸枪 被白虎喷过一口后得初阳头脑并不清醒,正处于眩晕状,他现在浑身乏力,不说去攻击强势的白虎了,甚至就连挪步都感到费劲。 打又打不了,跑又跑不开,没有办法之下他只能上身弯曲,把浑身仅存的力量关注到双腿中用力一蹬,身子贴着地皮急射了出去,冲向了旁边不远处的小水湾。 初阳一个猛子扎了进去,在冷水的刺激之下初阳瞬间清醒。 清醒过后初阳便捏紧长枪,从水中蹦了出来,枪头直指紧随而来的大白虎说道:“本来还在想,你到底得有多强,在我眼里,牲口再强也是牲口。猎户虽非习武之人,却也是体健肉强,非常人所能比也。这不说一个,你却能以一敌五尚不完败,还能把他们全吃了!”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初阳接着对那白虎说道:“现在我终于明白你是有什么本事了,委实是可怜了那五位壮士了,竟亡于你这肮脏手法之下!” 清醒过来的初阳异常的愤怒,愤怒那只老虎并不是用自己的实力去取胜,而是用了这种令人作呕的招式。被强者所杀并不丢失颜面,而被使用这般拙劣方式的畜生所杀,定是死不瞑目了! “今个若不宰你,不为那五位壮士雪恨,我枉武一十五载!来!今日我俩殊死一战,孽畜,且纳命来!”初阳一跃上了岸,挺枪直指白虎。 言罢便不做耽搁,钢枪举过头顶,以力压千军之势,向那食人白虎的头盖骨上砸去! 也可惜了那位五名猎户了,虽然他们不会武,但他们常年与豺狼虎豹打交道,身体素质绝对不是两个三个的普通人能比得了的。 虽然恶虎杀食那五位猎户的时候的确是用了恶劣的手段,但也不代表它的实力弱,要不然也不能同时对付五个专以猎捕为生的壮汉而不败。 由此可见它的胜利,并不只取决于那喷出的浊气,恶虎本身的实力也是绝不能小觎的。 初阳跟白虎之间展开了激烈的战斗,直打的天昏地暗,尘土飞扬是遮天蔽日! 虽然初阳的攻击霸道有力,但每一下强击都能被猛虎从容闪过,猛虎的每一下攻击看似随意,却都能对初阳造成不大不小的创伤。 一人一**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老虎身上只带有一丝轻微的擦伤,甚至连血都没怎么流。而此刻的初阳却浑然不同,已经浑身带伤,好的地方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而坏的地方则是皮肉外翻,鲜血狂流! 流血的地方是被老虎用爪子挠的,而青了的地方则是被老虎用尾巴棍子抽的。万幸没有被咬到,以这吊颈白皮虎的块头,如果被咬了,那定是筋断骨折当场殒命! 一人一兽对立当场,初阳双手握紧手中钢枪迅力出刺,枪点落处密不容针,无丝毫空隙! 再看那吊颈白皮虎,不慌不忙站立而起。从上至下以高敌低,双爪做掌对初阳刺出的枪身拍打,白虎看似这简单的掌击,却直接让初阳刺出的长枪位置,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本来出刺的位置是老虎的胸腹处,谁知让这大虫一顿拍击竟直把枪拍向了别处,对大虫更是再无无半点危害可言! “好孽障!竟能卸我枪法?!”初阳不由得对这恶虎的套路而震惊。 一招如白蛇吐信,再接似蛟龙出海,枪路每每令人望而生畏,却奈何难伤恶虎分毫! 连刺不中,让初阳有些要暴走的感觉了,他极力想压制这种狂暴的心情,但效果并不大,手中长枪不住的舞动着与恶虎对战,心中却在想着退路“以我现在这种暴躁的心情继续下去,那绝对会乱了枪法,枪法一乱必死于虎口!得找机会撤!” 想到做到,初阳挺枪虚晃一招,恶虎一掌拍出,却打了个空。 初阳瞅准白虎旧力方去新力未发之际,不敢做任何耽搁,纵身向后一跃,又如车轮一般向后翻跳而走。拉开一段距离后腾空一个翻转,双脚落地弯腰,右手握枪在后,左手五指按地向后滑了一段距离后停稳,又一跃而起,跳上了临近的一颗大树上。双腿再用力一弹,他便跳进了刚才的那个水湾之中,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在冷水中,刺骨的凉意令初阳浑身不自觉的打着哆嗦。 吊睛白皮虎见初阳一腾翻跳后再次跃入水潭中,便急忙追了过去,立足于水潭边上,两只睁圆的虎目望着水底搜索了一番后,就发现了正在水中闭目养神的初阳。 然后就一眨不眨的盯着初阳,生怕他就此游走一般。 一刻钟过去了,初阳还是在水中一动不动,在岸上的老虎左等右等不见初阳上岸便退后了两丈,找了一块草地,就地一坐趴在上面打起了盹来。看来初阳在这恶虎的眼中稳死了,已经是标标准准的伙食了,完全不拿初阳当回事。 其实初阳暴躁的心情在刚下水不久就已经平复了,他现在纠结的是这潭湖水的问题。现在乃炎炎夏日,而且正值晌午时分,烈日当头,火热无比! 第一次下水,因为着急杀虎,所以没有察觉,现在再一想,这潭湖水简直蹊跷无比! 刚才他在岸上与老虎激斗时把装水的葫芦打破,流到地上的水瞬间干涸,这有可能是被土壤吸收的缘故,但还留在葫芦破片中的水呢?不得几息时间便已蒸发不见!这得是何等的高温? 但这湖水之中,不说水温发冷,而且更是冷的冰凉!冷的刺骨!比寒冬腊月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已经睁开了双眼,正在观察水的初阳陷入了一片沉思当中。 又过了两刻钟,岸上的吊睛白皮虎实在是等不及了,就围着水湾转悠,恰巧看见水中刚才闭目发愣的初阳已经睁开了双眼,他以为初阳要上岸与自己继续展开生死搏斗,可谁知睁开双眼的初阳并没有上岸,反而陷入了更为死寂的沉思。 也苦了这白皮虎了,今天烈日当空温度又高的出奇,他本来在自己凉爽的洞中打盹,可谁知正迷糊间,突然从林中传出了两声震天的巨响,而且还伴随着浓浓的臭味。 它便把两耳竖起倾听,可是更让人想不到的是,紧随那震天响之后的是一大段的鬼哭狼嚎。本来被打扰了睡觉已经是暴躁不堪了,这一下更是火上浇油! 忍无可忍之下便是一声长啸,啸声是大虫自身的愤怒又夹杂着杀伐,一山之王的怒吼令到万兽奔腾也不难理解! 大虫带着满腔的怒火步出了山洞,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在这里狼嚎鬼叫。 跟来以后发现竟是个人类!这可是自己的最最喜爱的美食啊!虽然自己刚“吃完饭”,还不饿,但在初阳自残出血的情况下,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便对初阳大大出手。 可哪个会想到一路追打之下的人类,竟然躲到了水中不出来,它本想‘那我就等着,我就不信你不出来!’ 可天气是在是热的无法忍受了,又是在老虎左等右等不出来的情况下。它实在是受不了了,想自己乃一片丛林霸王,竟然在这里等一个即将被自己吃掉的人类,关键是干等还吃不着! 越想越急,越急就越想,最后更是直接急的在岸边抓耳挠腮了起来。 初阳隔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观察者大白虎的举动,不由心中大快。在水中向老虎招了招手,引起了老虎的注意后就游了上去,刚浮在水面上就见初阳胳膊一晃,一块鸡蛋大的石头向大虫飞了过去。 边扔还边骂,这够又够不着,没办法下大虫只能来回跳闪。不大一会儿手中的石头就扔光了,初阳一见手中没石头了就再次下沉,在水底随手抓了一把再次浮到了水面上......就这样,周而复始,前前后后持续了将近一刻钟......把那食人虎累的像狗一样,直吐舌头。 初阳虽然不是‘受害者’,但这反反复复的上浮下潜的也不好过,他也就停止了这卑鄙的行为,其实按照他的说法这叫“以牙还牙”...... 最后索性直接浮在水面上,指着老虎的鼻子骂,管你听得懂听不懂的,老子先骂过瘾了再说! 毕竟是炎炎夏日,本来就气温奇高让人动不得怒火,在初阳的一顿怒气爆发后便感觉口干舌燥了,而且肝火更甚!便伸下手在湖中捧起一些湖水来喝,喝完后便觉得倍感凉爽。 正在大骂的初阳顿时感觉心中一阵凉意袭来,爆腾地热血慢慢的平复了下来,刚才急躁的喘息也已经慢慢的平复了。 初阳瞬间的反映了过来:“不对!不对!不能被怒火控制!”说完后又从身下的湖中捧起一大彭水扬在了脸上,拍了拍脸后一个猛子扎进了深水当中,闭气就在深水当中打坐起来。 没错,与敌对峙最怕的就是动怒,一动怒就会乱了阵脚,阵脚一乱必成大败! “怒火不能自控,应该就是我进阶的最大障碍了。” 在水中闭目养神的初阳,在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感觉体内气息不在暴乱了,便认为是时候了。 在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后就要上到岸上去取那白毛大虫的性命,可谁知一睁眼便又发现了一个奇异的事情。刚才光因与那恶虎决斗而生气了,对这个完全没留意,现在静下心来一看才发现这一现象。 他发现这水中没有任何的生物,没有游鱼、没有虾蟹就连水草都没有,整个湖底下甚至没有任何的生命波动! 初阳感觉蹊跷无比,可岸上突然传来的一声震天的虎啸,让初阳想起来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岸上还有一头吃人的老虎在等着自己呢! 岸上的老虎见初阳骂自己正骂的过瘾的时候又忽然停止,然后便沉到了水中,它本以为初阳很快就会上来,可谁知下水以后时间更是长久。让自己左等右等的实在是受不了了,便气的仰天一声虎啸,到嘴的鸭子难不成就要这么飞了? 这时,初阳从水中一跃而出,二话不说便把手中的长枪,对着岸上等待的老虎猛劲的刺将了出去! 第十一章 恶虎终成枪下魂 抗虎过村惊煞人 初阳这一枪来的实在太快,在岸边等待的大虫还没反应过来,闪躲不急之下便被一枪刺中!锋利的枪头狠狠的捅进了大虫的左肩上! 这一下可着实不轻松,鲜血顺着拔出长枪的伤口倾泻而出!将那肩背上本是雪白的毛发染成了鲜红。 那大虫回头看了看肩上正滋滋冒血的伤口,又顺势一舔。在尝了一口自己的鲜血后,心中怒火油然而生,顺势暴怒而起! 再看初阳,对大虫捅出了重伤后,便从容的退到了大虫外两丈处,还像没事人一样双目闭合! 吊颈白皮虎对着面前这个给了自己一记重创的人类怒吼一声,强而有力的四肢在地上用力一刨,便愤怒的冲向了初阳。 而初阳则双目紧闭,面对狰狞着向自己扑来的老虎临危不乱,手不抬,眼不睁,轻轻一挪双腿,便把这看似危机的场景轻轻松松的闪躲了过去! 虽然是闭着双眼闪躲,却完全不像刚才睁眼一样慌乱! 刚才慌乱躲避之时,会遭受到不大不小的伤害,反而这次的闭目却是非常的从容不迫! 现在一人一兽已经换了场地,刚才暴躁的初阳已经完全心如止水。而刚才平静的老虎现在已暴怒无常,屡次攻击不着敌手的大虫,现在非常生气,甚至已是怒火难平! 而在初阳的眼中,面前的老虎基本是已经被宣判了死刑,因为它现在已经彻底的……乱了! 心性取决一切,刚才初阳心烦暴躁,乱了章法,才导致被动挨打。而现在他心神平缓,不卑不亢,随时准备着给正处于暴怒不安的大虫,来次夺命一击! 初阳已经寻找到了那种感觉的边缘。此时此刻,也已经完完全全的进入了状态。 白皮虎双目锁定住了初阳的动向,四爪展开,迅速而有力的奔向了初阳,血粼粼的大口张开,露出了森光闪闪的牙齿,径直的咬向了初阳的脖颈! 就在猛虎蹦起攻击初阳的那一瞬间,初阳紧闭的双目瞬间睁开,并喝道:“就是此时!” …… 此刻初阳的家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方伯正在满嘴念叨着初阳:“你们说初阳这孩子怎么还进山去修炼啊?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不止方伯担心,其他人也是急的焦头烂额。 能不急吗?从林中的危险,只有生活在丛林一带的人才会知道的!更何况里面还有各种凶恶悍兽呢! “是啊,听说山上出现了一头会吃人的老虎,都能把虎背熊腰的大汉给一口吞下呢!唉......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林嫂也是担惊受怕的,他们全都是刚知道初阳是到深山里去历练。 当时初阳只是跟他们说要外出历练一段时间,但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是要远赴那连绵不绝的十万大山之中。天下父母心,要是让他们知道的话,铁定不会让初阳去,所以初阳才没说要去哪里,也没敢说。 这还是初阳外出以后三天没有回来,大家才着急的去问的郑先生,要知道初阳可是从未出过远门的。 郑先生说去山里了,当时听后反应最大的就属林琳了,竟受不了刺激直接晕厥了过去! 甚至到现在都还没缓过劲儿来,还在抽抽凄凄的落泪,项晓洁看到伤心不已的林琳后,连忙上前安慰道:“琳琳不要哭了,回来婶婶帮你教训他,听话,别哭了啊。” 项晓洁虽然是担心着自己儿子的安危,不过,担心归担心,却并不害怕。相反,这时的她心里甚至还喜滋滋的。 不害怕并不为别的,而是因为她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平安回家,甚至就觉得是今天。这种感觉悠然强烈,就像一颗定心丸一样,牢牢地稳固着自己的心神! 这并不是她为了自我安慰而强迫去想的,而是来自内心中那份对自己儿子的感觉与自信! 天下母亲都懂的一句话就足矣证明:“自己的孩子,是最棒的!” 喜的原因更简单,因为她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儿媳妇这么在乎儿子,程度甚至不下自家其他人,如此一来,她心中那丝丝的喜悦,还需要过多的解释吗? 。。。。。。 回味完一切并进阶成功的初阳正走在回家的路上,而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家里人已经知道了自己这些日子外出历练的地方,还好死不死的在心里美呢...... 那初阳, 手提九尺亮银枪, 肩扛一丈五死虎。 脚下踏步飞尘起, 虎背熊腰好儿郎! 若问此主名和姓, 姓方名捷字初阳! 当真似那威武不凡的神君! “哎?老李,快看!那不是方家小子吗?”正在田里除草的一位老伯,对着旁边坐在地上歇息的另一位老伯,并指着往家走的初阳说道。 “对!没错!还真是!听说方家小子是去那有吃人恶虎的老林里打猎去了啊!瞅他这架势,看来是没碰上那恶虎啊,当真万幸…...”被称为老李的那位老伯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有些欣慰的对已经停止除草的老伯说道。 “没碰上恶虎?老李啊老李,我说你真是老眼昏花了。你没看见方家小子肩上扛着的是什么吗?”停止除草的老伯站直了腰,双手矗着立在地上锄头,笑呵呵的看着那位李老伯说道。 “能是什么啊?不也就是些个打杀的野物吗?”李老伯直起了下弯的腰,望向了由远至近走过来的初阳说道。 本来李老伯是对王老伯那话语有着满满的受不了,心中还不满的说道:“真受不了这老王头,大家都是快进棺材的人了,竟然还是一副什么都了如指掌的样,难不成还想让我对野畜吃惊不成?” 李老伯那本来是满满的“不屑”的眼神,在看到初阳肩上扛着的死虎时,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老王!老王!快看,那……那是……那是一只大虫啊!这定是那头吃人的老虎!天爷!怎么那么大个!”前话刚说完不到一刹那,姓李的老伯瞪大了震惊的双眼,紧盯着初阳肩上的死虎震惊的喊着。 大家常年生活在深山里,都多多少少见过老虎,平常的老虎充死也就一丈长,这头可是一丈五尺长啊,整整大了一半! 李老伯能不震惊吗?!那些平常大小的老虎与人类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近来才听说山上出现了一头吃人的猛虎,而且外形与其他老虎大不相同。 大家所闻所见的老虎全是黄皮黑纹,大小七八尺,寒山之地才八九尺,最大一丈而已。而听人说那头食人虎则是毛色发白,身上布满黑色花纹,而且生得异常巨大! 有这么明显的特征,也难怪那两位老伯会一口咬定初阳肩上扛的,就是那头吃人的老虎。 经过两位老人面前,初阳礼貌的打着招呼:“李伯伯,王伯伯好。”“呃……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刘大娘好。”、“刘哥好。”、“周叔叔好。”…… 一路问好到自家门口的初阳,发现一路上所有见到自己的人都是目瞪口呆,就如同木头一般杵在当场,甚至连自己给他们打招呼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无解的初阳撇了撇嘴:“无所谓了,反正我……到~家~了~!” 这短短的一句话,少少的几个字,却让人听后禁不住脊背发寒,怕是武林高手在此,也是难以站稳...... 大刀阔斧的迈进了院内,自信满满的把肩上的死虎死劲的往地上一扔,砸在地面上发出了“嘭”的一声闷响! 刹那间院内尘土飞扬,让人无法睁眼,待到尘埃落定,才对着屋里喊道:“爷爷、爹、娘,我回来了!” 第十二章 人受苦难倍思亲 伤心落泪感旁人 现在的初阳可谓是满面春光,不但顺利进阶,而且还为乡民顺利斩杀了食人恶虎,那小心情当然是美得不行了。 初阳喊完后刚把长枪放在地上,便见家里人一窝蜂似得涌了出来,首当其冲的便是已迈入中年的娘亲,后面紧跟着的还有自己同样迈入中年的父亲与林伯,最后是扶着爷爷的林姨与琳琳。 虽然在外时间不是很长,但这是初阳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离开父母出到深山里去。更何况,去的地方是一个与恶虎猛兽玩命激斗,一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深山! 几天里,数度与死神擦肩而过,哪怕是在面对生死时,也不曾有过滴泪,然而在见到自己双鬓斑白的父母时、再见到已步履蹒跚的爷爷时、再见到已布满皱纹的林伯、林姨时、再见到自己青梅竹马的挚爱时,初阳眼中的热泪夺眶而出。 人受苦难倍思亲,伤心落泪不丢人! 丛林中,与猛虎、金雕恶斗,曾几度认为自己再也见不到自己面前的这些亲人。 虽是思念,却不能让家人发现,免得让他们一同难过。 轻轻一转身,将正在落泪的双眼擦拭一干,轻轻一个呼吸平复了内心中的波澜,脸上展现出了只有在见到自己至亲时才会露出的那种笑容,跨前一步对众人鞠了一躬。 “爷爷、爹、娘、林伯、林姨我回来了!”见自己的娘亲向自己快步走来,便张开双手,准备迎接娘亲那感人肺腑的拥抱,谁曾想却被项晓洁一把揪住了耳朵。 “你个小兔崽子,去那深山当中历练也不告诉家里一声!是不是找揍啊?不知道家里人都担心吗......”说着说着便流下了母亲对儿子那种思念与担忧的泪,一通哭泣后又换来了母亲欢快的笑语。 抬头临目环视众人,皆是如此。 得知孩子身处险境,众人身心中本满是那担忧,而此时又知亲人归来,那份本写满忧伤的面庞,正慢慢被亲人归来后的喜悦取而代之,但担忧之情却又未尽数消去,众人面目上积满了担忧的泪水,还有那高兴的欢笑声。 此情最甚者便是林琳,眼中泪水不止,嘴中笑声更是不止。 初阳解释道:“我这不是怕大家担心嘛,要不然我怎么会不说呢?……好了娘,我这不是都回来了吗?” 初阳赶忙上前安慰自己的娘亲,当年绝代风华的娘亲现在已经步入中年,一头的乌发经历了岁月的流逝也以泛白,脸上也出现了明显的皱纹,这是对女人而言最最致命的伤害,可是娘亲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家人的健康与安危。 父亲,为了这个家,他的背已经略显弯曲,可他从来都不跟自己讲他的不容易,只是自己在默默的承受,自己在用他的双手撑稳这个家。 爷爷,他本来就佝偻的身躯此刻更显渺小,他是最最关爱自己的爷爷。已步入晚年,甚至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着的爷爷,那双已浑浊的双目在望向自己时,那布满眼中的浊障它盖得住爷爷的视线,却盖不住对我那浓浓的关怀。 林伯、林姨也是对自己关心之至,完全不低于自家双亲。 初阳把这一切全都看在了眼里,更是记在了心里。他发誓以后定要创出一片天地来给爹、娘、爷爷、林伯还有林姨看,来尽自己的一片孝道。 在大家的一阵嘘寒问暖的关心以后,林琳走了上来。 不等说话,突然一阵咳嗽声传来:“咳咳,那什么,我还要去给学生们备课,你们忙,你们忙!” “对呀,我还要做饭呢!林嫂,走做饭,做饭!” “田里的草长高了,我得去锄一下了。”……在一阵“慌乱”的话语后大家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在院中相对而站的两人。 两人无语的站了一会,林琳突然打破了沉静的气氛,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感情道:“跟我来!”说完以后便自顾自的向庭外走去。 初阳打从出生记事起,就非常的害怕面前的这位琳琳姐,林琳说一他从不敢说二。在不敢有任何的反抗情绪之下,初阳只好挠了挠头,低声下气的连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不敢搭腔,只是低头跟着林琳走到一片小溪旁边,二人停了下来,初阳连忙快步走了上去,唯唯诺诺的问道:“琳琳姐,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林琳并没有回答初阳的问题,而是向他伸出了一根纤细的手指,并勾了勾。 初阳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秘密要向自己说,便连忙谨慎的弯下腰,并高高的竖起了自己的耳朵来倾听。 刚刚竖起的耳朵收到的并不是什么秘密,而是两根手指的贴切“爱护”! 捏住以后,先是往右转了一圈,再然后就是往左转了一圈,反反复复的重复了三遍之久,初阳的身体紧随着扭动的耳朵一同转了起来。 “干嘛啊?琳琳姐,快停下,耳朵都要掉了!”初阳见势不妙连忙求饶。 有没有搞错啊!据我所知,我可没有得罪她,她怎么会对我施展如此惨无人道的暴行呢? 也只能怪初阳命苦了,自己以为有什么秘密就要来听,可谁知到所谓的“秘密”就是扭耳朵呢? 林琳听到初阳喊痛之后,眼中流出了心痛与不忍,便连忙松开了手。 其实她也是在气头上,走的时候不跟自己说去哪这可以理解,怕自己担心嘛。可回来以后竟敢无视自己,对一圈人全都问了好,就差自己,这不是摆明了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吗? 这不摆明了茅坑里点灯吗?! 林琳松开手以后,初阳即刻纵身跃开到三丈以外。 “过来。”林琳见到初阳的窘态后忍不住笑了笑,然后再次对初阳勾了勾手指说道。 “不用了,这儿挺好的,挺风和日丽的。”初阳见林琳还要让自己过去,他连忙摆手并小声的说道:“开玩笑,你当我二的?还过去让你拧?个傻子,难道不知道同样的招式对我是不管用的吗?!” “你说什么?!”林琳两条漂亮的柳眉拧在了一起,倾国倾城的脸蛋上步满寒霜,显然她听到了初阳最后说的话。 在林琳的一怒之下,本来极热的天气却让初阳直感如坠冰窟,甚至产生了天地间乌云涌动、电闪雷鸣的恐怖幻像。 在电闪雷鸣之间,初阳看到了林琳本来乌黑亮丽的长发,竟无风自动了起来!本来风华绝代的面容已狰狞无匹,如星辰一般闪亮的双目缓缓的淌下了血泪,双掌伸出,就如那地狱魔窟中窜出的厉鬼一般!十指如钩的抓向了自己的………耳朵。 “你说的什么?再给我说一遍!”林琳现在改变了攻势,不再拧一只,而是双管齐下!此刻她的双手正在慢慢发力,好像只要初阳一旦答错,就会身首异处一般! 初阳已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谁想刚从一只老虎的口中脱出,还没缓过气来呢。刚走几步就又落入了另一只母老虎的手中……’ 当然了,这些话他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嘴上说的却是另一套:“没……没什么啊!我就是说今天天气好,太阳高挂当中,碧空万里无云真是个游山涉水,咱俩约会的好日子……” 还不等初阳拍完马屁,林琳捏在初阳双耳的双手就已经松开了,不但不拧反而轻轻地给初阳揉着。 林琳那令日月都为之失色的靓丽脸庞,上飞速的爬上了两朵红云,直至耳根处,脸上仿佛能滴出血来一般,她喃喃的道:“讨厌,谁要跟你去约会呀!” 因为初阳的一句话,让林琳一改刚才的凶悍,换上了满目的柔情,对初阳问道:“对了,这几天你干嘛去了?” “刚才不是说了吗,去修炼了呀,你不知道吗?”初阳有点愣怔,怎么大家都知道就你还不知道呢?不应该呀。 “知道呀!”林琳非常淡定的回答。 “呃……”初阳无言以对“有没有搞错啊大姐,你知道还问?这不摆明了没事找事吗!”初阳的心里如是想道。 “那你怎么不跟大家说呀?”林琳还是柔声细语的问道。 “咳……那什么……这个问题刚才我也回答过了……”初阳此刻有点无语了,他现在的心理,有种比之前对战巨雕的时候还要难过的感觉。 “哦。”林琳再也没有了刚才那样让初阳为之菊紧的问题,只是安静的在玩着初阳的衣角。 过了一会儿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对着初阳微笑的问道:“我给你缝的那套衣服呢?你答应过我要一直穿着的,你怎么没穿?” 林琳正在对着初阳微笑、微笑。。。。。。 第十三章 不入六道神话史 开罪神鸟自找死 初阳听后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即刻间汗如雨下,心道:‘完了,这就要来了?!’ 虽然林琳的这个问题是笑着问的,但这笑容放在了初阳的眼中,那简直堪比厉鬼索命时的阴笑,只觉得头皮发麻! 初阳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这个……那个……” “别这个那个的了,你快说嘛。”林琳还是面带微笑。 这说话的语气,听在旁人的耳中那摆明了是在撒娇,但在从小一起长大的初阳耳中可就不一样了。这声音一出,那可就是判官在宣读自己生前的罪行,接下来就要滚油锅了! “那个……琳琳姐你也知道的,我此次丛林之行危机重重。那是一路上艰难险阻,经九九八十一难后才可修成今日正果!其间,某虽极力保护琳姐赠之衣物,可奈何路有豺狼虎豹猛追,空有悍雕秃鹫紧撵!某与群兽战百余合未分胜负,可奈何某乃一人,彼乃千百恶兽!终是敌之不过,被那群畜生给将其玷污毁坏。这也着实令方某心如刀绞,痛恨不已啊!”说着说着,初阳竟然声泪齐下,表露出了悲痛万分的意思。 本来是一脸严肃的林琳,在听到最后终于是没忍住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林琳伸出如莲花一般的小手,打了初阳一下,笑道:“好了啦,别跟我贫了。” “给我讲讲,你这几天在山林里的经过。” 初阳见到林琳并没有真个生气,连忙呼出一口气,总算是没事了,心中吊着的千斤巨石终于稳稳的落了下来。 他赶忙屁颠屁颠的上前,把旁边的一块大石头擦了擦,扶着林琳坐了上去,接着就开始了他丛林三天之旅的复述。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在讲的时候,听的林琳紧张万分,两只小手紧紧的抓着初阳的大手不放,如同自己身在其中一般。 金色巨雕的强悍,白皮猛虎的恶劣,无一不显出了初阳此行的艰难险阻。 说实话,初阳能活着回来,真的可以说老天对他眷顾有佳了! 。。。。。。 就在初阳讲完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句语带震惊的话语:“金隼现世!竟有这等事?!” 两人连忙转身抬头望去,见不远处小竹林中走出一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二人的师父,郑先生。 两人连忙起身行礼道:“师父。” “嗯。” 郑先生走了过来,上前拍了拍初阳的肩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徒儿已成功进入二阶江河行地之境了?嗯!不错!为师甚是欣慰,哈哈哈哈哈!” 郑先生本身对初阳就喜爱非常,现在又年纪轻轻就达到了很多人一生都达不到的境界,这让自己做师父的,都觉得一脸的光彩。 “是的,徒儿已能元气出体!我有今日,全靠师父教导有方。”初阳笑着对郑先生说道。 “光我教不管用,今天的成就主要是靠你自己得来的。不说这个了,你刚才说的那个金色巨雕是怎么一回事?快,给为师细细讲讲。”郑先生满意的不止是初阳的上进心与自身实力,更满意的是初阳的不自大。 “是,那头金色巨雕展翅宽有三丈三尺……”初阳见师父要听一下那金色巨雕的事情,便让师父坐下,然后细细的描述着那头巨雕的外貌形状。 “竟真的是‘黄羽金翅雕’?!这天地间竟当真有此神鸟?!”没想到以郑先生的阅历与境界,在听完初阳的描述后都能惊成这般模样,看来这黄羽金翅雕果然非等闲之辈!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您说的这‘黄羽金翅雕’难道有什么神奇的来历吗?”林琳见自己师父竟露出了这种满脸惊奇的表情,她非常的惊讶与稀奇。这可是她打从跟随师父习医以来,第一次见到师父流露出这等震惊的神色,她非常的好奇师父口中的那个“黄羽金翅雕”到底是何方神圣。 “是啊师父,那‘黄羽金翅雕’到底是什么种类的雕?不说外形与众不同,实力也是强的令人胆寒,徒儿甚至怀疑它有超人的智慧!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雕啊?”一心疑问想知道具体情况的不止林琳,初阳更是如此。 当日他可是在那头巨雕身上吃了大苦头的,他必须要弄明白那头巨雕的详细情况。知己知彼,以便来日去讨偿还! “雕?哼哼!”被初阳问做是什么品种的雕,郑先生忍不住对初阳嘲笑一声。 郑先生叹了口气说道:“哎,我儿糊涂啊......这‘黄羽金翅雕’不归六道所管,安有品种一说!” 郑先生慢慢的道出了这句话,话语虽慢,但话语中透出的消息,却是把在场的二人惊掉了下巴! “什么?!它……它不归六道管辖之内?!”语不惊人死不休,虽然郑先生的话语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但就这一句,还是把多多少少听过神话传说的两个徒弟,给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可是六道啊,在神话故事中,六道可是统治着世间的神、人、魔、鬼、妖、仙呐!这黄羽金翅雕竟还置身六道之外,不归六道辖管?! “师父,快给我讲讲,快嘛。”震惊过后的林琳首先反映了过来,她急忙上前摇着郑先生的胳膊撒娇的央求着,她可是急切想知道这不归六道的黄羽金翅雕到底是何方神圣。 郑先生回头看着正在摇晃自己胳膊的林琳,溺爱的笑了笑道:“呵呵呵,你这小丫头从小就顽皮,都长大了还是毛手毛脚的。好了,快别摇了,师父说还不行吗?再摇下去师父的这把老骨头也要被你给摇散架了。” 林琳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 “好,既然你们想听,那为师就讲予你们听。”郑先生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说道。 “这是一个神话,一个传说。很久很久以前,那时……”郑先生顿了顿,然后换上了严肃的表情,给初阳、林琳二人讲起了这段神话的起始。 “混沌初始交合之时,于天地间诞一神鸟,名曰“鲲鹏”!据上古书籍记载‘北冥有鱼,其名曰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这鲲鹏,精于变化,通天地之万物。助天帝澄清玉宇,受敕封为‘九天鲲鹏’!”郑先生说完以后稍作停顿,见正在倾听的二人并未作出任何的打断或提问,对此他非常满意。 二人没有打断自己的话语来提问,满意二人对自己的尊重,满意二人对神话的敬重,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 “万年以后混沌再交合,逐天开于子,地辟于丑,人生于寅,万物尽皆生。万物有走兽飞禽,走兽以麒麟为之长,飞禽以凤凰为之长。而‘九天鲲鹏’不入六道,皆不可掌飞禽走兽,混沌交合之时‘鲲鹏’诞下另一神鸟,名曰‘大鹏金翅鸟’。据古人云,此鸟以业报之故,得以诸蛇为食。于‘阎浮提’一日之间可食一龙王及五百小蛇!此鸟强悍无匹,所扇之风,可将人绞碎于三三六百里之外!若风入人眼,其人则失明!鹏性傲,不羁。见牠与天地之间作恶多端,天王从兜术天降,曾尝与之交际,不得,乃怒,约之大战于‘昆仑山’下。鹏凶猛,鲸吞王,王艰难破其背而出,大惧,欲杀之,众神谓曰,此鸟为‘九天鲲鹏之后’,杀金翅鸟则伤鲲鹏,谅之,谅之!故留其于‘昆仑山’,并赐封‘大鹏金翅神王’!” 郑先生再作停顿,看着两人惊讶的表情眉毛一挑,微微一笑后继续说道。 “又是万年之久,‘大鹏金翅鸟’与神鸟孔雀交合产下此鸟,名讳‘黄羽金翅雕’, 有诗为证: ‘云开衡岳风雨止, 金隼击浪从兹始。 沧海横流何足虑, 三尺寒江东陵此。’ 此神鸟幼时仅有三丈三,怒时可达九丈九!浑身毛发亮如金,金羽王冠身上挂,岂止威风八面!其若展翅飞行,人眼则不见。……上述便是关于‘黄羽金翅雕’的传说了。”终于,郑先生说完了这段长而令人震惊的神话传说。 “唉?你们两个,回魂了!”郑先生见自己已经说完了,自己的两位爱徒还是没有从神话中跳出来,不由就觉得有些好笑,便伸出右手,五指做孔雀开屏状,又将中指与拇指锁圈,慢慢的靠近两人的脑袋,然后就传出了“啪”“啪”两声脑瓜崩的响音。 两个人一个激灵从故事中走了出来。 初阳回过神以后,双目竟然无神,双腿还止不住的打着摆子。 林琳看后有些奇怪,师父讲的是神话传说,又不是鬼故事,怎么初阳有这种反应? 林琳越想越想不通,便上前捅了初阳一下,问道:“你怎么了?师父又不是给你讲鬼故事,你怎么会有这种反应?难道你认识‘九天鲲鹏’?还是认识‘大鹏金翅神王’?……难道你们真是旧识?还是有过节?” 本来前半段还是个非常普通的问题,可是从后半段就完完全全的变成了调侃逗乐子。 这一句话,让本来就精神几近崩溃的初阳,更是深感身处万丈渊崖,一个不好就会掉下去……导致粉身碎骨! 郑先生也觉得有些奇怪,就像林琳说的,自己讲的本来就是有关神话传说的,怎么初阳听了跟被鬼上身了似的? 思来想去弄不明白的郑先生,只能开口问起了当事人:“初阳?初阳?你怎么了?” 被师父一问,初阳抬起了就像刚洗过还没擦的脸,结结巴巴的回答道:“师父,这个……那个,您说,那个……‘黄羽金翅雕’不入六道,意思就是它的‘地位’是在普通仙神之上了?!” 初阳的双腿还是在不住的打着摆子,同时战战兢兢的回答并发问着自己的问题。 “这是当然!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普通仙神身处六道,它不归六道所管,当然是在普通仙神之上了,有什么问题吗?”这是怎么会事?郑先生感觉有些愣怔,本身初阳这徒弟聪明绝顶,这种傻子都能举一反三出来的答案,他怎么还问第二遍?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我……我当面骂了‘黄羽金翅雕’......”初阳浑身流着汗,单手扶着头,痛苦不堪的说出了这句话。 …… 第十四章 人涉险境脑无用 哭天喊地烦恶人 “嘶......”郑先生与林琳两人听后,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过后如同看怪物一般,看着初阳问道:“你......你......你骂‘黄羽金翅雕’?!还尼玛当面?!” 两人惊的不止是初阳敢骂黄羽金翅雕,最最震惊的是,骂完了金隼后,初阳竟然还能活着回来! 这因果,让两人直觉的天旋地转。 “那个……徒弟呀,为师问问你,你都骂的什么啊?”郑先生平缓了一下急促的气息,语重心长的问着初阳。 “就是‘孽障’‘孽畜’‘畜生’说要向他报仇之类的,再就是最后朝牠吐了口口水......嗯……差不多就这些了。”初阳略微回忆了一下后,对着郑先生说道。 “嘶”两人听后又是倒抽了一口凉气,这……这货才是真正的畜生啊! 不但骂了,还放下狠话要报复?!还……还……还朝牠吐了口水!这......这得是何等的胆识与魄力,才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郑先生只是惊讶初阳的举动,而初阳就完全不同了,他现在是真的害怕了! 害怕的同时又有些苦中作乐的喜悦,没想到师父与琳琳姐听后也同样的陷入失魂状态,看来他们对自己的生命安危也着实着急呢! 这不得不让初阳心中感慨一句:“好朋友!一辈子!”。 “师父,您说我不会有事吧?”初阳现在背上全是汗,就像那刚出生的小牛犊一样,浑身湿透! 郑先生抹了一把头上滴落的汗水,转头望向初阳问道:“你……骂了,而且还冲它吐了口水?” “嗯。”初阳魂不守舍的答道。 “师父,我会有什么悲惨的后果吗?”答完后,初阳又赶忙问道。 初阳问完了自己的疑问,见郑先生没有回答自己,就呼唤着郑先生:“师父?师父?” “那你完了……”郑先生气定神闲的答道。 “师父,师父有没有什么办法救救我?”一听师父这样说,差点没把初阳给吓出尿来,连忙问郑先生有没有什么解救的办法。开什么玩笑,人命关天呐! 想自己现在可是能闯出一片天地的时候,正是风华正茂一朵花呢,可别再因为一口口水就翘了辫子,那大大的不值啊! “办法嘛,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你……”郑先生捋着胡须想了想后,然后面容严肃的看着初阳讲道。 “师父但说无妨!”初阳连忙说道,师父呀师父,别犹豫了,这都什么节骨眼了您说话还大喘气,这不是要我命吗! 郑先生并没有说话,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抬起头看了看天。左手捋须,右手背在身后施施然的走了。 “师父,别走啊!救救徒儿!师~父~!”初阳见郑先生话说到一半就走了,直令他心胆俱裂。 就在初阳正感伤的时候,面前突然传来了“锵”的一声响,把初阳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他低下头一看,地上插着一把精钢短剑。 这突如其来的短剑,让初阳以为有人偷袭自己,刚要摆架势迎战便反应了过来:“这一定是师父的所作所为,不过,师父往地上插了一把剑算是什么办法?” 就在初阳拔出短剑,准备与林琳研究讨论郑先生留下的‘玄机’的时候,空中传来了郑先生的话语,语气平淡无常:“你……横剑自刎吧!” 初阳听后是直接忍不住了,“噗”的一声!一口老血直接喷在剑刃上,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厥倒在地。 过后趴在地上的初阳捶胸顿足,眼泪似决堤的大坝一般狂涌而下。 初阳一边哭一边指天大骂道:“贼老天!你这是坑我啊!有你这样的吗?有点太不拿人当人了吧!这算什么世道啊!他吗吗的天妒英才呀!” 那直哭的天昏地暗,小草都为之蜷缩,鱼儿为之下潜,鸟儿为之回巢。画面那是凄惨无比,观者无不感动“落泪”。 一旁的林琳双手捂着耳朵,走上前来抬腿踢了初阳一脚,骂道:“行了,快收了神通吧!堂堂大丈夫,叫的跟杀猪的似的!真服了你了。”林琳本来想看看初阳犯傻的样子,可谁知他叫的鬼哭狼嚎的跟杀猪的似的,不对,是跟被杀的猪似的,没有办法之下只有出面制止了。 “我本时日无多,即是将死之人!你......你竟还如此对我?!枉我对你一片情意…片情意…情意…意!我……看错你了!呜呜呜呜。”初阳在最最伤心难过的时候,竟然被自己的青梅竹马这般“羞辱”,这“伤害程度”甚至不下于几天前的丛林之险! 在一片自制回音下完成了讲话后的初阳,又再次进入了泪奔! “你个大笨蛋也真是的,你自己好好动动脑子想想。你是骂了黄羽金翅雕不假,可他真个要杀你的话,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能力站在这里哭吗?不是,是趴在这里哭吗?真是搞不懂你,平常那么聪明,怎么现在糊涂了?”林琳听了初阳的反驳,差点没气吐了血,翻了翻白眼无奈的说道。 本来是抱着看乐子的心情在这的,可最后没想到初阳竟然真的相信了郑先生的调侃,不但信了,而且还在这里大发性情! 没有办法再逗下去的林琳,只有告诉初阳真正的“内幕”,说完后的林琳还是没忍住,又笑了起来。 “啊?!这么个事儿啊?”刚才哭声震天的初阳听完后一下子蹦了起来,一改刚才的痛苦、绝望之色,紧接着就换了心态,给人表现出一种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场景...... 然后抬起头,鼻子上挂着鼻涕泡,咧着嘴乐,然后对着天空大喊道:“老天!我又错怪你了!” 喊完后初阳心想:“不对呀!我为什么要说又呢?” “走吧大笨蛋,回家了,要不然婶婶该担心了!”已经蹦蹦跳跳的走出去的林琳,回头对着站在原地发愣的初阳喊道。 “哦,这就来。”初阳见林琳喊自己,也就没继续去想,就跑向了在前面等自己的林琳。 回到家以后的初阳,见项晓洁正站在门前翘首以望,终于看到两人的身影后,她连忙的走了上去,点指了一下初阳的额头,说道:“都傍晚了还领着琳琳在外面瞎逛什么,不知道该吃饭了?”项晓洁嗔怪的说着初阳,虽然看似嘴上在骂,其实心里是担心的不得了。 初阳刚从那进去就是九死一生的十万大山里出来,现在还领着个女孩子在外面闲逛,到傍晚了才回家。而山林的夜晚,正是豺狼虎豹出没的时候,做父母的怎么能不担心。 眼见自己的娘亲担心自己,初阳连忙说道:“没事的娘,我只是跟琳琳姐到村东边的小河旁坐了一会,不要紧的。” “嗯,到河边坐坐行,但是天黑了就快点回家,不要让家里人担心。好了,快进屋吧,该吃晚饭了。”项晓洁语重心长的对着儿子跟内定儿媳妇说道,说完后就率先往屋里走去。 项晓洁临进屋之前,似笑非笑的看了两人牵着的手一眼,看初阳跟林琳正在顺利发展,想想也没必要跟他们提娃娃亲的事了,水到渠成,看来他们自己也会自己撮合成一对的。 想到最后的项晓洁呵呵一笑便进了屋。 榆木脑袋一般的初阳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讲完了的娘亲,在进屋前还再看了两人一眼还一笑,娘亲笑什么? 初阳没有跟着项晓洁进屋,而是自己陷入了沉思当中,到底为什么笑呢?这很费解啊! 并不是所有人都傻,林琳可不是跟初阳一样,她当时一看项晓洁眼睛扫描的地方,再加上最后那一笑,她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大叫了一声:“妈呀!” 连忙把两人牵着的手甩开,面颊瞬间攀升上了两朵红云,刹那间脸就红如熟透了的苹果一般。 正在思考的初阳被林琳的这一大叫给吓了一跳,刚刚经历了危险的山林玩命游,现在刚回来的初阳神经还处于过度紧张中,他甚至以为林琳发现了什么危险。 初阳连忙把郑先生走时扔下的短剑抽了出来,并在第一时间进入了戒备状态,同时双目四周扫射,寻找着敌情。 在观摩了四周一会,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危险后,初阳便小声的问林琳道:“琳琳姐,你发现了什么?对方在哪?我看不到他!” 初阳一面寻找“敌人”的动向,心中也不住的想着:“对方到底是什么人物?匿身何处?这么强吗?已是二阶江河行地的我,竟然发现不了!怎么只有琳琳姐发现了?” 见林琳不答话,初阳就要转头去看,却发现林琳面颊通红,那两片绯红,在微弱的灯光照映下,就好似九天玄女游荡在云朵中一般,若隐若现,魅力无凡。 这甜美的人直看的初阳愣在当场,忍不住赞道:“好美啊!”。 在这一声好美之后,林琳抬起头羞涩的看了初阳一眼,心里想道:“他说我‘好美’!真的吗?他这是在跟我……哎呀,羞死了!” 林琳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面颊上攀起的两朵红云更像是在滴血一般,红的透彻,红的靓丽,而且双颊温度逐渐升高。 木头一般的初阳一想不对,这时候可不是谈论美不美的问题,他想继续问问林琳关于“敌人所在”的问题,可他一看之下更是傻了眼。 琳琳姐脸红的像是贴上了块染血的红布一样,又美得不可方物,正要再度大肆欣赏一番的初阳又连忙反应过来,心道:“不对,怎么脸上这么红?刚才还没有的。” 他以为出了什么事,就连忙问道:“琳琳姐,发生什么事了?你脸怎么这么红?”初阳伸出手摸着林琳的面颊,急切的问道。 林琳被初阳这一摸更是呆若木鸡一般,身体一动不动,初阳问的任何话她都没有听进去,内心深处只在重复着一句话:“他在摸我的脸,他在摸我的脸……” 一个正值花季的少女,被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抚摸脸颊,任何人在出现这种暧昧场景时,都是因为互相的溺爱,可是初阳他抚摸的缘由…… “还这么烫?该不会……不会是中毒了吧?!”初阳惊讶道。 第十五章 青梅竹马露心思 终于定下终身事 伸手试探林琳脸上温度的初阳,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林琳的脸不止是红,而且烫!这果然是中毒了! 任谁也能看出这是害羞的样子,可谁知初阳竟然崩出一句中毒来! 这句话直接让无比娇羞状林琳抬起了头来,绯红的脸颊也快速的退下了红晕,恢复了之前的白绽。 她盯着目露紧张的初阳心想道:“他真傻还是假傻?不会是故意这样问的吧?” 越来越觉得不好意思的林琳伸出手,一把打掉了初阳的大手,双手用力一推,把初阳推了出去,双手捂着脸跑进了屋中。 边跑还边骂了一句:“死初阳!” 跑进屋去的林琳见大家都目露暧昧的看着自己,神情不以言表,直接明了的挂在了脸上“你们继续,放心,我们不搀和,我们都懂。” 林琳一看爷爷,方叔叔,婶婶,爹娘都在,这一下脸上红的直接打破人间记录,虽然不一定是绝后,但一定是空前! 实在是受不了大家眼神的林琳一跺脚跑进了里屋,也就是初阳的房间,把门紧紧的关死,一下趴在床上用被蒙住了头。 “哎呀,大家都看到了,怎么办呀!都怪初阳,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这样,都怪他。”自己因为害羞而脸红的林琳,直接把案件制造人转向了初阳,初阳在林琳的心中直接就被定成了“罪魁祸首”。 外面的初阳见林琳跑进了屋中,他也紧忙跟了进去,进屋以后发生了跟林琳进来时同样的事件,大家一样的表情,一样的眼神。 初阳眉毛一挑,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大家这是怎么了?怎么都是这个表情。 但一个声音打断了他“厉害啊初阳,琳琳在屋中,你进去吧!” 初阳一看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林琳的父亲。林海在向自己伸大拇指,他有些弄不明白,琳琳姐在屋中我进去干嘛?可是林伯伯发话了,自己只有遵旨照办,初阳刚要伸手敲门,另一个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他的动作。 说话的人是自己爷爷,他站起身对全家人说道:“走,我们去外面吃吧。外面还凉快,正好也不打搅……喝、喝、喝、喝。”说道最后,看着初阳直笑,把木头一般的初阳给唬的一愣一愣的。 “爹说得对极,咱到院里吃,正好不打搅某些人,呼呼哈哈哈哈~~~”这是方明远说的,说完以后便与林海一同端起饭桌,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不忘回头看楚阳一眼——大笑!然后一家人都陆陆续续的走了出去,全都一样,暧昧的看着初阳,边走边笑。 初阳直接是大脑短路在当场,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不明白归不明白,但他还是要进去看看林琳,这都吃饭了她怎么躲在屋里还不出来? 初阳伸出手一推门,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上了,又是不明白,干嘛还锁门呐?他便伸手敲了敲门道:“琳琳姐,开门呀。锁门干什么?快出来吧,该吃饭了。” 这琳琳姐是怎么回事?初阳联想到刚才在院里林琳的表情与现在的做法,他以为林琳真的出了什么事,便连忙上前晃动着门想要推开,并大叫道:“琳琳姐,你快开门让我进去……” “你不许进来,我讨厌你!”屋中传出了林琳羞涩的话语声。 她说讨厌初阳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初阳摸自己的脸,把自己搞的心跳加速,面容羞涩,一看便知是陷入了爱情河流中,还被大家当场笑话了自己。现在林琳是羞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哪还好意思出来见初阳。 在林琳说完以后,窗外传来了震天的大笑,只有初阳还不明白事情的因为所以然,还是在一个劲的拍门,林琳就一个劲的顶着门不让进,而院中的家人皆都笑得合不拢嘴…… 经过初阳不懈的努力,林琳终于打开了门,打开的不只是木门,还有二人的心门,进来后的初阳见林琳红着眼框,非常幽怨的对初阳问道:“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能明白?” 这时认初阳再怎么木头,也清楚了林琳的心意,硬着头皮说出了最怕却是最想说的一句话:“琳琳姐,我......我喜欢你......你......你以后......能嫁给我吗......” 院内的家人虽说是在吃饭,却全都哑口无言,院中安静的都有点恐怖,甚至蚂蚁走路都能听到。 “你们说结果如何?怎么没动静了?”这是林海说话了,所有人都听到了初阳的问话,只是久久不见林琳回答,这可给林海急坏了。 “不知道啊。”一干人等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就在众人干着急的时候,屋中传来了初阳兴奋的大叫声“你点头就是答应了?!” 院内众人听到这话后,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刚才紧张的神情全然不见,全都笑的合不拢嘴。 虽然两家给初阳与林琳幼时便定下了娃娃亲,但那不一定是两人真心愿意的,说难听点,娃娃亲就是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强迫二人,现在好了,完全舍弃了娃娃亲可能带来的婚后不和谐,因为只有二人真的互相喜欢,才能真正欢心的在一起度过余生。 这时门开了,初阳牵着林琳的手走了出来,对众人挨个行礼后,道出了两人现在的关系,希望双方父母能够成全。 这可把众人逗乐了,林海上前拍打着初阳的肩膀,道出了二十年的娃娃亲。 两家人再度欢笑,项晓洁拉起林嫂重新下厨炒了更多的菜,明远又命初阳请来了郑先生,把本来是平常的晚饭,变成了二人的结亲酒。 …… 如此欢快又平凡的过了一个月,初阳自从从山林里回来以后,心中就一直憋着想要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闯一闯的想法。但他不敢说,怕爹娘担心自己的安危,从而不让去。 可这一天他实在是憋不住了,便找到爷爷,求爷爷帮自己说情。方伯当时也是不同意,可奈不住初阳的软磨硬泡,最后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点头答应。 由自己爷爷出面,大家当然只有点头的份了,可最后问到林琳的时候,林琳直接说不行,除非要自己跟着,要不然就不准去。 自从一个月前初阳告白成功的那一晚开始,初阳与林琳两人整天如胶似漆,连初阳练功的时候都跟林琳眉来眼去的,直看得郑先生胃疼不已,整天捂着腮帮子直呼牙酸。 一个月的紧贴相随,让两人之间的感情更是爆棚式增长,林琳现在都认为离了初阳一刻都不行,又怎么会让他独自去外面的世界呢?要去也可以,当然要自己跟着了,要不然休想! “不行!我这是去外世界闯荡,又不是去游山玩水,你跟着干嘛?”初阳本身也想过这样,可细细思考了下便做出了反对。 初阳情愿吗?当然不! 他甚至比任何人都不愿意林琳跟着,他也比任何人愿意林琳跟着!两人刚刚在一起才不过个把月,正是花前月下的美好时候,这说分开就分开,而且时日无定的,怎么能好受的了呢? 不去?大男儿志在四方!岂能拘泥于温柔乡中?! “再说外面的世界险恶无比,人心又狡诈无常,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去了不是找不自在吗?到时候万一出了事,你让我怎么办?”初阳开始的语气异常的严厉,可越往后说,语气越是平缓,到最后的温柔,简直就像是在哄小孩一般了。 在场的大家心里也是不住的直叹道:“唉~年轻人呀。”虽然大家心中在叹气,但都是无比的高兴,这直接证明了两人之间的美好感情。 当时林琳还是不同意,非要拗着要跟去,最后直接当场哭了出来。在没有办法之下,初阳只能花了三天的时间去开导她,最后林琳才同意不跟去的。 也真是苦了初阳了,当时林琳可是放下狠话的,只要初阳一天不同意自己跟去,她就一天不跟初阳说话,不理初阳! 当时初阳也没当回事,就是不让林琳去,但是在没有自己点头答应的情况下,林琳竟真的不理自己! 最后没有办法,初阳只能用出了自己在三天前领悟的必杀技:上前抱住林琳就亲,一点不含糊!林琳实在是招架不住了,伸手打了初阳一下,最后只得投降,答应了初阳自己不跟去。 外出采摘草药的郑先生,终于在林琳点头同意的时候回来了。 “咳……初阳,你要到外面去闯闯?”回来的郑先生听说了初阳要外出的事情,他连忙赶到了初阳家中,见初阳正在哄不开心的林琳,他便咳嗽一声,把初阳招呼过来问道。 初阳见外出的师父回来了,并问自己要外出的消息,他对林琳说不要生气了,我先去找师父,说完后便连忙上前对郑先生答道:“是的师父,我想到外面去看看,希望能闯出一番事业来,到时好让爷爷他们过上好日子,以便尽尽孝道。也能为师父光耀声望。” 郑先生听后点了点头说道:“嗯,去外面看看也不错,什么时候出发?” “本来想等几天师父您回来,跟您告别后再走的,可现在您已经回来,就不再做耽搁了,徒儿想明天就起身出发。”初阳如实回答着。 “嗯,早去能早回。想你还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吧?来,坐下,为师给你讲讲外面的世界,别再到时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是什么。”郑先生听后便对初阳说道,说完以后自己率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拘小节。 初阳心道,正好,既然要到外面去闯,当然要了解一下外面世界的状况了,本来师父不说自己也是要问的。现在正好,就不用初阳自己开口了,只要竖起耳朵听就行了。 初阳一看师父没去找蒲团,而是就地而坐。初阳便低头对着地面本能的一吹,也跟着坐了下来,坐下后便把两只耳朵束了起来,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郑先生一看,为之一笑,说道:“呵呵,好,我跟你讲讲。” 郑先生抬起了头讲着这片世界的事情:“世界分四块大陆,东界大陆,西界大陆还有南界与北界,我们所处的乃是东界大陆,你出了山林一直往西,就到了你要闯的第一站——东界六国!” 第十六章 家临天夜森林边 六国强弱口中论 初阳现在已经走出了村庄,临走的时候又是费尽了好大一番波折,就光是安慰哭个不停的林琳,就用了一个多时辰,在历经一顿“艰难险阻”之后,才终于出发上路。 走出村庄的初阳,回想着师父讲解外面世界的内容。 “我们现在所处的这片山林内中,树之高,似天梯;林之密,如云集!乃至烈阳高照之时,都能遮天蔽日,似傍晚深夜一般,故叫做‘天夜森林’,相传天夜森林无边无际!而且,进去到深处的人从没有出来过!天夜森林里面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兽,甚至不乏令人胆寒的‘妖’!当然了,咱们只是生活在天夜深林的外围,轻易见不到。” “妖的能力绝对在凡人之上,妖不但战力高强,听闻能力达到一定程度的妖,更是能化作人形,实力更是非常人所能及。想你一个月前斩杀的那头会吐浊气的白皮虎,应该就是从天夜森林内部跑出来的妖虎,但在妖的行列之中绝对是实力最弱的。”郑先生讲解着他们村庄坐落之地——天夜森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虽然那老虎被列入了妖的行列,但听师父说那还是实力最弱的,差点没把正细心聆听的初阳给惊死! 那妖虎的实力别人不知道,但初阳自己知道!自己斩杀那头猛虎的时候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周折,甚至都差点丧命在那恶虎口中! 这又从郑先生口中得知,那妖虎的实力在妖界算是最弱的,那......强的呢?得强到什么地步?! 郑先生见初阳在自己说完以后,就张着嘴陷入了沉思当中,再看他眼中充满可震惊,便知道初阳联想到了妖的实力问题上。 郑先生并没有去过多理会初阳的遐想,而是继续说道:“再沿村落往西过山林七十二里处,就会有一条长而不绝的山脉。由于此山长而连绵不绝,整体连接不断,从一面看去,像是把天都切开了一般,所以人们给它起名叫做‘天断山’!曾有实力高强之辈驾驭神鹰,从高空巡视过天断山,过后惊言之‘天断山长而连绵不绝,有起有伏似是脊骨一般’,又因其高可攀天,故而世人们又唤它做‘天脊山’。山上有些个豺狼虎豹之流,以你现在的实力大可不足为惧。” 天断山脉并不是一群山而组成的山脉,而是整体一座长而不见首尾的巨大山体!要想从外界进入天夜森林,就必须经过这天断山脊,同样的,要想出去也必须去攀爬它。 初阳活了二十年,头一次知道村外竟还有这么一座旷世大山,对外面的世界更加向往了,这更是增强了他要尽快到外面的世界闯荡一番的心态。 “出了那天断山以后,就到达了你闯出天地的第一站,东界六国第一国——‘汉国’!而其余五国分别是‘齐国’‘燕国’‘赵国’‘魏国’与‘秦国’......东界大陆常年战火不休,那些不算做战争的小场面都是各国边境之间的摩擦,便不做统计。而所有能真正称之为战争的战火,都是实力并不是最强,却是最有野心的秦国所挑起的。而最为强大的汉国与同样实力深厚的赵国则从不侵犯别人国土,前提是只要你不惹他们。” “最为安定向荣的是燕国,燕国是建国到现在为止,唯一没有发生过任何战乱的国家......其余的到时候你自己去发现吧。”郑先生对初阳简单的说了一下东界六大战国的情节。 东界大陆分为六国?不对吧?初阳有些纳闷的想到。 初阳疑问是因为以前在父亲的书本中,初阳可是看过一些类似的书。 虽然当时只是大体瞄了一瞄,具体别的没记清,但他还是清楚的记得,当时的书上写的东界战国分别是齐、楚、燕、汉、赵、魏、秦呐。不是还有一个楚国吗?师父怎么少说了? “当时东界被齐、楚、燕、汉、赵、魏、秦七大战国瓜分。秦王野心勃勃,想一统天下!便开始对其余六国逐一吞并,最为弱小的楚国早在二十年前就被秦国瓦解了!你父亲的那本书是你爷爷的。”郑先生像是知道初阳的心思一般,不等初阳发问,便提前解答了出来。 初阳听后哑然失色,他可并没有出现过楚国被灭亡的想法。 虽然大部分人会根据郑先生的话,推理出来楚国的‘去向’,但初阳不能。 因为他那些仅有的国家知识,还是从记载不全的书籍上看来的,书上面没有说过国与国之间的吞噬,只是一味的强调一个国家的强大。 就理而论,一个人的脑袋里被灌输的一直是一个国家的强大,并没有标明强与弱、吞并与占领之分,想想也便知道,他是不可能联想到国家被灭亡的。 郑先生一看初阳此时的表情与行动举止,就知道了刚才的话给初阳带来了多么大的震惊,郑先生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虽然郑先生在笑,但他的内心活动并不像他表情上所展现的那样:“这孩子思想这么单纯,到时外出以后,可千万不要被奸人所利用啊!......到外以后,希望你尽快的学会如何的应付那些尔虞我诈的场面......以后,可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初阳坐在原地,慢慢的消化完了这些信息以后,见师父正在看着自己,他忽的想起了一个月前就想问的问题,连忙问道:“师父,您上次说那黄羽金翅雕的事中提到的‘阎浮提’在哪里?它是什么,山还是国?还有‘须弥山’又在哪里。” 这些个问题在初阳心中已经憋了一个多月了,当时本想在郑先生讲完以后就问的,可谁知让郑先生一句“你自尽吧。”给吓回去了。 又想在第二天问的,可无巧不巧的郑先生居然外出采药去了,要一个月才回来,没有办法的初阳只能把这两个问题给憋了一个月,直到今天才问。 这一个月之间,差点没把初阳憋出内伤来,甚至觉得拉粑粑都不如以前舒畅了。 现在终于问了,问完以后初阳甚至觉得自己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又找回了从前的自信…… “呵呵,你现在境界未到,跟你说多了并不是帮你,而是害你!要不是你遇见了黄羽金翅雕的话,那天的那些个问题我也是不会跟你讲的。这些个问题,留给你自己去寻找吧。等你境界到了,到时什么问题都会揭晓的!”郑先生抬起头,看着天上缓缓飘过的白云,慢慢的说道。 初阳点了点头,其实初阳还有一个问题的,那就是师父为什么说事的时候总喜欢抬起头,看着天上说。 这个问题也是困扰初阳好久了,他只是好奇,本想问的,但现在他不想问了,因为他要遵照师父的吩咐去做,自己去寻找答案...... 突然脑袋一闪,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多年前外界发生的事,师父怎么知道的?” 就在刚要发问的时候,传来了林琳的话语声:“好了,初阳,衣物什么的都给你收拾好了。” 来得真不是时候,不过奈何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只能把这个问题暂且搁下,等以后回来再问不迟。 初阳走了过去,见到满脸委屈的林琳站在家门口,招呼着初阳。 初阳见了,赶忙迎上前去,跟林琳陪着笑道:“干嘛?还生气呢?不是说好了吗?两年之后我就回来了。” 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在普通人的眼中,两年一晃而过,但在情人的眼中,两年绝对是个漫长的岁月。这让刚刚尝到爱情果实的林琳怎么能接受得了。 本来只是委屈的琳琳,听玩初阳的话后立马哭了出来,两只如莲花一般粉嫩的小手不住的捶打着初阳的胸膛:“两年!两年时间那么长,你又不在,你让我怎么等?你让我怎么活?你个大混蛋!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呜呜呜……” 林琳边哭边打,哭到最后直接不打了,紧紧的抱住初阳。一点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仿佛要把初阳固定在自己怀抱中一般。 两个人好上不过才一个月,这就要分开,一分还是两年,初阳他自己也是心里难受,舍不得林琳,舍不得爷爷,舍不得大家。 但是身为堂堂男子汉,头顶青天,脚踏黄土,必须要能人所不能,忍人所不忍! 如果仅仅因为一点舍不得,初阳就要放弃外出闯荡,两人一起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直到生老病死无所作为,陪着林琳孤独终老的话。那初阳还从小刻苦习武艺作甚?上山玩命修炼作甚? 初阳紧紧地抱着林琳,用手指着门外小水塘爷爷种植的那颗荷花道:“你看到那株荷花了没有?现在正是它盛开的日子,也是我走的日子。你就这样数,这荷花就这么开两次,我就回来了。到时候我肯定用八抬大轿,把你风风光光的娶进门。”初阳温柔的抱着琳琳说道。 “讨厌,谁要嫁给你呀。”林琳听后伸手打了初阳一下,破涕为笑道。 果然,单纯的“哄”不好使,还是甜言蜜语来的管用。 林琳虽然嘴上那么说,但现在面前仿佛出现了那副婚典场景一般。 初阳身着喜气洋洋的大红袍,面前系一颗红色大绣球,面带微笑骑高头大马走于迎亲队伍前。 两头舞狮在红球的引导间跳上跳下,八个鼓乐手吹起唢呐敲锣打鼓。 后面一顶八人齐抬大花轿载着新娘林琳,新娘时不时轻微掀起头顶上的花盖头,看着轿外拱手道喜的人们,微微翘起的嘴角略显喜悦与羞涩。 花轿边上两名女子齐举彩旗,上写“五子登科,百年好合。”下写“福禄鸳鸯,龙凤呈祥。” 俗话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不是你能拦得住的。正在林琳呈现在一片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之中时,一个不该在此时此刻出现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好,不娶,到时候回来我去娶别人!哎?娶谁好呢?周叔叔他女儿叫什么来着?对,周敏。她就挺不错的,前些日我练完功她还给我递毛巾擦汗呢。嗯,决定了,就娶她了!” 说的那还是一本正经,道貌岸然的,这......唉,现在的年轻人呐......真他吗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 第十七章 天断斩断情人思 费尽万苦过天脊 不得不说,林琳这女子与其他女孩的不同,大度!听后非但不怒,反而嬉笑! 微笑的同时伸出了两根纤细的手指,慢慢的抚摸上了初阳腰间的软肉,双指慢慢捏紧、旋转...... 又面带笑容的说道:“公子说什么呢?小女子耳朵不是很好,没听明白,请公子再说一遍。” 初阳现在还是抱着林琳,他现在真想腾出手去把林琳的手挪开,但又实在舍不得松开怀中的情人。初阳即将远走他乡,二人相处的时间本就不多,即便是林琳在拧自己,为了更多的温存,初阳也只能咬牙坚持。 初阳倒抽着冷气,抱着琳琳说道:“好琳琳,快放过我吧。你要是再掐下去,两年以后就真娶不了你了……” 林琳听后终于放开了,其实她也舍不得掐初阳,掐完以后自己也是心痛不已,连忙伸出手去给初阳揉着被掐的软肉道:“还疼吗?” “不疼了…..”疼也不敢说,谁让初阳自己嘴贱呢...... 一段小插曲过后初阳终于步出了家门,到达村庄外以后,他回头望了一望出来送自己并在流泪的家人与乡亲们。 初阳环目扫视着众人,对着众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紧接着“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 同时以极其细微的声音念道:“爷爷,爹,娘,林叔,林姨,师父,还有我的琳琳。你们等着吧,等我回来,等我风风光光的回来见你们!” 对家人与乡亲拜别完毕,站起身以后的初阳连忙回过了头,在他转头的瞬间,一滴清泪随转头甩落在地。 他并没有对任何人说任何的一句话,他怕,他怕大家听到自己说话的哽咽声,不想让离别的亲人们更为伤心。 。。。。。。 走着走着,慢慢步出了茂密的树林,抬眼望去,脚下那条充满杂草,已经不能算路的路已经走不通了,被一块硕大的石头堵住,他抬起头望了望这石头的大小,想看看如果小的话就翻过去,大的话就另择它路。 可谁知他抬起头望向的石头,岂止是大,简直就是大! 那巨石大的不可一物而论,如一柄从天而降的利剑一般插在地上,直冲云霄。 再往左右一看皆是如此,全都被这绝大的石块给挡住了,如神工鬼斧一般遮天蔽日! “想必这就是‘天断山’了吧!”初阳伸出手,抚摸着光滑平整的山体,震撼的说道。 初阳年轻健硕,外加自幼习武,行起路来自是健步如飞,七十二里的路程,只走了个把时辰便到达了这天脊山的边缘。 初阳伸出手抚摸着面前的天脊山体,山体表面就像玉石一般光滑无比。 这山体果然看着宏伟,摸着奇异,尤其是光滑的表面令人甚感惊异,可因为这山体的光滑却愁苦了初阳。 “山这般平整光滑,又如此高大,可让我如何过得呀?”初阳看着笔直、平滑的山体,心愁的说道。 这天断山奇异就奇异在这,它并不是整体全部都平整光滑,只有这下面接地的四分之一是这样!上半段跟平常山体一样,也是有山有水有树林。 可是难住初阳的就是这下半段山体,这平整如刀切一般的山要怎么爬?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没告诉我这点呀!我好早作准备的。 初阳愁眉苦脸的看着如墙壁一般的山体,没有想出丝毫的解决办法。 他刚才本想把元力全部集中在脚上,然后对着山体直接飞奔而上的。这办法本来开始还行,爬了一段以后,越来越感到气力不支,最后直接从高空摔了下来,直接导致屁股与地面来了次亲密的接触! 后采用元力集中在手上,直接往上爬也是这种结果...... 折腾了一会儿都无作为的初阳只能坐在地上唉声叹气。 休息了一会儿接着继续尝试,一直到晌午,各种方法都尝试过的初阳,还是没有成功顺利的上去天断山。 现在他正在抱着干粮,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了牙齿上,对着干粮死命疯咬!就像是在拿干粮出气一般。 就在初阳啃着啃着的时候,身后方不远处的一棵树上,落上了一只乌鸦。乌鸦看了初阳抱着的干粮一眼,又看了看此刻面目狰狞的初阳,对着初阳便大叫了起来,就像是再骂初阳傻蛋一般。 乌鸦的叫声,让人听着那真是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听的初阳都想找块转把自己敲了! 到最后初阳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低喝一声:“找死!”把背在身上的长弓取了下来,弯弓搭箭。“咻”的一声响,初阳手里的祤箭已经朝着正站在树枝上‘放声高歌’的乌鸦射去。 “噗”的一声响,乌鸦被钉在了树干上,死状惨烈无比。 初阳放下了手中的长弓,对着钉在树上的乌鸦竖起了中指叫骂道:“你吗了个博一!”骂完后又对着地上吐了口口水才算了事。 站在原地的初阳抬头看了看山,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看来要出去果然不容易呀!吃完饭后还得再想想办法!”说完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继续抱着干粮猛啃。 啃着啃着的初阳突然停止了口中咀嚼的动作,急忙转回头,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被钉死在树上的乌鸦。 看了一会后突然一个猛子从地上蹦了起来,他狠劲的一拍大腿说道:“我怎么这么晚才想到呢?刚才杀这黑鸟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我真笨呐!” 说完后初阳便抽出了腰间的长刀,走进了树林。 虽然初阳主修长枪,但是也不能说他别的武器不会用。就像一个人会拿筷子吃饭,就不能代表了他不会用叉子勺子了吧。 过了一刻钟出头,初阳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一手一边拖着两根长约六尺,粗约人臂的两条挺直的树枝。回来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始了对这两根树枝的加工工作。 他先将树皮削去,又在枝干的本身划上了粗浅且防滑的十字线,枝头削成尖状,又把尾端砍出一条凹痕,并用一丈左右长度的绳子拴进凹槽处,把两根树枝连接了起来。 加工完后的初阳把所有东西都背在了后背上,又把背后的长枪卸了下来。 初阳双手握紧长枪退后了几步,枪头在前,上身弯曲做俯冲状,脚底一蹬,飞快的奔向了面前的山体。 眼看就要撞上山的时候,初阳双腿用力一弹,脚底黄土一扬便跃上了空中,把手中的的长枪用力的插进了山体当中。 然后双臂一用力,上身向上一弯便坐在了枪杆上。 初阳坐在枪杆上,小心翼翼的直起上身并站了起来,抽出腰间的长刀,对着山体就“捅”了起来,直到在山体上抠出了一个深约两尺的圆柱形空洞后,停止手上的作业。 幸亏天断山下截的石质长年风吹雨打太阳晒,导致裸露在外的石面较为松软,要不然凭初阳的能耐怎么可能抠的动...... 粗喘了口气,初阳把背在背后,经过加工的两根手臂粗细的树枝取了下来,拿出其中一根把尖的那头,用力的捅进了圆柱形的洞口内,过后又用力掰了掰试了一试,确定足够牢固后才停下手头的动作。 初阳深呼吸了几下便倒转身子,用力一跳就跳上了插进天断山的树枝上,然后双腿弯曲,用腿弯处勾住树枝,扶住树枝的双手一松,便头部朝下的挂在了树枝上。 初阳双手握住插进山体内的长枪枪杆,用力一拔想拔出来,可谁知长枪不但没拔出来,还差点把初阳给从树枝上带下去。 这一个失误差点没把初阳给吓尿裤子,倒悬在空中拍着胸口道:“吗的,吓死老子了。” 但是没有别的办法,初阳只能倒挂在树枝上继续拔枪,手上边用力边哭丧着脸道:“次奥,刚才用力用大了,插得太深拔不出来了!” 拔了一会没拔出来的初阳,已经把脸憋得通红,程度跟一个月前害羞的林琳大同小异。 他这脸红并不是拔不出来给气的,而是因为初阳一直倒挂着,血液全部倒流到了头上,从而导致…… 这时双手握紧枪杆,正在死命往出拔的初阳脸上已经不是红色了,已经……白了! 他边拔边沉着气闷吼道:“老天你行行好别再坑我了!再不拔出来的话,老子就他吗该脑充血掉下去了!这里这么高,掉下去铁没命的……就算不死也得残了!老天,你!救!救!我!吧!”最后一句几乎是一个一个字喊出来的,说完后的双手用着最后的气力往外拔,现在初阳的脸已经不是白色了,改成紫色了! 上天像是听到了初阳真诚而感人肺腑的呼声一般,就在初阳脸部即将要再次变色的时候,长枪终于拔了出来! 枪虽然拔出来了,但还是因为气力用尽差点没上去,最后只能用身上的匕首插着山体,一点一点的费劲的挪了上去...... 初阳上去以后在胸前画着十字说道:“我米头发,啊闷,啊闷……” 休息了片刻,缓和了下沸腾的血液后,初阳把长枪背在背后,继续着刚才的方法,接着把另一根树枝插进了“山洞”内,然后再次一跃而上,用绑着的绳子把第一根插进山内的树枝抽了出来。 周而复始,初阳就用这两根树枝来回交替着向上爬行,在劳累了近一个时辰以后终于到达了天断山的腰部。 到了这地方,向上看去,才开始像是一个正常的山。 第十八章 饥寒夜晚难煎熬 小狐狸饿极咬手 初阳用尽了身上最后一丝力气,终于爬了上来。喘着粗气自言自语道:“哎呀~哎呀不行了……不用太长,要是再高出个三五丈,小太爷我就得永远的挂在这树枝上了。呼~累死老子了......” 初阳趴在地上是一动也不想动,只是闭着眼呼呼的喘着粗气,刚睁眼要翻个身,映入初阳眼中的景色简直非人言能形容! 往下望去,什么都看不清!不要说看到地面有什么人畜了,映入眼帘的,只有那充满生机,绵延千里而不绝的绿色树海!再远望,只剩云雾! 初阳也不顾酸麻胀痛的四肢了,急忙扭捏着往里退,费劲浑身的力气后,终于退到了山崖五丈外。 过后初阳才拍着胸脯,后怕道:“头先只想尽快爬上这天脊山,却完全忽略了此山的高耸!山体之高,离地不止百丈!方才上山时,若稍有不慎失足坠下,即便我铜头铁脑,也必摔作肉泥......” 心中目标甚大,备足退路才行。 滤清后果最好,耳中心话要听。 不然,动辄便是万劫不复! 休息了半刻钟的初阳,终于缓过来了一丝力气,他艰难的站起身。 虽然他能站起来了,但此刻他的双腿还是在不住的颤抖着(累的),他就地找了两棵树枝分叉的小树,做成了拐杖,支撑着身体继续前进。 并不是初阳认什么今日事今日毕的死理,而是因为这里身处悬崖,地表又是异常宽广。万一杀出来个豺狼虎豹什么的,以现在的初阳身体状况,就是简单的闪躲,都提不出一丝的气力,更别说抗衡打杀了。没有办法之下的初阳只能继续前进,去找一个能让他安稳过夜并调养身心的地方。 往前走了没多远,天空中就是电闪雷鸣了起来,雷闪过后就下起了毛毛细雨。没多大一会儿,毛毛雨就转成了倾盆大雨,雨势之大,竟让人看不清三丈开外的任何物事! 刚刚还晴空万里,转瞬间就是瓢泼大雨,这气候不得不让人感叹,山间的风云真是变幻无常。 初阳并不敢做任何停留,不说身体吃不消,更要趁现在地面还没有被雨水完全浸湿得快点走,如果时间一长路面再变的泥泞滑溜的话,那对现在已经是行动不便的初阳来说,绝对是创口撒盐! 初阳拖着疲惫的身体,以现在能发挥出的最大的行进速度前行着。 山林的天本身黑的就快,又加上正在下雨,那就会更快的入夜,必须得尽快找到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才行。 天就要黑了,到时天一黑,各种野兽都会外出觅食。到时要是被现在这种状态的初阳遇见了,他会直接变成一盘自助餐的。 虽然现在正在下着大雨,动物们不会出来,可谁敢打这个保票?万一真有呢?小心驶得万年船,可不能拿性命做猜测,更何况这命还是自己的! 就在这种天公不作美的情况下,初阳艰难的往前行了约四五里路,终于找到了一个直径约九尺左右的山洞。 初阳走近山洞,往里看了看,黑不隆冬的看不清里面的任何状况。他便弯腰下身捡起一块脚边的石头,用力的扔了进去。 没有任何的动静,只传出石头碰撞落地的咔咔声。初阳不敢大意,他抽出了腰间的长刀,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山洞。 进去后又用他自制的两根拐杖给封住了洞口,避免晚上有其他动物进来。 山洞内部比洞口大很多,高约有一丈三四左右,宽却近有三丈,洞深有两丈五六,洞内被各种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钟乳石铺满,为这本平凡无常的山洞内,添加了一丝奇幻的色彩。 这山洞也算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吧 初阳四下里观察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的危险,倒是发现山洞内部有一只缩在石缝间,正瑟瑟发抖的小狐狸。 看它战战兢兢的样子,就知道是被外面的打雷闪电给吓的。 刚开始初阳发现这只小白狐的时候,也着实被它给吓了一跳,甚至以为自己深入了虎穴狼窝当中!细看之下发现是只正在藏身的小狐狸后,才把彭彭狂跳的心抚平。 初阳身上的干粮,早在进洞前就已经被淋了个透彻,被雨水泡的现在就跟浆糊似的,别说吃了,连碰都不敢碰了。 本来初阳以为今晚上要饿肚子了,但发现小狐狸以后,他便一改刚才的苦瓜脸,贱兮兮的看着小狐狸道:“晚餐有找落了。” 可一看小狐狸害怕的神情,在加上它一身白绒绒的毛发,幼小的身体,如此可爱的样貌,让初阳实在是下不去狠心,最后只能饿着肚子。 由于衣服被淋湿了不能穿在身上,只能脱下来,而外面又下着瓢泼大雨不能捡柴生火,现在他也像小狐狸一样浑身瑟瑟发抖了起来。 唯一不同的是小狐狸的抖是吓的,而初阳则是冻的...... 无声的空间向来异常冷清,只能听见外面的雨声。而山洞内只有听见初阳的呼吸声,外面电闪雷鸣,风雨交加配合此情此景,不由得让人心生胆寒。 初阳也有些害怕加无聊,他本想睡觉的,可实在是太冷了,刚眯一会儿就给他冻醒了。冻醒以后的初阳只能抱着胳膊,坐在山洞角落里打摆子。 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处在发抖中的小狐狸以后,竟然像是神经病一般的问了句:“嗨,你冷不冷?” 其实初阳并不是发神经,他只是不想像现在这样寂寞,现在洞里又不是只有自己,干嘛还像傻子一样坐在这里?还不如不找点话谈呢。虽然它只是一只小狐狸,可好歹也是个活物啊。 不过令初阳失望的是,小狐狸并没有理他...... 本来处于寒冷寂寞的初阳,在经过与小狐狸的“交谈”以后就发现了一件事,小狐狸……有一身毛啊! 发现这一“旷世奇迹”以后,惊喜的初阳连忙上前抱起了小狐狸,将它搂在了怀中,欢喜道:“哇!好软!好暖和呀!” 如果有其他人在场的话,一定会骂初阳一句:“废他吗话!狐狸毛当然软了!这他吗又不是刺猬!” 抱着拥有一身柔顺毛发的小狐狸,闲聊了一会人生理想以后,由于一天的劳累,初阳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初阳依稀感觉身上有些异状,便睁开了朦胧的双眼。 睁开眼后,借着月光看向了自己手臂,映入眼帘的是个一身毛的东西,正疯狂的咬着初阳的手指。 “好大的耗子!”人在刚刚睡醒的时候,大脑思维是比较馄钝模糊的,正好又身处这荒凉的山洞中,初阳的本能就联想到了周身的环境,直接以为有老鼠在咬自己,一紧张惊叫一声就猛地一下将正在啃自己指头的东西甩了出去。 紧接着就听到啪的一声,东西被甩落地的声音。 随后洞中传出了仓朗郎钢铁摩擦声,初阳将刀抽了出来握在手中,正要上前给这条咬自己的老鼠来一刀。初阳的大脑也逐渐清醒了起来,自言自语道:“不过话说回来,耗子有这么大的吗?” 脑海中充满了疑惑,走到了“老鼠”的落地处,才发现被自己使劲甩出去的并不是自己误以为的蛇虫鼠蚁,而是自己睡前抱着的小狐狸。 这可把初阳给吓坏了,他上前一把将小狐狸揽在了怀中,并来回翻看检查着有没有摔伤。 也是小狐狸命不该绝,初阳那猛地一甩,将小狐狸正正好好的甩在了地上的包袱上,有了包袱垫着,小狐狸才能毛发无损。 “你说你也是,闲着没事咬我干嘛?万幸刚才我没握着刀睡觉,要不然迷迷糊糊的手起刀落,不就直接把你交代在这了?”初阳埋怨着小狐狸说道。 “算了,既然没事就继续睡觉吧。”初阳抱着小狐狸,又回到了刚才躺着的地上。 刚刚躺下的初阳又抬起了头,两条眉毛拧在了一起,皱着眉头对小狐狸说道:“咬我不会是因为饿了吧?不过它这么小能吃什么呢?......算了,用那些干粮试试吧。” 初阳把包袱里已经成了浆糊的饼给拿了出来,放到旁边一块有凹陷的石头上,又拿出水壶在外面接了些雨水倒上,并搅拌了一下。 虽然面饼已经被大雨淋成了浆糊,但初阳还是多给加了些水好让它更稀薄些。初阳估计这小狐狸刚断奶没多久,如果吃的东西太硬的话会伤到它——被小狐狸咬的时候,能感觉到正生新芽的小牙齿。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初阳便把小狐狸抱了过去。 生活在森林边境的初阳,形形**的野兽也见过不少了,自然知道狐狸属于肉食,可现在上哪给他弄肉去?没办法之下只能拿干粮泡水试试了…… 小狐狸大概是真的饿得不行了,初阳抱过去以后,它只用小鼻子嗅了嗅,便连忙低下头咕噜咕噜的大吃了起来。 初阳笑看着正在进食的小狐狸,蹲在一旁摸了摸小狐狸柔顺的毛发,自言自语道:“可能是太小,还没吃过肉,所以没‘引上’吧......” 说完就走到一旁躺了下去。 小狐狸吃完后四处看了看,发现初阳的踪迹后自动的跑进了初阳的怀抱,已经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害怕之情,在初阳怀中翻了翻身,似是感谢一般舔了舔初阳的下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后就开始打盹了。 狐狸终是畜,尚知善恶恩。 世间有人心,确似海底针。 初阳喜爱的摸了摸小狐狸,笑了笑便与小狐狸共同进入了梦乡。 就这样,初阳与小狐狸作着伴,度过了这个寒冷而寂寞的夜晚。 第十九章 暴风雪中寸难行 山峰尺高风鼓寒 清晨,初阳被鸟儿的叫声扰醒,睁开眼后,一道强光映入眼中。初阳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睛,用手臂挡了一下。 等眼睛适应过来以后,他微微的睁开了双眼,发现昨晚下了一夜的骤雨已经停了。 现在山洞外碧空万里,艳阳当照,鸟儿正站在枝头上嘁嘁喳喳的叫着,空气中弥漫着由雨水清洗过后的花草的芬香。 经过一晚的休息,身体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的初阳走出山洞伸了伸腰,张大口鼻用力的吸了几口这清澈又芬芳的空气,心肺间顿感一道清流划过,让尚有一丝疲倦的身心瞬间活跃了起来。 “这么好的清晨时光,可不能白白浪费了。”初阳感慨的说了一句后便又走回了山洞,过了一会,他便提着钢枪走了出来。 初阳往山洞外走出了三四丈后,便把手中长枪插在地上,双手合实一动不动的站定在那。 体内元气围绕身体内的七经八脉运转,呼吸吐纳间,以初阳为中心,周围的空气竟慢慢的旋转涌动了起来! 就这样过了半时零三刻,元气在初阳体内循环了八八六十四个周天。 过后初阳慢慢的放下了双手,盖住了循环的元气。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拔出了插在地上的长枪,在原地舞动了起来。 不见昨夜的嘻乐,此刻演武的初阳面容严峻! 手中的长枪挥动之境,竟让人觉得如遨游在天际之间的蛟龙一般,让人心生寒畏! 枪身上挑,无从应辖! 长枪出刺,不见枪身! 挥枪跺地,重如千斤! 端枪划圆,暴似龙卷! 长枪出刺舞动,如蛟龙游走。 脚下挪步走位,似猛虎盘旋! 如此演练了半个时辰,初阳终于在打出最后一招后收枪站定,抹了一把脸上正滚滚低落,如黄豆般大小的汗水后,朝山洞内走去。 走到山洞口的时候,初阳突然眼睛一亮。他看到了山洞旁边竟然长有几株草莓。这下可把初阳乐坏了,草莓可是非常有营养滴,最最主要的是不用挨饿了! 初阳连忙走过去,将草莓一个不留的全部摘了下来,他又看了看地上的小水坑中有些雨水。挺清澈的,没有发现什么脏东西,他就用手舀了起来,痛痛快快的洗了把脸。 并把草莓也洗了洗,挑了个大的红透了的,边吃边走向了山洞。 小狐狸还在那睡觉,看那架势根本没有丝毫要醒的意思。 初阳看后摇头叹气的说道:“这小家伙这么懒,以后长大了能捕到食吗?别再让那些个野狼猎狗什么的给……” 说到最后初阳没有继续下去,他不想继续想下去了。虽然他说的是实话,但他实在是不愿意想象这可爱的小狐狸,得到的会是那种结局。 初阳摇了摇头,走到了晾了一晚上的衣服旁便,伸手试了试,发现还有些潮湿并没有干透。他就用长枪挑起衣服,走到了外面挂在树上晾了起来,现在阳光充足,料想顶多两三刻钟衣服差不多也就晒干了。 走回山洞以后,初阳便吃起了他的草莓早餐,就在初阳吃草莓的时候小狐狸醒了。小狐狸有可能是饿醒了,也有可能是被草莓的味道给勾醒了。 睁开眼后,小狐狸伸出舌头,舔了舔两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又揉了下两只可爱的大眼睛。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初阳手中的草莓,对着初阳发出了饥饿的叫声。 初阳看着小狐狸,呵呵笑了笑,然后拿出还是处于潮湿的饼来,继续在昨天的那块石头上给小狐狸泡好,又将几颗草莓捏碎给拌了进去。 弄完后不等初阳开口,小狐狸就自己跑了过去,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 现在初阳的家中,大家同样的正在吃早饭,可唯独林琳在那里拿着筷子发呆。 项晓洁看后问她怎么不吃,她也没回话,大家问了几遍都是同样的效果,没办法后大家只能摇头作罢。 其实大家都知道她是在挂念初阳,大家同样都在挂念着。可是挂念又能有什么用?又不能去干什么,大家唯一能做的,只能在心里为初阳这两年的闯荡做祈祷。 吃过饭后大家都各忙各的去了,只有项晓洁跟林琳还坐在饭桌前。 项晓洁正在为林琳做着开导工作,语重心长的说道:“琳琳,婶婶知道你在挂念着初阳。可不吃饭怎么能行呢?听话,快点吃饭,要不然等初阳回来了,看你饿瘦了初阳可就不要你了啊!” 林琳一听这话瞬间来了精神,抬起头对着项晓洁说道:“他敢!” 说完后连忙端起饭碗吃了起来。心中念叨着:“对,我不能饿瘦了,到时候别再让那笨蛋挑我毛病。” 项晓洁一招激将法,终于让茶饭不思的林琳吃东西了,她会心的笑了笑就走了出去,忙她自己的事情去了,边走边自言自语道:“儿子刚走琳琳就这样,这以后的两年呢?唉……希望她很快就能恢复过来吧。” …… 家人在念着初阳,初阳也是在挂着家人。可他心里明白,挂念是没有用的,现在又不能因为思念家人就回去,他要在外闯荡出一片天地后,风风光光的回家! 吃完了饭,初阳走出了山洞,试了试晾在外面的衣服,发现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他把长枪从树上拿了下来,把长枪上的衣服取下并穿在了身上。再回到洞中拿了剩余的东西,他挑出了一部分比较干的面饼,又拿了些湿的给小狐狸拌好,逐份放在石头上对小狐狸说道:“这些够你吃两三天了吧,吃完这些后你要自己学着捕食。” 初阳伸出手摸着毛茸茸的小狐狸说道:“我走了,你自己小心点,再见。”依依不舍的说完后,初阳便走出了山洞。 说实在的,初阳可是相当喜欢这只小狐狸。他本想带着小狐狸走的,可是初阳还要爬山,带着小狐狸的话他会非常的不方便,所以他只能把小狐狸留在这里了。 小狐狸见初阳在跟自己说了几句话后就走了,并没有带自己。其实它也是非常不舍得初阳,正睁大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冲着初阳不舍的叫唤着,而初阳只给它留下了一道渐行渐远的背影。 在盯着初阳背影直到出去七八丈,快要看不见的时候,小狐狸也跟着走出了山洞,这些初阳都不知道。 初阳继续前进着,路上发现了有什么可以吃的水果后他照单全收。 在出山洞后走了约莫着有三四里地的时候,路面开始向上斜了起来。初阳看后叹了口气后说道:“唉,又要继续爬了……” 虽然初阳的话语中透出了他对爬山极度的不满,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不爬能怎样,不能一直活在这天断山的半山腰上吧? 反正不管怎么折腾,到最后还是得爬。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不做耽搁,继续往上前进。 往上走了约有半刻钟的路程,斜坡是越来越陡,气温也是渐渐凉爽。如果在别处,这气温是绝对反常的,因为现在可是炎炎夏日。可是在这高山耸峰之上,这气温绝对算是高的。 越往上走就越是寒冷,初阳只能把包袱里的衣物全都拿了出来。往上走个两三里路,就往身上套一件。等到把衣服全都套在身上的时候,山上的寒冷已经令人感觉不到太阳的热度了,简直刺骨无比! 初阳现在正处在天断山的上半段中间部位,此处寒风凛凛,一片冰天雪地之景,就像在寒冬腊月里一般,冻的人直发抖。 幸亏初阳是习武之人,有元气护身,能顶住大部分寒气的入侵。要不然凭他这几件身上的夏天衣装,爬这高可攀天的天断山,不用等到天断山山顶,在这刚到山体上半段的时候就给冻成冰渣了。 虽然初阳有元气护体,但他终归不是一个有浑身毛发保暖的动物,再怎么样也是给他冻的直打哆嗦。 “好冷啊,真是出师未捷!早知道这样的话,就带些冬天穿的衣物了。唉…刚才捕捉些带皮毛的动物也好啊。”初阳边顶着寒风继续爬边说道,他此刻竟不自觉的想起了小狐狸温暖的毛发。 再继续爬了一会后,初阳感觉风势越来越大,吹得他喘气都有些困难了,他只能用包袱包住自己的口鼻,来减缓一下强风的侵袭。 爬了一会儿初阳抬起了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四处都是直立向上的山峰,几乎找不到平整的路线。 感觉越来越冷的初阳,只能把体内元力运转到极限来抗寒,他心想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现在还行,还能扛得住,要不然再往上爬的话,我非冻死在这天断山上不可!我必须得找到别的出路才行!” 想到做到,初阳用长枪支撑着被猛烈的寒风,吹得几乎站立不住的身体,在这冰天雪地的天断山上半段,找起了“近道”来。 初阳在这一带已经上上下下的转悠了两刻钟了,别说近道,连一块相对而言比较平整的道路都没有。就在初阳心灰意冷,想继续往上爬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前方不远处有一块凸出雪层的亚麻色的东西。 他连忙走了过去,竟是一截绳子。这下可把初阳激动坏了,这荒无人烟的雪山上竟然发现了一截埋在雪里的绳子! 激动的初阳刚忙上前一把抓住了裸露在外的绳头,想把绳子拽出来看个究竟,可奈何雪下就是冰层,把这条绳子给结结实实的冻在了上面。 第二十章 失足坠入雪山洞 洞中紧随小狐狸 初阳攥着绳子,费劲全身气力往外拔,绳子却是动也不动。 最后他只能抽出腰间长刀,一点一点的切开冰再层往外拿了。 他并不是不会一刀斩碎冰层拿出青色物体,而是他根本不敢,如果他用力过大而引发雪崩的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经过了将近一刻钟的努力,初阳终于把冰层撬开,又扩大了洞口,半探着身沿着绳子往下挖了五六尺。 等到下刀的时候,初阳初阳明显感觉不是冰了,估摸着差不多到头了,他便趴了下去,探手进去想摸摸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卧草!哎呦卧草!!!”手探进去摸索了一下之后,初阳直接从地上大叫着蹦了起来,并连滚带爬退了回去。 原来初阳伸手进去后,摸到的东西竟然是一个人脚状的物体! 退出去之后的初阳恍然惊醒,急忙又爬回了凿开的冰洞前,火急火燎的拾起地上的长刀,对着冰层就大力的劈剁了起来!初阳现在只想救人,完全不顾会不会雪崩。 又是费尽一番波折,终于把人从冰里拖了出来,而那人早已被冻成了冰晶! 这还无准备的“见面”,着实把初阳吓得不轻!这可是他生平见到的第一个村庄外的人类,而且这也是初阳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见到死人,而且还一把抓着死人,这要是都不害怕那才有假! 不管再怎么怕,也熟知死者为大的道理,初阳把那人拖出冰层后平放在地上,对着那以死去不知多少年之久的人拜了三拜。 拜完以后初阳就在那死人身上摸索了起来,初阳并不是变态,只是在找些看自己能不能用的上的东西。 在尸体的身上,初阳找到了一块金条,五块银锭,还有些散碎银两。 他本来还在纠结下山以后到世上怎么解决钱财的问题,现在好了,已经解决了,这一连串的遭遇真不知改称为幸运还是倒霉...... 除金银之外,还有一把全身呈青色的环首刀,这刀虽在冰雪中深埋不知几何年月,但刀身锋芒依旧,伸手一碰便让人不寒而栗,可见这刀身的杀气得有多重了! 刀身是纯青色的,上面带有似蟒蛇皮一样的各种纹路,刀刃呈淡青色状寒气逼人,刀柄是乌青色,末端还刻有“绝尘”二字,初阳端详着这两个字,自言自语道:“不知这‘绝尘’二字,究竟是刀名还是主人名。” “不管了,就当它是刀名好了!”初阳思虑了一下之后,就决定以此二字命名此刀,并当做贴身己用了。 而刚才发现的那条绳子的源头,原来是为了捆绑一个包裹,只是因为断了一头,才延伸在外让初阳发现个正着。 包裹比人身略小,被绳子密密麻麻的缠着,而这包裹又被死者紧紧的抱在怀里。 在翻找的时候,初阳发现了这个人的死因,他并不是单纯被冻死的。 刚才初阳找到那口刀的时候,发现了这人的左腰处有一道宽约一指,长十几寸的横腰豁口,深更是可清晰见到内脏!是一处几乎把人拦腰切断的骇人伤口! 而且伤口处被切开的肉已经发黑发紫,这明显是被沾有剧毒的刀剑所伤。受了这种致命伤,伤口却还能泵毒,说明这人并不是伤即死,估计是拖着重伤之身,艰难爬行到这大山之上,可躲过了刀伤,却没躲过致毒。 到毒发身亡,这人都不松开怀中的包裹,可见这包裹的重要性了,估计他丧命于此也是祸出此物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它的宝贵,初阳当然不能把这么贵重的物品,继续留在这高不可攀的天断山上了。 初阳想伸手把那包裹取出来,可奈何那死者生前一直抱着它到死,再加上这不知多少年的冰冻,早已把那包裹与死者的身体冻在了一起。 初阳拿了几下没拿出来就有些生气了,他把元力加持在手上,用力一扯! 只听“咔咔”几声碎响,包裹终于被初阳拿了下来,可取下的不止是金属,连同那死者的胳膊也一同让初阳给卸了下来! 这一幕一出现,差点给初阳吓掉了魂,急忙把那两截断臂摆回了死者身边,并跪倒在地,嘴里还念叨着:“罪过罪过!小生初来乍到,莽撞冒犯了先人,有鬼莫怪有鬼莫怪!” 初阳起身把包裹拖到了一旁,刚才取的时候初阳就发现这包裹奇重无比,费力端了起来,凭手感掂了掂,少说有二百余斤!初阳激动的说道:“这人身大小的包裹竟这般沉重!莫不是黄白之物?!”急忙拆了开来,见包里的并不是黄金白银,而是一整块乌青乌青的铁块! 再发现这并不是金银之后,初阳随手就把这青铁丢在了地上,刚转身就联想到了这死者的死因,他正是为这青铁而死!不能丢! ...... 收拾好一切的初阳,把那块金条与银锭揣在了怀里,又把“绝尘刀”挂在了腰间,背好长枪后便把那死者的尸体埋在了这天断山上。 初阳本想把那块青铜色的金属留在山上的,想在两年以后再回来取,可当他看到自己后背上那跟破损不堪的长枪以后,便想把这块青铜金属带在身边了。 他知道这青铁的贵重,又因为长枪的破损,就想下山以后,找个有名望的铁匠再打造一杆长枪,所以就背上了这块看似不大,却重达二百余斤的大青铁继续前进。 虽然背上青铁以后他前进的速度更慢更吃力了,但为了自己的长枪,初阳忍了!其实也不能算坏事,这样初阳走路更稳了,也感觉出了累与热。 背着青铁吃力往上继续爬行的初阳,在走出刚才的地方没几步的时候,就一脚踩空陷进了断裂的冰层当中,下落了一段时间以后终于到达了“终点”。 落地后的初阳晃了晃摔得七荤八素的脑袋,抬起头往上看了看,发现下落了竟有十几丈!要不是在刚才急剧下落的时候,用长枪插进四周的冰面来减缓下降速度的话,他早就摔死了! 初阳缓了一会后站起身向四周望去,发现这竟然是一个庞大无匹的山洞! 这山洞洞壁上覆满冰层,冰的反光让本是昏暗的山洞有了些许光亮, “这么大的山洞,难不成有什么异常庞大的怪兽?!”初阳可害怕了,他现在可是不会说这世界上绝对没有什么怪兽了。 自从一个月前初阳的天夜森林外围修炼之后,见识了大的不可方物的黄羽金翅雕和吊颈白额大虎以后,“世上根本没有怪兽”之类的鬼话他再也不敢相信了! 而且那还只是天夜森林的外围,就出现了那么大而且强的吊颈白额大虎,再继续往里呢?还指不定会出来什么呢! 初阳连忙把长弓拿在了左手上,弯弓搭箭,右手紧紧地捏着弓弦,只要这山洞内的任何方位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发生,他便会在第一时间内把手中的箭射出! 捏住弓弦的右手中还紧紧的握着长枪,以便在射出长箭以后,对方还有反抗能力的时候,第一时间做出最快最致命的打击! 初阳就在这种神经紧绷的状态下,慢步前进着。 初阳并不是不想用开始上山的方法,再从掉下来的洞口爬出去,而是根本出不去!不说身上没有了刚开始的木头做道具,就算有,以他现在背着重两百余斤的大铁块的重量,怎么可能上的去?! 再说洞口,已经被风雪再次盖上并再次冰冻了起来,就算有能力爬的上去,他也没体力去破开冻住洞口的冰层了。 没有办法之下,初阳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走一步算一步了。 如此前进了一个半刻钟,初阳已经累得像耕地的牛一样汗如雨下,就这样继续走着,走着,又过了一刻钟,他实在是累得不行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吗吗的!小太爷不就是要出去创片天地吗?干嘛这么折腾老子?!老天!从此往后我跟你势不两立!”初阳在累得不行的情况下,又担心从此就再也出不去了,就急的怒火中烧,把怨恨全都堆积到了老天的身上。 就在初阳运转玄功调养生息的时候,初阳刚才经过的地方突然传出了“啪啦啪啦”的一连物体落地的响声。 初阳为之一颤,惊叫一声:“怪兽!”他连忙睁开闭目养息的双眼,抓起长枪,张弓搭箭对准了他刚才经过的方向。 “嗖”“嗖”“嗖”初阳对着发出声音的方向,不间断的射出了三箭。完后把背后的大铁块卸下放在了地上,并再次的搭上箭羽,手中紧握长枪,小心翼翼的朝发出声响的地方走去。 此刻初阳内心彭彭狂跳,他现在紧张万分,就怕面前突然蹦出个青面獠牙,张牙舞爪的庞然大物来。 就如此初阳胆颤心惊的行进了一段时间,终于发现了那个令他心惊胆战的“庞大的怪兽”。竟是陪自己度过第一个孤独夜晚的小狐狸! 小狐狸身旁有一些摔碎了的冰块。 而小狐狸正趴在地上,正做着如同初阳第一次见它时的神情姿势——浑身瑟瑟发抖。牠抖得原因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牠身体四周,紧贴着牠的皮肤,笔直的插着三根羽箭。 幸亏初阳不是主修弓箭的,要不然就这三箭下去,小狐狸就交代在初阳手里了! 第二十一章 山上难上难山上 通山洞山洞通山 进到跟前一看声响的发源地是小狐狸,初阳额头上瞬间步满黑线,他还以为是什么怪兽呢!这给他吓的心惊胆寒的,差点没炸了肺! 初阳抱起小狐狸,安抚着牠瑟瑟发抖的身体,又惊又喜的说道:“小狐狸?你怎么跟来了?不知道你刚才差点让哥给你挂了吗?幸亏哥箭法超群,而且心理感应强烈,察觉出了是你!要不然......哼哼哼!” 初阳抬起头看了看,发现头上刚才已经冰封住的洞口再次开了个小洞,又看了看四周的冰面上有被抓挠过的痕迹,看来小狐狸掉下来的时候,情急之下四爪乱挠,阴差阳错的减缓了下坠的速度,不至于摔死。 想来是小狐狸舍不得初阳,才一路尾随跟了过来。 初阳看着怀中的小狐狸,温馨的笑了笑说道:“呵呵,你这小家伙就这么舍不得我?既然这么想跟着我,那咱俩就做个伴,一起闯荡天下!” 原来小狐狸因为对初阳依依不舍,牠便追寻气味与脚印一路跟下(虽然有风有雪,气味与脚印被吹散糜盖了大半,但终归是躲不过小狐狸那灵敏的嗅觉),终于到了初阳掉落的地方气味便消失了,小狐狸连忙张开小爪子在冰面上刨了起来。 不得不感叹小狐狸的通人性一面。 皇天不负有心狐,厚厚的冰面终于被小狐狸刨开了,但牠也因此掉了下来。 虽然洞内基本全被寒冰覆盖,有些许反光,但依旧昏暗。初阳就脱下了两件衣服绑在了枪头上,做了个简单的火把。 一手拿着长枪火把,一手怀抱小狐狸,身上背着重两百余斤的大铁块,继续艰难前进。他现在并不再紧张的弯弓搭箭做战斗准备了,一切只因为有了小狐狸的陪伴。 他知道这里常年空气不流通,有什么其他生物就必定有气味,只要有气味,小狐狸一闻便知。 到时如果真的出现什么怪兽的话,以小狐狸这胆小的心里承受能力,肯定会害怕的浑身发抖的,一发抖初阳便知道出现了异常,到那时再搭弓射箭做准备也不迟。 就这样走了三刻钟,初阳如刚刚下地拉车一样喘息如牛,不得已再次坐在了地上运功回复体力。好在这个山洞是笔直向前没有什么岔路,要不然怎么走初阳都不知道。 背着这二百多斤的大青铁这么走很累,但初阳还是比较高兴地,因为这样也算的上是一种修炼了吧。 即能锻炼自己的体力与耐久力,又能时刻的运转体内玄功,而且不用像在外面那样风吹雨打的,这何乐而不为呢? 体内元气运转了六十四个周天以后,初阳再次步上了行程。 他对着怀中的小狐狸笑着说道:“小家伙,也不知道咱俩能不能活着出去?这山洞别再不通外面,直接没有尽头的直通地底!那样,咱俩连葬都不用葬了,就直接在下面了,哈哈哈。” 虽然初阳嘴上那样说,可他心里可不这么想,如果这山洞是通向地底的话那必须得向下有斜坡,但他走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感到任何的倾斜,所以那句话只是为了调节沉闷的环境而用来逗乐子的。 其实初阳真正担心的是,万一走到山洞尽头了,还是没有出口的话该怎么办。但是不走又不行,因为刚才的地方又上不去,所以他只能到地再想出路了。 又经过了两刻钟的路程,初阳第四次坐在地上运功调息,小狐狸异常乖巧的趴在初阳腿上一动不动,没有打扰初阳一丝一毫。 又一个六十四周天以后,初阳想继续前进的时候,怀中的小狐狸不乐意了,用两只毛茸茸的小爪子抓着初阳的衣领,不依的对初阳发出了嗯嗯声。 初阳一看便知道小狐狸不满的原因,他低头对着小狐狸说道:“饿了?” 刚刚初阳打坐调息的时候,小狐狸就算再饿也不去打搅他,就好似知道那时的初阳不能打扰一般,不得不说小狐狸好通人性。 初阳把身上的所有的装备,加上大铁块全卸了下来。拿出在山上的时候采摘的水果与小狐狸一同吃了起来,他还顾忌小狐狸咬不动,又把水果捏碎了才放到小狐狸面前。 初阳刚才卸下身上长枪短棍,杂七杂八加起来,得有三百多斤的所有东西的时候,身体就像没有了重量一样,顿感身轻如燕。 进过食后的初阳,再次把体内元力运转了六十四个周天后继续上路,就这样每过两刻钟左右就运转一次元气来恢复体力。 如此反复了十多次后,初阳预计天黑了,就在这荒无人烟的山洞内就地睡了过去。 ...... 初阳自己掐着时间,在山洞内艰难度过了两天两夜,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走到了山洞的尽头。 山洞尽头上方高三丈三尺处的石面上,有一处白亮,细看之下发现是一个五尺见方的冰封洞口,这发现可给初阳乐的够呛:“还好不是死路,终于可以出去了!” 初阳连忙坐在地上运转玄功再做调息,好准备开洞出山!这次体内元力运转的次数并不是八八六十四个周天,而是九九八十一个周天。 他可不知道这冰封山洞洞口的冰层厚度,到时万一体力不支,不慎跌落的话怎么办?所以他只能做最万全的准备。 元力运转完成后,初阳把大铁块与弓箭还有绝尘刀放在了地上,手中只拿着长枪与已经被淘汰的长刀去破冰。 初阳可不舍得用绝尘刀去开冰,开什么玩笑?拿着一把削铁如泥,吹毛立断的宝刀去破冰?这不是对宝刀的玷污吗? 三丈多的高度徒步而上,这对普通人当然是绝无可能,但对习武之人来说当然是简单的很,更何况是轻功大有长进的初阳呢? 初阳放好所有的东西以后,交代小狐狸在那等着自己后,便跳到了冰洞的位置,然后一枪捅进了冰层里。 继续运用上山时的方法,自己站在钢枪的枪杆上,用手中的刀在洞口冰封的冰面上做着工作。 “开通了!开通了!小狐狸,我们终于可以出去了!”在经过了半个时辰的漫长开凿以后,冰层终于被彻底砍碎,洞口终于全面通开。 一阵凉风吹到了初阳的脸上,初阳在这空气不流通的闷热山洞内,被这突如其来的冷风一吹,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 他用手抓住洞口上凸起的冰块,拔出插进石头的长枪,一跃而下。 落地后的初阳抓起大铁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它朝洞口用力的掷了出去。 虽然大铁块只如成人的脖颈到腰部般大小,可它密度太高,以致沉重非凡!洞口离地面三丈高,大铁块被掷出了不到两丈,便重重的掉落在了地上!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只能扔两丈高,这下可难坏了初阳,忍不住愁道:“这玩意小太爷背了一路子,不会就在这要出去洞口的时候,因为拿不出去就给扔下了吧?” 想想这可是用来打造兵器的上上之选,放在市面上都是无价之宝的宝贝,就在终于可以逃出生天的时候,就因为拿不动就给丢下了。 这种感觉就像你走进了金银珠宝堆积如山的宝库内,宝库主人让自己随便拿,可自己却因为准备不足没带麻袋,到最后只能干瞪眼看着,这种感受任谁也是接受不了! 初阳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太他吗的坑人了吧?眼看就要走出山洞了,可这大铁块就是拿不出去,这差点给初阳把肺给气炸了。 就在初阳急的抓耳挠腮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虽然不知道可行不可行,但总得试试。 试,机会哪怕是万分之一,那也是有可能成功。不试,就肯定直接失败! 说干就干,初阳取出长枪,用力的把长枪插进了地面,然后把大铁块放到枪杆上用力拉扯把枪杆压弯,看这能不能像弹弓一样,把铁块给弹出去。 初阳大概瞄准了一下,就松开手将铁块弹了出去,结果失败了。因为大铁块被弹得太高了!洞口离地面有三丈三尺高,而这一下竟弹了四丈多。铁块虽然没有被弹出去,但起码能证明这方法可行! 继续进行第二次,可第二次又弹低了。第三次又高了。第四次倒是不高不低正好,只是力道不够,就要弹出洞口的时候掉了下来。第五次弹歪了…… 接二连三的失败,让初阳有些生气了,他骂骂咧咧的说道:“吗的,都说六六大顺,要是第六次还失败,老子就阉了自己!” 插枪!放铁块!压弯!瞄准!弹射!......失败...... 第六次的失败并没有给初阳带来消极情绪,他只是吹着口哨,继续着第七次的弹射准备......好像刚才没有说过什么一样...... 第七次老天眷顾他!来了次并不完美的成功!大铁块不高不低,不偏不倚顺利的弹了出去,咔的一下镶在了洞口处!初阳手疾眼快,把破损不堪的腰刀解了下来,连刀带鞘直接掷向了正卡在洞口的大铁块,铁块一受力,非常争气的掉出了洞外。 初阳高兴的跳了起来,就生怕铁块再掉回来一样,急忙拿上所有的装备,抱起小狐狸急急忙忙的跃出了洞口。 第二十二章 初入外界成焦点 入世一站青云县 爬出洞口后的初阳直接惊呆了,他发现这跟掉入山洞内之前的场景完全不同。 刚才在洞内的时候,只顾开洞了,完全没注意外面的景象。现在终于逃出生天,再细看之下,虽然身处之地依旧是满满的积雪,可面前却再也没有高耸的山峰。 “这……这竟然到达了天断山的另一面?!……哇哈哈哈,掉进这山洞内,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初阳不可思议的大叫着,狂笑着。 初阳从掉进天断山的山洞,到出来已经经过了三天的时间。 三天,在常人眼中是一晃而过的,但是初阳经历的这三天是异常的难熬。 在一个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山山洞中,一直在里面转悠,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去,还在担忧着洞内有没有什么令人可怖的野兽。这三天,初阳的心理上、身体上的煎熬,是绝对漫长让人难以忍受的。 让人心理崩溃的三天终于过完,初阳与小狐狸也终于走了出来。 本来能从山洞内出来就已经让他们很是兴奋了,可喜中有喜的是,他们竟然到达了天断山的另一面!这正是初阳要闯荡的目的地,怎么可能让初阳不兴奋不震惊?! 振奋过后的初阳回身就把洞口堵上,他可不想外界的人发现这处“密道”进到他的村庄去。 初阳可是听郑先生说过“外面世道艰难,人心险恶,千万千万要提防他们!”初阳可是从出门到现在,心里一直记着这句话呢。 把洞口赌上以后,又在离洞口最近的一棵松树上昨了标记,以便以后往返的时候好认路。 做完这一切的初阳背上大铁块,抱着小狐狸提着钢枪,急急忙忙的向自己的目的地奔去。 下山不像上山那么费时,只用了半天的功夫,初阳便从雪域覆盖的天断山上层,来到了林木密布的天断山下层。 到达边缘后发现,这一面的天断山跟初阳上来的一面一样,都是如墙壁一般平整,让人无法攀爬。 这下可难住了初阳,就像爬高耸的断崖一样,上去容易,要想下来可就难了。 上来时的办法?想都不要想了,不说别的,总不能让初阳每下一步就倒挂在树枝上,然后再慢慢凿山洞吧? 那样就算下的去,最后也得脑充血而死! 绳子也有,但实在是太短了,可根本不足以下到山底,甚至连十分之一都不够。 初阳看着垂直向下的山体一时愁眉莫展,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初阳坐在山体崖边上,耷拉着脚看着天空陷入了一片沉思,他现在不止是在想下山的办法,同样在想自己的家人。 后面的小狐狸可没这些苦恼,牠现在正在抱着矮树上耷拉下来的树枝,享受着树枝的弹力,把牠轻微的身体一挑一压的,玩的正过瘾。 初阳回头看着正在玩的不亦乐乎的小狐狸,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笑看着玩耍的小狐狸说道:“你小子可真命好!整天就这样无忧无虑的玩耍,可不像小太爷我,还得苦恼下山的方法。” 说完后的初阳又转过头来,继续陷入了沉思当中。突然他把头又转了回去,紧紧的盯着正玩耍的小狐狸,两条剑眉也是拧到了一起。 思虑片刻后他忽的爬起身,冲向了小狐狸。见到这一幕,把正在玩耍的小狐狸给吓了一跳,牠以为初阳要过来削自己。 可初阳并没有那么做,他上前抱起小狐狸大叫道:“我想到了!我想到办法了!哈哈哈哈!小狐狸,你太帅了!”说完后初阳抱着小狐狸就是一顿猛啃,啃完后就撇下小狐狸,然后以一副神经病病发的样子跑进了身后的丛林。 过了不大一会儿,初阳就哼哧哼哧的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肩上还挂着一大捆直拖到地的粗壮藤条!又就近找了一棵粗壮的松树,然后把身上的藤条紧紧的绑在了松树的底部。 固定好后,初阳就上手使劲拉了拉,确定结实后又返回了树林当中,再出来的时候肩上还是扛着藤条,这次他将藤条拴在了之前的那根上,以此来增加它的长度。拴好后又返回了丛林......周而复始,连着往返了六趟! 做完一切后的初阳,看着这根长的没边的藤条,满意的点了点头,初阳便抱起小狐狸背上所有的家当,拿起藤条后扔向了山下,接着就捋着藤条一下一下的跳下了天断山的‘山崖’。 虽然藤条足够粗壮,但初阳还是怕藤条不能长时间承受这将近四百斤重量的摩擦,就提前观摩了下山崖下,在确定了没人没物后,就将大青铁扔了下去。 在下跳能隐约看清附近景象,离地约有百丈高度的时候,初阳停了下来。 所谓站得高望的远,使劲往远看去,一片蔓延的树林过后,能依稀看到一片青灰,必是群集的房屋!目测两地距离不止百里,这般高地,能看到房屋,那片人烟必然不小,定是城镇! 确认完毕后初阳再次下跳,不到一刻钟的光景,初阳与小狐狸终于从天断山上下来了。下来后的初阳无比的激动!又有些疑惑的说道:“这,这就是师父说的世界吗?!” 在四周观察一番后,初阳便怀着对城市憧憬的心情,快步的向刚才确认的方向走去。 虽然百十里路对初阳不算什么,但那也要分个时间地点,现在身背大铁,又在山上饥肠辘辘的度过了几天,又加上这里丁点人走过的迹象都没有,实在难以寻得出路...... 吃完身上所带最后的一点干粮后,初阳终于在第二天的中午走出了丛林,丛林外十几里处,出现了城镇的样貌,伸手搭棚确认无误后,便急急忙忙的向那村庄走了过去。 他此刻内心的起伏剧烈无比,这就到了,这就是我闯荡世界的第一站! 师父,爷爷,爹,娘,林叔,林姨还有琳琳,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对我的期望的!我一定会创出一番名堂,两年以后风风光光的回去见你们的! 怀着激动的心情,初阳踏进了外世界所见的第一个村镇,也是他的新起点! 进入小镇以后的初阳,不论走到哪里,都被大家像看怪物一样的盯着,议论着。 “哎!你看那人!”“怎么了?”“以前没见过啊。”“是啊!”“哎?他从天断山的方向过来的!”“他肩上还趴着一只猫呢!”“那是狗!”“那他吗是狐狸!”“他竟然还带着刀!还有枪?!”“他不怕出事吗?别再被……”“嘘,别乱说了!” 初阳有些无法理解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些人怎么都在议论自己呢?难道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装束? 还是说,自己被发现是从天断山另一面过来的了?! 这让刚刚步入人世的初阳无从应辖,不知道该怎么与他们交流,不知道该怎么问他们自己想知道的答案,甚至不敢言语。 初阳所在之地无不对他议论不止,这也让他的内心从刚开始的兴奋转为了恐惧,恐惧对这片素未谋面的人心的未知!初阳四下看了看,发现所有人都在对他评头论足,这让准备张嘴打听的初阳直接把话咽了回去,甚至连基本的问好都不敢了。 无可奈何之下,初阳只能一屁股坐在了一边的石阶上,心说:“愿意看耍猴你们便看好了,老子不管了。”接着就闭目养神了起来。 尴尬的坐了一刻钟过后,面前走出了一个衣着平凡朴素的中年人,人生的五大三粗虎背熊腰,中年人虽然穿着普通,但是行为举止却丝毫不少权贵之气。 中年人面容祥和的走向了走向了正在石阶上打坐的初阳,到跟前后,中年人袖袍向两侧一甩对初阳作揖道:“不知君至我长马小镇,实乃我之罪也。” 本来正在被大家围观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初阳,听到有人向自己搭讪,就睁开了眼,见一个中年男子在向自己作揖。初阳连忙起身,对那中年人弯腰还礼道:“不敢,小人只是外出历练闯荡,途径贵地寻购些衣食之物。” 刚说完又补了一句道:“哦,小姓方,名捷,方初阳。未请教尊驾?” 面前的中年人顿时一愣,然后眉笑颜开道:“哈哈,公子见笑,恕某愚钝,竟一时忘记向公子作介绍。鄙人与公子同姓方,名善,方仲德。是青云县的县令。如若公子不弃,可否到寒舍一坐?” 初阳一听这面前的中年人是县令,顿时吃了一惊,听师父说外面世界人心险恶,尤其是官僚富主,个个都是贪污受贿的混账人士。可一看这县令竟穿着如此朴素,待人又如此和亲,不像是贪取民生钱财的昏官,而且没有任何的官架子。 看样子这县令应该是个两袖清风的清官了!而且他也姓方,这让本来很是拘束紧张的初阳顿感亲切。 “如此小人便厚上面皮,前去贵府讨饶一番了。”已经放下拘谨的初阳对县令笑道。 “公子请。”县令还是一脸的和蔼,上身微微弯曲,伸出右手引路,对着初阳说道。 这县令真的好没官架! “大人先请。”初阳做着同样的动作。 两人并没有骑马或者坐车坐撵,都是步行。 这点上更是让初阳对这县令好感倍增“这县令外出竟然不骑马不乘撵,或者说他从来都没准备过这些东西吧,而且从见到他到现在,平民百姓看他的眼中,都是充满敬意,看来他真的是不贪取平民一针一线,真心为民的好官!” 没想到外世界第一站的长马镇,隶属于同算第一站的青云县,这也算是得到了外界的第一条消息吧。 第二十三章 楚齐魏三国泯灭 为保家二跪县令 两人边走边说,不大会功夫便止住了脚步,县令抬手指着面前的一座老宅说道:“这就是鄙官冷舍,如此简陋望公子不要介意。” 初阳抬起头看向了有些破旧的门框上,大门也是如此,有些破损。 往里看同样如此,厅中家具都是旧的,不像师父说的一样,官僚家中都是金碧辉煌,古董花瓶名贵字画更满目皆是。 “大人哪里话!如此不贪图荣华富贵的好官,小人怎能介意?!怎敢嫌弃?!”初阳对方仲德的尊敬更重。 看这公子年纪轻轻竟懂如此世道?如今的年轻人,不皆是爱慕虚荣,向往灯红酒绿的生活吗? “既然公子都这样说了,鄙官再多言便显做作了!哈哈,公子请进。”初阳对方仲德尊敬,方仲德也非常欣赏面前的这位年轻人,甚至有种忘年之交的感觉。 初阳伸手说道:“大人请。” 进到略显简陋的堂厅中,仲德亲自为初阳挪过了一张蒲团,初阳也没有过分客气,便整理了下衣衫跽坐了上去。 落座之后,初阳便问方仲德道:“小人远足至此,非此县人士,大人却是何以知之?”青云县人数不多,但再少也是个县,方仲德总不可能每家每户都知道吧? 方仲德听后笑了笑,给初阳递过了一盏茶说道:“公子糊涂,我能知全是如此这般......” 原来今天方仲德到镇上去拜访好友,路途中看到人群议论纷纷,便上前打探。一问才知道,是说从天断山方向来了一个陌生的年轻人,还带着兵器。仲德好奇之下便前去观望,言语交谈之中,不自觉生出一种初阳绝非等闲之辈的感觉。 不单如此,甚至还有一种让自己想要深交的冲动,如此他便风风火火的要邀请初阳上自己家中做客。 “哈哈,也是,着实是我少虑了。”初阳一想也是,当时人群泱泱,像赶集一样,不引人注意也不现实。 初阳抿了一口茶后,又问道:“大人,小人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初阳想起在进入镇子的时候,镇上的人都非常惊讶自己的出现,他有些弄不明白便想问问县令,看他能不能为自己解答。。 “公子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方仲德非常欣赏初阳,初阳有什么问题,有什么麻烦,只要自己能办到的,他一定会全力相帮。 “是这样的,小人刚一进镇,镇上的人便对小人议论不已。小人有些好奇,便细耳倾听,他们谈说到我带刀枪的问题,甚至对我带刀枪的事情好像很是忌讳。不知这其中有何隐情?”初阳对仲德问道。 方仲德听后有些吃惊,本来他对初阳的身份只是有些怀疑,再经过初阳这么一问之后,方仲德便十分确定了。既然听百姓说他是从天断山方向来的......好!我便讲给他听来。 思虑过后,仲德对初阳说道:“公子有所不知,天下一分七大战国,支为齐、楚、燕、汉、赵、魏、秦。” “秦国王野心勃勃,妄图一统天下!已在二十年前吞并了实力最为弱小的楚国。再到这月,已经继续吞并了齐国!而与我汉国常年有地界冲突的魏国,也已对之投靠,并约定在秦国灭掉汉国以后自动招降!秦王听后下令即刻对我国出兵!现在秦魏两国联合,对我国大举进军!现正值战火纷乱期间,陛下防匪贼趁乱取利,便下诏禁止常人携带兵器。唉……这兵荒马乱的时节,可能只有我这靠近国土边缘的乔州,能略显安稳了。”方仲德叹着气说道。 方仲德伤感的讲着,到最后因触及国家与黎民,竟忍不住的落起了泪来。 初阳听后心里咯噔一下,师父跟自己说的七大战国只有楚国被灭。而现在短短年月,被灭的已经有楚、齐、魏三国了!这外界的世道,难道真的这么险阻吗? 方仲德发现自己的失态后,连忙用衣袖擦了擦面颊上淌下的清泪,满含歉意的对初阳说道:“鄙官是请公子到家做客,谁知一谈及国民,竟忍不住在公子面前落泪,委实让公子见笑了。” 初阳见到了这么一位为国为民的好官以后,对仲德的尊敬之意更显尽出,便说道:“大人哪里话,如此为国为民,两袖清风的好官,小人怎敢耻笑!” 顿了一下后,初阳又思虑了一下,吐出了一口气后认真的说道:“不瞒大人,小人本是住在天断山背面乡野村夫,近来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如何,便爬出天断山。怎知入世第一闻,竟是如此震人心弦的事件。小人不敢奢求,只希望大人不要将此事讲与他人,以免传入歹人耳中,对我家人与村民不利。” 言罢,初阳便下榻对仲德跪了下去,拱手请求道。 初阳不是傻子,既然这些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自己不知道,这其中明显有文章。而且方仲德这么详细的介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而且内中的意思非常明显“你的事,我知道。”再装下去,就显得对方县令的不相信,而且太自作聪明了。 更何况自己还有求于人,不如就借坡下驴,“直接”告诉他“实情”,还能卖个信任给方仲德,不是更好不过? “公子何出此言?!”仲德见初阳这么求自己保密,甚至有些生气了。 “方善虽一县令,未入大世,但亦颇知信义二字!我与公子相处时间不多,公子却对我处显尊敬之情,又不择我人,将心密讲于我知,既是对善忠信之意!待我为义,相守为信,前后相加,便是信义!敢语他人,天人共戮!”仲德同样对初阳跪了下去,双手拱起,道出了誓言。 想我做官三十余载,向来是清如水、廉如镜,一辈子没有做过半点让人唾弃的之事,现近晚年,更是不能背上这不仁不义的骂名! 两人对跪,互相扶着手臂,对视了一会儿同时哈哈大笑,笑过后互相扶持着站了起来。 “其实公子不告诉鄙官,鄙官也不会介意,谁会没有个秘密呢?……呵呵,其实公子不讲,我也是大约能猜出公子的来历来。当然了,就算公子不说,善也自当不识,更不会对外人讲起的。不过既然公子信得过鄙官,鄙官就更得守口如瓶了!”这公子仪表不凡,但处世未深。我虽看出个中含义,却并未问于言语之中,他即能将秘密告知与我,我就得为之守候! “大人如此照顾小人家人性命安危!请再受我一拜!”方仲德这绝对算的上是间接的保护了初阳的家人,初阳对方仲德当然感激不尽。 说完再次跪倒在地。 仲德一见之下,连忙上前扶起了正跪倒在地的初阳,并对初阳怒道:“公子这是作甚?!方才公子跪求,只因公子顾及家人安危。而现今这一拜,确是因为我答应并誓言不外传?!这算何故?是恩谢不成?!这让我怎能理解?安敢受之?公子这样做,岂不让我难堪?!” 话语中有恼怒,但不得不说现在方仲德对初阳的认可,基本上已经达到了最高的层次。 男儿膝下有黄金,能为家人安危而跪,不寒酸! 初阳听出了方仲德的恼怒,也觉得自己这么做有点太不相信方仲德的嫌疑。刚刚求他,下跪是一回事,他答应了发誓了,自己又下跪,确实像是在“感谢”仲德一样...... 这让思虑过后的初阳也有些脸红。 他急忙站起身,对仲德拱手表达着自己的歉意道:“小人方才委实对大人外见了,实乃是涉及到家人安危,而不顾思考方为之举,大人海涵。” 仲德连忙上前托起初阳正要下弯的前身,说道:“世间万事皆是人为,更何况关乎性命!公子之举亦在情理之内。” 虽然仲德并不接受初阳的跪拜,但非常能理解他的做法。 “尽释前嫌”的二人重新回到了榻上,继续着畅谈。。。。。。 乌飞兔走,天色已经不知不觉的黯淡了下来,太阳已入群山之中。 就在仲德起身掌灯之际,初阳站起身来,对仲德施了一礼,说道:“感谢大人款待,现天色已晚,小人不好在此打搅,预出外先谋住处,安顿过后定来拜访。小人先行告辞。”说完以后初阳便要起身离去。 本来刚刚处世的初阳来到了一片陌生的土地上,人家好心请自己到家中做客,给自己讲解这世上的详情,这对猎世不深的初阳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现在天色已是黄昏,初阳怎么能好意思继续坐在这里,打搅人家的吃食作息。 仲德见初阳要走,哪里肯舍得?连忙上去拉住初阳的手说道:“今天色已晚,想必各处驿馆也早已打烊。公子如不嫌弃,请在寒舍住上一宿,明日再做打算不迟,如何?” 初阳并不知道外界的生活规律,既然仲德这样说,那他也只能住下,可是总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这样未免太打搅大人与家人作息了。” 住在这里是可以,但是初阳人生地不熟的,住在别人家里又跟人家的家人不熟,唯一算是熟人的也只有方仲德,总感觉非常别扭。 仲德一听这话就有些高兴了,原来方公子是担心打搅到自己家人的作息呀,这就好办了。 “不瞒公子,我家现在只有我自己一人,其余人早已不在人世。”仲德拉着初阳,对初阳说道。 初阳躬身对仲德歉意的说道:“哎呀!我实不知,我实不知啊!”仲德家人全都过世了,自己一句话提到了人的伤心处,这不摆明了给人伤口上撒盐吗? 虽然初阳的本意并不是如此,这句话只是客气寒暄话,但往往这种随口而出的话语,才最伤人! 仲德见初阳在自己刚说完现在家中就只有自己以后,便对自己道歉,开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过后一想明白了,原来是因为提到了自己家人的事,怕自己忧伤。 “哈哈,无妨无妨,我也早已从生死离别之痛中缓过来了。公子不必说歉,现在公子的担忧既已消除,便可放心下住了。”仲德笑着对初阳说道。 初阳还想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仲德也是看出了初阳的顾虑,话题直接一转,说道:“公子稍待片刻,我且去准备酒菜,今晚你我二人,醉罢方休!”仲德说完以后,高兴的大笑着向后院走去。 第二十四章 与仲德商讨国情 思罢定为汉国民 初阳目光跟着仲德走去的方向,视线落在了的后院当中,发现院子中种着各式各样的菜粮。 初阳对仲德的敬重,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了。没有富丽堂皇的豪宅,没有靓丽清秀的庭院,没有满目皆是的下人。而且还在自家院子里自己种粮理菜,自己做饭。 想这乱世为官者,有几人如是乎? “公子久等。”两刻钟左右过后,仲德端着饭菜走了出来。 饭菜上桌以后,仲德满上一盏酒递给初阳后,对初阳说道:“鄙官向来清如水镜,更与民秋毫无犯,所以招待公子的酒菜,没有什么上好的鱼肉虾蟹与美酒,只有这些自家的粗茶淡饭与自己酿的酒了,希望公子不要介意。” “吃那些尔虞我诈的大鱼大肉,也是好比吃糠咽菜,味如嚼蜡,让人难以下咽。而吃那些廉洁不贪的馊窝头,也好比那香溢四射的山珍海味,闻之便让人口舌生津,吃下更是心暖身暖。”初阳无比感慨的说道。 双手接过仲德递过来的酒盏后,初阳与仲德一同坐下后继续说道:“这满案几的菜,虽看上去不如大鱼大肉山珍海味更让人嘴馋,但加上了内里的公正廉明后,却是备齐了色香味。如此,吃起来让人满口留香,流连忘返。” 初阳说完后率先拿起了碗筷,吃起了饭桌上没有多少油水的饭菜。 虽然饭桌上没有鱼没有肉,全都是素菜,但初阳却吃的让人肉馋不已,就像天上的龙肉,也比不上这桌上的粗茶淡饭一般。 仲德听过看过后,对初阳的为人更是赞同,有些激动,有些感动。 感动的是初阳并没有瞧不起自己这个贫穷的官僚,非但没有瞧不起,甚至还对自己尊敬有加。 激动的是在当今这爱钱爱权的的世间中,竟还有这样的有志青年,虽然这位公子刚刚入世不久,但这全天下有几人会不喜爱钱财势力,山珍海味呢? 如果人人都如方公子一般有大远见,国家何愁不富强,黎民何愁不安康! 仲德用双手端起酒盏,从位上起身,对初阳郑重的说道:“为公子大义,敬公子一杯!”说完后不等初阳答复,仰起头便一饮而尽。 初阳见状后也是停住了吃食饭菜的动作,也连忙起身端起酒盏一饮而下。 初阳喝完以后并没有坐下,而是继续把空了的酒盏满上,然后对仲德说道:“本该是小人敬长辈饮酒,今却让长辈先敬,实属该死。小人愿自罚三杯,以表并无不敬之意。”初阳说完后便自罚自饮起来。 仲德见后连忙伸手挡住正在自罚的初阳,说道:“公子差矣。我敬公子饮酒,并无辈分相连在内,只因公子为人实属让我敬重。公子无需自罚,且按平常饮法便是。” 年纪辈分大的人,就是比平常人高一分,高辈分的人就是你的令,这是一个长者为大,必须尊重长老先辈的世界。这是自古以来就一直被我天朝流传遵照的传统、习俗。 而现如今,幼不尊长、为老不尊者多矣......唉......世风日下人不古......可悲,可叹。 酒过三巡,正在吃菜的初阳听到了旁边传来了略微的哽咽声,声音的来源并不是别人,正是仲德。 初阳有些疑惑,是什么事让仲德如此伤心?便连忙问道:“大人为何如此?是有何难言之隐?如是,不妨告诉小人,但凡小人能做到什么,定不会推辞!” 初阳起身给仲德递过了一杯茶水。 仲德听后擦了擦泪痕,喝了一口初阳递过来的茶后说道:“不瞒公子,鄙官心中的确是有心事。” “有什么事大人且说来听听,如有什么困难,方捷这具身躯,但凭大人驱使,绝无二心!”初阳见仲德的确是有伤心事后,对这仲德激昂的说道。 这世上人大部分都是阴险狡诈之徒,更何况是身在官场起伏的人,能遇上一个这样清正廉明的好官实属不易,既然这两袖中除了清风以外别无他有的好官有困难,就算是不为自己,也要为这青云县的百姓着想,下次遇上这样的好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初阳当然是能帮则帮。 仲德拿起酒盏,咬着牙一饮而尽,对着初阳诉说着:“方善虽一小小知县,但欲伸大义于天下,常思上报国家,下安黎民。如今秦、魏两国百万军兵将至。到时战争一起,必会尸横遍野生灵涂炭,受累受苦的只有百姓。我之大义现又有何用途?届时百姓该如何安然?” 仲德说完后又是哭了起来,此等情形,见者伤心听者流泪。 初阳站起身下榻,走到了仲德的身旁,轻微的拍打着仲德的脊背,安慰着他说道:“方公何必如此,想大汉国满朝文武何止千百,武将强兵又何其之多,更有腹有良策者不计其数。公不足为虑,且宽心耳。” 仲德听后没有立刻做出回答,还是拿起酒壶痛饮一番后才继续说道。 “公子有所不知,虽我汉国满朝文武百人之多,但胸怀大志者却是少之又少。我汉国虽文才有百,但并无一人有良策。汉国虽名唤七雄最强,强者却非兵力,实为繁盛!国内能征善战者虽颇为繁多,可奈何举全国之兵只得万数四十有三。而敌之将领,则能统两国雄兵一百三十万压境!届时这百万暴兵荡至城下,该是战、是降?”仲德对着初阳半分析半讲解的说道。 初阳见此情景也只能不说话跟着叹气,他叹气的原因不是因为秦军的进攻,而是因为纠结。 他纠结这国家间的种种问题,纠结这世道的种种问题。他那点国与国之间仅有的知识,只是从书本上得来的,所以现在要他去分析研究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他也只能唉声叹气了。 伤心过后的仲德,看着同样在唉声叹气的初阳有些不明白,自己是在伤心国事,方公子为何也在此叹气?难不成真应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那句话?可他也不是我汉国子民呐。 仲德思来想去不明白,最后只能发问道:“不知公子有何伤心事?也在此哀声长叹?” 初阳并没有立刻作出回答,而是在连续的叹气加饮酒以后,才说出了自己叹气的主要原因。 “不瞒大人,小人刚从天断山之内出到外界,并无国属。但今日大人邀我来家做客,并待初阳如家人一般亲切,捷亦观大人为人正直清廉,我愿效仿大人做正直之辈......我虑定以后,以汉国人自居于世。”初阳思虑过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对仲德郑重的说道。 一个不属于这个国家的人,却要把这当自己的国家,最关键的,这还是随时有可能被覆灭,被从版图上抹去的国家! 仲德听后那是喜笑颜开,竟高兴地一时忘记了答复。 这方公子要是真的加入自己国家,国家得到一个这么全方位的人才,今天真算是捡到宝了! “有公子这等文武贤才加入我国,上至国家,下至黎民皆为天大喜讯!我甚欣喜......公子稍缓,我这就去取符帖,将公子名讳记录在案。”仲德受不了这天大的惊喜,竟然过了两弹指的时间,才从巨大的喜悦中缓过神来。 仲德说完后也不等初阳说什么,便快速的跑向了卷房,去取官印与符帖了,就像生怕初阳后悔跑掉一般。 初阳刚要张嘴说不急,我还有一事不明,大人说我文武双全,怎么知道我习武的? 可谁知嘴还没张开,仲德已经不见踪影了,便摇头苦笑了下自斟自饮了起来。 冲进卷房的仲德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能证明身份的符帖与记录身份的符卷,又抓起毛笔砚台与官印便跑了回去,边跑边磨墨。 得亏自己是青云县县令,这样一来什么都不用去准备,省去了多少麻烦。 “公子请。”不过几息的时间,刚才冲到卷房去的仲德,现在已经以飞马一般的速度跑了回来,左手中拿着取回的官印符帖,还有右手端着已经磨好的水墨与毛笔。 初阳拿着刚刚倒满还没开始喝的酒盏,傻愣愣的坐在那,这速度,太快了吧!真是非常人所能及也,怕是习武之辈也要感叹不及了! 刚才短坐的时间,初阳很快就想到了。 天断山高可攀天,长而连绵不绝,从高处看像是天的脊骨一般。 这样高且陡的山体,初阳都能毫发无伤的爬上去,又能毫发无伤的爬下来,这就是常人做不到的。不从别的说,初阳还背着那块重两三百斤的青色金属,而且面不红气不喘的,这两点加在一起,不说平常人了,就算是国内的首屈一指的大将军也不一定能做到! 反正在仲德的看法就是:‘种种迹象表明,方公子绝非等闲之辈!’ 刚才仲德还在担心初阳会说想去别的地方或国家历练历练,本来还在盘算该怎么把初阳留下,顺便给拉拢过来。 现在好了,不用自己说,人家就已经表明以后以汉国人自居了! 这能不让人喜悦吗?能不让人兴奋吗? 初阳双手接过了仲德递过来的毛笔,连编带造的填写完了符卷,交给了仲德。 这时仲德也写好了符帖,书罢又仔细审查了一番后才取出官印,郑重的在符帖上印了下去,递给我初阳。 初阳结果了能代表自己身份,也仅属于自己的符帖,放在了随身的包裹当中。 仲德看着符卷满意的点了点头,满意的不是别的,而是满意自己,满意自己能招得这么全能的一位贤才入国。 仲德双手捧着初阳的符卷,慢慢的走回了卷房,这小心翼翼的程度,就生怕会掉在地上摔碎了一般。 到卷房后,仲德又把初阳的符卷用锦盒装了起来,细心地放好后才走回了厅堂。 并不能说仲德做作,试想一下,如今大战在即,必须得广招贤才,才能有能力一战,所以只要是能人,就得要多爱惜就有多爱惜。 第二十五章 院内舞枪现龙卷 白背青铁气死人 回来后的仲德,见初阳还是在那里唉声叹气,有些不明白的问道:“公子为我汉国民,又为何叹之?莫不是......” 仲德以为初阳叹气是因为后悔了,就没敢再说下去。 “大人不知小人心事,小人本是久居群山之中,近来想出到外界游历闯荡一番,好有些许作为,到时也能让家人一享天伦之乐。可谁知外界竟是这般混乱……唉,想我空有一身本领,难不成最后只能落得天涯漂泊,报国无门?”初阳开始时目光空洞,到后来义愤填膺。 初阳现在也算是入了汉国国籍了,到时候不会出现自己是无国无籍的浪子闲话来,这一点他自己当然也高兴了,但是他现在叹气的原因,是自己外出并不是为了单纯的入国籍的,闯荡天地才是自己的真正目的! 可现在外界异乱非常,国与国之间争斗连连,现在更是大战在即,这叫初阳还怎的闯荡?还何以作为? 仲德听后明白了整个事情的使然,原来初阳叹气的原因并不是后悔,而是因为初阳在担忧自己的作为,能不能光宗耀祖啊。只要不是后悔怎么都好说,而且你说了“报国”的话,那这就好办了。 “今日我迎驾公子之时,于城门口,见到募兵告示。既然公子方才所说,已是我汉国子民,不知公子……”仲德没有再说下去,他想试探一下初阳,看他能不能自主的报效国家。 初阳不是傻子,话这么清楚了,他当然明白仲德的意思,他没有立刻做出回答。 他在考虑,考虑该不该从军。初阳从自己父亲的书本中看到过从军的种种事迹,从军有好处但亦有坏处。 好处就是从军是个铁饭碗,能养家糊口,再就是运气加实力,等于在战场上能有所作为,到时候再被国家一提拔,最后必定是光宗耀祖。 坏处?不用说了,那肯定就是常年不能回家,见不到亲人,稍有不慎便是死无全尸,简简单单的战死沙场那都算好的! 仲德见自己说完以后,初阳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他知道初阳这是在考虑,在跟自己做斗争。 人家是外出打拼事业,以求衣锦还乡的,又不是专程出来效命疆场的,仲德并不急于一时,他很清楚这种抉择的难行。 这种事当然是要考虑明白了才好,反正初阳已经是汉人了,你初来乍到又人生地不熟的,还能跑了不成?仲德心里有底以后,就不慌不忙的吃起了小菜喝起了小酒,坐在那里等着初阳的答复。 其实仲德叫初阳从军,也是存在一点小心思的。当然并不是坏心眼,而是初阳如果从军的话,那肯定会在军队中有所作为,这点毋庸置疑。 就单从上下天断山方面,还有背着两百多斤的大铁块,就能看出是武力非凡之辈。 到时候真的秦军打到了这里的话,不说别的,最起码初阳肯定会保住青云县一方百姓。 这,就是这么一位处处为百姓平民着想的,一个小县令的心思。 初阳的心里也在打着架:‘我到底该怎么办?从军?万一我战死沙场呢?我可是家里唯一的独苗啊,我死了以后,家人谁来养活?还是从商?……啊呸!怎么能从商!想我堂堂七尺男儿,又有一身本领,怎么可能会从商!’ ‘从商,白白浪费了十多年的时间习武,到头来却去从商?关键是我对这方面是半点也不懂啊!’ ‘丫丫个呸!老子千辛万苦跨越天断山出来,又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汉国人......没错!我现在已是汉国子民!定要为国家效一份力!我要去当兵!去为国家征讨秦贼!’在经过内心的一顿挣扎过后,初阳终于定了下来——从军! 如此,也算从另一个角度,报答了方仲德的知遇之恩了吧。 已经下定决心后的初阳一拍大腿,直接从榻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略有褶皱的衣服后,庄重严肃的说道:“反复熟虑后,捷已定报告从军,从此以后一刀一枪效命疆场,即便马革裹尸,也不妄男儿七尺之躯!” “好!大丈夫正当如此!”仲德说完后哈哈大笑,肯定不是嘲笑,而是大喜若狂的笑!“得此贤才,国家有望!百姓有望!哈哈哈哈!”仲德大笑道。 内心百般波折过后,终于下定决心的初阳,也为自己的决定高兴。 因为这样,才不枉费自己一身的武学,到时自己在战场上一定要有所作为,两年后好体面风光的回家迎娶林琳,并光宗耀祖以尽孝道。 难以抉择的事终于确定了,初阳也从先前的唉声叹气中抽回了神,与仲德相同大笑。 笑声过后,仲德为两人重新满了一盏酒,双手托着酒盏,义正言辞的说道:“为国家与黎民!敬公子大义!” 初阳也双手托着酒盏,对方仲德道:“为国家与黎民!敬大人仁德!” 满饮盏中酒后,与仲德二人相视而望,过后两人哈哈大笑。 仲德目露恩情的望着初阳,心道:“方捷是外出闯荡事业,但因为自己一席话语,直接改变了他的初衷,方初阳方公子改变自己初心不为别的,只为了这片战乱下能安生的百姓!” 这也算是个善良的误会了吧。 太阳还没有露出一丝一角,天边刚刚泛出一丝鱼肚白,初阳便从睡梦中醒来了。他坐起身,双手揉着有些隐隐发痛的头说道:“妈呀,这么难受,看来是昨晚喝的太多了的缘故了。” 由于昨天晚上初阳与仲德两人,一交谈起来就完全忘记了时间,只顾着饮酒畅谈了,两人喝了得两个半时辰有余才停止睡觉。 两个半时辰,地上空酒壶的数量琳琅满目,两人喝了多少可想而知。 如果一个平常不喜好喝酒的人,让他喝两个时辰,喝完后相信会直接被抬火葬场里去。 本来呢初阳是很少沾酒的,他活了二十年,喝酒的次数加起来总共不超过十次。显而易见他并不是一个喜好喝酒,嗜酒如命的酒鬼。 但是,他却是一个习武之人,元气在体内运转不停,酒还没有到胃,酒精就差不多被体内元气给挥发干净了,因此这个不能喝酒的人,才能跟仲德痛饮两个半时辰! 初阳坐在榻上发着愣,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显然还在迷糊着。 并不是初阳不想继续睡,而是根本睡不着。 缓了一会后,起身走向了案几上摆放的茶壶,喝了一杯水后,初阳向窗外望去,看着刚刚泛起鱼肚白的东方天际,初阳揉着头说道:“果然是喝酒后睡不了懒觉。” “既然已经睡不下了,就不能耽误了这美好时分!嗯,练功去!”初阳想既然睡不着了,还不如趁此机会,到院子里去修习一会功法呢。 初阳走到床头,拿起了立在床边,已经有些破损的钢枪。 初阳用手掂了掂,伸出手抚摸着枪杆与枪头上明显的‘疤痕’,自言自语道:“这把长枪已经这么破旧了,现在也只能用它来修炼下枪法了,实际作用恐怕已经没有了吧?正好过些日子要去从军,又不能背着那块大铁。趁这机会,今天找个有名望的铁匠,再重新打造一杆好了。” 初阳念叨完后,看了一眼还趴在榻上熟睡的小狐狸,笑了一笑便走了出去。 初阳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后,脚底轻点,便轻松跃上了房檐,坐在屋顶上运起了体内的元气。八八六十四个周天以后,初阳站起身从屋顶一跃而下,在院子里舞起了手中的长枪。 那杆破旧中略显沧桑的长枪,此时此刻在初阳的舞动下,如同在天地间遨游的蛟龙一般,什么翻江倒海、吞云吐雾,已经不足以证明手中长枪的霸气与刚烈! 长枪的四周,闪烁着因快速舞动长枪与空气摩擦,而产生的火花!如此震撼的场面让人心生畏惧,不敢靠近。 打眼看去,让人感觉现在一旦靠近初阳,便会被初阳手中舞动的长枪把身体给绞碎! 像是为了验证初阳此刻的杀伤力一般,一只小小的麻雀,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径直飞向了此刻正在舞动长枪的初阳。 麻雀还没有靠近初阳,应该说还没有靠近初阳手中的长枪,便被周围因长枪舞动而挂起的罡风,给拽进了这一小片炸碎的修罗场! 麻雀的身体在一瞬间,便被粉碎致无影无踪,只在空中留下一团模糊的血影! 麻雀的身体,在被初阳手中如同蛟龙一般游动的长枪粉碎的那一刻,牠体内流淌的血液瞬间爆开!如同下起了血雾一般,场面好不血腥! 就这样初阳刚烈的舞动着长枪,甚至因为长枪的带动,而引的整个院子内狂风大起! 院内小树上的树叶随风掉落,在初阳的周围不住的转动着,就像在庭院里刮起了一个小型的龙卷风一般! 如此演练了两刻钟,初阳收枪站定而立,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后说道:“痛快!”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了一阵鼓掌的声音,并随着掌声传来了赞美的话语:“好!好刚猛的枪法!” 第二十六章 卯时起霸道练枪 千人前身份诠释 “身体竟巧妙的随长枪的出击融为了一体,整体就好似那蛟龙翻滚浮滕,倒海翻江一般!竟让我分不清是枪在带动人,还是人在舞动枪!” 初阳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方仲德。 初阳连忙走上前去,鞠了一躬说道:“大人早安。小人早起,因不想浪费这良好的清晨时分,所以在此修习枪法。不想动作过大,吵到大人作息,望大人恕罪。” 仲德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唉!公子不必见外,自我为官以来,早已习惯卯时起身,安有吵闹之说?” 仲德还是一样的相貌祥和,面带微笑。 既然人家仲德都这样说了,那初阳要是再说什么,那就是做作了。初阳便收起长枪,跟仲德走向了前厅去了。 院子里因为刚才初阳练枪,而带起的强风也已经落定,刚才初阳武枪的地方,四周都布满了树叶,树叶分布的形状,就像水中的漩涡一般,向四周旋转分散开来! 初阳练功所在的院子铺满了砖块,而刚才练功的脚下,成直径为圆九尺左右,已经凹陷了下去!那感觉就像是被巨人用圆圆的大铁球,狠狠的砸过一般,而砖块也早已经彻底粉碎,成为了没有任何作用的砖渣! 就在此刻,一根寸长,呈灰色并沾满血迹的羽毛,缓缓的飘落了下来。 用过早饭以后,初阳跟仲德坐在一起闲聊着。 本来两人是在聊着整片东界大陆的各种琐事,初阳突然打断了两人的话语,问起了即将到来的国战的事情。 这个问题来的很突然,仲德没有办法给初阳做出解答。 要知道,初阳可是刚从天断山内部出到外界,才不过一日之久而已,这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的,这叫仲德怎么说? 平常的小事情就够说的了,像国战这种大事更是事项繁多。 像什么国战调用兵力的问题了,什么地界守护攻防,怎么出阵对抗,胜了该怎么安顿百姓与兵将,败了该怎么安然撤退等等等等。 国战这种问题就像是莲藕丝,牵扯不断,又像马蜂窝的孔洞一般,多的数不胜数,就算说上三天三夜也不带重样的,这叫仲德怎么回答? 想不出该怎么说才行之下,仲德只好头昏脑涨的对初阳说道:“公子这个问题,可真是难倒我了,我只能说国战这种事,胜了举国欢庆,败了国灭人死!” 话粗理不粗,那确实是国战的真谛。 “大体就是这样了,详细的我真的没法说,相信公子多待时日,这种问题自然会迎刃而解。”仲德又想了想,实在是找不出说法来了,就只能搪塞了过去。 初阳像是愣头青一样,听完了仲德的国战真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道:“国战原来是这样啊?中,我懂了!” 就在初阳还想问点别的的时候,仲德突然问道:“话说回来,公子什么时候起身去营中报道?到时候我也好去跟人打声招呼。” 其实如果刚才初阳不提国战的问题的话,仲德还真把这事给忘在脑后了。 被初阳这么一提,仲德才想起来,到时候得去兵营给初阳打点一下,不然他什么都不懂的,别再闹出什么笑话来。 最最主要的是,初阳别再因为什么都不懂,再让有心之人发现什么端倪,那可就不好了。 聊了这么长时间,初阳感到有些口渴,他听后并没有立刻作出答复,而是在喝了口茶后才给出了回话:“这事先不急,由于天断山的山体太过陡峭,徒手根本上不去,没有办法之下,我只能用兵器做爬山用的器具,才能上下天断。” “因此也把我那杆长枪给损坏了,现今我想先找个铁匠师父再重新打造一杆。顺便把各事项安顿好后,再去入军不迟。”初阳也不想啰嗦,可就怕仲德突然问为什么,索性就将缘由大致讲了一下。 “其实由于这段日子来兵荒马乱的,从军后兵器都是由兵部派发的,所以是禁止自带兵器,就算入军也不行。”仲德说完以后便端起了茶水,慢慢的品了起来。 初阳一听不可以自带兵器,那心可是直接就抽搐了起来,就像是一个白痴正在自己心里打鼓一般,嘁了噗隆的没有任何节奏可言。 ‘开什么玩笑?不让自带兵器从军,这尼玛还让人活不?小太爷背着那两百多斤的大铁块,玩命的天断山下来容易吗?背下来是干嘛的?不就是准备用它来打造兵器的吗?有没有搞错啊这?’ 现在可给初阳气的直喘粗气,简直跟刚刚耕完地一样! “不过……幸亏我是青云县县令,自带兵器从军这点后门,我是可以给你开的,到时候我去军营给你打声招呼就行了。”仲德在喝完整整一盏茶以后,终于慢条斯理的,把初阳最想听到的话给说了出来。 初阳听后直感觉头部缺氧,双眼发黑,身体摇晃了一下后,直接“噗通”一声从蒲团上仰倒在地! 躺在地上的初阳奋力的往上起身,想重新坐回去。可是由于刚才受到的内心与精神上的双重打击,竟然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厥了过去! 清醒过来,终于从地上艰难的爬起,重新做回蒲团上的初阳,咬牙切齿的看着仲德,并一字一句的说道:“敢问县令大人……可身染肺痨、肺气肿、肺结核等哮喘病否?” 仲德听后开始还是有些惊讶,不明白初阳为什么讲话大喘气,一听一顿的让仲德很是费解‘方公子这是怎么了?说起话来怎么还一顿一停的?难不成是身上有伤?’ 但听到后面他就明白了整件过程的因为所以然,明白过后很快的就恢复了淡然的状态。 甚至故意摆出一副处之泰然,当一无所有的样子,还在不紧不慢的品着茶。 初阳看到仲德的神态后竟忘记了愤怒,不自觉的赞上了一句:“好气势!天断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真乃神人也!” …… 从吃完早饭两人便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到现在,不自觉的竟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尽到晌午的时候,初阳才想起还要打造长枪的事情来。 初阳便不自觉的跟仲德感慨了一句:“与大人畅聊,完全不顾了时辰。” 感慨归感慨,还是枪的事要紧,就急忙问道:“虽说投机者话多,可现在投军报国乃方捷所背大事,不可长久耽搁,望大人告知方捷,城中可有名望铁匠否,我也好打造趁手兵器,以便早早从戎。” 忘记事情的不止初阳自己,连仲德也是听后才刚想起来还有很多事要办。 “嗯,常思进取不做耽搁光阴之事,果然乃年轻一辈之典范。说来惭愧,我竟然也忘记了各种待办事项……话不言多,我这就收拾收拾,带公子前去。”不止是初阳忘了锻枪,仲德连自己的公差都忘记了! “劳烦大人了。”初阳弯下上身,给仲德施了揖礼后说道。 初阳回房背上那块两百多斤的大青铁,跟着仲德走出了大门。 两人并排着一直向东走,开始出府的时候街上并没有多少人,走了一段路后,人渐渐的多了起来。约一盏茶时间的路程后,两人终于到了青云县的市集。 市集的所处地便是青云县属下的长马镇,也就是初阳的初到之地。 市集上人山人海,前脚碰后脚,就像是打翻了马蜂窝,从中飞出来的马蜂一样密密麻麻,多的数不胜数。 跟仲德走在一起的初阳,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大家纷纷转头注视,议论纷纷。 初阳是从哪里出来的?从天断山山林!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的时候初阳还能忍受的了,到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了,像他这种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主,都不禁有些脸红...... 没有办法的初阳只能转头,想找仲德说会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话语已经到嘴边的初阳,突然停止了要谈话的举动。 因为初阳从仲德的眼中看到了两样东西,第一样是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第二样是流露出满怀忧伤的眼神。 虽然没有说,但初阳非常明白仲德担忧与伤感的原因。就是因为秦军将至,担忧百姓。 他现在不只是一个县令!而是一个为平民百姓安危着想的县令! 初阳没有再想要说话,他只是默默的跟着面前这位身形朴素的县令,一直跟着。 两人走到了市集中央一块较高的台子旁边后,仲德停住了脚步。 他抬起头来看着天空,让自己的眼泪倒流了回去后,转过头看着刚才在自己旁边,现在已经在自己身后的初阳。 仲德抽了一下鼻子后,看着初阳微笑的说道:“我现在先帮你‘澄清’你身份的事情,然后再带你去打造兵器。” 不等初阳回话,仲德便迈开步子,跨上了石台。 跨上石台后的仲德拍了拍手掌,大声的向四周说道:“乡亲父老们,各位先放下手头的活事。麻烦大家过来一下,我跟大家讲一件事情。” 仲德现在讲话声音虽大,但并没有一丝的刚硬之意,有的只是对平民百姓满怀深意的亲情。 大家听到仲德的话语后都缓缓的走了过来,竖起耳朵听仲德要讲的事情。 仲德看大家都过来了,便不做耽搁的说道:“想必大家都知道,昨天有位从天断山方向走来的年轻人吧?” 围拢过来的百姓,一听是从天断山出来的青年人的事情后,大家异口同声的说道:“当然知道,不正是台下所站,身背青铁的那位公子?” 仲德听后笑了笑心想道:“没想到这件事全传遍了,这样也好,也不用我从头解释了。” 仲德转着头,看着四周眼中又是惊讶又是好奇的百姓们说道:“其实大家误会了,这里呢我跟各位解释一下。相信大家都见到方公子昨日抱着一只白狐吧?方公子就是进丛林,寻找自己的失宠白狐的。” 仲德清了清嗓后继续说道:“人尽皆知,断山林纵深百余里!山林似海,进得去出不来!因此方公子迷途于断山林当中,阴差阳错的便转到了长马镇附近,终于看到了城镇中起锅造饭的炉烟,才能找对方向走了出来,所以大家才看到他从天断山的方向来。” “原来是这样啊。” “我说呢,谁能爬的了那么高的天断山呢。” “就是嘛,不说别的,就背着那么大一块铁,又抱着一个狐狸,谁能爬的了?” 就在大家以为疑问解决了的时候,一个声音不识时务的传了出来。 第二十七章 感天动地父母心 为护女儿双殒命 “义父大人既然说了,我们自然相信。可是现今我汉国战事将近,陛下因周全民众安危,早已颁令,全民可于家中备有兵刃,然禁止携利器出户,牛羊户也仅能于集市,使长不过尺肉刀。而今这位公子来时,可是浑身带满刀枪!尚不知此事应当如何解答?” 方仲德,初阳还有在场的所有百姓,都纷纷的把头转向了声音的发源地,发现是一个年轻姑娘,长得是美若天仙。 把初阳当场给看愣了,试想刚出到外世不足一日的初阳,哪见识过这等“场面”?! 一观之下直接给他定在了那里,就像被人点了穴一样,唯一还在动的就是正在流着口水的嘴巴,那哈喇子跟九天悬河一样飞流直下,不知淹死几何蚂蚁! 其有倾国倾城之姿,又带闭月羞花之貌! 不缺沉鱼落雁之美,仙女下凡不过如此! 仲德看后舒了一口气,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自己的义女文颜诺。前阵子外县发水灾,这丫头一同前去布施,看来这是刚回来。 经这貌美无比的女子一提,在场的百姓们也纷纷为这个问题响应了起来。 仲德看了一眼下面貌美如仙,却又略显刁蛮之气的文颜诺,又对着对质疑的百姓们说道:“至于兵刃,便更好理解,尔等皆长居长马镇,断山林之凶险,料尔等不言自明,其中豺狼虎豹比比皆是,公子独身入林,身带兵刃做防范之用,自是情理之中。” “原来如此……” “事已明了,尔等莫再猜忌。”仲德向台下的百姓摆了摆手说道。 待到众人散去,仲德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台子上,大喘着气自言自语道:“想我活了这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说过谎,今天竟然破天荒的说谎话了,实属罪过。希望这是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 冷静了一会儿的仲德站起了身来,看到了旁边正在发愣并“浇着花”的初阳后,连忙上前拍了他一下,并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来提醒初阳的糗态。 初阳瞬间从意yin中回过了神,擦了一下嘴边的哈喇子后,边给自己念紧箍咒边想道:“不行!不行!我不能对不起在家苦守的琳琳!罪过罪过!” 刚才挤在人群当中的文颜诺,这时候也朝初阳二人走了过来。 初阳见到美女向自己走来后,本是平缓的心跳在一个呼吸间到达了巅峰! 现在初阳心脏就像是扔进去一群牛一样,在四处乱撞!直接导致胸口位置的衣服飞速的起伏! 仲德见到初阳的神态后,不自觉的笑了笑说道:“来,方公子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的义女,姓文叫文颜诺。颜诺,这位公子跟义父同姓,方捷方初阳。” 文颜诺看着正在发花痴的初阳,嘴角一翘礼貌的笑了一下后说道:“见过方公子。” 初阳见人家美女都向自己打招呼了,自己也不能失了礼数,连忙整理了一下“狂暴”的心情说道:“你好啊,帅妞!……咳,那什么……你好,文小姐,在下姓方名捷,字初阳,以后还请小姐多多关照。” 开始见了初阳的花痴德行,文颜诺很是鄙夷,极不情愿的跟初阳问了声好,可没想到初阳直接来了这么一句,文颜诺当场就想发飙,可碍于义父的面子只能作罢。 文颜诺看着初阳冷哼了一声,没再继续理他,转头对着仲德说道:“义父,我想先给父母上个香,傍晚就回家。”说完后就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千万注意安全啊!”仲德慈爱的叮嘱着走远的文颜诺说道。 “嗯,知道了,放心吧爹。”已经走远了的文颜诺,回过头向仲德挥着手说道。 初阳现在心中在大骂自己“不守妇道”“我不能!我要控制、控制再控制!”说是这么说,但初阳的双眼还是不自觉的跟着文颜诺的背影,直到慢慢的消失不见。 初阳一直依依不舍的盯着文颜诺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后才转过身,他现在正在心中大骂着自己。 虽然初阳的身体已经转了过来,但是他的‘魂魄’还是被文颜诺勾着走了。 站在初阳旁边的仲德,看到初阳的呆样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就上前用力的拍了下初阳的肩膀叫着初阳:“方公子?方公子?” 拍了几下后发现根本不管用,只能手上加重力道,要不然初阳根本没反应。 在仲德的不懈努力下,初阳终于缓了过来,跟傻子似的嘿嘿笑了两声后,接着就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德行,转身对仲德说道:“大人的义女啊?嗯!不错!有前途!事业线很深呐!” 仲德听完后看着初阳刚要回话,可是话到嘴边后还是让仲德给憋回去了,因为他差点笑出来。 仲德憋着笑伸出了右手,像是在擦一件落满了灰尘的物品一样,不住的搓着自己的下巴,并不时的看着初阳咳嗽两声。 初阳有些不懂仲德的意思,看着他不解的问道:“大人,作何如此残暴的蹂躏自己的下巴?” 仲德见初阳非但没懂自己的意思,反而在问自己蹂躏自己的下巴?这实在是忍不了了,只能开口提醒:“公子,你的……呃……你刚才见到小女时流的……哈喇子现在还在下巴上。” 初阳一听当场脸红的跟块猪血一样。 连忙转过头,快速的擦着下巴上的哈喇子,并解释道:“大人这就不懂了吧,如今夏日炎炎,天之热让人难以忍受,我这般样貌并非因见女色而色心起所致,实属是为让下巴降温而已,大人莫要歪想才是。” “……公子说的极是,吗的......” “方才令爱曾提到上山祭拜父母,不知其父母因何双亡?”擦过下巴后的初阳,问出了自己刚才就产生的疑问。 不应该呀,看她的年纪应该跟自己差不多,那她父母的年纪应该也跟自己父母的年纪差不多啊。虽然已经不是健康力状的时候,但也不至于双双早亡啊,怎么会都死了呢,难不成是天灾病祸? “一十九年前,也便是颜诺两岁时,长马镇白河村,去了一伙盗贼,那伙强盗的作为简直让人发指!他们嗜杀成性,到镇上后更是烧杀抢夺无恶不作!......当年颜诺的父母,将其藏在自家水井当中,然后他二人用自己的性命,引开了在他们家附近徘徊的匪贼。就这样,这对父母用自己的死,换来了女儿的活!”仲德说到这里,忍不住的落下了一滴泪水。“等我收到消息,带兵赶去时皆为时已晚,贼人早已逃去!我后来发现院井中的颜诺,便收养了她。” “昔日百多人的村落,竟在一夜之间烧成了灰烬,侥幸活下来的,也只得二十二人矣。”仲德终于说完了这段短,却令人无比悲伤的故事。 初阳听后也是异常感动,感动这对为自己女儿付出生命的父母。 “不知这伙强盗,现在哪处山头?强盗的派别名号又为何名?帮中主人姓甚名谁?”初阳虽然感动,但感动过后充斥内心的,便是那无比的愤怒,他要知道这伙没心没肺的杂碎的详细资料! “他们的寨主是前楚国大将军——郑瑞!郑瑞为人嗜血成性,更是啖人肉,饮人血!常无端结果他人性命,终被楚王撤办。随后便被打入狱中,准备受那千刀万剐之刑!待问斩之前,不知此贼用何伎俩串通外人,里应外合杀了三百狱卒后逃了出来,并落草为寇!后又根据自身后背所纹麒麟,为山寨起名为‘麒麟寨’!” “由于郑瑞曾身职大将军,熟知兵力运用,又甚会隐藏踪迹,因此世人也找不出他们山寨所在何处。”仲德听到初阳问到了十年前曾血洗白河村的土匪强盗后,咬牙切齿的讲着那令人闻风丧胆,又见之作呕的麒麟寨寨主郑瑞。 初阳为文颜诺父母的行为深受感动,也更是对麒麟寨的行为愤怒不已! 初阳是那种以孝敬父母为天大己任的大孝子,当然是不能忍受那帮畜生的所作所为! “麒麟寨?郑瑞?哼哼哼……哈哈哈!好!方捷记下你们的‘大恩大德’了!”初阳如同被气疯了一般仰天怒道。 那群畜生能活,绝对是天下男儿所不能容忍!他想找机会去‘报答报答’麒麟寨对社会,对民生,对那对让人打心底里尊敬佩服的父母的‘贡献’! “不知道山寨方位没关系,只要知道你姓甚名谁就可以了!”初阳喊完后眼睛一眯,咬牙切齿的说道。 “好了,悲愤之事便不要再提了。走,做正事要紧,我这就带你去打造兵器。”仲德终于从悲伤的回忆中走了出来,擦了擦泪水后拉着初阳向铁匠铺走去。 初阳也从怒火中烧的心境中走了出来,他知道,就算现在他的怒火达到了可以自燃的地步,也是起不了丝毫作用,而且这无边的怒火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 生气上火只能伤己,那还不如把这仇记在心里,等有朝一日,再做千万倍的偿还! 第二十八章 天外青钢天外铁 三百二十方形成 又是走了一段路后终于到了二人的终点站,一间硕大的打铁铺。 铁铺店门外插着一个幌子,上书写“戎农商马铁”五个大字。 初阳有些不懂这五个字的意思,随即就要问仲德:“大人......” 仲德像是知道初阳的心思一样,不等初阳发问,仲德就说道:“从戎用兵刃铠甲、务农用铁犁锄镐、经商用铁栏钱柜、牛马用蹄铁背鞍,与铁有关,尽能打造。” 初阳心说好大的口气!粗略的看了下“戎农商马铁”的外围后,便跟着仲德走了进去。 初阳边走边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兵器店店面外表庞皇硕大,浑身都用华丽的金漆刷满,但绝非是常人眼中所见,那样单纯的华贵富丽。这里门窗皆用上好的钢铁铸造,门窗上更是有能方便射出弩箭的孔方,店的格式更是像烽火台一般,能把店面建造成这样,看来这家店的主子于军马的造诣上,绝非等闲之辈!” 初阳的这些话仲德当然没有听清,他只是以为初阳在惊讶这家兵器店的恢宏而已,所以他并没有什么去接初阳的话。 进到店内,店内的伙计一看是县令来了,连忙上前招呼:“方大人光临小店,可是要为县衙置办些什么兵器吗?” 仲德回答着店内伙计的话,说道:“亦是亦不是,我找你家伍掌柜有要事,麻烦小哥代唤。” “大人请稍待,我这就去请掌柜出来。”店内伙计请仲德与初阳坐下,便连忙向内室走去。 初阳是习武之人,见了琳琅满目的兵器,他当然是手发痒的坐不住了。 在抓耳挠腮了一顿后,实在是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初阳终于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走向了摆放在铁架上的各式各样的刀剑。 店内各种类型的兵器是样样俱全,宽剑,细剑,软剑,马刀,砍刀,朴刀,单、双钩枪,狼牙枪,方天戟,宣花斧,霸王锏,十字弓,流星锤等等等等。 马战、陆战、远程武器,单手、双手、轻重武器,各式各样应有尽有,直让初阳看花了眼! 就在初阳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正在爱不释手的把玩着的时候,门庭一响,从内室走出了一个生的乌黑,膀大腰圆的汉子。 那大汉径直走向了已经站起来的仲德,到跟前双手一抱拳,说道:“不知县令大人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大人宽恕则个。”嗓门之大,简直像炮仗在耳边炸响一般。 这大汉不是别人,正是这家“戎农商马铁”的掌柜,仲德口中的伍掌柜。 初阳停下了把玩刀剑的动作,看着走出来跟仲德打招呼的人,不由得惊道:“这人身有九尺,虎背熊腰,豹头猿臂,脸黑似点漆,声大如炸雷,真好比那张翼德再世!” 初阳从看到这大汉的第一眼起,就愣住了,心中狂呼简直像父亲书中描述的万人敌再现于世一样! 仲德与伍掌柜两人都听到了初阳惊讶的话语,两人相视笑了笑,却也是因为这样貌,被这般评论惯了。 仲德招呼过了初阳,对着初阳说道:“方公子,这位便是我们汉国最好,最有名望的刀剑能人伍平,同样也是这间‘戎农商马铁’的掌柜。” 见仲德唤自己,初阳从伍平与张翼德的神似联想中走了出来,步上前去,弯腰拱手对伍平见礼道:“方捷见过伍掌柜。” “伍掌柜,这位是刚到我们青云县的方初阳方公子。”仲德给两人相互引荐道。 “想必定是在镇上传的沸沸扬扬,断山林方公子吧?一见之下,果然气宇轩昂,当真名不虚传呐。”掌柜伍平给初阳回礼道。 初阳现在在长马镇可是名人,甚至已经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了,说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名,也无可厚非。 “来人,待茶。”二人相识后,伍平请初阳两人坐下,招呼着伙计说道。 伙计端上来了三盏茶,伍平请两人品茶后问道:“不知大人来小店有何贵干?” 仲德端起茶,细细的品味了一下茶水的香醇后说道:“是这样的,方公子有意从军,但手中又无趁手兵刃,军营虽会配发,但并不如量身造就来的合适,所以就想劳请伍掌柜受累打造一件。” “大人亲自发话,伍平岂敢有不从之理?哈哈哈哈。”伍平对这件事没有一丝的推辞,爽朗的答应了下来。 从军禁止自带兵刃,这个只要是国人都知道。但是这件事可是青云县县令方善亲自来说的,其中的道理伍平自然知晓,并没有多说多问,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公子受累,请先随我来挑选打造兵器所用的钢铁。”伍平为人爽直,做事从来都不耽搁,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当然是尽快做完,越早越好,他不喜欢拖泥带水。 初阳见伍平要带自己去挑选钢铁,连忙站起身说道:“不劳伍掌柜,造兵刃所用金属我有自带。” “哦?不知公子所带是甚样铜铁?”伍平听后把迈出去的步子收了回来,转过了身后看着初阳问道。 伍平是锻造专家,他自己店里用来打造兵器的钢铁不论是成色,还是硬度当然都是上上之选,这个不用多说,看人家的门面就能想得到,相信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人家既然来打造兵器自备材料,想必一定不会是低于自家的材料了,他当然想见识一下。 初阳把放在地上的青色大铁块从包裹的布料中拿了出来,放在了伍平的面前说道:“劳烦掌柜鉴定,不知这铁能用否?” 就在初阳拿出青色大铁块的时候,伍平的双眼当即闪出了光芒! “天!天!天!天外青钢?!”刚才还很沉着的伍平,在一见到初阳拿出的青色大铁块的时候瞬间失态,竟是直接结巴了起来! 旁边的仲德见到这一场景后也是惊讶无比。虽然伍平相貌长得粗犷,但为人却是心细的紧,两人相识多年,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样失态的样子,仲德愣愣的问道:“伍掌柜为何如此震惊?” 伍平从短短的震惊讶中缓过了神后,颤抖着手拿过茶盏一饮而尽,缓了缓暴跳的心肺,对着仲德与初阳二人讲解着这青色大铁块的由来。 “从天际间滑落的陨星,熔烧只剩铁质后的所得,便是罕见至极的‘陨铁’。而这陨铁,又能侥幸落在周围不能有任何生机的极寒天地当中,冰冻上三千六百年之久方成‘青钢’!这整整三千六百年当中,短一天都不行!而方圆七百二十里之内,便是出现一只蝼蚁,也便作废!放眼整个汉国,不,应该说整个天下,此钢都是如凤毛麟角般稀有,拳头大小都是天价也求不得!公子竟有如此大块的‘天外青钢’!这,这怎能让我不惊讶?!”平日行事儒雅的伍平,在讲解这天外青钢的时候竟也是控制不住,激动的唾沫星子横飞。 听完讲述的初阳与仲德,同样的进入了失魂的状态。 他们可完全没有想到,这么一个青色的铁块竟这么稀奇! 尤其是初阳,他现在正魂飞百丈外,神游天断山!正幻想着给天断山上的死者叩拜。 他可真是想笑翻天了,自己这下捡到的,可是标标准准的天上掉下来的宝贝!简直已经不能用幸运来形容了!得到这块青色大铁块是无价之宝的消息,可把初阳激动坏了,自己背着它又是爬山又是下山的,这一路的苦没白吃啊,哇哈哈…… 到底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仲德与伍平已经停止了对天外青钢的继续观察与惊讶,他们两人同时把目光转向了初阳。 “这方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背着这么一大块绝世好铁还跟没事人似的,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他就一点也不害怕被人抢?!疯了!真的疯了!”仲德与伍平如是想到。 初阳站直了弯着的身体,伸手擦了擦口边的哈喇子对着伍平问道:“虽然这‘天外青钢’是块好料,但不知能打造实用兵器否?” 听完了初阳的问话,伍平顿时有些暴走的感觉,甚至有些想一掌拍死初阳的冲动! 你这不净废话嘛?都说是块绝世好铁了,怎么会不能打造兵器呢?是不是跟老子拐着弯的显摆你有好东西呢?! 伍平咬牙切齿的回着初阳的话说道:“这天外青钢打造出来的兵器绝对乃上上之选!此钢本身就是坚硬无比,所以打造出来的兵器,绝对不会出现折断、卷刃、豁口等‘伤残’!” 初阳听后,像是把心中一颗悬着的大石头放下了一般,轻轻的抚着自己的胸口,给自己顺着气说道:“如此甚好!” 见到初阳这副德行,愤怒的都不光是伍平,就连不懂兵器将法的仲德,也是双目喷火的望着初阳,两人同时想道:“就你吗了个把子浪!” “两位请随我来。”说罢伍平便上前抱起青钢,向里屋走去。 心里同时想道:“这‘天外青钢’看似不大,只有人身大小,但密度甚高!此铁少说也得有近两百五十斤上下,这方初阳竟背着如此之重的钢铁行路,且面不改色气不急喘!当真非我辈所能及也!” 三人穿过了里屋,到了一间由厚重的大铁门关紧的房子面前停了下来。 伍平放下怀中的天外青钢,上前用双手紧紧的抓住了大铁门两侧的门把手,上身向前弯曲,脚下使力,费劲的把厚重的大铁门推了开来。 “这便是我的‘打铁铺’了。大人、公子请。”推开大铁门后的伍平,笑着对初阳与仲德说道,并伸手邀请两人进去。 初阳往里一望,发现里面异常宽大,墙的四周安满了十个大大小小的火炉,每个炉灶前都站着两个大汉,都在忙着打造铁器,屋内铁锤敲打钢铁的铿锵声不绝于耳。 小小的观摩了一下后,三人便走进了屋去,他们并没有在“打铁铺”中停留,而是继续向里走。又过了一道门后终于到了三人的目的地,伍平的私人“兵器锻造室”。 第二十九章 端耍百斤方天戟 长枪定重一百三 进去后伍平便把青钢放在了地上,擦了一把汗水后对着初阳问道:“不知公子要打造何种兵刃?” “枪!”初阳连想都没想,在伍平问完以后便立刻给出了回答。 “长枪吗?嗯……公子可否把枪身枪刃等所需细节,详细描述于我,我也好按公子所需来造。”伍平听后想了想说道。 打造兵器不能因为只说出了种类就给人锻造的,买家要详细描述一下兵器的外形,重量,长度等等才可以,要不然费尽了人力物力,等打造完了再来了个不适合不满意,那算谁的? 初阳大概想了一下后,对伍平说道:“方捷愚钝,不会用口语形容,不知伍掌柜可否借纸笔一用?好让我将其画将下来,好给掌柜打造时作参考。” “极好,甚好!”伍平急忙上案前磨墨,并把纸笔递给了初阳。 照着简单的口头描述来打造兵刃,极有可能出现差错,尤其是细节方面,更是不好把握。图纸做样本则大不相同,是绝对不会出现差错的,就算出错了,那也是客人的错,谁让那是客人自己画的呢? 初阳在心中描绘了一下自己中意的长枪外貌后,便抬起了手中的毛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从接过纸笔描绘开始,到初阳终于完成了自己心中的完美长枪的形象,期间竟用掉了两刻钟! 完后初阳便把手中的“设计图”,交给了等待着自己的伍平。 一张用作打造兵器的图纸,初阳竟画了两刻钟之多! 虽然等待初阳描画武器的时间非常漫长,但仲德与伍平两人都没有做出任何的打搅。 因为两人都明白,这两刻钟的时长,是初阳在用心去描绘自己中意的,趁手的,甚至可以说是梦寐以求的兵器! 这种时候,是万万受不得打搅的!所以心领神会的两人,在这期间不发出任何声响的,只是在默默的等着初阳的完成。 “嗯,看公子所画长枪外观甚是精美!观之便觉霸气无比,杀劲十足!相信打造出来后,经公子之手定会横扫千军,所向披靡!”伍平接过图纸,细细观摩后对初阳的描画大大的赞扬着。 “伍掌柜过奖了。”初阳谦虚的回应着。 “然,不知公子要打造的长枪,需要多少斤两?”赞誉过后,伍平问着初阳长枪最关键的问题。 “恕我愚钝,竟忘记了此重要环节,让掌柜见笑了。”初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着伍平说道:“不知掌柜可否借店内兵器,于我一试,以此来衡量我臂力所需。” 初阳可并没有往武器重量这方面想,他以前用的兵器可没有重量一说,都是用起来感觉很轻,但初阳又不知道适合自己的是什么样的。所以他只能用最蠢,也是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在枪的范围内一件一件的去试。 “没问题,公子尽试无妨!”伍平笑着说道。 敢答应就说明有实力,店内长短兵刃琳琅满目,从几斤的轻刀窄刃,到上百斤的厚斧重锤应有尽有,不得不说“戎农商马铁”的厚重家底。 在经过了掌柜伍平的同意后,初阳走向了兵器架,对着长兵器由轻到重一件一件的挑选了起来。 三十斤以下直接忽略!直接上手从刀枪架上,拿下了一杆标明五十斤的长枪,初阳拿在手里掂了掂,甚至感觉轻若无物! 初阳有些发愣,心想道:“这重量感明显不对啊?在出天断山以前,自己用的长枪就是五十斤左右的,那时候用起来虽然也感觉很轻,但也不至于到这种轻若无物的感觉啊!” 初阳一直在拿着那杆五十斤重的长枪试探,伍平以为初阳的臂力是在这个数值上的时候,初阳便把长枪放下了,去找更重的了。 刚放下长枪时,对为什么拿起来五十斤重的没什么感觉的原因初阳想到了,那就是大致归功于天外青钢的缘故。 天外青钢重两百五十斤上下,想想初阳可是带着它在天断山爬上爬下的,又在天断山的山洞内连背带抱的走了不知几天几夜,带着这么重的金属爬山,初阳能不成长吗? 最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初阳的进阶! 初阳继续向更重的兵器走去,到了一杆七十四斤重的长矛面前停下了脚步,上前取了下来,七十四斤的当然比五十斤的重很多,但对初阳来说还是有些轻,感觉就像是以前用五十斤的武器一样,有些不趁手。 初阳稍微试了一下后,便把长矛重新放回了兵器架上,继续向更重的武器走去。 初阳直接跳过了八、九十斤的那些,直接来到了一杆一百零六斤的巨槊面前,他把巨槊握在手中舞动了一下,感觉这槊的重量还行,但是还是有一丝轻。 这杆槊的重量,虽然已经很接近初阳的实用度了,但初阳是一个及其追求完美的人,眼中容不得一丝瑕疵。 尤其是这种在战场厮杀用的兵器,这可是自己保命的家伙,当然容不得一丝马虎! 初阳放下了手中的兵器,继续向更重的兵器走去。 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只是一个挑选兵器重量的普通场面,但放在常人眼中就有些不得了了。 从五十斤到一百零六斤的兵器都不入初阳的法眼,这绝对能让普通人惊得摔跟头!仲德就是如此,他可是亲眼见证了初阳的‘所作所为’。 仲德转过头对着伍平震惊的说道:“一百零六斤的都不行?!他到底要干嘛?” “只是没有适合公子实用的重量而已,等等看吧。”虽然这兵器库内,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重量级的武器,但能用的起来的人绝对不在多数。伍平虽然已经知道了初阳臂力过人,但挑到这份上了都还没满意,这着实让伍平有些震惊。 来来回回找了两遍,终于走到了一杆标有一百四十三斤重画杆方天戟的面前停了下来,这也是这屋中摆放的长武器中,最重的一杆了! 初阳上前取了下来,双手垫了垫,感觉这戟的重量非常足够,而且感觉略重,初阳握住画戟,痛快的舞动了一番后,便拿着画戟向伍平走去。 “我使这一百四十三斤画杆方天戟,比先前所试兵刃足够,却又有丝毫略重。”初阳不好意思的说道,试了这么久,还没找到合适的,让别人在那浪费时间干等着自己,也难怪初阳不好意思了。 到跟前后,初阳单手拿着戟杆中间,递向了伍平。 “一百余斤的兵器,常人皆能拿动,但拿得动未必能舞的动。舞的动未必能使的动!即使使的动,也未必能持久!”伍平像是感慨,又像是给一旁傻眼的仲德讲解一样。 一百多斤的东西,是个人就能搬得动,但能搬起来不代表能拿起来!初阳非但拿起来了,还能与肩持平!关键还是单手! 伍平赶忙伸过双手,接过了初阳递过来的方天画戟,虽然伍平是用双手接的,但重达一百四十三斤的画戟,着手的瞬间还是让伍平的双手往下一沉。 “想不到公子竟有这般神力,不得不让伍平佩服!”伍平看着能单手递过来方天戟的初阳,由衷的赞叹道。 “伍掌柜妙赞了。”初阳上身略微一弯曲,谦虚的回应着。 伍平双手端着方天画戟,对初阳说道:“兵器太轻不可,发挥不了使用者的实力!太重亦不可,发挥不了武器的能力!相信这点公子比我明白,我也不必多言。公子可去取出那杆一百三十一斤重的画戟一试如何。” 伍平右手立住方天画戟,左手直指趟在墙边的架子上的一个长方体状的木盒。 初阳听后走向了木盒,取下后刚一打开,便从盒中射出了一道寒光,寒光直印在初阳的眼中,初阳惊叹道:“好戟!当真好戟!” 初阳擦了擦手,整了整衣着,伸手摸了摸戟身,将其取了出来。这过程当中,初阳双目之中充满严肃,甚至带有对神兵利刃的敬重! 方天戟在从木盒取出的一瞬间,一股煞气顿时弥漫了整个房间。 画戟散发出的凶杀之气,令在场的每人都能清晰的感觉到,甚至就连不会武功,不懂兵器的方仲德也感觉到了,但他只是误以为自身发冷而已。 初阳跟伍平对画戟身上产生的杀气,与画戟为何有这杀气都未提未问。 初阳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方天戟说道:“这杆画戟的总体重量与我来说,简直完美!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感觉前身略重。” 伍平看着自己手中霸气无比的画杆方天戟说道:“画杆方天戟并非长枪,重力点自是不同。方天画戟重在前身,重力点在戟刃与戟枝上,两节戟枝增加了额外重量。枪则不同,枪乃整体近乎平重状。所以公子感觉画戟重亦在情理之中。” 伍平伸手拿衣袖,擦着画戟的枪杆慢慢的跟初阳讲解着。 初阳用右手举起了手中重量与自己使用方位完全吻合的方天画戟,对着伍平说道:“既然如此,就这杆方天戟的重量足矣!只是尚有一点。” “公子还有何顾虑?”伍平问道。 “这戟重量虽是完美,但却太过粗壮,耍弄起来怕是有些拿捏不稳。”初阳拿着画戟,有些美中不足的感觉。 一百三十一斤重的冷兵器,肯定是经过增加铁量才能做到厚实的分量,可一加量,那体积肯定也变大,难道说真的得有取有舍? “寻常兵刃加重,必是因加量而增大。而公子所用天外青钢自身密度极高,重量便也极大。届时锻造完成,即便寻常兵刃般粗细,其重也非寻常兵刃所能比也。公子且放宽心即可。”伍平笑眯眯的看着初阳,甚至有些想吐槽初阳的智商。 初阳听后拍着胸口说道:“如此,我心安矣。”鱼和熊掌,兼得! 言罢,初阳便把方天戟重新放回了木匣中,伍平也把手里那一百四十三斤的重戟,重新摆在了架上。 “既然公子已经选定一百三十一斤,那伍平亦不做耽搁,这就着手开始锻造。”伍平见初阳已经选定好了重量,又有了现成的图纸,便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不知伍掌柜打造此枪,需要多少时日?”初阳见伍平开始“撵人”了,就赶忙上前问道。 “铸就此枪绝非打造寻常兵刃,待时我也必定倾尽心血铸造此枪,亦加上天外青钢密度甚高,不易淬炼,打造起来也必定费时费日。正所谓慢工出细活,望公子能耐心等候。”想了下实在不敢给出明确答复的伍平,只能跟初阳大概的说了一下。 “既如此,劳烦掌柜了。”初阳弯腰对伍平感谢道。 “公子不必过多客气。”伍平连忙上前扶住给自己弯腰见礼的初阳,说道:“如此已定,那公子即可在家等候,到时锻造完成之日,我便派人前去通知公子,公子再来取之即可。” 第三十章 学海无涯深似海 填学海误入青楼 走出大门的初阳与仲德在大街上溜达着,此刻的仲德正在为刚刚步入“人世”的初阳,做着各种生活中的事迹讲解介绍。 第一段话语结束后,就在仲德要继续进行第二段讲解的时候,初阳开口打断了仲德的话语说道:“大人请先回府吧,望容许我自己学习一番,以便以后好学会自己处世行事。” 初阳不想让仲德全都给自己介绍完成,虽然他只是介绍一些生活习惯,交友买卖之类的小事,但初阳还是想自己去亲身领会,因为自己体会的,印象才是最深的。 只有这样自己去学习了,了解了,以后自己再遇到的时候,才不会像白痴一样,还要找人给自己当旁白,做讲解。 仲德想了想后说道:“行,正好府衙中也有事要我去处理,我就先回衙门了,如此公子请自便。” 仲德说完后就走向了县衙的方向。 “傍晚前请归即可,届时也好向公子重新介绍一下小女,哈哈哈哈。”已经转过身步出一段距离后的仲德,冷不防的又传来了这么一句。 初阳听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说道:“笑里藏刀!老东西话里有话啊!” 刚想回话,可见仲德已经走远,也只能作罢。 初阳没有过多的去想仲德为什么要说重新介绍认识,他现在只想去做手头上该做的事,学会各种交际! 有贩卖各式各样手工品的小摊、小吃摊、布料摊、饭馆等地,反正只要是人多的活动场所,就会流窜着初阳的身影。 别人买东西卖东西,吃饭聊天都会谈到一些事情,甚至是素不相识的饭桌与饭桌之见也是如此,只要有能让“两桌”同时感兴趣的话题,两桌人就会畅谈起来。 初阳要研究的是不论买东西、卖东西、嘘寒问暖等等,反正只要是在常人眼里根本不算事的事,初阳都要去学。 起初备受群众怀疑的初阳,现如今已经也因为受到了仲德的亲自“解释”,都对初阳礼上有加,就算手上活再忙,都会跟初阳闲聊几句,哪怕是平常人会觉得白痴的问题,也都耐着心烦为初阳讲解一番。所以他只花了两刻钟多一点的时间,就逛完了这条街上所有人多的摊点、饭馆。 这两刻钟的时间让初阳知道了,他们这些人的话语,无非就是平常发生的事情来拿出来谈论一下。 而且初阳听到的大部分都是关于自己的,虽然仲德已经为自己的“出处”做了解释,他们也都信了。但相信归相信,由于初阳这件事也算是条“新闻”了,要想将这件事完全淡化,终归还是需要一个冷却时间的。 两刻钟的学习与消化,让初阳明白了一个道理。 “吗的!这里跟家乡穿衣打扮一样!生活作息一样!买卖物品一样用金银!见面一样打招呼!一样的尊长有序!吗了个巴子,跟家乡完完全全的一样!老子还学个蛋!”初阳彻底怒了! 两地本同根,又以学何用?呜呼...... “自己已经在仲德家里打搅了一天了,我不能忘记此番出来的目的是什么!那可是要独自闯荡出一番作为!可不是长久的赖在别人家里!虽然仲德不会嫌弃,但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去找个住所安顿下来,在某他算吧。”生完了闷气的初阳,边走边捏着怀中从天断山上找到的银锭。 在仲德的眼里,初阳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而且仲德更是乐意初阳长久的住在自己家中做自己的门客,但初阳可不能这样,长久如此可是会形成依赖性的,他必须要学会独立才行,要不然以后自己独行的时候,没有了仲德给自己的照料,那时候自己可就真的完蛋了! 正低着头边走边想的初阳,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出了三条街,就在初阳考虑完并确定想法的时候,一抬头,发现自己面前正对着一栋坐北朝南的三层楼房。 楼房的门前站着、坐着,各式各样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她们不住的拉着过路的男性往门里拖。 而且那些个姑娘边甩着手中的手绢,还用一种让初阳听了不住发抖的语气说着话:“呦!王公子~您可有日子没来了,我们家小红可对您盼望的紧呐~” “这不是张爷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 初阳见后心想道:“终于见到家乡没有的了!不过话说这是什么地方?上来就不是爷,就是哥的叫着。最主要的,吗的,各个都长得都这么带劲!” 好奇心促使初阳想要对这细细研究一番,便抬头观瞧,见门上少有的挂着匾额,匾上书写四个大字“龙吟凤鸣”! 品味一番后的初阳瞪大了眼睛,由衷的感慨了一句:“好厉害!” 初阳此刻双目喷火,两个鼻孔中不住的往外喷着两道雾气,用打着颤的嘴自言自语道:“虽然两地形式习俗都一样,但这群姑娘这般能说会道,见其交际沟通能力,定是非那票凡夫俗子所能及也!正所谓学海无涯,知识就是力量!我且再前去学习片刻!” 思虑完毕后,初阳便大步的走向了不论声望还是名望,皆纵横四海的“龙吟凤鸣”! 站在龙吟凤鸣门口拉客的少女们,见面前站着一个阳光帅气的青年小伙子,全都举目瞻望。 当她们发现那帅小伙向自己的店面走来的时候,一见之下全都扔下了正在跟自己暧昧的男子们,全都冲向了初阳。 初来乍到的初阳哪里见过这阵仗!一看到面前一群浓妆艳抹的女子全都冲向了自己,给初阳吓得直哆嗦,以为要群殴自己! 初阳连忙后跳三步,同时把手伸向了背后,想取出自己的长枪御敌,可手伸到背后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带任何的长短兵刃!无可奈何之下,初阳只好低下头满地找砖头! 就在初阳找板砖的时候,那一大票女孩子蜂拥而至的冲到了初阳的身边,不由分说的就拉着初阳往龙吟凤鸣里走。 边拽还边谄媚的说道:“这不是那谁谁谁公子吗?怎么有空到我们龙吟凤鸣来了?” “公子进来坐呀!” “公子,快进来给你安排席位!” …… 初出茅庐的初阳现在大脑已经彻底的没了思考能力,只是跟木头一样被一群姑娘拖进了龙吟凤鸣,而且此时的初阳已经七窍流血! 并不是中毒,也不是内伤,而是被面前那十多对胸器给“打”的! 当意识终于重新回到自己脑海的时候,初阳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一个富丽堂皇的房间内,屋内全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粉红色彩带,甚至连被褥枕头皆是粉红,让人感觉异常刺眼。 再环顾四周,见屋中摆放着四套案几,而初阳的面前这一套,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看的初阳口水直流。 初阳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满案几的酒菜,用挂着已经淌了两尺多长哈喇子的嘴说道:“这儿的姑娘真地道!不止待人热情,而且还给我这素不谋面的陌生人,准备了如此美味的一桌佳肴!这……这……这让小生如何受得啊!” 初阳感动的泪流满面,仰起头对着天空默喊道:“长马镇的居民真是和蔼可亲!皆围仲德马首是瞻!……仲德真是教导有方!!!” 虽然这屋中没有天空,只有房梁…… 就在初阳激动的时候,门开了,走进了一个面部化妆非常浓艳的女人,脸上涂得粉跟墙上的白灰一样,走起路来跟身上背了个漏了的面粉袋子一样,走一步,掉一层!在这浓厚的装束下,依稀能察觉出其年龄在五十上下! 看过这女人的“容姿”以后,初阳吓得浑身不住的打着哆嗦,直接惊出了一身冷汗,直叹道:“好厉害!这平凡的长马镇,竟有如此高人!” 这女人见到初阳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连忙做出了一副娇羞状,更从后腰间抽出了一把折扇,又“潇洒”的一甩将折扇展开,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还他吗完美的直译了一波“犹抱琵琶半遮面”! 那老娘们看着初阳,用着自以为很诱惑**的腔调说道:“欧~~喝~喝~喝~喝~奴家怠慢方公子了。” 这嗓调,比手指甲划铁板还刺耳!简直就像正在听一只被骟过的老公鸡打鸣一样! 边说还边扭动着她那“水肿”了的身体,款步姗姗的靠向了正跽坐着的初阳。 “话说方公子怎么有空到我们小店来了?”老娘们紧挨着初阳就坐了下来。 她每说一个字,屁股底下的蒲团就离初阳近一分,等到她说完。她坐着的的蒲团已经紧紧的贴在了初阳的蒲团边上。 拿着折扇的手再次“潇洒”的一甩,将打开的扇子放在初阳的背后为初阳扇着风。 同时身体往前倾倒着,慢慢的贴上了初阳的身体。 一见这种情形,给初阳惊得脸都绿了,内心同时惊呼道:“吗了个把子这还得了?!看这这老娘们,少说也得四十五六了!小太爷虽然不是什么正经鸟,但好歹也是个纯情小处男!要是让这老娘们漱了,那他吗绝对得尸骨不存!” 初阳一蹦三丈多高,外加三丈远,并且在瞬间做出了迎敌的姿势,双手架起岔开了老娘们即将进入的“话题”,对着老娘们说道:“我与姝素未谋面,可姝竟知我姓名,姝乃何人?” 老娘们被初阳这一系列的动作也给吓了一大跳,不过在初阳问完后,老娘们便明白了初阳为什么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了。老娘们愣了一息后将折扇收起,重新插回了后腰。 她站起身来,轻抬双脚,慢慢的走向了正摆架势的初阳,并用一只手遮着嘴笑着说道:“欧~~喝~喝~喝~喝......瞧公子您说的,奴家的确与公子从未见过。可现在的长马镇,有谁没听过您方公子的大名呢?” 初阳听后放下了举起的双手,慢慢的走向了案几,伸出右腿一脚踩在案几上,全然不顾自己一脚踢翻的菜肴,有些洋洋自得的大笑着说道:“想不到我竟然这么出名?捏~哈哈哈。” 就在初阳放松了步入迎敌状态的神经,并在那仰头浪笑的时候,那老娘们轻轻的松了口气说道:“公子做出如此霸道的举动,可真个是吓死奴家了。” 老娘们左手轻轻地拍着胸口,右手轻轻的抚上了插在腰间的折扇,轻手轻脚的走向了正在发骚的初阳。 就在老娘们离初阳不足三尺距离的时候,踩着案几正在浪的初阳瞬间停止了浪笑。 并用踩着案几的脚勾住了脚下的案几,并把它挑了起来,同时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在了右腿上,一脚把案几踢向了离自己非常近距离的老娘们。 踢出案几后,一改刚才浪态的初阳,面无表情双眼发出了如利剑一般扎人的凶光,紧紧的盯着面前的老娘们。 第三十一章 青楼内大动干戈 到底是为的哪般 “也不知道方公子在外面逛的怎么样了,不知道有没有学到些什么。”坐在府衙大堂里,仲德放下了刚刚看完的一卷公文,抬起头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说道。 在仲德背后,一个双手捧着一摞厚厚的公文,中等身材,面留短须,读书人打扮的中年人向前走了一步。 “大人口中所言公子,可是头晌大人于市集,向百姓所介绍的那位方初阳,方公子?”那中年人向前一步,把手中抱着的文案递给了面前的仲德,并问道。 “正是方初阳公子,不知蒋先生可有何疑虑?”仲德转过了身,看着蒋先生说道。 蒋先生走向了一旁的座位,伸手抻了抻衣服上的褶皱后坐了下去,拿起茶盏吹了吹浮在茶水面上的茶叶末,却没有喝,只是看着里面的茶叶呵呵笑了一声。 “茶,乃古往至今待客所必须品。可,如若无水,茶便只是普通的叶草,只有被水浸泡后才会发出扑鼻的香气。是水提高了茶叶的知名度,可人们记住的只有茶叶却不曾记住水。即便茶再怎么浸泡,人们吃下肚去的,却只是水。”蒋先生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意味深长的说道。 仲德听后大笑了起来,他站起身围着厅堂慢慢的转了起来。 “先生所言极是。只是,先生莫要忘记,水能改变茶,但茶亦能改变水。本是无色无味平平淡淡的水,经茶叶后才成了香气扑鼻的茶。水包住了茶叶,但受到最大影响的却不是茶叶,而是水!”在厅堂慢走了一圈以后,本是背着身子的仲德瞬间转过头,看着蒋先生中气十足的说道。 蒋先生愣了一下,过后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同时大笑了起来。 “龙吟凤鸣”内,初阳猛烈一脚踢出的案几,在离女人脸部不足半尺,眼看就要砸上去的时候,老娘们却像是在滑冰一般,一下摔倒在地,堪堪躲过了迎面飞来的案几! 老娘们的这一次摔跤看似丢人,但也算实打实的救了她一命! 这一跤,既像是巧合,又像是老天的眷顾。 躲过一劫后的老娘们,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回头看了看已经砸在墙上,碎成了的木屑的案几,她浑身发着抖,看着正目露凶光正紧紧盯着自己的初阳。 老娘们的双眼中出现了一丝诧异,这异样的眼神一晃而过,她用颤抖的并带着愤怒的声音向初阳发问道:“公子这是为何?不知奴家做出了什么让公子不满的事情,要对奴家下如此重手?!” 初阳放下了抬着的腿,不急不缓的走向了一张蒲团,就像是上面沾满灰尘似的用手捏着袖口,用力的擦了擦后盘着腿一屁股坐了下去,头不抬眼不睁的说道:“你刚才的话语中讲过一句话,可能你自己也没想到。也正因为这句话,加上你后来的动作,才让你露出了马脚,也让我对你起了杀心!” 然后拉过了旁边的一张案几,初阳趴在案上,伸出左胳膊垫着下巴,另一只手中把玩着案上的竹筷,用眼角的余光盯着正对自己怒目而视的老娘们。 并从喉咙里发出了一种似死神又似浪荡子一般,带有双重意思的嘿嘿冷笑声。 初阳现在表现出的外表是整个一纨绔子弟的样,丝毫不见刚才展现出来的霸气所在。 老娘们见自己的疑问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而且当事人还跟**似的坐在那**,老娘们顿时火冒三丈,浑然忘记了刚才的害怕,抬手指着正趴在案几上的初阳大吼道:“请公子把刚才的事给我做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的话我跟你誓不罢休!” 老娘们真的生气了!她没有了刚才的害怕,而是势如疯狗一般的冲向了初阳,伸出双手大力的拍着案几大喊着。 初阳没有给出任何的答辩,一点也没有要理会老娘们的意思,只是在继续把玩着手中的两根筷子。 任你肆意发飙,我皆置之不理。 忍无可忍的老娘们彻底暴走了,她一步一跺脚的走向了房门,伸手把住了门把。 转回头看着继续不理自己的初阳,发着狠话说道:“好!既然公子如此强硬,那也休怪我无待客之礼!我们龙吟凤鸣虽不是什么大家大派,但几十数的人手尚且有之!今日你休想安然无恙的走出这龙吟凤鸣的大门!” 这世上各种各样的会所,都会养着些个痞子流氓什么的人来当杂役,就是为看场子,以防来闹事的人。 说白了,他们名为杂役,实为打手! 尤其是“龙吟凤鸣”这种大型的“娱乐场所”就更是如此,更何况是在这战乱年间。 老娘们说完后便要出去招呼打手来收拾初阳,就在她抓住门把的双手刚发力,要打开门的时候,耳旁传了“咻”“咻”的两声。 紧接着从门上传来了似雷击一般的震颤,老娘们双手顿感一股麻流直传到了两条胳膊,忍不住松开了已经被门震得已经发麻的双手。 她惶恐的抬起头,双眼探索着这两扇刚才发生异常的木门。 最后竟在两旁的门扇边上,发现了两根钉在上面的竹筷! 一见之下,老娘们当场呆立在了门前,她颤抖着四肢,缓缓的回过了头,看着在把玩着另一副竹筷的初阳。 虽然她前后发抖了好几次,但这次才是真正的害怕到抖,那种发自内心,不可控制的“抖”! 老娘们颤抖着手,伸向了腰间,握住了插在腰带上的扇子,就在她要把扇子拿出来的时候,又传来了那让人震颤的“咻”声。 紧连着“咻”声过后,传来了轻微的“咔吧”声,随后便是竹筷钉在墙上的“噗”的一声响! 老娘们用来盘头发的发髻应声而断,本来盘的还算整齐的头发在瞬间披散了开来,遮住了老娘们的脸。 披散的头发加上满脸摸的白灰,此刻的老娘们看起来就像是女鬼一般吓人。 老娘们没有想到初阳的实力竟然这么可怕,她现在是真的害怕了,害怕正吊儿郎当的坐在蒲团上的那个青年。 虽然她害怕,但她还是不死心,她的手还是继续的摸向了腰间的扇子。 这时初阳的声音淡淡的传了过来:“如果你还想要命,就给我把双手老老实实的放下。” 初阳的话语听起来虽似平淡无常不温不火的,但那要分人。 老娘们现在听起来,这简短的话语,就像是修罗地狱传来的厉鬼嘶吼声一般,令人毛骨悚然,不敢再发出任何的声响,就生怕惊动了厉鬼,而前来索命一样! 你不言,我不语,沉息片刻后,老娘们终于受不了这不敢作为的画面,率先开了口。 “请公子告之卑婢,为何要对卑婢下如此毒手。”老娘们轻缓缓的放下了伸向腰间的手,缓了口气后一字一句的问道。 初阳把手中的竹筷转了两下后插在了地板上,就像没有力气一样的抬起了‘沉重’的头颅,面部朝天,眼睛向下望着,用鼻孔对着站在门口的老娘们,没有一丝一毫的正直青年的样子,完全一副典型的痞子样。 老娘们见到这样也有些愣了,难道公子这个词用错了?这摆明了就是个纨绔,简直就跟那些毫无本事,成天只会欺负弱小的小混混儿一样。 初阳见老娘们在见到自己露出这幅德行的时候直接愣在那了,也给初阳一乐。 初阳在一乐之下嘴角不自觉的往上翘了起来,很轻。微翘的嘴角显然是微笑,但在老娘们的眼中确是冷笑! 像是你正在死亡边缘垂死挣扎,对着面前的死神跪地求饶想让死神饶自己一命,但死神却对你的求饶置之不理,只是不住的对你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笑一样。 老娘们现在颤抖的不只是身体,还有灵魂! 常杀生者眼常泛绿光,只要亲手结果掉无数性命者皆是如此,不论杀的是人,还是畜! 老娘们已经不敢再问任何问题了,她现在已经不敢看初阳那双正泛着幽光的双眼,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等待生,或等待死! 初阳缓慢的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又缓慢的走向了一动不动的老娘们。 到她面前后,初阳伸出了右手,用力的捏住了老娘们的下巴并抬起了她的头与自己对视。 老娘们在见到初阳向自己走来的时候就想逃跑了,可奈何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听自己使唤,尤其是腿,像是没有了一样毫无感觉! 更过激的是初阳竟向自己的脖颈处伸出了手,难道他想掐死自己?! 并不是,他只是捏住了自己的下巴,让自己与他对望。 看着初阳没有一丝一毫情感在内的瞳孔,散发出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让老娘们忍不住的闭上了双眼,不敢与之对视。 “给我把眼睛……睁开!”就在老娘们闭上双眼的时候,她的面前传来了像冰块一样不带一丝的温度。 这几个字看似凶狠,却根本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不怒也不火。 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让老娘们生不出任何敢要违背的意思。 老娘们控制不住的睁开了双眼,再度与面前那双泛着绿光,就好比有绿色眼球一般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初阳在老娘们睁开眼以后,双眼盯着老娘们,嘴唇微启,轻轻地没有感情的说道:“‘现在的长马镇,又有谁没听过您方公子的大名呢?’这是你说的,你听过我就一眼认出了我。但……你却没见过我!” 老娘们在听完初阳的话后,眼中闪出了震惊与恐慌,但一闪即逝: 老娘们缓和了一下心态,深呼吸一口气后,用着谄媚的语气对初阳说道:“就算是这样,您也不能对我下杀手吧?” “哼哼哼……这句话应该我问吧?!”初阳对老娘们的献媚当闻所未闻,眯起双眼冷笑道。 第三十二章 不出奇青钢惹祸 为保命全部招供 “我方捷刚入长马镇尚不足两日,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更是无仇!你却想杀我?到底是何居心?!”初阳的话语随着开始的轻慢,转为了粗重,并带有很大的暴怒。 老娘们听后眼神瞬间慌乱了起来,左右两边的看着,不敢与初阳对视。 口中磕磕巴巴的说道:“公......公子哪里话,卑婢与公子素未谋面,更......谈不上有仇有怨,怎会对公子下杀......杀心呢?定是公子您多虑了。” 初阳见状后眉毛一挑,口中说着“哦?是吗?那……这是什么?” 说话的同时伸手,拿下了老娘们插在腰间的折扇,体内元气一转敷在了扇面上,又一甩,将纸质的扇面全都甩了出去。 露出了里面十二柄细小的精钢匕首,初阳将装满细小匕首的扇骨,递到了老娘们的眼前。 不等老娘们做出任何的答辩,初阳就继续说道:“本来我对你还没有任何的疑心,但你却做了三点!” “第一,你一个女人拿着一把男人用的折扇!第二,你开关折扇时,折扇内竟发出了金属的碰擦声,虽然很小很轻微,但你没想到的是我元力强劲,竟然给听了出来吧?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说听过我,却根本没见过我,但却认识我!”初阳慢条斯理的分析出了老娘们的三条罪状。 初阳眯着眼睛说道:“集这三点于一身,我看出了端倪,也对你起了疑心。虽然这只是疑心,但也仅对你有戒备而已,还不至于想要杀你。” “直到你坐近我身旁,将折扇打开给我扇风时,竟露出了隐隐的杀气!”说到最后杀气两个字的时候,初阳的喉咙就像是恶虎相斗时发出的沉吼一样,低沉又恐怖。 折扇,在这里是纯爷们用的!女人用的可都是团扇! 这也算是两地少有的不同之处,初阳家乡的村镇,虽然大多都是种地谋生,但做买卖的也不在少数。 扇子属于手工品,团扇折扇都有,价格略有偏差,团扇便宜些,折扇则贵点,只是不像这里的一样华丽,可似首饰一样装饰人群,家乡仅仅是用作扇风的道具而已。 形式也跟所处汉国不同,这里不管在家在外,男人皆用折扇,女人用团扇,好似不成文的规矩一样。 家乡没这么讲究,在家自己扇风基本都用团扇,折扇因为可以折叠,方便携带,所以在外用折扇,这形式不分男女老幼。 这是初阳整整一个中午的时间里所学到,那点仅能算是知识的“知识”,他见到的所有用折扇的人全都是男人,女人同样有用扇子的,但是用的全都是团扇。 他还因为两种扇子的问题,特意在卖扇子的摊贩前问过“怎么女人在外还用团扇?拿着多不方便啊。” 人家小贩挑着眉毛,看白痴一样的回了初阳一句:“你脑子是不是有泡?你见过哪个女人用折扇了!你见过哪个男人用团扇了!乱拿乱用,丢死先人了!” 用错了很丢人,而且还极其难听的丢先人脸面!既然扇子有这么大的讲究,那老娘们就绝不可能拿错!其中必然有鬼! 老娘们的伎俩在被初阳点破以后,便不再作任何的辩解。 同时眼中闪出了暴戾的神色,刚才的害怕已经完全不见,应该说是被暴戾所压在了底下。 疯狂,能使人忘却恐惧! 虽然她的眼中闪烁着暴戾与杀意,但这种眼神只存在了一瞬间。并不是老娘们想掩饰,而是不敢再继续展现这种杀意。 因为此刻的初阳,正在对老娘们做着一件事,用手紧紧的掐住老娘们的喉部,让她动弹不得。 只要她还敢放肆,初阳掐住老娘们喉咙的手便会瞬间发力,到时她的气管、动脉、颈椎骨将全部碎裂,死于当场! “在下说的……可对?”在老娘们眼中杀意尽显的时候,初阳的手已经在加快的收缩!老娘们本来就不粗的脖子,在经初阳亲手改造以后,变得更加纤细! “因何害我?是受人指使?还是自定如此!”初阳的手已经逐步发力,他想让老娘们慢慢的感受死亡的过程! 死不可怕,明知要死,还要等着才最可怕! 老娘们脖子上的血管,已经全部向外鼓了出来,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球已经上翻成白色!本来经过白灰涂抹至异常白湛的脸庞,现在已经变成了青紫色,甚至就连扑满面部的粉底,都掩盖不住脸部的色变! 初阳微笑着享受了一番老娘们那丰富的面部表情后非常满意,他慢慢的把头伸向了老娘们的耳旁,嘴唇轻启,慢声细语的说道:“讲与不讲取决于你,杀与不杀取决于我!” “我时间有限,只予你一弹指!”一边说,一边慢慢的放松了捏住老娘们脖子的手,但并完全没有放开。 “别急着回答,考虑清楚后在说。”初阳嘴角上翘,不轻不重的补充道:“生死只在一线之隔,路怎么走,你自己挑啊!” 只给十刹那的时间,还来了句别急着回答,让人对死亡前夕那短暂的时间,有了清楚的恐惧!初阳这心里运用当真歹毒! 初阳手虽然放松,但还是牢牢地锁着老娘们的脖颈,以防她一有异动,也好瞬间发力,将其捏死当场! 在老娘们的肺,颈,心脏承受了如同火烤油炸一般的煎熬后,初阳终于给了她一丝活命的机会,虽然他没有完全的松手。 老娘们在狠狠地咳嗽了几下,缓了缓刚才几乎停止流动的血液后,又为了活命不敢多缓,就急忙张开口沙哑着嗓子,边咳边说道:“咳咳......贱......贱婢不敢!是......受人所使......才敢如此,望公子饶恕贱婢一命,贱婢以后必为公子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受谁唆使?动机何在?”初阳并没有理会她的后两句,他只想知道是谁要害自己。 自己可是刚刚到外界不足两天的时间,也没有接触过多少人,更别提得罪谁了。怎么会有人想要杀自己呢?难道是因为...... “贱婢不知,贱婢只偷听到他与旁人谈到过什么青钢。其余他事贱婢真的不知,望公子饶命啊!”老娘们说到最后,已经带出了哭腔。 “哼哼哼!果真如此!你怎么与之联系?”初阳开始时想不通为什么有人想杀自己,他甚至怀疑过伍平,但他很快否认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虽然与伍平相处时间才个把时辰,但他很容易的就能看出伍平为人忠厚老实。 他虽然长相粗犷,但人不能貌相,海水亦不可斗量!更何况伍平还是经过仲德认可的人,怎么会有加害自己的想法呢。 方仲德?那更不可能!如果他想杀自己,在昨晚喝醉酒的时候就可以动手了,那时候自己可是没有一丝一毫反抗的力气,干嘛要等到现在? 不知道天外青钢,所以当时没动手?呵呵,一个人爬上爬下天断山,不带金不带银,偏偏冒着性命危险,背着个重两百多斤的大铁块,但凡有脑子的都知道那绝不是凡物! 真有害命取财之心的话,还用等到知道了那是天外青钢,让主人更加重视了才动手?这是蠢还是蠢? 最后初阳能想到的原因,只能是天外青钢引发的外祸了! 断山亡者死命抱, 伍平见后惊作天! 这些都是能让人见后,对自己下杀手的证据! 虽然前者只有初阳自己知道,但后者可是在戎农商马铁的大堂中发生的,门外就是人头攒动的市集,让有心之人留意了也不是不可能。 “公子进龙吟凤鸣至此共五刻时,前后贱婢会见公子到对公子下手时间不足三刻,其余两刻公子只在此室内饮茶等待,却不知贱婢被人叫入房中,以重金贿赂,而买公子项上人头......”老娘们彻底害怕了,生怕初阳有一丝的不满,不等初阳发问,自己便一五一十的全招了,她猜想说不定初阳见自己诚恳,就放了自己呢。 哼哼,想瞎她的狗眼! 初阳不等老娘们说完,冷哼一声,本来已经放松了的手再次加力,心中的怒火完全的显现在了双眼当中,凶恶的盯着老娘们说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你却为区区钱财要害我性命!你安敢如此!” 老娘们双眼再次泛白,面色再次变青,她忍受着喉咙的刺痛,声音沙哑的说道:“公......公子......请......请听贱婢解......释......” 初阳听后按下了浮动的杀心,但怒火却控制不住。初阳将老娘们掐着脖子举离了地面,然后“彭”的一声,狠力的把她摔在了地上,言道:“说!” 经初阳这一摔,老娘们直接吐出了两口鲜血,她平缓了一下气息后,也顾不得去擦拭嘴边的鲜血,直接爬起跪在了地上,以头贴地像是拜佛似的对着初阳说道:“在贱婢经过隔壁房时,便被一蒙面男子拖入房中,房中还坐着另一蒙面男子。不等贱婢有任何问话,便被那人用刀架住脖子,那人言道要贱婢刺杀公子,事成后便会给予贱婢银票三百两已做酬谢,与我赎身之用......咳......咳......” 说着的时候老娘们又是咳出了一口血,但她没敢停顿,继续说了下去:“贱婢没有他法只得答应,出门后贱婢佯装擦鞋,便低下身伏门偷听,如此听到了青钢之事。” 第三十三章 捉摸心理牵制人 提櫈阔步到邻门 以这老娘们的姿色与条件,赎身当然只要十两足矣,十两甚至都是多的!三百两用作赎身的意思,老娘们心知肚明。 老娘们存在着一丝侥幸心理,她以为自己刺杀并不成功,事后又说了实话,而且自己也不是这件事的主谋,相信初阳是不会杀自己的。 老娘们战战兢兢的抬起了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初阳,她想看初阳的眼睛,想看初阳已经平息下怒火的眼睛。 可是令她失望的是,她从初阳的眼中没有看到任何的波动,有的只是波澜不惊的虚无,也是浓烈的死亡! 见到这样的眼神后,老娘们心中仅存的侥幸心理荡然无存,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跪地求饶。 老娘们跪在地上,不住的给初阳“砰”“砰”的磕着响头说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以上贱婢所言句句属实,并无半点虚假!请公子饶命......”磕头如捣蒜的砰砰声,不绝于耳! “我生平最恨贪财、忘义之辈!既然你能为钱财取我人头,我又安能留你性命!”初阳用看死尸的眼神,看着正跪在面前给自己磕头并高呼饶命的老娘们。 一句话说完后,初阳便上身前倾,左腿独立,右腿后伸成直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力的一脚踢在了正跪在眼前磕头求饶的老娘们左肩上! 跪在地上的老娘们瞬间腾空而起,身上传来了骨头碎裂的声响!老娘们在空中旋转着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墙上,落地后便趴在了一滩血泊之中一动不动了!身后的墙壁竟被砸的凹陷了进去! 老娘们并没有死,口中还在不住的吐着血。 初阳走上前去,一脚踩在了老娘们的脊背上,冷冷的看着倒在血水中,被自己踩在脚下的老娘们,边说边用脚碾道:“我为人之道——他人敬我一尺,我便还人一丈。且人不犯我,我亦不犯人。若人要犯我,嘿嘿嘿嘿......必当千倍还之!” 脚下踩着一个倒在血泊中的人,并伴随着嗓间散发的阴笑,那场景,好似修罗地狱爬出来的厉鬼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初阳抬起了踩在老娘们身上的右脚,悬在半空停留了一会儿,便狠狠地跺向了老娘们的头颅! 刹那间红白之物四散喷出!瞬间便溅满了整间房屋! 老娘们临被爆头前,对死亡的恐惧满满的展现在了她的双眼当中,心中并伴随着悔恼!后悔不讠...... 干掉了妄想干掉自己的老娘们,初阳走向了内室的床榻,把薄丝的锦被拖拽了出来,用桌上的酒沾着,擦拭着喷在自己身上的血迹与**。 一切完成后,初阳看着趴在一滩血中,已经没有头颅的尸体。 他抬起了颤抖的手,那只刚才捏住老娘们脖颈的手!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哈哈哈......是的!我杀人了!哈哈哈......”初阳越想越乱,越想越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此刻的初阳已经没有了刚才杀人时的凶恶,没有了刚才杀人后擦拭衣服上血迹的淡定,现在有的,只有堆满心中的恐惧! 这时候初阳害怕的情节,甚至不次于刚才的老娘们。这可是初阳第一次杀人!虽然以后在战场上杀人是必须要做的,但那是为了国家与黎民! 现在,可不是在战场上! 初阳已经见过一次死尸了,可是那具尸体可是一具整尸,没有这个这么“零碎”,这么令人作呕! 而且这是初阳自己动的“手”,内心的恐惧可想而知。当时想杀老娘们的心理,与现在杀了老娘们的心理截然不同。 “怒火中烧,一涌上头。导致心神错乱不能自制,再加上鲜血的刺激,引发了嗜血的本能......师父说的没错,与人对峙——当真怒不得!” 就在初阳后怕与恐惧时,一只小鸟撞在窗棂上发出的声响,把初阳拉回了现实当中。 初阳看向了窗外,短暂的时间中,刚才已经灰白了的眼中,再次出现了杀人时的冰冷,他转头盯着两件房中间隔着的墙壁站起了身来。 “既然已经做了,就回不了头!你想杀我,我必先动手来免除后患!”站起身的初阳,慢慢的走向了倒在血泊中的无头尸体。 万幸烟花场所内吵闹非凡,刚才房中的大动静绝对不会引起他人注意,就算发现了,也会因所处环境中先入为主的因素,而不由自主的浮想到该有的画面上去。 初阳把刚才擦血用的锦被,包住了老娘们的尸体,然后又打开了衣柜拿出了所有的被褥,把尸体包裹的严严实实。收拾干净了地上的、墙上的血迹、**与碎骨,最后用酒把包裹尸体的被褥整个浇透。 把被褥连同尸体放到了床上,并把遮眼用的床幔、帘子全都放了下来,又把墙壁上的一幅字画摘下,挂在了被砸凹陷的墙上。 所有东西收拾妥当以后,初阳走出了房门,叫来了大茶壶,从怀中摸出了从天断山死者身上搜到的银锭,随手扔给了他两锭,说道:“给我把你们这儿最烈的酒拿来,是所有的!”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六个杂役“哼哧哼哧”的抱着似小米缸般大小的酒坛子走了过来,一人抱一坛更六坛子酒,交给了站在门口等待着的初阳。 等放下酒后,又喊他们几个去拿青楼内所有的碗过来。 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在了门口,初阳掏出家中带出来的些散碎银两打发他们以后,便把六坛酒拿进了屋中全部打开,把其中的两坛倒在了床上,又把其余四坛全部倒在了碗里后再次出门。 叫进了一个长相不错的姑娘,他没有让那姑娘说一句话:“刚才进来的那个大姐已经让我灌趴下了。现在换你,倘若你能连干十碗而不醉,我便掏钱帮你赎身,并给你三百两做盘缠之用。” 初阳已经从老娘们的口中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应答起来自是如流。 不过初阳有三百两吗?当然没有!应该说现在没有,待会可能就有了。 “公子所言当真?!”那姑娘在听完初阳的话后,激动的问道。 “绝无半分虚假!”初阳微笑着说道。 为了能离开这煎熬之地,十碗烈酒都毫不犹豫的去试,看来刚才老娘们对赎身的诱惑,同样对这儿的任何人都管用,更何况不单是赎身,还白送三百两纹银,这诱惑谁能抵住? 来这里寻欢作乐的富人有的是,他们更是想尽一切办法找乐子,这种类似的事也常有发生,赎身加给钱,对这些人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为什么不怀疑初阳有没有这能力?刚才打发大茶壶的大手笔,可是在拿饭碗的时候就传的人尽皆知了,还用怀疑吗? 很快,那姑娘在喝了两碗后便已经站立不稳了,等第三碗喝到一半的时候就仰头栽倒在地。再怎么说也是这家店里最烈的酒了,两碗半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那还是碗,不是盏! 初阳摇了摇头把她抬了出去,继续叫姑娘来喝,用的是同一种方法,无不灵验。 半个时辰过去了,整个龙吟凤鸣里所有闲着的姑娘,全部都被初阳叫去过,可最后的结果就是全被抬了出来,等到后来甚至有不少正在接客的姑娘,都撇下了过来找乐子的男人,专程来找初阳挑战十碗酒,谁让赎身的诱惑这么大呢。 现在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来龙吟凤鸣里潇洒的人们也越来越多,可最后都悻悻而归,因为已经没有能站着的姑娘了。 只有最后一个,还是在初阳的房中陪初阳喝着酒。皇天不负有心人,这最后幸存的姑娘终于闯过了难关,喝完了整整十大碗烈酒,虽然已经迷迷糊糊的即将倒下。 初阳查了查空了的酒碗,看着她笑了笑说道:“我答应你的,定会做到,但前提是你先帮我办一件事。” “只要公子说出,必定照办!”那姑娘面色红润的道。 “不知姑娘芳名?”初阳问道。 “公子唤我小芸即可。”小芸答道。 “好,小芸姑娘,你现在给我坐在这叫,怎么个叫法相信不用我说你也明白。时间不论,期间就算有人敲门也不要理会!这短时间内不要停!不要出门!不要动一下!只准坐在这蒲团上!如果你真想离开这,就不要问为什么,你只要照办就行!如果你做得到,就照做!做不到,就出去!”初阳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笑容,正一脸严肃的跟面前的小芸谈着条件。 “不知道公子可否规定个时长?”小芸想更详细的知道初阳的要求。 “时间不论,只到我归来即刻。”初阳答道。 “嗯!那我必定做到!”小芸没有一丝的犹豫,初阳刚说完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初阳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也是身上仅剩的一锭,把它交给了小芸后说道:“这一锭银子你先拿着,权当预付款了。” 小芸一见到明灿灿的银锭后,本来因酒水刺激,已经有些迷糊了的双眼瞬间绽放出了光彩。 她抓过银锭将其捧在怀中,激动万分的说道:“小芸谢过公子,公子方才所提要求,小芸定力死完成!” 这番情景并不能说小芸贪财,因为但凡是在龙吟凤鸣这种地方“工作”的姑娘,哪个不是家中贫困非常?试问,谁会生下来就愿意来这种地方“工作”? 既然不愿意,那唯一的办法就是赎身,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拿什么赎身?是钱!那正好,面前就是能让自己脱离苦海的钱,不单是钱,甚至是一个以后也不会愁吃愁喝的机会。这机会正摆在自己面前,自己当然得牢牢抓紧了! “好,从现在开始,你就只能坐在蒲团上,如果你移动了,哪怕是半寸!那你就算再怎么努力,你的这次机会也会消失!……开始吧。”初阳再三强调完后,就要起身打开门出去。 哪怕挪动半寸就算前功尽弃!这要求确实苛刻到死,可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这一招激将法用的也够狠的! 初阳也不在这儿,挪了也不见得他会发现,要是这么想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一女子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整日度日如年,本无指望再重见天日。可面前突然出现了能让自己再见光明的机会,就算这机会中尽是苛刻要求,可为了自己的将来,也定会去竭尽全力的完成! 试想一下,如果是你,你会去为了那短暂的偷懒,而与这万中难求的得生机会失之交臂吗?哼哼,哪怕侥幸偷懒下,不被发现的几率是万分之一,相信也不会有人去想偷奸耍滑! 初阳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回身抄起个门旁的花櫈掂了掂,拿着走了出去。初阳看了看隔壁房门,有样学样的在门上挂上了“免战牌”。 从安排人刺杀初阳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几个时辰,人还能在吗?哼哼,为了得到天外青钢都准备要初阳的命了,再没有得到结果之前,怎么可能走!更何况这是杀人,不是蒸馒头,哪有那么简单这么快的? 紧了紧捏着的木凳,大刀阔斧的走向了隔壁的房门,嘴角一翘心说道:“莫急莫急,你方爷爷来了!” 第三十四章 一櫈一壶取性命 花櫈对刀此行忧 初阳走到隔壁,伸出手敲响了面前的木门“咚”“咚”“咚”。 这只是普通的敲门声,可这声响却紧紧的追随着初阳的心跳声!一滴汗水随着敲门声结束,从初阳的脸上滴落到了地上。 现在就要进去了,进去那个要杀自己的那两个人的房间,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初阳刚刚杀了人,而且手段极其残忍,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现在又要继续,而且对方还是不知道功力如何的两个人,甚至有可能是两个以上。 “谁!”敲门后,屋中回了个听起来是中气十足,但却狂妄无常的问话。 这句“谁”虽然只是个简单的普通的问字,但现在却是近乎无法无天的回答! 初阳没有回答屋中人的问话,只是继续在敲着面前的木门。 在初阳的努力下,屋中人终于把房门打开了,那人开门的同时口中还叫骂着:“你他吗的瞎了?没他吗看到门上挂着牌子吗?” 叫骂完就异常张狂的抬起了头,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没事过来找刺挠! 屋中人想看看,敲门的到底是长了哪种脸,才这么不知死活! 可开门后映入眼帘的并不是谁的面孔,而是一个正在向自己头上印下来的不明物体,把他那刚抬起的头一下又给砸了回去!还不等自己喊疼,胸口紧接着便挨上了沉重的一脚,身体前后连续翻滚着倒飞了回去! “轰”的一声,砸倒桌椅无数! 初阳可不给他看自己的机会,他可是从那个已死的老娘们口中知道了详细过程,对方知道自己,而且还要杀自己! 这要是让对方一看是他们要杀的人在敲房门,那还了得? 所以初阳在男人露头的第一瞬间,就给他头上来了一櫈子!砸完后不做片刻耽搁就原地跳了起来,集中全身的力量在双脚上,用力的蹬在了对方的胸口上,把开门出来的人又给踹了回去! 这也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了。 踹完后初阳回头左右看了下,稍稍的调整了一下呼吸便走了进去。 初阳进去后关上了房门,走到了正趴在地上,口、鼻、天灵盖皆在冒血的男人身旁。初阳蹲下身一把抓住了被自己一花櫈,给砸的披散开了的头发,初阳抓着头发把男人拎着坐了起来。 同时手中拿起了地上还没摔坏的一把瓷壶,拎着对方的头发站了起来,把那个还算高大的男人直接提到了半空中! 初阳右手拿着茶壶,再次掂了掂,紧接着就把茶壶往那男人的脸上狠狠的砸了上去! “啪”的一声脆响,茶壶应声而碎。 碎的不只是茶壶,还有那个男人的脸!骨头渣子都露在了脸颊的表面!脸部更是完全的变了形,半边脸都凹了进去!那个本来还在喘着粗气的男人,在这一茶壶后就完全没了气息! 初阳歪着头斜眼看了看已经没了气息的男人后,便把他扔在了旁边。 初阳低头看着自己杀的第二个人,擦了擦对方喷在脸上的血与自己留下的汗,对着死尸骂道:“去你吗的!艹!刚才敲门时还喊的跟大爷似的,还以为你有多牛呢!原来是这么烂的一货?去你吗的蛋!”骂完还不解气,又踢了一脚。 踢完一脚后,初阳做着刚才继续做的事,满屋子的撒酒。这屋中正好有两坛酒,不用自己再叫,看来地上这厮还是个酒腻子,也该庆幸刚擦没有把这两坛酒打碎。 又把被子里的棉花全都扯了出来,撕成小碎片洒在了周围,又把油灯点上扔在了撒上少许酒的木桌上。 “看这火势,应该用不了多大一会儿就烧过去了吧。”初阳看着正在慢慢着着的灯芯,又把目光转移到了压在案几下面,连着尸体被酒浸泡过后的棉布搓成的绳上。 做完一切并把所有钱财搜刮干净后的初阳拍了拍手,走向了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刚才寻思要个把时辰。现在呢?连杀人带处理,前后加起来还不到一刻钟,还以为你们两个人有多吊呢,啊呸!” 烦恶的吐了一口口水,就开门要回去了。 可迈到一半的脚却停在了半空中,初阳的脸上滴落下了豆大的汗水。他回头看了看房屋内,将迈出去的一只脚快速的收了回来,即刻回身把房门重重的关上! 初阳发疯一般冲到了刚才的反倒的油灯跟前,一把将正燃着的灯芯按灭,似木呐了一般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了躺在地上已经没气了的男人身边。蹲下后看着那个正在瞪大着眼睛的男人,初阳的额头上出了一丛新的汗水,现在他就像刚洗过脸还没擦似的,汗水随着脸颊一滴一滴的流到了地板上。 “杀……杀错了?”他看着死尸结巴的说道。 “难道真的是因为耽搁的时间太长,他俩等的不耐烦......早就撤了?”结结巴巴说完一句,初阳顿感头晕目眩,终于脚下一软没站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天之内杀了两个人,第一个还能说得过去,横说竖说也是对方要杀自己,自己才对她下手将其反杀。 可这第二个呢?人家与自己无冤无仇的,自己却……杀人动机总不能是因为他骂自己的那几句话吧。 现在秦国正对汉国大举进军,国人更是人心惶惶,不可再加任何骚乱,处在这种时刻误杀了人,可真是倒血霉了! 现在初阳的骨头算是彻底的软了,本来还想闯名堂呢。现在呢,还拿什么闯? 本来已经吓了个半死的初阳,在一顿自责后突然反应了过来,火急火燎的跪爬着冲进了打翻在地的案几当中,细细检查了一番后一拍脑门顿感喜上眉梢:“不对!没有错!这是妓院!里面就他自己,却有两个案几上摆满菜肴,又有两双用过的筷子,两只酒盏!而且房内明明半只姑娘都没有,却还在房门上挂免战牌!” “老娘们说是两个蒙面人......”也顾不上站起来了,就爬向了一旁的床榻,在枕下找到了一块黑色的方巾。 “蒙面用的,果然不假!”估计是听到有人敲门,误以为是大茶壶续水,着急就将蒙面方巾掖在了枕下。 终于清晰明白的初阳气愤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步一跺脚的向着地上的死尸走了过去,怒红着双眼,对着尸体身上的就补了八脚。 一边踢打着,一边辱骂道:“你爷爷的,吓死老子了!我艹!还杀错了?老子杀错你一脸!吗的!”对着尸体那是一顿的爆踹,场面惨不忍睹! 虽然此刻初阳的行为表现极其残暴,但他的内心却无比的欢快,他欢快当然不是因为连杀了两人,他可不是心理变态,他欢快就是没有杀错! 就在初阳正踹的尽兴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并且越来越近。 “第二个来了!”初阳眯起眼睛,盯住了木门的动向。 看来是等不及外出打听动向的第二个人回来了,初阳立即停止了残忍的鞭尸行为,速度飞快却不发声响的跳到了门后。 跳到门后的初阳小心的举起了手,想给开门的人来下重击,却发现自己手中没家伙,他又不得不再次跳回去,抄了把花櫈再跳了回来。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没有任何的不必要因素存在。 刚刚回到门后,木门就“吱~”的一声,拖着刺耳的长音,缓慢的打开了。就在初阳面前出现人影的时候,初阳便把高高举过头顶的櫈子,狠狠地向面前的人砸去。 初阳本以为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开门的人肯定是躲不过的,可世事难预料。进来的中年男子不止是躲过了初阳重重的一击,还以极快的速度抽出了腰间的短刀,回过头来便用短刀刺向了初阳的致命部位! 初阳反手就拿手中的櫈子去挡来人的攻击,可对方用的是刀,自己用的却是木櫈。此两者交锋,后果不用想也知道,櫈子从短刀刺入的地方直接断裂。 虽然手中的櫈子断了,可这也不算坏事,两者的相接,也减小了对方短刀劈来的力道与速度。 初阳快速并连贯的向后三下,跳出短刀的攻击范围,落地后紧接着把手中的两瓣木櫈扔向了来人。 虽然櫈子是木头的,而且初阳刚刚落地就扔了过来,力道根本没发挥到最大化。所以就算砸中了也不会受多大的伤害,可总的来说让对方有伤总比无伤强,哪怕是擦伤也好。 那人现在正处旧力刚去,新力未发的时候,见向自己飞来了两瓣木櫈,没办法之下只能上身贴地滚了出去,以此来躲开向自己飞来的櫈子。 初阳不想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在对方滚地还没有起身的时候,就抄起另一把木櫈快速的冲了上去,抓着木櫈对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就一顿猛砸。 显然中年人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是躺在地上,但他可并没有在那老老实实的接受初阳手中的櫈子。他一只手拿着短刀,不住的跟初阳手中的櫈子做着对劈!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撑着地慢慢的往上起着身。 虽然对劈的姿势是初阳占上风,可奈何手中的家伙不行。在跟短刀交锋到第三下的时候,初阳两手中的櫈子就只剩下櫈子腿了。 初阳看了一眼手中的櫈子腿,心想道:“再这么下去,没几下这櫈子腿也会被砍没了的!可这木櫈已经是这房中,自己能拿到的最好的武器了。” 只恨自己冒失,没做好万全准备,最起码去厨房找把菜刀来,也不至于弄成这样啊。 就这么一分神的功夫,男人手中的短刀便迎面向自己劈来! 这一刀躲是肯定躲不过去了,用手中的櫈子腿去挡也不行。男人的刀离自己很近,花櫈的腿却很长,到时候不等自己把櫈子腿伸过去,自己就已经被劈死了! 没有办法的初阳只能抬起胳膊来挡!虽然会受伤,但并不会伤筋断骨。 对方的确是全力的向自己劈来,而他的全力目标是初阳的左边颈动脉!正在下落的刀锋力量还没有到达顶点,只要在他的刀全力劈出之前,中途用胳膊挡下是不会受太严重的伤害的! 刀与臂相交,初阳的左胳膊上,撇出了一片血花! 虽然初阳胳膊被砍,但他并没有像常人受伤一样,捂着胳膊跑到一边又叫又跳的喊疼!他此刻忍着伤痛,右手紧握着被削尖的櫈子腿,刺向了持刀男子的心脏部位。 可对方哪能让初阳得逞,他急忙右手加力,把握在手中砍进初阳胳膊中还没有拔出的刀,狠狠地向初阳的手臂压了进去,伤口再度加深,鲜血再度流出! 这一刻,初阳甚至都能清晰的听到,自己骨头与刀刃摩擦的声音! 第三十五章 短刀櫈腿猛互劈 自杀也要弄死你 双重力道加载在初阳身上,又加上胳膊上的疼痛实在难以忍受,直接导致初阳根本定位不住男子的心脏所在。 櫈子腿刺出后力道虽然十足,但却只是从男子腋下穿过,只不过稍微给男子带去了点擦破皮的伤害而已。 一击不中,以免对方把自己整条左臂给剁下来,初阳只能躲,可根本躲不了。对方的刀是从上而下的砍自己,自己根本不敢顶着上!最后他也只能学这男人那样借力使力,紧贴地向后滚了出去。 初阳学男子滚地躲闪,对方也在学初阳紧追猛打。 滚地而出后,初阳还没有站起身,对方手中的短刀便已经向初阳迎面劈来! 初阳再次翻滚躲避着劈向自己的刀锋,对方也是紧跟其后,手中不断翻转着的短刀,紧紧的咬住连续躲避着的初阳,没有给初阳任何多余的喘息时间,而初阳唯一能做的,只能连续的翻滚躲闪。 初阳再一个翻身后半跪在了地上,瞅准时机,用最后的两条櫈子腿,死死地夹住了对方拿短刀的手腕。 这时候,短刀上那翘起的刀尖只离自己腹部不足半寸,甚至是隔着衣服,初阳都能清楚的感觉到刀尖上散发出的森森寒气! 刀尖紧紧的贴着初阳的肚皮,刀上散发着刺骨的寒气,令人在炎热的夏天都感觉身处极度深寒之中! 刀尖离初阳只有那区区半寸的微微距离,刚才的防守只要出现一丝的差错,初阳的肚子就已经被划开了,他甚至都能想象到自己肠穿肚破的惨烈场景! 半跪在地上,用两条櫈子腿紧紧的压着对方短刀的初阳,与同样半跪在地上,手中握刀正用尽全力要划开初阳肚皮的男人。 两人正在屋中对峙着,对峙着到底谁能压倒谁! 结果可想而知,是初阳败下了阵来,毕竟他是受了伤的,而且武器方面也差了不止一截。要是单纯拼力气的话,初阳可是很有能秒杀对方的把握,可这不是拼力气,而是在玩命! 就在刀即将刺入初阳身体的时候,初阳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之前上山斩杀恶虎时,在山林中与黄羽金翅雕的那场战斗。 眼看寒光闪闪的刀子就要变成红色的了,初阳不敢在做耽搁,他急忙把腰身后撤,拉开了短刀与腹部的距离。 紧接着就把手中那两条已经被削尖了的櫈子腿,直直的刺向了对方的胸口,就像在山上与金翅雕拼死那次一样。其中唯一不同的就是那次的长枪,换成了现在的木櫈腿。 本来是正在阻挡自己力道的櫈子腿突然被撤走了,导致正在发力向前推压的身体一下没控制住,竟直扑初阳而去。 迎接他的,正是初阳手中的櫈子腿! 虽然木櫈腿的长度不够,可现在这么近的距离绝对足矣。 这种有种自残的战斗方式,虽然能重伤或击杀对手,但自己也是很有生命危险!要不是被逼的到了必输的地步,打死初阳也不会把这方法拿出来再用。 对方拿的是短刀,自己手中木櫈腿的长度几乎是短刀的两倍还多,还够粗够尖锐,捅上两下绝对够对方受的了,而且是两根! 短刀锋利度虽然是自己手中木櫈万万比不得的,可它未必能给自己造成致命伤,在刀刚伤到自己的时候,相信对方已经没能力再继续划开自己的肚子了吧! 果然跟初阳预想的一样,刀子刚刚刺入初阳的腹部不足一分,也仅仅是给初阳的腹部划破了点皮而已。而初阳手中的两根被削尖了的櫈子腿,却已经狠狠的捅入了男人的胸膛上! 櫈子腿没有尽根没如,只是刺进了被削尖了的地方,但也能达到三寸有余的深度了!虽然这种伤不能将对方致死,但也是绝绝对对的重伤,足矣让持刀男子丧失战斗力了! 鲜血从两人的身上顺势流了出来,初阳松开了握着櫈子腿的双手退后了两步,手捂着正在流血的伤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像看死人一样在看着面前的男人。 短刀男人的动作没什么大变化,依旧半跪在那里,手中握着刚才刺入初阳腹部的短刀。刀尖上在滴答滴答的滴落着初阳的血液。 持刀男与跟初阳对捅前仅有的两点变化,就是刚才满脸胜利与骄傲的表情焕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惊讶与对初阳这种敢拿命跟你换命的人的恐惧。 还有就是外观的变化,刚才本是华贵靓丽的衣服上,已经沾满了鲜血,有初阳的,也有他自己的。最重要的是,与他胸口几乎成九十度直角的插着两根櫈子腿! 根据初阳的目测,两条櫈子腿估计是插进了男人的胸肋骨当中! 就这种像是定格了的画面,持续了一小段时间后,终于被持刀男打破了。 他扔掉了手中的短刀,颓废的坐在了地上狠狠地咳出了几口鲜血,双手抓住了插在自己胸膛上的两根櫈子腿,狠下心来猛地一下拔了出来! 鲜血当场狂飙,竟喷到了离他足有一丈半距离远的初阳脸上! 那男人抬起双手,在自己受伤的胸口部位一通狂点,然后他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大一小两个精致的小瓷瓶,拿起了那个小一点的,打开后倒出了两粒熟褐色的药丸,一张嘴便扔了进去并吞下。 继续拿第二瓶略大的。 打开后把瓶口朝向了自己受伤的胸口,这次里面倒出的并不是药丸,而是白色的药粉,食指敲着小瓶一点一点,慢慢的将药粉倒在了伤口处。 在白色的药粉倒在伤口上的时候,竟从伤口上升出了一层淡淡的白烟,而本来还在狂飙的鲜血,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奇迹般的停了下来!男人脸上的表情再次更换,这次先是倒吸一口冷气后,紧接着就变成了咬牙切齿的模样,显而易见是疼的。 他刚才被櫈子腿插进胸膛的时候,面部表现出来的也只是震惊而已,现在却是这模样,由此也看的出来这药粉带来的疼痛,不是一般二般的烈! 这下把初阳给看傻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在流血的腹部,心想道:“有没有搞错啊?刚才那么大,还在狂飙着血的伤口,竟然就被这么简单的点了几下,然后再撒点药就止住了?!这到底什么情况?老子拿命换来的结果就是这个?” 初阳就这么站在那,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在给自己止血,却不上前干掉对方。能干掉对方的机会明明那么大,而且这机会就在初阳的手里,但他却反人类的把机会丢给了对方,让对方恢复过来,并有机会干掉自己! 这的确是二加虎等于二虎的表现。 难道初阳真的是个半吊子?就这么傻了吧唧的把自己的命送了出去? 当然不是,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对方已经不行了,虽然他给持刀男造成的伤害远远不能致命,但那伤害足以能抹掉对方的战斗能力!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给自己的伤口做应急包扎才行! 已经止住血的持刀男抬起头看着初阳,眼中闪烁着一种不把初阳碎尸万段,就誓不为人的凶残光芒,眼底中竟还夹杂着一丝佩服与害怕! 这时候初阳也已经将伤口包扎好了,虽然还在流着血,但现在流的血甚至还没有破鼻子的时候流的多,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也要感谢他的挚爱——林琳。 初阳那次猎虎进阶行动结束后,带着满身的伤从山上回来了,看的林琳泪流满面心痛不已。她细心的给初阳包扎着伤口,并告诉初阳说这是她自己研究的包扎方法,这种包扎法透气效果足,就算大运动也不容易崩开伤口,可是很利于初阳这种待战之人的! 于是乎,初阳便从林琳那里学来了各种各样的包扎法,其中就有利于止血的,初阳也利用上了,效果果然非常的明显。 “小小年纪竟能有这等高深的修为,又加上对自己都能如此的残忍!你在敌人眼中造成的恐惧,绝对是厉鬼也不可及的!如若能顺利成长起来,绝对能在一方称雄称霸!”从两人开战到现在,一直是闭口不语,只是一味进攻的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话语里对初阳的欣赏与略微的佩服也全都表露了出来。 “咳!咳!”那人在说完后又猛地咳出了两口鲜血,然后双腿颤抖着,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初阳继续说道:“虽是强雄,可如若留你性命,必会对我不利!实乃可惜!可惜……” 初阳听后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 就在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这种进退两难的场景下,初阳咽了一口唾沫,站了起来后开口说道:“我想老兄你是搞错了吧,就你现在这种状态还要杀我?你自己能不能保住命都悬,还扬言不能留我性命?也亏你能说出这些大言不惭的话来。对此,我无话可说,只有一个字——服!对了,冒昧的问一句……您贵庚啊?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要脸?” 面对初阳的冷嘲热讽,男人并没有生气。只是嘴角上扬轻声的笑了起来,他现在的表情与胸口那两个触目惊心的伤口放在一起,看着实在别扭。 “呵呵……年轻人,莽撞。熟不知青天之上还有苍天,人海之外还有他人?”面对初阳的嘲讽,男人非但不怒,还倒过头来讽刺着初阳的无知与狂妄,就像还没有受伤一样的站在那里。 虽然他的嘴角还是在往外流着鲜血,可蛇本将死亦能置人于死地,瘦死的骆驼终究是比马大,就算他受了几乎能致命的创伤,也是不能把他当做软柿子随便捏的。 初阳虽然知道此人绝对不可小觑,但那只是他受伤前而已,现在对自己造成不了任何的伤害。甚至认为对方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自己想剁便剁,想砍便砍! 现在这处境,初阳的确是有些狂妄,有些自大了。 第三十六章 瞎猫碰上死耗子 不知是福还是祸 “哈哈哈哈哈!”初阳仰起头狂妄的笑着,他现在的感觉就好比手握天下亿万性命的死神,突然听到一句要杀掉死神的无稽之谈一样。 初阳现在就好比死神,而面前男子就是那个口出狂言,要杀掉死神的白痴。 现在,死神的一根小拇指稍稍动一下,就能轻松加愉快的捏死白痴,而白痴要干掉死神,却成了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幻想。 初阳在狂笑过后,用笑的已经几乎睁不开的双眼看着持刀男说道:“门被驴踢了吧?你被门挤了吧?你谁呀?” 手中已经没有刀子的男人,还是像刚才一样的在那笑着,就像刘邦笑项羽,孔明笑仲达那样的笑着初阳。 男子伸出左手把嘴角的血迹擦干净后,又伸出了右手在自己左胸口受伤处抹了一把,把沾满自己鲜血的右手手指伸到了面前,他慢慢的张开口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手指上的鲜血。 万分邪恶的场景,万分邪恶的表情!就像在阐述一个事实:他,才是那个手握千万性命于生死的死神! 尝过自己鲜血的男人低下了头,脸冷笑了两声后抬起了头,并伸出舌头勾了一下嘴角残留的血迹后说道:“哼!无知小儿也敢问本将军名讳?!” 那人又一边用手捂着半边脸,一边冷笑着继续说道:“哼哼,也罢。告之汝亦无妨,也免死后于阴曹地府之下,秦广王问起杀汝者为何人时,却不知是答何名何姓......” 不等他说完,初阳便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区区一山野莽夫,竟也敢自称为将军?哈哈哈哈!真个是笑死人了!”初阳一见男人要道出自己姓名,正要洗耳恭听,谁知听到的竟然是一句本将军的自称。 一个连杀手都算不上的杀手都敢这样了,这可差点把初阳笑破了肚皮。 “你要是都成将军了,那小太爷不得是天下帝王?哈哈哈哈。”初阳对着男人不住的冷嘲热讽。 在一阵大笑过后,初阳那“爽朗”的笑声突然停止,以一副对整个过程终于了然了的表情,突然双手抱拳,面容严肃又略带恭敬的对着男子说道:“晚辈愚钝,方才不明所以。现终于明了足下之良苦用意,其实足下并非想真个手刃晚辈于此,而是想……笑死晚辈!晚辈说的可对?” 这本来是义正言辞的话语,可到了后半段还是变成了嘲笑。 这本来让人以为初阳终于开窍了,终于明白自己的大概了。可谁知道初阳竟然说出那么草蛋的话来,持刀男也是有些愤怒的盯着初阳,直想骂他一句:“小砸碎!” “噗,哈哈哈哈……”本来是在憋着笑,正在严肃的发表着自己的感慨与透彻。 这本来是一句非常简短而又明了的话语,可在初阳看来那简直是长过长江,远过大洋。因为他是在憋着想要大笑的心情下说出来的,这一憋几乎能给他憋出内分泌失调。 说完后,笑完后,冷嘲热讽完成后。初阳用手臂擦着双眼中流出的热泪,里面有可笑的泪水,还有感动的泪水。他感动的是像对面这种要模样没模样,要势力没势力,要实力……实力还是有一些的。 就这种纯屌丝也能说出这种逆天的话来,初阳能不感动吗?反正热泪盈眶这种形容词,已不足以证明初阳对持刀男真挚的崇敬,与强烈的感动之意。 就在初阳想继续笑话对方的时候,对方说出了一句话彻底的打乱了初阳的思路,让初阳像根木头一样的杵在了那里。 他冷笑了一声说道:“哼哼,小儿千万记住,万不可在秦广王问时忘记本将军名讳。吾乃前楚国大将军,现麒麟寨寨主,郑!瑞!” 初阳一听是那个杀人魔郑瑞,有了一丝的心慌,但还是在短短的时间内稳定了下来,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慌张来,最起码也要做到输人不输阵! “哼!你说是就是?”初阳像是不想让自己相信一样,对郑瑞反驳道。 “呵呵,无知小儿可认得此物?”郑瑞见初阳不相信,便把上衣一脱,露出了一身菱角分明的腱子肉。 同时转过身,背部露出了一个墨绿色的麒麟。那麒麟纹的活灵活现,又随着郑瑞抖动的肌肉就像在那云间奔腾一般,恍惚间竟让人分不清那到底是刺青还是实物! 初阳本来是不可能认识郑瑞的,但这青云县可就没人不知道郑瑞了!初阳也因为听了仲德的诉说,因为刺青在家乡没有,所以特意在“学习”的这段时间里,旁敲侧击的去打听了下“刺青”是什么,又专门找到给人刺青的店面,打听了下郑瑞。 根据别人的指引,初阳找到了一家还算大的刺青门店,上前敲了下门道:“小生讨饶了,敢问老师傅,此店能纹麒麟乎?”初阳跟店里一位正坐着,有六十多岁的老者打听道。 “能纹,麒麟像样数繁多,公子且来选取纹何等造型。”刺青师傅以为来生意了,连忙上千招呼初阳,并拿出一本画册让初阳前去选样式。 初阳低头翻看了一下画册,画册是每一面有一幅图案,带有麒麟的画像共占据了十二页,总计二十四种。 “竟如此繁多,这让我安能找得?”初阳惊叹道。 初阳指着画册上的麒麟,对老者问道:“听闻麒麟寨主郑瑞身上也纹一麒麟,敢问师傅可知是哪一般?” “不在此画册中。”老师傅见初阳并不是来做生意的,顿时就没了兴趣,再加上初阳还提了句人人得而诛之的郑瑞,更是感觉火大,嘭的一声大力合上了画册,冷冷甩了初阳一句后就要回里屋。 “老师傅且慢,实不相瞒,我打听此贼不为他求,只为斩杀此贼,好与白河村百余口性命雪恨!”初阳见刺青师傅有些不待见了,没办法之下就说出了实话。他不需要知道这位刺青老师傅的为人值不值得托付,更不怕他会告密,如果会,那更好,省的自己去找了。 老师傅一听这话,本已背转了的身子突然来了精神,急忙转了回来,激动不已的问初阳虚实道:“所言当真?” “若有虚假,天人共戮!”初阳斩钉截铁的说到。 “好,老头子信得过公子!”刺青师傅双眼有些发红,虽然不是同村人,但却都是同胞!自己同胞被害,安有不怒不悲之理?! 老师傅简单的擦了擦双眼,说道:“纹麒麟者虽是常见,多数也不易认得,可那厮所纹麒麟却是极易辨认。那麒麟为墨绿色,双目点红,状似落山虎,蹄下踩乌云,纹的是栩栩如生,其随身动时,更是似活物一般!且听过有此种麒麟刺青者,当郑瑞一人耳!” ...... 短暂的回顾完了下午的经历,初阳基本确认了面前男人的身份。 真......真的是郑……郑瑞?是那个前楚国大将军,现麒麟寨寨主的郑瑞? 其实初阳在第一次听到对方自称是郑瑞的时候,他就已经相信了,为什么会信?很简单,同名同姓的人这世界上数之不尽,但即同名同姓,又同为前楚国大将军,现麒麟寨寨主的就不会有了吧?! 更何况郑瑞又不是什么名师良将,甚至在常人眼里就似粪坑腐蛆一般的存在,所以根本不可能有人会冒名顶替! 虽然心里已经十成十的信了,但还是像安慰自己一样的反问着郑瑞,就希望他说‘其实自己刚才是开玩笑,其实自己根本不是郑瑞’。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非但没有如初阳所愿,反而拿出了十足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身份。脱衣服,亮纹身,那栩栩如生似活物一般的麒麟纹身,不正是郑瑞那厮的特有吗?! 现在的初阳已经彻彻底底的定在了当场,没有一点的表情、行为与话语,只是定在那里,像木桩一样的定在了那里。 为什么不动了?是惊的!是怕的!惊这个视人性命如蝼蚁的恶魔!怕这个能生食人肉的变态! 可郑瑞明明已经受致命重伤了,还怕什么?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就算他受了重伤,也抑制不了对他内心的那份惧怕。就好比你明明是准备下水捉鱼,而且也捉到了,当兴高采烈的一把将其提出水面的时候,却发现抓在手里的不是鱼,而是蛇! 就算那蛇不是毒蛇,而且也没咬你,但你敢说自己不害怕吗? 郑瑞转过身后,看了一眼初阳那发愣的神情后微微一笑,双腿一蹬就向站在原地发愣的初阳冲了上去。 面对状若奔雷的郑瑞,初阳还是没有一丝反应,他只是在想着:“郑瑞,那个生食人肉!活饮人血的畜生!那个残杀文颜诺父母,该剥皮抽筋的杂碎!那个在十九年前血洗白河村,该千刀万剐的人渣!那个手沾万千生命鲜血,该五马分尸的杂种!现在,他……就在我的眼前!” 虽然上午豪言壮语,盘算给文颜诺、给白河村百十口性命报仇。可那也是得在有打算,有预备的情况下才行啊。这突如其来的杀了出来,还是在自己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初阳甚至都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了。 郑瑞可没有给初阳遐想的时间,理不清头绪那是你的问题,而我的问题,只管送你去死! 他冲到初阳面前后,便凌空跳起一个转身,狠狠地一脚蹬在了初阳的胸口上。 这还没完,郑瑞在半空一个翻身头部向下用双手撑地,抵住了身体下落的冲势。这时的初阳双脚刚刚离地,还没被踢出去。郑瑞用双腿夹住了初阳的脖子,双臂一用力使身体一转,便把夹住的初阳给甩了出去,砸倒一片桌椅。 初阳被郑瑞这突如其来的两招打的着实不轻,仰面躺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鲜血,吐出的鲜血覆盖了初阳的半个面颊。 郑瑞可不像初阳那么仁慈,还给他时间止血。他可不想给初阳任何的喘息时间,就在初阳刚落地的时候,郑瑞便从地上跳了起来,继续奔向躺在地上喘息的初阳。 到了离初阳不足半丈距离,郑瑞上身弯了下去,一个翻滚骑到了初阳的身上,抓着初阳的脖子把他上身提了起来,然后借着翻滚的冲劲,伸出右腿一膝盖便顶在了初阳的鼻梁骨上! 鼻子被郑瑞的膝盖顶了一下后,初阳的鼻血似爆开的水泡一样四溅,这一下差一点把初阳的鼻梁骨打断!因为鼻子被撞击,眼泪也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郑瑞还是不给初阳喘息的机会,在一个翻身后站在了初阳的脚处。双手抓住初阳的脚,便把初阳头朝下脚朝上的提了起来。提起的同时双手轻轻往上一抛,双手抱住了初阳的腰部,然后自身一跳双腿夹着初阳的胸膛,向地面加力的撞了下去! “砰”的一声响,初阳在这双重加力的情况,以头部朝下的姿势给砸在了地上! 第三十七章 反复思琢回本我 三激郑瑞怒火烧 经受了这连番多次的击打,初阳没有再吐血,他甚至觉得自己也没有多少血可以吐了。 郑瑞没有再继续了,久经战场的他很清楚,连续受到这样的摔打,没有任何人能有力再爬的起来!脖子上、头上的骨头,相信都没有几块完整的了! 像初阳这种还能喘气吐血的,已经算得上凤毛麟角了。 郑瑞坐在了地上,刚一坐下便“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毕竟本身也是已经受了重伤的,又强行运功用力,典型的伤上加伤,看来现在的郑瑞,也不比初阳好过多少。 初阳没有动,郑瑞也没有动。 “哈哈哈哈……如今小儿还敢狂妄?方才那高昂的士气哪里去了?那攀天的斗志哪里去了?那无比的狂妄又哪里去了?”平息了一下气息的郑瑞坐在那里,大笑着,讽刺着躺在地上的初阳。 初阳没有回话,其实也没多少力气让他回话了,他现在只能以那种进气多出气少的模式,在那里哼哼着。 虽然说不了话,但丝毫不阻碍内心的波澜:“难道这龙吟凤鸣,便是我外出闯荡的终点不成?难道这便是我跟琳琳、师父、爹、娘他们许诺的结果不成?难道这便是我昨晚立志,从军为国民的誓言不成?……如果刚才我不癫痫,在把郑瑞打成重伤的时候,不给他疗伤的机会直接将其斩杀,也不会沦落至此......斩草留根,果然后患无穷......” 思绪千百转后的初阳叹了口气,便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就在初阳打算对这个流连忘返的美好世界放弃的时候,在初阳的脑海中,闪现出了一个自己完全没有记忆的画面。 入目是一个炎炎的夏日,头上的太阳在那里发疯一般的炙烤着大地。 再往远处看,有一个不大,甚至有些简陋,但却非常整洁的房子。 房前有一颗一人抱的垂杨柳,在柳树的树荫下坐着一个老人,老人双手抱着一个六个月不到的小孩子,老人在那开心的笑着、逗着小孩玩耍。小孩儿被老人逗得“咯咯”直笑,边笑边留着鼻涕,老人见到又伸手给小孩擦鼻涕。 小孩不让,一把揪住了老人那有些花白的胡子,疼的老人“哎呦”一声,但他并没有责备小孩一字一句,他还是在那笑着,笑着。 “那个人,不是爷爷吗?他手里抱的小孩是谁?是我吗?我怎么完全没印象?” 就在初阳疑惑的时候,从远处又慢慢的走来一个人,正是他的父亲方明远。他走到了爷爷的跟前,上前问安后便抱起小孩,既怜爱又生气的说道:“不乖了捷儿,怎么又在揪爷爷的胡子?” “原来真的是我……” 画面来回变化,终于,初阳一直目视的小孩长大了,长成了一个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儿了。 目睹着这一切,又再一次回味了自己二十年来的亲情与友情。 同样又经历了一次天夜森林中,与金雕撕斗,与恶虎拼杀的震惊场面。 完完整整的“回顾”了自己这二十年来的所有点滴。 这时耳畔也像是有人在跟自己说话一样,一段听似真实,实则飘渺的话语: 千世豪杰今世雄, 手刃匪敌于掌中。 怎可未殇心先死, 看我助你破山峰! “这声音是谁?可是,呵呵,我已经无法再去探索寻求了……” “爹、娘、爷爷、师傅,恕孩儿不孝。还有林琳姐,我对你不起……”初阳已经对死亡发出了召唤,并不是死亡在召唤他,而是他已经对能继续活着,没有了半点的希望。 人身虽残,意志尚坚,其人远胜常人。而人身未死,心却先亡,还不如早夭! 初阳紧紧地抱着林琳,用手指着门外小水塘中,爷爷种植的那颗荷花道:“你看到那株荷花了没有?现在正是它盛开的日子,也是我走的日子。你就这样数,这荷花就这么开两次,我就回来了。到时候我肯定用八抬大轿,把你风风光光的娶进我方家门。” 这是初阳脑海中最后的画面,他怀抱着自己的挚爱,也是自己最后的幸福时光。 ...... 对呀,我还要回去见等我两年的琳琳,我还要八抬大轿把她娶进家门,我怎能就此死去! 爹娘已近中年,还未曾享过儿子带来的好日子,我怎能就此死去! 爷爷头发胡须皆成雪白,我怎么能不尽孝道,就此死去! 师父培养我十多年,还没有见到我光辉的时刻,我怎能就此死去! 我还没有光宗耀祖,怎能就此死去!!! 同时内心中又想起了这二十年来经历的种种。 其中痛过,笑过,迷茫过。苦过,甜过,生死间走过。小半辈子的经历什么都有过了,但是,惟独没有放弃过!!! 自己度过的这二十年中,不论是习武的时候,还是修炼的时候,都遇到过或多或少,或大或小的挫折,可是不管前进的道路有多难,从来都没有萌生过放弃的念头! 难道今天因为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伤,这微不足道的痛,就要放弃自己的生命与理想吗? 绝对不能! 就算死,我也不能死在这龙吟凤鸣当中!就算死,也不能死在这人神共愤的杂种手中! 不错,这世上没人能左右小太爷的生死! 本来几乎已经没有气息的初阳,在这一刻愤怒的睁开了双眼,丹田中本来沉寂的元气在这一刻澎湃而生!眼中的怒火犹如实质的火焰一般,燃烧着初阳双眼所看过之处!最后,眼中的杀气与怒火融合在了一起,死死的望向了郑瑞那双沾满鲜血与生命的手上! 已经收拾掉了初阳,正坐在地上平缓气息,顺便止血疗伤的郑瑞,没来由的感觉脊背一凉。一股寒气从骨髓深处,决堤般的迸发了出来。那感觉就仿佛身处狼穴当中,正被千百只饿狼那幽绿的双眼盯着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郑瑞本能的惊叫了一声,快速的睁开了本来是闭目养神的双目,双眼快速的在整个房间当中扫荡者,在寻找着那个给自己带来寒意的源头。 郑瑞仔仔细细的寻找完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并没有找到那种给自己带来危机感的敌人后,他就把目光放在了正躺在地上喘息的初阳身上,他冷笑一声说道:“本将军常年征战沙场,手刃敌将兵官无数,自身所持杀气更是能让敌手如山压背!方才那能让本将军胆寒的杀意……哼哼,料想也非小儿所为!” 郑瑞的一番话,即像是在自吹自擂,也像是在为自己的后怕而打气,实在非当事人所能琢磨。 躺在地上的初阳听后,也是跟着郑瑞冷笑了一声,他使劲向后仰着头看着郑瑞说道:“将军之强悍晚辈早有耳闻,能见真容当属三生有幸,然,更临将军亲手‘赐教’,如此也不枉晚辈费尽万苦,爬出那天断之山。” 在现在初阳确定了自己的内心后,眼中的郑瑞,就是一个将死之人了,既然是个将死之人,他也不怕把自己的秘密讲出来了。 因为,最能保守秘密的,就是死人! 听完初阳的话语后,郑瑞也是没反应过来,直接像木头一样的呆在了当场。他发呆并不是被初阳那番像是恭维的话给激动的,而且初阳所说的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他都没听进去,郑瑞是在惊讶初阳在受到了那么狠烈的打击后,竟然还有能力说话! “这厮受如此致命捶打后,竟还能口吐人言!生命竟这般顽强?!莫不是妖精不成?”郑瑞的心都拧到一块儿去了,平常人打架,只想把对方打到而已,完全不知道哪里是死穴,怎么做会让人不死也重伤。 但郑瑞可不是平常人,一个常年刀口舔血,又拿杀人当娱乐的主,他可完全清楚刚刚对初阳的那一通击打,会给初阳带来什么后果! 初阳看到郑瑞的神情后,嘴角忍不住往上微微一翘,轻声一笑后便活动了起来。本来仰躺着的身子一翻,变成了趴着。从趴着又变成了半跪着,最后半跪着的身体在颤抖了两下便站了起来! 虽然初阳所受的重伤让站起来的他浑身在发着抖,他的腿也在颤巍巍的支撑着那风一吹,就能倒下身体,但是他以行动来证明,他做到了不抛弃自己的理想,不放弃自己的生命! 郑瑞不愧是做过大将军的人,在震惊当中短短的分神后,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的思维能力。他在初阳站起来刚稳住略微颤抖的身体后,也跟着站了起来。 郑瑞站直身体后,竟用一种略带满意外加欣赏的眼神,在盯着初阳上下打量,直看得初阳浑身发毛,在实在是受不了的情况下,忍着伤痛走上前,对郑瑞深深地鞠了一躬。 郑瑞见到,以为初阳这是服软了的时候,初阳接着蹦出了一句无比讽刺的话:“将军莫要如此!晚辈虽未身缠万贯钱财,也尚未统领百万雄兵,正是缺钱缺势之时,但也绝做不出为谋取钱财势力,而出卖灵魂,出卖肉体之事!还望将军自重!” 说完然后又是一鞠躬,这行为就像是在进忠言,导向善一样...... “哼哼,小儿真个好生狂妄。方才将死,于鬼门关前徘徊一回,幸的并无生命之危,才能好生站于本将军面前,与本将军对话。如今非但不知悔改,狂妄嚣张之气还只涨不降。要想于当今世上存活,万万不可以此为本啊!”郑瑞本来对初阳升起的那一丝满意与欣赏之情,在初阳的一通胡言乱语之下,变得荡然无存,只留下对他满腔的憎恨与怒火。 他现在最想干的就是把初阳的嘴给缝起来,然后再撕开,最后再缝起来! 因为郑瑞以前的那些勾当,想想头皮都发麻。为了点利益能屠杀整村,为了填饱肚子,甚至都生食人肉!这给初阳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当知道那个隔壁房要杀自己,也是自己要杀的那个人就是郑瑞的时候,初阳是完全缓不过神来了。 甚至一度放弃了抵抗,不过初阳好歹也是个几经生死的主了,思维几经周转后也回复了以往的神态。 不管你武艺再怎么强悍,心理再怎么变态,但你郑瑞终归是个人! 第三十八章 莫名其妙进三阶 反客为主虐郑瑞 “哈哈哈哈,将军说的是,这也是晚辈的意思!其实将军也不能怪晚辈无理,晚辈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如此,从来都是何等难听话语,对何等难堪之人。像将军这似饕餮般丑陋之徒,晚辈当然得对上相应话语来迎接!不然晚辈实无颜面存活于当世矣!”初阳一边对郑瑞摆着手,一边对他笑着说道。 本来同样笑着的郑瑞,在听完了初阳的话后,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转而换之的是难以平息的愤怒! 二十年前自己是大将军,连大王都要礼让三分,大将军被罢免后,虽然落草为寇做起了土匪,但那也是一山之主!自己的狠辣手段何人不知?哪个不晓?这几十年间,两种身份当中,遥想自己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窝囊气,谁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竖子!大胆!!!”在实在是忍无可忍的情况下,郑瑞终于动手了,他往旁边一滚身,拿起了地上的短刀。他要把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种彻底剁碎,连渣都不剩! 郑瑞如疯狗一般的冲向了站在自己跟前,离自己不足一丈的初阳。 本身两人的距离就非常近,而且初阳重伤在身,虽然现在看着是活蹦乱跳跟没事人似的的,但了不起也是个回光返照而已。郑瑞相信自己的这一招先发制人,一定能让初阳无从应辖,从而打初阳一个措手不及! 怒火中烧与人对峙时还能理清路数,分析的头头是道,不得不说郑瑞这人的确心思缜密。 可想法是好,现实是坏。 就在郑瑞的刀即将砍在初阳脖子上的时候,另郑瑞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初阳瞬间消失了! 而郑瑞本来是想一刀将初阳置于死地,所以就用尽浑身的力气将刀劈了下去,可没想到因为初阳的消失而打了空,一下没收住力扑倒在了地上。 因为是正面摔倒,又无巧不巧的碰到了胸前的伤口上,刚刚止住的鲜血又一次流了出来。 虽然郑瑞的胸前正在疯狂地飙血,可他没有心情去管那些了,他现在只想知道初阳的去向。甚至连起身都没顾上,直接就趴在地上,抬着头四处的张望着,寻找着初阳的身影。 这个明明已经身受重伤的小子,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不见? 就在他趴在地上寻找初阳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了初阳的声音:“将军真个好生威武!竟能做出这般高难度的疯狗抢屎行为!晚辈对将军的敬仰简直是芝麻开花,更上一层!” 在郑瑞发现初阳的踪迹后,直接扔掉了手中的短刀,就像变成了真的疯狗一样,不用双腿,直接四肢着地,疯狂又快速的转过身,猛的扑向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初阳!在到达初阳身前后一跃而起,双掌变爪对着初阳就是猛撕猛挠! 初阳一个闪身躲过了迎面而来的利爪,郑瑞抓向初阳的双爪因为初阳的闪身而撕在了墙上,墙壁直接被郑瑞那强而有力的双爪,直接给抓出了八道交叉地长槽! 跳出郑瑞的攻击范围后,初阳回头打量了一下墙壁上那八道触目惊心的长槽,说道:“虎爪!”这本来是一种很容易让人辨认的拳法,但经郑瑞的施展后,竟变得有些另类,变成了以四肢着地的进攻施展方式。 本来初阳还有些纳闷,这是什么功夫?当他看到那触目惊心的八道凹槽的时候,初阳便确定了,拳脚上能造成这种伤害的,绝对非虎爪所不能为也! “想不到小儿还有点见识!”郑瑞不跟初阳闲聊,只是以不否认的方式,回答了初阳的问题。然后就次再度冲到了初阳的跟前,跟初阳挥舞了起来。 再冲到初阳跟前后,这次郑瑞不再是四肢着地,而是两腿,双掌也不再是两只虎爪。只有左手是五指大张的虎爪,右手却变成了五指并拢的尖锥。这一改变不失虎爪拳的霸道与力度,更是加进了柔韧与敏捷,让郑瑞的拳脚实力上升了不止一个层次。 “虎鹤双形?好厉害!”初阳便卸掉郑瑞的拳法,便叹道。 与郑瑞的虎鹤双形过了三招后,初阳心里便有了些底,正应了那句话,‘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直接微笑着对郑瑞说道:“你刀法确实了得,但拳脚上却是不足。”一句话,直接推翻了刚才的那句好厉害,甚至有些讽刺的意味。 其实郑瑞的虎鹤双形并没有初阳说的那么不堪,应该说非常老练!只是在初阳的眼中很一般罢了,毕竟初阳是在黄羽金翅雕的那双利爪下存活下来的,郑瑞跟金翅雕对比起来,确实是差了点火候。 不光差点火候,甚至可以说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简直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以此比较起来,初阳当然不会放在眼里。 初阳边说着话,边游刃有余的迎接着郑瑞那强悍的攻击,跟方才被郑瑞痛打的那个初阳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在一通强攻猛打不见成果的形势下,郑瑞心火更是大燥。本来帅气漂亮的虎鹤双形完全没有了章法,最后直接变成了没有套路的挥拳猛打! 虽然没有了套路,但郑瑞拳头上的力量与速度却没有减少,反而有些增加! 面对郑瑞的拳头,初阳只是轻松的伸出手,一挡、一撩便全都轻松地化解了,他看着郑瑞双眼中的怒火,冷笑一声说道:“哼哼,实在是太慢了!箭矢我都抓得住!更何况区区拳头!” 因为初阳的嘲讽,郑瑞的思路有些不在斗争上了:“我俩都受了伤,而我受的只是重伤,又有上等金创药止血疗伤,虽说只能恢复个两三成,但好歹也能继续缠斗。可这小子受的可是致命伤!虽然不会立即致死,但也等于躺棺材里就露个头了!可这小子非但不死,还能爬起来与我再战,而且攻势竟不见少减!我杀人无数,却对此情此景未闻未见。这怎么会?这怎么会?!这到底怎么回事?!?!” 郑瑞本来对自己所出的杀招是自信满满,可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份自信反而害了自己。 由于对初阳久攻不下,郑瑞心情就变得越来越着急,越着急就越想初阳为什么受了致命伤却不死,而且还能跟自己酣战,而越是想不明白就越是烦躁,烦躁到最后的拳术是彻底没了章法。 因为怒火攻心导致血流加速,更直接导致了胸前伤口的崩裂,鲜血似泉眼般流出。 可已经半颠半狂的郑瑞却对此全然不顾,他现在脑中只回荡着一句话:“他不可能是不死之身,一定要打死他!他不可能是不死之身,一定要打死他......” 在郑瑞疯狂了一刻钟以后,飙血的郑瑞没怎么样,初阳倒是先受不了这种疯狗一般的攻势了。 抓住空隙,伸腿一脚把面前的郑瑞给蹬了出去,大口喘了口粗气后对郑瑞骂道:“老小儿,如此全力挥打一刻钟,竟不知疲累?胸前创伤竟不知疼痛?吗的!尔等畜生界皆是如此吗?” 郑瑞被初阳蹬出去后,也没有了再爬起来继续跟初阳对打的能力了,因为这一刻钟疯狂的对打,已经令他体内的血流的差不多了。 最后郑瑞还是强忍着伤痛从地上爬了起来,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了一把倒在地上的案几面前,他如风烛老人一般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把案几扶了起来,也不顾桌上流满的菜油,就如释重负一般一屁股做了上去。 从地上爬起来再到扶起案几,这本来是简单平常的两个动作都给他累的够呛,郑瑞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刚才心智疯狂不顾后果的郑瑞,因为初阳一脚也给踢回了现实,也终于认了,确实治不了初阳。 似瘫痪了一样的郑瑞胳膊支腿,坐在案几上,抬起头用已经有些散光的双眼看着初阳,有气无力的说道:“想不到小儿竟有这等浑厚实力,难怪会如此狂妄。这次,是本将军看走眼了......” 初阳也走到了郑瑞的旁边,但他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郑瑞跟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鄙视的看着郑瑞说道:“老小儿难道真个不知?方才我与你在那恭维来恭维去的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与你调情不成?!哼哼......哈哈哈哈!只为了巩固进阶后的心神元气罢了!” 本来神色暗淡,双眼无神的郑瑞听后满脸的惊讶,双眼也充满了震烁。 他低下头叹了口气,又抬起头看着初阳问道:“小儿……哎......公子现在何等阶级?” 在知道打不过自己后,连对我的称谓都变了?哼哼,畜生果然是畜生! 初阳斜眼瞅了郑瑞一眼,冷哼一声说道:“晚辈不才,方进三阶!”虽然初阳的话语听起来像是在谦虚,一副不敢当的样子,可郑瑞很清楚,他这是在讽刺自己。 郑瑞的眼中再一次喷出了怒火,他愤怒的看了初阳一眼后,又不得不闭上了眼不再看初阳。没办法,谁让他已经打不过初阳了呢?最后只能实行眼不见为净的路数了。 “想来本将军,已是二阶巅峰高手,杀方才的你简直易如反掌!可谁知造化弄人,竟无巧不巧的将你‘打入了’三阶之境!如此也能证明方才那令人胆寒的杀意,的确出自你手了!”郑瑞闭着眼有些沮丧“原来,这便是你‘起死回生’的缘由......世间万事,果然皆因果造化......” 习武之人体内元气流通,而元气乃是天地之间的正气!进阶时,天地元气大量混动至武者体内,而这进阶之气,更是正气当中最纯正的灵气!灵气一物,少,则通二脉,多,则能回生! 郑瑞输给的并不是初阳,而是输给了天地之间的恩罚!不冤! 第三十九章 刀锋吞吐撵蛇信 锋芒挥出斩麒麟 “我本是江河行地初级之境,不想被将军一通打杀过后,竟直接进入三阶初级!嘿嘿,此天命矣。”初阳得意洋洋的说道。 虽然只是二、三一线之隔,可这一阶之差就远远不是一个层次。一数之多所能代表的,那就是实力的象征! “呵呵,看来……天要你死,你不得不死啊!”郑瑞彻底的颓废了,不由得发着感慨,如同自己看透了生死。现在的郑瑞就像刚才初阳将死时候的心态一样,对活着二字,只能是望尘莫及的梦想了。 初阳直接否决了郑瑞的话语,言道:“错!并非天让你死!而是,我、让、你、死!”说的时候就像怕郑瑞听不清一样,更是直接将‘是我让你死’加了重音。 没有了嬉笑的脸皮,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与愤怒。严肃是因为自己要再亲手结果一条性命,而这条性命也正是自己愤怒的缘由——郑瑞一生的所作所为! 郑瑞费力的从案几上站起了身,凄惨的一笑后说道:“呵呵,既然如此……”说话的同时拿出了几根银针,快速的扎在了自己头上的几处穴道上。 头上顶着银针的郑瑞一改刚才的虚弱神态,对自己生死完全任宰任割的坦然也荡然无存,看来一切都是为了骗初阳,好让他放松警惕的假象而已。 他一脚踢开了刚才坐着的案几,奋力向旁边一跃,目标是刚才丢到地上的短刀! 郑瑞落地后一把抓起了自己刚才战斗时丢掉的短刀,心想道:“方才没用此刀杀汝,实乃天大错事!现在将之还与汝!” 富含杀伐之气的双眼,紧盯着初阳的动向,集尽全身仅存的力量,将手中的短刀奋力的扔向了初阳心脏的位置! 飞来的短刀是由一个二阶巅峰之境的高手,用尽全力扔出来的,刀上的力量与速度绝对非常人所能接下! 可现在的初阳已今非昔比,在他眼里,就算是全盛时期的郑瑞,那他扔来的短刀又能把身为三阶的自己怎么样?更何况你还只是一个将死的‘二阶巅峰’呢? 初阳不闪反攻,双腿一蹬冲向了向自己迎面而来的短刀。 见到了初阳的行为,郑瑞更是高兴:“作死!” 就在郑瑞为初阳的寻死做法感到高兴,也是短刀的刀锋即将与初阳直面碰撞的时候,初阳身体一晃以单脚着地,就跟陀螺一样身体旋转而不倒,身子一歪就将飞来的短刀躲了过去! 躲过短刀后的初阳不作停歇,一边向前冲一边向后伸手虚探,头也不回的就一把抓住了飞驰而过的短刀刀柄,而后向上奋力一跃,跳到了郑瑞的头顶上。 初阳的跳跃在即将接触房顶的时候,突然在空中一翻身,头部向下,双腿用力一蹬房梁,直冲向了身下的郑瑞。 两人身体即将相碰时,初阳身体一旋,伸手一掌打在了正抬着头观望初阳动向,还没来得及低头的郑瑞下巴上,从手上便传来“咔嚓”的骨裂感!郑瑞被初阳凌空一掌打中,连血都没来得及吐,就在地上翻转着滚了出去。 初阳在空中身子一翻便站在了地上,冷漠的看着郑瑞道:“后悔自己生前的所作所为吗?” 飞出去后摔在地上的郑瑞,吐出了体内为数不多的两口鲜血,其中还夹杂着断牙碎骨!因为下颌骨被初阳一掌打断,言语吐字也不利索了:“后悔?我后悔刚才没有直接杀死你!而是给了你喘息的机会,让你直接晋升了三阶!” 虽然口齿不清,但依然掩盖不了郑瑞此刻心中的懊恼与悲愤!悔不当初,真不该给初阳喘息的时间!如果不多做废话,先不管自己的伤势,而是先上前结果了初阳的性命的话,怎么可能还会是这般结果? 怪只怪对自己的手法太过自信了...... 初阳双目一眯,大喝一声道:“晚了!” 暴喝一声后,初阳手腕一紧,手中的短刀喷出了青绿色的光芒,那青芒足有一丈之长!本来只有三十公分长,普普通通的短刀,在这一刻看来就像是加大型的***一般,宽大厚重且又不失锋利! 郑瑞眼中闪烁的惊讶与满脸的害怕,顷刻间被荡漾的青光所覆盖…… 初阳右手紧握着似蛇信一样吞吐着青芒的短刀,由左下至右上一挥!青芒便似流光一样,从郑瑞身上透过。而郑瑞只觉的眼中青芒一闪,等抬起胳膊来挡的时候,初阳早已对郑瑞挥砍了两刀并收刀而立。 看着跪在自己身前,满目惊慌脸上汗如雨下的郑瑞,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两刀……为了十九年前,你于长马镇白河村中,残杀的那双父母!” 郑瑞没有说话,他只是颤抖着伸出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可刚刚擦完,脸上再度被汗水覆盖!现在他的汗水就像泉眼一样,在永无止境的流出! 这不止的汗水不是疼的,更不是热的,而是一个二阶之人被一个三阶高手的杀伐之气所压迫的!这种压迫感不止令郑瑞流汗,不止还怕,甚至连简单的呼吸都异常困难! 郑瑞并不气馁,连续的擦拭着脸上不住滚落的汗水。 初阳也没有闲着,他也在继续着他的作为。离郑瑞足有半丈的距离,却用手中只有三十寸刀锋的短刀,不断的向跪在自己身前的郑瑞挥舞着、劈砍着! 本来因为距离远,根本够不到郑瑞身体的短刀,在即将粘上郑瑞身影的时候,青色的锋芒便像被遮住的油灯瞬间得到释放一般,将烛光尽数激射了出来! 在青芒划过郑瑞的身体以后,便又像是油灯再度被遮盖了一样,烛光再度消失,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初阳就像在舞鞭一样,握住短刀的右手在不住挥舞着!砍杀着!短刀上的青芒就想蛇信一般,在郑瑞的身体上吞吐着!房间顿时被忽闪的青光所覆盖,只晃的人睁不开双眼! 就这样拿着短刀,对着跪在地上一直擦汗的郑瑞,不住的挥砍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 终于,刀锋的蛇信不再吞吐,初阳的右手也不再挥舞。他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看着还是跪在地上的郑瑞说道:“这两百刀,是为了你十九年前,屠杀的黎民百姓!” 郑瑞听后嘴唇颤抖着微微一笑,停止擦汗的脸上凝聚的汗珠再次滴落,比刚才的更多、更大!他抬起手准备再次擦拭汗水,可谁知刚刚抬起的手臂直接从臂弯处断裂,断臂落地后直接摔碎!更是似障眼法一样,当场变成了肉屑! 郑瑞流着汗看着地上本来是自己手臂的碎肉末,然后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元气.....出体……”最后像是无奈,又像是释然的说了两个字:“.....三......阶......” 说完后身体直接像一滩晒干了的泥巴,又被重新灌水一般,径直滩开在了地上!落地后连一点骨头的痕迹都没有,留下的只有一地的肉酱! 郑瑞仅剩的头颅滚到了初阳的脚边,郑瑞的眼中还残留着死时的微弱光芒,头颅上的眼睛看了初阳一眼,睫毛一抖,那仅存的微弱光芒才慢慢消失,最后只留下了还表现在脸上,那挥之不去的无限恐惧! 当年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郑瑞现在不在了!已经彻底的变成了肉酱!只剩下了一颗头颅! 初阳头也不动,眼睛下瞄简单的扫了一眼后,便将郑瑞仅剩的头颅踢到了一边,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当坐在地上的时候,眼中的那份死寂与无情才消失不见,换回了一个本该属于他这年纪的光彩。 左手揉着右手,右手揉着脖子骂骂咧咧,又兴高采烈的说道:“累死老子了!扶摇直上,嗯哼,老子是三阶了!哇哈哈哈……卧槽,脖子......脖子断了……腰也好痛啊,我草!”没有了刚才的严肃与狠劲,又再度变回了一个流氓痞子样,简直跟刚才的杀神判若两人。 三阶啊!就这么简单的进阶了!由于实在是无法掩盖自己激动地心情,初阳就屁股连扭带晃的在房间内跳起了土舞……可是由于郑瑞对他施展的那一套连招实在是太痛了,脖子感觉要断了似的,没办法下只能压下了想继续放荡的心情,只能暂作调息。 在亲手杀了三个人以后,又亲自观赏并参与了各种恶心的死法,初阳已经没有了刚开始杀老娘们时的那种胆怯心理了,而且已经逐渐的适应了起来,他甚至觉得这种鲜血迸发的场面,能让他更加疯狂! 甚至对这种鲜血的刺激有些向往...... 元气只运行了两个小周天,初阳便站起身来了,也不是不想多巩固下身体的经脉,主要是时间不允许。 在准备把郑瑞的“尸体”“打包”带走的时候,初阳有些懊悔,刚才郑瑞受重伤时用的药物,也全被自己砍成齑粉,本来还想保留下来等以后回家给师父研究研究的,这下全泡汤了。 可塞翁失马,初阳又从砸倒的家具废墟中找到了一个包袱,在里面发现了一样能让自己更加振奋的东西,一大叠的钞票!都是一百两一张的,摞在一起厚的跟本书似的,有整整两百张,这可是标标准准的两万两雪花银呐! 初阳的兴奋之情又忍不住了,当场仰天大笑了起来:“哇哈哈哈哈……额滴~额滴~都寺额滴……卧槽,脖子,脖子……” 撕下了一节床幔,将银票包好后塞进了裤裆里......只能塞裤裆里了,衣服全碎了,实在没地方放了。 其实初阳本来是想包起来背身上的,可包完以后初阳便将这念头打消了,不说床幔本身就是半透明的了,就这形状来说,有心人一眼就能认出来里面包的是什么。经历了这件事之后,初阳可不敢那么招摇了,小心驶得万年船,尽量做到能防就防,能避则避。 左右扭头看了下自己的裤裆,发现并不能看出里面藏了东西后,又觉得光着个膀子太不像话了,就把杀得第一人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套在了身上。 第四十章 弄巧成拙佳人怒 误以加钱能免灾 因为刚才与郑瑞的激斗,把先前布置的一切全都破坏了,没办法之下初阳只能重新开始。把大滩的血迹擦拭干净后,又把房间大体规制了一下,最后拿棉花捻了一根预计能燃两刻钟时长的“灯芯”,点着后就将另一头放在了泼在地上的酒里。 走出去转身带上房门,重新挂上了“免战牌”,初阳浪笑道:“捏哈哈!小爷这是要发啊!” 出了房门就在回想,从小就听师父说自己体质非同常人,可万万没想到竟然非同常人到被一顿暴打,差点没死的情况下还能进阶,还是说别人也是这样?这个天大的疑问,等回家的时候一定要好好问问师父才行。 推门进去后,发现那个叫做小芸的姑娘依旧老老实实的跽坐在那里。她见到推门而入的初阳后,眼中闪烁的兴奋之情更甚,她连忙叫了声公子,正要起身施礼,可因为跽坐时间太长,导致双腿麻木,竟在起身的时候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眼疾手快的初阳连忙上前去扶,待到小芸站稳之后,初阳见到了小芸因为脚麻而从眼中展现的酸痛,看这样子,貌似真的一直在这里坐着,还真的完全实行了初阳对她下达的要求。 小芸眼中的神情初阳尽收眼底,到这时才简单的嗯了一声算作答复。小芸看到初阳没再说话就转过身去了,就误以为初阳生气了转身要走,心想道:“自己明明没动啊,也一直按照公子的交代坐在这里......公子怎么一见到自己,就生气的转过身要走了?” 也难怪小芸会着急,难得的一次能离开这水深火热的是非之地的机会,可不能就这样因为出了什么自己并不知道的错,而导致与这救命稻草失之交臂。错可以,但最起码要让自己知道到底错在哪里。 想到做到,小芸连忙疾步转到了初阳的面前,张开双臂拦着初阳的“去路”,着急的说道:“公子为何要走?小芸做错了什......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小芸吓的惊叫一声,一把将初阳推了出去,急忙转过身蹲了下去,抱着膝盖将头埋了进去。 同时心里又惊又喜,喜的是初阳并不是要离去,惊得是...... “公......公子......这......这是何为?”转过身去的小芸脸羞的通红,结结巴巴的问道。自己被卖到这龙吟凤鸣当中,到现在才十多天的空档,自己到现在只是弹弹曲子而已......不说发生什么了,甚至连手都没被异性碰过。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也罢......倘若公子真能救我于水火,即便我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得。内心一通挣扎后,终于下定了决心的小芸从地上站了起来。 双手紧紧的捏着拳头,虽然下定了决心,但内心还是紧张的不行,站起后呼出了一口浊气,正准备转过身告诉初阳,一只大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啊~~~!”一道响彻天地的惊叫声,从小芸嘴里喊了出来,紧接着就转过身连看都不看,“啪”的一巴掌呼在了初阳的脸上,这一巴掌比刚才的尖叫更响! 人在受到威胁,内心紧张无比的时候,外界只要有一点波动,便会本能的反抗,更何况是在这种关乎自己清白的情况下呢。 初阳被小芸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直接呼倒在地,颤巍巍的伸出手对小芸挑起了大拇指,口里吐着白沫赞叹道:“好掌法!” 突如其来的“危险”,因为自己的“求生本能”,误打误撞直接把自己的恩公一掌掀翻在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着实让小芸慌了手脚。 急忙上千扶起仰躺在地的初阳,两手抓着初阳的肩膀,不住的摇晃着道:“公子,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呜呜呜......”说到最后,因为太过着急害怕,竟直接哭了起来。 初阳见这情形,心里却是暖洋洋的。一个初次见面才个把时辰的陌生人,竟然会关心自己到落泪,好人、好姑娘。初阳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芸,心中却是升起了另一种感觉“娇滴滴的,真是好看。” 越看越不是滋味,便伸出手给小芸擦泪道:“放心吧,我命硬者呢,没事。刚才的伤根本就不是......”初阳越看越不忍心,就想给小芸解释清楚,自己的伤并不是她那一巴掌造成的,免得让她继续内疚哭泣。 可谁知不等初阳说完,小芸便出言打断了初阳的话语,说道:“不是,公子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你别再一气之下不给我赎身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这话是真不假!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直接给初阳噎的大脑没了思维。半晌过后,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卧槽......” “公子你生气了?”听闻初阳直接开了脏话,小芸害怕的问道。 “岂敢!”初阳没好气的说道。 初阳内心一阵翻涌,心说道:“自己好心好意,花大把银票帮你赎身,虽然是有原因有目的,但这不光不会给你带来什么不测,还能给你带去大大的利益!而你倒好,非不知感恩,反倒戏弄起我来了,简直岂有此理!” “公子你误会小芸了,小芸只是同公子开玩笑而已。”见初阳拉达下脸来了,小芸知道自己玩笑开过了,连忙上前跟初阳解释道:“小芸虽然不聪明,但也不至于笨到这种地步。小芸身为一弱女子,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一巴掌把公子打的爬不起来吧?既然知道公子是跟小芸开玩笑,小芸也就跟公子......” 说到最后脸红了起来,终究是自己玩笑开过了,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哦?是吗?”初阳眼眉一挑,看了小芸一眼,讽刺道:“既然知道我不是被你打的,那干嘛要哭,当真好戏啊你!” “我开始真的以为是我打的!因为你被我打了一巴掌就倒地上了,我哪能去想那么多。”见初阳非但不信,还对自己冷嘲热讽,小芸顿感心酸不已,鼻头一紧,委屈的泪水就流了下来。 刚说完那句话,初阳就后悔了。可不是吗,谁能在发现一个人倒地的时候,就第一时间去揣摩他是不是在演戏呢?眼见得小芸因为自己的冷言冷语哭成了泪人,心中更是不忍。连忙上前扶起蹲在地上哭泣的小芸,说道:“这不开玩笑呢嘛,你怎么还来真的了......” 不说这句还好,一说更不得了了,本来只是在啜泣的小芸,在听到初阳这句辩解的过后,更是委屈至极当场泣不成声。 把人弄哭了,伤害了,非但不道歉求原谅,反倒在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真真岂有此理! 也不得不说初阳思维的敏锐,见到从抽噎转到哭泣的小芸,初阳也想到了自己的不对,就赶忙上前各种道歉,哄人。 眼见自己好话说尽也不作为,也愁的初阳直拍额头,转念一想,拿钱!转椅她注意力! 想到做到,就连忙掏出了刚刚得来的那百张银票,放到了小芸的面前,然后抽出了其中的三张递给了她说道:“别哭了,给你钱去赎身,过你自己的生活去吧。” 小芸泪眼婆娑的看着初阳,对初阳手中的银票理也不理,低着头流着泪说道:“小芸虽身处烟花场所,但扪心自问,不论身心,俱是清白!公子所为,小芸自是感激,然于此场景下,公子给钱财与我,小芸却是难当,方才承诺,便当无有,公子请回吧。” 先伤了人,然后拿出些钱来,以为给钱就能了事,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真以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 当然了,初阳可没想这么多,他见到小芸有些不悦,甚至还以为给的数不够呢,就自作聪明的补了一句道:“要不,再给你加五十两?” 一听这话,小芸抬起头,双眼喷着火一般的死盯着初阳。 初阳一看小芸这架势,有些害怕了,以为五十两太少,就连忙陪着笑,手里也没闲着就往里添银票:“开玩笑,我开玩笑的。加两百两好吧......” 往里加完了钱,偷偷地看了小芸一眼,发现她眼中怒火非但不退,反倒更胜了!吓得初阳赶忙把脸扭到一边,不敢再看小芸,自己心中暗道:“还好眼神不能杀人。” 也不敢看小芸,初阳支支吾吾的说道:“要......要不,加六百两吧,六六大顺,大吉大利。”虽然心中万般不舍,但终归是因为自己不对,心里也没半点底气,也不敢说不...... 小芸顿感心中怒火不止,抹了一把眼泪,忍无可忍之下“噌”的一声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点指着初阳大声道:“你......你......”竟是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小芸这一起身加一喝,可把初阳吓的不轻,本来正是自己心防薄弱的时候,冷不防来这么一下,初阳当场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抱拳求饶道:“大......大......大姐!你别.....别动手啊......你别冲动!咱万事好商量!” 本来被初阳这三番五次的“羞辱”,已经把小芸气的不行了,再见了初阳这套行云流水的求饶动作后,心中的气也消了大半,再细看初阳这幅“窝囊样”后,小芸也是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见小芸笑了,初阳也松了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中捏着银票,小心翼翼的走向了小芸,问道:“那什么,加六百两行是吧......” 第四十一章 稀里糊涂收婢女 怒火中烧卖身契 本来正捂着嘴笑的小芸一听这话,火又要上来了,看了初阳一眼心想道:“这公子心善,料想说这些话也是无心之举,既然是无心的,那自己干嘛还要再去生这‘无名之火’呢?” 当即做了两次深呼吸,按下了心中正要再次升起的怒火,抬起头微笑着看着初阳道:“我不要,我......” 不等小芸说完,初样火急火燎的插话道:“什么?!还要再加?!不是......大姐,多了我真拿不出了,你体谅体谅我好吧?” 帮你赎个身你还懒上了?这算什么事啊!难道这世上好人真的不能做吗?初阳心中这个苦啊。 听到初阳这番话,恨的小芸把一口银牙咬得咯咯直响!心中暗道:“这是个傻子,别跟他计较,气出病来是自己的,一定要忍!” 初阳听到小芸咬牙的声音后,也不敢去看她了,害怕的低下了头,这一低头不要紧,又看到了小芸紧捏的拳头,关节处因为用力过度,竟然都捏得发白了!这得多大气啊! “大姐......”见此情景,吓得初阳赶紧开口要加钱——花钱了事,破财免灾。 “别说了!!!只要三百两就行!”小芸见初阳又要开口,也赶紧开口阻止,连说带喊之下,终于把初阳的话给堵了回去。 小芸是真害怕了,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半吊子话来气自己。 跟初阳这种智障对话,也真是难为小芸了...... 这一声呐喊,可给初阳吓得不轻,也不敢问为什么了,战战兢兢地用双手捧着那三百两银票,也不敢看小芸,恭恭敬敬的送到了小芸的面前。 小芸看着吓得像鹌鹑一样的初阳,刚要发笑,眼光也是不自觉的留在了递过来的三张银票上,也没有伸手去接,直直的愣在了那里。“他……真的给我?难道刚才他说的都是真的,不是为了逗乐子?” 先前谈到,多给六百两加起来就是九百两,数值是现在的三倍,为什么小芸对九百两无动于衷,却对三百两直了眼呢?因为人在生气下,大脑会没了正常的思维,不会去考虑场合,也不会去考虑什么不该做,什么不该说。 人,不能在喜悦时下承诺,不能在忧伤时给回答,不能在生气时做决定,不能在无奈时做选择,切忌,切忌。 “拿去啊。”初阳见小芸发愣,而没有接自己递过去银票,也顾不上害怕,就上前把那三百两银票塞到了小芸的手里。 小芸在初阳抓住她手,并把银票塞进她手里的时候才回过了神来,看着自己手中的巨款说道:“公子当真给我?” “小芸姑娘何出此言?方才已经说过,姑娘照在下意思做完以后,在下便给姑娘三百两,做赎身之用。姑娘做得很好,那这三百两当然是姑娘的了。”初阳是理会不了小芸此刻的心情,也就是那即将脱离苦海的意境! 小芸用双手紧紧攥着初阳给的那三百两银票,本来是站在初阳面前的她一下便跪倒在地,不住的对着初阳磕着头说道:“谢恩公救命之恩!谢恩公救命之恩……” 初阳一见小芸对自己下拜,连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说道:“小芸姑娘这是作甚?我一凡夫俗子,安敢受姑娘如此大礼?我们本是各取所需,姑娘既已帮助在下,在下也只是给予了姑娘应得的报酬而已,又怎敢受恩公之称!姑娘快快请起。” 将小芸扶起后,初阳又伸出手给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世间本来多少良家女子,却因种种原因误入此道? 皆因家中贫,无钱抚养者。 父母病,无钱医治者。 父母亡,无钱下葬者。 外务工,被拐被骗者…… 这些,本是多么贤惠与善良的女子,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唉~祸根的源头无他,只因钱财二字! 小芸擦干了眼泪,仰起头看着明前的救命恩人,说道:“公子大恩,非小女子言语所能报也,再环顾小女子一身,也无有能答谢之物,小女子往后便跟随公子,伺候左右,认劳认罚,绝无怨言,以此方能报孝公子救命之恩。” 说完再次跪倒在地,对初阳连磕三头,算是认主。 初阳一听害怕了,赶忙上前扶起小芸道:“姑娘这般,却令我好是难堪......” “难堪?莫不是公子嫌弃小芸?”一听初阳说收下自己做婢女,让他感到难堪,这有些伤了小芸的心,泪水又打湿了双眼。 初阳一见小芸红了眼圈,立刻明白她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连忙上前解释道:“我言难堪,并非姑娘所想之意。实数我与姑娘赎身,只为完成自己与姑娘承诺而已,这般情况之下又收姑娘为婢,如若传将出去,我方捷岂不成了算计姑娘的小人?” 听了初阳的解释,小芸心情好了许多,心想道:“只要不是嫌弃自己就行。” “可是,公子你......”小芸刚要再说什么,初阳便开口打断了她,说道:“先不忙说别的,我有一事不明,为什么加到九百两不要,却只要三百?先前是生气,可能赌气不要,那现在呢?现在为什么也不要?” 这话不光是初阳为了打断小芸,也为了问出自己的心中的那团疑问。这实在是搞不懂了,九百跟三百哪个多,但凡不是个傻子都知道该选个多的啊,可这姑娘干嘛不要多的呢?看这面相也不像傻子啊。 “古人云,人无信不立,既然答应了收公子三百,那就是三百!不能不讲信誉!”小芸面容严肃,目光坚定的说道。 小芸这番话语可让初阳失了魂,一个小姑娘都能讲究“信誉”二字!这可让初阳感动的有些想哭了...... 有人会问,为什么哭? 第一点,小芸是在青楼工作,为什么在青楼呢?——出于种种原因被卖到青楼。 第二点,在得知初阳能帮她赎身的时候,小芸激动像久旱之苗得甘雨一样——她非常不喜欢在青楼。 明明非常非常的缺钱,又想能得钱早日脱离苦海,却又能一直守身如玉,也不去出卖肉身来赚取这肮脏之财!更不会在初阳误会的情况下,变相敲诈初阳,赚这昧良心、失信用之财! 综上所述,一个财禄不能动其信誉、贞洁之心的奇女子,难道还不足以感动人心吗? “公子?公子?”小芸见自己说完,初阳毫无反应,就上前叫他。在唤了两声后还是不见初阳有丝毫反应,便知其是神游仙境了。 小芸大眼睛一转,当下心生一计,憋着笑上前对初阳道:“那么公子,就这么说定了啊,以后小芸便跟在公子身边,为公子端茶递水,鞍前马后。”说完后还上前轻轻的摇了下初阳的胳膊,好让初阳听到。 被轻摇了下胳膊后初阳神识回归,可还没有完全到位,就在这半醒半醉的情况下被小芸一问,初阳本能的就点头答应道:“嗯,嗯。” 小芸见自己“计谋”成功,高兴的跳了起来道:“那咱可说好了,可不能反悔!” “嗯,不反悔......嗯?!什么情况?我怎么......”一番应答后,初阳的脑子终于能正常思考了,也急了,自己怎么乱答应啊! 人就是这样,走神的时候别人问什么,自己就会随口的回答“嗯”“好”“行”,过后如果别人不问,自己绝对想不起来,如果问,自己就会记得清清楚楚,自己确实点过头。 最经典的一个场景就能证明:“刚刚我问都懂了吗?都点头说嗯!怎么一叫上来就不知道了?!”...... “可是我刚刚......”初阳刚想再辩解自己没多想就乱答应了,应该不算。可心一算,这段时间隔壁火势差不多该起来了,可不能为了这种繁琐小事把正事耽搁了,便连忙住了嘴。 “公子刚刚答应不反悔,怎么又......”隔壁的事小芸可不知道,她以为初阳要不认账,就连忙张口。初阳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心急,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待会还要帮小芸赎身,可不能再纠缠下去了!就一把把小芸的嘴捂住道:“行!行!行!怎么样都行!” 说完也不等小芸说些什么,抓着小芸的手往外就走。 出了门后,初阳火急火燎的把小芸拖到了一楼,眼睛还是盯着楼上放火的房间,见并没有火光后,初阳松了口气,转回头跟小芸说道:“带我去找你们管事的。” 在跟着小芸一起找到老鸨后,初阳谎称自己看上小芸了,要娶她为她赎身。然而事情可不简单,老鸨子见初阳火急火燎的样,就知道初阳等不及要收小芸了,做买卖的最愿意见到的,就是这种着急忙慌的买家,这样可以卖个好价钱。再加上初阳心急,也不想什么钱财不外露,直接从怀里掏了一把银票出来。 这一不缺钱,二又着急的,这不等着让人宰的表现吗? 普通的生意人都能有的心思,更何况常年混迹在这种场合的老鸨子呢?当下坐地起价,跟初阳掰扯了起来:“哎呦,我们小芸长的又水灵,而且从来都没接过客,还是个囫囵姑娘呢,这可有好多公子哥为她着迷要为她赎身,我可都不同意呢!” 初阳虽然刚刚步入人世,可并不是愣头青!家乡也是有集市,有日常买卖的!可不会连这点门道都不懂!但因为自己确实着急,也不敢跟老鸨子浪费时间,直接开口打断了她,说道:“行了,别啰嗦了,直接说多少钱就行!” 对这种奸商,初阳可不会跟她客客气气的说话。 老鸨子一见初阳这样,也不多说了,直接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百两是吧?”初阳一见老鸨子的两根手指,当下就抽出了两百两银票递了过去。 “不是,不是,是四百两!”老鸨子见自己要出的两百两,初阳都能毫不犹豫的掏钱,心理更有了底气。直接把伸出的两根手指变成了四根,狮子大开口喊价四百两! 怕四百两嫌多就不赎了?嫌多了就往下降降呗,反正自己已经摸透了面前公子的路数,稳赚不亏的买卖,怕什么? 初阳一听火也上来了,老子本身着急,你还在这坐地起价,瞪眼看着老鸨怒吼道:“你他吗的到底多少?!” 老鸨子被初阳一声怒吼吓得差点没站住,心理也在打鼓了,但终归是经不起钱财的诱惑,也不敢看初阳了,咬着牙结结巴巴的说道:“就......就四......四百两了......” 旁边的小芸一看,本来高高兴兴的心,被这老鸨子一番话语给活生生的压了回去,自己只有公子给的三百两,她要四百,这怎么能拿的出啊?难道我这辈子真的要与这该死的青楼“共度余生”吗? 不管是谁,一心着急办成一件事的时候,大脑都不会正常思考了,初阳是,小芸也是,都是因为要逃离这里的心而害。 让老鸨子恨的初阳牙咬得直响,但也无可奈何,初阳心道:“也罢,权当破财免灾了。反正给你烧了也有你受的!”当下点出了四百两,啪的一声拍在了案几上。 正在难过的小芸一见初阳掏钱,就上前阻止道:“怎能让公子再为小芸破费,这身,小芸不赎了!”说着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边哭还一边上前,要把刚给的那四百两夺回来还给初阳。 初阳眼见小芸这般,更是下定决心给她赎身,不花自己一分钱就能脱离这苦闷之地,是人都会高高兴兴的说行。可小芸却摇头说不,因为她不想再让初阳为自己破财,甚至要把已经给出的钱再夺回来还给他!这么好的姑娘,决不能糟蹋在这是非之地! 初阳一把将小芸拽了回来,揽在了怀里,为了不耽误时间,又轻声安慰道:“刚刚说给你九百两的,这赎身的四百两不还是你自己花的吗?怎么能说是不让我破费呢?” 小芸在初阳怀里哭着说道:“可是.....可是说好只要你三百的。” “没有啊,我不是说了吗,先放我这儿,等赎完身再给你的,怎么,你忘了吗?”初阳半开导小芸,半转移话题的说着善意的谎言。 “可是我怎么不记得......”小芸也是被怒火跟伤心冲昏了头脑,完全不记得这话到底有没有说过了。 “好了,不哭了,正事要紧。”初阳低头给小芸擦去了眼泪说道。 “嗯。”小芸在初阳怀里,也不松手,就抱着初阳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里轻轻的嗯了声。 初阳见小芸应下就抬起头,一转刚才的柔声轻语,对老鸨怒目而视,问道:“四百两给了!不涨了吧?不涨了就他吗的给老子把卖身契拿来!” 鱼龙混杂之地呆久了,老鸨也知道见好就收才能全身而退,更何况这还不是一般二般的好!就高兴地直接喊了来:“四百两行!行!行!行!” 说完连忙把钱揣进了怀里,生怕初阳反悔一样着急忙慌的跑进了里屋,边跑边喊道:“公子稍坐,我这就取来。” 进屋后甚至听到了老鸨子兴奋的叫了句:“赚大发了!” 初阳叹了口气心想真是饿死胆小的,撑死他娘的不要脸的! 刚进去的老鸨子顷刻间又冲了出来,手里拿着卖身契递给了初阳道:“我们这儿的姑娘可多的是,公子还看上哪个了?我也一并叫下来。水灵的可不止小芸,像是......”看来是尝到大甜头了,还想再削一笔! “滚你吗的蛋!”接过卖身契后,又见老鸨子还不要脸,初阳直接怒言打断了她,再继续听老鸨犯浑下去,初阳真怕自己动手杀第四个人! 又把卖身契交给了小芸,小芸大致看了一眼见并没错就收了起来。 见小芸点头,初阳直接搂着怀中的小芸,快步走出了龙吟凤鸣的大门。 身后老鸨子也顾不上去送客了,直接回身把门关上,高高兴兴的数钱去了。 第四十二章 悲惨身世名萧云 走走行行道由来 初阳拉着小芸急速的走出了这条街道,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已经看不到龙吟凤鸣的踪影后,才敢停下脚步。 急速走出街道不为别的,就是怕走慢了火势烧起来的话就不好走了。可是小芸并不知道这些,她还以为初阳怕老鸨子又带人撵出来不让走了,所以才带着自己着急跑远呢。 停稳脚步,初阳稳了稳心神后,转头问小芸道:“卖身契那老娘们没给错吧?刚才着急逃跑,忘了跟你确认了......”说到最后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见初阳这样,小芸更是确定了自己刚刚的猜测,心想道:“公子果然是为了救我才这般狼狈逃窜的。” 小芸从怀中拿出了卖身契,又确认了一遍后对初阳说道:“没错,确实是我的。”初阳一听确实没错后,就把卖身契一把抄了过去,怒不可遏的把卖身契撕成了纸屑。 在撕卖身契之前,初阳眼睛扫到上面的一行字,上写到“以纹银六十两,将女卖于......”六十两!硬生生的涨到了四百两!直接翻了将近七倍!这到底算什么世道?不过既然已经把钱花了,再多想也是生气,反正一把火把龙吟凤鸣烧了也不算太亏。 转回头跟小芸说道:“对了小芸,你待会......” 不等初阳说完,小芸开口打断了初阳道:“公子,我叫萧云。”初阳一愣道:“哦?小芸是你小名?” “并不是的,只是在这种地方不能用真名,所以才取了个类似的名字。”小芸摇手否定道。 “原来如此”初阳释然道。 “我有个疑问,可能会触伤你,但为了你我还是要问。”初阳搔着头,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萧云一听有些不大高兴了,随即竖起柳叶眉,音调也高了两度,伸手指着初阳怒道:“公子本身就是我救命恩人,更何况我以后就是公子的丫鬟了,主仆之间,哪里有什么该不该问一说?你到底是几个意思?!” 因为耳边从莺声燕语突然变成雄鹰高唱,这一转变给初阳吓得一抖,心想道:“这他娘到底谁是丫鬟?” 初阳稳了稳差点被吓飞的魂魄,出声问道:“那你家中尊堂......”本来是想问父母还在不在的,可话刚出口就有些后悔了,这不彪吗?父母健在的话,可能舍得把自己闺女卖给妓院让人糟蹋吗?把初阳恨的都想给自己一嘴巴。 萧云倒是不以为然,缓缓说道:“我娘亲在生下我,还不出月子就死了,因为我还没满月,吃不了饭只能喝奶,爹爹他就天天上山抓正产仔哺乳的野兽回来,拿它们的奶水喂给我......我是让人们所说的畜生奶大的。”说到最后一句,竟笑了出来。 初阳明白萧云微笑的嘴角,并不是嘲笑“畜生奶大”这四个字,这是包含感恩的笑容,但这份微笑看在初阳眼中却是无比的心碎,甚至充满了凄凉与哀痛。 萧云继续说道:“我满一岁的时候,爹爹说要上集市买点好的给我庆祝庆祝。却正赶上山匪下山劫掠,结果......”萧云没有再说下去了,也不需要再说了,只要脑袋没装大粪,都能明白萧云的父亲也去世了。 “又是麒麟寨?!”初阳怒问道。 萧云也不出声,直接摇了摇头算是否认了初阳的疑问。 萧云接着说道:“人都说三岁之前不记事,我对这个却不认同,不单是因为我记得,更重要的是因为我明白了一岁记事的原因......” 紧接着初阳跟萧云异口同声的说道:“不记得,那只是因为他们没有痛过!” 说完,初阳看着萧云,萧云看着初阳,二人相视悲笑。 之前想想就哭,想想就哭,现在早已麻木了。(别问为什么还能笑的出来,抬杠不是好活,能戒就戒吧。十几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的孩子知道伤心是什么意思吗?能记得就不错了!更何况这还是悲笑!) “后来你自己怎么活下来的?”初阳疑问道。一岁啊,哪怕是三岁都能捡垃圾吃,一岁能干什么?走都走不明白的小孩,是靠什么活下来的。 萧云先是摇头“我不是自己。”接着答道:“我还有个大我两岁的姐姐,全是她带着我,她一个人又当姐又当娘又当爹的带着我......”说到她姐,萧云眼中大放光彩!其中的感恩、尊重全都映在了初阳的眼中。 “那她后来......”初阳不敢往下问了,他自己都怕了,他怕她唯一的亲人再继离世,如果真是那样,别说当事人萧云了,连旁听的初阳也得崩溃。 “没事啊,她活的好好的呢。”萧云笑着说道,她笑不光是因为自己姐姐还活着,更是因为高兴初阳担心自己姐姐的这份心。 “还好,还好......不对啊,那......这......”初阳一听没事,本身很高兴,但一琢磨就又有些反应不过来了,既然没事,那干嘛眼睁睁看着自己妹妹,身处这水深火热之中呢?难道是她姐姐把她卖到龙吟凤鸣的?也不对啊,如果真是这样,那萧云也不会在谈到她姐姐的时候,眼中那么高兴,那么尊重啊。这到底什么情况? “公子你想多了,并不是姐姐把我卖了的。”不得不说萧云很聪明,初阳嗯嗯啊啊的屁都没放完,萧云就猜到初阳的想法了。 “那是怎么回事啊到底?”初阳更疑问了。 “哎呀!你听我说完嘛!”萧云娇嗔道。 “好好好,我不打断,您请......”这一声下去,把初阳酥的差点没站稳,伸手扶着墙捂着鼻子说道。 萧云瞅了初阳一眼,继续说道:“一直到我二十岁,也就是前年的时候,家里发山洪,万幸我跟姐姐逃到了好心人的渔船上,可因为船上难民太多,我就在慌乱之中被挤下了水,当时落水还看到姐姐在船上焦急的大喊‘我妹妹落水了,快救命啊!’所以我知道姐姐她还没事。” 说完一段,初阳等萧云换气的时候,急忙插了一句:“你比我大两岁。” 萧云笑着伸手打了初阳一下,继续说道:“到后来我就不省人事了,等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被一大户人家的商船救了起来。后来家中老夫人见我可怜,就想留我在那里。正好那时我想先有个安身地,顺便挣些银子待以后好寻姐姐,便做了家里老夫人的丫鬟。” “留你还是害你啊这到底?”初阳一听明白了,原来萧云进龙吟凤鸣的祸源是那家商户! “你先往下听啊。”萧云白了初阳一眼继续说道:“在家中,老夫人待我很好,教我穿着打扮、琴艺舞技,就似亲孙女一般。可好人不长命,在今年初,老夫人仙逝......”说到这,萧云鼻子一酸哭了出来,对老夫人的思念之情不予言表。 初阳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看着,因为对亲人的思念没法开口安慰,只有哭出来才能好受。 果不其然,萧云哭了一会后就不再那么难过了,初阳这时上前帮萧云擦着脸上的泪痕,萧云就在这姿势下继续说道:“老夫人的孙女,长久妒忌老夫人对我的恩宠,可因老夫人在她也不敢过分,直到老夫人仙逝后,她才敢放肆,就经常在老爷面前煽风点火,开始老爷是不理的,但终归是父女亲过我这个外人,到半月前,老爷就带我远走到这长马镇,以父亲的名义把我卖到了青楼,看来是怕近了我再回去了。” 初阳听到最后,给萧云擦泪痕的手停在了那里,心中冷颤:“你再怎么样妒忌,再怎么不喜欢,哪怕是把她赶出去呢?却能狠到把一个姑娘卖到妓院!这人心到底得多毒?!” “果然最毒妇人心是吧?”就像会读心术一样,萧云立刻就揣摩出了初阳此刻的内心波动。 “是。”一直不正经的初阳也正经了起来。 点头称是之后,初阳紧接着安慰了萧云一句:“不过也应该庆幸,幸亏你出来了,如果再继续留在她家,还不知道那贱人以后会怎么整你呢。” 说是安慰,其实这也是大大的实话!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话说回来,我现在不光不恨她,甚至还有些感激她呢!”萧云高兴的说道。 “感激?这话从何说起?”初阳疑问了,甚至心想这娘们不会傻了吧? “对啊,如果她不把我卖到这,我怎么会遇到公子你呢?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感激她?”萧云看着初阳咯咯直笑。 “咳咳......”见萧云这么说,初阳急忙咳嗽来打断她的话:“对了,你姐姐叫什么?告诉我,方便我以后找到她,好让你姐妹二人早日重逢。” “萧雨,我姐姐叫萧雨。”一听到找姐姐,萧云就开始控制不住了,激动的跟初阳说道。 “萧雨,萧云,雨,云......”初阳听到她姐姐叫萧雨后,就喃喃自语的陷入了沉思。 不大会儿功夫,初阳回过了神,双手抓着萧云的肩膀,激动的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个混天下第一大帮的哥哥,叫萧风?!” “没有啊,我只有一个姐姐,没有兄弟的。”萧云被初阳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急忙答复初阳道。初阳一听没有后,满脸的激动顷刻间卸去,只留下满脸的失望,随口回了句:“这样啊......” “公子为什么要这么问啊?”萧云疑惑的问道。 初阳随即答道:“没什么,就是一听你姐姐叫雨,你叫云,就揣摩还应该有风,风雨云的顺序,风又不适合叫女孩子的名,所以就想应该是哥哥。” “可是那也不至于那么激动啊?而且干嘛还是什么天下第一大帮啊?最主要是你为什么满脸充满了崇敬呢?”初阳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之下,萧云更是听的云里雾里,完全傻了。 “关键是我也不知道啊,一想到这名字后,本能的就失控了......”初阳也有些纳闷了,到底是为什么呢? 第四十三章 为报恩计上心头 终究是不及初阳 两人边走边说,终于出了这条还算繁华的街道。 初阳抬起头看着完全黑下来的天色后,对着身后的萧云说道:“现在天已经这么晚了,你又长的漂亮可人,出城走夜路恐防遇有不测,不如先找一驿馆歇息一晚,明日再做打算,你觉得怎么样?” 本来初阳夸自己漂亮、可人的时候,可是直给萧云说的羞红了脸,可听到最后说什么要把自己送出去,不再相伴的时候,萧云有些不乐意了,本来红似苹果的脸颊直接煞白,对初阳冷语声道:“公子到底何意?先前于龙吟凤鸣中,明明已答应我做公子婢女,现今止口不提便也罢了,提便就要把我送将出去,却是何为?!” 初阳也知道自己做的有点过了,失信于人是他相当反感的,不过相对比下来,他觉得这么一个不管是年龄还是相貌、琴舞,都很是完美的好姑娘,完全可以找个大好人家嫁了。不让人嫁,却要留在自己一个连住都要在别人家的人身边做婢女,初阳的良心更过意不去。 可是想归想,这些话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你想啊,你长得又好看,又会弹琴、又会跳舞,干嘛要留在我身边呢?”初阳想以分析的方式,来开导着萧云。 “因为为人者,要言出必行!”萧云不假思索的说道。 初阳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都想称赞萧云,甚至有些想答应下来,因为这个世界上最缺的就是信誉!可是再怎么想也只能是想,终归不是现实!不能因为自己的一个想法、一句口误,而耽误了人姑娘的大好时光。 初阳想了下,又接着说道:“可那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何必当真呢?” “公子可能是玩笑,但我是认真的!”萧云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当时神游四海,不知情才答应的,所以你觉得能算吗?”初阳说出了自己当时的神态。 萧云眉毛一挑,眼中带着疑惑,又带着嘲讽的看着初阳反问道:“公子,若有一天你骑马时,因为在想事没注意,把人撞死了,过后难道能说你当时注意力不集中,所以骑的马撞了人不算你的责任?” 初阳本来想一句自己不知道,所以可以不认账,就想这么混过去,没想到却被萧云反将了一军,这一问下来,弄得初阳嗯嗯啊啊的完全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抓耳挠腮一顿下来,还是没想出怎么辩驳,初阳当下立正站好,双手作揖对萧云道:“好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厉害,我服。” 萧云见初阳这么说,本来板着的脸恢复了笑容,高兴地对初阳说道:“那就这么说定啦!” 刚说完眼珠一转,心道:“斩草留根,逢春必发,待我再补一刀!”计上心头,紧接着目露凶光,对初阳补了一句,道:“你刚刚也知道‘最毒妇人心’了,再反悔我可不会这么客气,懂?!” 对上萧云的眼神,初阳感觉自己眼睛就像被大刀剁了一刀一样,好不难受,立刻低下头不敢再看。 本来还想先把萧云安抚下来,等以后自己再给她说以利害让她放弃,可当听到这话的时候,初阳不敢再想什么缓兵之计了。再一回想萧云的经历,顿感头皮发麻,方才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尴尬的笑着弯腰拱手对萧云道:“了然......了然......” 一见初阳妥协,萧云眼中的凶光烟消云散,变成了满眼的纯洁,那凶光就像没出现过一样。紧接着跟小女孩一样,上前抱着初阳的胳膊,对初阳半撒娇的说道:“嘻嘻,还是公子你好。” 这翻天覆地的转换,让初阳有些懵了,愣愣的看着抱着自己胳膊的萧云心想道:“刚刚我经历了什么?是真的还是幻境?这他娘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初阳摇了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疑问甩出了脑袋。 “答应归答应,不过......”转过头刚想对萧云说点什么,可话刚出口就被萧云打断了。 “什么?!你还要反悔?!”萧云有些急了,抓着初阳的胳膊蹲在了地上,就像害怕初阳要反悔,立刻就要逃之夭夭一样的抓着他。 “我......”初阳有些无语了,你倒是听我说完啊...... 自己反问初阳是不是又要反悔,可初阳没有出声否认,那意思就是确实要反悔了! “我......我......我去衙门告你去!”萧云情急之下说了这么一句。 虽然说了再反悔就收拾初阳,可说了归说了,但那终究只是萧云的小伎俩而已,她总不能真去报复自己的救命恩人吧?焦急之下,就只能来了这么一句。 本来以为自己又要反悔,把萧云急的眼圈红红的都要哭了,初阳也有些心疼,就想快点跟她解释自己不是要反悔,可没想到萧云竟说了句要告自己,这就有些纳闷了。 “告我?告我什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初阳右手搔着头,疑惑的问道。 初阳的问是疑问,但在萧云的眼中却变成了“告我?爱哪告哪告!”越想越觉得委屈,一下子没忍住就哭了出来。 “你骗我!我就要告你!呜呜......”这时的萧云,就像在集市上问自己妈妈买玩具,却不给买就撒泼的小女孩一样。 初阳一听当即释然,还以为汉国的法律是说出不做就是严重的犯罪呢...... 无奈的摸了摸鼻头,心出一招声东击西,蹲下身对萧云说道:“大姐,您能听我把话说完再撒泼吗?” 萧云一听这话可不干了,也顾不上哭了,对初阳伸手就打,边打还边说道:“你才大姐呢!你才撒泼呢!我掐死你!” 初阳见萧云不哭了,心说“小太爷略施小计你便轻易上钩,小丫头片子还敢跟我斗?” 萧云掐了初阳一顿后,心情大好,问初阳道:“那你说,不是要反悔那是什么?” 初阳揉着被萧云掐过的胳膊,解释道:“我并不是要反悔,只是想跟你说暂时还不能跟着我,因为我现在还没地方住,我是住在别人家里,我自己只能算客人。” 初阳顿了一下,又反问萧云:“你想,就像别人请客吃饭,你身为客人,能随便带自己的朋友去酒席吗?” 萧云不说话了,她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相反,萧云是个相当相当懂人情世故的姑娘,初阳说完后她就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张三请李四吃饭,李四又要带王五跟赵六去,这算什么?你掏钱,你爱带谁带谁,你哪怕把自己七大姑八大姨全叫去,别人也不会多言语一句。可问题在于你不是掏钱的!有什么资格带人去?!自己不明白自己几斤几两吗? “那我......”萧云不知道怎么办了,刚刚被救出火海就要再次孤身一人,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 “刚说了啊,虽然不出城了,但也先给你找个驿站安顿下,等过段时间我找到住处了再接你过来,好让你给我端茶送水。”初阳再次使起了心理战术。 既然你愿意给我做侍女,那我就给你个侍女的目标,给你个做我侍女的动力,免得你再心生疑虑。 当年魏国武皇帝,兵讨张绣之时,以一招望梅止渴之计,化解兵丁无水而乱军心之境。今被初阳效仿,使得也是有声有色。 一听初阳这番话语,萧云心知这是变相答应了,伸手打了初样一下说道:“呸,谁要伺候你。” 做丫鬟不是喜欢伺候人!更不是喜欢被人使唤!一个大姑娘,被拐骗买卖到那种比杀死自己还难受的肮脏之地,短时间内你能守住自己清白,时间长了呢?终于在自己可能会被强迫之前,被人救了出来,而且救自己不是贪图自己容貌。 对这样的救命恩人,哪怕让你掏粪挖地、养老送终,也不足以报答他对你的恩情,更何况只是做个端茶送水、洗衣叠被的丫鬟! 人要投桃报李,心存感恩之心!不要以为人救你是应该的,要知道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人要有自知之明! 而且不要以为做了丫鬟就得侍寝,内心思想别那么肮脏!让人恶心! “哦~不愿意啊,那我明白了,走了啊。”初阳被萧云连掐带打,忍不下去了,就对萧云使了招欲擒故纵,故意刺激她一下。 萧云虽然聪明,比起初阳来终归是差了一截。 初阳话一出口她就上当了,她生怕初阳真的拂袖而去,上前紧紧的拉着初阳的手说道:“不能走,我......”到最后还是难为情了,就算再怎么要报恩,一个大姑娘家的也不能好意思说什么“我愿意伺候你”“我想伺候你”之类的吧? “我不走,逗你玩儿呢傻丫头。”初阳也知道见好就收,玩笑归玩笑,如果把我不好度,把玩笑开大了的话,那可就是刀子了! “哼!”萧云一听是逗自己,当即甩开了拉着初阳的手,接着就要往前走。 可刚走了两步又转头回来了,虽然知道了初阳是开玩笑,但还是怕初阳真的走了,就又抓着初阳的衣角。 “怎么走了两步又回来了?”初阳笑着问萧云道。 萧云也不理初阳,就嘟着嘴抓着初阳的衣角。 见萧云也不理自己,初阳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也就任由她拽着自己了。 二人一前一后,往前走去。 第四十四章 二升三经脉硬抗 鬼门关无奈再逛 初阳在前,萧云在后,中途把初阳给的那一锭银换成了散碎银两,二人又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步行到了人烟相对稀少的长马镇边缘地带,找了个家中只有一个老婆婆的人家,给了老婆婆些银两就让萧云住了下来。 初阳本来是打算找驿馆给萧云住的,可后来想了想,驿馆当中龙蛇混杂,让萧云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住进去,初阳还真放心不下,谁敢保证没有一个半个的浪荡子住在里面,万一再见到萧云的美貌时起了歹心呢? 外加上萧云的身份有点特殊,虽然她一直是能守住贞洁,但那些嘴上无德的人可不会考虑这些,他们可不会去调查事情的原委后才做评价。他们一贯的行事风格就是“反正你不敢或不能弄死我,只要让我嘴上过瘾了就行!” 有的时候,话语比刀剑更伤人! 初阳把萧云叫到了门口,嘱咐了两句道:“你先在老婆婆家住两天,尽量少抛头露面,等过些日子我把这事处理完了以后,就来接你。” 初阳没说明让萧云住老婆婆家的原因,他知道自己也不需要说为什么,因为萧云够聪明,而且有的时候,话讲的太白了就不好了,要么就得罪了人,要么就伤害了人。 总之看破不说破,才是上上之策! “嗯,萧云听公子的。”一路赌气到现在,一直没说话的萧云终于开口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中,也流露出了对初阳满满的不舍。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对萧云感情的流露,初阳全看在了眼中,但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对萧云道了声别。 这时萧云刚要跟初阳摆手,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追上转过身去的初阳,拉着他的衣袖道:“对了,差点忘了,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了,我都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初阳一拍脑门,暗骂自己愚蠢,心道:“方捷啊方捷,你奶奶个嘴儿的!跟个帅妞一起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竟然都没有介绍过自己......就这行事方式,以后还怎么勾搭美女?!得改!” “你家公子姓方,名捷,字初阳。”初阳答道。 “呸,不要脸,谁跟你是一家......啊!你就是方初阳,方公子?!”萧云一听自家公子叫方捷后,激动的当即惊呼了出来。 萧云这一喊不要紧,可把初阳吓得不轻,结结巴巴的问:“怎......怎......怎么?有......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吗?你还真能安然,你现在可是咱长马镇的红人!今天......”刚说到今天的时候,萧云顿了一下,然后上前拽着初阳的衣领,把比自己高一头的初阳拉低,把声音压低后趴在初阳耳边上继续说道:“今天整个青楼内,都在议论你......” 弯着身子的初阳听后,也跟着压低了声音,说道:“议论我什么?” “还能有什么?当然是你年纪轻轻,能独自一人勇闯断山林呐!据他们说,你还是有史以来第一人呢!”萧云答道。 “哦~~”初阳拉着音嗯了声。 一切了然了,这也验证了自己在龙吟凤鸣时,杀老娘们的理由的确没错! 别人都只是听过我,单单你认识我,不杀你杀谁?! 初阳转身进了屋,跟在屋内正在火炕上依着被褥的老婆婆说了句:“老婆婆,我先回去了。” “唉,路上慢点啊孩子。”老婆婆从屋中火炕上坐了起来,回了初阳一句。 “嗯,您也早歇着吧。”初阳说完后转身走了出去,跟萧云说道:“那我走了啊先。”说完迈步离去。 “黑灯瞎火的,路上当心啊。”萧云在后叮咛道。 初阳也没回身,也没说话,边走边对后摆了摆手,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县令府宅中,方仲德与抱着小狐狸的文颜诺跽坐在厅中。面前案几上摆满了酒菜,八菜一汤,其中六道是素菜,可虽然是素菜,却占齐了色、香、味,看着就让人眼馋。其中的两道荤菜,红烧肉跟清蒸鲤鱼,更是能让人垂涎欲滴。 满满的一桌菜,看的文颜诺口水直流,一边抚摸着小狐狸柔顺的毛发,一边非常不满意的对着仲德说道:“爹,干嘛要等那家伙啊!还有,你以前都很少买肉给吃,怎么单独给那家伙买!” 仲德宠溺的摸了摸文颜诺的头说道:“你这丫头怎么能称呼方公子为家伙呢?再说来者既是客,怎能失了礼数?更何况方公子非但能文能武,品行又高,我们当然得......” 不等仲德说完,文颜诺就冷哼了一声打断了他说道:“我们先吃不行吗?都凉了,什么人呐这是,还要我们等他!”愤怒之情尽显其中。 仲德看着已经没有热气的饭菜说道:“我再去把饭菜热热。你先再忍一小会,等方公子回来咱们就吃饭。” 说完后仲德就端起已经冷掉的酒菜,慢步走向了厨房。 文颜诺听后对着仲德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然后看了一下案几上的酒菜,吞了口唾沫说道:“臭小子,你迟到就迟到,凭什么让我跟爹也不吃,饿着肚子等你。” 碎碎念了一句后,便把怀中抱着的小狐狸放在了蒲团上,也跟着端起桌上的酒菜进了厨房。 虽然对父子二人饿着肚子,等待初阳的到来是满满的怨气,但还是心有待客之道,没失了礼数。 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初阳确定萧云看不到他了,他便捂着胸口蹲下了身去。 痛苦不堪的喘了会粗气之后,就扶着身旁的柳树想站起身,可不成想起身的时候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没办法之下他只能摇摇晃晃的坐在了地上,从身上解下了一直背着的人头包袱,放到一旁后就地打坐运功,来调理从龙吟凤鸣与郑瑞战斗过后,一直隐忍到现在的伤痛。 初阳一直忍痛到现在不治疗,并不是因为他好面子才不在萧云面前流露自己受伤的。 原因有两点,第一点不用多说,肯定是要尽早脱离被自己点了火的龙吟凤鸣。 第二点就是初阳的心机,初阳因为今天差点被杀,所以他本能的选择就是对人持戒心。哪怕萧云是自己的婢女,但终究是只认识不足一天,而且利益面前谁敢保证?不说防备萧云,最起码要做到不全盘吐露。当然了,肯定不是永远这样,但起码摸透人心之前是要的。 原地打坐元气游走奇经八脉疗伤半个时辰,初阳站了起来,突出了一口浊气,自言自语道:“这里虽然算得上僻静,但终归不适合静心疗养,还是先回去吧。” 说完就从地上把包袱拎了起来,迈步向县令府走去。 龙吟凤鸣与郑瑞对战时,正好赶上初阳突破二阶,升阶到三阶,这突破也来的巧,把本是身处下风,即将被郑瑞斩杀的初阳救了回来,而且还将郑瑞反杀了! 但塞翁失马,非福难料。突破升阶的时候要么就选择宁静僻壤之地,要么就身边有人护法,如若不然便极有可能走火入魔! 可初阳的两次突破全都是在战斗中!一次是杀食人白皮虎时,不过那次是心境突破,对自身基本造成不了什么太大的伤害。可这次就不同了,突破的是三阶元气出体,这可是标标准准的经脉突破!而且是深受重伤的情况下! 经脉突破就是元气把原先的八脉撕裂,重新贯通,相当于再次锻造,来达到升华的效果。所谓经脉突破,可以说就像修路一样。 而初阳当时是身受重伤,经脉本身就已经受损,外加他为了能反杀郑瑞又强行运功,将体内并不成形的元气强行外放出体形成剑气。这无疑给已经伤痕累累的经脉,又撒了一把浓盐! 战斗过后又因为着急处理尸首,也只是做了简单并短暂的恢复,所以他根本就没有达成将八脉完全修复巩固的效果。 从龙吟凤鸣出来这么长的时间里,非但没去巩固修复损裂的八脉,还一直运转元气强行镇压,到现在没经脉尽碎就不错了! 在用尽了自身最后一丝力气后,初阳终于跨进了县令府的大门。在两只脚刚进大门以后,初阳便一个没稳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最后坐也坐不住了,直接躺在了大门口。 一动也不敢动的初阳,就像乞丐似的躺在了县令府的大门内,就像饿的没有力气说话了一样,在那里叫着救命:“县……县令大人……救我啊......” 声音是那么的小,近处都几乎让人听不到,更何况是正在后面厨房忙活的仲德呢。 初阳在用他那几乎让人听不到的声音喊着,喊着救命,喊着仲德来救自己。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在石缝中,那成双成对正在嬉戏的蛐蛐。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初阳在这一盏茶的时间内喊得声音越来越小,直到现在,甚至都没有门缝中蛐蛐的歌唱声大,最后直接被蛐蛐的声音完全盖过,让人一丝声响都听不到。 如果不是因为他胸口那微弱的起伏,都会让人误以为初阳是死人! 喊到最后实在喊不动了的初阳终于放弃了,他半睁着眼看着天上的繁星,在心中苦闷的说了句:“我命休矣......” 心话刚刚说完就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第四十五章 错把初阳当乞者 医言命悬一线天 屋中的方仲德与文颜诺端着加热后的酒菜,从厨房中漫步走了出来,饭菜重新摆放在桌上后,文颜诺又忍不住的发起了牢骚,口口声声嚷着非要先吃,不等初阳了:“爹,难道你想要看女儿饿晕过去吗?如果不想的话,就让女儿先吃!” “丫头好生没有礼数,方公子乃为父忘年之交,如若公子撞见你我不等其归来,便先动碗筷,那让公子颜面何存,让为父颜面何存?!”方仲德有些生气的对着文颜诺说道。 本来家中待客时是不能让女子上桌吃饭的,可是仲德太过宠爱文颜诺了,所以就从来没给文颜诺加过这种礼节。因为他觉得文颜诺亲生父母已经不在人世了,如果只给她加上各种礼节来约束她、**她,而不给她带来关爱的话,那只会让文颜诺生出没有继续活在这世上的念想! 仲德看着文颜诺嘟着的嘴后苦笑了一下,轻轻的叹了口气并摇了摇头后说道:“你去门前观望一下,如方公子还未曾归来,那你便先吃即可。” 文颜诺一听这话,本来是满不高兴,乌云惨淡的脸上瞬间布满了生机,她高兴的嗯了一声后,便飞快的跑了出去。 仲德看着跑出去的文颜诺直呼慢些,可文颜诺并不理会,谁让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呢。 仲德看着“健步如飞”的文颜诺苦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丫头如今越来越像男孩子了,没有一丝女孩子该有的文静,唉……将来还有谁敢娶她啊。” “啊!......爹!快出来!门口躺着一个乞丐,好像已经晕过去了!”就在方仲德刚叹完气的时候,从门院里传来了文颜诺的惊呼声。 仲德一听门前有晕过去的乞丐,大致一想应该是饿的,便快速的跑进了厨房,然后又快速的跑了出来。跑出来的仲德手中多了一碗水与两个馒头,他快步的来到了大门处,走到了躺在地上的“乞丐”的身边。 仲德蹲下身把“乞丐”扶起来后,端着水给乞丐喂了下去,又慢慢的拍着乞丐的脊背为他缓着气,这一幕让在门缝中歌唱的蛐蛐都止住了歌喉,只想大呼好人! 本来晕过去的初阳在经过了泉水的滋润后,慢慢的苏醒了过来,他刚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方仲德那焦急的神情。 刚才初阳那火辣辣的嗓子在喝水后终于能开口说话了,他开口便道:“县......县令大人......救......我啊!”虽然能开口了,但他的声音还是极其的虚弱,连扶着他的仲德也只能稍稍听清。 “啊!救你?”仲德一开始还没回过味来,就觉得声音耳熟,再细细一看后不自觉地惊呼了出来:“方……方公子?你怎的这般模样?!” 苏醒过后的初阳用尽了浑身解数,说了句救命后便闭上了双眼,他没有回答仲德的问题,他也回答不了了,他也根本就没听到,因为他又晕了过去。 “别说了爹,快先把他送到屋里去。”站在一旁的文颜诺对着已经急昏了头的仲德点醒道。 本来以为门口躺着的人是一个饿晕过去的乞丐,可是谁能想到竟是两人左等右等,不见回来的方公子。虽然现在是盛夏时节太阳下山晚,可现在已是戌时过半,仅凭借着那微微的月光,她怎么可能认得出来只见过一面的初阳呢。 更何况前阵子刚闹过水灾,百姓不得安生,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而沦为乞丐者无数,这种在街头饿昏的人比比皆是,再加上现在初阳还穿着在刚才的战斗后,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那已经破碎不堪的衣服,还背着个包袱。这怎么看怎么像逃荒避难的,再加上一晕,也难怪文颜诺会把初阳误认为乞丐。 “对!对!对!”方仲德一听连忙把初阳抱了起来,快步的跑回了屋中。 文颜诺刚要跟去,发现初阳背着的包袱落在了地上,就连忙将包袱拎了起来快步的跟进了屋中。 仲德将晕过去的初阳抱回屋中后,将他轻轻地放在了榻上,然后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的文颜诺说道:“你先在这看着,我去请大夫。”说完后也不等文颜诺应答,便飞一般的跑了出去。 文颜诺目送跑出大门的仲德,将手中的包袱放在了地上后便走到了后院中去,再回来的时候手中端着一个木盆,盆中盛满了水,盆檐上搭着一条毛巾,她走到初阳跟前后把木盆放在了地上,把毛巾沾湿后轻微的为初阳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虽然文颜诺对初阳不回来,而让自己与仲德在这守着满案几的饭菜干等着挨饿这件事很愤怒,甚至都产生了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初阳的冲动。现在再一看,初阳回来晚是因为生病了或受伤了,她也就稍稍的消了些对初阳的怨气,只想将仇先记了下来,准备等他恢复后再连本带利一起算。 唉......也是苦了初阳了。 没多一会儿,仲德便领着一个胡须头发皆是花白的老者快步的走了进来,到床边后仲德把身体弯成了直角,对着老者诚恳又哀求的说道:“躺在榻上的便是,请钱先生务必将其救回,事后就算要方某性命,方某也绝定不会推辞!” 钱先生扶起了弯腰的仲德说道:“大人言重了,救死扶伤本是我等医者分内之事,安有要公性命之说?”说完后也没等仲德说别的,便开始为初阳把起了脉来。 仲德在一旁焦急的看着,不时的走来走去,边走还边叹着气,心想道:“唉……方公子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我干嘛要放他自己前去学习呢?全都是因为我考虑的不周全,才让方公子落得如此下场,唉……” 把完脉的钱先生解开了初阳的衣服,见腹部与左臂上缠绕着厚厚一圈的布条,竟都被血水渗透!将其解开后发现了那两处触目惊心的刀伤!这一幕看的文颜诺惊叫一声,转过头不敢再看,仲德也是傻了眼。 父子二人内心翻涌,上午还好好的,晚上回来就被砍伤了,这一天当中,初阳到底经历了什么? 钱先生打开药箱为初阳重新换药包扎后,又在初阳的脖颈、肩膀、尾椎等处按了按,然后皱着眉头对着仲德说道:“从大人去我医馆至此,已对老朽鞠躬、恳求不下十次,种种作为只为求回榻上公子性命......” 钱先生又思量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嗯......恕老朽好奇,伤者与大人是何关系?可是亲近之人?” 仲德一听有些不明白,救人跟这亲近不亲近的也犯不上关系啊。实在想不明白钱先生为什么这么问,难道言外之意是亲人就正儿八经的救治,外人就不予理会了? 但自己是请人家来救命的,也不能更不敢质问钱先生,只能老实又紧张的答道:“方公子乃我至亲、至敬之友。” 钱先生听后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对仲德说道:“老朽上手试探,这位公子不止臂、腹刀伤!连颈骨、肩胛骨、尾椎等有多处裂痕,肋骨更是有裂痕数根!再一搭脉,心脉更是微弱,魂脉却是直接探之不着......其能撑到现在已是大奇,大人......要早作打算!” 刚才钱先生问仲德病患是内外人,如果是仲德发善心救得是外人的话,说难听的,这种必死无疑的直接抬出去就行了。最难的就是亲人生不治之症,要亲口跟他家人说准备后事,再见到亲人痛哭,这就是最不愿意遇见也最不愿意发生的。 虽然做大夫的见惯了亲人间的生离死别,但见惯不代表乐见,看的再多也难免伤心。 仲德一听钱先生这话,双眼一黑险些昏厥过去,他摇了摇头后上前抓住了钱先生的手,不住的说着同一句话:“求钱先生救公子一命!求钱先生救公子一命!求钱先生救公子一命……求求,求求……” 钱先生叹了口气后说道:“并非老朽见死不救,而是这位公子所受的伤害,实在是太过严重!能不能活下去全要看公子自己的造化了。唉……老朽先行告辞。” 做了这么多年大夫,在对初阳诊察过后的第一刻,钱先生就对初阳的生死心知肚明了,但他实在不愿意看到人人爱戴的方县令伤心,就只能对他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文颜诺送走了钱先生后走了回来,有些低落的看着初阳。 她心情低落并不是看上初阳了,而是因为上午见得时候还是一个活蹦乱跳,跟自己父亲称兄道弟的精壮男子,谁知一转眼到晚上的时候,再见之时就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了,这种状况任谁也是一时接受不了的。 仲德蹲在塌前,为初阳擦了一下源源不断冒出的汗水,转回头来对文颜诺笑着说道:“你先吃饭去吧,为父在这照看一会儿。” 这简简单单的一笑,却是写上了满满的难过与痛心。 文颜诺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只能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出去,因为她知道说也没有用,多说的话只能为方仲德增添更多的烦恼与忧伤。 亲朋过世的忧伤,只能靠时间来慢慢的淡忘,时间长了,自认而然的便会好起来。 这种事在十九年前的今天就发生过,在十九年前的那个夜里…… 第四十六章 前后二人都喊惊 玩心大起扮鬼魂 方仲德还在擦着初阳不住流出的汗水,然后沮丧的看着初阳说道:“是方善对不起你啊方公子,是我害了你!”他把初阳受伤的原因与过错,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理由就是他不亲自带领初阳学习为他讲解,而是粗心的把初阳自己一个人,放到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城镇上,至此才酿成了大祸。 文颜诺开始确实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一直准备着对饭菜一通风卷残云,但到这会儿功夫了,面对着满桌的饭菜,也只是简单的填吧了两口而已。 文颜诺端着两个菜一个馒头进了屋来,走到了仲德跟前,想让他多少吃点东西,可看着伤心落泪的仲德,本来是简单的一句“吃点东西吧”,可文颜诺就是不知道怎么说了。 张了几次嘴,这五个字就是吐不出来。 最后只能把饭菜放在了一旁,看了眼初阳,迎合此情此景之下,文颜诺不自觉的眼眶也红了起来,抬起头止住了即将流下的泪水后,就走了出去。 虽然初阳给文颜诺的第一印象极差,但也不是恨之入骨,再怎么说这也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而且就这么眼见着就要没了,相信只要不是铁石心肠都会难过。 仲德也是无声的流着泪,并为初阳擦拭着汗水,有史以来第一次展现出了恶狠的样子,咬牙切齿的念着:“倘若公子无碍,便还罢了,若真撒手人寰,方单即便家破人亡,也要寻出仇家,灭其族类,血洗仇恨!” …… 清晨时分,初阳睁开了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房梁,他继续四下看了一眼后,发现房屋虽然有些旧却非常整洁,因为刚刚醒,大脑还是有些朦胧,就没反应过来这是哪里,然后再一歪头,发现方仲德就地而坐,上身趴在榻上睡着觉。 这一画面映入眼帘后,初阳也反应过来了,他现在正在方仲德家中。 见仲德睡的正熟,初阳不忍吵他,就轻手轻脚的从榻上爬了起来。刚一下地,直感臂、腹疼痛无比,顿时想起了昨晚的经历,万幸最后回到了县府受到了照顾,要不然在外一夜的风寒刺激,很可能就暴尸街头了! 走出门后洗了把脸,冷水一激整个头脑才算彻底清醒。 重回到塌前,叫着正熟睡的方仲德。 本来正在熟睡的仲德,在听到有人叫自己后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由于刚刚睡醒,所以眼睛看东西还是雾蒙蒙的,只是看到身前站着一个人,却看不清面貌。 仲德不由得揉了揉双眼后,才发现站在面前的是初阳,随即愣在了那里,惊讶道:“是魂?” “魂?什么魂?还说梦话呢?”初阳一听也懵了,见后以为方仲德还没有睡醒,还在说胡话就提大了嗓门大声地叫着:“天亮了!!!” 经初阳这么一喊,把仲德也给吓得一机灵,急忙转头往榻上望去,终于看到空着的床榻后,自言自语了句:“不是魂,那意思就是......”可他还是有些不相信的狠劲地揉着双眼,揉过眼睛后还是不相信,他就跑到天井处,火急火燎的打上了一桶水,双手捧起水往脸上不住的撒着、搓着,使劲的洗着双眼。 在洗完眼擦完脸后,仲德还是看到了初阳,而此时初阳也正疑问的看着他,实在不明白仲德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终于确认完毕了,方仲德在初阳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快速的冲到了初阳的身前,并抓着初阳的两肩,感叹道:“能抓得住,果然不是魂!” 不等初阳反应,仲德接着对初阳一顿猛摇,然后既惊讶又兴奋地大声问道:“你他吗没死?!” “啊?!”本来就因为仲德说什么魂不魂的,初阳就已经迷糊了,现在又冒出了一句“你还没死?”初阳更是傻了,全然没了反应。 “他吗的,你他吗怎么没死呢?!”仲德是既兴奋又惊讶的抓着初阳,一边摇晃着他的肩膀,一边对初阳喊问道。 “卧槽。”被方仲德摇晃了一阵后,初阳终于反应过来了,也不能说是反应,应该说直接被晃恶心了才回了神。 初阳伸手打掉了方仲德抓着自己肩膀的手,然后挑着眉在方仲德的身边来回的转着,终于等到方仲德眼晕出声制止的时候才停下,他看着方仲德有些疑问的说道:“我与县令大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咒我干毛线?” 方仲德刚要张口,初阳又补了一问:“还有,为什么我没死你还很惊讶?” 方仲德听后又是控制不住的激动,又要上前抓初阳的肩膀,初阳见此情形连忙出声打断了他:“别再摇了,很他娘的疼!” 方仲德一听这才反应过来,初阳是受了伤的,连忙松开了手。深呼吸了几下后,他上下打量着初阳说道:“方公子你不是受重伤,导致身体骨骼多处断裂吗?而且昨晚大夫曾说方公子命不久矣!你怎么就没事了呢?” 方仲德说完后又不相信的围着初阳观察了起来,不应该啊,昨天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就是一副已经躺在棺材里,正等盖盖钉钉子的仪态尊容,怎么今天一早就活蹦乱跳的了呢? 初阳听后也明白了,但还是有些鄙视的看着方仲德说道:“大夫说我会有生命危险我就随时能死了?有没有搞错啊?是大夫吗?算命的吧?” 对仲德的一番解释,初阳也是彻底无语了,堂堂一城县令,竟然被一个大夫言语了两句就带进去了,这官他到底是怎么当的。 “公子不知,钱先生是远近闻名的医生,他对病患诊察过后,他只要会伸手治,那就说明肯定是能治好的!但凡要是摇头叹气拂袖而去,那病患离去之事,也基本是板上钉钉了!”方仲德一听初阳质疑,就连忙向初阳解释道。 “你也说了,是基本上救不了了嘛!我就是那基本救不了中,剩下的那个能救得!”初阳揉着被方仲德抓的生疼的肩膀说道,万幸抓的不是自己有刀伤的胳膊。 话是这么说,但自己吃几两干饭自己心知肚明,总不能跟方仲德讲自己是因为武学升阶,所以才造成差点短命的恶果吧?也只能插混打科的圆了过去。 因为先入为主的关系,仲德本能的还是选择相信钱先生的医术,可初阳也的确是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只能无可奈何的说道:“你话说的是对,任何事都没有绝对一说,有可能你就是那个能救得吧......” “对吧。” “不对!刚想起来,钱先生他昨晚根本没救过你!”因为得知初阳没死而兴奋过头,把钱先生诊察的事给忘了,现在终于想了起来,钱先生昨晚根本没对初阳做过什么。 是啊,钱先生说的救不了了,基本上就真的没得救了。可是,昨晚上钱先生只是为方公子把了把脉后就走了,再加上让方县令早做准备,这意思不就是摆明了没得救了吗!总不能就因为给臂、腹换了个药吧? “呃……不说了,饿死我了,先吃饭,待会还要办正事呢!”初阳一时想不起要该怎么说了,只好转移了话题。 他救不救得了的谁知道呢?反正自己没死就行了! 见初阳避开不谈,仲德也只能作罢,不论过程如何,初阳安然无恙就是最好的结果! 两人正要迈步回屋,就碰见了来叫方仲德吃饭的文颜诺。初阳刚要问好,迎来的却是文颜诺一声震天的尖叫“鬼啊!”叫完后就连忙跑到了仲德的背后躲了起来。 初阳一愣有些不明白的看了一眼躲着的文颜诺,然后用疑问的眼神盯着方仲德,眼神中传达的意思:“这小娘们儿么子意思?” 方仲德见后把眉毛一挑,用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初阳传达着眼神:“看吧,我说的没错吧?这就是钱先生评论病人病情的效果,与他话语的威望!” 简单的眼神交替传递了意思之后,初阳心道:“你昨天不是拽的一批吗?那小太爷就吓吓你!” 计上心来,初阳作弄的心情大起,嘿嘿一笑上前撵着躲在仲德背后的文颜诺说道:“你看见我了?那便留你不得了……嘿嘿嘿嘿!”边鬼一般的笑,边伸出了两只爪子要上前抓文颜诺。 文颜诺一见这种情形,本身就害怕的她更是像极了受了惊吓的鹌鹑,就急忙一把抓着方仲德的衣服,就像在玩老鹰捉小鸡一样的围着他转了起来,边躲还边对着初阳的“鬼魂”喊道:“你......你不要过来!又不是我害的你,你干嘛抓我?你放过我吧!大不了以后逢年过节,我多给你烧钱嘛!” 仲德也不说破,只是在捂嘴偷笑。 “不玩了。”初阳深知玩笑开过了可不行,逗了一会儿文颜诺后,初阳就“收手了”,探头对着藏在方仲德身后的文颜诺说道:“话说文小姐见过鬼有在白天出来游荡的吗?” 这解释不说还好,一说更不得了。文颜诺一听又是一声尖叫,惊叹道:“果然如此!你还真是鬼!”完全没考虑之前的那句“不玩了”是什么意思,她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初阳是鬼的字眼上了。 人就是这样,当两件事、两种意思同时展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人往往只会关心自己关注的那件事...... 初阳听后嘴角一抽,一头栽倒在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第四十七章 让县令引众前去 千万算包袱不见 一场“担惊受怕”下,最后终于还是仲德出面解释,文颜诺才相信初阳是人。不过难免又是一通疑问,不过她疑问的并不是初阳是不是鬼的问题,而是看病的事...... 文颜诺疑惑的看着初阳,自言自语道:“钱先生的医术那自是没的说,而且已经说的很清楚要‘准备后事’了,可现实又摆在眼前......难不成钱先生真的诊错了?” 最后只能摇摇头作罢。 对文颜诺的自言自语,初阳听的清清楚楚,心说道:“废话!人都在这站着了,还想个屁!瞎啊!” 吃早饭的时候,初阳也说了自己伤势的问题,也说了并没有完全恢复,还是非常的痛,现在只是在忍而已。不过却对怎么受的伤,谁做的之类的没有提,不管两人怎么问都不说,反正只要是牵扯到这方面的问题,初阳就立刻将话题转移开,前前后后对郑瑞的事只字未提。 早饭过后初阳跟仲德说道:“不知道大人有没有时间,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 本来在喝着茶的仲德听后,连忙把茶杯放下后说道:“初阳这话说的有些见外了吧。别说一个忙,只要我能帮得上,就算有千百个麻烦,我也决不推辞!” “呵呵,仲德教训的是,是初阳外生了。”初阳听后笑了笑说道。 人家方仲德前前后后表达出的态度,一直把初阳当自家人对待,而初阳再跟人客气,就显得太虚假,太做作了,而初阳为了表达自己的态度,连称呼都改了。 这其中完全没有不尊重方仲德的意思,相反,这样叫反而会显得更亲更近。 “就是,就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有什么难处不要问,直接说!”方仲德听到初阳对自己的称呼,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初阳也笑了一下,然后一脸的严肃对着方仲德说道:“请仲德于巳时时,将全镇百姓集于市集处,方捷有话要对全镇百姓说!有东西要给全镇百姓看!” 仲德见到初阳一脸的严肃后,他自己也收起了笑容,以为有什么大问题,就连忙问着初阳道:“有什么事要全镇的百姓去,看你还这么严肃的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方仲德一听是要全镇的百姓去,他直接不知道该往哪上面联想了,他甚至以为初阳一身的伤是被全镇百姓打的,而初阳这就要让作为县令的自己,去帮忙讨个说法。 就在方仲德要进一步确认的时候,不等他开口初阳便给他堵了回去:“时机未到,仲德现在不要过问,届时自会知晓一切!” 仲德一听也只能点头答应:“好!既然如此重要事件,那就不能耽搁,我这便前去!” 方仲德也从初阳的面容表情中,猜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虽然知道事态严重,但也清楚知道那绝对不是百姓打他!自己也是关心则乱,从出生到现在一直生活在长马镇,在这里四十多年了,难道连乡亲们的性格都不知道吗?他甚至都为自己刚刚的推测而感到可笑! 就在方仲德刚刚从蒲团上站起来的时候,初阳又叫住了他说道:“不知仲德见我昨晚所背包袱否?” “未曾见到,你去问问颜诺便是,她应该晓得。”方仲德想了想后说道。 方仲德当时只顾着初阳的伤势了,哪里还有心情管有没有包袱啊。最后又想起了在自己把初阳抱回屋中的时候,文颜诺当时在后面来着,想了想后也只有文颜诺见过那包袱了。 “嗯,那我先去问问。”初阳急切的站了起来,语速飞快的说完后就飞奔了出去。 开什么玩笑!那里面装的可是郑瑞的……要是被文颜诺发现了那还了得?不得吓抽过去?要是到时候再给她吓出个好歹来的话,那自己就真完了! 刚跑出去没几步的初阳又奔了回来,见方仲德正要起身出去,又连忙对方仲德说道:“还有一事忘记嘱咐,麻烦仲德告知镇上家中有养狗者,皆将狗牵引至菜市场中!”说完后又跑了出去。好险,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来回找了好几间屋子都没找到,连文颜诺的房间他都进去了,可是最后还是没找到人。初阳急的脸就像被开水烫过似的,白里泛红,那叫一个亮! 越想越着急,越着急越找不到,这可给初阳急坏了。 已经叫方仲德集结人到市集了,包袱里装着郑瑞的人头,是最最重要的道具!可这最关键的道具还没有找到,到时候把人全叫去了,给他们看什么?难不成看受伤的自己一瘸一拐的去耍猴? 由于刚吃过饭,初阳就上蹿下跳!导致一样不该在此时出现的东西出现了,初阳的肚子叫了起来,这种连着急带肚子疼的感觉,可把初阳给折腾惨了。 想去拉粑粑,可是包袱又没找到,包袱才是头等的大事!权衡利弊之下,初阳只能夹着屁股先找包袱了。又找了一会儿还是没找到,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就火急火燎的冲向了茅房,看来必须得先解决掉人生大患再去找包袱了!横竖不能拉裤子里吧?那可就真成包袱了...... 初阳的身法如马踏飞燕,速度之快让人难以想象。 急速的冲到了茅房跟前,刚推开茅房的门,发现里面蹲了个人,一看之下,正是初阳一直在找的人——文颜诺。 初阳定睛观瞧前方下蹲者为何人,唉?这不文颜诺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后,紧接着就传来了一声比炸雷还响的尖叫! 尖叫声把处在发愣中的初阳拉回了现实,对着正在方便的文颜诺躬身施了一礼,高兴的说道:“原来你在这儿啊?难怪我找不到你!”找你找不到,不找你的时候你却自己出现了,太好了。初阳完全忘了此情此景的尴尬,竟然还跟文颜诺侃起了大山...... 在费尽千辛万苦后,终于找到了文颜诺,初阳一高兴直接把自己肚子中的灾难给抛在了脑后,忘记了自己为什么来这里,也忘记了自己现在所在何处!反正人找到了,不管别的直接进入正题,先问出包袱的下落再说。 “你......”正在初阳要张口问包袱下落的时候,文颜诺出声了。 “我?”本来要张嘴,可一听是关于自己的?那可得先问清楚了。 “你!” “我?” “你!你!你!”文颜诺羞的满脸通红...... “我?我?我?我怎么了啊到底?”而此刻的初阳也是急的满脸通红,说的不清不楚的,到底什么事啊?你抓紧说完了我还要问包袱在哪呢,可给初阳着急坏了。 ......殊不知文颜诺比他更急! “你!给!我!出!去!”文颜诺蹲在那里,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重音的怒吼道。 “我出去?干嘛出去?”初阳有些疑惑的问道,就这事啊?还以为怎么了呢,至于结巴成那样吗? 不过,话说文颜诺干嘛那么生气啊?难道我得罪她了?初阳不由得傻站在那抬起了头,回想着到底自己有什么得罪过文颜诺的地方。刚才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初阳想到最后确定了一种可能,应该是因为没告诉她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正要低头跟文颜诺解释。当他一低下头的时候,才终于看清了文颜诺的……姿势!初阳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嘴,为了确认自己是不是出错,他又跑到外面看了看这“小房子”的结构,又跑了进来看了看内部的“装潢”。 就这样反复确认数次后,初阳终于确定这里是哪里,初阳低下了头,脸像刚被人用连环掌扇了似的红了个通透!比文颜诺的脸还红!他低着头闭着眼对着文颜诺的方向说道:“对不起,文小姐!我不是有意的!我实在是着急,才不得已看到了......我只是想问你……对了,包袱呢?”想起包袱的问题后,初阳又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初阳本来是闭着眼的,想边解释边退出去的,可一想到包袱的时候他退出去的步子又迈了回来!而且还一脸的严肃,郑重其事的问着正在方便的文颜诺。 为什么不提裤子站起来?痴人说梦!初阳站着,文颜诺蹲着,此刻初阳的视线居高临下,不过只能看见脸跟姿势,因此文颜诺不动则已,但只要一往上起身......就全看见了...... 文颜诺动又不敢动,走又不能走,只能把气发在了手上,拳头上的关节握的发白,她喘着粗气一字一句的怒吼道:“你!给!老!娘!滚!出!去!!!” “呃......对不起!……那什么……别生气,不要动怒!经常动怒的话会对身体不好,伤肝!尤其是女人,会长青春痘,还能造成内分泌失调等各种妇科疾病!严重的话还会造成很大的心理负担,容易让人产生……”见文颜诺发火,初阳连忙走上前去道歉,并讲解着养生问题,开导着正在生气的文颜诺。 “你!他!吗!的!”文颜诺彻底疯狂了!竟直接爆出了粗口! 第四十八章 辗转反侧包袱归 拉钩上吊不许变 “你他吗给老娘!滚!出!去!”在文颜诺的暴怒声中,初阳一边道歉一边倒退,终于走出了那间面积不大,却充满无限尴尬的“小房子”。 “把门关上!吗的!”刚刚退了出来,又传来了文颜诺这一声爆吼。 初阳满脸通红的站在茅房前,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在这。按理说是该走开的,继续站在这的要么是傻子,要么是变态。可是初阳又想搞清楚,文颜诺到底看没看到自己带回来的包袱,是去是留实在是难以决断。 问话而已,反正有门挡着,怕什么?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谁见过有哪个正经人堵着茅房门,跟里面正在方便的姑娘说话的?更何况刚刚还发生了一件那么尴尬的事呢。 “不行,不能再等了,必须要找到包袱!”初阳在茅房门前傻站了一会儿后,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眼看就要到辰时了,心想变态就变态一把吧,实在是不能再耽搁了,必须要尽快问出包袱的下落才行。 “文小姐,请先记下方某方才所犯过错,于日后再算!现今当务之急,请务必告之方某,昨晚所背包袱下落!想文小姐之大度,必不会因无心之举而见人于危难之中,却不管不顾吧?”初阳就像色狼在调息良家妇女一样堵在茅房前,面红耳赤的说道。 必须给文颜诺戴戴高帽,让她火气先往下落落,要是像质问一样不管她的感受,上来就劈头盖脸一顿问......那再好脾气的人也炸炮仗了!说不定人家一想:“刚才都发生了让我那么丢脸的事,你还敢扯高气扬的问我?我欠你的?!”到时候那时候,不告诉你都是简单的! 初阳说完后文颜诺没有任何的回话,这下初阳可急了,这乌龙给搞的,万一再把正事给耽误了,那到时候找谁去说理呀? 内伤虽然暂且压制住了,可因为初阳这一着急,血气剧烈涌动之下,竟又有些要复发的意思,周经八脉也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 “请......请文小姐暂且放过方捷一马,来日不管文小姐要如何报复方某,方某也绝不哼哼半声!只希望文小姐能告知方某包袱所在,以免耽误正事!”初阳忍着身上的痛,对着茅房里的文颜诺鞠躬,以表歉意的说道,当然文颜诺是看不到的。 “这混蛋还站在门外干嘛?这还让我怎么出去啊?”其实文颜诺在初阳刚出去后就收拾好站了起来,只是不好意思出去而已。 想想也是,一个黄花大闺女方便,被人撞了个满眼,而这人非但不走,还站门口守着跟自己侃天说地......这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再怎么样也不好意思出去啊。 火气下去了之后,文颜诺也对初阳这一切的所作所为思量了一下。 文颜诺并不笨,她知道初阳看着像恢复了,其实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更何况这还是断骨之痛呢!而且早饭的时候,初阳自己也说过还是疼的,只是在忍而已!她一想初阳要忍着满身的伤痛,却只是在找一个包袱,那么这包袱肯定别重要! 文颜诺心想道:“既然事关重大,这笔账先记下,等你的事情解决了,那我就找你算账!”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初阳的苦苦哀求下,文颜诺终于走了出来。她红着脸,但又满眼的怒火,狠狠剜了初阳一眼后问道:“你找昨晚你背的那个包袱?” 初阳连忙点头说道:“正是!那包袱关系重大,望文小姐告知!” 虽然文颜诺一脸的怒气,但是加上红红的脸蛋,看上去却是更添一份光彩。但是初阳可没心情去欣赏美女的容姿,他现在只想知道包袱的下落。 “包袱……包袱……”文颜诺扬起了头,拿手指点着自己下巴,回想着自己昨晚到底把包袱放在什么地方了。 昨晚事情经过的顺序是,自己先是让爹把方捷抱回屋中,然后正要跟进去,发现地上有个包袱就拿了起来,走到了方捷的屋中。刚跨过门槛,爹就着急忙慌的跑了出来,然后说让我先看着,他去请大夫,然后我就把包袱放下去打水了。 终于想起来的文颜诺眼中一亮说道:“想起来了,我好像放在你房中了!” 初阳听完就连忙转身,大踏步向自己屋中跑去,可由于他周身经脉尽皆出现损伤,致使浑身酸痛无比!而这一转身太快,直接导致腰胯一痛紧接着一麻,一个没站住摔倒在了地上。 “哎呀,你小心点啊。”文颜诺见到了就想上前扶他,可初阳没等她去扶,就忍着痛强行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快步向房中奔去。 文颜诺见到后皱着眉心想道:“都伤成这样了,还这么急这找包袱?绝对有大问题!”就连忙跟了上去想看个究竟。 到自己房间后,初阳围着屋内转了好几圈,终于在门后找到了包袱,自言自语道:“难怪找不到,谁能想到会把包袱放门后边呢......”他上前一把将包袱拎了起来,发现包袱整个被染成了红色,显然是被郑瑞的“尸体”上的血,给整个渗透了! 最大的问题解决了,注意力松懈了下来后,初阳想拉粑粑的感觉又回来了。 初阳刚想放下包袱去茅房,就见到迎面走来的文颜诺,初阳刚要招呼她,忽然反应了过来,手中的包袱已经变成了红色,虽然已经干透了,但还是能一眼看出来是鲜血染的。 这要是让文颜诺见到了,那还了得? 初阳就要转身藏包袱,可文颜诺已经近在咫尺,情急之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连忙将自己身上刚换上的新衣服一把撕了下来,风驰电掣般将包袱盖上并包了起来。 刚刚把包袱重新包好,文颜诺就走了进来,虽然她没有看到包袱的样貌,但对初阳撕衣服包包袱的举动却尽收眼底。 文颜诺对此甚感疑虑,一个包袱干嘛搞得这么紧张?里面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非要探个究竟的文颜诺,也不管刚才在茅房里的尴尬了,就要上前抢下初阳的包袱,非要查个因为所以然出来。 现在的初阳虽然一身的伤,但终归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文颜诺毕竟只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女子,再怎么样她也不可能抢得过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更何况初阳已经是一个身处三阶“扶摇直上”,能使元气出体的高手呢? 抢夺了一会就是抢不到,可抢不到还要抢。中途不管初阳怎么阻止,文颜诺就是不听,非要看了包袱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才能罢手,这不惧险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着实令初阳汗颜。 “文小姐想看当然可以,可并非现在。于巳时文小姐与我同去市集,包袱内所装为何物,届时自然知晓!”向外看了看天色,实在是浪费不起时间了,不能让文颜诺耽误了正事,最后初阳只能认输 “好!如果到时候你不给我看,我就告诉我爹!”打又打不过,抢又抢不着,文颜诺也只能借坡下驴,顺势答应了下来。 可答应归答应,嘴上还是要扔下句狠话,再怎么说也要给自己找找面子不是?...... 初阳听后笑了笑也不说话,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了,就要起步往外走。文颜诺就一把拉住了初阳的胳膊,说道:“等会儿,口说无凭。”说完就伸出了捏着拳的右手,并挑起了小拇指。 初阳看着这一举动的文颜诺一动不动,并不是他打算反悔,他只是不懂文颜诺这一举动是什么意思。 文颜诺伸着手站在那,可初阳就是不动如山,文颜诺有些生气了的问道:“干嘛?要反悔?!” “不是,这......什么意思?”初阳搔了搔头,指着文颜诺伸出的右手不解的问道。 “拉钩啊,不然呢?”文颜诺有些无语了。 “拉钩?干嘛的?”对初阳这个相当于异世界的人来说,对拉钩是完全不懂,因为家乡确实没有拉钩这一说法。 “啊?不懂吗你?小孩子都知道拉钩是什么意思,你小子竟然不知道?少装傻!”文颜诺并不知道初阳不了解拉钩,它只是单纯的以为初阳想要耍赖。 “呃......我......”初阳着急了,这个世界,拉钩就像是一件吃饭就要用嘴一样,人人都明白的事。可是人人都明白的事,而我却不明白......老天保佑,可千万别让她猜出我不是这边的人呐! 也是初阳想多了,文颜诺可完全没往那上面想,有些急性子的她,可不会去管初阳为什么不懂什么是拉钩,她只想快点实行了就行,到时候拉完钩耍赖都赖不掉...... 文颜诺简单的跟初阳说了下拉钩的目的与原因,就又伸出了自己的手。初阳见此情形也不能再说别的了,就似懂非懂的有样学样了起来,也伸出手勾起了小拇指。 文颜诺见了,皱了皱眉头对初阳训斥道:“你倒是钩啊!”初阳被这一嗓子吓得哆嗦了一下,顷刻间冷汗直流,以为做错露出破绽了,又自作聪明的认为做得越多,错的便越多,当机立下便杵在当场动也不动了。 见了初阳的呆性,直恨的文颜诺牙痒痒,一把抓住了初阳的手,自己伸手指勾了上去,又抓着初阳的大拇指按在了一起,摇着手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初阳还没从恐惧中缓过来,只是流着冷汗,本能的跟着文颜诺结结巴巴的念叨着:“啊......吊......吊,那个......啊......变.......变......” 第四十九章 市集中勾起民愤 包中物落地狗吠 拉完钩,发完誓。初阳就要去解决内急,刚想把包袱放下,偷眼看了下站在旁边的文颜诺,心想万一她再拆包袱看呢?想了想还是带在身上吧。 就拎着包袱进了茅房,文颜诺见了冷哼一声道:“至于吗你?都已经拉钩了,我是不会看的。”对此初阳也只能假装没听到。 ...... 一顿酣畅淋漓的发泄过后,初阳提裤子从茅房走了出来,洗了下手,又回屋找了身衣服穿上后就走向了大门。来到院中正看到文颜诺在来回踱步,估计是在猜测包袱里到底是什么吧,初阳冲她招了招手说道:“走吧。”说完就自顾自的走出了大门。 文颜诺听到初阳喊自己,从沉思中回过了神,答应了一声就跟了上去。 “去哪啊?”跟上来的文颜诺在初阳旁边走着,看着初阳问道。 “集市。”初阳也不看她,只是简单地回答道。 “集市?去集市干嘛?”文颜诺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初阳提问一样说道。 初阳听了皱了下眉,停住了脚步,转身面向文颜诺说道:“你不想知道包袱的内容了?”刚才拉钩之前都说过,去集市让她知道包袱内容的,怎么现在却反问起自己了,她是故意的吧? “包袱?哦,哦,哦。想起来了,那走吧。”文颜诺仰着头,手指点着下巴回忆了一下后终于想了起来。 文颜诺说完也不等站在那的初阳,一蹦一跳的率先走向了集市。只留初阳站在凌乱的风中摇摆,初阳翻着白眼心想道:“这不是故意的,她......她是傻吧?” 二人虽然是同行,但行为活动、心理活动却是大不一样。文颜诺好像是因为自己探索了许久的秘密,最后终于要揭晓了一样,致使内心无比欢喜,看看这,望望那,一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而初阳则是大相径庭,文颜诺跟自己说话,初阳也只是用最简答的嗯、啊、哦来回答。除了忍受身体伤痛之外,他一路上还在想着到了集市时,面对百姓该怎么说。 尤其是文颜诺,自己拎着的包袱里装着的,正是杀害她双亲的仇人! 文颜诺在见了仇人的头颅之后,那带来的视觉与心理的双重冲击,难免勾起她那一夜的悲痛回忆。现在的欢天喜地,过会儿转换成恐惧与无比的愤怒,这种似跌落云端的感受,文颜诺定会当场崩溃! 初阳不住的想,不住的猜,揣摩到底该怎么说,才能让文颜诺不至于那么痛苦。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赶到了市集。 初阳抬眼望去,此刻的市集简直可以说人山人海,肩膀碰肩膀,前脚碰后脚,最后因为人太多了站不下,有的直接爬到了墙头、屋顶上! 初阳惊讶人数的同时,看了正站在大台子上的仲德,内心无比佩服仲德对民心的号召力。 大家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有的甚至直接对仲德提问道:“大人招呼大家来市集,到底是为了什么?” 仲德面对大家的疑问也只能摇头称不知道,说这是方公子叫做的,自己也只是遵循他人意愿行事而已。 “可是来就来,干嘛还要我们牵狗呢?”其中一位牵着狗的男子上前说道。 仲德再次上前,对人山人海一般的百姓压了压手,说道:“为何牵狗至此,方某实实不知。而方公子曾言道‘巳时来集市’,现已近巳时,劳请诸位稍安勿躁,方公子即将前来与诸位细说......” 话音刚落,初阳跟文颜诺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本来已经无声的百姓在见到初阳后,又窃窃私语了起来。 初阳环顾了下四周的人群,对着疑问的看着自己的群民点了点头,就走向了市集中间,所到之处众人纷纷让道。 到了那个当初仲德为自己诠释身份的台子跟前,初阳也不走木梯,站在原地双脚一颠,便轻松跃上了整一丈高的石台。 上台子后转过了身子,初阳面无表情,眼中却充满了严肃,扫视了一圈站在台下的百姓。 本来正在噪咂的人群,在见了初阳这番本领后,整个市集顿时间鸦雀无声! 无声的时间不长,不大一会儿,下面就传来了人们的疑问声:“敢问方公子唤我等来市集,到底所为何事?”随波逐流,刚问完就传来了一片的随声附和“是啊!是啊!”“到底为什么啊?”…… 初阳收起了眼神中透露的严肃,也不作答。笑了笑转身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仲德,又看了下同样已经站在台上的文颜诺,发现他们两人的眼中也是充满了疑问。 初阳转回身对着站在台下,全是用疑问眼光看着自己的百姓们,鞠了一躬后对着他们说道:“不才方捷,入长马镇三日,受尽方县令与诸位爱戴!方某对诸位感激不尽,今又耽搁大家工作、农种时间,更是让方某无以任何颜面面对大家,请诸位宽恕则个!” 原来就这事啊?听了初阳这一番话,大家以为初阳聚集大家前来是道谢的,就想说不用这么客气之类的话,初阳便打断了他们即将张开的口。 “不才于昨日午时,无意间得知,一十九年前长马镇白河村,曾让一伙匪贼洗劫,更是残害人畜无数!料定诸位定是对此贼怒火冲天!恨不能活食其肉,生饮其血,将之千刀万剐也难平心头之恨!”初阳放下了合拳的双手激昂的说道。 “想那杂碎只是劫财也还罢了,却还屠村!无辜伤我白河村民百十口性命!”初阳从一开始的叙说变成了呐喊。 喘了口粗气,调了调心理后继续说道:“那些白河村无辜惨死的乡亲,那些是我们的亲人呐!他们......他们有些甚至只是个孩子啊!我......呜呜呜......”初阳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在这雅雀无声的市集之中,这一字一句每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初阳从开始的平缓变成呐喊,到最后的悲伤无力,甚至直接站在台上哭了起来。 初阳这番作为是耍了个心眼,为的就是引导平民对郑瑞的愤怒,与对白河村惨事的悲哀,同时为自己的后路做铺垫。 这心计并不是说人们对郑瑞不愤怒,愤怒是有,但绝大多数已经淡了,而且最最主要的是,这所有的人都不是亲身经历,毕竟白河村幸存者,只有二十二人而已! 现在初阳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感同身受,让他们把自己当成父母、兄弟、亲人被屠害的幸存者,那二十二人之一! 最后在他们的燃起的愤怒之中再添一把柴火!好让这怒火烧的无边!烧的无尽! 台下的百姓听到白河村十九年前,被一伙抢匪洗劫的时候,全都捏紧了拳头,脸上直接变了色,甚至都能听到嘎巴嘎巴的咬牙声! 一人引导就有千人追随,初阳怒了,人群也跟着怒了,初阳哭了,人群也跟着哭了。 初阳环顾着看了下,心说目的达到了! 身后的仲德听后一惊,大跨步上前拉了拉初阳的衣袖,在耳边低声说道:“初阳作何提起此事?”说完后又用余光,小心翼翼的瞄了瞄满脸刷白全无血色,正无声落泪的文颜诺。 初阳没有理他,擦了擦泪水,将自己带着的包袱打开了,打开后里面还有两个包袱,他将其中一个大的拿了出来拎在了手中,另一只手对着台下的百姓挥了挥,说道:“请诸位先将愤怒与悲伤之情压下,再请牵引狗畜者将狗牵于台前。” 台下的百姓没有任何的动作,不管是牵狗的还是没牵狗的,都没有任何的动作。因为现在的人群,正处于愤怒与哭泣当中,全都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可以说根本没有听到初阳说话的内容。 “请牵引狗畜者,将狗牵于台前。”初阳见大家都没有动,就又将原话提高了音量重复了一遍。 这次大多数人都听到了,只是还是没有动作,不过却有人说话了,话语中含满了还没有消下去的怒火与产生的疑问:“为什么?!” 初阳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重复了一遍自己说的话:“请家中饲养狗畜者,先将狗牵于台前。” 这次的话语不像刚才那样只是提音量的平淡,这次夹杂着威严,一种身为三阶强者的威严!不过初阳发出的这种威严却不会让人感到害怕,只是会强烈的攀升不敢违背之意! 在初阳第三次说完后,终于有人行动了,将狗牵到了台子的跟前。这就像动物迁徙时过河一样,有一个带头,其他也会跟进。人群活动了起来,“让让,让让,让我过去。”牵着狗站得远的人也往前挪动着。站的近的也指挥了起来,让围着台子的人慢慢诺腾出了一片不大不小的空地,终于所有牵狗来的人,都将狗带到了初阳所站的台子前,初阳数了一下,足足有三十六条! 初阳四下看了看,见没有再往前牵狗的后,就蹲下身将手中的包袱打了开来,也不等仲德上前观看,就将包袱中的东西,尽数洒向了正蹲坐在台前的三十六条狗。 包袱中的东西落地后,那三十六条狗发疯一般的一拥而上,几十条狗的吠声响澈整个市集,为了争夺那落地之物,竟是咬作一团!场面壮观不已!直吓得离着近的百姓不住倒退。 第五十章 市集上千人鞭尸 得钱财悉数与民 这恶狗夺食的场面着实吓坏了在场的众人,尤其是离着近的,都在使劲的挤身后的人群,生怕被这群夺食的恶犬给伤到。 跟前的人胆颤心惊,可后边的人却不以为然。 他们更想弄明白这群狗为什么发疯了,应该说想知道的是初阳到底扔了什么下来,才导致狗疯抢的。前面的人怕被咬就往后挤,后面的想看清楚就往前探,市集顷刻间乱作一团。 挤来挤去最后终于看清了,发现初阳扔下来的,竟是整整一大包袱的碎肉! 狗吃完了肉也安静下来了,躁动的人群渐渐平静了下来,就在大家想要问初阳为什么要给狗撒肉吃的时候,初阳打开了第二个包袱,初阳将包袱中的东西拿了出来,一手提着高举悬在了大家的面前,竟是一个人头! 同样的一个包袱里拿出了这么两样东西,其中一个是碎肉,另一个是没有尸首的人头!那么,那喂狗的肉岂不是……反应过来后的人群脸色集体刷白,有的甚至当场呕了出来! 初阳眯眼看了一下台下呕吐的百姓,脸挂着微笑,手抓着头颅上披散的头发,高拎头颅围绕着台子慢步转了一圈,像给大家展示又像是为了让人群看到。 手提人头,面挂笑容!这场景,这画面,真真是活活的炼狱恶魔! 初阳的作为吓得百姓近皆脊背生寒,头皮发麻!更有甚者被初阳无意扫了一眼后,竟是大叫一声当场昏了过去。连身边的仲德也是脸色惨白,一个站立不住直接瘫坐在了台子上。 初阳收起了笑容,环顾了下四周说道:“诸位可识得,此为何人之首?” 方才的邪笑加上这句问话,可是惹怒了众人。 台下的平民由方才蜡黄、惨白的脸色瞬间转换,恐惧变成了无比的愤怒!愤怒初阳这个杀人又炫耀的恶魔! 可是愤怒归愤怒,可他们没一人敢动,因为他们终究只是平民而已。 这时候传来了一阵磨牙的声音,声音异常的刺耳,也将众人从恐惧与愤怒的意念中转移了出来(人,终归是好奇心大于信念)。 大家都将头转向了声音的发源地,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正在咬牙切齿的念叨着什么。 离着中年男子近的一个小哥,贴耳朵上前细细一听,说道:“他说征税。” “征税?为什么征税?” 就在大家议论为什么要“征税”的时候,远处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句道:“他说的是‘郑瑞’!” 台下的人听到是郑瑞的时候,短暂的发愣之后,紧接着齐刷刷的将目光放在了初阳提着的人头上,初阳看了一下已经被血给染成红色,有些模糊不堪的人头,向着台下人群问道:“清水有否?” 可是全场无人应答。 刚想再问第二遍,身后就被人拉了一下。初阳回过头发现是仲德,他已经从刚才的恐惧中回过了神,不过刚才面如死灰的神情已经被怒火替代,他递上了一个装水的皮袋,向初阳要确定答案一样的问道:“此乃何人之首?” 初阳没有回答仲德的问题,只是接过了水袋。他将手中提着的人头放在了台子上,将水倒在了人头上擦拭干净后,又将人头提了起来说道:“现已清洗干净,大家可识得此为何人之首?” 清洗干净后,台下的百姓终于看清了,终于看清了那是谁的头!大家的眼中充满了血丝,愤怒的喊道:“郑!瑞!” 认识郑瑞的当然少之又少,但不认识不要紧,知道这人就行了,反正只要有一个认识的,其他不认识的人也都就认识了! 见到众人都知道了这是郑瑞之后,初阳将郑瑞的人头放在了地上,后退两步后冲上前去,将地上的人头一脚踢到了人群当中! 郑瑞的人头掉在了地上,所到之处台下的百姓纷纷避让。他们没有别的动作,只是死死盯着地上的人头。 这时候终于有人动了,就是刚才那个第一个认出这是郑瑞的中年汉子,他奋力的挤过人群,上前用力的踩着郑瑞的人头,用脚捻着人头对天喊道:“爹!娘!郑瑞他终于死了!他的人头在这里!你们看到了吗?哈哈哈哈哈!苍天有眼,这恶魔终于死了!” 笑到最后流下了泪水,嘴里念叨着:“他终于死了!他终于死了……”最后扑通一声向西北方向跪了下去,一头磕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哭喊道:“大仇得报!爹娘泉下有知,可心安矣!”料想那就是白河村的方向了。 大家的眼中同时落下了泪水,有高兴地泪水还有愤怒的泪水! “我们的仇!终于报了!”这时台下所有的人一拥而上,报复着郑瑞所做的种种劣迹,宣泄着他们心中埋藏了十九年的滔天之恨! 台上的文颜诺坐在地上哭成了一团!方仲德流下了终于为朋友、为乡亲们雪恨后而高兴的泪水!台下哭喊声、怒骂声混作一团!人群对着郑瑞的人头踢打着,踩捻着! 台下暴怒的百姓,对着郑瑞仅剩的人头报复了近一刻钟,在将心中的怒火完全释放干净后,终于平息了下来。 坐在台上的初阳,等到台下安静了之后站了起来,往台下看了一眼,发现郑瑞人头上的五官已经全然不见,整个脸部血肉模糊,已经完全看不清长相!如果用猪头来形容地下的那张脸的话,甚至感觉都能玷污了猪那完美无瑕的容姿! 台子下已经完全平息下来的百姓,全都齐刷刷的望向了初阳,眼中透露的神情全都是感激与尊敬!被几百人用这样的眼神望着,初阳都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初阳跨前一步刚要说话,台子下的百姓全都流着泪,齐刷刷的跪倒在了地上,口中齐喊道:“谢恩公为家父(家母、兄长、姐弟、亲朋、挚友、白河村民)报仇雪恨!”说完后便对初阳磕头谢恩! 初阳见后吓得连忙从台子上跳了下来,将近前的百姓扶起后对着他们说道:“大家皆乃方捷叔母之辈,却对方捷行如此大礼,岂不折我性命?” 这群百姓当中比初阳小的还真没几个!被他们一群长辈这么一拜,初阳当场头晕目眩,甚至感觉随时都会受到五雷轰顶的惩罚! 被初阳拉起的百姓再次跪倒在地,还是口中叫着恩公,不住的对初阳磕着头! 这下初阳可真急了,他把郑瑞的头带给大家看,可不是为了让所有人来祭拜他的。他只是想让长马镇的人民知道,当年那个为祸天下的麒麟寨寨主已经死了,大家的仇已经报了,可谁曾想本来是一件挺好的事,最后却搞成了这样的结果。 再三扶起又再三跪下,初阳彻底没办法了!不是长辈,却被人跪了,那可是要横死街头的!为了免遭天谴,初阳就跟着跪了下去,对着众人磕头“还礼”。 众人一见恩公竟然向自己这些人跪地磕头,当场就不干了,那头磕的更响了,对初阳边磕头便说道:“恩公这是为何?向我等下拜成何体统!恩公快起!恩公快起......” “在场诸位叔伯,莫不是要方捷死后,再被打入那血池地狱,永受那腥血煎熬、恶鬼折磨不成?”扶又扶不起来,说又说不听,实在没辙了,初阳就只能用激将法了。 虽然说是激将法,但这也的确是事实:对父母、长辈不敬,死后会打入血池地狱,投入血池中受苦受难! 神鬼传说往往在老百姓的脑海中最是根深蒂固,这些都是从记事起就回响在耳边的故事,都是阴间十王惩罚恶人的故事!十八泥犁的恐怖他们更是知之甚深。“这种事你都敢做?你就不怕下十八层地狱?”这类似是教导,似是威胁的话可都是挂在嘴边的! 落地有声,下拜的人群一听初阳的话心想道:“对啊,恩公为我们报了大仇,我们应该以礼待之,下跪磕头不是礼,而是害了恩公啊!”所有的人在想清了“事态的严重性”后终于开窍了,最后在初阳的期盼与苦苦哀求中,全都一个紧跟着一个的站了起来。 初阳见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后,自己也被扶了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土就再次走上了台子,上台后他转过身面对着大家,伸手在怀中摸索着什么。 就在所有人都疑问初阳的意图时,初阳将放入怀中的手拿了出来,是一大叠的银票! 初阳举着手中的银票,对台下的百姓说道:“这些银票,乃昨日方某斩杀郑瑞时,从其身搜得,有整一万两!相信不用我言,诸位也知这钱财从何处得来,定是那杂种烧杀抢掠所得!正所谓取之于民,还之于民。今日方某将之放于方县令处,再由方县令还于大家!” 说完后初阳转身走到了方仲德跟前,将手中那厚厚的一摞银票,塞到了还没从喜悦中缓过劲来的仲德手中。 那两万两可是初阳用命换来的,怎么可能把它们全部交出呢?初阳早在厕所排忧解难的时候,就偷摸的将银票分出来了。他可不会拿用命换来的东西,只是去换一点掌声,而不去拿一丝报酬。初阳自问并不是什么圣人,可没那么大度! 第五十一章 因伤在身连摔倒 颜诺因错遭训斥 还没从大仇得报的喜悦中缓过神来的仲德,被初阳一叫名字后清醒了过来,就答应了一声,接着就发现手里多了一摞纸,低头一看竟是厚厚的一沓银票! 仲德手拿银票问初阳道:“这......这银票是?”感情是初阳刚刚解释这钱来历的时候,仲德竟完全没听到。 “这一万两银票是我杀了郑瑞以后,从他身上搜出来的,现在交给你了。”初阳无奈了,只能再跟仲德解释了一遍。 仲德一听初阳要把一万两银票给自己,吓得直摆手,说道:“万万使不得!这钱数之大非我所能留也,更何况此为初阳以性命换取而来,方善安敢入馕也!” 仲德边说边把钱塞回了初阳的手中。 初阳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原来仲德是理解错了,就解释道:“仲德差矣,此钱非我与仲德,而是假以仲德之手,方便百姓耳。”说罢就把钱重新塞回了仲德手里,像是委以重任一般的拍了拍仲德的肩膀。 仲德拿着银票的手不自觉的哆嗦了起来,他哆嗦并不是因为爱财而兴奋的,而是因为这笔钱的珍贵而激动的!这可是整整的一万两!足够几十户人家两三年的生活开销了! 想想仲德一辈子清如水,廉如镜,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的钱了?而且这其中要是缺了短了该算谁的? 初阳交代完了之后就转回了身去,只留下站在那手握银票,陷入沉思的方仲德。 “上两事便是方某唤诸位前来的原因,如今事情已了,方某便先行告退了。”郑瑞的头已经给百姓看了,钱也算是交代了,初阳就不想再待下去了。最主要是顶着一身的伤痛熬到现在,实在是有些熬不住了。 台下千百名百姓见初阳要打道回府,全都弯腿下跪来拜送恩公,初阳一见给吓了一跳,连忙喊道:“别!别!别!”正要下拜的百姓一听反应了过来,由下拜变成了鞠躬。 初阳看后没再多说什么,就笑了笑转身向台下走去。 刚才百姓对初阳下拜时,由于情况紧急,初阳也不顾身上有没有伤了,就大跨步踏出,想从台上跳下去扶给自己下跪的百姓。然而因为动作太大太急,直接扯伤了筋肉,刚才没什么感觉,现在一放松就感觉出难受了。 可是再难受也得回去,只能忍着往下走,可刚从台上往下走了一个台阶,就感觉胯骨到大腿处一酸,接着就是一疼,那感觉就像腿筋被人一下抽出来了似的!初阳迈出去的腿瞬间没了支撑身体的力气,一下从台上翻滚了下来。 台前的百姓一看恩公摔倒了,就一拥而上想要把初阳扶起来。心是好心,意是好意。可由于人太多,力道又不向一个方向使,就形成了一种扶不起初阳又摔不倒他的局面。 可这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拉力没有把初阳扶起,反倒传遍了初阳全身,他顿时感觉身体要被撕裂了一样!痛的忍不住**了一声。 台上沉思的仲德被这声**拉回了现实,连忙走了下来,疏开了围着初阳的百姓。上前蹲下身轻轻的将初阳扶了起来,然后转过身对着围着的百姓说道:“各位请先回家去,方公子有伤在身不宜在此久留,某先将公子送回家中,其余他事明日再议。” 百姓们一听连忙点头说道:“我们的事不是事,只要县令大人照顾好恩公便好!” “感谢诸位海涵!”方仲德扶着初阳对着百姓们感谢的说道,说完后就要扶着初阳回县令府。 刚走了一步,初阳就跟仲德摆了摆手说道:“仲德先做自己事即可,不必为我劳心。我虽身带伤痛,但安然回家却是无碍。现如今当务之急,是先将那一万两银票处置妥当才行!” 初阳的确能自己回县令府,可是那得走走歇歇的才能回去。而且就算回去了,身上的伤还不定能增加多少呢,因为他伤的,可是经脉跟骨头!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一身的伤还不知道得怎么样呢。 “这……”就在方仲德左右为难的时候,他发现了正站在台子上发愣的文颜诺,就连忙对着台子上的文颜诺呼唤道:“颜诺,来一下。” 文颜诺还是愣神当中,没有回应方仲德的呼唤。 方仲德见文颜诺没反应,就提高了音量又喊了一声:“颜诺。” “啊?什么事?”这一声之后,文颜诺听到了,就急忙回应了方仲德一声。 方仲德向文颜诺招了招手说道:“你过来扶初阳回去,为父将银票处置妥当后就回家。” “哦。”文颜诺听后傻愣愣的点了点头,身上没有了一丝的生气,看着像丢了魂似的,一点也没有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那种活泼好动的神态! 文颜诺走下台后,就向初阳身前走去。到了初阳面前的时候,仲德就放开了扶初阳肩膀的手。 可是文颜诺到了初阳面前,并没有像常人料想中那样去扶初阳,而是没有做出一丝的停顿,像是行尸走肉一样的从初阳的身前走了过去。 不止仲德以为文颜诺会过来扶,连初阳也是这么以为的。 他因为一直有仲德扶着,所以脚上并没有多用力,文颜诺走到跟前的时候,虽然仲德松手了,可初阳以为文颜诺会接手,所以脚下同样没使劲,可巧就巧在文颜诺并没有伸手,而由于没有人扶,脚不发力的初阳一个没站稳,噗通一声再次摔倒在地。 方仲德见后连忙将他扶了起来,并满脸愧疚的跟初阳道着歉。 仲德扶着初阳上前一步,把正慢条斯理往前走着的文颜诺给一把抓了回来。正在愣神的文颜诺顿感胳膊一紧,接着就是一疼,把她从恍惚的世界中拉了回来。 方仲德生气的对着文颜诺怒吼道:“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明明知道初阳身有重伤不便行动!如今叫你扶初阳回家,就这么不愿意?!是让你觉得难堪还是怎的?” 说完又看了眼因为初阳再次摔倒而沾到身上的土,气就更是不打一处来,怒不可遏之下扬手,“啪”的一声脆响,当着众人的面,直接给了文颜诺一耳光! 初阳认识方仲德的时间不多,只有三天,可他在初阳的认识中是那种和蔼,平易近人不易发怒的人。初阳可从来没有想过方仲德会发怒的样子,这种表情与说话的语态,都让初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而且不止发怒,还打了自己女儿,还是当众! 不止初阳第一次见,连市集上的几百名百姓也是第一次见! 文颜诺同样如此!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对自己百般爱护,从来不对自己说骂的义父发怒,这甚至都是平常连想都没有想过的事。然而不敢相信的是今天不光对自己发火了,还打了自己! 脸上与胳膊的痛,甚至都还没有惊讶来得多。 当然了,文雅诺并不是那种矫情的大小姐,她知道是因为自己做错了才引发父亲暴走的。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方仲德的面前低着头,揉着自己被扇的通红的脸颊。 初阳当然不想因为自己那可有可无的摔倒,而破坏了方仲德唯一的家人关系,就连忙拉了一下方仲德的胳膊说道:“我也只是自己没站好摔倒了而已,与文小姐无关,仲德莫要错怪了她。” 虽然初阳这么说了,可仲德却完全没有一丝要饶恕文颜诺的意思,还在劈头盖脸的数落着文颜诺:“一点都不懂礼数!如此不懂尊重他人!我平日就是这般教你的?!......” 初阳看仲德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就连忙趴在仲德的耳边,对他小声却又无比严肃地说道:“仲德快快止住!你是文颜诺的养父,她本是无依无靠,只把你这唯一的亲人当做自己的天!而如今你又如此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于百人前不顾其颜面,非但严厉批评,还大打出手!难不成仲德是要亲手泯灭文颜诺继续活下去的信念?!” 偷眼瞧了正承受训斥的文颜诺,初阳顿了顿后继续说道:“仲德,莫要忘记文颜诺生父生母死于谁手!今日她重见弑杀生父生母的仇人,还安能持完好心态!她表现出如此神情,世人皆能虑到,可为何身为其父的仲德却不能理解?!”初阳的最后一句,甚至用有些逼问的语气说了出来。 方仲德听后顿时愣在了当场。 是啊,颜诺的生父生母在十九年前被郑瑞杀害,今日初阳带着郑瑞的人头站到了她的面前,说郑瑞已死,大仇已报! 这本来是在她心底中,已经渐渐淡去了的记忆,如今又被方初阳给带了出来,她肯定会再次回忆起十九年前,那个恐怖的夜晚! 经初阳一番讽刺似的开导,仲德恍然大悟:她只不过是一个二十一岁,还没经历过世间风雨的孩子而已,怎么可能受得了那么大的冲击呢?在她心理有阴影、有痛处的时候。身为父亲的我非但不去理解她开导她,反而只是一味的严厉训斥!这是一个做父亲的该有的心态吗?!这根本不是! 仲德扭过头去给了自己一耳光,走上前去揉了揉文颜诺的头将她搂在了怀中说道:“为父错了!为父没有理解女儿的心痛,是为父该死!” 这时抱着文颜诺的仲德满脸忧伤,忍不住低落了对女儿内心的悲痛与悔恨的泪水! 第五十二章 混混一语惹众怒 初阳身陷幻境中 先是被勾起儿时痛苦的记忆,身不由己的回想起了那个恐怖如斯的夜晚。又因为没有顾及初阳,而被和蔼的父亲破天荒的训斥了,过后还打了自己一巴掌。 最后又听到父亲的忏悔,又感受到了父亲那悔恨的落泪,因为这一连串的因果,让文颜诺从一开始憋着的眼泪,在这一刻终于如山洪暴发般决堤而下。 她从方仲德的怀里抬起了头,哭着给仲德擦着眼泪说道:“呜呜……父亲不要生气了,女儿以后定会学会尊重他人……定会学会礼数道义的……呜呜……” 父子二人抱头哭泣的场面,令无数在场的百姓落泪。 片刻过后,方仲德与文颜诺二人处理完了情绪,仲德转回身感激的看了初阳一眼,如果刚才不是因为初阳的点化,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初阳也报以点头微笑,眼中向仲德传递着“孺子可教”的意思。 仲德回身给文颜诺擦了擦泪痕,轻声说道:“颜诺先扶初阳回去吧。” “嗯。”文颜诺笑着高兴的点头答应了一声,信步走到初阳面前,小心翼翼的扶着初阳走了出去,所到之处百姓纷纷礼让。 走出了拥挤的人群后,初阳偷眼观瞧了下文颜诺,见文颜诺脸颊红彤彤的,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因为刚才哭的。 刚才因为父女心结解开,而满面笑容的文颜诺在走出人群后瞬间冷下了脸来,而初阳见文颜诺不说话也大胆了起来,从一开始的偷瞄变成了光明正大的观看,同时还自言自语道:“到底因为什么脸红呢?” 文颜诺听后还是不说话,脸上也没有一丝波澜,只是脸更红了而已...... 文颜诺活了二十一年,这还是除亲人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一个异性,这要是脸不红,那可就有鬼了! 路上,文颜诺搀着一瘸一拐的初阳在慢慢的走着,人也稀少了起来。 “唉?这个跛子,不就是前天抱着狐狸,从天断山方向来的那小子吗?”一个啃着苹果,敞胸露怀,正吊儿郎当的走着的人,看到了文颜诺与初阳二人。 话一出口,整个街道都安静了,紧接着传出了一声怒骂:“我去你大爷的!敢骂恩公?!”众人皆回头观望,见路上跳出了一个手持板砖的好汉,正指着那二流子骂。 “恩公?什么意思?”一个正挑着一担柴的壮汉,哼哧哼哧的来到了跟前,不明就里的问道。 一个中年人转身给他解释道:“郑瑞知道吗?” “那十九年前屠杀白河村的那杂碎,我当然知道!”壮汉道。 中年人点头道:“前方公子名唤方初阳,恩公追查郑瑞迷失于断山林当中,幸得恩公天佑,终于于前日走出断山林!又于昨日与郑瑞相见,将其斩杀!恩公不求私欲,还将从郑瑞身上所得银票一万两,全都赐还与我等。你说,恩公为我等雪恨受伤不说,还要受这厮言语讥讽,这岂能容忍!” 壮汉怒不可遏,把柴一扔,只拎着扁担挑,指着那二流子怒道:“捶他!”刹时间群人一拥而上,对着那二流子一阵拳打脚踢,连六七十岁的老大娘、老大爷都上前动上了手...... 待到尘埃落定战火平息,那二流子已经头破血流,横躺在街头一动不动了。 那个拿着砖头的壮汉,冲躺在地上的二流子啐了口唾沫,说道:“敢骂恩公,就是这般下场!”紧接着转回身对众好汉拱手问道:“乡亲们,接下来该如何处置这危害人间的孽障?” “埋了!”“吊起来!”“打屎他!” “他不是已经屎了吗!” “那就再打屎他!” ...... 听着后方的对话,初阳叹了口气心想道:“追查郑瑞迷失于断山林当中?......昨天上午仲德才说过,我是因为寻找小狐狸才进的断山林......看来寻常人还是希望把喜欢的人,往更好的地方去想象,而且会选择相信。” 当然了,初阳可不会去纠正真正迷失断山林的原因,怎么想是他们的事,只要自己不惹麻烦上身就行了。 走路都要人扶着,任谁都能体会得到初阳现在肉体上所承受的痛苦,而且他的整张脸都已经扭成了一团,这让看在眼里的百姓更是感动与心疼:“恩公可全都是为了给我们报仇,才受得这些罪呐!” 初阳昨夜的重伤与方才的两番摔倒,这可全都是文颜诺亲眼目睹的,所以当她发现初阳扭曲着脸的时候,她更是肯定这是因为忍受疼痛所导致的,她心想要快点回到家中,让初阳好好休息一番。 想到做到,她心算着初阳能接受的速度,就慢慢加快了脚步。 二人渐渐远离了身后的人群,接着就有一声闷哼传进了文颜诺的耳朵,文颜诺以为初阳忍不住疼痛了,刚要发问,可谁知接着传来的却不是初阳痛苦的声音,而是嘿嘿的笑声! 文颜诺刚听到笑声的时候,就觉得初阳要忍着身上的伤痛,还要听别人闲言碎语的说自己是瘸子,这肉体的疼痛与精神的折磨太大,而导致其彻底疯掉了! 这笑声慎的文颜诺不敢往前走了,她停下了脚步,把初阳扶到了墙根让初阳倚着墙,又一手摁着初阳的肩膀,一手托起了初阳的下巴,想看看初阳到底是出什么问题了。 文颜诺从初阳刚刚抬起的脸上,看到的竟然是如同傻子一般的表情!双眼眯成了两条缝,嘴角也弯到耳朵根上了,还不住的傻笑着“哎嘿……捏呵呵呵……” 文颜诺一见初阳这种表情,更是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初阳真的疯了!” 不管别的,救人要紧!文颜诺还是左手按着初阳的肩膀,然后伸出右手狠狠地在初阳的脸上扇了两瓢!扇的时候文颜诺还不住的喊着:“醒醒!你振作一点!” 扇完后见初阳果然不再笑了,就又一只手捏着初阳的下巴,把初阳低着的头抬了起来,然后疑惑的看着初阳问道:“好点了吗?” 被扇后的初阳,眼睛向右一看,发现了文颜诺摁着自己肩膀的左手,眼睛又往下瞄了过去,见到了文颜诺捏着自己下巴的右手。 然后双眼来回一扫,揣摩出了两人现在的姿势…… 初阳眉毛一挑,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正紧张无比的盯着自己的文颜诺说道:“文小姐,那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调息美男,这......这人来人往的,有点说不过去啊。当然了,我是不介意的,但是咱也要注意下风度好吗?实在不行的话……咱回家再搞!好吧?” 初阳一边从嘴角流着哈喇子,一边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说道。 文雅诺听后首先一愣,接着就是发出了一声震天的尖叫!然后不给初阳任何反应的机会,对着初阳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文颜诺对初阳施展拳脚的时候,幸亏旁边没人,要不然......那二流子就是榜样...... 这要是平日里,十个文颜诺捆一起也伤不到初阳的一根头发,可奈何初阳现在有伤在身,不敢调气运功,无奈之下只能双手护着头,坐在地上任你打骂。 “停!停!”最后初阳受不了了,直接告饶喊停。 初阳刚刚喊完停,文颜诺就上前将初阳从地上拉了起来,搀扶着初阳往县令府走去。 文颜诺这套操作如行云流水,毫不做作!直接给初阳唬的一愣一愣的,傻了吧唧的自言自语道:“我是谁?我在哪?刚才是不是发生什么了?难道是幻觉吗?” “你说什么?”文颜诺面带微笑,问着初阳。 文颜诺揍完了初阳,心情大好,对初阳刚才为什么傻笑的问题完全抛之脑后。 “我有说话吗?你听错了吧。”这笑.....威胁!绝对是威胁! 不敢对你说,那我就“自言自语”。 “什么人呐!我本来就受了一身的伤,某些人没有做到无微不至的关怀也就罢了,竟然还对伤者拳打脚踢!这到底什么世道啊!文小姐,你说这种人是不是有点不道德啊?”初阳低着头,指桑骂槐的跟文颜诺说道。 文颜诺对初阳的牢骚没有做出任何的反驳,她自己也为刚才的冲动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了。 谁说不是呢?人家初阳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帮自己报了杀父杀母之仇,自己不去感恩人家的也便罢了,还把人打成了猪头!这放谁身上也接受不了这种“报答”方式啊! 实在是听够初阳的啰嗦了,思来想去确实是觉得自己错了,文颜诺用微不可闻的语调,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说完后又换成了无事的表情,让初阳以为先前的“幻觉”之后,紧接着又出现了幻听。 我的天!这也算道歉?声音小也就罢了,还摆这幅表情给我,怎么?是我对不起你吗? 初阳停住了脚步,也不看文颜诺,冷嘲热讽的说道:“唉?这青天白日的,怎么还有蚊子在飞呢?” 文颜诺听后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稍微大声了些说道:“对不起。” “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你!”她一手指着初阳的鼻子,愤怒的看着初阳。文颜诺从小到大娇生惯养,这让初阳三番五次讥讽之下,又忍不住要发脾气了! 初阳没有理会文颜诺冲自己发出的愤怒表情,他也不看文颜诺了,看向了道路前方,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道歉呢,不讲究仪式,只要诚恳!这种像是施舍一般的道歉,哼哼,方某不要也罢!” 说完,也不用文颜诺扶了,自己扶着墙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 文颜诺听后低下了头,她自己刚才可是跟仲德许诺过的:要学会、懂得尊重他人! 深吸了两口气,文颜诺压下了自己心中的烦躁,追了过去,走到了初阳跟前拦住了他,脸红红的跟初阳说道:“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还有你对我、对长马镇人民的大恩,我以后也一定会报答的!” 初阳看着面前正张着双臂,拦着自己去路的文颜诺,不苟言笑地问道:“这次是真心实意的?” “这次是真心实意的!”现在的文颜诺虽然红着脸,但眼中透露出的坚定,足以证明她现在的决心。 第五十三章 内心容情要共鸣 颜诺就是说不行 得到了文颜诺肯定的答复,初阳的神情从方才的严肃又换回了浪荡。他撇着嘴一边浪笑着,一边一瘸一拐的围着文颜诺转着圈看。 坚定的心情过去之后,文颜诺有些不好意思了,又被初阳这么转着圈的看,直接害羞的低下了头。 转完一圈后,初阳又瘸着走到了文颜诺的跟前,左眉毛不动,右眉毛上下挑着,对文颜诺问道:“你刚才说要报答我?感谢我?”说这话的同时,再配上他那猥琐的表情,这在常人看来,说他是小流氓都是在夸他! 虽然对初阳的问题有点疑惑,但文颜诺只是以为因为自己之前的过错,所以初阳不相信自己。因此只是单纯的认为初阳想再确认一下而已,就回答道:“嗯!我会报答你的。” 文颜诺刚刚确定完自己的承诺,就看向了初阳,正好看到了他那碎催的表情,文颜诺顿时从内心深处,升起了一丝非常不好的预感! 得到了文颜诺的再次答复,初阳立马笑出了声。那笑声之邪恶,简直就像一只被骟过的鸭子在耳边嘎嘎乱叫一样,听的让人恨不得把自己耳朵戳聋! 文颜诺很奇怪初阳的反应,而且越奇怪,内心中的不安感就越强烈!她刚要问初阳为什么发笑的时候,初阳就说话了:“捏哈哈哈哈!小娘皮儿,叫声好听的先!” 果然如此!刚才内心中的不安果然应验了! 初阳一手拍着文颜诺的肩膀,一手搓着鼻孔里往下滴答着的鼻涕,一条腿伸在旁边,在那一抖一抖的癫痫着,这厮已经浑然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文颜诺听后怒不可遏,双拳紧紧的捏在了一起,可愤怒又不好表现在脸上,就低下了头咬牙切齿的说道:“叫你好听的?什么算好听的?我应该怎么叫你?” “叫什么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称呼我时的神情!一定要与内心深处的情感产生共鸣,共鸣你懂吗?而且语气要慢,要富含满腹柔情在内!”初阳以一种得道高人的语气,在那“教导”着文颜诺该怎么做事。然而在配上那一波接一波的浪笑后,怎么看怎么觉得不伦不类。 刚说完不等文颜诺答话,初阳又继续说道:“不要急着交作业,你酝酿一下内心中的情绪先。注意,一定要从内心深处反映出来!小妞儿,不要只做表面功夫偶~~” 文雅诺深吸了一口气,刚要发作就忍住了。她将心中的闷气吐了出来,然后温柔的笑着走到了初阳身旁,踮起脚趴到了初阳的肩上,在初阳万分的期待中贴着初阳的耳朵说了两个字。 “你妹!” “唉?这不行啊!你照我说的做了吗?柔情虽然够了,但这哪是好听的啊!”初阳满心的期盼,得来的却是这么两个字,这当然不能接受! “称呼我的时候哈,表情一定要生动!刚刚的语气很到位!不用多做点评,而且称呼是重点!来,你跟我学……”初阳还自作聪明的以为文颜诺会错了意,就要给文颜诺做示范,想要继续开导开导她。 文颜诺强忍着暴怒的心,还……还表情生动?语气我还要给你柔情着?!我就不明白了,你脸盘子怎么这么大呢?! “嗯......咳......啊~啊~啊~!”初阳一手捏住了自己的嗓子,正在调节着自己的音调,自我感觉更像女人一点,然后亲自给文颜诺做示范。 看着初阳在自己面前的贱样,文颜诺已经气的浑身直打哆嗦了,而初阳在那学女人声音,更是膈应的文颜诺浑身直抽抽! 音调调节的差不多,摆好架势刚要张嘴的时候,文颜诺颤抖着身体上前一步走,一脚把初阳蹬倒在了地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之势,骑在了初阳的身上,双手掐着他的脖子对着地上猛磕! 血雨腥风过后,文颜诺站了起来,拍打了下双手,狠狠地瞪了躺在地上的初阳一眼说道:“还柔情?我柔你大爷!” 说完后就要走,刚走出去两步又退了回来,不解气的对着初阳的屁股又踢了两脚,随后又补充道:“你自己在那生动、柔情吧!老娘要回去了!” 文颜诺说完后就不理地上的初阳了,自己转过身向县令府衙走去。 初阳从地上艰难的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抬眼一看,四周已经围满了人,看来是刚才的动静太大了...... 初阳环顾了一下围观的群众,自以为潇洒的一只手捂着脸说道:“呵呵,那什么…..年轻人嘛,有冲劲……好事儿......” 说完后就快速的拨开了人群,也不顾身上的伤了,瘸着腿死命的向县令府跑去。 “幸亏我技高一筹,抬起头之前就捂住了脸,别人认不出来,要不然可就丢死人了!”初阳边跑边想道。 这时从身后传来了声音“恩公你有伤在身,慢点跑!”“是啊,别再给摔着了!”“就是,千万要注意身体啊。”…… 初阳听后“噗通”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吗的,既然知道是我,刚刚为什么不帮手!之前那二流子只说错了一句话,就让你们打得不成人形了,这文颜诺险些没把我打死,你们却只在旁边看着...... 不过现在一想,文颜诺对自己虽然看似是恶打,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其实是打闹(虽然下手有点狠......),所以他们不予理会。而之前那二流子却大不相同,不说他方才说的话中充满对初阳的歧视,相信平日里一定是胡作非为,早弄得人们怨声载道,打死他更是人心所向,估计刚才的一句话是整个事件的导火线罢了。 由此可见拉拢民心的重要性!我之前在市集的前期铺垫果然没错! 历经千辛万苦,初阳终于碰上了好心百姓,在旁人的搀扶下回到了县令府。 文颜诺虽然口上说不管初阳自己先走,但那股火下去之后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虽然初阳那番做法着实可气,可他终归是伤患,更何况自己之前保证的呢...... 所以就算走在前面也是不住的驻足回头观望,看初阳会不会走不动或者摔倒,在看到有百姓帮他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才敢放心的提前回到县令府。 早早守候在县令府门前的文颜诺,上前从百姓手中接过了初阳,二人对好心百姓言谢了一番后,文颜诺就搀扶着初阳回到了他的房间中,文颜诺扶着初阳慢慢的躺在了榻上。 由于在市集上长时间的站立,还有那几下摔跌,外加上文颜诺的连番暴打。路上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身子一躺终于缓过劲儿来了,初阳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地方。 看了一眼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的文颜诺,初阳笑了笑说道:“文大小姐在上,方捷在下......” 文颜诺没搭理初阳,甚至连看都没看他。 初阳见文颜诺没搭腔,也不管她就自顾自的道:“方捷有一事想请文小姐帮忙,不知文小姐有空闲帮否?” 文颜诺听后转过头冷淡的看了初阳一眼,还是没有答话。 三番五次的搭话,文颜诺就是不理会自己,初阳顿时感到脸上无光,嘴角一抽躺回到了床上,盯着房梁就像在自言自语似的说着话。 “刚才不知道谁说要怎么感谢我来着,可是怎么一扭脸的功夫就变了呢?人生中第一次得到别人的尊敬和感谢,还不等我自豪下呢,人家就不认账了。唉……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呐!”初阳生无可恋的看着房梁,对着“空气”说道。 初阳是在那“自言自语”,可直听的文颜诺火冒三丈。 “哼!”文颜诺还是不答复初阳,只是冷哼了一声以作回复。 “唉?刚才是谁来着?她怎么答应我的我怎么给忘了?我这脑子,得好好回忆回忆。”初阳继续沉浸在他自说自乐的“欢快世界”中。 …… “哎,不服老不行呐,就是想不起来了,你说也没人帮我回忆回忆事情的经过。”到最后文颜诺实在受不了初阳的冷嘲热讽了,冷哼一声转身出去了。 “终于走了,去个厕所先。”见文颜诺出去了,初阳松了口气。 初阳拖着沉重的双腿,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门前停住了脚步,手扶着门框喘了两口粗气。 初阳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眼神中透露着早已预测到这结果的自信,自言自语道:“身上虽然带伤,但我脑子依旧灵光!为了顾及你文颜诺的颜面!我方捷宁愿背负着你对我的咒骂,也要使一招指桑骂槐把你气走,我这番情谊,你慢慢还吧!” 其实刚开始初阳张口是真的想让文颜诺帮忙,就是想让文颜诺扶自己去上茅房的,可话刚出口就有些懊悔了,也万幸初阳反应了过来,及时把话憋了回去。 万一话真的说出了口,到时候一心报答的文颜诺想拒绝,估计都羞于启齿!难不成还真让文颜诺一个女孩子,扶自己一个毫无瓜葛的大老爷们去上茅房?那这就不是请人帮忙了,简直就是祸害人家姑娘! 万幸文颜诺没有搭腔,可不搭腔归不搭腔,文颜诺人终归是在房间中守着初阳,只要初阳起身她就会上前来扶,再扶着下地,扶着走路......这三扶两扶下来就给扶茅房去了......没办法之下只能再使心计了。 “你说这世间怎么会有我这种好男银呢......吗的,感动死老子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夸了自己一顿,初阳就瘸着向茅房走去了。 第五十四章 回屋路施苦肉计 尴尬之中有套路 完成了人生考验的初阳,推开了厕所的木门艰难的走了出来。这本该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可放到现在的初阳身上,简直像下油锅一样痛苦,尤其是蹲起的时候,那两条腿的酸麻胀痛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简单的洗了下手就要回屋躺着,可眼看着这通往房间的道路,初阳却是难以迈出步伐,径直立在了当场。 这条短暂平凡的路,甚至觉得比上下天断山时还要痛苦、艰难! 初阳转头四下看了看,并未见到文颜诺的踪影,想喊又实在提不起嗓子。看着这不足三丈的道路,叹了口气道:“唉……刚才的长征已经走完了,还差这点路?忍忍就过去了......吧......” 深思熟虑后,初阳那本来已经是颓废无比的神情焕然一新,眼中透露的目光是那如钢铁般坚硬的意志! “这点小事能难得倒小爷?成功之路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常思进取的意志!与永不言败的精神!吗的,拼了!”初阳使出浑身解数怒吼一声,向内院迈出了前进的步伐! 边走还便唱着小曲儿道:“我们有个英雄啊,名字叫初阳,镇上村民佩服他,实力也不错,怀里抱着小狐狸,是毛发顺又亮呀……” 正在初阳激情高昂的唱着歌踏步前进时,旁边传来了一句话道:“神经病!” 初阳听后转头看了过去,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被自己略施小计气走的文颜诺。 初阳看着文颜诺一言不发,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张不开口。在看到文颜诺的那一刻,初阳只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嗓子像被噎住了一般,刚才眼中那股钢铁般的意志荡然无存,早已被慢慢湿润了眼睛的泪水替代。 初阳仰起头,使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倒流。 止住泪水后的初阳看着文颜诺,心说道:“这是文颜诺吗?这不是!这是女神!这是上苍派来拯救我的胜利女神!” 这感觉就像饥渴难耐的人在沙漠中艰苦行进,只为找到绿洲而寻求一片水源,但踏破铁鞋无觅处,就在身体将要倒下,生命即将完结的那一刻,一个人端着一杯水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刚刚止住的泪水在顷刻间又流淌了下来,初阳双手拇指对上了拇指,四指对上了四指,不自觉的摆成了心型放到了自己的心脏处,并抽噎着鼻子唱了起来:“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文颜诺见这般的初阳也是慌了手脚,直接愣在当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初阳擦了把老泪,又擤了下鼻涕,对文颜诺说道:“文小姐出现的太及时了,快,帮我一把。” 文颜诺被初阳这一呼唤,也是回过了神,她不自觉咽了口唾沫稳了稳心神道:“我也想帮你啊,可我腾不开手,你看。”说着文颜诺就将怀中抱着的小狐狸,举到了初阳的面前。 初阳狠狠地看了一眼自己从天断山上带下来的小狐狸,说道:“你这个叛徒!才一天就叛变!” 自从文颜诺回来以后,小狐狸就不再缠着初阳了,当时文颜诺见到了小狐狸那可爱的模样,直接控制不住上前一把将小狐狸抱了起来,只要没要紧事做,就抱着小狐狸玩,到了甚至连吃饭都要抱着的地步。 小狐狸也是对文颜诺亲近的不得了,将自己全权交到了文颜诺的手中,任凭文颜诺处置。 初阳张了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可看着文颜诺嘴角上扬的微笑,实在是张不开嘴。 “哎......”初阳看了眼小狐狸,又看了眼文颜诺,眼中透露着满满的失望与忧伤,叹了口气转身一瘸一拐的向屋中走去。 只留下了一个充满孤独、寂寞、无助、悲痛的背影。 文颜诺本来是想教训下刚刚气自己的初阳,可当她看到初阳这萧条的转身,与那正慢慢离去的忧伤背影时,文颜诺心中一痛,眼睛也有些发酸。 “这人虽然有些讨厌,但说破大天也仅限于口花花而已。不说他是否有恩于我,就他这一身的伤,我也不该在这个时候作弄他啊!”文颜诺摇了摇头将怀中的小狐狸放到了地上,快步跟上了行动缓慢的初阳,双手搀着初阳的左臂慢慢的走进了屋去。 这时的初阳头轻微的转向了一旁,在文颜诺看不到也不会察觉的角度微微的笑了笑,又空出右手放到了背后,大拇指捏紧了无名指与小拇指,伸直了食指中指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初阳心中偷笑道:“苦肉计,捏哈哈哈哈。” 文颜诺搀扶着初阳重新躺回到了榻上,又回身抱起了小狐狸拉过了一个马扎坐了上去,就这样守着初阳,怕他再有什么事。 二人都不出声,小小的尴尬了一会儿,初阳就要开口破除这沉闷的气氛:“文小姐你......” “你......”初阳刚张嘴的同时,文颜诺也说话了。 两人同时开了口,又同时被对方堵了回去,初阳说道:“文小姐先说吧。” 文颜诺见初阳也要说话,她便客气的回道:“不,你先说吧。” 如果放在平时,初阳一定不会跟文颜诺客气,肯定张嘴就来。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初阳并没有什么想说的话,就算让他说他也真不知道从哪开口,所以就只能装起了男士风度,跟文颜诺谦让了起来。 二人让来让去耽误了好一会,最后文颜诺只能妥协。 “好吧,我就是想问问你,在回来路上的时候你为什么笑?”文颜诺问出了自己从市集回来,一直憋着到现在的疑问。 “笑?什么时候?”初阳没反应过来,自己经常笑啊,文颜诺问的到底是哪次? “就是回来的路上,有个小混混嘲笑你......然后被百姓们打了。”文颜诺回忆道。 “然后呢?”初阳不是不知道,他已经知道文颜诺想问的是什么了,他现在的反问只是想再确认一件事。 “然后你就笑,那笑声......我也不会说,反正挺瘆人的。”文颜诺说到初阳当时的笑声时不知道怎么表达了,她现在回想起来身上都打颤,都觉得瘆得慌。 “然后你是不是?......”初阳见文颜诺愣神了,一激灵从榻上仰了起来,就抓紧抛砖引玉钩文颜诺的话。 “然后你就被我打了啊!”文颜诺可没想那么多,就顺着初阳的话说了下去。 文颜诺说这话的时候还满脸的自豪,眼中大放光彩。 可话刚一出口就反应过来了,明明是自己问初阳为什么笑,现在却无意间把打他那件事吐出来了,心中直骂初阳套路自己。 一句话听的初阳满脑门黑线,心说这娘们儿打了自己一个伤患还这么臭屁,怎么这么不要脸。 “你果然打我了!”初阳眯着双眼盯着文颜诺,压低了嗓音质问道。 文颜诺被初阳这一看顿感心虚,甚至都不敢跟初阳对视了,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以为你那什么了呢......” 说完就微微抬头偷瞄了初阳一眼,见初阳正瞪着自己,吓得文言诺又赶紧低下了头,就生怕跟初阳对上目光,把脸低的甚至要埋到衣服里去了。 “以为我哪什么了?”初阳冷声问道。 “我......我以为你......疯......疯了,所以才......”文颜诺以微不可闻的声音,结结巴巴的回答着初阳。 “疯了?因为什么?”当下的初阳听了这话是即无语又生气,同时心中怒喊,天下人都疯了自己也不可能疯! 别看文颜诺平时对初阳凶巴巴的,但她也不是个心里没数的人,现在的她也知道是自己做错了。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她心中完全没了对初阳嚣张跋扈的底气,只能在这忍气吞声。 “因为那二流子嘲讽你啊,我以为你受不了打击,所以就疯了......”文颜诺唯唯诺诺的说道。 “哼哼哼哼。”初阳不再怒视文颜诺了,他重新躺回到了榻上,也没再说别的,只是在那冷笑。 文颜诺知道自己错了,一直在担惊受怕的等着初阳的怒吼、训斥,甚至都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可左等右等不来,只听到了初阳的冷笑。 这不笑还好,当这一阵阵的冷笑声传到了文颜诺耳中的时候,直接让心里在绷着一根弦的文颜诺崩溃了,直接受不了当场哭了出来。 人在内心紧张无比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件一反常态,自己内心一点准备都没有的事的时候,那人就绝对会崩溃掉! 比如在走寂静无人的夜路的时候,人总是会不自觉的去想后面会不会有人跟着自己。会竖起耳朵听着自己身后的动静,更是把全身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了身后,为的就是确认自己身后到底有没有人跟踪。可就在你以为有人跟踪,一直在留意背后的时候,面前突然蹦出了一个人! 那,哼哼,你要是不吓炸了毛的话,那我服你。 第五十五章 方初阳人品如何 文颜诺一语道中 文颜诺就是在这种心理紧绷的时候,被初阳一反常态的冷笑给吓哭了。 她哭着给初阳道歉道:“对不起,我真的误以为你疯掉了,真的对不起,呜呜呜......” 初阳眼见文颜诺哭了,自己也知道有些过火了,叹了口气说道:“没事了,过去了,别哭啦。” 文颜诺见初阳这般回答,也顾不上害怕了,就将怀中的小狐狸放到了地上,从马扎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塌前,抓着初阳的胳膊蹲了下去。 “你还在生气对不对?我都道歉了,我真的错了。”文颜诺擦了擦眼泪,泪眼婆娑的摇着初阳的胳膊说道。 “没有生气,我接受你的道歉了,真的。”初阳看了眼文颜诺,有些无语的说道。 “不对,你肯定还在生我的气!”文颜诺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初阳见已经止住眼泪的文颜诺又哭了起来,顿时慌了手脚,慌里慌张的从榻上坐了起来,对着文颜诺说道:“不是,我明明都接受你道歉了,而且我真的不生气了,你干嘛还要哭啊?” “你要是不生气了的话,那表现肯定不是这样的。”文颜诺扁着嘴,满眼泪珠的盯着初阳,斩钉截铁的说道。 初阳一听差点被气笑了,你比我自己还了解我?无奈对文颜诺道:“那我应该怎么样呢?” “你要是不生气的话,那肯定一副贱兮兮的样子,然后来调戏我。”文颜诺以一副不接受任何反驳的语气说道,同时对初阳的人品做出了非常肯定的答复。 文颜诺一句话,差点没把初阳鼻血气出来,心说道:“竟然把老子当成那种人了!吗的,是可忍孰不可忍!此仇不报非......她说得好像也对......他吗的老子好像的确是那种人......” 刚要发作的初阳转瞬间看清了自己的真实面目,顿时羞的老脸通红,他又躺回到了榻上,不敢看文颜诺了,结结巴巴的说道:“咳......现今方某有伤在身,实在不易‘大动干戈’调戏与你,那什么......改日吧。” 刚刚一激动,一语道出了初阳的品行,还用了个“调戏”自己的......动词......文颜诺过后也反应了过来,自知这不是个姑娘该说的话,也是羞的脸像染血的布一样,直红到了耳朵根。 可谁知初阳一句话又把文颜诺的脸换了个颜色,直接气白了!她怒指着初阳骂道:“你!你!你这个登徒子!” 文颜诺骂完后直接抱起小狐狸跑了出去,只留下躺在榻上,正神识离体无限臆想中的初阳在那凌乱。 刚出去不足片刻的文颜诺又折了回来,怀中的小狐狸已不知去向,手中还多了条木棍! 文颜诺手拎木棍,怒气冲冲的向初阳走了过来,到跟前后,拿木棍指着初阳怒道:“你!说!” 这一形态的文颜诺可给初阳吓得不轻,赶紧把游离的神识归了体,看着指向自己的木棍,咽了口唾沫说道:“说......说什么?” “为什么笑!”文颜诺眼中喷着火,咬牙切齿的说道。 “嗷~为什么笑啊?想知道?来,妞儿,叫声好听的先。给哥叫美了,哥就告诉你。”初阳一听文颜诺是要求教自己,顿时忘了害怕,当即又嚣张了起来。 文颜诺指着手中的木棍说道:“哼哼!叫好听的?好啊!那我让它先叫!”说完就举起了木棍,就要往初阳身上抡。 见文颜诺要打自己,吓得初阳直摆手,告饶说道:“那什么,习惯了!”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那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你调戏我还调戏习惯了?!看我不打死你这登徒子!”本来只想吓唬吓唬初阳的,文颜诺一听那简直不得了了!高举着的木棍便冲初阳身上抡了过去! 眼看着棍子就要抽到自己身上了,初阳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也顾不上疼痛了,一下子从榻上蹦了起来。初阳刚刚起身,棍子就擦着他的耳朵呼啸着飞了过去,“嘭”的一声砸在了榻上。 初阳回身看了眼,床榻上的木板被文颜诺这一棍下去直接砸出了一个洞,暗自抹了把额头上即将低落的冷汗,心说好险闪了过去,这娘们儿真狠呐!这一棍要是抡实了,那不死也得瘫! 堪堪躲过一劫的初阳转回了身,还不等说什么,文颜诺就抽起棍子要抡第二波,吓得初阳两腿一软直接冲文颜诺跪了下去,整套动作似行云流水,看的文颜诺都想对初阳竖大拇哥,高!实在是高! 紧接着就对文颜诺双手抱拳求饶道:“大姐!我错了大姐!”语速之快,吐字之清,简直非常人所能及也! 初阳这一波操作下来丝毫不拖泥带水,直接给文颜诺干懵了,她手中的木棍不自觉的掉落到了地上,颤巍巍的拉过了一条马扎坐了上去,看着跪着的初阳,咽了口唾沫,心说:“这是个高手!” 初阳表面上毫无波澜,内心思想却是异常活跃,心说:“不敢言语了吧?!不敢动手了吧?!哼哼,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天下间也就我能做到了!跟我斗?你还嫩儿点!” 初阳见文颜诺丢掉了木棍,当即松了口气,就要起身躺回到榻上。 初阳刚刚将抱拳的双手松开,腿刚起了一点,紧接着就传来了文颜诺的一声怒吼:“让你起来了吗?!” 这一声吓得初阳赶紧重新跪了下去,双手抱起拳恭恭敬敬的对着文颜诺,面容展现出无比严肃的容情。 二人一坐一跪互相不说话。 文颜诺吐了口浊气,也不屑看初阳,一副命令的语气说道:“说。” 本来初阳已经平静下了内心的恐惧,可当文颜诺再一开口时,又把他的恐惧重新点燃了,话不过脑的来了一句:“小......小娘皮儿......” 文颜诺的火也已经下去了,可这一句小娘皮简直点了炮仗,当场炸了锅。 文颜诺腾的一声从马扎上蹦了起来,怒火中烧的对初阳说道:“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话刚说完就低头去捡木棍。 初阳刚说完也反应过来了,内心给了自己一嘴巴。文颜诺让自己说指的是为什么笑,不是为了让自己证明已经不生气了......自己错误的理解为她想让自己调戏她,来证明一下...... “你!你给我站那!”甭管怎么解决,先稳住局势再说。 文颜诺拎着木棍继续前进,对初阳的话丝毫不予理会。 见文颜诺并没有打算停手,本来跪着的初阳从榻上坐了起来,一手五指张开伸向文颜诺做挡,另一只手撑着榻不住的往后退。可这是床榻不是马场,再退能退到哪儿去呢? 刚退了两步就顶到墙上了,初阳站了起来四处打量,希望能找到一处供自己逃生的门窗,可愿望与现实总是毫不沾边,映入眼帘的只有冷冰冰的墙壁,与正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的杀神! 初阳思绪飞转,窗户是指望不上了,要不趁文颜诺不准备,跳下去夺门而出?可是以自己这不方便的腿脚,就算出门了也是轻轻松松被追上抓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仅在文颜诺一步之遥的时候,初阳又开口了:“你......你,打我可以,先告诉我因为什么?”逃是逃不掉了,那不如浑水摸鱼好了。 初阳以一种不明所以的语气问着文颜诺,文颜诺顿时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误伤好人了!”文颜诺摇了摇头将这混账想法甩出了脑海,往前踏出了最后一步,棍子举过了头顶,文颜诺看向了初阳,想问他最后的遗言是什么。 可当她看到初阳的眼睛时,高举棍子的双手顿时软绵无力。 初阳的眼神中透露着无尽的冤枉,再一想他之前的问题,文颜诺心想:“难道我真的误会他了?” 初阳见文颜诺心生动摇,又再补了一句:“打我可以,但你要告诉我为什么!”其中透露出了满满的生死看淡的神情,仿佛在说“既然我今日必死无疑了,但你不能让我做个冤死鬼,起码要让我知道是谁要杀我,因为什么要杀我!” 看着初阳清澈无暇的双眸,文颜诺彻底慌乱了,她将高举的木棍放了下来,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刚刚叫我什么?!”虽然基本确定自己“冤枉”初阳了,但一想到这个调戏自己的词句,还是非常生气。 “啊?叫你什么?我什么时候叫你了?”初阳装出一副受尽天大冤屈的样子,惊讶的问道。 文颜诺听后皱了下眉,难道是我听错了吗?不过还是确认一遍才好,接着给初阳“解释”道:“你刚刚叫我小......” “我刚刚说的是‘先酝酿会’。”不等文颜诺说完,初阳便急忙开口打断了她。 开什么玩笑,可不能让她说完!好不容易给她领到岔路上了,万一她再三说两提的自己转回来,那我不废了吗?! “啊?是这样吗?”文颜诺诧异的说道。 初阳听完文颜诺的反问,嘴角不易察觉的闪现了一下微笑,心说道:“竟然没有一口咬死我,果然着道了!” “是这样吗?!不然是哪样!”初阳脸一耷拉,开始了他的心机表演。 第五十六章 床榻被毁怎能睡 智障儿童欢乐多 初阳也不管身上的痛了,腾的一下从榻上跳了下来,直接给文颜诺展现了一种怒不可遏的错觉。初阳跨步站到文颜诺跟前,站的近为的就是突出自己身高的优势,以便给文颜诺造成一种无形的压力。 “就因为这个?!就以为你听错了所以就要弄死我?!哈?你听错了还有理了?!”初阳居高临下的盯着文颜诺怒问道。 人被冤枉了,如果不一肚子怒火那是假的!对被“冤枉”默口不提只会让人产生怀疑,做戏做全套就得反客为主,这才能更像真的! 初阳这又一波操作,直接让文颜诺心理崩溃了:“我真的误会他了!我真的误会他了!我真的误会他了......”文颜诺心中不住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初阳见文颜诺几近崩溃,就又推波助澜的装像道:“而且,只是冤枉我便还罢了,可明明冤枉我了还要打死我!呵呵,你好本事啊!” 对着站在自己面前脚尖对脚尖的初阳,文颜诺没有往后躲,她甚至都能想象到,初阳现在因为生气而狰狞的面容! 现在文颜诺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就生怕跟初阳怒火外放的双眼对上,完全一副因为做错了事,等待处罚的样子。 初阳闭上了双眼,沉重的吐了口浊气,冲文颜诺摆了摆手道:“既然你是听错了,那我也不深追究了,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我说话时声音太小,才造成了刚才的误会,算了。” 常言道“点到即止”,初阳自知再继续下去就太过分了,就收起了自己的心机表演,转身回到了榻上。本来就不是文颜诺的错,过错全在初阳身上,而自己的目的只是免受皮肉之苦,所以初阳当然知道见好就收。 其实也不能全怪初阳,当然,错他是有的,但如果文颜诺只是骂他两句的话,初阳也不会这么下三滥,可文颜诺偏偏要打自己,而且还不是闹着玩的那种打,是下死手! 退一万步说,如果是在平日里,初阳也就让她打两下出出气了,可现在自己是重伤在身,文颜诺下起手来又是狠辣非常!这几棍子下去,自己就算不死也得搭进去半条命,为了保命,只能下三滥的倒打一耙了...... 初阳盘算着等自己伤好了以后,再找机会跟文颜诺解释道歉。 初阳是见好就收,不敢太造次,可这放在文颜诺眼中就大不同了,文颜诺只觉得初阳大度,同时为自己的暴脾气忏悔。 文颜诺自从父母双亡,被领养回来之后,在方仲德的手中一直娇生惯养到大,而娇生惯养出来的孩子脾气往往差的不得了。文颜诺也不列外,而且是属于那种一点就炸的,万幸她本性不坏,只是脾气不好而已,而且平常生气过后,都能察觉出自己发的火有多大,怒火下做的事、说的话有多过分。 这次也不列外,文颜诺看着被自己血气冲脑之下,一棍子砸坏的床榻,心中暗自恼悔自己的脾气:“我真的好过分!不说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就算他真的说了那几个字又如何?了不起骂还他几句而已,也不至于真的要打死他啊!这坏脾气......以后要是还不改掉,指不定得惹多大的祸呢!” 初阳刚要往榻上躺,就看到了床榻的凹陷,他伸手摸着那凹陷处感慨道:“妈的妈我的姥姥呦,这一棍子要是抡实诚了,那我......噫~~”说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这可是又经历了一波生死! 初阳说的“这一棍”指的当然是先前砸床那一棍,文颜诺听了却以为初阳是在含沙射影,暗指自己刚刚要打死他的事,就赶忙走上前去,冲初阳深鞠躬并道歉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初阳满含歉意,看着正冲自己弯腰低头的文颜诺,心中说道:“是我对你不起才是。” 这份歉意初阳没有表达出来,他也不敢表达出来,他只能默默地记在心里,想等日后再回报文颜诺的善心。 文颜诺道歉后见初阳久久不给自己回复,便直起了身子看着初阳,初阳看着文颜诺眼中透露出的悔过之情,心中一痛,暗骂自己一句混蛋至极!急忙避开了文颜诺的视线,挠着头说道:“这榻板都这样了,我还怎么睡啊。” 文颜诺听后以为初阳要怪罪自己,就没敢出声,只闭上眼等着初阳的训斥。 其实这真是文颜诺错怪初阳了,初阳说这句话完全是不想因为自己的过错,而让文颜诺有太多的自责,所以只想快点找点别的话题,来转移文颜诺的注意力。 人在情急之下找话题,第一联想到的就是身前的实物。而初阳第一眼看到的景象,就是被砸坏的榻板,因此当即就提到了床榻的问题。 可无巧不成书,前后两件事都是文颜诺要拿木棍打死初阳。而这床榻的毁坏,不正是让文颜诺一木棍打的吗。本来想转移掉的事情,无巧不巧的又让初阳一句话给转了回来,这次可真是好心办错了事。 话一出口,初阳就知道自己又给文颜诺添堵了。可说出去的话,就等同于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当务之急就是快点再找个话题,就张嘴说道:“那个......” “那个......”初阳说话的同时,文颜诺也出声了。 这简简单单两个字,听在初阳的耳朵里那简直像救星一般,正好自己找话题转移注意力找不到,文颜诺就开口了,当即语速飞快的说道:“你先说。” 初阳就生怕文颜诺会说一句“你先说”,语速快为的就是把文颜诺的这三个字给堵回去。 果不其然,文颜诺半张着嘴一副欲言被止的样子,摆明了是要说话又被堵了回去。 虽然已经说了让文颜诺先说,但文颜诺就是不开口,初阳心说好不容易把话题推给你了,你还不说话。急的初阳差点没抓了狂,他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说道:“说啊你倒是,急死我了!” 文颜诺见初阳要急疯了,就深呼了口气,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一般,开口说道:“其实我想说的是,既然你有伤在身,这床榻也已经不能睡了......那要不我委屈一下睡这张榻......你去我那睡......”说到最后直接变成了蚊子叫,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文颜诺声音虽小,而且放在常人身上,是根本就听不到任何话语。但这可难不住身为三阶强者的初阳,习武之人的听力比一般人可高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可听虽然听到了,但终归是声音太小,听起来还是模糊不堪,直接听成了:“去窝纳税。” 初阳完全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状态,就想问“窝纳税”是什么意思。可嘴刚张开还不等出声就急忙停住了,心说先前拉钩不知道已经丢过一次人了,这次可不能再说不知道。 “哦~~原来是窝纳税啊。”初阳一副心知肚明的德行说道。 文颜诺也不说话,只是把头埋到了胸前,她现在的脸红的就像染血的布一样了。文颜诺并不是不理初阳,文颜诺已经紧张的思绪全无,完全没听到初阳的搭话。 初阳见文颜诺没回话,更是着急,心说这“窝纳税”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就又补了一句道:“去哪交窝纳税?” 文颜诺还是没回话,急的初阳在房中来回踱步,同时飞速的在脑海中搜索着关于“窝纳税”的相关知识,可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回到了文颜诺跟前。 初阳想起了郑先生的教导:“不知道并不丢人,可明明不知道还硬装了解,最后被人识破,哼哼,那可就丢人丢脸了!” 这时不光文颜诺红着脸,连初阳的脸也红了,初阳走到文颜诺跟前,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窝纳税’是什么意思?” 初阳的这句疑问,把文颜诺拉回了现实,但这同时也让文颜诺一愣,心说:“窝纳税?什么是窝纳税?”刚要反问初阳就明白了过来,自知是因为自己声音太小,所以才让初阳听错了。 文颜诺也没有跟初阳解释什么“你听错了”之类的废话,就又再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道:“这榻已经睡不得人了,你......你去我那睡......” 虽然文颜诺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可声音还是小的可怜。 这次的话,声调提高了些,但初阳依旧没听懂,因为先入为主的关系,传达到初阳脑海中的,依旧是“窝纳税”这三个字...... 文颜诺的小声调与不给自己解释,把初阳气的牙根直痒痒,他皱着眉对文颜诺问道:“所以说啊,到底什么是‘窝纳税’?”都告诉你自己不懂“窝纳税”是什么意思了,你还再说。我是让你讲解一下这是几个字的意思,不是让你重复一遍! 文颜诺红着脸,低着头说道:“我......” 初阳疑惑道:“我?” “我......” “我什么我啊!到底什么意思啊大姐。”这一句话分几段说,差点没把初阳急出心病来。 本来就是一句难以启齿的话,这三番五次的不明白,文颜诺的脾气也上来了,急的跺了两下脚,扬起了头看着初阳,提大了嗓门用喊的方式对初阳说道:“哎呀~我是让你去我那睡!” 第五十七章 去窝纳税什么鬼 确认何意晕倒地 再不好意思的小声音初阳也听不到,那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喊出来,反正早晚都要说! 这一嗓子气势虽是汹涌,可红红的脸蛋跟紧攥的小手,彻底暴露了文颜诺的害羞与紧张。这不,刚刚喊完,又害羞的低下了头,心中小鹿乱撞:“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还是对一个男人喊出来的!疯了,简直疯了!” 初阳一下没反应过来,这一句话当场刺激的他出气多进气少,他缓了缓心神,颤抖着声音向文颜诺再次确认道:“你......你说的是......让我去你那睡?” 文颜诺没有搭腔,一句话已经羞的自己双眼发黑,只觉得天旋地转。 “是吗?”初阳见文颜诺没说话,就又确认了一遍。 这次文颜诺没有回避,但同样没说话,只是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回了声“嗯。” 这次初阳听到了,虽然声音跟之前一样小,但这次只是简单的一个字!所以听的清清楚楚! 初阳傻了,脑子里只是不住的重复着文颜诺的这一句话“她说嗯!她说让我去她那睡!” 顿时初阳也觉得自己头昏眼花,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如果现在硬要他说,他只想感慨一句话:“活着,真他吗好!” 文颜诺身为女孩子提了那么一句,本来就害羞的不行,可没想到自己忍着害羞说完了,初阳却不说话了,就半好奇半疑问的抬起了头看向了初阳,想问到底怎么样。 还不等文颜诺把头彻底抬起来,耳中就收到一阵傻笑声“嗯嘿嘿~~嘿嘿嘿嘿......” 文颜诺急忙定眼观瞧确认,发现笑声源泉果然出自初阳,他现在的两只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嘴角上还往下淌着哈喇子,鼻孔也没闲着,在不住的往外吹着鼻涕泡。 初阳当然清楚的听到了文颜诺说去她那睡的前提,那就是她睡这张损坏的床榻,但人在得到能让自己愉悦的结果时,往往会忽略这结果的前因,初阳正是如此。 “这是又疯了?!”文颜诺急忙上前抓着初阳的胳膊,摇了两下说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被文颜诺这一摇,初阳睁开了眯着的双眼,半清醒半迷醉的看向了文颜诺。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文颜诺清秀的脸颊,随即传来的“哧”地一声响,初阳鼻孔中直接喷出了两道鼻血!紧接着脑袋一空,脚底一软,面带着傻笑向后倒去。 初阳的身后,就是文颜诺刚刚坐着的马扎。马扎虽然没后在初阳的正身后,但也算得上是近在咫尺。 因为人一但六神无主晕过去了,那就指不定往哪个方向倒,这万一要是倒下去,身体正好砸在马扎上,那对本来就已经重伤在身的初阳来说,简直是要命般的存在! 眼见初阳就要摔倒在地,这可把文颜诺吓坏了,急忙伸手去拉。可文颜诺一个弱小的女子,怎么可能拉的住初阳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呢? 任凭文颜诺用上吃奶的力气,也没能制止初阳摔倒的趋势。初阳倒地的时候,文颜诺就生怕初阳磕到马扎上,就一直没敢松手。而又因为初阳摔倒的惯性,也把文颜诺带倒在地。 刚才文颜诺跟初阳是面对面站着,拽初阳的时候也是从正面伸的手,所以就算跟着摔了下去,也没有伤到文颜诺,她只是砸在了初阳这个人肉垫子上了。 文颜诺是没事了,但这下可坑苦了初阳,本身仰倒在地摔得已经够疼的了,还不等缓口气,紧接着文颜诺又摔在了初阳身上,这一下直接把初阳胸肺中的一口余气给生生挤了出来,初阳顿时就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就不省人事晕了过去。 万幸文颜诺是个女孩子,身量又不重,才不至于在摔到初阳身上的时候,把初阳那已经有裂痕的肋骨给彻底压断! 本来因为文颜诺的一句“去我那睡”,就已经把初阳搞得鼻血喷涌、头晕目眩了。现在文颜诺又摔他胸口上去了,这结结实实的压砸,差点没把初阳直接送走...... 二人摔倒在地后,文颜诺不做一丝耽搁,急忙从初阳的胸前爬了起来,就往初阳的身下去看。再确认并没有见到有马扎压在身下时,心中悬着的的那一块大石终于放下了。 文颜诺跪趴在地上,头贴着地沉沉的呼了一口气说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压伤你?” 文颜诺见自己问完,初阳并没有搭话,就抬头去看,发现初阳已经双眼翻白,口里吐着白沫晕不省人事了。 这可着实把文颜诺吓坏了,她也顾不上起身了,就当场跪在初阳的身旁摇晃着初阳的身子,一边摇一边呼唤着初阳道:“你怎么样了?醒醒啊,你可别吓唬我,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 三摇两唤不见初阳有任何醒来的迹象,文颜诺就一手抱着初阳的头,一手掐住了初阳的人中,大拇指慢慢的发起了力来。 文颜诺掐着初阳的人中,过了不大一会儿,初阳咳嗽了一下清醒了过来。 初阳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文颜诺那近在咫尺的脸颊,只是这倾国倾城的面容上写满了担忧,再看文颜诺目若秋水的双眸,已经慢慢泛红,而眼眶中正透着晶莹的泪花。 初阳见到文颜诺这般神情,顿时觉得满腹疑团,他皱了皱眉疑惑的问道:“你怎么......” 还不等初阳问完话,文颜诺那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如大坝决堤一般顷刻间泄了下来,当场抱着初阳的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初阳被如花似玉的文颜诺抱着,本来是享受得不得了,但他现在却一反常态的没有起半点色心。 被文颜诺抱着的初阳,现在的脑中被灌满了问号“文颜诺到底是因为什么哭成这样?我好想没得罪她啊。” 思来想去就是想不通,就想再问问文颜诺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初阳的头现在正被文颜诺死死的抱着,根本张不开嘴。而且最坑的是,初阳的口鼻正好被文颜诺的胳膊扣住了。 刚才脑中只顾着想文颜诺为什么哭了,连口鼻被文颜诺压住都没注意到,一度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而现在想喘气时才发现口鼻都被封住了,脑中极度缺氧的初阳急的呜呜直叫,手不住的拍打着地面。 文颜诺正哭的忘情,被啪啪的拍打声带回了现实,循声望去,见初阳正用手使劲的拍着地面。低头再看,发现怀中只露着双眼的初阳,正满眼哀求的看着自己,文颜诺皱了下眉带着哭腔问道:“你干嘛这眼神看我?” “呜......呜......”因为被堵着口鼻而张不开嘴的初阳,只能用呜呜声回答文颜诺。 刚才因为哭的太狠,文颜诺的脑中也有些缺氧,致使思维反应有些慢了。现在恢复了过来之后,再去看初阳,瞬时间明白了过来,急忙松开了抱着初阳的手臂。 初阳顿感如释重负,狠狠的吸了两口气,然后坐了起来,紧接着喘着粗气感慨道:“卧槽,好悬没给老子出了殡。” 初阳喘了两口气后,看向了正背对着自己擦拭泪水的文颜诺,不解的问道:“文小姐,你刚才干嘛哭了?” 文颜诺擦完了眼泪转回了身来,看着初阳死不承认的说道:“谁哭了?别胡说八道啊你!” 初阳听完后满额头上布满了黑线,咽了口唾沫后屋里的吐槽道:“大姐,我拜托你了,下次编瞎话前先打个草稿好不好?我一不聋二不瞎,刚才你哭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当我是看不见呢?还是听不着呢?” 听完初阳的拆台,文颜诺没说话,只是坐在地上低着头,拿食指卷着自己的衣角玩。 文颜诺并没有因为初阳吐槽自己而生气,反而有些高兴,心中不住的说着一句“他没事了”,嘴角也不自控的挂上了微笑。 初阳刚要开口继续损文颜诺,就被眼前的景象控住了。 坐在地上那倾国倾城的佳人,红红的脸颊上朱唇上扬,带起那一抹淡淡的微笑,喜悦之情尽皆显现在那双晶莹明澈的眸中。这美人醉一般的景象直教人如痴如醉,让初阳呆立当场。 因为刚才发现初阳没事,致使文颜诺太过激动,没有过多顾及就上前抱住了初阳。 之前只是扶着初阳走路,现在因为太过激动都抱他了,现在回想起来,这还是人生第一次与非亲属异性有这种的接触。文颜诺越想越是害羞,脸上也不住的升着温,文颜诺偷眼看了下初阳,发现初阳正看着自己傻笑,这更是羞的文颜诺不敢抬头,害羞的同时又为初阳的无碍感到高兴。 文颜诺坐在地上害羞的笑着,初阳看着美人的一颦一动傻笑着,二人没有一人开口打破这美好的画面。 初阳边看边向面带红霞的文颜诺爬去,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只想把身前这个即惹人怜,又惹人爱的文颜诺拦在怀中。 轻手轻脚的爬到了文颜诺跟前,初阳就伸出手绕到了文颜诺的背后。因为文颜诺是侧对着初阳,所以初阳这一系列的动作文颜诺全然不知。而就在初阳的手臂即将搭在文颜诺肩膀上,初阳也认为自己行动即将成功的时候,一阵连贯的声响打破了初阳的计划。 初阳抓紧把悬空即将下落的胳膊收了回来,紧接着噌的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怒道:“他吗了个巴子的,是谁呀?!” 第五十八章 声响源自小狐狸 无意中救捷性命 因为初阳一声怒骂,文颜诺也回过了神,她不解的看了一眼初阳,发现初阳正咬牙切齿的看着门外,文颜诺也跟着望了过去。 文颜诺看过去后,发现正在门旁怯生生的小狐狸。原来是小狐狸久等文颜诺不来,就自己照着文颜诺的气味找来了,到跟前的时候因为小狐狸身小,而门槛较高,要想进去找文颜诺,它就只能伸出爪子奋力的划拉着门槛往上爬。 正**熏心的初阳,准备对文颜诺下手的时候,因为这丁点的声响,让他不敢有继续下去的动作,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做贼心虚。 小狐狸爬门槛之时制造的声音,不光阻止了初阳,从而救了文颜诺一命,更应该说这声响救了初阳自己一命!万一刚才初阳没控制住,真冲文颜诺搂上去了......以文颜诺的脾气,估计初阳今天十有八九就出殡了。 “小狐狸?过来。”文颜诺一看是小狐狸,顿时欣喜无比,坐在地上直接冲小狐狸打开了怀抱。 小狐狸看了眼文颜诺想过去,但它又不自觉的往初阳的脸上看了看,见初阳正一脸杀气的盯着自己,吓得正要迈步去到文颜诺怀抱的小狐狸直接矗立当场,动也不敢动一下。 文颜诺疑惑的看了眼没有过来的小狐狸,见小狐狸正在看初阳,她也仰起头把视线转到了初阳身上,见初阳正怒目圆睁的死盯着小狐狸看,那眼神仿佛要吃了小狐狸一样。 文颜诺见了初阳的样子当场气笑了,伸手打了初阳一下,笑骂道:“你也真是的,一个堂堂男子汉,竟然跟一只小狐狸置上气了,拜托你大度一点好不好?” “切,谁跟它置气啊?”见心胸度量被文颜诺戳破,初阳破天荒的老脸一红,为了避免让文颜诺见到自己脸红的尴尬,急忙转身往床榻走去。 “是,是,是,你没有。”文颜诺回过头去也不看初阳,再次冲小狐狸招了招手。 小狐狸确定初阳不再有干掉自己的意思了,也就完全放开了本性,一蹦一跳的冲进了文颜诺的怀里。 “谢谢。”初阳坐在床榻边上,也没看文颜诺,似是轻描淡写,实则却是发自肺腑的向文颜诺道了句谢。 正抚着小狐狸的文颜诺听后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转回身略显惊讶又带疑惑的问道:“嗯?你说什么?” 初阳抬起头看着文颜诺,对文颜诺的提问却是只字不回。 文颜诺抚摸着怀中的小狐狸,坐等初阳解答,但初阳就是不说话。 左等右等不见初阳继续,文颜诺只好开口确认道:“你刚刚说谢我?谢我什么?” 这时初阳嘴角展露了一丝笑容,跟文颜诺解释道:“本来在你说‘去我那睡’之后......” 初阳话语刚刚开始,只一句就直听的文颜诺双颊发红,忍不住直接插言道:“挑重要的说!” 初阳意味深长的嘿嘿一笑,继续说道:“因为你那句话,我虽然脚下发软,直接没站住向后倒去,但也仅限于倒下,并没有晕过去。所以,在你摔倒在我身上之前,我是有意识的。” 初阳说完一段就停顿了,他因为刚才一系列激烈的逃亡、求饶运动,让本来就重伤在身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到现在有点忍不住了,就慢慢的往榻上躺了上去。 文颜诺听初阳的解释后,心说没晕?难道他是骗自己?不可能啊,明明都吐白沫了!刚要发问就见初阳要往榻上躺,急忙上前扶着初阳的身子。 初阳慢慢挪动着身体,避开了被文颜诺砸出的凹洞,选了个还算舒服的姿势躺了下去,这个简单的下躺动作,竟然直累的初阳粗喘连连。 文颜诺见初阳躺好了,又再三确认初阳躺舒服了,才开口追问道:“可是你后来确实晕过去了啊,都吐白沫了!怎么可能还有意识?这也不是装的出来的啊。” 初阳听完没有立刻作出回答,而是缓了缓翻涌的气血后才说道:“后来晕过去,只是因为被你那一压,把我胸腔中的气给挤了出去,才致使我缺氧昏厥的。” 文颜诺一听恍然大悟,前后一盘算,先是自己一句话逗得初阳四肢绵软,即将要摔倒在地,接着自己见势不妙就要拉初阳,结果没拉住就顺势倒了下去,又压在了他身上。感情初阳的昏厥,竟然是因为自己一手造成的。 “那既然是这样,你不怪我把你弄晕也就罢了,干嘛还要谢我呢?”把致使初阳昏厥的原因,划到自己身上的文颜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刚刚已经说了,在我倒下之前,我是有意识的。”初阳没有直接回答文颜诺的问题。 “所以呢?”文颜诺继续问道,这跟不光不怪我,还谢我有什么关系,这不答非所问吗? 初阳听后眉毛一挑,心说:“还所以呢?所以你这娘们儿是真的傻吧?”但这也仅限于心理波动而已,让他说?他可没这熊心豹胆! “所以你之前在我倒下之时,为保护我不摔倒,就竭尽全力拉住我,甚至在明明知道自己也可能被连带受伤的情况下都不撒手......文小姐为方捷所做的一切,方捷尽收眼底,更会铭记于心!”初阳情绪激动的冲文颜诺说道。 其实不管文颜诺有没有拉住初阳,也不管初阳有没有磕到马扎上,甚至退一万步说,就算磕到了,对初阳也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因为相比于现在这种几乎筋断骨折的身体而言,那一磕无非就是疼一阵而已,一对比之下,摔一下还叫事吗? 初阳想感谢的,是文颜诺这份为保初阳安全,而对自己安危全然不顾的心! 所以文颜诺为保护自己的一切所作所为,初阳尽收眼底,只是因为醒过来后太关注倾国倾城的美人落泪了,而忘了先前摔倒这一茬。 文颜诺咬着嘴唇想了想,开口道:“其实你不用谢我,应该是我要感谢你才对......” “不用说!”文颜诺话不说完,就被初阳开口打断了。 初阳一副斩钉截铁,完全不容反驳的语气,令文颜诺没有了丝毫的脾气,她看着认真的初阳,自己也不自觉的跟着严肃了起来,竖起耳朵准备继续听下去。 成功打断了文颜诺,紧接着初阳一换刚才不苟言笑的嘴脸,然后贱兮兮的继续说道:“文小姐大恩,方捷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我没什么经验,希望文小姐温柔点。”这逼说到最后,竟然开始解衣服了! 从一开始看到初阳浩气凌然的,就本能的以为初阳要说什么紧要事,文颜诺顿时萧然起敬,正准备竖起耳朵倾听呢,谁知道自己正襟危坐等来的,竟然是一句这么不着四六的荤话。 文颜诺顿时火冒三丈,气的手直颤,指着初阳骂道:“你这登徒子!死性不改!” 说完就要上前掐初阳,初阳见势不妙急忙求饶道:“不是,我就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而已,何必大动干戈呢?” 近前的文颜诺一听初阳告饶,也顿时没了脾气。 文颜诺看了眼初阳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心说道:“已经伤成这样了,估计随便一巴掌都能把他拍晕过去,而一两巴掌也出不了气,横竖不能真打死他吧?算了吧,这笔账先记下了,等以后再算!” 初阳见文颜诺没有继续下去的动作,就知道自己求饶的成功了。 文颜诺叹了口气对初阳骂道:“你早晚因为这张嘴被人打死!” 初阳听后也不敢反驳,只能赔笑。 还在生气的文颜诺也不想再搭理初阳了,就准备转身出去。 刚转过身突然想到了一件自己一直要问的事,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即刻气势汹涌的转回身,对初阳问道:“既然你对我的保护深表感谢,说吧,准备怎么报答我?” “友情提醒你一下,要知道祸从口出,患从口入!管好你那张嘴!想好了再说!”初阳刚想说话,就被文颜诺一句补充打断了。 初阳一听这话,顿时吓得不敢出声了。 文颜诺见初阳不敢吭声了,自知是因为自己的那个“友情提示”给吓得,就缓和了下语气张口说道:“说啊。” 本来是两个简单的用来顺句的字眼,可这听在初阳的心里,却变成了**裸的威胁“不说就弄死你!” 初阳心说道:“看来文颜诺对我火气不小啊!当一个人看另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那么这个人做什么都是错的!正所谓说得越多,错的也就越多!既然这样,还不如反问你要什么,再看我给不给得了。” 确定了该怎么做之后,初阳就对文颜诺张嘴问道:“不知文小姐需要方捷如何报答?” 文颜诺一挑眉,随即对初阳嘲讽道:“你到底有没有报恩的诚意?跟我报恩,竟然还要我自己张口要?你觉得我是要好呢?还是不要好呢?” 初阳一听文颜诺的反驳,觉得她说的也对。给人好处哪有让人自己张口要的?不送到人手上,只是堂而皇之的来一句,看上什么东西随便拿!别人还怎么伸手接?这不摆明了做面子工程,搞形式主义吗? “方捷愚钝,实不知文小姐所需哪般。方捷贫苦,也无贵重之物相赠。再阅览周身,唯有一膀力气,既如此,莫若以行动来报文小姐恩情,若何?”虽然知道这么做不厚道,但对女人心毫不了解的初阳,实在想不出文颜诺需要什么,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厚着脸皮覆车继轨。 “说得出,做得到?”文颜诺也没有继续难为初阳,就顺着初阳的意思说道。 “但凡文小姐提出,只要方捷力所能及,必定履行!如若反悔,形同此榻!”初阳义正言辞的指着被文颜诺砸毁的床榻,并立下誓言说道。 文颜诺听到了初阳的发誓保证后,忍不住嘴角一扬高兴的笑了起来,心说道:“你小子终于上钩了!” 第五十九章 市集后为何大笑 皆是为自救之招 文颜诺拉过了马扎,坐下后开口说道:“既然你说的这么严重了,我当然信你。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宝物,更不会让你上刀山下油锅,放心,我不会难为你的,我只要你......” “不要东西也不用我做事,只要我......难不成你还真打算让我‘以身相许’?!”不等文颜诺说完,初阳就以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打断了文颜诺的话语。 文颜诺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噌的一声从马扎上站了起来,对初阳骂道:“我今天一定要弄死你这登徒子!” 初阳说完就无比懊恼,刚刚求饶才得来的安宁,怎么自己非要嘴贱把它破坏掉呢!刚刚差点没被打死,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趁文颜诺还没到跟前,初阳抓紧时间开口,对文颜诺呵斥道:“你冷静一点!大姑娘家家的成天打打杀杀,就不知道文静是什么意思?!” 经初阳一通训斥,本来要上前打初阳的文颜诺,当即愣在了那里,心说道:“唉?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是这臭小子先找刺挠的吧,怎么这事从他嘴里说出来后,竟然成我的不对了?” “不要金不要银的,那你想我做什么?还是说暂时先欠着,等以后我发达了再还。”趁文颜诺发愣,初阳赶紧引导她,一本正经的对文颜诺说道。 “嗯?哦!哦!没别的什么要做的,更不用你记账,我只想知道从市集回来的路上,你为什么突然发笑?”脑筋转不过来的文颜诺,经初阳转移话题,竟然就这么混过去了! 文颜诺刚说完,又怕初阳打诨,就急忙补了一句道:“别想胡说八道混过去!别忘了你发过誓的!” 初阳一愣,心说还以为要自己做什么呢,原来就是个简单的问题而已,为了保险起见又反问了一句道:“就这事?这么简单?不需要我做别的?” “什么叫就这事呢?我都问过你好几遍了,都被你折了过去,这其中肯定不像你说的这么简单,一定有秘密!所以我一定要知道!”文颜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副现在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一定要弄明白大笑这件事的源头。 见到了文颜诺的决绝,初阳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既然你一定要知道,那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有个前提,你要是不答应,就恕方捷难以开口。” 开始听到初阳答应告诉自己的时候,文颜诺高兴的不得了,但在得知有附加条件的时候,顿时有些不愿意了。都答应报答自己了,怎么还坐地起价呢?太不厚道了吧! 可不情愿归不情愿,终归因为自己好奇心太重,太想知道事件的原委了,先不说答应,别一棍子呼死,最起码也先听听初阳有什么要求再说。 文颜诺皱了下眉,对初阳问道:“什么条件?”问的同时手里抓着坐着的马扎,只要初阳口出不逊,她就上去一马扎把初阳送走...... “我与你道明之后,不得讲与他人得知,若违此言,天人共戮!若何?”初阳神态非常严厉,完全不容得反驳的样子。 文颜诺也被初阳的正颜厉色吓了一跳,自知这事小不了,也不做作,就对初阳誓言道:“此事若有三人知,我愿受万箭穿心、千刀万剐之罪!” 初阳看出了文颜诺的认真,微微一笑打破了这严肃的画面,对文颜诺说道:“我从头跟你讲起。” 文颜诺也不出声,在马扎上正襟危坐,竖起耳朵聆听初阳的故事。 “第一,我在台上先提十九年前之事,是为了引起民愤,是为了让大家更清楚的记起郑瑞的罪孽!哪怕是你这般对郑瑞恨之入骨的二十二人之一,我也要再在那恨上添一把火!让他们觉得处之而后快,所以杀了这个人人都盼他死的人,自己就不用背官司了。退一万步说,哪怕真的因为杀人而坐了公堂,哼哼,届时就算我自己答应,这长马镇无数的百姓也不答应!所以府衙办事之前,一定会掂量掂量该不该抓我,或者说敢不敢抓我!再怎么说,他们也绝不敢引起民愤!”初阳眯着眼睛看着门外,对文颜诺慢慢道出了事情的由来。 文颜诺从倾听开始,也慢慢从平静转为了惊讶,她忍不住开口提道:“不说你杀的是什么人,别忘了还有我爹呢。” 初阳以非常瞧不起的眼神,看了文颜诺一眼继续说道:“如果说府衙有关系,所以不用怕?这他吗是放屁呢!不说别的,先说你父亲仲德,他是县令不假,但他为人太过正直,你敢担保他不会秉公办理?!所以万全之策只能使心计,抓民心!” 文颜诺想反驳,可就是不知道找何种理由开口回怼,因为她自己也知道初阳说的是对的,父亲的官做的太真、太直,不管出于什么理由,犯法就是犯法! 文颜诺想不出反驳的理由,只能避开这个话题,对初阳问道:“可这跟大笑有什么关系?” 正要继续说的初阳被文颜诺打断了,有些不耐烦的答道:“听我说完,你自然知晓!” 文颜诺见初阳有些不愿意,自知是因为自己无礼打断他人说话,也不敢吭声,只能轻轻嗯了一声,来等待初阳的解答。 初阳等了一会儿,见文颜诺不再说话,才继续说道:“过了郑瑞那件事,回来的路上又因为一个二流子闲言碎语,却无意中验证了我先前的铺垫-- 在长马镇人民心中树立的形象。” “综上所述,我方捷刚入长马镇短短时日,便能树立这般恩威,我岂能不笑?”初阳刚刚说完,竟又有些忍不住内心的喜悦,再次笑了起来。 听完了初阳的讲解,文颜诺坐在马扎上一动不动,只是瞪大着眼珠子惊恐的看着初阳。 初阳看了文颜诺的样子,皱了皱眉疑惑的问道:“没听懂?” 经初阳一问,文颜诺闭上双眼咽了口唾沫,有些惊讶又有些感叹的说道:“即便我有何等的聪慧,也难料你城府这般深邃!” “何解?”初阳收起了表情,沉声问道。 “唉......昨日于台前初始见面之时,我便料定你颇有心计,可实数我万般想不到,你竟然连平头百姓也要算计!”文颜诺叹了口气,对初阳无比失望的说道。 初阳听后先是吃了一惊,紧接着反驳道:“平头百姓?哼哼,你可知你口中平头百姓,具有何等威慑?” “不知!”文颜诺完全一副不愿意搭理,但碍于礼貌又不得不回答的样子,对初阳冷语道。 “我先前已经讲明,既然你不知,我便再讲多次。”初阳权当没有看到文颜诺对自己的态度,他仰躺了下去说道:“所谓‘得民心者,方能得天下’,我方捷初涉人间,恩信未立之际,却得杀人性命之过!请你教我,应当如何?” 文颜诺对初阳的解释嗤之以鼻,看也不看初阳的说道:“你话是不假,为保命确实要依赖百姓的拥戴,可你要知,你杀的是山匪,是恶贼!” 先前已经说过的话还要再说,初阳有些无语,甚至有些想骂人,但他忍住了,为了自己的清白,他只能忍气再次解释道:“不错,可即便其为死罪,也是我一介布衣,能端刀取之性命?” 文颜诺听了初阳的反问,她也有些生气了,顿时提高了音量大声道:“有何不可!” 初阳非常清楚文颜诺为什么生气,再怎么说郑瑞也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初阳这种反问方式,难免会引起文颜诺的不满。 “即便其罪当诛,也有国家定夺,岂是寻常百姓所能定论!莫不是人人皆可执法?若当真如此,还要官府作甚?要国家作甚?”初阳也不去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他相信在自己全部说完之后,文颜诺能明白。 文颜诺听到这里,没有再反驳初阳。 “国无法,以何定民?杀人偿命,此天理国法耳!我若想全身而退,非百姓拥戴而不能为也!”初阳这时似咆哮一般,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这一声怒吼,也将杀人后背负的罪恶与恐惧感全都喊了出来。 自己不是获准的官差,更不是受命的缉查!不管是什么原因,杀人就是杀人,要想活下去,就必须把这件事无限放大,让百姓认同自己活下去才行! 文颜诺忍不住插话道:“可是法理不外人情。” 初阳恨的咬牙切齿的说道:“不错,法理不外人情!然而,前提得有民为某请命!若官府将方捷以杀人之罪拘斩,而百姓却不知方捷为谁,更不知我杀何人,我这无民心拥护之人,以何能受‘法理不外人情’?届时,我死活于百姓无碍!这不清不楚的群众,会觉得杀人必须偿命,还是会为我情愿,求官府放我一马?!” 终于听完了初阳的解释,文颜诺陷入了沉思,也是出于本能,或者先入为主,不自觉的说了句:“那也是算计百姓了......” “算计百姓,算计百姓!算计百姓!!!我想问问你,我算计百姓什么了?!我让百姓遭罪了?还是让百姓失去什么了?!我算计百姓的钱了,还是算计他们的命了?!而我拿命换来的钱,都分给了你所谓的我正在‘算计’的百姓!哼哼,我真是算计的好啊!”初阳非常生气,帮你杀了你杀父弑母的仇人,你非但不感谢我,还在这冷言风语的刺挠我,我欠你的? “先前你说我算计百姓,我理解你,终归是因为你不了解原委,所以才误会我的。可现在我都讲清道明了,你还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看我不顺眼,所以故意找茬?”初阳盯着文颜诺低吼道。 面对初阳的怒火,文颜诺不敢有丁点的反驳,只能默不作声。 自己的仇恨,不能强加到别人身上,非亲非故的,别人给自己报仇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帮了就是帮了!难道还要要求别人帮你报仇之后,非但不能让他考虑自己后路,还要他赔上自己性命不成? 要知道帮是情方,不帮是本分!别人没义务无偿帮你!斗米恩,担米仇!要想帮人一次就好,帮多就是养了,那最后养成的只能是白眼狼! “我话已讲完,若无他事,文小姐自便。”初阳豪不客气的下起了逐客令。 第六十章 气火攻心经脉痛 颜诺悉心在身旁 初阳面向里侧身躺在榻上,文颜诺在一旁愣神站着,她实在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现在走了实在不合适,可留下后几番张嘴,都不知道话头该从何说起。 “对不起,刚才是我的错,是我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所以没有考虑你的处境,实在对不起,我保证不会有下次。”文颜诺思前想后终于知道是自己错了,也没了大小姐脾气。 可面对文颜诺的道歉,初阳就像没听到一样,一句话也没说,貌似并不打算接受文颜诺的道歉。 文颜诺往外看了看,见天已过午时,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还算合适开口的理由,她僵硬的笑着冲背对着自己的初阳问道:“有点晚了,我先做饭去吧,你想吃什么?” 道歉没有任何做用,文颜诺再次向初阳示好,可初阳依旧一句话也不说。 见初阳还是不搭理自己,文颜诺张了张嘴还想再问,可话到嘴边后又咽了回去,她自己知道就算再问,初阳依然不会回应自己,为了避免尴尬,文颜诺笑着自言自语道:“那好吧,我就自己看着做吧,你到时候可别不吃啊......” 说完后文颜诺就转身快步向外走去,逃命似的出了这个充满无比尴尬的房间。临出了屋门,文颜诺眼角余光往初阳身上扫了一眼,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没有跟文颜诺搭话,并不是初阳还在生气上火才不搭理文颜诺,他可没有这么小肚鸡肠。 虽然这事是文颜诺没有站在初阳的立场上考虑问题,但终归不是什么太大的过错,更何况人家一个姑娘家家的,都跟初阳主动示好求原谅了,就算初阳智力再怎么欠缺,这借坡下驴又能避免破坏关系的好事,他怎么可能放弃。 其实在文颜诺第一次道歉的时候,初阳就已经消火了,他甚至觉得有些欣慰。常言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错了就是错了,错一次不要紧,能知错并主动认错,并且能做到以后不会再犯,能对此事警醒,这就是极好。 初阳也想跟文颜诺回话,可奈何身体不允许,因为刚才一激动气血攻心,导致他的经脉疼痛难忍,这时候的初阳不用说说话了,甚至连张张嘴都觉得困难无比,还怎么跟文颜诺回答。 文颜诺走出去以后,初阳痛苦的**了一声,憋着一口气强忍着身体的疼痛起了身,急忙打坐运转体内元气游走奇经八脉,来紧急调息疼痛难忍的经脉。 等初阳调息完再次睁眼,早已是一个半时辰以后了,经过这一个半时辰的元气游走,经脉已经暂且恢复了过来,不说恢复的怎么样,起码不疼了。 初阳打眼向四下看去,案几上放着两碟早已凉透的菜,而文颜诺就在旁边坐在地上,上身趴在床榻上睡了过去,旁边还放着一个木盆,盆边还搭着一条毛巾。 不用细问也能知道,这一定是文颜诺做好饭菜,端来给初阳的时候,见初阳正在打坐修养就没打扰,就想先把饭菜放下,等初阳醒了再吃。刚好这时初阳因为修复经脉太过疼痛而难忍大肆出汗,文颜诺见了就端水拿毛巾的,在身旁为初阳抹汗擦脸,悉心照料了起来。 虽然擦汗不是什么累活,但这终归是长达一个多时辰的折腾,擦汗的过程当中,还不敢弄出什么声响来,就生怕打搅到正在调息的初阳,在这种精神紧绷的状态下干活,难免文颜诺会累趴下。 本来就已经消火的初阳见了这种场景,心中更是不忍,甚至眼眶都有些湿润了,忍不住似是感慨的自言自语道:“刚刚都撵你出屋,你非但没耍性子,还主动示好道歉,我却因伤痛难以启齿,你又以德抱怨,在这悉心照料与我,我明明与你非亲非故,你却这般照顾与我。这份恩情,让方捷安能报得。” 就在初阳刚刚言语完后,文颜诺睁开了双眼,她抬起了头揉了揉腥松的双眼,看着初阳道:“嗯?你醒啦。”看来文颜诺是被初阳的一番感慨给吵醒了。 初阳见文颜诺醒了后就看向了自己,还跟自己说话,可不知为何,初阳直接避开了文颜诺的视线,将头扭到了一边一字不发。 文颜诺见初阳还是不搭理自己,以为初阳还在生自己的气,就陪笑再次认错道:“先前的确是我错了,我保证不会再犯。而且气大伤身,尤其你现在这种身体状况,更不能动怒,所以别生气了好不好?” 初阳听到文颜诺又跟自己道歉,他转回了头皱着眉看着文颜诺,忍不住张嘴道:“你是不是傻?” 文颜诺一听初阳骂自己,有些不明就里,转念一想就明白初阳还是在跟自己置气,就笑嘻嘻的跟初阳说道:“嘿嘿,你说是就是。” 虽然初阳是骂自己,但终归是跟自己说话了,因为这说明初阳的气没那么大了,所以文颜诺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文颜诺还揣摩初阳接下来就要对自己说教了吧? 其实初阳说的“傻”是文颜诺只顾初阳,不顾自己的行为,而文颜诺却想多了,误以为初阳还在生气......估计这就是典型的“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 初阳一拍脑门儿,对文颜诺吹胡子瞪眼的说道:“缺心眼儿啊你!” 文颜诺看了初阳的表情,感觉自己没说错话啊,怎么这表情比刚才还生气了,就不解的问:“我怎么了?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初阳看着尽显天真无邪的文颜诺,不自觉的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没吃饭吧?” “还没有呢,刚做晚饭端进来就见你汗流如注的,光照顾你给你擦汗去了,哪还有时间吃饭呐,都快饿死我了。”见初阳岔开了话题,文颜诺也没再细问。正好又赶上了没吃饭的问题,文颜诺小嘴一扁,委屈不已的说道。 初阳看了文颜诺的小女孩样,忍不住的伸手刮了下文颜诺的小鼻子说道:“所以才说你傻啊。” 初阳手贱,不单是调戏文颜诺,甚至都动手了!而文颜诺对初阳的上手,非但没有动手反杀初阳,还红着脸一拱鼻子冲初阳做了个鬼脸。估计是见初阳不再怪罪自己,而高兴的冲昏头顾不上打初阳了。 初阳刚刚也是一瞬间的后怕,在心里对着自己刚刚刮文颜诺鼻子的手,狠狠地来了一巴掌,然后冲文颜诺笑了笑,说道:“那走吧。” 文颜诺一听初阳让自己走,刚才的笑容全然不见,她不解的冲初阳问道:“为什么?” 面对文颜诺的疑问,初阳更是不解,随即反问道:“啊?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让我走?”文颜诺扁着嘴问道。 初阳眼睛一翻,嘴角颤抖着跟文颜诺说道:“你不是没吃饭吗?我请你吃饭去啊。出去吃饭不用走的,难道用飞的?” “原来是你要请我吃饭呐。”文颜诺听到了初阳的解释,随即恍然大悟,一副原来如此的语气说道。 “不然呢?”初阳没好气的说道。 文颜诺:“嘿嘿......” 初阳:“笑屁啊!” “嘿嘿嘿嘿......”文颜诺笑的更欢。 “有病啊!过来扶老子!”初阳直接让文颜诺气的肝疼。 文颜诺扶初阳下床后,等初阳站稳了后说道:“别出去了,还是在家吃吧。” 初阳伸了伸胳膊跟文颜诺摆了摆手说道:“不用给我省钱,要是你实在过意不去,你就权当我在感谢你照顾我就行了。” “可是我都已经做好饭了啊,要是不吃,这么热的天不全都馊了吗?要不还是下次吧。”文颜诺指着案几上的饭菜,跟初阳说道。 初阳还想再说点什么,可当他看到案几上文颜诺做的饭菜后,就张不开嘴了,并不是文颜诺做的菜有多么的好,而是初阳实在不忍心浪费了文颜诺的一番苦心。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菜,虽然是素的,但却承载了文颜诺的一片美意,这让初阳怎么能忍心拒绝! 初阳低头对扶着自己的文颜诺说道:“那好吧,那就等今晚你爹回来之后,咱再一起去吧。” “那好吧,就今晚吧。”其实文颜诺还是想拒绝,晚上出去吃跟中午做的饭没有任何关系,她真的只是想在家吃能省点,不想初阳花冤枉钱而已。 可当文颜诺见识了初阳目光中的坚定后,自知不同意也没用,无奈只能妥协。 “那就这么说定了,吃饭。”初阳见文颜诺点头答应,心中一喜,顿感胃口大开,当即一屁股坐在了蒲团上,端起饭碗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文颜诺看着正大块朵颐的初阳,心中也是一喜,她高兴并不是别的,而是看初阳吃的这么痛快,也是对自己厨艺的一种肯定,有此自然欣喜。 正对着饭菜风卷残云的初阳,不自觉的抬头看了眼跟前的文颜诺,见文颜诺站在那也不上前吃饭,只是在那笑,顿时心中一惊,即刻放下碗筷手指着文颜诺说道:“你非但不吃,我吃了还看着我笑。你,你,你是不是下毒了?!” 文颜诺听了初阳的话差点没气吐血,她瞅了初阳一眼也跟着坐了下去,并嫌弃的说道:“呸,给你下毒简直就是浪费!你的命还没毒药值钱呢!” 初阳看文颜诺也端起碗筷,跟自己面对面坐着吃了起来,内心生出一种成家的感觉,不自觉的感慨道:“有个媳妇真好。” 文颜诺听了脸顿时羞红,但也仅限一瞬间而已,随即放下碗筷一拍案几,手指着初阳道:“你还吃不吃了?!” 初阳随即问道:“我是不是说出声了?” 文颜诺更生气了,反问道:“你说呢?” 初阳见文颜诺要爆发,就赶忙解释道:“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调戏你,我的意思是在自己生病受伤的时候,身旁如果有你这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媳妇照顾我,这感觉少活十年都愿意!不对,应该说简直能比别人少奋斗三十年!” 初阳跟文颜诺“解释”的同时,还不动声色的夸了文颜诺一番。 第六十一章 无意引出身世迷 穷装薄衣造谎言 人终归是中意听好话,在听了初阳的强行解释后,文颜诺顿时笑容满面,她又重新坐回了蒲团上,笑着对初阳说道:“就知道说好听的,吃你的饭吧。” 初阳也对自己的“聪明才智”大加赞赏,心说自己随随便便一句就能化干戈为玉帛,自己怎么就这么激灵呢。 吃着饭的同时,初阳忍不住的往大门外望去,虽然初阳住的是偏室,但也是能望到门外动向的。 初阳的这一举动,文颜诺尽收眼底,她疑惑的看了看初阳也跟着往门外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人或事,就对初阳问道:“你不好好吃饭,东张西望的看什么呢?” 初阳放下碗筷,喝了口水说道:“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你爹回来呢?” 文颜诺也放下了碗筷,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我爹中午能在家吃饭的次数,我甚至都能用十个手指头数过来。” 初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虽然能从书本中知道外世界有县令这个职位,也知道县令是管辖县内所有政务的,但并不能清楚的知道县令具体的工作程度,初阳就随口感慨了一句:“身为县令,一定很忙吧?” 文颜诺感慨道:“唉,谁说不是呢。不过也幸亏爹爹他有蒋先生的帮助,有蒋先生在,爹爹也算得上如虎添翼了吧。” 初阳刚到这世界才第三天,哪里知道什么蒋先生,就对文颜诺打听道:“蒋先生?哪个蒋先生?” 文颜诺刚一听到初阳的疑问,还有些惊讶,竟然不知道蒋先生?再一转想也对,初阳不是本县人士,不知道也在理,就随口答道:“估计你也不认识。” 初阳心说我要是认识那就有鬼了!再者说了,如果认识,我还能问你? 初阳刚要再问,文颜诺就开口打断了他,说道:“话说回来,我都还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人呢,不知道蒋先生估计你不是本县人士,那你是乔州人吗?” 没想到文颜诺一句话,竟然问到了初阳的致命问题,他当然不敢作答!并不是初阳不相信文颜诺,而是这种关乎家乡人民安危的事,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面对文颜诺算不上质问的质问,初阳本能的选择了避而不答,不光如此,他还像没听到文颜诺的发问一样,给直接绕了过去:“这蒋先生让你说的这么本事,他到底是什么人?” “蒋先生名祎,字公?,是爹爹的主簿。”文颜诺竟然因为初阳那一句非常拙劣的话语,还真的让他给混过去了。 “原来是主簿啊,那青云县的县长是谁?”初阳大致明白文颜诺口中的蒋先生是什么人了,就又继续问道。 “打从我记事起,青云县就没有设过县长一职,估计也就是因为没有县长,我爹只能一人分事两角,所以才这么忙碌吧。”文颜诺点指着自己下巴,分析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初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 初阳真的明白了吗?并不,他只是知道各种的官阶职位,但完全不懂他们具体的作用,但又不能细问。因为继续问县长、县令、主簿都是做什么的话,那绝对就露馅了!这不是一般人能打听的,而且一般人也不会去打听这个。 虽然各个官职的工作,不是寻常百姓能知道了解的,但架不住文颜诺他爹就是做官的啊!自己爹就是县令,成天进出县府内外,却不知道县令、主簿该做什么?这横竖都不可能! 而且更重要的是现在大战在即,万一文颜诺纠结起来,再怀疑初阳是秦、魏两国的细作,而初阳又因为身世的问题不能随便就解释,这万一要是误会了,那就算初阳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所以还是尽量少说、少问为妙。 不说不问的初阳又端起碗来,要继续吃饭,这时文颜诺再次开口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哪里人呢。” 初阳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多嘴问干嘛啊?要是不问那些问题,也不会扯到自己身世上来。 见初阳不说话,文颜诺以为初阳注意力没在,就又提高了嗓门再问了一遍道:“喂,跟你说话呢!你到底是哪里人?” 初阳见文颜诺非要刨根问底,自知躲是躲不过去了,就语气坚定的说道:“我是汉国人!我为我的国家自豪!” 听了初阳这种不着四六,又满腔热血的回答,文颜诺一翻白眼说道:“我知道你是汉人......” “知道还问,你这不没事找事吗?”初阳一挑眉,极其无奈的回了文颜诺一句。 文颜诺简直要气炸了,她炸着嗓门冲初阳喊道:“我问的是你是哪州哪县人!”我正儿八经的问你事,你牛唇不对马嘴的回答我,到最后这还成我的不对了?! 初阳见文颜诺对自己身世的问题,已经到了不问清楚决不罢休的地步,无可奈何之下只能跟文颜诺“交代”了起来。 初阳叹了口气,扯起了淡来:“从我记事起我便随人群四处漂泊,今天我能酒足饭饱,明天可能就饥肠辘辘,今天在房檐屋壁下,可能明天就在街道杂草旁......我不想随波逐流,所以才开始了我自己的闯荡......唉,说起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算哪个州县的人......” 漂泊了什么,跟谁漂泊,都漂到哪里过,初阳一字没说,也不敢说,他只想把自己的经历尽量营造的悲惨些,好让文颜诺不再好意思细问。 这一番话语中,夹杂着无尽的哀愁,给人感觉初阳像极了那些因生活所迫,而不得不流浪的悲惨人士。 因为初阳一番胡诌的言语,竟然听的文颜诺红了眼眶,她忍不住说道:“原来你以前这么苦啊。” “辛苦你了。”文颜诺仰起头,尽量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谁让她自己就是听不得感人故事呢...... 初阳苦笑一声,说道:“天作被地为席,也算是一种生活了吧。” 这一句话传到了文颜诺的耳朵里更是了不得了,尤其是那一声“苦笑”,明明是初阳在装薄衣,却让文颜诺听成了:对生活很无奈、很痛苦,却把这份苦楚留在心里,非但不跟任何人说起,更不会去抱怨,只是用笑脸来面对这个世界...... 要是让初阳知道了文颜诺对自己美丽误会的内容,估计都能把他屁股给笑出裂痕来。 不得不说女人是感性动物,听故事的时候只关注故事的内容,就完全不去想想初阳话语中那无数的漏洞,流浪汉能养得起宠物?流浪汉能一身的武艺?流浪汉能携枪挎刀?流浪汉还能有钱财请客吃喝?而且就算是流浪汉也得有个出生地吧?最关键的是,这他吗的感动点在哪里?! 终于没让眼泪流下的文颜诺顿时恍然,她一指身旁的小狐狸,对初阳问道:“你流浪还带着宠物?” 初阳冲小狐狸招了招手,小狐狸到了初阳跟前,初阳将小狐狸抱在了怀里,手抚摸着小狐狸的毛发。 正在小狐狸因为初阳的抚摸而闭目享受的时候,初阳才终于开口说道:“说来惭愧,小狐狸是我在‘流浪’时为了躲雨,在一处荒凉的山洞内发现的,当时这小家伙已经饿得不行了,我就把自己身上的干粮泡水给它吃了。过了一晚,等到第二天也不见它父母寻它,估计是‘遇害’了。我看它还这么小,不可能有自己猎捕的能力,就把身上仅剩的粮食给它拌好留下后才走的,谁知我走出去一段路之后,这小东西竟然追了上来,我顾及自己是在外‘流浪’,我都不一定能吃饱哪里还顾得上它啊,因此怕它饿死就不敢带着它,可我又一想,饿死好过被其他猛兽吃掉,就索性带着小狐狸了,也正好有个伴儿。” 到现在为止,初阳终于说了点靠谱的实话,当然了,当时选择不带小狐狸的原因,肯定不是因为要“流浪”,而是因为自己是要外出闯天下的,不是游山玩水的。闯荡伊始,温饱都不一定能解决,怎么敢带着宠物呢。 文颜诺听了小狐狸的悲惨经历后,竟然不自觉的联想到自己身上来了,刚才忍住的眼泪在这一刻也终于滴了下来,她上前一把抱过了小狐狸,用额头贴着小狐狸的头说道:“原来你也跟我一样,父母都被贼畜所害,好在咱俩命不该绝,有人收养......” 小狐狸也真是争气,竟然伸舌头舔去了文颜诺留下的泪水。 这幅画面在初阳眼中,觉得还算温馨感动,可这时抱着小狐狸的文颜诺,说了一句差点没把初阳鼻子气歪的话:“亲生父母被害后,我爹收养了我,他是县令。你爹就......啧啧啧啧......” 文颜诺说到“你爹”二字的时候,竟然看向了初阳,并且从眼中还送出了一种极其瞧不起的眼色,那意思我爹是人人爱戴的县令,“你爹”竟然是这么个痞子。 虽然初阳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可奈何他不敢吭一声。 不敢反驳并不是因为初阳多么害怕文颜诺,而是这前因后果终归是因为自己编造谎言得来的,虽然收养小狐狸是真的,可架不住说法是因为自己“流浪”时,才收养小狐狸的,要是继续反驳下去,难保不会说漏嘴。 所以初阳为了能彻底的瞒混过去,在面对文颜诺调侃的时候,只能无可奈何的选择忍气吞声。 文颜诺见自己言语捉弄后,初阳竟然默不作声,她心说:“这不对啊,按照平常的风格,这小子绝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绝对有古怪!” 刚才听故事傻过一次的文颜诺,这时竟然精明了起来,她探起身逼近了初阳,质问道:“你小子不对,是不是还有隐瞒?快点,如实招来!” 初阳看着文颜诺的一举一动,在对上文颜诺咄咄逼人的架势,又听到这番质疑的话语后,眼神中也不受控制的闪过了一丝慌乱,心说道:“难不成这丫头片子,听出什么端倪来了?” 一激动差点说了实话的初阳,看到了文颜诺身后,那个被砸出凹洞的床榻,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稍稍思虑了一下后,就目光坚决的对上了文颜诺的双眼,并斩钉截铁的说道:“方才所言,句句属实!” 就算怀疑自己出错,那也打死不能认!因为一旦承认了,那留给自己的就是万劫不复! 不复指的当然不是家乡,而是初阳自己。想想吧,骗人本身就是过错了,而且还给文颜诺骗的泪如雨下,简直就是骗信任,博同情! 这种卖惨方式放一般人身上都够上火的了,更何况这次被坑骗的是文颜诺!以她的性格,那岂是能善罢甘休的?到时候脱层皮都是轻的! 所以要么一开始就丁点都别说,说就直接说实话,那既然逼不得已的说了谎,那就要将这谎话一路进行到底,最多等到以后时机合适了,再找机会说出自己的苦衷,以求谅解。 第六十二章 青云县二交新友 身职贼曹郭观泰 文颜诺当即一愣,皱着眉看着初阳不解的问道:“我也没说你是假的啊,这么激动干嘛?” 初阳口微微一张,心说这不成,文颜诺没看出端倪来,我自己却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这是要露馅的节奏啊!当下压低了声音,对文颜诺疑惑的问道:“我刚才的表现很激动吗?” 文颜诺听了初阳的反问,惊讶道:“这还不叫激动?你刚刚的表现岂止是激动,简直就是激动!” “好吧,可能是我情绪没控制住。”文颜诺一句话,吓得初阳不敢再有别的言语,一句话就混了过去。 二人吃完了饭,文颜诺紧三两火收拾好了碗筷,就抓紧回了初阳的房中,要上前扶初阳回榻上歇息,边扶还边对初阳歉意的说道:“光顾着拾捣着刷碗了,忘了你行动不方便了。” 看着文颜诺火急火燎的样子,面对着文颜诺的善心善意,初阳没说什么,他自己知道别人对自己好,不需要说些什么“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之类的客套话,他要做的就是记在内心深处,等以后一定会报答文颜诺的这份恩情。 等文颜诺扶着初阳从蒲团上站起后,刚要迈步往床榻的方向走,初阳却止住了脚步,文颜诺回头不解的看着初阳。 初阳看着文颜诺笑了笑,不等文颜诺发问,他自己就说道:“吃完饭不能老是躺着,得出去溜达溜达......” “不行!你现在有伤在身,必须得躺着静养。”也不等初阳说完,文颜诺一口就拒绝了初阳。 初阳看着文颜诺的决绝,笑了笑解释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伤的是经脉跟骨头,不能老是休息。” “少胡说了,老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从你昨晚受伤到现在,你这连一天都没过,我怎么可能就放你出去!”文颜诺还是不松开。 “大姐,‘伤筋动骨一百天’指的是断骨需要百日才能恢复,我这是骨裂,完全不是一回事好不好?”初阳直接被文颜诺一句话给气笑了,没办法之下只能跟文颜诺简单讲了一下。 话刚说完,又在心里补了一句:“而且相比于我之前在天夜森林的进阶修炼,那都让黄羽金翅雕给打成什么样了?不照样没事?现在这点小伤,毛毛雨啦。”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郎中。”文颜诺听后反驳道。 一听文颜诺不相信的话语,初阳当即嚣张了起来,脸往天上一舔,拿鼻孔对着文颜诺飞扬跋扈的说道:“还真让你说对了,我还真略通医术,尽情的膜拜我吧。” 虽然初阳的语气极其嚣张,但他说的也不完全是吹牛。他师父郑先生的主业就是大夫,虽然郑先生只教给初阳武艺,但天天见师父跟林琳把弄药物,耳濡目染之下也自然会点了。 文颜诺皱着眉,半信半疑的问道:“真的?” 初阳一挑眉,极度无奈的说道:“我去,我骗你我有什么好处吗?” 文颜诺见初阳这么说了,只能点头答应道:“那好吧。” 这么轻松就能答应初阳,并不是文颜诺好骗,而是因为她真的不懂医术方面的问题。初阳说他略通医术,就算文颜诺不信让初阳举例说明,可初阳说不说的又能怎么样?反正结果都是文颜诺不懂。 而且初阳说了一句很重要的话,身体是初阳自己的,骗文颜诺对他也没好处。 虽然文颜诺不懂医,也点头答应了,但还是不放心,就抓紧补了一句道:“溜达归溜达,但咱先得说好了,不能长时间活动,在院里转几圈就回来!” 文颜诺扶着初阳在院子里散着步,文颜诺叽叽喳喳的跟初阳说着从小到大的趣事,初阳心不在焉的随口嗯啊着。 二人溜达到了仲德种植的菜园跟前,初阳驻足蹲下身看着跟前的青菜,心理却在想着早上跟文颜诺拉钩的事:“我现在刚刚到这世界不久,什么都不懂,可身为一个汉国人的我,自然不能随便打听汉国的人文地理......又免得以后再因为不懂,弄出别的洋相来,可就坏事了......可我该怎么开口呢?” 正在初阳神思恍惚的时候,身体被摇了摇。 初阳转头看向了文颜诺,见文颜诺有些不高兴的看着自己,并开口埋怨道:“我高高兴兴的跟你说话,你不理我是什么意思?” 初阳这才反应了过来,心说道:“我是汉人不假,但同时我又是异乡人,没法律规定异乡人不能打听当地的风土人情吧!” 这时初阳张嘴道:“我问你哈......” “颜诺姐在家吗?”正在初阳刚刚张嘴发文的时候,大门外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 初阳跟文颜诺听到了来声,异口同声的说道:“谁呀?” 话语相同,但语气意思不同,文颜诺只是简单的疑问,而初阳却是被人打断话语后的愤恨。 “姐你在家啊,在家就好,免得我白跑一趟。”来人边走边说,话没说完,就已经走到了文颜诺跟初阳的跟前。 初阳打量了一下跟前站着的男子,一副文生公子的面相,穿着袖袍锦带,头戴发冠,年龄看起来跟自己相仿,都是二十左右岁,体型跟他的面相却差了不少,男子长的眉清目秀,却是虎背熊腰的身量。 年轻男子到跟前后看到了文颜诺正扶着初阳的画面,他在两人脸上扫了扫后,冲文颜诺挑了挑眉暧昧的一笑,看来是误会文颜诺与初阳的关系了。 文颜诺何等聪明,哪能不知道面前男子误会自己了,脸一红就要撒手,可五根手指还没松开就又紧在了一起,不是她不想以行动来澄清,只是她瞬间反应了过来自己为什么要扶着初阳,要是撒手,再摔倒怎么办? 初阳又不是傻子,他也知道男子误会了文颜诺。面对自己胳膊上两番不同的力道变换,初阳当即就揣摩明白了文颜诺的心理波动,他稳了稳脚下,轻轻将胳膊从文颜诺手中抽了出来。 刚想跟来人说话的文颜诺,紧接着就感觉手中一空,再低头一看就见初阳已经把胳膊抽走,她眼中一慌就看向了初阳,就生怕初阳摔倒,文颜诺不假思索的伸手,就要再去抓初阳的胳膊。 虽然初阳没有看文颜诺,但眼角的余光尚能分辨出文颜诺的动作,文颜诺刚刚抬手的时候,初阳就不留痕迹的将胳膊向前一审,指向了面前站着的男子,并开口说道:“请问这位是?” 年轻男子只顾憋着笑了,全然没听到初阳对他的请教。因为他的注意力,全放面前正在跟自己“秀恩爱”的两人的动作上了。 文颜诺不光没听到,她甚至都忘记了该张嘴说话。她的注意力全放在初阳甩开自己的动作上了:“他为什么要甩开我?我做错什么了?”却是全然理解错了初阳的好意。 初阳张口请教,却落了个对方不搭理自己的尴尬画面,无奈的他只能转过了头,求助似的看向了身旁的文颜诺。 初阳看着文颜诺刚要张嘴,却发现文颜诺也在看着自己,文颜诺的眼中充满了不解,不解的其中甚至还带有一丝幽怨。 虽然初阳对文颜诺的眼神很是疑惑,但此情此景之下实在不好细问,他伸手拍了拍文颜诺的肩膀,细声说道:“颜诺不给引荐下?” 虽然这种称呼让初阳有些尴尬的不好意思叫出口,但直呼文颜诺的全名全姓更是不礼貌,而现在又住在文颜诺的家中,当别人面叫她文小姐的话,感觉自己就像下人一样,没办法之下只能用这比较亲近的称呼了。 刚才冷着脸的文颜诺听到这称呼后,忍不住脸一红,伸手打了初阳一下。 面前的年轻人也听到了这亲昵的呼唤,对文颜诺听后的形态变化跟动作更是尽收眼底,他点了点头用一种“我懂得”的眼神看了两人一眼。误会更深了...... 文颜诺轻轻打了初阳一下后,就转回了身,手一伸朝向了年轻人,转头跟初阳说道:“这位是县丞郭威,郭兰视的公子。” 年轻人见文颜诺开始引见自己了,就上前一步,弯腰跟初阳施了一礼,说道:“小弟郭追郭观泰,青云县门下贼曹。” 初阳也上前一步,对郭观泰弯腰还了一礼,说道:“不才方捷方初阳,白身。” 初阳刚刚介绍完自己,郭观泰就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把跟前的文颜诺挤到了身后,又一把揽住了初阳的肩膀,并贱笑着说道:“小弟知道姐夫的名讳。” 感情郭追不光误会了初阳跟文颜诺的关系,这货还是一自来熟。 初阳看着正跟自己勾肩搭背的郭观泰,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 听到郭观泰叫初阳姐夫,初阳却完全没有反驳。初阳不反驳并不是他想默认这段关系,或者想调戏文颜诺,只是因为初阳的注意力放在了“知道”二字上了。 因为初阳第一次杀人就是因为陌生人“知道”自己,所以初阳难免会有一丝戒心。 观泰伸手打了个响指,一副深世高人的样子说道:“断山林方初阳嘛,现在整个长马镇,有谁没听过姐夫您的大门......哎呀卧槽!” 大名的名字还没说完,郭追就横飞了出去,同时身后传来了文颜诺的怒吼声:“你叫谁姐夫呢?!” 一声怒吼之下,初阳赶紧看向了文颜诺,正好看到文颜诺刚刚踢出的腿正往回收,吓得初阳不住的咽着唾沫。 这时文颜诺也把目光转向了初阳,她对初阳怒目而视,但也仅此而已,其中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虽然文颜诺没动手,但这气势也把初阳吓得不轻,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了。 “你说你也是,就陪他胡闹?也不知道反驳一下。”刚刚还在吹胡子瞪眼的文颜诺,跟初阳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竟然把眼中的怒火全都甩去了。 按照文颜诺的脾气,放在平时肯定也要打初阳,只是看到初阳站立不稳的窘态,实在下不去手,没办法之下只能似是教导一般的跟初阳说了这么一句。 “我......我......我......”初阳可没顾上这些,只是愣在原地,结结巴巴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还没从刚才的恐惧中走出来呢。 第六十三章 观泰顶礼拜初阳 一跪三扣认大哥 被文颜诺一脚踹飞的郭观泰躺在地上,翻了个身正要起来,正好看到了文颜诺对初阳的态度。观泰坐在地上嘴角一咧,还在内心中加以分析:我叫错了初阳,颜诺姐上来一脚把我踹飞,却只对默认的初阳言语一句而已,哼哼,这其中肯定有故事! 原来是因为观泰叫初阳姐夫时,初阳没反驳,让观泰的误会更甚了。 观泰从地上爬了起来,打摸打摸身上的土,又不怕死一样的上前搂着初阳说道:“姐......”夫字还没出来,就看到了正对自己怒目而视的文颜诺,赶忙换了个称呼,说道:“大哥果然有一套!”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观泰一句话刚说完,紧接着又被文颜诺一脚踢了出去! “卧槽,又为什么?”再次被踹飞的观泰趴在地上,索性直接不起来了。 一旁的初阳也是诧异的看着文颜诺,想求得一个解释。 刚才是观泰口误,把初阳当成了文颜诺的对象,这从另一种角度说是在毁文颜诺的清白,文颜诺发火踹他也在情理之中。可这次是因为什么?观泰不是没叫出来吗,难道因为一个“姐”字就要再挨一脚吗? 文颜诺看到了初阳不解的眼神,也不理他,手指着趴在地上的观泰说道:“你姐夫......”文颜诺脸顿时红透了,竟然因为观泰把自己带跑偏了。 初阳咳嗽了两声,假装没听到,而趴在地上的观泰,直接调侃起文颜诺来了:“嘿嘿嘿嘿,还不承认?死要面子,嘿嘿嘿嘿。” “你大哥有伤在身,哪经得起你这样粗鲁的搂搂抱抱!注意点!”为了避免自己口误的尴尬,面对观泰的调侃,文颜诺也只能把气憋在肚子里,像是转移话题一般的解释为什么踹第二脚。 最后那三个字,更像是在提醒观泰要点到为止,别再继续嚣张,要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观泰跟文颜诺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他对文颜诺的残暴心知肚明,刚才也是兴奋过头了才敢对文颜诺“出言不逊”,现在一腔热血过劲后,他也知道害怕了。 观泰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皮笑肉不笑的拱手对文颜诺说道:“了然,了然。” 见到观泰屈服,文颜诺自豪的看了初阳一眼,就摆出一副大姐大的样子,准备继续说教观泰。 “女孩子家家的,就不能文雅点吗?”文颜诺嘴还没张开,初阳的话语先传了过来。 初阳一句话,文颜诺转身看向了初阳,她指着初阳生气的说道:“你!我可是在担心你身体才打他的!” “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可你能不能换个温柔点的关心的方式?”初阳当然知道文颜诺对自己的照顾,可这照顾的方式未免太欠缺了吧?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好朋友,哪有随随便便上脚就踢的道理。 而且初阳也是为了文颜诺好,踢了观泰还好,不说会不会因为这一脚把这份友谊踢破。最可怕的就把这种脾气养成习惯,万一出去在外还这么跋扈,再惹了不能惹的人,那到时候可不是破坏友谊这么简单的了! 初阳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扶起了趴在地上的观泰,并开口关心道:“没轻没重的,不知道伤到郭兄弟没有?” 观泰边打摸着身上的土边说道:“无碍,从小到大被踢习惯了。” 从小到大都这样?这文颜诺得嚣张成什么样了?初阳诧异的看向了文颜诺,文颜诺也非常自豪的看着他,眼神中仿佛在说“姐姐我就是这么强大!” 正在初阳跟文颜诺眼神交集的时候,初阳耳边传来了观泰轻微的细语声:“敢对颜诺姐吆五喝六,姐夫果然不是一般人呐!” 初阳转头一看,见观泰正冲自己竖着大拇哥,再看着观泰一脸的贱相,初阳心说道:“刚刚才因为误会挨了揍,亏我刚才还帮你说情,文颜诺不打你了又皮痒找刺挠,这种货打死都不多!” 虽然不敢大声说出来,但在观泰的心中,是认定两人的关系了! 初阳也装不知道,一句话也没说。 刚才观泰说的那句话,文颜诺当然没听到,要不然观泰又得飞一次,文颜诺走上前来对观泰问道:“你小子干嘛来的?” “哦哦哦!你不问我都忘了,颜诺姐果然精明,一句话令我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观泰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同时还不忘拍着文颜诺的马匹。 初阳皱着眉看着观泰心说:“这不会是个傻子吧?不过这种傻子也不一般,如果悉心栽培一下,将来必定是个人见人畏的......马屁精。” 文颜诺实在受不了这么不要脸的拍马屁,想打人又碍于初阳阻止,实在不好下手,只能把火撒在了嗓门上,文颜诺对观泰怒吼一声道:“废话少说,捡重点的来!” 观泰郑重的一点头,说道:“嗯!好钢用在刀刃上,还是颜诺姐有见地!” 初阳诧异的看着观泰,心说道:“什么话都能往马屁上拍,这他吗是个人才啊!” “我特地来瞻望瞻望咱长马镇的英雄,方初阳大哥的。”眼见文颜诺就要发火,观泰急忙开口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别叫我大哥,我还不一定比你年长呢。”初阳没有对观泰口中的“英雄”二字继续客气,他倒是比较注重长幼尊卑。 最关键是观泰说的也不差,现在的初阳的的确确是长马镇的英雄,这点毋庸置疑! 观泰没开口,文颜诺先说话了:“你比观泰大,他的确得叫你大哥。” 初阳疑惑的对文颜诺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又没告诉过你我实际年龄。” 文颜诺一翻眼皮,嫌弃的看着初阳说道:“你取字初阳之后,才进的断山林寻找小狐狸吧?从昨天集市上我爹的说法,你进断山林绝对不止十天吧?总不可能在断山林里过的成人礼吧?而这小子,才刚满二十不过十天而已,你说谁大?” 经文颜诺这么一说,初阳想了想觉得她分析的的确有道理。 观泰也打着哈哈说道:“小弟十日前,方才成人。” 这时的观泰,一改刚才贱模哒悠的样子,一脸严肃的跟初阳说道:“实不相瞒,小弟自儿时起,勤习武艺,志为贼曹,一为白河,血洗仇恨!二为黎民,扫近贼匪!于十日前,我因父丞,终呈门下,为贼曹职,正备施展,得知瑞死,打探人群,知捷手刃。为天下人,为白河村,请英雄受郭追拜恩!” 观泰言罢,直接对初阳跪倒在地,“砰、砰、砰”连着三声磕头声响,初阳见了急忙扶观泰起来,并说道:“兄弟差矣,我杀郑瑞,实为自保,安敢受此天礼!兄弟快起!兄弟快起!” 虽然初阳竭尽全力要拉观泰起来,可心有余而力不足,奈何他自己一身的伤,站都站不稳,哪还有力气拽起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呢? 对初阳磕过三个响头的观泰,这时站了起来,初阳终于松了口气,刚要说话,观泰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紧接着又对初阳“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这六个响头吓得初阳捂住了嘴,知道自己拉不起来观泰,就求助的看向了文颜诺,却见文颜诺双眼通红,自知她正是悲感涌心之时,肯定不会帮忙。 初阳正要再上手拉观泰的时候,观泰站了起来,初阳刚舒了一口气,就见观泰第三次冲初阳跪了下去,再一次对初阳磕了三个响头!观泰竟然对初阳施三跪九叩的大礼! 观泰终于起身后,初阳不住的说道:“折煞我了,折煞我了......” “兄弟对我一介布衣,施这般大礼,岂不折我阴公吗?”初阳叹了口气说道。 观泰拱手对初阳施礼道:“郭追无为,仅以此礼,报英雄恩!” “可是......”初阳想对观泰解释。 初阳话还没开始,郭追又对初阳跪了下去,并说道:“今日往后,郭追之躯,既兄长躯,刀山火海,但凭驱使,绝无二心!若违此言,天人共戮!” 言罢对初阳磕了一个长头,以此表明自己铭心。 “兄弟快起。”这一系列来的实在太快,竟令初阳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想拒绝观泰,可观泰正对自己跪拜,怕拒绝以后观泰长跪不起,为今之计先把他拉起来再说。就只能先卖了个便宜,也不答应也不拒绝。 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的文颜诺,终于开口说话了:“恭喜你啊,收小弟了。” “去!别添乱,边凉快去!”初阳这个气啊,打从一开始你就站在一旁不帮忙,现在还说风凉话。 “呸。”文颜诺冲初阳做了个鬼脸,一蹦一跳的回了屋去。 站起身后的观泰,看着初阳更是满脸的崇敬,双手抓着初阳的胳膊激动的说道:“大哥果然威武!随便对颜诺姐斥责一句后,颜诺姐就不敢言语了!” 初阳搔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那句?根本不算吧?”回想平常自己调戏文颜诺的那些话语,刚才那句的确算不得什么...... 初阳轻描淡写一句话,可把观泰惊呆了,他像是看天神一样的看着初阳说道:“这都不算什么?大哥果然威武!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那么严重吗?”初阳疑惑的问道。 “岂止啊!颜诺姐那是出了名的霸道,只要做的有一丁点的不好,那就准备在榻上躺个三五天就行了!比如以前......”有了制霸一样的存在,身后有了初阳这个靠山,观泰终于不用再忍辱偷生,唾沫星子横飞的跟初阳讲着文颜诺以前的种种...... 听完了观泰的回忆录,初阳大致明白了,以前文颜诺跟观泰他们朋友伙伴的人数并不少,可奈何文颜诺是个刁蛮小姐,动不动就伸手打人。久而久之,其他的儿时伙伴早已被文颜诺打跑,到最后就只剩下观泰跟文颜诺走得近了。 当然了,他俩走得近并不是他俩互相喜欢,原因只有一点,观泰自幼习武,经打...... 因为观泰的自来熟与初阳的随和,两人表现的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竟站在院中畅聊了起来。 第六十四章 再分等级详细话 现三阶元气出体 有共同话题就好交流,初阳与观泰从儿时的记忆,聊到了习武的进程与艰苦,二人正天南海北胡侃的时候,文颜诺一手抱着小狐狸,一手提着两个马扎走了出来。 到跟前后,文颜诺刚把马扎放下摆好,观泰就一屁股坐了上去,还转头对文颜诺说道:“知道我跟大哥两人站着聊太累,就回屋给拿马扎,还是颜诺姐想的周到。” “是啊,看你们站着怪累的,还是你姐我好吧?”文颜诺笑着将小狐狸放到了地上,然后蹲到了观泰的身后。 观泰也笑着跟文颜诺说道:“要不你是我姐呢,大哥,你也坐啊。” 这时蹲在身后的文颜诺把手伸到了马扎的腿上,一手一个抓着马扎腿,手上一使劲直接将坐在马扎上的观泰掀到了地上。 初阳刚要往下坐,就听到跟前观泰喊了一句“哎呀卧槽”,再抬头去看,见观泰正侧在地上揉屁股,刚要开口问观泰怎么了,就见到文颜诺已经坐在了马扎上,初阳顿时明白这都是文颜诺的所作所为。 文颜诺也争气,坐在马扎上指着观泰说道:“这是拿来我自己坐的,要坐自己进屋拿!” 观泰想对文颜诺说句,既然是你自己要坐的,那我坐下的时候你阻止我一下不就行了吗?干嘛直接把我掀到地上?可当对上文颜诺那凶恶的眼神时,再多的怨言也只能憋着,实在不敢吭声。 默不作声的观泰爬起身,揉着屁股就进了屋去。 坐在马扎上的初阳看着文颜诺说道:“你干嘛呢这是?” 文颜诺也不看初阳,将小狐狸重新抱了起来,摸着小狐狸说道:“谁让他没点眼力见的,活该。” 初阳还想再说点什么,又见到观泰提着马扎走了过来,怕他再误会二人的关系,就只能闭嘴不谈。 坐下后的观泰,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文颜诺,这时文颜诺冲观泰一笑,吓得观泰急忙站了起来,拿着马扎挪出了一丈的距离后才重新坐了下去,看来是真被欺负怕了。 坐稳后的观泰冲初阳说道:“大哥独自一人,能单枪匹马斩杀郑瑞,功法定是不俗,不知大哥现在是何阶级?” 被观泰这么一夸,弄得初阳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笑着说道:“何来不俗一说,只扶摇直上耳。” 初阳说完后,观泰口中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 “三阶。”初阳刚说完“扶摇直上”就见到观泰结巴的样子,就觉得是家乡深世之地,与外界功法不同,自己只说阶级的名称,所以观泰没懂才想问几级几阶,但却不知道为什么结巴了。 初阳刚一说完,文颜诺跟观泰同时惊讶道:“三阶?!” “呃......是啊......”见两人这幅惊讶的样子,初阳有些恍惚,怎么自己说的还不清楚吗?还是因为两地功法划分差距太大,才导致观泰跟文颜诺这般神情。 可不清楚归不清楚,初阳顾及到外界功法划分的问题上,实在不敢多问,就生怕说漏了嘴,就只能强装镇定坐在那里。 这时观泰咽了口唾沫刚要说话,文颜诺率先开口了,她说道:“怎么才三阶?太差劲了吧你也。” 感情文颜诺惊讶的原因,是因为她“高估”了初阳的实力。 “三阶还低,原来两地功法等级的划分真的不一样,万幸刚才没有多言......”初阳在心中无比庆幸的说道。 这时观泰说话了:“颜诺姐,不是我说你,不懂就别说话!”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文颜诺一听这话,顿时就不高兴了,正要发怒。 观泰见势不妙,急忙语速飞快的说道:“百里敦贵为辅国将军,尚三阶之境,其胞弟建武将军百里昭,同位三阶。姐你竟然嫌三阶差劲?” 文颜诺听了观泰一番话,伸出准备要打观泰的手也放下了,并自言自语道:“那是我错了......” 观泰看着文颜诺放下的手,自豪的笑了笑。刚才急忙解释,为的就是让文颜诺知道自己错了,不好意思再下手打自己。 这时观泰看初阳的眼神发生了再次的变化,虽然前后的神态都是一样的,其中包含的是敬仰、佩服,但意思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开始是敬仰初阳斩杀郑瑞又布施百姓的品德,佩服初阳“征服”文颜诺的手段。 现在则不同了,观泰看初阳的眼中,竟然都在放着光! 三阶的实力,绝对能在这世上横着走了!可初阳非但没有嚣张跋扈,还非常不好意思,非常谦虚!这人的品行跟处事方式得多么低调才能达到这种境地?! 观泰甚至都想膜拜初阳了。 又是误会...... “看来这世界的三阶同样是‘扶摇直上’,只是不知道其他的阶级划分是否相同。”初阳心里想着,可不能问。 感谢旁边有个武学白痴文颜诺,替初阳问出了这个问题:“从你的话中,三阶就是很强的存在了,那你们练的武功总共有几个等级?” 听到了文颜诺的问话,初阳双眼放光感激的看向了文颜诺,心说道:“颜诺啊颜诺,你真是我的救星!” 也正好文颜诺问完后就看向了初阳,又无巧不巧的对上了初阳那双正看着自己放光的双眼,顿时把文颜诺给膈应直打颤。 文颜诺搓了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双臂,对初阳说道:“你正经一点!” 本来听了文颜诺问题的观泰,正要回答,谁知文颜诺又来了这么一句,观泰有些不明所以,就问道:“啊?颜诺姐你说什么?” 文颜诺狠狠的剜了初阳一眼,对观泰说道:“没什么,你讲你的。” 既然文颜诺都这么说了,观泰也不好细问,就开始跟文颜诺普及起了功法的等级划分。 “哦,一阶名唤锋芒毕露,二阶唤江河行地,三阶扶摇直上,四阶固若金汤,五阶天地乾坤。世间功法,只此分五个阶级。”观泰说完后,又以一种近乎嘲讽的眼神看了文颜诺一眼。 这世界上就五种等级,三阶都已经是过半的能力了,你竟然还嫌低,没常识真可怕。 文颜诺当然看到了观泰的眼神,其中传递的意思文颜诺也清清楚楚,可奈何自己无知在先,再去发作的话,摆明了就是不容指错,自己可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也就只能隐忍了过去。 “那这五种阶级,都有什么分别?”文颜诺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问道。 观泰挑了挑眉,实在不想再继续浪费口水,可又怕文颜诺发飙,就只能继续说道:“说功法心得你也不懂,就说直白点吧,一阶是八脉突破,二阶心境突破,三阶经脉突破,四阶肉身突破,五阶元神突破。” 初阳听后激动的一拍大腿,心说道:“原来两地之间功法都一样的!” 也是初阳自己糊涂,两地本就是同根,只因一山之隔而断了来往而已。 天断山断开的是两地之间的交流,却断不开老祖宗传下来的文化、语言、习俗! 因为初阳拍腿的一巴掌,把文颜诺跟观泰吓了一跳,两人转头不解的看向了初阳。 见两人都看自己,初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有蚊子,你们继续。” “这五种阶级都是什么意思?其中代表了什么?八脉跟经脉有什么区别?”平日里凶神恶煞的文颜诺,这一刻变成了好奇宝宝,对着观泰就是不停的发问。 观泰一拍脑门,实在不想继续跟文颜诺废话,可就是不敢说不,正在纠结该怎么拒绝文颜诺问题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初阳。 观泰上前一把揽住了初阳的腕子,往前一带说道:“我才疏学浅,实在不懂该怎么跟你讲解,还是叫大哥跟你说吧。” 只为求学的文颜诺管你谁说,只要能让自己清楚就行。 初阳点了点头,我说就我说,你小子得瑟了那么长时间,也该我卖拍卖拍了。 “一阶经脉循环,为的就是让体内元气能运行到全身并加以利用。二阶元气成型是要控制内心,不易暴怒,能更好的从八脉中汇聚出元气。人体周身遍布经穴脉路,三阶元气出体就是凝聚元气,再从周经释放出体外。”初阳说到最后,为了能让文颜诺更清楚,就强忍着经脉的疼痛,将元气释放了一次。 初阳手捏剑指,两根手指直接放出了一道青芒,再轻喝一声,刚才指尖上只有几寸长的青芒,竟似卷起的皮尺被人拉长了一样直射了出去!那十几寸的青芒直接变成了一道丈长的青光! 指尖的青光指着地面,几息过后初阳收回了似蛇信般在吞吐的元气。 这时的文颜诺早就惊为天人,人手随便一指就能收放光芒,这放在以前就算打死她,她都不会信。也难怪文颜诺不信,她有生以来接触的都是凡人,哪里见过这等不可置信的画面? 别说文颜诺了,就连自幼习武的观泰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了,虽然他清楚各个阶级的划分与能力,但他可从来没亲眼目睹过。 知道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说个最简单的例子,就像世上大部分人都信世上有鬼神,每逢年过节就烧纸焚香祭拜!但祭拜烧纸终归是不见到就无所谓,甚至平日里还能高高兴兴的讲个鬼故事、扮个鬼怪吓唬人之类的,可等鬼真出现在面前了,那哼哼哼哼! “大哥!大哥!你教我!”正所谓投其所好,喜欢的人当然乐意见识这振奋的时刻,而观泰不光愿意见,身为习武之人的他更愿意学,所以观泰的表现比文颜诺更甚! “别打岔。”文颜诺嫌弃的踹了观泰一脚,又转头对初阳说道:“甭理他,你继续。” 第六十五章 四五阶观泰震惊 颜诺威逼道实情 再看初阳,正咬牙忍痛闭目调息。 因为刚才强忍着经络的伤痛,强行展示了一次元气出体,致使还没恢复的奇经八脉疼痛不已。 文颜诺虽然对武学、经脉一窍不通,但也不是白痴,她见了初阳的样子,立刻明白了初阳正处于伤痛之中,连忙起身上前轻抚着初阳的脊背,给他顺着血气。 过了不大一会儿,初阳睁开了双眼,笑着对文颜诺道了声谢。 “好点了吗?”文颜诺关怀的说道。 初阳笑着点了下头说道:“嗯,没事了。” 文颜诺看着初阳额头上布满了一层细汗,对初阳说道:“要不先回屋休息一下吧,我扶你。” 说着就伸手架着初阳的胳膊,要扶初阳起来。 这时初阳冲文颜诺摆了摆手说道:“老是闷在屋中难受,而且还没疼到那种坐立不稳的地步,就先在院里吧。” “可是你......”文颜诺蹲下了身,还是想劝初阳回榻上躺着。 不等文颜诺说完,初阳开口打断了她道:“放心吧,我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清楚得很,要是真的受不了了的话,我不会强忍,到时候再回屋。” “那好吧。”实在拗不过初阳的文颜诺,只能点头答应。 文颜诺起身把刚才与初阳对坐的马扎,挪到了初阳的身边,她怕初阳疼痛的时候坐不住摔下去,自己在跟前也能以最快的时间将其扶住。 “大哥,要不你还是先休息会吧。”观泰也大概看出初阳身上带伤了。 初阳摆了摆手说道:“无碍,咱继续。” 听到初阳要继续讲解,文颜诺与观泰二人就坐直了身体。 “你先前问八脉与经脉的区别,经脉分正经、奇经两类,正经有十二,即手足三阴经与手足三阳经,称‘十二经’,是气血运行的主要通道;奇经有八条,即任、督、冲、带、阴跷、阳跷、阴维、阳维,即‘八脉’,是元气运行的主要通道。有此十二正经与八奇脉,即使修成经脉。”初阳全程看着文颜诺,专属给她讲解了一通。 “可是这十二正经与八奇脉我们不是也有吗?”这时文颜诺插话道。 “不错,八脉十二经人人皆有,但武者却要将其彻底贯彻,才能将同样人人都有的元气修成为武斗所用。”面对文颜诺的再次追问,初阳只好耐着性子,继续为文颜诺讲解。 “哦~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初露锋芒’。”文颜诺恍然大悟道。 “对,只有突破八脉了,才能做到一阶的经脉循环,简而言之便是‘打通经脉’。”初阳心说你终于明白了...... 初阳又看着正聚精会神聆听的观泰,继续说道:“以此前三阶修成元气八脉、修成运气心境、修成出体经脉,统称为内修。” 这时初阳顿住了,他有些不明白,文颜诺听的认真可以理解,终归是因为文颜诺对此一窍不通,可观泰是怎么回事?明明同为习武之人,这都是肯定知道也肯定了解的,可明明清楚、了解的情况下,怎么还听的这么入迷? 正听的过瘾的文颜诺,见初阳没反应了,就拍了下他说道:“想什么呢?继续说啊。” 见文颜诺着急了,初阳对观泰思维的不清楚也只能作罢,只好继续开口说道:“先内后外,内修作罢再修肉身。四阶大成时,更是能让肉身做钢做铁,即便刀剑,也难伤其分毫!” 文颜诺与观泰二人听后,同时惊讶道:“啊?!竟是能这般强大?” 初阳看着正惊讶的观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先前惊讶自己元气成型能理解,毕竟只是知道却没见过,可现在呢?明明是习武之人的常识,需要这么震惊吗? “刀砍不入,剑斩不进,那当如何?”初阳刚要继续,就被观泰打断了。 “寻常铁器必是伤之不了,即便三阶巅峰之辈拿普通兵刃,也只能伤及发肤,实难入肉三分!”文颜诺都没问,你个练武的却在问,这其中肯定有缘故! 果不其然,文颜诺也疑惑的看向了观泰。 “相对时,该如何?”观泰肯定发现了文颜诺正疑惑的看着自己,为什么看自己观泰也心知肚明,可正发好奇心的他对此全然不顾,只展现出了一副你疑惑你的,我问我的的样子。 “除非手执神兵利刃,亦或功法、心境更高一筹,如若不然,必死无疑!”观泰知道文颜诺正疑惑他,可他却视之不见,对此初阳当然看得明白,既然你装不知道,那我就继续讲,只有到最后能弄明白为什么就行。 初阳说完后,观泰沉默了。 “进五阶天元境界,则是大不相同了,能进五阶,称其为神都不为过!”初阳看了眼不说话的观泰,继续说道。 “神?夸张。”文颜诺对初阳的话语嗤之以鼻,只是武功心法而已,干嘛说得那么夸大呢? “不夸张怕你不相信。”初阳嘿嘿笑着说道。 开了个小玩笑后,初阳继续说道:“天元者又有小三阶之分,升阶为一,能飞天入海,烈火狂风中来去自如!当阶为二,能者更能化身外身之法!” 文颜诺心说五阶的前两级都这么厉害了,那第三级还得了?就急忙催促初阳继续说道:“还有呢?别浪费时间,快说吧,急死我了!” 初阳看着文颜诺着急的样子,有些想笑,稍稍忍了忍笑意,才继续开口说道:“巅峰无名,也可称为小六阶!进颠峰者,能将元神飞升出体,保肉身不灭!更是能使元神出窍,来斩敌首级,于千里之外!” 这对于五阶的简单描述,直惊得文颜诺合不上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认同了初阳的话一样说道:“有这等本领,在我凡人眼中,视之为神,却不为过了......” 这时观泰也随声附和道:“当真称得上‘天地乾坤’了!” 因为观泰的一句话,把文颜诺拉回了现实,她一把叼住了观泰的手腕,严声质问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文颜诺的这一举动,一下把愣神中的观泰吓了一跳,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什......什么怎么回事?” “少装蒜!快点从实招来,再不说实话我打断你狗腿!”见观泰装傻称愣,文颜诺也不跟他客气,正说着就抄起了马扎。 初阳看着文颜诺的行为心说道:“这哪里还有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啊?整个一正敲诈勒索的女流氓吗这不是!” “我......”面对文颜诺的凶狠,观泰求助似的望向了初阳,希望初阳能制止文颜诺的暴行,来救自己与危难之中。 可当观泰看向初阳的时候,初阳当即就把头扭向了一旁,对他的求助视而不见,完全一副我没看见,所以不帮的意思。 谁让初阳更想知道观泰为什么这样的原因呢,直接不帮就对了,要想知道观泰的答案,最好的办法就是对这小子威逼,可恶人自己不能做,正好文颜诺做了那个恶人,最后等出结果以后,自己再上前假装给观泰求饶一下,这样不光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还能落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哇哈哈哈哈。 “好吧,我说还不行吗?”见自己大哥都不帮自己,观泰只能认怂。 观泰自幼勤习武艺,极其希望有朝一日能练成本领,让文颜诺不再对自己拳打脚踢。可事与愿违,即便今时今日,再面对文颜诺发恶时,也是害怕到不行。 看来还真是从小被打怕了,搞不好都有心理阴影了...... 见到观泰妥协,文颜诺将手中的马扎往后一扔,一改刚才凶神恶煞的模样,笑着拍着观泰的肩膀说道:“真是姐姐的好弟弟。” 对文颜诺这换脸的技术,令背后的初阳看的咋目结舌,从背后暗暗的对文颜诺竖着大拇哥,高!实在是高! “从小时候起我就钟爱刀剑,更身怀一颗打抱不平的心,因此在我六岁时就缠着父亲,让他给我找能人教我武艺。因为我算是老来得子,父亲对我‘呵护不已’,万事都由着我,更是直接给我找来了三个师傅同时教我。”面对穷凶极恶的文颜诺,观泰只能缓缓道出了自己的故事。 “这不胡闹吗?”初阳听到这忍不住插了一嘴道。 观泰叹了口说道:“唉~谁说不是呢。实话实说,三位老师的本领也的确了得,可三个老师三条路,我却只有一个人,再怎么样也拧不到一块去!就这样被三种教法教导了整整十年,到我十六岁的时候,作为外行的父亲开导我说‘十年了还不见成长,儿啊,咱真不是练武的这块料,还是弃武从文吧。’面对即将失去我钟爱的武学时,我才敢鼓起勇气跟他道出了实情......” “严格意义上讲,你真正开始练武的时间是十六岁吧。”初阳掐了掐手指跟观泰问道。 观泰没有出声作答,只是苦笑着点了点头。 “有三个人教过你?我还真不知道呢。”原来连从小一起长大的文颜诺,都不清楚观泰的武学历程。 文颜诺又继续说道:“可你终归是从小就接触的,也不至于跟我一样不懂吧。” 这时初阳像是为观泰鸣不平一样,开口说道:“学习是一点一点往上上的,要从浅至深慢慢接触过去。就像踩石头过河一样,你这第一步还没站稳呢,会去揣摩二十步以外该怎么踩吗?” 文颜诺听了顿时哑口无言,也明白初阳说的的确有道理,一个人连十以内的加减都还没学明白,他怎么可能再花心思去研究几百以外的乘除呢。 第六十六章 方文二人错其意 观泰口误又被揍 “我现在才知道武功还分等级呢......你大哥跟你同龄,都三阶‘扶摇直上’了,你小子这些年都炼到什么阶级了?”文颜诺思绪了一番后,对观泰问道。 初阳一挑眉,心说这哪是问等级,这不摆明了找茬打架吗! 观泰对文颜诺的嘲讽却是不以为然,看来是从小被打压习惯了。 “处‘初露锋芒’巅峰,已整一年......”观泰搔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啊?!怎么?你才一阶啊?!”文颜诺的语气像是惊讶,内容却充满讽刺的对观泰来了这么一句。 一句话下来,让观泰满脸通红,跟自己同龄的初阳已经进三阶,能元气出体了,而自己还在一阶上游荡,这着实让观泰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因为观泰练了这么多年还是一阶,文颜诺对观泰是一顿大肆嘲讽,而初阳的反应却大相径庭:“兄弟着实了不起啊。” 观泰听到初阳夸自己的这么一句,以为初阳在说反话臭自己能力不济,脸上更是挂不住了,直接红到了耳根。 文颜诺也同样误会了初阳的意思,跟观泰一样都以为初阳在说反话,在一旁更是疯狂笑话观泰。 “从十六岁才算真正的开始武学之路,能在短短的三年时间内,竟然能达到一阶巅峰,放眼整个武林界面当中,也属实是凤毛麟角!”这时初阳才道出了真正的实话。 这话当然是初阳说好听的,打出生到现在,就知道郑先生会武功,在昨天又加了个郑瑞,观泰只是第三个而已,所以他怎么可能知道武学界呢?当然了,初阳这虽然是好听的,但也的确是实话,没别的,初阳自己的武学进阶就是例子。 观泰听了直接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初阳问道:“大哥你的意思是,我非但不渣,反倒很厉害了?” “岂止是厉害!我打三岁时随师父进习武艺,到十四岁时才到一阶之境!整用时十一年!你说你是渣还是强?!”初阳嘴角一咧,激动的唾沫星子横飞。 初阳用时十一年到一阶都被郑先生夸奖说“用时这么少,真是难得的天才!”而观泰用只时三年,非但荣登一阶武者之位,更是能在短短时间内直接到达巅峰,这份本事的大小可想而知了。 观泰看着双目喷火的初阳,心说道:“你嫉妒我武学上的才华,嘿嘿嘿嘿。” 这时在得到初阳认可的一句话后,观泰也开始膨胀起来了,只见他拿鼻孔对着天,语气极其张狂的跟初阳说道:“那不知大哥你~是什么时候突破的一阶,到达二阶的捏?” “哦,差不多两个月前吧。”初阳轻描淡写的跟观泰回道。 听了初阳轻描淡写的一句两月前,观泰只感觉呼吸困难,胸口更是像被一块万吨重的巨石压着一样! 两个月前从一阶突破到了二阶,然后又用两个月的时间上升到了三阶! 观泰越想越受不了,嘴角一抽喉头一甜,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观泰颤抖着手指着初阳骂道:“你他吗了个巴子的,两个月的时间连破两阶!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损我?感情前边说的都是铺垫,为的是显摆你自己吧!” 面对观泰的谩骂,初阳也不搭腔,只见初阳笑着伸出右手捏剑指状,手指上隐隐的有青芒在闪动,竟是再次展露了一次元气出体。 说再多也是废话,实力强才是硬道理!跟观泰对骂那是泼妇才干的事,而初阳能做的,就是只要观泰再敢跟自己飞扬跋扈,那初阳就出手将其某方面切掉,让他彻底变成泼妇! 本来只骂一句并不过瘾的观泰还要继续,可当他见到初阳手指上闪烁的元气时,观泰立刻就把嘴巴闭上了,还以一种极其谄媚的方式跟初阳求饶道:“大哥不愧是大哥,才二十岁就能达到别人穷极一生也达不到的高度。纵横寰宇这份实力,只令世人甘拜下风!不期弱小这份武德,更是令郭追佩服的五体投地!” 听着观泰这番不要脸的献媚,直给初阳恶心的翻了眼皮,然后看向了文颜诺,仿佛再问这小子是不是一直这德行。 文颜诺也是真读懂了初阳的眼神,她叹了口气在初阳耳边轻声说道:“唉,改不了天生的,打小就这么贱。” 文颜诺见观泰还有要继续下去的架势,当即暴怒一声出言制止了观泰道:“再恶心我们,看我不活劈了你!” 这是老话说得好,恶人自有恶人磨,正在观泰准备继续对初阳大肆恭维的时候,因为文颜诺的一声暴喝,差点没给他吓尿了裤子,当场跟鹌鹑一样,不敢再吭一声了。 “你本身就是打算来瞻望初阳的,现在好了,不但膜拜了他,还把他认作了大哥,已经算是飞来凤了,这样你也该回去了吧?”文颜诺实在受不了观泰的不要脸,就准备要撵人了。 见文颜诺下逐客令了,观泰急忙说道:“不不不!我还有别的事要说。” “还有什么事,能不能抓点紧快点说完!”文颜诺正起身准备要扶初阳回屋,听到观泰还有别的事,就又坐回了马扎上。 “小弟还要给颜诺姐道喜。”面对文颜诺的霸道,观泰也不敢多言语,就快速说出了此行的第二个目的。 “找死!”文颜诺与初阳一听“道喜”二字,顿时以为观泰还是揪着两人关系这事不放,也不等观泰继续,文颜诺当即就起身要打观泰。 而初阳也不闲着,将文颜诺刚才坐着的马扎拿了起来,就往文颜诺手里递,边递还边说道:“别干动手,拿上家伙往死里打!” “你俩这是妇唱夫随!”正准备继续说的观泰,因为面前二人连番的配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观泰吓的完全顾不上问为什么要打自己了,他此刻脑中想的只有吐槽。 其实观泰可完全不是要拿初阳跟文颜诺的关系来说事,真的是文颜诺跟初阳误会了,观泰一见文颜诺要打自己,初阳非但不阻止,还给文颜诺递家伙!就本能的吐槽面前这对狗男女,可不说话还好,一说更不得了! 观泰一句话出口,更是让初阳跟文颜诺火冒三丈,两人异口同声道:“打死为止!” 话刚说完,不等观泰再说其他的,文颜诺就已经拎着马扎到了跟前。 一场残暴的拳打脚踢之后,观泰早已经趴在地上不省人事了,身上更是印满了脚印。 虽然文颜诺手里拎着马扎,也说要拿家伙打死观泰,但再怎么说那也只能算是玩笑话而已。怒归怒,教训一下就行了,总不能真把观泰打出个好歹来吧。 教训人拳打脚踢已经足够了,更何况观泰这货是从小被打到大的呢,今天这顿揍,跟以前被打的卧床不起来比,简直小儿科。 过了约有半刻钟的光景,观泰才睁开了迷糊的双眼,就看到文颜诺跟初阳正欢天喜地的畅聊着什么。 二人还没发现观泰已经醒了,还在继续的聊着什么,观泰也在这时候自己揣摩为什么挨揍,观泰也不是智障,很快就想通了“道喜”二字通常都是用在什么场合,用给什么人了。 再一结合之前自己叫初阳姐夫的时候,已经被文颜诺踢打过了,而自己用词不当说了句给文颜诺道喜......这一听不就是在给文颜诺的终身大事喝彩吗...... 躺在地上的观泰心说道:“思来想去,这顿打也确实是因为自己口误,用词不当才招来的,唉......白挨了......” 想通了自己为什么挨打的观泰,揉着乌青了的双眼从地上爬了起来。 文颜诺看到已经站起来的观泰,不温不火的说道:“醒了?” 初阳也转头观望,并心说道:“这小子打死不长记性,也真是够欠的!” 如果初阳的心里话被文颜诺听到的话,估计能把文颜诺气出内伤来,说到嘴欠这方面,还有比你初阳更混蛋的吗?估计你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了! 观泰起身后淡定的拍打了下身上占有泥土的脚印,然后拉过倒在地上的马扎,一屁股坐了上去,然后对文颜诺开口说道:“颜诺姐,你还记得你最反感的是镇上的什么场所吗?” 第六十七章 因为开脱放把火 却把青楼烧成灰 最反感的场所?这可提起了初阳的兴趣,一般会令女人反感的场所,那基本都是...... 初阳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只能半猜测的说道:“你反感的是不是......” “龙吟凤鸣?”不等初阳说完,文颜诺眼睛一眯,充满烦恶的说道。 “对,正是龙吟凤鸣!”观泰一拍大腿点头称是。 初阳看着文颜诺惊呼道:“还真是龙吟凤鸣?” “怎么?你也知道?”文颜诺看着初阳,有些疑惑地说道。 回想着昨天的奇葩遭遇,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杀人,又为白河村民雪恨斩杀郑瑞,后来又荣升三阶之位,得到了两万两雪花银,解救了萧云,还有最后这一身的伤痛。 这种种的奇迹,完全可以成为自己人生的转折点,而这转折点全都是在龙吟凤鸣中发生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我当然知道了,嘿嘿嘿嘿。”想到最后,初阳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正要开口说的观泰看着初阳的异状,本能的住了口,看着初阳疑惑的问道:“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可能是出于职业习惯的唆使,这时的观泰重新审视起了初阳来,再一揣摩初阳这因伤而行动不便的腿脚,观泰心中有了个八九不离十的猜测。 初阳没有立刻回答观泰,他还没有止住自己的笑。 也不管初阳有没有要说的意思,观泰就已经自顾自的开口说道:“我是青云县门下贼曹,励志捉拿恶贼郑瑞,从入职之始开始,便逐一排查过县内所有人士宗属案卷。卷内除县令外,未曾见有他人姓方。因其姓罕见,又曾询问我父,得之整乔州内,方姓人士只县令一人耳。” 这时初阳已经止住了笑容,眯着眼睛看着观泰,想看他最后能猜出什么样的答案来。 观泰继续说道:“龙吟凤鸣虽然坐落在长马镇,但说它是整个青云县内最大的烟花场所也不为过,但它再大也大不出乔州去,因为青楼终归只是个青楼,它不是酒楼,根本上不得台面。所以哪怕它名声再大,也不可能传出州际去!” “综上所述,大哥根本不是本县人士,或者说大哥你根本就不是乔州人士,对吗?”这时文颜诺已经猜到观泰要说什么了,正要说话为初阳挑明身份,可还不等她张嘴,观泰就已经率先开口。 “的确不是乔州人士,有何不妥吗?”初阳嘴角一扬,微微一笑答道。 被观泰堵回去过一次的文颜诺这时又要开口为初阳说话,可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也对初阳知道龙吟凤鸣这事好奇了起来。 观泰说的没错,龙吟凤鸣虽然店大,可它终归只是个烟花场所,传的再盛也只可能是在有钱的富人之间流传,而曾经一度身为流浪汉的初阳是前天下午才到长马镇的,他又怎么得知观泰要说的是什么事的? 原来文颜诺误会了初阳开始说的“知道”的意思了,她以为初阳早就知道观泰要讲的关于龙吟凤鸣的事,而初阳说的知道,其实只是单纯的指知道龙吟凤鸣这地方而已。 龙吟凤鸣发生了什么事,观泰特地跑来跟文颜诺道喜,这就说明这事对龙吟凤鸣而言不是好事,而初阳又知道,这其中绝对包含了不少的秘密!文颜诺也将疑惑的目光转向了初阳,好奇心完全不亚于身职贼曹的观泰。 收起笑容的初阳想了想,慢慢讲起了昨天的经历:“我从昨日市集归来路上,从县令口中得十九年前的白河村事件,又打听到了祸主郑瑞的形象。后来溜达中,无意中发现一人踪象皆与郑瑞相似,我便追赶上去,终于在龙吟凤鸣当中得见其铁证纹身,天佑我白河村亡魂!确定那厮就是郑瑞,我便拼力将其斩杀在龙吟凤鸣当中。” 也不能怪初阳胡诌,事情起因终归是因为初阳不知道什么是青楼,才导出了后面一系列的事件。这要是照实说的话,估计最后又就引出了自己身世的问题了。 想想吧,虽然先前胡诌自己是流浪汉,但再怎么流浪也不可能不知道什么是青楼吧?万一全说了实话,那可就圆不回来了。 “啊?原来是这样!”听完了初阳的“叙述”,文颜诺惊讶道。 “看大哥你这一身的伤,我就知道龙吟凤鸣被大火焚作飞灰,就一定与你有关!”观泰打了个响指说道,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 “龙吟凤鸣被烧成废墟了?!”初阳跟文颜诺同时惊讶道。 观泰冲文颜诺说道:“是啊,这正是我跟你道喜的原因。” “难道这火不是大哥你放的?难道是我猜错了吗?”观泰一转头,看着同样处于惊讶中的初阳问道。 “是我。”正处思绪飞转的初阳,本能的答道。 “既然是大哥放的火,可你干嘛这么惊讶呢?”观泰皱起了眉头,有些想不明白了。 在观泰向初阳发出第二次提问的时候,初阳才彻底醒悟了过来。 “我当时只是想给那混账老板一点教训而已,哪里能想到一把火竟然给他烧没了呢......”初阳叹了口气说道。 这次初阳倒是没扯淡,他的确没想过要一把火把龙吟凤鸣毁掉,可有心种花花不开,无心栽柳柳成荫,谁能想到这一把火下去,竟然还真给龙吟凤鸣烧成废墟了呢! “那怪不得呢,还真是意外收获呢,哈哈哈哈。”观泰大笑着说道。 这时文颜诺转回了身,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初阳问道:“你为什么要一把火把龙吟凤鸣烧掉?” “啧,你这不抬杠呢嘛?刚刚都说了,只是想给他点教训而已。”初阳皱着眉看着文颜诺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放火教训龙吟凤鸣的老板呢?你都不是乔州人,不可能跟那老板有过节吧?”文颜诺继续追问道。 郑瑞要杀初阳是因为眼红初阳的天外青钢,天外青钢怎么来的?是爬天断山时得来的。所以整件事不管从哪说,都会牵扯到初阳身世的问题上,初阳怕文颜诺继续问下去会露馅,就只能想法插混打科蒙混过去。 “因为跟你爹闲逛的时候,听你爹提过你极其反感这种烟花场所,明知道文大小姐您讨厌这种地方,那老板却还肆无忌惮的开着,既然他敢让大小姐您生气,那我一定要去给他点教训!”初阳心想这一切真实原因又不方便透露,正好又寄人篱下,不如直接学学观泰,装好人卖个人情给文颜诺,免得以后再被文颜诺欺负。 文颜诺听完了初阳扯淡的原因后,脸上不自觉的攀上了两朵红霞,也不敢看初阳了,低着头羞答答的说道:“原来你是为了我才以身犯险的......” 因为初阳为自己开脱的原因,竟然直接导致文颜诺误会了初阳做的这一切。 “吆~吼~!”这时观泰震惊的看着文颜诺的小女生样,眉语带笑的狂叫了一声。 认识文颜诺十几二十年了,永远都是那种凶神恶煞的狰狞象,哪里给人表现出过这般神态!如果一直这么含蓄的话,也不至于身边朋友都被她打跑! “人都说相恋后的女生会大变,现在我真的信了!大哥果然厉害啊!大哥什么时候教我两招啊?”观泰又忘记了刚才被连番的挨打了,上前搂着初阳说道。 因为观泰一声叫,让刚才还羞答答的文颜诺直接换了张脸,她现在非常想打观泰,正要起身动手,又想到之前初阳说的“女孩子家家,就不能文雅一点?”只能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坐了下去。 因为顾及初阳,文颜诺不好再动手了,可又因为不能动手的原因,致使文颜诺看着在场得瑟的观泰火气更大,文颜诺只能咬着牙冲观泰怒道:“现在所有事都办完了吧?既然完事了抓紧滚!” 观泰也不是那种不知死的主,他见势不妙就松开了搂着初阳肩膀的手说道:“大哥在家好生调养,我先走了。”说完后拔腿就要跑。 初阳见观泰要走,就急忙揽住了他并开口说道:“你先等一下!今晚一起吃个便饭怎么样?” “一起吃饭?好......这个......那个......”自己崇拜的大哥要跟自己吃饭,观泰当然是乐此不疲,刚要点头答应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满脸怒气的文颜诺,也是不敢答应了。 第六十八章 为让观泰进二阶 特使心理激将法 晚上的饭局,观泰是真的想去,他可并不是差这顿饭,差的是初阳这个人。 虽然观泰能在短时间内达到一阶,可停留在一阶巅峰不进已经整整一年的时间了,而初阳不光身处三阶强位,而且还有生死间走过的经历!要是能得到初阳的指点,那绝对是受用无穷! 文颜诺看着正嗯嗯啊啊说不出来的观泰就气不打一处来,文颜诺伸手指着观泰怒骂道:“你大哥都说了让你去,你还嗯啊个屁啊!去不去一句痛快话,别跟便秘似的行不行?!” 看着正对观泰训斥的文颜诺,初阳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心说道:“你这德性谁还敢去啊?小太爷是叫人去吃饭,从你嘴里出来倒好,感觉就是送人去下油锅!” 见文颜诺都这么说了,观泰也不结巴了,一咬牙一跺脚,心说死就死吧!低沉一口气大喝一声道:“去!必须去!” 文颜诺一翻白眼,揉了揉耳朵说道:“去就去呗,咋呼个屁啊你!” 初阳吃惊的看着文颜诺,心说道:“这本来是简单的饭局而已,因为你文颜诺两句话,直接成鸿门宴的感觉了......到最后人家观泰终于下定决心赴死,你文颜诺却不待见了,怎么搞得跟观泰在无理取闹似的......” 文颜诺说完后也不再理观泰,就问初阳道:“都坐了这么久了,要不要扶你回去躺一会?” “不用,还不累。”初阳摆手谢绝了文颜诺的好意。 “那好吧,那你要是累了就喊我哈。”文颜诺说完就往屋中走去,边走还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初阳,对初阳不放心全都展现了出来。 “嗯,放心吧。”初阳笑着说道。 这一切全都看在了观泰的眼中,他呲着牙冲初阳贱笑道:“高!实在是高!” 初阳何等聪明,哪能不知道观泰口中的高是什么意思。 正所谓越描越黑,初阳也不想跟观泰多解释,就鄙视的看了观泰一眼说道:“刚才怎么被打的全忘了?” “咳......”初阳一句话,吓得观泰赶忙收了声,探身往屋中看了看,就生怕文颜诺听到再打自己一顿。 ...... “大哥,我现在停留一阶已经这么久了,有没有什么能快速破阶的办法?”观泰重新落座,跟初阳打听起了自己最关心的事。 初阳审视着求知欲爆棚的观泰,心说道:“观泰用时三年达成武者一阶之位,晋升速度这点比我强。”又回想了下自己之前与人对峙时数次的动怒:“从小又被文颜诺打到大,直到刚才都被各种无理欺负,而观泰却没有一丁点的恼怒,心态素质这一点也是强过我。” “你可知二阶江河行地是将何突破吗?”初阳点了点头说道。 观泰不假思索的说道:“二阶当然是心境突破啊。” 回答完后的观泰挠了挠头心说道:“大哥是怎么回事,我虽然不了解更高等级的突破,但二阶是突破什么的,我可清楚的很,也不至于把我想的这么白痴吧。” “根据我的观察,你一阶奠基甚好,而二阶进阶的关键便是心态控制,同样的你心态很好。据我估计,你现在离破阶只差一个契机。”初阳满意的点了点头,以自己师傅的教导结合自身进阶的经验,以过来人的身份跟观泰说道。 观泰听到自己进阶有望,顿时两眼放光,直接坐都坐不住了,上去一把揽住了初阳的腕子,无比激动的问道:“什么契机?我要怎么做?” 十几年的愿望,三年的努力,整整一年的停步不前,到现在终于能更上一层楼了,也难怪观泰这么激动。 初阳笑了笑抽出了被观泰攥住的手腕,说道:“你冷静点先。” 观泰低头看着初阳手腕上被自己攥的已经发白的手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啊大哥,怪我太毛躁了。” 观泰说完后还回头往屋里看了看,心说先前因为初阳有伤在身,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楼了他一下都被揍了,现在知道了还给初阳捏成这样,这万一让文颜诺看到,那肯定又是一顿胖揍! “不要紧,同为习武之人,我能理解。”初阳甩了甩手说道。 观泰搔着头不好意思的笑着问道:“那么大哥,到底是什么契机呢?” 这时初阳收起了笑容,眼中包含冷漠,严肃的说道:“生死的契机!” “生......生死?那是要......”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生死直接让观泰结巴了起来。 “要想突破一阶,必须要做的就是将生死看破,克服对死亡的恐惧,拿捏住自己对敌人久攻不下而产生的怒火。”初阳抬头望天,语气平淡的说道。 谈论到生死还能这么震惊,估计也就初阳了。初阳可是实打实的经历了杀白虎、对金雕、斩郑瑞的三场生死游走,每一次都是堪堪捡回了一条命! 而对这种已经多次与死亡打交道的人来说,只是谈论自己生死如何已经不足为惧了。 “那我应该......”观泰咽了口唾沫,忍住了颤抖的手说道。 这时初阳不再看天,他看着观泰一字一句的说道:“必须经历生死!” 一句话过后,刚才还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观泰,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整个蔫了下去。 自己停顿一阶不前已经一年的时间了,在结识初阳之后,以为终于能够进阶,可谁知道进阶竟然需要的是一个冒死的条件! “能不能有别的办法?”观泰不死心的问道。 “不能。”初阳语气平淡,内容却无比决绝的答道。 初阳简单的两个字,堵的观泰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儿,低着头的观泰说道:“有......有性命之危吗?” 初阳看着无比失落的观泰,冷笑一声说道:“生死之间,你说呢?” 观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面对观泰的表现,初阳并不感到意外,因为这世上没有人会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如果真有,那也是逼不得已而为之。 不管怎么说,初阳并不认为观泰会因此放弃,只是有点难以抉择而已,或者说下定决心就像武学进阶一样,也需要一个引导的契机。 初阳看着失落的观泰,心说既然你定不下,那我就推你一把! “你从小的志愿什么来着?”初阳以一种嘲讽的语气看着观泰问道。 观泰听出了初阳语气中的讽刺,可他并不在乎,与小时候的志愿相比,这一个却是关乎性命的,哪还有心情去管那个已经达成了的志愿呢。 “问你话呢!听不懂还是怎的?”初阳皱着眉,语气也渐渐严厉了起来。 “贼曹。”观泰像是不想开口,却不得已不回答一样极其不情愿的说道。 初阳念叨了两遍贼曹一职之后,继续问道:“贼曹......是何职何用。” 观泰又不说话了。 “如果你不聋不哑,那最好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别在我这装蒜!”这次初阳不但出声严厉,还放出了自己身为三阶武者的气场,气场当中还夹着自己伤人性命后才能拥有的杀气! 杀气与气场并存之下,观泰顿感脊背生凉,自知不敢再违背初阳的意思,就结结巴巴的张口答道:“贼......贼曹一职,主盗贼事。” 初阳不知道吗?初阳的确不知道,他始终是个外世界人的身份,对这片新天地他有太多需要学习的了,可这些又不是正常人会问的,正好现在借助这为观泰开导的契机,自己也学习一番。 “为何励志成为贼曹?”见观泰老实回答了自己,初阳便收起了自己的杀气。 “因恶郑瑞所作行径,要扫近天下恶匪,为安天下百姓。”观泰如实说道。 “哦......”初阳嘴角撇着冷笑,简单的哦了一声。 本来低着头还在等初阳继续发问的观泰,见初阳哦完之后就不再有动静了,出于好奇就抬起了头看向了初阳。 “看来天下盗匪,皆惧怕你郭追的大名了!”这时初阳才继续说道。 一句看似恭维的话,充满了讽刺! “什么意思?”面对初阳三番五次的冷嘲热讽,观泰也有些不高兴了。 “哦?不是吗?难道我说错了?”初阳表露出震惊不已的样子说道。 观泰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盯着初阳。 “天下匪贼何止千百,当中像你我这般会武者比比皆是,更似郑瑞处二阶巅峰或更高更强者,想必也不在少数!而贼曹一职便是将这干人等捉拿,而你身职贼曹,却武力不济,届时不是只能靠你郭追的威名,将他们吓得不敢反抗再擒捕归案。你说,不靠威名靠什么?”初阳冷笑着、讽刺着说道。 第六十九章 激将法终见效果 郭观泰励志武学 初阳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不言实力强弱与否,即便是个毫无功法可言的匪贼,你要上前拿他,倘若他手中持有刀剑,你说他会不会跟你反抗?” 观泰恨恨的说道:“会!” “一个皮毛武功都不会的匹夫都敢跟你玩命,竟然还敢扬言励志要拿近天下盗匪?”初阳冷哼一声说道。 初阳近乎癫狂一般从马扎上站了起来,一脚将身后的马扎踢开,然后以上至下指着坐着的观泰大笑道:“此等贪生怕死,生平注定碌碌无为之辈,竟敢扬言要扫清天下,保百姓安康?哈哈哈哈,简直不自量力!” 听着初阳的嘲讽,观泰腮帮子紧鼓着,一口牙咬得嘎嘣嘎嘣直响,简直快咬碎了! 这时初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一改之前的癫狂,像是在劝导观泰回头是岸似的说道:“兄弟,改职吧,贼曹、督盗贼等凶险职位属实不适合你。我观主簿、主记、功曹等职与你更为相称,既不用受风吹雨打,又不用顾性命之危而担惊受怕,而且还能辅佐你父,何乐而不为?” 观泰越往后听越受不了,两手紧紧攥着拳头,指关节处竟然全部惨白。 初阳转回了身不再去看观泰,他要给观泰点时间去考虑清楚这其中的厉害,虽然初阳用的是激将法,但话语中的道理也确实属实,如果真的害怕的话,那就真的没必要再继续习武了。 如果克服不了这一难关,任你再怎么修行,也只能是止步不前这一种结果。 与其在武学道路上一辈子碌碌无为,还不如尽早收手,早些改行做点别的,以免在此道路上浪费更多的精力与时间。 刚刚转回身的初阳看到厅门旁站着文颜诺,原来刚才文颜诺是想初阳已经在院里连讲带演的这么长时间了,这么长时间的不休息一定口干舌燥,就想回屋去给初阳端杯茶出来给他润润嗓子。 可谁知文颜诺刚回屋倒上茶还不等往外端,就听到了院内的争吵声,茶也顾不上端了,就飞跑了出来,她就生怕初阳跟观泰打了起来。 要是放在平常,文颜诺并不见得会这么激动,因为经过今下午初阳对武学阶级的讲解后,她心知肚明十个观泰捆一起也不见得能伤得到初阳分毫。 可今时不同往昔,初阳现在是有伤在身的,文颜诺怕的是观泰把初阳伤着。 可等到文颜诺火急火燎的跑到门口的时候,正听到初阳对观泰的嘲讽,初阳的一举一动文颜诺全都看在了眼里,心中对初阳大失所望,自言自语道:“我万般想不到你人品竟如此差劲。” 自说自话一句后,文颜诺就要提腿上前安慰一下观泰,可步子还没迈出去,就与初阳对上了眼。 跟初阳对视后,正要跟初阳理论理论,就见初阳冲自己挑了下眉,然后连着眨了眨眼。 文颜诺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就烧起来了,都这时候了竟然还敢调戏自己?!刚要发火就见初阳伸出食指堵在了嘴上,冲自己做了个别出声的意思。 文颜诺皱了皱眉心说这是什么意思? 再一回想初阳先前说的顿时恍然大悟,初阳这是在帮观泰! 初阳意识到文颜诺已经领悟了自己的意思,就冲文颜诺挤眉弄眼了起来,然后只张口不出声的冲文颜诺说着唇语道:“聪明啊妞儿。”说完后暗地里冲文颜诺竖起了大拇哥。 文颜诺冲初阳皱了下鼻子,同样以口型冲初阳说道:“呸!” 得知二人并没有产生矛盾后,文颜诺转身回了屋去,重新端起了茶走了出来。 到跟前后文颜诺将茶递给了初阳,将另多拿的一盏递给了观泰,并配合初阳的话语,语重心长的开导着观泰说道:“事我都听到了,唉,听你大哥的吧,你这样继续下去,只有别人看笑话的分。” 观泰没有伸手接茶水,文颜诺只能端着茶蹲在了观泰身旁继续说道:“你丢不丢脸的无所谓,再想想你爹呢?他老人家都已年近花甲,还想让他为你操心吗?” 本来观泰一声不吭,甚至连一点肢体动作都没有,可文颜诺说完这一句之后,观泰身体颤抖了一下,看来是说到心缝里去了。 观泰的这一波动,被初阳尽收眼底,他叹了口气心说道:“看来是要放弃了......” 文颜诺在见到观泰抖动那一下的时候,也认为观泰产生放弃武学的念头了,她站了起来冲初阳摇了摇头,然后趴在初阳耳边轻声说道:“估计是要打算放弃了。” 初阳刚要点头,就见观泰从马扎上站了起来,一把夺过了文颜诺手中的茶盏,一仰头将满满的茶水一饮而尽。 过后观泰大叫一声说道:“习武是我从小的理想,父亲也是支持我的!生死又如何?只要我能在武学路上出人头地,那就是对支持我的父亲给予最好的回报!” 见到观泰的决心后,初阳欣慰的笑了笑,拍着观泰的肩膀说道:“能有这份决心,相信你在武学道路上一定能鹏程万里!” 这时观泰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与先前大相径庭的初阳,又看着旁边冲自己微笑点头的文颜诺,才终于明白初阳的良苦用心。 因为初阳为观泰做的这一切,令观泰不自觉的湿润了眼眶,他冲初阳跪了下去磕了个头说道:“谢大哥为小弟开导。” 这次初阳没有拦着观泰,他点了点头冲观泰说道:“别着急谢我,等以后你真能有成就,或者进阶、猎捕路上能活着回来的时候再谢我不迟。” 观泰擦了把眼泪说道:“一定不辜负大哥期望!” “你光谢你大哥?那我呢?没有我配合,你大哥能做的这么好吗?”这时文颜诺也上前来凑热闹了。 初阳看着上来缓解气氛的文颜诺,笑了笑不紧不慢的品起了茶来。 “对对对,差点忘了还要谢谢嫂子呢。”观泰搔着头,竟然还非常不好意思。 之前叫文颜诺姐姐,因为认了初阳做大哥,又误会两人的关系,现在竟然直接改口叫文颜诺嫂子了,观泰这货也真是个极品。 “讨打!”文颜诺正要伸手去打观泰,就听旁边噗的一声。 文颜诺跟观泰同时转头向声音发源地望去,原来是正细品茶香的初阳,因为观泰一句话直接导致初阳喷了水,茶水甚至都在顺着初阳的鼻孔往外冒,其中竟然还有一根茶叶杆顺着鼻涕泡流了出来。 这让文颜诺跟观泰直接笑崩在了当场,初阳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让你们笑成这样?”正在这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方、文、郭三人转头去看,原来是久不归来的仲德终于回来了。 文颜诺一见是自己父亲,高高兴兴的跑了过去,抱着仲德的胳膊高兴的说道:“爹你终于回来了。” 仲德宠溺的揉了揉文颜诺的头说道:“都这么大了,还这么皮。” 文颜诺吐了吐舌头嘿嘿笑着。 观泰也上前一步,冲仲德作揖道:“县令大人。” “啧,你这孩子,不是说好只在殿堂之上才以官场称谓吗?现在家中,你我平日叔侄相唤即刻。”仲德看着从小自己看着长大的观泰说道。 “是,侄儿记下了。”面对仲德的指责,观泰嘿嘿笑着说道。 初阳也走上前来,跟仲德说道:“兄长因何晚归?” 仲德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唉,可是让贤弟害苦为兄了。” “啊?此话怎讲?”初阳有些不明就里,我做什么了吗? “等一下!”不等仲德回话,观泰率先开口打断了仲德,拿手指着仲德冲初阳说道:“你叫他兄长?” “是......是啊。”因为观泰的惊讶,也吓得初阳结巴了起来,以为出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 观泰又手指着初阳,冲仲德说道:“你叫他贤弟?” “有......有什么问题?”看着一惊一乍的观泰,仲德也不自觉的跟着结巴结巴了起来。 “乱套了,乱套了。”观泰一边嘟囔着一边把将文颜诺跟初阳拉到了一旁。 被拉到一旁的文颜诺一把甩开了观泰的手,然后怒不可遏的冲观泰嚷道:“有毛病啊你!” 观泰两手胡乱的揪着自己的头发,重新审视了一下众人,然后看着文颜诺说道:“不是我有毛病,是咱四个人都有毛病了!” 见到观泰的不正常,文颜诺与初阳也知道事情小不了了,随即二人严肃了起来,异口同声的问道:“是不是出问题了?” 第七十章 纠结称谓引思虑 感悟仁义百姓情 “出大问题了!”焦头烂额一样的观泰,急的一直在来回踱步的观泰。 文颜诺与初阳相视对望一眼,就是不见观泰说出事情所在,急的文颜诺说道:“到底什么事啊,说啊你倒是,急死我了” 观泰几番张嘴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看着这种状态的观泰,文颜诺与初阳更是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初阳也开口说道:“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紧要事抓紧说。” 这时观泰像终于理清思路了一样,看向了文颜诺问道:“我叫你什么?” “你小子还想讨打是不是?”文颜诺被这么一问,直接以为观泰又是要叫她嫂子,上前一把叼住了观泰的手腕怒道。 初阳一咧嘴,心说道:“你小子把我跟文颜诺拉过来,就是为了没事找刺挠?” “我没跟你开玩笑!”观泰猛的一用力将手腕从文颜诺挣脱,一脸严肃的说道。 文颜诺低头看着自己刚才抓观泰手腕的手,心说道:观泰还敢反抗自己了,这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看来这事小不了了! “你叫我姐啊,不是一直这么叫的吗,怎么了?”文颜诺也跟着严肃了起来,其中有些不解观泰意思的说道。 观泰也没回答文颜诺的反问,手指着初阳再次问道:“我刚才认他做什么?” “大哥啊,你没事吧?”文颜诺心说刚刚才发生的事,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难不成观泰失忆了? “那我叫你爹什么?”观泰还是没理会文颜诺的反问,只管自顾自的问着自己的问题。 “你是不是真的有病啊!”文颜诺有些不高兴了,皱着眉指着观泰说道。 “你只管回答我就行了!”面对即将发怒的文颜诺,观泰没有一点的惧色,甚至跟文颜诺的对话中语气都加重了许多。 经观泰一句半命令式的语气一出,文颜诺正要发怒,初阳见势不妙赶紧开口道:“你叫他叔叔啊。” “这不就对了吗!”观泰一拍大腿大叫道。 看着这幅神态的观泰,终归是好奇心大于心态,文颜诺也顾不上发火了,跟初阳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对了?” “你看哈,我叫你爹做叔叔,你爹却叫我大哥做贤弟,这就说明他俩是平辈了,那我该叫我大哥做叔叔?还是叫你爹做二哥?”观泰来回扫视着二人,纠结的分析道。 “这不重要,无非就是个论各的。”因为观泰纠结称谓的问题,令初阳也不得不跟着去想,想到最后实在想不通了,只能以最笨也最简单的办法混了过去。 观泰想了想后点了点头说道:“对,这的确不重要,我们可以个论各的” “重要的是我以后到底该怎么称呼你?”文颜诺刚想说话,观泰就冲着她问道。 “你什么意思?!”经观泰疑问,文颜诺有了种不好的感觉,顿时冷下了脸来。 “哎!哎!哎!”初阳也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急忙伸手想捂住观泰的嘴巴。 初阳脑子反应是快,可架不住身体有伤,手还不等伸到一半的时候,观泰就已经张嘴了:“我以后该叫你嫂子还是该叫你婶婶......好纠结啊!” “我看你是皮松了!”文颜诺咬牙切齿的捏着拳头,一步一步靠近了文颜诺。 而这时的观泰还在纠结该怎么称呼文颜诺,却不知道危险正在一步步向自己靠近。 初阳很清楚文颜诺这是要动手了,就急忙上前一步伸手将文颜诺拦了下来,并轻声说道:“你爹还在场呢,你忘了在市集上怎么跟你爹保证的了?” 这时文颜诺才想起仲德就在不远处,她回头看了看仲德,见仲德正满脸疑惑的望着自己一行三人,文颜诺将已经抓向观泰的手收了回来,还有些不甘心又委屈无比的冲初阳说道:“可是他欺人太甚,不打他一顿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以后有的是机会。”初阳只能以此劝解正压制怒火的文颜诺。 实在等不及的仲德,在初阳刚刚说完的时候就走到了身后,并开口问道:“神神秘秘的,到底什么事啊?”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在讨论晚上去哪吃饭而已。”初阳就生怕观泰情急之下说漏了嘴,急忙打哈哈蒙混了过去。 “怎么晚上要出去吃吗?”仲德也是单纯,就这么被初阳一句话混了过去。 “是啊爹,他说要感谢你收留他,感谢我照顾他。”文颜诺手指着初阳,冲仲德开口说道。 “贤弟何须如此见外?”仲德有些不满意初阳的请吃饭建议,感觉太客套了。 “兄长差矣,我此举并非客套,你且细想,有钱财不同家人享乐,难不成要与那些为非作歹的奸商、恶吏愉悦?”初阳摇了摇头,道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在听完初阳一番话语后,仲德自知初阳说的是大大的实话,而且初阳话中用了“家人”二字,无形中也是拉近了与仲德的关系,让仲德更是想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 跟朋友之间你可以说是客套,谁会跟自家人客气呢?如果真有,那这人得虚伪成什么样啊! 本来因为初阳要请客,还有些不高兴的仲德,因为初阳口中家人二字顿时喜笑颜开,高高兴兴的点着头答应了下来。 “咱们什么时候去?”初阳见仲德答应了,就开口问道。 仲德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现在天色尚早,不急,先回屋喝会茶。” 初阳心想已经在外面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回去躺下休息休息了,就让文颜诺扶着自己一同往屋里走去。 本来还在纠结称呼问题的观泰,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见院里早没了他人的踪影,四处打量一番见三人早已回到屋中,观泰也甩了甩头不再多想,急忙跟了进去。 到屋中后,文颜诺扶着初阳躺回到了榻上,初阳这时才冲仲德开口问道:“兄长先前归来时曾言道让我害苦,不知兄长是何意也?” 见初阳问到了之前还没顾上说的事,仲德叹了口气说道:“皆因初阳于市集上,与我万两白银以做民用。” 初阳与文颜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 初阳心说道:“就因为这个?我要是没搞错的话,你跟百姓不是都应该感谢我才对吗?” “父亲差矣,初阳得金不昧还心思周济百姓,初阳有此等善举,父亲非但不予以嘉奖,作何还要责怪初阳?”文颜诺见仲德在奚落初阳,顿时产生了一种要护短的心理,皱着眉用几乎质问的语气对仲德问道。 文颜诺有些生气的想道:“遥想自己父亲以前,明明是个远近闻名的大老实人,怎么在见了钱财之后变成这样了?!” “我儿差矣,为父并无问责初阳之意......”仲德知道文颜诺是误会了自己,苦笑着解释道。 “那为何这般言语?”文颜诺明知道仲德的意思是自己误会他了,可还是不买账,也不等仲德把话说完就语气依旧冰冷的将他打断了。 “你先听仲德把话说完。”初阳皱着眉看着文颜诺,小妞儿年纪不大,怎么脾气这么大? “你!”文颜诺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明明是在呵护初阳,可初阳反倒怪起自己来了。 仲德高兴的看了初阳一眼,以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冲初阳伸了个大拇哥,心说道:“知道给大哥解围,真是我的好兄弟。” 仲德看着从小刁蛮任性的文颜诺,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贤弟与我白银万两已做民用,然而市集之上千百人,无一人有用初阳钱财之心,皆言道‘恩公与我等如再造之恩,安敢再厚脸受恩公钱财!若我等伸手接纳,岂不受那五雷灭顶之罪?!’即便我如何恳求,也无一人伸手讨要。此与市集上纠缠个把时辰,无奈之下唤功曹来,预将金银逐一发放于众户家中。而到门户发放时,竟有百姓持刀以死相逼!更言道‘县令此举,岂不陷我等于不仁不义之地?!如再纠缠,必横刀自刎与府衙门前!以表苍天!’” 仲德终于叹着气讲完了这段话,初阳跟文颜诺也是愣在了当场。。 “这......寻常百姓,竟能如此仁义!着实让方捷自愧不如。”初阳叹了口气说道。 遥想初阳自己明明得了两万两,却还怀私心藏私一万两,而这群宅心仁厚的长马镇百姓是怎么做的?白给的钱都不要,甚至要以死相逼来拒绝这白来的真金白银! 面对此等义举,羞愧的初阳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七十一章 钱财归去引人怒 仲德为民难抉择 一番感叹过后,一直在旁边倾听的观泰这时出声问道:“那最后如何?” “各种方法皆用尽,奈何百姓就不收纳!最后无奈只能折返府衙,同县丞郭威郭兰视、主簿蒋祎蒋公?约谈,商议该如何处置。”仲德将两手一摊,看了眼初阳半回忆半给初阳介绍的说道。 “那商议结果如何?”听到自己父亲也参与了此事,观泰表现的更为关心。 “是啊,该如何处置这万两白银?”不等初阳发问,文颜诺率先开口问道。 仲德看着文颜诺,心说这丫头还是这么关心民生,想想以前只要一听旁村旁县发天灾,只要危及到百姓了,这丫头总是自告奋勇前去帮衬。 “我三人商量了一刻钟,本想再将钱财归还初阳......”仲德看着文颜诺笑了笑说道。 不等仲德说完,文颜诺语态激昂的插话道:“对!就应该这么做!再怎么说这笔钱也是初阳用命换来的,他明明都已经舍命帮我们报了大仇了,我们怎么能再要他的钱呢?所以把这钱归还给他是天经地义!” 被打断了的仲德看着激动的文颜诺不再说话了,心说这丫头是怎么回事?以前都是把民生放在第一位的,怎么现在大变相了呢?我刚才明明还误以为你是在念叨百姓呢! 见文颜诺这么维护自己,初阳有些脸红,也没好意思接话。 初阳想着自己都吞了一万两了,再加上之前百姓的仁义行径,初阳更不好再要这笔巨款,当即否决道:“万万使不得,这钱财本就是郑瑞那厮从百姓手中打家劫舍来的,方捷怎能收取!” 初阳也只能厚着脸皮这么说了,难不成说实话其实是两万两,自己已经私吞一万两了? 不管再怎么说,初阳终归是心存善举的,两万两是他用命换来的,他也没义务交出来!更何况他还留给百姓一万两呢? 再退一万步说,哪怕他真的一分没交出来全部吞并,也不会有人会去说三道四,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这笔钱是初阳应得的! 虽然否决文颜诺是因为初阳不好意思再接那笔钱,但初阳对文颜诺还是很感激的,非亲非故还能处处想着初阳的利益,这足矣让初阳感动好一阵子。 “我们开始的确是这么商议的,可很快便被否决了。因为初阳曾言此钱财是为百姓谋福之用,如因百姓不领我便不再去管,只想将钱财归还了事......那这岂不是说我县官员办事不利,只去做门面功夫吗?而且更是失了初阳一片善心。”仲德赞赏的看着初阳,心说能心思百姓,以后再参军后定是礼贤下士,必定能飞黄腾达! 躺在榻上的初阳也同样歪头赞赏的看着仲德,并冲仲德高高的竖了个大拇哥。 “后我三人商议,一万两数,实在巨大,不敢擅动,为不失贤弟善举,定罢万两之用,修桥补路,兴建书院,不知贤弟意下可否?”仲德看着初阳问道。 “我既已将钱财交于兄长之手,就是要兄长将钱财为民生之用,如此做法方捷自是欢喜,怎会言不。”初阳高兴的说道。 初阳心说道:“只要不让自己收下这笔钱,只要能将这钱能给百姓谋取福利,自己怎么样都行。” 这时文颜诺不干了,一拍案几站了起来,大声为初阳鸣不平道:“怎么可以这样?太不公平了!” 文颜诺说完便看向了正躺着的初阳,言语中“不公平”三个字,明显是在指仲德等人对初阳的不公平对待。 “哦!玩着命的给我们复了仇,丁点利益没得到便罢了,却只留下了一身的伤病,到最后连点安慰都没有,还全都把好处拿走了!哪有这样的?怎么初阳非官非吏的,是有义务做这些还是怎的!”文颜诺越想越气,到最后竟然忍不住直接红了眼眶。 文颜诺的这番话语,更是让初阳羞愧的直接不敢言语了,心说道:“颜诺啊颜诺,你这么对我,我以后该拿什么才能还得了你对我的这份恩情呀。” 观泰在旁边看着,也有些为初阳鸣不平,文颜诺说的没错,初阳不像自己是县中贼曹,他更没有任何义务给百姓铲除匪逆,但初阳却在没必要这么做的情况下,以平民的身份用性命帮百姓铲除匪贼换来了安康。到最后却没有任何好处,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此为我与威、祎二人共同商讨结果,丫头莫要再提!”仲德咬了咬牙,斩钉截铁的说道。 仲德当然清楚文颜诺说的,他自己也非常认同文颜诺的这番道理,可仲德作为父亲的同时也是青云县的县令! 在作为长辈关心初阳利益的同时,更得以地方父母官的身份去关心百姓的安康,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局势中,一番思绪之下,仲德只能舍小保大背负女儿埋怨的骂名,而去顾全大局了。 仲德一句话出口,整个房中顿时冷清了下来,文颜诺看着不近人情的仲德,让她觉得父亲的作为让她有些寒心。观泰也因为初阳是自己大哥的关系,至此也是为初阳心鸣不平,甚至内心中对自己的父亲也有了些许的不满。 而初阳也因为文颜诺的维护,羞愧难当的他不敢再接任何话语。 在场四人没一人张口说话,就这么冷场了两分时长。 “仲德,决议甚合我心。颜诺,我既对此认同,自是不觉委屈,你要放开心怀,同我想法才可。还有观泰,你也莫要为为兄多虑,当务之急是尽快冲破一阶,到二阶之位。”最后还是初阳受不了这尴尬的局面,同样也是为了别再因为自己,让文颜诺与仲德这对父女产生隔阂,就率先开口打破了这针落有声的寂静场面。 虽然初阳这么说了,但三人还是不出一声。 初阳歪着头环视了众人一圈后,叹了口气想坐起来,可有伤在身的初阳对起身可比躺下要难得多,几番挺坐都没能起身的初阳只能扶着床榻的边缘,费力的往上起着。 这时也是离着最近的文颜诺最先发现了初阳的痛苦,急忙上前一步搭手扶着初阳。 虽然文颜诺是个女孩子,可之前也是扶初阳起躺好几次了,算得上比较容易,可这次却不管她再怎么使劲,就是扶不起初阳来。 观泰见文颜诺没有把初阳扶起了,是三步并做两步走赶忙到了跟前,一同搭手才把初阳扶了起来。 终于确定初阳坐稳当之后,文颜诺才拍了拍手说道:“重的跟猪一样。” 观泰也呼了两口浊气说道:“是啊,大哥你这也太重了吧。” “就是,光管自己躺着,也不知道跟着使点劲,你是想累死我们吗?”文颜诺跟风道。 “我也想,可我真使不上劲啊。”初阳满脸歉意的说道。 表面上初阳很不好意思,其实暗地里初阳是乐开了花。 刚才起身的时候初阳也使劲了,不过他是往反方向使劲,为的就是让文颜诺扶不起来自己,好让观泰过来帮手,以文颜诺的性格过后肯定要奚落初阳一番,这样不就无形中打破了沉静的场景了吗。 小小耍了个心眼后,文颜诺与观泰果然不再沉寂,继续跟初阳叽叽喳喳的胡侃着,唯独仲德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初阳看着坐在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仲德,开口说道:“我不是青云县的人,对这里不熟悉,仲德想好今晚去哪吃饭了吗?” 听到有人叫自己,仲德才从恍惚中回过了神,他感激的看了初阳一眼说道:“吃饭的去处还倒真不少,青云县虽然不是什么富强之地,但好饭馆酒楼还是有的,家附近也有。” “你俩说去哪好?”过后又像是示好一样,看着文颜诺与观泰问道。 观泰虽然对仲德三人对初阳的做法,心中有了些许的不满,可仲德也是观泰的叔叔,而且自己还隶属仲德手下贼曹,再怎么说也不能薄了仲德的脸面。 “我无所谓啊,能跟大哥一起,哪都行。还是叔叔你定吧。”观泰想了想后说道。 仲德点了点头看向了文颜诺说道:“那颜诺呢?” 文颜诺不像观泰一样,她可是属于那种心直口快的,面对仲德的提问,文颜诺一字不答,连理都没理权当没听到一样。 第七十二章 为确保进阶无恙 去郊外租住房屋 因为文颜诺不搭理仲德,直接令仲德尴尬在场,几番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场面再度冷了下来。 初阳看到这番场景,只能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开口说道:“仲德,在此可有何僻静之地?” 面对初阳的提问,仲德没有任何的答话,他的思绪全都在文颜诺身上了。 初阳见仲德没有回答自己,只是坐在那走神,就提高了音量叫了他一声。 这时仲德才反应过来,仓促答道:“嗯?怎么了?” 初阳看着无精打采的仲德叹了口气,将刚才的问题再问了一遍道:“县内可有僻静场地?” “僻静场地?”仲德甩了甩头不再去多想,不理解的反问打听僻静场所是什么意思。 “房屋住所。”初阳补充道。 “以作何用?”仲德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打算租住使用。”初阳笑了笑答道。 “给何人居住?”仲德没反应过来初阳是什么意思,还以为初阳是在给别人打听呢。 “我自己。”初阳简单的答道。 也是仲德糊涂,别人不知道他可知道,初阳刚刚出山三两天,能认识几个人呢,怎么可能帮别人打听。 本来只是在一旁的文颜诺也是无精打采的,可当听到初阳要准备出去租房的时候顿时来了精神,皱着眉看着初阳,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初阳与我住在一处,作何还要再花钱财,要另谋他处呢?”不止文颜诺想知道,仲德更想知道,就坐直了身子急忙问道。 “一来我已在兄长家中打搅两日,算今夜饭后归来都已三晚,如此长久下来实在不便。”初阳给仲德分析道。 “你我既已兄弟相待,留宿兄长家中有何不妥。”仲德一摊手,不解的看着初阳说道,甚至觉得初阳有些太客套了。 “仲德且听我道完再推脱不迟,方才言其中之一,二来我寻僻壤之地实为静养。”初阳调了调姿势,继续说道。 “这是何意?”仲德皱了皱眉实在不理解,就算是养伤也不用再单独出去啊。 第一点仲德能听懂并也能理解,可初阳的第二点仲德有些不明白了,这跟静不静养有什么关系?再说家里处地也算得上是远离闹市的偏僻之地了,根本不可能吵得到人呐。 初阳感觉有点口渴,刚要说想要喝水,细心的文颜诺就端茶水过来了。 初阳接过了茶一饮而下,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嗓子,将空盏递还给了文颜诺,并道了声谢。 文颜诺没说别的,只是白了初阳一眼,看来是对初阳要出去住有点介怀。 初阳笑了笑后继续说道:“武者升位破阶之时,要么选僻壤之地自我突破,要么身旁有人为其护卫,如若不然,轻者是落得个走火入魔,武功尽废的下场!重者便可能心、经爆裂,动辄有性命之危!” 仲德听初阳讲了武学上的事,对这些他当然不可能知道。 而仲德是知道观泰同样是习武之人,就转头看向了观泰问道:“当真?” 并不是仲德不相信初阳的品行,他只是不相信此时此刻初阳的措辞,仲德只是以为初阳在为能出去住找借口而已。 观泰没说话,只是冲仲德点了点头。 这时初阳又开口说道:“我先前进阶,是在丛林当中与兽斗之时,致使心神稳固不定。而再进三阶之时,也是斩杀郑瑞之刻,皆因战时破功,因才导致经脉损裂不堪,如再不寻僻壤之地修养,我必死无疑!”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初阳现在可以说是在冒着生命危险住在仲德家中,仲德还怎么可能再去阻拦初阳。 “那在家府不可?”仲德并不是为了挽留初阳,他这么问只是想住在一起的话,初阳要是有什么不方便,自己还能照应帮衬一下。 “不可,实在怕被打搅。”初阳摇了摇头说道。 仲德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在屋中来回走了两圈,像是在想有什么合适的地方供初阳修行。 过了不大一会儿,仲德冲初阳说道:“我思来想去,只有临近郊外之地能合适贤弟,待明日我领你去观望巡查如何?” “好。”初阳高兴的点了点头。 “初阳有此大事,为兄也不能光将你安置野地便当了事,虽说郊外人烟罕至,但俗谚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待贤弟安置妥当后,我便提县衙门吏与你护卫,若何?”仲德想了想后说道。 不能光把初阳放下就不管了,万一真的有人或牲畜闯了进去,那跑出这十几里路是为了什么?说难听的,难道就是为了死的远点吗?所以必须得想好后路,考虑一个万全之策才行,而且其中有官府人员在的话,会更好办一些。 “有劳兄长了。”仲德说的的确没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能有人为自己护法,对此初阳当然愿意。 听初阳这么说,仲德有些不愿意了,当即对初阳批评道:“我视初阳为兄弟,此为兄分内之事,我弟初阳作何要与为兄这般客气?” 初阳也知道刚才说的话的确有点太客套了,就搔着头嘿嘿笑着,表达着对仲德的歉意。 对初阳外出租住的这种话题,一直不好发表意见,只能在一旁静听的观泰这时来了精神。 观泰赶忙上前一跺脚,自告奋勇的说道:“我去给大哥护法!” 能与初阳亲近,观泰当然愿意,更何况还是去给初阳护法呢?当然更是积极的很。 “你?”仲德狐疑的看着观泰。 一声质疑并不是仲德瞧不起观泰,主要还是因为观泰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对观泰是什么秉性,是什么脾气那简直是了若指掌,更何况这还是关乎初阳性命安危的大事,仲德实在是不放心把这事交给毛手毛脚的观泰去办。 一直不搭理仲德的文颜诺,这时终于开口接话道:“对别人我不敢说,但对象要是放在初阳身上,观泰这小子绝对一百个服从。” 文颜诺一句话下来,直接叫观泰不好意思了起来,在一旁嘿嘿傻笑着,没办法,谁让自己崇拜初阳呢。 虽然文颜诺没有直接对仲德说话,但好歹也是开始搭理仲德了,这也让仲德高兴的不得了,心中对初阳感激不已,同时也是对初阳佩服无比,刚刚来几天就能收这么忠义的小弟了。 初阳看着文颜诺笑了笑,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你自己的话别忙不过来,要不我再给你派......”仲德看着目光坚定的观泰,也只能答应。 后来仲德又想还是那句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就想再加派人手以确保初阳安危。 可不等仲德说完,初阳率先开口打断了他说道:“人多杂乱,只要观泰一人就行。” 见事主都这么说了,仲德只能点头答应,又冲观泰再三嘱咐道:“一定一定不能疏忽,知道吗?” “放心吧叔叔,关乎大哥安危的,我可不会马虎。”观泰一拍胸膛,坚定的说道。 “那就这么定了,你们先出去吧,我换身衣服,这件已经让汗水褟的没法穿了。”初阳手捏着因为之前调息的时候,被狂流不止的汗水而浸泡的衣衫说道。 观泰刚转身往外迈了一步又把腿收了回来,转头冲初阳问道:“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初阳冲观泰摆了摆手说道。 “那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就叫我。”观泰还是不放心,又回头跟初阳嘱托道。 见初阳点了点头,观泰就跟着文颜诺的身后走出了房间,并回身带上了房门。 初阳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换好了衣衫,然后下床榻将藏好的包袱拿了出来,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缠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小包裹,打开后里面是厚厚的一沓银票,银票上还有平放着一根金条和一些散碎银子。 初阳拿着这小包裹,手摸着包袱中已经有些破旧的衣服感慨道:“明明身带万两白银,却还过着如此贫潦的日子,真他吗的不应该!” 说完后就当即给了自己一嘴巴,并劝解自己道:“以后要改,知道不?!” 初阳摸着身上的新衣,自言自语道:“这可是琳琳给我做的最后一件衣服了,今晚穿过之后不能再穿了,得去置办点新衣服才行。” 在初阳出门前,林琳给初阳做了三件衣服,可那两件不是上下天断时被刮的破损不堪,就是跟郑瑞战斗时撕成了粉碎,总之下场全都碎成了抹布。 初阳可不舍得林琳为自己做的这最后一件衣服也变成前面两件那副德行,这衣服可是他对林琳思念的寄托。 初阳手捏着身上的衣物,看着天断山家的方向道:“琳琳,还好吗?爷爷,爹,娘,林伯,林姨,师傅都还好吗?” 一番对家的思念过后,初阳拭去了眼角即将低落的泪水,把包裹中的金条与散碎银子揣在了怀里,又将小包裹重新放回包袱内,一切规制好后就走出了房门。 第七十三章 再见市集场中人 猎户出身孝义存 初阳推门走了出来,看到院中正站着一个四十左右岁的中年男子,虽说是陌生人,但初阳看过去竟然还觉得有些眼熟,只是一时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正在跟仲德说话的男子见初阳出来了,急忙上前一步,二话不说便冲初阳跪了下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直令初阳措手不及,甚至都不知道上前扶这男子,只是口中结巴的说道:“这......这......这是何故?” 男子跪地磕头如捣蒜,口中对初阳谢道:“谢恩公为韩征复双亲血仇!” 经韩征这么一说,初阳想起来了,这人就是上午在市集上,第一个认出郑瑞人头的人,也就是白河村二十二人幸存者之一。 这时初阳才上前将韩征扶了起来,并说道:“韩大哥快起,我杀郑瑞只为天下,切莫再向我行叩拜之礼,如此只会让我惭愧!” 将韩征扶了起来之后,韩征对初阳说道:“恩公稍待,我先去门外取样物件。” “韩大哥留步!”初阳听韩征要去拿东西,自知他是要有给自己赠送礼品的意思,就急忙张口阻拦。 可任凭初阳怎么呼唤,韩征只当没听见,风一样的冲出了门外。 初阳转头望向仲德等人,见仲德冲初阳点了点头,意思的确是专程来看往初阳的。 这时韩征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长长的布袋,到跟前后韩征将布袋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原来是两条腋下拐杖。 韩征两手捧着拐杖递到了初阳面前说道:“上午市集之上,见恩公行动不便,韩征便急忙回家伐木,给恩公做了这两条拐杖,希望能对恩公有所帮助。” 初阳伸出手抚摸着拐杖,腋弯处还用动物毛皮加厚了好几圈,握手处同样如此。拐杖材质是木头的,可上面竟然连一丝的毛刺都找不到,竟然被打磨的如此光滑。 初阳看着韩征粗糙的双手,又打量了一下韩征那虎背熊腰的身材,看着他那黝黑的脸问道:“敢问韩大哥是何工职?可是在做木工?” “韩征是猎户出身,实在笨拙,只能做这种粗糙之物送给恩公,还望恩公不要嫌弃才是。”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脸红了起来。 初阳看着韩征,竟被面前这个粗狂的汉子感动的双眼有些泛红。 东西不值钱,值钱的是韩征这份心! 在别人有难处的时候送人东西,不是看东西好坏与否,而是看东西实不实用。 韩征是个猎户,却为初阳做了双木匠才能做出来的漂亮双拐,这就是韩征用心的最好证明。 初阳从韩征手中接过了双拐,然后架了上去,拐杖不管长短还是握手处的高低,竟然与初阳身形完美贴合。 “恩公可感双拐有何不妥之处?”韩征看了眼架着拐的初阳问道,就生怕自己做的不对称,再让初阳用着不舒服。 “韩大哥只见过我一面,竟然能从这一面之缘中,详细揣摩出以我身形该用何样,韩大哥果然厉害。”初阳低头向两处看着完美匹配自己身形的双拐,对韩征由衷的佩服道。 见初阳满意,韩征才终于松了口气说道:“恩公用着满意便好。” 初阳冲韩征摆了摆手说道:“韩大哥年长与我,莫要再以恩公称我,唤我姓名即可。” “这万万使不得,恩公同我如再造之恩,连名带姓称呼恩公,岂不乱了规矩!”韩征急忙摇头摆手,坚决不允许自己直呼初阳大名。 初阳挑了挑眉,竟然让韩征一句话噎的张不开嘴。 这时文颜诺上前来给初阳解围了,她指着初阳冲韩征说道:“他姓方名捷,字初阳,年二十。” “姓韩名征字子丹,年三十二。”韩征也才正儿八经的自我介绍了起来。 “这不就对了嘛,他才二十岁,你都三十二了,理应他称你为大哥,而你却句句叫他恩公,这不是折他的年寿吗!”韩征刚介绍完自己,文颜诺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赶紧张口说道。 文颜诺一句话出口,吓得韩征倒吸了一口凉气,大惊道:“韩征绝无此心呐!” “那就别叫他恩公不就好了吗。”文颜诺将双手一摊,要不想初阳折寿,这不就是最简单的办法吗。 “好吧,那我应当唤恩......唤你......初阳,可好?”韩征无奈,只能答应。 “理当如此。”初阳架着拐一拍双手,高兴的说道。 有文颜诺给自己解围,让初阳感激的五体投地,同时心说:一招偷梁换柱,就把韩大哥带沟里去了,这小妞当真了得啊! “等一下,你说你三十二了?”这时才反应过来的观泰,上前惊讶的问道。 “不像对吧。”韩征哈哈一笑说道。 “的确不像,你要是不说的话,看起来简直像四......嘶......!”观泰刚要感悟韩征看起来像四十一样,可还没等他说完,就被文颜诺踩了一脚。 初阳也瞪了他一眼说道:“郭追休要无礼!” 被文颜诺狠狠跺了一脚,又被初阳训斥了一句,观泰只能捂着脚蹦跳着回到了仲德的身后。 观泰回到仲德边上后,又被仲德训斥了一顿...... “我这弟弟不懂礼数,韩大哥莫要见怪。”初阳歉意的冲韩征说道。 “无妨无碍,郭兄弟说的也没差,我因常年在外狩猎,风吹雨打太阳晒的,看起来的确是像四十的,哈哈哈哈。”韩征摆着手哈哈笑着说道。 初阳上下打量着韩征,心说道:“韩子丹能心存感怀,有有恩必报之心,不与人计较之量,可交。有同鹰一般能勘察的眼睛,有围捕猛兽时的算计,有久等猎物上钩时的心境,又有似虎狼般与猛兽缠斗的能力,可用。对这拐杖之事,又是粗中有细,着实可用可交!” “韩大哥今晚可有空闲?”初阳想邀请韩征今晚一起吃饭,准备将他拉拢到自己身边来。 “我虽然口上不再叫你‘恩公’,可事实上你的确是韩征的恩人,所以请初阳也不要再以大哥称我,若不然韩征实在过意不去,也着实不敢应承‘大哥’二字。”韩征并没有即刻回答初阳。 初阳万万没想到韩征对称呼都这么讲究,也只能说他在打内心深处都在尊敬初阳。开句玩笑的说,也幸亏初阳比韩征小,要是比他大的话,那韩征估计都能给初阳立宗庙了。 “不知子丹今夜有空闲否?”初阳无奈只能答应不再叫他大哥,只能以字相称。 “实不相瞒,今日得知大仇得报,正待归乡祭拜父母,韩征想同平常大年一般,在......在父母坟前度夜,陪父母三天,待归来时也是四日之后了。”韩征说到要在父母坟前过夜的时候,有点怕被笑话,可再被笑话也要说,因为这是他的孝心! 韩征以为初阳想找自己帮忙,可奈何要回乡祭亲尽孝,无奈只能落着泪,歉意的冲初阳作揖道。 如果是平时回去祭拜,往返顶多半天光景,而现在本身因为给初阳做拐杖,就已经耽误了些时间了,等到了估计都得日落,再加上大仇得报的喜讯,所以肯定不能当平常祭祀一样,韩征就想在父母坟前,陪同父母过上几天。 也是韩征多虑了,面对别人尽孝道的时候,初阳再怎么无礼也不可能阻拦,也更不会加以嘲笑!初阳自问不是君子,他也知道自己做不成君子,可他就算是小人,也不会让自己变成小人中的杂碎! 初阳紧紧握着韩征的双手说道:“子丹孝心,感天动地,方捷不能及也。” “嗯。”只是简单地一个字,竟然令在场四人无不泪目。 只因为一个嗯字就能把四人感动哭吗?当然不是! 四人感动的是韩子丹能在坟地当中,于父母坟前,陪同父母过夜,还是整整三天!而且还不是突发奇想,是每年过年都这样!别人大年三十在家欢乐,而韩征却在坟地里陪同双亲度年! 这份孝义,问天下几人能如此!相信即便是铁人,也会被他这份孝心给感化! 初阳擦了擦眼泪,抬头看了看天色,也不再跟韩征客套,直接了当的说道:“天色已晚,莫要再做耽搁,现如今兵荒马乱,走夜路莫再出了差池,子丹速回家拾捣行装,快快上路去吧。” “嗯,韩征无礼,不便与诸位久叙,请恕韩征先行告辞。”韩征也擦干了眼泪,冲初阳与仲德等人作揖告辞。 刚才悉数韩征好处,现在又多加了一条,孝! 只能同甘,不愿共苦之辈,不可交! 只贪享乐,不顾家庭之辈,不可交! 只顾自己,不顾亲友之辈,不可交! 只想得到,曾不付出之辈,不可交! 气人有笑人无,不可交! 小肚鸡肠之辈,不可交! 不忠不义之辈,不可交! 无孝无心之辈,不可交! 韩征韩子丹的这份孝道,简直令在场众人无不尊崇。 世间皆出无义徒, 韩征孝道能载舞。 长江黄河延万丈, 见征孝义分两旁。 初阳架着拐与仲德、观泰、文颜诺共同到了大门外,目送着子丹走向了远方。 与征分别三日久, 泪别洒目心里愁。 回乡祭祖归来日, 我与兄长把酒交! 第七十四章 客缘来中饮酒醉 回府得知出大事 初阳一行四人出门走了不远,到了一处名为“客缘来”的酒饭庄,一进门伙计迎了上来,一见是本县县令跟县府贼曹,以为有什么公差要务,伙计赶忙回身将掌柜叫了出来。 掌柜出来跟仲德寒暄道:“大人光临,小店蓬荜生辉,不知可有何效劳之处?” “我同家人出来用餐。”仲德冲掌柜弯腰拱手道。 掌柜抬眼向仲德身后望去,除去自己认识的观泰跟文颜诺之外,后面还站着一个架着双拐的青年人。 “这位公子莫不是......”掌柜对仲德问道,貌似是认出了初阳。 “正是斩杀郑瑞的方初阳。”仲德呵呵一笑答道。 “哎呀!想不到镇上英雄能来我小店做客,真是不胜荣幸!快,楼上请!”得知那人正是初阳的时候,掌柜急忙上前拉着初阳的手,差点没把掌柜高兴的蹦起来。 掌柜领着初阳一行四人进了楼上雅间,一楼是散座,坐满了人,仲德进来的时候,吃饭的众人都看到了,但都不惊不喜,可在当得知初阳也来了的时候,楼下也是热闹翻了天,在楼上的初阳等人,都能听到楼下正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初阳的到来。 现在的初阳可是长马镇的红人! 进屋落座以后,初阳叫了八菜一汤,其中四凉四热。 这还是在文颜诺极力阻止的情况下,如果文颜诺不阻拦,初阳甚至都能叫十好几个...... 一通饕餮似风卷残云,一个半时辰后酒足饭饱,四人收拾行装去柜台结账往返,算完账正准备掏钱的时候,掌柜从屋中走了出来,并说不用算钱了,这顿饭掌柜请了,权当感谢初阳。 对此初阳当然不肯,掌柜也跟初阳杠上了,坚决不收,再三推脱之下,最后实在无奈,只收了一半的钱才算了事。 观泰与仲德家方向相反,出了客缘来后就与初阳等人分别,只留话到明日一同前去寻找住所。 仲德与初阳也是喝的酩酊大醉,走路都直不起身子来,仲德还好,只是身子有些摇晃而已。而经脉破损,腹臂有伤的初阳可惨了,在喝完酒后连拐都架不住,更别提走路了。 万幸文颜诺滴酒未沾,一路上费心巴力,一手给初阳提着双拐,另一手扶着扭晃的初阳,这段本来不长的道路,竟然走了两刻钟。 等到家的时候,发现仲德早已回屋躺下,还不等进前厅就能听到他那震天的呼噜声。 文颜诺扶着初阳回了她自己的房间,将初阳安置在榻上后文颜诺一屁股坐在了榻檐上,沉沉的呼了口气后看着初阳说道:“不能喝就别喝嘛,累死我了。” 并不是文颜诺不想扶初阳回客房,原因有两点,其一是客房离着比较远,文颜诺实在是走不动了。 其二也是比较重要的,就是因为初阳房间床榻的木板被文颜诺一棍子给砸毁了,她害怕初阳喝的迷迷糊糊的,而且还有伤在身,万一再掉下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就索性直接把初阳扶到自己屋中来,正好也应了白天跟初阳答应的。 文颜诺又上院里打了盆水,给初阳擦了下脸才算妥当。 刚回房躺下准备休息的文颜诺,又想起了还没给小狐狸喂饭,恨的她一咕噜又从榻上下了地,用菜汤给小狐狸泡了点面饼,待小狐狸吃完后,文颜诺才放心回屋。 这连番的折腾,差点没把文颜诺累趴下,头刚着枕头,很快就睡了过去。 待到天亮,初阳睁开眼,刚要起身顿时察觉出这不是自己的房间,想回忆可就是记不起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感情是喝断片了。 实在记不起来的初阳就踮着脚出了房门,刚打开门就看到文颜诺正在院中抱着小狐狸玩耍,初阳又回头看了看房间物品的摆设,顿时反应过来自己昨晚是睡在文颜诺屋中了。 也记起了昨日上午文颜诺说的那番话,同时也知道自己昨晚喝成什么德行了,更能猜到昨晚肯定是文颜诺在照顾自己(也不可能有别人,因为仲德醉的比初阳还严重)。 初阳走到文颜诺跟前,跟文颜诺道了声谢。 文颜诺却理都不理初阳,还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估计是在为昨晚照顾初阳的事怀恨在心。 初阳同文颜诺陪着笑,文颜诺就是理都不理初阳,一番自讨没趣后,初阳只能不再作声。 洗了把脸后仲德也酒醒出了房门,同初阳打了声招呼也开始了他的洗漱,初阳就在一旁等着正在洗漱的仲德,两人还在有说有笑的探讨着什么。 待到一切完毕,文颜诺才出声叫两人吃饭。 吃完了早饭,文颜诺正在收拾碗筷,仲德跟初阳说道:“我先回衙门处理点公事,顶多一个时辰,要是观泰先来了,你们就等等我回来再一起去。” 话刚说完,不等初阳应答大门就响起了开门声,仲德与初阳望去,见来人果然是观泰。 观泰进屋后跟仲德问了声好,就走到初阳身边坐了下去。 “这么早就过来了,去过衙门了吗?你爹呢?”仲德看着观泰问道。 “去过了,我爹早就在衙门等你了。”观泰答道。 “嗯,我这就去。”仲德点了点头说道。 观泰跟初阳送仲德出去后,就回身跟初阳说道:“本来我爹也要过来的,可是让我阻止了。” “你爹是来找仲德吗?干嘛阻止他啊。”初阳不解的问道。 “当然不是了,如果是来找方叔叔,我肯定不会阻止。”观泰摆了摆手说道。 初阳正要再问,这时洗完碗筷的文颜诺走了过来,率先出声问道:“那你爹要来干嘛?” “当然是来看我大哥了!”观泰看着文颜诺无比自豪的说道。 “好吧......”初阳无奈道。 真是人红道道多,何必大老远的再来麻烦呢?初阳实在不想身为长辈的郭父,再来专程看望自己。 “既然是来看你大哥的,那你阻止他干嘛?”文颜诺看着一脸贱相的观泰问道。 “我跟我爹说大哥有伤在身,不便见客,我爹听了只能作罢。”观泰属实答道。 也的确是,放在平时的话,再怎么人来人往的也不要紧。而现在正是初阳需要静养的时候,人多噪咂,实在不利于初阳的恢复。 这时初阳突然反应了过来,急忙跟观泰问道:“那你有没有跟你爹说你要给我护法?” “对啊,这一去估计就得几天,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没跟家里人说。”文颜诺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从昨天开始就能看出观泰是属于那种神经特别大条的,万一他没跟家里通气,又加上观泰的职业问题,这莫名其妙的突然消失了,家里人肯定不会往好处想,肯定得急疯了! “我当然说了,我爹还非常支持呢。”观泰挑了挑眉说道。 观泰看着初阳跟文颜诺心说道:“怎么我在你们心中,就是傻子一样的存在吗?简直欺人太甚!” 不管心话怎么说,表面上观泰还是嬉皮笑脸的,也只能在内心深处发泄着对初阳与文颜诺的不满,是一个典型的敢怒不敢言的怂包。 文颜诺去一旁泡了壶茶,坐在初阳旁边,跟初阳与观泰一起谈天说地。 仲德去到县府当中,见主簿蒋祎与县丞郭威早已经在府堂中,仲德走上前与二人施了一礼说道:“公?、兰视这么早就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蒋祎跽坐在蒲团上直起身给仲德还礼道:“让你说着了,还真有事。” 仲德走了过去,抻了抻衣袖坐了下去问道:“出什么事了?” “出人命了!”郭威也不多废话,直接了当的就进入了正题。 仲德听说出了人命,遥想自己做县令这么些年岁,青云县内从来都没有出过这么打的事,刚要震惊顿时反应了过来。 “是方初阳斩杀郑瑞的事吧?不必大惊小怪,这还是昨天我在市集上认证的呢。”仲德心说你身为本县县丞,竟然到这时候了才知道,真是不应该。 仲德说完后看到郭威与蒋祎眼中的沉重,顿时收起了笑脸,心说道:“难不成这两人是打算缉捕初阳不成?!” 一通心惊后,仲德刚要为初阳解释,就见郭威严肃的说道:“当然不是方公子杀郑瑞的事!” 经郭威一番话,仲德转头看向了蒋祎,只见蒋祎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仲德大脑顿时翁的一下! 第七十五章 宰猪过时不见人 翻墙而入见血案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仲德也严肃了起来,他咬着牙恨恨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我早到是为准备方捷公案。”蒋祎说道,虽然初阳杀得是山林恶匪,但再怎么说也是触犯了国法,蒋祎合计上报的时候假装给初阳安排个身份,免得上头再怪罪。 “待到兰视与观泰前来相对无恙,等观泰刚出府衙不过二分,就见有人府外有人鸣冤,兰视提主记升堂来待鸣状人,冤道‘同村一户人家七口尽皆遇害!’此为公堂所记。”蒋祎说着就将公堂记录递给了仲德。 仲德接过了一看,内容如下。 来人姓郝名引,是县下树凌村一屠户,七日前夕,与同村一富户周安相约于戌时往庄中宰杀肥猪,临近戌时,郝引相约而至,叫门却无人应答,沿门缝往内观瞧,却不见掌灯,郝引以为周安携家眷外出尚未归来,便坐于门外等候,谁知待到亥时过半都不见人归,无奈只得先行回家。 往家中后,郝氏问杀猪宰羊而已,怎的这长时辰?郝引憋火道出窝囊气。郝氏为丈夫鸣不平,言道怎的这般不守信?你且先去歇息,待明日再去! 二日一早郝引又到周安庄中敲门,如此一刻钟,任凭郝引如何喊叫,皆无应答,无奈只得往返。 反复三日,皆是如此。 待到第四日,其邻张英闻近有腐臭,却不知臭从何来,只当有猫狗死于附近,沿屋内外找遍,皆不见有,也只能作罢,然而随时间久转,臭味也越发浓烈,再回想已五六日不见周安家中有动静,张英便心生疑惑,欲待敲门来看,正撞见四次来访的郝引,郝引道出以连续四日来访,皆不见人影。 两人商定互为见证便翻墙而入,却见周安一堂三代皆横尸厅堂,尸身早已招了蛆虫! 张英正欲抱官,又恐引火烧身,只与郝引一同前来在外守候,郝引独身来请县令,为同村人鸣冤主正! 仲德从头至尾仔仔细细的看完这篇公堂文记,看完后怒不可遏。 重怒过后,仲德又问道:“郝引、张英何在?” “连夜赶路,已安排馆译歇息。”蒋祎说道。 “汝弟郭用何在?”仲德拍案而起,问郭威道。 “尚在家中。”郭威起身答道。 “汝速遣人去其家中,去营中点出两百精兵,到府衙听候!”仲德一把一把狠狠捋着胡子,怒火冲天的说道。 “我这就去。”郭威说着就提鞋窜了出去。 “速遣郝引、张英来见!”仲德一挥衣袖,冲功曹说道:“门下五吏除观泰有公事不在,其余如主簿蒋祎,督盗贼杨渊,功曹杨索,主记王啸皆不得擅离,于府中遂听调用!” 蒋祎、杨渊、杨索、王啸四人跪地领命。 仲德用力一拍文案怒道:“我青云县竟出如此狂徒!岂能让其逍遥法外!” 面对府衙中的燥乱,尚在家中等待的初阳三人却是不知道,三个人坐在厅堂里已经喝清两壶茶,就是久等不见仲德回来。 初阳看了看天色,心说本来在升阶之后就应该立刻巩固心法,而破阶到现在已经拖了这么久了,再耗下去自己随时都可能经脉尽碎。 实在不敢再拖时间了,初阳就说道:“要不还是先别等了,我们先去吧。” “那方叔叔回来见不到我们,不得着急吗?”观泰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可这次他难得能考虑周全,知道要顾虑一下仲德。 “不是还有颜诺吗?她在家啊。”初阳挑着眉看了眼观泰,心说这小子是不是傻?家里明明有个大活人,难道仲德不知道问吗? 观泰刚要点头说对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文颜诺就不答应了。 “凭什么让我自己在家守着,你们却出去玩乐,我不答应!”文颜诺说道。 “什么叫凭什么你自己在家啊?不还是为了让你等你爹吗。再说了,我们也不是出去玩,我们可是出去办正事的。”初阳反驳文颜诺道。 初阳对文颜诺有些无语了,这娘们儿还用上“凭什么”三个字了,这又不是让你去干重活,你又不吃亏,哪来那么多凭什么?再说了,这可是你家!让你等的是你爹!干嘛要搞得像做买卖一样?! “那我也不在家,要么就带上我一起,要么谁都别去!”文颜诺见初阳不答应,就耍起了无赖了。 初阳嘴角一抽,差点没让文颜诺一句话噎的背过气去。 初阳在想该用什么对策来让文颜诺点头,这时观泰张嘴说道:“要不给方叔叔......” 正在气头上的文颜诺与正在想法子的初阳一听有人打岔,顿时来了脾气,二人异口同声的冲观泰怒吼道:“没看你姐(你哥)正跟你哥(你姐)谈判呢吗?别出声打岔!” 观泰被斥后没敢再出声,只是心中不满道:抬杠都这么有默契,还说不是两口子? 二人就为了在不在家这个问题上,不住的绊着嘴,都在互相给对方下套,说到最后,文颜诺也是上来火了,竟然直接将之前从市集回来路上,初阳调戏她的事也拿来说了。 文颜诺说这事的目的,其实就是想让初阳对此心存歉意,不好再违背自己。 说者虽无他意,可听者有他心! 一句话出可把在一旁静听的观泰乐坏了,这小子直伸手拍着初阳的肩膀说道:“大哥,你连这娘们儿都敢调戏,真是胆识过人呐!小弟佩服、佩服!” 观泰在乐此不疲的调侃着初阳与文颜诺,却不知因为他一句话,已经把初阳吓得不敢再吭一声了,初阳偷眼向文颜诺望去,见文颜诺面带微笑,正眯着眼看着观泰,一见之下初阳心中暗道不好! 而观泰对这即将到来的危机却全然不知,还在那里大肆狂笑着。 正在大笑的观泰突然被初阳拍了下肩膀,观泰收起了笑声,疑惑的望向了初阳,只见初阳正愁容满面的看着自己。 “大哥你怎么了?表情干嘛这么难看?”观泰不解的问道。 “认识你很高兴,兄弟......珍重......”初阳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完就起身下了地。 初阳一句话,更是令观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冲已经往院中走去的初阳追问道:“大哥你倒是说清楚啊,到底什么意思啊你?” 正要追过去问清楚的观泰,刚要起身肩头就被人一把摁了下去,观泰回头看去,发现是文颜诺摁着自己的肩膀,观泰就冲文颜诺说道:“姐你先放手,我先去找大哥问清楚了,真是服了,难道不知道‘说话不清,如钝刀杀人吗’!” 说着观泰就要往上起,可背后的文颜诺死死的摁着他,坐着的观泰用了两次劲都没有站起来,正疑惑的回头望去,想知道怎么回事。 等到观泰转过头去,还不等看清文颜诺的脸,嘴上就被文颜诺一巴掌呼了上去,这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观泰的嘴唇上! 不等观泰喊疼,紧接着就被文颜诺一脚踹翻在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让观泰慌了手脚,甚至连爬起来逃跑都不知道了,只顾在地上抱住头任凭文颜诺拳打脚踢。 一会儿工夫,初阳又回到了屋中,见文颜诺还是坐在蒲团上品着茶,观泰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不敢动弹。 重新落座后,初阳冲观泰问道:“老实了?” 观泰抬起了已经鼻青脸肿的脸,口齿不清的说道:“老巳了。” 观泰双眼乌青,嘴里像含着两个汤圆一样,嘴上更是不得了,还挂着两根肥香肠!初阳看着观泰这张浮肿的脸,心说道:“他吗的猪脸都比你帅!你晚上可千万别出门,别再吓着孩子!” 初阳冷笑一声说道:“下次还敢不敢了?” 观泰也没出声,只是摇头加摆手表明再也不敢了。 虽然嘴上告饶了,但观泰心里可是将初阳与文颜诺这对狗男女骂透了:你们这对狗男女竟然敢给老子下套!先说你调戏她,然后故意引我大笑,最后让这娘们儿毒打老子!老子本来还好心,想出主意给你们解围,你们不领情不要紧,没想到你们却这么对待老子!......这他吗是人干的事吗?! 初阳喝了口茶,有些不高兴的对文颜诺说道:“你说你也是,明知道我要这小子给我护法,你还把他打成这样,你这娘们儿是想害死我吗?” “明明是他欠揍!你不帮我还帮他?”文颜诺委屈无比的说道。 “我说的是事实啊!他嘴欠你可以等以后再算,何必要现在就打他呢?万一再给他打出个好歹来,到时候我再因为没人护法死了,那怎么算?”初阳也来脾气了,直接往严重了说。 面对着初阳的数落,文颜诺越听越觉得委屈,看着初阳的双眼竟然慢慢的红了起来。 这一切全都看在了观泰的眼中,刚才还在心里大骂初阳的他,顿时对初阳好感大增,心说:让大哥骂了不是?活该!谁让你打我的!唉......还是大哥对我好啊! 天底下像这种不长记性的货,实在太多了...... 第七十六章 无意知屯军所在 细打听州县兵力 初阳见文颜诺委屈的要哭了,顿时心一软,说道:“行了,我服了,你也去行吧?” “这么牵强?我不去了!”文颜诺红着眼瞪着初阳说道。 文颜诺脾气也上来了,刚才我上赶着想去的时候你不让我去,现在你让我去,我还不想去了呢! “不牵强,就当我求你了。”初阳怕文颜诺真哭出来,那自己罪过可就大了,只能放下架子委曲求全。 “去?哼,那我爹回来看不到人怎么办?还是算了吧,我就不去了,免得给方公子您添堵。”现在换文颜诺开始摆谱了。 “这不还有观泰吗?让他在家等着就行了。”初阳是真怕文颜诺继续跟自己置气,为保自身周全,初阳只能去坑观泰了。 文颜诺也不是那种不会看头势的人,更何况自己也想去,之前说不去只是在说气话而已。 而且初阳都这么说了,文颜诺就顺势借坡下驴道:“既然你都这么恳求我了,那我就免为其难答应你好了。” 答应归答应,当然还是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的,是你初阳求我才去的,要不然我都不会去...... “是,感谢文小姐慷慨赏脸!”初阳嘴角抽抽着冲文颜诺弯身作揖道。 “那观泰你就在家等着吧,我们先出去了。”文颜诺提上鞋就往外走,冲观泰摆了摆手说道。 “干嘛要我留下?”观泰不解的看着初阳说道。 “怎么刚才我说的没听到吗?让你等着仲德回来,你好通知他一声。”初阳一皱眉,心说这小子不会间歇性失忆吧? “不是,我的意思是既然都是通知,那留个字条给方叔叔不行吗?何必还要留一个人在这,多麻烦!”观泰无奈道,怎么自己跟前有这么两个傻子呢! “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啊......你他吗不知道早点说吗?!”初阳伸出食指与拇指作八字样,搓着自己下巴想了想说道。 初阳一句话差点没把观泰气吐血,手指着初阳在心中怒骂道:“吗的老子早就想说了,你他吗倒是让我说也行啊!” 这时文颜诺冲了过来对着观泰就是一脚,并骂道:“知道还不说!非等到我跟你大哥拌嘴出矛盾了才张口,早就知道你小子不安好心!还在磨蹭什么?还不快去磨墨?!” 观泰心理这个苦啊,刚才自己明明是要说的,可这对狗男女完全不给自己机会,自己刚张嘴就被一口骂了回去。不说不对,现在自己说了,又不对了,唉~~做人好难呐。 “哎、哎、哎,我这就去。”经文颜诺一脚,观泰顿时像哈巴狗一样,冲文颜诺点头哈腰的屁颠屁颠的跑去磨墨了。 正磨着墨的观泰约越想越气不过,大家都是人,凭什么还要被你们这对狗男女欺负着?! 大哥也就算了,自己打不过他,可文颜诺凭什么?自己好歹也是一阶巅峰强者呐,岂能让你一个娘们儿天天呼来喝去的?! 越想越来气,观泰一个没收住,怒然而起一巴掌拍在了文案上,正要发怒就见文颜诺瞪了观泰一眼,并说道:“嗯?!怎么个事?!” 观泰再看初阳,见初阳正双眼外放着杀气盯着自己看,刚才还像豺狼一般的观泰顿时蔫了下去,低着头也不敢看初阳跟文颜诺,只是结结巴巴的说道:“没......没什么......墨已经磨好了,请用......” 说着,又变回了哈巴狗的观泰就退到了一旁。 “磨好就磨好,这么大动静干嘛?就不知道小点声?!”文颜诺冲观泰怒斥道。 “下......下次不会了......”观泰低着头站在一旁,怯懦的说道。 文颜诺上前提笔写道: 父亲久出未归,而方捷伤势已不敢再做耽搁,无奈我三人只能先行外出,去寻找合适住处,待寻得后便往家告知父亲。 留此便条,望父回时观望,误需担心。 儿留字。 写完后拿镇纸压好,正要出门,却见初阳已经不在屋中了。 “你大哥呢?”文颜诺冲观泰问道。 文颜诺有些生气了,以为初阳不等自己就先溜了。 “我大哥说要先回房见拿东西去了。”观泰答道。 “都要出门了,现在才去拿?是什么东西没跟你说吗?”文颜诺也反应过来了,就算初阳想甩掉自己,那也不可能不让观泰跟着。 观泰将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其实初阳是回房间拿钱了,自己是出去寻找住所的打算要租借下来的,不带够钱怎么行。 初阳对这边物品的买卖也不了解,不知道该带多少钱合适,就拿了两千两!带多了不要紧,反正又瞎不了,带少了可就麻烦了。现在是去租房子,而且还是要去郊区,要是带的钱不够还得回来拿,这往返一趟不得把自己累死?所以还是多拿点儿才保险。 虽然钱带的够多,但初阳还是很能吸取教训的,深知钱财不易外露。 初阳将两千两分开放,拿出五百两揣在了怀里,又拿三百两掖在腰带左边,同样将三百两掖在了腰带右边,三百两放左袖,三百两放右袖,最后三百两放在了老地方......裤裆...... 使劲勒紧了腰带,然后四下打量了一番,确定看不出来有藏钱之后,初阳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出了房门。 到了前厅,见观泰正在跟文颜诺聊着天,初阳开口说道:“走吧。” 说完也不等两人,架着拐就往大门外走去。 文颜诺也不多说,三步并作两步就撵上了初阳,跟初阳出了大门。 两人刚刚跨出大门,观泰也紧随其后跟了上来,还不等他与三人并行,文颜诺就回头冲观泰说道:“锁门去!” 观泰只能又折了回去,将大门锁上。 三人边走边说,有了这幅拐杖之后,不再需要人扶的初阳明显轻松了许多,连行进速度都快了起来,不多时就进了集市。 到市集上之后,初阳先找店面买了几套袖袍,他实在不舍得继续穿身上这套了,还有两年的时间,谁能保证穿戴两年的衣服不会出现破损呢?如果真破了,初阳后悔都来不及,所以还是提前买上的好。 买衣服的时候又免不了一通跟老板的讨价还价,当然了,这讨价还价并不是往下砍价,而是人家老板一见买衣服的是初阳之后,直接不要钱了,而初阳又不是那种喜欢贪小便宜的人,当然得跟老板纠缠...... 一番墨迹之后,最后实在拗不过,只能双方各让一步,就跟昨晚吃饭一样,也是只给了一半的钱才算了事。 买完衣服后初阳又向四处的买卖人打听了一下,问哪里有比较偏远安静的房子出售,然而全都不知道。 本来还想问问能省点事,起码不用自己再去找,可打听了一圈都没有结果,无奈三人只能继续往郊外走,只能边走边看了。 正要抬腿继续往外走的初阳被观泰叫住了,初阳不解的看着他道:“怎么了?” “大哥有所不知,东南方向乃是军营,屯住着乔州八九成的兵士。”观泰指着初阳正要去的方向说道。 “哦?兵力几何?”初阳一听东南方向是乔州屯军所在,顿时来了兴趣。 金刀铁马是初阳的向往所在,而军营更是以后自己能大展宏图的地方,当然要打听打听了。 “乔州总兵力有五万众,而我青云县久屯马步军共三万八千人!”说到自己州县的实力,观泰也骄傲了起来。 “那其他一万两千人何在?”初阳顿时把找房子的事忘在了脑后,走到一旁的石阶上一屁股坐了下去,竟然摆出了一副要跟观泰畅谈一番的意思。 “其中有三千弓弩手、四千枪兵、三千轻骑、一千重骑共守州府,此一万一千之众。”观泰也不含糊,紧跟着初阳一屁股坐了下去。 “嗯!嗯!那其余两千呢?”初阳已经兴奋的不能正常言语了。 “其余如曲卫、郎元、宁驷、铺上、河泉五县,各得两百步兵。”观泰无比骄傲的说道,仿佛在说其他县只能各分配两百步兵,而我们青云县兵种齐全,而且还拥有三万八千人之众! “以我估计,这两百兵丁也是为让各县县尉不做空设,才给安置已做调用。”初阳分析着说道,看来自己好巧到达的青云县,正是乔州的重中之重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观泰嘿嘿笑着说道。 “咱青云县有兵种几何?各为多少?”初阳继续问道。 “青云县三万八千兵中,有三万步枪兵,五千弓弩手,三千铁骑。”观泰答道。 “坐军统帅是谁?”聊起了这种话题,初阳本身就兴趣无比,更何况这还是一个打探了解的好机会,放在平时不方便问的事,现在话赶话正好聊到了这上面,这正中初阳下怀,初阳当然不可能放过。 正好趁观泰也在兴头上,初阳当然要趁热打铁,一刨到底! “县中屯军镇守将领是我州四镇将军之一,为振南将军秋卢秋奉宗镇守,麾下有屯骑校尉张岚、赵番;步兵校尉昌荷、丁谷、岳游、周备、王乐等勇猛将领!”观泰掰着手指头,给初阳一一数着。 文颜诺叹了口气,心想着昨晚吃饭时,初阳与观泰在那对着兵器、铠甲等问题疯狂探讨了半个时辰,照现在这状况来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结束的,无奈自言自语道:“昨晚吃饭的时候就看出来了,男生一旦谈到军事,那其他事全都能当听不见......看来找房子的事又得拖了。” 第七十七章 郭观泰一门四杰 寻房屋出了青云 初阳拍了下观泰的肩膀,严肃的说道:“这种事以后不要再拿来说了。” 观泰刚想问为什么,瞬间恍悟,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嗯!我记住了!” “不过真看不出来,你小子知道的还挺多。”初阳这时笑着说道。 州际的屯兵、屯粮地点,有多少人马,什么人掌管什么兵马,这些常人不可能知道的军机要事,观泰竟然一清二楚,看来郭兰视对观泰是什么都讲了。 让观泰了解这么多,虽然这有可能对观泰以后的道路有所帮助,但这也是把双刃剑,倘若战争真的爆发的话,这些信息一旦泄露给敌方,足矣让乔州整五万兵丁全军覆没! “多亏我叔父从小带我到军营去,他一直盼我能袖袍金甲横刀立沙场。”被初阳一夸,观泰搔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叔父?”初阳不解的问道。 战争乃是关系国家生死存亡之大事,军更为国之重也!而观泰的叔父就能随意带孩子进出关乎乔州存亡的军营,那他叔父一定不是一般人物! 这时正无聊坐在一旁,拿手甩着衣摆的文颜诺插话道:“他叔父是青云县县尉。” “草!一门三杰?!”初阳打心一算,加上正做贼曹的观泰,一家三人身职官场!顿时惊讶不已道。 “错了,是三代四杰!”文颜诺怕初阳死的不透,就又补充了一句说道。 “嗯?三代四杰?怎么说?”意思初阳当然明白了,但不明白哪来的四,就冲观泰问道。 “我爷爷在世时,身职大司农之位。”观泰给初阳慢慢数了起来。 大司农啊卧槽!九卿啊!那可是有资格参加朝议的! 初阳咽了口唾沫,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过后冲观泰招了招手,示意让观泰继续。 “再就是我伯父了。”观泰看着初阳心说道:大哥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很震惊的样子呢? 初阳久等观泰说完,可观泰根本就没有再继续的意思,初阳就睁开眼看着观泰说道:“继续说啊。” “没了啊,刚好四个了。”观泰以为初阳傻了,竟然连数数都不会了。 “你伯父是干嘛的?”初阳不想再受打击了,可是在好奇心驱使之下,初阳还是没忍住就追问道。 “我伯父是......”刚说完前四个字,就见初阳双眼放光直勾勾的盯着观泰,直接给观泰吓得停在了当场,过了几息缓过来之后,才终于说完道:“是冷州刺史。” 观泰一番家族介绍后,初阳舔着脸上前跟观泰道:“观泰......不!追哥,以后你是我哥!” 观泰听后随即一愣,顿时反应过来初阳是开玩笑的,他清楚的知道初阳的人品,只从那一万两白银当中就能看出,初阳绝对没那么市侩。 反应过来的观泰跟初阳哈哈大笑了起来。 可文颜诺见到两人笑后竟然当真了,从笑声中以为观泰真要认初阳做小弟。 文颜诺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步跨到了观泰跟前,一把揪住了观泰的衣领,一手指着观泰的鼻子骂道:“还真敢让他叫你哥?反了你了是不是?!” 这突变的画风令观泰措手不及,也是从小被打出心理阴影了,在观泰跟初阳都没反应过来文颜诺为什么发火的时候,观泰自己率先跟文颜诺求饶了,直接道:“不敢不敢,就算借十个胆子给自己,也绝不敢有这歹心!” “这还差不多,以后张点记性!”文颜诺松开了观泰的衣领,拍了拍手扔下了句狠话。 “一定一定。”等到这时候,初阳跟观泰才明白文颜诺刚才话中的意思。 初阳偷偷靠近了观泰耳边,轻声说道:“厉害啊兄弟,直接告饶你就能让文颜诺消火,等你说完,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观泰也悄悄摸摸的跟初阳回道:“其实我也是到刚才,才反应过来的。” 初阳听后瞪大了双眼,直接没压住音量惊叫道:“啊?!那你为什么直接求饶?你总不会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吧?!” “说什么呢?!”文颜诺凶恶的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说点军营的事。”观泰赶忙冲文颜诺摆手,接着回头对初阳说道:“你小点声!唉......我这不也是从小练出来的吗......真被打怕了......” 初阳恍然大悟,怪不得在街上经常看到儿童学前班,原来真正原因是——能力,要从娃娃抓起! “行了,别絮叨了,办正事要紧,等找着房子,你们爱怎么聊怎么聊!”文颜诺开始不耐烦了,出来是干嘛的?不找住所给你养伤,是为了让你在大街上侃大山的吗?! 初阳一拍脑门,这才想起出来是要干嘛的,紧接着就冲文颜诺伸手要她拉自己起来,文颜诺白了初阳一眼,上前将初阳扶了起来,三人边走边问向正东方走去。 去的路正是初阳前几天进长马镇的路,看着这往家越来越近的方向,初阳不免走神了起来,其中包含着不少的担忧。 他害怕继续走下去,会无巧不巧的寻到了家乡附近。 也是初阳关心则乱,他也不想想,不说有没有人能找得到那个通山的山洞,就算找得到,那也得先上山吧? 而能爬上这天断山的能有几个人?万事无绝对,就算有人能上去,可人家都能自如上下天断山了,还会去祸害平民吗? 也不用初阳过多的担忧,三人出了长马镇不多时就向北拐了过去,三人走走停停半个多时辰,终于出了青云县的地界。 看着一望无垠的田野,三人停住脚步,文颜诺手指着前方的一片小树林说道:“过了这片树林,再继续往前走就是宁驷县了。” “你经常到这边玩吗?这都知道。”初阳看着文颜诺问道。 青云县挺怪的一点就是,县府竟然设立在镇与县城的交界处,而长马镇属于青云县最繁华的镇地,却是青云县的边地镇落。 虽然是边镇,但出了镇好歹也有十几里的路程才能到宁驷县,文颜诺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竟然能疯玩到离家十几里外的野地,这不得不让初阳惊讶与佩服。 “什么玩不玩的,你忘了我前几天刚回来吗?”文颜诺一翻白眼,心说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光想着玩吗。 “呃......所以呢?”初阳心道这跟知道宁驷县的地界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我干嘛去了,你知不知道?”文颜诺对初阳反问道。 “嗯,之前听你爹提过一嘴,说是外县闹水灾,你跟着一块儿去赈灾布施了。”初阳略微回忆了一下答道。 “这就对了啊。”文颜诺点了点头,这大傻子终于明白了。 “什么这就对了?这都哪跟哪啊!这跟你知道地界有毛关系吗?!”初阳心说这娘们说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是不是有病啊。 说你是个傻子,你还真争气,还把自己当个傻子处! 文颜诺嘴角一抽,顿时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她的意思是,所谓发水灾的外县就是宁驷县,也就是说她去赈灾的地方就是宁驷!”观泰实在听不下去了,实在忍无可忍之下,也顾不上初阳面子了,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观泰看着傻愣愣的初阳心说道:“我怎么认了这么个玩意儿做大哥!真他吗的不应该!我是不是应该适当的反悔一下?” 初阳听后想了想,也反应了过来,过后直接指着文颜诺的鼻子说道:“你有病吧!那你不早说?!” 也真是服了,自己蠢还能倒打一耙反怪别人,一句反斥直把文颜诺跟观泰唬住了,甚至都没好意思怪初阳脑子转的慢,因为两人直接没想明白,到底是不是文颜诺自己表达的不清楚,所以才导致初阳没明白的......初阳这本事也没谁了。 等到文颜诺终于反应过来其实是初阳在找事的时候,刚要发火,就见初阳正架着拐,一瘸一拐的加紧脚步向宁驷冲去,为的就是尽快躲过文颜诺。 见到初阳这一举动直接把文颜诺气笑了,看着初阳的呆性就生怕他摔倒,也顾不上跟他生气,也抓紧撵了上去。 这时初阳心里已经基本确定自己要在宁驷找房子了,原因有两个,其一是房源的问题,自己一行三人打听了一上午了,都没听说过谁家要出租房屋或要卖房的。 而宁驷刚发了水灾,很多有点钱的人家,因为大部分的房子都是木质结构,经水泡以后肯定不会再住,所以想找到正要出租或出售的房子,相信并不会很难。 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初阳不想生活在青云县,当然这并不是因为青云县不好,而是因为青云县实在太好了! 青云县长马镇百姓的朴实与怀恩必报之情,让初阳想住却又实在不敢再继续住下去了。 初阳不想走到哪都被人认出来,然后吃个饭、买个衣服都得跟打仗一样,要把钱硬往老板手里塞才肯收!更不愿意听到一群长辈,对自己弯腰见礼,然后毕恭毕敬的称呼一声“恩公”! 叫的时候初阳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不答应叫的人不算完,答应了就是对长辈的蔑视,更是大不敬! 一顿饭、一身衣服的小恩小惠是贪小便宜,而说到贪,初阳自己都会说自己很贪!但他贪的是凭自己本事赚来的,而不是贪老百姓他们辛苦得来的! 第七十八章 得知村中人数少 欲将倾家买房田 面前的那片说是小树林,但三人一刻不停歇的沿着路,也走了近一刻钟才到。 刚出树林,面前就出现了一片房屋,貌似是片村落的样子,村中人迹罕至,屋与屋之间相隔少说也得有十一二丈,看来这村子人并不是很多。 看着稀散的房屋初阳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屋稀人少,又远离噪咂的繁华所在,真是片能安养调息的好去处。” 初阳也不等文颜诺跟观泰,径直向村落中走去。 这次初阳也不打算啰嗦了,直接去到离自己最近的房子,是个只有两间的小土房,初阳深吸一口气上前敲门,不多时门开走出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 初阳向老者一躬身,弯腰见礼道:“小生讨饶了。” 老者给还礼道:“公子何事?” “小生家遇战乱,房被烧田被占,无奈辗转流浪至此,欲在此安置身家,不知老叔叔此村中可有人家有房屋出售?”初阳对老人扯着谎道。 老人看着衣着还算华丽的一行三人,又揣摩着初阳在流浪过后能直接花钱财要买房,心说这一定是个有钱的公子哥。 “公子来的也巧,前阵我县水库崩塌,闹了水灾,我村虽未被直接掩盖,但也被波及大半。”老人叹了口气,伸手向后指着地势稍矮的一片房屋说道。 老人一句话可把初阳高兴坏了,当然他高兴可并不是对人家房子被淹而幸灾乐祸,他只是单纯的高兴自己先前猜测是正确的。 “可有伤亡?”过后跟过来的文颜诺,忍不住插话问道。 “并无伤亡。”老人满意的看着初阳三人,不是一味的只追求自己的住所,还能知道关心本村人民的安危。 “无伤亡便是极好,那老叔叔可知道村中有无房屋租售?”初阳先是松了口气,才接着问道。 “我这村庄,说是村庄,其实只得三十二户人家而已,也算得上地广人稀了,又因一场大水,让本就不多的村民搬走大半,空置闲田屋舍无数。”老人叹了口气,本来就不多的村庄,经这一场灾难后,再搬走大半,简直快成空设一样了。 正在这时,一段脚步声音从背后响起,初阳等人回头望去,见一个三十多岁,面容枯黄、身体瘦弱的男子正挑着一担柴哼哧哼哧的走了过来。 到门前后,瘦弱男子将柴火放到了地上,喘了两口粗气,看着初阳三人请教道:“诸位是?” 这时老人给初阳三人介绍道:“这是我儿,刘三。” “叫我三儿就行。”刘三冲领头的初阳行了一礼,笑着说道。 初阳笑了笑,心说小哥倒是随和,同样弯腰行礼道:“方捷。”又指着观泰跟文颜诺挨个说了姓名。 过后又跟刘三说了此行的目的,老人也是秉持乐于助人的心态,直接让刘三带着初阳去找,刘三也是高兴的应了一声道:“好嘞,诸位稍待,我先把柴挑进院去。” 初阳冲观泰使了个眼色,观泰心领神会,不等刘三将柴挑起,观泰上前一把把柴火夺了过来,挑在肩上后直接说道:“三哥歇息片刻,我来便行。” “这如何使得!”刘三赶忙要上前去夺,可他终归是身瘦体弱,再怎么样也玩不过一阶巅峰的观泰,只是一瞬间观泰就挑着柴进了院子。 见到观泰已经将柴垛到院里了,刘三不好意思的冲观泰说道:“劳烦追兄了。” 观泰这一举动,直接让老人跟刘三对初阳一行人好感大增。 初阳让观泰这么做无非就是两点,第一,就像前面说的,以后住在这里,说不定就是邻居,关系搞好点还能有个帮衬。第二就是想卖个好,希望待会儿能真心诚意的帮初阳找房子。 “大家日后为邻,还要相互帮衬才是。”观泰笑着冲刘三摆了摆手让他不用那么客气,也为自己大哥铺了个路。 “对对对,我也不客套了,老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嘛。”刘三笑着说道。 “那我们走吧?”文颜诺是直性子,受不了这客套话,外加上看着走了这么长时间路的初阳,心生不忍,想快点解决了这事,让初阳早点休息休息。 刘三先跟他父亲道了声别,就领着初阳三人向村内走去。 等到一番打探下来,原来这三十二户的人家中,其中六户家中衬头一些的,早已将房屋搁置多年,去到县城居住久矣,常驻的现在只还有二十六家而已,而且这其中年少力壮的,也全都因为这场水灾的关系,也都要搬走了。 现在还留在这里的,基本都是孤寡老人或似刘三这般贫困之户了,也就只剩下六家而已。 得到这一消息的初阳,差点没乐开了花,随即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招来刘三问道:“村中有名望者,可还在村中?” “在的在的。”刘三上前来跟初阳说道。 “能不能劳烦三哥,待晌午村人皆在时,让其唤村中众人来此?”初阳对刘三说道。 “租买房舍而已,作何要将村人全部叫来?”刘三不解的问道。 “有劳三哥了。”初阳也不跟他解释,只是让他叫人来。 刘三想了想,也实在是想不通,但初阳既然这么说了,那自己就照做好了,心说反正到时候自己也在场,一听便知。 “好,我去去便回。”刘三冲初阳三人拱手道。 等到刘三走远了,文颜诺才上前对初阳问道:“租个房子而已,干嘛还要让整村人都来?” 文颜诺甚至联想到前几天在长马镇集市上,初阳解释身份的事,心想难道初阳连租个房子,都要跟百姓再解释一番吗? “是啊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观泰也摸不清初阳到底什么思路,紧跟着文颜诺问道。 初阳笑了笑一屁股坐了下去,坐了一会儿还觉得不舒服,就顺势躺了下去,闻着草香笑着,就是不说话。 观泰见初阳不回答,也没再追问,反正待会就知道了,也不急于一时,撇了撇嘴也有样学样,跟着初阳一起躺了下去。 文颜诺看着躺下的初阳,以为初阳走了这么长时间路,太累了,也顾不上再去追问为什么了,就跟着蹲在一旁,拿手给初阳扇着风。 三人在草地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不大会儿功夫,去叫人的刘三就领着一群人到了初阳三人的跟前。 “方兄弟,人都来了。”到跟前后的刘三冲正躺着的初阳说道。 所处位置稍高一点的初阳站起身打摸打摸土,打眼扫了下人群,少说也有五六十人,刘三朴实,估计是因为初阳一句‘晌午人皆在’,刘三就把全村能走能动的都给带来了。 初阳站在高处,先冲人群拱手行了一礼说道:“小生方捷,初到贵地,见过父老乡亲” “我本是青云县人,得知本村受决堤泄洪之灾,致使房屋被毁不能居住,见百姓流离失所,久住危房险舍实在不忍,我因家中略有资财,虽然不多,却也够用,方捷斗胆,愿倾家资将尔等房舍购置,好让尔等有钱财去他处寻购新房新地。”初阳环视了一圈人群,说着并不害人的谎言道。 本来算是安静的人群,在初阳一句话之后,惊得又窃窃私语了起来。 事先并不知情的观泰跟文颜诺也吓了一跳,三人本来商量好到此来是租房子的,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买房了呢?那买就买吧,竟然还要把整个村的房子全买下来!这怎么能让文颜诺跟观泰不震惊? 再有钱也不能这么胡造呐! 当然两人非常识时务,并没有当面表明自己的惊讶,只是相视一眼后便不再说话,面上看出不二人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待初阳说完后,一位六旬以上的老者走了出来,冲初阳行了一礼。 初阳询问的看向了刘三,刘三点了点头,看来这就是刘三村中比较有名望的那位了。 确定之后,初阳给老者还礼并问道:“老伯可是有疑问?” “我村虽受水患,却不严重,方公子一片善心要周济百姓,不如去帮那些比我等更需帮助的人。”老人心善,点了点头说道。 初阳看着老者来回走了两步,确定好自己能满意的心境之后,伸出了两根手指说道:“原因有二,我虽有些许金银,对全助人民我是很想,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力所能及的便是给本村村民做些善事,此其一也。我住青云长马镇,久闻我村村民朴实,我又与刘三交好,朋友村庄有难,我如何能坐视不理?此为二也!” 初阳这么说不单是为了自己能达成目的,他也想帮心善朴实的刘三一把。 从短暂的接触中,就能大致揣摩出一个人的性格,刘三家中只有老父亲,又加上人长的细小瘦弱,平日里一定不少被人欺负。 卖个人情给刘三,就是为表明刘三也是有朋友的,而且要表明他的朋友出手阔绰,肯定不是有钱就是有势,不是能随便欺负的! 果不其然,待到初阳这么说完之后,果然有几个人满目震惊的看向了刘三,等到初阳扫视到这几人身上之后,那些人就赶紧低下了头不敢与初阳对视,摆明了做贼心虚! 第七十九章 再提斩杀郑瑞事 见钱财确认卖房 “我恐诸君生疑,特领好友一同前来,与此事做个见证!”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初阳也就没再理那几个人,顿了顿后继续说道。 好友?这肯定不是指刘三,一定是身后站着的一男一女,虽然那女的看着有点眼熟,可他们是谁我们又不知道,怎么能给我们见证! “这二位是?”老者对观泰跟文颜诺问道。 观泰率先上前对老者作揖道:“小姓郭名追,为青云县贼曹。”说着便从从腰中掏出了鱼符,以此亮明身份。 “文颜诺,青云县令方善之女。”文颜诺没有什么表明身份的符帖,她也没必要对着一群不相信自己的人这么下作。为了迎合初阳,才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 在文颜诺介绍完之后,不等老者说话,一旁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疑问道:“恕我妇道人家未出过远门,不会说话,青云县令姓方,而小姐却是姓文,这......” 本来这种事是没必要向她解释的,可初阳一想,话是自己说的,也是自己让文颜诺亮明身份给自己作见证,如果不解释,那就说明心里有鬼,再者说了,这是要买下这整个村子,人家心生疑惑也是情理之中的。 可过多解释的话,就会有一种不顾文颜诺感受,是在利用文颜诺的感觉,初阳就想随便一句“随其母姓”混过去,但又想到因为文姓罕见,郑瑞屠村的事太多人知道了,生怕自己一句话让他们后让他们猜出来,这可愁苦了初阳。 “我本是白河村人士,为方单养女。”文颜诺她也看出了初阳顾虑自己内心,正在纠结怎么圆场,为了帮助初阳,文颜诺丝毫不做作的道出了实情。 这一举动令初阳急忙转回了身,他看着文颜诺,就生怕文颜诺再回忆起她的悲痛经历来。 人的悲痛往事,在牵扯到这上面的时候,就怕在这问题上深入,让自己不得已不去回忆那些悲惨的记忆,所以遇到时往往都是有心人找话题带过去,或着自己装没听到直接不参与。 文颜诺看着回头正关心的看着自己的初阳,微微一笑冲初阳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紧接着文颜诺跨前一步与初阳并立,手向旁边一指,说道:“前几日长马镇发生一件大事,诸位可能不知道。” 在这消息很不灵通的年代,平日里只在田下耕种的百姓,哪里能这么快、这么轻松知道外县的事呢。经文颜诺一说,人群又窃窃私语了起来,都在猜测是什么事。 文颜诺看着噪咂的人群压了压手,示意百姓禁声,然后说道:“相信诸位即便不是我青云县人,也能知白河村事为郑瑞所为,方公子为报天下,于前日已将郑瑞斩杀!” 虽然白河村不属于宁驷,但终归是屠村惨案,这么长时间下来,这事早已传的街知巷闻,想不知道也难! “我来作证,正因此事。”观泰也非常识时务的走上前来,以自己身份的优势,为文颜诺说的做了见证。 台下顿时慌乱了起来,皆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郑瑞真的死了?”“当然是真的了,你没看到连贼曹都来给方公子作证了吗?”“太好了!”...... 对郑瑞的恨意,宁驷县的人并不如青云县那么强烈,但终归是有!外加上郑瑞名声传的实在太恶,肯定不会有人愿意生活在这种恐惧之下,现在得知这恶心的杂碎终于死了,当然是大快人心! 本来房屋并没受损,还不打算卖房的人,听到文颜诺的解说,观泰的作证之后,也有些动容了,终归是老房子住久了,还是想买处新房住的。 虽然大部分人都有卖的意图,可还是有少部分内心谨慎的人,提了些许的疑问出来:“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实在是乱世之中龙蛇混杂,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请问你们该怎么证明说的是真是假呢?” 虽然很不愿意听到这句话,但人家的质疑是对的,这不像之前在长马镇市集上一样,那时候初阳可是有十足证据的——郑瑞的人头! 而现在空口白话,自己红口白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随口一说,别人就得无条件相信?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不信也是应该的。 这可难住初阳三人了,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上哪找证据去?总不能再回长马镇去取回郑瑞人头吧?那人头挂在城门楼上已经这么多天了,估计早就已经烂透了! 正在初阳无计可施的时候,人群中有人给初阳作证了,只见他说道:“大家还记得吗?前些日发水灾之后,青云县曾派人马到我县施救,虽未周济我村,前后往返却全是从我村路过,而文小姐不正是随救援队伍当中吗?” 经这人一提点,大部分人也想起来了,议论纷纷的道“我说看着眼熟呢。”“当时看着的时候我还说‘怎么救援队伍中怎么还有女人’,对这个我印象特深,现在我想起来了,的确是文小姐。”“对啊,我当时还跟领头人打听过,才知道是县令千金一起随队伍来周济百姓,当时还给我感动的不轻呢。”“我也想起来了!” 队伍中全是五大三粗的壮汉,只有文颜诺一个女孩子,当然显眼,当然容易记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讨论着文颜诺先前出去布施时,路过本村的事迹,对文颜诺是各种夸赞,直令在场的文颜诺脸红的不行。 看着正澎湃的人群,初阳心里乐开了花,心说打铁要趁热,当即从衣袖、腰带和怀中把那一千七百两银票掏了出来。 在初阳拿出银票的那一刻,几世为农的他们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钱财,吵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全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初阳手中那厚厚的一沓巨款。 不单是百姓安静了,就连一旁的观泰跟文颜诺也震惊了,他们俩虽然是官宦子弟,但也都是过着平常百姓的日子。就仲德而言,清白的像石灰一样,家中不说千两了,能找出两百两来都悬! 观泰家还好些,比较有钱。当然这不是说郭威贪污,只是郭威不像仲德一样,有点钱财就全捐在民生建设上了,所以观泰家里还是比较富裕的,但再怎么富裕,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拿几千几百两出来啊! 观泰咽了口唾沫,看着淡定的初阳,又看了眼文颜诺,见文颜诺只是一瞬间的惊讶,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心说看来文颜诺是知道大哥有钱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淡定。 刚才对初阳提出质疑的那人,率先打破了沉静的画面,高扯着嗓门说道:“房子我卖了!” 一人领头,就会有无数人跟随,在那男子喊完之后,人群也随波逐流,全都跟着喊了起来,要把房子卖给初阳。 看来一切的证据都是枉费,还是钱财来得实在。 刚才还质疑的人,无非就是在猜测初阳一行人到底是真是假,都在怀疑初阳身份是假的,观泰鱼符是捏造的,在确定文颜诺确实是真的后,虽然有些许动容了,可心中还是有些不能确定的因素。 两边人在这里讨论的问题是什么?是买房卖房。买房卖房要的是什么?那肯定是钱呐!可以说差的不确定因素就是这个契机,而推动他们点头答应的契机是什么?那就是钱财! 身份能胡诌,鱼符能造价,可已经摆在自己面前的真金白银总不能造价吧?自己这么多人又不傻不瞎的! 文颜诺看着激动的人群叹了口气,心说道:“刚才还不打算卖,在见了钱的时候就立刻点头了,看来他们不是打从一开始就不想卖,真的只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罢了。” 虽然初阳已将掏出钱来了,可对买卖并不了解的初阳顿时也有些头大,买件衣服都不知道价格是高是低,更何况现在是买房呢? 一腔热血过后,初阳也有些后怕了,心里盘算着道:“刚才在店内买了六套衣服,都花了我六两银子,还是半价!而这房子可不比衣服,而且买房还得连同地皮,这万一不够该怎么办?更何况买的不是房而是村呢!” “不知诸......诸君,预售房价几何?”心正在颤抖的初阳,连同嘴也一起颤抖着问着自己不想问,又不得不问的问题。 人群没有立刻给初阳答复,只是在一起议论着“我三间木屋,要多少多少钱合适......”“我两间该要多少......”“我三间砖瓦房。”“我砖瓦房五屋。” 初阳对他们议论的要多少钱没有注意,只是大概听出在场人中,砖瓦房舍五间的有四户,四间的有一户,三间的有两户,剩下的全都是木质房屋,看来家中想对比较有钱的最少有七户。 有钱的盖的是砖瓦房,就算初阳再怎么不懂,也清楚的知道砖瓦房比木房贵了不是一星半点,这让初阳更是担忧自己钱财不够了。 第八十章 钱不够先给预付 预付后再收房契 人群皆在吵吵嚷嚷,烦躁的声响如同初阳的心声,初阳心里也在不住的打着鼓,不用细数只是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自己带的钱估计连一半都不够。 文颜诺趴近了初阳肩头,小声说道:“你带的钱也不够全买下啊,再说了,就算能买下,钱全花光了以后还拿什么活?所以还是租房子吧。” 初阳对此也有些心动,可转瞬他就想明白了,初阳摇了摇头说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刚开始还行,现在都这样了,还怎么说啊,丢死人了。” “你拉不下脸来的话,我说就好了啊。”文颜诺还是不想初阳花冤枉钱,就开口说道。 初阳也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否决了文颜诺的好意,话已经说了实在不好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时那个比较有名望的老人站出了队伍,冲初阳跟人群说道:“在这田地当中议论实在不像回事,要不去我家吧,咱们好好合计合计,方公子你说呢?” 别人都这么说了,初阳就算想不答应都难了,只能点了点头一起去了老者家中。 老人家是三间的木房,实在容不下这几十号人,好在院子倒是够大,又让几个壮汉将屋内的文案般了出来,几十号人就这么挤在院子里,盘算商量着该将房屋买卖什么价位。 初阳连买衣服在什么价位合适都不懂,房子就更不用说了,所以打从房价讨论开始他就一言不发,只等百姓说完之后,再听着文颜诺与观泰的意见往下划价。 一群人挤在院里,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近一个时辰,整村三十二户人家中,统计算出了在场的或后赶来的合适价位。 其中有两间木屋的人家有六户,各给二十七两,再补贴五两,得三十二两。 三间的人家有十三户,各给四十三两,补贴七两,得五十两整。 四间、五间皆无木质,不做计算。 砖瓦房三间起步,共有两户,各给两百两外加补贴五十两,得两百五十两。 四间人家有一户,给三百两补贴一百两,得四百两整。 五间的有四户,给四百五十两,再补贴一百五十两,得数六百两整。 抛去已经搬走的六户,买下这二十六处房地,总共需要花掉初阳三千九百六十八两! 终于算完价格后,初阳也松了一口气,心说本来还以为自己剩的那九千多两不够呢,原来只花了一半而已,自己还联想到之前买衣服的价格害怕呢......真是多余。 当时想买衣服,又加上怀揣巨款,初阳就不知道该怎么癫痫好了,竟然直接嚣张到让文颜诺领他去镇上最好的绸缎庄! 也是初阳糊涂,他也不看看自己买的衣服是什么面料的!说它是锦罗绸缎也一点都不为过!这整六套衣服是用最上乘的布料做的,这种面料而且连衣带靴原价才十二两而已,还想怎么样?! 在场百姓都知道初阳给出的这价位,足够他们买一套同等的新房,而且还能剩余将近一半! 虽然给的很多,但也不得不这么做,要不然初阳平白无故的窜出来,接着就要来买房买地,别人就得言听计从的卖给初阳吗?再怎么说也是劳烦别人搬家换舍,肯定要给好处撑起眼皮,这样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把房地卖给初阳。 而且不光价位让村民觉得有优势,更重要的是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把房卖给初阳是占了大便宜!尤其是前段时间发水灾,导致绝大部分房子都被水泡了,价格肯定要大打折扣,砖瓦房还好些,那些木质房屋简直就像危房一样了! 而初阳在提出这一点的时候,非但没有往下划价丝毫,不但照非常合适的价位给了他们,还多给了补贴的钱,初阳这一举动让百姓无不对他感恩戴德,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房子什么状况,根本不值这个价! 虽然不值,但初阳要是想都痛快的买下来,就必须得多给钱。 更有甚者,甚至都想在第一时间内,将房屋地契交到初阳手中去。 确定钱不会不够的初阳心情大好,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将银票放在了文案上,环视了一圈在场的百姓说道:“我这次出来的匆忙,没有带更多的钱,这是银票一千七百两,先计算后再分给诸位,权当做预付款。” 不用初阳多说,在场众人也都明白,没见谁买卖明明都还没做成,就天天揣着几千几百两在街上晃悠的。 “劳烦诸位先分开站,两间木屋的站一边,三间的站一边,三间砖房的站一边......以此类推。”初阳对着百姓一挥手说道。 院内人头开始窜动了起来,全都按照初阳说的分开站好了,这时初阳也没闲着,趴在文案上对各种房屋分别起草了几份字据。 “劳请木质二间的来前。”初阳坐在文案后,身旁坐着观泰跟文颜诺,初阳也没抬头只是在纸上划拉着。 第一个两间木质房屋的人走上前来,初阳跟他说道:“先前说不算补贴的,给二十七两,现在先给十三两五钱,也就是一半的预付。” “麻烦先在收据上签字按个手印。”说着就把笔递给了来人,又让他在砚台里沾了沾后,在纸上按了手印。 等到所有木质两间屋的人签好收据后,初阳拿出一部分买衣服时找开的钱,对这种人多的,就统一给了他们八十一两,让他们自己分去了。 在见别人拿到钱的那一刻,本来因为苦等已经有些不耐烦的人群,顺时间安静了下来,他们也想快点做完这些,尽快拿到钱。 随着叫人过来签字按手印,终于在用了一刻钟之后才算了事。 三间木屋的十三人,总共领走二百七十九两五钱。 三间砖瓦房的两人,各领走一百两。 四间的只有一人,领走一百五十两。 五间的四人,各领走二百二十五两,又因为初阳没有散碎银子了,就直接给了九百两让他们自己分。 一通花费下来,基本上每个人都拿到将近自己房屋半价的钱财,百姓拿到钱后高兴,初阳也乐得如此,总共给出了一千一百一十两五钱,本来担忧不够的钱只花了六成。 “既然大家都拿到了预付,也劳烦诸位先回家将房契拿来给我,不是方某不信诸位,只是为了大家互相有个牵绊,免得以后麻烦。”在所有人高兴的数钱的时候,初阳站起来说道。 “方公子说的当然在情理之中。”“对啊,咱还得讲个诚信不是?”“应该的应该的。”说完后众人一窝蜂似的四散而出,刚才还拥挤不堪的庭院瞬间冷清了下来。 如果事先让他们拿,他们肯定不愿意,可初阳已将先给他们好处了。 而且众人也不是傻子,现在手里只拿了三成,后面还有七成没拿呢,为保万一,他们当然对初阳的要求言听计从了! 不多时,人都一个接一个的回来了,手里都拿着房契,有些人甚至连地契都一同带过来了,初阳看着他手中的地契问道:“这位大哥,现在就把地契给我,你就不怕我骗你吗?” “都已经确定要卖房给方公子了,哪还要那么多的顾忌呢?方公子先给了我们钱,然后才要的房契,就是相信我们。既然方公子能信得过我,我怎么还能再怀疑方公子你呢?”大哥腼腆的笑着说道。 在后的人群听了这话,也觉得有道理,就嚷嚷着也要回去拿来,与房契一并给初阳。 初阳赶忙拦住了他们说道:“别,千万别!现在你们有的给了有的没给的,别再最后弄出麻烦来,还是等过几天我带钱过来后,咱再一次性算清吧。” 见初阳都这么说了,众人也只能答应,过后又反应过来,对初阳问道:“明天不行吗?干嘛要过几天啊?” 看来是给他们钱让他们尝到甜头了,估计是一刻也等不了了...... “既然你们把房卖给我们了,不得回家拾到拾到吗?总不能东西全都不要了吧?而且不得提前去别的地方买好房子或看好房子吗?就算暂时不买,先去亲戚朋友家住下,可就算去住,再不济也得提前打声招呼吧,总不能卖房后怀揣金银,却露宿街头吧?”不等初阳说话,文颜诺开口解释道。 虽然文颜诺说得的确是初阳的意思,可文颜诺说这番话的本意可不是为百姓考虑,她只想拖点日子,好让初阳能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钱而已。 刚才说话的百姓点着头,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文小姐说得对,的确是我们心急了。” “那不知道要几天时间?” “三天吧,三天之后午时。”初阳想了想后说道。 确定了时日之后,初阳三人告辞出了村庄,等走出一段距离后,初阳转头问观泰道:“怎么样了,确实没少吧?” “没少,二十六张一张不短。”从签字按手印之后观泰就一直没开过口,因为他在数房契的数目对不对,到现在已经连续确认四遍了。 第八十一章 忘记先前乱扯谎 最后全盘道实情 三个人去的路上叽叽喳喳,回来的路上文颜诺与初阳却全都闭口不言,只有观泰一路上咋咋呼呼的说着没想到初阳这么有钱之类的话。 等回到了文颜诺家中,三人也没再前厅逗留,直接回到了初阳的房间,初阳进屋后直接躺到了榻上,躺下后抻着懒腰无比松散的念叨了一句道:“终于能歇息了,可累死我了。” 文颜诺刚坐下不久,就起身泡了壶茶端了过来,观泰上前喝了两口茶说道:“既然已经定下了,我就先走了。”说完就要起身告辞。 初阳赶忙坐了起来,说道:“快晌午了,待会出去吃饭。” 能跟初阳一起吃饭,观泰当然愿意,可一上午都没在府衙,观泰实在做不出这种擅离职守的事,就只能谢绝了初阳的好意。 文颜诺起身送走了观泰,回到屋中后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在盯着初阳。 开始的时候初阳不以为意,可实在架不住文颜诺一直盯着自己看,直给初阳盯得心里发毛脊背发凉,初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皱着眉看着文颜诺问道:“你盯着我干嘛?” 面对初阳的发问,文颜诺还是一言不发,只是在面无表情的盯着初阳看。 见文颜诺不答复,出言以为文颜诺没听到,就又问了一遍,可文颜诺还是不说话。 初阳就探身起来,在文颜诺眼前晃了晃手,文颜诺同样没任何反应。 最后初阳实在受不了了,就骂骂咧咧的嘟囔了一句:“神经病啊。” “你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这时文颜诺终于开口了,只是话语如她的表情一样,没有丝毫的感情在内。 面对文颜诺的冷脸,初阳也有些生气了,心说你甩脸给谁看呢?欠你的?就同样对文颜诺没好气的冷语道:“说什么?” “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文颜诺面如冰铁的说道。 “你到底要问什么?直说好不好!”看着文颜诺的脸色,初阳脾气也上来了。 “你哪来的钱?”对初阳的甩脸色,文颜诺没有追究,只是继续问着自己想问的事。 初阳听了斜眼瞅了文颜诺一眼,然后冷哼一声道:“呵呵,怎么有钱犯法吗?有钱还得提前跟你报道?” “哦。”对着初阳这幅态度,文颜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像是清楚明白的意思。 见文颜诺这幅神态,初阳皱了皱眉,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两个人坐着不说一句话,过了约一盏茶的光景,文颜诺站起身就要转身出去,初阳本能的问道:“现在就出去吃饭吗?” “吃饭?”文颜诺也不回头也不转身,只是站在门内说了这么一句。 “是啊,刚才不就说了吗,今中午出去吃啊。”初阳对刚才两人的冷战全都抛之脑后。 文颜诺没有立刻回答初阳,又转身回来坐下,她还是不说话看着初阳,等初阳被盯得有些受不了的时候,文颜诺才终于开口说道:“买房的、买地的我都见过,买村的我还真少听少见。” 这次初阳真的有些不高兴了,前边说了一次我不跟你计较,现在还提是什么意思,找茬吗? “犯法吗?”初阳也冷下脸来,反盯着文颜诺沉着喉咙问道。 “不不不,当然不犯法了,只是......”文颜诺一改刚才板着的脸,面容轻松,言语轻快的说道。 “只是什么?!”文颜诺越是这样,初阳心火越是旺盛。 “只是从没听过有流浪汉请客吃饭,更没听过流浪汉买房买地,更没听过流浪汉去买下整个村庄的!”文颜诺脸色再变,眼中闪着冷漠,仿佛不认识坐在跟前的人一样。 文颜诺一句话,令初阳哑口无言,也顿时明白了文颜诺为什么对自己冷着脸了,感情是因为自己先前扯谎的原因。 “观泰得知你这么有钱后,只是惊讶却没问,没问不光是尊重你,最主要是因为他对你所谓的身世不够‘了解’,而我却是从你口中亲耳所听!”文颜诺接着说道。 “我......”面对文颜诺的奚落,初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方初阳啊方初阳,枉我爹拿你当忘年之交!枉我对你百般照料!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现在是真认识你了!”文颜诺拍着文案,冲初阳歇斯底里的喊道。 有钱不要紧,再有钱那也是你的事,不跟我说也能理解我跟你只是朋友又不是夫妻,所以你没必要对我全盘托出,我甚至会为朋友有钱而觉得高兴。 可你不说不要紧,但别编谎言骗我来赚我同情! 自己为初阳做的虽然不多,却也是在非亲非故之下做的,相信已经非常足够了,而自己做完这些最后才得知是被欺骗换来的!文颜诺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到最后实在忍不住直接哭了出来。 人会忘记的,永远都是那些不重要的,要么就是假的! 本来初阳看着文颜诺冲自己甩脸色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到自己先前扯谎的事,甚至还因为文颜诺对自己这幅态度很上火,当最后文颜诺提起的时候,初阳才想起自己先前跟她编造自己身世的事。 初阳看着正哭的梨花带雨的文颜诺,心说道:“自己真是嘴欠,干嘛要那么编呢?......要不要告诉她实情?” 开始还担忧文颜诺会给自己家乡带来不测,可几天相处下来,初阳甚至都想给自己一嘴巴,文颜诺对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而自己却还怀疑她,简直该死! 更何况现在因为自己的过错,把文颜诺惹哭了,所以更得说出实话来以求谅解,而且就算文颜诺不原谅自己,自己也得忍着,毕竟前因后果是因为自己的谎言才导致的。 “你听我跟你说......”内心一番纠结之后,初阳终于确定要跟文颜诺说实话了。 “我之前给过你机会让你解释,可你非但不说,还跟我发火。现在得知事情败露了,又要跟我解释......呵呵,请问我是欠你的吗?”还不等初阳开始解释,文颜诺就红着眼看着初阳冷笑一声将其打断。 被堵回去的初阳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正当初阳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他看到了文颜诺眼中正低落的泪水,当着文颜诺的面给了自己一嘴巴。 看着初阳的这一举动,文颜诺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可随即便隐匿了下去。 初阳当然没发现文颜诺的这一情绪波动,他只想在最短时间内求得文颜诺的原谅,就开口说道:“我跟你说实话吧。” 并不打算听的文颜诺,就要开口阻止初阳,说道:“行了,你不用......” “你先听我说完,等我说完之后,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我都受着,但前提是你一定要等我说完!”已经有准备的初阳哪能让文颜诺说完,当即阻止她道。 最后语气中,还掺杂了一丝的威严,竟令文颜诺生出无法拒绝意念。 “其实我不是汉人......”初阳见文颜诺没反驳自己,知道她是准备等待自己的解释了,就开口说出了实话。 “你,你是秦、魏细作?!”文颜诺正准备聆听,可没想到初阳竟在这战乱之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当即惊得站起了身来。 初阳刚要惊讶文颜诺为什么这么说,顿时明白了过来,秦汉国战随时都能爆发,而居住汉地的自己,在这不合时宜的年份中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也难免文颜诺会误解。 “当然不是,你先听我说完。”初阳苦笑一声,说道。 既然初阳说了不是,那就肯定不是了,文颜诺又放下戒心重新坐了下去。 初阳看文颜诺做好后,才继续说道:“应该说我不是土生土长的汉人,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大前天晚上开始,我才是成为了汉人。” “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文颜诺皱着眉问道。 “内容曲折,听我说完你就明白了。”初阳苦笑道。 文颜诺冲初阳伸了伸手,示意自己不再插话,让他继续。 “自长马镇向东百里外,有山叫天断山......我本是天断山东侧,断山庄人士。”初阳终于开始说出了自己真实的身世。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文颜诺当即惊呼一声,方初阳不但不是汉人,更不是其余诸侯国中任何一国人!竟然是天断山以外的人,这想也不敢想的事竟然会是真的! 初阳也没理会文颜诺的经验,这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我在村中生活二十载,到前时才要外出闯荡,就爬上天断山,小狐狸也是我在天断山上寻得,此事并无虚假,我也本无意对我为外世隐瞒,可当我在天断山上预寻近道时,却挖出一具死尸,其死状惨烈无比,有此我便担忧因我口误,致村民遇害。”初阳继续说道。 文颜诺开始还想反驳,你村里没有什么宝藏,怕什么?可转瞬一想初阳担忧的的确对,这世上人心摸不着,万一真碰着个坏透气的呢?而且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白河村同样没有宝藏,不一样被屠了整村吗! 第八十二章 解释完身世问题 再通报钱财何来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打从寻出死尸起,我便决定下山后对我身世加以隐瞒。”初阳回想着天断山上挖出的死尸,叹了口气说道。 文颜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初阳为什么这么做了。 “等我来到镇上被仲德邀请到你家,我俩对坐畅谈,可又因为我常年待在村中,对这边并不了解,无意之中露出端倪说漏了嘴,让你爹猜出我不是这边的人了,也万幸遇见的是你爹,他不但为我守护秘密又让我入了汉籍,还在市集上对无数百姓撒谎来‘证明’我的来历。”初阳又继续说道。 同时初阳在内心补充道:“你爹的这份恩情,不是我随便言语两句,念他几声好就能报答的,我也只能等以后我能飞黄腾达的时候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明白了,是我错怪你了。”得到初阳解释后的文颜诺心情大好,对初阳喜笑颜开道。 文颜诺现在能清楚的了解初阳为什么编谎话骗自己了,而且还觉得初阳骗的对,甚至内心中还有些支持初阳这么做。 得知自己误解初阳后,文颜诺冲初阳道了声谦,然后就要起身去找小狐狸。 “你等一下,我还没说完呢。”文颜诺刚要站起来,初阳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文颜诺的袖子说道。 “嗯?还有什么?”文颜诺也没坐下,心说在市集上解释时我是在场的,再往后我也都知道了,还要说什么? “其实我杀郑瑞之后,从他身上不是搜出了一万两,而是......两万两!”初阳心说既然身世都说了,那就不应该对文颜诺还有所保留,就索性连这万两白银是怎么得来的,也一并告诉文颜诺。 “啊?两万两?!”这时文颜诺才坐回蒲团上,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嗯,我藏私一万两,买房的钱就是从......”说到最后初阳也不好意思继续了,直接红着脸低下了头,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 这时初阳肩膀被文颜诺拍了一下,初阳被一拍之下,也做好了被训斥指责的准备,可没想到却等来了一句想也不敢想的话。 只听文颜诺说道:“这才对嘛!” “啊?”初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就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文颜诺,却见文颜诺正乐的合不拢嘴。 “啊什么啊呀?我说你做的对!”见初阳像傻子一样看着自己,文颜诺笑着拍着初阳的肩膀重新说了一遍。 “你......你什么意思?说清楚点。”初阳看着正高兴的文颜诺,心中不免有些发毛,心说这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安逸吧?想先假装高兴让我放松警惕,最后等我一个不注意就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我一直觉得,你拿命换来的钱,凭什么不给你还要你全部捐出去呢!要我说,你应该全留下!要不然哪对的起差点命丧九泉的你?!不过还好,你提前留了一半,也不算太亏!”文颜诺收起了笑容,慷慨激昂的说道。 初阳看着高兴的文颜诺想到了昨天下午,跟方仲德讨论到那万两白银的时候,文颜诺还因为仲德没有给自己“好处”,而对此大发脾气呢。现在再想想,文颜诺还真的处处为自己着想呢! “你别激动,我这不还留了一半吗。”初阳看着大发雷霆的文颜诺,心惊胆颤的咽了口唾沫说道。 “那你也才留了一半而已,要我说应该......不过我有些好奇。”文颜诺对此还是有些恼怒,为初阳鸣不平,可牢骚刚发了一半,就突然想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好奇什么?”初阳也不管文颜诺前面没说完的,只关心后边的不解。 “这个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先前你为了家乡安危才骗我,我不明就里对你发脾气,可我对这万两白银却不以为然,而且你也没有对这个说过谎,干嘛还要告诉我?你就不怕我给你说出去,对你造成不良影响吗?”文颜诺手点着下巴,不解的问道。 “敢告诉你,我就不怕你说。”初阳笑了笑,往后一仰说道。 “怎么说?”文颜诺更是不明白了,我又没有把柄在你手里,你哪来的自信呢? “因为我清楚的知道,你文颜诺绝不会害我!”初阳收起了笑容,严肃地看着文颜诺说道。 “好吧。”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逗逗初阳的文颜诺,在看着无比严肃的初阳神情时,文颜诺竟无法再张口反驳。 事实上文颜诺的确无法反驳,因为她确实不会害初阳。 如果一个人想害别人,哪怕他平常演的再好,也会在小事上从本能中不经意的表露出来。而文颜诺展露出来的本能,全都是在维护初阳,甚至都能为了初阳的利益跟仲德对立!就这种处处为初阳着想的女人,还能指望她害他?! “饿了吧?估计你爹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了,咱先出去吃吧。”初阳打眼看了看天色,早已未时过半。 经初阳一提,文颜诺也想起了回来的时候,路过前厅时本能的扫了一眼文案,见文案上给仲德留下的便条没有丝毫挪动的痕迹,当时就想到仲德没有回来过,当时又因为初阳身世的问题,就把这茬给气忘了...... “还是我去做饭吧,这钱虽然是从郑瑞身上搜来的,但也有个数不是?外加上你新买了村庄,就已经去了一半了,而且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还是省着点花,在家吃得了。”都已经知道初阳腰缠万贯了,完全没想过该怎么样才能从初阳身上刮点,却只在想着该怎么为初阳省钱。 在当今这一心只想傍大款,能不劳而获的人世当中,文颜诺还真算得上这世间不可多得的好女子。 文颜诺一句话令初阳有些感动,同时在心中对文颜诺说道:“你看吧,我就说过你绝不会有半丝坑我的想法!你只会为我着想!” “你怎么了?没事吧?”文颜诺刚要起身去做饭,就看到初阳眼中有些泛红,顿时以为初阳内伤发作,急忙关切的问道。 “你跟我非亲非故又不图利益,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初阳擦了擦眼睛,看着文颜诺说道。 初阳一句话直接让文颜诺愣在了当场,一弹指过后文颜诺顿时羞红了脸,有些不敢看初阳。 正在初阳疑惑文颜诺为什么脸红的时候,文颜诺给初阳这傻薄衣一般的直男问题做出了“解答”道:“你不是我‘叔叔’吗,做‘侄女’的当然得照顾你了。” 文颜诺说完之后脸红的要滴血一样,只想快点起身离开这是非之地。可事与愿违,在文颜诺刚站起来的时候,初阳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说道:“咱还是出去吃吧,正好我也有事要办。” 其实初阳没有别的意思,拉住文颜诺的手是纯粹的意外。他当时见到文颜诺要起身出去,正坐着的初阳情急之下就探身伸手去拽,可初阳是坐着,而文颜诺已经站起来了,这高度、这距离,正好让初阳拉上了文颜诺的手。 完全没想那么多的初阳对此不以为意,而文颜诺却是直接羞的满脸通红,甚至完全都不记得该怎么迈步子了。 见文颜诺已经被自己拉住的初阳刚要松开手,却见文颜诺傻站在那不回自己一句,初阳就又攥紧了文颜诺的手甩了甩问道:“喂,想什么呢?问你话呢,我说咱出去吃行不行?” 被初阳拉着手一甩,文颜诺才有些回神,但是大脑还不是很清醒,只是在不清不楚之下本能的点了点头答应道:“嗯,好......” “嗯,那行,你先出去我换个衣服,很快。”初阳见文颜诺答应了,就松开了手拿起装满新衣的包袱向床榻走去。 被初阳松开手后,文颜诺也回过了神来,但她没有丝毫的动作,只是在那看着初阳,心中充满疑惑:“他刚才拉我手了......他是无意中才这么做的吗?不!其实他是装傻称愣,假装不注意,其实是借机故意拉的吧?” 正要换衣服的初阳见文颜诺还在屋中没有出去,就冲文颜诺喊了一嗓子。 正在沉思的文颜诺被初阳一喊,顿时吓了一跳,不解的看着初阳问道:“干嘛啊你?” 文颜诺一句话差点没把初阳气笑,他看着文颜诺反问道:“什么我干嘛?是你要干嘛?” “我怎么了?”文颜诺也有些懵了。 “我要换衣服,你还在这干嘛?是要看吗?”看着尽显“天真烂漫”的文颜诺,初阳竟有些无言以对的感觉。 “......”初阳一句话,把文颜诺气的哑口无言。 “那好吧,既然你想看,那就进来点把门关上。”都说自己要换衣服了,还在那傻站着,好,既然你傻,那我就不得不使狠招了! 听初阳这么不要脸的一句话,文颜诺才真的反应过来,再看初阳竟然真的开始解腰带了,顿时把文颜诺羞的红着脸落荒而逃,边跑还边对初阳骂道:“呸,不要脸。” “话说这娘们儿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是不是有点太天真了......”初阳摇着头叹着气,瘸拐着上前关好了房门。 第八十三章 黑白相间最搭配 路人全驻足关注 等初阳将林琳给他缝制的衣服细心的叠好包了起来,又换上新衣出来,早已不见了文颜诺的踪影,初阳四下看了看就喊了两嗓子。 “鬼叫什么?”过了不大一会儿,文颜诺出现在了初阳的面前,原来是因为在乡间野地走了一上午,导致衣服沾满了尘土,文颜诺因此也回屋换新衣服去了。 初阳看着长发披肩,换成一身白装的文颜诺,在脑后简单的束了一个小发缵,简单又不失靓丽,长裙垂地,看着清新脱俗,裙摆与丝绦随风倾摆,就好似身处仙境,只觉得文颜诺似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文颜诺看着正傻盯着自己发呆的初阳,噗嗤笑了出来,这一笑简直不得了,差点没把初阳的魂儿给勾走。 一声笑过后,初阳还是傻站着盯着文颜诺看,直看的文颜诺脸羞红不已,一身白素清新的衣衫,加上这羞红的脸蛋,正站在阳光下,正立在庭院中,文颜诺的这幅仪态差点没让初阳喷了鼻血。 “走啦,大傻子。”脸已经红到耳朵根的文颜诺,实在是受不了初阳的傻看了,急忙转回身向外走去。 “来了。”经文颜诺提点,初阳急忙伸手擦了擦已经流到下巴上的口水,然后快步撵了上去。 追上文颜诺后,初阳不敢再看她了,实在怕拔不下眼来! 初阳里穿白色衬衣,外披黑色长褂,腰带也是白色,头戴白色发冠,与一身白衣的文颜诺走在街上,黑白相色看着甚是搭配。 “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穿上最贵的衣服就是不一样,小伙儿显得精神多了。”文颜诺打量着初阳说道,还特意在“贵”字上加了重音,为的就是借机逗弄一下上午跟自己癫痫的初阳。 初阳也自知自己上午言语太过嚣张,只能红着脸把头扭向了一旁,不好意思再跟文颜诺搭话。 看着初阳的窘态,直把文颜诺乐的咯咯直笑。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欢快的聊着天向前走着,所过之处,这男帅女靓的组合无不引人顿足注目,男性因见到初阳与靓丽的文颜诺在一起,眼中充满嫉妒,女性却看着青云县英雄旁边的文颜诺,眼里充满了羡慕,这相伴而行的二人,简直成了这条街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对别人的这般不眨眼的注视,脸皮厚比城墙的初阳还不觉得什么,相对脸皮薄的文颜诺就有些害羞了,每走一步都让人盯着看,谁能像初阳那厮一样泰然自若呢? 实在受不了的文颜诺,轻轻拉了拉身旁初阳的衣袖,初阳停下脚步看着文颜诺问道:“怎么了?” 文颜诺看了眼正看着她俩的人群,红着脸踮起脚趴在初阳耳边轻声说道:“还要走吗?要不我们随便找地方吃点吧。” 就在文颜诺趴在初阳肩上耳语的时候,初阳顿时感到杀气从四面八方向自己涌来!赶紧抬头向四周观瞧,原来是因为文颜诺对初阳这亲昵的举动,直接让四周的男士红了眼,甚至都有要上前宰了初阳的冲动! 初阳看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人群,心中暗道不好,千万别再引起民愤!当即抓着文颜诺的手,快步冲开了人群向前走去,边走还边说道:“快走!离开这是非之地!” 红着脸的文颜诺被初阳拖拽着往前走着,身后的文颜诺看着两人拉着的手,心说反正已经让他拉过一次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次,而且现在他是在带我“逃命”......嗯,对!就是这样! 自己骗自己吗这是? 几番闪躲两人终于挤出了人群,初阳身倚着墙,向后看去。 文颜诺看着两人还牵着的手,再次心说道:这次是因为情急之下,顾不上放手了...... 好牵强的理由...... “没事了,走吧。”初阳并没有见到有人追自己,就松了一口气拉着文颜诺继续向前走去。 文颜诺的脸更红了,现在明明都没什么人了,他为什么还不松开?哦对,是怕待会还有人出来,怕被冲散! 喝喝~喝喝~喝喝~ 两人就这么手拉着手一同进了一家名叫好再来的小餐馆,进店后初阳才松开文颜诺的手,他冲伙计说道:“炒俩菜,泡壶茶。” 这时文颜诺终于呼出沉在心中的那口浊气,心说终于放手了。 店伙计赶忙迎了上来,问道:“方公子要点两个什么菜?” “你认识我?”初阳一皱眉问道。 “您说笑了,现在长马镇有谁不认识您方初阳呢!”正端着茶壶过来的店伙计忍不住一笑,差点没把茶壶摔了。 初阳听完就想起身离去,可又想到了店伙计后面的一句,到哪都有人认识,躲也躲不过去,还不如老实点在这呆着呢。 “你想吃什么?”初阳想发挥一下爷儿们风度,就询问着文颜诺的喜好。 “你点什么我吃什么。”还没从害羞中恢复过来的文颜诺随口说道。 初阳看着墙上的菜牌,一一点着:“菜远牛肉、白切鸡再炒个三丝,再......” “够了够了,咱俩人根本吃不了这些。”文颜诺见初阳还没有要停的打算,就急忙开口阻止了他。 伙计看着这么持家的文颜诺,忍不住在一旁偷笑。 “两碗白饭。”刚才点菜的时候,初阳就知道这几个菜就两人而言确实吃不了,可为什么还要点?......架不住大爷高兴呐! 待到店伙计走开后,文颜诺对初阳问道:“刚才你听说他认识你之后,为什么有点要离开的意思呢?” “我实在是怕待会结账的时候,老板又不要钱......”虽然初阳口上说的时候语气非常无奈,可内心又不得不佩服文颜诺的观察入微。 一句话把文颜诺逗得咯咯直笑,心说估计待会十有八九了。 待到酒菜上齐,初阳端起碗来就一通狼吞虎咽,让在座的众人无不目瞪口呆,心说这是几天没吃了?饿死鬼投胎吗?!而旁边的文颜诺却是小口小菜细嚼慢咽,与初阳一比,完美彰显出了文颜诺的华贵与文雅。 要是众人对文颜诺的看法被初阳得知了,那初阳一定会骂娘:“那他吗是你们跟这娘们儿接触的少!千万别被表面现象蒙蔽了!” 待到酒足饭饱去结账的时候,果然应验了文颜诺的猜想,掌柜就是不收。而且这老板比先前那两位更加霸气,直言道哪怕初阳打死他,他也不收初阳一分钱! 最后初阳也不问钱了,直接拿出一两银子放在了桌上,拉着文颜诺就往外走,可初阳腿脚不便,哪里能有老板速度快,老板当机立下抓起银子就重新塞回了初阳怀中。 “你这样,我以后还怎么敢来?!”三番五次沟通下来,老板就是不收,气的初阳跟老板嚷道。 “不来就不来!老子不差你这一个半个的!”老板更加霸气的回怼道。 “卧槽......你牛薄衣,我服了!”老板一句话把初阳噎的差点没背过气去,忍不住直冲老板挑大拇哥。 无奈之下初阳只能拉着文颜诺走出了好再来菜馆,老板还领着伙计在后面送初阳:“欢迎方公子再光临小店!” 初阳听后回头就冲老板束了个中指并骂道:“我光临你妹夫!” 老板跟伙计在身后哈哈大笑,文颜诺也是忍不住在一旁偷乐。 待到走远一点后,初阳拉过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对他说道:“小弟弟,叔叔麻烦你一件事可以吗?” “什么事啊叔叔?”小男孩看着初阳问道。 “叔叔想麻烦你把这钱替我送给那家餐馆的老板。”初阳蹲下身,掏出了那一两银子递给了小男孩,并伸手指向了身后不远的餐馆。 小男孩接过初阳手上的钱,就向好再来餐馆跑去。 第八十四章 营中兵士满街站 观泰持剑上墙头 小孩倒也大方,进店以后直接喊来伙计,说道:“这是一个领着一身白衣服姐姐的叔叔,让我给你们的。” 店老板也在场,他与伙计当然知道这是初阳的所为,想直接拒收,可老板是个成年人,实在不好意思去为难一个孩子,就赶紧接过钱追了出去,可他追出去也是徒然,东南西北该上哪个方向去找?早已不见了初阳踪影。 等到老板回来,伙计迎了上来问道:“怎么样?钱追到了吗?” 老板叹了口气说道:“方初阳人性,真非我等所能及也。” 明明已经给初阳免费了,初阳却还能掉过头再把钱送回来,在这人人都想占便宜要蹭吃蹭喝的时代,先初阳这种秉性的,实属难见了。 过了不多一会儿,小男孩跑了回来,跟初阳说道,钱已经给他们了,初阳也把刚才在小孩去送钱时买的一串糖球送给了小孩,权当谢礼,小男孩接过糖球后对初阳再三言谢。 “年纪虽然不大,却这么懂礼貌。”初阳看着已经跑远的小男孩,欣慰的说道。 文颜诺在一旁看着初阳笑而不语,心说道:“做人这么规矩,连对小孩子都要表明谢意,初阳,是我以前看低你了。” 文颜诺对初阳的一番心话,初阳当然不能知道,他看小孩走远后,就冲文颜诺说道:“走,带我去买卖木材、砖瓦市场。” “去干嘛?”虽然文颜诺对此心生疑惑,可还是照着初阳的意思,带着初阳往木材市场的方向走去。 “你猜。”初阳看着文颜诺笑着说道。 “你猜我猜不猜?”文颜诺眯着眼看着初阳,其中两根手指已经捏住了初阳腰间的软肉,只要初阳敢说个不字,文颜诺就会在第一时间动手。 “买木材,找泥瓦匠,明白了吧?”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可初阳就是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纯智障,文颜诺的指头都准备捏他了,还卖关子呢! “嘶!还不说是吧?!”见初阳这么强硬,文颜诺哪能搏了初阳的面子,当即手指一用力,就拧上了初阳腰间的软肉。 被拧之后,初阳一巴掌打掉了文颜诺的手,揉着自己的腰呲着牙说道:“这么着急下手干嘛?我还没说完呢!” 文颜诺心说早干嘛去了? “我买的那批房子,不是老旧就是水泡,我准备找间不错的先住着,然后再把村当中地势较高那片全拆了,重新翻盖!”说着说着,初阳不自觉的联想到了将来自己房屋的美景,有钱就是可以嚣张!当场就咧着嘴笑了起来。 看着初阳的傻样,文颜诺也笑了起来,伸手打了初阳一下道:“美死你的了。” 去到建材市场后,基本确定了几家,商定好了等三天后接收地契时,与初阳一同过去丈量。 观泰回到了家中,郭威还是像往常一样不在家里,观泰简单的吃了口饭,就想先去府衙报道,然后快点去找初阳。 可等到了府衙的时候,却让观泰傻了眼,以前的府衙虽然中,虽然县令县丞常年在内打理处事,看着却绝不慌乱。而现在的府衙内外皆是人影,而且这片人影还不是寻常百姓,竟然是身披甲胄的兵丁! 这百十名兵士皆目露凶煞,持枪束戟分两排站立在府衙门外,百姓皆望而生畏,竟不敢从门前经过,全绕路而去。 看到这番场景,粗心的观泰以为有人劫县府,当即抽出佩剑一跃跳上了石墙。 位列一阶巅峰的观泰,行动之敏捷在普通人眼中,那就是王者一般的存在,而在这群成天在山崖断壁之中、深林荒草之内磨炼的士兵眼中,观泰的行为就像一个刚满周岁的小孩,在大人面前走路一样。 不等有人发令,最近前二十名兵士已经将手中长枪指向了观泰,再往内去,又有十名弓手也弯弓搭箭将箭矢朝向了观泰。 “什么人?胆敢如此忤逆!”离观泰最近的一个士兵对观泰问道。 这时站在墙头的观泰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乱动之下一个不稳,让底下的士兵们误会观泰造次,那观泰在顷刻间就会被连枪带箭捅出一身窟窿来。 “贼曹,郭追。”观泰不敢有大动作,将手中长剑丢到了地上,慢慢放低胳膊到腰间,用两根手指捏着鱼符扔给了底下的兵士。 “即是五吏,作何要如此苟且?”跟前的兵士接过鱼符确认无误之后,向后摆手示意面前非敌,后面弓手才卸力松弓收箭,但近处的步卒还在用枪指着观泰,看来观泰没有完全证明身份之前,他们是不会放松警惕的。 虽然还在被用枪指着,但好歹没有弓箭危害了。 再怎么说观泰也是一切巅峰,除非持枪者故意要害观泰,要不然绝对伤不到他,但弓弩可就不一样了,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万一有哪一个没拉住弓弦,在观泰不注意的时候一箭射了过来,那估计观泰就交代在墙上了...... “我观平日无恙的县府遭兵士包围,以为内有贼盗强闯,就......”说道最后观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士兵们还能那么自若的站着岗? “如此阵仗,究竟何事?”这时有一个身披甲胄的男子,从县府内走了出来,看到不远处有几十名兵士拿枪对着一个蹲在墙头上的人,就走了过去问道。 底下士兵见到来者,急忙抱拳跪地道:“此人持剑欲闯县府,已被我等拿下。” “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大胆?”来人点了点头,抬头看向了正蹲在墙上的观泰。 观泰也向来人看了过去,见来者: 头上戴青色纶巾, 穿一身鱼鳞亮甲, 披绣花红锦战袍, 左手扶腰间长剑, 右手环项上钢盔, 长国字方脸,面须一寸,眼大有神,鼻似鹰钩,原来是秋卢账下设,步兵折冲校尉,昌荷昌妙仁。 “昌大哥,是我啊,我是郭追。”看清来人后,观泰就像见到亲人一样,兴奋的差点没哭出来。 “郭追?一别多年,都这么大了?快下来让大哥好好看看。”昌荷一看确实是观泰,急忙上前将摇摇晃晃已经站立不稳的观泰扶了下来。 小时候的观泰还经常随自己叔父郭用去军营玩耍,到了后来开始正儿八经习武之后就再也没得空去过了,这一别四年又正好是处在观泰成长的年纪,难怪昌荷没能一眼认出他来。 而昌荷不过才三十二岁的年纪,脸上早就已经定型,更何况又是壮年,不可能这么快就变老,所以看起来根本没怎么变化,只是相比四年前更加稳重了。 观泰落地后跺了跺稍有麻木的双脚,简单跟昌荷寒暄了两句,就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来了这么多兵士?” “怎么你不知道吗?”昌荷有些诧异的看着观泰,心说你身职门下五吏,县内出这么大事竟然不知道? “上午我有紧要事出去了一趟,没在府衙之中,到底怎么了?”观泰没有说是去陪初阳买房,只是简单的一语带过。 “难怪你不知道了,事情是......”昌荷将树凌村周家七口被灭门一事,悉数告诉了观泰。 “什么?!”本来还没当回事的观泰顿时一声惊叫,紧接着“哐啷”一声,那重新拾起还没来得及插入剑鞘的宝剑,又重新掉在了地上。 刚才还不敢从这里过的百姓,因为观泰被围堵在墙头的时候,也站在街口往这观瞧着,现在都还没散走,昌荷对远处往这边观瞧的人群看了看,小声对观泰说道:“县令已经下令不要外传,观泰莫要声张,别再引起百姓恐慌!” 观泰听后皱着眉看了眼已经站满街道的士兵,心说道:“不声张?就这阵仗还用声张吗?相信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有问题来!” 昌荷像是猜到了观泰内心所想,随即解释道:“县令早已在上午传话给百姓,谎称战时将近,营中兵为训练而来。” 观泰摇了摇头心说道:“方叔叔想法是好,谎言也是善意,可只怕树凌村人,早已将此事传了出去......” 第八十五章 事态严重性升级 奔赴青云树凌村 观泰与昌荷进了府衙内,仲德看见观泰过来了,就赶紧迎了上来,问道:“你不去陪着初阳找房子,怎么过来了?难道说初阳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大哥应该还不知道。”观泰摇了摇头说道。 仲德得知初阳并不知道才算是安心,自言自语道:“初阳现在有内伤在身,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这事再着急上火,那一定会毁了他的!” “现在已经叫了足够人来了,你就先回去,照看着初阳就行。”仲德搂着观泰的肩膀往外走,准备让观泰回去,又想起了跟初阳还有约在身,就急忙补充道:“我跟初阳还约好了一起去给他租房子,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走不开身,你帮我找个慌圆过去。” 观泰看着还不知情的仲德点了点头说道:“我会的。”同时在心里补了一句道:还租房子?你怕是不知道他直接买了一个村吧! “是啊,你回去照顾方公子就行了,这里有我们呢。”这时郭威也上来跟观泰说道。 观泰身职门下贼曹,县内又出了命案,按理说他不应该不理,可县令跟父亲县丞都已经发话了,自己就不需要考虑别的,只是照办就好了,而且在进来的时候观泰已经从昌荷的口中知道,这次来足了两百精兵,完全不需要自己掺和。 而且最主要的,相对于公案而言,观泰更关心初阳的健康! 虽然这一点放在身为贼曹的观泰身上很难听、很不该、很自私,但却也是不争的事实,如果让观泰去选的话,这贼曹他可以不做,但绝不能放任大哥不管! 观泰拜别了仲德、郭威、郭用等人,就走出了县府,这时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的昌荷急忙追了出来,他一把拉住了观泰问道:“刚才县令等人口中提的方初阳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受关照?” 提起初阳,观泰也觉得无比自豪,他仰天大笑道:“方初阳是我大哥,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 观泰这么一说,昌荷更是好奇了,顿时来了兴趣,更是直接对士卒下令将观泰团团围住,直接不让观泰走了,直言非得说清楚才行,要不然绝不放行! 观泰虽然很不情愿在这种关头讲故事,可看着这一群围上来凶神恶煞的甲胄,也只能无奈妥协。 “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就说给你们听!”同时观泰心中也转变了一些,心说大哥也要参军,正好也可以给大哥在这群军人眼中树立些形象,确定讲故事对初阳能有所帮助后,观泰也有些高兴了起来。 “几日前,我大哥独闯断山林......”观泰清了清嗓子,就开始说了起来。 观泰刚开了个头,一旁的一个兵士就插话道:“这就让我们佩服了?我们隔三差五就去断山林历练好不好!” 被打断的观泰极其不爽,当即瞪了那士兵一眼,士兵也不服软,跟观泰互瞪了起来。 “兄弟挑重点的说!”昌荷也有些受不了,独闯断山林虽然在寻常人中做不到,但也不代表不可能完成啊!更何况还把方初阳说的这么了得,一个这么了得的人闯个断山林都需要说吗? 众人同时心说道:你讲故事也不用这样墨迹吧,他吗的再给你一壶酒,你是不是就准备从开天辟地开始说呢?! “郑瑞还记得吗?你们追查他多久了?”见到昌荷都要发怒了,观泰只能无奈省去了前段,虽然尊重大家的意思挑起了重点,但言语中却充满对众人的不屑。 刚才还满怀心思听故事的众人,一听观泰提了郑瑞,顿时刷下了脸来,不光因为郑瑞是杂碎,而且自己营中士卒追查郑瑞十几年全都无果,现在还被这种讽刺一样的提起,感觉就像是在打他们脸一样。 观泰看着全都不说话的兵士,微微一笑骄傲的说道:“我大哥方初阳,已经在三天前,追查出郑瑞动向......” 听到已经查出了郑瑞的所在,在场士兵刚才还黯淡无光的双眼顿时闪起了光辉,那兴奋的神情简直就像猫见了鱼一样!哪里还顾得上听观泰继续讲故事,就一句话打断了观泰道:“郑瑞在哪?告诉我们!” 观泰看着这群为能找到郑瑞而无比急切的士兵,慢条斯理的说道:“听故事要我说重点的是你们,正说着却打断我的又是你们!” 虽然被打断了话让观泰很恼火,但是为了能更好的展露初阳的能力,就风度了一把没有发怒。 “兄弟快说,郑瑞在哪?”也难怪昌荷着急,他也无比想为百姓除掉这祸害!都这紧要关头了,还卖关子! 看着急切的兵士,观泰也没说话,拿手指了指地下。 “那厮正在青云?!”问过后只看观泰指了指地,昌荷开始还没明白,想了想后顿时恍悟,当即苍啷一声拔出了腰间长剑,眼中闪烁着凶光。 一句话令在场兵士也严肃了起来,正要排开阵型准备缉捕,却见到观泰摇了摇头说道:“亦是亦不是。”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昌荷也拿手指了指地下,对观泰反问道。 “尸身已然做了狗食,首级已悬城门三日!”观泰笑了笑,像是在聊家常一样不轻不淡的说道。 “什么?!”一句话令在场无数人震惊不已,我们追查了十几年的麒麟寨寨主,突然就被告知已经死了?昌荷急忙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也正是观泰想要的结果,你们追捕十几年连郑瑞的一根毛都没见到,而我大哥却能在极端时间内查出郑瑞所在,并且直接将其斩杀!以后你们就尽情的膜拜他吧! “事情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看着正急的火急火燎的众人,观泰心中小小的满足了一下,心说刚才还那么嚣张,现在不一样得求我告诉你们?就把初阳杀郑瑞一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我青云县竟出如此英雄,理应前去拜会!”昌荷搓着自己那只有一寸多长的胡须说道。 “我等要与将军一同前往,共同拜会方英雄。”听到昌荷要去拜见初阳,身后的士卒将长枪铁戟举天齐声叫道。 一听这上百人都要去看初阳,可把观泰吓了一跳,现在初阳正是需要打坐静养恢复的时候,要是这群不知轻重的粗人过去再扰的初阳心烦意乱,万一再走火入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就急忙阻止道:“万万不可,我兄长因与郑瑞厮杀,险些丧命,现正疗养期间,实在不能受扰!” 说完后发现一干人虽然不情愿,却也全都点头答应,唯独昌荷还有要去的意思,观泰就急忙转移昌荷的注意力道:“方今重要,乃周家灭门惨案,揪出凶徒还其公道乃如今要事,妙仁兄莫要误了大事啊!” 经观泰提点,昌荷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身有公职,虽然非常想见识见识初阳,可现在自己有更重要的任务。方初阳可以等等以后再见,可那灭人满门的惨案却刻不容缓,恶贼随时都可能跑掉! “也罢,劳烦兄弟告知方英雄,待到了解此案后,昌荷一定登门拜访!”身处要职的昌荷自知一定要理清轻重,万不能被自己一时的激昂而冲昏了头脑! 观泰看着说完一句就转身进了府衙的昌荷说道:“定当相告。”说完也转身向文颜诺家中走去。 昌荷刚刚进了府衙,就听郭用点名提道:“折冲校尉,妙仁何在?” 昌荷赶紧跪下,拱手道:“末将在!” “汝速带人马奔赴树凌村,将村围住,许进不许出,只待我与县令去挨个审查!”郭用厉声说道。 “末将领命!”昌荷起身拱手退了出去。 出了府衙,昌荷就召集两百名士卒奔赴树凌村而去。 第八十六章 围绕树林村扎寨 提村长王沪到帐 进仲德家中之前,观泰为了不能表露出出事的样子,在门外使劲甩了甩头,还想尽一切办法给自己转移着注意力,预计进去后直接把话题扯到自己进阶的问题上。 过前厅进后堂,观泰径直去到了初阳的房间,正巧看到初阳正准备打坐修炼,观泰就问道:“大哥这是要干嘛?” 其实同为习武之人的观泰,很清楚初阳要干嘛,只是有些不解初阳为什么要现在就开始,不是还要等三天之后吗?难道不怕吵闹了? “经脉受损太过严重,实在是不敢拖了,颜诺也预计你差不多这时候过来,我就提前准备开始了。”初阳观察了下文颜诺并不在屋中,就跟观泰说了实话。 “的确是拖太长时间了,可现在进阶修炼,你就不怕走火入魔吗?”观泰诧异的看着初阳说道。 要重铸经脉,嫌弃这里太吵要外出找僻静地租房子的是你,等租完房子仍然在别人家修炼的还是你,你这到底是怕还是不怕啊? “其实经过我这几天的观察,仲德家处地还算寂静,只是中午、傍晚的时候能有点人声,之前我也试了,拿棉花堵住耳朵就什么都听不到了,所以只要没有大动静,就完全不要紧。”初阳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了两团棉球。 “之前就试了......那你还买房干嘛?”观泰看着初阳嘴角一抽,之前跟我们说是为了能安全的进阶才去买房,等买完了才知道其实完全不用外出就能修炼,那你还买下整个村子干嘛?有钱烧兜吗? “虽然我跟仲德兄弟相待,可观泰你要知道,我已经受尽仲德与颜诺的百般照料,难不成连最基本的吃住都要依赖他们吗?虽然仲德愿意,可我不愿意一直去麻烦我这老哥哥,所以没办法之下只能一直拖着......”初阳叹了口气说道。 听到最后观泰才明白,原来初阳忍着伤痛一直没有修复经脉,并不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地点,原来一直拖着,为的就是出去住不再麻烦仲德,而给仲德找一个不得不点头接受的理由! “大哥你......”观泰得知初阳对仲德的仁义后,有些哽咽,常人听了可能不觉得有什么,可同是习武之人的观泰,对经脉的重要性可就无比清楚了,经脉对寻常人而言都是根本所在,更何况是以此来调动元气的习武之人呢! 初阳的经脉从受损到现在都已经这么久了,这么长时间都不去用元气灌冲的话,以后非常可能让初阳凝聚不出本元真气,这稍有不慎便可能让初阳把自己的武学生涯彻底葬送! “你如果这几天没事的话,就准备准备给我护法吧。”初阳笑了笑说道。 “没事倒是没事,可大哥你真的确定要在这里灌冲吗?实在不行咱就去郊外吧。”观泰想现在修炼也有好处,正好可以避开灭门案,可还是对在这里进阶巩固有些不放心。 “没事,我之前进阶甚至都在山林当中,现在只要没人硬闯打搅,就没问题。”回想着之前的进阶,初阳也是惊奇自己的体质。 而且不光这点,甚至肉体的恢复都无比迅速!几天前腹部的刀伤竟然都已经长好了,手臂上那深可见骨的伤口,竟然也已经结痂!初阳甚至都觉得自己是个怪物。虽然已经好了,可又怕因为自己这特殊的体质而吓到仲德等人,就一直假装没好,自己还天天换药...... 见初阳一再坚持,观泰也只能答应,身体是初阳的,而且他还有经验,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没问题了。 “你即刻休家书一封,表明这两天要给我护法回不去家,让颜诺送到你家里去。”初阳拿手指了指文案上已经研好的墨与备好的纸说道。 观泰心说这几天大哥重铸经脉,正好可以避开风头,就赶紧过去提笔写道:“长马英雄,方捷初阳,因斩郑瑞,八脉受损,拖时久矣,今预重铸,为报其恩,特留县宿,以护周全,时两日久,父母误虑。” 刚刚写完,文颜诺就走了进来,看了眼观泰没说别的,径直走到初阳跟前忧心忡忡的问道:“你确定要在这里修炼吗?” “实在不敢再拖了,只能冒险一试!”虽然已经确定在这里修炼没事,可实在是怕说漏了嘴,初阳只能装出一副逼不得已的样子来,好让文颜诺不怀疑他搬出去住的缘由。 “既然你坚持,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我现在就去送信。”接过了观泰递过来的书信,文颜诺就走了出去。 临出门前,文颜诺又冲观泰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呵护周全!观泰回道:“放心吧姐,这方面的严重性我比你清楚。” 初阳见到观泰回来,没多废话,让观泰扶着下榻到院中席地而坐,以此地来接天地灵气、日月光华。 打坐元气运转不多时,就能见到院中气流涌动,慢慢的以初阳为中心开始汇聚,天地灵气汇聚在初阳丹田内,体内元气化真急速涌动,冲击着堵塞的奇经,修补着破损的八脉,少刻间院内竟尘土飞扬! 附近狗畜皆不敢吠,鸟禽也振翅而飞,虫蚁都出穴远走,竟然直逼的附近三十丈内,不敢有生灵靠近! 而面对这气场膨胀,元气爆发的场地内,直压的观泰喘不动气!又任凭飞沙走石击打面庞,观泰也是纹风不动,只手执宝剑,立定在一旁,开始了为初阳两天的守护。 长马镇在东树凌村在西,两地距离也算遥远,少说也有二十里路程,全部二百多名甲士马不停蹄的奔袭了两刻钟,才算抵达树凌村。 等到村口后,昌荷即刻下令道:“尔等五人一队,三丈一营,围村安营下寨。” 离村中房屋远去二十丈开始下寨,兵营紧紧相连,帅营置于村东口,待到驻扎完毕,两百名兵士的营帐,竟然将一百四五十户的树凌村围了个水泄不通。 昌荷走出帅营,对营门外的副将招了招手说道:“让村长提百姓于营外,待县令来审!” “百姓几何?”副将抱拳跪地问道。 “尽数带来。”昌荷说道。 副将领命带上五十名士兵,向村内走去,正在这时候,后面尘土扬起,县令方仲德、县丞郭兰视、县尉郭孝才的车撵也来到了树凌村外,车撵外跟着门下五吏督盗贼杨渊、功曹杨索、主记王啸、主簿蒋祎。 一行七人进了帅帐,昌荷走到跟前分别拜见了仲德、郭威、郭用三人,然后说道:“荷以命副将去村中领村民来见,供大人审问。” 仲德点了点头走到大帐内主案后坐下,郭威郭用兄弟二人,分别坐在仲德身旁文案后。 “村长带到。”等了不多一会儿,副将领着一个五十左右岁的男人进了帐来,中年男子看到坐满帆帐的人群,有些不知所措,竟然傻站在帐篷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见了县令,作何不拜?”这时昌荷厉声提问道。 这番话语不能说昌荷势力,只因为村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一村之长竟然不知不觉!到最后七八天了,才要村中普通百姓去县府内告官,昌荷对着这不负责任的村长,不免心生怨气。 “无妨。”仲德倒是随和,直接免去了这套繁琐的礼仪,说实话他跟百姓之间,还从来没把自己当做高高在上的官宦过。 “树凌村长王沪,叩见大人。”经昌荷提醒,王沪才反应过来,对仲德等人叩拜了下去,虽然仲德已经说不用了,可身为官吏,绝对不能少了该有的礼法,哪怕只是最小的村长。 “我来问你,你可知村中周安家中被灭门一事?”王沪刚刚跪下,郭威就对王沪问道。 “回县丞,小人知之。”王沪跪着头贴在地上答道。 仲德见到王沪一直跪在地上,心中有些不忍,就说道:“起来说话。” “谢大人。”王沪站了起来拱手对仲德谢道。 第八十七章 仲德阻止斩王沪 岂非心窄能揣摩 “大胆王沪!既知惨案,作何不报?!”还不等王沪站起身来,郭用一拍文案而起,怒指着王沪骂道。 “我......我......”被郭用一骂,正半起半跪的王沪被吓得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结巴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身为村长,村人惨被灭门,竟然不管不顾!你好大胆!”郭用甚至有些想上前一剑斩了王沪的冲动。 “孝才息怒,且听他道来再治罪不迟。”仲德还是比较明理的说道。 “事发几日,我只与友人在外间游耍,不在村中,对此我实不知啊,望大人明察。”王沪见到县尉郭用要问责自己,正好又赶上县令给了机会,就急忙道出了实情。 “去了何地?可有人证?”一直闭着眼没说话的郭威,这时睁开了满是怒火的双眼,虽然是满腔怒火,可身为地方长官也不能轻易动怒,只能强忍着没发作对王沪开口问道。 “我们是在......在......”经郭威这么一问,王沪不敢再看他的眼睛,直接低下了头支支吾吾的张不开嘴了。 “含糊其辞,必有隐情,左右与我拿下!”郭用眯着眼看着结巴了的王沪,确定这里面有问题,怒不可遏的郭用一巴掌拍在了文案上。 见郭用正要发怒,王沪急忙抬头向外去看,见两名持刀侍卫进了帐来,心说道:去寻欢作乐被责备,好过背负冤杀的罪名!把心一横就急忙说道:“我说!” “快如实招来!”郭用挥手喝退了两名刀兵说道。 “从事发前三日起,我便在‘凤仪阁’内,自两日前才归,曲卫县令、县长皆与我同在,可为我作证。我不在村中已七八日之久,大人莫要冤枉了好人,望大人明察!”王沪跪倒在地,不住的对郭用磕着头说道。 “‘凤仪阁’为何地?”郭用皱着眉问道。 “这......”被问到地名的所在,王沪又结巴了起来。 常年带兵士在外历练的昌荷,对冷州内周边环境、地理当然无比熟悉,赶忙抱拳跪地说道:“乃曲卫县内常设一烟花之地。” “什么?!一村之长竟然伙同他县县令、县长去妓院寻花问柳!还在内久住七日!你好大胆!”一直没说话更没发怒的仲德在这时也忍无可忍了。 王沪身为一村之长,不想着给村民谋福牟利,却还在外面寻花问柳!相对而言这倒是小事,最关键是现在出人命了不想着解决,只想着给自己开脱,这让向来都以民生为前提的仲德,都生出想砍了王沪的冲动。 而常年混迹军营的郭用性情直爽,对这种祸国殃民的恶吏更是看不惯。 “来人!”郭用怒不可遏,站起身直接叫来了侍卫。 “在!”方才进过帐的两名侍卫,再次持刀进来跪在地上说道。 不等郭用下令,王沪自知是要受罚,急忙跪地磕头如捣蒜般求饶道:“我说!” “还有何话?快速道来!”郭威心说也没问别的,王沪就要继续招供,看来人慌乱时能致使心防不稳,能不打自招,看来还能得到些别的消息,就急忙伸手拦住了正要发令的郭用说道。 “曲卫县令、县长都与我在,我此行是贿赂此二人,二人也答应与我提携,不再此县镇做村长一职,我所述句句属实,求大人免去责罚。”这时的王沪只希望自己的坦白,能换来众长官对他更多的宽恕。 王沪还以为招了这些,郭用等人能把他从轻发落,然而其想法虽好,可现实不容!如果说他刚才说的真的有用,那还有些可能从轻发落,然而这种事但凡有脑子的都能想到,还用得着他废话了? “如此浅显事理,我岂能不明!”郭威摇了摇头心说道:还以为能有什么意外收获呢,看来是白期盼一场。 “以此无良之辈做一村之长,只会让百姓含冤受苦!与我拖出去砍了!”郭用越想越上火,有这种人做村长,在场众人都能猜出百姓必定是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哪里还能去饶恕他!直接让在旁等命令的两名侍卫,将王沪拖了出去。 听到郭用要斩了自己,王沪急忙磕头求饶,额头直接磕出了血来,而郭用对此全然不理,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两名侍卫领命上前,二人同样对这种贪官污吏痛恨不已,手上发着死劲捏着王沪的胳膊,狠力的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就往外拖。 “王沪冤枉!王沪冤枉......”被两名侍卫拖拽出帅帐的王沪,一路上不住的喊叫着,希望郭用能绕他一命。 而由于刚才郭用动了大怒,导致下令时声音太过洪大,竟然直接让在十丈外候审的百姓全都清楚的听了过去,百信全都往帅帐处瞻望,紧接着就看到王沪被两名侍卫架着拖了出来,在场百姓叫好声响成一片! 账外的士兵看着这幅画面,也都交头接耳了起来:“看王沪落斩,百姓们全都拍手叫好,这王沪平日一定是作威作福欺压百姓惯了。”“可不是吗,要不然哪能落得这般下场。” 这时哭天嚎地的王沪正被往外拖着,脸上也挂满了眼泪、鼻涕,正当他绝望没命的时候,主簿蒋祎撵了出来对两名侍卫说道:“且慢动手,先将王沪押还帅帐。” 要斩王沪是县尉的命令,现在主簿又要把王沪带回去,要斩又不能违了蒋祎的话,两名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此为县令方大人命令。”蒋祎见两人不动声色,只能以官阶相逼了。 “莫不是要放走这厮?”其中一个侍卫对蒋祎问道,另一个侍卫也是点头跟随道:“望蒋先生定罪,如若这厮安然无恙,届时只会苦了百姓呐!”原来两名侍卫不是不知道该听谁的命令,而是在担忧这种祸国殃民的恶吏逍遥法法。 “二公勿虑,方县令必不能轻饶他,押他回去还有他问矣。”蒋祎笑着说道。 “如此我兄弟二人心安矣。”两名侍卫将架着的王沪松开了手,被松开的一瞬间,王沪以为就要在这里斩杀他,竟然直接瘫软在地当场吓尿了裤子,头不住冲蒋祎磕地道:“饶命!饶命!” 原来是惊吓过度,导致完全没听到刚才蒋祎的话。 蒋祎看也没看王沪,冲侍卫一挥手,示意侍卫将王沪重新拖回帅帐,侍卫一脚踹在王沪腿上,骂道:“起来!暂时不杀你!” 现在王沪听到了,得知不杀自己不免一场兴奋,又像是为了追回些面子一样,故作镇定的说道:“原......原来是郭公与我玩乐。” 人只愿意去听自己感兴趣的,王沪全然忽略了“暂时”二字。 侍卫看着言行举止令人恶心反感的王沪,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拽着王沪的衣领将他重新拖进了帐去。 正高兴的百姓们又见到王沪被重新带回了帐去,面容上全都展露出了苦涩,人群又你一言我一语的乱做了一团“刚才不是说要杀了王沪吗,怎么又带回帐内去了。”“那还用问?都是做官的,肯定一丘之貉咯。” 正所谓人言可畏,不管一杯水有多么清澈,只要滴进去一滴墨汁,就能将周边的清水全部染色! “果然是官官相护!”“原来县令之流也是王沪这种货色!”......类似这种污言秽语在人群中传递了开来,近前看护的士兵也全都听到了百姓的议论,可没人敢出言训斥阻止。不光是百姓,甚至是近前的士兵都对仲德处理王沪这事上,有了些许的看法。 第八十八章 郭用使计知赃款 恶王沪认罪伏法 侍卫将王沪重新拖回了帅帐,王沪进帐后二话不说直接一下跪倒在地,不住的冲仲德等人磕着头,并说道:“王沪谢诸位大人不杀之恩!” “你莫要提早高兴,杀不杀你且看你表现如何。”仲德也不看令他无比烦恶的王沪,只是闭着眼说道。 “小人一定好生表现。”为求活命的王沪,磕头如捣蒜。 “这......”郭用不解的看着仲德,刚才只是说要把王沪带回来还有别的要问,怎么现在又不想杀他了? 仲德像是感觉到了郭用正在看自己,他睁开双眼看向了郭用,微微一笑道:“孝才可有何事?” 虽然郭用对仲德要留王沪这做法百般不满,可职场上碍于仲德是一县最高长官,年龄辈分关系上又是自己兄长,于情于理也不好去质疑他,更何况还是当着一个囚犯的面前,那就更不应该说别的了。 郭用冲仲德一抱拳说道:“无事。” 不同混迹军营的郭用,常在县府理事的郭威对仲德要留王沪的原因是心知肚明。 郭威叫过了蒋祎,悄声说道:“请先生写份罪状,让这厮签字画押。” 蒋祎常年侍奉仲德身边,几乎是左右不离,甚至可以说在场众人当中,唯有蒋祎对仲德的心思揣摩的最明白,不用郭威指使,蒋祎将早就已经写好的罪状书递给了郭威。 罪状书上写道: 树凌村长王沪,上不思报国,下不抚黎民,还于村中暴敛民众钱财达____,致使民不聊生,还在青楼内与妓混八日之久,致村中发生灭门惨案都不知之,又同在青楼内贿赂曲卫县令王德、县长周焕,意欲买卖官职,达不供人述之目的。 以上所述,并无半分虚假,王沪认可。 郭威仔细看了一遍蒋祎拟好的罪状书,看到殓取的钱财数量空了出来,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等到一切都查阅清楚后,就再写上。虽然抓了你,但我们秉公执法,绝对不会冤枉你。 一村之长年俸不过二百石,退一万步说,就算有多余的钱财去逛青楼找窑姐,可是在里面待个七八天下来后,也不可能有剩余的钱去贿赂王德、周焕二人了。想想就知道,钱少了肯定撑不起他两人的眼皮,所以王沪肯定殓取了百姓不少的钱财! 想搜查王沪家里有多少赃款,可就生怕王沪把钱藏得太过隐秘,又或者不止藏了一个地方,当下郭威心生一计叫过了杨渊、杨索,故意提高嗓门说道:“你兄弟二人带甲士三十,去王沪家中,将其家中老小尽数关押,审其贪污几何,金银藏于何地,如若反抗或隐瞒不报,你二人无需留情也不需申报,可立斩当场!” “是。”能为百姓除暴,杨渊、杨索当然乐此不疲,当即跪地领命答道。 郭威这非常赤条的威胁话语王沪全听到了,尤其是最后一句“立斩当场”四个字,更是觉得如雷炸于耳边! 再怎么坏的一个人,也不会不顾及自己家人。王沪开始还心存侥幸,觉得好好认罪后能免去死刑,可当他听到郭威的命令后,顿时不再对活下去抱任何期望,心中盘算道:“只要不连累了自己的妻子儿女,自己死不死的无所谓了。” 王沪当即跪倒在地上,对郭威磕头道:“小人自知罪犯滔天,小人也愿意配合大人,小人命贱死不足惜,但只求大人绕过小**儿老小。” 郭威嘴角一扬说道:“只要你如实供出罪状,我自不会伤你家人性命!” “是,我招。”已经“慷慨赴死”的王沪把心一横说道。 “我殓银至今粗计两千两,一直未动,只此八日间,花却两百两,贿赂王德、周焕各六百两,于此剩六百两。”王沪跪在地上说道。 见到王沪准备招供,蒋祎赶紧提笔写上了贪款数量跟部分钱财的去向。 一个村长,竟然贪污了两千两!这让在场的仲德等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尤其是身为在场最高长官的仲德,他此生都不敢想自己能有过两千两纹银,之前见过最大的一笔钱还是初阳让他过手给百姓做建设的。现在再想,一个村长都能从村民身上搜刮出大的一笔钱财,那百姓得苦成什么样?! 郭用捏着拳头,强忍着要当场杀死王沪的冲的,咬牙切齿的说道:“剩余钱财,藏在何处?” “藏......藏......藏于......”前边郭用二话不说就要砍了王沪,这给王沪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现在又被郭用这么愤怒的一问,王沪又吓得结巴了起来。 “快说!逆贼莫不是要隐瞒不成?!”郭用看着结巴的王沪,顿时心火更甚,一拍文案指着王沪大骂道。 “藏......藏于......藏于我家中火炕下有一百两,厅内石砖下有一百两,院内井中下去一丈,于井壁石中有四百两。”被郭用一呵斥,王沪真的怕郭用说不再顾及他的家小,当即也顾不上别的了,沉着气说出了钱财所在。 还真让郭威猜着了,真是名副其实的狡兔三窟!为了藏贪款,竟然煞费苦心的藏到了水井里!要不是郭威诈他,还真不一定能搜的出来呢。 郭威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了蒋祎,蒋祎重新审视了一遍罪状书,确定无误后将它递给了郭威,郭威拿着罪状书看着重新加上的钱财去向跟钱财藏处,又递还给了蒋祎。 蒋祎拿着罪状书、毛笔跟砚台到了王沪的身前,把罪状书上的内容念了一遍,又将三样东西递给了王沪,说道:“看过罪状,如若无误,自当签字画押。” 内心已经绝对认罪服从的王沪接过了罪状书后,看也没看直接抬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又把手按在了砚台上粘了墨汁,在罪状书上打了手印,这时王沪才重新看了眼罪状上自己的签字画押,颤抖着双手递还给了蒋祎,又对蒋祎扣头说道:“望先生求情,放过我家中老小。” “只要你不隐不藏,自然不会违背。”蒋祎接过了罪状书后退递给了仲德。 “是。”王沪听后扣头谢道。 从王沪交代开始,仲德也写好了一封书信,内容如下: 我同县丞郭兰视、县尉郭孝才三人,查树凌村灭门一案,无意捣出贼子王沪,特附其罪状在内。 以我观对此辈理应当斩,然而方单考虑此应于州牧决议,故留此贼已做人证!方单以为,久用王德、周焕此种盗官欺爵之徒,必使百姓生于水火当中,早晚使社稷成为邱虚!望州牧思之量之,对此早作决断! 仲德将书信装好,叫来了王啸说道:“你速飞马,将此信递与州牧。” “卑职这就前去。”王啸双手接过了书信,快速走出了帅营。 仲德又把杨渊叫了过来,把王沪的罪状书递给了他说道:“你带上罪状书,领甲士二十,将王啸递解去州府,交于州牧处置。” 杨渊领命拉着已经戴好手铐脚镣的王沪就往外走,被拽着的王沪一动也不动,正当杨渊不明白王沪要干嘛的时候,王沪重新跪倒在地,冲仲德磕了一个长头,站起身来说道:“王沪罪死不悔,只求大人信守承诺。” 说完后也不等杨渊,径直向账外走去,背影中竟然还展现着意思洒脱!这让帐内的众人无不哑口无言,尤其是形如烈火的郭用,直接站起来手指着帐外王沪走去的方向骂道:“草拟奶奶个嘴儿,一个贪官污吏,拽你吗薄衣啊?!” 第八十九章 给百姓解释原因 再询问周安邻居 被气笑了的众人无奈摇了摇头,刚要说带百姓进来调查,正好又听到帐外人声吵闹,仲德站起身想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原来是百姓在误解中谩骂仲德等人的时候,又见到王沪加上了手铐脚镣被重新带了出来,整个人群又躁动了起来:“快看,王沪上锁了,这是要杀他了!”“别傻了,杀他的话还要带铐子吗?麻不麻烦?这摆明了只是把他抓起来而已。”...... 已经走出帐篷的仲德当然听到了百姓的议论,他走到跟前冲百信压了压手说道:“诸位勿虑。” 人群见到县令到了跟前,短时间内不再有人说话,可过了一会儿可能实在忍不住了,就冲仲德问道:“县令大人,那王沪恶贯满盈,为何不杀之而后快,反倒只将其关押扣留?” 有一个人敢出声带头,其他人也都不怕了,全都随声附和。 脾气率直的郭用还有些心烦意乱,更觉得官员做事没必要向普通百姓汇报!直接提高嗓门说道:“对此我等自有定夺!尔等切勿再问!如再多言,当视王沪同罪!” 郭威是郭用的亲哥哥,对自己弟弟的秉性当然了解,在听到百姓质问仲德的时候,他就猜到郭用会说什么难听的话了,就急忙伸手去揽,可郭威的胳膊实在没有郭用的嘴快,手还不等抬起来,郭用的话已经说了出去。 一个官员要做的就是给百姓谋福牟利,而郭用这番话无疑能引起民愤。更何况一行人是为了来调查灭门案的,如果再把百姓得罪了,自己人问的时候他们就是闭口不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果不其然,郭用一句话出口,百姓顿时燥乱了起来,仲德看势不好急忙跨前一步说道:“诸位勿惊,县尉方才戏言耳。他只因恼怒王沪作为,无处泻火,让诸位受此牵连,实乃我之罪也。” 仲德身为一县最高长官,能给百姓表达歉意,让百姓觉得仲德是个绝对的好官,跟让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不知不觉的升高了一个档次,一句话下来,也让百姓的愤怒去了大半。 “县令大人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们当然不敢再有什么怨气。我们只是在想,平日里被王沪欺压,现在只是见他被收押而已,实在难以消除我们的怨恨呐。”虽然他们不再对郭用生气,可还是耐不住去想仲德不杀王沪,只是将他收押到底是什么意思。 仲德叹了口气,他自问当然清楚百姓平日所受的痛苦与对王沪专横跋扈的愤恨,将心比心,换个方位去考虑的话,如果自己也是这群被欺压的百姓中的一人的话,那自己也不可能只是想将王沪关押就那么简单。 先前没忍住冲百姓发怒的郭用,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他也无比清楚“知己知彼”一词,打仗的时候需要换位思考去考虑、揣摩、了解清楚敌人的动向,难道平日里对民生上就不需要去想了吗?当然是比打仗更需要了! 只有知民所难,解民所忧,排民所碍才能是个好官! 郭用走上前与仲德肩并肩站着,对百姓弯身作揖道:“方才郭用无礼,恼怒了诸位,万求诸位海涵,不与郭用计较。” 刚才还有些余气的百姓们,见到县尉都想自己这群人道歉,顿时心中火气近消,也全都弯腰下拜给郭用还礼道:“大人严重了,方才是我等不知高厚,言语冒犯了大人尊威,大人不计较便是恩泽与我等,安能让大人与我等贱民为歉。” 百姓就是这样,淳朴!只要你对他们一丝好,他们就能还你百般好! 仲德与蒋祎等人上前扶起了跪拜在地的百姓,然后向百姓解释着说道:“我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想杀了王沪这天地不容的孽贼,可我后来一想,这件事不光有王沪掺和,还有曲卫县的县令王德、县长周焕,如果只是为了宣泄一时的气愤而将王沪杀了,那将来就算是把这事传了出去也是死无对证,这不是摆明了让王德、周焕两人逍遥法外吗?为了能顾全大局,不再让百姓受这种贪官的压榨,我只能忍气把王沪羁押到州府给州牧,只有在有理有证的情况下,州牧才能连同王德、周焕一起处置。” 其实仲德完全本来没必要向百姓说出自己这番作为的真正意思,可是他实在是不想看到百姓为了王沪这种人再担惊受怕,只能将实际情况说了出来,以此来安抚百姓的心。 “请诸位细细想想,有王德、周焕这种职位更高的人在上头继续为非作歹,现在只是杀了王沪,却不去将他们彻底根除,你们敢保证树凌村下一个上任的村长,就不再是‘王沪’了吗?”这时蒋祎走上前来,给所有人详细分析道。 经过仲德与蒋祎的解释,百姓们顿时恍然大悟,所有人全都跪在了地上说道:“刚才我们不分青红皂白误会了诸位大人,实在是该死!” “嗯,既然你们觉得对不起我,那我调查周安家灭门案的时候,你们可一定要全力配合我。”虽然被误会了,可仲德并没有任何的计较,他只把这次误会当是人之常情,还冲势借浪划桨道。 “一定知无不言,全力配合大人!”百姓全都站了起来,在心中大赞仲德是个好官! “好!有你们的帮助,对破案肯定事半功倍!”仲德笑着说道。 “我看咱村里人数也不算少,咱也就不进帐篷了去你挤我我挤你了,咱就在这问吧。”仲德看着这三百多号村民,心说去帐篷拥挤不说,还得一遍一遍的叫人进来叫人出去的,光时间就不知道得浪费多少,正好现在人也都在,更方便问答,就决定不再去做无用功,直接就在这里调查得了。 县令都这么说了,百姓哪里会有什么意见,当即点头称好。 “请问周安家附近,除了张英外,还有别的邻居吗?”既然确定要开始调查,仲德也就不再去多说闲话,直接进入了正题问道。 “有。”一个青年从人群中举起了手走了出来。 “我跟周安是邻居,住在他家后边,在北边。”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我住在张英家前边,跟周安也算是邻居,住在他家东南。”有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 “麻烦周安的邻居们,请出来说话。”蒋祎挨个看了下答话的百姓说道。 人群晃动不多时走出了几个人,抛去张英之外,又有七户人家跟周安家相邻,原来周安家正好是在这八个人家当中围着。 周安家又不是荒山野岭,四周也全都是有人的住户,每家中都是三到五个人,粗略估计四周有三十左右人的情况下,竟然都能被人灭了门,这得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既然你们跟周安家是邻居,那周安的人性怎么样,有没有跟人结怨?平时家里会不会有打闹声?”被杀肯定有原因,仲德就跟周安邻居打听道。 “周安夫妻两人老实心善,从来不跟人惹事生祸,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平日里我也抱着这种看法,所以我跟周安家走动的挺好,也经常一起喝酒吃饭,从来没听说他跟什么人有仇有怨。”其中一个邻居上前冲仲德抱拳说道。 “对啊,左邻右舍一起生活几十年了,从来没见他跟谁结仇,更没听他抱怨过。”其他人也都随声附和道。 甚至是后面的村民也都附和道:“周安家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实,是绝对不可能跟人结仇的。”“是啊大人。”...... “看来应该不是仇杀了。”郭威冲仲德说道。 仲德听后点了点头,经过邻居的诉说与百姓的认证,仲德也同意不是仇杀的看法。 第九十章 粗分析凶徒动机 暗揣摩到底是谁 既然不是仇杀,仲德又想了想怀疑会不会是见财起意,就向周安邻居确认道:“周安家里是不是略有资产?” 被仲德这么一问,不少百姓又气的咬牙切齿起来,百姓的这一举动让仲德有些不解,随即问道:“诸位何故如此?” 先前与郝引一起最早发现命案的,也是周安的邻居张英这时候近前说道:“其实王沪贪取的钱财当中,最少得有一半是出自周安家的!那王沪这么欺辱周安,简直该受千刀万剐!” 贪污的两千两有一半是出自周安家,也就是说敲诈了周安最少一千两!这么算起来,说周安是附近村庄中最有钱的人家也不为过了。 “周安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吗?”仲德又问道。 “村西头的河就是周安家的,他在里面养殖鱼虾,做倒卖河鲜的买卖。”张英手指向了村西口答道。 “那有没有跟他有生意往来的人去过他家?”仲德想了想后又继续问道。 不等张英回话,周边很多人都答有,还不少呢。 这时候张英点了点头又补充道:“经常见到周安家去客人,过后跟他聊起来他也说是来买鱼进货的。” 这时候仲德转回了身,对郭威与蒋祎悄声商议道:“这么说来,有可能是见财起意了?” 郭威撵着胡须想了想说道:“现在看起来的确有这个可能,说不准还就是他的生意伙伴做的呢。” 仲德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转回身说道:“杨索,快联系与周安家有生意往来的人,尽数带过来一一审查。” 正当杨索领命要出去调查的时候,蒋祎伸手将他拦了下来然后说道:“绝无可能!” 仲德跟郭威两人对视了一眼,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不可能?” 蒋祎没有立刻说话,先让两个士兵进帐搬出了一张文案,在文案上展开了一张纸在上面画了树凌村大概的地貌,又画了一个圈表明是周安家,然后在四周点着点比划着说道说道:“你们看,周安家全是住户,凶手却能在周围住户都有人的情况下,不作声响的把周安全家杀害,这绝不是生意往来的伙伴临时起意,一定是经过严密计算的!而且进出村庄只有一条路,怎么可能不引人注意的带着钱财进出呢?” 仲德跟郭威看着蒋祎画的地图,在思考着蒋祎的话。 “而且你们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勘察现场人员回来报告过,无打斗痕迹,钱财并无缺少。”蒋祎站直了身子说道。 “对对对,光顾着寻觅凶手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细节给忘了。”关心则乱的仲德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 郝引来报案之后,郭威在第一时间就派人去到凶案现场了,把尸首请去殓房后就在现场调查取证,屋中不管是家具还是摆设,全都没有磕碰挪动的痕迹,金银细软也都在周安家放着。 其实第一时间就能根据线索排除钱杀的可能,然而仲德跟郭威也是破案心切,着急之下就把这么重要的线索给忽略了。 “的确,心思缜密的人是不可能突起杀人心的。”郭威一拍脑门也恍然大悟。 蒋祎一番话让仲德跟郭威陷入了沉思,他们细细一想的确是,不说钱少没少,生意上的伙伴就算再怎么熟悉周安家,也绝对不会这么大胆,能这么悄无声息灭人满门的凶手,要么就是惯犯,要么就是武艺高强的能人! 最重要的一点,勘察过罪案现场,竟然连一点凶手的蛛丝马迹都没找到!能把人灭门后又把痕迹处理的这么干净,这凶手一定心防极强!这么对比下来,生意伙伴就绝不可能了,因为这么心思缜密的一个人绝不会这么鲁莽杀人。 原因没有别的,嫌疑太大了!发生凶杀案,第一调查的一定是邻居,第二调查仇人,第三就是熟人了,前两个实在是太简单了,简单的问话当中,邻居间互相证明就能排除第一个,又从他们口中知道周安从不跟人结怨,又排除了第二个,不用个把时辰就能怀疑到第三种可能上,所以杀人后还能清除知道消灭证据的人,绝不是这么快就被怀疑到的熟人! “那依先生之见?”确定蒋祎说的没错后,仲德也想不通了,就追问道。 蒋祎没有立刻回答仲德,一步跨过文案对百姓问道:“最近一个月内,周安家有没有什么你们不熟的人去?” 蒋祎刚刚问完,不等百姓回答就摇了摇头自己否决道:“不对,去的人是周安的朋、友,就算邻里之间关系再好,邻居也不可能熟悉周安的朋友,就算是生意上往来的人,邻居间也只可能见过面,绝不可能跟他们相熟。” “最近一个月,你们有没有没见过的生面孔在村里逗留过?没有去过任何人家,连周安家也没去过。”蒋祎又改口问道。 仲德顿时清楚了蒋祎的意思,只有站在凶手的角度上去考虑,才能更快的破案:“只要没去过周安家,就能证明或装作跟周安不认识,这就是最好的能避开嫌疑的办法。” 蒋祎问过后,跟前的几百人顿时燥乱了起来,树凌村虽然只是一个村庄,可风景也算秀丽,又因为村西河畔的缘故,往来玩耍的游客还真不少,尤其是天热的时候,去河里洗澡玩耍的更是数不胜数,这让百姓们怎么回忆? “同样生面孔的人,事发前几日也出现在村中过,但同样没去过周安家或他家附近,又在事发的八天内又来过村里,但是这次来村里不同以往,这次去过周安家附近,还在附近徘徊了一阵的有没有?”看着躁动的人群,蒋祎又补充道。 前边说了,没去过周安家与周安不认识能免脱怀疑,这些就不提了,出事后八天内再去周安家附近,并不是为了重温自己杀人时的快感,站在凶手的角度去考虑,一定是为了在最快的时间内掌握事态有没有泄露,官府有没有追查或怀疑到凶手头上,也好尽快向后路或者逃跑! 本来哄乱的人群,经过蒋祎的补充后,都与身旁的人回想议论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蒋祎也不开口提问,他要给足百姓们回忆的时间,一定要准确无误的知道到底有没有这么一个人。 又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叫道:“我想起来了,还真有!” 一旁静候的蒋祎顿时来了精神,赶忙冲那人招了招手说道:“来来来,近前说,近前说。” 不大一会儿,一个六十多的大叔走到了跟前,对蒋祎施了一礼说道:“半月前宁驷县水坝决堤,有大量鱼虾随着河道涌入了西河,我当时害怕我家田地被水灌了,就去看看,结果发现有不少人来捞鱼取乐,当然绝大部分人我肯定记不住,但有几个我是记得清清楚楚。” 说到后面,大叔竟然一脸的愤怒。 “老哥哥消消火慢慢说。”蒋祎四十四岁,尊称一个六十多的老哥哥并不为过。 “老哥哥贵姓?”蒋祎对大叔弯腰行礼道。 “免贵姓何。”何大叔听到县府主簿对他都这么客气,也消了些火,然后继续说道:“我去到那里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一伙人在我的地里扎了三顶帐篷,还把我种的花生毁了大半!我上去好声好气让他们挪走,他们非但不理竟然还动手打我!” 在场听的人全都愤怒无比,何大叔已经六十多了,辛辛苦苦种点地竟然就被这么群纨绔子弟糟蹋了,这还不说,竟然还对这么一个六十多的人拳打脚踢!这简直就是畜生! 蒋祎听着虽然也是怒火丛生,可联想到灭门案的时候还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说道:“虽然这群纨绔的作为实在是杂碎,然而以我估计,此案应该不是他们做的,行事如此缜密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对一老者拳打脚踢呢?要想不让人记住他怀疑他,他就绝不是会做这么引人注意的行为的人。” “老哥哥还能认出他们的长相吗?”虽然确定何大叔说的这事跟灭门案无关,可身在官场,百姓有难自然不能不管。 “化成灰我也能认得!”大叔咬牙切齿的说道。 蒋祎打量了大叔一下,并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什么伤病,就对大叔问道:“可有人证?” 虽然要管,但现在不是事发的时候,何大叔身上又没留下伤证,也就是说并没有证据。虽然身为父母官,可那也不能滥用职权,总不能因为大叔一句话,就要把别人缉拿过来审查吧? 第九十一章 确定真有嫌疑人 祠堂验尸寻死因 “有,老刘跟老李两家跟我家的地相邻,当时我们一起去的。”何大叔没有想,立刻说道。 不等蒋祎传唤,老刘跟老李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两人到近前后说道:“我们亲眼见到那一伙人打骂老何。”“是啊,我们俩上去拉架还被推倒了呢。” 这让在场的众人无不脊背生寒,这三人加起来都快两百岁了,怎么能下得去手呢?郭威听后记了下来,心想这事一定要调查清楚,想看看到底是哪家的人能这么无德,就关心的问道:“刚才蒋先生问前后两次造访树凌村,那他们第二次来的时候有没有再伤害你们?” “那倒没有,第二次只是其中几个下人模样的人来过,也没干别的,就在村里转了几圈而已。”那个叫老刘大叔的说道。 “没有就好,三位老哥哥先回去吧,这事我们一定彻查,给你们一个交代。”郭威点了点头说道。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这时候蒋祎来了精神,急忙说道:“等会儿!” 正要回人群的三个人被蒋祎拦了下来,有些不解的转回了身来。 “你说又来过村子,但却什么都没干?你确定你没看错人吗?”蒋祎看着刘大叔,激动无比的问道。 刚才蒋祎也是被气愤冲昏了头,竟然忘记了先前自己问的重中之重,现在再经过郭威一提才瞬间反应过来。 “绝对没错!虽然他换上了普通的衣服,但我绝对不会认错!”刘大叔斩钉截铁的说道。 因为刘大叔家在村口路边,这也是通往村子的唯一道路,平常不下地干活的时候,刘大叔就带着自己小孙子玩,那陌生人进村的时候正好让他撞见。 “换普通衣服?”蒋祎皱着眉心中疑惑不已。 说是下人,这不难考证,从对身边人的言行举止上就能看出来。又按照刘大叔的说法,现在换成了普通衣服,那意思就是先前穿的比较华丽,衣着华丽肯定比较引人注意,现在换成普通衣服再进出村庄,为的无非就是悄没声息,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果不其然,刘大叔很快就认证了蒋祎的想法说道:“对,之前他们打老何的时候,虽然能看出他是个下人,但穿得衣服也是很华丽的,直到前些日子再来那几次,每次却都穿着破麻糙布还偷偷摸摸的,我当时还心说这是得罪主子被撵出家门了,要来偷东西,就多留意了一下。” “又来过好几次?”激动的蒋祎再次提问道。 “嗯,光我见到的就有两次。”刘大叔略微回忆了一下说道。 这一番话可是让蒋祎直接兴奋了起来,这人行为太诡异了,一定有鬼! 如果打完人之后来村里一次,那好理解,当时怒火攻心没控制住打了人,过后害怕别人报官就让下人来打听打听。可来好几次就得细细揣摩一下他的意图了,现在又知道不光来过几次,行为还偷偷摸摸的,最重要是换了普通村民衣服,这其中明显有隐情! “那你有没有看到这人去周安家附近?”稳了稳激动的心后,蒋祎急忙问道。 “那倒没有,我只是在村口带孙子的时候看到过,进村之后我也就跟了不远,再去哪我就不知道了。”刘大叔摇了摇头说道。 蒋祎有些失望了,但还是不灰心想知道的更详细一些,就继续问道:“那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 刘大叔粗略回忆了一下,正要开口描述,这时候郝引站了出来回忆着说道:“是不是穿着青色布衫,长的不高,皮肉黝黑,身材粗壮,留着小胡子,蒜头鼻子,浓眉大眼,国字脸,还有一点点的拎肩?” “对对对!”听了郝引的描述,刘大叔再一回想,还真是长这样,当即一拍巴掌说道。 “你也见过?”仲德惊奇的看着郝引问道。 “见过,我在去周安家门口等的时候,就是我去的第二天,正好看到那个人在周安家附近,还往周安家那边张望,我就好奇这是干嘛所以就多看了一眼,那人见到我在打量他扭头就走了。”郝引回想着自己等周安的时候,还有些不解这到底是什么人。 蒋祎等人陷入了沉思,对这形迹可疑的人抱有了无比怀疑的心态。 “当时光顾着找周安了,也就没觉得什么,现在再想想这人的行为举止,感觉就像小偷要偷东西,还没等动手但被人发现了,就荒而逃一样。”过了一会儿,郝引感悟的说道。 郝引的话让蒋祎瞬间领悟了,如果不是怀揣不可告人的秘密,是绝不可能这么鬼鬼祟祟的!料想这人即便不是凶手,也一定与此案有莫大关系! 这时候蒋祎自嘲的笑了笑说道:“从开始的推测,凶手不说是老谋深算,行事也算的上深思熟虑,也让我不自觉的对这心思缜密的凶手产生了先入为主的心态,致使差点错过这重要的线索。” “没想到凶手前铺后垫,却百密一疏!”这时候仲德跨前一步走了过来,接上了蒋祎的话。 凶手做的很多,消灭证据后,事件也确实不容易调查。,凶手想的很全面、很周到,杀人这种事肯定不敢轻易外传,凶手本人因为心中有鬼也一定不敢再在村里露面,只能让家里忠心的下人来给善后。 仲德等人也正因为凶手“周到”的让自己的下人再回来打探案情,才能轻易得到嫌犯的线索! “立刻着画师给凶嫌作像,兵士先驻扎在树凌村听调,昌荷分配人手后,带人挨个村镇调查,只要长得像的全都带回来,宁可抓错,绝不放过!”对动脑不是很在行的郭用,这时在确定嫌疑犯之后也来了精神。 昌荷领命带领手下八名侍卫进了帐去,逐一发放任务不提。 让百姓回去,一切安排妥当后,仲德跟蒋祎、郭威、郭用又带上了二十名士兵,往村中停放周安家七口尸身的祠堂走去。 刚进祠堂,正好看到仵作在检查尸体,仲德近前问道:“先生可有线索?” 仵作摘下了口鼻处的方巾,冲仲德作揖后又拿起了旁边的书本,领着仲德等人出了祠堂,将册子递给了仲德说道:“周安家七口人虽然尸身有些腐烂,但凭借老朽多年验尸经验,也已经检验完毕,伤情大小、死因全都记录在此册当中,请大人观读。” 册子上面除了写着死者姓名与年纪外,还记录了仵作验尸后查出的死因与皮肉伤,可以说就是仵作的验尸笔记。 仲德接过了仵作递来的册子,展开后读道:“周安,年龄:六十一岁;外伤:颈部有掌手捏痕迹;查明死因:颈椎折断。周安妻子王氏,年龄:五十九岁;无外伤;刨尸观之心脉肿胀阻塞,推测惊吓致死。安长子周平:年龄二十七岁;双眼充血红肿,开颅观之,脑膜动脉破损红肿,死因为太阳穴遭重击致死。平妻刘氏:年龄二十二岁;手脚又被绳缚迹象,口中有丝线,推测有被布塞口迹象,身上多处青伤,下体红肿,死前必被施暴;死因房事核算,致心肌梗塞。” 读到这里,仲德颤抖着手合上了册子,深吸了几口气对仵作问道:“先生的意思是?” 现在的仲德只觉得头皮发麻,虽然对刘氏的死因已经读懂了,但还是想听仵作说不是“奸杀”二字。 “以我验尸经验不敢妄下定论,又找来弄婆查后得知,肿成这般,非十次以上所不能为也!”仵作叹了口气说道。 “难道是......”仲德闭着眼紧捏着拳头,他很不想去确定,但是又不得不去确定。 “凶杀现场之下,绝无可能有精力行如此量多房事,以我推测,定非一人所为!而刘氏......为**致死!”仵作常年检查尸体,按理说也该对尸体习以为常了,可到这件案子的时候,等知道了这种死因,甚至连仵作都有些接受不了这恶魔的行为。 第九十二章 悲惨周安一家人 恶贼斩草又除根 凶徒不止一人,那意思就是说,先前在何大叔地里露营的那三定帐篷中的每一个人,都跟这命案有关! 从做官那天起,就做好准备去面对这些事了,到现在真碰到了,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可身为父母官还要为百姓主持公道,怎么能被吓倒!郭威叹了口气只能强装镇定,跟仵作问道:“请问先生,其他人的呢?” 仵作向了已经青了脸的仲德,知道他是不会再去看尸检记录了,就近前一步从仲德手中把册子拿了过来,并说道:“恕小人无礼。” 仵作翻阅着册子念道:“周广,安幼子,年十六岁,胸口塌陷,解衣探之,二十四条肋骨尽断!骨断形如人脚相宽,我断为高大力壮人士,将广一脚踹死,但其衣衫完整,上无任何手脚印记。” 郭用听到这里,不自觉的看向了蒋祎,心说:“先前从几句言语当中,公?就能知晓贼心缜密,现今发现果然如此,竟然能伤人性命之后再消灭所有证据!” “周忠,安庄上管事,五十岁,颈骨被扭断。”仵作继续说道。 周安家被害了七条人命,现在只说了六人后就没再继续,仵作脸上却显露出了无比犹豫的神色,像是再做内心争斗一样。 郭威看着迟疑不开口的仵作疑惑的问道:“先生可是有难言之隐?” “并无......”仵作说道。 “劳请先生继续。”郭威说道。 “周龄,安长子长孙,颈骨同样被扭断,时年......”终于下定决心要说的仵作,在说到一半的时候又顿住了,因为他看着册子上周龄的信息,实在是张不开嘴。 去讲明这样悲惨的案件,仵作的心里何尝不难受,可跟官员诉说即是他的指责,更是为周安家沉冤得雪的使命。 虽然知道仵作心里难受,可现在调查取证是官员的分内事,就算再怎么不想去面对,也必须迎面而上,因为这既是官员的职责更是使命! 郭威要上前拿过册子自己看的时候,仵作流着泪说出了周龄的年纪道:“时年......未满一月!” 说完后仵作一屁股坐在离地上,双手使劲的捶打着地面,哭喊着愤怒天地不公。 “什么?!”郭威听后大叫一声,直接站立不稳,跟同仵作一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竟然都能对一个未满月的孩子下杀手!这心理得变态到什么程度?! 郭用气的双眼通红,沧啷一声拔出了腰间宝剑,剑指苍天怒道:“留此恶贼于世,天理不容!我当回营中点兵,不分昼夜,誓要拿获恶贼,将其碎尸万段!” 郭用说完转身上马,怒拍马背,马蹄声起直奔青云县军营而去。 “杀人全家不算,还要怕被长成报复,断其根苗!”蒋祎仰着头泪水顺着脸颊流下,看着天痛苦道。 不单蒋祎、郭用、仵作痛哭,就连自认为常年驰骋沙场,心中早已冰凉的二十名甲士,在听到这个噩耗时也都泣不成声。他们在战场上不管杀了多少人,更不管手上已经有了多少亡魂,自问也不敢违背良心与道德,去杀害一个还都不满月的孩子! 仲德上前扶起了在地上的仵作跟郭用说道:“事已至此,哭恼无用,现今紧要,当尽查明,将凶徒拿获法办,以偿周安家七口人命。” 郭用跟蒋祎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去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些,也是下定决心要以最快的速度追查出凶手来,不将他们千刀万剐,实在难以消除周安家的冤屈! 仲德送走了仵作,三人一同往树凌村走去,一路无话。 回到树凌村帅营后,仲德下令给郭威道:“兰视,先与昌荷留守树凌村,但凡见有行迹诡异者,不问缘由,直接拿下!” 郭威与昌荷跪地领命。 “我县不表严厉便擅自调兵,为免生疑惑,公?需尽快拟好一份书信,派人送与刺史,让其知晓周家七口惨状。”仲德又向蒋祎说道。 “大人言之有理,我这就去。”蒋祎点了点头,仲德想的确实周全。 县尉虽然掌捕盗,但最大也只能调用两百人马,而现在两百名士兵已经全都都带来了树凌村,郭用又回到军营去调备人马,虽然能知道郭用肯定能调来,而且也能表明是为什么调用,可就怕上报之后州牧怀疑在这乱世之间领兵造反,明明是伸冤却被误会造反,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一切人员工作安排妥当后,仲德走出了帅营,对帐边侍卫下令道:“传令下去,我军虽然驻扎村外,但只为查案,百姓可自由出入农种,不必惊慌。兵士也不得扰民,如若有人状告,定斩不饶!” 仲德回想着村民对周安全家的评价“为人老实,从不与人结怨”,甚至村长王沪压榨百姓,也是周安拿钱替村民顶了大头,就这么个大好人结果落了个灭门绝后的下场。 经历了这件凶杀案之后,仲德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仁慈。 这时候蒋祎出了帅帐,把已经写好的书信交给了侍卫,说道:“飞马送与刺史。” 侍卫接过信件,快速跑向了马棚,蒋祎转身又安抚仲德道:“案件慌乱,单凭一张画像来追查人凶,更是大海捞针,必不能一日所破,留全员在此也只是空耗精力,不如只留我等在此守备,大人先行回家。” “先生话实在有理,案件繁琐,的确非短时日内所能侦破,可我怎能忍心看先生在此疲惫,而我却回家享受。”仲德看着蒋祎摇了摇头说道。 “大人差矣,大人回家休息并非只为你自己。大人切莫要忘记,你不单要为周安家请命伸冤,更是青云县的县令,不备足精力,还怎能为百姓牟利?届时累倒后,非但不能再为百姓做主,更查不了周安家灭门一案,大人思之量之。”虽然仲德这体恤下属的做法让蒋祎有些感动,可感动归感动,绝不能让感动凌驾于理智之上,蒋祎还是能分清事态轻重急缓。 经过蒋祎的分析,仲德也反应了过来,不能意气用事,可看着已经略有疲惫的蒋祎跟郭威,还是否决了蒋祎的好意。 同样都是文臣不是武将,都没有那么好的体力,他俩在这含辛茹苦的调查破案,身为县令的我却回家休息,就算不理智也就不理智了!反正我是不能走! 蒋祎见到仲德不同意,就准备继续开导他,刚要开口就被仲德挥手打断了道:“我意已决,公?无需多言。” 账内的郭威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很快就猜出了仲德的心思,随即走出了帐篷对仲德说道:“仲德留此与我一同分忧劳累,我俩自然欢心,然而,现如今方初阳重伤在家,仲德当真宽心?” “这......待过后我与初阳讲明,他自然能理解我。况且家中有颜诺与观泰照看,我自宽心。”仲德想到了初阳的时候,也有些心动想回家看望初阳一下了,可当他看到已经疲惫的二人的时候,还是决定留下来。 “那仲德留此,意欲何为?”郭威嘴角一扬,明知故问的说道。 “我留此地,只为与你等......”仲德再经过郭威的追问,不得已只能再次吐露心声。 “若真想帮我俩分忧,便不能共同劳累,我三人共同在此,最后只会同时累倒三人,不如轮流在此坐守,等明日我累时再换成你,若何?”不等仲德说完,郭威就将仲德打断,并理性分析道。 第九十三章 见识修炼天作异 观泰眼中射凶光 仲德还想留在这里,可就像郭威说的,所有人一起忙碌,最后所有人一起累倒,还不如轮流休息来的实在。 正在仲德犹豫不决的时候,蒋祎近前又补了一句道:“我们三个人一块儿倒下了,到时候真的拿住了凶手,无精打采的我们还能有足够的洞察力去审讯法办吗?就靠我们这萎靡不振的样子,说不定还能让凶手混过去呢!大人一定要考虑清楚后果才行!” 蒋祎一句话点破了关键所在,仲德也恍然大悟,自己一干人等在毫无精神的状态下去审案破案,那不是为周安伸冤,那是在故意放纵凶手撒谎扯淡! “那好,今天你们俩在这,我先回家歇息,孝才调兵回来后你们也要嘱咐他回去休息,等明天我俩一起过来换你们。”如梦初醒的仲德既然确定了蒋祎与郭威的话,也就不再耽搁,冲二人施了一礼就转身往外走去。 回到了长马镇后,仲德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先去了县府找来了周安全家的记录卷宗,一直审查揣摩这件案子,一直等待到天近黄昏的时候,仲德才起身往家走去。 等进了巷子天色也已经黑了下来,见到家门前蹲着一个人影,近前一看原来是文颜诺,这时候仲德才想起来还要陪初阳找房子。 到跟前后文颜诺抬起头来看到了来人是自己父亲,急忙站了起来拉着仲德的胳膊问道:“爹你这是去哪了?我去府衙找你,他们也只是说你外出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么久才回来。” 去找自己却不在,看来文颜诺去的挺早,那时候估计自己还在树凌村。 仲德实在是不愿意回忆周安家的惨案,更不想提,可碍于跟初阳有约在先,而现在自己又违背了约定,如果失信于人还不解释一下,实在是说不过去。 “唉......我其实......”仲德叹了口气,刚要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发现现在时间太巧,很多吃完晚饭的人正在街上闲逛,就只能就此打住:“这里人多,咱回家说去。” 说完就率先向大门走去,文颜诺见仲德就要推门进去,急忙伸手拦下了他道:“不能进去!” 听到文颜诺呵止,仲德的手伸在半悬空,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为什么?”仲德收回了手,不解的看着文颜诺问道。 见仲德停下了开门的动作,文颜诺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初阳已经开始修炼了。” “什么?简直胡闹!难道他不怕走火入魔了吗?!”仲德一听顿时就急了,因为先前初阳跟仲德详细讲解过,现在仲德也非常清楚武学进阶巩固的严重性。 文颜诺早就猜到仲德会是这反映,因为自己在得知初阳要在家里修炼的时候,自己也是这反映。苦笑了一下,只能向仲德解释了一遍初阳不得已而为的缘由。 仲德听过缘由后叹了口气说道:“唉......想不到因为太过顾及此案,竟险些害了贤弟......” “案?”仲德一句感慨,让文颜诺全都听了去,正要问仲德缘由就见仲德开口道:“观泰在不在?是他在给初阳护法吗?” 虽然很想知道仲德口中的“案”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当文颜诺见到仲德这么关心初阳安危的时候,也只能强压下内心中的好奇,只有等安抚好仲德之后,才能详细打探了。 “嗯,观泰已经在里面了。”文颜诺点了点头说道。 “可这里人声噪咂,如果吵闹到他们怎么办?”虽然已经确定有观泰给初阳护法,可仲德还是很不放心,紧张无比的问道。 “放心吧爹,虽然初阳是逼不得已才选择在此时此地进行巩固修炼,但爹你也要知道,初阳为人并不马虎,他既然敢做出这选择,就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相信绝对没问题。”文颜诺就上前笑着安慰他说道。 仲德一想觉得文颜诺说的的确在理,如果这里不行的话,就算初阳没找到合适的房子,也完全可以跋涉去野外修炼,完全没必要拿自己前程跟性命在这犯险。 “好吧,是为父糊涂了。”仲德笑着揉了揉文颜诺的头说道。 “爹爹是关心则乱了。”文颜诺笑着说道。 仲德轻手轻脚的走到门檐下想洞察一下院内状况,可当他刚靠近大门的时候,竟然觉得有凉风顺着门缝吹了出来,仲德好奇的趴在门上沿着门缝往里看去,竟然见到院内风流涌动,风势之大,甚至连地上的尘土也被卷了起来。 这一景象把门外的仲德吓得不轻,急忙倒退几步往院中上空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不可置信的仲德又趴回到门缝上去,院子中依然狂风大作! 仲德因为惊奇这天地异象,不自觉的就往门内挤了挤想看的更清楚些,正好因为门被挤宽了一点,借着月光依稀看到有个人影站在院里。 正在仲德疑惑这是谁的时候,谁知道用力过大,门被挤得吱吖一声响,那人影转动头颅望向了大门,虽然这人的容貌身段被风沙掩盖,但仲德依然能感觉出人影面孔当中,向自己射出了一道充满杀意的寒光,其中意思无比的清晰,就是在警告仲德不可近前,再敢造次直接斩杀当场! “这......这......这......”仲德被这道杀意惊得忍不住倒退了两步,颤抖着指着院中说道。 正要惊讶这天地异象与院中不知是人是鬼的时候,仲德见到镇定自若的文颜诺,也突然反应了过来。初阳在内为进阶的巩固而修炼,那站着的人影十有八九就是正给他护法的观泰了。 虽然人影模糊,但再怎么说观泰也是仲德从小看着长大的,刚才也只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给吓得没反应过来而已。 这时文颜诺笑着上前扶起了已经吓得坐在了地上的仲德,说道:“我刚回来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呢。” “那人影是观泰吧?”仲德站起来后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自己猜测那人影是观泰,但还是想更确信一遍。 “的确是那小子。”看着父亲的窘态,文颜诺还是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观泰啊观泰,你隐藏的真够深呐!”这时候仲德也欣慰的笑了,自己记忆中,观泰一直是那个吊儿郎当,成天被文颜诺欺负的弱小子,没想到直到刚才眼神接触的那一刻,仲德才明白观泰其实是有真实力的,平常只是为了不伤害文颜诺而在隐匿实力罢了! “走吧,我们找地方吃饭去先,顺便给观泰带些回来。”仲德打摸打摸了屁股上的土,往院内看了看心说这一时半会儿也完不了,自己父女二人都忙碌了一天,不如先去填饱肚子再说。 “不行,我去观泰家送信回来后,发现他们已经开始了,而且门上还粘着一张便条,写着‘闭关勿扰,出关再谈’。”文颜诺跟仲德一起往前走着说道。 说着文颜诺就将收起来的便条递给了仲德。 “闭关期间不能被打扰,更不能吃饭,初阳是没办法,那观泰呢?也不吃饭了吗?”仲德接过便条看了看说道。 “不然呢?为了给初阳护法,他也只能忍着了。”文颜诺撇了撇嘴,将双手一摊无可奈何的说道。 仲德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问道:“那有没有说要几天?” “好像得两天吧。”文颜诺答道。 仲德停下脚步,看着家的方向自言自语道:“真是难为观泰这孩子了。” 第九十四章 好再来饭馆再去 掌柜依然不收钱 怀揣心事的仲德也没在附近吃,就想找一处僻静,两人步行了一刻钟,穿过了繁华的街道,无巧不巧的去到了中午文颜诺跟初阳吃过的“好再来”饭馆。 进了厅去,案台上油灯闪闪跳跃着,掌柜正坐在竹椅上砸吧着嘴喝着小壶的香茶,看他眉宇间带的微笑,今天的心情貌似格外的好,轻带皱纹的脸上都是藏不住的喜悦。 细细品了一口茶,见仲德与文颜诺进来,掌柜急忙放下招呼两人坐下,并亲自山前斟茶道:“大人来小店,不胜荣幸,大人想吃点......” “楼上可有雅间?”仲德伸手拦住了正欲倒茶的掌柜,环顾了一下几乎已经坐满的一楼,还不等掌柜问完,便像是受不了楼下的杂乱一样,直接开口问道。 “有,有,楼上空着呢。”掌故急忙伸手引路,领着仲德与文颜诺上了楼去。 往楼上走着的时候,掌柜还不住的往门外望着,这一切都被仲德看在了眼里,他冲掌柜问道:“掌柜可是在等什么人?” “怎么方初阳公子没有同大人一起来吗?”虽然这话是问仲德,可掌柜却是在看着文颜诺问。 仲德见了也没当回事,只是随口回了句:“初阳劳累,尚在家中歇息。” 不知道中午事的仲德,当然不会对掌柜的反应多想,而文颜诺却不一样了,回想着自己中午与初阳走在大街上被人误会的场景,又想着进店后两人一直拉着的手,现在再听着掌柜的问话,简直就像是在问“你丈夫怎么没来呢?” 一番胡思乱想下来,顿时让文颜诺羞的满脸通红,也不管有没有掌柜领路了,径直跑进了一处小间。 仲德对此全然不知何为,只是疑惑的看着还没来得急掩上的房门,皱着眉“嗯?”了一声。掌柜对文颜诺的反应当然明白,却也不好说破,只是在一旁掩嘴偷笑道:“大人请。” 进小间落座,仲德叫了两个菜,又要了小坛酒就等着了。 菜要炒,酒却不用,还不等上菜,仲德就已经开始自斟自饮了起来。 文颜诺看着正愁容满面开怀畅饮的仲德,联想到了他之前说的“案”,料想父亲一定是碰上麻烦事了,刚要问就想起先前父亲谨慎的样子,自知事情绝对很严重。 文颜诺就屏住呼吸洗耳倾听二楼的动静,发现除了能听到一楼推杯换盏的噪杂声外,别的什么都听不到,就站了起来轻手轻脚的打开了雅间的房门向外观瞧,确认并没有人在二楼后才回来重新坐下。 文颜诺拿起酒勺,给仲德重新满上了一盏,才问道:“爹爹之前顾及街上人多眼杂没有细说,现在楼上并没有别人在,可以告诉女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仲德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将酒盏怒砸在案上说道:“今天上午我回府衙后才知道,早些时候你郭二伯接到了‘树凌村’的人来报案,说是.......”整个复述过程中,仲德边喝边讲,说到最后竟然已经连干了六盏! 尤其是说到最后周安家小孙子周龄惨死的时候,仲德直接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将手中黄铜的酒盏“啪”的一声掷在了墙上。 文颜诺听的也是火冒三丈,只觉得凶手的作为简直令人发指,直骂凶手是肮脏的杂种! 虽然文颜诺也是怒不可遏,可她相对于已经喝酒的仲德来说,还是比较理智一点,文颜诺安抚着仲德说道:“既然命案已经发生了,爹爹再生气也只是枉然,现在你应该稳住身心,好尽快将凶手拿获归案,这种时候爹爹更应该保重身体才是。” 文颜诺说的跟蒋祎、郭威说的如出一辙,仲德当然清楚其中明理,可生气上火这种事,岂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再厉害的人,该生气上火一样生气上火,了不起也只是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而已。 虽然仲德对心境看的很透,可也不好去反驳文颜诺,免得再勃了她一番好意,仲德只能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吃好饭结账的时候,掌柜还是没收钱,仲德好奇问他缘由,掌柜将中午初阳跟文颜诺来吃饭的事说了一遍,并补充了一句道:“我明明没收公子的钱,可哪能想到公子又差一个孩子给我把钱送来了,而且还多于饭钱,本来我还想把钱送还到府上去,可又觉得太显做作就只能留下,也巧了大人来吃饭,正好当抵消那多于的钱了。” 就像掌柜说的,过多客气就显得太做作了,仲德也就没跟掌柜多计较,道了声谢就同文颜诺走出了“好再来”。 出了“好再来”后,仲德终于露出了今天真正的第一份笑容,本来脸红的文颜诺看着嘴角上扬的仲德,心中充满了疑惑,更觉得无比诧异,也顾不上害羞了,直接冲仲德问道:“爹爹在笑什么?” “哈哈哈哈~~”仲德也不回话,转回头暧昧的看着文颜诺,把刚才一直憋着的笑终于放了出来。 两人做了二十二年的父子了,看着仲德那充满暧昧的眼神,顷刻间便明白了仲德为什么大笑,文颜诺顿时羞的手足无措,脸红的更像是在滴血似的,气的一跺脚冲仲德娇羞道:“哼!不理你了!” 一声娇喝后,文颜诺也不理仲德,直接向家的方向跑去。 文颜诺已经跑远了,仲德自己一人往家走着,生与死等同悲与乐,都是一线之隔。刚才大笑过的仲德,在释放完内心中那瞬间的喜悦后,又让周安家惨案的惆怅堆满了心窝。 仲德如行尸走肉一般在街上走着,仲德看着街上欢声笑语的人群,仲德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本来周安家也应该像他们一样其乐融融,然而一家七口却......越想越是难过,竟不自觉的落下了泪水。 跑出一段路的文颜诺在平复下内心的娇羞后,才停下脚步等着仲德,不大一会儿就见到仲德向自己走来,文颜诺刚想打招呼,就见到仲德脸上流淌着的清泪。 这无声的落泪更让人觉得悲心,文颜诺径直立在了当场,文颜诺看着悲痛欲绝的父亲只觉得痛心疾首,心说一定要想办法让父亲不再去想这件案子,最起码也要做到暂时不想。 文颜诺走上前挽着仲德的胳膊,岔开话题道:“爹爹,初阳正在巩固修炼,咱又回不去家,该怎么办呐?” 经文颜诺一问,仲德才算是恢复了一丝往日的精神,他思考了一下说道:“你郭二伯不在家,不如你去找郭敏吧,你小姐俩也有日子没见了吧?正好住你二伯家就行。” 郭威有四个孩子,郭敏是郭威的小女儿,也是观泰的三姐,长文颜诺六岁,虽然郭敏比文颜诺大了这么多,可两人最是投缘,简直无话不谈。 文颜诺想着能跟自己最聊的来的郭敏玩,自然兴高采烈,高兴的拉着仲德就往观泰家走。 仲德急忙拦下了文颜诺说道:“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 “那爹爹你今晚住哪?”不去观泰家住,带的钱又不够住店,难不成要露宿街头吗? “我去你郭三伯家。”仲德答道。 “观泰家虽然跟咱家方向相反,可也只不过是隔着半里路而已,而三伯家远在乡郊,爹爹干嘛要舍近求远呢?”文颜诺实在想不通,皱着眉不解的看着仲德。 “刚才还说你二伯不在家,而且观泰又在咱家里给初阳护法,你说他家里一个男人都没有,我还能去吗?”仲德一翻白眼,心说这丫头平日里古灵精怪一肚子心眼儿,怎么现在快成傻子了呢? “嘿嘿嘿嘿,好像的确不合适哈。”文颜诺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像我这般精明,怎会有你这二傻子一般的女儿呢?”仲德皱着眉捋着胡子看着天,对此事极其想不通。 “哼!”听仲德在损自己,文颜诺气的一跺脚,也不再理仲德去哪了,直接向观泰家走去。 第九十五章 小姐俩短别重聚 威小女套路颜诺 文颜诺独自一人步行到了观泰家中,进去后不论老少,全都出来迎接,尤其观泰的母亲听到文颜诺来了,快步从内室走了出来,上前直接拉着文颜诺的手说道:“你这孩子前段时间都干嘛去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看二娘。” “前段时间宁驷县发了水灾,我跟着一起去救灾了,我现在这不是来了吗。”文颜诺拉着郭母的手,笑嘻嘻的解释道。 “嗯,你这孩子打小就心善。”郭母看着文颜诺的眼中充满了喜欢,心中对她更是大加赞许。 文颜诺又陪着郭母聊了一会儿,郭母打了个哈欠道:“人老了,体力就跟不上来,我就先去睡了。” 文颜诺赶忙上前扶郭母起身。 “颜诺今晚就别回去了,在家里跟你敏姐好好聚聚。”郭母站起身还是拉着文颜诺的手,就生怕文颜诺说要回家。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文颜诺嘿嘿笑着说道。 郭母听到文颜诺打算在家里住下,高兴的点着头说着好就回屋休息去了,这时候郭敏上来一把拉住了文颜诺的手说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 “姐你逗我呢呗?刚刚不是都说了嘛?我随队伍去赈灾扶贫了,还怎么来看你啊。”文颜诺挑着似柳叶一般细长的眉毛,看着郭敏说道。 “这是理由吗?这是理由吗?嗯?”看着语态极度嚣张的文颜诺,郭敏就打算好好整治整治她,说着话就把一只手伸向了文颜诺腋下的痒痒肉,给文颜诺哈着痒。 刚开始的时候,文颜诺还表现出一副天塌地陷我仍独尊的样子,可当被郭敏一阵搔痒进攻之后,也是忍不住了,直接向郭敏告饶道:“姐我错了,下次不敢了还不行吗?哈哈哈哈......” “什么?还敢有下次?”文颜诺已经告饶了,可耐不住有人故意找茬,郭敏极其惊讶文颜诺的不怕死精神,本来只是一只手给文颜诺搔痒,现在也换成了两只手一起。 饱受折磨的文颜诺直接笑出了眼泪来,实在受不了了就再次告饶道:“不不不,再也不敢了!” 文颜诺以为这次说完,估计郭敏就该停手了,可谁能想到她非但没停,还更加了一把劲,而且这次找茬的理由差点没把文颜诺气吐血:“为了能保证你下次不会再犯,我现在提前给你点教训。” 从文颜诺对待初阳跟观泰上就能看出,她平日脾气心性就似暴君一般!这种人岂能一味受人打压?当即使出浑身解数扭转了身子,伸出手也对郭敏下手了,并叫嚷着道:“大家都别好过!老娘跟你拼了!” 刹那间屋内两人闹做一团...... 仲德去到郭用家时,得到仲德指令的郭用也是刚刚从树凌村回来。 饭菜刚刚上桌还不等动筷子,郭用就见到仲德进来了,连忙上酒招呼仲德坐下一起,虽然仲德已经吃过饭了,可耐不住好兄弟的邀请,就又落座拿起了碗筷。 两人饮酒吃饭当中,自然免不了再对周安家一案进行追查分析。 “凶手画像,可有张贴悬告?”两人互饮一盏后,郭用问道。 仲德拿酒勺给两人重新满上后说道:“嗯,已差人于县内各地张贴。” 现在已经能知道凶手不止一人,而且还能带下人出游,家境自然富裕,这就很好的将圈子缩小了大半。 看过通过刘大叔跟郝引的描述所给凶嫌作的画像后,仲德等人很确定那下人并不是镇上的人,这就很简单的用排除法去掉了镇上人作案的嫌疑,两人又计定好了明日的计划,明日两人各带队从附近乡镇先近后远逐个排查。 观泰家中郭敏房内,玩闹了好一会儿小姐俩才相互罢兵歇战,文颜诺走到案前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拿手扇着风说道:“呼,热死我了。” 重新坐下后还想跟郭敏聊点别的,可郭敏眼直勾勾的看着文颜诺,并且不住的嘿嘿笑着,见到郭敏这样可把文颜诺吓了一跳,直接不敢再言语一声了。 等了一会儿郭敏还是没有一丝恢复的迹象,就像魔障了一样,文颜诺咽了口唾沫上前在郭敏眼前晃了晃手,说道:“姐你别这样,半夜三更怪瘆人的......” “听说你有状况了?”这时候郭敏才终于开口说话,只不过还是在笑。 “嗯?什么状况?”先是魔障了一样在那傻笑,现在又冷不防来这么一句,文颜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解的问道。 “别跟我装!”郭敏收起了笑容,貌似觉得文颜诺在撒谎,就有些严肃的说道。 “什么跟什么呀?我是真不知道,姐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文颜诺更懵了,只觉得自己身处幻境当中一样。 “当然是方初阳啊。”郭敏意味深长的一笑说道。 “姐你认识他?”文颜诺一听郭敏提了初阳,顿时惊奇道。 文颜诺看着郭敏心说道:“不应该啊,初阳明明是天断山内侧的人,这是生平第一次出山,怎么可能认识敏姐呢?” 心中刚刚升起疑惑,转瞬一想便清楚了,初阳现在可是长马镇的名人,更何况初阳还是其弟郭追的大哥,而且难保观泰不回家显摆,有此郭敏听过初阳也就不足为奇了,但听过归听过,肯定不认识。 果不其然,文颜诺刚刚揣测完,郭敏就像是为了验证她的想法一样,轻描淡写的说道:“认识是肯定不认识的了,只不过现在去街上一听,十个人里就得有九个在议论方初阳。” 文颜诺听后心说道:“果然如此。” 这时候郭敏也不再看文颜诺,把头扭向了一旁,还是似刚才一样不温不火的说道:“尤其是今天下午的时候,听说他拉着一个女孩子的手逛街秀恩爱......” 听似云淡风轻,实则掷地有声!郭敏说完后还别有深意的看向了文颜诺的手,其中意思连傻子都能明白。 文颜诺一下羞红了脸,佯装生气的说道:“姐你取笑我!” “好好好,不笑,不笑,哈哈哈哈......”虽然嘴上说不笑,可终于还是掩盖不住心中那一直压抑着的喜悦,到最后郭敏终于还是大笑了出来。 文颜诺在一旁嘟着嘴,不满的看着正大笑的郭敏。 笑过一阵后,郭敏擦了擦乐出来的眼泪说道:“老实交代,发展到哪一步了?” “什么啊,姐你可别乱说,我跟他可什么关系都没有!”文颜诺红着脸说道。 “哦,他啊......哈哈哈哈。”郭敏听着这近乎无比亲昵的称谓,刚才憋下去的笑在这一刻又忍不住释放了出来。 “姐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再也不来了!”文颜诺生气的白了郭敏一眼道。 文颜诺容颜长相是清纯可人,一道白眼却又尽显千娇百媚,郭敏心说道:“对着倾国倾城的颜诺,就是姐姐我看了都有些动容呢,要是方捷不对你有些想法,那才有鬼呢!” 第九十六章 激将套路文颜诺 道明喜欢方初阳 “今下午我到街上,听到百姓对方初阳各种赞誉,说他不惜以身犯险为民除害,又把所得万两白银都还归了百姓手中,依我看来方初阳现在已是德高望重,往后也必有大为,妹妹对他当真无动于衷?”郭敏看着文颜诺试探的问道。 “切,谁看的上他啊!”文颜诺只是红着脸拿手抠着文案的一角,不敢再与郭敏那双似是能将人看透的双眼对视,这不看人说话加上手忙脚乱的样子,让这回答显得无比心虚。 郭敏看着脸红的文颜诺微微一笑说道:“哦~既然妹妹不喜欢,那姐姐可就不客气了!” “姐姐你......”郭敏一句话,惊的文颜诺急忙把头转了回来,不可思议的看着郭敏。 郭敏长的秀丽甜美,身姿婀娜,虽然是比文颜诺大了六岁不假,可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因为这多出的年龄与阅历,让郭敏比略带刁蛮的文颜诺更多了份温文尔雅的气质,如果两人站到一起,相信郭敏会吸引更多人去了解追求。 二十八年间,来提亲的人差点踏破了郭威家的门槛,可就是没人能入得了郭敏的法眼,也可能是受郭用的熏陶,郭敏便从小立志要嫁给一个忠孝两全,又能征惯战的少将军! 到最后郭威实在着急女儿的婚事,就问道:“少将军哪里那么好找?如果没有,女儿该当如何?” 郭敏对自己的理念当然是坚定不移,当下一句话掷地有声:“那便终生不嫁!” 果然事实胜于雄辩,认郭敏理想再好,也终会被事实打败,将军好找,但少将军难寻!甚至说句难听点的,以当下年月来看,年纪轻轻就能做少将军的,那一定是世族,俗话说肩膀不齐不是亲戚,三公九卿的二代怎么可能看得上小小县丞的女儿呢。 就算真看上娶了,也只能为妾,将来出生的孩子也只能算庶出而已,相信就凭这一点,就没人愿意将自己女儿嫁给别人做小! 文颜诺不可思议的看着郭敏,就想从中发现点什么端倪出来,然而任凭文颜诺怎么观瞧,就是猜不透郭敏的话到底是真是假,看来这多出来的六年阅历对文颜诺这种小丫头片子来说,还真让她有点捉摸不透了。 敏姐小时候的誓言,怎么才月余不见就变得这么快了?还是说初阳真的这么优秀,竟然能直接改变了敏姐的想法!可关键是两人明明都没见过面呐! 郭敏像是猜透了文颜诺心中所想一样,不等文颜诺发问就直接挑明道:“方公子单枪匹马追斩郑瑞,为长马镇百姓除了贼患,便是忠于人民;为天下讨了篡逆,便是忠于国家;孝......” 要忠孝两全,忠已经点明了出来,而且文颜诺对此也反驳不了,只是孝这一方面郭敏想不出来了,终归是因为知道初阳的这点信息,只是从市井百姓的口中得知的而已,并不全面。 正在郭敏费劲脑汁想编造点什么的时候,文颜诺急了,大声嚷道:“可他不是将军呐!” 文颜诺一句话让郭敏高兴了,心道:太好了,正愁“孝”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妮子就给我折了过去。 “听父亲说,公子已经决定报告从军,我想以方公子才能,做到将军一职自然不在话下,无非时间长短而已。”郭敏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一样,缓缓地说道。 “不行!”文颜诺着急了,急忙阻止郭敏。 “为什么不行?你跟方公子又没......”郭敏看着已经急眼了的文颜诺,嘴角偷偷一扬,很快便隐匿了下去,然后装作不明其意的问道。 “没有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文颜诺也不解释,竟然撒起了泼,耍起了无赖。 本来只是想逗逗文颜诺的,可现在郭敏竟然也认真了起来,心说道:“想不到小妮子竟这般嘴硬,看来不使激将法,实难取胜!” “既然你死活不说,那就不要怪姐姐不讲情面了!虽然姐姐长得不如妹妹这般倾国倾城,但也算得上亭亭玉立吧?......我还真打算倒追方初阳了呢!”郭敏收起了刚才的笑容,一拍文案像是决定跟文颜诺杠上了一样,一脸严肃的说道。 大脑一片慌乱的文颜诺竟然信了郭敏的话,竟然急得哭了出来,落着泪抽噎着说道:“不行,我不同意,呜呜呜......” 郭敏没想到竟然能给文颜诺急哭,心说不能太过了,就装作只要你点头,我就忍痛割爱的样子问道:“你跟姐姐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方公子。” 郭敏这么一问,文颜诺顿时止住了眼泪,红着脸把头扭向了一旁不再说话。 接下来不论郭敏怎么问,文颜诺就是不开口,这可给郭敏急坏了,无奈只能再用了一遍激将法,佯装终于放心的样子说道:“你不说那就是不喜欢了?太好了!那姐姐就不需要顾及别的了,可以放心大胆的......” “我喜欢方捷!你不能跟我抢!”听到郭敏还在表露对初阳的情愫,文颜诺也顾不上害羞了,防止她再继续说要跟自己争,瞪着眼喘着粗气急忙开口打断了郭敏。 终于说实话了! 这时的郭敏才露出了真正的笑容,她看着文颜诺,文颜诺也看着郭敏,透着她那双清澈的双眸,文颜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顿时羞的满脸通红,急忙窜到床榻上去一把扯过了绣花锦被,将自己结结实实的蒙了起来。 郭敏看着行为似孩童一般的文颜诺,直接忍不住当场大笑了起来。 “讨厌,再也不理你了!”文颜诺闷在被子里,听着郭敏的笑声,脸更是红的发烫,直让文颜诺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郭敏走上前拿手捅了捅蒙在被子里的文颜诺,还想再调侃她一下,文颜诺却不再理她,只说道:“讨厌你,我要睡觉!” 想用睡觉来避免尴尬,这也算是个好办法...... 郭敏笑了笑也不再逗她,下地熄灯也回榻上躺了下去,虽然是准备睡觉,可郭敏回想着刚才两人的对话就是睡不着,文颜诺则不同了,陪初阳劳累了一天,早已是困乏不已,刚沾着枕头没多大会儿功夫,就响起了轻轻的鼾声。 郭敏听着文颜诺平缓的呼吸,她睁开双眼借着月光看着头顶上空荡荡的房梁,自言自语道:“连小疯丫头都有自己喜欢的人了,不知道我心中的那个将军,该在何时何地出现......还是说,我真要孤独终老......” 第二天一早醒来,郭敏睁开眼看到文颜诺早就醒了,跟她打了声招呼,文颜诺红着脸简单的回了声嗯,看来还是因为昨晚郭敏套路她,让她说了实话到现在都还在害羞。 郭敏很清楚文颜诺现在的情绪,又因为祸从她起,郭敏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文颜诺近前搂着文颜诺轻声道:“喜欢一个人没什么好害羞的,既然喜欢就要大胆去追,千万别不好意思,如果对感情上还遮遮掩掩,那等被别人抢去的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文颜诺扭了一下身子没挣开,也就任由郭敏了。 本来文颜诺还想说怎么可能去倒追男的呢!突然一想郭敏说的很对,方初阳很出色,虽然昨晚郭敏是在套路自己才那么说,但她表达的也的确是事实,没人敢保证将来没有女人对初阳心生爱慕,更没人敢保证她们对初阳也向自己一样唯唯诺诺的! 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如果她们真的对初阳表达了爱意,初阳再接受的话,那自己哭都来不及! 想到这里,文颜诺竟然还有些感激郭敏昨晚对自己的激将,她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嗯!” 第九十七章 仲德回家看初阳 却见庭院蹦满伤 仲德与郭用一同前往了树凌村,看着双眼泛红,眼圈沉黑的蒋祎、郭威二人,看来昨夜两人果然没什么机会歇息,仲德对此于心不忍可又无可奈何,如果做官的都歇息了,那百姓该怎么办?周安一家正含冤待雪的七口性命该怎么办? 商议了一下两人的想法对策,蒋祎听后一拍手道:“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俩昨天夜里商议了半宿,我也基本确定了不是镇上人所为。” “的确是,镇上有钱有名的人咱都知道,从没见过谁家有这号人。”郭威点了点头,手指着文案上凶嫌的画像说道。 两帮人一拍即合基本确定了想法,就安排昌荷与多带回来的两百人马各分成六人一队,大批次分散了出去,带着画像挨个镇每家每户逐一排查。 按照众人的决议,如此排查了两天,终于将附近所有镇子都排查完了,可依然一无所获,甚至连嫌犯的半点消息都没能找到。 连日不歇息的操劳,已经让县府内所有在职人员浑浑噩噩,饭都吃不安顿,连走起路来都已经摇摇晃晃。 这天仲德回到长马镇准备去府衙,突然想到初阳闭关已经两天了,不知道进展到什么地步了,又抬头看了看天色,见正好天明日亮就想回去看看。 到了家门口,就听到院内发出了一声“嘭”的闷响,仲德急忙趴在门上要往院内观瞧,还不等靠近门缝,就觉得阵阵狂风沿门缝吹了出来,风势之强直刺的眼睛生疼,仲德忍不住急忙蹲下身揉眼。 等眼睛舒服些了,仲德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见到什么人,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幸亏现在申时,百姓都在田里忙做,要不然这声响不定能引起多大的恐慌呢。” 不大一会儿,听到院内风终于止了下来,仲德就再起身往内看,透着飞扬的尘土,正好看到两个人影对立站在一起,不用问,这两人自然是初阳跟观泰。 仲德看着站着的两人说道:“能站起来了,是不是就是说已经修复完成,可以出关了?” 虽然这么猜测,可对武学并不通晓的仲德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就听到其中一人说了一句“门外有人。”是初阳的声音,说完后院内两人同时转头看向了门外晃动的人影。 被两人这么同时看着,可把仲德吓坏了,到现在已经两天了,他依然忘不掉前天晚上观泰看向自己那寒冰似雪的凶恶眼神。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同样的情形下被两人这么一看,吓得仲德本能的倒退一步,转身就要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刚转回身的仲德还不等迈开步子,就听到身后木门“吱吖”一声响,不等他有任何反应,就觉得身旁一阵风疾驰而过,再看时,就见刚才还在院内的观泰现在已经提剑站到了自己跟前。 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把仲德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方叔叔?这么偷偷摸摸的,怎么是你啊?”观泰看清来人是仲德后,仓朗一声宝剑回鞘,上前扶起了仲德诧异的说道。 观泰想的也多,还以为郑瑞余党收到风声,想趁初阳闭关的时候暗害他,要为郑瑞复仇呢! 尤其是刚刚闭关那天晚上,就听到门外有人偷窥打探,这让观泰戒心更重,再到今天初阳破关后说的那句话,观泰都直接确定的确有人要害初阳,甚至都决定要杀人了! 可没成想等自己提剑追出去后才发现,那个偷看的人竟然是本县的县令方仲德...... “我这不是想闭关时间也已经两天了,差不多该出关了,就寻思过来看看。”仲德回想着自己刚刚坐在地上的窘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 “那么前天晚上......”观泰像是为了要验证到底有没有歹人要害初阳,狐疑的猜测道。 “咳......那什么......前天晚上也是我......”被观泰这么一问,仲德觉得更难为情了,观泰明明留字条说勿扰,自己还好奇去看弄出声响,不免让仲德老脸通红。 “好吧......”观泰无奈的说道,看来的确是自己想多了。 “初阳修炼的怎么样,恢复了吗?”为了避免尴尬,仲德跳过了这个话题,转头向院内望去。 眼睛扫过之处,都没见到初阳的任何踪迹,只看原本整洁的庭院,现在已经千疮百孔! 石砖的地面也已经像初阳前些天晨练时的后院一样,已经凹陷了下去。种的花草也没能幸免,离初阳修炼时远一点的还好些,只落了个花折枝断的下场,而近处的那些就惨多了,竟然直接被连根拔起! 院内房屋瓦朔上,也铺上了满满的尘土。 看到这番场景,仲德已经惊得嘴都合不上了,在一旁的观泰看着大张着嘴的仲德,急忙上前伸手帮他把嘴合上。 嘴刚被手动合上,仲德就冲进了院去,随地捡起了一块砖头,暴跳如雷的大叫道:“吗的!方捷你给老子出来!老子跟你拼了!” 就在仲德准备找初阳拼命地时候,身着一身白衣的初阳从前厅走了出来,原来他刚才是回去换衣服去了。 不同之前的素黑装,这次初阳穿得是一码白,白衫白靴白腰带,甚至连束发的发冠都是白色,一席素装的初阳飘然走了出来,本来就似自带光芒的初阳,在这一刻看起来更为耀眼,就如涅盘重生后的凤凰一样。 事情缘由是巩固过后,初阳体内积攒了大量的天地灵气,在修复完经脉的一瞬间,初样再也压制不住这天地间最为纯净的浩瀚,灵气随周身毛孔澎湃而出! 那一声巨响当然也是因为灵气外泄的缘故,同样遭殃的不只是院子,还有身上才穿了两天的新衣......也被灵气外放充成了碎布。 本来当着观泰的面初阳还不以为然,自己弟兄没什么忌讳,可当他察觉到门外有人的时候,才急忙冲回了房间换了新衣,万一观泰开门后外面站着陌生人,那丢脸可就丢到姥姥家了。 遥想自己现在在长马镇也算是个红人了,再让别人看到自己大白天赤身光条的站在院内......说不是变态都没人信。 当然这还是小事,最关键的是没想到现在晋升三阶,由天地灵气贯彻重铸经脉之后,之前修炼巩固时外放出来似臭屁熏天一般的浊气都不再有了,提鼻一闻,竟然还有一丝淡淡的清香! 初阳走出来看着仲德要宰了自己的眼神,不解的问道:“兄长何故如此?” 仲德两个鼻孔喷着怒气也不说话,只是拿手一挥,示意初阳看一下被他糟蹋的不成样的院子。 初阳还很不情愿的自言自语道:“至于吗?”可当他环顾一圈之后,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当即点头哈腰的走到了仲德身旁,给仲德捏着肩膀。 “哥哥先别生气,小弟这么做也是为了能给哥哥重新翻修庭院找个借口而已。”初阳陪着笑,不要脸的说道。 “打从今天开始,你别再叫我哥!”仲德回头看着初阳,双眼喷着怒火说道。 第九十八章 庭院被毁仲德怒 逼迫初阳叫他爹 观泰走回后院,打井水清洗脸上的尘土。 “为什么?”方仲德为人清廉,做人大度,怎么可能因为庭院被毁而大发雷霆呢,初阳像是刚认识仲德一样不解的问道。 仲德听后一改刚才满脸的凶相,上前一把搂住了初阳的肩膀,嘿嘿笑着。 看着这幅仪态的仲德,初阳忍不住一抖,心说不会是受不了刺激,给直接搞疯了吧?初阳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哥你冷静点,我一定会赔的。” 仲德收起了笑容,又怒道:“都说了以后别叫我大哥了!” “我哥都说会赔给你了,你说你至于吗?”这时已经清洗干净的观泰看不下去了,想不到仲德这么市侩,径直走了过来说道。 仲德也不搭理观泰,把手中砖头一扔,面无表情的看着初阳,好像对初阳还叫他哥这事耿耿于怀。 初阳看着这幅神情的仲德无奈道:“那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 这时仲德松开了搂着初阳的胳膊,嘴角轻轻一扬,轻描淡写道:“叫爹。” “什么?”初阳还没说什么,观泰两条眉毛拧到了一起,直接听不下去了! “你是在开玩笑吗?”初阳不像观泰那样那么冲动,但对仲德要求也有些上火,只是更好的压制住了,就算是玩笑,也得注意个度! 仲德冷哼一声道:“像吗?” 看来自己真的看走眼了,以前一直以为方仲德品德高尚,更觉得财禄动不了他的清心,酒色迷不住他的廉志。却没想到因为修炼而毁了他的院子会让他原形毕露,而且还这么羞辱自己! 虽然初阳很恼火,事情错的确在自己,可这又不是自己愿意的!而且自己又没说不赔,何必这么得理不饶人呢?可碍于仲德对自己有知遇之恩,任心中百般不爽也实在不好发作。 “方善,你不要太过分了!”观泰受不了直接暴走了。 在遇见初阳之前,观泰最敬佩的人便是方仲德,当然不是因为别的,观泰是敬佩方仲德身为县城父母官的清正,为了更好的照顾好文颜诺便终身不娶的那份父爱,心系百姓日夜操劳的廉明。 可万万没想到,自己之前最敬佩的人,竟然会如此羞辱因为无意中而错事的初阳。 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之前观泰对仲德所有的敬仰之情也因为看透了人品后全都换成了恶烦,一怒之下甚至都不顾官职辈分,直呼方仲德大名! “郭追!休要无礼!”初阳瞪了观泰一眼,然后回身冲仲德毕恭毕敬的作了个揖说道:“大人见谅,成此场面,非我情愿,然至如此,我不推脱,自会赔付。” 初阳的这种态度,哪怕是观泰都能看出来,看似客套尊重的一句话,实则已经展露了无数的冷漠与远离,摆明了就是在告诉仲德,道不同不相为谋,从此以后大家互不相干! 初阳又回身冲观泰说道:“你快去找泥瓦、木匠来给县令大人修理庭院,一定要挑最好的材料。” 观泰点了点头答应一声便走了出去,临行前还看了仲德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烦恶。 初阳交代完后回身冲方仲德又作了个揖道:“我再与大人纹银三百两,权当赔付大人损失,与感谢大人收留住宿费用。”说完就要回屋拿钱了事。 反正我已经在宁驷买了房地,从今天起,大家分道扬镳! 对初阳的理赔,方仲德好像并不满意,冷哼一声说道:“怎么,这就完了?” 刚迈开步子的初阳停在了那里,眉头一皱转回身看着貌似波澜不惊的方仲德,强压下心中要发作的怒火,冷声道:“你还待怎样?” “叫爹。”方仲德面上还是不温不火,只要求着这两个字。 “我感谢你对我有知遇之恩,又敬你是长辈,所以请你不要得寸进尺!”初阳已经有一些忍无可忍了,万幸观泰没在身旁,要不然再因为观泰暴怒大骂之下无意中怂恿了初阳的怒心,初阳甚至有可能控制不住上前一刀捅死仲德! “叫爹。”方仲德没有理会初阳的警告,只是在一如既往的重复着那两个字,言语中甚至有些不耐烦了,貌似初阳不喊他一声爹的话,这事就完不了了一样。 这时初阳已经不打算忍让了,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 “哼哼,你配吗?”初阳极其不屑的冷笑一声,虽然以前有考虑过该如何报答你对我的恩情,但现在绝不会再有! 这时方仲德脸上终于有了表情,看来是被初阳这三个极度羞辱的字眼给惹怒了,但方仲德不愧是一个做了几十年的老官僚,转瞬间就将即将暴走的心态压制住了。 “能给我个理由吗?嗯?!”初阳对方仲德一瞬间的表情转换全看在了眼里,心中冷笑一声,只要方仲德继续搭茬,初阳就准备充分的发挥那三个字的作用,不管什么理由,你都不配! 经初阳再次提问,方仲德终于不再说那两个字了,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问得好!” 初阳也不回话,只等着方仲德给理由,然后自己好加以嘲讽。 “吗的!你小子都对我闺女下手了,你说为什么?!”仲德两个鼻孔往外喷着怒气,手指着初阳大骂道。 “啊?”本来还想看仲德准备不要脸到什么地步,可万万没想到自己却等来了这么一段话,这可直接把准备方向错误的初阳搞得措手不及。 原来仲德让初阳叫他爹,并不是因为初阳破坏了他的庭院而羞辱初阳,原来是因为经过好再来掌柜的叙述,过后又见到文颜诺的神态,再加上这两天百姓在街上的议论,直接让仲德误以为两人成了情侣。既然两人做了情侣那初阳就是自己女婿,既然是自己女婿,那当然得叫爹了! “啊你大爷呀!”仲德蹦了起来,对着初阳的后脑就是一巴掌,然后扯着初阳的衣领大骂道:“你说!还应该叫我大哥吗?吗的,就算你小子敢叫,我他吗也不敢答应啊!” 仲德一边骂,一边抓着初阳的衣领死命的摇晃。 “按照你的逻辑,你说的的确对,可是......”自知误会仲德之后,初阳怒气尽消,可消了火不代表可以随便被误会男女的关系,就想跟仲德解释清楚。 “还可是?”初阳两个字让仲德肝火大动,直接挥巴掌就打初阳,心说好不容易把那疯丫头送出去了,哪还有不收退货的道理?! “不是!”一巴掌下去,直接把初阳打的头昏脑涨,更想快点跟仲德解释清楚。 初阳误以为仲德打他,是因为他误会了自己勾搭他闺女,就想快点解释清楚免打。 “不是?”不解释还好,初阳刚说俩字,紧接着就“啪啪”双响! “卧槽!”初阳怒视着仲德,怎么还不听人说了! “啪、啪、啪”三响,仲德回瞪着初阳,要的就是不让你说,你三说两说万一再给我退了呢?所以老子怎么可能还让你张嘴! “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张嘴就挨打,又不能打还手,初阳只能认怂。 “啪、啪、啪、啪”四响!不说?吗的只要你不点头签收,老子就打! “卧槽!”初阳骂了一句街,就急忙跑向了一旁,打又不能打,说又不敢说,那他吗老子总能跑吧! 刚才因为互相误会而差点决裂的两人,现在又闹在了一起,一个追着打,一个骂着跑,院内好不热闹! 第九十九章 方仲德浑水摸鱼 方初阳自作聪明 初阳是习武之人,外加上已经恢复了所有的伤病,身法自然轻如雨燕,哪里是仲德这种文弱书生能追上的。 围着院子追撵了三五圈下来,仲德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可还是不死心又忍着累追了一圈后,仲德实在受不了了,只能弯腰下去手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初阳见仲德终于停了下来,顿时觉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急忙开口说道:“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先?” 仲德见初阳还想说,也顾不上歇息了,又提腿去撵初阳。 初阳刚想详细解释一下,见到仲德又冲了过来,叹了口气心说道:“你追又追不上我,何必呢?何苦呢?看来只能等你累的不能动的时候再说了。” 又是三圈下来还是没追上,现在仲德都已经觉得自己喘气都不顺畅了,再看初阳脸不改色心不跳,自知再继续下去也是徒劳无功,最后只能是累趴自己而已。 这时候初阳看仲德已经不行了,心才安定了下来开口说道:“你听我说,其实我跟文......” 不等初阳一句话说完,仲德就抬头看向了初阳身后的大门,然后惊喜的说道:“颜诺你回来了?” 初阳一听文颜诺终于归来,心中大喜,救星到了!初阳急忙回头去看,现在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文颜诺在场才能证明两人的清白,并在转头的同时激动的说道:“你可算回来了!” 当初阳扭回头去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文颜诺的任何身影,门外空无一人!初阳心中暗道不好,中计了!也顾不上再去回头确定,直接拔腿就想跑。 可早有准备的仲德哪能让初阳如愿,在他刚刚说完文颜诺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冲向了初阳,等初阳确定自己被骗要跑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还不等他腿抬离地面,仲德就已经到了近前。 仲德使着身上仅存的力气,死命的掐着初阳的肩膀,不给初阳任何可能挣脱的机会。 可任凭仲德使多大的劲,也终归只是个书生的气力而已,刚开始能抓的住全都是因为初阳突然被抓有些慌乱,没反应过来而已,现在等初阳反应过来了,仅仅是晃了三两下肩膀,便轻松正挣脱开了中的的控制。 远离出去两丈后,初阳挑衅的看这仲德,眼神中传递的意思就是三个字 — — “你不行!” 这一下可彻底激怒了仲德,他仰天长啸一声,手指着初阳怒道:“吗的!今天抓不住你,老子是不为人!” 听仲德这么一说,初阳火气也上来了,吗了个巴子,不听老子说就算了,等老子解释的时候还非要想方设法搞死老子!这尼玛不是摆明了没事找刺挠吗?!真当老子是泥做的,想捏就捏吗?! 初阳准备拿仲德的体力做文章,准备大肆嘲讽他一番。 趁仲德喘粗气的空档,初阳便在心中酝酿好了待会儿要应用的词句,刚准备开口就听到仲德说道:“颜诺你回来了?” 初阳抬头去看,就见仲德正盯着自己身后的大门,初阳顿时火冒三丈:“还来,真把我当白痴吗?” 初阳眉毛一挑点指着仲德骂道:“老小子不要脸了是不是?这招明明都已经用过一次了,竟然还恬不知耻的再用,难道不知道同样的招数对小太爷而言是不起作用的吗?!” 听着初阳的跳骂,仲德急忙冲初阳挤眼,暗地里也连连摆手,示意初阳快点停口。 初阳看着仲德向自己挤眉弄眼顿时觉得怒不可遏,却对他的摆手全然不理,手指着仲德继续骂道:“卧槽!还他吗抛媚眼勾引老子!哇呀呀呀~气煞我也!” 仲德看着初阳想开口提醒他,可初阳完全不给他机会,只听初阳继续说道:“曼说你不是骗我,就文颜诺那小丫头片子真回来了,老子也不怵她!向来都是我一句话下去,小丫头片子坑都不敢吭一声!你竟然还想拿她来吓我?睡醒没啊小子!” 仲德像看猴一样看着初阳的表演,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明明有大好的前程,偏偏要一手葬送,唉......年纪轻轻就......实在可惜呀。” 初阳当然听出仲德这是在说他,就跨前一步说道:“说什么呢?咒我?!” 仲德也不回话,只是在摇头叹气。 初阳见仲德不理自己,就又问了一次道:“问你话呢!” 仲德还是没说话,只是抬起了手指向了初阳的身后。 这次初阳没考虑别的,本能的顺着仲德的手指望了过去,正好看到文颜诺正抱着肩膀倚在门框上,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到现在初阳才明白,原来仲德第二次说的是真的,文颜诺真的回来了!他愁眉苦脸的自言自语道:“那她不是全听到了......” 一句感悟刚刚说完,文颜诺就冲了进来,掐着初阳的脖子说道:“刚才说什么呢?还你一句话我不敢吭声?再说一遍!” “不不不,我不是那意思......饶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初阳被文颜诺掐着脖子,想开口给自己找理由辩解,可自知太过理亏,也只能放弃,甚至都不敢反抗了,只能向文颜诺告饶。 “还想有下次?看来不收拾收拾你是真的不行了!”文颜诺用上了之前郭敏折磨她的理由,只不过不像郭敏只是挠痒而已,这次文颜诺空出一只手,直接拧上了初阳腰间的软肉。 “不是,我是说绝不会有下次了!”腰间肉被拧,疼的初阳倒吸了一口凉气,赶忙再次求饶道。 “晚了!”文颜诺也不理初阳是不是真的不敢了,只想给自己出口恶气,就在手上加了把劲。 这时还是仲德看不下去了,上前拦下了文颜诺,本来还想当面让初阳承认两人的关系,可仲德又顾及到文颜诺脸皮薄,就只能收了声,心说还不如把这段时间留给他们过二人世界,就随口跟两人说了句:“衙门还有事要我去做,等晚上回来再说。” 说完后仲德就快步走出了家门,向府衙赶去。 等放开手后,文颜诺回想着自己之前跟郭敏确定的内心,忍不住脸红了起来,平日在初阳身边似话痨一般的文颜诺,这时候也因为害羞从而一言不发。 初阳在一旁揉着腰看着文颜诺,心说两天不见,怎么感觉文颜诺变化了这么多呢?可到底是哪里变了又说不上来。 文颜诺心说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就开口打破了尴尬道:“你出关了?” 初阳点了点头说道:“嗯,出关了。”同时心说这娘们儿是不是傻?没出关难道你刚才拧的是鬼吗?而且,你是不是应该早一点问才对? “哦。”文颜诺只是简单的答应了一声就没了下文,又脸红的低下了头,跟刚才所谓要打破尴尬气氛的决心大相径庭。 初阳看着脸红不说话的文颜诺很是不解,又因为文颜诺的态度带动之下,初阳竟然也觉得尴尬了起来,两人谁都不说话,都傻站在院里立旗杆。 第一百章 观泰彻底烦仲德 初阳道明是误会 文颜诺跟初阳对站着,初阳还不觉得有什么,文颜诺却大不同了,现在不同以前,她以前对初阳顶多算是朋友的感觉,就算跟初阳独处一室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可是现在在经过郭敏的引导后,两人再单独在一块儿,文颜诺只觉得心中小鹿乱撞,不住的偷眼瞄初阳,可当她发现初阳也在看自己的时候,激动的她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最后越想越觉得羞得慌,不敢再看初阳,就转头这看看,那瞧瞧想快点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这时候文颜诺才终于发现庭院的变化,花草尽数被毁,地上的石砖都已经翻了出来,房屋顶上全是厚厚的泥土,院子的正中心甚至都已经凹陷了进去,文颜诺心说这是经历战争了? “院子怎么变成这样了?”这时的文颜诺对初阳的害羞全无,只想知道前因后果。 初阳并没有立刻回答文颜诺的问题,而是直接质疑道:“怎么你现在才发现?” 被初阳一反问,文颜诺顿时生出了一种内心久藏的秘密,突然被别人戳破的感觉,心慌之下竟然直接结巴了起来:“我,我......因为你骂我,所以我才没注意的!” “好吧。”初阳点了点头,就跟文颜诺解释了一下院子被毁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跟我爹干嘛吵起来呢?”文颜诺倒是没怀疑是因为庭院被毁的问题,自己父亲自己知道,她断定仲德不是那种人,甚至都没往那上面想。 “对对对!你要是不提的话,都差点忽略了!”初阳一拍大腿,激动的说道。 文颜诺看着激动的初阳甚是不解,问道:“怎么回事?” “你爹误会咱俩的关系了!他还以为咱俩成情侣了呢!”初阳想想自己被仲德这顿打就觉得无比委屈,如果老子真泡上文颜诺了,你打我也认了!关键是他吗的老子明明跟文颜诺没半毛钱关系! 文颜诺本来还当大事准备静听,可万万没想到初阳说的事,竟然就是自己正在害羞的,脸当即红的就像熟透的苹果一样。 初阳看着脸红的文颜诺,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本来文颜诺已经不想再去回忆前天晚上与郭敏的对话,脑中尽量去想别的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本来已经即将清除的乱想,被初阳这么一问又不得已的想了起来,甚至把脸搞得更红了。 自己这两天住在郭敏家里,没能回来换衣服,所以穿得还是前天的那一身的白装,这时文颜诺又悄悄打量了一番初阳的着装,竟然跟自己一样,白衣白裤白鞋子,他这么穿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 本来还打算理清思路的文颜诺,现在直接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像死鱼木头一样的初阳见文颜诺脸更红了,心生疑惑,把手伸向了文颜诺的脸颊,想查个究竟。 初阳这一行为让文颜诺脸更红了,现在说她的脸是块红布都不为过。 眼看着初阳的手正一步步接近自己的脸颊,文颜诺告诉自己一定要阻止他,可任凭自己内心有再多的想法,可身体就是不付出任何行动。 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手,文颜诺心说反正他只是在好奇我为什么脸红,只是摸一下脸而已,又不会有什么别的出格举动......把心一横,干脆直接闭上了明亮的大眼睛。 当初阳的手在离文颜诺的脸不足一公分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一声咳嗽,初阳急忙把手缩了回来,当手收回来之后,初阳看着自己刚才伸出的手心说道:“我只是想检查一下文颜诺有事没事而已,干嘛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呢......” 原来是外出找工匠的观泰已经回来了,他走了进来说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站大门口秀恩爱,就不知道挑个时间地点吗?” 初阳心说这缩手的动作明显此地无银三百两,果然引起误会了...... 这时候文颜诺睁开了双眼,本来清澈明亮的双眸在这一刻充满了怒火,她如鬼魅一般转过了头,看向了正往院里走的观泰。 刚踏过门槛两步的观泰顿时觉得一阵杀意向自己袭来,脊背一凉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观泰急忙四下张望看有什么敌情歹人,可环顾了一圈下来,在场的只有自己大哥跟大姐而已,观泰摇了摇头苦笑道:“两天一夜不合眼的护法,把我搞得都有点神经质了。” 观泰走到初阳的跟前说道:“已经找好了,工匠说今天天有点晚了,如果明天方便的话,他们就过来丈量勘察修理。” “嗯,行。”初阳点了点头,正好待会儿还有别的安排。 其实观泰能毫发未损的走进来,那还是多亏了初阳,在文颜诺睁眼的一瞬间,初阳就发现了她眼中的怒火,不等文颜诺动弹一下,初阳就一把拉住了她,并摇了摇头示意文颜诺放过观泰。 这要是放在以前,就算打死文颜诺,她都不可能听!可架不住现在她对初阳心生爱慕,当然是对初阳的话言听计从了,现在的文颜诺真的可以说像初阳跟仲德吹牛的那样了...... “想我以前那么敬重他,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为人!”说到修理庭院,观泰就忍不住想起仲德让初阳叫爹的事,就觉得一肚子火没处发,不住的发着牢骚道。 “大哥,你今天就搬去我家,别再这继续受窝囊气!”观泰越想越气不过,最后竟然直接开始为初阳打算了起来。 这时初阳急忙伸手打了观泰一下,又偷偷看了文颜诺一眼,还好她心思不在这边所以没听到,初阳松了一口气,然后小声跟观泰解释道:“别说了,咱俩都误会仲德了,其实仲德的意思是......” 初阳刚想跟观泰详细解释,好给仲德澄清一下,可突然觉得不妥。 两人关系被误会的女主人就在当场,万一自己口无遮拦当场说了出来,然后再被文颜诺听去,那以后还让文颜诺怎么嫁人?想到这些,初阳就急忙收了声。 见初阳不再说话,观泰就开口提醒道:“继续啊。” “现在不方便,等以后再告诉你吧,反正你只要知道咱俩刚才误会仲德了就可以了。”初阳因为顾及了文颜诺的感受,只能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虽然初阳没再继续解释,可观泰并没有怀疑初阳的话语,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那就指定没错! 这时初阳又想起了观泰为了维护自己,就连名带姓怒斥仲德的事,又急忙补充了一句道:“待会儿见了仲德,你给他道个歉赔个不是。” “嗯,我会的。”观泰不是那种不明就里的人,既然知道错怪并伤害了仲德,那就一定要虚心认错求原谅。 当然了,仲德接不接受自己道歉是一回事,但自己态度一定要做到位,错了就乖乖认错,别明明错了还当对了一样盛气凌人的!自己觉得牛薄衣哄哄的,实际已经让人烦恶透顶了! 只要还打算相处,不想别人厌恶自己,那就别装那份薄衣! 第一百零一章 郭观泰苦寻对手 初阳为最佳人选 三人回到前厅,文颜诺坐下后对初阳关心的问道:“你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虽然文颜诺对武学一窍不通,可她深知经脉对人体的重要性,这要是恢复不好留下后遗症,让初阳元气汇聚不畅倒是小事,这一个不好可就能就会造成手脚不便,更严重甚至能直接瘫痪了! 初阳笑了笑,又骚包的比了比胳膊上的肌肉说道:“放心吧,已经恢复如初了。” 这时候观泰打量着生龙活虎的初阳,终于按耐不住了,说道:“既然大哥你已经修养完毕,那就帮帮忙快点教我进阶的捷径!” 观泰久居一阶已经四年之久,本来只是想能早点进阶就早点而已,但还不至于这么心急如焚,可直到他遇见初阳的那一天开始,才真的让观泰着急了起来,同样都是二十岁的年纪,初阳已经是三阶能元气出体了,而自己却还在一阶晃荡,尤其是初阳展示元气出体的时候,看的观泰着实眼红。 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初阳看着观泰眼神中的期盼与满脸的激动,实在是不忍心跟他挑明事实,可为了观泰好就不能让他继续迷茫下去,无奈只能拒绝了他道:“并不是我不想帮你,武学道路本来就没有捷径可言,要想进阶就要看你自己敢不敢豁命了!” “对啊,先前你大哥不是已经说过,进二阶控制心境就得去搏命才行吗!”文颜诺点了点头随声附和道。 两人一人一句话就仿佛直接给观泰头上浇了一盆凉水,现在别说激动兴奋了,甚至连话都不想说了。 看着失落的观泰,初阳跟文颜诺两人都没再说话。 是啊,大哥明明都说过的,我怎么给忘了! “可我该上哪去搏命去?”观泰认同初阳给出的意见,可难就难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总不能随便在大街上找个人就跟人玩命吧? 观泰的问题也把初阳愁坏了,这里不像家乡,家乡环处天夜森林,像自己之前一样可以在里面找妖兽历练,可在长马镇上哪找去? 想到这初阳灵机一动,急忙开口说道:“去断山林历练怎么样?” 观泰一见初阳要给意见刚要高兴,可谁知道他却让自己去山林,当即摆了摆手说道:“大哥你净闹,断山林有什么可练的。” 文颜诺何其聪明,当即就猜出初阳升阶时一定是在家乡山林中历练的,虽然她不知道初阳家乡的山林是什么样,但她很肯定其中必然凶险无比。 文颜诺生怕初阳说漏嘴,就在初阳要开口解释之前提前打断了他道:“断山林凶险在于林茂如海,进去深处便难再寻得出路,野兽也有,不过只是少些的豺狼而已。” 初阳真得感谢文颜诺了,要不是文颜诺开口打断了他,他真的准备说进去找妖兽斩杀,如果说了,那后面肯定会引出他是怎么升二阶的! 初阳感激的看了文颜诺一眼,对文颜诺刚才话语的用意,初阳心知肚明。 文颜诺却没有理会初阳的意思,只是白了他一眼而已,意思就是说话的时候注意点,别想到什么说什么,提前动动脑子! 两人的眼神交流观泰全看在了眼里,顿时怒火中烧,一拍文案大叫道:“说正事呢!注意点行不行?!” 这对狗男女,再怎么思念就不能等自己不在的时候吗?老子明明在还他吗眉来眼去的,现给谁看呢这是?还有没有王法了! 文颜诺只会对初阳的呵斥忍让,对观泰可不惯这些毛病,看着已经恢复如初的初阳大叫道:“初阳,你去弄死他!” 本身初阳在重铸经脉之后就一直手痒,进入三阶之后一直没能全部发挥过实力,就一直想找人练练手,可惜实在没人没机会,现在好了,得到文颜诺的指示后当场兴奋的蹦了起来。 我进三阶杀了郑瑞,可那是在自己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并不能更好的感受三阶的强大,现在终于让自己逮到机会了! 经文颜诺这么一说,观泰一拍大腿,也兴奋的蹦了起来。 初阳跟文颜诺两人面面相觑,心说这小子是不是傻了,被打还这么高兴? 正在两人不解其意的时候,观泰张嘴解释道:“太好了!正苦找不到能搏命的人,其实大哥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 初阳跟文颜诺顿时恍悟了过来,可不是怎么的,对现在的观泰而言,初阳的实力就是他拿命去拼也伤不到分毫的,干嘛还在为这事着急上火呢?明明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人选! 两人一拍即合,正整理衣冠准备去院里抻练。 可刚起身的时候,两人的肚子同时传来了咕噜的饿叫声,刚才还要气势如虹的对战,可谁能想到突然传来了这么一声响呢?两人的脸当场红了起来...... 文颜诺在一旁掩嘴偷笑,抬眼看着两人说道:“两天没吃东西,不饿才怪呢。” 文颜诺这么一说,初阳跟观泰更不好意思了,两人为了比武竟然都跟傻子一样不知道饥饿了。 “等着,我给你们做饭去。”文颜诺也没再继续嘲笑他们,急忙起身去到了厨房。 做不做饭无所谓,观泰饿不饿也无所谓,主要是怕把初阳饿着...... 两人站在厅中对视了一眼,尴尬的笑了笑又重新坐了回去,刚坐下观泰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初阳看着他心说:“观泰为了给我护法,连续两天一宿没歇息,真是苦了你了。” “你先睡一会儿吧。”初阳对观泰说道。 哈欠这东西不打不要紧,只要在犯困的时候来了一个,那就会接二连三不间断,观泰哈欠连连的说道:“不行......待会还要......对练呢。” 说到最后,竟然连眼皮都抬不动了,看来睡意已经大肆向观泰袭去。 初阳不住的劝观泰休息,可观泰就是不听,最后初阳只能骗他道:“不休息也行,我是无所谓,反正最后死的又不是我。” 正打着哈欠的观泰被初阳一句话逗得一激灵,皱着眉不解的看着初阳问道:“你什么意思?” “不说你睡眠不足跟我对战的时候再躲闪不及被我伤到,就你这状态想进阶修炼?别忘了二阶可是心境突破!就你这精神恍惚的德行,到时候走火入魔都是轻的!”初阳嘴角一扬,轻飘飘的说道。 其实事实并没有初阳说的这么恐怖,如果观泰在这种状态下进阶,当然会因为控制不好心态而走火入魔,可进阶哪是这么容易的?精神状态越是不佳,进阶道路就越是困难!其实观泰要是不睡的话,是完全没性命之忧的,初阳这么说只是不想观泰太劳累而已,进阶本身就不容易,也不差这一觉的时间了。 还是因为初阳是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他的告诫,观泰对此当然深信不疑,当即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睡!” 确认观泰准备休息了,初阳刚想跟他说那你去我房间吧,可还不等他张口,就见到观泰已经趴在文案上响起了呼噜声!看来真的是困乏的不行了。 第一百零二章 颜诺倒追方初阳 初阳口误会错意 初阳看着趴在文案上酣睡的观泰,不自觉眼睛竟有些泛红,心中暗暗起誓道:“如果有一天我方捷能飞黄腾达,必定报答兄弟的恩情!”又转头看向了厨房的方向,还有颜诺跟仲德! 他走近前将观泰抱了起来,穿过厅堂就往自己所住的客房走去,这时候传来了文颜诺的声音道:“下个面条打个卤子行不行?” 手攥着一把韭菜说着话就从厨房走了出来,正巧与初阳撞了个正着,文颜诺不可思议的看着正抱着观泰要往屋里走的初阳,惊叫一声吓得手里的韭菜全掉到了地上,手指着初阳惊叫道:“干嘛?要洞房吗这是?!” 初阳因为文颜诺一句话差点没摔倒,气恨的扭回头瞪了文颜诺一眼,怒道:“滚!” 文颜诺大笑着捡起韭菜就回了厨房,初阳将观泰安置好后,就去前厅等着了。 过了约有一刻钟的时间,文颜诺就端着一碗面跟一盘韭菜炒鸡蛋走了出来,将饭菜摆在初阳面前后说道:“等观泰醒了再煮一碗,还是先把他叫起来,等吃完了饭再睡?” 初阳接过了文颜诺递过来的筷子,摆了摆手说道:“两天一宿没合眼,还是等他醒了再说吧。”说完就端起面条吸溜吸溜的吃了起来。 “你慢点吃。”文颜诺看着狼吞虎咽的初阳,只觉得心中无比满足,又给初阳倒了杯水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初阳嘴里装满了食物,实在腾不开口,就狂点着头又空出一只手,冲文颜诺比着大拇哥。 文颜诺见初阳满意自己的饭菜,只觉得欣喜若狂,高兴的做了个胜利的手势,然后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一样,红着脸对初阳问道:“既然你喜欢吃......那......那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好不好?” 问完后就急忙转回了身,不敢再看初阳。 其实身为女孩子而言,文颜诺的心意已经表达的无比清楚了,简直跟直接问“我以后嫁给你好不好?”没什么区别! 初阳听后手中筷子一个没拿住,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文颜诺听到急忙转回头去看,正见初阳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文颜诺读着初阳的眼神心里一慌,难不成是我问的太直接,吓到他了? 虽然文颜诺心意表达的无比清晰,可架不住初阳拥有一副天生的死榆木脑袋。他可完全没往那上面去想,被文颜诺这么一问,初阳只是在吃惊面条鸡蛋卤虽然好吃,但那也不能天天吃这个啊! 这时候文颜诺心说自己太直接,搞得有些操之过急了,为了避免尴尬急忙笑着说道:“我开个玩笑而已,看把你吓得。” 得知文颜诺是在“开玩笑”,初阳才松了口气,轻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这种玩笑好随便开吗?”天天吃面条,想害死我吗? “以......以后不会了......”文颜诺失落的笑了笑,被打击的竟然有些口齿不利了。 任初阳对感情这方面再怎么白痴,也看出了文颜诺笑容中的凄凉,饭也顾不上吃了,急忙放下碗筷站了起来说道:“你怎么了?” 文颜诺闭上双眼稳了稳心神,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啊。” 初阳皱着眉走到了文颜诺近前,狐疑的看着她说道:“你确定没事吗?怎么我觉得你......”正说着就伸手去探文颜诺的额头。 不等初阳说完,文颜诺就推了他一把说道:“哎呀~都说我没事了。” 初阳自讨没趣后无奈耸了耸肩,又重新坐了回去吃起了饭,从这时开始,两人再没说过话。 等初阳吃完,文颜诺收拾好碗筷后,初阳才开口对文颜诺说道:“你说咱俩这事,该怎么解决?” 初阳这么一问实在太过突然,直接搞得文颜诺措手不及,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道:“咱......咱俩......咱俩什么事?” “不是刚说过吗,你爹他误会咱俩的关系了。”初阳一翻白眼,心说文颜诺的记忆力怎么变得这么差了。 文颜诺顿时失望无比,原来是这事,还以为他在向我...... “说话呀你倒是。”初阳久等文颜诺答复不来,着急的问道。 面对初阳的问话,文颜诺只觉得失落无比,同时又被初阳连番追问的心里极其烦躁,就随口敷衍道:“再说吧。” “什么叫‘再说吧’?知不知道天底下就‘再说吧’这三个字不是人话?!要么行,要么不行!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呀!”文颜诺三个字急的初阳撕扯着头发,冲文颜诺嚷道。 再说?开什么国际玩笑,感情被打的是我不是你是吧? “要么行,要么不行?他这是在向我表白吗?”文颜诺不可思议的看着初阳,心中不住的念叨着这一句话,想着想着脸又红了起来。 想到最后实在是羞的不行了,捂着脸直接蹲了下去。 初阳不解的“嗯?”了一声,心说这是什么意思?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文颜诺出声,只是害羞的蹲在那里,初阳伸手碰了下文颜诺的肩膀,想问她有事没有,可在他刚碰到文颜诺的时候,文颜诺惊叫一声道:“别碰我!” 这一声叫把初阳吓了一跳,气骂道:“吗的,你想吓死我吗?!”气的初阳又拿手戳了下文颜诺。 “啊!都说别碰我了!”文颜诺被初阳一碰,叫声比刚才还尖锐。 初阳更生气了,也提高了嗓门嚷道:“那你倒是说啊!” “~@#¥%”文颜诺把脸埋在膝盖里,似蚊子哼哼一样说道。 “啊?”初阳皱着眉,这是又跟之前一样学蚊子叫了? “~@#¥%”得知初阳没听清,文颜诺又哼唧了一遍...... “吗了个把子,玩呢?!”初阳火顿时就上来了,这娘们儿不会是在消遣老子吧? 人在生气上火时做事往往会不计后果,被初阳这么一骂,文颜诺火气也上来了,只见她腾的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初阳的鼻子说道:“老娘答应你了!” 看着似迅雷霹雳一般的文颜诺,初阳咽了口唾沫说道:“答......答应就答应呗,咋呼个屁啊你!” 文颜诺那股嚣张的气焰也随着她一句话吐了出去,没了怒气做支撑的她顿时又蔫了下去,说话又如蚊子叫一般,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什么时候让我爹......去见你父母......” 文颜诺脾气秉性也太过耿直了,这刚刚确认二人的关系,竟然就要打算去见初阳的父母了。 虽然文颜诺说话声跟之前一样小,可她现在离初阳近,初阳听的是一清二楚,极其不解的问道:“见我父母干嘛?” 文颜诺对初阳的反问没多想,只是觉得初阳有些白痴,连这点常识都不懂,就轻声细语的跟初阳解释道:“男女结婚,哪有不让双方父母见面的道理。” 任文颜诺性格再怎么女汉子,她也终归只是个女孩子而已,忍着害羞对一个大老爷们提这些,直接让她的脸像被开水烫过一样了。 虽然文颜诺已经羞的面红耳赤,可自己内心深处却极其认同自己的作为“丢点人怕什么?为了自己的幸福,哪怕刀山火海也要去!更何况跟自己如意郎君说这些,并不丢人!” 像文颜诺这种不虚伪、不做作、敢爱敢恨的奇女子,这世间也是少有了。 第一百零三章 初阳拒绝文颜诺 不死心再问缘由 “结婚?见父母?谁给谁结婚?为什么要见我父母?”一连串的问号充斥着初阳的脑海,他又低头看向了文颜诺,只见她满眼中充满了期盼,顿时恍然大悟,她是要跟我结婚! 看来初阳这幅榆木脑袋在这时终于开窍了。 “你说的是要跟我结婚?”看着文颜诺的眼睛,初阳基本确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想,可想归想,这种事可马虎不得,还是要跟文颜诺再确认一下的好。 文颜诺红着脸瞥了初阳一眼道:“明知故问。” 看着貌美似天上仙女下凡一般的文颜诺,人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君子都爱美人,更何况自问不是君子的初阳呢,说他对文颜诺没丁点想法那是假的! 可喜欢并不代表毫无准备的就要跟文颜诺结婚呐! 两人本来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朋友而已,这倒好,突然间就要见父母结婚,甚至连交往都省了......这种结果任谁都一时难以接受。 “为什么?”初阳知道这么反问会伤了文颜诺的心,可还是想知道文颜诺为什么会突然要跟自己结婚,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只能问当事人了。 “你什么意思?”果然不出初阳所料,刚才还满心欣喜的文颜诺,被初阳一问之后,顿时冷下了脸来。 初阳也不敢搭话,就生怕再说错了什么让文颜诺更加误会。 “你刚才不是说我爹误会咱俩是情侣了,然后你又问我答不答应你吗?我答应了啊!”文颜诺很明显的察觉出了初阳的迷茫,像是半给初阳解释,半给自己解释一样的说道。 刚才还是猜想,现在得知了文颜诺的缘由,初阳才确定了下来,原来真的是文颜诺误会自己那句话的意思了! 看着刚才还兴高采烈的文颜诺,初阳心急如焚,心中盘算着“误会别的还好,可这种事该怎么说?” 见到初阳扭捏的样子,文颜诺心头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她盯着初阳问道:“你什么意思?” 再怎么不好意思开口,也是要把事实澄清的,别再因为自己表达错误而让人误会了,最后再耽误了人家姑娘的美好时光。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了......其实,你误会我那句话的意思了。”最后初阳终于下定了决心,硬着头皮说道。 初阳当然知道文颜诺已经生气了,可为了她好,他只能继续说下去,现在听完气也就是气一时,也好过将错就错下去最后气一辈子。 “我让你答应的,并不是让你答应咱俩的关系,而是让你答应帮我跟你爹解释清楚,跟他说咱俩其实没关系。”初阳硬着头皮咬着牙,继续说道。 其实初阳也不想说出当时的实情,他当然也想抱得美人归,可实在是不解释清楚不行,就算两人真的能成了眷侣,也希望是在名正言顺的情况下两人在一起的。 相信绝对没人会愿意自己的另一半,是因为一场误会才选择跟自己在一起,如果是这种原因,两人最后只能是痛苦的度过余生。 文颜诺脑海里不住的重复着初阳给出的答案,心中一紧,看着初阳的眼不知不觉间已经注满了泪水,文颜诺凄凉的笑了笑然后自嘲道:“呵呵,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初阳看着伤心欲绝的文颜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想劝劝她可事情起因在自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关键是这种事就算能开口也没法劝呐!难道劝她大度点,别放心上?这不典型圣母婊说风凉话,没事找茬打架吗? 最后初阳只能站在一旁静静等待,哭过一阵后,文颜诺只觉得心灰意冷,没想到自己生平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却得到了一个对自己毫无感觉的结果。甚至自己都直言不讳的要求跟他结婚了,他都能无动于衷,怎么自己真的这么差劲吗? 两人一语不发在厅中对站了好一会儿,文颜诺才开口问道:“我不漂亮吗?” 这时的初阳还处在精神恍惚的状态当中,压根就没听清文颜诺说的是什么,又问道:“你说什么?” “我不漂亮吗?”现在的文颜诺问的问题,只是抱着一个“死也要死的明白”的心态,一句话阐述的就像是一个人刚会说话,只为表达清楚话语,而语气中不掺杂任何的感情在内一样。 虽然初阳想回文颜诺一句“问这些有意义吗?”可当他看着文颜诺木呐的表情时,心生不忍,又觉得这种话题并没有太大的紧要,就如实回答道:“漂亮。” “我人品很差吗?”文颜诺像是丢了魂一样,也不看初阳,只是盯着地板继续问道。 “很好。”初阳回想着文颜诺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又为一方黎民而随队伍不辞辛劳的远去赈灾,这如果这人品都不叫好,那什么才叫好? “那我家人人品差吗?”文颜诺继续问道。 家人自然是在指仲德,而仲德的品行自然没话说,那是有目共睹,初阳不假思索的答道:“极好!” “我对你不好吗?”文颜诺嘴角微微一笑,显得凄凉无比。 面对文颜诺的第四个问题,这次初阳没有回答她,他实在受不了这严肃又尴尬的气氛与话题了,对文颜诺反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既然我长得漂亮,人品又不差,家人也不浑,我对你也足够上心,可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文颜诺终于不再看地板,而是抬起了头紧盯着初阳。 一句话近似吼叫的说了出来,文颜诺那本来已经止住的泪水,问完之后又夺眶而出。 她就是想知道一个准确的答案,一个能让自己“死”的明白的答案! 看着面前这如天仙下凡一般的美人哭的如此凄凉,只令天上刺眼的太阳都黯淡了下去,躲在云后不忍再看。 初阳心中也是一阵绞痛,想给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可现在两人这尴尬的关系并不支持他这么做,初阳伸在半悬空的手实在不知道该去还是该落。 久久不见初阳答复,文颜诺伤心大作哭的更凶了,一巴掌打掉了初阳悬着的手,大声吼道:“你倒是说啊!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到底哪不好?!” 初阳看着哭的肝肠寸断的文颜诺,再听着她那灵魂一般的发问,只觉得心中悲痛不已,实在是受不了了,也不想再憋下去了! 初阳双手抓着文颜诺的双肩,对她大吼道:“我喜欢你!打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文颜诺了!” 解决事态继续恶性发展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受害者”得到自己最满意的结果,因为初阳心声的吐露,文颜诺不可思议的看着初阳,如奇迹一般当场就止住了刚才还如泉涌一般的落泪。 久藏的心话终于说出了口,初阳觉得浑身都舒坦了许多,还真是不吐不快。 第一百零四章 因林琳感情牵绊 颜诺决心追初阳 刚才还气势如虹的文颜诺,因为初阳终于道出了实话,又红着脸低下了头,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刚才哭的太凶的原因。 红脸的不只是文颜诺,初阳也因为自己刚才的那番话破天荒的红了脸,心中不住的问着自己“刚才那是我吗?卧槽,原来我也这么牛薄衣呢......” 因为一句久藏在心窝中的话,两人又尴尬的对看了起来,最后还是文颜诺率先出声问道:“既然你喜欢我,那为什么不想......不想娶我。” 貌似是因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又或许是知道初阳也喜欢自己,这才有了底气一样,再次面对这样的问题,文颜诺的语气音量高涨了不少。 虽然文颜诺面对感情时是敢爱敢恨,可她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女孩子而已,最后一句话这么直白的话,还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两人像是调换了身份一样,这次倒是换成初阳结巴了。 “说啊你倒是。”看着初阳吞吞吐吐的样子,急的文颜诺差点没抓了狂。 “我已经有妻子了。”初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可还是那句话,为了不耽误文颜诺,初阳只能如实说了出来。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文颜诺顿时愣在了当场。 好一会儿,文颜诺仰起头看着房梁,回顾着这些日子自己感情的波动。 最先在市集上见到方初阳时,他看自己的表情神态令自己有些讨厌,后来可能是认为父亲看中的人应该很好,自己也觉得他挺不错的,再得知他为自己报了双亲之仇后又对他心生感激,短短时间内竟然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他,当时还惊讶自己感情的奇妙变化。 又鼓起勇气向初阳告白,得知初阳也喜欢自己,最后正当自己高兴的时候,却收到了一条对自己来说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原来他已经有妻子了。 自己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最后竟然是空欢喜一场......上天竟然这么玩弄自己的感情吗? “是......是吗?那......恭喜你了。”文颜诺嘴角抽搐,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水滴落,笑着对初阳说道。 看着文颜诺嘴角的笑,听着这客套的恭喜二字,竟让人觉得那么的心痛,而这时的初阳更不好再去说什么,只能抽了抽嘴角,陪同文颜诺一起笑道:“谢谢。” 只是初阳脸上那尴尬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初阳转头望向了外面门外的树上,自己下天断山来的时候,树木还都是翠绿一片生机勃勃,现在短短几日,竟然有些泛黄了。 提到了自己的妻子,看着门外的风景,也勾起了初阳的乡愁“再过几天便是中秋佳节,不知道林琳在家里好不好?爹娘他们可还安好?” 这时的文颜诺算是彻底死心了,为了以后还能再做朋友,她像避免尴尬一样,又像是出于友好一样的问道:“男孩女孩?” “没结婚呢,哪来的孩子?”初阳无奈的笑了笑说道。 一句话下来,文颜诺像换了个人一样,刚才的忧愁顿时消失不见,竟然还有些高兴了,她双眼冒着光看着初阳问道:“那你又说你有妻子?感情是骗我呢呗?” “娃娃亲,还没结婚呢。”初阳不好意思的笑着,确实是自己口误,婚都还没结,确实还不应该叫妻子。 文颜诺当场大笑了起来,也是自己糊涂啊!怎么自己就因为听到他已经有妻子了,就产生了放弃的念头呢?想想这世界上只要你有能耐,大丈夫三妻四妾多平常? 敏姐说得对,喜欢一个人没什么好害羞的,既然喜欢就要大胆去追求,千万别不好意思!爱情不是做买卖,如果总想着自己这么做会吃亏会丢脸,那就不配拥有这份爱! 文颜诺甚至在后面加了一句,也是她这时候感悟出来的,只限于她对初阳的意思“与人共享,也好过点滴占不到!”当然了,这话很招骂,她是不可能对任何人说的,哪怕是初阳也一样,她会把这句话锁死在内心最深处。 自己喜欢的是方初阳这个人,反正又不是不合法,管他有没有妻子呢!我要跟着自己的心走! 文颜诺突然的一阵大笑可把初阳吓毛了,他倒退了两步不敢再看文颜诺,心说:她不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吧?! “方初阳!”确定了内心想法的文颜诺突然收了笑声站直了身子,以一种命令的语气叫道。 “是!”初阳当场甩袖立正,战战兢兢答道。 “本姑娘要追你!”文颜诺双目中展露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神态,一眨不眨的看着初阳,义正言辞的说道。 “啊?”初阳顿时愣了,只觉得自己听错了。 怎么极其严肃的状态下,突然就说了这么句不着四六的话?看来她果然是被附身了!初阳往前一跳,手指着文颜诺叫道:“妖孽!” “嗯?”现在换文颜诺愣了,难道是我没说清楚吗? “呔!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胆妖孽,竟来人间作祟,还不束手就擒!”初阳双腿化弓步,手捏剑指对着文颜诺骂道。 “你是不是找死?!”文颜诺憋着气,闭着眼,心说要不是老娘要追你,早就砍死你了。 初阳一听这妖精还敢骂自己,顿时来了脾气,手指着文颜诺嚷道:“大胆!” 刚才还想饶你一命,没想到好心当成驴肝肺,你非但不领情,还问我是不是找死?简直岂有此理! 初阳体内元气在丹田内急速运转,顷刻间充满了周身十二经,再一睁眼,已经是三条人命在手的初阳,灵魂中早已堆满了杀气,在这一刻那铺天盖地的杀伐气息也随着外放的元气游走了出来。 房屋内顿时冷了下来,犹如炼狱场一般!甚至连屋中的苍蝇飞蛾也都恐惧这杀伐的气焰,尽数飞了出去。 冷的文颜诺竟然不住的搓着胳膊,再看初阳,一头黑发竟然无风自动,虽然是低着头,但其眼中也是杀气尽现! 元气再运转一周天到胳膊周身穴位,最后尽数汇集于手臂上,现在只要初阳一用力,现在积攒的所有元气全都会由商阳、中魁二穴释放出来,展现出三阶武者修炼的元气出体! 这时初阳抬起了头,还不等把视线放到文颜诺身上,文颜诺一脚就把初阳踢翻在地,并一把拧住了他腰间的软肉,极其愤怒的说道:“还敢骂我是妖孽了!胆儿肥了是吧你?” 被文颜诺拧着的初阳也清醒了过来,这的确是文颜诺没跑。 刚才尽显杀气的初阳,放在平常人身上别说继续在这待着了,就是看都不敢多看一眼,不敢做这些并不是因为他们知道初阳是什么阶位,他们也不懂,最重要是因为平常人遇见武者时气息外放时,内心深处会涌出最真实的恐惧! 就像把人与虎一同丢到笼中,哪怕老虎被铁链拴着,人的内心同样会极度害怕。 恐惧是最真实的反应,也是最真实的本能。 而文颜诺不但敢看,甚至敢动手打初阳,不是说她比初阳强多少,同样是因为内心的本能,她极其清楚就算初阳再怎么可怕,他也绝不会伤害自己分毫。要说为什么,不知道,只能说这是来自灵魂的信任! 第一百零五章 为相爱颜诺分析 有情人终成眷属 也是初阳贱脾气,被文颜诺一顿拳打脚踢后,才确定她并没有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 文颜诺起身拍了拍手,正视着初阳问道:“本姑娘要追你,你是同意呢?还是同意呢?” “开玩笑的吧?”初阳有些发愣,难道文颜诺是认真的? “那我不开玩笑再说一次!”文颜诺更加严肃的说道。 已经得知初阳也喜欢自己了,只是碍于他有未婚妻才对自己的感情视若不见罢了,可同样是因为他未婚妻的原因,自己不能特直接的问他能不能跟自己在一起,这样就有一种破坏他俩人关系的嫌疑了。 也是文颜诺聪明,正因为上两点,才问同不同意自己倒追初阳,同意就是基于他也喜欢自己的一点上,两人有希望在一起,不同意也不至于落得那么不欢。 “哦,合着我横竖都得同意是吧?”初阳嘴角抽了抽,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你还不如告诉我直接让我点头不更好点吗? “少废话,说!”文颜诺上火了,老娘跟你这么严肃的讨论正事,你小子就跟我这态度?简直反了教了! “尼玛追别人时就是这态度吗?你确定这是追求不是逮捕?”初阳也上火了,真当老子是软柿子,想捏就捏吗?! 被初阳一凶,文颜诺也自知自己刚才态度太差,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更何况是初阳这种习武之人呢。可她自己也觉得委屈不已,喜欢一个人在没牵手在一起之前,就只能是单相思。 哪怕是感情上小白的文颜诺,对单相思的痛苦也略知一二,她不想自己活在单相思的煎熬当中,所以她想在第一时间就得到初阳的认可,操之过急之下才让她没能控制住语气与脾气。 初阳终归是个男人,还是要展现一下男子气概的,率先冲文颜诺开口示好道:“你确定你是认真的吗?” 面对初阳的问题,文颜诺不答反问道:“你会草率决定你自己的感情吗?” 文颜诺一句话令初阳愣在了当场,话糙理不糙,这是两个人的事,如果不认真对待到时候文颜诺同样也会受到伤害。 虽然明白了这个道理,但初阳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道:“可我们才认识了不过五六天而已,你怎么就这么轻易的决定了共度后半生的人选?” 想到这里初阳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两人才相识这么几天,怎么就这么容易要与自己共度余生了?对此难免初阳会怀疑文颜诺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文颜诺还比较明事理,对初阳的质疑并没有生气,而是耐心解释道:“你不相信我能理解,但你听完我给你的总结你就能明白,举个例子,相亲的男女是不是都是第一眼看中了,然后并没有需要很长时间相处,便结婚在一起了?” 这时初阳打断了文颜诺,插话道:“你说的不假,可你不要忘了,相亲的时候男女两人是抱着相同目的去的,当然容易产生情愫,可你我不同啊。” “你说的也不假,可你能听完我接下来要说的,再做评价吗?”文颜诺对初阳打断了她有些不满,可碍于这是关乎两人以后的问题,也就只是瞪了他一眼便忍了下去。 初阳也知道打断别人说话很不礼貌,便冲文颜诺歉意的笑了笑,示意她继续。 “我对你是喜欢的,你已经知道了对吧?”文颜诺没跟初阳计较,只是为了给自己接下来的话做铺垫的问道。 初阳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对我你刚才也说了,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喜欢上我了,对吧?”文颜诺继续问道。 “所以呢?”初阳想着刚才冲动下吐露的心声,不免有些脸红,便装作不以为意想快点跳过这件事。 “虽然咱俩刚开始并不是像相亲一样,是为以后结婚过日子才见的面,但因为咱俩相处中感情上的升华,不知不觉的间就像相亲的对象一样了,都是互相看中互相喜欢,既然是这样,那还有什么时间长短的顾虑?”文颜诺手捶着手心,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讲解道。 平日里看初阳挺聪明的,怎么到这上面却糊涂成这样了呢? 初阳回想着文颜诺给自己的对比,慢慢的坐了下去,越分析越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时间长短就是让一个人了解喜欢上另一个人而已,而两人明明都已经是互相喜欢的了,哪还需要时间长短一说呢? 了解本性这一点就更不用说了,几日的相处下来,初阳完全了解了文颜诺的脾气秉性,而文颜诺同样如此,初阳什么样的人她也琢磨的透透的,甚至连初阳身世的秘密都告诉她了,还有什么不够了解的? 一刻钟的时间,初阳终于想清了全部,又回忆了一下两人的对话说道:“有些不对头啊。” “怎么了?”文颜诺疑惑的问道,以为初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咱俩到底是要准备交往,还是在参加辩论会呢?”初阳扶着自己额头,不禁苦笑道。 文颜诺听后想了想也笑了起来,短暂笑过后她又解释道:“相比较其他人在一起的过程而言,咱俩的确有些辩论的嫌疑,可这不还是为了让你认清自己的内心吗?” “你说的对,虽然过程有些难以理解,可说这么多也的确都是为了咱俩。”初阳点了点头,附和着文颜诺说道。 刚才跟初阳辩论时的文颜诺已经消失不见,又换回了小女生的样子,也不敢再看初阳了,羞答答的问道:“既然你清楚了,那你的意思是......” 初阳看着文颜诺一语不发,过了好长时间才叹了口气说道:“你别嫌我烦,你也说了这事太重要了,不能马虎,同样也是为了能让你再考虑考虑,所以我还是要跟你再确定一遍,你真的是认真的吗?” 虽然初阳知道这样做、这样说很啰嗦、很墨迹,可这是关乎他跟文颜诺两人将来的大事,所以必须要讲明、讲清。 也不要说什么“人家女孩都倒追你了,你还拽起来了?” 初阳这么做是对的,就像文颜诺说的,只要自己是认真对待,不是为了“玩”,那就不可能对将来几十年的事而草率决定,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文颜诺也不敢看初阳,红着脸低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虽然文颜诺答应的声音微不可闻,但早有准备初阳在问出之后,就聚集了所有的精神在耳朵上,就是准备倾听文颜诺的答复。 在再次确认文颜诺是认真的时候,初阳高兴的直接蹦了起来,说文颜诺有沉鱼落雁之资,闭月羞花之貌也不为过,能抱得如此美人归,只要取向没问题,都得乐开花! 最开始看到貌似天仙的文颜诺时,初出茅庐未见世面的初阳当场就惊为了天人,而当时他也只是看中了她的外貌而已。 当然了,也难免会把文颜诺跟林琳作比较。 林琳的美不光是外表,还是那种一看就知道是贤妻良母,不顾一切就想娶回家的那种,是端庄、温柔、贤惠的代表。 而文颜诺身为大小姐能会照顾仲德起居,也同样贤惠,但却是时而温柔时而刁蛮,这给了初阳完全不一样的新鲜感,可以说就是那种既会照顾人,又有小脾气的大小姐。 初阳从最开始的喜欢容貌,到后来的相处中受到文颜诺的悉心照料后,他才算真正的喜欢上这美貌与心柔并存的姑娘。 第一百零六章 谈将来关键所在 正巧仲德归家来 以前相处时,不是吵就是闹的两人,现在莫名其妙在一起了后再相处竟然都默不作声了,初阳不好意思的看了文颜诺一眼,文颜诺也羞答答的看着初阳。 两人含情脉脉的注视了一会儿后,文颜诺率先开口了。 “那什么时候安排我爹跟你父母见见面?”文颜诺更害羞了,她忍着不再看初阳,又重新问了一遍这至关重要的问题。 因为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以至于让初阳神识游离仙界外,甚至完全没注意到文颜诺问的是什么,只是因为有人问,就本能的“嗯?嗯。”傻答应着。 文颜诺很清楚初阳为什么是这种反应,她刚才也是这样胡乱的猜想两人的将来,看着面前犯傻的心上人,文颜诺掩嘴一笑道:“大傻子,别光答应,你倒是回答我问题啊。” 再经过文颜诺的第二次追问,初阳才回过了神,刚想跟文颜诺说就听到门外传来了仲德的声音道:“我回来了。” 文颜诺以前在得知仲德回家的时候,往往都高兴的不得了,但这次却大相径庭,甚至有些生气,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初阳即将给出答案的时候回来。 其实仲德在进门前喊一句,为的就是提醒文颜诺跟初阳。 他可不知道两人刚确定关系,他还以为两人已经在一起好几天了呢,万一自己回去的时候两人正在花前月下呢?这要是让自己撞见了,不得羞死两人? 不止是文颜诺跟初阳有较大的心理活动,就连初阳也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之前仲德“误会”我跟文颜诺的关系,还说我不能再叫他大哥,自己还百般不承认,现在好了,短短个把时辰,自己真跟文颜诺走到了一起,当时我还要跟他解释,也万幸当时仲德没给我机会,要不然不摆明打自己脸吗? 最重要的是,现在该怎么去面对仲德?怎么称呼他?还叫大哥?这摆明皮松找紧!或者按照仲德说的叫爹?这显然也不可能,不说当时仲德是不是在调侃自己,就两人刚刚确立关系还不到一个时辰的光景,怎么可能乱叫。 正规是叫伯父或叔叔,这点初阳当然清楚,他又不是傻子。可就操蛋在之前自己是跟仲德以兄弟相称,本来是平辈的称呼突然涨了一辈,这怎么叫怎么别扭! 听着步步相近的脚步声,对仲德称呼的问题上,初阳竟然急的抓耳挠腮了起来,这状态简直就是几天前观泰的翻版。 这时候仲德咳嗽一声走了进来,并开着玩笑说道:“怎么样?我回来的还是时候,没打扰到你们吧?” 听到父亲调侃,文颜诺顿时就不依了,一跺脚红着脸娇嗔道:“爹你说什么呢?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仲德见自己女儿生气了,赶忙认怂道:“好好,爹不说了,是爹不对。” 文颜诺哼了一声白了仲德一眼,没再理他。 这时候仲德微微一转头看向了初阳,嘴角微笑着就是不说话,但他那期待的眼神中正往外传递着无尽的信息“叫人呐,小子!” 初阳很清晰的读懂了仲德眼中的含义,嘴角不住的抽着,简直尴尬到死的样子,尬笑着、手脚打着摆子冲仲德颤颤抖抖的作了个揖道:“伯......伯父。” 仲德听后仰天大笑道:“好,好。” 文颜诺惊奇的看着仲德,自从两天前得知灭门案之后,爹就只有在“误会”自己跟初阳的关系时笑过那么一次而已,在接下来的这两天里,他都紧锁着眉头再也没展露过一丝的笑容。 现在同样是因为初阳,爹又现出了他那久违的喜悦,而且这次更甚,简直用开怀大笑来形容此时的父亲都不为过,想不到爹对初阳的喜爱,竟然都到了这种程度。 文颜诺感激的看着初阳,只想说一句感谢有你,才能为我报了二十年的血海深仇。感谢有你,才能让爹不再悲伤。 初阳实在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了,就在文颜诺看他的同时,他也转头看向了文颜诺,以求文颜诺救场,来化解自己此时的尴尬。 而事与愿违,文颜诺只顾自己内心的感怀去了,完全没注意到初阳那求助的眼神。 果然还是仲德更清楚初阳的内心,他也知道这突然的改口肯定会让初阳不适应,虽然是自己让初阳这么叫的,可自己都有点没适应过来,就更别说初阳了。 虽然初阳到来才不到十天,可自己一直拿他当自己亲兄弟看待,初阳也把自己当做亲哥哥一样,可突然间的变故竟然让曾经的兄弟变成了叔侄,这任谁都会觉得别扭。 “晚上不在家吃了,为了庆贺初阳出关,咱们出去吃怎么样?”仲德理清了头绪,想给两人转移注意力道。 得知晚上不用再去厨房忙活,文颜诺当然高兴,当即就点头叫好,初阳也因为不用再在两人的关系、称呼的问题上纠结了,也高兴的称行。 “好,那就这么定了。”仲德的偷梁换柱果然起了作用,就高兴地点了点头。 “初阳你来。”文颜诺因为这两天都住在观泰家里,所以只穿着同一件衣服根本没能换洗,就想趁现在有空,在出门前换下来,想让心上人给自己选一套,当场就把初阳拉走了。 被拉着的初阳冲仲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跟着文颜诺走了出去,仲德点了点头看着初阳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有了出关的初阳,正好可以让他在灭门案上提供些帮助。初阳头脑聪明,我们几人没分析到的地方,初阳可能就能察觉出来,这还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等真的查出凶犯要逮捕他时,初阳才是最能帮上手的!” 虽然现在手上有四百兵将供郭用调用,可按照仵作的说法,凶手极有可能是个习武之人,万一再是个武功高强之辈,那样就算自己这边兵士再多,也不过是徒增冤命而已。 仲德既然已经知道了初阳的本事,当然不会“放过”他了。 初阳跟着文颜诺进了她的闺房,进门后他红着脸一语不发,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怯生生的站在一旁。 文颜诺从橱柜里拿了好多的衣服出来,一一在身上比较了一下,就把衣服往身后一照,对着初阳的方向问道:“这件好看吗?” 初阳也不好意思看,只是低着头答应着:“好看。” 文颜诺又拿起一件来,同样往身后比划道:“那这件呢?” “好看。”初阳还是不抬头的回道。 本来只是在翻找衣服的文颜诺“嗯?”了一声,心说都好看吗?转回身看着初阳,才发现初阳根本没看自己,就空着手划着说道:“这件呢?” “好看。”正看着地板的初阳只知道回答这一句。 “这件呢?”文颜诺又空比划了一件问道。 “也好看。”任你怎么问,我都这么回答。 “你确定?”文颜诺看着自己手中的空衣架有些生气了,压沉着嗓子问道。 第一百零七章 为庆贺初阳出关 再去好再来吃饭 “当然确定。”初阳也听出了文颜诺语气的不对,答完一声就慢慢抬起了头,抬头的过程中还不忘加了一句拍马屁的话道:“你穿什么都好看。” 本来还有些不高兴的文颜诺,在听到初阳后面一句之后,竟然又开心了起来,心里直夸初阳嘴甜。 虽然心里高兴,可面上总要过得去,文颜诺佯装生气道:“你连看都没看还确定?我让你进来是帮我挑衣服的,难道是为了让你敷衍我的吗?” “不是,你换衣服,我看着不合适......”两人刚确定关系而已,就盯着文颜诺换衣服,这任初阳脸皮再厚也做不出来。 初阳一句话,差点没把文颜诺气的翻了白眼,心说初阳到底是天真还是傻?让你进来帮我挑衣服,不是看我换衣服! “出去!”虽然是呵斥,但文颜诺上扬的嘴角依然掩盖不了内心的喜悦,就当他是傻好了,但总的来说初阳也算是本分,知道不该乘人之危。 “好嘞。”初阳高兴的答应了一声,逃命似的跑出了文颜诺的房间。 刚跑出房间初阳重重的呼了口气出来,见到仲德迎面走来,还不等自己说什么,仲德率先开口道:“观泰呢?回家了?” 提起观泰,初阳忍不住叹了口气,拿手一指自己的房间说道:“给我护法了两天,中间一直没合过眼,刚刚睡下。” “唉,也真难为这孩子了。”仲德也跟着忍不住叹气,对观泰照顾自己未来女婿这事,他打心底里表示感激。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到文颜诺开门走了出来,她挑来挑去还是选了一套白色的衣衫,不为别的,就为了跟初阳穿得更相近些。 看着白衣胜雪的文颜诺飘飘然走向了自己,不自觉的把初阳看的呆在了当场,今天这套与去宁驷县买房时穿得类似,但感觉却大不相同,到底是哪里不同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更美、更靓! 文颜诺直接忽视了傻看着自己的初阳,径直走到了仲德的身旁,路过初阳时还白了他一眼,这一个白眼可不得了,让初阳只觉得文颜诺风情万种,差点没当场喷了鼻血。 “咱现在就去吗?”文颜诺拉着仲德的胳膊问道。 “现在天色还早,等过会儿吧。”仲德抬头看了看天说道。 “你们先聊,我回屋休息会儿。”仲德很清楚只要自己在场那两人肯定尴尬,不如早早给两人腾地方,说完一句也不管两人,笑看了两人一眼后直接向屋内走去。 文颜诺跟初阳两人何等聪明,非常明白仲德话中的用意,两人对视一眼后,都红着脸笑了笑,竟然还有些不自在了。 文颜诺看着初阳心里直骂他:死初阳,平日里口花花不老实,等我真跟你在一起了,你倒变鹌鹑了! 最后还是文颜诺脾气直,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把拉住了初阳的手,两人牵着手走到了前厅。 进去后两人相挨着坐了下去,文颜诺只觉得自己脸上滚烫,肯定红的不行!又偷眼看了初阳一眼,见初阳也是个红脸,心说他这程度,估计不亚于自己了。 两人无声坐了一会儿,文颜诺终于开口打破了两人近一刻钟的沉寂,说道:“你习武的事,讲给我听听吧。” 其实坐着的这一刻钟,初阳也觉得尴尬无比,也想找话题跟文颜诺聊天,可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本身两人朋友关系时,感觉什么都能谈,什么都能聊,到现在变情侣却不知道该聊什么了,正好文颜诺问的也是自己精通的,初阳顿时来了精神。 “我小时候......”初阳测过了身对视着文颜诺,从小时候记事起的所有事,都对文颜诺娓娓道来。 现在确认关系了,连之前隐瞒的那些也都尽数说了出来,尤其在说到天夜森林历练遇上金雕时险些丧命,更是让文颜诺吓得哭了出来,直呼差点见不到初阳...... 过后初阳终于讲完,仲德的声音想了起来道:“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妖,还一直以为那些只是传说呢。” 本来正沉浸在二人世界的初阳跟文颜诺,被仲德这突如其来的出声给吓了一跳,初阳抚着心窝心说道:幸亏没跟文颜诺说情话,要不然丢死人了! 文颜诺可不像初阳这么“腼腆”,当场就生气了,站起来对仲德不满道:“爹你怎么这样啊,怎么还偷听我们说话呢!” 见文颜诺生气,仲德赶忙解释道:“这怎么能叫偷听呢?你们说的时候我咳嗽了好几声,也叫了你们好几句,可你们两人眼里只有彼此,根本就不搭理我,这能怪我吗?” 现在听仲德这么说,文颜诺也隐约记起了刚才确实听到有人喊自己跟初阳,可当时初阳正说到兴头上,自己听的也正起劲,哪里还顾得上有没有人说话? 这倒好,明明是自己注意力不集中,还反倒怪罪起仲德来了,这顿时让文颜诺羞红了脸。 又加上仲德话中一句“你们眼里只有彼此”,更是让两人羞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仲德知道玩笑不能开的太过,万一承受不住再把两人拆散,那自己可就成罪人了,就急忙转移话题道:“酉时三刻了,咱出发吧?” 这时候初阳才反应过来急忙往窗外看去,见太阳已经西沉,只怪自己讲的太尽兴,竟然都没注意时间,难关仲德会来叫自己两人。 “你去叫观泰吧。”文颜诺看着已经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催促着初阳道。 “还是让他睡吧,回来的时候给他带些,等他醒了再吃。”初阳站起身刚想往里走就停住了脚步,两天一宿丁点没合眼,一般人早就崩溃了,想着观泰睡的正甜,初阳实在不忍打扰。 初阳都这么说了,文颜诺自然听话,高兴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眼身旁的仲德,心说反正我俩名正言顺,没什么可丢人的!把心一横一把拉住了初阳的手,就向大门外走去。 仲德看着牵手走出门外的两人,欣慰的笑了笑也跟着出了家门。 三人辗转反侧又去到了“好再来”饭庄,这还是初阳提出的,不为别的,初阳就是喜欢掌柜那率直的脾气秉性,尤其他那一句“不来就不来,老子不差你这一个半个的!”还历历在目。 好再来饭庄虽然不大,但来了三次,次次人满为患,楼下散座全都坐满了人,划拳的斗酒的行令的数不胜数,好不热闹。 进去后初阳拉过了一个正忙到着的伙计问道:“小哥,楼上有没有雅座?” 伙计一看来的人是初阳跟县令,把手中茶壶往地上一扔火急火燎的窜进了里屋,不大会儿功夫掌柜似让狼撵了一样跟伙计一起窜了出来。 掌柜这几天一筹莫展,一直念叨着初阳怎么不来了,难道真因为自己没收钱的原因吗?正发愁的时候,伙计进来说方初阳来饭庄了,本身无精打采的掌柜这才来了精神急忙出来迎见。 “楼上还有处雅间,快,快,楼上请。”掌柜高兴的简直能蹦起来,把仲德跟文颜诺晾到了一旁不管,只拉着初阳向楼上走去。 本来文颜诺还跟初阳牵着手的,可因为掌柜把初阳从自己手里“夺了去”,气的文颜诺在背后狠狠的瞪了掌柜一眼,然后气生生的跟着上了楼去,仲德在背后看着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第一百零八章 想帮忙破解冤案 颜诺开口先阻止 三人进雅间落座后,点了四个菜,三热一冷,又叫了一坛酒。 待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仲德想让初阳帮忙调查灭门案的事,就开口对初阳问道:“你明天有没有事?如果没事的话,我想你跟我......” “明天初阳要去宁驷。”不等仲德说完,文颜诺赶忙打断了他道。 也是文颜诺聪明,在仲德刚开口的时候,她就猜出了仲德的意向,看着劳累的仲德,文颜诺也想让初阳给父亲帮把手,好减轻他一些压力,可巧就巧在明天是约定好交房的第三天期限,如果是小事可以临时通知推迟一下,然而初阳可是买下了整整一个村子! 一个两个的人好等好商量,这难不成要让他们整一村八九十号人等着初阳吗?这显然行不通。 如果初阳想在这异国他乡立足,就必须要拉拢民心,现在恩信未立之际便先失信于人,这对初阳以后的发展绝对没好处,而文颜诺既然决定了要跟着初阳,那就要做好贤内助的工作,最起码也要等明天把这事安排妥当之后,再让初阳帮父亲的忙。 “去宁驷县干嘛?”仲德想让初阳帮手,可这去外县原因的好奇心实在太大了,就顺着文颜诺的话问了下去道。 因为这两天父女二人聚少离多,两人见面时总有原因把这件事盖了下去,第一件事关心的是初阳的闭关问题,第二件事是树凌村灭门案,第三件事就是被仲德调侃两人关系,文颜诺也就完全忘记跟仲德提初阳已经买房的事了。 “两天前不是说要去找房子供初阳闭关修炼吗?初阳就直接买下了一个村子......”文颜诺说的时候都不知道该不好意思还是该自豪了,自豪初阳的财大气粗,同样不好意思初阳的财大气粗...... 正喝着茶的仲德听到初阳买下了一整个村子,顿时没忍住把满满一口茶水尽数喷了出来,过后不住的咳嗽着,不可思议的看着初阳说道:“槽!一村.....哪个村?” “不知道,就是出了镇子往东十几里,宁驷县边上那个村子。”文颜诺想了想还真不知道这村庄叫什么,只能大概指出了村子的方位。 “哦,是那啊,那还行,我记得那村就二三十户人家而已。”仲德也记不起那村庄叫什么了,只记得那里地处荒凉,人员稀少而已。 “花了多少钱?”仲德现在有些安心了,前段时间宁驷县大坝决堤闹了水灾,那村庄受了波及,又加上人员稀少,应该花不了太多钱。 文颜诺都有些难以启齿了,可碍于父亲问了,只能开口回答道:“花了三千九百六十八两。” “吗的!你这么称钱吗?!”仲德差点没忍住直接喷出血来,自己还揣摩花不了多少呢,谁能想到会花这么多! 最关键是初阳哪来的这么多钱?仲德仿佛不认识初阳一样,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问道:“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刚才一直在替初阳回话的文颜诺,在这时不再说话,她很清楚好女人就得知道什么话该她说,什么话不该她说。 私吞一万两的事如果传了出去,会对初阳名声影响很大,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心上人落得被人唾骂的下场,所以初阳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自己也就权当不知道。 初阳考虑再三,既然跟文颜诺做了情侣,仲德就是自己的未来岳父,既是一家人就不该再有隐瞒。 初阳站起身打开房门偷偷往外看了看,并没有见到楼上有人后才安心回来,趴近了仲德耳边,小声说道:“其实说实话,我杀了郑瑞之后,从他身上搜出的钱并不是一万两,而是两万两。” 初阳说完之后看了文颜诺一眼,见文颜诺正冲他笑,是那种发自内心欢喜的笑,初阳也报了个笑容回去,他跟文颜诺想的完全一样,自己并没有公职,凭什么冒着生命危险铲除了恶贼却不要好处?说句难听点的实话,能送出一万两去已经算得上是大仁大义了! 说了实话后初阳坐等被仲德这耿直清廉的县令训斥,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仲德发怒,初阳好奇的看向了仲德,没发现什么别的,就见他满脸通红。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脸这么红了?这酒劲没那么大吧?”初阳看着红脸的仲德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仲德大笑着夸奖着初阳道:“哈哈哈哈,不得不说,你小子真有一套!” 搞了半天原来他的脸红是憋笑憋的...... 其实说实话,仲德也满意这种结果,他也希望初阳做了好事之后不单只是赢点鲜花掌声,之前初阳给他那一万两让他建设民生的时候,仲德也不是很想要,他也希望初阳能落点实质性的好处。 然而事与愿违,巧就巧在初阳是当着无数人的面前把钱给的自己,同样当着无数人的面说要把钱用在什么地方,既然初阳都这么说了,就算仲德想帮都没法下手。 最后无奈,只能干受着文颜诺的怨恨背下了这个锅。 现在好了,初阳不光得了名声,还留了好处,仲德能不高兴吗?再怎么说他也是仲德的未来女婿呢! “可那也不用这么多啊,房子卖的贵贱先不说地段繁不繁华,最重要的那都是些被水浸泡过的房子,按理说肯定是要折价的,可按照你的价格我粗算了一下,非但没便宜还比新房多了近一倍,是不是被坑了?”仲德刚开始光顾着震惊初阳有钱去了,现在再想想花的钱,实在太多了。 初阳笑着又跟仲德解释了一遍自己多花钱的原因,过后仲德才恍悟了过来,心说枉我比你多活了三十年,考虑事竟然还没你这后生周全,颜诺交给你,我真的能放心了。 仲德欣赏的看着初阳满意的点了点头,手里有钱知道该花在哪儿,虽然多花出去一倍,但这可真不是花了冤枉钱,能收了人心就是用对了地方,而且以后还能带来更大更好的效益。 “好吧,那既然是说好的事,那就不能失信,等你办妥了再帮我吧。”仲德跟文颜诺想的差不多,等初阳处理完了再帮自己也不迟,反正现在还有四百多人在操办此案。 “到底是什么事?如果重要的话,我就先把这事往后推推。”初阳看着仲德问道,就怕他遇上什么麻烦了。 本来仲德就不想初阳失信,现在听初阳这么说了,就更不可能同意了,急忙摇头道:“不用不用,你先忙你的就中了。” 这时仲德才明白,为什么在一开始自己还没说完的时候,文颜诺就急忙打断了自己,原来就是因为她考虑到了初阳的心境,她料定只要自己说出来,初阳就肯定推脱掉明天交房的事来全心全意帮自己。 如果真那样了,初阳不但被人骂,自己也落了个只顾自己不顾他人的坏名声,女婿是人,不是低三下四的下人,他也要有自己的事要处理! 文颜诺不但帮了初阳,更帮了仲德,他看着文颜诺心里感怀道:“女儿真的懂事了。” 第一百零九章 环首绝尘一宝刀 赠予贤弟郭观泰 酒足饭饱后,又叫了两个菜外带,一行三人才回了家去。 进家门后已经亥时两刻,初阳盘算了一下,已经睡了三个半时辰了,预计观泰差不多该醒了,谁知道进门后发现他依旧鼾声震天,没有丝毫要起床的迹象。 初阳看着睡的正香的观泰实在不忍吵他,就将饭菜放在了文案上,留了个便条说了一下,想观泰醒了就能吃,然后就轻手轻脚的带上门走了出去。 仲德家里总共有四间房,父女两人各住一间,初阳的那一间现在被观泰霸占了,本身他是打算跟观泰挤一挤的,可床榻被文颜诺砸毁了,根本没法躺人。 初阳就跟仲德说再收拾另一间出来自己将就一晚,可谁知道最后一间房里放的全是落满灰尘的杂物,根本没法住人,而且还没有床榻,天还这么晚了,只为了住一晚上再去收拾也不值当,最后初阳没办法只能跟仲德住一屋了。 两人洗漱躺下后,初阳又问仲德明天想找自己干嘛,是不是有事要自己帮手。 可不论初阳怎么问,仲德就是绝口不提,只说等初阳忙完了房子的事再说,最后无可奈何,初阳只能点头答应。 第二天一早,初阳醒了发现仲德早已不在身旁,就摇了摇头去院里洗漱,正好看到文颜诺也刚刚出房门,在她与初阳对视的那一刻,脸又红了起来,貌似还有些害羞跟初阳关系的改变。 初阳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对她问道:“你爹呢?” 文颜诺红着脸缓和了一会儿,觉得不再那么不好意思了之后才回道:“我也不知道,应该去府衙了吧。” 初阳看着太阳刚刚升起的东方,自言自语道:“才卯时三刻而已,什么事要让他这么早就去?” “我也不清楚。”文颜诺当然清楚是因为灭门案的原因,可她又不能跟初阳透露,就只能佯装不知道。 两人洗漱完后又甜言蜜语了一会儿,文颜诺才对初阳问道:“饿了吗?我给你做饭去吧。” 初阳笑着点了点头说行,心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幸亏昨天没有拿捏的太死,要不然真得懊悔死!只是不知道等以后回家的时候,该怎么跟林琳解释...... 文颜诺高兴的答应了一声就走向了厨房,初阳也不想因为这个问题而给文颜诺带去负面情绪,就摇了摇头将这些思绪甩了出去,心说船到桥头自然直,等以后回去的时候再说吧。 初阳站了起来往自己房间走去,两人醒了聊到现在都已经快要辰时了,却还没有见到自己房中有任何观泰的动静,就想过去看看他是不是还没醒。 等初阳进了屋后,却看到观泰正坐在榻上,手里拿着自己天断山上寻来的环首刀“绝尘”。 正全神贯注端详宝刀的观泰,竟然连初阳的到来都没有察觉,只是在端着刀啧啧称奇。 初阳在门前站着看了得有一炷香的光景,就是不见观泰有任何发现自己的迹象,初阳无奈走上前拍了观泰一下说道:“醒了?” 正聚精会神端详绝尘刀的观泰被初阳突然这么一拍,直吓得惊叫了一声,等他发现是初阳之后,骂骂咧咧的说道:“你想吓死我吗?” 初阳额头上一片黑线,心说:“就你他吗还习武之人呢,如果有人暗杀你,尼玛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初阳也没搭理他,往文案上看了眼见到饭菜已经被观泰吃光了,就问道:“什么时候醒的?” 观泰却灭有回初阳的话,他双手捧着环首刀到了初阳跟前,双眼放着白光看着刀身问道:“大哥你这刀哪来的?实在太帅了!” 初阳笑了笑没说话,伸手接过了环首刀,走向了一旁拿来了一条毛巾,将刀锋向上反握着绝尘走回了观泰的面前,把毛巾轻轻搭在了刀锋上,然后将刀轻轻往上那么一提,毛巾竟毫无征兆的被划成了两截! “卧槽!哎呦卧槽!”这一幕可看呆了观泰,他一把夺过了环首刀,对着它不住的赞叹着说道:“吹毛立断我以前一直以为只是夸张比喻而已,今天我才知道,这竟然是真的!” 初阳看着观泰也不回答他,笑着问道:“中意吗?” 观泰只顾着看刀了,根本顾不上看初阳一眼,初阳问他,他也只是胡乱点着头道:“嗯嗯嗯!” 初阳笑了笑说道:“既然兄弟中意这刀,那就送你了。” 初阳一句话让观泰愣在了当场,有些没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说道:“啊?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了,骗你我又没好处。”初阳苦笑着解释道。 “大哥也是习武之人,没个趁手的兵器怎么行,这刀我虽然喜欢,但我绝不能要。”观泰刚想收下,又停顿了一下想了想,便把刀重新插回了刀鞘递还给了初阳。 面对这种宝刀,观泰这种习武之人当然爱不释手,可就算再喜欢也不能夺大哥所爱。 初阳笑了笑坐到了观泰身边,给他解释道:“其实大哥不会用刀,我善用长枪,枪已经让伍掌柜着手锻造了,这刀就算带在身边,也只是浪费而已。” “你不会用刀?”观泰还是不想收,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初阳当然会用了,刀枪剑戟斧钺勾叉,最简单、最实用的就是刀了,怎么可能不会!更何况这还是把吹毛立断的宝刀,只要会挥砍就行了,哪有会不会用这一说。 “我真的不用,留着真的是浪费!”初阳拍了拍观泰的肩膀,把刀重新递到了观泰手里。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初阳想着观泰不辞劳累给自己护法,虽然名义上他认了自己做大哥,而且也对自己展露了他的用心,可自己身为大哥却没给观泰表示过什么,正好就把绝尘给了观泰,算是尽自己一番心意。 虽然初阳都这么说了,可观泰还在犹豫不决,有些不想收的意思,初阳心生一计,一把夺过了绝尘刀将刀抽了出来,拿手弹了一下刀身发出了极为清脆悦耳的响声,说道:“既然你不想收我也不强求你,反正这刀留着也是浪费了,不如我就随便找个铁匠把它融了算了,还能打点......” 这句话可急坏了观泰,不等初阳说完,他赶忙上前夺回了刀,并将它护在了怀里说道:“不行!既然你说给我了,就不能再要回去。” 开什么玩笑,这种罕见的宝刀随随便便的就要融了,哪有这么糟蹋东西的?既然大哥真的用不上它,那就便宜我了! 这时候初阳拍了拍观泰的肩膀说道:“早收下不就行了?” 初阳说了这么一句后,观泰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就要张口拒绝,可初阳哪能给他机会,就急忙开口打断了他说道:“人无信不立!既然说了收下就不能反悔,不然的话......哼哼,我打出你粑粑来!” 面对初阳的淫威,观泰当然知道这是句玩笑,他将刀收进了刀鞘,突然跪在地上对初阳磕了个头并说道:“大哥对郭追恩情,郭追没齿不忘!” 初阳叹了口气把观泰扶了起来,说道:“我曾刀与你,你便视作恩情,可兄弟两日食水未进,只为能护我周全!兄弟与我恩义,岂是一把铁刀所能报答?” “大哥......”观泰的双眼有些泛红,喉头也有些哽咽。 初阳双眼也有些发红,虽然观泰是说过“但凭驱使”,可这并不是自己能不近人情随意使唤他的理由!亲弟弟都不一定能为了自己两天一宿不吃不喝不睡觉,而观泰却毫无怨言的做了,初阳不感动那是假的! 第一百一十章 进三阶首次晨练 无意中险伤观泰 观泰听初阳说出了肺腑之言,就想解释一下,自己做这些并不是为了图初阳什么,更不是为了能有所报答,就害怕初阳误会,急忙要解释道:“可是我......” “不用说了,兄弟的心意我当然明白,我送你刀并不是因为你为我做的,更不是误会你要好处,你只要想明白一点就行,有好东西不跟家人分享,难道给外人不成?”观泰刚一张嘴,初阳顿时就明白是他误会自己意思了,为了避免误会更深,就急忙向他解释道。 “家人”二字让观泰再也无言以对,他郑重的点了下头,便将环首刀挂在了腰间,初阳拿自己不是面上的那种所谓的兄弟,而是真的拿自己当家人看待,那就不用再多废话了,没人会跟自家人客气。 “走,吃饭去。”初阳说了一句,就率先走出了房间,观泰手扶着绝尘刀柄高兴的答应了一声,也跟了上去。 观泰是昨晚夜半子时醒的,放在文案上给他准备的两份饭菜,在起来后的第一时间就消灭干净了,到现在已经三个时辰了,可能是因为两天没吃东西的关系,到现在他还真有点饿。 两人去了前厅问了文颜诺,文颜诺说还得等会儿才行,初阳心说道:“好些日子没修炼了,正好趁现在还没到饭点,不如就先来个饭前运动。” 想到做到,紧接着就回屋拿枪走了出来。 观泰看初阳手拿着长枪,急忙上前问清了缘由后也紧随着初阳到了院里,想一睹初阳修炼的风采,正好自己也可以学习一番。 到院子正中心后,初阳将长枪插进了地里,然后站在院中元气运转了三十二小周天。 初阳惊奇的发现,自从三阶稳固之后,自己周天运作快了不少,之前运转三十二小周天耗时至少需要三刻钟,而现在只要两刻钟就足够了,这估计是重铸经脉之后带来的优异了,说直白点,经脉变得更“粗宽”,让元气的游走更快更顺畅了。 欣喜过后初阳也不再耽搁,拿枪阔步摆架,睁眼的一瞬间,枪身便随视线直刺而出,迅速如蛇逋猎物,上挑回枪似鱼跃水面! 随着慢慢的演练下去,本来平静的庭院,又被初阳舞动的长枪而带起了猛烈的强风! 现在初阳很清楚自身实力今非昔比,所以演练的时候没敢外放一点元气,就生怕把院子毁坏的更加严重。 虽然初阳收敛了丹田内的大部分元气,可那也架不住他身处三阶强者的身体,哪怕是没有外放元气,也因为舞枪时动作太钢太猛,更是能直接把枪头上席卷的罡风给直挥出去! 风过之处庭院内草木连根拔起!甚至连陶瓷的花盆都没能幸免,直接被猛烈的劲风无情捣碎! 枪头所过之处,简直寸草不生! 越演练下去初阳越是兴奋,到最后竟然直接忘了观泰就在身旁观战,步伐随枪法走动,竟不知不觉间慢慢的靠近了观泰,观泰也因为看的兴起而忘了后退,就在两人都不注意的情况下,初阳手中长枪枪头突然间就贴着观泰的鼻尖扫了过去。 一阶与三阶的差距在这一刻尽显无疑,等枪劲过去初阳收枪站定之后,观泰才往后跳了一步来闪躲初阳的长枪,这如果在战时,怕是观泰已经交代在当场了。 等跳出去一步之后,观泰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凶险,又往后退了几步,说道:“好快好劲的枪!” 演练完之后,初阳收枪快步走了过来,关切的问道:“刚才没伤到你吧?” 观泰一手捂着被劲风扫过之后,感觉有些火辣辣的脸颊说道:“没事。” “那行,我先去洗把脸,准备吃饭。”初阳也是一阵后怕,这要是没把握好,刚才的观泰可能就身首异处了! “行,你去吧。”话刚说完,观泰就觉得鼻头一热,随即两道鼻血便淌了下来,观泰拿手一试才知道自己刚才的处境有多么可怕。 观泰心中一阵后怕,看着满目疮痍的庭院自言自语道:“大哥刚才明显没有使用元力,而他不用元力的情况,只用枪头的罡风扫过我一下,便能把一阶巅峰的我伤出鼻血,难道这阶位实力之间的差距真的这么大吗?” “再想想自己刚才如果再往前半步的话,那......噫~~”想到这里观泰顿时脊背生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急忙转身跑回了屋去。 初阳重新洗漱完毕回到前厅,正好看到文颜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托盘上放着三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初阳看后心说怪不得要这么长时间呢,原来是给自己包馄饨去了。 文颜诺把三碗馄饨放好后落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初阳,她想初阳第一时间吃自己做的饭并给出评价。 初阳心领神会,对文颜诺挑了挑眉就拿起木匙舀了一颗,也顾不上烫嘴就直接扔到了嘴里去,尝过滋味后,初阳说道:“好吃!真的好吃!饭馆里卖的也不过如此!” “你慢点吃,别烫着。”初阳一句话令文颜诺喜笑颜开,没什么比情人中意自己做的饭菜更让她开心的了。 观泰确定初阳动筷子之后,他才敢开吃,观泰有的时候虽然虎了吧唧的,但大部分时候他还是很会看头势的,比如刚才,他很清楚这碗馄饨是文颜诺专程给初阳做的,说句难听点的,自己只是顺带吃上了馄饨,所以是没资格率先动筷的! 等观泰也尝了一颗之后,他瞬间明白了初阳刚才的那句话并不是恭维,馄饨真的是质嫩爽口,一口下去绝对能让他回味无穷。 面对这么美味的馄饨,观泰尝过后看着碗中的它们只觉得垂涎欲滴,实在是等不了了就忍着烫往嘴里满满的添了三颗,直烫的他张不开嘴了。 文颜诺看着也是高兴的紧,这就是对她厨艺认可的最好见证。 等嘴里的实物咽下去之后,初阳喝了口水对文颜诺挑着大拇哥说道:“颜诺,不得不说,你做的饭菜真是绝了!” 文颜诺又得到了情人的夸赞,她含情脉脉的看着初阳说道:“好吃我天天做给你吃。” 虽然观泰这时嘴里盛满了食物,但也不忘赞美文颜诺两句道:“是啊姐,大哥说的太对了,酒楼大师傅厨艺也不过如此。” 观泰刚说完,还不等文颜诺高兴,就听到初阳大力的一拍文案木面。 初阳的这一举动把文颜诺跟观泰吓了一跳,观泰只是在想大哥是不是烫到了,而文颜诺却在想干嘛观泰夸我两句你就这样了?难道是不好吃刚才只是恭维吗? 就在两人胡乱猜测,不解初阳其意的时候,初阳目露凶光的盯着观泰说道:“记住了!以后叫嫂子!” 初阳一句话让两人愣在了当场,等文颜诺反应过来之后直骂初阳不正经,羞红着脸不敢再抬头看两人。 观泰心里活动就大了:吗的,老子早就看出来了!你们还不承认!不承认也就算了,干嘛动手打我呢!要么一开始就承认,要么就一直不承认,这尼玛开始不承认难道就是为了找茬打老子一顿吗?! 初阳见自己说完之后,观泰久久不回话,就怒道:“怎么?有脾气?” 观泰见大哥要发火,刚才肚里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陪着笑脸说道:“怎么能够呢?高兴还来不及呢!”又转头看向了脸红的文颜诺,补充道:“你说是吧,嫂子?” 一百一十一章 得知初阳要参军 颜诺心生委屈气 如果放在以前,就是借十个胆子给观泰,他也绝不敢这么称呼文颜诺,可架不住他现在有靠山了!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他发现文颜诺非常惧怕初阳,甚至可以说是已经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了。 他就一直想找机会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想看看文颜诺在初阳面前是不是真的没脾气了,现在正好初阳给自己下了命令,观泰在这双重缘由的推动下,才敢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在这么说完之后,文颜诺白了初阳一眼,只是回了一句“没个正经,快吃饭吧。”完全没有任何生气、恼怒的迹象! 这下可把观泰乐坏了,以前自己时不时就要惨遭文颜诺欺负,现在真的晴天了,有初阳给自己撑腰,自己以后可以挺起胸膛,直起腰板做人了! 三人其乐融融的吃过了早饭后,文颜诺沏了壶茶,三人坐在一起商议着将来的打算。 问到初阳的时候,他直接答道肯定是要从军效命疆场,文颜诺对此有些幽怨,也不管观泰在不在场,就红着眼睛无比委屈的冲初阳发着牢骚道:“那我得好长时间见不到你,你让我怎么办啊?” 初阳开始的时候还顾及观泰在旁边,不太好意思过多的表露自己的情愫,可当他发现文颜诺已经哭出来的时候,暗骂一句:“去他吗了个把子的不好意思!面子哪有媳妇重要!” 初阳赶紧上前哄劝文颜诺。 皇天不负有心人,经历了一刻钟的长久,直到最后初阳好话说尽,只觉得口干舌燥甚至打算放弃时,文颜诺才消停了下来。 虽然已经不哭了,可还是扁着嘴冲初阳勾出了小拇指,说道:“那你说话可得算数,一定要多抽时间回来看我才行!” 初阳红着脸点了点头,跟文颜诺拉了钩盖了章...... 初阳当然不是因为当着观泰的面做这种小孩子的行为才让他脸红的,而是因为他刚才说了谎,为了能哄好文颜诺,初阳只能撒谎哄骗文颜诺说“自己肯定会常回来看她。” 世人都知道军队的严明,那哪能是想来便来,想走就走的! 进了部队,就要对得起身上穿的那身戎装!就要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 也万幸文颜诺对这方面并不了解,才会相信初阳那善意的谎言。 其实还要谢谢观泰,就是因为他小时候经常进出军营,才能让文颜诺对初阳能回来看她而深信不疑的,她只觉得小孩子都能随意出入,那肯定能常回家看看。 虽然初阳哄好不再哭了,可文颜诺还是有些不高兴,初阳就开口赔笑道:“笑一笑,别生气了,生气就不漂亮了。” “哼!”文颜诺白了初阳一眼,虽然已经说好了,自己也答应了,可那并不能代表自己心甘情愿,更不能说明自己没情绪。 观泰看势不好说了一句“我去院里转转先。”人家小两口的家事,我还是少掺和为妙,说完一句就溜之大吉了。 初阳见自己不管怎么说,文颜诺就是板着脸不笑,他很清楚文颜诺不笑的原因,就想讲笑话逗她开心,说道:“从前有个人,他饿了就想上街寻摸点儿吃的,正好看到有卖驴肉火烧的,他就要买一个吃,摊主给他做的时候,他就在一旁说道‘多放点肉’,摊主应了他的要求,就给他多加了一块,他又说放,摊主又给他加了一块,这人来劲了,就一直说‘放!多放!放多点!别停!’摊主气的把手里菜刀一扔骂道‘艹你吗要不我给你卷头驴进去吧!’” 文颜诺听后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可当她发现初阳正笑看着自己的时候,又急忙把笑容收了回去,又板起了脸来。 初阳见到文颜诺会笑了之后,心说会笑就有门,就又继续说道:“我再给你说一个哈,以前有对新人结婚,在拜天地的时候新娘没忍住放了一个屁,宾客顿时慌乱了起来,也是司仪激灵,当场说道‘大家莫慌,新人放屁,大吉大利,这是好兆头来的。’宾客纷纷点头称是。司仪刚要继续主持,新娘又放了一个,这时候司仪又说道‘新人放俩,大财要发!’顷刻间场内掌声雷动!司仪暗地里擦了把汗,刚要感慨自己机敏过人,新娘又放了一个,这时候司仪大叫道‘兆头不对!亲戚朋友快闪开!我看这薄衣养的要拉!’” 文颜诺到现在终于忍不住了,大笑着回身捶着初阳的胸口,娇嗔道:“你讨厌死了!” 初阳也任凭文颜诺发泄着心中的不满,他很理解,确实是自己对不起文颜诺了。 等文颜诺把火气发泄干净之后,初阳斗胆将文颜诺一把揽在了怀里,文颜诺第一次跟异性有这种大胆的接触,哪怕抱着自己的正是她的心上人也不行,毫无准备之下被初阳一抱,当即吓的惊叫了一声,又顾及到观泰还在家里,就死命的想从初阳怀里挣脱。 可她一个弱女子哪能有初阳力气大,任凭文颜诺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初阳抱着她的双臂也是纹丝不动,情急之下文颜诺失去了理智,一口咬在了初样的肩膀上。 不得不说她的牙够快,一口下去就把初阳的肩头咬出了血来,在鲜血的刺激下,文颜诺才终于恢复了理智,她从初阳怀中抬起了头,看到初阳正疼的咬牙切齿的样子,恨的文颜诺直在心里骂自己。 初阳明明是自己的心上人,而且跟他关系也是情侣,他抱着我是名正言顺,自己干嘛还这幅德行?这是犯什么浑呢?! 到这时候,文颜诺才终于不再反抗,心甘情愿的任由初阳抱着了,并抬手揉着被自己咬伤的肩头问道:“疼吗?” 初阳没有回答文颜诺的问题,他松开了胳膊退后一步,稍微矮了矮身子,让自己视线与文颜诺持平之后,问道:“不生气了吧?” 文颜诺也没有回答他,同样反问道:“我刚才咬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挣开我?” 初阳笑了笑解释道:“挣脱倒是简单,可万一挣脱的时候再伤到你呢?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那你为什么躲都不躲呢?”文颜诺又问道。 “傻丫头,我要是躲开了的话,那我不是就不能再抱着你了吗?”初阳伸出食指做钩,轻轻的刮了下文颜诺的鼻子说道。 在刚才初阳松开胳膊的时候,文颜诺才明白自己多么喜欢初阳的怀抱,又因为初阳的一句情话,直接让文颜诺感动的红了眼眶,她上前一把抱住了初阳的腰,死死的搂着。 虽然她眼眶中那看似伤心的泪水随时准备滴落,可她嘴角上那甜甜的笑容,丝毫掩饰不了她此刻内心的欢喜。 又过了好一会儿,初阳都有些脚麻了,他掰了掰文颜诺抱着自己的胳膊,想让她松开自己好歇歇脚,可文颜诺就是不依,就生怕初阳会跑掉一样的又紧了紧胳膊。 初阳无奈的笑了笑说道:“观泰还在院子里呢。” 这时文颜诺才反应过来家里还有别人,红着脸急忙退后了一步,撤出了初阳的怀抱,就生怕动作慢了再被观泰看到。 一百一十二章 赴宁驷办理交接 再合计如何整顿 等到两人分开整理好了情绪,压下了各自的脸红以后,初阳把观泰叫了进来说道:“时辰不早了,咱准备去宁驷吧。”说完就拉着文颜诺的手向自己房间走去。 观泰点头答应了一声,心理却对初阳骂开了锅:怎么你也知道时辰不早了?吗的,调情也不知道挑个时辰! 回房间后初阳从包袱里拿出了自己那一沓银票,抛去了给预付的大头一千一百两,现在还剩下八千两出头了,但这还是一笔相当可观的巨款,虽然文颜诺已经知道初阳自己留了一万两出来,可当在他把银票拿出来的那一刻,还是不免有些震惊。 初阳点出了三千两银票交给了文颜诺,文颜诺开始还有些错愕,没想到初阳会这么不避讳自己。 初阳看着愣着的文颜诺,顿时清楚了她的想法,开口说道:“要是连自己妻子都避讳隐瞒,那还过个屁啊。” 文颜诺瞬间释然,接过了钱收了起来,过后又伸手打了初阳一下道:“谁是你妻子!” 初阳大笑了一声没说什么,拉着文颜诺走了出去。 三人去市集上先找到了昨天观泰找来修庭院的工匠,跟他们说让他们下午过去,又辗转反侧找到了三天前安排的所有泥瓦、木匠,带领着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开往了宁驷县。 也幸亏初阳现在在长马镇有点名望,要不然这些工匠断不能长途跋涉十几里路去干这点活。 对初阳找的这些工匠,观泰是全然不知的,到去宁驷的路上时才问道:“大哥,你找这么多的工人干嘛去?” “我要把村子重新整改,弄一个大大的、属于我自己村庄出来!”初阳将两手向外摊开,兴奋的比划着说道,他仿佛已经预见了村庄将来的容貌。 观泰顿时停住了脚步,惊讶的看着初阳的背影心道:动辄便要整改整个村庄为己用,大哥的理想与抱负,果然不是我能揣摩的! 文颜诺在刚开始收到这消息的时候,也有过略微的震惊,这可不是一笔小工程!但震惊过后她很快就释然了,只要初阳做的不是违背良心、违背道德的事,那身为贤内助的自己就不需要管、问,只要在他背后默默的支持他,给他鼓励打气就行了! 一行人在路上连商议带比划,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到达了初阳买来的村庄,发现原来村里的百姓早就已经收拾妥当,全都站在村口翘首以盼的等待着初阳的到来。 初阳快步走上前去,对着人群最前面那个村中有名望的老者施了一礼说道:“方捷来迟,让诸位久等了。” 既然知道初阳是来送钱的,那就算让他们等再久,他们也愿意,老者给初阳还了一礼说道:“公子过虑,是我等早来了才是。” “收钱不积极,脑子有问题。”不早来等着就怪了。 初阳也没再跟老者继续客套,他直入正题道:“人员既已到齐,不如再去老叔叔舍上做交接事宜?” “公子哪里话,现如今这整个庄子都是公子的了,还不是公子想去哪便去哪,何须再问老汉。”老者连忙摆手笑着说道。 老者说的不假,现在整个村子都是初阳的了,当然是初阳怎么说他们便怎么做,可是那也得是在办完所有手续之后,现在地契还是他们的,于情于理还是要过问一下。 “好,既如此,那便再去老叔叔屋头办理妥当。”初阳点了点头,冲后面那一票百姓高声喊道。 一行人点头答应后跟随者初阳的步伐,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老者院中,重新摆放好文案后,也不等初阳说,观泰便把三天前一众人签字打手印的见证书拿出摆在了案上。 这次不像之前那么麻烦,还要分开站挨个算,现在简单多了,只需要照着上面的人名将他们一一叫到跟前,拿地契给观泰确认,又去到文颜诺跟前结算余款就行。 二十六户人家的交接,也只用了半炷香的时间而已。 等一切结束以后,百姓们高兴自己手里有了钱,初阳也高兴自己终于有了房舍,两伙人各得所需,皆是其乐融融。 得了一笔不小钱财的百姓们,一一上前跟跟初阳作揖道别,短时间内便一哄而散,去到别处买房买地开始新生活去了。 虽然买房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了,可初阳还不能闲着,他让文颜诺跟观泰先在院里休息休息,自己又带领着工人来到了村子的中心位置,也就是那些五间砖瓦房的其中三家所在地。 初阳指着房子对工人问道:“这些房子还能住吗?” 初阳敢这么问,也是仗着自己有些名望,所以并不需要担心工匠会为了多赚钱而欺骗自己。 工人随着初阳进了屋去,四处勘察了一遍之后,对初阳说道:“还好水势不大,这些房子结构完好无损,只是墙皮被水泡后有些脱落,这倒不打紧,公子放心大胆地住就行,无非就是重新修补一下破损的墙皮罢了。” 初阳点了点头,终于放心了,开始还准备将这些重新翻盖呢,看来现在不用多浪费那笔钱了。 “抛去这三间,其余的呢?”初阳又问其他的砖瓦房道。 工人也没去看,只是远处打量了一下,确定墙体没有倾斜鼓胀之后,点了点头说道:“公子放心,这些砖瓦房全都没问题。” 初阳这才满意,又带领着工人去到了那些木屋,问道:“这些木屋呢?” 工人同样没进去,只是在外面看了一眼,就失望的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水势不大,但这些房屋终归只是木质构造,是经不起水泡的,现在木材受水膨胀,短时间内还觉不出大问题,等以后水分彻底挥发干净后,木材肯定爆裂,一定成了危房住不了人!” 初阳听后没再说话,在附近来回踱步思考着问题。 别人也不打搅他,等过了一会儿,初阳下定了决心,木房不管了,现在先当储备,等以后有了大钱之后再说,现在要将精力全面放在所有的砖瓦房上! 初阳叫过了泥瓦匠,工匠们见到思虑过后的初阳在叫他们,知道初阳肯定是要安排工作了,就急忙拿出毛笔,用舌头沾了沾笔头,手捧着纸准备开始笔记。 “劳烦诸位给这些三间、四间的砖瓦房重新修补,把庭院内也铺上砖地。”初阳拿手指着那些砖瓦房说道。 工匠们点头答应着,手上不住的记录着。 初阳又环视了一圈,拿手指着村西头靠近长马镇方向,一片地势较矮水泡比较严重的木屋说道:“那七间木房全都拆了,清出附近五丈的方地来,石驻一丈高台,一定要打的够厚够结实!” 初阳盘算着这五丈的方台,就是以后自己的演武场! 还是不过瘾一样,初阳指着地处最高的,也是最后的一处五间砖瓦房所在地说道:“那个砖房连同旁边那个四间的一同拆了,重新翻盖成九间的砖房!翻盖完毕之后,将整村的路用石头铺好!” 等这一处九间巨大的房子起来,就是以后自己的房舍所在!现在先暂住在那些五间的里面好了。 一同忙活安排工作完成之后,最后算了算连工带料总共花去初阳一千五百两整,有自己的名声跟仲德的关系,初阳也不怕出篓子,也免得麻烦,直接让文颜诺一次性跟工匠们算结了清楚。 文颜诺带出来的三千两一票,现在只剩下了四百两,不免让她一顿心疼,直呼初阳败家。 钱财花出去,工人们高兴,因为他们会有了笔不菲的收入,花钱的初阳同样高兴,因为自己不久之后将有一片属于自己的房子! 一百一十三章 二十六房确认翻装 将其一增与观泰 决定好了怎么整改村子之后,初阳又请所有的工匠吃了顿开工酒,这种种的行径让工匠们直念叨初阳的好,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初阳安排的工作做得最好。 吃饭过程中就跟工匠们约定好了明天动工,初阳倒也满意,趁着现在有时间,又拉着文颜诺跟观泰去了家具市场,购置齐了锅碗瓢盆、桌椅板凳。 锅碗瓢盆不算,就家具而言,初阳竟然买了五张实木床榻,十二张张文案,四套衣橱! 本来这些东西是要客人自己搬取的,可老板一听是初阳来买家具,外加上他出手阔绰,老板直接拍着胸脯说免费给初阳送上门去,初阳三人对老板再三感谢。 本来对初阳做的决定,文颜诺向来是支持不过问的,可当她面对初阳买这么多家具时,难免还是惊讶无比。 文颜诺还是很有远见的,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文颜诺心知肚明,初阳以后是要接自己去跟他住在一起的,那其中多出来的衣橱、文案肯定是给自己准备了一套。 床榻也好解释,在自己跟初阳结婚之前,肯定不会跟初阳住在一起,那也必须得给自己准备一套。 又会准备一套给客人,或是自己父亲去做客居住时使用,加上初阳自己的那就是三套了,可多出来的两套是什么情况?难不成多准备了几套供客人使用的吗? 文颜诺实在想问清楚,可又碍于有外人在场不便多问,只能把话憋了回去。 等回了家之后,终于憋了一路的文颜诺才对初阳的问道:“你买这么多家具到底干嘛用啊?” 观泰也觉得初阳有点太败家了,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大哥,就算钱再多也不能这么胡造啊!” 初阳面对两人的质疑与奚落没说话,他从怀里掏出了那二十六张地契放在了文案上,然后转身回屋拿出了房契,从里面挑出了其中一个五间砖房的走了出来。 文颜诺跟观泰看着拿着房屋地契的初阳甚是不解,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懂。 观泰靠近了文颜诺悄声说道:“姐......嫂子,你知道大哥这是要干嘛吗?” 文颜诺听到观泰叫自己嫂子,有一瞬间的脸红,但很快便适应了过来,最重要是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初阳是要干嘛。 文颜诺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看看你大哥怎么说。” 初阳拿着那张房契在那一沓地契中来回翻看对比,终于找到了房契所属的那张地契,将它抽了出来,不等两人发问,初阳拿着地契跟房契走到了观泰身前。初阳什么话都不说,直接将房契跟地契交给了观泰。 观泰更是不理解了,正说你花钱大手的事呢,这是干嘛?正要发问,初阳开口了:“给你了。” 简单的三个字让观泰愣在了那里,这三个字就好比晴天霹雳一样直接把观泰打傻了,他手里的两张契纸直接掉到了地上,愣愣的说道:“啊......啊?什么意思?” “这房子送你了。”初阳又重复了一遍说道。 这次终于听清了,初阳是把其中的一套五间的砖房送给观泰了! 文颜诺也终于弄明白初阳为什么买那么多家具了,看来其中多出来的两套是送给观泰的了。 文颜诺确定初阳要送房子给观泰,虽然她很清楚观泰是自己跟初阳的弟弟,也清楚他对初阳的忠心,更明白他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对初阳有不小的用处。 她明白初阳送房自有他的道理,可她对初阳的大手还是有些肉疼。 文颜诺上前拽了一下初阳的衣袖,小声问道:“就算要拉拢的对象是观泰,可那也不用送房子给他啊!” 文颜诺这么说让初阳有些生气,他回头瞪了文颜诺一眼说道:“妇人之仁!” 初阳可不像文颜诺误以为的那么狭隘,他送房子给观泰当然不是为了拉拢他。用意肯定是有,但绝不是叼买人心! 初阳只是觉得等自己搬过去之后,两地相距十多里,走访实在太不方便,他只是希望观泰这个比亲弟弟还亲的弟弟,能住的离自己更近而已! 观泰还在那傻愣着,初阳上前从地上捡起了房屋地契,重新塞回了观泰手里,并像是开玩笑一样的说道:“干嘛?不满足啊?” 面对着初阳的嬉皮笑脸,观泰却面容严峻,他一本正经的看着初阳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初阳像是听不懂观泰的话一样,装傻称愣的反问道。 “别装傻!”观泰有些生气的说道。 初阳笑了笑拍了拍观泰的肩膀,说道:“还记得我今早跟你说的吗?‘有好处不与家人同享,难道便宜外人吗?’仅此而已。” 观泰听后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对,但是我不能要。”说着就把房契地契重新塞回了初阳手里。 初阳接过后说道:“我早上送你刀,你能接受,抛去我的理由,你的理由是什么?” 观泰想也不想直接说道:“当然是因为你说了一句‘反正留着你也用不上’了!” 一句话出口文颜诺笑了,她心说:观泰啊观泰,你大哥就等你这一句呢! 果然跟文颜诺猜想的一样,初阳当场乐了出来,哈哈大笑着说道:“对嘛!绝尘虽然是宝刀,但我用不上留着也是白费,所以送给你你能接受。这不同理吗?我买了二十六间房屋,我自己住一套而已,加上你嫂子也不过才两套,等我俩结婚住在一起之后又变成了一套,以后有了孩子也不过是添几套而已,那多出来的不住也白瞎了,所以给你你就收着就好了!” 文颜诺红着脸打了初阳一下,说道:“说事就说事,正经点。” 观泰刚听完没细想,就觉得好像的确像初阳说的一样,可转念一想不对,这尼玛不是强盗逻辑吗! 宝刀的贵重观泰很清楚,如果变卖的话卖个千八百两的绝不成问题! 已经收了那么贵重的东西了,哪还能再去要人家的房子!这不没皮没脸了吗! 也知道初阳能说会道,观泰生怕自己说多再让初阳抓着话头,就干脆一句也不说了,直接摆手果断拒绝道:“任凭你歪理再多,我也不收!” 初阳眯眼看着决心极大的观泰,准备用激将法了,说道:“不收?可以,了不起我以后不教你武学了呗。” 面对武学进阶的诱惑,观泰惊叹中心不变,不假思索的说道:“不教就不教,了不起以后不进阶了!” 初阳万没想到观泰会有这么大的决心,他有些生气了,怒气冲冲的说道:“那你以后别叫我大哥了!我没你这弟弟!” 观泰还是无动于衷,像是无所谓有没有初阳这大哥一样,轻描淡写的直接回道:“不叫就不叫,很了不起吗?” “草!”初阳气的头顶上冒着白烟,手指着观泰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一百一十四章 文颜诺初阳唱双簧 陷害观泰来收房 已经思考良久的文颜诺也终于释然了过来,开始的时候自己没想太多,就觉得初阳是为了拉拢人心,过后一想自己真是大大的该死,观泰对初阳什么心,傻子都看的出来,自己却还怀疑他俩的兄弟情。 初阳花钱做什么事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且这么做的目的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自己过好了,就不能忘了兄弟!就不能忘了家人!自己怎么能怀疑初阳是这种人呢?真是该死! 知道自己错了的文颜诺见初阳用激将法并不起作用,就准备帮他一把,她偷换了逻辑对观泰说道:“观泰,你拒绝之前先想清楚一点,你大哥杀了郑瑞,这事现在传的人尽皆知,你觉得麒麟寨的人会不会知道这消息?” “知道又怎么样?”观泰对文颜诺的提问嗤之以鼻,心说这跟要不要房子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知道又怎么样?你认为如果麒麟寨的人知道了,他们不会找你大哥寻仇吗?”文颜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观泰。 文颜诺一句话,彻底把观泰的嘴堵上了。 “不用说你也肯定清楚,那是一群惨无人道的恶匪,他们可不会像常人一样觉得初阳杀了郑瑞是在为民除害,他们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给他们的寨主复仇!”文颜诺理性分析,并加以恐吓的说道。 说完一句,文颜诺不再言语,她要给够观泰时间,让他考虑清楚事态的严重性。 等了一会儿,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文颜诺才继续添料道:“难道你就真的放心你大哥跟你嫂子我单独住在外面吗?不怕麒麟寨的人找我们寻仇?” 本来低着头思考的观泰突然抬了头,眼中闪烁着精光,外放着一阶巅峰强者的杀气,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敢!” 这时初阳见观泰着了道也来了精神,他急忙开口往里添油加醋的说道:“敢不敢可不是你说的,唉......算了,还是等他们杀了我跟你嫂子之后,你想办法去给我们收尸吧......” 初阳说完后看向了文颜诺,文颜诺心领神会,跟初阳唱起了双簧:“唉......希望他们能给咱俩留个全尸吧,要不然只能给我们建衣冠冢了。” 文颜诺说完就跟初阳互相握着对方的手,面对面对视了起来,两人的眼神当中互相传递着无尽的不甘与悲苦,就像已经预见心爱的人在面前惨死的画面一样。 “够了!”看着痛苦不堪的两人,观泰把手往两人中间一伸,愤恨不平的怒道:“只要有我在,任何人休想伤害大哥一根汗毛!” 听到观泰的决心,文颜诺嘴角一翘不着痕迹的笑了笑,初阳暗暗冲文颜诺抱了下拳,以口型对她说道:“高,实在是高!” 文颜诺也抱拳回以初阳,同样用口型说道:“承让,承让。” 初阳把房屋地契重新塞回了观泰手里,说道:“什么时候跟我去啊?” 观泰像是还没从麒麟寨山匪杀了初阳的画面中走出来一样,怒火中烧的冲初阳说道:“随时!你什么时候去我就什么时候去!”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初阳拍了拍观泰道:“有你给我护卫,麒麟寨伤不到大哥的。别多想了,先去开门吧。” 观泰边往外走边在心里盘算着:嫂子分析的很有道理,大哥做事有些太高调了,想不知道他都难,现在他住在长马镇还好,麒麟寨的人就算想找他寻仇也不敢,再怎么说青云县可是驻扎着三万八千的兵马,就算他们想报仇,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 然而等他搬走去宁驷之后呢,别说不知道,就大哥大手笔买下村子这事,相信很快就会传出去。 到时候他孤立无援,恶匪肯定会找他复仇,如果是公平竞斗还好,再怎么说大哥也是三阶之位的强者,可就怕他们半夜偷袭、放火、投毒!那样就算大哥本事再大,恐怕也得交代在那! 本来是打算决死不收初阳赠送房屋的观泰,在这一刻是确定拼命也要收了,他确定收房不为别的,只为在麒麟寨找上门来的时候,他能以自己的性命抵挡住山匪,为大哥争取逃命的时间! 面对着入秋来的萧风吹打在脸上,观泰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自言自语道:“如果真到了那一刻,希望到时候大哥能回来给我收尸吧。” 说完后一笑,像是默然了一样,背后厅堂中的初阳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在这一刻看着观泰的背影有些萧然,有些凄凉,他只当自己错觉使劲晃了晃眼,冲观泰喊道:“是谁呀?” 观泰这时才去打开大门,原来是安排来修理庭院的工匠。 工匠进来后,看着被毁坏的一塌糊涂的庭院有些发愣,一行四人全傻在了当场:“这......这......这......”看着这幅画面的庭院,竟然惊得结巴了起来。 初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迎了上去,对他们说道:“诸位师傅,庭院还有的修吗?” 听到初阳问话,四人才反应过来,领头的冲初阳作了个揖说道:“当然能修,只是花费上有些大。” “花多少钱都没问题,只要能修好就行。”初阳高兴的说道。 “请问恩公,要什么材料重新整铺庭院?”领头师傅对初阳问道。 “我也不懂,你们那最好的是什么料?”初阳听到工匠叫自己恩公,就想让他改个称呼,可随机一想还是算了吧,反正自己就快搬走了,实在没必要再跟他在称呼上浪费口舌,也就随他去了。 “我们店最好的当然是大理石了,当然价格也......”领头师傅没再继续说下去,他怕说的太清之后初阳再舍不得可又不好开口拒绝,就只能就此打住。 “矮,钱不是问题,我只要最好的!”初阳冲领头师傅一摆手,又招呼过了文颜诺,想让她掏钱。 文颜诺走过来后却没有理初阳,她对领头师傅说道:“别听他胡说,只要个普通砖路就行了。” 初阳是叫文颜诺过来付钱的,可不是让她来阻止自己,他一把将文颜诺拽到了身后说道:“是我把你家毁成这样的,理应赔个好的!” “只要下雨阴天别蹚泥就行,没必要弄那么好的,而且你刚买了房子,真的不能再乱花钱了。”作为初阳贤内助的文颜诺,跟初阳理性分析道。 这时候领头师傅插话道:“那么我该听谁的?” 文颜诺、初阳两人异口同声道:“听我的。” 初阳还想再说,文颜诺手疾眼快抬起腿一脚跺在了初阳脚面上,又对领头师傅说道:“不用理他,听我的就行。” 工匠一行四人看着文颜诺的彪悍,暗暗吞了口口水,心说道:青云县小霸王,果然不是盖的! 面对文颜诺的凶恶,青云县人尽皆知,四人同时答应道:“听你的!” 这时候捂着脚面蹦跶了两下的初阳,伸出手阻止了四人说道:“且慢!” “还要干嘛?人家都说听我的了。”文颜诺拧着眉看着初阳,怎么还说不听了呢! “你想清楚一点,我装最好的,是为了便宜我老丈人!就当是给你做聘礼的一部分了!”初阳眯眼看着文颜诺,小妞儿,既然你执意不从,那就别怪我玩狠得了! 有史以来最长的加班 这次比以前更过分的感觉,直接加班到十二点才下班,刚回来没多时,现在已经困的不行了,等明天晚上一次性补齐四章吧,见谅见谅 明天给我爷爷上坟,暂更 因为昨天加班到12点,加上明天要给我爷爷上坟,本来想今下午就请假,为了补上昨天拖欠,可老板直接说“现在这么忙,你明天又得请假回去”只给了明天一天的假期 回来吃了晚饭就要往老家撵,实在补不了了 万分抱歉,只能等以后了 一百一十五章 再去戎农商马铁 新购一丈二尺矛 初阳这一招可真是戳中了文颜诺的要害,一句话直接让她不再敢看众人暧昧的眼神,羞红着脸从腰带中拿出了银票啪的一声甩到了初阳胸前,说道:“我不管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完就红着脸骂着初阳,跑回了屋去。 初阳转回头歉意的冲工匠们笑了笑说道:“听我的。” 得到了这条重磅消息可算让工人放心了,文颜诺既然让恩公收伏,那就不用再顾忌,就听恩公的! 所有事宜处理完毕,初阳心念着仲德让自己帮忙的事,就打算让观泰带自己去县府。 文颜诺自然知道初阳要去县府干嘛,就在后面嘱咐他道:“一定要小心行事。” 初阳点头答应了一声就出了家门,让观泰带着他去了府衙。 到府衙之后才知道仲德并不在府衙中,只有蒋祎在,经过观泰互相引见,初阳与蒋祎两人难免不了一场寒暄。 等到初阳问起事情缘由之后,蒋祎叹了口气把灭门案娓娓道来,初阳听完后怒不可遏,誓言必定要拿获恶贼还百姓一个交代!第一次知道这事的观泰也是吓得张不开嘴,从记事起到现在,除白河村麒麟寨屠村事之外,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县内有发生过命案。 初阳起身就要去找仲德,蒋祎急忙拦住了他说道:“现阶段还不知道大人到底在何处,不如等明日公子准备妥当再一同前往。” 初阳压下了心中的怒火,细细一想觉得蒋祎说的的确有道理,现在自己凭一腔怒火冲出去要抓人,可自己却连仲德在哪都不知道,还怎么抓凶犯?完全就是无头苍蝇乱撞而已。 按照蒋祎说的,凶徒不止一人,而且身高力壮极有可能是习武之人,等自己真的找到了凶徒,还真不一定能拿得住他,就算自己身处三阶之位,可有了郑瑞那件事的教训之后,可不敢鲁莽行事了。 初阳拜别了蒋祎,跟他约好明天到府衙与他一同前去,就领着观泰出了府衙,往“戎农商马铁”去了。 进了店去,伙计一看是初阳来了,连忙招呼他坐下就去找伍平出来,不多时伍平一身皮装蓬头垢面的从厅门内走了出来,看来出来前正在打铁锻造。 伍平近前后对初阳施了一礼说道:“公子近来安好。” 初阳还了一礼说道:“伍掌柜劳心。” 伍平笑着伸手请初阳坐下,亲自给他斟茶说道:“公子可是为长枪而来?” 初阳伸出手摆了摆说道:“不是,我只是想先前伍大哥说过,锻造这枪需要不少时日,而我现在修炼却没有了兵刃,就想先在伍大哥这寻摸一件趁手的先用着。” 这当然是假话,再买兵刃只为了能在缉捕凶徒时有件兵器,别再像之前在龙吟凤鸣时一样,手无寸铁的要拿命去跟人拼!没有兵刃用倒是真的,家里那杆枪因为爬山已经被毁坏的面目全非了,现在它只能用来锻炼,并不能再与人展开输死格斗。 本来现在这个阶段当中,只要是买超过二十公分的刀剑,就必须要有官府文书批准才行,可伍平知道初阳的事迹,还有仲德亲自来批准过,现在身后还有青云县贼曹跟着,自然也就免去了这些繁琐。 “重新打造一杆?”伍平品了口茶问道。 “不用,太麻烦,买根现成的,差不多趁手的就行。”初阳连连摆手,再打造一杆不又得浪费时间吗?明天就要用的,拖不起。 “嗯,公子可是还要长枪?”伍平点头问道。 初阳想了想,前些天来打造长枪时,长兵刃都试过了,店内现成的长枪中最重的不过才五十斤而已,对自己来说实在太轻了。 断兵刃实在是不想用,因为它们更轻! 槊倒还可以,一百零六斤,但利弊太明显,太粗不易携行。 方天戟有一杆一百四十三斤的,有些略重就不说了,宝盒内的那杆倒是正好,可使用这兵器的难度极高,不是一般人就能轻易驾驭的,说实话自己实在不会用,也只能作罢。 思来想去只能抛去利弊,反正是过渡物品罢了,只能凑合着用了,初阳说道:“那杆七十四斤的矛吧。” 伍平点了点头说道:“公子稍待,我这就取来。” 说完就起身向里面走去,这时候一直站在初阳身后的观泰说话了,他疑惑的问道:“大哥是炼长枪的,怎么不**呢?” 初阳只能转回身把之前挑选兵器重量时的事,跟观泰细说了一遍,说完后把观泰惊得张大着嘴巴,心里直骂初阳道:畜生!七八十斤都觉得轻!拿根枪还要一百多斤,吗的!这他吗是人干的事吗! 心里骂过一通之后,观泰又疑惑了,他继续问道:“可矛那般长度,怎么能方便呢?” 两人是去追查缉捕凶徒的,而且最关键的是在房屋街巷当中,不是空旷平原的野战,想想矛的那长度,别别啦啦的肯定不方便! “不然有什么办法?槊太粗壮了,方天戟我又不会用,最接近枪的,也只有矛了。”初阳将两手一摊,无可奈何的说道,唉,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两人正说着话,伍平就拿着那杆长矛走了出来,观泰一看差点没吓尿了,目测矛的长度比两人叠起来还高一头! 他咽了口唾沫对伍平问道:“这矛多长?” “一丈二尺三寸。”伍平笑了笑说道。 一寸长一寸强,这要是用作马战的话,那绝对是神兵利器!如果追查到凶嫌之后,做最坏的打算跟他们动手了,那在庭院街巷中,这么长的家伙哪里能用的开! 初阳接过了长矛,当场舞动了一番,有了早上的教训后,看着这长直锋利的家伙在初阳手上来回翻动,吓得观泰急忙后退,幸亏店内厅堂够大,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收矛站定之后,初阳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长矛的身杆,双眼放光的说道:“真是好家伙!” “不是好家伙,伍掌柜怎么可能亲自送来捏?”观泰走上前拍着武平的肩膀说道。 舞动一番长矛之后,初阳竟然对矛有些喜爱了,对伍平试探性的问道:“伍掌柜,我先前定制的长枪已经开始锻造了吗?” 伍平失望的摇了摇头说道:“并没有,天外青钢太过坚硬,尚在熔炼当中。” 初阳高兴的大叫太好了。 这一举动不免让伍平跟观泰错愕,没有武器用的时候,不应该期盼进度加紧进行,以便早日取来使用吗?这怎么还太好了呢? 初阳瞬间明白了两人的不解,不等他们发问,他就解释道:“长枪原先预定六尺七寸长,我现在想将它加长到八尺,不知可否?” 八尺,这长度已经相当于一把短矛了。 伍平瞬间释然,原来是想整改兵刃尺寸,怪不得在听到还没开始时会高兴呢。 “当然可以,只是枪身加长后,重量也会加大。”这时候伍平突然想到初阳之前试重的问题,之前试的时候一百三十一斤正正好好,现在加长加重后还能行吗? “没问题。”初阳连想都没想就确认道。 之前试重的时候,自己是二阶初级,现在荣登三阶之后,力量肯定也有所成长,就算没长,多一点出去也不打紧,以后勤加锻炼肯定就能适用。 一百一十六章 挂矛横穿街道中 三人分析案动机 “外加的一尺三寸全加到枪杆上吗?”伍平点了点头,只要客人觉得没问题,那我就没问题。 初阳想了想大致盘算了一下说道:“枪刃之前是八寸,现在加长到一尺一寸,剩下的加到枪身够八尺就行。” “好嘞,那我这就去把图纸更改一下。”确认了初阳满意的款式,急性子直脾气的伍平又开始撵人了。 初阳深知伍平做事雷厉风行,也不再耽搁,将长矛矛头用皮袋包了起来,将长矛斜着背在了背上,然后就去柜上付了钱出了戎农商马铁的大门。 观泰紧随其后,等走远了之后观泰才震惊的喊了出来道:“槽!一杆长矛而已,竟然花去了七十二两银子!简直比抢来钱都快!吗的,都可以买套不错的房子了!” 初阳回头瞪了他一眼,说道:“咋呼什么?全国禁兵刃,大街上你小点声!” 观泰嘴角一抽,看着背着一丈多长的长矛,在大街上毫不避讳走着的初阳,心说道:只要不是盲的都知道你背着的是什么,就你这德行还让我别张扬? 路人无不对如此张扬的初阳瞩目而视,都弄得观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反观初阳倒是一脸的无所谓,看就看呗,自己又少不了肉。 观泰有些受不了别人的议论了,他上前拽住了初阳说道:“大哥,咱能不能收敛点,别这么竖背着矛,实在太嚣张了!” 初阳火也上来了,他回头骂了观泰一句道:“去你奶奶个嘴,矛就这么长,你让老子怎么收敛?!再敢哔哔老子就拿你祭矛开封!” 见初阳要捶自己,观泰赶忙转移话题道:“不过你说一杆矛而已,怎么这么贵,咱不会被坑了吧?” “哼,少见多怪,殊不知欧冶子当年所铸纯钧,被越王勾践所有,有人愿以骏马千匹,城池两座,富乡三处来换而不得?”初阳极其藐视的看着观泰一眼道。 观泰瞪大了双眼惊呼道:“真的假的啊?” 以前知道兵器有好有差,就拿初阳送给自己的环首刀来看,绝对算得上极品中的极品,再估计也不会过万两!可万万没想到还有更贵的!这甚至都不能用贵来形容了,简直有价无市! 初阳拍了拍观泰的肩膀,像长辈教导孩子一样的说道:“以后多读书,没坏处。” 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观泰,见初阳早已走远,他心爱无比的抚了抚绝尘刀后也快步跟了上去。 等观泰追上初阳的时候,初阳早已经到了家门口,正要往里进,可万万没想到初阳因为力大过人,竟一时忘记了自己还背着一杆一丈多的长矛,进门的时候长矛正好绊在了门梁上,导致初阳直接摔了个屁墩儿。 观泰正好看到了初阳的窘态,忍不住乐的哈哈大笑。 初阳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起身拍了拍屁股打摸打摸土,把矛从背后卸了下来,横提着进了门去,进去后发现工匠已经开工着手修复庭院了,初阳跟他们道了声辛苦就进了厅去。 工匠们在见到初阳手中提着的长矛时免不了一阵惊吓,陛下明明下令全国百姓禁止私自持有兵刃,方初阳还敢这么大摇大摆的带着长枪短棍的在大街上晃悠? 可这震惊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他们很快也就释然了,别人不行但他可以,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方初阳! 进屋后正巧文颜诺端着一托盘的茶水走了出来,她看到初阳刚刚放下的长矛大吃一惊,问道:“你买这玩意干嘛?” 初阳照实说道:“准备在拿获凶徒时,好有件趁手的兵刃。” 初阳在答完后还以为文颜诺会继续问,可没想到只一句话便迎来了她的支持,她说道:“对,别再又像杀郑瑞时一样,手里没刀没枪的。” 不得不让出洋感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文颜诺把茶水送到了院里,跟工人们说休息一下后就走了回来。 三人围坐在一起,悄声讨论着灭门案的关键,观泰也从怀里拿出了刚才蒋祎给他的各种卷宗、笔记与凶嫌画像,供三人参考分析。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同村人伙同外人干的?”文颜诺指着文案上周安家的地貌图说道。 “不可能,上面说了周安一家极为老实,不与人结怨,而且还在王沪榨取钱财时给村人顶了大头,村人既然同过患难,就绝不会害他。”初阳连想都没想就直接否决了文颜诺的猜测。 “不是所有人都能身怀感恩之心的,说不定就是他们眼红周安家称钱,才为了钱财杀得他呢!”文颜诺像是认定了就不撒手一样,继续猜道。 “那更不可能了,现场勘查周安家后发现金银细软丝毫未动,如果是图财害命还会给他剩下?”观泰手拿着案宗,指给了文颜诺道。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周刘氏是被......是被伦暴致死!”观泰说完后,初阳咬牙切齿的补充道。 三人顿时沉默了下来,文颜诺跟观泰都在心中暴骂恶贼的兽行!尤其同为女性的文颜诺,当她联想到周刘氏的悲惨时,自己都惊得忍不住打颤! 而初阳却没再去想这些,他只是在一遍一遍的翻阅着卷宗内的每一段话,希望能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出来,可翻找了好几遍也仍无头绪,最后只能作罢。 把案卷放下后,初阳一手搓着下巴上的胡茬,一手点指着文案上的画像,自言自语的说道:“蒋先生说了,青云县内所有的村镇全都已经审查完毕,都没有这人的踪迹。” 这时观泰一掌拍在了文案上,怒道:“难道说就让这杂碎,这么逍遥法外去了吗?” 正说着大门声响起,众人抬头看去,原来是仲德回来了,他刚进门就看到了正忙活着的工人,简单跟他们客气了几句便向厅堂走来。 仲德看着摆满庭院的材料摇了摇头,心说道:初阳这孩子也真是,毁了院子我又不怪罪他,就算修也只事简单铺个砖路就行了呗,干嘛还用花大钱弄这些大理石呢。孤身一人在外闯荡,也不知道省着点。 人还没进厅,仲德就对着初阳的身影关心的喊道:“房子都办完了吗?顺利不?” 话刚说完,人正好进了厅内,仲德看着文案上摆放的卷宗与画像,又看着三人凝重的面容,他叹了口气说道:“你们都知道了?” 初阳也没有过多的废话,他直入正题的问道:“今天进展如何,有眉头了吗?” 仲德坐下后也没说话,毫无头绪的他只能皱着眉摇了摇头,表示案件毫无进展。 “由此看来,凶徒十有八九是外县人了。”观泰说了一句大家都猜到了的废话道。 初阳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案发青云县内,就应该由青云县追查到底,兄......伯父明日可去书一封与刺史,表明要为查案,彻查附近县城。” 一百一十七章 化身灭门案恶贼 既好色必往烟花 仲德刚想点头说行,但随即便否决了,他说道:“事发之后,我曾令公?着书刺史,以表明案情多加调用兵马,可时至今日仍不见回信,我料定刺史已对孝才私自调兵一事心生猜忌。” “什么?”仲德一句话惊得初阳瞠目结舌,私自调兵?这不胡闹吗?!军乃国之重也!没有刺史将令,便私自调动军马,这完全可以给安上造反的帽子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从小便随叔父出入军营的观泰,非常清楚私自调兵会带来什么严重性的后果,也只能怪自己叔叔为破案心急如焚,没有滤清后果便莽撞行事,希望刺史不会加以怪罪吧。 “没逮到狐狸,反倒惹自己一身骚。”文颜诺叹了口气感慨道,还指望批准你带兵去附近城县调查?没出兵征讨就已经不错了! 三人一句话不说,过了好大一会儿,初阳终于做了个极大的决定,他站起来说道:“要不我去吧?” “你去?”仲德疑惑的说道,你去管什么用? “我杀郑瑞是为民除害,又分百姓万两白银以建民生,你再联合百姓公举孝廉与我。”初阳看着疑惑的三人,解释道。 “你想做官?”文颜诺与仲德同时开口问道。 初阳摇了摇头说道:“并不想,可看此情形,刺史已对青云县现有官员心存芥蒂,所有官员必不能重用,要想破此案,就必须有新人领命彻查。” 仲德沉默了一会儿细细想了一下初阳说的,觉得不无道理:“也只好如此了。” “颜诺在家等着,我们去府衙。”仲德起身说道。 “去府衙干嘛?”文颜诺本能问道。 “当然是去联合百姓,准备给初阳公举孝廉......”仲德答道。 “父亲不可!”文颜诺急忙站了起来拦住了仲德说道。 “嗯?”刚刚迈开步子的仲德停了下来,他转回身不解的看着文颜诺道:“有何不妥?” “刺史已经对父亲等人心有芥蒂,如若父亲再插手为初阳廉举,那初阳必不能被受用。”文颜诺分析道。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仲德瞬间清楚了事态的要点所在,自己青云县一干官员才是刺史顾忌所在! 他重新坐回了座上叹道:“那当如何是好?” “只待我独身前往,毛遂自荐!”初阳想了想答道。 “可你人生地不熟,能识路否?”观泰问道。 “沿途打听便是。”初阳笑了笑答道。 既然已经确定了要初阳出马为官,取得刺史信任后再领人马去附近县城调查,仲德一干人调查这事也只能暂且搁下。 文颜诺拉着初阳回了屋去,准备给初阳收拾行装,刚跟初阳确立关系就要分离,她现在满脸的不情愿,可为了能破案,她又不得不接受。 初阳心里也有些打鼓,到这边才十天的光景,杀郑瑞、负重伤、收婢女、进三阶、买房田、结联礼、涉冤案、举孝廉,短短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不得不让初阳感慨人生变化无常。 正在两人收拾的时候,门外有人叫道:“初阳在否?” 文颜诺停下了手中的活,心生疑惑,不解的问道:“怎么你在这边还有熟人吗?” 初阳也想不通了,他皱着眉说道:“听声音有些耳熟呢。” “走,去看看。”文颜诺说完就拉着初阳走了出去。 两人进到厅堂才发现来人正是之前回乡祭拜双亲的韩征韩子丹,这可把初阳乐坏了,他快步上前拉住了韩征的手说道:“哎呀呀,兄长让我等的好苦啊!” 子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初阳费心了。” 初阳拉着子丹的手坐了下去,说道:“今夜酒楼吃宴,子丹必不能再推脱!” 子丹笑了笑抱拳说道:“必定前往。” 五人坐在厅堂内一直畅聊到酉时才前往饭庄,酒菜上齐自然免不了风卷残云,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初阳又不自觉的说起了灭门案一事,对此毫不知情的子丹吓了一跳,他惊叫道:“怎么县内竟出如此狂徒?” 观泰摇了摇头说道:“几天调查下来,恶贼并非县内人士。” “初阳有何见解?莫不是麒麟寨余孽?”子丹停下了手,把已经端起来的酒盏又放了回去,面色凝重的他看着初阳问道。 韩子丹是从白河村幸存下来的,在听到观泰说完周安一家凄惨下场之后,他气的双眼通红,自己也暗暗下了一个决心。 “绝非麒麟寨,寨匪安能悠然野营垂钓?”初阳把手中酒盏重新放回了案几上,说道:“我认为要想查出凶手,就必须得先把自己变成凶手!” “怎么说?”观泰、仲德、文颜诺跟子丹四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初阳重新给自己斟上一盏酒之后,说道:“按照案宗上证人的口述,有一伙穿着华丽的富人子弟来树凌村外野炊,是也不是?” 仲德点了点头说道:“不假,然后呢?” “我听闻大坝决堤,有鱼蟹汇入河流,待到一浅水附近扎营,准备与好友一同鱼宴,待捕鱼时,无意间遇见一妇人在河边洗衣,见其面生的极为貌美,便着下人尾随打探其底,等到了暗夜无人时,我与好友一同迁入其家中,恐事态泄露,提前将其家中老小于睡梦中尽数杀死,而后将其捆缚轮番施暴。”初阳将自己彻底化成了凶手,像是在阐述自己的作案经历一样,不紧不慢的说道。 文颜诺等人是知道案情的,听的过程中还好一点,可子丹却是第一次知道案件的经历,顿时联想到了自己双亲的惨死,气的紧捏着手中酒盏,指关节竟然卡巴卡巴作响。 观泰离子丹最近,他发作的情绪观泰也全看在了眼里,观泰急忙打断初阳说道:“所以呢?” 仲德也是极其不解的看着初阳,说这个是想表达什么? “所以?所以凶手一行人等必是好色之徒!”初阳目光坚定的环视了一遍在场的众人说道。 仲德这才反应过来,之前只是知道周刘氏死因,却完全没往凶手性格上想,他激动的说道:“你竟然能结合周刘氏的死因,将自己化成凶手,粗分析出了灭门动机与凶徒性格!” 这无疑给案件人员调查缩小了不少的范围,仲德的心中这一刻无比感慨:果然让初阳帮忙是对的,大胆分析才能得出更好的结果! “可就算知道他好色又能怎么样呢?这种事又不是问问就能查出来的。”这时候观泰给仲德浇了一盆冷水道。 刚才还激进高昂的仲德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了,观泰反问的对啊,知道一个人的长像问问别人,有可能会找到他,可只知道他性格有什么用?这是问就能问出来的吗? 初阳摇了摇头极其鄙视的看了观泰一眼,都说的这么明白了还不懂吗?他说道:“既然知道凶手好色又有钱,那就好办了!” “怎么说?”终于看到了能破案的线索,仲德焦急的问道。 “有钱好色,伯父只需安排人手带凶徒画像去青楼等烟花之地调查,必能查出此人!”初阳嘴角轻轻一扬,笑着说道。 一百一十八章 终留子丹于己用 观泰力掷盏追随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省事多了!青云县内烟花之地不过才五六处而已,可是......”仲德刚刚兴奋案情即将有进展,可突然又失落了下来。 “可是什么?”初阳问道。 “凶手犯了这么大的案,肯定不会再轻易外出招嫖,我们再去也只是守株待兔,最后不劳而获罢了。”仲德摇着头分析道。 初阳听了一拍脑门,心说未来岳父怎么这么傻呢,他被气的翻着白眼说道:“现在再去青楼是去调查,要想拿住凶手是不可能的,但只要能查出这人到底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便是达成目的!” 仲德顿时恍然大悟,他一拍手说道:“有道理啊!” 为色能杀人满门,家中又有钱,说他不经常出入青楼那是扯淡,而且经常出入的青楼里面肯定有相好的人,这就是调查案犯是谁的关键所在。 既然案件已经有了些许眉头,再深究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不如等初阳面见刺史之后再做其他打算,现在就手安排人马着手调查烟花场所就行。 现在四人已经喝了一坛,初阳眼珠一转,借着酒劲对子丹说道:“韩大哥有什么打算吗?总不能一辈子以猎户为生吧?” 原来初阳本意是想拉拢韩征,好为自己所用。 子丹放下酒盏叹了口气说道:“唉,谁愿意天天风吹雨打太阳晒呢,我也想做些别的,可奈何什么都不会啊。” 初阳微微一笑,只要不打算继续做猎户就好办,他说道:“我准备报告从军,不知道韩大哥有意向否?” “我也想过效命疆场,可恐无有门路。”子丹说道“现在战时将近,国家正是用人之际,为报国家养育之恩,早就想把这七尺肉身搁置疆场,可自己并不认识军营中的任何一人,又不想只随着募兵告示投身做一无为小卒,没办法之下就一直搁置着这一想法。” “有青云县县令在此,子丹何须顾及其他?”初阳哈哈大笑着说道。 对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现在好了,之前的所有顾虑都可以不予理会,终于可以投身队伍当中,为国家尽一份绵薄之力! 初阳有意将韩征拉拢到自己身边来,可又有些难以启齿,就试探性的问道:“子丹预计什么时候去军营投军?” “当然是越快越好。”子丹兴奋的说道。 得知自己愿望即将实现的时候,谁还愿意拖沓呢? 初阳失望了,听这意思非常明显,子丹果然是要正常手续投军,而不是打算追随自己了。 想让他再晚一些等等自己,可又碍于这是子丹自己下的决定,自己一个毫无干系的外人实在不好加以干涉,初阳就失望的说道:“这样也好,你早点去了,也省得以后繁琐。” “我?怎么兄弟你不去吗?”刚刚还在兴头上的子丹在听到初阳一句话之后,又像经受了不小的打击一样问道。 他听到初阳让自己去投军时,还以为初阳要跟自己同行一起呢,可万万没想到初阳并没有这意思。 两人就因为互相会错了意,在这错误的聊了起来。 “我还要处理不少事呢。”得知子丹并不打算跟自己一伙,让初阳无比的失落。 要处理的不光是树凌村灭门这桩公案,还有不少自己的事,比如村庄房子翻盖整修的事,还有放置在外已经好多天的萧云,最最重要的,自己放置在戎农商马铁正在锻造中的兵器。 只有将这一切安排妥当,自己拿到长枪后,才能安心去军营投军。 听到初阳说还要处理事,顿时让子丹错误的以为初阳是不好意思拒绝自己,而在说了个含蓄的借口。 “我本来是打算等兄弟完结灭门案之后,再跟兄弟你一同前往军营的,可没想到你期望并不在军营当中......”既然你不打算投军,那我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子丹索性就将自己内心所想尽数说了出来。 “这话说的,刚才我还说我准备报告从军,而且我的向往便是持刀立马于疆场之上,韩大哥怎么会以为我不想投军呢?”初阳这时终于来了兴致,得知子丹愿意追随自己,他高兴的不得了。 “啊?我还以为......”子丹也终于听到了初阳的心声,自知是自己误会了初阳,当场大笑了起来。 因为会错意,导致说了不少废话的两人,在这时也终于因为子丹说出了本意,才把两人的误会破除了。 初阳跟子丹两人打成了共识而高兴,仲德也因为案件有了新的进展而喜悦,文颜诺看着父亲高兴,心上人乐呵,自己也觉得欢心不已,酒场上的气氛也欢快了起来。 唯独观泰坐在一边苦闷的自斟自饮,他们都有自己的目标,可我的目标呢?难道说要我一辈子在青云县内,就做这么一个与世无争的贼曹吗?这不是白瞎了自己这一身的武艺吗? 不行!既然认了初阳做大哥,那就得追随大哥的脚步!更何况我还立誓为其鞍前马后,如果放任他自己孤身在外,岂不是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所谓人无信不立,既然反感别人谎言,自己就更不能去犯! 观泰满饮一盏杯中酒,将其重重的摔到了案几上然后站了起来,屋中四人本来在欢声笑语的交谈,都被观泰这突如其来的暴走吓了一跳,四双眼睛不解的看着观泰。 “我叔父膝下无儿女,自小便将我视如己出,他愿望便是我能于军马中驰骋天下!为叔父更为大哥誓言,我也要随大哥于军中,即便只做门前卒,也心甘情愿!”观泰不等众人发问,慷慨激昂的说道。 这下可把初阳高兴的差点没蹦起来,他从最开始就想带着观泰了,可实在张不开嘴,没别的原因,投军之后必定会戎马沙场,上去了就不一定能下来,说句不好听的,张这嘴就好比让人去送死一样。 如果是平常还好,可每当心头打算要说的时候,脑海中总是会响起观泰的那句话“郭追之躯,即兄长躯,刀山火海,但凭驱使,绝无二心,若违此言,天人共戮!” 观泰誓言极其清楚,只要自己说了,他肯定会照办,可这种事怎么让自己开口?话虽然他已经说了,难道自己就真的要按照观泰说的,不需要顾及他的安危,随意带他赴死吗? 正因为这原因,初阳一直没有好意思开口,现在好了,不用自己再费心巴力的想理由找借口,观泰自己说了,这对自己无异于是天大的喜事。 观泰也高兴,终于又能跟大哥在一起了。 文颜诺跟仲德也是高兴的不得了,初阳身旁有观泰这既贴心又忠心的兄弟帮手,绝对能给初阳分去不少忧愁。 互相消去了各自的惆怅,也终于达到了各人的目的,五人在兴高采烈中吃完了这顿酒。 一百一十九章 市集之上购鞍马 远赴郊外见萧云 不得不佩服韩子丹的本事,四个人三坛子酒下去,初阳三人早已站立不稳,全趴在案上呼呼大睡去了,反观子丹,还像没事人一样脸不红心不跳,甚至丝毫看不出他是喝了那么多酒的人。 最后文颜诺搀着初阳,子丹一手夹着观泰,一手夹着仲德,将两人送到了家去才往返,文颜诺看着他的背影,回想着刚才他提小鸡一样拎着两人的样子,忍不住叹道:“韩子丹酒量高,人品好,体格强,真是难得的人才。” 一觉到了天明吃过了早饭,初阳就要起身准备去州府面见刺史。 而文颜诺却非要一起,初阳当然死活不肯,他说道:“我是去破案又不是游玩,路途遥远你跟着干嘛去?” 初阳说的当然是事实,可文颜诺就是不依,最后初阳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将她劝住,开始的时候观泰也要跟着,而且初阳也是这么打算的,可转念一想,现在府衙正是用人之际,也就让观泰留在青云县了。 拜别了亲友,初阳孤身往北去了,正所谓离别总是伤感的,看着初阳远去的背影,又惹得文颜诺一通落泪,仲德叹了口气开口劝道:“初阳只是为了破案而去自荐而已,不是去赴死。” 观泰也劝她道:“是啊嫂子,大哥很快就会回来的,你要是继续哭下去,到时候肿着双眼变丑了,大哥可就不要你了。” 仲德也附和道:“对对对,我闺女明明生的貌美如花,要是再因为哭变丑了,那小子再觉得丢人,可就真不要你了!” 文颜诺当然听出了这是笑话,更清楚他们两人说这些就是为了让自己别再难过,只不过这话头也太低能了。 文颜诺越听越受不了,当场笑了出来,她伸手打了观泰一下说道:“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啊你们。” 两人见到文颜诺破涕为笑,也高兴了起来,三人有说有笑的回了家去。 初阳手拿着仲德给画的地形图,孤身往州府的方向走了半刻钟,他突然停了下来,自言自语道:“青云县在乔州最南端,而此处离州府两百余里,倘若只用双腿步行,最快也得两三天,外加上人生地不熟的,走个四五天也不是不可能!而最关键的就是现在耽误不起时间!” 更何况自己待会儿还要去办一件别的事呢,这更不能轻易徒步浪费时间了。 初阳就想倒退回去府衙牵一匹马,可还不等转过身就觉得不妥,明知道县府中忙的不可开交,人手马匹都不够用,自己怎么好再去取人所及呢? 没办法之下,初阳又辗转反侧去到了马市,花了十八两银子买了匹骏马。 又牵着马到市集上买了两只活鸡,一只烧鹅,十斤白米,初阳把这些东西全都挂在了马背上出了市集,他轻轻拍了拍马背,脚踩马镫便一跃骑了上去,手中皮鞭一挥,健马前蹄抬起长嘶一声向东北方而去。 骑行了不多时,便来到了青云县的郊外,初阳骑在马上慢行到了一栋小房子处,还在外面时就听到院内有说有笑的声音,听起来是一老一少。 初阳一跃下地将马拴在了门外的一颗小树上,信步到了房前,抬手轻轻扣了两下门,门内传来了老年人的声音道:“谁呀?” 初阳也没回话,只是站在门前等待,门内人见外面并不搭腔,就又问了一遍,这次是年轻女子的声音,可初阳还是不说话,只是重新敲了几下门,门内人只能暂且停下了手头上的活道了声“来了。”就走过来开了房门。 等到开门的一刻,初阳眼中出现了一个着装朴素,却生的极为清秀的女子。 其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自然披散在肩头之上,雪白的肌肤就好比凝脂美玉一般,一双美眸中充满了灵动,眉宇间的成熟与睿智当中又带着玲珑与俏皮,而为干活而挽起的袖子又尽显她的俭朴。 而开门的女子只见到门前人生的极为高壮,一身白色袖袍充满华贵,发冠竖挽一席乌黑长发,面容似刀削是剑眉星目,身段像斧砍比虎背熊腰,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微笑,他说道:“萧云,我看你来了。” 这不是自家公子方初阳还能是谁? 见到了自己期盼许久的人终于出现到了自己面前,萧云手中拿着的水瓢卡拉一声掉到了地上,内心中顿时被激动与伤感塞满,一时控制不住直接落下来了泪来,她一头扎进了初阳怀中,嚎啕大哭了起来。 初阳冲身后院内的老婆婆歉意的笑了笑,老婆婆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一语不发,目光中却透露出了无数的欢心。 过了好一会儿,怀中人终于抬起了头来,她紧盯着初阳,像是还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一样,虽然已经没有了哭声,但眼中的泪水却依旧不止。 初阳这时才伸手给萧云擦拭着泪水说道:“别哭了,不怕婆婆笑话你吗?” 许久不见没想到初阳竟来了这么一句,萧云顿时来气了,她空出一只手捶打着初阳的胸口说道:“我还以为你要把我撇下,再也不来找我了呢!” 虽然在打初阳,可另一只手却还在死死的环着他的腰,就像怕初阳跑掉一样,看来这就是典型的又爱又恨了。 明明给了人家承诺,却把人丢在这里之后就杳无音讯了,初阳也知道这的确是自己不对,也就任凭萧云对自己打骂了。 “臭坏蛋,我打死你!”本来只是打算捶两下解解气就算了的萧云,见初阳这木头也不知道哄一下自己,这非但没让她气消,反倒气焰更胜。 初阳最后被捶的实在受不了了,就一把抓住了萧云的手说到:“怎么?你是真的想打死你家公子吗?” 本来被初阳抓着手之后,萧云就已经脸红了,在听到初阳口中“你家”二字之后,更是羞的不敢见人,又一头扎进了初阳怀里,认定打死也不出来了。 知道自己继续在场,就是在打搅两人的老婆婆早已经回了屋去,初阳确定没人之后也索性任由萧云抱着自己了。 等过了一会儿萧云感觉自己脸不再那么红了之后,才从初阳怀里撤了出来,她也不敢看初阳,羞答答的问道:“不是说好来接我的吗?你这日子都去哪了?” 面对萧云的提问,初阳叹了口气说道:“去哪了?我差点去了酆都!” 刚把水瓢从地上拾起来的萧云,因为初阳一句话给吓得又把水瓢掉在了地上,她捂着嘴说道:“怎么回事?” 问完也不等初阳搭话,就快步上前在初阳身上翻查,想确定他有事没事。初阳知道萧云为什么这么做,他甚至觉得萧云傻的有些可爱了,自己如果有事的话还能在这里吗? 虽然觉得萧云傻,可初阳不会反感,因为他很清楚这就是关心则乱的表现。 “站在门**谈太不像话了,咱还是进屋说去吧。”初阳看着焦急的萧云笑了笑说道。 第一百二十章 终于找到刺史府 侍卫嚣张对初阳 这时的萧云也才反应了过来,有事也不会来这里了,她冲初阳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着说道:“公子请进。” “不着急,先跟我把东西拿进去。”初阳伸手拉住了萧云,往拴马的小树那走去。 萧云拎着烧鹅,初阳提着鸡跟白米进了院去,这时初阳才开口喊老婆婆,老婆婆迎了出来免不了跟初阳一顿寒暄。 在老婆婆家吃了饭,萧云就说要收拾东西跟初阳一起,初阳当然阻止了她,并告诉她这次来就是为了看她而已,还有正事要办,让她再等些日子,并保证自己肯定来接她。 得知初阳有要事,萧云也不矫情,爽快的点了点头答应了初阳。 初阳上马冲站在门前送自己的老婆婆跟萧云摆了摆手,马鞭一挥便绝尘而去,去州府的路上初阳想了一路,面见太守、刺史时该怎么说、怎么解释。 再怎么说也是私自调兵在先,要想刺史不怪罪就必须想一个万全的理由,可想起了无数种的借口最后都被他推翻,私自调兵不是小事,没兴师怪罪就已经是开恩了,还不如不编谎言,免得说得多错的多。 初阳骑马横穿城镇林野之间,青云县在乔州最南边,如果熟知道路倒还好,这连看地图带打听,临近黄昏了才刚刚出了青云县的地界而已。 初阳骑在马上啃着干粮,看着地图自言自语道:“去州府还要经过河泉城。”又抬头往前看了看,四目之下一片荒野。 “我又没带营帐,这都深秋了,总不能露天而眠吧。”初阳打眼看着四周连棵树都没有的荒野,对着无尽的杂草感叹道。 眼见太阳越落越低,初阳双腿一夹马腹,健马快速冲了出去,就算要露宿荒野,也得找个有水源有遮挡的地方。 终于在太阳彻底落山之前,初阳找到了一处小溪流,并在附近下了马准备在此过夜一宿,打开包裹将多带的一件衣服铺在了地上以防蛇虫鼠蚁,深秋天高气爽,半夜还是有些凉的,又点起了火来稍稍的能御御寒。 整下午在马上的颠簸,让初阳感觉浑身散架了一样,简单的填吧了两口干粮,就席地而眠深深的睡了过去。 还不等天明初阳就被冻醒了,他起身打了个哆嗦搓了搓手,将昨晚尚未燃尽,正在茵茵闷燃的火炭重新引了起来,烤了一会儿火让身体暖和了一些后,初阳去到小溪边喝了些娟娟流淌着的河水,简单洗漱了一把就灭了火骑马向目的地继续前行。 又走了一刻钟,在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初阳终于走出了这片荒野,面前出现了小城镇的模样,待到了城门口,初阳落地牵马而进,在镇上找了家小馆子吃了点早餐喂饱了马,又不做耽搁继续上路。 初阳从南门入由北门出,如此继续骑行到下午,初阳终于到了河泉的县城,本来他打算在这暂住一宿的,可想到时间实在不容耽误,就找店铺买了一顶帐篷、薄被等物品,又继续上路了,看来是做好了继续住野外的打算。 等到黄昏,初阳出了河泉,在野外住了一宿,这次不像昨晚被冻醒,有了被褥、帐篷之后,初阳难得的睡了个好觉,加上连天的骑马颠簸,终于能让疲惫的身躯得到休息,躺在地上懒散的伸了个腰,香甜的睡了过去,等到第二天巳时他才醒来。 初阳坐在火堆旁看着手中的路线图,吃着昨天新买的干粮,今天就要面见刺史了,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可为了能侦破灭门案,难处再大也要迎面而上。 他把心一横,干粮也不吃了,直接上马冲州府飞奔而去。 辗转反侧连问带打听,初阳终于到了刺史府外。 初阳离门十丈便下马走了过去,不等接近就见门外持戟侍卫拦住了他,并对初阳问道:“来着何人?” 初阳松开了马缰绳,冲侍卫施了一礼说道:“青云县方捷,特来询见刺史。” 两个侍卫听后面面相觑,悄声互相问道:“方捷是谁?”“不知道啊,从没听说过。” “是何出身?”还是刚才问话那侍卫上前一步问道。 初阳再施一礼答道:“白身。” 那侍卫听后哈哈大笑,初阳不解的望向了他,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无尽的蔑视,初阳顿时清楚侍卫是听到自己无官无职,所以就瞧不起自己。 初阳自知正事要紧,对刚才那侍卫说道:“有劳大哥通报,只道我有要事禀报。” 刚才已经停下笑声的两名侍卫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另一个走了过来说道:“穷苦百姓竟然还有胆色面见刺史,哈哈哈哈,睡醒了吗?” 面对这种讽刺,初阳也不怒不恼,对他作揖道:“有劳了。” 那侍卫见初阳不依不饶,笑的更甚,简直直不起要来了,初阳又重复了一次道:“有劳两位大哥通报,说方捷有要事禀明刺史。” 已经对初阳嘲笑讽刺了几遍,其中意思非常明显“要见刺史?你不配!”在答案这么明确的前提下,初阳像是不知死一样的三番五次的再问,让这两个侍卫也来了火气。 因为他俩人仗着自己身上有这身衣服,加上手里有丈长的铁戟,平日里飞扬跋扈欺负百姓惯了,看着不给自己面子的初阳顿时火冒三丈,将手中铁戟指向了初阳的面门,极度嚣张的说道:“快滚!要不然让你人头落地!” “小小侍卫仗着有公职也敢如此飞扬,如留你二人继续在此,岂不推百姓于水火当中!”初阳嘴角皱着眉叹了口气说道:“倘若脱了这身衣装,你二人尚敢如此?” “我宰了你这孽障!”两个侍卫平日就是仗着自己身在公门内才敢欺辱百姓,现在被初阳毫不留情的揭了短,顿时羞的脸上通红,恼羞成怒之下就提铁戟要刺初阳。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初阳并不慌张,他在讽刺这两人之前就做好了动手的准备,更何况这两人只是武夫,并不像自己是习武之人一样,在铁戟还没彻底提起来的时候,初阳只是一闪身就冲到了侍卫的面前,只见他脚底微动那侍卫便飞了出去。 另一个侍卫在这眨眼间的变故中还没反应过来,初阳就到了他的跟前,这人反应倒也迅速,自知距离太近,戟已经起不了作用,就急忙伸手从腰间抽刀剑准备砍初阳。 可初阳的反应与速度哪是他能比得了的,不等他手落到刀柄上,初阳就一手掐住了他的咽喉将侍卫举到了半空当中。 咽喉被人掐住,那侍卫手上有力也使不出来,手中铁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感受着捏在自己咽喉处的手正在慢慢发力,他眼中透出了无尽的恐惧,只觉得自己必定死在当场。 还是求生欲望太强,侍卫费力的从喉咙处挤出了最后的求饶声道:“少侠......饶......命。” 因为被捏住咽喉,侍卫的发声极其不清,也万幸初阳在文颜诺那练就了一身的好听力,面对侍卫的求饶初阳竟然听懂了,也可能是猜懂的......他点了点头先将侍卫腰间的环首刀抽了出来,奋力往后一甩,整条刀身便没进了身后的柳树上,进府禀报用不着带刀! 初阳这才松开了手说道:“速滚去通报!” 侍卫落地后连咳嗽也顾不上,点着头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府内。 一百二十一章 首用戟四招连贯 刺勾啄割套连环 被捏喉的侍卫跑进了府内,初阳信步走到了之前被他踹飞的侍卫跟前蹲了下去,那人正趴在地上不住的往外咳着血,初阳伸手拉着他的肩膀将他翻了过来。 看着他皮甲上肋骨下的一个明显的脚印,初阳笑了笑一手拍掉了他的铁盔,拽着他的头发往前拖行了两步,侍卫嘴角往外淌着血,手捂着头皮痛苦的嚎叫着。 “刚才不是很拽吗?不是要拿戟杀我吗?”初阳把侍卫掉落的铁戟踢到了侍卫身边,蹲下身对他说道:“现在戟就在这,来啊,继续。” 那侍卫满目中都是后怕与恐惧,哪里还敢伸手拿戟,如果有动的可能也是跪地求饶而已。 初阳看着惊恐的侍卫冷笑一声道:“哼,再敢欺辱百姓......”再被初阳这一吓,侍卫又晕了过去。 不等初阳说完,就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转头看去,只见刚才那个被自己捏喉的侍卫又领了二十个甲士出来,看来他进去并不是通禀刺史,而是进去寻帮手了。 初阳眯着眼看着刚才进去的侍卫,冷声道:“给你机会你不知道珍惜!” 那侍卫也不答初阳话,指着初阳对身旁一个身着铁甲,三十余岁小头目样子的人说道:“就是他擅创刺史府,我兄弟二人好言相劝,他非但不听还将我二人打伤在地,更扬言要将刺史府内一干人等尽数处死!” “好一招倒打一耙,可着实给我扣上了一个好大的帽子!”初阳看着那侍卫竟忍不住被气笑了。 初阳也不反驳,那侍卫为了能拿住初阳,故意编谎话欺骗那小头目,以此来看这小头目平日里做事还算讲理,要不然侍卫也不会故意把寻衅滋事的罪名安在初阳头上了。 “擅闯刺史家门,来者先通姓名!”那小头目果然信了侍卫的谎话,手直指着初阳嚷道。 初阳看着他不搭一腔,你虽然讲理,但并不明理,仅凭侍卫一席谎言便不做调查就深信不疑,我倒要看看你待怎样! 见初阳不答话,那小头目怒火不止,侍卫也像拍马屁的样子紧随其后说道:“将军问你话了!还不速速答来!” 怪不得刺史府中还能着甲胄在身,看来此人是府中门将了。 初阳看着那门将冷笑道:“将军?哼哼。” 看着初阳嗤之以鼻的样子,门将怒火中烧,大叫道:“取我戟来!我誓杀此无礼劣子!” 话刚说完两名士兵从身后走了出来,一人手拿一柄手戟毕恭毕敬的递给了门将跟前,那门将将手戟拿在了手中,轻轻掂了掂将其中一个指向了初阳说道:“刺史府府内门将庄慈!” 初阳也不回话,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杀我,还装什么公正啊!他走到了掉落在地的铁戟跟前,拿脚一挑将铁戟提了起来,在手上翻转舞动了两下。 铁戟拿在手里除了太轻之外,实在没别的感受。 初阳收戟站立,环视了一下站在自己对场的二十一个人,终于开口了,他说道:“刺史府中由你这等孽贼为官,岂不将百姓置于水火!” 庄慈是个武将,说好听点叫从不与人斗智,说直白了就是有勇无谋,在初阳一句激将之下,当场暴走,一甩身后战袍大怒道:“大胆!” 一句过后脚下发力直冲向了初阳,手中手戟翻转,戟枝刃口直砍向了初阳脖颈,初阳也不慌张,他在拿到铁戟的时候就大致思考了下戟的招式,他将手中铁戟平持,对着直冲而来的庄慈刺了出去。 这看似威猛的一刺却是贴着庄慈身旁近四十公分而过,甚至连躲闪都不需要,这无疑让庄慈信心大涨,嘴角微翘认为初阳武艺不过如此。 初阳佯装一击不中而恐惧,手握木杆往后倒退两步把铁戟划地,待到庄慈靠近之后,初阳将手中铁戟往上一抬再奋力往后一勾,戟头就冲庄慈后腰处揽了过去。 庄慈对自己身后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概不知,手中手戟依然向初阳砍去,就在他以为初阳必定死于当场的时候,只觉得后腰处被莫名的一股力量顶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疼,随着就是觉得腰腹处传来了铁器对碰的声音,本能低头一看,就看到一根闪着寒光的铁戟正从自己腰间划过,戟头与身上铁甲摩擦竟飞闪出了阵阵火花! 这无疑惊得庄慈一身冷汗,他顿时停下了继续前冲的脚步,急忙向后退了过去,他摸着腰部铁甲上明显的划痕,战战兢兢的看着手握铁戟,弓步站立的初阳。 “要是无甲胄护身,我恐已被腰斩!”庄慈擦着冷汗自言自语道。 从来没用过铁戟的初阳也是被惊艳到了,戟是矛与戈的结合,招式也非常简单,只有刺、啄、勾,割而已,也正因为招式简单才能做到“越简单的东西越好用”,要不然初阳也不会说自己不会用方天戟,更不会在第一次使用中就伤到敌人。 如果是平常用的枪矛,这一刺不中之下只能闪躲回枪,找机会进行第二次攻击,而戟则不同,一刺不中可以借回枪的时候紧接着进行第二波攻击,脚下发力后撤用戟头勾击敌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还是自己第一次使用戟作战!如果是常年用戟驰骋沙场的猛将,那造成的恐怖伤害简直不敢想象! 初阳看着手中的铁戟心说道:晋阳候张文远只凭手中一杆铁戟,率八百铁骑,冲杀东吴十万大军如入无人之境!险捉东吴太祖而一战威震逍遥津!今日我方初阳也要一试这铁戟辉煌! 初阳将铁戟直指地面,矛头在地画圆,铁与坚硬地面摩擦产出阵阵火星,戟身划至身后,初阳伸手指向了庄慈,只说了两个字道:“来了!” 说完也不等庄慈反应,初阳大开步伐拖着铁戟直冲向了庄慈,到两人距离三丈的时候,初阳脚下用力腾空而起,身体在半空旋转,落地后借着身体的摆动的力量腰胯一扭,将戟横着向庄慈划了过去,戈头平直的啄向了庄慈,目标依然是他的腰腹! 在戟身上吃过一次亏的庄慈连忙闪身,可他动作实在没有初阳快猛,自知这下是躲闪不过了,就急转身正对着向自己疾驰而来的铁戟。 庄慈将两手的手戟架起做十字状,只听到嘭的一声响,庄慈手中两杆手戟被击飞了出去,他本人也往后倒退了十多步才停稳,他颤抖着手紧捏在了一起,被打掉了兵刃,双手虎口也被震出了血,付出如此代价才只能堪堪抵住初阳一次啄击! 趁他手中无兵刃,可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啄下双臂发力,铁戟又刺向了庄慈,不过这次目标却是他的脖颈! 吃过一次亏的庄慈不敢大意,急忙歪头闪过,待到矛头刺空及掠过脖子处之后他快步向旁边挪位,就怕初阳再使一次回勾。 然而事与愿违,初阳怎么可能蠢到同样的招式用两次呢!这一次同样是虚刺,看庄慈闪过刺击之后,初阳大笑道:“你中计了!” 他手中铁戟在手中急速一翻,本来向外的戈头急速调转,对准了庄慈的脖颈动脉处便划了过去! 原来初阳为的是割而不是勾! 一百二十二章 侍卫反刀杀庄慈 初阳回戟断其肩 本来是打算躲初阳回勾的庄慈,躲直刺的时候就多向外闪了一步,可千算万算没算到初阳是在用割! 在这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想要无伤躲过是绝不可能,也是庄慈武艺不赖,情急之下急忙扭腰低头躲闪,本来照他脖颈动脉割去的铁戟竟被他躲了过去! 虽然他躲过了致命伤,却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庄慈因为躲闪的时候身体右倾,导致左臂高抬,正好被初阳一戟切了上去,如果这一下是割在护腕肩头等有甲胄护卫处倒也还好,巧就巧在正好割到了胳膊上! 戟枝戈头划过,带出一片飞溅的血花,初阳眼睛瞄到伤处,皮肉翻出!倘若再深半寸,必断其骨! 庄慈闷哼一声捂住了伤处,鲜血顺着他的指缝如泉涌流出!再看他的脸色已经煞白,目中凶恶的看着初阳。 初阳看庄慈已经没了战力,他叹了口气收戟站定,对着庄慈说道:“我来刺史处,只为见刺史有要事禀明,而侍卫不通情理反欲杀我,我无奈只能击之!” 说着又拿手指向了刚才进府回禀的那个侍卫道:“我让此人进府禀明缘由,谁知这厮竟胡搅蛮缠扬言我待灭府满门!” 说完后初阳双目中凶光闪烁,紧盯着刚才进去的侍卫,那侍卫不敢跟初阳对视,急忙扭头看向了庄慈。 庄慈在初阳诉说的时候,已经有兵士上前替他做了简单的包扎,这时候他也扭头看向了那个侍卫,目中质问的神色无需言表,侍卫因为说谎言在先,谎言被识破在后,现如今被庄慈这么一盯,顿时心虚的低下了头去。 看到他的这种反应,庄慈瞬间清楚是自己受小人蛊惑,险些害了别人,自己也是惭愧无比。 这时候初阳继续说道:“待你出来时,我本欲告你实情,然而你身为刺史府内门牙将,竟不辨真伪便妄动兵刃欲加害与我!也万幸我有武艺,不然必枉死于你这等乱臣贼子手中!” “刺史给尔等官职、兵刃,是让尔等来欺辱百姓的吗?!”初阳最后眼中喷着火,怒吼了出来。 被初阳一通雷厉数落,自知自己莽撞的庄慈羞愧难当,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忍着手臂上的伤痛对初阳作揖道:“方才实数庄慈莽撞,望公子见谅。” 接着右手伸出将腰间环首刀抽了出来架在了自己左腋下,说道:“若公子心中气愤不解,庄慈愿献上臂膀谢罪!” 说完右手发力,上提刀刃准备斩下自己臂膀! 初阳眼见,腰胯一用力,身体旋转急忙将手中长戟挥出,平拍在了庄慈右腿上,也因为初阳情急之下力道太大,直接将庄慈抽倒在地。 庄慈被初阳抽倒在地,因为用力太大直接摔岔了气,手中环首刀也飞了出去,过后他才反应过来是初阳抽的他,他咳嗽着看着初阳,以为一条胳膊并不足以让初阳解气! 初阳叹了口气上前将庄慈扶了起来,说道:“俗言道‘不知者不罪’,将军是受小人蛊惑才莽撞行事,更何况将军已然受了伤害,方捷安敢再要将军臂膀!” “公子宽宏,庄慈羞愧不如!”庄慈虽然莽撞,倒也直率,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可辩解的。 他说完就转回了身看向了最先被初阳一脚踢晕的侍卫,庄慈走了过去将他提了起来拽到了那二十人的面前,说道:“事情皆因此二人胡搅蛮缠,狗仗人势!又为我进谗言,如若不是公子武艺超群,今日我将犯下弥天大祸!待我禀明主公,将这二贼处斩!” 本来是打算搬救兵报初阳捏喉之仇,没想到搬来的救兵竟然要杀自己,侍卫也是因为羞怒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抱上了一种既然要我死,你也休想活命的心态。 就在庄慈刚说完的时候,变故发生,之前进府报信的侍卫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捡起刚才掉落在地的环首刀就向庄慈冲去,这时的庄慈手无寸铁,外加上手臂有伤,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根本无法应暇! 眼看侍卫手中的刀就要砍在庄慈脖子上了,庄慈在情急之下也闭上了眼,侍卫嘴角微微发笑,就在他以为自己这一刀必定能砍死庄慈时,变故再次发生。 站在庄慈身后几步远的初阳突然跨前一步,双手握着铁戟由上至下直直的啄向了侍卫的臂膀,侍卫不像庄慈身着铁胄,他只是挂着一身的皮甲而已,那皮甲哪能抵挡的了铁戟的挥砍?两者一接触,整个戈头便已经没入了侍卫的肩膀内! 初阳手上传来了入肉的手感后,又回退身子使戟回勾,已经啄进侍卫肩头的铁戟带动着侍卫一酿跄,还不等他喊疼,初阳手上再一用力,侍卫的整条左臂就被初阳一戟给齐肩割断了当场! 当场血溅四涌,侍卫惨叫一声捂着断臂跪倒在地痛苦的打着滚,身后的十九个持戟兵见此场面当场被吓得魂不附体! 在地上咕噜了没一会儿,侍卫就没了动静,初阳走进伸手探鼻息不见,估计是疼死当场了,骂道:“竟敢以下犯上!着实该死!” 庄慈虽然是武将,可从没去过战场,也是第一次见这等血腥场面,惊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了神来,他走上前冲初阳单膝跪地道:“公子又救我一命,以后必报公子恩情。” “何来又一说?”初阳扶起了庄慈,不解的问道。 “这次是其一,刚才对公子刀剑相向,万幸公子将我制服,如若是平民,必被我误杀,庄慈便是死罪!此番又是公子救我,然此我方言又救我一命。”庄慈给初阳解释道。 初阳听后笑了笑,他说的好像没毛病,他如果真有本事杀了自己,那最后刺史一定会以杀人罪将他斩杀,这样一倒换,的确是自己救了他两次。 庄慈命人处理了尸体,将另一个晕倒的侍卫叫醒后,重新问了一遍事情缘由,他看着同伴的尸体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编造谎言,当场一五一十尽数交代了出来。 庄慈听后怒不可遏,伸出手一巴掌哆在了侍卫的脸上,骂道:“你这逆贼!险害我于不义之地!来人!给我斩了!” 那侍卫一听庄慈要杀自己,急忙跪地磕头如捣蒜,求饶道:“将军饶命!绝不敢有下次!求将军绕我贱命!” “且慢!”初阳急忙拦住了庄慈,心说你只是个门将,有什么资格斩杀刺史府侍卫?怪不等被人三言两语就能加以利用,实在是毫无心机可言! 庄慈被拦不解的看着初阳,初阳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交由刺史处置妥当。” “言之有理!押其进府,交由主公!”不是傻而是反应慢的庄慈这才明白过来,心中默念初阳的好,这是又救自己一命! 其余士兵刚刚答是,就听到府门内传来了声响道:“主公有命,让方捷与庄慈进府面见!” 一百二十三章 得到刺史来召见 自荐道明事详情 初阳听到立马整理衣装,万没想到苦苦寻见刺史不得,再一场打斗之后,刺史竟然要面见自己,还真有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了。 在这一刻初阳又有些紧张起来了,他深吸了几口气平静了下内心,就与庄慈跟着侍从进了府院,进去后前院中路两旁站满了带刀侍卫,这不免让初阳吃了一惊。 刚才还以为出去的那二十个持戟甲士,是刺史府中所有的官兵了,没想到府内还有这么多!初阳粗数了一下,竟然又有四十人在场! 进院内十步后,四十名持刀甲士将初阳团团围住,初阳心念不好:这是假传刺史之意,诱我进院欲杀我! 刚才的铁戟也放在了门外,初阳急忙运转体内元力,准备瞅准时机夺刀杀出重围! 这时候庄慈低声在初阳耳边说道:“配合一下,走走过场而已。” 正在初阳不解其意的时候,又有三个侍从上前在初阳身上摸索了起来,初阳正要发怒,顿时明白了过来,自己是个陌生人,突然要面见刺史肯定备受怀疑。 而且刚刚才杀了一个刺史府中侍卫,不检查自己就有鬼了。近前的持刀甲士也是为了预防措施,只要自己一有异动,那他们腰间插着的这四十把环首刀就会全部出鞘,并向自己砍来! 在自己毫无准备之下突如其来的刀剑相加,纵使自己武艺再高,也会被砍成肉酱!所以还是老实配合的好。 全身上下甚至连发冠都摘下来检查了一遍,都没有发现有利刃藏匿,四十名甲士才散去。 这时初阳才敢细细打量四周的环境,房屋高大,院内宽阔,透过前厅的窗户依稀能看到后院种植的花花草草,貌似还有一座游玩的凉亭,好生壮观秀丽,简直跟仲德家有天壤之别! 初阳跟着庄慈走到了厅外,庄慈跪地对门内说道:“牙门校尉庄慈,求见主公。” 初阳见了也有样学样,跟着跪了下去说道:“青云县方捷,求见刺史。” 只听门内刺史说道:“快请进。” 这时两人才从地上起来,推门走了进去,进去后初阳见一须发花白,年龄在五十以上的人坐在文案后看着书简,看来这人就是乔州牧刺史卢航卢元义了。 进去后两人对卢航作了个揖,卢航将手中书简放下后看着庄慈问道:“庄将军,刚才府外因何事吵闹?” 庄慈拱手抱拳,将刚才府门外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道:“回主公话,方公子有事求见主公,而侍卫张三、李四无辜刁难公子,还谎报我称公子欲闯空门,我听信佞言与公子交手,可我非公子敌手,公子仁义放我一马,过后我知实情,欲将此二人押解给主公定夺,谁知那张三恼羞成怒欲持刀杀我,后被方公子所杀。” 卢航听后从座上站了起来,由上至下盯着初阳,面相不怒自威。 初阳看了深知卢航是要发作,急忙跪下后说道:“请刺史明辨。” “汝曾在外言道‘刺史发衣甲兵刃是为保一方百姓,不是让尔等为虎作伥’,其意为何?”卢航看着跪地的初阳质问道。 原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卢航都知道,他开始没制止只是想看初阳跟庄慈怎么解决这事,更想看初阳这要求见自己的年轻后生有什么可用之处。 他对庄慈比较放心,能让他做府内门将就能可见一般,可让卢航没想到的是,在庄慈又要不动脑子的时候,初阳能率先发现端倪,及时制止了要斩杀侍卫的庄慈,这无疑让卢航觉得初阳是个可用之才。 起码暂时是,等确定还要再观察一番,有此才有了刚才的提问。 初阳跪在地上给卢航回话道:“为官为兵者,无外乎为百姓除贼破逆,还百姓公道,建百姓安生,纵使门外侍卫,也需在百姓有困时上前助手,而不是见百姓贫苦便踩,见富人便攀......” 认真听着的卢航暗自点了点头,同时打断了初阳说道:“起来说话。” “谢刺史。”初阳站了起来,对卢航作了个揖继续说道:“然而当今天下,有无数恶徒仰仗身处公门而欺压百姓,百姓也不敢反抗,只能忍气不敢言语,而他们背地不会骂那些为虎作伥的官兵,只会骂刺史您整治不当!我恐那厮毁了刺史名声,故发一席乱语,忘刺史恕罪。” 卢航点了点头,对庄慈说道:“张三已死于方捷之手,汝且去斩了李四,以免此等害群之马留我帐内!过后且要将伤好生医治。” 庄慈跪地领命走了出去。 这时卢航又对初阳说道:“汝来见我,所为何事?” “回刺史话,青云县内树凌村发生一起灭门惨案,一周姓富户家中七口人尽皆遇害,我特来此自荐,求刺史给我官职,准我带兵查获凶徒。”初阳重新跪地,对卢航答道。 卢航没有说可也没否决,他像是没听到初阳的请求一样,继续问道:“汝与青云城县令方善,是何关系?” 初阳见卢航对自己的请求不置可否,也不敢再问,只能如实答道:“方善为草民岳丈。” “哦?一介布衣,安能攀上县令之女?”卢航一改刚才的通明,这一刻言语中充满了讥讽,简直就像刚才的侍卫张三、李四,根本瞧不上穷苦百姓一样! 虽然初阳对卢航的态度很生气,但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憋着火如实答道:“皆因我为其女复屠村血仇。” “嗯?屠村仇?可是白河村?怎不见人来报?”这个问题问的相当技巧,不管是不是报仇,报仇就是杀人,杀人不上报回答不好就可能引火上身,再说下去一个不好就会与私调兵马双罪并罚! “正是白河村。”面对卢航的连续问题,初阳一一答道:“皆因我杀郑瑞后身负重伤,时大夫观之我命不久矣,故未报与刺史,后来我恢复,特来请罪。” “嗯,虽然伤人性命,却也是为民除害。”卢航满意的点了点头,杀人后没有脱逃还敢来面见我,哪怕是为查案而来也算是敢作敢为了。 这时卢航看初阳的眼中充满了欣赏,只是低着头的初阳对此并不知情罢了。 面对刺史夸奖,初阳没敢答话,这时卢航面容音调又冷峻了下来,说道:“我且问汝,汝可知汝岳父私调兵马之事?” 对这个问题,初阳想过无数种理由、谎话,可最后全部作废,既然人家能做的了州牧,那是随便三言两语过去就能哄骗的吗?这显然不能!更何况军马营地是重中之重,其中耳目必然不少。 一百二十四章 发雷霆质问调兵 做五品讨寇将军 而且卢航既然会这么问,心里就肯定有数,如果再说谎话想瞒混过去简直是自寻死路,还不如照实说来的靠谱! 其实调动兵马的人是观泰的叔父郭用,初阳很想跟刺史解释,可他实在不能开口,现在谈这事是为了能让刺史宽宏,而不是为了把罪名推脱到别人头上。 “草民知之。”初阳也不做辩解,只能顺着卢航的话说了下去。 确定初阳知道,卢航怒拍文案道:“哼!私自调用州府兵马,既有造反之嫌!汝既知之,作何还敢来面见与我!” 面对卢航的发怒,初阳倒是显得不卑不亢,通过刚才斩张三李四的事,他认为卢航属正直人,更何况没做就是没做,只要道出实情就肯定能得到卢航的体谅。 “我此来便为告知刺史事情。”初阳不慌不乱的答道。 “讲来!”卢航暗自震惊,自己一州刺史刁难冤枉,此子尚能不慌不乱与我对答如流,胆色如此过人,日后必能人所不能! “是,先前我岳父调兵,只为能将城池人手加驻,能早日将凶徒拿获归案。”初阳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说道。 “既有凶徒作祟,汝岳父不先来告我,反倒自行调动兵马,为何?”卢航眯着眼咬着牙一步一步走向了初阳,只要初阳回答不对,就准备立马着侍卫拖出去砍了! “恐恶贼远遁,不及回报。”初阳说了句大大的说话。 先上报,再批文,最后实行抓捕,就这距离骑快马往返都得一天,最后等到了指令,凶手早跑没影了!总不能跟凶手表明让他杀了人还要等完这套工序下来后,才考虑逃跑吧! “不来分辨就行事,就不怕我冤屈汝岳父?”走到近前后,卢航的火貌似是消了一样,一改刚才的怒火质问,现在言语中尽显平淡,然而这才是真正的怒火将烧的前兆。 “我岳父曾言,冤屈是小,为百姓擒获恶贼才是大事!”初阳抬起了头来,看着卢航严肃无比的抱拳说道。 仲德当然没说过这话,这是初阳为了能让仲德免罪而说的谎言,虽然卢航能对军营留耳目,但绝不会遍布在青云县每一处吧?反正又没说这话是在哪,对谁说的! 更何况调兵的是郭用,初阳虽然不会把郭用给推出去,可他更不会让自己未来岳父蒙受不白之冤,所以为了仲德,初阳当然是尽力去给仲德说好话了。 看着面容严峻的初阳,卢航突然一反刚才的威历,哈哈大笑道:“早听闻方仲德仁义,今番试探,果然不假。” 这画风的突变直令初阳傻在当场,对卢航的反应是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是大笑后再发作?正纳闷的时候,卢航蹲了下去,满脸充满谦逊将跪地的初阳扶了起来。 “方公子快起来说话。”卢航扶着初阳的胳膊说道:“我既州牧,自知底下官员为何等样人,方才戏言耳!” 初阳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甚至都有些想骂人,回想刚才卢航的语气态度,那哪里是玩笑!简直就是要挑明仲德的罪行之后,紧接着就要杀了他一样! “我知是县尉调兵,刚才故意‘冤屈’为汝岳父,皆是想知汝是否会为自保,而点出是郭用调动兵马而已!”卢航像是看破了初阳的内心一样,当即说道。 卢航知道初阳的回答可能有假,那话十有八九不是方善说的,可他对郭用还是比较了解的,不为别的,卢航敢把州府重兵尽数驻扎在青云县,就能知道他对青云县官员的了解与放心! 正因为这样,即便卢航知道初阳回答有假,他也不点破,因为他很清楚这番回答,就是映照了当时情急之下私自调兵的郭用! 搞了半天受了一顿惊吓,原来卢航只是为了试探初阳为人而已,初阳这才安下心来,既然这事过去了,那就差卢航给自己答复了,看自己这次毛遂自荐会不会有成果。 先吓初阳,见初阳遇变故而不惊,处污蔑而不乱,初阳反应深得卢航喜欢,他想着初阳此行的目的,捋了捋胡子笑道:“汝前来见我,究竟是为汝岳丈说情,还是追捕凶犯?” 初阳要是说自己只想破案,再听到仲德受冤屈后而置之不理,不想给他洗白那是假的! 他认为这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隐瞒的,但一定要想好措辞,一定要表明轻重急缓才行,免得表达不清让卢航心生不满! “我此行目的,皆因为凶徒作像后,我岳父带人沿青云县查遍未见,以此推测恶贼为他县人,故来自荐请命去寻捕,言语中才知刺史询问我岳父调兵一事,才为其作答,来求得刺史宽宏。”初阳理清了思路,不紧不慢的说道。 卢航对初阳的回答很满意,他甚至有些赞赏初阳给出的答案。 自己知道是郭用调兵,故意误会难为他,而他却没有反驳却选择接答,而且一句拿捏十分稳当的回答便为县令跟县丞两人都免去了怪罪,这能不让卢航欣赏初阳的心智吗? 外加上刚才门外发生的战斗,卢航更知道初阳武艺不凡,对这种能文能武的贤才,卢航是喜欢的不得了! 虽然是喜欢初阳,可身为州牧,卢航也不好表达的太明显,就像自己低他一等一样,免得初阳以后太过嚣张而难以控制,就拿捏了一下说道:“案发本县,知犯非自县人,明明已调兵马却还知来我处请命,倒也规矩。” 说到这卢航停下了,初阳听的激动了起来,这是有门啊! “汝无官职在身,领兵查案恐有不服,既如此我表汝为扬军校尉,讨寇将军!”果然没让初阳失望,卢航捋着胡子微微笑着打量了一番初阳,虽然初阳心智高深,但看他生的人高马大加上一身武艺,做文臣是浪费了,不如给做一个能征惯战的武将! “啊......啊?”一时间兴奋加激动充满了初阳的内心,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虽然说来就是为破案来自荐求令,好领兵查其他郡县的。而且思路也做的特别清晰,甚至连最坏的结果都做好了后备,想在自己求官不成的时候让百姓给他联名举孝廉。 可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举之下竟然就得到了州牧的赏识!虽然是杂号将军,但好歹也是五品呐!而未来岳父县令方仲德是次五品!突然之间就身职官场了,这到底是真是假? 都说人心隔肚皮,现在说的好听做好看的,难免是演给人看,长年累月下来说不准这人到底是何心性! 如果是那种孝顺双亲、廉政公明的人,经过百姓、官员多年的考察给举孝廉入仕,或者有朝廷重臣或大贤才举荐倒也给的心安理得,而卢航是仅凭初阳自说自话,再加上自己点滴的试探就放心给他官做的! 正在初阳恍惚间就听到卢航玩笑的说道:“初阳可是不满意?” 经过卢航半开玩笑的提点,初阳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整理衣袖跪地对卢航磕头道:“谢刺......谢主公厚恩!日后于主公帐下,定尽全力,效犬马之劳!” 一百二十五章 已领命率军查案 再恩赐鱼鳞宝铠 卢航急忙扶起了初阳,拉着他的臂膀大笑道:“初阳无需多礼,来,快坐。”说着就拉着初阳一起坐了下去。 “谢主公。”初阳冲卢航抱拳谢道。 两人坐下后,卢航也不浪费时间,直入正题道:“我既然给初阳批准追拿恶贼,不知道初阳有什么想法没有?” 既然已经在了卢航帐下,只要记住以后近当全力报效就行,而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追查凶手,絮叨太多也那么回事,不如早早解决来得实在。 初阳点了点头,问道:“主公府内,可有乔州地图?” “有,来人,取州府图来看。”卢航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冲外喊道。 “是。”门旁侍从答应一声就走了出去,不多时就见两人进来,一人扛一木架,另一人扛一卷布匹,将布匹挂在木架上展开后,是乔州极尽详细的地貌路线图。 初阳起身走向了地图,手指着青云县中树凌村的位置说道:“树凌村位于青云县以北,而周安家水塘也在村中之北,此处连环宁驷县水库,由宁驷绵延至青云树凌村,上接河泉县,而且两地相距只十余里,我猜测凶徒极有可能是此县人。” 卢航走进前来观看了一番,捋着胡子沉思了一会儿,对初阳问道:“可有何依据?” “供村人作证,贼人一行三伙人是听闻宁驷水坝决堤,备垂钓物来此扎营野炊,既如此便不难分析。”初阳说道。 “哦?愿闻其详。”卢航想不到初阳竟然已经做出了推测,赶忙问道。 “既是垂钓野营,宁驷就有湖坝,更得决堤之时,而且水坝决堤并不影响整县,若想垂钓只需处高地下杆即刻,何须再长途跋涉至青云县一小村庄中呢?以此我分析并非宁驷县人。”初阳按照自己的分析,一五一十的答道。 “嗯,言之有理。”卢航点了点头说道。 “而因一行贼人当中有一人被村民记住,与其做了画像,我岳父拿画像沿青云县彻查全部村镇当中,并未见有此人,故此,亦非青云县人。”初阳继续说道。 “按照仲德调查后,既然不是青云人,再按照初阳分析,确实不像宁驷人。可初阳为何以为是河泉人呢?公可知铺上亦相接青云?”卢航听完初阳分析,起初是极度认可的点了点头,可后来一想便觉得其中还有些草率,就拿手指着青云的邻县铺上说道。 初阳看着地图搓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后说道:“可能性不大。” “何以见得?”卢航见初阳否决了自己的揣测,又把视线放在了地图上,对初阳问道。 初阳拿手指着铺上与青云两地相接的距离,拿手大概一丈量后说道:“铺上的确相接青云县,然而却与案发地树凌村有断距离,铺上最近城镇离树凌村少说四五十里,凶贼一伙衣着华丽带仆从出游,尽是家资显赫,两地又如此相距,而村民并未见有任何马匹,我以此断定,凶徒必不为铺上人!” 卢航细细倾听完了初阳的分析,他看着初阳的眼中大加赞赏,无比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嗯,如此排除来看,倒也却像河泉人所为了。” 说完一句卢航转身走向了刺史文案,从案上一个盒内取出了一个铜符,铜符边缘雕刻涛浪,背刻一猛虎,符中着红漆点缀一“令”字,下坠一白色丝绦,正是州牧将令虎符! 他拿着虎符走了过来递给了初阳说道:“讨寇将军方捷。” 虽然初阳处事未深,但拜父亲书籍所赐,他十分清楚刺史在这一刻拿虎符又唤自己官名意味着什么,他急忙整理衣冠跪地说道:“方捷听命。” “我与汝步兵四百,汝即刻回青云县点将,带人彻查河泉县内,务必将贼人拿获归案!”卢航说完就将虎符递向了初阳。 初阳跪地伸双手恭敬的接过了虎符站了起来,弯腰拱手对卢航道:“末将领命!定不辱主公将令!” 俗话说“万事事在人为,更何况关乎性命”,现在既然已经得到了能彻查附近县城的机会,初阳当然想尽快逮住凶手,还周安一家七口人一个公道。 初阳准备告辞回去办理,就弯腰拱手对卢航说道:“既领主公将令,末将便不再耽搁,即刻往返准备。” “初阳且慢。”见初阳要回去,卢航急忙拦住了初阳。 已经迈开步子的初阳听到卢航拦自己,急忙止住了步伐,回身拱手问卢航道:“不知主公还有何交代?” “既是将军,怎能不着甲胄、携兵刃?”卢航冲初阳半是疑问半是玩笑的说道。 来的时候穿布绸可以,因为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平民,现在既然做了自己手底下的将军,而且还有公职在身,如果还只是穿一身普通衣衫,岂不让人笑话账下无人吗? 还有最关键的刀剑,以前不带是因为没身份,所以不允许,而现在既为将者,哪能不带兵刃! 无甲胄无兵刃却以将军之职去追查凶手,莫不说河泉县人不会正眼看待了,就是去军营调兵,也难免受普通士兵嘲笑,甚至不服将令! 军有军威,将有将仪!怎能草草装束而失了体统! 初阳这才反应过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平民装,虽然价格不菲,却不是将军去军营该穿的,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光顾着去追查凶徒了,竟然忘了着装......我这就去买来。” 初阳就要问卢航,州府城内有没有铁匠门铺,卢航却提前打断了他,他摆着手说道:“何必再枉费钱财,来人,取我鱼鳞铠来。” 取他铠甲,难道是要送给自己?还是说要让自己照着样式再重新打造?第一种的可能及其大,但是实在不敢问也不敢说,如果卢航并没有这意思,初阳却提了,那丢人真就丢大了。 思前想后还是不做声的好,初阳就站在一旁等候。 不多时两个侍卫搬着一个木箱走了进来,卢航招呼初阳过来,打开木箱后,木箱里整齐的叠放着一具银亮宝甲。 卢航令侍卫将它取了出来,他抚摸着甲胄上的鳞片说道:“此甲为我早年驰骋沙场时所穿戴,坚硬无比!现我已年迈,再无力着甲胄于身,幸得有尔等武将为我效力!我观汝身段与我相差无几,今我将其赐予汝,望汝能日后于战场上身挂此胄,横刀立马!” 果然是要送给自己! 初阳急忙跪地叩头谢恩道:“谢主公厚恩!” 卢航高兴的笑着招呼人说道:“快与方将军着甲胄为我一观。” 初阳起身在侍从的帮助下穿上了这套本属于卢航的铠甲。 头顶银翅束发冠,方甲披肩环至背,有护腕攒住袖袍,带两肩睚眦保护,上有两片弧形铠护胸,后带折光护心镜,身有鱼鳞甲片,战裙附甲片罩膝盖,丝绦勒腰固稳于身上,让在场所有人无不感叹英武将军! 初阳打量了一下一身戎装的自己,对卢航心中感恩更甚,再次跪地说道:“方捷能得主公赏识,是为知遇之恩!定当效命报答主公!” 卢航高兴的大笑着扶起了初阳说道:“好好,我得将军,亦是我之幸也!” 一百二十六章 猜慈因甲有妒忌 受恩领命造兵器 卢航围着初阳转了两圈,细细打量了一番,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喊来侍卫道:“去看庄慈将军伤口包扎如何,如果已经妥当,既唤他来见我。” 侍卫领命正要出去,就听到门外脚步声接近,来人正是庄慈,他臂上包着白巾吊在脖子上,近前来对卢航施礼道:“庄慈已无大碍,主公有事尽管吩咐即刻。” 见庄慈已无大碍,卢航高兴的拉着他说道:“汝既无恙,可带初阳去库中挑选趁手上等兵刃,好供其使用。” “嗯?挑选兵刃给方公子?”对卢航已收初阳到帐下之事,刚刚去包扎伤口的庄慈当然不知道,他只是在想明明已经命令禁止全国上下除官兵外,其余平民严禁持有兵刃,怎么主公还让自己去领初阳挑选刀剑呢? 庄慈不解的看向了事主初阳,这才发现初阳已经换成了一身的鳞甲,他忍不住惊叫一声,甩开胳膊指着初阳结结巴巴的道:“这......这......这......”竟是激动的不能正常言语了。 也难怪庄慈激动,这套鳞甲别人不认得,他可清楚的很。 虽然庄慈从未上过战场,可他十八岁时便追随卢航左右,对卢航的这身宝铠可是经常见到。 也就是近些年卢航年迈以后不再披挂才收了起来,可即便是收起不用,卢航对它也是爱护的不得了,尝尝亲自细心擦拭,一直保养如新,万万没想到现在卢航竟然把他宝贝的甲胄赏赐给了第一次见面的方初阳! 初阳上前两步伸手按下了庄慈指着自己的手,又对他作了个揖说道:“我已被主公招募为将,既同为主公帐下,还望兄长以后多多提携指教。” 因为庄慈为人莽撞,所以卢航只用他做牙门将,久经沙场的卢航非常清楚,如果让这种实心人上战场,必定死无全尸! 也正因为他的心实没任何坏心眼,在得知追随了十多年的主公将铠甲送与外人时,他才不会有丝毫的嫉妒,他觉得既然是给主公做事,身着更好的装备在为主公效力时才能事半功倍。 更何况赠送的人还是救了自己三次的方初阳呢,因此他非但不嫉妒,甚至还有些为初阳高兴。 刚才的激动也只是因为他得知卢航喜爱的铠甲送人,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而已。 反倒是初阳对庄慈的反应有些想多了,他虽然不能清楚的知道庄慈追随卢航已经十多年,但他能很确定追随年限也必定不少,要不然也不会将整家的安保全交给他手中。 既然追随了多年都没能把铠甲赏赐给庄慈,却给了第一次见面的自己,初阳害怕庄慈会对此心怀嫉妒,就故意表明了一句“同为主公效力”来提点庄慈。 为的就是让庄慈清楚大家都是卢航手下将士,应该同心协力辅佐主公,万万不能嫉贤妒能! 当然,这也是初阳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庄慈可是对初阳能获宝铠而欢心不已呢。 卢航见自己说了以后庄慈没反应,就又说了一遍道:“庄将军,可领初阳去库中,挑选一把上好兵刃。” 经卢航再次提话,庄慈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答应了一声就往外走去。 初阳急忙拦住了他,正当卢航与庄慈不解初阳其意的时候,初阳开口说道:“捷在此先谢过主公厚恩,只是请恕方捷不能领主公恩旨。” 卢航跟庄慈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白送你兵器干嘛不要呢? “兵刃再好,也要趁手方可一用,方捷斗胆,想寻名望铁匠着手为我量身打造一件。”不等卢航发问,初阳冲他作了个揖谢绝了他的好意道。 说想找人再打造是初阳多了个心眼,皆因为全国禁兵刃连三岁小孩都知道,而初阳还私自打造了一杆长枪,即便是有县令准许也有些忤逆的嫌疑,所以为了免生不必要的麻烦,还是编个慌瞒过去的好。 刚才跟初阳经历过对战的庄慈对初阳这番话无比赞同,当即拍手叫好道:“说的不错,战场厮杀不是旁物,实在马虎不得,也只有量身打造的,才是最合适自己的!” 卢航久经沙场,对这番道理也是清楚无比,他点头答应了下来说道:“既如此,我便予汝纹银百两,供汝造兵器用。” 初阳赶紧拒绝了卢航的好意,说道:“万万使不得,我已受主公知遇之恩,毫无功绩之下又得主公宝甲相赠,怎敢再收主公钱财恩惠!求主公恩准,容我自费打造兵器!” 卢航对初阳的品德非常满意,当即点头答应了初阳的请求,当然了,他并不是舍不得那点银子,一百两银子,那对寻常百姓来说那就是天!可对身为州牧的卢航来说,那简直就是九牛一毛而已! 他能答应初阳的请求,只是不想让初阳在自己帐下为自己效力时,并不是真的尽忠,而只是因为他觉得亏欠了自己太多,只是在报答偿还而已。 就像昔日魏武帝留关云长一般,高官厚禄赏赐留他而不得其心,最后云长公斩颜良,诛文丑,解白马之围已做报答后,辞别而走。 卢航要收的,正是初阳的心,而不单单是他这个人! 初阳对卢航再三拜谢,说道:“既如此,我便往回青云,着兵马寻查凶手。”说完就要退出离开刺史府。 “嗯,我在此静候初阳捷报。”卢航很想再留一下初阳,可深知初阳心在灭门案上,也就不做强留,点头答应道。 庄慈对此事全然不知,本能的问道:“什么凶手?” 初阳刚迈出的脚步停了下来,既然庄慈都已经问了,那也不差这一会儿了,就又转回了身把周安家灭门一案重新复述了一遍。 庄慈听完后只觉得怒火中烧,拳头捏得嘎嘣嘎嘣直响,因为用力过猛,竟然把左臂上已经包扎好的伤口给重新崩开,鲜血瞬间渗透了包扎用的白巾。 初阳见了急忙出声安抚他说道:“兄长消气,万不可为恶贼气坏自身。” 庄慈深呼吸冷静了一下自己暴躁的内心,他流着泪对初阳拱手说道:“现得知将军来此竟是为百姓雪冤,而我先前不明就里显些误了将军大事,庄慈万死不能补也!” 初阳听后没说别的,近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明庄慈不必自责,自己并不放在心上。 庄慈对初阳无声的安慰行为深表感激,他擦了擦泪对初阳说道:“既然将军有凶嫌画像,不如留下一份,我虽不才,也能尽些许绵薄之力,倘若被我撞见,也好尽一把力,与将军一起擒获恶贼!” 初阳想了想觉得庄慈说的很对,谁能保证凶手不会到州府来呢?再或者他就是州府人呢?种种的能逮捕凶手的机会都不能放过,要广撒网多捞鱼,宁可抓错绝不放过! 自己武力是胜过庄慈不假,可对地形、地貌、当地人迹关系等方面,还真没庄慈熟悉,如果凶手真的在州府出现,不说逮捕了,让庄慈给自己打点指路也是好的! 一百二十七章 由陵太守来借兵 初阳观其有问题 说到这初阳急忙解开了甲胄,从怀里掏出了凶嫌的画像,双手拿着毕恭毕敬的交给了卢航。 卢航接过画像看了看,就把它交到了庄慈的手上,并说道:“即刻着人复作,也派人在州府内寻查。” 话刚说完门外脚步声起,一侍从走了进来跪地对卢航说道:“马忠来见。” “快请。”卢航回话道。 重新穿戴好盔甲的初阳不解的小声问道:“马忠是谁?” 庄慈靠近他小声回复道:“马孟祥,由陵郡太守。” 哦,原来是郡守,现在还记得刚才地图上有标示过,由陵郡与乔州相邻,在乔州西北方,只是不知道这一郡太守来别家州牧处干嘛。 正胡乱揣摩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听声音脚步快而沉稳有力,十有八九是个练家子。 不多时进来了一个人,约有四十岁出头,长的高大无比,身强粗壮如熊,面须如钢丝堆脸,一开口声若响雷:“元义兄近来安好?” 卢航笑着脸迎了上去,近前三步施了一礼说道:“劳烦马太守挂念,一切都好,请。”说着就请马孟祥落座。 “哈哈哈哈,请请请。”马孟祥对卢航抱了抱拳就跟着坐在了铺垫上。 初阳在一旁看着,只觉得他性情倒是粗犷,有种不拘泥于小节的感觉。 马孟祥刚落坐就把目光对象了初阳,没办法,他一身银铠实在太过耀眼,马孟祥手指着初阳问道:“这是何人?” 一句话出口,让初阳对他刚刚升起的一丝丝好感近消,跟人说话的时候拿手指人是大不敬!而且还一副质问的口气对卢航,这让初阳跟身后的庄慈都有些恼火。 卢航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也没回马孟祥,闭着眼对侍从说道:“待茶。” 这种口气问一州最高长官,如果回答了,那岂不是表明自己低人一等吗?而马孟祥是一郡最高长官,卢航的这种不搭理也算是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再怎么说卢航也是战场上厮杀下来的武将出身,既然你不懂礼数,那我也无需给你面子! 这简直让初阳看愣了眼,刚才进门的时候两人表现的像是好友一样,转眼间一坐下,怎么就针锋对麦芒了呢? 既然初阳已经被卢航收入帐下,那初阳就得给自己主公解围,他见卢航直接抹了马孟祥的台,他赶忙上前给卢航解围道:“在下方捷,见过马太守。” “现居何职啊?”马孟祥打眼看了初阳一眼,问道。 初阳拱手抱拳回道:“方捷不才,为主公帐下讨寇将军。” 马孟祥一听初阳只是杂号将军,当即不愿意再理会他,冷笑一声然后阴阳怪气的说道:“哦~~五品。” 这顿时让初阳火冒三丈,不管是几品,跟你有毛线关系?! 直到这时初阳才反应过来,刚开始马孟祥的作为并不是洒脱不拘,实则是目中无人!不懂礼数! 见卢航不说话,初阳也不好再过多言语,就抱了抱拳退到了庄慈的一旁。 这时候马孟祥拿起了侍从端上来的茶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拿手擦了擦嘴边的茶水对卢航说道:“卢刺史,先前我说的,到底如何?” 本来是跽坐的卢航支起了上半身,对马孟祥直身拱手作揖礼道:“此事关乎甚大,且容我再议。” 马孟祥“嘶”了一声,看起来是极其不满,扭过头恨恨的吐了口气,刚要转回身再对卢航说话,就看到了庄慈手中拿着的凶徒画像,他眉毛一挑冲庄慈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给我看看?” 庄慈看向了卢航,见卢航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可以,他才拿着画像走到了马孟祥跟前,马孟祥把画像一把抄了过去,随即展开看了起来。 看过画中人之后,马孟祥脸上凝重了起来,两条眉毛也拧在了一起,虽然这只是画像,但身为郡太守的他很清楚这画像代表的是什么。 他将画像重新卷了起来还给了庄慈,然后转回头对卢航问道:“这画上的人犯了什么案子?” 卢航看着马孟祥不说话,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就在马孟祥被看的浑身不自在的时候,卢航才开口说道:“我州县中树凌村,一户人家被这画中人近杀满门!” 马孟祥顿时立起了身子,把双眼瞪得像铜铃一样大,他沉着嗓子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卢航叹了口气,让初阳过来又把案情重新复述了一遍,然后他说道:“初阳便是我安排为此案着人手逮捕凶徒之将。” 马孟祥听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初阳,初阳见他瞪自己,本来就对他心生不满,就回瞪了马孟祥,甚至在眼中充斥满了杀气,就想借此机会给自己跟卢航出口气。 可事与愿违,在自己充满杀气的眼神下,马孟祥竟然没有丝毫退缩恐惧的意思,甚至跟初阳对眼回蹬! 在场众人都清楚这是初阳跟马孟祥在较劲,都想让初阳给他点教训,全都沉默不出声打搅,过了好一会儿,马孟祥才收起了眼神对初阳说道:“有将军英才,可保乔州无恙矣。” 一番比较下来马孟祥败下了阵来,既然马孟祥都这么说了,初阳也不能太过计较,更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随即对他抱了抱拳说道:“马太守谬赞了。” 这时马孟祥站起了身来,冲卢航抱了抱拳说道:“既然卢刺史准备捉拿凶嫌,那马某也不好强人所难,借兵一事就暂且缓下,等日后再来商议,马某先行告辞。” 说完就转身离开,卢航急忙起身送他,初阳庄慈等人也弯腰送马孟祥,在马孟祥经过初阳身旁时,他头不转用眼角看了初阳一眼,嘴角稍稍一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便走了出去。 等送走了马孟祥回来后,卢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时初阳近前问道:“这马忠来主公手下借兵是要干嘛?” 卢航坐回了铺垫上,品了口茶说道:“这马忠知道秦魏两国兵犯国界,自请命朝廷带兵驻守边疆,朝廷准许之际,这厮还扬言战事要紧,闲人马太少便来我处借兵!已遭我拒绝三次,今是第四次前来。” “他有多少兵马?”初阳问道。 “据探子来报,其手下已有马步军七万。”卢航没说话,庄慈近前说道。 一个郡城而已,竟然拥有七万人马!乔州虽然是个小州地,但好歹也是州府!方圆占地几百里,也不过才五万兵而已,这郡城弹丸之地竟然都比州府多两万! 初阳倒吸了一口凉气,沉思着在厅内踱步说道:“我观此人野心不小!主公应早做防范才是!” 卢航欣赏的看了初阳一眼,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恐他于国难时趁火打劫,而从中谋不利之利,故不应允。” 初阳摇了摇头,说道:“并非如此。” “嗯?初阳有何见教?”卢航抬起了头皱着眉看着初阳问道。 “我恐其有吞并我乔州之意!”初阳眯着眼看着卢航,郑重无比的说道。 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初阳一句话惊得卢航手中茶掉落到了地上,甚至连心实如诚不懂算计的庄慈都倒退了两步,卢航不可置信的看着初阳,咽了口唾沫说道:“事关重大,初阳万不可戏言!” 一百二十八章 马孟祥异心为何 猜测待吞并乔州 初阳上前对卢航作揖道:“我既受主公知遇之恩,自心底起便起誓命效主公,此种要事,方捷安敢乱言!” 见识到初阳的严肃,卢航从铺垫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初阳近前,扶着初阳的胳膊问道:“将军因何质疑马忠怀有异心?” 初阳反扶着卢航坐回了铺垫上,并给他分析道:“边疆要塞本是重兵把守之地,倘若其真为国家挡秦魏两兵,只需带本部人马去沙场厮杀敌人,以表忠国之心即刻,尚且朝廷又不是让他以一己之力,来对抗整个秦魏两整国之兵,何须担忧人马不足!” 卢航坐在铺垫上一语不发,静静听着初阳的分析,甚至连不懂算计的庄慈都觉得初阳分析的有理有据。 “而我乔州是州府不假,地处范围也广大,虽然纵横绵延八百里,然而辖内却只有六县而无郡,话虽难听却也是实,我乔州当属汉国最弱州,兵力财力更远不如其他州郡,既如此马忠作何来我处借兵?更何况我乔州处国最南端,而战场是国边北境,来此借兵岂不是南辕北辙?”初阳继续说道。 说到这初阳停下站起身来走到了门旁,向外望着远方,久久之后初阳才说道:“我揣摩其意不在借兵!” “那是在?”不等卢航先问,庄慈率先沉不住气问道。 初阳怒转回身,双手附身后站立在门庭中间,气势恢宏却带怒火的说道:“我观马忠是想以借兵名义,抽走我乔州重兵,其好趁虚而入,再取而代之!” 卢航听后怒瞪着双眼,刚要发作,又忍了下来,沉思了一下问初阳道:“此事只是将军大胆猜测而已,未必是真。” 初阳摇了摇头说道:“如若不是,主公可还能想出马忠是为何如此吗?况且只有大胆猜测,才能更贴近真实!” 卢航深想了一会儿,确实像初阳说的,只有这一种可能,他越想越气径直坐了起来,一拍文案怒道:“竖子!欺我太甚!” 在得知秦魏两国重兵压境时,朝堂中就有人给陛下进谏道:“外贼好平,内乱难安,国难之际恐有心野不忠之辈,于乱世中自立,陛下要早作防范。”想不到一句预防竟然真的会应验! 也不能说应验,这只是初阳的猜测而已,但这猜测也确实属实,种种迹象表明马孟祥的确心怀异心!要不然也不会来乔州这偏僻贫困州地借兵借粮! 初阳又近前进言道:“此种狼子野心之辈,今再次来而不得,我料其恐事情败露,难免会在近期施暗手偷袭,主公不可不防啊。” 卢航看着初阳心说道:虽然是猜测,可的确像初阳说的,不可不防,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不做防备,后来真的应验了初阳的推测,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卢航当即下令道:“来人!快马于青云县,着秋卢领兵三万来州府!” 初阳知道秋卢是谁,当初买房的时候,曾经听观泰提过,是州府四镇将军之一,镇南将军秋奉宗! “是!”侍卫进来领命答应,急忙走了出去。 初阳想既然得了卢航的赏识,就要做点什么。 虽然有树凌村灭门案在身,可现在关乎州府存亡,事分轻重之下,初阳准备留下来听候调用,说道:“末将也留守在此,以防......” “倘若马忠真提兵来见,我定叫他有来无回!方将军回去缉查凶手即刻,这里勿须挂念。”不等初阳说完,卢航便打断了他说道。 初阳还想再说点什么,可转念一想也能理解卢航,自己是刚刚被收入帐下的,哪能完全相信!摸不清道不明的情况下,没人敢保证初阳是不是马孟祥派来献连环的。 万一马孟祥就是安排初阳来表明利害,再映照初阳说的,马孟祥真的提兵来攻打乔州,而初阳也因为进谏有功,就被卢航安排统兵,到时候战场上刀兵相见时,万一初阳反叛在背后捅卢航一刀呢! 还是那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初阳很明白卢航的忧虑,再怎么说也是关乎一州的百姓,万事必须谨慎而行,万万马虎不得。 初阳点了点头,对卢航抱拳说道:“既如此请主公珍重,方捷先行告退,准备领兵追查凶徒。” 卢航现在也是热锅上的蚂蚁,哪里还能顾得上初阳,他只是对初阳点了点头道了句路上当心的话。 初阳清楚卢航的焦急,也不矫情,冲他作了个揖就转身出了厅堂,庄慈跟在后面送他出了刺史府。 初阳跃身上马,在马背上对庄慈抱拳说道:“方捷告辞了。” “嗯,将军早去早回。”庄慈给初阳牵着马,对初阳抱拳送别道。 初阳从庄慈手中接过了马缰绳,双腿一夹马背,马匹飞奔而出,径直向城南门而去。 出了城门已经奔走了十几里出去,又来到了之前过夜的那个荒野中,初阳在马背上沉思着种种的一切,马忠既然是准备来使调虎离山计,怎么只言语了两句就准备走了?有点太不应该了,多了借不出来,不是也应该尽力争取吗?乔州能少一点兵,他便会大一分好处啊! 怎么这么简单就放弃了呢? 难不成是我失算,误解了他? 不对,如果真是借兵为国效力,理应自己奔赴战场,指派使臣来即刻!身为太守,怎么会亲自前来?其中肯定有诈!估计是想自己见识一下乔州地形,好来亲征时不被地利乱了手脚! 可那也不应该这么简单就走了啊...... 越想越想不通,越想越觉得头大,马在飞奔,初阳在马上死命的攥着马缰绳,前面说的好好的,怎么在听了树凌村灭门案后就这么痛快的告辞里去了呢? 如果不是先前见了马孟祥的为人,还真会觉得他通情达理!可他太早的败露了自己的性情,他根本就是那种只顾自己不管他人的小人而已!先前请求借兵被多次拒绝都不罢休,怎么可能会因为知道乔州有要用兵之处时,而就此停住离去呢! 想到这,初阳突然一把勒住了马缰绳,健马长嘶一声止住四蹄停在了空旷的田野上,这时初阳额头上低落了豆大的汗珠,他坐在马背上,扭回身望向了州府的方向,说道:“是画!” 马孟祥是在看了画像之后才打听案件的,也是以此为借口,止住了借兵的话题而离去。 马孟祥必然与灭门案有关!就算他不是凶手,最起码他也认识画中人! 想到这初阳急忙拨转马头,想撵回刺史府,将自己揣摩出的详情尽数报告给卢航。 正在初阳刚刚转回马身的时候,就听到后方传来了“咻”的一声破空响,初阳连看都没看心中就升起了两个字“箭矢!”双手急忙按住马背,上身腾空而起,身子刚刚离开马背,一支箭矢就从初阳刚刚坐着的位置飞了过去。 重新落座回马上,初阳急转马头向箭矢来向看了过去,想找寻敌人踪影,正好看到有十个人蒙着面,身上绑着树枝绿草从地上爬了起来,其中一人手中拿着一张弩,另外九人背后也全都背着刀剑。 拿弩的那人指着初阳说道:“马上战将,可是方初阳?” “山贼?”初阳不答反问道。 一伙十人见初阳并不否认,点头说道:“正是!”两个字过后,全都从背后抽出了兵刃,一水的环首刀! 一百二十九章 荒郊野地战山匪 手攥刀身夺白刃 十个蒙面山匪抽出刀来就往初阳这边冲了过来,其中一个看似极其勇猛,首当其冲以最快的时间到了初阳近前,初阳急提马缰绳,健马前蹄抬起落下时,正好往冲在第一步的人身上踩了过去,这时初阳急挥手中鞭,马匹受痛大力往下踩去。 那蒙面贼急忙抬刀去挡,可他哪能敌得过马匹两蹄的力道,当即被踩踏在地上,初阳看了冷笑一声,心说道:“哼,明明有十个人来围堵我,偏偏不合力非要逞英雄冲在最前,找死!” 初阳想再抬马蹄,将地上的蒙面贼彻底踩死,这时候剩余的九人也到了跟前,其中两人从两侧而来,另外两人从前后而来,到近前后同时跃起,挥舞手中环首刀向初阳砍去! 面对前后左右四面的攻击,初阳急忙趴下紧贴在马背上闪躲,也因为四人是在空中,不便调动方向,在初阳趴下的时候刀身只是划过了初阳的甲胄。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先前被马踏倒的那人早已经被剩余的几人拖了出去,初阳这才明白,第一人并不是莽撞,而是诱敌的!而且一次交手之下,初阳便清楚这群人中竟然最低都是一阶初露锋芒中位水准,而且其中貌似还有两个二阶江河行地的高手! 那小头目山贼将马踏受伤的那个拖到了一边,将弩交给了他后就又冲向了初阳,初阳全瞧在了眼里,心中提醒自己一定要提防暗箭! 剩余九人提刀围成一圈,绕着初阳转了起来,九人步伐喝成一气丝毫不乱,初阳眯着眼看着,在提防的同时心里也在猜测了起来。 这时候九人突然冲向了初阳,手中环首刀刀影闪烁,直直砍向了初阳,初阳急忙再低身躲闪,可他身在马上,再躲也躲不到哪去,顷刻间九把刀就全部砍到了初阳的身上,刀锋与铁甲相碰撞,产出阵阵火花。 初阳预感找了个这群人中实力最弱的,在他砍过一刀从初阳右方落地时,初阳急忙抬手,将元气运转在手上,手成剑指状直直捅了过去。 那山匪背朝初阳,根本不知道初阳已经反击,毫无准备下便被初阳一指戳中了后心窝处,身子还没落地的便在空中喷出了一口鲜血,紧接着就顺着初阳的力道直飞了出去! 那人飞出去少说也有四五丈才落地,落地后一动不动,貌似是被初阳强有力的一指给戳死当场,三阶扶摇直上跟一阶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剩余的八人也谨慎了起来,急忙向后跳出一丈,互相环视了起来。 初阳在戳出一指以后也是震惊了,他惊得并不是自己的指力,而是因为没有形成剑气!他在马上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自言自语道:“刚刚明明是按照元气出体的步骤,将元气汇集于手上,再沿穴道挤压释放,没错啊!怎么会成不了剑气呢!” 初阳像是不相信一样,在马上又试了一遍,还是没形成剑气,不光没形成,甚至手指中连一丝的元气都看不到! 丈外的八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不明白初阳这是在干嘛,那领头人突然大喝一声:“上!”几人再次冲向了初阳。 这次不像先前那么简单了,这八人现在有了准备,不再冲初阳身着甲胄的部位下手,专挑裸露在外的胳膊小腿等地砍,初阳也因为纠结不能元气出体,而有些乱了方寸,只顾着躲闪完全忘记该反击了! 几番交手之后,八人还是那八人,初阳的手上,小臂上,小腿上皆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刀创,万幸伤口不深。 初阳无比懊悔,早知道就先跟庄慈去拿一把武器了,要不然也不会搞得像现在这么被动! 他趁间歇时想从马上下来,不像在马上因为没有兵刃,只能躲闪一样,落地后手脚不受限制,也便于自己进攻躲闪,然而那八人像是看透了初阳的想法一样,根本不给初阳下马的机会。 脚刚从马镫中撤出来,还不等抬起,就有两人冲过来砍他,如此反复了几次,初阳的腿上又添了几道伤口。 又一次八人齐砍初阳后,初阳急忙抬胳膊用护腕上的甲片去挡,挡下一刀之后初阳急忙伸右手抓住了刀刃,手上死死攥住了刀刃,鲜血顺着低落了下来。 这时候另外几人的刀也向初阳砍来,初阳扭身子拿后背去挡,七人刀全砍在了后背护心镜上,初阳嘴角淌下了思思鲜血,虽然身体有铁甲保护,可砍击的力道实在太大,直接把初阳震出了内伤。 因为手中刀被初阳攥住,那蒙面贼急忙往回抽刀,刀刃划过指尖切破指肚肉,初阳能清晰的感觉到刀刃已经磨到了指骨上! 他趁蒙面贼往回抽刀,力道已经不再下压,他急忙抽出挡刀的胳膊,左臂回折直直一拳捣向了蒙面贼的面门上。 那蒙面贼口鼻处吃了初阳一记直拳后,鲜血像是爆开的西瓜一样,直接顺着蒙面巾喷了出来,也因为手中攥着刀跟初阳互相使劲,这一拳才没让他飞出去。 虽然人没飞出去,但头因为初阳拳头的惯性,使劲往后一折,就听到咔吧一身,竟是当场把颈椎折断了! 蒙面贼被初阳一拳打死之后,跪着向地上倒去,可他虽然死了,但依然攥着手中环首刀,初阳不敢耽搁,右手发力忍着手上的伤痛,使劲把刀夺了过来。 因为用力过大,刀径直从自己左方向右上方射了过去,初阳急忙伸左手攥住了刀柄,左手拿刀由上至下在身侧一挥,将折断颈椎正往下倒的山匪从肩膀处一刀砍了进去! 这一刀充斥着初阳的愤怒,竟然从肩膀处连肩胛骨砍断,直到了胸腔! 初阳右手死死的攥着,鲜血像是泉水一样顺着手滴滴答答的往下流着! 他轻转头看了眼右手,死咬着牙气的喘息如牛,又挥刀砍向了已经开着胸膛,能清晰看到心肺的死尸的脖子,刀光一闪人头径直飞起,鲜血喷了初阳半边身子,死尸上没脑袋的身子这才喷着血倒地。 杀了两个,伤了一个,十个人还剩七个! 初阳双眼通红来回扫视着那七个人,七人看着初阳恐怖残忍的手法,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中不住说道:“这是个恶魔!” 趁这空档,初阳右手伸向了战裙下,攥住了自己袖袍的下摆,右手翻绕将整个手包了起来,左手挥刀将衣摆切断,暂时将伤可见骨的右手包了起来。 初阳翻过手来用牙咬住了布条,忍着痛使劲的将布条系在了手上。 光看着都觉得疼,实在难以想象初阳能对自己这么狠,那七个人当场看傻了眼。 初阳骑在马上,左半身因为砍人头被喷满了血,右手虽然包扎,但鲜血还是渗了出来,左手提着刀,刀上低着血,双眼泛红来回扫视着那七人,简直像地狱修罗一般! 环视一圈后,七人一动不动,初阳提起手中刀指向了他们,怒吼一声:“来!”紧接着双腿一夹马腹,就冲向了他们。 见初阳冲向了自己几人,七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向四周散开,同样绕向了初阳身后,看来又是想夹击初阳,最前方的人一动不动,在初阳接近之后他双腿一用力直向初阳正面跃了过来。 那人在空中将手中刀掉头,将刀提过了头顶,一手攥刀柄,一手按刀环,刀尖由上至下冲初阳扎了过去! 对身旁身后的敌人丝毫不予理会,初阳矮着身子,拖着手中环首刀,全身目标就冲着这离着自己最近,动作最大的蒙面贼而去。 第一百三十章 夺刀后再斩一人 正出刀却中冷箭 在正前方跃起的蒙面贼即将与初阳接触的一瞬间,初阳使出了浑身力气,将拖着的环首刀使劲上扬,冲蒙面贼腰腹处挥了过去,蒙面贼身在半空难以躲闪外加中门大开,只是一瞬间,初阳手中刀已经横向砍在了蒙面贼的腹部,那人被初阳用刀架在了半悬空上,鲜血当场顺腹部喷涌了出来。 一刀命中已成致命伤,而初阳并不撤刀,借着马冲刺的力道顶着蒙面贼,左手再使劲挥刀,竟然将那蒙面贼当空拦腰斩成了两截,心肝脾肺淅沥啪啦掉落一地! 因为马匹冲刺太快,致使身后六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同伴被杀,都没能拦住初阳的砍杀,初阳将蒙面贼砍成两半之后,将手中环首刀一甩,将刀刃上的血水甩了出去,手拉缰绳拨转马头。 再面向剩余的六人,初阳双腿使劲夹马腹又冲刺了过去,这次六人不敢再像之前那么莽撞了,看初阳冲了过来,左右各分三人,把刀横架了起来刀尖斜对着马,只要初阳马匹经过,定当能将初阳的腿砍成两截! 初阳见此形式,急忙调马头转向了一旁,转过马头之后不作停歇,扭身向左侧三人冲刺了过去,另外三人看出了初阳的动向,哪里能给他机会,六人提左臂架住刀背,脚下步伐加速,对着初阳平刺了过去。 初阳也不闪躲,挺胸让胸前甲片与刀锋来了次硬碰硬,又借着这空档提刀向最近的蒙面贼砍了过去,那蒙面贼急转身闪躲,初阳手中刀也只是划破了他的衣服而已。 初阳马冲过去以后调头看向了刚才躲过自己刀锋的蒙面贼,眯着眼说道:“二阶!” 刚才堪堪躲过初阳一刀的蒙面贼,用眼角余光看了看身旁同伙,说道:“他有甲胄在身,只凭手中环首刀实伤他不得。” “方初阳有快马,我等仅凭脚力实难与之对碰,如此下去,我几人必被他仗快马一一击杀!不如先杀其马匹!”刚才那小头目也点头称是道。 虽然两边相距不远,可蒙面贼一伙儿交谈的时候声音很小,更何况初阳是骑在马上,耳畔听到的只有马蹄声,所以对他们算计杀自己马匹这事是一概不知。 再一次初阳腿夹马腹冲了过来,蒙面贼一伙儿六人分工合作,前面站了三个,另三个转到了初阳左、右、后三个方向。 初阳只是扫了分散开的三人一眼,仗着自己有马,完全不用搭理他们,只需要面对身前的三人即刻,初阳再使拖刀法,将环首刀刀刃朝上提在了手上。 最前的一人正是刚才被初阳一刀划开衣服的二阶高手,他看初阳马匹越来越近,看准时机一跃而起,初阳看了嘴角一扬,心说之前那人就是凌空被我砍死,现在还这样!当即狂笑道:“不长记性!” 一句话出口后就提刀向跃起的人挥了过去,那蒙面贼终归是个二阶高手,不像第一人一样只会跃起拿刀下刺,他是借跳起下落的冲劲与初阳借马匹的力道对撞! 二阶蒙面贼见初阳果然是与自己对砍,急忙将手中刀由上至下砍向了初阳上挥的刀锋,两兵刃相交碰出火花无数。 蒙面贼见初阳中计,心生欢喜,与初阳刀刃相交的一瞬间便笑了起来。 虽然他蒙着面,可人在笑的时候是会带动眼睛眯着的,初阳看到他笑眯着的眼睛心知不好,连想都不想急忙右手忍着痛急拉马缰绳,久经训练的马匹口鼻被拽很清楚这是要停的意思,急忙止住了四蹄。 虽然初阳反应够快,止住了继续前行的健马,可碍于蒙面贼行动在先,也是初阳止住马的一瞬间被两把刀砍了上去。 马的前肩处糟了两刀,当即原地颠簸了起来,任凭初阳如何拖拽就是不停,也万幸初阳发现的早,要不然这马必定被杀死当场! 这时候左右后三个人也提刀冲了过来,他们的目标正是初阳的小腿! 初阳见了急忙挥刀去挡,可他身在马上,马又在上下颠跳,所以根本控制不好力道跟方向,三把刀也只挡住了两刀而已,其中一刀还是被砍在了腿上。 初阳低头看了看受伤的腿,伤的并不严重,没伤到筋骨,他心说道:也幸亏马在颠跳,才让蒙面贼瞄准不好而砍不稳当。 马匹癫狂之下蒙面贼也不敢近前,就怕被这疯狂的马匹踩踏在脚下,初阳紧紧拽着马缰绳,两边各自休战一样静静等待,过了好一会儿马才静了下来。 双方见马匹止住,都在第一时间向对方冲去,刚才跟初阳对劈的二阶蒙面贼一马当先跟初阳来了次交锋。 初阳急抽刀准备回砍那蒙面贼,因为砍杀时要抬起胳膊发力,这时候那小头目也瞅准时机,扬刀对准了初阳的腋下直直刺了过去,初阳看了哪里还敢继续,急忙将胳膊放下夹紧了刺过来的刀锋。 可脑子虽快终归是动作太慢了,刀尖还是刺进了腋下,虽然只是入了丁点皮肉,可腋下实在太过敏感,初阳一吃痛本能的松开了胳膊,忍痛的同时还心说道:也是二阶! 那小头目又扬刀刺了上去,这次初阳有了准备,急忙矮身去躲,同时又使起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提刀猛回刺他,小头目可不敢跟初阳硬碰硬,自己只穿了一身布衣而已,而初阳却有甲胄在身,对碰下去能不能伤到初阳不说,反正自己肯定是死于当场! 小头目急忙撤刀往回退,初阳趁势进取,探身子将刀往前捅去,紧追着小头目后撤的身形不放。 情急之下后退也只是迈开了一步而已,而初阳身在马上,仗着马的趋势,活动身形本来就比一般人大,外加上探身的效果,刀更是紧贴着小头目的身子不离。 眼见刀尖离他越来越近,初阳跟小头目都觉得这一刀肯定能要了他的命,正在这时,只听到“咻”的一声响,不等初阳弄明白就觉得手臂吃痛,手不自觉的松开,环首刀也掉落在了地上。 小头目看向了初阳,只见他刚才握刀的左臂上扎着一根箭矢,小头目这才反应过来,是刚才被马蹄踏伤的同伴救了自己。 初阳急忙看向了远处仰躺在草地里的蒙面贼,心中暗骂自己愚蠢,刚刚还说要提防冷箭,怎么在这一刻偏偏忘了呢! 这时候那小头目趁初阳手无寸铁的空档,把后退的身形止住后急忙往前一步抬刀刺向了初阳,初阳因为没有了兵刃急忙后撤身形来躲。 小头目见初阳仰在马背上躲自己的刀锋,也是急攻心切想趁初阳手无寸铁之际尽快杀了他,就脚下用力一跳,想由上至下再砍初阳。 初阳在仰倒的一瞬间双腿再夹马腹,马匹即刻往前行进,毫无准备的小头目因为马匹向前挪动了一步,竟然跳过了原来预备的位置,正好到了初阳的正上方,而这时他的刀还没有挥出去。 初阳急忙忍痛伸手抓住了插在自己胳膊上的箭矢,当即一把拉了出来,带出血花一片! 正在小头目反应不当的时候,初阳手抓着箭矢腰下用力坐了起来,同时左手一把掐住了小头目的后脖颈,右手抓着箭头一把攮进了小头目的咽喉处! 鲜血当场喷了出来,竟直接糊了初阳满脸! 一百三十一章 再杀人又中冷箭 不逞能日后报仇 小头目被初阳一箭攮中咽喉,手中环首刀哐啷一声掉落在地,两手胡乱抓着初阳的右臂,眼中充满了恐惧,鲜血也顺着箭矢流出,淌了初阳满手都是,嘴中血也像含满了一口水喷出一样透过了蒙面巾。 剩余几人见此情形顿时慌乱了起来,初阳掐着小头目的后脖颈,手中箭一直死死怼住了他的咽喉,两人就这么在马上僵了好长时间,只等他彻底咽气后,初阳才提着他的尸体扔向了一旁。 刚把尸体扔下,趁一群人慌乱的空档,初阳从马上矮身下去,想捡小头目掉落的环首刀,可正当手刚刚碰上刀柄的时候,又来了一声破空响,初阳清楚知道暗箭再来,想躲闪可为时已晚,还不等起身的时候肩头又中一箭! 初阳也顾不上再去捡刀,急忙夹马腹挪了出去,马匹活动着的时候,他才敢扭头看向给自己放冷箭的蒙面贼,料想道刚才一直不放箭,估计是怕伤到他们的头,看来是一直瞄着我,就等我手中没有“人质”的时候呢! 刚才初阳还没有多想,现在扭头看向了自己中箭的左肩,心说道:身着甲胄都能穿透,看来这伙人用的是锥型透甲箭了! 初阳手抄住箭矢一把拽了出来,拿在手里看了看果然是锥型箭,这时他才后怕道:“也幸亏他们是用的锥型箭,如果是倒钩箭的话,刚才拔箭杀人的时候,肯定会带出自己大片血肉!” 本来初阳的行事风格一向是斩草必除根,他本来是想将这群要杀自己的山贼当场杀尽一个不留,免得以后再找自己报复。 可在手无兵刃的状况下连番争斗下来,致使右手创伤几乎不能战斗,夺刀之后本来还有一战可能,可自己左臂、左肩又连中两箭,根本没法继续再战。 深思熟虑之下料定如果还不早退,只能死在这荒郊野岭当中! 已经骑行出去一段距离,确定不在弩箭的射程范围内后,初阳才停住马匹回身望向了正向自己追来的五人,他扯嗓门大喊道:“今日仇,日后必报!” 一句话说完就急拍马身,向南方奔去。 这报仇并不是说说的,现在初阳基本已经料定这是谁的人手了。 开始的时候他还真的以为这就是群山贼而已,甚至一度以为是麒麟寨余孽打探到了自己消息,来给郑瑞报仇的! 可刚刚以为就即刻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因为就算是麒麟寨,要找也只会去青云县而已,自己此行见刺史自荐,只有家人知道而已,任凭麒麟寨匪贼本领再大,也断不可能知道自己出行时间、路径的。 有此初阳只当他们是山匪而已。 可当他们跟自己交手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山贼拦路无非就是为了钱财而已,哪有不问缘由上来就要杀人的呢? 退一步说,就算这是一群心胸歹毒之辈,习惯先杀人再夺资。 可一群山匪而已,怎么可能会有我汉国官兵制式兵刃环首刀呢?如果有一把两把的倒能理解,可能是抢夺来了,可十个人十把环首刀就不可能了! 还有一点就是他们围杀自己时,他们展露的身法与相互的配合,明显是一队经受过有素训练的人!这是山匪不可能拥有的能力。 而且最最重要的一点,既然不是麒麟寨,一群山匪而已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名字?! 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马孟祥! 他在看到画像之后的反应,能很明确的表达出他跟凶手脱不了干系,又得知自己正是率令剿灭凶徒的将领,这必定是他派人在自己返回路上埋伏,准备要庇护凶手,先杀自己以除后患! 五个还能正常活动的蒙面贼,照着初阳逃走的方向追撵着,可五人仅凭脚力哪里能追的上骑马的初阳。 虽然马已经受了刀伤,可只要没给它将蹄子砍断,就绝对比人跑得快,追撵了一段距离之后实在是追不上,到最后连初阳的背影都看不见了,五人才就此作罢。 五人停下脚步后喘了几口粗气,其中一人对那个二阶蒙面贼说道:“一趟出来折了校尉等四人,事办妥倒好,却走脱了方初阳,该如何向太守交代?” “只能向太守如实禀报,不然还有何办法。”二阶蒙面贼答道。 另一个人上前说道:“若太守怪罪,该当如何?” 那二阶蒙面贼看向了初阳逃走的方向,叹了口气说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另外四人听了也跟着叹了口气,互相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往北方走去。 果然像初阳猜测的一样,他们口中的太守,十有八九就是马忠马孟祥! 初阳马不停蹄的骑行了整整两个时辰,往后看了一眼确定没人追来后才敢勒马停住,初阳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趴在马背上抚摸着已经累的吐白沫的健马说道:“今日若无你,我命休矣!” 趴在马背上短暂休息了片刻,初阳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他竟然忘了自己腿上有伤,落地时又太过迅猛,脚沾地的一瞬间只觉得腿上吃痛,一个不稳便一头栽倒在地。 巧就巧在肩上、手上、小臂上都有伤,摔倒之后又压住了肩膀,这几下直疼的初阳在地上打滚。 过了好一会儿,疼痛不再那么明显之后,初阳才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他看着已经渐渐西沉的太阳,从马背包袱中取出了地图看了看,还得有半天路程才能到河泉县。 而现在自己身上带伤,马也是不歇不停的跑了两个时辰,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倘若马孟祥也安排了杀手在河泉等自己,而自己就不做歇息直接进河泉县,那最后进去只有死而已,不如在这里歇息一晚,等明早再进城去。 而且现在四处平直,只有几棵树而已,如果有追兵远远就能看见,到时候再走也不迟。 初阳忍着伤痛,费力的解开了身上的甲胄,他自言自语道:“万幸有主公赏赐的铠甲护身,要不然今天必被砍作肉酱!” 将它脱下来后轻轻的放在了地上,而放的时候还被旁边的一株草给扎了一下,顿时气得初阳破口大骂,可刚骂完了一句初阳的眼中就光芒一闪,他死死的盯住了刚才扎了自己的草上。 初阳急忙上前将它拔了出来,拿在手里细细端详了一会儿,过后兴奋的大叫了起来说道:“这尼玛不是蓟草吗!” 又转头四向看去,竟然还不少!当即把初阳乐开了花,他连忙把附近的蓟草拔了个干净,他把上面的花跟嫩叶全掐了下来,拿甲胄上的铁片将其碾碎。 过后初阳又把身上的衣袍脱了下来,忍着痛将衣服撕成了布条,又解开了右手上包扎的那团布,可因为时间太长,布条因为血液凝固竟然直接糊在了伤口上。 没办法初阳只能忍着疼一把将它撕了下来!鲜血当场飙涌而出,初阳急忙抓起碾烂的蓟草糊了上去,不多时伤口就不再淌血。 又将身上其他伤口尽数敷上蓟草后重新包扎了起来,又将马匹身上的两处刀伤同样做了包扎,一切做完后天早已黑了下来。 初阳躺在草地上仰望着天空的星辰,在心里感谢自己有个会医会武的能人师傅,虽然自己学的是武,可师傅跟林琳成天在自己面前摆弄药草,虽然难的学不会,可耳濡目染之下自己也懂了些皮毛。 就像蓟草有止血、祛瘀、消肿的作用,这种简单易辩的药草,自己还是能知道认得的。 不得不感慨还真是近朱者赤呢! 一百三十二章 历经波折回青云 父女二人慌其伤 在野外草地上半睡半醒惊悚了一夜,并没有见到有任何的追兵,第二天卯时初阳便起身收拾妥当准备进城,这个时辰正是人最困最乏的时候,如果河泉内有埋伏人手等他,也可以趁他们精神疲惫松软的时候闯过去。 本来还想休整一夜,接着往返卢航处,跟他禀明自己遭受马忠埋伏,可苦于没有确凿证据也只能作罢,而且如果再碰上蒙面贼一伙人,那自己必死无疑了。 不过现在倒是方便了不少,因为马忠的出手,直接推翻了自己先前所有的推测,凶手并不是附近县城的,起码画像上的人不是,这倒也省了自己不少力气。 至于凶手为什么远赴山川去青云县垂钓就不得而知了,也只能等将凶手拿获归案以后才能理清。 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将伤养好。 初阳没穿铠甲,只把它放在马背上,穿铠甲进城太过扎眼,就算没有杀手等自己,也难免会让城门守卫拦下质问,现在自己有伤在身,还是尽量低调的好。 如果真有凶手突然杀出,铠甲正好搭在马背上,也可以在第一时间将铠甲披在身上。 然而一切都是多虑,从天还没亮出发直到出了河泉县,都没有发生任何的异常,终于远去河泉十余里之后,初阳一直提着的心才安心放下。 他下马又重新找了些蓟草磨烂,给自己跟马匹换了次药,不得不感叹蓟草还真是好东西,效果好还随处可见。 他看着已经撕的稀碎,只剩几条布条挂在身上的衣服,恨恨的咬了口干粮出气,好几两这一套呢!才穿一次就成抹布了! 吃罢了饭,喂饱了马,稍作休息后初阳就跨上了马去,现在这地方离青云县还有不小的距离,可实在是怕再有兵埋伏,就想不做耽搁连夜赶回青云去。 等到了青云回到家已经亥时,敲开门后难免把仲德吓了一跳,刚开始在门外还没发现初阳身上有伤,只是问他道:“怎么这时候回来了,自荐有什么结果吗?刺史准许了没有?” 面对连环的发问初阳实在不知道该先回答哪条,就只能摆了摆手说道:“先进屋去。” 进了前院,看着已经修整完毕的庭院,脚踩在大理石砖的路面上,觉得富丽了不少。 等过了前院,屋中灯火映照之下,仲德才发现初阳手上、肩上、胳膊上、腿上缠满了布条,顿时惊叫一声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正准备休息的文颜诺听到仲德喊叫,也从屋中走了出来,过来后才发现心上人回来了,刚要高兴就看到他衣衫褴褛,浑身还缠满了布条,不用细问这肯定是包扎伤口才留下的。 文颜诺当场哭了下来,这搞得仲德左右为难,实在不知道该先照顾初阳好还是先哄文颜诺好,实在没办法了就说道:“颜诺先照顾初阳,我去请大夫。” 这时候初阳走到了文颜诺的跟前,将她揽在怀里柔声说道:“哭什么啊,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文颜诺知道这是初阳为了哄自己才这么说的,可再怎么说也不该用“高兴”这两个字啊!当即抬起头来怒瞪着初阳。 初阳很清楚文颜诺为什么有些不愿意,当即笑了笑说道:“大难不死,难道不该高兴吗?” 文颜诺也不想跟初阳做口舌之争,反正只要人没事就行。 她扶着初阳坐下,急忙跑向后院打了盆水走了回来,又找来了剪刀,细心地给初阳剪开了包扎用的布条,给初阳的伤患处细心的擦拭了一遍。 在擦血渍的时候,看着初阳那两道因为拔箭而皮肉外翻的箭伤,还有夺刀时深可见骨的手心,文颜诺又止不住落下了泪来,这几天初阳到底经历了什么? 初阳看着只是滴泪却不哭声的文颜诺,往前一探身将她抱在了怀里,柔声说道:“傻丫头别哭了,只是皮肉伤而已,没事的。你应该想先在咱俩还能见到,我还能抱着你,不就是最最令人高兴的吗?” 本来只是无声流泪的文颜诺,在听了初阳柔声的安慰之后,再也忍不住了,死死抱着初阳的腰嚎啕大哭:“你要是有什么闪失,我该怎么办啊!......呜呜呜呜.......” 面对她的哭泣,初阳也不阻拦,只要能释放出来就好,憋在心里只会留下内伤。 过了好一会儿,文颜诺才终于止住了落泪,这时她才对初阳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自荐不成功,刺史也没必要这么对你吧。” 初阳急忙摆手说道:“刺史待我甚好,而且如果不是刺史,我估计真的就见不到你了!” 话还真不假,如果不是卢航赏赐给初阳的甲胄防护,手无寸铁的他面对这群阶级高手时,必死无疑! “那是怎么回事?”这次去就是见刺史说寻查附近县城的事,而面见刺史回来后却一身的伤,反倒说刺史对他很好,文颜诺更是不理解了。 说到这初阳才想起自己的马还在外面,他急忙对文颜诺说道:“这个先不管,待会儿再说,你先去门外马上把马背上的那套甲胄拿进来。” 这可是卢航赐给初阳的,就这么大张旗鼓的摆在外面,再让人顺手牵羊了去,那初阳真是觉得愧对卢航恩泽,愧对救了自己性命的甲胄! 文颜诺还想疑问哪来的马匹跟甲胄,可看初阳这么焦急,也就不多耽搁急忙跑向了门外,出去后果然看到有匹马一动不动的候在门旁,走近前去见到了搭在马背上的铠甲。 文颜诺就像拿衣服一样伸手去拿,可她是一个弱女子,铠甲浑身又是铁片钢丝打造,哪里是她这样轻松就能拿得起的,当场便被厚重的铠甲拽了回去。 铠甲在马背上,位处太高她实在使不上劲,没办法就只能把铠甲掀翻到了地上,再拽着它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把它拖到了厅堂中,进去后文颜诺累的一屁股坐在了马扎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初阳看了急忙拿了盏茶递了过去,文颜诺接过后一饮而尽,过后她恨恨的白了初阳一眼说道:“这东西这么沉你却让我去拿,你是想累死我吗?!” 初阳自然知道这的确有些难为文颜诺,可他实在放心不下将卢航赠送的铠甲轻易放在大街上,而仲德又不在家,也只能委屈文颜诺了。 他当即上前陪着笑说道:“怎么可能呢,有这么好的妻子,我哪能舍得把她累死呢。” 一句话之后,文颜诺怒气全消,脸红红的低下了头,害羞的说道:“既然舍不得累我,那你还让我去拿。” 初阳就在文颜诺身旁席地而坐,搂着她的腰说道:“我也不想劳累你,可这铠甲是刺史相送,实在不敢大意放置在大街上。” 文颜诺被初阳搂腰的瞬间身子本能一颤,也顾不上再跟初阳置气,当即点了点头问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百三十三章 动刀剔肉终于成 尚且一月能复原 初阳紧捏着拳头,牙齿用力狠劲咬着口中的竹筷,不多时钱先生就已经把初阳手心清理完毕,这时候他对初阳说道:“手心肉少,虎口伤肉较多,公子定要忍耐,万万不能乱动!” 初阳大张着鼻孔喘息如牛,他紧闭着眼睛死咬着筷子点了点头。 钱先生让仲德取了些被褥出来,给初阳点在了手背底下,重新拿起了镊子在药水中烫了烫,便拿它夹住了初阳右手的虎口,因为夺刀时虎口用力太大,致使伤口已经见骨,甚至到现在都不用再重新开刀了! 钱先生拿着剪刀就剪去了初阳虎口上的烂肉,鲜血当即如泉涌一般淌到了手底下的被褥上,一直不作声响的初阳在这时闷哼一声,疼的额头上低落了豆大的汗珠! 文颜诺在旁边不敢再看,急忙扭头趴在了仲德的肩上,听着初阳忍痛闷哼的声音,心中如刀绞一般低下了泪来。 如此剔除了一刻钟,才终于将初阳手心上的烂肉彻底剔除掉,又拿针线将整个贯穿手心的伤口缝好,后上药包扎完才算彻底了事。 文颜诺见已经完成,再也控制不住急忙上前抱着初阳,初阳吐出了口中那一小捆竹筷,竟然都快被咬断了!文颜诺又忍不住落下了泪来,初阳急忙去哄她道:“已经没事了,别哭了......钱先生还在呢。” 这时候文颜诺才止住了哭泣,不好意思的冲钱先生笑了笑。 钱先生擦了擦汗看着初阳心说道:方公子年纪轻轻,竟能有如此魄力,当真天下年轻一辈之典范! 钱先生又打开了药箱,从中取了些已经研磨好的药来递给了文颜诺,说道:“这药两天换一次,总共八次,等换完也是半月之后,那时候手心新肌腱肯定已经长出,再静养一月便可无碍。但一定要记住,在这一月之内,万万不能过度使用右手!” 初阳从榻上下来,对钱先生躬身行礼道:“是,方捷一定谨记。” 等送走了钱先生,仲德回来后对初阳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伤成这样呢?” “我是在回来的路上,被人埋伏的,而埋伏我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由陵郡太守马孟祥!”初阳扫视着自己的两处箭伤跟右手,暗下决心日后必将马忠碎尸万段! “由陵太守?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他干嘛要害你啊。”仲德虽然上火,可心中还是充满了不解,初阳刚刚到汉国国内半月而已,是怎么招惹到远出乔州地界的由陵郡呢? 初阳叹了口气,说道:“先前我分析凶手是附近县城的人,直到我去了刺史处才发现,我错了。” “什么意思?难道凶手不是附近县城的?”仲德急忙问道。 初阳摇了摇头说道:“也不能说不是,起码画像上的人不是。” 见初阳有点卖关子的嫌疑,差点没给文颜诺急出火来,她冲初阳说道:“快说啊你倒是,急死我了。” 这时初阳才把马孟祥见到画像时的反应,还有路上遭遇伏击,和对他们身份的分析一一道了出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暗害自己,摆明此地无银三百两! 三个人钧都沉默了起来,如果是平常人犯案倒还好说,可这是一郡太守,自己一伙人只是县官而已,怎么可能搞得过人家呢!除非有更大的人支持自己,要不然这案子只能不了了之了。 这时仲德突然反应了过来,他抓着初阳的手腕说道:“你去面见刺史,结果怎么样?应允了吗?” 差点忘了,初阳此行的目的,不正是找寻更大的人来支持办理此案吗! 虽然由陵郡不属于乔州管辖范围之内,可也应了那句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果真能得到卢刺史的支持,那就完全有可能将马忠法办! “我见刺史之后,刺史非常赏识我的才华,当即应允我为统兵之将,率兵马寻查匪贼!”初阳点了点头说道。 文颜诺听到心上人被封为了将军,她很清楚这就是一棵审正主义的救命稻草,当即兴高采烈了起来,她兴奋的拉着初阳那只完好无损的手,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吗?” “当然了!那身铠甲正是主公赏赐,这还有假?”初阳嘴角扬着,指着摆放在地上的铠甲高兴的说道。 “给了什么职位?”文颜诺出于好奇,继续问道。 被文颜诺这么一问,初阳也来了精神,他从铺垫上站了起来,一脚踩地,一脚踩案几,左手掐腰,鼻孔朝天,极其嚣张的说道:“哇哈哈哈哈~我被主公赏识,封扬军校尉,居讨寇将军之职!” 刚才还兴奋无比的文颜诺,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当然了,她肯定不是嫌弃职位太低才这样,相反她只会对卢航心生恩德,她这番表现只是觉得初阳的反应有些太丢脸了。 万幸这是在家里没外人,要不然可真丢死人了。 仲德在一旁掰着手指头,眼睛往斜上方瞅着,突然大叫了一声说道:“卧槽!五品!” 初阳看着他不说话,只咧着嘴鼻孔哼哧哼哧的往外喷着气,差点没把鼻涕泡乐出来。 刚才得知初阳又受伤,父女二人都担心不已,现在已经处理好了,而且也得到了刺史的支持,心情当然大好,仲德也是玩心大起,当即后退三步,整理衣袖,扶正发冠,对初阳深深作揖道:“下官拜见将军。” 初阳仰天长啸“嗷呜~”一声,紧接着“哇哈哈哈哈~”大笑不止,简直不出人声...... 文颜诺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到了初阳身旁,看准了没有伤的位置,一脚踢到了初阳腿上,初阳当即疼的捂着腿躲到了旁边,不敢再吱一声。 文颜诺手指着初阳骂道:“半夜三更的鬼哭狼嚎什么?!想把狼招来吗?” 初阳躲在一旁瑟瑟发抖,连看都不敢看文颜诺一眼。 文颜诺骂了初阳好一会儿后才住嘴,就当初阳以为风浪终于停止的时候,文颜诺便把矛头转向了仲德,她说道:“还县令呢!一把年纪了还跟他在这出洋相,不丢人吗!” 仲德被文颜诺一通数落,当即老脸通红,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说道:“年纪大了犯困,你们早歇着,我也歇着去.....”说完就逃命似的跑向了自己房间。 文颜诺本来还想再数落数落仲德的,身为一县县令,再怎么说也得有点尊长风范吧?哪有这种跟自己未来女婿胡闹的呢!可不等她继续张口,就听到一句“你们早歇着”,这顿时把文颜诺羞的满脸通红。 她偷偷瞥了初阳一眼,见初阳也在看自己,两人急忙把视线转向了别处。 文颜诺扭头是因为害羞,初阳则是因为恐惧,刚才他偷窥文颜诺,只是害怕她继续冲自己发怒而已,却完全没顾上仲德的那句“你们早歇着”...... 文颜诺就怕初阳误会仲德的意思,要跟她胡闹......而初阳则是害怕自己一个不好再惹怒文颜诺,致使两人从厅堂回到各自屋中休息,期间没再说一句话。 一百三十四章 气不出体是为何 早去房顶做练习 回屋躺下后,初阳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不光是因为疼痛,他主要是在想为什么不能元气出体了,之前明明用了两次都可以的。 开始还怀疑是不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巩固经脉,而导致实力倒退了,可当他运转元气于体内的时候,很明显的经脉通畅度就是与之前的二阶不同,现在元气体内运转时是又快又稳。 他一咕噜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伸出左手又试了起来,元气汇集到手上,只觉得左手被元气灌满后澎湃有力,但就是释放不出来,这感觉跟处二阶时明显一样啊! 难道自己真的因为拖延的时间太长,而实力倒退了? 初阳思来想去貌似只有这一种可能了,他颓废的重新躺了回去,无比恼怒的捶了一下重新换好的床板,顿时疼的他闷哼一声,然而这疼痛却让他的大脑清醒了起来。 记得当时进三阶时,明显有放弃继续活下去的想法,可在自己萌生放弃念头的时候,脑海中像是走马灯一样闪过了自己小时候到长大的种种画面,最最重要的是当时响起了一段非常清晰的话:“千世豪杰今世雄,手刃匪敌于掌中。怎可未殇心先死,看我助你破山峰!” 脑中闪过这句话后,自己便莫名其妙的进入了三阶扶摇直上。 刚刚躺下的初阳又激动的坐了起来,他心中萌生了一个非常非常大胆的想法,他吃吃的望着窗外自言自语道:“结合脑海中能清晰地出现自己还是婴儿时的画面,而且那视角明显不是自己的,难道......难道是有神仙助我?” 初阳看着窗外喃喃自语道:“真的有神仙吗?......也不是不可能,天夜森林都有妖怪,还有那黄羽金翅雕,听师傅的话来说,它是鲲鹏的后代,这摆明了就是仙神一类的。” “可就算有神仙,他干嘛要帮我?.......估计是我跟神仙有渊源。可既然帮我进了三阶,干嘛又收了回去呢?......也不对,我现在经脉明显不是二阶的状态了,可那为什么就是使不出元气出体呢?到底是什么情况?”初阳像是魔障了一样,坐在床沿上自问自答了起来。 越想越觉得想不通,最后干脆不想了,等明天起床后再演练试探一番看看再说吧。 怀揣心事的初阳还等不到天明就早早醒了过来,他拿着长矛走向了后院,本来是想去前院的,可想着重新装潢翻修的地面墙壁,实在是不忍心再遭破坏,就只能再去糟蹋后院了。 初阳一改之前的修行流程,进院后脚下发力一跃上了房顶,站在房顶上环视了一下四周,寂静无比,只有少数几家掌灯,看来是有什么事要早出门。 他站在屋顶上展开双臂微微扬起头,深深的吸了几口这充满生机的朝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接着就盘腿在屋顶上坐了下去,开始元气运转全身。 又是一个时辰,三十二个周天之后,初阳睁开了双眼,天边只是刚刚泛起微微的光亮,秋凉气爽,太阳也开始偷懒起的慢了。 站起身跳到了地上,初阳便开始慢演练了起来,一改之前迅猛的修炼,这次动作非常轻柔缓慢,他不敢有太大的动静,就生怕吵醒正在睡梦中的仲德跟文颜诺。 初阳单手握长矛上下翻腾,看起来就像是持剑歌舞一样轻柔华美。 虽然动作变慢变柔,可其中力道丝毫不减,懂行人看了依旧能察觉出其中的威猛所在。 按照平时,初阳一定得炼上半个时辰才肯收手,可现在就只凭自己一个左手拿着这一丈二尺三的矛来使用,实在有些力不从心,加上这两处箭伤,才一刻钟出头就有些受不了了。 初阳把矛插到了地上,抬着颤抖着的左手看了看,自言自语道:“以前还不觉得,现在想想自己右撇子好严重啊!左手的力道与右手竟然差这么多!” 稍作缓息之后,初阳重新上了房顶盘腿而坐,又继续运元气打坐了起来,不多时初阳站了起来,他看着自己的手掌自言自语道:“再试试。” 虽然是说要再试能不能元气出体,可手上就是不敢汇聚元气,他想试又害怕试,如果能的话自然欢喜异常,可如果不能呢?那就有些接受不了了,先得到再失去的感觉实在有够痛苦的。 初阳深吸了几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早晚都要知道的,如果早知道了起码还不至于太仰仗这招!想想之前野地里对战蒙面贼时,自己误以为还能用元气出体,结果险些吃了大亏!也幸亏是背对着自己,要不然...... 想到做到,初阳把浑身的元气全都往手臂上经脉调动而去,直到觉得手臂经脉穴道肿胀时才停手,这次他聚精会神将元气按手臂穴道释放出体外。 结果只是元气重新回流到了丹田之中而已。 初阳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看来真的不行了。” 颓废中又摇了摇头,给自己打气道:“不行!哪有一口吃成胖子的道理?既然是猜测到那天有神仙助我,那也不能一直仰仗人家!还得要自己再修炼进展!” 初阳重新将元气汇集于手臂,努力回想着之前能成剑气的关键所在,自我感觉差不多的时候,再压缩元气释放,可依然没有任何的效果。 面对再次的失败,初阳依旧不死心,继续汇聚元气,继续钻研元气出体的技巧能力。 可因为元气连番过分的充斥手臂,直到把手臂上的箭伤崩开渗出血来,都没有见到一丝的成果。 初阳颓废的坐在了房顶上,这时院内门响,是仲德走了出来,他一到院中就看到了正坐在房顶上的初阳,他对初阳喊道:“一大早上屋顶干嘛?” 初阳听到后跳了下去,失望的对仲德说道:“我武学好像退步了。” “难道是因为之前一直没能闭关吗?”仲德反应也快,已经对武功心法有所了解的他,当即就联想到了之前一直拖延着没巩固的问题上。 初阳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习武之道......”初阳就站在院里,跟仲德重新描述了一遍武学的阶级跟相对应的能力,又说了一遍杀郑瑞时的元气出体,跟前天荒野中对战时的不能使用。 对此一窍不通的仲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时文颜诺也开门走了出来,正巧看到屋外的两人,随即说道:“你们站在那干嘛?” 说完就准备去打水洗漱,到跟前后刚刚矮下身子拿水桶,就看到了旁边初阳已经渗出血来的胳膊,她一把拉住了初阳的手腕,焦急的问道:“怎么回事?” 这时仲德也发现了已经泛红的纱布,他关心的对初阳问道:“碰到了?” 初阳摇了摇头,对文颜诺说道:“你记得我之前给你展示的元气出体吗?” “记得啊,可你胳膊......”文颜诺有些来气,都什么时候了还扯武功。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不能元气出体成剑气了!”都这时候了哪里还能顾得上胳膊伤势如何啊! 文颜诺也清楚武功对于初阳来说意味着什么,也不跟他多做纠缠,直接回屋取药拿纱布,准备给初阳重新包扎一番。 一百三十五章 去府衙安排诸事 信送虎符与刺史 初阳恼火的站在院中,思来想去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文颜诺也拿着纱布等医药品走了过来,把原先包裹着的重新剪开后就蹲在他身旁,细心的给他重新做着包扎。 “虽然我不会武功,可我也知道武学功法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不是只靠一朝一夕就能炼成的,更何况是能将元气放出体外,再形成实质化伤人的招式呢!”仲德在一旁安慰道。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初阳扭头双眼放光激动的盯着仲德。 仲德被初阳看的心里有些发毛,咽了口唾沫紧张的看着初阳问道:“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初阳突然仰头大笑,激动的拉着仲德的手说道:“你说到点上了,将元气实质化!这就是元气出体的诀窍了!哈哈哈哈。” 能为初阳解开疑惑,仲德也是高兴的不得了,当场舒了一口气说道:“我无意中一句话能给你解开迷惑,也是意外收获了,既然你明白了该怎么修炼,那就等伤彻底好了之后,再全身心钻研吧。” 初阳看着自己的左右手,点了点头说道:“右手不能用,左手不能常用,就是想研习也是力不从心,索性就等伤好了之后吧。” 确定下来三人才洗漱准备吃早饭,等吃饭的时候聊到了卢航赠送铠甲的问题上,文颜诺随口说了句道:“那铠甲是真的重,我都拿不动,最后把它从马上掀到地上去才能拖进来。” 逗得仲德哈哈大笑,这时初阳突然反应了过来,他噌的一声站了起来说道:“卧槽!我的马!” 骂完一句就冲了出去,要不是文颜诺提醒,初阳都已经忘了自己的马连拴都没拴的就搁置在门外呢,可千万别被偷去或自己溜达走了啊! 文颜诺跟仲德也急忙放下碗筷跟了出去,到门外后才发现初阳的马依旧站在那,寸步没离开过,仲德当即瞪着眼感叹道:“好马!真是好马!” 一整夜没喂过一丝草料,更没饮过一滴水,这马竟然能在饥寒交迫之中,没被拴固之下,不走不挪静等主人的到来! 仲德急忙跑回了院中打了一桶水拎了出来,刚刚放到马的跟前就见它一头扎进了桶里,不多时就把桶中的水喝到了见底。 等马饮饱了水,仲德又牵着它围着房子转了一圈到了后门处,把它牵进了后院拴好后又进了柴房,抱出了一大抱草出来,又抬出了铡刀把草切的尽量细一些,做完了这一切放到了马的跟前说道:“家里没有草料,只有这些烧火草,你将就着点。” 都说万物皆有灵性,这马在仲德说完这话后,竟目露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过后才低下头吃起了草料来。 仲德摸了两把健马的鬃毛便转身回到了初阳两人的身边,到初阳近前后还不忘赞叹一句“真是好马!” 三人回去继续吃饭,在三人的欢喜中初阳不住的感叹买到了好马。 吃完了饭初阳跟仲德一起去了府衙,面见过郭威、郭用、昌荷等人一通问好后,初阳便说道:“现在把所有外出巡视的人马撤回来吧。” 郭威郭用昌荷三人不解的看着初阳,仲德开口说道:“这人现在是刺史为查此案,而亲封的讨寇将军!”说完像是不过瘾一样,又补了一句道:“比我们官大。” 一句话弄得初阳老脸通红,但这也的确是事实。 一番恭喜下来,初阳才开口解释道:“凶手的相关人,应该是由陵太守马忠。” 果然,这么说下来三人又是一通疑惑,初阳又不得不把昨晚跟仲德说的话、分析的事又重新复述了一遍。 终于说完后,在场三人顿时恍然大悟,当即各自分工或去树凌村或去军营,全都把人撤了回来,在所有人都往外走的时候,初阳急忙拦下了昌荷说道:“将军留步,我有书信一封,望将军代我送与刺史。” 说完便走到了文案前磨墨提笔,给卢航写一封信,表明自己的猜测: 前日于主公府中,马忠来到,以主公说道,借兵之事已被拒三次,以此来看其必有目的,然而致使其观凶画像后,当即痛快离去,我便猜其与画中人必然熟识。 拜别主公回青云路上,便遭遇一伙十人自称山匪之蒙面凶贼,只问我是否为方初阳后便提刀要索我命,十人皆用兵家制式兵器环首刀,尚且身形刀法皆醇熟老练,必为有素训练之辈。 手无寸铁之下夺刀斩杀四人,落伤而走。 当时知主公与我身份者,外人中只马忠一人,我以此推测,马忠必与凶手熟识,一次派人半路截杀我,以除后患。 万望主公千万提防此人! 这弄得昌荷还有些不高兴,送信这种事交给士卒去办就好了,自己好歹堂堂步兵折冲校尉,竟然做起了送信的差事,可碍于初阳官阶职位比自己高,也只能逆来顺受了。 初阳写完后便走到了守候在一旁的昌荷跟前,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锦囊来,一起递给了昌荷并嘱咐道:“锦囊内为主公调兵虎符,交给他人我实在放心不下,希望将军能快马加鞭,星夜送回主公手中!” 昌荷这才明白过来,初阳让自己去送信的真正原因是其中包含了兵符!这种东西当然不敢随便给别人送,他顿时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羞愧,当即跪在地上抱拳冲初阳道:“末将定不负将军重托!” 说完就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昌荷刚刚离开府衙大门,观泰就走了进来,大老远就高兴的喊道:“大哥你回来了?” 问着话就脚下生风快步的往里走,他刚进来就看到手上、胳膊上、肩膀上缠满了绷带的初阳,刚才脸上的高兴全然不见,只剩下了关心,他问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初阳拍了下脑袋,心说就不能一次性来齐,让我一次性说完,非得一个一个的让我复述吗? 没办法也只能重新再跟观泰说了一遍。 观泰听完气的七窍生烟,当即就要牵马去由陵郡暗杀了马忠......吓得初阳急忙拦下了他,并安抚道:“万幸我活着回来了,这仇咱以后再报!” 观泰粗喘了几口气,在初阳好说歹说下才点头答应了下来,并问道:“大哥你都做了将军了,那咱什么时候去兵营点将?” 初阳起身向外走了出去,边走边说道:“我现在有伤在身,肯定不能执行刺史将令,估计会重新安排人手调查吧,再等等看吧。” “啊?那这意思就是,你这将军也只能是挂两天头衔而已,很快就要上交回去吗?”观泰极其失望的问道。 初阳听后笑了笑说道:“亏你还成天出入军营呢,刺史既然给了我将军做,那我就是将军了,哪能是儿戏说换就换的?只要我没犯过错是不会撤我的。” “那你又说重新安排人手?”话都是你说的,怎么能就是了呢? “交回去的只是兵符跟暂时委派的任务而已,我依然是刺史手下的将军!”初阳嘴角挑了挑,怎么自己会认这么个智障做弟弟啊! 一百三十六章 昌荷带兵符回归 卢航还让捷统兵 “哦~原来如此啊。”观泰打了个响指,高兴的说道,只要大哥不是临时将军就行。 初阳抬起一脚踢观泰屁股上,笑骂道:“哦你大爷啊。” 观泰不恼也不怒,嘿嘿笑着搂着初阳的肩膀回了家去。 郭威跟仲德两人去到了树凌村,将所有驻扎在这里的兵马撤回来,正在百姓疑惑不查的时候,郭威上前对百姓安抚道:“案子肯定不会就此作罢的,而且现在周安家灭门案已经惊动了刺史,多了我也不能说,但请诸位放心,肯定会还周安家一个公道。” 百姓也都点头称明白,只要能将凶手拿获归案就行! 昌荷早上接到了初阳委派的任务,只换了身轻便装束就出发了,他不像不熟路线的初阳一样,当天酉时太阳还不落就抵达了州府,骑快马一路狂奔到刺史府门前才跳下马来。 门旁侍卫上前拦住了昌荷,不等侍卫问话,昌荷就率先说道:“步兵折冲校尉昌荷,有密信送给刺史。” 有了之前初阳的例子,侍卫也不敢轻怠,其中一个急忙进府禀报,不多时便走了出来给昌荷放行,昌荷只道了声谢便进了刺史府。 进去面见卢航后,昌荷跪地献上了初阳的书信道:“昌荷奉命,给主公送方将军亲书与主公兵符。” “兵符?”卢航疑惑了一声,来就是为了领兵查案的,怎么又差人把自己兵符送回来了?当即挥手让侍从接过书信拿给了自己。 读完这封写的歪歪扭扭的信后,卢航当即联想到初阳伤的肯定不轻,顿时勃然大怒,掌拍文案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向外骂道:“马孟祥,欺我太甚!” 过后深吸了几口气暂且压下了心中的怒火,他走向了跪地的昌荷,拿过兵符后就把他扶了起来,问道:“方将军伤势如何?” “回禀主公,方将军手臂肩头各中一箭,右手因夺刀而伤至筋骨,腿上也有大小刀伤七八处。”昌荷抱拳回话道。 “无大碍即刻,汝先去馆译歇息一晚,明日再带我口信予方将军,他心中所提我自明了,此案也不急于一时,让他宽心养伤即刻。”听到初阳没有致命伤,卢航这才有了一丝的高兴。 昌荷跪地谢恩,便退往了驿站。 只打坐,不运功,初阳如此休息了两天,到晚上文颜诺正给他换药,刚刚把纱布剪开就响起了敲门声,文颜诺急忙放下了手中的草药纱布去开门,原来是昌荷回来了。 他进来后就要对初阳下跪施礼,初阳赶紧扶住了他说道:“昌将军为我兄长,方捷不敢受此大礼。” 昌荷却不听他的阻拦,说道:“将军为昌荷之长,怎能乱了军纪。” 初阳还想扶,可双手根本使不上劲,无奈只能任凭昌荷对自己跪拜,昌荷跪地后抱拳对初阳说道:“主公让末将带口谕给将军,将军提的事他已经清楚,案子不急于一时,只让将军宽心养伤即可。” 说完又把交还的兵符拿了出来,原来卢航又把兵符拿给了昌荷,还是打算让初阳继续领兵。 初阳伸手接过了兵符,在接过兵符的时候,昌荷看到了初阳的各处伤口,尤其右手那片缝合处,简直触目惊心,昌荷不忍再看,随即说道:“主公再三叮嘱,只让将军将伤养好后才能履行职务,不然便是违抗军令!” 这话卢航当然没说过,昌荷说这谎言还是出于关心初阳,当然他也没胆量乱传刺史口谕,也是经过了理性分析才敢说的,“不急,宽心养伤”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算不像昌荷的原话一样,但其中意思也是八九不离十。 初阳谢过了昌荷,想留他喝茶歇脚,可昌荷断然拒绝道:“还要回军营处理不少公务。” 初阳点了点头道:“既然有公务在身,方捷也不便挽留,将军路上慢行。” 送走了昌荷后才重新包扎伤口,文颜诺也免不了对初阳一通调侃道:“方将军果然了不得,连步兵校尉都得给你跪下了。” 初阳也没搭理她,手里拿着兵符翻看着,心中道:没想到主公能这么大胆,给自己兵符随身携带,或者不应该说大胆,应该说主公竟然这么信任我! 将兵符小心收好后,初阳拉着文颜诺的手说道:“既然主公都这么说了,那也正好,趁这两天有时间,就多去宁驷走走。” “去宁驷干嘛?”文颜诺被拉着手,挣脱了两下没挣开,也就任由初阳了。 初阳伸手刮了一下文颜诺的小鼻子,笑着说道:“傻啊,当然是去看我们以后的家拾捣的怎么样了。” 文颜诺脸顿时红了起来,忍着害羞轻轻嗯了一声。 因为现在案子暂且搁下了,观泰又有了时间,第二天天刚刚亮他就翻墙进来了,这时候初阳正在屋顶上打坐,就见到一个黑影翻墙而入,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接着就看到黑影趴自己门前鬼鬼祟祟的。 初阳眼睛一眯,心说:马孟祥派人来了!当即掀起一片瓦来,对着观泰的背心就砍了过去。 观泰正往里窥探大哥起没起床呢,毫无准备之下就被初阳一瓦片砸翻在地,也以为是马孟祥又派人来了,当即把手按到了腰间环首刀上,准备迎敌。 可观泰速度哪能有初阳快,初阳扔出瓦片之后就即刻跳下了房顶,观泰刚回过身刀出鞘还不到一寸,就被突然杀出的初阳一把掐住了喉咙,这时两人才发现互相是谁。 初阳松手骂道:“槽,怎么是你啊!老子差点掐断你咽喉知道吗?” 观泰咳嗽了两声骂道:“槽,没掐死老子,你好像很失望啊!” 这时初阳关注到了观泰腰间的刀,心说:看来随身带把短刃,还是要得的。 经过了两人的吵闹,仲德跟文颜诺也开门走了出来问发生了什么事,观泰见文颜诺也出来了,急忙伸手拦初阳,可为时太晚,初阳已经开口了:“是观泰这小子,天不亮就爬墙进来,我还以为是贼呢!” 对此仲德倒是没有任何的不满,他清楚观泰是来找初阳的,当即笑了笑说道:“孩子就是个孩子。” 相反文颜诺就大不同了,顿时火冒三丈,提起了门旁的笤帚就走了过来,吓得观泰急忙求饶,可任凭他怎么说文颜诺就是不理,最后像是释然了一样,仰头看天道:“我命休矣。” 当然又免不了一顿毒打...... 经观泰这么一闹,父女二人也再无睡意,也全都起床洗漱了。 吃完了早饭,仲德一如既往的去了府衙,初阳的跟屁虫观泰也赖在了初阳身边,非要跟着他,又惹得文颜诺很不高兴,打扰到了她跟初阳的二人世界。 出门后三人没有直接去宁驷,而是又去了一趟戎农商马铁,一番寻看之后,初阳便购得了一柄八面剑,正在这时候观泰突然问道:“大哥你不是说你不会用刀剑吗?还买剑来干嘛?” 初阳听了自然明白观泰的意思,只能撒谎道:“现在是将军了,带刀不体面,得佩一把剑带着装像。” 他清楚如果自己不这么说,观泰肯定要把绝尘还给自己,而且话糙理不糙,刀是纯作战兵器,的确不适合将军佩戴。 一百三十七章 天外青钢已炼化 剩余斤两做铠甲 观泰想了想,好像的确有点道理,也就收声到一边站住了。 将剑付款收起来后,初阳便挂到了腰上,语态嚣张的说道:“现在老子是将军了,终于不用藏着掖着了,敢光明正大配戴兵器了!” 这时候身后的观泰又走近了前来,回想着前些天身背长矛招摇过市的样子,说道:“你他吗向来都没藏过!” 初阳回身踢了他一脚,三人就要往外走,这时候身后门响,掌柜伍平急忙撵了出来,说道:“公子留步。” 原来是伍平早就通禀下人,只要见到初阳来,就即刻告诉他,要有事跟初阳商议。 初阳急忙回身行礼道:“伍掌柜。” “青钢已经炼化了,原先称重二百四十六斤,捶打去杂质后,能剩二百四十斤左右,再去掉做枪用的一百三十六斤,预计还能剩一百零四斤,公子还要不要再打造写别的?”伍平没有那些繁琐的礼仪,直入正题道。 “可是长枪已经造就完成,刀剑也不常用,有一把堪用就行,好想也没别的需要了。”初阳想了想,扶了扶自己腰间的佩剑说道。 “请公子再想想,青钢最大的妙处就是坚韧,这......这天外之宝还剩一百斤呢!留着不用真的是浪费了!”情绪上来没控制住,伍平直喊了出来,说到最后也是反应了过来,急忙压低了声音,就生怕有心人听到。 想想也是,这种宝贝要不是初阳走了狗屎运,哪能得到?拳头大小造把短剑匕首都是天价之物,而初阳造完长枪还剩一百多斤就荒废掉的话,估计都得遭雷劈! 看着伍平焦急的样子,初阳急忙转身对观泰问道:“你呢?有没有想用的兵器?” 观泰急忙从腰间解下了环首刀,双手捧着说道:“我已经有绝尘了,我也不准备用别的。” 就算有打算用长兵刃的想法,他也不可能告诉初阳,从简单的对话中就能听出,打造兵刃的钢铁是万金难求之物,已经从初阳手里接受了无价之宝环首刀,怎么可能还有脸要这么贵重的兵器呢? “这可难办了。”初阳皱着眉毛说道。 有了长枪,剑对自己来说只是能临时一用的饰品而已,难道真的要用这绝世宝物打造一个自己不怎么用的刀剑吗? 这时一直不作声的文颜诺,突然开口说道:“战场为将与人厮杀,仰仗什么?” “真笨,当然是兵刃、坐骑、铠甲啊!”观泰鄙视的看了文颜诺一眼,这都不知道? 这时在场众人突然反应了过来,铠甲! 初阳刚想高兴打造铠甲,可突然又犹豫了起来,文颜诺看出了初阳的心事,当即问道:“怎么了?有疑虑?” “是啊,主公刚刚把他的铠甲赐给了我,而我接着就重新打造一套,这不是摆明了不稀罕用的意思吗?”初阳点了点头忧愁的说道。 “这个简单,到时候直接就跟刺史说‘见物能思主公厚恩,战场厮杀难免将其损坏,实在不舍得穿’就好了嘛!”观泰笑着拍了拍初阳的肩膀说道。 初阳回头瞪大了眼睛看着观泰,心说:兄弟啊,真不愧是马屁精转世! “好,那就打造铠甲一具!”初阳当机立断道。 “公子选用枪矛,而又位居将军之职,十有八九是马战居多,看公子用的长枪重茅,甲也得是重甲了吧。”伍平点着头分析道。 “不如公子再随我来试探一番。”伍平心说分析再多不如亲身实践来的靠谱,当场就拉着初阳往后堂走去。 穿过了锻造室,又来到了伍平的兵器库,初阳因为之前来过了,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的铠甲在内,当即问道:“伍掌柜还有铠甲放置在此?” 伍平笑了笑没说话,走到之前摆放那杆含光四射的方天画戟的长匣前停下,双手握在旁边的刀剑架上,各反手一扭再一推,墙壁竟然翻转了过来。 从墙后推出了各种各样的铠甲! 有步兵用的皮甲,到步骑皆宜的合甲,骑兵的轻重锁子甲,鳞甲,种种不同,简直让三人看花了眼。 尤其观泰,简直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到含光四射的兵器上,还是稳若磐石的铠甲上。 初阳走到了一套鳞甲跟前,抚摸着它说道:“相比较方天戟而言,这些铠甲却相差甚远,掌柜为何要把这些平凡的铠甲安置在机关内,却反而把贵重的方天戟摆在外面呢?” 虽然初阳没有贬低的意思,可也是事实,相信大部分人都是把好东西藏起来,普通的摆外面。而伍平却恰恰相反,把贵重的方天戟放在外面,把不值钱的盔甲藏起来,这着实让初阳想不通。 伍平听后哈哈大笑,说道:“我早就知公子必有此问,我将铠甲置于墙壁机关内,并不是爱护藏匿,只是因为这房舍不够宽大,实在是无法将兵刃铠甲一同摆放,所以就只能将不常应用的甲胄放起,留兵刃在外。” “原来是这样啊,如果全堆到一起的话,确实够拥挤的。”初阳也哈哈笑着说道。 就在初阳难以抉择该选用什么铠甲的时候,一直没动静的观泰突然窜了出来,他蹦到了初阳面前问道:“大哥,我帅吗?” 初阳扭头看去,原来这小子偷偷穿了一身铠甲在身上,怪不得一直不出声响呢。 初阳当即怒道:“胡闹!没有允许怎么能随便动别人东西!快脱下来给掌柜原封摆回去!” 观泰本来还想让初阳夸他两句的,可没想到等来的是一句训斥,随即蔫了下来,极其不情愿的“哦”了一声,就准备解铠甲。 伍平对此非但没生气,还急忙拦住了观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道:“想不到郭公子穿这套山文铠竟这么搭配。” 观泰听到有人赞美,又高兴了起来,转着身子搔首弄姿的说道:“很有大将风范是吧?” 经伍平这么一说,初阳才重新审视了一番观泰,仔细看过后也确实觉得这套铠甲不错!当即决定道:“我也来套山纹铠!” “好好好,公子再试配重吧。”青钢没有白费,伍平极其高兴。 初阳没有说话,他先问观泰道:“你穿着感觉轻重如何?” “有一点点重。”观泰原地跳了跳试了一下说道。 “这套山纹甲多重?”初阳对伍平问道。 “二十九斤。”伍平答道。 “轻甲啊。”初阳抱着肩膀搓着下巴想了想说道:“我打造四十斤重甲。” “四十斤?不用试试吗?”伍平想到既然初阳决定了自己就不应该问,可是天外青钢实在太过贵重了,如果打造成型之后初阳不满意,那不白白瞎了吗!所以还是问清楚的好。 虽然伍平是好心,但初阳也不是马虎的人,他当然清楚青钢的贵重,他敢这么确定就是因为他有穿戴卢航赠送的那套鱼鳞甲的经验,那套甲就在这个数值上,自己穿着非常合适,所以就不用再絮叨多少了。 “好,既然公子确定,那我就按公子的意思来。”伍平点头,既然初阳能这么肯定,那就说明没问题了。 这决定无不让观泰倒吸了一口凉气,长枪一百三十六斤,铠甲四十斤,这他吗就是一畜生!甚至连一直支持的文颜诺都有些不可置信,自己喜欢的到底是人还是牲口...... 一百三十八章 再造甲送与观泰 剑比刀贵在哪里 确定剩余的青钢造甲胄后,伍平终于宽心了些,他对初阳问道:“去掉长枪一百三十六斤、山文甲四十斤,公子抽空想想剩余这六十四斤该如何处置。” 虽然多打造了一套铠甲,可还剩这么多,伍平实在是怕初阳不用而浪费掉。 “以后肯定能用得上,放心。”初阳答道。 “好,全听公子安排。”伍平心说急也急不来,不如等打造完了长枪、盔铠之后再想吧。 临到伍平送三人出门前,初阳故意拖慢了一丝脚步,到了伍平近前小声说道:“多造一套山纹铠,要二十六斤重。” 伍平刚要问干嘛还要多造一套,眼睛接着就看向了走在前面的观泰,顿时心领神会,笑了笑说道:“明白。” 现在当面说给观泰一套他肯定不同意要,掏钱给他买一套他也指定拒绝,而且铠甲是保命用的,也不想给他用这些便宜货,不如悄没声息的给他造完了,然后塞给他说:打都已经打完了,闲置白瞎了,自己看着办! 到那时候,就是观泰想不要都难,初阳真为自己的激灵感到佩服。 这时在前面的文颜诺发现初阳没跟上来,就回身问道:“不是要去宁驷吗?还不快点。” 初阳对她喊道:“来了。”喊完后又急忙扭头对伍平嘱咐道:“我的那套不要头盔,四十斤全加到甲上。” 初阳不要头盔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感觉它的作用并不大,头盔又不挡脸,迎面来的武器根本防不住。别处来的武器,不管是刀剑也好,钝器也罢,只要抡到了头上,那股惯性也肯定能把颈椎折断! 而且顶着头盔活动肯定极为不便,这样算下来还不如不戴的好。 伍平可不管初阳怎么想的,只要不浪费了青钢,怎么样都行,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交代完了之后,初阳快步撵上了前面的两人,走远后文颜诺也说出了那天观泰说的那句话:“一把剑而已,竟然卖一百零八两,简直没天理了!” 现在轮到观泰拽文了,他学着当时初阳教育他的神态,对文颜诺教导道:“哼哼,不知道了吧?想当年欧冶子......”过后也不忘对文颜诺讽刺一句道:“年轻人,以后多读书,没坏处。” 当即换来了文颜诺一顿暴揍,初阳看着摇头叹息道:“你说你没那份实力,装什么薄衣啊。” 观泰从地上爬了起来,像是没事人一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脚印,不管大街上人如何看待,自己权当没事人一样,泰山崩于前二色不变,老子依旧我行我素! 见两人走远,观泰急忙撵了上去,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也是,我在他店里看的那些,都是剑比刀贵。” “剑跟刀相比,刀只要单面单刃,剑需要两面开刃,比刀制作工序麻烦,自然比刀贵,而刀因为单面开刃所以刀脊厚,比剑更加坚韧,所以刀比剑好用,剑也很少在现在战场上出现。。”初阳边走边解释道。 “那相比之前的矛,材质一样,也是两面开刃,而且最关键是剑用料还比长矛少,怎么反倒比长矛贵了将近一半呢?”观泰不解的问道。 “你应该知道,长矛只追求战场厮杀,制作简单,适合大批量生产。而剑或以四面开刃角度小,求锋利劈斩效应,或以八面开刃角度大,求坚韧破甲效应,更重要是现在剑大部分只是精美饰品做装饰之用,又加上花纹点缀装裱,制作相当繁琐,自然昂贵。”初阳手扶着腰间八菱剑说道。 “那照这么说来,你这一百零八两的八面剑,只能算中品了?”文颜诺矮着身子扭着头,对初阳笑嘻嘻的调侃道。 初阳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笑着说道:“中下品。” 又沿途买了六十个肉包外加猪下水、烧鸡烤鸭等熟食,准备犒劳一下给自己努力建设的工人们,三人才有说有笑的去向了初阳购买的村庄。 等到了村庄之后,已经几近午时,工人们没有一个闲着,都在奋力的给初阳建设着理想中的庄园。 预先确定要翻盖的那几处房子已经拆除完毕了,正在掘地基,自己的演武场也清出了足够的空地,这时候几个工头见到初阳来视察工作,急忙近前问好。 初阳把买来的东西放下说道:“诸位辛苦,食物聊表寸心,请诸位不要嫌弃。” 见初阳还给他们带来了价格不菲的肉食,几个工头对初阳感激不已,更决心对初阳的房子决不能马虎,一定要尽力尽责的完成! 简单的环视了一圈,对所有工人道了声辛苦,三人就回了青云县。 也不得不佩服初阳的心大,来这么一趟之后竟然就这么算了,任凭工人自己做工,竟然一点都不怕出问题。 相安无事又在家静养了五天,等到换药的时候,文颜诺刚拆开纱布看到原先的伤处当场就惊了,左手不论是胳膊上还是肩头上的箭伤,竟然都已经结痂了,身上的刀伤更邪,竟然连点疤痕都找不到! 文颜诺像是不相信一样使劲搓了搓眼,再去看竟然还是这样,她又拿起剪刀,把初阳右手上的绷带剪断,再一看手心上竟然已经长出了鲜红的嫩肉! 这无疑让文颜诺震惊,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初阳,结合之前在伍平那说到的所佩戴兵器与铠甲的重量,让她不由得不怀疑自己的心上人到底是人还是怪物? 久等文颜诺给自己上药就是等不来,本来闭目养神的初阳疑惑的睁开了双眼,本能的问道:“怎么了?” 文颜诺看着初阳久久不说话,兵器重也不一定非要以常人的目光去对比,自古勇猛将领臂力过人的也不少,力能举鼎的楚霸王项籍可比初阳狠的多。 可关键是这恢复速度就有些太恐怖了,只是切开了口子,五六天愈合结痂能理解,关键是这是剔去了肉啊! 初阳见文颜诺只是看着自己,就是不开口,就有些疑惑的问道:“有什么问题?” 文颜诺拿着初阳的手抬到了他面前,说道:“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初阳不懂文颜诺的意思,反问道。 “怎么会长的这么快?”文颜诺直接问道。 “我也不知道,打小我就这样,受伤很快就能愈合,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去‘天夜森林’修炼,遇上金雕的事吗?受的伤比现在严重多了!依然很快就能恢复。”初阳摇了摇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情况。 “之前我当你是吹牛的,现在真见了才信......不过这也太吓人了吧?”文颜诺惊讶道。 “吹牛?玩呢?就当我之前是吹牛好了,那之前杀郑瑞那次呢?钱先生都说我会死了,不依然活蹦乱跳?这可是你亲眼目睹的吧?”初阳顿时来气了,老子是那种随便就撒谎的人吗? 刚刚怒完一句话,初阳又怂了下来,想了想自己的确骗过文颜诺不少次数......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文颜诺也没跟他计较,就只剩下不可思议。 “我哪知道啊。师傅只说我‘能人所不能,非常人也’。”初阳挑了挑眉一摊手,表示自己对此也很“苦恼”。 文颜诺听后做了个呕吐的表情,说道:“呸,是不要脸的程度非一般人所能比拟的吧!” 初阳听了从榻上蹦到了地上,嚷道:“屁股不想要了是吧?” 见初阳作势要打自己,文颜诺急忙闪身跑了出去,并回头笑着对初阳喊道:“我去请钱先生来给你手心拆线,你老实在家待着。” 一百三十九章 手上伤恢复拆线 十天内参悟天道 看着文颜诺急速而出的背影,初阳会心一笑说道:“跑的倒是挺快。” “老朽行医多年,从未听过有人能只过五六天便复原箭伤,小姐净拿老朽取乐。”等了不多一会儿,就听到钱先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从言语中就能听出,钱先生直到现在都不相信文颜诺说的。 “先生不信,自见了初阳便能明了。”文颜诺的声音又传了进来,看来是解释的有些疲惫了。 初阳也只能装没听到,静等二人的到来,紧接着开门声起,二人走了进来,钱先生也不多说,直接走到了初阳的近前对他的伤势查看了起来。 只扫了两眼,钱先生便惊得站直了身子,不可思议的说道:“怎么可能!” 文颜诺听着钱先生的惊讶在一旁掩嘴偷笑。 又像是怕看错了一样,又来回检查了三遍才终于确认,最后他拿着初阳的右手,盯着他的手心上新生出来的嫩肉说道:“行医几十年,公子这般体质实在闻所未闻,恢复能力如此强劲,实让老朽惊叹。” 面对钱先生的感叹,初阳也只能不说话,钱先生这时才把背着的医药箱放下,从中取出了剪刀与小镊子说道:“既然已经长好,那老朽现在就为公子取线吧。” “有劳先生了。”初阳对钱先生抱拳说道。 “取线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疼,公子忍着点。”钱先生善意的提醒道。 初阳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钱先生这才拿剪刀铰开了他手心上的缝线,然后拿镊子捏住一一取了出来,取第一根的时候初阳还皱了下眉,文颜诺见了以为初阳有些难以忍受,就关心的问道:“疼吗?” “不是,我只是做好了忍痛的准备,可是没感觉啊,相反......抽的时候痒痒的,还挺舒服。”初阳挑了挑眉,苦笑的说道。 一句话下来把正小心翼翼取线的钱先生震的一抖,心说这方捷果然是个变态。 因为初阳说不疼,钱先生也就不必再那么小心,很快便把所有的线全都取了下来,在场又感叹了几句初阳的强悍体质才准备起身离去,临走前又千叮咛万嘱咐道:“新肌生出,经不住大力,千万千万不能重用右手!” 初阳文颜诺二人点头称谨尊医嘱,又对他再三感谢后才送走了钱先生。 按照钱先生的叮嘱,初阳几乎不用右手的情况下养了十天,在这十天当中,初阳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打坐钻研元气出体的本领。 钻研的同时他也悟出了一件事,他的实力并没有倒退,是确确实实的达到了三阶。 预计当时在他濒临死亡之际,不知道哪路神仙助了他一臂之力,供他破天荒直破二阶,荣登三阶扶摇直上之位,突然的升阶也只有这一个原因。 至于开始的时候为什么能对元气出体这招无师自通,只能暂且推测是仙神助自己的元力所为,开始能用是因为体内有神的元气,借助了神元的催动才施展出了元气出体这项绝技。 后来施展给文颜诺、观泰二人的时候,是同样的原理,是因为当时体内还存留着部分神元,所以才能再次应用。 至于为什么现在不能了,原因也只有一个,自己闭关巩固重新贯通经脉,原先存在体内的神元被自己的本元重新替代,而自己对元气出体这项能力从来没修炼过,再换回自己的元气之后就妄图施展绝技,对本元而言这是新鲜又陌生的能力,自然也就无法施展了。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初阳本来还以为三阶的元气出体,四阶的刀枪不入,五阶的身外身法、元神出窍等绝技是不需要修炼的,还以为到了那个境界之后,这些通天的本领会随阶位的达成而自然赋予呢。 现在因为研究元气出体的原因,也让他参悟了一个道理,想想这些本领就是些非常之道,能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料想练成之日必定惊天地泣鬼神,哪能是与生俱来的呢!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 不单单是参悟了这些,这十天的苦练也让初阳有了小小的成就,不再像之前一样丝毫不见成果,现在他已经能让元气附着于手臂表面了! 这不免让初阳有些自豪,师傅不在身旁教导的情况下就能练成这样,相信不需要多日,定能彻底学会元气出体,再造锋芒! “别练了,该吃饭了。”正在初阳暗自窃喜的时候,文颜诺站在院中抬头冲他喊道。 初阳道了声来了,便从房顶上跳了下来,文颜诺急忙上前给他披了件长衫,关心的说道:“秋天两头凉,大早上的也不知道加件衣裳。” 初阳紧了紧披在身上的长衫,一件衣服暖的不止是他的身子,还有心!他笑了笑搂着文颜诺走向了厅堂。 这些日子里,提升的不止是初阳的实力,还有他与文颜诺之间的感情,现在这种搂抱、牵手等暧昧动作文颜诺都能接受,不再像之前一样觉得不好意思了。 两人刚进屋,就听到观泰提着他那破锣嗓子喊道:“大哥你也是,到饭点了不知道主动提前下来吃饭吗?怎么每次都还让我嫂子去叫你呢!” “你他吗了个巴子的也有脸说?有家不回,天天赖我们家干毛线!”观泰不说话还好,一张嘴初阳就火冒三丈。 吗的,想不到这小子会以跟自己学习,希望早日进阶的名义,竟然堂而皇之的住下来了,甚至这十天中有七天吃住都在这里,搞得自己睡觉都得跟这小子挤一张床! 被初阳一骂,观泰自知被初阳捏住了把柄,赶紧嘿嘿笑着闭上了嘴。 仲德在一旁吃着饭看着,笑的合不拢嘴,虽然看似怒骂,实则更能展现兄弟二人的感情深厚。 坐下的初阳刚刚端起碗来,就见到观泰一边端着碗往嘴里吸溜着面汤,一边挪动着屁股靠向了初阳。 初阳眼角余光扫到了他的动向,但也没说什么,就在观泰离他有半个身位的时候,初阳忽然瞪着眼扭转头看向了他,从喉咙中冷冰冰的挤出了一个字:“滚。” 观泰本来打算悄悄潜入的,在被初阳发现后也索性不演了,嘿嘿贱笑着就贴了过去,并讨好的说道:“大哥,你说今天咱们练什么?” “今天我有事,帮不了你了。”初阳冷哼一声,直接挑明了其中的意思,吗的刚才还给我点火,现在还想让老子帮你?睡醒没啊小子! “别啊,要不说你是我哥呢,怎么会见弟弟有难而不顾呢。”明明被拒绝了,观泰却并不死心,做出比刚才更贱的表情上前讨好着初阳。 “唉,元气出体到了瓶颈,大哥想帮弟弟也是有心无力呐。”初阳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扭头对着观泰皮一摊手,笑肉不笑的假客气道。 “哦。”这种看似礼貌,实则冰冷的语气也让观泰恍惚了一下,甚至被初阳一下搞得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觉,顿时拉大着脸又挪了回去。 刚挪回去他又反应了过来,心道:屁的到了瓶颈!昨天深夜还惆怅只能将元气赋予表面呢!怎么今天就瓶颈了?臭不要脸的想骗我?没门! 心中骂着初阳不要脸,实则自己不要脸到了极致。看着初阳碗中摞在一起的荷包蛋心生一计,又舔着脸挪动着屁股到了初阳边上,将碗中一直没动过的荷包蛋夹到了初阳的碗中,并舔着脸小声说道:“你看,我嫂子心疼你,给你碗中加了三个蛋,我这就一个还动都没动过,我就专程给哥哥你留着呢,看在弟弟一片孝心的份上,哥哥就赏脸帮弟弟一把吧。” 第一百四十章 观泰持刀战初阳 然而难伤其分毫 初阳抬起胳膊将筷子伸向了观泰的碗中,将观泰埋在碗底的另一个荷包蛋掏了出来夹到了自己碗中,并像是极其难为情一样的说道:“好吧,既然弟弟有难,那我这做哥哥的也不能不管!我就放下自己手中事,专程帮兄弟一把!” 颜诺体谅你我连日的修炼,为了给咱俩补补身子,就专程多加了两个蛋,臭不要脸的当我不知道吗?你小子在我进来之前已经多吃了一个了!给我一个还想再私藏一个? 观泰双眼紧盯着初阳夹走的鸡蛋,咬牙切齿的说道:“感谢大哥了!” “你我兄弟之间,客气什么。”初阳空出手来拍着观泰的肩膀说道。 看着初阳的贱相跟观泰的窘态,把正在吃面的仲德笑的前仰后合,正巧吃面,还差点没呛到。 文颜诺瞅了初阳一眼,把自己碗中的荷包蛋夹给了观泰,瞪着初阳说道:“你成天欺负他干嘛?” 等吃饱了早饭,仲德去了府衙,观泰初阳兄弟二人稍作休息后就起身去了后院。 到后院正中心后,初阳停下脚步转回身看着观泰,说道:“心态要平。” 简单四个字其中意义深重无比,观泰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两人互站了一会儿,观泰便将腰间环首刀抽了出来,对初阳说了句“来了”,就提刀冲向了初阳。 初阳不说不动,将两手架在身前,正面迎着观泰的冲势。 快到初阳近前一丈的时候,观泰凌空跃起,手中环首刀一翻便冲初阳颈动脉砍去,初阳将身子稍稍一矮便轻松躲了过去,正当观泰到达初阳头顶的时候,初阳上抬一手抓住了观泰的衣领,一手把住了他的腰带,脚下一转再一松手便将观泰扔了出去。 噗的一声观泰摔落在地,他咳嗽了两下便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时初阳开口说道:“动作太大。” 观泰点了点头铭记于心,两手将刀后展身体前倾,再跨步冲向了初阳。 正往前冲的时候初阳小跳两步靠近了观泰,面对突然杀到近前的初阳,观泰直接都没反应过来,甚至都不像之前还能挥刀,这次连刀都没来得及出,就被初阳一个侧踢又踹了回去。 观泰后飞着出去直接砸到了墙上,初阳又开口说道:“太冲动,出手太急。” 在一旁观看的文颜诺,见着两次被初阳打飞的观泰,在一旁感慨道:“幸亏不用兵刃,要不然观泰早死透了!不过这三阶初级跟一阶巅峰的差距竟然这么大!一个拿刀另一个空手,拿刀的却连空手的一根头发丝都伤不到!” 倚着墙歇息了一会儿,观泰紧了紧手中的刀,往前走了过去,刚挪动出去两步,初阳便冲向了他,速度之快难以想象,只让观泰觉得面前人影一晃,自己便仰了起来看向了天空。 等再反应过来,他人早已经被砸回了墙上去,还不等他喊疼,初阳便冲到了近前,对着身靠墙壁的观泰一顿乱拳,拳拳打中肋下。 而观泰对初阳的捶打毫无还手之力,只感觉像是放弃了继续活下去一样,倚着墙任由初阳打杀。 又一拳下去,观泰才提手中刀向初阳刺去,可奈何两人距离太近而环首刀太长,动作幅度不够大根本够不到初阳,初阳一把掐住了观泰握刀的手腕,身子往后一跳把观泰带的往前一踉跄。 而初阳手下并不松力,旋转身子拉着观泰,腰胯一用力直接拽着观泰将他甩了出去,又砸到了对面的墙上。 再次遭遇重击的观泰已经疼痛难忍,趴在地上一直喘着粗气,初阳也没再动手,他往前走着靠近了观泰,他看向了已经甩飞掉落在一旁的环首刀说道:“太仰仗兵器了,咱俩刚才距离那么近,等你长刀拉开距离对准我的时候,早就被我打趴下了!要审时度势!” 话说完人正好到了观泰身前,这时候观泰手撑着身子脚下发力,直直冲向了初阳,由于两人距离实在太近,而且初阳也毫无准备,只以为观泰已经不能再战,谁知道他能突然暴起冲向自己呢。 毫无准备的初阳被观泰抱住了腰,因为惯性身子也向后仰去,双脚离地的情况下重心不稳,一瞬间也让初阳慌了神。 观泰抱着初阳顶了出去,他自己也是因为重心不稳的情况下,出去一丈距离之后便连同初阳一起摔倒在地,初阳在下仰面倒地,观泰在上趴在了初阳身上。 虽然都是摔倒,可两人最大的不同便是初阳毫无准备,观泰却是蓄谋已久,刚把初阳抱摔倒之后便提拳头冲初阳面门直直打了过去,也幸亏初阳是三阶之位,再摔倒的一瞬间便反应了过来。 在观泰拳头迎来的时候,初阳扭头闪了过去,观泰一拳打在了坚硬的地面上,他也顾不上疼,又挥左手抡拳再打初阳,初阳也不闲着,左右手并进攥住了观泰的右腕,再往自己身前一带,便将准备继续挥拳捶打的观泰带的失去了平衡。 观泰感觉像是跑步的时候瞬间崴了脚一样,哪里还能再挥拳打人,身子直冲着初阳的胸前趴去,就在他以为要摔到初阳身上的时候,初阳一把拉住了他的衣领,腰下使劲将腿弯起垫到了两人的身体之间,抬脚直接蹬到了观泰的腰跨上。 正当观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初阳脚顶着他的大胯,手拽着他的衣领,像是个打摆子一样,直接被初阳一个兔子蹬鹰倒摔了出去,后背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初阳再将观泰甩出去之后,从地上一跃而起,转回身看着躺在地上的观泰,笑了笑说道:“可以啊小子,都会装像了!” 观泰躺在地上重重的咳嗽了几下,也不起来就躺在地上仰着头看着初阳,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兵不厌诈。” 初阳笑着点了点头,上前将观泰扶了起来问道:“还可以吗?” “没问题。”观泰回笑道。 谁知道刚说完一句话,又被初阳拉着衣领提着腰带摔了出去,身子落地后他一咕噜爬了起来,有些生气的看着初阳,刚想质问就听到初阳大笑道:“你自己刚说的,兵不厌诈,怎么这就忘了?” 这时观泰才反应过来,自己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两人又开始了新的对练,而结果只有一个,初阳把观泰扔飞出去砸到墙上......刚开始几下观泰还只是觉得疼,光咳嗽喘粗气,到后来直接被打到喷血! 正在文颜诺看不下去准备拦止初阳的时候,初阳也停了手,他看着观泰轻轻说了句:“差不多了。”又近前两步将他扶了起来,这次扶起就算观泰害怕初阳是继续动手打自己,想反手也无能为力了,现在的他只觉得动个手指都难。 初阳将观泰拉起来之后,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后问道:“怎么想的?被我打成这样气不气?” 观泰肿着两个眼皮看了初阳一眼,眼中充满了佩服,他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服气了,服气了......”只是这笑配上他现在鼻青脸肿的样子,简直比哭还难看。 初阳点了点头,说道:“好!可以了!准备打坐修炼吧。” 一百四十一章 对战结果为试探 观泰近日进二阶 观泰点了点头直接在院中盘腿而坐,初阳到了文颜诺的身旁一同坐下,两人闲聊着天静等观泰,观泰体内元气运转三十二小周天,这一坐就是两个时辰,相比初阳而言实在有够久的,稍作恢复之后便站了起来。 见到他终于结束了,初阳走过去对他问道:“刚才咱俩对战,你用兵刃我空着手,你却伤都没伤到我一丝一毫。” 还不等观泰有什么反应,文颜诺也走了过来,对他说道:“可不是吗,从你俩开始打的时候我就一直在一旁看着,虽然我对武功不懂,可谁输谁赢却看得真真的,话说你这也太差劲了吧?拿着刀连你哥一根头发丝都没伤到。” 观泰刚要说话,初阳又开口说道:“输成这样,气不气?” “这有什么好气的,咱俩差距这么大,我能扛这么久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时观泰才终于开口道。 初阳与文颜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没想到观泰心态这么好,又怀疑他是在打肿脸充胖子,文颜诺就又补了一句道:“别装了,抗的久只能说明你抗揍,不代表你能力好。” “谁说的啊,我好歹还把大哥扑倒在地了呢。一阶的自己能把三阶的大哥放倒,如果当时我有刀在手的话,肯定能伤到大哥了!”观泰急忙反驳道,说的时候还有些自豪。 越想越觉得开心,最后忍不住竟然当场笑了起来,他看着初阳的眼神中是满满的期待,就希望大哥能夸他两句。 初阳跟文颜诺相视一眼,文颜诺对初阳说道:“这么试探下来,我觉得可以了。” 初阳也点了点头,对观泰的反应相当满意,赞赏的看着他道:“刚才我跟你嫂子那么说你,虽然是故意的,可并不是我们的本意,只是为了试探你的心态而已,你别介意。” 原来两人在观泰打坐的时候就商定好了,给观泰立最后一道关卡,如果连番打脸讽刺下来他真能心如止水,那就说明他真的可以了,因为二阶最注重的就是心态!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你们说的是事实啊,我的确打不过大哥你。”观泰的心态真的有够好的,现在还在为刚才扑倒初阳的事高兴。 初阳满意的点了点头,上前拍了拍观泰身上的尘土,扶着他的肩膀说道:“你心态不错......应该说极好,我觉得你最近就可以进阶了。” “嗯?真的假的?!”一句话差点没把观泰激动的搞疯掉,他反过手来抓着初阳的肩膀,激动的问道。 初阳笑着将观泰的手放下,他很清楚观泰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苦等了整整一年了,现在终于能更上一层楼,他也为自己兄弟感到高兴。 “说不准,在我看来应该就是这几天了,不过你要注意,进阶的要点就是有个好心态......”初阳笑着说道。 “太好了!”不等初阳说完,观泰当场一蹦三尺高,兴奋的像吃了炮仗的猴子一样,在院中上蹿下跳。 初阳也不打断他,任凭他发泄着心中的兴奋,等了一会儿终于安静下来后,初阳才上前对他说道:“抓紧准备准备,我跟你一起找地方进行进阶。” “干嘛找地方?在家不行吗,就像你之前那样。”观泰收起了先前的兴奋,疑惑的问道。 “不行。”初阳连想都没想,当即就否决了他。 “为什么你行我不行?”观泰不解的问道。 “你不像我,我之前就已经进阶成功了,闭关只是巩固阶级修复经脉而已,而你是贯通心脉,心脏的脆弱不用我说吧?虽然这里挺安静,但你敢保证肯定不会有大声响吗?万一你进阶的时候突然被惊吓到,哼哼,绝对心肌梗塞死在当场!”初阳跟观泰分析道。 “这么严重吗?”观泰不可思议的说道。 “这话是你这习武之人该问的吗?”初阳一翻白眼,有些想打观泰的冲动,外行不懂可以,你不应该不懂啊! “那好,我先进去收拾一下。”观泰点了点头终于妥协,说完一句就转身跑进了初阳的房间,拿他自己的东西去了。 看观泰进了屋去,一旁的文颜诺近前对初阳问道:“你要给他护法吗?” “嗯,进阶之事非同小可,搞不好就有可能走火入魔,必须得有人照看他才行。”初阳点头回话道。 之前问过初阳这方面的问题,文颜诺也清楚进阶耗费时长就三五天的事,细细一想不过几天见不到初阳而已,能忍住! 更何况不说是不是进阶,就之前初阳闭关修复经脉的时候,观泰一直不吃不喝在一旁守候了三天,于情于理他也得帮观泰一把! “嗯,清楚。”说完看了看巳时几近结束的天色,也转身进了屋准备去做午饭,顺便给两人收拾点路上吃的干粮。 初阳见文颜诺进了屋去,脚下生力一跃上了屋顶,站在墙山脚上手搭凉棚向四周观望,准备看看四周有没有什么比较寂静的地方,好供观泰闭关进阶。 这时房门声响起,初阳打眼望去,是观泰背着个小包袱,火急火燎的从屋中冲了出来,到院中后四下张望,并自言自语道:“人呢?都去哪了?” “这儿呢。”初阳站在屋顶上冲观泰喊道。 观泰急忙抬头看去,见初阳正冲他招收,他急忙回话道:“大哥,我先回家跟家里说一声,顺便拿两套衣服。” 说完也不等初阳回话,就风似的冲向了大门。 到大门前刚打开门,也不往外看人就往出冲,谁知道门外正站着一个人,而来人也是因为没想过会有人冲出来,毫无防备之下两人正撞了个满怀,双双倒飞了出去。 “谁呀,这么着急干嘛?”观泰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屁股说道。 一直站在房顶上的初阳虽然对门外人并没有注意,可他对观泰的一举一动可尽收眼底,听到观泰一句话顿时脑门上生出了数道黑线,心说:真能倒打一耙啊你! 等来人也从地上爬起来后,观泰才看清是谁,原来同样是五吏之一的主记王啸,观泰有些纳闷的问道:“你来这儿干嘛?” 一路跑来的王啸气喘吁吁的说道:“你爹......让我来叫你......回府衙。” “叫我干嘛?我正准备回家呢。”观泰不解的问道。 “还回......什么家?出......出大事了!”王啸咳嗽了两下,焦急的说道。 “不着急,慢慢说。”听王啸这么说,观泰顿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可看着累成这样的他也知道急不来,就上前拍着他的背给他顺着气。 “由......由陵郡太守......马忠......”一路疾跑过来,本身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又被观泰撞倒,纯书生的王啸说话都不连贯了。 在房顶的初阳见到观泰跟来人在门前聊起来了,正好奇要过来看看,刚下房顶走了没几步就听到了仇人马忠的名字,当即冲了过来抓着王啸的肩膀问道:“马忠怎么回事?” 一百四十二章 马孟翔果然造反 初阳飞马追军马 王啸是知道初阳的,在他们这票人心中,初阳简直是这一辈中的典范人物,当即忍着肩上的痛冲初阳抱了抱拳,见礼道:“王啸见过方将军。” 初阳正激动大仇人马孟祥的事呢,哪里还有心情去弄这些繁琐的礼仪,手上力道当即加重了两分,双眼赤红看着王啸问道:“马忠到底怎么回事?” 问的时候初阳心里一直在打鼓,心说他千万别死了啊!要死也得死在自己手里才行! 文颜诺听到门前的吵闹也赶了过来,刚过来不等问就听到初阳问马孟祥的事,她对马孟祥也是恨之入骨,就因为他险些害了自己心上人的性命,也竖起耳朵在一旁静听,想知道这切齿仇人怎么样了。 文书生的王啸实在受不了初阳的手劲,赶紧挣脱了出去,退后了一步边揉着肩边急切的说道:“马忠提兵,攻打乔州!” 一句话说完让观泰、文颜诺两人直接愣在了当场,有担忧、有害怕、有不可思议,两人同时说道:“打过来了?” 唯独初阳反应不同,他对马孟祥的心态摸索的很透彻,也早就做好了他会攻打乔州的准备,在两人傻愣的时候,他直问道:“青云内驻扎的兵马呢?” “已在巳时拔营开往州府听调。”王啸回道。 王啸对初阳甚至有些崇拜,别人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都震惊加不敢相信,而初阳反应却稳如泰山,他会率先考虑兵马防范,这让王啸觉得他有大将之风。 初阳听后皱着眉,但也没在这上面说什么。 “那你来这里是?”初阳对王啸问道,按理说兵戎马刀是军队的事,而五吏只是衙差,只管平常百姓民生、诉讼、偷盗之类的事,来找自己也说的过去啊,可干嘛要来找观泰呢,他又不在军营为职。 “县令、县尉、县丞得知马忠造反攻打自己国州后,先去四下村镇安抚民心了,临行前让我来找观泰,让他与我等一起回府衙,暂且料理府内事。”王啸这才说出了真正原因。 “那快点去吧,事态紧急不容耽搁。”初阳点了点头,对观泰嘱咐道。 “行,那我先去了。”观泰也没再废话,说完一句就跟王啸一起快步跑向了府衙,进阶的事也只能以后了。 这时候初阳也快转身往屋中走去,文颜诺紧随其后,进屋后初阳从衣架上取下了鱼鳞铠,文颜诺很清楚州府有兵围之难,身为州府将军的初阳是肯定有职责前去守卫的,也不用多问,进来之后就帮着初阳穿戴起了铠甲来。 不多时甲胄穿戴整齐,初阳转回身抱着文颜诺,文颜诺也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她说道:“一定要小心。” 初阳一话不说,只是将怀中人抱的更紧,因为力气太大,甚至让文颜诺喘气都有些困难了。 两人一话不说就这么互相抱着,过了可能很长时间,也可能很短的时间之后,两人才不舍的分开,初阳转身走到案几旁,把摆放在上面的宝剑拿过挂在了腰上。 这时文颜诺又从背后环住了初阳的腰,两人还是不说话,过了一小会儿初阳转回身来,也可能是出于出征前心态的作祟,也可能是借出征之题而发挥,转回身来的一瞬间便捧住了文颜诺的脸,一口亲了下去。 文颜诺被初阳亲吻的一瞬间直接瞪大了双眼,眼中充满了惊讶与不可信,没想到初阳会这么大胆,更没想到自己人生的初吻就这么被初阳收走了,但这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很快惊讶便被柔情盖了下去。 等了好一会儿,两人都觉得憋的慌的时候才相互撤离,文颜诺红着脸,初阳也红着脸,虽然两人不说话,可两人的手是紧紧的牵在一起的。 初阳又将文颜诺揽在了怀里,趴在她耳边上柔声说道:“等我回来。” 说完一句就退后一步,径直向门后走去,拿起了自己的长矛走向了后院,文颜诺伸手捂着滚烫的脸颊傻站了一会儿才跟了出去,等出去的时候初阳早已经牵马出了后门。 文颜诺急忙快步撵了出去,而初阳已经骑上马扬鞭奔走了,文颜诺眼中淌着泪看着他的背影,大声冲他喊道:“早去早回!我在家等你!” 骑在马上的初阳隐约听到了文颜诺冲自己的喊话,只冲身后摆了摆手便向州府的方向直冲而去。 他不等文颜诺疾速出走就是害怕这离别的画面,更看不得文颜诺哭,两人也都知道,这一去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也正是因为考虑的这个,让初阳在长马镇时不敢有丝毫的停留,不多时便飞奔出了城郭,因为出去的快也让初阳有些难过,虽然急着去州府向卢航报道听调,可那也不是着急就立刻能去达的,现在几近午时,而他身上丁点吃的、喝的都没有。 吃的倒好说,无非就是忍忍罢了,可没水喝就槽淡了,自己也能忍,可飞奔的马不能忍呐!早知道先把把马饮饱了也好啊。 可现在已经出了青云县到了田野上,想回去也来不及了,没办法之下初阳也只能尽快赶到之前野宿的那片小溪处了。 骑在马上的初阳背背长矛,不光在考虑吃喝的问题,更多的是在想兵马的调用,他自言自语道:“听王啸的意思,驻扎在青云县的三万八千兵马,已经全部调去了州府,有点胡闹啊!” 州府为一州之根本,重点防护决然不假,可它既然是一州根本所在,自然繁华人密,是绝不会有多余的地方供这么多兵马驻扎的! 难不成全驻扎在城外?这更是胡闹了!外行军还要扎营安寨提防袭营呢,而最好的防袭方式便是有城墙做垒,如果驻扎在城外这不摆明了将三万八千的人马白送给敌军吗! “三万八千人大部分都是步兵,肯定没我骑马前进的速度快,一定要尽快追上他们说以利害好阻止他们!”越想越是害怕,初阳手中皮鞭不由得加大了力度,想尽快追上行进的队伍。 从出长马镇一路快速奔跑了半个时辰,并没有见到任何的兵马大规模前进的踪迹,初阳越想越不对,当即勒马停在了荒野上,他在马背上手搭凉棚向四处张望。 “不对啊,三万八千人的大军,行进速度不可能这么快啊,按理说我早就应该追上他们了,可不说追上没追上了,就连点扬起的尘土都没见到,而且四周也没有任何踪迹车马印。”初阳从马上跳了下来,在四周走了一圈后分析道。 初阳想不通又重新跨上了马背,搓着下巴说道:“难道他们并不是巳时走的?” 不管怎么想,先追上再说吧,手中马鞭一挥又向州府方向冲去,又是两刻钟过去,初阳已经来到了之前留宿的那个小溪旁边了,这中途还是没见到任何兵马行进的踪迹。 他从马上跳了下来,牵着马到了溪边供马饮水,自己也在琢磨道:“看来兵马并不一定去往州府,要不然我这通追撵,也不会连点灰都没见到,还好,还好。” 初阳这才放下心来,蹲下身捧水洗了把脸,又起身牵着马到了一片高草处,抽剑切了不少的草喂马,他抚着马鬃毛说道:“将就将就。” 一百四十三章 一日赶至州府下 有何物为将作证 马也没栓,就任凭它在那吃着草,初阳看了一会儿自己也觉得饿了,去小溪边喝了点溪水,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未时三刻了,自己还什么东西都没吃。 看着清澈无比,正涓涓细流的溪水,初阳自言自语道:“有条鱼给我垫垫肚子也好啊,可水清则无鱼,这水明亮清澈的跟镜子似的,这可怎么办呐。” 又四下找寻了一番,希望能找到野鸡野兔什么的,可结果一番搜寻下来连根毛都没见到,最后无奈只能饿着肚子了。 等马吃饱了草饮饱了水,初阳重新跨了上去,扬鞭冲州府的方向而去。 已经走过一个来回的初阳,这次的行进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又骑行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到达了河泉县城中,一路上初阳浑身披挂着铠甲,背着长矛挂着宝剑,走到哪自然是备受瞩目。 可初阳对此全然不顾,战事将近哪有闲心管别人的眼神呢,看了看天色还早,觉得可以再往前撵一段,就又在城中往前走了一段路。 等到即将日落西山时,初阳才在临近出河泉北门的地方找了间饭馆填饱了肚子,本来还打算在河泉城内住一晚的,可寻思战事紧急,也就没再耽搁,只在附近寻摸了家买卖皮革物件的店铺,买了个水囊装满了水后,就骑马冲出了河泉城内,往北方而去。 又走了一个时辰,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初阳这才下马准备安歇,本来还打算在野外休息一晚的,可当他抚摸着身上的铠甲时,心想主公受难,自己怎么好意思这么休闲呢! 当即便决定今晚就赶到州府当中,面见卢航。 稍作歇息之后,初阳重新上马,他拍着马背说道:“辛苦你了。” 健马像是听懂了初阳的话一样,长嘶一声便扬起前蹄冲州府飞奔而去。 两刻钟之后,初阳终于到达了乔州府的城下,老远就能看到城门紧闭,城楼上高举火把,站满了一排排的持戟甲兵。 到了城下后,不等初阳说话,城伤守城门将一城门校尉探火把对初阳问道:“城下着铠甲背银矛者,何人?” 初阳坐在马上冲城楼上抱拳说道:“方捷。” 城楼上听后窃窃私语了起来“方捷是谁?”“不知道啊,没听过。”“看他那身装扮,应该是个将军吧。” 城楼上的议论初阳尽数听了过去,不等他们发问,初阳率先答道:“主公帐下,讨寇将军。” 虽然初阳说的是事实,可再怎么说他也没去过军营,更没昭告过将士,楼上守门兵士自然不知道,还是那个城门校尉发话问道:“可有证明?” 只在卢航府上待过一天的他,怎么可能会有证据呢?当时只想尽快回去领兵调查附近县城了,连能证明自己将军的鱼符都没来得及雕刻,这一下可难为住初阳了。 楼上那个城门校尉以为初阳没听到,就又往前使劲探了探身子,高举着火把再次问道:“楼下将士可能证明?” 问完的同时向后一招手,身子两旁顿时站出了两排士兵,手中拿着长弓各个都将弓身拉长了满月,箭头直指着城下的初阳,只要初阳拿不出任何证据来,就当即将他射死在城门楼下。 就在初阳思考该如何证明的时候,城门校尉高举的火把直映到他的铠甲上,反光之下不得不令初阳伸手挡了挡眼,这时初阳突然反应过来,急忙挺身说道:“我身上睚眦吞肩铠,便是主公所赠,楼上将军可能认得?” 城门校尉眯着眼仔细打量了初阳身上的铠甲一番,回想了一下确实是卢航当年所穿的那套铠甲,可这种东西又不是世间仅此一套,难保是不是复刻品,现在战时为了谨慎起见,又继续询问道:“铠甲之物皆能购得,将军可还有其他证明吗?” 初阳听后刚想反驳,可一想他说的也对,更何况现在大战在即,如果轻易放初阳进城,而自己身后正藏匿着千军万马,在开城门的时候一齐杀了进来,那这罪过谁能担待得起? 见初阳久久不能答复,又想着他身上的铠甲,铠甲不能证明他就是卢航帐下将军,但同样也不能轻易将他杀死,万一他还真是呢?尚未开战先误杀刺史帐下将军,那罪过可不轻! 实在是难以决断,最后为了谨慎起见,城门校尉暂且命令弓弩手放下了手中弓箭,又对初阳说道:“既然将军无有证明,不如等天明待我禀明主公之后,再放将军入城,未审将军尊意如何?” 没办法之下初阳也只能点头答应,对楼上城门校尉抱拳说道:“如此也好,先谢过将军了。” 城门校尉点了点头便退回了楼上亭下,初阳无奈只能下马,他自嘲的笑了笑说道:“还准备今晚就进城呢,结果还是得在野外住一夜。” 现在既然已经到城楼下了,也就不用再继续穿着这一身厚重的铠甲了,初阳便将腰间宝剑解了下来放到了马背上,想把身上铠甲脱下来,在把铠甲脱下搭到马背上的时候,宝剑被铠甲碰到了地上。 初阳转到了另一边弯腰去捡宝剑,这时候从他怀中掉出了一个锦囊,他在看到锦囊的一瞬间两眼顿时放出了光彩,他一把将锦囊从地上抄了起来。 初阳退后了两步,一边拆锦囊一边冲冲楼上喊道:“将军可还在否?我有能证明之物了!” 话刚喊完就见到那城门校尉将身子探了出来,冲初阳喊问道:“何物?” 初阳将锦囊拆口后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将它高举着对准了城门校尉喊道:“我有主公调兵所用虎符,可做证物否?” 城门校尉仔细的观看着初阳高举着的兵符,又让初阳翻转过来看了看背面,在确定无误之后急忙放令开城门,能怀揣兵符便是能随意调动兵马,敢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人拿着,那这种人必定备受主公器重!幸亏刚才没有马虎下令放箭,要不然自己全家必死无疑! 校尉对初阳拱手抱拳道:“大战在即,守城门事,不容舒缓,方才得罪之处,望将军海涵,不要见怪。” 初阳一边重新穿戴铠甲,一边对城门校尉回话道:“将军哪里话,将军不轻易开城门,乃尽忠职守也,主公手下兵将应尽以将军做楷模,我岂敢罔生怪罪!” 校尉看着初阳心生一丝佩服,小小年纪便能做了将军,还能手执刺史兵符,而且有宽宏大量,将来肯定能荣登高位! 快速穿戴好铠甲将宝剑重新挂上之后,初阳跨上马去,冲楼上城门校尉抱了抱拳,便夹马腹冲进了城去。 从在城楼下的时候,初阳便打量过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有军马驻扎的迹象,当时便揣摩全都进城了,这让他产生了不小的恐惧,三万八千人外加本城内的一万一千人,那就是四万九千人! 如果这近五万的人马全都驻扎在城内的话,那肯定能引起百姓不满,到时候可千万别再引起暴动呐! 骑马去往刺史府的路上,初阳同时四周观察,千求万望不要有大批军马在城中活动的影子! 未逢敌,民先反,未战必先败矣! 一百四十四章 进府再见卢刺史 四镇将军皆在场 辗转反侧终于到了刺史府,一路上细心观察留意,并没有见到任何军马下户的迹象,初阳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到了府门前三丈时,就有两个持戟侍卫架起铁戟拦住了初阳,并问道:“来者何人?” 这不得以让初阳回想起了半月前的场景,苦笑一声道:“又来?” 因为初阳半夜骑马过来,动静比较大,远处排列的戟兵听到后也走了过来,当他们走近不到一丈的时候,就立刻有人认出了初阳来,几人高喊道:“放行,这是方将军。” 初阳牵着马冲几个戟兵点了点头,到了刺史府门前,两个守门侍卫同样是那天在场的二十人之一,不等初阳说话,其中一个就开口道:“方将军稍待,我这就进府禀报刺史。” “有劳了。”初阳点了点头礼貌的笑了笑说道。 不多时就见到侍卫出来通禀道:“刺史有请方将军。” 初阳急忙快步走了过去,将背后矛解了下来递给了侍卫,便快步进了刺史府去,进到厅堂中正见到卢航跟不少人站在一处地图前商讨,初阳急忙跪下对卢航抱拳道:“主公。” 正认真看图的卢航听到初阳说话,急忙扭过来身子来,快步走到了他跟前将初阳扶了起来,高兴的说道:“初阳快起。” 庄慈也走了过来,抱拳对初阳问好道:“将军。” 初阳回身抱拳道:“兄长。” 这时卢航牵着初阳的手走到了人前,笑着对初阳说道:“来,我给汝引荐。” 走到一三十五六岁,身披黑甲腰系宝剑,身高九尺的壮汉面前时,卢航说道:“这是镇西将军,朱康朱俞孝。” “将军。”初阳抱拳问好。 朱康回抱拳点头微笑。 “镇北将军,程原程公籍。”到了一个跟朱康同样装扮的大汉面前停下,卢航继续引荐道。 初阳同样抱拳问好:“将军。” 程原同样回身抱拳:“将军。” “镇东将军,柯童柯国仁。”又一人还是黑盔黑甲,却最年轻,顶多三十岁的样子。 “将军。”初阳继续问好。 柯童的反应不像朱康、程原等人那么友和,面对初阳的问好连点个头的动作都没有,也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已便算是认识了。 到了最后一个同样装扮的人面前,也数他年纪最大,得有四十多岁,卢航摊手指向这人说道:“这是驻扎在你们青云县的镇南将军,秋卢秋奉宗。” 初阳赶紧上前抱拳问好道:“早听闻将军威名,今日有幸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四镇将军中的三人只是分统州府内一万一千人,只有秋卢能独领三万八千人,而且还是在外!这不只是卢航对他放心那么简单,更要有他自己独到的本是才行! “将军斩郑瑞、败庄慈、空手对十人尚能杀其四,英才事迹,我等早有耳闻,今日相见,果然英雄少年!”秋卢上前拍打着初阳的肩膀,眼中充满了欣赏,极其高兴的说道。 秋卢一句话,听的一旁的庄慈满脸通红,也想起了当天让初阳完虐的场面。 几人相互认识之后,初阳看着秋卢,心说:既然秋卢在这里,难道说那三万八千人也在附近吗?赶紧对卢航抱拳问道:“主公,青云城来三万八千人可也是在州府城内?” 卢航没说话,秋卢说道:“不在。” 正当初阳送了口气的时候,秋卢又继续说道:“预备让三万八千人驻扎在城东十五里外。” 一句话像是一盆凉水从头上浇至脚下,让初阳整个激灵了起来,也终于反应过来了,当时观泰说过,军马屯扎在东南方,而自己出发的时候是直往北稍微偏西进南门而来,青云屯军是从青云县东南方直插东门! 两边走的路都完全不一样,怎么可能会找到行军踪迹呢! 预备让人马驻扎在城东,也就是说大军还没到,初阳急忙冲卢航跪地说道:“请主公赶快下令!” “初阳何事?”卢航扶起了跪地的初阳,不解的看着他问道。 “人马尽数驻扎在州府城下,毕生大祸!求主公赶快下令调走兵马!”初阳语速飞快的说道。 镇西将军朱康问道:“将军何出此言?” 初阳快步走到了地图前,指着由陵的位置说道:“由陵与乔州府相邻不假,现如今马孟祥攻我乔州,然而未必会直攻我乔州府城!恐其绕道至河泉,尤其郎元只与由陵一野之隔,两城兵力微乎其微,倘若马忠真绕道而攻,那这两地岂不拱手让与他人?” 镇北将军程原稍稍琢磨了一下说道:“将军话是不假,可州府乃一州根本,不可不重兵加防啊。” 初阳急忙摆手否决他道:“州府当然要防卫,然而州府内已有一万一千人,此人数攻是不足,守则足矣!只要马忠敢来攻打,我军只要坚守不出,认马忠人马再多,也无可奈何。然而现又有三万八千人驻扎在毫无城垒的平原野地之外,倘若马忠趁势偷袭,这三万八千人必亡也!” 秋卢微微一笑,说道:“将军多虑了,行军安营下寨在野外,乃常事矣。劫营岂能如此简单?” 他刚刚还觉得初阳有点能耐,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连行军打仗最基本的常事都不懂,还能指望他什么? 初阳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可倘若马忠趁我军未能及时安下营寨,或趁我军正在下寨时便出兵偷袭呢?届时千百铁骑对这毫无栅栏做屏障的三万八千人,岂不是如狼入羊群!” 秋卢这才反应过来,三万多的人马中大部分是步兵,行进速度比较慢,自己是骑快马先行一步到的州府,按照现在这算法,那批人马顶多刚过郎元,如果真像初阳猜测的那样,那这三万八千人必定全军覆没! 秋卢急忙冲外下令道:“来人!速撵往河泉,截住兵马安营下寨,不可再进!” 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的卢航,这时说话了:“慢!” 秋卢焦急的看着卢航,战时要紧,怎么还不急呢? 卢航从初阳一开始进言的时候就一直在揣摩,开始的时候初阳说过,马孟祥怀揣异心,让自己早作提防,而自己只是想过却并没有付出行动,现在事实证明,果然应验了初阳的猜测。 而现在初阳又分析了军马要事,卢航当即重视了起来,这三万八千人是能不能保住乔州的根本,可千万不能出事了!所以要拦住秋卢,看初阳准备怎么说。 卢航看了初阳一眼,初阳心领神会,当即开口说道:“战事紧急,不可缓慢,应将三万八千人尽数分散,驻扎在河泉与郎元城内,以防马忠偷伐。” 秋卢这时又细细揣摩了一番,觉得初阳分析的有理,马忠想攻打乔州,不可能只打下乔州府就作罢,他肯定会从弱至强依次占取,就应该像初阳说的,一定要防备! 秋卢刚要下令,一直没说话的镇东将军柯童终于说话了,他言语中掺杂着怒气说道:“哼!黄毛小儿也敢妄谈军机给主公献计!岂不欺我等无谋?来人!将这逆贼与我乱棍打出府去!” 一百四十五章 献计策要轰出府 保初阳慈险被斩 柯童喊完一句,当即有两个侍卫提红头黑漆棍走进了屋内,两人上前伸手架住了初阳二话不说就往外拖。 将初阳拖到庭院里以后,两人举棍就往初阳身上打,初阳两手左右一抬抓住了棍子,两个侍卫互相看看就往回撤棍身,可红头黑漆棍被初阳两手抓的死死地,认两人使出浑身力气棍子也纹丝未动! 初阳实在没想到柯童竟然会想把自己轰出去,本来是打算反杀两个侍卫的,可这再怎么说也是卢航的府内,而且还当着卢航的面,只能一言不发站在院中,看卢航是什么意思。 这时屋中庄慈急忙跪地,冲卢航说道:“主公,方将军献策只为我州城安危,绝无冒犯之意,求主公宽宏!” “主公,方将军所言句句不假,如若不是方将军提点,真如我那般布兵下寨,必招一败,请主公莫要听信谗言才是!”秋卢也给初阳求情说道。 秋卢的意思非常明显,柯童嫉贤妒能,摆明是在给初阳扣屎盆子! 柯童也不是傻子,当即就听出了秋卢话中的意思,怒道:“谗言?我所言可有差错?量一黄毛小儿,从未上过战场,竟敢在此胡搅蛮缠!传出去岂不笑死天下人?” “柯国仁!你莫不是想要将乔州六县七城拱手让与他人吗?!”毫无心机的庄慈终于爆发了,他指着柯童的鼻子骂道。 仓朗一声宝剑出鞘,柯童手里宝剑架到了庄慈的脖子上,双眼怒睁着骂道:“大胆庄慈!刺史府内区区一门牙将,竟敢以下犯上!难道你想谋反不成!来人,拖出去砍了!” “是!”门外又冲进了四个刀斧手,当场将庄慈按到了地上,二话不说便把他五花大绑了起来。 门外的初阳看的有些发愣,短短时间内怎么搞成了这样?州府内最大的明明是刺史卢航,怎么只是将军的柯童竟然敢当着刺史的面,在不过问不请示的情况下行军法!这柯童到底是什么人物? 程原这时急忙跪地,冲卢航求情道:“主公开恩,庄慈言语中虽然有冒犯之举,可其并无歹心,他也是太关乎乔州安危,才冲撞了柯将军,求主公饶恕!” 秋卢也跪下求情道:“战事未起,先杀大将,恐对军心不利,求主公开恩。” 两人不求情还好,一求情更让初阳摸不着北了,是柯童说杀又不是卢航说的,而且他也又没点头,两人干嘛这么求卢航呢? 正在初阳思绪飞转的时候,手上有些卸力,两个侍卫急忙把红头黑漆棍从他手里往回撤,不等初阳反应过来,两人的棍子就已经抽了出来,抽出来的第一时间便再次冲初阳身上抡了过去。 初阳急忙后跳闪身躲过,两个侍卫手中棍打空,又急忙抬棍子再打初阳,还不等两人棍子抬起来,初阳先行动了,他冲两个侍卫的大腿处各给了一记鞭腿。 红头黑漆棍掉落在地,两个侍卫伸手捂着腿倒在了地上,不住的喊着疼,初阳这时说话道:“若是主公喊话,别说赶我出府,就是将我斩杀当场,我也绝无怨言!你二人是何东西!主公在场尚未放话,听别人一言就敢如此大胆,本应将你二子绝杀当场,可恐违了主公本意,方才两脚权当给你这俩忤逆东西一个教训!还不滚出去!” 两个侍卫万万没想到初阳这么狠,也不敢再惹,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互相搀扶着走出了院子。 这时初阳跪在地上,对卢航说道:“方捷斗胆打伤主公府内侍卫,请主公治罪!” 卢航对初阳挥了挥手招他过来近前,手攥着初阳的手高兴的说道:“有方捷在,我无忧矣!” 说完之后回头笑着看了看柯童,没再说话。 柯童眯眼看了看卢航,冷哼一声骂道:“既然诸位愿信一黄儿,我自告退!”言罢一甩身后战袍,出了厅堂向门外走去。 柯童出去不多时,就听到门外马嘶声起,紧接着就听到马蹄踏地远去的声音,看来是气不过当场就走了。 “快来人与庄将军松绑。”卢航向门旁侍卫招手说道。 松开绑缚的庄慈揉了揉被勒疼的胳膊,跪地对卢航说道:“谢主公。” “主公,柯将军是......”初阳本来是想问柯童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不经过卢航的同意就敢妄自下杀生命令。 身旁的秋卢听到了,急忙暗地里偷偷拉了他的衣服一下,初阳话没说完就被止住,他稍稍转头看向了秋卢,见秋卢冲他微微一摇头。 这时候初阳才反应过来,回想一下刚才的种种,卢航对柯童貌似有一丝忌惮,身为刺史却忌惮手下的一个武将,如果当众问出来,简直就是在打卢航的脸! 反应过来的初阳急忙转换了一下意思,说道:“柯将军是回去了吧。” 卢航没什么大的波动,向外望着天空,随口说道:“可能吧。” 之前不听初阳忠言,只觉得同朝为臣,马忠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心生叛逆,所以只是口头上答应初阳,却不对马忠做防备,现在果然应验了初阳的猜测,他竟然真的敢兴兵进犯乔州。 而我还是有百姓来送信,说远去山野砍柴时见到五十里外有大军驻扎,才急忙派探马去寻查后才得知有此大祸,要不然只有等马忠大军踏破我城门时,我才能知道! 而且现在看来,马忠对侵占乔州一事肯定是蓄谋已久,必定准备充足,而我仓促之下调动兵马,两军相交肯定于我军不利! 刚才初阳已经再次对我说以利害,现在不应该再犹豫下去,应该尽快调兵,好早作防范! 秋卢见卢航只看着天就是不下令,差点没急死他,他冲卢航抱拳请命道:“战事将近,时间刻不容缓,望主公早作决断!” “请主公早下将令!”朱康与程原也请命道。 三人收到马忠准备攻打乔州的消息后,仓促之下只想着该如何加重兵保住州府,并没有放眼整个乔州战场,现在在经过初阳的理性分析之后才都反应过来,马忠兴兵来犯,不是只为夺乔州州府,而是要整个乔州! 三人开口请命之后,也是卢航理清思路的时候,只见他转回身走向了文案,打开了木匣从中拿出了一个兵符,转身说道:“俞孝。” 见到卢航拿兵符叫人,朱康顿时明白了意思,急忙跪地答道:“末将在!” “我与汝七千兵去守河泉,若马忠来犯也无须理会,只许守城不许出战!”卢航将兵符递给了朱康,下令道。 “是!”朱康领命接过兵符,走出了厅堂。 “公籍。”卢航又重新拿了个兵符,说道。 “在!”程原跪地答道。 “我与汝一万兵去守郎元,只许守城不许出战!”卢航下着同样只守不出的命令道。 “末将领命!”程原接过兵符也走了出去。 稍稍思量了一下,卢航叫道:“奉宗。” 秋卢刚刚跪地还不等答道,忽然听见有人冲了进来大喊“报!” 卢航心中顿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急忙喊道:“快讲。” “马忠趁城内空虚,已于酉时三刻夺占下郎元城池!”探子跪在地上报道。 一百四十六章 郎元县被马忠夺 安排三城如何守 跪地准备领命的秋卢听到郎元被攻占的消息,噌的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抓着探子的肩膀嚷道:“可是道听途说?!” 探子忍着肩膀的疼痛,急忙汇报道:“我先听在外农种乡民提说,后化妆柴夫进城,城池果然被占,是我亲眼所见。” 这时候刚刚出去的朱康跟程原俩人,刚上马就见到探子进了府,自知有事发生又下马跑了回来,刚进来就听到这番话,顿时惊在了当场,实在想不到马孟祥速度竟如此快速! 秋卢听后放开了探子,他看着卢航静等他的旨意。 “唉......只悔我当时不听初阳劝阻。”秋卢闭着双眼感叹道。 一直站在庭院里的初阳这时走了进来,冲卢航抱拳道:“主公,现如今应快速部署,已做防范!” 再继续感叹下去,丢的就不只是一座郎园城了! “对对对。”卢航这才反应过来,又重新下命令道:“俞孝还是领七千兵去守河泉。” 还不等朱康领命,初阳便开口打断了他道:“主公且慢。” 朱康不解的看着初阳,卢航也看着初阳思量了起来,过了一小会儿他冲初阳问道:“初阳有何见解?” 初阳走进了厅中看着地图说道:“河泉为我州大县,北上接州府,西北相郎元,西南连铺上,应加重兵可防可调用。” “调用?”朱康走了过来不解的问道。 “马忠占领郎元,难保其继续南下占曲卫,东进夺铺上,应多带兵马截住其要道,使其不敢进犯!顺带领兵镇守铺上、曲卫两城。”初阳解释道。 卢航听后稍作分析就确定了下来,点头说道:“此法甚合我意。” “三万八千人中有八千来州府,汝三人领三万人进河泉,进城后奉宗领一万驻守河泉,另两人继续前行进铺上,程原再留三千守铺上,最后一万七千人由朱康进守曲卫!”卢航重新下令道。 三人同时跪地道:“定不辱主公将令!” 等三人出去后,庄慈走上前来说道:“不出兵夺回郎元吗,难不成要拱手让与马孟祥?” “时机未到,待兵马部署完毕,可挥师三路讨伐,让其首尾不能相顾!”初阳答道。 “马忠率军前来,由陵必然空虚,我预留八千人守州府,亲率大军直捣由陵!”卢航看着地图思量了一番后说道。 初阳急忙进言道:“主公不可。” “有何不可?”卢航皱着眉问道。 “马忠此来必然准备充当,绝无可能不留人马守城,倘若主公贸然出击,攻由陵不下时马忠再从郎元出兵,与由陵两路夹击主公,那时主公首尾受敌,必被马忠所破!”初阳急忙解释道。 卢航想了想点头说道:“初阳言之有理,我一时莽撞险些铸成大错!” “依初阳之间,该当如何?”卢航转回头询问的看着初阳问道。 “末将以为,应当待大军先行抵达河泉、铺上、曲卫安置妥当之后,再做出兵定夺之计。”初阳抱拳回话道。 卢航连想都没想,直接点头答应道:“好!初阳一日奔走劳累,先摆宴席款待洗尘,待明日军马到齐之后,再做商议。” 经过了初阳的连番推测,又连番应验,致使现在卢航对初阳的眼光无比信赖,甚至有种想拜初阳为军师的想法。 初阳抱拳谢恩,就让庄慈领着去了后院客房,稍作歇息后便一起去跟卢航、庄慈饮宴。 柯童骑上马一路向东而去,等到了一处相当大的院落前才停下,门前侍卫见他来了急忙上前牵过马匹领他进了门去。 进去后一路穿过厅堂进去到了卧房,他站在门前说道:“姐,我来了。” 话刚说完就见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两个侍女,柯童跨步走了进去,房门正前正对着案几,后面坐着一个穿着华丽,面相雍容的妇人,有三十四五岁的样子。 那妇人见柯童进来,她招呼他坐下后问道:“不是说由陵太守起兵攻打乔州吗,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柯童坐下后听着妇人的问话,顿时气得他一巴掌拍在了案几上,怒道:“姐丈身为一州刺史,竟然听信一个黄毛小子的进言!” 原来这妇人竟然是柯童的姐姐,也是卢航的夫人!而柯童正好就是卢航的小舅子,怪不得柯童能那么嚣张。 “怎么回事?”柯妇人皱着眉问道。 “唉......”柯童叹了口气,将刚才在刺史府内发生的事,重新复述了一遍。 柯夫人听后怒不可遏,一巴掌拍在文案上,怒然而起大骂道:“竟然敢当众让你下不来台,老东西简直给脸不要脸!” “关键是最后姐丈还对着我意味深长的补了一句‘有初阳在,我无忧矣。’”柯童皱着眉说道。 刚刚暴怒的柯夫人听后略微一惊,她重新坐回了铺垫上,猜测道:“难不成事情败露,被他发现了?”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柯童皱着眉说道。 “既然有可能被发现了,实在不行就不再拖延!就趁马忠攻打作乱的时候,我们就......”柯夫人柳眉倒竖,看起来凶恶无比。 柯童急忙摆手拦下了柯夫人,往前探了探身子小声说道:“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这时候初阳还正在跟卢航与庄慈饮宴当中,等吃饱了饭,回房间坐在榻上静等消息,直到过了亥时才听到有人进报,八千军马已经入城住下,初阳这才放心躺下。 在马上奔波了一天,人刚躺下就觉得睁不开眼了,不多时便沉沉睡了过去。 也可能是养成习惯了,或者是挂念着战事,又是天不亮初阳就醒了,急忙洗漱穿戴完毕就走出了房门,去到厅堂发现除了下人在忙碌外,其他人都还没有起,初阳看着忙碌的下人又往后院扫了一眼,心说:城池都被占了,还在呼呼大睡,心真大呀。 又走到了悬挂着的地图前,仔细的端详着郎元跟由陵能通往的各条道路,正思考的入迷,不知不觉间竟过了两刻钟。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卢航早就已经起床,站在他身后已经好长时间了,初阳急忙问好,卢航问道:“初阳有何见解?” “回主公,马忠不费兵卒便夺我一城,也必认为我军会因此慌乱,其必定士高气傲,俗话说骄兵必败,我认为应趁其嚣张无防备之际出兵,好挫其锐气!”初阳抱拳回话道。 “嗯,初阳之言甚合我意,我当亲率一军与曲卫、河泉两路兵马,各领兵三路出击夺回郎元。”卢航点头称是道。 “若主公率军前往,那州府该由何人镇守?”初阳急忙拦住了卢航说道。 难不成让庄慈守城吗?不说他的身份有没有这资格,就他那毫无心机的脾气秉性,如果让他守城的话,不差于直接把城池白白送给他人! “我昨夜已差人书信往铺上,让程原回马留守州府”这种大事怎么可能不安排妥当,卢航笑着说道。 “那铺上何人守备?”初阳又问道,怎么有种拆东墙补西墙的感觉。 一百四十七章 原来长矛是短矛 一万兵马发郎元 “铺上与郎元只一道想通,道路间又有河泉、曲卫相夹,铺上只需留一步兵校尉驻守即刻。”卢航手指着地图上,郎元通往铺上的唯一道路说道。 初阳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先问州府再问铺上,并不是想知道是谁守,他更想知道要柯童干嘛。 程原守州府,秋卢守河泉,朱康守曲卫,四镇将军其三都有要职,甚至连最小的铺上也只让步兵校尉驻守,唯独柯童没有任何职务,有些不应该。 再结合昨天的种种,难道柯童真的跟卢航有不小的故事吗? 不多一会儿程原归来,进来后他跪地报道:“末将不辱主公使命,各城池之间已将军马安排妥当,留昌荷守铺上。” “好,汝与庄慈留守州府内,初阳即刻随我整备军马开往郎元,夺回城池!”卢航点头道。 这时程原开口道:“攻城险境,只消末将带一队人马前往即刻,何须主公劳驾亲征!” “哎,夺还我州城池,我亲往必能高昂士气,何有劳累一说。”卢航驳回了程原的意见,就令侍从服侍自己穿戴铠甲。 “正如主公所言,进军郎元乃夺回我本州城池,如若主公亲往,必让马忠笑却,主公还是坐镇州府内,静等佳音。”初阳也开口劝阻道。 正把铠甲穿到一半的卢航停住了,他想了想确实有点道理,郎元本来就是我的,你马忠趁我不备偷了去,我手下明明强将如云却还要亲自去讨要才行,这样做有点太把马忠放在眼里的感觉了,而且太不把自己手下将令当回事了。 卢航把穿到一半的铠甲脱了下来,点了点头说道:“好,即如初阳所言,我便坐守州府。” 卢航坐回了文案后,一甩袖袍说道:“程原听令。” 程原急忙跪地答道:“末将在。” “我令汝率一万兵,与方捷一起,讨回郎元!”卢航拿起兵符交给了程原。 程原与初阳两人同时跪地,抱拳领命道:“末将定不辱主公使命!” 两人领了将令便走出了刺史府内,出去后初阳先从侍卫手里拿回了自己的长矛,程原看到后说道:“我戎马十年,却从未见到如将军这杆兵刃。” “长矛而已,将军为何说未曾见过呢?”初阳拿着长矛翻身上了马,两人并驱前行。 “将军口中所言长矛,以我观之也就一丈二尺左右。”程原骑在马上转头望着初阳手中的长矛说道。 “将军好眼力,此矛一丈二尺三寸。”初阳看着程原佩服的说道。 “然也,我所见矛长曾未下一丈八尺,而将军所言长矛却只有一丈二尺三寸,其刃长似矛,整长又过枪,我才道未曾见过。”程原对初阳的称赞没有答话,只是在好奇初阳手中的“长矛”。 初阳这才反应过来,他稍稍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矛,心说那天买兵器的时候还认定这就是长矛,而且还跟观泰吹嘘了一番,没想到短短时间内就被活生生的打脸。 也幸亏观泰不在身旁,要不然丢人就丢大发了。 不过也不能全怪自己,自己从小习练的就是长枪,师傅虽然给自己耍过十八般兵刃,也教自己认识过,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镗、棍、槊、棒、鞭、锏、锤、挝、拐、流星中没有一件是矛,所以自己在出山之前就从来没见过矛,怎么可能认识! 在戎农商马铁的时候,只见到比长枪长,比马槊短,当时本能的就以为是长矛了,而且关键是自己误会的时候,店内没一个人给自己指正,思来想去这全部的错误应该怪罪于伍平才对! “定制而已......因为用的长矛矛头,所以习惯称呼其长矛......”因为自己的见识短浅才认错了兵器,而身为将军却不认识兵器岂不让人贻笑大方,没办法之下初阳也只能撒谎,打肿脸充胖子。 其实程原跟初阳同样的心里,当他见到初阳手中的矛时,也是给了他不小的震惊,身为将军不认识兵刃简直是笑话,可想问又不好意思。 本来是可以不问的,但现在不认识不要紧,万一战场上通禀的时候不认识,那可就真丢人了,最后没办法只能装作虚心求学的样子问了出来。 “原来是定制,难怪我会不认识。”程原高兴了,只要是定制的,那自己不认识就不算丢人。 最后两人都因为初阳的一句谎话给圆了过去,都没人再提。 去到校场之后,初阳紧随程原身后,程原也不废话,直接亮出了卢航的兵符点出了一万人马,抛去步兵外有一千骑兵,五百弓弩手。 等到所有士兵站在点将台下的时候,程原站在台上喊话道:“由陵太守,欺凌霸下,夺我城池,主公将令,高举义兵,夺回失地,平定乔州!讨伐马忠!” 台下一万人马齐声高呼:“平定乔州!讨伐马忠!” 等到程原鼓舞完了士气之后,他在台上直接跨上宝马,拔出宝剑高举苍天,喊道:“出发!进军郎元!” 喊完一句直接骑马往城西门而出,初阳紧随其后,一万人马声势浩大的跟着出了城去。 路上的时候程原在前,初阳在他右侧并驾前行。 又走了不远,确定大军全部出城之后,程原伸手朝向了他自己左后方的两个三十多岁,着一身鱼鳞甲的将军,对初阳引荐道:“这两位是屯骑校尉,张岚,赵番。” 张岚赵番两位将军骑在马上,冲初阳拱手道:“方将军。” 初阳急忙回身还礼道:“小将见过张、赵二位将军。” 又往前行进了几里路,程原冲后挥手道:“探马。” 身后一穿皮甲的骑兵快马撵了上来,在马上冲程原抱拳道:“在。” “速前去郎元附近,探明城内人马动向。”程原紧握着手中皮鞭,指向了郎元城的方向说道。 “是。”探子抱拳甩手中皮鞭,马匹长嘶一声飞奔而去。 “将军只需给我一队人马,待我先行去夺了城池,待将军到来只需接手即可!”屯骑校尉张岚快了两步,到了程原身旁后拱手请命道。 “不可,马忠来战,星夜间便夺我一城,必是有备而来,我此行受主公重托,万不可鲁莽!”程原连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绝了张岚出战的请求。 张岚面对程原的拒绝并不死心,继续请命道:“量马忠夺无兵之城,能有何兵力!将军征战沙场十余年,必知兵贵神速,而如此迟疑不决之下,再等马忠添兵防守,岂不延误了良机。” 听到这本来坚定不移的程原有些动摇了,也是,既然马忠做足了攻占乔州的准备,肯定会提前打探,必定能知道郎元城内没有兵马,夺一个没兵没将的城池,也就不会动用大批人马。 如果真像张岚说的,如果马忠真的是少兵马夺取了郎元,那郎元城内现在肯定兵马不足。 真是这样的话,确实应该趁他空虚还没来得及防备的时候出速兵夺回,如果等自己大军抵达准备攻城的时候,马忠的军马救援也就差不多到了,那时候再夺城可就有些麻烦了。 一百四十八章 张岚进军讨周庭 首战失捷搓锐气 乘势不取肯定延误良机,程原考虑了一番之后便点头答应了下来,说道:“也好,我命你为先锋,予你三千兵,率先出发郎元。” “是!”张岚高兴答道。 “切忌,如若城内兵微将寡则攻之,若兵多将广则退之!一定要三思再举,万不可鲁莽而行!”虽然张岚的猜测可以实践一下,但程原还是保留了一分的小心。 本来在身侧听到程原应允的时候,初阳正准备劝阻,可当他听到后边补充的时候才宽了心,可取则取,不可取则退这种做法是最好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驶得万年船永远不会错!最起码还能探探敌军虚实呢! 张岚听了张了张嘴,有些不情愿的答道:“是......” 随即点出三千马步军,急行军去往了郎元县城。 程原继续领兵往前走着,就看到开始还意气风发的初阳现在竟然沉默寡言了起来,他心生疑虑不解的问道:“初阳何故脸上尽显忧虑之色?” “我觉得让张将军率先出兵略有不妥,总是有些放心不下,故此有些忧虑。”初阳在马上转身同程原回道。 “哦?初阳有何见解?”程原问道。 以此来说程原还是个不错的将军,并没有持自己是率军将军而刚愎自负,他只希望能不负卢航使命夺回郎元,所以他喜欢听忠言的劝阻。 “马忠既然能知道兵微将少的城池方便夺取,怎么可能再犯险,自己同样少兵将驻守呢!而且他能知晓郎元无兵,肯定也知道河泉少兵,既然两处兵少,他为什么不把两城都夺去,而单取郎元呢?”初阳在马上说着自己的疑虑道。 “因为河泉离由陵想对较远,不方便攻伐。”赵番骑马进了半个身子,说道。 初阳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远?既然打算攻占乔州,还会在乎远去这四五十里路?如果在乎远,那我军为何还要由河泉绕道至铺上去曲卫屯军呢?更何况夺了河泉之后,便能扼住我青云驻军北上救援,能方便其攻占州府,此一举两得之事,马忠何乐而不为?” “以将军的意思是?”赵番不再反驳,他有些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了,有些不敢往后说了。 “我猜其必是全兵出击郎元,已无多余兵力去取河泉!”初阳一句话惊死在场众人。 赵番刚刚震惊,但转瞬即逝,他笑着挥手说道:“将军多虑了,料想马忠真有大军,那何故不两城并取,而单单取一城呢?” “皆因那樵夫发现了他大军进境,无奈之下只能就近先夺郎元,再徐缓图之计!”经过初阳分析后,程原也终于明白了过来,他在初阳开口之前率先开口说道。 “哎呀!如此军情大事,将军方才为何不阻啊!”赵番一拍大腿,恼怒的说道。 “我正待劝阻时,听到将军嘱托可取则取,不可取则退,故未曾劝阻。”初阳解释道。 “唉......你不知那张岚平日习性,他为人做事急于求成,此番行进十之八九会贸然行事啊。”赵番叹了口气,悔恨的说道。 程原急忙向后招来了一个轻骑兵,说道:“你速快马追上张岚,让他止住行军步伐,等我军到再做攻城商议!” 轻骑急忙答应一声,便快速冲了过去。 张岚正率军前行了十余里,突然听到身后有人上报,是刚才的那个轻骑兵撵了上来,张岚止住马匹问道:“何事?” “程将军口令,让张将军止住步伐,等他到后再做商议。”骑兵下马禀报道。 “程将军太过谨慎,行军打仗不敢放眼于沙场,怎能取胜?”张岚骑在马上大笑,根本没听程原的命令,又补充了一句道:“你回去告知程将军,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且看我用三千兵夺回郎元!” 随后也不管那跪地劝阻的骑兵,回身跟身后的人马说道:“程将军不放心我等能拿下郎元,大军随我前行!莫要让他瞧不起!” 接着急拍马加进了行军速度,不多时便赶到了郎元城下,到城下后往上观望,见城上挂着一杆旌旗,写“周”字。 张岚看着城上随风飘扬的帅旗,对身边副将大笑着说道:“看,旗书‘周’字而非‘马’字,以此更能断定马忠大军并未进取此城,险些误了军情,程原寸光耳!” “将军果然英明!”身旁副将附和道。 张岚轻拍马上前几步,举着手里长枪直指城楼上,叫喊道:“鼠辈还不快快开城投降,更待何时!” 刚刚骂完一句,就见城门打开,一队人马持戟挂旗冲杀了出来,一个战将骑高头大马首当其冲,军马出城之后两军相隔三十余丈。 张岚手中长枪指向来将,大声叫骂道:“敌将通名,本将军枪下不杀无名之鬼!” 来将手提一柄***,刀锋指向张岚骂道:“爷爷周庭,死于刀下时莫要忘却爷爷姓名!” 互相通名之后,两人各夹胯下马腹,双双冲杀了过去,张岚对程原的嘱托权当放屁了一样。 程原领军继续前行,又行进了半个时辰,到了离郎元二十里之后,挑了一处路口下寨。 等安营下寨之后,他与初阳两人刚刚进帐,就听到先前派出去的探马跟劝阻的骑兵一同回来了,程原坐在龙虎案后让骑兵先讲来,骑兵道:“我率将军将令前去,而张将军非但不听劝阻,还加速前进。” 骑兵刚说完,探子也跪地禀道:“报告将军,我领命去郎元探查,刚刚到不多时就见到张将军率一队人马攻城,郎元城守将名叫周庭,张将军与周庭战数十回合难分胜负,两人正在拼杀时突然从两侧杀出敌军,张将军不防备突然吃惊之际,被周庭挥刀斩于马下,我军大败。” 程原听了噌的一声从马扎上站了起来,一脚踢翻了身前龙虎案,大骂道:“我千叮咛万嘱咐,要提防小心行事!谁知这厮却不做调查,直进军攻城!” 赵番在身旁安抚道:“将军勿恼,张岚急功好进不听劝阻,合该有此下场。” 虽然这话说的有些难听,可也是不争的事实,行军打仗,事事必须小心谨慎,用这种人带军打仗自己死不要紧,别连累了军队!他的的确确是死不足惜。 “我只恼这厮莽撞之下折了我三千人马!首战失利,必大搓我军锐气!”程原气的喘着粗气骂道。 初阳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上前将案几扶了起来,他心中不免有些恍惚,一个时辰前还跟张岚一起对话,这短短时间内竟然阴阳两隔,虽然跟他没什么太多交集,但好歹也是同帐为将,不免让他有些难受。 再看程原赵番两人,他们只追求此战胜利与否,对张岚的战死就好像没事人一样。当然也不能说他们无情,只能说他们久经沙场之下,生死早已看淡。 初阳深呼吸了几口气,将这股杂乱的想法甩出了脑外,他对探子问道:“可探得郎元城内兵马几何?” “城内人马不低于三万。”探子回道。 一百四十九章 如何以七千抗敌 使计策假降周庭 程原听后又一屁股坐了回去,他挥手让探子退了出去,痴痴的念叨道:“七千对三万,何以取胜?” 帐内沉寂了一会儿,赵番上前进言道:“不如去书主公,请三路兵共同讨伐。” 对此程原没说话,他在短暂的恍惚后就看着初阳,想看他有什么见解。 因为初阳连番的推测无不应验,让程原对初阳的看法有了不小的提升,觉得他眼光很独到,能见人所不见,察人所不察。 赵番见程原对自己的办法不置可否,就好奇的看了过去,只见到程原在沉思望着初阳,这时他也反应过来初阳的过人之处,他也随着程原一起看想了初阳,两人都想从初阳口中得到一个更好的办法。 见两人都在看自己,初阳也明白了他俩的意思,也没含糊当即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道:“将军受主公委托夺回郎元,既在此下寨,应趁势讨伐。” “七千对三万,何以能战?”赵番万万没想到初阳会说的这么简单,以少对多怎么到你嘴里就跟吃饭一样了。 “古往今来,以少胜多之战不在少数。”初阳说道。 “我军首战失利,军无战心,而敌军新胜,气焰高涨,倘若我军出战岂不如卵击石?”赵番继续反驳道。 赵番这番话不能说他懦弱,只能说他考虑的比较周到。 “然也!我军今日战败,必能涨敌军嚣焰,我军也正好能以此为引与敌军相对,兵书云‘骄兵必败’,应趁其骄纵之时,乘势出兵攻讨!”初阳说着就转身抱拳冲程原。 说完后不见程原点头,初阳又进言道:“此绝妙时机,将军万万不能延误啊。” “想法虽好,可倘若敌军不战,如之奈何?”程原坐在马扎上捋着胡须,还是有些犹豫。 不摸周庭习性,万一他是颇有心计之辈呢?我是行军到此攻伐,而他是守城,只要他准备作以逸待劳取胜,坚守不出,那该怎么办? “可派一精明将领进城,假意投敌取富贵,谎称我军人马皆老弱,以此必能赚周庭出城。”初阳抱拳笑着说道。 程原听后点了点头,思量了起来,本身将士就少,还要再挑走一个去敌营假降,最后拿七千条人命对抗七万,动辄便倾覆殆尽! 他从龙虎案后站起身走到了初阳跟前,手攥着初阳的手,感慨道:“初阳,你要知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之计,可万万儿戏不得啊!” 初阳听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拳说道:“我受主公知遇之恩,虽肝脑涂地亦不能报也,怎敢马虎!此计若有失,我甘受军法处置!” “你可知军中无戏言。”程原问道。 “我愿立军令状!”初阳站起身慷慨激昂的说道。 说完一句侍从进来研墨准备纸笔,初阳上前取纸笔写下军令状,程原拿过看了看说道:“好!有初阳以此为誓,我当支持!”。 让初阳立军令状不是说程原不信任初阳,大战在即实在是容不得半点差池,乔州总兵力才五万人,现在出来一万人就是总数的五分之一,而且已经折去了三千,如果这七千人再有损失,那就是在一步一步的将乔州送到马忠的手里。 程原重新坐了回去,稍稍思考了一下该选谁去,就对外叫道:“传步兵校尉,周备进帐。” 不多时候周备走了进来,对程原问道:“将军。” 程原先到帐外斥退了两边侍卫,再进帐后也不废话,直接让初阳对他明说,初阳点了点头说道:“请周将军今夜深更,骑快马偷出营寨,去投奔马忠,见周庭后只言道我军中兵马皆老弱,故连夜奔走以求活路,务必要让其深信我军此番出战乃以卵击石。” “明白!”不愧是精明将领,不用初阳细说用意,周备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答应的时候两眼放光,像是已经看到了周庭的下场一样。 “去准备吧。”程原见初阳已经说完,就让周备退了出去。 周备出去后,程原便要跟初阳问清楚详细流程步骤,说道:“待到引周庭出战后,该当如何?” 这时候初阳大笑了起来,说道:“只消将周庭斩杀!三万军无将领,不是毒蛇被斩头,只剩身在蜿蜒?还有何惧哉!” 程原听了也大笑了起来,他控制不住自己又从马扎上站了起来,跨步走到初阳近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此计若成,初阳当记首功!” “即便周庭被斩,可是城中尚存兵马,其必然不再出战,我军急行军至此,粮草不足以做持久战,敌军再以逸待劳,届时该如何是好?”这时赵番在两人正高兴的时候,突然浇了一盆冷水道。 初阳听后没说话,程原嘴角抽了抽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赵番,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周备进城假降,待我军杀至城下时,到时里应外合打开城门,迎我大军进城,还愁他绝不出战?” 赵番听后想了想,自言自语道:“好像是这样哈。”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 等到深夜众人都休息的时候,周备开始假装出逃了,他一路瞒过了巡岗的哨兵到了马棚,牵出马悄悄到了营寨门前,哨楼上的士兵见了周备,本能的问道:“周将军何往?” 周备为了装的更像出逃,也不说话直接跨上了马背,腿夹马腹健马一跃跨过了拒马栏,急甩手中鞭向西冲去了郎元的方向。 能做岗哨肯定得机警过人,哨卫立刻反应过来周备是违令出逃,当即抓起脚下铜锣敲了起来,并大喊道:“周备出逃!投敌去了!” 经哨兵这一喊,本来寂静的军营中顿时燥乱了起来,程原也像是慌乱中惊醒一样,从帅营中光着脚跑了出来,抓过了一个疾跑而过的士兵问道:“何事惊慌?” “周备投敌去了!”士兵慌乱道。 早就做好了准备的赵番,这时穿着一身的铠甲,扛着一杆风嘴刀到了程原的近前,上前抱拳请命道:“待我去追上,斩了这逆贼!” 本着要想瞒过敌人,必须先瞒过自己人的计策,程原装作愤怒无比的样子怒吼道:“你领十骑给我将他带回来,我要将其五马分尸!” “是!”赵番大喊一声,急忙牵过马来,领着十个持戟轻骑兵追了出去。 耽误了这会儿功夫,周备早已经跑出去两三里路,赵番一行人只能看着他的背影紧追不放,一直撵到了离郎元城三十丈外,周备老远就对着城楼上的火光呼喊道:“我预投周将军!有追兵在后,快开城门!” 楼上守门校尉也不是傻子,并没有立刻开城门让周备进城,万一这是全套呢?开城门让你进来,身后再跟着大军攻打,到那时候想关都来不及。 周备看着近在眼前却就是不开的城门,又假装慌乱的往身后看追兵远近,装作命不久矣的样子对城楼上焦急喊道:“有追兵撵我!快开城门!” 身后越来越近的赵番见到城门不开,立刻明白这是不相信周备的意思,他急中生智往上添了把火,挺刀高喊道:“快追!莫要让这逆贼进城!” 城楼上校尉听到赵番的呐喊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急忙手搭凉棚向周备身后望去,果然见到有追兵,可他还是不敢大意,又等了一会儿,终于在赵番离周备只有十丈距离的时候,才确定了并没有大军在后。 校尉急忙下令开城门放周备进了城去,同时对楼上弓弩手下令放箭拒敌。 第一百五十章 庭谋士看出端倪 万幸赵番急生智 即将到城下的赵番,已经到了弓弩的射程范围之内,见楼上放箭他急忙勒马停住,与十个持戟骑兵一起挥手中兵刃,来抵挡箭矢。 可刀枪哪能挡得住飞速的弓箭,不多时就有两个骑兵被射中,赵番见了心说差不多了,急忙喊话道:“快撤!” 说完一句便拨转马头,往后逃去,十人紧随其后。 等出去不少范围之后,赵番回头看去,并没有见到有追兵他才停下,往后望着已经看不见的城墙,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十个骑兵在马上面面相觑,其中一人不解的问道:“逃跑了叛将,将军何故发笑?” 因为早就受过初阳嘱托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免得传到敌军细作耳朵里去,赵番就卖了个关子说道:“无事,待明日尔等尽可知晓。” 又回头看了看中箭的两个士兵,问道:“你二人箭伤如何?” 两个士兵一个捂着臂膀,另一个捂着肩头,两人齐声说道:“箭透皮肉,未伤及筋骨,无大碍。” 赵番点了点头,道了声辛苦便率领十个人回了营寨去。 假装投降的周备,在士卒的带领下跟着走到了一处府宅面前,他抬头看了看发现这里原来是县令府,现在已经被马忠军占领。 士卒在外禀报之后,周庭让周备进府去见,进去后见到案几后坐着一人,三十四五岁,脸上胡须如针扎,生的五大三粗,正拿着书本观看,不用想也知道这人就是周庭。 周庭近前两步抱拳跪地说道:“步兵校尉周备,特来降周将军。” 周庭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打眼看向了跪地的周备,也不免怀疑周备是不是假降,便有些防备的问道:“两军交战,你却因何来降?” “我随军至此欲攻打郎元,后知将军城内有兵马三万,然而卢航军中只有一万,本身就是少数,加上兵丁皆是老弱无能之辈,我便去向程原进言请书卢航增派人马,而程原不听我言,还妄谈兵法更要以少胜多,更在今日妄想以三千兵来夺城,果招一败!卢航用此碌碌无能之辈率军,我料定此战乃以卵击石,便弃暗投明而来。”周备跪在地上,说着早就预备好的谎言。 “妄想以七千兵取我三万兵马?哈哈哈哈,程原小儿果然无为啊。”周庭听后狂笑道。 周备不愧是程原挑选出的精明将领,周庭本来还对他有些怀疑,可当周备拿今天张岚的战死做引子,又在两军实力的差距上再添油加醋胡诌一番后,竟然直接让周庭完全相信了。 “然而这厮还不知七千妄对三万,乃螳臂当车呢!”为了演的更像,周备在堂下随声附和拍马屁道。 周庭大笑着下了案台,近前扶起了跪地的周备说道:“将军快起,日后你便与我帐下左右,听候调遣。” “谢将军厚恩!”被扶起的周备又重新跪了回去,感谢道。 退下了周备之后,周庭身边的一个谋士近前说道:“将军当真预留周备于帐下?” “高先生觉得不妥?”周庭问道。 高姓谋士跨前两步看着门外说道:“军马营中防守紧密,而其新败,必防我军夜间袭营,更得严密加防,料他单人独骑之下有何能耐得已逃脱出来,我料其必是诈降!” “哎~我既招降与他,怎可心生疑忌。”周庭想了想后,又笑道。 “如若其真诈降,留此人于帐内必后患无穷!”谋士没想到周庭根本不相信自己,又继续劝言道。 “子徽多虑了,真来诈降赚我,怎会不假带兵马来降?足下若是不信,可唤守门校尉来问,你我当即辨明。”周庭说着就站起身走到了门外,让侍卫传唤城门校尉去了。 高子徽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也只能等校尉来了之后,再做辩解了。 不多时校尉进了厅来,周庭问道:“我来问你,周备来降之时,身后可有追兵?” “有,周将军来时我还恐其是诈我开门,故在城楼上观瞧,果然见一小队人马追撵,其中领头一将还扬言喊道‘莫要逃了逆贼’,一伙人直撵至城门楼下,我下令放箭伤二人,才将其退却。”城门校尉抱拳回复道。 周庭听了笑着让校尉退了出去,转回身笑望着高子徽说道:“如何啊?如若诈降,只需让他单人独骑前来便可,程原怎敢再让手下兵将犯险追撵?果然是子徽多虑了吧,哈哈哈哈。” 高子徽对这理由并不相信,还是分析劝言道:“若是诈降,必连同敌营人马,方才校尉所见不过是互相演戏与我等观看耳!将军不可不察,不可不防啊!” “我自幼熟读兵书,深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之理,子徽若是不信,我大可先将其闲置于帐中,待破了程原军马之后,再做一用,如何?”周庭听的有些不耐烦了,可碍于高子徽是马忠帐下谋士,自己也实在不好发作,只能暂且缓了过去。 既然能做得了谋士,那心智必然高于一般人,他能在短时间内便看出周备是诈降就可见一斑,同样的,他当即就看出周庭不悦了。 高子徽很清楚自己只是一个谋士,而周庭才是这次出征的主将,知道再说下去肯定会招来不满,甚至会加以怪罪,也只能闭口不再言语,好过周庭说暂且不给周备实权。 虽然说了闲置不用,可越想还是放心不下,留一交战方降将在身旁终归是养虎为患,万一现在不做提防,等交战时周备再从中作梗,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不如趁现在先将后患铲除! “我欲修书一封于太守,禀明周备来降利害。”既然我权力不够拦不住你,那就让太守来拦你! 周庭听了很不满意,自己身为征讨将军下的决定,你区区一个谋士竟然不听不采! 想发作可还是碍于马忠的存在,周庭也只能将这股火憋在了肚子里,他冷哼一声一甩袖袍出了门去,到门口后说道:“先生还是要看清自己职位,莫要越级管理才好!” 高子徽听后手中提着的毛笔停在了半悬空,不知道笔尖该下还是该起,思想正在矛盾中,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过了,确实有点拿太守来压周庭的嫌疑。 高子徽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决定为了主公的大业,还是下笔写下了整件事件的来龙去脉,又加上了自己的分析,写完后将信件装在了布袋中交给了侍从。 侍从接过信件之后正准备出去,高子徽又拦住了他,皱着眉念叨道:“可如果周备是真心来降,我此为岂不有嫉贤妒能之嫌?而且还寒了将士之心,日后主公再想招揽贤才,必难得矣。” “如果先生疑虑不决,不如等过些时日,或揣摩或试探之后,再下定义如何。”侍从一直在厅中伺候,所以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很清楚,又见到自己主人在为此事烦恼,就小心翼翼的进言道。 高子徽对侍从的掺话并没有恼怒,反倒觉得他说的办法也不是不可以,可以抽个时间试探一番,便点头从他手中拿回了信件。 等侍从领命出去后,高子徽看着门外叹了口气,念叨着希望是自己多疑吧,然后走了出去找到周庭,当面对周庭赔了不是。 赵番回到军营后,领着十个骑兵进了帅帐,进去后直接跪地,高兴的禀报道:“末将幸不辱命,已完成将军派遣!” 一百五十一章 程原出军夺郎元 周庭一合斩小将 跟着进来的十个骑兵本来还做好了领罚的准备,可当他们听到赵番的话后顿时觉得不可思议,明明让周备逃脱了,怎么这说的跟已经把他杀了一样呢? 难道赵番是为了免于怪罪,才故意说谎以此躲避罪责的?想到这十个人一言不发,都不敢“拆穿赵番的谎话”,只老老实实的站在帐中。 程原听过后高兴的从马扎上站了起来,说道:“好,今日诸位功劳我先记下了,等来日夺回郎元城后,论功行赏!” 十个人也不敢多说多问,只能谢着程原退往了帐外,其中两个受伤的去看了军医,另外八个小声议论着回去了营帐。 赵番出帅营打发走了营外的侍卫,回来后说道:“我待今时决战,尚有不安,总觉七千人马攻城,风险太过巨大。” 程原没有答话,他先问初阳道:“初阳有何见解?” 虽然这么问起来感觉像是在犹豫,其实程原非常相信初阳的安排,问一个答案只不过是为了打消赵番的顾虑罢了。 “三万对七千,周庭临之必悦,更当此战灭我军如儿戏,孙子曾言‘乐兵者必亡’,而其能乐,兵必骄也,正所谓骄兵必败,此乃我军取胜之道也!”初阳料定了周庭必败的原因。 “有此两胜,何乐而不为!将军应速去书与周康处,让他领一军与我军双路并进,共同讨伐周庭,以夺回郎元!”现在赵番彻底安心了,大笑着说道。 “无需如此,现在有周备进城假降,两边内外相应,只需本部七千人,必能拿下郎元!”初阳摆手笑着说道。 本来的确是打算跟郎元、州府一起出兵,三路一同进发的,可因为今天张岚的出战,意外的转换了战场上敌军的心态,没想到他的身死竟然无意中给明日决战势态的变化做了铺垫。 军无常势,水无常形,用兵之道贵在随机应变,绝不能偏执一段! “既如此,那便各回营房休息,待明日尽起营中之兵,扣关打之!”有初阳这么说,程原放心了不少,他了解初阳的眼光比较远见,他既然敢说这话,那就是成竹在胸,没必要忧虑过多。 赵番与初阳高兴的笑着退出了帅帐,各自回帐歇息,以备明日决战。 第二天天刚放亮,程原就整合人马在帐前训话道:“我本无意今日起兵,还预备联合曲卫城内兵马,两路共同讨伐郎元。” 说着的时候底下的士兵们各个窃窃私语,大致说的都是“就是啊,七千人对他们三万,怎么打?”“对啊,如果让我们去,这不是让我们送死吗?”“没错,就得跟曲卫的人一起才行!” 底下士兵的言语程原大致听到了,他权当没听见,并没有任何要加以批评的意思,他深知怕死乃人之常情,可身为军人就不应该怕死,得要想办法让他们不怕死才行! “然而昨日探马得报,周庭竟瞧不起我七千人马,更扬言尔等各个懦弱无能!更言待破了乔州之后,要将我军将士妻妾尽数捉去,下放给其手下士卒玩乐!对此残暴之兵,莫说他有三万,即便三十万三百万,我粉身碎骨也要破之!”程原愤怒的编谎引导着士卒的心境道。 效果果然明显,一句话出口让一众人都愤怒无比,顿时激起了七千人的愤怒,连开始觉得七千对战三万那是徒劳去白白送死,甚至对此战质疑不想尽全力的那些士卒,也都做好了慷慨赴死一战的准备! 初阳在身后看的佩服不已,心中暗道:治国以信,治军以诈!轻松一段话下来大涨了全军士气,将士们也定能拼尽全力,以一当十!我要学的果然还有很多! 等鼓舞完了士气,程原便下令拔起营寨,又把拒马栏、护栏等防卫物品全部烧成了灰烬。 只有进没有退!要想安稳就只能拼尽全力夺下郎元城!别想着失败了再退回来死守营寨,要的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绝对不留退路! 半个时辰之后,程原大军进到了郎元城东门外,直接擂鼓准备出战。 不多时城门打开,周庭率领一队人马冲出了城外,周庭靠近之后举着***朝向了为首的程原,叫道:“昨日来了三千人,被我全部杀死于当场,怎的今日又来,你是准备将这七千人也送我练刀吗?” 听着周庭大笑疯狂的嘲讽,程原不怒反笑,心道:果然如初阳所说,周庭把战场厮杀只当游戏了。 战场厮杀,主将却首当其冲,简直找死,程原回身望向了自己身后的一众将士问道:“谁人与我擒之!” 一句话问完,一个手持单钩枪,二十六七岁的年少将领骑马走了出来,握枪抱拳道:“小将愿往!” 说完就拍马冲向了持刀而立的周庭,临近之后年少将领挺起手中单钩枪,向周庭前胸处刺了过去,年少小将军看似勇猛,然而周庭却不慌张,微微拨专马身,稍稍一动挺起***,两马相错只一回合,刚刚冲出去的将军便被周庭一刀砍成了两截! 周庭将手中***一甩,将附着在刀身上的血迹甩了出去,大笑道:“此等武艺也敢上场为将,哈哈哈哈。” 程原军中顿时惊作一团,初阳看着也是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别人不一定能看出来,但初阳看出来了,周庭不是普通战将,是有功法在身的武者! 想到昨天张岚能凭自身本事跟周庭对战十回合,也算是能耐不小的人物了,就这么被杀了真是可惜了! 正在这时候身旁赵番持凤嘴刀进到前来,请命道:“我愿出战!” 初阳见了急忙拦下他,说道:“万万不可,以我观之,将军恐非这厮敌手!” “将军莫要瞧我不起,我武艺岂是方才小校所能比也!”赵番以为初阳瞧不上他,顿时有些生气的嚷道。 初阳当然明白赵番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当即解释道:“我并非小视将军,实则是担忧将军安危啊!如果将军再有闪失,岂不让主公折一臂膀。” 经初阳一解释,赵番明白是自己误会初阳了,可对初阳不让自己出战还是心有不甘,便直接对程原请命道:“请将军准我出战。” 程原没有答应,直接说道:“不可!你与张岚武艺不分上下,而张岚既丧敌手,我如若再应你出战,岂不让你白白送死!” “可是,不杀周庭,初阳之计便枉费矣,请将军准许末将出战!”虽然知道出去就是送死,可为了能取得胜利,赵番直接将生死置之度外,再次请命道。 程原还是没有答应,眯眼看着前方持刀立马的周庭,说道:“待我亲战!” 说完就要拍马上前,初阳见了急忙与赵番一起拦下了他。 “将军身为主帅,怎可以身犯险,亲捣虎狼!”初阳急忙说道。 “不杀周庭,计必不能成,如之奈何?”程原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主帅亲上沙场与敌将对战,是战场大忌,如果主帅有闪失,那大军就会群龙无首,再多人马也只能是一盘散沙,程原对此当然清楚无比,可当今之际除了这个哪有什么办法? 本家嫂子去世,请假两天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今早本家嫂子意外摔倒,磕到了后脑勺,最后发现时已经过去好久,最后抢救无效撇下一双女儿撒手人寰 愿天国没有病痛,愿您走好 一百五十二章 三回合刺死周庭 挑矛上绕场观看 “请将军准我出战。”初阳抱拳说道。 “你?”程原与赵番同时震惊问道。 “嗯!”初阳郑重点头道。 他两人不是不相信初阳有没有这本事,而是直接不知道他有没有这本事! 虽然知道初阳是讨寇将军,可这两天相处下来,两人只见识到了初阳的韬略,也正因为如此,两人就本能的以为他是文将了,因此当然会惊讶无比。 正当程原怀疑的时候,他看到了初阳眼中的坚定与自信,顿时打消了他心中的忧虑,他深知初阳目光长远,不可能会没有把握还去做以身犯险的事。 他当即确定道:“好!劳将军斩此恶贼!” 见自己只一回合便杀了一将之后,程原军就不再有人出阵了,周庭当即狂妄的挑衅道:“还有谁来送死!还是怕了不成?如果惧怕,快早早投降,本将军免尔等一死!” “贼子修狂!待本将军来取你首级!”初阳挺矛直指周庭,拍马而出。 看到初阳一脸的稚嫩,很明显年纪不大,周庭忍不住当场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年纪轻轻竟敢口出狂言!” 又高声对程原喊话道:“程原!你派此幼子与我为战,当真是帐下无人吗?还是你与此子有切齿深仇,才故意派他上阵送死!哈哈哈哈!” 站在城楼上观战的高子徽,看着阵前的初阳也不自觉感叹道:“沙场之上整日风吹雨打太阳晒,即便年纪不大,也显得比较老成,可看这敌将一脸的白净,这明显是新人无疑。” 过后高子徽手伸向了袖中,从中拿出了昨晚准备给马忠的信件,看了看后当场撕碎了,并摇头叹息道:“原来真像周备说的,程原军中人马皆是老弱!看来真是我疑心太重,误会周备了。” 初阳拍马出了阵,到了周庭十丈外,周庭挺刀朝初阳问道:“小儿不知天高地厚还敢狂言,速通姓名!” “将死贼子,无需知晓!”骂完一句,初阳双腿夹马腹急速冲向了周庭。 对战时互通姓名可以说是不成文的规矩,可没想到初阳竟不按常理出牌,他突如其来的冲锋竟让周庭险些慌了手脚。 眼看初阳手中矛头闪着寒光就向自己刺来,周庭急忙挥刀砍向了初阳的铁矛,两马错镫双方交锋一回合,周庭堪堪接下了初阳的一刺。 也因为这是慌急之下挥刀,致使周庭的力道根本没发挥出来,两兵器一交锋,力与力相互对撞,他被初阳强力的一击给震得双手发麻,忍不住甩着酸麻的手臂。 而初阳在冲锋之前就想好了路数,在刚才冲过周庭身旁后,他便急忙回矛去刺,而这时的周庭还在马上甩手,战场上厮杀多年的经验,和这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让他急忙向身后挥刀。 然而他反应再快也始终是比初阳慢了一步,他手中***刚刚抬起来,就见到初阳手中铁矛已经照着自己腋下刺了过来。 不得不说周庭是久经沙场的战将,在见到危及的时候,他在第一时间便做出了相对的反应,把已经挥出去一半的刀急忙收住,又赶紧矮身子趴在了马背上,正在他刚刚趴下的一瞬间,铁矛锋利的刃口便擦着他的护甲,呲着火花而过! 在不远处观战的赵番看着初阳流畅又不失犀利的身法,震惊的说道:“我开始还只当初阳是文将军,可万没想到他有这般武艺,只两回合便能轻松压周庭于下风。” “如将其放在普通人手中,必然埋没,主公当真慧眼识英雄呐!”程原也点头赞叹道。 他又对身后喊道:“擂鼓助威!” 正在前方厮杀的初阳听到己方战鼓声起,顿时士气大涨,在矛头擦周庭铠甲而过之后,他并不回矛,而是怒吼一声将双手力道加重,向趴在马背上的周庭后背狠狠的压了上去。 想想初阳双手的力道,那哪里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周庭当即便被压得闷哼一声,只觉得后背突然被一块巨石砸中一般,胯下战马也因为这千钧一沉给压得四蹄弯了下去。 初阳大吼一声手上发力,周庭更是觉得喘气都不顺畅了,战马更忍不住当场嘶叫了起来,直接驮着周庭在前颠跳不止。 因为马匹的颠跳,也让初阳手中矛发力不均,他知道再使劲压下去也只是让自己空耗气力还不会有什么成果,便急忙将铁矛撤了回来。 当铁矛撤走的一瞬间,周庭只觉得背上背着的那块巨石,如同被神仙搬走了一样,好生痛快,真是标标准准的如释重负! 这时他也来不及歇息,急忙拍马往前闪躲,就生怕初阳对他再次试压。 一直在城楼上观战的高子徽见势不妙,急忙命身边小校说道:“鸣金!快鸣金!” 小校急忙抓起手下铜锤,翘起了撤退金钟。 而初阳也一直坚信趁你病要你命的理念,哪里能给周庭撤退的机会,还在他晃晃悠悠前躲的时候,初阳便急拍马追了上去,而这时的周庭因为刚才喘气不畅有些缺氧,导致脑袋晕晕乎乎的,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有收兵撤退的消息。 身子晃动着前进了两步,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便想转马头迎战,可这时的他反应根本跟不上,人马刚转到一半,初阳手中的铁矛便已经冲他刺了过来。 等见到矛头上闪烁的寒光时,周庭的大脑才有些灵光,想挥刀去砍初阳可为时已晚,***刚刚抬起,铁矛那长又锋利的矛头已经直直刺进了他胸肺处! 这一下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手中***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周庭捂着已经透过背去的矛身,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这时他双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可信,随着枪身一直望向了正双手握着它的主人身上,对上了初阳那杀机尽显的眼睛,而这时初阳并没有止住胯下的战马。 矛头插在周庭身上,人骑在马上,腿下发力夹马腹,战马前冲速度更加迅猛,直接将骑在马上的周庭带起,直直的挑到了半空中! 被挑到空中的周庭双手胡乱的抓着,双腿也在凌空乱蹬,疼的在空中呜啊狂叫,鲜血顺着他的叫声不断地往外喷涌! 初阳一直挑着周庭围着战场转了一圈,又回冲到了刚才挑杀周庭的位置,他为的就是让在场所有人都看清周庭的惨状,与自己的凶恶!让敌军人马恐惧到只顾逃命而不敢再战! 战场上死状惨烈身、首异处的场景简直稀松平常,这群当兵的基本上都见过,可从来没见过杀了还挑着给人看的!最恐怖的是这人还没死,正被挑在半悬空狂喊乱叫!这画面的恐怖任谁看了都受不了! 而对他这一恶魔般的行为,这凶残的手法,令在场敌我双方人马皆震惊不已,更有甚者直接丢掉兵刃,手捂着头疯掉了一般大叫不止! 在城楼上的高子徽只是谋士,平日里连鸡都没杀过的他在看到人有这种惨烈下场的时候,当时脚下一软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直接连发号施令都不会了。 一百五十三章 挑杀周庭冲万军 周备内应开城门 已经围着战场转了一圈的初阳,见到已经出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他便挑着周庭急冲向了城楼门下,离到周庭前军三丈时,初阳将挑在矛上的周庭奋力甩向了他们。 被甩出去的周庭痛苦的喊叫着,身上喷着的血竟随着身子的下落在空中画出了一道弧线。 这时已经浑身是血的初阳从马镫上半站起了身子,口中狂喊“杀!!!”冲杀进了前军当中! 而周庭军出城迎敌的这批人马,早已被初阳这恶魔一般的行径吓得魂不守舍,哪里还能知道反抗,承受能力强点还会动的,就丢盔卸甲逃命去了。 而那些承受力弱的早已经被吓得不会动了,直接像木桩一样杵在那,被迎面而来的初阳一矛刺死当场。 有些也早已经瘫倒在地上,更有甚者在初阳喊杀冲阵的一瞬间,吓得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口吐白沫晕厥了过去! 左冲右突三个来回后,周庭出城迎战的军队早已经乱作一团成了一盘散沙,全都四散奔逃而去。 又一趟冲杀过后,初阳眼角余光见到自己军马竟然无动于衷!原来吓傻的不只是周庭军,连程原的人马也被初阳这番作为吓到了,他急忙向程原喊道:“还不攻城!” 程原这时才反应过来,急忙冲前喊道:“进攻!” 喊完一句便冲杀了出去,赵番紧随其后,身后本来被吓傻的一群将士见主帅都已经冲锋陷阵去了,顿时大涨了士气,全都把刚才的恐惧抛之脑后,齐齐举起铁戟排班列阵,齐声喊杀随程原之后冲向了郎元城。 初阳一句话喊醒的不止是自己的军队,更喊醒了近在咫尺的周庭军,城楼上的高子徽听后也从恐惧中恢复了过来,他急忙站了起来,也不管城下己方的人马了,直接对身旁一众弓弩手发号施令道:“快!弓弩齐射拒敌!” 守城将士听后也都颤抖着拉开弓弦,对准了冲锋而来的七千人马,初阳见了举矛指城上,狂吼一声“啊!”声大震天如虎啸,令一群刚刚准备迎战的士卒又吓破了胆! 恐惧是内心产出的本能,并不是自己能控制的,而刚才的杀神一吼又为这恐惧增添了一分,让本身就强忍着刚才的恐惧,强行拉弓射箭的士卒顿时慌了手脚。 其中绝大部分人皆都手脚无力,手中弓弩全都掉落到了地上,但其中还是有一部分人能奋力反抗,楼上弓弩齐发,箭矢铺天盖地的射向了冲锋而来的程原军马。 初阳急忙回身去望,正好见到己方人马被射倒一片,他急向城内高声喊道:“周备!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早就做好了准备,已经换成普通士卒装束的周备,在听到城外初阳的喊话后突然从士卒群人中跳了出来,在城内大喝一声,提着环首刀在顶门的士兵群中左杀右突,毫无准备的士卒刹时间内便被砍得残指断臂,血肉横飞! 楼上的高子徽听到脚下门庭过道内哭嚎声震天,果不其然,这周备果然是假降!怒吼一声道:“快!快去拦住他!” 常年混迹军旅的士卒都知道爬墙攻城其难,但城门一开众将士必死无疑!一众弓弩手也顾不上再射箭抗敌了,纷纷丢掉了手中的弓箭,抓起被丢在地上的刀枪,或从已经吓软的士卒手中夺过铁戟,纷纷下城楼去阻拦周备。 一群人下了步梯进了城楼过道,只见到顶门的二十人或死或伤,断臂、断指、人头铺满血水一地!有的竟然还没死透,捂着已经被开膛的肚子,托着已经耷拉在外的肠子嚎叫不止! 这近在咫尺的场景相对比刚刚的初阳更可怖!令大部分士兵当场呕吐了起来,周备也趁对方人群慌乱的时候,将手中环首刀一甩大叫一声,冲进了面前的人群当中。 因为城楼上没了弓弩手防备,程原军马很快便到达了城楼下,紧接着安排云梯士兵上楼攻城,整个过程丝毫不拖泥带水,在城楼上寥寥无几的士卒提枪矛来刺爬上云梯的程原兵。 可现在守城的士兵只有十几人而已,哪里能挡得住这大军的冲伐,不多时就已经有近百人爬上了城墙,上城楼后一众士兵将寥寥无几的程原军团团围住,攻城官一声令下,被围起来的周庭军顿时被长矛铁戟扎满了浑身! 而这时的周备也已经将高子徽增派下来的人马尽数杀近,只留了几个跪地求饶的,他刀尖指向了他们下令道:“去打开城门!” 几个尚存的士兵战战兢兢从地上爬了起来,前去打开了城门,周备快速冲出了城来,叫道:“城门已开!快快夺占!” 程原军马喊杀震天,齐齐随大开的城门冲杀了进去。 楼上已经被众士卒围起来的高子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叹了口气颓废的说道:“休矣。” 士卒中不缺有头脑的,知道高子徽是智谋之士,当即下令捉活的,众士卒听后一拥而上,顷刻间便将高子徽捆缚了起来。 被初阳甩出去的周庭趴在地上,口里冒着血泡,看着打开城门浑身是血,正站在门外呼喊军马进城的周备,咳着血强忍着穿肺的疼痛,言语道:“咳......悔......不听子徽之言......终有此......” 一句话没说完,强咳一口鲜血出来后,周庭便死于当场,眼睛睁大着,其中充满了悔恨与不甘。 他出战时高子徽曾建议用先前杀张岚的战术,还是他领前军诱敌,再从南北两门各一军出城,左右围杀程原军马。 可他出城的时候见到程原军并不冲锋,自作聪明的他认为现在冲出军马必定能被程原识破而逃退,所以也就没发令施行高子徽的计谋。 外加上他自恃有武功在身,更是二阶巅峰之位,就完全没把出阵的初阳放在眼里,他只想在杀了初阳之后,程原必定率军冲锋,到那时候再施行高子徽之计不迟。 可他万万没想到二阶巅峰的自己,竟然丝毫实力都发挥不出来,只在初阳手下过了一招后便一直被压着打,顷刻间便被初阳挑与马下! 而他率领出城迎战的人马有一万,早已经被初阳杀得溃不成军,跑了的也都向北方由陵郡方向逃去。 主将战死沙场,谋士被抓,城内两万人马没了主心骨权当一盘散沙,在程原率军进城后不多时,短暂的抵抗后便纷纷缴械投降了。 最后只有两三个校尉趁慌乱之际,打开了北门率领少部分人马逃出了城去,三万大军到最后加上半路逃出去的,加起来也只有不到三百人而已。 程原率领一队侍卫到了先前被周庭占领,现在又被自己夺回的县令府,坐在案后的他到现在都有些不可置信,一战便能夺回郎元,他正恍惚这到底是真是假。 清点完了投降的士卒人数之后,赵番进了府内,抱拳问道:“投降士卒一万七千六百人,将如何处置?” 看来这的确是真的!程原稳了稳心神想了想,降兵若在一起,必生祸乱,当即说道:“将其打散,编入军中。” 赵番高兴的领命退了出去。 他刚出去不多时,就见到盔铠上沾满敌军鲜血的初阳跟周备一同走了进来,两人正待抱拳跪地,程原快步冲了过去拦住了他俩,他拉着周备的手说道:“如无周将军亲捣虎狼,我今日攻城难矣,当为将军记一大功!” “多谢将军!”周备急忙跪地谢道,说完便退了出去。 一百五十四章 为卢航有贤辅佐 故招降高存子徽 过后程原激动的扶着初阳说道:“我军以七千人胜了三万,最后还能收降了一万七千多人,能以少胜多全仗将军之计!请将军受我一拜!” 说着就冲初阳作揖施礼,初阳急忙拦下扶住了他道:“捷只为主公一将,安敢受将军大礼!” 程原被初阳扶起后哈哈大笑道:“有方将军智勇双全,乃主公洪福也!” 说着便拉着初阳的手,一同坐到了案榻上。 两人正在案榻上闲聊的时候,赵番拖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正是被绑缚的高子徽,程原见后问道:“庭下所缚者何人?” 其实赵番也不认识,他在外面收编完降兵准备回来的时候,就见到一伙士兵捆着他正往这走,他就顺带将高子徽带过来了。 “高存,字子徽,马忠底下智谋之士。”这时候已经将染血的盔甲脱了下来,从外走了进来说道。 高存看着周备咬着牙怒瞪着他,骂道:“奸贼!早知你非真降!只恨周庭高傲不听我言,才招此败!” “今日一战,你三万军皆不敌我方将军智勇,看破我非真降又能如何?”赵番冷笑一声,故意打击他道。 “周备假降我能猜透,唯独对你看走了眼,如不然料尔等匹夫,以何能胜!”高存冲初阳骂道。 开始初阳刚上场的时候,他还把初阳当做没用的炮灰,可万没想到他才是这场战争胜利的关键,攻城计策出自他口,勇猛杀将出自他手,就算是敌方将领的他,也不得不让高存佩服一句“英雄少年”。 “贼子岂不知今日将死,还敢狂言!”赵番刚开始还想打击高存,没想到反被高存怼了回去,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大骂道。 “哼哼!要杀便杀,要砍便砍!何须多言!”高存看着赵番冷笑一声说道。 说着就自己往外走去,初阳看着高存说这话的时候面不改色心不跳,很清楚他并不是装腔作势,他是真不怕死,急忙喝令侍卫拦下了他。 “郎元本为我乔州县城,足下当真不知?”初阳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高存,质问道。 高存听后转回了身,默不作声的站在当场,脸上充满了悔恨不该有此为的神色。 “马孟祥与我主同为汉臣,终食汉禄,而今国难之际他不思上报朝廷,反生异心欲夺我乔州为本,妄自立为王,其心与禽兽何异?”初阳站了起来,激动的骂道。 高存听后叹了口气,说道:“我只为马太守帐下谋士,他要起兵攻打自国州县,我能有何法?” 初阳看了高存的反应,知道了他心中对此也不情愿,也清楚马忠的不为,看来这人还有良心尚存。 初阳走到了高存的身边,给他解开了捆绑在他身上的绳索,问道:“足下腹有经天纬地之才,扭转乾坤之能,何要逆天理背人情,而屈膝于此不忠不义之人手下行事!” 高存揉了揉已经勒红的手腕,闭上了眼没有说话。 没说话就好办了,没说话不反驳就说明他也认同自己,初阳急忙补充道:“马忠此为必不能长远,待陛下知其反动之后,必派大军征讨,届时也连累先生同为不忠不义之徒,先生何为啊?” 高存听后依旧默不作声,只是站在厅中叹了口气,虽然知道进攻本国州县是不忠不义之举,可为人臣的,哪能不按令行事。 初阳看着高存说道:“我主用仁义理事,从不重门第贵族,只以才能纳贤,手中强将虽是如云,却正缺先生这般高才......” “既然将军深通韬略,必知‘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之理。”不等初阳说完,高存就知道了他的意思,当即开口打断了他说道。 “先生知我通韬略,我也知先生必通情理,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更何况你我皆是汉臣,所谓‘习成文武艺,报效帝王家’,你我之主为陛下也,哪有事二主之说?”初阳笑着否决了高存说道。 高存听后又不再言语,先前是自知理亏而哑口无言,现在是因为初阳一句话说到了他心坎里,而直接无言以对了。 “请先生不拿大贤为逆贼,为我主卢刺史辅佐一二。”初阳说着就冲高存弯腰作揖拜了下去。 身后的程原见了,也随着初阳拜了下去,说道:“先前争斗只是马忠无义在先,你我各为其主,现今请先生不吝前嫌,辅佐我主。” 赵番、周备也急忙跟着作揖拜下道:“请先生不吝前嫌,辅佐我主。” 高存看了急忙扶起了一直弯着腰的初阳,又快步走到了程原三人跟前,将他们扶了起来,然后说道:“败军之人,承蒙不杀,已是大恩难报,岂敢受诸位将军礼拜!” 初阳被扶起来之后没说话,只看着高存,静等着他的意向。 高存后退了三步,冲程原等人作揖道:“将军如此恩义,高存怎敢不肝脑涂地,以死想报。” 程原听后高兴的上前拉着他的手,向外发令道:“今夜摆宴,款待众将士!更为子徽洗尘,为主公得良才贺喜!” 一夜在欢声笑语中度过,第二天一早,程原命令赵番、周备守城,自己跟初阳还有高存三人撵回州府,亲自向卢航报喜。 等到天近午时时,三人才去到了刺史府,门外的侍卫大老远就看到了一行三人,还不等三人近府门二十丈,侍卫就冲进府去禀报,卢航听到有人报程将军归来,直接跑到门外迎接。 等进了府后,程原与初阳跪地说道:“不辱主公使命,已夺回了郎元。” 卢航听后高兴的说道:“想不到将军速度如此之快,朱康何在?我要一同嘉赏!” “未与俞孝共同,只得用主公予以一万兵夺回。”程原自豪的说道。 卢航让程原带一万军先行一步,再让朱康出兵从城南一同攻讨,可没想到程原竟然能仅凭一万军便夺回郎元,而且只用了两天!而且探马也回来禀报过,郎元城内可是有三万人呐! “啊!只一万人便......公籍随我多年,时至今日我才知汝有这等本领!”卢航听后惊叫一声,随即感叹道。 正如卢航说的,程原追随卢航多年,知道他这话里没有瞧不起的意思,随即笑着摇头道:“能夺回城池并非我之本领,全仰仗初阳智勇!” “哦?快讲与我听。”卢航顿时来了兴致,拉着程原说道。 “前行军时,张岚莽撞,领三千人全部战败,张岚也被周庭杀害,而初阳也以此为引,使计让周备进城假降,谎称我军人马老弱,好让周庭松懈,再将其诱出城外杀之,后初阳又冲进敌队之中将一万人马杀散,好供我七千人架云梯攻城,再与周备里应外合打开城门,才杀进城去,方以一万人夺回了郎元城。”程原一边佩服的看着初阳,一边冲卢航汇报着。 这一汇报让卢航更震惊了,先前还以为是一万对三万,听完后才知道是七千对三万! 一百五十五章 向卢航汇报战果 荣升平虏中郎将 “我也素知周庭名声,其为马忠手下大将,勇冠三军,想不到竟然被初阳斩杀。”卢航惊讶的看着初阳说道。 打从一开始初阳展现出来的种种就能表明他非等闲之辈,夺戟退庄慈是武艺不凡,言辞犀利骂侍卫是道德高尚,献计讨郎元是多谋善断。 可想不到的是自己还是看低了一眼,能杀周庭岂止是武艺不凡,再冲入万马军中左冲右突杀散敌军,自身还无一损伤,简直有万夫不当之勇! “何止啊!初阳上马与周庭对战,简直给我看惊了眼,我深知自己武艺不如周庭,可想不到他在初阳手下,竟然只三回合便被挑于马下!”程原到现在都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如果是自己跟初阳对战,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啊?!”卢航吃惊一声,吓得捂住了嘴。 “我得初阳,可高枕无忧矣!”卢航惊讶过后,拉着初阳的手哈哈大笑着说道。 自始至终初阳一话不说,只是在一旁暗自偷笑,但表面上还要装作虚心受教的样子,让他好生难受。 这时卢航看向了初阳身旁一直没说话的高存,他问道:“这位是?” “高存先生原为马忠帐下谋士,现经初阳游说后,深知马忠为不忠不义之人,特来辅佐主公。”程原禀报道。 “哎呀!莫不是高子徽先生?”卢航快步走到近前,抱拳问道。 “正是在下。”高存对卢航深施一礼答道。 “有高先生智才教我,何愁乔州不平,马忠不定呐。”卢航高兴的拉着高存的手,对程原赞叹道。 高存退后了两步,对卢航作揖后跪地磕头拜命道:“罪人高存,曾为马忠献计夺郎元,现今归降来迟,求主公降罪!” “先生快快请起,我能得先生,十倍于郎元县城呐!”卢航快步上前拉起了高存。 虽然高存曾经为马忠效命,夺城计谋也出自他口,可现在郎元城已经夺回来了,而且还收降了他,卢航怎么可能怪罪呢。 “公籍率军有功,赏金百两,绢十匹。”卢航退后了两步,换来了少府史,嘉奖道。 程原听后急忙跪地谢恩道:“谢主公厚恩。” 又看着初阳说道:“方捷献计夺城,杀周庭,破万军阵,当记头功,赏金百两,再升汝为平虏中郎将。” 初阳听后还没反应过来,心中不可思议的念叨着,怎么这就升级了? 程原看了初阳的反应,很清楚他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荣喜的冲头,就笑着拉了拉他说道:“还不快谢主公?” 被程原一提点,初阳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跪地说道:“谢主公。” 接着又唤进了功曹来,说道:“给周备假降英勇开城,赏金五十两。出征将士逐一嘉赏,再为牺牲的将士家属们送去抚恤金,各家白银两百两,有子女者由州府抚养。” 功曹逐一记下了卢航的赏赐后便退了出去,然后卢航对高存封赏道:“我用子徽为军事,总理我乔州军务。” “谢主公厚待,高存必为主公肝脑涂地!”高存是被招降来的,可万万没想到能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能被封为军师发放给这么大的权利,当即暗自发誓即便粉身碎骨,也要报效卢航的厚恩。 卢航上前扶起了高存,冲外高兴的说道:“摆宴,为两位将军与军师洗尘!” 昨晚喝的酩酊大醉,没想到今中午又喝,以初阳的酒量而言,他有些受不了了,尤其现在饮宴,程原故意使坏灌他,理由就是升了四品,不喝好不成体统! 在宴席上草草吃了两盏之后,初阳就受不了跟程原求饶,程原哪里肯放过他?拽着他的衣领骂道:“臭小子,年纪轻轻就能做了四品将军,还尼玛不喝?我跟你说,你今天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而初阳没办法之下,只能又强忍着再吃了一盏,程原看了高兴的拍手道:“这不是还能喝吗?来来来,再来一盏。” 说着就拿酒勺又给初阳满上了一盏,接着就推到了初阳的嘴边上。 “次奥!欺人太甚!大爷的,不服咱俩出去单练!”实在气不过的初阳挥了挥拳头,冲程原嚷道。 程原看着初阳捏得嘎嘣嘎嘣直响的拳头,暗自咽了口唾沫,心说我可打不过这小子,他急忙转头冲卢航跟高存说道:“吃好喝好啊。” 说完就快步回了自己位上,不敢再看初阳。 因为程原的行为,顿时搞得卢航跟高存哈哈大笑。 酒宴完毕等侍从收拾下去后,高存突然对卢航问道:“不知主公何时起兵攻打由陵?” “这......”实话实说,卢航对攻打由陵这事还真没想过,被高存突然一问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高存不愧是智谋之士,从卢航的第一反应上就能猜出了他内心所想,当即问道:“主公莫不是无此想法?” “我与马忠同为汉臣,而今郎元已经夺回,无需再动干戈了吧。”卢航叹了口气,说道。 高存看着卢航,心中由衷的赞叹道:都到这时候了还在念同朝为臣而不忍心下手,卢元义真仁义君子! “请主公予兵马讨伐由陵,以解先前无故夺城之恨!”程原急忙进言请命道。 “即同为汉臣,我又收回了郎元,只要他不再有害我之心,我安能忍心再对他加害?”卢航不忍的说道。 “主公!此时正伤马忠元气之时,应趁其病而要其命!若不趁早图之,日后必成祸害啊!”初阳也抱拳进言道。 “初阳言之在理,我在马忠底下多年,素知其心狠手毒,若主公今日放过,日后必招其祸!望主公早作决断!”高存既然做了卢航的军师,肯定效命于卢航,当即劝言道。 卢航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忍,说道:“秦魏两国兵犯边境,若在此国难之时再生出内斗,无异于祸害国家灭亡,还是再做他算吧。” 初阳跟高存听后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卢航说的的确没差,现在国战在即,兵法云“攘外必先安内”,如果现在还不顾国家危难,只顾自己解气,就真的是在将国家的存亡往火海里推! “主公!”而程原却不同,他不像初阳跟高存想的那么多,他心中只在为卢航的基业着想,还是想请命出战兵讨由陵。 “公籍勿再多言,此事且容再议!”卢航一甩袖袍,止住了还要开口的程原说道。 说完后看着程原三人的面色,卢航又说了一句道:“如此战尚不能让马忠悔改,我必出兵攻讨,灭其三族!” 听到这之后,程原才闭上了嘴,他深知自己智谋不如初阳、高存二人,可他对马忠看的却清楚无比,如果他能知道悔改,打从一开始就不会趁国难而进兵自己国家州府! 可自己主公都这么说了,自己只是一个将军而已,能怎么办呢? “汝且先回郎元镇守去吧。”过后卢航向程原说道。 “是。”程原张了张嘴,把话又咽了回去,不出兵攻讨,起码现在对马忠有提防也是好事了,答应一声便退了出去。 “主公,近来若无他事,我想先回青云处理些许事宜,请主公准许。”初阳起身送走了程原,回身对卢航说道。 “嗯,去吧,处理完后,一定要早日归来。”卢航点头答应了下来,但又有种初阳离开就是少了条胳膊一样的感觉,就叮咛嘱咐道。 “是。”初阳答应一声,冲卢航与高存拜别后,便走出了刺史府。 一百五十六章 马孟祥府内诸事 周安案果然有关 初阳出了刺史府拿上自己的矛,骑上马出了城,向南方青云县而去。 再说到昨天攻城之时,趁乱逃出去的几个马忠底下校尉,带领着不到三百人连夜逃回了由陵郡。 开城门去到了太守府,几个校尉衣衫褴褛的面见马忠,马忠见了他们的装扮自知不妙,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两个校尉跪地禀明道:“主公,郎元城已被卢航夺回。” “什么?怎么不见人马来报我出兵救援!”马忠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怒问道。 “事发突然,周将军料敌人少,故未曾报与主公。”其中一个校尉抱拳回禀道。 “周庭何在?我待当面治罪!”马忠压着心里的怒火,敌方人马少就敢轻敌不用上报了?古往今来以少胜多之战数不胜数!身为主将怎能将战场当做儿戏! “周将军他......”校尉战战兢兢的看着马忠,不敢往下说了。 “说!”马忠看着张口结舌的校尉气就不打一处来,都什么时候了还啰嗦! 马忠一声怒吼,吓得校尉身子一颤,急忙禀报道:“周将军已身故于沙场之上。” “什么!周庭武艺高强,怎能......乔州军领将何人?”马忠惊叫一声,不可置信的问道。 “程原。”校尉答道。 “周将军可是程原所杀?”马忠又问道。 “不是,白面净须一员少将,使似矛般兵刃。”校尉答道。 “想不到卢元义底下竟有如此能人,你可知其姓名?”马忠好奇加疑惑的问道。 “末将不知,当时周将军刀斩敌营一将后,又挺矛冲出一年少将领,周将军曾问其姓名,然而他并不作答,只挺矛来刺将军,其武艺之高强,只消三回合便将周将军刺与马下,又挑周将军身而绕战场圈转,再杀入万军当中,左右冲刺将出城迎战人马冲散。”校尉那时候在守南门,并没有亲眼见到这个,这也是被冲散后逃出的兵卒告诉他的。 另一个校尉跟着禀报道:“三万守城将士,现今也只剩不到三百人而已。” “沙场主将身死,群龙无首之下,认军马再多也只剩屠杀矣......”马忠听后闭上了眼,颓废的坐回了铺垫上。 这时下坐的一个年轻男子突然站了起来,高声嚷道:“卢元义安敢如此!可整顿兵马......” “住口!你这逆子!若不是你贪美色又屠人门户,岂能有此战事!今又因你损我一员上将,竟还在此出言不逊,还不与我跪下!”不等年轻男子说完,马忠怒气大发,一掌拍在了案几上怒骂道。 明白了,终于明白了! 果然像初阳猜的一样,马忠果然跟周安家灭门案有关联!这年轻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马忠的亲儿子,马祝马文英! 马文英是标准的纨绔子弟,仗自己父亲是一郡太守,整日游手好闲玩耍取乐,那天正觉得无聊想去外游玩,跟下人说的时候,下人刚好外出回来,听说了乔州宁驷县大坝决堤的事。 马文英当即结合自己狐朋狗友带下人外出消遣,无意间发现了周刘氏的踪迹,见她生的貌美如花就派遣下人去打探清楚后,趁夜潜入周安家去,将他一家老小尽数杀害! 而初阳那天拿出来的凶手画像,正是马文英那天带出去的下人,他常年随马忠出入军营,深知避追消证的重要,所以现场关于凶手的痕迹一点也没留下。 可他平日虽然飞扬跋扈,可认他心野再大也终归是害了人满门性命,自知道事情小不了,出事就能祸连满门,未避免东窗事发,就派下人在那蹲点驻守,正因此便被村民记住了长相。 正巧那天马忠再去乔州借兵,见到了画像上正是自家的下人,又听闻了初阳被卢航安排了追拿凶手的任务,便安排了随自己出来的十个有功法的武士去截杀初阳。 马忠自己独身回来后,便把马文英叫了过来,严声质问之下,他才老实告诉了自己父亲,马忠怒骂着“险些坏了自己大事!”对他一顿打骂。 可再愤怒也没有办法,马忠膝下只此一子,为了避免卢航查出来之后率兵来讨伐自己,马忠就趁卢航不防备的时候率先出手,攻取了郎元城。 前面知道的,追随马忠的十个侍卫都是有阶级的高手,而且其中还有两个二阶的,可同样是二阶位,为什么周庭就是将军,而这些人却只是侍卫呢? 其实这世上不缺乏修习功法的强者,只是缺有功法在身,还能统领万军的人才。有些人再怎么勇猛,也只能做冲锋陷阵的勇将,而做不了统帅千军万马的主帅。 虽然周庭有点刚愎自用,可他的确是为数不多有帅才的武者。 他输这场仗的原因有好几点,抛去初阳使计让周备假降,谎称程原军人马老弱之外,最主要是马忠只当郎元跟河泉是无兵空城,所以并没有给他派遣战将,而一起随军的几个校尉又不堪重用,这种情况下他能看清局势,亲自披挂上阵厮杀,也说明他是有点见地的。 只是连番斩杀程原军战将之后,让他有些狂傲了起来,加上看了初阳那年轻未经事的面相,本能的便当厮杀为儿戏了起来,正因为这种种原因的结合之下,才给他招去了杀身之祸。 马文英张了张嘴,眼睛眯了眯,咬着牙道了声是,便屈膝跪了下去。 来回好几趟的初阳早已经轻车熟路,只用了半天的时间便已经出了河泉县,本来他还想去见见镇守河泉的秋卢,可因为自己太想早点回家,也就算了。 只在路过城门的时候跟守门校尉说了声,让他告诉秋卢,已经夺回了郎元,等过些时间再去拜会。 在城内的时候草草吃了口饭,现在出了城之后,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开始还准备在城外过夜,后来一想如果在城外过夜的话,那刚才干嘛不在河泉内留宿呢?反正都是第二天才走。 最后心一横,直接上马连夜往青云县赶,一路奔波下来,胯下马都已经累的吐白沫了,初阳才在近子时时赶到城外。 初阳老远就看到紧闭的城门,看来因为马忠攻城的缘故,连青云县都被波及到了,而城内驻扎的所有士兵在之前已经全部调走了,现在守城门的就是县府衙役而已。 他到城下后跳下了马来,不等他说话,就见楼上衙役冲他喊问道:“何人在城下?” 初阳冲上喊道:“方捷。” 城楼上人听后欢呼道:“原来是恩公,深夜黑灯瞎火认不清楚,恩公莫要怪罪。”说完就吆喝着打开了城门。 初阳冲上面道了声谢,便牵着马走了进去,如果没有紧急要事,骑马冲进去有劫城的嫌疑。 刚进了城门内,还不等过门楼过道身后城门便嘭的一声关了起来,初阳刚疑惑干嘛要这么大动静时候,就见到前面突然窜出了一个人来,这人蒙着面提着刀,二话不说就冲初阳砍了过来! 已经向公司递交了辞呈,嗨皮~ 连番日夜加班,节假日跟中彩票一样难,日日夜夜都到9点以后,每天一章都是拿吃饭跟睡觉的时间硬挤出来的。 今天已经往上递了辞职书,等过一段时间彻底离职后就能完全放开,全程专职写作! 现在的心情用一个成语就能形容,好嗨呦~~ 一百五十七章 蒙面贼城下截杀 青云城莫非易主 突然杀出的敌人让初阳有些慌乱,甚至有些不相信,可当对面蒙面人手上的刀闪着寒光映在他脸上的时候,初阳才真正确定有危险! 而因为他短时间的慌神,蒙面人已经提着刀杀到了他的近前,再等他反应过来,蒙面人手中的刀早已经向他迎头劈了过来!初阳急忙后退两步,手伸向后背抓住了矛杆,想予以还击。 可事情总是很巧也很坑,他奋力拽了好几下也没能把矛拿下来,只能怪他回来前把矛绑的实在太严实了。 蒙面人可不管初阳有没有抽出矛来,一刀没砍中之后,身子一矮再一转,刀身横起又向初阳腰腹处砍了过来,完全不给初阳任何喘息的时机。 而初阳因为被突然袭击,又加上背后矛解不下来,让他有些慌张,连番闪躲之后他得出一点空闲来,急忙冲城楼上喊道:“有贼偷袭,快来助我!” 刚喊完一嗓子,就听到耳边风起,初阳急忙闪身向一旁挪去,正在这时候刀锋就贴着他的耳畔破风而过! 这时候初阳已经略微稳下心神了,闪过之后只在片刻间,他便侧着身抬起右腿,向蒙面人的腰胯上踹了过去。 蒙面人也有点能耐,在初阳抬起腿来的第一时间内,他便向后跨步闪躲,初阳奋力的一脚踢了个空,脚下也只是刚刚能贴着他的衣服而已。 踢出一脚之后初阳再次向一旁闪去,想把背后钢矛解下来,而门楼过道虽然够宽,但不足以施展长兵刃,尤其是这长有一丈二尺三的矛,在解背后矛的同时脚下生风急忙向外跑去。 刚到了过道外还不等站稳脚步,就听到身后步步紧逼的脚步声,初阳急忙跳起在空中转回身,一个回踢便踹向了紧追而来的蒙面人,这次蒙面人只顾着追撵初阳,并没有做提防,刚刚撵上还不等挥刀,就被初阳一脚踹在了胸口上,紧接着便倒飞了回去。 而初阳也不敢耽搁,急忙伸手向后背找系着的绳扣,可还不等他找到的时候他便停了下来,也就是在他低头找绳扣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腰间是佩戴着一柄八面剑的! 初阳自嘲的笑了笑将宝剑抽了出来,心中道:买过后只是挂在腰上当饰品,却从来没用过。开始刚挂上的时候因为不习惯,还经常能注意到,而久而久之后也就习惯了,反而到该用的时候竟然还忘记了...... 刚把宝剑抽出来准备回杀那蒙面人,刚挪动了一步他眼睛望向了楼上,见一众府门衙役正望着自己。 “还不下来擒获贼人!”初阳急忙手指着他们嚷道。 而这群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无动于衷,有的竟然还当场笑了起来。 看着他们的反应,一开始自己吆喝帮忙,他们不动声色,当时可以当他们没听清,现在当面呼唤竟然还满不在乎,初阳这时才真正明白了过来,青云县已经被别人占领了! “仲德!颜诺!”初阳顿时双眼通红,仰天长啸一声。 这时被初阳踹飞的蒙面人捂着胸口又走了出来,初阳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装束,蒙面、麻衣、环首刀,跟之前截杀自己的十人一模一样。 仰天怒吼一声“马!孟!祥!”右手紧紧的攥住了宝剑,脚底一蹬噌的一声冲向了蒙面人。 而蒙面人还来不及反应,初阳已经近前到了一丈外,蒙面人慌忙举刀去砍,而初阳双脚突然离地而起,像飞出的弓箭一样手握着宝剑,身子在半空中旋转着借势一剑劈向了蒙面人。 蒙面人挥刀去砍初阳,可他速度没有初阳快,刀举起一半刚刚到身前,初阳劈斩的剑已经挥了过来,而初阳这迅猛的剑劈,直接劈在了蒙面人刚举起的环首刀上。 蒙面人经不住这大力猛烈的一劈,当即倒退了七步才稳住身形,而这时他握刀的手虎口上已经被震出了鲜血,他抬起手看虎口的时候,正巧看到了环首刀的刀刃,已经被初阳刚才一剑砍出了豁口! 一次兵刃间的实质交锋,让初阳探到了对方体内的元气,二阶之位!想必这就是那天仅剩的那个二阶蒙面贼了吧! 已经有兵刃在手的初阳跟刚才对换了位置,现在是他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刚把蒙面人震退,手中剑尖向后,脚下发力再次冲了过去。 蒙面人没想到初阳速度这么快,紧接着就能发动第二次攻击,他急挥刀再砍初阳,初阳心知八面剑锋利程度虽然不及环首刀,但它的坚韧度却比环首刀强好几个等级。 迎着正面挥来的刀锋,他丝毫不躲,将宝剑冲刀身直直的挥砍了过去,两兵刃相交碰出无数火花,铁器摩擦的声音吱吱作响! 再一次交锋之后,强大的力道令蒙面人吃不消了,又被击退了几步。 再次将蒙面人砍的倒退出去之后,初阳再次凭借冲刺的优势,又一剑砍向了蒙面人,而蒙面人深知道自己功法、速度都不及初阳,也不去跟初阳对砍了,匆忙间矮身闪躲初阳的攻击。 初阳本身是打算大力道挥剑砍杀蒙面人,可没想到竟然被他低身闪躲了过去,一剑挥空又因为他动作太大,直接砍在了坚硬的石墙上,火光闪过,墙面也出现了一道深长的剑痕。 蒙面人蹲下身躲过一剑之后,就匆忙起身由背后出刀再砍初阳,虽然他出手快,可不必要的动作太多了,明明在刚才蹲下身的第一时间就可以回砍初阳,可他偏要确定初阳砍空之后才有反应。 这就让他错过了第一次最佳的反击实际,而初阳砍空回剑,正是他中门大开的时候,蒙面人又不出手,非要等站起来后再出刀予以反击。 错过了这两次大好时机之后,初阳哪能再给他机会?上过战场的他深知战机稍纵即逝,在蒙面人起身的那一刻,初阳便已经抬脚向他蹬了过去,蒙面人起身刚刚抬起刀的一瞬间,初阳的脚正好蹬在了他的腹部。 蒙面人直接被初阳一脚蹬飞了出去。 因为初阳是情急之下抬脚踹他,所以力道并没有发挥出来,这看似把人蹬飞的一脚像是杀伤力十足,足矣置人于死地一样。其实不然,看似是踹飞了他,说白了只是顶着他的肚子,用脚将他推出去罢了。 蒙面人倒飞出去还不到两丈,后背就嘭的一声砸到了城门上,原来是因为被初阳连番的击退,已经把他逼近到城门口了。 他人刚刚坐到地上还不等站起来,初阳就已经疾驰而来,到近前后一跃而起,从上至下用尽了浑身的力道一剑劈了下来! 蒙面人看着这架势也顾不上起身了,慌乱中架起了刀抵在肩上,想挡初阳这一剑,而初阳在跃起的时候,就是准备要就此一剑把蒙面人劈成两半的,哪能再让他挡住! 当即在半空中将半成品的元气出体运用了出来,青色的元气顿时耀着光芒附着在了剑身之上! 蒙面人这时候刚刚把刀抬起来,剑身上附着的青芒映照在初阳那寒冰一般的面孔上,他很清楚这青芒就是元气出体,他更清楚这元气出体的厉害,急忙扯着嗓子大喊道:“大哥,是我!” 一百五十八章 蒙面人竟是观泰 带他回府要事商 随着蒙面人一声叫喊,在半空中的初阳听出了他的声音,能叫自己大哥的不是别人,肯定是观泰,初阳急忙收力并急速回撤附着在剑身上的元气。 虽然他第一时间就能反应过来那蒙面人就是观泰,可他下劈的动作实在太过迅猛了,元气收了回去,可力道还是没能收住,最起码还得保留了七成以上。 观泰惊恐的睁大着双眼,看着初阳冲自己劈斩而来的宝剑,在宝剑即将斩向自己的一瞬间,观泰吓得闭上了双眼,心中只道一句:完了! 刚闭上眼的一瞬间,观泰只觉得自己双手一麻,紧接着听到仓朗一声铁器落地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惶恐的睁开眼看了看自己,反复观看好几遍之后确定没事,他才深深的呼了口气。 手抖着撤下了蒙着口鼻的方巾,想起身可双腿已经被吓软了,就想拿手中环首刀撑地站起来,可当他把环首刀往地上杵的时候,才发现手中刀已经断成了两截! 他惊恐的看着手中的断刀,吓得一甩手把刀扔了出去,惊讶道:“刚......刚才......刚才一剑竟然砍断了我的刀?!” 这时观泰看着站在面前的初阳,嘴角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大哥好厉害啊,竟然能一剑把我的刀砍断!” 而初阳却不像观泰还在笑,他怒瞪着眼喘着粗气,将观泰一把拉了起来顶在了门上,大声骂道:“要不是我反应快及时收力的话,你早被我一剑砍成两半了!是不是找死!还他吗了个巴子有脸笑?” “我......我这不是想跟你对练吗......”观泰胆怯心虚的说道。 “这他吗是理由!什么时候炼不行,挑他吗这时候?不知道正打仗呢吗?槽你大爷我他吗还以为青云被马忠偷袭占领了!”观泰不说还好,一说更把初阳火点起来了。 练就练呗,以前对练的时候又没有拒绝过你,干嘛挑个马孟祥攻打乔州的时候呢?而且还蒙着面!关键是明知道以前有十个蒙面人偷袭过自己,现在还这种装扮,这不摆明了没事找刺挠吗! 观泰被初阳骂的狗血淋头,不敢再言语一声,甚至都不敢看初阳的眼,他也知道自己做的确实有点过火了。 初阳就这样抓着观泰的肩膀,厉声骂了足有一刻钟才收口。 一干衙役站在他俩人身后看了一刻钟,各个都被初阳武功的强悍跟爆炸的脾气吓破了胆,看着地上断成两半的环首刀,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这可是钢的啊,竟然被一剑砍成两截! 初阳一把拉着观泰的衣领,拖着他往外走,边走还便说道:“跟我回去!” 深知初阳脾气的观泰顿时吓得不轻,结结巴巴的问道:“回......回去干嘛?我还要守城门呢!” “就你这样还守城门?”初阳冷笑一声说道。 “你要是不说出个因为所以然来,别指望我能跟你走!”被初阳一讽刺,观泰脾气也上来了,脚下生力直接停在了当场。 初阳听后也不再答他,只回头瞪了他一眼,顿时把刚刚发劲的观泰吓得不敢再言语一声。 又被初阳往前拖着走了两步,路过一众衙役的时候,初阳看了他们一眼,吓得一群人赶紧低头,初阳骂道:“既然你们知道蒙面人就是郭追,刚才干嘛不提醒我?不知道他险些被我杀了吗?怎么在你们眼里看热闹比他命更重要?你们是跟他有仇吗?啊?!” “如果马忠派兵来偷城,百姓敢指望你们这种人?”初阳摇了摇头讽刺道。 衙役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跟犯错的学生一样,低着头站在那任凭初阳奚落。 初阳一句话下来,衙役没什么反应,观泰先不干了,他一把甩开了初阳的手说道:“他们不提是我命令过的,大哥别冤枉了好人!” 初阳看着他冷笑一声,一句话都没说。 虽然观泰命令过他们不能声张,可那也是一开始的时候,当他们发现观泰落下风有危险的时候,就应该在第一时间内张口制止,可他们只顾惊叹这场狠斗,却全然忘记提醒了,所以被命令过根本不是理由! 一股热血过后,观泰也清楚错不光自己,衙役们也的确不该一声不提,心知有错的他有些心虚了起来,也不敢再看初阳的眼睛,将头扭向一边说道:“你自己回去吧,我还要守城。” 虽然观泰的头扭在了一旁,只留了半个脸给初阳,可初阳却能清楚的看到他目光中的坚定,也清楚如果马忠真来偷城,他也肯定能以死抗衡,绝不会马虎。 气消的初阳看到观泰的意志,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叫你回去有重要事跟你说。” 观泰听到初阳不是叫自己回去再怪罪自己后,顿时有些心动了,这么长时间不见大哥那是无比想念,可碍于有守城要务后也只能忍心拒绝道:“不了,明天吧,今晚我还要守城,提防马忠偷袭。” “我们已经出战夺回了郎元县,还折了马忠三万军马,放心吧,现在就算他想偷也偷不了了已经。”初阳笑着说道。 “真的?你可别骗我!”听到这消息让观泰无比激动,他高兴的扭过头来看着初阳,就生怕初阳是说好听的安慰自己。 “槽,骗你我有钱花?”初阳一下被气笑了,踢了观泰一脚后说道。 “那就是真的了!”观泰听后兴奋的大叫了一声,不止观泰,就连身后一群低着头的衙役也都高兴的抬起了头来,双眼中放着光芒,无比崇拜的看着初阳。 “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吧?”初阳被他们一群大老爷们看的实在受不了了,就急忙牵过马来往外走,观泰也急忙从衙役手中拿回了自己的那把刀跟了过去,走出去一段距离后,初阳又回头对衙役们说道:“虽然马忠吃了败仗,但你们可千万不能松懈,知道吗?” “是!”衙役们齐声高呼领命道。 两人往前走出一段路后,初阳看着还没从喜悦中恢复过来的观泰,问道:“你小子怎么想到偷袭我的?” 被初阳一叫,观泰才回过神来,他嘿嘿笑着说道:“刚开始我知道你回来的时候,刚想下去迎你,可突然想到了你被蒙面贼偷袭过的事,就想趁着夜黑你看不真亮,就......嘿嘿。” 初阳嘴角一抽,飞起一脚把观泰踹倒在地,并骂道:“吗的,还真是这样!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也够机灵,知道用二阶功法对付我,要不然还真骗不......” “嗯?”已经有无数次被打经验的观泰知道,被打倒在地的时候千万别立刻爬起来,只有等大哥的火下去了之后才行,如果当场就起的话那只能再次被踹翻,所以他就趴在地上正等着初阳的谩骂,可等了一会儿后就是不见初阳继续,他就疑惑的抬起了头来看向了初阳。 可他刚刚抬起头来,就见到一个漆黑的东西正向自己脸上盖过来,还不等好奇这是什么,就觉得脸上一疼,紧接着又飞了出去。 等落地后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盖过来的是一只脚! 一百五十九章 一路走回家闭门 翻墙入吵醒仲德 “槽!”观泰吐掉了粘在嘴上的泥土,刚骂了一声就见初阳冲了过来,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等初阳发泄完了之后,观泰鼻青脸肿的站了起来,对初阳问道:“为什么打我?” 初阳看着观泰激动的抓着他的肩膀,死命的摇晃着他说道:“可以啊你小子,已经二阶江河行地了!” 观泰听了差点没气昏过去,吗的,打我的原因就是因为我进阶了?这他吗与畜生有什么区别!而且,吗的你反应也太慢了吧! 虽然心中对初阳一顿辱骂,可面上还是不敢吭一声,被打了也只能忍着,还要笑脸相对的补一句:“嘿嘿,侥幸,侥幸而已,全靠有大哥指点。” 初阳对这马屁倒是受用无穷,他点着头搓着下巴说道:“你说的也对,如果没我教导的话,还真不容易进阶。” 观泰想对初阳说一句他刚刚骂自己的话:‘这他吗不是你打我的理由!’可这也只能想想,虽然心中有冲天的怒火,可脸上还是得恭恭敬敬的说着:“那是那是,如果没有大哥,哪有小弟今天。” “嗯,孺子可教!”初阳两个眼已经眯成了一条缝儿,拍了拍观泰的肩膀便向停着的马匹走去。 观泰在他背后冲他做口型道:去你大爷!臭不要脸的! 两个人往家走着,路上观泰问初阳道:“大哥,你说已经赢了马忠,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给我听听。” “等回家再说吧。”初阳心说我现在说了,待会回家之后免不了又被问一遍,到时候还要再废话,不如等回了家一次**代清楚。 虽然初阳这么说了,可观泰好奇心太盛,加上大哥凯旋,哪里还能等到回家,一直缠着初阳快点说出前后过程来。 而初阳就是不理他,观泰可来劲了,直接扬言初阳不说就直接不走了!初阳当即扭头瞪了他一眼,眼中的杀伐之气只令观泰不断地打冷颤,不自居的搓着胳膊心念道:大哥几天不见,怎么眼神这么吓人了? 以前初阳生气瞪他的时候也很吓人,那时候的他因为杀了郑瑞等人,手上有人命所以眼中是有杀气的,不过现在却大不相同,现在初阳是上过沙场的男人了,眼中不光有杀气,还有冰冷! 是那种见过了自己同袍身死在眼前,见惯了生死的那种,又是那种为了战争的胜利而不择手段,当性命全无的那种,现在初阳的双眼就是无尽深渊中的寒冰一样,只对视一眼便让人不寒而栗! 现在观泰只是想不通,他也没再去想,他只知道任凭初阳眼神多么冰冷,也绝不可能伤害自己! 见观泰不再纠缠之后,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初阳问道:“什么时候进阶的?” “就是你走的当天晚上!我当时为了急速去安抚惊恐的百姓,就将全身元气灌注在腿上,等到整个镇子跑完之后,我体内元气已经损耗无剩,当时就觉得有元气冲我涌了过来,丹田像炸了一样,我很清楚这就是进阶的先兆,就急忙窜到野外找了棵大树,上去就进阶修炼了。”提到自己久等的进阶,观泰顿时像一只打了鸡血的猴子一样,上蹿下跳了起来。 “大树?!没人给你护法吗?胆气真正啊你!”随便找了棵大树就敢进阶,还真够难为观泰的,如果正好马忠军马杀到,闭关中的观泰再受到惊吓,估计当场就经脉尽断死于非命了! 而且就算没有人打搅,就是窜上去个野兽,也够观泰受的!他可不能跟初阳比,初阳当时在天夜森林的时候,可是把附近的猛兽都杀了个遍,而且又有杀了白虎的威慑,当时附近直接没任何野畜了,安全无比! “嘿嘿嘿嘿,我这才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观泰事后也知道自己当时的险境,可当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进阶之事全靠机缘,没人能保证他是什么时候到,而且这又不是拉粑粑,总不能来感觉了却还憋着吧...... 两人闲聊着天不多时就回到了县令府,初阳将马拴好后就去敲门了,可等了好长时间就是不见人来开门,观泰趴在门缝上往里看了看,出声说道:“都这个点儿了,估计已经睡下了吧。” 初阳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亥时了,一般人早就睡了,他点了点头说道:“去后门吧,那离卧房近,应该能听到。” 观泰点了点头上前牵着马跟初阳一起转到了后门,两人到后门又敲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人出来,初阳又敲了两下之后冲里面喊了两声,这时候观泰说道:“别叫了,我翻墙进去开门吧。” 也不等初阳回话,观泰脚底一点就跃上了墙头,初阳看着心说道:进了二阶就是不一样,身法都轻便了这么多。 不多时观泰从里面打开了门走了出来,近前牵马跟初阳一起进了后院,说来也巧,两人刚把马拴下,仲德房间的门就开了,他走出来看到院中站着两个人,有些惊恐又带着愤怒的问道:“什么人!竟敢深夜偷盗!不知道我是本县县令吗?” 初阳知道文颜诺睡了,就生怕仲德这一嗓子将她吵醒,就急忙冲了上去捂住了他的嘴,并说道:“嘘~我是方捷。” 可这不提还好,一提更不得了了,仲德当场惊叫一声道:“啊!初阳?!你怎么回来了?” 仲德一嗓子刚喊完,就听到文颜诺房内一阵乱响,紧接着就听到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房门打开后文颜诺冲到了院内,看着站在院中正站在父亲身边的初阳,泪水忍不住当场涌了出来。 初阳看着文颜诺衣衫不整的样子,深知这是着急见自己,他走到了文颜诺的身前说道:“我回来了。” 文颜诺看着初阳一话不说,直接窜到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初阳的腰,初阳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观泰跟仲德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不忍出声打扰到两人的温馨。 两人拥抱在一起一会儿后,初阳拉着文颜诺的手,四人去到了前厅当中,等坐下后忍了一路子的观泰终于得到了释放,率先开口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急死我了!” 仲德跟文颜诺不是傻子,不会去问说什么,他们清楚知道初阳这次回来意味着什么,更清楚观泰问的是什么,三双眼睛就紧盯着初阳,静候他给出答案。 刚才观泰提升二阶嚣张过后,现在轮到初阳了,他清了清嗓子嚣张无比的说道:“我去见了刺史后,跟他献计如何出兵,如何布防,刺史采纳了我的建议,又让我跟随镇北将军程原一起出兵,我在镇前只用三回合,便杀了马忠大将周庭,然后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三个人一语不发,静静地听着初阳的回顾,其中三人听的内容完全一样,但心中看的想的却完全不同,文颜诺只顾及初阳的安危,观泰在崇拜大哥的勇猛,仲德在高兴女婿的智勇。 说道最后,初阳噌的一声从铺垫上站了起来,三人被初阳这一反应吓了一跳,都不解的看着他,只见初阳脚踩着案几,手插着腰狂傲的说道:“现在我已经被刺史提升为‘平虏中郎将’了!哇~哈哈哈哈!” 第一百六十章 回县府道出要事 领观泰一起从戎 看完了初阳的嘚瑟,观泰更是敬仰初阳了,看来出来混,跟对大哥很重要! 年纪才二十岁,就能做到中郎将,这本事不敢说是绝后,但一定是空前!放眼整个天下,估计也就只有初阳有这能耐了!仲德只觉得自己捡到宝了,当时留初阳在自己家里果然没错! 而就在这时,文颜诺很不合时宜的来了一句话,也是这句话,差点没让踩着案几**的初阳闪了腰,她充满天真好奇的样子,对初阳问道:“中郎将?很厉害吗?” 看着文颜诺天真无邪的样子,只让初阳觉得她是故意装傻来刺激自己的,观泰看不下去了,直接站起来反驳道:“还很厉害吗?拜托你能不能把‘吗’去掉!中郎将处四品,跟校尉与威、武将军平级!你说厉害不厉害?!” 文颜诺听后瞪大了双眼看着初阳,这时初阳看到她的表情之后,嘴角往上翘着,终于清楚你未来丈夫的厉害了? 而文颜诺却再次让初阳失望,只见她轻描淡写的开口问道:“什么是校尉?” “将军我懂,可什么是威、武将军?”像是看初阳没死透,文颜诺又补了一刀问道。 “说了你也不懂。”初阳张了张嘴看了她一眼,自信心被严重打击的他现在已经不想多废话了。 这时观泰微微的举了举手,面红耳赤的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 初阳听后嘴角抽了抽,不懂还尼玛装的跟大明白似的训斥别人?怎么做到这么不要脸的!别人不知道不要紧,但观泰不能不知道! “建、振、奋、扬、广,威武将军头衔。”初阳手扶着额头无奈的说道,亏你还成天出入军营呢。 “没懂......”文颜诺跟观泰异口同声的说道。 “建威、建武将军,振威、振武将军!以此类推,懂了?”初阳看着观泰,极其恨铁不成钢,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扯着他的衣领吼道。 “哦~原来只是头衔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观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初阳嘴角抽了抽,差点没被过气去。那么老子刚才说的不是这样吗? 放开了观泰后,初阳顺了顺气说道:“观泰,你辞去五吏职位吧。” “为什么啊?”观泰听后惊了,难道有要紧事就是指这个?还是说大哥还在对今晚自己偷袭他的事耿耿于怀? 贼曹虽然不是什么高官厚禄,但好歹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官职,而且也是铁饭碗,干嘛让他辞去呢?文颜诺跟仲德也不解的看着初阳,想寻求一个答案。 “我这趟回来,就是为带你走的。”初阳看着观泰,严肃的说道。 “带我去哪?”观泰被初阳一句话惊得大脑还有些不灵光,竟然都没反应过来。 而文颜诺跟仲德却听明白了,文颜诺惊讶道:“你要带他从戎?!” 初阳点了点头说道:“对啊,之前就说好的......” “不行!他年纪小,人又马虎,上了战场万一有个好歹该怎么办!”不等初阳说完,文颜诺就出声打断制止了他道。 别看文颜诺平时欺负观泰,可到了关键时候,还是能展现一份做姐姐的心,完全放心不下这个弟弟的安危。 初阳听后嘴角抽了抽,心说他年纪小?明明跟老子同龄好不好!怎么不见你关心我呢! 文颜诺像是看透了初阳的内心一样,不等初阳反驳就率先开口道:“别看他跟你同岁,可他本事不如你啊!你能杀周庭,破万军,夺回城池,可你觉得如果是他碰上这种状况呢?还能不能有命活!所以我不同意!” 观泰听了这句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当然不是生气文颜诺看低了他,他是感动文颜诺对自己的关乎,自己跟她丝毫血缘关系都没,却能这么在乎自己安危,直让观泰眼有点红。 初阳想反驳文颜诺,观泰已经二阶了,到了这份实力,甚至可以横着走了!还怕什么?可实力再高身赴险境时也免不了家人的担心,初阳只能叹了口气说道:“可这是我俩以前就说好的啊,你也知道的。” “我那时只当你们开玩笑,谁能想到你是当真的!”文颜诺有些生气了。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仲德说话了,他对初阳问道:“你想带观泰平步青云都能明白,而且他还能成为你左膀右臂,可你问过他父母了吗?万一他们不同意呢,这总不能拗着来吧。” “还用问吗?先前就说了,他叔叔就希望他能持戟沙场,如果他父母不同意,也不会让他叔叔天天带他去军营了。”初阳说道。 仲德听后点了点头,觉得初阳说的不无道理。 文颜诺还想说话阻止,就被仲德伸手拦住了,他对文颜诺使了个眼色朝向了观泰,意思是要看他本人什么意愿。 文颜诺读懂了仲德的意思,也就闭上了嘴,三人一声不吭静等观泰发表意见。 观泰就像是在煎熬一样,攥着拳头实在难以抉择,初阳看后叹了口气,看来这是有点不情愿了,他上前拍了拍观泰的肩膀说道:“如果不想的话,那就......” “呦~吼!”不等初阳说完,观泰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大笑着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三人被观泰这发疯一样的状态吓了一跳,互相对视一眼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 “终于可以跟大哥出征了!本来还在想等这阶段过去之后,我就去投奔你呢,没想到你能专程回来找我,哇哈哈哈哈!”观泰抓着初阳的肩膀,兴奋的说道。 “什......什么意思?你是要跟你大哥去是吗?”文颜诺像是不敢相信一样,又确认了一遍道。 “去!当然去!干嘛不去呢?”观泰兴奋的大叫道,这可是自己的梦想啊! 文颜诺听后闭上了嘴,没再说什么,既然事主都点头说想去,那自己说再多也没用了,也只能在心中期盼两人一定要平安无事。 终于确定了下来,三人的睡意也来了,仲德打着哈欠说道:“既然说好了,那就睡觉吧先,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三人互相说了两句就各自回了自己房间,观泰紧跟着初阳后边,一天在马上的奔波,简直让初阳累趴下了,人刚沾到枕头就迷糊了过去。 而观泰在得知自己即将能上场为将的时候,那简直像喝了鸡血一样,睡意全无,他坐在榻沿上晃着初阳的肩膀问道:“大哥,明天要不要先去买匹好马?买了马的话就是马战,马战是不是得用长兵器啊?那我用什么好呢?是不是也得准备副铠甲?我看那套山文铠就很不错啊......” 初阳正想睡觉,而观泰非但不睡,还晃着自己肩膀在一旁喋喋不休,直吵得初阳心烦意乱,他噌的一声做起了身子,怒瞪着观泰一言不发。 凭借着月光,观泰又一次见到了初阳眼中的杀气,尤其在这漆黑的夜晚,只让观泰心中升起了一句“月黑风高杀人夜”!顿时吓得闭上了嘴不敢再言语一声。 见观泰终于闭嘴了之后,初阳才重新躺了回去,临睡前慵懒的说了一句:“明天跟你一起去挑。”说完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观泰也闭上嘴跟着躺了下去,只是因为内心太过兴奋激动,导致到了即将天明时才堪堪睡着。 一百六十一章 欲买兵器去铁铺 廿六斤山文已成 第二天天亮,初阳睡到日上三竿才睁眼,他起来后见到观泰还在睡,想想也知道昨天夜晚守城,又兴奋到半夜才睡,要是起的早就邪了。 本来还打算让他再睡一会儿的,可想着今天还有不少事要做,就把他叫了起来,两人洗漱完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出了门去。 等出门走了不远,观泰问道:“咱这是去哪?” “给你买兵器啊。”初阳答道。 观泰一拍巴掌想了起来,当即问道:“对对对,你说我应该用什么兵器好?” “什么叫我说啊?你自己用什么顺手就用什么呗。”初阳也不看他,边走边说道。 “我当然是用刀顺手了。”观泰摸着腰间挂着的环首刀,爱不释手的说道。 “用刀顺手就用刀啊,干嘛还问。”初阳有点不想搭理观泰了。 “短兵器能行吗?”虽然喜欢初阳送的绝尘刀,可还是要考虑综合因素才行。 “这有什么行不行的,我之前空着手,你拿着刀,不依然伤不了我一根汗毛?而且武猛校尉典韦将军,勇猛之极,用的双手戟而已,不一样是短兵刃?”初阳扫了观泰手中的环首刀一眼说道。 说完一句又补充道:“所以兵器再好也得看什么人用,自身的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观泰听后点了点头,急忙拉住了初阳,并说道:“那这样的话咱就不用去了吧。” “虽然说是这么说,可马战时两者实力相差无几的话,终归是长兵器占便宜,咱还是先去看看再说吧。”说着就向戎农商马铁走去。 不多时两人进了店去,伙计见到店里的老客又来光顾,急忙迎了上来道:“方公子光临,有什么需要?” “你家掌柜呢?”初阳笑了笑问道。 “您稍待,我这就去请掌柜。”伙计请初阳跟观泰坐下后,就向后堂走了去过。 不多时伍平快步走了出来,见面后对初阳施了一礼,笑着问道:“前些日子听说公子出征去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看你意气风发的样子,看来这是胜了?” “那是!马忠区区三万军马何足挂齿!我大哥只用七千人便轻松挂了他们,还顺带斩杀了马忠一员大将!”不等初阳回话,观泰坐不住了,直接蹦了起来炫耀道。 “方公子果然勇猛啊!”伍平很聪明,从第一眼就能猜出初阳胜利,可万万没想到初阳能以七千胜了三万,不由得对初阳刮目相看了起来。 初阳起身踢了观泰一脚,又不好意思的冲伍平说道:“我没什么能耐,全靠将士们用命罢了。” 寒暄了两句后,伍平问道:“公子这次来是为了来取铠甲吗?” “嗯?铠甲已经造好了?”初阳惊讶一声,本来只是想给观泰挑兵器的,怎么这是还有意外收获吗? “怎么不是吗?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呢。”伍平笑着说道。 “我人在战场上,上哪知道去?我本来就是想给这小子挑件兵器的。”初阳指了指观泰,笑着回道。 伍平大笑着说的确是自己疏忽了,又急忙引领着初阳两人穿过大堂与锻造室,进往了兵器库。 “开始说过天外青钢坚韧,须要好长时间才能锻造出长枪来,可没想到山纹甲能这么快,只用了半个多月就能造好。”初阳感叹又惊喜的说道。 “其实也只造好了二十六斤的那套,那套六十四斤的也不过才完成一半而已。”伍平摇着头说着话,推开了兵器室的大门。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怎么这么快呢。” “不是,大哥你干嘛要造两套呢?还挑了不一样重的。”初阳伍平两人自然知道为什么要造一套二十六斤的,可观泰不知道,他跟在身后一脸懵圈。 初阳跟伍平对视一眼,相互笑了笑都没说话,走进了兵器室。 观泰紧跟在后面,可见到两人不回答自己,可把观泰急死了,他跨步到了初阳前面想问清缘由,还不等他张嘴,就看到面前一个厚重的木架上挂着一套明亮的山文甲。 一见之下哪里还能顾的上再去追问,直接拔不下眼来了,他走过去细细看着崭新的铠甲,摸着附着在上的山文甲片,看着上面青亮的色泽简直爱不释手。 不单单是观泰看呆了,连初阳看的都有些心动,心中直呼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不把我自己那套也造好! 一段时间两人反应过来后,观泰跟疯了似的大叫道:“大哥!这也太帅了!我决定了,我也要买套山文铠!” 初阳笑了笑说道:“穿上给我看看。” “可以穿吗?”竟然让自己试穿,观泰激动的问道。 初阳点了点头,也不管发了疯的观泰,反正铠甲是准备送你的,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然后扭头对伍平问道:“我那套预计什么时候能造出来?” “公子那套四十六斤,用料足不好打造,少说也得再加十几天吧。”伍平想了想说道。 “好吧......”还要再等十多天,这答案让初阳无比失落,本身没见到等等也就罢了,可现在已经见到了实物,哪里还能淡定得了啊。 等观泰换铠甲的时候,初阳心不在焉的从兵器架上抽出了一柄***,摸着寒光闪闪的刀刃同时心念道:“观泰善用单手刀,普通如偃月、风嘴等长柄厚重大刀他肯定用不惯,***细长重量适中,看起来就不错啊。” 同时又回想到了当时周庭拿***的样子,杀伤力十足,而且跟普通刀的运用方法很接近,只要会用单手刀的,再换成双手稍稍一修炼就能学会。 正在初阳揣摩***的时候,观泰就换好了山文铠,他直接蹦到了初阳的面前,直问道:“帅不帅?吊不吊?” 头戴青盔束白缨,护肩披膊蓝兽狞。 束甲绊住青山纹,抱肚红巾绣团云。 腰系兽头扣皮带,战裙内有缺胯袍。 云头乌皮脚下套,金鼓连天认逍遥! 初阳看着面前的观泰,双眼放着光说道:“真有少将军之风!” 不等观泰继续激动两句,初阳眯眼看着身前正低头观看身上战甲的观泰,稍稍后退一步,就挥舞手中***直劈向了身着甲胄的观泰! 刀刃与铠甲相碰,只听到当时“刺啦”一声,现场擦除了无数的火花,观泰也被这一刀砍得倒飞了出去,直接砸到了身后的墙上,万幸身后没有兵器架,要不然...... 伍平惊讶初阳的举动,正要问他的时候却看到了他眼中的肯定,顿时明白了他这是在试验山文甲的坚韧程度,便不再言语。 而观泰被初阳这一刀砍得直接爬不起身来,初阳快步上前把他扶了起来,对着山文甲来回翻看了好几圈,上面却连丁点的刀痕都没留下!初阳由衷的赞美道:“好甲!真是好甲啊!” 虽然山文甲足够坚韧,完美的保护到观泰的肉身,可因为初阳用力太大,一刀下去直接把观泰砍岔了气,过了好长时间才缓过来,忍不住咳嗽了两下,其中竟然带着少许的血丝! 一百六十二章 一刀砍飞郭观泰 青钢山文铠相送 观泰起身后愤怒的看着初阳,问道:“你砍我干嘛!” “废话,当然是试验铠甲够不够坚韧了,要不然呢?”初阳故意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 观泰直接被怼的说不出话来了,他气冲冲的脱下了铠甲,走到一旁扶着墙蹲了下去,想平缓一下险些被震伤的内脏。 这时初阳走过去,将地上的铠甲整齐的叠了起来,然后两手托着它走到了观泰面前说道:“虽然铠甲保护到你没有伤及皮肉,可终归是我用力太猛伤到了你,既然这样,那这铠甲就当做赔付,送给你好了。” 听到这观泰终于明白了,怪不得那天问自己轻重如何呢,原来是早就做好了送自己一套的准备。 现在也清楚了,砍自己这一刀并不是为了验证山文甲的坚固,而是为了堵自己的嘴,按照平常的话,送自己肯定不能要,现在美其名曰是伤到了我,所以才给赔偿的,这都是套路! “大哥,我......”观泰颤抖着声音,感动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初阳见到他的样子,清楚他是明白了自己的计划,害怕观泰拒绝自己急忙出声说道:“你应该也知道青钢的贵重了吧?这甲对我来说太轻了,造都已经造好了,要是敢不要,我就打断你狗腿!” 观泰含着眼泪接过了山文铠,他郑重的点了点头将铠甲收下了,心中无比感慨:亲大哥也不过如此! 两人又重新回到了伍平身边,伍平拿着刚才的***看着,正在初阳好奇的时候,伍平将***递到了初阳跟前说道:“你这一刀下去,都给砍卷刃了,赔哈!” 伍平就是这种直性子,从不会拐弯抹角,向来都是直来直去。 初阳哈哈大笑着答应道:“赔,肯定赔。” “试试趁不趁手。”初阳将***递给了观泰说道。 观泰好奇的接过了***,在接到双手的时候竟然还往下一沉,不由得吃惊问道:“这刀多重啊?” “这***刃长三尺,柄长四尺,二十二斤,马步水战都合用。”伍平解释道。 观泰点了点头双手握住了刀柄,后退了几步便在厅内练了起来,一开始也是因为久用环首刀的缘故,在突然换长兵器的时候,出于不适应也握持不稳脱手了两次,到后来习惯了以后,竟然还舞的有模有样的。 过后观泰走过来高兴的说道:“过瘾,真过瘾。” 初阳呲牙笑着问道:“合适吗?” “除了重点,别的都好!”观泰点着头说道。 “新造一杆***,一般用多少时间?”初阳转身问伍平道。 “那得看什么材料了,如果是用天外青钢的话,少说也得两个月,如果是普通铁矿锻打造成的话,顶多两天就能完成。”伍平回道。 初阳点了点头说道:“青钢的话肯定来不及,而且这小子也肯定不会要了,就锻钢法制造吧。” 不用青钢不光是时间来不及的问题,也不是怕观泰不要,说句实话,只要造好了就不怕观泰不要,想让他接有的是办法,只是剩下的那三十八斤初阳有别的用途。 “重量呢?”伍平点了点头,冲观泰问道。 观泰想了想说道:“十八九斤都行。” 确定好了一切后,两人又占用了一会儿时间,观泰就地打坐疗了一会伤才出了店铺,万幸没伤的太重,要不然可真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出了店铺后,观泰爱不释手的抱着天外青钢锻造的山文甲,走起路来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初阳看后直搓胳膊,踢了他一脚骂道:“吗的,你能不能别搞得像有喜了一样!” 观泰也不反驳他,只是在傻呵呵的乐着,两人又去到了之前初阳去过的马市,买了匹棕马。 等一切准备妥当,初阳就让观泰回家,跟他家人商议随自己从军的事了。 看着观泰走远后,初阳又向反方向走去,辗转反侧连问带打听,终于找到了韩征的家,离着门三丈远的时候,初阳就在心里祈祷可千万别不在家啊。 心中一直打着鼓直到到了门前,他看着并没有挂锁的门才输了口气,敲了敲门问道:“这是子丹家吗?” 不多时门内有人边回话边开门道:“来了,哪位?” 韩征正疑惑呢,自己朋友少,谁会来找自己?而且还不认识自己家门。正待开门想一睹真容,就见到初阳站在门前,他搓了搓眼激动的问道:“初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初阳笑了笑说道:“不让我进去吗?” 子丹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摊手请初阳进屋,进去后初阳打量了一下,房子有些简陋,但很整洁,东西虽然不多,但收拾的很妥当,完全没有那种邋遢单身汉的感觉。 请初阳坐下后子丹激动的说道:“本来今早是准备去打猎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弓弦竟然莫名其妙的断了,我又挂了三遍,可就是挂不上,我还纳闷这是为什么呢,现在我明白了,原来天意是让我在家等你啊。” 初阳在心里也说,这么好的天气子丹十有八九不在家,可没想到竟然在家,当时还疑惑子丹偷闲呢,没想到这全都是老天给安排的。 “听说你出兵去战场了,结果怎么样?”给初阳倒了杯水,子丹关切的问道。 初阳将战场上自己献计,杀将,夺城等事迹一一阐述了一遍,整个过程听的子丹热血沸腾,最后忍不住说道:“要是我也可以就好了。” 本来约定好的就是子丹也跟着从戎,可当时是打算让仲德给安排的,然而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一点消息,这让子丹以为没希望了,甚至一度放弃了横刀立马的念头。 “我就是来带你跟我一起走的。”初阳开心了,你期望这样就是最好办的,就怕免为其难。 “带我走指的是?”子丹不可置信的看着初阳,就害怕自己误会了初阳的意思,难道自己要梦想成真了? 初阳也不回答,只是笑望着他点了点头。 看到初阳点头,子丹顾虑顿消,大家都是聪明人,话没必要说的那么开,话说的开大了,就是死脑筋了。 “那......那......咱什么时候出发?”子丹激动的口齿都不利索了。 “你准备准备,过几天咱就走。”初阳答道。 准备两个字难住子丹了,上战场参军为将士是自己的期望,可说句不好听的,他只是个猎户出身,什么都不懂,这突然来消息让自己准备,他还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 初阳看出了子丹的忧虑,也清楚他的难处,便重复了遍跟观泰说的一样的话道:“准备件趁手的兵器,再准备匹马,对了,你会骑马吧?” “骑马倒是会,只是这兵器......”子丹忧愁的说道。 还是前面说的,子丹是猎户出身,他虽然体格熊健,反应敏锐,眼睛犀利,这几点就是放在一般将领身上也不一定能比过他,可猎户终归是猎户,他根本不是习武之人,更没摸过兵器,所以上哪去找什么趁手可言呢。 一百六十三章 二去戎农商马铁 为子丹购置兵甲 初阳只能像刚才分析观泰一样,再分析子丹问道:“你平常打猎都用什么?” “就刀、弓、叉这三样。”子丹的确够聪明,从刚说完的时候就明白了初阳的用意,急忙从怀中拿出了一柄小刀递给了初阳,补充道:“说是刀,其实大小也就是匕首罢了。” 初阳接过抽出来看了看,的确太小了,刺客用还差不多,把小刀重新还给了子丹后又问道:“那叉呢?你都怎么用?” “打猎嘛,就插、刺、掷而已。”子丹空手比划着答道。 本来还想说让他用叉呢,可听到他的回答后就放弃了,小时候师傅给初阳耍过叉,也讲过叉的用法,有挑、横、拦、扦、捂、掏、贯、拍,极其繁琐复杂,而子丹说的没一样符合的。 不管是猎户用叉还是军兵用叉,外形基本都一样,可用法却大不相同,而且叉要很大的功夫去学习修炼它,一般人还真用不了,别看子丹平常打猎用的是叉,可没练过武功的他就真用不了! 而且说到点上的,子丹本事是不小,可他没练过武,合适他的兵器还真不多,这可难住初阳了。 这时子丹插话道:“其实我觉得没必要买马匹、兵刃,只待去了军营,武库发什么我用什么就好了。” “武库只会发戟而已......”初阳当即摇了摇头说道。 刚刚说完一句初阳突然脑中一闪,激动的说道:“对啊,还有戟呢!” 戟自己之前用过的,杀伤力那是极其强,而且最重要的是招式用法简单,很容易上手,连普通人稍作训练后都能灵活运用。 “走,买去。”确定了之后初阳一把拉起了子丹,就往外走。 子丹没想到初阳这么雷厉风行,就急忙开口道:“等等,我还没拿钱呢。” “不用,我送你了。”初阳不由分说的就将子丹拖出了门外。 想想子丹家中环境,怎么可能有钱买兵器、铠甲、马匹呢,既然初阳决定要领子丹一起出征,那就不应该吝啬这点钱。 “这怎么能行!”子丹不肯初阳给自己出钱,就要往外挣脱。 可任凭子丹力气再大,也不如初阳力气大,不管他使多大劲也挣脱不开初阳的手腕。 虽然挣不开,可两个大男人在街上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初阳当即说道:“权当先借给你的,你也不用说还,但你要记住了,有朝一日我落魄了,你得管我。” 子丹听后张了张嘴没再拒绝,他也知道兵器、铠甲、马匹这一套下来的价格是绝对不是自己能负担的起的,又听到初阳这么说,他也只能点头答应。 两个人又回到了戎农商马铁,伙计见了还有些吃惊,心说怎么方公子又来了?他急忙上前招呼道:“公子稍待,我去请掌柜。” 不多时伍平出来,他见到初阳身后跟着一人,生的虎背熊腰,顿时明白了初阳再次前来的用意,也不废话直接领着初阳二人进了兵器库。 进去后子丹的反应跟初阳、观泰初次来到时一样,都被琳琅满目的兵器夺去了眼,一会儿看看这,一会儿望望那,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家里有戟吗?”初阳也不废话,直入正题道。 “只有青龙戟跟方天戟,戟还真没有。”伍平皱着眉摇了摇头说道。 “重新打一杆,得多少时间?”初阳问道。 “用什么材料?”伍平不答反问道。 初阳没回话,他看了看子丹,心说战场为将三样东西是根本,兵器、坐骑、铠甲。而子丹不像自己跟观泰是习武之人,所以杀人的兵器远比不上保命的铠甲重要。 “普通钢材。”初阳答道。 “整体用钢?还是只有戟头?”伍平又问道。 这又不是自己用,初阳没有办法回答,他看向了子丹。 可子丹又不懂,他问道:“有什么区别吗?” “只用戟头的,杆是用黑漆棍捆缚住戟头,整体用钢就是整身连同杠都用钢打造,虽然结实但也更加沉重。”伍平答道。 子丹又像初阳之前一样,照着近似的兵器试重,最后决定整体用钢打造,定下戟重三十六斤。 伍平走到文案后,提起笔来将戟画在了纸上,大致揣摩了一下后说道:“戟长不同于***,预计得三天吧。” 确定下新造一杆戟之后,又试了铠甲的重量,定下铠甲也是山文铠,跟观泰那套同等的重量。 临出店前,初阳小声跟伍平嘱托道:“山文甲再用青钢打造。” 最后又给子丹买了匹马,子丹直接跪地对初阳道:“初阳如此待我,可让我以后如何报答啊!” 初阳看着满大街上注视过来的眼光,脸当场红了起来,他急忙拉起了子丹,说道:“怎么我对你一分好,你就必须还给我一分吗?你要记住,咱兄弟之间的感情不是买卖,日后上了沙场还要相互帮衬,我不要你有什么感恩之心,只要你能平安无事!” 不要自己报恩,只要自己平安,很小就没了家人的他,久违的被人关怀的感觉直接让子丹感伤不已,听后泪水忍不住打湿了双眼。 给自己报了屠村杀父杀母之仇,又能带自己走上正轨不再当一个普通的猎户,还给自己购置从戎所用的一切,这份恩情,就算死也报答不了! 在场百姓也都或多或少知道子丹,不是因为他是什么官宦富贵,主要因为他的那份孝心,逢年过节别人欢声笑语,他却回父母坟前陪父母度过,这种孝子想不知道都难。 百姓们听到初阳一句话,也都心生感动,不由自主的落下了泪来。 等安抚好了子丹与百姓,初阳便领着子丹一起回了家,预计晚上一起吃饭。 观泰回家之后,只有姐姐跟母亲在家,他将初阳得胜而归的事详细说了一遍,直让郭母跟郭敏感叹少年英雄,随后观泰又说出要跟随初阳上战场从戎的事。 不等郭母发言,郭敏率先否决他道:“不行!战场之上危机遍地,动辄便死无全尸,决计不允!” “郭家只你一儿,若有闪失,可让为娘如何度日啊!”郭母拉着观泰的手说道。 “可是孩儿已经答应大哥了,而且我有青钢甲护身。”观泰说着就将山文甲拿了出来,又令下人取了把斩骨刀,当着母亲姐姐的面展示了青钢山文甲的坚硬。 “此甲之坚韧,刀剑难入!谁能伤我?”观泰摸着已经卷刃的骨刀说道。 “此甲如此宝贵,何处得来?”郭敏疑惑的问道。 观泰自豪的说道:“是大哥相赠,连同这柄刀。”说着就解下了腰间的环首刀,放在了山文甲旁边。 郭敏拿起了刀抽了出来,刀身出鞘的一瞬间,借着光线映在刀刃上闪出了阵阵寒光,即便对这些丝毫不懂的郭敏,都能清楚知道这刀绝对不是凡物。 观泰为了能让姐姐更清楚绝尘的锋利,又左手拿骨刀右手拿绝尘,对着斩骨刀刀刃互相劈砍了下去,已经卷刃的骨刀又多了一道寸深的豁口,而绝尘毛刺都没起一点。 “而且大哥还给我买了一匹马。”观泰见到母亲跟姐姐都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又趁热打铁急忙补了一句道。 “我儿糊涂啊,如此贵重之物,你怎肯收取啊?”已经反应过来的郭母听后被惊得瞪大了眼,当场叹了口气指责观泰道。 “这人情如何能报?如此下来,想不去都难以拒绝了。”郭敏叹了口气,也指责观泰道。 一百六十四章 郭兰视心境大变 却只为激将观泰 “大哥送我宝刀、青铠、马匹不为他求,只为能保我性命周全!”观泰噌的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有些发怒了。 大哥为了能让我安全,才送我宝刀、宝甲,怎么到了母亲、姐姐眼里却变成叼买人心了!这传出去岂不寒了大哥一片好心?这是决不允许的,即便是自己亲娘亲姐也不行! 郭母与郭敏看出了观泰的不悦,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人家方捷跟自己家非亲非故的,这么照顾自己儿子(弟弟),按理说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还把人想的那么坏呢。 “这事怪为娘说错了话,孩儿莫要生气。”郭母自知自错后,赶忙向观泰道歉道。 “是姐姐错怪了方兄弟。”郭敏也紧跟着跟观泰道歉道。 虽然观泰维护自己大哥,可再怎么说母亲跟姐姐也是无心之举,更何况两人都道歉了,观泰也不能一直端着不放,就说道:“孩儿也有不对之处,不应向母亲吼叫,望母亲与姐姐原谅。” 家人之间没有深仇大恨,误会解开就好了,三人又有说有笑了起来,当再聊到披甲从戎的时候,郭母也想通了,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为人父母的不应该老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约束孩子,真为孩子好的,只要不是为非作歹,就应该支持他自己的选择。 自己担心孩子安危不是理由,怎么别人家的孩子能上做的自己孩子就做不得?难道别人家的就是捡的,不疼不爱吗? “既然我儿志愿从戎,那为娘应当支持。”想通了一切的郭母捧着观泰的手说道。 观泰听后激动无比,还有些不敢相信,他害怕自己听错一样又确认了一遍道:“娘亲莫要框我。” 一句话把郭母逗得大笑了起来,连郭敏都笑的前仰后合,笑过一阵后,郭敏提点道:“弟弟莫要高兴太早,娘亲虽然同意,可你还要听父亲的意见,他要是不支持......” 一句话像是一盆凉水从头而下,把刚燃气兴奋火焰的观泰浇的一激灵,虽然从小父亲对自己溺爱无比,万事都宠着自己,可当面对这种身处危险之境的事,估计父亲是不会同意的。 正在观泰愁恼的时候,郭敏提醒道:“不如去叫叔父来晚饭......” “我这就去。”虽然郭敏没有明说用意,可观泰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当即扔下一句话就跑了出去。 叔父的意向就是让自己戎马树业,如果有他支持,那成功的几率将大上数倍! 到了郭用家,进门问了婶娘好,将事情大致说了一下后,难免又是遭到婶娘一场拒绝,郭威家三兄弟,只此一个男丁,简直就是全家的掌上明珠......怎么可能轻易放任他去战场拼命呢。 无可奈何之下观泰又是浪费一番口舌,跟婶娘据理力争了半个时辰才得到了她的同意,嘱咐好晚上一同去家里吃饭后,观泰才回了家。 整个下午等待的时间内,观泰心中一直在不住的打鼓,一直在盘算着该怎么说才能让父亲点头同意。 就这样心中惶惶不安的等到了晚上,郭威才回了家,又等了不多时郭用夫妻两人也进了家门,观泰看着人齐了正准备说这事的时候,被郭用踢了一脚,观泰不解的看着他。 郭用没有理会观泰的眼神,开口道:“想不到方初阳竟然这么能耐。” 观泰当即明白了叔父的意思,这是给自己做铺垫呢。 “是啊,想不到他能以七千兵夺回郎元城,而且还能收降了一万七千多人,年纪轻轻就能升至中郎将,简直奇才。”郭威也说道。 “可不是吗,仲德说这事的时候,我还当他胡诌呢。”郭用笑着继续引导着郭威,给自己亲哥哥下着套。 正在郭用思量下一步该如何继续的时候,便见郭威开口了,他看着观泰说道:“唉,要是观泰有这能耐,该多好啊。” 郭威一句话直接把观泰点着了,他不甘心的说道:“我又没上过战场,没带过兵丁,没发生的事父亲怎么能肯定我不行呢?” “你贼曹都干的不明不白,还敢指望你统兵上阵?就算真去了,估计也是张岚的下场。”郭威挑衅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讽刺道。 “父亲少瞧不起人!只当我没机会罢了,如果给我机会,我不见得比大哥差!”被自己亲爹这么讽刺,观泰顿时坐不住了,直接怒道。 “孩儿休要狂言!那方捷能单人独骑冲杀万人大军如入无人之境,此等本事我儿如何能比?”郭威冷笑一声,蔑视的看着观泰道。 两父子的嘴斗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眼,这是个当爹的跟儿子说的话吗?恶毒的成分简直不是人话了! 而且最关键是这言语也不像是出自郭威之口啊,观泰从小到大他向来是舍不得凶一句!可今天怎么变了性质,说的这么难听了? 郭用心中猜测道:难不成二哥是猜到了观泰的意向,所以提前打压? 郭威一句话气的观泰咬牙切齿一句话不说,这时郭威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一笑,又说道:“我儿不服?” “不!服!”观泰憋着怒火,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道。 “若是不服,可敢与为父打赌?”郭威虽然脸上带着笑,可眼中透露的依旧是瞧不起的眼神。 “赌就赌!”观泰简直气炸了,都不问赌什么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好!我儿可是大丈夫,即为丈夫就应言出必行!”郭威也不说赌什么,他就生怕观泰反悔一样,提前开口先把他的后路封死了。 “若是食言,死无葬身之地!”观泰已经被气的双眼通红了。 而这句话出口也令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竟然当中自己父亲的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观泰这是疯了吗? 这时的郭用张了张嘴,在心中叹了口气,心说道:观泰这心境,这度量,让他上战场真的合适吗?真这么下去能被人玩死啊!可既然答应了又不好食言,只能在心里祈祷以后初阳能多多引导他吧。 其实也不能全怪观泰,想想以前二十年,郭威虽然对观泰溺爱,可观泰也算争气,没有成长为那种忤逆不道的杂碎,而向来慈爱的父亲现在说的话竟然这么难听,肯定会在他心里造成不小的落差,因此也造成了这种反差叛逆效应。 郭威对此倒是不以为意,他说道:“那明日为父就舍脸请初阳,让他领我儿去军营,看孩儿到底有何本领做到初阳的境界。” “啊?!”所有人都不是傻子,郭威说完后,他们顿时明白了郭威的真正用意,原来他也想让观泰从戎,这一切并不是斗气,他表现的性情大变只为了激将观泰,好让观泰点头答应! 众人惊讶过后都哈哈大笑了起来,郭威不解的看着他们问道:“你们笑什么?” “二哥有所不知,观泰本身就打算跟随初阳,我们还合计该怎么让你点头呢,没想到你本意就是这样。”郭用笑着解释道。 “啊?这......哈哈哈哈。”郭威听后稍稍愣了一会儿后,也大笑了起来,自己开始还怕观泰不想去,才背着被儿子嫌弃的风险故意刺激他,哪能想到他自己还合计该怎么跟自己说,这不大水冲了龙王庙吗。 一场笑闹过后,郭威看着观泰严肃的说道:“世上没有哪双父母愿意自己孩子赴身沙场险境,可现在秦魏两国兵临国境,这安稳生活还能过几时?要想在这乱世当中活下去,也只能戎马建业,这也是你生在乱世的宿命了。” 一百六十五章 在院中展示长戟 教子丹运用之法 看着已经年迈的父亲那双黯淡下来的眼光,观泰眼眶红了起来,千言万语涌上来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他立在堂下冲座上的父亲、母亲、叔父、婶娘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上座的四人没一人阻止,也没一人出声,他们全都红着眼眶,郭威是亲爹自然不用说,郭用老两口膝下无子嗣,从小便拿观泰当亲儿子养,而现在家中唯一的男丁就要奔赴沙场了,家中亲人不担忧那是假的。 一场晚饭在高兴与难过中夹杂度过。 第二天一早,观泰早早起床就准备去初阳家中,刚出门正巧遇上了子丹,两人互相问好后便交谈了起来,三言两语下来就互相得知要一起随初阳从戎,这让本身关系就不错的两人更亲近了一些。 两人结伴同行到了初阳家里,正巧初阳也刚刚起床,进来后就对着子丹破口大骂道:“你怎么就是不醉呢!畜生来的?” 原来昨夜子丹跟初阳一家出去吃饭又喝了酒,可又像之前一次一样,初阳喝的酩酊大醉,而韩子丹又是像没事人一样,等天明之后初阳才知道,自己又是被子丹扛回来的。 同时还让文颜诺好一顿讽刺,这不正好子丹来了,可让初阳逮着机会了,连同观泰也想起了之前那次的醉酒,兄弟两人对子丹一通狂骂,直把子丹这老实汉子骂的满脸通红。 一同吃过饭之后,初阳说出了让子丹早来的原因,也不避讳直接打脸一般说道:“子丹虽然在平常人当中属于强健一类,可面对武者时还是如蝼蚁一般。” 子丹听了也不恼怒,他在见识到初阳的本事之后,对此心知肚明。 “而现在即将随我入军,想修练也来不及了,只能临时教你戟的用法,我相信以你的资质,稍作训练便能比普通士兵强百倍!”初阳继续说道。 这可不是恭维,更不是说好听的,韩征是猎户出身,身体素质本身就比普通人强健,加上经常与猛兽缠斗,完全可以说是自带技能了。 子丹也不问,只点头答应,初阳教什么他就学什么,反正他知道初阳不会害他。 已经说明了意思就没必要再耽搁,初阳起身领着子丹去到了后院,拿着他那杆已经破损严重的钢枪,又在枪身上加长了一截笔挺的木棍,预计长度达到了八尺左右,杆头上绑了把匕首,在戈头位置横着又绑了一把,近最大所能模拟出了戟的形态。 他拿着加长的钢枪说道:“现在手头上没有戟,就拿这枪代替一下吧。” 说完又看着子丹说道:“看仔细了。”跟着就拿简易戟在原地划了一个圈,当场演练了起来。 只见初阳原地扎开弓马步,两手将长戟握住往前猛推直刺,再后仰身翻戟回勾,戟在天空划圆重新压落在地,再拿戈头位置对在人身腿下高度横切。 整套三连击动作一气呵成,直让子丹看傻了眼。 “戟的运用既简单又不失威力,有上中下三路大四招,为刺、勾、啄、割,无方位小六招挑、剁、片、劈、挂、磕。”初阳边演练给子丹看,边口上讲述道。 初阳冲在一旁看着的观泰使了个眼色,观泰看了过去,见初阳眼神瞄向了地上一个粗细约有成人一拃左右的小树墩,观泰心领神会。 他走了过去将树墩拿了起来,并对子丹说道:“看好了,千万别眨眼。”正当子丹不解其意的时候,观泰便将小树墩冲初阳前方丢了过去。 初阳眼瞄着树墩,手中长戟直直的刺了出去,在头上匕首即将接触的树墩的时候,手中戟稍稍偏转,便将戈头位上的匕首,横着向树墩割了过去。 铁与木一接触,树墩直接在半空中被划掉了大片的根茎,而这时矛头已经过到了它的身后,就在子丹以为这是演示一招的时候,初阳又急速往回拉长戟,戈头的回勾对树墩造成了再次的伤害。 又是一片根茎被削落在地,这时子丹明白原来是两招并联做一招用,初阳又将回撤的长戟再次割了过去,又是同样的回勾,小树墩掉落根茎数根。 两个来回之后小树墩已经往地上落了一大截,正当快要接触的地面的时候,初阳将戈头竖起插到了树墩下落的正下方,手上向上使劲一挑,将即将掉落的树墩又挑回到了空中。 树墩在往空中继续上升的时候,初阳手中长戟已经抬起超过了树墩的高度,同样戈头朝上,只用矛头再往下使劲劈了下去,小树墩咔嚓一声直接从当中被劈成了两截。 两截树墩再次下落,初阳平持着长戟,原地转身借着腰劲手上使力,将戈头横着向下落的树墩啄了上去,只听到噗的一声,两截树墩被钉到一起,紧紧的镶在了戈头上。 初阳收起长戟站定在当场,子丹大张着嘴巴呆立当场,初阳走过来将长戟交到了他手上,他接过之后看着插在匕首上的树墩。 小树墩上本来那些密长的小根,现如今已经被初阳全部削去,现在看起来这就是两截被劈开的柴火,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哪里能知道这原本是树的根茎! 再看地上那散落一地的根茎细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堆堆的杂草! 第一次见识到初阳真正出手,子丹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而观泰对此早已经见怪不怪,他走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感觉如何?” 这时子丹的神识才回归本我,他咽了口唾沫惊叹道:“厉害,真厉害啊!” 观泰好歹也是武者,对此还是比较明了的,他翘着嘴角说道:“这还只是临时做的替代品,如果用真家伙,这树墩恐怕已经成齑粉了!” 子丹听后双眼瞪得跟牛眼一样,不可思议的问道:“真的假的啊!” 能给初阳吹嘘,观泰向来是乐此不疲,当即说道:“当然是......” 不等观泰说完,初阳就给了他一脚,并骂道:“夸张!” 观泰拍打着屁股上的脚印,嘿嘿笑着说道:“不夸张怕他不相信。” 初阳笑了笑也没再跟他闹,他跟子丹说道:“就按照我刚才教的练。” 子丹手握着长戟走向了院中,虽然他现在架势看起来很威猛的样子,可颤抖的双手却无情的暴露了他此刻正无比紧张的状态。 “要想在战场上活命,现在就不要害羞!”初阳在后面看出了子丹自身的难处,当场提醒说道。 子丹听后站在院中中心,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平静了一下狂跳的心脏后,便回忆着初阳的动作练了起来。 虽然一开始的练习,每一个动作都要酝酿好久,再打出去的时候看起来木讷至极,有些让人不忍直视,可也不得不说子丹的确有打猎多年的功底在身,慢慢慢慢的,也变得有板有眼了起来。 甚至能有几次将两招连贯起来使用,虽然动作有些缓慢无力,可这也是不小的进步了! 初阳跟观泰两人就蹲在屋檐下,品着文颜诺端过来的茶水聊着天,看着正挥汗练习的子丹,时不时的还提点两句,告诉他动作该如何规范,手脚腰该如何用力。 一百六十六章 初阳怀抱文颜诺 小两口情意浓浓 一住不住的练到了中午,初阳也从开始在一旁的教导变成了只看不说,半天的时间下来,韩子丹的戟法已经取得了不小的进步。 中间初阳有过让他休息,可他对初阳的话不理不睬,只是自顾自的拼命练习。 直到现在做好了午饭,初阳喊他吃饭休息一下,饭后再继续。 可他还是不听,他知道自己这方面起步晚,所以更要奋力追赶,就应该拿别人在休息玩乐的时间,自己多多拼命练习,这样下来不说能不能超越别人,最起码能拉近一段与别人的差距。 有的人靠天赋,有的人靠幸运,最多的人靠的是努力。 韩子丹这人真的是刻苦,他觉得自己是没有天赋,可认识初阳已经够幸运了,那接下来最需要做的就是努力。 初阳点了点头没再劝他,最后只补了一句道:“这样也好,不过千万别操之过急,容易把身子拖垮。” 说完就跟观泰回屋吃饭去了。 等吃完了饭,两人又回到后院看了一会儿,这时文颜诺走过来说道:“你劝劝韩大哥吧,整整一上午了饭都没吃一口。” 初阳点了点头端着杯茶水走了过去,喊停了子丹后,说道:“喝口水休息一下。” 子丹见初阳走近,生怕伤到他就急忙把手中挥舞的长戟收起,正好觉得嗓子已经冒烟了,双手急忙接过了初阳递过来的茶杯一饮而尽,初阳看着他意犹未尽的样子,又冲文颜诺招了招手,文颜诺心领神会,急忙端着茶壶走了过来。 又给他满上了一杯,子丹又一口吞下,就这样连着喝空了一壶茶水才算完事。 一壶水下去后,子丹感觉好了许多,正要继续修炼,就觉得手腕被人一把攥住了,他抬头望去,见到是初阳正攥着自己的腕子,他喘了两口粗气问道:“怎么了?” 初阳看着已经气喘如牛的他摇了摇头说道:“休息一下。” 子丹也跟着摇了摇头拒绝道:“不能松懈。” “欲速则不达,如果不能劳逸结合,这样下去非但不会进步,反而会倒退。”初阳目中的坚定不容反驳。 子丹看着一脸威严像的初阳,只能点头答应。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早就已经到达了极限,双眼看东西已经发红了,如果在不休息,估计能猝死当场!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屋檐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人在不停活动的时候可能还不觉尚能继续,但只要一停下休息,那就指定起不来了,子丹在刚坐下的时候,就觉得浑身酸麻提不起一丝力气。 坐着坐着就躺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初阳急忙跟观泰两人把他抬到了屋中,看着他已经通红的脸,又急忙用毛巾沾着水给他敷在了额头上。 这时的子丹浑身都在冒着热气,简直像是快要被蒸熟了一样。 安排好了他后,又嘱咐了两遍道:“要是想成功,固然需要付出常人不愿付出的努力,可千万记住了,要量力而行,否则只会起反效果。” 这时的子丹已经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眨了眨眼皮,表示清楚明白。 见到子丹明白之后,三人就出了屋,只留下他自己在榻上休息,出去后轮到观泰修炼了,初阳本身也想跟着一起,想钻研明白元气出体,可当他看到文颜诺那幽怨的眼神的时候,他顿时就打消了修炼的念头。 功法随时都能炼,自己回来一趟不容易,难得能有机会跟情人相会,怎么好再去浪费时间干别的呢! 初阳急忙拉着文颜诺的手,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说道:“抓稳了。” “嗯?”文颜诺被初阳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搞得小脸红扑扑的,根本没听清初阳说的是什么,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见初阳脚底生力,一跃便抱着文颜诺跳上了屋顶。 毫无准备的文颜诺突然离地,被吓得惊叫连连,等平静下来之后她打了初阳一下,说道:“也不跟我说一下,你坏死了!” “都告诉你让你抓稳了。”初阳挑了挑眉笑着说道。 “那你也没说是干嘛啊。”文颜诺扁着嘴气冲冲的说道。 “怪我怪我,下次我一定说。”初阳赶紧认怂道。 见到初阳认错,文颜诺就不再生气了,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被初阳抱着,正巧两人在房顶上,正在院中的观泰对两人的举动能看的清清楚楚。 她急忙推着初阳的胸膛,小声又急切的说道:“你先放我下来。” “给个理由先。”初阳哪里肯放,非但不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文颜诺不说话,只是使劲推着初阳的胸膛往外挣脱着。 可文颜诺只是个弱女子,哪里能比得上初阳的力气大,挣了好一会儿,就是脱不了身,没办法之下她也只能任命,将头埋进了初阳的怀里,把心一横说道:“你坏死了,观泰全看见了!” 这时初阳也反映了过来,就向院中望去,果然见到观泰站在院中,正眯着眼翘着嘴角冲自己贱兮兮的笑着,同时向自己挑了挑眉比了个大拇哥。 “卧槽,敢调戏我!”初阳拿手指向了观泰,骂道:“滚!” “好嘞。”观泰嘿嘿笑着跑向了屋中,进屋后又传来了一声:“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到。” 这话不光初阳听到,文颜诺听的更是清楚,她在初阳怀中的脸更红了,忍不住伸手打了初阳一下,羞愤道:“大坏蛋都是你,害我让观泰看了笑话。” 初阳笑着没反驳,慢慢的坐了下去,文颜诺依旧被他抱在怀里,文颜诺也老老实实的坐在了他的腿上。 初阳就这样抱着文颜诺,文颜诺依偎在初阳怀里,只让两人觉得时间就此停止,就这么一直相拥在一起该多好。 “生活就是这么美好。”初阳抱着文颜诺的手臂紧了紧,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已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文颜诺也不再那么害羞了,她从初阳怀里抬起了头,看着心上人英俊的脸庞,甜蜜的笑着。 初阳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可人,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她那挺翘的小鼻子,顿时惹得怀中人一顿不依,又使劲的往初阳怀里拱了拱。 抱了一会儿后,初阳突然觉得胸襟处有温湿的感觉,正在他好奇的时候就听到怀中文颜诺在抽泣的声音,他急忙将文颜诺正起了身子,果然看到她正泪流不止。 初阳顿时慌了手脚,手捧着文颜诺的小脸蛋焦急的问道:“怎么了这是?谁惹大小姐你不高兴了?” 本来在憋着,只是抽噎的文颜诺,被初阳一问顿时忍不住了,她一下扑到了初阳怀里,大哭着说道:“我不想和你分开。” “咱俩不是在一起呢吗,干嘛要分开?”初阳轻抚着文颜诺的脊背,不解的问道。 “现在是在一起,可过几天你不是又要走了吗?我不想你走......呜呜......”文颜诺哭的更伤心了。 初阳听后叹了口气,他也不想走啊,可身有将军之职,哪能擅离职守。 一百六十七章 初阳房上吻颜诺 观泰偷窥又被揍 初阳将文颜诺从自己怀里拉了起来,手捧着她的脸颊说道:“我也想一直陪着你,可我走不也是为了......” “我知道你身为将军必须得走,可我就是舍不得你嘛。”不等初阳说完,文颜诺又重新扑回了他怀里,哭着说道。 “你得这样想啊,我短暂的离去是为了保住乔州,换个角度想一下,保住乔州不就是为了咱俩以后能更好、更平稳的在一起吗?”初阳轻拍着文颜诺的脊背,安抚着她说道。 文颜诺明白初阳说的,也很认同,可一想到现在的甜蜜与过几天的离别,这种对比的反差就让她无比伤心,即便清楚以后肯定会长远,可她依然控制不住自己对初阳的不舍。 “别哭了,再哭可就不漂亮了。”初阳安抚道。 因为哭过一阵,也就将内心的难过发泄了大半,文颜诺因此也止住了哭泣,她在初阳怀里使劲蹭了蹭,说道:“哼,本来就不漂亮。” “我去,小丫头片子,别把鼻涕泪水的往我身上蹭啊!是不是讨打!”初阳见到文颜诺已经不再难过,就开着玩笑逗她道。 “你敢吗!”文颜诺抬起了头瞪了初阳一眼。 “你确定我是不敢吗?”初阳也不认怂,回瞪着文颜诺道。 “你是不舍得,嘿嘿。”文颜诺又重新钻回了初阳怀里,甜甜的笑着说道。 看着她这份可爱似小女孩的样子,初阳也忍不住逗她道:“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哼,生气了,快哄我!”听到初阳称自己是小狗,文颜诺在初阳怀里插着腰,撒娇的说道。 “好好好,我错了,我才是小狗,天下最美就是颜诺。”初阳赶紧认怂道。 “这还差不多。”文颜诺在初阳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两人就这样坐在房顶上说着情话,相拥在一起一直到了傍晚,文颜诺看着天色跟初阳说道:“咱下去吧,该做饭了。” “不做了,今晚出去吃。”现在下去做饭,就得跟文颜诺分开,初阳直接摇头拒绝道。 “不行,还是在家吃。”文颜诺又回绝了初阳道。 “为什么不行,花不了几个钱的,出去吃就行了。”初阳还想着能跟文颜诺多呆一会儿,就继续请求道。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出去吃的话你又得喝酒,喝完就不省人事,在家吃的话就不会喝酒,那样饭后咱还能在一起......”说到最后声越来越小,要不是她就在初阳怀里,初阳还真听不到。 听到这初阳心中一暖,抱着文颜诺的双臂使劲紧了紧,文颜诺正好奇初阳不给答案,就抬起头来看向了他,头刚抬起来,初阳的脸就印了下来,结结实实的吻在了她的朱唇上。 文颜诺被突然吻住朱唇顿时慌了,她使劲推搡着初阳,可根本推不动,最后也就任由初阳亲吻了。 等过了好长时间,初阳才松开嘴,笑眯眯的看着怀中人,而文颜诺这时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伸手轻打了初阳一下,气道:“大坏蛋,你想憋死我吗。” 初阳也不作答,抱着她站了起来,稍稍低头在她耳边轻语道:“抓紧了。” 有过一次经验的文颜诺轻轻点了点头,紧了紧环着初阳脖子的双臂,接着就被初阳抱着跳了下去。 落地后将文颜诺放到了地上,到这时她的脸都会红扑扑的,让初阳看的忍不住又想动嘴,手揽住文颜诺纤细的腰身,刚往前挪了一步,就发现屋檐下有人。 文颜诺也闭上眼做好了准备,可就不见初阳行动,就好奇的睁开眼看向了他,却看到他望着自己身后,文颜诺就本能的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接着就发现观泰正躲在柱子后面露着半个脸冲自己贱笑。 这一看顿时羞的她双颊烧红,又想着现在两人相拥在一起的暧昧姿势,嘤咛一声将初阳推开,快步跑回了屋去。 见到文颜诺回了屋,观泰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一脸的贱相冲初阳挑着眉,到近前后刚想开口调侃初阳两句,正看到初阳咬着牙死盯着自己。 观泰心中顿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撒腿就想跑,刚转过身来还不等迈开步子,就觉得后脖颈被人一把攥住了。 掐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初阳,他一把将观泰拽回来高高举了起来,观泰双脚刚离地,就被初阳压着脖子砸到了地上。 还不等他喊疼,就听初阳骂道:“老子都快亲上了,你他奶奶滴出来坏老子好事!我今天要是打不出你屎来,算你夹得紧!” “你明明已经亲上了!”观泰不服的回顶初阳一句,别想冤枉我! “吗的,敢顶嘴?!”初阳骂完就起手要打观泰。 “大哥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不等初阳伸出手,观泰急忙告饶道。 “真服了?” “真服了!” “心服还是口服?” “口上服大哥的能耐,心中服大哥的品行!”观泰心说:想套路我?不知道老子的机灵吗? “那他吗就是身子不服了呗!”说完也不给初阳任何辩解的机会,给他按在地上就是叮咣五四一顿乱捶。 一炷香时间过后,初阳拍了拍手站了起来,一蹦一跳高兴的向厨房的方向跑去,边跑还边笑嘻嘻的说着:“帮颜诺做饭去喽~~” 趴在地上的观泰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极其淡定的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摇头叹息道:“大哥这脾气,真大......”一边说着话,嘴里一边往外吐着白沫...... 去了厨房美其名曰帮文颜诺打下手,可去了之后就只顾抱着她,搞得文颜诺什么都做不了,气的她一个劲的将初阳往外推,可根本推不动,最后没办法只能说道:“你要是没事,就去看看韩大哥怎么样了。” 初阳这才点头出去,进了卧房看到子丹,还在榻上酣睡,从来没有过类似经历的他,不作停歇的苦练了整整一上午,真的给他累趴下了。 轻手轻脚的出去带上了房门,正巧这时候观泰也走了过来准备打水洗去脸上的脚印,他看到初阳在门前,就问道:“还没醒吗?” “看看等晚饭的时候再叫他起来吧。”初阳摇了摇头说道。 时间过得挺快,就在兄弟二人谈天说地的时候,文颜诺招呼他们道:“吃饭吧。” 两人又进屋叫醒了子丹,子丹非要回家吃,不想再打搅初阳一家,而初阳直接指着观泰说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看这货,都快住这了!咱们之间的感情,不需要计较这些。” 观泰的二皮脸完全不把初阳的数落当回事,只顾自己狂吃一通,完全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我已经做了你的份了,要是不吃不就浪费了吗。”文颜诺起身说道。 “对啊,回家你还得重做,就在这吃就行了。”已经回来的仲德也挽留道。 正所谓盛情难却,在初阳三人的挽留下,子丹才不好意思的坐下端起了碗筷。 一场晚饭在欢声笑语中吃完,子丹准备告辞回家,初阳急忙将自制的长戟拿出来交给了他,并嘱咐只能练习一个时辰,子丹应允带着戟走了。而观泰这不要脸的肯定是留宿在这里。 初阳领着文颜诺去了后院,抱着她重新跳上了房顶。 一百六十八章 正待继续小温存 来人报知出人命 还是像下午的时候一样,文颜诺依旧坐在初阳腿上,初阳环着她的腰抱着她,两人看着天空共赏着这美丽的月色。 看着无云的天空,璀璨的星光在闪耀着与明月争辉,明亮的月光打在文颜诺皎洁的脸庞上,显得晶莹剔透,再听着耳畔微风吹动着树叶的声响,让两人不自觉的陶醉了起来。 而观泰坐在院中的地上,看着两人与月亮相结合,映照在月上的背影,觉得羡慕无比,更从内心中祝愿两人的美好。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寂静美好的画面,初阳眉头上升起了一丝不悦,这种敲门法简直像报丧一样,让人好生反感。 “大人在不在家。”门外人急促的敲着门,同时往门内嚷道。 观泰听出了来人的声音,是同为门下五吏的督盗贼杨渊,他急忙起身跑向了前院,打开门把杨渊迎了进来,这时仲德也从屋中走了出来,问道:“着急忙慌的,出什么事了?” 杨渊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干燥的喉咙,焦急的说道:“死人了!又死人了!” “什么?!”仲德跟观泰同时惊叫一声。 在房上的初阳跟文颜诺本来是打算不理的,可当他俩听到仲德的喊叫后,顿时觉得不是小事,便急忙从房顶上跳了下来,两人牵着手跑到了前院,初阳看着仲德问道:“出什么事了。” 杨渊一看初阳也在场,急忙弯腰见礼道:“方将军。” 初阳也没跟他繁琐,又追问了一遍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酉时末有人来府衙报案,说他家有点靠近断山林,独户在郊外养殖牛羊,道昨天夜间被山林出来的豺狼咬死了三只羊,蒋先生就让我们带弓弩除杀害兽,等出了城去到他家后,才发现他妻子已经被咬死在家中!我就把衙役留下,自己先回来禀告大人。”杨渊急忙汇报道。 初阳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快要进入亥时了,他说道:“那应该多带人手去猎杀才是。” “先回府衙。”仲德点了点头急忙回屋穿戴整齐,要是只咬死了牲畜他可以不去,可这都出人命了,他就必须得到场了。 初阳放心不下仲德,安抚好了文颜诺,就提着钢矛拉着观泰一起跟了过去。 去到县衙点出了所有的衙差,总计三十人,每人配发好了弓弩刀剑,便一同向城外走去,到半路上的时候,观泰冲初阳说道:“冲锋陷阵可以,可猎捕野兽的话,咱还真不一定能行啊。” 这时初阳一拍脑门说道:“对啊!走,先去找子丹来,他在行。” 一行三十多人又折了回来,去到了子丹家里,叫开门后子丹见到门口站了一队提刀跨弓的衙役,把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犯了什么法,这是要来缉捕自己。 初阳挤开人群走到了前面,跟子丹说明了来意,子丹点着头说道:“嗯,按照这说法,十有八九是豺狼了,而且估计不止一头,你们先等我一下。” 说着就转身回了屋,不多时又走了出来,左手提着一根三股叉,右手拎着三个张开少说得有两尺的捕兽夹,身后还背着一张团起来的绳网。 出来后将兽夹扔到了地上,说道:“屋中还有七个兽夹,小人拿不了这些,劳烦几位官爷拿出来带上。” 本来还想把弩也带上的,可当他审视一遍之后,发现三十名衙役全都背弓带弩,想了想觉得没必要所以就没带。 初阳跟观泰对视一眼,心说专业的果然不一样,家伙都这么齐全。 仲德向衙差扬了扬头,十个衙差便进了屋去,不大会儿功夫就一人提一个兽夹走了出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城去,快步走了将近两刻钟才去到报案百姓的家中,到门外后仲德喘了两口粗气,说道:“没想到这么远。” 子丹看着房舍的后面,是一片硕大的牛羊棚,怪不得住在郊外呢,竟然养了这么多牲畜! “尸体呢?”稍稍平缓了一下气息后,仲德进了屋中,对衙役问道。 衙役见县令来了,急忙回话道:“在后院牛棚里。” 子丹将背后的绳网放到了地上,安排衙役将捕兽夹埋在牛棚后的一片矮草里,接着就跟着初阳几人进了牛棚。 刚刚进去附近,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哭嚎声,三人急忙走了进去,就见到一个男人正趴在一个倒在血泊里的女人身上哭。 见到仲德进来后,衙差急忙将男人拉了起来,仲德稍稍安抚了他一下后,又问道:“怎么会这样呢?” “回大人,小人家昨天夜里有羊被咬死三只,而且栅栏也破损了个大洞,今天补完了漏口后就急忙去县府报案,可没想到跟官差回来后却发现......”说到最后,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夺眶而出。 仲德叹了口气走上前,扶着男子走出了牛棚回到了前屋,同时向初阳使了个眼色,让初阳处理,自己只静静陪着失去亲人的男子。 不要说都哭成这样了,仲德为什么不劝劝他呢? 平心而论,试问这种事怎么劝?说什么“人死不能往生,要节哀顺变”?放屁呢!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去世的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家人!节哀他吗的顺便! 劝丧的人简直跟畜生无异! 初阳点了点头拿过油灯,走到了女尸的旁边蹲了下去,看着她已经被抓挠成烂肉的左臂,初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伸手正过了她的脸来,这一看差点没把身旁的观泰给吓晕过去。 女尸脸上皮肉外翻,尤其是左边脸上的皮肉都被扯掉了,整个左眼球露在外面,脸颊上的骨头都已经翻了出来,下颚骨连同牙齿也都翻露在外面! 又低下头把油灯打近,在她的咽喉处,明显的见到了一个张合很大,将整个脖子盖住的牙印,牙洞位置精准在颈动脉上! 一旁的衙差受不了了,直接跑到外面吐了。 观泰也觉得头晕目眩,强挣扎着走到一旁扶着柱子,尽量把视线挪到了一旁,不敢再看。 初阳也没转头,用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说道:“将来战场上比这死状惨烈的多了去了,如果现在就受不了,还是早早退出的好。” 观泰听后强震了震心神,一同走过去跟初阳一起查看了起来,就当提前适应了! 虽然子丹常年猎杀野兽,给它们扒皮抽筋都已经是家常便饭,可见到惨死的人尸还是头一次,他也有些反胃,可既然初阳让自己来帮忙,那再难受也要忍着,就跟着在一旁观看,想再确定一番,到底是不是豺狼。 可看了一会儿伤口后,他“噫?”了一声,接着自言自语道:“嘶......不应该啊。” 初阳跟观泰对视一眼,就像观泰说的,战场上冲锋陷阵,在场的没一人比他强,可对野兽的了解上在场的没一人比子丹强,看来这是看出什么端倪了。 “看出什么了?是不是豺狼?”初阳急忙问道。 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伸手将女尸的头挪动了一下,仔细翻看着女尸喉部的齿印,子丹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貌似不是狼啊。” 一百六十九章 确定不是狼所为 安排陷阱捉猛兽 初阳看向了他不解的问道:“怎么说?” 子丹并没有立刻解释,先叫人拿来了水桶毛巾,又手拿着女尸的手腕,将她血肉模糊的胳膊抬了起来,最后毛巾沾着水将胳膊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拿着胳膊翻看了两遍后,他点了点头说道:“果然不是狼!” 这时观泰也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战胜了恐惧,他也走到跟前蹲了下去,看着伤痕累累的胳膊问道:“怎么看出来的?” “狼与狗类似,打斗捕食时只会啃咬,而女尸除咽喉处致命伤之外,其它各处伤痕明显是抓伤,而且最重要一点,咽喉处的咬伤也不是狼的齿痕,狼有犬牙只有四颗,而女尸颈部犬齿咬洞却有六个,所以这绝不是狼所为。”子丹擦着粘在手上的血迹说道。 “兴许是咬了两口呢?”观泰说道。 “别掺乱。”初阳回头瞪了他一眼,第二口刚好镶在第一口的齿印上?而且四个牙两口下去,不是变八个却成了六个?就算是智障也不用这么表现给别人看呐! “那是什么动物?难道是虎?”观泰起身问道。 子丹没有回答他,而是对衙差问道:“死羊在哪?” 衙差见识到子丹是有真本事,也不敢怠慢,急忙领着他往牛棚深处走去,到了最外头后,衙差指向了左边道:“羊被咬死在左边的栅栏里,已经弄出来了。” 子丹走过去看着已经被户主吊起来,准备处理的死羊,对着三只死羊翻看了一遍之后,每一只羊都像死去的女主人一样,都是颈动脉被一口咬断。 但不同的是每一只羊身上不像女主人一样死状惨烈,死羊除了脖颈伤口处有血迹之外,其他位置丝毫无伤。 身后的观泰又跟初阳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初阳当即否决了他的猜测道:“绝对不是虎,虎口比这大多了!” 虽然他不像子丹一样有丰富的经验,但他可是实打实的跟虎对决过!即便那是妖虎,也只比普通虎大一半而已,所以他有百分百的资格给出肯定的答复! 回答完一句后,初阳走了过来,对子丹问道:“发现是什么野兽了没?” “我估计,这根本不是野兽所为!”子丹回身望着初阳,郑重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观泰听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战战兢兢的问道。 “野兽杀牲畜无非就是为了填饱肚子,哪有见过只杀不吃的?”子丹回手指向了挂着正挂起来,准备剥皮处理的死羊说道。 在场的几个衙差听后也忍不住互相对视了起来,难不成有鬼吗?顿时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了。 所有人只觉得头皮发麻,因为牛羊过多而温热的牲畜棚,也觉得冰冷了起来。 “兴......兴许是不饿呢。”观泰为了不相信,而找理由安慰自己道。 “不饿杀了干嘛?寻开心?练牙口?”子丹挑了挑眉说道。 观泰越听越觉得浑身不自在,手打着抖搓着自己胳膊,拖着酸软的双腿,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让人脊背生凉的牲畜棚。 见到贼曹都走了,几名衙役也撒丫子跑了出去,棚内灯光昏暗,再对着一个惨死的女尸,让几名衙役差点吓尿了裤子,要不是公职在身,早就跑回家躲被窝里了。 初阳也跟子丹走出了棚子,去到前屋跟仲德说明了详情,又惹得丧妻男子嚎啕大哭。 “不是虎狼,那是什么?”仲德对子丹问道。 “我也不知道。”子丹摇着头答道。 多次的交集中,仲德早就清楚子丹的能力,而现在连这个经验丰富的猎人都看不出这是什么所为,让他们这群普通的官差更难办了。 “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如麻烦大哥舍弃一两头牛羊做饵,在外摆个陷阱,等今夜看看到底是什么奇珍异兽!”初阳冲哭泣的男子请求道。 “只要能逮到害我妻子的东西,别说一两只牛羊,哪怕把它们尽数用掉,我也心甘情愿!”男子听后瞪大着双眼,愤怒的说道。 初阳点了点头就跟着子丹安排做陷阱去了,子丹命人将原先的牛羊圈加固,又在四周摆放了捕兽夹,让野兽不能靠近这里。 从中重新牵出了两只羊,再在外出去二十丈后将羊拴下,在羊的三面用栅栏固定,只留了一面供野兽进去。 在门口处又掘了一个陷阱,将带着的绳网安在了里面,做上触发机关后才算了事。 布置好了一切,所有人退出去七丈的距离,在子丹的安排下找了个迎风面,呈扇形趴在地上对着羊饵陷阱,子丹攥着三股叉在最中间,两旁是握着钢矛的初阳跟提着刀的观泰,分布向两旁的是张弓持弩的衙役,一边各十五个。 三十三个人就这么趴在草地上等着猎物的到来,开始时或多或少的有对未知生物的害怕,又有对捕猎未知生物的激动,可随着时间往下推移,这份心情也在逐渐消失。 静等了这么久,所有人都被困意侵扰,一个接一个的都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就连静候猎物上钩已经习以为常的子丹,也因为环境的熏陶慢慢闭上了双眼。 一群人中只有初阳还睁大着眼看着陷阱,可昏暗下长时间的紧盯,早已经让他双眼酸涩,他看了看天色,都已经子时了。 又看了看已经睡去的众人,心说道:“先眯一会儿吧。”接着也闭眼休息了起来,三十多个人就这样趴在草地上,全都睡了过去。 正睡得香甜的时候,突然听到前方羊蹦跳着,想极力挣脱捆缚在脖子上的绳索杂乱声,同时伴随着咩咩急叫的声音。 久做猎人的子丹对自然环境非常的敏感,尤其是动物的叫声,他能清楚的分辨出哪种叫是出自什么,有的是饿,有的是呼唤同伴,有的是高兴。 而现在这叫声也是自己捕猎生涯中听的最多的,绝绝对对是因为生命受到威胁,而发出的恐惧嘶叫! 子丹顷刻间便清醒了过来,他急忙晃动身旁的初阳跟观泰,两人刚刚睁开眼就听到前方被用作饵的羊,在那几乎撕破嗓子的吼叫,两人睡意全无,只觉得脊背生凉。 所有衙差也都被这凄惨的叫声吓了起来,一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全都老老实实的趴在草地上。 “明明在门前掘了坑,可为什么它没掉进去?”观泰抓着已经发麻的头皮,颤抖着问道。 “不知道。”子丹摇着头说道,捕猎生涯中,最好用的就是坑陷了,可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没有落坑。 “既然陷阱不起作用,那就兵器上!”初阳眯眼看着前方说道。 他提着矛站了起来,矛指向了圈羊的栅栏说道:“弓弩齐射!不留活口!” 所有衙差也都将刚才的恐惧挥之脑后,只要有领头的,其他什么都不是问题!就像之前周庭战败,就是因为主将死了没有领头人,所以空有三万军而起不了任何作用。 衙役们纷纷站立起来,将弓弩对准了栅栏,初阳一声令下,三十支箭齐齐的射向了栅栏处。 箭矢铺过栅栏后,简易的栅栏顿时被射的七零八碎,初阳打眼望去就见到有一个东西正趴在羊身上啃食。 看来是安放的栅栏挡住了箭矢,根本没伤到这东西,初阳又急忙下令道:“再放!” 现在没了东西做屏障,看你死不死! 第一百七十章 未知生物真面目 刀剑难伤是僵尸 衙役们听后都将手中弓弩从一根箭,加到了三根,拉满了弓弦对着正微微活动的影子,将箭矢齐齐射了过去。 九十支箭铺天盖地一般带着一团黑影,飞向了未知生物。 箭矢接二连三扎在了地上,远远望去前方像是一小片种植的麦田一样,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了一声震天的吼叫! 听的人只觉得头皮发麻,一众衙役吓得手中弓弩握持不稳,直接掉到了地上,连经验丰富的子丹都吓得倒退了一步,他颤抖着手指着前方,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这是......” 别说这群凡人了,就连见识过神兽金雕一吼的初阳都吓了一跳,这种叫声不是大,更不是响,而是那种让人一听,就会不受控制的从心底深处产生出恐惧的叫声! 正在众人害怕的时候,那东西笔挺的站了起来,又仰起头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初阳看到后急忙下令道:“放箭!快放箭!” 又一声吼叫过后,衙役们哪里还有力气再去搭弓,全都吓软到了地上。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愤怒的吼叫,初阳回头望去,见到丧妻的男子抓着一根草料叉冲了过来,他淌着泪骂道:“畜生!还我妻子命来!” 说着就提着铁叉冲了过去,初阳急忙拦道:“不要啊!” 可为时已晚,等他喊完准备去阻拦的时候,男子早就已经冲了过去,只见他到近前后一叉扎向了站的笔直的东西,将那东西扎的往后一退,退出去半丈后又听到了那声怪异又恐怖的吼叫。 而男子凭借一时的愤勇冲了过去,一叉子下去后才看清面前的未知生物,等看清它的容貌后,男子慌忙丢掉了手中的草料叉,惊叫一声便往后跑,同时喊道:“怪物啊!救命啊!有怪物......” 转过身刚跑出去一步,男子因为脚下酸软直接摔倒在地,他急忙向初阳等人的方向呼叫道:“有怪物!救......” 救命没喊完,就见到那被称为“怪物”的东西一下扑到了男子的身上,还不等初阳抬腿上前,就见到男子跌倒的位置暴起了一团血雾,接着就被当场撕成了两截! 一部分衙役看到这幅画面,尖叫一声撒腿就跑! “吗的!”初阳看后怒骂一声,从一个衙役手中夺过了弓箭,就着月色对准了正在分尸男子的“怪物”身上。 被拉成满月的弓弦绷的紧紧地,随着初阳松手,就听到“噔”的一声弓弦回位产出颤音,以最大的力道将锥箭送了出去。 这次没有任何东西阻挡视线,还在场的众人都能看的很清楚,箭矢并没有扎进“怪物”的体内,而是射在它身上后折断,直接蹦向了一旁! 看着“怪物”坚硬的皮肤,初阳惊得瞪大了双眼,而“怪物”貌似被初阳这一箭给彻底激怒了,也不再啃咬已经亡命的男子,直直站起了身来盯着一众人,接着发出了一声怒吼。 这次众人看的很清楚,这个“怪物”很明显是“人”! 一声吼叫过后,接着就看到他将双臂跟肩膀持平,直直的抬了起来,便向初阳等人跳了过来! 这一跳竟然跳出了原地一丈外,再一跳已经向人群接近了两丈! 难怪陷阱坑不起作用,原来这东西并不是踩踏行进,而是直接跳过去了! 这时众人看的无比清楚了,因为地上的草很短,只能盖过脚面,能清楚看到他腿根本没有任何的打弯,就像两个柱子一样,就脚腕处一晃,便能跳出一丈开外! 而这个“人”穿的衣服已经稀碎不堪,平伸的双臂连同手掌都笔直的对着前方,指尖的指甲乌黑,如镶着十把铁钩,长少说两寸! 再看它的脸,脸色乌青充满褶皱,眼窝处根本看不到一丝眼白,整个眼珠漆黑如夜间深渊!嘴口开大到了整个下颌骨的张合处,六颗如弯刀一般的利齿露在外面,上面四颗弯曲冲下,下面两颗弯曲冲上! 面对着越来越近的人形怪物,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一点儿的衙役坐在地上,双腿不住蹬着地面推着身子往后挪,同时结巴了一样惊嚷道:“僵......僵......僵尸!” 他一嗓子下去,初阳瞪大着眼看着正蹦跳着,已经离众人越来越近的僵尸。 “草!”他提了提手中矛,脚下跟着蹬地便冲向了蹦来的僵尸,同时向身后观泰跟子丹喊道:“快跑!” 紧接着就一跃而起,从半空至下将矛头刺向了僵尸的胸部,而初阳这奋力的一刺却没伤到僵尸丝毫,也只是因为力道大,把僵尸顶的后退了出去而已。 初阳彻底惊了,别人离得稍远可能没听到,但近在咫尺的他听的非常清楚,自己手中矛刺中僵尸的时候,竟然发出了铁器相碰的“铿锵”声! 虽然一刺不入,可初阳并没有因此而震惊到不顾战斗,震惊的思维在还没有落地的时候就已经甩出了脑海,他脚刚沾地就旋转身子,同时将矛回身使回马枪再刺向了僵尸。 借着腰部的扭力,这次的刺击比刚才力道更大,把僵尸顶的直接退回了两步! 僵尸被连续击退两次,怒吼一声再往前跳攻击初阳,而初阳也不闲着,第二次刺击出去后,接着反向扭身,将矛横着向僵尸的腰胯处扫了过去。 又一次铿锵声出现,因为僵尸正跳离了地面,接着就被打到了腰胯处,处在半空中的它根本没有立足之地,就这样被初阳一横扫直接砸飞,其中飞出去的时候腰腹丝毫不弯,就像一根被丢出去的棍子一样,上下翻转着飞了出去! 这时初阳急忙回头看子丹跟观泰走远了没,却见到两人像傻子一样愣在那里,他急忙怒吼一声道:“还不快走!” 子丹这才反应过来,他知道自己没丝毫武功在身,留在这非但帮不上忙,还得给初阳添不少麻烦,就急忙哦了两声,拉着观泰就往后撤。 而观泰被子丹一拽也清醒了过来,他奋力的挣脱着子丹的拉扯,并嚷道:“放开我!大哥还在战斗,我要去帮他!” “以初阳的本事都伤不到它,你去干嘛!”子丹思路还是很清晰的,他哪里肯放手。 观泰也不听子丹的劝告,只顾着初阳安危的他还是死命往外挣脱,可他力气实在没有子丹大,连番的挣脱也无济于事,只能随着子丹的拖拽慢慢往后退去。 眼看着两人渐渐向后退去,初阳才重新盯着落地后的僵尸,就看它像一根棍子一样,腰也不弯,腿也不弯,超乎想象一般突然从地上直直立了起来。 初阳看后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忍不住念叨道:“又直又僵!真是怪物!” 可能是连番的击退把僵尸彻底激怒了,它抬着那少数能动的脖子,仰头向上对着天空,长吼一声,声响直刺的初阳捂住了双耳,一吼过后僵尸直接蹦向了还在捂着耳朵的初阳。 初阳见势急忙挥矛去扫,可矛刚扫到一半的时候,就被快速共来的僵尸抓住了矛杆,看着它乌青又干枯的手掌,想不到气力竟然大到能攥住急挥的长矛! 不等初阳有任何反抗,僵尸攥着矛杆的双爪就已经发力,将同样抓着矛杆的初阳甩飞了出去,这一甩直接让初阳飞出去两丈多,接着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沉重的坠地让初阳觉得心肺五脏像爆炸了一样,忍不住咳嗽了一下,还不等他缓一口气,僵尸就已经蹦了过来,初阳急忙横起长矛御敌。 近在咫尺的他才终于明白,僵尸是怎么做到在腰腿不打弯的情况下做出身体动作的,只见僵尸的脚踝弯曲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接着就伸着如钩的十指向自己直直的压了下来! 一百七十一章 齐心协力对僵尸 终是难伤其分毫 僵尸那十根如弯刀一般的利指,直直插向了初阳的胸肺,初阳见势腰胯急忙用力,扭身侧躺了起来,身子刚刚侧过去,僵尸的双爪就贴着他的前胸后背急掠而过! 紧接着就像刀插豆腐一样,双爪没有丝毫的阻隔就直接扎进了地里,初阳也顾不上震惊,急忙蹬着腿往后撤。 而僵尸也不耽误,脚踝扭转倾斜着身子半站了起来,将双爪从地里抽了出来,紧接着又向初阳抓去。 初阳就快速蹬腿往后撤,僵尸就伸爪往前撵,不给初阳一丝起身的空闲。 因为观泰是被拽着后衣领拖着走的,所以初阳被僵尸打飞的画面他看的清清楚楚,现在又看到僵尸压在初阳身上,让他不得不往坏处想,尤其是刚刚就发生过类似的一幕,刚才男户主就是这样被僵尸压着撕碎的! “大哥!”观泰用几乎撕碎嗓子的声音叫喊道,接着丢掉了手中的环首刀,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扭转过身,双手抓着子丹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子丹吃痛之际本能的松开了抓着观泰的手,挣脱出了子丹的拉拽,观泰酿跄了两步堪堪站住身形,他急忙回头向初阳的方向看去,正好见到僵尸再度起身伸爪向初阳插去! “啊!”观泰狂吼一声,眼睛已经通红,直接蹬腿冲向了僵尸! 子丹见到观泰冲了过去,也顾不上手疼了,直接骂了一声“草!”接着就捡起了观泰丢在地上的环首刀,跟着冲了过去。 正在僵尸再度倾斜身子攻击初阳的时候,观泰冲到近前直接前跳抱住了僵尸,因为观泰愤怒之下冲过的速度太迅猛,所以产生了很大的惯性,直接抱着僵尸撞飞出去一丈多远。 落地后观泰并不松手,还是死死的抱着僵尸不让它起身,同时冲初阳的方向大喊道:“快走!” 僵尸在地上面部朝天压在观泰身上,想起身奈何被观泰抱的死死地,起了两下没起来,接着就突然扭头向后,而这时的观泰刚想开口喊让初阳快走。 接着就见到僵尸的头整个的扭向了后方!看着近在咫尺的恐怖面孔,让观泰还不等出口的话给生生吓了回去,僵尸随即张开了腥臭布满利齿的大嘴,使劲挪动着脖子咬向了观泰! 刚才一切发生的太快,正在猛攻自己的僵尸为什么突然就飞了出去,初阳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扭头看去,紧接着就看到正抱着僵尸的观泰,他大吃一惊,自己都不是僵尸的对手,观泰上来不就是送死一样吗! 初阳二话不说就冲向了僵尸,正巧这时候僵尸已经扭过头准备咬观泰,而这时僵尸的牙已经离观泰不到一寸,初阳冲到了近前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直接起脚一脚踢到了僵尸的头上。 这全力的一脚直接硬生生冲开了观泰紧抱的双臂,把僵尸踢得飞了出去,初阳也不做耽搁急忙把观泰从地上拽了起来,就快步往后撤。 僵尸在半空中翻转了两圈后,竟然像猫一样,能直接双脚落地站稳! 初阳拉着观泰刚退后了两步,僵尸就两下蹦到了两人近前,初阳急忙挥胳膊把观泰拦到了身后,扩开步伐架起矛去顶到了僵尸的前胸处,以此来阻挡僵尸的前进。 顶在它胸前那根纯钢的短矛,竟然被双重的巨力顶的弯曲了起来! 初阳的力气很大,可没想到僵尸力气更大,僵尸被顶住暂停了步伐不到一息的时间,接着一蹦直接把初阳连同身后的观泰一起顶飞了出去!初阳手中的矛也弹飞向了一旁! 这时候子丹也跟了过来,两人正巧跌到了他的近前,子丹见了急忙将环首刀插在地上,伸手去拉两人。 这时候的僵尸也蹦着冲向了三人,初阳见到蹦跳而来的僵尸急忙喊道:“闪开!”同时伸手将子丹跟观泰推向了一旁,刚刚把两人推开,僵尸就已经到了近前,双爪再次插向了初阳的胸膛。 初阳反应是真的够快,在它的双爪直插过来的时候,初阳伸两手攥住了它的右爪,同时两脚跳起离地,左脚蹬在僵尸的腰胯处,身子随即翻转,右脚随着翻转的身子跨过了僵尸的头颅。 因为重力跟初阳带动的惯性,让僵尸不得不随着初阳身子的翻转而跟着动作,同时又因为初阳蹬它腰胯又拽它胳膊的关系,直接让它上下掉头翻摔在了地上。 僵尸动作也足够迅猛,刚被摔翻在地紧接着就直起了身子,在僵尸起身的时候初阳快速掠到了它的背后,从后背抱住了它的腰将僵尸举过了肩头! 因为僵尸仅凭脚踝发力,腿、腰都不会动,所以双脚离地后直接发不出任何的力道,只能晃悠着脚踝任凭初阳举着。 本来初阳举起它来是想将僵尸头朝下杵地撞击的,可没想到把它举起来之后僵尸竟然没能耐了,初阳急忙收住了弯腰的力道,同时心说道: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啊?竟然莫名其妙的就将僵尸收服了。 初阳抬起头看着自己举着的僵尸,笑着冲观泰两人说道:“找绳子把僵尸捆......” 可还不等他高兴的说完,就听到观泰焦急的喊道:“危险!快丢掉!” 初阳听后不做任何的思考跟疑问,双臂急用力就将僵尸使劲甩了出去,甩出的同时就觉得自己右臂被拽了一下,接着就听到“哧”的一声布条撕开的声音! 这时初阳才反应过来,僵尸的头是能整个扭转的! 将僵尸扔出去之后,他看了一眼被咬掉一片袖口的衣服,心中狂跳不已,惊讶道:“要不是观泰提醒的及时,我这胳膊......” 就在初阳又惊又喜的时候,僵尸再次冲了过来,将初阳再次扑倒在地,观泰急忙上前跳到了僵尸身上,双腿紧紧盘着僵尸的腰胯,同时两臂使出浑身力气将它的臂膀压了下去,让它紧贴着僵尸的身子,死死的抱住了僵尸的臂膀。 子丹也紧随其后,跳过去从侧面一把环住了僵尸的头颅,又伸另一只手顶着僵尸的下巴,让它不能张嘴。 初阳躺在地上双拳挥出,对着僵尸的脸就是三拳。 然而三拳下去僵尸丝毫伤害没有,却让初阳的手生疼不已,想想也是,箭、矛都伤它不得,仅凭拳脚怎么可能伤到僵尸呢? 僵尸的头被子丹固定的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双臂也被观泰抱着着,现在唯一能动的就只有脚了,它就双脚蹬地,竟然慢慢的往上站了起来。 不得不说僵尸的力气够大,身上有两个壮汉锁固的同时,竟然还能起身!初阳见势急忙翻滚了过去,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僵尸的双腿,让他彻底动弹不得了。 “大......哥......我们......该怎么办?”观泰浑身的劲全用到了手上,导致他说话都使不上气了。 就算问初阳,初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三人锁着僵尸,任何一人都动弹不了,只要一人松手的话僵尸就能活动,难不成就要这样一直不动,形成死局? 可他们是人,力气总有用尽的时候,到那时候该怎么办? 一百七十二章 仲德提刀救初阳 无意间伤了僵尸 果不其然,三人的气力正在耗尽,使出浑身解数固定着的僵尸已经可以慢慢活动了。 尤其是观泰,他是三人中力量最小的一个,同时也是固定着僵尸力道最大的一个,他感受着自己慢慢松懈的双臂,见到僵尸的肩膀已经开始活动了,他焦急的冲初阳喊道:“快想办法啊大哥!” “正!在!想!”初阳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附近一阵急促而来的脚步,可正趴在地上的他根本看不到任何动静,正当他好奇的时候,就听到观泰吃惊的叫了声:“方叔叔?!” 原来是仲德在屋中休息的时候听到了外面人群叫喊声,紧接着户主男子就窜了出去,到了外面的时候男子见到了这个杀害自己妻子的僵尸,只当是野兽而已,就拿起了门旁的草料叉冲了过去。 等仲德跟着出来的时候,就见到了男子被僵尸撕碎的画面,当即就吓傻在了那里,动都不会动了。 等大脑反应过来,眼中看到的就是初阳被僵尸压着打的景象,本身还在恐惧的仲德就像刚才的观泰一样,只顾着初阳的安危了,随即就冲了过去。 他已经迈入中年,行进速度不像观泰这种大小伙子,等他跑到一半的时候,初阳三人就已经跟僵尸陷入了僵局,他见了心中顿时一慌,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摔倒在地。 这一摔也无巧不巧的跌到了插着环首刀的地方,仲德急忙把环首刀从地里拔了出来,提着环首刀踉踉跄跄的到了近前。 到跟前后双手握着刀身对着僵尸,刚想提刀去捅,仲德就见到了僵尸的真容,他看着青面獠牙的僵尸当即吓得使不出半丝力气,四肢颤抖如筛糠! 初阳听到仲德也过来了,使着劲扭过了头冲他喊道:“你来干嘛?快.....走啊!我......们快要......撑不住了!” 被初阳一喊,仲德才稍微恢复了一丝精神,他想着如果自己还在恐惧,那这兄弟三人今天必死无疑了! 当即紧了紧颤抖着的双手,挪动着已经麻木的双腿,端着环首刀用出了现在能用的最大力气,冲僵尸的腰腹处便捅了过去。 初阳看他拿刀捅僵尸,就焦急喊道:“没用的!根本伤不......” 初阳结合之前箭、矛都伤不到僵尸,就开口提醒仲德,刀剑根本不了它,让他快点跑,可谁知道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僵尸发出了一声震天的吼叫。 紧接着初阳就觉得背部被什么东西打湿,手上死抱着的腿脚也乱踢了起来,初阳手上急忙发力想固定住僵尸,可僵尸只晃了两三下便挣脱了出去。 初阳被甩出去之后急忙抬头去看,万万没想到僵尸竟然被仲德一刀捅伤了!而且环首刀也被暴跳的僵尸甩飞了出去,还不等他震惊就听到身旁“嘭”的一声响。 初阳扭头看去,是子丹也被僵尸甩飞了过来,他急忙将子丹扶了起来。 “在方大人伤到僵尸的一瞬间,它力道也突然大了起来,我就固定不住了。”子丹被扶起来之后,喘着粗气说道。 初阳再去看僵尸,见它正原地疯狂的蹦跳,看来是被仲德一刀伤怒了,刚想喘口气歇一下,就见到观泰还在僵尸的背上! “你快带他走!”初阳见此情形急忙冲子丹吆喝一声,就冲向了僵尸,想快点救下观泰。 虽然观泰是在僵尸的背上,可不要忘了僵尸那恐怖的转头能力! 子丹急忙答应一声就拉着惊呆的仲德往后退,初阳冲到了僵尸的近前,果不其然,僵尸正在扭头准备咬身后的观泰,初阳急忙飞起身旋转着身子,一脚踢在了僵尸的腮帮子上。 僵尸被初阳一脚踢的摔倒在地,初阳也急忙冲了过来,扯着观泰的手大叫道:“快撒手!” 而观泰根本不听,他还在死命的抱着僵尸的臂膀,又冲初阳嚷道:“刀能伤它,大哥快找刀砍它!” “你先撒手!”初阳焦急的喊道。 刚喊完就见僵尸再度扭头要咬观泰,初阳急忙伸手掐住了它的脸,让僵尸的头扭动不得。 “快找刀!我要撑不住了!”观泰抱着僵尸躺在地上,几乎要撕破喉咙一样的嘶叫道。 就算观泰这样说了,可初阳怎么可能松手,他清楚的知道只要自己松手,那观泰肯定会被僵尸一口咬破喉咙! 僵尸想咬观泰咬不到,初阳想伤僵尸伤不了,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之后,僵尸突然转变思路一样,脚踝一扭一下站了起来。 直接把毫无准备的初阳顶飞了出去,同时又蹦跳着追撵被甩飞出去的初阳,看来它是把目标从观泰换成初阳了! 转变攻击目标之后的僵尸,像是知道自己臂膀被身后的观泰捆缚住,所以根本用不了一样,索性连爪子都不用了,直接张着满口獠牙的大嘴紧撵着初阳啃! 初阳在前方急忙闪躲,就听到身后“噶噔”“噶噔”空碰牙的声音一声接一声的传来!直听的他毛骨悚然! 一边闪躲的同时又四周找着甩飞出去的环首刀,可来回四周转了三圈都没找到,正焦急的时候突然观泰大喊道:“大哥,刀在那!” 初阳急忙扭头看向了观泰,可这时的观泰双手正紧紧捆缚着僵尸,只凭一张嘴中的“在那”,哪里能给初阳指明呢? 他又向初阳使眼色又是噘嘴的,可僵尸在来回蹦跳,初阳在左右的闪躲,根本看不清观泰的面部,初阳急忙问道:“在我哪边?” “在你的......”观泰刚想说在初阳的哪个方向,可碍于初阳在来回动的,根本没法确定他具体的朝向。 这可急坏了两人,而且这时的观泰是真的有点把不住僵尸了,索性趁自己还有些许气力,就急忙伸出手指向了一旁道:“刀在那!” 初阳也不去看,直接顺着观泰手指的方向冲了过去,而观泰因为松开了一只手,也让僵尸彻底摆脱了束缚,脚下一扭两条臂膀使劲一挥便把观泰甩飞了出去。 这时初阳已经见到了掉落在地的环首刀,他近前后一个前滚翻将环首刀拾了起来,眼光扫过刀身,上面粘着乌黑腥臭的液体,这估计就是僵尸的“血液”了。 僵尸在把观泰甩飞出去后,便扭转身子,张着如利钩一样的爪子去抓一直固定着它行动的观泰,已经将浑身力气用尽的观泰根本没能力躲闪,只能睁大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向自己蹦跳而来的僵尸。 初阳见后躬身快速冲向了僵尸,到距离八尺的时候一跃而起,双手将环首刀举过头顶,从上至下直直的砍在了僵尸抬起的双臂上! 两条平直的臂膀像是突然被加坠了两块巨石一样,直接甩了下去,僵尸当场甩着双臂痛叫不止,乌黑腥臭的血液喷的到处都是! 绝尘刀虽然锋利,能砍伤僵尸皮肉,可却伤不到它根骨。 初阳落地后急忙拽着观泰的后衣领,使劲的将他拖离出去一丈,同时眼睛一眯,接着又提刀向僵尸冲了过去。 冲刺的同时将体内元力急速运转,汇聚到了手臂上,再沿手臂经络释放出了尚未成品的元气出体,刹时间环首刀身上附着了一层青耀的光芒! 一百七十三章 环首刀能伤僵尸 一刀剩半颗头颅 这时的僵尸也冲初阳举爪抓了过来,初阳不躲不闪直冲着僵尸飞奔而去,到了离僵尸只有半丈距离的时候,初阳以拔刀式横挥绝尘,环首刀闪着青芒划向了僵尸。 只是短暂的接触,僵尸左右手中间伸出最长的三根手指,当即被初阳一刀斩断,不等断指黑血流出,初阳再回刀继续砍过,就这样来回翻转刀身,刀锋吞吐青芒,缠绕僵尸手臂呈米字来回劈砍。 短短时间内,初阳已经挥砍了三十二刀,这时僵尸才痛吼一声向后蹦跳,它的双爪上的每一个手指,都已经被初阳削砍去掉,只留下了两个光秃秃的手掌心! 乌黑的血液布满了僵尸的手臂,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愤怒,僵尸又发出了一声凄厉无比的叫声,直张着布满獠牙的血盆大口向初阳啃去! 初阳见势不退反进,右手攥紧刀柄,左手顶住环首圆环,冲着僵尸的嘴巴就推了过去! 就听到噗的一声响,环首刀刀尖透过僵尸嘴巴,从后颈处刺了出来! 这时僵尸终于不再吼叫,而是发出了呜呃呜呃的声音,初阳直听的耳朵刺痒,当即双手攥刀柄使劲一挥,刀身从僵尸喉咙处破右颌骨而出! 一刀砍断了僵尸的颌骨,让它再也没法闭合嘴巴。 初阳也并没有就此停止,而是身子旋转展开了握刀的右臂,像是一个正在旋转的司南一样,回身一刀砍在了僵尸那处还连着的左便颌骨上! 当场黑血喷涌而出,一颗青面獠牙没有下颚的鬼头应声飞向天际,僵尸手脚颤抖了两下,便笔挺的倒向了地面,鬼头落地尖牙正好插进了地里,也让这半颗头颅不歪不斜的正在了地上。 僵尸那青色无睫毛的眼睑抖了抖,便缓慢的盖上了那双乌黑无丝毫白瞳的双眼。 确定僵尸终于死了后,初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拿着环首刀沿着地上的草擦拭着粘在上面的黑血。 稍远一点的观泰也撑着草地缓缓爬了过来,到近前后终于撑不住彻底倒在了草地上,他努力的翻了个身仰面朝天,喃喃道:“终于死了?” 初阳也挪动着沉重的身躯,一同躺了下去,苦笑一声道:“终于死了。” 远处正拉着仲德远离的子丹,见到了初阳砍掉僵尸头颅的画面,他终于松了口气,又跟仲德两人相互搀扶着走了回来,四个人一同躺到了地上。 四人劫后余生,对视一眼后都苦笑了起来。 稍稍休息了片刻后,子丹坐起身来说道:“僵尸怎么处理?” “烧了吧。”初阳懒洋洋的说道。 “户主的也......”子丹刚挪动出去一步,就想到被僵尸咬死的男子。 初阳没有作答,只是点了点头。 子丹见到了初阳的动作,点了点头便进了被僵尸杀害全家的农户家门前,不多时便从中抱回了堆堆的干柴跟细草,养殖牛羊的家中,最不缺的就是草料了。 来回几趟之后,便已经垒出了一丈多高的柴草垛,最后一趟,子丹左手拎着一个陶瓷罐,右手持着一根火把,到了柴草边上后,他将火把插到了地上,招呼道:“帮把手吧?” 初阳跟观泰听后从地上站了起来,三人走到了只有下颚的僵尸跟前,将它搬起后丢在了柴草垛上面,惊吓过度的仲德也慢慢恢复了过来,他也上前帮忙去捡被初阳砍碎的指爪。 最后观泰拎着半颗头颅走了过来,正在他准备往柴垛上扔的时候,初阳急忙出声制止了他,观泰不解的看着他,初阳说道:“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有一个衙役喊‘僵尸’,在他喊之前,你们听过僵尸这两个字吗?知道僵尸是什么吗?” 停下手头动作的子丹跟仲德相互对视一眼,均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听都没听过。 “留着这半个头,回去后找那个衙役问问。”初阳语不惊人死不休。 “留......留着?!”观泰瞪大了眼吓了一跳,本能的便撒手扔掉了僵尸的半颗头颅。 初阳也没说话,直接接过了子丹找到的陶罐,将里面的菜油泼到了柴垛上,让众人后退了两步便将火把丢了过去,大火顿时燃起,火势冲天! 四个人站在一起看着熊熊的大火,听着耳畔噼里啪啦的火声全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初阳看着跳动的火焰,心中有些恍惚:天夜森林有妖出没,又见了神兽黄羽金翅雕,现在又冒出了一个怪物一般被叫做僵尸的东西,父亲的书籍中也没有过类似的记载,估计师傅都不知道这种东西,要不然他不可能不告诉自己。 他现在真的想问一句,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也可能是为了闲着没事聊天,也可能是想知道为什么,观泰开口问道:“怎么开始的时候,箭矢伤不了它,连位居三阶的大哥都伤不了它,为什么却怕刀呢?” 这话肯定是对初阳问的,可初阳现在思路完全不在这里,根本没听到,观泰看后伸手晃着初阳叫道:“大哥,大哥?” 初阳这才回过了神来,他摇了摇头将这些缠绕在一起如乱麻一样的思绪抛出了脑外,回头问道:“怎么了?” 观泰又将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初阳沉思了一下后说道:“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阶级之分?” “当然记得了,有什么问题吗?”观泰有些不懂,这跟刀能伤僵尸有什么关系? 对此一概不知的子丹像是听天书一样,急忙问道:“什么意思?什么是阶级?” 观泰看到子丹请教,顿时装起了隐士高人,像是教导子丹学习一样跟他讲解了一遍元气阶位之分。 “原来如此啊!”子丹听后一拍巴掌,恍然大悟道。 “怎么,你懂是为什么了?”观泰看后皱着眉问道。 子丹看向了初阳,见初阳点头示意他说后,他张嘴道:“四阶的武者修的是肉身,练成之后能刀枪不入......” “废话!”观泰对此嗤之以鼻道,这还是我刚教你的呢,阶级的能力用得着你再跟我详解了? 初阳嘶的一声,抬起腿踹了观泰屁股一脚,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他吗能不能听他把话说完再哔哔!” 观泰被初阳一骂,顿时怂了,嘿嘿贱笑着冲子丹做了个请的手势。 “四阶肉身坚如钢铁,寻常刀剑难伤分毫,要想伤他必须阶位、心法更高,或者有神兵利刃在手。”子丹继续说道。 见子丹说完一句后便停了口,观泰又等了一会儿,见子丹确实不再张嘴之后,他挑着眉毛问道:“说完了?” 子丹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后便看向了初阳,从初阳的眼中见到了欣赏的神色。 “你想表达什么?”然而观泰却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子丹,简直费话连篇! “哎呀卧槽!”观泰一问之下气的初阳直跺脚。 就连仲德都在一旁狂拍额头,并骂道:“吗的怎么天下习武之人中,会有你这么个智障啊!” 一百七十四章 解刀因何伤僵尸 处置妥当回城去 “不是,你们什么意思?干嘛骂我!”观泰一脸的委屈,怎么老子求知欲强还有错了! “儿啊,咱还是放弃吧,你真不适合练武。”仲德拍着观泰的肩膀说道。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先!”观泰皱着眉生气道。 “四阶皮肉如钢铁,普通刀剑伤不了,只有神兵利刃才可以!僵尸的皮肉就好比四阶武者,箭矢只是普通箭矢,初阳手中的矛也只是普通的钢铁铸造,所以伤不了!”就连从来都没接触过元气心法的仲德,都能清楚的分析出来。 “我知道!我只想知道为什么矛伤不了,刀却能!”观泰气冲冲的说道,一群傻子!说了一堆废话,就是不能给我一个正经的答案! “不是刀伤到僵尸的......”仲德无奈的说道。 “谁说不是!我亲眼得见!”不等仲德说完,观泰跳着脚嚷嚷道。 向来温和的仲德竟然被观泰气的暴跳如雷,他掐着观泰的胳膊,瞪着气的通红的双眼骂道:“吗的!那把刀就是神兵利刃!只有它才能砍伤僵尸!所以并不是只有刀才能伤僵尸,而你的刀正好是神兵利刃!”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不会早说?还说了那么多废话,直接说神兵利刃才能伤到僵尸不就行了吗!”观泰在一旁揉着被掐红的胳膊,嫌弃的说道。 自己脑子反应慢竟然还嫌别人讲的是废话!仲德勃然大怒,三步并作两步跨到了观泰的跟前,一把掐住了观泰的脖子,并嚷道:“我他吗弄死你!” “来呀!怕你啊!”观泰也怒了,作势要跟仲德比个高低。 初阳见势急忙上前拉开了仲德,子丹也急忙架住了观泰,将他俩分离后,初阳劝慰道:“算了算了,别跟傻子一般见识。” 垛起的木柴燃着冲天大火,初阳跟仲德还有子丹躺在一旁休息,唯独观泰精神抖擞的坐在那,他扯下一截衣角,粘着新打上来的一桶井水,细心的擦拭着绝尘宝刀。 来回反复十几遍之后,刀身上附着的僵尸血终于被擦拭干净,他爱不释手的抱着环首刀,自言自语道:“早知道‘绝尘’是宝刀,可没想到竟然这么宝贝!” “既然知道是宝贝就勤练武艺,免得埋没了它。”初阳躺在一旁,闭着眼说道。 观泰高兴的答应了一声,也跟着躺了过去。 初阳脑袋飞转,在这一刻他更清楚的认识到了面对强敌之时,有件上好兵器的重要性,他只希望自己青钢锻造的长枪能快点完成。 长时间的恐惧加上战斗,让所有人都身心疲惫,不多时四个人就伴着不远处熊熊的大火,渐渐陷入了睡眠。 第二天天明时,初阳在睡梦中被人叫醒,睁开眼一看是一个衙役在叫自己,他起身揉了揉眼看向了一旁,昨夜垒起那丈高的柴垛经过了整整一晚的燃烧,早已经变成了一堆灰烬。 从旁边水桶中碰了些水稍稍洗了把脸,他对衙役问道:“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 “回将军,大部分人都没走,就在远处的土丘上待了一夜,只不过我醒的比较早,就先过来看看了。”衙役伸手指向了身后约二十五六丈远的一个小土坡上说道。 初阳打眼往那望了望,点了点头说道:“叫醒他们,把附近埋下的兽夹取走,免得伤到别人,处理完了后就回去。” 面对初阳的安排,衙役却没有行动,他又叫了初阳一声道:“将军。” “什么事?”初阳转回身看了他一眼问道。 “昨天上到土坡上之后,虽然距离较远,加上是深夜不易辨识,可正因为是深夜也格外瞩目,属下想请教将军,昨夜将军斩杀怪物时,刀锋上闪烁的青光是如何做到的。”衙役作揖躬身向初阳请教道。 “找个会武功心法的师傅教你吧。”初阳笑了笑说道。 “原来是练武修行的缘故啊。”衙役喃喃自语道。 “叫醒他们吧。”初阳甩了甩手上的水迹说道。 “是!”衙役急忙答应一声,跑回了土丘的方向。 因为衙役答应的时候声音比较大,把正在睡梦中的仲德三人也吵醒了,他起身揉了揉眼说道:“天亮了?” 初阳拿着砍成两半的僵尸头颅,小心翼翼的装进了昨天盛菜油的空罐里,然后说道:“嗯,收拾收拾咱回去吧。” 不多时刚跑出去的衙役,领着其他衙役跑了回来去回收兽夹,来的时候有三十个衙役,现在只剩下十二个了,其他人竟然全跑了。 虽然他们一众三十人临阵脱逃,但初阳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当人面对未知生物时肯定会有产自本能的恐惧,尤其是面对僵尸这种鬼怪的时候,效果会更甚! 况且当时连自己都被惊得险些慌了手脚,更别说这群普通人了。 所以他们逃命而去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也要分时间地点事件,捉鬼拿妖这种事可以任由他们逃跑,但战场上保江卫土时绝对不行! 一众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初阳又让观泰找回了自己的矛,然后矛上挑着陶罐,一行人回了青云县城。 半路上的时候,初阳对衙役问道:“昨天认出怪物是僵尸的那位兄弟,在不在队伍当中?” 众人左看看右看看,昨天事发深夜之时,加上又那么慌乱,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谁说的。 初阳看他们不言不语的样子,就猜出了结果,也就没再问。 等到了青云县城门下的时候,初阳对衙役们说道:“给子丹把兽夹送回去之后,你们挨个找昨晚一同的衙役,然后找到昨晚指出僵尸的那人,把他带来给我,我有事要问他。” 衙役们抱拳答应一声,便四散而去。 安排好之后,初阳又跟仲德三人往家走去,半道的时候,子丹提前告辞独自回了家去,说要好好休息一下。 最后只有初阳三人往家走去,走在路上路过市集的时候,所有人都停住脚步看着一行三人,观泰小声说道:“难道说僵尸的事已经传开了?” 初阳眼角余光轻扫了一眼众人,见他们只是盯着自己看,并没有说任何话,当即否认了观泰的猜测道:“不是,如果真的知道了有怪物出没,肯定会议论纷纷,现在他们只是看却不说话,所以不可能是。” “初阳分析的不假,如果真的知道了,他们肯定不单单是议论而已,肯定会直接问我们的。”仲德也赞同了初阳的结论道。 “那他们干什么这么盯着我们看?”观泰不解的问道。 初阳耸了耸肩表示不清楚,如果放在以前,自己扛着矛在街上大摇大摆,他们驻足观看情有可原,可现在自己已经是将军了,这事在长马镇人尽皆知,自己佩戴兵刃实数合情合理,搞不懂他们干嘛这么看着自己。 就在三人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人张嘴嚷道:“将军,找到了,找到了!” 初阳听后急忙转头看去,就见到刚才一同回来的一个衙役领着另一个衙役向自己跑来,到近前后他拉着另一个衙役说道:“就是他昨晚......” 衙役刚想跟初阳汇报,可话还没说完就突然停住了,他急忙抬手指向了初阳矛上挑着的陶罐,惊讶道:“将军!罐子!” 一百七十五章 急撵衙役家中去 详解僵尸生与治 初阳听到衙役焦急的喊叫声,就扭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看到装着僵尸头颅的陶罐正往外冒着白烟! 因为矛长有一丈二尺余,挑着的位置太高,想想谁会没事抬头往上看呢,所以回来的一行十几人根本没人注意到。 而回到城内路过市集的时候却大不相同了,这里人太多,况且初阳等人是由远而近,只要距离足够远又在视线内,就连七八丈高的树木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更别说这只有一丈二尺三寸的矛了。 一回来的时候百姓们就见到初阳挑着一杆铁矛走了过啦,不等众人激动,就发现矛上挂着的罐子正往外冒着白烟,因此所有人才驻足观看,想搞清楚初阳在罐子里挑着个“燃香”是为了什么。 初阳急忙将罐子拿了下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等他手刚伸进罐子里去,还不等抓到僵尸的头,就被仲德一把拦住了,他焦急的看向仲德,就见到仲德冲他摇了摇头,然后打眼向四周轻轻一扫。 初阳心领神会,百姓太多了不能在这里打开,如果让他们见了罐里的僵尸,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初阳急忙把矛重新担回了肩上,然后四处看了看,便向集市外跑去,仲德等人也急忙跟了上去,往前跑了一段路之后,后面的衙役也撵了上来。 “跟我来,去我家!”追上来的衙役正是昨晚指明僵尸的那个。 说完就率先向一旁路口折去,初阳紧随其后。 跑的时候初阳问道:“兄弟贵姓?” “属下姓解,解颖。”衙役回话道。 几人左拐右转终于进了一个小胡同里,到了一个门庭不小的木房跟前停下,解颖急忙上前打开了门,领着初阳等人走了进去。 等关好了门之后,解颖冲里面喊道:“爹,快来。” 喊完一句就急忙领着初阳进了屋去,进到屋中之后,初阳见到正厅中挂着三幅画,画上画着三个仙风道骨的盘腿坐姿华贵人像。 正当他好奇这是谁的时候,从内屋中走出了一个老者来,初阳打眼望去,这人生的不高,有五尺一寸,身形消瘦,留着花白的长胡须,年纪虽然在六十多岁,可双眼并无昏花,甚至炯炯有神,整体神色竟然与画中人有几份神似。 老者走过来对衙役问道:“回来了?一整晚跑哪去了?” “我昨晚一夜在府衙内。”解颖冲自己父亲行礼回话道。 原来解颖逃走之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去府衙等候消息了,这样看来实在不知道该说他胆小怕事好,还是尽职尽责好...... 听到府衙二字之后,老者才重视起了儿子身后站着的人,稍稍眯了下眼才发现是县令来了家中,他急忙向仲德行礼道:“原来是大人光临寒舍,草民有失远迎,还请大人宽恕。” “仓促打搅,请先生莫要怪罪。”仲德急忙扶起了老者,还礼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嘘寒问暖,初阳急忙开口表明来意道:“请老先生......” “方将军。”不等初阳说完,老者冲初阳行礼道。 观泰受不了了,一把夺下了初阳挑着的陶罐,然后一把将僵尸头拎了出来,然后举到了老者的面前说道:“请老先生帮忙看看,这是......” “僵!僵尸?!”不等观泰说完,老者震惊的打断了他,并一口喊出了僵尸的称呼。 果然没来错! 初阳伸手拿过了僵尸的半颗头颅,想细问老者关于僵尸的种种,可当他见到僵尸头现在的形象后,顿时止住了话语。 僵尸头上面还在往外冒着白烟,只不过比刚才少多了,但是样貌却不同先前了,本来青色的面皮上现在也已经有些发黑发暗,有些部位已经揭起了一层黑色的干皮,就像是癣一样附着在上面。 尤其是额头部位,竟然都有些焦了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了呢!”仲德见了惊讶道。 昨晚他可是与僵尸面对面观看过,那副恐怖的嘴脸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现在大变样的面庞让他非常惊讶,当时只烧的尸身,根本没动头颅,怎么会这样呢? “难道是昨晚烧尸的时候,蹦上火星了吗?”初阳打量着头颅上烧焦的部位,疑惑道。 这时老者摇头叹息道:“非也,僵尸与鬼、魂相同,乃极阴之物,而阳日乃盛气阳刚所有,乃至阴至邪等物克星!现今青天白日之下,将军挑僵尸于日下暴晒,自是能灼伤其表!” “原来如此。”仲德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说道。 “敢问老先生,这僵尸究竟为何物?其状行似人,面相似怪,行为如兽,究竟何也?”初阳对老者问道。 “天下间有四邪,乃妖、魔、鬼、怪,而僵尸一物皆不入此四类之种。”老者冲初阳讲解道。 “要如何区分四邪?”观泰向来都是求知欲极盛,尤其听到这种鲜闻少见的话题时,他兴趣更甚往常。 “妖者乃飞禽走兽所化,魔者为心生恶毒之人所化,鬼者人死魂魄存怨不入阴司留人间所化,怪者为山川巨石林木所化。”老者单手负背,捋着胡须说道。 “如此说来,请问先生这僵尸是如何而来?”初阳问道。 “僵尸,顾名思义乃僵直尸首,人死成僵尸有五种因果,其一为人死后尸首存于阴气过重之地,遭锁七魄无法散入天地而成,二为有邪人以天阴炼形之法养尸百年而成,三为尸身被邪物所侵而成,四为机缘下食了人气,借人气而尸变,五为殡而不葬,尸不入土为安,经雷击或大肚猫跳过后尸变。无论哪种,皆以人畜鲜血为食。”老者说道。 观泰听后忍不住觉得脊背生寒,昨天差点就被它...... “这僵尸箭射不入,刀砍不进,该如何应对?”初阳又问道。 “或有法术治它,或有盛阳库晒退其血肉,或有糯米扬身驱其邪气,或有烈焰烘烧灭其尸身。”老者解答道。 “后三样,我不明其理,也知其意,只是这为首‘法术’......恕我年纪轻小,不明其为何。”初阳拱手向老者请教道。 “将军可知‘道’之意也?”老者不答反问,看着初阳说道。 “我为武者,也略知一二,‘道’自然也,有修身练气之法,我知其皆出自道。”初阳拱手回答道。 老者点了点头,原本空明的双眼竟然透出了一丝满意。 “一切事物非事物自己如此,日月无人燃而自明,星辰无人列而自序,禽兽无人造而自生,风无人扇而自动,水无人推而自流,草木无人种而自生,不呼吸而自呼吸,不心跳而自心跳,等等不可尽言皆自己如此。因一切事物非事物,不约而同,统一遵循某种东西,无有例外。它即变化之本, 不生不灭,无形无象,无始无终,无所不包,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过而变之,亘古不变。始时无名,老子强名为‘道’也。”老者说道。 观泰听后小声对旁边的仲德说道:“这老头,怎么说着说着还骂起人来了呢?” 仲德听后气的一拳捣在了观泰的后腰上,并解释道:“‘老子’不是自称!是人们对道教创始人李聃的尊称!” 一百七十六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 慌乱去处理女尸 观泰不敢喊疼,就怕初阳训斥他,他捂着嘴揉着腰,悄声说道:“是这样吗?” “太上老君听过吗?”仲德见观泰貌似不信的样子,来了句最最直白的解释道。 “废话,大天朝哪个人不知道太上老君!”观泰怒了,怎么真把自己当傻子看吗! “老子就是太上老君!”仲德说道。 “真的假的啊!”观泰惊讶道。 “我巍巍华夏五千年,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玩意儿来啊!”仲德翻着白眼对观泰骂道。 “哎呀我去!老头,你这话有挑事的嫌疑哦!”观泰挑着眉跟个痞子一样,踮着脚抖着腿看着仲德说道。 这时初阳回过了头看着观泰,眼中全是杀气,观泰见了顿时吓得不敢再动弹一下,老老实实的立正站在身后。 “小辈愚钝,不明老先生之意为何。”见观泰老实了之后,初阳回过了头再次作揖请示道。 “将军听我先前话语,可知我为何职?”老者微微一笑说道。 初阳没敢乱猜,他仔细看了看老者的面庞,又想了想他对道的解读,顿时反应了过来,他激动的说道:“老先生莫不是道家子弟,修道之人?” 果然像初阳猜的那样,老者左手抱右手结太极阴阳印,弯身向初阳行礼道:“无量天尊。” 初阳赶紧回礼道:“道长慈悲。” 现在他也反应过来了,厅中供拜的三幅画像并不是他家中先祖,而是三清画像,就像前面初阳自己说的,修炼就是练气,而练气出自道家自然之道,毫不夸张的说,天下间所有武者都是道家的旁支门童。 初阳见旁边木盆中有水,就过去洗手擦脸,接着整理衣冠走到了三清像面前,站在跟前后躬身向地,双手平展开对地画圆互握合于胸前慢慢直起了身,接着对三清像叩拜了下去。 身后一旁的观泰看的云里雾里,他悄声对仲德问道:“大哥干嘛对这三幅画磕头啊?” 仲德听后摇了摇头,说道:“我是真服你了,刚刚你大哥说的你是一点都没听到吗?” “听到了,也听懂了,意思就是我们都能跟道家攀上点关系嘛。”观泰回答道。 “听懂了还问?”仲德无奈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三幅画是什么人,大哥干嘛这么庄重的跪拜。”观泰见仲德会错了意,急忙解释道。 仲德刚要跟观泰详解,就听到初阳喊道:“观泰,洗手清面,过来叩拜三清。” “哦。”观泰有些不情愿的答应一声,三清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干嘛要跪他们啊,可碍于大哥都说了,自己也只能跟着照办。 他学着初阳的样子对着三清像叩拜了下去,起身后退到了一边,对仲德问道:“你也要跪吗?” “我又不练气,干嘛要跪。”仲德挑着眉说道。 “这三幅画像是三清?什么是三清?”观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 “你呀你!”仲德恨铁不成钢的点指着观泰,然后解释道:“中间画像为玉清圣境无上开化首登盘古元始天尊,右边画像上清真境玉宸道君灵宝天尊、左边画像万教混元教主太上老君道德天尊。” “好帅好威武的名讳!”终于清楚的观泰顿时两眼放光,紧盯着画像上的三位无极至高神。 听着观泰大呼小叫的声音,这次初阳没有凶他,对道祖的崇敬值得夸奖。 初阳又问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贫道姓解,名涵,字子铭。”解涵回话道。 “子铭先生,这僵尸头颅该如何处置?”初阳问道。 “火焚即刻。”解涵说道。 初阳听后点了点头重新将头颅装回了罐里,准备带出去烧掉。 “我所知道僵尸皮肉坚硬如铁,兵刃难伤其分毫,而这头颅却为利刃削砍而来,不知将军如何做到?”解涵问道。 “我弟郭追有宝刀一柄,其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故用此刀斩死僵尸。”初阳觉得这事没有必要隐瞒,就全托了出来。 解涵听后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无论何法,能杀便好,万幸将军神威,在其伤人之前能早早将其斩杀,不然必定祸乱人间!” 这时仲德叹了口气说道:“唉,还是晚了一步,僵尸已将农户夫妻二人双双杀死。” 解涵顿时瞪大了双眼,惊叫道:“什么?!尸首呢!” 仲德被解涵的惊叫吓了一跳,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男子尸首已经随僵尸一同火焚掉了......” 刚刚说完,自己突然跟着惊叫一声道:“哎呀!女尸还在牛棚内!” 昨天晚上准备抓捕“野兽”,所有人都去忙着布置陷阱了,只留了仲德跟男子在家中,当时仲德光顾着陪伤心的男子了,也只是用白布将女尸盖了起来,准备第二天下葬。 可没想到自己一群人准备逮的野兽竟然是僵尸,后面发生的事又太过混乱,竟然把牛棚中停放着的尸体给忘记了。 要是现在解涵不提,他们都没想起来还有这事。 “糟了!”解涵突然惊叫一声道。 初阳不解的问道:“子涵先生何事如此惊慌?” “趁天明日高,请将军快带人马前去,将女尸烈火焚掉!”解涵也没回答初阳,只是焦急的说道。 见到解涵这么激动,初阳也没敢再耽搁,急忙拉着观泰跑了出去,并跟仲德说道:“我们去就行,伯父回家后千万不要跟颜诺提这事,免得她担心。” “明白了。”仲德点头答应一声,接着拜别了解涵往家走去。 解涵急忙回屋,不多时便拿着一根黄布包着的东西,并拿了一沓黄纸出来,将这些东西交给了他儿子解颖说道:“你快拿这些东西跟方将军去,我随后就到。” 解颖接过一看,见纸上用红笔写着“勅令白乙大将军到此”,他激动的看着自己老父亲说道:“镇尸符?!爹,这是......” “先前说的五种尸变之法跟鬼怪形成记得吗?女子遭僵尸啃咬致死,乃非自然死亡,必定怨气难平化作厉鬼,而人不入殓不过头七,以化厉鬼之人魂七魄尚留身体之内,我料其已化僵尸!”解涵激动的跟儿子解释道。 如果尸体在空旷的田野上倒还好说,有太阳照晒扼杀阴怨之气,而这女尸却停放在牛棚里,牛棚为了不让牛羊被太阳暴晒,肯定遮挡的异常严实,必定丁点阳光难入! 而且牛羊拉撒都在牛棚之内,又不入阳光,实数阴湿之地! 最最关键的是,她是被阴邪之物杀害,必定怨气冲天! 放在平常要想尸变简直难伤加难,而现在种种因果结合之下,会变僵尸的可能性就翻了无数倍! 以前只是听父亲讲过,而昨晚却亲眼见识到了僵尸的恐怖,现在想想都害怕,解颖忍着麻凉的脊背,急忙说道:“我这就去!” 说完一句就拿着黄布包裹的东西跟那一沓黄符跑了出去。 解颖跑出去之后,解涵回头看了上挂的三清像拜了拜,然后看着外面楠楠的说道:“天地翻生灵倒悬,星倒换人兽慌乱。妖魔出鬼怪街行,颠前五祸乱人间......唉......劫数啊......” 一百七十七章 回想到刀剑难伤 去借来方天画戟 出了解涵的家后,初阳两人就急速往事发地跑,刚跑出去不多时,就听到观泰喊道:“两地距离少说六七里,跑去得什么时候啊。” 这时初阳也反应过来过来,急忙说道:“对对对,快回去骑马!” 说完后兄弟两人分道而行,各自回家骑马去了,初阳回家之后,正好仲德在外面等着,他急忙拉着仲德进了屋去,急问道:“颜诺知道了没?” “放心,我只说在那逮野狗来着。”仲德悄声说道。 初阳点了点头,又从架上拿下了铠甲来,并招呼仲德道:“快帮我穿上。” 虽然解涵没有明说,但初阳结合他说的成僵尸法之后,大致也猜了出来,想想昨天僵尸的利爪尖牙,还是穿上铠甲保险一点。 穿戴整齐之后,初阳拿着矛牵着马就往外走,这时仲德急忙说道:“罐子还在上面呢。” 初阳又急忙解下了陶罐递给了仲德,并嘱咐一定一定不能让文颜诺看到,免得吓到她,说完就要往外走,仲德又说道:“寻常兵刃伤不了僵尸,还带着这么根累赘干嘛?” 初阳想了想的确是,这杆矛虽然不是丈八矛,但丈二也够长了,背着这么根玩意却用不上,的确是累赘,他急忙把矛立在了门框边上,快步冲了出去。 骑在马上的初阳心中念叨:用不上长矛用剑也能防防身,可如果女尸真的尸变的话,那剑也就没用了,总不能跟观泰两人争用一把刀吧?唉......伍平说过青钢枪还得仨月才能造好,这可怎么办呐。 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伍掌柜那说不定能有什么替代品呢! 想到这急忙调转马头窜向了伍掌柜的店铺,不多时到了店铺门前,初阳落马冲了进去,伙计看着一身披挂火急火燎的初阳,顿时下了一跳,以为打仗了。 初阳直接抓过一个伙计来,问道:“你们掌柜呢?” “掌.....掌柜,方将军来了。”伙计被初阳的举动吓得不轻,结巴着冲内屋喊道。 不多时伍平出来,他看了初阳的装束之后,也下了一跳,直接问道:“公子干嘛披挂铠甲而来?难道......” “不是,我是来......”初阳否定了伍平等人的误会之后,想直接说明来意,可看到这人多眼杂,外面就是人头攒动的街道,就拉着伍平径直走向了他的兵器库。 推门进去之后,初阳直入话题道:“伍掌柜,那根画杆方天戟在不在?” 伍平想到了是初阳之前试过的兵器,他指了指兵器架道:“在那呢。” 顺着伍平的手指看了过去,见他指的是兵器架上的,初阳连过去都没去,直接说道:“不是这根,之前木匣中一百三十一斤的那根。” “哦~那根啊,在那摆着呢不是?”伍平又伸手指向了先前摆放画戟的木盒说道。 初阳急忙走了过去,二话不说就将木盒打开了,开盒的一瞬间,寒光射出,让兵器库顿时增了几分凉意,初阳将画戟抽了出来,问道:“我要买这根画戟,掌柜开个价。” “不是不是,你先等会儿哈,明明在给你打造长枪了,干嘛还要买画戟呢?这画戟的确称得上难得一见的神兵利刃,可等你青钢枪造好之后,比这画戟强百倍都不止,干嘛还要浪费钱呢?就这么等不及吗?”伍平愣怔道。 “没得用了。”初阳解释道。 “过渡?那也不至于啊,先前不是买了根矛做过渡用品吗?而且既然是过渡品,何必买这么贵的呢!”伍平挑着眉看着初阳,心说有钱也不是这么糟的啊。 这可急坏初阳了,时间紧迫可容不得耽搁,他急忙说道:“回来再跟你解释,你就直说多少钱就行。” “不卖。”伍平见初阳是真的着急,也不跟他兜圈子了,伸手从初阳手中拿回了画戟,然后直接说出了标准答案道。 “既然不卖你问我干吗!”初阳怒道,不卖直说不就好了吗,啰嗦个什么劲啊! “好奇啊。”伍平轻描淡写道。 初阳看着伍平的嘴脸恨不得一拳给他鼻子打趴,可现在有求于人,也只能忍气吞声,他攥了攥拳头说道:“我真的急用啊!” “干吗用?”初阳这么一说,伍平更好奇了,又追问道。 “杀僵尸!”初阳咬着牙说道。 “僵尸?什么是僵尸?”伍平直接反应不过来了,杀人杀牲畜都知道,这杀僵尸是什么意思? “僵尸就是......”初阳攥着拳头,本来是不能跟平民说这些的,就怕引起骚乱来,可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是不说不行了,要是不说的话,伍平肯定不卖,只有说了实话让伍平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之后才行。 “啊?竟然有这种怪物?!”伍平听到初阳的描述之后,吓得差点没站稳,活了四十年,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怪事。 “千万不能跟任何人提起!”初阳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并嘱咐道。 伍平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初阳这才松开了手,又问道:“现在可以卖给我了吧?” “不卖啊。”没想到伍平在听完画戟的重要性之后,竟然还是回复初阳不卖两字。 “你耍我呢!”明明知道自己着急,竟然在套出了自己的话之后还是给了个不卖的答案,初阳真的有些生气了。 “画戟我是肯定不会卖的,你先别生气,虽然不卖但我可以借给你用,用完之后一定记得归还。”伍平将画戟双手呈到了初阳的跟前,严肃的说道。 一句话听愣了初阳,他深知道兵器的重要性,尤其是方天画戟这种宝兵刃,送给观泰的环首刀已经称得上数一数二的神兵利刃了,可在画戟跟前简直不够看。 从第一次见到画戟的时候,初阳就在心里比较过,可就应了那句话,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两者都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 “大恩不言谢,用完之后,肯定完好归还。”初阳伸双手接过了画戟,郑重的说道。 “为了天下苍生,一定要铲除这种邪物!”伍平点了点头说道。 初阳点了点头提着画戟走了出去,伍平在身后冲初阳的背影作揖道:“有劳将军了。” 现在在荒郊野外还好点,如果这东西进了人口密集的城镇呢?刀砍不入,枪刺不进,皮肉坚硬如铁,到那时就算有百万的雄兵围剿,也难以阻挡僵尸为祸人间,最后下来整个天下肯定如炼狱一般! 出了戎农商马铁之后,正巧看到已经穿戴好山文甲的观泰在外面等着,初阳跨上马去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路过这里的时候,正巧认出了你的马拴在外面,在一想寻常兵器伤不了僵尸,所以就认定你肯定是进去找寻更好的兵刃了。”观泰在马上低头看着初阳提着的方天画戟说道。 初阳点头答应了一声,手中皮鞭一挥,健马长嘶一声飞奔而去,观泰紧随其后,兄弟两人并驾齐驱出了城门,向郊外斩杀僵尸的方向而去。 一百七十八章 女尸果然已尸变 先行处理死牛羊 骑马跟步行的差距就是这么大,本来快步走也要两刻钟的路程,骑马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抵达了目的地。 因为要点火烧尸体,考虑到动物怕火,两人就离房舍十丈距离的地方下了马,往那走着的时候,观泰还是多了个心眼,提前把刀抽了出来。 初阳看后开口提醒他道:“没必要,就算真的尸变,它白天也不敢出来的,忘了那头颅的下场了吗?” 又指着提着的方天画戟说道:“我不像你有刀鞘,这是没办法才只能提着,如果真有问题你再拔刀也不迟。” 观泰听后道了声也对,就将刀重新插回了鞘内。 到门前后,两人将兵器放下,上前抱起了门前的烧草、木柴,一趟一趟的垛到了先前烧尸的地方,不多时便又垒起了一个丈高的柴火垛,观泰拍了拍手说道:“走,搬尸体去,干完了早点回家。” “你在这等着,我自己去吧。”初阳抬头看着已经未时的天色,早上中午都空着肚子,干完回去肯定先吃饭,就观泰那心理承受能力,在见了女尸的惨状后,别说吃饭了,估计胆汁都能吐出来。 观泰刚想问为什么,顿时就明白了过来,这是大哥在照顾自己。 他看着初阳已经走过去一段距离的背影,心中下了极大地决定,急忙叫住了初阳,说道:“大哥......” “怎么了?”初阳好奇的回头问道。 “我自己去吧。”观泰咬着牙说道。 初阳知道观泰这么做的原因,可还是想问为什么,但就是张不开嘴,正在他恍惚的时候,观泰已经走过了他的身前,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观泰已经向牛棚走去。 现在无非就是看了恶心一点,不会有生命之危,而战场上死状惨烈的比这多得多,到那时候再被吓得刀都握不住,那下场必死无疑。 所以当内心对一件事或物恐惧的时候,最好的办法不是躲避过去,而是勇敢的去面对,去战胜自己! 见到观泰已经去往了牛棚,初阳也就没再说什么,他低下身子缠着火把往油罐里沾着油,做好火把后拿出火折子刚把它点着,就听到牛棚里观泰一声巨大的尖叫。 初阳听后顿时一慌,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急忙丢掉了手中的火把,飞速冲向了牛棚。 还不等他进去,就见到观泰逃也似的窜了出来,正好跟过来的初阳撞了个满怀,两人互被撞翻在地。 初阳也顾不上别的,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尸......尸体......尸体不见了!”观泰坐在地上,伸手颤抖的指着牛棚内,惊慌的说道。 “什么?!”初阳惊叫一声,急忙冲进了牛棚。 进去之后果然像观泰说的,先前停放女尸的位置早已经空空如也,只留着盖着她身体,那条被染血的白布胡乱的皱在地上。 初阳额头上低落了豆大的汗珠,在这牛棚内他竟然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他咽了口唾沫不转头只动眼,向自己四周打量了一番,他很清楚这样什么都看不明白,可他真的不敢转头看,就怕自己一转身,突然出现了一个自己不想看到的东西。 “大哥,你说该怎么办?”观泰看着初阳的背影问道。 被观泰一叫,初阳才一激灵回过了神,他慌张道:“出去,快出去!” 观泰被初阳这一大叫,吓得腿一抖,接着就急忙跑了出去,出去后初阳快速跑到了前院,取回了借来的方天画戟。 提着兵器的初阳重新回到了牛棚前,跟已经抽出环首刀来的观泰相互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再度进了牛棚内,两人一左一右各自查看着两边的栏内。 及其矛盾的想在栏后找到女尸,但又害怕找到。 两人整个查看寻找了一番之后,左右两处隔开的栅栏各有十处,内中都没有找到女尸,不光女尸,甚至连所有的牛羊都被咬死在当场! 走到头之后,两人都被这恐怖的画面吓得忍不住倒退,在没有见到女尸的时候两人都知道十有八九已经尸变了,只是不敢或不想承认罢了,现在看着满地被啃咬致死的牛羊尸体,想不承认都不行了。 “果然像解先生担忧的一样,真的尸变了。”初阳叹了口气说道。 “要是留点心,烧尸的时候一同把她烧了就不会有这些事了。”因为出于自己一干人的疏忽,观泰自责的说道。 “不对,她应该是昨天夜间咱们跟僵尸打斗的时候尸变的。”初阳往前走着,看着地上的白布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观泰看着阴森的牛棚,想着这里死过人,还对着满地的牛羊尸体,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急忙快步撵了上去。 “很简单,先前咱一群人在外面守着,没有任何动静更没见有东西出来,关键是这一地的牛羊,僵尸再厉害也不可能一口全部咬死这近二十头牲畜,想想昨夜僵尸咬死外面布置陷阱的羊时,羊叫声凄惨无比,整个夜晚你还听到过类似的叫声了吗?现在四下都没有它的踪影,它肯定是趁夜逃走。”初阳找了根木棍挑起了地上的白布,边往外走边说道。 “打斗的时候,光听僵尸叫去了,完全盖过了牛羊的叫声,就算听到,也会以为是被僵尸吼叫吓得,本能的就会选择忽略。”观泰点着头跟着初阳走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牛棚,初阳在前挑着白布扔到了柴火堆上,观泰拿起火把准备往上扔,就被初阳阻止了,观泰好奇的看着他,初阳回道:“牛羊也处理了吧。” “啊?就咱俩?”观泰惊叫一声,羊还好说,那可是还有七八头牛呢! 初阳叹了口气回道:“不然呢,难不成留在这让它们烂臭掉吗?” 观泰听后跟着叹气道:“要不咱回去叫些人手来?” 初阳直起了身子看着不远处的丛林说道:“就咱俩。” 观泰顺着他的目光跟着望了过去,心中不免一惊,大叫道:“难道你......!” “不能留此祸害于人间。”初阳转回身往牛棚内走去。 观泰看着初阳的背影,咬了咬牙跟了过去,并低声沉气又无比强硬的给自己打气道:“干就干!” 两人还不到牛棚,就见到远处跑过来一个人,老远就开口叫道:“将军。” 初阳手搭凉棚看了过去,原来是解颖,等他过来后观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爹......我爹害怕......”一路跑来的解颖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已经不利索了。 看着喘着粗气的解颖,初阳提前说了他想说的话道:“你爹担忧的没错,的确尸变了。” “啊!那......”虽然解涵让他来的目的就是提防尸变,可当他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让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本能的又想到了昨天那僵尸的恐怖。 初阳对他的惊恐没多在意,只是叫了他一声说道:“来帮忙。” 解颖看着两人一人一个肩上扛着死羊,也顾不上问,急忙跑去过跟着扛起了一头,紧随其后走了出去。 一百七十九章 接来解颖镇尸符 深入山林找僵尸 三个人的速度肯定比两人快,不多时就将十几只死羊全都垛到了柴垛上,观泰看着原来一丈多高的草垛上面堆满了半丈高的死羊,忍不住说道:“再往上添的话,就放不住了。” 本身草垛就已经一丈高了,现在又加了十几只死羊在上面,想想都觉得瘆得慌。 “先烧了这些,剩下的死牛再说吧。”初阳看着高高的柴垛,牛可比羊大多了,得烧多长时间!要多大的柴垛才行! “这都是僵尸咬死的吗?”解颖举着火把走了过来,刚才看着满地的牲畜死尸就想问了。 初阳点了点头接过了火把,三人倒退了几步便将火把丢了上去,草地上顿时燃起了一团冲天的火焰! “要不我回去叫人手来,掘地将死牛埋了吧,这要是烧的话得烧到什么时候?关键是也没那么些柴火啊。”解颖回身看着牛棚说道。 初阳想了想后说道:“也行,你先在这守着,别把火蔓延出去,等确定烧完之后再回去叫人。” “你们不是还在这吗?”解颖不解的问道。 “我们要去找到僵尸,除了它!”初阳从地上捡起了画戟,在手上掂了掂说道。 “啊?这......”解颖真的惊了,虽然他昨晚没在场,但看到回来后的初阳等人,他们那一身的泥泞跟破碎的衣衫,用屁股想想也能知道昨晚可以说是捡了条命,他们竟然还要去! 刚想质疑他们不要命了,顿时反应了过来,原理不变,他们这么做的确是不要命,但却是为了天下苍生才以身犯险! “我跟你们一起。”解颖攥了攥拳头,心中下了巨大的决心说道。 “行了,你在这守着火就行,趁现在天亮还有太阳,我们就先去了。”初阳看着已经酉时的天色,再耽误下去太阳就该落山了,到那时候僵尸可就不容易对付了。 说完一句就紧了紧身上的铠甲,跟观泰两人向拴马的地方走去,两人刚走出去一小段距离,身后的解颖就叫道:“将军先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初阳转回过了身问道。 “您先等一下,我有东西给您。”解颖急忙走了过来,从怀中拿出了一直揣着的小包裹递给了初阳。 初阳接过后解开了包裹,里面有一沓黄纸,纸上用红笔写着勅令白乙大将军到此,他将黄符拿了出来问道:“这是什么?” “镇尸符,兴许能帮得上忙。”解颖说道。 “镇尸符?干吗用的?”观泰接过了黄符,好奇的问道。 “顾名思义,能镇住行尸煞气,用法也简单,将黄符贴在僵尸额头眉心处就行。”解颖讲解道。 “希望用不上吧。”初阳苦笑道,太阳高照的时候,能直接砍杀僵尸,等真正需要用符的时候,说明已经入夜了,那正是僵尸发凶的时候。 “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来的时候还拿着一根黄布包的东西,那是什么?”观泰一拍脑门,刚才忙着干活忘记了,现在才想起来。 “桃木剑,能直接斩杀僵尸的用物。”解颖说道。 “这么吊?比符厉害多了!那把桃木剑也顺便给我们啊!”观泰焦急的说道,今天在你家明明都说了寻常兵器伤不了僵尸,既然你有这法宝,干嘛还藏私呢! “并不是我不想给,而是给了你们也用不了。”解颖摇着头说道。 “怎么说?”观泰不解的问道。 “因为你们没有道法,虽然我不会武功,但我也能知道你们炼的气是元气,而我们修的是真气,没有道家真元跟口诀相辅相成,这桃木剑在你们手里不过是根普通的木头而已。”解颖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也对,道家精髓哪能是这么容易就用的。”初阳笑着回道。 “其实本来符咒也一样,没有道家真元催动,你们一样也用不了,只是镇尸符的门槛比较低,没有真元不要紧,只要童子洁净之身便能自行催动自身阳气,调动符箓使用。”解颖又继续补充了一句道。 解颖一句话令初阳观泰兄弟两人面红耳赤,他俩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尴尬,观泰仓惶中急忙低下了头,初阳红着脸不好意思再看解颖,他急忙扭回身摆手道:“那什么,你......你回去看着火去,别......别在这守着了。” 说完一句两人快步向马匹走去,只留下了风中凌乱的解颖。 两人到了拴马的地方解开了马缰绳,初阳刚跨上马背就听到观泰来了一句:“你跟我姐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 一句话差点没让初阳从马上摔下来,他挺起方天画戟指着观泰骂道:“滚!” 两人骑着马快速穿过了火烧的草垛,解颖在背后冲他两人的背影作揖道:“将军早去早回。” 不多时两人就进了近前的断山林,进去深处后初阳无比感慨,不久前自己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当时还差点惹出不小的慌乱,现在想想也挺有意思的。 观泰看出了初阳的异常,问道:“怎么了?” 初阳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回忆了一些往事而已。” 在马上的时候,初阳拿出了给他的镇尸符,说是一沓,其实也只有十二张而已,他给了观泰十张,自己只留了两张。 观泰接过了符咒也没问为什么自己的多,他很清楚是因为自己实力不如初阳,初阳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关照自己而已。 越往深处走,光线越发昏暗了起来,不是因为太阳逐渐西沉的干系,是因为树木实在太高太大了,简直遮天蔽日! “不是什么好事啊。”初阳抬头望着阻断着阳光的树枝密叶,这样下去,跟黑夜就没什么两样了。 两人又往前走了差不多两刻钟,胯下马就停住了四蹄,不管两人如何抽打,就是纹丝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观泰手中皮鞭抽着马身问道。 “动物的对危机的感知向来比我们强,加上断山林内猛兽横行,估计是感受到有什么豺狼虎豹在附近出没的痕迹了吧。”初阳从马上跳了下来,说道。 观泰跟着跳了下来,准备拴马的时候被初阳拦住了,初阳说道:“别拴了,如果真有虎狼也好让它逃命,不至于被拴死在这。” 马是初阳买来送给观泰的,就放任在这让它跑掉观泰实在不舍,可对初阳说的又无力反驳,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停下了拴马的动作。 两人徒步又找了一个时辰,观泰看着一望无际的山林,愁容满面的说道:“唉......没有马匹代步,这诺大的断山林,凭咱俩人得什么时候才能搜查完啊。” “行了,叹气有什么用,不一样得找?”初阳倒不像观泰那么丧。 天已经逐渐黑了下来,两人又继续往更深处前行,又走了一段之后,地势慢慢高了起来,往上走了一段,面前出现了一堆围绕一圈绵延五六十丈的巨石堆! 两人就抱着站得高看的远,能更方便查询的想法,互相扶持着爬上了堆堆垒起的石块上,上去之后,初阳看到在自己左手边不远处,有一个类似过道的豁口。 这时观泰突然大叫道:“大哥你快看!” 一百八十章 开棺验尸做不到 只能静候深夜来 初阳顺着观泰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巨石堆下是个似木盆一样的凹坑,其中有不少的小树,每棵树的树边上或横着或竖着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棺材! 看着下面横七竖八摆放的黑木棺,初阳两眼瞪得像铜铃一样,粗略一数,竟然有十八口之多! “这......这些都是......”初阳只觉得脊背生寒,竟然被惊得有些颤音了。 扭头看向观泰,却见他已经惊得站立不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初阳赶紧上前拍了他一下,可没想到观泰竟然被吓得当场尖叫了起来,初阳急忙捂住了他的嘴说道:“别叫!僵尸有可能就在下面!” 捂着观泰的嘴,手上能清晰传来他气息已经紊乱的触感,初阳急忙拿下水馕打开,接着就往观泰脸上倒,观泰受凉顿时清醒了过来,可还是在不住的喘着粗气。 初阳按着观泰矮下了身去,往下打量着每一口棺材,并没有见到任何动静,棺盖全都盖的严严实实的,初阳言语道:“看来僵尸并不在这里。” “又或者......并没有惊扰到它!”初阳眯着眼看向了观泰。 为了确保起见,初阳准备下去打开棺材挨个审查,以确保无误。 本来太阳已经逐渐下沉,外加上断山林内树高遮天蔽日,导致天色已经全暗了下来,初阳看了看悄声对观泰说道:“咱先下去准备火把。” 说完就轻轻一跃,从石堆上跳了下去,观泰稳了稳心神也跟着跳了下去,两人急忙砍树枝撕衣角,沾着树脂当油做了两个火把出来。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两人从那条小过道进了石坑内,蹑手蹑脚的去到了就近处的一口棺材那,到近前后初阳将火把插到了地上,呼了口浊气手便攀上了棺材盖的一端。 观泰也将环首刀抽了出来,用左手跟火把握在了一起,右手捏着一张镇尸符,忍不住颤抖着看着准备打开棺盖的初阳。 两人对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初阳手上用力推棺盖,看着发力的初阳,观泰忍不住手中一抖。 初阳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去推动棺盖,连脚下的土地都被初阳脚蹬出了一个小坑,可棺盖却纹丝不动! 这可看惊了观泰,他可是很了解初阳力气的,兵器都用一百多斤的人,竟然推不动这么一口棺材的木盖! 两人不可置信的对视了一眼,初阳疑惑道:“没见到上面有棺钉啊。” “换一口试试。”观泰转头向四周看了看说道。 两人又换了另一口棺材,可跟第一口一样,甭管初阳使多大的劲,棺盖就是纹丝不动。 又连续换了四口,结果都如出一辙。 初阳喘着粗气说道:“有问题,这绝对有问题!” 观泰四下张望了一番,这里有十八口棺材,再试下去也是白费力气,他说道:“先上去等等看看,如果真有僵尸,晚上他肯定会出来。” 初阳点了点头,两人又重新回到了先前的石堆上 在石堆上等了一会儿后,观泰的肚子叫了起来,他说道:“一天没吃东西了,都快饿死我了。” 初阳四下看了看,也不像是有什么能吃的样子,他也揉了揉肚子说道:“我也有些饿了,要不我在这看着,你去四周寻摸点吃的。” 观泰道了声行就跳了下去向别处走去,初阳就留在石堆上,看着下面石坑内的动静。 就这么等了足有半个时辰,观泰一手拎着一只野鸡走了回来,他跳上了石堆问道:“还没动静?” “没有,你手里的野鸡哪来的?”初阳摇了摇头,看着他手中拎着的两只野鸡问道。 “我出去找了好几圈,结果毛线都没有,走着走着就找到一处不小的湖泊,我就想进去摸鱼吃,可等我脱鞋袜进去一试才知道,那水冷的跟冰水一样,冬天也不过如此!照着火把再细往下看,别说鱼了,水草都没有!”观泰想到那水的冰凉,现在都还有些发抖。 初阳听后皱了皱眉,这才深秋而已,树叶刚刚变黄不久,湖水怎么会这么凉?而且观泰说的怎么跟之前自己在天夜森林猎虎时那么像呢? 正在初阳思考的时候,就见到观泰脸上带着贱笑继续说道:“正在我心灰意冷,以为今晚要饿肚子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草里有动静,我过去一看……你猜怎么着?” 思绪被打断以后,初阳也没再去想,就随口问道:“怎么了?” 观泰脸上带着淫笑将两只野鸡举了起来,大叫道:“这俩货在那啪啪一啪啪呢!” 初阳听后脸上也跟着爬上了**的表情,像个登徒子一样的调笑道:“摩擦一摩擦呗?” “可不是吗!我急忙手起刀落,一刀背将这俩东西拍死在当场。”观泰仰天大笑道。 刚兴奋即将有东西吃,初阳接着就皱着眉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缺德了?” “怎么了?”观泰止住了笑不解的问道。 “它俩正在那......是吧?还没快活完呢,就被你一刀挂了,这要是放在人身上,估计都能化成厉鬼回来找你算账!你好歹也等它俩忙完了再说啊。”初阳手比划着“动作”,叹息道。 “这么说起来,我做的确是有点不仁道了。”经过初阳一通教诲,观泰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看着下面横七竖八的棺材,一时半会儿也不像会有动静的样,初阳也跳了下来,准备跟观泰一起处理打回的野味。 两只野鸡很快就被两人拔毛处理完毕架在火上烤了起来,不多时野鸡就散发出了浓郁的香味,饿了一天的两人看着火上烤着的野鸡口水直流。 顶着诱人的香气又等了一会儿,野鸡才终于熟透,观泰也顾不上烫嘴,抓起一只就像疯狗夺食一样吭哧吭哧的啃着,初阳本来是打算等凉一点的,可看到观泰吃的那么香,终于抵挡不住诱惑,也跟着狼吞虎咽了起来。 两只整鸡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便被两人啃得只剩一地的鸡骨头,初阳坐在地上打了个饱嗝,稍作休息之后,两人便灭了地上的火堆,重新回到了石头上观看着坑内的动静。 两人就这么坐在石头上干瞪着眼,一直等到了亥时三刻,期间没见到坑内有任何动静,两人已经劳累了一天,到这时早就已经困乏的不行。 又强挣扎着精神盯了一会儿,最后终于忍不住趴在石头上,渐渐睡了过去。 正在两人刚刚进入睡眠不多一会儿,已经进入了深夜子时。 这时,突然从坑内黑暗的深处,传出了一阵像是女子阴恻恻的怪笑,那笑声时而嚣张,时而幽怨,时而诡异,简直阴森无比,又加上现在处地一片棺材当中,简直恐怖如斯! 刚刚睡过去的初阳,在睡梦中听到了这毛骨悚然的阴笑,一激灵从石头上坐了起来,听着下面传来的这恐怖又阴森的笑声,让他整个头皮都麻木了起来! 他慌忙中忍着烫,用手攥灭了燃着的火把,又忍着内心的恐惧探身往下看去,想找寻这心惊肉跳的鬼笑出处。 一百八十一章 找寻女鬼却不见 窥见群尸拜明月 然而更恐怖的是,无论初阳怎么查看,就是没见到底下坑内有任何动静,但是那恐怖的笑声的的确确是从土坑内传来的,依然徘徊在初阳的耳边。 再回头看旁边的观泰,竟然还在呼呼大睡,初阳急忙上前唤他,观泰被初阳摇晃了两下睁开了朦胧的双眼,慵慵懒懒的来了句:“干嘛呀?” 说完一句就翻了个身准备重新睡下,不等初阳细说,刚翻过身去的观泰也听到了那阴森恐怖的笑声,他顿时睡意全无,一个激灵从石头上坐了起来,瞪大着双眼看着初阳,瞠目结舌的道:“这......这是......” 底下一堆棺材,阴森恐怖毫无人气的地方,传来了阵阵女子的阴笑,只让观泰四肢抖似筛糠! 初阳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攥着画戟重新趴回了石头上,观泰过了好久才终于稳住了颤抖的心神,轻轻抽出了环首刀跟着趴了过去。 “声音是在哪传来的?”一同趴下的观泰问道。 “不知道。”初阳摇着头回道。 两人不再言语,一同聚精会神的寻找鬼笑的出处。 正在这时,鬼笑突然停了下来,正在两人疑惑的时候,下面坑内一众棺材突然有了动静,就听到棺盖吱吖吱吖的响着,听着下面棺盖的声响,吓得在上面的初阳两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又响了不多时,最开始两人撬动的那口棺材最先停止了晃动,其他棺材紧随其后,慢慢停止了声响,就在两人以为动静终于停止的时候,那口棺盖突然间爆飞了出去! 厚重的棺盖像是一张纸被吹上天空一样,径直上去一丈多高! 去掉棺盖的棺材内冒出了阵阵黑烟,隐约间能借着月光看到内里有人影在晃动。 又是一声响,旁边不远处另一口棺盖也被一股气掀飞到了天上,与最开始那一口一样,也是从中冒着黑烟,接着其他棺材如出一辙,棺盖相继被打开了。 初阳看着下面恐怖的画面,紧紧攥着拳头,连喘气都不敢有太大的动静。 待到底下黑烟散去,就见到一众十八口棺材中全都躺着一个“人”,那些人慢慢从棺中站了起来,两手并拢在腿侧,齐刷刷的立在了棺沿上! 原来这十八口棺材内全都是僵尸! 两人震惊的同时,十八具僵尸皆从棺材内跳了出来,像是排兵布阵一样齐刷刷的站在了一起,前后左右相距全都在五尺范围上下,不大的土坑瞬间被僵尸占满。 排好位置之后,群尸扬起那恐怖的头颅对着天空中的皓月,张开嘴吐出了一口冒着白烟的气息。 所有僵尸动作整齐划一,简直像是经受过严格的训练一样! 慢慢的,僵尸群逐渐向后仰倒过去,身子挺直的倾斜着向地面倒去,当后背离地面只有不到一尺距离的时候,却违背常理的停在了那里,根本没有料想中仰面摔倒的迹象! 正在初阳震惊这是在干嘛的时候,突然从底下坑内传来了一阵“唔~”的声音,听的初阳一阵疑惑,赶紧打眼细细看去,就见到一众僵尸脸上竟然洋溢着舒坦的神态! 观泰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说道:“我没看错吧!它们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两人因为不清楚僵尸到底是什么作为,就没敢有大动作,一直趴在那一动不动的看着僵尸,想搞清楚它们到底是在干嘛,同时在好奇这十八口棺材中出来的僵尸全都是男性相貌,可刚刚的女人阴笑声是从哪来的? 两人就这么一边观察僵尸动静,一边继续寻找阴笑的出处,就这么趴着看了足有半个时辰。 就在两人继续看着的时候,观泰突然疑声道:“咦?是我的错觉吗?” “怎么了?”初阳扭头悄声问道。 “我怎么感觉僵尸的位置好像变了呢,是不是我看错了?”观泰皱着眉不敢确定。 初阳听后急忙扭头,重新审视了一下僵尸的动态,一番细看之下,果然像观泰说的那样,十八个僵尸都有了细微的变动,一开始它们是面向南方稍微偏东一点的,现在已经是正对着南方了! 初阳按照它们的角度往上看去,再细细一揣摩,原来它们面对的是天空中高挂的明月! 初阳急忙抓起画戟,跟观泰说道:“它们是在吸收月光!” 观泰也攥着环首刀站了起来,说道:“剁了它们!” 女鬼的阴笑声不管了,也不用管僵尸是为什么集体对月了,既然它们能这么做,那肯定对它们有莫大的好处!既然对它们有好处,那就不应该让它们继续下去! 想到做到,初阳晃了晃有些酸麻的双腿,提着方天画戟从石头上一落而下,对着就近的一具正仰面对月的僵尸一戟就劈了过去! 而那具僵尸还沉浸在吸食月光的喜悦当中,根本没注意到有人会偷袭自己,还不等它有任何的反应,就被初阳一戟拦腰砍了进去,画戟上戟枝整个没入了僵尸的腹中! 初阳一回手将画戟抽了出来,将仰着的僵尸带倒在地,他攥着画戟心中不免震撼道:“之前钢矛点僵尸,手感像菜刀砍石头,分寸难入不说还震得双手生疼!而现在方天戟砍下去,竟然像利刀切豆腐,丝毫不受阻!简直比绝尘刀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僵尸被砍翻在地后,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悲鸣,其它僵尸听到后也停止了吸食月光的姿态,全都笔直的站立了起来,尽皆转身面向初阳之后,齐刷刷的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就近的一个僵尸最先有了行动,它挺起双臂伸着如勾的爪子,径直跳向了持画戟而立的初阳! 见了来势汹汹的僵尸,初阳急忙双手横握画戟,微微转身向僵尸的腰腹处横扫了过去。 初阳以为这僵尸也会被自己一戟划开肚皮,可事与愿违,因为他久用长枪的缘故,横扫出去的画戟根本没有翻转角度,本身应该是戟枝劈向僵尸的,可因为没翻转的缘故,竖着挥过去展现的只是戟枝分在两侧的戟身。 画戟横着挥过去,那是强有力的大刀斩击!可这竖着挥过去,只能是铁锹的拍打而已。 虽然只是拍打,可终归是初阳气力够大,一戟下去也将迎面蹦来的僵尸拍飞出去两丈远! 初阳看着画戟心中不免有些后怕,万幸将它打飞了,要不然使用不畅之下,受伤的绝对是自己!方天画戟这东西,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转的。 其他僵尸貌似是因为同伴被伤,顿时暴怒了起来,就近三个僵尸全都向初阳攻了过来,初阳急忙提戟当长枪用,对着正前方过来的一个僵尸的咽喉处就刺了过去! 僵尸前跳根本不知道闪躲,被初阳一戟刺中了咽喉,初阳见一击命中要害,急忙手上发力,向一旁挥戟过去。 这时戟上枪头还插在僵尸的咽喉处,因为初阳向一旁发力的缘故,戟头径直破开僵尸脖颈而出,顿时挥洒出一片黑血! 随着脖颈被砍开一半,僵尸挺直的身躯跟头颅一同歪向一旁,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初阳一戟挥出过后,旁边僵尸一把攥住了他挥出来的画戟,初阳急忙向后撤身,想将画戟夺回来,而这时他背后突然冒出一个僵尸,伸着利爪就抓向了出言的后心窝! 一百八十二章 挥舞画戟斗群尸 观泰险丧命尸口 初阳感受到了背后的危险,想回身使戟抵挡反击,可手上刚一用力才反应过来,方天画戟正被另一个僵尸抓着呢! 正在初阳以为自己要被僵尸抓伤的时候,就听到观泰突然一声大喝从天而降,手中环首刀倒握在手上,刀尖冲下直接冲抓向初阳的僵尸身上坠了下去! 行进的僵尸被观泰从后背一刀刺入,直接钉在了地上! 这时的观泰脚踩着僵尸的后腰,从它身上将刀拔了出来,也不耽搁,直接挥刀朝僵尸的脖子砍去,环首刀应声没入,将僵尸的脖子砍开了一半,露出了里面猩黑的颈骨! 这时又有僵尸冲初阳窜了过来,初阳手握着画戟不松,原地跳起一脚将蹦来的僵尸踹飞了出去。 刚刚落地就听到阵阵金属摩擦的声音,初阳赶紧扭头看去,就见到先前抓着自己画戟的僵尸已经空出一只爪子抓向了自己,也幸亏自己动作够大,僵尸长尖的指甲只是划过自己的铠甲而已。 初阳急忙拽着画戟后跳,将僵尸带的一踉跄,观泰见了这空档,急忙上前一刀砍在了僵尸的手臂上,僵尸左臂顿时被观泰砍出了一道巨大的豁口,身子一晃扬着浓黑的血液退了出去。 就这么会儿功夫,十几头僵尸已经将初阳跟观泰两人团团围了起来,初阳不敢耽搁,握持好画戟的角度后,照着相邻最近的一头僵尸就一戟斩了过去,刹时间那僵尸被初阳一戟削去了整条臂膀! 观泰也不闲着,手中环首刀上下翻飞,对着蹦跳而来的僵尸一通挥砍,顿时整个石坑内血肉横飞,僵尸的断指像被吹散的蒲公英一样,扬散在半空上! 这时又就近窜出一头僵尸,趁观泰挥砍前方的时候,那僵尸突然从背后一爪插向了观泰的后心窝,虽然观泰有青钢铠护体不至于伤到他,可僵尸力度太大,直接将他一爪戳向了前方。 观泰脚下不稳直接扑向了面前的僵尸,面前那僵尸见观泰向自己扑来,直接伸出利爪径直刺向了观泰的心窝。 初阳见了急忙挥戟去拦观泰的身子,可为时已晚,观泰直接没站住摔到了僵尸的身上,环首刀也脱手甩飞了出去。 初阳急忙往前去救,可身边僵尸实在太多,把他的去路拦的死死的,他心中不免恐惧无比,以为观泰凶多吉少! 初阳大叫一声,运起体内元气挥舞着手中画戟像旋转的风车一般,对面前拦路的僵尸挥砍不止! “大哥!快救我!”正在初阳砍杀僵尸的时候,就听到观泰慌张恐惧的呼救声,初阳一脚踢翻了近前的一个僵尸,打眼望向了观泰的方向,哪里还能看得到人,只能见到他已经被三头僵尸压在身下,只留两条腿在外乱蹬不止! 见此情形,初阳也顾不上身前这三五头攻击自己的僵尸了,脚底用力直接跳了起来,踩着僵尸的肩膀直接冲向了观泰的位置。 到半空的时候,初阳将画戟直接掷了出去,画戟飞射而出,直接将一个正趴在观泰身上的僵尸钉死在了地上。 落地之后初阳飞奔了过去,一手把住一个僵尸的后脖颈,将它们从观泰身上拽了起来,接着回身扔向了正向自己追来的僵尸身上。 初阳急忙将观泰从地上拉了起来,也不管别的了,直接将他驼到了背上,脚下生力原地跳跃直蹦向了最近的一块石头上,眼睛再四下一看,就着最近的石头又跳了过去。 三转五挪之下,初阳终于背着观泰跳回了石堆上面,他将观泰放在了地上,来回翻看着观泰,同时问道:“怎么样?伤到没有?” 刚才观泰被那么多僵尸压在身下,不咬伤抓伤,光吓也吓死了! 他到这时都还没能缓醒过来,还在不住的喘着粗气,初阳见他不答话,就晃了晃他,然后扬起手一巴掌呼在了观泰的脸颊上,观泰被打之后,原先只剩恐惧的双眼中才有了些神色。 这时初阳急忙问道:“怎么样?到底伤到没有?” 观泰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干枯的嗓子,惊魂未定的说道:“没......没有。” 初阳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幸亏有青钢铠护体,要不然刚才这群僵尸绝对能把观泰分尸! 看着僵尸蹦跳着上到了石堆上,初阳看向了坑内,自己的画戟跟观泰的环首刀都在坑内,面对来势汹汹的僵尸,手无寸铁之下该如何是好啊! 初阳回头冲观泰说道:“我引开僵尸,你去取回兵器!” 短暂的恢复之下,已经让观泰不再那么恐惧了,他从地上站了起来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分道跑向了两旁。 初阳直接冲僵尸冲了过去,到了近前后元气急速运转汇于脚掌之上,直接一蹦跳向了近前正往上蹦的僵尸,蹦起的僵尸仰头看着下落的初阳,而初阳也看着僵尸。 正在僵尸抬双爪准备抓初阳的时候,初阳一脚跺在了僵尸仰起的脸上,将刚刚蹦起的僵尸一脚踩落到了地上,底下一片僵尸伸双爪抓向了初阳,而初阳借着踩僵尸上跳的力道再次跳跃而起,躲过了底下十几只伸来的爪子! 跳至半空的时候,初阳空中扭回身子对着僵尸嚷道:“来抓我啊!” 底下僵尸急扭转身形,蹦跳着向初阳追撵而去,观泰见机不可失,急忙纵身一跃跳进了坑内,落地后急忙冲向了正钉在僵尸身上的方天画戟而去。 到近前后并不停脚,直接伸手抓住画戟杆身,想借助前冲的力道将画戟抽出来,可当他抓住画戟用力的那一刻,只觉得手上传来了一股像是被十几人同时拖拽的力道,直接把观泰带倒在地! 观泰从地上爬了起来,惊讶的看着画戟自言自语道:“这......这么重吗?!” 也因为观泰身上披挂着铠甲,导致摔倒时造成了不小的声响,被不远处追撵初阳的几个僵尸听了过去,只见三四头僵尸突然扭头看了观泰的方向,正好看到他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样子。 见过观泰之后,那几只僵尸也不再追撵初阳,而是原地转身向观泰蹦了过来。 观泰看到有四头僵尸向自己而来,他急忙跑回到了画戟近前,脚踩着僵尸的后背,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才把画戟从僵尸身上拔了出来。 在拔出的那一刻又险些被画戟带倒,而这时那四只僵尸已经离他不足两丈的距离,他急忙将体内元气运转到极限,拿画戟当重锤,使出浑身解数砸向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僵尸身上。 也因为画戟实在太重,在观泰挥出的那一刻,画戟直接脱手飞了出去,那迎面而来的僵尸正大张着嘴冲观泰吼叫,谁知就这么无巧不巧之下被飞来的画戟直接命中肩头,刚刚拔出的画戟又钉着僵尸的肩膀,重新插回了地上。 画戟脱手的那一刻,观泰急忙扭身寻找自己的环首刀。 可现在坑内不是乌黑腥臭的僵尸血就是它们的断指残臂,这两样东西几乎盖住了整个坑内的地面,一把三尺出头的环首刀,在这种环境下哪里那么容易找的到! 一百八十三章 尸口救下观泰命 初阳惨被僵尸伤 观泰就这么一边闪躲着僵尸的攻击,一边就地寻找甩飞的环首刀,可人一心不能二用,本身躲僵尸攻击就够狼狈的了,再分心低头寻找环首刀,哪能这么轻松! 不多时,观泰就被从背后追上的僵尸一爪子掀翻在地,也万幸现在追他的僵尸只有三头,如果像先前一样一群的话,那观泰真的就危险了。 他倒在地上也不顾起身,急忙手插进土里奋力的向前爬行,刚爬出去一丈的距离,僵尸就蹦到了他的跟前,两头僵尸对着观泰的后背就是一顿抓挠! 而后传来了阵阵磨铁的声音,万幸他穿着青钢铠,要不然又死一次! 虽然青钢山文甲护住观泰肉身不被伤害,可就像先前在戎农商马铁时一样,皮肉不损但仍能伤到内脏,现在的观泰只觉得像是有牛在顶自己的后背一样,自己五脏六腑都在跟着翻涌! 这时第三只僵尸也到了他的跟前,从背后直接抓着束缚铠甲的腰带,将观泰仰面提到了半空中,另外两个僵尸也不再抓观泰的后背,看着他仰面冲前的样子,其中一只直接蹦到了他的面前,顿时张开血盆大口,对着观泰的喉咙就咬了上去! 观泰惊恐的看着面前的僵尸,看着他张开的大嘴,闻着口中腥臭的气息,顿时汗如雨下,心中直叫:“我命休矣!” 正围绕土坑边上转圈的初阳,正巧路过了最前的那条豁口通道,往里看了一眼,想看观泰取回了兵器没有,谁知道一眼望去,竟然看到有个僵尸把观泰提了起来! 他顿时止住了继续前进的脚步,急忙转身向通道内跑去,跑动的同时焦急的向前方正架住观泰的三头僵尸大喊道:“孽障!放开他!” 僵尸虽然是人死后所化,可它们终归不是人,形似人却没有人的思维,更没有人的灵动,在听到身后有人声喊叫的时候,正大张着口准备咬观泰喉咙的僵尸直接停住了动作。 貌似是被初阳打断了进食很不开心的样子,直接扭头向迎面而来的初阳怒声吼叫! 初阳急速冲了过来想阻拦僵尸啃咬观泰,可奈何它正被观泰挡在身后,没办法之下只能就地取近,到近前后原地起跳飞起一脚,将观泰身旁的另一只僵尸一脚踹飞。 踹飞僵尸后初阳并不停顿,落地半蹲下身,直接一记扫堂腿踢中了正欲咬观泰的那僵尸的脚踝处,脚踝被踢中之下,僵尸重心不稳直接摔倒在地。 这时初阳急忙起身再次跳起,半空躬身背朝后,双脚奋力的穿过了观泰的腋下,冲正提着他的僵尸胸膛处蹬了过去。 本来以为距离这么近的一脚,肯定能踢中僵尸,可事与愿违,就在他双脚刚刚穿过观泰腋下的时候,那僵尸就提着观泰使劲的砸向了初阳。 正在半空中蹬腿的初阳根本来不及闪躲,直接跟迎面而来的观泰撞到了一起,两人身子紧贴在一起,双双飞了出去。 不得不说僵尸的力道够大,竟然直接将观泰与初阳两人砸飞出去三丈远的距离! 观泰还好些,身前有初阳垫着。 而初阳可就没那么好受了,他嗖的一声像一只箭一样直射了出去,直接砸到了身后的石头上,落地之后就没了动静,观泰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想看初阳伤势,到近前后才发现,初阳飞出砸中的石头竟然被直接震出了裂痕! 观泰急忙将初阳扶了起来,一边拍打着初阳的脸颊,一边焦急的喊道:“大哥!你醒醒啊大哥!” 原来初阳被僵尸砸飞时,因为观泰直接撞到了他的胸口上,直接导致他心肺缺氧,当时大脑就有些晕乎了,更加雪上加霜的是,飞出之后又砸到了石头上,这一下直接把初阳震晕了过去! 现在经过观泰的呼喊,初阳才堪堪苏醒了过来,他睁开了双眼,有些神志不清的看着观泰含糊道:“我这是......” 观泰见初阳苏醒了过来,才呼了口浊气说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观泰因为着急初阳的安危,竟然全然忘记了现在身处何地,更忘了处境如何!正在他开心大哥没事的时候,身后突然冒出了一具僵尸正伸着爪子抓向了他,而他对此却全然不知! 这时的初阳正躺在地上,恰巧看到了蹦跳而来的僵尸,头脑也顿时清醒了过来,他急忙大叫一声:“快闪开!”又伸手一把将观泰拨向了一旁。 刚刚把观泰拨开,僵尸就伸着利爪插了过来,而初阳仓忙之中只顾观泰安危了,根本没想拨开他自己会有什么后果! 观泰被初阳推倒在一旁的时候,他竟然还没反应过来,当他再回头去看的时候,就见到僵尸的一只利爪已经穿透了初阳的左披膊,直直的抓进了他的肩窝处! 初阳左肩鲜血直流,痛叫着被僵尸抓着左肩抬离了地面,僵尸将初阳提起之后直接张开了大嘴,露出了一口猩红尖锐的利齿,对着初阳的颈部就咬了过去! 观泰眼见大哥受伤,顿时两眼通红,愤叫一声就冲了过去,冲到近前直接张开双臂抱住了僵尸的腰身,将它扑倒在了地上。 因为僵尸被观泰扑倒,初阳也脱出了僵尸的抓缚,直接摔在了地上。 而观泰把僵尸扑倒之后瞪着通红的双眼,挥起拳头对着僵尸的脸就是一顿拳击,哪怕僵尸的皮肉坚硬如铁,哪怕拳头打下之后自己指关节都生疼无比,可观泰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只要能把伤害初阳的僵尸干掉,即便把两条胳膊磨秃,也在所不惜! 观泰用着自己浑身的力气,愤怒的大叫着,对着自己身下的僵尸面部就是不住的连拳,肉骨的拳头对碰坚硬如铁的皮肉,很快他手面上就鲜血不止了! 而僵尸因为被观泰压在身下,同时头部遭受不住的下捶力道,导致它根本起不了身,不多时,它的整个头颅就被观泰一通连捶镶进了地里! 初阳正躺在地上捂着自己被僵尸穿入的左肩疼痛嚎叫,之前他也受过伤,而且不止一次,而且那些伤口的深度比这个严重的多,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疼过! 现在就觉得像是在伤口处撒了一把浓盐,又抹了一层辣椒水最后架在火上烧一样,简直疼入骨髓! 在初阳疼痛不止时候,在观泰愤怒捶打僵尸的时候,后面追赶初阳的僵尸也已经到了不远处。 初阳看着蹦跳而来的群尸,再也顾不上疼痛了,如果还继续嚎叫而不反击,那以后可能连疼都不会再有了! 他忍着肩痛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了起来,急忙冲向了观泰,一把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并说道:“你冷静点!僵尸过来了!” 现在手中没兵器,僵尸来了根本没法反击,如果还任由观泰对僵尸发泄却不去想对策的话,那自己两人必定死在这里了! 观泰被初阳拽起之后,他看着初阳正往外飙血的肩头,心中怒火又升了起来,他看着地上的僵尸扯嗓子骂道:“我他吗弄死你!” 虽然这么说,可周身并没有任何兵刃,也是他愤怒冲昏了头脑,脑子已经完全不灵光了,他竟然开始解身上的青钢铠,只想从身上找出一件铁器,好致面前伤害大哥的僵尸于死地! 一百八十四章 想起还有镇尸符 黄符在手镇群尸 面对来势汹汹的十几头凶恶僵尸,身旁的初阳正在想对策或逃跑或反击,谁知却见到旁边的观泰在解盔甲,他急忙一把拽住了观泰的肩膀,将他扭转了身子朝向了自己。 将观泰扭过来之后,气的初阳扬起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并骂道:“你疯了?!不知道你现在还能活着全靠它吗!” 已经解开腰带的观泰被初阳一巴掌打的踉跄了两步,也就是在他身子晃动的时候,从他腰中掉出了一小沓黄纸,初阳眼尖看到了散落出去的黄纸,激动的叫道:“快将符捡起来!” 手里没了兵器没法反击,一直在受压打,怎么还忘了有解颖给的镇尸符了呢! 被初阳一巴掌打下,观泰被愤怒冲昏的头脑也清醒了过来,又听到初阳的呼喊,他急忙伸手抄起了正飘飘下落的黄符,练武之人眼疾手快,在镇尸符即将全部掉落在地之前,观泰已经抓起了一张。 手刚刚抓住镇尸符,被观泰捶倒在地的僵尸正嚎叫着往上起身,观泰想着解颖的指导,捻着一张黄符就拍在了僵尸的额头上。 真是不可思议,僵尸的身子正起到一半,也是黄符贴在它脑门上的一瞬间,竟然当场停住了起身的动作,倾斜半起的身子直接噗通一声躺回到了地上! 僵尸刚刚躺回地面,观泰愤怒大叫一声:“我去你吗的!” 紧接着单腿独立站在地上,伸出右腿鼓足了劲头,一脚踢在了僵尸的身上,僵尸不动的身子擦着地皮,刺啦一声飞了出去! 初阳见了心中不免一喜,当真有效,不愧叫“镇尸符”,果然能镇压住僵尸! 他急忙把掖在腰带中的那两张镇尸符拿了出来,正巧这时候不远处的僵尸也伸着双爪攻了过来,他急忙捏着一张符快速闪躲开了僵尸的攻击。 当转到僵尸身侧的时候,初阳看准时机将镇尸符“啪”的一声贴在了僵尸的脑门上。 正蹦起的僵尸因为被镇尸符压制了行动,直接从半空摔落在了地上! “不费力还管用,这可比刀斧斩杀简单多了!”初阳亲手压制住一只僵尸后,兴奋的说道。 这时又有一只僵尸向初阳伸着爪子抓了过来,本来两张镇尸符能一手一个,可因为左肩被僵尸抓伤的缘故,直接导致他现在整条左臂都动弹不得,再面对袭来的僵尸,初阳根本来不及换手拿符,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向后倒滚闪躲。 虽然后滚翻躲过了僵尸的攻击,可速度始终没蹦跳的僵尸快,初阳刚刚起身,僵尸就已经追撵到了近前。 还是因为左肩的缘故,初阳后滚之后双臂用力不均,根本不能顺利起身,更是直接仰躺在了地上,正在这时,追过来的僵尸脚踝一弯,挺着笔直的双臂就向初阳身上压了下来。 初阳见势微微侧身躲过了僵尸的利爪,同时急忙拿出了最后一张黄符,借着僵尸下压的动态,一把将镇尸符贴了上去。 僵尸被镇尸符压制住之后,浑身没了力道,直接笔挺着摔到了初阳身上,而初阳看着紧随其后的其他僵尸,也顾不上将身上这个掀开了,他急忙扭头向观泰喊道:“快把符捡起来!” 观泰急忙答应一声低头去捡掉落的黄符,刚刚捡起一张的时候,他手指尖突然一痛,观泰急忙打眼看去,原来是先前甩飞的环首刀划破了自己手指。 观泰心中一喜,急忙从地上捡起了沾满黑血的环首刀,同时扭头看向了初阳的方向,正见到一众僵尸已经离他不足一丈了,而现在自己却离初阳有三丈的距离。 他很清楚即便自己长翅膀往那飞,也不可能赶在僵尸之前抵达初阳的身边,他急忙将环首刀扔向了初阳的近前,同时大喊道:“大哥,接刀!” 初阳听后也不去看,只凭借着耳后的急风声便确定了环首刀的方位,只见他凭空一伸手,便接住了驰来的绝尘宝刀。 见到初阳已经接住了环首刀,观泰也不耽搁,急忙低头去捡其他的镇尸符。 初阳在接住刀的一瞬间,僵尸已经抵达了他的身旁,他手持环首刀横向一挥,直接砍到了附近僵尸的小腿上,乌黑的脓血径直喷涌了出来! 而初阳因为肩头的抓伤,根本不能换手持刀,只能挥砍右边的僵尸,对左边的那些却无可奈何。 也因为他身上压着一个僵尸的缘故,就算砍不到左边的,那些僵尸也伤不到初阳,围绕着他的七八只僵尸齐爪插向了初阳,万幸它们只能抓到那不动的僵尸身上,根本没伤到初阳分毫。 三番攻击下去都被初阳身上的僵尸挡住了,可能是僵尸领悟到了其中的原因,其中一只直接将那被贴黄符的僵尸抓了起来,直直的甩向了旁边。 没有僵尸遮挡的初阳,直接暴露在了僵尸的利爪之下,如果僵尸有心智,可能会认为没了遮挡之下,初阳肯定必死无疑了! 可换位思考一下,没了僵尸压身的初阳就等于没了束缚一样,顿时觉得身轻自如,急忙腰腹用力使鲤鱼打挺站起了身来,当他刚刚起身的一瞬间,刚才躺的位置已经插上了六只爪子! 初阳站起的时候横转身挥刀,砍向了扎在地上的六只利爪,一刀下去当场砍断了两只! 那僵尸因为支撑身子的双爪被初阳砍断,直接扑到在了地上,初阳见出了一个缺口,急忙跨步踩着僵尸的后背跑向了观泰。 这时观泰也已经将地上的九张符咒捡了起来,观泰拿着镇尸符递给了初阳,初阳从中抽出了六张,同时拉着观泰一起后退,并打眼望着蹦跳而来的僵尸数着:“一、二、三、四......还剩十个!” 数完之后停下了后退的脚步,扭头对观泰喊道:“上!我多你少,最后一个用刀砍死!” 观泰点头答应一声,攥着镇尸符冲了上去。 在这面积并不大的土坑内,加上群尸围剿的拥乱,环首刀只有三尺三寸都极不方便施展,更何况那杆有七尺三寸长,重一百三十一斤的方天画戟呢! 现在有了镇尸符的短小灵便就方便多了,只见初阳将环首刀往地上一插,然后跟观泰径直冲向了僵尸,两人在僵尸堆中如鱼游深水,左晃右闪来去自如! 不大一会儿,十个晃动的僵尸就已经被两人用符贴上了六个,初阳捏着手里仅剩的两张符咒,回头对观泰看了看,两人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胜利在望! 一百八十五章 观泰反被僵尸伤 僵尸真的死不了 又一番出击之下,九张镇尸符已经全部贴到了僵尸的额头上,原先蹦跶的一群僵尸,现在只留下了一个在当场,而且还是先前被初阳砍去一条臂膀的那个。 初阳退了回来从地上拔起了插着的环首刀,准备上去砍死这最后一只僵尸,而观泰上来拦下了他说道:“你有伤在身,我来吧。” 初阳看着仅剩的一头僵尸,心说:现在观泰有利刃在手,又有青钢铠护身,单凭你一个缺臂的僵尸应该伤不了他。 随即点头把环首刀递给了观泰,观泰接过了环首刀拿在手里掂了掂,接着脚下一蹬,便冲僵尸冲了过去。 僵尸也蹦跳着冲向了观泰,只见它伸着独臂张着五爪就向观泰攻去,利爪擦着他的甲胄发出“吱~”的一声刮铁声,观泰同时横架起刀,迎着僵尸的下巴就劈了过去。 刀身切过僵尸咽喉,开了一道见骨的刀口,乌黑腥臭的血液当场喷涌而出! 一刀破开了僵尸咽喉,观泰潇洒的收刀头也不回的转身向初阳走来,初阳看着他的德行笑着骂道:“吗的,你能不装薄衣吗?” “这不是为了应景嘛。”观泰听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正笑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初阳大叫一声道:“小心!” 正在高兴的观泰看到了不远处初阳脸上的担忧与惊讶,加上“小心”二字,本能的就转回身望去,当他身子刚转到一半的时候,迎面而来一道利爪袭来! 紧接着传来“吱”的一声响,观泰只觉得脖子一疼,随即眼前一黑,便直接“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他对整件事毫不知情,可初阳却看的清清楚楚,先前观泰持刀切开喉咙的那个僵尸并没有死! 一刀下去开喉喷血,两人都以为僵尸被解决了,也就是观泰转回身来的时候,那僵尸竟然又从地上站了起来,初阳发现的第一时间是提醒观泰当心。 而观泰在听到的第一时间却没有及时闪躲,而是好奇当心什么,也因为这份好奇心,错过了最佳的闪躲时机,正好在转身的时候被僵尸一爪袭中了头盔! “观泰!”初阳见僵尸一爪下去之后,观泰直接应声倒地,顿时激动的大叫一声冲了过去。 僵尸在袭倒观泰之后,就趴下身准备啃食他,初阳冲过来后原地起跳,双脚奋力蹬在了僵尸的肩头上,直接将僵尸蹬飞出去三丈远的距离。 落地后急忙到了观泰身旁,晃着他的身子叫唤道:“观泰!怎么样?” 可任凭初阳如何喊叫,观泰仍然毫无反应,初阳颤抖着手扶着观泰歪向一旁的头颅,仰天一声怒吼,将观泰的环首刀抽了出来。 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双眼都在泛着青光死盯着被踹飞的僵尸! 那僵尸被踹飞之后从地上立起了身,也跟着一声长啸,没想到僵尸一声长啸过后,又有两只僵尸从尸堆中站了起来! 新站起来的僵尸其中一个跟这个一样,都是脖子开了道能清晰见骨的大口,另一个肚开皮破,乌黑的肠子都已经嘟在了外面! 这破开肚皮的明显是第一个被初阳一戟砍中的那个,脖子砍开的是偷袭初阳,被观泰从背后跳下砍中的那个,怎么难道他们有不死之身吗? 初阳手紧攥着环首刀,元气极力运转至刀身之上,刀身上正闪烁着耀眼的青芒,青光映在了初阳含满杀气的脸上,此时的他看起来竟然比僵尸还要恐怖! 三个僵尸一声吼叫齐齐冲初阳蹦了过来,初阳紧攥环首刀正面冲了过去,最近前的正是那个偷袭初阳反被观泰横砍开脖颈的僵尸,初阳直冲到了它的脚前,将环首刀直直的捅进了它的腹中! 一击命中脚下并不止步,而是继续发力前进,初阳手握着刀,刀上顶着僵尸,就这种姿态下往又前冲了一丈距离后,初阳手上使劲往前一推,僵尸脱刀倒飞了出去! 那个开肠破肚的僵尸也拖着一地的肠子蹦了过来,初阳回头斜视,手起刀落直接砍下了它伸来的整条臂膀! 因为初阳左臂不能动,也只能随着他大幅的运作跟着甩动,就在他一刀砍掉僵尸胳膊的时候,那个袭倒观泰的僵尸一把攥住了初阳的臂膀,如勾的指甲直接镶进了他胳膊上的肉里! 初阳痛叫一声回刀便砍,可僵尸却拉着初阳的胳膊往后跳,而僵尸的五根利指还扎在初阳的胳膊上,这一跳拽直接将他胳膊上拉出了五道恐怖如斯的创口,一直延伸到铠甲护腕处才停止! 吃痛之下,初阳本能松开了握持环首刀的右手,他急忙后退捂着火辣生疼的胳膊,铠甲上左边披膊也已经被僵尸扯烂,他以最快的速度后撤并撕开了衣裙,将它缠绕在了左臂腋下位置。 刚刚包好的时候,僵尸已经追撵到了近前,初阳急忙开步闪躲,现在手里没了环首刀,镇尸符也用光了,初阳手无寸铁只能来回跑。 跑着的时候看到了从伍平那借来的方天画戟正斜插在地上,初阳急忙向那跑去,到近前后正好看到画戟插在了一个僵尸的肩上,而那被钉在地上的僵尸还在企图往上跳! 又是一个没死的! 初阳单手抓起了画戟,并瞪着闪着青光的双眼怒道:“怎么都死不了吗!” 没了画戟的钉死,地上的僵尸一跃而起,在它身旁的初阳看准时机,挥手一戟就将它的头颅斩了下来! 头颅飞出丈高,没了头的僵尸从腔子上喷洒着浓黑的血液,刚刚起身的它现在彻底倒在了地上。 初阳眯眼仔细看了看,确定僵尸现在是真的死了,他这才明白,原来这些尸变的东西已经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有要害了,开肠破肚、一刀捅穿心肺等已经不足以杀死它们!要想它们真死,只有砍下头颅才行! 怪不得观泰一刀下去明明切断了僵尸的咽喉,却不死还反被它偷袭,原来它们并没有死!或者说它们本来就已经是死人了,所以寻常断气管、破动脉的杀生方式根本不能制衡它们! 初阳提着画戟回想着先前动手杀的那些,有一戟从脖子下穿过颈骨,然后挥戟将它斩断的,有救观泰时掷出画戟切断后脖颈钉死在地上的,再细细往地上一众死尸打量,没有一个能动的。 现在可以确定的事,致僵尸于死地的方式不一定非要砍下头颅,只要能砍断它们的颈骨就行! 一百八十六章 受险境元气出体 免后患尽斩僵尸 三头僵尸飞速蹦了过来,因为初阳只有一只手能用,而方天画戟重达一百三十一斤,任凭初阳力气够大,也不是一只手就能轻易耍动的。 面对来势汹汹的三只僵尸,初阳原地转身,凭借着甩动的力道急匆匆挥出一戟,将蹦来的三个僵尸齐刷刷的砸飞了出去。 僵尸飞出的同时,初阳急忙向最近的一个冲了过去,手拖着画戟在地上擦出了阵阵火星,到了僵尸身前,正待它起身的时候一戟攮进了它的咽喉处,也不管有没有破开颈骨,就直接将画戟向旁边压了下去,硬生生将僵尸头切了下来! 这时那流着肠子的僵尸也蹦了过来,初阳直起一戟将它淌在外面的肠子搅到了戟上,随即施展元气附着戟身,再使出浑身解数一震,那一坨缠绕在画戟上的肠子寸断落地! 随手挥戟砍向了它的脖子上,头颅飞扬出去,僵尸应声倒地。 初阳长时间忍受左臂的痛疼,单手使用一百三十一斤的画戟,到现在已经喘起了粗气,他将戟立在了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这时那最后一头僵尸,也是袭击观泰导致他不知生死的僵尸已经到了近前。 初阳急忙摒气抬手挥戟攻击,可这时的他几乎气力全无,挥出的画戟绵软无力,僵尸抬着它那条独臂,轻轻一拍便卸掉了初阳的攻击,初阳急忙挥戟再砍,可还是被僵尸一爪卸去了力道。 初阳见势不好急忙后退,可后退的时候被僵尸一把攥住了画戟,画戟直接脱离了初阳的手心,掉落到了一旁。 又无兵刃在手的初阳再次陷入了被动,僵尸仰天长啸一声紧撵了过来,初阳连番后退闪躲,直至到了石堆旁边,已经没了退路的初阳心中一横,下定了拼死的决心,他仰天大吼一声:“就算今天出不了这土坑,老子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再次提腿直冲向了迎来的僵尸,到身前只有一丈距离的时候,就见到沿着初阳的整条右臂,突然爆射出了一道长有三尺的青芒! “死!”初阳横架起右臂当刀,从僵尸胸腔左侧切入,锋芒随初阳的冲刺穿过僵尸胸膛之后,接着回身从它后背连续挥手,那青芒如蛇信一般,在僵尸身上不住吞吐,连续挥舞三十六下后初阳停手站立,僵尸也一动不动。 手上的青芒如拉开的皮尺慢慢缩回了初阳的手上,这时僵尸的整个身子如没骨一般零碎掉落在了地上,最后只留一颗头颅滚到了一旁! 僵尸头颅滚地出去半丈距离,初阳看着面前的一滩碎尸,僵尸想不死也难了。 他又走过去将画戟拎了起来,提着走到了贴着镇尸符的那些僵尸近前,想到僵尸的难以致死,又想到镇尸符不过是镇压僵尸行动的符咒,如果符咒掉落或破碎,那这些被镇压的僵尸将继续危害人间! 初阳就提着画戟一个一个将它们的头颅全都砍了下来,最后为了保险起见,他将所有的头堆到了一起数了数,正好十八颗。 做完这一切之后,初阳是真的累瘫了,他扔掉了方天画戟走到了观泰身边,想把他背起来带回家,可现在的他实在有心无力,空费了所有力气将观泰架到了背上,还不等起身便一同摔趴到了地上。 趴在地上的初阳已经没有丝毫力气起身了,观泰也因为摔倒而滚到了一旁,他伸着手极力的向观泰的方向展去,两人的距离明明只有三尺,可对现在的初阳来说竟然触不可及。 试探了两番之后,初阳终于耗尽了仅存的气力,跟着闭上了双眼。 等到天空即将明亮,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的时候,坑内小过道出现了两个身影,两人一老一少各自举着一个火把,他们老远就闻到了附近一片的腥臭,沿着气味找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石坑。 其中年轻的那人看着满地的死尸与断臂残指,不由得惊讶道:“我的天呐,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年老一点的闭上眼手捏了一个剑指念叨道:“无量天尊。”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老道长解涵跟他的儿子解颖。 解涵穿着一身黑色的道袍,后背印了一个太极阴阳图,手里捧着一条莹白的拂尘,后背带着一柄漆红桃木剑。 “爹,这些该怎么办?”解颖指着地上的无首的僵尸跟一堆十八颗头颅,看着老父亲的背影问道。 “取柴来烧掉。”解涵一甩拂尘说道。 解颖答应一声,就将十八具或碎或整的无头尸拖到了头颅处,然后走出外面找干柴去了。 “想不到世间竟出这般多害之物,唉,人之劫数啊。”解颖看着堆起如小山一般的尸首,叹着气说道。 不多时的功夫解颖就驮着一大捆木柴走了进来,同时说道:“爹,你说这都是谁干的?是方将军吗?” 解涵摇了摇头不敢妄自揣测,这时天边已经露出了太阳的一角,虽然身处山林当中,但也给这恐怖漆黑的土坑增加了一丝不小的光亮。 这时石堆边上的一角有了一丝闪亮,解涵眼角看去还有两具尸首在那,他呼唤了解颖一声,然后手指了过去说道:“那边还有俩。” 解涵将木柴放到了地上,急忙跑了过去,跑动的时候他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他起身回头望去,见一根乌黑的铁棍横在地上,他好奇的言语道:“怎么这里还有棍子呢?” 当即想将它拿起来看个明白,可谁知探手一提之下,铁棍竟然纹丝不动! 这时解涵见到了儿子的异状,也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有根黑重的铁棍在这儿。”解颖指着地上的棍子说道。 “铁棍?”解涵好奇一声,拿着火把探近了身子照亮,想看看怎么回事。 当他把火把照上的时候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铁棍,分明是一杆乌铁打造的方天画戟! “画戟?!”父子两人当即惊叫一声,解颖顿时惊叫道:“方将军来时,手里提的就是这样一杆乌黑的方天画戟!” 一百八十七章 解涵道长施神通 为初阳医治尸毒 “难道这都是方将军所为?!”解涵直起了身子,看着堆积如山的僵尸尸体,极度不可置信的惊讶道。 “爹你快来!”正在他不敢相信的时候,突然听到解颖焦急的声音,他急忙回身看去,就见到解颖已经走到了那两具落下的尸体旁边。 解涵急忙走了过去,到近前细看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两具“尸体”正是方初阳跟郭观泰! 父子二人急忙一人一个将初阳跟观泰扶了起来,解颖伸手探向了观泰的鼻下,一试过后他高兴的叫道:“他还有气!还活着!” 解涵看着初阳还挂在肩上,但已经破碎不堪的披膊,见到透出的衣服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他心中一惊,急忙伸手一把撕碎了初阳的衣袖,见到他胳膊上异常醒目的五条长深可怖的伤口! 五道划伤已经呈现出了紫黑色,又急忙将初阳的铠甲解了下来,发现他肩头上也有五个黑紫的指孔伤! 解涵急忙冲儿子叫道:“方将军被僵尸所伤,快扶住他!” 解颖听后急忙放下了观泰,走过去蹲下双手抓住了初阳的肩膀。 解涵快速将手伸向了腰上挂着的一个小布袋里,从中掏出了一把糯米,然后将糯米抓在了手中,两掌合实并在一起,调动着体内的真气搓碾着手心里的糯米。 不多时手心处升起了一阵白烟,他将手摊开后,抓起的拿一把糯米竟然已经变成了一堆米粉! 解涵手中抓着糯米粉,直接糊在了初阳胳膊上的伤口上,当场就听到“刺啦”一声响,那声音就像肥肉下锅生煎一样,让扶着初阳的解颖不忍直视。 而昏迷过去的初阳,也在迷糊中疼的一皱眉。 接着解涵起身后退了五步,将背后背着的桃木剑抽了出来,双手握剑直立在那,然后口里念叨:“吾此剑,非凡剑。” 身法对着天空中尚能看清的北斗七星,顺势脚下挪动一步,桃木剑也指向了天空中明亮的启明星,继续念叨:“指天天清。” 再挪一步,左脚尖点地,右脚尖翘起,躬身对前,左手捏剑指压住右手,桃木剑指地念叨:“指地地明。” 又挪两步,剑尖指向初阳,念叨:“指人人长生。” 最后挪了三步,挺身跨步而立,一手负背,一手挺剑指向僵尸头颅念叨:“指鬼鬼消亡。” 念完之后剑身上竟然泛起了隐隐的黄光! 再向左右两边指剑晃动,脚上垫脚后退,到了初阳身前一尺处后,他突然回身将桃木剑一面贴在了初阳的伤口上,剑上黄光顿时隐去,糯米粉敷盖住的伤口处竟然冒出了阵阵的黑烟! 不多时,雪白的糯米粉竟然结痂,慢慢变成了锅巴一样的东西,同时上面慢慢透出了五道乌黑的粗线,又一会儿,黑线印变粗成了黑绳印,肩头上也出现了五个黑点,像是被滴上了五滴墨水一样,都在慢慢变大。 最后黑烟消失,黑印也不再有任何的变化。 这时解涵才停住了动作将剑收了起来,解颖伸手将敷在初阳胳膊跟肩头上的糯米一层一层揭了下去,原先黑紫的患处竟然奇迹般的恢复了正常的鲜红。 解颖急忙扯下衣袍,给初阳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处理好初阳之后,父子二人又把观泰的盔甲脱了下来,一番检查之后,确定他没有僵尸抓咬的伤痕才算彻底安下了心来。 看着躺在地上的初阳跟观泰,解颖忍不住感慨道:“方将军为民除害,亲捣虎狼之穴,与郭贼曹二人搏命对十八恶狠僵尸,此等大义,实在让人敬佩!” 暂且让初阳两人躺在地上歇息,解颖继续收集柴火。 半个时辰过后,随着解颖一甩手,火把丢向了木柴干草垛架起的僵尸堆上,大火在坑内熊熊燃烧。 大火在石坑内的火势冲天,经过石壁的回折,温度出奇的高。 不多时力竭昏迷的初阳就被这烈火给烤醒了,他睁开眼的第一瞬间就看到解涵跟解颖父子,见他俩正关心的看着自己,他一激灵坐了起来,焦急的问道:“观泰!观泰呢?” “将军稍安勿躁,郭公子只是颈部受伤,致脑供血不足,短暂昏迷而已,并无大碍。”解涵安抚着初阳,手指向了一旁说道。 初阳听后这才放下心来,他坐了下去接过了解颖递过来的水囊,喝了口水润了润干燥的嗓子,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在你们走后不久,我爹就赶到了,他得知你俩是来寻找僵尸的,就急忙处理好了大火紧跟着找了过来,可断山林太深密,一时间难以找到,最后看到两匹马停在林中,我们就沿着那个方向一路深入,最后顺着腥臭味才找来的。”解颖解释道。 初阳点了点头站了起来,他看着身上的包扎,清楚这是解涵父子做的,就对解涵深施一礼道:“谢先生救命之恩。” “将军言重了,将军能不为私利,给天下人除去祸害,理应受贫道礼拜才是。”解涵赶紧回施一礼说道。 这冲天的大火在石坑内简直像火炉一样,让初阳几人实在难以忍受,最后全都受不了从坑上跳了下去,远远地观望着火势。 走远之后初阳对解涵问道:“僵尸虽然杀尽,可我还有几事不明,望先生不吝赐教。” “将军有何疑惑?我若知之,必倾囊相告。”解涵转身说道。 “先前我兄弟二人在此见到有十八口黑棺,想撬开以观一二,可任凭我二人如何使力,棺盖皆纹丝不动,而棺盖上检查却未曾见到有棺钉,最后僵尸从中出来时却轻松无比,这是为何?”初阳问道。 “棺有僵尸在内,而僵尸属极阴致阴邪祟,棺盖由尸气吸牢,在青天白日下,如阴阳两极,就像物体于盛阳之下,不论你如何摆动它,其必能留有阴面之影,所以将军撬它不动。”解涵答道。 “原来如此,听先生解惑,如拨云雾以见晴天。”初阳躬身行礼道。 “无量天尊。”解涵轻轻一扫拂尘,微笑念叨。 “僵尸出棺之后,十八具僵尸动作整齐划一,集体仰面朝向月亮,这是为何?”初阳问道。 “此为僵尸拜月行径,能吸食月中阴气,使自身更加强大,乃太阴炼型之法。”解涵答道。 “想不到死尸竟然也知道‘修炼’。”初阳苦笑一声答道。 “世间万物皆有灵,更何况僵尸这种聚阴煞所成之物呢。”解涵跟着苦笑一声说道。 “难道说它们也能修炼‘成长’?”解颖这时插话问道。 “如果它们只是单纯的在“修炼”倒也无妨,可偏偏要吸食人血,以此最邪最快达成目的!上天有好生之德,待即将修成恶型时,便会降天罚除之!”解涵点了点头说道。 “如果它们真的修成了,会什么样子?”解颖继续问道。 解涵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一百八十八章 知坑内还有女鬼 藏地下伤她不到 初阳没再纠结僵尸修炼的问题,而是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事,说道:“待僵尸出棺前,我曾听到坑内传出阴测女子鬼笑,可到僵尸出棺时,笑声却不见了,我曾以为那是先前农户家女子化鬼所发,然而十八具僵尸当中,无有一女子之身,敢问先生这女子笑声究竟何来?” 解涵听后双眼一瞪,稍稍一震惊,然后叹了口气道:“如果将军没听错,那......那这坑内必然还有邪祟!” “什么?还有?!”初阳大叫一声,有些不想相信。 “如果将军确实没听错的话。”解涵点了点头道。 “确实没听错,不光我听到,观泰也听到了,而且十八口棺中,尽数出了十八具僵尸,真有邪祟,也未见到啊。”初阳肯定的回答道。 解涵眯着眼看着坑内十八口空空的棺材,然后说道:“其必不在棺内。” 初阳听后皱了皱眉,底下石坑虽然不小,可也是一目了然,能藏人藏物的只有棺材而已,但棺材中只有僵尸而已,不在棺材里能在哪?而且自己确实没听错,笑声的的确确是从坑内传来的。 “那它是在哪?”初阳疑惑的问道。 “下面。”解涵眉宇中充满了凝重。 “下面?”初阳不解的重新蹦上了石头,往石坑内观望了过去,只有熊熊烈火跟十八口空棺而已。 来回仔细观看了好几圈,都没发现有任何的异象,他正想细问下面哪里,突然他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扭回头看向了石头下站着的解涵,惊讶道:“难道说......” “不错,正是地下!”解涵点头答道。 随着解涵的点头,吓得初阳急忙从石头上跳了下来,急急忙忙的跑到了解涵的身旁,他激动的说道:“那该如何处置?” 钻到地下去,简直套了一层全身护住的龟壳!这怎么可能伤到它? “除非能有法子寻到地下去,要不然对它无可奈何。”解涵摇头叹气道。 初阳听后咽了口唾沫,心说除非是神仙,会上天入地的本事,要不然谁能去地下啊! “不论它在哪,暂且没发现它有伤人的意思,便先不做追究吧。”解涵想了想说道。 初阳听后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激战,点了点头说道:“嗯,昨晚我俩杀僵尸的时候,的确没见到有女鬼女妖之类的东西出来帮僵尸手,看来它还有点‘良知’。” 因为对地下的女鬼实在无可奈何,初阳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解涵听着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等待着熊熊燃烧的大火。 就这么用火烧着僵尸,又因为数量太多,只能不住的往里舔着柴火,大火竟然不住的烧了两个时辰才能结束,三人又等到灰烬冷却,再进去石坑内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所有僵尸都被清理干净后,才往青云县城内而去。 初阳臂膀受伤,虽然经过解涵的医治,已经祛除了尸毒,可也因为伤到的之后没能及时医治,甚至还有过度运用左臂,导致现在也不敢有大的活动,只能包扎着吊在脖子上。 而观泰从昏迷过去到现在都一直没醒,万幸确定过他没有生命危险,要不然初阳也不可能在这干等两个多时辰。 最后只能让解颖背着观泰前行,往前行进了两刻钟,来到了昨天下马步行前进的地方,万万没想到两匹马竟然还停在那里,静等它们的主人回来! 见到马还在等候,解颖终于轻松了下来,观泰本来就是个五大三粗的青年,加上他还穿着一身的铠甲,难免让背着他的解颖叫苦不堪。 而现在马匹的出现,终于可以让他松口气了。 将观泰架到了马上,初阳本来也想上马的,却被解涵阻止了,他说道:“将军被僵尸所伤,祛毒后应该活动一下,免得僵化四肢。” “难道没祛干净?还有余毒留在体内?!”初阳听后不免一阵的后怕。 “祛干净了,僵化四肢只是因为祛毒前,尸毒留体内的影响作用而已。”解涵笑着答道。 刚跨上马去的初阳又从马上下了地,只将方天画戟驼到马背上,只要尸毒祛干净了就行,反正走两步路又死不了人。 趴在马背上不像被人背着一样舒服,哪怕马走的再慢,终归是马鞍顶着胃,走了不多时甚至都还没出断山林,观泰就从马上幽幽的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就看到自己正面对着移动的地面,刚想问这是在哪,可抬头的一瞬间就觉得脖子生疼,他一手捂着脖子痛苦道:“我的脖子呀!” 初阳听到观泰苏醒急忙止住脚步回身探望,拦下了他说道:“别乱动,你没死就是万幸了!” “死?什么意思啊?”观泰听出了初阳的声音,也没抬头,依旧趴在马背上问道。 “郭公子醒了?”解涵走了过来关切的问道。 “哪位?”只跟解涵打过一面的交道,观泰根本没听出他的声音来,想抬头去看可脖子又不敢动,只能趴着问道。 “是解涵先生父子,是他俩救得我们。”初阳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啊?咱俩不是已经制住所有僵尸了吗?”观泰只觉得脑子不够用,难道在自己杀完最后一头僵尸之后,又发生什么别的事了? “没有,你当时没有杀死僵尸,还险些被僵尸反杀呢!话说回来,你真是捡了一条命啊!”初阳笑了笑回道。 “怎么可能!”观泰不可置信的惊讶道。 一刀下去切断喉咙,僵尸都血喷四溅了,怎么可能没杀死呢。 “当时你刀砍僵尸后,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初阳牵着马边走边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我想起来了,你当时确实是开口让我‘当心’来着!”观泰听后不自觉一阵后怕,要真是这样,那自己还真是捡了条命呢。 初阳笑了笑,心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已经回忆起昨晚的种种之后,观泰突然一激灵,急忙问道:“不对啊,前天晚上杀的那个僵尸,你不一样用的是绝尘吗?为什么你能砍断骨头,我却不行?” “因为我用着元气出体,成剑气辅助,才能砍下僵尸头颅。”初阳回答道。 “你不是还没......原来半成品都有这么高的威力了啊!”观泰刚想质疑初阳并没有完全掌握元气出体,可话到一半就被自己吓回去了。 只能附着在兵刃表面的元气出体,都能直接将武器提升一个品质,如果全练成的话,强悍程度简直不敢想象! 初阳停下脚步,等着观泰的马跟了上来之后,他俯在观泰耳边轻声言语道:“告诉你个秘密,我已经完全练成元气出体了!” 一百八十九章 见到初阳带着伤 惹哭佳人文颜诺 “什么?!......卧槽,我的脖子......”观泰一惊讶直接忘记自己脖子还有伤,直接扬起了头来。 观泰揉了揉脖子重新低下了头,他斜着眼看着初阳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昨晚。”初阳见到自己目的达成,贱笑了一下,把昨晚亲手斩杀最后一个僵尸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听到这个消息,一般的武者只能妒忌,而观泰却是打心底为大哥高兴。 他趴在马背上兴奋的拍着手叫道:“那你现在可是真正的‘扶摇直上’了,简直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初阳嘿嘿贱笑着拍打着观泰的脊背说道:“低调低调,别太张扬,我内心的谦卑受不了这么直白的夸奖......哇哈哈哈哈~” 走在前面的解涵解颖父子一脑门的黑线,两人悄声议论道:“想不到方将军平日看起来道貌岸然的,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块料。”“谁说不是呢,开始还很敬佩他,现在看来......噫~简直瞎了我的狗眼。” 有了跟观泰互相的乱侃,也就不再像之前那么寂寞了,路程走的也越发快了起来,一行四人不多时就已经回到了县城之内。 道别了解涵父子,初阳怕观泰父母见了观泰受伤会过度伤心,就索性直接牵着他的马一同回了自己家去,进门之后拴好了马,说着话就扶着观泰从马上下来了。 这时文颜诺正在厨房洗菜,就听到后院初阳说话的声音,洗菜的盆子都没顾上放,直接端着菜盆走了出来,人还没到就提前说道:“怎么去了两天才回......” 来字还没说出口,就见到院中互相搀扶的两人,观泰表面上还好些,没什么变化。可初阳就不同了,本来光鲜亮丽的铠甲现在已经彻底零碎掉了,衣服也去了一截衣袖,正露着包扎着的臂膀。 吓得文颜诺“哐当”一声扔掉了手中的菜盆,慌忙的跑到了初阳近前,一把拉起了他的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杀野狗去了吗?什么狗能伤了你啊!很多吗?” 文颜诺上来就是一连三问,问完不等初阳回答,就直接哭了出来。 初阳本身正在扶着观泰,当他一见到文颜诺哭了的时候,心中痛如刀铰,直接一把将观泰推到了一旁,急忙安抚文颜诺道:“我没事,皮外伤而已,别哭了。” 毫无准备的观泰直接被初阳推了个跟头,一下摔倒在了地上,他揉着脖子恶狠狠的盯着初阳,心中骂道:槽!你等着老子能打过你那一天的! 虽然知道初阳是皮外伤,可看着心上人伤的整条胳膊都要包扎,还是让文颜诺心痛不止,直接在院中抱着初阳哭,边哭边拍打着他的胸膛说道:“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怎么活啊!呜呜呜......” “绝对不会,我怎么可能舍得我们家颜诺呢。”初阳为了安抚文颜诺,轻拍着她的后背,说着情话道。 观泰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相拥在一起的初阳跟文颜诺,心中痛骂不止:吗的狗男女,秀恩爱也不知道挑个时间地点!给谁上眼药呢?! 过了好一阵,文颜诺终于止住了哭泣,她轻揉着初阳的肩膀,柔声问道:“还疼吗?” 虽然文颜诺是在给初阳轻轻揉动,可初阳的伤深可见骨,即便动作再轻,也是疼痛难忍,可他不想文颜诺担心,就强忍着痛咬着牙说道:“本来是好疼的,可当我见到我家可人的颜诺后,顿时不疼了,不光不疼,还有些舒服呢。” 文颜诺听着初阳的情话,忍不住破涕为笑,伸手打了初阳一下,娇柔道:“讨厌死了,净说好听的。” 坐在地上的观泰实在受不了了,两人三言两语下来直听的他一身鸡皮疙瘩,更是捂着胸口对着地面不住干呕。 呕了两下后,突然他觉得后背有一丝凉意,他惊叫一声从地上蹦了起来,沉声道:“有杀气!” 刚起身说完三个字,就发现初阳跟文颜诺两人正双目含刀的盯着自己,观泰这才反应过来那杀气的由来,为了免去暴打,他急忙装惨道:“哎呀~我的脖子啊,疼啊~” 初阳看后嘴角一翘,松开了环抱文颜诺的手走了过去,到近前后说道:“哎呀~我的脚啊,不听使唤了。” 说着就抬脚向观泰身上踹了过去。 文颜诺有样学样,从旁边拾起了一根柴火棍,也向观泰走了过去,同时说道:“哎呀~我的手啊,也不听使唤了。” 说完就一棍朝观泰身上抡了下去......小两口手脚并用,直打的观泰口吐白沫才停手了事。 回屋后安置好了初阳两人,文颜诺就出门去请来了大夫,依旧是钱先生。 不知道该说初阳幸运还是倒霉,幸运是只伤到胳膊没有祸及要害,倒霉的就是还需要针线缝合伤口! 而且现在还是五道,每一道抓伤都长过了一拃! 就连久行医术几十年的钱先生,看了都忍不住干咽唾沫,心说初阳这是糟了多大的罪啊! 等伤口缝合好了送走了钱先生,还不等初阳歇息,就听到有人敲门喊话道:“平虏中郎将方捷,家中可是此处?” 文颜诺急忙去看,就见到门外有一哨穿盔披甲的官兵,文颜诺心中不免一慌,就急忙叫来了初阳。 初阳走过来看到了一个三十多岁的领头人,这人他认识,正是卢航处少府史,他急忙上前作揖道:“大人远来寒舍,可是主公有何困扰?” 带着官兵过来,难道马忠又起兵犯境了? “劳将军费心,主公并无忧患。”少府史同样作揖道。 “大人厅堂待茶。”确定是自己猜错,初阳才放下心来,急忙伸手请进了少府史。 少府史随初阳往里走,他看着初阳包扎着吊在脖子上的手臂,不解的问道:“将军左臂因何如此?” 进去厅堂之后,文颜诺给少府史端过了一杯茶水,初阳让文颜诺先出去,然后悄声说道:“只因先前斩杀僵尸时,被僵尸抓伤所致。” “僵尸?!”正品茶的少府史听到僵尸两字,竟然直接被水呛了喉咙,他咳嗽了两下,震惊的说道。 一百九十章 少府史见过僵尸 杀其父母与妻儿 “大人知道僵尸?”初阳看到少府史的反应,平常人听到只会疑问,这少府史却在听到的时候被惊得喷了水,这明显是见过或听过的表现啊。 “请将军道明事件前后。”少府史没有回答初阳,而是从坐垫上站了起来,对初阳毕恭毕敬的作揖道。 “前两天有人来报案,说家中饲养牛羊遭野狼野狗啃死,我岳父便领衙役去到,准备捕获野狼,谁知去到之后才发现那是僵尸,而且还咬死了女主人,最后奋力斩杀僵尸后回来县城,找修道人问过才知道女主人可能尸变,我就急忙又去,可女尸已经无影。”初阳说到这连连叹气,如果当时一同处理掉女尸的话,也不至于到现在都还没找到。 然后初阳手指向了观泰,继续说道:“因为知道了僵尸的恐怖,过后我便与兄弟两人深入断山林,打算为民除去祸害,谁知却在林中一石坑内发现了十八头僵尸所在,我这臂膀便是斩杀僵尸时,被僵尸所伤。” “十......十八。”少府史听着这数字,已经惊得两眼像是铜铃一样了。 再细细反复打量正跽坐着的初阳,满目中都是惊讶,满脸都是敬佩,他走上前对初阳深施一礼道:“将军真神人也!” 初阳急忙起身扶少府史道:“不敢不敢。” 过后又对观泰躬身行礼道:“有少年壮士帮助保我乔州百姓,请受鄙官一拜。” “我本为乔州人,更何况有‘贼曹’职责在身,保百姓周全乃我分内之事,安敢受大人行礼!”初阳急忙扶着少府史答道。 将他扶起来之后,初阳问道:“请问大人,可是知道僵尸?” “我岂能不知,我父母妻儿,皆被僵尸杀害。”少府史叹了口气说道。 初阳惊讶一声没敢插话,静等他继续说。 “十年前我还未为主公效力时,双亲与妻子下田,如平常一般领我儿同往,我在家中深读到戌时都不见人归,便去田中寻探,却见到田中出现一坑洞,我壮胆下去探查,只见内里有一空棺,父母妻儿皆身亡在棺旁。”少府史说着难过的往事,不自觉脸上低落了伤心的泪水。 他捏着衣袖擦拭了一下眼泪,继续说道:“我当时惊吓过度直接昏迷了过去,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晌午,我急忙去抱官,在现场查出除我亲人外还有一双脚印,可脚印却并对在一起,并没有迈步的迹象,又验尸确定死因为啃断颈动脉致死,官员根本查不出是何人所为,最后有一过路道士说这是‘僵尸’所为,最后经由道长出力,才寻出僵尸所在,后将其斩杀除去。” 初阳听后点了点头,跟农户家女尸死状如出一辙。 “过往事不再提了,我真实见过僵尸能耐,刀剑难伤,想不到将军能凭人力将其杀死,数量更是十九!简直神人!”提过了伤心往事,少府史又惊讶起初阳的本事了。 又寒暄了两句过后,初阳才问道:“大人此来是何公事?” 因为聊的兴起,少府史经过初阳提醒才想起来有重要事,急忙说道:“奉主公之命,给将军送来黄金百两。” 说完冲门外一挥手,两个士兵就提着一个小木箱走了进来,进厅中后打开了木箱,箱子中整整齐齐码着十根金光闪闪的金条。 初阳急忙冲少府史作揖道:“请大人带我谢过主公赏赐。” 少府史急忙点头说道:“有将军辅佐主公,如虎添翼,哈哈哈哈。” 少府史笑着走出了厅堂,无形中竟透露着一丝洒脱之气。 送走了少府史,初阳回了厅去,就见到观泰跟文颜诺两人盯着箱子两眼放光,其中观泰拿出了两根金条互相碰了碰,发出了一阵悦耳的金属敲击声。 又拿起一根在牙上咬了咬,观泰惊讶的说道:“大哥!这金条竟然是真的!” 一句话差点没害初阳摔倒,他骂道:“废话!刺史还能给假的?” “刺史为什么赏你这么多钱啊?”文颜诺放下了金条,她心中一直有句仲德从小教导的话,“便宜莫贪,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一度以为平白无故赏赐金条的暗中,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当然是因为我拿回了郎元啊,不然呢?”初阳笑着答道。 “你拿回郎元不假,不是已经给你升官了吗?干嘛还要赏你金子呢?”文颜诺质疑道。 “都说是赏赐了,论功行赏难道是做买卖吗?还必须给一个不能给两个?”初阳翻着白眼无可奈何的说道。 文颜诺点了点头,觉得初阳说的有几分道理,这的确是他用命搏来的,并不是平白无故给的。 “上交了!”说着文颜诺一把将小木箱的盖合上了,然后双手压在上面说道。 文颜诺说完一句直接抱起箱子就窜回了屋中,只留下观泰跟初阳两人对目而视,观泰咽了口唾沫问道:“刚刚发什么了什么?” 初阳傻站着皱了下眉说道:“我在哪儿?” “只能怪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观泰叹了口气说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可是整整一百两黄金呐!”初阳睁大着眼目瞪口呆。 观泰走过去拍了拍初阳的肩膀说道:“吃一起拿长一智,以后记住别在我姐面前露财就好了。” 等到吃过了饭,观泰继续在院中打坐,两人又想上房顶甜蜜一会儿,可初阳因为胳膊有伤根本没法抱她,最后只能留在房内。 初阳抱着文颜诺刚想说两句情话,文颜诺率先开口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把刺史赏赐的黄金抢来吗?” “不知道,不过干嘛用抢这个字呢?你不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吗?给你我心甘情愿,如果我不同意的话你再硬夺了去,那才叫抢呢。”初阳笑着刮了下文颜诺的鼻子说道。 文颜诺伸手打了初阳一下,说道:“你正经一点。” 初阳急忙装模作样的坐正了身子,挺着腰板说道:“请领导训话!” “讨厌!”文颜诺见自己一说,初阳更不正经了,顿时有些生气的嘟起了嘴。 初阳哈哈笑着亲了文颜诺一口,然后才正经了起来,说道:“不闹了,你说吧。” “之前从郑瑞身上得来的万两白银,花的差不多了吧?”文颜诺搓着被初阳亲过的脸颊,义正言辞的说道。 一百九十一章 观泰挑事又挨揍 这种人打死不多 听后初阳沉默下来,在心中粗略一算,给萧云赎身花了四百两,又给了她三百两,然后买村庄花了三千九百六十八两,修房建屋花了一千五百两,这都是大头。 后来又连番买衣服马买兵器的,还有平日杂七杂八的花销不算,这么估计下来,顶多还能剩两千两出头就不错了,而且最后还得给建筑工人结算钱财,还有打造兵器的手工费。 “顶多能剩两千两出头吧。”初阳点头说道。 “就是啊,你花钱大手大脚的,我总得给咱俩以后做作打算吧。”文颜诺说着就拱进了初阳怀里,凭着蚊子叫一样的音量,羞嗒嗒的说道。 “怎么你不是拿来给你爹,或者自己花销的吗?”初阳忍不住大吃一惊。 “想什么呢!在你眼里,我那么渣吗?”文颜诺从初阳怀里抬起了头,柳眉倒竖,不满的看着初阳道。 “不不不!当然不!我只是吃惊你比寻常女子知道情理。”初阳怕文颜诺误会,急忙解释道。 “哼,我才不会把自己男人当免费票号呢!我又不是傻子,我能不知道是跟谁过后半辈吗?如果只知道往娘家倒腾钱财物品,那还结什么婚?跟娘家人过一辈子不就行了吗!那种女人想想都觉得恶心!”文颜诺倒是没生气,她重新钻回了初阳怀里,喃喃的说道。 初阳使劲的揽着文颜诺,并在心中感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两人抱着甜蜜了一会儿,初阳站起身拉着文颜诺走了出去,叫起了观泰后就往外走,观泰一脸的不解的问道:“咱干嘛去?” “去宁驷看看房子进展的怎么样了。”初阳拉着文颜诺的手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说道。 观泰一拍巴掌这才想起来初阳是买过村子的人,而且其中也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他赶紧答应一声追了上去。 三人有说有笑的去到了宁驷的村庄,老远就能看到村子的外貌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相比较现在而言,之前完全可以用破烂不堪来形容,而现在则可以说是富丽堂皇! 进了村去,一个工头老远就看到初阳的到来,他急忙叫过了其他工头迎了过来,初阳跟他们挨个问好后便直入正题道:“还要多少时间能完工?” “顶多再有十天,就能入住了。”其中一个工头答道。 “家具都来了吗?”初阳又问道。 “来了,全都放在那个房子里,就等拾捣利索搬进去了。”工头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房子说道。 “嗯,好,辛苦诸位了。”初阳点着头说道。 “应该的。”工头笑着回道。 大致问了问之后,就让工头各自回去忙活了,初阳一手环住了文颜诺的腰将她抱了起来,兴奋的嚷道:“我们就要有自己的房子住了!” 初阳的这一举动让附近在场的好多工人都看在了眼里,脸上全都露出了羡慕却不嫉妒的表情,文颜诺见到他们都在盯着自己看,脸上顿时攀上了两朵红云,她急忙伸手推搡着初阳说道:“快放我下来,他们都看着呢。” “反正你又不是我抢来的,看就看呗。”现在的初阳心中除了幸福就是幸福,只要自己开心不违法就好,哪里需要去管别人的眼光呢? “就是,有人能要你就不错了,你可别寒了大哥的一片热心呐。”观泰在一旁帮腔作势道。 一句话出口,让文颜诺脸上的两朵红霞直接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寒霜,她轻轻拍了拍初阳的肩膀,然后说道:“放我下来吧。” 初阳叹了口气说道:“人这么多,一定要留点面子啊。” 文颜诺被初阳抱着放到了地上,她壮着胆子在初阳唇边轻轻一吻,然后羞答答的轻轻嗯了一声。 “就是,姐,人这么多呢,我哥好歹也是四品平虏中郎将,不过就是当众抱了一下你而已,要打也回家再打。给我个面子,好吧?”观泰扶着文颜诺的肩膀,给初阳“求情”道。 同时心中感慨万千:不过就是抱了你一下,你说你至于吗?幸亏大哥已经是三阶扶摇直上的人物了,要不然......唉,大哥啊大哥,娶了这么个彪悍的娘们儿,以后可有你受的了。 拍着文颜诺肩膀的同时,观泰向初阳投去了同情的眼光,却见到初阳也在这么看着他,他顿时疑惑不已,刚“嗯?”了一声想问清楚,就觉得自己手腕被人攥住了,他扭头看去,正是文颜诺。 不等他问,就见文颜诺说道:“观泰你来,我跟你说个事。” 说着就拉着观泰往旁边的空房子后走去,这时观泰扭回头看向了初阳,并同情的看着他比着口型说道:“不是我想打你,是我姐让我帮忙打你,你原谅我,嘿嘿嘿嘿。” 被文颜诺拖着往前走的观泰,心里美滋滋的念叨着:“可算能报仇了!” 进到空房子里面后,观泰从一旁随手拾起了一块砖头,在手中掂着说道:“说吧,想怎么打。” 说话的同时还不忘联想初阳被惨打的下场。 文颜诺上前从观泰手里拿过了砖头,反问道:“你说应该怎么打?” 观泰手搓着下巴,细细想了一番后说道:“别打头,别打脸,别打死就行。” “好,满足你。”文颜诺脸上带着微笑就朝观泰走了过去,而观泰还在乐呵呵的,准备愉快目睹初阳被打的过程...... 一场腥风血雨过后,文颜诺拍着手上的灰尘从房子内走了出来,初阳赶忙上前扶着她的胳膊,关心的问道:“累着没?” “小事情,不打紧。”文颜诺回报一温柔微笑。 过不多时,观泰手扶着墙从门里走了出来,身上一身的脚印,还有几处方方整整的砖印。 三人围绕着正在修建整改的村子看了一圈之后,便往返回了青云县,回到家中后,初阳嘱咐观泰让他回家,顺便把方天画戟给伍平送去。 而当初阳帮手把画戟抬到观泰肩上,刚刚松手观泰就被画戟压的肩膀沉了下去,一把将画戟扔到了地上,直接破口大骂道:“吗的,你想压死我吗!” 一百九十二章 送回去方天画戟 取回来战马长刀 方天画戟总重一百三十一斤,如果是个人有同等重量,因为重量散步比较均匀,所以容易扛动。而画戟是钢铁打造,做成这么重肯定密度极大,而它杆身粗细只有一寸出头,这份重量全集中在肩头上,肯定会硌的肩膀生疼。 初阳也明白其中道理,也确实是他考虑不周的缘故,被观泰骂了也只能回以抱歉,不好意思发火。 而文颜诺却不像初阳,情郎被骂她这暴脾气哪里能忍受,当即指着观泰的鼻子回骂道:“是不是找死?刚才打你打的不痛快是不是?” 被文颜诺一骂之后,观泰顿时没了脾气,他抓着头佯装没听到一样,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么重的家伙根本抬不动,你说这该怎么办呢?” “猪啊你?不会担到马上?”文颜诺骂完一句像是不解气,又补了一句道。 这时初阳跟观泰两人对视一眼,两人拍掌同时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三人一同将方天画戟捆在了马背上,送观泰到门外的时候,初阳又嘱咐道:“画戟是跟伍平借来的,一定要亲自送到他手上再回家。” 对此观泰并不觉得初阳啰嗦,所谓好借好还再借不难,方天画戟的宝贝程度观泰可是亲眼所见,人家伍平能好心借给大哥用,那就已经是对大哥莫大的信任了,现在大哥又委托自己还回去,这就是大哥对自己莫大的信任,所以肯定不容许出丁点差错。 观泰牵着马往外走去,同时挥手说道:“放心吧大哥。” 初阳点了点头便拉着文颜诺的手回了屋去。 观泰一路转折到了“戎农商马铁”,进到里面后冲伙计喊道:“来人帮把手。” 伙计一看是五吏贼曹来到,也不敢问为什么,就直接快步窜了出来,一同上前跟观泰卸下了方天画戟,两人抬着画戟进了屋去,伙计才问道:“大人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劳烦兄弟叫你家掌柜出来。”观泰摇了摇头说道。 伙计轻轻放下画戟然后说了声“好嘞”,就向里面走去,不多时,穿着一身脏乱的衣服,胸前挂着一件皮围裙的伍平就从后面走了出来。 到近前后,伍平伸手抱拳道:“郭公子。” “伍掌柜,我给我大哥送方天戟来了。”观泰回手抱拳道。 伍平上前端起了画戟,略微一看并没有什么损伤,然后问道:“怎么不见方将军前来?” 观泰看着能单手拿起画戟的伍平,心说他的力道估计能跟大哥比拟! 震惊伍平大力的同时,急忙回话道:“大哥因为......” 说到这他突然想起先前初阳嘱咐过,僵尸这事千万不能张扬出去,现在正在大堂内,而且外面就是人来人往的街道,观泰急忙闭上了嘴,不敢再谈。 见了观泰的反应,伍平也反应了过来,他提着画戟冲观泰招手道:“后堂叙话。” 观泰点了点头就跟了过去,虽然初阳嘱咐过不能声张,但观泰也不是傻子,他能很清楚的知道,初阳能跟伍平借来方天画戟,肯定跟伍平说过僵尸的严重性,既然他都知道了,那就不用怕自己再说。 好心借东西的人帮忙的人知道开头,现在关心事件结果如何,自己却自作聪明藏着掖着只字不提,这种寒人心的作为跟卸磨杀驴有什么区别?以后有难处了还敢指望人帮忙吗? 穿过打铁室又进到了兵器库,伍平将画戟重新放回木盒摆放好后,亲自给观泰斟了一盏茶,观泰接过茶水后叹了口气说道:“我大哥被僵尸抓伤,现在正在家里修养,所以只能委托我来送还画戟。” “方将军为民除害落下了伤疾,其实我又不急用,完全可以等将军伤势好转之后再送来的。”伍平跟着叹了口气,说道。 观泰赶紧摆手说道:“那怎么可以,大哥说过,画戟是兵器宝刃,乃无价之宝,伍掌柜好心借给他使用,用完就应该即刻归还才是。” 一番话下来不免让伍平一阵感动,习武之人爱好兵器,像方天画戟这种宝贝一般人拿到手之后,肯定不舍得归还,能多用一刻是一刻,多用一时是一时,而方初阳却能做到用完即还,没有丝毫要推脱的意思,这种心态在当下社会,确实难见。 “想不到以方将军本事,竟然能被一头僵尸伤到,这僵尸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治得了的。”伍平回想着初阳跟他形容过的僵尸,现在也在庆幸自己当时没有矫情,幸亏把画戟借给了他,要不然等僵尸出世之后,那天下间肯定生灵涂炭! “哪里是一头,那可是十八头僵尸。”观泰苦笑一声,将当时发生的种种向伍平娓娓道来。 也是观泰嘴上伶俐,竟然将当晚斩杀僵尸的事描绘的栩栩如生,听的伍平如身临其境一般,没见过不敢想的画面,被观泰一描述竟然像在场观看过一样直接映在了他的脑海中。 再想着初阳为民除害的险境,让伍平忍不住直在心中感叹:“乔州人民万幸有方初阳的存在!” 临走的时候,伍平又取出了一个黑布包着的东西给了观泰,观泰接过打开一看,是托伍平打造的***已经完成,他这才反应过来还有这档子事。 观泰赶紧伸手向怀中掏钱,却摸了个空,他不好意思的说道:“出来的着急没带钱财,我先回家去取,再给送来可以吗?” “不用,方将军嘱咐过,这刀是他送你的。”伍平赶紧摆手道。 又要送自己,观泰哪里肯收,就把刀重新塞回了伍平手里说道:“那不行,我这就回去拿钱,等会儿再来拿......” “方将军已经给过钱了,你要是不拿刀的话,我怎么跟方将军交代?我只是打铁的,别为难我了。”伍平又把刀还给了观泰道。 其实初阳并没有给钱,以前说过要到最后连兵器加铠甲一次性算清的,他这么说无非就是为了堵观泰的嘴罢了,你们的交情不计较这些,可别把我给牵连进去啊。 钱都已经给过了,那观泰说再多也是废话,再还给初阳钱?他要是肯收的话就不会说送自己,也只能再次接受大哥的馈赠了。 拜别了伍平,观泰走在路上看着寒光闪烁的***,心中五味杂陈:大哥的这份恩义,我到底什么时候能还上? 一百九十三章 由陵城内马忠宴 有将士再攻乔州 等到晚上正吃着饭的时候,文颜诺高兴的跟仲德显摆自己心上人从刺史处得来的嘉奖,仲德心中粗略一算:一百两黄金那可就是一千两纹银呐! 高兴女婿有本事的同时,还不忘嘱咐初阳别再乱花钱,也是越来越有老丈人的样子了。 正高兴说笑的文颜诺听到父亲这话,顿时乐的前仰后合道:“他还想乱花钱?等着去吧,一百两黄金全都上交给我保管了,以后想用钱得由我批准才行。” 笑过乐过后,仲德放下了碗筷对初阳问道:“少府史前来,除了嘉奖之外没提别的吗?” 初阳跟着停住了嘴巴,好奇的看着仲德,不解的问道:“别的是什么?” “当然是树凌村周安家灭门一案了。”仲德叹了口气说道。 一听之下初阳才反应过来,差点忘记还有这么重要的事了,也不能怪他记性不好,实在是最近事太多,当时跟卢航禀明这事回来就被人追杀,养好了伤准备着手调查的时候又赶上了马忠起兵攻打乔州,打完了准备回来带观泰去再一起调查,结果又碰上了僵尸事件,拖到现在竟然全给忙忘了。 “没有提过。”初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难道说这案子就这么划过去了?”文颜诺有些恼怒的说道。 初阳站起身来,在厅内来回走了几步,想了想然后说道:“等我胳膊恢复之后,再去刺史那里问问看。” 看着满面愁容的初阳,文颜诺问道:“这事很麻烦吗?” “虽然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可中间牵扯有点大,本身案犯凶嫌不是本州人士,要想去跨境由陵逮捕凶手肯定很麻烦,可因为有马忠先前起兵造反的事,完全可以拿这个当由头,顺势攻打由陵,顺便缉拿凶手。可现在又是国战在即,实在不好轻易大动干戈,如果制造出了内乱,无疑是给秦魏两国有可乘之机,综合考虑下来,这事真的挺麻烦的。”初阳坐了回去皱着眉说道。 本来对不再追查灭门案这事,仲德已经对卢航产生了不小的偏见,都被打到头上来了竟然还选择隐忍,甚至一度认为这种不知道为民主持公道的懦夫做刺史,是乔州百姓的悲哀,现在听了初阳的分析之后,他也明白卢航的为难之处了。 如果只为了周安一家的冤情,就极有可能将整个乔州葬送入火海之中,可如果一味隐忍不查,肯定就会失了民心,这确确实实是件难办的差事。 想的越多越觉得头疼,最后只能选择初阳的做法,等他养好了伤之后,再去卢航那里看他有什么打算了。 这次养伤又用去了近半个月的时间,在这半个月间初阳与文颜诺两人之间的感情飞流之上,更值得高兴的是初阳买的村庄也终于竣工,高一丈宽竖五丈的演武台,全部翻新的房舍,还有自己重新建造的九间面积的房子。 围绕着整个村庄转悠了一圈之后,将应允的那一套给了观泰,领着文颜诺到了那九间的房舍门前,初阳拉着文颜诺的手走了进去,看着白净的墙壁,崭新的家具,让初阳有些泪目,他也终于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了。 不用多说,当晚便在新家中摆下了宴席,跟观泰、子丹等人喝的酩酊大醉。 就在初阳等人在欢声笑语饮酒作乐的时候,由陵发生了一件大事。 同样是饮宴场合,不过主人公换成了马忠,他在宴会上举起了酒盏对着底下官员说道:“诸公举杯,与我同饮。” 底下席坐两排,两边各十人,总共二十人也举起了酒盏,恭敬的对着卢航请道:“主公请。” 满饮了杯中酒后,底下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将酒盏怒砸到了案上,席上众人都探头望了过去,马忠也皱了皱眉,可碍于官员在场他不好发怒,只是淡淡的问道:“澹台将军这是为何?” 复姓澹台的将领探起身对马忠一抱拳,说道:“末将心中不平,冲撞了主公,望主公恕罪。” “哦?蒙丰心中有何憋屈?不妨道来听听。”马忠放下了酒盏捋了捋络腮胡说道。 “由陵出马三万人,一夜间便夺了郎元城池,末将虽然不知主公为何攻打,但为人臣子,只要主公有令,必赴汤蹈火,既然已经动了干戈,就必须一战到底,更何况我军人马尽数被卢航收缴,还杀了周庭将军,如此切齿之恨之下,主公为何又停兵罢手呢!”澹台蒙丰咬牙切齿的说道。 都是汉国城池,没理没由之下要么一开始就不打,既然打了就一战打到底,可打输了等到自己损失惨重的时候却又选择停手,这到底是图什么?怎么是嫌自己领地兵马太多,故意折损消耗一下吗? 马忠手攥着铜盏,指关节捏得咯嘣咯嘣直响,他咬着牙说道:“杀我爱将,此仇岂能不报!” 澹台蒙丰听到马忠这话,心说主公这是要准备继续出兵了,顿时兴奋了起来,他噌的一下从座上站了起来,对着马忠抱拳说道:“请主公准我领兵攻打,必能讨回郎元城!” 马忠朝站起来的澹台蒙丰压了压手说道:“澹台将军稍安勿躁,现在秋将过,冬即来,严寒冰雪之下不易作战,且等冬去春来时,再做打算。” 澹台蒙丰听后重新坐回了铺垫上,冬天作战的确麻烦,还要备足棉衣棉裤取火供暖之物,而别人守城却不需要,这样算起来的确对己方不利。 “主公。”这时一个书生样的人从底下站了出来,对马忠抱拳说道。 马忠看了过去,问道:“李昭先生有何见教?” “如果主公真要再打乔州,我以为正该即可出兵。”李昭抱拳躬身说道。 “先生何出此言?”马忠不解的问道,既然是帐下谋士,不应该不知道冬季出兵的坏处啊。 “冬季出兵自然不如春秋,就寒冻问题便带去不少麻烦,此为军中常识,不光我们知,卢航军马亦必知,更何况我军新败,彼必料定这冬季中我军不会征讨,其必然不会防备,所以主公应该趁势出兵,攻其不备。”李昭说道。 一百九十四章 高存全家被斩杀 马忠决定再起兵 马忠揣摩着李昭的分析,高兴的点着头说道:“先生言之有理,既如此......” “不可。”不等马忠说完,底下另一个人站了出来说道。 “有何不可?”马忠扭头望去,是自己帐下的另一谋士孙桐。 “卢航收了我军近一万七千人马,正是得胜锐气盛旺之时,而我军新败之下,兵无战意将无战心,应该趁此冬季养精蓄锐,多招兵马,广积钱粮,待到开春兵精粮足时,再做决断不迟。”孙桐抱拳劝阻道。 “言之有理,既如此......”马忠听着孙桐的分析,点着头说道。 “我军将士受兵败之耻,各个心中怀念报仇之意,怎能说兵无战心将无战意!卢航虽然收了我军一万七千人,可那一万七千人皆原为我由陵兵马,此短暂时日内,心中定然尚怀归来之心,与我军对战时肯定不会以死相拼,若迁延日月,反误大事,主公应趁此机缘早早出兵!”李昭又插话进言马忠出兵道。 “这......”两人的分析都有道理,让马忠有些难以决断。 看着左右为难的马忠,李昭抱拳躬身向马忠劝战道:“如若拖沓,整个冬季过后,卢航再对那一万七千人施以恩惠,届时那批人马必定真心追随,再想攻打,必定难矣,若不及时早定大业,必反招其祸,主公万万不可懈怠良机!” “请主公下令出兵,好报周将军之仇。”澹台蒙丰也站起身来请战道。 马忠叹了口气轻捶了下案几,自言自语道:“若是子徽尚在,定能给出明智决断。” 原来马忠以为高存已经在郎元城战斗身死其中了。 正在马忠难以抉择的时候,忽然听到殿外有人来报,马忠忙喧进来,来人跪在地上抱拳禀报道:“回禀主公,高子徽已经投降了卢航,现在为卢航账下军师。” “什么?可有虚假?!”马忠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跪在地上的探子问道。 “并无虚假,此为郎元城收降人马逃身出来所言。”探子跪地回话道。 “把人带进来!”澹台蒙丰冲跪地的探子说道。 不多时进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士卒,他将高存被收降的事一五一十的向马忠禀报了上去。 马忠听后手紧攥在了一起,指关节已经捏得发白,他向外挥手道:“澹台谷!” “末将在。”澹台蒙丰从席后走了出来,跪在地上抱拳答道。 “我令你速带五十人去高存府上,将其家中老小尽数杀死!若放跑一个,你提头来见!”马忠本身就是络腮胡,现在动怒之下更是根根倒竖,再加上他瞪着通红的双眼,看起来更是格外可怕。 “是!”澹台蒙丰答应一声便走了出去。 “速速点齐兵马,明日出征乔州!”马忠怒瞪着眼大喝道。 孙桐见马忠下定了出兵的决心,急忙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继续劝阻道:“主公万万不可啊!不说新败之理,就卢航底下那少将军,有万夫不当之勇!想那出城迎战的一万军马皆被他独骑击破,周庭之勇武也被击杀阵前,现如今卢航将帅奋勇,军士昂扬,主公若妄自出兵,恐出师不利啊!望明公三思!” 面对孙桐的劝解,马忠听着只觉得刺耳无比,他一甩衣袖怒骂道:“大胆!我待出征复仇,你竟敢口出狂言乱我军心!左右!将这狂徒推出去砍了!” 一声令下,门外冲进来两个披甲持戟的侍卫,一边一个架住了孙桐的腋下就往外拖。 被宣判斩首的孙桐没有叫一句饶命,还是在劝阻着马忠道:“主公,不听良言,必招其祸啊!” 这时一众官员急忙冲出来,抱拳跪地替孙桐求情道:“主公,刘桐出言不逊冒犯尊严,有不恕之罪,可大军未动,先斩谋臣,恐与军心不理,望明公三思。” 马忠闭上双眼深呼了一口气,不再看跪地的孙桐,冲下挥了挥手说道:“将孙桐推下杖责三十后囚于狱中,待我得胜归来时,再做计较!” “主公!不听忠言,悔之将晚......”孙桐被拖着往外走,不住的重复着这句话。 孙桐虽然被收监,但好歹也是抱住了性命,跪地的官员重新站了起来,不过他们并没有回座位,而是站在下面静等马忠的安排。 酒会宴席到了这种程度已经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长做的侍从也都明白,不多时便上来将各人案上摆放的茶餐果酒撤了下去。 侍从刚刚出去,就见到澹台蒙丰领着一众侍卫到了殿外,他独身走了进来抱起了被鲜血染红的拳头,跪地道:“回主公,高存家中父母、妻儿、叔侄、家奴、院工共计三十六人,已全部斩杀,三十六颗头颅尽在门外!” 官员纷纷让开道路看向了庭院外一众排列的侍卫,手中果然都捧着一个鲜血淋漓的头颅。 马忠对这结果颇为满意,点了点头说道:“好!将头颅高挂城楼酷晒三日以示众!” 马忠重新坐回了案后,对下面提名道:“我命澹台谷为大将,李贵为副将,丁山为前部先锋,李昭为谋士,起马军三万,步兵三万,共计精兵六万,即日向郎元进发!” “是。”杀完高存全家的澹台蒙丰,刚刚回来就接到了出兵乔州的消息,他甚至有些高兴,急忙与马忠刚点名的李贵、丁山等人跪地领命。 原来卢航先前派出探子得来的消息,其中有不小的错误,先前探听到马忠有兵马七万,虽然由陵是个大郡,总面积只比乔州小一点,可七万已经是相当多的了,可是以现在这状况来分析的话,他先前攻打郎元出兵三万,同样也折了三万,应该只剩四万而已,可他却再次出兵,而且还不犹豫的就能张口喊出六万,说明他的积蓄更多! 如果这不能证明,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不可能将全部兵马都派出去,最低最低还要留一至两万来守由陵老巢,所以最保守的估计,他先前共招兵马总数不下十万! 一郡之地竟然统有十万人马!这厮野心果然不小! 一百九十五章 早起迎来思乡愁 观泰安抚方初阳 而这时的乔州各处的官员武将,对这即将到来的战争却丝毫不知,甚至还沉浸在刚刚夺回郎元的喜悦中。 一早起来后,初阳揉着还有些疼的头,看着崭新的墙壁,崭新的家具,心中一喜,他起身望向窗外,看着远处的东方自言自语道:“真想快点让爹娘来看看儿子闯出的成就,现在天凉了,你们一定要多加衣服,尤其是爷爷,年岁大了,更应该注意保暖,不知道琳琳怎么样了,会不会很想我......” 念叨着一会儿,盯着穿过院子的厨房,烟囱上飘起了香烟袅袅,透过窗子看着正在做早饭的文颜诺忙活的背影,心中不自觉映照在了娘亲的身上,脸上不知何时低下了思乡的泪水。 这时身背后传来了开房门的声音,因此打断了初阳一片思乡的心愁,他急忙捏衣袖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痕。 “原来你已经起来了啊大哥,我姐还让我来叫你准备吃饭呢。”身后传来了观泰的声音。 初阳背着身子轻轻试了下脸颊,确定脸上不再有流泪的迹象之后才转回了身去,他笑着回道:“刚刚起。” 本来笑容满面的观泰在初阳转回身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顿时烟消云散,他两条眉毛缠在了一起,有些疑惑,又有些难过的看着初阳关怀道:“大哥你怎么哭了?” 初阳听过后心中一惊,明明已经擦过脸也揉过眼了,怎么被观泰发现了? 就像是做贼心虚一样,初阳急忙拿衣袖重新擦了擦眼,说道:“胡说什么?你怎么会说我哭了呢?” 看着正擦眼的初阳,观泰心中更是笃定自己没有猜错,他说道:“你眼睫毛湿湿的粘在一起,眼睛红红的,而且衣袖上也有一小片湿痕,最重要的,如果我猜错了,你干嘛在听到我这么说的时候就赶紧擦眼睛呢?如果没有的话,你就不会这么做了。” “刚......刚起来看看风景,却被你姐做饭的烟熏了眼,没......没想到被你发现了。”初阳因为撒谎心中更虚,就急忙扭转过头看向了一旁。 观泰皱着眉走了过去,他掰正过了初阳的身子,紧盯着初阳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 被观泰这么盯着,初阳心中更是不安,他咽了口唾沫偷换概念道:“干嘛?我不好这个。” 说完就一把打掉了观泰的双手,转身准备洗漱去了。 在初阳刚转过身迈出去没有三步的时候,观泰开口叫住了他道:“大哥......” “什么事?”初阳听着也没转身,只是背着身子问道。 “你想家了吧?”观泰又不是傻子,当他走到初阳近前的时候,站在他刚才站的位置,正对着东方,那不正是大哥家乡的方向吗。 原来就在昨晚席宴的时候,初阳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想既然自己跟观泰称兄道弟,而且是真正交心不只是交嘴的那种,何况他跟子丹都准备跟自己征战沙场,两人将命都交给了自己,初阳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再对两人有所隐瞒,所以在昨晚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一直埋藏在心底的身世全盘说了出来。 刚开始说的时候,初阳还有些后怕,怕观泰跟子丹会怪罪自己不信任他们,没想到说出后两人却无比赞同自己的做法,甚至都说不应该告诉他们,免得他们自己嘴把不严说漏出去,再给他家人造成祸害。 现在结合初阳昨晚说的,所以观泰很容易的就猜出了初阳的乡愁。 看破不说破总是好的,本来已经止住的泪水,在观泰道破实情之后,初阳终于忍不住又流下了泪来,他一边伤心落泪,一边担忧文颜诺会听到,就忍着不发一声,只是清淌泪水。 看着无声落泪的初阳,观泰心中一酸,眼眶也跟着湿润了起来,他很清楚初阳的难过,家中父母爷爷清贫一生,现在孩子过好了,却不能第一时间将家中老人接来享福,只能望着家乡方向,思念着亲人落泪。 他走过去拍了拍初阳的肩膀,安抚他道:“别难过了,三年时间不长,眨眨眼就能过去,很快就能回家接爹娘来了。” 说是容易,可不亲身经历哪能知道其中的酸苦,初阳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可心中的难受不是三言两语下去就能止住的。 观泰见自己的劝说无用,外加上见惯了初阳哄文颜诺的招式,往往最有用的就是招她破涕为笑,招式当然也是最好用的偷换概念。 心中稍微计划了一下后,观泰也有样学样的说道:“可以了啊,再这么哭下去就不怕哭垮了身子,到时候回家再让你家我大嫂子见了之后嫌弃的不要你?” 看来初阳昨晚连自己定娃娃亲的事也说出来了,要不然观泰也不会来一句“大嫂”一说。 果不其然,初阳自身的招数果然管用,被观泰一说他很快就止住了落泪,更何况他也不是不知道糙好的人,他扭回头看着观泰,笑骂道:“滚你大爷的,老子是女的吗?还他吗成要不要的了!” 见到初阳终于不再伤心,观泰也知趣的没再提什么“别再愁了,很快就到三年了”之类的废话,他为了能让初阳不再多想,就想让初阳更开心一点,好早点走出思乡愁。 “哦呵呵呵~难道你不知道‘以身说法’吗?其实我喜好男银,说惯了而已~”观泰学着女人的腔调,故意逗乐初阳道。 说着话的同时还翘起了兰花指,故意扭着屁股向初阳走了过去,同时翘起另一只手朝初阳勾了勾,捏着嗓子说道:“来呀~” 看了观泰这幅德行,吓得初阳不住的后退,同时一把抄起了旁边的衣架横在了自己跟观泰的中间,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你别过来!我喊人了啊!” “哦~吼吼吼吼~你喊呐,不知道你喊的越大声,我就越禽兽吗?”观泰反过手来,拿手背“捂着嘴娇笑”道。 “我的天呐!造孽呀!”初阳看着观泰的样子,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将衣架一把丢了出去,急忙向后闪躲。 而观泰趁势追击,丝毫没有放过初阳的打算。 一百九十六章 求饶观泰退远走 实行接人小计划 当初阳退到墙角之后,发现自己已经没了退路,而这时观泰已经离他不足三尺的距离,初阳急忙对观泰躬身抱拳饶命道:“郭大圣!收了神通吧!” 观泰看着正冲自己鞠躬的初阳微微一笑,果然有效! 他嘴角轻轻一扬,想高兴大哥终于不再难过,可做戏要做全套,如果现在表露出来自己这么做是为了安抚大哥的话,那大哥得知真相后肯定会更加难过。 他就继续装像的问道:“服了?” “服了!服了!”对着身前的观泰,初阳额头上低落了豆大的汗珠,可他实在不敢伸手去擦,只能任凭它流淌的满脸都是。 确定“征服”了初阳之后,观泰哈哈大笑着走出了房门。 而初阳直至观泰走出去都没敢直起身子,一直呈弯腰作揖的状态立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初阳绷直的筋肉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人身体、心态在极度紧绷状态下突然松懈,往往会直接瘫软在地,初阳就是如此,在松手站直身子的那一刻起,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颤抖着手擦着额头上不住滚出的汗珠,惊魂未定的念叨道:“厉害!太他吗厉害了!” 而这时外面传来了文颜诺的声音道:“你大哥呢?还没起?” “他?......呼呼哈哈哈哈!”观泰没有给文颜诺答案,只是狂笑不止,不光解去了初阳的思乡愁,而且还有史以来第一次战胜了初阳,虽然过程有些难以启齿,但这也是来之不易的胜利! 洗漱完毕穿戴好了衣冠,又对着镜子照了照,确定不再有哭过的痕迹后,初阳才敞开门走了出去。 “怎么这么长时间才起?”刚进到厅堂就听到文颜诺的问语。 初阳也不能说想家,只能打着哈哈说跟观泰胡闹来着。 吃过了早饭,仲德跟子丹回了青云县,观泰回到了他自己的房子中收拾着杂七杂八的东西,初阳拉着文颜诺坐在一起,问道:“这房子现在是属于自己的了。” “这房子?明明整个村子都是你方将军的了好不好?”文颜诺笑着调侃道。 初阳跟着笑的前仰后合,突然计上心头,他对文颜诺问道:“你说到时候我跟出征之后,留你自己在这儿,你害怕不害怕?” “一个人住一栋房子都害怕,更何况这是整个村子呢,当然害怕了。”文颜诺收起了笑容,自己都不敢往下想了。 初阳嘴角不露痕迹的一笑,然后说道:“要不我给......” “不过你放心,你走了之后,我就回家跟爹住去。”不等初阳说完,文颜诺就打断了他道。 初阳嘴角一抽,这怎么能行呢,要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的计划不就全泡汤了吗。 “一天半天的当然可以,可你不要忘记了,这里可是咱们的家呢,新房怎么能闲置下来不住呢?太不吉利了。”初阳急忙阻止文颜诺道。 文颜诺想了想觉得初阳说的有道理,房子不论新旧,只要没拾捣空这也就空着了,可这里都已经装修的这么利索了,不住人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说难听点,有点家中已经没人在世的样子。 “那怎么办啊,我一个女孩子在这么大的家里,肯定会害怕啊。”文颜诺越想越害怕,自己一人住一栋房子已经够恐怖的了,再单独留在一个村内,想想都受不了。 “找个伴儿呗。”初阳摆出一副及难为情的样子,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一样。 “说的容易,找谁去?”文颜诺说道。 “要不找观泰他姐来?”初阳想了想说道。 “怎么可能啊,就算她同意来住下了,顶多也就待个三五天就回去了,你想,她又不是没有家,总不能天长地久的待在这吧。”文颜诺摇了摇头回道。 初阳倒抽了一口凉气,无奈的说道:“这可难办了......” “我爹也不能来,他天天都要去县衙,来回两地又不近,总不能来回两头蹿吧。”文颜诺怕初阳说把仲德接来,就提前说道。 “要不......”初阳极其难为情的说道。 “什么?”正惆怅的文颜诺听了初阳两个字之后就没了下文,就扭头问道。 “我......”初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说啊你倒是。”看着吞吞吐吐的初阳,差点没把文颜诺急死,都什么时候了还磨磨唧唧的。 既然横竖都是要说的,再啰嗦下去也无济于事,初阳把心一横说道:“要不我给你找一个伴儿吧。” “谁呀?”这可就引起文颜诺的好奇心了,初阳刚来才两个多月而已,他认识的人自己都认识,他能找什么人来? “你不认识......”一腔热血过后,初阳又怂了下来,他不敢再看文颜诺,将头扭向一旁,佯装看着风景说道。 “哦?我不认识?”文颜诺眉毛一挑眯着眼看着初阳的后脑勺。 面对文颜诺的疑问,初阳没说哈。 文颜诺嘴角微微一翘,冷笑道:“女的吧?” 这时的初阳心中犹如放进了十多头野牛在咚咚乱撞一样,他背着身子不敢跟文颜诺搭腔。 见初阳连话都不敢说了,文颜诺心中更是笃定自己的猜测没错,她双手抓着初阳的肩膀将他身子扭向了自己,厉声质问道:“方捷!” 被强势扭转回身子的初阳看着满面寒霜的文颜诺,不敢再装哑巴了,他颤抖着张开了嘴,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 “这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又找了一个?方初阳啊方初阳,你可真行啊你!”文颜诺松开了抓着初阳肩膀的双手,冷笑着说道。 面对文颜诺的怒骂,初阳不敢出一声,只是低着头任凭文颜诺训斥。 等过了一会儿文颜诺骂累了之后,初阳才敢抬头看她,当他刚刚抬起头的时候,就见到文颜诺正怒瞪着自己,吓得他又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叫什么?哪里的?多大了?什么时候认识的?”文颜诺言辞冰冷毫无感情的问道。 听着文颜诺的质问,可初阳就是不敢张一下嘴。 见初阳唯唯诺诺的样子,文颜诺心中火气更大,她指着初阳怒骂道:“说啊!哑巴了?!” 一百九十七章 解释萧云何人也 颜诺点头接人来 “她叫萧云。”初阳颤抖着身子,声音小的可怜。 “哪里人?”在自己又骂过一句之后,初阳终于开口了,文颜诺才缓了缓气息继续问道。 “具体哪里人我也不清楚,应该也是乔州人。”初阳老老实实的回道。 “哼哼,哪里人都不清楚竟然都敢找,你可真行。”文颜诺冷笑一声讽刺道。 初阳就老老实实的坐在那,不敢顶一句。 “多大了?”讽刺了一句之后文颜诺也没再继续,而是接着打听道。 “二十二岁。”初阳答道。 “能不能一次性说完?!”文颜诺火又上来了。 “啊?”初阳懵圈了,年龄而已,难道还有别的形容方式?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自己不对,也不敢回顶文颜诺,她想发火总能找到理由,也就没敢反驳。 “什么时候认识的!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初阳不明所以的啊了一声,彻底把文颜诺点着了,她一把攥着初阳的领口,强忍着动手的冲动怒问道。 初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让自己继续交代的意思,他急忙说道:“就是我来长马镇的第二天认识的,什么程度都没有,根本什么都没发生。” 听到两人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文颜诺火气下去了不少,心中还透着一丝高兴,她松开了初阳的衣领,自言自语道:“是这样啊。” 这四个字初阳是听到了,可他也不敢搭话,只能装没听到。 “在哪认识的?”心情已经好了不少的文颜诺重新坐了回去,继续问道。 “龙吟凤鸣......”相识地有点不光彩,初阳面红耳赤的答道。 “什么?!你还敢逛青楼了?!”文颜诺刚想发怒,又突然反应了过来,她皱着眉问道:“来长马镇的第二天,又是龙吟凤鸣,那不就是你......” 初阳轻轻点了点头,正是自己斩杀郑瑞的那天。 “到底是怎么回事?”文颜诺激动的拉着初阳的胳膊问道。 “当时我经过了龙吟凤鸣,然后......所以因为我救了她,她就认定要给我做丫鬟。”初阳叹了口气,将斩杀郑瑞时让萧云帮忙的经过,甚至连同她的悲惨遭遇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完了初阳的叙述,文颜诺一声不发的坐回了坐垫上。 不论萧云与初阳有什么关系,就初阳能斩杀了郑瑞,萧云的就功不可没,要不是她帮忙制造动静来混淆视听的话,那能不能杀了郑瑞还真不好说,这么算下来,萧云也称得上自己的半个恩人了。 抛开这些不谈,两人明明只是主仆关系而已,而自己却不先听他解释,就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扣帽子,这让初阳心里得多难受,退一万步说,就算两人发生了什么,现在自己跟初阳又没成婚,横竖说都管不着。 而且就算成婚了,三妻四妾也是正常情理,自己真是大大的不应该。 “对不起,我不应该在不知道实情的情况下就凶你。”想通了自己的莽撞之后,文颜诺低着头跟初阳认错道。 初阳又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而且他心中也认为自己是不对的,就急忙说道:“是我不好。” 既然误会解开了,两人也就没挂在心上,而且现阶段正是两人关系如胶似漆的时候,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冰释前嫌了。 文颜诺重新钻回了初阳的怀抱,在他怀中用手指划着圈,抬起头柔声说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接她过来?” “要不还是算了吧。”初阳叹了口气说道。 “为什么?”文颜诺抬起了头来,看着初阳问道。 “我不想因为接她来,而闹得咱俩不愉快。”初阳低头看着文颜诺的大眼睛,拿头顶了顶文颜诺的额头说道。 “不是啊,先前是因为我不知道原因才跟你发火,等你说完我才知道是我误会你了,虽然我现在谈不上支持你领别的女人回家,但对她这件事上,我是绝不会阻止的,而且我肯定不会因为这个跟你闹脾气。”文颜诺怕初阳误会,急忙澄清道。 “那......”既然文颜诺都这么说了,初阳也不可能再端着了。 “如果得空的话,今天就接来吧,老是让她住在老婆婆家也不是那么回事,打扰不打扰人先不说,一个女孩子在外太不方便,太不安全了。”不得不说文颜诺的懂事,考虑事就是全面。 这问题初阳早就想过了,现在文颜诺已经批准了,他就想即刻起身,可当他刚刚站起来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又转回身来对文颜诺再次确认一遍道:“你确定真的能接受吗?” 文颜诺听后当场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站起来伸手打了初阳一下,笑道:“怎么在你眼里我就那么虚伪吗?” 看到文颜诺笑了,初阳终于放下了心来,他一边闪躲着文颜诺那轻柔的拍打,一边调笑道:“哎呀~夫人是想打死为夫吗?” 初阳叫文颜诺夫人这称呼,更是自称为夫,顿时惹得文颜诺双颊通红,想的再多怀疑再多也无济于事,当他对自己称呼为夫人的时候就足够了!因为这不单单只是个称呼而已,这更是说明他对自己认可的铁证! “讨厌,没正行。”文颜诺心中小鹿乱撞,红着脸不敢再看初阳。 看着文颜诺害羞的样子,初阳实在忍不住一把拉过了文颜诺,对着她就是深深一吻,最后到文颜诺手脚发软站不住的时候,初阳才松开了嘴巴。 “那我现在就去了啊。”初阳松开文颜诺后,扶着她坐在了铺垫上。 文颜诺轻轻答应一声,向初阳摆了摆手,心说:你这祸害快走。 看着文颜诺羞答答的样子,初阳心中甜甜的说道:“这就是幸福了吧。” 念叨完一句就走出去牵马而出,这时文颜诺手中拿着些银两追了出来,说道:“等等,带些钱去给老婆婆。” “我的夫人果然懂事。”初阳接过了钱伸手勾了一下文颜诺的下巴,调戏她道。 “没个正行,快滚。”文颜诺一把打掉了自己下巴上的大手,白了初阳一眼笑骂道。 一百九十八章 到了婆婆家门前 撞见萧云苟且事 骑着马就是比走路快许多,不多时就回到了长马镇,初阳先去了市集买了些瓜果蔬菜肉,大包小包的满满装了一马背才往萧云暂住的老婆婆家走去。 去到了老婆婆家后,初阳刚准备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欢声笑语,其中没有老婆婆的声音,除了萧云外还有一年轻男子,初阳急忙趴在门上附耳倾听。 内里传来男子声音道:“是真的啊,我还从来不知道呢。”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这是萧云的声音。 “白吧?”萧云问道。 “嗯嗯。”男子喜悦答应声。 “你摸摸看。”萧云说道。 “好软啊,摸着真舒服。”男子似是感慨似是兴奋的声音。 接着就传来了萧云咯咯的笑声:“哈哈哈,好痒啊。”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男子问道。 “也是哈,婆婆也该回来了,让她撞见了不好。”萧云思虑道。 “卧槽!吗了个巴子这还得了?!”初阳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已经在青楼出入过的初阳,早已不再是之前那个懵懂的少年了,虽然他在青楼里除了喝酒杀人外别的什么都没干,可就算他能安分守己,但环境能影响人,耳濡目染之下也能明白其中奥秘。 越来越觉得火大的初阳随即就将手伸向了腰间,可一探之下却摸了个空,他低头一看才想起自己是来接人的,所以并没有带宝剑出来。 火冒三丈的他从旁边拾起了半块转头捏在手里,使劲的砸着门怒道:“开门!快开门!” 这时就听到内里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并传来了萧云慌乱的答话道:“来了,就来了。” “吗的!做贼心虚!”初阳手攥着的半块砖头,因为力道太大,竟然已经被他捏得啪啦啪啦往下碎砖渣了。 等了一小小会儿,初阳心中怒骂:“次奥,竟然这么长时间,果然在干苟且之事!” 正在初阳准备冲进去将两人拍死当场的时候,耳后传来了一声:“哎呀,这不是方公子吗?你什么时候来的?” 背对着身的初阳根本不知道是谁在叫自己,出于本能的就用身子挡着,将砖头掉到了地上,并笑着转回头说道:“刚来,刚来。” 等他转回身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老婆婆,他急忙冲老婆婆作揖问好道:“婆婆你回来了?” “嗯,出去溜达了一圈。”老婆婆笑着说道。 初阳赶紧上前扶着她,老婆婆转头笑望着初阳问道:“公子是来看小云的吗?” 听老婆婆一问,初阳脑袋清醒了一些,懵懵的点着头算是回答老婆婆,思绪却飞到了天上去,心中念叨:就算萧云在......我干嘛这么大火啊......可能是光天化日之下有伤风化我才看不惯生气的吧......又或者是因为我是“主”她是“仆”?反正我是来接她的,如果她真的找到愿意对她好的人,我应该高兴才是。 到了门前后,老婆婆正待敲门,就见到门被从里面打开了,迎面是一个算得上俊秀的青年,他开门的第一时间看到了老婆婆,就问道:“娘你回来了。” 初阳端详着他心中说道:原来是老婆婆的儿子啊,看面相不错,不知道人品......吗的,狗日的人品好就不会大白天荒淫无道了! 这时青年男子也看到了正扶着自己娘亲的初阳,他冲老婆婆问道:“娘,这位公子是?” 老婆婆看着初阳打心眼里就是喜欢,急忙高兴的跟儿子介绍道:“这位公子就是......” “方捷。”不等老婆婆介绍,初阳双手草草一抱拳,面无表情的自我介绍道。 “方捷?......哎呀!难道您就是方初阳方将军?老听云姐人提起您,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您为白河村人民除去恶匪郑瑞,又出征扫平郎元城的事迹传的可是老少皆知,小弟早就想一睹大哥雄伟,今日见了,请受小弟一拜!”青年得知来人是名震青云县的方初阳之后,顿时不安分了,激动的冲初阳连续躬身行礼。 初阳看着正冲自己行作揖礼的青年,心中骂道:“草,知道老子是将军之后,竟然恬不知耻的跟老子称兄道弟了起来,吗的舔狗!人品果然不咋地!” 唉......真是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不管他做什么,都能挑出毛病来。 初阳轻轻抱了抱拳做了做样子,随口说了句:“过奖。” 这时从屋中传来了萧云的喊话声音道:“吴植,你在外面吵什么呢?是娘回来了吗?” 初阳听着她的问话,心中咯噔一下:都叫娘了?这是已经成亲了?! 吴植却像是没听到萧云的问话一样,还是在对初阳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敬仰的话语,旁边老婆婆冲里面喊道:“你快来看看是谁来了?” 初阳在老婆婆开口的时候就想拦住她,他觉得萧云既然已经有了家室,自己就不该来打搅了,免得引起误会再闹得人两口子不合,可自己年少力壮,老婆婆年迈体衰,他真怕自己阻拦的时候一个不好就伤到老婆婆,所以也只能任凭老婆婆将话喊了出来。 就片刻之间,萧云念叨着“谁呀?”就从屋中走了出来,当她看到大门外正站着的那个人高马大的青年时,她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当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终于确定的的确确是初阳来了。 萧云随即激动的尖叫一声,迈开步子就冲向了门外,到近前后兴奋的她直接跳起蹦到了初阳的怀中,手环着初阳的脖子,双腿更是直接盘在了初阳的腰上,整个人直接挂在了初阳的身上。 面对萧云的动作,心中顿时一慌,初阳急忙看向了一旁的吴植,这不是没事找刺挠吗!就急忙推搡着萧云并仓促的喊道:“下来,快下来!” 而吴植却像没事人一样,跟老婆婆两人笑看着正抱在一起的两人。 初阳叹了口气,心中对吴植佩服的道:吗的,心真大啊你! 从初阳身上下来后,萧云没有远离,手还是抱着初阳的腰高兴的蹭着初阳的胸膛说道:“你终于来看我了。” 初阳心中骂道:吗的你想害死我吗?!你这一搞我成什么了?! 一百九十九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造成天大误会来 “误会,都是误会。”初阳一边推搡着抱着自己的萧云,同时心惊肉跳的向吴植说道。 “啊?误会什么?什么误会?”吴植一挑眉,不解的问道。 卧槽,都这么明显了竟然还不懂?吗的这两口子一个智障舔狗,一个水性杨花,真尼玛般配! 初阳卯足了劲头,使劲推开了萧云,又退后了两步跟萧云拉开了一些距离后解释道:“我跟她......你别误会哈兄弟。” “啊?什么跟什么啊?”吴植更是不懂了。 萧云是真的够聪明,不用继续啰嗦就率先反应了过来,她跨前两步一把就揪住了初阳的耳朵,并厉声质问道:“我看是你误会了吧!” 初阳耳朵一疼赶紧跟着矮下了身子。 他任凭萧云揪着耳朵不反抗,其中原因不是他怕萧云,而是真的不敢挣扎反抗,如果一挣再一扯,那自己耳朵也就甭打算要了,他只能忍着痛憋着火问道:“什么?!” “你跟我过来!”萧云看了看身旁彻底傻掉的母子二人,拽着初阳的耳朵就拉着他往一旁走。 初阳被别人掐着耳朵,就像马被人拽着缰绳一样,只能不敢使劲顺着萧云走向了一旁。 两人的这番动作把吴植母子两人看愣了,吴植愣愣的问道:“不是说她给他做了丫鬟吗?可她对他的态度,我看着实在不像啊。” “谁说不是呢,她当时的确是这么说的,可谁能想到她能这么对他呢,关键是上次来的时候她跟他都不是这样的啊。”老婆婆挠着头不解的答道。 两人到了一旁后,萧云松开了手,一时气愤过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力道有点大,她垫着脚伸手够着初阳的耳朵,轻轻揉着说道:“疼不疼?” 初阳心中一直在憋着火,实在不愿意搭理她,可碍于有别人在场也不好发作,就拿手拨开了萧云给自己揉耳朵的手,冷冷的说道:“说事。” 被初阳拨开了手,萧云没有生气,她将两手背到了后背,轻声说道:“你误会我了。” “呵呵。”初阳冷笑一声没有搭腔。 萧云心中一气,被人冤枉的滋味很不好受,但她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我说的是真的。” “呵呵。”初阳同样还一冷笑。 “我跟他真的不是那种关系!”误会不要紧,但好歹也得给个解释的机会啊!萧云压着嗓子说道。 初阳挑眼斜瞅着萧云,本来想给你留点面子的,既然你自己找刺挠,那就别怪我了。 他又冷笑一声说道:“呵呵,萧云啊萧云,你这样好玩吗?真当我是聋的?” “你什么意思?”萧云皱着眉看着初阳反问道。 “你都管老婆婆叫娘了,还想是什么关系?谎话随口就能来,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本事傍身呢?”初阳讽刺道。 萧云一听恍然大悟,原来误会的点在这里,就急忙解释道:“这个真不是,那是因为......” “还有你俩在屋里的时候的对话,我!我都没脸说!”初阳打断了她,同时咬着牙气愤的拍打着自己的脸说道。 “你都听见了?......待会儿千万不要说出去啊。”这时萧云一惊,双眼瞪得老大,有些惶恐,声音也低了下来,央求道。 “呵呵,大白天都敢这样,敢做还不敢认了?真够要脸的啊你!”初阳再次冷笑一声,看着萧云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你俩两口子,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没人能管得着,可青天白日就敢这么做,随便一个路人过去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还一点都不避讳,这样真的好吗?而且最重要的是,你都成亲了,竟然能还当着丈夫、婆婆的面上来主动抱我,就算我对你有恩就能这样了?还恬不知耻的跟我解释,不守妇道是不是也得有个限度! 听着初阳的冷言冷语,萧云不高兴了,她顿时抬起了头对上了初阳的眼睛,气冲冲的问道:“你什么意思!逗个狗而已,我怎么就不要脸了?!” “逗......逗狗?”初阳疑惑了,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不然呢?!”萧云怒气恒生的反问道。 初阳听后回想着刚才屋中两人的对话,并在心中自己分析道:白吗?说明是白狗。摸摸看肯定是撸狗了。软可能是肚子,也可能是毛发......难道真的是在逗狗?......不对!还有一个“痒”字呢! 既然想搞清楚就要问清楚,既然要问清楚就不要怕不好意思! “逗狗你还会痒?这不摆明了被人......那什么了吗?”说着初阳双眼就看向了萧云高耸的胸脯,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顺着初阳眼神看向的方向看了过去,再一对应他说的话,相信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他在表达什么。 这时的萧云真的很想给初阳一巴掌,可为了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就忍着怒火红着脸给初阳解释道:“给狗喂东西的时候它舔我手心了,所以我痒!” 本来初阳还在怀疑萧云心机太重,刚刚吴植都已经叫出自己的名字了,她竟然还装作不知道是谁来了,现在他才终于明白。 原来是因为狗舔了萧云的手心,当发现有人叫门的时候她就让吴植去开门,自己急忙牵狗出去顺便去后院洗手,才导致在门外的时候,吴植叫初阳的大名她才没有听到。 “理由能再扯淡一点吗?如果真是逗狗,那有什么不能说的!真当我是傻子,随便一说就能糊弄过去?”刚要相信的初阳顿时反应了过来,厉声质问道。 初阳一抬腔,萧云语气又下去了,她底气不足的说道:“因为娘不让把狗弄屋里去,所以才......” “对啊!都管老婆婆叫娘了,还说没什么?”甭管别的原因,也不管是不是狗,这称呼可不是假的! “我这不是正要说吗,你老是打断我!”老是被打断话语的萧云又来气了,提着嗓门说道。 “那你说!”初阳气道。 “那你听!”萧云气道。 “我认了婆婆做干娘!这样的关系于情于理我叫她娘难道不对吗?!这理由够吗?!”萧云双手插着腰,瞪着眼怒视着初阳反问道。 第二百章 破除误会心愉悦 方初阳反被追问 这时的初阳已经完全相信了萧云的解释,进屋看看有没有狗毛,闻闻有没有味,就能知道到底有没有在屋中逗狗,稍微一观察就能知道两人的关系,问问老婆婆就能知道是不是做了干娘,所以这种东西是骗不来的。 可初阳可能是因为太在乎吧,就又确认了一遍道:“真的?” “骗你我有什么好处?你能给我钱花吗?”聪明的萧云在初阳又问了一次之后,很快就明白过来初阳再问的真正用意,当场就被气笑了。 初阳脸顿时红了起来,说的对啊,骗自己她又没好处。 既然错了,就要勇于承认错误,初阳退后两步冲萧云毕恭毕敬的深施一礼,郑重的道歉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是我不对。” 对此萧云并没有生气,心中反倒有些高兴,她红着脸问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平常问问题都没问题,更何况是现在明知道自己有错在先呢,初阳当即拍着胸脯说道:“问,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刚才误会我的时候,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呢?”萧云红着脸低着头,不敢再看初阳。 “刚不是说了吗,我误以为你已经成亲了,既然成亲了还过来当着丈夫的面抱我,我就误会你......所以才发火的。”初阳搔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是,我问的是......开始你刚来的时候,为什么砸门。”萧云低着头脚下不安分的捻着地,害羞的问道。 “有吗?没有啊!你听错了。”被一语道破了实情,初阳脸也红了起来。 一句谎话过后,初阳不自觉的在心中自问自答了起来:对啊,后面发火还在情理之中,可当时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发火呢?那时候可没误会两人已经成亲,只当两人在背着自己偷情而已......为什么要说背着自己呢......可能是因为两人是主仆关系吧,可就算是也不至于啊。 见初阳不承认,萧云抬起了头来,笑看着初阳问道:“真的没有吗?” 被萧云眼光一盯,再看她嘴角的调笑,初阳顿时慌了手脚,干咳一声急忙岔开了话题说道:“那什么,老婆婆还在那等着呢,咱过去吧。” 说完就快转身疾步走向了正在门口等待的母子二人,只留下身后在捂嘴偷笑的萧云,她心中念道:还不承认?嘿嘿,有的是办法。 到了跟前后,初阳心境大变,对着吴植也不再像之前一样一副棺材脸了,他上前一把揽住了吴植的脖子,哈哈笑着问道:“吴兄弟贵姓啊?” “呃......免贵姓吴?”吴植懵了已经。 “哈哈哈哈,吴兄弟就是幽默,你看你怎么还带问句的?来来来,跟我卸下这些东西来。”初阳搂着吴植的脖子,一同走向了拴马的小树旁。 现在他看吴植,竟然又觉得越来越顺眼了。 初阳吴植两人大包小包的从马上往下卸货,一趟一趟的往家中搬去,老婆婆只在旁边看着,也不阻拦。 她不拦并不是因为她贪,而是因为她很清楚这是买给萧云的,如果上去拦挡,就有点太拿自己当回事的嫌疑。 最后忙叨完,竟然在院中堆了一小垛出来,萧云上前一数,其中有两只鸡、十斤肉、十斤油、二十斤米、一篮梨、还有一堆的蔬菜。 “这么多,那你今中午能留下吃饭吗?”萧云看着堆积的像小山一样的食物,这哪里能吃的完,又怕初阳像上次一样放下就走,就想拿吃不了做借口留下初阳,好跟他多待一会儿。 初阳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这次来......” “啊?又要走吗?”当看到初阳摇头的时候,萧云心中就难过不已,也不等他说完就当场扁起了嘴,情绪当场跌落到了谷底。 “不是,我是说我这次来其实是想接你走的。”初阳看着萧云的反应,心中挺高兴,甚至挺满意。 “啊?真的吗?你可被骗我!”当萧云收到这消息的时候,只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又揉了揉耳朵生怕自己听错,再次追问道。 “骗你我有好处吗?你又不给我钱花。”初阳笑了笑,重复了一遍萧云刚才的话语。 一句话出口,萧云眼眶竟然红了起来,打从那天她被初阳从“龙吟凤鸣”救出来之后,她就认定这辈子要为奴为仆侍奉初阳左右。 而且她也是花样年龄,初阳也是年龄相仿,正好因为初阳的救命之恩间接让她发现了初阳的正直——明明给他做了丫鬟却不图色,本来就对他心生恩情,又因为种种的好感,渐渐也对他产生了情愫。 现在久等了近三个月,终于等来接走自己的那一天,萧云肯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不想跟我走?”看着正待哭泣的样子,初阳心中一紧,恐惧的问道。 萧云苦笑着脸摇了摇头,表明不是。 可这摇头在初阳看来就是另一种意思了,她摇头是在说不想跟自己走! 初阳刚才一直挂着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他叹了口气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 萧云真的是聪明,不等初阳说出口,她就明白初阳是误会自己摇头的意思了,就急忙笑着说道:“我当然想跟你走。” 老婆婆在一旁看着,也笑了起来,跟萧云说道:“思来想去的终于盼来这一天了,高兴吧?” 一句调笑顿时惹得萧云不依,她红着脸说道:“说什么呢娘,我才没盼他呢。” “谁说没有啊,姐你可别闹了,饭前初阳,饭后初阳,不就是因为你老是提方大哥,我才去给你弄了条狗给你转移注意力吗?”吴植在一旁扶着老婆婆,跟着补刀道。 当着初阳的面被拆穿了秘密,萧云脸上通红,初阳也调笑着问她道:“是不是真的啊?” “哼!不理你们了!”满脸通红的萧云气的一跺脚,径直跑向了屋中。 看着害羞跑回屋去的萧云,初阳笑了笑转回身,冲老婆婆施了一礼,然后说道:“既然萧云拜了婆婆做干娘,我那也够大,不如就跟我们一起去住吧,正好萧云也能陪着您。” 第二百零一章 短暂分别是伤感 萧云已当家中人 老婆婆听完初阳的邀请,却并没有答应跟去,而是摇了摇头说道:“不了,有这份心婆婆就很高兴了,我大把的年纪也不想动,还是想守着老房子过完这辈子。” 不论初阳这么说是出于客套还是真心,但初阳敢说出口,就已经足够能让老婆婆欢心了。 萧云在屋中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她又走了出来,询问的看了看初阳,见初阳冲她点头同意,她拉着老婆婆的手说道:“娘,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真的不用了,我大把年纪实在经不起倒腾,你有心能常回来看看娘,娘就心满意足了。”老婆婆轻拍着萧云的手说道。 与萧云相识不到三个月,老婆婆是打心眼里喜欢她,花样年华的少女子却一点不嫌弃自己这个老婆子,吃住都跟自己一起,明明有空房让她收拾出来去住,可她偏偏不肯,说打小没了父母的她非要跟自己一个炕。 聪明,勤快,长的又漂亮,品行又好,这种女子想不喜欢都难。 开始也想过把自己儿子介绍给萧云,可思来想去觉得不妥,不说来过两次的初阳跟她什么关系,就萧云这种大好的姑娘,什么样的人家找不到呢?干嘛要委身自己家,跟自己一无所有的儿子度日,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吗? 最后想想儿子远游出学差不多该回来了,害怕儿子见了萧云心生爱慕,就提前张口问了萧云想给自己做个干女儿,而且外人见了也不会说三道四,正好也能提前杜绝儿子对萧云产生情愫之心。 人到了老年总是怀旧,初阳跟萧云也能猜到,既然老婆婆决定要留在老房子里住,初阳跟萧云两人也不好忤逆了她的意思,最后也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 本来是打算直接接萧云回去的,可现在这种场景实在让初阳难以开口,就决定吃完了午饭再回去。 等饭后又寒暄了一会儿,初阳将萧云扶着骑上了马,又回到了老婆婆的身边,从怀中掏出了文颜诺给的银两塞到了老婆婆的手里,老婆婆一看整整有五十两。 这五十两在不浪费的情况下,完全足够支撑正常三口人家两三年的花销了!想老婆婆清苦一生,哪里见过这么多钱,顿时吓得喊着不能要,就直往初阳手里回推。 可她哪能推得过初阳,又折腾了两次后,初阳知道再絮叨下去老婆婆也不一定能收,就直接打起了感情牌说道:“婆婆,萧云在您这住了这么长时间,于情于理也是打扰,这钱咱就不说是不是感谢了,就说萧云叫你娘,理应来说我也得这么叫你,既然你是方捷的干娘,那孝敬干娘是情理当中,这是我俩的钱,您可不能再推辞!” 虽然老婆婆为人算的上精明,但终归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人,在初阳一套乱打之后,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说不?萧云确实是自己干女儿啊,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再摇头,那是不认了吗? 虽然这里人烟稀少,可终归也是有邻居的,这在大门口推推搡搡的让邻居看到,还指不定说什么闲话呢。 可老婆婆喜欢萧云可并不是图钱,要是收了这钱的话,那自己在别人眼中成什么了! 最后也不管会不会说了,直接抓起钱来就塞回到了初阳怀里,嘴上只说了一句:“不管你怎么说,我是肯定不会要的。” 初阳见实在拗不过她也只能作罢,最后说道:“那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回去了。” 说着就向坐在马上的萧云走去,解开马缰绳牵着马走出去两步,萧云回头跟老婆婆拜别道:“那我走了啊娘。” “嗯,路上当心。”老婆婆冲萧云挥手道。 “路上慢点啊姐。”吴植也挥手道。 言语了两句初阳就牵着马往前走去,走出了大约两三丈的距离后,初阳手又伸回了怀里,将银两又取了出来,接着转回身卯足了浑身的气力使劲将钱丢向了老婆婆的家门口,同时向后喊道:“要是不要的话,就丢在路上给别人捡去吧。” 喊完一句就急忙拽着马缰绳向前跑去,等老婆婆母子二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初阳早就已经远去,只能看到马匹飞奔扬起的灰尘而已。 最后无奈只能把钱收了下来,只能等以后萧云来的时候再还给她。 跑出去一段路之后初阳才敢止住脚步,坐在马上的萧云乐的前仰后合,她捂着嘴笑着说道:“你也真够可以的,竟然能想出这么一招来。” “嘿嘿,管用就行。”初阳笑着说道。 “你......刚才说也随着我叫她干娘,你为什么啊?”萧云想着刚才初阳的话语,心中小鹿乱撞。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只有两口子才这么算呢。 当初阳再被问起的时候也闹了个红脸,他不好意思看小芸,只是佯装看路说道:“这不是为了能让老婆婆把钱手下吗......” 萧云听后偷偷笑了一下,也没戳穿,心中只说以后有的是机会。 一人在马上,一人在步行,两人长时间不见总有说不完的话,尤其是萧云在收到初阳出征的消息的时候,更是担忧到了极致,一路上不住的问着初阳这月来的经历。 聊完了被追杀、冲锋上阵之后,当场就把萧云担忧哭了,直惹得初阳头大,自己明明没事干嘛还要哭呢?可心中虽然这么想,但嘴上不能这么说,他清楚这是因为萧云太过关心自己才导致的,最后只能停住前行的脚步哄她。 “夺回郎元城都已经半个多月了,你怎么现在才来接我呢?”止住泪水的萧云又问道。 其中耽误这半个月当然是因为杀僵尸之后养伤了,可初阳不敢说,不光是怕萧云继续担心,更害怕将这消息误传了出去,在让世人知道世间有这种阴邪之物而造成民众恐慌。 他就只能编谎道:“我买了房子,看着翻盖装修呢。” “你已经买房子了?也对,要不然你也不会来接我。”刚刚震惊过后萧云才反应过来初阳的不差钱。 “呃......其实是买了个村子......”初阳不好意思的说道。 第二百零二章 得知初阳快成家 萧云惆怅半路来 “什么?你买了......”这下萧云彻底不淡定了,买田买地都听过,这上来就买村子可真的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了,一句话下来直接刷新了她的世界观,更是直接惊得她说话都不利索了。 初阳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有点太张扬的感觉,他挠了挠头轻轻嗯了一声。 萧云闭上眼呼了口浊气出来,心中安抚自己道:不能惊讶,他有钱我是知道的,淡定,一定要淡定。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你再有钱也没必要买整个村子啊,住的过来吗?”萧云半问半疑惑道。 “当然还有别人了,而且我买村子不光弄得房子,还准备了别的。”初阳笑了一下说道。 萧云心说既然还有别人的话,那还是现在问清楚的好,免得去了之后不知道主次,再给初阳丢脸可就不好了,就急忙问道:“还有谁啊,快跟我说说。” “其实也不能说是别人,一个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另一个是我干弟弟。”初阳牵着马,连想都没想就说道。 “怎么你已经......”听到妻子二字的时候,萧云心中一痛,久久盼来的人竟然已经有了妻子,那自己还应该跟去吗?如果去,会不会打搅到他夫妻二人? 话说一半就没了下文,初阳扭回了头问道:“什么?” “没什么。”听到这条消息之后,萧云已经没了先前的欢乐,心中只有满满的问号堆积在一起,加在一起变成了满满的惆怅。 既然萧云都这么说了,初阳也就没再深究,随即耸了耸肩就继续向家走去,也是出于无意的自言自语了一句道:“我明明听到你说话了。” 这时的萧云已经满肚子的怒火,既然你已经成家了,干嘛还要来接我走?干嘛还要来招惹我!顿时就不想再隐忍,就想当场弄个清楚,随即怒道:“我是问你已经定亲了?” “也不能算吧,他爹是同意了,只是还没见过我家人罢了。”想起了文颜诺的美貌、大方、懂事,初阳心头浮上了一丝暖流,当即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看着初阳幸福的笑容,萧云竟觉得无比刺眼,她紧了紧小拳头也顾不上害羞了,直截了当的问道:“那你还来找我干嘛?!不知道会给我造成误会吗!” “啊?”初阳到这种几乎就是质疑的反问,顿时皱起了眉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就扭回头看向了萧云,想求得一个真正的靠谱的问题。 谁知当他一回过头来的时候,就看到正骑在马上的萧云已经双眼通红,并气愤的瞪着双眼看着自己,这可让初阳手足无措了,他在心中不住的反问着自己道: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没有啊,有问有答很正常啊!那她干嘛哭了?我也想知道,你知不知道?知道的话我就不会问了! 想到这里初阳一阵后怕,吗的竟然自己跟自己对答起来了! 急忙甩头清空自己的脑袋,过后他抚着自己心窝对萧云说道:“咱有什么就说什么,别不说话让我自己猜,再这样下去我就精神分裂了!” 萧云看着近似无知的初阳火气更大,心中反问自己道:“看他的样子貌似是无心的,可人心隔肚皮,他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 初阳再问可萧云就是不说话,这可急坏了初阳,他在马下晃了晃萧云的胳膊,然后说道:“哎,跟你说话呢。” 见到初阳的样子,萧云闭起了双眼,叹了口气心中感慨道:看他这德行,十有八九装不出来,想想他当时在龙吟凤鸣的表现吧,十足就是一傻子。 不得不说她还真猜对了,这跟当时文颜诺倒追初阳的情形如出一辙,没办法,木头就是木头,改不了。 既然确定了初阳心智不健全,而自己心里又喜欢他,那就不能拿捏的太死,感情是追求来的,不是等来的,萧云当下立断,鼓起勇气对初阳说道:“我是想问你,既然你已经定亲了,有家室了,还来接我走干嘛?” 这次初阳听的清楚,只是还没懂其中的意思,想再确认到底为什么这么问,可又害怕再惹哭萧云,就结结巴巴的说道:“不是.....不是先前就说好的吗。” 初阳心里这个苦啊,自己招谁惹谁了这是?当时不用你做丫鬟,就死缠烂打非要跟着我,现在我来带你走了,你还不愿意了,怎么做人这么难呢! 得,他果然是个傻子。萧云叹了口气,心中给自己打气,明白自己问的还是太委婉了,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是想问你......” “到了。”不等萧云把话说完,两人就已经到了村子的路口外,这时初阳才反应过来萧云有话被自己打断了,就急忙问道:“你刚说什么?” 而这时刚刚鼓起勇气的萧云,因为被初阳打断而彻底泄了气,她看着不远处的小村落心中一阵打鼓,急忙伸手一把拉住了身旁的初阳,惶恐不安的看着他。 被拽住的初阳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已经到家了,咱回去再说吧。” 说着就要继续牵马往里走,而萧云急拽马缰绳勒马停在当场,初阳不解的看向了她,这时的萧云只觉得心惊肉跳,已经完全没了刚才的勇气。 “她......她不会打我吧?”现在的萧云已经害怕到不行了。 “她?哪个她啊?”初阳已经彻底傻了,怎么平白无故的还有人要打你呢? “你妻子,她会不会打我?”萧云害怕的问道。 “你好好的她打你干嘛?是她点头答应让我来接你的,而且给婆婆的钱也是她让的,所以你就放心吧。”虽然不知道萧云为什么这么问,可她既然担忧那自己就安抚她好了。 “真的吗?你可别骗我。”虽然初阳已经很明确的告诉她了,可萧云还是有些不相信,她现在直想反问自己一句:你刚才的勇气哪里去了? 初阳翻了翻白眼,已经不想跟她废话了:颜诺听话懂事,怎么还没见面的人你就能认定她这么暴力呢! 这也就是心话别人听不见,如果让观泰听见,他肯定会大喊一声:“对!她就是这么暴力!不接受任何反驳!” 第二百零三章 到了村子路前口 观泰出现找刺挠 又往前走了几步,离村子的距离又近了一丝,同样萧云的心跳又加快了许多,她突然在马上慌乱的往下翻身,初阳见了急忙上前扶住,生怕她摔到。 扶着萧云下了马后,初阳才开口问道:“还没到家呢,下来干嘛?” “不行不行不行,我下来活动活动。”这时的萧云已经抖的不成个了,想从马上下来走两步,好让自己的血液流通开。 初阳也不懂她为什么要这样,只能耸了耸肩陪着她在原地踏步。 这时从村路中央走来一人,正是观泰,他是奉文颜诺之命过来查看的,这已经是第六趟了。 他刚从初阳家里出来,老远就看到正缓步过来的初阳两人,急忙冲两人招手呼唤道:“大哥。” 初阳看到后也冲他挥了挥手。 有了别人出现,给萧云削去了小部分的紧张,她问道:“这就是你干弟弟?” 初阳点了点头道:“嗯,这小子跟我同岁,就像亲兄弟一样。” 不多时观泰就到了两人不远处,还不等看清容貌就着急忙慌的喊道:“你怎么才回来啊,我姐都让我出来......” 话说到一半人到了近前,这时他才见到萧云的容颜,吹弹可破的肌肤,清秀可人的面庞,披散而落如黑瀑布一样的秀发,两个大眼睛炯炯有神,薄薄的嘴唇晶莹透亮,直让观泰看傻了眼。 看到观泰的德行,初阳顿时火大,直接跳起在他头顶给了一个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并大骂道:“吗的,找死?!” 一巴掌下来,观泰才清醒了过来,他顿时红起了脸,这也不能怪他,从小到大就没怎么跟女孩子交流过,文颜诺确实是绝世美女级别的,可在他心里一直就是姐姐,甚至从来都没有拿她当女孩子看过。 现在破天荒终于见到了其他女孩,而且容貌姿色跟文颜诺不相上下,甚至在观泰看来,如果两人作比较的话,文颜诺差萧云一大截。 两人差的并不是样貌身材,关键是气色大不相同,文颜诺是那种美貌又大方带一点刁蛮性质的,而面前这女孩同样给人美貌大方的感觉,但其中却带着温柔。 初阳一巴掌打下来,不光打醒了观泰,还把萧云的心带动了不少,他在心中念叨:别的男人看了我一眼,他就发这么大的火,还说不在乎我?嘿嘿,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不管你定没定亲,反正大丈夫三妻四妾是正常,只要你能耐足够,妻妾成群也没人敢多嘴,既然看清了你的内心,那我就不再纠结了,方初阳,你等着吧,我一定跟你这未过门的妻子挣个高低! 初阳看观泰已经老实了,才开口道:“过来,给你介绍介绍,这是......” 不等初阳说完,观泰就上前一步笔直的站好,然后一板一眼的冲萧云作了个揖,并高声叫道:“嫂子好!小弟郭追,字观泰。” 这一句话惹得萧云一阵高兴,可再高兴也不能乱了分寸,更何况观泰已经冲她作揖了,自己也不能失了礼数丢了初阳的脸。 萧云双手合拢在胸前,双腿微屈,轻点头还礼道:“见过郭公子。” 萧云的行为让观泰心中一阵感叹:看看人家,一举手一投足,处处彰显着文雅秀丽之风,再看看大哥家里那个,典型的母老虎一只!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捏?! 对观泰的乱叫乱排,恨的初阳直咬牙,他一把拉住了观泰的衣领拖着就往一旁走,并狠道:“你给我过来!” 把观泰拉到一旁之后,初阳就要发作道:“吗的不长记性,之前乱点鸳鸯谱差点没被你姐打死,现在还敢这样?是不是皮松了找紧?!” 对着凶神恶煞的初阳,观泰却不以为然,他反过手来一把搭在了初阳的肩膀上,并对他挑着眉毛说道:“大哥好眼光啊,这嫂子真好!” “哦?是吗?原来你也这么觉得啊,看来你小子眼光深得老子真传呐。”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初阳顷刻间便跟着观泰笑了起来,在一旁贱兮兮的问道。 观泰拍着胸脯贱笑道:“当然了,我看人的眼光那可是很准的!” “是吧?萧云的为人那肯定没的说,要不然我也不会......不对不对!吗的,让你给我带沟里去了,次奥!受死吧!”正勾肩搭背在一起贱笑的初阳突然反应了过来,紧接着一脚就把观泰踹翻在地。 随即就骑在了他的身上,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身后的萧云见状急忙上去拉架,把初阳从观泰身上拽起来后,萧云指责初阳道:“你干嘛打他啊,还打的这么重!” 说着就急忙扶起了观泰,并关心的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他伤着你没有?” “没事,早就习惯了。”观泰被扶起来之后,心中对萧云好感更是大增,同时心中也将两人不住的做着比较,以前大哥打自己,颜诺姐从来不关心一下,甚至两人还一起下手,现在这嫂子却不一样了,她会关心自己! 萧云因为观泰叫她的“嫂子”两字,让她对观泰的好感也是蹭蹭上涨,当她听到被打习惯了之后,顿时对初阳升起了不满,扭回身质问道:“你干嘛打他?” “打的轻了!”初阳被反问之后火气更大,直接伸手穿过了萧云,瞒着她的身子继续打观泰。 萧云也来气了,直接一把推开了初阳怒道:“你再打他一下试试?” 见萧云这么说了,初阳也只能作罢,气冲冲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同时在心中安抚自己道:要不是怕你哭,我今天不打死他算他走运! 而观泰却来劲了,直接走到了初阳的身边坐下,手拍着他的背在他耳边挑衅道:“老子有靠山了,你以后给我老实点,再敢炸刺我弄死你!” “我看你是活腻了!”听着观泰的挑衅,初阳终于忍无可忍,噌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中跟着哧的一声射出了一道青色剑气。 观泰见到初阳要跟自己动真格的,就装出受惊的兔子一样,仓惶的窜到了萧云的背后,并颤抖着告黑状道:“嫂子你快看呐,我大哥要杀我!” 虽然萧云对初阳手中射出的青芒无比震惊,可现在更应该关心人命的问题,她急忙上前按着初阳的胳膊,同时气愤道:“你有完没完!又不是小孩子了,跟自己弟弟至于搞成这样吗?” 第二百零四章 萧云颜诺初会面 暗自心中较起真 没想到萧云竟然把错全怪到了自己头上,初阳气的直接蹲在地上一言不发,而观泰这贱人竟然上来装好人说道:“嫂子,你也别怪我哥了,都是我不好才惹大哥生气的。” 听着观泰的虚情假意,直刺的初阳耳朵眼生疼,而萧云还真中了这一套,她转回身对观泰安慰说道:“不怪你,是他不好。” 初阳趁萧云转身背对着自己,急忙抬头对观泰比口型道:“你先张狂着,等以后有她不在的时候!” 观泰当即就读懂了初阳的口语,心中顿时一阵恐慌,谁说不是呢,现在有萧云照着自己,可总有她不在的时候吧,更何况很快就要随初阳出征了,等到那时候他再想收拾自己,那不还是手到擒来的事? 考虑清楚后果的观泰急忙向初阳示好道:“大哥,我跟你开玩笑呢。” 初阳冷笑一声道:“哦?是吗,那以后大哥也会经常跟你开玩笑的。” 一句话下来直接让观泰冷汗直流,这是在威胁自己!他急忙转移初阳的注意力道:“你们怎么才回来?我姐做了满满一桌子菜等你们回来,结果等到现在都不见人,她差点没急死,已经让我出来看了六次了!” 观泰这招果然起了效果,初阳也不再计较观泰的挑衅,只顾着害怕文颜诺了,明明跟她说过接到人就回来的,可谁曾想到又留下吃饭的呢,要是开始留个信说不一定回来吃的话,也不至于让文颜诺干等着,不守时就是不守信,不守信的人没人会愿意待见。 初阳咽了口唾沫,担惊受怕的问道:“你姐她......发没发火?” “那倒没有,就是着急来着,她说如果这次还不见人回来,她就要跟我一起去找你了。”观泰摇了摇头说道。 一个人久等另一人却不见音信,如果不往好处想,那就说明极其在乎他,更何况之前就发生过一次类似的事,就是初阳第一次从卢航那回来的时候遭到了伏击,甚至险些丧命,因此有了前车之鉴,难免文颜诺会担心初阳。 “那还絮叨什么啊,快回去吧。”萧云急忙拉起了坐在地上的初阳,焦急的说道。 虽然她心中笃定要跟文颜诺挣个高下,可也不是这种拙劣的手段,让人担心自己爱人的安危可不好受,对此她可是深有体会。 “嗯嗯。”初阳急忙点着头站了起来,一把拽过了观泰,拉着他就往家里走,萧云也没再上马,快步跟了上去。 等进了家门后,初阳又高兴又害怕的向里面喊道:“颜诺,我回来了。” 话刚刚出口,就见到文颜诺火急火燎的从屋中跑了出来,当她看到初阳完好无损的站在院中的时候,泪水直接涌了出来,她撒开步子冲向了初阳的怀抱,紧紧的抱着他又高兴又生气的哭道:“明明说好接了人就回来的,你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想吓死我吗?呜呜呜......”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初阳轻抚着文颜诺的背,柔声安慰道。 既然确定初阳安然无恙,文颜诺很快就止住了泪水,她从初阳怀中走了出来,看向了观泰身旁站着的萧云,轻轻一打量心中暗道:身量高挑又不失丰满,该凸的地方凸该细的地方细,柳眉大眼,果然能称得上国色天香! 文颜诺在悄悄观察萧云的时候,萧云同样也在观察文颜诺:身材高矮跟我差不多,丹凤眼,瓜子脸,微翘的嘴唇,一落泪更是惹人怜爱,果然称得上倾国倾城! 在观察完对方后,两人同时在心中暗叹:有点棘手啊! 两人心中都拿对方当了对手,可还是碍于初阳,终归不能让他下不来台,文颜诺轻轻擦了擦泪痕,退后两步对着萧云微微一矮身,笑道:“小妹文颜诺,见过姐姐。” 萧云见状也急忙施礼微笑道:“妹妹安好。” 互相认识了之后,文颜诺快步上前拉住了萧云的手,说道:“姐姐长得真漂亮,就算妹妹是女的都忍不住想多看姐姐两眼呢。” “妹妹可别取笑我了,妹妹长得才可人呢,见了妹妹之后,我都痛恨我自己是女的了。”萧云回手握着文颜诺,互相夸奖道。 两人连番对话下来,都让对方高兴不已,这时文颜诺又说道:“姐姐还没吃饭呢吧?走,咱进屋,妹妹做好了菜正等着你们呢。” “劳烦妹妹了,其实我们已经吃过了。”本来只是在跟文颜诺做样寒暄,可当她得知文颜诺为了她的到来做了一桌菜的时候,心中顿时升起了不小的感动。 “干嘛还要在外面,怎么不回家吃呢?”文颜诺虽然是对着萧云问话,可其中意思也是在质问初阳,明明说好接了人就回来的,却让自己在这干等,现在必须给自己一个满意的交代! “妹妹不要生气,其实当时是......”萧云很清楚跟人承诺了时间却不兑现是多么火大的事,对着文颜诺的用心迎接,她心中也有不少的愧疚,因为终于是因为她的原因,才留初阳在那吃饭的。 当萧云跟文颜诺解释清楚原因之后,文颜诺心中的怨气全都消散去了,而且还很支持初阳的做法,心中同样也对萧云有了不小的改观,知道她是那种能心怀感恩的人,知道要走了就要多陪陪自己干娘。 虽然初阳对待感情上是根木头,可他不是傻子,进门之前一路上他也在担忧两人的紧张关系,现在在看到两人相处的很融洽之后,心中才沉沉的出了口气。 “别在屋里站着了,咱进屋吧,我都快饿死了。”这时观泰插话道。 从早上吃过早饭后,一直到现在都已经申时了还什么都没吃,就为了等初阳的回来,他跟文颜诺两人早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四人回了屋去,看到摆满案几的菜肴,萧云眼睛有些红了,从被卖入龙吟凤鸣到现在一度想死去,等到被初阳救出,除了跟老婆婆在一起的日子才有一点家的感觉,心中唯一的期盼就是等待初阳的迎接。 现在终于等到了,可初阳是已经有家室的人了,心中万般抗拒不该跟来,可仍然架不住对初阳的爱慕,最后跟来的时候甚至想过进门会受到他妻子的冷眼相待,可谁能想到等到的却是静候家人的迎接,有了初阳的存在,有了文颜诺做菜等候,让萧云有了种真正回家的感觉。 第二百零五章 轻接触颜诺转心 元义不知存家灭 看到萧云红了眼圈,这明显是要落泪的迹象,观泰上前一步张嘴就要问原因,文颜诺眼疾手快急忙拦下了他,观泰不知道其中缘由,可文颜诺经过了初阳讲解后,已经得知了萧云的悲惨经历,她对萧云此时的伤感清楚无比,如果任由观泰问出来的话,这不典型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观泰也不是傻子,在被文颜诺制止之后,也没再继续追问,他清楚既然拦下自己,那就说明不合适问。 过了一小会儿,萧云终于忍住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她回转过身拉着文颜诺的手,千言万语涌上来,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文颜诺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主,也不提她的伤心事,轻轻拍了拍萧云的手说道:“既然姐姐已经吃过了,那妹妹就先吃了。” 等了整整一上午加一中午,文颜诺早就已经饿得受不了了,尤其是观泰,没见了吃的饿着也就饿着了,可偏偏满桌的菜肴摆在面前就是不让动,这样一来可就不光是饿,简直就是煎熬了! 现在终于得到指令了,观泰不管三七二十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端起碗筷就像一只恶狼一样,对着满桌的菜肴风卷残云。 文颜诺白了观泰一眼,心说:臭小子,吃也没个吃相,真不知道丢人。 文颜诺拉着萧云坐下,给她倒了盏茶递给了她道:“你看我,都没顾上给姐姐口水喝。” 萧云双手接过了茶水,然后客气道:“忙了一天了,别招呼我了,咱吃饭。” 正狼吞虎咽的观泰听后停下了筷子,他抬起头来含着满嘴的饭菜,口齿不清的说道:“依门不似已经呲过了吗?” “你说什么呢?咽下去再说。”文颜诺想了想实在听不懂,不知道口齿不清如钝刀杀人吗,顿时气冲冲的回头向观泰怒道。 “他说‘你们不是已经吃过了吗?’”观泰说的恐怕只有初阳听懂了,他急忙帮忙给文颜诺翻译道。 果然没说错,初阳说完后文颜诺询问的看向了观泰,观泰忙不失点头确认。 翻译过后初阳也看向了萧云,同样疑问道:“对啊,咱俩明明已经吃过了,你干嘛还用个‘咱吃饭吧’?” “是吃过了,可没想到妹妹做了这么一桌佳肴来等我,也怪我不知道,可这不算理由,既然妹妹做了,那就不能白费了她一片苦心,这顿饭就算撑死我也要吃!”萧云笑着就坐到了案几的一旁。 “姐姐你......”萧云一番话下来令文颜诺感动不已,她甚至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也不等她继续说别的,萧云就端起碗筷吃了起来,边吃还边赞美文颜诺的手艺,并说晚饭由自己来做,好让文颜诺休息休息。 萧云一句话不止让文颜诺感怀,连初阳也被触动了,她也赞同萧云的看法,文颜诺含辛茹苦给做了饭菜,可自己不声不响的就在外面吃了,只留她在家干等,不吃的话于情于理也太伤她心了。 初阳转头向文颜诺一笑,伸手牵着文颜诺的小手,拉着她一同走向了案几,四人其乐融融的吃起了这晚来的午饭。 乔州刺史府中,卢航正与高存站在地图前研究着地貌。 “近来魏军兵马已经顿住在边疆之地,以我观之,大战一触即发,届时黎民定当身处水深火热,我应上表朝廷,将边境州郡百姓尽数后撤,以免伤及无辜。”卢航说道。 “此事绝非一日之功,尚且百姓久住之地,久存金银钱粮衣物细软,岂能容易搬运,况且战事在即,应留百姓于城内。”高存摇头说道。 “何以见得?”卢航问道。 “战时粮草为重中之重,军中短粮则能不战而自乱兵马,我国将士若在外征战之时,定然要派重兵押送粮草,而北地多山川,粮草车马不易通过,即便粮草接济顺利,依然要耗费许多时日,而战场环境、因素瞬息万变,难免不会出现差漏,而且战事一起,百姓农种必然困难,若给百姓说以利害,我军在外征战时能保其耕种无忧,而我军亦能从百姓手中顺利借来粮米而不耽误战事,如此双方互利之下岂不美哉。”高存手摇折扇分析道。 “嗯,子徽之言甚善,如此看来,我应当......”卢航点着头坐回了案后。 “主公应在春来之际广积钱粮,多招兵马,以应对大战到来。”高存将折扇堆了起来,快步走向了卢航跟前。 战争一起,便是国战,国战一起便有可能亡国! 卢航点了点头向外说道:“来人。” 门外走进了侍卫跪地听令,卢航对下面侍卫说道:“对州内各地张开募兵告示,广招人马。” 侍卫领命退了出去。 “现在庭院安排妥当,子徽何时去接来家人?”卢航又对高存说道。 “马忠心狠手毒,既然主公已经给臣下准备妥当,唯恐家人糟害,要尽快才是。”高存作揖回话道。 一开始高存决定追随卢航的时候,卢航就说过要提前把他家人接来先安置在别处,可高存却不同意,他为人比较远见,刚刚打败了马忠,紧接着就接全家人出来,那马忠很容易就能猜到自己投降了卢航,那只能给家人带去灭顶之灾。 当时就想正好等自己府邸修建完成的时候,再找个理由让家人说出来到郎元祭拜自己,再顺理成章的接他们来乔州府。 想法安排是真好,可现实总是那么不尽人意,他万般没想到,自己投降卢航的事已经被马忠知道了,而且他的家人已经被......如果当时听卢航的话,可能就没这不幸了,可世间哪那么多如果让你去后悔呢? “既然如此,我当派骑兵校尉赵番领精兵五百,与你同去。”帐下军师全家团圆之下能更安心的辅佐自己,卢航也高兴的不得了,就急忙下令让人通知赵番过来。 “高存谢过主公。”高存跪地对卢航谢恩道。 不多时赵番身着甲胄就走进了厅内,卢航跟他重新交代了一番,并再三叮严道:“若子徽家人有半点闪失,决不轻饶!” 虽然卢航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可能让军师家人团聚,赵番也是高兴的不得了,当即高兴的跪地答道:“请主公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 卢航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嗯,事不宜迟,现在就动身前......” 卢航话没说完,一身衣甲破烂不堪的昌荷浑身沾满血迹,踉踉跄跄的冲了进来,进厅后苍茫跪地向内大喊道:“主公!大事不好了!” 第二百零六章 郎元城再次被围 卢元义三路出兵 看到昌荷的这种装扮,卢航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丝不妙的预感,他急忙冲昌荷喊道:“快讲!” “马忠派出六万大军围攻郎元城,城内将士死伤无数,程将军杀开血道派我来求主公出兵营救。”昌荷跪地抱拳说道。 卢航听后心中顿时涌起一口怒气,气血冲头的他只觉得头晕目眩。 “郎元兵马还剩多少?”高存焦急的问道。 “收降来的一万七千人已有大半投降,现在城内兵马去掉死伤,仅有五千余人而已。”昌荷叹了口子悲愤道。 六万人攻打只有五千人守城,这怎么打得了啊! 这时卢航终于忍不住了,他只觉得喉头一甜,直接仰起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高存、赵番、昌荷三人见状急忙冲了过去,一齐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卢航,并焦急的关怀道:“主公!” “马孟祥!欺我太甚!”卢航嘴里往外流着血,手死攥着案上的纸张,气愤道。 “战事既起,主公还要保重身体才是。”高存说道。 “悔不该当初不听子徽、初阳之劝解。”卢航叹了口气,追悔莫及的说道。 要是当初听了高存跟初阳的计策,对马忠乘胜追击的话,也不至于酿成今天的大祸,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当初既然选择了不听,那现在就要承当当时不听的后果。 都火烧眉毛了,哪里还能管的上对错,高存焦急道:“请主公早作决断。” “去书曲卫、河泉给朱康、秋卢,让他二人全城出兵,我再亲率州府兵马三路出击,共同讨伐马贼!”卢航咬了咬牙气愤的站了起来下令道。 “主公不可!”卢航刚刚下令完,高存急忙制止道。 “为何不可?!”听到了制止声后,卢航还没反应,赵番率先不高兴了,他误以为高存对旧主马忠还心有余念,当即厉声质问道。 高存既然能做的军师,那心智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当即就明白了赵番的误会,急忙解释道:“其余城池将士全部出征无可厚非,而王冠冕旒尚要讲究礼法,主公却不应如此。” “如此紧要时刻,还需讲究礼法?!”赵番顿时有些火冒三丈的感觉,再次质疑道。 “人常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主公今日决定要亲身上阵,此举自然能鼓舞士气,然而弊却大于利,望主公要虑清后果而后行。”高存说道。 当高存说到礼法二字的时候,卢航心中也有些不满,就像赵番说的,都火烧眉毛了还讲礼法,这不是扯淡吗! 虽然卢航不满,可他心中还是选择相信高存,认为高存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如果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到时候再治他罪也不迟。 “何解?”卢航压着怒火问道。 “届时马忠分兵来讨乔州,而主公已亲率大军出城,乔州府各地早已成了空城,那时乔州府必然不保,尚且主公方才已气愤呕血,更应坐镇州府养病才是,若因率军出城而至病情加重,如此即便杀退了马忠也是得不偿失,望明公三思!”高存作揖跪地请求道。 经过高存道出了真正本意,赵番也认同了他的理由,不为别的,就为主公卢航的身体,也得劝阻他不能出城。 这时卢航也恢复了理智,他也记起先前初阳对他说过同样的话,刚才完全是因为愤怒冲昏了头脑,现在想想这是典型的破釜沉舟,确实有点不计后果而行事了。 现在想清了之后,去掉因马忠两次无理攻打的愤怒外,卢航心中竟然还升起了一丝喜悦,看着高存的他心中念叨:能得初阳、子徽相助,乃天赐恩惠于我也! “先前命令不变,继续由曲卫、河泉出兵,留州府人马不动,再派人通知方将军,让他星夜回来州府听调。”恢复理智后的卢航坐回案后,喝了口水压了压翻涌的气血,又重新下令道。 所有人齐声领命退了下去,各自去点齐兵马准备出征。 宁驷某地初阳的家中,四人刚刚吃过了迟来的午饭,文颜诺跟萧云两人一齐收拾着碗筷,观泰在一旁拿竹签剔着牙,初阳满目愉悦的看着正忙活的两女。 同时心中无比感慨:先前我告诉颜诺给她找女的来跟她一齐作伴的时候,那就是冲自己一顿大火,虽然后来同意也接受了,可心中还是一阵的后怕,就怕她是面上点头心中不满。同样接来萧云的路上,她问了句‘她会不会打我’之后,这种担忧更甚,一直担惊受怕到吃饭,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多虑的了,嘿嘿,现在小太爷真想放挂小鞭庆祝一番。 剔完牙的观泰看着初阳正一脸的贱相,就直起身子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想什么呢你?” 因为观泰一句话,也引起了两女的注意,也跟着看向了初阳,却见他正双眼冒着星星望着自己两人,两女脸上顿时升起了两朵红云,互相对视一眼后各自冲初阳呸了一声,接着都快步跑向了厨房。 两女的调皮样当场惹得初阳心中一阵悸动,就像魂被勾走了一样,竟然傻愣愣的站了起来,接着就像根被绳子拖拽着的木头一样,直勾勾的向厨房跟了过去。 观泰见状好奇心大盛,实在搞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这样,就疾步追了过去,还不等到厨房门前,他就拦下了初阳,正巧看到初阳正傻呵呵的乐着,可他实在想不明白有什么可乐的地方,就伸手一巴掌拍在了初阳的肩膀上,问道:“你怎么了?怎么给你高兴的?” 被观泰拍了一巴掌后,初阳从梦幻中回到了现实,听着观泰的提问他反手拍了拍观泰的肩膀,贱笑着说道:“嘿嘿嘿嘿,为兄的快乐你体会不到。” 这时厨房门开,已经撤去脸上红晕的文颜诺跟萧云走了出来,萧云看着正站在门前互相扶着肩膀的两人,心中充满了不解,疑惑的问道:“你们这是......” “习惯了就好......”早就见惯不怪的文颜诺对两人的怪举已经习以为常,她叹了口气无奈道。 “今晚准备做饭,可家里没菜了,正好也没去过宁驷,顺便去逛逛买点菜吧,我顺便也买几件衣服。”萧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转头指了指身上水洗多次已经有些漂白的衣服,冲初阳说道: “好啊好啊,我虽然来过一次,可我也没逛过,正好去看看。”能去逛街玩乐,文颜诺也高兴无比,急忙应承的说道。 第二百零七章 初阳受观泰膜拜 进阶马屁王中王 “姐姐你先挑两件我的衣服穿吧。”说着文颜诺就牵着萧云的手往里屋走去。 在老婆婆家住的两个多月时间里,因为初阳曾经叮嘱过,现在人心险恶,姑娘生的如花似玉就尽量不要抛头露面,而萧云遵守约定下来,换来的就是没有过多的衣服换洗。 也就身上一件跟带出来的两件而已,如果是平常倒也没什么,可她在老婆婆家里包揽了所有的轻重脏乱活,这样下来衣服就很容易脏乱,脏乱了就得换洗,可这样频繁的水洗下来,再好的衣服也经不起折腾,很快就已经脱了色泽。 现在她穿在身上的衣服样式虽然看起来很好,可明眼人一眼就能发现这是已经旧的不行的衣物,就像拿在太阳底下暴晒了个把月之后一样,毫无光泽亮丽可言。 不光如此,其中袖口、肘处都有了针线缝合的皱褶,最开始文颜诺心中还说明明长得绝世佳人,怎么穿衣这么节俭呢,到后来吃饭的时候聊起她这两个多月来的种种,文颜诺才清楚了萧云的劳累苦楚,同时因为萧云的为人,在文颜诺心中又攀升了一段不小的高度。 “大哥,如果买的够多的话,咱要不要牵着马去?”看到两女回了屋,观泰也高兴了起来,他同样没出过青云县,现在能去别地逛逛,他自然也跟着兴奋了起来。 初阳对观泰的提问没有作声,他在想既然要买菜买衣服,当然是近一点的好,可他还是想回青云一趟,原因没有别的,就是为了他朝思暮想的那套山文甲,当时观泰拿到的时候伍平就说自己那套再等十天就能完成,现在十天早就已经过了,那就绝不能再等了! 观泰见初阳没有吭声,就晃了晃他又问道:“到底要不要牵马啊?” 初阳摇了摇头刚要回答,就听到房门声响起,文颜诺牵着萧云的手走了出来,看着重新换过衣衫的萧云,初阳眼前一亮,原先破旧的衣衫现在已经换成了新衣,虽然谈不上华丽,可架不住萧云人生的靓丽,本来衣服是搭配人的,可现在状况却完全调转了,本来平平淡淡的一套女式服装穿在萧云身上竟有了种奢华感,直看的初阳拔不下眼来。 萧云有些受不了初阳的直视,可当她看着他快要低落的哈喇子时,心中那份害羞顿时消散而光,掩嘴偷偷一笑走在初阳面前慢慢转身后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初阳急忙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吃吃的说道:“好看,好看。” 看着初阳的色相,文颜诺顿时心中一气,她走到了初阳的身旁伸手掐着他腰间的软肉,然后微笑着问道:“好看是吧?那我呢?” 初阳腰间吃痛顿时清醒了过来,急忙甩了甩头说道:“这还用问吗?肯定你俩都好看啊,简直不分上下!只让我觉得‘两女只应天上有,合为仙女下凡尘’!” 一句话成功让文颜诺松开了手指,她高兴的笑着轻打了初阳一下道:“讨厌,就会挑好听的说,我才不信呢。” 虽然嘴上说着不信,可脸上的笑容却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 这时观泰走到了初阳的身旁,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初阳的肩膀,然后比起了大拇哥说道:“连我这种厚颜无耻的人都忍不住想夸你两句,高!实在是高!我自认为我拍马屁的功夫已属一流,可当我见识到你的本领之后,我才我发现我以前太自大了,唉......也怪我懵懂年少,竟然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 本来只是说一句的话,初阳也就不打算絮叨了,可没想到观泰竟然啰嗦个没完了,初阳心头火气怒瞪着眼回头骂道:“滚!” 经过初阳夸赞,文颜诺与萧云高兴的拉着手走出了门去,出去后却发现两人还在屋里,文颜诺就回头冲初阳喊道:“走啊,还等什么呢?” 初阳这才疾步追了出去,出去后就吆喝观泰回去牵马,这时萧云疑惑道:“距离这么近,就买点菜买两件衣服而已,干嘛还要牵马呢?” “不去宁驷,回青云。”初阳摇了摇头说道。 刚迈出步子还没出门口的观泰听后站住了脚步,他又走了回来,有些不高兴的问道:“为什么啊?都说好了的,干嘛还要去青云呢?” 好不容易能去别的地方逛逛了,似火的激动还不等烧起来,就被无情的浇灭,而且不单是观泰,就连文颜诺跟萧云两女对初阳的决定也都有些不高兴了。 初阳看着三人的架势,急忙解释道:“记得我先前去除农户家野狗恶狼吗?当时我的铠甲已经稀碎了,我就让伍平重新打造了一具,现在已经造好了,我想快点取来,省的以后需要用到的时候却没有。” 经初阳这么一说,观泰又不得不想起当晚与僵尸对垒时的恐怖场景,毫不夸张的说,当时如果不是有青钢铠护身,自己早就已经被僵尸大卸八块了!从那以后,他便清楚的认识到了铠甲对武将的重要性,那可是用来保命的! 文颜诺跟萧云对此虽然不懂,但文颜诺可是亲眼见过初阳当时的惨像,一身盔甲零星稀碎,虽然她怀疑过这到底是不是野狗所为,可不论那是什么,终归是扯碎了铠甲伤了初阳,尤其是对比了当时毫发无损的观泰后,她也明白了为将者身有一副好甲的重要性。 萧云对当时的情形毫不知情,可她再傻再傻也能知道铠甲是干嘛用的,而且衣服蔬菜而已,哪里不是买呢,尤其是初阳还有去取用来保命的东西,那自己就更不应该矫情。 三人连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回青云,观泰也急忙回家牵马去了。 等牵来了马,初阳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萧云跟文颜诺上了马去,两女在马上有说有笑,而初阳责像马夫一样,左右手各牵一个缰绳缓步前进。 观泰在前不时回头望向被两匹马夹在中间的初阳,同时啧啧叹气道:“开始还羡慕你有两个美若天仙的女子相伴能左拥右抱,现在看来......唉......你也挺苦的。” 观泰一句调侃顿时惹怒了初阳,作势就要撒开马缰绳上去打观泰,可观泰因为美若天仙四个字出口,早就已经让文颜诺跟萧云乐开了花,当她们见到初阳要打观泰时,直接一声娇喝同时制止他道:“你要是敢打他,我们跟你没完!”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还是两个母老虎的手,初阳顿时不敢造次了,急忙老实服软道:“你们牛,我怂行了吧。” 第二百零八章 不能久等街头站 翻墙进了子丹家 初阳的村子说是属于宁驷的不假,可它坐落的位置离青云县反而更近,步行了不多时,四人很快就回到了长马镇,上到镇上后四人各自分工,萧云跟文颜诺两女去买衣衫首饰去了,而初阳跟观泰直奔“戎农商马铁”。 进去之后伙计见了也不再像之前那样上前问好,而是直接跑向后面去找掌柜伍平去了,而伍平更加果断,甚至连面都没有露,直接让伙计传话出来,让初阳两人直接去后面的兵器库就行。 本来伙计还想领路来着,可想了想初阳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去兵器库的路甚至比自己这个做伙计的都熟了,最后也没搭理他,放下话之后就忙自己的去了。 初阳跟观泰两人傻愣愣的对视了一眼,互相耸了耸肩就一齐去了兵器库。 进去后才见到伍平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而面前的架子上整齐的挂着他的那套青钢山文甲,初阳见了差点激动的哭出来,他伸手轻抚着闪烁着阵阵青光的甲面,柔情的唱道:“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梦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 一嗓子出口,直膈应的观泰在一旁干呕,伍平见状急忙过来扶住了他,观泰缓醒了一阵后喝了口伍平递过来的水润了润嗓子,问道:“为什么大哥的这套没有头盔呢?” “是方将军自己不要的。”伍平答道。 “这是为什么呢?”观泰不解的问道。 对此伍平哪里能知道,他耸了耸肩拿嘴超初阳撅了撅,示意观泰去问当事人。 观泰点了点头拽了拽正**的初阳,问道:“你干嘛不要头盔呢?” 正狂情嚎歌的初阳被无情打断,心中很是不爽,可观泰有问题要问他也不能不理,就把自己当时不要头盔的原因跟观泰说明了一下,对此却换来了观泰跟伍平的不理解,他们两人只认为盔甲是保命的,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将全身用铁甲覆盖都乐意之至,两人对初阳的理念是完全不能苟同,甚至都觉得初阳傻。 又坐了一会儿,问了问枪什么时候能打成,伍平说如果全力打造的话,三个月就差不多了,可因为中途又加了山文甲的缘故,时间肯定延长。 对此初阳也只能无奈接受,在经历了僵尸事件之后,他无比渴望有一柄神兵利刃在手,可现在延期也是不可控力的事,谁让他自己中途又给增加别的业务了呢。 最后将山文甲打包好后准备出去的时候,伍平又叫住了他俩,只见他快步跑回了后堂,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杆七八尺长,用黑布包裹的东西。 初阳一看就知道他拿的是什么了,不等伍平说话,初阳率先说道:“要不等过两天,让他自己来拿吧。” 既然初阳都这么说了,伍平也只能点头答应。 出了店门外,观泰看着人头攒动的街道,问道:“咱去找他们吗?” “咱又不知道她俩具体去了哪,上哪儿找去?”长马镇虽然不是大镇,但也算得上繁华了,这店铺无数,想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找两个人谈何容易,还是老实等着吧。 “那咱干嘛去?总不能在街上瞎溜达吧。”观泰说道。 “山文甲我也已经拿到手了,房子也安置好接来了人,该办的都差不多已经办完,这样没几天你就该跟我出征了,要不你现在先回家看看你父母吧。”初阳转回身来,跟观泰严肃的说道。 “那我今晚......”观泰想了想,大哥说的没错,以后的日子肯定跟父母聚少离多,能跟他们多待一会儿是一会儿了。 “嗯,住在家里陪陪他们吧。”初阳想都没想,直接说道。 归家之心似离弦之箭,观泰点了点头牵着马一溜烟的跑向了家的方向,初阳看了看天色,回到长马镇到现在过了才不到两刻钟而已,本来想买完东西就回去的,可现在再一分析,料想那俩女人买东西不可能这么快。 本来不想浪费腿脚的他就决定帮子丹取了戟去给他送去,顺便看看他这段日子里练习的怎么样了。 重新进店取了戟出来,转转悠悠往子丹家中走去,走到一半了才想起他的职业,担心了半路他这次别不在家就行,那自己又得把戟扛回去。 到了街口不远处,就听到一阵阵挥动长杆的破风声传来,同时还伴随着“呼!”“哈!”的用力声,初阳听后嘴角扬起了笑容,子丹不光在家,而且还在勤练戟法。 他走过去后将马拴好,刚准备敲门突然心生一计,他轻手轻脚将缠绕铁戟的布解了下来,黑布解开的一瞬间,戟身上矛戈两处直接闪出了两道寒光,初阳看后顿时爱不释手,他自己都有打造一杆的冲动了。 又切下了一段布包住了口鼻,对着光滑平整的矛头照了照,确认不容易认出后就将戟提在手中,直接翻墙头进了子丹家中。 刚刚进到院里,就见到子丹正**着上身挥舞初阳给他制作的那杆简易戟,地上零零散散一堆被劈开的木柴。 对此初阳还不想打搅他,就倚在墙边,细细的品味着子丹的动作,开始的时候还看的津津有味,后来也是直摇头,尤其一招刺出之后,他竟然只是将戟撤回,却没有发挥“割”的作用。 回割是从敌人背后攻击,而从背后来的攻击,往往使人防不胜防,想着当时自己对战庄慈时,要不是自己手下留情,就回割那一招绝对能让他肠穿肚烂! “唉,可惜了这一杀招。”初阳忍不住出声叹气道。 就这一句话,彻底惊醒了正沉醉于习武中的子丹,他脑海中只浮现了一句“有人!” 本来按照常理,久做猎人的他对环境、声音都很敏感,应该很轻松就能分辨出声源来,可现在情急之中根本没顾上分析这是谁的声音,只在仓惶间就横架起戟,回头问道:“谁?” 初阳看着他的动作暗地点了点头,心说:反应还不错,知道先御敌,而不是像个智障一样只是傻问。 同样清楚子丹本事的初阳不敢再出一声,就生怕让子丹认出自己的声音来,那自己乔装改扮就没有意义了。 他拿戟在手中舞了个枪花,然后单手持戟挺立在院中,矛头直指向横戟而立的子丹。 子丹见到来人竟然也拿着戟,而且是真正的戟,心中羡慕的同时又望向了初阳,却见他正蒙着面,顿时清楚来者不善,也将戟挺起对准了初阳,并厉声问道:“你是何人?来我家中作甚?” 初阳此番的举动就是为了试探子丹练习的怎么样了,哪里会跟他废话,二话不说直接提戟冲向了毫无准备的子丹。 第二百零九章 韩子丹戟法醇熟 方初阳亲身试练 子丹见来人一语不发就向自己袭来,心中顿时升起了一团火,哪有这样的?即便想杀我也得让我知道为什么吧!我是得罪人了还是怎的?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初阳的铁戟已经向着他的咽喉直直的刺了过来,子丹赶紧用戟拍向刺来的矛头,矛头受力歪向了一旁,直接猛烈扎进了他身后的墙上,当场蹦起土渣无数。 子丹见此机会,知道机不可失,急忙起手反击,猛挥戟向初阳脖颈处啄去。 对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初阳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寒意,想不到子丹的戟法进步的竟然如此之快! 对着啄向自己的锋刃,初阳手中戟不撒手,急忙矮身,刚刚低下头的一瞬间,就觉得后脖颈一凉,戟上锋刃贴着他的头皮甩了过去。 躲过一戟之后,初阳心中有些惊讶,自己这一招先发制人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时间,他却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并卸掉了自己这混有力的一刺,这反应速度不错啊!可是......高兴的还是太早了! 一刺不中之后,初阳扬起腿直接踢向了子丹的面门,而子丹急忙竖起戟身来挡,初阳一脚踢在了枪杆上,子丹也随这一脚倒退了出去,初阳趁此机会急忙从墙中拔出了长戟。 子丹后退两步,脚顶在了石阶上才站稳了身形,同时甩了甩因为握兵器挡腿击而被震得有些发麻的双手,心中骂道:想不到这厮力道竟如此之大! 黑布遮挡下的初阳微微一笑,再次向子丹冲去,见初阳再次冲向了自己,子丹自认自己也不是吃素的,就挥舞长戟直接跳了起来,同时身子摆动长戟拖在地上,正当初阳抬头看他的时候,他手上发力,长戟由下至上划着圆圈,竖起的戈头直直的挑向了初阳的下巴。 本来正抬头观望时机的初阳突然觉得一阵危及袭来,再看他正拖动的双臂,心中暗道不好,急忙横架起长戟向后跳去。 当他刚刚跳出一步的时候,就感到手上传来了一震巨大的冲力,接着就觉得下巴一凉,初阳急忙仰头,随即寒光一闪面前径直立出了一根锋刃。 再次躲过子丹一击的初阳心脏狂跳不止,暗自叹道:韩子丹的戟法绝对不在一般武将之下! 初阳翻墙进来就是为了试探子丹的戟法进展如何而已,所以一直以来为了迁就他都没动用元气,同样没用自己真实的实力,现在既然确定了子丹的本事,还有所收敛初阳准备动真格的了,他等子丹落地的一刹那就冲了过去,同时双手握紧长戟,对着他的腹部就刺了上去。 而子丹见势急忙挥戟划地片向了初阳的脚踝以攻做守,初阳眼角余光扫到挥来的寒刃,嘴角一扬轻轻一跳便躲了过去,落地后脚下加力,长戟力道丝毫不减,继续向子丹要害刺去。 子丹手中长戟刚刚挥出,根本来不及回收,对初阳的来刺已经不能反击,只能强扭身子闪躲。 也真是沾了久做猎人的光,长年累月跟猛兽搏斗,早就让子丹练成了非同常人的奇妙身法,初阳这迅猛的一刺别说他了,就是放到一般的将领身上,都不一定能躲过,而韩子丹偏偏就闪躲了过去! 躲过这一刺击的子丹,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微笑,本来还以为肯定会死在当场呢,没想到自己竟然躲过去了。 正在子丹高兴自己躲过攻击的时候,初阳跟着轻笑一声,随即叫道:“高兴的太早了!” 就在子丹不明就里的时候,初阳双臂微微一转调动了戟身,随即使尽力气回拉双臂,手中长戟戈头横起,急速的向子丹的后腰处割来! 到这时子丹才反应过来,初阳刚才的那一刺并不是真正目的,他是要用割!而他也很清楚戟回割的恐怖,他顿时闭上了双目,心中悲念一句:我命休矣! 紧闭双眼的子丹已经放弃了挣扎,只等自己死亡那一刻的到来,可等了一会儿后并没有觉得自己身上哪疼,他就喘着粗气惶恐的睁开了双眼,却见到面前蒙面人姿势不变,依旧在那里架着长戟。 惊恐无比的子丹转头看向了自己身后,拿手一摸,长戟上锋利的戈头离自己的后腰只有不足一寸的距离! 感受着后腰上的冰冷,子丹顿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当场动也不敢再动一下。 初阳见到效果已经达到,就将戟收了回来,笑着开口说道:“现在知道‘割’的强大了吗?” 听着蒙面人的声音,刚才就觉得无比熟悉,可当时太仓促慌乱,根本没暇心去思考这些,现在面对面之下再听他就知道这是谁了,子丹不可置信的说道:“初......初阳?” 初阳嘿嘿笑着解开了蒙面的黑布,不是他还能有谁。 一睹了初阳的真容后,子丹这才放松警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又惊又喜的说道:“你说你这是干嘛啊?差点没吓死我。” 初阳笑了笑紧挨着子丹坐了下去,然后扯淡道:“我已经来了一会儿了,只是看你练的认真,没有打搅你罢了。” “看就看呗,干嘛蒙着脸拿戟捅我啊......”初阳的回答彻底让子丹无语了,幸亏自己跟他没什么仇恨,要是有仇有怨的话,还指不定怎么对付自己呢。 “刚才看你戟法,不管啄、片、劈、挑、勾都很好,可唯独刺出后没了连招的回割就差了太多火候,所以我想跟你亲身示范,让你感受不用之下你失去了多少。”初阳说道。 “嗯,确实是。”子丹细细分析着刚才的凶嫌,郑重的点头道。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迎面来的兵刃能看清去向都容易闪躲,怕就怕从背后袭来自己看不见的,本来没想这些的子丹,在经过了刚才的生死之后,已经彻底清楚了刺、割两招结合的恐怖! 见子丹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就没再废话,他站起身来将长戟递向了子丹,说道:“拿着吧。” 子丹接过了长戟,爱不释手的抚了抚光亮的戟身,然后惊喜道:“难道这......” 看着还有些不敢相信的子丹,初阳帮他确认道:“嗯,就是给你打的那杆。” 一句话下来直让子丹这粗犷的汉子露出了孩童般的欢笑,初阳看着心中无比满意,喜爱兵器是好事,说明是个喜欢练武的人,更何况短短时日内就能将戟法练到这种地步,这绝对不是一般人只是勤加苦练就能做到的。 现在初阳初阳可以确定,韩征有练武这方面的天赋,更在心中笃定,韩子丹以后绝对非等闲之辈! 二百一十章 初阳站在街头等 受尽百姓爱戴情 又在子丹家闲聊了一会儿,初阳起身告辞,并嘱咐他虽然先前给他临时制作的戟练的很好,可它终归只是替代品,跟真正的戟还是有区别,现在拿了戟之后在家勤练习戟法,等过不了几天就跟自己出发去军营。 得知终于能即将过上自己向往的军旅生涯后,子丹心中直接乐开了花,呲着牙高兴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又牵着马又回到了繁华热闹的集市,到了原先跟文颜诺萧云两女分开的地方等她们,初阳百无聊赖的倚着路边的树干,看着过往的人群,听着各种叫卖吆喝声,心中感叹一句:这就是祥和吧。 以前初阳走到哪,都能引起所有人的注意,那时是因为他为白河村报了屠村之仇,是长马镇的英雄! 而现在身份却变了,他不光是长马镇的那个英雄少年,更是保住乔州所有百姓的少年将军! 以前人们对初阳是感恩,现在已经成了敬佩! 所以他依然是青云县人民眼中的焦点,这不,正无聊站在一边打发时间的他,很快就被人群注意了起来,开始的时候只有一个两个的围着他转,可等到一刻钟之后,这里竟然被人群围的水泄不通了! 被一群人盯着看,即便脸皮厚如城墙的初阳都有些受不了,要不是怕萧云两女回来时找不见自己,他早就冲开人群逃之夭夭了。 本来还以为他们站一会儿无聊就走了,初阳就这么像被看猴一样在那傻站,可左等右等人群不散不说,还越聚越多了! 最后初阳实在受不了了,就冲他们作了个揖,然后说道:“诸位,如果没有事,就暂且离开吧,我还要在这里等人,如果大家都涌在这里,那来人肯定找不到我,请诸位海涵,借个道出来。” 一句话出口,人群丝毫未动不说,还有人开口发问道:“将军是在等谁?” 不等初阳说话,另一人说道:“你傻啊,那肯定是方大人的千金了。” “哦~原来如此。”“对啊对啊,前些日子我还看到他俩手拉手逛街呢。”“不光是这样,刚才还有另一个女子跟将军一起来的,我亲眼所见!”“对!我也见到了,长的跟文小姐不相上下,都美若天仙!”“是不是啊?我怎么没见过呢!”“你没见过的多了!” 听着一群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自己,初阳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样下去不行啊,要不还是换个地方吧...... 正在初阳准备要借道逃离这是非之地的时候,百姓中又站出一个大姐,开口八卦的问道:“将军,贵妇人干嘛去了?” 听到她对文颜诺跟萧云的称呼,初阳忍着一口鲜血差点没喷出来,没有这样的啊!怎么还给乱定关系呢!虽然自己跟文颜诺差不多是这意思,可萧云不是啊!这要是传出去,可让萧云以后怎么嫁人?! 初阳想跟他们解释,可想了想就觉得还是不要费口舌了,反正他们也不会信,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内心深处也不想萧云嫁给别人......咳...... “他们买菜去了,呵呵呵呵......”出于礼貌,初阳还是回答了那人的问题。 “怎么可以劳烦将军夫人去买瓜果蔬菜呢!我这里有,来将军,拿着!甭跟我客气!”说着话的功夫,一个大姐就提着一篮子的菜走了出来,不由分说的挂到了初阳的手上。 而初阳还根本没反应过来,不等他说话,又有百姓拎着一挂肉走过来塞到了初阳手上,并说道:“将军,这是我刚割的十斤肉!不能不要啊!你应该也知道现在猪肉有多贵!” “将军,我这有鱼,刚钓的,新鲜着呢!”“将军,给你卷心菜!”“萝卜!”“芹菜!”“来,烧鸡!”...... 片刻间的功夫,一群百姓一拥而上,将本来两手空空的初阳手中塞满了各种的蔬菜肉食,数量多到直让初阳抬不起胳膊来。 最后又上来一个姗姗来迟的大哥,他手里正拎着一只嘎嘎直叫的鸭子,当他走到近前后,才看到初阳浑身上下已经挂满了食物,他心中顿时一阵恼火,当场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暗自骂道:吗的,自己动作太慢了! 最后他围绕着初阳转了一圈后,直接撕下了一截衣服将鸭子的双脚缠了起来,然后走到初阳近前一抬手,将鸭子挂到了他的脖子上。 一阵拥乱过后,初阳终于回过了神来,他清醒过来的一瞬间,只觉得周身上下传来了各种各样的味道,有熟食的香味,有青菜的甘甜,还有肉油跟鱼腥,耳边还伴随着阵阵“嘎、嘎”的鸭子叫。 他急忙向身边喊话道:“诸位,诸位!请快将食物收回去,方捷并无功德于百姓,安敢收尔等谢礼!请快快收回!” 可面对初阳的叫喊,周围并无一人作答,人群早已经在把食物送给他之后尽快散去了,就算近前走过的百姓也再无一人看他,就生怕被初阳认出,再把送他的东西塞回来。 最后还搭理初阳的,只有他胸前挂着的那只鸭子。 初阳就这样跟个食品架子一样,浑身挂着各种食物站在风中凌乱,如此傻站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大包小包归来的文颜诺萧云二女归来。 两女有说有笑的走近之后,才看清站在马旁,身上挂着食物的人是自己的心上郎君,文颜诺将手中的大小包放到了地上之后,调笑道:“我的天呐!不是说取铠甲吗?怎么你打劫去了?” 萧云也将东西放到了地上,憋着笑说道:“明明说好我们去买菜的,怎么你又买了呢,而且还买了这么多,怎么吃的完啊。” 两女一说话,终于唤回了彷徨的初阳,当她看到面前正笑看着自己的两女时,泪水直接忍不住夺眶而出,他一把丢掉了手里的各种食物,直扑向了两女的怀中,抱着两人痛哭流涕。 两女皱着眉互相对视一眼,轻轻拍打着初阳的脊背安抚着他,却都不理解初阳为何如此。 “你们可算回来了,你们不知道,他们简直不是人啊!根本不给我反应的时间,直接一拥而上把东西挂到了我身上,我说不要又不听,我又怕伤着他们不敢乱动!他们这是合着伙欺负我啊!”初阳哭的鼻涕泡都出来了。 二百一十一章 男女情绵在一起 方初阳难以自拔 “原来这些东西都是百姓送的啊?”文颜诺安抚了一会儿初阳,然后说道。 “嗯,我不要他们还硬塞给我。”初阳委屈巴拉的说道。 “那你有没有跟他们道谢啊?”萧云像是哄小孩一样的说道。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已经没人了,我吆喝他们,也没人理我。”初阳念叨道。 两女听后点了点头,对着面前过往的人群深施一礼,并念叨:“小女子在此感谢诸位慷慨,人多杂乱,东西我们收了,只是希望仅此一次就好,你们也都不容易,不要为了我们乱花钱了,再次感谢诸位好意。” 说完又对百姓鞠了一躬,然后把初阳从地上拽了起来,三人将所有的东西全都挂到了马背上,可马背不是牛车,东西实在太多了,最后无奈初阳只能拎在了手里。 初阳掂了掂手里的食物,心说村子离长马镇算不上近,可手里大包小包拎着步行回去也够受的了。就对文颜诺说道:“东西这么多,咱三人也吃不完,不如给你爹送去些吧。” 文颜诺看着马背上驼满的食物,又看向初阳两手大包小包的拎着,当即点了点头说道:“嗯行,把你手里的给他送去吧。” 确定好之后,三人就去向了仲德的家中,进去后果不其然,他又没在家,把东西放好后又留了张字条给他,三人就启程回了村子去。 等回了家天已经擦黑,萧云就紧三两火的收拾准备做菜,文颜诺要帮手却被萧云制止了,她说道:“今天中午那顿饭是妹妹单独做给我的,所以今晚的饭也必须由我单独做完,而且午饭吃的比较晚,咱晚饭耽误点不要紧,你就歇着去吧,我自己来。” 既然萧云已经这样说了,文颜诺也没跟她矫情,留了句有什么事要帮忙就招呼她之后,就跑去找初阳了。 进了初阳的房间,就看到他正穿着那套青钢山文甲在那显摆,文颜诺就在一旁看着,初阳见到她进来后就上前抱住了她说道:“怎么样?帅不帅?” 文颜诺推开了初阳绕着他转了两圈,然后细细一品点着头说道:“嗯,挺人模狗样的。” 挺文颜诺这么说,初阳当场不干了,瞪着眼来了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说着就上前去搔文颜诺的痒,而文颜诺最怕的就是这招了,才一回合之下,就告饶再也不敢了。 最后在文颜诺的帮忙下脱下了山文甲,初阳搂着她柔情的问道:“你会不会怪我?” 文颜诺听后没有说话,半晌之后她开口道:“要说不怪那是假的,但要说怪,也谈不上。怎么说呢,开始你跟我说这事的时候,我很生气,后来你跟我说明白其中种种之后,我也就接受了,可接受跟情愿是两码事,心中还是有芥蒂,最后当我接触到云姐姐的时候,心中的芥蒂就彻底消失了。” “为什么?”初阳好奇的问道。 “她长的很美,而且身世完全算得上悲惨了,被坑卖到青楼,我料想以她的姿色,肯定有大把的有钱人要买她过夜,可云姐姐处在那种地方几个月却能守身如玉,如果是一般的青楼女子,即便我死了,也绝不可能让你带她们回来,可云姐姐不一样,甚至到刚才我都羞愧称她为‘青楼女子’,她在我心中的地位,绝对能称得上贞洁女子!”文颜诺跟初阳道着心声。 “先打断你一下,虽然她说过她是黄花闺女,可......又没能证明的证据,你怎么就相信了呢?”初阳这么问,不代表他不相信萧云,相反,他很相信她的每一句话,他只是想知道像文颜诺这么聪明的女孩,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相信别人的一句话。 “都是女孩子,如果连这点我都看不出来,那我就真是傻子了。”文颜诺笑了笑,跟初阳说了个不是证据的证据。 “这怎么看出来的?教教我呗。”初阳好奇心大盛,这都能看出来? “滚,教你这大色狼让你再去勾搭女孩?”文颜诺瞪了初阳一眼,笑骂道。 文颜诺就怕初阳死缠烂打,说完一句之后急忙补上了话语转移他的注意力道:“再就是她的朴素,妙龄女子长的也美若天仙,身上也有你给的不少钱财,却不买胭脂水粉来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只为了能守住与你的诺言跟照顾老婆婆,从对待老婆婆对待你的心上,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初阳听后陷入了沉默,他紧紧地抱住了文颜诺,眼眶红了起来,说道:“颜诺,我方捷在此对明灯起誓,平生对你若有喜新厌旧、不顾你心之为,必死于千枪万刃之下!” 文颜诺抬手环住了初阳的腰,倚在他的胸前展开了幸福的微笑,轻声说道:“我相信你。” 沉默了一会儿,初阳双手捧起了文颜诺的小脸蛋,这时文颜诺脸红红的,初阳看后终于忍不住,对着那樱桃小嘴一口就亲了下去,这一吻只让两人觉得天荒地老,周边事物当做全无。 吻着吻着,文颜诺就觉得自己腰间慢慢的攀上了一只大手,手上传来的温度隔着轻薄的衣服,直让她身子一抖,再过片刻,那大手果然不安分了起来,竟慢慢下移到了她丰满的翘、臀上。 活了二十一年,身上要害第一次被异性接触,文颜诺顿时清醒了过来,她一把推开了初阳的怀抱,见初阳已经面红耳赤,她也红着脸说道:“别闹了,云姐姐就在外面呢。” 都到这地步了,初阳早已经控制不住,他嚎叫一声扑向了文颜诺,对着她就是一顿乱啃,本来还想再说话的文颜诺被初阳再次吻上嘴唇的时候,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柔情似水的双眸也慢慢合上。 两人又缠绵在了一起,这次初阳变本加厉,手竟然慢慢爬上了文颜诺的高、耸,当自己被握住时,文颜诺急忙睁开了双眼,鼓足了全身的气力将初阳推了出去。 被再次推开后的初阳,双眼已经通红,他抬腿想再靠近文颜诺的时候,文颜诺急忙伸手阻止了他道:“你别过来,我们冷静一下。” 这时的初阳已经**焚身,哪里还能听的进文颜诺的阻拦,狼叫一声又扑向了她,文颜诺情急之下大喊道:“方捷!你冷静点!” 被这一声直呼大名的喊叫,初阳才终于清醒了过来,他看着正瞪眼看着自己还有些生气的文颜诺,顿时颓废了下来,当即说道:“对不起。” 二百一十二章 大行动无情阻断 方初阳憋屈不已 文颜诺看着无精打采毫无生气可言的初阳背影,心中也软了下来,她走到初阳背后抱着他柔情道:“急心鬼,大色狼!反正我早晚都是你的,着什么急啊。” 本来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初阳被突然制止,心中肯定充满了不满,可当文颜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中所有的不满都消散殆尽,心中念叨:颜诺说得对,她早晚都是我的,急又急不了一时。如果只顾自己不顾她,这不是伤害她吗?我跟她在一起又不是为了......我会等你真心接受的。 想到这里初阳反着手放在了背后文颜诺的肚子上,一把将她推离了自己,文颜诺被推开后心中一颤,眼顷刻间灌满了泪水,心中酸楚无比:难道就因为我不同意,你就这么对我吗? 推开文颜诺之后,初阳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这么做,她肯定会误会自己,就急忙苦楚的解释道:“要是再跟你亲密接触下去,我怕我真的控制不住......所以你暂时还是离我远一点吧。” 经初阳一解释,文颜诺顿时明白了过来,喜悦的重新占满了心扉,初阳这么做是为控制他自己才不得已而为之。她掩嘴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出去吹吹风吧。” 初阳点了点头红着脸转过了身,弓着身子走到了门前,文颜诺看着初阳的走路方式心中不解,问道:“你干嘛弯着腰走路啊?不累吗?” 被她这么一问,初阳脸更红了,尴尬的笑着说道:“这......你以后就明白了。” 走到了屋檐下,两人相距五尺距离静静的站着,感受着天上吹过的凉风,很快初阳体内的烈火就降了下去,这时初阳才舒了一口气直起了身子,文颜诺一直在一旁看着他的举动,心中好奇不已:怎么又直起身子了?算了,不管了,反正他说以后我就能知道,到时候再说吧。 两人静静站了一会儿,地上啪嗒啪嗒的落起了雨来,初阳伸手感受着凉凉的雨水,感慨道:“来这里三个月了,头一次碰上下雨。” 文颜诺也有样学样伸手接着雨水,天空中雨水滴落到手心,她笑嘻嘻的说道:“凉凉的,真好玩。” 看着她的样子,初阳心中升起了满满的爱意,时而刁蛮,时而感性,时而可爱,又会做菜,又会顾人,果然是找老婆的不二人选。 感受到了初阳炙热的眼光,文颜诺扭头看向了他,问道:“看我干吗,大色狼。” 初阳一言不发,只顾着笑。 文颜诺伸手接着雨水,在初阳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直接扬了他一脸,甩完之后直接快步跑向了后方,并调笑道:“大傻子。” 初阳擦了擦脸上的水滴,也伸手接水,回看着文颜诺笑道:“年轻人,你可要知道,出来跑,迟早是要还滴!” 说完一句就手捧着水冲向了文颜诺,直惹得文颜诺一阵撒娇声称初阳欺负人,两人笑作了一团。 闹了一会儿,饭菜终于做齐上桌,三人围绕案几落座,四菜一汤将案几摆满,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直看的文颜诺拍手叫好,并扬言要萧云以后多多教她,萧云就调笑着问道:“教你之后做给这大色狼吃吗?” 一句话闹得文颜诺双颊通红,原来两人在房内胡闹的动静,萧云都听到了,文颜诺顿时害羞的低下了头,并斜眼瞅着初阳,心中暗暗发誓:待会儿吃完了饭,一定要打死你! 被萧云听去了尴尬,初阳也闹了个红脸,可这种事又不好反驳,只能装听不见端起碗筷吃饭。 正吃着饭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由远而近一阵马蹄声,很快马蹄声止住,初阳放下碗筷言语道:“好像到咱家门外了。” “会是谁啊?”回来的时候,初阳已经说过观泰今晚是回家住的,而这整个村子都被初阳买了下来,也不会有外人来,谁会在这半夜三更的冒着雨过来呢? 不多时门开走进来一人,还真是观泰。 初阳看着他已经将山文甲穿在了身上,雨水顺着头发、脸颊、盔甲滴落到了地板上,他急忙起身上前问道:“怎么这时候来了?还穿成这样,不是说好今晚在家陪你......” “大哥!马忠率军打过来了!”不等初阳问完,观泰直接一嗓子打断了他道。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初阳惊叫一声,一把攥住了观泰的披膊,不可置信的问道。 这时萧云急忙给观泰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后说道:“喝口水,慢慢说。” “就今天上午,马忠派出六万大军攻打郎元城,已经将城池团团围住!现在刺史已经派出了兵马,并让人来家中找你,让你尽快回州府听调。”观泰接过水草草喝了一口,焦急的说道。 “吗的!上次战后就应该乘胜追击斩杀他全家!让马忠老贼不能再造次!”初阳怒骂一声丢下了碗筷,快步向房内走去,并向文颜诺两女招呼道:“快过来帮我穿戴甲胄。” 都到这时候了,文颜诺两女心中只剩下震惊而已,刚刚过了几天安稳日子,怎么又出事了!两人急忙放下碗筷跟初阳进了屋去。 当时观泰在家正等着郭威回来一起吃饭,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回来,郭母就差遣他去府衙看看,正好撞见过来找他的仲德,仲德跟他说了战事起尾,又说刺史来人找初阳回去,让他快点去通知。 观泰这才穿戴盔甲快马前来通告,正巧赶上了初阳正在吃饭的时候,而观泰同样也还没吃饭,他就趁初阳进屋穿戴甲胄的空档,急忙抓起初阳的碗筷,火急火燎的填吧了两口。 不多时穿戴整齐的初阳从房中走了出来,观泰也急忙跟着站了起来,取了矛跟剑之后走到门外屋檐下,初阳停下脚步回头对文颜诺说道:“明天你俩尽快回你家住,等我回来后再去接你俩。” 说完一甩身后战袍就冲向了雨中牵出了马匹,文颜诺萧云两女站在厅门前对雨中飞奔而去的初阳背影喊话道:“一定要小心,等你们回来。” 二百一十三章 领观泰见了卢航 高子徽葬了家人 在雨中骑马飞奔了一段路,初阳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先前说过马忠屯兵马七万,怎么先前折了三万,现在还有六万呢,初阳回头问观泰道:“你确定是六万军马围城吗?” 观泰伸出一只手搭棚挡雨,点头说道:“应该不会假,这是赵将军杀出重围来报给刺史的。” 观泰口中的赵将军肯定就是赵番了,这时初阳才反应过来观泰一路跟着自己,他喊道:“你是要跟我一起去战场吗?” “嗯,趁此机会就跟你去了,省的以后麻烦。”观泰想都没想,直接答道。 初阳还是怕他有点闪失,又提醒了他一句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上去之后可就是实打实的战争,矢石交攻之下极可能会身死沙场,可没机会给你训练!” 对此观泰没说话,手中马鞭加力,胯下马冲出了初阳一个马位,以行动来证明了自己的决定。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观泰回头喊话道:“要不要连子丹也一起带上?” 初阳想了想后说道:“不行,今下午我去他家看过他了,戟法练的已经很不错,可以算的上醇熟,但最重要的是他的盔甲还没有打造好,他不像咱俩有武功在身,所以对他而言,盔甲比兵器更重要,还是等造好了再说吧。” 观泰点了点头,由初阳领路,两人一齐冲向了州府的位置。 从小雨淅淅跑到了大雨瓢泼,终于在两个时辰的不住奔走下赶到了州府城门下,一到城门下马蹄停住后,两匹健马双双吐白沫坠地倒下,初阳看着它俩从开始急促起伏的肚腹,到后来慢慢停止了下来,两匹好马竟然就这么累死了。 初阳在倒下的马边上蹲了下去,抚着马已经抬不起的脖子说道:“你是匹好马。” 这时城楼上有人探头喊话道:“门下何人?” 初阳抬手遮雨挡眼回话道:“平虏中郎将,方捷。” “原来是方将军归来,快,打开城门!”门上确认是初阳之后,急忙下令开城门道。 在城门上人探头看初阳的时候,初阳也认出了他来,他就是先前那个城门校尉,开门后初阳向上道了声谢,又嘱咐门庭守卫道:“劳烦兄弟,我这两匹马帮忙埋葬。” 虽然马归于畜生类,可它们忠心竭力把初阳跟观泰送来,就足以受到初阳的尊重,守卫看着倒地而亡力竭而死的两匹马,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他也尊重这两匹忠诚的坐骑,当即点头答应道:“请将军放心!” 初阳领着观泰一路小跑,到了刺史府门前,正见到在门外等候的庄慈,他老远也看到了初阳的到来,急忙冲入了雨中跟初阳问好道:“将军,怎的这时才来,主公久候你多时了。” 初阳一边跟庄慈往里走,一边说道:“收到消息就往这敢了,只是主公遣使送错了地,故而来尺。” “送错地?莫非将军不住青云长马镇?”庄慈疑惑的问道。 “已搬去宁驷居住。”初阳回答道。 进到厅堂门外,初阳抱拳冲内喊道:“中郎将方捷,来见主公。” 初阳刚喊完一句不多时,就见卢航着急忙慌的从厅内开门冲了出来,当他见到门外站着的初阳时,他一把抱住了初阳的双手,念道:“将军可算归来矣。” “劳主公挂念,捷不胜荣幸。”初阳抱歉跪地道。 身后跟着一直不敢说话的观泰,见初阳跪地也跟着跪了下去。 卢航扶起了初阳后,看到他身后跟着的观泰,问道:“这是?” “我弟观泰,特随我来效命主公。”初阳说完就回头看向了观泰。 刚刚随着初阳起身一同站起的观泰,在见到初阳看向自己后,又急忙跪了下去,抱拳冲卢航道:“青云县五吏贼曹郭追,拜见刺史。” 卢航赶紧扶起了观泰说道:“好好,快随我进厅堂叙话。” 进了厅中,侍从赶紧取来毛巾给初阳跟观泰擦雨,在两人擦雨的同时听着卢航将马忠再起兵攻打郎元的事说了一遍,正待初阳思考如何出兵的时候,门再度被打开。 初阳本能望去,是自己帮卢航收降来的军师高存,他赶紧起身作揖道:“军师。” 高存出去刚回来就见到初阳已经来到,他也急忙冲初阳回礼道:“方将军。” 刚才只顾打招呼了没注意,现在初阳直起身正准备跟高存研究方略的时候,细看却见他正穿着一身白衫,腰间系着一根麻绳,额上绑着一根双齐的白布。 看着高存这身的打扮,这在自己家乡就是披麻戴孝!如果父辈去世一人,扎头布要系一长一短,可高存两边齐长,说明他父母都......可上次饮宴的时候明明说过他父母健在,怎么突然间双双西去呢! 他有些不敢相信,希望两地风俗不一样,可又不敢直接问,如果问错了那不就是咒人吗?就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是......” “家中老小,尽被马忠杀害。”高存悲凉一笑答道。 “啊?”初阳悲叫一声,果然出现了自己最不想听到的事实。 卢航叹了口气,将今天马忠下来的书信拿了出来,递给了初阳说道:“此信乃傍晚时分马忠遣人送来,更扬言要我献上官印,早早投降。” 初阳接过来一看,上写道:先前讨伐,只为国家,现今攻城,乃雪耻辱。周庭之死,高存反叛,收我军马,乃不共戴天之仇恨!现今将高存家中老小三十六颗头颅库晒后赐予,以此示为见证,若再不早降,待我攻下乔州,必将整州百姓屠戮殆尽! 看过信件后,初阳火冒三丈,他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冲外怒骂道:“马忠老贼,竟如此大胆!先前无故攻打竟然厥词为了国家!岂有此理!若不将他家中老小分尸屠戮,实难消我心头之恨!” 愤怒过后初阳转身冲高存作揖,想问又不敢直问,想提又不好开口,就结结巴巴的说道:“尊、幼......” “方才已在城外安葬。”高存眼角淌下了两道泪水。 短短时间内,一个美满的家庭就被马忠全部屠杀,这让初阳心中怒火更胜,他转身问道:“送信使着何在?!” “已安排馆译歇息。”庄慈上前说道。 听到这消息后,初阳一口牙咬得咯嘣咯嘣直响,他怒道:“速派人将其缉拿过来!” 二百一十四章 削去信使耳与鼻 初为将领兵出征 “这......”高存有些难办,虽然初阳叫他一声兄长,可算来算去这也是因为初阳没架子对他的尊称而已,总的来说他的官阶也比自己大,按理说他下的命令自己必须听,可关键是让信使去馆译是卢航说的。 本来给他安排到馆译去,就已经让庄慈很不满了,可这终归是卢航的安排,自己只是一个门将而已,根本没权发话出声。 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看向了卢航,却见到卢航一副任由初阳定夺的意思,他当即高兴了起来,大叫一声“是!”,就扶着腰间宝剑走了出去。 等了不多时,门外就传来了庄慈的怒声道:“快点!”很快门被打开,庄慈领着一行四个持戟武士,带着三个人走到了厅内,初阳看着三个人,心说其中一个是送信的,另外两个一定就是送高存家人头颅的。 进去后为首一人站在厅中仰头斜视,根本不正眼看卢航等人,这是摆明了不把卢航放在眼里的意思。 初阳看后心中火起,厉声问道:“厅中站立者,可是马忠信使?!” 那信使连看都不看初阳,直接冷哼一声。 “区区送信小使竟如此狂妄!来人!与我割去耳鼻,再送回马忠处!”初阳冷笑一声,你不是狂吗?不要紧,狂自然有狂的代价! 初阳一声令下,门外进来两个侍卫,当即抽出刀来架到了信使的脖子上,这时刚刚还目中无人的信使才知道害怕,他嚷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我使你个妈!”初阳怒声骂道,现在知道怕了?现在知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了?刚才那目中无人要飞龙上天的本事呢? 这时高存急忙拉着初阳制止道:“将军且慢,斩使乃不礼之为,况且若伤此人,必能激怒马忠,届时两地必然不共戴天!将军切不可因怒而行事啊。” “子徽啊子徽,已到这时,你怎的还这般心存善念?你待问马忠老贼杀你家人时,可曾想过‘不礼之为’?你待马忠让这厮送信来辱主公时,可想过‘不礼’?送你家人头来时,可曾想过‘不礼’?两番起兵攻打乔州时,可曾想过‘不共戴天’?!”初阳一把甩开了高存的手,怒声反问道。 经初阳连番质问,高存不再说话了,杀使者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意思了,本来还在考虑卢航与乔州的处境,可现在再想想,马忠都无缘无故起兵攻打了,自己还有什么需要顾虑的呢! 见高存不再言语,初阳向侍卫下令道:“动手!” 所有乔州人都对马忠恨愤不已,尤其是卢航家中的侍卫,当他们听到信使对自家主公的无礼之后,更是气的七窍生烟,现在终于逮到报复的机会了,哪里会手软!当即狠狠的点了点头将刀放到了信使的耳鼻处。 “哧、哧、哧”三声过后,鲜血随着刀光闪过就喷了出来,信使一手捂着鼻子,另一手不时捂向左耳,不时捂向右耳,当场嚎哭疼叫着满地打滚! 身后跟着的两人本来也在那站着,当看到使者真的被割去耳鼻的时候,顿时害怕的跪到了地上,直接对初阳砰砰磕着响头,不住的求初阳饶命。 对他们的求饶,初阳连理都没理,他心中怒骂道:我就不信你们杀高存家人的时候他们会没人求饶!可你们放过他一家了吗?所以,就算你们今天把头磕破了,也甭想我能饶了你们! 见初阳没有搭理他们,侍卫心领神会,再架住他们割去了耳鼻! “我不杀你们,你们回去告诉马忠,他若不想受折磨而死,就早些献出性命献祭子徽家人,若还执迷不悟,到时让我擒来,必将他千刀万剐!”初阳走过去对着还在地上打滚的信使狠狠的踹了一脚,然后骂道。 初阳的传话信使都听见了,可他三人因为耳鼻被割太过疼痛,只顾着在地上打滚嚎叫,根本不给初阳任何的应答。 见到三人竟然敢无视自己,初阳顿时火冒三丈,直接上前一把按住了最前面的信使,然后一手掐进了他被割掉的耳朵患处,这一下直疼的信使差点没昏过去! “听到了没有?”初阳语气毫无波澜,却让信使听的心中颤栗不止,心中直呼初阳就是魔鬼! 到这时也顾不上疼了,慌忙答应道:“是!是!小人记下了。” 见到信使服软,初阳这才冷笑一声松开了手,然后招呼侍卫将这三人一路乱棍打出了乔州府城。 面对刚才初阳的行为,在场众人心中皆有波动,庄慈不用说,肯定只有解恨。高存只是在担忧这种做法会激怒马忠,从而导致颠覆整个乔州。 卢航只有相信初阳,他开始也是遵遂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道理,可他对老理而言,更愿意支持初阳,更何况跟马忠已经交恶,也不需要顾虑太多。 这些人中只有在旁观看一声不吭的观泰心境变化最大,他认知中的初阳,是那种口上虽然无德,内在却很暖心顾人的好大哥,而从进乔州府开始到刚才的画面中让他彻底改变了想法。 城门校尉一眼就能认出,门牙将军见了毕恭毕敬,甚至连一州最高长官的刺史卢航,在见了初阳时都笑脸相迎,这不得不让观泰佩服大哥的本事跟名望。 直到刚才见了他能毫不犹豫的割掉人的耳鼻,更震惊了观泰,初阳的心狠手毒是他以前从来也不敢想象的,他现在甚至有点怕初阳了。 侍从打扫干净了满地的鲜血,卢航、马忠、初阳三人围站在地图前商量着该如何进兵营救郎元城,不多时赵番、昌荷也过来卢航府中,五人一起加入了激烈的商讨。 观泰责小心翼翼的靠近了一旁挺腰站直的庄慈,三言两语套了两下近乎后,他就开始打听起初阳之前来刺史府的种种事迹。 正在观泰听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卢航突然开口道:“我命方捷为将,高存为监军,赵番、昌荷辅之,领州府内骑步兵各两千,通往救援郎元城!” “是!势要夺回郎元城池!”初阳、高存、赵番、昌荷四人跪地激昂的答道。 二百一十五章 趁雨瓢泼夜偷营 马忠人马慌了神 明明初阳才上过一次战场,可卢航竟然能给他统兵,这不是说明卢航做事莽撞,而是真的精明! 经过了新的任命,初阳现在已经是真正能统兵的将军了!他起身冲卢航深深作了个揖,双手郑重接过兵符,站起身来一甩身后战袍,大跨步向外走去。 出到门外进到庭院中,初阳站在雨中仰面冲天,过了一会后,他向后一挥手说道:“走!点兵出发!” “将军何往?”副将赵番跟随两步之后对初阳问道。 刚刚明明已经说了‘点兵出发’了竟然还问,初阳对此心中有些不满,可碍于赵番是自己的副将他也不好发作,就又复述了一遍道:“点齐兵马,出发郎元城。” “现在亥时过半子时将近,更何况天降大雨,将军作何要在这般境地下出征?”赵番这么问可不是在质疑初阳,他只是更加好奇初阳的部署,他知道初阳既然做这决定,就肯定有他的道理。 “深夜间又加瓢泼大雨,距离稍远便见人不到,马忠军马必然停歇不再攻城,若等到天空放晴,远去之路必备马忠阻断,从而于我军营救不利,所以应趁此时机前往郎元。”听到赵番的问话,初阳心中的气消了,就笑了笑解释道。 赵番听后恍然大悟,自己知道这种天气不适合作战,那马忠军马肯定也这么想,既然他们歇息,那自己这边就应该趁此时机加紧部署才好! 一行人从驻军地点出了五千人马后,径直出城门向郎元而去,初阳向后挥手叫来探马下令道:“你骑快马先行,若见到马忠军已经歇营,速回来禀报!” 探子领命答应,骑快马率先冲了出去,初阳等人在后缓步前行了一阵,等探子走远双方拉开了一段距离之后,才加紧了行进速度。 本来乔州府离郎元城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可碍于现在雨势太大,导致地上泥泞难行,让本来不用一个时辰的路程走了整整两个半时辰,在大军行进到寅时三刻时,才终于等回了先行的探子。 探马归来后跪地向初阳禀报道:“回禀将军,马忠军于郎元城以北十五里处安寨,现已歇营休息,大雨瓢泼之下,在外巡哨都少之又少。” 初阳听后高兴了起来,只要你休息了就好,他向身后一众人马下令道:“众将士,泥泞中行进两个时辰,累否?” “不累!”身后人马齐声高呼道。 “好!现今马忠军马已经歇息,尔等若想保住乔州与家人,就应趁其松懈时将其一举击溃!我待趁此良机夜袭马忠军营,叫他知道我乔州人并非泥捏!”初阳举起长矛厉声高呼道。 “杀!杀!杀!”本来在大雨中饥寒交迫,甚至毫无斗志的四千人马,在经过初阳三言两语下,顿时鼓足了士气,各个都怀抱上了就算身死也要击退马忠的激昂! 五千人小心翼翼的接近了马忠安营的地方,最后都接近到了营寨一里外,竟然都没人发现有大军接近,这让初阳心中更加欢舞,又往前行进了一段距离后,初阳安排一队轻骑先去破开栅栏。 一队二十人的骑兵领命率先摸近到了栅栏外,手中绳索一挥套上木桩系紧锁扣,下进地里的木桩因为连夜大雨,早已经松软晃动,再经过二十匹马的扯拽,随着一声响动,围起的栏杖顷刻间便散落一地。 因为响动,哨兵才发现了初阳摸近的人马,他站在哨楼上举起手中铜锣一阵敲打,然后高呼道:“有人袭营!” 初阳这时一拍马背,举起长矛高呼道:“杀!” 身后四千人马也不再安静,群人激起齐声高呼“杀”便冲向了马忠的军营当中。 营内帅帐中,正在歇息的丁山在睡梦中突然听到外面喊杀震天,他一激灵从榻上坐了起来,焦急的向外喊道:“外面何事,如此吵闹?” 侍卫本来正打算进帐禀报,刚好丁山发问,就急忙回道:“卢航军马夜里袭营!” 丁山一听急忙从榻上下来,着急忙慌的取下铠甲草草穿在了身上,刚从营中出来就见到一队人马在营中来回冲杀,卢航军马的喊杀声伴随着自己人马的惨叫,顿时让丁山慌不择路。 他慌忙拉过侍卫说道:“快牵我马来!” 这时初阳军中一个骑兵见到从帅营中出来的人身穿宝铠,心知这一定就是马忠军的领军人,骑兵将手中戟一转,腿夹马腹就向丁山冲了过去,丁山听到有马蹄声向自己靠近,连看都没看就急忙闪身冲回了自己的营帐中。 在他刚刚躲回营帐的一瞬间,帅营的门帘就被刚才那骑兵一戟切断在地,而营门外刚刚准备去牵马的侍卫就不像丁山一样反应迅速,从骑兵冲来到切破门帘,他竟然只顾着发抖,丝毫都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那骑兵见了挥手一戟,直接啄在了侍卫的胸腔上,侍卫叫都没叫一声,直接倒在了雨水与鲜血混合的泥泞当中死去。 骑兵刚刚把戟从他杀死的侍卫身上撤回了,丁山手中握着一柄长斧就从营帐中冲了出来,还不等骑兵反应过来,就被冲出的丁山从上至下一斧劈成了两段! 杀死骑兵之后,丁山一把夺过了马匹,翻身上了马背,对着就近正斩杀自己兵丁的初阳兵马就冲了过去。 初阳因为照顾初次上战场的观泰,所以一直没能发挥出真正的实力与作用,只能半教导半引导着观泰,在营帐外围冲杀慌不择路的士卒,一圈下来后,外围的士卒最先死净。 初阳看向观泰问道:“如何?” 观泰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跟雨水,摸着手中的斩玛刀颤抖的说道:“有点怕,但是能杀马贼,怎么样都值!” 见观泰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害怕,初阳点了点头说道:“小心行事。” 说完一句也不再管观泰,转身拍马便向军营深处冲去。袭营的目的是为了解郎元之危,可不是为了照顾观泰,还是要分清轻重才行! 冲刺到军营深处,初阳对刚刚上马准备迎战的部分丁山军马一通冲杀,只是一个来回,已经有十一人死在了他的矛下。 赵番昌荷两人也怀着满腹的仇恨,冲进了各个营中,把还没来得及穿衣的士卒一顿刀削斧砍,顷刻间多个帐篷内就像被泼上了无数的红漆,就着内里的油灯,在外看起来就像点着多盏红灯笼一样! 二百一十六章 冲杀中寻找马忠 忽杀出文姓二将 在不断来回冲杀的过程中,初阳也不停的向四周观望,想尽快找出马忠的所在,他快马加鞭完成第一轮冲杀后,就去到了最醒目的帅营跟前,近前只有几具身首异处的尸首而已,并没有见到有主帅在场的痕迹。 就在初阳以为马忠有可能已经脱逃了的时候,打眼扫过帐内,见到本应该挂着铠甲的木架上空空如也,初阳当即确定,这时的马忠还穿着盔铠,在当下乱杂的场景中,一边自己人马穿黑色布衫鳞甲,另一边马忠人马或赤膊上阵,或穿橙黄色布衫加鳞甲,如果有主帅在场,那他的铠甲在这种环境下很容易就能认出来! 唯独难办的就是这天降的大雨,能顺利摸近加以袭营全靠这瓢泼大雨,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敌人看不清自己,自己同样看不清敌人,本来应该很容易辨识的盔铠,在这种环境下也极难认得。 又刺出长矛挑死一个慌乱逃窜的敌人,初阳举目四望寻找马忠的踪影,这时他突然感到背后一阵雨水打在金属上的声音传来,虽然声小到在这杂乱的环境中微不可闻,但还是被初阳捕捉到了。 他急忙闪身拍马,在他刚刚矮身过去的时候,从背后一刀寒光闪过,一把大刀直接砍在了初阳刚才停留的地方! 初阳在闪身躲过之后,急忙拨转马头面向了自己刚才停留的方向,正见到一个身穿锁子甲,手提凤嘴刀的武将站在雨中对着自己,初阳眯眼瞧着他一身的装扮,很明显不是自己的人马,当即在雨中舞了个枪花,冲站在雨中的人喊话道:“敌将通名!本将军矛下不杀无名之鬼!” 雨中敌将将凤嘴刀杵在地上,然后伸手捋了一把长须,眯眼看着初阳回道:“贼将大胆,竟敢无耻夜袭我营,今日在本将军手下,爷爷文替定叫你有来无回!” 偷袭你军营就是无耻?那你偷我郎元城就是光明正大了?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初阳也懒得跟他费口舌,怒骂说一声道:“贼子大胆!” “贼子名讳!”文替端起凤嘴刀,指着初阳骂道。 初阳双腿夹马腹直奔向了文替,半矮着身子挺直了钢矛,对着文替的咽喉就刺了过去,文替见状大吃一惊,想不到初阳不按常理出牌,明明是他先问自己姓名的,没想到在自己问他的时候,他却直接冲杀自己! 慌乱之中文替急忙架起凤嘴刀来挡,从这一下就能看出文替本事不小,面对初阳突然的冲锋跟长矛的直刺,他竟然能仅凭手中凤嘴刀的刀杆挡下细长的矛头! 虽然文替武艺精湛,可失了地利的相称,现在大雨之下地面泥泞不堪,因为初阳力度极大,就算文替毫发无伤的接下了这一矛,却也导致他身子被推得向后划去,如果是平时,倒退两步肯定能站住身子,可因为地滑的关系,直接让他摔进了泥浆里。 而初阳则因为胯下马四蹄稳重的关系,对泥泞的地面几乎没有任何感觉,一回合交锋过后,初阳回马头骂道:“待本将军杀你后,你去丰都鬼城一问便知!” 文替手撑着地面想起身,可和了稀泥的地面让他起身有些困难,而对战时满起身的坏处不用多说,当他还在往上起的时候,调转回身的初阳已经挺着钢矛冲他刺了过来。 就在矛头离地上的文替只有两尺,即将把文替刺死的时候,突然又冲出了一人大喝一声道:“贼子休伤我兄!” 紧接着初阳就觉得手上一颤,长矛被铁器击打歪向了一旁,这刺出的一矛也因为偏移之下直接扎进了泥地里。 初阳急忙扭头去看,就见到一旁多出了一匹黑马,马上一个黑面大汉,手里握着一根一丈八尺长点钢矛! 初阳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矛,一丈二尺三寸,这在一般的兵器里都足够长了,可当他看到对面敌将手中长矛的时候,心中一对比之下,竟然觉得自己的矛短小的像孩童玩物一样! 将刺进地里的矛拔了出来后,初阳一甩矛头上沾染的泥土,对黑脸敌将问道:“你是何人?” 黑脸将军伸出丈八长矛到了文替的面前,让文替拽着长矛站起了身,然后黑脸将军才说道:“爷爷文奂,来取你性命!” 这黑脸将军一句话下来,声音之大竟然盖过了四周杂乱的喊杀声,让初阳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过后初阳甩了甩头,对着文奂说道:“既是兄弟,本将军便领教领教你这厮手上是否与你嘴上本事相同!” 一句话说完,不等文奂有反应,初阳便再次冲了过去,趁你不备,要你狗命! 见初阳已经主动出击,文奂急忙挺起长矛猛踢马腹,跟初阳对冲了过去,但初阳是先他行动,所以力道加速比他快,便率先蓄足了力道,在到了近前的时候,初阳横起钢矛对向了冲来的文奂,心说:你死定了! 就在初阳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文奂嘴角一扬,也同样架起了长矛,他的长矛可比初阳的长了将近四尺!这互相握矛对冲的状况下,初阳肯定率先被文奂挑于马下! 万幸初阳不是一勇之夫,在他见到文奂将长矛对向自己的时候,他便反应过来自己的劣势,急忙轻拨马头闪向一旁,就在他刚刚挪开身位的时候,挺着长矛的文奂从自己身旁疾驰而过! 还不等初阳庆幸自己头脑灵敏,面前突然跳起一人,手中挥舞着大刀就向自己劈来,初阳急忙架起矛身来挡,就听见铛的一声,大刀砍在了自己的矛杆上! 而这时刚刚冲过的文奂也调马头再度冲了回来,初阳听着身后的马蹄声,又定眼看着面前正拿刀压着自己的文替,一番急速思索下,急忙将矛身一歪,死命压刀的文替因为力道偏移,身子也不自觉的跟着歪向了一旁。 初阳趁此机会,一把抓住了站立不稳的文替,手紧紧掐着他的后脖颈,而这时身后的文奂也将矛刺向了初阳! 二百一十七章 一矛穿死文二将 再激荡遇见丁山 身后文奂的长矛直接刺向了初阳,而初阳不闪不躲,以最快的时间将矛插进了地里,同时微微歪动身子打开胳膊迎着文奂的长矛,矛头破开下落的雨水直刺过了初阳的腋下,这时初阳急忙并拢胳膊抬起,一把攥住了长矛。 同时另一手掐着文替急忙转身,将文替使劲砸向了身后的文奂。 文替被初阳掐着脖颈根本使不上劲,而文奂因为手里攥着被初阳固定的长矛,所以也是动弹不得,就在两人被互相牵制的状态下,文奂看着迎面飞来的文替,文替看着撞向的文奂,两人都知道要闪躲,可动作却跟不上思维,短短一瞬间两人就撞到了一起,文奂也被这一对撞给直接砸到了马下,手中长矛也因为身体受到撞击而脱手。 初阳丝毫不做耽搁,反手夺过长矛直接回身,对着就近的文替后背就刺了过去,长矛应声没入,文替惨叫一声鲜血当场喷洒了出来。 看着叠在一起的两人,初阳急拍马腹顶着文替便冲了过去,长矛随着马前冲的力道直接透过了文替的前胸,就想将他两人直接穿死在一起。 被压在底下的文奂听着上面文替的惨叫,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口鲜血喷到了自己的脸上,不等他伤心愤怒,就觉得自己胸腹跟着一疼,喉头一阵痒麻,随即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手上传来的感觉确实是刺死了两人,初阳也不耽搁,松开了手中长矛调转马头向后冲了过去,路过自己插进地里的矛时,初阳矮身将矛抽回,继续寻找马忠去了。 而文替、文奂兄弟两人身后斜刺着一根长矛,将两人一上一下钉死在了地上。 又冲杀了一阵之后,这片军营中囤扎的士卒已经死伤殆尽,正准备回身集结整合军马的时候,初阳突然见到不远处有一人骑着高头大马,手执一杆长斧,在左右冲杀自己的人马。 再细看他头上长帻,鲜红赤目极其显眼,初阳当即料定这就是马忠,就急忙拍马向他冲了过去,前冲的时候并高声呼喊道:“逆贼纳命来!” 正在砍杀初阳军马的丁山,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杀而来,急忙回头去看,就见到一袭青甲的初阳挥舞着亮银的钢矛,正急速向自己冲杀过来。 丁山急忙挥斧去砍初阳,虽然他动作足够猛,招式足够开,可他手中的斧子只有五尺长,而初阳的矛虽然不归属于长矛类,可那也足有一丈二尺的长度,比丁山的斧子长了一倍还多! 这一长一短两种兵器对战,不用说也知道长兵器占便宜。 丁山还在抬手等待进攻时机,而初阳离他老远的距离就已经将矛刺了出来,对此丁山只能闪躲,初阳因为有了刚才对战文奂的经验后,现在也不靠近丁山了,就离着他有一丈的距离围绕。 这种距离、场景下,初阳能不陷丝毫险境就对丁山出手,而丁山却只能一味的闪躲,任凭他如何愤怒,就是伤不到初阳一根汗毛。 再一矛刺出之后,丁山转身的同时,初阳看到了他的样貌,可大雨瓢泼之下,初阳也不敢确认这人到底是不是马忠,为了能看的更清楚些,出于本能就微踢胯下马,慢慢诺向了丁山。 而丁山因为兵器吃亏,本来就只能被动闪躲,现在初阳一边出矛一边向他挪动,在丁山感觉起来就是在碾压进攻,对此他也只能一边闪躲攻击,一边向后退去。 初阳向前一步,丁山就后退一步,这样下来初阳根本看不清他的面貌,就将速度加快了一分,而丁山因为初阳的加速也跟着加快后退。 因为丁山一味的在受初阳击打而无还手之力,自知再继续下去,自己肯定会率先力竭败下阵来,最后无奈只能挑了个空子,快转马身向一旁逃窜了出去。 这时的初阳也不管他是不是马忠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马忠底下的人,既然是马忠的人,那就一定要杀了! 初阳急忙拍马追赶,往前紧追紧撵了一段路,可两人的距离并没有丝毫的减少,情急之下初阳急忙握住钢矛举起,对着丁山的背影就准备掷过去,这时的丁山背对着初阳只顾逃跑,根本不知道身后初阳的动作。 正在他继续逃跑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咻的一声破空响,丁山顿时明白身后有危险靠近,想闪躲的时候胯下战马突然矢蹄打滑,毫无准备的丁山连人带马直接摔进了泥浆里,而初阳掷出的钢矛也因为丁山突然摔倒,而错身飞了过去,这一摔竟然救了丁山一命。 手中矛飞出之后,初阳当机立断一把抽出了腰间宝剑,对着地上的丁山就冲了过去,丁山见了慌忙起身,急忙拿长斧去砍初阳。 一个在地上,一个在马上,两者产生的力道完全不能同日而论,一回合之下丁山便再度摔倒在了泥浆里,而初阳前冲的速度并不减缓,径直向插进地里的长矛冲去。 到近前取回了长矛后,初阳急转马头再次向丁山杀去,而丁山不愧是能被马忠任命为先锋的人,他还是有些本领的,当初阳再度冲回来的时候,他早就已经重新跨回了马上。 初阳冲向了丁山,而丁山也冲向了初阳,刚才被动不光是因为兵器处于劣势,最主要的原因是初阳率先进攻采取了先机,从而导致丁山只能被动防守,现在他凭着初阳取回兵器的时机,率先向初阳冲了过去。 两人距离相近的时候架手准备刺击,而丁山早就做好了准备,在他见到初阳变动的时候,急忙微转马头,向一旁错开了身位,因为前冲的直线歪向了一旁,直接让初阳不能用直刺的招式,而初阳长兵器的优势顿时减低了不少。 两人相距不足一丈的时候,丁山直接横起长斧,对着初阳的身上就挥砍了过去。 做好准备直刺的初阳因为丁山错开的身位,直接导致他刺了个空,再想回刺的时候长斧已经到了近前,初阳急忙趟身躲过。 两马穿过的同时,初阳并不起身,而是直接躺在马背上,冲丁山的后背挺矛就刺了过去。 二百一十八章 丁山杀骑兵夺马 初阳出矛杀战马 丁山后背遭初阳矛刺,对此他根本毫不知情,就在他拨马头回转的时候,后腰处突然一疼,当场就受了初阳一矛。 也真是他命不该绝,初阳躺在马背上出矛,所以准确度控制的根本不好,这看起来致命的一刺,实际上只给丁山后腰划破了点皮肉而已。 虽然只是划了道伤口,但终于是受了伤害,这时丁山的样子已经不像开始时那么从容,他急忙狠踢马腹让马快速冲了出去,初阳也急忙从马背上坐直了身子,转马头紧随而去。 这处营寨并不是很大,貌似也只是驻扎了两万人左右的样子,很快袭营的成果就出来了,在场或站或骑马的,都是初阳带领的士卒。 丁山一边向前奔跑,一边扭头看着残破不堪的营寨,心中愤恨不已。初阳在后面紧追不舍,同时他也见到了自己袭营的成果,就急忙向四周喊道:“快追前方马贼部将!” 随着初阳喊出这句话,丁山逃跑的前方直接排出了一队戟兵,各个排班数列挺着长戟对着冲来的丁山,丁山见势不妙急忙转马头向别处逃去。 就在他转弯拉低速度的瞬间,初阳的马匹也趁这空档紧撵了上来,初阳急忙架起长矛对着侧身对向自己的丁山,一矛便刺了过去。 丁山眼角余光见到来势汹汹的初阳,急忙将手中长斧横起向初阳的方向扔了出去,铁斧破风雨发出呼呼的声音,径直向初阳的马砸了过去,初阳见势急忙收长矛转马头来躲长斧,可当时他速度太过迅猛,外加上拽马缰绳让马转向的速度根本没有斧头飞来的速度快,只一瞬间,胯下战马就被飞来的斧头劈中了胸腔。 战马嘶叫一声口中鲜血一喷,初阳急忙从马上一跃跳到了地上,而马匹也应声坠倒在泥浆里。 丁山见自己成功阻挡住了初阳,急忙拍马冲了出去,初阳看着远去的丁山背影,心中暗骂自己太急功近利,急忙叫过了旁边一个骑兵,从他手中夺了马匹后又向丁山追了过去。 丁山一路跑动三晃两转之下终于到了寨门前,而这时他的战马也因为一直在泥泞中奔行的缘故,早已经劳累不已,在他刚刚提缰绳跨过拒马栏的时候,胯下马终于支持不住摔倒在地。 在他刚刚摔倒的时候,初阳军中的一个骑兵看准时机也冲了过来,对着落地的丁山就一矛刺了过去,可他只是个骑兵,根本敌不过身为将军的丁山,骑兵再一次长矛刺出的时候,丁山向身侧闪身躲过,忽然伸手一把攥住了刺出还没来得及收回的长矛。 攥着矛杆的手使足了力气,然后拼命往前一拽,马上的骑兵被丁山顺势拽落到了地上,丁山趁此时机抽出腰中环首刀,对着地上还没来得及起身的骑兵一刀就砍了下去。 杀了骑兵之后,丁山准备蹬上他的马逃走,在他刚把脚踩到马镫上的时候,初阳的战马紧跟着到了他的身后,并在身后大喊道:“贼将休要逃窜,且先留下性命!” 丁山一听身后有人喊杀,急忙回头去看,当他回头的一瞬间,眼中闪过一道寒光,随即就觉得面前一道疾风掠过,还不等他弄清是怎么回事,就觉得踩着马镫的战马一阵乱叫,随着就在原地蹦跳不止。 丁山急忙将踩入马镫的脚抽了出来,这时他才看明白,原来初阳那一矛刺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他正准备跨上的战马。 经过连番失利的初阳明白了一点,要想杀死逃跑的战将,一味的追撵根本做不到,他一味的跑,自己一味的追,等追上他得何年何月?既然他是逃跑,那仰仗的就是马匹,要想杀他不如先除掉他仰仗之物! 将刺进马腹的长矛抽出,带出一片血花,战马痛叫了几声便倒在地上了,丁山看到这种状况,心中盘算道:敌将有马,而我只能徒步,要是再奔逃的话,那只能被他追斩,如此必须选择一战! 丁山架起了夺来的长矛对着初阳,脚下慢慢挪动准备找出初阳的破绽。 而初阳因为先前吃过长矛的亏,更何况现在丁山已经没马了,知道不能急于一时,就停在马上思考对策。 初阳骑在马上一动不动,丁山站在地上也不行动,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后,最后丁山站不住了,他听着越来越近的喊杀声,知道初阳的军马已经慢慢向自己这边逼近,如果再拖沓下去的话,那自己就真走不了了! 这时丁山握紧长矛,对着初阳就刺了上去,初阳急挥手中矛去拨矛杆,致使丁山这一下刺了个空,初阳也趁此时机夹马腹向前冲去,他心中念叨:长矛过长只适合远敌攻击,等我近身之后,你就毫无优势可言! 长矛是集体使用对付骑兵的利器,或者在马上宽广地带能大开大合的场景使用,而丁山现在一不在马上,二又是单人独战,在这种身旁不是栅栏就是帐篷的场景下,还站在地上使长矛,无异于找死! 因为矛身实在太长,一刺不中之下很难收回,正回身收矛的丁山对着疾冲而来的初阳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一瞬间,丁山抬起的肩头就被初阳一矛刺中,手中长矛也掉落到了地上,等到这时他才知道抽出环首刀来砍初阳,而初阳哪能让他砍中,只是微微一错身便轻松闪躲了过去。 闪过刀锋之后,初阳又急忙扭身再次出矛向丁山刺去,而只拿短刀的丁山根本没法反击,只能挥舞环首刀来挡初阳的猛刺。 胯下马一点一点向前挪进,丁山被初阳出刺一步一步后退,随着天上雨点的低落,初阳的攻击也越来越密集迅速,丁山挥刀挡矛来也越来越吃力了。 终于在初阳刺出第四十六枪的时候,丁山终于挡不住这迅猛的攻击,肩膀再中了一矛,虽然刺入的尺寸并不深,但也给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直接顺着矛刺的力道摔倒在了地上。 而初阳也驾着马缓步到了丁山近前,挺起矛指着丁山的咽喉说道:“你的命,本将军收下了!” 说着就挺矛准备将丁山当场刺死,可当他长矛刚刚准备发力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变故,身后突然杀出了一人并叫嚷道:“竖子敢尔!” 二百一十九章 元气出体杀丁山 同时身后被人刺 既然已经决定要杀掉丁山,那就不能被外界的因素打搅,听着身后的喊话初阳并不停歇,势要把丁山一矛刺死当场! 本来已经陷入绝望,正准备赴死的丁山在听到有援兵到场之后,也顿时来了力气,就在初阳刺出长矛因身后喊话而让他稍微分身的刹那,丁山忍着肩痛一手拍地半起了身,另一手一把攥住了矛杆不放。 初阳见自己攻击被挡下,急忙夹马腹让马的力道一同加到了矛的身上,马蹄前行之下效果果然分外明显,刚才还能攥住矛身不让它继续前进的丁山,在这一刻已经完全不能控制这双重的力道。 握住的钢矛正缓缓向他的咽喉接近,就在锋利的矛头接近到丁山咽喉不足两寸的时候,初阳突然感到身后一阵杀意袭来,他急忙扭头去看,就见到一个骑高头大马,身着一身鱼鳞铠甲的武将正挺着一杆银枪向自己刺了过来。 面对身后的危机,初阳不得不放弃继续刺下去的念头,可到嘴边的肥肉就这么飞了,初阳实在心有不甘,当机立断之下,初阳一手握矛不松,另一手急忙伸向腰间抽出了宝剑,以最快的速度一剑劈向了身后刺来的长枪。 剑劈枪身将枪头打歪向了一旁,才堪堪躲过了这次偷袭。 也是因为这一变故,让本来即将身死的丁山得到了逃命的机会,当他感到手上矛不再有刺进的力道时,急忙向外偏身趴向了一旁。 因为握紧的钢矛没了对持的力道,初阳只觉得手劲一空,紧接着矛头就刺进了泥土里,他急忙回头去看,正巧看到正从地上往上爬着起身的丁山。 这时丁山正背对着初阳,这种状况下想杀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只要往前行进几步,再将手中矛往前一推,就能将丁山扎个前后通透的窟窿出来! 可这也只是没有外界干扰的理论而已,而当下这种状况,并不能让初阳斩杀敌将的过程这么顺利。 刚才打向一旁的长枪也已经再度向初阳刺来,只是现在的情形不同刚才一样,刚才起码还有矛压制着丁山的行动,而现在他已经爬起了身,如果再回头挡枪,那势必会被丁山逃掉,而他一旦脱逃出去,初阳再被身后的敌将缠住,要再想追上丁山那可就难了。 可如果放任身后不管,只求能杀死敌方最高长官的话,那自己也必定被身后敌将刺死,身上虽然穿着青钢山文甲保护,也肯定不会伤到肉体,但这不代表不疼! 就像拳头打人一样,一拳下去肯定不会捅穿人的身体,但能不疼吗? 更何况前边还有观泰那个活生生的例子,枪刺加上马匹冲刺的双重力加载到自己身上,自己难免不会被震出内伤,甚至当场昏厥过去都未可知! 正在难以抉择之际,初阳看着眼前的丁山即将逃走,身后武将刺出的长枪也离自己越来越近,心知再继续犹豫下去,很可能会逃跑了敌将,自己还得身中一枪。 初阳当即把心一横,破口大骂一句道:“草!死就死吧!” 随即手上使劲刺出长矛,对着正逃跑的丁山的后心窝就扎了上去! 虽然初阳决定就算受伤也要杀掉丁山,可这时的丁山早就向前跑出去一小段距离,已经逃到了初阳长矛的杀伤范围之外,任凭初阳使劲将身子向前探到了极限,矛头离丁山的后心也足有一拃的距离! 就在初阳以为这决定非但杀不掉丁山,自己还要落一身伤的时候,他突然心中暴怒,看着即将远去的背影,初阳一心只想无论如何也要刺死丁山! 就在他心急火燎的时候,体内元气突然运转了起来,顷刻间便沿着手臂汇聚到了整个矛身上,初阳这才恍然大悟,口中大“喝”一声,矛头上顿时激射出了一道耀眼夺目的青芒! 接着就听到“噗”的一声响起,青芒顺着丁山的前胸透了出来,随着透胸的疼痛传来,丁山喉头一痒一口鲜血顺嘴喷了出来,脚下也站立不稳噗通一声再次摔倒进了泥浆里。 而几乎舍命追杀这一枪的初阳,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就在青芒刚刚穿透丁山的一瞬间,身后武将刺来的一枪,也不偏不倚的扎在了初阳的后腰上。 这一枪果然像初阳猜测的一样,虽然青钢甲能护住身体不受皮肉伤,可面对马匹冲刺的力道全集结在枪头上,再由枪头撞到后腰上,那种疼痛就像把腰折断了一样! 对着这汹涌的疼痛,还不等初阳喊一声疼,就被这强劲的力道直接从马上顶飞了出去! 身后袭击成功的武将,清楚那一枪传来的感觉并不是没入肉体的触感,可他现在管不了这些了,他当时只看到一道不知道是什么的青光闪过,丁山接着就倒了下去,他现在只想尽快去查看丁山的伤势如何。 冲到近前后,武将从马上一跃而下,急忙扶起了倒在泥浆中的丁山,并焦急的呼喊道:“丁将军!丁将军!” 听着耳畔的呼喊,昏迷过去的丁山痛苦的**了一声,武将见丁山苏醒了过来,急忙扯下身后的披风,绕着丁山的腋下穿过,将他正流血的胸膛系紧包住,然后急忙把他扶上了马,说道:“请将军快走,由我来挡住敌兵!” 由于伤势太过严重,坐在马上的丁山摇摇欲坠,他睁着眼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忍着肩膀与胸肺的疼痛,冲地上武将抱拳道:“丁山......谢李权将军......救命之恩......” 李权冲马上的丁山郑重的抱了抱拳,然后猛劲的拍马屁股喊道:“快走!” 大力的一巴掌下去,健马长嘶一声前蹄扬起顶着大雨飞奔了出去。 这时初阳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他隔着铠甲揉着后腰上难以忍受的疼痛,亲眼目睹了李权送走丁山的过程,这让他愤怒不已,冒着生命危险追杀的敌将,竟然就这么被人救走了,初阳重新拾起钢矛指着对面的李权骂道:“贼将!今不杀你,誓不为人!” 二百二十章 为探听敌军详细 方李二人雨中聊 对此李权冷笑一声道:“哼哼,本将军既然留下,就没打算走!” 说完一句就舞了个枪花笔直的站在了寨门前,挡住了继续赶来的追兵。 初阳看着挺直的李权,虽然是敌人,可这份忠心,却让初阳升起了一丝敬佩。 简单活动了一下腰,除了有点痛之外倒没什么别的,当然青肿是在所难免了,但只要没伤到腰椎就行。 看着晃脖子扭屁股的初阳,李权倒是没趁人之危,他一动不动站着看了一会儿后,对初阳开口说道:“你先活动着,在此保证绝不偷袭!如果方便,我想趁此机会请教几个问题,不知将军能否解惑?” “问吧。”初阳活动腰就是想让堆积的青淤尽快散开,免得待会动起手来吃痛,现在你表明想问问题,只要不偷袭那就好。 “实不相瞒,我也是习武之人,已是扶摇直上初级之境!”李权礼貌的冲初阳抱了抱拳说道。 初阳听后停止了扭腰的动作,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李权,这其貌不扬的小小将军,竟然也是三阶! “不知将军现居何职?”初阳回手抱拳问道。 “惭愧,只是马太守手下殄虏护军而已。”李权答道。 两人可不是在这套近乎,李权的目的刚才已经说了一个,有想知道的问题要问,还有一条没说的,那就是尽量为丁山争取脱逃的时间。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处境,就算想逃也根本逃不掉,不说初阳领来即将杀到的大军,就初阳自己就够他受的了,权衡利弊之下,自己只是个派不上大用场的小武将而已,丁山将军能活下去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初阳也一样,也想套出点关于马忠军马的军情,昌荷来报说马忠六万大军围攻郎元城,而自己偷袭的这军营明显不够六万人马,能有个两万就不错了,因此初阳想问出其余四万人驻扎在哪里,统将是谁。 可正准备继续往下问的时候,突然得知这敌将竟然也是三阶,这可把初阳吓了一跳,再细看他的装束,铠甲兵器都是寻常货色,再问官阶的时候果然像初阳猜的一样,很低很低! 只是不敢想的是,一个三阶的武者为将,竟然是最低最低,杂号中的杂号将军! 甚至不能称为将军,只是一个护军而已!如果是三军护军倒也厉害了,可就只是个挂了护军头衔的杂号将领而已! “将军一身武艺,武者修至三阶,普天之下权可横走,将军奈何要在马孟祥底下做一准六品而已?”想知道的问题还没解决,竟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大问号。 这时的初阳脑中充斥着各种疑问,心中盘算道:遥想自己也是三阶,在卢刺史手下已经是四品平虏中郎将了,怎么同样是三阶的敌将,竟然只是个小小的护军而已?难道马忠底下真的强将如云,根本看不上这小小的三阶吗?也不对啊,先前周庭只是个二阶而已,都被加以“勇冠三军”的名声!还有刚才逃跑的敌将,那武艺简直都不想提,这到底什么情况? 李权很清楚初阳为什么这么惊讶,他身边也不止一人有过这样的反应,对此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为报太守知遇之恩。”李权笑了笑说道。 初阳听后点了点头没再问,马忠对他有什么恩情自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想低三下四的报答马忠自己也管不着,只要知道了马忠没有看人用人的眼光就行了。 周庭会用计谋,再加上是二阶武者,能戴上“勇冠三军”的名号也就算勉强可以了,可刚才逃跑的敌将的武艺简直不想提,计谋?连防袭营都不会,呵呵,让这种人统兵,马忠想不输都难! “现已说明我是武者,更到了三阶初级,只是不知方才你偷袭丁将军时放出的青光是何物?平生也见过无数武者,从未见一人能有这等本领,不知将军是修何法?”闲扯了两句后,李权终于问出了他一直纠结的这个问题。 打小就跟师傅勤习武艺的他,从来没听过有人能放出青光杀人!平生唯一见过一次的,就是道士施法时,木剑上有闪出过,只是道士放出的是黄光,而这个却是青光。 黄光柔和清新,青光杀伐锋锐,根本不可同日而论,难道面前这人是修邪道的吗? 又一个问题之后,初阳没有理会他口中形容自己的“偷袭”二字,他只顾着惊讶李权说的后半段了。 初阳不可置信的问道:“怎么你不知道?你确定你真的是三阶吗?” 李权没说话,难道自己几阶还没你清楚吗? “你是自修还是有师父教?你师父几阶?”见李权没说话,初阳又问道。 “师父三阶巅峰。”李权一句话把两个问题都回答了。 他师父三阶巅峰,他也说过平生接触过的练武之人中,没有一个人会元气出体!说明他师父都不会元气出体......这都什么鬼啊!难道不是他们练的不对,而是自己练的并不是真的元气功法? 李权看到初阳非但没有回答自己,反而把自己的两条眉毛拧在了一起,这直接让他摸不着头脑了,难道他练的是什么不传之秘? 正在初阳满脑惆怅的时候,身后一连串马蹄脚步结合声由远至近,初阳停止了猜测本能的扭头看了过去,就见到为首的赵番、昌荷正骑高头大马,率领着骑步兵赶了上来。 倾盆的大雨也随着军马的到来渐渐停了下来。 到近前后,赵番、昌荷二将翻身跃下了马来,走到初阳身边跪地抱拳齐声道:“禀告将军,敌营寨三座相连,兵帐一千座,共两万兵马,不计漏网之鱼,斩杀一万四千余人,收降四千余人,得兵器无数,马匹九千余,现得主将幡旗一杆!” 初阳对两人道了声辛苦然后抬头看上了幡旗,橙底红边上有一大大的丁字,想想现在自己首次领兵出征,竟然连个标志性的幡旗都没有。 赵番、昌荷起身后看到了地面站着的李权,见到他手握着一根长枪,再看他穿着明显是敌营的人,当即沧啷一声抽出环首刀对准了李权,身后一众士卒也将矛、戟挺起,一齐指向了李权。 二百二十一章 装不智讽刺李权 唱双簧套出实情 所谓两军交战勇者胜,此番军威壮哉我军民士气! 初阳打眼看向了四周齐刷刷的各种兵器,微微一笑心中暗道:看看,看看!这才是军人该有的气势!想想两军对垒时,看彼军慵慵懒懒,排班列阵路都走不齐。再看我军,动作整齐划一,行军步伐落地有声,枪头长戟抬起如直线!一比之下就能知孰强孰弱,怪不得马忠能有十万大军呢,原来全是滥竽充数! 比较之下心中虽然高兴我军能有这种气势,可谦虚是我朝人民的品德,初阳也继承了这份优良,即便心中再得意也不能表露出来,他伸手冲两边稍稍一压,示意不用紧张。 骑兵看后轻勒缰绳,每一匹战马都经过了严格的训练,缰绳的力度与方位代表了哪种意思它们铭记于心,在感受到缰绳的微动时,随即就将刚刚抬起的前蹄放下,鞍上骑兵也将长矛收起杵在地上,远远看去就像是人为插在地上,还码的整整齐齐的一堆竹竿一样! 左右跨开弓步的戟兵也嘭的一声并起了双腿,单手握戟笔直的站在了原地,这直度竟让人分不清人身跟长戟哪个更直! 两边军马的动作让李权看傻了眼,他跟随马忠混迹军营也有些年份了,他也是从小卒开始做起的,对底下兵卒如何训练都心知肚明,可他从来都没见过更没想过人群的动作会整齐到这种程度! 这时他也明白过来了,即便初阳不是偷营,就算两边排班肃列一对一决斗,自己这边十有八九也不是初阳军马的对手,从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这一上来底气都不足了,还指望拿什么赢?! 初阳接过了写着“丁”字的主将幡旗,在李权面前晃了晃说道:“连将旗都不要了,这种人你还要舍命以求他能逃走,值得吗?对了,那逃将叫什么名?” “丁山将军。”将名倒不是什么军事机密,说了也无妨,但对初阳前面的讽刺,李权没有给出任何话语。 实话实说,如果只是为了救丁山而放弃自己生命的话,那肯定不值得!他这么做可并不是为了丁山,他是为了能成就马忠的宏图大业! “丁山身中我四枪,一轻伤在腰下只划破皮肉而已,另两处在左肩,最后一处由后背刺入透过前胸而出,这大雨瓢泼之下导致路上泥泞不堪,你当真认为他走的了吗?”初阳微微一笑便把将旗甩飞了出去,直接扔到了泥浆里任由人、马踩踏,这是给地方战将最大的侮辱! 面对初阳的侮辱,李权紧闭上双眼不再去看。 “由陵离这里可不近,要是丁山死在路上,那可就......啧啧啧啧......”初阳收起了他先前的假客气,开始施展起了他准备的心计,皱着眉假装一副惋惜的样子说道。 听到这里,李权也因为初阳的连番讥讽没了开始的礼貌,冷笑一声反击道:“我开始想,能知道趁大雨视野模糊来偷营,你一定是个心智很深的厉害将领,现在看来,这偷营的计谋肯定不是出自你手了。” 刚刚赶到的观泰手里正拖着一个被他砍死的敌营小卒,正巧听到李权的这番话,护兄心切的他顿时不满了起来,噌的一声从马上跳了下来,怒指着李权骂道:“放你乃乃个嘴的波尔屁,偷营明明是......” 话没说完就被初阳一把拦了下来,他冲观泰微微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让他退了下去,然后对李权说道:“怎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哼哼,连你都知道由陵离这里远,难道身为由陵将领的我们能不知道?”李权说着就蹲下了身去,就着坑坑洼洼积攒的雨水洗去了手上的泥土,嘲讽的说道。 “笑话,逃命不往家里逃,能去哪?”初阳对李权的讽刺嗤之以鼻,笑他蠢到极致的样子,又扭头跟身旁的昌荷起哄道:“还是说他准备‘逃’到咱乔州呢?哈哈哈哈。” 昌荷心智果然不一般,在初阳扭头冲向他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初阳的意思,当即开口跟初阳两人唱起了双簧道:“我看呐,那丁山是觉得战败了丢人,准备逃亡的时候死在路上,起码也能落得个战死的名声不是?” “嗯,你说滴对,我看就是这样,要不然他也没处去了。”初阳咧着嘴狂笑道。 “丁将军定是去到中军李贵将军处去了!”李权怒吼道。 “你丫放屁呢!我们袭营之前就查看过了,方圆五十里之内,没有任何其余营寨,你说逃到李贵那里?哼哼,我看是痴人说梦!”初阳继续讥笑讽刺道。 “真当我大军攻城能集结于一处?马太守英明之处,在于能将六万人由澹台谷将军、李贵将军、丁山将军,各兵分三路围堵郎元城西、北、东三门外二十里!也只是尔等侥幸趁雨夜袭我军营,若不然......哼哼,如此无能之辈竟也能做得了领将,我看卢航账下当真无人了!”李权仰天大笑,想不到看似英明的一个统将,竟然这么弱智,还以为丁将军会回由陵,看来马太守霸业可成了! 这时初阳收起了刚才的桀骜,他微翘着嘴角看着李权,笑眯眯的说道:“哦,原来是将六万人分成三路兵马,各驻扎在城外二十里处啊。” “那当然,你以为我们会......你这贼将,竟敢套我军情机密!”刚要骄傲自己英明,敌将愚蠢的时候,李权顿时反应过来了,原来敌方将领是在打探由陵军马的驻地! 这时初阳、昌荷两人抱着肩膀大笑了起来,甚至在刚开始的时候,连赵番、观泰都觉得初阳跟昌荷傻了,竟然会问这些不着四六的话,等到现在才终于明白过来两人一唱一和的真正用意。 高兴的同时赵番又有些赞叹昌荷的机敏,竟然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方将军的意图,如果是自己的话,估计当场就给说漏了。 虽然昌荷是从郎元城内杀出来的,可当天兵临城下第一时间就被围攻了起来,根本来不及得知敌军的详细资料,当时只是听攻城的人说过一句“六万大军到此,快快开城投降”而已,再详细的就不知道了。 现在好了,不用既费时又费力的派出探子打听就能知道敌军的详细资料,这无疑给战争的成败添上了浓重的一笔! 二百二十二章 欲寻得功法差距 方初阳单挑李权 初阳看着因为泄露军机而有些颓废的李权,暗自摇了摇头念叨:大军总计六万人,却不知道凝聚兵力攻打一处,偏偏分散开来,本来兵力总合上处优势,却偏偏自作聪明将这优势拆散化成了劣势,虽然那句勘察过附近五十里是假话,但也得到了确实是实情的真话。 三路大军围堵郎元城西、北、东三门,这郎元再小好歹也是个县城,兵分三路的目的就是团团围堵不让进出,如果兵力能过十万的话,这确实是个极好的攻城方略,可你只有六万人而已,还要分散兵力用这种重兵攻城的方案,这不摆明了自寻死路吗? 最关键你倒是真的能将郎元城团团围住也行啊,却还偏偏留了个南门出来。 李权重新从地上拾起了枪来,枪头指向了初阳,在经过了初阳的讽刺套路之后,他已经不想知道初阳到底是练的什么功法了,他现在只想将这个套出自己军情的人杀死! 见到敌将枪指自家将军,一众兵将齐刷刷将兵器反对向了李权,观泰挺着斩玛刀首当其冲一步跳了出来,经历了刚才砍杀慌乱兵卒的经验,观泰已经不再害怕了,甚至想借此机会跟个将军级别的人试炼试炼,免得以后真刀真枪硬碰硬的时候慌了手脚。 “贼将!可敢跟你郭叔叔练上一练?”观泰嘴角扬着笑,指着李权骂道。 “愿意领教一二!”李权手握长枪抱拳说道。 对此李权暗自偷笑:敌方人马明明能齐放箭将我当场射死,而如今却要跟我一对一,明明有刀枪不用,非要拼拳头,哼哼,即将身死的我如果有机会能杀死一将,那我就赚了! 观泰紧了紧斩玛刀刚上前一步就被初阳拦下了,他对两边的实力可是清楚的很,观泰刚刚二阶初级而已,而对面李权却已经是三阶了,这一阶之差可是天壤之别,如果放任观泰跟李权对战,那观泰必死无疑! 被初阳拦下之后,李权心中一紧,看来敌方将领很有头脑,知道这么做有风险。 赵番也是个上过战场的武将,他也清楚当下的局势,见到初阳拦下了观泰后就向身后一挥手说道:“弓箭手听令。” 一句喊完,骑步兵各自向两边退去,后面踏步上来六十个攥弓握箭的弓箭手,到近前后分成了两排,一排三十蹲下在前,另一排三十站直在后,都将手中弓拉成了满月对准了站在前面的李权。 看到闪着寒光的六十支箭头全对着自己,李权叹了口气将枪插在了地上,负手而立准备迎接齐射的弓箭,同时心中感慨道:不将自己手下将领置于险地,这敌将确实有几分头脑,也有几分爱将之贤。这些时间,丁将军走的够远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正在赵番准备下令放箭的时候,初阳急忙挥手制止道:“慢!” 已经闭上眼准备受死的李权听到初阳喊话,不自觉的睁开了眼,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初阳,脑中充斥着问号。 赵番也不明白初阳的用意,可主将都放话了,他肯定要听令。 初阳晃了晃腰,感觉已经不怎么疼了,他提着长矛走上前说道:“我来跟你对战一番,若何?” 能跟敌方主将对战,李权当然乐意之至,刚才还想能在死前杀敌方一个就赚一个,现在好了,都有机会杀主将了!李权急忙点头答应道:“好!莫要食言!” 昌荷、赵番二将听闻,急忙冲初阳跪地焦急道:“将军!” “我意已定,二位将军莫劝。”初阳伸手阻断了准备继续劝阻的两人道。 不用细说初阳也知道两人是要劝阻自己,身为主将不能以身犯险,如果有点闪失的话,那这一众人马就群龙无首了,初阳当然也知道其中的道理,可他既然选择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要跟李权单挑独战,同样是三阶的境位,为什么李权就不会元气出体,而且不光是他,就连他三阶巅峰的师傅都不会,初阳就是想搞清楚,李权练的到底是不是元气功法,如果是,就要知道他们为什么都不会! 而且初阳也有一点私心,自从进入三阶以来,从来没跟真正的高手对过招,现在终于有机会了,他自然手心发痒要试炼一番自己的实力了。 主将发话了,身为副将的两人自然不敢再阻止,只能握紧了手中兵器暗自提防,只要初阳有处于下风的时候就即刻出手营救。 让附近围的水泄不通的一众人马,后退出了一片十五六丈宽的圆圈,初阳、李权两人跨步走到了中间,摆开架势对着站到了一起。 刚刚到圈内没一会儿,李权率先发起了攻势,提枪就冲了过去,对着初阳就一阵枪刺。 初阳对李权的攻击不做任何的反击,只是一味的躲闪,他要的是想像当时杀妖虎时一样,着急出手只会空费体力元气,现在先忍着,等找到对方破绽的时候再出手,给予致命一击! 身后一众将士看着只在躲闪的初阳,心中疑惑难道自家将军武力不如敌将? 看到枪法醇熟的李权时,观泰心中一阵后怕,幸亏大哥拦下了自己,要不然肯定死在这贼将的枪下。 又过了一阵后,初阳基本摸清了李权的门路,枪法的确威猛,但动作开合太大,很容易就能让人找到可乘之机,而且功法方面他也摸清了,李权运用的跟自己无差,确确实实是元气功法。 只是为什么不会元气出体,初阳已经不想知道了,也可以说大致猜了出来,既然练的同样是元气功法,他不会那就只能说明一个情况,那就是他实力不济! 又挡下李权一枪后,初阳开口问道:“你师父进入三阶巅峰,是不是已经有不少年月了?” 李权收枪后退了几步,皱了皱眉反问道:“你是如何得知?” 初阳嘴角一翘没有回答他,果然是这样,经脉并没有真正的贯通!说是三阶初级、巅峰,其实师徒两人也只能是虚位三阶而已,能到巅峰只能是出自他多年的各种经验硬堆上去的,跟真正的三阶巅峰天差地别! 二百二十三章 本欲单挑练身手 权本事失望之极 元气功法是由全身经脉游走,再由周经穴道将元气压缩释放出体外,就是功法中的元气出体,因此成了剑气。 李权师徒两人奇经八脉肯定开通了,要不然别说升到三阶了,连二阶的槛儿都过不了,但是开通并不等于贯通,元气游走这种半堵塞的经脉,能压缩出体就怪了! 初阳挥舞钢矛直冲李权而去,这时的李权脑海中还只是在思考初阳是怎么知道自己师傅过往的,正在思考间,忽然觉得面前吹过一阵疾风,在这深秋当中刚刚停雨的冷清时分,这疾风竟吹的脸颊生疼。 忽然觉得面前寒光一闪,李权心中暗道不好,急忙抬起手中长枪急速舞起枪花,急速的枪头摩擦空气竟产出了阵阵的火光! 在远处看去,快速舞动枪身的李权,身上竟像是罩上了一个铁桶一样,让人根本近不了身。 急速冲去正准备攻击的初阳冲到了近前,刚准备挺矛去刺,就被李权这无比的防御招式挡在了外面。 枪头擦出的火花在身前急速划过,简直像铁球一样,让初阳无从下手。 就像这样初阳没法攻击李权,而李权同样不能攻击初阳。 开始的时候初阳的确佩服这招式防御的能力,可不多时就看的初阳直摇头,你防的再好有什么用?又不能攻击我,难不成跟人对战的时候只能像个傻子似的只用防御招式? 而且这样大力长时间舞枪做防,肯定耗费不少体力,真的想问你一句,干嘛不闪躲呢?就非得弄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 先前慌乱中与来袭营的初阳军战斗,刚才又大开合跟初阳对战,现在又长时间舞枪防御,认李权气力再多,到现在也喘起了粗气。 又一阵枪花舞动过后,李权看到初阳并没有再进攻的样子,就收枪不再动了。 “累不累啊?”初阳笑着问道。 看似普通的问句,其实里面充满了讽刺,一顿勇武之下,连别人皮毛都没伤到,到底图什么啊? 李权喘着粗气只觉得嗓子都有些冒烟了,他将长枪杵在了地上,双手握着枪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暴跳的心脏几乎难以平静,而丹田内的元气早已经紊乱不堪。 看着李权的德行,初阳知道差多了,就提起钢矛再度攻了过去,李权急忙屏息持枪以待,到了一丈五尺外的时候,初阳借着雨后泥泞湿滑的地面,正冲刺的双腿突然一稳,人径直向李权滑去。 而这时的李权还准备挺枪去刺初阳的咽喉,谁能想到初阳突然矮身向自己滑来,还不等他做什么反应,初阳倒握钢矛,拿底部直接顶到了李权的小腹上,借着脚下的冲力,手上同时使劲,直接把李权顶飞了出去。 身后围观的将士们从开始看到初阳只是一味的闪躲,一度以为他实力不如敌将,虽然看上去这样,可又实在不好妄下定论,虽然自家将军只有躲闪,可敌将连番猛攻却没伤到将军丝毫,这样算来也不能说将军实力不济。 而现在初阳一次反击之下,就把敌将李权击倒在了地上,这无疑不大涨了己方将士们的士气,更在赵番的带领下齐声高呼:“大风!大风!大风!” 这一阵喊叫下,连初阳的士气都被带动了起来,本来连番的奔波跟战斗,早就让他疲惫不堪了,在现在听到将士们的呼喊时,身上不自觉的就充满了力气。 而被打倒在地的李权在这时也站了起来,他一手捂着疼痛的肚子,一击之下都有一种肠子断掉了的感觉,现在又听着敌营人马的呼喊,只让他心中觉得烦躁不已。 李权抬起头瞪着猩红的双眼,怒看着初阳,咬牙切齿的说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就怒了?与人对战怒不得,不知道吗?初阳冷笑一声,对李权嗤之以鼻。 看到初阳嘴角挂着的嘲笑,李权只觉得心中怒火冲天,仰天怒吼一声,提着长枪就冲刺了过来,甚至都还没到长枪的杀伤范围之内,就提着枪对着身前的初阳一阵虚刺。 对前方连番刺来的李权,初阳暗自摇头轻轻向一旁微微一侧身就轻松躲了过去,暴怒之下的李权已经只知道直线进攻,完全没了身法、枪法、距离、招式可言。 闪过之后初阳回手轻轻一抬枪,就在李权的小腿上刺了一个小小的伤口出来。 李权腿部受伤直接扑倒在了泥浆里。 看着摔进泥里的李权,初阳摇着头心中叹息道:不说你是不是真三阶,武艺确实够强,忠诚度也够,可是心性太窄了,难怪马忠不重用你,原来他早就看透你是什么人了! 李权从地上重新爬了起来,也不顾脸上的泥泞,就像是疯子一样冲初阳怒吼一声,再度挺枪刺了过来。 初阳单手握枪轻轻一扫,就将李权刺来的枪打飞了出去,暴怒之下控制不住力道的李权,竟连枪都握不住了。 打出他的长枪之后,初阳又将钢矛一翻转,拿末端冲着李权,手下一压直扫向了李权的脚踝,一击之下李权再度侧身摔倒进了泥浆里。 初阳拿下巴轻轻指了一下地上的李权,眼睛一眯说道:“你枪都掉了,还怎么杀人?” 这时的李权已经彻底暴怒,他一个翻身从地上蹦了起来,狂叫一声从腰间抽出了环首刀,两腿开弯弓踏地,一手捏拳一手握刀攥在身前,像是发疯的灰熊一样,冲初阳狂吼不止。 初阳也将钢矛插在了地上,从腰间抽出了八面剑,手臂轻甩挽了个剑花,然后单手冲李权勾了勾,并挑衅道:“来呀。” 暴怒的李权脚下一蹬,握着刀的他就像是离弦的弓箭一样,噌的一声便向初阳射了过去,初阳不慌不忙运起体内元气附着在宝剑上,剑身上泛着隐隐的青光,后腿伸出撑地,右腿一蹬就迎头向李权冲去,两人相近之后各自挥舞兵器,互相全力对砍一剑! 刀劈剑斩各自落地停稳背对而立,初阳再在手里挽了一个剑花,一抬手沧啷一声宝剑回鞘,然后头也不回的就向停留的战马走去。 二百二十四章 施剑气斩首李权 赵昌二将见端倪 一众将士看着跨上马去的初阳不明就里,怎么打着打着就不打了呢? 正在所有人都好奇的时候,握刀站立的李权手中环首刀掉落到了地上,将士们刚探头去看,就见李权噗通一声跪在了泥泞里,随即头微微向后一仰,接着噗嗤一声,整个头颅就掉到了地上! 鲜血随着没头的胸腔,如喷泉一般激撒而出,接着无头的身躯就倒在了泥浆里。 在场所有将士都惊得大张着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马上淡定的初阳,各个交头接耳了起来,怎么这就结束了吗? 李权的头落地一路滚到了昌荷的脚下,他低头看了看,这死人头的眼中竟充斥着“惊讶!不可能!”随后眼皮抖了抖,眼中光影散去。 马上的初阳斜眼看了看无头的尸体,从你动怒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走,去郎元城!”初阳冲人马挥手喊道。 正惊讶的一众人被初阳一喊,才终于恢复了心神,齐声高呼“是!”便随初阳出了营寨。 赵番率先一步到了初阳插在地上的长矛前,将长矛拔出后才翻身上马快步追上了初阳。 走在最前方的初阳身后马蹄声接近,他一转头就看到赵番一手提凤嘴刀,另一手提着自己点钢矛靠了上来,初阳向他道谢一声便伸手准备拿回自己的长矛。 对着初阳伸着的手,赵番没有把兵器给他,而是摇了摇头开口问道:“将军,末将有一事不明,恳求将军解惑。” “赵将军与我两番出生入死,有何事但讲无妨。”初阳收回伸出去的手,笑着回话道。 “方才将军与贼将对战时,将军一剑威力无穷尽,便是赵某军中戎马多年,也未曾见到有如此强人!”赵番在敬仰的说道。 “赵将军,你我兄弟二人,何须如此恭维方某,方才有言‘但讲无妨’,怎的将军不提何事,反倒夸赞起我来了?”初阳笑着说道。 “并非末将恭维,我已在军中多年,熟知将军方才所用为八面剑,而贼将所用为环首刀,八面剑破甲能力绝非环首刀能比,而斩切能力却比不上环首刀,相比之下一钝一利,方才将军一剑便能砍下贼将头颅,这份本事,世上绝对罕有!”赵番摇着头,但严重却充斥着崇拜的炙热。 听着这夸赞,初阳脸上一红,两种兵刃的利弊他当然知道,如果凭自身剑术,肯定不能拿八面剑把人头颅一剑砍下,他自知没这本事,刚才能砍下来其实是偷偷释放了元气出体,暗中形成了一道剑气而已。 “而我刚才去给将军取回点钢矛时,无意中见到贼将所用环首刀完好无损,而方才将军明明只与其对砍一刀而已,不知将军是如何能做到有刀在前阻隔,还能不断其刀再将贼将斩首?”赵番抱拳请教道。 听后初阳心中一惊,坏了菜了,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 刚才初阳双手握剑对砍之下,两兵器交锋的时候初阳左手反握剑顶住环首刀,偷偷空出右手凝聚元气,在指尖形成了一道只有六寸长的细小剑气,就在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初阳偷偷拿右手指的剑气将李权斩首! 斩切过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将宝剑换到了右手上,他本以为自己这套瞒天过海施展的天衣无缝,可万万没想到,竟然被赵番取兵器时,无意中发现了其中的不合理。 初阳心中懊恼不已,暗骂自己傻,如果当时连李权的环首刀一同砍断的话,就没这些事了!这玄机要是被赵番点破了的话,那自己刚才挽剑花收剑入鞘的装薄衣行为可就丢人了! 初阳在马上佯装镇定的干咳两声,然后哭笑着冲赵番说道:“没......没什么,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一直跟在一旁的昌荷这时也开口说话了,他道:“将军,末将也有事求解。” 一听昌荷有事要问,可把初阳高兴坏了,心中高兴的嚷道:快问快问,正好扯开话题! “昌将军有何事不明?方某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初阳高兴的笑着冲昌荷问道。 “方才将军与贼将决斗时,我曾隐约间见到将军手上发出一道青光,等你二人错身而过后,那青光又隐匿不见了,不知那是何物?”昌荷抱了抱拳问道。 初阳瞪大着眼看着昌荷,草!怎么又转回来了?! 马上的初阳一言不发,心中盘算道:两人都发现了刚才的端倪,这肯定瞒不住了,而且自己要是再继续编谎扯淡下去,最后被人发现了真正的实情所在,那可就真的丢人了!还不如趁早告诉他们实情的好。 “也罢,既然你们都发现了其中的隐秘,那我就告诉你们,刚才昌将军看到的青光,是我元气出体形成的剑气,砍下他头颅的也并非宝剑,同样出自手上的剑气。”初阳如实说道。 “元气出体?”“剑气?”赵番、昌荷二将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不明白其中道理,然后齐声问道:“什么意思?” “元气出体,顾名思义就是把体内元气加以运用,就是我们习武之人修行经脉......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既然已经决定告诉他们了,那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正好回郎元城路上乏闷,索性连元气功法打头开始讲解给了二人来听,省的待会儿又有不明白的要问。 两人听后震惊到非常,同时惊讶道:“常年混迹军营当中,几乎与世隔绝,想不到天下间还有这等奥妙!”“我倒是知道有修习元气的人,但从来都没见过能形成剑气杀人的!” “观泰跟我一样,同样是习武之人。”初阳转头手指向了身侧后方的观泰,笑着说道。 赵番、昌荷两人惊讶的回过了头看着观泰,两人刚开始只当观泰是初阳的小跟班而已,甚至一度以为初阳发达了,在关照自家兄弟而已,现在得知他也有初阳的本事时,才对他重视了起来。 一番客气之后,赵番问道:“郭兄弟也能手放剑气吗?” “我还达不到大哥的境界,我只是二阶初级而已。”观泰笑着摇了摇头,要是能的话那还好了呢,省的成天被初阳两口子虐待! 二百二十五章 缓步慢行到郎元 却被拒于城门外 赵番点了点头说道:“嗯,不着急,没人能一口吃成胖子,料想方将军能有今日成就,也一定吃了不少苦头。我相信假以时日,郭兄弟一定能持平方将军。” “那小弟就借赵将军吉言了。”观泰笑着冲赵番抱了抱拳说道。 笑完之后观泰心中暗道:这话你可说对了,别人不知道但我知道,大哥年纪轻轻就能荣登三阶之位,他可是经历了无数的生死!这是他拿命来跟老天换来的报酬! 初阳回头眯眼看着观泰,觉得他很不对劲,就像刚才赵番夸赞自己的时候,要是平常的观泰,肯定跟挣了的牛一样,早就上来把自己吹上天了,可刚才事发的时候,他只跟在身后却一言不发。 难道是经历了第一次杀人,心智受到了冲击?就像自己第一次在“龙吟凤鸣”杀那老妓的时候一样,开始怒火冲心,见了血会兴奋,暴怒之心不受控制,索性一杀到底,到最后缓过神来才害怕。 可看他的样子根本不像啊,杀人虽然会心惊胆颤,可这是为了保住自己家乡的战斗,根本不需要愧疚跟恐惧,而且当时自己还先引导他了,也问他了,他的回答也没怎么样。 总之观泰不对劲,很不对劲。 就缠绕着这个问题,初阳想了一路都没想通,正走着走着的时候,他突然被一声叫喊拉回了现实,“城下何人军马?” 初阳这才抬头去看,见到面前一堵城墙,城上石刻两个大字“郎元”,原来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本州人马,平虏中郎将方捷,领刺史将令,来救郎元。”赵番举着火把,冲城楼上喊话道。 “可有刺史官文?”城楼上城门校尉喊话问道。 “行军匆忙,未曾给予。”赵番喊话道。 “黑夜之中,难以分辨,尔等可在城外驻扎,等天明后再请入城。”这次不同之前被乔州府城门校尉拦下,现在经过了上次讨回郎元城的战斗后,初阳的名声早已经在军中传播开了,可虽然知道初阳的大名,但现在战时为了防止马忠冒名顶替诈开城门,校尉为了谨慎起见,还是不敢开城门。 “我等冒雨行军,未曾带得营帐。又在雨中袭取了马忠一处营寨,现唯恐将士们受了风寒,请快开城门。”刚才战斗的时候还觉察不出来,现在停下手了,身上都穿着雨水浸透了的湿衣服,又是深秋时期,所有将士都冻得缩成了团。 城门校尉看着底下一群打着哆嗦的士卒,心中有些不忍,看他们的着装的确是乔州兵马,可如果真是马忠派人假装的,那也肯定会换行头,为了能保住郎元,保住乔州,就决不能心存善念。 校尉忍下心来冲下喊道:“天明之后,方能入城。” 见到校尉决意不肯开城门,赵番也没了话语,既然他都这么肯定了,那自己说再多都是废话,索性一言不语直接翻身下了马来,活动着筋骨,同时心中大骂城门校尉。 这时身后马蹄声起,是刚才袭营时,一直留在外面等候的军师监军,高存高子徽。 赵番上前扶着高存从马上下了地,然后冲楼上喊道:“寒雨中作战,将士们皆已疲惫,若这时马忠率军杀到,那我军四千人马皆要命丧于此,校尉可去禀明程将军,他来一看便知真假。”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城门校尉虽然听过初阳的大名,但根本不认识他,但驻守郎元的程原认识他,等他来一看就能知道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别再像刚才那人说的一样,拒己方人马于城外,马忠来了再杀他们个措手不及,那自己罪过就大了。 校尉回身拉过了身边一个弓手,嘱咐他快去禀告程原,然后冲楼下喊话道:“请诸位稍待片刻,我这就禀明程将军。” 所有人的心情这才放松了起来,就像高存说的,要是真的饥寒交迫停留在外面一夜,等到马忠率军杀到,那这四千人就是白白送死了! 等了不多时,城门还没打开,就听到门内有人焦急又兴奋的嚷着:“初阳!初阳!” 随后城门吱嘎一声被打开,许久不见的程原着急忙慌的冲了出来,初阳见了急忙翻身下马,程原到近前后一把抱住了初阳的手,兴奋的说道:“我可把你盼来了。” 感情程原在闻听是初阳来到的时候,竟然连看都没看,直接开城门迎接了。 “方捷拜见将军。”初阳撤出了程原的手,冲程原抱拳说道。 身后的赵番、昌荷二将也抱拳说道:“拜见程将军。” 程原扶起了二将又看到了他们身后的高存,就急忙冲高存见礼道:“军师。” 高存也冲程原作揖行礼道:“程将军。” “快,进城来。”互相见礼之后,程原激动的拉着初阳的手,就往城内走去。 路过城墙走廊后,赵番一把拽过了一个士卒喊道:“把刚才那个校尉给我叫来!” 不用细说也知道赵番要干嘛,那肯定是要指责校尉不开城门,初阳急忙拦下了他道:“将军莫要气恼,战时不私放军马入城,校尉作为乃尽忠职守耳,理应嘉奖才是。” 主将都发话了,赵番不敢再有言语,只能点头哈腰的答应道:“是。” 程原听着初阳一番话,暗自点头赞许,方初阳人品果然高尚,绝非心胸狭隘之徒! 其实城门校尉在见到程原亲自开城门迎接初阳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犯错了,不等别人说,就自己率先到了步梯下准备受罚,而当他听到初阳一番话语的时候,直把他感动的声泪俱下,心中暗骂自己,这种品德高尚的好好将军自己居然拒于城外,万一有个闪失,那自己真的就缺德了! 一路走着,程原激动的对初阳问道:“方才小校来报,言你趁雨夜袭取了马忠一处营寨,可是真事?” 初阳点着头,将今夜趁大雨偷取了丁山营寨的各个事迹详细说了一遍,差点佩服的程原给初阳磕头,他激动的说道:“马忠六万大军来取郎元,想不到一夜之间竟被初阳以四千人马去掉了他两万,还杀他三将,重伤一将。有初阳坐镇,马忠不败,天理不容,哈哈哈。” “将军过奖,全凭将士用命,才能取得如此辉煌。”初阳笑着谦虚道。 安排下了入城的四千将士后,一行人欢笑着去到了由县令府暂代的将军府中。 二百二十六章 丁山逃回中军营 不多时重伤不治 李权赴死为丁山争取了逃亡时间,一路上丁山忍受着马匹的颠簸,忍受着胸腔、臂膀的疼痛,终于在停雨之后不多时到达了分兵所在的中军大营。 到了离营寨五丈外的时候,丁山终于忍不住从马上坠到了地上,寨中哨楼上哨兵见到有一个穿己方衣装的人坠马,急忙冲下面巡逻岗哨喊话道:“营门前五丈外,有人坠马倒地,快去查看。” 下面士兵听后急忙领五个持戟兵出营门观看,到近前后一眼就发现了丁山头上的赤帻,其中一个戟兵惊讶道:“这不是丁山将军吗?” 另一个戟兵急忙扶起了丁山并说道:“快,去禀告将军。” 六个戟兵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丁山往营寨内走去,不多时就把丁山带到了帅营的帐前,刚到近前营外侍卫就架起兵器拦下了他们,并说道:“将军已经歇息了,有什么事请明早再谈。” “先锋官丁山将军身负重伤,快去禀告将军。”戟兵们扶直了奄奄一息的丁山,让侍卫看清了他的面貌。 侍卫一看果然是丁山,急忙放下手头兵器,焦急的说道:“好好,我这就进帐禀报。” 侍卫进去不多时,就听到帐内一声大喝道:“你说什么?!快带他进来!” 听到里面的喊话,几个戟兵搀扶着丁山进了帐去,进去后冲已经起身的将领将刚才的事一一禀报了上去,而这将军不是别人,正是六万攻城大军的主将,澹台谷。 “快把他扶到榻上去。”澹台谷冲几个士兵喊道。 丁山躺到澹台谷的榻上后,澹台谷上前握住了丁山的手,对他不住的呼喊,可丁山已经昏迷了过去,根本给不了他任何反应。 “还看什么呢?快去叫军医来!”喊了一阵后,澹台谷冲身后侍卫怒道。 侍卫急忙答应一声,快速冲出了帐去。 不多时军医来到,在几个人的帮衬下给丁山卸去了甲胄,军医检查完了丁山的伤势,又探手把脉试探后,他起身冲澹台谷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丁将军伤势太过严重,左肺已经遭受贯穿伤,肺内积攒了大量淤血,我看他恐怕过不了今夜。” 军医话刚说完,丁山像是为了验证军医的话一样,突然一阵猛咳,其中还伴随着大量的血块,随着咳嗽一同喷了出来。 可能是淤血被咳出了一部分,让丁山好受了不少,再咳完后他也慢慢苏醒了过来,澹台谷看后急忙上前扶住了丁山,并关切道:“丁大哥,感觉怎么样?到底怎么回事?” 感觉怎么样?虽然这是句废话,却也从侧面表明了澹台谷对丁山的关心。 丁山又咳了几下后,趁澹台谷给他擦拭嘴角血迹的时候,忍着胸肺的疼痛说道:“营......营寨......被袭。” 澹台谷听后瞪大了双眼,急喘了几口粗气后冲外喊话道:“快点出两千轻骑,去救营寨!” “蒙......丰。”丁山听到澹台谷的号令,想开口阻止他,因为营寨已经被一扫而空了,去了也是无望,可这时的他已经疼痛难忍,同时因为一路的张口喘粗气,早已让他喉咙干涸,实在提不起力气张嘴说一段完整的话。 听到丁山叫自己,澹台谷急忙矮下身说道:“丁大哥,你是想说什么吗?” 而丁山想说却发不出声,只能干长着嘴一开一合,而这越想说就越说不出的情形,让丁山激动的眼睛都发了红。 澹台谷看着他皱在一起的嘴唇,急忙冲侍卫喊道:“快拿水来。” 侍卫听后急忙倒了一杯水端了过来,澹台谷接过后轻轻扶起了丁山,亲自端着给丁山喂了下去。 喝下了一杯水后,丁山觉得自己嗓子好受了不少,也终于能开口说话了,就冲澹台谷摇着头说道:“不......不需要......去救。” 澹台谷不解的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营寨......”丁山喘了两口粗气准备说出缘由,可张嘴刚说了两个字,就“噗”的一声连水带血一口喷了出来! 澹台谷见状急忙抓着丁山的肩膀,焦急的喊道:“丁大哥!丁大哥!” 任凭澹台谷如何叫喊,喷出一口血水的丁山只是瞪着眼,却再也没了任何反应,而手中却还在攥着澹台谷的衣衫,想表达他阻止澹台谷出兵的意思。 澹台谷伸手探向了丁山的鼻下,已经毫无气息,他一把撒开了丁山攥着他衣角的手,对侍卫说道:“将丁将军遗体送回他由陵家中。” 侍卫答应一声,就安排人手将丁山抬了出去。 “点兵马,出发!”送出了丁山之后,澹台谷穿戴好了铠甲冲外喊道! 澹台谷刚喊完一句话,帐篷门帘掀起走进来一人,正是谋士李昭。 李昭进了营帐后问道:“将军深夜点兵,意欲何为?” 澹台谷将刚才的事复述了一遍后,说道:“我待出兵营救先锋营。” “将军且慢。”李昭急忙拦下了他说道。 “救人马要事,安能延误!”澹台谷扯着大嗓门,冲李昭不满的喊道。 “将军稍安勿躁,且先听我来分析与你,重伤之下他能逃回还无任何兵马护送,岂不表明前锋营已经全员亡命?尚且丁将军方才有意阻止将军,其中意思不正是如此吗?”李昭对澹台谷的吼叫没有生气,而是耐着心烦给他逐条分析道。 听后澹台谷一言不发,搬来马扎坐了下去,同时心中细细品味刚才丁山的举动,现在想想的确是像李昭说的,尤其“不需要”这三个字,既然都说不需要了,那意思不分外明显了吗? “我领主公将令来取郎元,想不到我六万大军,一夜之间竟被折去了两万,到时主公怪罪,可让我如何交代啊!”澹台谷叹了口气,消极的说道。 李昭对此到不以为然,他嘴角一撇笑了笑上前说道:“将军糊涂啊,将军虽是主将,却领中军营,前锋营被破又与你何干?届时将军只需......”说到最后李昭趴在了澹台谷的耳边,以极其细微的声音言语道。 刚才还一脸颓废的澹台谷,在听闻了李昭的话语后顿时来了精神,他高兴的一拍大腿叫道:“先生果然智谋超群呐!” 李昭笑着走出了帅帐,澹台谷冲外喊话道:“来人,快准备纸笔,我欲去书与太守。” 二百二十七章 郎元开起庆功宴 程原冲动要出兵 侍从紧张研墨完成铺开了纸张,然后对澹台谷说道:“将军,已经磨好墨了。” 澹台谷点了点头喝退了侍从,然后提起笔来写好了书信,写完后又审视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叫来信使嘱咐道:“星夜将书信交于太守,并禀明前锋营被劫之事。” 信使接过信件跪地领命出去,出去没几步正好赶上送丁山遗体回郎元的小队人马,几人便相约同往。。 澹台谷站起身在帐内走了几步,然后走了出去到了李昭营帐内。 李昭正准备重新睡下,刚刚坐在榻上就见澹台谷进了帐来,他急忙坐起来问道:“书信送出去了?” 澹台谷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前锋营被袭破,我怕卢航再趁乱偷袭,先生觉得要不要加兵防备?” “没必要,他们偷取了前锋营,大雨寒冷之中肯定疲软不堪,而且也能知道我们会加以防备,所以肯定不会再来。”李昭起身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 “嗯,那先生请先安歇,我就不打搅了。”澹台谷点了点头起身向帐外走去。 “将军且慢。”这时李昭突然喊住了澹台谷说道。 澹台谷转回了身看着李昭,李昭说道:“刚才将军提到夜袭我才恍悟,不如将军去书与我侄儿,将两军合并一处,不给卢航留任何可乘之机!” “先生远见,我这就去办。”澹台谷点头说道。 出了营帐后,澹台谷派人送口信给李贵,让他即刻拔营前来。 马忠派出的军队,因为初阳以此雨夜偷营的行动,让他整个军队都乱做了一团,而这时郎元城内却是一片欢声笑语。 为了迎接初阳的到来,并庆贺偷营成功,程原在这半夜即将天亮之际,就把城内所有酒楼的大师傅都喊了过来,让他们准备好酒好菜款待初阳等人。 初阳也趁机嘱咐酒楼师傅多煮些姜糖水,给参与夜袭的兵将驱寒。 一场饮宴当中,程原提起酒盏对下坐的人员说道:“初阳来救郎元,路途之中还袭取了马忠一营人马,收降四千余人,得马匹九千余,此举重创了马忠老贼,请诸公共同举杯,庆贺初阳首战告捷。” 坐下为首的是初阳,仅次是高存,往下数赵番、昌荷、周备、观泰,一众人一齐举起了酒盏,对初阳说道:“有将军在,不愁马忠不亡!” 初阳也急忙举起了酒盏,对众人挨个一举,然后说道:“诸位过誉,若无诸位与我同心,方捷自问无此战功,请诸位与方捷同饮此杯。。” “将军请。”一众人举着酒盏一仰头,灌下了这满满一盏的酒水。 过后赵番开口提道:“不如趁此时机,一齐杀出城去,杀澹台谷个措手不及!” 程原放下了酒盏擦了擦嘴,问道:“澹台蒙丰?” 看来到这时候了,程原都没能顺利派出探子,已经一天一宿了,竟然都还不知道敌人的主将是谁。 赵番点了点头,笑着把偷营过后,初阳跟李权单挑时套出的内容又说了一遍,直把众人乐的前仰后合。 笑过之后,程原对赵番的提议没有给出答案,而是看向了初阳问道:“初阳有何见解?” “我觉得不妥,今夜间子时未到,我便率军冒雨直取郎元,中途又袭取了丁山营寨,长时间奔波劳累,众将士早已饥寒交迫,疲软不堪,实在难以再次出兵。”初阳想了想后说道。 程原点了点头说道:“如若我带军出城,初阳只在城内安歇呢?” 初阳还是否认他道:“还是不妥,方才袭营成功,权仗大雨挡住视线,侥幸占了半数,而今澹台谷定然知晓丁山营寨被偷,肯定加以防范,若将军再去,恐遭贼将埋伏。” “话是有理,可加不加防也未可知,不如我领兵试探一番,若其真个防范,我再后撤不迟,如何?”程原说道。 这时监军高存站了起来,开口阻止道:“万万不可!现今城内兵力微弱,除了方将军所带四千人马,只有程将军本部五千余人而已,若将军全带出城去,只留方将军四千人加降兵四千余人,若澹台谷绕路前来偷取,再与降兵里应外合,岂不是将郎元拱手让与他人?” 初阳从乔州府城内领了四千人出来,夜间偷营的时候死伤了几十人,这些暂且就不算了,这四千人就当跟程原的五千多人持平,可程原出城把五千人都带走,只留下四千个一夜未眠,还可能染上风寒的士兵,要是澹台谷真的领兵打了过来,怎么可能守得住? 虽然今晚收降了四千多丁山的士卒,可就现在而言,真起了战争,敢指望他们吗?肯定像之前收降的那批人一样,又临阵倒戈,将矛头指向郎元城内人马。 之前澹台谷第一次打来的时候,就是因为先前杀周庭时收来的降兵反叛,才导致程原大败而归,而现在有了前车之鉴,肯定不敢轻举妄动。 经过高存的提点后,程原才恍然大悟,他激动的端起酒盏冲着高存说道:“若不是子徽教我,险些莽撞铸成大错!” 跟程原喝了一杯后,高存心中对程原无比赞赏,主将无智无谋不要紧,只要肯听谋士的劝阻、见解,那就完全能做得了一个好统将! 当然了,程原并不是一勇之夫,他还是挺有智谋的,刚才想出城完全是因为突然的胜利而造成的冲动而已。 一夜奔波的初阳等人早已疲惫不堪,洗尘宴很快就结束了,从乔州府来的一行人在侍从的带领下,被逐个安排到了房间中休息,初阳刚刚躺到榻上,心说刚刚破败了马忠的军队,料想他一时半会不会再起干戈,终于能好好歇息了。 起身拉过了被子盖上,刚刚合上眼,门就被从外推开,初阳睁开眼看去,借着微微跳动的油灯光亮,看清了来人是观泰。 “你不去睡觉来我这干嘛?”初阳揉了揉几乎已经睁不开的双眼说道。 对此观泰却不说话,他只是走到了厅中的文案后,坐到了铺垫上。 见观泰不说话,初阳心说他果然是因为杀人被惊到了,过程不可怕,后怕才最吓人! 初阳叹了口气坐了起来,说道:“不用怕的,第一次都这样,漫说你杀的还是敌方兵马,我当时刚来长马镇,就在‘龙吟凤鸣’内杀人了呢!还是平民!” 二百二十八章 观泰半夜来送刀 语重心长教导他 “万事看开点,你只要记住,你今天杀的乃至以后杀的人,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乡不被侵占,那你就不需要内疚,更不需要恐惧!”初阳见观泰没说话,就继续开导他道。 这时观泰站了起来,他走到了初阳近前,然后手伸向腰间解下了环首刀,将刀递给了初阳说道:“绝尘还你。” 看着观泰两手捧着的环首刀,初阳却没有伸手去接,他从榻上下来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坐到了文案后铺垫上,然后说道:“什么意思?不好用?” “不是。”观泰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不好用,而是非常好用。 “坐啊。”初阳听后皱了皱眉,摊手指向了身旁。既然不是不好用,干嘛说什么还我? 观泰走过去将环首刀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文案上,才坐到了初阳身旁,那小心的程度就像是把它摆到案上,会刮坏了它一样。 “说说吧,怎么回事?”初阳给观泰倒了杯水然后问道。 观泰伸手接过了水却没喝,把水杯放回到案上后才说道:“先前你把绝尘给我的时候,理由是你不会用短兵刃。” “然后呢?”初阳点了点头说道。 “可你今晚杀李权的时候,一剑就砍下了他的首级,我自问如果是我跟他对战,不用十回合,我必定死在他手上,所以绝尘留在我手里纯属浪费,它应该物归原主。”观泰看着案上的环首刀说道。 “你是不是傻?不是说过了吗,我是偷偷用元气出体才杀的他,要不然我哪有这本事!”初阳直接猛劲的拍了观泰一巴掌,然后骂道。 其实初阳这么说完全是不想接环首刀才找的借口而已,经过开始长兵器的比拼,初阳深信自己能很简单的杀掉李权,就算自己不擅长使用短兵器,但一样能杀掉他,无非就是做不到一击毙命,能多耗点时间罢了。 观泰想着初阳的话,确实,当时自己没注意,但赵番跟昌荷说过之后,大哥才说自己用了元气出体。 刚要被初阳带过,观泰突然反应了过来,他一拍文案激动道:“那也不对!今晚的事咱先不提,就说之前你半夜从州府回青云我偷袭你那次,你用的同样是剑,而且只是在最后采用了元气出体,但前边我一样打不过你,这你怎么解释?” 初阳听后差点没气的吐白沫,不讲理了这是? “你他吗彪啊!你个刚刚进江河行地几天的小崽子,就想打我一个扶摇直上的高手?吃炮仗了是不是?要上天了还是怎的?”最后越想越生气,直接开口骂道。 “即便如此,那你当时也没用三阶才会的元气出体,我一样打不过你!”观泰继续抓着这一点不放,就是打算跟初阳死磕到底。 而初阳直接被观泰气的翻了白眼,他手捶着文案气愤道:“吗的!我大天朝五千年文明,怎么出了你这么个玩意呢!” “什么意思?骂我呢?”观泰一听顿时不愿意了,有事说事,怎么还骂起人来了呢! “我他吗是恭维你呢!尤其你爹妈,我真的佩服他老两口。”初阳快被观泰气哭了,捶打着文案气愤道。 “说咱俩呢,关他们什么事?”观泰不解的问道。 “怎么不关他们的事?能把你这么个智障养成人,老两口得糟了多少罪啊!”说道这初阳手抱拳冲着青云的方向直接下拜,他打心底佩服郭威老两口。 “说正事,别扯开话题,你就直说,我说的对不对?”观泰这才听出初阳这是变着法的骂自己,可就算听出来了,自己也打不过他,也只能装不知道混过去了。 差点背过气去的初阳,颤抖着手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稍稍浇灭了一下心中的怒火,然后喘了两口粗气安抚自己莫生气,才对观泰说道:“追哥,这问题呢我就不回答你了,我就直接问你个问题,你自己回答你自己,回答完了你自然能清楚答案。” “你问。”反正是追寻答案来的,只要能知道事实,管他谁问谁答呢。 “如果你面前站着一个五阶,天地乾坤至圣一般的人物,让你跟他打,但他不用元气,不用五阶成就,不用兵刃,而你什么都可以用,试问,你觉得你能不能打得过他?”初阳泛着白眼说道。 初阳刚说完,直接气的观泰怒拍文案,这他吗是人问的问题吗!“废话,这需要问吗?还五阶,就他吗四阶一身皮肉都铜头铁脑了,站着让我白打我都伤不了他,还用的着还手吗?累都累死我......” 观泰一句话没说完,他自己也终于醒悟了过来,是啊,就算三阶的人不用元气出体,也不是自己一个小小二阶就能伤的了得,就像今晚的李权,他同样没用元气出体,试问如果交手的话,自己不一样打不过他? 见到观泰终于明白了,初阳就在他面前扭着腰晃着胳膊嘚瑟了起来,幸亏现在两人是跽坐着,如果站着的话,估计初阳都能跳起舞来。 看着初阳的嘚瑟样,观泰心里气不过,还是故意找茬道:“虽然打不过,但你说了,如果实力不够只有手执神兵利刃才能伤的了他。” “所以呢?”已经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任由观泰找什么借口,初阳都是在扭捏着身子,像跳舞一样嘚瑟的说道。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应该把它还给你,如果你今晚用的是绝尘的话,就不用偷偷释放元气杀他了吧!”终于被自己找到理由了,观泰瞪着眼手伸向了文案,将环首刀推到了初阳的跟前说道。 听到观泰这样说,初阳停下了自己诱人的舞姿,他搓着下巴想了想然后反驳道:“对啊,正因如此,所以我才不需要啊!” “啊?你什么逻辑?”观泰懵了,怎么现在大哥开始不讲理了? “你看,我平常很少用刀剑,如果用了就算不济,也还可以用元气出体来弥补不足,而你就不同了,你没这能力就只能靠兵刃补充,如果给了我等有一天你像今晚一样遇到类似的状况,明明能仗着兵器的优势能赢,却因为把刀给了我而输,平常对练输赢倒无所谓,可到时候输的就是命!”初阳收起了刚才的不正经,拍着观泰的肩膀郑重的说道。 二百二十九章 阴险小人澹台谷 虚假信件给马忠 这时观泰沉寂了,他很想反驳,却找不到任何能给自己怼回去的缝隙,事实确实像初阳说的一样,实力不济可以拿装备补上,两人中谁实力不济?那肯定是观泰自己啊! 初阳看着观泰犹豫不决的样子,又张口补充了一句说道:“这样吧,等有一天你实力到位了,也能用元气出体辅助的时候,那时候你要是觉得不需要它了就还给我,这总行吧?” 观泰听后想了想,等那一天自己与初阳实力持平,再把刀给他的时候,他就没理由反驳了。 而且要把心爱的绝尘宝刀送还,观泰也是极其不舍,虽然这是大哥送给自己,自己只是再还给大哥而已,但这依然不能绝灭心中舍爱的那份痛处。 “嗯,行,到时候你可不能耍赖哈。”观泰重新抓起刀挂回了腰间,说着就站起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撇下了句挑衅的话道:“那行了,滚回榻上休息去吧。” 说完就撒腿一溜烟跑没了影。 初阳看着合上的房门微微一笑,念叨:“说你是傻子你也真争气,还真有个傻子样,也不想想等你到三阶的时候,我实力还不涨吗?就算到不了四阶,起码也得是个三阶巅峰吧?那时候再给我,老子只需要说一句‘实力太高,已经用不上了’,你还能说什么?哇哈哈哈哈,想跟我斗?龟儿还嫩点!” 一场大笑过后,初阳打了个哈欠重新钻回了被窝,整夜的劳累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释放,不多时就合上双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由陵城中,马忠刚刚睡醒洗漱完毕,正吃着早饭,就听到有人来报,叫进来后是昨天澹台谷遣来的信使,他跪地禀报道:“回禀太守,昨夜大雨之间,丁山的前锋营遭遇偷袭,整营人马两万人,只逃回了不足两百,剩余人马或死或降。” “什么?!”马忠听后将端着的碗筷啪的一声砸到了案上,文案上的饭菜直接被杂碎散落了一地。 看着暴怒的马忠,信使心惊胆颤,心中祈祷千万不要拿自己出气。 “丁山何在?我要当面治他无能之罪!”马忠喘了几口粗气,向下怒问道。 “丁将军已经身死,现有澹台将军给太守亲笔书信一封,请太守过目。”信使颤抖着手伸向了袖中,从中取出了澹台谷的书信,跪拜着举到了头上。 侍从近前接过了书信,交到了马总手上。 马忠接过展开书信,上写道: 荣蒙主公厚遣,封谷为上将军,谷听主公旨意,将六万人马攻打郎元城,不负主公洪恩,郎元城内重兵,已在日间攻克大半,又被我收降一万七千人众,现城内只剩不足两千人。 临近傍晚雨至,我收兵回营,预今日天晴一举拿下郎元,而丁山不听我令,偏要独领一军两万人驻扎城东,我曾百般劝阻,谁知其狂言主公不善用人! 我为主公大业,不敢与他动怒,恐伤了主公军心,故而任他领兵在外。 入夜探马来报,言卢航由乔州府出兵预夜袭军营,我急遣使与丁山,让他快拔营与我相聚,而丁山不听我言,更狂傲来的正好!谷听使回报后得知实情,急领一军前往营救,谁知雨势太大致使行军缓慢,等我到时,前锋营早已零碎。 末将此次出兵失利,谷愿免去主将之职,请主公另择贤将当之,望明公准许。 看过了信件之后,马忠气的脸色铁青,直接将信撕的稀碎! 澹台谷也确实有点本事,一封信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首先,六万人分三路是他自己的主意,而且当时丁山还劝过他,他却扬言要把所有出口堵死,不放人进出营救(关键是还留了个南门),现在倒好,把他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不提,还把分兵的罪责全部推到了丁山的头上! 他现在敢说无非就是昨晚李昭劝过他,让他把李贵的那支人马聚在一起,到时候就算马忠收到消息去勘察,一看这边四万人的营寨,而那边被袭破的是两万,很明显就会选择相信澹台谷。 而且他敢胡说八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丁山已经死了,还不是他想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丁山又反驳不了! 第二条谎,还攻克大半,狗屁不通!明明全仰仗降兵反叛,这一说又成他勇武过人了。 第三条说什么探马来报,狗屎!一到下雨来临,全军回营吃酒作乐,更是半个人马都没派出去过,他怎么知道卢航派兵出发了?而且真知道的话,还用派人告诉丁山?直接领兵半路截杀不更好吗! 第四条才是最扯淡的,还尼玛收到消息后就急忙亲率兵马营救,狗日的当时只是喊了一嗓子要出兵而已,虽然气势上装的像,可他当时真实目的是怕马忠怪罪战时饮酒取乐,而且很明显前锋营已经被袭破了,还去个锤子?难道是为了收拾零碎捡垃圾吗?摆明了故意做作样子而已! 不过也幸亏澹台谷是这种小杂碎,要不然初阳这场仗可就难打了。 侍女在一旁轻抚着马忠的后背,平缓了一下粗喘的气息后,马忠冲下跪的信使喊道:“丁山死尸在哪?找到了没有?!” “不......不用找,丁将军昨晚逃回了中军营中,可他身受重伤,不多时就......就气绝身亡。”信使哆嗦着答道。 “你还有脸往回逃?真是好本事呐!”马忠拳头攥的嘎嘣嘎嘣直响。 “澹台将军说丁将军家在由陵,故将丁将军尸身运回了由陵城内,想让他魂归故里。”这时的信使已经不敢再看马忠了,他就怕马忠要杀他出气,很想逃走,可澹台谷交代的事他还没办完,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还想葬回来?!”马忠眯着眼看着跪地的信使,沉着嗓子说道。 信使一听语气不对,急忙头磕地如捣蒜,慌张道:“求太守开恩,小人也只是遵令办事,这也是澹台将军关怀下属,才特别开恩将丁将军回葬。” 真是蛇鼠一窝,不管澹台谷原意是什么,都这时候了,这信使竟然还不忘帮自己主子拍马屁,还想方设法给他戴帽子,也真是个大写的服。 二百三十章 澹台信件出效果 下令杀丁山全家 马忠听后嘴角一翘,微笑道:“好啊,我便顺了蒙丰的意。” 信使这才松了口气,他急忙跪地谢恩道:“谢太守成全。” 马忠翘着嘴角冷笑一声,然后冲外喊道:“来人!” “是。”门外侍卫答应一声一齐走进了厅来,双双跪地准备领命。 “带齐刀斧手五十人,将丁山尸首送去家中,将他与其家中老小一同厚葬。”马忠一扬手,尽显冷酷无情,蛮横无理! 侍卫刚开始听到还有点没听懂,可不大一会儿就反应了过来,太守所谓的将丁山与他家中老小葬在一起,意思就是将丁山一家全部斩首后,再将所有人的尸首坑埋!或是直接不斩首,直接活埋在一起! 看到两个侍卫还跪在地上一动不动,马忠眉头一皱只出了一声:“嗯?” 就这一声,当场就吓得侍卫浑身一抖,为了保命赶紧抱拳说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说完一声,侍卫急忙窜了出去,找齐了刀斧手拉着丁山的尸体,就向丁山的家中而去。 两个侍卫走在前方,其中一个探头向另一个问道:“你说太守的意思是把他家人杀了后再埋在一起,还是说直接活埋在一起?” “依我看来,应该是杀了再埋在一起。”另一个侍卫想了想后说道。 “为什么?”侍卫甲不解的问道,这要是办错了,那马忠肯定不能轻饶了他们,还是商讨清楚点好。 “你想啊,要是活埋的话,就不是让我们带刀斧手,而是领甲士一起了。”侍卫乙将手放在胸前,拿食指向身后跟随的刀斧手点了点说道。 “唉......太守这般作为,实在寒了我等的心呐,这样下去,早晚会有人反叛而起。”侍卫甲叹了口气,偷眼向身后的太守府瞄了瞄,无尽悲凉的说道。 侍卫乙听闻赶紧拿手拽了他一下,然后眼睛向后瞄了瞄,沉着嗓子低声说道:“嘘!你不要命了!” 侍卫甲苦笑一声,轻声叹道:“伴随在他身边,早晚的事。” 马忠站起来冲下喊道:“澹台将军攻城收降兵将,特嘉奖黄金百两,升封镇南大将军!等夺下郎元城,再另行封赏!” “谢太守。”信使战战兢兢的替自家主子扣头谢恩。 澹台谷真是一步好棋,先胡说八道自己奋勇杀敌,然后装模作样的自降官职,给了马忠一种谦逊尽忠的错觉,现在马忠拿他跟丁山对比后,竟然直接给他升了官! 半天的时间,李贵的一批两万人马也拔寨起营跟澹台谷汇合到了一起,吩咐士卒安营寨扎后,李贵去到了澹台谷的营帐中,进去看到李昭也在里面,逐个问好道:“将军,叔父。” “来来来,先坐下,有要事与你商议。”李昭拉着侄子李贵的手,三人紧密着坐在了文案前。 坐下后不等李贵提问,李昭就将昨晚的事说了一遍,又连同将澹台谷给马忠的信里扯得慌一同道了出来,以此串通一气,害怕到时候马忠问起来的时候,李贵不知道实情再说漏了嘴。 李贵听后大笑了起来,对澹台谷抱拳恭维道:“高,实在是高!能将过错推到死人头上,将军神鬼莫测之计,真乃当今奇才!以我观之,以将军高才,实属诸葛武侯再世,也不能及也!” 一顿连环马屁下来,差点拍的澹台谷魂飞升天。 澹台谷笑了一会儿,摆着手说道:“将军秒赞了,计策非出我口,而是将军叔父李昭先生所教。” “哦?原来是我叔父献计才让将军免去一难,那将军是不是要与我叔侄二人表示一番?”李贵说着话胳膊肘就压在文案上靠近了澹台谷,说话的同时向他不住的挑着眉。 澹台谷一看之下顿时明了,哈哈大笑着向营外喊进了贴身随从,并说道:“去,乔装改扮成商人模样,到郎元城内找些妓女,将她们带出来款待将军叔侄二人。” “是,小人明白。”随从脸上挂着淫笑,点头哈腰的走了出去。 营帐内三人顿时笑作了一团,说他们一丘之貉、狼狈为奸,简直就是在侮辱这些动物! 因为初阳袭营的变故,让澹台谷下令李贵拔营汇聚一起,外加上一夜的大雨,让路上泥泞难行,这样下来想打仗都没法打,郎元城也过了太平的一天。 临近下午即将未时,初阳才终于苏醒了过来,他躺着先抻了个懒腰才从榻上下来,洗漱了一把脸后,穿戴整齐走出了房门。 门外各个岗哨的侍卫,见了初阳无不敬仰瞻望,被一群大老爷们这么盯着看,认初阳脸皮再厚,也被搞得浑身不自在。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初阳对边上的侍卫问道:“马忠军马今天来没来?” 侍卫见到初阳跟自己说话,直接激动的哆嗦成了个,他结结巴巴的说道:“报......报告将军,一天之内多云转晴,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初阳第一次随军出征,便斩杀了敌方主将周庭,随即夺回了郎元城,二番亲率兵马出征,只用四千人便成功干掉了敌方两万人马,而且己方几乎无损失,这种人的事迹在军中一传,简直把初阳比作了军神一样! 而现在这个军中神话正跟自己说话,直接把侍卫激动的不能正常言语了,连初阳问什么都不知道回答,还抱起天气来了...... 初阳看到侍卫这反应,很明了这是没事发生了,要不然也不会胡言什么天气,初阳就笑着拍了拍侍卫的肩膀,道了声辛苦就走了。 谁知被初阳拍肩的侍卫,竟然直接激动的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更是把旁边不远处的其他侍卫羡慕的双眼通红,心中暗骂这小子运气好。 又溜达了一会儿,初阳就到了观泰的房前,看到房门紧闭,初阳就跟侍卫问道:“观泰还没起来?” “观泰?”观泰只不过是跟着初阳第一次来郎元而已,又没什么官职,更没什么功勋,所以侍卫哪里能知道观泰是谁。 “就是住在这间房子的郭......算了,我自己去看吧。”初阳想跟侍卫解释谁是观泰,可刚张嘴就把话咽了回去,反正早晚都是要进去的,还多说什么废话呢。 二百三十一章 为认清自身过错 方初阳暴打观泰 推门走进去以后,果然不出初阳所料,观泰还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呼呼大睡呢。 听着观泰的鼾声,初阳顿时作弄心起,眼瞄向案上凉了一夜的水壶,走近端起了满满一壶水,邪笑着就向正酣睡的观泰走了过去。 在门外窃窃私语的两个侍卫,正谈论初阳聊得兴起,突然听到屋中一声杀猪叫一般的声响传出,两侍卫大惊失色,慌忙中一脚踢开了房门,提着戟就冲了进去。 冲进去后,侍卫惊叫道:“将军!你没事......” 侍卫话刚说到一半,就见到初阳手里提着个水壶,而榻上躺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子,见到这种情形,两侍卫顿时就明白刚才的尖叫是怎么回事了,两人嘴角抽搐了两下,悄悄关上门退了出去。 观泰在榻上拿被褥擦着身上的水渍,指着初阳大骂道:“草!你是不是有病!” 初阳把已经倒空了的水壶放回了案上,然后挑着眉看着观泰问道:“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一见初阳正瞪眼看着自己,观泰顿时怂了,他赶紧从榻上下地,假装叠被子装没事发生一样。 看着观泰正撅着屁股叠被,初阳看着在自己面前晃动的屁股,越看越受不了,最后直接忍不住了,径直就向观泰扑了上去...... 然后飞起一脚直接踹到了观泰的屁股上,把观泰一脚踢翻在地。 观泰起身愤怒的看着初阳,怒声问道:“你吗吗的!干嘛打我!” 刚才观泰的位置引发了初阳体内习武的本能,不受控制之下来踢出一脚后才发现自己的过错,初阳就赶紧向观泰解释道:“实在对不起,追哥,是我的错。刚才你叠被的姿势实在太帅了,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我实在控制不住,大家都是练武滴,你也知道我是情不自禁,说实话,我好久都没踹的这么爽了。” “草拟大爷!老子跟你拼了!”观泰看着初阳气的咬牙切齿,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了,大骂一声后攥着拳头就向初阳冲去。 两人在房中三拳两脚对战一番,不多时观泰就被初阳掐着两条手腕负在身后,一条腿跪着观泰的腰,把他死死的按到了地上。 这时初阳又对着观泰的肩膀一拳,然后劝阻道:“别打!” 趴在地上的观泰挨了一拳后,一声不吭。 接着初阳又是一拳道:“别打了!” 又一拳下来,观泰闷哼一声。 随即初阳第三拳下来,继续劝阻道:“别打了!冷静点!” 观泰受了三拳后,才出口说道:“不打了不打了,老子原谅你了!” 终于得到谅解后,初阳才起身放开了观泰。 观泰站起来后看着面前的初阳,初阳一看观泰在“瞪”自己,赶紧认错道:“追哥,是我错了,但以后脾气别这么大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商量,干嘛非要动手呢。” 观泰看着认错的初阳很是欣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年轻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错,不错。” 话刚说完,一道鼻血就顺着他的鼻孔淌了下来...... 玩闹了一会儿两人去到了厅堂中,高存等人早就已经起来,正站在地图前研究方案。 “从昨天方将军套出那个贼将的话里得知,马忠军马分三批驻扎在西、北、东三门二十里外,现在破去了东门外丁山一军,还有西、北李贵跟澹台谷的军马。”昌荷指着地图上画出的两处小圆圈,标致出二十里外可能驻扎军营的方位。 “我觉得经由了昨夜的袭营举动后,他们肯定知道了分兵驻扎的劣处,李贵跟澹台谷很可能已经将兵马汇聚在了一起。”高存将折扇堆了起来,拿扇头指着地图分析道。 “那是谁去谁处?”程原点了点头,这分析很有道理,只是不知道谁去找谁会集。 “应该是李贵找澹台谷。”身后的初阳走上前来,插话说道。 众人见到初阳已经起来了,相互问好一通后,程原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马忠行军的主将就是澹台谷。”程原刚问完,初阳跟高存同时开口说道。 赵番昌荷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不解的问道:“将军是如何得知?昨天夜里,那贼将也没提过谁是主将啊。” 高存能知道谁是主将,这不足为奇,赵昌二将也能轻松的将其中原理分析出来,那肯定是因为他在马忠底下做谋士多年,从多年共事的经验上,就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可初阳是怎么知道的?他可没在马忠底下做过事。 高存看向初阳微微一笑,示意初阳开口解释。 “昨天夜里那贼将曾说‘将六万人由澹台谷、李贵、丁山分三路围堵郎元’,他明明在丁山的帐下为将,开口的时候却把澹台谷放在首位,这意思不很明显了吗?”初阳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经初阳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恍悟,赵番昌荷两人对视一眼道:“对啊,出于先主后次,那肯定就是澹台谷是主将了!” “只是不知道澹台谷驻扎在西门外还是北门外。”程原皱着眉手指向地图上的小圆圈说道。 这时初阳跟高存都沉默了,这两人可分析不出来,最后无奈,初阳说道:“实在没办法,只能派细作出去打探了。” 虽然因为昨夜的大雨,又加上整夜的浸透,外面路面已经像泥流河一样寸步难行,可这是打仗,不能因为天气的原因就各自歇兵回营丝毫不作为吧? 昨天偷营能成功,最大的功劳就归属于天气,现在更因该趁泥泞难行多多作为。 派出探子之后,程原对高存问道:“军师与澹台谷共事多年,这贼子心性能耐如何?”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正好自己这边有个知晓敌方详细的人在,那要是不赶紧问问打探一番,就连傻子都不如了! 既然确定了派出探马去查询,众人也就没必要再围着地图研究了,所有人分主次坐了下去,高存将折扇放到了案上说道:“澹台谷,字蒙丰,年纪三十四岁,善使大刀,有万夫不当之勇!” “其武艺与周庭相比如何?”初阳喝了口水,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高存摇了摇头说道:“两人本事相差甚大,完全不可同日而论。” 二百三十二章 澹台谷武功虽高 经分析智谋不足 “孰强孰弱?”程原听后震惊一声,手扶着文案半立起了身,激动的问道。 “论智谋,周庭两倍于澹台谷,若论武艺,澹台谷十倍于周庭!”高存一句话道出了初阳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程原听后有些颓废的坐了回去,周庭的能耐他是亲眼见过的,当时与自己本部一个小将单战,只一回合就把小将斩于马下,而现在这澹台谷的本事竟然是周庭的十倍!那得到什么地步? 论周庭如何勇猛过人,也是被初阳三回合斩杀,经历过当时场景的人,都不自觉的看向了初阳。 遭受众人围观,初阳有些不好意思,他同时也在分析澹台谷的能耐,虽然他自身实力高于周庭,但就像前面分析的,军中并不缺将才武者,缺的是能文能武有统军之贤的帅才。 而有帅才的周庭能被自己杀死,是因为当时先发制人,在通姓名时自己是趁其不备发起偷袭,又仗着自己力气压制,才只用了三回合斩杀。虽然看似轻松,实际操作起来可并不简单,心中要经过精密的盘算才行。 之前三万军攻打郎元,明明有强手却不用,估计当时是让澹台谷镇守由陵,怕乔州人马绕路偷袭。 现在由陵内可能是最强的武将已经到了城外,以自己亲自交手过的经验来推测,当时周庭最少也是二阶中位以上,甚至接近二阶巅峰。而澹台谷的本事更是高出周庭十倍,要是高存没有夸张,那他的能力少说也得在三阶中位,这确实有点扎手了。 看着初阳紧锁的眉头,程原几乎能猜出初阳不是澹台谷的对手,虽然他对此非常不想承认,可又不得不承认,因为这就是事实。 高存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他害怕因为初阳实力不如澹台谷的事被公布开,从而扰乱了诸将的战心,就急忙岔开话题道:“朱将军人马不知何时能到?” 程原读懂了高存的意思,急忙跟话道:“郎元与曲卫虽然相邻,可中间却隔有山川,山路本就难行,又加昨夜大雨,行军更是艰难,俞孝派快马星夜来报,最快也要明日晚时抵达。” 听到这,刚才在思索对策的初阳才恍然大悟,心中思索道:原来不围堵郎元南门不光是因为兵力不够,还因为路途险峻不足犯险,看来这澹台谷还是有些头脑的,可子徽的言语中明明透露着澹台谷智谋不足啊。 虽然话上说的周庭智谋只是高于澹台谷两倍,但从分析来看,当时周庭领三万军夺占郎元城,身边又有智谋之士子徽辅助,当时派周备进去假降,子徽肯定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并且劝阻周庭斩杀周备,而周备能顺利假降并打开城门,说明周庭并没有听子徽劝告,有此证明他虽然有智谋,却并不见得有多高。 想到这初阳停顿住了,他看向了对面的高存,现在说再多都只能是猜测,不如直接问当事人来验证。 “子徽,当时夺回郎元城时,我曾让步兵校尉周备进城降敌,你当时有无觉察出其为假降?”初阳对高存直接问道。 一句话问出,也让在场的众人起了好奇心,当时初阳让周备假降,为了逼真还安排赵番去追杀,最后被乱箭阻拦才无功而返,计策可是环环相扣。 现在初阳问起,虽然大家都觉得跟现在的战争无关,但都是好奇心大开,想知道当时的具体事宜,尤其是当事人周备也在场,他最关心当时自己是身处险境,还是高枕无忧。 “肯定有了,但开始我差点也被骗了,先是出自张岚被斩,来投降时又有赵番追杀,为了骗过我还故意受了一箭才退走,表面上确实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可时机太不对了,什么时候投降不好,偏偏大战在即时来,关键明明是来投降的,却对第二天的攻城战只字未提,这不摆明了有问题吗。”高存笑着指着出这计策的初阳。 众人听后一阵大笑,笑过后初阳又问道:“既然察觉出周备是假降,为什么不跟周庭上报?” 初阳不提还好,一提直接带起了高存的难过,他叹了口气说道:“当时我也不敢确定,只是怀疑周将军假降,我也跟周庭说过不能信,可周庭不听我言,反倒怒火冲我,他是主将,我只是谋士而已,即便我说的再多能有什么用?” 众人都是沙场厮杀尽忠侍主的人,都能体会到高存这时的难过所在。 虽然他现在是卢航帐下的军师,而且现在更是痛恨杀他全家的马忠,但就事论事,那时候他还在为马忠效力,如果当时周庭听了他的劝阻,就不会祸及全家被杀了。 人,总是在追忆往事的时候,感到悲伤难过。 当然高存的难过并不是没有为马忠尽心尽责守住占来的郎元,而是难过如果没被攻下城池,自己就不会被初阳收降,如果自己不被初阳收降,那自己的家人就不会死。 可世上哪来那么多如果呢,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不需要后悔!现在高存满腔中只有对马忠的怒火,与不再服侍暴贼马忠而庆幸归到卢航帐下。 “最后我准备给马忠去信,想让他亲自劝阻周庭,可还不等把信送出去,你小子就攻下了郎元城。”难过了小小一阵后,高存又换上了笑容,指着初阳笑骂道。 高存智商够高,情商也够高,轻轻松松一句话,就把众人难过的心带动到喜悦上来,厅堂中又哄笑一团。 初阳心中也大喜过望,果然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周庭杀张岚的时候知道分兵偷袭,说明他有智谋,但后来假降跟不听劝阻,说明他智谋不高! 这么个有点智谋却不高的人能高于澹台谷两倍,说明澹台谷只是一勇之夫而已! 知道这一点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战场决战可不是拼自身武力高低,不善用谋的人为将统军,即便你本事大到以一当百又能如何?对战时只要稍稍用点计谋,就能让你全军覆没! 看到初阳发笑,高存貌似猜到了初阳的心思,看着他笑了笑点了点头,问道:“有把握了?” “嗯,八九不离十。”初阳高兴的点头答应一声。 二百三十三章 悉心开导了赵番 全决定用计迎敌 在场围坐一圈人,即便都是武将可也都有脑子,看着高存跟初阳眉来眼去的样子,一群人都在猜测两人肯定有隐瞒什么大家不知道的事。 就在大家好奇猜测的时候,初阳起身说道:“要想敌过马忠军马守护乔州,只能用计,不能拼力。” “以方将军勇武,难道真能惧他一小小的澹台谷吗?”赵番率先站起来不满道,相对烧脑的计策而言,他更喜欢直来直去冲锋陷阵,想凭武力攻克马忠。 赵番在这群人中,可以说是计谋最少的,虽然他少智无谋,但他不是傻子,只能说他人太直。 “将军尚武心情,我能理解,然后将军勇武之时,也要供大数据分析而后行,不然只能是一勇之夫。”初阳对赵番的不满丝毫不恼,多次的接触下来,初阳很清楚赵番是那种直肠子,不会拐弯抹角耍心眼的人。 赵番听到初阳准备再次用计,心中虽然不满,但也不会不答应,不光因为身份的问题,更在于他打心底佩服初阳。 “愿闻将军指教。”赵番冲初阳抱拳说道。 初阳点了点头,继续用反问才能加以深刻的方式说道:“将军可知郎元城内,现有兵马几何?” 赵番听后眼眺到了斜上方,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说道:“郎元本城内有五千余人,昨夜将军率军四千来此,中途偷营收降四千余,然而收降人马暂且不能重用,城内现有兵马粗计九千。” 初阳微笑着点了点头,能知道收降来的人还不能重用,要炼化一段时间才行,说明赵番是有军事头脑的,只是不屑于用而已。 “马忠军主将澹台谷,现有军力几何?”初阳又问道。 “原有马步军六万,昨夜袭营除去两万,还有四万。”赵番皱了皱眉,这么简单的问题需要问吗?没上过学的儿童都知道六减二等于几,虽然疑惑,可碍于初阳是主,自己是副,还是老实回答了出来。 赵番刚刚说完,昌荷就站了起来摇头说道:“不对。” “哪里不对了?”被昌荷否决了答案,赵番心中一慌,难道方将军考验的没错,自己真的连这么简单的加减都不会了吗? “现今澹台谷应有军马共计五万七千人。”昌荷回头答道。 “哪来的五万七?”赵番又在心中盘算了一遍,确定自己没错之后,直接对昌荷反驳道:“别胡说八道了!明明是四万,绝对没差!” 见到赵番就是认定了有四万,昌荷就想逗逗他,直接一改之前的严肃,笑看着赵番挑衅道:“哦?是吗?” “怎么不是?昨天夜里咱一起袭取的营寨,也是咱一起清点的营帐,六万去掉两万,不是四万是多少?杀敌多少你自己全忘了吗?”赵番跟昌荷掰着手指头数着人数,丁山的前锋营共扎下了一千座兵帐,每个帐内住二十个士兵,一千乘二十,不是两万是多少。 “这个我肯定没忘,但我想问问你,之前讨回郎元的战斗你也在场,战果是什么,你忘没忘?”昌荷反问赵番道。 面对昌荷的反问,赵番差点没笑出来,这种荣耀怎么可能忘记,当即跟昌荷数了起来:“方将军枪杀周庭,冲破万人军马,周备为内应打开城门,马忠军三万人马最后战败,还收降了一万七......” 说道最后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对啊,先前昌荷回报卢航时就说了,收降来的人马全部临阵倒戈,都反叛回到了马忠底下。 这就对上了,澹台谷现在确实有五万七千人! 见到赵番清楚了敌方人数后,初阳继续说道:“我军能用人马粗计九千,而澹台谷却有五万七千人众!不足一万的兵力,对五万七千残暴之众,将军以为胜率能有几何?” 经初阳这么一说,赵番大致明白了过来,可还是心有不甘,又说道:“话是不假,可古往今来,以少胜多之战也不在少数,远的不说,就将军先前只用了七千兵马,不照样破了周庭三万大军吗?” “先前除了方将军勇武之外,能攻进城去全仰仗什么?”昌荷噌的一声站了起来问道,怎么这么个榆木脑袋啊。 “当然是将军用假降之计,骗开城门了。”赵番想都没想就直接答道。 “你这不是知道吗?”昌荷叹了口气重新坐了回去。 “明白了,现在彻底明白了。”一番辩论下来,赵番终于恍悟了,成功的最关键因素还是因为用了计策! 既然已经明白,那就成了,讲解这些目的就是让你知道,领计策的时候心甘情愿去做,别再不清不楚却只能遵命行事。 初阳抬头望向窗外,看着即将西沉的明日,虽然现在天气晴朗,可昨天雨势大到路面没法正常行走,攻城馅地绝不可能,敌人肯定能安分好几天,应该把握住这短暂的机会。 初阳急忙换来侍卫道:“吩咐下去,趁马忠军停歇,快派人手加固城防,多备滚木圆石、强弓硬弩,准备一切应用之物,预备马忠再来攻城。” 侍卫领命走了出去,程原看着天色,也吩咐下去准备宴席,准备吃这不知道该称为早饭还是晚饭的饭。 澹台谷的随身侍从领了他的命令,来郎元城内寻找妓女,本来想白天入城,可又想到白天人多眼杂,别再露出马脚,就故意在城外溜达到傍晚,专门挑这个能看清人却分不出是谁的昏暗时分。 临进城前还故意吩咐带出的随从将身上抹上泥土,装作雨中困难前行的商人,到了城门前,装作因为战争而悲惨无比的样子,在士卒检查完车上只有空箱,没有任何兵刃、书信后,终于诈开城门进了城去。 一行六人辗转反侧终于找到了一处青楼,可同样是因为打仗的缘故,青楼紧锁大门谢绝迎客。虽然紧锁大门的理由是因为打仗,可开青楼是为的什么?那肯定是钱呐。 在侍从亮出一兜子明晃晃的银两后,老鸨子直接笑着打开门将他们迎了进来,进去点出了三个姿色靓丽的女妓后,又一番讨价还价终于答应跟他们外出接活。 既然主子好色,那这群贴身的随从是什么样也就不用说了,看着一群莺莺燕燕的妖娆女子,这六个侍从终于憋不住了,一人拽一个匆忙进了房去,等泻完火,将三个女妓装到了空箱内。 忙叨完后,给了老鸨白银五十两封口,又买了几匹绢布挡住了藏在箱内的女妓做掩饰,一行人便大摇大摆的往城外走去。 二百三十四章 侍从装商人卖惨 校尉信为真开门 六个人赶着车走了一段路,即将到北城门的时候,那领头的侍从突然摇手止住了行进的步伐,后面五个小厮看着停脚的老大,不解的问道:“怎么不走了?” 为首的侍从思量了一下后说道:“我们谎称商人进城倒卖布匹,在泥泞不堪的道路上行进了一路,买完东西后,怎么可能连休息都不休息一下就往回赶呢?我们是商人,又不是奔走城镇之间的信客。” “老大说的对啊,幸亏老大发现的及时救了我们一命,要不然我们肯定被抓现行,感谢有您这么厉害的老大,能带领我们走向黎明。”一个狗腿子急忙上前拍马屁道。 为首侍从好像是对这种马匹早就习以为常,只是笑着摆了摆手。 “要不我们在郎元城内住一晚?”另一个小厮试探性的问道。 “你傻啊,在这住一晚,耽误了将军办大事,你就不怕掉脑袋吗?”狗腿子又说道。 “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那应该怎么办啊。”身后四个小厮都慌张了起来。 “废什么话,看老大怎么安排,我们都听老大的!”这狗腿子还真有几分能耐,看似一句尽忠职守的马屁,实则是把这烫手山芋直接推给了他们的头儿。 走被抓了,可以怪到侍从头的身上,不走住一晚,澹台谷怪罪下来,同样可以把罪推倒他的身上,简直两全其美! 侍从头不愧是长久跟随澹台谷游走战场的人,早已经见多了阴谋诡计,在这一刻他丝毫不慌,把手指向了东方说道:“绕东门走。” 一众小厮急忙点头哈腰跟了上去,不多时便到了东门下,依旧是当时拦下初阳队伍的那个城门校尉,他拦下一行六人后上前问道:“赶车拉木箱干什么去?” 那为首的侍从急忙装出了一副可怜相说道:“军爷,我们是由陵与郎元两城往返的布商。” 一句话出口,把身后五个小厮吓得一抖,各个心中暗骂他缺心眼儿,马忠正是由陵的太守,而这场战争就是马忠挑起的,你说哪不好,偏偏说由陵来的,这不摆明了没事找刺挠吗? 果然像小厮们害怕的那样,校尉听后眼睛一眯,直接拔出刀来指向了为首的侍从说道:“现今由陵马忠正无故攻打郎元,尔等却在此战乱之时为由陵进供布匹,莫不是马忠老贼派来的细作?!” 当校尉拔出刀来的那一刻,所有侍从吓得跪倒在了地上,口中不住的喊着冤枉。 为首的那人喊了两句冤后,为了装像更是声泪俱下,他抬起挂满鼻涕与泪水的头来,向校尉哭诉道:“军爷您有所不知啊,我等只是布商家的工人而已,现今因为战乱关系,我等已经留守在城内多日,对此东家早已发火,更让人传信过来,若再不将布匹送回,就将草民家人尽皆杀害,小人也是无奈,才斗胆出城,求军爷开恩呐。” 听着侍从的哭诉,校尉心生疑惑,他看向了车上装的三个木箱,皱着眉就向马车走去。 侍从见校尉的目标是马车,他急忙从地上站了起来,为了防止校尉亲自翻看,他故意使心眼上前一把将木箱盖子掀开,并翻开了上面的几匹绢布说道:“军爷若是不信,可亲自查看,这箱内装的确实是布匹。” 校尉果然中了他这空城的伎俩,校尉心说如果他们真的藏私,就不敢给人看了,而他非但敢给,还主动在我面前掀开,那应该像他说的一样,是逼不得已才出城去的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你们过去了,等回去安顿好家人后,就别在那种人家做活了,去哪不是讨口饭吃呢?”校尉叹了口气将刀重新插回了鞘中,心中念叨也是被生活所迫的人呐。 “哎呦,那小的就替家人谢过军爷了。”得知校尉放行,侍从哐的一声把木箱合上,抓紧从怀里掏出了三五两银子就往校尉手里塞。 对侍从塞过来的钱,校尉没有接,他把钱又推了回去说道:“行了,留着钱回去安顿家人吧。” 钱被塞回来后,侍从心中暗骂一声:虽然是做作样子而已,但白给的钱都不要,摆明了没脑子!不过不收更好,老子还省了。 虽然心中大骂校尉,可面上还得继续装可怜,又声泪俱下的拉着校尉的手,装作感恩的样子道:“天下间有您这样的好官,是我们小百姓的福分呐,谢谢军爷!” 对侍从的假意恭维,校尉没往心里去,他觉得挣多挣少不要紧,只要不收黑钱,自己无愧于心就行! 校尉冲守门将士点了点头,示意开门放行。 一行六人无不装出对校尉感恩戴德的样子,说着好听的话赶着马车,快速步出了郎元城东门。 重新合上城门,守门的将士叹气道:“跟着这种人家做工,赚再多钱都不快活,我觉得都能折寿。” 校尉看了他们一眼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侍从一行六人出了城门后,心中如释重负,妆模作样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偷眼往后瞧了瞧,确定已经出了城楼防备的视线范围后,简直像鱼回大海,蹦叫跳着赶着马车冲了出去。 又走了一段路才打开了木箱,放出了三个女妓,女妓长时间被闷在箱子内,身上又盖满了布匹,早就已经憋出了一身的汗,汗水浸湿的衣服紧贴在了身上,勾勒出了道道诱人的曲线。 六个侍从看到后色预熏心,又忍不住对她们动手动脚了起来,三个妓女也不管他们因为推马车而泥泞的双手在身上抚摸,反正有钱赚就行,一阵摩擦终于起了火,侍卫轮流赶着马车,在车上逐个跟妓女发生了关系。 六人各自事毕,又给了些钱嘱咐她们待会儿见了澹台谷千万别说这件事,三个妓女娇笑着接过了钱答应了下来。 能伺候高官显贵她们求之不得,万一被将军们相中收做小妾,却因为这事而黄,岂不是影响自己的仕途吗?所以怎么可能轻易说出跟下人发生过关系呢! 二百三十五章 校尉反思有问题 冒死上报细作事 城门校尉感慨着生活的苦难回到了城楼上,他搬过了一把马扎坐下,自言自语的念叨道:“唉,这几人也是苦命,家里人被胁迫下做工不说,还得拿钱出来给我放行救家人。唉......这世界真是变了。” 念叨了一会儿后,有两个士兵提着饭菜盒上了楼来,校尉接过饭菜刚吃了一会儿,突然一激灵,他一脚踢开了马扎丢下了手中碗筷,快步跑到了城楼边上,看着六人离去的方向。 虽然雨后道路泥泞难行,可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早就不见了人影。 顿时间校尉额头上冷汗直下,他瞪着眼心中念叨:工人而已!哪来的那么些钱给我?!如果真的是遭胁迫被逼无奈做工的那些人,温饱都不一定能解决,还能随随便便拿出好几两银子?! 校尉一把拽过了一个小校,然后对他嘱咐道:“看紧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丢下一句后就快步冲下了步梯,急忙牵过马来,就往程原等人所在的县令府冲去。 在路上的时候又揣摩了一番,心中暗骂自己愚蠢:马忠急速兵马攻城,今天才第二天而已,他怎么可能因为打仗而逗留数日!而且还派人少来口信,这不摆明了扯淡吗!谁会在打仗的时候不要命的穿越战场给人送信,为了那么两匹布值得豁出命去?!如果真有,那也只能是密信! 一路快马加鞭,冲倒了无数过往的人群,可校尉心急如焚,根本无从关心跌倒的百姓,只能冲过去后回头喊一句抱歉道:“紧急军情,冲撞之处还请见谅!” 不多时他人就到了府门外,门庭守卫拦下他问道:“何事?” “有要事禀报将军!”校尉焦急的说道。 “稍待,我先去请示将军。”守卫伸着胳膊拦着校尉说道。 都这时候了哪还顾得上你去请示走流程?越拖时间越久,时间越久人就走的越远!已经心急如焚的校尉拨开了守卫的胳膊,然后一把将守卫推倒在地,接着就要往里冲。 现在这曾经的县令府已经变成了将军府,既然是将军府,那岂是能硬闯的?即便你是城门校尉也不行啊! 校尉推倒守卫刚窜出去两步,紧接着一哨戟兵就冲了过来,皆架起铁戟困住了校尉,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校尉,在这一刻已经被层层戟兵困得死死的。 想动再也动不了一下,铁戟横竖在自己胸前,只要挪动一步,根根的矛头就能将他浑身上下扎出无数个窟窿来。 “快放我进去,我有要事......”校尉焦急的喊了一半突然止住了声音,这时他也反应了过来,被困住的只是他的身体而已,嘴还是自由的! 城门校尉深吸一口气,卯足了劲头,扯开嗓门向府内大声喊道:“将军!城东门发现可疑人马!极有可能是敌方细作!” 一声喊叫直震的附近一众戟兵双耳欲聋。 这将军府终归只是县令府临时改用的,占地面积并不大,校尉这一嗓子喊下去,内里内外的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不多时程原、初阳等人都从屋中快步跑了出来,散开了围泄不通的戟兵后,程原问道:“细作是怎么回事?” 校尉跪地抱了抱拳,然后将刚才澹台谷六个侍从过东门的事说了一半,又把自己过后才发现的端倪讲了出来,最后头扣在地上说道:“末将放跑了细作,请将军责罚。” 初阳一边安排人备马取兵器铠甲,一边上前拉起了校尉,非但没对他加以责罚,反倒夸奖道:“校尉发现细作有功,应该赏。” “啊......啊?”跪在地上的校尉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怔着抬起了头。 众人也都不解的看着初阳,明明是校尉放跑了细作,怎么不但不罚,反倒还要赏他呢? 看着众人询问的眼光,初阳笑了笑开口解释道:“明明过后才发现是细作,人也早就已经跑没了影,而且当时发现问题的只有校尉一人。他明知道再来上报肯定要受责罚,也清楚对此事只字不提便能免去危难。可他为了郎元的安危,即便硬闯将军府甘领责罚也要如实禀报。你们说,不该赏吗?” 刚才一众将军包括在场的戟兵都对校尉心生怨恨,可再经初阳这么一说后,众人不光不再仇视校尉,反倒敬佩起他的为人了。 程原上前扶起了校尉问道:“将军贵姓?” “不......不敢,小姓杜,名真,字修元。”前后反差太大,准备在上报完毕后就领死的校尉,现在又被郎元城守城主将尊称问话,直让他感觉受宠若惊。 “好,修元上报有功,我今日破格提拔你为忠义将军。”程原扶着杜修元的手臂,向四周一圈将士看了一眼,算是公布认命。 过后像是为了想让杜真高兴缓解一下压力一样,又趴在他耳边悄声说道:“我能力有限,只能提你为五品下位将领。” 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本来准备领死的,可死没领到,却莫名其妙领了个将军做,虽然城门校尉也能被称作将军,可那只能是个管城门的头衔而已,现在可真的是个将军了! “呃......啊?......哦。”还没反应过来的杜真只会愣怔着傻答应。 初阳看着他的样子笑了笑,这简直跟自己第一次见卢航时的情形如出一辙,本来只是想上报案情,求卢航下令跨界追捕凶嫌,没想到却莫名其妙的做了将军。 他上前拍了拍杜真的肩膀说道:“还不快谢程将军慧眼识英?” 这时杜真才反应过来,急忙跪地谢程原道:“杜真谢将军厚待,日后必为将军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言罢对着程原磕了三个响头。 “我慧眼识英?谢我?免了吧,还是多多感谢方将军吧。”程原扶起了杜真,向他说明了真正该感谢的人,要不是初阳两番劝阻,他早就被杀了! 经程原提点过后,杜真也清楚了过来,真正帮助他的确实是初阳。 第一次赵番要责怪他不开城门,那次虽然不至于杀头,可官职肯定是保不住了。第二次真的迎来了杀头罪,又是初阳帮说好话,非但保住了性命,还升了官,他当然得对初阳感恩戴德。 二百三十六章 暂且安排出城去 领观泰发现端倪 见到了杜真已经弯曲的膝盖,初阳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说道:“谢我就不必了,我只是不希望人才流失而已,要是真想谢,就与我们一起守住乔州,来报答刺史吧。” “是!”杜真听后高兴的点头道。 初阳没说错,更不是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因为先有卢航慧眼识英才任命了初阳,接下来才有初阳帮忙提拔杜真,如果没有卢航的长远眼光,就不会有杜真的现在,所以杜真要谢,确实要先谢卢航。 这时侍从从屋中出来取来了铠甲兵器,众人穿戴整齐后还准备说两句,可赵番早就等不及了,他怒骂一声道:“草!都什么时候了还费话连篇!快出发吧!” 初阳回身笑看着赵番说道:“将军莫慌。” “慌个锤子!人还在等着你们?再啰嗦下去,早就他吗跑没影了!”赵番牵过马来一步跨了上去,提着凤嘴刀就要往外走。 赵番这么一说,众人才一拍大腿,焦急道:“吗的,差点忘了大事!” 说完一群人着急忙慌就跨上马去,准备出城追捕细作。 初阳笑着上前一步拦下了他们,说道:“诸公稍安勿躁,方才修元曾言六人赶马车而行,而城外道路又泥泞不堪,诸位静想,即便六人撇去马上货物,而一马供六人骑行,如何能快?” “他们丢下马匹呢?光用脚跑,就这会儿功夫也跑没影了啊。”昌荷觉得初阳说的有理,可又反应了过来说道。 “不说六人丢没丢马,即便在外准备了多余马匹,现今道路一步一陷泥,只要我们追车辙脚印而行,就不怕找不到他们,而且这段时间内,他们不可能在这种路况下逃出去二十里,更不可能回到由陵,顶炸了天不过出去十里而已。”初阳想着昨夜行军路程的时间,理性分析道。 “那还等什么?快追去吧!要是再拖下去,可真就跑远了。”赵番认同了初阳的分析,可心中还是急切,就怕真的放跑了细作。 众人都以为这次初阳会点头,没想到他还是摇头阻止。 “追当然是要追的,只是不应该我们全员出马,试想一下,如果这是敌营人马的调虎离山之计呢?我们所有人都去追细作,而敌军趁我城内无统帅来大举进攻,那该如何是好?战时万万不能被敌人的行径左右了心智才是!”初阳看着全部穿戴铠甲的一众将军严肃了起来。 经初阳这么一说,刚刚跨上马去的众人又翻身下了地,各个拍着胸脯一阵后怕,尤其赵番更是心惊胆颤,差点因为他的鲁莽而铸成大错! “那我们应该......”身为主将的程原,在这一刻都不得不请教初阳该怎么做。 初阳扫视了一眼众人,然后请示程原道:“诸位将军继续坐镇城中,以防不测,由我领观泰带轻骑兵五十出城找寻,未审将军尊意如何?” 这时的初阳可没任何私心,他领观泰出去可不是想给他开小灶,观泰平日里虽然没个正行,但他好奇心重,喜欢钻研别人不注意的小事物,现在领他出去,还真有可能让他察觉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程原看着初阳的样子,恨不得给他一记结结实实的老拳,吗的你问我不显得多余吗?! “全听将军安排。”身为主将的程原,却像是一个副将一样,对初阳的决定言听计从。 初阳点了点头,提着矛领着观泰 高存看着前方安排人手工作的初阳,心中感慨万千:虽然自己是主公帐下军师,甚至毫不不自夸的说,智谋也绝非常人能比,可现今六观方捷后,其智谋、度量、心境几倍胜我! 一观,献计假降夺郎元, 二观,大局收高存效命, 三观,进言趁势攻由陵, 四观,夜雨瓢泼袭营寨, 五观,见人不见真忠德, 六观,遇事不慌善分析。 点齐了五十个只带环首刀着轻衣轻甲的骑兵,初阳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城去。 五十二具火把照在水渍湿润的地面上,反出了一大片光亮,看来这场大雨,是老天恩赐乔州不亡! 城门口的一段道路,因为昨晚行军进入的关系,早已经被踩踏的一团乱,什么细节都查不出来,初阳对此倒不以为意,反正细作是装商人出行的,肯定不会那么快就变道,只要顺着脚印继续走,就绝对能找到偏离出去的印记。 果不其然,往前走了还不到一里路,有一个眼尖的轻骑兵就叫嚷道:“将军你快看,有车辙脚印!” 初阳顺着骑兵的手指方向望去,果然见到了一堆脚印跟两道车辙向北方偏去。 “走。”初阳笑了笑调转马头跟了上去。 又往前走了一段,一直不做声的观泰突然“嘶”了一声,初阳不解的看向了他,问道:“怎么了?” “他们好像在这里停过......不对啊大哥!”观泰皱着眉看着地上的脚印,先前一路走来,脚印都是顺路跨步踩下的,到了这里的时候却发生了变化,脚印横七竖八踩乱做了一团。 “怎么不对了?”初阳见到观泰后面惊讶一声,急忙喝止了骑兵的前行,然后反问道。 观泰一翻身下了马,指着刚刚走过那些地上的脚印说道:“大哥你看,这六双脚印宽大深厚,不用说就是那六个细作的。” 说完之后观泰又往前挪动了两步说道:“你再看这边,杂乱无章,他们明显在这里停留过。” 初阳也从马上下了地,两人徒步往前走了一段后,观泰猛然回头停住了脚步,然后又跑回了刚才停下的地方,来回查看了两番,初阳问道:“发现什么了?” “车辙,他们停留之前,车辙深陷泥地几近三寸,而停留过后,车辙陷地不足一寸,他们好像停留之后好像卸过什么东西。”观泰拿手伸进了地上的车辙印,比较了一番前后的身前,分析道。 初阳高兴的点了点头,说道:“带你小子出来果然没错。” 经大哥夸赞,观泰憨憨的笑了笑,两人就在前方打着火把徒步而行,五十轻骑兵在后缓步跟随。 又走了一段路后,脚印再次杂乱了起来,两人扫了一眼心中虽然疑惑,却以为跟刚才差距不大,正准备继续前行,观泰突然又停步蹲下了身去。 初阳看了赶紧把火把照近。 观泰拿手丈量了一下地上的脚印,然后激动的说道:“大哥!鞋印有变化!” 二百三十七章 郭观泰粗中有细 顺踪迹追上侍从 不等初阳发问,观泰就率先反问道:“你看鞋印有什么变化没有。” 如果让初阳认人,初阳敢给出肯定答复,可鞋印这东西他哪能轻易认出来呢,嗯嗯啊啊一阵后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陪着笑说道:“行了追哥,别卖关子了。” 大哥也能有求自己的时候,这让观泰虚荣心提涨了不少。 虽然玩笑能开,但也要分度,更得看时候。 既然初阳看不出,观泰就一边拿手丈量示范着讲解道:“原先应该是六个男人,在这里停留一阵后,你看,少了一个男人的,而且又多了两个宽窄更小的,我猜测应该是女人的脚。” “你怎么知道的?”初阳皱着眉惊奇的问道。 “我看出来的呀,不然呢?”观泰皱着眉说道,废话,难道是有人告诉我的吗? 又往前走了一段,脚步又顺行了起来,这时初阳才能大致看出来,地上确实多了几双窄小的脚印,他回过头来激动的冲观泰嚷道:“草!牛薄衣啊追哥!刚才乱成那样的一堆鞋印,你竟然都能看出来有多有少?!” “嘿嘿嘿,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又经过了初阳的夸奖,观泰搔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又走了一段,脚印跟先前一样再次杂乱,初阳两人也不以为意了,只想快点前行追上细作。 当走到第七段杂乱停留处的脚印的时候,观泰越想越不对,明明是细作,不快点回去报告刺探来的军情,怎么反倒停留这么多次呢? 抱着怀疑的心态,观泰再度蹲下了身去,初阳刚走两步就发现观泰不见了,头还没转过去就听到观泰惊讶的嚷道:“不对!” 初阳急忙跟过去问道:“怎么了?” 这次观泰没说话,而是对着地上的脚印来回反复观察丈量,最后他站起身说道:“中途换人了!” “卧槽!你又知道了?”现在的初阳已经不知道该不该震惊了。 “虽然这几人的脚看起来相差不大,而且只是踩下的鞋印而已,但脚掌的宽窄长短与身高体重都不同,致使踩下的脚印也会不同,只要细心查看不难发现。”观泰看着地上的脚印有的深一点,有的浅一点,有的宽一点,有的窄一点。 初阳听后又贴近观看了一番,可不论他把眼睛瞪的多大,都没能察觉出这几双脚印有什么变化。 以前只当观泰是自己的兄弟,现在这他吗连鞋子踩下的脚印都能看出是不是一个人,简直是一般人不能拥有的技能啊! 初阳看着观泰感慨道:“我功法比你高,心智也比你高,可诊察这方面,就算我骑快马也追不上你......还真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虽然知道了脚印的变化,可两人实在想不通这到底是因为什么,看来只能等追上这几人之后,才能询问清楚了。 侍从六人外加三个妓女,虽然比初阳等人早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可他们只赶着一辆马车,车上还坐了三个人,速度自然就被拉慢。 平常的话马车肯定慢不了,可现在道路泥泞难行,几乎全靠人力推着走,又加上六个人又轮流与妓女处理了大事,这样下来那行进的速度更不用提。 过去第七处有停止的地方后,再往后的路段都没有停留的痕迹,而且脚印也由五男两女变成了六男,看着地上再度加深的车辙,很明显那三个女人又坐回了车上。 既然已经没了再查看的必要,初阳等人追撵的速度又加快了几许,这时的侍从一行人还根本不知道身后有人追撵,还在一个劲的推车前行。 走了不多时,观泰眼尖,见到前方远处有微弱的火光跳动。 初阳看后又侧耳一听,微弱火光处传来了微弱的嬉笑声,他急忙回身冲身后五十名骑兵轻声喊道:“落马!灭火把!” 任这群侍从心眼再多,也不知道隐匿行迹。 骑兵可不像他们一样,骑兵可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在初阳一声令下后,没一人拖泥带水,整队五十人齐刷刷又静悄悄的翻身下马,落地后第一时间就将火把插进了泥土里灭掉。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俩先去侦查一下。”初阳将马缰绳交到了临近的一个骑兵手里,然后领着观泰就悄悄摸了上去。 初阳本来是想直接把这几个细作捉回去的,可又害怕敌人有埋伏,就想先靠近探查一番,等确认没有危险时再出手不迟。 刚出去没几步,身后一个骑兵跟了上来,不等初阳发问他就把自己的环首刀递了上去,然后悄声说道:“将军,山林当中,矛身过长不易施展,先委屈用我兵刃吧。” 初阳想了想认为这士兵很有先见之明,道了声谢就将点钢矛交给了他。 骑兵本身只把它当平常短矛看待,伸手的时候并没有使劲,可谁知接手的一瞬间竟没拿住差点掉到地上,初阳眼疾手快急忙一把扶住,这要是弄出声响惊扰到了前边的细作可就坏菜了! 骑兵甩了甩用劲过猛差点闪了的手腕,瞪大着双眼悄声却充满惊讶的问道:“将军您这矛多少斤啊!也太重了吧!” “七十四斤。”初阳笑了笑,一句话满是不以为意,却差点没把骑兵的下巴惊掉。 说完冲后方一招手,叫来了另一个骑兵,示意两人抬过去。 其实七十四斤重的东西,只要是个成年人都能轻松拿动,只是现在地面太滑,初阳害怕他一个人扛的话别再因为重心不稳而打滑摔倒。 要是平常摔一跤倒也没什么,但现在他可是扛着个重家伙呢,七十四斤的重量全汇聚到一根枪杆上,这要是砸身上不死也得半条命! 后面一个骑兵见了初阳手势,赶紧矮着身子走了过来,到近前后在初阳的吩咐下,两人一前一后抬起了点钢矛,过后初阳又嘱咐道:“如果听到敌人有大批人马喊杀,你们立刻撤走,不用管我们!” 两个骑兵也不矫情,当即点头答应。 初阳的实力他们也知道,如果真有大军杀来,初阳凭自身的实力完全能夺马全身而退,而他们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仅凭五十个轻骑兵非但杀退不了敌方军马,还得给初阳两人扯后腿。 万一这军神因为自己这些人的愚鲁而弄出个好歹,那回去后不用将军们动手,几千名士兵都能活吃了自己这队人! 二百三十八章 侍从不寂又想搞 气毁初阳与观泰 初阳提着环首刀,跟观泰低矮着身子一前一后,向前方的嬉笑声处慢慢摸了过去。 前方侍从是推着马车前进,而初阳两人手头上没有任何拖慢速度的累赘,不多时就接近到了马车十丈外,他们一行人的身形也渐渐清楚了起来。 领头的侍从在前赶着马车,后面五个小厮或推着车轱辘,或推着车尾,三个女妓在车上稳坐泰山。 观泰细看之后对身旁的初阳悄声问道:“你说这三个娘儿们儿是干嘛的?” 初阳对观泰的提问没给出任何答复,他只在心里震惊去了:刚才观泰说出人数后,惊讶中也有点相信,但并没有深信,可现在一看,还真他吗是六男两女! 见初阳没反应,观泰晃了晃他又重新问了一遍。 初阳这才悄声回话道:“不知道,反正不是什么善茬,先别声张,跟着看看,等确定没危险了,咱俩再齐上将他们逮住!” 说完一句,手中轻轻晃动,不发出一丝声响的将环首刀从刀鞘中抽了出来,观泰见了紧随其后,直接将刀背到了背上,然后跟着将刀抽了出来。 两人手攥着刀紧跟着六人的步伐,这时他几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其中一个小厮对领头侍从说道:“老大,都走这么长时间了,要不咱歇一会儿吧。” 有一人领头,就会有大批跟随,其余推车的四人也松开了继续前推的双手,然后甩着酸麻的手臂附和道:“是啊老大,都快累死我们了,还是先歇一会儿吧。” 他们五人一路推着马车在泥泞中前行,不累就怪了,而领头的侍从只是牵着马缰绳而已,这让五个小厮羡慕不已,可也只能羡慕,谁让他是这群人的老大呢。 还不等领头侍从说话,车上妓女率先开口了,坐在边上一个浓妆艳抹的妓女,回头对最先开口的小厮调笑道:“才这点路就受不了了?你也不行啊。” 说男人不行,简直就是对男人最大的讽刺,就在初阳与观泰以为那小厮会爆发的时候,他给出的反应却让两人出乎意料,只见小厮不恼反笑道:“我行不行你刚才还没清楚吗?” “就是说啊,你们光在马车上享受去了,可是累苦了我们这些出力的。”小厮身旁的同伴赶紧开口帮腔道。 观泰这时竟然也跟着点头悄声说道:“就是,虽然是细作,但我也有些同情他们,那女人简直站着说话不腰疼,坐车上享受就罢了,竟然还嫌弃推车出力的。” 他说这话完全是看不惯女妓的讽刺,却不知道那男人口中的“出力”是另一种意思。 另一个小厮也说话了,他一脸的淫笑开口道:“要不你们仨再试试我们行不行?” “还来?城里的时候有了一次,刚刚又来过一次了,你们真的可以吗?”妓女惊讶一声,这话可完全没有讥讽嘲笑的意思,只在震惊几人竟然还有这意图。 听到这的时候,初阳两条眉毛拧在了一起,怎么感觉味儿不对了呢。 领头侍从终于开口了,他道:“常年混迹军营当中,身边全都是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今天难得能释放一次,更何况有你们三个这样妖娆的女子,就是榨干了身子也乐此不疲啊。” 观泰听后直接把眼瞪得老大,他激动的抓着初阳的胳膊,尽量压低嗓音说道:“大哥!你听到了没有,常年混迹军营!果然是他们没错!” 说着观泰就要提刀上前拿人,初阳见了急忙伸手一把将他拽了回来,并说道:“观人于酒后,观人于忽略,观人于临财、临色。机会难得,应该趁现在不防备,听听他们说什么。” 观泰无奈,只能按下暴动的内心,继续侧耳倾听。 初阳选择继续倾听不光是为了探听他们的谈话内容,虽然那领头的说了确实是军营当中,可内容也太不对了,出来刺探军情领着女人就够让人捉摸不透了,又加上了一句“榨干身体”。 这话在初阳的耳中听起来怎么似曾相识,总感觉在哪听过类似的对话,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三个妓女听后除了震惊外,又相互小声议论了一下,貌似还有了一些争吵,只是距离太远,声音太小,初阳两人根本没听到她们谈话的内容。 这时其中一个妓女退出了三人的讨论,他冲领头侍从勾了勾手指,极其妩媚的说道:“如果你认为自己行的话,就来啊~” 领头侍从果然抵不住这诱惑,两个鼻孔往外喷着气,跟丢了魂一样,慢慢挪动着步伐就向勾引他的那个妓女跟前走去。 看到这里,不止是初阳,就连观泰也察觉出不对劲了,他扭过头皱着眉对初阳说道:“大哥,确定他们是细作吗?我怎么感觉不像啊,他们的对话怎么感觉像是在做皮肉生意的呢......” 观泰一句话终于点醒了初阳,他终于回忆起“榨干身体”这话是出自哪里的了,那他吗就是自己在龙吟凤鸣时,听到妓女对嫖客说的话:“今天就让妹妹我把你身体榨干~” 初阳暗骂一声道:“草!这他吗哪里是什么细作!分明是群兵蛋子耐不住寂寞,出来找的妓女!” “啊?!卧槽他乃奶!为这群狗屎,咱竟然还兴师动众的出骑兵找寻!搞到最后只是在找一群妓女跟嫖客?!吗了个把子,老子这就上前劈了他们!”观泰顿时火冒三丈,一队轻骑兵出动,就为了抓几个妓女跟嫖客,这传出去可丢死先人了! 初阳一口牙险些咬碎,他恨恨的说道:“替老子多砍两刀!” 正在观泰起身准备将这群人斩杀的时候,坐在马车中间的妓女提高了嗓门叫道:“停手!别闹了!” 一句话喊出,把刚刚起身的观泰吓了一跳,又急忙躲了回去,他以为自己的行动被人发现了。 初阳听到后也按下了暴怒的心情,想看看她是准备说些什么再动手。 领头侍卫皱着眉看向了刚才发话的妓女,问道:“怎么了?” 妓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气氛的指着带她们出来的六人说道:“你们忘了自己出来是干嘛的了?刚才还怕将军怪罪,怎么现在全给忘了?是真不怕掉脑袋吗?!” 二百三十九章 妓女心中算盘明 偷靠近打晕小厮 别以为这妓女是在袒护他们六人,她心中的那点小九九还不清楚吗,肯定是怕再来一战的话,万一再把自己搞虚弱了别再没心情、不够体力伺候将军,那这不是白白葬送了自己的仕途吗! 一句话出,果然效果十足,侍从顿时止住了前伸的双手,跟着的五个小厮也都安分了起来,心中各自念叨:别再为了胯下短暂的快活给掉了脑袋,以后还有大把的女人等我呢,这次还是先忍忍吧。 另外两个妓女在刚才商讨的时候就说过这话,但她们的心眼儿明显不如中间的那妓女多,对她的劝解非但不听,还一味的叫嚷着“反正只是躺着而已,不出力还有钱拿,这种好事干嘛不赚?” 放在平常,或人手足够的时候,中间那妓女才不会管她们两人的死活,甚至更巴不得这六人轮番跟她俩在这荒郊野岭中运动一番。 这样下来她俩就会虚弱无力,而她俩因为体力不支肯定伺候不了将军,自己就能尽多的向将军展示自己的“才艺”,这样下来自己就能受到将军的青睐。 可算盘虽然打的好,但条件不配合。 当下根本没有多余的人马送自己先去,这样六人行事完毕之后,肯定会耽误不少时间,等回去晚了,将军已经来了睡意,那自己还怎么发展仕途? 最后无奈,也只能装作为大家着想的样子开口阻止他们了。 一嗓子之后的效果也够明显,肉预跟性命比起来,六个侍从很简单的就能对比出孰轻孰重,顷刻间脑中的非分之想全都抛了出去。 而另两个准备再赚一笔交易与封口费的妓女,也因为六人没了兴致而作罢,总不能为了这笔钱而强行推倒他们吧?想想就知道不可能了,跟性命比起来,估计几人的枪都抬不起来...... 兴致被打散的六人颓废的坐在马车上歇息着,三个妓女也因为刚才的吵闹而各自心生怨恨,互相都不再说话。 再次倾听过后的观泰,确定没别的要说的了,就攥着刀重新站了起来,准备上前结果了这九个人的性命。 当他刚刚站起的时候,前边歇息的几人再度开口,观泰不得已又重新蹲回了地上。 那领头侍从再经过刚才妓女的提醒后,现在心中只挂着自己的性命,他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说道:“行了,歇息够了,上路吧。” 几个小厮心中对侍从头大骂不止:你他吗只是牵马而已,当然歇息够了!要不你下来推马车试试! 可心中虽然谩骂,但口上不敢多言语一声,只能舔着笑脸迎合道:“都听老大的。” 说着六人就都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继续先前的分工,推着马车继续往前行进而去。 观泰终于受不了了,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结果下来就是为了放这么句屁?! 第三次要上前砍死几人的观泰在心中暗暗发誓,不管再有什么变故,也动摇不了老子砍死你们的决心! 谁知在他刚刚站起来的时候,又被身旁的初阳拽了回去,他不解的看着初阳想寻求一个答案。 这时初阳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别动手。 刚才还信誓旦旦要杀人的观泰,再被初阳阻止一次后,又一次蹲了回去,感情刚才的决心又打了水漂。 观泰蹲下身后问道:“干嘛不让我杀他们?” 初阳对观泰的提问没有作答,他心中在盘算着小计策,不说这六人是不是细作,但他们终归是军营中的人,不如抓来问话,也省的再派探马去深入虎穴了。 初阳正待向身后骑兵招手过来,前边一行人中有人说话了,初阳赶紧回过了身倾听,只见一个在后推车的小厮说道:“老大,你们先走着,我去解个手先。” 领头侍从回过头不耐烦的骂咧了一句道:“懒驴上磨屎尿多!快去吧。” 虽然被骂了,但狗腿子还是得陪着笑脸,他点头哈腰的说道:“哎哎,谢谢老大。” 说着跑向一旁就开始解裤子蹲了下去,感情这货是要开大! 一行人还以为他是小解,还想等他一会儿,谁知道他是准备撇黄金!剩下赶车的五个人也顾不上少了一人的力气了,各自单手捂着鼻子,使劲的推着车逃远了出去。 初阳见了心说机不可失,就急忙冲观泰说道:“快去敲晕他带走!” 对初阳的号令,观泰无动于衷,直接皱着眉扭头看向了初阳问道:“你怎么不去?” “废话,我当然怕臭了!”初阳冷哼一声,你他吗这也叫问题? “我他吗就不怕臭了?!”初阳给出的答案差点让观泰爆发,你他吗这也叫答案? “哦?不想去是吧?没关系!”话说的像是通情达理,可手中提起的环首刀反射的寒光映在脸上,这气势摆明了是威胁!不去不要紧,大不了砍死你! 观泰看着闪着寒光的刀锋咽了口唾沫,心中盘算道:这虽然是骑兵给的普通宿铁刀,可这薄衣养的会元气出气!比较下来我手里的绝尘根本不占优势! 话说这世上有强权就没有公理,在初阳亮出武力的那一刻,观泰就只能任命答应了,臭就臭吧,还是保命重要! 观泰叹了口气提着刀慢慢挪了过去,刚走出两步又折了回来,他问道:“不对啊,既然准备抓回去审问,那干嘛还偷偷摸摸的?直接招呼骑兵过来,连同前边的人一起带走不就行了?” 初阳微微一笑,可以啊,光说敲晕带走就能知道是要审问了?看来你小子有点智慧,但却不会往长远考虑。 “你照做就行了,那几人我别有用途。”初阳生怕再耽误下去,那开大的小厮已经结束跟上,就想先把事办了,等过后再跟观泰解释。 既然大哥这么说了,观泰也没再多问,点了点头就悄悄的摸近了过去,不多时一声闷响传来,随即就传来了一声物体倒地的声音。 不大一会儿,观泰就扛着一个光着屁股的男子走了回来,并骂骂咧咧的说道:“槽他乃奶的,敲昏他的时候,这薄衣差点没摔屎里去!吗的!” 初阳看着正光着屁股,已经昏厥过去的男子,急忙一手捂住了鼻子,另一手举起了环首刀指着观泰骂道:“你他吗的先给他把裤子提上!” 二百四十章 谴骑兵送回侍从 剩八人如何处置 处理好了敲晕的侍从,初阳冲不远处的骑兵队伍招了招手,很快就过来了两个小校。 两人到近前后蹲下了身去,初阳对两人交代道:“找布堵住他的嘴,免得待会儿苏醒过来吵闹,你俩把他带回去交给程将军。” 身为军人,服从命令就是天职,两个小校当即对初阳抱了抱拳,领命后直接把敲晕的侍抗到了马上,径直往郎元城而去。 本来观泰与初阳是决定全部砍死的,可刚才初阳却临时改主意,要打晕带走,这时观泰也像是有点大局观一样了,准备先请示初阳之后按指令行事,问道: “前边那几个怎么处理?砍死还是打晕带走?” 对观泰的变化,初阳很是欣慰,军队是最能磨练人的地方,才来到两天,就能知道控制自己的脾气了。 初阳一边冲剩下的骑兵招手,一边对观泰回道:“不能杀,我还有用。” 现在的观泰已经不像之前了,不会再多问些没用的,他只要知道遵照大哥的意思办事就行。 剩余的四十八个骑兵牵着马,静悄悄的到了初阳近前,一齐听候初阳的安排。 前边加速走了一段的五个侍从停下了脚步,领头的侍从转回身向后望了望,念叨道:“拉个粑粑而已,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肯定是刚才的火没处泄,给憋的呗。”一旁推车轮的小厮甩着酸麻的手臂,一脸的淫笑说道。 “刚才给你们机会了,你们不重用啊,这可怪不得我们,以后就算想,也没机会了。”刚才伸指头勾引领头侍从的妓女又调笑道。 “老大,要不......”经妓女一挑逗,刚才的小厮又按不住心中的浴火了,他斜眼向妓女看了看,想请示侍从头批准战斗。 领头的侍从也是浴火攻心,可他终归是比这群人有远见,他回身怒骂一声道:“可以啊!只要你不打算要命了!” 经他这一骂,小厮刚刚燃起的浴火顿时烟消云散,像是被人狠踹了一脚的狗一样,低眉顺眼的走向了一旁。 “哼哼!再耽误下去,就算不干,你们小命也不保了!”坐在中间,比较有心眼儿的那个妓女冷笑一声又开口了,你们死不死不要紧,再这么耽误下去,别耽误了老娘的大事! 经她这么一说,侍从头也害怕了起来,都已经耽搁一天了,再拖下去就算不死也免不了一顿鞭子。 现在也顾不了少一分人的力量了,直接吆喝其他几人道:“加把劲推车!” “可是王五还没回来呢?”其中一个小厮指着后方,刚才同伴去开大的方向说道。 “不等他了!我们的命要紧!”不等侍从头答话,另一个小厮就开口直言道。 为了等你拉泡屎,就要让我们把命搭进去?!如果真出了问题,老子全推你头上! “王五!你抓点紧!我们先走着了!”领头的侍从回身冲后方高声喊了一句。 初阳听后心说如果不回话的话,肯定会被怀疑,可回话就怕说多了被听出不是一个人。 就急忙装作憋气用力的样子,沉着嗓子闷哼一声道:“嗯!~” 侍从头领心中也知道轻重,也不再偷奸耍滑了,直接伸手将缰绳递给了中间的妓女让她赶车,自己也到了马车后跟着使劲推车去了。同时心中对王五暗骂一声,等回去给将军安排好之后,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回完一句后,初阳心中盘算道:如果他们只是憋不住浴火出来找妓女,也绝不敢往回带!而且从刚才妓女的字里行间中能听出,他们一行人出来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这说明他们是受致使来的! 只是受了什么人的致使,他们只字未提,但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猜出,一般的小兵小将绝对没这本事,也不敢有!那就说明他们是受了高级将领的指示出来招妓! 澹台谷吗?这个真不好说,虽然这种可能极大,但也不一定。 如果是受了澹台谷的指示,肯定能自由出入军营,而这难行的道路上,马车上却还要拉着三个木箱加重,这摆明是为了进军营的时候好留着藏人的! 初阳的分析有理有据,只是他不知道的,澹台谷这群侍从留着木箱藏人是受了澹台谷指示的!他为的就是不让营中普通兵将知道自己主将在打仗时还招嫖取乐,这样就可能引起哗变! 猜的再多也只能是猜测,不如直接问当事人,可现在问就有可能被前边的人发现,初阳眼珠一转取消了抓捕他们的准备。 计上心头,初阳急忙着手安排了两个骑兵,然后吩咐道:“你俩骑马在前,领二十人在后步行,装作出城巡哨的人员假装路过他们,装样盘盘他们的底细,记住了,去之前一定要骂骂咧咧,装作城内不堪重负的样子!” 初阳选出来执行任务的,肯定是属于比较机灵一类的,不用初阳细说他就在心中画出了草稿,当即抱拳领人上马走了出去。 前边侍从一行人只顾使劲推车,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慢慢敢来的一队人马。 点出来领头的小校嘴角向旁边一扬,一行人从侍从的侧后方慢步追了上去,同时开启了他的表演道:“草,这城池都被打成这样了,还他吗装模作样的派咱兄弟出来巡哨,真当能赢这场仗吗?” “话不是这么说的,昨天不是成功夜袭了敌人一处军营吗,我看这仗有的打。”另一个骑在马上,装作副手的骑兵也是个激灵人,当即装模作样的一起讨论了起来。 正在前方推车的侍从听后,急忙止住了脚步,同时向身旁四人打手势灭掉了火把,道:“嘘!” 他确实心眼多,知道能探听一些消息出来,对自己有好处。 掩耳盗铃自作聪明!一行人打着火把推车的样子,骑兵巡哨的人马老远就看见了,现在灭火把还管个屁用? 可为首小校也装作看不见的样子,继续说道:“你是不知道啊,我那天进去帮忙清点缴获来的马匹时偷听了一耳朵,虽然是成功袭营也破掉了敌人两万人马,但我们也损失惨重!” “啊?!怎么回事?那天他们回来的时候,我看他们明明很威猛啊。”为副的骑兵一听顿时装作一脸的惊讶。 二百四十一章 两骑兵复唱双簧 装闲聊坑骗侍从 “所以才说你不知道实情啊。”小校嘴角一扬,佯装自己知道的多而自豪的样子。 “好哥哥,快别卖关子了,跟兄弟说说。”为副骑兵也装出求知欲旺盛的样子装像道。 “看你是我好兄弟才告诉你,可你千万不能往外传!扰乱军心可是要掉脑袋的!”小校叹了口气,装作煞有其事的样子对旁边骑兵说道。 “咱俩都认识这些年了,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我嘴巴最紧了。”骑兵拍着胸脯保证绝不外传。 小校装作犹豫的样子,思虑了一阵后叹了口气说道:“也罢,谁让你是我兄弟呢,哥哥今天就告诉你了。” “那队人马是刺史从州府内调出来的,这你是知道的。你不知道的,一队人出城时其实有两万五千人,最后袭营时是一换一,折去了整两万人马!”小校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嗓音装作讲秘密的样子,音量又恰到好处的让侍从一行人正好听清。 侍从听到这心中一惊,果然探听到了重要的消息! 为副骑兵装作真事一样,当场大叫一声道:“啊?!折去了两万?!” “你小点声!”小校装作秘密险些泄露出去的样子,在马上一探身一把捂住了骑兵的嘴巴。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是偷营,就算有折损,也不至于一换一啊!”骑兵也拿捏着音量,悄声又不小声的问道。 “只能怪天公不作美了,来的时候两万多人急行军,马不停蹄赶来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又加上受了一夜的风雨,体力肯定不支,饱受寒风冷雨的军马,肯定敌不过歇息安稳的敌人了。”小校叹了口气,装作悲哀的样子道。 如果敌人是由智慧将领领军,小校说的不假,雨夜袭营确实可能自损大片!可这也要有先决条件才行,就当时丁山那些人马的德行,等围栏被破坏人马杀进去之后才能发现有人偷营,就指着这种军马打仗?呵呵...... “现在这五千人加上原先城内的人马,全都或大或小的挂了伤,曲卫的兵马又因为大雨的关系迟迟不能到来,你说,这仗还怎么打?”小校装作悲天怜人的样子,痛恨的捶打着马鞍。 “唉......我们也没得选了,事已至此也只能听天由命了。”骑兵叹了口气在马上拍了拍小校的肩膀,装作开导的安慰他道。 小校点了点头,轻拽了一下马缰绳,然后说道:“算了,不想了,抓紧转弯一圈回去休息去。” 两人的对话内容全都是初阳交代安排的,内容确实吹的有点大,可他一点也不怕,因为知道真实内容的人只有自己人,敌方知道的只有逃走的丁山而已,但丁山已经死了! 虽然初阳没有亲眼见证丁山的身死,可他对此深信不疑,不因为别的,就因为穿透他身体的一枪是初阳亲手刺的!是不是致命伤他可心知肚明! 说完一行人就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向蹲在地上藏匿着的侍从一行人走去。 两边人马越发靠近,侍从心中也越发紧张,他想跑,可两条腿的人怎么可能跑的过四条腿的马呢!最后只能安慰自己船到桥头自然直。 不多时两边人马贴近了,小校佯装突然发现他们的样子,沧啷一声抽出了环首刀,指向了侍从一行人道:“什么人?!半夜三更在林中作甚?!” 身后跟随的一众步行的骑兵也一齐上阵,将侍从的马车团团围了起来。 侍从赶紧跪倒在地上,害怕的说道:“将军饶命!我们只是......” 说到这里的时候,侍从不敢言语了,他本来是想继续用商人这谎话满混过去的,可他刚张开嘴的时候突然想到这群人是出来巡哨的,保不齐就是之前自己谎话破败,这群人就是出来查看的! “只是什么?!”见侍从支支吾吾的样子,小校装作怀疑,直接将嗓音提高了一倍。 还是坐在中间那妓女心眼多,她看到侍从的样子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担忧,妓女从马车上一翻身下了地,对小校矮了矮身行了一礼道:“军爷饶恕,我家相公天生一紧张就口吃,就由小女子代为交代,如何?” “说吧。”小校心说反正交代过,只要装样盘问一下,让你们表面不是细作快走就行,管你谁说呢。 “这不还是因为打仗害的嘛,逼得我们三家没法子了,只能带着家里值钱的东西躲出来,这道路泥泞难走,我们走了一夜实在太累,就想在车上歇息一下,谁知道害军爷误会了。”这妓女也是个心机婊,还故意走近一点亮出了因为一众侍从在她身上摸索而粘上的泥泞,装出了一副因为打仗而害的家破人亡落难的样子。 “这么说来,你们不是马忠的细作了?”为了演的更像,就不能因为你只道出了一句我们就得相信,还是提一句比较好。 “哎呦~军爷,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呐!您见过谁家派细作出来还赶着马车带着女人呢!”妓女还真像被冤枉了一样,眼泪直接哗哗的! 小校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也对,行了,快点走,别在这待着!” 领头侍从装模作样的在地上磕了个头,赶紧起身牵马缰绳去了。 “慢!刚才你们......”刚转回去身的小校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装作害怕他们听到两人对话的秘密一样,试探性的问道。 “军爷,实在不好意思,赶了一夜的路太累了,刚才我们全在马车上睡死过去了,您要是想跟我们打听什么,我们还真帮不上什么。”侍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道。 “没事了,走吧。”小校点了点头拨转马头向别处走去,管你扯什么淡,反正老子任务完成了。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侍从赶紧下地连同其他人紧推马车道。 “不等王五了?”小厮跟着推马车,并问道。 “等个屁!他随时都有可能被刚才那队哨兵捉到,他再把我们的事全供了出来!等那时候想走都走不了!”侍从头压着嗓子怒斥一声。 其他几人心中一阵后怕,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推着马车前行。 二百四十二章 终领妓女回营中 小侍从狗仗人势 一行骑兵返回了初阳等人的所在地,为首小校抱拳跪地道:“回禀将军,交代事宜卑职已圆满完成。” 初阳忍不住嘴角扬了起来,他点着头高兴的说道:“好!回郎元!” “回去?那前边的几人怎么处理?”观泰肯定会照初阳的决定执行,但他也想知道初阳的具体安排。 一群人偷偷观瞧了一会儿,确定侍从一伙人已经走远后,才翻身上马往郎元城而去,初阳上了马去才跟观泰解释道:“你也清楚那伙人是干嘛的了,再抓来也没用。” “是没用,可那也没必要留着他们呐。”观泰说道。 “在你看来,这伙人出来是干嘛的?是受谁指使出来的?”初阳不答反问道。 “从他们的对话言语中就能听出,这伙人肯定是出来招妓,十有八九是澹台谷指使的。”观泰连想都没想,直接答道。 初阳点了点头道:“观察的很细微,现在我还没法给出你确定答案,等等吧,回郎元城之后,你自然能知道我要做什么。” 观泰点了点头,跟随初阳一旁,一行人往郎元城而去。 侍从一行人因为哨兵的出现,所有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推车逃走。 平常的话,赶马车肯定比步行要快得多,可现在天时地利不配合,马车反而比步行要慢了,侍从头本来想丢下车马,让三个妓女跟自己一起步行的,可又想到她们三人是准备去伺候自家将军的,万一再因为泥泞中徒步耗费了体力,再因为过度劳累而扫了将军的雅兴,那就算自己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 最后想清了后果也只能作罢,还得选择继续奋力推车前进了。 往前走了一段,五个人都累的气喘吁吁,正在侍从头准备歇息片刻的时候,另一个小厮喘着粗气说道:“都这么长时间了,王五还没追上来,我看他恐怕是已经被刚才那伙哨兵捉去了。” 领头侍从虽然面上对此没有言语,但他心中却点头感慨道:不用恐怕,这路步行绝对比我们快,如果顺利的话,早就应该跟上来了,现在没来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的确是被抓了! 另一个小厮,也就是最开始的那个狗腿子突然惊讶一声,然后开口道:“老大,你说王五被抓后,会不会把我们的行踪供出来?” 也算是一句话点醒梦中人,还准备稍微歇息一下的侍从头疲倦感顿时消散,王五要是把自己一伙人供了出来,那那伙骑兵肯定会来追赶自己,他们可是骑着马的! “快走!”只有两个字,却显出了领头侍从的焦虑与恐慌,他与其他四人拼尽全力一同推马车往营寨而去,中途不敢再有一点的耽搁! 在五人感觉已经筋疲力尽时,终于赶回了离郎元城二十里的澹台谷军营外,到寨门前二十丈时,趁着天色昏暗,三个妓女重新钻进了木箱内藏了起来。 五人赶着马车到了拒马栏前,哨楼上哨兵刚要喊话,就见到门外守兵已经挪开了拒马栏放五人进了营寨,他不解的对身旁同伴问道:“这几人是谁啊?没令没牌没文书,怎么只是照了一面就放他们进来了?” 哨兵乙往下眯眼瞧了瞧,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他们啊。这几人是澹台将军的贴身侍从,看他们车上拉的箱子了没?肯定是给将军置办事物去了,这谁敢拦!” 哨兵甲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啊。” 看来澹台谷交代让妓女藏在木箱内的办法果然取得了成果,战时招妓的事并没有泄露出去,也一点都没破坏他在军营将士中的形象。 侍从赶着马车到了帅营前停下,对澹台谷招妓的事,帐前侍卫丝毫不知情,虽然他认识这伙人是将军的侍从,但车上的木箱实在太可疑,万一藏人了呢?到这时他还在尽一份侍卫的责任拦住了侍从。 “车上装的是?”拦下马车后,侍卫上前问道。 “装什么是将军交代的,也是你个守门的该问的?”侍从也是仗着自己贴身服侍将军,有点狗仗人势的意思,竟然完全没有把侍卫瞧在眼里。 当兵的都会有脾气,听侍从这种语气,帐前侍卫顿时来了火,他双手把住长戟直接指向了侍从,怒道:“你好大胆子!我兄弟二人为将军安危看守营帐,岂是你个小小侍从便能口出狂言的?!” 侍卫站岗分左右各一人,而侍从的这句话是只对拦下他的侍卫说的,却因为表达的问题而把两个侍卫都得罪了,另一个侍卫听后也跟同伴一起架起了长戟,势要一同出这口恶气! 见此情形侍从冷笑一声,心中暗道:将军差我出去给他找女色,到现在已经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心中肯定攒下了不小的怒火,你俩再一拦我们,哼哼,老子保证你俩吃不了兜着走! 营帐内的澹台谷、李贵、李权三人,从把侍从安排出去之后,就为了即将的行动而兴奋的开怀畅饮,可等到这么晚了都没个消息,又因为酒水的作用让三人心里攒下了不小的火气。 这时听到营帐外的吵闹声,澹台谷火气更旺,心说:老子正在火头上呢,竟然还敢吵闹?! 骂骂咧咧的就掀开营帐门帘走了出来,刚出来的一刻,就见到自己翘首以盼的侍从终于回来了,再看他身后马车上的三个木箱,心中顿时一片欢喜,心中刚才的怒火也烟消云散。 他正准备下令把人领进来供自己享乐的时候,领头侍从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接着哭嚎道:“将军你可要为小人做主啊!” 这时的澹台谷对侍从都有些感谢,得知他受了冤屈的时候,心中也充满了不爽,当即皱起了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我受将军差遣,去城内买布匹供将军犒赏士卒。去时我有兄弟六人,而回时王五为了保护布匹,已经被郎元城内士兵拿去,最后只得我五人费尽千辛万苦运回布匹......回来后想第一时间给将军观看是否合适,谁知这天杀的侍卫蛮横无理,非要拦截我兄弟几人不给将军送来,更扬言要杀死我们!请将军为我五人与被捉去的王五做主啊!”领头侍像是受了多大的冤屈一样,趴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二百四十三章 直接赶车进帅帐 主副谋荒淫无度 真是好一招既响亮又带刀的马屁! 侍从先把出去招妓的事不着痕迹圆了过去,又帮澹台谷抬了一个名声,让士兵们都以为这是为了将士们的福利,才着手安排人员入城购物! 又同时给尽职尽责的侍卫扣上了一顶大大的屎盆子,明明是自己色域熏心回来晚了,却因为这句话成功的把澹台谷的火转到了侍卫的身上!一箭双雕到简直不要脸! 这要是放在一般场合,侍从说的话没人会信,大家都知道侍卫是干嘛的,那就是保证主帅安危的,而且正打仗呢你赶着个马车就要进主帅营帐,只要是有点责任心的侍卫都会拦下。 可他这屎盆子最巧妙的地方就在于说侍卫要杀他,这要是放在平时澹台谷也是不信的,可当他看到两个侍卫正挺着长戟指着侍从一伙人之后,对此就深信不疑了。 他刚刚消下去的火顿时又升了上来,老子差人去办事,你他吗两个侍卫竟然敢拦我的人?还他妈把不把我这将军放在眼里了?! 澹台谷眼中喷着怒火大喊一声道:“来人!给我将这两个侍卫拖出去砍了!” 因为急色,竟然都不给两个侍卫解释的机会,甚至连问都没问一声真假,就直接下令杀人!也真是坑苦了两个尽职尽责的侍卫。 上来一伙人押下侍卫后,在他们不住的求饶中被拖走砍了头...... 这时侍从看着怒火中烧的澹台谷,心说要快点转移他的注意力,如果再继续火下去,肯定会怪罪自己这么晚回来。 侍从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取过了一个火把,到了马车跟上打开了木箱,翻开布匹撑开了一条有一拃宽的缝隙对澹台谷说道:“将军您来看,这布匹可还中意?” 不愧是常年侍奉他的侍从,果然知道澹台谷的心境变化,只这简单的一句,澹台谷的火就消了大半,很快就怀揣着激动的心情走上了前来,借着火把映照的光芒,他看到了箱内盖在布匹下的妓女。 而妓女也够争气,在澹台谷凑上来的一瞬间,就冲他挤眉弄眼了起来,直勾的澹台谷浴火旺盛。 久不见女色的他顿时来了精神,他激动的合上了木箱盖子,然后拍着侍从的肩膀说道:“好!做得非常好!各赏纹银百两!” 非但没受罚,还领了赏,侍从一伙人激动的跪在地上大榭澹台谷。 澹台谷喝退了周围十丈方圆的所有士卒,扬言有军情要事商议,接着就牵马车要进帅营。 主将营帐不比一般兵营,营内面积自然宽硕,可那也不是一辆马车就能轻易进出的。 他人拽着缰绳刚进去,在里面已经喝的晕晕乎乎的李权、李贵叔侄两人见澹台谷回来,就慵慵懒懒的问道:“刚才营外什么事啊?” 澹台谷一看他们,也不回答问题,只顾着伸手招呼道:“快过来搭把手。” 李贵率先起身,边挪动着步子边问道:“干嘛啊这是?” 话刚说完门帘翻起,接着就进来了一匹马,顿时吓得李贵酒醒了大半,当即惊叫一声道:“你牵马进来干吗?” 李权不愧是谋士,他率先反应了过来,激动的问道:“难道这是......” 澹台谷对此丝毫不答,而脸上充满的淫笑就充分的证明了他的猜测。 叔侄两人见了他的表情,心中顿时明了,两人赶紧上前帮忙,一人掀门帘,一人拽营帐帆布,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马车拖进了帅营内。 三人怀揣着激动无比的心情翻身上了马车,抢着打开了三个木箱,木箱打开的一瞬间,三个妓女第一时间从箱内窜了出来,全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来在箱内被闷得不轻。 三个妓女的脸因为出汗而红扑扑的,鬓角的短发也因为细汗贴在了脸颊上,轻薄的衣衫紧贴着凹凸有型的身子,令在场三个大老爷们直看傻了眼。 还是最开始坐在中间的那个妓女,也是最有心眼的那个,她在另外两人还在粗喘气的时候,就率先打量起了面前的三人。 在场三人都没有穿戴铠甲,但能率先排除最左边的李权,看他长相着装就能发现,很明显不是将军。 中间跟右边的两人虽然穿着常服,但却带着盔铠同套的护臂,很明显这两人是将军职位,要分清两人孰高孰低也不难,看站位与神色就能猜出,一看就能发现,中间的这人就是这大军的主将! 妓女赶紧从木箱中跨了出来,她一步跳下了马车对中间的澹台谷半矮身行礼道:“小女子春竹,拜见将军。” 说话的同时尽显一副含羞带臊的样子,搞得就像她根本不是什么青楼女子,而是正儿八经的良家妇女一样。 这一表现果然博得了澹台谷的心动,他赶紧上前扶起了这名叫春竹的妓女,口吃吃的说道:“美人快起来说话。” 伸手扶春竹的时候,手也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摸索了起来,竟完全不顾在场的李权李贵两人,而春竹也装模作样的轻扫着澹台谷的脸颊,半推半就的装清纯道:“哎呀~别急嘛将军~” 李权、李贵顿时被春竹的媚态勾去了魂,傻愣愣的看着正跟澹台谷动手动脚的春竹,另外两个妓女见了心生怨恨,暗中骂道:全被这搔娘们抢去了,我也不能示弱! 其中一个也赶紧站了起来,手扶着木箱装作虚弱的样子道:“没人扶小女子一把吗?” 相比较李权而言,李贵是大小伙子,不等他反应过来,李贵就跨前一步扶住了妓女的胳膊,同时问道:“美人芳名?” “将军叫我夏荷就好。”夏荷说完就迈腿跨下了马车。 刚迈下去一条腿,接着就装作虚弱无力的样子脚底一软,故意跌倒在了李贵的怀里,顿时惹起了李贵一片怜爱,焦急道:“有没有扭伤啊?” 夏荷趁这时机,急忙在眼中挤出了两滴泪水,装作可怜动人的样子看着李贵,当即把李贵心疼的一把抱起了她,接着就向一旁走去。 最后李权也扶下了最后一个叫做秋菊的妓女,三人身旁各坐着一个妓女,装模作样饮酒取乐了一小会儿后,就开始按耐不住心底的浴火了,最后三人都不分时间场合,竟在主帅营帐内丝毫不害羞,丝毫不隐匿的同时与三个妓女发生了关系! 主帅营帐内刹时间春光无限,莺啼燕叫不止! 二百四十四章 郭观泰恐吓王五 小侍从道出实情 初阳一行人快马加鞭追上了先行的两个骑兵,一伙人一齐返回了郎元城。 程原在初阳领人马出城之后,就直接披铠甲持兵器上了城楼观看等候,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等他在城楼上观看到初阳一伙人马回来的时候,直接冲下了城去,打开门迎接初阳的归来。 刚刚跨进城去,程原就火急火燎的窜了过来,他一把拽住了马缰绳问道:“怎么样?捉到了没有?” 初阳眼神向后一瞥,程原跟着看了过去,就见到一个平民打扮的人处昏迷状态被按在马背上。 “不是六个吗?只追上了一个?”程原回头对初阳问道。 初阳没有直接回答程原,而是打眼四下看了看后说道:“先把他关起来。” 程原听后点了点头,在前带路领着初阳直接去了县城的牢房,将被打晕的王五关在了牢内,又叫牢头拎了桶水过来,直接倒在了王五的头上,昏迷中的王五被冷水一激顿时清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的第一瞬间就察觉出自己正处在一个阴暗潮湿的环境中,地上一堆半干不湿的杂草,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正滴落的水珠,恍惚的问道:“我这是在哪?” “睡醒了?”初阳冷笑一声说道。 被人一问,直接把王五吓了一跳,急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回身去看,就看到自己所在的房间内挤满了身披铠甲的人,到这时他脑回路也终于清晰了起来,自己这是在刚才方便的时候被抓来了! 王五眼珠一转,当即装傻称愣道:“各位军爷,不知道草民做错什么了?” “哼哼,看不出来,你还挺会演的。”观泰冷笑一声,上前一脚就把王五踢翻在地。 将王五踹翻在地之后,观泰一把拉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拽了起来,同时一把抽出了环首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怒睁着双眼瞪着王五骂道:“是老子把你打晕带回来的!确定还要装吗?!” 打仗就该有个打仗的样子!即便是敌营人马,也不该在打仗的时候出来招妓!这就让观泰极其看不惯! 经观泰这么一吓,刚才还准备演一下的王五顿时怂了,他结结巴巴的求饶道:“军......军爷饶命!军爷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小人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见到王五已经认怂,观泰笑了笑松开了他的衣领,将环首刀重新插回了刀鞘内说道:“那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万一让我查出来你在说谎......” 说到后面,观泰停了下来,他慢慢靠近王五趴在他耳边上,笑眯眯的继续道:“如果让我查出你在说谎,我肯定会把你做成人彘。” 很明显就能听出观泰在笑着说这句话,可话语的内容差点没把王五吓尿了裤子,说谎就会被做成人彘!这种话竟然还能笑着说出口,这简直......这简直是恶魔! “是......是!只要小人知道,就一定全部交代!”王五心中警戒自己一定要考虑清楚再说,千万不能信口开河,要不然受了彘刑,简直比杀了他还痛苦! “你在外面方便的时候,干嘛的?”虽然他是这么说了,但他终归是敌营的人马,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呢,初阳就上前一步,决定把自己知道的问出来,先试探一下。 “啊?就......就是在方便啊。”很显然王五并没有理解初阳的问题。 “吗的!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听到这答案,观泰沧啷一声抽出了环首刀,作势就要往王五的脚上砍! 人在陷入险境的时候,虽然很难冷静分析问题,但脑子会转的飞快,王五当即明白了初阳的意思,他急忙答道:“小人是混入城内招妓!” 确实没说谎,观泰点了点头又收回了刀,继续问道:“几个人?还干没干别的?” “小人叫王五,是澹台将......澹台谷的侍从,我们混进了六个人,出城的时候带出了三个妓女,是给澹台谷、李权、李贵三人享乐用的。”王五见观泰收回了环首刀,当即松了口气,全部老实交代了起来。 “澹台谷很好色吗?”正经人谁会在打仗的时候招妓呢!虽然基本能确定这问题,但初阳还是想再确认一遍。 这问题王五连想都没想,直接疯狂点头说道:“很好色!平常在他府上的时候,只要没事就左拥右抱,府内的每一个丫鬟都比他糟蹋过!” 每一个?!这不光是色的问题了,简直暴虐无道! 初阳眯眼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从哪家妓院带出来的?” “就是城北的一家叫做‘莺燕阁’的。”王五回忆了一下说道。 初阳转回身对身后的昌荷说道:“昌将军,速带人马去将莺燕阁团团围住,内中不论老鸨、女妓、小厮,全部抓起来!” 放在平时的话,初阳对青楼这种存在并不是很反感,可有可无。但现在可不同,正打仗呢,还敢开门接客做生意!简直找死! 昌荷跟初阳想到一块儿去了,咬着牙狠狠的点了点头就出了牢房,带着刚才出城的五十个骑兵,浩浩荡荡的向莺燕阁而去。 下过命令之后,初阳又回头对王五问道:“澹台谷现在兵力多少?囤驻在什么地方?” “他本来有两万兵,结果因为袭营的关系,就让李贵的两万兵跟他合并一处了,加上之前从郎元城内逃回的降兵,现在有马军两万,步兵三万七千人,就囤驻在城北二十里的平原上。”王五交代道。 身后的赵番暗自点头,果然有五万七千人,之前自己还死咬牙犟着只有四万,真丢人...... “澹台谷手下还有没有什么武将?”初阳又问道。 王五摇了摇头说道:“没了,澹台谷自恃武功高强,而且他猜忌心很重,从来不在手下安排武将,向来都是独来独往。” “怕被暗杀?”观泰皱了皱眉问道。 “不是,他怕有人抢了他的功劳......”说到这王五都觉得有些丢人。 一句话下来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哈哈大笑,就这种度量还能做将军?真是瞎了马忠的狗眼了。 二百四十五章 澹台谷果然不俗 方初阳自叹不敌 “李贵跟澹台谷相比,两人实力差距多少?”初阳伸手擦去了笑出的泪水,咳嗽了一下继续问道。 “澹台谷武艺高强,李贵肯定比不上澹台谷!但具体相差多少小人还真说不上来,小人又不会功法,实在不敢给将军乱下定义。”王五的语气极其确定,而且到这时候了,他可完全没有护主的意思,绝对是地地道道的实话。 初阳也知道这肯定不是假话,更不是在隐瞒。 首先澹台谷武艺高强,这情报已经从高存的口中知道了,初阳想知道的是为副将的李贵实力怎么样,而王五只是澹台谷的侍从,不知道李贵实力的高低也不足为奇。 正在他觉得差不多问完的时候,初阳脑中突然一闪,他一把拽住了王五的衣领,激动的问道:“你说你不会功法?意思就是澹台谷也练功法?” 这话问的确实属于废话,不会功法怎么可能强于周庭十倍!但初阳更想知道澹台谷的境界,先前高存只说过他武艺高强,却没法定义等级,现在有个贴身的人在,也算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吧,这侍从说不定知道的能多一点。 “他会,而且他非常自负,经常跟我们这些下人自夸‘天下间在这岁数能达到这种等级的,只有你家将军我了!’”王五对澹台谷的德行嗤之以鼻,当即讽刺的冷笑了一声。 “那你知不知道他的阶级?!”初阳彻底激动了,他拽着王五的衣领直接把他提到了半空中,这可是相当重要的情报! 如果是正常问,王五绝对能正常又老实的回答,可现在他直接被拽起到双脚离地,勒紧的衣领一度让他张不开嘴,他更是以为初阳要当场掐死自己! 观泰了解初阳的程度完全强过侍从了解澹台谷,他看着初阳的样子很清楚他为什么这么激动,再看到王五的样子时,观泰急忙上前分开了两人,拽着衣领把人提到半空,吓不死也勒死了! 落地后王五不住的咳嗽着,刚才被衣领勒紧喉咙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看着初阳激动的样子,观泰赶紧踢了王五一脚,骂道:“快说!” 在王五的眼中,对观泰的恐惧程度完全高过了刚才把自己拎起来的初阳,这人可是一个不好就要把自己做成人彘的! 现在又被观泰这么一瞪,顿时吓得王五憋住了气不敢再咳一下,稍稍缓息了一下就急忙说道:“以前听他说过一次,好像是什么之上巅峰。” “扶摇直上?!巅峰?!”观泰瞪着眼不敢相信的看向了初阳。 “对对对!就是扶摇直上!”刚才对阶位名称模糊的王五,再经过观泰一说话也记了起来,就急忙确定道。 不愧是贴身的侍从,了解澹台谷的程度,果然比一般人要高的多!从他这打探消息,可比派探马进去刺探要实惠多了! 在以往的认知当中,大哥是自己见过的最强大的习武之人,对着坚硬如铁的僵尸都能像砍瓜切菜一样,而且当时大哥说过,他只是三阶初级,当时自己还想三阶初级都能这么厉害,那以后再往上长岂不是无敌了? 万没想到的是,曾经想象的人已经出现了,而且还是敌对关系,这不免让观泰害怕了起来。 打从最开始的时候,初阳就猜测澹台谷是三阶巅峰,可当真听到确定消息时,也出现了小小的震惊,不过因为早就有了准备,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行军打仗不是擂台单挑,不管你如何勇武过人,只要没脑子,一样是输! 再想问点别的,又想到王五只是一个侍从而已,也不可能知道军情太多,现在基本也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初阳一甩身后战袍就跨出了牢门。 其余众人紧随其后,被锁在牢内的王五终于舒了一口气,关起来不要紧,起码命保住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被做成人彘! 出了牢房,一行人往将军府走去,一路无话。 等进了府之后,为了提防消息外泄而扰乱军心,程原喝退了下人后才开口问道:“澹台谷三阶巅峰,跟初阳比起来如何?” 其实不用问,他也能从初阳的表情中猜出个大概,但他还是想从初阳口中得出与自己猜测相反的答案,想求个意外收获。 “我是三阶初级,经历了之前战僵尸的事迹之后,差不多到了中级。”初阳皱着眉说道。 “那差距不大嘛,都是三阶。”刚才还有些惆怅的程原在听了初阳的阶级之后,心中愉悦了不少。 “即便都是三阶也不可同日而论。”初阳摇了摇头说道。 想想之前自己跟郑瑞的战斗,当时自己是二阶初级,而郑瑞是二阶巅峰,虽然中间就只隔着一个小小的中级而已,但两人的实力却是天差地别! 虽然最后莫名其妙的进了三阶,成功杀死了郑瑞,但最开始的时候,自己可是被郑瑞压着打! “不都是三阶吗,怎么差距这么大?”要是论打仗使计谋,高存有无数的点子,可当聊到功法的时候,他就是地地道道的小白了。 “如果只是一阶的话,初巅的差距可以凭借着自身的经验与反应弥补,只要上了二阶,哪怕中间只有一丝小距离,那就能差出去千里!”初阳跟他们解释道。 说完后看着众人皱在一起的眉头,很明显是不能理解,初阳又比喻道:“打个比方,低阶的人就像个儿童,高阶的人像个壮汉,儿童想伤到壮汉,即便他铆足了力气挥拳捶打,也不会伤到壮汉丝毫,而壮汉要想伤儿童,都不用动拳脚,只要用手轻轻一推,儿童就会摔倒甚至爬不起来。” 除了观泰之外,在场众人均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稍稍冷静了一会儿后,程原咽了口唾沫问道:“那应该怎么办?” 想想之前讨回郎元城时,初阳凭一己之力,就能在万马军中来去自如,而澹台谷的本事却比初阳大,就郎元城内现在这点兵力,根本不够他塞牙缝的! 初阳站起身在厅中走了几步,走到厅门外看向了晴朗的天空,随即回身说道:“明日卯时起兵,攻打澹台谷营寨!”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武将实力差距大,兵力差距更是几倍,刚刚得到巨大差距的消息就出兵。甚至天都还没亮,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去送死吗? 二百四十六章 决定明日就出兵 昌荷领队去青楼 初阳说完这一句,在场除他之外的五人没一人敢搭茬,不是他们怕死,只要为了乔州,让他们粉身碎骨都心甘情愿,但前提是要死的有意义才行,而现在得知了这巨大的差距,却还要即刻出兵,这摆明了的送死就有点难以接受了。 初阳扫视了众人一圈,微笑问道:“怕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最后还是最大的程原率先张嘴道:“怕倒是不怕,只是......” “只是觉得出必战,战必败,败必死,而死却不得其所?”初阳回身邪魅的笑了笑,一语道破了众人的顾虑。 高存害怕把场面搞僵,急忙站起身,半打圆场半疑惑的问道:“难道初阳已经有了退敌良策?” 一句话出,让众人耷拉着的脑袋顿时来了精神,一个个都抬起头兴奋的看着初阳。 对啊!初阳行事向来谨慎小心,他既然敢放话明天出兵,再看他挂着笑的脸,就说明他对明天的战斗有把握了。 “不算是良策,但起码有可能。”初阳点了点头说道。 “胜率几何?”程原精神头十足的问道。 “六成。”初阳想了想,保守的说道。 “才六成?”程原的精神头顿时下降了不少,在他心里,只有最低八成以上的把握,他才敢放心出兵对决。 不能怪程原志气低落,也实在是他无可奈何,想想郎元城内总兵力才不过九千而已,虽然兵力低微,但现在只要还有这九千兵在,澹台谷想夺下郎元城就没那么简单。 而敌营人马有五万七千人,那么明天出征兵力就不能太少,如果低于八千那就是送死,可如果明天战败,那只剩一千兵丁的郎元城就真的成空城了! 作为守城主将的他,行事举事必须要万分谨慎小心才行,郎元是乔州相连由陵的城池要地,可以说是乔州的咽喉所在,这万一要是丢失了,就等于把整个乔州让给了马忠,所以他不敢不量力而行。 “不如等俞孝人马来到后再做打算,如何?”实在不敢大冒风险的程原,思量了一下后,对初阳试探性的问道。 而初阳却没给这主将留丝毫的情面,当即摇头否决道:“只能明天尽早,若是迟疑下去,恐失此良机。” 虽然程原混迹军营几十年,上战场的次数也多不胜数,但他自问不论计谋还是武力都不如初阳,现在初阳都已经说的这么果断了,而且他也知道沙场战机稍纵即逝,思来想去让他有些进退两难。 “愿闻其详。”高存看着难以决绝的程原,想先听初阳的安排,动与不动,起码也得先听听他具体是怎么想的吧。 “王五招供,澹台谷生平好色,现今多日间不近女色必能让其心痒难耐,而今夜澹台谷联合手下将军李贵、谋士李权共同招妓女取乐,而我自始以为大雨关系,最少三日内无法作战,以此我料定澹台谷也定有此想,因此其今夜必然放开身心与妓女疯狂玩乐,待到明日之后,三人皆被酒色掏空,致使身体、思维跟不上,到明日天即明,他疲惫困乏之时我军突然杀出,必能让其措手不及!”初阳走到厅中央,环视着众人说道。 听完初阳的分析,一众人都不再说话,比较在自身上分析了一下后,各个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心中笃定明天战斗有望了! 程原想了想,当即拍桌子答应下了初阳明天出兵的要求。 刚要安排众人早睡,准备明天的决战,昌荷就拖着一个中年女人进了厅堂。 进来后昌荷跪地向初阳禀报道:“将军,此人便是莺燕阁老鸨,其中在外还有妓女十五人,装作小厮的看场打手二十人,厨子三人。” 初阳点了点头让昌荷起身,随即对老鸨厉声问道:“下跪贱人,可知现为何时?!” 老鸨子当时正在莺燕阁内乐呵呵的数钱,当时还高兴的念叨:“这天杀的战争害自己挣不了钱,还以为得亏本不少时日呢,谁能想到今天来了这么几人给我送钱,哈哈哈......” 谁知还不等她多高兴一会儿,就听见有人砸门,她还以为又来生意了,就高兴的开门迎接道:“贵客快里面请~” 谁知她笑脸迎来的竟然是一队齐装束铠的军人,各个手里攥着长戟,脸上写着凶神恶煞,老鸨子当即愣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军......军爷,里面请......” 昌荷连正眼看都没看老鸨子,直接一把推开她走进了门去。 进去后昌荷直接问答:“店里有多少人?全叫来!” 本来因为突然来到的一队士兵让老鸨产生了一阵的后怕,可过后听到问人数的时候,以为军中的大小伙子耐不住寂寞来找姑娘消遣,又是因为钱作怪的心里,也不再害怕了。 “哎呦~军爷这么多人,我这里的姑娘只有十五个人而已,恐怕是一时难以伺候过来了。”老鸨子数了数外面的人数,加上进来的总共有五十一人,这绝对是一笔大钱! “哼哼,十五人?不对吧,是不是少数了三个啊?!”昌荷冷笑一声,回头望着老鸨子道。 “军爷真是观察入微,我这里本身是有十八朵花不假,可今天有三个姑娘被贵客带出去了,现在只剩十五人了,要不咱慢慢来?”竟然连人数都知道,老鸨子还以为昌荷观察这里好一阵,早就做好了来消遣的准备。 “好啊,那就慢慢来,把大茶壶也全都叫来吧。”昌荷冷笑一声,简直不知死活! “怎么男的也......?!”老鸨子以为昌荷有龙阳之好,顿时吓得捂住了嘴巴。 “少废话!”昌荷回头瞪了老鸨子一眼,怒骂道。 “是是是,您息怒,我这就去叫。”要放在平时,老鸨子早就喊人将这种捣乱的打出去了,可现在她是真的惹不起,这可是一群披甲带刀的!自己说破大天也只是个小百姓而已,怎么可能敢说个不字。 说着话老鸨子就把十五个妓女跟二十个大茶壶,还自作聪明的连同三个厨子也全都一起喊了下来,昌荷数了一遍后问道:“确定全在这里了?” 老鸨子老老实实的点头道:“骗谁也不敢骗您呐。” 昌荷点了点头走出了门去,正在青楼内一伙人疑惑的时候,昌荷冲外喊了一句“全部带走!”才让正准备继续数钱的老鸨子如梦初醒,原来这不是来给自己送买卖的,这是来逮自己的! 二百四十七章 安排好守城事宜 遂领军出城攻营 等老鸨子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跪在厅堂中了,她抬头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坐着的全都是身披铠甲的将军,顿时吓得她抖如筛糠。 赵番看着发抖的老鸨,心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跨步上前拎着她的衣领,扬起手一巴掌就扇到了老鸨的脸上,同时骂道:“我家将军问你话呢!” 老鸨子对初阳刚才的问题没听到吗?不,她听到了,只是她没反应过来而已,现在被赵番一巴掌之下,她才算恢复了些神志,老鸨子忍着火辣辣的脸颊答道:“现......现在亥时。” 她这回答让赵番更来气,直接拽起老鸨对着她的脸左右开弓,连续扇了十几巴掌后才停手,然后又问道:“问你时辰了?!” 就赵番这种常年混迹军营的将军,自然浑身是劲,不说老鸨子是不是女人,就是一般的汉子被他这通扇也受不了啊,不多时老鸨子的脸就臃肿了起来,她嘴里冒着血泡口齿不清的说道:“正跟由陵打仗。” “吗的!你也知道?!”不说挨打,说了也免不了,赵番直接一脚踹到了老鸨的肩头上,直接把她踹飞了出去。 初阳看了看天色,心说已经够晚了,明天还要出兵呢,没必要为了这么个不着四六的老鸨子耽误了正事,随口就喝住了暴走的赵番,并下令将所有妓女跟在内杂役关押,只放走了三个厨子。 最后跟众人拜别,全都回房间歇息,准备明天的战斗。 一觉睡下,等到即将卯时的时候,初阳本能的就苏醒了过来,他以最快的时间穿戴好了铠甲去到了厅堂,刚过去没一会儿,程原、赵番、昌荷、周备、高存、观泰几人陆续而至。 原来大家都为了今天的战斗做好了准备。 初阳看着穿戴整齐的众人,着手安排道:“公籍继续驻守城池,即刻将先前收降的四千人关押,免得再生变故,最后只留八百人守城。” 现在才安排命令虽然有些仓促,但这一战关乎郎元的安危,为了保险起见,也不得不这么做。 身为守城主将的程原,竟然老老实实的听从初阳的调遣,毫不做作的抱拳领命道:“是!” 程原领命后就出门安排人手去了,省的待会出城的时候忙不过来人手。 “子徽同留城内辅助公籍,若有人马来到,只管放箭拒敌!”初阳对高存下令道。 “若是乔州人马呢?”认高存是军师,但在这一刻也没明白初阳的意图,他这意思是不论敌友全部射杀? “若人马非我几人带领,必为澹台谷装扮!所以只管射杀便是!”初阳答道。 曲卫朱康的人马最快还要两天才能来,州府也不可能再派人过来,因为初阳就是从州府来的,所以只要不是初阳等人带领,却还穿着乔州兵将服装的,那就一定是敌人装扮的! “是!”高存恍然大悟,急忙答应道。 “昌荷、赵番、郭追、周备!”初阳对剩余四将喊道。 “末将在!”四人皆跪地答道。 “你四人随我左右,一齐前往攻打澹台谷军营!”初阳甩开战袍,大跨步向厅堂外走去。 “末将听命!”四将抱拳站起身来,手扶着腰中刀柄,跟随初阳齐步走了出去。 郎元城外二十里澹台谷的帅营当中一片淫秽,澹台谷、李权、李贵三人赤身螺体,各自抱着一个同样赤身螺体女人,整个场面简直不堪入目。 也应了心机妓女春竹的算计,她把澹台谷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三人各自第一番结束后,李权、李贵两人还互相交换了人,唯独澹台谷不舍的松开春竹。 李权年纪稍大,而且身为谋士的他,体力也不如另外两人,咬着牙坚持了两场下来,才抱着妓女在一旁沉沉的睡了过去。 李贵仗着年轻力壮,比李权多一次才结束睡去。 唯独澹台谷不同,他就像初阳分析的一样,本身就极其好色的他因为憋了这么长时间,现在终于得到释放,跟春竹大战了五次才鸣金收兵。 到这时的他,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春竹也瘫软在榻上动弹不得,她回来的路上可是比澹台谷多过一次的! 澹台谷批了件衣衫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帅帐,冲远处喊来了他那贴身的侍从,两人前后进了账内,本身也好色无比的侍从看着帐内的景色,自知现在她们都是将军的女人,也装作清高的样子低头看着地面。 澹台谷看着严肃的侍从,他顿时反应了过来,急忙上前两步给春竹盖上了一件毯子,才打着哈欠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将军,已经亥时了。”侍从担忧澹台谷招妓的事传出去,就一直给他把着风,同样一夜未眠。 “你做的很好,休息去吧。”澹台谷点了点头说道。 “是。”侍从领命一声就往外走去。 “等等。”侍从刚转回身迈出一步,澹台谷就叫住了他道:“你先去外面等着。” 侍从答应一声走去了帐外,澹台谷过去把三个妓女跟李权叔侄两人叫了起来,然后对他们说道:“我让侍从送她仨出去,等天亮后再回来,就说是家中的小妾,你们可别说漏了。” 生平好色的澹台谷在这一刻已经尝到了甜头,怎么可能轻易就送她们回去,一夜还没过完,竟然就开始准备好以后做长远打算的对策了。 “将军实在是高啊!这样一来,底下人就不会闲言碎语,咱还能继续享这天伦之乐!简直一箭双雕!佩服!佩服!”李贵打着哈欠还不忘拍澹台谷的马匹。 三个妓女对此也高兴的不得了,夏荷、秋菊两人因为战争的关系,甚至已经做好长久不能赚钱的准备,而现在高兴又能继续赚银子了,春竹的高兴程度更是高过两人,因为她终于能如愿以偿的做了大官的小妾。 虽然现在只是挂了个名而已,但来日方长,她相信凭自己的实力,这一天不难来到! 穿戴整齐后,三个妓女重新钻回了木箱内,叫进侍从将刚才的事又交代了一遍,最后在侍从的马屁下赶着马车出了营寨。 一切安排妥当后,澹台谷才躺回榻上睡了过去,只是他不知道的事,就在他纵裕无度安心睡眠的时候,初阳那边已经带领着八千两百名全队骑兵,浩浩荡荡的杀出了城来! 二百四十八章 排兵布阵冲敌营 一去冲进杀外围 一路奔波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到了郎元城北二十里外,还不等出了丛林,老远就能看见一大片帐篷团起的营寨,初阳向后一挥手,八千两百名骑兵止住了步伐。 透过森林边缘,看着天边已经泛起的一丝鱼肚白,初阳招过了几个将领部署道:“昌荷,你领两百步兵埋伏于山林之中,其余诸将随我攻打营寨!” 昌荷还以为有什么左突右冲的任务给自己,谁能想到只是埋伏在山林里,刚要领命的他顿时有些不愿意了,他对初阳不满的问道:“为什么不让我上阵杀敌,却要给我这渺小无能的任务?” 为将者不能冲锋陷阵确实是一大憾事,初阳也理解昌荷的不情愿,当即解释道:“你为人小心谨慎,有你断后我才能放心,而且断后成功便是保住了我全军将士,万万不可小觑。” “断后?”赵番皱着眉不解的问道,断后是用在兵败回撤时,用来阻挡追兵的,这怎么还没开始打,就先安排后路了呢? “虽然趁势突袭能有六成把握,但恐防不测,还是要提前做好兵败的准备。”虽然初阳不想说,但这的确是事实。 赵番听后点了点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战场之上就算有十成的把握也要防备突发的变故,更何况现在还只是六成呢!未雨绸缪总好过亡羊补牢! 到这一刻,昌荷也清楚了自己任务的重要性,他在马上冲初阳抱拳道:“请将军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 初阳点了点头向两边一挥手,身后八千名骑兵呈一字前后三排,各个挺着兵刃在树林内摆开了阵仗。 初阳竖起点钢矛冲上,随后狠狠的压了下来直指百丈外的澹台谷军营,同时口中大喊一声道:“大丈夫立功名,取富贵,正在今日!杀!” 一声令下,八千名骑兵随着前方的初阳、赵番、周备、观泰四将一齐杀出了丛林! 澹台谷军营中哨楼上的哨兵正在打盹,突然听到远方战鼓玄天,杀声大起,他急忙打眼抬头看去,就见到一众人马从树林内杀出,这一下可让哨兵慌了手脚,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底下守门小校也看到了前方喊杀震天的人马,他急忙冲楼上哨兵喊话道:“快敲锣通告!” 哨兵这才反应过来,他急忙抓起脚下的铜锣对着营内敲打了起来,同时向里面高声喊话道:“有人攻营!” 其实就算他不说,因为外面战鼓声、喊杀声震耳欲聋,也让营内大部分人都听到了。 可虽然他们都听到了,可绝大部分人都还在睡梦当中,被这震天的喊杀声惊起时,脑袋都还迷迷糊糊的,当再听到哨兵敲锣警告时才反应过来,全都慌乱的穿衣披甲拿兵刃,各个营帐内顿时慌作了一团。 初阳挑这世间进攻,为的就是起到偷袭的效果。 前天大雨致使路面泥泞,可因为澹台谷扎营挑选的地方是一片平地,又经过了昨天整天的日晒,所以地面比树荫遮挡下的丛林内要干稳许多。 因此五千人马的骑兵在出了丛林后,不多时就杀到了营寨近前五十丈外。 这时营帐内也跑出了不少起的比较早,已经穿戴整齐手握兵刃的士兵,敌营人马很快冲出了拒马栏外,来抵挡来袭的初阳军马。 初阳看着挡在前方的一队人马,冷笑一声道:“就区区百十步卒,也想挡我八千铁器?!” 随即两手各打手势,左手向后一挥,有七千名骑兵当即勒马停在后面,又向右一挥手,剩余在前一千人马在冲锋中便排起了阵仗,一队五百人戟兵在最前方,中间各错开一个马位,紧后空隙中跟着一五百长矛穿过空隙,直指前方! 戟与矛长短相差不小,可在这种排列方式之下,两种兵刃从侧面看去,长度竟然出乎意料的一致! 澹台谷出营外拒敌的人马虽然不超过两百,可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一千骑兵,竟然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全都以最快的速度挺着长戟冲到了寨门前二十丈外,来防止这一千骑兵直接冲破拒马栏。 一千对两百,本身人数上就不占优势,更何况这一千兵还全都是骑兵呢,只是一个照面,寨门前拒敌的两百兵丁在铁戟长矛的冲锋下,就全都身首异处了! 冲杀完这两百人后,骑兵队伍中便冲出了两百人,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拒马栏,到近前后在直接扔出绳索套在了拒马栏上,随即调转马头,脚下退猛踢马腹,战马长嘶一声便将沉重的拒马栏拖离了寨门口。 寨门大开之下,在外等待的八百骑兵随即冲进了营寨内,对着最外围的一圈帐篷中出来的士兵就是一阵砍杀! 初阳在外看着营寨外围的战况,微微一笑便冲身边小校道:“打旗语收兵。” 小校当即从身后拿出一红一白两根小旗,对着前方营内冲杀的八百骑兵挥舞。 里面正冲杀的过瘾的骑兵看到了己方挥舞的旗帜,急忙对最近的伙伴相互传递道:“撤!” 不多时,八百骑兵便相继撤回到了初阳的身后。 要是因为这微小的胜利就贪功好进而冲进大营深处,那等待初阳的结果就是白白折去八百兵力! 可不要忘记营内是有五万多敌方人马的!即便这五万人大部分都还没穿戴整齐,可这只有八百人而已,对五万人而言能杀多久?不用多一会儿,这八百人就会被团团包围! 如果自己有两万人,继续冲杀倒还可行,可这对兵力低微的初阳而言,是万万不能冒这种险! 正在营帐中酣睡的澹台谷,因为昨天彻夜的体力运动,导致他睡的相当死,甚至对兵营内发生的一切都不知道。 他正睡得香的时候,就被人晃醒了过来,一睁眼是同在账内睡下的李贵,还不等他发怒打扰自己休息,就听到外面震天的喊杀声,他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焦急问道:“外面什么事?!” 见已经叫醒了澹台谷,李贵这才继续穿戴自己的铠甲,并慌乱答道:“侍卫来报,有敌袭营!” 澹台谷听后惊叫一声,噌的一声从榻上站到了地下,火急火燎的拿过了自己的铠甲便穿戴了起来。 二百四十九章 围住寨门前堵杀 赵番独身战李贵 果然像初阳担忧的一样,在八百铁骑相继冲出寨门回到自己身边不多时,敌营中便有大批的人马冲杀了出来,很快便将寨门前堵的水泄不通! 这时初阳眼前一亮,深知堵住出入口就如扼住咽喉,是战场大忌! 而敌营在没有主将指挥的情况下就犯了这个错,这是一个相当好的冲杀机会!虽然自己人马进不去,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敌营人马出不来! 初阳急忙挥手向前一指,身后刚刚回来的骑兵,联合刚刚停在后面,现在已经跟上的七千人再度冲杀了过去。 澹台谷的一众人马才刚刚出寨门而已,都没来得及摆开阵仗,初阳的铁骑就再度杀至,一众士卒黄慌乱之下急忙举起手中兵刃迎敌。 可这群人不单只是步兵,最重要是现在全聚集到一起,即便人数再多也发挥不出任何优势。 最先一队骑兵分开左右两边,交叉冲向了寨门口,一场冲刺下来,便将围堵在寨门前的一众人马切断了出去,随后骑兵队伍赶上,围绕着圈起来的士卒绕起了圈来。 骑兵的速度本身就快,再加上这一绕,圈内的士卒即便攥着刀刃,也根本没法对准目标出击。 而马上的骑兵却不同了,虽然自己在动,可敌人没动! 敌营一众人正被长戟兵人马团团围在中央,这样一来甚至都不用挑目标,只要对准大概方位随手挥出长戟,再凭借马匹冲刺的优势,绕着人群转圈的一众长戟骑兵便能轻松收缴人头! 身后的长戟骑兵在围着人群绞杀,前方的长矛骑兵也不甘示弱,对着挤在寨门内的士卒连连刺出长矛,长矛的优势在这一刻也发挥的淋漓尽致,门内的士卒够不着他们,而他们只要将一丈八尺的长矛轻轻推出,便能刺倒敌人一片! 刹时间营门前尸首堆积如山,鲜血顺着淌满了地面,把已经干了不少的地面再度浸湿! 还是抱着不能急功近利的思想,看着面前围剿起来的士卒已经被杀的差不多了,初阳再度下令让骑兵撤回。 一众骑兵听到命令后,有条不紊的相继撤离了澹台谷大寨门前。 等人马撤回之后,初阳才看到寨门前的惨状,尸首已经把寨门整个堵死了! 已经到了这时,澹台谷才穿戴好盔甲,提着兵刃骑着高头大马与李贵到了营寨门前。 当他看到堆积如山,已经把寨门堵的水泄不通的尸首时,他只觉得头脑一阵充血,险些从马上坠落地面! 这时初阳的人马进不来,而报仇心切的澹台谷同样出不去,他气的仰天怒吼一声道:“拆掉栏栅!与我杀出去!” 有了主将的指挥,本身慌乱无章的士卒顿时稳重了起来,一队人提刀上前砍断了捆牢栅栏的绳索,很快便将寨门两边各三丈的栅栏拆除了下来。 澹台谷瞪着或因愤怒或因疲劳而通红的双眼,一马当先冲出了大寨,李贵紧随身后,后面跟着大批的人马一同出了营寨。 出营寨后,人马摆开阵仗,澹台谷提着大刀隔空喊话初阳道:“贼将胆敢偷我营寨!快留姓名!” 初阳粗略看了下跟澹台谷出营寨的敌军,绝对不低于两万人! 澹台谷见自己问话而敌人主将并不搭理,气的又提起了嗓门叫道:“敌将通名!” “爷爷平虏中郎将,方捷!”这时初阳才冷笑一声,向前一个马位回道。 澹台谷仰天怒吼一声,冲李贵命令道:“速将贼将擒来!” 李贵攥着长枪在马上一抱拳,接着拍马冲到了阵中央。 本来初阳是想直接跟澹台谷对战的,可万没想到他竟然不出战,想着自己实力本身就不如澹台谷,如果现在直接上阵肯定会损耗自己气力,不如先保留一下实力。 “谁人与我擒之!”初阳对身边三将喊话道。 照实说起来,这是观泰第一次出征战场,之前那次是偷营,根本不能算,实力也没什么可发挥的,也没可以证实自己的机会,而现在这机会终于来了! 他攥了攥手中斩玛刀就要请缨出阵。 谁知还不等他开口,一旁的赵番就率先请命道:“末将赵番,愿取敌将首级,献给将军!” 观泰还想跟初阳央求一下,心说他终归是自己大哥,只要自己开口,他肯定会准许自己出战,可又不等他开口,初阳就已经答应道:“好!擂鼓,助威!” 赵番一抱拳,随着耳边铿锵有力的战鼓声,提着凤嘴刀就冲到了阵中央。 已经到这时候了,观泰自知没有再多说的必要,就跟着众人一起看向了阵中的两人。 两人到中央后,没有丝毫的言语,互相攥兵器冲向了对方,李贵手握长枪直取赵番咽喉,而赵番丝毫不弱,双手挥刀直砍李贵腋下! 两马一错镫,兵器交锋产出火花一片,一回合下谁都没伤到谁,谁也没占到谁的便宜。 一击不中两人拨转马头再次冲向了对方,李贵还是刺枪,赵番再度挥刀,又一回合下依然难分伯仲。 最后两人不再冲锋,各自将马对立坐在马上挥舞兵器,势要斩杀对方于马下。 李贵长枪刺出,赵番矮身躲过,赵番挥舞凤嘴刀,李贵架枪格挡!两人交战三十回合,双方实力不分上下! 两边各自观战的人马全都震惊不已,尤其初阳,万没想到赵番刀法这么醇熟!要是给他加上元气修行的话,估计这敌将在他手下都过不了三招,就会被斩于马下! 也是初阳只顾夸奖自己人了,可不要忘记李贵跟赵番实力相当!要是李贵同样会功法的话,赵番三招内一样会身首异处! 正在两人打的难舍难分时,观泰眼睛突然瞄向了一旁,冲澹台谷大喊一声道:“贼将修放冷箭!” 话刚出口,正在与李贵交战的赵番就痛叫一声,左臂上已经没入了一根箭矢! 原来是在观战的澹台谷实在受不了两人没完没了的对战,心想着自己这边出阵两万多人,而敌方只有不足一万,这种巨石压顶之势竟然还取不到战果! 要不是为了能斩下敌将首级,他早就下令冲锋了! 最后看到两人各自坐在马上对战,他知道这是机会,就急忙叫来弓箭,趁着赵番不防备时便射出了一箭! 二百五十章 观泰救下了赵番 一回合砍下李贵 臂膀中箭之下赵番吃痛惨叫一声,李贵见势急忙攥缰绳抬手,枪锋笔直的就向赵番咽喉刺去! 赵番反应也够迅速,只是在中箭的一瞬间有些慌乱,再见到李贵冲自己出枪的一瞬间,他急忙向一旁侧身闪躲,堪堪躲过了这致命的一枪。 刺来的长枪虽然躲过,可因为他人坐在马上,向一旁侧歪身子时就必需要手抓马鞍来稳固身形才行,右手持刀的他习以为常的就伸左臂使劲,结果可想而知,中箭的左臂根本使不上力气,刚抓上马鞍时左臂就一阵吃痛,当即就坠下马去! 李贵眼见赵番坠马,心中一喜,当即提枪对赵番的后背刺了过去! 当他枪身刚刚刺出的时候,李贵心中甚至都有了赵番被自己一枪穿透的画面,可还不等他高兴,耳畔就传来一阵马蹄塌地声,并伴随着一声大喝道:“贼将看刀!” 李贵本能转头看去,就见刚才敌营中观战的一个年少将军,正挥舞着一柄斩玛刀向自己冲来,而这时李贵正背对着来将,不说反击,甚至连闪躲都做不到。 李贵见势不妙急忙收枪不再刺赵番,同时脚下发力踢马腹,胯下战马吃痛四蹄一扬冲了出去,才躲过了这挥来的一刀! 冲来的少将不是别人,正是最先发现澹台谷放冷箭的观泰,他在喊出那一嗓子之后就不做任何的耽搁,直接拍马冲向了厮杀的两人。 也正是因为观泰的果断干脆,才能在李贵枪中就下了赵番的性命! 观泰冲过后不敢去追窜出的李贵,到了近前不做停留,一把拽住了赵番的手将他提到了马上,然后两人同乘一骑,快速拨转马头向己方人马处冲去。 李贵在躲过一刀后同样调转马身,向冲回的观泰追去。 虽然观泰先行一步,可他马上是驮着两人,而李贵是单人独骑,只跑出去没几步,耳后就传来了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不用想也知道是李贵追撵了上来。 这时初阳底下另一将领周备,也在观泰救下赵番的时候拍马赶了上来,同时挥舞着环首刀冲观泰喊道:“观泰莫慌,我来助你!” 观泰看后心中一喜,老子兄弟多!不惧你单人独骑! 在周备刚刚喊完的时候,初阳心中盘算道:周备是步兵校尉,要是陆战的话他能耐不小,但他却不善马战,同时手中兵器只是环首刀,对敌将的长枪太吃亏了! “观泰!把赵番交给周备,你折返去战贼将!”在周备即将迎上观泰的时候,初阳急忙喊道。 周备跟观泰两人虽然不懂初阳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两人还是照着初阳的安排去做了,在两马即将错身的一刻,观泰、赵番、周备三人在马上同时使劲,只一个交错,赵番就换乘到了周备的马上! 过后两人不做丝毫耽搁,互相转马身往来处去了,周备带着赵番回了初阳身旁,观泰提刀冲向了追来的李贵。 回到近前后,赵番下马冲初阳抱拳跪地道:“末将出战失利有损我军军威,请将军责罚!” 初阳跟着下马扶起了赵番道:“将军哪里话,将军本就舍命冲锋,独战贼将三十回合,若非澹台谷冷箭所致,将军怎会有此不堪!对此将军绝无过错,请将军勿须内疚。” 安抚好内疚的赵番,初阳令两个骑兵护送赵番去到昌荷身边包扎,然后重新跨上了马去。 观泰提着斩玛刀迎头冲向了李贵,李贵看后心中不觉一喜,暗道:“看这面相,顶多二十岁出头,看来今天我能立个大功了!” 观泰看着嘴上挂着笑容的李贵一皱眉,不用细分析也能知道他肯定是看到自己年轻就轻敌了,心中大喜过望:只要你轻敌,对我来说就是好事! 紧攥着斩玛刀的观泰与李贵越来越近,这时李贵以骑兵冲阵的架势抬起了长枪,枪锋指着冲来的观泰,想只用一次冲撞便将观泰刺死于马下。 观泰虽然没上过战场,但他好歹也是跟初阳对练过的,尤其李贵这冲来的架势,简直跟当时杀僵尸时相差无几! 观泰暗笑一声,将斩玛刀拖在了地上,在两马相近两丈时,观泰向一旁轻拽一下缰绳,便轻松躲过了笔直而来的长枪,同时将斩玛刀急速抬起,借着马匹冲刺的力道,一刀便砍向了李贵。 而这时的李贵双手正在笔直的攥着长枪,因为一击不中心中一慌,根本来不及回枪防御,就这样一个照面,就被观泰一刀砍在了右胸肋下! 李贵只觉得胸腔一痛,随即便从马上飞离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落地后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澹台谷身旁观战的李昭见到侄子被人一刀砍落马下,直接忍不住大叫一声“小贵!”随后受不了这沉重打击,直接脑袋一晕坠落马下。 而初阳这边一众将士全都喝彩,高兴己方将领一回合便砍死了敌将! 尤其周备,他心中除了震惊已经没别的了,他激动的说道:“想不到观泰年纪轻轻竟然有这等武艺,实在让人佩服!” 都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周备善陆战,赵番善马战,两人的武艺换算下来几乎相差无几,但现在是自己不擅长的马战,如果自己上的话,肯定会败给跟赵番打平手的李贵。 到这时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初阳刚才把自己叫回来却让年轻的观泰上场了,原来他是有真本事的! 而初阳在听后却摇了摇头,说道:“没把握好力道跟准确度,要不然这一刀绝对能要了他的命!” “没死吗?”正喝彩的周备听后不解的问道。 “虽然一刀砍中了李贵的肋下,但因为力道不足,根本不足以砍透他的护腹甲,我看顶多断两三根肋骨罢了。”初阳点了点头说道,观泰是第一次上马对战,也是第一次用斩玛刀,所以把握不好也在情理之中。 周备听后才反应过来,确实是这样,李贵只是被砍飞出去而已,如果真的砍透了铠甲,那就应该只有两种结果。 第一,就是在马上直接被砍成两段! 第二,就是直接砍开肚腹! 可是不论是那种结果,都没有见到李贵飙血,只是一刀落地后,五脏震伤喷了口血而已,那结论就只能是观泰把李贵砍成了重伤而已! 二百五十一章 观泰斩下李贵头 初阳迎战澹台谷 果然像初阳说的那样,李贵落马后咳了一口血出来,便再度从地上站了起来。 亲手动刀砍下的观泰,也知道那一刀并不会入肉的触感,一刀砍飞李贵后并不敢过多高兴,在第一时间便掉马头冲了回来,同时提着刀对着地上刚刚起身的李贵砍去。 虽然澹台谷阴险狡诈,但他对李昭叔侄两人还是比较合得来的,不为别的,就因为臭味相投,都好色! 在他见到李贵被观泰一刀砍落马下的时候,就想亲自上阵救下李贵,可还不等他挪动出去两步,就听到身旁李昭大叫一声,他刚转头看去,就见到李昭坠落到马下。 两边都顾不过来的情况下,往往最好的选择就是先照顾近处的,澹台谷急忙跳下马来拉起了李昭,同时晃着他的肩膀,一手掐着他的人中呼唤道:“先生!快醒醒!” 在澹台谷的救援下,李昭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睁眼的一瞬间他便哭了出来,同时激动的叫道:“小贵!” 久经沙场的澹台谷很清楚刚才那一刀并没有致李贵于死地,他急忙说道:“先生莫慌,李贵没死!” 说着就伸手指向了阵中央。 “没死?”李昭听到李贵没死,心中又是疑惑又是欢喜,急忙顺着澹台谷的手指方向看去。 一见之下才确信,侄子李贵正从地上站了起来。 还不等他高兴,就见到刚刚那个砍伤侄子的敌将又向侄子冲了过去。 认李昭只是文臣谋士,也能知道李贵不是观泰的对手,他急忙冲身边的澹台谷喊道:“将军快去救他!” 澹台谷见了急忙翻身上马,提着狼牙棒就冲了过去。 可他速度再快也为时已晚,当他刚刚冲出去不到两丈的时候,观泰的斩玛刀就已经向李贵身上落去! 而这时的李贵已经没了长枪也没了马匹,根本不能反击,又因为一刀砍断了肋骨,根本没力气躲闪,只能眼睁睁看着挥舞的长刀急速向自己袭来。 傻站着的李贵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眼中景象一阵晃动后就变成了躺在地上一样的画面,接着眼中就看到了一个没有头的身子站在面前,而那无头的胸腔中正往外狂喷着鲜血! 随即觉得困乏无比,接着眼前一黑便闭上了双眼。 这是观泰一刀砍下了李贵的首级! 后面的李昭见到侄子身首异处,现在终于肯定他是死了,随即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冲马出阵的澹台谷同样看到了李贵身死的画面,一声怒吼加速冲向了观泰,势要杀死这敌将为李贵报仇雪恨! 初阳在看到澹台谷上马的时候,就提前拍马冲了上去,同时向身旁的周备嘱咐道:“随时准备冲杀!” 因为初阳率先行动,他也提前一步到达了观泰的近前,错过观泰身边时说道:“回去阵前!别帮忙!” 明知道自己不是澹台谷的对手,他不让观泰帮忙是经过分析的,虽然他知道自己实力不如澹台谷,但结合澹台谷昨晚与妓女逍遥来看,他实力肯定会有折扣。 虽然不至于降低太多,但终归是把自己与澹台谷之间的差距拉近了不少,这样单打独斗慢慢消耗还是有胜利的可能。 如果两人齐上的话,虽然对澹台谷的胜算能增加不少,但却等于把整场战争提前结束! 阵上两军交战时,都是先斩敌将再率军冲杀!可如果两人合力攻打一人的话,那澹台谷的两万多人马肯定会提前冲锋,这样下来自己这边只有七千人,肯定会一败涂地! 要想胜利,就只能先杀了澹台谷,让敌方人马群龙无首,到时候再多的人马就只能是一盘散沙,就算他人数再多也不足为惧! 初阳攥着点钢矛直冲向了澹台谷,而澹台谷眼见敌营的主将也上了阵,心中也是大喜,他也知道杀了主将就能全歼敌军! 初阳深知自己实力不如澹台谷,就提前将元气汇聚到双臂上。 两人相交两丈距离时,初阳猛地刺出了长矛,澹台谷见后心中一笑,果然太年轻,距离根本够不到! 同时手上使劲,准备在两马相错的一瞬间挥出狼牙棒,要一击命中初阳! 正在澹台谷高兴的时候,突然见到面前一道青光乍现,那青光顺着笔直的长矛径直向自己胸前刺来! 原本一丈二尺三寸的长矛,在加上了化成剑气的青光后,把原先相距两丈的二人直接缩短到了面前。 澹台谷眼中震惊的同时急忙抬起狼牙棒,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砸向了直来的长矛,随即传来铁器碰撞的声音。 虽然澹台谷反应迅速,在第一时间挥兵器打歪了初阳的长矛,可他终归还是慢了一拍,狼牙棒击打长矛导致它歪向了一旁,但激射出来的青芒却已经来到! 万幸澹台谷是身处三阶巅峰的人,在青芒射来的一瞬间,他除了震惊还做出了相应的闪躲。 在青芒即将穿过他胸膛的时候,他单手拍马背使劲,身子急速的向后仰去! 虽然他躲过了穿胸的致命一击,但初阳这一枪还是给他留下了伤害,青色剑气的边缘划开了护胸的铠甲,在他胸上破开了一道不深却长一拃的伤口,鲜血顺着破开的铠甲流了出来。 初阳本身也不指望能一回合就杀死澹台谷,他在刺出一矛后便快速转马头,同时挥长矛向澹台谷大胯上扫去。 澹台谷虽然仰躺在马上,而且胸前还受了伤,但他对此丝毫不乱,初阳是从他右侧挥出的长矛,澹台谷也是右手握持着狼牙棒。 见到初阳再次向自己挥矛的时候,澹台谷急忙抬手将狼牙棒杵在了地上。 因为初阳是挥矛扫击而不是挺矛直刺,所以这力道十足的一扫直接被竖起的狼牙棒挡住。 两种铁器碰撞之下,手上接着就传来了一阵麻木感,初阳知道这时自己的手肯定使不上劲,要是再继续攻击下去,说不定会因为握持不稳兵器而战败! 初阳急忙收长矛拍马窜出,这时澹台谷也从马上坐直了身子,他的手同样酸麻无比,甚至比初阳的还严重! 为了掩饰自己不处下风,澹台谷将狼牙棒换了个手,也问出了自己刚才震惊中发现的问题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会元气出体!” 二百五十二章 各释放元气出体 战场上电光火石 “哼哼,想不到吧?很多事你都想不到!”初阳冷笑一声,心说正好趁此机会歇一下酸疼的手臂。 “年纪轻轻有这种成就实属难得,杀了可惜,不如归到本将军帐下,保证你能荣华富贵,有享不尽的快乐!”刚刚交手才两回合,澹台谷竟然就开始拉拢起初阳来了。 “废话少说!”手上的麻木感已经消除,初阳也不打算再跟他废话,直接挺矛再取澹台谷! 澹台谷仰天大笑一声,双手攥起狼牙棒,以千钧之力直冲初阳身上砸去! 初阳运起元气再使元气出体成剑气,一道青芒再度从矛首射出,直顶住了下砸而来的狼牙棒,手上再使劲,把下砸而来的狼牙棒又顶了回去! 随即急速回矛,趁澹台谷举手抬着狼牙棒的空隙,大喝一声一矛便刺了过去! 狼牙棒长度跟枪差不多,都在七尺左右,澹台谷举棒砸初阳的时候,握持的差不多棒身中下的位置,而这时他双手已经举过头顶,对着再度刺来的长矛根本来不及回击。 趁长矛刺过来的一瞬间,澹台谷双手向一旁偏去,狼牙棒跟着打向了一旁,想对的也把初阳的长矛打歪,导致初阳一矛刺了个空。 初阳一击不中就轮到澹台谷发挥了,正好他双手握着狼牙棒已经举过了头顶,也就没必要再做抬手起势的动作,直接顺着力道将狼牙棒向初阳的头上砸去! 而这时初阳因为刺矛的关系,身子正往前探着,完全可以说是正把自己毫无保留的摆在了狼牙棒的尖刺底下! 眼见自己危险来不及闪躲,索性拼了! 仗着自己力大的优势,初阳紧攥着双手将长矛当棍子用,使劲横甩扫向了澹台谷打开的腋下肋骨处! 还是初阳的长矛离得近,动作比澹台谷快了一步,率先打到了澹台谷的腋下,而澹台谷因为腋下被击中,挥出的狼牙棒直接砸歪,径直砸向了地面,初阳也因此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这时澹台谷急忙转马头闪躲了出去,出去后他一手揉着生疼的肋下,对初阳怒目而视。 也幸亏刚才是初阳情急之下挥矛,加上距离又近,所以就算命中了澹台谷的肋下,也只是给他造成了点疼痛而已,根本无伤大雅。 “想不到你不但修为高深,气力也远超常人,刚才如果让你把矛抡圆了再击中我,哼哼,想必我就算不死也得断几根骨头吧!”澹台谷揉着生疼的肋下,对初阳的力道竟有些羡慕。 看着正揉疼处的澹台谷,初阳冷笑一声也不作答,直接拍马冲了上去,就是要趁你病要你命! 对着疾冲而来的初阳,澹台谷貌似是早有准备的样子,微微一笑单手抬起了沉重的狼牙棒,微微踢了一下马腹,让马挪动了几步后,手上顿时攥足了力气,使出浑身解数冲来驰的初阳挥出了狼牙棒! 初阳看后也跟着冷笑了一声,心道:“你当你是长矛吗?距离根本不够!” 谁知还不等他乐完,澹台谷挥来的狼牙棒上突然冒出了一团耀眼的红光!光团上竖着根根如锥子般的红刺,整体看起来,简直就像一个放大了两倍的红光版狼牙棒! 这时初阳才反应过来,会元气出体的并不是只有自己! 初阳急忙运转起体内所有的元气,来迎击澹台谷这浑厚又沉重的一击! 一道青芒,一团红光,两处耀眼的光亮撞在一起时,竟然发出了像打铁一样,只有金属才特有的碰撞声! 如果眼尖还能发现,两种光亮的交汇处,竟然还在往外冒着阵阵的黄光,竟然是金属碰撞时擦出的火花! 虽然实力不如澹台谷,但初阳有先天大力的优势,加上昨天澹台谷逍遥了一夜的关系,导致他实力大打折扣,到现在来看,初阳虽然没占上风,但起码也没处下风。 相持了一会儿互相都没占到便宜,各自拽马缰绳闪向了一旁,随即再踢马腹又冲到了一起。 初阳手中点钢矛如爆射刺出,长矛刺出的时候,矛头上青色的元气激出如银蛇吐信! 澹台谷手中狼牙棒挥舞不断,枣核状的棒头上盘着一团红云,与青芒交锋的瞬间便吐出了红色的尖锥! 两人一个攥着点钢矛,一个提着狼牙棒,相互对持在阵中央,两处光芒对碰,一会儿闪出红光,一会儿闪出青芒,又一会儿两光同时出现,伴随着铿锵声穿入耳中,阵中央竟像是在打雷闪电一样! 两边敌我双方的将士全都看傻了眼,这哪里是人对战,想想什么人会发光呢!这简直就是两个人形怪物在打仗! 观泰看着阵中央对峙的两人,惊得自己下巴的快合不上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抬头看了看对战的两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做到这种成就! 最惊讶的就属周备了,不论观泰再怎么惊讶,但他好歹也是有武学修为的人,而周备却只是能征会战的普通人,在习武之人眼里,说白了周备就是个莽夫而已! 越看越心惊的周备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虽然他不懂武学,但他也能看出这时的初阳并不占上风,他急忙向身后小校喊道:“擂鼓!助威!” 从一开始赵番出战的时候,初阳就命令过擂鼓了,也一直到观泰斩杀李贵,战鼓声都没停过,直到刚才初阳与澹台谷的对战出现,小校只顾着震惊厮杀的两人了,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职责在身。 在周备喊完一句后,小校才终于反应过来,慌忙从地上拾起了鼓槌,沉了口气对着牛皮鼓又捶打了起来。 随着“咚咚、咚咚”的战鼓声传到了战场上,初阳顿感士气大涨,手中长矛挥舞出刺的速度与力道也跟着涨了几分! 澹台谷提狼牙棒挡下了几记刺来的长矛,眉头微微一皱,想不到战鼓还有这种功效?己方人马出阵以来,根本没有过擂鼓助威的时候,不如自己也试试! 急挥出狼牙棒击退了一次初阳的攻击,澹台谷抽空向己方观战的人马大喊道:“擂鼓!” 看着半回身的澹台谷,初阳心中暗笑这都要比拼,果然心智不足! 二百五十三章 澹台谷再现神技 元气能缩放自如 喊话就喊话,战场上对战时不看敌将却回头,这不摆明了给初阳机会吗! 看准了时机,初阳急拍马挺长矛,便对着澹台谷刺了过去! 澹台谷的实力也真不是盖的,听着耳后传来的破风声,澹台谷心知有兵器袭来,急忙向回扭头,同时根据长矛出刺传来的声位,猛地挥出了狼牙棒! 同时口中大喝一声,狼牙棒顶端的红云顿时放大了一倍,竟像是一个带刺的盾牌一样挡在了长矛的前段! 我长矛的双手再次传来了一阵麻木,初阳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的一团红光,心中惊讶澹台谷竟然能将元气变换形体! 虽然这团放大的红光挡下了初阳的一矛,可因为过量释放元气,也让澹台谷不好受。 收回了狼牙棒后,他也忍不住大口的喘起了粗气,同时心中暗骂自己,昨晚不应该那么放肆,要不然也不至于在大放一次元气出体之后就这么疲惫。 对澹台谷的粗喘初阳也看在了眼里,心中忍不住喜悦道:虚弱感已经来了!看你这德行,肯定支持不了太久! 初阳再度挺长矛出击,不想给澹台谷任何喘息缓解的机会。 澹台谷的军队当中也传来了战鼓擂起的声音,昏迷过去的李昭也因为这近在咫尺的鼓声而睁开了双眼,身旁一个照顾他的士卒见他清醒了过来,急忙递上了水馕。 李昭接过了水馕大口喝着水,过后狠狠的将水馕摔在了地上,他重新爬上马去看着战场上的态势,想亲眼目睹杀死自己侄子的敌军惨死! 对再次攻来的初阳,这时的澹台谷还有点虚,知道不能硬拼,便急忙拽缰绳后撤,而初阳怎么可能放过他,就在后紧拍马追赶。 “贼子休要逃窜!且再受你方爷爷一矛!”同时向前方的澹台谷狂傲的大骂道。 而澹台谷根本不吃这一套,只顾在前骑乘,而初阳就在后紧追不舍,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绕着战场转圈。 一前一后绕着战场跑了两圈后,澹台谷觉得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偷眼向后瞄了瞄,眼见初阳离自己只有不到三丈的距离。 他微微一笑将狼牙棒换到了左手,同时轻拽马缰绳让马缓缓减下了速度,而这时的初阳也有些得意了起来,他完全忘了自己实力不如澹台谷,甚至在连番追撵下只当自己占了上风,只想着快点追上澹台谷,好一矛将他刺死。 因为心境的骄傲,直接导致初阳根本没注意到前方澹台谷的变化,尤其当他看到前方马匹慢下来的时候,他甚至以为长时间的奔跑,已经让战马疲惫了呢。 他也不想想,只绕着战场跑了两圈就能疲惫,这种体质能做得了将军的坐骑吗?更何况他的马跟自己的马跑的路程都一样,自己的没事澹台谷的却有事了? 以为胜利在望的初阳可不管那些,只顾着挺矛照澹台谷的后背刺去。 而早就做好了准备的澹台谷哪里能让初阳如愿,偷瞄着的眼光见到初阳已经近前,他急速转身,同时双手攥着狼牙棒猛地向后挥去! 狼牙棒挥出的时候,上面的红光猛地一下就缩了回去,就像地上的一滩水渍被一块棉花吸走了一样,正在初阳疑惑的时候,那缩回去的红光突然乍现! 而出现的红光也不再像之前一样团绕在整个狼牙棒头上,这次直接是从狼牙棒头中窜出了一道锥型的光束!光束之大竟然盖过了整个狼牙棒头! 初阳惊讶之余竟然忘了格挡,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光锥已经近在咫尺! 眼中惊讶之余初阳急忙拽马缰绳,胯下战马正在急速奔跑,被缰绳突然大力拉住了口鼻,直接四蹄杵在地上拉住了奔跑的速度,而这时的初阳并没有松开缰绳。 感受到后拽的力道,战马直接前蹄抬起到了半空,只用两条后蹄立在了当场。 这时澹台谷的狼牙棒也已经挥到了近前,只听到“嘭”的一声,一狼牙棒之下,连初阳带战马就被他一棒子砸飞了出去! 落地之后,战马连叫都没叫唤一声,竟是被澹台谷命中的一瞬间,便直接死在了当场,飞出去的只是尸体而已! 拿战马当盾牌的初阳,奋力的从马下抽出了腿来,他看着已经被砸死的战马,战马的肠子内脏散落了一地,它肚子上竟直接被削出了一个半圆形的伤口,就像一个苹果被人咬掉了一口一样! 澹台谷看着初阳又站了起来,气的他皱起了眉头,急拍马便再次向初阳冲了过来。 这时的初阳已经没了坐骑,徒步对骑兵作战实力会大打折扣,他急忙回身就跑。 场景一度转换,刚才是初阳追着澹台谷,现在换成了澹台谷追初阳,只是不同的是,这次逃跑的初阳是徒步。 既然是徒步,那就肯定没有骑马的快,两人的距离很快便拉近了。 初阳心中盘算战马转向还要人拽缰绳才行,而自己徒步只要诺腿就可以,听着耳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紧跟着又传来了一声大喝,初阳知道这是澹台谷在攻击自己,便急忙转向窜向了一旁。 澹台谷正直线追击初阳,谁知在挥出狼牙棒的一瞬间初阳突然转向,而这时的他双手正握着兵器,根本没空闲去拽缰绳,直接导致他一棒子砸到了地上。 澹台谷心中愤恨不已,急忙抬起狼牙棒转马头,再度向初阳追去,等澹台谷完成这一系列的操作后,初阳早已经跑出去老远了。 在前奔跑的初阳细心听着而后的变化,同时回头看去,正巧看到澹台谷又一狼牙棒向自己后心砸来,初阳急忙转脚再次闪向了一旁。 虽然奔跑闪躲非常疲惫,而且非常危险,但初阳却很高兴,知道澹台谷心智不足,三番五次伤不到自己之下他肯定会怒火攻心,到那时就是自己反击的时候了! 果然就应了初阳的算计,连续两次追击都被初阳闪过,澹台谷心底开始暴躁了起来,他攥着双手仰天怒吼一声,将怒火全发到了脚下,狠狠的一脚踢在了马腹上,战马吃痛四蹄扬起,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澹台谷高举着狼牙棒,势要把初阳碎尸万段! 二百五十四章 华丽闪躲至身后 方初阳绝境反击 两边观战的双方人马,只看到澹台谷在追着初阳打,他们却不知道自家将军的心境。 澹台谷因为好几次不能击中初阳,而急的怒火攻心,而他底下的将士光看到了他追撵初阳的场景,只会错觉的以为自家将军大占上风,还在不住的给澹台谷喝彩! 而初阳方面的将士却不知道自家将军的算计,反而在为他捏了把汗,尤其是看着澹台谷举着狼牙棒砸下的时候,即便只砸到了地面,也看的将士们心中不住的发抖,都在心中暗暗祈祷不要伤到初阳。 尤其是观泰,他手攥着斩玛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要不是因为初阳有言在先,他早就提刀冲上去了! 周备也同观泰一样,看着身处险境的初阳也是急不可耐,他从一个小校手里拿过了长戟,就要上阵帮初阳。 观泰见了急忙拦下了他道:“我大哥说了,不能让我们帮忙!而且我们根本不是澹台谷的对手,就算上去了也只能是白白送死!” “可是将军他!”周备手攥着长戟,急的两眼都红了。 “这是大哥交代的,他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有他的安排!”观泰叹了口气,难道我就不想帮大哥了吗?难道我就只想在一旁干瞪着眼看热闹吗?我比谁都不想!可不想又有什么办法? 周备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虽然不想同意,但又无可奈何,谁让自己是军人呢?虽然不再准备上阵,但还是恨的他一把将长戟掷在了地上来泄愤。 现在的初阳已经是整支队伍军魂一般的存在,只要他有丁点的闪失,估计不用澹台谷动手,整个队伍都会崩溃疯掉! 澹台谷第四次冲上来挥狼牙棒的时候,初阳算计着澹台谷的愤怒估计差不多了,这次就没再闪躲。 当澹台谷举着狼牙棒冲过来的时候,本来正在前冲的初阳突然止住双脚,地上擦出了一片急停带起的尘土。 听着耳畔呼啸的风声,初阳双腿一用力向后翻越而去,正巧澹台谷的狼牙棒也已经跟来。 向后翻跳而过的初阳,后腰紧贴着充满利刺的狼牙棒,两者相距最近的时候,狼牙棒上闪烁的红光,离着初阳的腰身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只要偏差一点,初阳肯定肠穿肚烂! 后翻跳躲过狼牙棒,倒身双手撑地,再连环蹦出去三丈后,初阳单手握矛单手撑地后划了一小段距离停下。 这次因为初阳不是逃窜,而是华丽闪躲,直接让澹台谷有些慌了神,本身自己在后追撵的角度又换成了自己在前,他急忙踢马腹拽缰绳调转马头。 可初阳连番逃窜下来为的就是这个机会,怎么可能让你轻易调转回来,难道我做后空翻闪躲就是为了换个方向跑吗? 就在澹台谷转马头的时候,初阳双腿撑地一蹬,双手攥着长矛便如离弦的弩箭一样冲澹台谷射了过去,同时口中怒叫道:“死!” 这时的澹台谷才刚刚将战马转到一半而已,他眼见着长矛离自己越来越近,心知就算马匹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躲过这致命的一刺! 情急之下也顾不上手里的兵器了,急忙扔掉狼牙棒双手抓着马鞍一蹬腿,腾的一下从马上跳了起来,在初阳长矛上射出的青芒穿过的时候,他刚刚好躲了过去。 双手撑着马鞍,正在马背上倒立的澹台谷,刚庆幸自己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还不等捏一把冷汗,随即就觉得肩头一疼,紧跟着自己就翻转着倒飞了出去。 这是初阳飞起一脚踢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本来就没期望过能一矛刺死澹台谷,刚才那威猛的一刺不过只是虚晃一招罢了,为的就是能让他在闪躲自己攻击的时候吃自己一脚! 这一脚虽然踢不成重伤,但好歹能把澹台谷从马上踢下来! 初阳在刚才逃窜的时候就盘算过刚才的一切了,自己落地后会在什么时间发起攻击,澹台谷在一击不中下在什么时候掉转马身,这都是先前逃窜应验得到的! 踢腿的初阳比被踹飞的澹台谷率先站稳在了地上,他看着地上的狼牙棒,心说这是意外收获啊!就急忙上前把它抓了起来,然后用尽浑身的气力将狼牙棒远远地丢了出去。 丢出狼牙棒之后就提长矛向正在起身的澹台谷冲去,同时心中狂喜不已:没了马不说,你现在连兵器都没了! 本来正在给澹台谷喝彩的将士,在澹台谷被踢飞下马的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反倒是初阳那边的将士,看着自家将军的英姿,各个欢欣鼓舞,场中众将齐声高呼:“大风!大风!” 刚刚爬起身的澹台谷晃了晃有些眩晕的脑袋,接着就听到敌方人马的喝彩,他也反应过来自己没了兵器,急忙伸手探向腰间想抽刀来战。 正疾驰而来的初阳眼见了他的动作,怎么可能给他这机会,在他手刚刚摸上刀柄的瞬间,初阳便凌空跳了起来,身子在空中急速转动的同时挥出了长矛! 长矛因为初阳转身甩动的关系,致使甩出的力道极大,速度极快! 这时澹台谷才刚刚将环首刀抽出一半,刀身甚至都还没离开刀鞘,接着就觉得眼前一道急光闪过,接着腰上就是一疼,上半身跟着就不自觉的折向了一旁,随即人就横向飞了出去! 澹台谷飞出去落地了还不算完,又擦着地面划出去三丈的距离才停下! 初阳落地后抬手看着刚刚又一次当做棍子来用的长矛,又看着划飞出去趴在地上的澹台谷,心中暗暗惊叹道:“怪不得‘棍’能排入十八兵器,以前只觉得钝器肯定不如利器,现在看来,它这钝击能力完全不输刀剑利刃带来的伤害啊!” 这时耳后传来一阵己方人马的大喝声“将军将军,威武!”“将军将军,不凡!” 初阳很想转回身对自家将士们装个薄衣,但当下的情形可不敢掉以轻心,也只能装听不到,手伸展向后拖着长矛,再次冲向了澹台谷。 当初阳冲到近前两丈时,瞬间反手将倒提的长矛冲向了前方,矛头紧划着地面,手推着一丈二回三寸的长矛,对着地上的澹台谷就扎了过去。 二百五十五章 差点勒死澹台谷 却被暗箭打断了 澹台谷经受了如棍子一般的长矛抽在了腰间被打飞,万幸刚才没有打在骨头上,只是打在腰间的软肉上而已,虽然同样痛疼无比,但好歹没落下筋断骨折的下场! 趴在地上的澹台谷忍着痛喘了两口粗气,再睁眼的时候正好看着初阳,侧脸对着初阳的他把初阳的一举一动都看的无比清楚,尤其他再提矛冲来的样子,更是让澹台谷忍无可忍! 在初阳离到澹台谷身前一丈三尺距离的时候,也是推动的长矛即将划开他肚皮的时候,澹台谷突然双手撑地从地上支撑起了身子,这时初阳的长矛刚刚好划过他刚才躺着的位置。 紧接着澹台谷就松开了双手,身子没了支撑之下,直接压在了长矛的矛身上,毫无准备的初阳手上突然受重,竟一下没握住长矛,直接脱手落下,接着就被澹台谷压在了身下。 初阳心中一惊,害怕澹台谷会夺过自己的长矛来对付自己,在长矛松手的那一刻,他急忙向澹台谷的方向翻身跳去,在头朝下时正好处在澹台谷的后背上方。 初阳眼疾手快,急忙伸手抓住了澹台谷的后护颈,另一手抓住了他的腰带,在翻身落地立住的瞬间,因为身子翻转的惯性,也把趴着的澹台谷拽了起来。 果然像初阳担忧的一样,澹台谷的狼牙棒已经被初阳丢了,环首刀也在刚才被击飞的时候跟着甩飞了,手无寸铁的他在被初阳拽起的瞬间,便做出了他的行动,在身子离地的时候他急忙伸手抓住了身下的长矛! 将澹台谷举起的时候,初阳透过他的腋下,看到他果然抓起了自己的长矛,心中警戒自己千万不能让他有兵刃在手! 趁澹台谷还没有稳住身形的时候,初阳急忙腰马用力将澹台谷举过了头顶,接着手上使劲,将他狠狠的砸向了地面! 而刚刚抓起长矛,还不等运用的澹台谷因为身子重摔到了地上,直接导致长矛脱手飞出,跟着口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时的初阳也顾不上再去拾长矛了,只要不在澹台谷手里就行。 一向秉承“趁你病,要你命”宗旨的初阳,急忙上前半跪在了地上,同时另一条腿紧紧压在了澹台谷的后背上,让他动弹不得,手臂同时快速的穿过了澹台谷的脖子,双臂一用力便勒住了澹台谷的咽喉! 这时的澹台谷受了两番连续的重击,现在又被锁喉,腰间、前胸疼痛无比的他已经没什么力气再反抗了,只能胡乱的在地上蹬着腿! 想从手指尖射出元气来反击初阳,可因为呼吸不畅的缘故,直接导致体内元气紊乱不堪,又在大脑缺氧思维不受控制的双重作用下,澹台谷根本调动不了体内的元气。 他就任凭初阳勒着自己的脖子,手上虽然有些许的元气出现,但却形成不了任何的实质,根本没有任何的杀伤作用,只是在忽闪忽闪的放着丝丝的红亮而已。 他自己的兵马看着场中的景象,全都炸开了锅,各个交头接耳互相问话该怎么办。 这时李昭突然伸手指着初阳两人的位置,对身边兵将下令道:“弓弩手准备!” 一众最少两百名弓弩手听命后急忙张弓搭箭,箭头齐齐对准了初阳,正准备放箭的时候他们突然反应了过来,澹台谷将军还在场上呢! “放箭!”李昭见弓弩手都已经搭好了弓箭,随即大手一扬叫道。 虽然李昭下令了,但在场所有弓手都没一人行动,全都紧攥着手中弓弦,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李昭看后回身冲他们怒骂道:“赶快放箭!” 其中离李昭最近的一个弓手放下了弓箭,看着李昭有些生气的说道:“澹台将军还在场上呢!” “这是命令!”这时的李昭怎么可能还会去顾及澹台谷的性命呢,他只想杀死敌方主将,再给自己侄子李贵报仇! 虽然是命令,但弓手们并没有执行这一命令的打算,绝大部分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同时言道:“决不能误伤澹台将军!” 最后只有十几个弓手还在顾及“军令如山”这一说法。 本来他们还在想这时候放箭,就属于不义,可当听到“命令”二字的时候,他们一心想的就是不放箭便是不忠! 正在这愚忠的十几人还在忠义间徘徊的时候,李昭又狂喊一声道:“我为马太守封做军中谋士,这是我的命令!快放箭!” 到这时这十几人再也没了顾及,场中“咻、咻”几声,十几支箭矢便飞向了初阳与澹台谷的方向。 而这时的初阳正背对着他们,根本不知道飞射而来的箭矢! 万幸只要没有神箭手在场,弓箭便是那种只有大片齐射时才能发挥效用,所以对大片箭矢形成的箭雨而言,这十几支箭完全属于小打小闹。 十几支箭没有一支命中初阳,全都钉在了地面上。 虽然没有任何一支箭伤到初阳,但正准备勒杀澹台谷的他突然被一针锥箭镶地的声音吵闹,让全神贯注的他不自觉的一抖,胳膊上的力道随即松懈了几分。 正被勒紧脖子的澹台谷视线已经渐渐模糊,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在当场的他突然感受到脖子上的力道减少,他深知这就是自己逃生的机会,急忙双手使劲撑地,猛地向后翻身仰了过去。 毫无防备的初阳被澹台谷一下顶翻在了地上,勒紧的臂膀也本能的松离了澹台谷的脖子。 澹台谷趁势一翻身从初阳的身上滚了起来,滚到一旁后他不敢耽搁,急忙手撑着地站了起来,等到站起身后,他才敢多喘两口气,好缓解一下几乎爆炸的心肺。 眼看就要杀死澹台谷了,却被一阵乱箭给打断,这让初阳的内心暴怒不已,他腰腹用力一个鲤鱼打挺,噌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回头怒视了一眼敌军最前方骑着马的李昭。 这时的澹台谷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腰上被初阳一矛抽的生疼无比,但心肺已经不再那么难受了。 他揉了揉疼痛的腰腹,瞪着几欲喷火的双眼看着初阳,紧紧攥着拳头, 初阳也把手伸向腰间,抽出了自己的八面剑,单手执剑指向澹台谷,心中安慰自己道:虽然没能勒死他,但他已经没了兵刃,而我还有剑在手,胜算依旧不小! 二百五十六章 元气出体能变换 打出麒麟血手印 初阳提着剑围着澹台谷转圈,想找寻到最合适出手的时机。 而澹台谷却站在场中一动不动,任由初阳围绕着他旋转,有元气修复的作用下,疼痛已经逐渐消缓的他正在蓄力,同时把体内继续运转的元气抽掉了大半,全都集中到了双手上! 初阳也已经调转到了澹台谷的侧方,看着他手上若隐若现的红光,初阳心知不能再给他机会,接着手攥紧了剑柄直冲向了澹台谷。 手握宝剑直砍向澹台谷的后颈,澹台谷临危不乱,双腿一弯矮下身去,随后半转身一掌就打向了初阳的腹部,初阳眼见急忙向旁边跳挪闪躲。 掌风擦着青钢铠的边缘划过,堪堪躲下一掌的初阳不等松一口气,澹台谷的第二掌紧跟着来到,而这时的初阳才刚刚跳出落地而已,身形都还没站稳,根本没能力再去躲这第二掌。 初阳暗骂一声,把心一横暗道:既然躲不过,老子就硬抗! 随即大喝一声,急速运转起体内元气汇聚到腹部上,来抗击这来势汹汹的一掌。 “嘭”的一声传来,澹台谷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初阳的腹部,这时的初阳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感觉就像喝多了一样,接着喉头一阵腥气传来,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随即人就倒飞了出去! 被击飞落地后的初阳不敢耽搁,以最快的速度从地上站了起来,甚至连嘴角的血都顾不上擦,就快速运转起元气来。 一番最快的速度检查下来发现自己并没有伤及要害,只是把胃部震伤了一点而已,这点伤不耽误战斗! 澹台谷看着初阳竟然还能站起来,有些吃惊的瞪大了双眼,心中不解道:难道这小子的抗击打能力这么强吗?还是说自己实力倒退了。 正在澹台谷疑惑的时候,初阳便跨步向他走了过来,听着山文甲卡拉卡拉的声音,澹台谷才明白过来,并不是初阳抗击打能力强,也不是自己实力不济,主要是他身上的那套铠甲! 战场为将者极其中意兵器铠甲,澹台谷见了初阳的青钢山文甲的防御力后,自然是喜爱的不得了,当即伸手指着初阳说道:“小子,你应该很清楚你的实力跟我相差一大截,不如这样吧,你把你的铠甲脱下来给我,我就饶你一命,如何?” 初阳听后冷笑一声道:“好啊。” 见到初阳竟然这么痛快,澹台谷还不等高兴一下,接着就听到初阳补了一句道:“在我杀了你之后,自然会烧一套给你!” 骂完一句就快速的冲向了澹台谷,手上八面剑噌的一声射出了一道足有三尺长的青芒,青芒闪烁着便冲澹台谷的身上刺去。 澹台谷见后嘴角一翘,双腿一弯便跳过了冲来的初阳,直接闪到了初阳的身后。 “你对元气出体一无所知!”澹台谷双手背负在身后,看着转身回来的初阳冷笑道。 初阳可不听他这一套,只管提剑对澹台谷挥砍,而澹台谷并不反击,只是在左晃右闪的来回躲避。 连续不住的爆发元气出体,初阳的身体被渐渐拖垮,动作也越来越慢了,又一剑砍下没有命中后,初阳收起了元气拿剑杵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该我了吧?”澹台谷看初阳已经停止了动作,冷笑一声像在扎马一样,双腿跨开,双臂捏拳提在身体两侧。 拳上的红光开始闪现了起来,以澹台谷为中心竟然吹起了狂风,地上的杂草也画圆圈一样向一旁倾倒,阵中央顿时扬起了大片的杂草枯叶! 少许过后,吹动的狂风停止,澹台谷突然大喝一声,攥着双拳冲向了持剑而立的初阳,到他身前两丈时,澹台谷猛地一掌打出,同时口中怒吼一声道:“麒麟血手印!” 随他喊完一句,澹台谷打出的右掌上突然爆出了一团红光,红光随着他手掌的前进竟然推飞了出去! 在红光离手的那一刻,红光竟然变成了与他手掌不论造型还是动作都完全相同的红色手掌,红色手掌的前方还有一个向前,正大张着充满利齿的血红色麒麟头! 看着向自己身上印来的红色麒麟,麒麟走过带动着猛烈的罡风,初阳满眼中都是震惊,已经完全忘记该闪躲了。 随着头发被罡风吹起,初阳只觉得脸上生疼,接着身前就被红光涵盖,随即双脚离地而起,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直飞了出去,鲜血也随着口鼻一同喷了出来! 被一掌打飞的初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澹台谷平伸的手掌慢慢展开成了鹰爪状,前方的红色手印也跟着变换成了一样的形态,最后手掌捏拳收力,红光形成的手掌与麒麟才慢慢消失不见。 收回了外放的元气后,澹台谷接着就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身子跟着晃了晃,脚下一软噗通一声半跪在了地上。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能把我逼到这种境地,本来还不想用这招的,可最后发现不用还真治不了你!”澹台谷手撑着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瞪着充满血丝的双眼看着不远处地上的初阳自言自语。 麒麟血手印虽然杀伤力十足,但却要调动全身的元气出体外才能运用,而当一个人体内没有丝毫的元气时,这人就离死不远了,要不是被逼到绝境,澹台谷是绝不可能用这危险的一招! 以前也用过几次血手印,但没有一次用完像现在这么虚弱的,以前只会觉得头晕一阵而已,而现在因为昨天的过度放纵导致身体疲软,在用完后直接站不住跪倒在地了。 “昨晚的逍遥快活,险些在今天要了我的命!”澹台谷喘着粗气揉着几欲炸开的头叹息道。 稍稍喘息了一会儿,澹台谷觉得舒服了许多,便捡起了初阳掉落的八面剑向初阳走去。 走了这么几步之后,刚刚有些恢复的澹台谷又觉得虚弱无比,忍住了头晕终于走到了初阳的身边,他蹲下了身看着口鼻处一片鲜血,正紧闭双眼的初阳冷笑一声。 接着就将宝剑举过了头顶,大笑一声道:“本将军来取你首级了!” 二百五十七章 初阳无碍擒澹台 观泰背后偷刺刀 这时的澹台谷因为聚集大量元气释放了他的绝招“麒麟血手印”,而导致身体虚弱不堪,所以就算举剑要砍初阳,也是一副绵软无力的样子。 虽然架势看起来虚弱不堪,但要想砍下一个不动的人的脑袋,澹台谷自问还是很有把握的。 随即将剑对准了初阳的咽喉,借着身体下趴的力道便向初阳脖子上斩去! 在剑锋下落的一瞬间,本来昏迷的初阳突然睁开了双眼,眼中闪过暴戾与杀气,他半抬起了身子一把抓住了澹台谷的手腕,嘴角一翘冷笑一声道:“哼哼,本王等你多时了!” 说完一句一手攥着澹台谷的手腕,另一手放在身侧,连扶都没扶一下地,身子竟然异反常人的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 初阳起身的样子简直跟僵尸一样!不用手扶地支撑的情况下,一般人根本站不起来,而初阳非但站起来了,还拎着澹台谷的手,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站起来的时候连同蹲着的澹台谷也一起拽离了地面! 初阳只比澹台谷高一点而已,可这时的澹台谷被初阳攥着两个手腕,竟像是拽小孩一样,将他硬生生的提离了地面! 澹台谷眼中除了震惊已经没有其他的了,在这一刻,他内心的惶恐与不安全写在了脸上,他怎么没事!他怎么会没事! 初阳伸手抹了一把口鼻处的血迹,眼中毫无感情可言,就像那深邃的深渊一样,让人恐怖不敢观望! 当澹台谷对上他眼神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背上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感觉就像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中,孤身一人站在一口深井旁边,井中水深邃不见底,其中水面上有一丝微弱的月光波动,再往下看只能看到漆黑的井水,而自己正手扶着膝盖,探身子往井里看。 虽然看不见井底到底有什么,却有一种非常清晰的恐怖感传来,有一双眼睛也在井水的深处看自己! 而自己根本分不清井底下那个在看自己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是人?是怪物?根本不知道,也不敢去想!不敢去猜! 澹台谷额头上滴下了一颗豆大的汗珠,他想避开初阳的眼睛,可身子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现在这双眼给他造成的恐惧,已经让他连转头都不会了! 初阳缓慢的抬起了头看向了澹台谷举起的双臂,眼神明明空洞却很清楚他在看澹台谷握着的八面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着的剑鞘,随即慢慢抬起了手从澹台谷的手中拿回了自己的宝剑。 就在澹台谷以为自己要被剑穿身体的时候,身前突然传来了沧啷一声宝剑回鞘的声音,澹台谷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宝剑果然已经回鞘。 “你......你不杀我?”这时他貌似克服了一丝的恐惧,虽然说起话来还有些结巴,但比刚才而言,明显好了许多。 初阳口中冷笑一声道:“我不杀你。” 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简直比过年还让澹台谷高兴,他心中一直提着的千钧巨石终于能放下了,这时他嘴角强行扯出了一丝笑容道:“谢将军......不杀之恩。” 他感谢话刚说完,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往前一晃,紧接着就觉得胸腔处传来了巨大的疼痛感,随即口中哇的一声吐出了大口的鲜血! 再低头看去,自己胸前竟冒出了一个刀尖状的东西! “你......你说......不杀我的。”澹台谷嘴角往外淌着血,不甘的看着初阳说道。 “我是没杀你啊。”初阳嘴角上散发着邪魅的笑容,随即大手一放便松开了攥着澹台谷的手腕。 被提起的澹台谷落到地上的时候,胸腔上跟着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胸前的刀尖也隐没了回去。 跪在地上的他双手无力的垂在了身体两侧,他艰难的转回头看向了身后,见到刚才敌营中斩杀李贵的少将军就在自己身后,他正骑在马上怒视着自己,手里攥着一把正往下滴答着鲜血的斩玛刀! 这年少将军不是别人,正是郭追郭观泰! 本来观泰一直在遵照初阳的叮嘱办事,哪怕刚才初阳一直被澹台谷追撵的时候也是如此,直到刚才澹台谷释放出“麒麟血手印”那一刻,观泰终于按耐不住了。 他虽然不会元气出体,但他好歹也见过多次出体的剑气了,尤其之前跟初阳对战时,自己从衙役手里拿来的环首刀,更是被附着了剑气的宝剑砍成两截! 还有兄弟两人斩杀僵尸的事,这两件事都让观泰清楚的认识到了元气出体的厉害。 当他看到澹台谷能将元气出体变换成形态的时候,他就知道初阳有了极大的危险,还不等他担忧一下,初阳接着就被打飞出去七八丈远! 而且最要命的是,初阳被打飞后就再也没起来! 到那时观泰真正害怕了,他以为初阳就此牺牲了,也不再管初阳的命令,直接拍马冲了过来,也不管自己实力的差距,也不管能不能近的了澹台谷的身,一心只想不论如何也要救下初阳! 当他走到一半的时候,就见到澹台谷正举剑要砍初阳,这一幕差点没把观泰吓哭,当即发了疯的拍打战马,谁知在距离到两人十丈的时候,初阳竟然又站起来了! 而且还反手制住了澹台谷,这让观泰心底一阵激动加兴奋,既然确定大哥没生命之危了,观泰就想转马身回自己阵营,谁知马转过一半的时候,又发现初阳正攥着澹台谷的手把他提到了半空中。 这可把观泰激动坏了,背对着自己的敌将简直美得不要不要的! 想上前又怕初阳怪罪,心里一阵惆怅过后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心里的冲动,直接拍马上前,由背后一刀捅入了澹台谷的后背。 斩玛刀透入澹台谷身体的那一刻,观泰才终于体会到之前初阳说的那句话“你刚才的姿势实在太帅了,你不能怪我,大家都是练武滴,你也知道我是情不自禁。” 观泰甩去了刀尖上的血迹,心中感慨道:“这话果然充满了真理啊!” 二百五十八章 夺马抢戟冲敌阵 单人独骑战三万 澹台谷跪在身前,观泰骑马在身后双手握持斩玛刀刀柄,绕身举过了头顶,作势就要斩下澹台谷的头颅来。 谁知正要落刀的时候,身后方突然传来了一阵杂乱的马蹄声,观泰本能回头看去,是敌方人马发起了冲锋! 他们在见到观泰从背后出刀刺伤澹台谷之后,也像观泰救初阳一样拍马冲了上去,不过不同的是观泰是一人,而澹台谷那边上来了少说两百名骑兵! 虽然很想砍下头颅带回去挂在城楼上,但这时候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观泰急忙收刀拍马冲到了初阳近前,两人相错时都没出声,各自默契的伸出了一只手。 观泰一手拉着初阳把他拽到了马上,然后赶紧拍马往回冲,就生怕被敌人追上偷袭到后背。 也是观泰多虑了,冲来的两百名骑兵只顾关心澹台谷的安危了,根本没有一人去追击他们。 “你没杀掉他。”往前冲出去一段距离后,初阳发声说话了。 “啊?!”观泰听到这话直接勒马停了下来,他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初阳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对此初阳却没再说话,只是静坐在马上。 观泰看着初阳皱了皱眉,这么好的机会竟然白白浪费了,这让观泰懊恼不已,想杀回去结果了他的性命,可条件不允许,虽然初阳现在看起来像没事一样,可他嘴角鼻下没擦干净的血迹表明他是受伤了的。 敌人的首级跟大哥的安危相比,肯定大哥更重要。 观泰也没再管初阳说的,快速拍马冲了回去。 到阵前后,周备火急火燎的从马上跳了下来,快步上前扶下了初阳,然后扶着他坐到了地上。 从始至终初阳一言不发,脸上也没丁点的表情。 观泰在一旁看着他直皱眉头,心中疑惑不解: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大哥怪怪的,就感觉不是他一样。 就像是读懂了观泰的内心所想一样,初阳突然抬头看向了他。 初阳突然的举动把观泰吓了一跳,有种做贼心虚的心态一样,急忙把头扭向了一旁,而扭向一旁的脸上,两条眉毛简直快拧到一起了,刚才两人眼神的交汇,更是让观泰觉得不像初阳。 他刚才的眼神空洞无物,而以前大哥或喜、或忧、或怒的眼神自己都看过,从来都没有过这种像深渊一样的,直让人不敢对视,这摆明了不是大哥以往的眼神! 正在观泰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听到前方敌营李昭大喊一声道:“敌将战败!诸将冲锋!杀敌将赏千金,封千户!” 随即敌营战鼓声震天而起,一众三万人的兵马喊杀震天,齐杀向了初阳的军队。 周备观泰两人想上马迎敌,可又顾虑到受伤的初阳,周备急忙向后下令道:“后队六千人撤回林内,留前队千人与我断后!” 六千名骑兵跟着调转马头急速的往后撤了回去,周备跟观泰两人也快速翻身上马,同时命令一个骑兵先带初阳回去。 骑兵领命驱马上前,准备扶初阳上马,谁知刚到近前就被初阳一把从马上拽了下来,然后伸手拿过了他手中的长戟翻身上了马背,接着不给一众人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拍马向杀来的三万人冲去! 这一举动可吓坏了众人,尤其周备跟观泰两人,也顾不上别的了,跟着就冲了过去,一千名断后的骑兵紧随其后。 两边对向而去,很快便交汇到了一起,敌营兵将自然将目标放到了初阳的身上,能杀敌主将,那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初阳嘴角一翘冷笑道:“来得好!” 说完一句直接挥出长戟,长戟上顺势激出了一道两丈余长的青芒!青芒挥过之后,近前一队最前的骑兵被连人带马直接砍成了两半! 紧跟在后面的观泰、周备两人直接看傻了,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周备心中惊讶道:想不到方将军竟然在隐藏实力! 观泰惊讶过后又皱起了眉头,心中暗道:既然你有这能力,刚才干嘛不用呢?而且以前也没听你说过你会啊!按照你的德行,要是真能放两丈多长的剑气,肯定会跟我显摆,绝不会这么低调!不对,太不对了! 而在前的初阳可不管身后的人怎么想,他只顾在前冲锋不止,手中长戟上下翻飞,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左冲右突。 战场上顿时如修罗地狱一般,初阳所过之处尽皆爆出一片鲜血,随即人、马尸首无一完好,一眼望去,全是一地的碎尸! 再冲了一圈之后,附近的敌人已经没人敢近前了,全都惊恐的望着马上持戟而立的初阳,初阳身上的山文甲本身是青色的,现在整身像是被用血洗了一遍一样,青与红的混合已经让山文甲变成了紫色! 初阳停下了继续冲刺的步伐,将长戟立在了身旁,伸手将上面挂着的一截肠子拿了下来扔向了一旁,眼睛扫过四周人群。 被他看过的人只觉得体内的灵魂像是被抽走了一样,无不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本来准备帮初阳一齐迎战的周备跟观泰,在这一刻只是带着一千名骑兵傻傻的站在外围。 “看将军孤身一人奋战实在不妥,要不......咱进去帮一下忙?”周备咽了口唾沫看向了观泰,说道。 “帮谁?”观泰挑了挑眉,初阳一人冲阵,杀的三万人尸横遍野,自己要是进去了,真不知道该帮弱势群体还是该帮亲人。 “也对......要不咱还是先走吧。”周备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就掉马头向后撤了出去。 两人领着一千名“断后”的骑兵出去了一段距离后才停下,然后一千人就这么在远处看着战场上如炼狱般的厮杀。 初阳扫视了一圈之后,将长戟一杵地,再拍马向人群冲了进去。 看着魔鬼向自己的位置冲来,一众士卒纷纷惊嚷避让,可因为人群太密集,根本不可能闪避的那么流畅,而且初阳长戟上射出的青芒有两丈多长,再加上戟的长度后,整体已经超过了三丈! 在这种长度的杀伤范围下,附近三丈范围内的人马,全都成了初阳手下的亡魂! 二百五十九章 三万军马挡不住 万人敌化身已成 手中长戟一挥,青芒所过之处最少要带走七八条人命! 而初阳手中的长戟挥舞是连续不断,对敌营人马的冲杀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近三万人马已经被初阳连人带马砍死了七千多! 这时密集的人群也已经向四周散去,各自逃命去了。 本来近三万的人马,在这一刻也只剩下了不到一万人而已,同时这一万人也不敢离初阳太近,他们胆寒地上的碎尸,生怕自己也会落得这个下场! 周围的敌军距初阳为中心,像画圆一样做半径撤出了十丈的距离,虽然手中都攥着长矛铁戟,而脚下慌乱的步伐却无情的表露出了他们早就做好了随时逃走的准备。 这时的初阳也已经喘起了粗气,他抬头向四周人群扫过,而被他扫了一眼的敌人,竟然因为一个眼神又向后退了两丈! 初阳仰头看了看天,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道:“这身体虽然不是很到位,但还有时间。” 接着又冲向了围绕的敌人,一众人马见初阳再次发起攻势,骑兵都转马头快速逃窜,步兵也都丢下了兵刃,大跨步向外撤去,场面顿时乱做了一团! 初阳对他们的逃窜不以为意,他往前骑行了一段距离后,突然片腿翻身挂在了马的一侧,就在战马奔跑的途中一手抓着长戟按在马鞍上,另一手伸向了地面。 远处观看的周备不解其意,刚要问一旁的观泰,就见到初阳突然从尸堆中抽出了一根被鲜血染红的点钢矛,拿住矛的那一刻,初阳又翻身骑回了马背上。 这时周备明白了过来,原来初阳是去找回自己的兵器了。 重新骑在马上的初阳左手拿点钢矛,右手拿长戟,身上如用血洗过澡一样,只让人看的心惊胆寒! 看着初阳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停在阵中央,敌营人马里有那些想赚杀敌将封赏的人就开始蠢蠢欲动了,其中几个持长矛跨铁骑的兵丁相互对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便慢慢向初阳靠了过去。 所谓富贵险中求,在利益面前,有一人动就能牵动百人,身后又有多名骑步兵跟着靠了上去,同时又有人拾起了弓弩对准了立马不动的初阳。 刚才初阳快速骑马冲杀,这些远距离攻击的弓弩兵根本没能有机会张弓搭箭,现在对着一动不动的初阳,可算让他们找到机会了! 看着先行的骑兵离初阳越来越近,其中一个拉满弓弦的百夫长向左右点了点头,突然大喝一声道:“放!” 一声令下,上千张弓搭箭的弓弩手齐将箭矢向初阳射去,天上顿时生出了一片箭矢化作的黑云,其密集程度就像满天的蝗虫飞过,简直像闹了蝗灾一样! 对弓箭齐射的破空声,初阳抬起双臂将两种兵刃交叉,随即双臂急速挥动,矛头戟首上一同闪耀着青芒,与空气急速擦过产生大片火花,速度之快竟像是罩上了一个圆圈! 青光与火花越来越快,远远看去,竟像是以初阳为中心,在战场上放出了一个青与火生成的双色火球一样! 随着满天的箭矢压在火球上,战场上传来了阵阵敲钉打铁的声音,等箭矢全部射过之后,初阳停下了舞动的双手,火光随即停止,矛头戟首上的青芒也渐渐隐去,而地上却铺满了折断的锥箭! 已经到近前的轻重骑兵看着毫发未损的初阳,心中除了震惊外还有后悔与害怕,后悔不该为了名利冲动近前,而害怕正是因为初阳已经把目光盯向了他们。 有的反应快的,已经第一时间丢掉了刀剑,快拍马跑了出去。 那些反应慢的,还在恍惚的时候就已经被初阳一矛捅死在了马上,又是一场血腥的厮杀,原先近前的百十名轻重骑兵,现在只逃回了不到二十人而已! 刚刚断箭盖住了地上一部分的碎尸,片刻间的功夫,碎尸重新盖住了断箭! 初阳骑快马紧追上了一个在前逃命的轻骑,手中长戟一挥,马上驮着的人便没了脑袋! 勒马停住的那一刻,飞出的头颅刚好落回到了地上,那骑兵到死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突然就被斩首了。 初阳轻赶马上前,倒手拿点钢矛末端将还在马上的无头尸杵到了地上,他抬头看了看天,再一次开口说了句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话道:“已经到时间了吗?没想到会这么快。” 说完一句便摇了摇头,提着钢矛长戟,向正等候自己的人马处缓步行去。 他前进的方向再没一人敢阻拦,所到之处轻重骑步卒纷纷避让,甚至连看都不敢看初阳一眼! 就这样毫无阻隔的回到了千人骑兵的所在,初阳对在前等候的观泰、周备两人说了句:“走吧。” 还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初阳便率先向前走去。 观泰看了看周备,提刀指向了远方的敌军,问道:“明明大胜在即,干嘛不一鼓作气灭了他们?” 周备回头看了看还没从惊悚中恢复的敌军,他也很想乘胜追击,可初阳已经放话了,他也不敢忤逆将令,只能叹了口气说道:“走吧,将军选择不再战,肯定有他的道理。” 说完就拍马追上了前行的初阳,观泰看着后方的敌人叹了口气,道了声可惜后,便向军马一挥手说道:“我们回去!” 对敌人大摇大摆的撤离,澹台谷在场的所有人马都无一敢动,没有一人生出过追击的想法,再经过刚才的事之后,已经把这两万人彻底惊掉了魂!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没想到三万大军竟然奈何不了敌营一将,本来还想给侄子报仇的李昭颓废的坐在地上,脸上淌着泪懊恼的说道:“贵儿啊贵儿,不是叔父不想给你报仇,实在是叔父无能为力啊!呜呜呜......” 初阳领着一千多人走出去一段距离后,又迎面冲出了近两千人,观泰心中一惊,提刀就准备战斗。 “是昌荷!”这时周备伸手拦住了他说道。 观泰听后打眼向前看去,为首的将领果然是昌荷,观泰捏了一把冷汗,心中暗道:怪只怪自己没跟他们有过多的接触,情急之下没认出来,还以为是敌军呢!要是没有周备将军在场提醒,难免会酿成自己人打自己人的笑话! 二百六十章 众人疑性格变化 回途中栽下马来 昌荷领着两千名骑兵还不到跟前,他就看到了满身鲜血的初阳,他激动的翻下马跑了过来,然后急切的问道:“将军你怎么......” 初阳没回话,周备直接开口道:“将军没事。” 听到初阳没事,昌荷才安下了心来。 不等他再言语两句,周备就率先问道:“你怎么来了?” 昌荷看着毫发未损的众人舒了口气说道:“刚才回撤的将士们说己方战败,你们正率千人断后,我本想来帮忙可又怕违了将军将令,就只能在后方等候,谁知等了许久都不见人来,心中恐慌将军安危,便率军前来营救,谁知你们会安然无恙呢。” “草!还谁知?怎么我们安然无恙让你估错算盘了吗?”心是好心,可激动之下让昌荷表达的有些错误了,周备听后直接忍不住骂了一声道。 经周备一骂,昌荷也反应过来自己表达的错误,这种语态确实容易让人误会,当即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 不管怎么说,初阳等人无碍就是最好的! 刚才一千人的队伍现在又加上了两千,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向丛林内走去。 正往前走着的时候,周备突然反应过来众人的样貌,他急忙扭头重新看着所有骑兵,对他们挨个扫视了一圈,发现不管是他们的兵器还是铠甲,都没有沾到丝毫的血迹,铠甲上甚至连刀剑划伤的痕迹都没有! “你们不是断后去了吗?怎么一点血都没占到?”昌荷看着周备满脑子充满疑惑与不解。 “因为我们根本没动手。”周备嘴角一扬微笑道。 “啊?没动手怎么断的后?没动手干嘛要浪费这么长的时间?”昌荷的要瞪出来了,这时他已经被问号充满了整个脑袋。 “当时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周备这时也来了兴致,咧着大嘴唾沫星子飞扬,连说带比划的跟昌荷描绘着初阳刚才的威猛。 原先准备断后的一千名骑兵,也因为周备的讲解带动了他们的积极性,跟后来的两千骑兵道出了初阳在三万大军中,毫发无损冲杀的光辉事迹。 听完后所有人都惊得合不上嘴巴,昌荷瞪大着双眼看着初阳的背影,吃吃的念道:“以前听过万人敌,也只当它是个高端赞美的说法评价而已,到今天我才知道这是事实!” “之前夺回郎元城那次,你不是就已经见识过了吗?”周备笑着提醒昌荷道。 “的确是亲眼所见,但差距实在太大。”昌荷摇了摇头说道。 “确实,一万跟三万,完全是两个概念。”周备也点了点头,之前的确是初阳单人独骑冲破了万人的军仗,但这次是三万呐!完全不可同日而论! “既然已经彻底镇住了敌军,不如我们杀回去,一举平定他们,如何?”昌荷又来了士气,刚才只顾着激动初阳的本事了,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胜利就在眼前。 周备听后摇了摇头,然后冲前方一努嘴,示意这是初阳的安排。 昌荷有些不解,就拍马赶上了初阳的步伐,在一旁抱拳问道:“将军,既已大败敌军,为何不乘胜平掉敌营?末将愚鲁,不明将军深意,请将军解惑。” “即便冲破了敌营三万人,也斩杀近一万,然营中尚有两万七千人,届时加在外剩余两万,有四万余人,仅凭本王所剩时间,实无法取胜。”初阳微微转头看了昌荷一眼,语气冷傲的说道。 一直不说话,一直在盯着初阳看的观泰心中一惊:本王?大哥什么时候有这自称了?而且他的语气也太高冷了,根本没有平日平易近人的样子。 昌荷看着初阳,本来还在心中念叨:明明是你要带兵攻打营寨的,你一开始也知道敌人的兵力,怎么这时候突然就放弃了呢? 这些话本身是打算明着问出来的,可当他看到初阳眼神的那一刻,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甚至不敢再与初阳对视。 刚才他从初阳眼中看到了威严!这是一种不容侵犯,不容反驳,不容你不遵从的无上威严! 与初阳对视一眼的昌荷,在这一刻竟然忍不住的发抖,甚至冷汗都流了下来! 等初阳的马前行出去两个马位之后,昌荷狂跳的心脏才慢慢平静了下来,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刚才过于恐惧,竟然都不敢呼吸了! 昌荷抚平了颤抖着的手擦了一把汗水,心中暗暗震惊:将军为什么会......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从这一刻起,路上再也没有人说过一句话,等到与在林中埋伏的众人相聚后,初阳才开口说道:“时间到了,送我回去。” “嗯?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不自称‘本王’了?”正在众人不解初阳意思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了哐当一声,众人抬头看去,就见初阳拿着的两间兵器掉落到了地上,昌荷、周备两人赶紧翻身下马去捡。 两人刚刚捡起兵器,不等开口说话,就见到马上的初阳在摇晃了起来,随即看他表情一阵扭曲,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随即就向马下坠去! 两人见势急忙丢掉手里的兵器,赶紧伸手扶住了初阳,同时焦急的喊道:“将军!你怎么了?” 一直在观察初阳的观泰在这一刻也慌了神,他像风一样呼的一下从马上翻了下来,快速冲到了近前,并对初阳大声呼喊道:“大哥!大哥!” 不论三人如何喊叫,初阳没做出一点反应,他已经昏迷过去了。 三番五次呼喊就是不见初阳苏醒,观泰急的差点哭了出来,昌荷最先冷静了下来,他叫过了后面一样担忧的几个骑兵,让他们解下身上甲胄,然后捆缚在两根长矛上,以最快的速度做了个简易的担架。 周备看后上前拉开了观泰,然后将初阳抬到了担架上,让四个骑兵一人握一端抬起了昏迷的初阳,一行人才小心翼翼的往郎元城而去。 这时的观泰也不再有闲心去猜测初阳刚才的异常,他只在担架旁跟着步行,同时心中不住的祈求上天,求上天保佑大哥千万不能有事! 二百六十一章 请来大夫给把脉 五脏六腑尽破裂 一行人在焦急中回到了郎元城下,站在城楼上的程原老远就望见了归来的队伍,然后与提早回来的赵番一起从楼上下来,同时让高存在楼上做好准备,以防这是敌人假扮。 到城楼下,昌荷冲楼上的高存喊道:“快开城门,将军昏迷了!” 高存眯眼往下看了看,确实是昌荷,又看向了一旁,有四个没穿盔铠的骑兵正抬着一个长矛制作的担架,再看担架上,一个被染成红色的人正躺在上面,一旁跟着观泰。 所有人都在,唯独不见初阳,高存当即反应过来昌荷说的受伤将军是谁,急忙冲下喊话道:“是方将军受伤归来!” 程原听到高存的喊话急忙命令士卒打开了城门,随后与赵番一齐火急火燎的迎了出去,冲到近前后他一把抓住了昌荷问道:“怎么回事?初阳怎么受伤的?” 话刚问完,他就看到了四个士卒抬着的初阳,他急忙跑到了跟前,对昏迷的初阳不停叫喊。 这时高存也从城楼上跑了下来,他看了一眼程原后急忙将他拉开,然后说道:“快送将军进城,然后请大夫医治!” 程原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提出两名骑兵在前开道,一行人飞一般的冲进了城去。 将初阳安顿下不多时,就有四五个骑兵带着两个大夫进了县令府中,两个大夫轮流给初阳把脉后,相互对视一眼说道:“方将军伤势严重,情况有些不容乐观。” 观泰听后上前一把攥住了说话大夫的衣领,对他怒吼道:“你说什么?!” 高存见后急忙上前拉开了观泰,对他劝解道:“先听先生把话说完。” 观泰松开了手一把将大夫推向了一旁,随即抽出了环首刀对着大夫,恶狠狠的说道:“胆敢胡言乱语,当心人头不保!” “小人绝不敢胡言!”大夫惶恐跪地,对观泰扣头保证道。 “快说!”赵番一拳捶在了文案上怒道。 “是是是!小人上手把脉试探,方将军五脏六腑皆有破损,脉搏虚弱不堪,若是常人,早已死于非命,将军能挺到现在已属奇迹。”大夫从地上站了起来,如实回答道。 像是不相信,又像是不想承认,在场一众人又转头望向了另一个大夫。 那个大夫一见诸位将军都在看自己,他急忙跪在地上说道:“方才小人上手探脉,所验结果的确如李先生所言。” “可有方法救治?”众人又看向了那个姓李的大夫,对他问道。 “这......”李大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刚才已经说了,如果是一般人的话,早就死了,这意思很明显就是说初阳即将命丧黄泉。 而他想说无药可治,可看着一众将军焦急的样子,他清楚这受伤的将军非等闲之辈,尤其是刚才那个看似文弱的年少将军,要是自己说治不了,那今天肯定会被砍死! 其实不用他详说,众人看到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就能猜出其中的大概了。 “如此,有劳两位先生了。”高存也想到了观泰在听到这消息时会有什么反应,就冲两个大夫作了个揖,然后急忙命令侍卫送走了他们。 “不敢,不敢。”两个大夫作揖回礼,同时脚下快速向后挪动,出了厅堂后逃也似的跑出了县令府。 程原令侍从打来了水,跟观泰、高存、昌荷、周备、赵番一起帮初阳解下了青钢山文甲,然后帮他擦拭着身上的血渍。 “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会伤成这样?”等血渍擦干净之后,程原坐在榻上问道。 这时的观泰没有丝毫的心情去汇报战况,他只在一旁攥着初阳的手。 周备是在场除观泰以外,惟一一个目睹全程的人,他叹了口气拉过了一个马扎坐了下去,然后将整场战斗的来龙去脉道了出来。 整个过程听的人心中无不震惊非常,一人单挑整个军队,杀的三万人丢盔弃甲!这得是什么样的本事! 震惊过后所有人视线齐齐的聚集在了初阳的身上,都在心中祈祷初阳千万不能有事,在这一刻,所有人心中都笃定了一件事,只要有初阳在,就能保乔州万无一失! 过了一会儿高存站了起来,他皱着眉思量了一会儿,对周备说道:“你是说方将军冲杀三万人马时,毫发未损?” “不错!”周备连想都没想,直接点头确认道。 虽然很多过程周备并没有看的那么明细,但这个不用质疑,想想就能知道,那三万人手里拿的都是长矛长戟,如果他们伤到了初阳,那初阳身上肯定会有伤痕。 而刚才给他擦拭血渍的时候已经检查过了,身上没有一丝的伤口,所有的血渍都是从敌人身上沾染的! “不对啊。”高存皱着眉捋着胡子在厅中来回踱步。 “怎么了?”程原问道。 “周将军说了,冲杀三万人时没受伤,可刚才大夫确诊他五脏都有破损,那他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高存疑惑的问道。 “其实将军在冲阵之前还受了澹台谷一招叫做‘麒麟血手印’的掌击,将军受了这一掌之后,直接躺在地上好久不动,估计就是那时候受的伤吧。”周备站起来看着高存,又将当时澹台谷高声大呼这一招的场景再次描述了一遍。 高存一拍手肯定道:“对!这就是问题所在!” 听到其中有端倪,观泰也扭头看向了高存。 “当时澹台谷这一招简直像神话人物一样,要是你亲眼所见,我绝不相信有人能放出红色带麒麟的招式,而且都能把将军打飞出去,其威力也可见一斑。既然将军是那时候受的伤,过后怎么还像没事人一样再起身冲杀三万大军呢?这过程可完全没有五脏破损的样子啊!”高存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听着高存的说话,观泰也在心中疑惑了起来,刚才把注意力全放到大哥独战三万大军的威猛上了,现在一听高先生说的,确实有些乃人寻味,而且关键是,前后的大哥就像两个人一样! 看着昏迷不醒,呼吸急促的初阳,程原又站了起来,冲外号令道:“城中严加防守,提防澹台谷人马来攻城!” 得知初阳可能时日无多,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与一众兄弟陪在他的身旁,不想被外界因素打扰。 二百六十二章 做出最坏的打算 观泰回青云接人 观泰、程原、高存、周备、昌荷、赵番六人围坐在榻前,心中皆都五味杂陈,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昨天还在一起吃饭开玩笑,今天就躺在榻上即将归去了。 尤其是程原跟高存两人,他俩不光关心初阳的安危,而且想的很久远。 他俩深知初阳的关键性,如果他真的就这样去了,那乔州也就真的危险了。 过了一会儿高存伸手轻轻拽了一下身旁的程原,把他拉到了一边后,悄声说道:“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程原看着榻上的初阳,叹了口气。 “现在快派人去州府,告知主公。”高存说道。 程原听后刚想点头,可当他看到榻上的初阳的时候,又觉得有些不忍,他说道:“现在初阳还没......如果这就去跟主公报丧,有点太忌讳了。” 人还没死就昭告天下,感觉像是在盼他快点死一样了...... “不是,只让人去跟主公说初阳受重伤,好快点从州府中找良医来治,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如果只是这样干等着的话,这人就真的没了!”高存听后顿时反应过来是程原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急忙解释道。 程原顿时反应了过来,州府乃一州根本所在,更是多聚达官显贵,州府里的大夫肯定比这小县城内的要靠谱的多。 程原急忙叫进了一个侍卫,将高存说的交代了一遍,并再三嘱咐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往! 侍卫领命刚要出去,昌荷突然拦下了他说道:“让我去吧。” 对昌荷的请求,程原连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道:“不行,现在初阳受重伤不起,澹台谷的人马很有可能会趁势攻城。” 杀鸡焉用牛刀,昌荷是个将军,虽然去州府请大夫是关乎初阳性命的大事,但这大事说破天也只是去送口信而已。如果敌人趁这时候打来了,自己这边少了一个能征惯战的将领,岂不是白白损去实力吗! “就让昌将军去吧。”高存拦下了程原说道。 “可是......”程原大吃一惊,对当下的局势,身为军师的高存应该比自己看的清楚才对,怎么会做这么一个错误的决定呢。 程原刚开口两个字,就被高存伸手打断了,他冲昌荷嘱咐道:“快去快回。” 昌荷抱了抱拳一撩战袍,便快步出了厅堂。 “让昌将军去自然有好处,身为将军的他城门校尉都认识,进出州府不需要繁琐的验证,所以能以最快的速度见到主公。”这时高存才向程原解释道。 程原恍然大悟,这个阶段时间真的就是生命,一点都不能耽搁! “可是如果敌军在这时候打来,少了一个将领的力量之下,不也很危险吗?”程原又问起了这个更重要的问题,如果敌军攻破了城池,那就算昌荷请到了神医也无济于事了。 “他们绝不可能打来。”高存摇了摇头说道。 “为什么?”不等程原提问,周备跟赵番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原因有两点,第一,初阳是在步入丛林之后才晕倒的,所以敌军并不知道他昏迷不起。第二,澹台谷同样身受重伤,结合之前初阳的勇猛来看,没有了最强主将的制衡,所以敌军绝不敢轻举妄动。”高存一边解释,一边走回了榻前。 这时程原一拍手顿悟了过来:对啊,之前三万大军在初阳手中都如同草芥,现在又没了最强的澹台谷,短时间内他们肯定不敢再生造次! 程原对外传令下去撤去了防卫,让大部分士卒都休息去,只留了少数人站岗巡哨。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观泰站了起来,他对程原作了个揖说道:“既然已经不需要太过防备敌军,那我想请求回青云一趟。” 程原扶住了观泰,他看了看榻上的初阳,然后问道:“你不守着他了吗?” “要做最坏的打算。”观泰看了一眼初阳,悲从心头起。 高存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大哥有可能过不了今天,也有可能明天就撒手人寰,对此大家都心知肚明,我想如果可以的话,在他去之前,接我嫂子来见他最后一面......”说着话的功夫,观泰的眼眶就红了起来。 因为观泰的话语,也触动了高存的内心,他从接令一起出征夺取郎元城,从那次离家时开始,就是见的家人最后一面,到之前全家被马忠杀害都没再见上一面。 看着观泰红了的眼眶,高存也滴下了泪水,他抱着观泰的肩膀悲伤的说道:“去吧,路上一定当心!” 观泰点了点头走回了初阳的身边后蹲下了身去,捧着他摆在一旁的手,看着他看似安详的面孔说道:“大哥,就算你这次真的去了我也不怪你,这也只能是我命中注定不能有你这好大哥,但你记住了,就算走也一定要等我回来!起码让颜诺跟萧云见上你最后一面再走!” 说到最后,观泰终于控制不住,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着。 身后众人无不被他感动,全都拾起袖口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观泰擦了擦泪水站了起来,对众人挨个作揖道:“劳烦诸位照顾我大哥。” 说完就冲出了厅堂,骑上了侍卫早就给准备好的马匹,皮鞭一扬便向城门处冲了出去。 出了城门后的观泰心中一直在念叨一定要等自己接人回来! 一路上快马加鞭,不到中午就穿过了铺上,出了铺上不远,观泰记起之前跟初阳赶往州府时,因为路上片刻不停,把两匹马活活累死的事。 他探头看了看已经开始吐白沫的战马,心中害怕自己还没赶回青云,这匹马会同样累死在路上,就急忙在路边停了下来。 翻身下马后看着歇息的马匹,观泰又不自觉的想起了跟初阳经历的点滴,两人一起经历了欢乐、嬉闹,更一起经历了生死,两人真的是过命的弟兄! 而这个过命的大哥现在生命垂危,观泰的心就像在被用浓醋泡着拿刀铰一样,说不上的疼痛与酸楚! 二百六十三章 深更半夜回家中 观泰撒谎骗两女 耐着心中的急切歇息了两刻钟,观泰重新翻身上马,他拍了拍棕马的长颈说道:“人命关天,委屈你了。” 说着就继续驱马往青云赶去。 从这一刻起,半路上再也没有停顿过,终于在即将入亥时时赶回到了家中,看着紧闭的房门与黑暗的庭院,不用想也知道都已经睡着了。 观泰就大力的拍打着院门向里喊道:“快开门,方叔叔!” 喊叫了不大一会儿,透过门缝传来了一丝光亮,随后房门打开传来了仲德的声音道:“是观泰吗?” “是我,快开门。”观泰趴着门缝往里看去,着急的说道。 “怎么这么晚回来?仗打完了?”说着话的功夫,仲德就打开了院门。 在门开的一瞬间,观泰就冲进了院内,快步往屋内走去,同时问道:“我姐跟云姐起了没?” 仲德打开门后观泰噌的一声就冲了进去,仲德心中还暗道一声:怎么这么愣啊! 随即就探头往门外看去,却看到了门前只停着一匹马,再也没有旁人。 仲德关上了院门紧了紧身上披着的长衫,往屋里走去,进屋后对观泰问道:“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初阳没跟你一起?” 提起初阳没跟自己一起,观泰的眼眶又红了,万幸这是深夜,油灯那微弱的光亮不足以让仲德察觉出观泰的异样。 对仲德的问题,观泰避而不谈,他心想着仲德已经不小的年纪,还是先不要告诉他这事的好,免得半夜三更的再吓出个好歹来。 “她俩呢?还在睡吗?”观泰端起案几上的茶壶嘴对嘴大口喝着。 “都这时间了,肯定在睡觉啊。”仲德皱了皱眉头,老是问她俩干嘛? 观泰放下了茶壶,借擦嘴的动作偷偷擦了擦湿润的眼睛,然后着急的说道:“快把她俩叫起来,我有重要事。” 话刚说完,一侧房门打开,文颜诺打着哈欠走了出来,迷迷糊糊的说道:“这么晚了吵什么呢?” 观泰急忙站了起来,对文颜诺叫了一声姐。 “你回来了?”听到观泰的声音,正迷糊的文颜诺顿时来了精神,脸上也展开了笑容。 说着话的时候眼就不住的往外看,想找寻初阳的身影。 观泰对她的动作心知肚明,直接点明道:“我大哥公务缠身,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哦......”刚刚燃起一丝喜悦的文颜诺,在听到这消息之后顿时没了精神。 这时萧云也被吵醒从里屋走了出来,兴致勃勃的跟观泰打了声招呼后,三人如出一辙的都往院里观瞧,想找寻初阳的身影。 又一次确认了一遍初阳没有回来后,萧云也跟着失落了起来。 见到观泰回来,都以为初阳肯定一起,谁能想到回来的只有观泰呢,真是期盼越高,失望也就越大。 虽然观泰已经再三确认回来的只有他自己,可三人还是期望有惊喜发生,心中想着这是他兄弟二人在骗自己,等过一会儿初阳就会蹦出来,然后插着腰嘲笑自己三人。 然而这也只能是个美好的幻想而已,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时的初阳正躺在床榻上处在昏迷中。 短暂的幻想过后,三人基本也能肯定这真的只是幻想了,仲德自嘲的笑了笑对观泰问道:“你这么晚回来找他俩什么事?” “战斗旷日持久,一时半会儿难以结束,我哥久不见你俩思念成疾,特意让我回来接你俩去。”观泰从脸上硬挤出了一丝笑容,想尽最大的努力不去想初阳即将西去的事实。 因为见不到情郎而愁容满面的两女,在听到这则消息后精神头顿时又冲了回来,两人激动的问道:“真的吗?你可别骗我们!” “当然是真的了,要不然我回来干嘛。”观泰极力的保持着笑容,尽量不露出难过的神色。 “好,我们这就收拾东西。”两女听后噌的从坐垫上站了起来,火急火燎的冲回了屋内。 “别收拾了,时间紧迫,换件衣服走就行了!”观泰急忙站起来冲内喊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收拾东西,晚一会儿都有可能见不上初阳的最后一面! “换件衣服就走?现在?要不要这么急啊,等住一晚,明早再去也不迟啊。”仲德皱了皱眉说道。 一开始文颜诺领回萧云,跟仲德表明了萧云同是初阳的女人后,让仲德心中一阵不满,这不摆明了欺负自己闺女吗! 可想了想后又释然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只要能耐够,你娶一万个也没人多说什么,而且初阳的能耐是摆在眼前的,才二十岁就坐到了中郎将,而且对这事自己闺女都不介意,自己多管这闲事干嘛呢? 反正只要初阳不贪新厌旧,能自始至终对闺女好,那就不需要有过多偏见! “不行,明天说不定又打起来了,到时候根本忙不过来,而且带着她们穿过战场实在太危险了,所以只能深夜走。”观泰无奈只能对仲德撒谎。 “好吧,既然这样那也只能晚上了。”仲德看了看外面的夜色,点头说道。 初阳在打仗的时候心里都思念着女儿,这也让仲德心里愉悦了不少,虽然半夜赶路会有危险,但阻止的话就太伤初阳跟两女的心了,这也让老丈人仲德没了反驳的理由,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时观泰眼眶又红了,心中祈祷道:大哥,方叔叔已经答应了,你一定要等我们回去! 趁两女穿戴衣服的时候,仲德提问道:“听你话里的意思,今天就打过了?战况怎么样?” “我们赶去州府之后,当晚就率兵出发了,大哥心生计谋,趁赶路的过程,直接在雨夜视野不佳之下偷袭了敌方一处两万人的营寨,大获全胜!然后......”对此观泰本来是无心提及的,可为了能更好的安抚住仲德,观泰就只能将两场战斗的详细说了出来。 听完了观泰的叙述,乐的仲德喜笑颜开,他捋着胡子高兴的说道:“我女婿果然好本事啊,哈哈哈哈。” “我俩又没成亲,爹爹不要乱叫。”已经换好衣衫的文颜诺站在身后,听到自己父亲对初阳的称呼,直接羞的她脸上爬升了一层艳红。 二百六十四章 深夜购马车前行 路上道明真实事 因为文颜诺一句反驳逗得仲德哈哈大笑,嘴上不承认,明明心里极其确定。 观泰在一旁叹了口气,心中暗道:幸亏没成亲,要不然就是在害这两个女人。 “既然已经穿戴好了,那咱现在就出发吧。”观泰站了起来就往外走去。 文颜诺点了点头跟着走出了厅堂,然后回身冲跟着出来的仲德说道:“爹你先睡去吧,天凉,就别跟着出来了。” “不是,先不着急走。”仲德摇了摇头道。 “刚刚都说了只能趁夜色赶回去,不能耽误了!”刚走出去没几步的观泰又折了回来,瞪着眼激动的说道。 “听我把话说完,一匹马,三个人怎么骑?是她俩骑马你跟着跑?还是你骑马然后他俩跟着跑?”仲德看着观泰的样子皱了皱眉,也没当回事,只当他是害怕天亮前没赶到,再被马忠的人撞见。 先前观泰只顾着能快点回来了,却完全忘了该给两女准备坐骑搭乘了。 “那该怎么办啊!”看着流逝的时光,观泰已经急的抓耳挠腮了。 “走,一起去马车行,我去给你们把老板叫起来,买一乘马娇。”同样知道时间紧迫的仲德也没顾上再回去换衣服,直接披着身上的长衫就走了出来。 虽然观泰是贼曹,但半夜三更没有案件的情况下就把人从睡梦中叫起来,即便是五吏,人家也不一定会买账。 而仲德一同前往就不同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县令,里外里老板都会给这个面子。 观泰赶紧点了点头,牵着马就一同往已经歇息的马车行而去。 一行四人穿过了寂静昏暗的街道,终于到了紧闭木门的马车行,终于在几人不停的大声喊叫中叫开了大门,本来火气冲冲的车行老板在见了门外人是仲德之后,立刻换成了笑脸。 幸亏仲德这些年的清廉在百姓心中维下了不小的品行,要不然还真不一定能搭理。 一通歉意的寒暄过后,仲德跟车行老板表明了来意。 马车行老板一听这是在为大英雄初阳办事,当即兴奋的领着众人去到了后院,挑出了一乘质地最好的马车交到了观泰的手上,并说道:“这是准备给内人明天早起回娘家的,索性直接套着马车没拆,这倒是省事了。” 没想到车行内一应俱全,不单是马车,连马匹都有,这也好,省的浪费时间给马捆缚搭载了。 观泰先扶着文颜诺、萧云两女上了马车,然后从老板手里接过了缰绳、皮鞭,对着车行老板深施一礼,然后一跃上了马车,中途没再多说一句,皮鞭一扬便赶着马车冲了出去。 还没反应过来的仲德急忙冲着扬长而去的马车高喊了一句:“别太着急,路上一定要当心!” 文颜诺透过车窗向后探头喊话道:“知道了爹,你先回去吧!” 仲德冲马车的方向摆了摆手,然后跟车行老板算清了银子,一掏袖口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带钱出来,就冲老板歉意的说道:“来得匆忙,没带银两,若是信得过方某,明天一定送来。” “不打紧不打紧,得空闲送来就行,要是大人没空,就挑个时间我让下人去取。”老板急忙摆了摆手,别人不一定信,但抡起方仲德的人品,整个青云县没人会说不。 拜别了车行老板,仲德牵着马孤身回了家中。 一路飞奔出去的马车,萧云在后扶着马车窗沿对赶车的观泰说道:“及也不急于一时啊,都还没跟方叔叔道别,也太没礼貌了。” 观泰对此一言不发,只顾着急挥手中皮鞭,尽量让马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 不多时到了城下,喊话给衙役开城门后,观泰不做停留的赶马车冲了出去。 出了城的道路就不像城内那么好走了,又加上马车的速度极快,车上的人难免遭受难忍的颠簸。 开始的时候还好,只是有点小颠簸而已,可当马车轱辘颠过一个坑洼的时候,车内的文颜诺没把住一头磕到了马车上。 萧云拉住了文颜诺帮她揉着额头,对观泰不满的喊道:“你慢一点!” 这时观泰探头往后看了看,已经看不到青云城了,他才叹了口气撩开车帘,回身对车内说道:“不能慢!我大哥他......” 正疼的揉头的文颜诺,在听到“大哥”二字的时候一皱眉,观泰这语气不对! 文颜诺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也顾不上头疼了,她往前一探身,一把攥住了观泰撩帘的手腕,焦急的问道:“你大哥怎么了?!” 从回家开始就憋着的眼泪,到这一刻再也忍不住了,观泰抽噎着鼻腔,对两女说道:“你们一定要有个心理准备......” 萧云直接从马车内探身到了外面,她两手抓着观泰的盔领,又气又急的喊道:“快说啊!” “今天在战场上,我大哥被敌将重伤,回城后请大夫来把脉诊治,说他五脏六腑都出现破损,情况很不容乐观......”观泰流着泪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 萧云听后颓废的坐回到了马车内,她脸上挂着凄凉的笑容,惨笑道:“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说着话的时候,眼中泪水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两行泪对上笑容,让人看得无比的痛心。 文颜诺听后也闭上了双眼,可紧闭的眼皮却挡不住汹涌的泪水,从眼睛的缝隙中滚滚而出。 “我深夜回来接你们,就是做的最坏的打算,如果大哥真的就这么走了,起码也得让你们团聚......”观泰擦着泪水说道。 “没事的,不过是五脏破损而已,之前他在‘龙吟凤鸣’杀郑瑞的时候,回来后钱先生给把脉,都直接定性他活不过当晚了,结果呢?第二天依旧活蹦乱跳的......没事的,没事的......”文颜诺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观泰跟萧云两人说一样。 “对,对!肯定没事的。”赶车的观泰,车内的萧云,两人听着文颜诺的话语一起点头说道。 脸上挂着的笑像是确信没事,可眼中的担忧跟紧攥的双手,无不表明他们这是在安慰自己跟互相安慰。 三人心中都清楚一个道理,之前没事确实是大难不死,可是能因为侥幸出现过一次幸运,所以就能肯定以后都会化险为夷、相安无事吗? 答案不言自明,只是三人都不愿提起,或根本不想承认罢了。 二百六十五章 昌荷提早到州府 讲明战果与重伤 观泰赶着马车急速往郎元赶,而早走去往州府的昌荷,因为路程近的关系可比他快的多,甚至在观泰还在回家路上的时候,昌荷就已经回到了乔州府城下。 他人到了州府城下时,果然像高存说的那样,城楼上校尉见了来人是昌荷,直接开城门让他进去,没有繁琐的询问与验证。 一路不停急速赶到了刺史府,侍卫拦住他说要先往里通禀才行,昌荷瞪着眼怒道:“有紧要事救命!若是耽误了时辰,当心你人头不保!” 虽然侍卫认识昌荷,可要面见刺史肯定要先通禀才行,这不光是流程,更是侍卫的职责所在,可当他们见到昌荷的态度还有他说的话的时候,侍卫心里也在打鼓了。 虽然有职责在身,但他们也知道有些人能拦,有些人是不能拦的,尤其是一个将军在表明“救命”二字的时候。 郎元城正在打仗,在外征战的昌荷突然跑了回来,事态肯定很紧急,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就撤开了交叉在一起的长戟,赶紧放昌荷进了府去。 昌荷进了庭院就往厅堂冲,正巧这时候庄慈从厅中开房门走了出来,同时问道:“什么事吵闹?” 而他开门的一瞬间,正巧昌荷也冲到了近前,两人就直接撞了个满怀,刚刚跨出房门一步的庄慈又被昌荷撞了回来,两人直接抱在一起跌倒在了厅堂中。 见到撞倒的人正是刺史府门牙将庄慈后,昌荷直接一把拉着他焦急的问道:“主公呢?!” “昌将军?你怎么回来了,出什么事了?”这时卢航的声音传了过来。 昌荷急忙抬头去看,原来卢航就坐在厅中的文案后,这时的他手里正拿着一卷书简在阅读,也是昌荷关心则乱,竟然忘记先看一下卢航在不在屋里了。 “请主公尽快召集城内名医,与我一同回郎元城!”昌荷急忙跪地答道。 召集名医肯定是要医治什么人,而且还特地从郎元跑到州府来找,说明那人一般的大夫治不了,再看昌荷焦急的样子,卢航很清楚要医治的人肯定是自己帐下的某个将军,要不然昌荷不会这么激动,更不会亲自前来。 他急忙放下书简,快步走到了昌荷近前将他扶了起来问道:“是谁受伤了?” “是方初阳将军!”昌荷攥着拳头答道。 “什么?怎么会这样!”卢航还没说话,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庄慈就控制不住了。 对卢航而言,初阳可能只是他手下一将而已,即便这将能耐非常,但也仅仅是手下一将。 可初阳对庄慈却不一样了,不管怎么说,初阳也是救过他两次命的恩人! “今天卯时......”昌荷将初阳受伤还有后来找大夫把脉的过程全部详述了一遍。 卢航听后急忙冲庄慈下令,让他半个时辰内召集起全城名医来刺史府内。 半个时辰,对救命而言实在是太长了,可庄慈知道,这时间已经很紧急了,半个时辰内就要跑遍全城,这工作量绝不是能轻易完成的。 可对此他却没有丝毫怨言,只要能救回初阳的性命,再累再苦他也心甘情愿的接受。 在庄慈出去以后,看着一路奔波已经灰头土脸的昌荷,卢航赶紧命侍从端来水盆给昌荷擦洗了一下,然后又让人准备了饭菜,供他填一下肚子。 从出征前吃了点东西,到现在点食未进,早就把昌荷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在看到饭菜上来时,昌荷也顾不上礼貌了,直接当着卢航的面,端起碗筷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儿压下了那股饥饿劲儿,昌荷吃饭的速度才逐渐放慢。 这时卢航递上了杯水,开口问道:“曲卫城俞孝人马,已经抵达郎元?” 昌荷道了声谢接过了水杯一饮而尽,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因为大雨的关系路上难行,朱将军派快马来报,最少还要两天才能抵达。” “没到?郎元城内人马不过万人,而马忠军马有五万余人,两边兵力相差如此巨大,而初阳向来心思缜密,怎么会突然冒进攻打营寨呢?”卢航皱着眉头说道。 他还以为初阳已经与朱康的人马相聚,在兵力足够的情况下才出战的,可万没想到初阳竟然只用郎元城仅剩的人马出战,这让他对初阳的统军能力有些质疑了。 昌荷很聪明,从一句话中就能猜出卢航的心思,他生怕卢航误会初阳,急忙摇头说道:“其实方将军是经过周密计算的,要不然也不会贸然出兵,只是低估了敌主将澹台谷的实力,才遭受重创的。” “哦?精密计算?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既然还要等庄慈去召集医生,正好趁这时间问一下郎元城的战况。 “方将军雨夜从州府出兵......”昌荷放下了碗筷,将初阳趁雨夜袭营寨,破掉两万军马,杀死敌将丁山,发现敌将澹台谷好色,就将计就计放走女妓不抓,好让澹台谷近女色而身体虚弱出兵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从抓来的侍从口中已经得知澹台谷实力强悍,初阳又自知不敌,这么说来,他这出兵的选择倒是正确的。”卢航捻着胡子,对刚才误会了初阳深表歉意。 “在受伤之后,方将军非但没有叫苦喊痛,还为了保住出征的一众将士,孤身一人冲入三万人军仗当中,更是斩杀近万人,杀的敌营人马丢盔弃甲,以此才保住七千人无一伤亡!”昌荷越说越激动,明明在受伤后可以让部将断后自己先行撤退,可初阳为了所有将士的安危,却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上阵! 初阳的英勇直听的卢航在心里不住的骂自己,如果条件允许,他直想给初阳作揖赔礼,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质疑初阳的能力! 一人负伤上阵战三万,还杀了近一万!这到底该算作战果还是悲哀?己方兵将无伤亡,杀敌近一万,这是极大的胜利,可要不是这样,初阳也不一定会落下这么重的伤! 这时的卢航已经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 二百六十六章 请来三个老大夫 把手诊脉无元气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庄慈带着三个老年的大夫进了厅堂来,三名老大夫齐齐拜见了刺史卢航。 卢航见了眉头一皱,叫过了庄慈问道:“不是让你网罗全城的名医吗,怎么才找来三个?” “经过筛选的,就这三人医术比较高明,其他医术差的,实在不敢带来。”昌荷趴在了卢航的耳边,悄声汇报道。 贵精不贵多,救人又不是卖苦力,不是人多就好,万一里面掺杂了一个庸医给乱开方子,那可就要命了! 卢航点了点头,对三名老大夫作了个揖说道:“相信庄将军已经跟诸位说过事情严重性了,那就不用再耽搁,请尽快随昌将军一同前往郎元。” 早就等的不耐烦的昌荷听命后急匆匆的站了简单的抱了抱拳,就领着三个大夫走了出去。 出了刺史府,三个大夫上了早就准备好的一乘两马拉的马车,跟着前面的昌荷,后面领着两百骑兵护卫,火速出了城去。 万幸一路无阻,一行人终于在酉时三刻回了郎元城。 进城后一路由铁骑开道,很快回到了县令府中。 正在厅内守候着初阳的众将,听到门外铁蹄止步的声音,很清楚知道这是昌荷回来了,四人火急火燎的冲到了门外,正巧见到连续奔波一天,已经摇摇欲坠的昌荷翻身下马。 程原,急忙上前扶住了站立不稳的昌荷,并着急的问道:“怎么样?人带来了没有?” 昌荷虚弱的抬起手指向了身后的马车,有气无力的说道:“马......车上。” 话刚说完,一同出来的侍从赶紧上前撩开了轿帘,四人往里一看,里面坐着胡须皆都花白的三个老者,不用问肯定能知道,这三人就是昌荷请来的大夫。 程原赶紧让侍从将三人扶下了马车,过后领着高存、周备、赵番一齐对三名老大夫作揖施礼,并开口道:“有劳三位老先生不辞劳苦,来为方将军医治。” 赶马的人虽然是车夫,但同样属于军中的人,在路上的时候,三个大夫就从他的口中得知了郎元城的驻守将军是谁,一并打听了他的相貌,免得到时候见了不认识而失礼。 三个大夫下车后见到一人正领着其他三人冲自己作揖施礼,细细一打量便能看出,这人的长相跟车夫描述的将领一样。 “不敢不敢!医者仁心,行医救人本是分内之事,更何况是为保乔州而受伤的勇将!”大夫们慌乱间便对程原跪拜了下去。 程原是一城守将,完全不需要对几个大夫行礼,可话又说回来了,现在要指望他们救初阳的性命,要是让三人对自己一行人的态度心生了厌恶,那到时候他们肯定不会拼全力救人,所以必须要以礼相待才对! 该做的都做了,高存、周备、赵番三人一人一个扶起了三个大夫,赶紧领着他们进了府去。 到了初阳躺着的塌前,三个大夫还没搭脉象,上眼一看都皱起了眉头。 初阳刚刚二十岁,正是年少力壮的时候,而这时的他脸色极其难看,脸色整个铁青! 其中站在中间的一个大夫说道:“脸上青肿,血脉阻塞致使血液不通。” 另一个大夫点了点头,探上去两手捏了捏初阳的双手、双脚,然后说道:“手脚冰凉僵硬,血液输送不畅,心脉受损。” 第三名大夫趴低了身子,耳朵贴近了初阳的口鼻听了一会儿,然后又拿手轻微撑起一点初阳的鼻孔,往里看了看说道:“呼吸快而微,鼻内有血痂,双肺有破裂。” 三人虽然是庄慈找来的,庄慈也跟他们说过要救什么人,但根本没提伤在哪。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三个大夫在还没有把脉的情况下,只是观察了一番便能查出初阳的伤势。 身后程原五人大气不敢喘,就老老实实的在后面看着,当他们见识到三人医术的时候,心中长长的舒了口气:初阳性命有望! 两边的大夫上手一人一个给初阳探脉象,最中间看初阳脸色的大夫一动不动,他皱着眉在初阳脸上来回观看。 两个给把脉的大夫眉头也皱了起来,各自看着对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肯定的答案。 过了一会儿,两人同时松开了手,程原见状急忙上前问道:“请问两位先生,结果怎么样了?” 其中一个大夫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心脉虚弱不堪,几乎察觉不到,而且心率不平,时有时无,时停时跳。” 另一个大夫点了点头说道:“老朽手上试探,从将军体内未察觉出一丝元气。” 周备听后震惊不已,他激动的说道:“怎么可能!方将军有武学修身,他曾经跟我们讲解过,体内练功运用的就是元气,还说过每个人都有元气,他修为之高难以想象,怎么可能没有元气呢!” “不错,每个人都有元气,只是方将军体内确实无有一丝元气。”老大夫回头看向了榻上的初阳,摇着头说道。 最先一直没动的老大夫开口问道:“方将军在受伤之后,是不是还有过大动作?或者说还有没有调动过体内的元气?” 亲眼目睹全程的周备点了点头说道:“有,当时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难怪了,重伤之人身虚体弱,本该用元气调息以求康复,而将军却为保众将士周全,不惜性命再将元气出体而战,将军品行着实让老朽敬佩。”三名老大夫齐齐退后了三步,对着榻上的初阳深深施了一礼。 “气为万物之精微,完全连续而无处不在,气聚而成形,变为有形有色实物,气散则复归于太虚,表现为实物之消亡。”过后中间的老大夫又说道。 “老先生的意思是......”赵番颤抖着手对老大夫抱拳,他在所有人中,虽然是最没有心智的,但这不代表他傻,老大夫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而赵番明知故问,只是不想承认这个事实罢了,他跟众人一样,都想从老大夫的口中听到另一个答案。 二百六十七章 确认初阳命不久 最多能活五时辰 老大夫行医几十年了,很清楚赵番再问的意思,也理解他的心情,这种场面也早就见惯不怪。 可不管怎么样,不想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不想面对的现实也必须去面对才行。 “气聚则生,气散则亡。”老大夫叹了口气,说出了众人最不想听,却又不得不认的事实。 还想从老大夫口中听到意外喜讯的赵番,在这一刻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喃喃的念叨:“怎么会这样呢?他才二十岁啊!” 过后他像疯了一样冲出了房子,手指着天上骂道:“老天爷!你是瞎了眼了吗!怎么忍心夺去这条命啊!那些作恶多端的怎么不见你去收啊!你要是真有眼,你倒是把马忠老贼的命收去啊!” 一众人任凭赵番指天喊骂,在这一刻他也吐出了所有人的心声,有初阳在,能保乔州万无一失,他要是真的死了,到时候马忠攻破了城池,肯定免不了给丁山、李贵、周庭等亡将屠城泄恨! 所以这没得根本不单单是初阳一条人命,而是郎元内整城百姓的性命! 最先从悲哀中恢复过来的高存,上前对老大夫施了一礼问道:“请问老先生......以您来预计,方将军还有多少时间。” 这话题是行医者最不想说的,可既然问了也不得不提,再怎么说即将西去的这人也是个将军,最起码也得让军营中将士早做准备。 “子时之后,卯时之前。”三个老大夫相互对视了一眼,大致交换了一下意见后对高存说道。 高存听后心中一凉,现在酉时将过即将进戌时,往最长的时间打算,也只有五个时辰了! 程原在听到老大夫表明仅剩的时间后,也压下了内心的悲伤,对三个老先生感谢了一番之后,让侍卫从他们到驿馆歇息去了。 “就当卯时来算了,这期间咱......需要准备些什么吗?”周备上前问着不想问,又不得不问的问题。 高存看了看榻上昏迷不醒的初阳,摇了摇头说道:“先别了,等观泰接来了初阳的妻子之后再看吧。” 按理说丧事的很多东西都是需要提前准备的,尤其是寿衣,虽然他年龄不到,但他身份到了!在这有条件的情况下,总不能等人走了之后再给他穿吧? 可现在观泰已经去接文颜诺跟萧云来了,心上人去世已经够难受的了,到时候人来了再一看初阳的穿着,这不在给两女的心插刀子一样吗?简直就是想让她们跟着一起走的意思了! 程原看向外面已经逐渐昏暗的天色说道:“希望观泰能在子时前尽快赶回吧。” 能在子时前回来,是在场所有人的希望,只是他们不知道的事,酉时的观泰都还没有回到青云。 已经等到深更半夜的众人在屋中坐立不安,尤其脾气火爆的赵番,更是急的在屋中来回乱转,不时的走出刺史府外,向城门处的方向观望,就期盼观泰的身影能快点出现在自己的视野内。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赵番看着外面的天色,着急的说道:“已经亥时过半了!” 郎元跟青云虽然都属于乔州地界,可一个在西北,一个在东南,两地路程将近六百里,而在场都是行军打仗多年的人,都很清楚观泰很难能赶回来,尤其是大雨过后的地面。 先前说的希望子时前能回来,也只是一种希望而已。 而亥时的观泰才刚接上人从青云出发而已。 程原不想再看赵番这么着急,而且他在这闹腾,肯定对初阳不好,就想转移他的注意力道:“要不你先去城门那看着吧,省的观泰回来的时候被挡在外面而耽误时间。” 想转移一个人的注意力,肯定要把事放在那人关心、想做的事上,赵番果然中招了,他急忙点了点头说道:“我这就去!” 话刚说完就冲了出去,一路赶到了城门下,赵番火速冲到了城楼上,提过了一个小校问道:“有没有人想进城被挡下?” “什......什么人?”战时出入城的人本来就少,尤其之前还发生了一次澹台谷遣人招妓的事,城门的防备肯定更严了,小校被赵番这么一问,心中当即一慌,就害怕放错了什么人。 这时城门校尉从一旁走了上来,对赵番抱拳问道:“请问将军,是要截住什么人,不让他入城吗?” “哪里是截住,来人千万不能截,要第一时间放他进城!”赵番一听差点没气炸,这校尉理解的跟自己要说的完全是两个意思! 这赵番的脾气他可是见识过的,前几天杜修元拦错了他差点被砍了头,幸亏有方初阳将军求情,非但免去了刑罚还升了官,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跟着升官替代他的职位。 可现在方将军重伤在身,再犯了错可没人给自己说情,校尉心中一阵后怕,赶紧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将军来人是什么名姓?我也好放他进来。” “郭追,郭观泰。”紧要关头赵番也不想跟他置气,说道。 “是,小的记下了。”为了自己项上人头,校尉在第一时间就把观泰的名字刻在了心里。 观泰是随初阳出征的,根本不是在职将领,来到城门下由校尉问话后再放入城是在情理之中,可这一停一问肯定要耽误不少时间,而现在的时间简直别金银还要贵重! 理清思路的赵番急忙喊话道:“等等!” “将......将军还有何差遣?”也怪赵番情急之下喊的这一嗓子,声音确实有点大了,当场把校尉吓得一抖,校尉生怕一个不好惹怒了赵番,当场战战兢兢的问道。 观泰走的时候就穿着青色山文甲,而且来去时间紧迫,肯定不可能去换着装,而且他又是去接初阳妻子的,肯定得赶马车,赵番点了点头说道:“你只要看到一个头戴青盔身穿青甲,赶马车的年少将领来到,就只管开城门放行就中。” “青盔青甲?是跟方将军一样的那种山文甲吗?”校尉仰头回忆了一下问道。 “对,就是青色的山文甲,只是比方将军多了一顶头盔。”本来不想再耽误时间的,可为了能让观泰尽快见到初阳,赵番就耐心的解释了起来。 二百六十八章 呈现出回光返照 黑雾影带走初阳 “青山文......那我知道是谁了,是不是跟在方将军旁边,那个长相清秀儒雅的年少将领?”校尉一拍巴掌,青色山文甲平生只见两人穿过,面对这种罕见的东西,校尉当然记忆犹新。 “对!就是他!你只要见他赶马车来到,一定要提早开城门放他进来,万万不能阻拦耽搁他的步伐!”自己认识跟别人介绍认识,肯定先者更省事,起码能忽略掉确认是不是他而等待的时间。 赵番看了看天色,已经快要子时了,往远方看了看,依旧没见到有人回来的样子,随即叹了口气又交代了两句就回了县令府。 腿刚跨进门的赵番接着就被人撞倒了,他揉着带伤的胳膊抬头一看是周备,刚想生气就见周备激动的说道:“你回来的正好!刚想去找你!将军他......” 看到周备焦急的样子,赵番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难道将军他已经...... 他噌的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把抓着周备的手腕激动的问道:“将军怎么了?!” “将军心率减弱,恐怕......观泰回来了没有?”这时的周备已经急的一脑门的汗。 赵番也顾不上回答他,直接往屋里冲了进去,进去后映入眼帘的就是高存等人围着床榻站了一圈,连同刚刚提升为忠义将军的杜真也到了现场。 周备往赵番回来的方向看了看,并没有见到有人的踪迹,不用问肯定是没回来了。 高存蹲在榻旁手捏着初阳的脉搏,脸上充满了担忧与惶恐,感受到初阳越来越弱的脉搏,高存忍不住冲初阳喊道:“初阳!我的命是你给的!我的职位也是你求的!现在换我求你,在观泰领你妻子回来前,你别走!”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不是人能控制的,你想走我们也拦不住!但你能不能再等一会儿!就当我们全体兄弟求你了!”站在一旁的程原也跟着喊道。 身侧的昌荷与刚刚赶回的赵番、周备也跟着一起呼喊初阳。 躺在榻上的初阳虽然处在昏迷状态,但在这一刻他竟然听到了众人对他的呼唤,他想睁开眼看一下在场的兄弟们,可眼皮就像坠着千斤石一样,任凭他如何使劲就是纹丝不动。 也就一瞬间,刚刚恢复了一丝的意识又不见了,他再度陷入了沉睡当中。 这一刻一直把着他脉象的高存脸上突然展露了一丝笑容,他回过头来冲程原说道:“初阳的脉搏又能感觉到了!” 程原一听急忙上前蹲了下去,手按上了初阳的手腕,细细探摸了一会儿,程原高兴的点着头道:“对!很明显能感觉出来了!” 身后的众人长舒了一口气,有希望能等到观泰了! 刚刚差人去请的老大夫在这时也赶到了现场,他刚刚到场就见到众人脸上挂着笑,他疑惑的时候昌荷见到了他,请好之后昌荷解释道:“刚才将军脉象微弱不可查,现在好了,又能感觉出来了!” 这对众人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老大夫听后眉头却皱了起来。 他一言不发的上前撤开了众人,重新给初阳把脉试探,先前气若游丝的脉象现在竟有种朝气勃勃的感觉,再看他的脸色,原先的青白现在也红润了起来,确实像是无病无灾的样子。 一会儿后老大夫站了起来,程原上前问道:“是吧?初阳现在脉象好很多了吧,是不是说明他正在恢.....” 不等程原说完,老大夫就摆手打断了他说道:“早做准备吧。” 刚刚有一丝喜悦的高存听后心中顿时一凉,他急忙问道:“老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将军的脉象明明比先前强劲了不少,怎的又让我们早做准备呢?” “哎......如果脉象没变,将军还有可能多挺一时,可现在脉象......说白了,这就是人常说的‘回光返照’。”老大夫回头看着榻上的初阳,叹了口气说道。 回光返照的意思大家都懂,说难听点的,就是灯灭前最后跳动的光亮! 到这时所有人的心态都几乎崩溃了,还以为初阳能挺到观泰领文颜诺、萧云两女来到,不说她们来了能救回初阳,最起码让他们见上最后一面再走也好,可谁能想到死亡的通知会突然来到! 在场众人全都不说话了,他们只想在最后的时间里能陪着初阳。 昏迷的初阳在这一刻脑中又有了一丝意识,他听到有人呼喊他的名字“方捷。”“方捷。” 呼唤声连续不停又空灵无比,就像从耳边发出的一样听的真切,却又像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根本找不到声音的出处。 初阳浑浑噩噩的睁开了双眼,毫无自主意识的从榻上站了起来,这时他面前出现了一团黑雾构成的粗壮人形,貌似它就是这声音的主人。 这时黑雾形状的人抬起了一只胳膊,那黑雾像是黑色的衣衫一样,从类似袖口的黑雾中伸出了一只黑青又毫无血色的手,那手冲初阳勾了勾,然后黑雾中的人继续用那空灵的腔调开口说道:“方捷,时辰到了。” 这时的初阳就像根木头一样,对黑影中人没有丝毫的不满与抗拒,只是傻愣愣的点了点头,然后“哦”了一声就跨步下了床榻。 这时黑影手中突然窜出了一道黑烟,黑烟径直向初阳飞去,而初阳对此不闪不躲,只是傻愣愣的站在那,黑烟到达初阳跟前两尺时突然分成了两段,一段飞向了初阳左颈下,一段飞向了右颈下。 两道黑烟到达两边颈下时,又从上面分成了两道更细更小的,小头上的黑烟毫无声息的穿过了初阳的琵琶骨后,变成了两个黑雾的圆圈固定不动。 那黑影在前拽着黑烟,黑烟上分出两道拴着初阳的琵琶骨,两人就在这黑烟的牵绊中,一前一后的向厅堂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初阳回头看了看厅内,在场的有镇北将军程公绩,军师高子徽,屯骑校尉赵番,步兵校尉昌荷、周备,忠义将军杜修元,还有一个不认识的,胡须花白的花甲老者。 他们都围绕在一个床榻前,榻上躺着一个人,那人正是他自己,方初阳! 二百六十九章 黑雾存于传说中 无常二爷范无救 厅中的人中,最接近初阳的高存突然觉得有些凉意,忍不住搓了搓胳膊,自言自语的疑惑道:“怎么突然有点凉呢?” 侍从见了急忙取来长衫给高存披上,并说道:“深秋夜凉,军师还是要保重身体才是。” 随着高存自后,其余人也逐渐感到一丝凉意,都吩咐侍从去取了衣服来穿。 厅内人都在忙活着加衣服,初阳看着自己正安详的躺在榻上,内省竟毫无波澜,就任凭前面的黑影拖拽着走出了县令府。 一个人形的黑影跟初阳步行在街上,路过的兵丁士卒没一人正眼看这怪异的组合。 他们看似走的缓慢,其实速度极快,不多时就出了郎元城。 出了城之后,初阳脑中才恢复了自己的思维,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琵琶骨上的两道黑烟,然后回想着刚才见过的“自己”,心中突然一惊道:“我这是?!” 前面的黑影微微转头,看了初阳一眼道:“你已经死了。” 黑影表达的语气轻描淡写,但却听得初阳一阵恐慌,他激动的问道:“我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我现在是鬼了?你到底是谁?” “你已经死了,死在十月初九子时三刻,你现在还不是鬼,只是魂,我叫范无救。”黑影牵着黑烟脚下不停,一边往前走一边逐一回答着初阳的提问道。 “范无救?”初阳看着自称范无救的背影,有点耳熟,貌似在哪里听过,但就是记不起来。 “你可以叫我黑无常。”直听名讳可能很多人不知道,但当他说出自己名号的时候,初阳忍不住脊背一凉,原来他就是世人皆知的黑白无常! “无常大哥,我......”初阳咽了口唾沫,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大家都叫我八爷。”黑无常范无救语调生冷无情的打断了初阳道。 “是是,八爷,请问小人是怎么死的?”这时的初阳虽然恢复了自己的思维,但脑中只有常识,却没有什么事迹记忆,脑袋还是浑浑噩噩的。 范无救停下了脚步,将锁着初阳琵琶骨的黑烟绕到了手腕上,手便伸进了类似长袖的黑雾中,随后从中取出了一卷竹简。 展开了竹简,范无救微微低头照上读道:“方捷,字初阳,年二十,因保乔州而战致重伤垂体,于初九日子时三刻因元气耗尽而重伤不治,死于汉国乔州郎元。” 简单的一段话读完,范无救重新将竹简收起并放回到了黒袖中,初阳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经过了自称范无救的黑影一通解释后,初阳竟然不自觉的接受了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甚至内心中没有一丝的抗拒! 过了一会儿,初阳也慢慢回忆起了种种,所有的事迹都如走马灯一样闪过了脑海,最后画面停留在澹台谷一招“麒麟血手印”之后,自己就没有之后的记忆了。 “八爷。”初阳紧撵了两步跟范无救持平。 范无救微微转头看向了他,初阳急忙说道:“都说人死后变鬼,为什么我没有变?” “现在的‘你’是三魂凝聚而成,等过后由城隍爷审讯生平罪孽后于阴司停七日,阳间过头七之后,七魄回归天地才能成鬼。”范无救毫无感情的声音传了过来。 初阳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还有一件事,希望八爷能成全。”又往前走了一段,初阳一直扭头看着黑雾中的范无救,过后请示道。 范无救对他连续的发问有些不耐烦,可再烦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初阳只是提问题而已,并没有出现过什么反抗无礼的行为。 “说。”对此范无救也很无奈,只能先听听看,要是初阳说的过分再治他不迟。 “八爷一直在黑雾当中,小人实在难以看清,早听闻黑白无常,今日有幸相会,小人斗胆请八爷撤去黑雾,供小人一睹上仙真容。”初阳听后停下脚步,对范无救弯腰作揖请示道。 鬼司神明一直存在于传说中,虽然他是阴司,但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今天终于见到了,虽然见面的方式并不光彩,但活着的时候想见不敢见的,死了要是还见不到就有点接受不了了。 越是看不到就越想看,人之常情。 何况初阳的身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自己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你当真要看?”范无救停下了脚步,微微转身看向了正冲自己作揖的初阳,声音虽然依旧空灵,但语调中竟然也透露出了一声不可思议。 活人不可能见过无常,但传说中的形象也能知晓一些,相传黑无常面相恐怖如斯,一般心态差的,即便鬼怪见了都会心生恐惧! 范无救虽然是鬼差,做的也是勾魂索命的差事,但他内里却有着一颗善心。 即便索取的是已经死去人的魂魄,他身为鬼差极清楚人死心中之痛,更不想人死后还要被自己的模样吓到,所以出现时都是黑雾笼罩全身,极少以真身示人。 “请上仙成全。”初阳作揖后又抱拳继续请求道。 “你从传说当中,应该听过我的相貌吧?”范无救短暂的愣了一会儿,还是有些不放心,好奇心过剩往往会带来无边的后悔。 “正因为听过,却又见不着,今日有幸得见,当然要一度真容!”初阳点了点头,想都没想就直接肯定的答道。 这时的范无救虽然笼罩在黑雾中,但他从黑雾中透出的眼神却流露出一丝欣赏,当即也不再耽搁,拿手在身上虚空一抹,黑雾渐渐散去。 随着黑雾的消失,那两道穿过初阳琵琶骨的黑烟也现出了真样,原来是一条锁住初阳琵琶骨的勾魂索! 黑雾消散,黑无常的身影慢慢展现在了初阳的眼中,长相果然恐怖! 肤色黑青,瞪大着双眼,表情狰狞凶恶,真是青面獠牙!身着一袭黑衣,头顶戴黑色长帽,上写“天下太平”,果然像传说中一般无二! 看过一阵后,初阳对此没有丝毫的恐惧,他笑着对范无救说道:“能见上仙真容,实乃三生有幸!” 范无救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敬佩,拉着初阳继续往前走去。 二百七十章 终于见了白无常 被带到了城隍庙 往前走着的过程中,初阳眼下不停四处观看,范无救看到后好奇的问道:“你看什么呢?” “人都说黑白无常形影不离,怎么今天只有八爷你自己来了?”初阳回话道。 范无救没说话,只拿手往前一指,初阳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眯眼往前看去,见到树下隐隐约约有一道白色人影。 “那是白无常?”初阳激动的问道。 范无救没说话,很明显是默认了。 这一下黑白无常都让自己见到了,初阳哪里还肯慢走,一把拽过了勾魂索,倒过头来拖着范无救往前跑去。 不多时到了树下白影前,那人正背对着初阳,他听到身后一串急促的脚步就转回头来看,正好见到初阳拽着范无救到了近前。 这人跟范无救各方各面都完全相反,身形不同范无救的粗壮,他消瘦高挑,面色不同范无救的黑青,他白无血色,尤其不同范无救的恐怖面容,这人的脸真的是张人脸,还挂着笑容。 身上穿一袭白衣,头顶白帽,上写“一见生财”四字。 初阳细细一打量后,冲这疑似白无常的瘦高人作揖问道:“可是白无常殿下,谢必安大人?” “正是在下。”谢必安笑着冲初阳作了个揖。 谢必安跟范无救不光外貌不同,连谈吐举止都大相径庭,实在难以想象这么不同的两人会结义为兄弟。 “哇!”初阳激动的拽着锁链,拉着范无救围着谢必安来回转圈。 谢必安脸上还挂着笑,可眉头却皱在了一起,他看着两人自言自语道:“第一次听说有人见了无常鬼还这么兴奋的,关键是尼玛还拽着无常走......这小子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初阳听后停下了脚步转悠到了比自己高两头的谢必安面前,抬起头看着他那惨白的脸,初阳也跟着皱起了眉头,并在黑白无常两人间来回观看。 不光外贸不同,举止不同,这性格都大不一样,范无救沉默寡言,冷峻无比,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而谢必安不光话多,竟然还逗乐子开玩笑?这该不会是别人假扮的吧? 像是猜透了初阳的心思一样,谢必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尼玛猜了,我就是白无常,没人假扮我。” 骂人还能笑着说出来,谢必安的形象在初阳心中大打折扣,神仙就该有个神仙的样子啊你! “八爷,能不能把您这勾魂索去了?带着这玩意儿太麻烦了。”初阳手拎着长长的铁链,虽然不疼,但拽着这么根东西在跟前拖拖拉拉的,实在不舒服。 “不行,这是规矩。”虽然范无救对初阳印象挺不错,也很确定初阳不会跑,当然他也跑不了,但他依然无情的拒绝了初阳的请求。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要学会变通嘛,这小子看起来不赖,就先放开吧。”谢必安竟然帮着他一起说情,看来他对初阳的印象也挺好。 “就是就是,听听谢大哥的。”初阳舔着个脸靠近了范无救示好道。 “咱仨都是死的。”万没想到范无救竟然抓住了谢必安话语中的错误,直接将两人怼了回去。 “我......没毛病,老铁。”初阳一下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既然他不同意,那也只能选择继续带着这跟链子了。 “小子,你什么意思?”这时谢必安不愿意了,一把攥住了初阳的后颈,矮下身子对初阳质问道。 他俩的身高比较起来简直就像大人与小孩一样,尤其是现在这姿势动作,直接让初阳没了丁点的脾气。 “我......我怎么了?”初阳扭回头看着谢必安,害怕的问道。 “你叫他爷,叫我哥?吗的,瞧不起我?!”谢必安说话的同时口中吐出了一条长足有两尺,颜色鲜红的舌头! 看着这么长的一条红舌在自己眼前晃悠,吓得初阳不住的咽口水,结结巴巴的解释道:“不......不是啊,是他让我这么叫的。” “我比他大,以后叫我七爷!”谢必安斜眼瞅了范无救一眼,捏着初阳的手终于松开了。 “是!七爷!”初阳赶紧点头答应,尼玛那条舌头太吓人了,刚刚还觉得谢必安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现在......不敢想象! 一人魂两阴差,并肩齐行走了一段路,很快便到了郎元城十里外的城隍庙前。 远处看去这只是一处小庙宇,随着逐渐走进,面前一道光影闪过,初阳竟处在了一处大殿当中! 不等初阳惊讶一下这奇妙的变化,就见身旁的黑白无常两人齐齐跪了下去,同时说话道:“回禀城隍爷,方捷亡魂带到。” 初阳抬头看去,就见前方一个穿黄红袍留长须,面容和蔼却充满威严的中年人坐在一个文案后面,原来他就是城池神明城隍爷! 谢必安见到初阳还在傻愣愣的站着,急忙拿胳膊肘碰了碰他,然后小声提醒道:“还不快跪下。” 经谢必安提醒后初阳才反应过来,急忙跪在地上对城隍叩拜道:“小人方捷,拜见城隍爷。” “方将军快快请起。”城隍爷对先前初阳的不礼貌没有丝毫的生气,他还微笑着站起身走到近前,亲手将初阳扶了起来。 虚怀若谷的品行,真不愧是掌人生福禄,守一方城池,保一方百姓的神明,百姓都拜他不是没有道理的! “谢城隍爷。”初阳赶紧起来对他谢道。 站起身后的初阳也四下观看了起来,大殿两旁各站了四个人,其实说是人,也只是身子像人罢了。 最抢眼的就是人身牛头,跟一个人身马头的,别的不知道,这两位肯定是百姓口中常说的牛头马面。 看过了他俩再结合身旁的黑白无常,很容易就猜到他们便是十大阴帅。 有一个上身裸露红发獠牙的,跟范无救一样面容凶恶的,是鬼王。 还有两边各一个手举木牌,上写“日巡”“夜巡”的,是日游神与夜游神。 再往下便是豹尾、鸟嘴、鱼鳃、黄蜂。 简单的对比下来,十大阴帅中也只有谢必安长的人脸,其他的都狰狞恐怖,全都一副夜叉恶鬼的面相! 一番观察过后,初阳突然反应了过来,他冲城隍作了个揖,然后很好奇又有些惶恐的问道:“小人斗胆,为何城隍爷您叫小人将军?” 二百七十一章 城隍庙内见城隍 把坐交谈战时事 自己是将军不假,但也只是阳间一州的将军而已,说白了也只是个地方官的手下而已。 虽然城隍同样是掌管地方的神明,但他依旧是神明啊,怎么会对一个阳间以死的小小将领加以尊称呢!这实在让初阳不敢想象。 城隍听后哈哈大笑一挥手,身旁黑白无常两人站起,范无救撤去了锁住初阳的勾魂索,然后各退到了大殿两边,站到了其余阴帅的身旁。 初阳揉了揉琵琶骨,上面经铁钩穿过,期间不光不疼,甚至撤出后竟连一点疤痕都没留下。 “无救的勾魂索,只要阴魂老实听令,便只做到牵引作用而已,若阴魂反抗才会发挥其雷劫威力,以雷电治阴魂让其痛苦不堪!”城隍笑着解开了初阳的疑惑。 说完后城隍一伸手,请初阳一齐坐到了文案旁,一举之下让初阳受宠若惊,已是一缕亡魂的他实在不敢与城隍平坐,可城隍盛情邀请,初阳更不敢忤逆拒绝。 只能在心生欢喜敬仰又伴随着惶恐中,与城隍对坐了下去。 “将军可知我是何职责?”坐下后城隍问道。 跽坐的初阳半立起了身,对城隍抱掌做作揖手礼道:“掌人生福寿禄、恶罚明,守城池国家,管生人亡灵,共守护与司法之职也。” 城隍点了点头说道:“我守城池之职,职同阳间州地刺史无二,天下间各地各国城隍无数,既有多少州郡,便有多少城隍。将军既知我职为守城池国家,我亦知将军与我无二。将军不同为保一州之地,守一方百姓吗?” 初阳点了点头,城隍爷说的确实不假,这么算下来,自己也算是有点像他的职位了。 “我敬将军尽忠职守,故未拿将军当寻常亡灵看待。”城隍竟然也半立起了身,对初阳做作揖手礼。 一见之下初阳受宠若惊,急忙趴下身子顺势跪拜了下去,并说道:“小人惶恐,安敢受城隍一礼!” “我非敬将军所职,而只敬将军之德。”城隍赶紧扶起了初阳说道。 “小人一介武夫,何德之有。”受到了城隍的礼拜与夸奖,初阳却不敢接这赞誉,诚惶诚恐的答道。 “将军为保所带兵将安危,以重伤之身独战三万大军,即便身死也在所不惜,将军品行,我岂能不尊不敬!”说到这里城隍竟然站了起来,对正跽坐的初阳深深作揖。 这一举动吓得初阳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赶紧扶住了城隍,道:“哎呀!城隍爷此举,岂不折我寿命?!” 这时下面站立的谢必安说话了,他斜了初阳一眼骂道:“草,你他吗已经死了,还折尼玛的阳寿!” 初阳听后嘴角一抽,就算说错了,你也不用当场就开怼啊!不知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吗! “城隍爷莫要如此,此举简直折小人阴功。”初阳偷偷瞅了谢必安一眼,然后赶紧换了种表达的方式,重新说道。 把城隍扶起之后,城隍说道:“将军品德,理应受礼。” 敢当着城隍的面插话,还骂人,城隍却不恼不怒,初阳心中对这大度随和的城隍爷生出了无数的敬仰。 “城隍所言,小人毫无印象,实在不敢接城隍夸赞。”初阳的记忆就停留在被澹台谷一掌打翻而已,剩下他说的自己独战三万大军的事完全没有印象,甚至心中都在怀疑是不是城隍爷记错人了。 “此举为日游神所见,怎会虚假,将军莫要过分谦虚才是。”城隍笑了笑,过分谦虚可就是骄傲了。 “实非小人谦虚,实在是小人并未有过此举。”如果自己真的做过了,初阳不会不接这份夸赞,可自己确实没做过,这种不是自己的荣耀就算拿了,也会心生不忍难以安宁。 不求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是自己的跑也跑不掉,不是自己的自己也不去馋,更不会下作的给就接。 城隍听后收起了笑容,冲下站的十大阴帅一招手,日游神从中站了出来,到了文案前对城隍抱歉说道:“方捷,于十月初八日卯时一刻,率兵马攻打马忠军澹台谷营寨,战况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后受敌将一掌不起,澹台谷拾剑欲斩其首,后由方捷弟郭追赶至,由背后一刀刺入救下......” 初阳中掌之后就没了剩下的记忆,当听到观泰给了澹台谷一刀后,他噌的一声的站了起来,打断了夜游神激动的问道:“观泰捅了澹台谷一刀?!” “是,由背后以斩玛刀透前胸而出。”日游神听后皱了皱眉,心说他这一刀可是在你眼前捅的,你竟然反问我? “捅死了没?捅死了没?”初阳兴奋的看着下站的黑白无常,吗的自己就是让澹台谷打死的,观泰这一刀可一定要给自己报仇才行! 范无救没说话,谢必安站出来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初阳听后刚刚燃起的精神顿时又萎靡了下去,想不到一刀穿胸而过都没能杀死他。 “没死,伤成什么样了?也差不多了吧?”过后又激动了问道,这么重的伤,不死也得脱层皮吧! 谢必安范无救两人对视一眼,这个问题他们可不知道。 黑白无常的职责只是勾取已死之人的魂魄,就算知道也只能是那种将死之人的,而这种根本没有要死意思的,他们并不能清楚。 初阳问完后也反应了过来,这不归他俩的管辖范围之内,他急忙看向了日游神,他一定能知道。 谁知日游神也摇了摇头说道:“属下不知。” “不知道?”初阳皱了皱眉,日游神的职责不就是白天四处巡游,监察人间善恶的神明吗,难道自己记错了? “两军交战之地虽然与郎元相近,但其地位于与由陵交汇处,而澹台谷军营所在地,其帅营正巧在由陵地界内,属下不能跨界执法,故未能得知。”日游神解释道。 经日游神解释初阳才明白了过来,就像城隍说的,各地各界都有城隍,城隍手下也都有各自的神职,换算下来跟阳间各地方官员一样,说白了就是你管你的地界内,我管我的地界内,不能越界执法! 二百七十二章 询问周安灭门案 神明竟也查不出 既然不能知道,初阳也强求不来,反正已经给他一刀了,肯定不死也残! “明白了,要想越界,就只能找更高长官来批准执行,好比县令跨县追捕犯人,就必须要经过刺史的批准才行。”初阳自言自语道。 城隍点了点头,他也很想知道害死面前这忠义将军的人的下场,可他力所不及,对此也爱莫能助。 说到这初阳突然记起了一件事,这件事就是关乎两场战斗的事件导火头,他对城隍问道:“城隍爷既掌乔州时务,必能知之前树林村周安家灭门之案,求城隍爷告知小人,凶手为何人也?可有索其性命?” 城隍点着头赞许的看着初阳,见过、审判过无数的死人亡灵,没有一人像他这么淡定,那些人的魂魄被黑白无常勾来后全都哭天喊地,接受不了自己的身死与判罚。 而初阳却对身死全然看淡,甚至到这时了都还在关心之前的灭门案。 “凶手并非乔州人,我不能知之。”虽然城隍很想帮初阳,但因为受地界限制,他也爱莫能助。 初阳又看向了日游神,日游神也摇头说道:“事件非在白日发生,属下不知。” 初阳听后又看向了夜游神,夜游神走了出来说道:“事件却为夜间发生,只是事发时凶手全都蒙面,我也未能知晓,只待我等他作案后一路尾随想看个真亮,奈何一行人全都往由陵地界而去,我只到了乔州地边,便不能再追。” “虽然他们行凶时蒙着面,但不代表从进入乔州一开始就一直蒙面,贵为神明的你们,怎么会连凶手是谁都不能知道?!”听到他的回答,令初阳很不满意,生气的时候甚至都忘了自己只是个亡灵而已,竟然开始指责起阴间十帅了。 夜游神对初阳的恼怒倒是不以为意,他夜间巡视人间动态,自然能知道初阳品性如何,更能知道他对自己发火只是出于太关心周安家的冤情而已。 “我等虽然是神明,职责也是巡游人间善恶,但乔州说小不小,人员也有数十万,即便我等为神明,也不能无时无刻查看每一人的行迹,只能事发时观察动态而已。”夜游神耐着性子解释道。 “既然事发时你们能知晓,为何不上前阻止!”初阳彻底怒了,神仙阻止人杀生,不就是易如反掌吗? 为什么眼眼睁睁看着他们行凶却不管不顾,最后只是记录在案而已,为的就是等他们死了之后再算这笔账吗!可周安全家已经都被杀了,秋后算账还有什么意义?! “我们职责是巡视人间善恶,你以为我俩愿意见人甘受苦难吗?”夜游神开始反驳了,见多了人的悲惨却不管,他们心里也不好受! “那你们为什么不管!”初阳噌的一声冲下了文案台,站到了夜游神的跟前跟他对峙道。 “将军稍安勿躁,且听我来道明。”城隍也走下了文案台,到了近前后扶住了初阳的手把他拉回了文案后坐下。 “凡人一生命运,富、贵、贫、苦、病、痛、亡、故已成定数,合该天要其全家被害,即便神明也不能干预,尚且定数已成,即便插手,结果终究不变,周安家依旧会身死。好比一加一等于二,不论故意写成三写成五,其结果仍然是二。”城隍坐下后对初阳解释道。 听完城隍的耐心讲解,初阳很快就认同了,定数二字诠释了一切,该来的终归会来,不是神明就该插手干预的,也不是能干预的了的。 “周安一家心善,向来接济村中百姓,村长王沪压榨百姓也全由周安一家出钱顶替,我知闻一句‘行善积德,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既然周安家以善行善举为事,为何还要落得个灭满门之祸!”虽然认同他的讲解,但初阳还是不服,如果是一般人家也就罢了,可为什么这样善良的一家要受这不公的待遇呢? “合该周安家阳寿如此了终,其入阴间以来,因行善之举,已入了夜游神底下,做了阴差一职。”城隍笑了笑跟初阳解释道。 初阳这才宽了心,阳间已经不能有“前程”了,但不代表阴间不允,平日行阳善积阴德,到了阴间免去了刑罚不说,还谋得了阴差职位,也算是一件美差了! 想叫来周安全家问清凶手是谁,可想了想也只能作罢了,夜游神都没能发现,想想周安全家在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知道,不过既然夜游神都说凶手一行人作案后去了由陵,看来事实十有八九与自己推测揣摩的一样,凶手就是马忠手下的人! 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只能等由陵地界的神明加以处罚了。 初阳重新下地,走到了夜游神的跟前弯腰作揖道:“先前小人愚鲁,不懂诸事顶撞了大人,请大人责罚。” “无妨无妨,将军莫要挂怀。”夜游神听后哈哈一笑,非但没有怪罪初阳,眼中反倒充满了欣赏。 只为了能给一家毫不相干的人鸣雪伸冤,竟然都不惜顶撞神明,这举动不光夜游神自己,甚至让在场所有人都对初阳产生了一丝的尊敬。 已经确定杀害周安家的凶手自有神明处罚后,初阳又重新审视起自己来了,他对日游神作揖问道:“请大人继续。” 日游神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郭追伤澹台谷后救走方捷,澹台谷部将上来救走澹台谷,各回营地后,澹台谷帐下谋士李昭下令军马进攻,方捷见三万军马杀到,以重伤之身一人对战三万步骑兵,杀敌九千四百人后往返,进丛林十丈后昏厥马下。” 夜游神接话道:“因重伤运功耗空体内元气,至初九日子时三刻气绝。” 日游神夜游神说完后各自退回到了两旁,只留初阳傻愣愣的站在大殿中,他口中喃喃自语道:“真的假的,我还有这本事?我怎么没有印象?为什么我一点都记不起来?” 到这一刻初阳已经完全相信两神说的是事实,但他却又不敢相信,因为他完全没印象啊! 城隍走下了台来,他听到了初阳的言语,长久审判亡灵的他早就练就了一双法眼,是不是说谎他一看便知,更何况在阴间没有谎言,所以他深信初阳对日游神所说的事迹毫无印象,只是出于什么原因他就不知道了。 二百七十三章 城隍爷语出惊人 竟要送初阳还阳 城隍上前拍了拍初阳问道:“没想起来?” 初阳回头看着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毫无头绪。” 谢必安上前问道:“你是不信还是怎么?” “实话实说,你们说的我都信,我知道你们不会骗我,虽然说起来很矛盾,但我是真不信我做过这些,丁点的印象都没......”越想不起来越着急,初阳撕扯着头发颓废的蹲在了地上。 谢必安嘴角抽了抽,对外拍了拍手然后说道:“你小子只顾杀人,可不知道昨天差点忙死我兄弟二人!” 初阳一次性杀了九千四百人,虽然谢必安、范无救两人手下有不少勾魂使者,可一州之地一次性接纳九千多人的亡魂,哪里是那么简单的。 一般小角色死亡,都是勾魂使者去索命,黑白无常轻易不出动,而昨天面对九千多人的场景,最后连贵为阴帅的黑白无常都得跟着忙活了起来。 “可不是吗,杀人就杀人,连马都让你劈死了七千多。”管理兽类亡灵的冥帅,豹尾也上前不满的说道。 “呃......”七千多看来是骑兵的马了,这时的初阳对着三个阴帅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随着谢必安拍手过后,不多时就有一队阴差压着十个披头散发的亡灵走到了大殿上,在阴差的踢打下,十个亡灵全都跪在了地上。 初阳皱着眉头看向了他们,亡灵的脖子上全都套着枷锁,脚上也带着脚镣,身上的衣衫也破烂不堪,身上充满无数道血印,完全一副十恶不赦经受严刑拷打的样子。 “你认识他们吗?”谢必安对初阳问道。 “他们都低着头,还被打成了这副模样,我怎么可能认得。”初阳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说道。 “他们是昨天战场上被杀死的敌将,你们抬头看看,认识他吗?”谢必安笑了笑,手指向了初阳对着十个跪地的亡灵说道。 十个亡灵听后老实的抬起了头来,当他们看到大殿中的初阳时,本来目光涣散的双目顿时生出了恐惧,其中一个直接仰坐在了地上,拿被枷套住的手指着初阳,惊恐道:“他!他!他......” “你认识我?”初阳皱了皱眉走近了两步,看着亡灵问道。 “你!你!你......”那亡灵已经惊吓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什么你我他?”对此初阳心中疑惑更大,就又往前走了几步,而随着他的靠近,地上的亡灵全都惊吓的往后退,要不是身后有阴差押解,估计他们已经撒腿跑掉了。 “方......方捷!”一个胆子还算大一点的亡灵,颤抖着说道。 就算这些亡灵是昨天死的敌将,可那也不能代表就是自己中掌之后杀的啊,跟澹台谷对战之前,自己人马还堵寨门厮杀过呢。 初阳刚想质疑,随即释然了,他们知道自己名讳! 自己可是在跟澹台谷会面只有才通名的,堵门的时候可没说过,难道自己真的无意识的状态对战了三万大军吗? “哈哈哈哈,想不到你也死了!哈哈哈哈!”一阵恐慌过后,那个亡灵激动的喊叫道。 随着那个叫出初阳名字的亡灵大笑,其余九个也跟着高兴了起来,杀死自己的仇人也死了,实在该高兴! 这时身后阴差两人一个,皆举起红头黑漆棍对着亡灵的后背打了下去,棍砸肉声与亡灵的哭喊惨叫混杂在一起,连续不停的在大殿中回荡着。 “让你失望了,方将军只是来玩耍一番而已,待会儿还要送他回去呢。”本来贵为州界最高神明的城隍,没必要跟亡灵说这些,可他竟气不过一个死鬼笑话一个自己看好的将军,随即冷笑一声讽刺道。 “什么?!”随着城隍一句话,被打的哭疼的亡灵再也顾不上后背落下的棍子,他忍着后背的疼痛激动的叫道。 初阳也被城隍一句话吓了一跳,自己也差点跟着亡灵一起叫了出来,可他反应还是很快,当即就明白过来,这是城隍爷在维护自己,就跟着冷笑一声,嘲讽的看着不可置信的亡灵。 十大阴帅却不同初阳,他们更了解城隍,虽然他为人和善可亲,对属下们也从没有过官威,但这不代表他会说谎,即便是善意的谎言也没有,因为阴间的一条铁律就是没有谎言! 阴差押解着痛苦的亡灵退出了大殿,初阳赶紧回身冲城隍作揖行礼道:“谢城隍爷为小人善言,来保小人薄面。” 城隍上前扶起了初阳,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按照我的做法,肯定要留你下来给我当差。” “啊?”初阳不是傻子,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是...... “可我说的还真不是为了你的面子。”城隍说一句顿一句,期间仔细的观察着初阳的面部表情变化。 “这!这!这意思是?!”虽然清楚了城隍的意思,但初阳依旧有些不敢相信,两个眼瞪得跟牛一样,让一旁的牛头马面都不好意思看了。 “嗯,我确实要送你回去。”城隍很满意自己的做法,初阳的表情变化很搞笑。 “我我我......”突然的喜讯实在让初阳激动不已,甚至舌头都打转了。 早就猜到这是事实的十大阴帅,在亲耳听到后还是有些不可思议,各个交头接耳了起来,开天辟地以来,阴阳划分,六界划道,阴间第一次把已经死了的亡灵再送回去!第一次啊! 这时的初阳虽然没了肉身,只是一缕亡魂而已,可他在听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依然觉得气血冲头有些头昏脑涨。 “您不会是框我的吧?”过了一会儿后,初阳挑着眉看着城隍,竟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城隍一听楞了一下,还不等解释,一旁的谢必安就站不住了,他噌的一声从一侧冲了出来,一脚就把初阳踢翻在了地上,然后以他身高的优势,掐着初阳的脖子就把他拎了起来,并骂道:“吗了个把子!有这好事尼玛竟然还不愿意接受?!草!不知道阴间无谎言吗!” 其实他并不是因为初阳不相信城隍说的才这么气愤,他气的是初阳竟然会有这美好遭遇,不过再怎么气也不好因为这个原因打他,正巧这时初阳质疑城隍,他正好出来借题发挥罢了。 二百七十四章 现出条惊天大闻 难道说郑瑞没死 城隍笑着拉开了谢必安,扶起了初阳说道:“激动不敢相信是应该的,但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为什么我可以?”城隍说的肯定不会有假,而且他也没有骗自己的理由,初阳冷静了一会儿,问出了在场所有人都关心的事,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 “实话实说,我没这权利,而且我也不想放你这能人回去,但这是上头的指令,我也不得不从。”这一刻的城隍有种悲喜交加的感觉,悲的是就要送初阳这人才回去,不能为自己所用,喜的同样是要送初阳回去,可以保乔州百姓。 “上头?哪个上头?”喜过之后的初阳听到上头两字时,耳朵顿时支棱了起来。 “酆都北阴大帝!”城隍微微一笑,双手冲上一抱拳说道。 酆都大帝,阴间的最高长官!要不是初阳极力的用眼皮压制,这时他的要蹦出来了! 不光他,连大殿两侧的十大阴帅都惊了,为了一个小小的凡人,竟然都要酆都大帝亲下指令放回阳间!这得是何等的荣光!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城隍伸手帮初阳大开的下巴合上,然后说道:“还不到天黑,我再嘱咐你一句。” “等等,我不是子时死的吗?才过了这么短时间,怎么不是天黑?”嘱咐的内容先放下,更疑惑这时间的变化。 既然酆都大帝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也不是自己该去揣摩的,索性也不去多想了。 既然这样不如转移一下注意力,谢必安直接对初阳嘲讽道:“现在阳界应该是正午午时,太阳正高!现在要是送你回去,出了城隍庙你就得魂飞魄散!” 明明只到了阴间才不够一个时辰,怎么外面已经过了六个时辰了?!出于什么原理?出于什么原因?不敢想象,天地宇宙运行自有定数,想的太多会疯掉的! “当心姓郑的。”阴间时间流逝可不像阳界那样,时间很快就会过去,城隍可不像把时间浪费在讨论两界的不同上,还是先说要紧事才对。 “姓郑的?”初阳疑惑的问道。 “对,他可能还是你认识的人。”城隍收起了笑容,眼神沉重的看着初阳,貌似不是什么小事。 认识的人?自己只认识两个姓郑的,一个是自己师傅,另一个就是自己杀死的麒麟寨寨主郑瑞,貌似也没别人了。 先用排除法,郑瑞是死了的,肯定不用担心,同样这人肯定不是自己师傅,那估计就是城隍爷说的“可能”之外的人了。 “他姓什么?叫什么?长什么模样?”既然不是认识的,还是提前打听明白的好,知道长相以后见了好提早防备,别等过后吃了亏才知道是谁,未雨绸缪总好过亡羊补牢。 “不知道,我能力不够,看不清他面相。”城隍爷掐了掐指抬头算了算,过后失望的摇了摇头,只能知道他的姓,别的都查不出来。 初阳后背顿时冒出一阵冷汗,贵为城隍的神仙都看不清这人!他到底是强还是恐怖?! “不过之前他松懈时我看到了他部分背影,后背上有纹身,墨绿色的,虽然只显出了一部分,但依然能看出是个龙头,他身上应该是纹了条墨绿色的龙。”城隍想起了之前“看到的”场景,急忙将画面描述了一遍。 墨绿色龙?麒麟的头跟龙头一般无二,难道是郑瑞?可他已经被我杀了啊。想想也是,郑瑞险些要了自己命,确实该当心。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他也已经被自己杀了,难道城隍爷不知道吗? “请问城隍爷,您看到他纹身时是哪天?”初阳急忙向他求证道。 “就是你第一次杀人那天。”城隍想了想后说道。 “那估计就是郑瑞了。”初阳笑了笑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心中巨石终于可以放下了。 “郑瑞?哪个郑瑞?”天下间同名同姓的数不胜数,只提一个人名,即便是城隍也难以认得。 初阳皱了皱眉,城隍不知道吗?随即一想也对,城隍不可能对每一个死去的亡灵都参与审查,就解释道:“就是我第一次来乔州,在青楼杀的那个啊。” “那人不叫郑瑞,而且他身上也没有纹身呐。”城隍摇了摇头否决道。 “不是那个,是另一个。”初阳刚想反驳,顿时记起了被自己一茶壶拍死的那个,城隍爷肯定以为是说他了,就急忙解释道。 “另一个是女的,怎么可能有那实力?”城隍笑了笑,怎么你自己杀的人都不知道了?一个在妓院多年的老女人,即便她当时想杀你,不一样高估了自己被你反杀了吗? “我是说第二个男的。”初阳一拍脑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哪有第二个?当天你只杀了一男一女,男的叫王选,跟那老妓的亡魂都还关押在阴狱中,根本没有第三人,而且我让你当心的那人是活人,死的我还让你提防干嘛?”跟初阳对话差点没把城隍愁死,先前对战三万大军你记不住,最开始杀了几人也记不住,怎么现在年轻人记性都这么差了吗? “什么?!怎么可能,我明明杀了两男一女!”城隍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直接让初阳炸了毛,自己杀了几个人还能记错吗?说着就转头看向了黑白无常,他俩是勾魂使者,肯定能给自己证实。 黑白无常看了他的眼神,从中站了出来肯定的说道:“确实只有一男一女。” “绝对不可能!第一个男的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杀了,过后我差点让郑瑞打死!怎么可能记错!难道我一身的伤是假的?!而且我有证人,第二天市集上无数人见证过他的头颅!”初阳已经快要疯掉了,到底是谁记错了!反正自己肯定没错,那都是历历在目的事实! “他们还活着,怎么可能称作证人,难不成你让我上去把他们全带下来给你作证?”谢必安嗤之以鼻,难道我贵为勾魂阴帅,抓来了几条亡魂还没你个阳间小子清楚? 二百七十五章 到底谁说谁是真 到底谁说谁是假 初阳听后直接瘫软了下去,难道真的没有证据来证实自己吗,难道真的是自己记错了吗? 短暂的颓废与自我质疑过后,初阳脑中突然一道灵光闪过,他急忙说道:“对!那两个死了的!他们不是在狱中吗?把他们带来,让他们给我证实!” 城隍虽然不怀疑初阳,可事实上他确实是只杀了两人,别的不是证据,那两条拘来的亡魂就是最好的证据,可他也相信初阳说的,两种答案的矛盾下他很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急忙点了点头唤来阴差,让他们去提那两人来见。 阴差领命出去,不多时便将那两个因为在阳间作恶,都被下入阴狱中受罚的老娘们,跟那个叫王选的男人押了上来。 女的因为行肉色卖淫不贞妇道,被下入娼妇狱,受梳洗、幽闭、木马三刑之罚! 男的王选,因杀死人命、抢劫民财、嫖娼劫女等恶行无数,被下入恶人狱,受锯割、剥皮、车裂、断椎、铅灌、烹煮、宫七邢之罚! 这些对活人而言一次就能身死的刑罚,对他们亡魂而言,却只能甘受煎熬却永远不会死,更永远不能解脱,所以作恶之人的亡魂可以将每种刑罚各受一遍不死,而且是每天! “我来问你们,郑瑞可在当天与你一起?”城隍上前对下跪的王选的亡魂问道。 “没有,郑瑞正在寨中安坐。”王选因为饱受刑罚折磨,他的眼神已经木讷无主,但依然能老实回答城隍的问题。 “草尼玛的睁眼说瞎话!”虽然他是老实回答了,可听的初阳暴跳如雷,直接指着王选骂道。 城隍上前按下了暴躁的初阳,让他先冷静点道:“要找出答案不是这样做的。” 初阳听后喘了两口粗气,又问那老娘们道:“你说,是不是你受了他跟郑瑞的指使,然后给了你一把藏有匕首的扇子,才来害我性命的!过后还你偷听到他们交谈!” “是他指使,并无二人。”老妓再度见到了残杀自己的初阳,即便已经只是亡灵的她,依旧对这张看似无邪的面庞胆寒无比。 这次初阳彻底坐不住了,直接上前一脚将老娘们踹翻在地,这些可都是你自己亲口承认的,现在竟然变了说法! “放你吗的屁!当时明明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日游神!你巡视人间,肯定能知晓吧!”初阳将拷问老娘们时的所有对话重述了一遍,然后看向了白天巡察人间善恶的日游神。 “事发时我巡视乔州,一片安详,杀猪宰羊都少,是难有的和平,实在想不到有这种大事发生我竟然没察觉出来,确实是属下失职。”日游神抱拳回道。 平常阳间有点风吹草动,日夜游神都能提早预知,更能早早赶到现场,将事发记录在案,可那天竟然像撞了邪一样,出了人命竟然都浑然不知,还是过后黑白无常押解亡魂回来,自己才知道的。 “怎么会这样?难道那人头是假的?难道我差点没了命也是假的?都是幻觉不成?”初阳一阵觉得头晕目眩,脚下一踉跄,双腿一个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是假的。”城隍上前扶起了初阳说道。 “那就是这俩杂碎在说谎!”初阳看着老娘们跟王选跪在地上的亡魂,心中一阵气恼,待会儿一定要亲自给他俩上邢,让他俩明白明白! “他俩也没说谎。”城隍摇了摇头又否决了他道,阴间没有谎言,如果撒谎,那还指什么审判亡灵? 初阳一瞪眼,两种都不是,难道是自己见鬼了? 鬼?对!初阳脑中闪过鬼字的时候,突然反应了过来,急忙说道:“那就是郑瑞的亡魂没能缉拿,一定是化作厉鬼逃了!所以才误以为我只杀了两个。” 这话有点打黑白无常脸的意思,其中表达很明显是说他们失职,没能将亡魂全部拿回。 虽然两人有些生气,但也不能言语,城隍爷都说初阳不是假的,而阴间第一铁律就是没有谎言,所以这就是唯一的解释,确实逃走了郑瑞的亡魂。 谁曾想城隍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也不是。” “不是我出现幻觉,他俩也没说谎,郑瑞也没死,那到底是什么?”初阳已经快疯掉了。 “你确实杀了第三个人,或者不能称它为人,因为它根本没有魂魄!所以无常只带来了两缕亡魂。”城隍一挥手,让阴差把老妓与王选的亡魂押回了阴狱,然后说道。 “不管他有没有魂魄,那他俩为什么不承认?”看着被押解出大殿的两条亡魂,城隍爷都承认确实有第三个人了,可这俩就是不认,这不还是有谎言吗? “不是不认,只是不知道。”城隍坐回了文案后,向旁边一伸手,示意初阳坐下。 初阳走过去坐回了先前的位置,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在他俩眼里,所有的一切就像梦境一样,虽然人在梦中能有作为、有回答、有行动,但醒来后只会记得做过什么梦,但其中细节就会忘记。那个‘郑瑞’就只是有实体幻象的人,在他们眼中只是梦中花,只会记得要做的事,却不记得相处的人。”城隍讲解道。 “那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记得?”有些难以接受,更难以想象,既然理解不了,不如索性直问是谁更简单。 “我不知道,酆都大帝会准许放你回去,我相信你的命数肯定非同一般,而且说实话,我看不透的不光是让你提防的人,你的命盘我依然看不透。”城隍的又一句话再次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您的意思是?”初阳皱着眉,更加不理解了。 “先前说过,凡人一生命运已成定数,而你的命盘中却全是一片雾白,我想只有你的命要靠自己挖掘闯荡吧。”城隍意味深长的一笑说道。 初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别人的一生就像演戏,完全照着写好的本子来度过,而自己却能自由创造,算起来这是好事吧? 二百七十六章 先前郑瑞为化身 幻化出梦中场景 “时间到了,你该回去了。”城隍看着初阳,冲黑白无常招手,准备让两大阴帅送他回去。 初阳对上前来的黑白无常一摆手,然后对城隍说道:“小人还有一事不明,还想向城隍爷请教。” 即将要回到阳世,再想遇到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神明可是难上加难,不如趁回去前探索个明白。 “请说。”城隍点了点头说道。 “为什么那天过后,只有我能记住郑瑞的幻象,而那两人对此却没有记忆?不光是我,我身边的人还有百姓们却都能看到,也能记住?”初阳疑惑的问道。 百姓们肯定是不会忘的,所有人过后都拿自己当英雄看待,因为这事还闹出过不少的事来,跟子丹结了朋友,吃饭买东西不收钱,站在街上被各种送东西,甚至能跟文颜诺成为情侣,都是因为这事而起。 “不是幻象,只是在他俩眼中类似幻象而已,实则是化身。”城隍摇了摇头,先指出了初阳理解的错误。 “化身?”初阳皱着眉念叨道。 “不错,正是化身。”城隍点头道 “难道是五阶天地乾坤的身外化身?”初阳激动的问道,就说“化身”这俩字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呢。 初阳心中暗道:既然城隍爷说他不是真人而是化身,那肯定就是五阶的至上功法了! “不是,身外化身有魂有魄有思维,就等同于再造一人,而你杀的那个‘郑瑞’,根本没有灵魂!”初阳在心中基本确定的答案,没想到直接被城隍否定了。 城隍说完后,同时在心中补充了一句道:正因为你杀了他的化身,让他操控化身的精元有了一丝的抛空,才得以让我窥见其部分身貌。 “请问城隍爷,这非同‘身外化身’的‘化身’是什么功夫?”初阳点了点头又问道。 “不是我不知道,是我不能说,你实力未到就告诉你这近邪功法,绝对会扰乱你修为心境,得知这法之后,心生向往,极可能导致你走火入魔!”城隍爷摇了摇头郑重的说道。 初阳听后顿时冒出了一阵冷汗,那还是不知道的好。 “因为这化身‘活着’,有法力干预如在梦中,而在梦中的两人正好死在化身之前,所以他们记不住,但化身‘死’了之后,对相接触的人而言就等于梦醒了,所以记得住,你的朋友跟百姓们也都能记住。”城隍继续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初阳点了点头,虽然其中的原理不能弄清,但意思能大概明白了,就是梦中跟梦醒的差别。 “时辰不早了,再拖下去,又该天亮了。”身后谢必安开口提醒道。 城隍上前两步拍了拍初阳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虽然不舍得放你走,但我高兴能放你回去。” 虽然听起来很矛盾,但这完美诠释了城隍爷此刻对初阳难以割舍的内心。 初阳赶紧整理衣衫,对城隍爷深深的施了一礼拜别道:“小人先行告退。” 说完也不起身,一直行着揖礼的身子往后倒退,一直到了大殿门的时候,初阳才转过身去。 “一定要牢记,千万提防姓郑的!”这时站在大殿中看着初阳转过去的背影,高声喊话道。 “劳城隍爷挂心,一定忘不了!”大殿门开的瞬间初阳跨步走了出去,同时向里传去了他的声音。 眼前光暗一变化,只在初阳眨眼的瞬间,刚才还是雕栏玉砌的城隍大殿已经全然不见,再在四周一看,只剩下了一片茂密的林木,回头看了看,身后只有一座有些破旧的城隍小庙。 初阳在中间走着,身旁左侧跟着黑无常范无救,右侧相伴白无常谢必安,这种组合若是生人见了,定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现在什么时辰了?”初阳看着天空中的明月,竟然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子时三刻,刚好是昨天勾来你魂魄的时间。”谢必安答道。 “我竟然在阴间待了十二个时辰?!”初阳瞪大了双眼,明明感觉才过了一个时辰而已,从城隍爷第一次说送自己回来,到最后一个问题问完才多久?竟然又过了几个时辰已经到了深夜! “奇妙吧?”谢必安就喜欢看初阳一副震惊的样子,他拍着初阳的肩膀笑道。 “岂止是奇妙,简直就是奇妙!”初阳咧着大嘴激动的说道。 “哈哈哈。”谢必安仰头大笑,甚至连寡言少语几乎无感情波动的范无救,都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今天得到了这么多的消息,而且几乎没一样是自己能理解的,恐怕得好好钻研一段时间才能消化了。”初阳回想着在阴间与城隍爷交谈的短暂时光,真是受益匪浅。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初阳一拍脑门想起来了,他懊恼的说道:“哎呀!既然郑瑞没死,忘了问王选麒麟寨在哪了!” 两旁的黑白无常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只跟着初阳的步伐往郎元城走去。 初阳不知不觉中在阴间度过了十二个时辰,却不知道这十二个时辰内,郎元城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子时三刻,范无救带走了初阳的魂魄,也因为阴差到场勾魂,致使在场生人一阵寒冷,全都找完衣服套在了身上。 子时四刻时,披着长衫的高存看着躺在榻上的初阳,发现因为给他擦血迹的关系,他现在只剩一件薄衫在身上,高存心说老大夫已经说过初阳命不久矣,如果再受了凉的话,那对他而言指定是雪上加霜,就急忙让侍从拿了一床薄被来。 侍从点头急忙将薄被取来,高存接过给初阳盖上,盖好给他掖被子的时候,无意间高存的手碰到了初阳的脖颈。 手碰上的一瞬间,高存眉头一皱,急忙一把按在了初阳的颈动脉上,正在在场众人奇怪他举动的时候,高存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程原心中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急忙上前扶起了高存,并焦急的问道:“怎么回事?” “将军他......已经去了!”高存颤抖着举起了手,指着榻上一脸安详的初阳,泪水顺脸颊流下。 二百七十七章 得知初阳以亡故 众将悲泣不成声 “什么?!”程原一听心中一惊,撒开了扶高存的手就往前跨步要去试探初阳脉搏,谁知他因为太过激动,竟然一步没站稳,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众将见了赶紧去扶,程原一把推开了他们,因为太过激动甚至都不顾站起来了,直接从地上爬到了初阳的塌前,手伸进被窝拿出了初阳的手臂,手指探上去一阵摸索,脉搏果然已经没了跳动的痕迹! 又像是不想相信一样,觉得只是因为初阳脉象微弱没感觉到而已,又伸手去探他鼻下,同样没有丝毫气息。 程原顿感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一阵晃悠险些栽倒在地,侍从赶紧扶住。 老大夫也上前把脉试探了一番,过后他冲众将摇了摇头,表示初阳确实已经亡故。 同生共死的兄弟就这么没了,屋中顿时一阵哭嚎声传出。 其中最为激动的就属高存了,因为他的命,他的职位全都是初阳给的,对他完全可以说是有知遇再造之恩! 一阵急促嚎哭,让高存大脑一阵缺氧险些晕厥过去! 他强忍着眩晕的脑袋,直冲向了初阳所躺的床榻,到近前直接趴在了他的身上,顿时嚎哭声不止,程原见了急忙上前拉开了他,并说道:“莫要趴在他身上哭泣!” 高存这才反应了过来,万幸初阳身上盖了一层锦被。 门外侍卫听到了程原的呵斥,好奇的对同伴问道:“为什么不能趴在身上哭?” “不是不能趴在身上,是不能滴上泪水。”另一个侍卫叹了口气说道。 “为什么?”侍卫甲不解的问道。 “要是滴在亡故之人身上泪水,阴魂便不舍离去......”侍卫乙眼角也有些湿润,不是因为他跟初阳有交情,实在是因为屋中的哭声太让人伤感。 一阵痛心疾首的哭泣过后,最年长的程原率先恢复了过来,他擦了擦眼泪对高存说道:“初阳已经去了,再伤心也无济于事,给他准备操办后事吧。” 而这时的高存方寸已乱,对程原说的这些根本进不了心,他只抓着初阳的手不松,想多陪陪这个恩人。 程原见了高存的反应叹了口气,唤来了郎元县主簿,吩咐道:“速去置办白衣、白布等一切丧事应用之物。” 主簿领命走了出去,因为初阳年纪不够不能穿寿衣,程原又差人半夜三更去敲开了买卖服饰的店面,购来了一套华丽的衣衫靴袜,众人齐手上阵帮初阳穿戴整齐。 不多时主簿领人归来,将裁好的白衣,撕好的白布放到了众人面前,众人扎好了头,披好了白衣过后,连人将榻一起抬到了厅堂中。 在厅中准备好了文台供好香、炉、蜡烛与赶制出来的灵位,点起了长明灯,除程原之外,两侧跽坐好了子徽、周备、昌荷、赵番、修元等将,来给初阳守灵。 一路赶马车不停,终于在卯时五刻,天即蒙蒙亮时,观泰才撵至郎元城楼下。 这时的城门校尉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一夜不敢合眼的他早已经困乏不堪,恍惚间正在打盹的时候,听到一阵马蹄声微微传来,他一激灵睁开了眼,急忙趴在城楼上观瞧,正见到东方七十五六丈外有一双马拉拽车撵由远至近。 他眯眼观瞧了一阵,并不能看清面相,这时旁边一步卒提醒道:“看他铠甲色泽。” 校尉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往赶马车上人身瞄去,因为距离太远的关系导致看不清模样,也只能看清个大概身形,但一道青光在微弱的光亮下反射到眼中却是无比的晃目。 确实是青色铠甲!城门校尉急忙向城楼下跑去,同时高扯嗓门冲下面士卒喊话道:“快打开城门!” 城下守门将士听后急忙吱吖吖开了城门,城门打开的瞬间,观泰赶着马车快速的穿了过去。 过去不多时,校尉冲下来对守门将士确认道:“来者可是穿着青色山文甲?” “正是跟随方将军左右,那同穿青山文的年少将领。”有个眼尖的士卒看清了观泰的样貌,急忙答道。 城门校尉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是他就好,终归是没耽误下。 观泰赶马车穿大街过小巷一路不停,很快就到了县令府所在的街道,他回身冲轿内两女喊道:“快到了,县令府就在前方!” 说完话之后他回身看向了不远方的县令府,恍惚间竟然看到门前的守卫头上全都飘着白布。 观泰心中一惊,难道说......沉吸了一口气急忙摇头,同时心中自我安慰道:不可能的,一定是天色昏暗不明,看花了眼而已! 很快马车到了近前,众守卫一看是观泰回来了,急忙上前牵马坠蹬扶观泰下了双马车撵。 看着扶着自己的守卫,这时的观泰已经不需要怀疑了,他们的头上全都绑着一条扎头白布,观泰又抬头看了看县令府大门两旁,各一旁有守卫扶着一杆白幡。 看着白幡上随风飘扬的白色布条,观泰脸上淌下了两道泪水,口中念念道:“大哥......大哥!” 说着完全顾不上尚在马车内的文颜诺与萧云两女,直接哭喊着冲进了府内。 马车内的两女因为有轿帘遮挡的关系,所以根本不知道外面一片白事的画面,当感到马车停下,正准比下轿的两女突然听到观泰的一声哭喊,心中顿时一凉,不用看外面的布置也能知道,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 两女在马车内便流下了泪水,痛哭着撩开了轿帘,守卫一见两女面容之下顿时惊为天人,心中直感叹,怎么世间会有这般美貌的女子! 尤其眼含泪水哭泣的样子,简直看得人心都碎了。 虽然一众守卫都为两女的美貌而震惊,虽然爱慕美貌女子是正常男人都有的心态,但这群士卒也仅仅是看到他们的美貌而已,没有一人对两女产生出任何非分之想! 因为他们知道,这两个女人是方初阳将军的遗孀,容不得任何人有不敬之意! 对她们不敬就是对将军不敬,对将军不敬就是对天地不敬! 二百七十八章 初阳正在阴间时 阳间已经布丧事 两名守卫上前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两女下了马车,两女擦了擦泪水对他们半矮身子行礼示谢,守卫对两女抱手作揖,自始至终目不斜视。 在守卫的带领下进了厅堂,进去的时候正看到观泰跪在初阳的身前,抱着他的灵位叫着大哥二字嚎啕大哭。 两女刚刚进来前,知道要见各位将军,害怕失了礼数就尽量忍住了泪水,可当她们见到观泰的样子时,顿时被勾起了心头的悲伤,泪水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如泉一般涌出。 在坐的诸将见到了两个天仙貌美的女子紧随着观泰后面进来,自然能知道这就是初阳的妻子,急忙起身上前作揖行礼,两女脸上挂着泪,强忍着快点看到初阳的心对他们挨个行礼。 礼毕过后,两女终于忍不住快步冲到了初阳身旁,一左一右一女一边拉着初阳的手,看着他那安详的脸庞,两女呼唤着初阳的名字哭的撕心裂肺。 场面悲伤让人无不泪目。 两女因为哭劲太凶,忽然间一口气没上来,同时双双晕厥了过去! 早就有所准备的高存已经提早安排好了侍女在一旁守候,就害怕出现这种状况,现在果然应验了他的担忧,他急忙吆喝侍女上前将两女扶了起来,同时叫人去后堂叫来了老大夫。 万幸高存有先见之明,就猜到观泰接来初阳的妻子肯定会哭倒在地,就没让老大夫回去。 不多时老大夫就把两女救醒了过来,一同出来的程原见两女已经苏醒,就急忙弯腰行礼道:“二位夫人。” “见过将军。”两女忍着头晕急忙起身还礼。 “将军他为保乔州土地,为保士卒安康,孤身战三万大军,才......两位夫人需多多保重身体才是。”程原看着榻上的初阳,眼中充满了敬佩。 “劳将军挂心,初阳能为百姓除暴,即便身死心必能安。”文颜诺脸上挂着泪珠凄惨一笑, 虽然两女都没有跟初阳成亲,但其内心中早已把初阳认定为了第一人,心中更是肯定要为初阳尽守终生,毫不犹豫的就随着侍女的服侍,穿好白衣扎好白布,当成亲夫妇一样跪在一侧给初阳守灵。 在场所有人都跪在厅堂中一动不动,一直到了申时三刻,一直哭泣的文颜诺萧云两女也终于力竭没了半滴泪水,仅剩的就是心中的痛楚。 同样哭泣晕厥过去一次的观泰,在这时像傻了一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初阳的灵位,看着上面写的“汉将军平虏中郎将方捷灵位”,本以为已经干枯的泪水在这一刻又涌了出来。 三人回想着与初阳的点滴,萧云打从被初阳救出来,在外等了好久终于被初阳接走,以为要与他过上幸福日子,却突然收来了这样的噩耗。 文颜诺打从最开始反感初阳,到后来因为他帮自己报了大仇,心里也慢慢对他产生了好感,随着时间的推移,竟然就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他,最后在自己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倒追到了初阳,本来还在谋划跟他以后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谁知晴空霹雳,一声炸雷把自己从梦中惊醒。 一旁的昌荷见两个弱女子半夜赶马车来到,又一直在厅中跪坐四个多时辰不离寸步,更是食水未进,心中敬佩的同时又有些不忍,他上前对两女施了一礼,然后说道:“将军已经仙逝,二位夫人还是不要太过劳累,有诸将在场无碍,请先入后堂歇息片刻,多少吃些东西。” “谢将军关心,小女子暂且无碍。”文颜诺对昌荷的好意表示感谢,但她此刻没有一丝要离开的意思,她只想在初阳入殓前,多看他一会儿,多陪他一会儿。 昌荷听后也没再言语,摇了摇头心中叹息道:得妻如此,将军心安矣。 高存站起来走到近前,对两女作了个揖,然后说道:“请两位夫人去吃些东西。” 对此两女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这时就算给她们龙肝凤髓,也吃不进去。 “夫人是想多陪将军,我等自然知晓,可守灵让人疲惫不堪,若是食水不进,身子定然拖垮。”高存上前给两女表明其中利害。 谁知两女听后依旧摇头。 “现在去吃点东西,不过一刻钟见不到将军而已,若是二位夫人久久不进食物,再体力不支晕倒过去,那便是几个时辰不能见到将军,请二位夫人思之量之。”高存继续说道。 两女听后这才反应了过来,相互对视一眼,现在浪费一刻钟,好过拖垮身子浪费几个时辰,文颜诺跟萧云清楚了利弊之后赶紧起身,可因为一直跪着的关系,让两人双腿早就已经麻木了,起身的瞬间就要栽倒在地上。 面前的高存跟昌荷见后急忙扶住了两女的胳膊,然后招来侍女扶住。 站稳身形后,两女对高存感谢道:“谢先生解惑,小女子这就去进食。” 说完两女就在侍女的搀扶下进了后堂,这时昌荷上前对观泰说道:“你也去吧,吃点东西再回来。” 所有人中,最最劳累的就属观泰了,从昨天卯时开始上战场,到现在已经十七个时辰了,又骑马又赶车的,中途丝毫没有休息。 而观泰却对昌荷说的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摇头都没有,高存刚才分析的他都听到了,但他却无动于衷。 昌荷看后又想开口,高存伸手拦住了他然后说道:“观泰,你跟将军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我也知道你兄弟二人情深似海,但这一刻我想问你,你在这跪着寸步不离是为了什么?装样吗?” 昌荷听后惊得瞪大了双眼,一旁的诸将心中也一惊,怎么军师这么说话?也太过分了!昌荷急忙开口要阻止高存道:“军师你......” 高存一把拦住了昌荷,然后以一种已经看透了你的内心的眼神看着观泰,嘲讽的说道:“你现在不吃不喝在这守着将军,是不是想待会儿累倒之后,就可以偷闲多休息?” 观泰听后怒视着高存,高存毫不示弱与他对视,过后观泰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就在诸将以为观泰要动手的时候,观泰转回身向后堂走去,这时在场众人才明白,原来高存刚才在激将观泰。 二百七十九章 商量给初阳火化 夜半时初阳复活 三个人回到后堂,强忍着吃了点东西又尽快赶回了前厅,过去的时候正听到众人在商议,高存说道:“将军家在青云,明日后请回青云安葬吧。” 本来有人过世,尸身是要停七日过头七之后才能下葬的,但初阳上有双亲岳父,下又无子嗣儿女,所以就不需要这套繁琐,外加上众人都不愿意见到文颜诺两女继续守着初阳悲痛,害怕累出个好歹,就商议着明天送初阳回青云。 刚说完就看到文颜诺跟萧云回来,高存上前行礼后问道:“二位夫人意下如何?” 文颜诺也知道其中道理,但她比在座的人更多了解一点,初阳并不是青云县人士,他的家在天断山东方内侧,一个叫断山庄的地方。 这一点观泰也是知道的,他跟文颜诺对视了一眼,文颜诺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转回身对高存说道:“明天后将他尸身火化吧。” “什么?!这......”高存听后心中大惊,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座的诸将听后也都交头接耳了起来,在当下的年代,人们还比较封建迷信,都认为火葬对亲人而言有些尸骨无存的意思!要不是逼不得已,没人会选择以火葬的方式安置亲属,怎么将军夫人会选择这样做呢? “劳烦先生了。”文颜诺不给高存阻止的机会,直接冲他矮身行礼就拉着身旁同样震惊的萧云,与观泰一同走向了一旁。 “妹妹这是为何?初阳尸骨未寒,竟行如此倒行逆施之事!妹妹良心何安!”到一旁之后,萧云一把甩开了文颜诺的手,开口尽量压低了嗓音不让别人听到,但语气中依旧愤怒。 见到萧云这么来气,文颜诺心中隐隐有些高兴,她高兴不是因为气到了萧云,而是因为从这件事上便能察觉出萧云对初阳的真心。 “其实初阳他并不是青云县人,他是......”文颜诺小声跟萧云解释着初阳真实的家乡所在。 “天断山内侧?!他从来都没跟我说过......”听完后萧云已经理解了文颜诺这么做的原因,心中也支持她,但同时也升起了一丝的痛意,看来他还是不相信我。 文颜诺一见之下便清楚萧云误解了初阳,急忙解释道:“你与他聚少离多,能在一起时有数不完的思念,根本没有空闲聊他身世,姐姐切莫乱猜乱想才是。” 萧云点了点头,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太少,确实没能给他时间跟自己解释身世,是自己错怪了。 “要不想让他客死他乡,就要翻越这万里大山带他回家,想带肉身也力所不及,所以妹妹只能选择将他骨灰带回。”文颜诺拉着萧云的手说道。 “我跟你一起,由咱俩儿媳给公婆送回去。”萧云说了句看似是笑话,其实充满悲痛又表明真心的话。 “我跟你们一起。”从回来后几个时辰内,除了抱着初阳喊过“大哥”之外,观泰终于说出了第二句话。 三人手拉着手互相点了点头,脸上淌下了泪水。 回去继续在初阳旁边守候,终于等到了夜半子时,也就是初阳被黑白无常送回来的时候。 两个阴差带领着初阳的阴魂穿过了充满悲凉的街道,老远就看到了一片丧白的县令府景象,初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复活的事他们还不知道。 他转回头来问谢必安道:“他们都在给我准备丧事了,待会儿我突然活过来,该怎么跟他们解释?” 完全能算得上是话痨的谢必安,在这一刻竟然出奇的安静,不论初阳如何紧张激动,从进了城后就与范无救一样了,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也全然不见,对初阳的提问更是全然不理。 最后看两人都不理自己,初阳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自言自语道:“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就实话实说。” “你做不到的。”谢必安在初阳说完之后终于开口了,脸上也重新挂上了笑,只是这笑容配上他说的话,有点嘲讽初阳没那本事的意思。 “去!笑话谁呢?天下间还有本王做不到的事?......等等,我为什么要说本王?”初阳回头反驳了谢必安一句,顿时反应了过来,虽然这自称很过瘾,但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谢必安听后也学初阳的样子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竟然在短暂的相处中,被初阳成功带偏。 进去厅堂中,看着诸将给自己守灵的画面,初阳心中一阵感动,刚往前走了两步,就看到文颜诺跟萧云两女也在场,他急忙扭头看向谢必安问道:“她俩怎么也来了?” 谢必安白了初阳一眼道:“废话,我他吗怎么知道?” “我看一定是观泰这小子把她们接来的,让她们舟车劳顿还伤心过度,待会儿一定要问个明白!”初阳一咧嘴,不怪谢必安骂自己,确实是自己这问题白痴了,他一直跟自己在一起,怎么可能知道阳间的琐事呢? “你真的做不到!”谢必安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道。 “卧槽,老是说我不行!你到底什么意思?!”初阳彻底怒了,虽然老子还是个纯情小处男,但你也不能把我不行挂在嘴边上吧!关键你还是个爷们!让旁人一听甚至觉得你跟我有点什么似的! “别废话,想继续看她们伤心吗?不想的话,就赶紧滚回去!”谢必安抬起一脚踢在了初阳屁股上骂道。 “我该怎么做?”初阳看着伤心的两女点了点头,接着走向了停放着的自己的肉身,一看之后初阳脑袋一阵眩晕,自己看着躺着的另一个自己,这感觉太奇妙了。 “躺在他......躺在你......躺在肉身上。”第一次送人还阳,毫无经验的谢必安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比较初阳了,两个都是他,感觉怎么称呼怎么不对。 初阳点头站上了床榻,作势就要往下躺,这时谢必安开口提醒道:“以后千万不要忘记提防姓郑的!” “关乎自己性命,我肯定忘不了啊。”初阳一边往下躺,一边笑着回道。 “你会忘的。”范无救难得开口说道。 “啊?”刚躺下的初阳还没弄清他的意思,不等发问就觉得身子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拽走,拼尽仅剩的全力往范无救看去,只见两大阴帅正冲自己作揖告别,范无救的脸上也露出了第二次的笑容。 二百八十章 烧纸时初阳睁眼 活过来浑身麻木 躺回自己肉身上的初阳,只见到面前一阵光影闪过,最后又一阵光后,面前突然黑了下来。 这时厅堂中正在往火盆里添烧纸的观泰,突然觉得一阵冷风袭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再看厅中众人头上的白布也随风飘动,面前燃烧着的纸钱突然间在火盆内旋转了起来。 燃烧着的纸钱随着阵风飘到了火盆上方,就这么悬空的燃烧着。 在场众人无不惊讶这奇妙的景象,就在纸钱烧完的时候,那飘荡着的纸灰竟全部刮向了初阳! 虽然纸钱已经烧尽,但上面依然有火星!这要是沾到初阳身上可怎么办? 观泰见后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拍打掉散落在初阳身上的灰烬,过后又细心检查了一遍,才长长舒了口气,还好没有烫伤。 跟众人又回了之前的位置,众人都在惊讶这一阵怪风的时候,床榻上的初阳突然睁开了双眼,睁眼的一瞬间就看到头上一根木质横梁,横梁上挂着白色的长布。 睁眼后的初阳细细揣摩了一番房梁,又左右歪头看了看房间的布置,感觉挺熟悉,但就是记不起来,随即开口自言自语道:“我啧似在喇啊?” 经他一句话后,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不论文武男女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很清楚的听到有一句男人的问话,观泰半立起了身往其余诸将那看去,众人见观泰望向自己,赶紧摆手摇头,表示刚才不是自己开的口。 观泰小声对身旁的文颜诺说道:“刚才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而且那声音......”文颜诺有点不相信,但确实听到了有人说话,说着她就探头往榻上的初阳看去。 虽然说得什么没听清,可声音很明显是初阳的,但众人没一人相信,因为都知道他确实已经身死,在这一刻听到了他的声音,众人只会当成是因为自己太思念将军,而产生的幻觉罢了。 但是众人却忽略了一点,自己见到别人都见不到的才叫幻觉,众人都能听到见到的,那就是事实了。 众人都能确定自己听到了,但当着亡**的面,根本不敢跟别人确定是不是除自己外他们也听到了,难道能开口问:“哎,你听到刚才有个像初阳的声音说话了吗?” 这不典型找茬打架吗!所以众人都选择默不作声,只有身边的观泰开口问了。 初阳言语了一声后才发现自己舌头、嘴唇麻木无比,说出来的话根本无法分辨,又见没人回答自己,想起身来看,但一动之下浑身上下疼痛无比。 最后只能老实躺在榻上,等了一会儿觉得口齿舒服了许多后,才继续开口问道:“有人吗?” 随着这一句之后,众人不再质疑了,确实都听到了,也都敢肯定了! 最近的观泰跟文颜诺、萧云三人互相对视一眼,过后噌的一声窜到了初阳躺着的床榻,到近前后正看到初阳瞪着两眼看着自己。 三人有些不可置信,都害怕是自己看错,急忙揉眼再看,这次依旧能看到初阳,他确实是睁着眼看着自己三人。 初阳看着最先过来的观泰问道:“刚才我说话怎么不理我?” 而这时的观泰眼睛早已让泪水掩盖,哪里还能顾得上初阳的问话。 “干嘛在头上绑着白布?谁过世了?”见了观泰正在哭泣,初阳才发现他头上的扎头布,难道说他父母...... 初阳急忙忍着疼痛半起了身向四周打量,眼睛扫过一圈后,发现文颜诺跟萧云两女也在自己身旁,初阳心中一喜的同时又充满疑惑的问道:“你俩怎么也来了?” 再看两女的头上同样绑着白布,初阳心中一惊,难道是仲德去世了?! 看着不住提问的初阳,众人终于能确定他确实醒了!他确实没死! 两女忍不住直接趴在了初阳身上嚎啕大哭,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二人此刻的内心,有激动,有惊讶,有不可思议,最多的便是重见心上人的喜悦之情。 后面的诸将也都靠近了过来,围着一圈看着已经苏醒的初阳,众人脸上也淌下了清泪,将军活过来了! 初阳一边轻抚着两女的脊背安抚她俩,一边扭头看向围着自己的诸将,心中除了问号之外已经没别的了,怎么身上都穿着白衣,头上都有扎头布?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两女终于不再哭泣,她俩各一边拉着初阳的手,死命的攥着,根本没有要撒开的意思,就像害怕一旦松手,初阳就会离她们而去一样。 两女就在身旁,初阳很想跟她们甜蜜的说一会儿情话,可是碍于众将都在场也只能忍住,而且他现在有一个极大的问题要问。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被扶起来坐在床榻上后,初阳环视了一下众人,手指着他们头上的扎头布跟身上的白衣问道。 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这话题答案很简单,但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总不能直白的说“你死了,我们给你守灵。”虽然这是事实,但现在的初阳是活的,要是直说的话总感觉不对味。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最后把视线放到了文颜诺的身上,这事还是你妻子告诉你吧,我们就不淌这趟浑水了。 看着所有人都在看自己,文颜诺点了点头,这种事本来就该我说的。 “昨天半夜观泰回到家中给我说,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文颜诺头枕在初阳的肩上,心中充满了情郎归来的喜悦,将整件事前前后后详细说了一遍。 高存在一旁点出观泰走之后的所有事,尤其说到试脉搏确认死亡,现在又复活的时候,眼中爆出的兴奋简直如实物一般。 两人的叙述听的初阳瞠目结舌,他砸了咂嘴不可思议的看着众人,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提问一样的重复道:“我死了一次,然后又复活了?” 一旁的萧云枕着初阳的另一个肩膀,然后笑道:“我们还准备天明后就将你火化呢,幸亏你活的早,要不然......嘿嘿。” 初阳听后除了惊讶外心中也是一喜,确实,幸亏活的早,要不然给自己复活都没处安身,随即笑着伸手刮了一下萧云的鼻子。 二百八十一章 难以相信人复活 老大夫亲手把脉 “明明都已经确定身死了,你又突然活了过来,说,是不是在下面献媚讨得了阴差欢心,所以才准许你还阳的?”初阳的复活也让观泰恢复了之前的活泼,他上前开玩笑调侃初阳道。 众人都把因为初阳身死而在心中的悲哀抛弃,只留下了他复活后充斥内心的喜悦,现在因为观泰一句玩笑,也把众人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文颜诺笑着抬起头,伸手打了观泰一下,笑骂道:“有这么说你哥的吗?” 就在所有人都能知道这是玩笑的时候,初阳却当起了真,他皱着眉头说道:“我记不起来!” 萧云笑着抬起头推了初阳一把,也跟着调侃道:“是不是傻了?你要是能记起来就怪了,还是说你真在阴间达成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众人对此玩笑喜悦的时候,初阳却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我有印象,确实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有很多很多,但我一样都记不起来!” 这时闻风赶来的老大夫到了塌前,他观摩了初阳一阵后同样一脸的不可思议,刚才在后堂听到一阵躁动,问门外侍卫,说初阳已经醒过来了。 老大夫听后不但不信,还教育了侍卫一顿道:“什么醒过来了?昏迷的人才叫醒,将军是身亡了!” 侍卫心里正高兴呢,也不跟他拌嘴,直接手指厅堂道:“您要是不相信,可以自己去看呐。” 老大夫这才赶到厅堂,果然见到初阳已经坐起来了,正被一群人围着,老大夫看后两眼瞪得极大,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可不论他如何不信,初阳活过来的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 他上前拨开了众人,不由分说的就抓起了初阳的两条手腕,左手握右手把住气口,右手握左手把住人迎,各伸出三指按在了初阳手腕上寸关尺三处,相对应上人迎的心肝肾,气口的肺脾命门。 初阳疑惑的看向了众人,高存见后急忙小声道:“他是大夫。” 初阳点了点头便安静了下来任由老大夫把脉。 片刻过后,老大夫松开了手,他站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初阳道:“太奇怪了,先前试探之下,心脉跳动微弱,五脏也皆有破损,而现在心跳强而有力不说,五脏也恢复了正常,体内元气也充实无比,实在太奇怪了!” 众人听后心中大喜过望,这是好事啊,程原急忙吆喝侍从准备酒宴,今晚准备大庆! “请问老先生,大哥突然复活是因为什么?您并没有给他医治过啊。”观泰也上手试探了一番,别的他试不出来,但初阳体内汹涌的元气却非常清楚,他向老大夫抱了抱拳疑惑的问道。 因为他一句提问,兴奋过头的众人才重视起了这个问题,刚才光顾喜悦去了,现在想想确实不可思议,如果死亡后又经过老大夫抢救了一番,那初阳醒来无可厚非。 可老大夫对他根本没采取任何的医治,这就突然醒了,确实有点难以捉摸,关键是醒了就醒了,先前受过的伤竟然全都恢复了不说,没有丝毫元气的体内现在元气也是蓬勃汹涌,难道初阳还有这么厉害的自愈本领? “医学之道,有真死假死区别,真死不用多说,假死便是脉象、气息微弱不可查,让不明之人以为已经亡故,或者出现短暂的无气无心率现象,都是假死状态。”老大夫皱着眉撵着胡须说道。 “哦,意思就是进入假死状态的人其实只是短暂的没了气息而已,但并没有真的死亡,只是外界以为他死了,是吗?”高存有些懂其中的道理了,原来初阳是进入假死状态了。 “没错。”老大夫点头答道。 “可如果人只是假死,但家人以为他真死了,再给他埋了怎么办?”观泰笑着看向了初阳,他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等到天明就要被火化了! 聪明人不用细说就能明白其中道理,高存根据假死的说法,当即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等老大夫解释,高存笑看了观泰一眼说道:“你知道人死后为什么要‘停尸’三天守灵吗?” 然后把视线放在了初阳身上,要不是接来了你妻子给你守灵,说不定我们当天就给你埋了! “原来守灵是这意思啊!”观泰瞪大了眼,原来守灵是为了防止亲人假死的啊! “你以为呢?”高存嘴角一翘,笑着拍了拍观泰的肩膀。 “我还以为有什么迷信、讲究在里面呢。”观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众人听后一阵大笑,你年纪还小,不懂很正常。 这时老大夫说了句话,直接把大笑的众人定住了,他道:“但方将军并不是假死,他先前是真的去了!” “什......什么意思。”这时的观泰忍不住脊背一阵凉意上来,半夜三更的,这说法也太吓人了吧。 老大夫没有回答观泰,而是问初阳道:“将军醒来后,有没有觉得手脚麻木,即便只是简单的抬抬胳膊,浑身都酸痛无比?而现在已经好受了不少?” “对,没错!”初阳点了点头,刚醒来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问话又没人回答,那时候就想起身看看环境,谁知一动之下浑身每一处关节都疼痛难忍。 “没错了。”老大夫点了点头说道。 “这是为什么?您刚刚不是说他五脏六腑都安然无恙,元气也充足无比吗?”本来只打算采取静听不插话的文颜诺,在这一刻忍不住了,别的可以不管,可现在关乎情郎身体安危,那就不能不开口。 “请夫人放心,将军身体无恙。”老大夫察觉出了文颜诺的紧张,急忙解释道。 “既然没事,那为什么还浑身麻木疼痛呢?不是留下后遗症了吧!”老大夫明明都已经表明初阳身体无恙了,萧云却依然这么问,也是关心则乱了。 “因为将军先前身死,血液已经不再流通,致使身体已然僵硬,现在突然复活,血液还没有彻底疏通开僵硬的身体,所以他一动之下才会疼麻,不过请将军与夫人放心,将军身体确实无碍,现在不过是像睡觉时压麻的胳膊一样,等过不长时间血液流通开后,身体自然就能恢复过来。”老大夫明白两女的心情,又着重强调了一遍,初阳确实没问题。 二百八十二章 谢必安原话何意 是醒后不记阴间 众人一听这才彻底明白,原来初阳并不是假死,假死状态内的人只要长时间处在心不供血脑不供氧的情况下,那很快就会真正死亡!而先前初阳的身体都已经僵硬了,说明他之前是真的死了! 理清头绪过后,众人心中一阵后怕,不说差点把他肉身火化,就死后已经僵硬又突然复活过来就够恐怖了。即便所有人都高兴他能复活,但依然让人有些难以接受,难以想象! 所有人都将视线聚集到了初阳身上,就连身旁两侧的文颜诺与萧云两女都疑惑的看着初阳,假死能活过来是在情理之中,可你都已经僵硬了,摆明都已经死透了!又突然活过来是为什么? 初阳也跟着皱起了眉,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原来复活后的他把在阴间经历的所有事都彻底忘却了,难怪在他说醒后要如何如何的时候,谢必安会一直重复一句“你做不到。” 最后范无救说的一句“你会忘的”,在这一刻也能明白他这句的用意了。 虽然黑白无常两人第一次经历送人还阳,但他们很清楚阴阳世界的不同,所谓人鬼殊途阴阳分判,阳间有阳间的运转,阴间有阴间的动向,两界绝对不可能持平,如果真能,那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空间混乱两界连通,第二种,初阳能自由出入阴阳两地! 可这两种可能都没有,所以他们能很肯定的知道,初阳醒后必然会“忘记”身处阴间时发生的一切。 只是丝毫不懂的初阳就不能清楚这一切了。 既然黑白无常都能知道个中原理,贵为一地阴间之主的城隍也肯定能知道,可城隍既然知道其中原理却还要告诉初阳,让他铭记提防姓郑的,这是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想不起来吗?”看着初阳的凝重,观泰在后方扶着初阳的肩膀说道。 “毫无头绪。”初阳摇着头皱着眉,把脑袋想爆了都没一丝的印象。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刚刚醒过来,别太劳累。”文颜诺见到初阳一筹莫展的样子,看情郎难过自己心里也跟着难受了起来。 “妹妹说的不错,不论过程如何,结果终归是好的,你能回来对我们,对诸位将军,乃至对整个乔州而言都是好事一桩!”萧云握着初阳的手安抚道。 “二位夫人说的不错,而且将军刚刚苏醒过来,身体尚处在麻木僵硬当中,应该下地活动活动,让血液流通开来。”老大夫点了点头接茬道。 “嗯,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能活着就是好事,现在不知道,以后时间长了总能知道的。”也是初阳心大,不会揪住一件事不放,当即点了点头就挪动双腿往地上站去。 身旁两女见了急忙伸手扶住,初阳下地后,本能的向厅堂正中央的位置看去,然后冲那个地方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一刻的他是所有人的焦点,他的一举一动也都被众人收进了眼中,人群跟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厅中不论人、物皆无。 高存疑惑的问道:“你看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初阳这才反应了过来,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在看什么,只是从本能中就觉得那边有什么重要消息在。 一句不知道可把众人吓坏了,只是看一眼不要紧,可你看过去后还微笑着点头,这不摆明了跟人问好的意思吗?这半夜三更的身处灵堂之中,你这么个刚刚死过又活的人突然对着空气来这么一出,可就有点恐怖了! 众人背上忍不住一道冷汗冒了出来,尤其在初阳对空气点头示意之后,众人只觉得头皮都麻木了! 想弄个明白,可又知道一句“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讲鬼。”在此情此景之下,实在没人敢开这个口问! 虽然口上不敢问,但他们内心中都在自问自答了起来,而且内容出奇的一致:都说人死后要由无常鬼来勾走魂魄,现在初阳复活,那就应该是无常鬼再把他送回来的吧,难道他刚才是在跟黑白无常点头示意?! 想到这里,在场众人不论男女老少,身子都忍不住一阵发抖,都在心里安慰自己,是自己吓唬自己而已。 其实他们还真猜对了,刚才厅堂中央初阳微笑点头的位置,就是黑白无常二人站立在那! 他们并没有走,两人勾取亡魂是家常便饭,但送人还阳可是第一次,所以根本没有经验。 刚才让初阳躺回在肉身上的还阳方法,也只是谢必安照着勾魂的经验所得的逆向猜测而已,他认为平常勾魂是把人魂从肉身上勾离,所以现在要还阳就再把魂魄放回去就行了。 这方法确实让初阳复活了,但两人并不能确定可不可行,所以在初阳躺回肉身之后并没有立刻就走,而是等确定初阳完全无碍之后才离开。 现在能确定初阳已经没事了,两人就冲初阳作了个揖道别准备离去,谁知两人拜下刚刚站直身子的时候,初阳竟然冲两人点头微笑,这一下把黑白无常两人弄得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离了厅堂之后,谢必安开口问道:“他不应该有记忆啊,为什么会冲我们笑呢?” 范无救想了想后说道:“他刚才的举动貌似不是记忆,应该是因为在阴间待过,又跟我们接触过,正巧被他的精神捕捉到了一丝我们刚才对他拜别时产生的情愫,所以才有了一些不受控的本能吧。” “可能吧。”谢必安学着初阳的样子耸了耸肩,不论结果如何,反正自己两人完成使命了,只要回去跟城隍爷交差就好。 说完后一黑一白两大阴帅便向城外城隍庙的所在位置飘荡而去。 文颜诺在左,萧云在右,一边一个扶着初阳的胳膊,身后跟着观泰、高存、程原、周备、昌荷、赵番、杜真等人,这一小群人在厅中伴随着初阳来回挪动。 “观泰一刀捅了澹台谷后被救走,不知道他死没死。”初阳已经复活,程原才关心起了当下的大事。 二百八十三章 预备撤去白事物 心中突然生计来 “他没死。”初阳与观泰异口同声的答道。 答完之后,初阳又皱起了眉头,他疑惑的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能知道?” 虽然疑惑,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都打不过的人竟然被观泰一刀捅了,初阳一边激动高兴的同时又问观泰道:“我都差点......不是,我都被澹台谷直接打死了,你竟然还能给他一刀,你小子现在可以啊!” “我这还不是在他背对着我的时候,趁他不防备从背后偷袭一刀的嘛,要不然我哪能打得过他啊。”提起自己偷袭才能成功,观泰搔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用觉得丢人,战争就是这样,胜利大过一切!而且你要知道,要不是因为你偷袭致胜,初阳脑袋早就搬家了,要不然就算他想复活都没这机会!”程原笑拍着观泰的肩膀,打仗拼你死我活的时候,还讲什么光明磊落! 这么说来,确实是观泰救了自己一命,要不是他,自己还真的复活不了了,一阵大笑过后,初阳提问道:“对了,都说他是被刀穿胸膛后才救走了,你怎么知道他没死的?” “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观泰皱着眉看着初阳,怎么复活之后人变傻了呢? “我告诉你的?!”初阳吃惊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被澹台谷一掌下去之后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难道我还能在不受控制之下跟你对话? “你不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吧?”只是听闻过事迹,根本没在现场目睹的文颜诺猜测的问道。 “我只记得被澹台谷一掌打翻,然后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初阳点了点头,想着自己仅存的记忆说道。 “当时我从背后一刀穿了澹台谷胸膛,然后救走你的时候,你在马上的跟我说的‘你没杀掉他’,过后回队伍你又抢了骑兵的马与戟,然后对着追来的三万大军,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虽然对初阳的失忆不可思议,但观泰还是皱着眉,跟初阳详细复述了一遍当时的种种,没放过每一处细节。 “真的假的啊,我毫无印象!”不光能在不受控制之下说话,还能不受控制的跟人对战,而且还毫发无损大获全胜!怎么自己还有这本事吗? “骗你干嘛,不光观泰看到,当时我也在场,还有那几千骑兵都亲眼所见,他们都能证实的!”提起当时初阳的勇猛,周备又激动了起来。 “你真的假的啊?自己做的都忘记了?”观泰忍不住皱眉反问道。 “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我明明没做过这些,怎么你们也非要说这是我做的呢?”初阳蹲在了地上,抓着头发情绪激动的说道。 “为什么要说也啊?”众人听后互相对视了一眼,怎么听你这说法,感觉除我们之外还有人也这么说过呢。 “对啊,我为什么要说也呢?”一个问题还没解开,又添了别的问题,初阳有种要疯掉的感觉了。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先是莫名其妙的死而复生,现在竟然连自己的辉煌战功都不记得了!差点疯掉的不只是初阳,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脑中一阵杂乱! “我想其实当时的将军已经昏迷了,只是凭借着要保护众将士不受敌人危害,所以一直有意志与本能来支撑着重伤的身体在与敌人决战,致使才没能留下记忆。”得不到真正的答案之下,高存只能以这种近乎美好童话故事一样的解释方式,来理解这个根本理解不透的事件。 当出现理解不了、想象不到之事的时候,人通常都会用神话、童话、故事来安抚自己内心的未知与好奇。既然理解不了也捉摸不透,众人只能“欣然接受”了这个不可理解的事实。 “好吧,不论如何,结局都是好的!重伤了敌将澹台谷,不费兵卒杀退敌将三万人马,又杀敌无数,斩将一员。其中不论哪件事,挑出任何一件都是大喜大功!”程原甩了甩脑袋,掰着手指头在那细数战果的辉煌。 这时原先安排出去准备酒宴的侍从进了厅堂,上前请示的问道:“将军,酒菜已经备好,是否现在就摆酒宴?” 实在想不明白的众人也不再去纠结这问题了,索性将话题一转,先庆贺该庆贺的! “当然要!为了初阳回归,为了各项战果,我们可要大大庆祝一番!”程原高兴的点头说道。 “先把厅堂里的白幔、灵台床榻都撤去,初阳已经回来了,看着实在不舒服。”正准备落座的观泰看着厅中摆满的丧事物件,说着一边撤掉头上的扎头布,一边脱去身上的白衣。 众人听后一拍巴掌,也跟着去解身上的白衣白布,刚才只顾着高兴去了,竟然把这茬都给忘了。 看着众人都在褪去身穿的丧服,初阳脑筋一转急忙喝止道:“慢!” 侍从正准备安排人手去解下厅堂中的白幔,突然听到初阳的喝止,也急忙停下了脚步。 “先留着,一样都不准拆!”连续的活动已经让初阳僵硬的身体恢复了过来,他抬头看着悬在横梁上的白幔,然后走到了自己的灵位前看着上写的字笑着,忍不住一阵大笑。 “澹台谷啊澹台谷,先前我计不成,是因为低估了你的实力,现在......哼哼哼!”初阳拿起了给自己准备的灵位,笑着自言自语道。 “还留着干嘛,多晦气啊!”看着初阳的异常,程原头皮一阵发麻。 说难听点,这些东西都是以为你死了所以给你准备的,现在你已经活过来了却还留着,简直跟咒你快点再去死似的! “先前抓的那个澹台谷的侍从还在不在?”初阳笑着转回身,不答反问。 “在啊,还在牢里关着呢,干嘛?”程原点了点头说道。 “我明白了。”高存不愧是军师,在初阳问完侍从的事之后,他便清楚初阳的用意了,随即与初阳对视一眼,两人当场笑了起来。 “你明白什么了?”看着高存清楚一切却就是不说的样子,差点没把程原急坏,又转头看向初阳,一头雾水的问道:“你到底要干嘛?” “敌人兵力明明强于我军几倍,却始终不采取攻城,是为了什么?”初阳还是不回答,依旧采取反问的方式提问道。 二百八十四章 设计准备开大战 安排准备诱敌计 “畏惧你啊。”程原嘴角一挑,吗的说了这么多,最后为的就是炫耀你自己有本事吗? “对!咱豪不自夸的说,就是畏惧我的能力!三万大军都奈我不住,主将又重伤不知死活的情况下,他们绝不敢轻举妄动!”虽然初阳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独战过三万人,但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就先当有好了。 “所以呢?”程原还是不懂。 “所以现在我‘死’了,敌人便毫无畏惧,你觉得报仇心切的李昭会不动心吗?”独战三万大军的事不记得,但观泰一刀砍飞他侄子李贵首级的画面,初阳可是历历在目! “可现在敌营中尚有五万人马,倘若真来攻城,郎元城兵微将寡,此举之下不是自取其祸吗?”程原听后刚要高兴,突然反应了过来,又失望的摇了摇头。 “俞孝的人马快要赶到了吧?”初阳笑着对程原说了句看似是提问,实则是提醒的话道。 “既然来了曲卫人马,那还要何计策,只提兵扣关打之,岂不痛快!”不等程原做出决策,急性子暴脾气的赵番又忍不住了,没兵马确实奈何不了敌军,可现在已经有兵马了干嘛还要什么计谋,直接开打不更好吗! “朱将军所带不过万人而已,敌盛我寡之局,如何强打!”昌荷听后一阵皱眉,就这点人还想强行攻打营寨,为的就是能死的快一点吗?怎么先前初阳教导你的又忘记了? “对啊,曲卫不过一万人马,与郎元城内兵马相加不过两万,如何能对抗五万大军?”赵番要硬打的方式程原肯定不会采纳,但昌荷一句反驳也提出了其中的要害。 “兵士贵精不贵多,只要计法安排妥善,即便林木山川都可当十万大军!”初阳一阵大笑,这就是为什么自己忠于计谋的原因! “更何况来敌只当初阳身死,正不防备时初阳突然杀出,定能搓其锐气,让其心防挫败不敢再战!若是方法得当,甚至能让敌兵将直接丢盔甲逃命不战!”高存上前一步,笑着补充道。 程原也明白了过来,原来初阳是准备拿自己亡故的消息,引诱敌军出兵,然后趁势将其一举歼灭! “请将军安排。”郎元城驻城主将程原,对初阳恭敬作揖道。 “边吃边聊。”初阳笑了笑,指使侍从在摆满香炉蜡烛贡品的厅堂中,安置好了文案,就准备在大厅中吃这顿酒宴。 众人互相看了看,既然初阳不觉得忌讳,那他们也就不用担忧,随着初阳的手势,众人分主次落座。 不用问,文颜诺与萧云肯定与初阳挤在一张案子后,酒菜上来一众人拾起碗筷大口大口的吃着喝着,片刻之后,程原举杯对众人说道:“诸位将军,庆贺初阳亡而复生,请满饮此杯。” 一众人高举酒盏对象初阳,齐声高呼道:“庆贺将军归来!” “请!”初阳举起酒盏对每人示意之后,一仰头空了杯中酒。 吃了一会儿后,初阳放下了碗筷,开口提起了当下重事道:“预计明天俞孝便能来到,趁现在深夜时安排我‘丧葬’,各个大小官员兵丁皆要到场,牢房、城门守卫也全部撤走,只留少数老弱在场。” “牢房、城门守卫撤走,别再逃跑了犯人呐!”程原听后一惊,这是要干嘛? “为的就是要让他逃掉。”初阳吃了口菜笑道。 “什么意思?只留老弱兵丁跟没留的区别不大啊。”观泰皱眉问道。 “要放走抓来的侍从王五,但过程不能太过明显,如果整个牢狱城防都空了,那他肯定会起疑心,所以要有紧有收才行。”高存看初阳嘴里嚼着饭菜,就帮他点出了其中道理。 过后初阳咽下了饭菜,冲他伸了下大拇指后继续说道:“安排所有官兵给我‘送殡’,留下牢中个数机灵人,要让他们表现出因为我的死去而痛心疾首的样子,在牢中靠近王五牢房的位置吃酒浇愁,最后最倒在他牢房跟前,让他偷取了钥匙逃走。” 程原点了点头道:“办法确实可行,可王五明显是那种贪生怕死的,生怕被逮到直接杀死,所以他不一定会越狱逃亡啊。” “咱可以给他制造理由嘛。”昌荷喝了口酒笑眯眯的说道。 众人视线都望向了他,初阳笑了笑冲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昌荷看后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他贪生怕死,正巧他是澹台谷的侍从,那我们就拿将军身亡来说事,直接扬言因为他主子杀了将军,我们要杀他泄愤,他一收到这消息,有机会的话肯定会逃。” 众人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合适的理由,逃跑还有一线生机,继续留下只能等死,所以他肯定会逃。 “只是......”昌荷说完一句后,又皱起了眉头。 “只是什么?”程原问道。 “只是现在城门紧闭,即便他逃出了牢房,该如何让他出城呢?”越狱可以用喝醉的方式,但一城城门哪是那么容易就打开的?即便假装守城将士松懈,但也不能一个兵丁都没有啊! 但只要有一个官兵在,王五想出城就难如登天,实在想不出办法的昌荷只能看向了初阳跟高存。 他出不了城的话,那前边设计让他越狱就没了作用,初阳的诱敌计策也就不能施展,众人跟着昌荷的目光,一齐将视线投向了初阳。 一直在研究“自己葬礼”的问题,让初阳感觉浑身不自在,实在不想讨论之下就把话头引导了高存的身上,装作自己不懂的样子问道:“先生有何高见?” 高存一看就明白初阳心中的小九九,然后笑着点指了一下他说道:“可以利用给初阳‘送殡’,到时候开城门出城,王五肯定会利用这机会乔装改扮,混迹在人群中逃出城去。” 正喝水的初阳听后一口水差点呛死,即便自己不想提,但光听别人在研究,也够难受的了。 高存笑看着正咳嗽的初阳心道:你小子不是让我说吗,这就是代价! 安抚下了紧张给自己拍打脊背的两女,初阳点着头对外一挥手招来侍卫,然后下令道:“先生所言与我所计吻合,即刻起着手安排我丧葬之事!” 二百八十五章 侍卫进狱中演戏 骗王五信初阳亡 吩咐下侍从把饭菜拾捣下去,程原对初阳问道:“我们该怎么做?” “现在开始着手安排丧葬,传话到狱中去散步消息,让狱卒出来一同给我送殡。”初阳招手换来侍卫命令道。 “现在?可是送殡不都是下午吗?”侍卫不解的问道,就算用计,也得按常理出牌啊,现在就开始,那目的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 “要的就是现在,做戏做全套,待会儿你去狱中下令的时候,狱卒肯定也会问这问题,你只要说......”初阳点了点头,趴近侍从耳边悄声说道。 知道跟上司点出其中不常理,说明这侍卫做事很上心,这差事交给他去做,完全可以放心了。 侍卫听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高兴的点头领命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初阳说完后转回身对向了程原,抱拳说道:“请将军......” “现在别叫我将军了。”不等初阳说完,程原一摆手打断了他道。 初阳随即一愣,不叫你将军叫什么? “我今年三十五。”程原笑看着初阳。 初阳当即明白了程原的意思,他站直身子慢慢向程原弯下了腰,隆重的作了个揖后,高声叫道:“程大哥!” 见到初阳叫了程原做大哥,文颜诺跟萧云两女急忙跟着对程原矮身行礼叫了声大哥,身为初阳义弟的观泰自然也不能落下,急忙跟着后面喊了句“程大哥。” “好好好!哈哈哈哈。”程原捋着胡子高兴的大笑。 本来程原没有这个意思,但当经历了一次生死离别后,程原才开始重视起身边的兄弟来。就好比同一件物品,当人没有失去的时候,不会有什么过多的心理变化,可当短暂失去又复得时,人的心境就会发生变化,也会更加珍惜差点失去的人或物。 “请程大哥即刻带领将士们在府中等候,等到丑时两刻,一切事宜皆当为我送殡处置,由观泰领人与内人扛空棺由东门而出。”没想到一次生死过后,竟然认了一个大哥。 听到内人两字,文颜诺与萧云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才发现两人脸上都已经通红。 “假装回青云安葬?”观泰上前一步问道。 “嗯!出去最少走出十里路才能往返!而且一定要记住,准备返回时一定要提早安排人马在外观望,提防有人窥探!”初阳郑重的说道,这要是被人发现是在演戏,那所有的准备可都就前功尽弃了! “大哥放心。”知道这不是小事,一向嬉皮笑脸没个正行的观泰也严肃了起来。 “请诸位将军扎好白布,为我......送行......”说到最后,初阳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本来紧张无比的气氛,也被初阳一声笑场给缓解了不少。 先前被派遣出去的侍卫,按照初阳的指使到了牢狱中,他一边走一边招呼着牢中的狱卒靠近,同时像不经意一样领着一众狱卒到了关押王五的牢房一侧。 侍卫假装往那边看了看,发现王五正躺在地上,貌似已经睡着了,就故意提高了嗓门嚷道:“方将军被澹台谷重伤之事!尔等可知晓?” “知道。”方初阳的名声现在乔州谁人不知?尤其那天他被抬回来的画面,有不少也看到了,这事很快便传到了这票狱卒的耳中。 侍从点了点头,偷眼瞧向了牢中的王五,发现他比刚才的姿势有了一丝的变化,貌似已经醒了。 “昨夜子时传来噩耗,将军于县令府中不治身亡。”为了验证到底有没有醒,侍卫一边说一边定眼观瞧王五的动静。 果然像侍卫猜测的一样,王五在听到初阳身亡时,身子轻微的抖动了一下,很明显是被这条消息震惊到了。 王五的动静侍卫尽收眼底,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就听到狱卒惊讶道:“我今天出去时就看到县令府周围有白事景象,当时也猜过是方将军过世,没想到是真的!” “既然将军昨夜就已经过世,为什么到了今天才告诉我们?”一个牢头装束的人情绪激动的问道。 既然知道了王五有在听,侍卫免得打草惊蛇,也就不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了,他转回身跟一众狱卒解释道:“先前程将军预备给将军守灵三日后,再送将军回乡,可将军夫人知道战况急紧,生怕有变故发生,便要提早送将军回乡安置。” “哦,原来如此啊,夫人虽是女流之辈,却也知道体恤军民,也真称得上巾帼英雄了。”一众狱卒听后无不对文颜诺两女大加称赞。 “既然如此,您此行前来,可有何事交代?”牢头又问道。 “应程将军指派,特来招呼诸位前去,与各将士一齐出城为将军送殡。”侍卫点了点头,冲上方一抱拳说道。 “现在?”牢头问道。 “现在。”侍卫答道。 “可是送殡不都是下午吗?这才不到丑时,不用这么急吧?”牢头疑惑的看着侍卫,即便夫人不想劳累全城将士,可那也没有半夜三更就办白事的啊。 果然像将军猜测一样,侍卫微微一笑,照着初阳给出的答案说道:“皆因为将军是青云人士,尔等也知我郎元内现有人马不过万数,恐白日出行让敌营探子窥见,得知我军中勇将身故后,便再无忌讳起兵攻打,故才夜晚出殡送将军归故。” 众狱卒听后也都理解了,纷纷点头表示清楚明白。 过后侍卫又拽过了牢头指向了牢中的王五问道:“这人你知不知道?” “知道,他就是敌将底下的侍从,叫王五。”牢头答道。 王五听到两人在议论自己,赶紧支棱起了耳朵,他这些动作虽然细微,但侍卫全都看在了眼里,过后将声音尽量压低,同时也要能让王五听到的音量道:“他的主子澹台谷,就是害死方将军的罪魁祸首!” “就是他?!”牢头一听火气上来了,手指着王五怒道。 “嘘!小点声!”侍卫急忙一把捂住了牢头的嘴,装模作样的说道。 过后拿腔作势的四下看了看,确认了一遍周边环境后,他悄声说道:“待会儿送殡回来之后,你找人把他......明白了吗?” 二百八十六章 不知酒菜下了药 两狱卒双双晕倒 “请您放心,属下一定做得干净利索!”看着侍卫在脖子上划过的手势,牢头嘴角一扬,能杀掉伤害方将军贼将手下的人,简直大快人心! “嗯,交给你了。”侍卫拍了拍牢头的肩膀,然后两人并肩走回了一众狱卒的跟前。 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已经远离,一直屏息不敢喘气的王五才敢有点活动,开始知道那个抓自己进来的人身亡时,他也只当故事来听,无非就是心里有些高兴,可当听到最后两人谋划要杀自己的时候,王五才开始害怕了起来。 其中原因不用细说他也明白,杀自己肯定是因为没本事杀当事人澹台谷,只能杀他手下人来泄愤! “你们两个留下看守犯人,其他人都跟我一起去给将军送殡。”回到狱卒跟前后,侍卫扫过众人,挑出了两个瘦弱矮小的狱卒,让他们留在了狱中。 “为什么留下我们两个?我们也要去给将军送行!”刚被点名留下的两个狱卒心中顿时充满了不满,这让他们有了一种被孤立的感觉!而且很想问一句凭什么! 虽说军令如山,任凭他两人心中如何不满,只要明确下令,他两人就不得不遵令照办,但这时候为了能让初阳计划得以实施,侍卫知道不能逆着来,还是顺毛捋的好。 “我知道你们关心将军,可总不能只为了一个仪式,就对这诺大牢房中关押的犯人不管不顾吧?”侍卫上前安抚他俩道。 “可我们......”侍卫的一番言语果然让两名狱卒就范,语气也跟着软了下来。 “行了,两位兄弟的情义我已经知晓。”侍卫伸手打断了两人,说着就搬起了一旁的桌椅,像是不以为意一样放到了王五牢房跟前。 摆好了桌椅后,侍卫又不经意的检查了一遍摆放的位置,没有展现出有任何目的迹象。随后将带来的侍从招呼了过来,侍从将手提的饭盒放上打开,将里面的菜肴、酒水一样一样的摆到了桌面上。 “早就知道留下的兄弟心中会不舒坦,程将军特意嘱托我带来酒水,供两位兄弟借酒浇愁,以此消去对方将军的挂念!”侍卫帮手摆好了碗筷,又给两只碗中倒满了酒。 “这......既然将军如此照顾,那我兄弟二人怎敢不从。”虽然不让他们去给初阳送殡让两人很不满,但驻城主将都做到这份上了,两个狱卒也不好再有不满的情绪,最后也欣然接受了这份安排。 领着所有的狱卒出了牢狱,在牢房外把准备好的白衣白布给众人穿带上了,最后发现里面多了一套,牢头问道:“这一套该如何处置?” “先放着吧,等回来后再说。”侍卫偷眼往后观瞧了一下,嘴上微微一笑,一切都在按照方将军的计划进行。 所谓要骗过敌人就要先骗过自己人,程原也真按照初阳的交代办事,在西、南、北三门城防加派了人手,只留了东门几个兵丁,其余城内无论大小文武都聚集在了县令府外。 虽然城内兵力除去城防外只有不足一万,但这万人聚集的画面也足够让人震颤了,围绕着县令府附近的三条街道都被堵的水泄不通,因为都穿着白衣扎白头的关系,从远处看去皆是一片白花! 街道上吹鼓手吹奏着那让人心悲的乐曲,外面一众不知实情的将士都落下了泪水。 听着哀乐响起,牢房中被留下的两名狱卒也开始斟饮了起来,两碗酒水下肚之后,两人便觉得晕乎了起来,狱卒甲已经开始口齿不清了,他大着舌头问道:“怎么今天这酒......不对劲啊......才两碗就上头了。” “你......不懂了吧,好酒劲儿......都大!”狱卒乙打着酒嗝说道。 “你说的对......好酒都......”狱卒甲睁着迷糊的双眼,点了点头,一句话还没说完便一头栽倒在了桌上。 “你酒量不行啊!”狱卒乙吃吃的笑了一句,话刚说完,也跟着一头倒在了地上,随即两人便呼呼大睡了起来。 两人晕倒可不是因为酒劲太凶的缘故,他们却不知道,这酒其实是被程原下过蒙汗药的! 本来还在一旁害怕的王五看两个狱卒竟然醉倒了,心中大喜过望:这怎么说的,老天爷饿不死瞎家巧儿,这是老天爷疼呵我! 随即探手去够挂在狱卒腰间的钥匙,因为狱卒喝酒的地方就在王五牢房旁边,所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钥匙拿到了手。 刚开始还在心中暗骂那个要处死自己的侍卫,现在想想还真应该感谢他,要不是他闲着没事把桌椅搬到这边,自己都拿不到钥匙! 想到这王五突然一激灵,对啊!这也太容易了吧!难道说这是他们做的扣,要引我上钩? 不愧是常年跟在军营中混迹的人,即便只是一个侍从,也有几分脑子,竟然联想到了这是计! 攥着手里一大串钥匙,王五在心里分析道:刚开始两人为了泄愤就合计要杀我,但不论如何,名不正言不顺之下,他们也不敢妄自行刑,难道就是为了做个扣好引我越狱,正好给了个能杀我的理由?! 想通了一切的王五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急忙把钥匙扔到了地上。 可刚把钥匙扔下后,他心中也矛盾了起来:可如果他们不是在算计我,是真的无意间露出了破绽呢?那我要是不跑的话,留下来就只能等死了! 一番比量过后王五把心一横,暗道:反正留下来指定是死!越狱还有一线生机!不论如何也要拼一拼! 念叨着就把钥匙捡了起来,同时又留了个心眼,一边开锁的同时一边高声向外喊道:“有人越狱!快来人呐!” 他这么喊无非就是要验证一个事实,如果外面有人埋伏自己的话,自己这一喊,肯定会冲进来不少官兵要砍杀自己,可当他们进来的时候又发现自己还留在牢中,这样一来就不能给他们动手的理由了,自己就能保住一命。 而如果喊过之后外面没有任何动静,那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开牢门出逃,同样能保住自己一命,如此一石二鸟之计,何乐而不为? 不得不说王五这人还挺有脑子的,只是这脑子想的太多,用错地方了。 二百八十七章 设计帮王五越狱 拜路祭趁忙逃走 随着王五连番不住的大喊,手中一大串钥匙也渐渐试到了后面,又一声喊叫过后,手中攥着的铜锁传来了咔嗒一声,王五心中一喜,在激动中解开了缠绕住牢门的铁链。 随即打卡牢门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路过两名晕倒的狱卒跟前时,王五还对他俩嘲笑道:“睡的真死啊,我那么大声喊叫竟然都没能吵醒这俩货,老天能安排你俩这酒量不济的来看守我,也是对我不薄了,哈哈哈。” 又往前走了两步,王五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穿成这样,即便逃到了外面,不出一刻钟也就被人逮回来了,这囚服实在太显眼了! 随后又走回去把狱卒的衣服扒了下来,手忙脚乱的套在了自己身上,往外走的时候听着别的囚犯喊话,求王五把他们也放走。 王五本来是打算把原先同属由陵城内的兵丁一起带走的,后来想了想又作罢了,现在自己是越狱逃亡,不是观光旅游,带那么多穿着囚犯衣服的人在大街上晃悠,就生怕别人逮不到自己吗? 要是狱卒的衣服够多也行,可只剩下一套,而狱中还有那么多人,该给谁穿?所以还是自己走的好! 出了牢房后,王五看着天空中的明月,心中一阵感慨:等回去以后,一定要找妓女舒坦舒坦,这些日子可把我憋坏了! 正往前走了一步,就踢到了脚边一个箩筐,他低头一看,里面放了一套白衣跟一条扎头布,王五心中大喜:本来还在考虑该怎么出城,现在好了,穿上这个乔装改扮一下混在送殡人群里,还不是自由出入?!哈哈哈。 他高兴之余可不知道,初阳就害怕他出不了城,才专程给他预备了这套行头,可真是煞费苦心了。 头上扎好了白布,身上穿好了白衣,拿麻绳使劲扎紧了腰,王五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向人群聚集的县令府走去。 县令府内众人合计一番后,程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丑时三刻了,启程吧!” 说完一句冲外一挥手,进来了八个穿一身孝的侍卫,扛起了准备好的空棺就向外走去,厅里的萧云捧着初阳的灵位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侧跟着文颜诺,再往后便是观泰、昌荷、周备、赵番,与后面十几个扮作孝子的年幼侍卫。 路过厅堂大门的时候,高存向两女一点头,两女领会后便与观泰跟身后诸将放声大哭了起来。 等寿材出了县令府大门,一直吹奏不停的哀乐换了曲风走在最前,几个吹鼓手倒退着往后,对着空空如也的寿材吹奏着哀乐,人头攒动的士卒也跟在初阳的灵位后面嚎哭不止。 偷偷趴在墙头上观瞧的初阳,看着这浩大的出殡队伍暗骂了一声道:“草!吗的这么咒自己的也是没谁了!搞得跟我他吗真死了一样!” 送走寿材的程原也一跃上了墙头跟他一同观瞧,听着初阳的谩骂忍不住捂嘴偷笑。 毫无武艺的高存可没这两人的本事,只能搬来梯子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爬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到初阳骂了这么一嘴,忍不住大笑道:“这可是你自己出的计策,可怨不得别人。” “为了打仗,我付出也太大了!”初阳心里这个委屈啊,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自己明明都还没有子嗣,干嘛要用这忤逆不道的计谋呢,爹妈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打死我的! 上了墙头以后,高存拍着初阳的肩膀安抚道:“想点高兴的,等这一仗打完了,主公铁定又给你加封了。” 高存说完后,还没等初阳给反应,程原心中却惊讶了起来:我戎马一生,最后主公封我州地四镇将军,虽然不及朝廷亲封四镇将,但依旧是二品衔!而初阳小小年纪就坐到了四品中郎将!而且几番战争下来,我军仰仗初阳,这一战下来肯定又会升官,唉......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高存一句话果然转变了初阳的思路,他一手摸着自己的脸往下捋着,一面装作高深的样子道:“哎~子徽差矣!名利向来于我如浮云,我此番作为只为主公能保住地界,怎敢有非分之想!不论主公有无封赏,我都乐意如此!嘿嘿~嘿嘿~” 高存皱着眉看着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初阳,然后扭头看向了高存,不解的问道:“他干嘛?” 程原嘴角一抽,嫌弃的说道:“浪呗!还能干吗?” “不是,我是问他‘这是在干嘛’?”高存摇了摇头,指着初阳在脸上搓来搓去的手问道。 程原随着高存的手指看了过去,见后差点没被气的一口气噎死,越看越上火的程原一翻身跳下了墙头,背对着两人气道:“在装捋胡子呢!” 经程原一讲解,高存才明白了过来,初阳没有像一般人一样的长须,他是在学他们平常深思的样子呢! 这一下也把高存膈应的不愿再与初阳待在一起了,气的他梯子都不爬了,直接从墙头上跳了下来,落地后回头瞪了初阳一眼,气道:“要不是我有孝在身,我早就骂人了......你他吗的!” 近一万人的浩大阵仗在哀乐的奏鸣中,缓慢的到达了城东门外,混迹在人群中的王五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就生怕有人认出他的样子来。 其实也是他想多了,虽然军队中一万不算多数,但也不能算少,在这相对狭窄的街道上,每一营的将士不可能都聚在一起,各个军营中人马混迹,所以互相不认识很正常。 到了这里后,眼看着东门近在咫尺,王五脸上渐渐展现出了笑容:快了!自己快要离开这鬼地方了! 随着城门慢慢的打开,王五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万人的队伍行进虽然缓慢,但也没用多久便出了城门,万人的队伍相继在城外排开,王五故意站到了队伍北方最边缘的地界,只要找到机会他便能鱼归大海而去! 在前方一片空地上摆好棺木供好灵位,所有人也都跪下以头叩地,灵位前铺上一卷大席吹鼓手奏着声大的哀乐,周边的人都跪拜在了地上,在半夜当中行起了拜路祭。 王五假装跪地左右观察了一番后,确定根本没人注意到自己,随后看准时机撒开脚丫便向北方逃窜而去! 二百八十八章 王五逃回营寨中 李昭已经揽大权 高存率先上前对初阳的灵位施作揖礼,跪在长席磕头叩拜退到一旁后,对身旁的昌荷问道:“找到王五了吗?” 昌荷摇了摇头后也上前对灵位叩拜,一边佯装伤心低头的样子,眼睛同时向四周打量,可四周无数人都是跪拜在地,根本看不清面相,而且人数实在太多了,根本不容易找到。 重新回到身边后,高存嘱咐他道:“四周的人不用找,量他也没胆躲在这里边!澹台谷军营在郎元以北,只找北边人群外围那些人少的地方就行。” 身边诸将点了点头往最北边看去,寻摸了不多时,就看到有个人举止怪异,不等喊高存来看,就见到那人抬头在四周观望了一下后,就朝北方跑去。 率先发现王五身影的周备,急忙拽了拽高存,然后拿手指向了王五逃跑的背影说道:“快看!在那!” 高存看后嘴角微微一翘,接着就走到了观泰的旁边,手指着王五的背影对他嘱咐道:“看到了吗?等他再跑远一会儿,你就领人抬着空棺往青云方向走,记住了,最少出去十里路之后再回郎元!” 观泰往北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答道:“嗯,放心吧。” 故意给王五制造逃跑机会的拜路祭行为,在不多时后便草草结束,万人的队伍也陆陆续续回了郎元城内,文颜诺与萧云两女也在高存等人的帮助下混进了随行侍从队伍当中,一齐回了郎元城。 最后外面只留了八个扛着空棺的抬棺人,还有一队三十人的骑兵,与两个瘦弱乔装改扮成文颜诺两女样子的士卒,一行人装作送初阳肉身回乡的样子。 观泰跨上马去,回头往队伍中看了看,然后故意提高音量装作悲伤的喊道:“大哥!咱们回家了!” 随着一声“起棺”过后,这四十一个人一边往天上撒着纸钱,一边往青云县而去。 王五也不算太笨,知道躲开人群后不能着急逃跑,要先藏匿起来才行,他在跑出去一段路之后,便躲到了一颗粗壮的树后,等他确认队伍人马回城,观泰也带初阳回乡后才算舒了口气。 看到观泰一行人渐渐远去,这时的王五兴奋的差点没喊出声来,幸亏他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要不然就算观泰想不抓他都装不出来。 一阵兴奋加激动过后,王五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往澹台谷扎营的方向窜去。 观泰按照高存的嘱托,走出郎元城十里路之后才停下脚步,看着蛮荒的四周,他向三十名骑兵使了个眼色,众骑兵点了点头便向四周扩散而去。 一刻钟之后骑兵陆续归来,都上前汇报道:“仔细检查过后,并没有发现有人窥探的踪迹。” “好,将寿材砍碎,就地烧成灰烬!”观泰点了点头,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能骗过王五,要是再把“属于初阳”的棺材扛回去,那跟咒他“你还是死了的好”没什么区别。 一声令下,众骑兵纷纷下马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斧头,靠近空棺之后就是一顿乱砍,不多时,本来华丽厚重的寿材便被砍成了段段的木柴。 观泰下马将手里的火把扔了上去,已成干柴的棺材不多时就烧成了一堆灰烬。 各自上马后便慢慢悠悠的往郎元城而去,做戏做全套,扛着一副棺材往青云县去,这才出去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实在太假。 王五一路上几乎双腿不停,终于在天明的时候赶回了营寨中,到寨门前时,守卫拦下了他,还不等发问就认出了这是澹台谷手下被抓走的侍从。 守卫赶紧招人手帮忙,一起将王五送到了帅帐当中。 等他进去的时候才看见自家将军现在的样子,澹台谷正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身上缠着层层的白布,胸口处隐隐能见到渗透的血迹。 先前的侍从头正照顾着昏迷的澹台谷,一抬头正看到王五的归来,他一把丢下了手里的毛巾冲到了王五的近前,一把抱住了他激动的说道:“你回来了!你怎么逃出来的?还以为你死了呢!” 见到了自家将军的样子,而且李昭也在场,王五不敢造次,他先轻拍了拍侍从头领的手,随即上前对李昭施了一礼然后问道:“将军他怎么了?” 侍从头领看到了李昭眼中的戾气,料想他肯定联想到了当天战场上他侄子李贵的惨死,侍从头急忙把王五拽向了一旁道:“你被抓了不知道,当时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不是说澹台将军杀了敌将吗?怎么会这样呢?”王五听后忍不住惊讶,竟没控制住音量,将这句话几乎用喊的说了出来。 这一句吓得侍从头急忙捂他的嘴,心说:坏了菜了,将军昏迷不醒之下李昭一览大权,这两天他因为李贵的死而心生怨恨,又仗着军营中自己最大,就常常滥用职权鞭挞士卒,现在王五一嗓子下来,不正好给了他祸害人的理由吗! 可话已经喊出来了,再怎么堵也为时已晚,侍从头领吓得急忙退向了一旁,闭眼等着李昭的呵斥。 谁知一等之下却听到面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疑惑的睁眼去看,正看到李昭从案后冲到了近前一把抓住了王五的肩膀,看过后侍从头还在心里说:这是要亲自动手啊! 谁知李昭非但没动手,还拉着王五问话道:“你刚才说什么?澹台将军杀了敌将?哪个敌将?!” “啊?我......我......”王五被李昭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又被他这么一问,当即心慌了起来。 还是侍从头领聪明些,当即就明白了李昭要是准备治王五的罪过,不会问东问西,他急忙上前踢了王五一脚,提醒他道:“先生问你话呢!” 随即又转头对着李昭,帮王五求情道:“先生,王五刚从敌营中逃回,心慌意乱之下肯定一时难以作答,请先生不要责怪。” “对对对,确实是我着急了,来,喝口水慢慢说。”现在要用到王五了,李昭怎么可能会再去怪罪他,就装作确实是自己考虑不周的样子,拉着王五坐到了文案后。 二百八十九章 按初阳计策交代 李昭已深信不疑 王五就在李昭的牵引下傻愣愣的坐到了文案后,又傻愣愣的接过了李昭递过来的一杯水,他趁李昭转身的时候,疑惑的看向了自己这伙人的大哥。 侍从头看后一皱眉,心中骂了句真够迟钝的!就冲他使劲挤眼,然后嘴巴努向了李昭的背影,示意他快点说。 王五这才反应了过来,急忙说道:“澹台将军杀的敌将姓方,是一个年少的将领。” 虽然王五对初阳的全名不能知道,但他知道初阳就是抓自己拷问的那个,这方面自己可记得清楚无比,而且方姓比较稀少,碰上后肯定不容易忘记。 “姓方的年少将军?”李昭转回头来回忆着记忆中姓方的敌将。 王五又急忙描绘了一遍初阳的长相,连同他那天穿着的青色山文甲。 李昭这才反应过来,果然是他!就是在自己准备给侄子报仇的时候,那个单人独骑阻住自己三万大军的敌将! 初阳的名字可能记不住,但他战场上独挡大军的作为、细皮嫩肉的年龄、还有与那个杀死自己侄子的人穿的一样的盔甲,这其中种种实在太显眼了,只要一经提醒,很容易就能想起来! 当时正拉着妓女,在远处山坡上藏匿着观战的侍从头领也记了起来,他疑惑的问道:“确定是他死了吗?我记得当时澹台将军一掌之后,他还生龙活虎的反抗,更是凭一己之力独挡三万大军,实在不像是重伤不治的样子啊。” 一时被兴奋冲昏头脑的李昭也重新重视了起来,他扭头对王五问道:“你不是记错了,或者听错了吧?” 问着话的时候李昭暗下决心,要是王五真的在谎报军情让自己白高兴一场,那待会儿一定要将他凌迟处死! 王五连想都没想就直接摇了摇头,然后很肯定的答道:“当时我在牢里听的真真的,而且他们因为这姓方的死,联合到我是将军的侍从,还要合谋杀我泄恨!所以绝对不可能错!” “你在牢里怎么能够知道外面的事?还有,你都被关在牢里了,怎么出来的?”李昭不愧是谋士,他第一时间联想到了这是敌人的诱敌之计,或者王五已经叛变,故意回来传播虚假信息。 知道自己受到了怀疑,王五急忙将当时牢中侍卫给他演的戏说了出来,过后一阵后怕的念道:“要不是因为给姓方的送殡,我还真逃不出来。” 听完之后李昭就相信了,虽然他不知道初阳有没有显赫的身世,但身为谋士的他很清楚初阳在乔州的重要性,而这么重要的将军身故,大小文武兵丁士卒全都到场送殡确实理所当然。 可同样是因为谋士的关系,即便相信了王五的忠诚,还是在怀疑初阳身死的真假,他捻着胡子疑惑道:“即便如此,也不能肯定姓方的确实死了。” 这时王五又补充道:“确实是真死了,当时我为了能成功出逃,就混在送殡队伍中,当时在城外拜路祭时,一众官员皆都上前叩拜,各个将领也都悲痛哭喊,而且拜祭过后,也确实有一队人送他尸体回青云了。” “也不对啊,既然将军重伤了他,他当时怎么会再冲杀万人大军呢?”侍从头将刚才就问过但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现在又问了一遍。 “拜路祭的时候听到身旁的士卒议论,说是姓方的为了保护自己手下的将士不被杀害,所以忍重伤上前阻挡大军,因此致使元气耗尽而死,所以绝对是真的!”连番遭到质疑的王五有些不愉快了,都是自己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了?! 要不是因为王五最后那五个极其肯定的字眼出现,李昭对此还是要怀疑一下的,可因为这个亲在现场目睹的人给出了这么肯定的答案,当即就消除了李昭所有的顾虑。 “把体内元气耗尽?虽然当时我在山上,但也能隐约间看到姓方的被将军一掌过后吐血了!哼哼,就算他不受重伤的情况下耗尽元气都必死无疑!更何况还受了将军一掌呢!”现在听后,侍从头彻底相信了,既然是只是侍从的职责,但他对保养身体这方面还是比较了解的,很清楚一句“气聚则生,气壮则康、气衰则弱,气散则亡”。 幸亏当时兵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议论起了初阳的身死,要不然还真找不到让他们相信的理由了。 更没想到侍从头泄愤一般的补充,会机缘巧合之下奠定了李昭相信初阳身死的事实。 先前派侍从出去招妓回来后,他们就说过郎元城内兵马微弱,尤其是侄子死后,李昭就一直准备提全营兵马攻打郎元城,好为侄子报仇,可又因为忌惮那个无比勇猛的将领,所以迟迟不敢行动,最后也只能把复仇心切的这份火压在心里。 现在好了,不光郎元城内兵力微弱,自己顾虑的那个敌人也已经死了,而且城内正在大举丧事,正是防御力薄弱的时候,不正是自己出兵征讨的好时机吗! 虽然现在帐中没有了武将,但架不住自己人多啊!而且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提高蹬城赏额,要想攻下郎元城完全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到时候再跟马太守上表,让他知道攻下郎元城是全凭自己指挥得当,那荣华富贵不是指日可待吗! 这一刻李昭的脸上,展现出了从战后到现在的第一抹发自内心的欢笑。 就在两个侍从看着他的怪笑又不解其意的时候,李昭向外发号士令道:“准备提全营将士,巳时埋锅造饭,午时全营出发,未时开始攻打郎元城!” 侍从两人听后相互对视一眼,澹台谷昏迷不醒之下,还真让李昭得了意了。 观泰回到郎元城内向程原交差圆满完成任务,程原让他休息后对初阳问道:“敌人会在什么时候发起进攻?” “李昭是谋士,按照咱们的计策下来,他肯定能清楚当下正是咱实力不济之时,而且他复仇心切,我料定他必不过今日就会起兵攻城!”这一刻的初阳已经完全摸透了李昭的心思。 二百九十章 计策迎战时要事 做好三步算李昭 一听今天就要开战,众将心中一惊,根本都还没有准备,是不是有点太仓促了? 说起来是毫无准备,但自己这边总归还是比敌将时间充裕,程原开口问道:“那我们要不要提前准备一下,好在攻来的半道上埋伏他们?” “千万不要!只要开城迎战就好!”初阳听后急忙摆手阻止道。 “怎么做?你说,我们听你的。”程原心说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可又一想,整条计策出自初阳,他既然选择这么做,就一定有他的想法,不如先听听他的安排。 初阳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看着曲卫到郎元的路线,思量了一会儿后说道:“先提前派快马截住俞孝,让他绕开郎元城取道东西两路,待到战时起,两路与郎元城内兵马齐发,围剿来敌!” “包抄计确实能杀敌人措手不及,只是尚有一路不堵,李昭见势不妙肯定撤退。”程原跟着到了地图前,指着来敌的后方说道。 “咱先说被动撤退,等他发现已经被围剿时,慌乱之间撤退肯定大伤他兵力,他来一万能撤走三千就已经算他本事了!”初阳笑着说道。 “可是......”程原刚说了两个字就想通了,当场就把话憋了回去。 打仗当然还是一个不放过,全歼敌军最好,可大军压境能保住城池就已经不错了,更何况还能重挫敌军呢?所以还是别有太高的要求才是。 初阳看着程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当即忍不住大笑道:“程大哥放心,此战我定要让李昭有来无回!” 不能把好处全得,让程原心里不是很舒坦,当他听到初阳这肯定答复的时候,当即就来了精神,他兴奋的抓着初阳问道:“你还有什么别的后路?” “第三步便要用心理战术了。”初阳一阵大笑,要不是有把握,自己也绝不敢用一城之地冒这种险。 “愿闻其详。”看着初阳脸上的镇定,无疑给在场诸将大涨了士气,不等程原提问都率先开口问道。 “李昭率军马来攻城时,诸位只引兵抵御便可,待到俞孝军马杀到,定让李昭措手不及而仓惶后逃,而我提前率一军埋伏于北路上,等他赶到时我突然杀出,届时敌将一看当日猛将依在,又是前有阻击后有追兵之下,肯定心生恐慌必能让其不战自乱,以此之下全歼敌军岂不如探囊取物?”初阳大笑着指着地图上唯一一条撤退的道路说道。 “妙哉!妙哉!”众人听后心中一阵大喜。 就在众人高兴的时候,赵番却开口提问道:“可是北路宽广,如何能肯定李昭必从此路撤退?如果他另择他路,那将军之计岂不白白作废?” “两侧皆是密林,不知兵法云‘逢林莫入’吗!”一旁的诸将差点没气死,周备上前使劲攥着他的胳膊气道。 “可是先前出兵攻打营寨时,我们不就是走的树林吗?”赵番疑惑的问道,之前做过的事现在又明确指定不能走树林,双标吗这是? “因为敌在明,我军是偷袭前往,而且人少之下必须要有林木遮蔽行踪,所以必须要走密林之地。”高存上前搭过了赵番的肩膀,憋着笑跟他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赵番点了点头,似懂非懂的说道。 “安排兵将准备滚木礌石、备齐强弓硬弩迎战,其他诸将连续操劳,先去歇息养足精神。”已经做好了决策后,程原向众人一挥手说道。 众将领命陆续离开了厅堂,初阳拉着两女往后堂走去,这时观泰追了上来悄声问道:“大哥,为什么有‘逢林莫入’这一说?” “两点,因为林中树木茂密,很容易迷失方向,第二,同样是因为树木茂密视野不佳,很容易中敌人埋伏。”初阳忍不住一笑,心说这小子也不懂呢?刚才还装的跟什么都明了一样。 “就这么简单?”观泰诧异的问道。 “就这么简单。”初阳笑看着他答道。 “行了,这里面就属你奔波最多最累了,休息去吧。”初阳踢了观泰屁股一脚骂道。 观泰扭回头看着初阳正拉着两女的手,嘴角一扬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贱笑,然后说道:“嘿嘿,我懂了。” 说完一句就害怕初阳打他,急忙打开房门窜了进去。 按照以往的个性,即便观泰关着门,初阳也一定上前把门踹开揍他,可现在时间紧迫,实在不敢把时间浪费在玩闹上,只能忍着骂咧了一句就拉着两女进了房间。 进去以后初阳还有点尴尬,如果两女之间只进来一个女的,初阳还能口花花一阵,尤其是文颜诺的话,自己更会不安分,一定会上前毛手毛脚,可两女同时在场的话,初阳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这种尴尬不光存在初阳身上,两女也是如此,尤其是因为前后两者的反差,知道初阳身死伤心欲绝,得知他复活后喜上眉梢,这两种变化下都让两女想第一时间紧紧抱着初阳,可又因为有另一人在场的情况下,让两女实在抹不开面。 想做又不好意思,三人就这样尴尬的站在房间内,每一人的脸上都通红。 最后还是身为爷们的初阳率先打破了僵局,他顶着红脸上前把两女同时带到了怀里,然后死死的一把抱住。 他本身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对萧云产生了感情,从第一次流露出来的时候,就是去老婆婆家接她,误会了她跟老婆婆儿子关系的时候,但那时候的初阳并不想承认自己的情愫,也只是用“被骗”了来掩盖自己内心。 直到这次死而复生,当他看到萧云因为自己身死而产生的悲痛时,他才能明确自己的内心,给一个并不是自己丈夫,甚至连情侣都不是的人,以妻子的身份披麻戴孝,这岂能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初阳很清楚萧云这么做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便是不会再嫁或不再容易出嫁,因为萧云已经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身份,一个有过婚姻的女子,一个给亡夫守贞的遗孀! 从这一刻起,正是因为她行为上做出的感动,而让初阳认清了自己的内心。 二百九十一章 回房短暂休息时 初阳动起歪脑筋 搂抱着两女不多一会儿,初阳手就开始不安分了起来,本来抱着腰的手也慢慢往两女翘臀上挪去。 她俩可不像初阳一样厚脸皮,这种情况之下怎么可能任由初阳胡来,两人同时伸手推开了初阳,急忙撤退逃到了安全区内。 两女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绯红,忍不住都害羞的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初阳。 而这时的初阳看着两女娇羞的样子已经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的兽性,当场吼叫一声便冲最近的萧云扑去! 萧云正害羞的低着头呢,根本没注意到初阳的变化,当她听到初阳一声吼时,再抬头去看就发现初阳已经向自己扑来,再想躲已经躲不开了,情急之下惊叫一声就被初阳按在了地上。 一旁的文颜诺见到初阳的疯狂当场吓得捂住了嘴,急忙向后撤去,同时心里一阵后怕:幸亏自己离他稍微远一点,要不然吃亏的就是自己了。 萧云惊恐的看着兽性大发的初阳,伸手阻止着他往自己身上靠来的身躯,急忙冲初阳喊道:“初阳!你冷静一点!” 可这时的初阳已经彻底变成疯狗了,哪里还能听的进萧云的话语,当即一把抱起了萧云扔到了床榻上,随后就把视线转向了在一旁观战的文颜诺。 文颜诺被他一看之下,当场吓得一抖,急忙向后撤退,可这只是一处不大的房间而已,她能撤到哪去?不多时就被初阳逼到了墙角下,看着初阳喷着火的双眼,向来有些刁蛮的文颜诺顿时来了脾气,心中气愤一句:一直以来都是我欺负你,现在我凭什么要害怕你! 她把心一横往前一步,手指着初阳怒道:“怎么滴!你还想双杀不成?!” 初阳听后一愣,随后单手捂着额头仰天一阵狂笑道:“呼呼哈哈哈~小妞儿,你答对了!” 言罢就蹬起双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冲到了文颜诺跟前,不等文颜诺惊叫一声,就被初阳一把扛到了肩上,随即就往床榻走去。 趴在初阳肩上的文颜诺胡乱蹬着腿叫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初阳邪笑一声,你说不行就不行了? 肩上的文颜诺心中顿时一气,一口咬在了初阳的后背上,初阳吃痛急忙把文颜诺放到了地上。 “凭什么只抱云姐姐却不抱我!”不等初阳说话,文颜诺率先开口质问道。 听后初阳当即愣了,怎么你突然发疯啃我一口的原因是因为这个? 最先被扔在榻上,趁初阳把目标转向文颜诺时,正准备逃走的萧云听后掩嘴一阵娇笑,随即摆出了胜利的姿势,过后挑衅的看着文颜诺,竟然连跑都不跑了。 文颜诺看到了萧云的眼神心中一阵怒气,她指着初阳怒道:“我不管!你也要抱我才行!” 初阳心中一阵苦笑,只能认怂上前抱起了文颜诺。 当文颜诺被初阳抱起时,看着情郎近在咫尺的面庞,想着两人现在甜蜜的画面,刚刚还气势如虹的她顿时没了脾气,一阵娇羞过后一头就扎进了初阳怀里,不敢再跟任何人的视线相对。 初阳可不是君子,可当他看着怀抱的文颜诺时,他才冷静了下来,心中念道:要不是因为你咬了我一口让我清醒过来的话,我还真能对你们行不轨之事。 直到被咬之后,初阳才重新重视重视起当下的局面来,两女不生气不光是因为对自己的感情,更重要是因为自己死而复生,两女不舍拒绝失而复得的自己! 而且现在处地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在别人家,隔壁又有别人在,这种情况欺负了她俩,这让两女还怎么好意思见人?自己脸皮厚不怕,但她俩人可是自己的情侣呢!就绝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伤害了她们! 最重要的是萧云,才刚刚认清了她对自己的心,接着当场就要对她做不轨之事,这成什么了?把她当玩物吗?! 想清了一切后,初阳便按下了心中的浴火,将两女放到榻上安抚着她俩说道:“我不可能在这种情况、这种环境之下欺负你们的。” 说完一句就躺到了两女的中间。 本来一直处在娇羞与害怕的文颜诺与萧云,在听到初阳这番话之后心中一阵欢喜,还以为初阳会趁人之危,想拒绝可又想到他死而复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两人就一直在强忍着内心的挣扎。 直到这一句过后,两女的心中才算愉悦了起来,因为情郎还是知道考虑自己感受的! 穿过了文颜诺与萧云的颈下搂着她俩,两女也枕在初阳的臂膀上,趴在他温暖的怀中,三人甜蜜的相拥在了一起。 因为连续的舟车劳顿与不眠不休,两女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看着在梦中的两人脸上依旧挂着幸福的微笑,初阳跟着一笑,在两女额头上轻轻一吻,随即轻手轻脚的抽出了胳膊下了床榻。 出去后轻轻带上了房门,听着房中传来微弱的轻鼾,初阳轻声念道:“想必这就是幸福吧。” 一路到了厅堂,看着正忙活着收拾丧葬物品的侍从,初阳叫住了其中一个道:“先不急着收拾,给我准备点吃的去。” 侍从刚想关心初阳为什么不先休息一下,突然反应了过来,他“死”的时候睡的够多了,急忙答应一声就跑向了厨房。 初阳反应了过来,赶紧追了两步在他身后喊道:“不用重新做,太麻烦,把之前酒席上剩的那些菜来点就行。” 不多时侍从就端着饭菜摆在了案几上,初阳坐下后端起碗筷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身死的两天茶饭未进,虽然醒来后摆过宴席,但那时候因为喝酒的关系,也没怎么吃,直接导致他饿到了现在。 看着吃的喷香的初阳,侍从眼眶中滴下了一滴泪:太好了!将军确实活了!郎元城有救了! 轻轻擦了擦泪水,侍从心中暗道:将军待会儿还要征战,我也不能偷懒! 心里念叨着就上前奋力苦干,与其他人一起打扫着厅堂中的杂物。 二百九十二章 李昭率大军赶至 未时到攻防战起 时间过得飞快,在眨眼间便到了午时,去休息的诸将也都陆续醒来到了厅堂中,都在等候初阳的安排。 外面出去给朱康送信的人也回来了,同样跟着朱康身边的一个小校,来听初阳的计策部署。 “我先领一军绕路到李昭后方,程大哥继续与诸将守城池,百步之内放箭,城墙边落石,阻住两趟云梯兵之后便放狼烟,朱将军方面看烽火为号,待郎元城墙上燃起狼烟时,举两边兵马一齐杀出,朱将军人马上至战场交战时,程大哥便领军开城门杀出城去,届时四路兵马围剿!”初阳对诸将安排道。 “是!”在场所有将领齐声领命。 过后初阳又重新对观泰下令道:“郭追,战时起高站墙头辱骂李昭!” “为什么要骂他?”听到初阳能直呼自己大名,观泰知道这是在给自己下命令,虽然明白军令不可违,但还是忍不住想弄清其中缘由。 “怒火攻心下,必能丧其心智,让他乱了章法!”初阳冷笑一声,又想起了师傅的教导,与人决战时,千万不能怒! “李昭能做得了谋士,又能统的了大军,这方法未必能奏效吧。”程原点了点头很认可初阳的说法,但想到李昭身份的时候,还是有些顾虑。 不等初阳说话,高存摇了摇头说道:“不说别的,就那天只为李贵报仇,就完全不顾大军性命的做法,足以证明他心胸狭窄肯定会被骂恼!”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对,他先前指挥大军冲锋属于追击敌人的做法,完全没毛病,可明明见了三万人马在初阳手中如同草芥,竟然还不鸣金收兵,就说明李昭确实容易被激怒不受控。 要指挥大军作战的人,不光要心思缜密有智有谋,更要做到山崩于前色不变,海啸于后心不慌!而那种被情愫而左右心智的人带军,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葬送整个军队的性命! 这时外面派出去的探马冲了进来禀报道:“属下混进敌营中得知,其正在午时出兵,未时发起攻城!” 初阳一看天色,已经午时,现在正是李昭率军前来的时候,一甩身后战袍对诸将喊道:“即刻准备迎战!” 诸将领命跟随在初阳身后,走出了县令府大门。 所有将领到达了自己的岗位,初阳点出了三千骑兵,从东门绕到了之前的树林埋伏了起来,静等李昭的来到。 等不多时,就看到不远处的路上出现了大批数不尽的人马,初阳的三千人马急忙矮下身躲到了深草中,放任大队人马而过。 等李昭的五万大军过后,初阳起身对身后众将士说道:“待会儿看到城墙上狼烟起时,就与我一同杀向敌军!” “是!”三千人马在这时各个热血沸腾,在他们等到初阳点兵时知道他还活着的时候,所有人除了惊喜外剩下的就在摩拳擦掌了,他们知道初阳的来到肯定是为了即将的战斗,都想与这军中战神一起力挫敌军! 李昭率领大军走到离郎元城墙百丈外的时候,手搭凉棚看到城楼上飘荡着的白幡,心中欢喜无比:姓方的确实死了!看我今天一举拿下郎元城! 接着他从车撵上站起了身,高声对五万大军喊话道:“擂鼓!攻城!” 随着战鼓声与五万人马的喊杀声一起响起,直震得人耳朵生疼,不多时人马就杀至了城外二十丈。 早就做好准备的程原突然从城墙上探起了头,随着他一句大喊,城楼上站起了密密麻麻的弓弩手,一声放箭之后,箭矢如满天的蝗虫一样,遮天蔽日的向攻城的来敌铺去! 只在一瞬间,冲在最前的一批人马便倾倒在地,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插着箭矢。 李昭见到城墙上站着的弓手,心中慌了一下,不是应该在处理丧事吗?怎么完全一副早就做好准备的样子? 虽然有了准备,可任凭弓手再多威力再大,也不敌李昭率领的五万人马多,三波弓箭拒敌过后,大批的人马便到达了郎元城下,在盾牌兵的防御下很快便架起了云梯。 见到兵马在城下支起了云梯,李昭又安坐回了回去,哼哼,你准备了又如何? 弓箭在这一刻也没什么作用了,在程原的号令下,所有的兵将都扛起了粗约两尺,上面钉满锥刺的滚木向正在攀登云梯的攻城兵身上砸去。 只要一接触上去,攻城的兵卒当场便被砸的血肉模糊! 也是像李昭预计的一样,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将蹬城赏金提升了三倍之后,各个攀登云梯的步卒全都豁出了性命,根本不畏惧滚木礌石的恐怖伤害,全都发了疯一样争相恐后的往城楼上攀爬! 不多时准备的滚木礌石就使用殆尽,程原三次号令,后方上来大队长戟兵将先前城防的兵将换下。 攀登云梯的步卒还不等上去,就被长戟削断了手脚掉在了地上,或直接被戟兵一戟捅死当场,更有甚者被一戟穿破了肚皮,淌出的肠子缠住了云梯的横步,就这样用肠子悬吊在了云梯上! 一阵短暂的阻击过后,终归是敌军要钱不要命,不多时便有步卒登上了城墙,步兵校尉昌荷、周备二将当即抽出环首刀,上前两刀将上来的敌兵砍死当场。 程原看着慢慢上来的敌兵,心说道:已经按照初阳的交代挡住两波了,要是再拖下去,就真的被攻破城池了! 上前一刀砍死一人后,对身后城楼顶上两个一直在等待的小校喊话道:“快放狼烟!” 两个小校急忙举起火把点燃了在铁架上的狼粪,不多时便冒起了滚滚的黑烟直冲数丈高的天空! 忍着冲杀敌军的冲动,一直埋伏在两旁的朱康军马看到城楼上终于冒出了黑烟,急忙冲兵将下令擂鼓,然后从两边一齐杀向了正攻城的李昭军马。 李昭正坐在车撵上,悠哉的看着已经慢慢攻上城楼的人马,他甚至在心中已经描绘出了自己夺占下郎元城,正站在城池上方观赏风景的画面。 谁知正在他高兴的时候,突然从两边传来了震天的战鼓与喊杀声,他心中一惊急忙向两边看去,就发现自己军队两边杀出了挂着大队的人马,他心中顿时慌了:不是说郎元城内只有不到万人吗?这两边的大军是哪来的?! 二百九十三章 初阳计逐一应验 观泰骂声激李昭 正在奋力攀登城墙的攻城兵,在两边杀出人马的时候也慌乱了起来,纷纷跳下云梯对战上了突然杀到的人马。 可他们毫无准备之下,怎么可能对的过准备充分的朱康人马呢,只在四千名骑兵冲锋了两个来回之下,刚刚还井井有序的攻城队伍便被冲成了一盘散沙。 眼看着攻城的人马已经溃散,李昭当即从车撵上站了起来,对前面的弓弩手放令道:“放箭!” 随着他喊完话,弓弩齐射而出,一场箭雨过后,杀出去的朱康人马连同李昭散落的攻城兵便被射伤射死了大半! 李昭看着面前的战果微微一笑,继续下达作战指令道:“弓弩撤回,盾牌兵御前连同矛......” 还不等他说完,就看到城楼上冒出了一道青色的人影,李昭心中一慌惊叫道:“那姓方的没死?!” 急忙停下命令眯眼往城楼上观瞧,同时心中痛骂王五竟敢假传消息,等攻下城池来后,一定要让他受炮烙之邢! 一直在等待机会的观泰看着已经安全了的城墙,知道时机到了,就翻身上了城楼,站在红色的瓦片上与自身青色的铠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举目扫过城外黑压压的敌军后,终于在大队人马的拥护中找寻到了敌人主将的车撵,观泰深吸一口气双手环住嘴边高声大喊道:“李昭老儿!可认得你郭爷爷否?!” 即便战场上战鼓、喊杀声巨大,但拥有深厚元气的观泰一嗓门下去,还是盖过了战场上的声音,不过还是距离较远的关系,穿到李昭耳边的时候,声音几乎一点都听不到了。 李昭虽然没听到,但身旁有听力好的小卒却听得真亮,他急忙向李昭回话道:“他不姓方,姓郭,还问您认不认识他。” 李昭听后一皱眉,姓郭的?没什么印象啊。 正当疑惑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这喊话的敌将身上穿着青色的铠甲,不正跟那天杀死自己侄子的敌将传的一样吗! 可因为两人距离太远,李昭根本看不清楚,这时的李昭已经顾不上再继续指挥军队了,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确认站在城楼上的敌将,到底是不是那个杀害自己侄子的人! 他愤怒的抓着车撵上的扶手,对前方下令道:“大军前进!” 所有人马听后眉头一皱,怎么只是前进而已吗?不需要安排人马阵仗吗? 可即便心中有再多的疑惑,但统帅大军的李昭已经下令了,所有人也不敢不听,人马便慢慢向郎元城靠去。 随着大军的靠近,李昭也渐渐看清了站在城楼上敌将的身段,可因为距离还是太远,依旧不能看清观泰的面貌。 李昭因为看不清正急的心急如焚的时候,城楼上观泰又喊话道:“李昭老儿,正是爷爷砍下了李贵的狗头,怎的孙儿今日不认识你郭爷爷了?” 这一次因为往前挪动了大段距离的关系,所以不用身边小卒翻译,李昭就把观泰的喊话一字不差的全听在了耳中,李昭顿时火冒三丈,杀我侄儿还敢辱骂于我,真真岂有此理! 站在车撵上用几乎撕破嗓子的声音高喊道:“给我冲!冲!冲!” 一声令下,跟前的大军全都冲向了郎元城。 城楼上的程原看着冲来的军马,人数虽然够多,但全都杂乱无章,在冲锋的时候没有合理的部署,步兵与骑兵便不能协调,很快便会乱作一团! 程原心中暗道:果然应验了初阳的算计,就李昭这种人,给他再多的人马也不过是白白浪费,哼哼,估计你能做的了谋士,只是因为你有一肚子坏水却没有半丝智谋吧! 随即高兴的转头对身后诸将喊道:“周备、昌荷继续城上防备,郭追、赵番与我率军杀出城去!” 城门打开,程原一马当先,领着整六千骑兵向杂乱的敌人冲了过去! 郎元城内能有这么多骑兵还真得感谢丁山,当天雨夜袭取了他的营寨后,从中可是缴获了他近万匹战马,再加上初阳带来的与郎元城原有的,现在的战马竟然多的用都用不完! 甚至因为多马的缘故,更是直接将整城的兵将除去弓弩手之外,全都换成了清一色的轻重骑兵! 骑兵对步兵的后果自然不用说,而且因为李昭的指挥不当,即便是冲上来的骑兵也在短暂的交锋中被斩落马下! 外加上两边朱康军马的配合,很快便把大批冲上来的前军与后军截断,截断后的军马被几千名骑兵团团围住,又因为没有作战指令的关系,不多时便被砍死在包围圈内! 两边兵力相差悬殊之下,因为没有统帅的指挥,人数多的一方竟然慢慢展露了下风,很快就被三路人马杀的倒退了起来。 这时李昭也重新审视起了战场的局势,他清楚造成这一切是因为自己指挥不利,他急忙深吸了两口气,喊放施令道:“不要慌乱!弓弩后撤阵中,盾牌兵在前阻挡骑兵,长矛殿后!” 随着他命令的传达,慌乱不堪的人马渐渐形成了阵仗,刚刚还处在上风的三路军也渐渐讨不到便宜了。 因为有了盾牌兵阻隔的关系,程原的所有骑兵都发挥不了真正的优势,如果再继续上前,之可能被盾牌兵身后的长矛刺死! 程原急忙号令军马后撤,这种情况下,决不能与敌人硬碰硬! 可盾牌兵再多,也不可能把这几万大军全部挡住,也只能挡住最前方程原的几千名骑兵而已。 朱康见程原率队后撤,急忙号令底下骑兵从两侧杀入,李昭军中没有盾牌防护的左右两翼,被突然杀到的骑兵冲散了大半。 见到战果后,朱康不敢贪恋,急忙举旗让刚刚冲阵的骑兵后撤。 李昭见到两边人马被斩杀无数,急忙再号令道:“两翼长矛横起拒敌!” 两边步卒急忙将手中一丈八尺的长矛横起来,准备连同朱康一起冲击两侧的程原急忙让军马停住,看着密密匝匝的长矛,心中一阵后怕:幸亏及时停住,要不然在冲过去的时候突然冒出一阵矛刺,那肯定要折去大批的人马! 二百九十四章 初阳从背后杀到 李昭军战场反叛 李昭一阵大笑,混战到现在,中途虽然出现过因为自己指挥不当而折去了近万余人马的错误,可现在自己恢复了以往的智谋,一定能指挥剩余的大军夺下郎元城! 随着他的手势,前方与左右两翼的骑步兵,在盾牌与长矛的掩护下,慢慢向外扩散了出去,把本来围绕的郎元、曲卫两边人马逼的渐渐向后退去。 正在李昭认为胜券在握之际,队伍后方突然传来了大片喊杀声! 他仓惶间转身向后看去,就见到又一队骑兵杀了过来,李昭冷笑一声道:“看你不过几千人而已,上来就是羊入虎口!” 随即转身指挥队伍向后方迎敌,一片军马转身将长矛铁戟对向来后方的一众骑兵,一个小校眼睛一眯察觉出不对,刚要喊话就被为首的一将一矛将他刺死,身旁的一众步卒顿时心惊胆颤。 转回身去的李昭察觉出了后方的不对劲,还不等发问就听到身旁有将士惊恐的喊话道:“他......他没死!” 李昭心生疑惑扭头去看,就见到穿一身青色山文甲的武将持长矛在己方军队中左冲右突,李昭惊叫一声,一字一句的喊道:“方!捷!” 随着李昭一声大叫,他底下一众士卒都扭头看了过去,顿时就发现当时在战场上独战三万大军而完好无损的杀神竟然还活着!李昭军中一众士卒当场慌了手脚,刚才还慢慢占了上风的人马,因为发现了初阳的存在,摆开的阵仗也渐渐溃散了。 如果李昭不喊话,继续让将士对抗郎元城兵马的话,还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可当他喊出初阳名字的时候,看过去的兵将无不胆颤初阳的威猛,当下情景也跟初阳分析的一样,李昭底下的人马已经毫无战心! 随着初阳率领铁骑不断的冲锋,所过之处一地碎尸! 之前出营寨的三万人中见过初阳勇武的,不等初阳人马到近前,就提前躲向了一旁,那些留在营寨中剩余的两万,也是只听过没见过,在现在亲眼得见的时候,想跑也没机会了! 在李昭的指挥下,赶至后方拒敌的七千人现在死的死逃的逃,早已溃不成军。 这时的李昭除了害怕之外,只剩下对王五的愤怒,自己正是因为他说城内兵微将寡,而且初阳已经死了,所以才敢起兵攻打郎元城的,可等到了战场才发现,郎元城根本不止一万人,而且最重要的是初阳并没有死! 现在的李昭就跟底下四处逃窜的士卒一样,已经毫无决战之心,连指挥兵马都不知道了,只顾着傻坐在车撵上,愣愣的看着后方初阳冲杀自己的将士。 刚刚还慢慢向后退去的程原、朱康人马,见到李昭军后院起火,知道初阳已经杀到,全军顿时士气高涨,随着两方主将的一声大喊,两边军马各冲向了慌乱的敌军。 喊骂完之后从城墙上下来的观泰,正提着斩玛刀挥砍四处逃窜的敌人,刀光闪过之处,不是断去敌人首级就是将人齐肩、拦腰砍成两段,战场上画面惨不忍睹! 虽然大部分的士卒因为初阳的到来都四散奔逃,但也有少数尚有一战之心的,有一个骑兵就提着长枪向初阳冲了上来,初阳眼睛一眯嘴角微微一笑,轻轻抬手将长矛指向了来敌。 还不等那骑兵有点反应,长矛上一道青芒激射而出,直接把尚在丈外的骑兵挑杀在了马上。 初阳一甩长矛又刺死了一个冲上来的戟兵,冷笑一声道:“帐中没有大将的情况下,竟然还敢跟人对战,哼哼,李昭啊李昭,你这是白白把这五万人送给我炼枪法了!” 李昭当然能知道没有大将就采取战斗会带来什么后果,可他能这么做不还是因为有初阳的设计吗,要不然打死他他都不会这么做! 李昭带来攻城的五万大军,在如同狼入羊群的一阵厮杀后,这一刻已经不到一万人了,看着四处逃窜又被追上砍死的手下士卒,李昭竟然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他仰起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非但没给侄子报仇,还把五万大军全部折在了这里! 郎元城出城迎战的人马、朱康分兵两路的人马、还有初阳后方杀出的四路人马慢慢把包围圈缩小,李昭底下仅剩的士卒也以李昭的车撵为中心,向里使劲的挤了进去。 近一万人挤在一起,几乎到了水泄不通的地步! 各个士卒脸上布满了惊恐,有的直接放声大哭:“我不想死在这里!”更有甚者直接对李昭大骂:“李昭!你这狗娘养的!全军将士皆送命你手!” 有一人开骂就有多人跟风,外加上澹台谷重伤不醒后,李昭在军中一览大全,做事处事蛮横无理,在军营中根本不得人,众将士心中早就对他充满了怨恨。 现在有人带头辱骂他,直接把士卒们心中憋着的火一并勾了出来,挤在一起的人群因为对死亡的恐惧,直接将怒火盖到了李昭的头上,“李昭,你不得好死!”“你死后下油锅吧!”“你这狗杂碎!”...... 几千人的辱骂声在战场上回荡不止! 有的兵将可能受李昭欺压太久,在这一刻更是觉得只用嘴骂并不过瘾,直接提起长矛就向李昭的车撵上刺去! 因为人群太拥挤的关系,一矛并没有刺中他,李昭躲过一矛之后怒火中烧,直接抓起了身旁一杆长枪,一枪刺向了刚才刺他的那个步卒身上。 虽然李昭不是武将也没动过长枪铁戟,可因为他人在车上的关系,活动范围也比在拥挤人群中的步卒大,所以直接一枪之下,就将刚才的士卒刺死在了人群中。 李昭虽然报了一矛之仇,可他这一举动无疑带动了人群的愤怒,本来就对他心有怨恨,现在竟然都杀自己兵将了,众士卒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纷纷抓起了手里的长短兵刃指向了李昭。 “你们要造反吗!”李昭拔出了腰间佩剑,指着朝向自己的士卒,心慌与愤怒同时存在。 二百九十五章 李昭被己方兵杀 初阳下令杀降兵 长矛铁戟指向李昭的一众士卒根本不给他任何回答,口中怒骂着便向站在车上的李昭身上砍刺了过去! 穿着打扮还光鲜亮丽的李昭,周身在顷刻间便被鲜血染红,身上插着或横或竖的长矛短枪,握在手中的佩剑也掉落到了地上,满目中含着不甘与愤怒,从车撵上坠地而死。 这一幕直把在外围观察的初阳等将看的发愣,这是什么情况?突然的变化到底算什么? 在刺死李昭之后,被围堵住的兵将纷纷将手中的兵刃放到了地上,对着程原的方向跪拜了下去,并高声求饶道:“我们已经杀了李昭,求将军饶命!” 这时的程原才从懵懂中恢复了过来,短暂的停顿过后他仰头大笑,开口说道:“好!既然你们诚信......” “慢!”不等程原说完,刚才在后方的初阳驱马赶到了他的近前,并高声阻止道。 程原不解的看向了初阳,初阳也不给他答复,直接冲两半人马挥手,然后喊道:“弓弩听令!” 随着初阳一声命令,包围住李昭剩余人马的轻重骑兵向两边错开了身位,接着从空隙间站出了几排弓弩手,各个张弓搭箭对准了阵中央拥挤的人群。 刚刚放下兵刃跪地求饶的士卒一见这种状况,又纷纷将地上的刀剑拾了起来,因为即将身死也顾不上害怕了,口中骂骂咧咧的对着初阳叫道:“我们明明已经投降了!而且还帮你杀了李昭!为什么不给我们一条活路走,偏偏要赶尽杀绝!” 初阳冷笑一声,低贱的你们没资格向贵为将军的我提问!随即将手并作手刀状往前一挥,满天的箭雨便向人群射去! 顷刻间人群倾倒一片,哭嚎声此起彼伏! 三场箭阵过后,将近万人的军马只剩下寥寥数百站在场中瑟瑟发抖,初阳再一挥手,上去一众队伍将仅存的几百步卒捆缚了起来。 “他们都已经投降了,为什么还要杀了他们?”这时程原上前问道,皱着的眉头尽显其中的不满。 “只是投降的话,自然不会杀他们,正因为他们杀了李昭,就绝不能留!”初阳咬着牙愤恨道。 “李昭是敌军的统帅,他们帮我们杀了他有什么不对?”这时的程原对初阳产生了不小的偏见,开始还觉得他品行高尚,直到他下令放箭射杀降兵的那一刻,程原便对初阳有些不满了。 这时并将们压着捆缚住的降兵到了初阳近前,就在众人以为初阳会下令把他们囚禁在牢中的时候,初阳又一次让他们出乎意料,他稳坐马上目光冷峻,冲下一挥手道了一声:“斩!” “慢!”程原听后急忙大叫阻止。 虽然程原是郎元城的驻城主将,但此刻初阳在一众将士心中的地位,已经完全高过了主将程原,在听到程原的阻止之后,他们也只是象征性的停顿了一下而已,随即就抽出环首刀,不做犹豫的砍下了几百名跪在地上降兵的头颅! “你到底要干嘛?!”本来还在因为能取得胜利保住郎元而兴奋的程原,在这一刻彻底恼了,他一翻身下了马,抓着初阳愤怒的问道。 先前射杀那些降兵,可以说是怕他们趁自己人不注意,突然刀剑相向,可这些人明明已经捆缚起来了,为什么还要杀死! 初阳骑在马上由高至低看着程原,眼中充满了冰冷与无情,心中念叨道:公籍啊公籍,你心太善,实在不适合统军大战。 当然这话也只能在心里念,要是当面说出来的话,那可就是以下犯上,甚至都可以给他定上个谋反之罪! 见初阳不回答自己,程原心火更甚,他拉着初阳的马激动的问道:“说啊!到底为什么?!” 这时朱康、观泰、赵番都到了近前,不用细问也能明白程原为什么这么激动,朱康摇了摇头下马拉着他说道:“你先别恼,我觉得初阳做的没错。” 程原听后不可置信的看着朱康,眼睛扫过观泰与赵番时,同样发现了两人眼中的肯定,观泰是初阳的义弟,支持大哥是理所当然,只是为什么赵番也会认为自己有错? 初阳翻身下马,拍打了一下铠甲上的尘土,然后说道:“程大哥军马多年,自然能知道‘忠’为何意,李昭是我军大敌自然不假,可他尚且是敌军中的统帅,只为给自己谋生路而杀自己统帅,你觉得这种降兵敢收吗?如果收了,谁敢保证下次我军落魄时,他们为了求生不会将刀剑加在主公身上?!” 说完后他冷冷看着程原,又补充道:“昔年武侯令斩魏文长时,以‘食其禄而杀其主是不忠,居其地而献其城是不义’来定其罪,奈何昭烈帝心善劝阻留其性命,过后武侯病故于北伐路上,结果魏文长果然造反!请问将军,如这群不忠不义之徒留于军中,心何以安!” 算是训斥一样的教导,令程原恍惚了起来,抓着马缰绳的手也不自觉的垂了下去,他瞪着无神的双目环顾四周众人,无论武将、兵丁的眼中,都在肯定初阳的做法。 他扬起头来看着天空,叹了口气心中感慨道:就连向来莽撞的赵番都能看破大局,知道三思而后行,而我却只顾眼前情分绵柔,若真是收降了这群士卒,岂不是将众将士们的性命放到了刀口下?之前一次围城时,他们临阵倒戈在城内祸害己方兵将,这不就是最好的血证吗! 过后程原一阵悔恨,他背转过身冲初阳抱拳深深作揖道:“方才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感谢将军解惑,在此程原给将军赔不是了!” “程大哥这是干嘛?以上拜下岂不是折了兄弟的阳寿吗!”初阳看后急忙扶住了程原道。 真是杯弓蛇影,如果初阳说别的,程原可能不理,可当他提到折寿的时候,可把程原吓了一跳,初阳可是好不容易才死而复生的,自己可千万不能莽撞行事再把他送回去! 想到这程原急忙站直了身板,拉着初阳的双臂哈哈一笑,过后便安排人手打扫战场去了。 二百九十六章 军中不见澹台谷 领五百骑去营寨 忙活了近一个时辰之后,终于点清了其中的物资,获得铠甲、兵刃无数,又得马匹一万余,最后又耗费了两个时辰,终于在一万多人的努力下,在城北五里外掘出了一个深五丈,宽三十丈的巨坑来掩埋万人的尸首! 搬运完所有尸体到坑里后,初阳突然一激灵,这五万人的死尸当中并没有见到澹台谷的踪影! 他顿时反应了过来,急忙拉过一匹战马夸了上去,又叫过了五百轻骑兵与他随行,程原看后急忙问道:“处理完尸首后就要回城庆功了,你这突然要干嘛去?” “你们先回城摆宴,我去去就回!”说着就急拍马,率领着五百轻骑向北方疾驰而去。 程原看后一皱眉,向赵番一指道:“快跟上。” 赵番提过凤嘴刀急忙冲初阳追了上去。 程原本来是想让观泰去的,可观泰武力虽高,但战场经验却不足赵番,初阳忽然出行之际,只能让赵番这种老油条跟着,不说能帮多少,但最起码能有一点是一点。 赵番紧追慢赶之下,不多时便撵上了初阳的步伐,他在马上对初阳抱拳问道:“将军着急忙慌的,这是要干嘛去?” “刚才处理尸体的时候,从中并没有发现澹台谷的尸首,所以我料定他现在还留在营寨中,我要去砍下他的狗头送给子徽!”初阳咬牙切齿的说道。 在抓住王五审问他的时候,为了保命的王五一早就提前交代了,正是澹台谷动手杀害高存一家的! 当时初阳还不相信,只当他是为了免受刑罚,而故意编造谎言。 王五却拍着胸脯保证,自己正是澹台谷的贴身侍从,绝无虚言! 话说回来,这王五还真是这场大战的关键所在,不光卖了马忠的五万大军,甚至连自己主子澹台谷的命也被他无情的出卖了,有这种人做侍从服侍自己,真为澹台谷感到唏嘘。 当时也在场的赵番听后也气得火冒三丈,他冷哼一声道:“想不到这李昭算盘打得还挺响,知道要把澹台谷藏起来!看来他是准备攻下郎元城之后,再接他进城了!” “哼哼,也只能是个想法而已了。”初阳跟着冷笑一声,快马加鞭便向澹台谷所在的营寨而去。 当时的侍从头领正带着不到一百个士卒,留在营寨内照看重伤不起的澹台谷,这时的他们正站在寨门前翘首以盼,想在第一时间内收到己方人马胜利的消息。 久等了几个时辰后,眼看太阳已经渐渐西沉,侍从头心中不自觉慌乱了起来,他对身旁的其他侍从问话道:“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见回来?” “对啊,五万大军攻打只有不到一万人的城池,应该很快就能结束战斗才对啊。”因为侍从头的担忧,其他人也跟着焦虑了起来。 看着众人心神不安的样子,王五在一旁嗤之以鼻,他笑道:“攻城不像夺寨,肯定要耗费些时间呐,再说那姓方的已经死了,这种少数的兵马在五万大军的铁蹄下,不就像白给一样吗?无非就是多耗费点时间罢了。” 都到这时了,王五竟然还对初阳的死深信不疑。 可能是因为上表了重要情报的关系,王五本人也跟着端了起来,竟然把自己当做谋士一样,在跟其他百十名兵卒分析着战场战况。 也可能是众人真把王五当谋臣了,他一句话过后,刚刚还心头肉狂跳的几人顿时冷静了下来,都觉得他分析的对,也都知道战胜之后李昭肯定会嘉奖王五,一众人也急忙上前拍他的马屁,夸他思维敏锐云云。 王五是地地道道的小人,对这些夸赞自然受用无穷,很快他就见到不远处有一队向营寨疾驰而来的骑兵,他嘴角一扬拿手一指道:“看,这不回来接我们来了?” 连同兵丁与侍从,都探头向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为首一个穿青色铠甲的武将,正带领着几百骑兵向自己这边赶来。 “还真是呢!哎呀呀,王五哥,您真是神......”侍从头先前是这些人的大哥,在当下分清局势后,也跟着对王五攀起了高枝,还真是一丘之貉。 侍从头刚把马屁刚拍了一半还没扯完,就突然扭头再看向了南方,这短暂的时间内双方已经接近了不少,他看的也更清楚了。 “青......青铠?青铠!来者不是我方人马,是敌将!”穿青铠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已经“死”了的方捷,那这一个肯定就是斩杀了李贵的那个敌将!终于确认不是自己人后,侍从头领急忙冲身边兵丁叫喊道。 一百名士卒听后急忙架起了长矛冲到了寨门前,准备挡住来势汹汹的初阳,虽然他们架势够猛,但想想万人的军马都挡不住初阳一骑,现在这区区百人的队伍,怎么可能招架的了初阳呢? 五百轻骑上来,一顿刀削斧砍矛刺戟划之下,胯下战马甚至连停都没停一下,这百人的小队伍就全都身首异处了! 率领兵马一路冲进了营寨之内,不多时就追上了早早逃窜到前方的一伙侍从,初阳毫不留情,直接从背后一矛刺死了一个跑的最慢的。 正亡命逃窜的一伙侍从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心中顿时生出了死神正向自己接近的感觉,心中惶恐不安的时候又见到同伴突然身死之下,一个个当场吓软了腿,就如同约好了一样,陆陆续续的摔倒在了地上。 见他们摔倒之后,初阳紧勒缰绳停住了疾驰的战马,过后马蹄轻挪慢慢靠近了吓得几乎吐白沫的一众侍从,他环顾众人一圈后,最后将视线锁定在了王五的身上。 初阳嘴角一扬轻轻一笑,轻赶马到了王五近前,将铁矛伸出朝向了王五的咽喉位置,正坐在地上吓得不住后退的王五见到面前挺着一根长矛后,顿时不敢再动一下。 “王兄弟,可认得在下否?”初阳看着王五已经抽搐的脸颊,冷笑一声后问道。 被初阳一问,正在害怕的盯着锋锐矛首的王五,不自觉的把视线转向了初阳,一看之下当即吓得瞠目结舌,手指着初阳吃吃的叫道:“方......方.......方捷!” 侍从头心中顿时慌乱:开始看他穿青铠,还当是杀李贵的那个,可怎么会是他呢?姓方的不是已经死了吗! 二百九十七章 赵番维护方初阳 借机刀斩众侍从 随着他一声喊叫,赵番冷哼一声道:“竟敢手指将军还直呼将军大名,简直大了你的狗胆!” 过后直接赶马上前,手中凤嘴刀一挥,便将王五指着初阳的那条右臂,拦胸处一刀将王五砍成了两截! 当日战场上初阳自曝过姓名,现在不光郎元城内,就连澹台谷的营寨当中都知道了初阳这号人物,同样因为王五的错误讯息,全军将士也都当初阳已经身死。 在王五喊叫出初阳名字的时候,几个侍从直接被吓的抖如筛糠! 尤其在赵番一刀拦胸砍死王五的时候,几个侍从看着王五破开的胸腔正冒着热气喷洒着猩红的鲜血,因为离得比较近,更是能直接闻到内脏腥臭的味道! 只是侍从的他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有三个当场吓尿了裤子,有一个更加夸张,看过王五被斩成两截后直接惊叫一声一翻白眼,口里吐着白沫一头栽倒在地,竟然被当场吓死了! 还是侍从头比较镇定,他虽然恐惧但还不至于到其他人那种夸张的地步,他颤抖着身子恐惧道:“你......你不是已经......” 说到最后又想到王五因为无礼被砍成两截的画面,侍从头急忙闭上了嘴巴。 不用他说完,初阳也能知道侍从头是想问什么,他哈哈轻拍马转到了他的近前大笑道:“你说呢?” “王......王五传错了军情?”侍从头到现在竟然还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这时赵番将凤嘴刀一甩,从刀身上飞出了大片血迹,他冷笑一声道:“哼哼,还不够明显吗?” 侍从头听后顿时心如死灰,在心中暗骂王五:要不是你谎报军情,我们哪里会落得这个下场!要是这武将不杀你,待会儿我也要将你千刀万剐! “澹台谷呢,他在哪?”初阳很清楚的看到了侍从头看向王五尸身时眼中充满的怨恨,但这时的自己可是有要事要做,可不想看他们之间的恩怨。 “什......什么澹台谷?我不知道。”因为说谎的关系,侍从头听后急忙把头扭向了一旁,不敢再与初阳对视。 “不知道?”初阳冷笑一声,都这时候了竟然还想着要保护澹台谷?还真看不出来这条狗竟然这么护主! “确实不知道。”侍从头看来是铁心要保住澹台谷了,竟硬着头皮死咬着不知道不松口。 “身为他们这群人的头领,你说你不知道?”初阳顿时瞪起了双眼,这几人当中就属他的衣服最华丽,只要不是瞎子,一眼就能认出其中地位的孰高孰低。 说着就把手中长矛抵在了侍从头的咽喉上,赵番像是为了配合初阳一样,跨马上前一挥刀,又砍掉了其中一个侍从的头颅,然后冷眼瞪着侍从头道:“想清楚再说!” 看着身旁那个没有脑袋正往外狂喷鲜血的体腔,刚才还算镇定的侍从头,在这一刻竟然也跟着尿了裤子。 “我时间有限,别再挑战我的忍耐。”在侍从头开口之前,初阳冷语厉声提醒他道。 侍从头听后吓得咽了几口唾沫,知道只能回答初阳想知道的,说多了肯定要遭殃,就扭头看向十几丈外一处最大的营帐,并颤抖着说道:“就......就在......帅营内。” 初阳抬头看了过去,点了点头说道:“如此,方某多谢了。” 侍从头听后长长舒了口气,心道这就是不杀自己的意思了,他急忙开口应承道:“将军客......” 谁知他客气二字还没说完,就被初阳一矛穿喉而死! 这一刻惊恐与不解充满了他的双眼,如果还有可能的话,他真想问一句,自己明明都交代了,为什么还要杀自己? 只可惜他永远没这机会了! 随着初阳一矛刺死了侍从头领,身旁的赵番心领神会,跟着举刀将其他侍从砍死在了当场! 侍从头不知道初阳为什么要杀他,但久随初阳的赵番可是很了解初阳这么做的原因,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率领队伍往中心大帐走去的时候,赶上来的赵番对初阳问道:“其他几个侍从肯定也能知道澹台谷的所在,可为什么非要抓着他不放呢?” “只是干杀没意思,这样多好玩啊!”初阳眼角余光瞄了他一眼,随即脸上挂满邪笑。 即便是自己家的将军,这话出口后也让一众人马心惊胆颤,杀人还当好玩!简直跟变态没什么两样! 要去到十几丈的距离只在一瞬间,到了营帐外落马下地,然后与赵番一起领着三十名骑兵一起进了营帐,进去后果然见到了正躺在榻上昏迷的澹台谷。 床榻旁还有三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在伺候,听着身后响起走路时铠甲声碰撞的声音,一个女人头不抬眼不睁的问道:“刚才外面一阵吵闹是怎么回事?是李先生得胜归来了?” 初阳一看之下便能明了,这三个女人肯定就是从郎元城内出来的三个妓女。 自己问话身后人不答,自以为已经跟将军们攀上关系的妓女顿时来了气,她站起来转身指着初阳怒骂道:“刚才问你话没听见?!” 初阳冷笑一声道:“听见怎样?没听见又怎样?” 妓女骂过一句之后,才发现进来的人并不是澹台谷方面的人马,再看为首那人身上穿的铠甲,不正与那个在战场上冲杀三万大军的武将穿的一样吗! 妓女顿时慌了手脚,结结巴巴的指着初阳惊恐道:“你......你要......” 本身赵番就对这些以卖身赚钱的人群作呕不已,她指着初阳动作让他更加上火,外加上她几人正值郎元为难之际出来接客,而且接的还是郎元城的敌人! 几种罪名加在一起直接让赵番控制不住了。 “要你吗呢要!”他怒骂一声直接提刀上前,顷刻间将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妓女砍死在了澹台谷的帅帐内。 赵番的火爆直接让初阳与跟进来的三十名骑兵大笑不止,笑归笑,还是重事要紧。 在初阳的指挥下,五百名骑兵分工合作,搜寻着各营帐内的金银细软、铠甲兵刃。 可打仗不是旅行,金银财宝不可能很多,铠甲兵刃也一样,除去澹台谷跟李贵的其他的全都不值一提。 一番搜寻下来发现,维持五万军马的粮草确是堆积如山! 二百九十八章 带上仇人至厅堂 亲手复仇杀澹台 粮草数量多到将营寨内原有拉车的马匹全部都装载满都拉不了,最后没办法之下,只能把所有骑来的战马都挂上了马车,才能堪堪把营寨内积蓄的粮草拉走。 昏迷不醒的澹台谷也像处理牲口一样,被几个骑兵粗鲁的扔到了马料堆上,五百骑兵每一人赶两匹满载的马车,共计一千车粮草往郎元而去。 初阳回头看着粮草的数量,心念道:估计澹台谷直接把由陵的全部家底都弄来了,看来马忠老儿是真准备定居在郎元城了! 坑埋完战场死尸的两方队伍正往郎元城而去,这时后面一个士兵看到了远处浩浩荡荡的一大队马车队,数量之大蜿蜒如长龙一般! 他急忙向前喊话道:“后方有大批车马队而来!” 一直在城外指挥处理战场的昌荷闻讯后又赶马出了城门,他定眼向远处观瞧,果然见到一大片车队正由北方向郎元城而来。 现在天色已经昏暗,远远望去根本不能看清来人到底是谁,昌荷急忙冲城楼上喊话道:“弓箭手准备!” 喊完之后赶紧带领士卒进了城去,然后死死关紧了城门,城墙上也站出了密密麻麻的弓弩手,将目标指向了越来越近的车马队。 满载而归的初阳老远就见到了城墙上的骚动,他心说刚刚得了胜,可别再死在自己人的弓箭下! 初阳急忙挥手停住车队,然后让赵番近前表明身份,赵番点头挥马率先赶至了城下,对城楼上高声喊话道:“我乃骑兵校尉赵番,后方为平虏中郎将方捷,快开城门!” 听着楼下的喊话很是熟悉,昌荷探出身子往下看去,果然是好友赵番,他急忙让兵将打开了城门。 初阳见到城门打开后,便领着车马队伍往郎元城开去,进到城门下,先安排人将粮草囤积起来,又找过了两个守城的士兵上前把澹台谷拖了下来,随即就带领着人马往县令府而去。 在兵将掘坑的时候,郎元城内就已经得到了捷报,初阳率人马过道之时见到这时的城内就好像过年一样,处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进到县令府后,一众人正在厅堂中等待,见到初阳终于回来,众人赶紧上前问话道:“你领着那些骑兵干嘛去了?” 初阳倒是没回答他们,他先走到朱康近前,对他弯腰行礼道:“朱将军,许久不见。” 朱康给初阳还礼后,哈哈大笑着说道:“只见一面时便当将军为文将,谁曾想短短时日竟能立下如此功劳,现今将军名姓已传至整个乔州,甚至连曲卫都老少皆知!方将军果然少年英雄!” 初阳只跟朱康见过一面,肯定不如程原的关系近,也正因为如此,初阳才在程原问话的时候先跟朱康打招呼,刚才在战场上是逼不得已,现在还对他不管不问的话,就太没礼貌了。 “行了,叙旧的话以后有的是时间,你刚才到底干嘛去了?”就像前边说的,初阳跟程原关系较近,他可不管你两人的寒暄,还是说正事要紧。 初阳点了点头看向了高存,然后对外一拍手,有两个士卒就抬着澹台谷进了厅内,两人得到初阳的示意后,极其粗鲁的将澹台谷扔到了地上。 高存有点不明白初阳看自己的意思,还不等问就见到两个士兵抬了个人仍在了地下,他眯眼看了看这个头发上沾满杂草的人,觉得有点眼熟。 高存实在不解初阳的意思,他指着地上的人问道:“这是谁?” 初阳低头看向了地上的澹台谷,头发中沾满杂草,脸上乌漆嘛黑的灰渍,难怪高存一时间认不出来,初阳冲赵番使了个眼色,赵番心领神会,上前从正在擦桌子的侍从手中拿来了一块抹布,蹲在澹台谷身旁极其蛮横的给他擦了擦脸。 现在高存认出地下的人是谁了,就是那个杀害自己全家老小三十六人的澹台蒙丰! 他瞪着喷射怒火的双眼看着昏迷的澹台谷,一口牙咬得嘎嘣嘎嘣直响! 这时初阳走到近前,将腰中八面剑抽了出来塞到了高存手里,手扶在他的后背上将他朝澹台谷轻轻一推,然后语气冰冷的在高存耳边说道:“宰了他。” 对初阳的指使,高存并没有给出行动,他只是眼中充满惊讶看向了初阳,从小到大连鸡都没杀过,第一次杀生就让他杀人,即便是仇人,高存也有些难以接受。 初阳明白他的难处,手挑起高存戴着扎头布的一端,然后给他整理了一下腰间的麻绳,对他说道:“你不杀,众将士自然愿意效劳,但我想有孝在身的你,应该为天上的家人亲手血刃仇人!” 说完之后他就退向了一旁,杀人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即便是仇人也很难越过心理的那道坎,初阳逼他这么做,就是希望他有朝一日再想起今天时,不会去后悔自己没有亲自动手! 厅中的众人看着提剑不动的高存全都屏气凝神,他们都跟初阳想的一样,希望他能亲手给家人报仇。 过了一会儿后,高存果然不负众望,他瞪着通红的双眼看着地上的澹台谷,又抬头挨个扫视了一圈众将,从他们的眼中全都看到了支持。 高存咬着牙跨步上前,初阳急忙一挥手招来侍卫,让他们把澹台谷架了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高存怒吼一声提剑直直的刺进了澹台谷的腹部! “爹!他伤您的,儿子给您还了!”接着又一剑,高存又抬头冲天喊道:“娘!这一剑是给您还的!”随后的每一剑下去,高存都冲天上喊话指明是在给谁还债。 整整三十六剑过后,澹台谷早就已经死透,胸腹也成了一堆烂泥! 过后还是不解恨,高存又提剑将他的头颅砍了下来,过后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初阳冲地上无头的死尸吐了口痰,然后又招来侍卫道:“头悬北门,身子剁碎喂狗!” 侍卫对此极其愿意,高兴的答应一声就收拾了尸体走了出去。 虽然澹台谷已经昏迷,对他的报复过程也不能让他感受到痛苦,肯定不如他醒着的时候杀他来的过瘾,但不论如何也算是报仇了。 高存爬了起来解下了扎头布,脱下了麻布白衣,过后冲初阳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然后哭嚎道:“家仇得报,全仗将军,请将军受高存一拜!” 说着就扑通扑通的磕起了响头,初阳拉都拉不住。 二百九十九章 清晨起来上房去 两女怀中来争斗 最后无奈众人一齐上手帮忙,才好歹把高存拉了起来,初阳从侍从手里接过了一条毛巾递给了高存,然后安抚他道:“杀了澹台谷并不是报了仇,他只是被派出去的一条狗而已,不要忘记真正的主使是马孟祥。” 高存含着泪点了点头,能杀掉澹台谷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厅内大摆宴席,庆贺同心协力保住了郎元城,正玩乐饮酒间,有一个小校进了厅堂,满脸喜悦的对初阳禀报道:“回禀将军,粮草辎重实在太多,粮仓已经堆积不下,剩余两百车粮该如何处置?” “多余的全部装车,明日派兵马送回州府。”初阳哈哈大笑着说道。 “是!”小校高兴的答应一声退出了厅堂。 程原跟朱康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粮草?” “刚才我跟将军不是去澹台谷的营寨了吗?当时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听到提问之后,赵番顿时来了兴致,他一边啃咬着一条鸡腿,一边唾沫星子飞扬的讲述着刚刚扫荡营寨的收货。 想不到不光在战争上赢得了胜利,还获得了这么多战果,厅堂内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长达一个半时辰的庆功宴终于结束,初阳在侍从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他交到了文颜诺与文颜诺的手里。 两女忙前忙后给他一通擦拭过后,三人才终于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刚明亮,初阳就睁开了双眼,从两女颈下抽出了胳膊后,轻手轻脚的步出了房门,到了院中后翻身上了房顶,看着街道上已经渐渐多起来的人影,初阳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微笑,没有战争的日子,果然充满安居乐业的景象。 在房顶上盘腿坐了下去,初阳一边打坐吸收着天地的灵气,一边回想着这些时日里发生的种种。 其中相当关注的就是澹台谷那一招的学问,怎么能将元气出体还变化形态,而且威力之强甚至有些不敢想象,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他到底是如何发出那一掌的倒还好说,等自己能力继续增长之下,肯定能学会,只是当时明明被澹台谷一掌打中后就失去意识了,自己怎么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三万大军作战呢? 而且自己明明死了,是怎么做到死而复生的?死后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脑海中很清楚的知道确实有事发生过,但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从天刚明亮开始打坐,一个时辰过后初阳才睁开了双眼,看着已经升起的太阳,初阳心里像缠上了麻绳一样,这种种的事情在脑中打着挥之不去的大问号。 就在初阳疑惑不解的时候,从房内传出了文颜诺的声音道:“观泰,你见着你哥了没?” “没啊,我也刚睡醒,我哥不见了?”观泰的声音跟着传了上来。 原来是文颜诺醒来后不见了初阳,已经失去一次的缘故直接让她慌了神,赶紧穿好衣服四处寻找他的踪影。 “在这呢,我这就下去。”初阳害怕她继续担心,喊完一句后一个翻身就下了房顶。 既然一时半会儿想不通,那就索性不再去想这些暂时还找不到答案的问题,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下去,以后肯定能找寻到答案。 初阳刚刚落地还不等站稳,文颜诺就从一旁突然冲了出来,然后一把抱住了初阳死死不撒手。 “干嘛啊这是?”见到文颜诺这幅粘人的样子,初阳心中一暖,伸手抬起了她埋在自己怀里的头。 谁知抬起文颜诺头的时候才能看到,这时的她眼中已经含满了泪水,初阳顿时慌了手脚,赶紧伸手给她擦着泪水,并关切的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我以为你......呜呜......”文颜诺泪眼婆娑的看着初阳,听着他柔声的话语,非但没止住泪水,哭的还更凶了。 初阳当即明白了她的担忧,死过一次的自己又突然消失,难免会让她心生惶恐,只能继续安慰她道:“我这不好好的在这呢吗?别哭了哈,让人看到多丢人呐。” 这时文颜诺才记起自己并不是在家中,她赶紧抬头向四周看去,万幸没有旁人在,只有观泰躲在柱子后面偷笑。 文颜诺赶紧撤出了初阳的怀抱,扭回身擦去了眼角的泪水,接着就准备跟初阳甜蜜一会儿,谁知还不等开口,就见到萧云也从屋中窜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叫着初阳的名字。 不等初阳开口说话,观泰就指向了院中站立的两人,萧云一见初阳在场,便以冲刺的速度冲进了初阳的怀抱,在她冲来的瞬间,初阳从她眼中同样看到了泪水。 不用问也知道,她颜诺一样,都是醒来后不见了初阳而着急的四处寻找。 初阳伸手搂着萧云说道:“我在呢,我在呢。” 说话的同时使劲瞪了观泰一眼,让他抓紧滚蛋,观泰看懂了初阳眼中传递的意思,他也知道见好就收,要是再嘚瑟下去肯定又会挨打,就急忙跑回了屋中。 一旁的文颜诺见初阳只顾着抱萧云却不再顾自己了,她顿时来了脾气,生气的噘着嘴使劲挤进了初阳的怀抱,把萧云挤向一旁后挑衅的看了她一眼。 萧云当场不干了,又使劲将文颜诺挤了回去,两女就这样直接在初阳的怀里斗气了气。 正怀抱着两女的初阳叹了口气心道:幸亏大战结束后撤走了一众侍卫,要不然被他们见到了这幅画面,老子堂堂四品中郎将的形象就他吗全毁了! 初阳想的挺对,这场景被别人看到确实会给他带来不好的因素,但却不是毁他形象。 现在整个乔州内不论武将还是兵丁,见识到他的官阶、武学、计谋、作为时,都对初阳产生了崇拜、崇敬的心理,在得知他还有两个沉鱼落雁的妻子时,又加上了无比的羡慕。 年轻的以初阳为目标,年长的希望儿孙学初阳。 可如果让众人看到他光天化日之下就秀恩爱撒狗粮,那这份羡慕就会彻底变成嫉妒,脾气大的估计都能直接拿刀上来砍他! 三百章 早起观泰又挑衅 众将军吃粥看戏 三人在院中相拥在一起站了一会儿,两女也从开始的互相争斗换回了往日的友好,争来斗去的结果就是为了能拥有初阳的怀抱,而两人现在不正在他怀里吗? “我也不想打搅你们,但是早饭已经可以了,我觉得咱还是吃点吧先,吃完了才能有体力继续拥抱。”已经从房中出来的观泰又站在了柱子后,并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最后一句直接让两女脸颊通红,都以最快的速度撤出了初阳的怀抱,然后逃也似的跑回了房内。 这一下可把初阳气炸了,老子正花前月下呢,你竟然敢出来搅局!随即瞪了观泰一眼就把手伸向了腰间。 观泰看后直接从柱子后面跳了出来,然后手指着初阳放声大笑道:“老小子!还想拔剑砍我?不知道我是先去你房间确认你没带兵刃之后,才敢来刺挠你的吗?” “吗了个把子,老子不用剑,照样能砍死你!”一句话直接把初阳气的火冒三丈,乌黑的长发无风自动,手指尖噌的一下射出了一道三尺余长的青芒! 观泰见势不妙沧啷一声抽出了不论走到哪里,都一直佩戴在身的绝尘宝刀,双手握刀冲初阳大喝一声道:“草!来呀!老子砍死你!” “草!”初阳大骂一声,手中剑气吞吐着就冲向了嚣张跋扈的观泰。 对着来势汹汹的初阳,观泰也不甘示弱,原地起跳后身子前倾之际,双腿蹬在了身后的圆柱上,随即一发力,整个人就像离弦的弓箭一样,噌的一声冲向了初阳! 只在接触的一瞬间,兄弟两人就各自出招打在了一起,环首刀与剑气碰撞产出无数火花,整个院中顿时尘土飞扬,刀光与剑气在尘雾中闪烁不止! 正在前厅吃早饭的众人,突然间听到后院一阵喊骂声传来,随即就听到叮叮当当的铁器碰撞声。 程原放下碗筷疑惑的问道:“后院怎么回事?” 朱康跟着侧耳倾听了一阵,貌似是有人对战的声音,他急忙站了起来说道:“快去看看。” 高存、周备、赵番、昌荷等人也赶紧站了起来,仓惶之间竟然连手中的碗筷都忘记放下了,直接端着一碗稀饭,跟着朱康与程原的步伐快步走向了后院。 六人站在院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初阳正跟观泰打的不可开交。 看过之后赵番当场就来脾气了,敢跟我家方将军动手,即便你是将军的义弟也不行!当场就要找自己的凤嘴刀来,要上前帮初阳的忙一起收拾观泰。 高存看了赵番的样子,很清楚他要干嘛,急忙空出一只手来拉住了他道:“你毛躁个什么劲!将军只是在跟观泰比试武艺而已!” “你怎么知道的?”赵番回过头去不解的问道。 “废话,虽然观泰的本事不小,但凭将军的武艺,要是动真格的话,你觉得观泰能在他手里过的了十招吗?”在场中亲眼见过两人能力的周备,跟着一把拽住了赵番解释道。 赵番摸着胡子想了想,然后点头道:“这么说的话,确实是......” “快看!这招精彩!”正在赵番遐想的时候,直接被昌荷一句激动的喊话打乱,他也赶紧跟着扭头看了过去。 前边的程原跟朱康听到身后的声响扭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几人一边看一边吃着碗里的粥,两人急忙让侍从把自己的食物也取了过来,然后六人就一起吃着早饭看着决战。 观泰从空中跳起挥刀下劈前方初阳的天灵盖,初阳收了剑气一个转身挪位处在了观泰的正下方,观泰的目标是前下方的初阳,而初阳直接挪到了自己身子下面,这下导致观泰一刀劈了个空。 正在观泰准备落地后就回刺初阳的时候,正处在下方的初阳突然朝上伸手,一把攥住了观泰下劈落刀的手腕。 尚且处在半空中的观泰因为手腕被抓,顿时失去了平衡,初阳手上只是稍稍一发力,就将观泰倒悬着扔了出去。 扔出之后还不算完,原地轻起跳又凌空一脚踹在了观泰的胸膛上! 这一脚直接把观泰蹬飞出去两丈远,落地之后观泰顾不上喊疼,急忙起身的同时将刀倒握在了手中,随即横起刀身迎向了冲来的初阳。 正往前疾驰的初阳突然仰倒在地,一个滑铲踢到了观泰的小腿上,毫无准备的观泰因为下三路被打中,再次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 这次两人近在咫尺,初阳可不会再给他起身的机会,上前一手掐着观泰的后颈,一手抓着他的腰带就将观泰举过了头顶。 被举起来的观泰因为四肢没有着力点,只能在空中胡乱的踢打着,同时将手中环首刀尽量向初阳的身上砍去,可在这种姿势之下,观泰很难将刀挥砍出能伤人的力道。 虽然力道不足以砍伤筋骨,但让锋利的刀刃擦过也会被划伤皮肤,再一次挥刀过后,初阳单脚独立一个高踢腿,就将观泰的环首刀踢飞到了一旁。 手无寸铁的观泰彻底没了能耐,又一顿挣扎过后,只能开口向初阳告饶:“饶了我吧大哥,我再也不敢了!” 而初阳对他的求饶却置之不理,他冷笑一声道:“现在不敢了?早干嘛去了?” 说完之后就走向了一旁的水缸,骂了一句后就将观泰倒灌在了水缸里。 过后他拍了拍手,心中无比的愉悦,脸上挂着笑容念叨了一句:“吃饭去喽。”就向前厅走去 刚走出去两步才发现厅门处已经站满了人,而且各个手里都捧着一碗粥,正吸溜吸溜的吃着。 尤其程原、朱康、高存三人,更是让侍从搬来马扎,直接在通往后院的门口处坐了下去,一边看戏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早饭。 见到初阳向自己这边走来,正在石阶上磕鸡蛋的朱康不满的说道:“怎么这就已经打完了吗?” 初阳听后嘴角一抽,感情你是还没看够吗? 程原将已经空了的碗递给了侍从,然后站起身一边打着饱隔一边给初阳鼓掌喝彩道:“精彩,忒精彩了!一顿简单的稀粥,竟然会让我们吃的这么愉快。” 一句话差点没把初阳气晕过去,看戏还自带马扎与食物,夸我就夸我,可你嘴上粘着的饭粒是几个意思?前后两句加起来,确定这尼玛不是在挑衅我吗! 三百零一章 意铲马忠见刺史 顺捎观泰保官职 吃过了早饭,众人在厅堂中围坐了一圈。 “大战完胜马忠,得去跟主公汇报战况了。”程原走到文案后让侍从研墨备纸,正准备提笔给卢航写书信。 说完就准备叫来郎元城主簿,初阳拦下了他说道:“我去吧,正好有要紧事跟主公商议。” “要商议什么?”程原放下了毛笔问道。 “马忠不除,乔州永无宁日,我正准备回见主公,跟他请命趁马忠元气大伤时直接出征由陵,好将其一举铲除!”初阳目光坚决的说道。 第一次无故骑兵来犯被打退,卢航给了马忠机会没有深加追究,没想到马忠竟然给脸不要脸,胆敢再次举重兵攻打乔州,说明他本质上就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而对付这种狗改不了吃屎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次性把他打服,或者直接将其灭掉,让他永远也爬不起来,要不然等他再召集了兵马,肯定还会再次作乱! 程原想了想后将展开的纸又卷了起来,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听你安排。” 在座众人都清楚前后两次的战斗,给过你机会你却不知道珍惜,那就别怪我们心生歹念了! “俞孝就先率兵马留在郎元城内,只让千人回去镇守曲卫,公籍趁此时日表明要讨伐由陵,在城内广招人马,十日后直接从郎元出发!”一个中郎将竟然在跟两个四镇将军发布命令,足见得初阳此刻在军中的地位。 两人听后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完全没有官阶的差别。 “赵将军,还有一事要麻烦你。”初阳走到赵番跟前抱了抱拳说道。 “将军有何差遣直说便是,作何要如此羞辱赵番?!”赵番看到初阳冲自己抱拳,当即就怒了,你对两大主将都直接吩咐,到我这不是抱拳就是作揖的,这不摆明了不拿我当自己人看吗! 初阳赶紧赔不是,然后表明了缘由道:“将军勿恼,我请将军差事乃私事耳,故才不敢直令,如有言辞不当之处,还请将军莫要见怪。” “不论公私,只要将军一声令下,赵番必赴汤蹈火!”赵番拍着胸脯说道。 “多谢将军。”初阳笑了笑想再对赵番作揖以示感谢,突然反应了过来急忙止住身法。 过后就怕赵番再生气,就赶紧说道:“请将军率小队人马护送我妻先回青云。” 赵番听后疑惑了一下,你夫妻三人刚刚见面在一起才多少时间,现在仗终于打完了,还不等能有更多的时间好好团聚一下,这就要送回去了? “我们仨在一起的时间确实很少,但我即将去面见主公,回来后就要准备与马忠决战,留她俩在这实在不方便。”初阳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样,当即解释道。 嘴上说的是这些,说完后初阳又在心里补了一句道:而且也不愿意看到两女因为自己上战场,而整日担惊受怕。 “我知道了。”赵番点了点头,明白了初阳的想法。 “要不还是我去吧,别劳烦赵将军了。”这时观泰站了起来,别的地方自己不熟,但青云县可是自己的家啊,而且那两个女人是自己的嫂子,关系也好,于情于理都应该自己护送回去才对。 初阳直接摇头拒绝了观泰的请求,然后说道:“你收拾收拾,待会儿跟我一起去州府面见主公。” 领你出来上战场打仗,为的就是让你能在军中谋得一席之地,虽然想法是这样,但总不能一上来就央求卢航给观泰个将军做吧?这不摆明了是自己仗着有官职在,就随意给亲属开后门吗?这跟贪官污吏有什么区别? 所以初阳打从开始就对此事只字不提,就想观泰在战场上立下些功劳后再跟卢航表明,这样得到的职位既是理所当然更是名正言顺,肯定能让一众兵将心服口服! “我去干嘛啊?”观泰完全没理解初阳让他一起去的意思,而且对初阳的安排照顾更是丝毫不懂,还跟个愣头青一样当场问了出来,差点让初阳下不来台。 高存第一眼就明白了初阳的意图,他站了起来走到了观泰身旁,轻轻捅了下他的后腰然后说道:“我跟你们一起。” 初阳扭头看向了他,两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即便观泰立了斩杀敌将李贵的功劳,但只有初阳去说的话,其中意图还是太明显了,难免不会招来卢航的反感,而现在有了高存的帮忙游说,事半功倍不用说,最重要是能让卢航把官职给的心悦诚服! “我亲笔书信一封,你一道带给主公。”程原也不是傻子,很快他就明白了初阳的用意,他也很喜欢观泰,心说能帮一把是一把。 “对对对,有主将书信在,肯定事半功倍。”一众将军笑着点头说道。 喜欢的不光观泰的性格,他的本事程原也是亲眼见过的,抱着是人才当然要留住的心,他怕初阳跟高存两人的话语作用别再不够,就走到文案后重新展开了纸,将两场战斗详细的写在了纸上,尤其着重表明了观泰的勇武与斩杀李贵、营救初阳的细节。 过后他拿起来交给了高存,让他重新审视了一遍,高存看过后高兴的将书信收了起来,然后散去了众人,就拉着初阳与观泰两人走向了后堂。 到了高存的房间后,观泰对初阳问道:“为什么不让我去送我姐跟我嫂子?干嘛让我跟着一起去见刺史?” “我们为了......”高存叹了口气,观泰的本事是不小,怎么智商就这么低呢?差点枉费了你大哥的一片苦心! “那他们不会......”听完了高存的详解,观泰才终于反应过来,他有些慌张指向了前厅,害怕刚才的诸将心生不满。 “那倒不会,实话实说其实他们都看出来了,只是给你大哥面子没有当面挑破,而且你也不用担心,他们对提拔你这事是很支持的,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高存想着刚才众人支持的话语,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了程原的书信在手里拍了拍,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三人挑明目的后就回了各自的房间,初阳进屋后抱着两女交代了一下送她俩回去的事,两女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考虑到不让初阳担心之后,还是欣然接受了初阳的安排。 三百零二章 路上尚在惆怅中 刺史直接给官做 辰时一刻,赵番披甲持刀领五百轻骑到了县令府门前,收拾好了随身应用之物,初阳扶着两女上了马车,离别总是伤感的,尤其在经历了一次初阳的死亡后,两女更是害怕这一次分开就再也见不到了。 想着想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最后还是初阳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两人劝住。 初阳也不想分开,但他看着天色实在耽误不起,就偷偷向赵番使了个眼色,赵番心领神会转头对车夫喊了声出发,就领着队伍往东门而去。 两女从车窗内探出头来不住跟初阳挥手,初阳摆了摆手冲她们喊道:“打完仗我就回去!不用担心我!” 一路不远跟着送出了城门,直到看不见队伍踪迹后,初阳才回到了县令府。 回去后也不再耽搁,跟观泰、高存两人一同骑马往州府而去。 观泰一路上心神不宁,不住的问初阳见了卢航时应该怎么做。 “你又不是没见过他,刺史也不是那种凶神恶煞的主,你干嘛这么紧张?”高存忍不住笑道。 “话不是这么说的,之前只是跟着我大哥才见他的,现在是你们帮我求官职,两者的性质当然不一样了。”观泰扭头否认,两条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 一句话又惹得两人哈哈大笑,需要纠结这么多吗?观泰顿时不愿意了,扯着嗓子喊道:“我认真的,你们严肃点!” “好,不笑了。”高存强忍着心中的笑意,说完一句后急忙扭过头去捂住了嘴。 “自然一点就行,他问什么你答什么就好了。”看着观泰一副紧张无比的神色,初阳忍住了笑说道。 “那他要是不问呢?”观泰又追问道。 “废话,不问你什么都不说不就行了?”刚刚憋住的笑在这一刻又忍不住了,过后甚至都想给观泰一巴掌,这种废话竟然还需要问。 过后观泰也不再问了,他知道即便现在准备了满肚子的应对方式也不见得会管用,反正是求官职又不是上刑场,走一步看一步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两地之间多次的往返,现在通往州府的这条路对初阳而言早已是轻车熟路,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三人就赶回了乔州府城下。 到城下后初阳抱拳对城楼上喊话道:“中郎将方......” “是方将军回来了!快开城门!”不等初阳把自己姓名说完,城上就有人认出了他来,并直接高兴的喊话放初阳三人进城。 三人对视一眼哈哈一笑,便赶马进了州府,直冲刺史府而去。 进到刺史府面见卢航之前,果然先见到了门牙将庄慈,他一见到初阳回来差点没激动疯了,一把拉着初阳的胳膊关切的问道:“你没事了?太好了!上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差点没把我吓死!现在彻底恢复了吧?” “嗯嗯,现在已经好了。”一个毫无亲属关系的人会这么关心自己,初阳心底涌出了一阵感动。 确定初阳是真的没事之后,庄慈才终于松了口气,这时他才发现高存也在,他急忙上前问好行礼道:“方才竟然没有注意到军师,死罪,死罪。” 高存当然知道庄慈并不是不尊重自己,只是因为他太过关心初阳了,他上前扶住了庄慈笑着说道:“庄将军如此关怀,高存怎能心生怪罪。” 说着话三人就一同去向了卢航所在的厅堂,进去后卢航一见是初阳归来,他激动的拉着初阳,关怀之下问的问题跟刚刚的庄慈如出一辙。 初阳对两人的关心也只是回答了自己无恙而已,对自己死而复生这事只字未提,提了的话不光要解释这难以想象的复活,最重要是不能让卢航继续担心。 想想他之前可是吐过血的,现在即便是普通的对话,初阳都要先在脑海中字斟句酌一遍,就生怕说错了什么再气的他病发。 “主公,我军已于昨日战胜了澹台谷来犯兵马。”初阳跪地向卢航汇报着当下最大的喜讯。 “果真?当时情况如何?快讲与我听来。”从上次吐血之后就一直病遭遭的卢航在这一刻来了精神,这时的他一改之前的病态,尽显满脸的喜悦。 “不敢诓骗主公,当时如此这般这般如此......”高存为了能将事情讲的更顺畅,直接从雨夜出发郎元开始讲起,一直到昨夜擒获了澹台谷才算结束。 高存这样说不光是为了能让故事更顺畅,另一个目的就是要把初阳所有的战功全部表达出来,如果跳着讲就很容易漏掉,所以他才不嫌啰嗦的直接从头开始讲起。 说完之后便从怀里掏出了锦囊,双手捧着递向了卢航道:“此为程原将军的亲笔书信,请主公过目。” 卢航接过了锦囊却并没有拆开,拉着初阳的手也有些颤抖,双眼已经含满了泪花,忍不住带着哭腔说道:“能有将军人在,是卢航幸甚,是百姓幸甚!” 初阳听后赶紧跪在地上,扣头抱拳明志道:“能为主公效力,是方捷三生有幸!” 卢航擦了一把眼泪,又拉过了观泰的手说道:“想不到郭兄弟竟然还有这等武艺,初见面时,我还只当是初阳跟班小弟而已,万万没想到,你兄弟二人竟都有大才能!” “刺史过誉了,郭追即为乔州人士,当下乔州有危难,自然要尽一份绵薄之力。”观泰赶紧跪地说道。 观泰的一番话让卢航听了很是欣赏:少年虽然年少,但武艺却远超寻常将领,斩敌将后也不居功自傲,日后必能有所作为! “不知郭兄弟字为何?”卢航上手扶起了观泰问道。 “卑职取字观泰。”观泰急忙回道。 卢航点了点头走回了文案后坐下,过后严肃的问道:“观泰,汝本为青云下贼曹,我现今要将汝提为我帐下将军,不知汝意下如何?” “能在主公帐下效力,郭追怎敢不从!”观泰一听赶紧重新跪地,咚咚的扣着响头答道。 一旁的初阳跟高存也乐了,两人对视一眼差点没笑出来,还不等自己两人跟卢航请求,没想到卢航就已经提出来要收观泰在帐下了,果然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最可乐的是观泰还为这事惆怅了一路呢。 三百零三章 初阳有意外收获 提升为三品将军 “好!郭追斩敌将李贵有功,我提汝为鹰扬将军。”卢航稳坐文案后封赏了观泰。 观泰站起身整理衣冠后重新跪了下去,扣头道:“末将定不辱主公厚爱!” 卢航点头笑了笑,过后把视线转向了初阳说道:“方捷听封!” 初阳正为观泰高兴呢,没想到一上来就封了个上五品,遥想当时自己一上来只是个低五品杂号将军而已,正思索间听到了卢航的封赏,初阳赶紧跪在了地上。 “方捷袭营寨一座、斩敌将无数、破敌大军战功累累,今提汝为镇军将军,另赏黄金百两!”程原对初阳加以封赏道。 本来只想给观泰谋职位的,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初阳赶紧扣头谢恩道:“谢主公!” 每一次战斗都有所提升,上一次夺回了郎元城之后,初阳从五品杂号讨寇将军提升为了四品平虏中郎将,这一次的战功更大,直接提升成了三品镇军将军! 四品中郎将的时候,各校尉都听从初阳的安排,虽然都处四品将军,但那时候他们的官阶还是比初阳大的,听他的只是因为初阳在军中的能力,可是难免不会有人因为地位的关系说三道四,什么高阶位竟然要听低阶的调遣。 现在好了,初阳直接升成了三品,完全能堵住那些闲言碎语的嘴! “高存继续为我军师,与程原、朱康统军有功,各赏黄金一百两,银五百两,其余诸将各赏白银五百两。”卢航第三次封赏,可因为其他人不在,就直接将命令下达给了高存,让他代为转述。 其实高存并不想领这份赏,因为他知道自己在整场的战斗中并没有起到什么太大作用,虽然自己是军师的职责,可全程出谋划策的都是初阳,在卢航对自己赏赐之后,高存就准备阻止他道:“主公!” 高存刚喊了两个字,卢航就猜透了他的心思,当即一摆手就阻止了他想继续的心思,说道:“我既有此决断,自有我之道理,子徽莫要多言。” 换人心不是做买卖,不是只有他给自己带来好处的时候自己才给他报酬,而且算起来,初阳的计策能成功,还要建立在高存的请报上,所以这份赏并不能算虚假。 “是。”既然卢航都这么说了,高存也不好再说别的,只能跪地扣头接受了卢航的赏赐。 行赏过后,初阳对卢航抱拳说道:“主公,我此行前来目的,是想趁马忠元气大伤时,劝说主公出兵攻讨由陵,好将其一举铲除!” 其实卢航他早就猜到了初阳的想法,之前夺回郎元城的时候,他就跟高存这样劝过自己,只是当时自己没有听取他的建议,而不听的结果就是再次招来了马忠的无理攻打。 这次卢航想按照初阳的计策行事了,只是他还在心念国家的动荡,边境两地秦魏两国即将攻打汉国,现在一兵一卒都极为宝贵,他实在不想在国家危难之时再起了内乱。 见卢航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初阳赶紧上前劝说道:“主公,马忠心狠歹毒,若再不早除,久之毕生祸患!” 说完又把视线转向了高存,全家被杀的他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对此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卢航叹了口气,大局之下,乔州在他心里肯定比不上国家的重要。 看着踌躇的卢航,高存当即明白了他难以抉择的原因,赶紧上前给他分析道:“主公为官为将多年,自然知道‘攘外必先安内’为何意,现今主公只为国家不想与本国人起争斗,但主公可曾想过战时起,马忠会不会从中作乱呢?” 听着的卢航瞬间瞪起了眼,一句解惑顿时让他恍然大悟,强敌不可怕,就害怕后院起火! 如果马忠趁国难时占取四下州郡,那跟外敌入侵有什么区别?死在自己人手里甚至都不如被敌人占领! “子徽有何见解?”反应过来的卢航赶紧反问道。 一听这句话就说明有了门路,高存赶紧上前说道:“我与初阳想法一致,应趁其病重要其性命,若是迁延时日等他有所喘息,过后必对乔州、对国家不利!” “愿闻其详。”卢航点了点头说道。 “主公于今日可有招集兵马?”高存不答反问道。 “有,府内招来壮汉三千人,奉宗驻守河泉伊始便于城内广招人马,昨日送来信件,已招人一万两千余。”卢航点头说道。 高存点了点头思索了起来,郎元城原有人马抛去死伤之外,加上之前的降兵与朱康带去的足够两万人,州府内加上现招的最少能带走五千人,河泉原有人马七千,可以只留两千守城,其余一万七千人都能带走。 加上先前派遣到铺上的一万人,让他们短时间内再招一些兵马,抛去守城人马,最少就能出征五万大军,对上已经耗空家底的马忠来说,完全就是碾压! 高存赶紧跟卢航汇报出了自己的想法安排。 “如果马忠还有大军囤积由陵城内,该当如何?”卢航因为之前对由陵兵马的情报错误,到现在还是有些担忧。 “绝无可能!即便城内尚有军马所在,也绝无可能超过太多。”初阳上前笑着说道。 “何以见得?”卢航不解的问道。 “由陵虽然是个大郡,可算来算去也只是一座城池而已,它占地面积虽大,但其五分之四都是田地、树林,想想一座城池,怎么可能有太多的人供马忠大肆补充兵力?而且最关键是一郡之地,怎么可能有太多钱粮养活太多兵力?所以我敢断定,由陵城内现有兵马数绝对不可能超过两万!”初阳拍着胸脯极其肯定的答道。 卢航心中思索着前后两战的兵力,然后分析道:“第一次马忠出兵三万被全部歼灭,第二次出兵六万又被歼灭,同时最少估计他留有一至两万守城池,看来确实不超过两万了。” 看着两人的探讨分析,高存心里直骂自己没用,竟然没在马忠帐下时探索清楚他到底有多少人马。 其实说起来也不能怪高存,实在是马忠诡计多端,之前的情报不算错误,即便当时在他手下的高存、澹台谷等人,也都以为由陵城内只有七万人而已,只是万般想不到马忠瞒过自己所有将士,竟然没有对外公布所有兵力。 三百零四章 再收货二度提升 破格为整军统帅 “以此推理下来,马忠先前囤积了最少不下十万兵力!”盘算完之后,卢航已经被惊得目瞪口呆了,一个郡城而已,竟然会拥有一支数量如此庞大的军队! “由此可见他早就心怀鬼胎!主公,对此等祸害国家之徒,理应早早铲除才是!”初阳怕错过了这个机会,赶紧趁热打铁道。 “那不是十万重兵,而是十万张等着吃饭的嘴,每月的俸禄与粮米绝对是天文数字,现在两番战争下来已经耗空了马忠的重兵,所以我以为由陵郡内现在必然人、财两空。”高存赶紧补充道。 前边初阳的话起了不小的作用,但还是让卢航有些犹豫,直到高存点明这时的马忠已经被掏空家底之后,才算是给卢航吃了一颗定心丸。 “初阳有何打算?”这一刻的卢航已经下定了决心,势要将马忠一举铲除! “我不要耽搁下去,先短暂征兵整备军马,于十日后直接攻下由陵!”要不是因为战马太多,要先让步转骑的士卒适应一下的话,初阳直接就想当天攻打由陵郡了。 “好!”已经下定决心的卢航点了点头,随后走向了一旁的木架,从上取下了一把华丽的八面宝剑。 将剑抽了出来看着剑身上的纹路,卢航说道:“此剑名为碧霄,已随我多年,乔州诸将无人不识,有大事起,有剑如见我面,持剑者言,如传我话。” 过后卢航看着初阳,把这把完全能称得上见剑如见卢航的宝剑交到了初阳手里,卢航郑重的说道:“我今破提汝为整军统帅,为乔州兵马统帅主将,十日后领全州重兵攻下由陵郡,如有不听号令者,可以此剑斩之!” 是幸福来得太突然吗?已经提升了一次的初阳,这次更是直接从将变成了帅! 这变化一时之间让初阳有些不敢相信,脑中的思维都停顿了,只是傻愣愣的接过了碧霄在心中自言自语道:我又升了?虽然只是战场临时统帅,但我也是统帅了?可是......为什么呢?我自问我好想没这么大的本事吧。 震惊的不只是初阳,在卢航道出这条消息的时候,在场的庄慈、观泰,甚至就连高存都被吓了一跳,初阳确实斩杀了多名敌将,两番战争下来也全歼敌方人马,完全能称得上文武双全、战果累累,只是他年龄太低了! 年龄低就意味着阅历低,阅历低就意味格局低,格局低的人统率大军真的能放心吗? 像是为了给在场所有人解惑一样,卢航仰起头哈哈大笑着说道:“虽然我麾下诸将中就属初阳年纪最幼,但我几番观摩下来,却唯独初阳心境最高!即便年过半百的我都自愧不如,而且不难发现初阳有两个一般人都做不到的本事,那就是临危不乱与目光长远!” 想想第一次初阳面见自己的时候,那份镇定自若的对答,得知马忠来借兵就能立刻分析出他图谋不轨,后来雨夜中发现视线模糊,就随机应变趁势偷袭敌营,还有对战大敌时毫不畏惧还能完美部署取得胜利。 这种种的事迹无不应验初阳的才能所在,所以早就把他琢磨透的卢航,能极其放心的将统帅重任交给初阳! 朝夕相处之下,对初阳的才能而言,高存可比卢航看的更清楚,所以不论卢航讲解与否,高存都很高兴能让初阳做统帅。 他刚才的反应也不不过是因为卢航突然的决断让他吃了一惊罢了,吃惊的同时也有一丝担忧,但不是在怀疑初阳的能力,只是在担忧初阳因为年纪太轻的关系而不能服众。 庄慈也点了点头,从第一次两人相见时他就摸透了初阳的度量,能杀自己的情况下放了自己,还能遏制住自己杀侍卫的冲动,这种高瞻远瞩的心境与目光,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 三人中想法不同的就是观泰,高存与庄慈两人是论事看人,而观泰却是就人论事,没有别的原因,就因为卢航说了“心境”两个字。 别人不知道,但同为习武之人的观泰可是知道,心境修炼正是武学中一道极高的门槛,无数人就是因为心胸狭窄的缘故,就算穷极一生也不能翻越过去,而初阳不但越过了,甚至完全能称得上性度恢廓! 所以放给他统率大军,即便他不是自己大哥,自己也一定会支持他! 在卢航道明了自己的内心所想后,初阳也点了点头,既然主公相信自己,那自己就应该做出个样来给他看! “是!”没有过多的话语,只要这铿锵有力的一个字,就能表明了初阳此刻的内心与坚决。 交代完安排好了十天后的作战准备,有人进来禀报说有从郎元而来的大队粮车。 初阳与高存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一拍脑门哈哈大笑道:“走的时候太匆忙,竟然忘记护送粮草一起了。” 卢航嘴角挂着喜悦的微笑,看向了初阳与高存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高存又把昨天战胜过后,初阳又领一队人去抄了澹台谷营寨的事说了一遍,直把在场五人逗得哈哈大笑。 安排人接收了昨天缴获的两百车粮草,在刺史府中安排上了庆功的宴席,几人杯来盏去一番后,卢航打着酒嗝问道:“先前因为大战的关系忘记问了,听少府史回来说你被僵尸伤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僵尸?什么东西?说来听听。”高存跟庄慈两人可从来都没听过这种东西,一听到它还能伤的了初阳,顿时勾起了两人的兴质,催着初阳快点讲给众人听。 “当时夜晚有人向我岳父报案,说有野兽啃死他家牲畜,我们就带人去捕杀它,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提起当时那恐怖的夜晚,初阳跟观泰两人脊背上顿时冒出了一阵冷汗。 讲完之后令在场听故事的几人无不汗毛倒竖,皆在惊讶世间竟然有这种恐怖存在,同时也在情形两人能在群尸中活着回来,实在是天大的恩赐! “那么最后那女鬼笑声到底是怎么回事?”高存咽了口唾沫,虽然很害怕,但还是被好奇战胜了理智。 三百零五章 酒宴高存逗观泰 初阳观泰互斗嘴 “不知道,我准备等打完了仗就回去探究一番。”初阳耸了耸肩,将当时解涵给出的讲解又描绘了一遍道。 “你还要去?!”只是听故事的卢航等人,在听到僵尸的恐怖之处都觉得心生恐惧,而亲身经历过这一切的观泰,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更是被吓得一抖。 初阳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来确认卢航的提问。 众人看后全都震惊了起来,全都争相恐后的说道:“连专业捉鬼驱邪的道长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你还去了干嘛?”“就是啊,实在太危险了!” 三人全在劝阻初阳的时候,观泰却片言不发,他对那恐怖的夜晚实在是不想再去回忆了,更不想再去经历! “不去不行,弄不明白真相实在难受的慌。”初阳的命完全可以说是捡回来的,只要不是傻子都不想再去经历一次,可实在按不下好奇探索的心,初阳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权当为了百姓的安危,你别再去了。”卢航皱着眉说道。 话可真不假,初阳的能耐有目共睹,他的存活完全能关系到整个乔州的存亡,劝他不以身犯险从另一方面讲确实是为了百姓。 谁知初阳却摇了摇头,并以卢航的话拒绝道:“正因为干系百姓安危,所以才要去探个究竟。” 僵尸的恐怖已经见过了,寻常刀剑难伤其分毫,连普通军队都奈何不了它们,再看到当时解涵的反应,这女鬼摆明了比僵尸强大!放出去个僵尸都能生灵涂炭,要是让这女鬼到了县城等密集人口处,那乔州还不成了人间炼狱? 所以为了百姓,更应该要去! “可是凭你自己的力量......”卢航可不是瞧不上初阳,相反他很清楚初阳的能力,那是万马军中来去自如!可实力再高也是对人而言,上次对上僵尸,不就险些丢了命吗! 初阳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不要紧,观泰跟我一起。” 正愣神的观泰突然听到这话的时候,本能被吓得一抖。 “你怕了?”高存见到身旁坐着都在发抖的观泰,忍不住探身上前笑问道。 “废话!你不怕?”高存一句话差点没把观泰气出心梗来,这也叫问题吗?敢问在座的谁不怕? “怕呀......但是我不用去,唉嘿嘿嘿嘿。”前两个字还算得上严肃,谁知后一句话直接变成了不要脸的贱笑。 “卧槽!欺人太甚!”看着高存在自己面前得意洋洋的样子,观泰差点没气冒了烟,他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手指着高存对初阳大声问道:“大哥,我能不能打死他!” “你的官阶比他高,但他的职位比你大。”观泰一句话吓得初阳咽了口唾沫,赶紧提醒他道。 “这怎么话说的?我怎么听不懂了呢。”观泰有些不明白了,自己官阶比他高,怎么他职位反而比自己大了呢?这是个病句吧? 就料定了观泰理解不了,初阳赶紧解释道:“这么跟你说吧,你是五品杂号将军,什么是杂号将军?就是没有指令之下就不能调动兵力但有军衔在身的武将,而军师则不同了,虽然都属于五品之内,但他却能直接调动将领、兵力,甚至有的时候,我都要听他的调遣。” “怎么贵圈这么乱的吗?”观泰嘴角抽了抽,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乱,你只要知道他有能调动你的权利,而你却只能老实听调就行了。”正吃着菜的卢航本来不打算吱声,但见到观泰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就放下了竹筷直接挑明了其中的权位道。 “......真的假的?”虽然这话是卢航说的,但观泰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草!主公会骗你吗?骗你你给钱他花吗!”初阳看不下去了,竟然还敢质疑刺史了?这小子简直胆肥啊! “......”观泰在高存得意洋洋的脸上与地下看来看去,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在做内心挣扎的样子全写在了脸上。 “存哥,刚才是小弟懵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见怪,以后小弟肯定以存哥马首是瞻,绝对言听计从!”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观泰思想斗争了一会儿后顷刻间换了张脸,以常人不敢想象的德行,上前跟高存示好道。 他这一举动直接把高存吓傻了,这尼玛是同一个人吗?我怎么感觉就像幻觉一样呢,这变脸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出现了!”见识到观泰的行为,初阳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出现什么了?”一旁的庄慈不解的问道。 “观泰的不要脸马屁功夫!”初阳咽了口唾沫,把手往前一伸让庄慈拭目以待。 “哦?以我马首是瞻?那么你大哥呢?”高存短暂的愣神之后计上心头,准备整蛊一下不要脸的观泰。 “我大哥?见他的鬼去吧!”观泰说完斜眼瞅了初阳一眼,完全一副瞧不上初阳的德行,连我大哥自己也承认有的时候都要听你的调遣,那肯定得跟着你混了,你以为这点账我都算不明白吗? “我看你是扒了皮的大蒜!”初阳挺好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可碍于卢航在场也不好直接发作,就憋着内心的怒火“善意的提醒”观泰道。 “什么意思?”观泰扭头不屑的看着初阳问道。 众人也都没听懂,跟着一齐望向了初阳。 “欠拍!”初阳盯着观泰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我看你是拍碎了的黄瓜!”观泰也来了脾气,扭回身呦呵一声就回敬了初阳一句道。 众人又扭头看向了观泰,初阳瞪着眼问道:“什么意思?” “欠办(拌)!”观泰抖着腿挑衅的看着初阳,再嘚瑟老子就收拾了你! “我看你是属木鱼的!”初阳忍着心中的怒火说道。 众人再把视线转向了初阳,也不用等观泰发问了,初阳直接挑明道:“欠敲打!” “蝙蝠身上挂鸡毛!”观泰不甘示弱,往前跨了一步与初阳对峙。 “屎壳郎趴在炮仗上!”初阳噌的一声跳到了厅中央,给你脸了?! “鳖下的!”观泰终于忍不住,已经彻底爆发了! 三百零六章 高子徽翻译黑话 初阳作势打观泰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厅中互相顶撞了起来,互相间也不再给出解释了,直把一旁的三人看的云里雾里完全摸不着头脑,卢航听的一头的黑线,他自言自语道:“怎么他们是在说绿林黑话吗?” 过后就把视线转向了高存,看在场里面除了初阳外最聪明的人会怎么解读。 高存张着嘴愣了一会儿,然后分析道:“第一句结合前边初阳说的‘欠打’,观泰应该是挑衅他‘你算什么鸟?’第二句意思是‘光知道腾云驾雾去了,却不知道已经死到临头!’应该是在讽刺观泰。” “嗯,的确有点道理......那么第三句呢?是什么意思?”卢航点了点头说道。 “第三句简单啊,鳖下的......那肯定就是王八蛋了嘛......”高存擦了把汗水苦笑道。 卢航、庄慈听后赶紧鼓掌道:“果然不愧是我家军师,就是聪明过人,智商超群!” 面对两人的夸赞却令高存一脸通红,他心中暗道:想想自己好歹也算一阶文儒,竟然会给他们翻译这种脏话,真他吗的不应该! 就在初阳与观泰准备动手的时候,卢航道了一句:“你说观泰能打得过初阳吗?” “观泰的本事是不小,但他还真不是初阳的对手,主公不知道,今早上两人在郎元如此这般这般如此......”高存一拍大腿,乐呵呵的笑着把早饭时两人的对战讲述了一遍。 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两人一番普通的对话却无意间提醒了观泰,他急忙停下了迈出去的腿,心中暗道:对啊,我打不过他呀!我干嘛这么冲动啊! 看着一步一步正向自己靠近的初阳,再看他紧攥着的拳头,观泰才真正的害怕了起来,滤清后果的他只顾后悔自己刚才的莽撞,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招惹初阳。 在初阳靠近到观泰只剩三步距离的时候,观泰把心一横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抱拳冲初阳开嗓门喊道:“大哥!我错了!” 观泰的这一反差直令在场众人傻了眼,不说这变脸的速度,关键是谁他吗求饶的时候还这么气势如虹的? 初阳干瞪着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观泰,砸了咂嘴心中暗道:刚刚发生什么了?是不是幻觉? 眼看着自己跪地求饶都不管用,观泰嘭的一声把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然后用几乎杀人的口音嚷道:“别他吗跟我嘚瑟哈!要不然我打死你!” 这时的初阳两从眼眶中鼓出来了,看着每说一句话就冲自己磕一下头的观泰,最后吓得初阳赶紧上前扶观泰,同时惊叫道:“追哥我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好吧?” “哼!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记住千万别再犯浑了!要不然休怪小爷刀下不留情面!”观泰一边砰砰砰的磕着响头一边说道。 “是是是,多谢追哥大度,保证以后绝不再犯!”初阳赶紧赔不是道。 观泰听后又磕了一头才站起来,然后以一种孺子可教的眼神望着身边的初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还差不多!以后长点记性哈!” “是!追哥请坐!”初阳点头哈腰的扶着观泰回到了案几后,然后赶紧拉过了坐垫给观泰铺好让他坐了上去,把他安顿完后才回了自己的案几后坐下。 在场的卢航、高存、庄慈三人互相瞪着眼,两人的行为已经把他们全都看傻了,都在怀疑酒劲太大已经上头了。 卢航赶紧招侍从过来,并说道:“不行,太要命了!赶紧扶我进去后堂,我得歇一会儿先。” 四人,重新落座后高存上前对观泰问道:“现在还怕吗?” “怕?怕什么?”观泰吃了口菜,没懂他的意思。 “看来这是不怕了。”高存点了点头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上。 观泰皱了皱眉把口里的菜咽了下去,过后挪到了高存的身边问道:“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没听懂。” 刚拾起筷子准备吃两口菜,接着观泰就到了近前,高存把筷子重新放回了案上,半转身对观泰问道:“你对你大哥刚才的作为怎么理解?” “理解个屁啊!他无非就是想揍我呗!”观泰偷偷白了正大口吃菜的初阳,过后心中补充了一句,万幸少爷我聪明,略施小计便能将危难化于无形。 想到自己刚刚的反应,观泰竟然不住乐了起来。 高存笑着摇了摇头,把手伸向一旁示意观泰坐下后继续说道:“你大哥平日里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会像个小孩一样打打闹闹,但他在正规场合见正规人物的时候,向来做足道义礼仪,对我们这些人也很客气,更不用说他的知遇恩人呢。” “知遇恩人?”坐在他身旁的观泰搔着头不解的问道。 “当然是主公卢刺史了。”高存说道。 “哦对对对,是主公在见第一面的时候就给了将军做,确实是大哥的知遇之恩了。”观泰一拍脑门也反应了过来。 高存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大哥对主公向来尊重有加,而且他刚刚被提拔为三品镇军将军,又得了主公的佩剑做乔州整军统帅,现在的他是在场所有人中,除了主公外最大最权贵的人了!你想他为什么会当着主公的面这么造次?是不是太失体统了?难道他就不怕在主公面前失了品德吗?” 面对高存的三连问,观泰陷入了沉思:对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着一州最高长官的面做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万一让刺史产生了反感,那刚刚提拔的官阶岂不全部白费?这不摆明了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我被子徽损过后恼羞成怒,然后才......我自己也是刚刚提拔成的将军,事情的源头也出在我身上,大哥只是被我连带了而已,这么说来主公不是更反感我吗?”观泰自言自语的念叨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道。 一旁的高存不出一丝声响只是静静的听着,他要看最后观泰到底能不能看出其中的道理来。 三百零七章 子徽教导郭观泰 认清众人祛心魔 连番猜测过后,观泰又摇着头否认了自己的猜测道:“也不对啊,事情确实出在自己身上,可主公最后走的时候还带着笑容,完全没有一丝恼怒的迹象,而且那笑容根本不是笑里藏刀呐。” 本身高存是不想出声言语的,可发现观泰想来想去后竟然离题越来越远了,没办法之下高存只能出声打断道:“你先想你大哥的问题,别考虑其他的。” “可能是平日里跟大哥没正行惯了,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反常,现在想想确实不对,事情的起因是......”想不通的观泰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捋了一遍。 过后观泰突然反应了过来,他激动的抓着高存的胳膊说道:“我大哥这么做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好不让我害怕?!” “你终于明白了?”高存笑着说道。 对高存的提问观泰没有回话,他看向了初阳的双眼充满了感动,冒着丢官甚至会被处以大不敬的危险也要破除自己对僵尸的恐惧,这份恩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还上的! 高存怕观泰误会,初阳给他破除恐惧就是想让他跟着去送死,就在观泰点头后急忙补充道:“就像你大哥说的,他再去那里找的那个不论是鬼还是僵尸,都是能危害百姓的存在,而他去的目的就是为了乔州的百姓!而且你要知道,你郭观泰现在也是将军了,他要带你去无可厚非!想必你也知道‘两军相交勇者胜’吧?如果不现在消除了你的恐慌,等你怯怯懦懦上去的时候,可就真的是去送死了!” 说完后高存拍了拍观泰的肩膀,又重新拾起了竹筷吃起了案几上的菜肴,留下观泰慢慢理解初阳的用心。 其实是高存想多了,任全天下谁都误会了初阳,观泰绝对不会! 观泰虽然会怕,但只要初阳一句话,即便是真的让他去死,观泰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他刚才纠结只是不理解初阳这么做的目的罢了。 当高存最后一句点明的时候,观泰才彻底明了,大哥这么做为的就是重新提起自己的士气来,不想等真去的时候自己因为害怕导致没了战斗能力,从而死在僵尸的利爪下! 观泰看了一眼正在吃菜的高存站起了身,高存看后放下了竹筷,不解的看着观泰。 正在高存疑惑的时候,观泰冲高存抬双臂作揖深深的弯下了腰去,并说道:“感谢高先生教导,先前鲁莽冲撞了先生,使郭追有钻心之痛,请先生不要介意。” 高存急忙扔掉了手中的竹筷扶起了观泰,说道:“我只是帮你看清事物而已,真要感谢就应该谢你大哥。” 谁知观泰却摇了摇头,自己跟大哥不需要这些,他重新对高存弯腰行礼道:“若非先生解惑,我自然不明大哥道理。经先生解释后,我才能知晓,原来先生也在为我消除恐惧,而我非但不领先生情义,反倒恶语相向,郭追实在该死!” 初阳在刺史面前丢了礼法,高存不也是如此吗? 想想他平常温文尔雅一阶儒生的样子,怎么会因为知道观泰害怕了,就当着刺史的面大肆嘲讽于他呢?这不就是典型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吗? 高存自知在谋划计策方面不如初阳,可他心智也是奇高,这么做很容易就能颠覆他在卢航心中的印象,身职谋士多年的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而如果卢航认定了高存就是小人,那他军师的职位肯定不保!所以观泰才敢断定,一开始的高存就是在帮他! 这一下可算是让高存哑口无言了,他自嘲的笑了笑道:“我本意是不想你误会了初阳,才跟你解说其中道理,没想到却让你看出了我的原意,这样下来倒像是我在表明‘邀功’一样了。” 观泰听后赶紧摆手,同时将手捂在自己胸口说道:“我知先生心意,更知先生是何样人。” 高存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观泰走到了厅中央,对笑看着自己的初阳点了点头,过后重新作揖对着后堂的方向道:“郭追请见主公。” 不多时卢航在侍从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他笑看着观泰点了点头道:“郭将军作何如此?” 观泰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卢航扣头道:“感谢主公与我兄、子徽先生共同为郭追解惑,方才郭追于厅堂之上失了体统,请主公降罪!” 本来观泰是没想到卢航这方面的,可当他清楚高存的用意之后,也就明白卢航的意思了。 不论卢航为人有多和善,但他始终是一州刺史,任由他对帐下将军有多喜爱,也不可能放任他们在厅堂上当着自己的面起争执,所以他打从一开始就看出了初阳与高存两人的用意,正好顺带手装傻称愣帮了两人一把。 “我还要将军与初阳一齐去除僵尸、鬼怪,来保我乔州百姓安康,怎会因此小事而降罪于将军。”卢航见观泰已经通达,心中甚是欣慰。 “多谢主公不责之恩!”观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站了起来,重新走回了案几后。 众人重新坐回去后相视大笑了起来,不论过程怎么样,能消除了观泰对僵尸的恐惧就是好的! “你说过寻常刀剑伤不了僵尸,再去的话怎么办?还去借方天画戟吗?”话题重新回到了预备再探群尸坑的事上,庄慈对初阳提问道。 “借一次是用急,久借的话就会招人烦了。”不等初阳答话,高存率先摇头否决道。 “谁不说是呢,关键是伍平对那方天画戟宝贝的很,根本不打算卖。”观泰叹了口气说道。 “我贵为一州刺史,不如我亲自前往与伍掌柜交涉,看他能不能给老夫个薄面,把方天戟卖我后再赠予初阳。”卢航满饮了杯中酒说道。 虽然他不卖给别人,但只要自己亲往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样做虽然有点强买强卖的意思,也肯定会给自己招来不好的名声,可为了乔州百姓的安危,就舍下这张老脸又能如何! 三百零八章 领五千兵回郎元 安排挑选加骑兵 初阳听后赶紧摆手道:“主公万万不可!如此做来岂不毁了主公名声!尚且......” “初阳莫要再言,我此番只为乔州百姓。”初阳一张嘴,卢航就能猜到他要说什么,不等初阳说完他就提前打断了他道。 “可是我已经在伍平那里重新定做兵器了。”初阳说道。 “嗯?是真的吗?质地如何?”卢航皱着眉,并不是很相信初阳。 “是真的,绝对不算凡品,料定时日也差不多了......”为了不去麻烦卢航,初阳只能将青钢枪的事说了出来,但隐去了天外青钢的事,只是用了一句好铁来简单带过。 如果卢航真的去买,不光有点仗势欺人的意思,而且还会让伍平对初阳心生怨恨,好心借兵器给他用,最后却故意把这是件好兵器的消息散播出去,过后果然给自己招来了“贼患”!这仇不记在初阳身上记在谁身上? 看初阳说的有理有据,也不得不让卢航信服,他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倒是省心了。” 一场小型的庆功宴很快就结束了,又在厅堂中短暂交谈了一会儿后,初阳施了一礼道:“战事紧急,不敢再做耽搁,请主公准许我即刻点兵出发。” 卢航向外看了看天色,确实不早了,赶紧从案后站了起来同样对初阳弯腰道:“辛苦将军了。” “只为主公效力,能保乔州一方平安!”说完后初阳就拜别了卢航,腰挎着卢航的碧霄剑,身后跟着观泰跟高存,三人一同去到了军营。 到军营后点出了五千兵马,在演武场上拿出了碧霄剑与兵符,指明了卢航交给的重任后,便率领着五千精兵浩浩荡荡的开往了郎元城的方向。 率军出发不比三人快马加鞭,又加上不是急行军,导致来时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往回走竟用掉了三个时辰,直到夜间明月高挂时才带军马回到了郎元城下。 半夜三更率领大军抵达城下,免不了又是一通认证交涉,万幸程原提前安排了杜真在城楼上守候,要不然又得耽误不少时间。 经过城门之后,杜真率先从城楼上跑了下来,上手牵着初阳的缰绳说道:“将军这次去见主公,带回了多少兵马?” “五千精兵。”初阳伸出了五个指头朝杜真面前一晃说道。 杜真听完后却皱起了眉头,他往后看了一眼正进城的军队道:“才五千人吗?加上城内的不过才两万多人而已,能有把握攻下由陵吗?” 攻城可不是平地交战,野战或守城的话,计策运用得好便能轻易以少胜多,可攻城战却大不相同了,最少最少也得是守城人马两倍的兵力才行,要不然纯粹就是去送死! 虽然之前有过初阳用七千人攻下三万人守城的例子,可那也是有多种机缘下才能成功的,其中有周庭的大意、周备的假降、放出的错误讯息、守城一方兵多的情况下却开城门迎战等等因素结合在一起,才能让初阳顺利夺回郎元城! 而今时不同往昔,不是每个将领都像周庭那么愚蠢,尤其还是直接面对马忠这个老狐狸,所以兵微将寡之下采取攻城战,要想取得胜利几乎不可能。 初阳看着杜真皱在一起的眉毛,心中赞许的点了点头,能知道其中的利弊,也没枉费我在程原面前给你求情、保你升官。 “州府内调来五千,主公也给河泉与铺上两城下书,能从两地调来两万七千人,加上郎元的两万,你觉得五万两千人能不能打下由陵呢?”初阳笑着问道。 “五万?哈哈哈,能,肯定能!”杜真掰着手指头一数,想不到乔州内现在兵力已经过五万了! 把安排兵马的任务交给杜真后,初阳三人便回到了县令府内,报过卢航赏赐众人的喜事之后,重新跟程原等人说了一下兵马的事,在场诸将听后皆都摩拳擦掌,连续两次无故攻打,不日终于能报仇雪恨了! “兵马齐聚之后,挑选步卒充当骑兵,让他们在十天之内尽快领悟骑兵要领。”高存冲在场唯一的骑兵校尉赵番下令道。 “是!”赵番高兴的点了点头,郎元城即将也是个超过两万骑兵的城池了! 第二天一早,赵番就按照高存的指示挑选出了部分精壮高挑的步卒,把从澹台谷手下缴获的所有战马全都应用了上去,并安排以前多次上过战场的老兵教导。 随着时间推移,三天过后所有的人马都已经齐聚在了郎元城内,这个本来不大的县城,现在竟然囤驻着超过了五万重兵! 原先青云县三万八千兵的驻军将军秋卢一同来到,乔州的四镇将军已经有三人在场了。 众将围坐在县令府的厅堂内,高存拍了拍手说道:“我三人此行面见主公,不但求来了出兵的指令,主公还下达了一条对所有将士的命令。” 众人听后都交头接耳了起来,互相猜测着卢航的命令到底是什么。 “主公旨意,让扬军校尉镇军将军做此次出征的统帅。”高存向众人压了压手说道。 一句话语让在座诸将如炸雷在耳边想起,各个都不相信卢航会有这决定,尤其是秋卢,只见过一面的他是对初阳最不了解的。 他不像朱康一样,朱康一开始对初阳也有些质疑,可当上次大战之后,他便了解了初阳的能力。 而秋卢却不同,虽然他很喜欢初阳,也听说了两次战争下来能取得胜利是全仰仗着初阳的本事,可听说只能是听说,肯定不如亲眼见到让人信服。 “子徽莫要玩笑才是,初阳实力自然是有,可他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担此大任!”秋卢皱起了眉头率先表达了不满。 也果然是应验了高存之前的猜测,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初阳的年龄太轻,阅历太低的他不足以让这群戎马多年的老兵老将信服。 高存也不想跟他多作辩解,他把手摊向了坐在一旁的初阳,示意让初阳自己解释。 早就知道这差事不是这么好当的,要不然回来的当天就连同封赏一并说了,也不用藏着掖着墨迹到现在。 三百零九章 公布统帅之事起 初阳秋卢辩论会 初阳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在围坐的众人前来回踱步,同时用眼角余光观察着他们的表情。 其中高存与观泰两人自然不用说也不用看,他们肯定支持自己做统帅。 见到赵番在短暂的惊讶过后脸上露出了喜悦,貌似他只是在惊讶初阳升职的迅速而已,脸上的喜悦很明显是在表达他高兴初阳能做统军,看来他对初阳做统帅毫无意见。 初阳走到了赵番近旁蹲了下去,假装思索如何应答的样子悄声对赵番说道:“你支持我,我很高兴,但以后再有这种事时,尽量不要表露在脸上。” 虽然赵番的情商不高,但他不是傻子,见到初阳轻声细语的样子,他也知道不能有大动静,也不转头只轻动着嘴唇微声提问道:“为什么?” “容易得罪人。”初阳说着话的同时便站了起来走向了一旁。 赵番这才反应了过来,他偷眼看向了上座的秋卢,果然见到他眯眼瞪着自己,赵番心中一阵恐慌的同时扭头看向了初阳的背影,心中思索道:果然看得长远,刺史选方将军做统帅肯定没错! 昌荷、周备二人也在片刻的惊讶中恢复了过来,他二人不像赵番一样什么都写在脸上,毫无表情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二人到底有何建议。 一旁的高存也发现了他们的表情,心中暗道一句:这两人果然颇有城府,不像赵番这般直率! 最后视线定在了程原、朱康两人身上,程原同样有过惊讶,惊讶过后以不可查的轻微动作向初阳点了点头,看来他也承认了初阳的能力。 程原也不是像赵番那种实心的人,他也是多多少少有些城府的,只是他同样是在场官阶最高的三人之一,所以他根本不用怕得罪不得罪人! 所以只要自己认定了,那就应该支持到底,没必要藏着掖着! 朱康双眼盯着地面在思索着什么,十有八九还没有确切的答案,应该只是在心里做评估吧。 观看一圈后,初阳大致明白了众人的想法,支持自己的有程原、高存、赵番、观泰四人,不支持的肯定就是秋卢。 昌荷、周备两人很明显只是持中立态度,看最后结果再采取支持哪边,说白了就是墙头草。 虽然有过卢航的命令:胆有不从者,可持剑斩之! 其实这一句命令下来,完全可以让所有不同意的人都统统闭嘴点头,可初阳要的不只是他们口头承认,他要所有人心里都承认自己能但得了统帅的位置! “我从卢刺史帐下伊始,经大战两次,小战两次,每次由我计谋出兵,皆完胜马忠,敢问在坐诸位,我如何担不起统帅之职?”初阳眯眼沉气,散发出了三阶强者的气场。 三阶武者的气场,让一般人去感受的话,绝对会被压迫的喘不过气来,但在坐众人都是多次与生死交道的战将,尤其最年长的秋卢,更是几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所以他自身所带的将威也是能与初阳抗衡一二的。 短暂的压迫过后,秋卢恢复了过来,他冷哼一声道:“二次攻讨营寨时直接丧命,何来完胜一说?” 初阳听后刚要惊奇他怎么会知道这事,过后他就反应了过来,肯定是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程原无意间跟秋卢说过。 “攻寨时郭追斩敌将李贵,重创主将澹台谷,我以一人之力,力破敌三万人马,斩敌九千余,我方人马丝毫未损!我虽重创却又死而复生,敢问将军,此战作何称不得完胜?”初阳上前一步瞪眼跟秋卢对视,完全不惧高自己一阶的秋卢! “你!......哼哼,若非你能力所及,那一战岂不白白折去了将士们性命?算来还是你心智未到,不足以统率大军!”秋卢捏着拳头冷哼一声反驳道。 “将军所言不假,然而要让将军失望了,事实将士们皆丝毫未损。”初阳面带微笑讽刺道,你说是就是了?哪有那么多如果! “哦?丝毫未损?那骑兵校尉不是中了一箭?怎来未损一说?”秋卢面带嘲讽,果然因为赵番表露出了支持初阳而拿他开刀了。 “将军若是使偷梁换柱,那方捷无话可谈!”初阳压着心底的怒火,想不到秋卢为了阻止自己竟然会这么下流! “你是何意思?!”秋卢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怒指着初阳质问道。 “将军岂不知‘丝毫未损’乃指将士们皆无伤及性命?而将军却鸡蛋挑骨,拿受伤来形容此语!哼哼,偷换概念之下作手段乃酸儒而为之,今在坐皆我乔州文臣武将,将军不参与争论也罢!”初阳冷哼一声一甩袖袍走向了一旁,不打算再搭理秋卢。 “你!”一番话下来气的秋卢满脸通红,可他又不好发作,因为他自己也知道初阳说的确实没错。 他当然知道丝毫未损的意思,他这么说也确实是在找茬,但他没想到初阳会当众这么直白的怼自己,当即让秋卢产生了一种打碎了牙却不能突出来,只能忍着疼咽回肚里的感觉。 “不止两次,还有一次小型的偷袭。”高存见势不好,急忙开口转移两人的注意力,帮初阳的同时又无形中化解了两人的尴尬。 秋卢跟初阳只是相互辩论而已,不是想把对方搞成仇人,刚才的过激反应也只是一时的气性而已,在高存言语一句之后,两人感激他的同时急忙开口问道:“偷袭?哪次?” 不等高存说,程原一拍巴掌引来了众人的视线,说道:“我想起来了,就是你第一次见主公时便推测出了马忠心怀不轨,然后马忠半道派人截杀你那次!” 说的时候,程原还着重点明了是初阳率先发现马忠异心,让卢航早作提防的,帮两人解围的同时又无形中帮了初阳一把。 一直不说话的朱康貌似是被程原一句话点醒了,他自嘲的笑了笑说道:“连续多次见马忠,也知道马忠多次借兵,我们竟然都没有察觉出他的歹心,要不是初阳提醒,那我们失去的一定会更多!” 形势发生变化,一句话便表明在坐的众人都没有初阳看事长远,看来朱康也站在初阳这边了。 程原也看出了朱康的变化,急忙跟风补充道:“是啊,未雨绸缪总好过亡羊补牢!” 三百一十章 秋卢试探方初阳 两大将重归于好 因为程原的一句话,也彻底带动了秋卢心思,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程原一眼,跟着就把视线定在了初阳的身上。 “当时还准备三路出击周庭来夺回由陵,谁曾想到初阳只凭七千人马就大获全胜了呢,到曲卫后正准备出发的我们,刚出城门就收到了获胜的消息,当时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朱康苦笑着说道。 “高兴我懂,肯定是因为夺回了郎元,可难过是为什么?”程原开口问道。 “本来还在商定计策,决议如何出兵、如何攻打,谁知刚出城,还不等把兵器攥热乎就得收兵回营,你说该不该难过?”当时还在摩拳擦掌,正做好准备大干一场的朱康,现在回味起来当时的情景,极其无奈的说道。 “这么说来也确实是了,当时初阳给我献计时,我甚至都报上了必输的决心,现在想想还觉得不可思议,兵力差距如此大的攻城战,我当时怎么会点头同意了呢?”程原捋着胡子仰着头,到现在都有点不相信当时的自己。 “这不正说明初阳有能让兵将信服听命的能力吗?统军的才能从那一次就展现出来了。”朱康欣赏的看着初阳说道。 在坐众人都不是傻子,朱康这话看似是夸奖初阳,实际上就是在说给秋卢听。 秋卢肯定也能知道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演双簧,就是在变相跟自己表明初阳的能力,其实不用他们说,初阳所做的一切他都有所耳闻,不过还是因为没有亲眼所见,所以才对初阳统军这事不予支持。 如果是放在别的四镇将军身上,就算没见过,秋卢也会选择相信,不相信初阳还是因为他年龄太小的缘故,这就是人的本能选择。 同在卢航底下效力,秋卢也不想把关系搞僵,谁当统帅没关系,反正只要确定能打胜仗,能破除马忠这颗毒瘤就行,现在要做的就是亲自确认下初阳的能力。 “敢问将军,以你推断由陵郡内现有兵马几何?”秋卢站了起来对初阳抱了抱拳问道。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秋卢已经撤去了架子并对自己正经提问,那初阳也不好再冷脸相对,他回抱拳说道:“两至三万。” “如何得知?”秋卢问道。 “分析得来。”初阳答道。 “请赐教。”秋卢说道。 “......所以绝无可能三万。”初阳又把先前跟卢航一起分析的由陵兵马数量重新说了一遍。 “有理有据,如此说来两万都是多的。”秋卢点头称是道。 “若攻城时马忠派少数人守城,另分一路绕道直取州府,该当如何?”秋卢又问道。 “届时由陵空虚,应尽起营中之兵,强行攻打。”初阳答道。 “如此做来岂不丢了州府,置主公于危难之中?”秋卢问道。 “不然,马忠之举乃围魏救赵之计,兵力各半,一守城池一路出兵,两边兵力皆是甚微,守城之兵不过万人,在我五万大军下绝难以存活,不消半日必能攻下由陵,而如此做来马忠不想丢失城池必回师郎元来救,如此周折兵困马乏之时,只消一队人马便能轻松破之。”初阳说道。 “若马忠不救由陵只取州府,该当如何?”秋卢点了点头又问道。 “州府内尚有兵马存在,马忠兵力微弱之下,短时间内肯定攻不下州府,而我军取了由陵后再挥师南下从背后杀出,便能轻松全歼马忠军。”初阳走到地图前,指着上面的路线说道。 秋卢听后点了点头,经过确认后,他已经比较认可初阳的能力了,可为了保险起见,他又补充了一句问话道:“若马忠拒不应战,将军作何打算?可是要起兵强行攻城?” “万万不行,强行攻城只会徒增兵将伤亡,若非无为绝不可用此法!”初阳目中透露出坚决,直接摇头否认道。 这一句之后,秋卢才真正的认可了初阳,不为了功利而强行让士卒送死,看来初阳会是个不错的统帅。 秋卢跨出两步走到了初阳身前三尺的距离后停了下来,然后整理衣冠对初阳深深的作揖行礼。 初阳见后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起秋卢下拜的身形道:“将军这是为何?” “方才秋卢问话乃试探将军耳,结论下来,将军却有统帅之能,先前顶撞将军乃秋卢之过,请将军宽恕。”这一刻的秋卢脸上充满了愧疚。 比初阳年长,又比初阳官阶高的秋卢都能勇于认错了,初阳怎么可能还挂在心里,他赶紧对秋卢说道:“将军此番见证只为五万大军性命而已,方捷怎敢怪罪。” “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初阳何种能耐大家有目共睹,却为统帅不二人选!”程原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拉过了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算是让两人冰释前嫌了。 这时高存也站了起来,他手指向了初阳腰挎的宝剑对众人问道:“诸位将军,可认得初阳腰间宝剑?” 随着高存的话语,众人全都扭头看向了初阳腰间的宝剑,初阳也把宝剑解了下来用双手捧着端到了众人眼前。 众人定眼观瞧着初阳端着的宝剑,红与黑布两色捆缚的剑首,橙黄色的剑格,暗红色剑鞘上的玉璏,还有与剑格同色的珌,这把剑越看越眼熟。 “难道这是......”只看了剑首与剑鞘,程原不是太敢肯定的问道。 “不错,这正是主公的碧霄剑!”初阳说着话的功夫,就沧啷一声将宝剑抽了出来。 见到了剑鞘内宝剑的真容后,众将终于知道了卢航的意思。 多年之前卢航就明令过,见此剑如见他面,持剑者所言如他所令!只是历来多年间,四镇将军都多次担任过统帅职责,可从来没一人能有资格佩戴过卢航的宝剑! 现在碧霄剑就在初阳手里,这哪里只是让初阳做统帅那么简单?其中意思不分外明显吗?当他带上剑的那一刻,说是把整个乔州放给了初阳都不为过! 三百一十一章 亮出来碧霄宝剑 方初阳以德服人 三位四镇将军互相对视了一眼,像是为了验证自己几人的猜测一样,又或是为了验证卢航给初阳宝剑的目的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程原上前问道:“主公给碧霄于你时,可曾言过何话?” 不等初阳说话,高存在秋卢与昌荷、周备三人身上扫视了一眼,然后说道:“主公曾言‘如有不听号令者,可以此剑斩之’!” 高存的话语与他的视线,很明显在告诉三人,先前的辩论只是初阳宅心仁厚,不想以权力重压你们,他想让你们心服口服,所以你们最好要知道见好就收,别给脸不要脸! 一句话效果果然十足,先前不表任何意见的昌荷、周备两人赶紧上前对初阳赔笑,并不住的夸赞着初阳的能耐,更大肆赞扬初阳统军后的无往不胜。 程原眯眼看着两人,顿时对两人厌恶无比,秋卢不认可初阳可以理解,因为他根本没有跟初阳接触过,只是道听途说的他不相信初阳有统军的能力很正常。 而这两人却大不相同,每次的战争两人都参与其中,到现在竟然还是摇摆不定!只为了能保住自己的官职,竟然还想着不能得罪更高的长官,这岂不是置整个军队的性命于不顾? 再等到都承认初阳的能力与见到了卢航的信物后,此二人就赶紧上前拍马屁,这种见风使舵趋炎附势的小人,绝不可重用! 多次的生死与共之后,初阳对他们都当亲兄弟一样看待了,没想到在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竟然无情的暴露出了两人的本质来,这也让初阳彻底寒了心。 可他们是在卢航底下为将,并不是给自己效力的,所以初阳也不好弄得太难堪。 可即便初阳再如何去掩盖,对两人的厌恶也不是那么容易抹去的,对着这两人的赔笑,初阳也只能强压着心中的反感,报以了一个简单的微笑而已。 “将军既有此剑,又有主公号令,作何还要费口舌与我争执呢?待我不服时,只消将宝剑亮出,我岂敢有不从的道理呢!”秋卢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半开玩笑半讲真的说道。 “不知廉耻一言,我自问智谋勇武确实不差,但我还是年幼无知,方捷不自量力,希望在军旅之中走的长远,所以即便我有了主公宝剑,可我也想有将军真心承认,更想将军指导、赐教!”初阳赶紧摆手说道。 秋卢听后嘴唇竟然颤抖了起来,过后他突然冲初阳单膝跪了下去,然后抱拳说道:“将军一席话语,实在令秋卢羞愧难当!” 秋卢的这一举动吓得初阳赶紧对他双膝跪了下去,跟着抱拳说道:“将军年纪长我,官位长我却对我下拜,如此岂不折了方捷阴功!还请将军快快起身!” “日后秋卢定为将军马首是瞻!”秋卢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对初阳郑重的说道。 同一时刻由陵郡内,马忠正高坐在厅堂之上,底下坐着他麾下的文臣武将,下坐的众人都在交头接耳,由陵内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输了,甚至还在猜测郎元城的战况。 这些天的马忠已经被气的气血翻涌,连日间他都在心里不住的骂着丁山,要不是因为他折去了自己两万人马,澹台谷也不会受重伤到现在昏迷不醒,更不会耗去了这么久还没攻下郎元! 甚至在两天前半夜丑时,气血攻心的马忠直接命令甲士掘开了埋葬丁山全家的坟墓,将冢内尸首拖出来鞭尸泄愤后才能安眠! 到今天早晨起来,马忠就一直忧心忡忡,正吃饭的时候就一直在嘀咕:“平常两天一封书信汇报战场战况,现在都已经过去四天了,怎么还不见来信?” 昨夜间被他抓过侍寝的婢女上前轻抚着马忠的胸膛,然后娇媚的说道:“太守何须多虑,不如今日先派出探子打探,再与文武商讨一番如何?” “大胆!”正在气头上的马忠顿时来了火气,当场给了婢女一耳光。 较弱的婢女哪里能承受的起这强大的力道,直接被五大三粗的马忠一耳光扇倒在了地上。 “太......太守这是何故?”爬起身的婢女一手握着已经肿起来的腮帮,口里往外流着血惊恐的问道。 “贱人竟敢教我做事?来人!与我拖出去杖责四十!”马忠瞪着眼怒视着婢女骂道。 随着侍卫进厅把婢女拖出去,马忠竟然也跟着点了点头,随即自言自语道:“貌似这贱人说的也在理,去执行一番也未尝不可。” 先把人打了又说人说的有道理,马忠这人不光残暴无道,简直难以捉摸! 厅中文武噪咂的交谈声听的马忠心烦意乱,最后忍无可忍的他一巴掌拍在了文案上,刚要大声说安静,接着就听到门外有人喊报。 “报!辰时派出探马来报!”门外侍卫冲内喊话道。 “快让他进来!”从派出到现在已经过了五个时辰,早就等的不耐烦的众人赶紧冲外喊道,。 不多时走进了一个探子跪在地上,冲马忠抱了抱拳说道:“小人奉太守之令去刺探战场,观察下来得知,先前澹台将军所领五万七千人皆已战死沙场,无一幸免!” 马忠听后直接站起来一步跨过了身前的文案,上前一把抓起了跪在地上的探子,激动的问道:“什么?!可是你亲眼所见?!” 由陵郡内的人都知道马忠的残暴,这一刻被拽起的探子更是吓得四肢乱颤,就害怕马忠杀他出气。 底下一个武将见探子只顾害怕却不再言语,气的他站起来上前踹了探子一脚,愤怒的问道:“说话啊!” “我去到营寨中,发现寨内一片狼藉,军需粮草早被洗劫一空,营门外百十具我军死尸,营内道路上六具碎尸,帅帐内三具女尸,我知事情不妙,就乔装改扮混进郎元城内打探,才得知我军果然战败。”被踹了一脚的探子这才咽了口唾沫,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继续汇报着探听来的消息。 “无......无一幸免......即便降兵都无有?!”先前踹他的那个武将,既是惊恐又是不相信一样的言语道。 想想那可是五万七千人!就算站着不动随便杀,也得杀个把时辰吧!怎么这些人没有一人能逃脱吗?! 三百一十二章 汇报探听得来信 郡内乱成一锅粥 “是,我进城探知,确有七八千步卒投降,然而敌将一概不收,当场下令全部斩杀!”探子将探听来当时初阳下令放箭射死、斩杀捆缚降兵的事又复述了一遍。 “好狠的人呐!”马忠松开了探子,一口牙咬得嘎嘣嘎嘣直响。 竟然有脸说初阳狠,虽然初阳确实是有点狠,但也仅限于对敌人狠而已,而马忠的狠却大不相同了,他是对自己人狠!而且他的种种作为已经不能用狠来形容了,简直就是阴毒! “此番出征并未携带家眷,帅帐内如何还有女尸?”这时底下有人轻声疑问道。 这话也只是自言自语而已,根本不是对探子提问的,可因为探子离得比较近就全听了过去,也就当是问自己一样跟着回答了起来道:“我闻讯郎元内有所妓院因战时接待外敌被全员拘禁,估计那三具女尸是妓女的吧。” 一句话下来令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行军打仗竟然还敢漂妓,而且还敢公然带到军营当中,这澹台谷简直就是拿战争当儿戏啊! “什么时候的事?”马忠咬着牙攥着拳问道。 “就是雨后第二天。”城池被围困之际还敢放任妓女接客,这事在郎元城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了,想不知道都难。 马忠的额头上顿时爆出了青筋,心中气愤道:雨后第二天!那不正是澹台谷给自己送书信来表明丁山战败,然后自己还升赏他的时候吗?澹台谷啊澹台谷,你简直狗胆包天了!竟然连我都敢算计! 无处泄愤的马忠一脚将探子踹到在地,又气的在厅中跺着脚转了一圈后,忽然对外面喊道:“来人!带齐刀斧手!将澹台谷、李昭、李贵全家抄斩,灭其三族!” 这次听到命令的所有人不像丁山全家被杀一样,那时的他们还有些怜惜丁山,到现在得知要杀澹台谷等人全家的时候,各个心里喜不胜收,澹台谷这事已经让所有人厌恶了,甚至不少人争相恐后要请求带刀前往! “可知道敌主将是谁?”马忠深吸了两口气后又对探子问道。 被踹倒的探子赶紧站了起来回话道:“主将是镇北将军程公绩,但几番战斗领军打仗攻破我军的却是个年少将军。” 一听到探子的后面四个字,底下众人又燥乱了起来:“又是年少将军?”“上次夺回郎元城,斩杀周庭的不就是个年少将军吗?” “可知道姓名?”马忠心生疑惑,难道又是他? “只听百姓唤作‘方将军’,名、字却未曾得知。”探子摇着头答道。 百姓对初阳都是尊称一声方将军,曾没全名称呼过,探子也试图向百姓探听一下,可当他提问的时候却见到百姓眼中的质疑,并反问他道:“你竟然不知道方将军?” 初阳的名字在郎元城内传的街知巷闻,甚至就连三岁的孩童都知道郎元城有初阳守护,可这人却来问初阳的名、字,这难免让百姓起了疑心,害怕露出破绽的探子也就没敢再继续打听。 “方捷!”方姓本来就少见,而马忠正好见过一次初阳,当时也正是因为见了初阳得知了他的职责后,才提前骑兵攻打乔州的。 “主公识得此人?”底下有人问道。 “当时我去找卢航借兵,回来时派人截杀的那人就是方捷。”马忠叹了口气说道。 这一刻的马忠不光生气,心底也产出了无数的悔恨。 可不要误会,他可不是后悔攻打郎元,他只是在后悔当时没有让强将杀死初阳而已,要不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下去吧。”马忠冲探子一挥手,失望加后悔已经交缠满了脑海。 探子没有离开,张了张嘴又重新跪了下去道:“主公,卑职还有一事......” “什么事?”其实马忠已经没有兴致再听下去了,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后堂躺下静一静,可是不等他说话的时候,底下就有谋臣因为见不惯探子吞吞吐吐的样子,还不等马忠开口就提前问了出来。 “我混入郎元时,正巧见到程原与朱康迎接秋卢率大批人马入城,而且郎元城内近些时日集结了大批军马,兵马之多已拥挤街道,以我听闻与猜测下来,预计其人马有四至五万!”到现在为止,探子才将今天的所有所见所闻全都交代完成。 “乔州四镇将已集结有三,又整备了大批人马......主公!不可不防啊!”底下有人赶紧窜了出来,跪在厅堂上冲马忠说道。 “是啊主公,应尽快加防人手,以备敌军攻城!”底下又出来一将,跪在地上告诫道。 “五万之众!我由陵内现有兵马不过两万而已,如何防备?!”从右边走出了一个文臣装束的人,直接反驳那个武将道。 “即便人少,便要束以待毙不成?!”一听文臣的话,那武将顿时怒了,直接站起来指着他怒斥道。 “那方捷自出征以来无往不胜,更是以七千人攻下三万人镇守的郎元,又以少胜多败我五万七千人大寨,现今领五万虎狼之师来取由陵,往来以多对少都连番吃败,而今我军只其半数,如何能与之抗衡?”另一武将站起来帮着刚才的文臣反驳他的同僚道。 在坐所有人都发表起了自己的言论,厅堂内顿时争吵四起,没想到还不等初阳出征,由陵郡内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一言不发的马忠看着争吵的众人,种种坏消息猝不及防的到来,已经让他心力憔悴了,他想走回文案后坐下,可不论如何使劲就是挪不动腿,那两条腿在这一刻就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了。 听过一阵后,大致分清了两边争吵的言论,一边想要投降求和,另一边则要力战到底,只是两边人数相差实在太大,主战的竟然只有三个武将而已,其余不论谋士而是大小将军,竟然都想投降保命。 马忠举目看向了门外那晴朗的天空,叹了口气说道:“唉......大势去矣。” 说完一句再转身向后走去,刚迈开一步,只觉得喉头一痒,噗的一声一口老血便喷了出来,跟着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随即脚下一个不稳噗通一声仰倒在了地上! 三百一十三章 马孟祥昏迷苏醒 怒打骂儿子马祝 厅中正喋喋不休争吵不止的文臣武将,在见到马忠晕倒的那一刻,都停下了互相的辩论,一股脑涌上去对马忠呼唤不止。 有人上前跪地抱起马忠狠掐他的人中,半晌过后才终于缓醒了过来。 马忠睁着疲惫不堪的双眼环顾了一圈围绕着自己的众人,过后叹了口气说道:“悔不该当初不听孙桐劝阻......” 说完一句后不等众人言语,接着就再度陷入了昏迷。 厅中的文武顿时乱做了一团,再掐人中也不见马忠有苏醒的迹象,就赶紧七手八脚的上前把马忠抬到了后堂,又吆喝找大夫来救治。 一刻钟后大夫赶到,上手把脉试探后站了起来,马忠的夫人李氏赶紧上前问道:“太守身体如何?” 大夫看了看她身后站着的文武没有说话,李氏回头一摆手喝退了众人后,大夫才开口道:“马太守房事过度肾水不足,至身体虚弱,又因战败而气血攻心才有此果。” 李氏听到前一句时,双眸中闪过了一丝厉色,但很快就隐了下去。 “可有法医治?”李氏又问道。 “只需静养即可。”大夫背起了药箱冲李氏作了个揖就走了出去。 马忠看起来虎背熊腰,谁能想到会有肾虚体弱的毛病呢。 而他身体虚弱是因为纵欲过度的关系,但马忠已经有好几年都没有碰过李氏了,这纵欲过度的来由让李氏火冒三丈。 李氏走到了塌前狠狠的盯着榻上的马忠,双眼看人就像带着刀子一样。 正在李氏恶狠狠的盯着马忠的时候,身后紧关的房门就被人猛地推开了,李氏赶紧收起了恶毒的眼神扭头看了过去,来人正是马忠的儿子马祝。 马祝进来后冲到了李氏的近前问道:“母亲,父亲他无恙吧?” 李氏哼哼一声道:“没事。” 马祝听着李氏的哼哼,还以为是得知马忠没事而发笑,随即叹了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李氏转身走到了榻旁一处坐垫上坐了下去,冲马祝招了招手道:“文英,你来。” 马祝还准备看一下马忠的状况,刚低下头就听到李氏叫他,就赶紧走了过去蹲下身问道:“母亲何事?” 李氏半跪起了身往门外望了望,然后靠近了身前的马祝问道:“现今乔州地骑起兵五万来攻由陵,而由陵内只有两万人马,现今门外文武绝大部分要投降求和,只有三人决计要力战不降,我儿有何决议?” 本来蹲在地上的马祝在听到两边兵力差距这么大的时候,竟然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过后他咽了口唾沫缓了缓心神道:“只听闻乔州有一勇将,名为方捷,文武皆言其万人敌!现今又得知两边兵力差距如此大,再加一勇将在场,如何能战得?” “我儿以为该降?”李氏点了点头,卢航帐下勇将无数,又两次败我由陵军马,正值兵强马壮士气昂扬之时,两边交战确实没有胜算。 “可该如何请降?两番无故攻打乔州城池,又屠杀了高子徽满门,即便我等肯降,料卢航也未必肯收呐!而且我还歼杀了......”马祝叹了口气说道。 “嘘!”李氏赶紧上前捂住了马祝的嘴,过后急忙站起来走到了门旁向外窥探,确认并没有人偷听后才走了回来。 “此事莫要再提!”李氏走回到马祝的身旁,伸手拍了他后脑一巴掌。 “是。”马祝赶紧低头认错。 “当今之际应尽快想出决策,好让卢航答应我们请降。”李氏也没再深究马祝说漏嘴的事,她站起身准备招呼外面主降的那些文武进来,一起商议该用什么方法。 李氏刚刚站起身还不等迈步,榻上的马忠就传来了一阵咳嗽,李氏与马祝两人赶紧走了过去查看他的状况,等走到近前才发现,原来马忠已经苏醒了过来。 马祝赶紧上前拉着他的手关怀道:“父亲,您已经醒了?” “嗯......你进来不多时就醒了。”马忠有气无力的说道。 “太好了!”马祝高兴的拍手,父亲官场纵横几十年,早就习惯了尔虞我诈,到这一刻他一定能想出好的决策来! “你来。”马忠半撑起了身子,冲已经在近前的马祝招了招手道。 见闻到马忠的手势与言语,马祝疑惑的皱了皱眉,明明已经在你的身前了,为什么还要招呼我? 虽然不理解马忠的目的,可父亲已经发话了,马祝还是老老实实的往前探出了身子。 就在马祝探前以为马忠有什么秘闻要交代的时候,就见到半撑着身子的马忠忽然抡圆了胳膊,几乎用全身的力气啪的一巴掌打在了马祝的脸上! 说话都没力气的马忠,竟然一巴掌把马祝扇的趴到了地上,想想他那虎背熊腰的体格,瘦死的骆驼果然还是比马大。 马祝往地上吐出了一口血,其中竟然掺杂着两颗被打掉的牙齿! 李氏赶紧上前扶起了马祝,看着儿子脸颊上鲜红的掌印与正哗哗淌血的嘴角,李氏顿时怒了,他指着马忠怒问道:“你发什么疯?!” 马忠沉着气一巴掌打开了李氏指着自己的手指怒斥道:“你给我闭嘴!” 平日里马忠对李氏没少打骂,也可能是长久多年以来形成心理阴影了,本来还因为马祝无故被打而怒气冲天的她,竟因为马忠一句怒斥而不敢言语了。 战战兢兢的马祝拿袖口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低着头不敢与马忠对视。 “你!你!你!”因为太生气的缘故,马忠竟然被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李氏虽然不敢言语了,但当他看到马忠的样子时心知他是要爆发了,就急忙冲出了房门,喝退了在外守候的一众文武,就怕让他们听去不该听的。 果然像李氏担忧的一样,当她刚刚让文武退出到府外等候的时候,马忠就彻底炸了。 他指着马祝的鼻子怒道:“这逆子!要不是因为你伙同他人歼杀了乔州人,由陵怎会有今天这般下场!折我战将!毁我兵粮!皆因你贪图好色阻碍了我的大计!你这杂碎!” 貌似只是骂还不过瘾,马忠竟然手攀着榻沿往马祝的方向挪动,看来还要动手打他。 对此马祝也知道确实是自己不对,全程不敢言语一句。 三百一十四章 马孟祥决定要降 马家两父子言论 喝退众人的李氏回到房间,等了整整一刻钟,马忠对马祝的谩骂才算结束。 见到马忠不再开口,李氏赶紧对马祝使了个眼色让他上前认错,虽然马祝心里有万般的不情愿,可还是老老实实的低着头走了过去,他走到马忠近前跪了下去道:“父亲,孩儿知错了。” 本来急速的起伏胸口,因为一刻钟的辱骂也已经渐渐平缓了下来,看来马忠已经消了不少气了。 马忠重新躺回到了榻上,双眼无神的盯着顶棚,对马祝的认错不予理会。 马祝见势又跪着向前了两步,然后一头磕在了地上说道:“当下乔州重兵可能攻打由陵,请父亲不再气恼,早早拿出决策。” 想不到马祝竟然会使小算计,他想让马忠尽快把注意力转移到由陵的存亡上,而不是再对自己继续打骂下去。 “是啊老爷,俗话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祝儿的错已经铸成,再继续下去也徒然无果,而且更会气坏您的身子,不如先把重点放到如何解决乔州重兵的问题上吧。”李氏也赶紧上前轻抚着马忠的胸膛给他顺气,并帮马祝说好话道。 马忠闭上了双眼沉沉的喘了几口粗气,马祝赶紧拍马屁道:“父亲纵横官场、战场多年,孩儿料定,父亲此刻肯定已经想出对策了。” 马忠不说话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马祝的提问。 “敌有万人敌方捷,兵力更是多达五万之众,父亲是如何应对的?”本来只是拍马屁的一句话,没想到竟然成了现实,马祝一阵惊讶后激动的问道。 既然已经想出办法来了,那就不需要再有过多的忧虑,正好跟马忠讨教讨教,学习一下在这重重的阻碍下是如何化险为夷的。 “我先问你,卢航起五万大军来攻打由陵是因为什么?”马忠嘴角一扬轻笑一声道。 “啊?”马祝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父亲糊涂了吗? 李氏知道马忠的脾气,在背后以马忠不注意的角度轻踢了马祝一脚,示意他问什么就答什么,别说些有的没的。 正愣神的马祝被李氏踢了一脚后顿时反应了过来,急忙答道:“因为先前父亲令澹台谷为将,起马步军六万攻打乔州下辖郎元城。” “那我为什么要出六万兵去攻打郎元呢?”马忠视线依旧盯着顶棚问道。 “因为方捷斩杀了先前派遣出夺取郎元的周庭,并折去了父亲三万人马,还收降了父亲帐下谋士高存。”马祝已经被问的有些不耐烦了,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马忠的问题。 “那我本来就跟卢航同属汉国臣子,两地向来互不侵犯,我为什么无缘无故之下,突然要派周庭领三万人去夺占郎元呢?”马忠继续问道。 “孩儿不知。”马祝摇着头说道。 “因为方捷。”马忠冷笑一声道。 “方捷?关他什么事?”李氏听到这疑惑的问了一嘴,同时在心里反驳道:‘因为外人?夫妻三十年,我还不够了解你吗?你这么做确定不是为了你的宏图大业吗!’ “恕孩儿愚鲁,不明父亲何意,请父亲指教。”马祝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难道说方捷是自己这边的人吗? 哼哼,想瞎你的狗眼! “上次我去乔州找卢航借兵第一次见到方捷,问过之后才知道当时卢航表他为扬军校尉,给他做讨寇将军,而这不单是我第一次见他,也是卢航第一次面见方捷。”马忠回想着当时在乔州刺史府的种种细节说道。 “第一次见面就封他校尉衔,还给他五品将军?!”马祝与李氏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什么? “我也纳闷这方捷到底有什么本领会平步青云,一问一下才知道,原来卢航给他将军做是有目的的。”马忠说道。 “什么目的?”这一段一段的说话已经让马祝有些着急了,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卖关子。 “跨地彻查缉捕青云县下辖树凌村周安家灭门案凶徒,所以才给了他讨寇将军!是讨寇!”马忠依旧看着天棚,语态冰冷的说道。 这时的马祝已经泪流满面,听到这里他才明白了过来,原来父亲出兵的真正原因,是为了阻止乔州人马追查到自己亲儿子身上! “父亲!孩儿确实错了!以后孩儿定听从父亲教诲,绝不敢再有恶举!”马祝跪在地上哭着冲马忠砰砰的磕着响头,额头因为用劲太猛的缘故,已经磕出了血迹。 “正因为你狗胆包天的作为,才致使我计划全盘错乱......”马忠咬牙切齿的说道。 又听着马祝哭嚎的认错,马忠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现在局势已定,再哭也无大用,起来吧。” 马祝又磕了三个响头才站了起来,李氏看着他额头上留下的鲜血,心疼的赶紧上前拿袖口给他擦拭。 “以父亲决议,该如何决策当下局势?”马祝擦了擦泪水问道。 “要想保住由陵之地,战必亡,只可求降。”马忠叹了口气,六万大军都赢不了方捷一万,现在区区两万怎么可能战胜的了他五万呢! “可梁已结深,卢航如何肯应?”先前马祝就说过想投降乔州,可问题是两边的仇实在太大了,肯定不是挂个白旗就能轻易投降的。 马忠嘴角一翘,微微一笑说道:“源起为何,皆以源头应对。” 马祝没懂马忠的意思,皱了皱眉问道:“请父亲指教。” 马祝是没懂他的意思,但与马忠朝夕相处几十年下来的李氏却读懂了他的意思,她惊得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马忠,颤抖着嘴唇问道:“你......你的意思是......” “事情源头皆起在这逆子身上,届时方捷军至,我亲率文武开城门迎接,为表忠心再将灭门案凶徒首级献上,后予金银钱帛、美色珍玩以消其怨,财动其心,色牵其志下,方捷定不会再怪罪于我,届时由陵则可保矣。”马忠面无表情,言语冰冷似腊冬寒冰一般。 从两人从对答伊始,到最后下达这难以言表的决策为止,马忠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马祝一眼。 三百一十五章 马孟祥惜命杀子 马文英反手弑父 马祝与李氏母子两人直接愣在了当场,两人对视一眼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的看着仰躺着的马忠。 “只要杀了你,方捷肯定会放过我。”马忠像是为了给两人在确定一遍一样,更是直言不讳的将意思表达了出来。 “你是不是疯了!文英可是你亲儿子啊!”李氏上前抓着马忠的肩膀,不住的摇晃着他说道。 “儿子?他在外面惹下滔天大祸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这个亲爹呢!”马忠冷哼一声,一把打开了李氏的手怒道。 “老爷!我们不做这太守了,家里还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不如带着它们远走他乡,找一个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定居下来做一方富豪,逍遥过下半辈子不是更好吗?”李氏又上前拉着马忠的手,给马祝求饶道。 对李氏的百般说辞,马忠全都置之不理,冷峻的脸上尽显他此刻的无情。 一味求饶的李氏见到马祝只是傻愣愣的站着,就生气的推了他一把,怒道:“还不快跟你父亲告饶!” 伤心与悲痛交织在内心的马祝,因为李氏突然一句话的刺激,泪水当场夺眶而出,他跪爬着到了马忠的近前,上手拉着他的臂膀求饶道:“父亲!孩儿真的知错了!求父亲绕过孩儿!” 说话求饶的同时头还不住的磕地,用力之大几乎要把地下铺的石砖地磕碎一样! 既然求饶不管用,那就来硬的激将法,李氏瞪着眼看着马忠怒道:“文英可是你唯一的儿子!难道你想现在保住了性命,却等到老年膝下无子嗣?!” “多虑了。”马忠冷哼一声道。 “你什么意思?”本来还在给马祝求饶的李氏,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顿时皱起了眉头。 “大丈夫三妻四妾!我明面上的确只娶了你一人,可你不知道的是我在外面还有别人吧?而且不怕告诉你,她们还给我生了三个孩子?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我杀了这杂碎后会老来无子!”马忠哈哈大笑着说道。 以往藏匿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既然现在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也就没必要再继续瞒下去了,索性直接撕破脸全说出来,这样心里还痛快! 李氏听后对这消息更不敢相信,平日里马忠寻花问柳她是知道的,但在外面还有私生子这事却是第一次知道,生气的她怒指着马忠叫道:“马孟祥!” 下跪的马祝在这一刻已经彻底傻了,连番多个消息下来让他备受打击,甚至已经到了生无可恋的地步了,只觉得自己还是死了算了。 而马忠面对李氏的怒之根本不屑一顾,只是冷哼一声翘起了嘴角,跟着嘲讽道:“反正我早就受够你这副样子了!真当你还是三十年前年轻漂亮的样子吗?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越想越气的李氏看着马忠这幅态度,再听着他这些极其刺耳的言论,直让她心中火气更大,忍无可忍之下一步上了床榻,随即跨到了马忠的身上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手上发劲势要掐死马忠! 不论现在的马忠再怎么虚弱,也不是个近五十岁的妇人能制服的了的,李氏只骑在马忠身上刚掐了不到半息的光景,就被马忠一把掀翻到了地上。 过后马忠一咕噜从榻上站了起来,随即一步就下了地,就这样光着个膀子对着地上的李氏一顿拳打脚踢,边打还边骂道:“贱人!简直大了你的狗胆!竟然还敢上来掐我?我看你是嫌命长纯粹找死!” 李氏虽然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可嘴上却并没有服软的意思,依旧仰着脖子不住的谩骂着马忠道:“掐你?你这狗杂碎,都这么对不起我了,我杀了你的心都有!” 不骂还好,这一骂让马忠火气更旺,直接抡圆了胳膊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李氏的脸上,过后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拽了起来。 刚刚把李氏从地上拽起来,马忠不解恨的又给了她一巴掌,跟着怒骂道:“你这贱人还真有脸说?你真当我不知道跟外面人有染的事?!” “你......你怎么知道?”李氏眼中闪烁出了心慌与惊恐。 原来这两口子没一个正经东西啊,开始还当是马忠恼羞成怒在乱扣屎盆子呢,没想到李氏一句话竟然变相的承认了这是真的! 对着李氏的反问,马忠忍不住仰天大笑道:“我怎么知道?哈哈......” 一阵大笑过后,马忠擦了擦笑出的泪水,过后一改刚才的欢笑,语调冰冷的说道:“是不是每次找到的小白脸,还不等一起快活几天就找寻不到了?怎么你有脑子把我当王八,就没脑子想想那些人是怎么忽然消失的吗?” 想起昔日跟她缠绵的各个男子都是没几天就消失不见了,开始还以为他们骗到自己的钱之后就撒腿跑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马忠暗地里杀了他们! “啊!!”李氏扯着嗓子歇斯底里的怒吼着,十指伸出对着马忠的胳膊就使劲的挠了上去。 马忠手臂上顿时被抓出了十几道细长的伤口,小臂吃痛之际,马忠本能的松开了掐着李氏脖子的手。 马忠退后了两步捂着正往外滋滋冒血的伤口,恶狠狠的盯着已经发疯的李氏,上前奋起一脚将她踹翻在了地上。 过后马忠走向了一旁上横着两把宝剑的剑架,拿起其中一把抽了出来,提着剑就走到了李氏的身前,高举起手中宝剑怒视着李氏骂道:“我送你母子两人一同上路!” 说着话的时候两手握剑就向李氏的身上砍去,当剑落到一半的时候,马忠只觉得胸腹处一疼,疑惑的低头看去,就见到自己那宽阔的胸膛上竟然冒出了一截染着鲜血的剑尖! 手中宝剑哐啷一下掉到了地上,马忠一口血喷了出来,他极力扭头向身后看去,正见到脸上还带着泪痕,而双眼却充满血丝怒视着自己的马祝,他正双手握着插进自己后背给自己穿胸而过的剑首。 三百一十六章 马文英处理死尸 恶妇人营造假象 当马忠回过头盯着马祝看时,马祝才撤去了眼中的凶狠,转而换成了满目的惊恐,他松开了紧攥着剑柄的双手,身体忍不住蹬蹬倒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对......对不起......我不想死......我实在不想死!”马祝看着背对着自己身上正插着一把剑的马忠,忍不住拿沾满鲜血的双手捶打着地面。 终于忍不住的马忠又咳出了两口鲜血,转回身一步一晃的走向了坐在地山的马祝,到了他近前以后张着不住往外流血的嘴,口齿不清的说了句:“逆......子!” 两字刚刚出口,人就直挺挺的向地面砸了上去,随着噗通一声传来,由陵郡太守马忠马孟祥,就这样死在了自己儿子的剑下! 本来已经准备赴死的李氏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是傻了眼,她粗喘了一会儿气后率先反应了过来,连滚带爬的到了马祝的身前,一把抱住了他的头,母子二人在厅堂中对着马忠的尸首嚎啕大哭。 片刻之后李氏恢复了过来,她看着地上的鲜血与儿子沾满鲜血的双手,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她一把拉过了马祝说道:“是他自己该死!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应该尽快想办法隐瞒过去,不能让在外等候的文武起了疑心!” “可是我......”马祝还是没能从惊恐中缓醒过来,他双手颤抖着攥着拳头,泪水如泉涌一般。 “你要知道!你现在是为娘唯一的依靠,难道你想继续悲痛下去,好让为娘惨死街头吗?”李氏说着又落下了泪水,但近在咫尺的马祝没发现的是,她含满泪水的双眼深处充满了坚决与无情。 亲娘都这么说了,马祝很快就止住了落泪,他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要母亲出事!母亲请说,要孩儿如何处理!” “将你......将马忠身上的宝剑拔出来,再从正面沿伤口插回去!”李氏狠辣的说道。 “这......这是为何?”刚刚下定决心的马祝在听到李氏这番话语后,被吓得忍不住心中一跳。 “你只管照做就行!”李氏可没闲心跟他解释,拉着马祝就站了起来。 马祝起身后没有行动,恨的李氏又瞪了他一眼,他才战战兢兢的走向了马忠的尸体,最后在李氏的呵斥下,马祝才颤抖着手将插在他后背上的宝剑拔了出来。 手摸着马忠还温热的尸体,马祝浑身颤抖不止,将他翻过来之后便将宝剑尖对准了刚才透出来的前胸伤口处。 可即便对准了位置,马祝还是不敢再将剑重新插回去,这一刻他表现的就像刚才从背后杀死马忠的并不是他一样。 一旁看着的李氏急的双眼通红,她上前一步抓过了马祝攥剑的手腕,一咬牙使劲往下一推,剑身便重新没入到了马忠的尸首上去。 马祝再一次被吓瘫在了地上。 李氏也不再管他,只身走向了一旁的文案,往砚台里添了少许水便开始研起了墨来。 一边研墨的同时,李氏又扭头向马祝喊话道:“快去后院打水,把手上的血洗掉!” 被李氏厉声怒喝后,马祝才恢复了一丝神志,他像根毫无感情的木头一样站了起来,傻愣愣的点着头走向了后院。 “千万提防别让人看见!”李氏又急忙喊道。 已经走出去的马祝根本没回她话,李氏刚想追出去又退了回来,心知肚明马祝再怎么傻愣也不可能不知道避讳,他又不是那种没杀过人的主,上次强歼后又杀人全家都知道处理痕迹,现在也不用太担心! 前后不同的只是这次杀的是他的亲生父亲罢了! 过了不多时马祝走了回来,李氏看着他已经干净了的双手点了点头,虽然知道马祝不会傻到当着人面处理,可弑父的罪过实在太大,李氏还是不放心的又确认了一遍问道:“没人看见吧?” “请母亲放心,绝对没人看见。”马祝点了点头说道。 他刚才去后院不止洗去了手上的鲜血,还顺便洗了一把脸,好让自己的大脑清醒一下,现在看来效果果然明显,他竟然在片刻间便从亲手弑父的阴霾中走了出来! 李氏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好,过来模仿马忠的笔迹写一封书信。” “写什么内容?”马祝走向了文案前问道。 “我说你写。”李氏边说边在文案上展开了堆积的竹简、书信等物,从上寻找着能应用到的马忠曾经写过的相同字。 马祝点了点头,伸手提起了填饱了黑墨的毛笔。 “马忠孟祥,因贪私念,妄图侵占乔州,不想功败垂成,致使我由陵人马损失殆尽,更让几员大将殒命沙场。尽因我罪,招致乔州将方捷率军攻打,此果让忠羞愧难当。为保由陵百姓,为保文武官员,忠愿已死来谢文武。我死后可让我儿祝来接我任,有他将我首级献上以求降和,文武需尽心扶持,不可阻拦此举。”李氏指着竹简、书信上找到的相同字,示意马祝照着上面的笔画来写。 写完之后两人重新审阅了一番,确保无误后将信压到了文案上,这狠毒的母子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一定要沉住气,千万别露出破绽!” 两人互相点了点头便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房门,在院中等待了一会儿后,两人便假装商讨着由陵存亡的大事走出了太守府的大门。 在外早已等待多时的一众文武见两人走了出来,全都一拥而上将这母子二人围了起来,同时七嘴八舌的问道:“公子可决议出如何应对当下?”“太守身体如何?大夫怎么说的?”“对啊,我们问他也不回答。” “父亲没事,只是因为着急一时气血上涌造成的吐血昏厥而已,大夫也说静养一阵就好,过后他也缓醒了一阵,现在已经睡过去了,现在的局势还是等父亲醒来后再商议吧。”马祝深吸了一口气,编造着谎言回答着他们的问题。 话刚说完,马祝就见到远处站着一二十七八岁的男子,他并没有掺与到这群人的提问当中,只在不远处一眨不眨的盯着马祝看,这一发现只让心中有鬼的马祝慌了手脚,不敢再与他那犀利的眼神对视。 三百一十七章 一句话暴露本性 马文英夜宴群臣 最后马祝实在受不了那男子的视线,急忙领着等候的文武回到了太守府的堂中,可让马祝没想到的是,刚才一直盯着自己的年轻男子竟然也跟着走了进来并坐在了厅下。 他疑惑的皱了皱眉,拉过了身旁那个最开始主张投降的谋士,手指着那年轻男子问道:“他是谁?” 谋士顺着马祝的手指看了过去,然后说道:“哦~他叫陶岱,字阅山,官居四品典军中郎将,可算得上年轻有......” “逃......逃贷?哈哈哈,做了中郎将竟然还敢逃贷,胆气不小啊,哈哈哈哈。”还不等谋士夸完,马祝噗嗤一声乐了出来,他拍着谋士的肩膀,哈哈大笑着说道。 既然知道是马忠底下的人,即便你眼神再怎么犀利,那作为太守儿子的马祝也就不再害怕了,任你翅膀再硬,能硬的过我吗? 对马祝此言,谋士也只是尴尬的笑了笑便走向了一旁。 因为马祝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众人心中都对他产生了不小的反感,但凡是有点教养的,就应该知道对人的时候,即便是玩笑也有三个不能说。 第一是父母!即便父母再贫再苦也不是你能笑话的!因为那是生我养我的人,你没有资格玩笑他们! 第二是家乡!即便家乡再破再旧也不是你能笑话的!因为那是养育我的地方!你同样没有资格拿她开玩笑! 第三是名字!即便名字再难听、再好笑,你也不能拿它开玩笑!因为那是生我养我的父母给我取的! 虽然众人都对马祝有了反感,但也是敢怒不敢言,谁让他是太守马忠的儿子呢?更何况比起他那动不动就杀人全家的爹来说,马祝的做法已经算是好的了。 刚才还惶恐不安,就生怕被人看出破绽来的马祝,在与众人交谈了一番之后,也渐渐的把心放回了肚里,竟然跟他们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杀了亲爹,这杂碎竟然都跟没事一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时辰过去了,天色也完全黑了下来,底下文武陆续起身准备告退,马祝正准备起身送客,一直坐在他身旁的李氏赶紧拽了拽他的衣袖。 马祝疑惑的扭过头去问道:“怎么了?” “不能让他们走!他们要是走了,那作假马忠自杀还给谁看?”李氏拉近了马祝悄声说道。 马祝一拍脑门这才反应了过来,幸亏母亲考虑周全,要不然这一下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诸位!不如当夜就在府内饮宴吧,正巧等父亲醒来后,好一齐商议决策。”马祝赶紧站直身子拍了拍手,把所有人的视线唤到了自己身上。 对马祝的挽留,一众人相互对视一眼摇头说道:“还是不了,太守身体欠佳,我等在此吃酒太过吵闹,不如歇息一晚等明日再议。” “公子留步,我等先行告退。”说着话的人就行着礼倒着身子,慢慢退出了房门。 李氏见状急忙拽着马祝的衣袖焦急的说道:“千万不能让他们走!” 马祝眼珠一转当即卖起了惨来,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诸公!可要知明日之后,便可能是方捷率军至此之时,我郎元便不再是以往的郎元!今夜饮宴只为与诸公言欢,若不把握时机,往后便可能再无机会了!” 本来因为马祝取笑陶岱的名字,让众人对他反感不已,即便有那么几个喜欢喝酒的,因为这事也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 可当众人听到马祝这么一番煽情的话语出来后,都收住了往外走的脚步,众人互相看了看,心中都在念叨:是啊,现在的状况哪里还像平常?哪有那么多的歇息一晚明天再议?有可能现在回家一觉醒来,等天明的时候就发现由陵已经改姓了! 本来想走的众人又重新退了回去,都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马祝看后偷偷一笑,赶紧安排侍从叫家厨准备酒宴,十几个侍从上来在每人身前摆好了案几,不多时凉热菜分盘上桌,旁边有人给案几上的酒盏添满了酒。 马祝端起了酒盏对着下坐两排的文武说道:“诸公皆我父亲手下精明强干之文臣武将,今夜酒宴恐为最后一聚,请诸公满饮此杯,请!” 说完一仰脖,就将空了的酒盏倒了过来展示给了众人。 底下两排人一边五个共十人,其中九人端起了酒盏对着马祝道了声:“公子请!”就跟着一口灌下了铜盏中的酒水。 马祝擦了擦嘴边的酒渍放下酒盏,刚端起新添满的酒盏准备第二杯,就见到先前一直盯着自己的陶岱,竟然还在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再看他面前案几上的酒盏,里面的酒纹丝未动。 马祝心头顿时火气,我堂堂由陵太守公子亲自敬酒你竟然不喝?而且还一直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怎么?瞧不起我吗?! 马祝嘭的一声将铜盏砸到了案几上,酒水瞬间扬溅到了四周。 马祝刚要发火的时候,李氏急忙使劲拉了他一把,然后气恨的说道:“你能不能有点脑子,做事别那么冲动!冲动杀人满门,又冲动杀了马忠!现在好不容易布局成他自杀的样子了,结果你又要犯浑!难道你想前功尽弃被以弑父罪名群起而攻吗!” 在一旁的李氏很清楚马祝发火的原因,她一早就发现了陶岱的眼神,这要是在以前,李氏早就安排人把陶岱拖出去打了,只是当下的局面实在不能张扬,也只能忍在了心底等日后再算。 按照平常会客文武的时候,妇人是不能在场的,只是李氏担心马祝心智未全,饮酒言谈中一个不慎再露出了破绽,所以才厚着脸皮留在了这里,现在李氏都在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 马祝深吸了一口气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这种局势下可一定要冷静才行! 底下十人疑惑的看着马祝,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见到众人的视线都落到了自己身上,马祝赶紧装作伤心的样子流出了眼泪,他拿袖口点着眼眶悲伤道:“请诸公恕我失礼,我只想到以后不能与诸公畅饮而心生难过,故而怒摔酒盏,若惊扰了诸公雅兴,请诸公见谅。” 三百一十八章 为作假悲情演戏 马文英佯装自刎 随着马祝装模作样的痛哭,底下人竟然也跟着被他带动的伤心了起来,尤其之前主战的三人,更是哭的昏天黑地,直接扯着嗓子捶胸顿足道:“既然不想离别,那为什么不举兵力战呢?说不定一战之下还能大败敌军呢!” “我不主战,并非我怯懦怕事,我只是不想在座诸位有什么闪失!想想若是战场失利,将士们身死沙场,敢问诸位的妻儿老小该如何存活?!”马祝叹了口气悲伤的说道。 明明是因为自己贪生怕死,竟然还能说的这么高尚,恬不知耻的能力简直让人望尘莫及! “我们不怕!而且我们的妻、子、父母都能明白我们的决心,他们也一定会支持我们!”最先发表主战言论的武将站出来,大力的拍着胸脯慷慨激昂的说道。 听着他的言论,直恨的马祝压根痒痒:他吗的老子下个决定,还不够你搅和的! 即便再怎么气愤,也不能轻易得罪这几个人,作假留下的遗书里让自己接任太守职责领全城人投降,到时候还指望得到他们的支持呢。 “你们是不怕,可我怕!我怕你们妻儿老小无依无靠!即使他们支持,我也坚决不同意!如果你们全都是孤家寡人,那我就是拼死也要跟方捷一战,可你们并不是!我不可能让你们的孩子长大了没爹!父母老了没儿!妻子没有丈夫倚靠!”马祝捶着案几嚷道。 为了演的更像,竟然又声泪俱下当场痛哭了起来。 那三个主战的武将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忍,可还是脾气大过理智,依旧不算完又开口道:“可是......” 两字刚刚出口,恨的马祝沧啷一声把腰中佩剑拔了出来,他是真想上去一人一剑砍死他们三人! 底下人错愕的看着拔剑对三人怒目而视的马祝,厅中顿时噪咂了起来。 马祝一看因为脾气太冲做了错误举动,急忙耍了个心眼将宝剑横起架到了自己脖子上,过后悲伤的看着底下的文武。 下坐的众人一看这幅场景,纷纷从座上站了起来就要迈步上前,马祝急忙伸手阻止道:“诸公莫动!” 马祝说话的时候又将手中剑向咽喉处挪动了几分,现在锋利的剑锋离脖子只有分毫的距离,起身的众人看后顿时不敢再动弹一下,只是嘴上惊嚷道:“公子!这是何故?!”“请公子快快放下宝剑!” 李氏当然知道马祝这是在作秀,可为了演的逼真能骗过众人,就跟着配合他佯装惊恐的样子道:“我儿这是为何?莫要惊吓了为娘,快放下宝剑!” 底下的九人都在劝说马祝,唯独陶岱依旧静坐在坐垫上一动不动,还翘着嘴角微笑着看着马祝。 见马祝并没有放下宝剑的意思,之前主战的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只要公子放下宝剑,我三人绝不再言战,必定遵从太守与公子决定!” 马祝听后拿握剑的手挡住嘴微微一笑,过后装作沮丧的样子说道:“我举剑自刎,并非逼三位将军就范......” “不论何故,但请公子先将宝剑远离咽喉,放于一旁!”几人哪里还会管他因为什么,只想能保住他的命就好了。 “诸公必知我先前贪色而祸人满门,父亲为袒护我不被捉拿,故而出兵攻打郎元,今功败垂成害由陵至如此地步,皆是我之罪过!现唯有我死才能以谢由陵人民!”马祝说着就要拿宝剑往自己脖子上划! 他声泪俱下装的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那叫一个像。 离马祝最近的一个武将见势,急忙蹬蹬跨前飞奔几步,一片腿踩到了马祝的案几上,跟着一脚踢到了他的手腕上,将马祝握着的宝剑直接踢飞了出去。 最远处的陶岱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念叨:这武将的动作虽然算得上迅速,在众人中也只有他离得最近,可两人的距离依旧超过了两丈,又加上中间还有台阶与案几的阻隔,如果马祝真想死,哪里是能这么轻松就被拦下的? 宝剑被踢出的一瞬间,马祝终于松了口气,心中暗道:你要不上来,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将军为何阻拦与我!”马祝装作气愤无比的样子说道。 武将上前将宝剑捡了起来,看着马祝语重心长的说道:“常言道‘浪子回头金不换’,即便公子先前做错,可公子尚有悔过之心能知悬崖勒马,而今事已定型,公子再寻死觅活能有何意义?” “如此苟活使我愧对诸公,不如让我即死以安民心!”马祝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嚷嚷着,同时伸手就要去抢武将手里的宝剑。 只是装样子的马祝怎么可能真的去夺,只是往前虚晃了一下而已,而且武将也不可能让他得逞,只是轻松后退了一步便闪了过去。 “公子行事,卑职自然不敢阻拦,但请公子先静听我一言,若公子真个自刎于当下,我便尽起由陵之兵与方捷死战,即便玉石俱焚也在所不辞!”武将说完冷笑一声,就把剑递回给了马祝。 因为先前的一番言论,他是真当马祝是那种爱民如子的了,现在竟然拿全城的百姓、兵丁来要挟马祝。 而马祝也正好借坡下驴,听后先是佯装震惊的样子,跟着假装思索了一下其中的利弊,接着就叹了口气道:“也罢!为了将士们能有个完美的家,那我便不死了!” 说完就装作被逼就范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一把将宝剑丢向了一旁。 侍从赶紧上前将宝剑收了起来,底下众人确定马祝不再动自杀的念头后,都高兴的笑着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过后共同举杯道:“为公子大德,同饮此杯!” 马祝陪文武又饮下了一盏之后,身旁的李氏趴在他耳边质问道:“你干嘛把这事说出来!不知道这是在拉仇恨吗!这样下来还怎么能得到他们的支持!” “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娘亲不知道的是,父......马忠早就把这事说出来了,当时如此这般这般如此......”马祝叹了口气,将当时周庭战败后,马忠让他当众下跪的事了出来。 三百一十九章 恶妇人再改遗书 陶阅山发现端倪 “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李氏瞪大了双眼,原来他们早就知道儿子歼杀、灭门的案子了?亏自己还处处遮掩小心! “是马忠他过后又明令禁止,直言对此事不能声张的。”马祝冷笑一声道。 害怕别人传出去毁了你做太守的名声,那一开始你干嘛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呢?本身就没人知道的事又从你嘴里说了出来,为了训斥我图一时过瘾就说了,那你说了后就别再下令禁止不提啊! 简直脱了裤子放屁! “那你干嘛不早说!”李氏这个气啊,遗书都写完了你现在才说?刚才干嘛去了! “刚才......”马祝没好意思再说下去,刚才全都是因为亲手杀了马忠而吓忘了。 李氏问过后也猜到了是什么原因,她叹了口气说道:“那你也没必要现在又提啊。” “我是怕跟遗书的内容产生了矛盾,其中难免有聪明人会从中猜到作假,所以我才提前表明的。”马祝无奈的说道。 他当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众人可能已经忘却的原因又向人提及,无异于直接向众人表明,整场战争的起因甚至害由陵被攻破,最后导致所有人举白旗投降都是因为自己! 这样下来人们还会去怪方捷吗?当然不!这样一来不但不会怪罪,谁知会得到支持,因为他师出有名! 可自己将会落得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喊骂的下场。 当马祝也不得不这么做,谁让遗书表明是马忠贪图版图扩张呢?如果不把这一段整装完美了,那后面肯定会有不少的麻烦等着自己,所以马祝必须照实说出来! 李氏听后欣慰的笑了笑,轻摸了摸马祝的后脑笑道:“嗯,这样算来确实得说,要不然还真就前后矛盾了,最关键是会耽误了你接任太守的大事!我儿确实成长了。” “现在我又走不开,该怎么办?”现在可不是夸奖的时候,应该想好后路才行,马祝悄声问道。 “你就安心在这里留着他们千万不能让他们出去,我去重新修改一封遗书。”李氏站了起来佯装去茅厕,出去后绕路走进了后堂。 偷偷摸摸打开了房门急忙窜了进去,进屋后李氏躲在门后往外看了看,确定没人发现后她才松了口气,暗道:“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提早把人支开了,要不然还真是麻烦事。” 看着底下马忠的死尸,李氏只觉得头皮发麻。 现在不像之前有马祝在场,而且天还有明亮,现在黑灯瞎火的孤身一人与自己害死的丈夫尸身共处一室,直接让李氏忍不住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人越是害怕就越是心惊,哪怕是一丁点的声响都能被吓毛,越看地上的死尸就越是害怕的李氏,终于因为外面一声风吹石子的响声给吓瘫在了地上。 可再怎么害怕也还是比不过自身性命的重要,恐惧了一阵后李氏赶紧起身走向了案台,想点亮油灯又转念一想不能让外面的人发现,就在黑灯瞎火下重新研墨,又拿着先前的遗书与笔墨走到了窗边,借着月光照着马祝模仿的笔迹一笔一划的重新写了一封遗书。 耗费了几近两刻钟的时光后,李氏终于重新造假了一份遗书。 她拿起了新写的遗书反复看了看,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万幸我娘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资富裕的我从小就勤练琴棋书画,要不然还真做不来这事哩。” 人在聚精会神做一件事的时候,就算身旁有矢石交攻也难动其心,而当事做完的那一刻,人才会发现自己竟然处在这么危险的环境内! 李氏就是如此,刚才她的心神全放在了能将遗书做的更像上了,当她将遗书重新压好在了文案上,要转身离开房间时才重新想起了自己身旁还有一具死尸。 这不由得让李氏又害怕了起来,不想看死尸可视线忍不住就会往他身上瞄,就像要时刻关注着他,就怕他会突然坐起来一样。 没办法之下,李氏只能紧闭双眼,最后凭着自己对这住了多年的房间的记忆,才摸索着出了房门。 出门之后李氏额头上低落了豆大的汗珠,脚下一个不稳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息了一阵才终于安抚下了狂跳的心脏,过后整理了一下妆容又往前厅走去。 进去后重新坐回到了马祝的身旁,马祝急忙问道:“行了吗?” 李氏不说话轻轻的点了点头,马祝这才将提了两刻钟的心重新放回了肚里。 一直关注着这母子二人的陶岱,见消失了两刻钟的李氏终于回来了,他就端起酒盏走到了她的近前。 正在两人疑惑的时候,陶岱举着酒盏对两人一敬后问道:“夫人出去了许久,是干嘛去了?” 按理说太守夫人是不需要跟一个小小的四品将军回答的,而且他也没资格提问,可这母子二人因为做贼心虚怕露出破绽,就跟着老实的回答了陶岱的提问道:“哦,刚才肚里不适,出去小解了一下。” “哦?时间可真够长的,腿不酸吗?”陶岱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的看了李氏额头上尚存的细汗,一仰头将酒饮下肚,过后根本不理错愕的两人,哈哈大笑着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去了。 对礼法的问题陶岱能不明白吗?刚才这么问也只是有疑心故意试探罢了。 如果李氏没有回答或者直接发火,那就说明他两人没问题,确实是自己想多了。可你身为太守夫人竟然会老实回答我一个四品武将的问题,这不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陶岱的话语与最后的一笑让这母子二人当场一惊,马祝急忙扭头问道:“他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不会吧......”做贼的人对任何人的眼神都会害怕,本能的就会觉得他是在猜测自己,李氏也难免如此。 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那就算摸黑也要走到底,马祝攥着拳咬着牙说道:“不管怎么说,就算他发现了问题也要打死不认!‘遗书’上的内容就是事实!” 三百二十章 悉心安排进卧房 陶岱慧眼实真章 “事情过后,要第一时间把他处理掉!”李氏的眼中重新填满了阴毒,双眼紧盯着下坐的陶岱。 “母亲放心,这人肯定不能留。”不用指名道姓也能知道说的人肯定是陶岱,马祝眯起的双眼充满了杀气。 开始时歼杀、灭门过后都会让马祝感到害怕,可当他手刃了自己亲生父亲后,他便觉得杀人也不过如此了! 又互相敬了几杯酒之后,李氏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招手让侍从过来道:“去看看太守醒了没有,如果醒了就禀告太守文武都在等候他的意见。” 侍从点了点头走了出去,李氏与马祝对视一眼便放下了酒盏,静等待会儿侍从传来的惊叫声。 片刻之后,后堂果然传来了侍从的一声惊叫,正欢声笑语的众人听后顿时安静了下来,都探起身疑惑的向后堂的方向看去。 马祝刚想起身去看,李氏一把按下了他的胳膊冲他摇了摇头,马祝心领神会,随即一拍案几怒道:“大胆奴才!深更半夜鬼吼鬼叫,乱我群臣雅兴,惊我父亲修养!我定不绕他!” “去看看怎么回事。”李氏又冲另一个侍从一扬头道。 底下的文武安静的大气都不敢出,全都抬头目送着侍从的离去,果然不多时又传来了第二个侍从的惊叫。 这一下过后,底下的文武全都燥乱了起来,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 陶岱拿过草纸擦了擦手站了起来,微微一笑说道:“走吧,看看他们见到太守怎么样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起站起了身,跟着走在最前的陶岱向后堂走去,走到马祝与李氏面前时,陶岱轻弯腰伸手对马祝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公子,请吧。” 马祝慌忙站起身走到了陶岱的前面,李氏紧随其后。 进入到后堂之后,正见到两个侍从瘫坐在屋中,马忠的尸体被照耀在已经点亮的油灯的光亮下,地上还有一个因为惊恐而失手打散在地的油灯,灯捻上的火光正在忽明忽暗的跳动着。 进屋的人不论文武都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傻了,尤其早就做好准备的马祝,直接放声大哭了起来,并四肢着地疯狂的向死尸爬去,一边爬口中还一边狂喊着:“父亲!父亲......” 所有人都一阵惊讶,由陵太守马忠竟然已经死了! 马祝爬到了近前一把抱起了马忠的尸体痛哭流涕,陶岱却毫无波澜的走到了灯台上取下了一盏油灯,随即到了马祝的身前将油灯照近。 观察过后这人果然就是由陵太守马忠,在旁人都将视线放到马忠身上的时候,陶岱脸颊上滴下了一滴清泪,过后急忙站起来拿袖口擦拭干净。 虽然早就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可当真正面对它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所有人或真或假的都在为马忠的身死哭泣,陶岱却端着火点亮了屋中所有的油灯,当他点亮最后一盏位于文案上的油灯时,他发现了那封被造假的遗书。 陶岱拿开了镇纸将遗书取了出来走到了马祝身前,过后说道:“马太守有信留下。” 马祝听后悲痛的擦着泪水伸手去接遗书,谁知当他接在手里的时候,陶岱却没放手,马祝皱眉疑惑的看着他。 陶岱微微一笑问道:“公子可觉现在屋内光线如何?” “明亮。”马祝皱眉答道。 “嗯。方才进屋时,只有榻旁灯台上一盏灯被点亮,而太守尸身位于塌前三丈处,如此昏暗下,公子能不近前就知地上人为太守,公子果然好眼力!”说着嘴角微微一翘,“赞扬”着马祝便松开了攥着的遗书。 马祝与李氏两人听后心中咯噔一下,千算万算算错了这一招! 正常人在进屋的时候,发现地上有一具死尸,灯光昏暗之下根本不能第一时间确认这是谁,而自己正昏睡的亲人就在出现死尸的屋中,那么问题来了。 人是会先在屋中找寻亲人的踪迹,第一时间来确认亲人是否无恙呢?还是在根本就看不清地上是谁的情况下,就直接冲上去抱住死尸喊亲人的名字呢? 相信不用多说,答案也很明确了吧。 随着陶岱松开了手,正在惊恐露馅的马祝直接傻愣在了当场,手也没了力气,遗书也跟着缓缓飘落到了地上。 跟在一旁站的最近的一个武将看后皱了皱眉,对两人的举动没说什么,蹲下身子将遗书捡了起来,然后双手捧着再送到了马祝的面前,而马祝还没能从惶恐中恢复过来,根本没有去接。 武将又将视线转到了李氏的身上,李氏看到了他的眼神,她的心中同样也在恐慌,又害怕因为这份恐慌在读信的时候而再度露出马脚,就一扬手示意武将去读。 武将点了点头拿起信件读道: “马忠孟祥,因贪私念,妄图侵占乔州,为师出有名瞒过账下文武,更假我儿祝之名出兵,给其灌上灭人满门的罪过,不想功败垂成,致使我由陵人马损失殆尽,更让几员大将殒命沙场。尽因我罪,招致乔州将方捷率军攻打,此果让忠羞愧难当。为保由陵百姓,为保文武官员,忠愿以死来谢文武与黎民。我死后可让我儿祝来接我任,由他将我首级献上以求降和,文武需尽心扶持,不可阻拦此举。” 原来李氏修改的信件跟原来的相差无几,只是在前半部分加了个扣帽子的行为,直接表明马祝并没有歼杀、灭门,而是他自己为了能达到私利而故意找的借口而已。 信件读罢,所有人都将视线放到了马祝的身上,马祝也因为武将读信的内容而短暂遗忘了惊恐,李氏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马祝忽然趴到了马忠的身上嚎啕大哭道:“为儿甘愿背此罪名,父亲因何要再‘澄清’此事!” 其中八个人痛哭着上前拉起了马祝说道:“公子为太守如此忠孝,先前我等错怪公子,请公子责怪!” 在场只是冷眼旁观的,除了陶岱之外还有刚才读信的那个武将,他站到了陶岱的身旁看了一眼地下正围在马忠尸首旁,连同马祝与李氏的十个人,随即摇头叹了口气。 三百二十一章 马文英下令杀手 袁则夜会陶阅山 听到身旁一声叹息,陶岱扭头看了过去,对他打量了一眼后发现他两只手正死攥着拳头,尤其拿信的那只,已经将信捏成了一张废纸的样子。 陶岱伸手拉住了武将的衣袖,将他轻轻拽着退后了两步,然后轻声问道:“袁则兄为何如此?” 袁则轻转眼珠用余光瞥了陶岱一眼,终于松开了紧攥的双手,冷哼一声说道:“既是情理人,何必再装像!” “哦?袁则兄何出此言呐?”陶岱疑惑一声,同样用余光看着袁则问道。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袁则轻声问道。 “发现什么?袁则兄如此言语实让小弟不明,请袁则兄道明真由来示。”陶岱一副不解其意的样子问道。 “你是不相信我所以在试探?”袁则皱了皱眉问道。 “请袁则兄道明。”陶岱也不回答,事实上他确实在试探袁则,这种大事之下,陶岱不可能百分百相信他。 “今夜你不要出来,我翻墙去你府上找你。”袁则叹了口气,他也能理解陶岱的谨慎。 陶岱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两人又以极其自然的样子重新回到了众人身旁。 从交谈伊始,两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正面相对过,也没有互相正眼看过对方一眼,不是互相不尊重,只是为了不让马祝与李氏发现两人正在交谈。 袁则上前假装安抚马祝道:“既然太守已经自尽,我等再去伤感已然无用,还请公子与夫人节哀顺变。” 而马祝为了能演的更像一点,对袁则的安慰全然不理,只顾抱着马忠的尸体痛哭不止。 一旁的文武见马祝无动于衷,也跟着擦了擦泪站了起来,一同劝解他道:“是啊公子,太守已然仙去,方才书中已然表明要公子接任太守一职,当下危机局势,还请公子早作决断,莫再沉痛于悲伤之中。” 马祝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见好就收,在一众人的劝阻下,他终于站了起来,只是脸上依旧带着悲痛欲绝,说道:“常有云‘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当下既然有父亲亲笔,我自当领太守印,父亲也言道让我率众举降,只是让我斩下父亲首级而降之事实在让为儿难以行之!” 说到最后又痛哭了起来。 “此行之举,莫说公子,就是我等也恕难从命!”众人叹了口气摇头拒绝道。 其中有真的忠心耿耿,不愿意拿马忠的首级换荣华富贵的,肯定也有只为自己保命所以根本不在乎的,但是再怎么如何也不能明着说出来,还是要尽量挑忠心的话来讲。 一旁的李氏站了起来,文英碍于孝不能做,文武碍于忠不能做,那在场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就是自己了。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人死后三魂归天地,七魄入草木,即留肉身也存于尘土,我儿即尊你父遗命即可。” 马祝心中高兴,可还是要装一装,佯装惊讶一阵后准备装作阻拦一下的样子道:“可是母亲......” “没什么可是的,我们不想自己,也要想一想由陵无数的百姓与在场的文武,他们不是有家室的吗?你不是希望他们将来子嗣有父,父母有儿,妻妾有夫吗?”李氏摆手打断了他道。 马祝在心底对李氏佩服的五体投地:本来还想一封遗书不足以让所有人信服与认同自己做由陵太守,即便把罪过全都推到了马忠的头上,可自己平日纨绔的作为由陵百姓无人不知,现在经母亲一手后,百姓们不得对我母子二人感恩戴德?肯定全都服服帖帖! 无形中又给她自己与马祝添上了一道万丈的光辉!到以后人们都会传马文英与他母亲为了全城的百姓与官员,竟然不惜送上父亲(丈夫)的首级!还真是得了民心了! 马祝佯装不可置信过后闭上了双眼,又挤出了两滴眼泪后痛恨的点着头答道:“是!” 文武或真或假的阻止了一顿,最后也迫于李氏与马祝的点头,不得不跟着答应了马忠“遗书”中的命令。 已经到了这步田地,酒宴肯定不能继续了,安排侍从撤去了酒菜又购置了丧葬之物,众人披麻戴孝后便安排人开始了守灵的活动。 马祝为了装成体恤官员的样子,故意放话让他们分两批守灵,并着重点名让陶岱回去休息。 陶岱与袁则两人正愁没机会脱身,假装不情愿之下早早的溜出了太守府。 跟到门口相送确定陶岱出了太守府,马祝假借上厕所的空档去到了后院,拍了拍手叫来了马忠先前的贴身侍卫外加一个校尉。 来了一共有六个人,虽然他们是侍卫的职责,穿戴也像其他侍卫一样,但兵器却不像他们持长戟,六人每人腰间只配一柄环首刀而已。 马祝对六人说道:“换上行装,亥时去典军中郎将府上观其动静,若无异常便往回禀报,若有异动直接......”说到最后拿手做了个手刀,跟着就往下一切,表明如果发现不对就直接杀死陶岱! 六人跪地抱拳点了点头,随即就撤出了后院,马祝深吸了一口气又回到了厅堂,给他父亲马忠守灵去了。 六个侍卫回房脱下了铠甲换上了全黑的夜行衣,又拿出黑色方巾遮住了口鼻,随即互相点了点头便闪身出了房门,出到院中后在庭院中的植被阴影下一阵闪断,一翻身便越过墙头出到了外面。 刚才露着面相看不出来,现在经黑巾遮脸后就能发现,他六人就是当时半路截杀初阳的人! 现在戌时四刻,已经回府的陶岱让下人沏好了茶,然后稳坐厅堂中等着袁则的到来,他并不知道再过半个时辰,马祝安排的杀手同样会来到他的家中。 一刻钟后墙头一道黑影闪过,陶岱微微一笑冲门外问道:“来了?” 随着他问完,厅门被从外面推开,来人正是穿着一身素装的袁则。 陶岱也没起身,直接向旁边早就准备好的坐垫一伸手,随即亲自为袁则满上了一杯茶。 袁则走过去跽坐而下,直接开门见山道:“说吧,你是怎么发现马文英马脚的?不能光是因为灯光昏暗吧?” 三百二十二章 两兄弟窝膝长谈 指明马李二人罪 “哦?袁则兄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陶岱笑着递过了茶杯,不答反问道。 “哼哼,你在宴席上的举动我历历在目,还想瞒过我吗?”袁则双手接过拼了口茶答道。 “疑点太多,不说刚才在太守卧房的事,让我最怀疑的还是最开始马文英面见太守时,当时在外众人都听到房内太守怒骂声,而且其中内容虽然没有全部听到就被马夫人赶出了府外,但走远前还是能听到一句‘你这逆子,要不是因为你......’从这一句就能说明,马文英确实灭人满门!”陶岱说道。 “可太守遗书中也确实承认是他自己嫁祸于人啊。”袁则摇头否认道。 “遗书内容都是人写的,怎么能保证它确实是太守亲书?没人在场亲眼目睹吧?”陶岱质问道。 “可我亲眼目睹了书中内容,却为太守笔迹,这该如何解释?”袁则还是不相信陶岱的观念,继续辩解道。 “如果袁则兄要造假我的书信,会以你自己的笔迹来写书信内容,还是模仿我的?”陶岱微微一笑,给袁则的茶杯满上了茶水。 袁则看着浮漾在茶水表面的茶叶恍然大悟,确实是自己疏忽了! 看到袁则的眼神,陶岱明白了他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就继续说道:“从这一句证明了书信的作假,你再看马祝从府中出来的时候,虽然言谈举止算得上正常,但眼神恍惚飘渺不定,就说明他刚刚经历了一件一时难以接受的大事!” “你是说他在那时候就杀死了太守?!”袁则瞪大了双眼吃惊的问道。 “只有可能是那时候。”陶岱点了点头说道。 袁则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确实没别的时间了,他别的时候一直都跟自己这些人在一起,根本没机会脱身去杀人。 “不对!有可能是马夫人杀的!”袁则突然想起了李氏在酒宴上离开了两刻钟,那段时间要杀一个人简直轻而易举。 “不是她,但她也逃不了干系。”陶岱摇了摇头说道。 这次袁则也索性不再提问了,直接等着陶岱的解释。 “她跟马文英一同从府门内出来,两人外貌都有了变化,先说李氏,她咽喉上明显有被大力掐过的痕迹,过后有可能拿胭脂水粉遮掩过,但依然能看出上面的红印。”陶岱拿手掐上自己的脖子比划道。 袁则刚想说那有可能是马祝掐的,过后就想骂自己愚蠢了,如果真是马祝,那李氏过后还会跟他一起出席酒宴吗? 而且就算马祝想做也做不到,虽然他正直年少,但平日沉迷于酒色的他早就虚弱不堪,这事人尽皆知,所以就算他想给人脖子上掐出胭脂都掩盖不住的红印也没那能力! 马忠虽然同样沉迷酒色,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的块头还是摆在那的,所以只有可能是马忠掐的! “你的意思是马忠掐住李氏咽喉,要治她于死地的时候激怒了马祝,马祝就拔剑杀了马忠?”袁则分析一通后猜测道。 “你觉得马祝有那份孝心吗?”陶岱听后傻愣了一会儿,跟着仰头大笑反问道。 被陶岱一反问,袁则脸上顿时通红,可不是吗,如果马祝是那种孝顺的,这确实有可能,可他都能亲手杀死自己父亲了,这摆明不是他看不惯欺负他娘亲而暴走杀人啊! “虽然出府之前听到了太守辱骂马祝,但肯定不是因为灭门案遭到太守的怪罪而暴走,那他的动机到底是什么?”袁则皱着眉彻底想不通了。 如果是因为太守指责他行凶而杀了太守,这根本不可能啊!一开始的时候,太守都当着无数人的面辱骂过了,那种场合下简直能称得上颜面全无,如果真的因为这事,当时气火攻心的时候就会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这就是我要说的两人外貌上的变化,马祝脸颊上同样有微弱的红掌印,而且说话的时候有一些漏风,说明他牙被打掉了。”陶岱说道。 “不对啊,我跟他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有缺失牙齿的样子啊。”袁则回想了一下说道。 “是大牙,虽然很难察觉,但我依然能听出来有轻微的漏风。”陶岱解释道。 袁则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陶岱道:“厉害啊你,这都能听出来?” 陶岱笑了笑没说话,袁则继续说道:“原来这就是他杀死太守的动机,马文英啊马文英,你好歹毒啊!” “依旧不是。”陶岱还是否认道。 “还不是?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啊!”到这一刻为止,袁则已经觉得自己脑袋不够用了。 “袁则兄以为太守为人如何?”为了能让袁则有深刻的见解,陶岱采取反问分析原理的方式道。 “这......”袁则有些难以启齿,都说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况且太守马忠刚刚身死就在背地议论他的人品,实在有点恐怖加不合适。 “现今为分析太守因何被杀,难道为人臣只该顾及合适与否,却不想为太守鸣冤得雪吗?”陶岱冷哼一声,吃着公家饭就别有那么多顾忌! 袁则听后半直起身对陶岱施了一礼表示抱歉。 “马太守做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人生性残暴......”虽然自家主公尸骨未寒就这么评价他确实不合适,可为了能让真相浮出水面,袁则也就没那么多避讳了。 而且这都是些公认的事实,想想高存的全家,想想澹台谷、李昭、李贵的全家,想想丁山的全家,甚至被下葬后都要被再度挖出来鞭尸!这岂止是残暴,简直暴虐毫无人性! 既然是人尽皆知的事了,现在再说好听的隐瞒,就有点拍错马屁属于智障的感觉了。 “即知太守人性,又知战事起因为马祝歼杀、灭门,太守自知再战必死无葬身之地,如此请袁则兄将自己化身太守,若要请降成功,该用何法?”陶岱点了点头问道。 袁则已经彻底明白了,按照残暴的马忠做法来看,要想能求降成功,就只有将罪魁祸首马祝的首级献上,才能安抚住率大军来攻的方捷! 三百二十三章 陶阅山细谈身世 竟来自乔州青云 “可是就马祝那种德行,能杀的了太守吗?”袁则又问道。 如果他一直昏迷不醒倒是能做到,可马忠都已经醒过来了,即便虚弱不堪,常年征战沙场的他也不是马祝能治得了的啊。 “李氏脖子上的掐痕还不够明显吗?肯定是太守要至她于死地的时候,马祝趁其不备从背后偷袭。”陶岱转过身背对着袁则说道。 “可是剑明明是从正......我明白了,遗书能造假,那宝剑插入的位置肯定也能造假了。”袁则刚想提问突然恍然大悟道。 “既然人是马祝一早就杀了,那马夫......李氏中途又离场两刻钟是干嘛去了?”袁则又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重新布置房间营造自杀的假象,要么就是造假遗书。”陶岱摊了摊手,也不可能有别的原因。 袁则听后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了窗前叹了口气道:“若是文武皆像阅山般明察秋毫,那太守如何会惨死在马文英手中!唉......” 对此陶岱没有说话,只是在袁则背对着自己的时候,眼中又低落了一滴泪水。 “你发现了他俩的秘密,又加上你在卧房说的那句话,我认为他俩不可能轻易善罢甘休,你还是早早离去吧。”袁则观看了一会儿窗外的明月,走到了陶岱的身旁说道。 陶岱对此心知肚明,连自己亲爹都敢杀的人,还会怕杀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四品将军吗?更何况自己在卧房的时候,就当着众人的面点出了马祝的马脚,这样他更不可能放过自己了。 “我敢说出来,就说明我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走我是肯定会走的,但也要让我为主公守灵一晚才行。”陶岱微微一笑,我既然敢说,难道我还会害怕? 实在想不到陶岱会有这份执念,袁则对他施了一礼说道:“阅山,为兄愚鲁,尚有一事不明。” “你我兄弟,袁则兄有何不解但问无妨。”陶岱一摆手说道。 “你随主公不过两月,虽不知你有何能耐在短时间内做到四品中郎将,明明有性命之危,却要不顾性命只为太守守灵一晚,究竟为何?”袁则不解的问道。 像自己这些追随他多年的人来说,即便马忠如何残暴不仁,朝夕相处多年下来,或多或少也会有情义在内,为了尽忠能不顾性命也说的过去。可陶岱不过才跟了马忠不到俩月而已,他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的是认主尽忠,可毫无情义之下这只能算愚忠啊! “只为报太守知遇之恩。”陶岱叹了口气,情绪低落的说道。 袁则听后赶紧坐了回去,对陶岱做了个请的手势后说道:“若阅山不吝,愚兄愿闻其详。” “我本是乔州青云人士,我尚年幼时因家中无人管带,老母便带我下田农种至黄昏而归,不想远见村庄大火,趴深草观之,是山匪洗劫村庄。”陶岱回想着幼时模糊的记忆说道。 袁则皱着眉想了想问道:“乔州青云人山匪洗劫......可是十九年前白河村一案?” 陶岱点了点头,原来他也是当年二十二个幸存者之一! 陶岱继续说道:“老母惊恐,带我抄小路连夜奔逃而走,恐是因惨景惊了老母,又或因小路难寻,竟不停走至由陵郡内,更是将双脚磨去了皮肉!如此便在郡内居下。老母为让我能为家乡报仇,送我远走拜名师教我习武,可因家中贫苦,老母常年含辛茹苦做工,终于积劳成疾于三月前身故。” 想起了过世的母亲,陶岱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住的滴向了地面。 袁则上前轻拍着陶岱的后背以示安慰,过了一会儿后,陶岱按下了心中的悲伤继续说道:“我空有武艺却无财资,而天气炎热怕老母肉身腐坏,故于街头卖身葬母,恰巧马太守经过,问过个中明细后,他便交钱与我让我葬母,并言若是想得长久,并能亲手剿灭麒麟寨,就去太守府随他。” 袁则递上了一杯茶水让陶岱润了润嗓子,过后陶岱继续说道:“我本想在今日上前一剑斩死马祝,可又恐绝了太守后嗣,便只能强忍下复仇之心,只能等马祝有了子嗣后再报此仇了。” 袁则点了点头,其中缘由算是听明白了,陶岱确实称得上有情有义,可他为什么会在召入账下寸功未立的情况下就做四品将军?想问个清楚,可话题已经这么伤感了,让袁则实在不好开口提问。 既然说了要让袁则清楚明白,那陶岱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他泯去了心头思念母亲的悲伤,笑了笑解释道:“只为制衡方捷而已。” “哦?从何说起?”这一句话倒是让袁则疑惑了,方捷虽然是敌将,但绝对称得上后起之秀! 虽然陶岱是己方阵营的人马,但不能贪亲忘了丑,虽然经过了今晚的事能发现陶岱心思缜密略有智谋,但这并不能代表他两月前就展现过这本事! 而且就算展现过,太守也只可能让他做低阶的文将军而已。所以说句难听点的,不见战力未建功勋之下,他有什么资格去制衡方捷? 从袁则皱着的眉头上,陶岱很容易就猜出了他此刻的质疑。 对此陶岱也不生气,他也不是那种心胸狭窄之辈,就笑着解释道:“一开始我也只是跟做了太守的侍卫而已,有次太守酒兴要试我武艺,就让我与其他十侍卫比试,结果他们全都败在了我的手上,太守高兴之下便让我做了贴身侍卫,要寸步不离。” “什么时候升做将军的呢?”袁则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话还要从太守去乔州借兵回来时说起,当时我贴身跟着太守保驾回来,可他派出截杀方捷的十个侍卫却只回来六个,过后太守问清了他们缘由,便言道‘想不到他年纪轻轻便有这身武艺,怪不得卢航提他做五品将军。’又对我说道‘你武艺不差方捷,也是年纪不大,我便让你高他一等’如此便提我做了四品典军中郎将,来制衡方捷。”陶岱说道。 现在说起来有点想笑,其实所谓的制衡不过是马忠的斗气行为罢了,他只想乔州有年轻武将,那我由陵也必须有,仅此而已! 三百二十四章 六侍卫深夜杀到 陶阅山身中一刀 听完之后认袁则再有修养,也忍不住被逗笑了,想不到平常凶恶的太守竟然还有这么可乐的一面。 袁则还是比较有先见之明,他思索了一会儿后,继续劝说陶岱道:“你还是早点走吧,尽忠执孝不是这样的,你想给太守守灵一晚以示忠义,可你认为那母子二人会给你机会吗?” 对此陶岱倒是不以为意,他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前,看着天上的明月道:“若是身死,那便无可奈何了。” 袁则生气的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跨到了陶岱的身后,一把将他掰正了过来,怒道:“你这是愚忠!” “愚也好,智也罢,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陶岱撤掉了袁则抓着自己肩膀的手,轻笑道。 “你!......唉,有你这份忠义,太守泉下有知,也算安心了。”还想再劝两句,可实在拗不过他的脾气,袁则也只能叹了口气感叹道。 “时间不早了,袁则兄请回吧。”陶岱笑了笑打开了房门。 袁则摇着头叹着气跨出了门槛,过后又转回头对陶岱嘱咐道:“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要小心些,我甚至觉得他今晚就会派人来伤你!” “哦?袁则兄何以见得?”陶岱眉毛一挑,笑问道。 “你在卧房一句话已经得罪他母子二人了,而他今晚却点名让你回来休息,要说其中没有目的我是不信!”袁则眯着眼尽量压着心中对马祝的怒火道。 “好,我会当心的,请袁则兄路上慢行。”陶岱笑了笑,能从细节中就分析出马祝弑父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马祝让自己回来的动机呢? 还不等袁则点头,就听到外面有人说了声:“你猜对了!” 陶岱、袁则两人急忙扭头去看,就见刚才寂静的庭院中已经站出了着一身黑的六人,各个手中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环首刀。 正在袁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陶岱连续后跳到了厅中的刀架上,从上抽出了两把宝剑,随后提着两把宝剑到了袁则的身旁,将其中一把交到了他的手上。 “我挡住他们,你快点走!”陶岱双手握剑背靠着袁则,把他挡在了身后。 “走?今晚谁都走不了!”六人当中站出了一人,将环首刀指向了陶岱道。 “张九!太守昔日待尔等不薄,今为何要助纣为虐,帮那弑父贼子马祝来杀帐下武将!你于心何安!”陶岱跨前一步指着站出来的那个蒙面人骂道。 “你认错人了!”那个叫张九的蒙面人被陶岱喊出名姓来的时候,本能的身子一抖,赶紧心慌的拒绝承认。 “哼哼!我与你等共护太守多时,岂能认不出尔等!”陶岱冷笑一声道。 六人没再说话了,相互对视一眼都往前跨了一步,今天来这里的任务是杀了你!可不是来认亲的! “找机会走!”陶岱撂下一句话,单手一翻将宝剑倒提在了手上,随即双腿一蹬便冲张九冲了过去。 张九急忙横刀来砍陶岱,陶岱倒提剑向上一挥,剑锋直冲张九的下巴划去! 张九身旁的两人见势也提刀向陶岱砍去,另外三人握刀搭在了胳膊上,拔腿便向袁则冲去,袁则握剑画圆,对最先冲到近前的蒙面人一剑便斩了上去! 刹那间庭院中刀光剑影,火星四起! 陶岱不愧是能让马忠认可的年少将军,张九三个蒙面人对战他自己,三人竟渐渐落入了下风。 手中剑上挥下砍,一个蒙面人一个闪躲不及,便被陶岱一剑刺中了肩头,趁他吃痛之际,陶岱一步上前掐住了他的咽喉,随即脚下一碾转到了他的身后。 手中宝剑提起架在了他的脖子下,对张九喊了一声:“别动!再动当心他人头不保!” “从他追随太守伊始,便将生死置于度外,今番任务便是取你首级!你要想拿他要挟我?哼哼!你觉得管用吗!”张九冷笑一声道。 就在张九刚刚说完的时候,被陶岱控制住的蒙面人突然抬起一脚,手中一晃从靴子中抽出了一把短小的匕首,还不等陶岱反应过来,蒙面人便倒着手一刀刺向了身后的陶岱。 万幸陶岱是习武之人,当他感受到面前人的元气波动时,便急忙向后跳了一步,才不至于被他一刀结果了性命! 虽然躲过了致命伤,但这突如其来的偷袭,也给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陶岱急忙后闪了三步出去,手捂着往外冒血的肚子,冷笑一声道:“你终于承认了?” “承认又如何?秘密最不怕的就是死人!”张九跟着冷笑道。 话刚说完就向陶岱冲了过来,虽然伤不致命,也不是重伤,可肚腹是人体最软的部分,又加上要活动就要依靠腹部的肌肉。 因此让腹部受伤的陶岱根本不能大动作闪躲,只能提剑对着冲来的三人硬抗,正在他以为要坏事的时候,身旁突然窜出一人将他扛在了肩上,不等他反应过来,那人便扛着他翻越了墙头。 受伤的肚子被坚硬的肩头一咯,加着落地时的一颠,让陶岱疼痛难忍。 扛着他的人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到耳边一声闷哼,他急忙将陶岱放到了地上,并关切的说道:“伤到你了?” 陶岱一看正是袁则,气愤道:“不是让你快点走吗!你快走!我来拖......” “今晚交谈的事已经露馅了,而且我有妻小在城内,想走也走不了!你不同!你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方便出逃,赶快走!”袁则一把拽住了陶岱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喊道。 刚刚站起来还不等说话,刚才翻出的墙头顷刻间又跃出了六道黑影,袁则看后也不废话,直接提剑冲了上去与追来的六人对战在了一起。 刚才他能从三人手中脱走,完全是因为那三人实力最低而已,可即便是最弱,也差点让袁则吃了大亏。 现在对上了全部的六人,袁则很快便被他们砍出了一身的伤,鲜血随着刀光闪过挥洒而出! 一人挥起一刀刺进了袁则的腹部,袁则一把抓住了刀身,猛挥手一剑砍去了他的脑袋,眼光见到陶岱还在不远处,他急忙喊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二百二十五章 袁则殒命保陶岱 阅山愤起杀侍卫 随着袁则一句话喊完,身旁的五把环首刀就全都插进了他的身体! 被袁则换命杀死了一个侍卫,还剩的五个貌似对此早已是轻车熟路,刀没入袁则身体的一瞬间,也不管有没有致死,直接拔刀出来要去砍不远处的陶岱。 身上中了六刀,其中拔走五刀的伤口血流如注! 袁则一口血吐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准备去抓陶岱的张九,过后用尽浑身的力气聚在嗓门上冲陶岱喊道:“快走!” 张九使劲往前挣脱了两步,可袁则抱得太死根本没挣开,这时身后一个侍卫挥起一刀直接将袁则的头砍了下来,胸腔上一阵血雾喷出,袁则应声倒地。 已经跑出去一段路的陶岱,听到了身后袁则的喊叫与挥刀斩人的声音,心中一慌急忙转头望了过去,正看到了袁则尸体倒地的画面! 疾驰的双腿直接刹在了当场,陶岱愤怒转身瞪着追来的张九等人,仰头冲天怒吼一声:“袁则兄!” 跟着体内元气运转到了极限,就反身向疾驰而来的五人冲去! 为首的张九大喜过望,冷笑一声道:“来得好!” 愤怒使然之下的陶岱,像极了一匹疯狂的猎豹,速度之快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只在一眨眼之间,他就已经到了五人的近前。 五人中修为最高的就属张九了,他见到来势汹汹的陶岱,自知敌不过,暗自脚下松力比其他四人慢了一个身位。 正在这时,愤怒的陶岱一跃而起,提剑从上至下砍了过来,最近的侍卫急忙抬刀去挡,谁知陶岱的一剑威力竟如巨斧开山裂石一般! 陶岱的宝剑属于六面剑,其破甲能力肯定不如八面剑,但也不是细窄的环首刀所能比拟的。 又加上陶岱一剑斩下如山崩地裂,两兵刃只在一个接触间,甚至连火花都没碰出一点,环首刀就直接被劈成了两段! 而下落宝剑的力道并没有被环首刀的阻挡而减缓,依旧如千钧巨石一般重重的压了下去!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那抬刀格挡的侍卫便被陶岱一剑,由肩而入直斩进了腹部! 其余三人皆看愣了,以前自己十个侍卫都与陶岱有过比试,轮流与他独战也都被他打败,来之前就知道他实力不容小觑,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强到这种地步。 竟然能斩断刀之后力道丝毫不减,还能继续把人砍成两截! 最开始陶岱的目标确实是张九,可张九竟然早早就躲过了,在他一剑砍死一个侍卫后,张九又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跨前一步,趁陶岱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一刀便砍了过去! 这时陶岱的宝剑还没入在侍卫的身体里,想格挡也不能有机会,没办法之下只能松手向后撤去。 可正是因为他刚刚把所有的力气都注入到那一剑里了,即便想后撤,身体也没那么快反应过来,一个闪躲不及,便被张九一刀看中了左臂! 陶岱捂着受伤的臂膀急忙后撤,手无寸铁的他自知再耽误下去肯定会死在这里了,便不作停歇直往南冲刺而去。 他现在的想法已经变了,如果袁则没有死,那就算陶岱豁出命去,也要杀死这几个侍卫,再去给马忠守灵一晚,可他现在已经不能这样做了,因为他要留住这条命,好等以后给袁则报仇雪恨! 仅剩的四个侍卫万万没想到陶岱会突然逃走,稍稍恍惚了一下后,便急忙追撵了过去。 陶岱在前方亡命逃窜,四个侍卫手提环首刀在身后死命追赶,终归是因为陶岱腹部受伤的关系,两边的距离渐渐缩短了起来! 就这样一前一后跑出去十几丈的距离,眼看就要被追上了,从一旁胡同口突然出来一哨兵丁,为首一人竟然还骑着马。 陶岱心中大喜,这不飞来凤吗! 他上前将正在马上的小队长一把拽了下来,随即忍着腹部与左臂的疼痛,一翻身上了马背。 很明显这一队巡哨也不是吃素的,在陶岱刚刚翻身上马的一瞬间,面前便亮出了九根明晃晃的长戟,被拽到地上的小队长站了起来,抽出腰间环首刀对着马上的陶岱问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抢夺巡视马匹!” 想即刻逃走,可面前有兵卒拿长戟阻住了自己的去路,眼见侍卫越来越近,陶岱急忙向他们指了过去道:“典军中郎将陶岱!来者是刺客一行!快帮我阻拦他们!” 小队长本能的转头向后望去,果然见有四个提着环首刀的蒙面人,正杀气腾腾的向这边冲来,再扭头去看马上的人,果然是四品典军中郎将! 随小队长一挥手,其他九个戟兵便转到了他的身旁,各个挺起长戟对准了追来的四个侍卫,小队长举刀指向四人叫道:“大胆贼子!竟然行刺将军!还不早早束手就擒!” 陶岱自知再待下去,说不定这一哨兵马就会被张九等人调动,甚至会转头一同攻击自己! “快挡住他们!我去叫人马来!”陶岱冲小队长虚喊一声,急忙拍马身快速向前冲去。 张九眉头一皱,对挡住自己的小队长等人怒道:“快闪开!若是耽误了我等任务,拿你是问!” “大胆!”小队长怒骂一声,提刀上前便冲张九砍了过去。 其他戟兵也将长戟向几个侍卫身上刺去,张九等人急忙闪躲,心知凭自己几人的实力,想杀这几个平凡的兵丁简直易如反掌,可如果拖下去再引来其他官兵,那肯定得走脱了陶岱! 张九急忙后退一步,撤去了脸上黑巾对小队长怒道:“我是马太守侍卫!快放我等过去!” 不论马忠走到哪里,张九等人都会一直跟随在他身旁左右,所以当他面巾撤去的一瞬间,小队长便认出了他。 “你这是......”小队长彻底懵了,怎么太守的侍卫还刺杀典军中郎将了呢? “受太守之命,来杀叛将陶阅山!快随我一同前往,莫要让他逃了!”张九说完重新带上了黑巾,随手推开了阻拦住自己的一哨兵丁便向陶岱逃走的方向追去。 而小队长听着张九的指令却没有动,他向身旁的其他士兵看了一眼,疑惑道:“该信谁的?” 三百二十六章 陶岱夺马计出逃 马文英形如其父 旁边一个年龄不大,但却很机灵的戟兵急忙提点道:“咱只是出来巡哨的,谁也不要相信,应该快去禀报太守才对!” 小队长一听确实对,不管谁真谁假,起码不能丢了自己这伙人的职责。 张九在后随着陶岱奔出的背影追撵了一阵,不说本身就已经耽误了一会儿时间,就人腿跑的再快,也不可能追的上马匹。 眼见陶岱的身影已经渐渐模糊,四个人停下了脚步,粗喘了一阵气后,其中一个侍卫问道:“他骑的快马,我们怎么能追的上呢?” 张九思绪飞转,急忙回身对先前被陶岱挟持并刺中一剑的那个侍卫道:“我们继续追,你快回府禀报公子详情!” 侍卫急忙点头向太守府跑去,剩下三人慢步走了一会儿后,又向陶岱离去的方向追去。 “早已不见了人影,我们该往哪里去找?”其中一个侍卫看着张九问道。 本来能即刻逃走的陶岱,因为见到了袁则被杀,竟然不顾性命再回来斩杀己方侍卫一人,说明陶岱为人嫉恶如仇、睚眦必报!放眼当今天下,唯一能取得报仇机会的,就只有去投奔即将领大军攻城的方捷! “他一路向南逃窜,十之八九是奔南门出逃投敌而去,我们只管追去南门!”张九想了想后说道。 又往前跑了一段路,张九又突然灵机一动道:“你两人分路去东西两门,提防陶岱佯装走南门,实际调虎离山取东西两门!” 跟在身旁的两个侍卫听后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反问道:“那北门呢?” “北门不用去管!疾走出逃的他不可能绕那么远的路走北门,对他来说太危险!”张九直接否认道。 两侍卫点了点头,一闪身向左右两边各冲东、西门跑去。 领了张九指令的侍卫很快便回到了太守府当中,他早在半路上就撤去了脸上的黑巾,进入到厅堂的时候,正巧马祝在马忠的灵前装模作样的烧纸,而其他的文武也在他的身旁。 本来这种暗杀的事是不能声张的,可情况太过紧急,侍卫也不得不第一时间汇报。 正在烧纸的马祝见侍卫冲了进来,直接吓了他一跳,以为自己派人暗杀陶岱的事会当场露馅。 而马祝却是为此多虑了,仓促冲进厅堂的侍卫也不是傻子,他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进厅后侍卫跪地禀报道:“启禀公子!有私密要事禀报!” 马祝当场松了口气,没露馅就好!他冲两旁的文武歉意的笑了笑便站起了身,侍卫低着头跟他走向了后堂。 一进屋侍卫便跪在了地上道:“启禀公子,我兄弟六人领命观察陶岱,公子命亥时入内,谁知戌时四刻见一黑影翻墙而入,我等心知此中必有蹊跷,便提早进到陶岱家中,谁知一观发现翻墙而入者为袁则将军,两人于厅中交谈......” 马祝听完了侍卫的汇报,吓得当场惊叫一声,急忙问道:“袁则也知道了?!” “公子莫要担心,我等已将袁则斩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侍卫又复述起了当时刺杀陶岱与袁则的细节。 这时那伙刚才巡哨的官兵也抵达了太守府外,小队长跟守门侍卫禀明了有要紧事后,让其他人在外等候,自己进到了厅堂中。 当他看到厅中的一片丧事景象时,再看灵堂上的灵位,上写“由陵郡太守马忠灵位”,小队长顿时愣了,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就像被人敲了一闷棍一样! 过后他赶紧跪地叩头,然后对灵堂上守灵的其中一个武将问道:“敢问将军,这是......” 那武将自觉自己好歹是个将军,哪能回答你一个小小的哨兵队长呢?直接反声质问道:“你来干嘛的?” 小队长这才反应了过来,他急忙说道:“有要事禀告太守,却不知太守已经......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都不知道呢?” 武将得知小队长有要紧事禀告的时候,也不敢太过分了,就说道:“现在由祝公子权领郡内事宜,有事向他禀报即可。” 说完就冲侍从招了招手,让他去后堂回禀马祝,侍从点了点头便向后堂走去,不多时就回来冲小队长招了招手道:“公子让你进来。” 小队长急忙站起来跟了过去,进去后堂后,就见到一个一身黑衣的人正跪在马祝的身前,小队长急忙上前跪地道:“启禀公子,方才我在外巡哨,碰见中郎将陶岱,然后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其实在他进来之前,侍卫已经说过了当时的种种,现在两边的汇报让马祝愤怒不已,本来秘不发丧为的就是能成功暗地里杀死陶岱,可没想到这竟然成了他能顺利逃走的王牌! 这时的马祝很想杀掉这坏了自己好事的巡逻队长,可他自知自己刚刚领命,应该先取人心才能立住阵脚,就只能压下了心头的怒火,拍了拍小队长的肩膀道:“陶岱确实叛逃了,但你当时并不知情,所以不怪你,你做的很好。” 小队长听到他第一句话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一下,心说:这下坏了!竟然选择帮助了叛将,看来今天是出不去了! 可当马祝将整句话说完的时候,可算把小队长感动坏了:原来祝公子并不像人传的那样啊! 小队长一边扣头谢恩,一边退出了太守府。 马祝为了能让所有人都相信确实是陶岱叛逃,就领着侍卫回到了灵堂,又编造了一个故事跟所有人讲了一遍,在场五个文武不管是真信还是假信,都在听过后爆出了心中对陶、袁两人的愤怒。 马祝让侍卫退下去包扎伤口去,过后对在场的武将说道:“刘将军,请你即刻率人马至北城,即便阻挡不住陶岱,也要出城将其追斩!” 刘姓武将点头领命手挎腰走出了府去。 过后马祝又对另一个武将下令道:“孙将军,请你领五十武士去袁则家中......” “将其全家老小尽数斩杀!”孙姓将军不等马祝说完,直接站起来怒道。 “由陵危及之际竟然伙同他人叛逃,对叛徒就决不能姑息,连同陶阅山家丁奴仆一盖不留!”马祝狠狠的点了点头,做法之恶毒简直跟马忠如出一辙。 三百二十七章 假以领命去借兵 心理战术施成功 一路不停的陶岱很快便冲到了由陵城南门下,两个守兵架起长戟拦住了他问道:“何人要深夜出城?” 陶岱急忙冲上喊话道:“奉主公将令,特去泊州借兵来助由陵,快开城门!” 城楼上城门校尉听到喊话后从上探下了头来,借着底下士兵高举的火把,一眼便看出了这人正是典军中郎将陶岱。 “可有太守文书?”可即便是四品中郎将在三更半夜的突然叫开城门,那也不敢轻易听从啊,而且正是战时,这要是出了事,那可就是掉脑袋的罪过! “行时匆忙,未曾讨得!”陶岱一边喊话,一边偷眼向身后看去,就害怕这时候会有人突然杀到。 “如此请恕末将不敢从命,请将军回去取来开门文书后,再过城门!”校尉冲下喊道。 陶岱叹了口气,心说:正值大战期间,要想轻易诈开城门果非易事,看来只能先找别的地方躲避一阵,等过段时间再化身平民出城了。 陶岱刚转过马身去,突然灵机一动,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手伸进了衣摆下,抓住内里白色薄衣的一角,手上一使劲撕下了一截衣摆,然后在手里卷成了卷。 重新调转回身,高举着卷成卷的衣角对城楼上喊道:“有太守借兵书信在此为证,若是不信,可亲自观阅!但莫怪我不提醒你,要是耽误了借兵大事,我保你全家人头落地!” 一截卷成卷的衣服而已,要是放在白天,那肯定一眼就能看穿,可陶岱就是拿黑夜视线模糊在赌!不光赌城门校尉看不清,更赌他不敢接过去看上面的内容! 而且说的时候语气一定要强硬才行,千万不能露怯,要是唯唯诺诺的说话,那都不需要看信是真是假,就能知道这是在说谎了! 下午的时候,就接到命令增强城防,要提防乔州兵马随时攻打,现在经陶岱这么一说,校尉顿时心慌不已,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没有开门文书就放人出走,这是不守职责,肯定要掉脑袋! 而他举着太守的亲笔书信去借兵,要是耽误了,肯定也要掉脑袋! 正在校尉难以抉择的时候,旁边一个小校跟伙伴言语道:“要是真的耽误了借兵来救由陵,恐怕就不止掉一颗脑袋了!”“是啊,可是又不知道真假,除非看看信上内容。”“胡闹!谁敢看啊!私窥密信,完全能定义成通敌叛国!那可是满门抄斩的罪过!” 校尉一听这话,顿时吓得一抖,耽误了兵马大事,按照马忠做事的秉性,那哪是掉脑袋就那么简单的? 心惊胆颤的校尉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急忙探身冲下喊道:“快开城门!放将军出城!” 陶岱这才松了口气,可他深知没出城前就有无数的变故,他也不敢表露出内心的喜悦,只拿手狠狠的点了点城楼上的校尉,假装表示被耽误这段时间的愤怒,要是你再晚开一会儿,保准太守降罪于你! 校尉看后忍不住脊背上一阵冷汗冒出,他赶紧向陶岱抱拳求饶道:“我也是身在其职,不得不如此,请将军莫要向主公提及此事。” 陶岱知道不能做的太过火,就点了点头说道:“行了!” 随着逐渐打开的城门,陶岱不敢再耽搁一刻钟,急忙拍马冲了出去,直到听见身后城门关闭的声音,陶岱才敢相信自己确实逃出了生天! 目送着陶岱渐渐远去直至观看不见,校尉才重重的出了口气,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叹道:“险些葬送了全家老小!” 在一旁兵丁的搀扶下,校尉坐到了一旁的石阶上,思想了一会儿后,他突然站了起来,额头上冷汗竟如雨下! 一旁的小校看后疑惑的问道:“将军,你怎么了?” “出事了!他根本不是去借兵的!”校尉疾冲到了城楼边上向南方望去,可都已经过了不少时间了,哪里还能看到什么人影! “为什么?”小校跟了过来,不解的问道。 “泊州在由陵北方,他如果真领了太守将令去泊州借兵,干嘛南辕北辙从南门出去呢!”校尉一拳捶在了石头砌起的城墙上。 小校也反应了过来,校尉又说道:“快去太守府禀告主公,说典军中郎将出逃!” 说完就领着人下了城楼,准备跨上马出城去追陶岱。 这时身后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校尉转头看去,就见一蒙面黑衣人向城下疾驰而来,校尉急忙挥手命士卒阻拦。 冲过来的张九见前方一众士卒的阵仗,顿时反应了过来,他一把扯掉了脸上的黑巾,然后对马上的校尉喊道:“我是主公侍卫张九!特奉主公将令来追杀叛将陶岱!” 一边跑一边说,话刚说完人正好到了近前,校尉定眼一看,果然是一直伴随在太守身旁的侍卫,虽然他着装古怪,可加上他的话也确实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校尉当场便相信了张九说的一切。 “叛将陶岱刚刚出逃而去,我正待追赶!”校尉一挥手撤去了防卫的一众士卒,然后手指向了刚刚打开的城门。 “什么?!没有太守文书竟敢私开城门,你好大胆子!”张九一听顿时暴怒,沧啷一声抽出了环首刀指向了城门校尉。 城门校尉的官职是远远大过一个小小的侍卫的,可耐不住张九是马忠身边的人,校尉对此也是敢怒不敢言,他一片腿翻身下了马,对张九抱拳道:“他只道领了太守将领去泊州借兵,末将自知战事要紧不敢耽搁,才放开城门的,也确实不知啊!” “去泊州借兵?!难道你不知道泊州在由陵北边吗?!你......”这下把张九气的彻底说不出话来了,怎么太守生前找了这么个傻子来守城门呢! “是末将失职,末将这就带兵去追!”校尉也知道自己的过错,急忙翻身上马道。 这时身后又一阵马蹄声靠近,张九远眺一看是本来正在给马忠守灵的刘方率骑兵追来,不用想也能知道他肯定是侍卫禀报过后,马祝让他来追陶岱的。 张九急忙撤开了人群,老远就冲刘方喊道:“刘将军!陶岱正从南门而走!” 马上的刘方老远听见后嗯了一声,领着五十个轻骑兵冲出了城门,向陶岱逃走的方向追去。 见刘方已经追出,张九知道不需要自己再去了,就向城门校尉一挥手道:“你跟我去见太守!” 三百二十八章 出城方知刚才险 进寨找可用之物 校尉听后身体直接打起了摆子,这哪里是去见太守,根本就是带自己去领罪啊! 想不去,可又不得不去,只能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跟着张九出了城防队伍,身后一众士卒议论纷纷道:“私开城门可是重罪,更何况还放跑了叛将!”“我看此去是凶多吉少了!”“希望不要连累了家人才好。” 张九在前校尉在后往前走了一段路,张九七拐八转之下竟然领着校尉转到了一个小胡同当中,校尉四下看了看心中一喜:难道这是要领自己到人看不见的地方后放了自己? 心中产出了一阵欢喜,可不等多高兴一会儿,面前的张九就抽出了腰间的环首刀,校尉心中一惊,结结巴巴的问道:“这是......不是说去见太守吗?” 张九脸上挂着阴毒,邪笑一声道:“正是让你去见太守啊!” 说完一句便不给校尉任何的反应时间,直接突起一刀切开了他的喉咙! 校尉手捂着往外呼呼冒血的咽喉,眼中充满了惊讶、害怕与不解,要杀我可以直接给我定罪,为什么骗我说见太守! 张九甩去了刀上的鲜血将刀入鞘,踩着校尉倒地的尸体出了巷子,向太守府而去。 一路上奔跑不停的陶岱深知刚才的凶险,他刚才说去泊州借兵可并不是考虑不慎,他一开始还真像张九猜的一样,准备走东、西、北三门,当时心中盘算的借口就是去泊州借兵。 他为了说谎的时候不露怯,就一路上不住的重复着去泊州借兵这话,可后来又一想,现在多在城内待一会儿,自己就多一分危险,而且就算走其他三门,最后还是得往南去,那样就算能顺利出城,也极有可能在半路上被截到。 心底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最后还是选择了走最近的南门,这样才比较方便投奔乔州兵马。 到最后想清的时候,他人已经到南门下了,仓促对答之间便本能的将话说成了泊州,现在想想还幸亏那校尉反应迟钝,要不然自己绝对会因为口误而走不出来! 心中高兴的时候也不能忘记自己正在逃命,看着自己赤手空拳的双手,真恨刚才出城的时候没有从士卒身上拿一件兵器傍身,这要是被追兵撵上,手无寸铁的自己就只能束以待毙了! 夺来的马匹只干巡哨的工作,说直白点,根本不堪重用,拖着陶岱只跑出城外不到二十里路,就已经开始拖不动腿了。 可陶岱这是在逃命,绝不敢放停让马歇息,只是不停的拍打着马身,即便把胯下马累死,也要尽可能的往郎元靠近。 又出去不到十里路,胯下马终于不堪重负,四肢一滑仰倒在了地上,万幸陶岱,在马摔倒的一瞬间便翻身跳了下来,要不然被它压在身下,想走都走不了! 看着马腹急速起伏了一阵后就渐渐平缓了下来,不多时便累死在了这野外当中,陶岱拍了拍它的长颈道了声感谢,便徒步向郎元而去。 出城追赶的刘方虽然知道陶岱是向南方逃去,可即便去南方又不是只能走面前的直线,刘方率领骑兵追出去十多里路,都没有见到任何人影。 跟出来的骑兵言语道:“地广路稀,只知其方位,却不知他道路,这如何寻得?” 这要是像前些时日大雨刚过还好,起码能根据马蹄印追赶,而现在天空放晴多日,艳阳照射下土地早就已经干透,根本留不下任何踪迹,而且又是在黑夜当中,要想找个藏起来的人,怎么可能容易呢! 只恨当时光想着追赶陶岱了,没有考虑太多的因素,早知道就应该多带些人出来了,刘方冲队伍喊道:“全部散开,每人间相距二十丈,呈扇形向南方搜索!” 陶岱舍弃了马匹之后,就给身上两处刀伤做了简单的包扎,虽然身上有伤,而且已经跑出了一段路来,但他很清楚后面肯定有追兵,所以决不能掉以轻心!在包扎完之后,就忍着伤痛徒步往由陵跑去。 还好他自幼习武,知道调节呼吸吐纳,跑的时候也知道有紧有松,不能拼命冲刺逃窜,要不然不用多时,很快就会体力不支。 徒步往前出去五里路之后,陶岱停了下来,四下观看了一番,确认自己即将抵达乔州地界,要说他为什么能知道,答案很简答,因为他看到了之前澹台谷率军马驻扎下的营寨! 本来想直接过去的,可又想说不定能在里面找到匹马什么的,虽然知道这机会渺茫,但总有个万一不是吗?说不定老天还真给自己意外收获呢! 一路奔向了营寨,身处将军的他虽然没上过战场,但也多次进出过军营,很轻易的就找到了拴放战马的牲口棚。 老远看见空空如也的棚子,陶岱对这结果倒不生气也不上火,反正也只是想进来碰碰运气而已,本来就没把指望放在上面,不过既然已经进军营了,为了提防可能会有追兵追上,还是在里面找点能用的吧。 即便只找到根挑水的扁担,肯定也比现在赤手空拳的样子好。 穿插了几个营帐之后,果然找到了他需要的兵器,挑了一杆长戟,又拿了一件士卒的皮甲套在了身上,虽然皮甲的防御效果很差,但聊胜于无。 而且换位思考一下,现在自己徒步奔逃,皮甲不像沉重的铁甲一样,倒是会让自己省不少的力气。 又在一个营帐中找到了一把环首刀,陶岱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它别在了腰上,出帐篷四处观看了一下,便继续启程向郎元而去。 刘方一队人马追赶了一阵之后,最边上的一个骑兵眼睛眯向了十丈外一处阴影上,他微微一皱眉便赶马跑了过去,一看之后他急忙向刘方喊道:“将军!快看!” 刘方到近前一看地上有一匹死去的马,他翻身下地上手一试,还有点温度,刘方兴奋的向前挥手道:“肯定刚走不远!快追!” 有了这个发现之后,无疑大涨了他们的士气,五十名骑兵轻呵一声,继续摆开阵型向陶岱远走的方向追去。 三百二十九章 漫天大火烧营寨 步履蹒跚被追上 骑马的就是比步行的快,从发现累死的马开始不多时,刘方一伙人就已经接近到了澹台谷的军营外。 正准备继续前行的时候,刘方身旁一个小校指着空空如也的营寨道:“将军,你说陶岱会不会躲到里面去了?” 刘方听后急忙勒马停了下来,这营寨曾经容纳了五万多人,要想藏一个人不被找到简直轻而易举。 思索了一会儿后,刘方一挥手散开了跟随的骑兵道:“每人距离三十丈,围绕营寨放火!” 五十个骑兵陆续下马抽刀割起了四周的枯草,不多时便将营寨外围的栅栏堆了起来,随刘方一声令下,骑兵纷纷将手中的火把丢了上去。 栅栏是木质,营内帐篷是帆布,现在又是干索的深秋,夜间也伴着微风,不多会儿功夫,这处占地极广的营寨便被大火吞噬了进去。 带着一杆长戟,穿着皮甲的陶岱正往前走着,面前的路面本来被皎白的月光铺盖,忽然间月光不见,竟然换成了微弱的红光并在闪烁跳动,而且地上也映出了自己的身影,说明光源是从背后而来。 陶岱急忙扭回身看向后方,就见到自己刚刚出来不久的营寨,现已经覆盖在漫天的大火当中! “他们追来了!”陶岱惊讶一句,随即撒腿就跑,万幸出来的及时,要是再多待里面一会儿,那自己可就永远也不用指望出来了! 站在营寨十丈的距离外,竟然依旧能感受到火焰的烘烤,刘方又命众人退后了十丈,这才感觉凉爽了起来,细细听了一会儿,只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竟然浪费了这么长时间来烧一座空营,刘方失望的摇了摇头,要是在里面的话,早就被烧的嚎叫不止了,他拨转马头继续往南走去,同时回头招呼其他人道:“走,继续追,陶岱并不在里面!” 五十名骑兵答应一声,便散开跟了上去。 既然已经知道追兵就在身后不远处了,现在的陶岱可顾不上再去省力了,两条腿就像惯了风一样,飞似的向郎元逃去。 因为他不再掩饰身形,很快便被身后的刘方发现,刘方心中一喜,大叫道:“陶岱就在前方,斩其首级必有将军做!” 让他这么一喊,那五十名骑兵岂能善罢甘休,一个个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发了疯似的举刀挺矛向陶岱的背影冲去。 正往前奔跑的陶岱听到了身后刘方的大喊,知道不能再跑了,要是继续把后背留给敌人,那无异于找死! 停住脚步的陶岱急转回身双手攥着长戟,准备迎接最先的一波攻击。 冲在最前的一名骑兵大叫着,手中翻着环首刀往前一推,作势要一个冲刺便杀死陶岱。 目测好了骑兵冲来的速度,陶岱不慌不忙向旁边一闪,便轻松躲过了直刺而来的环首刀。 陶岱冷笑一声,骑兵对步兵本身是一大优势,可你偏偏用个短兵器,而且推刺只适合群骑冲锋,单人独骑最好的还是横握刀借马冲刺力道来砍击敌人! 哼哼,一手好牌让你打的稀碎! 随着陶岱躲过骑兵的攻击,他即刻转身并在第一时间将长戟直直刺了出去,而速度极快的长戟却直接错过了背对着自己的骑兵。 本以为陶岱白白打空了这一击,谁曾想他却双手攥住了长戟的杆立在了当场,紧接着手上力道传来,刚刚冲过的骑兵便直直的栽下马来! 再看那骑兵,头颅已经不见了! 原来陶岱并不是要刺击骑兵,而是将长戟刺到他身前后横起戟枝,然后借战马冲刺产出的力道撞击上去,最后只需要攥住了长戟不被带脱手就行,借此便轻松削下了骑兵的脑袋! 不远处的刘方大惊失色,想不到两边只是一个照面,陶岱便轻松斩杀了一名骑兵! 刚才因为厚重的赏赐而疯狂的骑兵一伙,在见了这画面之后,也开始谨慎了起来,都开始慢慢拉紧缰绳不再继续靠近陶岱。 虽然他们已经知道要量力而行,可其中总有那么几个冲的比较往前,想停下脚步也已经来不及了。 陶岱眼见近处还有两个骑兵,也处在自己长戟的攻击范围之内,便向后仰身子,手中同时发力,刚刚割下骑兵的长戟再度飞转着啄向了最近的一名骑兵! 那骑兵还不等反应过来,只觉得腰腹处一痛,跟着就被陶岱一戟打落到了地上。 另一个骑兵见后急忙转马头向后逃去,在他刚刚转过战马的时候,就听到胯下马一声痛嘶,随即连人带马摔在了地上,万幸双腿没被压在马下。 慌乱中骑兵急忙站起身,就看到刚才还健全的战马,现已经缺失了一只后蹄! 不用想也知道,这肯定是自己调马头转身的时候,被陶岱一戟砍去的! 骑兵心中一惊,就要往自己的阵营中逃,可陶岱砍马蹄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人,怎么可能给他机会逃走呢!在骑兵迈开腿刚出去两步的时候,陶岱奋力一戟便刺进了他的后心窝! 只在一瞬间,冲上去的三个骑兵便死在了陶岱的铁戟之下,刚才那些一心势要做将军的骑兵,也都开始惧怕起了这个叛将,一个个相互看着,竟然开始慢慢后退了起来。 陶岱抽回了长戟,抬起左手伸出食中两指抹去了矛与戈上的鲜血,跟着翘起嘴角环视了一圈众人,冷笑一声道:“下一个!” 看到他这幅嚣张无比的样子,把刘方气的火冒三丈,他怒吼一声道:“与我将他围将起来!” 喊完之后直接拍马首当其冲,众骑兵见将军都亲自上阵了,也给他们增加了不少的士气,也都跟着怒吼一声跟着刘方靠近了持戟而立的陶岱! 眼看近五十个骑马的人向自己靠近,人数上已经占了极大的优势,而且他们其中有不少拿长兵器的,陶岱自知不敌,急忙后跳两步翻身上了刚刚被割下头颅的骑兵的战马。 有了战马之后,很明显给陶岱增加了极大的自信,有马还能一战,就算战不过,也可以骑马逃走! 他将铁戟一挥,直指刘方骂道:“贼子来战!” 三百三十章 刘陶二将对马战 骑兵人多至重创 一句大骂彻底激怒了刘方,他拍马便挺凤嘴刀去剁陶岱,陶岱挥戟与他对刺,突然间的攻击,让两边都没沾到便宜。 两马错蹬刘方转马身挺枪指陶岱,怒骂道:“尔一叛将,有何颜面辱骂于我!” 骂完一声后,又将凤嘴刀平削了出去,陶岱闪躲之后急忙挥戟啄向刘方肋下,刘方将凤嘴刀回撤倒插在了地上,挡住了啄来的戟枝。 “助弑父逆子来害忠良,作何骂不得汝!”陶岱抽回长戟,单手指着刘方骂道。 “叛将贼子休要胡言!太守为自尽而亡!”刘方气急败坏道。 “是真是假你心自知!若强不讲理,便是我百口也难辩!”陶岱冷笑一声,再度挥戟砍向了刘方。 刘方也不耽搁,直取凤嘴刀挥砍陶岱! 两人交战三十回合,看起来打的不分上下,实际上是刘方落入了下风,陶岱身上有两处刀伤的情况下,已经刺中了他三下,而刘方只砍中陶岱一下。 虽然都不是致命伤,但能很轻易的从这上面看出孰强孰弱。 陶岱收回长戟粗喘了两口气,心中暗道:之前与侍卫对战时一剑发出了几乎所有的元气,要不然我保你十合内死在我的戟下! 武力上陶岱胜过刘方不止一筹,可体力上因为身体有伤,加上徒步奔走了近十里路,却是让刘方占了上风。 看着已经喘起粗气陶岱,刘方暗自冷笑,趁他正直虚弱的时候,刘方突然拍马冲了过来,双脚踩在马镫上半站起了身子,同时用上浑身的气力,一刀向陶岱头上剁下! 陶岱心中一惊,急忙横架起长戟来挡这凶猛的一刀,可刀锋是钢铁打造,而长戟的杆只是木质,这两种材质对碰,不用说也能知道结果。 八尺多的长戟直接从中被砍成了两截,变得只比手戟长一点而已了! 万幸刘方不像陶岱一般勇武,被长戟挡了一下的凤嘴刀便偏向了一旁,这全力的一刀也砍进了地面,蹦起尘土无数! 一直围绕着的四十多名骑兵,见刘方一刀砍断陶岱的长戟后,顿时兴奋了起来,刚才三下取了三人性命的长戟已经废了! 骑兵呼哈一声,像是一群疯狂的马贼一样,再度向陶岱冲去。 陶岱急忙扔掉了左手中断掉的木杆,只用右手持四尺的断戟,左手扔掉木杆的同时抽出了环首刀。 最先攻来的骑兵用的依旧是环首刀,不过他不像最开始的那人一样用刺击,而是很聪明的选择了平挥上砍的方式! 陶岱左手提起环首刀挡住了砍来的刀锋,同时将断戟向骑兵头上削去,因为都是断兵刃,而且两人距离相当近,所以陶岱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松将骑兵砍落下马。 他将刀与戟横叉在了身前,又一个骑兵靠到了近前,不过这次攻来的不再是环首刀,而是八尺长的铁戟! 对这种刺来的长兵刃,手中只有两把短兵刃的陶岱知道,即便挡住了攻击,也不能采取反击,这样一来只能被动挨打! 陶岱急忙挥右手拿断戟来挡长戟,将断戟上的戟枝当钩镶来用,用尽全力挂住了骑兵长戟的戟枝,同时双腿夹马腹冲向了骑兵,在骑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陶岱左手环首刀挥出,一套连击之下便又取了一条性命! 陶岱武艺确实不凡,但终归是双拳难敌四手,在杀死骑兵的一瞬间,他身上便被其他骑兵砍中了两刀! 后背与肩头吃痛,陶岱痛叫一声急忙拍马冲出了人堆,再看身上的皮甲已经破碎不堪,而且也因为一连串的动作带伤了刚刚包扎好的腹部,他知道再继续下去,自己肯定会死在乱刀之中! 分析清楚局势的他不做停歇,出了人群的包围后便继续向郎元逃去。 正在后方的一众人还以为陶岱出去后会继续攻击自己,谁曾想他竟然头也不回的直接逃走了,刘方急忙冲骑兵喊道:“快追!” 到嘴的鸭子岂能让他飞了!知道自己一个人的情况下是绝对打不过陶岱的,可现在他身上多处负伤,而且很明显他已经力竭,这就是追斩陶岱最好的机会! 在前逃跑的陶岱虽然比其他人先行了一步,可因为腹部伤有些恶化的关系,他现在有些受不了战马的颠簸了,竟不自觉的将速度慢了下来。 随着陶岱速度的减慢,后方追赶的刘方也接近了他的后背! 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陶岱赶紧转身奋力掷出了手中的断戟,断戟呼啸着风声向刘方脸上砸去,以求能以这突然的攻击伤到刘方。 可让陶岱失算的是,刘方不亏是武将出身,稍稍一慌之下便挥刀打掉了断戟。 陶岱叹了口气,只能回马再战刘方,可身上带伤而且体力已经透支的他,怎么可能是刘方与一众骑兵的对手呢?更何况手里只剩一柄环首刀,回首再战几乎与自寻死路没有区别了! 追上的刘方挥刀便砍,同时冷笑道:“看来你是放弃了!” 陶岱急忙趴到了马背上,刘方一刀下去没砍中陶岱,却砍中了马颈,战马连叫都没叫一声,直接喷着血倒在了地上。 战马倒下的一瞬间,陶岱双脚急忙抽出马镫踩在了马背上,接着一发力扑到了刘方身上,直接把刘方一起扑下了战马,落地后急忙起刀朝他头上砍去! 本身仓促间把刘方扑倒马下,让他根本没反应过来,甚至连挡都没挡! 但错就错在兵器上,如果陶岱用的是匕首,那刘方这一下绝对玩完,可他用的却是环首刀。 环首刀长度只有三尺,马战对长兵器自然吃亏,最好的还是步战用,现在的两人虽然算得上步战,可两人几乎是抱在一起的,这时三尺长的环首刀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如此近的距离下挥砍直接导致发力不均,一刀下去甚至连刘方的铠甲都没能砍透。 躲过了致命一击的刘方双腿一蹬,把按住他的陶岱蹬飞了出去,接着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随即抽出佩剑,朝躺在地上还没能站起的陶岱身上砍去! 三百三十一章 眺见远处大火光 观泰领人马赶至 被蹬飞出去的陶岱,因为落地的时候一记重摔导致环首刀脱了手,人也没来得及站起来,只能架起双臂呈十字来挡刘方的一剑。 一剑下去鲜血噗的一声喷了出来,陶岱害怕刘方继续跟剑,也顾不上受了一剑的胳膊,急忙滚向了一旁。 得亏刘方是仓促发力,要不然这一剑下去,肯定能把陶岱的胳膊砍下来! 陶岱在地上滚着闪躲,刘方大笑着提剑追砍,一个跨步到了陶岱近前,刘方举起剑大笑道:“陶岱!今天你的命,老子收下了!” 说着高举的宝剑就要往陶岱身上劈,陶岱也闭上双眼放弃了挣扎,正在刘方的宝剑即将下落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怒喊道:“何人在此战斗!” 刘方本能的停止了下劈的动作,转头向声源方向看去,正见到一队百人骑兵向自己这边冲来,为首一将穿青色山文甲,持斩玛长刀! “方......方捷!”看到青色山文甲的一瞬间,刘方本能的就以为来者是初阳了,不能怪刘方认错了人,谁让一席青甲的初阳传的沸沸扬扬呢!想想提及一样东西时,人本能就会联想到他最着名的使用者。 正闭眼等待受死的陶岱,在听到方捷两字的时候,兴奋的睁开了双眼,紧随着刘方的视线满怀期待的看了过去,谁知一看之下却让他大失所望,这人根本就不是方捷! 虽然陶岱没有见过初阳,但初阳的盛名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他确实穿一身青色山文甲,但兵器却不是斩玛刀,而是一杆银色短矛! 因为刘方的一声惊叫,不但阻止了即将斩下的宝剑从而救了陶岱一命,也罢四下他领来的一众骑兵吓了一跳,那个单人独骑对战三万大军不伤丝毫的杀神来了! 就像陶岱分析的一样,来者并不是初阳,但却是初阳的兄弟,郭观泰。 当时郎元城内众将正在府中商议几天后的攻城战,初阳正站在地图前观看分析的时候,门外有人禀报道:“北方有大片火光出现!” 初阳急忙领众将上城楼观看,确实见到北方远处出现了一片赤红的火焰,火势之大直冲云霄! “莫不是马忠率军马要夜袭郎元城?!”秋卢看了这骇人的大火后心中大惊不止,这得是多少火把聚集在一起才能形成的阵仗!换句话说,这得有多少人! 初阳翻身上了最高的城楼,站在最高处打眼往远方看去,过后他冲秋卢说道:“不一定是敌军,即便人数再多,马忠也不可能蠢到让他们点这么多火把,这不摆明了告诉我们他要来攻城吗?” “那这是怎么回事?”秋卢疑惑的指着远处的火光道。 对此初阳也不敢轻易下结论,他对观泰说道:“你率一队轻骑前去查探一番,若有异动,急派马来报。” 观泰领命带骑兵出城向火光出而去,虽然基本上能确定这不是人马高举火把的景象,但为了以防万一,初阳还是下令让士卒准备迎战。 观泰领着一众骑兵出城去不到十里路,刚上了一个小坡,就见到不远处有几十具火把的光影,他急忙拉过了一个骑兵道:“快回城禀报,却有敌人踪迹!” 骑兵转马往郎元而回,观泰准备在这小土坡的后方埋伏一波,刚刚下马就听到前方一阵喊骂,可因为距离不够根本不能听清,观泰抱着打探一波敌情的心理,又往前挪动了一段距离。 正巧看到四五十人追着一个只穿一身皮甲的人打,而且看那一伙人的装束,很明显就是由陵的兵马! 以多欺少还是马忠的手下,这一发现直接让观泰忍不住了,当场率领骑兵杀了过来,半道喊的那一嗓子,就是为了能救下即将被砍死的陶岱,谁曾想他竟然会把自己认成大哥。 观泰心里顿时不平衡了,举刀怒骂道:“量尔一匹夫,何须大哥出马,爷爷郭追是也!” 既然知道了杀来的青甲武将不是方捷,刘方一伙人顿时放下了心,当然了,已经到这时也顾不上再去杀陶岱了,因为陶岱在他一伙人发愣的第一时间就赶紧爬起身跑向了一旁。 “山野村夫,从未听过!”刘方将宝剑入鞘,重新翻身上马接过了骑兵递来的凤嘴刀,指着观泰嘲讽道。 只要不把自己误会成大哥,不你说什么,老子都不会在意。 “不知自然,爷爷斩杀李贵时,量孙儿正在吃奶!”观泰冷哼一声,讥讽道。 正往一旁跑的陶岱听后直接止住了脚步,急忙转过身,与马上的刘方一同激动的问道:“李贵是你杀的?!” 观泰冷哼一声毫不出声,左手一挥拍马直向刘方冲去,就让我的刀来回答你好了! 刘方万万没想到观泰会突然出手,仓促之间急忙架起凤嘴刀来挡,谁知观泰竟然将上举作挥砍状的斩玛刀突然转向,对着架起的凤嘴刀从中间的空隙内直直的刺了过去! 刘方眼见之下心中一惊,急忙下压凤嘴刀长杆,重重的砸在了斩玛刀的刀脊上。 这次及时的防御确实让刘方躲过了这一刀,但他胯下的战马却没这么幸运了,因为他砸下的斩玛刀正正好好的砍刀了马背上! 战马吃痛长嘶一声,便在当场上蹿下跳了起来,刘方没有第一时间跳下马去,而是出于身体的本能,只顾死死的抓牢马鞍以求不被摔下马去。 可这样下来无疑让他暴露在了观泰的刀下,见着刘方为了固定身形,竟然连凤嘴刀都丢了。 观泰心中大喜过望,知道机不可失急忙再拍马上前,两手高举寒光闪烁的斩玛长刀,体内元气运转到了极致,大喝一声便斜着一刀冲刘方身上劈了下去! 一刀下去,鲜血当场迸发!紧接着噗一声闷响,刘方与战马双双倒在了地上,陶岱眯眼一看,观泰一刀竟然像砍草席一样,直接连人带马斩成了两段! 陶岱咽了口唾沫惊讶道:“一刀之下,竟然人马具碎!” 短短一瞬间,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刘方已经被观泰砍成了两段,他带来的那些骑兵打见到观泰时就没再有过动作,现在在见到这幅画面的时候,当场吓得四散奔逃而去! 观泰冷哼一声向身后看戏的骑兵一挥手道:“追,一个不留!” 三百三十二章 率军救下陶阅山 交谈得知同乡人 身后看戏的一群骑兵手中提的全是一丈八尺的长矛,整齐划一的兵刃与装束,气势上就已经赢了刘方带来的骑兵一大截。 又随观泰一声令下全都跟着大吼一声,当即让由陵的骑兵毫无斗志,全都萎了下来,本身两边骑兵的人数相差并不大,可这样一来别说打了,逃跑都是一副鬼哭狼嚎的样子。 在前方逃窜的由陵骑兵不时回头观望,就见郎元骑兵口中大喊着杀对自己一行紧追不舍,各个挺着一丈八尺的长矛对准着自己人的后背! 任凭自己大力挥鞭赶马疾驰,可眼见着寒光森森的铁矛就是离自己越来越近! 明知要被杀死,拼命逃亡也改变不了结果,这种眼能遇见的死亡是最恐怖的,有些心里薄弱的,竟然当场被吓哭了! 这次换观泰在后面看戏了,他搭起一条腿垫在了马鞍上,另一条腿还不住的抖着,样子要多欠打就多欠打。 陶岱握着受伤的臂膀走上前,对马上的观泰深深作揖道:“感谢兄......” 本来陶岱想尊称观泰一声兄台的,可当他走近之后才发现观泰一脸的稚嫩,顶多十八九二十出头的样子,就急忙改口道:“感谢将军救命之恩。” 观泰见后急忙翻身下马,对陶岱还礼道:“不足挂齿。” 过后看着他正滋滋冒血的胳膊,观泰抽出了绝尘刀上前对陶岱道了声:“得罪了。” 在见到观泰抽刀走向自己的时候,陶岱本能的以为面前这个年轻武将这是要杀自己,当他听到观泰言语之后才反应了过来:要是他真想杀自己,刚才就不会出声阻止刘方了。 观泰走到陶岱身旁拉起他衣衫的一端,上手挥刀裁下了一截长衫的裙摆,过后将刀入鞘,亲自上手给陶岱的左臂做起了包扎。 简单包扎过后,观泰满意的笑了笑道:“虽然比不上大夫的手法,但起码也能管点用,待会儿跟我一同去郎元城,再找大夫给你上药重新医治一下。” 观泰的这一举动无疑把陶岱感动的一塌糊涂,观泰明显是个武将,不论几品,再怎么说也是个将军,而自己现在穿着破碎不堪的皮甲,明显就是个小卒的打扮。 而且其中最重要的,自己一身小卒装扮也是由陵兵的样子,即便是这样,这个叫郭追的年少将军竟然没有丝毫的瞧不起自己,甚至还亲自给我包扎伤口。 “将军......”陶岱抱起双拳,眼眶含泪。 观泰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然后对陶岱抱拳问道:“请问兄长,刚才他们为什么几十人这么对你?” 陶岱叹了口气说道:“说来话长,将军恐怕不知由陵太守马忠,已于今日亡故吧?” “啊?!”观泰听后大惊失色,一度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内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赶紧掏了掏耳朵晃了晃脑袋,又重新确认道:“马忠死了?” 陶岱也能知道这条消息有多么让人震惊,他点头的同时嘴上又再度确认道:“马忠确实死了。” 这次观泰确信自己没听错,他赶紧退后两步对陶岱抱拳问道:“敢问兄长尊姓大名。” “岂敢岂敢,末将姓陶名岱,字阅山,乔州青云人。”陶岱赶紧抱拳谦虚的说道。 “哎呀!乔州青云人?我也是啊!我是青云县长马镇的!”观泰激动的上前把住了陶岱的双手。 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虽然现在两人同处在乔州地界,而且郎元只离青云不到两百里路而已,可战场之下能见到同乡人,那就是天大的缘分了! “长马镇?我也是啊!”陶岱也跟着激动了起来,想不到救自己的年少将军跟自己不只是同乡,甚至都一个镇上了! 两人抱着胳膊欢呼了一会儿后,观泰才反应过来陶岱刚才说的话,他疑惑的打量了一番陶岱道:“方才阅山兄自称末将,您这是......” 陶岱跟着看向了自身,一身步卒穿的破碎皮甲,难免观泰会疑惑,他笑了笑说道:“我本为乔州人,却在马忠底下做典军中郎将。” 听到在马忠底下四字的时候,观泰心里本能的就有了一丝戒心,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陶岱肯定不再为马忠效力,要不然刚才的那伙兵马也不会想杀他。 虽然现在的由陵是敌营,而且陶岱的四品将衔也是头敌马忠封的,但不论怎么算,大家都同属汉国臣子,于情于理都不能失了该有的礼数。 观泰赶紧退后两步对陶岱作揖道:“卢刺史帐下,五品鹰扬将郭追,拜见将军。” 见观泰对自己这有名无实的落惨武将行礼,心中对观泰的品行更是肯定,他急忙扶起观泰道:“将军折煞我了!我已不再为由陵效力,更不再是什么将军,况且将军于我有救命之恩,陶岱怎敢受将军如此大礼!” “既是乔州人,为何要远走到由陵为将?莫不是在乔州不被重用?”观泰起身后脑中疑惑不止,不对啊,这不像是主公的为人啊。 陶岱叹了口气,将自己儿时村庄被屠,再由老母带到由陵的事跟观泰详细说了一遍:“如此,我才做了马太守帐下将军。” 没想到陶岱不光是自己同乡,竟然还是白河村二十二个幸存者之一,同样也是颜诺姐与子丹的同村! 短暂惊讶过后,观泰心中大喜过望,今天的好事真是接连不断! 身前的观泰在听过自己的伤心往事后竟然笑了出来,顿时折去了不少陶岱对他的好感,可碍于救命的恩情,陶岱也不好发作。 即便强忍内心的怒火,可出于他对过世母亲的讥笑,让陶岱还是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他冷声问道:“将军因何发笑?” 观泰一听他的语气,知道是他误会了自己,就急忙解释道:“兄长莫要见怪,我笑并非乐兄长过往,而是笑兄长大仇难报。” “何以见得!”竟然咒自己报不了仇,即便陶岱心胸宽广如海洋,在这一刻也忍不住了。 你可以嘲笑我,甚至可以把救下来的这条命拿走!但你不能笑我的母亲,不能笑我被屠尽的家乡! 三百三十三章 告知陶岱郑瑞死 兵马回城禀详情 观泰捂着额头大笑了一阵后说道:“兄长恐怕不知,屠杀白河村村民的麒麟寨......” “我如何能不知屠我满村的是麒麟寨!”不等观泰说完,陶岱便怒气冲冲的打断了他,这郭追竟然以为我不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拿我当什么人了?白眼狼吗! 说话被人打断,观泰对此没有生气,他笑呵呵的拍了拍陶岱的肩膀,示意他先听自己说完再下结论。 “兄长不知的是,麒麟寨寨主郑瑞已死去多时了吧?”观泰哈哈大笑着说道。 这次轮到陶岱震惊了,互相的仇人都死了?他瞪大着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跟着掏耳朵反复确认,跟刚才观泰听到马忠已死的消息时的样子如出一辙。 “你没听错,郑瑞确实已经死了,我亲眼所见!”观泰点着头回答道。 “怎么死的?你怎么知道的?”这可是屠尽自己满村的仇人,必须百分百确认真假才行! “被我大哥亲手杀死,我追随卢刺史前曾是青云县贼曹,于市集上亲眼所见郑瑞首级,当时无数人与我共同见证!你说,是不是大仇难报?”观泰说道。 看着观泰清澈的双眼,没有丝毫说谎的迹象,而且这种慌根本没必要撒,既然在市集上公然示众,是真是假问问就能知道了,相信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编这种轻易就能拆穿的谎言! 对此已经深信不疑的陶岱心中充满了愧疚,他先对观泰深深作揖并为自己刚才的莽撞道歉,过后在观泰扶起他之后,他便激动的抓着观泰的双臂问道:“敢问将军大哥是何人也,我当亲自拜谢!” “我大哥便是卢刺史帐下整军统帅镇军将军,扬军校尉方捷,方初阳是也!”提起了自己大哥,让观泰无比的自豪。 “啊?!可是那以少胜多,两番全歼由陵军,斩周庭,杀丁山,独战三万大军能全身而退的方将军?!”在这一刻,陶岱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来的时候确实是打算投到方捷帐下,好给袁则报仇雪恨,可当他真的听到初阳大名的时候,还是能给他造成不小的震惊,尤其这个准备投奔的武将,还是给自己报了血海深仇的恩人! “正是他。”观泰抱着膀子无比的自豪。 “想不到昔日帮我复仇的是方将军,今日救我性命的是其弟,两番恩泽,可让陶岱如何能还!”陶岱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明月,眼中滴落了大仇得报的泪水。 “要想报恩却也不难。”观泰笑着说道。 “请将军直言,若需陶岱上刀山下火海,陶岱绝不皱眉!”陶岱双手抱拳对观泰明志道。 观泰却摇了摇头说道:“不需如此,只消兄长将马忠如何死去,由陵城内兵力、武将几何,何人能做重用尽数讲来即刻。” 在自己表明要报恩的时候,不趁火打劫要自己钱财,也不要自己为奴为仆,只要自己本来就已经开头说的事继续说完就行了!陶岱脸上的泪已经止不住,想不到郭将军年纪轻轻,却是如此仁义君子! 正待陶岱准备开口的时候,观泰率先出声阻止了他道:“不是此时,要先与我回去郎元,待兄长将周身伤患医治完成后才可!” 这时的陶岱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千言万语涌上来,却不知该从何处开口,最后只能换成了深深的鞠躬。 这时,出去追斩逃跑人马的一众骑兵也返了回来,每人手中还牵着一匹马,其中一个小校上前对观泰抱拳道:“回禀将军,已斩杀所有逃跑贼兵,又得四十六匹良驹宝马,我军马无一伤亡!” “好!回城!”观泰满意的点了点头,让两个骑兵把陶岱扶上了马,为了照顾有伤在身的他,就故意放缓了战马行进的速度,一行人溜溜达达的往郎元而去。 两刻钟之后,一行人终于回到了郎元城下,还不等观泰喊话开城门,就见到城墙上站出了密密麻麻的一众弓弩手,当场把观泰吓了一跳,他急忙扯着嗓门大叫道:“卧槽!我是鹰扬将军郭追!” 这时城墙上探出了一个头,是从城门校尉升级成忠义将军的杜真。 观泰一见之后急忙对他喊话道:“修元!你可一定让他们把弓弩都拉住了!千万别他吗走了火!” 既然确认是刚刚出城诊察的观泰,杜真急忙下令打开了城门,一行人进城之后,杜真迎了下来问道:“由陵真的要半夜偷袭吗?” “不是,撤去城防吧。”观泰摇了摇头说道。 杜真点了点头向小校一挥手示意照办,过后又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大哥呢?我找他有天大的喜事!”观泰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没有见到初阳的身影。 “方将军带领其他诸将去军中点兵了。”杜真说道。 “点兵?点兵干嘛?”观泰疑惑道。 “不是你派人回来说的,发现了敌人的踪迹吗?”杜真皱着眉,怎么这就忘了? “卧槽,坏了!”观泰骂了一句街,着急安排士卒请大夫先将陶岱领到府中医治,过后火急火燎的就向驻军的所在地冲去,杜真皱了皱眉急忙跟了过去。 到了驻军地之后,正看到初阳率领着秋卢、朱康、赵番、昌荷、周备往外走,身后跟着密密麻麻的大批军马。 观泰急忙下马上前拦住了初阳将事情挑明,并扬言不需要担心,马忠肯定不会再打来了。 秋卢等人松了口气的同时问道:“你怎么知道?” “哎?怎么不见程将军跟高先生?”观泰非但不答话,还卖起了关子。 初阳看了气的直接上前一脚,并骂道:“你他吗的!怎么跟秋将军说话的!什么态度啊!” 观泰是谁都不怕,可就是怕初阳,刚刚还准备嘚瑟一下的他顿时像老实孩子一样了,上前陪着笑说道:“刚才我救了一个人,他是由陵的四品典军中郎将,当时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观泰把救下陶岱,斩杀刘方的细节说了一遍,却没提陶岱的身世,更没提马忠已经身死的事实,因为他想给初阳一个惊喜。 初阳点了点头问道:“他人在哪?” “已经安排去府上了。”观泰说道。 “走,回府。”初阳挽起身后战袍,向身后诸将一招手道。 三百三十四章 陶岱初次见方捷 效命甘做马前卒 陶岱在士卒的搀扶下终于进了县令府,可能是因为他有伤所有走得慢,竟然比初阳等人晚到了近一刻钟。 进去后见到厅中或站或坐的人,两边站着五个武将,除了认识的观泰跟刚刚见过的杜真,还有另外三个不认识的,再往上看有三个再年长一点的将军,肯定就是乔州四镇将军。 旁边还有一个自己认识的人,原先同为马忠效力,现为乔州军师高子徽。 厅正中坐着一个同样身穿青色山文铠的年轻将领,不用说,这肯定就是大名如雷贯耳的方初阳! 陶岱撤去了士卒扶自己的双手,正了正发冠,对在场诸将挨个作揖问好,最后甩衣袖冲初阳抱拳跪了下去,当即叩首道:“原马忠帐下中郎将陶岱,叩拜恩公!” 初阳听后皱了皱眉,疑惑的看了高存一眼,却见他同样一脸的不解,再看带他回来的观泰,正暗自偷笑,初阳瞪了他一眼,赶紧让人扶起了陶岱道:“陶将军快快请起。” 陶岱起身后又冲高存点头微笑示意,过后重新审视了一遍初阳,四镇将军有其三在场,而他却能独坐主位,想不到他年纪轻轻竟真的做了统帅! 初阳站起身走了下去,秋卢、程原、朱康、高存四人见后急忙跟着站起跟在了他身后,初阳上前对陶岱问道:“请问将军,据我所知,我俩未曾谋面,为何称我为恩公?” “恩公可能不知,我虽在马忠底下为将,却是青云长马镇人。”陶岱抱拳说道。 “啊?莫非将军是白河村幸存者?”不用陶岱继续细说,当他说到长马镇的时候,再结合他称自己为恩公,初阳当即就猜出了其中的缘由。 “感恩将军为我复仇手刃郑瑞,请将军再受陶岱一拜!”陶岱说完就再度跪了下去,对着初阳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初阳赶紧手扶着他的双臂把他拉了起来,这时也看到了他胳膊上包扎的布条,初阳疑惑的问道:“将军身上的伤是如何得来?” “请恩将听我慢慢道来,今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陶岱起身后对初阳抱拳说道。 “啊?马忠死了?”“真的假的?”“太好了!苍天有眼!”听完了他的叙说,在场除了观泰之外,所有人都已经炸开锅了。 众将都在为这消息欢呼雀跃的时候,初阳却紧锁眉头,高存看后悄声对初阳问道:“初阳莫不是不信陶岱,以为是马忠派他来假降而散布谎言?” “马忠死与不死与我无关,不论他死活,我都不可能接受他的投降!”初阳摇了摇头说道。 连番两次攻打我州地城池,还屠杀了高存全家老小,现在眼看打不过了,以为认个输就行了?哼哼,天底下哪来这么好的事! “那你这是......”高存指了指他皱在一起的眉毛,这明显是有烦心事啊。 “一个为了保命投降,都能父子互弑!哼哼,此等恶劣之徒,我岂能收纳!”初阳咬牙切齿的说道。 “众将以为如何?”过后又环视了众人一周,眼中充满杀伐之气。 “全听将军调遣!”众将抱拳躬身齐声高呼道。 就单凭你爹杀了高存一家这一点,就不可能饶恕你们!更何况你还背负残杀周安全家的血债,现在想献上你爹的头就换来平息?想瞎你的狗眼! 这时大夫也进来了,初阳安排大夫给陶岱医治,陶岱在下去之前又返回了身,重新跪在地上对初阳说道:“请恩将留下陶岱,即便只为步卒,也愿为恩将牵马坠蹬,以效犬马之劳!” 初阳很相信陶岱是白河村的幸存者,但却并不是很想他留下,就因为陶岱刚才自己表明过,他对马忠还有一丝感恩之心,所以留这种人在身边,对己方人马来说并不见得是好事。 “且先去养伤,此事等日后再议。”初阳只道了一句,就走回了文案后。 从分析出马忠弑父上就能看出陶岱的聪明,当他听到初阳这一句话的时候,顿时就明白了初阳的心思,要是愿意就不会找借口推三阻四! “请恩将成全陶岱!即便只做马前卒,陶岱也心甘情愿!求恩将收留!”他抱拳对初阳砰砰叩首示忠道。 在场跟他算是有点交情的,除了高存之外就剩观泰了。 虽然两人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却因为是同乡的关系,所以就有些不忍心见他一副低三下四跟人恳求的样子,观泰上前一步对初阳求情道:“大哥......” 初阳瞪了他一眼,过后叹了口气问道:“你为何势要随我效力?” 一听这问话,陶岱知道这是有了一丝机会,急忙抬头回道:“原因有二,其一便是报答恩将与我复仇恩惠!” “其二呢?”初阳点了点头,跟观泰、子丹两人追随自己的理由一样。 问到第二点的时候,陶岱眼中滴落了泪水,他抽噎了一阵后说道:“只想亲手为袁则复仇。” “袁则?他怎么回事?”一直静听不发一言的高存听后皱了皱眉,疑惑的问道。 陶岱便将今晚袁则为了保护自己能逃走,不惜以命阻拦刺客的事讲述了一遍:“开始为报马忠恩情,只想在马祝有子嗣后再杀死他母子二人,现今因为袁则身死之事,让陶岱报仇之心刻不容缓!” 高存的大局观绝对高过观泰不止一星半点,他一开始也想让陶岱留下,但当他发现初阳并没有这层意思的时候,他就知道决不能开口,要不然就是当着外人驳了初阳的面子。 这就会给人造成一种乔州统将说话,却根本没有权威的负面消息! 最后当他细听完陶岱所有的讲述后,身负血仇的高存也终于忍不住了,他很清楚大仇时刻挂在心里是什么感受,当即冲初阳抱了抱拳道:“若是将军不弃,不如留下陶岱听用。” 其实初阳在听完陶岱的讲述之后,也想留下他了,知道为救了自己的恩人报仇而不是苟活,那这人的品行应该差不了。 正巧高存也开口求情了,结合他之前不发一言的事,初阳害怕陶岱会生出对高存的不满情绪,正好就做了个顺水人情道:“好吧,既然有军师求情,那便留下你做帐前听用。” 不求陶岱能念高存的好,只要别记恨他就行。 以高存的聪明才智当然能明白初阳的用心,他赶紧抱拳对初阳谢道:“谢将军恩典!” 三百三十五章 下计策亲证真假 赵番发肺腑制止 陶岱也赶紧扣头谢恩道:“谢恩将!” “快随大夫医治去吧。”初阳摆了摆手说道。 众人看着陶岱下去之后才涌上来说道:“这人可信吗?”“不会是来散步虚假消息,等把我们骗进城去再来个瓮中捉鳖吧?” “这种假信扯得太大,只要随便派个探子去打探一下就能知道虚假,所以他说的绝对是真的,而且观泰在救下他之前,也确实见到有敌将要杀他。”初阳摇了摇头说道。 “说不定就是演戏呢?将军可不要忘记,当时假降进城的计策还是出自你手呢。”有过假降经验的周备当时为了能让周庭相信,也上演过被赵番追着砍的画面。 “不会,演戏就演戏,没必要再搭上一条武将的性命,而且最重要的,要想演戏也得当着我们的面才行,最起码也得到了接近城池的地方吧?荒无人烟的演给谁看?”高存上前一笑,被骗过一次的他对这方面他可是很有经验! “可是郭追在场啊,演给他看不就等于演给我们了吗?”周备还是不相信陶岱。 “他们怎么会知道观泰会到那里?你要知道,他们的战斗是观泰偷偷靠近才发现的。”赵番开口反驳道。 周备还想找别的理由来说:“可是......” “行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只需想好计策应对投降,即便马忠不死也无需担忧!”初阳直接开口打断道。 “将军统计五万攻打由陵,何管陶岱真降假降,莫管马忠真死假死,只消大兵压境强势攻打,管叫他不降也得降!不死也得死!”赵番攥着拳怒道。 “我知将军不喜阴谋诡计,可将军也要权衡五万兵将的性命不是?如果计谋得当,不费兵卒便能拿下由陵,岂不美哉?”初阳笑着摆摆手说道。 因为他知道赵番是直性子,说这话没别的意思,所以也不见怪。可这话要是旁人说了,那就有扰乱军心的嫌疑了! 所以这话也就是赵番说了没事,要是别人说,初阳保准他吃不了兜着走!挨顿板子都是轻的! “贤弟有何妙计?”程原对初阳问道。 同样的话也是有人说可以,有的人说就不行! 这些人里边除了观泰之外,年纪最小的就是初阳,按年龄上来说,他们都是初阳的兄长,但除了程原之外,却没人敢称初阳为贤弟,即便是四镇将军中年纪最长权力最大的秋卢,也不敢这么称呼他! 原因也很简单,不说程原与初阳相处的时间,就最开始初阳还是个小小四品杂号中郎将的时候,程原就表达出了对他的关怀与重视,而且也是他官职低微的时候,程原就抛弃了高官低位与初阳兄弟相称了。 所以现在除程原之外,在初阳做统帅之后再称他贤弟,那就有点拉关系的嫌疑了,而且就官职来说再叫他“弟”,就完全能称得上轻下慢上不尊重长官的意思! 这罪名可没人敢顶,要是初阳深究起来,送进去吃牢饭都已经是从轻发落了! “计策倒是有一个,但不敢称为妙计。”初阳搓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后说道。 “哦?想不到短短时间内,将军竟已经思出计策一条,将军智谋着实令我等望尘莫及啊!”昌荷赶紧上前说道。 从上次的墙头草行为之后,初阳已经认清他的为人了,现在不论他再怎么对恭维自己,初阳也只是报以一个礼貌的微笑而已,而且他说的越多,心里对他的反感就会更甚! “行了,马屁少点拍,先听将军说正事!”昌荷的一句话烦的赵番直恶心,当即打他的脸道。 其他人对这昌荷也有或多或少的烦恶,可碍于同袍同泽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在他不要脸的时候装作有苍蝇在耳边飞,当然了,听的心烦意乱肯定是免不了的,但起码不至于跟他置气而撕破脸皮。 昌荷绝对能算得上那种笑里藏刀的小人,他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做的事其中目的有多么明显,也清楚众人对自己的厌恶,可他根本不以为意,只要能达到我自己的目的,我管你用什么眼光呢! “先生有何建议?”初阳反问高存道。 高存在初阳思考的时候就想到了其中的内容,初阳刚刚问完,他即刻答道:“大军攻城计划不变,先让大军围城,准备云梯以示攻城之举,且看马祝如何应对再下决策。” “若是马祝力战不降呢?”程原率先问道。 “只需继续攻城之举即可。”高存回道。 程原点了点头又问道:“若是有真有假,真确似陶岱言说,马祝高举马忠头颅献上做饵请降,却只为骗我军进城好尽数屠戮,该当如何?” “这便最好,其请降时不论真假,大军不动围绕由陵下寨,我只带郭追再领两千铁骑进城来证,若是真降,大军与我等便不伤分毫。若是假降,大军便由秋将军统领,直起攻打由陵四下,如此便两全其美!”初阳说道。 “不可!将军万金之躯,怎可亲捣虎狼之穴!届时只消我与周、昌三人进城验证即可,若是马祝图谋不轨将我等杀害,也对大军无所无谓,可若是将军有了闪失,岂不等同断了我大军脊梁!所以此计万不可行!”初阳刚刚说完,在场大将都还没发话,赵番率先不干了! 事情不论大小,只要善于发现,很轻松就能证明赵番对初阳的忠心! 按照赵番说的,这是一项要自己不惧危险深入虎穴来完成重要任务的任务,其中周备有过一次假降进郎元骗周庭的经历,其中的危险程度他很清楚。 也可能是因为有过一次经验的使然,所以即便他知道这项任务的危险性,也并不会感到害怕或抗拒。 虽然周备也是小人,但他却很认同赵番的理念,立马跟着表明了自己的立场道:“赵番说的没错,这军中离了我们三人中任何一个都不要紧,但绝不能失了顶梁柱!所以只让我们三人去就行,将军便稳坐营寨等我们的好消息!” 都是墙头草的昌荷却不像周备一样知道关系大局,他只在心中不住的骂赵番与周备两人:自己想死自己报名就行,别他吗连带上我! 三百三十六章 小人昌荷露本性 言行中下作至极 赵番跟周备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住的劝阻着初阳,内容一成不变,坚决表明只要他们三人去,绝对不能初阳亲往,一旁听的昌荷不敢插一句嘴,他只希望初阳能言辞拒绝他们的好意。 可两人根本不给初阳发声的机会,昌荷实在忍不住了,气急败坏的说道:“行了!闭上你们的嘴吧!这是你们逞英雄的时候吗?难道做人不知道要量力而行吗?” 随着昌荷一声怒吼,众人顿时被他搞的愣了神,过后也彻底激怒了赵番与周备二将,两人直接对昌荷破口大骂道:“卧槽你吗!你什么意思?!”“你他吗把话说明白!” 两人是因为担心初阳的安危,才不计危险要深入敌后,可这一层忠义之举到了昌荷的嘴里,竟然把两人定义成了不自量力,这不典型的没事找架打吗! 秋卢伸手压了压,示意愤怒的二将消火,过后对昌荷冷笑一声道:“哦?昌将军有此一言,看来是有些自己的见地了?且不妨分享与我等细听一番,让我几人也长长见识,如何?” 昌荷听出了秋卢言语中的讥讽与厌恶,但为了自己的性命,他还是不要脸的开了口道:“刚才陶岱已经交代了,由陵城内还有两万人马,如果让我们三个进去,马祝真的要杀我们,那只有两千人的我们肯定死在城内。当然了,为了能保住方将军,让我们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可是这样一来不是作法自毙吗?虽然我们实力不济,但好歹也是乔州的将领,平白无辜折去我们,不是等于白白消耗主公的实力吗?”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昌荷这是给自己的怕死,而找的冠冕堂皇的借口。 为了保住自己的狗命,竟然连秋卢都搬出来了,程原的眼中已经充满了杀气,他瞪着昌荷质问道:“作法自毙?平白无故?哼哼,怎么,你的意思是让初阳进去就是名正言顺、有条有序了?他要是伤了、死了,就不会对乔州有所损失了?!” “将军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我们能力有限,即便进去了,也只是在做平白无故的牺牲而已,而方将军则不同,他可是有独战三万人而毫发无损的战绩,所以这即便是马祝设陷阱诓骗他进城加以谋害,以方将军的能力,肯定也能全身而退!所以我才说他二人是逞英雄。”昌荷赶紧解释道。 从这一场不算是辩论的辩论,让大家清楚的看清了这三个校尉的真实品行,骑兵校尉赵番不用说,绝对的赤胆忠心,周备虽然有点小人之举,但也仅限于阿谀奉承、见风使舵而已,当真碰上大事的时候,他还是能义不容辞一马当先。 而善于阿谀奉承的昌荷,竟然不知道这正是给他自己脸上贴金的机会,他也只能是那种只会嘴上吹的天花乱坠,遇到真事,第一个后撤的杂碎! 在场各大将军,有统领三军的整军统帅方初阳、镇南将军秋奉宗,镇北将军程公绩,镇西将军朱俞孝,还有有权调动兵马的军师高子徽,这几人完全可以说是乔州最有实权的几大人物了! 可昌荷却偏偏鼠目寸光,竟然不分时宜的将自己的本性彻彻底底的暴露在了这几人的眼中,想想就算他能免去进城验证的危机,但以后还可能有好果子吃吗? 正在所有人即将发怒,准备拿下这不要脸的东西的时候,初阳却发话了,他给昌荷挑着大拇指道:“说的很有道理啊,想不到你竟然猜到了我的心思。” “将军?!”赵番、周备二将不敢相信的看向了初阳。 秋卢、程原、朱康三人人也瞪大了双眼看着初阳,一向高瞻远瞩的初阳,应该很清楚他对三军、乃至整个乔州的重要性,可他为什么还要亲身犯险呢! “看我干吗?他说的确实没毛病啊。”初阳看了一圈众人,脸上挂着憨笑,装出一副完全不懂他们为什么这么震惊一样。 眼见众人要开口劝阻,初阳自知装傻不管用了,当即冷下脸来道:“此为我之军令,众将莫要再言!” 这是初阳做统帅后发布的第一条命令,在场人也都知道一句“军令如山”是什么意思,所以不管心中有再多的不情愿,在军令之下也只能逆来顺受了。 眼见着众人的争吵终于收尾,一直在一旁感叹的观泰叹了口气道:“终于消停了。” 朱康听后才想起初阳还有这么个弟弟在,刚才光顾着劝阻初阳了,竟然把这大人物忘了,朱康赶紧上前悄声对他说道:“观泰,你也不想把命丢在郎元城吧?快劝劝你大哥不要去!” “只要跟着大哥,有什么不可去的地方啊?大不了一死呗。”观泰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对此极其不解。 他一句话差点没把朱康气冒烟,吗的方将军温文尔雅高瞻远瞩,怎么有这么个二逼兄弟呢! 既然初阳已经下定了决心,众将也就不能再说别的了,秋卢叹了口气说道:“以将军之勇武,莫说乔州三军当中,就是放眼汉国整个军马,也数一数二。” “哎呀,过奖过奖,我也是一不小心才达到这份成就的。”初阳抱着拳不要脸的说道。 “且听我把话道明,将军知为人者有大度成大器也,夫处事之道亦即应变之术,岂可偏执一端!”秋卢还是逆着军令,变相劝阻了初阳。 “将军亦必知用兵之道亦然如此,皆贵在随机应变。”初阳笑着反驳道。 “将军即明韬略,又熟兵法,更懂古时典故,为人处世向来以大局为重,待事也以长远来看,我料将军能下此决策,必是有计谋在胸,可对?”见到初阳的自信,朱康转念一想试探性的问道。 “届时自见分晓。”初阳嘿嘿笑了一声,卖了个关子道。 “我知道你要干嘛了。”见了初阳的笑容,高存当即叹了口气。 “不愧是子徽,果然能猜到我内心所想。”初阳哈哈大笑着说道。 “什么意思?”众人齐声问道。 “千万不要说出来!”初阳赶紧捂住了高存还没开口的嘴巴道。 等到高存眨眼确定不说之后,初阳松开了手,高存跟着又叹气道:“高存感谢将军大恩。” “你我兄弟,如此便见外了,再者说了,等事成再谢不迟。”初阳笑着说道。 三百三十七章 方初阳心中小计 唯独郭高二人明 “其实你没必要做这些的,太危险了。”高存拉着初阳的胳膊摇着头说道。 初阳一把拉过了高存,抓着他两肩严肃道:“我等了两个月,就是等这个机会,我进城去不是为了证明我了不起,我是要告诉世人,我方捷的兄弟,没人可以欺负!做兄弟的......” “啪!”初阳话没讲完,肩头被人拍了一巴掌,他扭头看去是观泰。 “直接大军杀进去,结果不都一样吗?”观泰清了清嗓子疑惑的问道。 从观泰这说法来看,貌似他也知道了初阳的目的,初阳摇了摇头解释道:“不一样,大军进城马祝便会有所防备,那便不方便我去执行。” 观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这是?”三人的对话给程原听的一头雾水,他上前疑惑不解的问道。 “秘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初阳跟观泰两人笑着回道。 四镇将军之三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没能明白初阳的意思,赵番上前说道:“请将军准许我同往。” “请将军准许我与赵番同往!”周备也紧随其后,直接跪地抱拳请命。 两人知道自己实力不如初阳,甚至捆在一起都打不过观泰,但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力量,两人跟去,或多或少都能帮衬上一点。 “绝计不行!再敢多言,牢狱伺候!”初阳很明白他们去了肯定会给自己帮不少忙,但利弊是相互的,两人去了也会给他们增加不少的危险,既然明着劝不行,那就只能假装发怒了! “可是!”两人还想再请求一下。 “嗯?!”初阳直接瞪眼看向了他们,同时放出了三阶修为的气场对向了跪地的赵番与周备二将,顿时压得两人喘不动气,更不敢在违抗初阳一丝。 过后初阳收起了外放的杀气,二将顿感如释重负。 不多时,外出包扎医治伤处的陶岱也回来了,他进屋对初阳抱拳跪地,初阳点了点头说道:“你文武如何?” “回恩将,卑职不才,习武艺出身,现处二阶江河行地巅峰状态。”陶岱回话道。 初阳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你二阶巅峰怎会险些被那武将杀害?救你的郭追不过才二阶初级而已,也是上前一刀将其毙命,是何缘由?” 经初阳这么一问,在场武将全都警惕了起来,初阳看了他们的眼神当即猜到了他们的心思,害怕他们冲动,急忙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陶岱当然也知道其中的不合理,也清楚他们为什么会突然之间以一副利刃一般的眼神看自己,就急忙解释道:“说来惭愧,皆因为在府中时,我被刺客以匕首刺中了腹部。” “刺客也是习武之人吧?善用环首刀,其中修为最高的也是二阶,而且他们有六人,我说的可对?”初阳笑了笑说道。 “你怎么知......恩将神算!”一阵惊讶过后,陶岱知道自己因为震惊失礼了,赶忙抱拳说道。 想不到初阳这都能算到,其余诸将听到陶岱的回答,言语中已经表明初阳确实说对了,过后他们全部对陶岱怒目而视,果然是来算计我家将军的!可是你想不到的是我家将军智勇双全,已经轻松看破了你的伎俩吧! “我知道了!因为他们就是先前被马忠派出,曾经刺杀过恩将的那些人!”陶岱疑惑了一阵后,突然反应了过来。 初阳笑着点了点头承认了他的猜测,并抹去了众将对陶岱的猜忌。 “恩将神勇,陶岱触不可及!”陶岱佩服的说道。 当时初阳手无寸铁对着十个刺客都能杀四人后全身而退,而自己两人对六个刺客,而且是手里有刀剑的情况下,竟然还折去了袁则,两边实力的差距一目了然! “往事不需再提。”对这份夸奖初阳可不敢受,他自己可是清楚当时的凶险,要不是因为自己有马的话,自己的下场也绝不好过! “大夫观看之后,伤势如何?”初阳转移了话题问道。 “腹部未伤及肠胃,臂上未伤及筋骨,大夫已为我以药线缝合,再歇养时日便可痊愈。”身上多处伤害,所幸没造成重伤,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今封你做奉义中郎将,七日后与我共往由陵。”初阳点了点头说道。 刚被招降就能继续做四品中郎将,这是一般人享受不了的待遇,而陶岱却对初阳的封赏没有接受,他摇着头说道:“请恩将收回成命。” “你不肯?”初阳眼睛一眯,这是嫌官小,还是不想跟自己去伤害故主之子? 看着初阳的眼神,陶岱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急忙解释道:“只要恩将有需,刀山火海陶岱必往,只是陶岱新来恩将帐下,寸功未立之际,实不敢受此册封,只求恩将等陶岱有所斩获后,再行赏罚不迟!” “好,我便成了你的心愿,现在我帐前做持刀侍卫,做传我军令之差,你可愿意?”初阳点了点头,重新给了他一份微乎其微的差事。 “只为在恩将底下,即便是犬马工作,陶岱也心向往之!”陶岱赶紧扣头谢恩道。 过后让陶岱退下养伤,初阳叫过了众人准备安排七天后对由陵起兵的战事,可还不等他说话,朱康率先开口了,他对昌荷说道:“夜已经深了,再逗留下去恐伤了精神,还是请将军早早回去歇息吧。” 因为他先前的作为,已经彻底招来了诸将的反感,而且不光是反感,他的一行言论,直接表明了他既是贪财好权又贪生怕死的本相,像现在这种关乎全军存亡的大战,一定不能让这种势利小人得知! 这一句话直接怼的昌荷面红耳赤,这句话的意思不是很明显了吗?这是已经把自己排斥在外了! “吵闹归吵闹,都是自家兄弟,千万别伤了和气,而且昌将军一言正巧道出了我的心声,我感谢他还来不及呢,所以请诸将莫再行冷脸之事。”初阳从中劝和道。 “是啊,斗气归斗气,可别闹出矛盾来,昌将军说的在情在理,只是表达不善罢了,大家莫不可偏执一段。”高存也赶紧帮衬道。 三百三十八章 夜半深定义决策 原来重赏是算计 既然主将跟军师都发话了,众人自然不敢再多言语。 “昌将军解说本将原意有功,待拿下由陵之后,必定重赏!”初阳站起身拍了拍昌荷的肩膀说道。 众将听后大惊不已,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初阳,唯独高存一语不发,还点了点头道:“当记头功!” “知我者,子徽也。”初阳哈哈大笑着与高存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昌荷也知道自己先前一番言论,肯定会让所有人都排斥自己,可当他听到初阳这条消息的时候,心中顿时乐开了花,赶紧跪地感谢道:“谢将军!” 初阳害怕众将再有什么异议,就赶紧下令道:“众将静听,七日后决战时,继由程原留两千兵守郎元,昌荷、周备、杜真分守四门,其余诸将皆与我一同往由陵。” 程原皱了皱眉头,自己镇守郎元没有异议,可都已经免除由陵的危及了,为什么还要让三个将领辅助自己呢?这个时候来说,战场上应该更需要他们才对啊。 刚想提出自己的疑问,旁边高存暗地按住了他的手腕,程原转头看向高存,高存也不看他,只是以不可察的幅度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讲话。 “城北门就由昌将军看守,此事关重大,万不可掉以轻心!”初阳拉着昌荷郑重的说道。 “请将军放心!昌荷即领重任,处死方休!”昌荷拍着胸脯保证道,只要不让我跟你进由陵送死,其余的不论做什么差事,就一定倾尽全力! 初阳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秋卢为主将,统领大军围绕由陵东、南两面五里外安寨,朱康为副将,领人马绕城西、北两面五里外安寨,两军无我将令皆不可动!我即与观泰领两千兵进城收降,若是马祝当真不轨,且见城楼上火起为号,便率大军攻城而入!” 众将抱拳领命。 “都散下去歇息去吧。”初阳说完挥了挥手。 在皱眉中点了点头,实在想不明白白初阳的安排,可又不敢提意见,众人只能不情愿的退了下去,见众人都离开了厅堂,观泰上前问道:“就昌荷这种人,你还敢重用?” “不敢啊。”初阳笑了笑说道。 “那你还给他赏,并且要让他去守北门?”观泰瞪大了双眼,这是自己听错了? “你想,如果现在得罪了他,他再反叛到由陵,会不会给我们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所以必须先安抚住他,等彻底平定了由陵之乱后,才能再做定夺。”初阳解释道。 “那只要说给他赏就行了啊,干嘛还要让他守北门呢?”守别的门倒还好说,让他去守北门,怎么看怎么像怕他逃不掉一样呢! “因为昌荷不似赵番率直,如果只给他赏,他肯定会猜出这是缓兵之计,好等秋后算账,但是再交给他重要任务的话,就能抹去他心中的猜忌了,因为对那种不信任或想处置的人,是不可能交给重任的。”本以为已经走了的高存,又从门外走了进来。 “高先生,怎么你没回去休息?”观泰听后赶紧上前问好道。 “因为你大哥还有事要说,要是我回去了就又得走回来,太麻烦,又害怕装的不像,索性就先去小解一下。”高存笑着说道。 “嗯?是吗?”观泰转头看向了初阳。 初阳忍不住大笑道:“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子徽,哈哈哈。” 高存笑着跽坐在了初阳的身旁,两人的举动直看的观泰一头雾水,他上前说道:“先别笑,你到底要说什么事?” 初阳没回答观泰,反倒是叫过了侍卫道:“去每人住处,将他们叫来,千万千万不能让昌荷知道!” 着重表明不能让昌荷知道,侍卫自知必须要小心行事,道了声放心就走了出去。 之前所有人都住在这县令府中,可因为来将越来越多的关系,县令府也根本住不过来了,再想能与县令做邻居的人,肯定非富即贵。 其中邻近就有一个富户实在看不下去了,更是直言道:“他们都是为国为民征战沙场的将军,却七八人拥挤到一处住宅内,这成何体统!要不是他们舍命保住郎元,哪里还有我们安居乐业!” 当即空出了自己的宅子给将军们使用,对此几大将军根本不受,说决不能假公济私占用民众财产! 无论富户如何劝说,将军们就是不去,最后富户竟然以死相逼,几大将没办法下就只能受了他的好意住了进去。 有一人行善举,就有无数善人跟随,其中家里有些财姿多处房产的人,也都将房子贡献了出来,最后就是每个将领都落得了一处供自己居住的院落。 现在的县令府只有初阳跟观泰两人居住而已,反正这里也有不少房间,也省的再去麻烦百姓了。 看侍卫换了着装后走出了县令府,观泰烦恶的白了初阳一眼道:“草,有屁不知道一次性放完?多此一举干毛线!” 初阳对此倒也不恼不怒,他反倒是对观泰啧啧称奇,脸上还挂着讥讽道:“平日里看你并不傻啊,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犯浑呢?” “你什么意思?”观泰挑着眉手又按在了腰间绝尘刀刀柄上,心中暗下决心,只要他待会儿的回答让自己不满意,那就要跟他比个高低! “草!吗了个把子的!我让他叫所有人再来,唯独不叫昌荷,你他吗吗的,竟然能有脸问我什么意思?”观泰一个握刀的动作,也把初阳激怒了,他可比观泰来的利索,直接沧啷一声抽出了碧霄宝剑,再敢嘚瑟,老子直接剁了你! 一旁坐着的高存叹了口气,捂着额头心中暗道:唉,早就知道跟这俩薄衣养的单独在一起肯定没好事,自己怎么就忘了呢?刚才应该假装不知道,出了门就走才对! 就在两人蠢蠢欲动的时候,外面脚步声起,初阳赶紧收起了宝剑。 程原跟朱康两人走了进来,因为他两人住的近,所以在侍卫通知之后,就前后脚一起到了府中。 “等人来齐了再说。”不等两人发问,初阳直接开口道。 三百三十九章 七日后攻城是慌 实为是计杀昌荷 刚刚出府去的武将陆陆续续被叫了回来,每回来一人,初阳都得重复一句等人齐了再说,终于在耗时近一刻钟之后,所有人员才重新聚集在了县令府厅堂当中。 “现在人员已经齐备,请将军道明吧。”高存对初阳抱拳说道。 “等等,昌荷还没来呢,要不要我去把他带来!”赵番一肚子火,想不到将军亲下旨意有要紧事商议,这姓昌的竟然还敢怠慢! “不用,故意不让他来的。”初阳摇头摆手道。 在众人不解当中,初阳开口说道:“我再请大家回来,是想跟大家明确并非七日后攻城。” “不是七天后?那什么时候?”秋卢疑问道。 “先前计划内容不变,但时间改到了两天后。”初阳答道。 “这是为何?”程原不解的问道。 “将军是要处置昌荷?”不等初阳解答,朱康略微震惊了一下后问道。 “此子唯利是图,贪生忘义!决不可留此种人于军中,若不早除,必对主公不利!”初阳点了点头,言语中充满了杀伐之气。 “嗨~要杀他何须计策,只消我领一哨武士前去即刻!请将军稍待,刻钟之后,赵番必提昌荷人头来见!”赵番一拍手,得知了这条消息可让他兴奋不已,当即一扶腰中佩剑,就要转身离去去亲手杀死昌荷。 “赵将军且慢,且先听将军把话讲完!”高存急忙站起身阻止,怎么就不能改改这急躁的脾气吗? “他暂时尚未展露反叛之意,如此之下杀我自家武将,于情于理难以按住军心,所以必须暗中作梗!”初阳跟赵番解释道。 “今晚安排,他贪生怕死就足矣将其斩首示众,何须再多此一举!”程原冷笑一声,从那次推举初阳做统帅开始,他就想杀掉昌荷了!而且要不是今晚周备及时表明了态度,肯定也要连他一起处决! “话是如此,可那言是赵番所道,并非出自方将军之口,如此便不好拿来定义其罪,也只能以计谋除之!”高存摇着头说道。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称是,不论是什么办法,只要能除掉他,就是对乔州整个大军的幸事! “请将军明确指令我等该如何行事!”众将站的笔直,对初阳抱拳齐声问道。 “三日间将攻城之事密语传语军中,不得走漏消息于昌荷耳中!只待三日后我军起兵攻城,再另起一军换做由陵兵马装束,佯装偷袭郎元城北门,而昌荷应守北门却不在,便可定以擅离职守之罪过!”初阳嘴角挂着毒辣的微笑。 众将心中喜悦,大叫一声“是!”便纷纷退出了府去。 送走了谋士武将,观泰走回了厅中对初阳问道:“要想杀昌荷,又怕他死后造成军心大乱,但那也没必要用这种冒险的计策啊?” “冒险?险是怎么来的?”初阳笑着问道。 “万一马祝狗急跳墙,真的率兵马来攻呢?届时北门无人防守再被马祝攻破。而只为杀昌荷却让郎元大损,岂不弊大于利?”观泰皱着眉说道。 “以你的意思呢?”初阳展出一副他说的在理的样子,悉心讨教道。 想不到大哥竟然也有失算的时候,观泰赶紧清了清嗓子道:“只消我半夜潜入他家中,趁他熟睡之际将其一刀果命,岂不快哉?还何须如此繁琐又危险之计?” “然后扬言是马祝派刺客暗杀?”初阳笑着问道。 “对啊。”观泰自豪的点头答道。 “哼哼,你这做法,最后的结果确实会杀死昌荷,但如此下来,军中人马便会惋惜昌荷惨遭刺杀殒命,迫于军心压力之下,我甚至都要上禀为其追封,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初阳笑了笑摇着头说道。 “你要的是......”观泰咽了口唾沫道。 “我不但要他身死,更要他名裂!”初阳眼中闪出了阴毒之色。 “原来是这样啊!嘿嘿,想不到你这么歹毒呢?”观泰在听后竟然对初阳的理念大加赞赏,兄弟两人真是一丘之貉。 “哼哼,正所谓无毒不丈夫!”你昌荷一不与我有情,二不对我有义,三不对我有恩,三不沾之下还敢落井下石!那我就留你不得! “可是郎元北门怎么办?”虽然认同了初阳的做法,也很期盼他这做法得来的结果,但其中的危及实在太大了。 “你觉得五万大军围堵之下,马祝又那本领冲出重为,再来攻打由陵吗?”初阳冷笑一声道。 观泰恍然大悟,也是自己关心则乱,把马祝想的太有能耐了,想想他要是真有那本事,还用得着杀死他爹后砍下首级来求降了? “今晚周备也在,之前他与昌荷两人言论举止相投相近,都是趋炎附势之徒,现在当他面说出来,就不怕他跟昌荷告密?”观泰看向了门外,谨慎的问道。 “他以前虽然展现的攀龙附凤,确有一丝小人之嫌,但今晚一席话语当中不难发现,尚不至于贪利忘义,说明他还有得救。现在让他知道我要杀昌荷,为的就是给他起警示作用,将他可能会产出邪念萌芽之前彻底扼杀!”初阳冷声道。 之前自己公布做统帅的时候,周备与昌荷两人的做法确实恶了自己与众将的眼,但两人今晚的话语却让自己改变了对两人的看法。 昌荷不用说,唯利是图的小人,自己看人看事也算得上高瞻远瞩,很明显就能看出昌荷这人久留必成祸患,所以一定要早早除之! 而周备的一席豪言壮语,却让自己抛去了之前的厌恶,并对他好感大升,而且很相信不光自己对他改变了看法,他在一众武将心中的地位肯定也提升了不少。 不说别人,最好的证据就是赵番的言行了,要是没有对周备产生好感与信任,那在自己下达命令的时候,心直口快的他就一定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出声质疑! 观泰听的瞠目结舌,太乱了,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个小小武将吧,让自己跟人斗勇可以,要是斗智的话......还是歇着吧。 三百四十章 为保障计策能成 出征前灌醉昌荷 “还有什么不懂的吗?”初阳站了起来,要是没事了的话,就准备去休息了。 观泰确实还有事,他叫住了正准备起身的初阳问道:“要不要跟陶岱说一声?” “千万不能声张,记住了,除了后来通知兵丁之外,知道的就只能是今晚在场的。”初阳摇头郑重的说道。 “你不相信他?”观泰问道。 “不,我很相信他说的每一件事,但对他是否真的忠心于我,我还是持怀疑态度的。”初阳答道。 观泰点了点头,他一切的一切都太突然了,而且正是准备起大兵攻打由陵的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个降将,即便想去完全相信他,那也不可能。 一切都说开之后,兄弟两人便各回房间歇息去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经到了第三天,在这三天内,将军们也都将提早攻城的事,通过底下的各个小校传播了下去。 初阳慎重考虑了一番后,还是害怕大军出城的时候会惊动昌荷,就决定在第三天晚上夜宴群臣,又跟他们提早打了招呼,一定要想尽办法把昌荷灌醉至明日不起才行! 众人听后点头,这太容易了,打感情牌就行了,只要拿当天他不敢进由陵来说事,自知理亏的昌荷肯定不好意思拒绝! 夜宴之间,众将纷纷上前对昌荷敬酒,昌荷还是比较聪明的,三轮之后他就能看出是受到了针对,但就像众人猜测的一样,即便知道,理亏的他也无可奈何,只能闷头喝下一杯接一杯的酒水。 最后昌荷已经被灌的站立不稳了,赵番瞅准时机,一手提一个小坛子走上了前,他将其中一个塞到了昌荷怀里道:“这酒你必须跟我喝!什么原因不用我说吧?!” 其中的原因昌荷当然知道,而且在这一刻酒劲已经完全上头,两种作用之下,昌荷一把抱住了坛子,结结巴巴的道:“别人......我不喝!你的,必须喝!” 说完就抱着坛子仰起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不多时,小泥坛中装满的两斤酒水,就被昌荷一饮而尽! 赵番上前检查了一番酒坛,确认确实喝空了之后冲初阳点了点头,初阳微微一笑拍了拍手说道:“昌将军醉了没?” “没......没醉!再来十坛都......没事!”昌荷睁着他已经抬不动的眼皮,结结巴巴的嚷道。 初阳点了点头道:“好!既然将军没醉,那便是极好,攻城之日已改做明日,请将军务必准时抵达北门布防,将军可清楚明白?” “放心好了!若是有差,可斩我......项上人头!”昌荷脸上挂着痴笑,打着酒嗝口齿不清的说道。 他一句话说完,在场所有人都拍手叫好,纷纷嚷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记清楚了啊!明天要是出了差池,砍了你可别叫冤!” “是我说的!没毛病!”昌荷挥着手嚷道。 初阳冷笑一声对侍从一挥手说道:“送昌将军回去安歇。” 侍从上前搀起了昌荷就要扶着往外走,昌荷嘴里还大嚷着:“我没醉!不用扶......” 眼见昌荷终于出了府门,初阳叹了口气道:“真是酒品看人品,这人喝醉了什么样,现实中就什么样!” 初阳站起身举起酒盏对众人哈哈大笑着说道:“兄弟大哥们,演技可以啊!” “可以是可以,关键这一肚子的水,喝的胃涨......”“可不是吗,一动弹肚子里就咣叽咣叽的......”一众将军皱着眉叫苦不迭。 为了能灌倒昌荷,也就最开始那几杯是真酒,最后等昌荷酒劲上来的时候,侍从就在初阳的安排下,将给诸将的酒坛里的酒全换成了水。 哈哈一乐之后,初阳又叫侍卫道:“你去牢房中,将先前抓获的妓女,挑两个成色好的装在黑麻袋中带出来。” 众将听后大惊失色:“将军你!” 初阳冲他们一摆手示意先别说话,又继续对侍卫说道:“然后将他们送到昌荷住处,让她们陪昌荷一天一夜,半途中给他继续灌酒,一定不能让他醒来!表明要是做好了,就可以将她们无罪释放!” 侍卫点头领命退下,初阳又急忙喊道:“一定要提前告诉她们细节与好处,千万不能让她们惊扰了别人,免得露馅!” “是!”已经走出门外的侍卫急忙答应一声。 开始还以为初阳是因为喝了酒,所以色域熏心要找妓女......当所有人听完整件事之后,他们顿时对初阳做法的目的恍然大悟。 整场夜宴在最后的欢笑中度过,第二天天刚刚明亮,初阳便与一众武将汇聚到了厅堂当中,他对众人说道:“由程原与赵番守城,其余人等一同随我出征,攻城计划不变,继续围堵由陵东西南北四门,决不能放一人出入城内!” “是!”众将齐声高呼一声,跟随着初阳的步伐,气势如虹的走出了县令府。 点齐兵马之后,初阳率领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从郎元城北门而出,军队蜿蜒如龙,众将士杀气如虹!今天就是让马忠一族血债血偿的时候! 大军行进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抵达了由陵城南门五里之外,初阳向身旁小校下令道:“传令下去,由朱康领两万军至西、北两面下寨!” 小校领命赶马而去,初阳招手叫过了秋卢道:“待会儿攻城战起,若是马祝开门迎我入城,便换由将军领大军,继续堵东、南两门,万事不可莽撞,且与子徽商议而行!” “是!”秋卢抱拳领命道。 下好命令之后,初阳稳坐将军椅,冲后喊话道:“郭追!领五千精兵,去城下挑战!” “是!”观泰兴奋答应一声拍马冲出了军阵,身后紧随五千铁骑,向由陵城下冲去! 当时为了暗杀陶岱故意秘不发丧而避免人多眼杂,可没想到事情不成还折去了刘方,既然事没办成,也就没必要再遮掩了。 马祝就在第二天向外公布了马忠的身死,同时也不要脸的自领了由陵太守,现在算起来,正好是马忠身死的“第三天”,这时的由陵城内正准备午宴,下午就要给马忠出殡。 马祝正在太守府内悉听白事知宾的指导,教他出殡时应有的礼节,正说着的时候,忽然有人冲进了门内,慌张的报道:“公子!大事不好了!乔州大军堵截了由陵城四下!” 三百四十一章 提大军抵达由陵 马文英城下请降 “你叫我什么?”都已经大军围城了,马祝竟然不管城池危难,只对一个称呼念念不忘,也真是杂碎到家了! 来人这才反应了过来,又换了个称呼重新禀报道:“启禀太守,乔州军马四下围住由陵,请主公快快定夺!” 报信的人刚把话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战鼓声,紧接着又冲进来一人,是城南门新换的城门校尉,他进来道:“启禀主公,乔州有一年少青甲武将在门外叫战!” “青甲?果然是方捷!”马祝咽了口唾沫,心中还是有些担忧害怕。 进门禀报的两人对视一眼,急忙说道:“请太守早做定夺!” 马祝这才反应了过来,让两个侍从抬起了厅中的一个木盒,跟着就在校尉的带领下往南门跑去。 登上城楼之后,马祝探身往外望去,果然见到有一着青色山文甲的武将,正在城外五十丈处大声叫战。 青色山文甲,果然是方捷! 马祝深吸一口气,冲被他误以为是方捷的观泰喊道:“城外叫战者,可是方捷将军?” 观泰听后顿时有些急眼,又把我认错是大哥了,怎么我俩长的就这么像吗?! 他可算错了,认错他俩可不是因为长相,这可是五十丈的距离啊,如果是熟人的话,肯定能一眼就认出谁是谁来,可马祝连见都没见过两人,距离又这么远,能看清个屁的脸!所以只能凭身上的着装认人罢了! “孙儿莫要认错了!爷爷是斩李贵,杀刘方的鹰扬将军郭追!”观泰挺起斩玛刀指上城楼喊话的马祝,同时嘴上还不忘占便宜。 “请郭将军往回,让方将军前来叙话!”马祝忍着被骂的怒火,冲观泰抱了抱拳道。 “你是何人?方将军乃我军之统帅,岂是你这喽啰想见便见?!”观泰生怕马祝因为距离远听不清楚,就赶马近前了十丈破口大骂道。 马祝听后被气的一时火气,他甚至想直接不投降了,打开城门跟观泰决一死战! 可又想到自己这边实力实在不敌,兵力不及其一半,武将更是惨不忍睹,还拿什么跟人拼? “请郭将军息怒,在下马祝,为由陵太守。”马祝忍着气,冲观泰抱拳表明了身份道。 “由陵太守?不是马忠吗?怎么换成你这毛头小子了?”观泰佯装不知道马忠已经死了,故意激怒马祝道。 马祝紧攥着拳头深吸了几口气,缓和道:“将军有所不知,家父已于三日前自刎而去。” 观泰冷哼一声,心中骂道:自刎?不要你个薄衣脸了! “事出何因呐?”观泰继续装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道。 既然知道了来将并不是方捷,马祝也不想再跟观泰继续浪费口舌,就抱了抱拳说道:“其中内容实在繁琐,劳烦将军请方将军出来叙话,在下有要事与方将军禀告!” 观泰知道不能太过火,就佯装不耐烦的样子答应了下来,对身后一个骑兵道:“你回去通知将军。” 骑兵领命赶马回了五里外初阳的所在地,进到初阳座前,骑兵跪地禀道:“启禀将军,由陵新任太守马祝,特请将军出阵叙话。” 初阳点了点头,自己推测的没错,陶岱说的果然不假,过后转头对身后的秋卢与高存嘱咐道:“我走之后大军往前进三里,细观城内动静如何,若是至傍晚酉时毫无动乱,便相安无事,安稳驻扎城外即可,但若是见到城中火起,便即刻举大军攻城!” 秋卢与高存两人跪地领命。 初阳再率领五千铁骑,早大军一步提早赶至了由陵城下。 正在城楼上等候的马祝见到城外远处一阵尘土飞起,急忙手搭凉棚去看,就见到为首一将同穿青色铠甲。 又近了许多之后,看的也更真亮了,他跟城下郭追穿的一模一样,唯独不同的就是郭追是整套的山文甲,而来将根本没有头盔,只戴了一个束发冠。 等到了城楼下后,马祝抱拳问道:“敢问城下可是方捷将军?” 为了能瞒过马祝的双眼,初阳也跟他礼貌的抱拳回道:“正是。” 确定来将是方捷之后,马祝的眼中闪出了阵阵惊讶,虽然之前就猜测到他是了,可当真正确认的时候,还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震惊。 只听闻乔州有一勇将,虽然年少却是万人不可敌! 当现在亲眼所见的时候,才会发现他比自己想象的更年轻!二十左右岁的年纪,竟然能统领大军,而且还立下了累累战功!年纪轻轻就达到了无数人穷极一生也达成不了的成果! 片刻过后,马祝稳了稳心神,对初阳自报家门道:“鄙人马祝,为前太守忠之亲子。” 马祝的言论可把观泰气炸了,吗的跟老子说话的时候,只是自称个在下而已,现在跟我大哥说话,竟然变成鄙人了!你他吗吗的这是瞧不起我还是怎的?! “马公子,叫本将前来,有何指教?”初阳笑了笑问道。 “不敢,家父生前自知攻打郎元罪孽深重,已于前日横剑自刎,并留书信要我取其首级向方将军请降!好请将军放过城内一众百姓、文武!”马祝说着话就展开了造假的书信,同时让跟随的侍从抬上了一个木盒。 初阳听后心中暗骂道:明明是想保自己的命,还大言不惭的说成为了别人!小薄衣养的,挺会算计啊!竟然还知道拿百姓来做挡箭牌! 还真让初阳算对了,马祝知道拿百姓说事就是李氏教导的,为的就是提出后让初阳不好拒绝,免得举兵强攻失了民心! 为了表示自己确实真心请降,马祝与侍从一起下了城楼,让兵将打开城门,又领着后来的,也是由陵内仅剩的寥寥无几的几个文武走了出来,出到城门外三丈后,马祝挥手让侍从上前献上了他亲爹马忠的首级。 到了近前的侍从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一片,成排成列的一万铁骑,感受着他们散发出的杀气吓得四肢乱颤,在手脚发抖中打开了木盒。 初阳在马上探头往里看去,里面装的果然是自己见过一面的马忠的头颅,初阳对盒内说道:“马孟祥,别来无恙啊?” 随即冷笑一声,冲身后两个骑兵一挥手说道:“收起来。” 三百四十二章 叫出城内两万军 换计划再进空城 收到指令的两个骑兵的脸上,洋溢着控制不住的喜悦,高兴答应一声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上前从两个侍从手里接过了装着马忠人头的木匣。 “既然祝公子一片赤诚请降之心,那我再不接纳,便是冷血无情了!”初阳嘴角微微一笑,假意抱拳说道。 马祝听后直接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兴奋的问道:“将军的意思是?” “本将纳降。”初阳点了点头答道。 “谢方将军赏活!”马祝与身后的文武赶忙跪地齐声谢恩道。 随后不等初阳说话,马祝便站了起来快步冲到了近前,上手一把拉住了初阳战马的缰绳,谄媚的说道:“请准许下官给将军牵马引路。” 观泰冷哼一声,挺起斩玛刀拦到了马祝的面前,当即给马祝一个下马威道:“下官?我家将军只准你降服,可曾答应予你为官?你此番言论,可是要造反不成!” 面前突然亮出的刀锋把马祝吓了一跳,他惊叫一声赶紧跪地道:“不敢!不敢!” 初阳只点了点头,心念一转道:“能不能继续为由陵太守,全仰仗公子一人耳。” 马祝虽然没什么智谋,但也不是傻子,他当即就明白了初阳这话的意思,可以继续让自己承袭马忠的官位,但是要看自己表现! “城内兵马几何?”初阳轻点头示意观泰收回长刀,过后对马祝问道。 收起刀的观泰疑惑的看着初阳,怎么跟计划的不一样了? “有兵马两万。”马祝老老实实的回话道。 “以公子之见,该当如何?”初阳眺眼往城内望去,试探性的问道。 马祝心领神会,赶紧回身对跟在身后那个领人屠杀袁则全家的孙姓武将道:“孙引,速将全城兵马带出城外,交给方将军安排。” 孙引赶紧答应一声就跑回了城内,等待期间,初阳为了能让马祝彻底放下戒心,就没话找话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着,并在言语中透露出对马祝的欣赏。 “将军过谦,马祝实不知有何强处,能入将军法眼。”对好听的话谁都愿意听,马祝也是如此,听过后也是一阵高兴,自己能在方捷的眼中挣来好印象,说明自己以后的道路有门! “公子能为由陵百姓,而取生父首级来降,此等大义,实令方捷自愧不如。”初阳心中冷笑,面上却装作佩服无比的样子。 马祝也是十足的戏精,他面上带着悲伤,佯装无可奈何的样子道:“唉......为人子,却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对将军褒奖,马祝愧不敢当,可为了全城百姓,又不得不为之,所谓忠孝不能两全,我即选择忠于百姓,便只能背逆子之名,万幸将军慧眼,使马祝心中宽慰许多。” 演戏演全套,说着说着,马祝还哭了起来。 同样是演戏演全套,初阳跟着从马上跳到了地上,他拉着马祝的双臂道:“好一个忠肝义胆!我当上表刺史,为公子继谋太守之位!” 一席话语把马祝激动的热泪盈眶,这次他可是真的发自肺腑的落泪! 心中高兴,但面上不能展露出来,为了掩盖面上的喜悦,他赶紧跪地扣头道:“马祝定不负将军厚望!” 他一番演戏把观泰看的直恶心,要不是因为从陶岱口中知道了真相,还真能被你骗了! 上手扶起马祝的时候,身后出去的孙引也领着军队出了城来。 “启禀方将军,由陵城内两万人马已全部出城来降。”孙引到了近前,冲初阳跪地说道。 “兵马先收编于我军帐之下,公子可有异议?”初阳点了点头对马祝问道。 “全凭将军差使,马祝毫无意见。”马祝抱拳回话,只要能让自己继续做由陵太守,管你收不收兵马。 初阳冲后一挥手,身后的一万铁骑便将出城的两万人马围了起来,出来的两万人被围的一瞬间,就赶紧丢掉了手中的兵器,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随着初阳的指挥,两万人便跟着五千骑兵,去往了已经向前行进了三里的秋卢人马队伍当中,临行前初阳拉过了一个小校,对他悄声嘱咐道:“回去跟秋将军传令,让他令万人换成由陵军马铠甲,于申时起兵攻打郎元北门!” 小校并不知道初阳的计划,在他听到这则命令的时候,一度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在心里产生了一个怀疑,方将军现在有了城池,也有了足够的军队,这是要反了卢刺史自立门户! 说完之后正准备往前走的初阳,见小校并没有回话自己,就扭头瞪了他一眼道:“嗯?!” 被初阳一声冷腔,小校这才反应了过来,搞不清状况的他只能愣愣的点头称是,赶紧挥鞭提早一步向秋卢驻军处赶去。 初阳对他的命令,让他心中疑惑不解,想不去执行,可又给不了自己一个合适的理由:真的是造反了吗?可方将军不是这种人呐!但知人知面不知心,权利面前谁说得准呢!可如果真的要造反,也没必要起兵攻打呀,郎元本来就是他说的算,何必多此一举呢! 小校心中一阵假设,又自己推翻了自己的假设,最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不论如何,方将军用兵如神,岂是我这种莽夫所能揣摩的,还是老实执行命令去吧。” 中途小校也曾想过直接告诉所有人马是初阳要造反,可后来也想清楚了,他是一军统帅,有什么计谋也不可能跟自己个小小的骑兵汇报。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是造反,大不了自己撂挑子做逃兵,也不去做自己人打自己人的事! 眼见带来的一万铁骑只剩下了二十人跟着,观泰实在忍不住了,虽然高存曾经教过他说话做事要分时间场合,可现在变化跟计划出入实在太大,只能上前问道:“大哥......” 初阳知道观泰要干嘛,不等他开口说完,就对马祝的对话长了一个音调打断了观泰道:“郭将军乃我义弟,一同进由陵城内,不会给公子造成不便吧?” 其实这话是废话,一军统帅刚刚收了一个降城,要进城去的情况下,于情于理都是要有武将跟随护驾的,马祝实在不清楚初阳为什么要问这么个简单的问题。 可即便不懂,他也不敢问,虽然由陵是自己的地界,但现在这里可是初阳说了算! 三百四十三章 恐怕士卒生误会 向兵将解释演习 “将军哪里话,只要将军愿意,便是将城外大军尽数带入城内,马祝也是乐意之至!”马祝赶紧上手牵上了马缰绳,边说话边往城内而去。 随着马祝的牵引,初阳与观泰只领了二十人往由陵城内而去。 出来的一万人都是骑兵,肯定也骑着马,但他们却要押送两万步卒,所以步行缓慢,小校也因为有了初阳的指令,便快马加鞭赶回了两里外的卢航军马处。 穿过层层驻扎严防死守的人群到达了卢航的面前,小校跪地禀报道:“启禀将军,属下奉将军之命带回马忠头颅。” 小校刚说完,两个骑兵抬着装有马忠首级的木盒到了近前,放下木匣后,小校上禀道:“盒内装的便是马忠。” 说着话就要打开木匣给秋卢与高存看,秋卢一见小校的动作,赶紧挥手制止道:“先带下去,等将军回来后再做处置。” 偷偷看了正咬牙切齿盯着木匣的高存一眼,过后还有大事要办,可不能因为看久了这杂碎而愤怒乱了心智! 随着马忠的人头被带了下去,高存也逐渐平缓了气息。 小校也知道军师全家的悲惨,看他逐渐稳定了下来后,又继续说道:“由陵已不战而降,奉方将军之命,押回由陵城内两万降兵。” 怎么全部押回来了?秋卢与高存两人对视一眼,过后皆发自肺腑的高兴了起来,不用担心马祝狗急跳墙之下,再白白折损己方士卒的生命,而且初阳与观泰两人进城活动也能足够安全,这倒算得上意外收获。 “方将军还言,让秋将军点出一万人马换上由陵铠甲,再......再去攻打郎元城北门。”小校极其不情愿的说出了不得不说的指令。 本来还以为只有等彻底拿下由陵后才能继续实行计划,没想到还不等午时,就能不费一兵一卒的得来由陵兵马的装束! 看着镇南将军与军师两人脸上洋溢着的高兴劲,直让小校一头雾水:怎么他两人对这消息一点都不震惊呢?难道他们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 高存看懂了小校眼中的意思,怕他会误以为初阳造反,就对他说道:“你先在一旁听令,少时自然知晓。” 对此小校不敢言语,只能老实的点头站在了一旁。 随即高存冲外面的大军命令道:“中军万人接由陵降兵,取其兵器铠甲替换!” 随着高存的命令传达,一万人出了阵去换上了降兵老老实实脱下的铠甲,一刻钟后全员换装完毕,秋卢与高存两人到了万人的阵前。 在一万人的不解当中,秋卢指令道:“我要尔等于申时攻打郎元北门!” 秋卢话语的声音不大,但传到了没人的耳中时,却像是一声炸雷一样!本来还安安静静等候命令的一万人,顿时炸开了锅,都在猜测议论秋卢的意思,其中内容就像小校的假设一样,都在怀疑初阳造反。 早就知道他们会疑惑的高存,上前清了清嗓子道:“尔等必然猜测个中原由,将军既下此任,却有其中道理,且不妨静心听我一言。” 随着高存的喊话,吵闹的人群也渐渐平息了下来,高存继续说道:“请诸位放心,方将军此为并非不忠,方将军与我等依旧忠于卢刺史,此举天地可鉴,若有虚假,天人共戮!” 既然高存已经宣誓了,这就让底下的大部分人安了心,但誓言归誓言,高存还是没说为什么这样做,其中有不少胆大忠心的,直接毫不避讳的问道:“请军师讲明,将军此举何意?” “我等深知军令如山,将军下令,既然是兵就不该问其中的原因,只应该无条件执行,可这实在事关重大,还是讲清楚点好,免得背上个叛军的骂名!”一人带头就有千人跟随,剩下那些想知道真相的也跟着起哄追问。 他们的这种言语完全可以称得上以下犯上,但高存没有生气,反倒很开心,因为主公底下有一众忠心耿耿的兵将! “诸公自问,若是将军诚心谋反,只消回城之后霸占由陵便可,何须再举兵换装,行多此一举之事?”秋卢向众人压了压手,说了个任何人都无从反驳的证据。 底下一开始还在疑惑的一众骑兵听后也跟着点起了头,其实说句难听点的实话,郎元已经是方将军的了,如果真要造反占下它,干嘛还要再去动刀动枪呢?只要回城树一杆大旗不就行了吗! “将军此举,只为验证若有突发危及时,谁会临危不乱指挥得当来保我乔州!谁又会敷衍了事只顾玩乐而耽误大事!”虽然不至于跟一群步卒道明长官们的计划,但为了初阳的地位,同样是为了怕军中有死心眼的人,高存还是大致说了下初阳的目的。 换装完成的一众骑兵齐声高呼,既然知道了心中军神并没有造反,依然效忠刺史,那其中的细节自己就不需要再过问,只要尽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 而且更重要的是,方将军这么做,全都是为了能给军中排毒,这样不用说是佯装攻打,就是真的让自己去送命,那也心甘情愿! 如果一个半个的士卒是祸害,这不要紧,因为他不至于能牵连全军将士,可如果一个统将是祸害,那可就等于把全军将士的性命都推到了火山口上! 统将无能不光能葬送全军的性命,连一州的城池,甚至整个国家都能受牵连,毁掉水坝的不是外物破坏,只需要一个内部蛀洞足矣! 见将士们已经明了了初阳的用意,高存便开始安排万人的作战指令道:“尔等去后只消佯攻便可,待到刻钟现了真章之后,再由秋将军率军马赶至,尔等只消佯装不敌败走便可成矣。” “是!”万人齐声高呼。 脱下了铠甲,丢掉了兵刃的两万降兵,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开始明明比乔州人马多,可最终却输的一败涂地了。 最有统军本事的周庭,却因为自大死在了统将方捷的计谋与武力下,剩下的澹台谷、李贵、李昭之流,两人的好色在军中是出了名的,同样输在了方捷手下。 如果还能有计谋的两人给他们牵制倒还好,可高存降了乔州,孙桐被马忠关押,这样下来能不输吗? 皆因己方统将只顾享乐,根本无能! 三百四十四章 进府内见识真章 马府内富丽堂皇 降兵中有真的佩服初阳而真心投降的,也有贪生怕死才投降的,也有不想降却不得不降的,直到高存解释结束为止,两万人中最少已经有一万七千人是真心愿意投降给乔州,想在初阳这英明的将领下效力! 可是卒终归只是卒,他们也只能看到表面而已,因为高存让他们看到的、听到的,只是他们愿意见的而已,他们可不知道初阳真实的目的,那是为了给一个能名正言顺杀昌荷的理由! 随着换装后的大军整装待发,初阳与观泰两人也在马祝的带领下往郎元城内进去,看着空旷无一人防守的城池,观泰才真正明白了初阳改变计划的目的。 他就是想撤走所有的兵丁,过后好毫无阻拦的直接进行大屠杀! 有了马祝的牵引,不多时便到了由陵郡太守府门外,初阳从马上翻身下地,看着富丽堂皇的门庭,心中暗暗震惊。 全红木的大门,门环手把上漆着金漆,院中铺满了大理石的地砖,庭院里种满了花花草草。 看到初阳震惊的眼神,马祝心中一喜,略微感到自豪:看你一副穷酸相,就知道肯定没见过这么华丽的府宅了! “请将军随我至后院观摩。”马祝还想继续跟初阳显摆。 “后院?”初阳疑惑一声,后院有什么可看的?无非不就是多点花草而已嘛。 马祝也不说话,只卖了个关子就跨步进了大门,并伸手向初阳与观泰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初阳点了点头跟了进去,观泰对跟来的二十个骑兵嘱咐了一句“在门外做好防守!”就跟上了初阳的步伐。 由陵内原先的官员也弯腰低头跟了进去。 这二十个骑兵都是经过初阳精挑细选的,要不然也不会领他们进来,精明干练的二十个人顿时读懂了观泰的意思,互相点了点头就分开十人一队,各守前后两门去了。 随马祝进到了太守府的后院,可把初阳震惊的不轻,其中华丽程度简直能称得上楼阁台榭,有山有水! 院中有砖瓦砌成的亭道,中间一片延伸开阔的绿湖,湖里种植着荷花,即便已经落败,但依然美不堪言,湖中游移着数十条锦鲤,最中间是一个供玩乐、赏鱼的凉亭。 即便由陵是个大郡,但也只是个郡而已!一个郡内太守府的装潢,竟然华贵到这种程度!就是跟外人说马忠不贪不敛,都没人相信! 看着初阳与观泰两人脸上的惊讶,让马祝自豪无比,即便你们是州府的官员又能如何?即便你是乔州大军的统帅又能如何?不依然比不上我由陵的富贵! “请将军去湖上亭中一叙。”马祝伸手做请道。 现在的初阳内心只有愤怒,有这钱财怎么不见你改善民生!即便没有先前的种种恩怨,就凭只顾自己享乐这一点,我就决不能放过你! 可既然已经口头答应了收降马祝,再要想杀他,就必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才行,要不然民心难平! 初阳对马祝的邀请没有理会,转头看了圈四周人,然后问道:“怎不见令寿堂?” 将军来投降之人家中视察,竟然还不出来迎接拜见,倚老卖老可不适合在这个时代! 马祝也反应了过来,他急忙抱拳说道:“将军息怒,我这就去叫家母来见。” 说完就冲后面跟着的文武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招待初阳两人,跟着就撒腿跑向了后堂李氏所在的房间。 几人接到了马祝的眼色,赶紧上前对初阳各种恭维,如果能在他的眼中落下一个好印象,那对以后的自己绝对百利而无一害。 马祝一路小跑进了内室,正看到李氏在屋中焦急的来回踱步,见到马祝进来,李氏赶紧上前问话道:“我儿神色如此慌张,可是请降之事,方捷不允?” 马祝摆着手不说话,先走到案几前端起茶壶痛饮了一番,润了润疾跑来而干燥的喉咙后才说道:“方将军已经纳降。” 李氏这才放下了心中一直吊着的巨石,轻拍着自己的胸口念叨:“如此甚好。” 轻念了一句后,李氏又笑着言语道:“方才我听外面兵士噪咂,还以为将军不肯收降,至此激怒我儿要与他决一死战呢。” “母亲误会了,方才不过是孩儿让孙引回来,将城内两万兵带出城去,以示我真降之心。”马祝摇头笑道。 “我儿糊涂啊!”李氏听后瞪大了双眼,跟着叹了口气气愤道。 本身回来是打算叫李氏去面见初阳的,可当他听到李氏说出这话的时候,顿时勾起了马祝的好奇心,就赶紧问道:“母亲何出此言?” “若是那方捷不真纳降,而故意抽走我城内人马,再强行起兵攻打,至此城内无兵无将,岂不等同将由陵拱手让与他人!”李氏气的拍着手怒骂马祝。 想不到李氏还是有几分脑子的,竟然猜到了初阳的目的。 “母亲多虑了,将军已随我入了城内,现正在府中后院,若是真个攻打由陵,怎会不趁我在外时而举兵拿我,反倒不顾安危而亲捣黄龙呢?”马祝就不像李氏那么聪明了,他还对初阳的纳降深信不疑。 他可不知道,他自以为初阳表露出的种种接受的痕迹,其实都是故意营造的假象,为的就是让他放松戒心! “当真?”李氏疑惑的问道,难道真的是自己多虑了。 “当然,将军还承诺向卢航表奏,让孩儿继续为由陵太守呢。”马祝挺直了胸膛高兴的说道。 “想不到方捷竟然如此仁义,确实是为娘错怪了好人。”李氏这才放下了心,初阳的计划安排也逐一到位。 李氏却还自以为误会了初阳,心中竟然还产生了一丝小小的愧疚,这要是让初阳等高层知道了,可得把他们的大牙笑掉。 “既然将军已在后院,我儿为何不早早来报,竟让为娘在屋中等待不见,却是大失了礼数!”李氏数落着马祝道。 “孩儿此来正是请母亲过去。”马祝也反应了过来,急忙拉开了房门说道。 母子二人赶紧快步向后院初阳的所在而去,李氏老远就见到一个英姿飒爽的年少将领,正被由陵的官员如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 三百四十五章 恶妇人又起邪心 卖弄风搔直作呕 虽然李氏已经年近五十,可她始终是太守夫人,吃的好穿得好,保养的也一直很不错,要是不了解的人只上眼看,都会觉得她不到四十岁的样子。 前面就说过,李氏不守妇道,曾经多次背着马忠行不轨之事,而且找的也都是年轻小白脸,现在见了帅气年轻的初阳,李氏的内心又产生了一丝荡漾。 走得越近看着初阳剑眉星目的面庞,直让李氏心中喜爱不已,趁着初阳不注意的时候,李氏赶紧低头想整理了一下衣衫。 可刚上手她才发现自己正穿着孝服,这让李氏极度气愤马忠的身死,心中暗骂他要是没死的话,自己也不至于无法展露自己傲人的身姿! 没办法之下,只能使劲勒紧了腰间的麻绳,以此方式勾勒出她的身段。 也真是想瞎了她的狗眼,李氏确实有点姿色不假,但她之前能勾搭成功,那些小白脸也不过是冲着她的钱去的而已,她却错误的以为自己真的风韵犹存。 而且不说初阳对她全家厌恶至极,就初阳本身都已经有了三个爱着自己且如花似玉的美**子,怎么能看得上李氏这种自以为是又心肠歹毒的恶妇呢! 李氏款动金莲到了初阳近前,对她款款下拜道:“妾身拜见方将军。” “夫人请起。”初阳冷眼看了李氏一眼,想不到这么一个面上看起来雍容华贵的妇人,内心竟然会那么歹毒。 “谢将军。”李氏起身,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初阳英俊的面庞。 看了一会儿后,李氏又看到了初阳身旁森然而立的观泰。 心中又给两人做起了比较:这年少将领不同于方捷的英武,面上眉宇间展露着一股儒雅,要不是因为一身的戎装,打眼看去绝不会把他定义成一个将军,十足的文生公子。 已经从刚才与文武的交流中知道了马忠没有兄弟姊妹,既然李氏已经来了,初阳就想再问她有没有娘家人道:“敢问夫人,可有兄弟姊妹在城内?” 正双眼冒着星星的李氏对初阳的问话丝毫不理,一旁的马祝也在杀死马忠当天知道了她的不轨,现在一看她这情形,当即就猜到了她的内心。 又见她不作答,赶紧暗地拽了她一下,并轻声提醒道:“母亲,将军有话提问。” “方才失神,请将军责怪。”李氏一个机灵反应了过来,自知因为贪色失了礼数,赶紧抱歉道。 对着李氏的眼神,直让初阳隐隐作呕,可在没有问出答案之前,也不能提早发作,初阳只能装作大度的样子摆了摆手,然后又将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 “实不相瞒,本来娘家有兄弟三人,可皆亡命与十年前家里大火中,现在娘家已无亲人所在。”这一下提起了李氏的伤心处,也流下了多日以来真正的泪水。 “口中失言,望夫人莫要见怪。”初阳嘴角忍不住扬起了笑容,没有其他亲人,倒是给自己省了不少事! “将军也是无心之举,怎敢加以......”正说着话李氏见到了初阳嘴角的微笑,心中顿时疑惑不已,为什么在得知自己没有娘家人的时候会直接控制不住的笑出来呢? 李氏的心中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可是不好在哪她又实在说不上来。 “公子,府中下人可否唤来与我一见?”初阳没再跟李氏啰嗦,转头对马祝问道。 马祝非常不理解为什么要见下人,可怎么敢说个不字呢,赶紧冲外对侍从招手,让他传唤家中所有奴仆到后院来。 不多时,太守府内所有家奴院工便齐聚到了后院当中,观泰眯眼细数了一下,整个太守府内竟然有家丁三十六人,丫鬟二十四人! 一个太守府内不过马祝一家三人而已,竟然要六十个人伺候,马忠一家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初阳气恨的咬了咬牙,对马祝问道:“所有人都已到场?” “所有人都已到场。”马祝点头答道。 初阳走上前让女眷回去,然后对着每一个男丁拍肩膀握手谈话,内容无非就是写“好好干。”“前途无量......”之类的废话。 在所有人的不解之中,初阳终于做完了所有的工作,跟每一个人都握过了手重新走回众人跟前,不等马祝疑问,初阳重新问道:“确定所有人都已到场?” “确定所有人都已到场。”马祝咽了口唾沫,依然肯定的答道。 “马祝!你好大胆!”随着马祝的点头,初阳顿时暴走,手指着马祝的鼻尖怒骂道。 马祝、李氏还有几个文武赶紧跪地,头不住捣地求饶,嘴上与心中同时疑问道:“不知马祝做错何事,让将军如此恼怒?” “当着本将军面竟敢藏匿他人,却不知罪?!”随着初阳一声质问过后,观泰沧啷一声抽出了绝尘宝刀,刀尖直指跪地的马祝。 “我叫你唤所有人来见,而你却故意隐瞒,真当我如此易骗?!”初阳瞪眼怒问道。 这时马祝反应了过来,赶紧冲侍从喊话道:“快叫我侍卫来见!” “既然还有侍卫没来,说明我并没有冤枉公子,对否?”初阳扶起了跪地的马祝,脸上带满了阴笑。 “是,确实是马祝疏忽了。”马祝脸上陪着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大骂了初阳千万遍,明明是你自己说的只要下人过来,侍卫又不是下人! 不多时便有四个穿着普通便装的人到了庭院中,四人对马祝与李氏跪拜过后,便看到了穿青铠站在当场的初阳。 四人眼中顿时闪过了慌乱,过后相互对视一眼强压下了心中的不安,赶紧跪地对初阳扣头道:“属下四人太守底下侍卫,叩见方将军神威!” 他们的所有眼神与肢体上的轻微一颤,都落入了初阳的眼中,初阳大笑着向四人走去。 刚才只见到下人的时候还不确定,只能亲自上手试探他们体内有没有习武之人的元气,现在见到你们就不需要那套繁琐了,所谓眼为心中之苗,我永远忘不了你们的眼神! 而且不用我问,你们也已经变相承认了! “怎么,你们见过我?”初阳边走边问道。 三百四十六章 换来仅剩四侍卫 杀报半道截杀仇 听着铠甲晃动发出的越来越近的声响,四个侍卫只感觉心如死灰:千不该万不该情急之下说漏了嘴!所有人都不知道谁是方捷,怎么自己几人上来就能认出他来,这不摆明的不打自招吗! 四个侍卫跪在地上,心中对初阳的语调与内心十分明白,他肯定是猜出了自己几人,正是当时半路刺杀过他的那几个刺客! 听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个侍卫心中的恐惧更甚,之前就领教过他的本事了,没占到什么便宜还被他杀了四个,后来又听说他能独战三万大军毫发无损! 那时候自己十个人都不是对手,现在只剩四个,该怎么办? 正在侍卫们心中胆寒恐惧的时候,跪在右边数第二人,恍惚间听到一声快响,紧接着脸上一热就有东西顺着脸颊往下淌,侍卫正准备抬手擦来一看,就听到身旁有东西倒地的声音。 侍卫扭头看了过去,发出声响的正是刚才跪在自己身旁的同伴,再仔细一看,倒下的也只有正喷着血的身子而已,头颅早已经噗通一声飞到了池塘中去! 那不用看了,脸上的东西就是同伴被斩首后喷出的鲜血! 那侍卫大叫一声就要起身去逃,身子刚撑起地面,紧接着视线一阵晃动,恍惚间看到刚才跪拜的初阳面前,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具正狂喷鲜血的无头尸体! 随着视线又一阵晃动落地,他看了一眼那无头尸体的背影才明白过来:哦,原来那是自己的身子啊...... 第三个侍卫惊叫出声站起了身子,接着就要转身逃命,步子迈出去一阵过后,他眼中便看到了一个无头的身子,在往前跑出去几步后摔倒在地,抽搐了一阵后便不再动弹。 他脑中忍不住惊想:想不到我们当中实力最强的张九也被斩首!我还是快点逃命吧! 想法是尽快逃走,可出现在他眼中的景物,并没有向后挪动的景象,依旧是刚才眼见无头尸倒地的场景:不应该啊,按理说已经跑了这么多步出去,应该已经跨过了张九的尸身才对啊。 随即想低头去看,却根本转动不了头颅,侍卫的眼睛就向下望去,只看到自己的下巴前突出了一截鲜红的剑尖! 随着这一发现,他的意识也逐渐模糊不见。 初阳单手握剑平持,剑身上端着一个正滴着鲜血的头颅! 将剑一翻,剑上侍卫的首级掉到了地上。 一瞬间便斩杀了三人,让身后的众人差点惊掉了魂,实在想不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三个侍卫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还准备逃跑的张九,看着身旁三个无头的尸体,忍不住双腿一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双眼冰冷的初阳,心中恐惧如见了活鬼! 最后只觉得腿间一热,竟是当场尿了裤子! 也是因为有过多次杀人的经验,后面的马祝最先反应了过来,他上前对初阳一抱拳,战战兢兢的问道:“不知我这几个侍卫,是如何得罪将军了,要让将军不问缘由便斩其首级?” 初阳却根本没回答他,他看着尿裤子的张九,冷哼一声道:“这就尿了?怎么当时半道截杀我的时候,没见你有过一丝的害怕呢?” “半......半道截杀?”马祝心中大吃一惊! 这事可真不是马祝撒谎,他是真不知道这事,当时是马忠借兵回来临时起意要半路截杀初阳,可是刺杀并不成功,还被初阳反杀了四人,马忠觉得有些丢人,就没对任何人提这事。 “看公子反应,貌似不知此事?”观泰走上前来,笑着问道。 这时的马祝眼里只有愤怒与惊讶,哪里还顾得上回答观泰,观泰跟着大笑一声道:“马忠本有侍卫十人,乔州借兵归来,却只剩六人,公子就未曾猜想是何缘故?” 马祝心中顿时火起,上前一脚将张九踹翻在地,同时大骂道:“你这杂碎,还敢伤害方将军,岂不存心坏我大事!” 开始的一脚,让众人都误以为马祝是在忠心初阳,可后面的言语却表露了他只是在担心自己的仕途而已。 这无疑不让人不感叹,马祝这种心智,就算刺杀初阳跟他没关系,也肯定会因为他那句话而失了初阳可能提拔他的心! “我有事问你,不想死的话,就老实回答。”初阳将宝剑一甩重新入鞘,竟然没有要即刻杀死张九的意思。 本来已经做好必死的决心了,没想到初阳竟然会法外开恩,张九一听一咕噜翻起了身,只要能保住性命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张九趴在他自己尿湿的地上,对初阳砰砰磕着响头道:“只要将军能绕过性命,任何问题,张九必然作答!” 张九的使劲叩头直接把地上的尿溅了起来,吓得初阳赶紧后退了两步,观泰气愤的上前一脚将张九踢的后仰到了地上,并骂道:“我去你吗的,滚远点!” “近两月内,府中下人中可有人事变动?”初阳面无表情的问道。 “有,就在小人受马忠之命刺杀将军后,有三个下人就不干回家了。”张九老实点头答道。 初阳点了点头,冲观泰使了个眼色,观泰心领神会,将手伸到了铠甲里面,费了好大劲才在铠甲下的衣衫里拿出了一块叠起来的白布。 初阳伸手将白布接了过来展开,然后将它给张九看后问道:“其中可有此人?” “有他。”张九看了一眼便点头称是。 “此人之前在府上作何事宜?”观泰拿刀鞘点了点画上的人像问道。 一句话点醒了跟旁的马祝,刚才他站在初阳与观泰的身后,只见到初阳拿着一个人的画像而已,根本没看到画像上是什么人,更没看到那人长什么样。 经过三人的提问对话,就让马祝提起了心,同时听到张九的回答后,心里顿时一凉,果然是自己歼杀案东窗事发! 马祝就在身后冲张九摆手挤眼色,千求万望张九千万不能说实话。 可一心为了保命的张九,对马祝的手势与眼色根本视而不见,当场如实交代道:“此人正是公子贴身侍从之一,消失的三人也都是公子的侍从。” 三百四十七章 矛头一转查马祝 再翻周安家惨案 张九的话出口,顿时让马祝心如死灰,忍不住一屁股瘫坐到了地上,完了,全完了! 听到身后的动静,初阳没有搭理,刚才马祝在他身后做的那些小动作,初阳都听到了,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如果打从一开始的时候,马祝对这个问题一点都不在乎,那就能说明他没问题,可他种种的作为,无疑是自动把矛头往他身上引。 开始也只是想调查到底是谁做的,虽然对马祝有过怀疑,也有过陶岱的指证,可为了防止陶岱假公济私所以根本不能确定,现在好了,不用查了,完全能确定周安家灭门惨案就是马祝所为! 而且张九口中的消失二字,也无疑提醒了初阳,他先前说的不干回家,其实就是被灭口了! 初阳冷哼一声转回了身,再度将碧霄剑抽了出来,剑尖直指瘫坐在地的马祝怒声问道:“马祝!此案可是与你有关?!” 正心惊胆颤的马祝,被初阳突然剑指之下顿时慌了手脚,当场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没杀人!” 马祝话一出口,让在不远处看着的李氏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头一凉当场不报希望了:脑子呢?这不典型的不打自招吗! “哦?我何时曾说过你杀人了?”初阳冷笑一声问道。 “我是说那三个侍从的死跟我无关!是马忠杀的!不关我的事!”马祝也不至于蠢到家,很快也反应了过来,又想反正已经到这一步了,不如索性打死不认更好,更是直接撒起了泼来。 他一番话直让初阳与观泰两人皱眉,明明别人都直接指证了,竟然还不认,怎么人能死皮赖脸到这种地步?强词夺理也不是这样的吧! 斜眼瞅向了不远处已经瘫坐在地上的李氏,又看着他身旁都在恐惧不敢与自己对视的文武,初阳冷哼一声对他们问道:“马祝却与此案无关?” 本初阳这么一声冷问,吓得几个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并赶紧叩头答道:“只是马忠与马祝行事而已,臣等确实不知!” 他们的回答直让初阳愣了起来:只是问你们知道不知道而已,又不是问你们有没有参与,而你们竟然只想着第一时间撇清关系。马祝啊马祝,你混的可真不错。 坐在地上的李氏与马祝万念俱灭,想不到以前的臣子,在为了保命的时候,都敢直呼现太守与前太守的大名了,这样还怎么敢指望他们? “若是坦言,我可开恩放尔等性命,若是知情不报,哼哼,后果自己掂量!”初阳一甩剑上尚未擦去的血迹,瞪着眼环视了几个官员一眼,语气冰冷无情的恐吓他们。 听了初阳这番话,几人赶紧叩头谢恩,同时将手指向了前方的马祝道:“歼杀、灭门皆是此贼子伙同他人所做!” 初阳点了点头让他们站了起来,过后对马祝说道:“你还有何话说?” 本来还打算誓死不认,可当他被自己底下的臣子指证过后,马祝已经彻底放弃抵抗了。 前后的反差实在太大,初阳承诺自己能继续做由陵的太守,可还不等高兴一阵,就来了这么道晴空霹雳,马祝吃吃的看着地面,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该怎么说了。 还是他经验太少,这就放弃抵抗了。 李氏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突然站了起来准备强词夺理一番,她对初阳反驳道:“敢问将军,可有何证明是我儿所为?” “众人皆能作证,还要何证明?”观泰冷哼一声怒道。 “这几人又不在场,怎能只凭几句话语便做得了证,将军应该知道,几人如此言语只是为了保命而已!”李氏手指着刚刚站起来的几个文武道。 竟然还死不承认,观泰顿时怒了,当即就要抽刀上前,不认不要紧,我打到你认! 谁知他刚跨前了一步,就被身旁的初阳伸手拦了下来,观泰疑惑扭头看去,就见初阳嘴角一翘道:“听她把话说完。” “为什么?这案子的元凶是谁大家心知肚明,只要将马祝杀死伏法就行,干嘛还得要这套繁琐证明?”观泰一气之下一把将刀插进了地里,怒声问道。 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那观泰就必须得照做,可照做并不能代表他心悦诚服,初阳也知道观泰并没有恶意,他只是想给周安全家报仇而已。 “我有一点不明白的,要问清楚了才行。”初阳回了观泰一句,就示意李氏继续。 “况且我儿手无缚鸡之力,怎会有能力灭人满门!”李氏直接撒泼了,在场的只要不是聋子不是傻子,都知道其中肯定有侍从的帮手,可李氏就非得强词夺理的说不是他儿子。 跟一个不讲理的人对话,还真是什么都能被拿出来当借口。 “马祝可会武功?”初阳问道。 “不会。”身后的张九跟前边的文武共同答道。 观泰听后赶紧上前拽了初阳一把,他激动的问道:“你说这个干嘛!这不摆明了给她机会挑明不是他做的吗!” 确实像观泰担忧的一样,正中了李氏的下怀,她赶紧顺水推舟道:“是啊!我儿又不会武,怎能制的了那家中的多人!” 张九也从刚才的恐惧中恢复了不少,他知道这正是自己立功的机会,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到了初阳身旁手指向了地上的两具死尸,悄声说了两句话。 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初阳暗自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他跟你说什么了?”观泰疑惑的问道。 “他说当时有两个侍卫跟马祝一起作的案。”初阳手指向了地上的两个死尸说道。 经他这么一说,观泰也明白了初阳说的不明白的一点是什么了,当时仵作验尸说过其中细节,周安的死因是颈椎被人折断,周平是太阳穴遭受重击致死,还有下人周忠,也一样是颈骨被扭断,说明杀死他们的肯定是武功高强之辈! 开始还当凶徒心思缜密,竟然知道料理后事,清理现场! 可观测下来发现,马祝并不是有那种智商的人。 当知道了是侍卫杀的人后,也同样能解释为什么现场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了,马忠的几个侍卫同时兼职着刺客的职业,这种人对消灭罪证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三百四十八章 言辞审查马文英 恶毒妇从中作梗 就像观泰说的,是谁作的案都心知肚明,而且马祝又是头敌马忠的儿子,想杀他就有无数的理由,可当初阳这番话下来之后,这事可就有点难办了。 现在一来只能找寻证据,可现场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的物证,唯一的人证也只是当时田里的一个老大爷,而且说起来根本不在现场的他,也不能算做证人! 观泰皱眉看着初阳,想知道他准备怎么做。 初阳也知道其中的麻烦,看到李氏嚣张的眼神,初阳突然心生一计,准备吓唬马祝,既然你这不要脸的娘能这么蛮不讲理,那我也可以! “快说!当时你是怎么杀死周安的!”初阳冷不防的大喊一声怒问道。 “我当时......我没有杀人,我只是听说水坝决堤,准备去捞鱼而已!”一声大喊把萎靡不振的马祝吓了一大跳,一激动之下甚至差点承认了自己的罪过,万幸他突然反应了过来,才堪堪避了过去! “我问你什么时候了吗?”初阳冷笑一声,挑出了其中的漏洞道。 “我......我......”这一下又让马祝慌了手脚,心慌之下直让他的口舌都跟着结巴了起来。 马祝急忙看向了李氏,李氏恨铁不成钢的狠狠剜了他一眼,心中气愤道:你要不是我儿子,我一定活剐了你! “既然将军查的案子是发生在乔州的,我儿去乔州只有那一次,那不用多问,也肯定会说是什么时候了。”李氏上前一步强行辩解道。 “哦~夫人说的对啊,确实是本将疏忽了!”初阳点着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更是直接对李氏拍手称赞。 看着初阳脸上挂着笑夸赞自己的娘亲,马祝心里也升起了一丝愉悦,万幸自己母亲在场,要不然不出三句,自己肯定会说漏嘴! 正在李氏与马祝高兴的时候,初阳突然一转脸,刚才还挂着笑的脸顿时变得冰冷如铁,他冲在场的由陵唯一武将孙引说道:“给我将她嘴堵上!” 都知道确实是马祝犯的案,马忠都已经承认过了,在场人也都清楚马祝肯定会在初阳的审问下认罪伏法,不过也就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而且心知肚明谁是案犯的情况下,就算马祝拒不承认,方捷也不可能放过他,了不起最后不审了,直接上刀斩首!那结果不还是一样?而且现在已经在证实了,要不然也不会让人绑了李氏不让她辩解! 方捷肯定是在场最有权的人,而马祝早晚都会死在方捷的剑下,孙引对其中的原理非常明了,这正是自己抱大腿的时候! 随着初阳命令刚刚发布,孙引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把将李氏按在了地上,同时从身旁文官手里接过了一条手帕,极其粗鲁的将它塞到了李氏的嘴里! 被按在地上塞住嘴巴的李氏嗯嗯啊啊叫了一阵,过后错愕的抬起头看着孙引,昔日看起来忠心耿耿的臣子,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当时不就是你在收到我们投降指令的时候坚决不从,非要提兵与方捷决一死战,誓要与由陵共存亡吗? 当时不就是你亲手从马祝手里夺下宝剑,并劝解他不能轻生吗? 怎么转眼之间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呢?! 孙引读懂了李氏的眼神,他趴低了身子轻笑一声解释道:“因为那时候我是在演戏呀!既然你们都确定要投降了,肯定不是我说一句就能转变你们想法的,所以我当然要装一下忠心了!能救下马祝,肯定也是为了能讨好处了!可现在你们已经没用了,那你说我......哼哼哼哼!” 这些话虽然孙引是趴在她耳边说的,但声音也仅仅维持在前方的初阳听不到而已,一旁的其他几个文官都能听清。 而这几人,都是当时鼎力支持投降的,再加上他们刚才对初阳的叩拜与对马祝的指证,孙引很容易就能看出他们与自己是一丘之貉,更何况他们还给自己递手帕呢,所以根本不需要避讳他们! 听着孙引的解释与他那刺耳的奸笑,直让李氏的心里气炸了天,即便嘴巴被手帕塞住,她还是竭尽全力的哼出了几个字。 孙引侧耳倾听跟着重复了几遍之后,终于能确认李氏想说的是什么了:“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孙引与几个文臣对视一眼,皆大笑了起来,过后他讽刺道:“可以啊,不过你还是先想办法,怎么才能保住你跟马祝的性命再说吧,哈哈哈哈!” 初阳可根本不理他们在讨论什么,只要把阻拦自己计划的李氏清除,那自己的心理战术就一定能成功! 一直在给自己化险为夷的母亲被人制伏,当场让马祝慌了手脚,没有了母亲的帮手,那我该怎么办? 看着马祝慌张的眼神,初阳赶紧趁热打铁道:“你那天是去钓鱼不假,可半夜为什么潜入周安家中!” “我......我没有!”正担忧的马祝被初阳一声怒吼拉回了现实,他急忙摇头否认道。 “没有?既然没有,那怎么会有人向本将禀告,说半夜见你偷偷潜入他的家中?说!是不是觊觎他家中钱财!”初阳一把将瘦弱的马祝提到了半空中,与他瞪眼对视! 提起觊觎钱财四字,即便是心慌的马祝也来气了,他在这一刻竟然完全不顾害怕,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冷哼一声直视着初阳的双眼道:“你也见到我家中的财姿了,虽然他家里确实有点钱,但他能跟我堂堂太守府相比吗?” “哼哼!既然不是,那为什么在行凶之后还把他家中钱财洗劫一空?况且有人见到你半夜扛着一袋金银从他家里出来,还不承认?既然知道自己是太守公子,何必连百姓的钱都偷!干嘛这么下作!”初阳一把将马祝推了出去,以一种极其瞧不起的眼神看着马祝,像是对他“偷盗”的行为嫌弃不已。 被推出去两步的马祝顿时怒了,什么都可以忍,但说自己会下作的去偷钱,那就绝对不能忍了!穿金戴银钱财无数的自己犯得着做这些吗?简直是奇耻大辱! 马祝手指着初阳怒骂道:“放他吗的屁!老子只是上了那女的而已,什么时候偷拿过他家中钱财了!” 三百四十九章 激将法套路马祝 马文英无脑中计 几个官员双眼瞪大,互相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怎么就这么简单的交代了? 观泰兴奋不止,正准备上前杀掉马祝替周安家鸣冤,可当他见到初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时,顿时明了大哥这是还有问题要继续。 所谓知兄莫如弟,观泰赶紧开口帮衬初阳道:“放你吗的屁!人家家里那么多人,就凭你这杂碎,就能轻易让你强歼?你当人全家都是摆设吗?” 这时的马祝竟然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失口承认了罪名,还在跟傻子一样只顾着吹胡子瞪眼生气。 “你有脑子吗?他们一家不是摆设,那你当祝公子带去的人是摆设了?他们肯定出手将他们捆起来了啊!”初阳对观泰大骂一声,帮着马祝圆场道。 “就凭他?哼哼,不是我不信这种做法,我是不信他有这脑子!”观泰蔑视的看了马祝一眼,摊开双手失望的摇着头说道。 “那你说,不用他们动手,干嘛还要带那么些人一起?”初阳彻底怒了,一把拉住了观泰的手腕怒问道。 “肯定是他自己不敢,所以叫别人一起啊,保不齐他什么都不敢做,只能眼巴巴看着手下那个那个了,一起去也是为了能回来跟别人吹牛罢了。”观泰看着愤怒的马祝,嘲讽的说道。 “也对啊,就他这样的,确实不像有那脑子的人。”初阳本身还想反驳一下,可当他看到马祝的时候,也跟着失望的摇起了头,像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一样了。 对两人瞧不起的眼神与对话,彻底让马祝爆发了,他仰天怒吼一声,手指着初阳与观泰两人大叫道:“你们竟然敢瞧不起我?” “不是瞧不起,只是看清了你确实不是有那种能力的人而已。”初阳赶紧上前“赔笑”解释道。 “去你吗的!老子连亲爹都敢杀!这天地下还有什么老子不敢做的事?”这时的马祝已经被两人瞧不起的言论气的双眼通红,气恼之下索性毫不隐瞒,连弑父也亲口承认了! 初阳与观泰两人对视一眼,偷偷一笑,过后心照不宣的冲马祝作揖抱歉道:“原来祝公子还有这份本领,方才确实是我二人言行不对!只是......” 貌似这两人还有对自己不信任的意思,马祝刚要消下去的怒火又提了起来,他压着嗓子憋着火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公子不懂武艺,那几人之死因又是武功高强之辈所为,公子是如何能将他们杀死的?这个我们实在不相信。”两人一拍巴掌,罢了,索性一次问出来,免得误会公子! 看这两人又要展现瞧不起自己能力的意思,马祝愤怒挥手及时制止了他们怒道:“那几人当然是侍卫干的了!但也得受我命令才行,真当我没智谋吗?” 说完之后,马祝以胜利者的眼神看着初阳与观泰,现在该膜拜我了吧! 行了,不光承认了强歼,连指使手下灭门也一并承认了。 孙引等人一阵感慨,对这种哄小孩都不一定管用的激将法套路,马祝竟然反应不过来不说,而且还一五一十的把实话全说了出来,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万幸自己选择正确,没有继续维护这么个废物! 听到这里,初阳与观泰的双簧也结束了,他收起了对马祝恭维的脸色,冷声问道:“杀死那婴儿,也是你指使的?” 地上的李氏在被堵住嘴的时候,还做过一阵反抗,可当初阳开始诈马祝的时候,她就知道回天乏术了,当她听到马祝亲口承认他的所作所为之后,李氏只想起来将马祝亲手掐死! “当然不是!成年人杀不了,婴儿我还杀不了?那可是我亲手所为!”马祝自豪的说道。 一旁的观泰看着一脸骄傲的马祝终于忍不住了,他怒骂一声上前全力的一脚踹到了马祝的小腹上,直接将马祝踹飞出去落进了不远处的水塘里! “我草你吗!不把你这狗杂碎砍成肉酱,简直愧对全天下人!”观泰瞪着通红的双眼一把抽出了环首刀,说着就要翻身进池塘抓出马祝把他大卸八块! “你冷静一点!千万不能杀他!”初阳见势一把拉住了观泰握刀的手腕,焦急的阻止他道。 “大哥?”观泰看着自己被紧攥的手腕,诧异的叫道。 “把他带回去再说!现在杀了他也不过是泄一时私愤而已,应该把他带回去,当着树凌村村民再砍下他的头,给村民一个交代!”初阳撒开了观泰的手腕说道。 观泰深吸了两口气冷静了下来,指着池塘内怒骂道:“先留你两天狗命!” 等了一会儿时间,马祝还没有出来,初阳就挪步走到了池塘边,就见到马祝正躺在底下,口鼻处还往外冒着鲜血! 心中顿时大惊不止,难道他被观泰一脚踹死了?!初阳赶紧冲观泰说道:“快进去把他弄出来!” 观泰也害怕自己冲动之下误杀了马祝,赶紧答应一声跳进了池塘内一把将马祝拉出了水面,拉起后确定他还能呼吸,初阳才放了心。 其实马祝没第一时间出来,是因为被深秋的凉水一激让他头脑恢复了过来,索性一直躺在湖底又是懊悔又是愤怒自己,甚至到现在的他,在心中不住的骂着自己:没有证据之下,自己竟然承认了?哈哈哈哈!是傻吗?还是彪? 看马祝一副死人像,初阳怕他再气恼过度成了失心疯,就赶紧上前补了一句道:“其实从一开始见你跟我显摆太守府里富丽堂皇的装潢时,我就知道你属于什么样的人了。” 经初阳一说,果然给马祝转了思维,不再去想是因为自己犯二才承认,而是因为初阳的计划。 见自己的方法果然奏效,初阳就继续说道:“是你以为钱财能给你长脸,所以才故意说你偷钱来激怒你的,你要知道,人在愤怒的时候,说话做事是不受控制的。” 马祝瞪大了双眼,过后自嘲的摇着头笑了笑,也终于在最后的时刻参悟并承认接受了这个事实道:“败在你手上,不算丢人吧,呵呵......” 三百五十章 郭观泰刀杀张九 牵二人回到营帐 初阳也没再说什么,冲其中一个文臣一招手把他叫了过来,让他叫进了门外护卫的骑兵,过后一众骑兵齐上手,将这恶毒的母子二人捆缚的结结实实! 初阳转回身看着几个文武在思索着什么,观泰看向了地上跪着的张九,张九被观泰一看之下赶紧不住叩头,既像是提醒又像是求饶一样的说道:“将军饶命!方将军刚才说了,会绕过小人!” “他说的,我可没说!”观泰冷哼一声,曾经参与要杀害我大哥,现在没成功以为磕两个头,叫两句饶命就会放过你吗? 听着观泰的话语,其中意思张九清楚无比,他震惊一声仓惶从地上站了起来,惊恐的指着初阳的背影说道:“啊!可是将军明明......” 不等他一句话说完,观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拔刀式便切开了刚刚站起的张九的咽喉,随即潇洒的挽了个刀花将刀入鞘,连看都不再看一眼就转回身走到了初阳的身旁。 张九双手捂着咽喉,可这哪能是徒手就能捂住的,鲜血从指缝中狂涌而出,他眼中闪烁着惊恐,这死法,不正是像之前自己杀死的城门校尉一样吗...... 随着站立的双腿无力的跪在了地上,他眼中恐惧的光芒渐渐消隐,不多时便死在了这华丽的庭院当中! 眼角余光看了站到身旁的观泰,初阳忍不住轻笑摇了摇头。 观泰也跟着嘿嘿一笑。 初阳目不斜视,看着被捆缚准备押解出去的母子二人,对观泰问道:“经过这事,你有什么看法?” “心智不足,不能成大事!”观泰回想着刚才马祝的言语,实在不知道可笑还是可气。 对观泰的答案却让初阳直摇头,他转回身轻拍了下观泰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教导道:“遇事冷静,千万怒不得!” 说完后就迈步走到了文武的跟前,见初阳向自己这边走来,几人吓得赶紧跪在了地上,生怕会成为初阳的下一个目标。 “孙引随我一起押解二人到城外大营,其余人等先留在城内保守官职,等我着人手进城后再作安排。”初阳也不跟他们客气,直接言辞命令道。 另着人手进城,意思分外明显,就是安排别人做由陵太守! 知道这不合乎常理,可几人哪敢说个不字,纷纷站起身冲初阳的背影作揖答应道:“是。” 初阳与观泰在前,身后跟着孙引与分成两排的二十个骑兵,中间的两个骑兵马鞍后拖着一条长绳,绳子的末端拴着马祝与李氏的双手,两人就这样被拖拽着带出了太守府的巷子。 路过人员噪咂的街道,初阳一直在心里打算该如何向百姓解释,可没想到百姓一见自己抓了马祝母子二人,竟然高兴的直拍手! “乔州方将军捉拿了马文英!”“感谢方将军为百姓除了恶贼!”不少的百姓高兴的喊着,过后直接在大街上跪拜了下去,马忠一家在由陵的威望可见一斑。 “王大爷!家里孙女遭到马文英祸害,今天方将军将其缉拿,您在天有灵可以安息了!”“李叔,快出来看,马文英母子被方将军拿获了!”...... 一众百姓在激动之下细数马祝的恶行,后面跟随的骑兵越听越来气,最后直接忍不住挥起手中皮鞭,向马祝的后背抽了上去! 马祝吃痛悲叫,换来百姓齐声喝彩。 初阳一行人在百姓的恭送下出了由陵城门。 在军中等待的秋卢与高存两人闻讯初阳归来,直接激动的冲出了刚刚扎下不久的帐篷,见初阳与观泰两人意气风发的走了过来。 秋卢上前激动的拉着初阳的手说道:“想不到将军竟然真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由陵!真是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将军智勇,果然应做乔州统帅!”高存挑衅的看了秋卢一眼,你当时不是瞧不上他吗?现在服不服? 被高存这么一说又这么一看,直给秋卢弄了个红脸,他赶紧打了声哈哈,就拉着初阳与观泰两人进了帐。 进帐之后刚刚落座,观泰就站起身冲外喊道:“带进来!” 秋卢与高存两人不解其意,探起身往外看去。 随即就看到四个骑兵压着马祝与李氏进了帅帐,见到两人的高存顿时伤感的落下了清泪,而马祝与李氏在见到高存时,本来毫无生机的脸上顿时如死灰一般。 观泰上前一人一脚踢在了母子二人的腿弯处,两人噗通一声便跪倒在了高存的面前,李氏看着面前的高存,竟然还自以为是的以为他是在念旧情才伤心落泪。 “请高先生帮我母子求情,绕我二人一命。”李氏冲高存求饶道。 在场众人没一人能想到,李氏竟然会恬不知耻的说了这番话,直让几人震惊不止,各自心中疑惑道:求谁不好偏去求被马忠灭门的子徽,她是不是有病啊? “真是饥不择食,寒不择衣。”秋卢反应过来后,看了一眼跪地求饶的李氏,摇头叹息道。 初阳冲观泰使了个眼色,观泰看后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走到高存身边后就将环首刀抽了出来塞到了他的手中。 这一举动让高存一时反应不过来,他皱了下眉看了观泰一眼,观泰也不说话,只是微微一笑冲地上跪着的两人一挑眉,再从背后推了高存一把,就重新坐回到了初阳的身边。 高存这才明白过来,他是让自己亲手手刃这母子二人! 之前高存在初阳的帮衬下,已经亲手杀死了澹台谷,虽然那时候的澹台谷已经昏迷不醒,但那也是一条人命。 即便是手刃血敌会让自己有不少大仇得报的快感,可过后也依然会心惊胆颤,更何况现在要杀的两人还活着,并瞪着双眼惊恐的看着自己,这一度让高存不敢下手。 初阳也不怪高存产生了些许的恐惧,杀人不比杀鸡,是人都会害怕! “想想你一家三十六条人命。”初阳站起身走到了高存的身旁提醒他道。 经初阳一说,高存刚才握刀颤抖的双手顿时平静了下来,眼中闪烁的恐惧也被愤怒所覆盖,随即他瞪着眼盯着地上的马祝母子,一步步向两人挪去! 三百五十一章 抬刀取了恶妇命 暂且放过马文英 跪在地上的李氏眼见高存提刀向自己走来,吓得惊叫连连,过后便对着以前向自己磕头跪拜的高存叩头下去,口中还不住的叫嚷着:“先生饶命!先生饶命!” “你丈夫马忠杀害子徽全家时,他家人可曾道过饶命?马忠又可曾放过他们?”秋卢冷哼一声说道。 “对对!将军您都说是马忠的作为了,怎么能牵连到我们身上呢?而且那时候是高存叛逃到了乔州在先,他家人是受他叛逃罪的牵连而已!不能怪我们!你这是欲加之罪!”已经哭的鼻涕直流的李氏,在这一刻竟然还不忘狡辩推卸责任! 在众人都对李氏的无理感到愤怒的时候,一旁的观泰却一反常态的帮她拍手叫好,他道:“她说的对啊,没毛病!” 秋卢诧异的看着观泰,怎么莫名其妙帮着李氏说话了? “仔细一想,子徽家人确实是受‘投敌’罪牵连才遭受马忠祸害的,确实与李夫人何祝公子无关。”在众人的惊讶中,观泰上前扶起了李氏。 被扶起的李氏心里大喜过望,按这意思,貌似自己今天死不了了! 她不住的感谢着观泰道:“谢将军为我母子辨明真理!” 初阳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观泰,刚刚给高存提起的恨意,可千万别被观泰胡搅蛮缠的浇灭啊! 高存笑了笑将刀杵在了地上,静听观泰的言论,貌似只有他读懂了观泰真正的意思。 观泰冲高存挑了挑眉微微一笑,对李氏说道:“先不忙着谢,按照夫人的意思,子徽家人满门被害,是受子徽牵连所致,可对?” 李氏赶紧点头称是道:“对的!所以现在种种的因果都应该找马忠来算才对,不应该找到我们......” “行了!”观泰怒吼一声打断了她。 掏了掏差点生茧的耳朵又继续说道:“先前马忠无故两番攻打我乔州城池,现今问罪夫人,不过也是受他牵连之罪而已,这可是按照夫人的道理进行,不能算欲加之罪了吧?” 观泰的一番话让李氏目瞪口呆,顿时反应了过来自己刚才的胡搅蛮缠,竟然变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此夫人应该心服口服了吧?”也明白过来的秋卢,脸上展露着难以掩饰的笑容道。 “以前你的作为不叫聪明,其实是蛮横无理,而你的各种算计能成,也是因为别人畏惧你是太守夫人,别人装傻称愣不敢跟你计较而已!所以你那种自以为是的狗精神,就别再我们面前丢人现眼了!”观泰冷笑一声在李氏的耳边轻语道。 李氏看了毫无表情的马祝一眼,过后放声大哭,扯着嗓门狂呼饶命。 听她喊的如鬼哭狼嚎,就像拿指甲划铁一样,直把众人耳朵刺的生疼,观泰忍无可忍之下上前猛推了高存一把道:“快动手,快动手!” 高存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握着刀,上前一步手上一用力,便将锋利的绝尘捅进了正哭天喊地的李氏的腹部! 李氏双眼中闪着惊讶,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自己正往外滋滋冒血的腹部,随即眼前一花就仰倒在地死去。 眼见着亲生母亲死在自己眼前,马祝心中毫无波澜,他脸上带着微笑上前一步,想作个揖可碍于双手被绑,只能弯腰对高存深深的鞠了一躬。 在众人眼中闪烁着诧异与不解的时候,马祝开口说道:“经过方将军之后,祝深明先前所造罪孽,无为之下,为先生家嗣深表歉意,请先生节哀顺变......” 过后马祝转回身看着帐外晴朗的天空,叹了口气念道:“如果有来生的话,希望能让我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当中,能有一双好父母教我做人的道理。” 念完一句之后马祝便站立不动,正闭眼静心等待高存一刀来取其性命。 而高存同样没有动,他只是愣愣的站在帐内,看着众人注视自己的眼光一阵后,他叹了口气一抬手,将环首刀扔回到了观泰的手里。 此举让观泰诧异不止,他大惊道:“你莫不是被他一番乱言给扰了心智吧!你可别糊涂受他蛊惑!” “你不会不想报仇了吧?!”秋卢也噌的一下到了高存的近前,双手抓着他的肩膀使劲的摇晃着问道。 高存伸手轻轻挪下了秋卢的双手,他苦笑一声说道:“自知家人被害伊始,欲诛马贼全家久矣,只恨自己有心无力,今有初阳给予良机,乃天赐也!” “那还废什么话,动手啊!”观泰气恼道。 “然今日杀马祝只是泄心头私愤,而其中罪过乃歼杀、灭门耳,理应将其押回青云供百姓审判,我即为主公谋臣,必谨守职位,以身作则,不能以个人为先!”高存摇着头说道。 三人听后都不再言语了,还真是无处不在的应验着“忠孝不能两全”的说法。 “既然如此,就全凭子徽抉择。”初阳叹了口气开口道。 高存感激的看了初阳一眼,冲外喊道:“将马祝收押,等回青云再依法问罪!” 随着马祝被押解了下去,高存冲初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抱拳说道:“将军对我情义,实在让我不知该如何言表,请将军受我一拜!” 初阳被仓促跪拜,根本来不及阻止,还不等他靠近拉起高存,高存就已经冲他砰砰砰磕完了三个响头。 既然已经冲自己跪拜完了,那自己再劝多少也都是废话,索性一言不发的将高存拉了起来,再冲他说道:“我最先做的将军职,便是领了主公令来查周安家灭门案,拿获马祝只是本职所在,万望先生以后不要再言恩谢之事!” 对此高存也没反驳,反正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自己心里明白,能知道知恩图报就行! 见高存没再言语,初阳就点了点头冲外喝令道:“让朱康领军马在此处汇合,另派人去乔州府与刺史报捷!” 下完命令之后,四人便在营帐内畅聊了起来,半个多时辰后,朱康便率领着人马与大军汇聚在了一起,等到他进帐与他说了已经轻松取下了由陵不提。 三百五十二章 秋卢暂管由陵郡 一万军杀至北门 既然人员已经到齐,初阳稳坐帅帐内龙虎案后,一拍虎胆说道:“秋卢!” “末将在!”秋卢见势站了出来抱拳答道。 “你领人马两万与高存共进由陵,命你暂代由陵太守一职,切忌新取城池,定要持得民心!”初阳侃然正色道。 “末将领命!绝不姑息将军教导!”秋卢急忙跪地领命。 马忠连续发起战争又连续战败,各种强征壮丁充军,各种强征钱财充税,几乎让由陵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如此百废待兴之下让秋卢去做了太守的职责,这可是一份齐聚信任、艰难与重视的重要任务! “朱康,领其余兵马直捣郎元城北门,等申时佯攻军马攻北门刻钟之后,便率大军出现与他厮杀,我随后赶至一同杀退。”初阳看着外面的天色,自己的计划正在逐一实现。 “是!”朱康高兴答应一声,终于可以实行这最想进行的行动了! 外头士卒各种忙活,刚刚安下的营寨不等坐热乎,就要重新拆除,虽然身上累的汗如雨下,可各个都因为战胜了由陵而心花怒放,即便是在做繁琐的拆除工作,也都干的孜孜不倦。 终于两刻钟之后,所有士卒都已经整装待发,秋卢跟高存两人上了马,齐齐对初阳抱了抱拳说道:“将军,我俩就先进去了。” “嗯,万事以民心、民意为主。”初阳点了点头说道。 “放心吧将军,有子徽教我,万无一失!”秋卢哈哈大笑着说道。 有高存在身旁,确实能让初阳放不少心,刚要跟他们拜别,过后又反应了过来,急忙叫住了正准备出发的两人道:“子徽!” “将军何事?”高存赶紧转回马身问道。 “处理好郡内事宜后,再去青云县一趟,还等你亲自手刃马祝!”初阳说道。 “谢将军。”高存抱了抱拳就与秋卢两人往由陵而去。 目送两人率大军进城之后,初阳冲朱康挥手说道:“你先出发,我随后就到。” 朱康领命率领人马先行而出。 早就埋伏在郎元城北门两里外的队伍,眼巴巴等着渐渐西行的太阳。 城门之上守城的兵将在闲聊着,其中士兵甲对伙伴问道:“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见昌将军来,这算不算擅离职守?” 士兵乙赶紧身处食指嘘声道:“别乱说!不要命了?!” 士兵甲也吓得赶紧闭了嘴,他又四周寻摸了一圈后说道:“说来也奇怪,守城时最要紧的应该是弓弩、滚木、礌石才对,可今天城墙上竟然一根箭矢都没见到。” 这可是初阳的安排,就是怕他们不知道是演戏,再误伤了自己派出的兵将可就不好了! “怕什么,五万大军出城攻打由陵,而且又有方将军亲自出战,认由陵兵马再强,也不过是给方将军刀下平添几条人命而已,说是在守城,其实完全不需要担心。”士兵乙懒散的伸了个懒腰,笑着说道。 “说的是,我们就是做做样子而已。”士兵甲哈哈笑着。 两人的对话城门校尉都听了过去,但他也没有发怒,虽然两人对话不好听,但按照士兵乙的说法,确实是这个理,要不然的话校尉也不可能在这么久不见昌荷的情况下,还不派人去找。 终于等到了申时,秋卢挑出的一个骑兵站出了队伍前,他紧了紧换成的由陵城内武将的铠甲,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叹了口气道:“还真不如我乔州人马服饰舒服,要不是为了能让将军计谋得以实施,打死我也不能穿这套!” 一旁装作他副将的两个骑兵听后暗自偷笑,过后随着为首骑兵一声令下,战鼓声响起,整万人的“由陵兵马”口中大喊着杀,作势就要强攻郎元北门。 正在城楼上闲谈的几个守城兵,突然听到远处鼓声擂起杀声震天,城门校尉顿时惊做一团,赶紧起身向远处望去,正见到大队的人马向这边冲杀了过来。 校尉心头一慌之际,人马便已经靠近到了一里外,这时他才反应了过啦,急忙冲哨兵传话道:“敌袭!快传令调兵防御!” 传令完后,校尉抽出环首刀一步跨上了城墙,看着毫无阻挡飞速接近的敌军,校尉心中急忙分析:没有弓弩远程拒敌,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敌军一步步靠近!而且他们到了城下的时候,同样没有滚木礌石,可就是任凭他们跨上城墙了! 过后他转身看向了身后的士卒,只有寥寥二百步卒而已!他急忙冲一众士卒喊道:“程将军与此相距不少距离,等调来人马敌军早已经登上城池,那时便为之将晚!” “全听将军调遣!”一众守城兵将慷慨激昂的说道。 “好!与我打开城门一同杀出城去!不求能杀退敌军,但求能为调兵争取些许时间!”校尉将刀指苍天,已经视死如归! “只要能保住郎元,即便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一众兵将高举起手中兵器,齐声高呼道。 校尉看了这些准备跟自己一同赴死的将士,眼中含着泪念道:“但愿来生还与诸位共谋事!” 言罢便率领着这两百个勇士冲下了城楼! 在前赶马冲刺的骑兵,心里念叨着出发前与高存的交谈。 “大军冲去,若是放弓弩射杀我军,该当如何?”骑兵问道。 “北门未曾供给弓弩礌石,只要安心攻城便可。”高存答道。 “可是我军马至城下,若要够真,必要蹬城而上,而城上必然以矛戟相向,又当如何?”骑兵又问道。 “北门城门校尉闻逊,经我观察其略有心智,届时大军压境,无弓弩又兵少之下,我料其必开城门赴死拒敌!再以骑兵冲阵,有马带盾防御,他必然伤不了尔等!”高存答道。 骑兵点了点头,自己这边是骑兵上阵,自己人假装攻打,肯定不伤害他们,而他们就算想伤自己这边人,就凭他们是徒步上阵,就是想杀伤这边人马,肯定也做不到,这样一来就都伤不了对方了! “可此法未免不妥。”骑兵低着头说道。 “哦?不妥之处且说来听听。”高存问道。 三百五十三章 送降兵混进守方 求真实刀斩人头 “我军一万人马,而守城人不过两百而已,如此悬殊的差距下却不有伤亡,实在太假,我怕明眼人会看出这是在作假演戏......”骑兵说着话,额头上就滴下了汗水。 其实他早就想到了这点,可害怕以下犯上就没敢说,最后在内心一番挣扎之后,实在害怕因为自己唯唯诺诺再耽误了初阳计划,就把心一横,冒着被处置的风险说了出来。 高存听后看着他的眼神中也带上了欣赏,他点了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张俸。”骑兵答道。 “嗯,你说的不错,所以我想你出发与城内人马混战的时候,夹杂上一些换成乔州兵马装束的由陵降兵,接下来你明白该怎么做了吧?”高存拍着张俸的肩膀说道。 张俸听后一拍手,妙啊!乱战鱼龙混杂之下,肯定不会有人发现! “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如此一来,降者望而生畏,日后还怎么能招兵收将?”秋卢觉得不妥,一直静听不说话的他忍不住开口道。 高存听后哈哈大笑,秋卢想的果然够长远,他说道:“将军无需担心,两万人马当中,必然有不少不是真心降服,届时只需派精明细作混入其中,详细探明口风后再挑选出来充当即可。” 秋卢这才满意的点头答应,先前郎元就有过一次教训,那一万多反叛的降兵险些害郎元丢失!所以不是真心降服的肯定不能留,那么杀这些人,就一点都不会觉得愧疚了! ...... 刚刚还人头攒动的城楼,现在已经空无一人,在往下瞧,只见城门打开,一队两百步卒冲出了城门后便又将城门紧闭。 “果然应了军师推算!”张俸对高存崇拜一声,随即对身后假扮的副将一挥手。 副将点头拉出了事先挑出的五十个由陵城的降兵,边往前冲刺边说道:“等两边交锋之后,尔等散开混入前方人马当中,再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只需演完这场戏,便让尔等解甲归田,并赠予白银二十两以讨生计!” 这五十人就是挑选出不是真心投降的人其中一部分,他们在听了副将的指示后,各个高兴的答应一声,不为了能不再提心吊胆的上战场,就是为了那二十两纹银,也肯定会把这场戏演好的! 率部在城外拒敌的城门校尉闻逊,看着远方群马奔腾扬起的沙尘遮天蔽日,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暗自苦笑一声道:“想不到刚刚上任校尉不多时日,还不等高兴两天就要殉职了......” 身旁士卒听后,高声呼喊道:“有我等与将军共赴黄泉!” “与郎元、与将军共患难,绝不退后!”其余士卒举起兵器齐声喊话道。 “好!有幸能与诸位共死,也不枉在世上走了一遭!”闻逊抽出环首刀举天,三言两语下来,大涨了守城兵将们的士气! 也就眨眼的功夫,张俸率领的骑兵便已经冲杀到了近前,为了能让假装的降兵混进去,张俸直领着军马冲进了两百人的阵仗当中。 张俸的人马知道这是演戏,闻逊一边守城的将士们可不知道,他们只当冲来的人是攻城的敌军,所以刺出、挥砍的兵器也铆足了劲! 万幸自己这边都骑着马而且人手多,要不然一次交锋下来,肯定得出现不少伤亡! 张俸一边人马手中兵器上下翻飞,一边格挡刺来的长矛铁戟,一边不着痕迹的将五十个降兵混了进去。 虽然给守城人马方面平添了四分之一的兵力,但战场混乱不堪,根本不可能有人会有闲心去查阅人数多少,所以不需要担心他们会发现多出来五十人。 确认五十人全部都混进闻逊一边之后,张俸赶紧率领骑兵撤退。 也确实像他猜的一样,即便闻逊等人是下死手砍杀他们,可碍于追不上这些骑马的,就算是不敌之下败北,也没出现被追斩的状况。 闻逊方面守城的士卒万万没想到,自己人数这么少,而且又是以步对骑,在这两种劣势下不但能成功阻拦住敌军,而且还能将他们击退!顿时让以为必败的他们心里燃起了一丝胜利的欲望! 撤退出去三十丈后,张俸对副将问道:“全送进去了吗?” 副将四下确认了一遍后说道:“全送进去了。” “能认出那五十人的样貌吗?”刚才苍茫间出发,竟然忘了给他们做标记了,张俸又对刚才一同送人进去的骑兵们问道。 既然能被秋卢挑选出来佯装副将,那他肯定也有些头脑,在张俸问完后就急忙回答道:“容易认,那五十人虽然穿的都是乔州人马的铠甲,但都没给他们头盔。” 张俸满意的点了点头,战场厮杀,头盔、兵器脱落是很正常的事,根本不会有人察觉。 “再冲进去!只挑没有头盔的杀!切记一定要将他们一次杀死,万一被他们察觉出来是中了我们的算计,情急之下再喊出实情,肯定会暴露将军的计划,所以千万不能有遗漏!”张俸冲骑兵们喊话道。 一众骑兵答应一声,便赶马再度向守城人马冲刺而去! 见敌军一波冲杀后再度冲了过来,闻逊冲身边士卒喊道:“又来了!准备御敌!” 众士卒正是士气高昂的时候,齐齐答应一声,便将手中兵刃对向了再度冲杀而来的张俸人马,同时心中下定决心道:刚才只是击退了你们,这次一定要留下你们一些! 想法是好,可现实并不能让他们这群忠肝义胆的将士们如愿。 本身张俸等人就是精心挑选出的强兵,而且刚才进来只为了送人而已,现在已经没有了顾及,又加上都骑有战马,人数还多他们几倍,所以绝不是这些步卒能轻易杀伤的! 也就万幸他们是在演戏,要不然这二百人肯定连半刻钟都撑不了! 张俸的人马老远就锁定了那没带头盔的五十人,战马疾驰下很快便到了人堆里。 一马当先的张俸看准了最近的一个降兵,上前手起刀落,瞬间便斩下了一个降兵的人头! 三百五十四章 五十降兵死刀下 朱康赶到装救援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都赶马挺矛上前挥出了手中的兵刃,可由于骑兵人数实在太多的关系,竟是直接导致那五十个降兵每人身上最少被三个骑兵的长矛刺中! 五十个降兵临死之际都没明白为什么,想骂一句“你们骗我!”可碍于身上的兵刃实在太多,根本不给他们机会,只张了下嘴喷了口血出来,便齐刷刷的倒在了地上。 杀倒了那些降兵,张俸害怕骑兵们被闻逊的人误伤,急忙带人撤退了出去。 门前的闻逊看着身旁倒下的这些尸体,再看自己毫无血迹沾染的兵器,直让他愤怒不已,他仰天怒吼一声喊道:“冲杀过去!” 其他守城兵将看着身旁的尸体,也都误以为这是自己的同伴,心里怒焰高涨,都提起兵器跟着闻逊冲了过去,誓要给同伴报仇雪恨! 见守城人马远离了城门,张俸突生一计,急忙对副将喊道:“你率部分人马与他们缠斗,我率人登上城楼!” “这是为何?”副将不解其意,急忙问道。 “为了能让此计的效果达到最佳!”张俸笑着答道。 整场戏演的内容是攻城,而演戏的目的是为了筛选出军中滥竽充数之辈,如此只有攻占上了城楼,才能表现出此番的凶险,才能让玩忽职守的人得到应有的处罚! 闻逊带领冲来的人手渐渐靠近,副将率领一部分人与他们交锋了两回合,便佯装不敌实行起了且战且退的战术。 自己身边伙伴死了五十人,而自己这边却什么便宜都没占到,眼见敌人落于下风往后退去,一度让杀红了眼的闻逊等人心火大旺,全都怒吼一声追撵了上去。 早就率领部分人绕向一旁的张俸看准了机会,赶紧挥手让攻城兵扛梯子冲向了北门城下。 稍稍追撵了一段距离的闻逊还是没讨到便宜,自知自己任务是防御敌人占领城池,就赶紧率部往城下撤回,刚巧见到已经架起梯子,正准备往城楼上攀爬的敌兵。 闻逊大吃一惊,自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赶紧带人撒腿往城下撵。 再假装由陵军马的后方,还藏匿着一支队伍,正是后到的朱康,他此刻正在不远处窥探着战场上的动静。 眼见闻逊的人已经开始登上城楼,朱康知道不应该再拖沓下去了,要不然那些登上城楼的人肯定要身遭不测! “擂鼓!”朱康喊话一声,抽出佩剑便率众向由陵的人马杀去。 正往回赶的闻逊忽然听到远方传来己方的战鼓声,他疑惑一声本能的扭回头看去,便见到一大片人马从东北方向杀向了由陵人马的后方,再仔细观瞧了一下,新杀出人马中挂着一杆幡旗,上写一个朱字! 闻逊顿感喜出望外,他冲一众士卒兴奋的大喊道:“兄弟们!朱康将军人马赶至!” 随着他的喊话,假装成由陵人马的闻逊等部急忙装出惶恐不安的样子,副将赶紧冲远处正在蹬城的闻逊喊话道:“将军!朱康率众从后方偷袭而至!” 即将攀上城墙的闻逊听后赶紧回头去看,果然见到朱康人马杀至,为了能演的更像,他惊叫一声假装手滑从竹梯跌落到了地上,过后又佯装恐惧顾不上疼的样子,急忙冲竹梯上的士兵喊道:“快撤!” 各个士卒全都一副惶恐逃命的样子,齐齐的从竹梯上往地下跳,过后甚至连手中的兵器都不要了,直接翻身上马落荒而逃。 副将见闻逊已经逃走,也赶紧拽马缰绳率领部众往西逃去。 杀出的朱康人马虽然看起来气势如虹,但追撵的时候却不紧不慢,为的就是能给闻逊等人足够的时间逃跑。 等他们全员撤走之后,朱康也赶到了闻逊等人的身旁,简单确认了一下他们的人数后,又故意留下了五百步卒。 说是与他一起守城,其实是害怕闻逊会察觉出己方二百人无一伤亡,却凭空多出了五十个并不是己方人马的死尸。 安排好一切后,朱康便率队向逃跑的闻逊追了上去。 闻逊等人回到城下,正准备搬起那五十个降兵的尸体回城,早就安排好的朱康人马赶紧上前阻止,吩咐部分人将他们拆散后上城继续防守,然后在城下留下了一百人抓紧掩埋尸体。 这一举动让闻逊十分不解,正打着仗呢,不想着添兵增援防守城池,怎么反倒先处理起尸体了? 可同样是因为正打着仗的错误想法,让觉得还是守城重要的闻逊只是简单疑惑了一下,便继续提起精神在城楼上警戒了起来。 又过了不多时候,故意拖延时间的程原终于率领着千人到了北门城下,闻逊见后忍不住心中的怨气,上前质问道:“敌人来袭,将军作何迟迟不出!” 程原对他的态度没有生气,反倒有些高兴,一个城门校尉而已,能为了郎元城的安危不惜以下犯上,真是难得的忠义之士! 敌袭本身就是谎言,而要想圆住一个谎言,就必须要编造无数条谎言,而且程原也不想用谎言去骗这个忠义的校尉。 不说话的程原走到城墙边上,举目向外望去,并没有见到一人在场,只有城墙下的一些士卒在掘地掩埋尸首,程原心中一惊,怎么还杀伤人命了?! 刚想对校尉提问,他眼前一闪见到地下躺着的尸体都没有头盔,战场厮杀头盔掉落很正常,可五十个人都没有头盔就说明其中肯定有问题了,程原很快明白了过来,这些人肯定是初阳临时安排,为了能让戏份更足更像而假装的。 “敌军人马呢?”程原转身向闻逊问道。 刚才一时气恼顶撞了程原,过后闻逊也反应了过来,虽然他不知道程原是故意来的慢,但他能知道郎元好歹也是个县城,守西门的他就算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往北门赶,也不是说来就能来的! “先前无礼顶撞将军,乃是死罪,请将军责罚!”闻逊直接跪在地上说道。 程原心里一阵愧疚,赶紧上前扶起闻逊说道:“将军也是关心郎元安危,方才之事不与责怪。” “谢将军宽宏!”闻逊站起了身后又说道:“敌军人马正待攀上城楼之时,由朱将军从背后赶至将敌军杀退,朱将军已率人马向贼兵追去。” 三百五十五章 赶至住宅唤昌荷 进屋见到作假象 这在之前的计划之内,问也不过是走过场而已,现在就准备最重要的一步,程原点了点头问道:“北门应是昌荷防守,他人呢?可是开城门与朱康一起追敌而去?” “昌将军他......”闻逊跟一众守城士卒对视了一眼,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再与程原对视。 程原见了他们的表情深知初阳计划奏效,偷偷一笑过后便佯装愤怒道:“昌荷何在?!” 闻逊被程原一声怒吼吓得本能的跪了下去,声音颤抖的说道:“未......未曾见过。” “未曾见过?”程原一副没听懂的样子问道。 “是,从守城任务发备伊始,属下便未见过昌将军一面。”闻逊答道。 “你是说昌荷不光没有镇守北门,甚至全程都没有露过面?!”程原一拳捶在了城楼的石墙上,怒不可遏的问道。 “......是。”闻逊低着头老实答道。 明明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但程原在听后,还是把他恨的一口牙咬得嘎嘣嘎嘣直响,实在让人分辨不出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知情,因为这愤怒的程度实在太像真的了! 程原闭着眼深吸了几口气,渐渐平缓下了暴怒的内心,他冲闻逊命令道:“你速去他家中,将他带来北门见我!” 闻逊赶紧领命下了城楼,牵过马来便向昌荷暂住的房子而去。 一路马不停蹄赶至昌荷家门外,闻逊翻身下马上前敲打房门,同时向内喊道:“昌将军可在家否?” 任由闻逊如何叫喊,门内无一人应答,反倒是把附近邻居吵出来不少,闻逊赶紧作揖行礼问道:“敢问诸位乡亲,可有见过昌将军?” “昨夜饮宴酒醉归来,便不再见昌将军出门。”其中一个邻居对闻逊还礼说道。 闻逊道了声谢,又向内喊了两句,然后趴着门缝往内观瞧,就见到屋内有人影晃动,他赶紧冲内喊话道:“屋内人影可是昌将军否?” 可任凭他如何叫喊,屋内就是没有传出任何应答。 “里面明明有人影晃动,可为什么就是不应答呢?”闻逊确信自己没有眼花,屋内确实有人。 “若是将军没有看错,那人影莫不是窃贼?”其中一个邻居猜测道。 一句话让闻逊心头大惊,难道有刺客,正是做贼心虚所以才不敢应声! 闻逊赶紧退后两步,上前一脚将房门踹开,跟着就冲了进去。 进屋之后口中大喊着:“将军无恙否?!” 他进屋后顿时有两股香气传入了鼻内,一种是胭脂水粉的香味,另一种便是酒菜的香气,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两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正战战兢兢的立在自己眼前。 闻逊大吃一惊赶紧抽出了佩刀,刀指两女问道:“尔等何人,在将军家中作甚?” 她俩就是那两个被初阳安排来的妓女,这两人为了能保命,一切按照初阳安排行事,中途也给昌荷继续灌过酒水,因此也让昌荷至今未醒。 问完一句之后,也不等两女回答,闻逊就在屋内打量了起来,正看到屋中案几上几碟菜肴与打翻的酒壶,在往内看,就见到昌荷赤身螺体的躺在榻上。 这一景象传入眼中,直让闻逊误以为是这两个女人刺杀了昌荷,正在他怒不可遏准备提刀斩杀两女的时候,榻上的昌荷便传来了酣睡的呼声。 死人是肯定不会打呼的,确定昌荷没死之下,让闻逊实在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愤怒,我们在外拼死拼活,而你这个被安排驻守城门的将领,却在这逍遥快活! 这时闻逊再看光着的昌荷,再看衣衫不整的两个女人,案几上的菜肴与喝空了的酒壶,他顿时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定是昌荷贪图享乐大醉不起,才致使城门被攻时不见人影! 虽然心里愤怒无比,可身份的使然也让闻逊不能多说,他忍着怒火走到榻边蹲了下去,晃了晃昌荷的身子道:“将军,请快醒来,好去北门防备!” 可任凭闻逊音量再大,昌荷也只是像在说梦语一样嗯、啊、哦的回答。 感觉像是被摆了一道的闻逊怒的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门,正见到百姓堵在门口向内观瞧。 看着百姓拥挤在门口翘首往里观瞧的样子,直让闻逊面红耳赤,军中的将领不顾正事同女人玩乐不起,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丢的那可是整个军队的脸! 百姓们有幸灾乐祸的,但绝大部分都是真正关心,他们问道:“昌将军这是......” 不等他们说完,闻逊咬着牙转身带上了房门,冲百姓们深深的作了个揖,然后请求道:“请诸位帮忙看住房门,不放任何人出入。” 说完后也不等百姓给出答复,闻逊翻身上马就赶紧往北门而去。 一众百姓很轻易就能明白昌荷干了什么,眼见闻逊的坐骑远去后,便开始了噪咂的议论:“刚才听那武将说什么守北门?”“岂止是守啊,刚才敌军都已经打到北门了!”“啊?有重任在身竟然还敢......岂不是将郎元置于危难!” 一路又回到了北门城楼下,闻逊回到了程原面前,还不等他张嘴,早就做好了准备的程原便率先开口道:“怎么只有你一人回来,莫不是昌荷不在家中?” “在家中,只是......”想着刚才屋中的画面,实在是让闻逊难以启齿。 “只是什么?”程原皱了下眉问道。 心中虽然明了,但面上还是要装一下的。 “只是昌将军至今未醒。”闻逊答道。 “尚未醒来?昨夜虽是饮酒,以他酒量,却也不至于到如今未醒啊!”程原皱着眉疑惑的念道。 看起来程原一番话像是不相信昌荷酒量太低一样,但他实际上是害怕将士们会把罪过怪到昨天的夜宴上,所以才以一种不着意的方式撇清了关系。 闻逊赶紧摇头说道:“并非是昨夜酒宴所致,方才我进去他家中,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我叫他多次,却不见有苏醒的迹象,属下无奈,只能回来先禀报将军。” 程原听后先在内心一笑,过后在面上露出因生气而扭曲的面庞,他气的怒吼一声道:“他好大胆!” 三百五十六章 完胜领大军回城 诸将到昌荷家中 气愤的程原捶打着城墙怒道:“若不是还要看守城门,我定要亲往将此贼子擒来!” 骂完一嘴之后,他心里也是叫苦不堪:初阳,你快回来吧!这演的也太累了,再拖下去我怕真憋不住笑出来! “你速率人去将他与那两女带来见我!”怒不可遏的程原指挥闻逊道。 “将军不可如此!”而闻逊却摇头不允道。 “有何不可?你莫不是要向着昌荷不成?!”程原瞪大了双眼,怒视着闻逊道。 闻逊一听赶紧跪地澄清道:“并非如此!是将军误会了属下!” “且说来听听。”程原说道。 “即使属下只是一个小小城门校尉,在得知昌将......昌荷贪图享乐却不顾城池安危时,也是怒火中烧!”闻逊解释道。 “既是如此,又为何不顾本将将令?”程原怒声问道。 “昌荷酒醉不起,浑身不着半件衣衫,而其家门外已聚集无数百姓围观,其中事宜百姓也都知晓,若是再令人将赤身螺条的他带来,丢的更是我军人的脸面!以此我才觉将军指令有此不妥。”闻逊抱拳答道。 程原想了想确实有道理,只为了杀昌荷也为了让他身败名裂,但不能让他牵连了整个军队啊! “嗯,既如此,你大人将他家门团团围住,等方将军归来,再做定夺。”程原重新下令道。 “是。”闻逊答应一声,便领着三十人下了城楼,往昌荷的住所而去。 初阳早就算准了时间与朱康、张俸两边人马汇聚到了一起,又让假装的张俸换回了本州的装束,由陵人马的铠甲继续穿回了那些降兵的身上。 得了两万降兵,又从自己这边抽走了两万驻守在由陵,人数不增不减,带领着声势浩大的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回到了郎元城下。 中途的时候,初阳就跟底下兵将嘱托过,今天的戏份不能跟任何人外传,要不然会让试探出的腐朽找借口逃避。 兵将们也都不是傻子,他们也知道如果多嘴说漏的话,初阳的一切安排都将会作废,而且更清楚将帅无能之下,坑苦的只有自己这些小卒,更对那种无能将领深恶痛绝,所以与公与私,他们都不可能说漏。 眼见初阳终于归来,程原赶紧命令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 下了城楼之后,肯定先关心战况如何,初阳大笑着跟程原还有一众守城的兵将们道出了完胜的消息,并把那收降来的其中一万降兵,骗说成了刚才追上的那些攻城的人马。 既然确定了已经战胜了由陵也擒获了马祝,喜出望外之下程原也不忘记初阳给安排的大事,正好借着初阳说降服了那一万攻城士兵的事,他也赶紧汇报道:“唉,万幸将军神勇,又有朱康及时赶到,要不然这郎元城必然易主了!” 初阳跟朱康等人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可面上还要装成不懂的样子,问道:“由陵已经夺下,攻城兵也已降服,将军何来‘城池易主’一说?” “全怪昌荷那祸害!”程原愤怒无比道。 提到了昌荷的名字时,原先在城楼上守城的一众士兵各个咬牙切齿,程原的愤怒是装出来的,但他们可都是真情显露! 就是昌荷的不尽责,险些害自己这些人成了刀下魂! “你不说还忘了,昌荷应该驻守北门,怎么不见他人?”朱康眼珠一转,借篷使风道。 “见他?哼哼!那贼子到至今都未苏醒!不光如此,他还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三人就在城门下,当着五万大军的面演起了戏来。 守城的兵将早就知道了其中的内容,而出征得胜归来的将士们却不知道。 他们知道的是初阳用计,为了验证麾下将领有没有鱼目混珠的,而当他们听到昌荷“做的”那些搬不上台面的事后,各个心中除了震惊计策奏效外,剩下的就是满腔怒火了! “军马回去囤驻地!其他将士与我同往昌荷住所!”初阳攥着拳怒道。 所有的将士都想亲眼见证初阳会如何处置昌荷,可统帅已经发话,也只能在心有不甘中往城内军营而去。 往回走的时候将士们还都在议论着:“没想到一计出,竟然真的验出‘真假’了!”“他应该千刀万剐!”...... 初阳一马当先,身后跟着观泰、程原还有后到的杜真,身后领着五十个还没来得及脱下铠甲的重甲骑兵。 到了昌荷的住宅外,在此看护的闻逊赶紧上前问好。 百姓见后也赶紧问道:“方将军,刚才听到北门外厮杀声传来,不知战况如何?” 已经到了门外,初阳实在按耐不住即刻杀死昌荷的心,可不论如何还是要先安抚住百姓才行,他道:“请诸位安心,已将敌军打退,由陵也已安定,往后可恢复往常繁荣,不会再有战争。” 百姓们听后激动的热泪盈眶,两场战争加起来时间不长,但前前后后也将近两个月了,而战争之下苦的是谁?只有黎民百姓!现今在方将军的英明指导下,终于取得胜利平息了战乱! 百姓皆跪地不起,无不对他感恩戴德! 又费了好大劲,初阳才将因喜悦而激动的百姓们安抚住。 终于进了昌荷住宅内,初阳面容冷峻的进到了里面,见到了两个已经穿戴整齐的妓女,初阳冲她俩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人按计划行事。 两个妓女都是亲眼见过初阳的,虽然过程不怎么光彩,但起码也能知道现阶段该听谁的,两女收到后轻轻点了点头。 看着在榻上依旧酣睡的昌荷,初阳心里怒焰高涨:失策啊!光想着该如何把计划做的更完美了,现在想想,安排了这两妓女给他,不是便宜这杂碎了吗! 正好借着心头的怒火,甚至都不用演了,愤怒已经全摆到了脸上,初阳到案几前拾起了一个酒壶晃了晃,里面还有近半壶的酒水,直接一把泼到了昌荷的脸上。 貌似还是不过瘾,就在昌荷即将被凉水激醒的时候,初阳又愤怒的踹了他大胯一脚! 两边的作用下,让睡的正香的昌荷一咕噜翻起了身,还不等喊一声痛,就见到本身只应该是自己的屋中却站满了人,刚醒来之际脑袋还有些迷糊,他冲最近的初阳扬了下手,轻松的打了声招呼道:“将军起的早啊。” 三百五十七章 众人合演发为难 昌荷把计信为真 本身只是轻松不做作的一声招呼,在这一刻传在众人眼中,却是一副根本瞧不起初阳的意思。 “怎么诸位都在我家中啊?”昌荷打着哈欠,擦着脸上滴落的酒水问道。 自己问完之后,他也清醒了不少,又赶紧揉了揉眼再确认了一遍,三军统帅镇军将军方捷、镇北将军程原、镇西将军朱康,驻守在郎元的三大最高将领竟然全在自己家中! 后面跟着鹰扬将军郭追、忠义将军杜真,还有两个有点眼熟的女的,再看外面人头攒动和明晃晃的长矛、铁戟,肯定有不少士卒与百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齐聚在自己家中,但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昌荷也不敢再多说多问,急忙翻身下地冲初阳等人下拜。 对昌荷的请安初阳根本不放在眼里,他上前一步又一脚将昌荷踹翻在了地上。 昌荷手捂着疼痛的小腹,略带一丝恼怒的问道:“将军这是为何?” 初阳转回身根本不理他,朱康上前一步愤怒道:“把衣服穿上!” “衣服?”昌荷低头往自己身上看去,这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 他惊讶一声来不及多想,就翻身急忙上了床榻,找到衣衫后赶紧套在了身上,穿好后重新下地对着初阳的背影跪了下去,说道:“末将有辱军威,将军教训的是!只是末将也不知道是因何......” “你好逍遥啊,昌将军!”初阳冷哼一声打断了诉说的昌荷。 初阳哪能给他解释的机会,越解释,就越有可能靠近真相,如果得了真相,那自己一切的计划不全都作废了? “末将也不知是如何至此。”即便昌荷想破了脑袋,也记不起自己为什么会赤身螺体了。 可想不起来不重要,就算一丝不挂也只是在自己家而已,犯得上这么恼怒吗?而且也不至于诸将都来到吧?难道你们都没有光过屁谷? “我们在外面拼命,你擅离职守稳坐家中不说,还找女眷陪伴饮酒作乐,如果是放在平时倒还好了,可你好死不死偏偏挑打仗的时候来这么一出!说!该当何罪!”程原上前揪起了昌荷怒骂道。 “啊?将军这话从何说起啊?”不知自己中计的昌荷听的一头雾水,再看向了屋中不认识的两女,这意思是,这两个女的是我找来跟我那个的,所以我才没穿衣服? “还装傻称愣?!”朱康顺着程原抓着他的力道,上前一脚踹到了昌荷的胯部。 这一脚几乎包含了朱康所有的力道,直把昌荷踹的双脚离地荡到了空中! 要不是因为有程原抓着他的衣领给他加以固定,那这一脚肯定会把他踢飞出去! “你的意思是,外面起了战争了?”而昌荷也顾不上喊疼了,他更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还真会演啊。”朱康与程原对视了一眼,冷笑嘲讽道。 这时昌荷在观望众人表情的时候,也发现了案几上的菜肴与空酒壶,他心中忍不住一惊:难道是我过量饮酒,才导致做了诸多荒唐事? “你是真不记得还是装不记得?”初阳终于转回了身,冷眼凝视着昌荷问道。 “末将果真不记得了。”昌荷按照初阳的计划猜测到了自己的行为,他也确信了自己是喝多酒,可对打仗却毫不知情。 “好!我就相信你是不记得了!可昨天夜宴还记得吗?”初阳咬着牙问道。 “昨天夜宴?”昌荷念叨了一句就陷入了沉思,回想着昨天夜间的种种。 自己被众人轮番灌酒,然后......然后方将军宣布提前了攻打由陵的日程!并且让自己驻守郎元城北门! 就算喝得再多,头脑如何混沌,也不可能将还醒着的时候发生的事忘掉!真正忘了的都是沉睡过去的,而那些拿喝短片来声称不记得酒后做过的事的那些,都是给自己的不要脸找借口而已! 见着昌荷脸上表情不住的变换,由开始的不解换成了思索,又从思索换成了惊讶,又从惊讶换成了惶恐,初阳冷笑一声说道:“看来你是想起来了。” 昌荷低下了头不再说话,是默认了。 “昨夜诸将都有饮酒,即便你喝的再多,也不可能至今天下午不醒,最好的证据就是案几上的酒壶、菜肴!你说你不记得了,谁信?!”程原抓着昌荷的衣领怒声骂道。 “竟然还不忘找两个女的来作陪,哼哼,你这将军做的可真够逍遥的啊。”朱康在一旁冷言冷语道。 “皆因你玩忽职守,导致由陵分兵攻打北门而无将领指挥!若不是有朱康提早赶回,这由陵城就要因为你换名了!”观泰一边借题发挥辱骂昌荷,一边上前一脚踹向了昌荷,假公济私之举在了解内情的人眼中分外明显。 “你快活的时候可曾想过将士们的安危?可曾想过城内百姓的安危?吭?!”初阳伸手巴掌拍打着昌荷的脸颊,厉声质问道。 昌荷像根木头一样傻站在当场,自知罪孽深重的他任由众人辱骂踢打。 一会儿之后,众人泄完了心头对他的气愤,再看他挨欺负的样子竟然觉得有些不忍,尤其是初阳,他竟然对昌荷产出了一丝歉意。 程原看见初阳的表情与眼中的神色,急忙拽了他一把将他拉向了一旁问道:“你不忍心了?” “同侍主公帐下却这么算计他,真的觉得有些不地道了。”初阳叹了口气说道。 “我开始还当你高瞻远瞩,现在看来,不过是妇人之仁而已!”程原冷哼一声,嫌弃的说道。 初阳皱了皱眉头没说话,静听程原的分析。 “想想他当时劝阻赵番跟周备不帮你,明知道你有可能会一去不回的时候,却毅然决然的将你推出去,你认为他当时有没有可怜过你?再看他平日见风使舵、唯利是图的德行,我敢保证只要给够他好处,他能第一个站出来捅你一刀!”程原丝毫不记仇恨,理性的分析着昌荷的作为与人品。 初阳很认同他的分析,而且自己最开始也是这么理解的,实话实说很想处置掉昌荷,可现在看来这方法确实有点下流。 三百五十八章 城门外当众数罪 周备示忠杀昌荷 正在初阳犹豫不决的时候,程原又补充了一句道:“你看人待事比我更长远,昌荷面生反相,众将皆深知决不能留他!久留必为后患!” 看到两人到一旁小声议论,再看初阳面上的表情,朱康很容易就猜到初阳对昌荷有些于心不忍,跟着就松开了昌荷的衣领走了过去说道:“不为自己,也要为主公安危!” 身职在位,不为自己,也要为主公安危! 一句话彻底解开了初阳心里的犹豫,他冲外喊道:“来人,将昌荷捆绑,带到北城门外,本将要当众发落!” 门外顿时冲进了四个手执长绳身穿铠甲的士兵,进屋后二话不说就将昌荷捆缚的结结实实。 随着初阳等人出屋,身后拉着捆缚起来的昌荷,百姓眼见之后齐声喝彩,就因为这个玩忽职守的人,险些害的大家流离失所! 百姓对昌荷谩骂不止,对初阳各种恭维,两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萎靡不振的昌荷任由百姓辱骂,他没有丝毫还嘴的意思,按照他以往的做派,肯定会像李氏一样胡搅蛮缠找各种理由各种借口。 可在军营当中混迹多年的他,很清楚知道擅离职守会是多大的罪过,军令如山下,再多的狡辩也不可能改变结果! 一身戎装的各将带着昌荷出了北门,跟着无数的百姓与召集来到的兵将,城内兵将已经五万多人了,再加上口口相传闻讯而来的百姓,那人数绝对在六万以上!直接将郎元城北门外方圆一里堵的水泄不通! 又等了一会儿,赵番、周备二将也到了现场。 初阳站出来冲噪咂的人群压了压手说道:“今日我率军攻打由陵,为报两番无故讨伐之恨,万幸天佑我乔州兴旺,一战顺利夺下由陵,并擒获马忠之子马祝。” 初阳开口的瞬间,吵闹非常的人群鸦雀无声,当他说完之后,人群顿时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都在喝彩初阳的本事能给全城百姓挣来安宁! 安心等着百姓与众兵将高兴呐喊过后,初阳再度压了压手说道:“虽然夺城战顺利,可奈何城内敌兵众多,有不少漏网之鱼,其中不少贼兵逃出做鱼死网破之举,来攻我郎元城池!而我先前出征前曾经安排将士守城门,可昌荷不顾城池与将令,只在贪酒贪色贪乐,险害我郎元不保!” 刚才欢呼雀跃的兵将与百姓们,被初阳一番言论又换成了冲天的怒火,齐声高呼将昌荷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内容出奇的一致! “想必诸位不知由陵与乔州因何开战吧?”初阳没有即刻动手,他要让昌荷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过错在哪,即便这过错是自己安排的,可同样也要他死的心服口服! 兵将们与百姓再度陷入了互相的议论,都在猜测战争真正的起因。 “皆因为马忠之子马祝贪色,歼杀谋害了青云县下辖树凌村周安全家七口人命,卢刺史便命我为讨寇将军,领兵彻查此案!”想起马祝的恶行,初阳气的咬牙切齿道。 在场六万多人都不是傻子,在初阳说完的第一刻,他们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贪色的人肯定忘忠忘义,指不定会做出多出格的事来! “若是平时,他招女眷作陪贪杯饮酒,我定不会与他计较,可如此紧要战事,他竟然还风流快活,那我便绕他不得!”初阳提高了嗓门转头怒视着昌荷。 直到从将他捆缚起的那一刻开始,昌荷的眼中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生机,像他这种贪生怕死之徒,当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最先死的,往往是他的灵魂! “杀了他!杀了他!”百姓与兵将们的喊声出奇一致! 所有人的心中都在说一句话:只要不耽误第二天的正事,不管你一晚找了几个女的喝了多少酒,都是你的本事,可你非但耽误了守城的重要职责,还一觉睡到下午,怎么可能放过你! “民心所向!”观泰道了一声后,便走到跪地的昌荷旁边,将环首刀抽了出来。 正在观泰举刀准备斩下昌荷首级的时候,不远处站立围观的将领中,突然有一人开口喊话道:“慢!” 举刀的观泰转头望了过去,喊话的人正是周备,他心里顿时火起:果然是一丘之貉,当时就不应该让你知道整件计划的详情! 经历过上次请求代替初阳进城,都当周备已经转变,可当他喊声制止的时候,众将跟观泰产生了一样的想法,以为周备死性难改并要破坏计划! 尤其是赵番,他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佩刀,只要周备有什么不忠的举动,他就会第一时间上去把他砍死! 周备走到初阳身旁,对他抱拳说道:“请将军批准,准许我代斩昌荷!” 不光别人误会了周备,连初阳都以为他要给昌荷求情,可在听到他要亲手斩杀昌荷的时候,初阳与众将才都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他。 初阳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向自己示忠明志,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谢将军!”周备抱拳退后走到了昌荷的身旁。 观泰皱眉看了周备一眼,又转头看向了初阳,见初阳向自己点头示意,观泰才收刀退到了初阳的身旁。 看着跪地低头的昌荷,沧啷一声抽出了环首刀举过头顶,周备开口问道:“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一句话彻底打破了昌荷的心防,这是往日与自己一起恭维权高位重的同僚! 本来心如死灰的昌荷,被误以为是自己伙伴的周备一问,直接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他跪转身对向了身旁的周备,将头叩在周备的脚边不住的磕着,并哭着喊道:“我不想死!” 手被缚在身后,磕着头喊了十多句,内容却一成不变,都是这四个字。 而周备却好不怜悯,他冷哼一声道:“昔日我为求谋得福利,确实恭维方将军,可不论如何,我都不曾甚至不敢想象过,为了自己活命而把将军他置于死地!” 昌荷停住嘴抬起了头,看着面容冷峻又充满愤怒的周备。 “现在知道怕死了?在你陷害让将军进由陵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这个结果!”周备咬牙切齿的怒声道。 说完后便将高举的环首刀,用尽全力的斜刀斩向了周备的脖颈! 三百五十九章 应承诺放走妓女 郭观泰偷偷跟上 刀上冷光在昌荷眼中斜闪划过,视线便随着头颅歪向了一旁。 随即张了张嘴,人头便从脖子滚落到了地上,鲜血随着他无头的胸腔如喷泉一般射出! 周备将刀入鞘头也不回的走到了初阳的身前,抱拳跪地道:“启禀将军,步兵校尉昌荷,已然斩首!” 随着他禀报的话语说完,周围顿时炸响了百姓与将士们的欢呼,这害群之马终于伏法! 即便昌荷有反叛之心,也终归是没有过多的实施,也念在他在自己手下出过力,初阳还是安排人员安葬了他的尸身。 回府之后叫过了那两个妓女,本来还打算在昌荷辩解的时候让她俩作伪证,可没想到事情的进展会如此顺利,甚至顺利到从初阳进门伊始,两女便再也没起过作用。 两个妓女在上次战斗中接客被俘获,也念在她们是受于老鸨子的命令,并不能算主罪,再加上此次铲除昌荷的行动这两人功不可没,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初阳便兑现了他的承诺,言辞嘱咐了句从良向善后,便放两人离去。 喜出望外的两个妓女对初阳不住叩头,并承诺一定遵从他的教诲后,便高兴的退出了县令府改建的将军府,观泰看后张了张嘴没说话。 在初阳准备安排庆功宴的时候,观泰站了起来告假道:“我肚子不舒服,去跑个茅厕先。” “怎么?是不是一路在马上奔波不停,给颠的夹不住了?”赵番玩笑道。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在有胜战的喜悦冲击下,这俗不可耐的玩笑在这一刻听起来都觉得无比高雅。 “滚!”观泰笑骂了一嘴便跑向了后院,引来身后众将一阵大笑。 进到后院的观泰并没有往茅厕去,而是四下看了看便走到了墙根下,确定没人之后一个翻身便跃了出去,然后快速的往正门处跑去。 到了府门的巷子口,观泰停住了脚步,举目往街道上来去稀疏的人群观望,不多时便找见了自己的目标,正是那两个刚刚出府准备回妓院的两个妓女。 两女边走边言语道:“我要回去收拾行李,你呢?” “终归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买卖,丢人现眼的,我也不做了。”另一个妓女答道。 两人确实准备按初阳的教导从良,高高兴兴的往前走着,路过将军府墙外的小巷子时,就听到旁边有人叫自己道:“麻烦两位来这边一下。” 现在太阳已经沉下,有些昏暗的巷子有人呼唤自己,肯定会被吓一跳,万幸这是两人结伴而行,而且又是在将军府外,两女深知不会有什么危险,便对视一眼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等走进了一看,才发现叫自己的人正是刚才将军府里,那一个与方将军年龄相仿的年少将军,两女赶紧下拜道:“不知将军唤我俩何事?” 观泰举目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冲两女勾了勾手说道:“人员走动不易明说,请先随我来。” 说完就率先往巷子深处走去,在确认叫自己的是方将军帐下的一个将军后,两个妓女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恐惧,想也不想的就跟着观泰走了进去。 一人在前,两女在后,就这样在昏暗的巷子内转了出去,开始的时候虽然天色昏暗,但有街道上的灯火照明,或多或少也能看清点东西,可随着越走越远、越走越偏下去,到现在已经看不到任何灯亮了。 两个妓女又跟着走了一段路,实在摸不清眼前的将军到底要干嘛,就止住了脚步问道:“将军,现在处地已无外人,请将军明示,要让我俩作甚?” 听闻之后观泰也停下了脚步,他举目往四周看了看,附近几所房子已经破败,确实不像有人家住的样子。 “感谢二位帮忙,使计得以实施,特来给二位送些许盘缠,聊表心意。”观泰转回身冲两女施了一礼说道。 两个妓女对视一眼,没想到放了自己两人不说,还特意给自己送钱来,顿时高兴的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能帮上方将军的忙,是我俩的荣幸,怎么能再拿钱呢。” 说着不好意思收,可两女的脚步还是挪动着走向了观泰,同时也把假装挥摆的手平伸了出去,希望观泰会把钱直接放到她们的手里。 借着微弱的月光,观泰看向了两女,微微一笑就将手伸向了腰间,跟着就沧啷一声将绝尘刀抽了出来,还不等两个妓女反应过来,观泰就将绝尘向前一挥! 正等着收钱的两女只觉得脖子一凉跟着一热,鲜血便从咽喉处喷洒了出来! 两人指着面前依然面带微笑的观泰,想说话,想质问,可根本开不了口,片刻之后,两个妓女就在惊恐与不解中倒地而亡。 这时观泰收起了笑容,上手一边一个将两个身死的妓女提了起来,一翻身进了近前一个荒废了许久的庭院,将两女扔在墙边随即推倒了土墙,将两具尸体掩埋在了土下。 过后拍了拍手对土堆作了个揖说道:“你们不要怪我,此计若是走漏,必会损我大哥名声,为了保险起见,只能将你二人灭口。” 说罢就翻身出了这无人烟近乎荒弃的小巷。 将军府内一众人已经开始了饮宴,初阳等主要将领每人一段敬酒话,三盏酒过后,赵番向后院的方向看了看念叨道:“怎么观泰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要不我去叫他一下?”杜真吃罢了一盏酒后站起来说道。 “不用,这么大人了,去个茅房还能掉进去不成?”程原笑着玩笑道。 在杜真刚刚坐回到位上的时候,观泰便从后堂走了进来,周备看后取笑他道:“去了这么久?怎么你是拉年屎去了?” “去你大爷!”观泰笑着回骂了一句,便坐回到了自己的位上。 “迟到了就要罚!三盏起步!”朱康大笑着起哄道。 “大丈夫敢作敢为,认罚!”观泰可不敢跟四镇将军叫板,听后老老实实端起酒盏自斟自饮了起来。 一边喝还不忘逗着赵番、周备等人,笑闹的他像往常一样,完全没有一丝杀伤过人命的迹象。 随着他的言语玩笑,厅堂内传来了无尽的欢声笑语,战争的胜利喜悦,在这一刻充斥满了整个郎元城上下。 三百六十章 陶岱看清时与事 汇禀计杀昌荷事 一夜狂欢的诸将全都醉倒在了厅堂内,一觉睡到巳时才陆续醒来。 简单洗漱过后,初阳对所有人逐一安排命令道:“杜真领两千人留在郎元,暂做县尉一职,其余诸将与我带齐人马回州府面见主公。” 众将齐声领命。 安排好了一切,侍从准备了应该被称为午饭的早饭,正在众将其乐融融的吃着的时候,从外面跑进来一人,众人抬头看去,是被初阳安排出去的陶岱。 他进来后直接冲初阳跪了下去,然后问道:“将军提早出征,为何不告知陶岱好与将军同往?” 看着身上还缠着纱布的他,初阳笑了笑站起身将陶岱扶了起来,然后解释道:“阅山身上带伤,故而未曾告知。” “为给袁则兄复仇,这点伤势能算的了什么!”陶岱有些愤恨的说道。 开始说了三天之后才攻打由陵,可没想到等陶岱安歇的时候,初阳就已经率军出发了,而带着伤又奔波劳累的陶岱被送到住处后就呼呼大睡。 等到醒来后才得知了初阳已经凯旋的消息,而那时已经是昨夜丑时三刻,他就一直在将军府外守着,直到初阳醒来。 “马祝已经被收押在了牢房当中,还能怕报不了仇吗?”观泰站起来走到他身旁,安抚他道。 “那几个侍卫呢?”对这消息,陶岱并没有感到震惊,不为别的,就凭他歼杀、灭门案这一点,所以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肯定会将马祝捉拿回来。 观泰又将当时由陵太守府内发生的事跟陶岱复述了一遍,过后他也有些懊悔,光顾着给大哥出气了,竟然忘了应该把张九留下交给陶岱处置了。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再说什么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陶岱叹了口气道:“也罢,虽然不能亲手索其性命,但终归是给袁则兄全家报了大仇。” 想手刃罪魁祸首马祝,可陶岱知道根本不可能,首先就是他要受灭门案的审查正规法办,所以不可能让旁人来动手,而且就算别人可以杀他,那也轮不到自己一个刚到的降将出手,于情于理也得是高存杀死马祝。 第二个也是陶岱自己的私心,就算让他动手杀死马祝,他也会让给别人,并不是他心念旧主,他只能不想杀害对自己有恩情的马忠子嗣,但也仅限于不想亲自动手而已。 所以就算把任务给他,他也会以一种不用自己动手的方式杀掉马祝,这样也算是报答了马忠。 身上的刀伤经过了一天两夜的歇息,已经恢复了不少,现在得知初阳准备回见乔州刺史,甘愿给初阳做马前卒的陶岱便充分发挥起了自己的职责。 给初阳牵马、整理衣袍,用还完好的右手右肩扛着初阳的兵器,徒步随在初阳的马旁,真是做足了鞍前马后的承诺。 五万大军在众将的带领下终于回到了乔州府城下,安排军马在城外囤驻之后,初阳便率领着各将进了城去,去到刺史府的路上,百姓分道两旁对为首的初阳欢呼喝彩,直把初阳夸得不好意思了起来。 终于进到了刺史府见了卢航,卢航高兴的差点忍不住跳起来,直夸初阳有大将之风。 程原与朱康两人上前道:“全仗主公慧眼识英!” 这番对卢航的夸奖可不是假的,要不是因为他认定初阳有本事,也不可能给他将军做,不给他将军做就不可能战胜马忠,不战胜马忠,就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卢航哈哈大笑着安排众将落座,过后又问道:“怎不见奉宗与子徽二人?” “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城不可一日无主,新收由陵不能无有大将坐镇,末将故而斗胆,将秋将军与军师二人安排在由陵城中,暂且代理城中事物。”初阳赶紧站起身回禀道。 “行事却有长远之处,有初阳辅佐,我无忧矣。”卢航满意的点了点头,哈哈大笑着说道。 “末将还有一事禀奏主公。”初阳走到了厅中央,对上座的秋卢抱拳道。 “初阳有何事但讲无妨。”卢航说道。 “末将未启奏主公,擅自将步兵校尉昌荷斩杀,请主公降罪。”初阳说着就跪了下去,做好了随时领罚的准备。 卢航听后皱起了眉头,底下坐着的众将看到他的表情之后,都忍不住将心提了起来,随时准备起身上前给初阳求情或甘愿一同分担刑罚。 其中最甚的就是观泰了,他甚至都做好了拼死的准备,只要卢航说将初阳缉拿,观泰就会第一时间跳出来反了他! “这是何意?”卢航拧着眉看着初阳,刚刚对他那无边的喜爱在这一刻换成了不满。 初阳开口解释道:“因为末将观昌荷为人......” “停,我是问汝为何要向我禀明?”初阳刚张嘴一句话还没说完,卢航就打断了他道。 “啊?”初阳楞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众将也错愕的看向了上座的卢航,难道我们都听错了? “我与汝三军统帅之职,又给我随身佩剑携带,并表明若有不从者,可直接斩之!有此二令,汝便携有三军中生杀大权,为何还要再向我解释?”原来卢航根本不是问为什么杀人,而是问为什么要解释,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跟两边坐着的众将对视了一圈,从他们的眼中确认自己确实没听错,初阳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即便有主公给予特权,也不能恃势凌人,请主公准许末将将事道明。” 既然初阳非要说,卢航无奈只能点头准许,同时心中暗叹一句道: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实在还是傻。 初阳叩头谢恩后,便将当时昌荷的种种作为详细描述了出来,同时坐下诸将也全都站了出来帮忙附和,一齐揭露昌荷的恶举。 开始还只觉得这是初阳的特权,杀了也就杀了。 虽然帐下将军被杀,让卢航觉得初阳有些居功自傲、仗势欺人的嫌疑,但他深知金与银之间的区别,更何况两边相比较起来,昌荷连银都算不上,卢航怎么可能再因为他的被杀,而去怪罪比金子更闪耀的初阳呢? 可当他听过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便彻底抛去了先前的想法,更是极其认同初阳的做法,心里也因为误会初阳而产生了愧疚。 三百六十一章 三功并赏升二品 放兵权交给初阳 卢航咬牙切齿的骂道:“该杀!明知主将进城有危,却毅然决然将主将推入火坑!若长留此贼,定会扰我乔州安宁!” 能听到卢航这么说,无疑是给众将吃了安心剂,程原与朱康对视一眼终于放心:不用担忧了,主公肯定不会再怪罪方将军! 想想初阳才不过二十岁的年纪,统军沙场却毫不怯懦,看人待事长远到连年过半百的自己都望尘莫及,卢航走到了初阳身前将他扶了起来,语气中充满了佩服道:“能善用战场环境,借战乱为题计杀昌荷,将军之才十倍于我!” “主公过奖了。”初阳谦虚道。 *******,不光在场众将,乃至侍从都能明白这个道理,他们相信假以时日,初阳绝对能完美的诠释这句话! “不知主公有何人选充当由陵太守之职?”庄慈开口问道。 众将也跟着在底下议论了起来,虽然初阳让秋卢暂代太守一职,可说实话,武将出身的他还真不是合适的人选,该选谁好呢? “初阳可有适当人举荐?”卢航没有细想,而是先问了初阳的意见道。 初阳想了想后说道:“末将觉得不妥。” “什么不妥?”“谁不妥?”不等卢航发问,其余将军率先开口道。 话说一半可真够急人的,这个“不妥”到底指的是什么也不说明白了! “让奉宗暂代太守一职,也是因为无奈之举,而主公要想明白,攻下由陵缘由是因为马忠无故攻打我乔州在先,而我军将其反占之下再用我州人做太守,这跟一开始马忠攻城掠地的行为还有何区别!”初阳瞪了众将一眼道。 说的时候初阳心中极度担忧,主公可千万别一时昏了头脑自掘坟墓啊!同时也在心里大骂众将:你们这群混账这是要害主公,要把他陷进不仁不义的罪名里吗? 众将听后也恍悟了过来,乔州出兵是因为由陵攻打在先,所以大军打下由陵是理直气壮,可若是打完之后还要再选自己人做太守,那可就不是防御作战,而是侵占他人城池了,传到朝廷被定义成造反都不为过! 卢航听后哈哈大笑道:“初阳此言,甚合我意!其实我已在昨日收到捷报时,便着快马以书信送往朝廷,将其中内容详明,请陛下另选能人当之!” “主公英明!”初阳与其他将领抱拳道。 “若是尔等看事能及初阳一半,也能让我轻松不少。”卢航叹了口气拉着初阳的胳膊,实在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除掉了昌荷之后,整个乔州内所有文武,都发自肺腑的佩服初阳的能力!所以在卢航说出这句充满讽刺的话之后,在场诸将没一人恼怒不说,还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主公命我统兵攻打马忠,幸天佑三军拿下由陵,现将主公佩剑奉还。”初阳解下了腰间挂佩的碧霄剑,双手捧着跪在了卢航面前。 其余将军玩笑道:“这可不是老天保佑。”“能拿下由陵,可是全仰仗在将军的才能上,可跟老天无关!” 没想到底下的武将竟然比自己抢先一步把话说了,卢航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剑先留着,省的现在收了,过后还要再麻烦。” “谢主公。”既然卢航都这么说了,那初阳也不矫情,他站起身重新将剑挂回到了腰上。 卢航笑着走回了文案后坐下,过后一改脸上的喜悦,面容威严的说道:“镇军将军方捷何在!” 还没回到位上的初阳心头一惊,难道这是又有任务?赶紧转回身跪地抱拳道:“末将在!” “方捷统军夺取由陵,除去昌荷后患,擒获树凌村歼杀、灭门案主犯马祝,此三功并赏,今特封汝为镇军大将军,继为本州统领三军,现将刺史兵符赠予,往后调遣军马之事无需向我汇报!”卢航说着就从木匣内拿出了州刺史兵符! 这可不比之前给的兵符,这是能调动整州兵马的刺史兵符! 行赏之下令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初阳追随卢航伊始,不过才两个月而已,竟然已经坐到了二品将军衔,这可是州刺史所能给予的最高军衔!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卢航竟然把军权全权交到了初阳的手里! 这可是非同小可之举,想想手握兵权就等于握住了整州的存亡,若是初阳有一丝歹心想要谋反,到时候卢航连说个不字机会都没有,就会被迫下位! 甚至其中的轻松程度,比碾死一只蚂蚁都简单! “请主公三思,万不可意气用事!”程原与朱康两人赶紧走到厅中,跪地请求卢航道。 就像初阳常说的,未雨绸缪总好过亡羊补牢!即便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初阳不会心生歹念,但还是有些担忧会有变故发生! 久为官员的他们知道这会给人带来什么样的变化,所以他们劝阻卢航不光害怕变故,还是在帮初阳。 短短震惊过后的初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像是求情饶命一样向卢航叩头说道:“主公此举是相信末将,然末将自知无此大能,更知有此强权之下,必会让末将心高气傲!未恐毁了主公名望,也恐毁了末将名节,还请明公收回成命!” 卢航让初阳做镇军大将军,这在州内是除了刺史外最高的官员了,在乔州之内,完全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初阳对这封赏当然高兴无比,更是愿意接受。 可再放大权将乔州兵权交给他的时候,初阳可就不敢接受了,因为他深知一个道理,人的心性会随着地位的变化而变化! 现在他知道自己肯定忠于卢航、忠于乔州,可当自己手握重权能俯视整个乔州的时候,那内心的心境肯定就会不可控的产生变化! 手握重权的自己在别人眼中肯定望而生畏,哪怕是主公卢航在自己面前行事举事都会怕得罪自己而小心翼翼,而人的本能在这种环境的孕育下便会发酵,让嚣张的气焰高涨,甚至能无法无天到谁都瞧不起! 因为人都是贪婪的,而贪心是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当有一天觉得强权在握的自己不再满意还低人一头的时候,那时候就会渴望更高的权位,便不可能选择继续寄人篱下! 而能改变这种状况最好的办法,就是动用整个乔州重兵的这张王牌,然后行大逆不道之举! 等到那时,可就万劫不复了! 三百六十二章 以罢官威胁卢航 仿天子剑斩虎符 “请明公收回成命!”初阳每磕一下头都重复一遍这句话,周而复始! 这种事的严重后果可真是越想越惊,越惊越怕。 “我将兵权交与将军,乃是寻常为将者力求之事,将军却为何不受?”卢航对初阳的请求不置可否。 而初阳也没回答他,既然卢航已经给明了坚决的态度,初阳也不再叩拜央求。 他站了起来重新解下了腰间碧霄剑,双手捧回到了卢航面前说道:“既然明公执意不允,请恕方捷不忠辞去官职,准许我解甲归田!” 卢航还没说话,其余武将受到震惊从位上站了起来,纷纷走到初阳跟前抱拳道:“将军!......” “诸位莫劝!”初阳摆手打断了他们,在他的认知中,高官厚禄与身份名节相比,肯定是后者更重要! “也罢,既然将军执意不受,那我便收回兵权武库之命!与交将军大权相比,我更重视将军能继续在我身旁。”卢航叹了口气,无奈之下只能接受了初阳的意见。 “谢主公!”初阳兴奋的差点大叫出来,赶紧跪地恩谢道。 “汝莫要高兴太早!汝现为镇军大将军,整州军事全在汝一人之手,若是有了差池,我决不轻饶!”卢航瞪着喜不胜收的初阳道。 “是!”初阳咧着嘴乐着答道。 过后卢航也笑了出来,有歹心有邪念的人,在得知能掌握兵权的时候,肯定会乐的心花怒放。 而初阳在得知这消息的时候不接不乐不说,还以罢官来威胁自己收回成命,说明他为人忠于主而不忠于权势,终归是自己没看错人! 卢航走回龙虎案前,将兵符平放在了案上,过后便抽出了佩剑,刚握到手里观察了一番剑身后,便摇了摇头将剑又重新入鞘。 随后卢航又走回了初阳面前道:“请将军借宝剑一用。” 初阳赶紧抽出了碧霄剑递给了昌荷,同时心里一阵喜悦:这把剑本身就是卢航的,而他现在问自己拿竟然用“借”这个字眼,其中意思不就很明显了吗?他是把碧霄送给自己了! 拿着剑的卢航重新走到文案前,双手握剑举过了头顶,在众人不解其意的时候,卢航突然将高举的宝剑砍向了文案上的兵符! 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晶莹剔透的玉制虎状兵符,便被卢航一剑砍成了两半! 初阳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将崩到地上的一半兵符拾了起来,颤抖着手将它交给了卢航,并惊讶的问道:“主公这是为何?” “即便初阳不受,主公也无需将兵符破坏啊!”程原与朱康二将也震惊不止。 “诸公误会了。”卢航笑着冲众将摆了摆手,过后走过去拾起了崩到文案后的另一半兵符,随后便将两半兵符又并到了一起,看着像是完好无损的兵符满意的点了点头。 “伸手过来。”卢航对初阳说道。 初阳以为卢航是要把碧霄剑再给自己,就老实的弯腰伸出了双手。 随着手中一凉,有东西便放到了手中,刚以为是宝剑的初阳一察重量不对,就疑惑的抬起了头,发现手里的确实不是碧霄剑,而是刚才被卢航一剑斩成两半的州刺史兵符的其中一半。 “主公这是......”初阳双手捧着半边兵符疑惑不解。 “我今效仿天子,将兵符一分为二,右半边留于我处,左半边交予将军,若要调发军队,需两边合成才可,如此将军能受否?”卢航开口解释了他举动的目的。 底下众将这才欣慰,原来不是赌气破坏啊! 不等初阳作答,他们便争先上来喊道:“主公不需担心,如此下来方将军定然受命!” 初阳嘴角抽了抽,要是先跟我商量的话,我有可能还是会拒绝,可你已经把它砍成两半了,这么毒辣的做法,我还怎么好说不! “是。”初阳无奈只能双手攥着半边虎符抱拳应下。 卢航哈哈笑着又被碧霄剑交回给了初阳,然后又要安排酒席庆功。 吩咐下侍从准备酒菜后,初阳重新对卢航请求道:“末将还有一事,想请主公应允。” “我先前便讲明,有事但讲无妨,无需向我禀明!”卢航有些生气了,现在乔州内除了我之外就你最大了,当着这些人的面,你还能不能有点二品将军的威严了! 正待下拜的初阳听后赶紧将膝盖绷的笔直,然后说道:“我待将马祝带回青云,当树凌村全民面前将其斩首,以告慰周安全家在天之灵!” “自主决定即可!”卢航真的有些生气了,都说不用禀明了,你小子竟然还是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吗的当老子的话是耳旁风吗! “谢主公!”很明显看出卢航眉宇间中的不悦,初阳也不敢再多说别的了,只是简单的抱了抱拳便退回到了自己的位上。 一场由午时开始的宴席,一直延伸到了夜半才停止,其中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庆功,其中相互寒暄、夸赞、恭喜的内容一成不变。 战争结束让众将心里都得到了放松,又加上连续三顿大酒,让不善饮酒的初阳又是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 等初阳打着哈欠到了厅堂,才发现众将早已在场,他歉意的冲卢航到了声歉便坐了下去。 “你这是‘早起’好来撵午饭的吗?”程原忍不住调侃他道。 初阳看着外面的天色,都快午时了,确实有些晚,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没敢说话。 看他受囧的样子,实在难以想象他会是州二品武将,在场众将忍不住齐声大笑。 初阳因为晚起而觉得不好意思,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笑话他的程原也只比他早起了不到一刻钟而已。 吃过了饭之后,初阳便请求回青云,卢航当然应允。 随众将一同出府送行,外面早就准备好了人马,两百骑兵看护着关押马祝的囚车,初阳与观泰翻身上马准备告辞。 “既是二品将军,回乡应有些牌面才是,该乘撵!”程原拉住了初阳的马说道。 “不了,车、步撵虽是华贵体面,却没有骑马来的快速。”归乡似箭的初阳怎么可能应允做马车呢。 “草,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快滚!别在这丢我们的脸!”朱康瞅了初阳一眼骂道。 “以后别说认识我们啊!”程原也忍不住骂道。 三百六十三章 终于回到青云城 三县官老实见礼 两人的言论气的初阳粗喘了两口气,虽然自己官阶高于他们,可他们始终年长自己,也不好冲他们发作,初阳就扭头转向卢航,想让他给自己评理做主。 谁知卢航不光不遂初阳心愿,甚至都不惜的多看他一眼,转身便向府内走去,同时在转身的时候撂下了两个字道:“快滚!” “唉,真是世态炎凉。”初阳叹了口气便领着人马往前走去。 “路上一定注意安全!”玩笑开过之后,还是要注重关怀,身后朱康、程原二人冲初阳的背影喊道。 “放心吧。”初阳在马上没回头,冲身后摆了摆手。 一路带领两百都是骑兵,可因为要押解着马祝的欢喜,行进的速度自然便被拖慢了下来,最后终于在即将傍晚的时候才回到了青云城外。 初阳看着不远处的城楼一阵感慨,上次战争伊始便去了郎元,中间死了一次之后再回来,心中除了亲切之外竟然还有一丝陌生感。 正在城上守备的督盗贼杨渊,老远就看到了初阳的身影,顿时反应过来这时胜了战争,他大喊一声道:“方将军回来了!” 城楼上的一众官兵赶紧随着杨渊的视线看了过去,果然见到这属于青云的神话已经归来,随后在杨渊的带领下,一起开城门迎接初阳的归来。 开了城门后,杨渊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正巧初阳也已经到了近前,他赶紧弯腰下拜道:“督盗贼杨渊,恭迎方将军凯旋!” “不必多礼。”初阳对他有些欣赏,战胜的消息根本没有传到青云,而杨渊能只凭自己归来,就猜出已经胜利,逻辑思维确实不错。 杨渊直起身子正准备领初阳入城,可还不等他说话,初阳右后方便有一将慢赶马到了近前,杨渊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观泰。 刚想跟他打招呼,就见官田倒提着斩玛刀使刀柄杵了一下杨渊的肩头道:“怎不见你跟本将军问好?” 看似无礼的举动,实际上是因为关系太好,所以观泰才会这么胡闹,谁让他曾经也是青云县的五吏呢。 “将军?”杨渊皱着眉疑惑了一声,怎么你小子也敢自称将军了? 这一声反问可把观泰的嚣张气焰点燃了,直接拿鼻孔对着杨渊,飞扬跋扈的说道:“哼哼!你面前的人可是卢刺史底下五品鹰扬将军!” 要不是因为骑着马妨碍了他的行动,他肯定会找个东西踩着,来彰显他的威猛! “真的假的啊?”杨渊有些不相信,转头看向了身前马上的初阳求证。 这薄衣养的太丢脸了!让初阳实在不想承认,可不承认又不行,观泰确确实实是五品鹰扬将军! 初阳无奈的点了点头,只恨主公瞎了眼! 杨渊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既然方将军都点头确认了,那说明观泰确实是将军了?! “怎么滴?怎么滴?不服?”看着杨渊不可置信的眼神,观泰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五品武将都已经比县令大了,杨渊不得不屈服于观泰的淫威之下,抽着嘴角老老实实的作揖行礼道:“拜见郭将军。” “哇哈哈哈~”观泰仰面朝天,咧着大嘴狂笑不止。 “真他吗丢人现眼!”初阳冲观泰啐了一口又骂了一声,跟着就领人马进城而去,不再搭理已经忘我的观泰。 既然已经得胜,也就没必要再提心吊胆的守城,杨渊也跟着初阳的步伐往城内走去,嘚瑟了一阵的观泰见身旁已经没了半个人影,赶紧甩皮鞭追马赶了上去。 进城后初阳领人直奔青云县府衙,这时杨渊才发现身后的队伍中夹杂着一辆囚车,他看了一眼后问道:“请问将军,车内装的是什么人?” “马祝,由陵太守马忠之子。”给初阳牵马的陶岱代替初阳答道。 “马祝?”杨渊向车内看了看,不知道马忠已经死了的他心中疑惑不解,要抓也是抓马忠啊,抓他儿子干嘛? “就是树凌村周安家灭门案的主凶。”陶岱解释道。 “啊?!”杨渊顿时炸了毛,别的不知道,可身为五吏之一的他,对周安家七口灭门惨案可是心知肚明! “去了府衙再说。”为了免去麻烦,初阳提前开口打断了他即将的发问。 杨渊点了点头,恨的他攥着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囚车内的马祝,要是眼神能杀人,相信不用到刑场,马祝就已经死在杨渊的仇视之下了。 忍着心中的愤恨与对经过的好奇,终于在两刻钟后到达了青云县府衙外,方仲德、郭兰视、郭孝才三人正巧还没有回家,正聚在公堂上批阅着近些时日的繁琐。 正交谈说着话的时候,听到府衙外有大批马蹄声传来,三人疑惑一声后顿感喜出望外,这大队的马蹄肯定是军队,而军队的回来十有八九就是初阳与观泰归来! 做老丈人的急切要见到女婿,做父亲的急切要见到儿子,做叔叔的急切要见到侄子,加起来已经近百岁的三人急忙扔下了手里的书笔,逃命似的冲出了门外。 刚到门外就见到初阳与观泰从马上下来,三人眼中顿时湿润了起来。 想第一时间寒暄,可看到他们身后两百骑高头大马,着闪亮铠甲的兵将跟随,三人急忙反应了过来,当着他们决不能薄了将军的脸面。 三人赶紧弯腰对初阳行礼道:“县令方善(县丞郭威)(县尉郭用),拜见将军。” 按照以前,肯定是初阳上前对他们问好,可今非昔比,初阳的官位在他们眼中简直望尘莫及,青云县的三个骨干人物,即便是初阳岳父的仲德,也得老老实实对他弯腰。 初阳心里一抖,可不像他们一样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赶紧将他们扶了起来道:“三位皆是方捷长辈,无需多礼。” 这时杨渊上前拿胳膊捅了一下观泰的后腰,然后挑了挑眉说道:“现在怎么不让他们跟你问好了?” “滚!”观泰回头瞪了他一眼,职位虽然高,但他也得敢啊! 一个是自己亲生父亲,一个是自己亲叔叔,就是他俩同意,观泰也害怕天打五雷轰! 另一个跟观泰没有血缘关系,按理说是需要跟他行礼的,可这个更不敢!尼玛这人可是他大哥的岳父,要是真的造次得罪了他,也不用等老天惩罚了,当场就会被初阳轰杀至渣! 三百六十四章 果然不免酒席宴 道官职震惊全场 繁琐礼仪完毕之后,肯定免不了一通嘘寒问暖,各自对各自的亲人言语了一番之后,郭用赞许的看着观泰道:“军队果然是能锻炼人的地方,才这短短时间不见,明显比之前干练了许多。” “叔父过奖了。”观泰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 郭威也跟着点头,前后两边观泰的样貌没什么变化,但其中展现的精气神却大不相同,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戎马的磨炼让他带有了英武之气! 仲德拉着初阳的手兴奋的说道:“来,快给我们讲讲......” “不忙。”初阳笑着伸手打断了他,然后冲外喊道:“将马祝押往牢狱,尔等便可回到城内营中。” 门外带回来的骑兵,可是跟初阳一起上过每次战场的人,其中富含的气场与素质,绝对不是一般兵丁所能比拟的。 在收到命令的瞬间,齐声跺脚举戟高呼一声“是!”便带着马祝的囚车去往了牢房的方向。 公堂上的人看着他们的举止震惊不已,郭用忍不住赞叹道:“上过战场的军人,果然非同凡响!” 其余人跟着点头过后,急不可耐的仲德刚想再次对初阳提问,就发现了一直站在初阳身后的陶岱,他疑惑了一声问道:“这位是?” 陶岱赶紧站了出来,冲仲德抱拳下拜道:“白河村人陶岱,见过县令、县丞、县尉三位大人!” “你是白河村幸存者?!”三人齐声惊呼道。 “是。”陶岱答道。 三人对视一眼,齐齐将视线放到了初阳身上,然后问道:“那你现在......” “是,小人现在确实在方将军帐前效力。”陶岱又答道。 “快坐,快坐!”三人当场乐的合不拢嘴,这真是接连的喜事啊! “不敢。”即便三个县官让陶岱坐下,但陶岱依旧尽守职责,老老实实的站在初阳的身后。 见陶岱并不落座,三人还准备劝阻,初阳冲他们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用再谦让了。 他们不知道陶岱秉性,但初阳却心知肚明,只要认定一件事,就会执着到刀架脖子也要完美执行,不容许其中有半点的瑕疵! 从他发现马祝弑父的时候,却为了给马忠报恩想给他留后代,而不杀马祝,就能看出他为人真挚的原理。 既然陶岱执意不坐,仲德也不再谦让,转头对初阳开口问道:“刚才你让人带下去的,那个叫马祝的人是谁?” “他就是周安家灭门案的元凶。”初阳又跟陶岱、观泰两人一起,将马祝的罪过与审讯他时的经过讲了一遍。 三个县官听后一阵惊讶,然后对视一眼说道:“还真是跟你之前的分析如出一辙啊。” “那么由陵现在已经彻底平定了?”仲德像是还不相信一样的问道。 初阳无奈之下,只能把几场战争的详细过程讲述了一遍,这才取得了未来岳父的信任。 开始佩服初阳能揣摩出马祝作案的先见,现在更佩服初阳的统兵能力,郭威郭用兄弟二人怒视着仲德,心中对他骂道:你这老小子真是好命,竟然讨得了这么个龙凤女婿! 貌似是读出了两人的心声,仲德回头冲他俩一挑眉,嘴角挂着隐匿不下的笑容,心中道:我才是最有先见的人! “今晚找地方好好庆贺一番吧!”孩子的归来让三个长辈喜悦到无法言表,沉溺了两个月的欢心,在这一刻终于可以得到释放了。 初阳不想答应,可又不好薄了长辈们的面子,只能点头应允。 三人中最了解初阳的人,当属他的未来岳父仲德了,他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初阳眉宇中的一丝不情愿,虽然转瞬即逝,但依然没逃过他的一双法眼。 那一丝不情愿的原因不用说,肯定是想第一时间回家见自己闺女跟萧云,仲德上前轻拍了初阳肩膀一下道:“不着急一时。” “嗯。”初阳忍不住脸上一红,竟然没躲过,还是被他发现了。 一行人出了府衙准备出发,接着面前就窜出了几个气喘吁吁的人,初阳上眼一看,为首一人是主簿蒋祎,后面跟着功曹杨索与主记王啸。 这下好了,青云县内所有在职官员已经到齐了。 三人本来已经回到家中,正在杨索准备吃饭的时候,他的兄弟杨渊突然破门而入,当场把杨索吓了一跳,忍不住心惊肉跳:兄弟的职责是守城门,而他这幅状态进门,难道是敌军攻城?! 不等他发问出口,气都顾不上喘匀的杨渊哼哧哼哧的说道:“快跟我走!方将军回来了!” 杨索一听这还了得?当即丢下了碗筷跟杨渊除了家门,同时兄弟二人分头行动,一人去了蒋祎家,一人去了王啸家,共同来面见青云县的大英雄。 看着粗喘的几人,仲德哈哈大笑道:“你们来的真够及时,也省的我找人去叫你们了。” 几人这才知道,原来众官员是准备去下馆子,接着哈哈一乐便跟了上去。 进到饭馆要好了房间,分主次落座点齐了酒菜,看着意气风发的初阳,屋中传来了止不住的欢笑,蒋祎提声问道:“将军此番收了由陵,又捉了马祝,不知刺史是如何封赏?” 这话可把众人的兴头提了起来,纷纷将视线放到了初阳的身上,初阳本来不想提的,说了就有些显摆的成分在内,可蒋祎已经把话问出来了,再不回答就不合适了。 “现已做了镇军大将军。”初阳不好意思的说道。 “啊?!”刚才还欢声笑语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三个县官只凭眼神交流,仲德看郭威“我是听错了吗?” 郭威答“貌似没有。” 过后又看向了郭用“咱听的是不是一样?” “是一样,确实是二品!”郭用的两个要鼓出眼眶了。 一场不可置信的震惊,终于被店伙计开门送酒菜进来的声音而打断。 伙计看着一言不发都互相瞪眼的众官员,心中惶恐道:本身县内官员加方将军来店里就够吓人了,现在又一言不发的坐着干瞪眼,这不要人命吗! 按照他的职业来说,放下酒菜之后应该说一句“客官慢用,有事招呼。” 可当他见到这些人的表情后,吓得气都不敢喘一下,将酒菜扔下后便夺门而出,就害怕一个不好得罪了这些官将! 三百六十五章 追寻初阳兵权事 观泰大肆讲评书 随着伙计的逃走,众人咽了口唾沫也终于认清了这个事实,现在除了一句后生可畏之外,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既然在场官员当中最大的就是初阳,那初阳就必须做出表率才行,他给酒盏满上举了起来道:“方捷能有今日成就,全仗诸位提拔,请同我满饮此杯。” 二品大将军都发话了,其他人哪还敢不接茬,也赶紧举起酒盏对向初阳,道了声“将军请。”随后一仰脖将杯中酒倒入了口中。 见众人口中酒还没有咽下肚去,观泰看准了时机贱笑一声,忽然开口说道:“卢刺史还把全州兵权,全权交给了大哥手里。” 一则消息入耳,让所有人正在嘴里打转的酒水,“噗”的一声全喷了出来! 在场官员无论大小,也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却因为观泰一句话而逼得他们口吐芬芳道“草!”“卧槽!”...... 伸手擦去了被喷到脸上的酒渍,初阳怒视着观泰道:“这顿饭你是想在这里吃,还是准备在病床上吃?!” 威胁!赤螺螺的威胁! 吓得观泰赶紧低头端起碗筷,扒着空碗里什么都没有的饭菜。 郭用被酒水呛得咳嗽了两声,然后拉着观泰快速搅拌筷子的胳膊说道:“不忙着吃,快说说怎么回事!” 初阳的话已经说的那么明显了,观泰哪还敢造次,可叔父又问话了,直让观泰不知该是进是退,只能以空碗挡脸偷眼观瞧初阳的表情,好分析以后再下决策。 可一见之下又把观泰吓得不敢再看他,因为初阳眼中已经喷出近乎实质的刀芒! 坐在初阳身旁的仲德看后忍不住笑了笑,这兄弟两人真是一对活宝。 “别吓他了,而且我也想知道。”仲德帮观泰求了句情道。 未来岳父发话,初阳只能忍气吞声,他点了点头没再看观泰。 感受到杀气已经消失,观泰顿时来了精神。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五霸七雄闹春秋,顷刻兴亡过手。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播种后人收,说甚龙争......”说着的时候又拿空盏往案上“啪”的一砸才继续道:“......虎斗!” 在场众人从听的时候便鸦雀无声,直到观泰说完后,全场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同时跟着起哄道:“好!”“再来一个!” “这玩意儿没有再来的,就一个。”观泰笑着插混打科道。 看着观泰嘚瑟的举动,差点没把初阳的嘴气歪:吗的说事就说事,干你姥姥个嘴的,讲你大爷的定场诗呢! 随即便见观泰站了起来,然后故意哑着嗓子道:“这事说来话长!想当初方初阳初来长马镇,人生地不熟正在市集枯坐,幸亏县令有识英慧眼,一眼便觉他非寻常之物!当即邀请他去到府上做客......” 初阳给观泰机会阐明自己受军权的事,可想不到这薄衣养的竟然从自己刚入长马镇开始说起,这尼玛得说道什么时候!你他吗吗的,怎么不从老子下生开始说?! 初阳立起了身子要制止观泰,还不如自己三言两语交代一下就行。 谁知还不等他张嘴,身旁的仲德却一把拉住了他道:“别说话,注意你的素知!” 再看其他人,无论是县官还是五吏,甚至只站在身后不肯落座的陶岱,都听得津津有味。初阳只觉得自己气血冲头,脑袋晕晕乎乎的,吗的这群人竟然是打着给我庆贺的名义来听书! “......卢刺史却见方初阳本领,预交出兵权让他全权负责乔州安危!谁知初阳却不接受,更是要以罢官来逼刺史收回成命,刺史无奈,只得效仿天子,将兵符一分为二,各掌其一,如此下来,方初阳便有了调动乔州兵马的重权!”啰嗦了一顿之后,观泰再拍了一下案几上的酒盏,总算是说完了这段废话。 所有人还在咀嚼其中的内容,过了好长时间,终于再度被送菜的伙计唤醒,放下酒菜之后,伙计往房外退,路过观泰身前的时候偷偷向他伸了个大拇指道:“说的真棒!” “刺史把大权交给你,你为什么不收呢?”缓过神来的三个县官将矛头转向了初阳,摆在面前的金子都不拿,是不是傻! 初阳叹了口气,就知道你们不会理解:“这么跟你们说吧......” 在众人准备静听的时候,陶岱也好奇的往前探了一步,初阳见后对他问道:“你也想听吗?” 陶岱不吭声点了点头,这实在太好奇了。 “那你就坐下跟我们一起吃饭,要不然我不会讲。”即便他只是马前卒,但也让初阳于心不忍。 陶岱听后却摇了摇头,好奇心不能凌驾在该有的礼数之上,卒就应该有个卒的样子,只是牵马坠蹬的人还要跟将军同坐,成何体统! 决绝了初阳的好意之后,陶岱便直起身准备出房门,以免打扰到初阳。 在陶岱转身准备往外走的一刻,初阳厉声道:“这是命令!我可不会让一个不听我命令的人伴随在我身边!” 陶岱的聪明绝对在这些普通人之上,他很清楚初阳是在关照自己,但同样也能知道这话不是玩笑,初阳又不是暴君,怎么可能忍心让这么一个带着伤的人,不顾身体健康来服侍自己! 既是不得不听初阳的命令,又是因为实在不想离开心中的恩人,陶岱只能转回身坐到了底下的一个空位上。 初阳这才继续说道:“咱不说长久下来我可能起歹心谋反,就说心性的变化。所谓有强权就没有公理,如果我拿了兵权,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在乔州横着走?而且绝对的目中无人?开始的时候我还能知道谦让,可假以时日,我必然谁都不放在眼里!甚至是刺史!” 众人没有反驳,因为初阳说的就是人性! “而因为我内心的变化又加上年少气盛,任何人得罪了我,我都不可能轻易放过,而这时正巧刺史做的有一件事烦了我的眼,你们想,我会不会对他出言不逊?”初阳眼中的严肃之色,简直像刀子一样插在了众人的心上。 三百六十六章 假装不见两女面 不知是惊还是喜 在场的多人这才反应了过来,出言不逊之后就是刀剑相向,接下来就起兵占下乔州,而有了一次甜头后就会想继续吞并下去,再往下众人就不敢想了,在内心的贪婪使然下,肯定彻底造反! 彻底清楚了其中的险害,各人心中对初阳的佩服又上了一层,能在这巨大的诱惑面前,率先考虑清楚后果,这绝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过后这场宴席又延伸到了半夜,不过这次初阳可没喝到烂醉,他还想着回去见重要人呢。 观泰回了他家,初阳扶着仲德往自己家走,陶岱知道初阳家里有妻妾,所以就没跟着,径直上附近找了个驿站住了进去。 回到家一敲门,就听见门内萧云的声音传来道:“是伯父吗?” 这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顿时让初阳湿了眼眶,我终于回来了,我终于可以见到你们了! 见门外没人应答,萧云疑惑了一声就打开了门,正见到有一人搭着另一人的肩膀站在门外。 开门的瞬间便传来了阵阵的酒气,萧云念叨了一句道:“伯父怎么喝成这样了?” 随即就冲内院喊道:“颜诺,快出来搭把手,伯父喝多了。” 跟着就伸手扶住了仲德的一条胳膊,到这时他都没发现扶着仲德的是她的心上人,也实在怪不得她,第一是灯光昏暗,第二是初阳一直低着头,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可能察觉出来。 这不,萧云就是,她还当低着头的初阳是府衙的衙差或酒庄的伙计。 搭上手扶着仲德之后,萧云还客气的跟初阳道了声谢:“实在是不好意思,还特意麻烦您。” “不用客气,应该的。”初阳忍着笑道。 本来他是打算跟萧云第一时间相认的,可在她开门时候,正巧初阳低头看台阶去了,正准备抬头的时候发现萧云没有认出自己,当即便起了作弄的心,想逗她一下,或者说想给她个惊喜。 正准备迈步往院里走的萧云突然愣住了,她不可思议的将头扭向了初阳,怎么这声音听的这么耳熟?是自己听错了吗? “初......初阳?”萧云不可置信的唤了一声。 初阳却不回答,还在低着头往院里挪着脚步。 见旁边扶着方伯父的人并没有答应,萧云皱了下眉头:看来真是自己听错了,可声音实在太像了!唉......可能是自己太想他了吧。 两人扶着仲德刚刚进到院子,文颜诺便从屋中走了出来,边走还边说道:“怎么莫名其妙的会喝酒呢?” 说着话就从初阳手中接过了仲德的臂膀。 现在已经步入到院子里了,借着屋中映出的灯亮与天上的明月,看起事来也变得清晰了不少,在文颜诺伸手接过仲德的时候,她看着眼前这个低着头的人就觉得无比眼熟。 她一边搭着仲德的胳膊,一边扭回头看向了身后方一直低着头的初阳,满脑袋的疑惑,只觉得这人跟他好像啊! “请问公子贵姓?方便抬头给小女子一睹真容吗?”不想凭空猜测的文颜诺直接开口问道。 所谓走路不看路,必定摔大跤,更何况还扶着一个站都站不稳的人呢? 正在初阳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隐瞒一下,还是该直接挑明身份的时候,正巧见到面前三人一个踉跄,初阳心中一惊正待伸手去扶,万幸也只是身形晃了晃而已,并没有摔倒。 趁此良机初阳当机立断确定了步骤,什么他吗的叫他吗的惊喜? 突然出现才叫惊喜呢!现在两女很明显已经怀疑自己的身份了,要是现在就亮出来的话,那惊喜程度肯定达不到预期!所以要等她俩不怀疑的时候再出现,才效果十足! 这他吗就是惊喜! 确定三人不会摔倒,初阳就趁文颜诺与萧云扶正仲德的时候,赶紧转身冲出了门外。 等两女正住身形之后就同时扭头向身后看去,却发现刚才还站在身后的那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见了! “怎么?刚才那人呢?”文颜诺瞪大着双眼惊讶道。 “不知道啊,我也没看见!”光顾着扶住仲德了,根本不顾及身后。 想弄清楚刚才那人到底是谁,也想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不见,可碍于扶着的仲德已经东倒西歪,两女无奈只能先把他扶回了屋去。 文颜诺萧云两女简单给他擦了擦脸后,便出了房间。 “那人为什么突然跑了呢?”站在房门前的文颜诺疑惑道。 “可能有急事?不过他挺怪的,从进门开始就一直低着头。”萧云摇了摇头说道。 关上了大门两人便回到了房间,文颜诺又说道:“云姐姐,你有没有觉得那人跟初阳挺像?” “对,我也觉得了。”萧云一边转身带上房门,一边说道。 想着刚才那男子的声音与身形,简直跟初阳如出一辙! “你猜有没有可能就是他?”文颜诺手托着腮,趴在案几上思考道。 “像确实很像,可如果真是他,为什么要躲着不见我们?”萧云跟着坐了下去,疑问一声。 想了一下却给不出答案的文颜诺,反方向思考这个更不容易解释的内情,反问道:“那他为什么逃跑呢?” “可能是因为我把他误会成初阳了吧,想想初阳在县里的名声,一般人可担不起被误会成他。”萧云思索了一阵,便将在门口的事说了一遍。 不得不说她思路分析的很有道理,按照青云县百姓、官差对初阳的崇敬来看,确实没人敢在被误会成是初阳的时候应声,但分析的再对也是偏离了事实。 “认错又不要紧,可也没必要逃走啊。”文颜诺对这一点还真是死揪着不放,完全一副不把这事理清,就不打算睡觉的意思。 “你说他为什么不抬头见我们?”其实不论两女怎么分析,就因为这一点解释不通,她们基本就能肯定那人确实不是初阳了,现在的讨论也就当睡前故事闲聊而已。 “谁知道,那臭小子说不定就憋着想吓我们呢!”不想承认“事实”的文颜诺给自己偷换了概念,以此来骗过自己思念的内心。 “你说的对!还真有这可能,等他回来一定要收拾他才行!”萧云的想法跟她如出一辙,捏着小拳头恶狠狠的说道。 “怎么我在你们眼里就是这种人吗?”这时初阳的声音从两女身后传了过来。 三百六十七章 亮相见面欢喜多 初阳欺负文颜诺 开始只是想给你俩个惊喜而已,可谁能想到竟然把自己称呼成“臭小子”!虽然她俩确实比自己大...... 这样下去非但不会营造出惊喜,而且越说越离谱之后,就极有可能把对自己的思念全换成愤怒,那可就不妙了! 再看到萧云捏起拳头的那一刻,当场把初阳吓出一身冷汗,还是赶紧亮相的好! 文颜诺听后冷哼一声道:“不然呢!你以为你......” 话说到一半她才反应过来,急忙扭头向身后看去,果然见到初阳正站在身后笑着冲自己两人摆手。 过后她又扭回头去看向了萧云,见到萧云也在扭头看着初阳,这时她才敢确定,刚才自己不是出现了幻听跟眼花。 两女站起来,兴奋的大叫一声双双扑进了初阳的怀抱。 刚趴进他怀里的一瞬间,两女便哭了出来,初阳顿时慌了手脚,手搂着她俩的同时身形向后一退问道:“怎么哭了?我回来了不高兴吗?” 两女却是不说话,又往前两步重新钻入了初阳怀里,死死的搂着他的腰,生怕他再度撤出怀抱。 过了好一会儿,两女终于收声,两人从初阳怀里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庞,甜甜的一笑。 初阳伸手揉着她俩的脑袋微笑道:“为什么哭啊?” “哼,还不都怪你?”文颜诺娇嗔道。 萧云没说话,只是甜甜的看着初阳笑,内心的喜悦与幸福全都展现在脸上。 “怎么我回来还要被你怪罪了吗?”初阳搂着两女坐了下去道。 “就是怪你!就是怪你!”文颜诺一边撒着娇,一边空出一只手来捶着初阳的胸膛,只是这所谓的捶打给初阳的感觉,简直比按摩还舒服。 初阳嘿嘿一笑赶紧告饶道:“是是是,是我错了,我不该惹文大小姐生气。” 说着就伸手刮了一下文颜诺挺翘的小鼻子,顿时惹得佳人一顿不依。 趴在初阳怀里感受了心上人宽阔的胸膛,萧云抬起头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想到这种普通的问话,萧云的脸上还依旧带着甜甜的微笑,差点把初阳的心暖化,竟是愣愣的看直了眼,都不知道开口回答问题了。 萧云见初阳傻傻的看着自己不说话,顿时扁起了嘴,不依的撒娇道:“我问你话呢。” 这一下差点没把初阳的鼻血喷出来,他赶紧晃了晃脑袋说道:“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好啊!你果然是故意不见我们的!”文颜诺说着就把两根手指抚上了初阳腰间的软肉。 感受着腰间的危机,初阳低头看向了柳眉倒竖的文颜诺,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这下可真是自己掘了个坑然后往里跳! 所谓先下手讨利,后下手遭殃,初阳当机立断,急忙低头吻向了文颜诺近在咫尺的香唇,只想着保命要紧的初阳,根本不顾同样在怀里的萧云。 这突如其来的一吻,直让文颜诺瘫软了下去,要不是有初阳在搂着她的腰,她肯定会直接瘫坐在地上。 这一吻就像是在说要天长地久,要海枯石烂。 过了好一会儿,初阳才终于松嘴撤退,他看着娇羞欲滴的文颜诺心道:我堂堂二品镇军大将军,还治不了你了? 就算在这昏暗的房间内,都依然能看到文颜诺脸上的绯红,她用余光羞羞的看了一眼萧云,伸手轻打了初阳一下道:“讨厌,云姐姐还在呢。” “怕什么?她早晚也是我的!”初阳嘿嘿一笑,说完就看向了当自己亲吻文颜诺伊始,便赶紧将脸埋进自己怀里的萧云。 本来正在害羞与羡慕文颜诺的萧云,在听后直接壮着胆子将头抬了起来,刚抬起的一瞬间,便见到心上人正柔情似火的看着自己。 这下可让萧云慌了手脚,刚刚提起的一丝勇气顿时耗尽,赶紧把头重新埋回了初阳怀里不敢再跟他对视,同时轻轻“呸”了一声来回应初阳的话。 “呦吼?”初阳挑了挑眉毛伸手拉开了怀中的萧云,然后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抬起了头,极其嚣张的道:“看你这意思,貌似不大服气啊。” “嘿嘿。”萧云尴尬的笑了一下,过后赶紧后撤撒腿就跑,不出于任何目的,起码先逃离了初阳的魔掌再说! “这么防患未然的提前撤离?”初阳瞪着眼看了下怀里的文颜诺。 文颜诺往后撤了一步,同时反问初阳道:“这你能忍吗?” “我考!这果断不能忍啊!”初阳松开了搂着文颜诺的手,转头怒气冲冲的看向了已经逃到丈外的萧云。 “既然忍不了,那就无需再忍!办她!”文颜诺看准时机赶紧火上浇油,将火势引到了萧云身上,这样一来初阳就会全心全意的去制伏萧云,矛头也就不在自己身上了。 随即初阳仰头“嗷呜”一声,又拿两手在胸膛上捶打了几下,跟着就像个野人一样,嘿嘿笑着走向了瑟瑟发抖的萧云。 看着初阳鼻孔不住往外喷着的两道雾气,吓得萧云不住后撤,可她们所在的地方是寝室又不是草原,再撤能撤到哪儿去? 只往后挪动了几步,她便被初阳逼到了墙角。 眼见初阳越来越近,萧云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刚才你躲到哪里去了,我俩在屋里这么长时间都没注意到你。” 初阳一步步往前挪着,同时随手向后一指,床榻,跟着嗤之以鼻的说道:“小妞儿,我跟你说,‘金蝉脱壳’对我是无效滴!” 开玩笑呢?想想我整日带军在外面打仗,这种最简单的转移敌人注意力的计谋,可能对我管用吗? 这下可是真没招了,眼见初阳即将到近前,萧云求助的看向了文颜诺,却见到文颜诺正坐在文案后嗑瓜子喝茶水,完全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样子。 这时初阳已经到了切近,在萧云的一声惊叫中,被初阳一把环住腰带入了怀里,跟着就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头抬了起来。 “小娘子,你就从了大爷吧,哇哈哈哈~”初阳展现出一副为富不仁的恶棍,正在调戏良家妇女的样子。 萧云的心几乎跳到嗓子眼了,现在心上人即将夺走自己的初吻,虽然毫无准备,但很清楚这是早晚的事,又是激动又是害羞的她已经不敢再看初阳那炙热的眼光。 随即像是认命了一样,仰着头闭起了美丽清澈的眸子,静等着初阳的热吻。 三百六十八章 酒精刺激吻两女 萧云坑了文颜诺 美人都能放下害羞等待自己的吻,初阳肯定也不会含糊,低头对萧云微撅的艳唇吻了上去。 两人忘情的热吻,直把在场的文颜诺看的面红耳赤,赶紧扭头将羞红的脸转向了一旁,不好意思再看。 这一吻直到萧云感到呼吸不畅才算停止,过后初阳看着她调笑道:“以后还敢嚣张不?” 现在的萧云只顾上害羞,甚至连说话都不会了,还上哪嚣张去? 在初阳退后一步跟她说话的时候,她因为不好意思看初阳的原因,又赶紧上前钻到了初阳怀里,任凭初阳如何喊话,就是不抬头。 即便隔着衣服,初阳甚至都能感受到萧云滚烫的脸颊。 过了好一会儿,可算是平静了下来,萧云终于抬起了头,可当她看到初阳正看着自己时,刚刚褪下的红霞又重新攀回了脸颊上。 一旁的文颜诺暗自偷笑,可算是让我抓到把柄了,看你以后还怎么跟我嚣张。 有过了跟文颜诺的经验,初阳早已经不是之前的那根木头,他上前一步做出了男人该有的样子,上手轻轻搂过了萧云的细腰,低头在她耳边柔情的轻语道:“咱坐回去吧。” 萧云轻轻嗯了一声,便将手交到了初阳摊在自己面前的大手里,随着初阳的牵引便坐回到了文颜诺身旁。 刚刚坐下就听到身边文颜诺忍不住的轻笑声,初阳眉毛一挑转头看向了她,果然见她在憋着笑。 再看一旁的萧云,她颜诺的轻笑声,这无疑给她的害羞又增加了一分。 初阳知道这正是展现自己关怀的时候,他瞪眼看着文颜诺道:“怎么?你貌似也有不服气的成分啊。” 初阳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彻底把文颜诺在强忍着的笑意崩坏,当场捂着肚子大笑起了刚才萧云的窘态。 当着文颜诺的面被亲,已经够让萧云害羞的了,现在又听着她毫无遮拦的大笑,直让萧云羞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很开心吗?”初阳手搭在文颜诺的肩上问道。 大笑不止的文颜诺哪还有气力去回答他,只顾着放声大笑去了。 初阳挑了挑眉,你这是瞧不起我啊! 随即转头跟萧云道:“你别怕,我帮你出这口气!” 说完就上前一抄手搂住了她的腰,跟着就左手探到了她的腿弯下,随后根本不给文颜诺反应的时间,双臂后腰一用力,便把文颜诺抱起坐到了自己腿上。 毫无准备的文颜诺惊叫一声,出于本能便伸出两手环住了初阳的脖子,同样是本能作怪,环住他脖子的双手一用力,她整个人便靠向了初阳的怀里。 早就做好准备的初阳正等着她呢,在她靠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噘着嘴对准了文颜诺。 只在一瞬间,初阳便深情的吻在了文颜诺的唇上。 开始的文颜诺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被亲把她吓了一跳,手上使劲推着初阳,回过神来之后,才闭上双眸跟初阳回应了起来。 这次是换成萧云在一旁看戏了。 不同于萧云的初吻,初阳跟文颜诺早就已经有过经验,所以初阳不用太过在意她会不会羞,更是完全放飞了自我。 相拥的两人亲吻了不多时,初阳的手便开始不安分了,从环着文颜诺腰开始,慢慢慢慢便向上挪了上去。 而这时的文颜诺还沉溺在与初阳的热吻当中,大脑几乎已经空白,根本没注意到初阳大手在她身上的游动。 不知情的文颜诺没有制止,无疑是给初阳增长了嚣张的气焰,很快他的手便抚上了文颜诺的一处高耸。 可能是因为只是用手盖上并不能满足初阳,毫无经验的他竟然在本能的唆使下使上了些许力气,大手在高耸上一紧一收的捏了起来。 感受到身体上承受的外力,文颜诺顿时清醒了过来,她脸上羞红一片,慌忙一把推开了初阳。 手上使着劲阻挡着初阳的胸膛,这时的她几乎陷入了绝望,想逃走可碍于柔情的亲吻已经让她四肢无力,仅剩的力气也用在了刚才那一推上。 再看初阳,扭曲的面庞很明显表现他已经失控,知道现在仅凭自己肯定阻止不了他,文颜诺赶紧探头看向了一旁观战的萧云。 萧云还是比较通情达理的,从刚才被亲就能知道,有旁人在场会让当事人多么不好意思,她赶紧趴在初阳背上,从后面环住了腰来拖住他的行动。 正往前进的初阳感受到了腰上的拉力,跽坐的双腿想换个姿势继续使劲,好以此来摆脱身后的拖拽,同时身子也直了起来。 可这一直身子的后果,相当于给他的浴火上又浇了一层火油。 这时的萧云几乎是趴在他身上的,后背的挺起正正好好的贴在了萧云的两片高耸上,当场把初阳舒服的嚎叫一声。 造成这一后果的萧云感到了身体的触碰,还是因为本能,手上自然而然的松了开来。 这一松手不要紧,正前探身子的初阳失去了身后的拉力,使劲的时候突然拜托了束缚,后果可想而知,直接导致初阳将面前的文颜诺扑倒在了身下。 身后的萧云眼见不妙,知道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她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并赶紧退了出去。 后退的同时还不敢看两人,就抬着头说道:“那什么......我去他屋睡了......你们忙。” 说完的时候她人正好到了房门前,在说完的一刻急忙转身开关上了房门,就像害怕内里的野兽逃出来一样,随后逃命一样的跑去了初阳的房间,并将房门紧紧反锁。 本来还指望萧云能帮忙,可没想到她竟然逃走了,文颜诺心里大骂了一声不讲情义!就推着初阳道:“初阳,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初阳抱着文颜诺冷哼以上道:“我冷你个六啊!上次饶了你,这次你绝对跑不掉!” 上次你顾忌有萧云在,当她是外人觉得不好意思,现在可不怕了!而且你爹又睡着了,正是占据天时地利与人和的时候,我岂能放过你! 说着就对文颜诺亲了下去。 刚刚还有一丝抗拒的文颜诺被初阳一通似火的亲吻后,心里防线便彻底松掉,跟着就热情的回应了起来。 就像他刚才说的,反正初阳是自己的爱人,有什么好怕的? 三百六十九章 终于收了文颜诺 可算做了真男人 酒精与浴火的双重作用,让初阳近乎疯狂又无比粗暴的撕毁了两人的衣服,文颜诺在担惊受怕,因为她是个未尝人事的处子,又有些期待,因为面前这人是自己的爱人。 她拉过了薄被盖在了自己身上,借着油灯上跳动的火苗散发的灯亮,文颜诺按下了心中的娇羞,看着初阳的双眼轻声唤道:“初阳。” 已经近乎疯狂的初阳褪下了裤子,根本没有回答文颜诺。 文颜诺也没纠结初阳的无声,她咬着嘴唇问道:“你会一直对我好的,对吗?” 耳边一直环绕着文颜诺的提问,这一问,竟然让初阳清醒了过来,他停止了要解除身上最后一件衣物的动作。 他深情的看着文颜诺的双眸,文颜诺扑闪明亮的大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的看着他。 初阳探下身子深深的吻在了文颜诺的额头上,过后抬起头来一脸严肃的吐露出了心声:“我不知道一直是多久,我只知道在我有生之年,我对你的爱就不会停止,只因为你是我爱的人。” 初阳不敢回答最爱,因为他还有逃走的萧云与在家等待自己的林琳,他不会更爱其中哪一个而冷落了其他人,既然有了这个选择,那要做到一碗水端平! “嗯!”文颜诺眼中流下了两滴泪水,有他这句话就够了! 虽然她在问之前就很清楚答案是什么,她也丝毫不怀疑答案的真伪,她在这一刻的相问,其实就是在给自己的内心打一道深深的柱子,以稳固尚有一丝恐惧的内心。 但有的时候,尤其是在准备交给他人生第一次的时候,就更想听到内心的实话。 初阳钻进了被子里去,搂着文颜诺一阵亲吻爱抚,过后在文颜诺吃痛的一声闷哼中,这两人的身心便彻底交织在了一起,房中顿时春光无限。 一夜过后到天明,初阳睁开了双眼,看着尚且趴在怀里安睡的可人,听着她轻轻的鼾声,初阳脸上挂上了幸福的微笑,他在文颜诺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从她身下抽出了略有酸麻的胳膊,轻手轻脚的穿衣走了出去。 出到房门外伸了个懒腰,初阳面朝着缓缓升起的太阳大笑一声,此时他实在无法控制内心的喜悦,感受着秋天凉爽的微风吹在身上,只觉得心高气爽。 还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正在初阳仰面感受秋意的时候,就觉得脚踝处传来一阵毛茸茸的感觉,他低头一看,是当时自己从天断山上带下来的小狐狸。 人在心情愉悦的时候看什么都顺眼,初阳笑着弯腰将它抱了起来,也不管小狐狸愿不愿意,直接拿脸供在小狐狸身上一阵蹭,这时对面房门吱吖一声打开,初阳看了过去,是昨夜醉酒的仲德。 神采奕奕的初阳抬手跟他打了声招呼道:“伯父起的早啊。” “这些日子养成习惯了,现在你打了胜仗回来,可算是解了我心头的惆怅。”仲德哈哈一笑道。 说着话就转身带上了房门,准备去后院打水洗漱,走到初阳近前的时候,仲德皱了下眉头道:“秋天虽然中午热,但早晚两头凉啊,你就这么光着个膀子出来,也不怕冻着?” “不冷。”初阳放下了小狐狸嘿嘿笑着,他可不能说昨晚激动之下把衣服撕了...... 仲德走过初阳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年轻人,火力就是大。” 说完就路过了初阳,刚走出两步去,仲德顿感如雷击一般立在了当场。 他忽然转回头看向了初阳,又看向了他身后的房门:这是自己女儿与小云的房间啊!难道说这小子...... 被仲德这么盯着,初阳很容易就猜出他在想什么,当即脸一红不好意思再看他,为了避免尴尬,就蹲下身去假装逗弄小狐狸。 在仲德十之八九确定的时候,自己房间旁边的一间也开了门,是萧云走了出来。 仲德瞪着眼看着:那不是初阳的房间吗!这到底是个啥么情况? 在仲德疑惑当中冲他打招呼道:“方叔叔早。” “早......早。”仲德吃吃的回了一声。 而萧云再看到初阳的时候,不说打招呼了,当即红着脸低着头,逃也似的跑向了后院。 仲德这才醒悟过来:看这丫头害羞的样子,明显是昨晚睡在初阳的房间,好给他俩腾地方啊! 仲德拿脚踢了一下初阳的屁股道:“别装了!” 初阳赶紧站直了身子静等训话,面前的这人在昨天还是未来岳父,现在可是实打实的岳父老泰山! 看着初阳的窘态,逗得仲德一阵大笑,吗的老子本身就中意你做我女婿,你至于跟做贼一样的吗? “开始还当是你的福气,现在看来,确实是我闺女的福气了。”仲德摇着头苦笑道。 开始的初阳一穷二白,而现在初阳的身份却与以前判若两人。 其中能力、本事有目共睹,甚至在二十岁的年纪就官居州二品将军,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而已,按照门当户对来说的话,还真配不上他。 “伯父说哪里话,若不是开始有你接来家中安置身份,又在市集帮我编谎解释,哪里还有方捷今天?”初阳知道仲德产出了一丝负面情绪,赶紧开口帮他消除。 一段简单的话确实解开了仲德的心结,开始还有一丝担忧初阳会在以后抛弃闺女,现在看来确实是自己多虑了,想想一个知道感恩戴德的人,怎么可能背信弃义、抛妻弃子呢! 过后仲德瞪着眼,看着初阳怒声问道:“你叫我什么?!” “啊?”初阳一下没反应过来,这又是啥么情况?怎么给你开解完了,二话不说的就将矛头指回我身上了? “你再叫一遍!”仲德咬牙切齿的说道。 “伯......” “嗯?!” 仲德一声冷哼的时候,脚下的小狐狸张开嘴轻轻咬了初阳脚踝一下,初阳这才反应过来,他拍了一下脑门,又结巴又似蚊子叫一样的念道:“的......爹......” “哎~”一声答应简直满怀欣喜,仲德几乎要乐的自爆,他拍着初阳的肩膀哈哈大笑。 初阳擦落了额头的冷汗,虽然我跟颜诺已经......可我们又没成亲,怎么能一上来就叫爹的啊。 三百七十章 光顾着照顾颜诺 无意冷落了萧云 笑过一阵之后,看着初阳的表情,仲德的眉头又拧在了一起,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这时的初阳哪里还敢反驳他,赶紧立正摇头道:“肯定愿意!” “那你干嘛拉着个脸?”说别人拉着脸,其实仲德的脸拉的才长,完美展现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 初阳咽了口唾沫,将刚才想的说了一遍道:“别人可能会说闲话的。” “自己活得过瘾就行,还管别人干嘛?这话不还是你常说的吗?”仲德挑了挑眉,这是在找借口? “是我说的不假,要是只有我自己的话,我绝不会管别人的看法。可现在我不想有什么难听的传到颜诺耳中,你也知道,人是最爱闲言碎语的。”初阳无不担忧的说道。 闲言碎语可比明刀明枪来的可怕,而这就好比在背后捅刀子,让人防不胜防!随便捏造个故事再传两句闲话,很可能就会让一个本来幸福美满的家庭破裂! “也是,人言可畏,有的时候最可怕就是那些流言蜚语。”刚刚是喜悦冲昏了头,现在经过初阳的分析过后,仲德也不得不承认了这个事实。 可那个字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一方面是女儿的幸福,另一方面就是好女婿对自己的叫法,让仲德有些难以取舍。 像是看透了他的纠结一样,初阳出了个不算是主意的主意道:“要不这样吧,有外人在的时候,我还是叫你伯父,在家没人的时候我就叫你爹......这行吧?” “好好好!”仲德高兴的拍着手,竟然连说了三个好。 虽然这样一来,就不能跟外人显摆自己女婿了,不过思来想去,反正自己只是想听初阳这么叫自己罢了,只要能听到,还管他什么人前人后? “行了,你回屋陪一下颜诺吧,别让她醒了见不到你。”解决了心头事,仲德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不着急,我换件衣服去先。”想着昨夜的疯狂,料想她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醒过来的。 初阳回屋换了新衣,洗漱过后便去了厨房,正见到萧云在忙活着做早点,就伸手跟她打招呼道:“准备做什么好吃的?” 萧云却根本不搭理初阳,只是低着头在砧板上切着韭菜。 初阳又看向了旁边的一只碗,里面有打好的几个鸡蛋,在看她正在切着的韭菜,初阳说道:“打卤吗?这是要下面条吃?” 萧云还是不理他。 连续两次不搭理自己,初阳脾气上来了,他一把攥住了萧云正在切菜的手,微微一使劲便把她转向了自己。 “我说你这是......”话刚说到一半,初阳就见到萧云满脸通红,怎么她不理自己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害羞? 跟初阳对视的时候,萧云脸上的红霞更甚,直接羞的她低下了头。 “你什么情况?”初阳挑起了她的下巴问道。 一见到初阳,脑海中就想到了他昨晚做的种种,想到这些就会不自觉的联想出自己走后,两人在屋中干了什么。 正是黄花闺女的萧云,怎么可能不脸红? 看萧云还是不搭理自己,初阳也想到了其中的原因,他忍不住笑道:“亲都亲过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一句话可是彻底放大了萧云内心的羞涩,面红耳赤的她直接忍不住一把将初阳推出了厨房,同时娇羞道:“大坏蛋!你出去!” 被推着往外走的初阳害怕伤着她,就没敢反抗,顺着力道往外走的时候扭头喊话道:“不是!我还有重要事呢!” 羞愧难当的萧云哪里还有闲心听他絮叨,使着浑身的气力就把初阳推了出去,过后关上了厨房的门,人依在上面算是挡住了房门,才冲外说道:“有什么事现在说。” “这样还怎么说啊,你先放我进去。”门外的初阳冲内喊话道。 “你是用嘴说话,又不是用门,就这样说。”萧云依旧挡着门,坚决不放初阳进屋。 “我是想给颜诺把早饭准备过去,这样被挡在外面,我还怎么拿饭啊?”既然萧云执意不肯开门,初阳也只能隔门喊话了。 即便初阳在昨夜之前还毫无经验,但不代表他是傻子。 昨夜自己疯狂到什么程度,把文颜诺折腾成什么样自己心知肚明,不说别的,就光算体力,自己早上起来还腿酸呢,更别提文颜诺了,她肯定虚脱,绝不是一时半会能下得了地的! 听到初阳这话,让萧云心里有些酸酸的,她也想让初阳这么照顾。 可是她又知道初阳这么照顾文颜诺的原因是什么,即便心里有些不情愿,可碍于昨夜两人的壮举,也不得不让她点头。 “还没做呢,等饭好了你再进来拿。”萧云叹了口气,她现在甚至有些后悔,如果昨夜不是因为自己逃走的话,那今天享受初阳伺候的人可能就是自己了。 “先煮两个鸡蛋吧,丰盛一点。”有门阻隔的初阳,根本没听到萧云的叹息,她还只顾着能让文颜诺尽量吃好点。 又要打卤做韭菜炒鸡蛋,又要煮面条,还要煮鸡蛋,认萧云功底再厚也不能一下就忙得过来,无奈之下她只能打开了厨房门放初阳进来,不说他会不会做菜,起码也能给锅里添个水吧。 其实初阳也知道,自己昨晚一开始饥色的样子确实有些丢人,跟萧云对视一眼过后也有一些脸红,同时在门外的时候,他也想到自己光顾着文颜诺,有些冷落萧云了。 进去之后见到萧云脸上的一丝伤感,初阳冲萧云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打哈哈道:“夫人,你男人进来帮你打下手了。” 没想到初阳对他的自称竟然会这么露骨,还有一丝伤心的萧云,又因为他一声对自己夫人的称呼,直接打消了她心头的酸楚,忍不住伸手打了初阳一下道:“你讨厌死了,谁是你夫人啊。”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就是在我面前,正准备给我们做饭的这个贤妻良母吧。”初阳笑着来缓解萧云的悲伤道。 虽然初阳说话的样子有些不正经,但这足矣证明他心里是有萧云的。 “讨厌。”效果果然十足,萧云很快抹去了心头的失落,脸上也露出了欢心的笑容。 三百七十一章 萧云知晓文颜诺 贤惠通情又达理 将鸡蛋下锅煮上,萧云就继续忙活起她切韭菜的活。 在一旁的初阳看的直了眼,要是说让他提刀上战场杀人可以,可让他提刀上菜板切菜可就废了。 咔哒咔哒的声音传入耳中,看着萧云快速又娴熟的刀法,初阳忍不住联想道:“要是战场上的刀速能达到这种地步,那还不得给敌人吓尿裤子?” 可能是有点吵的关系,萧云没听清他话的内容,就放下了菜刀转回身问道:“你说什么?” 美好的时光再去提杀人,这不没事找不自在吗?初阳赶紧摇头说道:“没什么,我就是想问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 开始的时候,萧云确实有过打算让初阳进来帮手,可转念一想,现在需要他的可不光自己,文颜诺更需要他才对。 再转念思考一下,等自己把最宝贵的东西给了初阳以后,而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他根本不在身旁,想想就能知道心里会有多难过。 萧云甜甜一笑,轻摇着头说道:“不了,你还是回房间陪着颜诺吧,别再她醒来的时候见不到你。” 其实初阳也想到了这一点,可他又顾及到可能会冷落了萧云,就迟迟没好开口,现在萧云竟然会考虑的这么周全,确实让初阳有些感动,他控制不住自己上前一把将萧云抱了起来。 毫无准备的萧云突然被抱起双脚离地,吓得她本能惊叫一声。 过后初阳把她放了下来,她一手轻抚着狂跳的心脏,一手轻轻打了初阳一下道:“你坏死了!” 初阳嘿嘿笑着轻轻将她揽入了怀中,又歪头在她耳上轻轻一吻道:“你真是我的好妻子。” 一句话让萧云羞红了脸,声若蚊蝇的娇羞道:“又没有成亲。” 声音再小架不住初阳离得近,他哈哈一乐道:“早晚的事儿。” 随即矮下身子轻转头,对着萧云便吻了上去,这一吻又是好久,直到萧云推开他才算停止。 退后了两步的萧云手撑着身后的菜板,没想到被初阳亲过之后,竟然四肢酸软无力,甚至连站立都不稳了。 初阳发现了其中的细节,正准备继续展开攻势。 萧云眼见不妙,急忙忍着虚弱上前推搡着初阳道:“你快去吧,饭好了我给你送过去。” 玩笑归玩笑,跟萧云的调情什么时候都能进行,但这时的文颜诺可不能没有自己,初阳还是能知道轻重的。 重新回到文颜诺的房间后,见她脸上还挂着甜甜的微笑酣睡,初阳脸上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他轻手轻脚的重新爬上了床榻,躺在了文颜诺的身旁,正准备再把胳膊伸到她脖子底下的时候,文颜诺就睁开了双眼。 初阳先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然后柔情问道:“吵醒你了?” 刚刚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心上人近在咫尺的面孔,文颜诺只觉得幸福无比,她轻摇了摇头“嗯~嗯”一声,算是告诉初阳她是自然醒。 再看到初阳半展开的臂膀,文颜诺伸手一拉便直接枕了上去,过后又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想不到一夜过后,你会变了样啊。”初阳忍不住说道。 “变成什么样了?”文颜诺慵慵懒懒的说道。 “想想以前,从咱俩确认关系之后,甭管干什么都是我要求才行,现在没想到你这么主动了。”初阳脸上挂着笑,前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咱俩都已经......我要是再扭扭捏捏的,是不是就太做作了?”文颜诺嘿嘿笑着探起了身子,拉过初阳主动的吻了上去。 一吻过后,被幸福感爆棚的初阳傻傻的笑了起来。 “大傻子。”文颜诺伸指戳了一下初阳的胸膛,便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准备穿衣服出门洗漱。 正躺着傻笑的初阳,看到她起身后那傲人的身姿,顿时按耐不住了,昨晚灯光太暗没看清,现在再一看......简直了! 刚刚坐起来的文颜诺,准备下地去橱柜拿衣服,刚一挪动腿就觉得私处一阵火辣,忍不住就疼的闷哼一声。 正狂咽口水的初阳,突然听到文颜诺难过的声音,心里顿时慌了,他噌的一声下地轻轻捧起文颜诺的小脸蛋,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因为娇弱处实在受不了这看似轻微的疼痛,文颜诺眼中含着淡淡的泪花,伸手打了初阳两下,娇嗔道:“死人!都怪你!” “怪我?”这时的初阳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哼!”文颜诺也不理他,当场赏了初阳一个白眼。 初阳彻底懵了,这是啥么情况? 不过看文颜诺的样子,貌似没有问题。 既然确定了她无碍,初阳刚刚消失的色心又死灰复燃,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两处高峰,一阵之后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过后忍不住又“嗷呜”一声狼叫,直接将文颜诺扑倒在了榻上! 随即二话不说就开始扯自己身上的衣服,文颜诺眼中闪烁着惊讶,也顾不上下体的疼痛了,急忙从初阳身下钻了出来,过后一头扎进了被子里不出来。 正在宽衣解带的初阳疑惑一声,还不等开口问,就听到文颜诺隔着被子喊话道:“你先让我休息一下好不好?” 这下初阳可不干了,他挑着眉说道:“有没有搞错啊,一直都是我在奋斗好不好,你怎么累的?” “呸!臭流氓!”被里的文颜诺脸又红了起来。 即便跟初阳做了最亲的事,可以往的心性就是清纯如白纸一般,即便跨出了这一大步,一时也受不了这么露骨的对白啊。 说着话的时候,初阳已经把自己脱了个溜光,跟着就上了床榻,准备掀开被子钻进去,谁曾想被子被文颜诺抓的死死的,根本不留任何一个空隙给他。 拽了一会儿实在没拽开,初阳索性连人带被一起抱紧了怀里,同时说道:“快出来吧,再不出来就该闷死了。” “闷死也不出来便宜你这个大色狼!”文颜诺哼道。 也是初阳自己傻了没好,向来吃软不吃硬的文颜诺,怎么可能受初阳的威胁呢? 三百七十二章 娇媚柔情文颜诺 小心眼算计萧云 “好,不出来是吧?我还治不了你了?”初阳哼哼一声,就将视线放到了盖住文颜诺脚的被子上。 上头的被子你能用手抓住,可下面的你抓不住吧? 刚说完,初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手连被子一起抓起了文颜诺的脚踝,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出不出来?” “就不出来!”文颜诺的脾气也上来了,作势要跟初阳死磕到底,反正我躲在被子里,你又拿我没办法。 初阳狂笑一声道了声好,便伸手将被子由下掀开了一角,文颜诺那蜷缩在一起精益的小脚丫顿时展现在了面前。 在脚露出的一瞬间,文颜诺便知道大事不妙,赶紧松开了抓紧被子的手,同时将头钻了出来告饶道:“我不敢了。” “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给你机会你不知道珍惜啊,初阳上手就对文颜诺的脚心挠了起来。 脚心的痒直接让文颜诺控制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同时双腿也忍不住的乱蹬着,以求能摆脱初阳的魔掌。 双腿大幅度的踢动之下确实有可能摆脱初阳,可她却忽略了大动作会牵扯到火辣的娇处,只踢动了两脚,文颜诺就觉得较处如针扎一般的疼痛传来,直接忍不住哭了起来。 见到文颜诺哭出了声,给初阳吓得慌了手脚,他赶紧松开了文颜诺的脚踝,上前搂过了她柔情的问道:“怎么了,弄疼你了?” “都怪你!大坏蛋,都怪你!”文颜诺趴在初阳怀里抽噎,手也不闲着,不住的捶着初阳的胸膛。 因为初阳胡闹而惹文颜诺一阵踢腿,刚才盖住的被子也掉到了地上,这时初阳见到了床单上的点点落红。 再傻再无经验的人也该知道这是什么了,想想昨晚只顾自己泻火,却不顾文颜诺的痛楚,简直杂碎! 越想越气的初阳伸手“啪”给了自己一巴掌。 正哭泣的文颜诺听到一声脆响,抬起头来看,就见到初阳脸颊上明显一团红印,本来即将收住因为疼痛而带来的哭泣,再见到这一幕后,眼中的泪水又夺眶而出。 她上手拉住了初阳的手腕道:“你这是干嘛?我又不怪你。” “是我不好。”初阳的内心充满了歉意,双眼只盯着床上的一抹嫣红。 文颜诺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脸上顿时一片羞红,她擦去了泪水钻进了初阳的怀抱,轻抚着他宽阔的胸膛道:“傻瓜。” 初阳揽过手紧了紧怀中的可人,随即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这时的两人都是身上不着一丝,文颜诺又是半趴在初阳身上的,短暂情绪过后,她很容易感受到了初阳的兄弟正在自己身下,脸上顿时一片艳红。 “我知道你......难受,可是我有些疼,能不能再忍两天?”文颜诺红着脸,手指在初阳胸前画着圈道。 初阳在心里思量了一番,暗道:小傻瓜,就算我憋死,也不可能在这时候不顾你啊,就像你说的,再怎么样也要等你恢复了之后才行啊。 正准备开口跟文颜诺说明自己可以忍,可还不等他张嘴,文颜诺一句差点没让初阳炸毛的话便传了过来,她道:“要是你实在忍不住......就去......就去把云姐姐给......” 初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着双眼拉起了文颜诺,看着文颜诺羞红的面庞,重复不住的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是说,你可以......”文颜诺忍住了心头的娇羞,做贼一样,趴近了初阳的耳边轻声言语道。 “真的假的啊?”初阳还是不敢相信,怎么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好事?按照文颜诺以前的做法,这保不齐就是个坑! “你就是我的夫君,我怎么会骗你呢。”文颜诺妩媚的白了初阳一眼。 关系飞一般的进步,文颜诺的直率性格也展露了出来,竟然都能这么亲昵的称呼初阳了。 “我相信你不会骗我,可事出必有因,这其中肯定有为什么吧?”初阳是相信了,可还是更想知道其中的缘由。 “早就说过我接受云姐姐,既然选择接受,那就像你说的,早晚的事,我干嘛还要拦着?”文颜诺又白了初阳一眼。 初阳尴尬的笑了笑,又道:“仅此而已?” “当然不是了!”文颜诺说着就忽然坐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初阳吓了一跳,他道:“干嘛?你让狗咬了?” “滚!”文颜诺嗔了一句又道:“想想昨晚就来气。” “昨晚怎么了?我觉得很嗨皮啊。”初阳搓着下巴,想想昨晚的香艳,到现在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竟然跟文颜诺......嘿嘿嘿嘿~ 看着初阳一脸的猥琐,不用问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文颜诺当即脸一红,伸手打了他一下道:“大色狼!跟你说正经的呢!” “是,夫人请讲,我洗耳恭听。”初阳擦了把嘴角淌出来的口水道。 文颜诺白了一眼没个正行的初阳继续说道:“昨晚亏我还求她帮手一起制止你,谁曾想她竟然把你推给我就跑!” 文颜诺攥着两只小拳头,怒气冲冲的。 “这么说来,我应该感谢她才对啊。”初阳咧着大嘴放声大笑,萧云啊萧云,你可真是我方捷的好妻子! 本来还指望着初阳帮自己报仇,可谁能想到自己一番状告下来,竟然还给萧云添了彩,文颜诺当场就不干了。 正准备命令初阳帮自己报仇,突然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趴在了他身上撒娇道:“夫君~你就帮帮人家嘛~” 初阳哪里经受过这种考验,这种腔调传入耳中,直接让他整个人都酥了! “什......什么事?”初阳颤抖着嘴唇问道。 “就是人家刚刚跟你说的嘛~”文颜诺在初阳的怀里不依的扭动着。 这下可差点没让初阳喷了鼻血,他赶紧手捂住鼻子道:“行!行!行!” 文颜诺搂着初阳的脖子,在他嘴角亲了一下,高兴的说道:“就知道你最好了。” 看着两个球在自己眼前晃动,可就是不能碰!苦的初阳赶紧将头扭向一旁不看,忍着身心的煎熬道:“你这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 “嘿嘿。”文颜诺又重新搂回了初阳的脑袋,抱着他就是一顿啃。 关系的进步真让柔情似水的文颜诺兼带热情似火,也是像她说的,跟最亲的人还扭捏卖弄虚假,这不是造作是什么? 三百七十三章 赶赴树凌村里面 高存挥刀斩马祝 憋着心里的火帮文颜诺穿戴好了衣服,又在她的撒娇中亲手喂她吃了萧云送来的早饭,初阳说道:“你先躺好休息一下。” “你要干嘛去?”文颜诺拉着他的手不舍得放开。 “出去办点事。”初阳揉着她的秀发说道。 “大白天的,你就要收拾云姐姐?还是等晚上的吧。”文颜诺脸上顿时攀上了两朵红云,白日宣淫不太好吧,就算是想给自己报仇,也不用这么急啊。 初阳忍不住笑着,在文颜诺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道:“想什么呢,正经事来的。” “你的意思是,你昨晚跟我是不正经的事了?”文颜诺扁着嘴不情愿了。 初阳的额头上布满了黑线,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会作呢...... 可这也仅限于在心里想想而已,面上不光不能生气,还得好好的哄着文颜诺道:“想哪去了,之前不是周安家灭门案吗?我把凶手逮住了,今天要当着树凌村全民的面将其斩首。” “啊?逮到了?是谁啊?”文颜诺想起马祝的所作所为,心头火怒起。 初阳透过窗户向外看了看天色道:“时间不早了,不能让所有人等我,等我回来再详细跟你说吧。” 虽然文颜诺不舍得初阳离开,但她也知道就算作也要有个度,任何事都要分清轻重缓急,就赶紧点头道:“嗯,去吧,我在家等你。” “好好休息,养好了身子之后我们再......哇哈哈哈哈~”初阳在文颜诺唇间轻轻一吻,视线在她玲珑的身上来回扫视,就像要凭眼神将她就地正法一样。 感受到初阳灼热的目光几乎要穿破了自己的衣衫一样,文颜诺忍不住双手护住了胸,笑骂了一声道:“大色狼!” 初阳取过衣架上的宝剑挂在了腰上,伴随着阵阵的淫笑出了房间。 去到前厅叫过萧云问道:“伯父呢?” “吃过饭之后就出去了。”萧云还沉浸在早晨初阳对她一声“夫人”的呼唤,脸上的甜蜜久久不能隐去。 初阳点了点头,一猜他就是不忍心打扰自己跟文颜诺,所以提前去府衙了。 “那我也去了,在家陪着颜诺等我回来。”初阳说道。 还不等萧云点头搭话,初阳一把拉过了萧云搂着她的腰,就在她唇上印了下去,过后一言不发的就出了大门,只留下在厅中脸红不止的萧云傻站在那。 初阳出门后没先去府衙,而是转路去了子丹家中,昨天回来都没有来得及找他,今天一早就不能耽搁了。 进入他家的那条胡同,又是老远就听到了长戟破空的声音,初阳欣慰的点了点头,果然勤奋! 现在可不像上次一样翻墙而入,这次的初阳倒是守规守据的敲门,不多时门内破空舞戟的声音停下,子丹走到门前打开院门,正见到好兄弟初阳站在面前。 “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赢了没有?”一见到初阳,把子丹激动的无法用言语形容,更是直接来了个三连问。 初阳笑着拉过了子丹的手拍了拍,不答反问道:“最近练的怎么样了?” “要不要再试试?”子丹同样不答。 他面上的笑容尽显心中的自信,看来是练的很不错了。 初阳哈哈大笑着拍了拍他明显健硕的肩膀道:“洗把脸换身衣服跟我走,边走边说。” 子丹直接点头转身回屋,根本不问初阳让他跟着去干嘛,只要初阳发令,刀山火海都去得! 不多时穿戴整齐的子丹走了出来,初阳在前他在后,两人往府衙而去,路上初阳跟他详述了战场与擒获马祝的经过,听的子丹心潮澎湃又无比向往,只恨自己本事不够,要不然也能跟初阳一起在战场厮杀! 很快便到了府衙门外,一众官员与骑兵早已在门前待命,在人群前还有一早赶到直奔府衙的高存,对众人简单礼拜之后,初阳便跨上马去跟大队人马往树凌村而去。 当时被仲德带去询问案情的何大叔,此时正在他的田里忙活着,弯腰农作的时候身后有人喊道:“老何!” “怎么了?”何大叔直起了身子捶了锤有些酸痛的腰。 “别干了!方将军跟所有县官来村里了。”同村村民跑到田里拉着何大叔道。 方捷的威名已经传得老少皆知,又加上所有县官一起,何大叔知道肯定有大事,直接把手里的锄头仍在了地上,两人一同往村内赶回。 在村口的初阳等到何大叔的到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确认了马祝的身份后,便率人一同去了村后头二里外的坟地。 眼见着前方押解着的囚车,跟在后方的村民骂骂咧咧,要不是因为有两百骑兵的看护,估计不用多久,马祝就会被村民活撕掉! 到了坟地前,在初阳的指示下马祝被粗暴的拖下了囚车,昔日光鲜亮丽的公子哥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憔悴,鞭打仗刑的血痕布满全身。 若是旁人,看后可能会觉得有意思可怜,可这满身的伤放到他身上,却让人看的赏心悦目。 到了周安家合葬墓前,上手两个骑兵狠狠的踢在了马祝的腿弯上,马祝噗通一声便冲着坟前的墓碑跪了下去。 初阳走到马祝与村民的中间,伸手压了压躁动的人声道:“由陵太守,马忠子祝,因歼杀灭门,挑起两地纷争战乱,致使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捷奉刺史之命,领人彻查此案,终不负天望,已平息战乱,并将案犯马祝捉拿!今在此公然处决,以告慰周安全家七口在天之灵!” 随初阳说完,一骑兵便将准备好砍头的大刀取了出来,上前递给了久候多时的高存,高存上手一拿,只觉得厚重无比。 人群视线齐聚在高存身上,高存连一丝一语的废话都没有,直接拖着大刀走到了跪地的马祝身旁。 这时的他已不像先前一样恐慌,再面对屠害全家的仇人之子前,高存的心像铁一样冰冷。 他将刀举过了头顶,在两个骑兵按着马祝的情况下,大刀猛地向马祝的后脖颈砍了下去! 一刀下去鲜血泵现,喷了三人满身,高存将刀丢掉对着由陵的方向跪地道:“爹、娘!孩儿给您二老复仇了!” 不远处观看的百姓一阵欢呼,齐声冲天暗道:“周大哥!您家在天有灵,可算安息了!” 三百七十四章 卢航奏章进宫廷 皇帝观后甚欣慰 有了高存的来到,中午肯定又免不了一场酒宴,在初阳的带领下,一行人又去了印象深刻的好再来酒馆,掌柜一见州、县各个官员都在场,更是直接叫伙计清场,好专心致志的服务初阳一行人。 酒席宴间简单聊了聊由陵的近况,探听下来得知,百姓对乔州掌管由陵地界很是满意,这倒是让初阳欣慰不少,起码不用担忧会引起暴动。 这些日子来,对初阳来说真是喜事不断,战胜了马忠,讨平了周安家灭门案,又在昨夜终于变成了男人,饮宴期间脸上都挂着掩盖不住的笑。 其他人也受到了初阳情感波动的牵连,各个脸上喜笑颜开。 汉国昌阳城,整个城池占地一百零八平方公里,城中央又有一处庞大恢宏的宫殿,总占地三十六平方公里!宫殿就城池取名为昌阳宫,这正是汉国皇室王宫所在。 走近昌阳宫深处中殿宫名宏央,宏央宫内有一处堆满屋的房正中有一个同样堆满书简的庞大文案,此时一中年长者正坐在文案后观阅书中内容。 上穿一身正黑袍,左肩织红日,右肩黄月,日月下有星辰,袂上是龙,中是山,下是华虫,中配大带缚蔽膝,头戴冕冠有十二旒,这人正是当今汉国皇帝刘惟! 当今天子在阅读之间,殿外有人禀报道:“陛下,乔州刺史卢航,有折送至。” 刘惟放下了手头的书简,身旁伺候着的宦官赶紧矮头,然后冲外喊道:“呈进来。” 殿门打开又一宦官上手捧着书信,弯腰缓步行进殿内,到了离刘惟三十步距离的时候便跪了下去,身旁宦官走上前将书信取了过来,双手送到了刘惟面前。 刘惟展开书信,上写道: 陛下万岁,前曾奏折,马忠谋乱,两度袭扰,恐国境战乱,一番不究,而又出兵,航为乔州,兵出由陵,一为凶案,二为除逆。 破城日知,忠子祝弑父意图大权,帐下将查明,祝乃灭门案主犯。 今叛逆已除,唯恐百姓无主,臣斗胆暂用帐下将为太守,暂抚民心。 今请陛下择人选当之。 臣乔州刺史卢航奏上。 阅读完后,刘惟刚叠起了奏章,殿外又有人求见。 一声宣见过后,殿门开走进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进到案前十步后,来人冲刘惟作揖跪拜:“儿臣拜见父皇。” 来人正是汉国皇帝刘惟的长皇子腾。 “我儿免礼。”刘惟面带着笑说道。 “谢父皇。”刘腾站起身礼拜走上前,见到刘惟竟然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心中有些高兴又有些震惊,这是从得知秦魏两国压境以来,父皇少有的欢笑。 “有何事致父皇如此欢心?”刘腾上前问道。 刘惟笑而不答,将手中信扬了扬递给了刘腾道:“你可记得乔州之事?” 刘腾接过了书信没有展开,而是先以提问的方式回答着刘惟的问题道:“卢航曾告明二事,不知父皇所问哪件。” “两件齐言来。”刘惟答道。 “一是其下辖村庄有惨案,怀疑是由陵人所为,意欲父皇恩准跨地审查,故而上报。二是由陵太守马忠谋反,率兵攻打乔州,二次上报父皇请兵镇压。”刘腾抱拳道了声是,便将卢航两次上报的事数了一遍。 “两件为一事。”刘腾说道。 “父皇的意思是,灭门案果然是马忠所为?这便是他攻打乔州的缘由吧。”刘腾果然聪颖,竟然能从一句话中,就能断定出灭门案的元凶是谁,虽然有些偏差,但也是父子所为! 刘惟指了指他手里的书信道:“此是卢航所奏第三信,你且观来。” 刘腾展开新阅读完,叹了句:“想不到马祝竟如此歹毒!” “卢航上报马忠无故攻打时,正值秦魏两国压境,朕有心锄患,奈何抽不出兵,调不出将。本以为乔州必危难,谁知卢航竟有能耐帮朕平乱,却也是难得贤才。”刘惟站起身,在殿内走动活动着筋骨。 “父皇所言极是,只是我以为能平乱者,非卢航也。”刘惟将书信放回了文案上,摇头说道。 “哦?我儿何以见得?”刘惟重新走了回来问道。 “见前两番战乱,乔州郎元城先易主马忠,而卢航忠义,不有先见,奈何二次后才出兵征讨由陵,我知马忠底下有勇将,兵马数更是多过乔州,卢航能得胜并取由陵,儿臣以为其帐下必有能人相助。”刘腾分析道。 刘惟听后不说话,思索了一阵之后也不得不承认长子刘腾的解析,一开始的时候,马忠已经能定义成谋反了,出兵占城顺理成章,可为什么非要等到第二次战争才去攻打由陵呢? 肯定是卢航心系国家,不忍在有外敌战乱时内斗,想绕过一次马忠,让他悬崖勒马,谁知马忠不但不知悔改,还二番举大兵攻打。 二番战斗全歼了马忠军,而卢航肯定能知道,大伤元气的马忠已经无能力造次,按照他的性格肯定不会再动干戈。 而他能出兵攻下由陵,就说明他底下肯定有人劝说,而能劝动他的人,肯定非等闲之辈,要不然卢航也不会听! 详细分析完之后,刘惟起身冲外问道:“乔州送信使可在殿外?” “尚在殿外。”门外守卫答道。 “宣。”刘惟重新坐回了案后。 不多时门开送信官进殿,见到了案后坐着的当今天子与在他身旁的大皇子,送信官激动的抖如筛糠,想想他只是一个送信的,竟然有幸能见到皇帝陛下,不激动就怪了! 一旁宦官见他只顾颤抖,却根本不顾了礼数,跟着厉声呵斥道:“大胆!见了陛下,竟然不跪!” 一声喝也算救了送信官一命,他因激动而飞出的灵识重新回到体内,赶紧跪地扣头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起身说话。”刘惟没有跟他计较。 “谢......谢陛下隆恩。”送信官诚惶诚恐的站了起来,他感觉身子完全不听自己指挥,就像不是自己的了一样。 “你可是乔州人士?此职可做的久?”刘惟害怕送信官恐惧,说话的时候脸上都带着微笑。 “回禀陛下,属下正是乔州人,担任送信官一职已有些许年头。”看当今天子竟然这么和蔼可亲,送信官心里也跟着轻松了许多,说气话来也跟着流畅了。 三百七十五章 送信官详述初阳 天子听欲封太守 刘惟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可知乔州内军务,或是文臣,或是武将,可有何能人所在?”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送信官,要不是有官员差遣,他甚至连县内衙门都进不去,刘惟知道问了也可能是白费口舌,不过在场也只有他一个乔州人,也只有他能对乔州有所了解,没得挑选之下也只能问他了。 “回陛下,属下不知军中诸事,却知州内有一将,他从露面伊始便深得百姓爱戴,为卢刺史帐下将后,更是立下无数功劳。” 刘惟与刘腾对视一眼,没想到还真有意外收获! 刘惟刚要激动问他这人是谁,转念一想一个小小的送信官怎么能知道立下无数功劳,又害怕他是信口雌黄,就皱了下眉疑问道:“军中事宜,你是如何得知?” “回陛下,其盛名已在乔州内传的老少皆知,即便三岁孩童,都能知乔州有此一人。”想想自己的州地出了这么个能人,送信官的脸上都展现了难以掩盖的骄傲。 “可知其姓名?”刘惟点了点头,如果都已经传的街知巷闻了,那送信官能知道也确实在情理之中了。 “回陛下,此人姓方名捷字初阳,年二十,乃我州刺史卢航亲封镇军将军!”刚刚还因见天子而震惊止不住颤抖的送信官,在提起初阳大名的时候,不光克服了恐惧,甚至连腰板都直了起来! “什么?!”刘惟、刘腾甚至身旁的宦官都震惊了。 “二十岁年纪,就做得了州三品将军,此人到底何德何能?”刘腾忍不住了,到底是他嘴里的这人能耐大,还是乔州已经无人了? 州封三品将军跟国封三品将军的名衔一样,手上的权利却大不相同,虽然都是三品,但遇上军事的时候,州三品还是得老老实实听国三品的! 可即便州封比不上国封,但算来算去,那也是实打实的三品! 也是送信官走得早,不知道初阳又荣升了,要不然刘惟在得知他已经是二品镇军大将军的时候,恐怕能给他惊掉下巴。 送信官生怕刘腾误解了初阳是通过贿赂升的职,就赶紧禀奏道:“方将军出面开始,便斩杀了郑瑞......” “可是前楚国将军,后麒麟寨寨主郑瑞?!”送信官刚说了一句,刘腾就忍不住打断了他。 “正是。”送信官脸上的笑容慢慢展露了出来。 “想不到倾大力追查的恶贼,竟然被一少年捕杀。”刘惟感叹一声,示意送信官继续。 “树凌村现灭门案后,方将军自荐去刺史帐下为将,伊始便分析出元凶必与马忠脱不了干系,同时又是马忠来乔州与卢刺史借兵,方将军在场分析断明马忠借兵意欲架空乔州兵力,准有歹心!”送信官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他要思索一下接下来该怎么说,同时也要给当今陛下一个缓冲的时间。 其实他说的这些都是发生在刺史府内的事,本来平民百姓是不可能知道的,可事发当场还有一个庄慈在,他为人虽然没有什么坏心眼,但他却有些大嘴巴。 又加上他见初阳第一面就救了他两命,所以见了人就吹捧初阳的本事。 而那时的初阳还没有立下战功,他跟人吹的时候,别人肯定会提出质疑,别人质疑初阳,庄慈一赌气就拿刺史府内的事给他们举例说明。 当时初阳的分析就先从他嘴里传到了侍卫耳中,又从侍卫嘴里传到了家奴院工耳中,如此传来传去,到最后这不算是秘密的秘密也就传的人尽皆知了。 送信官的想法果然得到了验证,听过后的刘惟与刘腾互相对视了一眼:“从点滴中分析动向,确实有先见之明!”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发现送信官已经停顿,刘惟赶紧让他继续。 “方将军分析过后不出多日,马忠果然举两万兵攻下了郎元,而当时兵马分散,将军只领军七千人上阵攻城,斩敌将周庭,收军师高存,顺利夺回郎元!二番战时领四千人出发,趁雨夜视线不佳,奇袭敌一处两万营寨,斩敌将数名。”送信官详数着初阳的功绩道。 “两次以少胜多,确实有些能耐。”刘惟这次没怎么过多惊讶,虽然是以少胜多,但人数差距还不算悬殊,并不至于让他震惊到非常。 送信官往来送信,见过的达官显贵也算不少,也是练就了点观人眉宇心态的能力,在看到刘惟的神态后,他很快就明白当今陛下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波动。 “雨过天晴后,将军率军攻打营寨,重创由陵主将澹台谷,又独骑战三万军,杀敌近万人后全身而退!”他微微一笑,这一条肯定能惊到你了吧! 刘惟跟刘腾两人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互相对视了一眼,确实是自己没听错吗? 后面送信官在皇帝陛下与大皇子的震惊中,将初阳所有的事迹描述了一遍。 听完半晌过后,刘惟终于清醒了过来,这些战功很多武将都有可能做到,但二十岁年纪能做到的,恐怕整个天下就这一人了吧! “想不到我大汉能有此强将,真是天佑我汉国九州!”心系爱国的刘腾本来整日惆怅即将到来的大战,到现在能知道方捷的存在后,当场就给他把那份惆怅抹掉! 刘惟退下了送信官后,脸上流下了两道清泪,一国之君只当汉国危难,现在他不光觉得能跟秦魏两国抗衡,甚至都觉得胜利有望! “既然国内有此能将,朕乃一国之君,必不能让人才埋没,正巧由陵无主,不如先让方捷代太守一职,我儿以为如何?”刘惟擦干了泪水,只希望能让初阳更好的效忠汉国! 他的这条消息,可比刚才送信官说的每一条都让人震惊,二十岁当太守!这天马行空的想法,估计也就只有在当今皇帝口中出现了! 刘腾却不像他的父亲一样冲动,他先思索了一阵之后,转身对刘惟作揖道:“儿臣觉得不妥,方才功勋只是送信官所言,而卢航信折中对方捷诸事并未提及,如此实在不敢贸然决断,又恐他信口雌黄,不如先让人验明真伪不迟。” 三百七十六章 刘滕远见劝皇帝 暂且收回委任令 “退一步再讲,就当方捷真有能耐,可他年纪尚轻,做将可行,而太守乃一郡之主,职责甚大,他阅历太浅,恐难当此大任,而且忽然受任极可能引百官不悦妒忌而公愤,即使父皇有爱贤之心,也请父皇思之量之而行。”刘腾作揖劝阻道。 “言之有理,朕确实鲁莽了。”刘惟暗中惊讶了一句自己,要不是有儿子提点,险些因喜悦而莽撞铸成大错! 就旁人而言,不说会不会怪罪刘惟的冲动,起码人尽皆明的是,他莽撞只是因为太关心江山社稷! 而这时的初阳等人还在酒馆内开怀畅饮,根本不知道他已经受到了皇室内的关注! 一场酒宴从即将午时开始,一直到申时又一刻之后才算结束,酒宴耗去的时间很长,万幸的是这次没人喝醉。 结账出了好再来酒馆之后,初阳搂着高存的肩膀说道:“晚上怎么说?是继续酒馆还是去我那?” 不等高存说话,观泰上前说道:“还是在家吧,自在一些。” “也行,你回去跟掌柜说一下,弄些酒菜送家里去。”初阳点了点头,在外面吃喝再过瘾,也不可能比得上在家里舒服。 观泰答应一声正准备返回酒馆,高存急忙伸手拉住了他道:“别麻烦了,我这就准备回去。” “怎么,你不住下?”初阳有些不高兴了。 “对啊,难得来一次,还没让你去我大哥的村子看看呢。”观泰开口准备留下高存。 “不了,郡内事还有不少等着我跟奉宗处理,不能光想着玩乐把活全扔给他啊。”高存摆手婉拒了二人的好意。 “可现在天已经晚了这么多,酉时就开始落太阳了,你就算不住下往回赶,路途遥远,今天你也回不去啊。”观泰抬头看着天色说道。 “话说回来,你倒是带几个侍卫出来也好啊。”初阳跟着点头,要是个武将倒还好了,可你只是个柔弱的读书人而已。 “要是在之前,我到这来肯定带兵将出来,可现在我还真不相信有人敢造次!”初阳一句话惹得高存哈哈大笑。 一句话就是在变相的夸初阳平定了乔州。 “反正你晚上也得找地方住宿,还是住下,等明天一早吧。”观泰还是不死心,想继续挽留高存。 “从上次出征开始,一直没有见过主公,我准备今晚深夜前赶回去。”高存说出了真正的目的。 已经远在由陵办公的高存,竟然还能想着去拜会卢航,这也算是一份忠孝的证明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观泰肯定不好意思再挽留他,初阳抬头看着天色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快点上路吧,耽搁下去等到天黑可就不好走了。” 虽说乔州已经安定,但初阳还是不放心,又派人去军营点出了那押送马祝的人马,让他们护送高存同行。 一路送他到了城门外,高存冲跟随着的人群拜别道:“诸位留步,等来日再会,存先行告辞。” 说完便翻身上马,皮鞭一扬率领骑兵扬尘而去。 送走了高存之后,一行人言语了两句便各自回往了各自家中。 “你说他什么时候能到?”观泰快步跟上了初阳问道。 “这谁说得准啊,反正子时之前肯定没问题。”初阳摇了摇头说道。 画风突然一转,观泰脸上带着贱笑道:“中午一场饮宴,下午就骑马飞奔......你说他这算不算酒驾?” 刚刚还一本正经的初阳跟着嘿嘿一笑道:“当然算。” “既然算,那是不是......嘿嘿嘿嘿。”观泰斜眼看着已经不需要关闭的城门外。 “你不是一直想弄他吗?我这就回营给你准备人马。”初阳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依稀能看到远处尚未落下的尘土,现在追肯定能追得上。 “算了吧,看他最近这么老实,还是先绕他一次吧。”观泰赶紧收起了贱笑,所谓输人不输阵,就算不敢起码也得扔下句狠话才行。 跟在身后听着兄弟两人胡诌的仲德直翻白眼,他心头暗骂一句道:你倒是想弄他,关键是你能弄得过他也行啊! 乐乐呵呵回了家中,初阳火急火燎的冲去了文颜诺的房间,进去后正见到她与萧云聊得火热。 见到初阳回来,高兴的文颜诺直接蹦了起来,三步并做两步冲到了初阳近前,二话不说便跳到了他的身上让初阳抱着。 她这一番动作可把初阳吓得不轻,确定抱稳了不会掉下来之后,初阳关心道:“稳着点!” 文颜诺当然知道初阳的意思,她脸一红在他耳边轻语道:“放心吧,已经不疼了。” 初阳耳朵顿时支棱起来了,他拉远了一丝正盘在他腰上的文颜诺,二人四目相对,初阳眼中闪着火花问道:“那意思是今晚就可以继续......” 不等他说完,文颜诺拉紧了抱着初阳脖子的双臂,在毫无准备的初阳唇上轻轻一吻,随即就趴在他肩头上。 初阳心里一阵跳动,以行动来证明,这意思是不是说允许了? 还不等初阳多高兴一阵,文颜诺便在他耳边轻声道:“想都别想。” 初阳心中径直蹦过了一万只羊驼,他怒气冲冲的拉开了文颜诺,拧着眉毛问道:“不是!不行你还亲我干嘛?这不摆明了让我误会吗!” “你的意思是我还不能亲你了?!”文颜诺眉毛也拧在了一起,双眼一眨不眨的直视着初阳怒道。 刚刚还气势如虹的初阳顿时怂了,他赶紧陪着笑道:“怎么可能呢,只要文大小姐您愿意,来,随便亲。” 说着就把嘴撅了起来,并主动的往文颜诺唇间送。 本来就是假装生气的文颜诺,被初阳这一逗就憋不住了,当场哈哈笑了起来,过后也是出于愿意,也是出于高兴,丝毫不避讳的往前一探头亲在了初阳撅着的嘴上。 正在初阳准备继续跟她吻下去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了一声咳嗽,两人赶紧停下并扭头看去,出声的正是坐在一旁的萧云。 文颜诺的脸即刻覆上了一层艳红,两人的眼里光有彼此,竟然全然忘记了萧云也在场。 在看到萧云的那一刻,文颜诺扭回头去跟初阳说道:“忍不了了?” 初阳没答话,只是看着她凹凸有致的身姿咽了口口水。 文颜诺问的也是废话,想想初阳刚刚尝过一次甜头而已,怎么可能轻易忍得住! “你忘了今早上你答应我的了?”文颜诺偷眼看了一下萧云邪邪一笑。 三百七十七章 文颜诺醋海翻波 方初阳甜言蜜语 看着正窃窃私语的两人,萧云心中大感疑惑,又看文颜诺一双滴溜溜乱转的大眼睛时不时偷看自己。 萧云忍不住产出一阵凉意,心中笃定这两人肯定不安好心。 她赶紧站了起来说道:“那什么,时间不早了,我准备晚饭去了先,你们忙。” 说完也不给两人反应的时间,站起来就夺门而出。 文颜诺伸手打了初阳一下,扁着嘴娇嗔道:“你干嘛不拦着她?” “我拦着她干嘛?”初阳挠着头一脸的不解。 “今早上不是说好要收拾她的吗?”文颜诺有些生气了,做人怎么可以言而无信!不知道人要以诚信为本吗? “现在?!”一句话吓得初阳惊叫一声,过后赶紧捂住了嘴巴,偷偷往外看了看,确认并没有人在院中后才舒了口气道:“你别闹了,最快也得晚上啊!” “怎么,你舍不得?”文颜诺挑着眉不悦道。 想想初阳对文颜诺时的样子,现在到了萧云身上后竟然于心不忍了,难免让文颜诺心中一阵酸楚。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初阳疯狂的撕扯着头发,这娘们儿疯了! “我就知道,你果然更爱云姐姐!”文颜诺气的捶打着初阳的胸口,很快泪水就下来了。 初阳一翻白眼,想发作可又不忍心凶她,就只能张开双臂使劲搂住了文颜诺,然后柔声哄着她道:“我怎么可能舍不得呢,我是舍不得欺负你才对。” “我不信!你明明就是舍不得欺负她!”不哄还好,一哄文颜诺更来劲,直接趴在初阳怀里嚎啕大哭,就像初阳真的要把她抛弃了一样。 初阳把心一横,既然说好话不管用,那我就只能舍弃这张老脸了! “不是,难道在你眼里,我是那种正人君子吗?”初阳悄声问道。 “你是大色狼!”文颜诺毫不留情的揭开了初阳的真面目。 遥想初阳与文颜诺见面伊始,便处处展出了他登徒子的本性。 “对啊,既然我是色狼,送上门而且老婆大人又同意的好事,我怎么可能拒绝呢?”初阳嘴角一翘,对文颜诺给自己的评价毫不反驳。 “对啊......”文颜诺顿时收住了眼泪,她抬头看了看初阳的双眼,思索了一阵后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同意呢?” “你爹跟观泰都在家里呢,你让我怎么下手?”初阳叹了口气,而且明明就说过要晚上了,听话听一半是什么毛病? “原来是这样啊......你不知道早说?”没想到刚给文颜诺解释清楚,她就开始倒打一耙了。 “关键是你也得让我说才行啊!”初阳彻底怒了,是不是臭不要脸? “怎么,听你这语气,貌似你脾气不小啊!”文颜诺一挑眉,手挑着初阳的下巴,把平常初阳调戏他的动作反过来自己运用上了。 初阳这怂货刚刚燃起的怒火甚至连火苗都还没有形成,就被文颜诺一个眼神就彻底熄灭了,他舔着脸上前赔笑道:“没有的事儿,您肯定听错了。” “是吗?”文颜诺挑眉冷声问道。 “肯定是啊!小的怎么敢有反抗文大小姐您的意图呢!”初阳立正挺胸收腹头抬高,赶紧表态。 “嗯,孺子可教。”文颜诺欣慰的笑了笑。 正在厅中跟仲德喝茶聊天的观泰见到萧云走了过来,他赶紧站起来问好道:“嫂子好。” 一声称呼又把萧云弄了个红脸,她以蚊子叫一般的音量轻“嗯。”了一声,算是应答了观泰的问好,随即低着头就走向了厨房,她本来是打算问问仲德晚上吃什么的,现在让观泰这一闹,搞得萧云什么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观泰刚刚坐下,仲德往他身边挪了挪问道:“你平常叫颜诺什么?” “叫姐啊,不然呢?”观泰一头雾水的答道。 过后看着仲德心中暗道:说句实在的,方叔叔是看着我长大的,二十年过来怎么今天还不知道我叫颜诺姐什么了?是不是老糊涂了? “哦。”仲德失望的答应一声,又重新坐了回去。 观泰疑惑一声,心道:这语气,摆明了是有状况啊! 跟着就上前挪了挪问道:“怎么回事?有什么毛病?” “你不是应该改口叫她嫂子吗?”仲德嘴角微翘,感情刚才一副失落的样子全是装出来的。 不提还好,一提可算是带出了观泰的伤心事,他叹了口气说道:“唉......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关键是两个人的关系有点不好算啊。” 仲德顿时来了兴致,又重新挪回了观泰身旁问道:“怎么说?” “一个是我哥,一个是我姐,怎么叫啊?叫姐夫?肯定不行,我可是磕过头的,一个头下去,初阳就是我亲哥哥了!”观泰说道。 “跟初阳是不好算,可是跟颜诺可没这些啊。”两家的关系确实近,可毫无血缘又不是同姓,以往叫姐后来跟了你哥,你不就得叫嫂子吗。 观泰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没叫过吗?我当时也想过各论各的,可那对狗男女竟然一起打我!你说我还敢吗?” “这样啊,那还真不好办了。”仲德想着观泰被打的样子,有些忍不住想笑。 过后他突然反应了过来,噌的一声跳了起来指着观泰大骂道:“吗了个把子的!你叫谁狗男女呢?!” 观泰顿时明白自己口误,竟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赶紧赔礼道歉道:“不是,颜诺姐是好女,我哥是狗男!” “这还差不多......草!吗的,敢骂我女婿?老子今天弄死你!”差点被观泰带沟里去的仲德,反应过来后就要上前打他。 观泰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得罪他了,心知肚明仲德打不过自己,可架不住他跟初阳告状啊! 短暂恐惧过后观泰便生了个心眼,看来在战场的熏陶下,他也学会用些许计谋了。 观泰忍着心底的惊恐面上泰然自若,哼了一声道:“你确定要打我吗?” 为了保险起见,又补了一句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打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果然起效果了,一句话下来仲德真的停了手,他疑惑的看了观泰一眼,心中暗道:自己虽然只是个县令,但也算得上游历官场多年了,深知观人心态于眉宇间,看这小子的这份镇定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说他真有什么能耐在手里握着? 三百七十八章 郭观泰亮明身份 方仲德阿谀奉承 没想到自己的攻心计真的起了作用,观泰心中暗暗佩服了一句初阳跟高存的兵法,过后他站了起来,拍了拍根本没沾灰的屁股蛋子,冷哼一声讥讽道:“想打我?来呀!求打!” 俗话说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更何况又是长辈又是县令的仲德呢? 刚才还稍稍顾忌了一下没有下手,没想到观泰非但不知道见好就收,竟然还得寸进尺,这可彻底把仲德的怒火点燃了,他一步跨到了观泰的近前揪着他的衣领就往外拖,嘴里骂骂咧咧的道:“老子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吗了个把子还打不得你了?!” 这下观泰彻底害怕了,他没想到仲德竟然会来真的,一边抗拒着仲德的拖拽,一边求饶道:“叔!我错了叔!” “草!早干嘛去了?”观泰一边骂,一边往门旁的笤帚那走。 见了越来越近的笤帚,观泰顿时竟出一身冷汗,从小没少挨文颜诺的笤帚打,再张口求饶可仲德就是不理,貌似是铁了心要打他一顿。 没办法之下,观泰把心一横道:“我是刺史亲封的五品鹰扬将军!” 其实观泰刚回来见了所有人都对初阳行礼的时候,他就不想说自己做将军的事了,为的就是不想在正规场合时候,这些长辈要给自己见礼。可现在生命受到了危险,不说也不行了! 现在为了保命不光说了,而且说的时候还特意在“五品”二字上加了重音,以此来彰显自己官位比仲德高,让他掂量着办事。 仲德听闻转头看着观泰的双眼,想从他的眼神中读到其内容的真伪。 一番观察下来,他的眼神丝毫不飘,没有一点心虚的意思。仲德心中忍不住暗暗吃惊,难道这小子说的是真的? 仲德肯定希望自己看着长大的观泰能飞黄腾达,可在这一刻又害怕这小子张狂,就非常矛盾的不想他做将军。 也算是为了安慰自己,仲德还是选择了不相信,手上并没有松开观泰的衣领,同时向后院大声喊道:“初阳!” 正在屋内跟文颜诺甜蜜的初阳听到岳父喊自己,而且声音非常大,害怕他遇上什么麻烦,二话不说赶紧开门冲了出来。 进到厅堂正看到仲德拽着观泰的衣领,初阳咦了一声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你别管,我问你,观泰是做了将军了?”仲德一摆手,直入正题道。 “是啊,五品鹰扬将军,有什么问题吗?”初阳点了点头。 “没事了,你回去陪颜诺吧。”仲德眼睛瞪大了一下,瞬间恢复了原样。 “确定没事吗?”虽然仲德说过没事了,可他刚才脸上瞬间的变化,还是没能逃过初阳的法眼。 “没事,你进去吧。”仲德强忍着内心的惊讶冲初阳摆手。 初阳耸了耸肩又走向了后院,既然肯定没事,那自己也不用多问了,反正他又不是外人,有麻烦的话肯定不会不说。 目送着初阳离去,又侧耳倾听他确实回了房间,仲德才终于舒了口气,他重新看着观泰,一县最高长官的严明栗色尽显眼中。 被盯着的观泰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眼神太吓人了!难道他还要打自己?也罢,他打也好过大哥打我! 在观泰准备迎接这躲不过的胖揍时,接下来的一幕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只见仲德松开了他衣领的瞬间脸上便堆满了笑容,同时对他点头哈腰的说道:“哎呀~想不到郭少爷竟然有这么大的成就,实在让下官不得不仰视您的虎威!” 过后又拉着观泰的手,一脸谄媚的说道:“郭将军还站着干嘛?到这就跟到自己家一样,来,快请上座。” 被按到坐垫上的观泰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认怂了这就?! “哎呀,渴了。”观泰果然也跟着端了起来,一脸的嚣张。 “是,下官这就跟将军斟茶。”仲德赔了声笑,赶紧端起茶壶茶碗走向了观泰。 这时初阳的声音传了过来道:“郭将军,你好大的官威呀!” 原来初阳根本没回房间,因为他实在放心不下仲德,他刚才眉宇间的表情,摆明了就是有心事。刚才传来的开关门的声音,也只是他躲在门外做的而已,为的就是鱼目混珠好给这两人制造自己不在的错觉。 话刚说完,初阳就从旁门后走了出来,同时脸上挂着威严。 “大......大哥......”刚才还飞扬跋扈的观泰,在见了初阳的时候顿时耷拉起了脑袋,老实的跟只哈巴狗一样。 “大哥?本将军是卢刺史亲封二品镇军大将军,兼顾乔州军马统帅!”初阳怒瞪了观泰一眼,同时微微侧身亮出了卢航赐予的佩剑。 “将军!”没想到大哥竟然跟自己打官腔,观泰赶紧立正弯腰作揖。 “刚才是谁要我岳父端茶递水的?”初阳说着话就抽出了碧霄剑,同时咻咻的舞着剑花! 听着剑锋呼呼的破空声,直吓得观泰头皮发麻,这岂止是威胁,简直就是威胁! “要是再给某些人做两年官,岂不是连本将军都不放在眼里了?!”舞了一通宝剑后,初阳斜眼看着观泰,话语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观泰已经被吓得冷汗直流,更是不敢吭一声。 初阳嘴角微微一翘走到了他近前,就着刚才的问题说道:“你说呢,郭将军。” 观泰强镇定稳了稳心神,抬起头来直视着初阳道:“我当然不放在眼里!” “哦?”初阳冷笑一声,这是要造反了? “方将军是要摆在心里面尊敬的!”观泰负手立正义正言辞道。 初阳跟仲德两人对视一眼,过后直接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吗的实在演不下去了,太尼玛不要脸了。”“草!你这薄衣养的,马屁拍的都这么清新脱俗,像我这么不要脸的人都想对你说声佩服了!” 观泰也跟着大笑了起来,同时自豪的说道:“不是我吹,这不要脸拍马屁的本事,我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哇哈哈哈~” 原来这仨人并没有真的矛盾,而是在闲着没事闹着玩。 “好小子,藏着这么个好消息竟然不说!晚上必须再喝一顿,算是庆祝!”观泰就像是自己的亲侄子一样,现在侄子已经开始了加官进爵,无疑给仲德的内心增添了欢乐的一笔。 该章 已被锁定 不多时候,早先回家一趟的子丹也进了门,众人围绕着观泰荣封开怀畅聊,在厨房忙活的萧云也听到众人谈话的内容,跟着就走了过来,她跟子丹见面问了声好就拉过了初阳。 “怎么了?”初阳问道。 “今晚上要在家喝酒吗?”萧云反问,要是不留他们喝酒的话,自己就只做个简单的饭就行,可如果要喝酒的话,自己也好早做准备。 “肯定要啊,昨天回来都没叫子丹一起。”初阳点头答道。 “嗯,那我炒菜去了。”萧云答应了一声。 说完就准备转身进厨房,初阳赶紧拉住了她道:“别忙活了,你也怪累的,待会儿让观泰就近找个酒馆,去叫些酒菜送来就行。” “不要了,明明自己就能炒,干嘛还要叫呢?怪浪费钱的。”萧云想了想便拒绝道。 初阳心头一阵暖流涌过,真是一个持家的好妻子。 “不行,不说我有钱没钱,就我堂堂二品将军的身份,怎么能让我的将军夫人老是下厨房沾油烟呢!”初阳直接摆明了态度,容不得萧云反驳。 萧云还是想自己做不花冤枉钱,可当她听到初阳称呼“将军夫人”的时候,她心头的那句“自己做”就说不出口了。 到最后心中除了甜蜜之外,就没再有其他任何的想法。 看着萧云乖巧又有些害羞的样子,初阳忍不住就捧起她的脸忘情吻了上去,也是出于初阳的一句称呼,也是出于自己内心的甜蜜,萧云也跟着热情的回应了起来。 在两人忘情亲吻的时候,耳畔突然来了一声不合时宜的咳嗽,吓得萧云赶紧撤出了初阳的怀抱,连是谁都没顾上看,撒腿就跑进了身后的厨房。 初阳看着紧闭的厨房门嘴角抽了抽,这是啥么情况?又不是偷情,反应至于这么大吗? 随即初阳扭头看向了咳嗽声的源泉,果然是观泰! 本来观泰是准备去小解的,可穿过厅堂的时候正见到两人相拥而吻,观泰也不想打扰他们,就在一旁等着,可没想到这俩人完全一副不到天荒地老便誓不罢休的样子。 最后实在憋不住的观泰,无奈只能咳嗽一声提醒他们。 走过初阳身旁的时候,观泰冲他贱笑了一下,然后轻声道:“光天化日就......哇哈哈哈,有一套。” 初阳挑了挑眉很想揍他,可碍于说出来的话会让身后厨房内的萧云害羞,也只能把这火憋在了心底。 跟着观泰往茅房走去,观泰忍不住心头一惊,赶紧转身指着初阳的鼻子道:“痴汉方你干嘛?我告诉你尾行不可取!我不好这个!” 初阳彻底忍不住了,刚才还顾忌到萧云的脸面没有打你,没想到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卧槽你大爷!”初阳怒骂一声,飞起一脚就将观泰踹飞了出去。 一阵拳打脚踢过后,初阳顿感心底舒坦无比,而观泰却惨了,忍痛的同时还要憋着尿,生怕一个不好被初阳打尿裤子...... 等到观泰出了茅房,初阳直入正题道:“去找个酒馆,买些酒菜回来。” “好再来怎么样?虽然他家的菜不是最好的,但我对那家的掌柜很有好感。”观泰一边洗手一边问道。 “咱俩一样想法,只是好再来有点远吧?”说到好再来,初阳想的并不是中午的饮宴,而是回忆起了跟文颜诺第一次去时,被掌柜误会成是一对。 “这都不是事儿。”观泰潇洒的摆了摆手,便出了后门往好再来而去。 半个多时辰的光景观泰便回来了,同时身后跟着两个好再来店里的伙计,伙计的手里各拎着两个木盒,打开以后分三层装着菜肴,总共十二道菜。 就冲这些个菜,晚上肯定又免不了一场大喝,也是出于中午喝过一场的原因,也是出于太高兴的原因,在场所有人除了子丹外,都喝得酩酊大醉。 最后在子丹的帮忙下把仲德、观泰两人安置回了房间,最后看到文颜诺跟萧云照顾着初阳往屋内走的时候,子丹非常知趣的没有帮手,只道了两句话便回了自己家中。 两女安置好了初阳,文颜诺看着睡过去的他气就不打一处来,明明说好晚上给自己报仇法办了萧云的,可他竟然喝成了烂泥!这不是言而无信是什么? 萧云看着一脸幽怨的文颜诺偷偷一笑,道了声晚安也回了初阳的房间,说实话,因为初阳跟文颜诺关系的进步,本属于初阳的房间现在已经属于萧云了。 即便心中再气,还是不舍得离开初阳的怀抱,文颜诺打开初阳的手臂钻了进去,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早醒来,感受到身旁的温暖,初阳忍不住手脚又开始不安分了起来,在文颜诺的身上来回摸索。 不多时文颜诺就被初阳弄醒,她睁眼正看到初阳双眼喷火的望着自己,心中甜蜜一阵抬头在他嘴角亲了一下,醒来第一眼见到的是心上人,可能这就是种幸福吧。 跟着甜甜一笑就伸了个懒腰。 可她这一伸懒腰不要紧,可算苦了初阳,因为伸懒腰导致被子滑落,两处高耸高耸也直直的展露了出来,还有高耸上的两点粉红,初阳的鼻血差点没喷出来。 忍无可忍也就无需再忍,初阳直接低头一口含住了一粒粉葡萄。 刚刚睡醒的文颜诺大脑并没有完全清醒,胸前被突然袭击,当场给她吓得惊叫一声。 但这惊叫也是转瞬即逝,很快她就被初阳的一张嘴折磨的忍受不住了。 情愫的使然让她整个身子如水蛇一般在初阳怀中来回扭动,无意间便触碰到了初阳正昂首挺胸的大兄弟,当场给初阳刺激的嗷呜一声,跟着就爬到了文颜诺的身上,作势就要举大军进攻。 摆好了架势正准备攻城的初阳突然反应了过来,他趴低到文颜诺的耳边问道:“还疼吗?” 文颜诺咬着下唇轻摇了摇头。 她一个简单的摇头动作可是给初阳大涨了士气,其中意思很明显,不正是告诉自己可以继续了吗! 接收到这一消息大兄弟顿时又增大了几分! 正在初阳准备提兵攻城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萧云的声音道:“方叔叔早。” 跟着又来了一声仲德的笑答道:“嗯嗯,你也早。” 两人一声对话,把文颜诺最后的一丝理智也唤了回来,她赶紧推开了初阳,并拿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三百八十章 预备明天就出发 再去戎农商马铁 已经整装待发,军马也已经到了城门口,眼看就要取得胜利了,却突然收到了必须撤退的命令,这放谁身上都接受不了啊! 初阳当即就怒了,耍我玩儿吗? “你什么意思?”初阳怒视着文颜诺道。 文颜诺明白初阳的感受,她赶紧起身抱住初阳,在他嘴角轻轻亲了一下,然后说道:“对不起嘛,他们都在外面了,我们要是继续下去被他们听到了不好。” 话都说成这样了,初阳还能说什么?而且他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如果只是自己两人或只有萧云的话,那就无所谓了,可外面还有仲德,根本不是一句不方便就能形容的。 可即便初阳明白不该继续,但不代表他不生气,他撤下了床去咬着牙恨恨的穿衣服,同时心底暗暗发誓,要尽快搬离回自己家! 看着怒气冲冲的初阳,文颜诺打心底里觉得有点对不起他,她赶紧上前抱住了初阳的后背道:“对不起,晚上一定让你可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虽然初阳心底有气,但这也仅限于被突然喊停的不满而已,不过不管怎么说,总不能把无名火发到文颜诺头上啊,本身她就没做错什么。 初阳扭回身伸手刮了一下文颜诺的鼻子道:“小傻瓜,我没有生气,是我不该冲你发脾气。” 这时文颜诺的委屈终于释放了出来,小嘴一扁当场就落起了泪,她死死的搂住初阳的脖子道:“你以后不要对我冷着脸了好不好,我害怕,呜呜呜......” 这一刻的初阳极其想给自己一巴掌,文颜诺制止的明明很对,更何况人家女孩子都主动将错拦到自己身上了呢?而自己不但不领情还反对她发脾气。这份情,这份爱,岂是自己能玩弄的?!简直是杂碎不如! 初阳赶紧回身道歉,可文颜诺泪水根本不止,想想刚刚跟他发生了亲密关系,转头就对她爱答不理,她心里肯定会产生“得到就不珍惜”的错觉! 最后不管初阳怎么哄,文颜诺就是不住落泪,最后初阳眼珠一转趴近了她耳边,以挑逗的方式转移她的注意力道:“哭吧,不要紧,反正出来跑迟早是要还的,等晚上我就让你知道知道,现在的嚣张是会付出代价滴!” 说的时候口里还伴随着阵阵淫笑,以表达其登徒子的意境。 其中效果果然十足,文颜诺听后当场破涕为笑,伸手打了初阳一笑道:“讨厌鬼!大色狼!” 同时心中暗道:这才是初阳的本貌! 既然已经哄好了她,初阳笑了笑说道:“等着,我给你端饭去。” “不用了,今天不疼了。”文颜诺拉住了他脸红红的说道。 初阳点了点头等她一起穿好了衣服,两人手拉手出房门一起洗漱,甜蜜的画面让萧云看了心生嫉妒,让仲德看了无比满意。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罢了早饭,仲德去了府衙,观泰来到了家里,跟两女交代了一声,两人就出了家门。 出去以后走出去一段路,观泰往后看了看确定没人问道:“今天去吗?” 初阳摇了摇头道:“明天。” “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这不像你的风格啊。”观泰皱眉道。 “瞎说什么呢,我还没跟她们说呢,总不能突然消失吧?”要不是因为在大街上,初阳绝对当场就开打! “你怕她们呀?”观泰挑了挑眉,准备给初阳使坏。 “你是不是傻?看看天色,怎么样?”忍无可忍的初阳也不管人来人往的街道了,直接一巴掌拍向了观泰的后脑勺。 被打之后的观泰果然老实了许多,他揉着脑袋抬头看了看天说道:“凉爽。” “草!”初阳捂着额头,想想老子一世英名,怎么身边会有这么个蠢货呢! “要挑个万里无云,烈日当空的时候才行!”初阳手指着天上多多的白云道。 观泰又重新抬头看向了天际,虽然不是阴云密布,但云彩确实颇多,能挡住不少的阳光。 走来走去便转到了子丹家门前,正巧子丹从家中出来,互相打了声招呼便相约走到了一起。 走着走着,子丹忍不住开口问道:“咱这是要去哪?” “到了。”观泰抬手一指道。 子丹抬眼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是他的铁戟制造处,所谓汉国最好铁匠伍平的店铺,戎农商马铁。 “来这干嘛?”子丹问道。 “进去再说。”观泰答道。 三人进到店里,早就做好准备的伍平迎了出来,上前对初阳笑着作揖道:“恭喜方将军,贺喜方将军。” “何喜之有?”初阳笑呵呵的还礼问道。 “方将军得胜归来,又得到卢刺史封赏的事已经传得街知巷闻,都是老相识了,何必再装呢?”伍平哈哈大笑着说道。 “侥幸而已。”初阳笑着谦虚道。 客套话不需要多说,简单聊了两句之后,伍平将手往后一伸道:“请随我来。” 三人跟着伍平去到了他的兵器库,进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套青色山文甲,观泰眼光一闪刚要提问,随即便明白了过来。 “穿上试试。”初阳手指着山文甲对子丹说道。 子丹也没废话,反正他当初阳马首是瞻,让干嘛就干嘛,更何况只是穿套铠甲而已呢。 不多时在观泰的帮衬下将铠甲穿戴整齐,刚才还一副平民样子的子丹,在这一刻已经换成了英武将军! 穿好了铠甲的子丹站在铜镜前来回查看,一度不相信镜中的人就是自己。 “感觉怎么样?”初阳问道。 “太帅了。”子丹激动的答道。 “满意就行。”初阳笑道。 “天外青钢打造的,当然帅了!”观泰鄙视了他一下,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这话他也就是在心里说说,却全然忘记了他当时第一次见青钢铠时的德行,说他口水直流都是谦虚的! “满意?你的意思是?”子丹皱眉不敢相信。 “就是专门给你打造的。”初阳笑道。 “这万万不可!你已经送了我一杆长戟,我怎么能再厚脸皮收这么一套名贵铠甲呢!”但有了刚才观泰的言语,着重表明了天外青钢打造,就算子丹不识货,也能知道其中的名贵! 说着话的功夫,子丹就开始脱身上的铠甲。 初阳制止了他道:“废话我也不跟你多说,我就一句话,你是我方捷的兄弟,只要我有的,就决不能寒了你!而且已经打完了,我跟观泰人手一套,你不要也白白浪费!自己看着办!” 三百八十一章 讲明再探凶险地 韩征誓死要跟随 “可是......”虽然初阳这么说了,但子丹还是不好意思再接初阳的礼物。 初阳知道子丹的想法,又手指着观泰补充了一句道:“行了,别废话了!你还觉得不好意思?你看看这个人,送他了一把环首刀,也送了一套山文甲,人说什么了?不还是欣然接受了吗?再废话,兄弟都没得做!” “草!”观泰白了初阳一眼,吗的你让他接就接,扯上老子干毛线! “好吧。”子丹无奈了,只能接下了初阳再次赠送的礼物。 他能接可不是因为初阳的一番道理,而是他最后的那几个字,所谓金钱有价,情义无价!如果因为一件铠甲而失去了这么个兄弟,那是子丹不想见到的! 已经受了初阳的好处太多,而自己却根本没给他带去什么,子丹已经不想再多说些什么感恩与你的话了,因为这是一辈子也说不完的!他只想在初阳需要的时候,甚至是落魄的时候能挺身而出,即便只为他挡下一个石子也行! “伍掌柜,方捷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初阳转身冲伍平作揖道。 见到初阳又向自己作揖,伍平愣了愣,没懂他的意思。 “将军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要伍平能帮得上,就一定不推辞。”虽然没懂初阳的意思,但伍平还是显出了他的直率。 “我还想再借一次方天画戟。”初阳不好意思的说道。 跟人借东西实在有些难以开口,借的人为难,被借的人也为难。 “还借?又要干嘛?”伍平反问可不是反感或推脱,只是好奇而已。 “我还想再去探一次地坑。”初阳如实说道。 伍平听后瞪大了双眼,上次观泰来送还画戟的时候,就跟自己详细描述了坑内的凶险,其中的恐怖光听就能让伍平头皮发麻,而两人一次的经历完全可以说是捡了条命回来,怎么这人不但不知道珍惜性命,反倒再自取其祸? “我要去查明当时坑内鬼笑。”既然跟人借这么宝贵的东西,那就不能有所隐瞒,必须得照实说才行。 “为什么?!不怕死吗?!”伍平的汗水已经流下,他手抓着初阳的双肩吼道。 “此行不慎有死而已,况且人活百年终一死,又何惧哉?我愿仿效忠将廉官,能保一方百姓,便死而无怨!”初阳嘴角带着笑,可这笑容在这一刻看起来却凄惨无比,竟有种慷慨赴义的感觉。 伍平瞪着眼久久不能平静,过了好长时间,他终于咽了口唾沫,默默的转回身走向了平放画戟的木匣,取过后豪不废话的将其交给了初阳。 初阳接过之后对伍平深深下拜,同时说道:“我若归来,必定亲手奉还!” 伍平扶住了初阳郑重的抱拳道:“将军本色,令我惭愧!” 初阳报以微笑不再言语,不再多说一句,直接转身走出了武器库出了戎农商马铁店门。 后面的伍平一直弯腰恭送初阳的背影,同时嘴上说道:“为高将后不贪享其乐,无命令下却一马当先冒性命之危为百姓......我以前只佩服你的本事,现在我敬重你的品行!” 出了店门走出不远,子丹上前两步沉声道:“我跟你一起。” “不行,你实力不够。”初阳想都没想就直接摇头拒绝。 “我知道,但我多多少少也能帮上点忙,而且观泰不一样跟你一起吗?”刚才伍平跟初阳谈话的时候,观泰就已经将两人即将的行动告诉了他。 初阳看了他一眼,为了打消他的念头,便准备做一个可能被他唾骂的恶人,说道:“观泰?哼哼,十个你都打不过他!” 话语虽然难听,但却是不争的事实。 子丹知道初阳这么说并不是为了刺激自己,他是在为了自己好! 但不论初阳如何阻止,子丹还是想继续自己的理念——跟随初阳的脚步,即便上刀山下油锅,哪怕去了只是给他挡住一只僵尸的袭击,也在所不辞! 不等子丹开口,初阳率先打断了他道:“在家好好修炼,等我回来就跟我一起去军营!” “不用,从现在开始,我不可能再等着了!”想起初阳跟观泰在战场上厮杀,而自己却稳坐家中,有了这次的机会,子丹绝不可能轻易放过! 看着他眼中的执着,初阳叹了口气道:“好吧,后天辰时在衙门口集合。” “不是明天吗?”子丹皱了皱眉,刚才观泰都跟自己说了,怎么现在又成后天了? 初阳扭头看了观泰一眼,吓得观泰赶紧低头。 “本来是打算跟他两人去的,现在加上你,明天就得多准备重新安排布置,所以只能后天。”初阳解释道。 子丹想了想确实有道理,这是去玩命,不是去旅游,必须得准备充分才行! 走过一阵临道分别的时候,初阳又叫住了子丹问道:“戟法练的怎么样了?” “经过你上次的指导,我自认为很好!”子丹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初阳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回去之后,穿上铠甲再练。” “为什么?”拿这么名贵的铠甲只是做训练用,让子丹有些难以接受。 “因为铠甲的重量有二十六斤,而且又有了战裙、护肩、披膊、头盔等物,刚刚穿上的时候肯定会觉得碍事,所以你必须要提前去适应才行。”初阳解释道。 “原来如此!放心吧,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来适应的。”子丹恍然大悟。 三人分别,走出一段路后,观泰问道:“真的要带他?” “肯定不能啊,其中的凶险你也知道,说句难听点的,如果真带着他,简直就是让他送死!”初阳轻笑一声摇头道。 “我就说嘛......子丹是个好兄弟,不能坑害了他。”观泰苦笑一声,叹了口气说道。 “我又重新想过了,你明天也别去了。”初阳是最清楚地坑内的险恶,经过了刚才跟子丹的对话后,又反复思量一阵深知此行凶多吉少,他实在不想把这个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弟弟拖下水! “放你吗的屁!方初阳我告诉你!你不领我去不要紧,了不起我自己去!大不了老子死你前边!”没想到初阳一句话过后,观泰连想都没想就直接暴走了! 三百八十二章 观泰威胁方初阳 只能带他去地坑 让初阳万万想不到的事,观泰竟然会有这么激动的反应。 同样因为观泰的一声怒吼,也引得过往的百姓驻足观看,听着耳畔人群的议论,初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抓着观泰的肩膀说道:“你有毛病啊,喊个屁啊。” 而观泰却不吃他那一套,直接一把甩开了初阳的手臂道:“你少来这套!我就明着问你,你是带我去还是不带我去?” “你要知道,我不带你去是为你好!难道你想去送死吗?”初阳念道。 “老子用你?!别废话,痛快一句话,带不带我去地坑?我再跟你重复一遍,你不带我的话我就自己去,反正我知道路!考虑清楚了再说!”观泰冷哼一声道。 初阳被观泰气的有些想吐血了,竟然敢威胁自己了! 想再拒绝,可观泰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如果让他自己去,那可就真的是送死了!初阳也就不敢再言不,他无奈点了点头道:“好吧,明早卯时去府衙等我。” 得到可以通往的讯息,观泰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不知道死活的东西,还有脸笑了?”初阳嘴上带着骂,心里却是感动的一塌糊涂,明知道再去就是送死,却毅然决然要跟着自己,人生能有这么个兄弟在,也是无悔了! “怎么那么早出发?那时候天都还不亮吧。”观泰嘿嘿笑了一阵问道。 “等到了地坑,正好就天亮了。”初阳答道。 卯时出发,等到了地坑差不多就辰时了,当时解涵说过,阴邪之物怕阳光,这样换算下来,就等于多了一个可以利用的时辰! 观泰点了点头,两人分道各回了自己家。 走了一段路进了家的胡同,老远正见到家门前站着一个人,那人双手背在身后站的笔挺,虽然看不清面相,却能从身形中看出其中的威严,过往的百姓甚至都不敢往他身上看一眼,路过他面前的时候都低着头走过。 初阳疑惑了一声走了过去,到近前才发现是陶岱。 不等初阳开口,率先发现初阳的陶岱赶紧迎了上来,到近前抱拳问好。 “你怎么来了?”初阳点了点头问道。 “回恩将,属下早早赶来府中,欲尽属下职责,问过夫人后却得知恩将已然出门,如此属下便在门前等候恩将归来。其中确实属下晚起,请恩将责罚。”陶岱自认失职,弯腰请罪。 初阳笑着拍了拍他肩膀道:“跟我进来吧。” “谢恩将不罚之恩。”陶岱感激一声,就上手接过了初阳拿着的长木匣。 接到手中之后,毫无准备的陶岱被木匣压得双手往下一沉,他皱了皱眉使劲提起后本能的掂了掂,跟着就咦了一声。 刚往前走了一步的初阳听后又转回了身,问道:“怎么了?” “敢问恩将,此中可是兵刃?”陶岱立正答话道。 这可提起了初阳的兴趣,方天画戟装在木匣内,这木匣虽然不是名贵物品,但包的也算严实,而且外观上也没有任何其中物品的注明。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初阳笑问道。 “是,属下是从其长度与重量分析得知。”刚才还不敢确定,而初阳的一句反问无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说说看。”初阳饶有兴趣的问道。 “是。”陶岱点头开始了他的分析道:“属下接过木匣前,只当匣内是名贵字画,而到手时却觉得沉重无比,以属下猜测,其中重量绝对在百斤往上,又以恩将身份,不难猜出其是兵刃,再观木匣长度有八尺,抛去木匣与其中空隙,其中兵刃预计七尺左右,拿手试过,前重后轻,如此分布不均的重量与长度,属下猜测内中是一杆方天画戟!” 他一通分析让初阳啧啧称奇,上前搂住了陶岱的肩膀,略有激动的说道:“确实是七尺二寸画杆方天戟,一百三十一斤!” 而这时的陶岱双臂已经有些颤抖,他可不会因为自己的这点小聪明而自豪,他在这一刻更是认定了初阳修为的恐怖,自己二阶武者,拿这一百三十斤的东西都要双手才能抱住,反观初阳,从进胡同口伊始就见他单手提着,走起路来也不沉重,更是面不改色气不喘,其中孰弱孰强一目了然! 两人进了家中,正巧文颜诺在厅堂等着自己,初阳招呼她道:“待茶。” 文颜诺见到初阳领人进来,赶紧答应一声去准备茶水,陶岱暗暗吃惊,:想不到方将军竟然有两个美若天仙的妻子! 短暂震惊过后,陶岱反应了过来急忙制止道:“属下只是将军马前卒,怎敢受如此厚待!” “哎~这里不是军营,在这就像在自己家中一样,不必拘禁。”初阳笑着摆手,他渐渐发觉到,自己竟然慢慢喜欢起陶岱了。 正说着话的功夫,文颜诺已经泡好了茶,并将其中一杯端给了陶岱,陶岱也赶紧行礼接过:“谢夫人。” 文颜诺笑了笑跟他客气了一句,便回了后堂。 “坐。”初阳伸手指向了一旁的坐垫。 陶岱想说一句“自己只是个小卒而已,不敢跟将军平起平坐。”可看到初阳脸上一副不容拒绝的表情后,陶岱只能老实的坐了下去。 为将者爱兵刃,陶岱也不例外,他从坐下伊始,一双眼睛便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长长的木匣,过后终于忍不住了,他道:“属下有个不情之请。” “想看看画戟?”初阳忍着笑,早就看出来了,一直等你开口呢! “是。”陶岱脸上一红,竟然被初阳猜到了。 初阳看破不说破故意等陶岱自己开口,为的就是祛除掉他的那份拘禁,多次的相处下来,不难发现陶岱的能力,初阳绝不可能只让他做一个马前卒而已! 在初阳的同意下,陶岱激动的打开了木匣,木匣开盒的一瞬间,便从中射出了一道寒光映在了脸上,更是觉得整个房内温度都冷下了几分! 一阵惊叹过后,陶岱赶紧将画戟的木匣重新盖上,这时他的额头上已经滴落了汗水,忍不住喘着粗气道:“好戟!凶戟!” 初阳笑了笑没说话,习武之人对元气的感知,其中丁点的增长都是天壤之别!最好的证据就是二阶初级的观泰就没能发现画戟的端倪,而二阶巅峰的陶岱竟能一眼察觉! 三百八十三章 陶阅山突然借钱 开口就要两百两 旁人有可能只当初阳换了件兵器而已,可战场为将的人很明白,一件兵器的替换可不是像吃饭换双筷子那么简单,其中要换的还有自己熟悉的招式与兵器的重量!就等于把之前融会贯通的一切全部推倒重来,其中一个不慎,甚至都能要命! “恩将之前的兵刃是根短矛,为什么现在换成了画戟?”陶岱将木匣盖上又是惊讶又是好奇的问道。 “只因那短矛不堪重用。”初阳答道。 “属下有幸替恩将扛过兵刃,那矛虽称不上极品,却也是上品,确实及不过此戟,却也不似恩将所言差劲呢。”陶岱有些惊讶,想不到初阳只因为看不上眼,竟然连自己熟悉的兵刃都替换! “并非你所想一般,其实......”初阳跟陶岱详细描述了一番当时地坑内与僵尸战斗的种种,才算解释清楚了他不得不换兵器的原因。 事情叙述完后,其中的恐怖给陶岱听的冷汗直流,过了好长时间他才恢复过来,他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恩将明日还要再去那地坑之内?” “嗯,必须得查明那坑内鬼笑。”初阳点头答道。 陶岱短暂时间内没吭声,想了想之后说道:“属下有个舍脸皮的请求。” “不必拘谨,有何需求但讲无妨。”初阳摆了摆手笑道。 “属下想向恩将支汇白银两百两,日后定当奉还。”陶岱站起身冲初阳深深下拜请求。 “两百两可不是小数目,你要这么多钱干嘛?”初阳皱了皱眉问道。 “绝不为非作歹,肯定用在正道。”没想到陶岱并没有告诉初阳借钱的用途,只是跟初阳表明了忠心而已。 初阳思量了一下,不想陶岱继续做马前卒,不想他一身的本身埋没,既然决定要重用他,那就不应该吝啬。 随即站起身走向了后堂,回到房中后让文颜诺取了二百两银票又走了出来,将银票交到了陶岱手上后说道:“记住你说的,用在正道。” 本来陶岱还准备好了大堆的说词,可他没想到初阳会这么痛快。 陶岱手攥着银票,眼眶有些湿润,不该说初阳是痛快,而是他对自己一个小小马前卒的信任与重视! 过后陶岱冲初阳作了个揖,只道了句“日后定当奉还。”便转身出了县令府。 初阳看着门外好久才起身回了房间,进去后文颜诺才问道:“突然要两百两银子干嘛?” 刚才她只见到初阳着急,更是出于信任,所以问都不问就直接把钱给了他,现在初阳回来了,做好准备帮初阳持家的文颜诺肯定要问一下。 初阳就将刚才跟陶岱的对话说了一遍,只是将中间地坑的内容隐去。 听过后的文颜诺皱了下眉,要是个相近身份的文臣或武将也还行,竟然就这么借给了一个小卒!遥想初阳平日聪慧做事有远见,怎么往外借这么多钱的大事竟然会这么草率? 看着文颜诺拧在一起的眉毛,初阳笑了笑解释道:“他可不像你想的只是个小卒那么简单。” 这可提起了文颜诺的兴趣,怎么兵卒还分三六九等吗? “陶阅山本是马忠底下四品典军中郎将,后来......他只是为了报我恩情,才甘愿在我身边充当马前卒。”初阳详细跟文颜诺讲述了一遍陶岱的所有事迹。 “想不到他跟我还是同村!”听过后的文颜诺一阵惊讶,同样对陶岱暗暗称赞,一个做事知道投桃报李的人,肯定不会为了两百两银子而下作! “那你明天能回来吗?”文颜诺重新重视起了初阳口中的“公务”。 “还不知道呢,可能回得来,也可能回不来。”初阳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只说了句明天有卢航交代的任务办,对地坑内僵尸的事只字未提。 “废话,你这说了不等于没说?”文颜诺白了他一眼道。 初阳也不想再提及明天要去地坑的事,就故意转移文颜诺的注意力道:“今晚可以是吧?” 一句话下来,文颜诺果然着了道,一阵狂跳的心与绯红的脸,已经让她顾不上去想其他的了。 “讨厌鬼,讨厌死你了。”文颜诺伸手打了初阳一下,红着脸娇嗔道。 在初阳的漫心等待中吃罢了晚饭,又重新跟仲德与萧云交代了一下明天要外出的事,终于等到了可以休息的时间。 两人回屋,最后在初阳的努力下褪去了各自的衣衫,身无寸缕的两人真诚想对,一个急不可耐,一个羞羞答答,不多时房内便呈现了一片春光。 可能是因为即将明日的分别,也可能是恐惧一去不归,又或者是初阳太过好色,这一晚的他只想把自己的全部精力用在两人的战斗上,这一战直到文颜诺开口求饶,初阳才肯罢兵偃旗息鼓。 退出战区之后,初阳搂着文颜诺想跟她甜蜜一会儿,或者是因为刚才的战斗耗空了她的体力,两人只轻声言语了两句,文颜诺便很快沉睡了过去。 初阳忍不住笑了笑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跟着也就睡了过去。 心头有事的人很难睡瓷实,刚刚寅时三刻,初阳就苏醒了过来。 初阳慵懒的伸了个腰坐了起来,眼看文颜诺依旧在睡梦中,初阳不忍心打搅她,便轻手轻脚的下床穿衣出了房门。 简单洗漱过后,看着星光闪烁的天空,初阳蹑手蹑脚的进了原先属于自己,现在属于萧云的房间。 千万不要误会,他可不是去夜袭,他只是想去取出自己的铠甲而已。 片刻之后出了房间,万幸萧云睡的比较沉,没有吵醒她。 去到厅堂先在文案上留了个字条,简单道明时间紧急,先行出发。 过后冲了壶茶水,边喝边等待着时间的流逝,看着天色即将卯时,初阳站起身出了家门,准备去府衙前与观泰汇合。 出府刚刚把大门关上,身后就有人打招呼道:“恩将。” 这一声差点把初阳吓炸毛,他赶紧扭回头去看,出声的正是陶岱。 初阳翻了个白眼,抚了抚狂跳的心脏,正准备问他来干嘛,还不等开口陶岱就已经走近,借着月光发现昨日还是平民装扮的陶岱,现在已经一身戎装,穿的一身乌墨色鱼鳞甲,腰胯一柄宝剑,手中提着一杆长兵刃,具体是什么倒是没看清。 三百八十四章 陶岱借钱买兵刃 一同去往土地坑 带着心中的疑惑,初阳又走进了两步观看,才发现陶岱手中的长兵刃是一杆九尺长镗,其中柄长七尺,柄尾有五寸长三棱铁鐏,镋头分为三叉,中叉形似枪头,两翼叉形似雁翅,顾名雁翅镗。 “你这是?”初阳打量了一番陶岱之后问道。 “属下欲与恩将同往地坑内。”陶岱将雁翅镗放到了地上,抱拳说道。 “不行,地坑内凶险异常,去之既是九死一生。”初阳直接拒绝道。 “郭将军都能去得,我二阶巅峰,自然也能去得!”陶岱却不理初阳的不允,直接反驳他道。 “你二人不可同日而论,你实力虽然高过观泰,但地坑内经验却不如他。”初阳说道。 “人生皆有第一次,初始时郭将军不同样不懂其中危机吗?”陶岱毅然决然,非常明确自己的内心。 眼看时间渐渐流逝,初阳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跟陶岱的辩论上,他叹了口气说道:“你可知道,此行极可能一去不回?” “贵为二品镇军大将军的你都不怕,我一小小马前卒还有什么好怕的?要是当真不幸回不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样跟你借的两百两就不用还了。”陶岱玩笑一声调解着气氛。 既然陶岱都这么说了,初阳肯定不会再说别的,点了点头就答应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往府衙走着,初阳开口问道:“你昨天跟我拿的那两百两银子,就是为了买兵刃铠甲,好准备今天与我一起去地坑?” 陶岱笑了笑没有点头也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 不多时两人到了府衙门前,观泰早就已经在门前等待,见到初阳走来正准备打招呼,就看到他身边还跟着一人,开始还以为是子丹也跟了过来,等走近了才发现是陶岱。 上前跟他打了声招呼,三人一同往府衙马厩而去,身旁的观泰目光一直锁定在陶岱手中的雁翅镗上。 感受到了观泰的视线,陶岱转头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要不你还是把兵器放下吧。”观泰指着雁翅镗说道。 陶岱提手看了看,皱了皱眉并没有发现兵器有什么不对,就疑惑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寻常兵刃根本伤不了僵尸。”观泰点了点头,兵器没问题,是打造兵器的材质有问题。 听完观泰的详述,陶岱掂了掂雁翅镗看向了初阳,想寻求初阳的意见。 “先带着吧,虽然不能起什么大作用,但聊胜于无。”初阳看后说道。 三人跨上马去便往城门而去,城楼上的衙役见到三个人穿着明晃晃的铠甲提着兵刃冲到了近前,把守门的衙役吓了一跳,正准备询问才发现是初阳,衙役赶紧开门放三人出城。 一路奔腾而下,还是像之前一样,离地坑一段距离就下马步行,走了一刻钟后,三人终于在辰时前抵达了地坑。 站在地坑外围的石堆上,看着已经被大火焚烧成一片灰烬的土坑,初阳跟观泰又想起那一晚的凶险。 三人跳下地坑四处仔细寻找了一番,如此耗费了两刻钟,终于确认坑内确实没有可以进入到底下的坑道。 观泰跟陶岱对视一眼,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领头人初阳的身上,想询问他有什么好的对策没有。 初阳思考了一阵,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有来硬的了! 三人重新返回了石堆上,让两人站在一旁帮自己护法,初阳就地而坐在体内运气了元气,本身连一丝微风都没有的丛林,因为天地间元气涌向初阳,也带起了大阵的狂风! 而静坐的初阳在这一刻就如同台风的风眼,猛风吹在脸颊上,陶岱心中惊讶到非常,万万想不到到了三阶的人发功,竟然会让天地产生异像!一阶之差,竟是这么的天壤之别! 刻钟之后,初阳平定了体内的元气站了起来,刚才搅动的狂风也渐渐平息。 让两人分两边守在石堆上,初阳纵身一跃跳下了地坑内,打开木匣从中拿出了方天画戟,因为太阳照射已经渐渐暖起来的坑内,在画戟亮相的那一刻刹时间冷如寒冬! 初阳端着画戟在手上舞动了一圈,随即将刚刚吸收来的元气调动了出来,随着元气的附着,画戟上顿时覆盖了一层闪耀的青芒! 这本是天地间最最浑厚的精元,附着在兵刃上的那一刻,产出的效果直似山崩地裂,甚至在坑边石堆上的两人,都能感受到脚下巨石的震颤! 双手提着方天画戟的初阳双腿弯曲,腾的一声便跃上了半空,随即将手中画戟冲下,大喝一声便将元气释放,戟上顿时射出了一道一丈半尺长的青芒! 青芒由空中射入地下,土坑内顿时传来了阵阵轰鸣声,石堆上的两人更是产出了地震的错觉! 半躺着的初阳就似悬浮在半空一样,手中画戟不住激射青芒捣入地下,从远处看去,就好似在那不起眼的土坑上发生了雷罚一样! 对着地坑内猛击一阵,初阳才缓缓落了下去,而这时的土坑早已被扬起的尘土覆盖,要不是因为尘土那土黄的颜色,这一幕绝对会让人误以为是云里! 等到尘埃落定,石堆上的两人才发现刚才的土坑已经大变了样。 因为有周边石堆垒起的关系犹如石盆一样,所以这片小坑地才被称为地坑,而现在有了初阳的改造,从上看去,很明显比地面矮下去了将近七尺!已经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坑地! 陶岱、观泰两人各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震惊,过后双双跳进了坑内,见到面前的初阳站在中间一动不动,两人上前询问道:“有什么问题?” 初阳喘了两口粗气,抬手指向了正前方。 随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透过还没有完全沉寂下去的尘土,两人见到了足矣让他们惊掉下巴的场面。 因为土坑下面的土地,已经被初阳的暴击清空了出来,刚才所站石堆下面也露出了真容,是码列整齐的堆堆石棺! 两人赶紧向四周看去,发现石堆下压着的除了泥土之外全都是石棺,原来围绕起整个土坑的并不是四周的巨石,而是这整圈的石制棺材! 三百八十五章 石堆之下有蹊跷 众石棺琳琅满目 三人就傻站在土坑内一刻钟一动不动,最后所有尘土落定恢复了平静,陶岱仔细说了一遍裸露在外的石棺,大惊一声道:“有七十一口石棺!” “七十二口。”初阳摇了摇头说道。 “你数错了,确实是七十一口。”观泰摇了摇头,刚才他也数了一遍,不多不少确实是七十一口石棺。 初阳没有再反驳,只道了一句“看看脚下。” 两人跟着低头看了下去,脚下所在地比四周高出了约有六尺,虽然在一顿猛攻下产出这样不平整的样子确实有些蹊跷,却也不像有什么端倪的样子。 见两人根本没察觉出来,初阳又拿脚在地下来回划动了几下,然后退后了一步说道:“现在再看。” 两人又看了过去,正见到脚底下踩着的果然是一口石棺的棺盖! 这一发现把两人吓得赶紧跳脱了出去,稍稍安抚了一下内心后,陶岱咽了口唾沫,上前与观泰两人将石棺上的泥土清扫干净,将它与四周的一圈做了番对比,发现两边的石棺都是普通青石凿制,而刚才踩在脚下的那口,却是如乌墨一般浓黑,实在看不出这到底是什么石头制成! 而且露出的棺盖上面,还雕刻着两条栩栩如生的神龙,左右对称各伸出一只利爪,对着中央一处龙珠! “这到底是什么石头,怎么还是黑色的?”已经不再恐惧的观泰走上前蹲了下去,拿手指甲刮了刮黑棺的盖子,确认上面的乌黑并不是油漆。 初阳摇了摇头,他也从没见过世间有这种颜色的石头,不光没见过,甚至听都没听过。 陶岱忍着心中的惊奇问道:“这里面的到底是......”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初阳笑了一声,说出了两人不敢说却又很想做的事。 说罢一句再度后退,原地打坐再次吸收了少许天地间的元气,他便提画戟站了起来,观泰、陶岱两人看后急忙后退出了两丈距离,他们可不想被初阳猛烈的攻击波及到。 退出去两丈距离的观泰确认了自身的安全后,趁初阳还没发功,赶紧提醒道:“小心点发力,可别破坏了石棺。” 初阳轻笑了一声说道:“哼哼,它的坚硬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刚才在半空中挥戟朝下攻击的时候,初阳就发现了正下方的这处石棺,刚才他连番的攻击打在四周时,能清楚感觉出确实击中并将泥土打散,而当青芒击中墨棺所在位置时,自己击出的元气就被莫名冲散,感觉就像是拿刀砍在了松软的棉花上一样,根本造不成任何破坏!所以初阳才能在第一时间确认脚下还有一口棺材! 绕墨棺提元气出体连番猛烈攻击了一圈,终于将埋在地里不知多少年月的石墨棺展露在了太阳底下。 过后初阳冲不远处的两人招了招手,陶岱与观泰对视一眼,轻微挪动着脚步怯生生的靠了过去。 初阳看着两人的德行,忍不住笑骂道:“就算里面有鬼怪,光天化日之下它也不敢出来!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 这两丈的距离在郭、陶二人的眼中就好比在走奈何桥,每进一步都让心脏狂跳不止。 两人可不是怕死,毫不夸张的说,只要初阳一声令下,让这两人跳崖都绝不会犹豫,而现在他们的表现只是对未知或鬼怪的恐惧,而这种恐惧是人根本不能控制的。 “有......有什么指示?”到了近前之后,观泰躲在陶岱身后小声问道。 “打开棺盖。”初阳憋着笑说道。 大哥都发话了,任观泰再如何恐惧也不得不执行命令,他与陶岱两人上前站在了乌墨棺大头前,两人一同将手按在了上面,口里一同喊着口号使劲推着棺盖。 可任凭他们如何使劲,石墨棺的棺盖就是纹丝不动,上手的两人只觉得像是在推动一块如山的巨石一样,即使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无法撼动其分毫距离。 “大哥!根本推不动啊!”观泰手上发着力,口里憋着气喊道。 “可以了,停手吧。”初阳皱了下眉说道。 收到指令的两人顿时松了口气,双双走回初阳身边。 初阳围绕着石墨棺转了一圈,对它的外观啧啧称奇,棺盖上雕刻着神龙在对握龙珠,石棺的两边同样也雕刻着神龙,看着上面华丽的装饰,直让初阳感叹如果这不是一口棺材的话,绝对能称得上一件极品石刻! 等初阳转完一圈之后,观泰开口疑问一声道:“你说它会不会像上次一样,也是只有等到深夜时才能打开?” 虽然陶岱没有亲眼目睹过初阳上次的地坑争斗,但他从初阳的口中也得知了其中的内容,在观泰说完后就跟着拿上次的事件举例道:“对啊,现在有太阳的照射,简直像阴阳两路一样,结合之前的经验来看,打不开它也很正常。” 这下可让初阳无奈了,早起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在阳光的帮衬下,将自身的危机降到最低,现在可好,这本来打算用作辅助的艳阳却成了累赘,非但没帮上忙,反倒给自己三人增添了麻烦。 本来还准备再试试其他几十口棺材,可想了想便将这计划搁浅了,想想上次的那十几口普通材质的棺材都打不开,更何况这些明显更加名贵的石棺呢? 最后三人在骂骂咧咧中重新爬回到了石堆上。 躺在石堆上的三人静等着时间的流逝,可等了不多时,三人的肚子便叫了起来,想吃点东西可碍于出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最后只能让观泰去四周再寻摸点野味之类的,希望能像上次一样好运,能再抓到两只野鸡。 陶岱也没闲着,他回到了停马的地方拿水馕跟着一起找水去了。 最后只留下初阳干等在石堆上,早早起来的他在暖阳的照射下,很快就觉得眼皮沉重了起来,不多时便打着哈欠睡了过去。 正睡的香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本以为在做梦的他还不打算搭理,接着就察觉到有人晃动自己身子,确定确实有人后初阳就睁开了朦胧的双眼,见到近前站着一个胡须毛发雪白的老者,那老者正半矮着身子站在自己跟前。 三百八十六章 老人难道是神仙 到底是实还是梦 跟前的老者手拄着一根长杖,穿一身麻布素衣,年纪上看起来得七八十岁,但腰板却挺的笔直,丝毫不像他这年纪的人应有的姿态。 初阳赶紧站了起来,冲老者作了个揖说道:“敢问老先生有何指教?” 老者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上下打量了初阳一番,然后轻点了点头,不答反问道:“请问将军,在此何为?”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铠甲,初阳暗中猜测:老先生可能是凭借自身的这套山文甲,所以才认定我是武将的吧。 初阳三人此行的真实目的就是探明地坑内到底有什么,但他可不能把实话跟老先生说出来,初阳将视线转向一旁谎言道:“我与弟兄三人出来历练,不想在林中走散,故在此等候。” 说话的时候初阳才发现,自己恐怕画戟丢失,就在睡觉的时候一直攥着它,等跟老者说了两句之后才反应过来,提兵器跟人对话可是大不敬! 赶紧走出两步将画戟放到了一旁才走了回来。 老者轻笑了一声,然后背转过身去,轻抬头望向了晴朗的天空,过了好久才开口说道:“老朽有一言,不知将军肯听否?” 虽然初阳贵为州二品将军,但他又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主,而且初阳为人做事向来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见老先生并没有对他有什么不敬的意思,初阳也就以礼相待道:“请老先生赐教。” 老先生轻嗯了一声转回头来,双眼却不看初阳,而是将视线转向了远方,初阳疑惑的跟着将视线移了过去,其中却什么都没发现,只有茂密不见边际的深林而已。 “这画戟虽不是凡物,却也是凶器!若是久用,便会被扰乱心神,轻者功法倒退不进,重者就会遭其反噬!”老者手指向了不远处的方天画戟,语出惊人道。 “老先生的意思是?”初阳瞪大了双眼看着老者的背影,他知道画戟内富含极盛的凶气,却没想到会这么恐怖! 老先生却没有回答初阳,而是转向了别的话题道:“将军一身正气,体内更富阳刚之元,而此处乃极阴极凶之地,以将军修为来看,必能知阴阳相克,若留此地久食此间天地阴邪之气,必能伤及本元!还是请将军早早离去吧。” 静静听着的初阳大吃一惊,竟然能从一面之中发现自己有修为在身,又看出了画戟的不凡,这老者果然不同凡响! “由将军施展功法打露出的石棺只是冰山一角,内里石棺数量无数,更有九千三百具!其中如下乌墨棺更是有一百零八具,若以将军修为,等至深夜,必受迫害!”老者手指着坑内琳琅满目的石棺继续说道。 老先生一番话听的初阳瞠目结舌,他瞪大了双眼看向了地坑内,按照老者的意思,整个坑内再延伸出去几百丈的地下,都遍布满了这恐怖的石棺! 震惊的初阳赶紧半蹲下身,免得气血冲头昏厥过去,许久之后他终于回过了神,强忍着内心的震惊冲老者抱拳问道:“请问老先生,此处是何地耶?” 既然都被看透了,初阳也就不打算再隐瞒下去,正好有个能人在,索性追问一番,也好过自己三人冒生命危险去探究。 “乃通幽冥之所在也!”老先生轻笑一声说道。 这简单的几个字,传入到初阳的耳中就如同晴天霹雳!通幽冥,说直白了不就是去阴间吗! 终于忍不住的初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额头上汗水如雨下,不多时便将坐下的巨石打湿! “将军还是早离此地,免生祸患在身!”老者走上前手抚在了初阳的后心窝上说道。 说来也怪,刚刚因为过分恐惧已经导致喘气不畅的初阳,在老者将手放在他后背上的那一刻,竟然奇迹般的恢复了过来,狂跳的心脏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片刻后初阳站了起来,他冲老者恭敬的作了个揖道:“请教老先生庐山真面目。” 老者仰头哈哈大笑,那笑声听起来竟然无比的爽耳,竟有种提心神的感觉。 “等天时日久,将军自然能知矣。”说罢一句,身体便渐渐缥缈了起来,正在初阳震惊的时候,刚刚那站在面前的人便化作一道白烟飘散在了空中! 初阳大吃一惊,开口大叫一声:“老神仙!” 刚喊完一句他就坐了起来,他赶紧抬头看向了天空,并没有半丝的烟雾,又四周看了一圈,确实没有旁人在。 初阳这才发现,刚刚已经站起的自己,其实在呼喊老神仙时才刚刚做起而已,他摇头暗自笑了一下道:“原来是南柯一梦。” 说完一句就站起了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虽然睡的时间不长,但对早起的初阳来说,这短暂的小睡就已经让他轻松了不少。 初阳抬头看了看天色,两人离去已经将近半个时辰了却还不归来,就忍不住开口念叨道:“只是找点吃的找点水而已,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正准备往远处眺看一番的初阳,眼角余光突然发现了一处不容忽视的所在,他赶紧低头看了过去,脚下所踩的干燥青石上,竟然有一小处水渍! 初阳的心当场狂跳不止,赶紧抬头四处观看,就见到刚才所躺位置一丈外,横放着自己从伍平那借来的那杆方天画戟! 这一发现直让初阳四肢抖如筛糠,他不敢想象刚才脑中那清晰的记忆,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如果是梦,那石上的汗渍与不远处的画戟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真的,那为什么自己会是睡梦中的样子?如果说是过后又睡了过去也不可能,因为自己可是在老神仙消失瞬间便开口喊话的,并没有耽搁一丝一毫! 还有化作烟尘消失不见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这都是真的,那老神仙说这里是通往阴间的所在,那自己三人是不是真的要提防早早离去? 认初阳自诩武艺非凡,能以一当十,可这也要分情况不是?人再强终归是人,敢与鬼神斗吗? 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种事还是尽量当心一点的好! 越想越惊,越想越怕,到最后只想观泰与陶岱两人赶快回来,好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就算自己不惜命,也要考虑到他两人的安危才行! 三百八十七章 寻二人口渴入湖 上岸后莫名昏厥 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两人归来,想动身去找寻他们,可又害怕自己走开的时候两人正好归来,而且林海茫茫,没有指引之下就进深林找人,哪有那么容易? 害怕错过他们的初阳只能坐在石头上继续等待。 眼见日头越来越高,这一等竟等到了午时,最后初阳终于坐不住了,找个吃的喝的而已,怎么可能需要这么长时间?再加上这片森林的恐怖与底下的石棺,想想刚才那如真实一般的梦境中,老神仙说过其中的石棺多达九百三十具!难不成两人已经...... 想到这的初阳不敢再继续下去了,他站起来念道:“不能再等了,如果他两人真的遇到了麻烦,现在去了说不定还能帮上忙,要是再拖沓下去,说不定只能给他二人收尸了!” 也不能怪初阳不往好处想,认谁放在这种场景当中,朋友不见了踪影都会害怕! 也是抱着侥幸的心里,也是在自己安慰自己,初阳又拔剑在刚才躺着的青石上挥剑刻字,上写着“久等不归,进林寻觅,莫惊。” 写完这十个字之后,刚准备将剑入鞘,又想到了老神仙的话语“通幽冥之所在。”想着晚上阴祟出行,自己找不到他们,他们可别在这傻等着自己又送了命! 又赶紧拿剑在后面补了几个字“酉时不归,便回城去,勿等。” 写完之后又再三确认了几遍,确认没什么纰漏后,初阳便提起画杆方天戟跳下了青石堆,徒步往刚才观泰与陶岱二人消失的方向而去。 现在已经过了寒露,霜降将到,虽然天气已经转凉,可初阳身上套着的厚重铠甲简直比棉衣还暖,又提着一杆一百三十一斤的画戟走在密不透风的丛林当中,身上很快便开始冒出了层层的细汗。 想脱掉铠甲可又害怕遇上不想遇见的东西,无奈只能忍受着闷热继续穿在身上。 越往内走,他汗水出的便越多,流汗之下便让初阳口干舌燥了起来。 而口干舌燥之下又加上他心急火燎的找寻二人不见,便导致他心火旺盛,又走了一刻钟,初阳已经有些缺水,大脑也有些昏昏沉沉了起来。 正以为自己可能找寻不到两人的时候,面前便出现了一片湛蓝的水潭。 心中祈祷千万不能是幻觉的初阳使劲揉了揉眼睛,过后又看了过去,面前果然有一大片绵延百丈的湖泊! 当即给初阳兴奋的惊叫了一声:“这一定就是先前观泰说的那个湖!” 随即撒开脚丫便向湖泊冲了过去,到近前后将画戟插进了湖边的地上,跟着双腿一蹬,人直直的跳进了湖里,就着下沉的惯性,一个猛子一直沉到了湖底。 进入湖底还不等初阳过分喜悦,身上顿时传来了寒冰刺骨的感觉,这湖水的冰凉简直冷入骨髓! 刚刚还昏昏沉沉的大脑顿时清醒了过来,在水底的初阳瞪大着双眼,透过波光嶙峋的水面看着天上的太阳,这冰凉刺骨的感觉,不就像天夜森林里的那处湖水一样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湖底思索了一番,初阳没能忘记此番出来的目的,很快他就浮出了水面上了岸去。 爬上岸甩了甩长发上滴落的湖水,初阳转回头看着这片奇异的湖泊言语了一声道:“等以后一定要回来查个究竟!” 说完便提起了身旁的画戟继续往前走去,谁知刚刚走出去不到十步,就开始觉得头重脚轻,还不等多反应一下,便一个跟头栽倒在了地上,跟着就不省人事昏睡了过去。 等到再睁眼的时候,就发现早就已经到了深夜! 初阳赶紧站了起来,抬头看着天上高挂的明月已经到了头顶,竟然已经到了子时! 心惊肉跳的初阳顾不上去想为什么会突然昏厥,他只想经过了这么长时间,那两人到底如何了。 联想到先前观泰在这附近抓过野鸡,他就极有可能在这边,初阳赶紧提气开嗓门向四周喊着两人的名字,然而多番叫唤之下,能回应他的就只有他自己的回音而已。 “也是自己关心则乱,都这么长时间了,就算他两人来过肯定早就走了。”初阳像是安慰自己,也像是提醒自己,就站在湖边不远处自言自语了起来。 说罢一句,初阳便想往回走,走着的时候,脑袋还是不自觉的往地坑的方向看去,一阵过后他皱着眉心中踌躇了起来:即便给他们留了字,但他们太过忠心于我,在不见到我人的时候也未必能走。 想到这儿的初阳一个激灵,万一他们真的还在石坑边上等自己,子时石棺皆开,那这两人不等于羊入虎口?! 初阳不敢再往下想,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赶至地坑,同时在心内祈祷,这两人一定不要再逗留在坑边! 跑动的同时心里也在盘算着其中的危机,如果在,就叫上他们赶紧跑!如果不在,自己就赶紧跑! 连续不住的奔跑,土坑边上的青石堆很快便映入了眼中,由远处望去,并没有见到有火把的光亮,同样也没有人站在石上的样子。 初阳这才止住脚步暗暗松了口气,能确认两人不在的时候,焦急的心才终于放停,可因为心思的转换,也让他的感知灵敏了起来。 越靠近土坑的初阳,越觉得头皮发麻,就像一个人走进无人又昏暗的巷子内一样,那种莫名恐惧是无法形容的! 初阳稳了稳心神,心说这里果然是极阴之地!那梦也一定是老神仙托梦提醒我的! 正在初阳准备转身尽快逃离这“通幽冥”所在时,耳畔便传来了一阵金属碰撞的响动,或是出于好奇,或是出于本能,不受控的初阳跟着就转回身向声源看去。 接着就看到有两个趴在青石上的人影,正向前匍匐挪动! 初阳大吃一惊,不用多想,这肯定就是观泰与陶岱! 想喊话提醒他们快走,可又想到两人趴在地上的样子,明显是坑内有了什么动静! 心中对两人暗骂一声作死!跟着就蹑手蹑脚又极其迅速的跳上了青石堆,上去后赶紧趴在了两人中间,为了不惊吓到二人,初阳在趴下的一瞬间便小声又迅速的表明了身份道:“别叫!我是方捷!” 三百八十八章 陶郭二人生异象 坑内石棺现真容 在初阳刚刚说完一句话,观泰与陶岱两人就焦急冲他转头,同时嘘声让初阳别吵。 初阳挑了挑眉,还真是自己多虑了,就这两人的镇定表现,完全没有任何受惊的样子,就像是明确知道我会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一样。 还不等初阳接着说话,就见观泰冷着脸说道:“别说话,静心看!” 初阳当即皱了皱眉,怎么观泰的样子看起来不大对劲呢? 这时陶岱也开口冷声道:“你看他干嘛?看坑内啊!” 这下初阳更是吃惊,遥想陶岱平日对自己的态度岂止是毕恭毕敬就能形容的,怎么到了今天却是这幅样子呢? 让一个人转变平常的言行举止很简单,那就是发生了一件能让他全神贯注并不顾其他任何事的事! 清楚的初阳也没过多惊讶,跟着稍稍往前挪动了一点,探头便往坑内看了过去,正见到坑内发生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裸露在外的一众石棺全都发出了阵阵的响动,尤其最中间的那一口乌墨石棺,晃动的程度简直像是一叶扁舟,正行驶在狂风暴雨的海面上一样! 虽然场面太过震惊恐怖,但初阳的理智尚存,他赶紧晃动着两人的胳膊说道:“快走!” 说着就爬起身,想趁棺内物还没出世之前赶快逃离这是非之地。 谁知站起身还不等迈开步子,就见到两人纹丝不动,这一现象直把初阳吓得冷汗直流,也顾不上担忧会惊扰到坑内的恐怖所在了,他上手提着两人铠甲上的腰带,口中大声喊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可那两人就像是长在了石头上一样,任凭初阳如何使劲,就是提不动他们一丝一毫! “你们是不是疯了!现在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联想到老神仙托梦中表明地坑的恐怖,不说一动不动的两人是不是疯了,但初阳却已经发了疯! 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初阳喊完这一句之后,一动不动的两人终于有了动作,双双从地上站了起来,正在初阳以为两人要跟随自己走的时候,变故再次发生。 只见两人站起的第一时间,竟是将初阳死死的按在了青石上。 按住初阳的瞬间,两人再次卧倒在了青石上,左边的观泰同时伸出手堵住了初阳的嘴,两人整套动作迅速无比,竟让三阶的初阳毫无反应之余! 初阳的眼中闪烁着惊讶,慌乱中他也运气了元气想尽快摆脱两人的控制,他甚至在心里盘算,如果没有办法,就将两人打昏后再带走! 可任凭他如何使劲抗拒,却根本不能逃脱两人的手掌,身后按在背上的两只手上传来的感觉,就像是背着一座万吨重的大山一样! 刚刚是对两人会反抗自己而惊讶,现在却是惊讶两人手上的实力!这两个二阶的人,竟然拿住了自己一个三阶的武者!而且自己毫无反坑能力! 因为这份惊讶,更是让初阳抛去了对地坑内的恐惧。 看着身处自己左右的两人,初阳的眼中、心中、脑中除了惊讶外,已经没有别的了!惊讶两人对自己的态度,惊讶两人的实力! 如果能有幸问一下苍天,初阳只想知道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之前都在隐藏自己的真实修为吗? 在初阳惊讶与想不通之间徘徊的时候,陶岱冲观泰与初阳嘘了一声道:“注意看!” 还在思考其中未知的初阳,被陶岱三个字拉回了现实,本能的就将刚才的一切不解抛向了脑后,同时将视线转向了坑内已经平静了的一片石棺。 见到初阳不再吵闹,观泰也松开了捂住他嘴巴的手,同时还不忘冷声威胁了他一句道:“要是再敢造次,决不轻饶!” 这句话可是提起了初阳的怒火,怎么观泰都敢跟自己这么狂妄了?! 正准备发火的时候,地坑内最中间的那口乌墨棺突然发出了“嘭”的一声震天响! 初阳三人赶紧将视线锁定在了石墨棺上,就见先前盖着纹丝不动的棺盖,已经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蹦飞上了半空! 用脚指头去猜也能知道棺内的邪物即将出来,初阳大吃一惊,理智再次回到了脑中,正准备张嘴喊两人快走。 眼见身旁的初阳张嘴吸气,的观泰还不等他喊出声来,便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道:“你不要命了?!” 虽然嘴上不能说话,但初阳的心里却是骂开了街:他吗的到底是谁不要命?! 这时坑内无盖的墨棺中突然冒出了一阵黑烟,顿时将初阳的兴趣拉了过去,这时的他也顾不上害怕了,出于好奇心作祟,他在这一刻竟然也想一睹棺内邪祟的真容! 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冒着滚滚黑烟的墨棺,到最后那烟竟然将整个墨棺覆盖,一眼望去,竟如同置身于乌黑不见任何光亮的浓墨当中一样! 过不多时,往外翻滚的黑烟突然停止,紧接着便又倒流回了棺内!很快那些黑烟便消失不见,地坑内又恢复了先前的样貌,那些黑烟就如同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黑烟消失的那一刻,墨棺内便传出了一声震天的吼叫! 吼叫声传入初阳耳中,只让他觉得毛骨悚然!他对这声音的熟悉程度这辈子也忘不了,完全就是先前僵尸的吼叫! 吼叫过后,棺内跟着传来一阵响动,随即便从中跳出了一个身长近一丈,穿一身黑紫色铠甲的高大人形怪物! 那怪物出来后举目四下观看了一圈,随即张开双臂仰头对天,再度发出了一声震天的吼叫。 再仔细观察一阵,不难发现这怪物根本不是僵尸,虽然它的吼叫声跟僵尸如出一辙,可它的动作却跟僵尸大相径庭,僵尸身上能动的地方很少,而这怪物却真的像人一样,不论四肢、手指、手腕等等任何关节都能活动! 这时的初阳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内心了,只想过棺内会有僵尸,可没想到那僵尸竟然会这么大!更没想到那只比普通寿材大一些的石棺,竟然会装着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即便初阳绞尽脑汁,也实在想不通它到底是怎么进去的,难道是蜷缩在里面吗? 三百八十九章 群棺开盖僵尸现 天空闪过九道雷 随着怪物对天一声吼叫过后,刚刚群体晃动的其他石棺也停了下来,接着各个棺盖都连续不断嘭嘭的振飞到了天上,整片声动连在一起简直像放鞭炮一样! 很快,裸露在外的那七十二具石棺都已经打开,从中跳出了一片僵尸! 这场面吓得初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好在新出现的一片僵尸跟之前的那十几头一样,并不似那黑棺出来的怪物一样高大,这也让震惊过后的初阳稍稍缓了口气:万幸的是这片普通石棺内出现的都是普通僵尸,要是都像那个怪物一样高大的话,就算想对付它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一众僵尸出现后,皆都对天一声长啸,随即便蹦蹦跳跳的到了那怪物的面前,两者相互一对比,那一群正常人大小的僵尸在怪物面前,比例竟像是大人与小孩一样! 怪物鼻孔哼出了两道白气,跟着就对面前排列整齐的僵尸们吼叫了起来,看这样子,估计是在跟它们交流什么。 这时的初阳已经顾不上害怕了,他现在只想能找出办法将它们尽数灭掉!先前只有十几只僵尸,他跟观泰都靠着玩命才堪堪除掉,想想如果这七十一只加上那怪物出到人世的话,岂止是生灵涂炭那么简单! “%*&!%*(放开我吧,我不逃了)”被捂着嘴的初阳哼哼唧唧的说道。 貌似是读懂了初阳的意思,观泰当即松开了捂住初阳的手,过后也不言语,视线再盯住了石坑内密密麻麻的僵尸身上。 想不到观泰竟然会这么沉着、这么冷静,跟着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陶岱,他的神色跟观泰一样,对着下面的群尸,眼中没有一丝的慌乱! 初阳暗中点了点头,心中对二人佩服无比,看来这一刻的自己,也要学一下他们的态度了! 攥了攥手中的画杆方天戟,准备跟下面的僵尸殊死一搏。 这时陶岱与观泰齐齐抬头看向了天际,正在初阳不解其意的时候,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终于来了。” 初阳皱了皱眉轻声问道:“什么来了?来什么了?” 面对初阳的提问,两人只抬头看天却不吭声,嘴角挂着期待与盼望的微笑。 初阳疑惑的跟着抬头看向了天空,除了一轮明月与闪耀的星辰外,并没有发现别的。 正在初阳准备再开口提问二人的时候,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一道亮如白昼的闪电,跟着就传来了一道炸雷声。 这声雷响,简直如同在耳边放了个威力巨大的炮仗一样,实在忍受不住的初阳赶紧松开画戟并捂住了耳朵。 炸雷声过后,初阳皱着眉看向了两人,才发现他俩根本不像自己一样出现这么过激的反应,两人的脸上还挂着欢心的笑容,就似那声雷只有自己听到了一样。 坑内本来如军队一般排列整齐的尸群,在一声炸雷过后也纷纷骚动了起来,刚才有行有列的站队也变得杂乱无章,站在最前的那个怪物跟着抬头望向了天际,从它那似人一般的脸上,竟看到了愤怒与丝丝的恐惧! 见到这一幕的初阳脸上也挂上了微笑,万里无云生异象,看来这声雷是代表天罚来了! 身旁的观泰、阅山随雷声过后站了起来,高抬头看着天空。 初阳见状也有样学样的一起站起了身,这时寂静的天空又乍现一道闪电,跟着雷声便传了过来,随即电闪雷鸣不断! 捂着耳朵的初阳脸上笑容大盛,上天有好生之德,摆明了是天罚没跑! 他满脸喜悦看着天空中的闪电雷鸣,静静等候着他以为的天罚出现,很快第五道雷声过后,他隐约见到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小点。 正在他疑惑的时候,第六道雷声出现,那小点竟然大了一丝,初阳以为自己看错了,就伸手揉了揉眼。 在他揉眼的时候,第七道雷声出现,初阳急忙抬头看去,那小点已经变成了大点,随之第八道雷过后,那大点已经渐渐变成了人形! 初阳忍不住大叫一声,双手展开晃动着身旁的两人,同时惊叫道:“你们快看!有人落下来了!” 而两人对初阳的震惊却根本不予理会,再看他们的表情,除了喜悦之外已经没有别的了。 这时的初阳已经想不出词句来形容了,他只想问一句,难道这俩人能预判未来,对凭空出现的人影会提早得知? 第九道雷鸣过后,天空中的人影消失不见,初阳皱眉以为确实是自己眼花的时候,地坑的半空上突然乍现出了一个人! 初阳瞪大着双眼捂着嘴,这人是怎么来的?难道就是刚才落下的那人?这人怎么飘在空中?难道他会飞不成? 一系列的问号充斥在他的脑海中,这一天下来的经历,已经让他有些发疯的感觉。 那漂浮在半空中的人半低头看了一眼底下的群尸,被他视线扫过,刚刚还给人恐怖万分的僵尸,竟然在瑟瑟发抖! 这时初阳才着重审视起了悬浮在半空中的那人,细看之下,他竟然也穿着一套与自己一样的山文甲,而且同样是青色的! 在初阳以为他也是用天外青钢打造的时候,便发现了两者的不同,自己这套山文甲是青色不假,但却是深青色,甚至已经有些偏蓝了,而空中那人身上的那套却是淡青色,那色彩有些像刚刚出现的闪电。 想看清这人的面相,只是他现在正背对着自己,根本看不到长什么模样,想问身旁的两人,可联想到他们之前对自己的态度,不用问也能知道,就算自己开口了,他们也不会回答自己。 再将视线锁定在底下的群尸当中,那尤为突兀的怪物脸上已经没有了愤怒,有的只是震惊与恐惧而已。 片刻之后,怪物冲瑟瑟发抖的一群僵尸怒吼了一声,也可能是出于做老大就必须有个老大的样子,就算对天上那人再害怕,也不能让一群小的瞧不起。 说来也管用,本来恐惧抖如筛糠的群尸在怪物一声吼过后,竟然渐渐平静了下来。 空中的人看后却不震惊,反而仰头哈哈大笑一声,跟着微微低头双臂轻轻抬起,双手攥拳一声沉喝,一头乌黑的长发无风自动,周身上下竟闪出了细小的电流环绕! 三百九十章 青甲男子施神威 片刻斩尽僵尸群 周身上下围绕的细小电流,既像是给他增添了一丝防御的屏障,又像是加多了几分攻击的色彩,可无论如何,这一身噼啪闪烁的电流,也是绝对实力的象征! 观泰跟自己说过,当时澹台谷将元气实质出体过后虚弱不堪的样子,足矣证明这招式虽然威力十足,但却能把自身拖垮,而这人竟然能将元气实质出周身全体覆盖气息还丝毫不乱!这得是何等的能耐! 然而让初阳震惊的还不止这一点,元气实质后又见空中人轻轻抬起一只手,跟着手中一道青光闪过,竟在手中凭空多出了一条淡青色的长枪! 不光能将元气实质化环绕全身,更能凭空现物! 这时的初阳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内心的感受了,不光说是震惊了,联想到这人展现的实力来说,应该称之为恐惧才对! 在空中人手中多出长枪的那一刻,底下已经平静下来的群尸又躁动不安了起来,很明显它们感受到了空中人对它们的杀意,震惊过后的初阳心中也有了些许的兴奋,虽然等来的不是天罚,但这能腾空的人也必定是上天派下来清除邪祟的仙神! 怪物轻扫了一眼慌乱的尸群没再管它们,只是仰头冲空中人怒吼一声,跟着粗壮的双腿弯曲,双臂轻轻上抬,脚下一发力,它整个庞大的身躯便冲空中人射了上去! 对着来势汹汹的怪物,空中人不慌不乱,只见他凌空挪步走向了一旁,像在半空中有供他踩踏的物品一样。 只抬了一下脚,他整个人已经到了三丈外! 激射到空中的怪物挥舞着双爪却扑了个空,庞大身躯噗通砸在了地上,坑内扬起一阵烟尘。 它一次落脚,把底下那些普通的僵尸踩死了三五头,而怪物却没有丝毫怜悯之心,看都不看被它踩死的僵尸一眼,直接扭头对向了依旧悬浮在半空的人,实在想不通这片群尸到底是不是它的“手下”。 怪物一次攻击落空,空中人闪躲过去后也没闲着,只见他周身上环绕的电流一阵劈啪作响,跟着双手攥青枪在半空一蹬腿,整个人便如流星一般飞速直扎进了群尸堆内。 进入到尸群当中的他长枪不住舞动,所过之处僵尸倾倒一片,简直如暴风龙卷袭过一般寸草不生! 站在青石上的初阳根本看不清那人的任何动作细节,只能看到一道带着闪电的人影进入尸群,跟着黑压压的尸群当中便闪出了阵阵青光,密集的尸群像是在体内安了一个炮仗一样,青光扫过它们身体的瞬间,当场便被炸的四分五裂! 而僵尸群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一样,只能任由他宰割,根本无丝毫还手之力,只是一个瞬间,多达七十一头的僵尸已经被那人削去了尽一半。 那穿着人类铠甲的怪物,盯着正冲杀自己手下的男子,看它捏得死死的双拳,就能晓得它此刻的愤怒。 过后怪物冲天怒吼一声,正准备起手攻击男子,可还不等它迈开架势,青甲男子便冲到了它的近前,同时稍稍跃起到空中,飞起一脚便踹向了怪物的胸口,而怪物仓促之间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被男子一脚命中! 被踹中胸口的怪物双脚离地冲后倒飞了出去,它丈高的身躯,几近千斤的肉体,竟然被青甲男子一脚踹飞,这男子的力道简直到了恐怖不敢想象的境界! 倒飞出去的身躯重重的砸在了身后的青石上,竟是将坚硬的石头当场砸碎!貌似这怪物的身躯比石头还硬! 可即便它身躯坚硬如铁,但在男子的一脚之下也不好过,砸中石头到底的瞬间,它那张大嘴中当即喷出了一口鲜血。 青甲男子没有耽搁片刻,在踹飞怪物的一瞬间又转向冲进了剩余的尸堆中,脚底似在冰上滑动,手中长枪上下翻飞,石坑内转眼间便尸堆如山,浓黑的僵尸血也流满了土坑内。 当最后一头僵尸被斩下头颅的时候,青甲男子双脚丝毫未动,在不可思议中凌空而起,再度悬浮在了半空中。 到这时,那被踹倒在地的怪物才重新站起了身,它双眼环顾四周,惊奇的发现就在自己倒地的瞬间,自己的一众小卒竟然已经全部“阵亡”! 怒气冲天的怪物仰头对半空中的青甲男子一声怒吼,跟着竟然口吐人言道:“大胆!” 声音有力宛如洪钟,吐字也清晰无比,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壮汉所说一样,实在想象不到如此清晰的话语会是出自一个怪物之口。 空中男子听到怪物的两字,低头伸长枪直指怪物道:“反星孽障,还敢狂言!” 怪物听闻后怒不可遏,粗大的双手似野兽一般在地上猛捶了两下,跟着双腿弯曲用力冲向了高空,跃起的瞬间带动的气流产生了猛烈的罡风! 半空中青甲男子不惊不慌,双腿挪动在空中忽闪在左,忽闪在右,竟是让连番跃起的怪物伤不到他一丝一毫,多番攻击不着边际的怪物落地后气愤的捶打着胸膛,展现给人感觉就像是一个愤怒的大猩猩一样。 “连续闪躲算不得英雄,若是够胆,便落地与我见个真章!”怪物仰天直指青甲男子怒道。 青甲男子在空中仰天大笑,随即道了声好,便从空中飘落到了初阳对面的青石上,双脚站稳单手握枪负在身后,另一手冲坑中的怪物勾了勾说道:“坑内肮脏,且上来领教!” 怪物嘴角翘起露出了一口寒光森森的尖牙,点头道了声好,便蹬双腿跃上了尸堆,还不等双脚立稳身形,就展开双爪要与青甲男子分个高下。 这时青甲男子手中青光一闪,兵刃消失不见,双手往前一推道:“且慢!” 那怪物虽然会说人话,长的也是高大威猛,但好像脑子不太灵光,在青甲男子说完后,它竟然真的站住了,还粗着嗓门问道:“干嘛?” 青甲男子也不理它,只在双手间变换着各种手势,双手或合或分,或捏出异常手势,或双手呈掌摆开,口中还念念有词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三百九十一章 怪物内里竟是人 青甲男子现真容 青甲男子口中重复着这句话,中间或将顺序打乱,但这九个字却不变,远处的初阳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的动作,可还是因为距离稍远的关系,自始至终也没能看清男子的面相与手势。 稍稍一会儿过后,男子停下了口中的念句,跟着补充了一句“急急如律令!”随即将右手捏成剑指状沉喝一声,突的一下指向了堆满碎尸的土坑内。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就看到男子将手指向坑内的时候,他指尖上冒出了一阵细小的闪电,闪电中貌似夹杂着丝丝橘红色的电流,跟着一阵火花迸现,土坑内竟突然烧起了冲天的大火!火势之大,更是直接将整个土坑覆盖,火苗从坑口处像火山口一样射向了天空! 震惊之余的初阳也不忘记置身在了火海当中,双腿赶紧发力,三人齐齐向后跃出了三丈,出去这么远的距离,依然能感受到火烤在脸上的灼痛!三人又赶紧向后挪出了三丈距离,身上的灼痛感才消失。 这突然出现的大火肯定与青甲男子脱不了干系,这一幕的出现让初阳除了震惊外,留下的还有满满的喜悦,杀人不忘埋,他召唤出的大火极好的清理了僵尸群的碎尸。 心中喜悦的同时也留下了不少的遗憾,虽然大火焚烧清理了坑内的碎尸,但它同样也挡住了三人的视线,本来还准备一睹人、怪决战的画面,可因为这大火的缘故,就是想观看也看不见了。 想绕道去看,可深知两方实力的恐怖,若是不幸被卷入其中,保准尸骨无存!可又听着火海对岸的铁器铿锵的碰撞声,直把初阳的内心痒的如有猫抓! 等了片刻之后,实在是按耐不住内心的向往了,初阳跟观泰与陶岱两人言语了一声道:“走,看看去。” 两人对视一眼,也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想法,嘴角双双上翘,不约而同的跟着初阳的步伐,绕道转向了火海的对岸。 地坑虽然不大,但其直径也超过了三十丈,初阳三人紧赶慢赶到了火海对面,正准备一睹两边战斗的风采,可定眼观瞧的时候,就见到那丈高的怪物已经噗通一声倒向了地面,而青甲男子手中青光闪过,淡青色的长枪渐渐消失在了他的手中。 初阳傻愣愣的看着前方刚刚倒地的怪物,怎么我刚来你就被解决了?你就不能再坚持一小会儿吗?要不要这么巧啊! 这时倒地的怪物身上冒出了阵阵的黑烟,身形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了起来,渐渐的变成了正常人大小的样子,看到这的初阳有些明了了,怪不得它能装在那墨棺当中,原来它本身就是正常人的大小,只是因为吸入了开始开盖时涌出的黑烟,从而“充”大了它的身躯! 怪物一身紫黑色的甲胄,也在它身形缩小的时候,化成了飞灰渐渐散向了天际。 青甲男子一直低头看着由大变小的怪物,这让初阳失望无比,又是没能看清他的长相。 最后黑烟消失不见,那怪物竟又从地上站了起来,初阳心中一阵喜悦,以为它还没有死透又要做殊死一搏,双眼也一眨不眨的看着它与青甲男子的动向,就生怕错过了其中的精彩。 谁知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大跌眼镜,只见站起的怪物身上竟然慢慢的透出了白光,并从它的后背慢慢的裂开了一道缝隙!初阳瞪大了双眼,难道这是要变形不成? 接下来那丑陋的怪物竟如破茧而出的蝴蝶,慢慢褪去了身上一副怪物的皮囊,竟从中走出了一个赤身螺体的男子! 从背影看去,那男子无论身形、体态,就跟正常人无异! 随着初阳的震惊过后,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双脚,随即颤颤巍巍的冲青甲男子作揖行礼,口中的话语也充满了尊敬道:“感谢尊上替我解除魔控,救我于水火当中。” 青甲男子的身影被这人的背影完全挡住,初阳探头也没能看到,但挡住了他的身影却没能挡住他的声音,只听到他笑了一声,跟着对男子说教道:“嗯,此错不全在你,可错已铸成,无论如何也要受些刑罚,入冥府要老实听判,若是来世有幸再为人,莫要再有这倒行逆施之举。” 青甲男子的言语中充满了让人恐惧的信息,可螺身男子听后却没有展现出丝毫的不满,单从背影中就能看出,他竟然有种终于解脱了的神色。 “是,谨遵尊上教诲。”男子再度弯身对青甲男子说道。 说完话的时候,男子身上便冒出了一阵如碎鳞一样的白屑,跟着微风吹过,他身上的白屑随风飘走,整个人也随着白屑的消失渐渐消散,很快,本来这个还跟人说话,跟人行礼的“大活人”便凭空消失在了初阳的视野当中,而男子自始至终也保持着作揖的姿态。 一天的遭遇让初阳的心理承受能力增长了不止一星半点,很快他便从这奇异现象中走了出来,过后他又在心中重新思量起了青甲男子的话语:刚才他在天上、在对岸的时候,因为距离远,没看清他的面相,也没听清他的话语,现在离得够近了,虽然他说话的内容我没听懂,但他的声音怎么听着那么的熟悉? 跟着转头想问身边的观泰,可还不等初阳张嘴,就见观泰满脸喜悦的跑向了前方,同时口中还喊话道:“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初阳皱眉咦了一声,怎么观泰还有个哥哥吗?而且更加奇异的是,他的腔调中竟然带着无尽的伤感与思念,而且还有了轻微的哭声! 初阳又扭头看向了阅山,只见他比观泰更甚,脸上已经落下了两行清泪,同时信步跟随观泰走向了青甲男子,到了他近前后直接弯腰行礼,同时口中说道:“将军!” 认初阳再笨,也能明白他两人的意思,说他是观泰的大哥还有些疑惑,除了自己之外,根本没听过他有什么大哥!开始的时候还当自己孤陋寡闻,当听到陶岱的称呼的时候,一切都明了了! “这到底是他吗什么情况?!”初阳瞪大着双眼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三人。 这时青甲男子眼中含泪轻撤开了观泰、阅山的怀抱,并微笑着对初阳抬起了头,他的长相也在初阳的心惊肉跳中慢慢展露了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初阳赫然发现,自己对面站着的,竟然也是它方初阳自己! 三百九十二章 初阳面对方初阳 竟然穿越到未来 没想到在初阳眼中一直觉得眼熟的那个青甲男子,竟然就是方初阳他自己! 只见对面的初阳抬起了头看向了这边的初阳,两边无论长相、身高都完全一样,唯独不同的就是这两个初阳的表情,一个嘴角挂着微笑冲另一个点头示意,另一个大张着嘴巴目瞪口呆。 对面那个那个青甲初阳向这边走了过来,而初阳因为太过恐惧,竟忍不住倒退了两步。 初阳双腿不住后退的同时,心里也在揣摩着其中的蹊跷:如果我有个双胞胎兄弟,有这么个人在的话我倒不会觉得惊讶,可事实并没有!再结合之前观泰与阅山两人对我的态度,还有这两人能压住我的实力,这摆明不是真的两人,这一定是邪祟放出的障眼法,或用他强大的实力变化而成! 往这边走着的青甲初阳见初阳不住后退,他微微一笑道:“不用怕,我们三个都是真人,也没有变化,更不是邪祟放出的障眼法。” 青甲初阳的解释非但没有把初阳内心的猜测排除,反倒是让他更加确信这一切都是幻觉!刚才明明只是自己的心里话,而对面这人竟然能知道,不是假的是什么? 青甲初阳像是又猜透了初阳的心话一样,冲他笑了笑安抚着说道:“不用害怕,我们三人真的不是幻象。” 其实不用他继续解释,稍稍冷静过后的初阳很快就想通这确实不是幻象了,幻象是什么?就是眼中所见的幻觉而已,可刚才他放出大火焚烧坑内僵尸的时候,那火热的灼痛感分外明显,说明这三人绝对不是幻觉! 既然不是幻觉,那就说明这三人是真人。既然是真人,那青甲初阳一身恐怖的修为肯定也是真的! 再想凭借青甲初阳的实力,如果想杀自己简直比碾死一只蚂蚁都简单,想通了的初阳停下了脚步,忍着心中的惊讶问道:“既然你们都不是幻象,那你们到底是谁?而且你是怎么知道我内心独白的。” “还不够明显吗?因为我就是你啊。”青甲初阳做了个初阳的标志性动作,将两手一摊耸了耸肩。 虽然他的解释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但初阳却又不得不相信,不说他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这一点,就凭他那恐怖如斯的修为,需要什么的时候还用得着对自己使这么拙劣的骗术吗?只需要动动手指头,自己就绝对反抗不了! “说实话,我是很不懂,想让你跟我解释一下。”不得不选择相信的初阳冷静了一会儿后问道。 青甲初阳向不远处的观泰与阅山挥了挥手,示意两人走远些后,才对初阳说道:“说简单点,我是未来的你,不,应该说你是以前的我,但中间具体隔了多少年,我就说不准了。” 初阳猜到了他的意思,其中的内容明显是故意避开那两人,再联想到他说的话,初阳心中一惊道:“你的意思是,我来到了未来?!” 青甲初阳皱了皱眉后轻点头算是默认。 初阳这才释然,他嘴角微微笑道:“原来是我来到了多年后的世界,怪不得他两人能轻松控制住我呢。” “我还以为你早就发现了呢。”青甲初阳摇了摇头苦笑道。 “发现什么?你不就是我自己吗?怎么你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了?”对着自己称呼为你,实在是别扭到不行,不过相对而言却有另一种奇妙在内,与自己对话因为不需要遮掩,交谈起来就会觉得无比轻松。 “你确实是以前的我,但又不能肯定的说你就是我,之前我自己的经历,我可是在从湖中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自己的穿越。”青甲初阳说道。 “场景一模一样,都是在地坑内寻觅僵尸,也都有陶岱与郭追,你怎么发现的?”这次轮到初阳皱眉了。 “你的山文甲呢?”青甲初阳忍不住苦笑,想不到这个自己竟然这么蠢。 这时初阳才反应过来,对啊,自己从出门伊始就将山文甲穿在身上了,怎么从湖里出来后却不见了? 他本能的四下看了看,然后念叨道:“我的甲呢?” “那么你觉得我身上穿的是什么?”青甲初阳微微一笑道。 “不对吧,我的山文甲是深青色,而你穿的这套是淡青色,根本不是一套啊。”初阳围绕着青甲初阳转了一圈说道。 “因为我给它祛除了杂质,现在的它已经变得无比纯净。”青甲初阳爱不释手的抚了一下身上的山文甲说道。 “有点乱有点乱,我是你,你是我,既然是我穿越到了未来,山文甲在你身上我能理解,因为只是我本人穿越了,可为什么方天画戟还在我手里?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初阳的脑袋在这一刻犹如缠绕在一起的麻绳一般,根本找不到丝毫的头绪。 “虽然这也是伍平的那杆画戟,但它却不是你借的那杆。”青甲初阳解释道。 “明白了,意思就是说,这杆画戟也是属于未来的东西,而来到未来的,除了我自己之外,其他什么都没带对吧?”初阳掂了掂手中的方天戟说道。 “差不多是这意思。”青甲初阳点头称是。 “那我还能回去吗?还是说我以后都属于未来,再也不能回到我原先的世界了?”初阳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如果自己只身寡人,留在未来也就无所谓了,可自己还有父母家人,即便这未来的世界也有他们,但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他们! “放心吧,天亮之后你就能回去了。”青甲初阳摇头笑了笑,这一问倒是附和自己之前经历时的提问。 初阳终于松了口气,能回去就行! 稍稍消化了一会儿刚才的信息后,初阳突然反应了过来,他急忙说道:“既然天亮就要回去了,那就不要浪费时间,既然你是我,那我现在经历的就一定是你经历过的,我想问什么、问过什么你都知道,你把我想问的直接告诉我吧,这样还能省去不少的时间!” “不,还是需要你亲自提问。”青甲初阳听后摇头说道。 “为什么?”初阳愣了,难不成因为时间太久,把自己问过的内容忘记了? 三百九十三章 两初阳席地畅谈 不同时空有不同 “因为每一刻的时空都在变化,古往今来并不是照本行事,你现在的一个举动,便可能产生另一种结果,虽然我是未来的你,但并不能肯定是同一时空所在的未来,所以咱俩的所提所问所想都不同。”青甲初阳解释道。 “什么意思?难道说有无数个未来,也有无数个过去?!”初阳心中大惊,那等到天亮回去的时候,会不会去错“别人”的时空?! 青甲初阳听后哈哈一笑,想想自己当时也因为担忧而问过同样的问题,那时的自己什么都不懂,还觉得这么问很正常,可现在实力达到之后再去回看这个提问,竟是那么的无知与白痴。 “放心好了,你回去的还是你自己的世界。”青甲初阳给初阳吃了一颗定心丸,却是对他提问的多少时空之事没有提及。 既然能确定自己可以回到真正的家,初阳也将刚才时空的问题抛向了脑后,深深呼了口气,视线又放到了地坑内熊熊的大火上,初阳眼中闪过一道光亮,手指着大火激动的问道:“我到底是因为什么穿越来的?还有那火是怎么回事?将来的我还有这本事了?还有你身上那些细小的闪电是怎么回事?手中一道光闪过,便凭空多出的长枪又是怎么回事?你现在是什么阶级?” 面对初阳一口气的连问,最后从青甲初阳嘴里只得到一句话:“说实话,你的这几个问题我都不能回答你。” 青甲初阳一句话下来,把初阳气的眉毛都跟着颤抖了起来,过后终于忍不住跳着脚指着青甲初阳破口大骂道:“卧槽!你有病啊!让我问问题的是你,等我问完又不回答的又是你,你他吗玩呢?” 被初阳一通长达一刻钟的谩骂,直把青甲初阳气的手扶着额头,同时在心中念道:草!他吗这薄衣养的绝不是同一时空的自己!想想老子平日温文尔雅,什么时候像这兔子草的一样出口成脏了?想想刚才清了土坑后就应该直接走,真他吗不应该留下跟他解释! 等到初阳骂完消气后,青甲初阳沉沉呼了口浊气出来,然后说道:“虽然咱俩不是同一时空,其中的经历也肯定不同,就像我刚才说的,一个不同的举动便能产生另一个时空出来,如果我现在就把有可能不是你的未来告诉了你......” “就有可能打消我刻苦修炼的决心,并让我实力停滞不前。”不等青甲初阳说完,已经冷静下来的初阳便把他接下来要说的提前说了出来。 青甲初阳欣慰的点了点头,想不到这小子满口糙话,但还是很有悟性的嘛。 “是不是说我只能问我想不通的,却不能问任何关于未来的?”理清头绪的初阳开口确认道。 “不错。”青甲初阳点了点头说道。 初阳盘腿坐在了地上,确实有很多想知道却想不通的疑问,但毫无准备之下突然让自己问,一时还真想不起来了。 青甲初阳跟着盘腿坐在了初阳的身旁,开口道:“问你最想知道的。” 经他一提醒,初阳脑中灵光一闪赶紧问道:“刚才那个怪物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最后死的时候又变成了人?” “其实他根本不是什么怪物,他原本就是个人,而且跟你我一样都是习武之人,只是他太醉心于武学,最后受魔心所控而坠入魔道。”青甲初阳解释道。 初阳心中大惊稍稍过后便释然道:“原来他真的是个正常人!想起当时解涵说过,‘魔者为心生恶毒之人所化’,可看他后来对你的态度,并不像恶毒之人呐。” 青甲初阳轻笑摇头说道:“他虽然是魔,但却不是平常的那种恶魔,而是太追求实力增高从而被外力魔化,至于是什么原因、什么人所为,我不能说。” 初阳点了点头,梦中的老神仙也证实过,其中就有一百零八口这样的黑棺,如果现在就全盘托出让自己提早得知,确实等于变相的改变了未来。 见初阳沉默了许久也不再开口,青甲初阳皱了皱眉说道:“怎么,不问些别的了?” “不了,说实话,想知道的基本都是能关系到未来的,问多了也是废话,还不如等自己以后慢慢去发现的好。”初阳轻摇了摇头微笑道。 青甲初阳眼中闪出了一丝惊讶,想不到这看似暴躁的自己,心境竟然会这么高!竟然能忍受得住一般人都忍不住的好奇! 自己穿越过来是不是占据了别人的身体,虽然答案肯定不是,因为自己最清楚自己身上的一切,摆明了现在的自己就是自己,可为什么观泰跟阅山会不惊讶,他们眼中的方捷明明是后来的,但对待自己与后来的的态度却截然不同,他们是知道自己会穿越过来?可为什么在声明答案的时候后来的自己却要支开他们呢?这其中到底有多少的不解。 虽然很想问清各种原因,但初阳很清楚知道最后得出的,肯定是一条关乎未来的答案,所以也就没再问。既然最最关心的问题都能忍住,那其他的问题肯定都不是问题了。 初阳就跟青甲初阳坐在地上,聊着他到初阳这个时间发生的事迹,其中有与初阳相同的,也有初阳根本没经历过的。 两个初阳就这么坐在地上,听着自己不同的经历,竟然一直聊到了即将天明。 看着东方天际已经泛起的鱼肚白,初阳站起了身拍打了一下屁股上的泥土,舒展了下懒腰说道:“今天的遭遇还真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形容了,不过不管怎么说,也是受益良多。” 青甲初阳跟着站了起来,然后郑重的说道:“勤加苦练,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再见到自己这说法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初阳心中还是有些高兴的,因为跟自己讲述自己不同的经历也算是一件快事,他哈哈一笑道:“怎么,现在不担忧未来了?” “这个不要紧,反正其中的目的是为了能让你更勤奋的修炼。”青甲初阳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被自己拆穿自己定下的规矩,还真是实打实的自己扇自己脸。 初阳郑重点头道了声“嗯!” 随着他说完,渐渐升起的阳光便照到了他的身上,身上也泛起了阵阵白光,初阳知道自己该回去了,就笑着冲对面的自己说道:“自己跟自己道别起来有些尴尬......” “以后再见吧。”最后两个初阳异口同声道。 三百九十四章 终于回到了真实 郭陶打猎也归来 两人的话刚刚说完,初阳就觉得眼前一阵光亮随白光一同闪过,直晃得双目欲瞎,跟着眼中便呈现出一片漆黑的景象。 转瞬间,初阳的耳畔传来了鸟叫声,他奋力的睁开了双眼,见自己正趴在几近枯黄的干草地上,身上也是湿漉漉的,他站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泽,回身望向了身后不远处的湖水,再低头看了看双臂上青色的护臂与胯下的战裙,自己果然回到了自己的时空! 一度兴奋异常的初阳竟高兴的当场蹦高,他轻拍着身上的山文甲片哈哈大笑。 兴奋过后初阳重新回到了石坑边的青石上,站在青石上的瞬间,脑海中又不自觉的回忆起了穿越时的经历,想着地坑石棺内的僵尸,想着乌墨棺内的那个魔,又想着自己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 正在他陷入无限回忆的时候,从远处传来了两人的对话声打断了初阳的沉思,他扭头向声源看了过去,正是观泰与阅山归来。 观泰手里提着两只肥硕的野兔,阅山手里拎着一只打到的山鸡和一个水馕,两人还真是满载而归。 等两人到了近前,欢笑着一翻身跳上了青石,而在石上观看两人到来的初阳,从他两人跳上青石的那一刻,竟然本能的后退了两步,他到现在都忘不了穿越后两人对自己的态度,认知与未来的两种反差,实在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两人上青石前进一步,初阳就后退了两步,观泰并没有注意到其中的细节,还在大肆鼓吹自己打猎的成果。 而阅山却是第一眼便发现了其中的端倪,他眼中一丝疑惑转瞬即逝,将山鸡与盛满水的水馕放到了地上,走上前对初阳深施一礼问道:“请问恩将,可是有什么心事?” 初阳刚刚从地上站起来的那一刻,他很确信自己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可当他见到这两人的时候,脑中又产生了错误的猜测,一度让他怀疑或是恐惧自己回到的并不是那个真正属于自己的世界。 在以往的认识、理解当中,穿越过去见到的两个人虽然长得跟观泰与阅山一样,应该说他两人也确实是观泰与阅山,但在初阳的眼中,那两人根本就不是观泰与阅山! 这也是在两人近前的时候,他不受控后退了两步的原因。 心中的怀疑与恐惧,在阅山冲初阳弯腰作揖,并称呼为恩将的那一刻彻底消除了,这时稍稍有些迟钝的观泰也反应了过来,按照对初阳的了解,自己拎着两个野兔回来,大哥肯定要问它俩是不是又在啪啪一啪啪的时候被你抓的? 而现在的大哥非但没有调侃,反倒一脸的正经,这其中摆明有问题啊! “大哥,你不舒服吗?”观泰跟着皱了下眉,眼中充满了担忧。 一句大哥,一句恩将,让初阳的双眼不自觉的湿润了起来,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看到初阳红了眼眶,观泰与阅山两人心里一慌,难道说他在自己两人出去寻觅食物的时候,单独打开过石棺吗?! “大哥(恩将)你怎么了?”两人异口同声关切道。 “没事,我是高兴的。”喜极而泣的初阳含泪摇头道。 “真的没事?”两人像是不相信,眼神也不自觉的飘向了地坑内,想确认是不是有哪口石棺被打开了。 初阳看到两人的视线,很容易猜到了两人的担忧,他抹去了眼角的泪水,上前搂住了他俩的肩膀说道:“放心吧,真的没事。” 说完就蹲下身捡起了地上已经被捆扎解释的山鸡,他拿起来端详了一阵后,忍不住了道:“在哪抓的?” 观泰与阅山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初阳又看向了观泰一手一只拎着的兔耳朵,野兔还在不住的蹬着腿。 初阳眉毛一挑站了起来,嘴角挂着淫笑说道:“你小子,不会又是趁人家做大事的时候下的手吧?” 这一句出口,观泰阅山两人心里才长长舒了口气,还能说荤话,确实是没事了! 本来阅山是不知道观泰上次的打猎经历的,也是赶巧了,两人刚才打猎的时候阅山本能问了句去哪找野物,观泰就把上次抓到野鸡的详情跟他说了一遍,同时把初阳在当时用过的动词也说了出来,还把阅山惹得一阵大笑。 三人一同下手给三个野味处理完毕,就在青石上点起了火堆,将野兔、山鸡架在火上烤着,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看着肉上被烤的滋滋冒着的热油,观泰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说:明明食物就在眼前,却还不到吃的时间,实在太难熬了! 想撤远一点,可这青石就那么大点的地方,实在不能摆脱那烤肉的香味,忍无可忍的观泰猛的站了起来,还不等其他两人问话,就见他噌的一声跳下了地坑。 下坑后的观泰将环首刀抽了出来,心念道:先给自己找点事做,暂且就不会去想吃的了。 阅山饶有兴趣的看着正走向乌墨棺的观泰,再见他拔刀的那一刻,便忍不住提醒他道:“连将军都不能牵动它一分一毫,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观泰当然知道这墨棺不是自己所能撼动的,可他就是想暂且避开烤肉而已,而且话也不能说绝对,万一有什么意外收获呢? 见观泰对自己的提醒充耳不闻,阅山也就知趣的没再说话,继续去摆弄火架上的整鸡、整兔去了。 走到石墨棺前的观泰学着初阳的样子,想着他曾经对自己的指导,尽可能的将元气向手腕上汇聚了过去,这一幕可是提起了初阳的兴趣,忍不住笑道:“难道这小子要使元气出体?” 正摆弄烤肉的阅山赶紧放下了手头上的活,跟着转回头去看向了一板一眼的观泰。 底下的观泰沉着气,很清楚能感受到元气已经充实在手上经络,可就是没有一丝要突出体外的意思,又强忍着元气充斥的肿胀试探了几番,却没有任何成果。 很快他自嘲笑了笑将刀入鞘,武学哪里是心血来潮试一下就能学会的。 观泰一个收刀的动作险些让青石上的两人摔到坑里,阅山憋着笑回到了火堆旁,初阳指着坑内的观泰破口大骂道:“拟奶奶滴!摆了这长时间架子,装你大爷呢!” 三百九十五章 方初阳思索良久 穿越事终于道明 一直听着初阳的大肆嘲笑回到了青石上,观泰一屁股坐了下去,憋着气不敢吭声。 “元气出体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你认识将军时间早,想想他的元气出体也不是进了三阶就自动会的吧?更何况你连三阶都不是呢。”阅山无情的戳破了观泰。 他的话语虽然让人听了有些不好受,但观泰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他很清楚阅山说这些,就是在告诉自己武学的成就并非一日之功,千万不要以为有什么捷径或幸运。 “什么跟什么呀,本将军刚才只是在揣摩可不可以用刀砍开它罢了!”可即便是知道,但也不能跌面,观泰拉着厚脸皮,做好了打死也不承认试验元气出体的事。 从观泰已经有些红了的脸上,阅山很容易就猜到观泰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只是并没有戳破他,就笑了笑没答话。 但初阳可不像阅山一样会考虑观泰的面子,他听后当场大笑了一声,跟着嘲讽道:“哦?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砍下去呢?” “我是怕把刀给我隐了......”观泰老脸一红说道。 这次他说的还真是实话,在他认知到并不能轻松元气出体之后,确实是想凭蛮力拿刀砍石棺的,可又想到石棺的坚硬,两边对碰下生怕把宝刀砍出豁口,几乎惜刀如命的他就没敢再继续下去。 两刻钟过后,火架上的野兔与山鸡终于熟透,观泰望着香喷喷的肉垂涎欲滴,在阅山刚刚把肉拿下来的那一刻,饿极了的观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一把夺下了一只野兔,跟着就像是条疯狗一样的对着整只野兔啃咬了起来。 虽然他的吃相极其难看,但听着他吭吃吭吃的声音,竟然无形中把初阳跟阅山两人的馋虫勾了出来,跟着也不客气了起来,两人一人半只,将剩余的一只野兔、山鸡分食。 吃饱喝足后,观泰打着饱隔躺在了青石上,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慵懒的问道:“晚上一顿什么着落?” “休息休息后再出去找吧。”阅山将三只动物的骨架简单整理了一下后说道。 “不用了,待会儿咱就回家。”这时初阳开口说道。 躺着的观泰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呼的一阵风坐了起来,看着初阳的双眼不可思议的问道:“回去?你是说的回去吗?” 初阳点头道了声是。 “为什么回去?不查了?”观泰手指向了地坑内,你都把一堆棺材从地里掘出来了,然后说不查就不查了? “不查了。”初阳摇头说道。 “请问恩将,可是有何缘由?”阅山可不像观泰一样冲动,明明发力打去地表的土地让一众石棺露了出来,然后突然就不查了,要知道刚才的一顿元气出体可是把初阳耗的不轻!这其中总不能是为了试验自己的实力吧?所以肯定是自己两人走后发生了什么事! 初阳几番张嘴却欲言又止,不是他不想说,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说,更不知道在说了之后两人会不会信。 “恩将可是有难言之隐?”见初阳一副迟疑不决的样子,他很快就想到了刚回来时初阳的反态,心中更是确认了刚才在自己两人离开的时候,肯定发生了什么! “干嘛?长痔疮了你?”向来没大没小惯了的观泰,对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开口骂道。 说来也怪,刚刚还犹豫不决的初阳,竟然因为观泰一句挑衅从而将他这份顾虑彻底打消,他起身一脚踹向了观泰的屁股笑骂了一句,观泰嘿嘿一笑躲了过去。 三人重新坐回了燃烧殆尽只剩木炭的火堆,初阳叹了口气说道:“刚才我经历了一件......哦不,是两件不可思议的事,刚才我不说,就是我知道我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 初阳不光担忧过两人不信,他更担忧的是,如果把自己知道关于未来的事告诉了他们,算不算是变相改变了未来?因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就是个例子,自己想知道关于未来的事,都被未来的自己否决,现在再告诉他们,不就等于做了未来自己不准许做的事吗? 在初阳思量该不该说的时候,观泰又开口了,他道:“咱先不说内容的惊奇与玄妙,就你本身而言,连说都不说还让我们怎么信?” 一句话下来彻底把初阳的思绪打乱,他眼睛紧紧盯着观泰,过后把心一横怒骂一声道:干了!说就说!反正不属于同一时空,而且就观泰这德行的本身就是个变数,根本不能确定这小子会制造多少个未来!还怕个鸟蛋?! 确认要说不光因为观泰的干扰,其中还有重要的一点支持,自己穿越过去“知道”的未来,那就说明这个未来并不怕自己再告诉别人知道,起码不怕自己的亲人知道,要不然未来的自己对此事肯定闭口不提,更不会跟自己讲明是穿越! 正因为初阳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他才敢放心大胆的说出来,不过他也知道深浅,没有讲明他两人在未来那恐怖的实力,同样也没讲他两人对自己的态度。 听完了初阳整件事的讲述,观泰与阅山两人大张着嘴巴久久不能平静。 初阳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人,得,果然不相信。 就像是为了验证初阳的猜测一样,观泰第一个产生了质疑道:“真的假的啊!确定不是做梦吗?我怎么感觉两件事连起来之后,就是梦中梦呢?” 初阳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而阅山却开口帮初阳做出了解释道:“从恩将刚才的描述来看,绝对不是梦!因为其中太过真实了!很重要的一点,人做梦都不会在梦中记得现实中的事,醒来后也同样不会记得梦中的内容,顶多只能想起大概做了个什么梦,而且也是清醒过后就忘记了。可恩将不同,不光记得,甚至连其中的每一处细节都记得清晰无比!最关键的是梦中可不会有痛感!而且这不光是梦中梦那么简单,就这两场梦的时间而言实在太长了!简直可以说多活了一天!你见过什么人只睡了个把时辰,却能做整整一天梦的?” 初阳有些感激涕零的看向了阅山:“你懂我啊!” 三百九十六章 回青云不先回家 去解涵道长家中 又稍稍解释了一下,初阳就着这不可思议的穿越来问观泰道:“你信不信我?” 观泰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凭我跟大哥的关系,不可能骗我。” 过后初阳又把视线转到了阅山的身上,换了另一种问法道:“抛去那些依据不谈,你为什么信我?” “凭恩将二品将军的身份,没必要骗我。”阅山道出了最直接的证据,骗自己又没好处。 “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说,记住了,是任何人!”初阳郑重的说道。 说完后视线着重放在了观泰身上,这句话面上虽然是对两人说的,实则是在警告观泰一人而已。 虽然跟阅山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很容易就能察觉出他为人持重,相信就算不嘱咐他,他也一定会守口如瓶。反观观泰就不一样了,这小子平日里没正行惯了,如果不严令其词的话,还真保不齐他哪天会说漏了嘴。 观泰也明白初阳的意思,相同的,他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在初阳说完后就站了起来,并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大哥,我平日里虽然吊儿郎当,但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成年人了,多多少少也知道做事说话要有个深浅。” “这话你信吗?”初阳挑着眉反问观泰。 不是初阳不相信观泰,实在是他平日的作为根本容不得让人相信,根本就没有丝毫知深浅的表现,想想他哪次挨打不是因为嘴碎? 被初阳无情戳破,观泰忍不住脸上一红,当即拔刀切开手指滴血指天起誓道:“别的事我可以认,但这明显说出去就可能会害了大哥的,我就绝不能认!如果我说出去,死无葬身之地!” 一句玩笑话,没想到观泰会这么激动,初阳上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然后说道:“你有病啊?” 阅山上前扶起了观泰道:“这么激动干嘛?将军又不是不相信你,你都认识他这么久了,难道听不出他在跟你开玩笑吗?” “是这样吗?”观泰手拍打着屁股疑惑了起来,跟着就看到了初阳一脸的笑意。 观泰当即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赶紧将刀入鞘,嘬着割伤的手指举头问天道:“老天爷,其实刚才我乱哈拉的,您老人家可千万别当真。” “卧槽!”观泰刚刚说完,耳畔就传来一声骂语,还不等他想看是谁骂的,就觉得屁股一疼跟着人就飞了出去。 阅山手捂着额头忍不住想到:刚刚方将军到底是真不信还是玩笑?看观泰这德行,貌似他真能说漏嘴啊...... 对观泰一阵拳打脚踢下去,初阳拍了拍手站了起来,阅山上前问道:“既然不打算继续查了,那这土坑怎么处理?” 初阳看着裸露在外的一众石棺也有些一筹莫展,一个半个的倒是容易处理,可是这里却有七十二口棺呐!要重新掩埋,什么时候是个头? “不用管了,断山林本身就没什么人能进来,就算进来了,也不见得走这么深到这里来,要是真误打误撞走了进来,只能算他命里定数该死。”躺在地上的观泰口吐着白沫说道。 初阳想了想觉得也对,想起解涵曾经说过,邪祟怕艳阳,这样刨去了土壤把它们裸露在外置于日晒之下,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而且在听到定数二字的时候,又觉得对这两字的见解似曾相识。 将方天画戟重新放回了木匣内提起准备回家,走过观泰身旁的时候,见到他还躺在地上撞死,初阳上前踹了他一脚骂道:“还睡?走了!” 观泰一咕噜爬了起来,看了一眼土坑内密密麻麻的棺材,暗中下了个决心,以后更要勤加苦练,省的到时候只能让大哥一人处置这些棺内的僵尸与怪物,而自己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偷偷趴在石头上躲着! 一路步行到了下马的地方,万幸三匹马都在原地等待着他们没走,三人跨上马去回了青云县。 回到城内,先让阅山回了住处,并告诉他晚上去初阳家里,有重要事跟他说,过后就跟观泰去往了戎农商马铁。 进到店去,亲手将画戟交还给了伍平,为了不让他心生忧患,就故意编了个善意的谎言告诉他坑底下其实什么都没有。 过后两人出了店门,直接往道长解涵的家中而去。 去后叫开了门,解涵看着一身戎装的初阳跟观泰,心中忍不住一惊,不是说已经平定由陵战乱了吗?怎么他们还是这身打扮? 见解涵一直盯着自己身上的甲胄,初阳对他作了个揖说道:“此地不便将话,可否进家中详谈?” “哦哦哦,却是我怠慢了,二位将军请进。”经初阳一说,解涵这才反应了过来,赶紧将大门全部敞开,并伸手向里迎着两人。 进到家中落座,解涵给两人上茶后问道:“请问二位将军,突然来我家中,所为何事?” 初阳也不想多说废话,抱拳直入正题道:“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二人此行来,确实有事请子涵先生解惑。” 一句话提起了解涵的兴趣,所谓术业有专攻,这两人都是将军了,官场上他们不懂的事自己肯定也不可能懂,而他们专程上门来找自己提问,那就一定与自己的职业有密切关系。 “不知将军有何不解?”解涵饶有兴趣的问道。 “昨夜我兄弟二人,就坑内鬼笑一事,再入地坑寻查,掘地三尺后,却见坑正中有乌墨黑棺一口,棺上雕有四龙,盖上有二,左右各一,上手依然不能打开。我此来特想请教先生,那棺究竟何物?棺内究竟何人?”初阳隐去了其他的石棺,只提了这其中一口,同样也没说棺内已经出来并被杀死的怪物,他不想透露更多给别人,只想知道这足有一百零八口的黑棺到底有什么关联,是不是真的像老神仙所说一样,那地方是冥界的入口! “请问将军,黑棺之上二龙,对手可是按有龙珠一颗?”解涵皱着眉头问道。 “正是。”初阳赶紧将黑墨棺的样貌尺寸详细描述了一遍。 仔细听着的解涵瞪大了双眼,久久不能平静。 三百九十七章 请教解涵老道长 乌墨棺大有来头 过后他站起身看着天外,手掐指关节来回挪动,口中念念有词,突然他转回身看向了初阳,疑问道:“请问将军,确实只此一口,再无其他?” 初阳忍不住一惊,他与观泰对视了一眼,观泰轻声问道:“他好像猜到我们有隐瞒,要告诉他实情吗?” 初阳思索了一阵,还是抱着谨慎的心态,假装没听懂解涵的意思道:“恕晚辈愚钝,不明先生深意。” 解涵皱着眉念叨道:“不应该呀,怎会只有一口棺?” 听到这,其中的意思已经够清楚了,千算万算没算到,解涵竟然能算出坑内不止一口棺材!初阳在震惊的同时心里也有了一阵喜悦,这说明自己这趟没来错! 既然有求于人,那这其中的真实就不应该再隐瞒了,初阳微微表达了一下歉意道:“其中不止一口黑棺,绕周遭青石堆下,也有普通石质棺七十一口,方才确实是晚辈口误没有说情。” 当然了,再怎么说初阳也不可能全盘托出,他还是撒了个谎算是给自己圆场,表明没有欺骗解涵,刚才只是漏说没交代清楚而已。 “其他石棺莫管,请问将军,确实没再有此类黑棺?”解涵直接摇头,没想到他竟然没把其他石棺当回事。 “却无再有,只此一口。”初阳肯定的答了一句,同时在心里阵阵吃惊,这黑墨棺到底什么来头! 解涵重新坐回了位上,却不再出一声,只是两条拧在一起的眉毛,无不展现着他内心的复杂。 “先生可知这黑棺蹊跷?”初阳开口问道。 “以我所知,那黑棺上雕刻四龙乃吸四方天地之气也,将其汇于龙珠成四龙杀阵,此阵非军中杀人阵,乃镇杀邪祟耳!只是......”说到后面的解涵有些想不通,开始犹豫了起来。 初阳跟观泰两人也不敢吭声,就老老实实的坐在那等着,终于在一刻钟之后,解涵才开口说道:“我有一言嘱托,请将军千万不能儿戏。” 一看解涵一脸的严肃,初阳肯定不敢马虎,也不敢再去深究黑棺的问题了,赶紧坐直了身子跽坐作揖道:“请子涵先生赐教。” “以我修道多年来看,上次我去坑内时,便察觉地处不善,现经将军所见而言,更能确信其极凶之地,石棺所处更是其煞位所在。”解涵郑重的说道。 听到这的初阳倒吸了一口凉气,通往幽冥的所在乃凶煞之地! “将军所言,周边有七十一口石棺来围绕整个地坑,但这围绕所在却不是呈圆形而画。”解涵向初阳确认道。 这可把初阳问倒了,自己还真没注意到这一点,正在初阳准备说他也不能肯定的时候,身旁的观泰开口说道:“不错,七十一口棺乍看之下却像规则环绕,而从高处看去,有些相近,有些相远,有些平齐,有些倾斜,或直置,或歪放,分布毫无规律。” 七十一口石棺的不同摆放,聪明如初阳与阅山都没有发现,这也算是观泰的独到之处吧。 而初阳也不会去反问观泰其中的真假,他是相信观泰的,即便他平日没个正行,但他知道这种大事上,观泰肯定不会信口雌黄。 这还真的是事实,观泰当时为了躲避烤肉的香味,就站在青石边上向里观瞧了一会儿准备转移注意力,好不再去想烧鸡、烧兔,谁曾想会无意间发现了几十口石棺的端倪。他当时还以为是初阳元气出体破土时没控制好力度,无意把它们造成了移位,所以也就没当回事,现在经解涵一提,他才知道此中还有其他隐情。 “请问先生,这石棺的摆放,是有何目的?”初阳虚心请教道。 “目的暂且放下,因石棺并非我置,我也不知其意。”解涵摊了摊手,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 初阳也认识到了自己口中的错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赶紧换了种问法道:“石棺不同的摆放,以先生之见,是何意也?” 解涵再度摇头道:“其中效果我自不能知,只是以我来推断,其中摆放十之八九是对准天宫北斗丛星。” “先生的意思是,那七十一口石棺,加中央一口黑棺,乃是对应天上地煞星位所置?”认初阳不是道教人,也能略知道教事,他也知道北斗丛星中有天罡星三十六颗,地煞星七十二颗。 “亦是亦不是。”解涵摇头说道。 “万望先生不吝赐教。”这其中肯定有似深渊的隐情,初阳为了求得真相,竟然以二品将军的身份,冲解涵一介布衣拜了下去。 解涵见后赶紧扶起了初阳,同时惊讶道:“将军如此,岂不折我阴功!还请将军快快起身!” 把初阳扶正之后,解涵叹了口气说道:“方才我迟疑,并非有意对将军隐瞒,实则是我也不敢确认真伪,故而不敢乱言。” “有道是‘不以爱好挑人专攻’,先生乃道家子弟,将个中一二言辞少许,便是方捷不能知之,不求先生求证,只求讲出先生自己所解,便使方捷受益。”初阳抱拳对解涵道。 解涵叹了口气道:“也罢,既然将军有此需求,我也就不再顾虑。可事先声明,我所提所讲,皆我个人猜测,不能确信真假。” “请先生赐教。”初阳跟观泰双双抱拳说道。 “我猜将军掘地见青石棺,绝不止七十一口。”说完这一句,解涵又害怕初阳误会,就赶紧补充了一句道:“并非我不信将军,而是说将军并未将所有石棺掘出。” 初阳与观泰对视一眼,心中再次掀起了一阵惊讶,暂且就算是梦中出现的老神仙,他可是在梦中告诉过自己,石棺的数量可是足足有九千三百口之多! 从初阳的眼神中,解涵就确信了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他又继续说道:“以我猜测,地表尚有其他三十三口棺,以对应北斗丛星天罡地煞之数。” 还在震惊的初阳听后皱了皱眉,过后转过了头说道:“不瞒先生,掘地所见普通石棺,确实只有七十一口,然而地下却有一块石,上写‘有棺九千三百口乱葬于此,免邪祟缠身,生人勿近’,只是其中是真是假,方捷却无能力求证了。” 三百九十八章 乌墨棺是道家物 全名四龙杀阵棺 刚听的观泰眉头皱起,心中跟着思索了起来:什么时候还有块石碑了?我怎么没见过呢。 等他听完才明白了过来,原来初阳这么说的目的,就是为了在讲出事实的那一刻,同时瞒过出现提醒他的老神仙。 解涵眉宇中带着惊讶,想过猜过会有不少石棺,可没想过会有这么多!如果只是普通人亡故的寿材,一个县的公墓加起来都不只这点,可关键是里面装的东西可不一样!公墓寿材里是亡故的先人,而这九千三百口石棺里装的可都是害人的僵尸! 片刻之后,思索良久的解涵才开口确认道:“其中数量应该不假,置石碑之人,想必就是将石棺放置之人,放置石碑的目的,为的就是怕人进入,从而破坏了他的布局。” 两人对这消息倒是没有过多震惊,想想也能知道这片石棺是人为布置的,抛开老神仙的提醒不谈,就棺材的质量就足以说明一切了,僵尸可以聚集在一起,但不可能自己处理石头制造成供它们存身的棺材吧! 现在初阳对这堆石棺的放置有两个猜测,第一个就是通幽冥的入口,所以要派“人”镇守,充当城防守备的职责,防止闲人野兽随意进入。第二个就像解涵说的,有人拿阴司路聚集阴灵邪气,来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初阳本身是比较倾向于第二种猜测,原因很简单,如果那黑棺中的怪物只是像城门校尉一样做防守的用途,那未来的自己就不会杀了它,并将其他僵尸一起焚烧殆尽。 虽然比较相信第二种,可又因为未来的自己也说过,虽然两人都是初阳,但因为两人所处时空的不同,所以出现的事宜也不一定一样,所以他也不敢妄下定论。 “以先生之见,放置如此诸多棺椁,可是似所见这七十一口一般,皆平铺在地表之下?”初阳甩了甩头,暂且不去想石棺摆放的目的。 “非也,以将军所见,石棺与普通寿材大小几乎无二,若要将如此多量的棺椁置于地下,占地面积绝非一般村镇所能比也!尚且其棺要在刻定时辰对准北斗丛星,我以为面上加那口乌墨棺,只有一百零九口,其余数量,皆在面上石棺正下方,每一口棺必然与面上石棺相连相接,以达到收星辰光辉之效。”解涵摇头说道。 这下可是彻底把初阳震惊了,就拿它们当普通棺材大小来算,高就已经超过了两尺,何况坑内的石棺还比普通棺材大一些呢!九千多口棺材平均一番,摞在一起那得需要多深的坑才能埋起来?! 沉静了一会儿的初阳,想起了刚才解涵没说完的事,疑惑的问道:“方才提及四龙阵时,见先生犹豫不决,不知先生是有何顾虑在心?” “非我藏私,实在是我无能得知其中,故而不敢妄下定义。”解涵摇着头说道说道。 初阳不吭声,静等解涵的解答。 见初阳带着一副寻根究底的坚定,解涵也就不准备管对错了,捻着胡子皱着眉头说道:“以将军所述来看,那乌墨棺绝对是四龙杀阵棺,此棺乃道家高人取白玉石所制,棺制成后,在壁内贴有八十一道灵符,与外四龙相辅相成,乃吸棺内控邪物之邪气起镇杀之用,久之邪气磨尽而白玉生黑,棺内邪亡致玉棺无用。只是这棺要置于日月之下,受日月精华方可发挥其效,而将军所见四龙棺不见日月不说,更是深埋于地下置阴邪凶恶之地。如此实在令我想不通,探不明。” 初阳瞪大了双眼,想不到这乌墨棺竟然是道家炼制收降妖邪的宝物,而且这得是多大的玉石,才能制造出这么大的一口棺材! 除了震惊道家高人巧夺天工的制造之外,初阳还想通了解涵没想通的问题。拿四龙棺的作用来看,它是被制造出来镇压炼化邪祟妖魔的,而从解涵的言语中表明的意思,四龙棺放在阴邪地坑之地就完全没了作用,照这样说来,这一定是有什么恶毒之人打算用幽冥的邪气来破坏四龙棺,好将棺内的怪物放出来为祸人间! 最后对解涵再三感谢一番,两人就离开了他家,往自己家中走去。 来到解涵家里一番讨教,得到的信息确实不少,内容也足够震惊,但实话实说,这一堆的讯息当中,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条能用得上。 有了先见之明,未恐再引起百姓的猜测,刚出了解涵家没走出去两步,初阳跟观泰两人就想趁着附近没什么人,赶紧把身上的甲胄脱了下来。 “想不到进去他家竟然这么长时间,都已经开始天黑了。”初阳一边解着束甲绊,一边半抬头看着渐渐昏暗的天色道。 而观泰像是还没能从这超大的信息量中走脱出来,面对初阳的交谈也只是在傻愣愣的点头。 初阳没听到身边有搭腔,就扭头看了过去,就见到观泰只是在那傻站着,他明白观泰只是一时没能消化一下午所知的这些消息而已,也就没有打搅他。 很快初阳就把身上的甲胄解了下来并搭在了小臂上,这时他上前轻拍了一下观泰的肩膀问道:“还在想?” 已经差不多回神的观泰给初阳报以微笑,然后说道:“其实想想也就不需要太惊讶了,你都能穿越到未来,还跟未来的自己有说有笑的,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吗?” 确定观泰不再纠结下去,初阳心里一阵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笑着说道:“把甲胄解下来,回家。” 观泰高兴答应一声,跟着就在初阳的帮衬下开始脱身上的山文甲。 回到家后,对着家中文颜诺、萧云两女充满幽怨的眼神,肯定又免不了跟她们一通解释,终于在费劲了口舌差点把嘴皮子磨破的求饶后,两女才相信了初阳编造的谎言。 过后初阳暗中叹了口气,为了不让你们知道又去找僵尸,就得各种编理由......说谎真累! 这时萧云目光注视到了初阳拿在手里的山文甲,她眉头一皱,问道:“你这甲不是放在......” “哦,天不亮出发的时候,去你房间拿的。”被突然一问,初阳根本就没去想其中有什么问题,当场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 三百九十九章 颜诺不给做晚饭 果断再去下馆子 萧云听后脸上顿时攀起了两朵红云,开始刚起床的时候,只关注突然消失的初阳去了,根本没注意到挂在木架上的山文甲也不见了,直到初阳回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山文甲正在初阳手里。 萧云的心里就是一阵疑惑:这套甲不是在自己房里吗?昨晚回屋的时候我还看到了,他是什么时候拿走的?还是说今天又买了一套? 不敢确定到底是哪种答案的萧云才问出了口,可碍于是女孩子的关系,总不能让她直接问“你是不是趁我睡觉的时候,进我房间把甲拿走的”吧? 所以在萧云问到一半的时候就突然住嘴了,可没想到初阳这天杀的,竟然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 坐在初阳身旁正在喝水的观泰听后,忍不住噗的一口将水喷了出来,过后他甚至连鼻孔中淌下的水渍都顾不上擦,直拍着初阳的肩膀一脸的贱笑道:“牛薄衣呀!” “啊?”而初阳竟然还一脸的懵懂,完全没明白观泰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 这时的萧云终于忍不住了,嘤咛一声一跺脚跑进了后院。 初阳挑了挑眉说道:“这什么意思?”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文颜诺也上前来对初阳夸赞了一番,然后就走向后院,准备去找萧云一起探讨一下刚才的问题。 见文颜诺也准备走,初阳赶紧冲她的背影喊道:“等一下!” “干嘛?”文颜诺头也不回的问道。 “不是,你也走了,谁做饭啊?”初阳着急的问道。 “爹今晚在观泰家吃饭,要很晚回来,我们俩刚刚吃了点水果,也不打算吃饭了,想吃你就自己做,权当你不告而别的惩罚了。”一句解释过后,文颜诺回头冲初阳做了个鬼脸,跟着就加速跑向了后院,生怕初阳突然冲过来抓她。 “什么不告而别,我明明留字条了!”初阳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大声辩解道。 “看不见!”后院传来了文颜诺的笑声,摆明要不讲理了。 终于收住了大笑的观泰安抚住初阳道:“要不去我家吃吧,正好方叔叔也在。” “别闹了,家中父辈相聚,咱俩晚辈上桌算什么?而且他们有他们的话要聊,咱去肯定会打搅,太不合适了。”初阳摆了摆手苦笑道,这繁琐的礼仪可不像在外面,在外的时候论职位,在家可就要讲辈分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饿肚子吧?”观泰也苦笑了一声,虽然接待外人的时候,确实要讲究礼仪,但两边都是自家人,根本不需要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可又知道初阳很讲究礼法,深知道他绝不可能跟着一起去坏了这祖宗的规矩,无奈的观泰也只能跟着初阳的步子走。 “你有毛病啊,你哥像是缺钱的主吗?”初阳怒骂了观泰一声道。 “去外面吃?”观泰这才反应过来,竟然忘记大哥也是个有钱的凯子了! “嗯,你去叫上阅山跟子丹,正好告诉他今天的经历,免得他明天白跑一趟县衙干等着咱俩。”初阳点着头说道。 刚得知要下馆子,观泰还是一阵的喜悦,可稍稍一思索就当场否决了初阳的意思道:“等会儿,要不咱还是直接去外面吃吧。” “怎么了?”初阳心中一阵疑惑,难道这小子不想跑腿? “你想啊,通知子丹明天不用去了不要紧,但你说的时候肯定要聊起今天的经历吧?然而在家里谈论今天去过地坑,你就不怕隔墙有耳被她俩听见?”观泰手指向了后院,前面的谎可是你自己撒的,现在竟然还敢在家聊这个,自己给自己拆台就真不怕死吗? 初阳听后忍不住一阵冷汗流下,他颤抖着身子扭头看向了后院,过后一把攥住了观泰的手,对他感激涕零道:“好兄弟!救我一命!” “怎么样,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吧?”观泰嘴角上扬,差点没咧到耳朵根。 “是是是,还是追哥厉害。”初阳抱拳恭维道。 最后两人在观泰的贱笑中出了门去,两人分头行动,一人去找子丹,另一人去找阅山,最后相聚在了好再来。 点好酒菜嘱咐伙计不要再卖座给二楼,伙计高兴答应一声下楼跟掌柜说了初阳的要求,掌柜听后哈哈一乐,其实不用初阳嘱托,在他见到初阳再次光临的时候,他就没打算再让任何人进门,要不是有不少客人已经在店里落座,他早就关门哄人了。 等到酒菜上齐,初阳向观泰使了个眼色,观泰心领神会到门旁观望了一下,过后冲初阳点了点头,确认二楼不再有闲杂人等。 看着初阳与观泰的谨慎,子丹跟阅山两人跟着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神采。 子丹的眼中闪着期待,看初阳与观泰的谨慎,肯定是预计商量明天去地坑对付僵尸,而我自己也终于可以给初阳出一份力了! 阅山的眼中同样是期待,刚回到青云县的时候,将军跟自己说过,晚上有重要事跟自己说,现在看将军与观泰的谨慎,肯定是要开始说大事了! “明天不去地坑了,今天我们已经去过了。”然而初阳一开口,确是令两人大失所望,子丹满怀的期待竟然落空,阅山期待的大事竟然只是阐述今天的经历。 不多长时间,初阳就讲完了今天的经过,同样像是说给阅山与观泰听一样,中间隐去了未来他两人的实力与对自己的态度。 听过后的子丹也跟他两人一样,脑中的失望全部消失,只留下了满满的震惊,等他稍稍恢复了一丝理智之后,初阳又说出了今天下午在解涵家的听闻,并讲出了他自己的猜测。 在他们的震惊当中,初阳对他们提问道:“感想如何?” “不可思议。”“难以想象。”“恐怖如斯。”三个人有三种不同的理解,不过不论怎么说,都是对未来的不可想象的未知与恐惧。 初阳轻轻一笑给自己满了一盏酒问道:“想知道这其中布局的目的,与最终的答案与结果吗?” 这次的提问毋庸置疑,三个人的答案肯定的一致:“肯定想啊!” 四百章 好再来酒馆议事 全员出动小村庄 “难道说你已经知道了?”全程跟在初阳身旁静听解涵讲解的观泰,忍不住上前激动问道。 “不知道啊。”初阳两手一摊说道。 “那你还说的跟真的一样?玩呢?”观泰气愤的骂骂咧咧道。 初阳倒也没生气,他嘴角轻轻一扬跟三人对视一眼问道:“我来问你,你觉得你现在为什么不知道答案?” 子丹没吭声,观泰却说了个不着四六的废话道:“又没人告诉我,我怎么能知道。” “那你以后什么都不要做了,饿了会有人给你送吃的,穷了会有人给你送钱。”初阳冷笑一声道。 “这怎么可能!”观泰气愤反驳,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你也知道不可能?”初阳讽刺一声,没人告诉你答案,还成你不要脸的资本了? “实力不够?”这时阅山试探性的问道。 初阳一拍桌子提高了声音道:“不错!今天我要告诉你们,不论你不知道什么,都不会有人自动把答案摆在你面前供你欣赏!世界上、乃至宇宙中的所有未知,都是有人去追寻答案!就像一道包含加减乘除所有算法的题给一个小孩算,傻子都知道他肯定算不出,可如果给一个学富五车的人,他能很简单就得出答案!所以我们要想得到真正的答案,就要发愤图强让自己实力成长,不要做一个别人给我们看什么,我们就信什么的普通人!” 观泰愣了愣有些脸红,过后端起酒盏一饮而尽,并对自己刚刚的愚蠢想法深表歉意。 “就算想刻苦修炼,可是现在居住在城镇里,根本没有合适的地方供我们施展,郊外的地方倒是够宽广,但衣食住行又太过繁琐,总不能修炼的时候跑出去,吃饭住宿再跑回来吧。”阅山叹了口气,想找个修炼的地方都难,实在是有够麻烦。 初阳笑了笑说道:“你们仨,明天跟我搬。” “明天就去?”观泰跟子丹疑问道。 “搬去哪?”阅山却听的云里雾里。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事。”过后初阳把在宁驷县购置了一处小村庄的事,跟阅山简单描述了一遍,并讲明在那里准备了供大家修炼的演武台。 阅山听后只剩下满满的惊讶,做了二品将军之后,有这么一块地不足为奇,可他竟然是为官之前就拥有,这绝对就是传说中的深藏不露吧! 酒足饭饱各回各家,初阳跟文颜诺与萧云两女说了自己的打算,两女没说半个不字,反正只要是跟着初阳,哪里都能去。 三人收拾行装一直忙到半夜才完成,正巧仲德也从观泰家回来,万幸没有喝醉。 在观泰回家时就说了明天要跟初阳搬走,仲德也是在那时知道了这条消息,所以他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嘱托初阳,去了之后就是正儿八经过日子,可不能欺负了萧云与文颜诺,初阳听后苦笑一声道:“你应该嘱咐她们,不能欺负我才对。” 当场惹得仲德一阵大笑。 第二天天明,初阳就起身去雇来了马车,阅山与子丹两人也已经到了家中,唯独观泰迟迟不来,又等了好久,初阳看了看天色,已经比约定的时间晚了近半个时辰了。 正在初阳三人发着牢骚的时候,马车内的文颜诺开口说道:“要不直接去他家吧,正好我也去跟敏姐道个别。” “谁?”初阳撩开轿帘问道。 “郭敏,观泰他三姐。”文颜诺答道。 “美女来的?”初阳眉毛一挑,嘴角跟着上扬了起来。 “当然了,她可是绝对的漂......你什么意思?我打死你啊!”开始的文颜诺还打算一本正经的跟初阳解说,在看到初阳嘴角淫笑的那一刻突然反应了过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作势就要起身去打初阳。 光天化日之下要是被娘们打了,那可就是真丢人了,初阳赶紧按住了轿帘死死不撒手,坚决不能放这母老虎出笼害人! 七拐八转去了观泰家门前,把文颜诺扶下了马车刚准备上前叫门,大门就从内打开了,开门的是家里的杂役,年纪顶多十五六岁。 “你家少爷在家吗?”初阳对伙计问道。 小伙计一看是当今乔州大将军,吓得赶紧跪倒在地,甚至说话都不利索了:“回......回将军,少......少爷还没起来。” 这下可把初阳的火点起来了,明明跟人约定好了时间,如果有事耽误了那也有情可原,可这小子竟然还在呼呼大睡!简直岂有此理! “你在外面等着。”初阳咬牙切齿的向阅山嘱咐一句,随即一把将小伙计从地上提了起来,跟着骂骂咧咧道:“带我去!” 子丹一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从拉着的行李中哐啷一声抽出了铁戟,紧跟着初阳的步伐就进了观泰家中。 见两人杀气腾腾的背影,阅山叹了口气,心中对观泰祈祷一句道:找死也不知道分个时候。 在伙计的带领下,初阳与子丹两人到了观泰的门外,这时小伙计也显出了他的忠心,快初阳两人一步到了房门前急忙砸门问道:“少爷,起来了吗?方将军来了!” 初阳余光轻瞟了小伙计一眼,心中暗道:想不到你还挺机灵。 因为他的机警与忠心,也让初阳满意了不少,他对伙计轻仰头示意继续,小伙计见后心头一喜,赶紧继续敲门,并向里面喊话叫观泰起床。 然而连续三遍之后,房内传出的只有观泰的呼噜声,初阳顿时火冒三丈,后退两步上前一脚将房门踹开,早就做好准备的子丹在门开的瞬间便冲了进去,进去后眼睛四下一瞄就找准了床榻的位置,趁初阳还没进来,赶紧冲过去拉起了观泰。 正睡梦中的观泰被突然拉起,本能就苏醒了过来,他慵懒的睁开眼看着身旁的子丹,打着哈欠疑问道:“你怎么在我房间?” 子丹可没心情跟他解释,只顾着以最快的时间跟他提醒道:“你大哥也来了!” 话刚说完,初阳就迈步进了房门,观泰看到他身影的那一刻顿时清醒了过来,自己可是跟他约定好时间出发的! 子丹也赶紧站起退后了一步,并对榻上的观泰装腔作势道:“都已经什么时辰了!既然早就醒了,还不赶紧换衣服跟我们出发?” 说完一句还不等观泰反应过来,子丹又向屋外的伙计喊话道:“你家少爷让你准备的衣服呢!竟然让他光着个膀子在屋里等着,你这仆人怎么当的?” 四百零一章 小伙计求情郭敏 错把子丹当初阳 门外小伙计很机灵,当即就明白了子丹的意思,赶紧答应一声道:“是我忙忘了,我这就去。” 过后子丹又赶紧转身到了初阳身旁,悄声说道:“原来这小子早就醒了,只是因为没有衣服穿,觉得光膀子害羞,所以不好意思答应。” 这时的观泰终于明白了,原来子丹是在帮自己扯谎,好免去自己一场皮肉之苦! 初阳从进门开始脸上便冷若冰霜,他轻看了子丹一眼心中暗道:当我是白痴吗?就算不好意思答应,那呼噜声算什么? 不过初阳也是看破不说破,他不能为了置一口气而薄了子丹一片好意,就一声不吭,算是给了他个顺水人情。 小伙计一路小跑去准备找衣服给观泰做戏,可衣服明明都在少爷的房间里,这让我上哪找去?小伙计边跑边想就走了神,而心不在焉的时候,人的注意力就会分散,这不,在跑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就把人给撞倒了。 过后站起身抬头一看,好死不死撞的竟然是老爷的三闺女,小伙计当场被吓得魂不附体,赶紧跟丫鬟扶起了郭敏,并一个劲的赔不是。 郭敏也算得上大家闺秀了,怎么可能跟一个下人过意不去,她轻轻拍了拍裙边的尘土问道:“着急忙慌的,这是怎么了?” 小伙计刚才只顾着害怕了,现在经郭敏一提也反应了过来,只感觉像见了救星,赶紧将刚才的事跟郭敏讲述了一遍,说的时候听的旁边丫鬟还不忘感叹一句:“那汉子还真好,要不是因为他帮忙说话,估计少爷已经挨上打了!”小伙计焦急的说道:“您快去吧,看方将军那架势,少爷肯定要吃亏的!” 郭敏一听竟然要打自己三弟,这还得了?也顾不上别的了,直接一路小跑冲向了观泰的房间。 初阳冷眼看着榻上的观泰,一言不发。 子丹见势不妙,赶紧从一旁找出了马扎送到了初阳旁边给他坐下,并蹲在一旁帮观泰说着好话道:“其实这个光膀子真的挺尴尬的,不说别人,就你突然翻墙进我家那次,也给我尴尬的够呛,万幸你是男人,大家也都是兄弟,才不至于丢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隔着门的时候,谁知道会不会有女人在门外呢,要是我的话,我也不好意思吭声。” 初阳听的忍不住想笑,就算帮观泰开脱好了,也不至于说成这样啊。 观泰坐在榻上拿薄被遮着身子,心中对子丹一阵感激。 “还不起来,装死呢?”初阳皱眉看着观泰,子丹已经帮你求情了,我要是想打你,还用等到现在? “衣......衣服还没拿来。”被初阳一声怒吼,竟给观泰吓得结巴了起来。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只是子丹给你找了个不挨打的借口罢了,可你小子竟然还把他当真了?初阳心里这个气啊,要不是顾及到有子丹提前开口,你今天这顿打肯定免不了! 忍着心里的怒火,初阳站起身扔下了句“赶紧的!”就领着子丹出了房门。 观泰也知道再演下去肯定要吃亏,在初阳出去的一瞬间,就一个翻身从榻上站了起来,并以最快的速度开始穿戴衣衫并打包,万幸昨晚已经把山文甲包了起来,要不然...... 听着房内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初阳知道再留在这就等于当面打子丹的脸,就说了句:“你在这等着他,我出去一下。” 说完就转身出了门,去叫文颜诺了。 初阳刚走不多时,收到风声的郭敏就冲了过来,老远就见到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壮汉正站在弟弟门前,郭敏心中顿时一慌:就这虎背熊腰的体格,观泰哪里能经得住他打啊! 心急如焚的她脚下生风,以最快的速度站到了子丹的面前,然后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服,跟他求情道:“求你别打观泰了,他也是不小心才睡过头的,我知道为军人不应该有这种低级的错误,但求将军念在他是初犯,就绕过他这一次吧。” 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的子丹,稍稍一打量之后就明白了,刚才文颜诺不是说过要来找一下观泰他三姐吗?想必她就是了。 子丹就赶紧解释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方将军,我是......” “你不是方捷?”不等子丹说完,只听到“不是”二字的郭敏眉头便微微皱了起来,看这人的魁梧与手里的兵器,不是武将是什么? “在下韩征字子丹,见过三小姐。”子丹抱拳微笑道。 这时郭敏脸上微微一红,既然他不是方捷,那他一定是刚刚帮自己弟弟求情的那人。 “敏姐,你在家吗?”这时前厅大门处就传来了一声文颜诺的叫声。 一声喊话打断了郭敏的思路,她赶紧回声喊道:“我在呢。” 文颜诺身旁跟着初阳,寻着声音找了过来。 这时子丹对着慢慢走来的两人轻声言语道:“他才是方初阳,方将军。” 听后的郭敏赶紧打量了起来,没有子丹长得高,体型也没有子丹魁梧,看面相也太年轻了,实在想不到这么一个年轻的公子哥,竟然会是乔州的二品镇军大将军! 在她打量初阳与子丹作比较的时候,文颜诺已经到了她近前,正准备跟她说话,就见她两眼无神在发愣,文颜诺看了初阳一眼,随即拿手晃了晃郭敏的肩膀说道:“想什么呢?” 被文颜诺一晃肩膀,郭敏才回过了神,文颜诺这么问,我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在比较这俩男人吧?当即脸上一红,赶紧冲初阳微微下拜转移话题道:“小女子见过将军。” 不等初阳发话,文颜诺上前一把拉住了她道:“姐你这是干嘛?又没有外人在,干嘛冲这臭家伙行礼呢?” 说完还不忘冲初阳做了个鬼脸。 “我跟观泰是结义的兄弟,按道理来说我也应该叫你姐才对。”初阳也打着哈哈道。 这时房门打开,观泰怯生生的从屋中走了出来,甚至连看都不敢看初阳一眼,摆明了做贼心虚的样子。 “收拾好了?那就准备出发吧。”初阳看了观泰一眼说道。 “等一下。”正准备跟郭敏聊几句的文颜诺赶紧站出来说道。 四百零二章 邀请郭敏同去住 郭观泰自作聪明 “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还要干嘛?”初阳扭回身问道。 “就兴你喝酒玩乐,就不兴我们姐俩叙叙旧了?”文颜诺不情愿的反驳道。 叙旧?卧槽,说的就像你们多年不见了一样!不过初阳也是敢怒不敢言,不光如此,还得脸上堆着笑说道:“您请,聊美了算。” 观泰瞅准了时机,知道这正是自己示好的时候,在初阳刚说完的一刻,就赶紧上前拉着他献殷勤道:“大哥,我领你在我家参观参观。” 等三人走远,郭敏嘴角一笑调侃道:“你这小丫头果然有一套啊。” “什么啊。”文颜诺不解道。 “你俩怎么在一起的,快跟姐姐说说。”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的郭敏,上来就直入正题。 文颜诺脸一红,便跟她讲起了与初阳关系发展的经过与点滴。 聊到最后的时候,才得知萧云正在门外等候,郭敏有些生气的说道:“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怎么能让人家在外面等着呢!” 经郭敏一提,两人赶紧出府门把在马车上等待的萧云一起迎了进来,并对萧云一个劲的道歉,也是文颜诺聊忘了,开始只打算进来说一声就走的,谁曾想竟聊忘了时间呢。 简单互相介绍了一下,萧云便与郭敏似多年的好友一样,无话不谈了。 三人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可话题基本是围绕着初阳转,直听的郭敏一个劲的掏耳朵,最后忍不住打断道:“你们俩不带这么秀恩爱的啊!能不能换个人聊?” 一句话惹得两女脸颊通红,她们也不想啊,可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就想到初阳身上去了。 正在三女畅聊的时候,刚被观泰带领去参观的几人走了过来,走到近前后初阳开口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因为新认识了朋友,三女相互间都有些恋恋不舍,最后萧云突发奇想,开口对郭敏发出了邀请道:“姐姐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住两天?” 经萧云这么一说,文颜诺也来了兴致,跟着一起拉着郭敏道:“对,一起去住几天。” “不太合适吧。”郭敏面露为难之色,她们三个是一家人住一起,自己跟去算怎么回事?这不摆明了打搅他们的关系吗。 想到这一点的同时又有些矛盾,其实她也有些想去,不为别的,只为一睹这二十岁就做得了州最高武将之人的风采。当然也仅仅是对他的好奇而已,可又害怕文颜诺跟萧云会误会自己,就迟迟不敢点头。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那地方够,住的开,等烦了就让观泰送你回来。”初阳对她可没有非分之想,就像前边说的,观泰跟他的关系放在郭敏身上,那可就如同亲姐一般! 当然了,能让她去肯定也有点小私心,因为初阳很清楚去了之后要勤练武艺,肯定会无意间冷落了两女,让郭敏去正好可以跟她们聊聊天散散心,也算是给她们做了个伴。 听到初阳这么说,郭敏心中一喜,赶紧起身问道:“可以吗?” “只要你不反对。”初阳微笑道。 身后听着的观泰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他直皱着眉在初阳与郭敏两人身上来回看,这里边有事! “那就这么定了。”文颜诺与萧云高兴一声,急忙拉着郭敏去她房间收拾衣服去了。 初阳三人也出了家门,片刻之后,三女走出大门在初阳与观泰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四匹马一辆马车便往初阳的村庄而去。 走出一段路后,观泰赶马上前与初阳并驾,装作不着意的样子轻扭头对初阳问道:“想换称呼了?” “换称呼?什么意思?”初阳不解反问道。 “你别误会啊,我是一百个赞成的!”观泰笑道。 “什么跟什么啊?说明白了。”观泰一句话让初阳更摸不着北了,这跟称呼有什么关系? 像是读懂了初阳眼中的未解,观泰轻轻一笑,低声道:“是不是想做我姐夫了?” 认初阳再蠢也能明白观泰话里的意思,他扭头冷眼看着他,眼中杀气尽显! 而观泰对初阳的怒视毫无察觉,还在大说特说道:“想想也能理解,天天面对那么个悍妇(文颜诺),是人都受不了啊!其实打从认识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觉得这世上也就你能治得了她,要是放一般人在她手里......噫~啧啧啧,我三姐可就不同了,温文尔雅、知书达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简直跟云嫂子不相上下!你放开手追她,小舅子我给你做后盾!” 说完后还不知死的看着初阳对他挑眉,简直无法无天到了极点! “那我先谢谢你了!”初阳眯着双眼盯着观泰,身后的阅山与子丹虽然没能听到两人的对话,但他们看到初阳眯眼的那一刻,就知道他已经动了杀心,不光他们,就连马车内的三个女人都觉得空气冰冷了几分,都忍不住在搓着胳膊。 而观泰不但没察觉初阳的怒气,还好死不死的驱马向初阳并拢了过去,并伸手拍着他肩膀说道:“嗨~跟我还客气什么?我不是你小舅子吗!” 这次初阳没有回答,只是手下开始挪动,并从一侧传来了哧冷一道宝剑出鞘声。 “哎?怎么还给你高兴的拔剑了呢?”不知死的观泰探头问道。 初阳抽出剑来也不废话,直接一剑劈向了观泰,经过多次生死的观泰在看到初阳抬起胳膊的一瞬间,便做出了相应的反应,急掉向了马匹的一侧闪躲剑锋,同时也将环首刀抽了出来横在了胳膊上。 碧霄与绝尘相碰擦出火花,观泰眼中有疑问也有愤怒,手底下急速运转元气猛地一挥,震开了初阳手中的八面剑,心中暗暗震惊道:外人看来这一下是我赢了,可大哥手中根本没有丝毫的元起波动,而我却要将运气运转到极致才能占得一丝上风,他到底有多强?! 避开了一斩后,观泰赶紧驱马远离出了宝剑的攻击范围,同时气愤道:“你砍我干嘛?” 不等初阳说话,身后子丹帮他解惑道:“要知道东西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讲。”阅山跟着补充道:“祸从口出。” “你现在知道了?”初阳冷笑一声道。 四百零三章 进村安置好一切 其乐融融聚餐来 观泰瞪大双眼看向了身后的两人,忍不住震惊道:“你们都听见了?!” 子丹跟阅山可没听到观泰谈话的内容,但两人很聪明,前后一捋就能知道原因,先是观泰靠近初阳说了一堆话,跟着初阳怒视他,他又上前啪初阳肩膀大笑,最后初阳拔剑砍他,再一联想平日观泰的碎嘴,原因不就很明显了吗?肯定是他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见初阳赶马过来又要砍自己,观泰赶紧开口道:“姓方的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再打我,我就去告......” “告?告谁?告官?他吗的老子堂堂州二品大将军,会害怕你去告官?”不等观泰说完,初阳就大笑着打断了他。 “我告我嫂子去!”观泰冷笑一声,怕了吧! “你在你嫂子身上挨的打,貌似不比我少吧!”一句话差点没给初阳眼泪笑出来,找谁不好去找文颜诺,你到底是想要找人帮你撑腰,还是找死啊! 刚被提到文颜诺的时候,观泰心中一惊,可不是吗,就这对狗男女,还指不定怎么打自己呢,刚准备求饶突然想到了另一人,心中顿感亮堂无比,过后忍不住高兴的哈哈大笑。 在后面看戏的子丹跟阅山调侃道:“完了,好好的一个孩子,竟然就这么被吓疯了。” 一阵大笑过后,观泰手指着初阳的鼻子大声嚷道:“你有病,我又没说跟我姐告状,我说的是告我萧云嫂子去!” 本来一样在大肆嘲笑的初阳,在听后只觉得如芒在背,这一刻的他别说笑了,哭的心都有了!平日萧云对观泰那可是护的不行,只要自己骂他一句,萧云就跟自己冷脸! 在马车内的三女,开始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并伴随着兵器出鞘、碰撞的声音,郭敏心中一阵疑惑,正准备撩开轿帘查看一番究竟,而文颜诺与萧云两女对此场景早就司空见惯,还不等她手扶上帘子就被阻止了,文颜诺说道:“不用管他们,肯定是路途上按不住寂寞,提早在马上开始修炼了。” 郭敏这才想起观泰去住的目的,随即释然,再度加入了三人的畅聊当中,直到刚才听到观泰喊了一声萧云才将她们的交谈打断。 “观泰,你刚刚喊我了?”萧云带着疑惑从轿内探出了头来问道。 救星登场,观泰心里差点乐开了花,他赶紧开口道:“嫂子!我哥他要......” 在观泰刚刚张嘴的那一刻,见势不妙的初阳在马上一翻身就站在了观泰的马背上,不等他一句话说完就从背后一把捂住了观泰的嘴,并冲萧云摆手说道:“没事,我们就是在讨论过后的修炼顺序罢了。” “是这样的?”萧云貌似有些不相信。 初阳赶紧冲子丹与阅山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赶紧帮着初阳圆衬道:“是啊,就是在研究功法而已。” 既然都这么说,萧云也就选择相信了,只道了句别在马上胡闹,就缩回了马车内。 见萧云的威胁已经不在,初阳这才松了口气,同时在观泰耳边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要让郭敏一起去的原因。 听过之后的观泰才明白了过来,感情是自己误会了大哥,唉......白高兴了一场。 一行人有说有笑进了村庄,郭敏下了马车之后,看着翻新过后的房子,村中硕大的演武台,满眼中只有震惊,听说的果然没有比亲眼得见来的更震撼! 进家门安置好一切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他三人一人一处房子自然不用多说,可当安排文颜诺、萧云、郭敏三女的时候,却惹得初阳一阵埋怨,本来的计划是单独给郭敏准备一处的,可文颜诺、萧云两女却硬要拉着郭敏一起住,郭敏知道这样肯定会打搅到初阳三人便一再拒绝,可架不住两女盛情邀请,最后无奈只能点头。 老远看着三女走进了最开始准备给文颜诺,却根本没住过的那间房子,初阳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趁人不备的时候直接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吗的多什么嘴啊!不让她来不就好了吗!这样老子还怎么夜夜笙歌?! 等收拾好了各人的住处早就已经过了午时,几人的肚子也已经饿得咕噜咕噜直叫,一行人又在初阳的带领下去了宁驷县,找了处看起来不错的酒楼大吃一顿后,再用了将近两个时辰来买米买菜,又购置了新添兄弟所需的家具才回了村子。 回到家后,郭敏为了感谢初阳的邀请,同样也高兴新认识的好姐妹萧云,更是亲自下厨做了十六道菜! 看着满桌的佳肴,只让观泰觉得倍有面子,同时挑衅的看向了初阳,用眼神传递意思“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告诉你,现在后悔我还是能帮你滴。” 初阳也不甘示弱,回了他一眼“说实话,我确实有些后悔了......我后悔回来的时候,没在马上一剑砍死你这瘪三!” 读到了初阳的眼神,观泰当即收敛不敢再造次,赶紧低着头一屁股坐了下去,接着伸手就要抓案几上的饭菜。 当他手刚刚伸出还不等碰到饭菜的时候,就被一只纤细的小手打了一下,观泰抬头看去,是正在摆放筷子的郭敏,观泰疑问道:“三姐你干嘛打我?” “没规没矩!”郭敏白了他一眼道。 观泰叹了口气坐到了一旁,端起茶碗当酒痛饮,同时悲叹道:“唉......没地位啊。” 当场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七个人分主次落座,举杯同饮一盏后,郭敏先说了一堆感谢的话,其中全都是谢初阳提拔、照顾观泰的内容,当场惹得萧云一阵不满道:“他俩就像亲兄弟一样,姐姐说这些话不觉得太生分,太客套了吗?” 郭敏也反应了过来,赶紧抱歉自己说错了话,并自罚了三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初阳的目光放到了一直盯着桌子看的阅山身上,感受到了视线,阅山直接开口问道:“恩将为什么不买平常用的案几,却要买这种大桌呢?” 初阳嘴角一翘笑道:“明明是一家人吃饭,却要每人一个案几分开,你不觉得这样围在一起吃饭,更有一家人的感觉吗?” 一句话让除了文颜诺与萧云之外的所有人心生感触,不说还没怎么察觉,经初阳点明之后,明显感受到了两种的不同,围在一起确实更亲、更热闹! 四百零四章 演武台上来比试 子丹被评出实力 回到村子的第一天,也是最轻松的一天,就这样在欢笑中度过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依旧是郭敏准备的早饭,跟着就去往了初阳安排建造的演武台,文颜诺、萧云、郭敏三女也跟着过去想要看个热闹。 上了台去初阳直如正题道:“论阶级,阅山高过观泰,论厮杀经验,观泰多过阅山,你俩人在场上比试,阅山尽量把元气压低在二阶初级,子丹在一旁观看学习。” 三人答应一声便上了台去,简单活动了一下筋骨,阅山就挺起雁翅镗做好了准备,观泰手持斩玛刀在地上画了个半圈对准了阅山,随初阳一声令下,两人便插招换式打在了一起。 阅山冲前两步半跃起单手持镗猛地扎向了观泰,观泰横闪身躲过,两人同时落地,阅山拿镗在观泰脚下横扫而过,观泰跳起就势挥刀下剁,石台上兵器碰撞火花泵现,两边打的不可开交。 两人的对战渐渐由阅山取了上风,很快初阳叫停了他们,让他俩到一旁歇息去了,过后又叫上了子丹,预备亲手试验他最近将铁戟练的如何,观泰见后赶紧开口道:“子丹没有修为,而大哥已经是三阶能元气出体,你俩对打不是太欺负他了吗?” “你把他看的太简单了,我这么跟你说吧,要是不动用自身元气仅凭自身实力的话,你俩都打不过他!”初阳听后忍不住大笑道。 “什么?!”正在喝水的两人听后噗的一声将一口茶喷了出来,过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初阳,又将视线放在了子丹身上。 被两人这么看着,这黝黑粗犷的汉子竟有些不好意思。 “看过后就知道了。”初阳也不跟他们解释,千言万语不如眼见为实。 说完一句也不等观泰再说什么,挺起长矛便刺向了子丹,子丹不愧是捕猎的高手,那反应速度绝不是一般人就能比的,在初阳长矛刚刚刺出的一瞬间,就见他脚踢戟杆打向了长矛,两边兵器碰撞长矛歪向一旁,子丹顺势一把攥住了长戟的末端,身子一转,那锋利的戈首便向初阳腰腹处片去! 初阳的反应更是在子丹之上,长戟片向腰部的瞬间,初阳就将长矛杵在地上,同时双脚跃起似猴子爬树一样,整个人立在了矛杆上。 “废你立足之地!”子丹怒吼一声将长戟回勾,戈首挂住了杵在地上的矛杆,跟着用力回撤,便将躲到矛上的初阳拉回了地面。 落地之后初阳腰下一弯坐地双腿叠起,仗着矛的长度,对稍远距离的子丹使了招回马枪! 刚刚使回勾后撤的子丹正值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际,知道双腿根本来不及挪动闪躲,随即控住双脚不动使劲向后弯腰,竟然攥着长戟做出了拱桥!拱桥刚刚成型,长矛锋利的尖端便擦着子丹的鼻子飞过。 两人同时起身,双方兵器对碰发成铿锵声,又过了十个回合,初阳虚晃一招假装露怯后撤,子丹上当挺戟追赶,初阳嘴角一翘脚下发力跳到了石台边上矮下身去,随即将一直倒提的长矛置在了后背上,同时双肩用力使肩胛骨固定住了长矛,口中大喊一声“背弓射月!”,手上同时发力,将整个身子与长矛结合成了弩,长矛对着奔来的子丹噌的一声射了出去! 两人相距不足三丈,而矛长一丈二尺三寸,又加上激射而出的速度,让子丹心中急叫一声“必死无疑!”,跟着就害怕的闭上了双眼。 在所有人惊讶子丹危险的时候,初阳抬手嘭的一声攥住了长矛的末端,他整个人立在场上,单手握长矛挺直,手腕一抖不抖,尽情的展现着他恐怖的腕力! 子丹的眼中惊魂未定,他抹了一把额头上即将低落的冷汗,叹了口气道:“你要是用了元气,我早就死了。” 初阳哈哈大笑着收起了长矛,走上前对子丹说道:“你现在的能力绝不低于一般的将领,在我看来,甚至高过了赵番、周备。” “他两人是谁?”子丹疑惑道。 不等初阳解释,观泰大叫一声冲上了台去,不可置信的拉住初阳问道:“真的假的啊!即便赵番周备没有修为,可他俩好歹也是驰骋沙场多年的武将了,竟然就这么简单被子丹持平了?你可不要忘记,他在几个月前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呢!” “这俩人到底是谁啊?”子丹又问道。 “他俩人是卢刺史帐下骑兵、步兵校尉......”阅山也上了台,将子丹拉到一边说道。 “是普通人不假,但人与人之间不一样,有的人是零基础,可子丹跟别人不同,他长年累月在深山老林猎捕猛兽,自身的体质跟反应速度甚至已经强过了一般的武者,所以我才说不用元气的情况下,你俩都打不过他!”初阳拉着观泰走向一旁,单独向他解释道。 观泰听过之后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子丹,忍着心中的惊讶念叨了一句道:“以普通人的身份练了几个月就达到了这种本事,要是再让他修习元气功法,那他不得飞龙上天?” “这种东西,就要看天赋了。”初阳哈哈大笑着说道。 说完就向子丹走了过去,子丹见后赶紧问道:“现在戟法怎么样?还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初阳伸出两个食指在面前打开,说了声:“完美。” 要不是检验出子丹戟法的醇熟,初阳也不可能提早使杀招停止两边的比试。 “我有个问题问你,一定要说实话。”初阳面容严肃的说道。 “嗯。”子丹跟着收起了笑容,郑重点头。 初阳左右看了看,阅山已经走到了观泰的身旁,再远处是文颜诺三女,根本不需要担心会被她们听到,但还是小心谨慎,尽量的压低了嗓音问道:“你还是不是处男?” “啊?”看着初阳一脸的严肃,还以为要说什么重要事,或是给自己的戟法指点一二,可万万没想到他会问出一句这么艹蛋的话来,当场给子丹雷的目瞪口呆。 “意思就是,你有没有跟女人发生过关系?”还以为子丹没听懂,初阳竟然直接解释起了那俩字的意思。 四百零五章 问清子丹处子身 是要教他练气法 初阳继续解释下去,直把子丹憋的满脸通红,越继续下去越听的刺耳,正准备反驳他,而初阳在见了子丹的脸色时率先怒了,他道:“你严肃点,说正经事呢!” 子丹心里也骂开了锅,草拟大爷这是正经事? 初阳上前搂着子丹的肩膀说道:“不胡闹,很严肃。” 既然初阳三令五申表明是正经事,子丹无奈只能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初阳。而初阳却没懂他点头的意思,反问道:“你点头是什么意思,是明白了?还是告诉我你是处男?” 这时的子丹脸上充血已经红透到了脖子,他用几乎张不开的嘴说道:“我是......” 初阳仔细听着,又在心里反复确认没有听错后,高兴的大叫了一声,不远处的观泰与阅山被吓了一跳,赶紧过来问发什么了什么,初阳便无比兴奋的将子丹的“身份”告诉了两人,两人听后相互对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子丹却有些生气了,怎么我一没成亲,二没女眷,是处男很丢人吗?! 因为害怕比试的时候被波及到,站的相对较远的文颜诺三女也走了过来,到了石台的近前,文颜诺问道:“刚刚听到你大叫了一声,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别过来!我们要说正经事!不方便你们听!”初阳赶紧冲她摆手,这种事自己兄弟几人知道可以,但绝不能传给别人听,尤其是女人。 本身无婚姻伴侣前能守身如玉是件好事,但因为子丹家境贫困,传给闲人听肯定会闲言碎语“就他这幅穷相,你还指望他能找到女眷破身?”传给女人听,就等于直接污蔑子丹人品太差,会让她们错以为子丹整天把颜色话题挂在嘴边。 “我们还不稀罕听呢!”文颜诺心里这个气啊,关心你还吃了闭门羹。“呸!”萧云也冲初阳做了个鬼脸,就拉着文颜诺与郭敏又走回了原处。 等三女走远,阅山开口问道:“恩将,难道你是打算......” “不错,我就是要让子丹修炼!”初阳嘴里充斥着大笑道。 刚刚心里还有些置气的子丹现在完全懵了,他挠着头一脸的不解问道:“不是,先放下这个话题不谈,为什么要问我是不是童子身?为什么知道我是童子身之后那么高兴?他俩又那么惊讶?” “元气练身乃非常之道,夺天地制造化,侵日月之玄机,练成之日,惊天地,泣鬼神,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而修炼元气的第一道坎,修炼者必须是童子身练功才行,也就是世间所谓的童子功,如果没有童子身,任你有再高的天赋也修不出体内元气。”说着的时候,初阳手捏剑指,体内元气运转,噌的一声从指间射出了一道森光闪闪的剑芒,青芒如利刃穿豆腐一样,毫无阻隔的刺进了脚下的青石砖内! 子丹与远处刚刚回到座位的郭敏惊为天人,刚刚发生了什么?怎么从手中闪出一道青光,就能把坚硬的石砖穿透! “元气功法分五阶:初露锋芒,江河行地,扶摇直上,固若金汤,天地乾坤,刚才所使剑气出体便是从体内凝聚元气出体加以实质,乃是三阶所能使用之法。”初阳又解释道。 “平白无故突然说起你是童子,有练气经验的我们,当即就能猜出恩将是准备教你修习元气功法,所以我们惊讶。”阅山也解释了子丹的疑问。 子丹蹲下身检查了一遍脚下石砖被穿透的裂缝,刚才确实不是幻觉! “这无上的本事,只有童子才能修炼?”他咽了口唾沫站了起来震惊不已,想不到保留童子身还有这么大的好处! “也不尽然。”初阳摇头说道。 “可刚刚你不是说没有童子身的话,就修不出体内元气吗?”子丹略微回想了一下便反驳道。 “我是说‘修不出体内元气’,意思是突破不了一阶,任你如何刻苦努力,也只能处初露锋芒的阶级,甚至只能是一阶中级,连巅峰都达不到。”初阳轻笑道。 “不懂。”子丹摇着头,听的云里雾里。 “这么说吧,每个人的体内都有元气,而一阶就是能运用体内的元气,但只是使用体内本元,总有坐吃山空的那一天,所以二阶就是能从丹田内自主创造元气,三阶就是......”观泰上前跟他详细讲解了起来。 不管观泰跟子丹详细讲解元气功法,初阳跳下石台走向了不远处的三女,废话了这么长时间,可算是能讨口水润润嗓子了。 刚刚过去坐下还不等拿起茶杯,一旁的郭敏从震惊中回过了神,见到近在咫尺的初阳赶紧开口道:“将军,刚刚你......” 不等她说完,初阳就皱起了眉头,将茶杯放下扭过头有些不高兴的打断了郭敏道:“都说过我跟观泰是亲兄弟,你就是我亲姐,能不能别用这么见外的称呼?” “初阳,刚刚你手指上冒出的那道青光是怎么回事?”郭敏赶紧点头换了个称呼道。 问完之后,郭敏心里也起了一阵波澜:别说,换了个称呼之后,感觉还真不一样了,明显亲近了不少,就像自己真的多了个弟弟一样。 “这就惊了?要不上台子去他刚刚站的地方看看去?”不等初阳说话,文颜诺就忍不住为心上人显摆了起来。 郭敏皱着眉站了起来,充满疑惑的走向了石台,同时也有些不情愿:只想问他刚才手上的青光是怎么回事,你这小丫头片子还从中搅和,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再说了,石头有什么好看的? 心里念叨两句,她人就到了石台边上,阅山见了赶紧伸手拉她上了台子,在她心中一阵埋怨过后,她视线便锁定在了裂开的石砖上,过后像是不相信的揉了揉眼再去看,那道破开的缝隙依旧清晰可见! 不可思议的郭敏站起身紧紧看着初阳,心里只有一个疑问:这到底是不是人?! 正巧听到旁边观泰在跟子丹讲解,郭敏也走上前听了起来。 在底下喝了杯茶跟文颜诺萧云两女闲聊了两句,见观泰的讲解已经结束,初阳就站起身重新回了台上,路过郭敏身边时,初阳还玩笑道:“现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郭敏瞪大着双眼看了初阳一眼,只扔下了一句“简直不可思议。”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样的回到了两女的身边。 四百零六章 郭敏也想要练气 然而法则不允许 “明白了吧?”初阳又叫过了子丹问道。 男人的心境始终大过女人,虽然子丹的心中也充满了无尽的惊讶,但还是很快恢复了过来。他点着头说道:“明白了,想不到人的体内竟然会蕴藏着这么大的潜能。” “要不要炼?”初阳嘴角一翘微笑道。 “这还要问吗?肯定要啊!”子丹斩钉截铁道。 “好!时不我待!现在左右腿微分交叉坐下,开始练习打坐,先来贯通经脉,闭上双目,身体放松进入忘我境界,气沉丹田,吸收吐纳天地元气随经脉而行。”初阳收起了笑容一脸的严肃,在子丹点头之后就直入正题。 子丹赶紧席地而坐,照着初阳的要求开启了他的练气生涯。 “挺直腰!”“别乱动!心动身不动!”“不要去注意外界的任何干扰!”“忘我就是似睡似不睡!对外界的一切事物充耳不闻,但头脑要保证清醒!”初阳围绕着子丹转圈,同时怒声呵斥帮他纠正,其中的严厉让近处的观泰不寒而栗! 在初阳强调了几遍之后,子丹终于成功进入了忘我境界,初阳满意的点了点头,为了不打搅他,便率领观泰与阅山下了石台。 刚下石台还不等往前走两步,刚刚回去的郭敏又走了过来,她站到了初阳近前与之对视,开口道:“将......初阳,你觉得我能不能炼?” “炼?练什么?”初阳皱眉不解的问道。 郭敏也不答话,拿手指向了石台上正在打坐的子丹。 初阳三人顺着她手指望了过去,顿时明了,过后三人忍不住一阵大笑,初阳问道:“你为什么想要练气?” “做个女人不好吗?”还不等郭敏回答,观泰率先一嘴发问道。 “什么意思?这跟做不做女人有什么关系?”郭敏皱眉疑问道。 “不是我不教,但是三姐你要搞清楚一点,元气炼身乃是调动体内真元成阳刚之气,而女子属阴,若是体内阳气过盛,便是将两者相悖打破体内平衡,练成初始唇上长青须,双臂生汗毛,继而长出喉结,声若壮汉,骨架变形,最后是男不男,女不女。你确定要练吗?”初阳憋着笑说道。 听的时候就吓得郭敏不住的擦汗,等初阳一说完就赶紧撇清刚才的请求道:“我不练了!” 远看石台上子丹沉心练气,初阳心说暂时不能去打搅他,就拉着几人走回到了文颜诺安置的茶具旁,几人坐下一起闲聊了起来。 聊过一段话题之后,萧云问道:“你打算在这里修炼多长时间?” 初阳想了想,然后指着几人挨个点名道:“让子丹到了一阶,观泰突破到了二阶巅峰。阅山已经是二阶巅峰,想要突破三阶,只凭自我的修炼很难,只能暂且搁下。” “恩将有什么计划?”阅山点了点头问道。 “我?”初阳思索了一下后笑道:“最起码不也得是个三阶巅峰?” 说归说,笑归笑,即便不是习武之人的萧云也能知道突破不是说来就来的,她说道:“只是留在家里修炼,却不去军营不去州府,要是秦魏两军打过来了,仓促之下该怎么办?总不能又像上次一样,连夜冒着大雨往州府赶吧?” “绝无可能。”初阳与阅山异口同声道。 文颜诺、萧云、郭敏三个丝毫不懂的女子还没开口,观泰率先提问道:“为什么?” “亏你还是个将军呢!”郭敏嘲笑了观泰一句,真想不明白这小子有什么能耐做得了武将。 “秋季将过,寒冬即来,冬季作战不比往常,不止要备足粮草,还要准备棉衣、棉甲、厚帐、木炭、火炉等等一切御寒之物,远军作战带如此多不必之物乃是一大忌,尚且严寒厚雪狂风,后援极有可能供给不上,如果没了补给,军马便会不战自乱,所以大可不必担心。”初阳解释道。 听后的四人恍然大悟,观泰拍着巴掌道:“原来是这样啊,又长知识了。” “我们三个女的都没说出来,在场除了初阳就你一个将军,而你竟然还不懂,有你这么个弟弟真丢人!”郭敏翻着白眼嫌弃道。 可能是因为得知能过个好年,也可能是因为郭敏的一句玩笑,在场六人心境是无比的愉悦。 在畅聊中天色渐渐开始昏暗,几人站起身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子丹也在他们起身的一刻睁开了双眼,初阳见后重新上台对他问道:“感觉如何?” “开始的时候什么都感觉不出来,后来也慢慢能察觉出体内有股气流波动,貌似就在这一块地方聚集着,应该就是元气吧?”子丹站起身手指向了自己的小腹。 “不错,这里就是丹田了。”初阳满意的点头说道。 “你们先聊着,我们回去准备晚饭了。”远处文颜诺冲初阳喊话道。 “我们去帮忙。”观泰也跟着喊了一句道。 初阳点了点头,又跟子丹说道:“经脉呢?有没有感觉得到?” “没什么感觉。”子丹略有失望的摇头说道。 “嗯,欲速则不达,修炼没有捷径,千万不能急于一时,晚饭过后你就回房,细心感悟元气的走向,它会游走周身上下每一处经脉与穴道。”初阳又重新安排了任务道。 子丹点了点头又问道:“如果今晚我感受到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如果感受到了元气的走向,并能清楚的记住经脉,那你就开始试着控制元气,或让它汇聚到手臂,或让它汇聚到脚下,等你能控制并能加以使用的时候,就算是一名练气武者了。”初阳挑了挑眉看着子丹,爬都不会就想跑了?不过反正早晚都要说的,现在说了也一样。 “就这么简单?”子丹挑了挑眉,原来练气也不难啊! “是啊,就这么简单。”初阳微微一笑,不告诉你实情就是不想打消你的积极性罢了,不过你可千万别轻视自大! 反正话题已经引开了,初阳索性教会了子丹什么是元气运转,又给他分清了打坐运气时的大周天与小周天之别,终于在耗费了两刻钟之后,才算将练气的基础知识交给了他。 刚才还觉得元气功法很简单的子丹,等将所有知识消化的时候已经笑不出来了,他砸心里掰着手指头算着该什么时候运用元气,作战时元气从丹田的抽取量,游走经脉时的注意事项等等等等......内容岂止是繁琐,简直就是繁琐! 四百零七章 子丹院内勤练武 郭敏看的入了迷 今天的晚饭是三个女人一起动手,依然做了十六道菜,酒菜上桌大家都在品酒吃菜畅聊,唯独子丹端起碗筷就狼吞虎咽,郭敏又是好奇又是关心的说道:“别再噎着,你慢点吃。” 话刚说完,子丹就真的被噎到咳嗽了起来,郭敏赶紧递上了杯水说道:“你看看你,着什么急啊。” 子丹接过水将口里的饭菜咽下,拍了拍胸脯顺了下气说道:“我还真有急事。” “能有什么事不能吃完了饭再去?”郭敏好奇道。 “我要抓紧打坐练气。”感觉舒服了许多的子丹,说完又端起碗筷火速吃了起来。 “用得着这么急吗?就算再急,也得安心吃完一顿饭呐。”萧云开口说道。 “能不急吗?我年龄比他们大,起步却又比他们晚,要是再不刻苦,被落下的差距将会更多。”子丹咽下了饭菜解释道。 在别人只相互碰了三杯酒之后,子丹就已经吃完了晚饭,他站起身简单说了句话,就拿起碗筷准备送去厨房刷洗,郭敏见了赶紧拉住了他说道:“东西就先放下吧,我来刷,你先忙你的就行。” 子丹也不跟她客气,道了声谢就飞速跑回了自己的房子。 初阳见后赶紧撵了出去,追上叫住了刚刚打开房门的子丹说道:“先不急着打坐练气,你先在外围村子走一圈让肚子里的饭消化一下,然后再在院子里尽可能的感悟着元气走向练两刻钟戟,过后再开始打坐练气。” 子丹不知道这其中的原理,但他清楚初阳说的一定没差,赶紧点头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三天,子丹全按照初阳的交代行事,打坐之前必先演练一遍长戟,三天下来,子丹也确实能感受到了元气在经脉中的走动,虽然只有少许的一丝,但这也是质的进步!有了元气在经脉的流动,子丹舞戟的速度与力道也增长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了这一进步的他,甚至觉得走起路来都快了许多。 也是为了不打搅他能让他专心钻研元气功法,他这些天吃的饭都是有专人送到门口,等他练完之后再到门外取进来。 第四天中午,子丹正在院中练习长戟,地上劈散了一堆横七竖八的木柴,不但能给子丹练武,还能做烧火做饭的柴火,也是一举两得。 今天轮到郭敏给子丹送饭了,他拎着一个装满菜肴的篮子往子丹家中走去,边走边心念道:已经来住了五天了,在这里的每天过的都很愉快,但这终归不是自己家,虽然初阳一家很愿意自己留在这,可继续待下去肯定会打搅到他们一家的正常作息,要是没什么事的话,看看明天让观泰送我回去吧。 人在想事的时候总是会忽略掉周边的环境,之前给子丹送饭都是放在门口后人就离开,可因为这次的心不在焉,走到门前的郭敏,竟然鬼使神差的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正在院内练戟的子丹同样如此,专心致志在武功上的他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进了家门,依旧在忘情的施展着手中的长戟。 心中想事的郭敏进到院内,被长戟的破风声与子丹口中的呼哈给唤醒了过来,她顿时反应过来会打搅到子丹,正准备放下饭菜赶紧出去,可是她虽然有这想法,但身体却不付出行动。一介女流的她竟是看着舞动的长戟入了迷,口中也跟着喃喃自语了起来:“想不到战场上杀敌的兵刃,竟然会展现出这么美妙又不失力道的动作。” 这时子丹将地上摆放的木柴挑到了空中,长戟对木柴来回劈斩,很快就将木柴劈成了粗细均匀的柴火,而被大力劈开的木柴毫无轨迹可言,其中一截竟无巧不巧的飞向了正在门庭过道处观看的郭敏。 “我的天呐!”正看得入迷的郭敏,见到子丹竟然能将一根碗口粗细的树杆顷刻间劈成几段,激动加上震撼顿时充满了内心,一个没控制住,当场便惊叫了出来。 听到惊叫的子丹根本来不及想太多,连是谁都没看清就扔下长戟,顺着声音的来处便冲了过去,有了体内元气运行的加持,子丹的速度早就不比往常,在郭敏刚刚喊完的一瞬间他人就已经到了近前,脚下刚刚站稳的一刻,后肩上便被刚刚飞来的木柴砸中。 子丹扭头看着掉落在地的木柴,心中暗暗庆喜道:“太好了,听到惊叫也没看就以为是有危险,没想到还真是。” 说完一句他就冲蹲在地上的郭敏问道:“三小姐,你没事吧?” 蹲在地上的郭敏可不知道刚刚自己处在危险当中,她从站着变成下蹲,纯粹是被突然冲来的子丹吓得而已,直到她听完子丹的一句自言自语才明白了过来,原来子丹向自己冲来是在保护自己。 她站起身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说完后视线便放到了刚刚砸中子丹的那根木柴上,木柴经过了子丹的劈斩已经不再那么粗大,可它终归是块实木,砸中人虽然不至于死,但痛是肯定免不了的! 确定没有伤到郭敏,子丹也松了口气道:“没伤到就好,话说回来,三小姐怎么进院了?” 郭敏没有回答子丹,说道:“你转个身背对我一下。” 虽然子丹一头雾水,可还是照做了。 在子丹转过身的那一刻,郭敏就见到他后肩上有了一道两拃长、近三寸宽的红印,印子的最深处已经有些发紫,很明显是被刚刚那飞来的木柴砸的,印子的最边上,还扎着一根木柴上的木刺。 见到这一状况的郭敏眼眶就红了起来,他为了不让我受伤,竟然不惜用后背来挡这根木柴!都能打出红印的力道,要是无巧不巧打中后脑的话,那这人不就完了?! “三小姐?”转过身去的子丹迷惑不解,让自己转过身去又不说话,这到底是干嘛? 郭敏还是没说话,她上手帮子丹拔出了肩头的木刺,可因为身高的关系,拔的时候没控制好角度,又把子丹扎了一下。 子丹吃痛哎呦一声转回了身,就见郭敏手里拿着一根细长如针的木刺,正准备问她干嘛扎自己的时候就反应了过来,刚刚还觉得肩膀有些刺挠,现在竟然舒服了许多,这肯定是她帮自己拔了刺。 四百零八章 一男一女单对坐 畅聊未来与人生 子丹从郭敏手中拿过了木刺,然后对郭敏微笑道:“谢谢三小姐。” “是我应该谢谢你。”郭敏想着子丹肩上的那道赤红的印子,光看都觉得疼。 子丹微微转头看向了后肩上的红印,笑道:“这不算什么,我皮糙肉厚打一下不要紧,没伤到你就是万幸。” 郭敏只觉得心里一暖,跟着蹲下身提起了脚边的篮子道:“练了这么久肯定饿了吧?先吃饭。” 说着就提着篮子走进了屋去,子丹道了声好,就赶紧把院子里的木柴堆了起来,进去之后就见到郭敏早就已经把饭菜摆放到了桌上,子丹丝毫不客气,坐下后就端起碗筷准备吃饭。 这时郭敏喊住了他道:“等等,先喝口水再吃。” 说着就倒了杯水递给了他,子丹结果水一饮而尽,郭敏看着光着膀子的子丹脸上一红,问道:“天已经凉了,你不冷吗?” “不冷,天天练武,热着呢。”子丹看着自己健硕的身子说道。 说完之后才察觉自己正光着上身跟一个女孩子待在房内,赶紧放下碗筷回里屋找了件长衫披在了身上,等出来后,他那黝黑的脸已经变红,低着头坐回了案几边,甚至都不敢再看郭敏一眼。 郭敏见状后暗自偷笑一声,心中也对子丹的人品做出了评价道:子丹长的黝黑,面相也是一副粗犷的大汉,想不到内心却会像个孩子一样害羞,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处事并不像他的外表一样粗鲁,为人非常细腻,待人也体贴入微。 本来子丹就已经羞红了脸,再见着郭敏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更是把他害羞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更是在心中一个劲的期盼她快点把视线转移到别的地方。 郭敏正在细心观察着子丹,以求在这汉子身上找出更多的优点,看着看着就察觉他的脸越来越红,吃饭的碗甚至都要把整个脸盖住了,她顿时明白过来,是因为自己一直盯着他导致他更害羞。 “等你将元气练到了一阶之后,你有什么打算?”郭敏偷偷一笑将头转向了一旁,又能转移子丹的注意力,也同样能更了解他。 提到了元气跟功法,子丹果然不再去纠结刚才的窘态,他将碗筷放下激动的说道:“等以后有了本事,肯定像现在的观泰跟阅山一样,跟随在初阳左右,与他一起驰骋沙场,如果有幸,说不定还能谋个一官半职来光宗耀祖!” 郭敏点了点头,跟自己弟弟的想法差不多,都是想追随初阳。 “你长久住在这里练武,妻儿怎么办?准备等以后把他们接来,还是让他们留在青云?”知道子丹身世的郭敏,没敢提家人二字。 “穷苦出身,既没有钱资又没有家产,谁家姑娘能看上我啊。”子丹耸了耸肩,孤家寡人哪来的妻儿。 “你的意思是你还没有成亲?”郭敏忍不住一惊,虽然现在这社会找丈夫确实很看重钱财,但也不至于到了三十二岁都没有家室啊,现在成亲确实要讲究个门当户对,可比他贫苦的人家大有人在,怎么能单身到现在呢? 刚刚端起的碗筷又放了下去,子丹苦笑道:“说句实话,也有人去给我说媒,可我不敢应啊。” “为什么不答应?”郭敏的兴致被提了起来,更是控制不住探起了身子追问。 子丹叹了口气说道:“父母双亡,我自己打猎为生,虽然吃住算得上无忧,可将人娶进家门,我拿什么养活?我自己一人受苦不要紧,再拖累了人家姑娘,就太不成体统了!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抛开衣食住行不谈,就我这职业算得上高危吧?总不能让他们整日为我提心吊胆过日子吧?再说难听点就是有今天没明天,万一哪一天我死在野兽的嘴下,留下的妻儿怎么办?所以还是不害人的好。” 听过后的郭敏竟显得有些颓废,她愣愣的坐了回去,心中除了吃惊就是一通分析过后的感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死了不要紧,但要是成了亲再出事,那媳妇该怎么过?随随便便一句让她改嫁就行了?这不是顺带连她娘家一起坑了吗!原来这就是他拒不成亲的原因。想不到韩子丹品行竟然这么高尚! 心地善良的她竟听的忍不住落泪,片刻过后郭敏又问道:“那你以后呢?” 只顾回想往事的子丹也没注意到郭敏已经哭泣,提到了以后,联想到追随的初阳,脸上又露出了腼腆的笑容:“就像刚才说的,等混出个人样来之后,才能去想成亲的事。” 这时郭敏的心中只剩下了一句话:纯真的汉子。 等子丹吃完,郭敏收拾好了碗筷重新装回了篮子内,给他打了打气就出了院门往初阳的房子走去。 路程很近,郭敏却走得极慢,听着刚刚关上门就传出的舞戟声,想着从进门开始到推门出来的每一刻,总得时间不到两刻钟,但在她心中就像是经过了几天一样,从子丹身上得到的感触实在太多太多。 慢条斯理的回了初阳家中,几个人正围绕在圆桌前喝茶聊天,见到郭敏进屋,观泰起身问道:“送个饭而已,干嘛去了这么久?” 被人一句话问起,郭敏的思绪才重新回到了脑海,没听清的她愣愣的问道:“啊?什么?” 坐着的几人相互对视一眼皆皱起了眉头,刚刚吃饭乃至去送饭时,脸上都一直挂着笑,怎么去了子丹家一趟之后人就傻了呢?而且她是去送饭又不是吃饭,中间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吧。 再看她红红的眼,几人突然一激灵,难道说...... 观泰噌的一声站起身跑了出去,阅山紧随其后,初阳跟着冲进了里屋又冲了出来,手里还多出了他的佩剑,到圆桌近前并不住脚,只回身向文颜诺喊了一句道:“安抚住她!” 说完人就冲出了院门,文颜诺在身后冲他背影喊了句放心,就拉着郭敏坐了下去。 坐下的郭敏傻愣愣的看着文颜诺,又扭头看着门前被初阳冲刺带起的尘土,只搞得她一头雾水道:“初阳他们干嘛去了?怎么走的那么急?是有什么事吗?” 四百零九章 众人误会了子丹 带刀抵达院门前 面对郭敏的三连问,文颜诺与萧云对视一眼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后两人分坐在她身旁,萧云叹了口气说道:“姐姐,你想开点,这种事吧......啧,怎么说呢......” “反正初阳肯定会给你主持公道的,你就放一千个心吧!”文颜诺见萧云词穷,赶紧开口把话结了过去。 “啊?”听着的郭敏只觉得身坠云雾当中,已经完全摸不着北,甚至怀疑她两人说的到底是不是汉国官方语言,明明每一个字都懂,怎么连在一起之后,自己就完全听不明白了呢。 “有我们在呢,不用怕!”文颜诺给郭敏打气道。 “不用怕?怕什么?”郭敏一头雾水。 “你放心吧,初阳绝不会放过这衣冠禽兽!”萧云扭回头看向门外,眼中往外喷射着怒火。 “衣冠禽兽?谁?”郭敏饶有兴趣的问道。 即便文颜诺萧云两人不是专家,但也能知道跟人聊天不能揭人痛处,相互对视一眼赶紧扯开了话题道:“天天看他们练功也有够无聊的,不如下午我们去钓鱼吧,还能散散心。” 自从马忠率军攻打乔州开始到现在,已经好长时间没能出去玩了,郭敏刚要高兴的答应,突然就想到明天就要回去了,不受控的一阵难受涌上心头,眼中的神色又黯淡了起来,她有些难过的说道:“不去了,我明天想回家了。” “住得好好的,干嘛突然要回去呢?”文颜诺情急之下问道。 不等郭敏答话,一旁的萧云急忙拽了文颜诺一把,同时白了她一眼,从背后冲郭敏努了努嘴,文颜诺当即反应了过来,跟着咬牙切齿道:“以前他给初阳做了副拐杖专程送到家里,还当他是什么正人君子,原来是个衣冠禽兽,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是,从我回来开始你俩就明嘲暗讽,你们到底在说谁呢这是?”郭敏扭回头来在两人眼中来回观看,实在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人把她们惹成这样。 “当然是韩征那衣冠禽兽,不然呢!”萧云正准备堵文颜诺的嘴,可手速还是比不上她嘴快,还不等拦起胳膊,文颜诺就已经说了出来。 “子丹?他怎么你们了?”萧云脑海里的雾已经变成了霾,这些人当中长相最粗犷的是子丹,但人不可貌相,里面最知书达理的也是他,实在想不通温文尔雅的他是怎么得罪这俩人的。 正咬牙切齿的两女听到郭敏竟然称呼韩征的字,两人同时“嗯?”了一声,齐齐将视线放到了郭敏身上。 “子丹怎么你们了?”郭敏被两人盯得有些发毛,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如果子丹犯的错不是太严重的话,自己就尽可能的帮忙说说情。 “不是,应该是他怎么你了没有?”文颜诺两女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郭敏稍稍思考了一下,中午也没喝酒啊,怎么这俩人说的话完全不着边呢。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看来不刨根问底是弄不清了,文颜诺下定了决心开口问道:“刚刚你去给他送饭,他都对你干嘛了?” “就吃个饭而已,什么叫他都对我干嘛了!你们到底想说什么?”郭敏有些生气了。 “吃饭?”文颜诺皱起了眉头。 “不然呢?!”郭敏气愤道。 “不是,既然只是吃饭,干嘛那么长时间,不都是送去接着就回来的吗?而且你回来的路上一脸的不高兴,而且又突然说要回家,这其中肯定有原因吧?还有你眼睛都红了,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文颜诺开口提问着刚刚所有的疑点,她相信这一切不可能无缘无故,里面肯定有个原因。 再是个傻子,听到这也该明白她俩的意思了,等反应过来的郭敏一翻白眼,差点没被她俩气昏过去,赶紧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等稍稍把心里的火压下去之后,她又是生气又是无奈的说道:“我真是服了你们了!就算你们关心我也不用想的这么狠吧!刚才我......” 细听完了郭敏的讲述,两女才终于将紧锁的眉头展开,面上也露出了笑容道:“原来是这样啊。”“吓死我了。” “说你们是智障都是在夸你们!”郭敏白了她们一眼道。 “嘿嘿,我们这不是担心你吗。”自知错怪了好人,萧云跟文颜诺脸上一红,拉着郭敏赶紧赔不是。 万幸郭敏没有真生气,三人聊了两句后,突然反应过来刚刚一身杀气冲出的初阳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大叫一声“坏了!”就赶紧追了出去。 冲出门去的初阳往前走了没几步,观泰跟阅山也都追了上来,到了子丹家门前,三人仓朗朗齐声将兵刃抽了出来,听着门内子丹传来的呼哈声,观泰心头怒火高涨,上前一步冲内大喊道:“韩子丹!你给老子出来!老子要跟你决一死战!” 正在院内习练长戟的子丹听到门外有人叫喊,赶紧止住了身形疑问道:“谁呀?” “老子是郭追!把门打开!”观泰拍打着房门冲内怒喊道。 门内的子丹一头的雾水,怎么观泰吃炮仗了这是?怎么这么大的怒火?虽然心中万般不解,但还是怕这愣小子把自己家房门弄坏,赶紧放下了手头兵刃,冲外喊了声“来了。”就准备去开院门。 谁知刚走了两步,还不等到过道,两扇房门就“嘭”的一声被从外踹开!子丹定睛观瞧,正见到观泰抬着一只脚怒视着自己。 忍无可忍的子丹正待发怒,就见到他身后站着的初阳与阅山两人手里都拿着宝剑,同样一脸怒气的看着自己,吓得他赶紧闭上了嘴。 三人憋着心里的火一步一跺脚走向了院中的子丹,面对气势汹汹的三人,他们每靠近一步,子丹就忍不住往后倒退一步,很快就被他们逼到了墙角。 看着三人眼中的杀气,子丹心中一阵颤抖,赶紧问道:“你们要干嘛?” “宰了你!”为首的观泰咬牙切齿道。 子丹心中一惊,脑中充满了大大的问号,整个人陷入了愣怔的状态。 四百一十章 子丹展现真实力 还是身中观泰刀 观泰冷哼一声提刀就要上前,这时子丹反应了过来,赶紧伸手阻止了他,急问道:“杀我可以,先告诉我因为什么!” “因为我身旁不能留‘色’‘利’之徒!如果是不认识的女子,即便让我忤逆国法,我也会拼命护住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伤害她!”初阳眼中有不舍,但更多的是怒火,正因为大家亲似一家人,所以你对郭敏动手就是该死! “跟他那么多废话干嘛!”观泰上手运起元气,脚底一蹬整个人噌的一声射向了还是一脸茫然地子丹,手中刀也毫不留情的对着他心窝就刺了上去! 多日的修炼已经让子丹的实力有了质的飞跃,虽然不能将元气的使用融会贯通,但实力也跟之前的他判若两人! 对着刺来的刀锋,子丹的反应简直能让人惊掉下巴,只见他不躲不闪,分开步子一个高鞭腿踢向了驰来的环首刀,而观泰动作虽大,但因为不是挥砍只是持刀直刺,所以手上握刀的力度根本不够强劲,被子丹一脚将刀踢飞。 踢飞长刀的子丹也没闲着,赶紧一个折身翻滚而出,将地上的长戟抓了起来,双手横握起做防御状,口中喊道:“你们到底要干嘛!我怎么得罪你们了?!” 观泰重新将刀拾了起来,怒视着子丹道:“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 “你们说的到底是谁?我一直在家中都没出过门!我到底怎么了?”子丹的眼中有愤怒,有不知,还有满满的冤屈。 “等你死了之后,自然会告诉你!”观泰双手紧了紧刀再度冲向了子丹,同时体内元气急速运转,作势要将他一击杀死! 子丹手里拿的是戟,而观泰用的是刀,即便他没上过战场没与人拼杀过,也深知使长兵刃的时候不能让短兵刃近身! 只见他赶紧后撤两步,同时向前挥舞长戟阻止观泰继续接近自己,而观泰显然也不是吃素的,脚下辗转腾挪便闪到了子丹的侧方,跟着矮下身就挺刀要砍他的脚踝。 手拿长戟的子丹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双手握戟急向身侧挥出,戈头上闪着寒光冲着观泰的颈部片了上去,观泰不躲不闪,势要拼个鱼死网破,一手抬起护住颈部,另一手攥紧刀柄冲着子丹的腰部刺去! 在场众人中修为最高的当属初阳,他见到两人的架势,清楚的看到了结果,如果观泰再不闪躲,就算一刀命中了子丹,最多也只能给他落得个重伤,而子丹的长戟冲的可是观泰脖颈,但凡命中,必死无疑! 初阳脚下急运起元气,噌的一声冲观泰的后背射了过去,在两边兵刃即将碰触到对方身体的时候,初阳一把拉住了观泰的后衣领,然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他从长戟下拽了出来。 刚刚被拽起的瞬间,长戟便从观泰面前呼啸而过,戈头擦过削落了一截秀发! 观泰对刚刚的危险满不在乎,转回身怒视着初阳,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干嘛!” “是要你给你姐报仇,不是让你送死!”初阳怒骂一声,同时心里暗自感叹,你二阶的实力对战一个无阶级的普通人竟然这么吃力,甚至在一开始他手无寸铁时,竟然连兵刃都能被打脱手,到底是观泰太弱还是子丹太强? 观泰深吸了两口气稍稍冷静了一点,过后瞪着子丹暗暗运转元气,做好打算要趁其不备的时候突然袭击! 听到报仇两字的子丹微微一愣,顿时明白这三人是误会自己了,赶紧收起了长戟澄清道:“你们冤枉我了!我并没有把你姐怎么样!我......” 听着的观泰大叫一声“就是现在!”过后整个人激射向了毫无准备的子丹,正在奋力解释的子丹根本来不及反应,手中戟还不等抬起防御,观泰的环首刀就已经到了面前! 恰在此时门前冲过了三个女人,为首的郭敏冲内大喊道:“你们误会了!” 可为时已晚,等她准备帮子丹解释的时候,观泰的刀已经结结实实的刺进了子丹的腹部,子丹痛叫一声仰倒在地! 门前的郭敏惊叫一声便冲进了院内,到近前后一把扯开了观泰,蹲下身一把抱起了子丹嚎啕大哭。 文颜诺与萧云两女也冲了进来,两人到了近前看到了子丹正往外滋滋冒血的腹部,心中又是气自己,又是气初阳,忍不住的两人也跟着落下了泪水,转回头哭着向初阳解释道:“我们误会子丹了,刚刚他......” 子丹抬起手颤抖的摆着,因为吃痛口齿不清的说道:“我跟你姐......真的什么都没......” 一句话没说完,双眼一闭便倒在了郭敏的怀里。 郭敏大吃一惊,对着怀里的子丹连番呼唤,而子丹却毫无应答,郭敏仰天痛哭一声站起了身,整个人扑到了初阳身上,对着他三人一阵拳打脚踢,同时哭骂道:“你们是不是疯了!你们为什么要怀疑他!他不是你们的兄弟吗!为什么不弄清楚之后再下决断!为什么!为什么......” 知道自己确实错了的三人任凭郭敏打骂,尤其对到观泰的时候,郭敏更是上去掐着他的脖子,恨不得要把这亲弟弟当场掐死! 率先反应过来的初阳赶紧拉开了她,并说道:“错已铸成已经无可挽回,当务之急是尽快把他送医!” 听到这的郭敏赶紧停了手,有些喜悦又有些不可思议的转回身看着地上的子丹,焦急的问道:“他没有被......?” 扯下了衣摆给子丹伤口做包扎的阅山赶紧说道:“还有气!” 郭敏听闻后连滚带爬的冲向了昏迷的子丹,上前将他一把抱入了怀中,或是因为得知他没死所以喜极而泣,又或是因为三人的莽撞把他伤成这样而悲痛交加,反正现在的郭敏已经哭成了泪人! 初阳冲出去牵来马车听停到了门前,跟阅山一起小心翼翼的将子丹搬到了车上,郭敏全程攥着子丹的手。 在所有人都在为内心的愧疚而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观泰却像是傻了一样干坐在地上,看着被拽倒而脱手飞出还沾染着鲜血的绝尘,看着地上一滩还未干去的血迹,想着刚刚自己痛下杀手时子丹眼中的悲凉,眼中泪水止不住的低落到了地上。 四百一十一章 送医馆紧急救治 万幸没伤及要害 子丹被平放在马车内,郭敏一直攥着子丹的手在他耳畔呼唤,文颜诺萧云两女在一旁悉心照料,阅山充当着车夫的职责,初阳在前骑马引路赶向了宁驷县城。 独留下观泰傻坐在院内,不是初阳等人不带他,实在是时间紧迫根本耽误不起,刚刚也叫过他好几遍,可他丝毫反应都没有,无奈只能先把他撇下。 在院中傻坐了片刻,凉风吹过脸颊让观泰清醒了过来,他四周看了圈喷洒的鲜血,苦笑一声走向了地上的环首刀。 几人出了村子快马加鞭前冲出去一段路,车内的萧云突然反应了过来,撩开轿帘冲初阳喊道:“带钱了吗?” 初阳忽然反应过来,赶紧勒马掉头往回赶,同时向阅山喊道:“你们先去,我很快追上你们!” 驱马赶回到家中,翻箱倒柜拿了几张百两银票揣进怀里,赶马往阅山所去的方向追去,路过了子丹家门前本能往里一望,就见到观泰已经站起来了,也顾不上再跟他多说什么就冲了出去。 阅山在前赶马车走的相对较慢,初阳骑马很快就追了上去,很快到了宁驷县城下,跟城上官兵表明了身份,在官兵的开道领路下很快到了县城内相对名望的医馆内。 叫来大夫检查一通之后,大夫面挂微笑说道:“还好,没有伤及内脏,并无性命之危。” 听完了大夫的话,所有人终于将心里提着的大石头放下,脸上也都展露出了笑容,尤其是郭敏,在确定子丹无恙之后,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她忽然得到了放松,整个人直接瘫倒在了地上,万幸身旁文颜诺一把将其扶住,才没有摔倒在地。 所有人在医馆内等候,初阳与阅山心里满满的自责,尤其是初阳,心中一个劲的骂自己愚蠢冲动,最后越想越气的他当场给了自己一耳光。 一声清脆的响亮把所有人的视线都拉了过来,还不等发问就见到他脸上有一记清楚的巴掌印,文颜诺萧云两女当场就哭了起来,上前抱着初阳的胳膊哭喊道:“你这是干什么!”“你又不是有心的,干嘛要这样!” 初阳的泪水也落了下来,他冷笑一声道:“无心吗?子丹已无亲人在世,待我便如亲兄弟般,而我却不查究明白就冤枉他!在我冤枉他的时候,料想子丹心中何其悲凉?” “你也别太自责了,虽然你也有错,但不管怎么说伤他的人也不是你,而且最重要是子丹平安无事。”郭敏落着泪走上前安抚着初阳道。 “若是子丹身故,我便无颜面再活于世!”初阳、文颜诺、萧云三人抱头痛哭。 半个多时辰之后,大夫走出来对初阳拜道:“刀伤已经缝合,也包扎完毕,要伤者在僻静处安歇调养,期间切不能沾水,切不能有大动作,免牵扯伤处,安息调养月后便能恢复。” 大夫又取了外敷药与一些纱布交到初阳了手里,嘱咐道:“此药头三天一日两换,三天后一天一换,等七日后伤口结痂即刻。” 初阳接过赶紧作揖感谢。 从医馆内买了个担架,将子丹重新抬回到了马车上,正准备往家走的时候,阅山开口道:“恩将,要不要买几个仆人?” “买仆人干嘛?”初阳也是随口一问,根本不等阅山回答,只当是他自己要用,刚说完就开始掏钱。 “来照顾子丹呐。”阅山见初阳掏钱,赶紧表明道。 初阳点头,确实想的周到,就准备跟他一起去找有买有卖男仆或丫鬟的地方。 “不用了,给别人照顾我也不放心,还是我来吧。”轿内的郭敏探出头来说道。 初阳听后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文颜诺,想询问她的意见。文颜诺也被她一句话惊的瞠目结舌,跟初阳一样干瞪着眼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萧云最先恢复过来,她充满吃惊的说道:“可是男女有别,姐姐你......” “而且说到底也是观泰造成的这种局面,横竖算我赔罪了。”不等萧云说完,郭敏一摆手打断了她道。 萧云又把目光放到了初阳身上,而初阳却在看文颜诺,预备互相征求意见的三人就这样傻愣在了当场。 郭敏看后噗嗤一乐,忍不住笑道:“安啦,我有分寸的。” 这时初阳才点了点头,既然人家女孩子都这么说了,那自己就不应该再掺言。可话是这么说不假,初阳还是多考虑了一点,临行前跟阅山换了位置,拿出了两张银票交代他道:“寻摸一下买两个丫鬟。” 阅山接过后答应一声,便跨上马去与初阳等人分道而行。 走出城门之后的文颜诺几人才反应过来,她把轿帘撩开挂到了马轿上,向外看了看后拍了拍初阳的后背问道:“阅山呢?怎么都出城了还不见他?” 初阳便将安排他去买丫鬟的事说了一遍,文颜诺听后偷偷掐了他一把,悄悄说道:“三姐都说不让了,你怎么还买,这不打她脸吗?” 初阳吃痛哎呦一声,一手揉着后腰解释道:“三姐照顾子丹,自然能让我们放心,可是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啊。” 确定了子丹的无事,所有人的气氛也欢快了起来,郭敏听后竟然起了跟初阳辩解一番的兴致道:“呦呵?小老弟这是瞧不起我啊?说说看,你三姐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大手大脚,不堪重用吗?” 自己的后背正对着别人,可是一身的破绽!初阳可不逞英雄,赶紧告饶道:“怎么会呢,三姐的心灵手巧跟萧云、颜诺两人不相上下,都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又能相夫教子的好女人呢!” 被初阳一通夸,三女脸上都红了起来,郭敏红着脸问道:“那你说,我怎么就照顾不到了?” “你想啊,虽然你能无微不至的关照子丹,但人还有三急呢,子丹腹部受伤行动不便,他要是大、小解的话呢,你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帮?”初阳为了不让她尴尬,故意压低了嗓音说道。 也实在是初阳脑子有该,马车内就这么大点的地方,就算他把嗓音压成了蚊子叫,该听到的也都听到了啊! 四百一十二章 韩子丹已然无恙 郭观泰引咎自尽 初阳叙述完之后,郭敏脸上一阵红雾,心中不住念道:还真是自己考虑不周!孤男寡女照顾饮食起居本来就会给人传闲话,也就是考虑到村内没有外人才敢说亲自照顾,可没想到还是忽略了这重要的一点,万幸初阳想事情比较久远,要不然我跟子丹以后还怎么相处...... 过后文颜诺捅了捅初阳的后腰说道:“那你买侍女也不合适啊,应该买仆人才对吧。” “放屁呢!家里放着几个男人对着我两个美若天仙的娇妻,他奶奶的老子绝不答应!”初阳瞪着眼狠狠一鞭子抽在了马背上,而拉车的马心中一个劲的骂娘:草拟奶奶,话又不是我说的,冲我来劲干嘛!有本事打她啊! 文颜诺、萧云两女满脸通红,伸手打了初阳一下娇嗔道:“讨厌,胡说什么呢。” 当场惹得郭敏一阵起哄。 紧赶慢赶终于在傍黑回到了村子,到了子丹家门前,初阳担住担架一头,文颜诺、萧云把住另一头抬下了子丹,郭敏赶紧跑过去开门,谁知院门打开还不等迈步进去,就见到原先傻站在院内的观泰已经倒在了血泊当中! 初阳与文颜诺、萧云两女正有说有笑的抬着子丹,三人刚刚把他抬下马车,就听到进院开门的郭敏一声惊叫,随即就听到她喊了一声“观泰!”就冲进了院子。 初阳与两女对视一眼,心中升起了一道不好的预感,与两人又是小心翼翼,又是紧三两火的将担架重新担回到了马车上。过后赶紧跳下马车冲进了院内,进门看到郭敏正蹲在地上嚎哭,她面前依稀能见到躺着一人。 初阳心中顿时一顿鼓起,颤抖着手攥着拳,心中警告自己千万别胡思乱想,文颜诺两女也跟了进来,她俩脚下不停直冲到了郭敏身旁,开口问道:“姐姐你怎么.......啊!” 一句话没说完,就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观泰,文颜诺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初阳闭上眼的一刻,眼角滴落了泪水,他走上前去蹲在了观泰的身旁,只见他手握着环首刀,刀刃一道血迹从尾端一直延伸到刀尖,脖子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右侧颈动脉开始一直延伸到咽喉气管! 再抬头看着墙上,有刀刻醒目的八个大字——“鲁莽伤友,以命赔罪!” “快......快送医......”呼吸急促的萧云有些头昏眼花,她手扶着墙仓促道。 而初阳却没有动,他只是在流泪看着墙上的八个字,片刻后他转回身给观泰的双眼合上,哭着说道:“并不需要,他已经走了......” 一句话出口,三个女人顿时泣不成声,尤其是观泰的亲姐姐郭敏,眼见着吃饭时还活蹦乱跳的弟弟,到了下午就成了尸体放在自己面前,其中的悲苦难以形容。 在给他合上双眼的那一刻,能从他眼中清晰的看到依旧存在的神采,有对亲人的不舍,有对未来的憧憬,甚至还有一丝解脱,但更多的是对自己莽撞的悔恨。 “你这个傻子!你他吗有病!子丹明明没事,养些日子就能恢复了,你说你他吗彪什么彪!觉得误伤了兄弟心底有愧想死我也不拦着,草拟大爷你就不能多等一个下午,等确定了消息再决定要不要死吗!”初阳对着观泰的尸身哭喊着、辱骂着,以此来宣泄他内心的悲凉与痛苦。 文颜诺落着泪看着观泰,脑海中如走马灯一样闪过以前的欢笑,喃喃道:“你以前胆小如鼠的样子呢?一听我要打你,一听你大哥要打你,就吓得跪地求饶的样子呢?怎么现在还有本事自杀了呢,看不出来当将军后就长本事了啊你!” “以前在家你哥打你我护你,在战场上敌人杀你有你大哥护着,你走了之后,谁护着你?”萧云落着泪悲凉的笑着帮观泰梳理头发。 三人对观泰各种“谩骂”与“训斥”,郭敏哭的嗓子都哑了,终于在不久之后一翻白眼晕倒在了地上。 文颜诺萧云两人赶紧将她扶了起来,初阳也擦干了眼泪说道:“这小子已经撒手人寰,也别再去想他!先照顾好活人再说!你俩把她带家里去,我处理处理这边。” 事情已经发生,不接受也得接受了,人已西去,再悲痛也枉然,理应先照顾好该照顾的! 文颜诺萧云两女对视一眼,一人架住郭敏一条胳膊把她扶了起来,看着地上的尸身张了张嘴,泪水又涌到了眼眶,两人生怕继郭敏之后又哭晕过去,就赶紧把头扭向一旁不敢再看。 眼见两人送走了郭敏,初阳也起身走到了院门处,观泰已经走了,不能因为心痛思悲就不管门外的子丹,到门前刚要跨过门槛,他又转回头来看着地上的观泰,嘴唇抖了抖骂道:“以为做错了事抹个脖子就完了?想得美!等老子安置好了子丹再收拾你!” 说到最后一句又没控制住,直接带着哭音喊了出来。 最后初阳一个人小心翼翼的将子丹抱到了屋中的榻上,可无论再如何小心,被抱起人的腹部还是会被堆折,子丹虽然昏迷,可痛疼也让他出了一脑门汗,初阳又忙到着帮他把汗擦拭了一遍,最后坐在塌边在子丹耳边笑着说道:“兄弟你先歇着,观泰这小子因为冤伤了你,竟然自尽了......我得先出去把院子收拾一下了。” 虽然他说时脸上带着笑,可颤抖的声音与哭腔,实在让人看的揪心。 帮子丹盖上了一条薄被,又把被子上受伤的腹部位置掏空,免得出汗感染,做好一切后初阳走出房门来到了院子内,到了观泰近前,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心知不能把泪滴到故人身上,就打了盆水洗了洗脸,确定心里难受程度减缓了不少,才上前抱起了观泰。 一路把观泰抱回了他家中,给他把身上的衣服褪去,重新打水给他擦去了身上的尘土与脖颈上已经干了血迹,整个过程在哭与骂中度过,看了看之后拉过被子盖上便出了屋回到自己家中。 文颜诺、萧云两女一脸木讷的坐在厅堂中,见到初阳进来,两人赶紧站起身,几番张嘴却不知道该问点什么、该说点什么。 四百一十三章 初阳亲手画遗妆 陶阅山买仆归来 初阳搂过两人揉了揉她们的头,报以微笑道:“郭敏怎么样了?” 精神支柱的归来让两女终于可以不再强忍,哭着说道:“还没醒。”“你说观泰他......呜呜呜......” “不哭了,木已成舟,再难过也无济于事,现在最重要是要安抚住郭敏才行,可不能因为观泰想不开把她也拖累倒。”初阳给两女擦着泪安慰她们,殊不知他自己已经被眼泪洗了面。 扶两女坐回了位上,初阳进里屋拿来了一套自己的新衣,找出了针线,还有文颜诺的胭脂水粉,回到厅堂跟文颜诺两女讨教了一番它们的用法与用处后准备起身离开,萧云疑惑一声问道:“都这时候了,你拿这些干嘛?” “给观泰化妆穿戴整齐,虽然这小子轻生,但他好歹也是个将军,走也得让他走的体面些。”初阳背对着她们不转身说道。 两女皱着眉对视了一眼,齐声问道:“怎么不找入殓师呢?” “只因为我是他大哥,他是我兄弟。”初阳转回身微微一笑,一个下午已经不知道流过多少次的泪水,在他转身的一刻再度夺眶而出。 回到观泰家中,先把针掰弯成了印象中给自己受伤缝合伤口时所见的形状,过后拉近了油灯照明,把观泰脖子上那恐怖的伤口缝合上,给他穿好衣服后,又在他伤口处用一条薄纱制成的围巾包住。最后才拿出带来的胭脂水粉,按照文颜诺、萧云的指导在观泰煞白的脸上点点画画,耗费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把他的遗相装饰完成,拉过被子将观泰整个盖了起来。 抬眼看向窗外,一轮明月早已高高升起,初阳走出房间洗手洗脸,这时街上传来了马蹄声,初阳走出院门,看到阅山牵着马,马上坐着一大一小两个小姑娘。 初阳整了整妆容走了过去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阅山下马跟初阳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两个小女孩的家境,说道:“我在城内找了一下午都没听说有,没办法就进穷苦人家打听卖不卖闺女,还险些让人打出来。最后我四处闲逛到了妓院门前,正巧见到一个汉子拄着拐来卖女儿,我上前打听了一下,原来这汉子是个泥瓦匠,媳妇早在十年前就去了,本来家里就清苦,最近又在工地上失足跌断了腿。属下觉得他可怜,就斗胆把恩将给的两百两银子全给了他。” “嗯,你做的很对。”初阳点了点头,对他的做法很满意。 阅山说完手就伸向了初阳,冲翻身下马一大一小两个姑娘说道:“他就是当今乔州鼎鼎有名的方初阳将军,快来见过你家主人。” “见过主人。”大一点的女孩带着小一点的赶紧上前对初阳下拜。 虽然自己是主,两人是仆,但初阳又不是恶霸,而且她们还比较小,初阳就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态度免得吓到她们。深吸了一口气,抛开了因观泰身死而充满内心的悲伤,上前半矮下身柔声问道:“叫什么?多大了?” “回主人的话,我叫安宁,今年十七岁。”年大一点的姑娘矮身行礼回话道。 “你呢?”初阳微微一笑,然后看向了年小一点的那个问道。 而年幼的那个却怯生生的躲到了安宁的身后,不敢看初阳。 安宁见后轻拽了她一下,可小女孩就是躲在她身后不出来,安宁赶紧冲初阳道歉道:“回主人,她叫安静,十二岁,是我妹妹,她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了您,您不要见怪。” “无妨。”初阳笑着直起了身子,想不到这穷苦人家的孩子不但不怯生,被父亲卖了也不哭不闹,说话还有条有序,知道跟我这个主人表明态度,心态确实高过常人,只可惜是个女子又生错了人家。 “以后叫我将军就行。”被主人主人的称呼着,总感觉自己像个变态,跟有什么特殊癖好一样。 初阳点了点头又看向了阅山,略有歉意的说道:“还得再麻烦你跑一趟城内。” “我即为恩将马前卒,只有恩将差遣便可,作何用‘麻烦’二字!”阅山对初阳的客气而没有直接下命令,让他愤怒不已。 “你去城内找批吹鼓手,再买些丧葬之物。顺便给她俩买些衣服、鞋子。”初阳报以歉意的微笑,然后又从怀里将剩余的三张百两银票拿了出来递给了她。 “吹鼓手?白纸白蜡?买这些干......难道说子丹他!”想到这的阅山顿感心惊肉跳,大夫不是说一惊没事了吗,难道是故在了回来的路上? 初阳摇了摇头凄凉一笑,说道:“不是子丹,是观泰。” “什么?!”阅山手上无力,三张银票掉到了地上。 “我们回来的时候,发现观泰已经在子丹院中自尽,当时......”秋季的凉风吹在初阳的脸上,他仰头看着璀璨的星空,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阅山双眼也跟着湿润,他咬了咬牙没说什么,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银票,对初阳抱了抱拳翻身上马,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宁驷。 安宁、安静两个姑娘眼见着主人迎风泪面,心头也被触动,两个小姑娘异常乖巧的站在初阳身旁,静静的陪着他。 片刻过后,初阳擦了擦脸,见安宁正看着自己,眼中也充满了担忧与同情,初阳心中略有惊讶,果然穷人家的孩子懂事早。 带着两人回了自己家,给文颜诺、萧云互相介绍了一下,安宁上前对两女行礼问好道:“安宁见过两位夫人。” 文颜诺笑着点头,萧云看向了躲在安宁身后的安静,上手拉过了她问道:“饿了没有?” 安静怯生生的点头,萧云拿起桌上的点心放到了她手里说道:“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安静却不敢接,她抬头看向了安宁,而安宁知道自己姐妹两人的身份,知道要分主次更要明白主仆,就对她轻摇了摇头以示拒绝。 她的动作没能逃过初阳的双眼,还不等安静照她的意思行动,初阳就拉过了两人说道:“虽然我买你们做我家的侍女,但在我跟你两位夫人的眼里,没有主仆这一说!肯定会让你们干活、照顾人,但你们要记住,只要不为非作歹,她俩就是你俩的姐姐,你俩就是她俩的妹妹!所以饿了就吃,渴了就喝,不用那么多讲究!” 四百一十四章 安宁感悟方初阳 怒火训斥姐妹俩 短暂的接触与听完初阳一句话,让这两个丫头心中感受良多,本来还痛苦要被卖去青楼受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煎熬,要不是因为顾及养育自己的父亲,安宁便是半道掐死妹妹后再自尽也绝不会从!万幸被好人截胡买来做了侍女,两者相比较,肯定愿意做侍女而不是妓女。而且这样一来既报了父亲的养育之恩,又不会让自己姐俩生不如死,也算是一举两得。 尤其是在得知主人就是名满乔州的方初阳将军时,心里还或多或少有些愉悦。心底虽然接受,可她们终归只是两个孩子,来的路上心里也是一阵的打鼓。 可是没想到见面的主人却让安宁一阵刮目相看,得知属下不经过他同意就擅自花费了两百两巨款,非但没有生气还褒奖!叫自己类似侍从的人做事,没有命令还要充满歉意,对自己姐俩更没有摆谱呵斥,这是善良与温和! 再看到他迎风落泪的样子,更是让安宁心中撼动,这个战场上杀敌不眨眼的将军,在得知自己兄弟身故,竟然当着自己一个下人的面哭泣,根本不去想会不会丢人,这是善良与情义! 看主人与他两位夫人对人的态度,说明他们一家待人和善明事理,还真应验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 而最后主人挑明的态度,就等同于告诉自己只要自己姐俩不奸不坏,那自己姐俩就是他的家人!话中虽然有警告自己的意思,但这不恰恰说明他做事不盲目有条有度吗! 安宁暗下决心:自己没什么本事,给将军做了侍女是我姐俩的荣幸,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今天就算做下人,也要做的忠贞,也要做的不渝! 只是她的心声初阳听不见,如果能听见,肯定会以反驳的语气告诉她:你的心境,你的眼光,甚至你的能力,都不是你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跟两人交代了一番之后,文颜诺起身回里屋看了看郭敏,她依旧沉睡,出来后跟安宁、安静姐俩说道:“稍微吃一点打打饿就行,等着,我这就做饭去。” 正吃着点心的安宁受宠若惊,赶紧冲了过去拦下了文颜诺,说道:“怎么能让夫人干这些粗活!您在这歇息一下,我们来就行。” 因为母亲去世的早,又因为家里贫苦,安宁就要照顾着父亲又要照顾妹妹,家里做饭、洗衣、扫地一手包办,是既当姐又当娘。 从刚才初阳的口中也得知了姐俩的苦境,文颜诺有些不忍心操使她们,就对她说道:“舟车劳顿,今天你俩先歇息歇息,等明天以后什么活都给你们,行吧?” “当然不行!我俩来家中既是侍女,哪有让夫人‘伺候’下人的道理?这成何体统!”安宁瞪着眼誓死不从,一副你不点头就决不罢休的样子。 实在拗不过她的文颜诺无奈只能点头答应。 “请问夫人,厨房在哪边?”安宁拉着安静走出去两步转回身问道。 “那边就是。”文颜诺伸手一指,又说道:“还有,刚刚不是说了吗?以后叫姐姐,不能再用夫人来称呼我们。” 安宁安静对视一眼,冲文颜诺甜甜一笑,姐妹两人蹦蹦跳跳的进了厨房。 初阳坐下,萧云给倒了杯茶问道:“给观泰处理的怎么样了?” “马马虎虎吧,起码看不出尸斑了。”初阳说道。 喝干了茶水后,初阳站了起来说道:“你俩先在家等着,我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你还要干嘛去?”萧云站了起来问道。 “我得去观泰家送信去,出了这么大的事,总不能不给他家人知道吧?”初阳叹了口气,实在无法想象他家人收到这条噩耗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再等等阅山回来好不好?我有些害怕......”文颜诺急忙拉住了初阳说道。 看着窗外昏暗的景象,村子不大只有初阳几户人家,而现在子丹与郭敏昏迷不醒,几乎毫无生机的村子里还摆放着一具尸体,即便他是自己的弟弟,但放在这种场景中也难免心惊肉跳,尤其知道了僵尸事件的她们,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初阳想了想叹了口气,只能点头答应。 三人就坐在厅中一言不发,不多时安宁便端着两个菜走了出来,安静紧随其后,两人前后将饭菜摆上了桌,安静终于说出了进门以来的第一句话道:“请将军与二位姐姐用饭。” 估计安宁刚才在厨房里教育了她这妹妹一番。 听着她略显稚嫩的腔调,又看着她怯生生的样子,一度让文颜诺两女控制不住的喜爱,忍不住上前一左一右抱住她,竟是因为这姐俩的出现,让二女对观泰身故的伤感减轻了不少。 初阳看着桌上的四道菜有些吃惊,开始还觉得她们太小做不了什么,甚至只当那钱纯粹是救济了穷人而已,现在看来她们不光可以,而且完全能胜任! 文颜诺拉着安宁,萧云拉着安静,两人异口同声道:“来,我们吃饭。” 没想到姐俩赶紧松开了二女的手,各退后了几步,在二女一脸疑惑中安宁摆着手一脸的惊恐道:“下人不敢上桌,等将军与二位姐姐吃完,我们吃点剩的就行。” 听着的初阳一阵不悦,他放下碗筷看着安宁说道:“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是乔州将军,不是恶霸!进了我家门,就是我家人!一家人吃饭就得在一个桌上!还有,在外面那套穷讲究,不要在我身上用!我不管别人家主仆怎么做,在我这没有高低贱贵之分!记住你俩是人,不是畜生!吃什么剩下的?!” 初阳的话语中充满了怒气,眼中甚至带着杀伐,而听着的姐俩却觉得无比欢心,就算最小的安静都知道这是跟了一个好人! 经过初阳一番训斥,姐俩欢快的上了饭桌,跟初阳一家同桌吃起了晚饭,四个菜五个人吃,按理说是不够的,也幸亏初阳三人没什么心情,另两个又是小女孩,四个菜才算是刚刚好。 吃完饭安宁安静收拾下了碗筷洗刷,初阳对文颜诺说道:“待会儿阅山回来,你去给他做点吃的。” 文颜诺刚刚点头,门外就传来了一片马蹄声。 四百一十五章 阅山归来后出发 上郭家亲报噩耗 听声响外面人数绝对不少,初阳领文颜诺、萧云出院门观看,为首是领路的阅山,后面除了有不少人外还跟着五辆装着木箱的马车。 阅山走到初阳面前说道:“前一车是吹鼓手的物件,后面四车是丧葬用品,寿材在赶工做,明天就能送到。” “着手安排吧。”初阳点了点头说道。 随着初阳引路领吹鼓手到了子丹家中,众人上手把观泰的遗体抬到了厅堂中,安置好了灵位,上写着“鹰扬将军郭追观泰之灵位”,点上了蜡烛、长明灯。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初阳换好了白衣在灵前拜了拜,然后叫过了阅山说道:“你在家照望着,我回趟青云跟他家人说一下。” “奔波劳累,还是我去吧。”阅山拉住了初阳说道。 “我是他哥,这种事必须我亲自去说才行。”初阳摆了摆手谢绝了阅山的好意,说完后又不放心的嘱咐道:“勤去子丹家看看,他要是醒了有需求,辛苦你帮忙照顾一下,等明天再去雇个护理照顾他。” “不是买了侍女吗?怎么又要雇人?”阅山疑惑问道。 “思来想去觉得不妥,她俩太小,让她们小姑娘家家的去照顾一个大男人大小便,让她们以后怎么做人?”初阳叹了口气,要是安宁、安静两姐妹言语行动张狂不得人的话,自己就不会有任何的怜惜,可她们实在太懂事,初阳就狠不下这个心了。 阅山点了点头,她俩虽然是自己买来的侍女,但又不是奴隶,即便是下人也是要有尊严的! 三人出门送初阳出了村子,一路快马加鞭很快撵回到了青云城门下,没有了战乱,但城门依旧要看守,只是不用军马而用衙役,正巧这时杨渊在城门上视察,老远就见到一马由远而近,马上人穿的一袭白袍在这昏暗的夜晚分外明显。 黑夜的晚上,不到城下不出声,根本看不清来人是谁,可也不知怎的,在见到骑马过来的人影时,杨渊心中就升起了莫名的悲伤,甚至一度忘己到听不到身旁衙役的呼唤。 衙役叫了杨渊几声,想提醒他有人骑马冲来,是盘问还是直接放入城内,可杨渊根本不理自己。衙役无奈只能使劲探身往外看,准备跟门前的兄弟交代先拦下询问一番。 可还不等他张嘴,那骑马的人已经到了近前,快到城门时喊话道:“我是方捷,莫要阻拦!” 听到方捷的名字,城楼上衙役甚至连确认一下的想法都没产生,直接冲下喊话道:“赶快放行!” 随他刚刚说完,速度丝毫不减的初阳就已经冲进了城内,等门前看管的衙役再反应过来,只能对着一片扬起的尘土咳嗽。 “想不到将军会半夜入城,不过他那一身的打扮,怎么看怎么像麻衣。”城楼上的衙役对初阳的面相没能看清,但他一身的装束却格外显眼,想认错也难。 衙役一句话把发愣的杨渊唤醒了回来,他心中一惊暗道:果然出事了! 随即扔下了句话就冲下了城楼,一路马不停蹄的向县衙跑去。 一路冲过的初阳径直来到了观泰家中,叫开院门来迎他的正是上次的那个小伙计,小伙计开门见是初阳,正待请好,双眼就锁在他一身的白装上拔不下来,结结巴巴的问道:“将......将军,您这是......” 初阳也没兴趣回答他,直入正题道:“你家老爷在家否?” “在家,刚回来!您随我来!”小伙计赶紧点头领着初阳走了进去。 刚走到庭院当中,小伙计就冲里喊话道:“老爷!方将军来家了!” 吃完饭许久,已经准备歇息的郭威听后打开房门走了出来,边走还边高兴道:“初阳?怎么这时候回来了?吃饭了没?快进......” 一句话没说完,就见到了初阳头上的白布、身上的麻衣,顿时吓得郭威双腿一软,过后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初阳近前,激动的问道:“你怎么穿成这样?难道观泰他......” 难怪郭威会第一时间猜到观泰,这社会,除了父、曾长辈过世,还有官场之上高官去世要穿孝服外,兄弟之间身故亦要穿白衣披麻,但却不能戴孝,除非是比自己年高的兄长。而他几人当中,子丹、阅山年纪都比初阳大,唯独观泰最小,再想现在初阳一席白衣,头扎白布挽起,腰间却没有麻绳,只穿着麻衣没有孝!这其中代表了什么分外明显! “您节哀......”初阳眼泪夺眶而出,他咬着的嘴唇已经淌血。 家中只此一子,正想他能展翅高飞的时候,却想不到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扶着哭嚎的郭威走进了厅中,看着老头老泪纵横的样子,初阳顿感撕心裂肺。 房内的郭母闻逊也走了出来,双眼无神又无助,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你说追儿怎么了?” 初阳不得不忍着悲痛将这噩耗再次说了一遍。 老夫人听后噗通坐在了地上,双手捶着地面哭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想不开啊!你说你一去,让娘怎么活......” 门外静听的小伙计潸然泪下,少爷平常待自己像兄弟一般,想不到才几天的光景,人就这么没了。 看着痛心疾首的两人,初阳擦了擦泪,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初阳退后两步撩袍冲二人跪倒在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哭道:“是我该死!要不是因为我带他去修炼,也不会落得这么个结果!要不是因为我走的时候没有叫上他,也不会让他想不开!” 过后更是气不过,双手抡圆对自己脸上左右开弓,啪啪的打起了自己耳光,两下过后鲜血就顺嘴角流下,其中用力程度可见一斑! 两个老人见后哭喊着上前拉开了初阳,又是生气又是伤心的喊道:“你这傻儿!你怎么可以把错揽在自己头上!”“追儿自己想不开,你不应该啊!” 三个人相拥痛哭! 泪水止住,初阳起身站直身子,二老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初阳脱下了麻衣解下了扎头布,整理衣袍后对二老跪拜而下,抱拳说道:“今日起,二老便是方捷的亲父亲母!今日一拜有苍天为鉴,厚土为证!方捷对明灯起誓,若对二老不养不孝或有半分不似亲儿之举,必遭万箭穿心之死!” 说完对郭追爹、娘二人纷纷扣头。 四百一十六章 情义拜义父义母 回宁驷深夜原庙 突然的举动令两个老人一阵错愕,至久久不能平静,好久之后初阳依旧头扣地面对二人跪拜,二老这才从中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把他扶了起来。 “此是我二人的福气,有你这兄长,观泰泉下有知,也能心安矣。”二老露出了悲伤与喜悦相互夹杂的笑容。 “爹、娘。”初阳以同样复杂的心情叫了二老一声。 “哎~”二老脸上淌着清泪答应。 扶着两个已过花甲的老人坐下,初阳说道:“爹娘先在家里,我让我岳父来陪陪你们,等......等将观泰安葬,我再回来陪你们。” 二老黯然点头,即便想去看亲儿最后一眼也不能,子嗣过世,老一辈是不能去现场的。 初阳起身对二人行了个礼就退了出去,回身带上房门的他感觉如释重负,厅内的气氛实在太压抑,他实在是不愿意见到这么两个老人悲伤的样子,现在出来了,竟然有一种解脱感。 出院门准备回家跟仲德说一下,小伙计追了出来,说道:“将军,请带我一同前去,我要给少爷穿孝!” 说到最后,这年纪不大的小子已经哭成了泪人。 开始第一面时,就察觉出他的忠,现在又能看出他的孝,初阳怎么可能拒绝,当即点头带上了他。 回到家中说完噩耗,仲德只觉得晴天霹雳,万万想不到从小看到大的混小子,竟然会自尽在外面。 又是一通哭泣过后,初阳把仲德送到了观泰家中,跟着就直接去了县衙,见到已经等候多时的杨渊,杨渊看着他的麻衣心中惴惴不安,初阳示意他稍等,身心疲惫的他不想多废话,现在说了待会还要再说,只通知衙内当差的差人召集五吏来衙内议事,就坐在一旁闭上了双眼。 一旁的杨渊也不敢问,终于度过了提心吊胆的两刻钟后,青云县五吏赶来了县衙,初阳这才向几人道明了观泰身故的消息,但为了顾及他的面子,并没有说他是自尽,只是说成了偶得心病不治而亡。 四人一通哭泣不谈。 带着青云县五吏只剩的四人赶往了县内屯兵所在,这个时辰大部分士兵早已休息,在得知初阳到来时,纷纷从营帐中赶出拜见,以前浩大的军营因为战争被调走的关系,现在只剩不到三百兵将。 初阳叫过了两个小校,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递给了其中一人吩咐道:“你去州府向刺史报丧,禀明郭追将军病故。” 小校接过书信满眼的不可置信,想郭将军年少,怎么突然就没了呢?可看到初阳身上的着装与面上的表情,又由不得他不相信。 “营内不能空营,你领五十人在守,其余人等皆随我去给郭将军送殡。”初阳又冲另一人说道。 不到半个时辰,初阳只带领着当时带回的那两百骑兵赶回了宁驷村中,幸亏阅山有先见之明,观泰身份是品阶将军,猜到肯定要有不少兵将给他守丧,所以购置的时候就故意多买了些丧服,要不然还不够用了。 等所有人换好了麻衣穿戴好了白布,吹鼓手奏起哀乐,单有俩骑兵在门外撒纸钱,众将士依次上厅堂在灵前叩拜。 这时又不得不夸奖阅山的办事周到,在众骑兵礼拜完观泰遗体后,村子里又来了一队人,正是阅山从宁驷请到的白事知宾与买的童男女、扎纸马等物。 最后在他嘱托下,初阳一家在家中守候,其余人等由丧事客带领架着扎纸马出了村西路,到地后将一碗面摆好供桌,众将士依次跪拜在地上。 身后有人端纸马绕圈,丧事客拿起在初阳指导下准备好的悼词,念道:“汉乔州鹰扬将,郭追观泰,生于安武二年,故于二十二年,享年二十岁,因生前保乔州战乱,建功勋无数,州镇军大将军因功绩,追封为奉义中郎将。今着钱财若干,买马送行,将军吃饱上路!” 等念完悼词,纸马也已经绕圈完毕,随即在中间点燃。 “请将军上路!”纸马燃起的一刻,众骑兵扣头哭喊。 在众人跪地扣头不起的时候,其中初阳领来观泰家中的那个小伙计,因为跪在一粒石子上被咯了一下,就抬起身子往旁边挪了挪,挪完重新跪倒磕头时,视线本能的就放到了被点燃的纸马上,也不知是不是他眼花,视线扫过时就见到自家少爷正骑在那燃着的纸马上,随着扎纸马被慢慢燃烧,竟渐渐变成了真实马匹一样,不过看起来是那样的虚无缥缈! 小伙计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纸马与少爷,不可置信的他揉了揉双眼再去看时,那纸马已经烧成了灰烬,也不再见到观泰的影子。 “是我眼花了吗?”小男孩愣怔着左右看了一眼,貌似只有他自己见到了这一场景。 忙活完之后,一行人回了村内观泰家中,初阳吩咐大部分人到空舍内休息,只留了二十人守灵,这时那小伙计走上前来,几番张嘴却不说话。 初阳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 “怕您说我胡诌,我不敢说。”小男孩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道。 “有什么就说什么,说出来我才能信。”初阳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 小男孩看着初阳的眼睛,久久之后才下定了决心,将刚才原庙时自己见到观泰骑在马上的事说了出来,过后又是期盼又是害怕的看着初阳。 初阳回头看向了在榻上观泰的遗体,回头对小男孩笑了笑问道:“你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我叫郭孝,今年十一岁半。”小男孩老实答道。 “这就对了,太小的孩子是不能去上坟的,虽然你不算小了,但你不用怕,他不是故意出来吓唬你。能看见他是因为你心地纯善,所以才看到了大人看不到的东西。”初阳点了点头,跟他耐心解释道。 “我不是怕,我是高兴,我高兴我又见到了少爷。”郭孝轻摇了摇头说道。 说着说着,郭孝就哭了起来,初阳叹了口气将郭孝揽入了怀里,你确实对得起这个孝字了! 四百一十七章 卢航令千人送行 子丹苏醒又哭晕 乔州刺史府内,卢航刚刚接见送走了朝廷委派下来的新任郎元太守,这时的他正等待着秋卢与高存的归来,看了会儿书卷放在了案上,对一旁的侍从问道:“几时了?” “刚刚亥时。”侍从弯腰答道。 这时门外有人禀报道:“启禀主公,秋将军与军师求见。” 得知二人归来,卢航心底一阵喜悦,赶紧说道:“请进来。” 随他说完门分左右,秋卢与高存进入跪地见礼,卢航上前将二人扶起,问道:“将军、先生,夜半归来,我心甚欢。” 说着话就安排人去准备夜宴,给两人接风洗尘。 请两人入座还不等叙话,门外又有人禀报道:“启禀主公,方将军着人送信而来。” 半夜三更来送信,说明不是遇上了麻烦,就是出了什么事,厅中三人对视一眼,顿时联想到了初阳曾说过要再探地坑的事,几人心底皆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着来送信的小校进厅中跪倒在地,上禀道:“启禀刺史,我奉将军之命连夜来此报丧。” “报丧!”卢航心中大惊,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惊慌失措道:“给哪个报丧?何人亡故?!” 秋卢、高存两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在心惊肉跳中等待着小校的回答。 “是鹰扬将军郭追,于今日下午病故于宁驷,此为方将军书信。”小校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了初阳的书信。 卢航只觉得双腿乏力,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高存更像是缺氧了一样,只觉得头晕眼花。 在场唯独秋卢与观泰交集不深,所以伤感程度并不及二人,他赶忙站了起来走到了小校身旁,从他手中拿过书信送到了卢航眼前。 卢航深吸了两口气,颤抖着双手接过书信展开观看: 主公厚恩,鹰扬将军郭追,战场留患,致未时不治身亡,念其战场斩将破阵功绩,未请主公,斗胆加以追封奉义中郎将。追无子嗣,念其家中只此一子,特求主公将其俸禄延伸至二老不讳,捷感主公厚恩。 信中字数不多,却让卢航泪目,示意侍从研墨,提笔在绢布上写了一个字,便装入囊中重新交给了小校,说道:“将信送给方将军。” 小校感恩领命退下。 “先前还当观泰与初阳同龄,二人又浑身本事,料以后定能为主公所用,却想不到英年早逝。”秋卢感慨道。 高存擦了擦泪站了起来,到厅中对卢航请求道:“请主公准卑职前去吊丧。” 秋卢站了起来,点头说道:“着屯骑校尉赵番、步兵校尉周备、门牙校尉庄慈、忠义将军杜真,携一千兵备白衣白甲,与子徽同行吊唁。” 高存扣头谢恩。 围坐在厅堂中注视着观泰的遗体,想着以往的点滴,不时落泪,不时轻笑,等到半夜的时候,阅山进了厅中冲初阳说道:“子丹醒了。” 初阳赶紧起身过去,进去到房中见到正躺在榻上虚弱无力的子丹,初阳一阵歉意涌上心头。 子丹见初阳进来,赶紧起身说道:“我真的没有对郭敏做什么,我们当时只是......” “不用说了,是我不对,是我错怪了你。”初阳赶紧上前扶躺下他,没想到现在都在跟自己解释,他当时的冤屈可想而知。 确认自己终于沉冤得雪,子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舒了口气正待说些别的,就见到了初阳与阅山的装扮,他心中一惊疑问道:“你们为什么穿成这样?” 提到了痛楚,初阳落下了泪来,阅山叹了口气,将观泰因为冤枉而伤害他,故引咎自尽的事说了一遍。 子丹惊讶与痛心过后,死命的往上起身,初阳见后赶紧按住了他问道:“你要干嘛?大夫说过了,免得牵动伤口,你不能有大动作!” “我要去看看观泰!”子丹泪水不止哭喊道。 “不行!”初阳坚拒不允。 而子丹像是发了疯一样,认初阳二人如何按压都控制不住他,最后害怕再阻拦下去真的会牵扯到伤口,初阳只能点头应允。 两人一人一边扶着子丹下了床榻,发现他腹部已经被鲜血渗透,还是被刚才的一番折腾动了伤口。 扶着子丹到了观泰家中,还没等进入,看着布置的白带,子丹的眼泪就止不住了,最后他直接扯开了初阳二人的扶持,踉踉跄跄的冲进了厅内,到了观泰遗体旁拉着他的手嚎啕大哭。 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初阳两人也不敢上前阻拦他,只能任凭他自己动作,只在心底期盼他哭过一阵后能冷静下来。 受伤失血的子丹刚刚苏醒,身子本就虚弱不堪,一通牵扯心肺的哭嚎过后,很快又晕倒了过去,初阳叹了口气让两个骑兵将他重新送回了家中,再次晕倒对现在的他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刚刚送走了子丹,郭敏又醒了过来,初阳只觉得一阵头大,生怕又哭晕一个,万幸郭敏不像子丹一样虚弱,再度伤感哭泣过后并没有晕厥。 见她收住了泪水,初阳山前扶起了她,然后叫来了安宁说道:“送三小姐回房歇息。” “我没事,不用扶。”郭敏甩脱了安宁的手,转头对初阳问道:“子丹怎么样了?醒了吗?” “醒了,不过刚刚又在这哭晕了过去。”初阳叹了口气,手指着刚刚子丹蹲地哭泣的地方说道。 众人围守在厅堂陪着观泰,一夜无话。 待到天明时,与州府两地往来送信的小校星夜赶了回来,将卢航的信件交给了初阳,初阳展开一看,上面有一个“准”字。 上午忙活着迎精,中午刚刚吃完了饭,高存一行人也到了村子,赵番、周备等人对遗体一通哭泣不提。 午时刚过准备出发,初阳、阅山、昌荷、周备、高存、杜真、杨渊、杨索、王啸、庄慈共十人亲自为观泰抬棺,出村外拜了路祭,一直到了青云县才将他安葬。 看着铁锹一铲一下的将土掩盖在木棺上,几人泪水涌下。 “迎入义弟情义盎,笑清风洗汝却殇。阴阳两地千万引,昭漳感义在心堂!”初阳端起酒盏举过头上三敬。 自己饮了半杯,举杯将剩下的半杯敬在了观泰坟前,道:“弟弟,请!” 其余人皆随初阳动作半饮半敬,齐声道:“郭将军!请!” 初阳丢掉酒盏趴在坟头嚎哭不止,认众人如何劝说都拉不起来。 四百一十八章 携女动身回青云 只住一夜回宁驷 送完殡队伍先行回到了宁驷,含泪将观泰家的房门锁好,与来到的高存等人回了初阳自己家中,围坐在一起,初阳开口歉意道:“本来还想等他几人功法等级上升一个层次之后,就去到主公身边,谁曾想会出了这么个事,子徽,看来得麻烦你向主公帮我告假了。” “放心吧,临来的时候主公就嘱托我给你带话,他让你全心处理自己的事就行,要是真有什么需要,再来信叫你。”子徽面带苦笑说道。 “遇明主矣。”初阳感慨道。 稍稍说了两句之后,子徽站起了身说道:“本来还打算去观泰家里拜会一下二老,后来想想就算了,初阳帮我跟二老问一声好。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动身回去了。” 赵番、周备等人也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兄弟几人很长时间没有见面,按照以往,肯定是要留下一起吃饭喝酒,可今时不同往昔,因为观泰的过世,谁都没了这心情。 初阳起身携文颜诺、萧云、阅山出门外送行。 等千人多的队伍走后,初阳回屋叫上了文颜诺、萧云跟她俩说了一下自己已经拜了观泰父母的事后说道:“走,叫上郭敏,跟我一起回青云陪陪他们。” 文颜诺点头出屋,去了子丹家中,这时的郭敏正在照顾着他。 “兄弟,我要回去陪陪观泰父母,恐怕短时间内回不来,还得麻烦你顾望家了。”初阳又跟阅山说道。 “有安宁、安静姐俩帮忙,放心吧。”阅山点头答应道。 “回去后我就请个护工来帮你忙。”初阳说完,文颜诺就带着郭敏走了回来,这时的郭敏一脸的憔悴,就像凭空增长了十岁的年纪一样,让人看了心碎。 几人回屋收拾了几件衣服,初阳便赶马车带着青云县五吏与两百骑兵往青云而回,原本在悲事中人员躁动的村庄又变得空荡荡的。 到城门下与五吏、骑兵分道而行,临别前初阳拿出银票嘱咐了一个骑兵,让他雇个护工送到宁驷家中,骑兵点头答应。初阳五人径直去了观泰家中,进去后还是郭孝率先冲内开口道:“老爷,方将军与三小姐几人回来了。” 不多时房门开,郭威老两口跟仲德三人走了出来,郭敏见到了父母,直接扑进了二老的怀里放声痛哭,初阳上前拜见二老道了声“爹、娘。”文颜诺、萧云两女虽然没跟初阳成亲,但也实打实是初阳的人,在初阳行礼之后,两人也赶紧上前跟着叫了声爹、娘。 二老在悲伤中高兴点头。 “叫了二十多年的伯父、伯母,突然要改口叫爹、娘,一时间内还真有点不适应。”文颜诺想缓解一下当下的气氛,就开玩笑道。 郭母笑着上前拉过了文颜诺的手,说道:“有什么不适应的,伯母不是向来把你这丫头当亲闺女一样吗?” “你看看,还说别人呢,嫂子你自己又自称‘伯母’,这不还是不适应吗?”仲德上前笑道。 在场多人破涕为笑。 为了不牵动两位老人的悲伤,初阳几人就拿捏着尺度,尽量不去提有关观泰的话题,闲聊了一下午,成果也比较明显,因为有人陪着舒心的关系,二老的心明显愉悦了不少。 等吃完了晚饭,七个人围坐在厅堂中继续聊天,以求在最快的时间内让郭威夫妇抛去悲伤。 这时的郭威内心已经好受了许多,也开始主动找话题了,他对初阳问道:“你预计战争会在什么时候爆发?” “在我看来,最快也要开春的时候。”初阳答道。 “怎么说?”就连平常对军事、政治毫不关心的郭母,因为初阳几人的开导,在这一刻也来了兴趣。 “寒冬打仗麻烦多,又要准备御寒的东西不提,最重要的是秦魏两国是举全国之力攻打我国,然而我汉国并非弹丸之地,要想战胜,必定要准备充分才可,那时的兵力、粮草不单是数字可以形容......”初阳详细讲解起了战争的因素。 长达半个时辰的详细讲述,令在场人听的瞠目结舌,虽然不能懂其中的细节与布局、利弊,但总结出一句话来就是,国战,绝不是有点兵力就能开打! 久久之后,郭威对初阳说道:“今晚你在家住一晚,明天后就回宁驷吧。” “为什么?我还想在家多陪陪爹、娘呢。”初阳皱眉问道。 “孩子,你有这份心,为娘就很高兴了。”郭母笑着说道。 初阳开口道:“可是我......” “开始的时候我们还不懂战争,等你说完之后,我们才知道现在对国家来说,每一刻都是珍贵,尤其是你这担任重职的将军,军队、国家远比我俩更需要你。”郭威打断了他道。 “我又不是叛国,我只是想在家里多陪爹娘而已,等需要我的时候,我肯定一马当先。”还是想留下的初阳,以玩笑的形式拒绝道。 “你领观泰去宁驷,不就是想图个清净又能得施展的地方,来加强自身能力吗?现在整天陪着我俩老家伙,还怎么能修行?”郭威解释道。 “你有对我俩的孝心,我们心知肚明,不用在家守着我们荒废了大事,等以后有空的时候回来看我们一眼,我们就心满意足了。”郭母笑着说道。 还得再提初阳几人的功劳,现在再提到观泰的时候,郭威夫妇已经能止住哭泣了。 这一刻的初阳也有些拿捏不定主意了,他转头看向了仲德,想征求他的意见。 “就听你义父义母的吧,在家陪我们什么时候是个头?而且你要想明白一点,现在有你们在家里我们能高兴个把月,可如果你在这段时间内好好修炼,等阻止了秦魏两军守住了汉国之后,可是能陪我们几十年!想你平常那么聪明,这点账不会算不明白吧?”仲德见后笑着说道。 仲德一句话令初阳茅塞顿开,当即点头应允。 在观泰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吃完了早饭,初阳带两女又重新回到了宁驷,期间郭敏还要跟着去照顾子丹给观泰赎罪,但却被初阳拒绝了,跟她道明了现在在她手中更重要的事,是照顾好、陪好郭威夫妇。 四百一十九章 过头七家中饮宴 赵周二将要练气 午饭前初阳三人又回到了宁驷村中,阅山开门见了又是高兴又是疑惑的问道:“不是说要多住几天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我义父他......”初阳跟阅山解释了一下众人昨晚的对话。 重新回了家中,安宁安静赶紧给三人准备碗筷,初阳问道:“子丹怎么样了,醒了吗?” “昨晚醒过,到天明的时候又睡了,现在有护理在照顾他。”阅山答道。 初阳点了点头,本来还打算去看看他的,既然又睡下了,那还是不去打搅他的好。 现在饭桌上没了观泰,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一样,也可能是他在的气氛,也可能是他那张吃饭都堵不住的嘴,不过思来想去,主要原因还是少了他这个人。 两天后给观泰圆坟不谈,终于到了头七这一天,众人已经从失去他的悲伤中缓解了不少,子徽等人也来到了初阳家中,恢复了这些日子,子丹也已经能下地,并执意同去,初阳担忧他伤势,就安排给他雇了几个人准备了一个步撵才一齐去给观泰上了坟,最后在初阳家中吃饭。 “刚才过头七坟,不适合问,子丹是怎么跟随初阳的?以后有什么打算?”饭桌上子徽问道。 子丹便将初阳杀郑瑞在市集悬首级示众,然后自己感恩跟随的事说了一遍,又道:“以后肯定要随初阳左右。” “心意是好,可你要知道初阳是要驰骋沙场,你以前是猎户出身,上了战场极有可能丢掉性命,还是要小心为妙。”子徽点头说道。 “不怕,以前的我很可能上去就死,现在有了初阳给我在功法上的指导,不说杀敌,但一定能让我保命。”子丹笑着说道。 “对了,光忙着处理观泰后事了,这些日子没有荒废练功吧?”经子丹提及,初阳才反应了过来,赶紧放下筷子问道。 “放心吧,我醒着的时候都在运气,现在也能清楚将元气运转起来了,相信不用太长时间,我就能将元气控制游走到经脉中。”子丹答道。 初阳欣慰点头,七天就能恢复成这样,元气的运转功不可没。 “将军、阅山还有故去的观泰不都是自幼习武吗?子丹的年纪在三十以上了,还能跟将军一样练功?”两人的对话提起了赵番、周备二人的兴趣,两人自从见过了初阳与观泰的本事之后,深知有功法在身就不是凡人,战场厮杀为将的他们,当然对这种能提高自身实力的话题感兴趣。 “只要是童子身练功就行。”已经不是小白的子丹充当起了讲解的职责。 子徽听后叹了口气,无比失落的说道:“只可惜成亲早了。” 众人听后错愕的看向了他,原来不只是赵番、周备二人,就连手无缚鸡之力的纯文人子徽都对练武心向往之。不过众人震惊过后也释然了,想想在这乱世之道,谁不想增加自身的本事呢?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在乱世之中存活下来! “别想了,做你的军师挺好,你的职位已经这么大了,难道你还想包揽全州兵力,跟我‘争权’吗?”初阳端起酒盏伸到了子徽面前玩笑道。 能做得了军师除了自己有些能力外,更重要是因为有初阳的提携与担保,还有主公卢航的信任。子徽笑骂了一声,也不去想了,跟初阳互敬将盏中酒饮下。 等他俩喝完,初阳刚刚放下酒盏,就看到赵番跟周备双眼放光的看着自己。 被两人瞪着的初阳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边咽下酒一边吞口水,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们想干嘛?我可告诉你们,我有老婆,而且还有仨!警告你们放规矩点,别有什么不轨的想法!” 赵番、周备二人可不理初阳的扯淡,两人瞪着眼同时站了起来,双手同时拍在了桌子上,又同时扯着嗓门开口吼道:“我们俩是!” “是!所以才叫你们老实点!我不是!”初阳冷汗流了下来,赶紧起身后撤了两步双手护胸。 子徽一翻白眼,心中骂道:要是老子手里有刀的话,一定砍死你这王八蛋! “不是,我们的意思是,我俩是处男!”这两人因为太重要自己想说的,竟然还当真的解释了起来。 初阳是有心在胡闹,可在听到他俩最后两字的时候,还是让他有不小的震惊,他收起了玩闹的心咽了口唾沫再度确认道:“你俩是处男?” 两人点头的同时口上同时言语确认道:“我们是处男!” “你们都小三十奔四了,为什么不成亲?不要觉得为了增强自身实力,只要口上不承认就能蒙混过关!我可告诉你们,那样练了也是白练!”初阳皱着眉头质问道。 虽然不至于说是白练,要是刻苦的话起码也能到一阶,但这也是要放在普通人身上说的,因为一阶的武者能力增长并不见得有多显着,在他们这些自身能力就已经极强的武将面前,修炼到一阶的建树根本不大,就算强忍着练下来,相互一换算,也不过是浪费精力与时间而已! 这世上有条件的情况下,相信没人愿意孤寡过一辈子,子丹不成亲的主要原因是家境贫苦,可这俩人一个是屯骑校尉,一个是步兵校尉,钱财身份都有的情况下肯定有大把的姑娘想嫁,而他俩到现在竟然都是孤家寡人,其中可信度确实不高! “实话实说,我们不是傻子,肯定也想有个伴,等老来了也想膝下有人顾。可我们常年混迹在军营当中,都说不想做将军的兵不是好兵,以前我们只把精力、时间放在了军队当中,力求能在军中谋出一片天地,所以根本没想过成家立业。这不嘛,将军是做上了,可相应也过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周备苦笑着解释道。 初阳听过后沉思不语,按照他俩的说法,不成家的原因确实是合理,世间不就有例子吗?有人问成功者的成功秘诀是什么,成功者就会回答“其实也没什么秘诀,我就是拿别人玩乐、睡觉的时间努力而已。” 过后初阳相信了他俩的言辞,却又明知故问道:“那么你俩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 “我们想跟将军习武!”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四百二十章 新教赵番与周备 三人成功进一阶 同属于汉国乔州将领,初阳当然希望他们也能增加自身的本事,最起码在以后的战乱中能保一方百姓的平安。 可同样的,初阳也不想自己费心巴力教了一顿,结果他们坚持不下来而半途作废,就故意吓唬他们来加以验证道:“你们真的想学?我可事先声明,练气动辄便有性命之危!子丹就是个例子!” 说完就转头看向了子丹,冲他使了个眼色,子丹心领神会,待会他们肯定会提问自己因何受伤,这样一来不但可以避开观泰的问题,还能给他们加以警示,简直两全其美。 子丹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手指着自己包扎的伤口说道:“万幸没有伤及内脏!” 赵番听后咽了口口水,而周备却放声大笑。 子徽不解的看着他,疑问道:“干什么呢你?有性命之危还给你高兴成这样?” “我倒不觉得会有性命之危。”周备止住笑声严肃道。 “哦?何以见得?”初阳眉毛一挑问道。 “本身我俩混迹沙场就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我以为有了练气功法傍身之后,非但不会有危险,反倒在有危险时能凭自身能力化解。应该是增加了自身存活的几率才对!”周备解释着自己的看法道。 初阳双眼一眨不眨看着周备,目光如炬。周备回看着初阳,目不斜视。 过后初阳跟着放声大笑,站起身说道:“好,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交给你们练气的功法!” 刚才还坦然自若的周备,在初阳说好的时候也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像是害怕听错了一样,连续问了三遍是不是真的。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初阳笑着点头说道。 以前见到初阳能空手释放剑气斩断钢铁的兵刃,当时只觉得羡慕不已,同时心中念想如果自己也有这本事就好了。 现在愿望终于能够实现,赵番、周备二将乐的前仰后合。 “麻烦先生说我二人在此随将军修炼,帮我二人跟主公告假。”赵番大笑着举着酒盏走到了子徽面前,深深施了一礼说道。 子徽笑着点头答应了下来。 酒席宴过后,送走了子徽,当晚由子丹充当起了先生,先教赵番、周备二人认识了何为元气功法,又亲自指导、监督二人打坐运气,其中的严厉程度完全不亚于当时的初阳。 新收了能像初阳一样驰骋沙场的能力,二人兴奋的一宿没睡,几乎整夜间都在练习打坐运气。 第二天一早吃罢了早饭,两人又按照初阳给出的步骤,先活动开心肺,在演练一遍兵刃过后,就打坐感知元气。 等到下午的时候,两人已经能顺利察觉出丹田的所在,并能轻松感受元气在丹田内的运转,一度给两人兴奋到蹦起。两人的进步同样让初阳欣慰不已,又赶紧教导会了两人感知元气在经脉中的走动。 如此度过了十多天,在观泰过二七坟的时候,子丹基本已经恢复了往常,也在当天去医馆拆了线,大夫见了长出嫩肉几乎恢复的子丹,除了惊讶就是惊讶,开始还预计他得一月才能恢复,可没想到竟然只用了半月的时间! 陪同而来的初阳、阅山两人在一旁暗自偷笑,有元气修身的人,岂是你这常人能理解的?练气者不论身体素质、形体速度、恢复能力跟常人比起来,就好比两匹马在比速度一样,其中一匹只是像寻常一样正常漫步而行,而有元气的人则像是加皮鞭挥舞奔驰一样,哪个快哪个慢可想而知! 拆完了线,三人重新回到了宁驷村中,正巧见到周备、赵番两人在村中的演武台上比试,经过了半月的修行,两人的身法、力道早已不似往常,相比以前,现在的他们简直如迅雷一般,身形快速又不失精准与力道! 早就按耐不住的子丹见后便跃跃欲试,初阳眼见赶紧阻止了他说道:“为了保险起见,你还得再静养七天才能有大的活动!” “可是我已经恢复如初了。”子丹怕是初阳不相信,就原地蹦跳了两下。 外表上看起来确实不像有问题的,但初阳还是害怕有看不见的隐患,还是不想同意,刚想拒绝就联想到了观泰去世那天子丹的反应,生怕子丹轴劲上来,就心生一计道:“你现在先忍耐一下,专心打坐运气走经脉,等以后能施展自如的时候,你的实力绝对飞流之上!你可要知道,运气可是练气的重中之重!” 虽然初阳说这些的目的是为了安抚住子丹,但他说的也都是实话,经脉贯通不全的人,就算实力达到了一阶巅峰,也会因为元气游走不畅而导致打不过一个贯通的中阶! “真的?你可别骗我。”子丹皱着眉一脸的不相信。 “草,骗你我有什么好处吗?!”初阳气道。 “哦~你要早这么说,我不就相信了吗。”子丹嘴角露出了笑容道。 又过了七天,迎来了观泰的三七坟,这时的子丹已经完全恢复,赵番、周备二人也已经成功跻身进了阶级之内,只是因为子丹被初阳限制了的原因,所以并不能察觉出他有没有成果在内,不过一阶并不是什么困难所在,就连非童子身的人刻苦一下都能达到的品阶,想想以他的能力,应该早就在无形中完成。 初阳远看着正在打坐以元气运转周天的赵周二人,心中无比的感慨,想想自己小时候进一阶那可是历经磨难,再看他们两人,竟然只用了不到一月就能成功,看来他们自身的武艺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上坟归来后,子丹应初阳的要求与压低元气的阅山对战了一番,果不出所料,他也成功跻身阶级强者。 全员练武到傍晚回家吃饭,萧云与文颜诺两人抬着一个大大的包裹走了出来,正在往桌上摆放酒菜的安宁、安静两人见了,赶紧上手帮忙。 初阳见了问道:“这是什么?” 将包袱放在一旁打开后,里面是十多件加厚的衣衫,萧云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说道:“今天你们在村里练功的时候,我们想着快要入冬了,就去了趟集市,给你们买了些衣服回来。” 赵番、周备、阅山、子丹四人眼眶已经泛红,平常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现在还要穿人家的,心中除了感动之外,更是羡慕初阳找了两个好老婆! 四百二十一章 初阳生气不买衣 要补偿大被同眠 韩、赵、周、陶四人将包裹内的衣服平分,每人得到了三套不论面料还是款式都绝对上乘的衣衫,过后自是对文颜诺、萧云两女一阵感谢。 而对他们的感谢,却令文颜诺、萧云两女有些不悦,直言道:“你们都是初阳的哥哥们,我俩又是初阳的妻子,弟妹给几位哥哥买些衣服,不需要谢!” 一番话下来让四人面红耳赤,初阳一家拿他们当兄弟,论年纪四人也确实是初阳的兄长,可这世上竟然要让兄弟照顾兄长的,不知道该说感动高兴还是丢人...... 过后两女又回了房间,出来的时候每人手里再次多出了一个包袱,不过这次的却小很多。 两女一人一个将包袱交到了安宁、安静姐俩手中,说道:“这是给你俩买的,也不知道符不符合你们的眼光,不过我们已经跟店老板说好了,要是不喜欢或者大了、小了可以回去换。” 姐俩两人泪水当场就下来了,自己两人只是侍女而已,是来照顾人做家活的,理应只管吃管住就行了,可这两位夫人竟然在即将入冬的时候给自己两个下人准备了衣服,这得是多高的荣幸? 有了这份荣幸的姐妹二人在期盼中打开了包袱,其中的衣衫对她二人而言,简直可以用华贵来形容,外衣一红一黄,摸上去柔顺无比,中衫加绒厚实,既保暖又轻快,内衣绫罗绸缎,丝滑无比,就连一双靴、袜都尽显其中的名贵。 姐妹二人又是哭又是高兴,萧云、文颜诺见后赶紧上前抱住了她们,并说道:“怎么了?不喜欢吗?” “喜欢。”安宁咬着嘴唇摇头又点头,能给自己买来普通的衣服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更何况是这么华丽又名贵的衣衫呢! 之前阅山在初阳的要求下也给两人买过衣服,现在她们身上穿的就是,可不要忘记,阅山是个粗老爷们,买女孩子的衣服怎么可能买的出好来呢?在他认为只要穿着不刺挠,那就可以了。 现在两番一对比之下,简直是天壤之别。 在感动、感激之下,所有人接纳了文颜诺、萧云购置的衣物。 吃完晚饭回房,初阳瞪了文颜诺与萧云两人一眼,气冲冲的一屁股坐在了榻上,两女见后一脸的茫然,刚刚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生气了呢? “你怎么了?”文颜诺壮着胆子上前问道。 初阳却不搭腔,只报以冷哼。 “不舒服吗?是不是吃坏肚子了?”萧云走上前坐到了他的身旁问道。 这时初阳终于开口了,他气道:“你们俩什么意思?” “我们......我们怎么了?”两女对视一眼,只觉得身处云雾。 “要入冬了,你们知道给他们买衣服,就不想着给我买个一套半套的?将军夫人不关心将军身体,这要是传出去,我这面子往哪搁!”初阳手掐着两女的胳膊,慢慢发力。 感受到胳膊上渐渐传来的疼痛感,两女赶紧告饶。 见两女求饶,初阳也消了点火,过后松开了胳膊问道:“说吧,这事怎么解决!是不是得补偿一下?” “你也不听我们说就欺负我们!”文颜诺揉着被初阳掐过的胳膊,一脸的委屈。 萧云站起身走向了衣柜,从中拿出了四套更加华贵的长衫扔到了初阳脸上,气道:“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给我买的?”初阳接过之后展开看了看问道。 这次轮到两女不理初阳了,均转头以后脑对初阳,并还了一声冷哼。 初阳赶紧伸手将两女搂在了怀里,并一个劲的告饶赔不是,刚刚那如虹的气势全无。 “说吧,这事怎么解决,是不是得补偿一下?”文颜诺扭回头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们想要什么补偿?”初阳苦笑一声,真是风水轮流转,怪自己冲动。 两女对视一眼走向一旁窃窃私语,过后又走了回来站在了初阳面前,萧云以高对低的看着他反问道:“你刚刚想让我们怎么补偿你的?就照你说的来。” 其实两女这么问,不单是这么简单,她们刚刚交换了彼此的意见后,是准备等初阳说完之后,再补一句加倍奉还。 “我的补偿其实很简单,就四个字而已......”初阳在听完之后忍不住嘴角一翘,跟着站起了身上前将两女同时搂入怀里,然后在她两人耳边轻声言语了四个字:“大被同眠。” 一开始两女还没反应过来,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过后突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吗! 两人噌的一声从初阳怀里撤了出去,文颜诺面红耳赤的指着初阳骂道:“你这登徒子!” 萧云羞答答的将头低下,微声言道:“每天晚上都......你还不够吗?” 现在她口中所谓的每晚,其实也只是在说初阳而已,她俩是轮流一天一个...... 从搬回村子的当天晚上,早就按耐不住的初阳就趁半夜去找过文颜诺,将她叫到了院中后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但是文颜诺害怕被郭敏察觉就当场拒绝了他,可初阳打死不依,更是威胁文颜诺道:“要是再不同意,就在这(郭敏也在场,不过是在睡觉)进行!你要是不怕她知道,你就不跟我走!” 当时文颜诺那个怕呀,她不光怕被郭敏知道,更怕初阳真的动手,这厮可真能说到做到! 拿捏不定主意的文颜诺本能的看向了房内,想先观察一下里面的动静再做出决断,可当她视线放到窗户上的时候突然计上心头,嘴角一翘开始反威胁初阳道:“你早就答应过我给我‘报仇’,现在云姐姐就在里面,你带她走!我讨厌被人骗!要是你不去的话,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告诉你我是说真的!你要是不相信,那你就试试看!” 听后的初阳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早就有收服萧云的想法了,只是碍于没有合适的机会。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虽然有了出兵的理由,可当着文颜诺的面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兴奋,心机婊初阳面上装出一副极其难为的样子,又佯装思绪良久来权衡其中的利弊,许久过后文颜诺都等的不耐烦了,初阳才在唉声叹气中表达了一句“也只好如此了。”点头答应。 最后悄悄进屋叫醒了萧云,用同样拿捏人心的恐吓手法将她带走回了自己家,在萧云的期待又害怕中被初阳拿了一血。 四百二十二章 愿望终于得实现 四人联手对初阳 其实“大被同眠”是初阳早就有了的想法,甚至可以说是梦想!曾经也对两女隐约提起过,但都被她俩言辞拒绝。今天正好得了这么个机会,就当场耍起了计谋,先佯装生气叫两女入套,好让她们不得不答应。可没想到计划功亏一篑,她们竟然给自己买了衣服,可柳暗花明又一村,更没想到的是两女竟然要用自己列出的“补偿”来补偿她们,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既然两女已经说过了,所谓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而且又是初阳占尽便宜的事,哪里可能还会让她们收回! 眼见两女不住后退,初阳急忙运起元气汇到双腿,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门前将房门反锁,然后脸上挂着淫笑走向了她们,说道:“人都说‘人无信而不立’!颜诺,你曾经说过最讨厌别人骗你!想你不会是那种说一套做一套的两面派吧?萧云,刚才要用我的补偿来补偿你们,这要求可是你说的!想你也不会信口开河,言而无信吧?” 一句对两人的质问,当场把两女堵的哑口无言,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看两女羞羞答答的样子,直把初阳的浴火挑起,仰头“嗷呜”一声便扑向了她们,在两女尖叫声中被初阳按到了榻上,随后身上衣衫被尽数撕碎,房内一片春意,初阳也终于实现了他人生的第一个梦想。 第二天初阳起床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回头看着榻上两女依旧红扑扑的脸,在内心难以逾越的自豪与喜悦中走出了房门,叫安宁做了点好吃的端回了房内,进来的时候两女已经苏醒,再看到初阳的那一刻,又不自觉的想到了昨晚的疯狂,致使两女都羞的钻进了被窝内不敢再露头。 最后在初阳一阵好话过后才把她们哄了出来,过后当然是亲手给她俩喂饭。 安抚好了两女,初阳便率领众兄弟到达了村中的演武台。 初阳率先一步跨上了石台,子丹、赵番、周备、阅山四人竖耳倾听,初阳说道:“今天继续练功运气,不过我们要改一下规则,你们四人联手攻我。” 这段时日内,除了身置二阶巅峰的阅山以外,其他人的实力那是有了质的增长。尤其是赵番跟周备,他俩本身就是武艺超群的武将,现在有了元气的加持后,实力更是今非昔比,自觉自出手必有万斤之力,又害怕伤了初阳,所以在场四人没一人敢点头。 “我既然敢让你们一起上,就说明我有把握!来吧,不要留后招!”初阳当即猜到了四人所惧,微微一笑,边说边走向了石台的中间。 韩赵周三人将视线放到了阅山的身上,谁让他是这四人当中实力最强的呢。 阅山思索了一阵之后将视线放到了初阳身上,看到了他眼中的坚定与自信,心中顿时明了:不说阶级之差,就恩将的心性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揣摩的!要是没有万分的把握,他就绝不会这么莽撞! 确认可以的阅山点了点头在中间摆开了架势,其余三人见后互相点了点头,以最快的速度分散在了初阳的左、右、后方,四人围绕初阳成四方夹角之势。 初阳收起了笑容环视了众人一圈,突然他大叫一声“上了!”接着他整个人便凭空消失在了石台上! 韩赵周三人双眼瞪大,在台上不可置信的寻找了一遍,却没有见到初阳半丝人影。 就在三人疑惑的时候,阅山突然开口喊道:“小心后面!” 随他话刚刚说完,还在寻找初阳人影的赵番只觉得后背一疼,整个人就向前飞了出去,阅山见状急忙蹬腿冲过去接住了他,正准备迎接一次正面撞击的赵番得知安全后,还不等跟阅山道一声谢,就见阅山噌的一声冲了出去,同时向他撂下了一句话道:“专注点!” 赵番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甩了甩头跟着他的方向冲了过去。 还不等阅山冲驰过来,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周备就像刚刚的赵番一样,先是后背一疼,跟着人就飞了出去,这次阅山没有管他,两人擦肩而过,赵番见状赶紧伸手接住了他。 突然消失的初阳连番踹飞了两人,虽然整套连贯迅速,但也耗费了些许时间,等他准备再去偷袭子丹的时候,子丹已经转回身做起了防御,初阳嘴角一翘笑道:“你防得住我吗!” 笑完也不打算偷袭了,直接迎着子丹的面一拳打了上去,虽然子丹跟随初阳练气之前并不像赵番、周备两人一样有武艺在身,但他因为常年与猛兽搏斗的关系,自身的速度却是赵周二人不能比的。 子丹把心一横暗道:就像初阳说的,防是肯定防不住的!与其被动挨打,还不如拖你下水! 在初阳一拳挥出的瞬间,子丹也做出了相应的对策,铆足了全身的力气冲初阳的面门一拳打了过去! 认子丹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及的上初阳,在他晃动肩膀的那一刻,初阳就猜出了他的意图,心中略微吃惊一下暗道:同归于尽的打法?这不正是我的拿手绝活吗! 如果实力不及对手的时候,初阳就会用这搏命的打法,可今时不同往昔,初阳的实力在子丹面前有着压倒性的优势,所以根本不需要跟他硬碰。初阳嘴角一翘当场止住了身形,同时向后一跳便撤了出去,子丹那全力的一拳也打了一个空。 初阳闪躲过后冲子丹微微点头,对他的成长还是比较赞许。 这时冲刺而来的阅山也到了近前,在初阳刚刚站住身形的那一刻,他原地起跳在空中一个转身,随即腰腹扭力一个空踹便踢向了初阳! 初阳只是微微错了一个身位便轻松躲过,闪过身子的那一刻突然抬手一把攥住了阅山的脚踝,随即就拽着他脚下旋转了起来,竟拉着他在石台上转起了**! 刚刚被初阳踹飞的赵周二人也相约冲了过来,到近前跟上了子丹的脚步,三人准备一齐攻击初阳来救下阅山。 就在三人到了离初阳约有两丈距离的时候,被抓着旋转的阅山便被初阳奋力甩了出去,整个人也不偏不倚重重的砸在了冲来的三人身上! 四百二十三章 怒斥四人力不均 下午再战大改善 被砸倒的的三人伤的可不轻,除了阅山之外都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初阳也没再准备出手,只是站在原地皱眉观看着他们,等过了一会儿后,这几人才从地上陆续站了起来。 “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们怎么想的。”初阳走上前冷着脸说道。 几人一见初阳这表情,当场吓得不敢再言语一声。 “开始的时候还知道分开四方将我包围,可等我消失不见之后,除了阅山之外竟然都不知道该有什么对策了!不知道跟人对决时不能将后背亮给敌人吗?赵番,不知道战场上时间的重要?有谢人那功夫,不知道第一时间爬起来共同反击?周备,你除了被打飞之外还会干什么!陶岱在这里面实力最高,而你却不知道和众人之力对抗我,还单独上来踢我,当独行侠很帅吗?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还有我抓着阅山的时候,那时的他在我手里就相当于一个重锤!而你们三人还肩并肩一起冲过来,怎么,生怕我不能瞬间团灭你们?!”初阳挨个点名训斥道。 四人被初阳训的面红耳赤,却只能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听着,不敢反驳一句。 初阳嘴上连续不停长达两刻钟,但其中的内容全是训斥谩骂,中间没有提及任何一句再遇上时该如何应对。他不是不知道,更不是懒得说,他是想让这几人自己发掘,自己查找。因为只有自己摸索出的答案,才是永远不会忘的! “打坐运气!下午继续!等今下午要是再跟刚才一样没有丝毫的改进,那以后就不要练了!”初阳跳下了石台,冲站在台上的四人甩下了一句话,便气冲冲的回了家中。 眼见初阳走远,四人赶紧聚集在一起商议起了下午的对策,从中也能看出这四人的品行与毅力,被初阳这通骂的他们,不光没有丝毫的怨言,甚至在心中还有些许的感激:如果不在乎,初阳不会骂我们! 等到下午的时候,初阳与四人重新站到了台上,为了验证自己给他们列出的毛病有没有得到解答,初阳又想上午的做法一样,喊完开始之后又仗着速度凭空消失在了场上。 几人接下来的行动果然没让初阳失望,他们完美的纠正了初阳给他们指出的错误所在,在初阳消失的那一刻,四人拔腿冲向了台中央后互相背对背倚靠在了一起,如此不但解除了“不见了敌人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同样也解除了“不能把后背亮给敌人”这两点错误。 初阳以常人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在场中来回奔腾,见到四人行动的他无比满意,高兴笑道:“这才对啊!” 等他刚刚说完,阅山大叫一声“东边!”四人连想都不想就直冲了过去,初阳赶紧闪过后赞许的点头道:“眼睛看不到的时候还知道寻声定位,很好!” 难得被初阳夸奖,但四人并没有沾沾自喜,心中还是充满了谨慎。 冲过去的四人并没有见到初阳的身影,又在第一时间背靠背倚在了一起。 子丹正在仔细的观察着四周的动向,初阳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子丹大叫一声“贴脸!”跟着想也不想的就一拳挥了过去,其他三人跟着转身,或起脚或挥掌,连看都不看就冲子丹给出的方位打去。 初阳微微一笑突然低下了身子,跟着一个扫堂腿便把正在挥拳的子丹踢倒,子丹倒地的瞬间,他背后的阅山也冲到了初阳身旁,他心中谨记初阳的教训,并没有擅自攻击初阳,而是灌注了全身的力气,一把按住了初阳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腿。 另外打空的两人也没有拖沓,在第一时间矮下身拉住了初阳的双臂,子丹也在倒地的一瞬间挺立而起,眼见三人已经控制住了初阳,毫不含糊的他一个起跳,双腿便向初阳身上蹬了过去。 被拽住胳膊的初阳也没有束以待毙,他发挥起了自身力大的优势,左臂使劲反手抓住按着自己的赵番,右臂使劲反手抓住按着自己的周备,跟着双臂用力便将两人拉到了自己与子丹的中间,竟然把两人当成了盾牌! 已经跳跃而起的子丹正是双腿向前,身体仰倒的姿势,根本不知道身前的人已经不再是初阳,依旧义无反顾的踹了上去...... 等到赵番、周备两人从地上苏醒了过来,初阳上前对两人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死不了。”两人强忍着身上的伤痛站了起来,子丹就跟在一旁不住的道歉,两人哈哈大笑不以为意。 初阳站直了身子,对四人的表现无比欣慰,这时的他一改上午的画风,整个人沉浸在喜悦当中,同时不停的夸奖四人的配合。 “都是将军教得好!”四人心中喜悦也不忘记拍一波马屁。 当场惹得初阳哈哈大笑,跟着拉过了四人高兴道:“休息休息,回家吃饭!” 在接下来的一月当中,五人每天都在进行着同样的对练,四人组合对战初阳一人,他们的配合也越来越紧密,每人的成长也如飞一般直上。 这一天一早,初阳早早从被窝中爬了起来,下床后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看着已经凋零的树杆忍不住叹了口气:“今天就是立冬了,想不到时间会过的这么快,转眼已经来了半年,不知道家人过的怎么样了,不知道爷爷他们有没有加衣,还有琳琳......” 正自言自语的说着,就感觉到腰被人从背后抱住了,初阳扭回头看去,是文颜诺,初阳收起了思乡愁笑着问道:“醒了?” “嗯。”文颜诺回以甜甜的微笑,双臂紧了紧抱着的初阳。 初阳转回身两人相拥在一起,文颜诺趴在初阳怀中柔声问道:“想家了?” 原来她听到了刚才的自语,初阳没说话紧了紧怀中的可人,过后就走向了屋中的炭炉,准备往里加点木炭,而文颜诺依旧不撒手在后面抱着初阳,两人就像捆在一起了一样又滑稽又甜蜜的走着。 加好了木炭两人又回到了榻上,被窝里还有一人,不是别人正是萧云,因为昨晚初阳着重“照顾”她,致使“劳累”了一晚的她到现在都还没醒。 将手伸过两人脖下将她们搂在了怀里,初阳叹了口气说道:“天这么凉,再睡会儿吧。” 四百二十四章 思乡愁坐厅取暖 去坟头祭拜观泰 “你是不是想家了?”趴在初阳怀里的文颜诺抬头看着他问道。 守着美娇妻,清楚自己高兴她们就高兴,自己难过她们就难过,初阳不想把思乡的愁情带给她们,所以对这问题上,初阳的选择依旧是回避。 “要不今年过年我们回家吧,我这儿媳妇早就想见见公婆了。”文颜诺手在初阳胸前画着圈,装作漫无目的的样子说道。 文颜诺知道初阳因为顾及自己的情绪,就故意避而不谈,知书达理的她同样秀外慧中,知道一个好妻子不光要在背后给予丈夫支持,更应该在丈夫有面临无法抉择的问题时,给出既能照顾到丈夫的脸面,又能成功引导他并顺利解决问题的方案。 尽管这些内容让文颜诺羞红了脸,但她为了初阳,即便再害羞也义无反顾的说了出来! 早就醒了的萧云在初阳怀里静静听着,看准时机的她赶紧开口道:“好啊!到时候你可得把我俩背进门去。” 萧云与文颜诺的认知一样,要做初阳的贤内助。要做到排初阳之所忧,解初阳之所虑! 只是没想到文颜诺比她快了一步,但聪颖的她也不是无计可施,就在文颜诺说完不等初阳否决的时候率先帮他应承,而且还要以玩笑的形式表达,为的就是调解气氛并解除掉初阳的忧伤。 初阳听着两女的话语,又看着两人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心中一阵感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将两女搂在怀里,分别在她们额头上深情一吻,过后使劲的揽住了双臂,就像怕她们会跑了一样。 很快两人就受不了他的力道,同时喊道:“轻点,快要被你勒死了!” 初阳这才松开了双臂,在两人大口喘气的时候,初阳又拉住她们一吻,过后才终于开口道:“今年过年回家......不过是回我岳父家!” 前半句让两女心中一阵喜悦,能陪初阳回家过年,想到要见公婆,让她们又是憧憬又是慌张,可后半句一出口,两女又皱起了眉头,纷纷将视线放到了初阳身上。 两人想劝初阳,可又害怕会提起了他的伤心处,故而几番张嘴却不知道话头该从何说起。 “想家归想家,但也不能急于一时。”初阳揉了揉两人的脑袋,笑着说道。 文颜诺开口道:“可是你......” “过年时又是寒冬腊月的,而天断山上积雪难行,不如等明年春暖花开,大雪融化后再说。”下定决心的初阳不想两人跟着自己惆怅,就咧嘴一笑编了个善意的谎言道。 初阳不想回家吗?肯定想啊!要是不想的话,刚才也不会站在窗边喃喃自语。他不回去的原因不光是有两年之约,更重要是国战在即,现在更应该做的是增加自身实力来保住汉国国土! 既然初阳都这么说了,两人也只能应允。 吃完了早饭之后,因为天冷的缘故,文颜诺、萧云就拉着安宁、安静回了房,单独留下了几个大老爷们围坐在厅堂中的炭炉旁。 闲聊着烤了一会儿火,一阵风将厅门吹开,子丹起身去将门关上,回来后他跟初阳对视了起来,貌似两人在门开的那一刻产生了一样的想法。 片刻过后两人对视点头一起站了起来,三人不解的看着他们,初阳开口道:“你们先在家呆着,我跟子丹出去一趟。” “将军要干嘛去?”赵番不解的问道。 “天已经寒了,我去买些厚衣服给观泰......”初阳叹了口气说道。 “我们也一起。”留在家里的人都是跟观泰有不少交集的,得知初阳想法的他们也要跟着一起,不说能出多少力,但起码也是对往日兄弟的一点心意。 “不用了,天寒风大不用跟着去遭这个罪,而且他人已经不在了,大家有这份心就行了,相信观泰泉下有知也会感谢,你们就在家好好的打坐练气就行。”初阳想了想之后摇头道。 初阳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赵番、周备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而阅山却执意要跟随前往,扬言道:“我去不光是为了祭拜观泰,恩将可不要忘记我的身份,我是你的马前卒,所以恩将出行在外我必须跟随左右才行!”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初阳也不好再拒绝,而且也不想为了这点繁琐拖沓下去,回屋跟文颜诺两女说了一声,就带着子丹、阅山两人冒着大风赶回了青云。 在县城内买了棉衣棉靴,又买了些酒菜、元宝蜡烛等物,三人便去往了观泰的坟前,将一切应用之物摆在观泰墓碑前点燃,看着墓碑上的刻字,初阳泪水就流了下来。以前气观泰的吵闹嘚瑟,对自己这大哥也毫无尊敬可言,向来说东偏要往西,天天跟自己找事打架。现在好了,身旁的人对自己倒是恭敬有加,耳根也清净了,但是他人却却已经不在,就是想吵也没得吵了。 一旁的阅山看着落泪的初阳,心中跟着难过,几番张嘴却欲言又止。 只顾着思念观泰的初阳没有发现阅山的动静,而子丹却瞧的真亮,几遍过后还是不见他说,子丹心底来气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既然子丹已经明着问出来了,那阅山就不得不说了,他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有个猜想,却不知道怎么说,内容天马行空,甚至在常人看来有些荒诞。” “当着兄弟的面,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初阳说道。 “恩将可曾记得地坑内穿越之事?”阅山咬了咬牙问道。 “如此荒谬的经历,我怎能忘记。”初阳苦笑一声道。 “恩将所见自己从天而降斩杀坑内群尸,而在当时恩将同我与观泰在坑边青石上观战,对否?”阅山点了点头道。 “然也。”初阳点头答道。 “怎么回事?怎么还穿越了?能不能一次性说明白,你说这些语到底想表达什么?”初阳根本没跟子丹说过地坑内的真情,而且他也听不惯阅山这藏葫芦卖药的谈话方式,所以说话已经带着些许的怒气。 对子丹的怒斥,阅山并没有生气,他转回头微微一笑,过后便说出了他一直顾虑着、猜测着的那句不敢说的猜想:“我以为,观泰并没有死,或者在将来他会复活!” 四百二十五章 以未来定义现在 郭观泰或许没死 一句话出口,令不悦的子丹当场闭了嘴,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阅山激动的问道:“你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其实当时我们在地坑内的经历是......所以我刚刚才含糊其辞,说内容天马行空啊。”阅山在初阳的授意下跟子丹道出了当时的实情,过后才解释了一遍刚刚含糊其辞的缘故。 初阳伸手按住了激动不已的子丹,自己亲手给观泰抬到了寿材里,亲眼见着寿材下葬,所以“没死”这说法是绝对不可能的。而在子丹看来的复活这一条就是扯淡,当着又是兄弟又是亡者的面胡说,他不会盲目高兴而发火也情有可原。同样是这一条,在常人看来简直放屁的事,在初阳眼中却大不相同,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死后复活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初阳没选择相信,也没选择不信,而是反问了阅山,想看他是胡思乱想还是有真凭实据。 “恩将忽略了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信息,你见到的那个我跟观泰,是未来!未来还能见到他,不正是说明他还活着或者会以某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复活吗?”起初的阅山也知道这猜想有多么不靠谱,但又想到了初阳叙说的地坑经历后就得出了一个结论,一个人都能与未来的自己交谈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不能发生的? 这时子丹也明白了过来,他一拍巴掌振奋道:“原来是这样!那要是这么说的话!观泰真的会没事了!” 听过后的初阳却没有表现的多么兴奋,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希望是吧。” 兴奋的子丹与阅山顿时皱起了眉头,转头疑惑的看着初阳,难道观泰能复活他不高兴吗? 如果观泰会复活,初阳当然高兴。而他表现的兴致不高其实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其实阅山的分析初阳早就想过了,甚至在刚刚发现观泰自刎的时候心里就一直在想着未来的他,一直到他下葬之前,初阳都期盼着观泰会突然坐起来吓众人一跳。 可直到最后黄土堆起坟头都没有惊喜,初阳也就不再抱有希望。 虽然观泰没死的这种希望已经化成了泡影,但当时的初阳还是以自己的复活联想到了观泰身上,可直到圆坟的时候都没能见到有什么动静,这才让初阳彻底死心,从出事到圆坟,中间已经过了五天,当时的天气已经寒冷,五天的时间虽然不至于让肉身腐烂,但两天的时间就会让尸体膨胀,过了五天的下场......实在不愿意去想象。 所以没死与复活这两种希望,都变成了不可能。 可既然是不可能,为什么还能在未来见到观泰呢?初阳想到的答案也是阅山忽略的关键所在,未来的自己曾经说过一句话:“每一刻的时空都在变化,古往今来并不是照本行事,现在的一个举动就可能产生另一种未来!” 而改变未来的举动,就是出事当天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从观泰对子丹拔刀相向时,就注定产生了这个不会再存在观泰的时空。 所以得出的答案就是,没有复活条件的观泰真的去世了!即便不想去承认也不行,因为这已经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初阳三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脑中一直在想着穿越后的每一个细节,突然他停下了脚步,还是围绕着未来的自己告诫自己的那句话,不能预知未来,要不然就会改变未来! 眼见初阳停下,子丹、阅山两人转头看向了他,初阳跟着转回身激动的抓着两人的肩膀吼道:“如果提前得知了未来就会加以防备避祸,从而把未来改变,那是不是就等于说可以阻止观泰自刎?” 子丹一脸的不解,完全没听懂。 聪明的阅山顿时明白了初阳的意思,他瞪大着眼睛疑问道:“恩将的意思是,等到未来在地坑见到‘以前的你’穿越过去的时候,提前告诉他观泰会自尽,让他早早提防?” “对!没错!”初阳狠狠的点头称是。 阅山没有说话,他扭回头看着远处公墓的方向,刚才自己的猜想是观泰没有死,或者在不久的将来会复活。虽然自己说后初阳没有表达任何情绪,可从他刚刚的言语中就能得出一个结论,他认为观泰确实死了,要不然也不会像现在一样,能为了一个想到的办法而这么激动。 反观子丹也一样,对初阳认为的办法并没有多么的喜悦。 “你在未来不是已经见过他了吗?何必要多此一举呢?而且......”子丹皱了皱眉没再继续下去。 “而且什么?”初阳认定了观泰确实身死,也就没去破坏掉子丹的憧憬。 “而且就算你告诉了以前的你要警戒观泰自尽,但你要知道,我们这个世界的观泰已经死了,就算你告诉了另一个你,他也确实保住了观泰,可那个存活下来的也不过是其他时空的观泰而已,已经跟我们毫无关系!”子丹咬了咬牙说道。 子丹一番话语就像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初阳当即定在了当场,千变万变离不开那句话“每一个不同的举动,都会产生另一个不同的时空。” 在一开始的时候,阅山只当未来有观泰,所以以后的观泰肯定会再次出现在面前,可现在因为子丹一句话也让他醒悟了过来,现在有的,未来不一定有,以前有的,现在也不会有。因为铸成的结果就是大家看到的这样,已经不会再变了! 三两句对话下来,令三人垂头丧气,一路无话顶着大风回到了家中。 进门后萧云见了赶紧上去给他披上了件衣服,并关切的问道:“冷不冷?快过来烤会火暖和暖和。” 初阳就像根无情的木头一样,傻愣愣的跟着萧云坐到了炭炉旁,文颜诺还准备问初阳点什么,却见他一脸的麻木,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初阳?你没事吧?”萧云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上前晃着他的胳膊担忧道。 被两人一阵摇晃,初阳的意识才回到了体内,看着正关切望着自己的两个娇妻,初阳忍不住上前抱住二人放声大哭,在两女不解当中初阳哭道:“观泰确实回不来了!” 四百二十六章 勤练功再过一月 周备进一阶中位 文颜诺有些不解的看着萧云,萧云以同样的眼神回看着文颜诺,都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初阳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呢? 完全不懂的两个女人只能抱着初阳,任凭他哭泣不止。 过后初阳也没有给出任何的解释,只当这场经历是悲痛的宣泄。 往后的日子里,几人整日无休止的修炼,就像是以此方式来忘记观泰不会再归来的事实。 一个月过后,初阳几人顶着风雪回到了家中,进门互相拍打掉了身上的白雪,阅山笑道:“想不到突然下起了雪,还真是应景。” “应什么景?”赵番提问道。 “今天大雪啊。”初阳笑着答道。 “忘了,不过还真准呐。”五个人哄笑一堂,看来已经从悲伤中走了出来。 “快过来暖和暖和吧。”郭敏笑着拉开了炭炉旁的马扎,在青云实在无聊的她,也在前段时间来到了村里。 安宁也端上了几倍热茶给几人取暖御寒。 初阳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然后问道:“安静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好多了,正在睡觉呢。”安宁叹了口气,对这个妹妹还真不省心,姐俩两人自从进了初阳家门后,完全可以说没有一丝下人的意思,文颜诺、萧云两女真把姐俩当亲妹妹一样看待,尤其对安静宠的不行。前两天就是,萧云带着她去宁驷逛街买东西的时候,这丫头仗着将军夫人喜爱自己的资本,竟然在街上欺负人,结果被俩愣小子一怒之下推倒掉进了河里。 当然那俩愣小子也没好过,被赶到的赵番与周备一顿收拾,最后还是念在是安静有错在先才饶了他们。虽然给她报了仇,但还是因为大冬天掉入河里的关系,最后落了个感冒发烧,不过也该庆幸水浅不深。 “再给她熬点姜汤,出出汗。”初阳点了点头说道。 “可是家里没有姜了已经。”文颜诺开口说道。 萧云抬头看向了门外,思索了一下说道:“待会吃过了午饭,下午去宁驷买吧,正好家里菜也不多了。” “夫人给我列个清单,我去买回来就行。”阅山站起身请命,身为将军马前卒,大雪封门的日子,怎么能让夫人去受这风寒呢。 “不用了,还是我们自己去吧,一直闷在家里怪难受的,正好出去逛逛,还能欣赏一下雪景。”萧云想了想还是找了个理由拒绝了阅山的好意,想想一个粗老爷们去买菜能买出个好吗?不得让人坑死?之前给安宁姐俩买的衣服就是个例子,死贵不说还其丑,虽然现在的初阳已经腰缠万贯,但那也不能胡造啊。 “那这样吧,下午我们七个出去散散心,安宁留在家里照顾安静。”初阳想了想后说道。 “七个?你、我、云姐、三姐、子丹、阅山还有赵番、周备两位大哥,明明是八个人,怎么练功练的往记数数了?”文颜诺掰着手指头数了一遍,玩笑道。 “他不去。”初阳手指着正烤着火的周备说道。 “周大哥怎么不去呢?”文颜诺疑问道。 “这小子已经中阶了!他想尽快突破到巅峰!吗的,明明练的内容一样,时长也一样,每晚我也打坐运气一点都没耽搁,怎么这小子却像吃了狗屎一样进步这么快!”不问还好,一提赵番彻底起了火,不等初阳回答他就站起来手点指着周备破口大骂。 反观周备却不卑不亢,嘴角挂着笑轻瞥了赵番一眼,微笑道:“这种事,要讲天赋的。” 这些人当中,只有初阳、阅山两人是有练气经验的,他们在发现周备成功进阶到一阶中位的时候,虽然也能接受,但还是有不小的惊讶。不论是不是童子身,只要修炼都能登顶一阶之位,只是万万想不到他进步的速度会如此之快!难道除了要有刻苦之外,真的还要讲究天赋吗? “真的吗?那今天中午得坐顿好的,来庆祝一番了。”萧云站起来高兴的说道。 吃住都是初阳家的,怎么能好意思再让人家麻烦呢?而且要庆祝,也应该是自己掏钱才对啊。周备赶紧站起身阻止道:“不用麻烦了,只是到了一阶中位而已,不足挂齿。” “草!”赵番听的无比刺耳,吗的这是在转着弯跟自己显摆呢! “不行,家里菜不多了,还是晚上买够了菜回来再说吧。”走进厨房的文颜诺又走了出来,剩下的菜完全够这些人吃,但却不足以做庆祝的酒宴。 见周备还是想阻止,初阳率先一步打断了他道:“决定的事不能乱改,你不去是有对武学的上进心,对此我很满意,但不论做什么都要松弛有度,不跟着去散心不要紧,但晚饭庆祝是必不能改!要是我的将领只有罚却没有赏,那我还带什么兵,做什么将军?” “初阳说的没毛病!”“是啊,周大哥,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怕我们麻烦的,难道说不为了你,我们就不能吃顿好的了吗?”“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想要什么跟我们说,我们看心情帮你买。”见众人或开玩笑或直言的劝自己,周备也只能点头答应。 吃过了午饭刚刚上了马车准备出发的时候,郭敏回头看着在门前送自己一行人的安宁,又回头看了看众人,说道:“要不我也不去了。” “干嘛不去了?”旁人还没说话,子丹却一脸的着急。 “呦吼~”“有状况啊这是!”“嘿嘿嘿嘿~”随子丹说完,其余人皆大肆调侃了起来。 郭敏顿时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再看他们,同时扭扭捏捏的说道:“我在家陪安宁,一起照顾安静。” “可是......要不我也不去了。”子丹这粗汉子听着众兄弟的调侃,脸上也通红了,思量了一番之后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也不管其他人脸上的笑意。 安宁心说别因为自己再把两人闹得脸红,正准备上前劝阻,却被郭敏一句话打断了,只见她一跺脚直接窜回了屋里,然后撂下了一句话道:“你去就行!” 门前众人脸上挂着笑,如白纸一般的安宁却一脸茫然,完全没懂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自以为是情场老手的初阳冲安宁扬了扬头,示意她回屋,安宁见后也照他的意思办了。子丹也要追进去,却被眼疾手快的阅山一把拉住并拖到了马上,过后与初阳对视一眼一起喊了一声:“走喽!” 四百二十七章 去往宁驷大采购 半路童心打雪仗 最新网址:. 被按在马背上的子丹刚要发怒,就被阅山一把堵住了嘴,就这样在马上按着他等出了村子老远才松手,得到解脱的瞬间,子丹从马上跳了下来气道:“你们干嘛!我都说我不去了!为什么非要拖着我!” 众人停下初阳翻身下马,给子丹肩头的白雪掸去,扶着他的肩膀走到了一旁,刚出去两步子丹就一把甩脱了他,反手抓着初阳问道:“我来问,你来答,非得拖着我要干嘛?” “这个问题难不住我,走了还能留一线,待下去却要坏事拉~”初阳竟然在大雪中扭着腰唱了起来。 刚扭完一段还不等摆个架势,跟着一个雪球就砸在了脑袋上,初阳扭回头看去,是萧云怒气冲冲的看着他,并骂道:“你好好说话!” 初阳赶紧立正站好,说道:“都是自家兄弟,咱就掏个实话,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喜欢郭敏?” 没这么问的啊!本身天寒地冻,各个的脸上都被冻的通红,子丹皮肤黝黑并不明显,可初阳一句话下来,直让他的脸红的像被开水烫过一样! 子丹赶紧低下了头,看着地上的雪不敢在说话。 看着他已经红到了耳朵根上,初阳又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子丹还是没反应,唯一的变化就是脸更红了。 初阳点了点头,看来这是默认了,说道:“你想啊,从你刚刚的举动上大家都能看出你喜欢郭敏,郭敏的反应也很清晰的表明了她对你也有好感......” “真的吗?你可别骗我!”不等初阳说完,子丹就控制不住了,反手攥着初阳的胳膊激动的问道。 “是真的!你先冷静点!”初阳一把打掉了子丹的手,揉了揉胳膊说道:“但是有好感不代表她已经疯狂的喜欢上了你,往后说话做事更要谨慎,可千万不能把这好苗头给作没!你要知道女孩子脸皮薄,刚才你表现的那么明显,她也那么害羞了,你要是继续留在家里的话,不等于把她往死胡同里逼吗?” “那我应该怎么做?”经初阳一说,子丹才反应过来拉自己走是给双方一个台阶,免得撞破了弄得尴尬。反思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莽撞,深知欲速则不达,也清楚了做任何事都要像下棋一样,要一步步来。 “像正常一样就行,但别像刚才那么虎了。男人在外要面子,女人也一样,千万不能让她下不来台。而且女人多愁善感,你以为你不计代价的行动是在心意的追求她,但也要考虑在不在她接受的范围内才行。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论处事之道还是待人之道,做任何事要考虑清后果才行,包括以后的打仗也一样。”初阳语重心长的教着子丹,再次表明做事要三思而行。 静听着的子丹铭记在心,片刻过后终于消化了部的内容,对初阳问道:“这一些都是你从打仗的经验通过逆向思考知道的?” “都是经验来的。”初阳既是点头又是摇头。 两人重新上马,其他人也像刚刚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一路上有说有笑,走着走着的阅山突然觉得背后一道杀气袭来,他赶紧转头去看,接着迎面一个雪球就砸到了脸上。 众人一阵大笑,子丹说道:“小子,刚刚竟然敢对我用强的,这是给你的教训!” “好,你牛!”阅山冲子丹抱了抱拳,就下马走向一旁擦拭自己脸上的白雪。 子丹哈哈大笑着走在前方,反观其他人却渐渐拉开了与他的距离,笑过一阵后,子丹发现了众人的举动,正待开口提问,身上就连续中了两个雪球,这时他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拉开距离是为了避免被殃及到!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阅山的报复,子丹不甘示弱,一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跟着从地上抓起雪攥了个雪球就扔向了阅山,两边雪球你来我往,初阳几人在附近乐的前仰后合,可看热闹的他们很快就被雪球误伤,这里面没有一人是好惹的,当即下马加入了乱战,飞扬的雪球就像投石车一样在天上呼啸,整片雪地刹那间变成了战场。 一直在村子里练功长达两个月,现在终于得到了释放,在车内的文颜诺与萧云两人听着外面的欢笑声,心底也异常愉悦。 玩闹了近半个时辰之后,各方人马才鸣金罢兵,最后在欢快中去往了宁驷县城。 进到城里的一行人开始了大采购,这些人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可以说除了住之外,衣食行都在一起,算得上也是个大家口,米面都按上百斤的买,鸡鸭鱼肉更是不在话下。因为成天比试,衣服鞋子都有些破损,每人又买了衣物。 最后又一个时辰下去,连吃加穿装了满满一马车,甚至连两女坐的地方都没剩下,初阳无奈只能又买了一架马车。 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路过了买卖首饰的店铺,两女见后不用说,直接冲进去一阵扫荡,最后直接端出了一个小木匣。 “干嘛买这么多?”初阳瞪大着眼睛问道。 “其中有给安宁姐俩的。”文颜诺甜甜一笑,她们还真是喜欢这姐妹二人呢。 听着的子丹耳朵竖了起来,跟着一个箭步窜了进去,初阳几人稍稍愣了几下过后相视大笑,平常看这小子一副大粗汉子的样,没想到也有这么心细的一面。 不多时子丹出来,两辆马车四匹马出城往家而去。 等往回走的时候就不像来时那么快了,越下越大的雪已经让道路有些难行,最后初阳几人没办法了,只能从马上跳了下来推车,最后耗费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回到了村里。 到了村口的时候,阅山头不停的向四周转动,并且皱起了眉头,初阳见后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了?” “有点不对劲啊。”阅山的两条眉毛几乎要拧到了一起。 众人齐转头看向了他,阅山从马上跳了下来,然后蹲在地上看了一会儿跟着噌的一声站了起来,说道:“有人来村子里了,而且人数不少!” 在他蹲下的时候,初阳等人才发现地上有密密麻麻的马蹄印。 “兴许是我们的呢?”赵番看了看之后说道。 “不对!我们出村子已经两个多时辰,这么大的雪早就把我们的脚印盖住了!而且你看,地上只有蹄印却没有车辙,所以肯定不是我们的!”阅山赶紧翻身上马,然后解释道。 最新网址:. 四百二十八章 回来村子大变相 强贼劫财掳人走 最新网址:. “那会不会是主公派人前来?”赵番轻轻赶马上前问道。 “若是主公遣使,必乘车、步撵,而地上无车辙,表明无车撵,地上无脚印,表明无步撵。若是有紧急公文或军中要事,只消一快马送信即可,蹄印断不会这般多。若是所送信、物贵重要兵马护卫,也未见有兵马列阵!所以必是有外人进村!”想到郭敏、安宁、安静三人还在家里,初阳心中一阵忐忑,一边给众人解释,一边急速赶马冲进了村子。 一路到了家门前,飞身下马的初阳上前二话不说将院门踹开,紧跟着冲了进去就喊道:“三姐!安宁!安静!” 可没人回答他,给他回应的只有被风吹的来回吱嘎响的厅门,往里看去,厅堂中央的炭炉早已熄灭,甚至已经盖上了一层吹上的白雪! 大吃一惊的初阳心中暗道不好!沧啷一声抽出了宝剑,万幸佩剑在王公贵族当中可以当成饰品,所以他一直随身佩戴。 转头看向了身后,子丹没有短兵刃,赵番有的只是环首刀而已,可环首刀属于作战兵器,是不能随意携带出门的,所以意思就是现在有兵器在手的只有自己跟阅山两人。 “阅山与子丹回去看着她们,赵番随我找人!”初阳赶紧跟进来的几人命令道。 三人毫不废话,一声令过就照初阳的命令行事,子丹在前飞奔回了马车旁,阅山抽出佩剑翻身一跃上了车顶,同时向内安抚道:“夫人莫要惊慌!” 车内的文颜诺萧云两女一阵惊恐,刚刚还欢声笑语,怎么气氛突然变得这么紧张了?撩开轿帘看着外面的子丹一脸的凝重,想问又不敢问,只能老实的缩回了车内。 在院中的初阳与赵番站在厅门两旁,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了进去,挨个房间吆喝寻人,却不见任何人影,不光如此,找寻一番下来后还发现桌椅板凳被打翻了不少,自己挂在房中的青钢铠与长矛也不见了。 初阳一惊,忍不住猜测道:难道是周备趁自己不在,故而生了歹心? 刚刚想完的他当场给了自己一巴掌,并骂道:“现在的他早已不是以前的他了!怎么能怀疑自己兄弟!观泰的例子还不够吗?!” 走出来看着如狼藉一般的厅堂,初阳突然反应过来又跑回了里屋,看着屋中摆着的铜镜,上面杂乱不堪,明显被人翻找过的痕迹,初阳走近一个小木匣前一看,里面本来装着的文颜诺与萧云的首饰也不翼而飞。 又翻箱倒柜一番打开了一个木盒,里面存放的银票也都不见。 初阳心中咯噔一下:“这是有了强贼!” 过后他叫上赵番冲出了院门,冲马车旁喊了一句道:“阅山继续守着,子丹随我一起寻找!” 几人先去了周备家中,场面如自家一样,不见任何人影,而且家具倒地狼藉满目。 初阳三人赶紧分头行动,挨个房子查找,万幸买下的村子不大,只有几十栋房子而已,三个人很快就搜寻完毕,可是除了能找到无数的蹄印、脚印外,其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最后无奈只能将宝剑入鞘,安排两女下车回了家中,这时她两人才发现了家中被暴窃的场面,而两人没管丢失的钱财,上来一句就问:“郭敏跟安宁姐俩呢?” 初阳三人对视一眼只能失望摇头。 一直在保护着她们的子丹并不知道没找到人,听到郭敏不见了的他顿时如暴雷一般跳了起来,言语激动道:“人呢?怎么会不见了!周备不是在家吗!” 这时的初阳已经够烦的了,听着子丹暴乱的言语更让他心烦不已,当即怒吼一声道:“你冷静一点!” 经初阳一声怒斥,子丹果然安静了下来,只是他快速起伏的胸口,却在表明他心中有无尽的怒气。 初阳深吸了几口气,然后与众人说出不见了的不止钱财,还有兵器与铠甲,一句话提醒了其他三人,各自起身回自己房子查看,很快赵番、子丹走了回来说道:“我们的也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阅山进来,他激动的说道:“恩将!我的兵器铠甲都不见了!我又去了一趟周备家,发现他家里不少家具上有刀剑痕,明显经历过打斗!我又扫掉了面上一层薄雪,底下有血迹!” 初阳听后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刚才只顾着找人了,却忘记了大雪的用处!能从雪上的蹄印猜到村里来了人,现在不也可以根据雪上留下的印记,追寻出那三人的下落吗! “事不宜迟!趁大雪没有将所有脚印盖住,我们抓紧去追!”初阳站起身冲出了门外,过后又冲了回来看了几人一眼,以最快的时间分析了一番,说道:“当下只有我与阅山实力最高,同样也只有我俩有兵刃在手,唯恐强贼再来,阅山尽快送我两位妻子回青云家中,其余人跟我按脚印寻人!” 文颜诺与萧云两人站起来冲初阳的背影喊道:“一定要小心!要安把她们带回来!” “你俩别太担心!等我们找到她们后就回家接你!”初阳冲后喊了一句,就翻身上马带着子丹、赵番两人冲到了村子的外围。 虽然留下的马蹄印错乱不堪,但有来就得有去,几人围绕着村子找寻了一番后,发现一众蹄印最多的朝向是东方偏北一点,很明显这就是他们来、去的方向。 唯恐大雪将脚印覆盖住,初阳赶紧招呼他两人追了上去,等往前去了不到一里路之后,赵番眼尖发现前方雪中埋着一团高耸,再看大风吹起的样子,明显是人的衣服与头发! 几人赶紧到近前下马将倒下的人翻了起来,正是周备!只见他手里攥着环首刀,地下的一片白雪已经被血染红! 初阳赶紧探手到他鼻下,过后惊喜道:“还有呼吸!” 赵番、子丹听后又是高兴又是担忧,高兴周备没事,担忧他竟然被伤成这样! 初阳又攥住了他的手腕,一番试探过后激动的说道:“脉搏微弱!赵番快送他追上阅山,将他带到青云医治!过后再照蹄印追上我们!” 赵番赶紧点头上马,拿袖袍勒住周备伏在自己背上,又将周备的环首刀解下丢给了子丹,冲初阳说了句“一定要小心!”后就调转马头急速奔向了青云的方向,向阅山三人追去! 最新网址:. 四百二十九章 强贼竟是麒麟寨 大雪狂风寻上山 最新网址:. 追寻着留下的蹄印已经走出去两里多地,万幸他们人数不少,留下的马蹄印也够多,要不然在这大风大雪之下还真容易把目标丢失。 又出去了三里多路,脚印已经浅了不少,也不再那么明显,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在马上的他们已经开始看不清地上的印记,初阳与子丹对视一眼,只能从马上下来牵马步行。 又走了一段路,身后马蹄声响起,初阳转头望去,是送周备的赵番回来了,到近前后不用初阳发问,他就说道:“人已经送上了马车,他也苏醒了一阵。” “他有没有看清贼人面相?”初阳一边寻着蹄印往前走,一边问道。 “他说伙贼是麒麟寨!”赵番咬着牙说道。 “什么?!”正低头寻摸蹄印的子丹听后突的一下直起了腰,激动的问道。 “当时周备正在家中打坐运气,约在申时三刻时听到村中有大批人马动静,开始还当是我们回来了,只是怀疑怎么这么迅速,但也不以为意。可不多时就听到大批人吵闹的谩骂声,内容之粗鄙简直无法形容,周备心中顿时明了是来了恶人,赶紧拿刀冲了出去,出门就见到一行近百人骑马匪贼在村中挨个房子翻找钱财,为保三女,周备第一时间冲向了将军家中,见到有几人将手捆缚的三女拉到了马上,未恐抢匪狗急跳墙拿三女做质,周备不敢动武,便低声下气与匪贼交涉,从而听到抢匪冷嘲一声‘我麒麟寨好汉无数,却缺女子。’刚说完就被人从背后偷袭,周备便急速退走以寻得他们老巢将人救回,谁知半道因伤势昏厥。”赵番点了点头复述起了周备讲述的记忆。 初阳与子丹听的咬牙切齿,两人内心产生了几乎一致的内容:之前杀了郑瑞,正愁不能将你们一网打尽!而现今你们又来作祟,简直自寻死路!若是三女无恙,便是将你们一刀解决!三人要是掉一根头发,必将麒麟寨内每一人切成肉片! 三人压着心中烧天的怒火,以最快的速度追寻着地上的蹄印找去!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众人已经到达了深林的边缘,天也已经黑了下来,路上留下的蹄印已经看不真亮,好在大雪已经停止。 不过雪虽然已经停了,可天上依旧阴云密布,又加上已经身处在密林深处,根本见不到任何的光亮,无疑给寻路的三人增加了不小的难度,最后出于无奈的三人,只能尽量趴低在地面上找寻踪迹。 每过一分,三女就危险一分,找路找不到心中就更加担忧郭敏三人的安危,直把初阳几人急的火烧火燎。 渐渐往前走去,赵番抬起身子四下看了看,初阳疑惑看着他,赵番说道:“应该往上走。” “你怎么知道的?”初阳站起身子抬头往高处看去。 “山寨山寨,必在高处!处在高处的他们方便快速冲下山掠夺,处高地又能防备人马攻打,所以我料定麒麟寨应该建在高地上。”赵番解释道。 “可你的分析是出于军中安营下寨,他们一群山匪......”一句话没说完初阳就反应了过来,郑瑞不正是前楚国大将军吗!以他的军事才能所以才给山寨有了军马的定位! “你倒是早说啊!”初阳心中一喜翻身上马,又是生气又是高兴的说道。 “开始也没察觉出来,后来寻着留下的蹄印发现我们渐行渐高,所以我才有了这个猜测。”赵番解释道。 骑上马的三人也不再用几乎能看瞎眼的方式寻找蹄印,直接按照赵番的推断向高地冲去,很快就应验了赵番的想法,刚才一心顾着寻找踪迹了,现在初阳才发现,三人走来的道路没有密林深处一样茂密的杂草,要不是笃定了山寨的位置,还真不容易发现。 好在密林没有高山,只是一片土丘,往上去了将近十里路,透过茂密的树杆看见了一片灯火,三人赶紧下马将马留在了原地,矮着身子摸索了过去。 靠近到了密林的边缘,初阳举目看去,一处硕大的营寨架在眼前,寨门宽有两丈,门旁两栋哨楼高有三丈,楼上各安放着两个举着火把的哨兵,再沿着寨墙看下去,每隔十丈都安置了一处哨楼,防御之严密可见一斑! 再静听寨内欢呼饮酒作乐,吵吵嚷嚷交谈着今天下山的成果。初阳的心中又是喜又是气,气不用多说,喜的是终于找到了麒麟寨的老巢! “咱现在藏在树林里他们看不见,可树林离寨门足有三十丈的距离,中间更是没有任何的掩体供我们藏身,只要我们一出去,肯定被他们发现!”初阳转回身跟赵番、子丹二人说道。 “那怎么办?总不能不救她们了吧!”子丹转回身激动的说道。 “我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屠杀的!你先冷静点!”赵番一惊赶紧按住了子丹说道。 “若只是来扫平山寨,一队军马足矣!但你要知道他们手里握着她们的命!我知道你在乎郭敏,可你要想平安救回她们就要动动脑子,一味莽撞只会害了她们的性命!”初阳一把堵住了子丹的嘴,生怕他过于激动惊扰到了山寨上的巡哨。 子丹粗喘了两口气,心中冷静下来点了点头。 初阳松开了手四下观看了一番,这片密林属于断山林,一路走来大致能猜出山寨建在断山林中间比较高耸的位置,再看四下,山寨几乎在这片所在的最高处,围绕营寨四周三十丈开外的树木都被砍伐殆尽,只要一出树林必然被营寨上的巡哨发现,所以偷偷接近营寨的办法绝不可能! 其余两人也发现了任务的难处,思索了一阵之后,赵番说道:“这种布局、防备,要想摸是肯定摸不进去,只能采取强攻。可强攻山寨我们人数又不足,而且还会把三女置于险境,难办了!” 初阳回身看着他思索了一阵,把心一横说道:“当下时间紧迫,再思计策拖沓下去,三女更加危险,不如冒险正面出去。” “将军的意思是正面强攻?”赵番瞪大着双眼在三人身上指了一下。 “不,强攻不说救不救的人出来,我三人也会死在箭矢之下,我是要独身出去,你二人在外等待!”初阳摇头说道。 最新网址:. 四百三十章 山林内商量对策 假献剑骗进寨去 “不行!太危险!”子丹赵番两人齐声阻止,能救出来人当然好,可不能为了救她们而冒险葬送了初阳的性命! 照最坏的打算说,她们三人遇害,初阳活着就能给她们报仇,而且有他在还能保疆卫土。可她们三人却无能为力,初阳出去被杀死,她们也无济于事。所以即便被抓的郭敏、安宁、安静亲如一家人,可她们仨的性命肯定比不上初阳!话虽然有点难听,但却是不争的事实。 看着激动的两人,在当下情节,初阳实在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他冲两人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安静,过后偷偷往哨楼上看了看,眼见哨楼上并没有注意这边,初阳才松了口气,万幸没被听到。 初阳拉着两人的肩膀,悄声说道:“先听我把话说完,我准备假装用计骗进城去......” “假降?”不等初阳说完,赵番又激动了起来。 初阳翻了个白眼道:“听我把话说完!你们也发现了,他们下山抢掠不但强抢钱财,而且连兵器铠甲都拿,要是像山文甲、绝尘刀一样的稀世之物抢夺也就算了,可他们连普通兵刃都拿,说明这群抢匪是既缺钱财又短兵刃,又趁着他们捉拿了郭敏三人,不如将计就计......” “不行,风险太大!”赵番听完之后还是不同意初阳去冒险。 “不然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死吧!”初阳当然知道其中的风险,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办法了。 子丹赵番两人对视了一眼,貌似确实没有什么其他方法了,思索了一阵过后两人争相恐后道:“要不我去吧!” 初阳连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他们道:“不行,你俩修为太浅,进去就必死无疑!” 两人还想再劝阻一下初阳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就这么决定了,待会儿你俩......”初阳直接打断了他们,刚说完一半又反应了过来,在两人之间来回寻摸了一番说道:“子丹在外面守着,我与赵番进去。” “为什么不让我去?”子丹有些不满的说道。 “因为他实力比你高!”初阳解释了最重要的原因,但是还保留了一点,如果带你进去,你很可能因为太顾及郭敏而乱了阵脚! 子丹张了张嘴没再说话,练气之前,子丹几乎可以追平赵番,练气之后甚至能超越他,可初阳曾经对子丹说过一句话道:“就算你的气比赵番强,但若是生死相搏,你依然打不过他!只因为他厮杀经验强过你几十上百倍!” “行了,时不我待,你退远出百丈外,但见山寨杀声起,就趁乱进去接应!”初阳几人退回了拴马的地方后,向子丹交代了一声,便跨上马去由赵番牵着走了出去。 果然像初阳分析的那样,两人刚刚出了树林,山寨哨楼上便有人发现了他们,并喊话道:“什么人?” 初阳赶紧翻身下马,冲哨楼上弯腰作揖并大声喊道:“鄙人宁驷下村中人,今日见姐、妹被诸位兄弟拿来山上,特来求情绕过。” 话刚说完,山寨木门打开,初阳偷眼望去,一队二十人手拿长矛从里面出来,到门前后分站两旁,跟着从后面走出了一个高大的壮汉。 壮汉冲初阳招了招手说道:“过来!” 初阳与赵番两人装出一副怯懦的样子,一直矮着身子行着礼走了过去。 到近前约有十丈的时候,壮汉斥声阻止了继续前进的两人,问道:“你们是干嘛来的?” 初阳赶紧解下了腰中佩剑,双手举过头顶道:“得知山王拿了我家姐妹三人,欲用此剑来换她三人性命。” 壮汉却没表现出什么兴趣,歪头看向了赵番,谨慎的说道:“你身旁何人?” “我家仆人。”初阳低着头答道。 “你当我麒麟寨是何地也?所夺财姿、女人岂是你想换就换?”壮汉远眺望了初阳端着的宝剑,眼中露出了不屑,同时口上讽刺道。 初阳也不以为意,微微一笑说道:“山王且先端详我宝剑一番,再做定义不迟。” 说完就沧啷一声将碧霄剑抽了出来,随着一道寒光闪过,出来的壮汉看着它暗红的剑身眼中闪出了惊讶,想不到剑鞘其貌不扬,鞘内宝剑却是天壤之别! “好,宝剑我收下了。”短暂惊讶过后的壮汉哈哈大笑着,就要上前来拿过宝剑。 壮汉往前一步,初阳却退后两步,同时嘴角一翘微笑道:“山王喜爱,某家自当相送,只是我姐与两位妹妹她们......” 壮汉愣了愣,心中暗道:竟然还敢跟我们讲条件!想上前硬夺,可这小子身旁有马,只要自己展露了恶意,不用等自己靠上去,这小子肯定骑马逃走。反正进了山寨之后你不交也得交,不如将计就计先把你骗进去再说! “哈哈哈,好,有胆识!且随我进寨中来。”壮汉眼珠一转哈哈大笑着说道。 “谢山王。”初阳直起身说道。 过后收起碧霄剑重新挎回了腰间,在壮汉的带领下,初阳两人进了麒麟寨的老巢,经过寨门时,壮汉还冲跟出来的一群山贼命令了一声道:“进密林寻查,确保四周无人迹再回寨内!” 二十个山匪答应一声便向初阳来的方向走去,初阳心中暗暗吃惊,想不到这群土匪还这么有头脑,看来郑瑞把他们训练的很不一般呐! 进到营寨内才发现,从外面看去只是片木扎的山营,内里却是天壤之别!哨楼乃至寨门上都用粗壮的横木架起,下连着排排的木梯,以供兵力快速支援!布局简直像石砖的城墙一样,绝对的易守难攻! 正去的道路由石砖铺成,两旁摆放着堆积的木箱,开始还当是掠夺来的钱财,经过时才发现边上还整齐的摆放着弓弩,这样看来里面装的也一定是狼牙箭了!木箱的后面是错开的兵器架,上面架满了刀枪剑戟!如此的摆设是为了遭遇敌袭时,人员能最快取得兵器并到达战斗岗位! 整条道路长二十余丈,不变的架构一直延伸到正对着寨门的厅堂,再看厅堂上横着一块匾,上写四个大字“义薄云天”! 四百三十一章 进厅殿与匪谈判 真见识相由心生 对这四个字的见解不用多说,可以说是无上的褒奖!初阳本人也很是喜欢,甚至可以说尊崇,可用在这里的时候,却让他觉得有些作呕,贼就是贼,何来义字一说! 不等进去厅堂,就听到里面吆五喝六,或是大叫着“喝!”或是大叫着“吃!”吵闹非凡!细细一听内容,更是让初阳怒火中烧,里面就有人在大肆谈论下午抢夺的事! 随着壮汉打开厅门走近,吵闹的大堂顿时安静了下来,初阳举目四下打量了一番,正厅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长桌,桌上摆满了烈酒肉肴,长桌两旁分坐有二十多人。看过他们面相后初阳暗叹一声:真是相由心生,这群人长的或是龅牙猴嘴,或是朝天蒜鼻,或是斜睛小眼,像是凶神,又像是恶煞,就是没一个像人! 举目看向堂上最中间一座高大的虎皮座椅,竟然是空置,不知道是郑瑞死后还没选出新的山大王,还是说新选出的山大王还没到场。 这时虎皮座椅右手边一人开口问道:“这是什么人?” “回二当家,他是下午抢夺宁驷村中的富户,是为了来献上宝剑换那三个女子。”壮汉将刚才寨门前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道。 “宝剑?”那二当家听后眼中放光,视线直接锁定在了初阳腰挎的碧霄上。 初阳也在第一时间将剑解下抽出,剑出鞘的那一刻,在场二十多人全都将目光聚集了过去,每个人的眼中露出了惊艳喜爱之色。过了许久,二当家才喃喃自语道:“这宝剑的名贵,绝不下余下午所得两套山文甲!” 二当家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难看一样,厚大的嘴唇牵动嘴角列了列,高兴道:“收下了!” 初阳跟前一个大汉听后就要起身去拿剑,却被眼疾手快的初阳一个后撤躲过,那大汉也因为动作太猛而扑空险些摔倒,一个踉跄之后直起身目露凶光的看着初阳道:“怎么,你不给?”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初阳将剑收了起来,冲长桌头上虎皮座边上的二当家抱了抱拳说道:“宝剑自当相送,只是鄙人要见过自家姊妹,确保她三人无恙方可,而且要将宝剑亲手交到大王手中!” “家中大王不在,你只管留下宝剑即可!”二当家长的不像个人,但说起话来竟然还有点人样,在说的时候竟然还知道给初阳抱拳还礼。 初阳思索了片刻后,假装无可奈何的说道:“留下宝剑可以,但我要见到被山王劫来的家人。” 二当家眼珠一转,走上前对初阳做了个请的手势,过后给初阳倒了一碗酒说道:“好说好说,不瞒公子,大王外出已有多日,预计不久归来,不如公子在山中住下等候,待大王归来时自会将公子家人送还,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听着的初阳却皱起了眉头,这两边有什么因果关系吗?是你这二当家不敢擅做主张,还是另有隐情? 像是为了验证初阳的猜测一样,在他思索的时候,厅门从外打开进来一人,他向二当家抱拳说道:“启禀二当家,小人率众沿寨周围勘探过了,只有他来时的踪迹,并无有他人跟随!” 二当家满意的点了点头让他退了出去,这时也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只见他哈哈大笑着说道:“我怕你是不知死该如何书写!我麒麟寨向来是掠夺而存,乳子确当这是市集,还要与我等买卖不成?” 初阳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刚才跟自己一番客气是为了拖时间,来确保外面并没有官兵!同时微微冷笑,子丹打猎这么多年,连拥有敏锐嗅觉的野兽都能轻松躲过,还躲不过你们几个杂碎? 身旁一人大肆笑道:“不知道你是怎么找来的,我们麒麟寨稳居山中二十载,从未有外人寻到,今天你能来到也算是你的本事!不过你可知道你此番寻来的却是条死路!哈哈哈哈!” “料想大哥寿辰将至,今番下山掠夺钱财无数,更有两套好甲,一把好刀,还有三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其中一个是小了点,可养两年之后绝不会差!刀是宝刀,只是......”身旁有一人跟风道。 “只是刀归凶器,不能用作寿贺,正愁无宝献给大哥,而你却自己带好礼送来,哈哈哈哈!”另一人接话道。 初阳与赵番两人听的心中气愤的同时又暗自嘲笑,就这种傻叼也配在这里喝酒吃肉?竟然都不用别人拷打,自己就一股脑将秘密全说了出来,真不明白这麒麟寨里的都是些什么货色。 厅堂中二十多人跟着一起放声大笑。 二当家举手压了压哄笑的众人,便目露凶光的看着初阳冷哼一声道:“赶快将宝剑放下,若是不从再动起干戈......哼哼!” 既然知道了三女是准备献给所谓的山大王的,那就说明她们三人还没有被糟蹋!这条消息令初阳与赵番两人心底几度振奋,振奋的同时也就不再收敛,两人刚才故意佝偻着的腰也站的笔直,久为战将的他们自身带的威武之气也在直起腰的瞬间释放了出来! 初阳凭着高大的身子从高至低看着二当家,跟着冷笑一声反问道:“大动干戈又待如何?” 初阳两人的变化,无疑给在场山匪的心中造成了不小的冲击,万万没想到这个刚才还看起来孱弱的小少爷,在这一刻竟显得这么高大! 两人只对视了不到一弹指,二当家便忍不住被初阳身上放出的霸气震慑的退后了两步,想你再凶再狠杀人无数,也不过是群上不得台面的老鼠!而初阳统领几十万大军作战拥有的将气与威严,岂是他这杂碎所能比的? 退后了两步的二当家脚顶在了同伙坐着的椅子上,心中惊讶的同时暗道不能在属下面前丢了台面! “先前有不尊我麒麟寨者,有男子遭砍手跺脚,妻子被我寨内兄弟论尖而死!我寨内下山掠财,有不从者,全家老小尽数焚烧!甚至连整个白河村都被我寨内好汉屠尽!谅你乳臭未干,还是早早献上宝剑跪降,可绕你不死!”二当家强稳了稳心神,列举起了麒麟寨的种种恶举,准备让初阳心生恐惧知难而退。 四百三十二章 暴起怒杀二匪贼 横剑控制二当家 可是二当家的算盘打错了,他每说出一样,初阳心头的怒意就增长一分,到最后提到白河村时,联想到被残害的文颜诺双亲,子丹、阅山......那些仅剩的二十二个人!初阳已经彻底控制不住自己,顿时爆出了三阶强者的杀气,怒吼一声道:“逆贼!大胆!” 一句出口,初阳瞬时间抽出了碧霄宝剑,只见厅堂内剑光一闪,他身旁刚刚还大肆嘲讽的那两个恶匪就已经身首异处! 眼见两个刚刚还跟自己碰杯欢笑的弟兄,现在只留了两个无头的腔子在座上喷血,还不等二当家惊叫出声,初阳的宝剑就已经架上了他的脖子! 在初阳出剑斩死两个山匪的同时,赵番也上前猛地一脚踹飞了那个带他们进来的壮汉,同时伸手一把抓起了桌上的酒坛,一个旋身嘭的一声砸在了离他最近一人的脑袋上,当场红白之物迸射死在了桌上! “你......你待卢何?”感受着脖子上剑刃发出的冰冷,恐惧至极的二当家已经口齿不清。 “把我姐跟我妹妹带出来!”初阳怒吼一声道。 二当家心中一阵悔恨自己大意,同时心底怒骂带初阳进来的那个壮汉,要不是他领人进来,也不至于搞成现在这样! 座上的几人经过了刚才的变化终于反应了过来,各个从座上抽出刀剑站了起来,其中一人将刀指向初阳怒道:“我麒麟寨内有三百弟兄,你们走不掉的!要是现在放了二当家,保你们一具全尸!” 随他刚刚说完,赵番一个箭步上前折过他的手臂,将他举着的长刀按在了他的咽喉上,随即手上发力将这山匪的喉咙整段切开!鲜血直直的喷洒了出去,射了对面山匪全身! 赵番的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甚至连初阳都看的有些震惊,要不是因为手里架着人质,还真想给他拍手叫好! 那山匪眼中闪着惊恐捂着喉咙跪在了地上,狂撒的鲜血顺着手掌淌出,赵番顺手把他的刀接了过来,冷哼一声道:“话太多!” 见识到了初阳两人的狠辣,其余人也都老老实实的站在厅中,不敢再言语一声。 里面的打斗转瞬即逝,可依然惊动了外面的匪贼,算得上训练有素的一群山匪很快提兵器将厅堂包围了起来。 初阳听着外面的动静不以为意,他环视了一圈已经老实了的山匪,怒吼一声道:“将我姐跟我妹妹带出来!” 在场剩余的山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动也不动。 “还要我再说一遍?”初阳眯眼将剑刃贴紧了二当家的咽喉冷声道。 二当家顿时被吓得冷汗直流,赶紧喊道:“还不快去!” 这时才有人行动了起来,几个山匪赶紧答应一声向后堂跑了进去,不多时就传来了女子的怒声道:“放开我!”后面还有小女孩的哭泣声。 初阳抬眼看去,就见三个山匪拖拽着郭敏、安宁、安静三女走了进来,郭敏跟安宁两人撕扯着山匪的手掌,怒吼着放开,最小的安静早已被吓得泣不成声,好在她们的衣服还是完好无损。 “你们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伤害你们?”见到三人安然无恙,初阳心中终于松了口气。 听到熟悉的声音,三女不可置信的看了过去,发声的果然是初阳! 郭敏在见到初阳的那一刻,紧锁的眉宇终于放松,安宁在见到初阳的那一刻,强忍的她终于哭了出来,反倒是因为恐惧一直哭泣的安静,在见到初阳的那一刻,却破涕为笑。 “我们没事。”最后三女的脸上都带着笑,异口同声道。 “放了她们。”初阳点了点头冲山匪说道。 山匪却将刀架在了三女的脖子上,怒道:“放了我们二当家!” “草!跟我斗狠?你他吗的当我开玩笑的?!”初阳见后心头火起,怒骂一声将碧霄剑一横传来哧的一声,跟着就从二当家口中听到了痛叫声,众人看去,只见二当家已经被初阳切去了一只耳朵! 初阳又将剑架到了二当家仅剩的一只耳朵上,冷声问道:“要不要我再演示一遍?” 表面上初阳一副凶狠又泰然自若,但他内心却像是万马奔腾!他是在赌,赌他们不敢拿二当家的命来换! 很显然他赌对了!刚刚还哭嚎不止的二当家在感受到耳朵上传来的冰冷时,心中一凛一手握着耳朵一边痛叫一边怒骂道:“草你们吗的,快放了她们!” 几个山匪听到二当家的命令,像是在发泄无处可泄的怒气,上手一把将三女推了过来。 赵番赶紧上前将她们扶起带到了初阳的身旁,安宁安静姐俩直接上前抱住了初阳放声大哭,扬言害怕再也见不到将军。 同样在嚎哭的二当家在听后止住了痛叫,皱着眉疑惑道:“将军?” “怎么?抢了我家将军财物,却不知我家将军是谁?你好大够胆呐!”赵番冷哼一声道。 二当家心中暗骂自己一声,好像是捅了大篓子! “你久在山林,也未听过世上穿青甲者为何人?”赵番拿刀拍打着二当家的脸讽刺道。 被当众拿刀背打脸,那是实打实的羞辱,可这时的二当家却无从顾及,不光是因为有剑架在他脖子上,更因为他思绪全在回忆青甲将军了。他喃喃道:“只听闻乔州有一勇将,一己之力杀的郎元三万人不敢近身......” “原来你知道啊,话说你们挺搞笑啊,竟然连你们大当家死在谁手里都不知道。”赵番冷笑道。 得到了这近乎肯定的回答,二当家脸上变颜变色,又是惊讶自己莽撞抢夺的竟是闻名当下的方捷,又是恐惧惹了这么个烫手山芋,更愤怒他杀了前任大当家。 终归是恐惧没能战胜愤怒,思索了一阵的一众山匪当中不失有真忠心郑瑞的,其中就有两个展现了他们的赤诚,也不再管有没有兵刃威胁二当家性命了,直起嗓门冲其余山匪大叫道:“不论死活,把他留下!”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随,其余山匪听后眼中闪着怒火,齐挺刀剑冲向了初阳,初阳急忙甩开了抱着自己的安宁、安静姐俩,又反手一把将二当家推给了赵番,同时挥剑砍死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山匪,向赵番喊了一句道:“堵住门保护好她们!”便挺剑冲进了匪徒堆中! 四百三十三章 斩杀厅堂二十人 掷长枪堵门穿串 初阳在厅中与近二十个麒麟寨匪徒决斗,赵番拿刀架着二当家退到了一角,四下查看了一番生怕被外面的人冲进来,想堵门又碍于手里还拿着人质,想让郭敏三女拿刀控制住二当家,可又害怕三个文弱女子不是对手,万一被他反手控制了三女可就得不偿失了! 听着门外越来越密集的脚步,赵番激动之际转头对郭敏说道:“快找绳索将他捆缚起来!” 这可真是出了难题了,处地不是自家,哪里有那么现成的绳子啊? 郭敏与安宁寻摸了一番也是愁的眉头紧锁,初阳在屋中与恶匪酣战,赵番一边架着二当家又要挡着门防止外面的人冲进来,看着赵番着急的样子,两人也是急的不可开交。 正愁的慌的安宁正低头发愁的时候,就看到了两个无头死尸在地上,她眼前突然一亮,也顾不上害怕了,赶紧蹲在地上解死尸的衣服。安静虽然年幼,但还真懂事也够争气,当她看到姐姐行为的时候不假思索的就跟着上手帮忙。 两人三下五除二将死尸衣服扒下,刚把衣服拿起来,就从里面掉出了一把匕首,安宁赶紧拾起匕首将衣服裁开成布条,姐俩又合力拿三根布条拧成了绳子。 赵番一手掐着二当家的喉咙,另一手攥刀顶在门上观瞧着门外的动静,这时安宁拿绳子走了上来递给了他,赵番看去正准备说把二当家捆起来,还不等张嘴就见安宁满手的血,他顿时恍悟绳子的来历,同时心中感叹真是一个奇女子! 三人合力将二当家的手捆在了身后,赵番看着安宁手里的匕首,心中发狠既是嘱咐安宁又是恐吓二当家道:“看紧了他!一有不对就直接拿刀捅他,不用姑息!” 安宁三人赶紧点头答应,她们也知道现在的二当家就是他们手里的人质,可以伤他,但千万不能要了他的命! 准备好的赵番将三人护送到了墙角,又搬了两把椅子挡上,跟着就攥着刀冲到了厅门旁,做好了进来一个就砍死一个的准备! 这边处理完了再看初阳那边,二十多个人围战他自己,人数虽多可地方不得施展,又加上他们实力比初阳相差太远,不多时就被初阳砍死了五个。 其实初阳打到现在就是在拖时间罢了,对面人数太多,赵番任务繁重,既要控制住二当家,又要保护好郭敏三人,还要堵住门防备外面的人冲进来。初阳害怕这二十多人中会有一个半个的去到赵番那边,就故意把实力压低,让他们一伙山匪觉得打不过自己但又不至于被瞬杀,所以才会不分心的全心全力跟他对战,而且还要等二当家空闲下来的时候,才能更方便观察自己的实力,也方便待会能更好的控制他。 现在见到赵番已经就绪,初阳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又一声暴喝之后,初阳将碧霄挥出,上面顿时射出了一道青芒,山匪见后眼中一阵吃惊,甚至忘了闪躲。随着青芒扫过眼前一圈人,当即有十多人身首异处! 初阳的算计果然应验,墙角上的二当家一直注视着初阳的动向,在看到他发出剑气轻松收缴十多条性命的时候,刚刚还有所挣扎的二当家已经浑身麻木,这时的他即便是最弱小的安静都能轻松控制! 仅存的几个山匪还没能从震惊中缓醒过来,就被连番出剑的初阳收去了性命!二十多人只在弹指间,就丧命在了初阳的剑气之下。 在最后一人倒地的时候,外面准备完毕的山匪也破门冲了进来,为首两个拿枪的人刚进来,早就准备好的赵番手起刀落,两颗脑袋就滚到了地上。 初阳也提起了身边一条木凳扔了过去,将进来的人砸倒一片。 前边的人倒地堵住了入口,后边的人也进不去,初阳趁倒地的人还没爬起来的空档,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上手一剑砍死了三个人,跟着从他们手里抢过来两把长枪,得手后又赶紧后跳撤退。随他退走的步伐刚刚站稳,跟着就开弓步右手拿枪猛地掷了出去,当场穿死了三人! 又拿起了另一根枪再掷,门外的一伙人亲眼见过了刚才的恐怖,都惊叫着“快退开!”往后挤,可初阳哪能让他们如愿,冷笑一声便猛地将第二根枪掷了过去。 这次的威力可比刚刚的第一根猛多了,第一根是身形不稳的时候扔出的,而第二根却是蓄满了力道,掷出时都带有了破风声! 长枪咻的一声穿过,竟然将门外的人串满了枪杆,细细一数竟是直接穿死了七个人! 趁门外燥乱的时候,初阳又冲过去抢过了三根长枪,这时最先倒地的几人也站了起来,初阳抬手一剑就将他们砍死,过后又跳回了原先的位置,准备扔出第三根枪。 经历了两次的恐怖,门外人见初阳抬胳膊的瞬间便乱做了一团,纷纷惊叫着躲到了门的两旁,竟然在一瞬间空出了门前,甚至一直延伸出去五丈的距离都不见人影! 初阳冷笑一声道:“好死不死躲在门旁,你们当这是砖瓦房吗?” 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门外的人只顾着躲眼前的危险了,却忘记了躲避的地方有没有危险,在初阳说完之后他们顿时反应了过来,互相拥挤着要继续往两边退,可初阳怎么能让他们如愿,在说完的瞬间便再度将枪掷了出去,铁枪飞驰而出,噗的一声穿过了木质的墙壁,又穿墙杀死了三个。 经过了这一次之后,门外的一伙山匪才真正害怕了起来,纷纷丢掉兵器远远逃开,生怕晚一步就会被穿成串! 听到门外逃跑的脚步,初阳仰头大笑道:“我三阶武者杀你们简直比碾死一只蚂蚁都简单!平常你们欺负凡人也就罢了,竟然敢打主意打到我头上,简直不知死活!” 门外的人已经逃出去一段距离,在他们听到初阳话语的时候,心底一阵的吃惊,好死不死竟然抢了一个练气的高手! 还在他们震惊与后怕的时候,突然听到身旁练练惨叫,心慌的山匪扭头看去,是一个黝黑粗壮的汉子使双刀来回劈砍自己麒麟寨的兄弟! 这黑汉子不是别人,正是趁乱攀爬进寨内的子丹! 四百三十四章 接进子丹进大堂 独身剿灭麒麟寨 在外面的子丹早就猜到会有人进山林搜寻,就提前将马打晕埋进雪里,他也仗着在深山老林活跃的本领上了树,还好出来查看的一伙人只把注意力放在了有没有人埋伏上,根本没注意地下的脚印。 又因为出来的人是呈扇形铺盖式搜寻,人与人之间相距了不小的距离,子丹解开衣服当绳子吊着自己,慢慢从树上倒爬了下来,当靠近跟前的一人时直接上手扭断了他的脖子,又趁着人迹较远偷偷换上了山匪的衣服,就这样蒙混进了寨中。 子丹已经步入了一阶的武者,能轻松对付几十个凡人,可现在他面对的是一群穷凶极恶的悍匪,而且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是上百人呢!子丹在提刀砍死几人后,身上也渐渐添加了刀剑伤,万幸伤口不大,没有伤及要害。 屋中的初阳见到子丹已经进来,急飞身冲了出去,上手挑枪当棍棒,对拥堵着子丹的一群人一阵乱打,冲开一条道路的时候赶紧拉过了子丹护在身后,微微歪头向后问道:“怎么样?” “死不了!”子丹笑道。 初阳左手提剑右手握枪点点头,跟着大喝一声,双手兵刃爆出了两道恐怖的剑芒。双手在身前交叉舞动,青芒如两条交缠的毒蛇一样,盘绕在面前的山匪眼中,随青芒闪过,人群鲜血迸射,断指断脚哀嚎声遍地! 本来是打算一举将这群人杀死,可在挥舞兵刃的时候,初阳眼光瞄见哨楼上有弓弩手对准了这边,自己倒是无所谓,只要不是大片的箭阵就肯定伤不到他,但就怕伤到子丹。而且还看到有几个人已经偷偷靠近了厅门,貌似是准备趁乱摸进去! 眼见后初阳左手碧霄一挥斩开了面前一条道路,跟着将右手长枪举起,紧接着破风声传来,随着噗的一声响,那个准备摸近厅门去的山匪被直接钉在了墙上! 他身后跟着的几人见后大叫一声撒腿就跑。 初阳趁势拉起子丹,两人快速冲回了大堂。虽然子丹身上的伤不致命,但架不住伤口太多,而且初次实战就跟上百人对决,还没学会如何控制力道的他每次挥刀都是全力,在进去后力竭的子丹直接摔在了地上。 正在看着二当家的郭敏见来人有些眼熟,再一打量竟然是子丹,她急忙冲了过去将子丹扶起,又是惊喜又是担忧的说道:“你怎么也来了?” “我来救你啊。”子丹微微一笑道。 一句话,一个表情,让郭敏彻底沦陷,她一把抱住了子丹哭道:“你怎么那么傻!” 夺来的枪仅剩一根,初阳挑起又一把掷了出去,再杀死几人后他回过头来怒骂一声道:“待会儿再谈情说爱!赵番你跟子丹守在这里,我出去解决他们!” 相拥在一起的两人被初阳一嘴骂醒,过后两人对视一眼皆红了脸,被掳来的恐慌也在这一刻消散,郭敏扶起了子丹坐到一旁歇息,子丹看到了被安宁拿匕首顶在墙角的二当家,喘了两口粗气斜眼问道:“这人是谁?” “他是麒麟寨的二当家,就是他带人掳来了她们仨......”赵番紧盯着门外的动向,将麒麟寨内人员给大当家贺寿的事说了一遍。 本来已经疲惫的子丹在听完后又来了力气,直接从座上蹦起跳到了二当家跟前,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发泄着给自己父母、村人的仇恨。 打了一会儿之后,赵番提醒他道:“行了,打两下可以了,还要留着他的命呢。” “留着这么个杂碎干嘛!做人质?你以为初阳会办不了外面那些小杂碎?”子丹说着就从地上捡起了长刀,走向了已经奄奄一息的二当家。 “刚刚将军交代了,有话要问他!”赵番见势赶紧上前按住了子丹。 子丹听后咬了咬牙将刀丢在了一旁,气冲冲的走向一旁坐下。 大堂里面连说带打,初阳在外面杀的不可开交,一把碧霄剑上挥下砍,整个麒麟寨的大院内被鲜血染红,断肢残臂铺满了地面!一剑砍死了面前的最后一人,耳边传来咻的一声响。 初阳连想都没想直接抬手照声源一剑砍去,跟着就见到面前有一条如筷子粗细的长棍被砍成了两段,落地后打眼看去,是一根狼牙箭。 抬头向四周观看,就见到哨楼上站了约有三十个持弓弩在手的山匪,初阳嘴角翘起冷笑一声,这就是麒麟寨内仅剩的人了吧! 初阳从地上挑起了一根铁枪提在手里,往最近的哨楼走了两步,上面拉慢弓弦的人见初阳行动,手上松力齐齐将箭矢射了过去,初阳将长枪挥舞而起,擦起了地上厚厚的白雪,枪头上像是带着罡风一样,箭矢靠近的一瞬间便被挥舞的长枪折断! 一波弓箭过后,初阳冷笑着继续向哨楼走去,哨楼上的匪贼见到初阳竟然能毫发无损的挡住三十多枝箭,都赶紧再张弓搭箭,只是他们颤抖的手无情的表明了他们此刻对初阳的恐惧。 初阳也不可能再跟他们耗下去,在他们二度将弓弩对准他的时候,慢走的他突然加速冲向了圆木搭建的城楼,到了一根承重的立柱近前,手上碧霄挥出时元气爆出,成一道足有一丈半的青芒! 青芒扫过,就像刀切豆腐一样,毫不费力的将柱子砍断。 失去了承重的城楼顿时晃悠了起来,木楼上的一伙匪贼站都站不稳了,根本顾不上再去管手里的弓弩,初阳又飞起一脚大力踢在了摇晃的木楼上,木楼也随他一脚下去变成了一堆凌乱的干柴。 匪贼随着木楼的坍塌一同坠向了地面,从这离地足有三丈高的哨楼上跌落,后果可想而知,十个人中有九个当场摔死,当然也有命大没死的,不过好在初阳细心,看到哪个胸口还会起伏的就上去多补一剑。 还剩最后一个哨楼,也是最远处的一个,上面仅剩一人,在他看到初阳一脚踢倒木楼的时候,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快点从上面下来逃命。 正在检查是不是都死透的初阳,听到不远处有脚踩竹梯的声响,扭头看去果然有一人颤抖着手脚往下爬,初阳冷笑一声猛的将手中枪掷了过去,那仅剩的山匪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直接被钉死在了竹梯上! 四百三十五章 凯旋潇洒回厅堂 二当家恐惧求饶 初阳将碧霄一挥,甩去了剑上沾染的血迹后挽了个剑花将剑入鞘,大踏步的走回了大堂内。 二当家眼见着初阳进来,再倾听刚刚还喊杀震天的大院已经安静的出奇,不用说,仅凭这人一人之力,已经将自己寨中的兄弟屠尽!又细细打量一番,别说他身上有没有伤了,就连一丁点的血点都没沾到! 到这时的二当家才真正明白初阳的恐怖,控制他的安宁因为见到初阳归来,长长舒了口气,松气的同时手上也跟着一起松了力,二当家感受到力道的变化,使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挣脱开了安宁的手冲向了初阳。 赵番、子丹两人以为二当家要偷袭初阳,急忙挺刀冲了过来,预备要在他接近初阳之前将他砍死。 谁知那二当家在到初阳还有三尺距离的时候,突然双腿打弯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跟着就不住的对初阳磕着响头。 他这一举动直搞得赵、韩二人措手不及,提着刀的两人走也不是退也不是,对视一眼相互传达着眼神“这怎么弄?好尴尬呀。”“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怎么做到手被捆在背后,还能磕头如捣蒜的?一般人下去之后不是应该起不来的吗?” “求将军饶命!”二当家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看着他额头上已经碰出的鲜血,初阳拉过了一张倒地的椅子坐了上去,说道:“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要是老实回答,我可以选择不杀你。” “谢将军!”二当家赶紧对初阳砰砰磕了两个响头感谢。 子丹听后有些震惊,他急道:“初阳!这......” 不用初阳发话,赵番上前一把拉住了子丹,在他耳边言语道:“听将军安排!” 子丹这才咬牙退了下去。 “叫什么名字?”初阳问道。 “回将军的话,小人名叫王寿。”二当家答道。 “麒麟寨内有多少人?是不是都在这里?”初阳抬手指向门外道。 王寿随他手指看了过去,只见到大院中满地的碎尸,脸都被吓白了!又赶紧磕头喊道:“是!都在这里!大当家外出向来只有一人!” “你们大当家叫什么?去哪里了?”初阳点了点头又问道。 “大当家叫李孚,至于他去哪里小人不知,他外出向来独来独往,也从不跟人提起,小人也不敢过问。”王寿答道。 “面相!年纪!一股脑说全了!别让我问一句答一句!”初阳怒吼一声爆出了身上的杀气。 王寿感受着面前如罡风一般的气流,一个不稳直接被震倒在地,过后赶紧爬起来扣头道:“李孚年纪三十七岁,四方大脸,浓眉环眼,面如点漆,声若炸雷,面上根根黑须似豹头......” “你他吗的!”不等王寿说完,一旁听的子丹心中怒气不止,上去一脚将王寿踹翻在地,同时怒骂道:“我家将军叫你来评书的?你说的那人是不是姓李名浮字张飞啊!” 王寿不敢反驳更不敢反抗,只顾着对初阳扣头表明自己说的绝无虚假。 初阳冲赵番摆了摆手,示意他把子丹拉开,过后又问道:“你们大院中的摆设,木城楼的架构,明显是极懂军法之人所置。开始我还当你麒麟寨不亚于正规军,可刚才战时,却未见到有任何章法可言,简直乱做一团!其中是何缘故?” 从外面观看木城楼的布置,三步一岗十步一哨,在郑瑞死后还能做成这种安排,初阳不相信他们只是表面上的一勇之夫,其中一定有能人! “方才将我等围堵在大堂内,却不顾性命顶门一拥而上,而人马齐聚一起,必是退不得退,进不能进,此军中攻城战时之大忌!”不光初阳,赵番也看出了其中的错误,更是当场点明了出来。 子丹听过后也抛去了心头的怒火,上前一步兴致勃勃的问道:“那应当如何?” “攻城时应先以投石车头阵,方才与攻城战类似,即便无投石车,可仗借外哨楼高度,从高对低以箭矢射之,倘若如此,我几人性命必然危险!”赵番解释道。 初阳听后赞许的点了点头,王寿也一样跟着叹气,过后竟像是在跟初阳交心一样,无奈的说道:“不瞒将军,我麒麟寨人数虽众,可皆是些莽撞无脑之辈,略有些头脑的都是在厅中聚义的这批。而前寨主郑瑞留他们,也只是为了他们无脑易听调,说来也是,对他们而言,只要给够好吃好喝,确实比常人好用不少。所有人员也是李孚安排,在郑瑞死前,他就一直充当寨内军师一职。” “哦~原来是这样。”初阳顿时明白了过来,原来麒麟寨大部分人都是群没脑子的疯傻,只有给他们命令的时候他们才会去做事,甚至比一般人做的都要好,因为他们脑子不够用,所以根本不会去想偷奸耍滑。可当他们没有明确命令的时候,这些人的反应就比别人迟钝不少!要是这么说,以后也可以养这么群人,不为别的,充当死士也蛮好! “李孚有没有修为?”初阳又问道。 “有,但他修为深浅小人不知,也从未在我们面前展现过。”王寿答道。 想知道的还有很多,比如麒麟寨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强大,甚至可以说极其孱弱,一路追来也不像世上传的一样,会清理掉证据让追捕的人员无计可施,是因为没了主要人员的指挥安排,所以疯傻们就不知道了?可为什么这么弱的一群渣滓,竟然能横行乔州几十年,他们凭的是什么?到底是因为自己实力增长太高所以才形成了这么巨大的差距,或是还有什么别的原因,这不得而知。 不过既然已经剿灭了麒麟寨,这些问题也就不需要再去想,初阳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说道:“带我们去取回我们的东西!” 王寿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点头哈腰的领着初阳往后堂走去,一行人穿屋过栋来到了麒麟寨的宝库,王寿上前拿头把门顶开将初阳几人请了进去。 进去后的几人可是目瞪口呆,里面黄白之物堆积如山!一边金子、一边银子码的整整齐齐!少说少算最低也得七八百万两以上! 中间还摆放着不少的兵器、铠甲,料想这些东西能跟真金白银放在一起,肯定也不是寻常之物! 想不到这个只有三百人的小土匪窝,竟然能攒得到这么多宝贝,这打家劫舍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 四百三十六章 子丹提戟刃仇敌 六人扫荡麒麟寨 在库内转了两圈之后,在最里面找到了自己与阅山的山文甲,正准备往身上穿戴铠甲的时候,初阳犹豫了一下便叫过了赵番说道:“你穿吧。” “万万不可!属下怎能穿戴将军宝铠!”赵番愣了愣,赶紧摆手阻止。 “我修为颇高,一般人我不得。”初阳笑了笑就将铠甲递给了赵番。 谁知赵番又推了回来笑道:“将军糊涂了,看这库内兵器铠甲十几套,虽然不及将军山文甲名贵,却也算得上极品,我便随意寻摸一套即可。” 初阳点头走过去确认了一番,确实像赵番说的,那些铠甲虽然比自己的青钢甲差不止一个档次,但也能算上品了,便将山文甲套在了自己身上。 又一番找寻拿回了各自的兵器,子丹只学过用戟,从刚刚的对战中就能看出他不会用短兵刃,初阳就将绝尘刀暂且交到了赵番手里,收拾整顿的初阳走到了王寿的跟前,冲郭敏三人点了点头示意可以放松了。 “将军的姊妹没有被伤到,将军的兵器铠甲也已经找回,这满库的金银财宝也全赠送给将军,求将军绕过性命。”王寿赶紧跪地求饶道。 真是为了保命什么都敢说了,难道面对这些金银财宝,只要他不说,初阳就不拿了吗? 初阳笑了笑上前将王寿扶了起来说道:“不用紧张,念在你表现不错的份上,我肯定不杀你。” 听着的王寿一阵激动,刚刚站直的双腿又弯了下去,不住的对初阳磕头道谢。 “你先别激动,我是说不杀你,但是他杀不杀你我就不知道了。”初阳又将王寿扶了起来,过后一阵大笑,虽然他有在笑,只是结合到他说的内容时,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王寿一阵胆寒,瞪大着眼向初阳嘴努的方向看去,就见子丹攥着长戟向王寿走去,每走一步,那杀气都随着步伐泄出,让王寿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他!他......”恐惧过度的王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同时双腿不住的蹬着后退。 “他?哦,忘了跟你介绍了,他就是你刚刚炫耀过屠杀白河村的幸存者之一。”初阳走到了王寿的身后拿腿挡住了他的身形。 “将军饶命!”被挡住不能后退的王寿嘴里只会说这一句,同时磕头叩首的对象也由初阳换成了子丹。 “饶命?我爹、我娘跟你叫饶命的时候,你可曾绕过他们?我全村的乡亲跟你叫饶命的时候,你可曾绕过他们?而且,我不是将军,在现在,我只是一个为家人、村民复仇的男人!”子丹说着话已经到了近前,眼中的杀气已经如实质一般放出,死死的瞪着贴地的王寿。 王寿还想继续扣头求饶,子丹也不想再给他啰嗦的机会,直接抬手一戟消掉了王寿的脑袋,头颅飞起滚出去数丈,无头的胸腔一阵鲜血喷出,死尸倒地! 亲自手刃了仇敌的子丹哐当一声丢掉了长戟,接着噗通跪倒在了地上,冲白河村的方向扣头哭道:“爹,娘,各位叔伯兄弟姐妹,韩征给你们磕头了!” 初阳与赵番没有搭话,郭敏哭着上前安慰子丹不提。 等一切收拾妥当之后,赵番问道:“这满屋的金银要怎么处置?” “是不是傻?当然是能拿多少拿多少了!”初阳大笑着扑向了堆积的钱财中。 其余五人紧随初阳的步伐,找来装粮食的麻袋往里倒金条的时候,初阳突然停了下来,举目四下看了一番后便阻止了众人道:“虽然金子值钱,但太过沉重不方便携带,先把容易拿的银票一股脑打包,光这些银票少说也得有四五十万两,可不能浪费了!” 众人这才恍悟,纷纷拿银票往自己怀里揣,到最后每人身上都鼓鼓囊囊的,像是怀揣好几本厚书一样! 还要再拿金子的时候,初阳、赵番、子丹三人对视一眼,互相一笑转身走向了别处,正撑着麻袋的郭敏三女一阵不解,问道:“干嘛去?” “不拿金子了。”初阳答道。 “为什么不拿了?”郭敏一阵激动,扔下了麻袋跑过去追问。 初阳走到放兵器、铠甲的地方,拿起几套甲胄端详了起来。 “不拿金子拿兵器铠甲?这是图什么?而且这些东西你不是都有了吗,刚才也说比这些好多了,干嘛还要再拿?”到近前的郭敏一阵疑惑。 “我是有了,但他们没有啊。”初阳挑出了几套成色质地上乘的明光铠走了回去,二话不说就塞进了安宁撑着的麻袋里。 “他们是谁?”追上来的郭敏问道。 “肯定是阅山、周备两人啊,不然还有谁?”初阳苦笑一声,怎么脑子这么差了? “那也不用这么多啊。”郭敏点了点头脸有些羞红,光顾自己的好处,竟然忘记初阳的兄弟了,着实有些不应该。 “也不知道他们适合什么量级的,多拿几套有备无患嘛。”手拿着两套鱼鳞甲的子丹走上前替初阳回答道。 这时赵番也走了过来,不过他手里没拿铠甲,他两手抱着一堆的兵器道:“这些兵器的质地虽然比铠甲差些,但也能算的上上品了,要不要拿两件?” 初阳想了想后摇头说道:“算了吧,我认识一个锻造师傅,他的手艺自是没的说,要是想打造兵器,还不如直接找他,而且自己打造的更趁手一些。” “是伍平?”子丹一边给装铠甲的麻袋扎口,一边问道。 初阳点头笑而不语。 回想着第一次见面时,仲德给初阳介绍伍平时用“汉国最好,最有名望”的八个字来形容。实话实说伍平的锻造能力绝对一流,说是乔州最好决不可质疑,但要是用那八个字也实在太夸张了。也怪自己那时候刚刚处事不深太过单纯,竟然就真的选择了相信,现在想想太可乐了。 将铠甲装袋搬到了库门外,总共拿来了九个麻袋,为了结实不漏,就选择了三个套一个的盛装方式,现在只用了两个还留下了一个袋子,初阳扭头说道:“你们再去拿些金条回来,但雪夜下山不便,千万别太贪心!” 众人点头拎着袋子回库房扫荡金条,初阳到伙房拿了几根木柴做了几根火把出来,见子丹几人已经装好到了门前等待,随初阳喊了一声“回家!”最后三个男人各背着一个麻袋领着三女出了满目疮痍的麒麟寨。 四百三十七章 安宁交银票给捷 其余几人也不留 扛着麻袋一路走下到了子丹埋马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因为冻的还是因为子丹下手太重,扒开上面的白雪一看,三匹马竟然已经死了两匹,另一匹也已经奄奄一息。 初阳对着子丹那是一通骂啊,早知道他有这行动的话,刚才就直接在山寨里拉几匹出来了,还用得着扛着走这么远了? 最后初阳五人在林子里等着,子丹又独身回了山寨内,从马厩里拉出了六匹好马,将东西装到马上一行人驱马回家。 路上的时候子丹问道:“还剩一个大当家,我们怎么做?等把东西送回家之后,再回来等他?” “不能拣了芝麻丢了西瓜,从王寿嘴里说的,那李孚有修为在身,具体高深也不知道,而且现在我们人手不够,决不能犯这个险,等回去周备养好了伤再召集了人马后一举将这里扫平!”初阳思索了一下说道。 既然初阳都这么说了,子丹也只能把心底报仇的恨意深埋。 一行人也没再回宁驷,直接赶马回了青云县,等回到城下的时候已经寅时过半,叫开了城门一路回到家中。 进到家门眼见初阳几人无恙,文颜诺、萧云两女喜极而泣哭成了泪人,简单吃了点东西闲聊了两句,几人就各自回房入睡。子丹带着阅山、周备与赵番三人回了自己家,初阳跟老丈人仲德一屋,文颜诺、萧云一屋,安宁、安静住进了初阳的房间,又是厮杀又是赶路,又是被绑的恐惧,又是对家人的担忧,种种的种种终于得到了释放,回房后几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一觉睡过了第二天午时,醒来后眼见安宁正在准备饭菜,初阳想了想后叫停了她,还不等说话就见安宁走了上来,从一旁拿出了一个不大但却很厚重的包袱递给了初阳,说道:“将军,这是昨天从麒麟寨拿回的银票,昨晚我数过了,全都是五百两一张的,我姐妹二人总共拿了十二万七千两,现在给您。” 初阳皱了皱眉却没有接,他看着安宁的双眼一语不发。 被初阳这么盯着,让安宁忍不住一阵胆寒,不自觉的就回想起了初阳昨夜在麒麟寨内时杀人不眨眼的情景。 “为什么?”初阳舒展开了眉头问道。 “啊?什么为什么?”得见初阳不再冷脸观瞧,安宁的心底顿时轻松了不少。 “为什么要给我?昨天拿钱的时候,都是各人拿各人的,从昨天装在身上开始,这些钱就是你们的了,也算是他们绑走你该拿的赔偿。”初阳揉了揉太阳穴又说道:“昨天回来太晚了,忘记跟你说了,以前你们是因为家里没钱才被你爹外卖,现在你们拿着这笔钱过自己的生活去吧。” 听着的安宁手中的包袱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跟着双眼就红了起来,还不等初阳反应,两道清泪当场顺脸颊流下。 初阳是最见不得女人哭了,眼见安宁哭泣的他直接慌了手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问什么了,直接傻站在厅中一动不动。 “将军......你不要我们了吗?”安宁抽噎着问道。 “不是,怎么还要不要了呢?以前是买你们做侍女的,现在你们有了从麒麟寨内拿的钱,干嘛还屈与人下?”初阳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解释道。 谁知听闻的安宁直接一脚将地上的小包袱踢到了一旁,并哭喊着说道:“我不要!二位夫人当我是亲妹妹一样看待,将军也冒死将我二人从虎狼之口救出,我怎能因为这些钱就撇开了将军与夫人的大恩不报?!我不管!就当是报恩也好,尽心也罢,反正我就要跟着将军,一直伺候你们!” 初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按理说她能知恩图报,就是难得的好人心性,可初阳并不希望她这样啊,安静太小,总不能一辈子做个小小的侍女吧?而安宁正是花样年华,现在也有了钱,理当找个靠谱的人家嫁了才是。 安宁的哭声吵起了文颜诺两女,两人进厅堂见到她正蹲在地上大哭不止,而初阳就站在她面前,任谁看到这种场景都会误会初阳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这俩女人也不列外,文颜诺瞪了初阳一眼没说话,只是上前扶起了安宁,而萧云直接叉腰指着初阳的鼻子怒道:“你怎么她了?!” “什么我怎么她了?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你别冤枉人好不好!”初阳心里这个苦啊,他现在可是能深切了解到当时子丹的感受了。 “你没做什么她会哭成这样?”萧云一手掐着初阳的脸怒斥道。 “姐姐误会将军了,其实刚才是......”安宁见状赶紧帮初阳澄清了事实,将刚刚两人的对话又复述了一遍,并表明绝不离开他们的身边。 文颜诺两女听后也跟初阳产生了一样的想法,一个劲的劝安宁,并说不在身边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以后还可以经常走动。 谁知安宁就是不从,钱也绝不肯接,最后甚至以死相逼! 初阳三人这才害了怕,经过了观泰的事之后,初阳可真不敢拿着个赌,跟文颜诺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就赶紧答应了下来。 等见到初阳终于点头,安宁脸上终于挂上了笑容,眼角的喜悦之色能完美证明她所说所做都是发自肺腑。 一家人刚刚吃完饭,子丹、赵番、周备、阅山四人便相约而至,每人的手里都拿着一个包袱,包袱里装的肯定是昨夜扫荡的银票,子丹、赵番两人所得不记零头有三十万两之多,进到厅中直接摆在了案几上,表明都要交给初阳。初阳翻着白眼又说了一遍这钱都是他们的,就算不要也可以分给周备、阅山,没必要给他。 四人听后相视一笑,陆续给出了答案,内容大体一致。不要的原因除了感谢初阳外更重要是为了能留在初阳身边,因为人一旦有了钱之后就会变野,他几个都是有头脑的人物,深知其中的道理,相互一商量之后一拍即合,索性一文不留直接交到初阳手里,省的以后还啰嗦。 这可是实打实的巨款,昨天自己拿的最多,有十七万,再全部加起来不算金条,光银票就有五十七万两,这几乎能赶上州全部官员三年的俸禄!初阳当然不肯收! 四百三十八章 终于伍平来人请 久等青钢枪到手 初阳不收这些钱,韩赵周陶四人也不肯纳,僵持了好长时间后文颜诺提议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各退一步,你们每人留五万两,剩下的交给初阳处置。” 而这四人还是决计不收,最后还是初阳要挟他们,要是不拿的话,大家就此分道扬镳!四人看着初阳的面相,确实不像是开玩笑的,无奈点头之下还是一通讨价还价,最后每人拿了三万两才算了事。 钱财摆在家里,初阳一行几人去县衙说明了扫清麒麟寨的喜讯,惹得郭威、郭用与其余五吏一阵喜泣,又去到军营抽出一个小校给卢航送信,将营中两百骑兵点出去麒麟寨,目的是去将寨内所有的金银带回,要是能碰上李孚就顺道一起斩杀,好彻底将麒麟寨剪除。 可事与愿违,从申时进入麒麟寨一直将金银、粮草装车到深夜亥时,或者是因为李孚收到风声早早远遁,又或者是因为他外出根本没回来,反正自始至终都没见到有任何人影。初阳也没再计较,反正李孚的长相那么显眼,只要他还活着就早晚都能碰上。 又是在寅时回到城内,将金银入库派齐兵马保管,第二天一早着赵番周备二将护送至乔州府,由刺史卢航定夺。再到了镇上两度登上的石台,宣布了彻底剿灭麒麟寨的喜讯,并将先前麻袋装回的金条拿出,以供民生建设,百姓感恩戴德之下也让初阳顺利招募了大批乡勇为兵,共计五千人,交由护送金银归来的赵番周备二将训练,其中细节繁琐不提。 为了提防李孚会偷袭到自己家人,初阳从回到青云伊始就没再回过宁驷,又因为家里添了安宁姐俩,腰缠万贯的初阳又在邻近买了一处房产居住,算是彻底搬出了老丈人仲德的家。 期间也老是往郭威家跑,或是陪二老聊天,或是陪二老吃饭,反正只要得空闲,就去尽足义子的孝道。 一直悠闲过了十天,家里来人说是伍平有请,才算改变了初阳近些时日的平淡。 初阳听闻心中一阵欢喜,平白无故请自己过去,再算一下时间,肯定是自己定做的长枪已经完成,正巧阅山几人也在家里,便带他们一起过去,顺便看看他们有没有需要打造的兵器。 一行人去了戎农商马铁,进到店内的初阳知道要进伍平的私人兵库,又清楚当今陛下明令不准私人拥有兵刃,故而将阅山、赵番、周备三人留在了厅中等待,独领着子丹走了进去。 进去后果然应验了他的猜想,伍平乐呵的将一个长木匣推到了初阳面前,初阳伸手接过,在打开时竟然因为太过兴奋,导致两手颤抖不止! 木盒开盖的瞬间,一道寒光映在脸上,一条青色的长枪静躺在木匣内,枪整长八尺,锋长一尺一寸呈八面,中间带有一道笔直的血槽,枪杆上为防滑横错着细小的纹路,虎口吞刃枪身纯青,本就充满寒光的它因为自身的色彩,让人看起来更加胆寒! 这一百三十一斤的青钢枪,磕着就死,扫着就亡!伸手拿出的瞬间,令在近距离观察的子丹忍不住汗毛倒立,就像是看一眼就能被割伤! 兴奋的初阳拿出长枪一通端耍,竟将这密不透风的兵库带起了阵阵的猛风,风之劲更直接将附近兵器架刮倒一片,兵器铠甲散落一地! 伍平忍受着罡风吹在脸颊上的疼痛,知道初阳在拿到兵器的时候会喜不自胜,可万万没想到他会癫狂到这种程度,深知再不阻止他的话,那自己这点家当会全毁在他手里! “方长老,收了神通吧!”伍平一手挡着风,一边提嗓门高声喊道。 “妙!妙!简直妙极!”初阳大笑停手,将青钢枪杵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其中的沉重可想而知。 “为了给你打造这杆长枪,我是加班加点,已经半月没出过屋,就害怕在你应急时没兵器可用。现在倒好,你不思报我恩情,反倒祸害我,你于心何安。”伍平叹着气看着兵库内的狼藉,又好气又好笑。 初阳这才发现自己的莽撞,赶紧上前点头哈腰给他赔不是,并从怀中拿出了一摞银票塞到了伍平手里道:“兵器、铠甲等等锻造的钱,还有赔给你的。” 伍平拿着这厚厚的一摞银票,双手颤抖不止,打面上一看都是百两的面值,这一沓银票少说也得三千两,顿时吓得伍平赶紧推回了初阳手里,并连连摆手说道:“何须这般多,只消五百两即刻!” 不论青钢枪还是山文甲,锻造的材料都是初阳自己的,伍平也只是收个手工费而已,就算之前买的长矛、八面剑、戟之类的也是当面结清,所以现在收五百两都是多的。 现在的初阳虽然腰缠万贯,可也不代表他会胡造,更不会学小年轻一样装薄衣,既然伍平说了,他就抽出了五百两给了他。 伍平伸手接过,初阳想了想之后又抽出了两张给他道:“还是再给你二百吧。” “为什么?钱多烧兜?”伍平没有接,只是玩笑道。 “给你这些的赔偿。”初阳摊手指向了被他祸害了一地的兵器铠甲,一脸的歉意。 “兵铠只是倒地,并无损坏,只消重新打扫便可。方才要赔乃戏言耳,将军何苦当真?”伍平听后一阵大笑,又将初阳伸着的手推了回去。 三人一阵大笑,过后初阳又说道:“其实还有三个兄弟跟我一起,正在外厅等候,不知道他们需不需要打造些兵器。” “怎能让客人在外干等,岂不失了我待客之道,快请进来。”伍平赶紧吆喝伙计将赵番、周备、阅山三人领进。 三人刚刚推门还不等进来,阅山先开口道:“其实将军多虑了,我先前早早就进来过。” “伍掌柜别来无恙。”刚刚推门进来的阅山老远便对伍平见好问礼道。 “将军安好。”伍平也笑着作揖。 初阳听到这儿才反应过来,阅山的铠甲与雁翅镗就是从戎农商马铁购买的,料想他早就进过伍平的兵库,两人也算是老相识了,自己何必还杞人忧天呢。 到了近前,伍平先对赵番、周备两人作揖问礼:“二位将军。” 赵番周备正准备还礼,在他两人刚刚举起手来还不等弯腰的时候,眼见到伍平抬起头的面相,两人心中一惊瞪大了双眼,跟着齐声喊道:“李孚!” 四百三十九章 赵周二将生误会 错把伍平当李孚 “什么?”初阳激动转头看向了赵番周备,要不是这两人喊起来,初阳还真没往这上面想过,第一次见伍平的时候,就把他当做了西乡候。李孚面如点漆声若惊雷,豹头环眼,这种面相的人极其少见,再刚刚经历了麒麟寨一事,他们第一眼上去肯定会把伍平误认。 “你们误会了,他是这家店的主人,伍掌柜。”初阳生怕弄出更大的误会,赶紧跟两人解释。 赵番周备两人对视一眼,这才反应过来,他要是李孚,初阳不可能这么淡定,两人赶紧为了自己的莽撞跟伍平道歉。 “无妨无妨,我这长相实属罕见,即便把某家错认,也是二位将军心系百姓,牢记恶贼面相,某家非但不敢怪罪,还应为百姓高兴。”伍平哈哈大笑着说道。 “伍掌柜为了给我打造兵器许久不出店门,今天我要告诉你一个喜讯......”过后初阳又将彻底清缴麒麟寨的事说了一遍,伍平的两眼本来就又圆又大,在听完后更是惊得双眼圆睁几乎要鼓出眼眶。 “那......太好了。”过后冷静下来的伍平却是一声苦笑,众人却看得出来,他是被误认成山匪头子而沮丧。 在一旁的子丹更是后悔自己手快,没能留下王寿先做一张李孚的画像,要不然也不会闹出这么件糗事。 两人又一通抱歉过后,便开始讲述要打造的兵器。 其实他们之前的兵器并没有毛病,但因为已经变成进入一阶的武者,自身的力道便增长了不少,所以拿起以前的兵器就觉得太轻。 赵番使用的凤嘴刀本身就属重兵器,现在因为自身实力的增加,更是直接加重到了六十斤! 而是步兵校尉的周备不会用长兵刃,历来只用环首刀的他熟知刀剑取轻灵,所以并不想去加重,重新打造也不过是为了能要一把更好的。 “如果你只是想用环首刀又不加长加重的话,我倒是有一把给你。”初阳听闻后当场阻止了他道。 “将军是要把绝尘送给末将?”不用初阳细说,周备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初阳笑着点头。 当时送给了观泰一把环首刀,一套青钢山文甲。 刀剑属于凶刃利器,不能共置棺椁内,但是铠甲则不同,铠甲属于衣物,所以初阳只把山文甲当陪葬品一起放在寿材内埋入了地下。 当时连同山文甲一起埋下的时候,还被文颜诺阻止过,直言:“这么名贵的铠甲,干嘛做陪葬之物?” 初阳只回了一句,文颜诺便不再言语,他道:“人已不在,还留这宝铠作甚?” 只留下绝尘的目的是想身边放着兄弟的物品当个念想,现在想想也不过是件兵器罢了,还不如送给自己兄弟也好让它物尽其用,相信观泰泉下有知也会为自己的决策高兴。 好歹周备也是混迹军营十几年的人物,外加上他的兵刃只有环首刀,对环首刀的认知绝对高过一般的将领,所以在一开始见绝尘第一眼的时候,便对它的名贵清楚无比!现在听后仿佛不相信一样,使劲揉了揉眼睛,就怕自己看错了。 初阳见后一阵大笑,又帮他确认了一遍道:“对,我是要把绝尘送给你。” 周备确信没有听错,激动的他直接噗通跪倒在地,抱拳向初阳道:“感谢将军厚爱,周备敢不以死相报!” 初阳笑着将他扶起,又跟伍平言语客气了两句,几人便出了店铺往家走去。 因为初阳终于盼到了期盼已久的青钢枪,也因为周备得了绝尘宝刀,而阅山、子丹、赵番三人也为他们高兴,一路上每人的脸上都充斥着欢喜。 晚上回家摆酒宴庆祝取回了青钢枪,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题又扯到了今天在戎农商马铁内的事,初阳、阅山、子丹三人对赵番、周备一通奚落。 “那伍掌柜也不是一般人,看他店铺内的布置,要是把大门一闭,只开铁窗上供弩箭射出的孔方,那店铺会立刻变成一处易守难攻的碉楼!”一阵歉意的赵番或是因为羞愧,或是因为酒劲上头,现在的他已经满脸通红。 “是啊,而且看似平凡的打铁铺内竟林罗着无数的兵器铠甲,要是出现变故,店内的伙计、铁匠等人,完全可以在第一时间内提刀剑穿铠甲,变装成一个全身武装的战士!伍掌柜的军马思维绝不低于一般将领,这世上还真是藏龙卧虎。”周备也跟风说道。 看来这两人是想以恭维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歉意,只是伍平并不在这里,显然他们用错了时间与地方。 初阳当然懂他们这么说的目的,但同样又无法反驳,因为戎农商马铁的构造跟他们说的完全一样,要是把门匾一摘,那就是个碉楼! “其实将军也不能怪我们认错,要不是因为有王寿提过,我们俩见他第一面的时候,指定把伍掌柜认成西乡候。”赵番苦笑着说道。 “可不是吗,简直就是西乡候再世!”周备激动的说道。 阅山也跟着说道:“岂止啊,当时在将军说要探地坑的时候,我就到他店里去买兵器铠甲,而无巧不巧的是当时伍平正在店里试穿打造的铠甲,第一面看上去还把我吓了一跳,以为见到西乡候显圣!” 子丹也跟着点头,第一次见面时就是这种感觉。 初阳叹了口气没说话,心里却补充了一句:我也一样...... 吃饱喝足各回各家,有酒水的刺激,初阳脑袋昏昏沉沉,眼皮也睁不动,可躺在榻上的他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总觉得脑袋里有事没有注意到,但具体什么事又想不明白。 文颜诺与萧云在他身旁被他吵得也不得安歇,最后两人又是关心又是好奇的问道:“有心事?” 初阳便将自己的繁琐吐了出来,两女听后也跟着发愁,最坑人的就是这种心里挂着事,却想不起来是什么了! 为了能帮初阳消除心里的惆怅,也为了自己二人能睡个安生觉,文颜诺与萧云两人就围坐在榻上,将今天的事反复细数,从起床洗漱吃饭,一直到拿兵器回来,其中每人经历的每一件事的每一个细节都回忆了一遍,如此耗费了两刻钟,依然没能消掉初阳的心事。 最后眼看两女哈欠连连,初阳不忍心两女陪着自己熬夜,就笑了笑说道:“算了,不想了,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估计等以后不去想的时候,自然就能回忆起来。” 说完就搂着两人躺了下去,两女也在初阳嘴角甜甜一吻,很快就闭上双眼进入了梦乡。 可没想到刚刚躺下就应验了初阳的定义,在他闭上眼正准备睡觉的时候,他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跟着突的一下坐了起来惊叫道:“坏了!” 四百四十章 突然记起忽略事 点兵马到伍平处 刚刚得以入睡的文颜诺萧云两人被激动的初阳惊醒,两人以为初阳做了什么噩梦,赶紧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 初阳一咕噜从榻上下了地,赶紧穿鞋袜找衣服穿,两女虽是不解初阳的用意,却也赶紧起身帮初阳穿戴,等穿完后还不等发问,就见初阳快速向挂着山文甲的架子走去,直接拿起就往身上穿。 两女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走过去一边帮初阳穿戴铠甲,一边着急问道:“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来不及解释了!你俩在家等着我!”勒好了束甲绦,初阳提起青钢枪就冲出了房门。 刚打开院门就见到门外站着阅山,他一样穿戴着铠甲手拿雁翅镗,一副正准备敲门的样子。 初阳走出去转身将门带上,边往前冲边问道:“你也发现了?” 阅山点头称是,又说道:“我叫过赵番他们,可他们睡得太死叫不起来,要不恩将再去一次?” “来不及了!快去军营点兵马来!”初阳咬着牙一个劲的往前冲,阅山倒提雁翅镗紧随其后。 “已经去过了,县衙也通知到了。”跟着的阅山说道。 初阳回头看了阅山一眼满是欣慰,陶阅山真是一个精明干练的好兄弟,好手下! 两人一路奔出,来到了戎农商马铁的门前,刚刚站稳脚步,兰视便领着杨渊、杨索两人与点出的三百兵马一齐到了现场。 “我儿夜半点兵至此,所为何事?”兰视上前跟初阳问道。 初阳先对义父兰视深深施了一礼,然后说道:“恐罪犯逃脱,故夜半提兵而至,惊扰了义父安歇,是孩儿之过。” 听到罪犯二字,兰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也没再过问,只点了点头退向了一旁,只要知道初阳不会胡来,不论他做什么自己都会支持! 安排好兵将将这里团团围住,阅山走过去上前叫门,两声过后并没人应答,初阳叫过杨渊问道:“守城门时可曾见到店内人出入?” 杨渊问过四门的衙役后抱拳答道:“并无。” 初阳点了点头终于松了口气,又示意阅山提高音量继续,阅山点头手上砸门的力道也加重了许多,半晌过后才终于从里穿来了动静道:“半夜三更的,谁呀?” “方将军特请伍掌柜过府,有关兵刃要事相商。”阅山冲门内谎言道。 “来了。”随话答完,门内传来了脚步声,初阳赶紧冲四周兵将摆手撤去两旁。 门分左右打开,一个店内小伙计探出头来问道:“不知......” 一句话没说完,阅山突的一步上前把住了大门,随后冲两边兵将喊道:“拿下!” 两边兵马腾的一声冲了上来,一齐用力将铁门拉开,小伙计吓得撒腿就要跑,被后赶上的三个小校一把按在了地上,小伙计正待惊叫,紧接着一把环首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吓得他当场闭了嘴。 把伙计架到一旁,初阳几人走进了店内,见到大堂中摆放着三个木箱,初阳与阅山对视一眼笑道:“还好来的及时。” “你二人速去韩征家中,不论何法将他几人叫醒。”初阳又叫过了两个骑兵说道。 随骑兵领命出去,这时后堂亮起了灯亮,伍平的声音传了过来:“外面何事吵闹?”随他说话房门打开走了出来。 几人抬眼看去,就见伍平身披着一件长衫走了出来,就着油灯的光亮看到他脸上表情的变换,先是疑惑吵闹声,在看到满屋的兵马与被控制的店内伙计时,又换成了惊讶。 见初阳身穿铠甲提青钢枪正坐在一个木箱上,阅山倒负手笔直的站在他的身旁,伍平皱了皱眉走上前深施一礼,问道:“请问将军这是何故?” 初阳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看这大箱小箱的行礼包裹,伍掌柜是要搬离青云?” “将军哪里话,青云乃伍某家乡,怎会轻易搬离,将行礼打包是为了......”伍平愣了一下答道。 “只因为闭门不出打造兵刃半月,现在功成之后要携店内伙计出门轻松一下?”不等他说完,初阳帮他接话道。 “将军是如何得知?”伍平皱了下眉疑问道。 初阳哈哈大笑着站起身走到了伍平跟前,随即收起笑容一脸冷峻道:“只因我会算。” “将......将军神通,伍某佩服。”伍平嘴角抽了抽,对初阳抱了抱拳。 初阳冷笑一声没再说话,又重新坐回了木箱上。 “将军深夜点兵马到我店内,究竟何事?”伍平又问道。 “且等人到齐后再议。”初阳说完,阅山就冲门外兵将喝令,将店内所有伙计抓捕起来。 “这是何故?”伍平激动问道。 而初阳、阅山甚至冲进店内的士兵,都无一人回答他。 “好!我便等你到人齐,届时若给不出一个合理答复,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伍平也收起了先前的客气,咬牙憋着心底的火怒道。 随初阳命令,快速冲到子丹家中的两个骑兵,进去后直接以无比粗暴的行事将熟睡的几人叫醒。 赵番等人打着哈欠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就是身穿甲胄的两个士卒,不等发问两骑兵急忙解释道:“方将军提兵马在铁匠铺外,请几位将军速去。” 几人的酒意睡意顿无,全都忽的一声跳下了床榻,连问都不问直接穿铠甲拿兵器,转瞬间几人就整装完毕冲出了房门,很快就到了戎农商马铁店内,后赶到的还有仲德与孝才。 “人已到齐,请将军给出解释。”伍平瞪着两个大眼走了上来道。 初阳先令人将店内伙计押走,过后站了起来看着伍平,冷笑一声问道:“我是应该叫你伍平好呢,还是该叫你李孚?又或者......该叫你麒麟寨大当家!” “什么?怎么会?!”除阅山之外,在场人不论赵番、周备等将,还是青云内三县官都惊叫出声,齐瞪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初阳。 “将军玩笑了,今日尚由将军为我解释,怎至晚间却又把某家错认。”伍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转瞬即逝。 “错认?要不要听听我‘错认’的缘由?”初阳哈哈大笑着问道。 “愿闻其详!”伍平抱了抱拳面无表情。 四百四十一章 当面对峙何缘由 细数伍平多条证 仲德愣了愣,伍平与初阳相识还是经过他的介绍,现在有初阳道出了带兵马来的原因,仲德生怕他错怪了好人而失了民心,急忙上前说道:“这世上长的像的人不在少数,甚至毫无血缘关系却长的一模一样的人都有,是不是因为太过挂着铲除麒麟寨,而生了联想性猜测?” 就像人在看到一个模糊的物品时,就会本能的给它添加上所知的一些细节,从而将事物歪曲联想到熟知的物件上,兰视与孝才兄弟两人也走上前说道:“我儿可是有凭证在手?莫要急功冤枉了他才是。”“是啊将军,万一认错,后果不堪设想!” “开始我也以为是我想多了,甚至都没往他身上想,可直到今天他俩‘误认’他的过程,才表明出来他就是李孚!”初阳指向赵番、周备说道。 “怎么说?”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如果我把义父误认成谁谁谁,义父的第一、第二反应是什么?”初阳反问道。 “第一反应肯定解释我不是啊,要是像今天你所叙一样目露凶光的提问,第二反应肯定会因为担惊错怪而问清谁是李孚。”兰视想了想说道。 “对!我记起来了,今天把他误认成李孚的时候,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周备惊叫一声也反应了过来。 就像兰视回答的,任何人被人误认的时候,都会澄清说自己不是,而这个被“误认”的大贼被“误认”时没有及时解释,说明他心里在吃惊,在害怕! 当时在店里一嗓子过后,初阳与子丹、阅山三人只顾看他们去了,只有赵番与周备在紧盯着伍平的动向,对他的表情与眼神历历在目。 “所言不差!”初阳点了点头站起来,提高嗓门冲围在大堂中的将士、官员喊话道:“众将士只尊军纪,知军令如山,由我下令不问缘由便誓死跟随,今日我便当众道出这厮是如何埋名隐姓藏匿在我青云县当中!” “哼哼,试言之!”伍平没给出任何的反驳,还显得成竹在胸,冷笑一声冲初阳做了个请的手势。 “刚才周将军说的只是他反应诡异而已。最重要的一点,他二人把伍平认成李孚之前,没有人跟他解释过李孚是谁,我也只在过后说了一句他是戎农商马铁的掌柜而已,但他却紧跟了一句‘心系百姓,牢记恶贼面相’!只怪我当时粗心,没往这上面想,只想着给他解释二人为什么认错。在他得知麒麟寨被剿灭的时候,他有的是惊讶却不是惊喜。还有他过后失落的表情,再加上王寿形容李孚的长相,种种相加我敢断定,他必定就是李孚!”初阳分析道。 众人围绕着列举的第一条议论了起来,没告诉的情况下就知道是谁,这就是铁证! “既然他就是麒麟寨的人,又知道就是将军杀了郑瑞,那他为什么还会给将军打造兵器呢?仇人见面不应该分外眼红吗?”赵番不解的问道。 “估计是因为他不想得罪将军,而且这硕大的店铺,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轻易舍弃。”周备猜测道。 “不光如此,最开始我找他打造兵器的时候,我并没有杀郑瑞。而且已经明确接下来的活,在得知郑瑞被杀后突然恼怒罢工,不是惹人生疑吗?而且他一开始就跟我明确过日期,又因为我身份的关系,所以他不敢太过拖沓,现在他闭门半月早点赶完也得到了解释,一是好早回麒麟寨内庆生,而其中最好的借口就是闭门不出打造兵刃半月,现在功成之后要携店内伙计出门游历放松!如此也正好能解释通多给他钱他却不要,因为要多了的话会害怕我拿他误,免得撤走的时候被我使绊子!”初阳继续说道。 厅堂内文武顿时噪咂了起来,青云县三大县官也是一阵唉声叹气,想找的大贼竟在官府活过了十几年,再看他陈设满屋的行囊包裹,更是险些被他大摇大摆的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不知道该可笑自己等人的无为,还是该佩服李孚的胆大,不过最应该敬佩的,还是初阳的敏锐思维。 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伍平啪啪拍了两下手将众人的视线拉了过去,然后他走上前来对初阳问道:“说完了?” “说完了。”初阳点头道。 “原来这就是你的缘由?你懂不懂你说的这一堆只是猜测而已,懂不懂什么叫证据?”伍平哈哈大笑着摇头说道。 初阳听闻挑了挑眉,走到伍平面前在他耳畔轻语道:“即便我拿不出十足的证明,但我要想杀你,也只需张张嘴!” “话是不假,可那你便失了民心!失了将义!”伍平冷哼一声,草菅人命还可能有官坐?就等着被卢航罢免好了! “多谢提醒,这么说来,我倒是记起了一个能拿你的理由——你屋中的那堆兵器铠甲还没来得及收拾吧?”初阳微翘嘴角冷笑道。 伍平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励,但转瞬即逝,过后他又大笑了起来说道:“即便有长兵短刃,我也只是因为战争而为国家准备!你能耐我何?” 一句话险些把初阳气的将一口牙咬碎,想不到他竟然这么不要脸! 看着伍平放肆大笑的嘴脸,一旁的阅山走上前在初阳耳边言语了两声,过后提起嗓门说道:“将军!既然这厮不认,便将麒麟寨内抓回王寿来指证!” 本是紧锁眉头的初阳听后一阵喜悦,哈哈大笑两声后激动的说道:“心急火燎险些忘了有人证在手!人来,去囚牢将人犯王寿带到,将他指认伍平是李孚不是!” 在后的子丹听后一阵发愣,王寿不是已经死了吗,而且还是自己当初阳的面亲手杀死的,怎么又说要带王寿来指认呢?刚要出声提醒初阳说错,就被身旁的周备拦下。 子丹转头不解的看了过去,就见周备冲他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跪地领命道:“末将领命!” 说完就转身出门带了二十戟兵往县衙囚牢处而去。 “王寿没死?”本来一直泰然自若的伍平在这一刻终于换了神色,脸上已经带了菜色。 “还没有抓到李孚,又有这么重要的证人,本将怎能让他轻易死去!”初阳冷笑道。 四百四十二章 阅山突发计成果 伍平果然是李孚 周备刚刚带人出去不到十丈,大厅内的伍平就展现了异常的举动,他一手捂着额头仰天狂笑,那笑声洪亮又充满癫狂,内里还有不少的愤怒与悲伤。 初阳叫过身旁的阅山轻声说道:“将我岳父等文人带出去。” 前脚仲德、兰视等人出了店门,后脚大笑的伍平就止住了声响,初阳冷笑一声道:“现在承认?还是再等等王寿过来?” “想不到啊,潜伏青云十载无恙,竟一朝栽在你这乳子手里!”伍平苦笑一声道。 “看来是不用等了。”初阳轻笑一声,已经承认了。 这时的子丹才终于醒悟过来,原来初阳说王寿还活着,只是与阅山一起诈伍平的计策! “围起来!”赵番抽出兵刃上前两步,向兵将喊话。 其余兵将赶忙提兵刃上前将伍平团团围困,并随着赵番的指令一喝一行,到了伍平身边两丈时初阳突然摆手叫他们停止。 念想着自己来到长马镇,伍平或多或少给予了自己不少帮助,到这一刻真正刀剑相向时,还有些不忍。抬手将青钢枪交给了回来的阅山,走上前对伍平深深作揖,说道:“方捷尚有些许不明,还请兄长解惑。” 伍平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与怀疑,想不到到了现在,初阳竟然还能向自己以礼相待,伍平赶紧上前一步跟初阳还了一礼,说道:“将军请问。” 初阳先走到一旁待客的坐垫跽坐了上去,然后半起身摊手朝向前方的坐垫,请伍平坐下后才开口道:“伍掌柜......不知道现在该叫你伍平还是李孚?” “叫什么都一样,我本名李孚,字武平。”李孚笑道。 原来是就字取了个掩人耳目的假名,这样一来好处还真不少,起码在别人叫他伍平的时候,不会因为生疏而不知道答应。 即便已经知道了结果,但从他嘴里亲口承认的那一刻,还是让门外的仲德等人一阵惊讶,料想不到这知名的铸剑师,竟然真的是恶满天下的麒麟寨现任当家! “从兄长知道我杀了郑瑞的那一刻起,有何感想?”初阳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怎么说呢,有些许愤怒,也有些许欢喜吧。”李孚想了想,一句话给出了两个答案。 “愿闻其详。”初阳说道。 “愤怒不用说,不论郑瑞再不得人,我终归也是麒麟寨一员。而欢喜就像前边说的,郑瑞太过无人道,世上对他也有不少的传闻,相信将军对他的作风做派也能略知一二吧?”李孚说道。 “盛传郑瑞食人。”初阳点头,光想想都不寒而栗! “这是事实,且那厮扬言‘人肉美味’!”李孚苦笑一声,继续说道:“虽然麒麟寨是匪贼,行事作风也狠辣非常,但却没人敢有过吃人的想法,所以都对郑瑞有不少的成见,但也都是敢怒不敢言。当时二当家王寿提过一次,当场被郑瑞打断了三根肋骨,还是有我求情才能绕过了他。” “正因为他记你恩情,所以才在郑瑞死后推举你做大当家?”初阳猜道。 李孚点头没有否认。 “之前我随县令来你店里打造兵器,你一眼就认出这是天外青钢,随后我出门游荡,遭遇郑瑞跟随欲加害于我,却被我反杀。我从中得知他此行目的便是为了青钢,而我自入镇以来,除你之外,我便未曾将青钢现面于他人眼前......”初阳又问道。 从初阳开口伊始,李孚就知道他要问什么,也不用等初阳说完,就截断了他的话说道:“是我说的,当时郑瑞身在店中,正巧你二人来到提出锻造长枪一事,过后我便将青钢之事讲给了郑瑞,而郑瑞激动之余没听我说完,就直接冲将出去追寻。” “所以他才以为我把青钢带在身上。”初阳咬了咬牙没发作。 “正是。而我本身同样喜爱宝刀宝刃,见我库房陈设便能了然,本欲将青钢占为己有,却知将军怒杀了郑瑞,像先前说明,寨内上下虽是听郑瑞号令,却在心中不满,故此略有欢喜之下又些许佩服将军为百姓之心,便将承诺给将军的兵器、铠甲锻造完成。”李孚答道。 初阳听闻作揖示谢,李孚还礼。 “先前去山寨清点,其中金银堆积如山。麒麟寨既如此富裕,李兄作何要留守在青云内,做个打铁的苦差事?”初阳又问道。 “两点原因,第一因为郑瑞是习武为将出身,自是对宝兵刃喜爱,正巧借此身份能发现来店内打造兵器的买主,就似刚才所言,若是发现有好的钢材、好的兵刃,就暗中加害谋取。第二就是要时刻关注青云县驻扎兵马的动向。”李孚答道。 在场人顿时恍悟,之前乔州的大批军马都是驻扎在青云县内,伍平的锻造手段绝对上乘,要是军队有所需要,想打造兵器、铠甲、马蹄铁等物时也会第一时间找上“戎农商马铁”,这样一来能跟军中人拉近些许关系,一旦传出有官府要动麒麟寨的意图,他就可以在第一时间得知并通知山寨。 “我探地坑无兵器可用,来店内寻兄长借方天画戟,而兄长既知我身份,又知我对麒麟寨有灭天之恨,必知久留我定能给麒麟寨带去灭顶之灾,而能假僵尸之手将我除去岂不快哉,作何还要将画戟借我使用?”初阳问道。 他刚问完就急忙转头看向了门外,他身旁站立的阅山看到初阳的眼眶已经发红,不用说也能知道,他肯定是记起了与观泰生死与共的回忆,那是一段提起既是欢喜,又是悲伤的记忆。 “说的对,而且留着你的灭顶之灾已经验证。”李孚苦笑一声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想过让僵尸除掉你,可转瞬便被我内心否决。说来你可能不信,虽然我是山匪,屠杀白河村的惨案我也参与过,这我并不否认,可那并不是我真正愿意,我为人愿求温饱,不愿杀伤百姓,便以此缘由将画戟借给了你,等静下来过后我也思考过是不是真的为了百姓,后来觉得不是,可能是人性当中有一丝未泯的良知吧......” 听过的初阳久久不能言语,过后叹了口气说道:“仗借画戟于我为百姓除害一事,我便丢掉将军之职也会徇私放过兄长,可碍于我妻、我兄皆是白河村被麒麟寨所害之人,又因兄长确实参与屠村一事,为民为国我便不能枉法。又一番探讨下来,我知兄长并未丧尽人性,又念你我有些许交集......你自尽吧。” 四百四十三章 李孚受劝说回房 出来时一身戎装 一直在严防戒备的赵番等将可不会因为初阳一句话而放松警惕,他们依旧将兵器对着李孚的身子。 李孚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初阳,初阳也在看着李孚,他从初阳的眼中读到了几条信息,有对麒麟寨的愤怒,有对拿获大当家的喜悦,甚至还有些许要至伍平而死的悲伤。 “武平不再是伍平,只是李孚罢了。”李孚苦笑一声,像是在提醒初阳一样。 说完后他便站了起来,紧了紧披在身上的长衫转过了身去,正往前走了两步,将案榻团团围住的兵将齐声喝止,李孚头也不回的冲初阳说道:“将死之人理应穿着体面得当,将军为人慷慨忠义,想必不会不给李孚这个机会吧?” 初阳没有答话,只轻抬手让兵将们退去。 李孚背对着初阳抱了抱拳说道:“李孚谢将军成全。” 说完就走向了后堂。 “恩将信他?”阅山抬眼往里看了看,走上前来问道。 从初阳与李孚的交集来看,他为人确实比较得体,但贼终归是贼,更何况还是个贼头,所以展现给初阳的一切都有可能是伪装。 “七成。”初阳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了门前。 仲德等人虽然去到了门外,但夜深人静之下任何动静都极其醒目,刚刚初阳与李孚在厅内的对话,门外人也听的清清楚楚,见初阳走了出来,仲德上前劝慰道:“可不要意气用事。” “请岳父放心,我心里有数。”初阳笑了笑说道。 站立在门前短暂时光,初阳叫过一个小校说道:“护送几位大人回去县衙。” 小校领命走出店门,伸手对三县官做了个请,仲德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跟着小校往县衙而去。 “现在你觉得他会自尽的可能性是多少?”子丹走上前,刚才的七成明显是怕仲德等人担忧才说的,现在他们走了,答案肯定不一样! “无。”初阳答道。 子丹听闻眼中先是一慌,紧随而来的便是兴奋,慌的是怕李孚畏罪潜逃,而这样一来便是初阳背了黑锅,因为是他间接放走了李孚。而喜的原因则是可以亲手杀掉仇敌! 就好比一个穷凶极恶的匪徒杀害了自己亲人,官府也将凶手抓获并勅令斩立决,这结果虽然能告慰死者在天之灵,也能让受害者的心里解恨,但绝对比不上自己手刃仇敌给家人报仇来的痛快! 兴奋的不止子丹一人,阅山也是一样,他甚至比子丹更不淡定,两个手都颤抖了起来! 不多时后堂门开,初阳听到木门的吱吖声,笑了一声背对着身子头也不回的问道:“准备妥当了?” 背对着后堂门的只有初阳自己,在场其他人全都紧盯着木门的动向,当李孚走出来的那一刻,诸将心里才确定了初阳的猜测,刚刚进去所谓穿戴妥当的李孚,现在已经换上了一身的铠甲,手里也提着他珍藏的那杆方天画戟,这摆明了是做出了拼死一战的准备! “别说我不提醒你,我的武艺可非郑瑞之流所能比也,要说十倍于他也不为过!”李孚整了整身上的铠甲,哈哈大笑道。 初阳转回身来看了过去,对换身戎装的李孚细细打量了起来,燕颔虎须,虎背熊腰套锁子连环甲,头上无盔,只用一条青巾束发,只是手里的画杆方天戟太显突兀,若是能换成丈八蛇矛,自是当人说他是西乡候再世,也无人不信! “既然有如此能耐,作何要落草为寇呢?”初阳哈哈大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问道。 “只因见过豪绅恶霸强抢民女,我看不惯上前将女子救下,却被恶霸反咬一口将我告上公堂,堂上有衙役与恶霸勾结将我定罪,我心生恼怒便将尽数杀死,故而逃亡为寇!”李孚解释道。 初阳点了点头,伸手从阅山手里接过了青钢枪,在手里掂了掂将它对准了李孚,苦笑一声说道:“想不到它第一个要杀的人,竟然是将它锻造出来的人。”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未必是将军用它首战便是末战!”李孚大笑道。 话刚说完,两人突然发力噌的一声便向对方冲去,只在转瞬间两人相碰便打在了一起,兵器相撞迸出的火花如电闪雷鸣,将硕大的厅堂晃的忽明忽暗!本欲一起加入战斗好给村人复仇的阅山、子丹两人,现在却只能干瞪眼咽口水,只看着不交手就能得知敌我实力的差距,要是轻易进入战圈,必定死在这乱战当中! 子丹刚刚步入武者一阶行列不久,就像阶级段位名称一样,只是初露锋芒而已,所以他根本看不出李孚的阶级。但已经是二阶江河行地的阅山却能在第一眼看出来,更能断定李孚刚才说的并不虚假,他的实力跟初阳一样,同样位列三阶扶摇直上之位,只是两边孰高孰低暂且不能看出! 一边青铠青枪,另一边黑甲墨戟。初阳刺出长枪上隐现着阵阵青芒,李孚挥舞画戟中闪烁着道道红光。两边相交二十回合不分胜负,却是将厅中所有的陈设打碎了一地! 又一招过后,两人各退出去三步,双边急运元气汇聚双臂往兵器上凝聚,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手中本来只是附着元气的兵刃上,突射出一道实质的元气,紧随着“噗”“噗”两声过后,各自射出的元气毫不费力的穿进了脚下的石砖! 眼见两边准备以元气出体相搏,阅山吃惊之际赶紧向屋内兵将士卒喊话道:“赶快撤离出去!快!” 正看得兴起的将士们被阅山一句话拉回了现实,赵番、周备等兄弟不用多说,他们好歹是初阳手把手交出来的,更是在最近的距离看过元气出体的恐怖,在看到长枪激射出青芒的那一刻便心生胆寒,由阅山提醒的瞬间便撒腿冲出了门外。 而在场的士兵虽然没有修为,也没有被练气者交过,可他们也都是随初阳上过战场的,当时战场上初阳手中戟、矛齐舞,收割万人性命的画面记忆犹新!自然能知晓继续留在这里观战,肯定要受无妄之灾!士兵们先让诸位将军撤出后,也有序并不失速度的撤出了店门,只留下青芒、红光互相照射下的初阳与李孚在店内对视! 四百四十四章 初阳枪刺伤李孚 李孚挥戟砍初阳 初阳青钢青枪山文铠,李孚黑长画戟锁子甲,两边各运气完毕,双方相距一丈五尺的距离猛挥舞手中的兵器,只让两边兵刃上放出的元气相互碰撞,火花的迸现与元气相交的碰撞,整个戎农商马铁的厅堂如电闪雷鸣! 又以元气相撞二十回合不分胜负,两边收力站定,当敌我双方元气平衡的时候,要想取胜就得看双方各自的招式与对敌经验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一齐冲向了对方,手中兵器来回翻腾,只将元气附着在上面就像涂满了荧光一样,到了近前李孚率先发力,一戟猛地挥出,专扫初阳面门。 初阳也不甘示弱,双手攥枪猛向前出刺,直取李孚咽喉! 李孚赶紧侧身避过,初阳也挪步闪躲,两边一次攻击均都落空。双方脚下刚刚站稳,李孚跳起双腿劈开由上使画戟猛地砸下,初阳跨步闪开,李孚落地刹那,初阳扭身回枪反击,李孚使画戟上戟枝格挡,两边插招换式打得不可开交! 相互攻击前后六十回合难分伯仲,再一次相错之后初阳后跳闪出去一丈,这时看着李孚的他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丝笑容,占了自己年少力壮的便宜,李孚的体力已经渐渐不支,呼吸也开始有些紊乱! 所谓趁你病要你命!初阳绝不可能给他喘息休息的机会,双手放开继续汇聚元气于兵刃之上,正待粗喘气的李孚眼见初阳手中长枪上青光忽现,也顾不上再多喘一口气,赶紧凝聚元气到方天画戟上。 在李孚将元气蓄到多半的时候,初阳的元气出体已经成型,还不等他将画戟抬起,初阳的长枪已经吞吐着青芒到了李孚的切近! 大惊失色的李孚出于生存的本能,赶紧抬胳膊去挡,可出体成实质的元气连坚硬的青石都能轻松穿透,一条胳膊而已,又怎么可能挡得住它? 只见厅内青光闪现了一下,随即就从内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哀嚎! 门外人探头探脑的往里观瞧,就见到初阳呈弓步站在当场,手中长枪笔直刺出,枪上一道耀眼的青光直穿过李孚的左手,青光径直刺穿了他的左肩从后肩透出! 这一幕无疑给在外观战的众人点了一盏耀眼的明灯,短暂寂静过后纷纷高呼为初阳喝彩! 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初阳一枪刺穿李孚手、肩的那一刻,李孚也将画戟猛地挥出,目标正是初阳的腰胯! 情急之下的初阳赶紧收枪防御,可为时已晚,在他青钢枪刚刚抽出李孚手臂的瞬间,画戟已经命中了他的左腰,随即就觉得身体像被猛牛撞到了一样,整个人咻的一下飞出砸在了墙上,落地后一阵鲜血咳出! 李孚也因为穿肩的疼痛,在击出初阳的那一刻也噗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完好的右手丢掉了画戟,却不知道该捂左手还是左肩。 刚刚还在门外给初阳喝彩的众人,眼见这一幕顿时哑口无言,皆争相恐后要冲进门内营救初阳。 这些人当中,就属阅山实力最高,速度也同样最快。第一个冲进了门内的他正要提剑收割李孚的人头,好制止他继续伤害初阳,可在他宝剑刚刚出鞘的瞬间,就从一旁传来了初阳的声音道:“全都退出去!” 进门的几人听闻又惊又喜,转头朝声音传来的一边看去,就见一堆杂物埋下的凸起处一阵晃动,底下的初阳猛咳了两下后奋力的站了起来,起身的瞬间只觉得像是瘫痪了一样,左腰连着整个左半身是又麻又疼,站起来还不等立直身子,脚下一软便要摔倒在地,万幸手里长枪一直攥在手里,在他即将倒地的那一刻赶紧拿枪撑住了身子。 阅山等人就要上前扶他,初阳猛咳了一下吐出了一口淤血,挥手阻止他们道:“出去,没......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更不准帮手!” 进来的几人面面相觑,想不遵令又不能违背,最后无奈只能又退了出去。 初阳一手撑着长枪费力的靠在了墙上,粗喘了两口气之后低头检查着身子,过后才终于松了口气。画戟力道虽大,也轻松将自己击飞,但好在没有把自己开膛破肚,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还真应该感谢李孚锻造的手艺,如果身上穿的是普通铠甲,这一下就能给自己腰斩!同样也该情形李孚还没来得及将元气凝聚出来,要不然就算有山文甲在身也必死无疑! 互相的对手就在身前不出三丈的距离,可互相受伤的两人竟都默契的没再行动,李孚因穿肩痛咬牙忍受,初阳则抓住这空档急运转元气调息。 片刻过后,李孚单手将身上锁子甲解下,并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紧随着扯开左肩露出了正往外滋滋冒血的贯穿伤,李孚从地上捡起了一截细小的木棍,也分不清这是被打碎的门窗还是破损的家具就直接叼在了口里咬住,跟着打开瓷瓶将里面装的粉末状东西一股脑倒在了伤口上,药粉附着伤口的瞬间,竟传出了油炸时一样的刺啦声,跟着伤口上便冒起了一阵白烟,李孚也疼的紧咬着木棍闷哼! 虽然初阳在运气调息身体,但他却一直睁着眼,为的就是防备李孚突然袭击。也正因为睁着眼的缘故,李孚给自己治伤的画面也全都映在了眼里。 看着的初阳大惊失色,同时脑中也记起了在青楼内与郑瑞决战时,他也一样用过类似的灵药,现在的画面与当时如出一辙,随着药粉倒在伤口上,那往外狂涌的鲜血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缓了流动,随着烟雾消失,伤口竟然似恢复了一样! 处理完了肩膀的伤之后,李孚又转手处理起了左手,程序完全一样,结果也没变,都是在最快的时间内止住了鲜血! 等他处理完拾画戟重新站起了身,初阳也停住了运转的元气站了起来,刚刚疼痛难忍的左腰胯现在已经恢复了不少,虽然依旧疼痛,但起码不至于不能行动,又不得不让初阳感叹元气的妙处! 四百四十五章 麒麟寨神秘药粉 是道家炼丹误成 即便药粉无比神奇,能在顷刻间止住如泉涌一般的血流,可它的作用也仅仅是止血而已,并不能全面治愈,尤其是这种穿透性伤害,李孚拿起同重一百三十一斤的方天画戟轻轻比划了一下,依旧觉得肩膀痛疼无比。 最后又调出身体部分元气附着在受伤的肩上,才堪堪能活动起来。 眼见李孚准备完毕正待发起攻击,初阳赶紧伸手阻止他道:“且慢!” “如何?”李孚停下脚步问道。 “方才兄长往伤口上倒的药粉,我杀郑瑞时也曾见他用过,效果甚善,皆是能顷刻间止血,不知此药究竟何物?竟有这般神奇功效!”初阳抱了抱拳,料想师傅行医数十载,有起死回生的本领,也从未见他说过有这种灵丹妙药! 如果能得来它的配方,等以后应用在战场上,只要士兵们不是被当场毙命,岂不等于有了不死之身? “哦,这个?”李孚弯腰从地上捡起已经空了的瓷瓶问道。 “正是,请兄长不吝,告知方捷其配方配药。”初阳抱拳作揖问道。 “并非什么灵药,只是**而已,乃道家炼丹时无意所成。”李孚大笑道。 “**?”虽然练气者都能属于道家的旁支,但并不是纯属道家人的初阳自然不能知道李孚说的什么。 “既是将硫磺、硝石、木炭成比例混合后的产物。”李孚解释道。 “呃......”初阳一脸的茫然。 见初阳还是不懂,有心给他解释,可现在两人又是在生死决斗,也不可能跟他详细描述其中的种种,李孚搔了搔头想出了最容易理解的答案道:“既是鞭炮内所用之物。” “啊?原来那就是**?道家不愧我华夏本土宗教,无意创造之物既能成我华夏前年应用!”初阳听后一阵感叹,过后又反应了过来说道:“不对啊,那**不应该是黑灰色吗?刚刚兄长用的明明是白色啊?” “因为里面加了白磷,而且也不是白色,是白色偏灰,只是在光线昏暗的情况下看起来偏亮,所以你才以为是白色。”李孚笑了笑说道。 听到这里的初阳才终于明白过来,感情那所谓的灵药根本没任何功效!所谓的止血作用也仅仅是因为火烧坏了皮肉,所以才流不出血来,加上白磷也是为了更易燃,倒在伤口上泛起的白烟也是因为**燃烧所致,只是他用什么方法能无明火点燃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就算止住血侥幸存活,但对伤口的错误处理,也会因为血液流不出来积在体内,而让里面淤血堆积。先不提感染的风险,就大运动之下很可能让凝血顺静脉回流至心脏,到那时即便有神人下凡也回天乏术,所以这种东西根本不能用! 而不管李孚还是郑瑞,他们能知道用加了白磷的**来止血,说明他们不傻,他们肯定知道用这药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可他们明知道答案还义无反顾的应用,只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已经被逼上了绝路,要不然决不会用这种破釜沉舟之法! 各自收拾好了伤患,两边互相一点头又打在了一起,在外面的众人听着里面无比和谐的对话,要不是因为互相都在用杀招下手,只会让人觉得初阳、李孚两人是在朋友间的切磋。 初阳的体力本来就胜过李孚,现在又加上李孚肩膀的伤处,很快就展现出了他的劣势。 又是二十回合之后,李孚已经渐渐落入了下风,又一次大力挥舞画戟之后,红芒闪过将厅门劈成了粉碎!李孚也喘着粗气退到了一边,他右手杵着画戟支撑身体,受伤的左臂耷拉着垂向地面,两条弯曲的双腿使他整个人似蹲似站。 初阳也收枪站定,虽然他也被李孚重伤,但好在没造成出血伤,更没有伤及要害,所以现在的初阳比起李孚来,显得更加自在,甚至有种泰然自若如游戏人间一般的感觉。 定睛看向大喘气的李孚,在看他已经止住鲜血的肩头又泛起了红印,元气急速运转带动血液加速流动,很明显这是有将伤口重新涨开的架势! 开始还在猜测李孚的状况怎么跟郑瑞不同,当时郑瑞用完药止血之后那是生龙活虎,五行大山都快压不住他了!反观现在的李孚,止血后两人才过了二十招而已,伤口就已经这么严重了,是因为他的伤更严重吗?不对啊,当时郑瑞都差点被穿肺,很明显是郑瑞的伤更严重啊! 正在初阳准备提问的时候,见到画戟上隐现的红光后才反应过来,郑瑞只不过是二阶而已,而李孚已经三阶,两人元气与血液的流动速度自是不可同日而论,所以主要原因还是两人实力的差距。! 想明白了的初阳觉得自己一切的疑问都得到了解决,也认为没必要再耽搁下去了,便急运元气猛的冲向了李孚! 正粗喘气调息的李孚听到身前一声似惊雷一般的炸响,这明显是元气爆发时的声音!李孚赶紧挥画戟以攻来挡,同时画戟上乍现了一道红光似黄昏红霞,同时口中大喝一声道:“着火烧天云!” 随他一口喊完,那挥舞的画戟与空气摩擦冒出了阵阵火花,竟然真的像点燃了空气一样冒出了一阵火焰,从杆上一直延伸到戟头戟枝! 初阳大惊失色之下急收脚力闪躲,可为时已晚,急速冲来的他整个人已经钻进了熊熊的大火当中! 李孚紧咬牙关将元气注进画戟放出,跟着狂吼一声爆发了体内积蓄的元气,顿时以戎农商马铁为中心,将方圆五十丈内传去了一声炸雷! 因为元气爆发过强,他肩上的伤口果然被涌动的血液爆开,竟在当场如涌泉又似火山一般喷射!是用力过猛也是元气运转太凶,他整个五官都扭曲了起来,鲜血也涨破鼻内血管顺鼻子淌下! 厅堂中的陈设也如经历了一阵地动山摇,整个房子都跟着震颤了起来! 店外的兵将有心进去营救钻入大火的初阳,可因为一声突然的炸响,让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捂住了双耳,甚至有个别动作慢或体力稍弱的,竟是被这一声炸雷将双耳震出了鲜血! 四百四十六章 初阳手掷枪为幌 碧霄剑突刺为实 一声爆发元气的怒吼过后,李孚将双手攥戟绕周身上下翻飞舞动,厅内汹涌的火势如爆发了一般,随着方天画戟的舞动几乎将整个大堂燃烧! 在大火内的初阳被火焰围住的瞬间,自以为会将自己整个人烧着,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这火势虽大却一反常理的不烧毁任何东西,就在初阳庆幸这是障眼法的时候,他便被汹涌的大火顶飞了出去,双脚刚离地的瞬间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便喷了出去! 落地的初阳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赶紧趴在地上躲着由头顶呼啸而过的烈火,感受着五脏六腑的震颤,鲜血顺鼻孔流出,初阳暗自惊叹道:“又是元气成型吗?” 凭借元气的走向,初阳找寻到了火势的出处,趴在地上的他将枪攥在手里,沉吸了一口气猛地站起身,顶着烈火冲身的剧痛,汇聚全身的力道将青钢枪朝火源处掷去! 青钢枪所过之处,由枪头上冲出的元气,竟然将熊熊大火劈开! 正挥舞画戟放出元气形成烈火的李孚,突感面前一阵疾风袭来,等定眼去看时,只见一道青影正披荆斩棘的撕开火焰照自己面门而来! 李孚情急之下赶紧收元气将画戟上挑来挡疾驰而来的青枪,可在画戟抬起的时候,极快的青枪已经掠过了戟枝的上方,李孚心中一惊赶紧扭身闪躲,在他身子刚刚错开的那一瞬间,青枪带着疾风便从他面前飞过,并“噗”的一声钉进了石砖砌成的墙内!青枪即便没有直接命中李孚,但所过的元气也将他脸上划开了一道近两寸的伤口! 李孚感受着鲜血顺脸颊留下,正在惊讶这一枪的威力,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暴喝,李孚心中暗道不好,看也不看的就向身后猛挥戟去砍! 这种不看目标的攻击,往往只能凭借运气,显然李孚的运气并不好,已经收了元气的画戟并没有出体元气来帮他增加攻击范围,致使他画戟挥出的时候还离初阳有半尺的距离。 一戟挥出的李孚并没有感受到有命中的触感传来,赶紧转身御敌,在他身子转过还不等看清面前的时候,只觉得胸膛一阵剧痛传来,再低头去看,就见一道宽有三指,长有一丈的青光从自己右胸肺处穿入,径直由后肩透出! 胸部贯穿,李孚只觉如少了一片肺一样,猛吸两口气后一口浓血喷出,过后连鼻带嘴鲜血狂涌不止! 忍着胸肺的剧痛,李孚抬眼顺青光向前看去,只见初阳双手攥着一把暗红色的八面剑,正一步一步向他挪进。 初阳每进一步,李孚的胸口就增痛一分,等十步之后,初阳手中的碧霄剑剑刃部分已经整个没入了李孚体内,只留下剑格挡住剑首在外! 李孚手上一阵无劲,画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他整个人也跟着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手捂着穿透的胸肺,想叫疼,可嘴上只在不住喷血。 初阳也在他跪倒的那一刻,手上卸力松开了紧攥的双手,只留身上插着一把宝剑的李孚跪在那里。 门外将士们根本来不及反应,没想到只是堵住耳朵的刹那,大堂内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先是处于劣势的初阳竟然已经将李孚反杀,只能怪一切来得太快。 短暂惊愕过后,门外兵将齐声高呼,为初阳不住喝彩:“任你麒麟寨再勇再威,也不过是我家将军刀下鬼而已!” 阅山赶紧一步上前冲进了店内,走到初阳身边一阵兴奋,激动的说道:“恭喜恩将,胜了凶贼!” 赵番等人也后脚跟了进来,对初阳一阵道喜。 反观初阳的兴致却不高,他看着喜不自胜的阅山轻摇了摇头,说道:“我输了。” 李孚明明被一剑刺中已无还手之力,怎么还说输了呢?在众将疑惑不解的时候,初阳突然一口鲜血喷出,跟着整个人便向后倒去,万幸在场人数众多,看他向后倒去的时候齐上手将他扶住,才不至于一头栽倒在地。 眼看仰倒的初阳双眼紧闭,一众人顿时慌了手脚,尤其赵番周备等人,心中更是慌乱,有了前车之鉴的他们忍不住在心底胡思乱想:难道将军去了?! 还是阅山比较镇定,他叱喝众人收声,赶紧上手试探初阳脉搏,过后一阵大喜,依然能感觉到脉象,虽然微弱,但却能说明初阳没有性命之危! 跪地忍痛的李孚口鼻的血已经止住,眼看着初阳仰倒,顿时忘却了胸口的痛疼,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过后在见到阅山试探过脉搏脸上的喜悦,他紧锁的眉头也随之舒展。 确认初阳还在的众人沉沉舒了口气,正待欢喜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一阵响动,反应最快的阅山赶紧扭头去看,就见本是跪在地上的李孚已经站了起来,只是他胸前插着的那把尽入的宝剑有些太过恐怖。 随阅山率先将宝剑抽出,其余携带佩剑、环首刀的人也纷纷亮出兵器将初阳护在了身后,并小心提防着眼前李孚的一举一动。 李孚在站起来之后强喘了几口粗气,刚刚停住的鲜血又随着鼻孔留下,看来只是个站起的动作都让他有些难为了,阅山也放下了心来,随即将宝剑入鞘,他现在的样子连走个路都难,更别说伤害别人了。 只见李孚喘了两口气之后,手突然攥住了插进胸膛的剑首,过后一声悲鸣猛地将碧霄剑从体内拔了出来,剑出体外的一刻,鲜血如泉竟喷洒出去三尺远! 这一幕让众人大惊失色,料想不到这李孚竟然能这么狠! 抽出宝剑的瞬间,李孚又一口血喷出,他整个人也像是被抽剑的力道带倒一样,双腿一弯又跪了下去。李孚单手撑地猛地使劲立起身子,跟着低头双手端住碧霄向初阳呈去,意思是让初阳收回自己的佩剑。 阅山眼见之后赶紧伸双手接过。 在他拿过碧霄的那一刻,李孚手上无力垂向了地面,跟着嘴角翘起笑了一声过后,声量细不可闻言道:“将军......忠义勇也,抵外贼......保百姓,提防郑......” 话没说完,刚刚还抬着的头也跟着低了下去,鲜血顺口鼻自然滴落地上! 四百四十七章 麒麟寨彻底根除 方初阳翌日苏醒 听到一半却见李孚没了声音,近前的阅山又不敢确定他是闹哪样,半抽出佩剑慢慢挪动到了李孚跟前,拿脚轻碰了碰李孚的大腿,没有任何的反应。 “难道死了?”阅山自言自语道。 即便这可能性极高,可还是不敢含糊,就生怕李孚装死突然暴起给自己或初阳一刀。阅山慢慢上前拿手晃了晃李孚的肩膀,谁知一碰到他还不等使劲,他整个人就仰倒在了地上。阅山皱了皱眉秉着呼吸上手试探李孚鼻下,没有半点气息,为了确保无误,又试过了他的颈动脉,依然没有半点跳动。 阅山这才站了起来转回身扫视了众人一圈,过后专注的注视着子丹的双眼。 “怎么样了?”被他紧盯着的子丹紧张的问道。 “麒麟寨已被将军彻底根除!白河村大仇得报!”这时阅山的眼睛已经含泪。 众人在喜悦中也不忘记昏迷的初阳,欢喜一阵之后,一众人上前将初阳抬起,由百十名兵将将初阳送至医馆内,当叫开门的那一刻,眼看门外火把通明,齐刷刷站着一众武士,半夜三更来这么一出,差点没把大夫吓得魂飞体外。 当他得知青云勇将方捷重伤之后,赶紧忙活众人将他抬进馆内医治,大夫在众人心惊胆战中给初阳号完脉,见大夫站了起来顿时一拥而上,七嘴八舌的问着初阳的状况。 “将军五脏有些受损,但不殃及性命,又加力竭大损了元气,致使昏迷,调养些许时日便能康复。”老大夫脸上挂着笑容说道。 众人听闻后脸上也跟着露出了笑容,对老大夫齐声感谢后便将初阳送回了家中。 一直在家等待的文颜诺、萧云两人见初阳被抬了回来,有看他衣、甲上充满血迹,差点没把二人吓得昏厥过去,实在不能怪她俩意志力差,怪就怪初阳上次的事件太吓人,那段恐怖的过往,早已经在她俩内心深处埋下了不可磨灭的种子! 最后听闻阅山说过了初阳的状况后,两女才算安下了心。 心安之后肯定要关心初阳为什么突然跑出去,阅山便将事先的分析与今晚的决斗讲述了一遍,听闻后的文颜诺泪如泉涌,终于,终于彻底给爹娘报了血海深仇! 文颜诺是初阳的夫人,阅山等人也不好上前安慰,只能眼巴巴在一旁看着,万幸有萧云在一旁出言相劝,才不至于让文颜诺悲喜过度至伤体劳神。 或是良久,或是片刻,文颜诺终于止住了落泪,她起身冲阅山等人歉意下拜道:“劳烦诸位兄长将喜讯告知我爹等人。” 经文颜诺提点过后,众人才反应过来,仲德几人被初阳安排回府衙了,现在还在那等着呢! 为了不让他们继续担心,阅山几人赶紧起身告辞,去县衙将细节描述给仲德等人,仲德几人担忧初阳不提。 初阳家中,萧云起身送走了阅山等人后,便去院内水井旁打了盆水,又加了些热水试过水温后,便端水盆进来。两女齐上手给初阳的山文甲、衣衫脱下,给他细心擦拭过身体又一通照顾后,才终于得歇着。 虽然躺在初阳的身旁准备入眠,可这次却换成她俩睡不着了,在榻上是各种翻来覆去,可就是没丝毫睡意。 “颜诺,睡了吗?”翻了几个身的萧云轻声问道。 “没呢,姐姐也睡不着吗?”文颜诺答道。 “嗯,在想今晚的事。”萧云躺着点头道。 “我也一样。”到这时的文颜诺嘴角依旧挂着笑容,含恨一十九年,双亲大仇终于得报,那喜悦程度哪是那么容易过去的。 “我想如果明天初阳没什么问题的话,咱去给你父母祭拜一下吧,以告慰他们在天之灵。”萧云说道。 “嗯!”文颜诺高兴点头,萧云想的就是周到,真的是自己的好姐姐! 两人就麒麟寨一事一直聊到夜半才睡去。 清晨一缕阳光撒入房内,初阳睁开惺忪的双眼,正想轻轻抽出胳膊,却发现胳膊上并没有任何的重力,本身还有些困乏的初阳突然将双眼睁大,内心极其害怕的看向了身体两侧,当他发现文颜诺、萧云两女依旧躺在他身边的那一刻,初阳的双眼不受控的含上了一层泪花。 正熟睡的二人也被初阳一阵翻腾吵醒,文颜诺眼见初阳恢复并苏醒了过来,心中一阵喜悦,上手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高兴的说道:“你醒了。” 同样兴奋的萧云也准备挤入初阳怀里,可还不等展开胳膊就见初阳双眼通红,她心中一紧急忙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文颜诺听后赶紧松开了双臂,稍稍后退了一点后也发现了初阳的异常,太过紧张的她甚至错误的以为是因为自己不等确定初阳是否无恙就急着去抱他,所以才导致初阳“痛”红了眼。 “以前你们都枕着我胳膊睡的,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并没有,我还以为你们离我而去了......”初阳红着眼给两人解释道。 确定初阳不是身体抱恙后,两女才算宽了心,相视一笑道:“傻瓜,我们怎么可能离开你呢?我们是担忧压伤你,所以才没让你搂着的。”“就是说啊,我姐妹二人生是你方捷的人,死是你方捷的鬼,成天脑子里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两女嘴上骂着初阳傻,但心里却像是打翻了蜜罐一样的甜,因为初阳所谓的傻是出于对两女的紧张与害怕,根其原因正是因为他在乎两人! 一阵欢喜的初阳,将两女紧紧揽入怀中死活不撒手。 两女也任由他抱着,她们喜欢被初阳搂在怀里的感觉,可最后初阳越来越激动,手上的力道也渐渐大了起来,最后将她俩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才算罢休。 起床洗漱吃过早饭,初阳跟两女甜蜜了一会儿,等来阅山等人,几人进门后先对初阳的伤势确认了一番,确定他无恙之后才算安心,过后四人一同去往了青云县府衙,准备向百姓们公布麒麟寨彻底根除的喜讯。 四百四十八章 不用市集去公布 昨夜战早有所闻 一出了家门,初阳携手兄弟几人往前走去,说道:“先去‘戎农商马铁’。” 众兄弟满脸喜悦答应,往前走出去几步,路过的百姓分道两旁,并齐齐止步转头看向几人,开始时初阳等人还不以为意,可架不住全都盯着他们看,尤其是初阳,几乎聚集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视线,不多一会儿就给他看的心里发毛。 “我脸上没什么东西吧?”初阳拉过阅山悄声问道。 “没有啊。”被盯着的阅山也低头查看了一下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那他们都盯着我们干嘛?”初阳一脸的不解。 “谁知道呢。”赵番、周备、子丹三人异口同声道。 随几人对话刚刚完毕,就见道路两旁的百姓突然冲几人跪了下去,见他们这一举动,初阳几人一头雾水,开口问道:“诸位这是为何?” “感恩将军剿灭麒麟寨!”“感谢将军将麒麟寨匪首除去!”“有将军在,必能保我乔州安全!”一众百姓对初阳落泪磕头道恩。 原来因为昨夜的战斗动静太大,早把附近的居民吵醒,有些胆大的直接爬墙头上看,有些胆小的则槅门相听。可不论如何,其中的内容已经被他们尽数看到、听去,一早上起来,整个青云县传的最广的就是惊讶伍平竟是麒麟寨现任大当家,更多的是初阳为百姓铲除祸根而喝彩。 搞清楚了事情真相后,初阳几人先安抚好了百姓,便去到了戎农商马铁,店铺也防止有普通人进出,早已被一众士卒围住。 进到店里后,初阳发现店内的一切都没动过,甚至连李孚的尸体也如昨夜一样躺在地上,问过后才知道是仲德下令在初阳进来前不准轻动。 抬头看去,墙上依旧钉着自己的青钢枪,周备随初阳视线看去,发现青枪所在的他赶紧上前去拔,可奈何枪钉入石砖太深,以众人当中只用轻短兵刃的周备的力道根本撼它不动,无奈还是初阳自己上手将长枪取回,并交给了阅山杠着。 “怎么处置?”阅山接过长枪后,手指着地上李孚的尸体问道。 “枭首悬于城门,出布告示众。”初阳咬了咬牙,碍于他与伍平的交集,他实在不愿意这么做,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就难以平息百姓对麒麟寨的怨恨,无奈的他也只能出此下策。 “将李孚枭首示众三日,后将尸身置棺椁埋葬。”阅山点头转身冲门外将士喊话道。 门外士兵领命进店内,将李孚的尸首拖了出去执行命令。 初阳转眼看了看他,眼中带有些许的感谢之意,初阳也想将李孚埋葬,不想他抛尸荒野,可这话他真的不能说,不提是不是因为民心,最起码他的兄弟中就有白河村人,他如果说了将李孚埋葬,难免阅山、子丹会对他心生不满。反观现在白河村人的陶岱说出来,那就是另一层意思了。 阅山冲初阳报以微笑,并轻声言语道:“他虽有罪,但并不是罪大恶极。” 再看子丹,子丹脸上也没有不满,初阳这才放下了心。 既然百姓已经知道彻底清除了麒麟寨,那也就没必要再去市集上公布这事,索性直接在店内安排人手清点店内钱财已归民用,初阳又走到李孚原先陈尸的地方,将那杆乌黑的方天画戟捡了起来,爱不释手的端详了好一阵,这可是十足的宝贝,千万不能浪费了,要不是青钢枪已经铸成,初阳绝对会选用这画杆方天戟做主要兵器! 眼看着初阳手拿李孚的兵刃,子丹脑中灵光一下,突然说道:“昨天光顾着恩将的安危了,今天又只知道高兴,却把重要事忘记了。现在恩将拿着他的兵器我才想起来,昨天李孚临死之前还说过一句话。” “哦?他说了什么?”初阳将画戟放下,转回身饶有兴趣的问道。 阅山便将昨夜李孚死前说的那段断断续续的话又复述了一遍道:“......只是他话没说完就一命呜呼,那人到底叫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听着的初阳久久不能平静,两条剑眉几乎要拧到了一起。 “将军知道是谁?”赵番见后跟着皱眉问道。 “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我听过这话一样,可是在哪听得却又记不起来。”初阳摇头说道。 “是不是出过类似的事,让将军把记忆搞混,错以为听过了?”周备掺言猜测道。 “可能吧。”初阳想了想又得不到准确的答案,也只能作罢。 “反正以后只要有姓郑的出现,就提防他就好了。”子丹笑着说了个最笨也是最简单的办法。 初阳也跟着点头,这办法确实是最实用的,抬头向外看了看天色,嘱咐几人留在这里帮忙清点钱财细软,便回了家中,准备跟文颜诺一起去白河村祭拜她的双亲。 刚走出店门,子丹与阅山两人对视一眼也跟了出来,追上初阳的脚步后阅山说道:“请恩将准我二人告假。” “你们要干嘛去?”初阳问道。 “我二人预回村祭奠。”阅山、子丹二人异口同声道。 初阳这才反应过来,子丹是回去祭拜父母,而当时麒麟寨屠村时阅山只有一个老母,而且过世后也是葬在了由陵,可是不论怎么说,他的根是在白河村,更何况他已经十九年没有回过村了,现在屠村的恶贼凶徒彻底清除,于情于理也得回去村子祭拜先祖。 “是我疏忽了,请二位哥哥莫要见怪。”初阳心中无比悔恨,竟然只顾着自己妻子,却忘了兄弟。 最起码这两人的大仇就是初阳给报的,他们怎么可能怪罪初阳呢。 最后三人一起回到初阳家中,文颜诺两女也早就准备好了元宝蜡烛等祭奠的应用之物,简单收拾了一下后,三男两女或骑马或乘车,一同赶往了白河村中。 去到后荒凉的白河村,人下马下轿先在村口礼拜,又找进各自家门拜完,最后才去了村人埋葬的所在,三人各自去到了各家坟前。 初阳与萧云随文颜诺到了她父母坟前,一道跟前文颜诺泪水便涌了下来,哭道:“爹、娘,女儿来看你们了。” 初阳先上前作揖礼拜,过后摆上了供奉之物,等文颜诺哭过一阵后,她脸上带着笑说道:“爹娘,女儿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麒麟寨内所有的恶匪已经被彻底清除,而清除掉他们的就是你们的女婿!” 四百四十九章 天入黑初阳醒来 忽听闻安宁尖叫 文颜诺说罢就将手指向了初阳,初阳也赶紧撩袍跪在了地上,先对坟头三叩首之后才说道:“小婿方捷,来拜岳父、岳母。” “这也是方捷的妻子,女儿的好姐姐。”文颜诺又将手指向了萧云。 萧云也矮身施礼跪地。 ... ... 三家人各祭拜完了各家先人汇聚在了村口,上马上车准备回家的时候,子丹开口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准备在这里留下来过夜。” 听着几人心中一阵酸楚,子丹又要在坟头陪父母。 初阳看着他皱了一会儿眉,过后终于忍不住上前搭住他的肩膀说道:“我们都知道你孝顺,但是再如何孝顺你也要知道爹妈已经不在了,该逢年过节回来祭拜就行,凡事不都要有个度吗?” “可是我......”子丹回身看着村子公墓的方向,正欲解释一番。 “没什么可是的,你过年过节来到墓旁陪双亲,可你想过没有,爹妈在天有灵,愿意看别人欢声笑语,而你却受冬寒蜷缩墓旁吗?你想不想让他们就算去世了还要为你而担心?”初阳直接打断了子丹并冷声质问他道。 子丹随着初阳的话语抬起了头,天下父母没有不惜儿,更没有那对父母愿意见到儿子在自己坟前受罪! 经初阳提点,也算是给子丹开了窍,不为了别的,起码也不应该再让天上的爹娘担心自己!他回身看着初阳一阵感谢,过后翻身上马,一行人回了青云。 一路往返奔波劳累,让初阳昨晚的伤势带上了劲头,刚刚回到家,他就觉得头晕目眩,文颜诺两女赶紧搀扶着他进屋躺下,阅山也准备去请大夫来,初阳却阻止了他道:“不至于,休息一下就好了,放心,我不可能拿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命开玩笑。” 阅山不敢应承,将视线放在了文颜诺身上,文颜诺观瞧了一下初阳,他虽然疲惫不堪,但双眼依旧有神,最后冲阅山点了点头,反正昨晚大夫已经告知过没有伤及内脏,也没有性命之危,静养些时日就能康复。 阅山与子丹两人为了不打搅初阳休息,便起身告别。 文颜诺与萧云两女送走了他们,等到回屋的时候,初阳已经传出了鼾声,二人相视一笑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因为冬天天短,还不到酉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安宁姐俩看着天色也开始进厨房准备晚饭了,刚刚洗完了菜还不等切,萧云就拎着一只宰好的公鸡走了进来。 安宁赶紧接过问道:“要炖汤还是炒?” “炖汤,给他补补。”萧云答道。 安宁点头开始烧水给鸡拔毛,又耗费了半刻钟水开倒入木盆,这时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安静刚蹲下准备上手,安宁想先掌灯,却见锅底已经没有明火,就阻止了安静说道:“你先别动手了,去找油灯点上。” 安静点头起身开厨房内门走进了厅堂,因为门开未关的缘故,导致外面的一股穿堂风就吹了进来,又无巧不巧的带起一截小树枝将外门气窗上糊的窗纸戳破。 “这丫头怎么这么鲁莽了。”安宁起身摇着头将门关上。 可因为气窗上的窗纸已经破了的关系,就算关上门,风也沿着那个洞不住的往里灌,而且也有将窗纸破洞吹的越来越大的趋势。 安宁起身想找东西先将纸洞挡住,可厨房内哪有什么适合挡风的东西呢?就准备去厅内拿纸张糊住,还不等开门,安静就端着油灯走了进来。 既然安静已经回来,安宁只能先将油灯点亮后再去找东西堵洞了。 油灯为了能起到更好的照明效果,安置的位置向来比较靠上,厨房内的油灯有三处,有两处都在门柱上方六尺的高度,只有一处为了方便做饭的放在了锅台旁,所以幼小的安静根本够不到,身为姐姐的安宁就从她手里接过了油灯说道:“我来吧。” 安静点头蹲下身先去处理鸡,安宁拿过一小节麦秸引燃,将近处的两处油灯点上后,就走到了通往院子门门柱上的最后一盏,也是那处被吹破气窗的门。 初阳房内,文颜诺与萧云为了方便照顾初阳,就坐在房内静静守候,这时榻上的初阳眼皮惺惺松松的睁开,见两女正在房内,而外面已然全黑,他吧唧了一下嘴问道:“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 但见他醒来的两女却没有回她话,而是上前激动的反问道:“你醒拉?” “没有,我说梦话呢!”初阳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因为初阳睡醒的高兴,两女也没跟初阳计较,掩嘴咯咯笑了两声走上前,一边扶初阳起身一边说道:“已经酉时过半了。” 坐起来的初阳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的,神清气爽! “还难受吗?”萧云问道。 初阳先是一把搂过了她在她唇上狠亲一口,又抱过文颜诺来了一口后才说道:“神清气爽!” 两女娇羞一阵伸手打了初阳一下,初阳哈哈大笑着矮下身拿鞋。 “大少爷,您坐着,让我来。”因为心底高兴,文颜诺竟然尽起了婢女的职责,将初阳拦住后就蹲下身一手拿鞋一手拿初阳蹄子,准备伺候他穿,萧云看后也不甘示弱,最后一人一只脚给初阳穿戴好了鞋袜。 穿好后的初阳又抱住两女一阵猛啃,等两女喘不过气来才放过了她们,过后哈哈大笑着说道:“今晚不得给我弄点好的补补?” 萧云擦去了嘴角粘着初阳的口水,先是对他呸了一声,过后才笑道:“当然了,已经让安宁给您准备鸡汤了。” 初阳听后却摇头说道:“可是这种食补不管用啊,人体最重要的是阴阳调和才行。” “阴阳调和?什么意思?”两女一阵不解,同时反问道。 初阳嘴角挂着淫笑,冲两人招了招手,正准备跟她们解释自己的意图,可他嘴刚刚张开还不等说话,就听外面一声刺耳的尖叫传来。 “安宁!”被吓了一跳的文颜诺、萧云相视一眼喊道。 初阳听闻赶紧松开怀抱两女的双手,跨步开门冲进了厨房,正见到地上一盏打翻的油灯,安静蹲在木盆旁瞪大着眼看着安宁,而安宁则坐在地上浑身颤抖不止! 四百五十章 安宁尖叫被惊吓 气窗破洞上有人 初阳正站在门前,将紧随其后的文颜诺与萧云两女挡在了门外,二人探头往里看去,正见坐在地上的安宁如坠冰窖,情急之下的两女一把推开了初阳,上前扶起安宁问道:“安宁,你没事吧?” 初阳被两人一推也反应了过来,厨房里不是柴草就是菜油,赶紧跟进将打翻在地的油灯扑灭,以免引起火灾。 两女连续叫唤安宁,而安宁只是双眼无神的急促喘息。 “你姐怎么了?”文颜诺扭头转向一旁的安静问道。 “我不知道啊,我只是在给鸡拔毛,我姐要掌灯的时候突然就尖叫了一声,我还当她是摔倒了,正准备起身去扶她的时候,你们就进来了。”安静摇了摇头一样一脸的不解。 “安宁!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萧云听闻使劲摇晃着安宁道。 颤抖不止的安宁被如此大力的摇晃,终于缓醒了过来,她看到近前一脸关心的望着自己的文颜诺与萧云,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然后死死的抱紧了最近的萧云嚎哭不止。 萧云反手抱住了安宁,安抚她的同时也感受到安宁的异状,她甚至连哭泣的时候身子都在不住颤抖!一旁的初阳紧盯着安宁急耸的肩膀,这抖动的速度明显不是出于哭泣,貌似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片刻过后安宁终于止住了哭声,这时文颜诺才问道:“到底怎么了?” “我......我......”安宁又是因为嚎哭太久,又是出于别的原因,说话已经不利索了。 文颜诺赶紧起身去厅堂倒了杯热茶过来,递给安宁道:“别着急,先喝口水顺顺气。” 安宁接过将杯中茶饮下,又冷静了片刻,她的气息才算得到平稳。 “我刚才准备点灯,因为灯所在的高度我需要仰头,刚把胳膊抬起来的时候,就见到......就见到那里有人在往里面看!”抬手指着的萧云说到最后,整个人又颤抖了起来,泪水刚刚止住的她在说完后又一头扎进萧云怀中大哭了起来。 文颜诺萧云两女听后浑身上下汗毛倒竖!光听就觉得这么瘆得慌,再联想到安宁亲眼得见,那得多吓人!更何况她还只是个刚满十七岁的小女生呢! 不用说她个小女生了,连初阳听的都浑身发麻。 他咽了口唾沫随安宁的手指方向看去,发现门上方的气窗竟然破了个一拃宽的圆洞,初阳眯了下眼睛猛地将门敞开,人便急速冲了出去,先在门旁观瞧,又往门上屋檐看去,仔细搜寻一番下来,并没有见到任何的人影。 过后他回到厨房,文颜诺抬起头来看他,以视线询问有没有发现什么。 初阳只轻轻摇头,便起身将门柱上的油灯点亮,文颜诺也能安下了心,她上手将安宁拉了起来说道:“刚刚初阳已经出去看过了,并没有人,是你看错了,不要怕。” “真的吗?”安宁这才从萧云怀中抬起了头,但貌似还是有些不相信。 “真的啊。”文颜诺也转头指向了破开的洞口说道:“你看什么都没有啊。” “兴许是大风刮上了两片树叶,你错看成了人。”萧云也安慰她道。 “姐姐也真是的,这么大人了竟然还害怕树叶,羞羞。”安静从地上站了起来,调笑道。 听着妹妹的调侃,安宁脸上忍不住一红,扭头看着安静佯装生气道:“是不是小屁股痒痒了?” 安静顿时吓得又蹲在了地上,双手快速的拔动着鸡身上的毛,就像刚才的话根本不是出自她口一样。 文颜诺几人看她可爱的样子,忍不住一阵嬉笑。 “让两位姐姐担心了。”终于平静下来的安宁冲文颜诺、萧云两人歉意道。 “说什么呢,咱们一家人客气什么?”萧云笑着伸手点了一下安宁的额头,略有不满的说道。 “你把这里补上吧。”文颜诺一阵笑过后,边说边指向了窗上的破洞朝初阳说道。 而初阳对文颜诺的话一点都没听进去,因为他的心思全不在这里,他只在思考一只鸡而已,待会儿五个人该怎么分,现在再去买一只?可都这么晚了,应该关门了吧,要不去饭馆买只现成的? 见初阳不理自己,文颜诺心里一赌气,上手拉住了初阳一只耳朵怒道:“怎么,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了?” 耳上吃痛,初阳才回过了神,赶紧告饶问道:“啊?什么?刚刚风大,没听清,劳驾您老再讲一遍。” 文颜诺冷哼一声退后了两步,抬手指向了窗上的破洞说道:“那个洞啊!天这么凉怎么受得了?你先去弄点浆糊,拿纸来将它......” 可她话说到一半就没了声,随即嗷的一声喊了出来! 还在低头老实听着的初阳被她一声尖叫吓得一抖,赶紧抬头看她,只见文颜诺双眼瞪大着死死的盯着窗上的破洞片刻,接着就猛地转身抱住了离她最近的萧云,整个人抖如筛糠! 被抱着的萧云连同她抱着的安宁,也因为文颜诺的一声尖叫看了过去,谁知竟也跟文颜诺如出一辙,几乎在文颜诺抱住她的同时跟着尖叫了出来,过后三女相拥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初阳双眼一睁赶紧抬头看去,一见之下的初阳才敢确定,原来安宁真的没有看错,确实是有个人!只见到那个破洞上斜着露出了多半个人脸,那人正瞪着一双眼睛向几人所在的厨房内看! 就这场景别说文颜诺等人被吓哭了,就初阳都觉得整个后背已经凉了一片,再联想到乌漆墨黑的房间内只有两个小女孩在,突然发现外面有人往里看,不害怕那是假的! 瞬息过后,初阳怒不可遏,大骂一声“草!”后整个人原地蹦起,挥尽了全身的力道,猛地一拳向那破洞上探出的人头挥去! 只听到嘭的一声,随后门外传来木屑落地的响动,而一直蹲在地上的安静只是皱着眉看着初阳,她甚至到现在都没弄清楚状况,根本没看窗上破洞的她甚至不知道这几位姐姐为什么尖叫,不知道她们为什么大哭不止,更不明白在自己几人面前一想温和的少爷,为什么突然怒骂并打碎门窗! 一拳打出的初阳落地后一刻不停,直接从旁边抽出了一根将近两尺长的木柴,跟着猛开门跨步冲入了后院! 四百五十一章 最快速找寻不见 回屋后人影再现 还是跟刚才的步骤一样,刚跨出门外的初阳第一时间扭头看向了窗旁,没人!又疾走两步抬头看屋檐瓦片上,但让他吃惊的是依旧没人! 初阳运气于双脚之上,一跃飞身上了屋顶,沿房顶四下观瞧一番,还是没人,再冲到了院墙跟上向街道上看去,大冷的天别说人了,连个猫狗都没有! 翻身落地到了庭院,初阳的眉头一直皱在一起,想不到这窥贼的速度竟然会这么迅捷! 重新回到厨房内,反手将门带上,走到了依旧哭泣的三女近前,开口安慰她们道:“不用怕,那人已经被我打伤并赶跑了,别哭了哈。” 初阳连那人的影子都没见过,更别说什么打伤赶跑了,可不这么说又没办法,总不能让三个女孩子继续害怕吧? 听闻初阳的声音就在身旁,三女心中顿时觉得有了依靠,就像商议过一样,一股脑的扑进了初阳怀里。 她们仨虽然都是女孩子,但架不住人多,一起猛地冲进初阳怀里,竟差点把他扑倒。 三人分工明确,一左一右一中间抱住了初阳,初阳却有些难为情了,要是文颜诺与萧云两人倒还好说了,可偏偏中间加了个安宁,自己跟她既是主仆关系,又是兄妹关系,这样紧密的抱着,着实让初阳觉得有些不合适,可又因为她在害怕的关系,导致他没法张嘴阻止。 一直不了解实情的安静却没考虑这些,她看着相拥的四人抿嘴偷笑,跟着站起身甩去了手上的水渍,随后竟人小鬼大的打着哈欠说道:“困了,你们忙,晚饭我就不吃了,先去睡了。” 初阳也没空闲去想这小家伙是不是误会了,他现在心里只在想着安慰住哭泣的三女,并要想出办法让安宁离开自己的怀抱。 片刻过后,在初阳的不住安慰下,三女终于止住了哭声,纷纷从初阳怀中抬起了头,在他们见到初阳面庞的瞬间,只觉得心里如阳光照射般明媚,也不再去想刚刚往里窥探的人脸。 初阳伸手给文颜诺与萧云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当手抬到安宁脸前时又停住了,刚才想给她擦泪只是出于本能,当看清她脸的那一刻又醒悟了过来,两人之间的关系是万万不能做这亲昵行为的! 在初阳停手的瞬间,安宁也反应了过来,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俊脸,脸上一阵羞红,赶紧后退一步撤离了初阳的怀抱,并歉意的说道:“刚刚是安宁失礼,请将军恕罪。” “一家人叫什么将军啊!”已经恢复过来的文颜诺从初阳怀中抬头看着安宁,不满的说道。 “是将......是他让我这么称呼的。”安宁低着头,也不知道她是害羞初阳的目光,还是不好意思文颜诺的训责。 “以后叫哥或者叫姐夫!”萧云全然不理安宁的解释,直接下命令道。 安宁将这两个称呼在心底权衡了一遍,虽然这俩的意思一样,都是显亲如一家,但其含义却不相同,叫姐夫的话表明自己是文颜诺、萧云的妹妹,但一家之主明明是初阳,自己又是以侍女身份进的家门......反复斟酌一通之后,安宁鼓起勇气抬头看着初阳道:“那我以后叫您哥,您觉得......啊!” 话又没说完,又是一声尖叫便冲进了初阳怀里,只因为她看初阳时,视线的余光又见到了窗上方的破洞! 初阳连想都不想就直接扭头看去,果然见到那破洞上刚刚消失的人脸又露了出来,一双眼睛正肆无忌惮的往内观瞧,被下方门柱上油灯微弱跳动的亮光映射之下,看起来无比的阴森恐怖! 初阳趁文颜诺两女没来得及去看之前狂吼道:“别看!” 出于本能准备扭头去看的文颜诺、萧云二人,被初阳一吼赶紧闭上了眼,心中一阵发毛,头皮一阵发麻,身上汗毛倒束,在这严寒的冬天,身上竟冒出了一阵细汗! 喊完一句阻止了准备抬头的两女,初阳第一时间将三人从自己怀抱推开,跟着双脚一弹从地上跃起,在空中转身朝向气窗,口中怒骂一声道:“我艹你吗!” 嘴上骂着的同时飞出一脚,朝那被拳打阔开大片的破洞踹去!“嘭”的一声响传来,木门上方的整个气窗已经被初阳彻底踹碎! 初阳落地随手抄起木柴冲向了门外,开门的瞬间向后喊道:“回屋!别出来!” 话喊完的时候,他人再度到了后院,顺序与刚才一成不变,先看窗旁又看屋檐,再上屋顶,最后看街道,结果也与前一次不变,依然没见到半个人影! 最后初阳又皱着眉落地回到了后院,但这次的初阳并没有掉以轻心,往厨房走的时候他就在心底揣摩:是不是麒麟寨内有余党?还是李孚提醒的那个姓郑的?......不过不管怎么说,来者不善!不论是敌是友,起码也要预防万一,还是先回房准备兵器铠甲! 心里念叨着就踏步进了厨房,反身准备将门带上的时候,眼睛不自觉的就扫向了透气窗,谁知一看之下,那半张脸还在那里,不过这次不同的确是他的视线,之前两次发现他在往屋内来回看,现在他只在盯着自己! 初阳手上赶紧使劲,将尚未关上的房门重新敞开,急跨步冲了出去,同时嘴角翘起心念道:这次老子就在门旁,只要迈一步就能出去看到你,即便你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躲得掉了! 在开门出去之前,初阳提防对方速度太快,还提前抬起头往斜上做好了准备。 开门的瞬间,他人还没出去,头先一步到了门外,谁知结果再度超出了他的预料,窗上依旧没半个人影! 初阳只觉得心底一阵发毛,赶紧转身回屋将门关上,并开步往里屋去找文颜诺几人,步子刚刚迈出一脚,他又扭头看了过去,这一看只让初阳身子凉了半截,他见到那半张脸依旧存在气窗上,那一双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初阳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或是因为来回开关门带起的穿堂风,又或是连续跑到后院受了凉,这一刻初阳的身子竟也像先前的几女一样,在忍不住发抖! 四百五十二章 气窗鬼影是故人 竟然是观泰显灵 这次的初阳基本可以确定一件事,往里看的这东西绝对不是人!因为人不可能在这么快的速度下还能做到悄无声息!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初阳咬着牙壮着胆子问道。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希望会有一个与自己猜测相反的回答出现。 窗上斜着出现的多半张脸,露出了一双眼睛,多半个鼻子,半张嘴,由初阳一句话问完之后,它将整个脸露了出来,并朝着初阳笑。 初阳赫然发现,这张人脸竟然是观泰!刚刚明明露出了多半张脸,竟然完全没能发现!而且不光他自己没发现,连刚刚在场的文颜诺、萧云两人都没能察觉,初阳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初阳不可置信的长大了嘴巴,过后使劲揉了揉眼再看去,观泰的一张脸依旧悬留在气窗上冲自己笑。 确定不是看错的初阳噌的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激动的喊道:“观泰!” 喊完一句就从房内冲到了后院,想近距离与观泰接触,谁知开门跨到院里的初阳再抬头看时,还是看不到有任何的“人影”,初阳皱了皱眉又急忙回了厨房,再向气窗上看,观泰的脸依旧停留在气窗上。 初阳不想寻纠其中的原理,他只想跟观泰说点什么。 “观泰。”初阳又冲气窗上的观泰呼喊了一声。 而观泰也在初阳一声呼唤之后,刚刚还带着笑的脸瞬间变换成了冷峻,冷脸后的观泰在这一刻看起来跟先前一样,几乎认不出他到底是谁,就像在一瞬间换了个人一样。 “观泰,是你吗?”再问的时候,初阳已经潸然泪下。 而气窗上的观泰毫无反应,只是在看着初阳。 连番的问话没有任何作答,初阳收声擦去了泪水站直了身子,这一刻的他也同样一语不发,想尽量从观泰的眼中读到内容。 可事与愿违,观泰一双眼睛看去就像是一道万丈的深渊,没有丝毫的感情在内。 久久过后,初阳不再出声不再动,观泰又笑了起来,只是抛去刚刚初次见他时的激动,现在的笑看起来竟觉得阴森恐怖。 “你是需要什么吗?你要是缺了短了只管跟我说,但别吓唬人,家里还有孩子呢!”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激动,初阳沉沉吸了一口气,手摊向卧房的方向,语气中略带有恼怒。 片刻沉静时,初阳心中一阵庆幸,万幸安静一直没有抬头去看,要是让她夜黑人静在一个昏暗的房子内,突然发现有半张鬼脸往里看,小小年纪的她哪能经得住这个吓! 这次的观泰不像之前了,在初阳问完之后他竟然给出了反应,视线依旧放在初阳身上,脸上还是带着笑,同时冲初阳轻轻摇头,好像是在说什么都不需要,什么都不缺的意思。只是他肢体的动作看起来像木偶一样,再联想到他已经死了这上面就更加恐怖! “那你突然出现是要干嘛?”既然能听懂自己说的,也能给出问话的答案,那就不如开口提问来的直接。 而观泰却没了反应。 初阳皱着眉,任何人做任何事,是任何事!都有目的与原因!他不相信观泰会凭空出现,即便他已经身死化成了一律亡魂,但要知道的是观泰生前是个人,他这魂魄也是出自人身! “在下面有难处?”初阳又问道。 观泰有了回应,再度摇头。 “那你到底要干嘛?难道出来一趟,就是为了把你姐跟你嫂子还有我妹妹吓一顿?!”初阳心头火起,手指着观泰怒骂道。 这次观泰的眼中不再空灵,竟从双眸中流露出了歉意,嘴也张了张,有想说话的意思,但几番开口却无声传出,是何原因初阳不知。 初阳叹了口气从一旁拉过马扎坐了下去,说道:“你爹妈现在是我爹妈了,不知道你在阴间能不能得知,我已经拜他们做了义父义母,他二老的晚年我自然会尽我的孝道,你也不用挂念。” 听着的观泰眼中神色再度变换,有了对爹娘的思念,与对初阳行径的感激。 “被你伤了的子丹,跟你三姐也有些苗头了,他俩十有八九能成。”初阳转了下心情轻笑道。 观泰又笑了起来,这次的笑容不像刚才,刚刚即便他在笑,但给人的感觉就是鬼笑,无比的阴森,无比的恐怖!可现在则像常人一般无二,尽显欢心在脸上,仿佛以前那个欢乐小子又回来了一样。 “前几天给你烧的过冬衣服收到了吗?还满意不?”因为观泰流露出真心的笑容,初阳的内心也觉得欢快了起来,竟原地坐着跟观泰的一缕亡魂聊起了家常! 而观泰也在窗上点头称是,上翘的嘴角就像是在跟初阳说很喜欢。 “我们在阳间的事,你都知道吗?”初阳问道。 观泰摇头,称不知道。 “那这事可就多了,麒麟寨你还记得吗?现在已经被我彻底剿灭了!而且是一个不留的那种!”初阳撸了撸袖子笑道。 观泰瞪大着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当时我们去市集买东西,回来时发现你姐跟我两个妹妹被掳走了,家里钱财、兵器、铠甲也都不翼而飞,我们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初阳拍着大腿唾沫星子横飞,跟观泰讲述最近发生的种种,包括伍平就是李孚,而李孚正是麒麟寨大当家的事全都细细详述。 观泰也听的津津有味,脸上表情也是不住变换,先是担忧,后是震惊,最后满脸欢喜。 说着说着的初阳泪水不自觉流了下来,他看着观泰不住变化的脸,楠楠念叨:“以前跟我出生入死的是你,而这两次......却只有子丹他们......兄弟,哥哥想你......” 反观观泰,听着初阳的思念,脸上神情也黯淡了不少。 伤心过后,初阳为自己拭去了泪水,轻拍了拍脸摇了摇头笑道:“不提了,今天你我兄弟两人重新‘会面’,理应高兴才对!” 观泰嘴角上扬露出了笑容,点头称是。 刚刚笑完的初阳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观泰一脸好奇与不解的看了过去,初阳苦笑一声说道:“说来可惜,李孚竟然没能把话说完,还真想知道那姓郑的到底是谁。” 观泰听闻几番张嘴过后,终于吐出了几个生硬无比的发音,竟似孩童学话一样道:“大......哥。” 四百五十三章 郭观泰要事嘱托 梦醒与现实重合 初阳不可置信的看着观泰,激动的站起来走到门前说道:“你能说话了?” 观泰也像是不相信自己能口吐人言,同样不敢相信的思考了一阵,过后才点了点头。看来即便能说话,但对现在的他而言依旧有些困难,还是尽量选择用肢体来表达意思。 “你能不能进来?我一直仰着头跟你说话好累啊。”初阳退后两步冲观泰招了招手说道。 观泰摇头,不知道是想说进不去,还是不能进,或者有什么别的意思。 对此初阳倒也没过多纠结,累点就累点吧,总归比见不到他要好得多。 就这样一人一魂相隔在一道气窗下畅聊了起来,观泰说起话来也流畅了许多,不多长时间,就已经恢复到了往常,与正常人无异。 眼见现在的观泰已经能正常对答,初阳就直接开口提问道:“所谓阴阳两隔,你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果不其然,经初阳提过的观泰面露恐惧与痛苦之色,并疯狂点头叫道:“大哥!救我!” 初阳也顿时慌了神,激动的问道:“怎么回事?” 而观泰也没再有别的回答,只会不住言语一句痛苦道:“救我!我好难过!” “你把话说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激动之下的初阳一脚踢开了房门冲到了后院,想当面问清楚,可到了院中的他才反应过来,进到院里根本见不到观泰,又急忙折身回了厨房,进去后急忙抬头看向观泰,满脸充斥着担忧与焦急。 “阴间!已乱......鬼......出巢,大哥......当心!”观泰面露痛苦之色,眼神中也带着对初阳安危的担忧。 一句话在痛苦中说完,观泰脸上一阵狰狞,飘渺的五官都拧到了一起,随着他一声痛苦的沉闷一声,刚刚还在窗上的观泰便化作一缕青烟,随风吹过消失在了初阳的视野内。 情急之下的初阳急忙冲到了后院,并连声呼唤观泰,可是能回复他的只有漫天呼啸的狂风而已。 初阳心底一惊猛地睁开了双眼,但见视线看在房梁上,在扭头看向别处,自己竟在卧房内,所躺的位置也是床榻,初阳皱了皱眉叹道:“原来是南柯一梦,不过为什么会做这么个奇怪的梦呢......” 房中文颜诺与萧云正在等候初阳的醒来,听闻初阳言语后一阵喜悦,同时站起身走到近前问道:“你醒了?” “没有,我说梦......”本来心底没好气的初阳话说一半突然愣住了,他皱着眉头叹了口气,竟然无巧不巧的跟梦中的话重合了起来。 两女也没往多处想,只走到初阳身旁高兴的搂住了他,初阳抱过两女一阵亲吻过后正待弯腰取鞋来穿,却突然被文颜诺按住了身子,并说道:“大少爷,您坐着,让我来。” 说着话就蹲下身取鞋拿过初阳的脚,伺候他穿起了鞋袜,萧云也蹲在另一旁帮穿另一只脚。 初阳却瞪大了双眼看着她们,心底一阵打鼓,要不要这么巧? 等两人给初阳将鞋袜穿戴整齐,纷纷抬头冲初阳甜甜一笑,初阳皱了下眉问道:“今晚吃什么?” “让安宁给你炖鸡汤补补身子。”萧云甜甜一笑答道。 “一只公鸡?”初阳疑问道。 “不然你还想吃几只?”萧云一阵调笑道。 初阳的心中顿感如被铁锤重击一般震颤,忍不住激动的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未卜先知?!” 两女却不懂初阳的意思,而初阳却急忙起身穿戴衣服,在他刚刚把腰带绑住的时候,耳畔便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文颜诺二人突然站了起来问道:“刚刚是安宁吗?” 听闻的初阳撒开腿就冲向了厨房,卧房内的两女一阵愣怔,过后才反应过来并追了过去,同时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初阳却没空回答她们,一阵风似的直冲进了厨房,进房内映入眼帘的是安静蹲在木盆旁给鸡拔毛,安宁坐在地上颤抖,地上有打翻的油灯。画面跟刚才梦中所梦如出一辙,! 初阳急忙抬头往门上气窗看去,确实有个破洞,但并没有任何人影。 这时两女也追了进来,初阳眼见不等她俩开口说话,就直接喊道:“快带她俩进房!” 文颜诺两人被初阳一声吼吓了一跳,但看初阳狞眉竖眼,心知肯定是有大事发生,要不然初阳绝不会凶自己,两女相视一眼赶紧点头进去,把安宁安静姐俩带离了厨房。 这一连串的巧合无一不与梦中相应,如果真的像梦中一样的话,那吓哭安宁的就是观泰的魂魄,同样的,在彻底认出观泰之前,初阳并不想让他吓到文颜诺、萧云两人,更不想让已经被吓过一次的安宁连番受惊! 既然确定是观泰,初阳也比在梦中淡定了不少,直接拉过马扎一屁股坐下,静等观泰的出现。 片刻过后,一道人影果然出现在了气窗的上方,但却不像梦中一样能看出人的面相,这次出现的真的只是一个斜着的黑影而已,虽然不能看出五官,但能明显看出这就是个人。 初阳也没去多想,直接开口问道:“观泰,是你吗?” 那黑影没有答话,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但初阳能清晰察觉出来,从黑影中正清晰透出一道视线在盯着自己。 “你还不能说话是吧?”联想着梦中的遭遇,初阳揣摩了一下后问道。 黑影依旧没有反响。 初阳皱着眉在心中回忆道:梦中的观泰开始时确实不能说话,但他却能在肢体上给出反应,最起码还能点头摇头,可这个......难道是因为与我梦中问题内容不同的原因? “你到底是人是鬼?”回想起梦中对观泰的第一个问题,初阳站了起来看着黑影,目不斜视。 黑影依旧不答不动,只透过气窗的破洞盯着初阳观看,但那透出的视线却让人毛骨悚然! 这时的初阳才察觉出其中的不对,暗骂自己一声愚蠢,现实跟梦境的相同只是巧合而已,怎么能真的把梦当现实来看呢! 接下来的举动倒是又与梦中一样了,初阳猛的跨前两步,顺手抄起一截木柴并推开房门冲了出去,刚刚跨出房门就急抬头看向气窗旁边,就见气窗旁斜漂着一道黑影! 初阳心中一惊赶紧举木柴去打,那黑影却如烟尘一样,毫无重力似的呼的一下漂远出去,径直到了两丈外的墙头上! 四百五十四章 初阳被鬼魂带走 半夜到林间公墓 眼见黑影稳站墙头,初阳的心里才开始真正疑问起那句话来:这到底是人是鬼! 看他的形态确实是人,但人可不会飞!而这黑影不光会飞,甚至还是飘着飞!在正常人的认知当中,能飘着飞来荡去的貌似只有鬼魂了! 初阳咽了口唾沫,想去追,可两条腿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根本抬不动。曾经在地坑内面对汹涌恐怖的僵尸时,初阳都不曾怕过,可为什么现在会怕一只鬼呢?答案很明显,因为这世上没人不怕!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僵尸是有肉体的,有肉体就能像人一样用刀剑砍死消灭,可鬼魂这东西虚无缥缈的,根本没法当平常对待! 初阳站在门前一动不动,那黑影也站在墙头不进不退,两边相持了一会儿后,还是初阳先行动了,他知道以这种吓人方式现身的东西,绝不是什么善茬,在弄清它到底是什么、要干嘛之前,尽量还是按兵不动的好。 随即倒退两步回了厨房,初阳准备先去取来兵器铠甲,不说刀剑对它有没有用,但拿在手里也是种安慰,最起码不会在需要是却没有! 刚刚跨进门去,初阳眉头一皱又转头看向了气窗,那黑影果然又出现了,跟梦中观泰出现的样子如出一辙,都是瞬间出现,瞬间消失! 初阳也不敢放松,视线一直放在黑影身上,身子往后摸索着倒退,到了通往厅堂的门前,初阳不敢让黑影离开自己的视线,就微微转头向卧房方向喊话道:“颜诺!帮我拿碧霄过来!” 黑影听着不走不进,竟然在原地等待。不多时文颜诺抱着碧霄走了过来,见到初阳靠在门旁并轻抬头看往高处,心生好奇的她也想探头去观看一番,初阳听到身旁脚步却不回头,料想到文颜诺肯定会出于好奇要一探究竟,初阳赶紧提嗓门开口喊道:“别看!” 文颜诺心中一凛,将剑塞到了初阳手里后赶紧转身回了屋。 将剑握在手里的那一刻,初阳心里顿时升起了不少的安全感,左手扶剑鞘,右手攥住剑柄,并暗自运转元气在腿上,做好了但见黑影出现异动,便突起将它砍杀的准备! 这时黑影开口了,它道:“准备好了?” 初阳眉头一挑,语调跟梦中的观泰一样,木讷倒是其次,最关键是不含丝毫感情在内! “跟我来。”黑影又说道。 “调虎离山?哼哼,你不知我带军打仗多次,早已将兵法融会贯通?”初阳冷笑一声将宝剑抽了出来。 刚刚转过身去准备先行的黑影又扭回了身,它先看了初阳手中出鞘的宝剑一眼,过后摇头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来伤害你的。” 说来也怪,经黑影一句毫无凭据的澄清过后,初阳竟然打心底里出现了它不会伤害自己的信任,要问为什么会这样,初阳也解释不通。 即便内心相信,面对家人的安危,初阳还是不敢马虎,他反问一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手上的宝剑却在不知觉中插回了剑鞘内。 “骗你我又没有好处。”黑影回道。 这一句过后,初阳就彻底相信了。有没有好处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自己说实话别人不信的时候,就会用这句话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出去一趟,你们在......”初阳本来是想喊话让文颜诺几人在家等自己,可话没说完就突然改口道:“你们先去你爹家。” 听到文颜诺几人答应声传来,初阳将佩剑系在了腰间,转身开门到了后院,抬头看向气窗旁,黑影依旧停在,不,应该说飘在那里。 刚才因为动作太快没看清,现在却是近在咫尺,初阳眼底闪过些许不可思议,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道:“走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到底是人是鬼?” “你觉得呢?我觉得这个问题不需要我说。”黑影嘿嘿一笑道。 初阳一阵毛骨悚然,它还真是个鬼! 一人一鬼魂出了家门往前走去,到达街上的时候,眼见到人头攒动的各处店门与道路,初阳赶紧停下脚步说道:“你先藏一下,别再吓到百姓。” 黑影却不以为意,直接从初阳身旁飘过,就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 初阳赶紧追了上去,还不等开口,旁边路过的百姓就冲他打招呼,初阳赶紧回身报以微笑,过后他皱了皱眉转身看向黑影问道:“他们看不见你?” 黑影不理初阳,自顾自的向前飘去。 “也是,如果能看得见,肯定不会这么淡定了。”黑影不理初阳,初阳却自问自答了起来。 渐渐来到了青云县城门边上,初阳眼见四下没什么人,就开口问道:“干嘛,要出城?” “跟着便是。”黑影答道。 “不是,你好歹也得让我知道路程的远近呐,要是远的话我就骑马了,你叫我出来总不希望把时间浪费在路上吧?”初阳挑了挑眉有些无语了。 “尚可。”黑影冷漠答道。 初阳张了张嘴还想在说些什么,可看到黑影冰冷的样子又住了嘴,心知问多了他也不会理自己,最后心里确定还是准备马匹吧,有备无患。 到了城门下,叫过守门的衙役要了一匹报信的马,虽然比战马瘦弱,但聊胜于无。 出城门步行出去三十丈的距离,回身看向身后,确定距离不足以传声后,初阳翻身上马对黑影问道:“跟得上吗?” 问完之后初阳就后悔了,想想它刚才轻轻一飘就是两丈距离的本事,怎么可能跟不上一匹瘦弱的马呢?而且最重要是自己跟它走,不论跟不跟的上,自己不知道去哪的情况下都得跟在它后面! 黑影不答话,身下轻轻一晃便随风飘走,只是眨了下眼的功夫,那黑影已经出去了十丈的距离,初阳赶紧拍马追赶,可认他胯下马四蹄离地,两边的距离也未减丝毫! 一路奔腾出去将近三里路,初阳感叹幸亏要来了马匹,见越走越荒凉,初阳就冲前方黑影喊话问道:“到底要去哪?” 而黑影却不作答,只是一味前行。 最后初阳无奈只能跟随,既然已经出来,那就只能跟到底见真章了。 最后一路来到了长马镇的公墓,穿过了片片的墓地,远见黑影竟然停在了观泰的墓前,初阳心中一凛赶马到了切近,上前皱着眉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黑影终于说出了打出城以来的第一句话,道:“掘开它。” 四百五十五章 打去观泰坟头土 开棺见尸尸不见 初阳先是不可信的瞪起了双眼,跟着怒声叱问道:“你是什么意思?你知道这是谁的墓吗?” “不知道的话,我就不会让你掘开它了!”黑影轻描淡写道。 “既然你知道,那你更应该知道他是我弟弟!要想辱他,除非杀我!”初阳沧啷抽出宝剑对准了黑影,已经气得双眼通红。 “我杀不了你。”黑影轻摇头说道。 “那就管好自己的嘴巴!”初阳怒骂一声奋起,碧霄剑上隐隐闪烁着青芒,哧的一声便斩向了黑影! 谁知剑触黑影之后,剑身径直从黑影身上划过,而手上没有丝毫触碰的力道,就像是凭空拿剑砍空气一样!再看黑影,身上确实被剑扫开了一道口子,可等剑过去后又重合在了一起,看来这一剑并未对它造成任何的伤害。 “同样,你也杀不了我。”黑影继续摇头说道。 初阳干瞪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宝剑,黑影解释道:“你也知道我不是阳间人,而你手中剑却是阳间物,你也听过阴阳两隔这一说,其中的‘隔’字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吧?” 无奈的初阳只能将宝剑入鞘,既然互相都不能伤害,那还留在这里干嘛?初阳直接翻身上马准备离去。 “你先等一下,我如果要辱你兄弟尸身,就不会来找你了!”黑影飘到了初阳前方拦住了他的去路道。 初阳勒马停住,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对,要害一个人的时候,就不会去找那人的亲人帮手。 “那你到底想干嘛?”初阳皱眉问道。 “你打开看过之后,自然就能知道,而且我要提前告诉你,你一定不会后悔!”黑影依旧不回答,貌似是铁了心让初阳亲自查看了。 初阳双眼一眨不眨注视了黑影片刻,过后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眯眼内含杀气道:“你若诓骗于我,我必集天下道人,将你灰飞烟灭!” 黑影没说话,只当人一样冲初阳作揖。 走到观泰坟前,初阳眼中含着不忍,按理说是不必搭理这个鬼影的鬼话,但初阳相信做任何事都有它的目的,他不相信一个鬼魂会无缘无故找上自己叫自己掘开兄弟的坟墓,其中肯定有他的原因,而且初阳相信事情绝对小不了! 对坟前拜了三拜,初阳站起身说了声“原谅大哥。”便将手中元气外放成一道剑气,跟着跃起以剑指对坟头猛劈,只听到连续轰鸣声如雷响,墓地上顿时被尘土弥漫! 片刻过后尘埃落定,初阳收功退后了两丈,坟下埋着的一口寿材已经露出了地表,黑影走上前看了看说道:“打开它。” 初阳瞪了下眼,月黑风高夜,别人偷鸡摸狗,我竟然要在坟地开棺见死尸。愣了片刻后还是走上前去,抽出宝剑插进棺盖下,找准棺材钉的位置以元气切过,当最后一根棺材钉断开,棺盖发出了嘭的一声响,把初阳吓了一跳。 稳了稳心神上前猛推开棺盖,一股黑气从棺内漫出升上了天际,初阳赶紧后退两步避免将尸气吸入,等烟尘散尽,黑影又开口道:“去看看吧,保证不让你失望。” 初阳壮着胆子走上前,心底鼓气提前做好了看观泰已经腐烂恶臭的肉身。到了棺材头前,初阳深吸了两口气,心说是福不是祸,早晚都要看的!便猛地往里探头观瞧,谁知打眼看进去并没有发现有死尸在,有的只是观泰生前的衣物,跟一套叠放整齐的青钢山文甲! 惊吓过度的初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颤抖的指着棺内,说话都已经不利索了:“他......他......他......” 黑影飘荡到了初阳身旁,似是蹲在了他的身旁说道:“你冷静点。” “他怎么回事?坟头土明明没有被松动过的痕迹,棺材钉也钉的结结实实!也不可能是盗墓的,要不然不会不偷铠甲!更何况也没见有哪个盗墓贼偷尸体的!”初阳瞪大着双眼激动的叫道。 “沿麒麟寨上去北方二十里,有答案。”黑影又直起了身,抬手指向了断山林说道。 初阳听闻哪里还能顾得上疑问,直接翻身上马就要去找寻答案,可还不等出去两步,黑影又拦住了他说道:“你就这样去?这里不管了?而且我告诉你,那地方可不是好惹的!” 初阳听闻又赶紧下马,将棺盖重新盖了上去,想重新堆起坟头又觉得麻烦,而且手头上也没有铁锹,不如等把观泰的尸体找回来再说,最后只把寿材简单用土掩盖了一下。 重新上马再回头时,那黑影已经不见,心中只在念想着黑影的嘱托,既然那里的人不好惹,那就只能先回城内找人手了! 一路赶回到青云城下,进城门时直接叫过了两个守门的衙役,对其中一人说道:“你速去韩征家中,将他连同陶岱、赵番、周备四人带兵器铠甲来城门等我!” 又解下了腰间佩剑扔给了另一人说道:“你带我佩剑去兵营传我号令,将人马尽数点出,带到城门下集合!” 说罢便驱马往家中赶去,两个衙役面面相觑,傻站了片刻过后两人都大惊失色,齐口大喊一声“出大事了!”后,赶紧分头照初阳命令行事。 一路回到家中进到卧房,正准备去衣架上取下兵器铠甲,眼角余光便见到文颜诺萧云两人正携安宁姐俩蜷缩在床榻旁,初阳皱了皱眉说道:“不是让你去你爹家吗?怎么没走呢?” 见人影进来,黑灯瞎火的又没能看清,等初阳出声的时候,文颜诺几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拥而上将初阳抱住,口中纷纷哭喊道:“我们害怕!” 初阳无奈只能暂且放下铠甲安慰她们,片刻过后几人终于平静了下来,也不等她们提问,初阳便让她们服侍自己穿戴山文甲,并将刚刚发生的事给一股脑讲了出来,听着的文颜诺、萧云两人瞠目结舌,料想不到观泰的尸首竟然不翼而飞,更想不到把安宁吓哭的人影竟然是来给初阳报信的鬼魂! 即便心中害怕家里来了鬼,但更多的是关心观泰尸身的问题,给初阳穿好山文甲后,萧云未免初阳担心自己几人,赶紧表率道:“你放心去就行,我们这就动身去方伯父家。” 四百五十六章 五千兵马探密林 林内竟有巨山峰 初阳一把拉过了这两个懂事的女人,也不管有没有安宁安静在场,对两人嘴上猛亲一口,便转身到后院马棚内将自己的战马牵了出来,几女追到门外冲初阳喊道:“一定要当心。” 初阳只摆手提枪上马,挥鞭马蹄飞扬往城门下赶去。 到了城门下不多时,子丹等人便驱马提兵刃赶了过来,拉他们出了城门外十丈,初阳将今晚的遭遇跟他们详述了一遍,听过的几人心头火起,各个摩拳擦掌准备要拼死夺回观泰的尸身,并剿除掉那偷尸的邪恶所在! 很快去军营提兵的衙役也带领人马回到了城下,将碧霄交给初阳后,初阳拔剑向出来的五千将士喊话道:“夜间有人送信于我,言道今天去给先人扫墓,偶见郭将军坟有盗贼掘开痕迹,一路尾随下,见贼窝在麒麟寨旧址北上二十里处,众将士与我前去将匪贼缉拿!” 世上没人不对盗墓贼愤怒,尤其是盗了乔州勇将郭追的坟墓,更是让这几千名青云县招募的士兵愤慨,皆挺长矛铁戟齐声怒吼。 大队人马出发,先找寻到了麒麟寨的位置,然后将队伍呈扇形铺开往北搜荡而去,在搜索的时候初阳就忍不住问自己,为什么会选择相信那黑影的话,为什么跟众弟兄说的时候,他们也没有丝毫的质疑?这份对黑影凭空来的信任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思索间,前方探路的一队轻骑往返了回来,到初阳马前落身下马跪地道:“启禀将军,在前方见有一处山洞!” 初阳几人皱眉随他抬手处看去,要成山洞,那山必定巨大,可打眼看去只有茂密的树林而已,哪里有什么高山的痕迹! “这里有山?”初阳疑惑转头向众人问道。 别人少来断山林不清楚,但初阳可对断山林了解的通透,他从天断山上下来前,可是在山上眺望过整片山林,别说山了,连高过百丈的丘陵都没见过,怎么突然冒出来一座山了?而且真有山又离得这么近,那麒麟寨选址就会选在山上,而不是挑一处小小的土丘! “去看看。”久在密林活动的子丹也皱起了眉头,在这些人当中,就属他对地势最熟悉,如果有山,他不可能看不出来。 跟着骑兵的步伐往前五十丈的距离,突感面前一片漆黑,再仔细抬眼向前看去,果然见到了一处大山屹立在众人眼前,山宽不见首尾,山高直插云霄! 初阳瞪着眼只觉得如梦如幻,天断山所在的高度,岂止能远眺出去三五十里路,如果真的有处这般巨大的山峰,自己绝不可能没有印象!而且这种大山就算在断山林以外都能看见,怎么会没人知道呢! “要进去吗?”一人问话将初阳从惊讶中拉回了现实,他转头看去,发声的是抬手指向前方的周备。 初阳跟眼看了过去,见山体上果然有一处宽高都在三丈以上的巨大山洞!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而且来的目的就是找寻观泰的尸身,那也就不能只顾着惊讶这大山的来历,初阳当即点出三百人要一同进洞穴探明详细。 三百骑兵落马取短兵器准备入内,子丹急忙上前将他们拦下,说道:“不能让这么多人进去!” “为什么?”赵番问道。 “虽然洞穴宽大,但内里都是石头,三百人举火把拥挤进入,产生的热气让石洞膨胀,极有可能让洞穴坍塌!”子丹解释道。 初阳庆幸带来了专家,便依照子丹的指示将三百人换成了十人,并讲明只进去探明详细,若有危险,第一时间撤出。 十人点头领命,互相给对方打气后便进到了山洞之内,洞外兵将也没闲着,人马分散将大山绕圈,想探究这山体究竟多大,两乘快马分左右冲出去三刻钟后才回来,初阳以为已经探明山体宽度的时候,却得知根本望不到头! 这无疑又给初阳心底增加了一道不小的震惊,甚至应该说古怪了! “已经三刻钟了,怎么还不见他们出来?”周备皱眉看着火把通明的山洞口疑问道。 初阳心中顿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进洞的那十人恐怕是出不来了! 赶紧翻身下马,并招集兵将过来喊话道:“现在我几人进洞去,由赵番、周备二将领兵马在外架弓弩守候,但见出来的不是我们,便乱箭齐射!” 所谓军令不可违,即便有兵将猜到了那几人的不测,就不想初阳亲身犯险,但将军放话他们不能不听,只能齐声高呼是! 虽然众兵卒不得不点头,但赵番、周备却不打算领命,直言道:“我们也要一起!” “若是我们不测,军中不可无将,群龙不可无首!这是命令!”初阳外放三阶武者之气,全都压在了赵周二将的身上,直压得两人喘不过气来! 根本不能反抗的两人也只能答应,道:“我们在外面等将军归来!” 初阳点头领子丹、阅山两人,踏步往黝黑的山洞内走去。 进去山洞的瞬间,一阵寒意便迎面袭来,让这本是冬天的季节更增加了一丝阴冷,三人对视一眼点头继续往里走去,一条山洞笔直往内,很快就深入了近百丈的距离,身后那宽大的洞口现在也只剩下个小点,就似萤火虫一样若隐若现。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路面渐渐开始呈下坡,又往前走了两刻钟,三人已经进洞步行了超过十里路。初阳停下脚步感叹道:“这山到底有多大,一处山洞竟然都这般深邃!” “现在我们应该在地下了。”阅山抬头看着顶上的山体,洞口与地面持平,而现在又斜着往下走了十里路,最少也得深入地底二十丈以上! “先说好了,待会儿一有危险你们就走,千万别想着留下帮忙,不是玩笑!”初阳说完也不理两人,率先往下走去。 两人对视一眼跟了上去,又出去了百丈的距离,初阳见到地上有一堆石块,探近火把照上一看,差点没把他胆吓破,原来那地上错认的石头,竟然是十个穿着铠甲的人!不用问也能知道,他们就是刚刚进洞来的十人! 四百五十七章 激战无数黑甲人 一怒冲破到巅峰 这进洞的十个士兵现在已经变成了干尸,简直比先前出现的僵尸还恐怖!尤其他们都在狰狞瞪大着双眼,似是受了惊吓,又像是因为痛苦,导致他们整张脸拧成了一团!要不是因为他们身上的盔甲,根本认不出他们是谁! 初阳忍着心惊上手捏了下他们的手试了试,那触感简直像干树皮一样,手捏上时甚至噼啪作响,真怕多使一分力,都能给他整张手的皮剥下来,当场吓得初阳赶紧撒手撤后了两步! 一旁阅山与子丹两人也被吓得冷汗直流,死人他们都见过不少了,但死状这么恐怖的,却是第一次见! 初阳领三人对十个探山洞死去的士兵拜了拜,便再度往深处走去。 继续往里走了五六里路,初阳几人已经觉得闷热无比,相互帮衬着将铠甲底下的棉衣脱了下来后才继续前进。 脚下不停,三人已经深入山洞将近三十里,终于在前方见到了光亮! 初阳心下一喜,刚刚还觉得疲惫的身体顿时来了精神,赶紧招呼阅山、子丹两人加速前进,同时各自将兵器握在了手里,做好了随时一战的准备。 可奇怪的事总是特别多,那一处光亮的所在明显就是出口,目测距离三人也不到二十丈的距离,可不论三人如何加速,就是不能接近出口一分!往前跑出一段路去,抬头往光亮处去看,依旧在二十丈近处! 三人无名火起,齐齐怒骂一声,元气运转脚下加速往洞口处冲刺而去。 双腿一直不停,凭感觉跑出去至少五里路后,三人只觉眼前一阵亮光闪现,竟莫名其妙的出了山洞! 等到光耀闪过,三人定睛看去,这处光亮哪里是什么出口,三人抵达的竟然是一处见不到高,看不到宽的巨大天地! 说它是天地又不对,这里明明是地下,应该说是地穴才对,可它的巨大程度早已经超出了一般的想象,根本无法用正常的词汇来形容它,只能说它是一处地下的空间! 三人再仔细观看面前,是火红滚滚的熔岩似湍急的河流! 熔岩沿着地上弯弯曲曲,真如长江大河一样绵延不绝! 而熔岩上还修建着一处长不见尽头的桥梁,桥头站着身着黑色铠甲,手执长枪的一众武士! 这一幕的发现只让初阳几人浑身打颤,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几人到底来到了什么地方,甚至连猜都不敢去猜! 这时离着最近的两个黑甲武士发现了初阳三人的踪迹,转身将长枪对准了为首的初阳,开口质问道:“什么人,胆敢擅闯冥宫!” “冥......冥宫?阴间?!”阅山瞪大着眼一脸的不可置信,原来这山洞竟然直通阴曹地府! 吃惊的子丹嘴里也只会骂一句“卧槽!” 反观初阳却在冷笑,他将长枪杵地,手指着黑甲武士怒骂道:“放你吗的屁!这他吗也叫阴间?你当老子没去过?” “恩将去过阴间?!”相比于三人到达的阴间的消息,初阳的一句话让阅山与子丹两人更为震惊。 “大胆!”黑甲武士可不管初阳等人的絮叨,怒吼一声便挺枪来刺! 初阳可没闲心跟两人解释,更重要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么句话。眼见黑甲武士攻来,脚下一踢枪纂横握起青钢枪便冲黑甲人奔去,同时运起体内元气,还不等到近前两丈,初阳手上使劲便将八尺的长枪刺出,同时枪头上青色元气实质激射,还不等黑甲人吃惊之际,它已经被青光穿胸刺死! 初阳端着青钢枪,墙上挑着死去的黑甲武士,手上使劲将他甩飞出去,过后冷笑一声道:“就这?也敢叫阴间?!” 本来在不远处站立不动的其他武士见状,纷纷跳出挺兵器冲向了初阳,初阳冷笑道:“来得好!” 上手挥长枪,青光扫过面前黑甲人,顿时死伤十数! 身后有一条长枪刺来,初阳一个回马枪将偷袭之人刺穿,跟着跳后两步怒目圆睁骂道:“以阴间之名为非作歹,偷尸之举却比麒麟寨更恶!尔等伤我底下十名士卒,今时我叫尔等真去阴间!” 随即攥紧长枪的手关节处发出嘎嘣嘎嘣的响声,声音之大甚至连稍远处的子丹两人都能清晰听到,紧接着一声怒吼传来,初阳双脚离地半飘到了空中,头冠上未扎起的秀发无风自动! 阅山子丹二人对视一眼,纷纷挺兵器要加入战斗,可他二人刚刚迈出不足五步,便见到被黑甲人包围的初阳爆发出了一阵冲天的元气!二人忍不住抬头看去,只见黑甲人群的上空飘荡着青色元气如实质化了的龙卷一样,青色龙卷直围绕着初阳旋转不止,更是将当下大片的空间映照了一片青光,光亮甚至盖过了一旁火红的岩浆! 离初阳最近的黑甲武士想趁此时机举兵器偷袭,可长枪刺出却如拿麦秸刺冰,长枪进前不足五寸便再也不能跃进分毫,认他使足了全身的力气,也刺不破那旋转磅礴的青色元气! 一刺不中的黑甲人像是不信邪一样,又退后了两步挺枪加速往里刺,可结果一成不变,长枪依旧不能越进丁点。其他黑甲人见后也纷纷举枪试验,作势要一齐动手破除掉这似屏障一般的青光! 这时旋转在半空的青色元气突然回撤到了初阳体内,本来紧闭双眼的他突然睁目,一双乌黑的瞳仁中竟然跟着闪过一道青影!随即一声怒喝传来,只见他悬于半空,手中长枪左右一挥,枪上直射出的元气比往常翻了一倍还多,竟然已经达到了三丈的长短! 青光所过之处,如热刀切猪油,丝毫不费力气便将围绕似铁桶一般的黑甲人片倒在地! 远看鲜血激射,哀嚎遍地,子丹瞪眼看着挥舞长枪带青芒的初阳,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惊道:“青钢枪长有八尺,那元气足有三丈,整体长度简直能赛上一颗小树!这谁能近的了他身呐!” 阅山吃惊过后最先释然,他感叹道:“想不到恩将一怒之下,竟然直接突破到了扶摇直上的巅峰之境!” 四百五十八章 陶阅山细细分析 三阶李孚是求死 “你的意思是初阳已经跨进到了三阶的巅峰?”子丹又是激动又是兴奋的问道。 “不错,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刚刚的爆气!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晚杀了李孚之后,恩将会自贬一句输了。现在看来他是真的输了,因为李孚的实力远高于当时的恩将,也是在三阶巅峰之境!而他能被恩将杀死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李孚根本是在求死!”阅山回想着当晚分析道。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三阶的人。”子丹对李孚的作为震惊过后又有些不屑,貌似是不想承认敌人强过初阳。 “我确实不是三阶,但我却跟三阶的人交过手。”阅山说道。 “谁?别告诉我是初阳哈!”子丹问道。 “当然不是恩将。你可能不知道,我曾经效职于由陵,为马忠底下典军中郎将,后辗转反侧才效忠于方将军。先前于马忠底下时,曾与其帐前大将澹台谷有过一战,说是战,其实只是切磋,是马忠安排测试我武艺。澹台谷先压低元气于三阶初级与我战,我虽处下风但尚能持续,可当他将气提升至中阶后,我便再无还手之力!所以亲身经历过的我,对三阶除巅峰之外的气都清楚无比!”阅山一边观战着不远处的初阳,一边跟子丹解释道。 听的子丹愣了半晌,实在想不到跟自己同村不同姓的陶阅山,竟然有这么曲折的经历。 “既然你通晓三阶之气,可初阳杀李孚的那晚,你一开始怎么没发觉其中的异常呢?”子丹点头似是顿悟,过后又皱眉问道。 “当时只顾着震惊与捂耳朵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恩将杀了李孚,也因为这场面的兴奋就一直没去想他元气质量的不同,直到刚才恩将爆气过后,我才能理清其中的一切。”阅山苦笑一声解释道。 再去看场上持枪飞舞的初阳,远看之下还真有些像子丹说的,元气连同青钢枪的长度,竟真似抱着一颗小树在舞动一样! 在子丹与阅山交谈的短短时间内,群涌而至的黑甲武士已经死伤殆尽,地上一片死尸或缺胳膊或少腿,有些被拦腰斩断,有些齐肩砍作两截,总之打眼望去,地上无一具完整尸身! 这时只剩五个瑟瑟发抖的黑甲人站在桥面上,初阳视线锁定他们,挺枪向前进一步,黑甲人恐惧倒退三步。 又一步过后,初阳眉头一挑眼中放着青光狂笑道:“怎的阴间鬼尚且怕死?哈哈哈哈!” 言罢一声,青钢枪平起猛地挥出,一道元气在枪尖成了一个光团,随后幻化成了与青钢枪同等造型的枪头,成型的一刻伴随猛挥青枪的力道瞬间甩脱了出去,飞出的光型枪头如利箭一般,无声又迅速的刺进了为首的黑甲人身上,枪头又径直穿过黑甲人的身子,并毫不减速的直飞过他身后向远处射去,直到消失不见! 而那黑甲人被青光枪头飞速穿过,身子竟然连晃都没晃一下,枪头上那恐怖的穿透力可想而知!可他身子不动不代表没伤,他的腹部已经多出了一个碗口粗细的阔洞,鲜血顺洞如泉流! “元气成型?!”阅山大惊失色道。 子丹与初阳相识许久,对他的元气出体早已见怪不怪,但像是刚才能将元气从兵刃脱离出去伤人的,还是第一次见!当听闻阅山的四个字之后,子丹赶紧转身问道:“什么是元气成型?” “寻常元气出体时,但要将体内元气往成型的剑气上源源不断输送,方能保证其杀伤效力。而元气成型既是将元气出体成纯实剑气,更无需再有手上经络、元气牵绊,可直接断离体外放出,而且杀伤效力不减反增!可以直接理解为‘化实’!”想不到准备与初阳赴险的阅山,在今晚只充当了解说的职责。 听闻最后一句形容,子丹说道:“这我倒是能看出来。” “听闻澹台谷的绝技唤作‘麒麟血手印’,便是元气成型的一种,只是我未曾见过,想不到平生首见竟是出自恩将之手。”阅山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掩盖的兴奋与激动。 等到阅山讲完,桥上的黑甲人只剩下了一个,他颤抖着双腿向身侧看去,刚才还站在一起的同伴,竟然在瞬间被青光穿死当场! 他抖着身子再看初阳,只见他如杀神恶魔一般,面带冷笑正一步一步向黑甲人挪进! 黑甲人想转身逃命,可双腿根本不听使唤,在他想跪地求饶的时候,刚刚还在步行的初阳却突然一闪站到了他的眼前,黑甲人眼中闪过巨大惶恐,双腿正欲打弯叫饶命,可还不等他张嘴,便觉视线一晃,就看到初阳的背影闪过,随即双眼一闭整个头颅掉进了桥下的熔岩中,只留一个无头的身子正喷着血跪在了地上。 初阳收枪站定,阅山两人赶紧到了初阳身旁,一起发声恭喜初阳进阶! 初阳也一改刚才的冷峻与满脸的杀气,搔着头一脸的不好意思,同时感慨万千,料想不到竟然会莫名进阶,而且又是跳跃式进阶。 在三人欢声笑语中,一道黑影突然闪现在了他们面前,初阳心中一惊赶紧拨开子丹两人并挺枪去刺,谁知那黑影只用双脚在地上一点,他整个人便闪退出去十丈外! 等黑影站稳,初阳才看出这是一个全身裹在黑袍里的人,甚至连脸都一并遮挡在黑丝之下。 “本欲来迎接将军到来,却来迟矣。而晚来之下却是这种场面......方将军之枪,何其快也!”这人对初阳的突然袭击并不恼怒,只是看着遍地的死尸感叹。 “未知足下何许人?”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黑袍人对自己并没有敌意,而且也熟知自己灭了这一众的黑甲人,初阳赶紧将长枪负在身后交给了阅山,同时对黑袍人作揖问道。 “将军不识我,我可识的将军!”黑袍人一语道完,包裹浑身的黑袍似狂风吹动,绕他身上飘扬而起,片刻过后黑袍碎成了无数的烂布飘洒落地,一头长发也在飘扬后盖在了脸上! 四百五十九章 走过长桥进地宫 地宫其实是王宫 随长发飘扬舞动过,男子抬手将额前发捋向了肩后,年纪三十余岁,剑眉星目、唇若涂丹,面白而无须,身上同先前杀死的一众武士一样,也穿一身乌黑色鱼鳞甲,唯独不同的就是他身后有武将披风,不过也是乌黑色。 “敢问足下尊姓大名?”初阳愣了愣作揖问道。 男子往前轻点脚步到了初阳面前,抬手还礼道:“某姓郤名冲,字公参,今奉我主之命特来此恭候将军。” “未知尊上大名,我可曾相会?”初阳问道。 “将军恕罪,恕某不能相告。”郤冲作揖歉意道。 “此间究竟何地?”初阳又问道。 “请将军与我同往观之。”郤冲没有向初阳解释,只是半转过身向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初阳思索了一阵就跟了上去,所谓既来之则安之,进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探明这山洞的奥秘,怎么能因为突然出来一人就吓得不敢看了呢?更何况自己已经到了三阶扶摇直上的巅峰,身后还跟着一个一阶初露锋芒跟二阶江河行地,就这阵仗完全可以横着走,还怕谁?! 一身黑甲的郤冲在前带路,身后初阳领子丹与阅山缓步跟随,一直上了绵延出去的石桥往里前进,说来也怪,桥下就是汹涌的熔岩,可桥上的初阳等人完全感受不到热量,就像下面流淌的真是河水一样。 在桥上走了一刻钟,竟然还没有看到尽头,想不到这所石桥竟然这么长! 子丹有些忍不住了,看着绵延无尽的长桥问道:“请问兄台还要多远?” “快了。”郤冲回身笑了笑说道。 嘴上说的快了,可几人连走了两刻钟都没有见到头,子丹彻底忍不住了,又问道:“到底有多远?” “快了。”郤冲依旧回答这两个字。 又是两刻钟过后,子丹索性不问了,反正早晚都要走,跟着就是了。 最后从上桥伊始开始算起,走了整整一个时辰才算下了桥,下桥后郤冲对初阳等人继续做请的手势,率先往里走去,而桥下站着琳琅满目的黑甲武士,手中也不再是一味的长枪,他们手里铁戟、长矛、弓弩等长短、远近兵刃应有尽有,人数之多一眼望不尽,站立的也排班肃列整齐划一,明显就是训练有素的军队!甚至在长矛武士的后方还列着上百辆战车,战车左侧甲首持弓,右侧参乘持戟,中间御者拽缰绳挂剑! 整班人、马就似石刻一样动也不动,要不是因为他们长相不同与在眨动眼皮,初阳只会以为这密密麻麻一片都是假人。 初阳心里一阵打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难道是谁在这里暗藏的军队准备伺机造反? 再回头看阅山与子丹二人,眼球几乎要鼓出眼眶,料想他们三人在这一刻所想的内容八九不离十。 在震撼与思索中步行了整两刻钟,才算穿过了密密麻麻的人马队伍,到了一处由十二个持画戟兵守护的石门前,郤冲停下了脚步,随他挥出的手势,巨大的石门被向里推开,郤冲先行一步对初阳做请入手势。 初阳随后跟入,跨过石质门槛,跟刚出山洞时如出一辙,眼前一阵明亮直晃得睁不开眼。 等恢复过视线之后,几人的眼中再度显现出了震撼,这石门内竟然是一片恢宏的地宫!正对往里是直达宫殿的宽阔道路,两旁各相距一丈站着高大的立画戟披甲武士,宫殿一路往上高过百丈,殿里灯火通明,尽显其磅礴之气!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初阳大张着嘴问道。 “将军且随我来。”郤冲依旧不解释,只冲初阳引路往宫殿走去。 初阳转身看向了子丹与阅山,他两人只顾瞪眼,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上手拽了两人一把,将他们缓过了神,轻声问道:“你们怎么认为?” “有些吓人!”子丹咽了口唾沫说道。 阅山一言不发,他不管自己的想法,只听初阳的。 其实初阳想问的是要不要跟去,可没想到这俩人根本不能给出意见,初阳咬了咬牙说道:“走!已经到这了,跟去看看!” 紧跟上郤冲的步伐,缓步上了堆堆的石阶,到达宫殿的大门阶梯前,郤冲站住了脚步,弯腰作长揖对殿内请道:“启禀陛下,方将军已到殿外。” 一句话震的初阳双耳嗡嗡作响,他激动的叫道:“陛......陛下?!当今天子在这里面?!” 随他喊完,连同阅山与子丹两人也跟着大叫出声,想不到这恢宏的宫殿竟然是皇帝的!更想不到众人随山洞内抵达的,竟然是王宫所在! 身旁郤冲赶紧拉住初阳并堵住了他的嘴,更是给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刚刚把初阳按住,殿内便传来了一声道:“宣。” 随话说完,殿门打开,初阳瞪着眼往里看去,只见殿内闪耀无比,简直金碧辉煌!殿下文玄武绯分站两旁,最高处一台上有一龙书案,案后坐着一人,着黑色龙衮,难道真是当今陛下?! “但见陛下,万不可莽撞!”郤冲在初阳耳畔轻声提醒了一句,便松开他手,行着揖礼缓步跨进了宫殿。 进到殿中距龙书案十丈前扶揖下拜,道:“禀陛下,殿外着青甲者,便是方初阳将军。” “请将军进殿。”龙书案后皇帝宣召。 随话说完,初阳也回过了神,赶紧将腰间佩剑解下交给了门庭侍卫,照郤冲的做派有样学样,跟着进殿拜倒在了殿下,并说道:“臣方捷,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方将军请起。”皇帝稳坐龙书案后,对初阳摊手平身。 “谢陛下。”初阳站起身正欲抬头一睹皇帝真容,身旁郤冲赶紧拽了他一把,初阳也反应了过来,赶紧把头又低了下去。即便他没有见过皇室王族,也该知道应有的礼数,所谓抬头视君,有意刺王杀驾!刚才一个不好,险些掉了脑袋!是郤冲救了自己一命呐! “请将军仰头。”皇帝开口道。 “臣,不敢。”初阳抱拳答话。 “朕恕卿无罪。”皇帝哈哈大笑道。 初阳这才将头抬了起来,看到龙书案后当今陛下,初阳目中一阵吃惊,冕旒下秀发乌黑如墨,丹眼卧眉,鼻梁高挑,朱唇玉面,万万想不到当今天子长的竟然这么俊美!更想不到他会这么年轻,竟然只有三十出头的年纪! 四百六十章 地宫起名叫冥宫 所见皇帝非刘惟 “尔等且先退下,朕与方将军有事要谈。”皇帝面相虽幼,但却一脸**! 随他话说完,两旁文武作揖礼倒退出殿。 皇帝正待说话,眼见殿外石阶下还站着两个人,便问道:“殿外所站者何人?” “回陛下,乃臣帐下将军,同为臣义兄也。”初阳赶紧回话道。 皇帝抬头眯眼观看了一下,笑道:“既是白河村幸存者,可进殿来叙谈。” 初阳眼底闪过一抹震惊,皇帝是怎么知道他们身份的?自己明明还没告诉他子丹与阅山的姓名籍贯呐。 殿外等着的子丹与阅山两人听闻赶紧进殿,行到初阳身后便跪在了地上,上拜龙书案后天子:“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皇帝招手向二人道。 “谢万岁。”二人起身行礼。 这时皇帝站起身转身从龙书案后走了出来,并一路下了台阶到了初阳近前才站定,这一举动吓得初阳赶紧将头低了下去,心说就这距离若是想要刺杀他的话,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可当今天子竟然敢站的离自己这么近,这得是何等的胆量与信任! 反观子丹与阅山两人,在皇帝走下来的第一时间就跪在了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 “将军可是有话要问朕?”皇帝扫了一眼下跪的子丹与阅山,只对初阳问道。 “臣,惶恐。”初阳紧随他问完就跪了下去,同时心中一个劲的打摆子:胡闹吗这不是!对当今皇帝不用“请示”之类的词,反而直接用“问”,这得有几颗脑袋才能够砍的? 刚才见到韩陶二人恐惧跪下,而初阳依旧面不改色站立当前,皇帝心说这方初阳心境果然非同常人,谁知还不等内心多赞誉一下,竟也跟着跪拜在了地上,皇帝无奈摇头叹息道:“将军勿须如此,且当平常即可。” “臣不敢!”正准备站起来的初阳吓得又跪在了地上,同时心中都有些想骂娘了:什么是平常啊!我平常见了皇帝也得老实下跪啊! 显然是初阳误会了皇帝所说平常二字的意思。 “朕叫你起来说话!”皇帝有些怒气道。 初阳赶紧磕了个头从地上站了起来,并抱拳躬身道:“谢陛下。” “有什么疑问,有什么不懂尽管问。”皇帝眼中闪烁出的威严,竟令已是三阶巅峰的初阳看了都忍俊不禁,心底的恐慌就像自己化身成羊羔,正站在一猛虎面前! 初阳的灵魂都在震颤,愣了片刻赶紧弯腰道:“回陛下,并非臣不问,实在是臣问题太多,却不知该从何谈起。” “料想也是,却是朕考虑不周了。”皇帝点了点头说道:“如此朕便反问将军,为将军解惑,若何?” “臣感恩陛下。”初阳作揖道。 “今无旁人在,且免去礼节。”皇帝先命令了初阳一声,跟着提问道:“将军可知此处为何地?” “乃陛下王宫所在。”初阳答道。 “宫殿唤名?”皇帝又问。 “乃昌阳宫。”初阳答。 “非也。”皇帝笑着摇头道。 “嗯?”地下跪着的子丹阅山两人听闻急忙抬起了头,疑惑一声后又赶紧低了下去。初阳也皱着眉回忆了一下,确实叫昌阳来的,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此间唤为冥宫!”皇帝笑着答道。 “啊?!”初阳吓得双手一抖,过后赶紧老实站稳,并抱拳问道:“臣斗胆一问,为何陛下要与宫殿起名为......为......” 直着说出来就是大逆不道,可转弯抹角又找不到合适的词,说到最后的初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为何将王宫起阴间之名?”猜到初阳意思的皇帝却是毫不避讳,直言不讳的反问道。 初阳想点头,但自问没有那胆量,想摇头,但皇帝说的确实是自己想的意思,不知不觉间又进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皇帝也没为难初阳继续逼问,而是重新问道:“将军可知朕姓名?” “天子姓刘,至于名讳,臣不敢口述。”初阳抱拳道。 “哈哈哈哈,将军差矣,朕姓燕名洛。”皇帝大笑道。 初阳瞪大双眼猛地抬起头,刚才不敢直提皇帝名字,不代表初阳不知道,当今天子姓刘名惟才对!过后忍不住猜测了起来,第一面的时候,只见到年纪轻有些震惊,但并没有多想,现在再结合不同姓不同名,又修建地下王宫来看,这人摆明了是要举兵造反! 不单是初阳这样想,刚刚还跪在地上的子丹、阅山两人也跟着站了起来一脸的提防。初阳往后跳出一步,手中元气隐隐闪现,眯眼看着面前站着的燕洛问道:“竟敢冒充天子,在外又聚集大批人马,你是何居心!” 燕洛看着初阳的举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心中感叹道:想不到方初阳仅凭着自己的意志,竟然能抵抗过朕的气场!确实了不起! “将军勿惊,且听朕将话道完,再恼不迟。”燕洛双手负在身后,一静一动中尽显王霸之气! “讲!”初阳完全没了先前的谦卑与恭敬,收起悬浮在手的元气冷哼一声,现在听他自称为“朕”的时候,只觉得刺耳无比。 燕洛倒是不以为意,款动几步自述道:“方才已与将军道明,此间宫殿名作冥宫,将军也猜知其意为阴间,但却碍于避讳未曾讲出,现今朕便告知将军,此间正是阴间!” “活生生的人站在我面前,你告诉我这是阴间?既然这是阴间,那刚才外面的武士也都是阴兵咯?既然是阴兵,能被我这凡人杀死吗?!”初阳冷哼一声,骗小孩呢? “凡人?哈哈哈哈,将军自以为是凡人?”燕洛看着初阳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什么意思?”初阳皱眉吃惊问道。 “且听朕讲完,将军自然能知晓。”燕洛轻轻压了压手安抚住初阳。 “阳间将军之汉国宫殿建昌阳城内,而冥宫所建城名为酆都!朕便是这阴间之主,便是这酆都之主!而世人当阴间遍布魑魅魍魉,既不愿以燕洛之秀名来称阴间之主,便将燕取阎,洛取罗,故称朕为阎罗王!”燕洛一边说一边走回了龙书案,手将袖袍一甩尽显气宇轩昂! 四百六十一章 燕洛冥皇阎罗王 传召见黑白无常 燕洛道出这条骇人听闻的消息,便重新坐回了龙书案后,只在静静的看着初阳,并细细观察他眉宇间的变化。 而初阳的表情果然处在震惊当中,他的嘴已经惊的大张着几乎能塞下一个鹅蛋! 阅山两人更是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过了许久,初阳从震惊中恢复了些许神识,过后强自镇定问道:“说是阎王,有何凭证?” 问是这么问,但其实初阳已经信了,因为天下间行坑蒙拐骗的很多,装成任何身份的也都有,但唯独没人敢装成仙神,就算有也只敢给自己说是半仙之体算命骗钱而已,但绝不敢有人装作这阴间之主! “阎王只是世人的杜撰而已,这阴间却曾未有过如此称谓,方才这般说,也只是为了让将军更好理解罢了。要说凭证的话......”燕洛说完抬头略微思考了一下,便冲殿外开口道:“传谢必安、范无救来见!” 殿门不开,门外有人答应道了声是。 在听到这两大阴帅名字的时候,初阳心里竟有些许的喜悦,最后听到“来见”二字的时候,更是高兴的笑了出来。但是初阳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转回头看向殿外,静等殿门打开二人前来,眼角余光却看到了阅山与子丹,这两人在听到谢范两大阴帅要来的时候,已经抖的不成人样,看来在他们眼中,这黑白无常的名讳完全高过了对阎王的恐怖! “不用怕,他们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初阳忍不住安慰道。 “恩将怎能得知。”阅山抖了抖嘴唇有些无奈,安慰人也不是这样的。 一句话却把初阳问住了,刚才不假思索的说出来了,现在想想确实是啊,自己怎么能知道根本没见过的仙神呢! 而龙书案后的燕洛却在掩嘴偷笑,暗道:“你是记不住了,待会儿就能让你想起来!” 这时殿门外有人禀报一声道:“启禀陛下,黑白无常求见。” “宣。”燕洛收起了笑容说道。 随他一声宣过后,殿门打开,初阳三人赶紧扭头看去,只见门外走进两人,一个粗壮着一身黑袍,肤色黑青,眼大如珠,表情狰狞凶恶,真是青面獠牙,戴一顶高帽写天下太平。另一个细高着一身白袍,肤色惨白,细眼小睛,嘴挂微笑,同戴高帽上写一见生财。来者正是地府两大阴帅,范无救与谢必安! 两人进到殿中款款下拜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免礼。”燕洛摊手让二人平身。 “谢万岁。”两大阴帅抚掌起身。 这时初阳忍不住上前对二人行揖礼下拜道:“方捷拜见七爷、八爷。” 拜完后的初阳直起身直皱眉,自问自道:“唉?我为什么要这样呢?” “恩将为什么叫他们七爷、八爷?”阅山胆子比子丹大些,他上前在初阳身旁悄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见了他们之后,根本不受控的就上去问好了。”初阳摊手说道。 不光初阳自己不知道,连被他拜过的黑白无常二人也是一脸的茫然,白无常谢必安给初阳还了一礼,然后问道:“敢问足下大名,可是与我兄弟二人相识?” “我......”初阳有些哑口无言,谢必安问的明明没错,可初阳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竟升起了一丝不悦。 范无救人长的恐怖,性情也冷峻,并没有去管初阳与谢必安的对话,他对燕洛行礼问道:“不知陛下召见,是有何事?” “劳爱卿向方将军证实,此间却为冥界。”燕洛点头道。 “方将军?难道是......”谢必安、范无救两人同时疑惑一声,便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初阳,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便原地打坐了下去,初阳皱眉看着他们不知所措。 等待片刻过后,两人一同睁开了双眼,眼中还带有些许的兴奋,范无救冲初阳抱拳笑了笑,而谢必安动静可就大了,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上前一把拉过了初阳高兴道:“原来是你小子!怎么,这是又死了?” 初阳被高他一头多的谢必安搂着,身后子丹阅山两人却看傻了眼,初阳竟然跟黑白无常有交集?! 眼看初阳眼中的傻态,谢必安哈哈一乐说道:“你不记得很正常,但我们不可能忘记你,你好歹也是冥府创建以来,第一个由陛下宣召还阳的人!” 前边游地府的事初阳已经全然忘记,但死后复活他可是知道! 激动之下的他一双眼在黑比无常与阴王燕洛身上来回看,其中的激动与感激尽显其表。 身后子丹两人只觉得如雷贯耳,已经瘫坐在地上的他们完全起不了身。 冷静了片刻后初阳退后撤出了谢必安的长胳膊,冲他作了个揖结结巴巴的问道:“可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是因为当时发生的事是你魂游阴间,由魂记而非人记所致,你反阳时是有三魂归体,而魂识尚留乔州城隍中,我先将你魂实召回,你自然能记起一切。”范无救终于对初阳开口,说完便弯腰请示阴王燕洛。 “准。”燕洛看后点头道。 范无救、谢必安二人领命退后走出殿外。 两人是去拿回初阳留在阴间的魂识里保存的记忆,也是验证这就是阴间的证据。 在燕洛开口时,三人就已经相信这里就是阴间,尤其黑白无常现身的那一刻,初阳对此更是深信不疑,现在也不用苦等黑白无常,初阳反身冲龙书案长拜而下,说道:“先前言语顶撞万岁,求陛下恕罪!” “所谓不知者无罪,朕能允你死后还阳,怎会因此小事而怒。”燕洛哈哈笑着走下了龙书案。 “将军现在信了?”重新到了初阳面前问道。 初阳先谢过了燕洛的不责之恩,跟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其实一早就相信了,只是苦于没有能拿出来证明说服自己的证据,所以才死鸭子嘴硬......” 一句话惹得燕洛哈哈大笑,直夸初阳真性情,敢做敢认还不死板。 四百六十二章 黑影鬼魂是意识 初阳记起阴间事 “既然你......”初阳开口正待问问题,过后反应了过来赶紧改口道:“既然陛下贵为阴间王,为何要枉杀人命?” “枉杀?将军何出此言呐?”燕洛一脸茫然道。 “先前我派遣十人进山洞探寻,方才路上碰见,已成干尸,却不知陛下为何要索那十人性命?”即便心里对燕洛的做法有些许不满,但脸上依旧得毕恭毕敬。 “有这种事?”燕洛皱了下眉头。料想阴间之主,会无时无刻关注着几个普通人的动向吗?反想一下就算是阳间的州郡官,就是有心为民办事,也不可能熟知每个人每件事的详细。要是阴司下事无巨细都要亲力亲为,那他这阴王还当不当了! “传郁磊神荼、张衡杨云、周乞稽康。”燕洛走回龙书案后坐下,冲外将袖袍一甩说道。 不多时殿门打开走进来六人,各个浓眉大眼,虎背熊腰,面上根根黑须似钢针倒束! “参见陛下。”六人进殿冲燕洛下拜。 燕洛让六人平身后问道:“几位爱卿可知进殿道前阴司路上,有乔州十员兵丁死去?” “却有其事,是我二人将其索命。”郁磊神荼二人上前一步拜道。 “却是何故?”燕洛皱了下眉头问道。 “只因那十人出言不逊,对陛下不敬!我二人守鬼门关有听闻,自不能轻易饶恕。”郁磊神荼异口同声道。 燕洛点头让五方鬼帝退下殿去,初阳心中一阵胆寒,对阴王不敬的内容不敢问,也不敢听,但就这一条罪状,让那十人夷灭三族都不为过,只是收了他们自身的性命已经够开恩了!不过更震惊的是,那条通往地宫的山洞竟然是阴司路,那也不用说了,刚刚路过的石桥一定就是奈何桥了! 眼见初阳傻眼,燕洛唤了他两声将他叫了回来,初阳回过神的第一时间便开口问道:“陛下!阴司路明明是供死灵亡魂通往阴间的道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阳间?” 不光初阳想问,就连阅山子丹两人都弄清楚,人死后由黑白无常将魂魄勾走,带到城隍爷前数清生前罪孽,在阴狱中将生前罪孽受罚赎清后,再过阴司路走奈何桥,行转世轮回。若生前多善举,可直接通往。但不论哪种过法,这阴司路都是给死人走的!可它现在凭空出现在阳世面前,活人都能出入!到底是为的哪般? “此中怪异,朕也不能知晓,恕朕不能为将军解答。”燕洛叹了口气说道。 初阳瞪大了眼,难道真像梦中观泰说的一样,鬼门开吗?! “可阴司路打开,凡人进入,恶鬼行出,陛下不怕天下大乱吗?”初阳激动道。 “正因如此,朕才集结兵马来挡阴司路入口,谁想兵马刚驻守在奈何桥,便被将军全数杀尽!”燕洛说着就瞪了初阳一眼。 初阳老脸顿时通红,也不敢再看燕洛,更不好意思再质疑他的管理,直接把头扭向一旁吹起了口哨。 “皆是他们定数。”燕洛叹了口气暗指阴兵,倒是没怪罪初阳。 听出了燕洛的大度,初阳又扭回身对他下拜以示感恩,过后问道:“陛下,我此番前来,是为求证一事。” “将军何事?”燕洛问道。 初阳便将今晚所有的遭遇说了出来,甚至那黑影的细节都一点不漏的描绘了一遍,又问道:“陛下能不能知道我那兄弟的尸身哪里去了?还有那鬼影的问题,我既能轻松杀得了阴司下的阴兵,为什么奋力一剑下去,却不能伤一个鬼魂的分毫?” “将军自诩聪颖,却是聪明反遭聪明误了。将军如何能证明那便是鬼魂了?”燕洛哈哈笑了起来。 “它自己说的啊!”初阳答道。 “它说你就信?而且你确定它说过吗?”燕洛忍着笑,刚才初阳可是将他与黑影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复述了一遍,从中可没有任何言语表明黑影承认过自己就是鬼魂! 初阳皱着眉思考了起来,身后阅山上前轻轻捅了他一下,提醒他道:“恩将要是没说错的话,它确实没承认过,它只是给恩将反问了一句,才让恩将错误的以为它是在变相承认。” 初阳这才明白过来,这就是玩心计的时候经常用的套路!自己先入为主的把它当成了鬼魂,它再稍稍一引导,自己竟然深信不疑了,确实是自己糊涂了。 “那它到底是什么东西?能看见,能听见,但就是砍不到。而且为什么路上的人都看不见,可我妹妹却看见了?”初阳皱着眉只觉得脑仁都快要炸了。 “意念留形,他让你听的时候你才能听见,让你看的时候,你才能看见。既是意念便有形无实,将军一剑下去,当然砍它不到。”燕洛跟初阳讲述道。 “意念......那它是不是我弟弟脱出的?要不然它怎么会提醒我来这里找他尸体呢?”初阳想到最后一阵的激动。 燕洛正准备解释,殿外有人禀报黑白无常归来求见,燕洛便收起到了嘴边的话,将两人叫了进来。 只见黑白无常二人一人一手拖着一条铁链,铁链的末端锁着一团黑影,正在初阳疑惑间,就见两人将空着的手捏起剑指,同时将那团黑影甩出松开了铁链,两手空出连续捏起了各种手势。铁链随即打开,随二人一同喊了声“去!”跟着就手捏剑指朝向了初阳。那团黑影一晃便朝指向的初阳飞去,初阳心底一颤正待闪躲,可要行动时才发现双腿根本动不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黑影罩在了里面,只是一瞬间,黑影便渗入了初阳体内! 黑影入体的一刻,初阳脑中如走马灯一样闪着各种的画面,躺在榻上被一团黑影锁住带走,路上黑影露出了真容,是黑无常范无救,后来又遇上了白无常谢必安,再进到城隍庙见到城隍爷......他想起了当时死后在阴间的种种细节! 回忆完了所有的初阳看向黑白无常,冲二人哈哈大笑,两人也对初阳笑着点头,老相识在这一刻终于相识。 四百六十三章 冥王道初阳非人 被游神领回过去 等初阳对黑白无常重新拜见后,燕洛才开口回答初阳刚才提问却被打断的问题道:“那黑影并非郭追托放,是朕为叫将军而来,故使郤冲托放神识让将军探山洞。又知只用言语,将军必不能来,故而将郭追尸身藏匿以激将军。” “其中不当之处还请将军勿怪。”燕洛走下台来,到初阳面前深施一礼,以表盗走观泰尸体的歉意。 “岂敢岂敢。”初阳赶紧弯腰下拜。 “陛下贵为冥王,阴司间亡灵皆听陛下号令,未审陛下能否开恩,让我兄弟二人会面。”初阳不起身,跪在地上对燕洛请求道。 “唉,将军念情义,朕自是钦佩,只是阴阳两隔,已死之人早已化作尘土,即便再见又能如何?却只能让即将平复的思念复燃,更让亡灵悲伤。”燕洛叹了口气劝解道。 初阳听闻泪水涌了下来,想不到来到了阴间,都见不到观泰! 其实初阳知道,只要自己再开口,燕洛一定会满足自己的请求,但就像他说的,现在再见了又能怎么样?无非就是让自己更加难过!而且再加上身后的子丹,观泰的死就是因为误解了他,就算错不在子丹,但他心底肯定也充满了愧疚! 眼看初阳落泪,燕洛心生不忍,上前安抚他道:“要是将军真的想见,朕便着人手将他魂魄......” “谢陛下隆恩,但就先不见了。”初阳一摆手打断了燕洛,擦了擦泪站了起来笑了笑,过后又自我调侃一句道:“劳烦陛下遣使给他传话,叫他等我死后再见不迟。” 初阳能参悟其中的道理,令燕洛甚是欣慰。 “陛下说过,先前死在我手下的都是阴兵,意思是不是就算有阴灵邪祟出来,也是能用普通刀剑将他们杀死?”初阳理了理头绪,暂且将观泰的思念情放在了一边。 “只有你可以,别人不行。”燕洛是对初阳答话,但视线却是放在了子丹、阅山两人身上。这意思很明显了,那个别人指的就是他们。 “为什么只有我可以?对了,陛下还说过我不是凡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是哪位天神下凡?”初阳的哈喇子几乎都要从咧着的嘴角淌下来了。 燕洛哈哈一笑后说道:“人,集万灵之长,而你是人生,却非人长,有人魂识,却无人灵。” “我是人生的,却不是人一样长大的,有人的魂魄意识,却没有人的灵......我不是人?”初阳皱眉念叨了一遍燕洛的话语,过后反应了过来瞪着眼激动道。 “既是人,亦非人。”燕洛说道。 “卧槽!哎呀卧槽!我竟然不是人?这到底是啥么情况?!”初阳瞪着眼一会儿抓着黑白无常反问,一会儿抓着子丹、阅山反问,一句话连续不断周而复始。 黑白无常不以为意,而子丹与阅山两人因为一晚的震惊,到现在竟然都有些习惯了,最后还是燕洛出生打断了他道:“将军可想知道事出何为?” “当然想了!”初阳跳着高跺着脚激动道。 燕洛点了点头向外喊道:“传日夜游神进殿。” 这次人来的倒是快,随燕洛话刚说完,日、夜游神便双双走近殿内,先对燕洛施礼下拜后,也不用等燕洛给二人讲明,夜游神便上前一步攥住了初阳的左臂,说道:“静心,随我而来。” 初阳毫无抗拒之意,闭双目屏气凝神,慢慢沉下了活跃的思维。 虽然他闭着眼,可当他沉下心来的那一刻,他眼中仿佛看到了无数的光景,随着画面连续闪过,只见自己正飘在一片浩瀚的密林当中,身旁伴随着夜游神,仔细在四周一打量,这不是天夜森林吗! 莫名回到家乡的初阳心底一阵激动,正待高兴时,夜游神抬手往天上一指,说道:“看!” 初阳便随他手指看去,但见天上一道流星划过,初阳却皱了皱眉道:“流星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仔细看,看仔细。”夜游神说道。 初阳无奈只能再度看去,才发现这颗流星竟然是蓝色的!初阳刚要惊讶这奇观景象,那滑动着的流星突然停下又上浮升空幻化成了淡蓝色的人形,随后就听他在空中喃喃自语。 这一幕可把初阳惊得不轻,只可惜距离太远,不能听清他在说什么,只能隐约听到两个字——“天仇”。 在初阳疑问天仇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便见那蓝人念叨了几句话又化成了流星,并从初阳面前飞驰而下。 夜游神赶紧拽着初阳飞向了别处。 初阳还以为是跟着蓝人而去,没想到两人却到了路边,初阳问道:“怎么不跟着他?” “你看那边。”夜游神抬手指向道路一边说道。 初阳转身看去,就见两处人影向这边而来,一人在马上,另一人在马下,等到了近前初阳才发现,这两人正是自己的父亲与师傅!初阳心下一阵激动,开口喊道:“爹!师傅!” 可两人根本没听见他的喊话,直从他面前跑过,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等两人过去许久,初阳皱了皱眉正准备问夜游神,突然反应过来自言自语道:“怎么爹跟师傅的样貌这么年轻呢?” “现在的我们是回到我当年夜巡时的记忆的神识,所以他们看不见你也听不到你。”夜游神笑道。 “神识......是不是跟今晚我遇到的那个黑影一样?”初阳想了想激动的问道。 “差不多,不过那个是现实,而我们是回到了‘过去’,过去就是历史,而历史是不可改变的,所以现实的神识可以让人看见,而过去的则不能。”夜游神想了想跟初阳耐心解释道。 初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时身旁一道蓝影急飞而过,一眨眼便没了踪影。初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夜游神一把拽走跟着飞了上去。虽然蓝影的速度极快,但属于意识的初阳两人比他更快,很快就追上并超过了蓝影人。 当两人从他身边疾驰而过时,初阳本能往他身上看去,这一眼差点没把初阳吓哭,那蓝影人竟然长得跟他自己一模一样! 四百六十四章 亲眼见天仇转世 方初阳疑惑亲情 “卧槽他乃奶!这他吗到底是什么情况!”控制不住的初阳直接骂出了声,两手更是控制不住的抓着夜游神一个劲的晃。 夜游神两手攥着初阳的双臂,身下不停一直飞驰到初阳家前,初阳眼看着年轻许多的爷爷与林海在院中焦急等待,又看到那蓝影人正坐在自家屋檐上。夜游神手指上屋檐跟初阳解释道:“他叫天仇,是你的灵体。” “什么意思?”初阳瞪着眸子塞牛眼。 夜游神笑了笑双手一挥,冥宫殿堂内日游神接手抓住了初阳的双臂,初阳只觉得眼前一晃,跟着黑夜变白昼,面前景象随即转换,只见爷爷等人围在一起正抱着一个安详的婴孩,这时院内狂风大作,屋檐上天仇挥舞两杆大旗化作淡淡的青丝随阳光流入到了初阳体内,随后无声的婴孩放声大哭...... 初阳瞪着眼看着这怪异的一幕,手指着爷爷怀抱的婴孩久久不能出声。 日游神上前站在初阳身旁,给他解释道:“其实在出生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夭折,而现在的‘你’其实就是天仇的转世,所以陛下才说你是人亦非人。” 随日游神说完,景象一阵晃动,初阳意识又回到了冥宫殿堂内。 从日夜游神攥住初阳胳膊开始,他脸上的表情就不住变换,先是疑惑,接着惊喜,最后惊讶,现在见到两神松开了他的双臂,阅山一阵不解后上前问道:“恩将,刚刚发生什么了?” 而初阳却不出声,只是傻子一样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他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他想不通自己现在到底算是什么!抛开是不是人不说,他更想知道自己还算不算是爹娘的孩子,真正的方初阳早在二十年前出声的那一刻就夭折了,是“自己”将灵识转入到了他的体内取而代之,而爹娘含辛茹苦养育二十年,到最后才发现养的竟然不是自己亲儿,这到底算什么?! 貌似早就猜到了初阳的惆怅一样,燕洛冲阅山轻摆手摇了摇头,示意不要打搅初阳,阅山见后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就退到了一旁。 冥王燕洛、黑白无常、日夜游神、子丹、阅山,七人站在冥宫大殿内一言不发,静等着陷入混沌的初阳,过了许久,初阳依旧不能想通,他便看向了燕洛问道:“请问陛下,我现在到底算是......到底算是什么?” “将军依旧是方捷方初阳,天仇不过是给你‘前身’的牵绊。你就是你爹、你娘的孩子,这毋庸置疑!父母二字只是称谓,可为什么会有这称谓?不是因为他们生了你,而是因为他们不辞辛劳养了你!天下间孤儿自称无父无母,难道他们是从石缝中蹦出来的吗?不是吧?他们这么说,只是因为打小没有父母养育!而那些被收养的孤儿,叫他们的养父母做什么?是叫养父?是叫养母?还是直接叫爹、娘?!爹娘二字代表的不是血缘,而是孩子要尊的孝与敬!”燕洛倒负手满脸愤慨。 听过后的初阳久久不能平静,思绪良久后他泪如泉涌,正衣冠扶手对燕洛深深作揖,并感激道:“若非陛下解惑,我实悟不出其中道理!更险酿成不孝之举!” 燕洛欣慰点头,站立当前受了初阳这一拜。 初阳松了口气终于看开,说再多都是废话,他们就是我的爹娘! 看开了的初阳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沉沉松了口气后对燕洛问道:“陛下,天仇为什么会转世在我身上?他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代表我以后......” “其中详细朕不便讲明,等你日后便能知晓。”燕洛不等初阳问完就打断了他道。 初阳皱了下眉,片刻过后左右看了看,对燕洛挑了挑眉问道:“陛下您说,叫我日谁?” 一句话吓得黑白无常、日夜游神浑身发抖,更在暗地里对初阳挑大拇哥,敢跟冥王开荤段子的,恐怕也只有这小子一人了,而子丹、阅山两人直接被吓得瘫在了地上。 燕洛愣了一下,略微思考了一下便明白了初阳话中的意思,竟给冥气的颤抖不止,过后抬起手一甩袖袍怒骂道:“你给我滚!” 初阳哈哈笑着退出了殿堂,老子今天竟然调侃了世人恐惧的阎罗王,这牛我可以吹一辈子了!无常游神等人心知留下肯定要遭殃,也赶紧行礼跟着退下了殿去。 出到冥宫殿外,初阳突然一把攥住了谢必安的手腕,骂道:“臭不要脸的!既然你们记得我,为什么刚才进来的时候我跟你们问好,你们却装不认识我,非要装像打坐过后才知道我是谁!” 谢必安甩脱了初阳的手,跟他解释道:“不是假装,是真的不认识!” “什么意思?”初阳质问道。 “正在乔州界城隍庙当中,城隍爷的权限相当于你们阳界的州刺史、郡太守,而他们手下的十大阴帅就相当于刺史、太守底下的文武,你自问一下,你汉国国土九州,只有一个刺史一个文武吗?肯定不是吧!所以天下间分地界有无数城隍、阴帅,但说直白了,他们并不是真身,只是本尊分身出去的神职而已。刚才打坐,你可以理解为是在从分身上取回当时的记忆。”谢必安说道。 初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大致意思就是以前在阴间时见过的黑白无常都是分身,而他们的真身就是现在在自己眼前的两人! “现在我们干嘛去?”初阳问道。 “送你回阳界,难不成你还想留在阴间?当然了,我是无所谓了。”范无救一脸的冷峻,现在竟然破天荒的逗起了闷子。 初阳哈哈一笑从门庭侍卫手里取回了兵器,领阅山子丹两人下了宫殿的石阶,一路到了奈何桥前,郤冲领一黑袍人早就在这里等候了。 回身拜别了无常、游神,几人随郤冲上了奈何桥往返,忍不住偷看向身旁的黑袍人,他的装束跟开始时郤冲一样,浑身上下被黑袍包裹,完全看不清长相身姿。 四百六十五章 燕洛对话黑袍人 方初阳重返阳界 虽然看不清他的面相,但初阳莫名产生了一种感觉,就是他认识这个黑袍罩身的人,也不光是初阳,子丹阅山两人也有这种感受,总感觉与黑袍人似曾相识一样。 三人的视线忍不住老是往黑袍人身上看,而黑袍人也在看他仨,即便他有黑布挡脸挡眼,但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视线,尤其是初阳,很明显能感觉到他大部分时间都将视线放在自己身上。 “请问将军,身旁伴随者,是何许人也?”如果只是疑惑,初阳也不会过问,可黑袍人的视线终于让初阳忍不住停下脚步问道。 “手下司隶。”郤冲笑了笑,却没有跟初阳详述。 初阳只能点了点头也不好再追问,想想郤冲好歹也是冥王手下的将军,而且看起来职位并不低,不论是不是在阴间了,就是在阳世上,也没见有哪个将军帮自己手下小校跟别人引荐的。 想到这初阳忽然记起,还不知道郤冲的具体职位呢,正好奈何桥路长,闲聊沟通一下还能打发时间,便问道:“未请教将军于阴司就何职位?” “不敢,只是冥府平邪校尉,自是不能与将军相比。”郤冲抱拳谦虚道。 初阳赶紧回敬了一句,心中稍稍盘算了一下,不用细述就能了解他的主要工作内容,阳间有类似官职会叫平寇、安夷,而阴阳两界算是异曲同工,除了叫平邪之外,估计剩下的会叫荡魔、镇冥。也算得上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另一种解释了吧。 过奈何桥的时候,几人走了整整一个时辰,可没想到回去往返的时候,竟然只走了不到半刻钟就看到了桥头。打眼往桥下四处观看,上桥前被初阳屠杀的一众阴兵尸体早已不见,地上甚至连个血点都不再有,现在也已经重新换成了一批新的人马。初阳忍不住一阵感叹道:“神境果然奇妙!” 郤冲笑了笑没有答话,领众人下了桥头,直接送到了山洞口处,才说道:“再往外便属阴阳交界,请将军恕我不能相送,郭将军肉身也已送回,坟墓也重新掩盖。” “有劳将军了。”初阳赶紧回身跟郤冲拜别,领子丹、阅山两人踏足进了山洞,身后郤冲冲初阳弯腰做别。 往山洞里走进五里路之后,三人才敢开口说话,子丹激动喊道:“我的天呐!我竟然亲眼见了阎罗王!” “而且他竟然那么年轻帅气,又温文尔雅!根本不像传说中那样恐怖吓人!”阅山瞪眼颤抖着双手道。 “瞧你们那点出息,我可是亲口调侃过冥王的人!我显摆了吗?”初阳冷笑一声,看着两人不屑的说道。 “将军牛薄衣!威武万岁,万岁,万万岁!”子丹、阅山两人抱拳对初阳膜拜。 一夜之间进三阶巅峰,斩杀地府阴兵,逛阴司冥宫,见冥主阎罗王,又见了自己真实的身世,更经冥王解惑受益匪浅,种种事让初阳如获新生!而其余两人也因为以活人身份得见冥王后还能活着出来,也是激动的无法自拔,这一刻难以掩盖的兴奋展现在了每个人的脸上,甚至连走起路来都蹦跳而行,简直像是几个欢快的孩童一样! 阴司之内,郤冲送走了初阳后便返身回了冥宫,重新面见燕洛禀明已经送走了初阳等人,燕洛点了点头让他退了下去,只留下刚才在他身边的黑袍人。 “见过了?感觉如何?”燕洛坐龙书案后对黑袍人问道。 “天资肯定超过微臣,而且绝对不止一倍!但具体会成长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黑袍人开口道。 “你觉得需要多长时间才可以?”燕洛又问道。 黑袍人手指朝上指了一下,没说话。 “这你大可不必担忧,对他的三次相助已经用过了。”燕洛看后嘴角微微上翘说道。 黑袍人一手抱胸,一手扶在自己下巴上,思考了一阵后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时间就可以加快许多了。不过臣并不想操之过急,还想他多成长一下,因为他的资质实在是太强了,不想平白浪费掉!” “嗯,只要把控好度量,你觉得怎么合适怎么来。”燕洛点了点头,并没有强求黑袍人的意思。 “是,臣且告退。”黑袍人冲燕洛作了个揖便倒退着出了大殿。 等黑袍人退下后,燕洛站起身走下了龙台,倒负手在殿中央站立了许久,转身往后殿走去,同时还念叨了一句道:“方初阳,天下兴亡全系你一人之身,可莫要让朕失望。” 来的路上心中充满恐惧与防备,出来的时候满心却只有欢喜,所以走得速度也加快了许多,三人在欢笑中很快就走出了这三十多里的山洞。 出到山洞外,眼见外面已是白日,而且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白雪,再看四周将士,也被白雪盖在了底下。 在外守候的赵番眼尖,第一个发现了初阳三人的踪影,兴奋的他腾的一声蹦了起来,冲到初阳面前问道:“将军!你平安出来了!” 一声欢呼叫醒了周备与其余将士,纷纷跟着赵番上前将初阳等人围在了中间,周备关心道:“将军没受什么伤害吧?” “没有,劳众弟兄关心了。”初阳笑道。 见闻初阳无恙,五千将士脸上皆洋溢着笑容,密林当中传来了大片的欢声笑语。这时的周备才注意到三人的手里除了兵器之外再无其他,便问道:“将军,观泰的遗体没有找到吗?” 没忘此行目的的初阳早就想到了这些,在山洞内就提前准备好了道具,他先将挑了一个石块用元气劈斩无数遍成了细小的石渣,然后把他用厚大的披风包了起来拿在身上,在周备问完之后,阅山便将披风包住的石渣拿了出来,并以事先商量好的谎言叹着气说道:“信报有误,探寻下来洞里根本无人,料想他尸身能到此处也是多种巧合吧,看他身上有多处牙印,我猜测是有野狗刨开坟墓将他叼来......而且时间许久加野狗啃食,肉身已经腐烂不堪,无奈只能将火以化成骨灰带回。” 林间野狗刨坟墓吃死人的不在少数,这也不算什么奇闻,虽然知道的都是那些没有棺材或棺材质量差的,但万事无绝对,也保不准赶巧被饿急的狗将棺材啃碎。众人对此并没有质疑,只在一阵伤感中点头为观泰默哀。 四百六十六章 观泰尸身归坟内 疑昨夜激奋打赌 联想到山洞的通往,害怕乱战中有阴兵出来,初阳探头在四周观看了一阵后问道:“我们进去之后,没什么出来吧?” “出来?野狗吗?还是有什么别的东西?”赵番皱起了眉头,刚平下的心又担忧了起来。 四周士兵太多,人多嘴杂之下,初阳也不能大肆张扬这山洞其实是通往阴间的道路,未免引起恐慌,就编了个谎言道:“没有,里面深处有大窝毒蛇来的,因为数量太多,恐怕放跑了出来,所以才有此一问。” 众将士这才释然,阅山也赶紧叹了口气帮话道:“若不是洞内毒蛇巨量,也不会将那十人咬死在洞内。” “将其家中送去帛金,若家中存有老小子幼,皆由我供费养之。”初阳趁势叫过随军主簿嘱托,主簿将初阳所讲一一记录后,初阳令军马整顿打道回青云。 穿过了长马镇公墓,初阳令赵番、周备带大队人马在外等待,只带着子丹与阅山去了观泰的坟前,打开棺盖看去,尸身果然回到棺椁,只是其中样貌早已......初阳叹了口气说道:“冥王诚不欺我。” 三人将棺盖重新盖上埋好掩埋了坟墓,又对坟前拜了拜才回到队伍当中。 路上走着的时候,周备向赵番使了个眼色,两人互相一点头便靠向了阅山的马匹,阅山左右看了一眼问道:“怎么了?有事?” 周备赶马上前与阅山并驱,轻轻探了下身子小声问道:“山洞里有毒蛇?你们在山洞内耗了整晚的时间,只是杀蛇而已?” “嗯!”阅山点头道。 “吹。”周备瞥了阅山一眼道。 阅山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问道:“哦?怎么说?” “蛇再毒也终归是蛇而已,不说将军了,就你俩人的实力,杀蛇不还跟玩一样?用的着一晚上的时间了?”周备质疑道。 “太多了,数以万计!所以才......”子丹赶紧上前帮着扯谎道。 子丹不开口还好,开始时周备也只是在用普通的语调问话阅山而已,可在他一张嘴之后,周备直接打断了他并开骂道:“我去你大爷的!他吹也就罢了,你小子还跟我扯淡?吗的别人不知道,你以前以打猎为生,整天与动物打交道的人能不知道?他吗的谁见过蛇有冬天出来的?!” 一句话怼的子丹面红耳赤,不会说谎的他破天荒说了谎,还被人无情的拆穿,像是面子上过不去似的,竟然还想着给自己圆谎道:“山......山洞内太热了,所以蛇才......才出来的。” 话说的确实有这种可能性,只是他结结巴巴的样子,连给旁人分析的机会都没有,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在扯淡! 阅山见势不妙,眼珠一转开口道:“其实真实情况是恩将他突破了元气,已经到了三阶巅峰,整晚都在洞内打坐来着,所以耽误了。” 这话说的倒是没什么破绽,但如果仅仅是升阶的话,前边何必还要说谎杀蛇呢?而且就算是破阶,那先前进洞的十人哪里去了?想到这的周备还是不信,问道:“真的吗?” “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问恩将啊!你问问他是不是已经到了三阶巅峰!如果是的话,输的人要赔十两银子!”阅山掩嘴暗笑,无形中给周备转了注意力使了招偷天换日。 “扫了麒麟寨后谁还缺这点银子?要赌就玩大的,加注!输的人还要不就饭菜白口吃两个朝天椒!”周备眼见着阅山挑衅的目光,一怒之下竟然真的着了道,而且还自己扛铁锹给自己掘了个坑。 “那你问去啊!”阅山可是知道实情的,他肯定不怕。看戏的子丹同样了解真假,在听闻后差点没笑出声来。 “想吓唬我啊!真当我不敢?我这就去问,你就准备好银子吃朝天椒吧!”周备瞪了下眼,殊不知自己已经钻进了套内,竟然还气势如虹。 说完挥皮鞭追上了初阳,还不等他问话,初阳转头先问起了他道:“怎么了,听你们后面一阵吵闹,发生什么事了?” “将军,听说你已经突破到三阶巅峰了?”周备没答初阳而是直入正题。问完还转头看向了阅山,自觉胜券在握的他仿佛已经拿到了阅山的赌资,并看到了他被朝天椒辣的哭天喊地的画面。 “是啊,阅山跟你说的?本来还打算回家后再告诉你们呢,没想到这小子嘴还挺快。”初阳愉悦笑答。 脸上带着欢笑的周备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听过的他整个人顿感如雷击一般傻在了当场,笑容也凝固在了脸上,同时心中一阵悲凉涌起,只觉得人生就止步到这里为止了! 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几人已经在初阳家中了,路上发生了什么也全然记不起来,而初阳也在安抚着担忧他安危的文颜诺几女,并在详细讲解那鬼影其实无害,以后也不会再出现,让几女大可不必担心。 初阳的话就是给几人最大的定心丸,舒心后的萧云问道:“那么观泰的遗体找回来没有?” 现在自己家中,四周也没有外人,初阳准备说出昨晚游阴司的奇妙遭遇:“其实吧......” 正待张口叙述的时候,被阅山开厨房门的声音打断,初阳赶紧住嘴看了过去,就见他手里拿着两个赤红的干辣椒,周备眼睛跟着瞪大,仔细一看果然是两个朝天椒! 萧云几人正待倾听,突然见初阳不再说话,就问道:“其实怎么样?” “先看戏,待会儿再告诉你们。”初阳一脸欢笑拉着两女坐到了炭炉旁,安宁安静守候在他身边。 “周校尉,请吧。”阅山将朝天椒放到了周备手里,笑容铺满了脸颊。 周备拿着朝天椒的两手都跟着抖了起来,想往嘴里放,但灵魂不允许!他求助的看向了赵番、子丹,却见他两人眼底带着笑,完全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尤其是赵番,先前还跟他一个阵营,现在不帮忙不说,竟然还在怂恿着他快点吃。 四百六十七章 周备干吃朝天椒 辣完嘴唇像肥肠 “这朝天椒光闻着就觉得鼻子被人来了一锤,要是再白口吃进去......升天都不再是问题!阅......不,岱哥!大家兄弟一场,这是何必呢?手足相残可不提倡啊!所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看兄弟我受苦,哥哥你还得在心里难过,这是何苦呢?要不还是互相放过彼此吧。”周备满脸堆笑跟阅山求饶道。 “你给我打住啊!这赌注可是你自己提的,银子可以不要你的,但辣椒你必须吃!而且你比我大那么多,你有脸叫我哥,我还没脸答应呢!”阅山耻笑着对周备无情打击。 人要给自己抹脖子,自己还舔着脸帮忙磨刀!周备想哭的心都有了,当场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吗的自己多什么嘴啊! 见阅山并不打算绕过自己,无奈只能含着泪捏着鼻子将朝天椒塞到了嘴里,快速咀嚼之下,周备脸上颜色连续变化,第一口下去先是微红,跟着几口就变成了深红,当辣椒顺喉咙下去的瞬间便红的发紫,等彻底咽下去的时候,就在一片惨白中吐着白沫仰倒在了地上。 当他被众人救醒之后,周备赶紧起身冲出门外,从地上抓了把雪就往嘴上涂,最后像是不过瘾一样,更是一头扎进雪堆里不出来,许久过后周备重新进门,众人看后笑的前仰后合,他两片嘴唇就像被人打过一样,肿胀之下的厚度已经是之前的三倍还多! “怎么感觉嘴唇像是不见了一样......怎么样?风采是否依旧?”周备手指着臃肿的嘴唇挨个问道。 “帅气不减当年!”“这两条肥香肠......看的我好有食欲。”众人想忍住不笑,可架不住周备的面相实在太喜人,最后实在控制不住了,整个厅堂内除了周备外,其余人皆笑成了一团。 玩笑过后,初阳便将昨晚探山洞游阴司的事跟众人讲述了一遍,子丹阅山两人属于当事人,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而其他人除了激动跟害怕之外还有不可置信,其中反应最大的就属周备了,他听闻过后直接上去一把抓住了阅山,怒骂道:“我太阳拟大爷!老子说昨晚你们不是在杀蛇吧!还骗老子吃朝天椒!吗的!现在你输了,必须得吃十个才行!” 反观阅山却不慌不乱,他一把打掉了周备的手,冷哼一声道:“哪个告诉你我输了的?要是不服就问问在坐的众人,咱俩打赌的内容是不是说恩将突破到了三阶巅峰?” “不用问,确实是!但你们昨晚确实不是杀蛇啊!”周备怒道。 “确实不是杀蛇啊,可是你又没跟我赌这个,能耐我何?”阅山站起来扭屁谷晃胳膊翩翩起舞,在周备面前一阵的嘚瑟。 周备气的差点没喷血,心中暗骂要不是因为打不过他,今天定要跟他见个高低! 夜晚一顿酒宴,既是庆贺找回了观泰肉身,更是高兴初阳喜登三阶巅峰。 “在阴间奈何桥前的时候,阅山曾经说过,其实李孚也是三阶巅峰的实力,也说他其实是在求死,如果他拼尽全力,我相信我们都拦不住他,可他为什么还要寻死呢?”宴席间子丹对初阳问道。 “可能就像他说的,即便他是匪,但他的内心还有一丝未泯的良知。”初阳面挂着并不欢心的微笑道。 “那么你呢?怎么做到突然进阶的?我们能不能?”子丹又问道。 “其实功法进阶就是将体内经脉由元气扩充,每日的演练就能起到这效果,当它被元气扩充到一定程度后,经脉便会自行重组来适应更强的元气。而我几次进阶几乎都是在决战经脉受创之后,那时候用以恢复而重组的经脉相当于省去了慢慢修炼的时间!”初阳想了想后说道。 “那是不是我们几人也可以这样?”除阅山之外,子丹几人都兴奋的问道。 “进行生死决斗对实力的提升肯定有大帮助,可我不敢保证能有多少成果,但是要想以这种方式进阶,只能是自寻死路!因为进阶的要求,心境、元气、实力三者缺一不可!而且你们也不能拿我的遭遇当标杆,我受创后能进阶其中有最重要的一点,还是离不开体内浑厚元气的基础!”初阳隐去了其中最重要的因素没有说,自己有浑厚的元气,其中的原因肯定离不开天仇,能跨越式进阶与各种大难不死,都是沾了他的光! 众人听闻只能唉声叹气,开始还当有了能快速增长实力的办法,现在看来又是竹篮打水。 眼见他们都在垂头丧气,阅山放下了竹筷,以自己对武学的理解说道:“刻苦修炼是一回事,最重要的还是得有天赋才行,什么人有什么样的境界与遭遇,都是下生的时候就命中注定的。而武学道路对我们这些普通人而言,还是稳扎稳打的好,所以元气功法这东西不要老想着捷径。” 众人听闻后都抬起了头,将阅山的话语细细品味了一番,众人眼底暗淡的神色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冲劲!心中更是巩固住了一句话:即便没有他的天资,但我们有自己的努力!相信努力过后的我们,也不见得会差到哪去! 有了初阳再度提升的目标,其余人对实力增长的追求也更胜往常,可碍于青云县内没有合适的场地,初阳心算麒麟寨危害也已经铲除,便在第二天携手众兄弟重新搬回了宁驷村中,带领他们没日没夜的修炼,以便能在大战前将实力提升一个档次。 几人连续每天先挑战初阳,过后打坐运转元气,下午再演练各自的招式继续打坐运元气,周而复始一成不变。每日的经历完全可以说枯燥乏味,但他们却乐在其中,其中目标就是能在武学上早日有所建树。 一直修炼到了小年当天,初阳要领众人回青云县过节,可子丹、赵番、周备三人并不打算跟随,初阳问过原因,他们说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玩乐上,想继续留在村中勤奋修炼。 他们能有这份上进心,初阳自是高兴,也就没再强求,又问过阅山,阅山却不同他们,他笑着答道:“我的职位是恩将的马前卒,职责就是不离恩将左右。” 最后初阳就携手两位妻子带着安宁、安静姐妹二人,与阅山一起回往了青云,买了衣物、酒食见了义父义母,再回到老丈人仲德家中,在欢乐中度过了来外界的第一个小年夜。 四百六十八章 首过欢喜大年夜 正月刺史来信请 第二天一早起床,准备跟仲德告辞再回青云,仲德肯定舍不得他们,就想挽留初阳多住几天,初阳也只能以大战在即,需要急切为部将增长实力为由拒绝了他,仲德无奈只能点头应允。 赶马车到了义父兰视家中,跟他们作别回宁驷,二老出到门外送行,初阳刚刚跳上马车准备出发,郭敏便追了上来,非要跟着一起去宁驷。 萧云问过原因,她只说是在家闷得慌,想出去散散心。 初阳听闻一阵大笑,并无情戳破了她道:“我看散心是假,会心上人才是真。” 萧云、文颜诺两人顿时以一种我懂了的视线看着郭敏,把郭敏搞得一阵脸红,最后气不过初阳,便对两女使坏,说之前看到初阳在大街上搂着别的女子,举止特别特别亲昵,当场把初阳吓得赶紧求饶。 回到了宁驷,子丹等人早已在村口迎接,当他见到最后从马车上下来的郭敏时,脸上一阵欢喜一阵惊,惊喜之下的傻大个甚至都忘了行动,只是在傻傻的看着,还是阅山反应快,从后轻轻捅了他后腰一下,提醒他道:“想什么呢!还不快伸手扶着?” 子丹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冲郭敏伸手。 而郭敏却在生气他许久不去见自己,面见子丹的瞬间便将眼底的喜悦隐下,对他干伸着的手并不接纳,只给他报以冷哼。 当场把子丹搞的云里雾里,搔着头一脸的不解,而伸出去的手又不知道该怎么收,只能站在原地傻笑。 已经算的上情场老手的初阳心说不能在场看戏,免得两人尴尬就赶紧拉着几人回了屋,路过子丹身旁的同时提醒了他一句道:“告个绕,说点好听的哄哄。” 子丹虽然对感情上一窍不懂,但他好歹也是个聪明人,在初阳等人离开之后,便满脸堆笑的上前跟郭敏打着哈哈,而郭敏也不是那种喜欢作的女人,子丹都已经给台阶了,她肯定不会端着不放,不多时脸上就带满了笑容跟随子丹身旁漫步在村间的道路上。 郭敏就这样跟随在子丹身旁看着他们日夜的操练,并一直陪同他们到了腊月二十八,才由子丹亲自送回了青云。 送走了她之后,初阳也给赵番、周备两人放了假,让他们先行回到各自家中,当天又带着阅山与家眷在村中张贴春联,最后才回了青云。 送两女与安宁姐妹回了家中,带领阅山去买了猪羊到军营犒劳兵将,回来路上看着处处张灯结彩,初阳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惆怅,最后忍不住当街叹了口气。 身旁阅山听闻赶紧关心道:“恩将何故叹息?” “今时百姓欢喜,再等年后开春却再难见祥和......”初阳眼角忍不住落泪。 阅山也只能伴随在他身旁不再言语。 “算了,是福不是祸,若是真想守住百姓的安宁,我们就要守住我们的疆土!”擦去眼泪的初阳笑着走回了家中。 一直到了年三十当天,夜半子时来临,街上鞭炮欢笑声不止,吃罢年夜饭的初阳也携手二位妻子去兰视、孝才家中走访拜年,等回到家后,登门拜访的人员便络绎不绝,除了子丹之外,还有青云县五吏等等,整个青云县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中。 初一重新领阅山去到了军营,大手笔的拿出了万两白银,封成二两的红包派放给了营中的一众士卒,遥想这群甲胄不论军龄长短,可从未见过有将军给士卒发放红包的,除了一阵惊喜之外,内心更是对初阳死心塌地! 在欢乐中过了初三,初阳安顿好了文颜诺等人,便去往了州府给刺史卢航、军师子徽还有四镇将军拜年,在刺史府住了一晚后,第二天往返青云县,要加紧修炼的周备、赵番自然又跟着回去。 出了初九,初阳领齐家眷兄弟重回了宁驷,回到村中的当天,已停歇多日的众人便提兵器去到了村中演武台上苦练,又连续十天后,正在台上指挥众人提气的初阳突然听闻耳后马蹄声传来,是刺史下书让初阳回去,信中内容只有七个字“有要事相商,速来。” 初阳看过心中莫名升起了一丝紧张,赶紧冲子丹等人嘱托了一句就回了家中,跟文颜诺、萧云两人说了详细后,便领着阅山上马去往了州府。 一路奔波不停到了刺史府,下马后有两个侍卫上前对初阳抱了抱拳,说道:“刺史有令,内中有朝廷高官,将军不得带兵刃入府。” “朝廷来人所为何事?”初阳将佩剑解下交给了侍卫,疑惑着走进了刺史府内。 身后阅山也解下兵刃交给了侍卫,再迈步准备进府的时候却被侍卫拦住了,侍卫说道:“刺史只请方将军一人议事,请在外等候。” 阅山皱了下眉想伸手拿回自己佩剑,并要取回初阳的碧霄,谁知侍卫却向后闪了一步巧妙的躲了过去,阅山皱眉问道:“我既然不入府内,为何不将宝剑还我?” “刺史交代,朝廷来人慎重下,防备中不能有半丝马虎,任何人不得携带兵刃,请将军体谅。”侍卫抱拳说完就将两把宝剑交给了身后人。 眼见那人接过两人的佩剑便转身进了府内,阅山越发觉得不对,便冲还没入内的初阳背影喊话道:“恩将!风大,一定要提防受寒!” 初阳听闻皱了下眉,当下根本没有风,哪里来的受寒?阅山这么说的意思,一定是在提醒自己有看不见的危险!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危机? 即便初阳不想相信卢航会害自己,但阅山聪颖,能在府前突然开口,就说明一定有问题,还是小心为妙!而且从收到信要见自己说有事商议,可到了府门前却说是朝廷来人。朝廷来人并不稀奇,终归是大战在即,可为什么不在信里说出来?而且为什么不能带佩剑?是来人官职甚大?还是其中确实有古怪? 心中猜测着进到府门前作揖请见刺史,随着一声“进。”传来,初阳推门走进刺史府厅堂内,眼见着卢航正坐在案后捧着一卷书简低头观阅,再打眼往四下观看,发现厅中除了他之外再无旁人。 四百六十九章 卢航已被人杀死 柯童污蔑是初阳 “不知主公紧急召见末将,所谓何事?”初阳走到案前扶揖下拜道。 而卢航根本不回答初阳的请问,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书简,初阳无奈只能老实的站在厅中,静等卢航给出反应。 过了一会儿,眼见卢航手中捧着的书简根本没有动过,初阳心中疑惑道:就几行字而已,需要看这么长时间吗? “未审主公书上内容,可是有不解之处?”初阳又提了提嗓门问道。 卢航还是不搭理他,初阳皱了下眉头自言自语道:“难道是睡着了?不应该啊,我进门的时候明明还给我回了句‘进’呢,就算再疲惫,也不能睡的这么快吧。” 说着话就走到了卢航身旁,上前轻轻晃了他肩膀一下,想把他叫醒过来,谁知手刚刚碰上他的肩膀还不等使劲,卢航手攥着书简就噗通躺在了地上,而他刚刚弯腰被文案挡住的腹部上,明显插着一把匕首! “主公!”初阳大叫一声,赶紧上前探卢航鼻息与脉搏,试探下来两者全无! 这时厅门突然打开,从外冲进了一哨刀斧手将初阳团团围住,初阳心中一惊,激动喊道:“你们......” “方捷!你好大胆子!”不等他说完,门外传来一声叱喝。 刀斧手分开道路,从外走进了一个身披甲胄手扶宝剑的武将,初阳打眼看去,来者是镇东将军柯童柯国仁! “你什么意思?”初阳放开了扶着卢航的双臂,站起身冷眼看着柯童问道。 “方捷已是州最高镇军将军,却不满于现状,今假意面见刺史,正在言语中暗地持兵刃将刺史杀害,以方便其夺取乔州重兵来占领整州之地!其中详细有众将士亲眼所见!”柯童怒目圆睁,手中剑出鞘直指初阳,尽显其内心愤怒! 初阳赶紧解释道:“你们误会了!其实我是......” “弓弩手!与我将其乱箭射死!”柯童根本不给初阳解释的机会,手中一挥直接发放号令! 面前刀斧手蹲地,从后展出排排持弓弩兵,纷纷将拉满的弓弩对准了初阳! 到这一刻初阳才明白过来,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而且明明没有的事还说有兵将亲眼目睹,这摆明了就是在陷害自己! 随弓弩手站起的瞬间,初阳赶紧矮下身子将面前书案举起挡在了面前,书案刚刚抬起的瞬间,厅中弓弩如蜂窝一样,咻咻声不断的射在了文案上,只在瞬间,文案便被弩箭扎成了刺猬一样! 趁弓弩手重新上箭的空档,初阳举着文案猛地扔出,将毫无防备的士卒砸倒一片。 脚下跟着发力猛地向前冲出,手中元气挥舞成丈长剑气,对挡住行动的刀斧手劈出,顷刻间便收缴了五人的性命! 一道剑气砍出一条血路,显出了后面的柯童,初阳心下恼怒大骂一声道:“柯童休走!我取你狗命!” 说着的功夫手中元气激增,刚才还一丈长短的青芒顿时变成了三丈!同时猛地向柯童咽喉处斩去!可初阳所在的场所只是厅堂而已,剑气成一丈长都显得有些笨拙了,而这三丈长的元气根本挥舞不开!他这一剑下去虽然气势如虹,但大部分的力道也全都砍进了墙里,根本不能伤到柯童丝毫! 柯童见势不妙,赶紧拉过身旁一人猛地朝初阳推去,同时双腿后撤逃离了刺史府厅堂。 有了刚才的失误为印鉴,初阳将剑芒缩短到了四尺长,同时将双手元气射出呈双手剑的方式,左右一挥手便将推来的刀斧手斩成了四段! 一众刀斧手虽然不是什么练气武者,但仗着人多并且贴脸的优势,竟然也能把初阳逼的远离了厅门,同时给柯童的逃跑制造了相当大的时间。初阳心生恼怒之下,手中元气剑平展原地旋转跳起,整个人的状态如青色的风车一样,在人群中旋转挥舞! 只是不同于风车能带给人省力的作用,他一通旋转下来,只会将人砍得身首异处! 在一通劈斩过后,终于要清除掉厅中的武士,可门外又传来了一声柯童的怒喊道:“叛将方捷正在厅中杀害我州将士!尔等速前往应援!” 随他喊声过后,门外顿时涌入了大批的甲胄,初阳怒吼一声,双手使元气剑连连挥舞,同时脚下往前慢慢挪动靠近门外,想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砍死给自己造谣的柯童。 终于在一番挥砍之下,初阳来到了刺史府的前院,而柯童早已经没了人影,再往门外看,大街上也早已站满了拥堵的兵马,他们口中还叫喊着:“给刺史报仇!” 初阳听闻心肺一阵翻涌,仰头向天怒吼一声:“柯!国!仁!我誓杀汝!” 随他骂完,两边墙头站上了满满的弓弩手,同时弓弩齐放,一阵箭雨便向前院站立的初阳射去,初阳赶紧挥舞双手元气剑来挡! 弓箭铺满了庭院,初阳双手挥出,元气剑再度增长到了三丈的长度,双臂对两边墙头一扫之下,站立在上的一众弓弩手便一个不留的被拦腰斩断! 初阳顺势登上了墙头,双腿发力翻越到了街道上空想找寻柯童的身影,但一眼望去,刺史府外的整条路上,已经站满了持戟持矛的甲士,甚至连落脚的地都没有! 元气剑再度挥出,身下一片甲士被扫倒在地,初阳站稳脚跟急忙向四周兵将解释道:“我没有行刺主公!是柯童陷害我!” 围绕他的将士们听闻也有些发愣,即便他们不是初阳的本部人马,但军中对初阳的大名早就贯通,或多或少都知道初阳的品行。现在他刺杀卢航的理由是想夺全,可之前卢航都已经把整州兵马的调动大权交给了初阳,而初阳根本不接。顺理成章就能拿权的不做,偏要去行刺杀强夺,这里外里说不通啊! 眼见众人选择相信自己,初阳终于松了口气,解释道:“今天我在家中习练,突然来使报我说主公请见,等我来了之后就见到主公已被人暗杀,跟着柯童就突然出现污蔑我刺杀了卢刺史!请诸位细细揣摩,我方初阳是那种人吗?” “我也觉得有些蹊跷。”“是不是有人眼红将军,故意加以险害?”越来越多的人相信初阳是无辜的,正在初阳以为能沉冤得雪时,比较远一些的人群中有人突然喊话道:“还在狡辩!我亲眼见你杀了刺史!”随即就有人跟风道:“是刺史要收回你的兵符,而你不从,言语起了争吵就动了杀心!” 四百七十章 证清白小人使坏 带阅山逃出西门 随着有恶人的煽风点火,起初还抱着相信初阳想法的人的眼神又有了变化,近在咫尺的初阳很明显能看出他们眼中想法的交替,先是怀疑自己刺杀的可信度,跟着变成了怀疑自己的忠诚度。 “莫要受他人蛊惑,大家想想,刺史待我不薄,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起歹心伤他性命,对我能有什么好处?难道就是为了背一个不忠不义的骂名吗?”初阳趁火苗未起之前,赶紧开口开解道。 那使坏的人明显早有准备,在初阳开口说完的第一时间就发声,根本不给不知情理的兵将思考:“谁知道你怎么想的!所谓人心隔肚皮,你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你自己知道!” 初阳心底一阵愤怒,噌的一声跳上了墙头,面朝东方对发声的大致方位怒喊道:“别畏畏缩缩的!你敢站出来当我面喊吗?!” 柯童既然准备坑害初阳,又怎么可能只安排了一人从中作梗呢,初阳朝东面喊话,西边又有人应茬道:“怎么不敢!你这是恼羞成怒,准备杀人灭口了吗?” 初阳扭头看向西边,东边又有人喊道:“杀了他!为刺史报仇!谁取方捷首级,尚千金,封千户!” 本来还在犹豫不决的将士,一听到封赏又有了恶人使绊,顿时将矛头指向了初阳,即便其中有不少确信初阳清白的人,但也是寥寥无几而已,绝大多数人都在为赏赐而眼红! “将军若当真清白,便请来明理之人,当众公审!”其中有相信初阳的士卒,开口喊话道。 “快去请朱康、秋卢、程原、高存来,有他们在自然能给我证实清白!”初阳急忙喊话道。 如果让初阳叫来了其他高官大将,那柯童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藏匿在人群中的柯童手下,暗地取弩对向了正站在墙头上跟众人解释的初阳。 正在言语自证清白的初阳突然听闻一道破空声传来,想也不想就急挥元气剑砍去,射来的弩箭被一斩折成两段。 初阳冷眼观瞧四周,便见有一人慌里慌张的藏匿弓弩,确定他就是偷袭自己的人,初阳咬牙怒道:“找死!”便猛地向那人窜了过去,同时手中元气射出,只在瞬间便将那偷袭之人劈成了两截! “说要证实清白,但他却反抗攻击我们,说明他肯定有问题!我们一起上,杀了他!”隐匿的柯童手下趁势喊话道。 随着他喊话过后,一众兵将果然被他轻松带偏,都以为初阳是做贼心虚,纷纷将刚刚放下的兵刃举起,再度冲向了初阳。 “我自问心无愧!”初阳仰天怒吼一声,指尖元气剑晃着青光收缴着冲上来士卒的性命! 冲上来的士卒因为杀红了眼的关系,明知道不是初阳敌手的情况下,还义无反顾的冲锋拼杀,最后又死在初阳元气之下。而初阳在过了片刻的怒火后,心知他们都是无辜,只是受了歹人的蛊惑而已,心中也生出了不忍伤他们性命的善念。 一剑砍断了近前的兵器,初阳翻身跳上了最近的一处房顶,脚还不等站稳,弓弩随即而至,无奈的初阳只能在屋顶上来回跳动闪躲。 远见越来越多的人马涌了过来,只是断他们兵刃的话肯本不能活命!可杀他们初阳又不忍心,正在纠结的时候,突然见到街西头一阵燥乱,一众士卒纷纷喊杀掉头冲了过去。 初阳打眼看去,只见一人空手一掌打翻一个外围的兵丁,跟着从他手里夺了环首刀就对身旁人劈斩,再细细观摩,是同初阳而来的陶阅山。 趁大批人马视线被转移的空档,初阳赶紧点脚底踩墙头冲了过去,到了阅山身旁翻身跳下,以手中两把元气剑呈十字挡在了阅山身前,阅山见状心头一阵欢喜,激动的问道:“恩将!你没受伤吧?” “嗯!我没事!你怎么样?”初阳轻轻侧头对护在身后的阅山说道。 “中了一箭,擦破皮肉而已,不打紧!”阅山捂着一条胳膊说道。 听闻的初阳心头火起,两手并握将两把元气剑汇成了一把,跟着怒吼一声,元气剑继而长成了三丈的巨剑,手上猛挥出,将四周三丈内人员全部砍死! 趁他们还没涌上来之前,初阳抓住这空档急忙拉起了阅山,两人脚下步伐一致,一同点地跃上了墙头,双腿力道不收,继而发力又上了房顶。 两人趁底下弓弩手反应不当的空隙,赶紧翻身跃下,跳到了另一条兵马较少的街道,一路劈斩堵截的兵马,正巧有两个重骑兵挺矛冲上来,初阳急忙运气以元气成型射出两道剑芒,马上骑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近似长枪的光柱穿胸带到了地上。 战马四蹄不停冲初阳两人疾驰而来,二人赶紧分开躲过战马的冲撞,在马过身的瞬间,两人同时伸手拉住马鞍翻身夸了上去,跟着猛挥手拍打马身,往最近的城门处冲去。 两人一路冲往西门,眼看到门前有兵马把手的关卡处,初阳心中一慌,暗道赌一赌!便冲门吏喊话道:“我是镇军将军方捷!快开闸放行!” 万幸西门下门吏与城门校尉是朱康的人马镇守,还没有被柯童使坏!城门校尉打眼看去确实是初阳后,赶紧喊兵将将拒马栏撤去,初阳两人飞奔至近前时稍稍勒马停住,对城门校尉喊了一声道:“柯童造反杀了卢刺史,现嫁祸于我,快遣人禀明朱将军,叫他早做防范!” 说完就急拍马冲出了门去。 城门校尉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他为朱康手下校尉,自然能知道自家将军与初阳的关系,如此也肯定选择相信初阳。 但即便相信初阳,校尉还是保留了一丝谨慎,就拉过身旁门吏,说道:“你速去郎元禀明将军,只将刚才方将军所言上报,谁是谁非将军自有决断!” 门吏抱拳领命,正当他牵过马还不等跨上去的时候,不远处追兵赶到,校尉眉头一皱赶紧喝促道:“快走!” 门吏急忙跨上马去准备冲出,可他马匹尚未起步,身后追兵就已经赶至,为首一骑兵连问都不问,上前一矛便刺向了门吏的后心窝,门吏惨叫一声摔落马下惨死。 刚才还持怀疑态度的城门校尉,在这一刻已经完全相信了初阳,问都不问上来就杀人,要说这群人没问题,谁信? 四百七十一章 逃出生天回村庄 欲返城想起碧霄 刺死门吏的骑兵将长矛收回,冷眼看着城门校尉,问道:“刚才是你放方初阳出城去的?” 说完便向后一挥手,身后无数轻重骑兵赶马冲出了西门,只留下身后百人的队伍,校尉守城门只有不足三十兵而已,可这重骑兵身后却跟随了近千队伍,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校尉也不敢阻拦,任凭他们大张旗鼓的冲出了西门。校尉抱拳同时试探性的说道:“正是,方将军言刺史有紧急公务,小将不敢盘问,便将其放出城外。” “放错人了!方初阳刚才于刺史府内暗杀了卢刺史,待欲逃走时被府内侍卫围困,这厮便杀了府内侍卫百人!幸被柯童将军撞见,故遣我等来追击叛将!”为首骑兵瞪眼说瞎话! “竟有这事?那我应当尽早禀明朱将军,让他带兵缉拿叛将!”校尉眼珠一转假装信了,同时心中暗道:前言不搭后语!如果真的是追击叛将,用得着跟我一个守门的人讲明细节了?而且需要刺死门吏吗?真实情况一定像方将军说的,是柯童杀了刺史,然后嫁祸给方将军! 城门校尉虽然只管镇守城门的职责,但既然叫做校尉,那他或大或小也是个将军了,而能做到将军,就说明他并不是愣头青,也是有些许头脑的! 为首骑兵听闻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说道:“底下出叛将并不光明,免生他人笑柄,暂且先不惊动其余将领,只待我镇东将军下人马追击便可!” “是。”校尉只能点头。 “将军守门劳累,暂且由我方人马替换,供将军歇息片刻。”骑兵冷笑一声说道。 说完也不给校尉反对的机会,身后百人便上前缴下了校尉等人的兵刃,原先由朱康守城门的人马,现在也换成了柯童的叛军。 一路飞奔出去的初阳马不停蹄,刚出西门不远,便转路往南下,不说别的,最起码也要保住家人的性命! 初阳抢夺来的两匹战马属于众骑兵,马身上挂满了沉重的甲胄,所以跑起来的速度自然快不了,而且也不能持久奔跑,二人很快就被追击出来的轻骑兵撵上。 身后有一队大约十人的骑兵距离最近,齐齐挺起长矛对向了初阳的后心窝,初阳暗骂一声急掉马头转向一旁,阅山见了心中一惊,赶紧拽缰绳要跟随过去,却被初阳急时阻止道:“我来牵制他们!你速回家中保我家中老小!” 阅山深知现在不能意气用事,咬了咬牙便拍马背疾驰而走。 追上来的骑兵目标是初阳,哪里会有闲心去管远走的阅山呢,纷纷转头对准了初阳的方向,初阳口中怒骂手中元气剑噌的一声射出,同时手上暗拽缰绳,让战马速度渐渐减缓,身后两个骑兵见后误以为初阳胯下马乏力,心头暗喜之下趁势挺矛上前。 测算着时间的初阳突然回身,右手元气剑激射而出,毫无征兆之下便取了一个骑兵的首级,另一人大惊失色,暗骂自己明知道方初阳英勇,就不该冲在最前! 骑兵想勒缰绳停住胯下马,可初阳并不给他机会,挥过的剑芒丝毫不停,将另一个骑兵连人带马斩成了两段! 眼见最开始斩首的骑兵尸体坠地,但他所骑的坐骑却依然在往前冲锋,等它慢慢抵达初阳身后时,初阳双腿稍稍发力跳起蹲在了马背上,等轻骑靠近身旁后,一个翻身跳跃便换乘了马匹,同时拽缰绳折身往追来的人群中冲去。 一众追兵亲眼目睹了首当其冲就是自寻死路,眼见初阳朝自己这边冲来,恐惧之下纷纷拽马减速。 疾驰的初阳靠近最先斩首的骑兵尸体旁,片腿翻身挂在战马一侧,路过时一探手从地上抓起了他的长矛后又重新跨到了马背上。 这时他已经到了最近的人群面前,激怒之下的初阳将长矛挺出,矛头上顿时射出了宽有一尺,长有两丈的青芒,耀眼的青芒照耀在追击骑兵充满恐惧的脸上,只是一个恍惚间,为首一片八个轻骑便被斩死当场! 出来追击的千人队伍全是骑兵,但其中轻重混合,而且柯童因为顾忌初阳实力,就将大多数人马选成了重骑兵,而这轻骑只有不足百人而已。又因为这队轻骑只顾追击初阳的原因,同时又因为速度快的关系,早就与身后大队人拉远了距离。 初阳也就趁着他们作战不协调的关系,急抓这份空档,手中兵刃上下翻飞,很快便将追击而来的百十轻骑尽数斩杀! 杀死最后一人后,初阳不敢停歇,急拍马向宁驷冲去。 现在换成了轻骑,而且又是早行了一步,身后重骑兵根本追不上他,一路畅通无阻下回到了宁驷村中。 而早回来的阅山也已经将两人的遭遇与柯童的险害讲给了众人,在初阳回村的那一刻,他们已经穿戴整齐准备护送文颜诺几女去青云。 眼见初阳归来,坐在马车上的文颜诺与萧云二女急忙冲了过来,两人确定初阳无恙后一阵大哭,初阳三言两语安抚住了泣不成声的儿女,过后便穿上了阅山提前准备好的山文甲。 跨上马准备出发之际,赵番上前问道:“将军,确定要去青云吗?既然柯童已经谋反,如果他又在城内设下埋伏,我们现在回去青云,岂不等于自投罗网?” “若不回青云,别地又无处安身。青云是我之根本,而且城内又有兵马五千人,他们除我之外,根本不能听从他人号令!紧急之下柯童尚无有能耐调动他们!”初阳思考了一阵后说道。 赵番点头,攥紧了手中凤嘴刀道:“只要跟着将军,哪里都去得!” 周备笑了一声点头称是。 几人拍马而行,阅山皱了下眉头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冲到了初阳近前说道:“恩将碧霄剑已被柯童骗走,若是他遣人使剑为证要调军马,那青云城内岂不危险!” 初阳双眼一瞪,刚才只顾家人了,竟然全然忘记了还有碧霄剑!年前探山洞前使衙役调动城内人马,用的可就是它! 反应过来的初阳急忙喊话道:“赵番、周备、陶岱!护我妻子远我五十丈而行,我与韩征先赶至城下探明情况!” 说罢就带子丹挥皮鞭冲了出去,赵周陶三人在后抱拳应命。 四百七十二章 青云城也被围占 幸遇旧部骑兵将 初阳带子丹奔赴到青云县城门下,果然见到城门已经戒严,以前的城门守备只是用的衙役而已,现在也全都换成了持刀披甲的兵丁。 子丹远见之后刚要出声,初阳急忙按住了他,说道:“你速回阅山旁,叫他止住来步。” “那你呢?”子丹问道。 初阳看了看天色又远看了一下城门方向,说道:“我自有应对方案。” 子丹点头转身退走,初阳跟着退远了一段距离,远远地看着城门的动向,这边东门只是一个百夫长看守,可是看他们的装束,明显不是自己的人马。虽然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但初阳依旧不敢冒险,便转马头调远去了南门。 等到了南门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远看城墙上灯火通明,明显有大把的人手在城楼上,初阳躲在城门外一堆草垛后,叹了口气心念道:难道我真的回不了城了? 这时城楼上有人叹气,道:“将军突然使人调兵,却不说其中用意,还有新进镇东将军兵马来城,到底为的哪般?唉......” 初阳赶紧偷眼去看,却见一个跟大部分士卒装束不同的人,细细看去,是以前计杀昌荷时,用以佯装攻城的帐下骑兵队长张俸。 心下喜悦间,初阳赶紧撕下一截衣袍,并将之前卢航给斩断的虎符包在了里面,趁他不注意间猛的丢了过去。 张俸正趴在墙头上叹气,突然被一硬物打了头,他提口骂道:“卧槽!谁呀!” 旁边兵丁无一应答,只是疑惑的看着他,张俸骂骂咧咧的低头拿起了衣角包裹的虎符,拿在手里的瞬间他便皱起了眉头,心中暗道:以为是石头,怎么却是一小包裹? 出于好奇心将包裹打开,张俸的双眼顿时瞪得像牛眼一样!激动之下直接喊道:“这!这是......” 旁边兵丁听闻赶紧上前,问道:“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张俸赶紧将虎符藏在身后,咧嘴笑了笑说道:“没有,刚刚看到了一颗流星而已。” “草!我当是什么呢!”“一颗流星而已,咋呼什么?”其他士卒骂骂咧咧的退回了自己的岗位上。 见其余人都退远到了旁边,张俸偷偷攥着虎符观看,悄声念道:“这不是方将军虎符吗?难道方将军他正在城外?”赶紧转头向城外观望,可月黑风高下,不用说远了,就是二十丈内都不能见任何事物。 一直盯着他动向的初阳,眼见张俸在拿到虎符的时候并没有声张,而是探身往城外观瞧,心中便确信了他对自己的忠诚,在见他往自己这边观瞧时,初阳赶紧学猫叫引起张俸的注意。 开始时张俸还不以为意,过后突然反应了过来,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城外初阳藏身的草垛,细细观看一阵后便冲草垛方向微微点头,算是给初阳回应。 这时他退回身去,找到了为数不多的青云县人马嘱咐了两句,便重新回到了城墙上,同时轻轻伸手向初阳的方向压了压,示意初阳稍安勿躁。 不多时城楼上传来一阵躁动,有几人喊道:“哎呀不行,我好像是吃坏肚子了,得去开个大先。” “我也是......”“我也得去......” 城楼上柯童安排的人充当城门校尉,他怒声问道:“怎么还一起上茅房?你们连体的?!” “他们一起吃的饭,同一家饭馆内......其实我也跟他们一起。”张俸帮那三人解释道。 “那你怎么没事?是因为一肚子大便,所以已经坏不到哪去了?”校尉一阵讽刺张俸。 张俸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可能是我体质比他们好吧。” 又过了不多时,张俸也跟着捂起肚子说道:“不行,我好像也中招了。” “可是城楼上只有三间茅房,你这......”旁边兵丁说道。 “你给我滚外边解决去,别再拉裤子里恶心我们!”不等张俸说话,校尉捂着口鼻冲张俸连连摆手,一脸的嫌弃。 张俸点头哈腰的捂着肚子冲下了城楼,出城门一路转到了城外初阳藏匿的草垛后。 进来后眼见乔州镇军将军初阳正在这里,张俸一阵激动后赶紧作揖下拜道:“张俸拜见方将军!” “快快请起。”初阳赶紧将张俸扶了起来。 张俸起身将虎符双手送还给初阳,并开口问道:“将军突然把兵马调走,又来了柯将军人马守住了四门,而且又以这种方式召见属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初阳接过了虎符叹了口气,说道:“唉,一言难尽呐,其实今天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听闻柯童刺杀了卢航又嫁祸给初阳,张俸顿时明白连番调动兵马是因为什么。 “我岳父跟我义父义母他们如何了?”初阳问道。 “柯童以护卫之名,已使人将县令、县尉、县丞三府围困,其余如五吏也被调往别处,城楼上有守门兵将百人,其中九十皆是柯童手下兵马,原乔州驻兵只有十人,城内兵马也已被替换,具体人数却是不知。”张俸说道。 初阳这才松了口气,没有被柯童杀害就是好事! 张俸偷偷往城楼上看了看,确认没有人注意这边,就对初阳问道:“现在城门把手严密,将军又进不得城去,若要凭实力硬闯,必定害了家人。不知将军有何打算?” “确实难办了。”初阳叹了口气,跟着视线便放在了张俸身上,想了一阵后便对他仔细打量了起来。 眼见初阳不言语只在上下看自己,张俸疑惑着叫了初阳一声道:“将军?” “你把铠甲解下给我。”初阳一边说一边脱山文甲。 张俸也不问为什么,急忙脱下身上鱼鳞甲交给了初阳,初阳接过套在了身上,张俸手捧着初阳的山文甲眼前一亮,说道:“将军是要假扮成属下混进城去?” 初阳笑着点了点头,万幸张俸身材与自己差不多,偷眼往外看了看便接过了张俸的环首刀,说道:“你带我甲胄兵器悄悄退远出去,在东南方二里外有赵将军等人,速去。” 张俸赶紧答应远走。 确定张俸走远之后,初阳便低着头从草垛后走了出来,城楼上城门校尉眼见便开口讽刺道:“怎么,拉完了?有没有擦干净呐?” 初阳只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捂着肚子尽量往下低身体以免被发现换了人。 四百七十三章 假扮张俸混入城 挥长刀杀人如麻 见初阳虚弱的样子,城门校尉仰头一阵大笑,初阳偷偷抬头看了他一眼,目中杀气尽显,咬牙暗道一声:“贼子先狂,等本将军上去,定将你碎尸万段!” 一路矮着身子上了城楼,刚刚跨上阶梯,校尉便站在路口嘲笑道:“拉干净了没有啊?待会儿不会还去吧你,哈哈哈哈。” 初阳嘴角冷冷一笑,借着灯暗稍稍抬了下头,但却不说话,只是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冲校尉摆手,假装虚弱的已经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行了行了,滚过去歇息一会儿去吧,别他吗再虚脱了!”校尉一脸嫌弃的骂道。 初阳上了城楼,青云城内原先驻兵十人赶紧拥护着把他拉到了一旁,等他坐下后小声关心道:“将军,你没事吧?”“将军,你可算回来了。” 其中更有忠心者,在见了初阳的瞬间竟然落下了两行泪。 初阳皱了皱眉小声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是我的?” “刚才张俸已经告诉我们将军就在城外,便与我们合演了一出闹肚子的戏,可等张俸再进来时却低头不语,我们便猜到来人一定是将军您!”十人悄声答道。 “待会儿你们下去将送报信人员牵制住,万不能让他们骑马逃走,城楼上剩余人员我亲自解决!”初阳对这聪明的十人点了点头说道。 几人相视一眼点头应命。 看几人下了城楼,初阳低着头走向了城门校尉的方向,短暂等待后突听城下几声惨叫传来,校尉一激动站了起来冲下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初阳心知十人已经得手,暗自点头的同时突然抽刀暴起,在身旁士卒毫无反应之际一刀结果了两人性命! 校尉仓促间回头去看,转头的同时还怒骂道:“张俸!你他吗造反了?!” 等骂完才发现这人根本不是张俸!心中一阵慌乱赶紧要往后退,同时呵斥城上守备士卒阻挡初阳。 初阳冷笑一声手中环首刀放出了丈长的元气,轻轻一挥便将为首几人劈成了两段,同时脚下不停,往前跨步挥刀劈斩,只是一个照面,城上便有近三十人死于他的刀下! 校尉想逃下城去,可上下城楼的石梯已经被拥乱的人群挡住,慌乱下他也根本挤不过去,眼见初阳越杀越往自己这边靠近,心惊胆颤的校尉急忙扯开嗓门冲楼下喊话道:“快遣人马去营中调兵来援!” 因为已经夜晚,城门已经关闭的关系,所以城楼下只安排了四个把守城门的,一个通报送信的。城下也就五个人而已,早已被青云县的十个驻兵偷偷刺死。 “我调你个六!援你个吗!”楼下青云县驻兵冲上怒骂道。 校尉听到城下谩骂,顿感胸口如巨石压上,这时他身边百人的兵丁已被初阳尽数杀害,现在只留下了不到两个人而已。而城楼上为了能让弓弩手排班列阵的地方,现在也已经被尸体堆满! 颤抖着身躯目睹了最后两人头颅飞出的画面,校尉整个人已经都弱筛糠,初阳甩掉刀上沾染的鲜血,抬腿将脚前一具碎尸踢到了一旁,带出的肠肝肚肺撒了一地!当场把校尉吓得哀嚎不止! 初阳也没搭理他,冲下喊话将青云县驻兵叫了上来,说道:“去城门东南方二里外,将我妻小与赵、周等将军接入城内。” 十人高兴答应一声便飞身下楼,打开城门向初阳所指的方向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初阳站在城上远看了一下,便脱下了身上的鱼鳞甲,冷冷看了因过度恐惧而泪流满面的校尉一眼,没再搭理他。 不多时东南方向传来一阵马蹄声,初阳抬眼看去,为首是阅山穿一身黑甲提雁翅镗,继而是赵番倒提凤嘴刀,子丹马上拿长戟,周备腰胯绝尘刀赶马车,马下为首张俸领十人一路奔跑。 初阳嘴角忍不住扬起,走上前一脚将校尉踹倒在地,头盔咕噜出去丈远,校尉被踹后紧随着头盔滚出的方向爬,同时嘴里哀嚎狂叫不止。 赶了几步上前,初阳又上前冲他后腰上踹了一脚,校尉直接被踹倒在血泊里,初阳顺势上前一把攥住了他的头发,生生将他拖着走下了城楼! 到楼下时刚好众兄弟进城,将校尉交给张俸看管后,初阳从马车上接下了文颜诺、萧云、安宁、安静,四人眼见初阳浑身鲜血便放声大哭,初阳赶紧开口安抚,等几人止住了哭泣,文颜诺开口问道:“初阳,我爹他没事吧?” “没事,只是被软禁了起来,放心吧,我会救他出来的。”初阳轻声安慰道。 过后临近找了处偏僻无人居住的老宅,将文颜诺等人安置在了这里,留下阅山、周备二人在这里守护,单独带着赵番、子丹、张俸等人回了城楼上,而城门校尉则被衣物堵住嘴,同时将两手拴住系在马尾上,被硬生生拖拽了一个来回。 等回到城楼上后,初阳命人将城上尸体直接扔下了城外,又将校尉口里衣物除去。这时的城上虽然还有遍地的鲜血,但已经没了那让人胆寒的碎尸,校尉的恐惧也减缓了不少,恢复了些许理智的他赶紧上前对初阳连番扣头求饶。 不用初阳说话,赵番上前一脚将他踹翻,怒问道:“你是哪里的?来这里干嘛?城内现有多少人马?原先的五千兵马呢?” “回将军话,小人叫张四,是柯童底下百夫长,在今日被提点为城门校尉,除去各城门守备的士卒,城内现有兵马一千,有五百骑兵,三百步兵,两百弓弩手,城内原先兵马已在申时被柯童调走去了州府。”爬起身的张四一边扣头,一边老老实实的回答着赵番的提问。 “调兵马来为的哪般?”赵番又问道。 “是柯童杀了卢刺史嫁祸给方捷,他说青云城是方捷的根本,要想让他身败名裂将罪名坐实,就不能让他有翻身的机会,得让他有家难奔有国难投!所以就遣人将城门四周把守,但凡见到有人自称方捷进城,便以快马上报后再举大兵攻城。”张四深知这班人不是好惹的,也就没敢隐瞒,将柯童设计坑害初阳的事实全盘托了出来。 四百七十四章 应诺言砸死校尉 带子丹冲杀军营 “柯童好大的狗胆!竟敢如此算计将军!”赵番因为愤怒,攥着凤嘴刀的手都捏得喀嘣喀嘣直响! 眼见自己说完后怒火冲天的高大武将,张四心中咯噔一下,赶紧冲最中间一言不发的初阳抱拳问道:“未......未请教将军尊姓大名?” “哦?我啊?怎么你们要拿我,却连我长相都不知道吗?”初阳冷笑一声讥讽道。 “啊!您......您是?”张四惊讶万分,难倒点真的这么背吗?害怕的同时在心底祈求苍天:老天保佑,他可千万别说自己姓方! “鄙人方捷。”初阳收起了笑容上前一探身,轻声说道。 声音虽轻,但传入了张四耳中却如炸雷一样!不用姓不姓方了,他就是方捷本人!当场吓得他大张着嘴久久不能平静,最后还是因为赵番怒将凤嘴刀杵地才给他唤了回来。 “幸......幸会。”面见这军中盛传的杀神,再想着刚才还出言不逊,张四的口舌已经不能顺利说话。 “幸会?哼哼,你刚刚很威风嘛!”初阳冷笑瞪眼看着张四,想想他刚刚在城上侮辱张俸的画面就一肚子火。 “饶......命!求将军饶命!主使是柯童,确实与小人无干!求将军开恩!”张四赶紧冲初阳砰砰扣头。 “饶命不难,我先问你,你知道为人的根本是什么吗?”初阳语调中不含任何感情,只是任由张俸服侍着穿戴山文甲。 张四再看初阳无情的双眼,顿时吓得不敢说话,只管扣头求饶。 见张四不回话自己,初阳便自问自答道:“人以信为本!人无信不立!我在进城前曾经给自己说过,等上城后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我身为镇军大将军,可不能轻易失信呐!所以......” 张四一听更是不要命的拿头捣地,用力之大甚至在每次杵地的时候都有鲜血喷出! 初阳也不愿意再看他,转过头冲张俸说道:“拖下去!用重锤砸死后枭首!” 张俸与青云城内驻兵高兴答应一声,纷纷上手连踢带打,将哀嚎的张四拖拽下了城楼。 一阵巨大的哐当声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哀嚎过后,张俸满脸喜悦的拎着张四还算完好的头颅上了城楼,初阳下令道:“你现在带张四城门令去其余三门送信,召集齐所有原青云城人马来此。” “若是城门守将问我,该如何应答?”张俸问道。 “只道发现方初阳踪迹,张四已派快马上报柯童,并率部追赶出城,又恐中我调虎离山之计,故而令你从其余三门调兵来守。”初阳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张俸抱拳领命下了城楼。 “赵番,你使人去叫周备来与你同在,共换上柯童人马装束,在此等候张俸带人马来,但见来人中有非我青云人士,不问缘由,直接斩杀!”初阳又命令赵番道。 “是!”赵番抱拳跪地领命。 “子丹,测试你实力的时候到了!”初阳又扭身看向子丹。 “说吧,叫我怎么做!”子丹咬牙切齿道。 “与我同往军营,杀尽千人!敢否?”初阳甩开身后披风,面向着城中军马驻扎的方向。 “一个不留!”子丹抱拳跪地道。 安排好了一切,初阳只带着子丹驱马飞奔向了城东! 一路看去家家闭户,明明还没出正月,整个城内却尽显萧条!初阳牙关紧咬,心中暗恨柯童的无义,并发誓要将他千刀万剐! 很快到了军营,离到营门百丈的距离,初阳勒马停住,转身对子丹说道:“进去后我可就顾不上你了!” “放心,打从跟着你开始,我就做好了这个准备!”子丹笑着说道。 “嗯,进去后见人便杀,决不能留情!”初阳说完就拍马冲了过去,子丹沉喝一声紧随着初阳的步伐而走。 因为军营建在城内,所以并没有设置哨楼,只是在四下做了简单的栅栏而已,初阳两人也就不费吹灰之力的到了营门前。而巧就巧在柯童的算计,他为了能在得知初阳动向的第一时间让兵马出动,甚至下令把营门前的拒马栏都撤了去,竟只派了两个兵丁看着而已。 初阳赶马冲进了营内,看门的两个小卒还好死不死的坐在门前打盹,二人突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甚至还没来得及睁眼,就被初阳两枪捅死在了当场! 听到门前的躁动,夜间巡哨的八个士兵赶紧冲了过来,正待问发生什么事了,可还不等他们开口,藏在一旁营帐后的子丹便驱马赶出,上前一戟刺死一人,跟着回勾又削掉一人头颅,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最前的初阳紧接着发力,青钢枪上青光突然射出两丈的光芒,直接把剩余的六人穿死在了当下! 附近营内正在吃饭的士卒听到帐外的叫喊,赶紧丢下碗筷拿兵器冲了出去,初阳两人早就守在帐外等候,但见有人露面,上前就是一枪一戟,两人每一次挥舞手中兵器,最少收割掉一人的性命! 喊杀、惨叫声越来越大,被吵出营帐的兵丁也越来越多,聚集的士卒很快就将初阳两人包围了起来。初阳横枪立马面不改色,仔细看过每人的装束,果然没一个是青云的兵! 为首一个戟兵上前问话道:“来着何人,胆敢袭我军营!” 初阳却不答话,上手一枪便捅穿了他的喉咙,过后仰天狂笑道:“所谓天堂有路却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想那万人阴兵都奈我不得,料尔等杂碎竟也敢随柯童谋反,对我刀剑相向,简直不知死活!” 言罢一声怒吼,周身元气顿时爆发,元气发出竟如狂风袭过一样,将四周人站立不稳的众人吹倒一片!手中青钢枪上更是射出了一道三丈长的巨形青光剑!初阳双手握枪在头顶挽过,枪头青色巨剑横扫,顷刻间便收缴了几十人的性命! 子丹的实力自然比不上初阳半分,但他也不甘示弱,就算初阳一枪下去能杀十人,而子丹一戟下去只能杀一人,但聊胜于无!就算只杀一个叛军,那也是为初阳、为卢航、为乔州出力了! 一个一戟杀一人,一个一枪扫一片,围上来的士卒不论弓弩手、骑戟兵,他们最少也有三百人,但在初阳与子丹的手下,只用了片刻的功夫便被斩杀殆尽! 四百七十五章 杀出一将提大刀 拖刀计险害初阳 刚才三百人都是因为仓促所以步行上阵,现在有了空档之后,剩余人也该上马的上马,该拿弓箭的拿弓箭,很快又将初阳两人围了起来,他们的战斗也变得有条有序了起来,为首先是让弓弩手对初阳二人的方向一阵铺天盖地的弓弩齐射! 初阳将子丹挡在身后,急挥青钢枪如风车,轻松挡过了一阵弓弩手射出的箭阵!初阳大叫一声准备冲锋陷阵,这时从弩兵后边出来一骑马提偃月刀的人,他将刀指向初阳怒道:“贼将方捷!杀刺史后不思逃命,还敢来我营中杀我士卒!今定叫你有来无回!” 初阳抬眼看去,见一将骑高头大马正拍马出阵,初阳挥枪直指来将,怒道:“敌将通名,青钢枪下,不杀无名之鬼!” “我乃柯将军帐前先锋官,申承是也!”来将将偃月刀一挥喊道。 通名完毕,申承拍马向初阳冲来,到近前举刀便砍!初阳赶紧架起青钢枪挡住,两边兵器一碰撞,互相马匹皆往后倒退了三步! 初阳举枪退后一步,扭身体再出枪去刺,申承拍马转身挥刀去砍,两边互相交锋十回合不分胜负! 转马倒退到子丹身旁,初阳开口道:“这厮不光力大,也是元气高手!而且不低于三阶中位!” “要不咱俩一起上?”子丹眯眼攥了下长戟说道。 “我是巅峰,凭他还乃我不得!”初阳回身笑了笑说道:“你只留意有没有暗中帮他的,但见有人预放冷箭,直接上前砍死!” 说完再拍马向申承冲去,初阳发现了申承的修为,申承同样感受到了初阳的元气,同样能知道初阳身处三阶之位,但具体高低却没能感受出来。 眼见初阳挺枪向自己冲来,申承眼珠一转举刀上前与初阳对砍,一回合后佯装不敌拖刀败走,初阳急拍马追赶,等接近到了半个马位时正待出枪去刺,申承忽然回身并以腰身为轴,挥舞大刀抡圆照初阳身上劈去!初阳心惊之际赶紧双手握紧青钢枪竖起格挡。 只听哐的一声巨响,初阳整个人便被挥刀的猛力从战马上震飞了下来,落地后一个横滚初阳抓紧起身,庆幸手里的长枪是天外青钢打造,要是普通兵刃,这一刀下去绝对连人带兵器被砍成两段! 申承眼见初阳坠马,横刀立马仰头大笑道:“盛传方初阳有万夫不当之勇,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哈哈哈哈。” 初阳急喘了两口粗气,挥手拦住了正待参与进来的子丹,暗道:“想不到这厮不光拿汉寿亭侯的兵刃,竟然也会二爷的绝技!却是我小觑他了!” 申承又拍马向初阳冲了过来,并高举大刀作势要将初阳一刀劈死,初阳赶紧闪身躲过,厚重的大刀直接砸在了地上,蹦起尘土无数! 一跳跃到了申承的身后,初阳回身刺长枪,枪头上射出一道三尺长的青芒,直冲申承后心窝而去! 感受到身后的元气袭来,申承扶马鞍的左手猛地发力,一使劲他整个人便趴到了马背上,青芒顺后背急掠而过,同时单手握偃月刀向后劈斩,偃月刀上一道淡绿色元气射出扫向了初阳,初阳急挥手以左手探出,指尖上爆出了一团宽两尺长三尺近乎椭圆的青光巨剑,将巨剑当盾牌来挡下了偃月刀上的元气! 申承驱马到了前方,初阳趁空档急速跑向了场中的战马,脚下一蹬重新上了马去,这时申承又举刀冲了过来,刚跨上马去的初阳来不及冲刺,急用双手攥枪猛地推出,枪头上射出的元气暴增到了三丈长短! 青光映在申承的脸上,他惊叫一声猛拽马缰绳,但是因为他力气过大的关系,这一拽竟导致战马长嘶一声直接栽倒在地,竟然一下把马勒晕了过去!不过好处倒是躲过了初阳刺出的元气。 这次换申承没了坐骑,初阳大笑一声急拍马冲锋而至,申承眼见急忙跃起到空中,双手攥住偃月刀长柄的中下部,身体呈弓形高举大刀由上至下的冲初阳面门劈去! 初阳眼见大笑道:“中门大开又无落脚之地!你死定了!” 说罢双手攥枪冲斜上猛地刺出,元气直如一根立起的柱子,向半空的申承猛地戳去!这时申承的大刀也已经劈下,两边元气较量之下,明显是初阳占了上风。青、绿色元气对碰在一起的瞬间便相互炸开,半空还没落地的申承直接被青色的元气击飞了出去,同时口中还喷洒出一口鲜血! 还未等落地,初阳已经赶马到了他身下,举着的青钢枪静等申承落下的瞬间。 正待初阳准备举枪去收掉申承性命的的时候,面前突然冲出了一将,手持青龙戟大叫一声道:“贼子休伤我兄!” 说罢便起青龙戟直刺初阳咽喉,初阳赶紧将高举的长枪收起反身去挥,长枪拍出哐的一声响,刺来的青龙戟被打向了一旁,初阳咬牙怒骂一声道:“叛将竟敢偷袭!速报姓名!” 来将身后赶出两个骑兵接住了落下的申承将他救下,来将把青龙戟向下一挥手指初阳骂道:“爷爷申平,且来取你狗命!” “找死!”初阳怒骂一声率先赶马冲了过去,两手攥枪刺出探过马颈,枪头上青光闪烁了两下便激射了出去,形成了一道丈长的元气剑! 申平不慌不乱,平挥出青龙戟上爆出了一团黄色元气,同样到达了一丈的长度,两边元气直接碰到了一起,元气上擦出了无数的火花! 初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想不到他同样是三阶中位! 又一次交手打平,初阳再拍马靠近,申平照初阳的步数往前一丈,二人同时挥舞兵器射出元气出体,两边都是一丈的元气向对方攻去,初阳冷笑一声手上突然发力,刚才那一丈的青光顿时激长成了三丈! 方才脸上还带着些许笑意的申平眼见青光变得更加宽大,心中一慌手上兵刃不受控的抖了一抖,初阳趁此时机急将长枪上挑! 青光扫过之后,申平坐骑一声悲鸣传来,两个前蹄已被初阳砍断,申平也从马上坠到了地上! “银样镴枪头,也就能凭嘴上本事了!”初阳驱马到了申平面前,枪锋刺到他咽喉处便停顿了下来,刚刚见过申承的对战,自己也展示过三丈长的元气,可这废物竟然不知道防备,还只当自己只能用一丈元气剑。同样都是三阶中级,却比他哥哥申承差出了十万八千里! 四百七十六章 回马枪刺落申承 元气成型杀申平 被救下的申承眼见初阳要加害自己亲弟弟,急忙换乘了新的坐骑,急拍马向初阳冲刺而来,同时举刀大喊道:“方捷!休伤我弟性命!且与爷爷再战三百回合!” “想不到两个废物的感情竟然也这么深!”初阳冷笑一声转回了身,对冲来的申承讽刺道:“三百回合?就凭你?哈哈哈哈!” “且与我再战过不迟!”申承攥着偃月刀怒道。 初阳可不跟他废话,径直将长枪刺出,申承苍茫间闪躲,因为用力过猛,险些又坠下马去。 两边赶马靠近,皆不动元气拼打在了一起,初阳一个错身闪过刀劈后,猛地将长枪刺出,枪上劲头直接把申承头顶钢盔挑飞,申承一个晃动下头发顿时飞散,再加上他久战不下而心生恼怒便疯狂怒吼,这一刻的申承看起来就像厉鬼一样! 这时身后一声暴喝传来,眼角顿时闪出一片黄亮,初阳急忙翻身将长枪刺出,同时枪头上冒出一道青色元气!当耳边传来刺啦一声金属摩擦响,初阳才顾得上回头去看,果然是申平偷袭自己! “无耻恶徒!”怒不可遏的初阳将长枪担在肩上猛转马身,两手展开硬掰枪头与末端,青钢枪枪身随即弯曲,随着力道变大,右手握着枪纂不撒,抓着枪身上半段的左手忽然松开,长枪强压下的作用力得到了释放,猛地向身前的申平身上弹去! 仓促间的申平来不及躲闪,被长枪重重的挥在了身上,整个人嘭的一声从马上倒飞了出去,落地后甚至来不及吐一口血,整个人就不省人事了! 申承见后大叫一声举刀便冲初阳后背砍去,初阳急忙拍马窜出,因为亲弟弟已经击飞不知死活,申承愤怒之下只顾追赶初阳,对着他追击的背影将刀猛劈猛剁! 眼见两人身位越来越近,申承算好距离将偃月刀举过了头顶,怒骂道:“方捷!还我弟弟命来!” 随他骂完一句,大刀便准备向初阳后背砍去,这时初阳的坐骑却突然被勒停,马上的初阳也突然扭回了身子冲向了高举大刀的申承,同时手上发力长枪猛地刺出,口中大骂道:“我送你去跟他作伴!” 申承正高举大刀准备劈斩初阳,偃月刀已经举过了头顶,根本来不及撤回防守,而且他这时的动作也不适合闪躲,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遭初阳一枪后再摔落马下,手中大刀也随即掉落在了地上。 转马身回到了申承面前,眼见申承一手捂着胸口吐血,初阳放声大笑道:“你有拖刀计,我有回马刺!” 说完准备出枪刺他咽喉,突然从后方传来几声惨叫,初阳本能转头看去,就见子丹正把刺出的长戟收回,并骂道:“主将决战,尔等杂兵竟也敢私放冷箭!” 初阳满意点头转回身正待出枪,可变故再次发生,突然从另一侧冲出了二十几个重甲骑兵,皆挺槊向初阳冲来,同时口中大喊道:“一起上救下将军!” 这时的初阳也只是刚刚转回身来而已,根本做不到一箭双雕,这时要是出手只能两种结果,要么格挡或杀掉冲上来的重甲骑兵,要么直接杀了申承,但要冒险承受一波骑兵的攻击! 初阳熟知要想将他们全部歼灭,就要先保住性命才行。不做犹豫的他果断选择先杀死冲来的骑兵。左手半握拳一道元气从掌心经虎**出,成一道丈长的元气剑,对已经刺来的长槊劈下,将为首三个重骑兵连兵器加马全都砍断! 一剑过后趁其余骑兵还没涌上来,初阳急忙冲子丹喊话道:“开杀!一个不留!” 久候的子丹早就按耐多时了,在收到初阳命令的瞬间便挺起长戟,先将近前还没反应过来的几个戟兵刺死,跟着就骑马冲进了人堆中大开杀戒! 初阳也发动了攻势,对赶上来营救申承的重骑兵冲锋而去,这二十人也算是训练有素,竟然先分出十人将初阳挡在外面,剩余几人去搭救申承。虽然外头的十人在初阳手里只能过一招就被杀死,但也为救出申承争取了不少的时间。 等初阳杀完那十人之后,地上的申承早已被救起并驮到了一个骑兵的马背上,初阳急挺枪冲了上去,剩余的十多个重骑兵赶紧联合其他叛军上前,以人海战术将初阳挡在了外面。 初阳挥出元气剑砍死了近前的几人,突然反应过来跑了申承,但还有一个不知死活的申平!急忙转马身向申平方向看去,才发现他也被人救了起来,而且正在被扶着上马。 情急之下急速拍马追赶而上,可因为两人距离想对较远,又加上中间有叛军阻拦的关系,初阳竟然没有追上。眼见申平也要逃离了自己手掌,初阳怒吼一声右手握住枪纂将青钢枪平伸刺出,同时枪头上射出了一道三丈长的剑芒,直冲申平后背刺去! 三丈长的剑气如穿透了云雾的烈阳一样势不可挡,就在初阳以为胜券在握时,却出现了一件差点没让他气吐血的事,那道剑气竟然没有贯穿申平的身体,而是到了他后背一寸前便停了下来,这刺杀的距离竟然只差那么一寸! 一刺不中的元气重新缩回到了长枪内,面前又冲上来三个骑兵,初阳挥元气剑将他几人砍死,再去看申平,竟然已经开始挥鞭准备逃走了。 “要是再让你逃了,我他吗就不是三阶巅峰!”初阳咬牙怒骂一声,换成双手攥住青钢枪,将体内元气急速运转至双臂经脉上,过后一声怒吼将长枪刺出,枪头上顿时射出了一道渐渐增长的青光! 青光在足够一尺后便形成实质飞离了枪身,朝申平的后背而去,飞出的瞬间更是直接变化成了青钢枪枪头一模一样的造型,速度之快早已超过了普通弩箭,简直像流光一样一闪而过! 骑上马的申平以为自己大难不死,还不等高兴一下就见到一道青光从自己胸前飞出,本能下眼神被青光带远而去直至成一个小点,他皱了下眉对这极快的光束疑惑不解,甚至以为是自己眼花。突感到胸肺处一阵剧痛,急忙低头去看,就见到刚刚飞出青光的位置,现在已经多了一个碗口粗的伤洞,伤口之大甚至都能看到一旁在跳动的心脏! 惊恐之下猛抬头转身看向身后,就见初阳挺着尚发着青光的长枪面带微笑,申平眼中尽显恐惧之色,张了张嘴一头坠落马下一命呜呼。 四百七十七章 元气成型杀错人 再想用却已乏力 重伤在身的申承与一重甲骑兵同乘一骑,在十多个轻骑兵的护卫下骑马往前逃窜,眼角余光忽见到一道青光闪过,同是三阶会元气出体的他知道这是初阳外放的剑气,但同时心中又有些疑惑为什么只是闪了一下而已,出于好奇的他就扭回头向后看去,入目便见到亲弟弟申平坠下马去! 激动之下的申承一口鲜血喷出,伸手就要从身旁骑兵手中把兵器抢来去跟初阳决一死战,帮弟弟报仇! 他因为失去了亲人而愤怒丧失了理智,但一众骑兵还不至于像他一样疯狂,马上的骑兵一边拉着他一边劝说道:“将军!那方初阳锐不可当,你又有伤在身绝斗不过他!现应该早早出城去面见柯将军,等调来人马再为令弟报仇不迟!要是意气用事再上前就是白白送了性命!” 人员七嘴八舌下,好歹算是把申承劝住了,他扭回身怨恨的看了初阳一眼,咬牙道了一句“好!”便由骑兵带领着在营内逃窜,并伺机找寻机会逃出营门。 眼看着申承一路往大营内部而去,初阳想赶马去追,可奈何周围叛军将他团团围困根本抽不得身,出枪刺死一人,又挥舞元气剑斩死三人,得见子丹身旁兵卒较少,初阳急忙冲他喊话道:“找寻机会去堵住营门,千万不能放跑了申承!” 子丹赶紧答应一声后挥戟刺死两个慌乱的步卒,就调马头往营门口而去。 原先十之八九的人马都在围战初阳,然而初阳一句话不光提醒了子丹,连同营内的叛军也被他一语点醒,叛军人马听后急忙对分而出,一部分骑兵急速向子丹冲去。 计划被打乱的初阳心底一怒,跳到马背上跟着跃上了半空,将长枪在空中展出元气出体对底下一阵暴刺,枪上元气射出如倾盆暴雨的落点,落地下去当场将人、马穿死无数!营中初阳所在的地方,更是像被大风卷过一样尘土飞扬! 一通枪雨落地,地下一片人、马死尸,附近十丈内除初阳外已再无生灵! 落地站稳脚步,初阳转头向营门口看去,正巧见到一众骑兵拥簇着披头散发的申承往营外撤离,而子丹也正被数十名轻重混杂的骑兵围堵在中间。 想去追斩,可刚才一通枪雨连同自己的坐骑也被杀死,初阳怒吼一声使出浑身力道,又将元气凝聚在了长枪之上,猛将长枪向营门口出刺,一道成枪型的元气便向即将出营门的申承射去,马上人甚至都来不及反应便被青光透过,骑兵跟申承惨叫一声摔落马下。 刚要高兴终于杀了申承,却发现申承已经落马,但一众骑兵却不管不顾依旧往营外冲出,初阳皱着眉跨前几步要查询究竟,就见到骑兵队伍最末尾有一个身上用旌旗缠身却没有铠甲的人。 初阳顿时明白了过来,他们刚才逃到中军营是上演瞒天过海去了!刚才用元气成型杀的那人根本不是申承,只是个假扮成他的替死鬼而已! 愤怒之下初阳又想使元气成型由远处杀死申承,可正要汇聚元气的时候突感一阵头晕目眩,初阳摇晃了两步差点摔倒在地,心中暗叹:这元气成型杀伤效果虽然十足,但却太过耗费体内元气,动辄便能让人力竭,而战场上与人对战时力竭就等于被杀......看来以后还是少用为妙。 想想以前澹台谷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要不是因为元气使用过度,他也不会被观泰从背后偷袭杀死。 粗喘了几口气只能眼睁睁看着申承逃离了营寨,而因为申承逃走,围困子丹的人马也渐渐开始撤退,开始还是苦战的子丹,因为敌手渐渐减少的缘故顿感轻松了起来,猛起身挥戟将撤退较慢的几人挑刺杀死! 往前追上一步又一片戟,将戈头刺入一骑兵腰腹上,手上继而使劲将他挑下了马去!甩脱了戟上挑着的死尸,子丹正待加速追赶逃走的申承,突然见到初阳正杵着枪虚弱的站在场上。 子丹心中一慌以为初阳受伤,赶紧勒马转身向初阳冲去,到切近不等战马停稳便翻身跳了下去,上手扶起了初阳急切的问道:“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 “没事,只是元气使用过度,有些乏力罢了。”初阳喘了两口气说道。 “我还以为你......坏了!别让申承逃了!”确认初阳无事,子丹心下一喜突然反应过来,着急一句后就要翻山上马出营去追申承等人。 初阳抬头往营门口看去,哪里还有半个人影,早就逃之夭夭了。而且就算子丹能追上也不见得能讨到好果子吃,刚才只有不到三十人围堵就让他陷入了苦战,而逃出营去的少说也得有七八十!初阳可不能为了杀一个申承而不顾子丹的安危,急忙伸手拦住了子丹,说道:“逃走的不管,先把剩下的杀了!” 子丹确实很想追上杀了申承,但他同样更在乎兄弟的安全,眼见初阳的虚弱就点头答应了下来,同时问道:“你还可以再战吗?” “看谁杀的多!”初阳嘴角一撇站直了身子,这时的他确实虚弱,如果对战元气高手的话也肯定要吃亏,但对手是这些普通兵丁的话,来一万人都不怕,更何况这还只有几百呢? 子丹哈哈一笑拍马向靠近的人堆冲去,初阳呼了口气脚下生风跟着窜出,一片军营顿时变成了屠宰场,惨叫声伴随着鲜血回荡喷洒在整个营地内! 这边初阳与子丹两人杀的热火朝天,青云城南门下也是血流满地! 张俸按照初阳的吩咐先去了东门调人马前来支援,守城的官兵认出张俸不是柯童底下人马,所以不允许单独调青云人马出去,只能让柯童的叛军去才行。这中正了张俸下怀,脸上装出不满又不得已的样子带领着四十人回了城南门。 早就准备好的赵番、周备静等着人马到来,四十人刚刚踏上城墙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为首一个小校皱了下眉问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大......” “等你下去就知道了!”不等他说完,藏在城楼顶上的周备一翻身跳了下来,上手一刀直接劈在了他的脸上,小校的头颅当场被锋利的绝尘劈成了两半! 四百七十八章 屠尽营地中叛军 二人杀奔救仲德 小校的惨死让诈骗来的柯童人马慌乱成一团,看着迸发的**与鲜血,胆小的惊叫一声被吓的呆若木鸡,胆子略微大点的撒腿就要跑。赵番大吼一声举起凤嘴刀从一旁杀出,上手一刀就将一个正欲逃走的小卒砍翻在地,张俸跟着一声怒吼,其余十人也一同杀出,前来支援的四十人在毫无准备之下,只在片刻间便被这十三个人杀死在了城楼上。 清点了一下地上的死尸,不多不少刚好四十,而青云城人马无一损伤,赵番满意的点了点头指挥几人继续将尸体丢下城楼,跟着故技重施,叫张俸去西门诈兵马前来。 张俸高兴答应一声下了城楼,不过有了刚才的借鉴,这次又加上了一个换上柯童人马装束的士卒,好谎称是张四的手下,免得到时候西门的人马不信。 张俸两人走远,赵番、周备稍稍歇息了片刻,便带人又藏了起来静等张俸带人归来。 城楼上杀光了支援的四十人,初阳与子丹两人几乎也在同一时间劈死了最后一个吓呆的小卒,子丹环视了一眼尸横遍野的营地,感叹了一句道:“可惜逃走了申承。” “不管了,早晚跑不掉他!这些可都是成就!”初阳指着满地的尸体,其中竟然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出来! 眼见子丹自始至终毫不怯懦,便开口问道:“首次实战感觉如何?” “呃......有些过瘾呢。”子丹有些不好意思,害怕被误会成是变态。 初阳听后暗自点头,跟自己与观泰第一次杀人时心境都不同,那时的自己与观泰只顾着害怕了,而子丹非但不怕,甚至还能泰然自若,这份心境确实了得!也可能是与他之前的职业有关吧,之前杀生惯了,所以才能这么快就适应杀人! 重新换了马匹,两人便出营向仲德家中冲去。 “刚才只顾着清杀叛军了,申承可千万别狗急跳墙,去拿了县令做人质!”路上子丹担忧的问道。 “绝不可能,我那一枪虽然没能捅死他,但也绝对是重伤,给他逃跑找大夫保命的时间都不够,哪里还有闲心去抓别人呢?”初阳微微笑道。 “万事无绝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子丹还是有些担忧的说道。 “申承逃走去州府回见柯童,势必走北门,而我岳父家在青云县城东,义父家在青云县城西,叔父家在西北,营寨却在城东南,从这出逃根本不会经过任何家门,伤势重大下他也不敢绕远路,所以你就放一千一万个心吧!”初阳笑道。 别的不敢说,对这方面初阳可是信心十足,就算申承有想过去拿人质保命,但就他的伤势而言,他愿意他底下的骑兵也不答应。而且冲出去就是为了逃命的,而逃命时必须争分夺秒,他要是再转路去拿人质,本来能逃走的时间也就会因此而浪费,申承又不是傻子,怎么能不知道哪头划算呢! 一路拍马急赶到了县令府外,果然见到在外围绕了层层的官兵,初阳与子丹远处下马看了一会儿,说道:“待会儿我偷偷摸进院内将我岳父救出,你在外面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怎么转移?”子丹问道。 “你说呢?”初阳撇嘴露出了一丝贱笑。 子丹心领神会,意思就是叫他在外面大开杀戒制造混乱! 两人分工行动,直接选择从正门进入,到近前子丹上马疾冲而去,正在门前打盹的几个兵丁眼见有人挺戟冲来,纷纷亮兵器阻拦,同时口中喝道:“来着何人?速速止住身形!” 子丹只是暴喝一声来回答他们,同时将长戟架在马前,对阻挡的士卒上去一波冲撞,当场就有两个阻挡的兵丁被战马撞飞出去,一趟过去后子丹继而转马头调转身形又杀了回去,手中长戟来回劈挑,县令府门前惨叫连连,顿时陷入了腥风血雨当中。 围在四周的士卒听闻叫喊打杀声纷纷转了过去,一同去对战狂舞铁戟的子丹,初阳趁人际混乱借夜黑,一个翻身跳过了墙头躲在了院内一盆树植后,见到厅门前也有两个立戟的兵丁。 这两人听着门外的惨叫喊杀一脸的担忧与害怕,或是想去帮忙,又或是想逃走,两人四条腿几次迈步又收了回来,可能是在思索要怎么办。 围绕县令府的人马不过才三十个戟兵而已,而且又不是聚在一起的那种,如此一来很快便被子丹杀尽。 院内的两个戟兵听到外面安静了下来,心中一慌知道己方人马已经全灭,两人对视一走!进去抓他当人质!” 说完就要推门进厅,初阳突然从院内树荫下冲了出来,左右手各一个抓住了两人的后脖颈,借着身体冲出的惯性手上稍稍使劲,便将两人按倒在了地上。 两个戟兵突然被按倒在地,一阵惊慌失措下矢口大叫了起来,初阳听的心烦意乱手上忽然使劲,只听到咔吧两声传来,按住的两人便没了气息。 再拎起他们的衣领丢到了院内,被拽起的瞬间,两人的头直接耷拉到了胸下,竟是被初阳一把捏断了颈骨! 子丹也开门走了进来,见初阳正在拍手上灰,他笑道:“解决了。” 初阳点了点头冲进了屋内直奔后堂,同时焦急喊道:“爹!你在哪?” 很快从后院内传来一声激动加喜悦的回应道:“是初阳吗?” 话刚说完门开仲德走了出来,眼见一身铠甲的初阳正站在后院,仲德一阵激动跑上了前去,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颜诺跟小云呢,她们没事吧?” 初阳安抚住他向他解释了来龙去脉,又说道:“爹你先在家藏一下,我去把义父跟叔父他们救出来。” 对柯童的叛乱听的仲德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最后只能点头道:“嗯,万事小心。” 初阳又带领子丹出了县令府,一路婉转到了县丞府中,套路跟刚才一样,一个在外面转移兵丁的注意力,另一个进屋救人,不多时就将外围叛军杀尽并顺利救出了兰视一家,郭敏见了子丹的瞬间直接抱着他大哭不止,初阳上前拜下兰视两口子说道:“让义父义母遭受此罪,却是我之大过。” 二老怎么可能去怪罪初阳,反倒一脸欢喜的拉起他笑道:“若非如此,怎能见我儿能耐?哈哈哈哈。” 四百七十九章 少人马夺回四门 亲书信送往郎元 带着兰视老两口到了仲德家中,初阳不停歇又要去救出孝才一家,子丹要起身跟随,初阳安下了他说道:“你在家中保我尊堂,我独身前往即可。” 子丹只能答应,初阳出门赶马去了县尉府,一路杀奔门内将孝才夫妻二人救出带到了家里,又马不停蹄出到南门旧屋中接回了文颜诺几人,父女团聚自是抱头痛哭。 初阳稍作歇息便领着阅山出了门外,直赶到青云城南门下,刚刚落马就见到周备举刀砍翻最后一卒,城上人马见了初阳归来,一阵欢喜,纷纷下城楼迎接。 走上前去听赵番、周备二人汇报战况,得知已经杀了城东门来援兵马四十,又杀了城西门来援兵马三十,又从张俸口中得知城东门尚有人马六十,其中青云县兵丁有十人,城西门有人马七十,青云县人二十。 初阳点头让他们稍作歇息后,便提张俸为别部司马,暂代城南门守将一职,留下十人持弓弩守城门,又带阅山、周备、赵番三人赶往城西,欲夺回西门并征集人手。 赶到西门前二十丈,城上守军听闻马蹄声,等放近见有四将骑高头大马手持长刃,城门守将嚷话止步问答姓名,初阳举嗓门冲楼上怒喝道:“我乃州镇军大将军方捷,青云县兵马与我镇杀叛党!” 言罢一声,城楼上青云兵二十人纷纷响应,就近取利上手使刀偷袭柯童兵马,初阳几人趁乱驱马赶至城楼,纷纷上去砍杀叛军,只在片刻间,城楼上叛军已被清除。 初阳又令周备带人守西门,分其中五人穿柯童人马装束与自己同往城东,至东门下,初阳叫五人为首上前汇报道:“张四将军得胜而归,又捉到方捷手下一将,要供将军审问。” 城上守将听闻心下欢喜,急忙冲下城楼带十余随兵要同往观之,人刚刚跨上马去不等驱驰,赵番便驱马从一旁阴影中杀出,上前举刀将守将砍落马下,阅山趁混乱间冲入十人当中举剑便砍。 待城楼上守兵张弓搭弩之际,初阳由附近房顶翻身上了城楼,但见非青云人马便杀,不用半刻钟又夺回了城东门。 将带来的五个守兵一同安排在了城东门,并留下赵番镇守,独带领阅山赶往了北门,路上阅山开口道:“我观此去必是空门。” “何以见得?”初阳问道。 “营中守将申承遭恩将重伤于北门逃走,而北门同其余三门,皆是多柯童叛军,申承逃走时必将他们带走并将青云人马杀害。”阅山答道。 初阳听闻暗自点头,与他猜想相差不大。 两刻钟后,二人赶到了城北门下,落马上了城楼,果然不见任何人影,再往城外看去,于城墙下十丈外果然有二十个着青云县装束的兵丁尸体。初阳叹息一声只能下了城楼,言道:“城内兵马微弱,北门再无人看守,若柯童突然举大兵攻城,如之奈何?” “不然,柯童夺全突然反叛杀害刺史,现今必然在思计嫁祸恩将,好收其余四镇将军之心,我料其三日内必无闲心进兵,不然必遭其余武将问罪。恩将可先将五吏寻出,后书信与其余城池借兵,趁空闲再连同其余三将共举义兵讨伐柯童,为卢刺史复仇。”阅山摇头说道。 初阳听闻眼前一亮,二人急忙下城楼赶往县内牢狱,牢中只有四人看守,只用阅山上前便将五吏救出。初阳又安排杨渊、杨索领仅剩的五个衙役暂看北门,最后带蒋祎到了县令府中共商决策。 “现郎元是何人镇守?”府中厅堂初阳问道。 “是镇北将军程公绩带两万兵在郎元。”阅山抱拳回话道。 初阳想了想走向书案提笔书信,过后将信件置于锦囊交给了阅山,说道:“星夜将书信送至公籍手上。” 阅山赶紧将书信接过揣入怀中,后对初阳抱拳跪地便出府往北门而去。 “公?,明日辰时叫百姓于早集,征壮丁入伍为戎。”初阳又冲蒋祎说道。 蒋祎赶紧领命答应退出府外准备。 初阳抬眼看天色已经亥时,眼看疲乏的家人,便言语了两声让他们安歇去了,自己抱臂膀在厅堂站了一会儿,心念四城门兵少不敢怠慢,便起身出门巡视而去。 郎元城将军府内,程原尚未安睡,一直在厅中坐立不安,侍从上前请问安歇,程原却道:“从今日起时便觉心惊肉跳,我猜不日便有祸事发生!” “恐是将军担忧国事所致。”侍从安慰道。 程原坐在案后拿起一卷书简,刚展开要观看一下,又觉得心烦便怒掷到了一边,侍从赶紧上前将书简捡起摆回了案上,程原叹了口气自知不该乱发脾气给侍从,便给自己转移了注意力问道:“近日城中募兵几何?” 侍从赶紧叫侍卫取名册来看,答道:“已从城内召勇士两千,现城内加原先兵马已有两万两千人众。各城也在年前年后出募兵告示,皆有响应,而整乔州各城当中唯青云最威,在月余间便召集人马五千余。” “初阳能耐,确是我等不及。有他为乔州大将,乃天赐主公洪福也。”提到了初阳,程原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侍从听闻脸上也充满自豪,当时由陵攻打郎元时,初阳就坐镇在城内,他可是有幸服侍过初阳的人,就因为这事,让他在一众侍从中混成了小头目! 放下了话语,程原又觉得心慌,接过侍从递过来的茶水饮下,侍从说道:“多虑必成疾,将军还是早些歇息去吧。” 程原无奈点头回后堂睡下。 乔州刺史府内已经换成了白装,府门前置白幡,厅中安置着卢航的遗体,上有牌位写“乔州刺史卢公航元义之灵位”,柯童携带卢航的长子卢平,幼子卢安下跪于厅中披麻戴孝。 面上装出一副慈善舅父的柯童,其实在事发时就已经霸占了刺史府,府中内外不论侍卫、侍从、家奴院工也早已换成了他本府内的人。 夜半时分,一尊车撵到府门前停下,侍卫进去汇报后柯童带人出来迎接,从车上下来一个三十四五岁的雍容贵妇,正是卢航的妻室柯夫人。 进侧室由侍女服侍换好了孝服,柯夫人冲到厅中对卢航遗体哭拜在地,其中悲伤让人看后无不落泪,一阵悲哭后终于起身,擦了擦泪冲柯童使了个眼色,两人起身往后堂而去。 四百八十章 柯夫人往来诸事 欲将柯童为州牧 姐弟两人进入后堂,柯童对柯夫人微微一拜笑道:“姐姐,这事做的如何?” “有没有公布丧事出去?”柯夫人落座后不答反问道。 “还没有,今日只在调兵遣将,未恐走漏消息将有外人在场见了端倪,故将城池封锁,欲待安排妥当后,明日起早再向四下城池各将发丧。”柯童摇头答道。 “确定没有露出马脚?要知道其余将军皆忠心于卢航,万万不能出现差漏,否则你我姐弟二人后果不堪设想!”柯夫人点了点头后又问道。 “放心好了,我在第一时间就嫁祸给了方捷,并安排了人手作证。”柯童笑着整理衣袍跽坐在了柯夫人对面。 “方捷?近闻他在州内权势遮天,又得诸将尊戴,恐怕难以应付啊。”柯夫人皱着眉头有些后怕。 “他?哼哼,我坑骗他来不光嫁祸其罪,还得了姐丈赐予的宝剑,又以此剑为证借他名义调出了青云城驻兵,并安排申承、申平两人带千兵屯入!现在的方捷已无处可去,无兵可用,还惧他作甚?”柯童笑着拿出了碧霄剑摆在了面前,目中全是自豪没有丝毫慌乱的样子。 柯夫人见他成竹在胸也就没再过问,反正已经走出了这一步,就算这块猪骨头再硬,也得啃下去! “我自十六岁便进刺史府为卢航妻妾,现今已过二十年头,期间老贼不进丝毫为夫之心,今终得出头之日!”柯夫人叹了口气后也像是想明白了一样,恶狠狠的说道。 “不知道姐姐准备扶哪位公子领州事?”柯童点了点头问道。 “长子平胸无大志而无能,幼子安年少无知难掌大权,二子皆不可以。况且此二子皆非我出,作何要将大权拱手让与他人?”柯夫人冷笑一声说道。 卢平、卢安两位公子都不是柯夫人所生,卢平十岁时,他们生母诞下了卢安,可还不等他出满月就病故。卢航因为顾及幼子无母便娶了柯夫人为妻,又因为柯夫人入门时年仅十六,便很容易与年龄仅相差六岁的卢平走近,两人既是母子关系又似姐弟一样,平日是亲近无比,又加上卢安是柯夫人亲手带大,自此二人便一直当柯夫人是亲生母亲,这母子三人也真像是亲生母子一样。 然而其弟柯童因为自小跟随柯夫人入府,却看不惯姐姐亲待与自己同岁的卢平而不顾了自己,心生叛逆中与城内几个纨绔子弟玩乐长了几年,心思也高于了同龄人。后经人挑唆,得空闲便游走在柯夫人身旁煽风点火,多说“非己生即便亲养,老来也不见会亲待!还是有自己亲子才可。” 开始时柯夫人还反斥柯童不该,但长久下来也受到熏陶渐渐接受了他的想法。想有自己子嗣,起码等老来还能争取府内一席之地。可是不多时日后卢航因功绩领了乔州刺史,整日忙于乔州公务,也渐渐顾不上柯夫人,再到后来终于安定,可那时的卢航已经步入中年,所以到最后也没能留下子嗣。 没有子嗣便没有倚仗的想法让柯夫人根深蒂固,最后心生芥蒂的心也不再向着卢航,更在最后因为柯童的恶语让她内心的怨毒放大,才一起计杀了卢航! 柯童眼见其姐目中的狠辣,暗自一笑后佯装请示问道:“姐姐的意思是如何?” “我弟年幼随我入了府门,二十年来随卢航左右似亲弟一般,平日不得好处,今兄长遇害弟领州牧,也是情理当中。”柯夫人一双美目下弯轻笑,但面相却阴毒无比。 在这黑暗当中,灯光昏暗之下,柯夫人说完一句,柯童的目中竟然流露出了光辉,就像是猫眼一样! “可姐丈尚有公子在世,即便我待自领州牧,纵使没有方捷使绊,其余文武也必不能允。”兴奋之余的柯童又似被霜打的茄子,整个人蔫了下来。 “我弟向来聪颖,怎的今时却糊涂了?”柯夫人满眼中充满笑意。 柯童眼中神色闪出,探前了身子悄声说道:“姐姐的意思是......”说着手便抬起做手刀,并使劲往下一切! 柯夫人见后与柯童对视一眼掩嘴哈哈大笑,这笑声充满了阴毒与狠辣,尤其是柯夫人,简直如地坑中的鬼笑如出一辙! 笑过之后柯童叫进了门外的侍卫,暗中嘱咐了两句后便起身与柯夫人走向灵堂,当他二人脚跨进厅中的瞬间,刚才脸上的狂喜便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满目的悲苦,看上去就像真的在痛惜卢航的身死一样! 在灵前守灵到了子时以后,柯童便安排全员轮番下去歇息,只留了他自己与长子卢平在。 一直到寅时过半,门外忽有一卒冲入将灵堂上已经睡去的柯童摇醒,柯童正欲发怒,但见来者是今日派出的探子,柯童心下一紧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探子没敢言语,只打眼往一边看了看,柯童顺视线看去,便见到对面同样睡去的卢平,柯童轻点了点头便起身走向了门外,这时探子才跪地禀报道:“青云城已遭方捷夺回!” 刚才还犯困的柯童听闻顷刻间醒了盹,他一把将探子拽了起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方捷夜间混入城中,独领一将杀奔营去,军中千人当他不住尽数被杀,申平将军遇害,申承将军收拾了残败军马由北门撤出,正往州府内赶来。”探子答道。 “可是你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柯童瞪大着眼问道。 “是属下亲见了申将军,他也遭方捷重伤。”探子又答道。 柯童咬牙切齿挥手退下了探子,仰头看天恶狠狠的说道:“方捷啊方捷,我真是低估你了!听闻你单人独战三万大军,能杀九千余再全身而退,之前只当是姐丈为恐吓我在吹嘘,现在看来却是有几分能耐了!” 过后转身退回灵堂,眼看着熟睡的卢平,柯童嘴角渐渐勾起了笑容,上前两步将他摇醒,卢平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见到柯童满目忧虑站在眼前,两人虽是同龄,但辈分还是在的,卢平赶紧半起身行礼道了一声“舅父。” 柯童扶着卢平的双臂叹了口气,眼含泪珠哭诉道:“今时方捷暗杀了姐丈,我欲为姐丈复仇便封锁了青云城四门,好叫他归去时缉拿。谁知方才探马来报,那方捷竟使诡计夺了城池,现更要以青云为本出兵夺下乔州后自立为王!汝父收其为将时,怎能料其有这般歹心!” 四百八十一章 陶阅山官复原职 领万人回归青云 怪不得柯夫人说卢平无能呢,柯童对初阳的一番胡言乱语后,卢平竟然在丝毫不调查不取证的情况下就相信了,还站起来一脸的愤怒道:“竖子大胆!” 柯童暗自偷笑,面上也佯装对初阳的愤怒。 “舅父可有法应对此恶贼?”卢平问道。 “应该尽早招其余诸将前来,好趁其羽翼未满之时讨伐!”柯童说道。 “权交给舅父处理了。”卢平冲柯童作揖行礼,同时心中感慨幸亏有一个好舅舅。 柯童还礼答应下来,招进来左右侍卫命令道:“去河泉、郎元、铺上三城报丧,并告闻各城池守将,方捷已占领青云意欲造反,叫他们早做防范。” 侍卫抱拳领命退出刺史府,分人手驱马赶出城去。 郎元城内程原睡到卯时一刻,忽然被侍从叫醒,他揉了揉眼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青云城内方将军手下陶岱,星夜送将军亲笔书信而来。”侍从答道。 程原听后顿时来了精神,一咕噜从床上坐了起来,激动道:“快服我更衣接见。” 不多时程原穿戴整齐走进了厅堂,正见到阅山在厅中坐立不安,程原眉头皱起急忙问道:“初阳近来可还安好?” “将军!大事不好了!”阅山见程原出来,心底一阵激动道。 “什么事?快向我道来!”程原心头咯噔一下,果然有祸事发生! “柯童杀害了卢刺史,诱骗我家将军去刺史处以嫁祸!又在日间调走了青云城驻兵夺占下了城池,万幸方将军神勇,已于夜间将城池夺回,未恐柯童举兵进犯,特命我来向将军请命出兵应援。”阅山抱拳答道。 程原听闻只觉头晕目眩,上前一把攥住了阅山的双臂,反复确认了两遍才相信卢航确实被杀,他双腿一个不稳跪到了地上,对被害的卢航嚎啕大哭。 “现有方将军亲书在此。”阅山扶起了哭泣不止的程原,将初阳的亲笔书信拿出交给了他。 程原擦去泪水颤抖着手接过了锦囊,从中拿出了初阳的书信展开看了起来,上写道: 公籍吾兄亲鉴,今时噩耗,柯童谋反,计杀主公,以使来说,骗我出城,现加嫁祸,弹丸之城,又无兵丁,今无依靠,请命于兄,一保主公基业,二保弟之名声,三复主公之仇!若信方捷,请兄即刻出兵应援。 看完了信的程原怒将信绢掷在地上,同时口中骂道:“竖子安敢如此!” “青云城兵不过百,将不过赵、周,恐我主危难,还请将军早做定夺。”阅山急上前抱拳请话。 “你身份卑微不能统兵,我以镇军将军之名复升你为典军中郎将,与你马步军一万去守青云!”程原咬牙切齿说道。 阅山赶紧抱拳跪地谢恩,当然他谢的并不是让他官复原职,而是谢程原能出兵支援青云,更是谢程原无条件相信初阳的心! 走了阅山后,程原叫进行军主簿怒道:“点兵马八千,着白衣白甲,与我亲赴州府奔丧!” “城池要何人守?”主簿问道。 “将城内大小事交于忠义将军杜真!”程原怒道。 主簿领命下去。 等到天明的时候,程原整备好了军马由东门出赶往了州府,因为两城相邻又是急行军,不出两个时辰便赶到了城下,程原在城门下举手怒指城墙上骂道:“贼子快打开城门!” 城上守将眼见是穿一身孝的镇北将军,即便他带领着大队人马也不敢阻拦,急忙下令开城门将程原接进城去。 进城的程原直领着八千兵去到了刺史府,兵马之众直接将刺史府附近两条街道沾满,四下水泄不通,百姓眼见纷纷避让,就近的直接躲回屋中将门窗关紧,不敢有任何的声张! 程原骑马立于刺史府门前,举兵器指着府内怒骂道:“贼子柯童,快出门来见!” 门前侍卫已经换成了柯童的人马,二人见程原谩骂自己主子,心中生气下上前抱拳说道:“卢刺史方故,将军便举兵马来问罪,莫不是要同方捷一样谋反不成?” “大胆门犬!竟敢对将军出言不逊,与我拿下!”不用程原放话,身旁几个兵丁直接上前将两个侍卫按倒在地,身后又有矛兵直接出长矛将两人刺死! 两人对柯童的忠心可见一般,只是太过没脑子。 不多时,穿一身孝的柯童便领着几人到了府门前,眼见地上两具死尸,他只挥手让跟出的侍从拖走而已,面上带笑上前抱拳对程原问道:“未审公籍来府,有失远迎。” “柯童!你杀害主公嫁祸方捷,今还敢出府迎我,确是不知死该如何?”程原将刀指向柯童鼻子怒道。 “将军误会了,杀主公者非我,而是方捷耳!”柯童对面前明晃晃的长刀倒是不惧,他拿手将刀拨开到了一旁说道。 “既非你杀,为何秘不发丧!”程原怒骂道。 “唉,只因为事烦而不顾,昨日那方捷假借见刺史之名进府,谁知却行以暗杀,府内侍卫得见急招人手,却被方捷仗武艺屠杀殆尽后夺门而走,待我得知时,未恐他大举兵马攻城祸害主公基业,便急令兵将部署防备,故而未能告知,本欲今日使人报丧,哪想公籍已经得知悲事。”柯童一声接一声的叹气道。 程原皱了下眉将刀收了回来,问道:“所言当真?” “有二位公子为证!”柯童怒吼一声,急忙招人将卢平、卢安两人请了出来。 程原见后急忙下马冲二人下拜,被扶起后他依旧看着柯童满眼的疑惑,柯童见后往前跨出一步,怒道:“公籍若是不信,但取我项上人头!若我死能让公籍宽心,我自愿意!” 说着就把头伸了出来,同时眼中尽是被冤屈的悲哀与痛苦。 程原看了一阵后叹了口气,将刀交给了身旁侍卫后说道:“令兵马出城回郎元,于城内举白旗白幡挂孝三日以示哀悼!” 等兵马退走之后,程原回身拍了拍柯童的肩膀说道:“同侍主公多年,我自信你。” 柯童眼中显出感激,感激的底下却藏着诡计得逞的奸笑。 两人伴同二位公子往府内走去,到了灵堂眼见卢航遗体,刚进门的程原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使三跪九叩大礼一直跪爬至卢航灵前,上前抱着他灵位大哭不止,柯童也落着泪假装上前安慰。 四百八十二章 柯童带有力证人 竟然是门将庄慈 一早上由蒋祎放话,借着初阳的名声在早集上征来了八百壮丁,阅山也在巳时领兵马回到了青云城中,叫阅山去休息后,初阳就开始将兵马安顿布置在城内。 “将军,请予我二人兵马,好出兵讨伐柯童!”等布置好守备四门的人员后,赵番、周备二人上前请命道。 “不急。”初阳却摇头不允。 二人还待请求,便被初阳摆手打断了说道:“勿须再言,对此我自有决断。劳累一夜,你二人先歇息去吧。” 两人对视一眼无奈只能抱拳退了下去,其实不光他几人劳累,初阳也是一宿没合过眼,送两人出去后初阳也起身走向了卧房,里面文颜诺、萧云正静坐着等候,眼见初阳进来二女赶紧起身去迎。 脱下了身上的铠甲,初阳搂着两人躺在了榻上,不多时就合眼睡去,自始至终没开过一次口。二女恐他心烦意乱也不敢开口提问,只陪着他身旁闭上了双目。 等到将近午时,乔州四镇将军也全部接到了柯童发出的信函,并一起汇聚到了刺史府内,也自然都对卢航遗体悲痛哭拜。 午宴餐桌上,柯童举酒盏对诸将问道:“主公向来待我等不薄,而今他遇害身亡,未审诸位将军有何打算?” “确定是初阳谋害了刺史?”秋卢皱眉不答反问道。 不光他不信,在场人没人相信是初阳刺杀的卢航,等秋卢问完后,朱康紧跟着站起来说道:“我与初阳也有交集,主公赐兵符与他时尚不接受,为何过后又要犯险行此大逆不道之举?其中太过可疑!” “根据幸存侍卫回道,是主公预举兵至边境为国家加防,便想从方捷手中收回兵权,哪知方捷不允,二人言语激烈下便起了争执,方捷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恼怒下便举刀行刺了主公。”柯童别的本事可能没有,但编谎扯淡的能力绝对一流! “初阳心境向来宽大,做事又高瞻远瞩,怎会因言语激恼而生歹心?”单凭一席话语,是决不能让秋卢信服的。 “当然!而且初阳对主公向来尊崇,怎会突起邪念?对此我是不信!”朱康说完还在心里补了一句:你指出的这些也能叫证据?如果这能算证据的话,如果我随手一指说你就是我儿子,那是不是代表你柯童就真的是我生的了? 柯童暗自咬牙,想不到方初阳与这两人之间竟然有这么深的交情! 反观一开始就选择相信他的程原,现在只坐在案后饮酒吃菜,对他们的讨论一言不发。 “带人证上来!”既然试探性指认不管用,那就只能下狠招了,柯童咬了下牙冲门外嚷道。 侍卫答应一声便走了出去,不多时便带进了一个大家都认识的武将,正是刺史府内门牙将军庄慈! 正吃着菜的程原眼见庄慈竟是人证,手中竹筷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他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庄慈,问道:“你要指证初阳?” “是,确实是方捷举短刀刺杀了刺史。”庄慈点头答道。 随他说完,朱康、秋卢两人跟着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朱康怒声呵斥道:“贼子莫要狂言!你可知诬陷重臣的后果?!” 朱康的反应很大,可四人中年龄最高、阅历最深的秋卢反应居然比他还高,直接上前一脚将庄慈踹倒在地,并骂道:“敢污蔑州最高将军,我可直接将你斩首!” 说罢就转身向一旁,将剑架上一柄宝剑抽出,作势就要砍下庄慈的首级!从他无边愤怒的这一点上,也能看出当时初阳以德服人的成果。 程原偷眼看了一下柯童,却见他对愤怒的秋卢不管不顾,好似庄慈的死活对他毫无干系一样!程原心头一闪,急忙上前拦下了秋卢,说道:“且听他把话说完不迟!” “还说什么?你想叫他继续污蔑初阳?!”怒不可遏的秋卢一把甩脱了程原,身子又往前跨出了两步。 程原眼见不妙,急忙窜过去一把按住了秋卢,举嗓门大喊道:“你冷静点!先听他说完后再定罪不迟!” 喊完之后又急忙趴低身子装作使劲制伏秋卢的样子,偷偷在他耳边轻声言语道:“如果杀了人证,不就相当在说我们是做贼心虚,杀人灭口吗?这样一来不等于直接让初阳把罪名坐实?!” 秋卢顿时恍悟了过来,他眼珠一转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手上猛使劲将程原推了出去,竟因为用力过猛,直接把程原推了个跟头。 过后像是不解气一样将宝剑掷在地上,指着庄慈怒骂道:“说!若是其中有假,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庄慈赶紧答应一声开口说道:“那日方捷突然造访府内,扬言与刺史有要事相商,刺史问时方捷闭口不谈,刺史领会屏退左右,因末将是府内门牙将军,故而有幸在一旁听谈。两人谈话间得知是方捷问刺史多要钱粮广招兵马,可刺史以秦魏进兵为由否决,方捷恼怒便拿麒麟寨举事‘我平麒麟寨得金银无数,从中调钱财与我有何不妥?!’一语激怒刺史,他道‘剿出钱财是用以民生!’二人争执不下,过后刺史见出方捷心有叛逆,故以边境为由要收回兵权,方捷闻后暴起从袖中抽短刃将刺史杀害!末将心惊急喊侍卫进厅拿逆,却被方捷一脚踢晕,此后再有何事末将便不再知晓。” 想不到初阳来卢航帐下为将见到的第一个将军,也是被他称作兄长的人,竟然在这一刻站出来污蔑指证初阳行刺卢航! 在场几位镇军将军都知道庄慈忠心卢航,从卢航年轻时便一直伴随他左右,等卢航升任州牧后又任职门牙将守护刺史府平安多年,期间对卢航的忠心有目共睹!而且他说的还头头是道又有理有据,当场让众将心中竟然产生了一种不想相信,却又由不得不信的感觉。 柯童扫过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震惊与不可信,他嘴角翘起微微一笑,心中暗道:你们万万想不到,我能有办法让他对我俯首称臣并一起险害方捷吧?庄慈身份虽然卑微,但他可是实打实的忠心卢航,这在整个乔州军马中人尽皆知,而且根本不容置疑!现在有他出来指证方捷,这件事就等于板上钉钉了,哈哈哈哈! 四百八十三章 庄慈是被迫指证 愧疚中悬梁自尽 三将在颓废中叫庄慈退了下去,柯童眼见三人目光涣散,便走到厅中酒翁旁,拿起酒勺为每人把盏,又假惺惺的跟他们劝阻道:“我也知初阳心性,他对主公的忠心天地可鉴。只是太年轻气盛有些沉不住气,被主公怒言两句就控制不住脾气......唉,年轻人成就虽大,但还需要多磨炼才能成事呐,实在可惜了他这个人才......” 一肚子坏水的他深知欲速则不达,说完之后就不再言语。既然三人已经相信是初阳所为,那暂时就不能再继续多言,所谓说得越多错的也就越多,好不容易让他们入了套,如果再多话下去,很可能让他们看出端倪! 柯童似是假仁假义的惋惜初阳,实则是变相指引着众人,让他们明白为什么一向忠心耿耿的初阳,会突然暴起杀害卢航——只因为年轻人脾气太大没控制住! 众将听闻也真的被他带了过去,人人都跟着唉声叹气。 程原将酒水饮下怒将酒盏砸在案上,气道:“我待兴兵直讨青云,不将城内生灵屠尽,实难消我心头之恨!” “我与你同往,实我估错了方捷为人!”朱康将酒盏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转头看向了秋卢。 秋卢看着两人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现今主公方故,不易兴刀剑!待日后主公安葬才可!” “好!诸位将军有此大德,令柯某心生钦佩!等主公厚葬,诸位将军放心前去除逆,柯某就镇守州府静等诸位将军凯旋!”柯童见计谋得逞,赶紧重新给众人满盏跟风。 众人将酒盏举起朝向柯童,齐声喝道:“有劳将军了!” 说完一齐将盏中酒饮下,相互抱拳而坐。 指证完初阳的庄慈回到了柯童给他安置的房子内,说是厚待他多年来的忠义,其实是将他软禁在这里。 进到屋中看着里面陈设的金银财宝与迎候他的四个美女,庄慈叹了口气坐了下去,由四个庄慈赏赐的美人伺候着吃了午饭,听闻门外一阵欢笑,庄慈疑惑间开门走了出去,对门旁两个监禁他的侍卫问道:“二位兄弟有何事如此高兴?” “将军有所不知,待将军归来后,四镇将军皆要举兵攻打青云,斩下方捷头颅以报暗杀刺史之仇!”左边侍卫高兴道。 “幸亏有将军出面指证,不然四镇将怎能知此凶案!此皆是将军功劳,日后荣华富贵指日可待了!”右边侍卫对庄慈抱拳道。 庄慈嘴角抽了抽强颜欢笑道:“如果我能发达,自然忘不了二位兄弟。” 两人听闻赶紧扶揖下拜感谢。 回到了房中,庄慈双目落泪,屋中四个女眷见后上前关切问道:“将军何故悲伤?” “你们先退下吧,我想先睡一会儿。”庄慈哭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四女应命退到了南屋侧室,侧耳倾听侧房没了动静后,庄慈冲青云的方向噗通跪了下去,双手抱拳哭道:“将军,却是庄慈害了你!日前柯童来找我,叫我指证将军杀害主公,慈自然不允,可柯童却拿二位公子要挟于我,说如果我不从他,便绝了主公子嗣!庄慈无奈只得答应......此间全是庄慈之过!” 说着的庄慈不住向青云方向扣头,房内砰砰声不绝于耳! 他忠于初阳,但更忠于卢航!为了能保住二位公子的性命,他才忍着心如刀绞的悲痛诬陷的初阳! 不知道扣了多少次响头,直到他的额头上滋滋冒血才停止。 站起身的庄慈冲青云方向深深一拜,过后擦去了脸上泪水整理衣冠走向了衣橱,从中取出了一条柯童为收买他而赠送的一条玉带,跟着将屋中堆满文案的财宝一股脑掀翻到了地上,并将文案搬到了厅中房梁下。 庄慈抬腿踩在文案上,将玉带穿过房梁系死,使劲拽了拽确认结实,又重新整理衣冠对青云一拜,又对刺史府方向一拜,过后脸上一笑便将头钻入悬挂的玉带中自缢而死! 门将真有赤诚心, 而遭受奸佞使坏。 忠先主保嗣害良, 人生心愧死明志! 几日之间,柯童以卢航是遭自家武将刺杀为由,就只在州内行丧事,并不对外汇报,又加上尽早攻破青云城的急心,只在第三日便将卢航下葬。当然了,坟头上自然又上演了一通苦情戏,直接趴在坟上嚎哭,认众人拉都拉不住。 送殡回来后,秋卢携手朱康、程原向柯童拜别,只道尽快回城备兵,好早日攻破青云为卢航雪恨! 柯童当然欣喜应允,欢喜交代州府一切有他,只让诸将安心除逆。送走了三将之后,柯童又安排人手以防范战乱为由,将二位公子送去曲卫躲避,好趁机暗下杀手将二人索命,而曲卫与青云相邻,正好可以在杀了他们之后继续嫁祸在初阳身上,如此好让他顺理成章领了乔州牧! 这段时间内初阳也没空闲,加紧操练兵马并征集壮丁入伍,短短三日内便已经号召了三千余人,加上之前蒋祎征来的八百,现在青云县又有兵马一万四千余人,阵容之浩大可谓壮观! 期间内也连连派出探子打探州府内外兵马动向,当最后一个探子上报完秋卢、程原、朱康三将的动向之后,初阳嘴角终于露出了三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乔州从得由陵人马已有七万之众,近时又征人手后不少于八万,现三将共举兵马来犯,恩将作何还能发笑?”阅山扶初阳长枪站在初阳身旁问道。 即便提受程原提携恢复了典军中郎将的官职,但在他心里,他依然是初阳的马前卒! “自等明日决战,尔等便能知晓。”初阳留下了意味深长的一笑便站了起来。 “将军,可是已有妙计在胸?”眼见着初阳的笑容,周备心下一喜站起身来问道。 “今夜早些回去安歇,下令营中寅时造饭,卯时出城,我待出城时自然告知。”初阳不置可否,只扔下了一句话就起身走向了后堂,去找他两个美若天仙的妻子去了。 厅中诸将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了好一会儿都不言语,还是阅山先张嘴道:“既然恩将已经放话,诸位还是先早些安歇。” 说完他也走出了厅堂,现在厅中只留下了傻眼的赵番、子丹、周备三人,互相猜测了一阵后还是不能想出初阳所想,最后只能感叹了一句“将军心思,非我等所能揣摩。”便互相摇着头走了出去。 四百八十四章 三方军马至铺上 密林旁营救公子 秋卢、程原、朱康三人共同从城中出来,刚过了城门秋卢便大声嚷道:“你二人回城内调兵出来,然后在铺上汇合,等明日举兵马一起去青云,讨伐逆党!” 程原、朱康两人同样大声答应,便各奔郎元、河泉而去。 程原往郎元的方向走了不到五里路,经过一片密林后转了进去,不多时就从里面带出了一大队人马,原来这八千人并没有回城,而是就近找地方藏匿了起来。 “速传令杜修元,叫他严守城池,若有兵马攻进,只可防守,不准出战!”程原叫过一个小校向郎元送报,跟着就直接率大队人马往秋卢所在的铺上而去。 去往河泉的朱康也下令叫人马守城,急行军下不到两个时辰便带着一万五千人去到了铺上。 进城之后将兵马安顿,三人共进入将军府后,秋卢对程原问道:“我二人共举兵马一万五千人,怎的你却只带八千人马,只守城而已,何必留一万余人呢?” “我在昨夜已将一万兵马调至青云予了初阳。”程原笑了笑,将昨晚阅山带初阳书信来借兵一事复述了一遍,又从怀中拿出了初阳的书信给两人。 两人看过之后气的咬牙切齿,秋卢怒道:“自始我便不信是初阳所为,也只是猜柯国仁与此事有关,却想不到竟真是他所为!亏他还能装出一副悲痛愈加的德行!” “想他在坟头嚎哭主公之像,简直令人作呕!”朱康冷笑一声一脸的恶心。 其实三人一开始都不相信是初阳刺杀了卢航,能假装说是要带兵攻打青云,其实也只是想找个机会脱身而已! 又听过了程原叙说提早到州府内发生过的事,朱康忍不住问道:“既然你已经带兵马入城至刺史府,又举刀与那厮贴脸,为何不奋起直接将此贼砍杀!如此不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砍死他事小,可他犬牙众多,一刀能结果了柯童的性命,但他同伙叛党却难防备,若是众贼突起拿二位公子做质,该当如何?如此无奈,我也只能先将兵马送出城外,好等你二人来后再做定夺。”程原叹了口气说道。 “假借让公子出来作证之名,好叫你知道二位公子性命在他手上!恶贼心思果然歹毒!”秋卢咬牙切齿道。 “现今二位公子尚在柯童手中,该当如何?”朱康问道。 “只能等来日战场上决战时,见初阳如何应付了。”秋卢答道。 “若是高子徽能在,定不至于让我等束手无策。”程原叹了口气,从卢航被刺杀以后,高存就再也没露过面,三人也询问过柯童他的下落,可柯童却支支吾吾答不出来,现在看来十有八九已经遇害了。 正在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门外忽然有探马进厅禀报道:“启禀将军,待三处大军入城后,州府内有百人骑兵护送一车队出城,等刺探得知,是柯童将二位公子以避祸之名送至曲卫。” 听闻的秋卢眼前一亮,他激动的站起身说道:“快点兵马出城拦下车仗,将二位公子救下!” “我愿亲率两百精兵将公子救回!”程原突然站出来向秋卢请命道。 “好!速去!”秋卢高兴喊道。 程原急忙答应一声冲出了府外,厅中的二人相视一阵大笑,正愁柯童拿着二位公子当人质不知道该如何出兵,现在好了,完全不虚顾虑了! 点出了两百轻骑兵从铺上出发一路追出,终于在过了铺上与郎元的交界后见到了远处的车队,程原心下一喜正待拍马追赶,突然见到前方骑兵行至一片密林旁后就停止了前进,并有几人将二位公子连同他们妻小一同=并从车上拖拽了下来,行为之粗鲁简直像对待囚犯一样。 眼见这一幕的程原才终于明白过来,开始时心里还充满疑惑,二位公子明明是他手里的人质,而人质就是保命用的,实在想不通柯童为什么会将王牌舍弃送走不与保命。现在才终于明白,原来柯童是想将二位公子谋害,好顺利接领州府大权!估计是自己三人的言语作为真的让他信服,以为三人真的要去攻打初阳才让他放心将王牌舍弃! 程原一边快马加速往前冲,同时口中暴喝制止道:“贼子住手!” 随他喊完,前方骑兵心下一惊,因为着急竟然忘记先观察一番四周有没有人再动手了! “速速将二人连同家眷就地砍杀!”百名骑兵在为首一人大喊一声,跟着队伍便分成了两拨人马,其中十人急忙举起刀枪想先杀掉两位公子,剩余九十呈半圆摆开挡住了程原的人马,想为后方十人争取时间。 程原心下一惊急道:“二位公子休矣!” 正待他以为要见到卢平、卢安两人人头落地的画面时,从林中突然杀出来一帮人马,就近冲锋下直接将还未反映过来的一百叛逆砍翻在地,行动之快眨眼即逝! 急往前赶的程原已经到了二十丈的距离,他亲眼目睹下了两边队伍的拼杀,更惊讶突然冒出的这批人马的迅猛,尤其是为首一着黑盔黑甲举长刀的武将,只在人群中穿插了两个来回,便有十几人死在了他的刀下! “这又是谁的人马?而且那领头武将虽然蒙面,但我为什么会觉得无比眼熟呢?”程原观战的同时心下又疑惑不解。 等所有叛逆被林中冲出的人马砍死后,程原暗暗嘱咐了身后队伍小心应付,便上前对为首蒙面武将抱拳问道:“敢问将军是哪城人马?” 林中冲出来的一众人随为首那人挥手,齐刷刷站在了他身后,那黑甲武将回头看了看他们,又抬头看了看程原,对他的提问根本不作答,只向他抱了抱拳便转马身带领身后队伍往林内而去。 程原见后急忙拍马追赶,并叫道:“请英雄留下姓名,好等我以后相报!” 而前方人员中无一人应答,只顾拍马往密林深处而去,程原还待追上感谢,可又想到还有卢平、卢安二位公子在,又不忘此行目的是来营救他们,追了小段距离无果之后只能转马身回来。 四百八十五章 回铺上接到来使 初阳计围攻柯童 “让公子受惊,是末将之过。”程原回到卢平、卢安的身旁,将他们扶起后抱拳说道。 卢安起身冲程原回抱拳示谢,跟着上手去扶卢平,可根本拖不起他来,程原见状赶紧伸手去帮,等把他拉起来之后才发现,长公子卢平竟然被吓尿了裤子,甚至到被拉起搀上马车都一直哭哭啼啼! 武将出身的程原最看不惯这种软弱无能之辈,眼见卢平的样子差点没把他嫌弃死,要不是因为他是先主卢航的公子,程原真想把他撇下不管! 接了两位公子暂且回到了铺上安顿下,程原回到将军府将刚才的事向秋卢、朱康叙说道:“刚刚真是惊险,柯童果然是要杀害二位公子!” “那幸亏你早到了一步,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朱康笑道。 “其实我什么都没干,当时远见叛逆将公子与家人拖下马车预以加害,而我相距稍远根本来之不急,万幸从林中杀出一哨人马,将叛党斩杀后救下了公子等人。”回想着刚才的凶险,程原摇着头一阵后怕。 “哦?可认得是哪里人马?莫不是曲卫驻军?”秋卢兴致勃勃的问道。 “不认得,来将蒙面使斩玛刀,着一身黑甲,所率兵马同样黑衣黑甲,不似我乔州军装束。我去追问姓名,却不应答。”程原失望的摇了摇头道。 秋卢将头转向了朱康问道:“你曾驻守曲卫,城中可有此号将军?” “未曾见过,未曾听过。”朱康皱着眉想了想后摇头说道。 既然都不知道也没法再去深究,秋卢起身说道:“既然不知其姓名来历,再猜下去也是枉费时间,还是等日后查询得知后再去感谢不迟,当下应先准备讨逆之事。” 程原、朱康二人纷纷点头称是,跟着进来一侍卫跪地禀道:“启禀将军,青云有使来见。” “快叫他进来。”秋卢赶紧说道。 侍卫抱拳退下不多时便领进了一个平民装扮的人,这人别人不认识,久在青云屯兵的秋卢却认识,正是青云县五吏之一主记王啸,秋卢急忙开口问道:“此番前来可是受初阳指使?” 王啸进厅中跪地向秋卢抱拳点头道:“方将军有信与此,叫我亲手交于将军。” 秋卢赶紧起身上前将锦囊接过,从中抽出绢信展开读道:“青云城内已举兵马一万四千人,待明日早巳时举全城之兵出发。曲卫、宁驷二城内各有兵马一万,由将军昔日麾下校尉丁谷、岳游驻守,今夜请将军分两拨人马取了,不需费兵丁,只使人下书与他二人手里自然听命,不使他们参与除逆,只叫他们不帮柯童。等夜间子时,将铺上各兵马分三路而行,公籍一路绕郎元堵北门,俞孝一路堵西门,将军一路带二位公子上东门举证,但见午时城内饭灶烟起,三路大军同时攻城,我亲征大军守南门等候出城。” “初阳竟然能提早知晓我们三人相信他?!到底是他太过自信,还是太聪明?”朱康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啸说道。 秋卢将信交到了程原手中,笑叹道:“想不到方初阳身处险境,还能将州内各城状况洞知,尚能献计与你我,其将帅之才非你我所能比也!” 与初阳交集最多最深的程原笑了笑没说话,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握一样。 秋卢转身回文案后按照初阳的指示,提笔写下了两封书信,叫过人马快速送往了曲卫、宁驷二城,过后便与其他两人着手安排夜间的行动去了。 夜间曲卫与宁驷两城的守将得到了秋卢的亲笔书信,信上表明确实是柯童杀害了卢航后嫁祸给初阳,又将白天救下卢平、卢安的事详细描述了一遍。 两人虽然没有跟初阳谋过面,但从军中盛传也能大致知道他的为人,而且能选择相信他不相信柯童还有其他三个原因,第一个就是他们更知道柯童的为人,乔州几次为难,从不见柯童有过作为!而第二、第三相当于一个,就是相信秋卢与卢航的眼光! 有此三项,两人很确定表明绝不参与帮柯童一事。 等到夜间子时将至,秋卢与程原、朱康三人分三路偷偷摸近了州府城池,因为绕远又加上小心翼翼,一直到了卯时过后,三方人马才到了各处城门下。 于此同时初阳也率大军从青云出发,赵番见初阳只留下了两百兵供张俸守城,忍不住问道:“将军将城内置空,若是柯童绕路来偷,该当如何?” “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若不报全力攻打,怎能表我决心?况且从州府下兵至青云需要经过铺上,我料定柯童绝不敢如此!”初阳笑道。 “可是铺上集结了三路军马扬言讨伐青云,将军怎会认为柯童不敢?”周备想着昨天探子的汇报无不担忧。 “你们真的认为程原、朱康、秋卢三人会相信柯童而不信恩将?别人不知道,起码程原你们应该了解吧。”不用初阳解释,阅山就当场点明。 经他一提醒,赵番、周备二人这才恍悟,忍不住大笑道:“我还说呢,要是真的举兵攻打青云,又怎么会提前借兵给将军呢。” 大军一路不绕道直走铺上,经过城门下时,城楼上守将冲下喊话道:“请方将军放心前去,我家将军已然先行到位!” 初阳笑着答应一声,让赵番、周备二将无不感叹初阳神算。 一路到达州府城外十里,阅山上前为初阳牵马问道:“恩将准备几时攻打?” “不攻,午时三门攻入后,只等柯童从南门下来,我军马再上前截杀!”初阳说道。 阅山抬头看天色已经巳时,急忙令兵马排开架起弓弩准备拦截。 “将军所说程将军只带八千兵,而其余两门各一万五千人,南门下我军也有一万三千余人,而将军为何会料定柯童遁逃时不选兵少的北门而走南门呢?”赵番疑惑道。 “说你傻你还真傻,我们南门又不参与攻城,他怎么会知道我们埋伏在这里?如果你是柯童的话,环城攻打时,你会选有兵马攻打的逃走,还是选无兵无将的?”周备被赵番气的直翻白眼,不用初阳说话就破口大骂。 四百八十六章 午时到三军共杀 片刻间攻下城池 “你真当我傻啊?我当然选无兵无将的了!可是你不要忘记,我们会派出探子,他柯童也一样会!我们现在离城门只有十里的距离,你能肯定柯童不知道我们埋伏在这里吗?!”赵番怒声反驳道。 “这......”周备被怼的哑口无言,他转头看向了初阳。 “即便他能知道也无需担心,他能得知其余三将携手讨伐他的时候,他肯定不敢往上走,因为乔州北边是由陵,没人会轻易帮他,所以他只能冒险南下去宁驷或曲卫咱本州城池求援,所以我肯定他一定会走南门!”初阳微微一笑解释道。 赵番听闻心悦诚服,周备则一脸嚣张的看着他,赵番见后怒骂一句道:“草!又不是你想的,你拽个屁啊!” 时间很快过去,三边人马见到城内渐渐升起的炊烟纷纷下令擂战鼓攻城,而这时的柯童竟然还丝毫不知,还在跟他姐姐商议着等上位之后该如何如何,正吃着饭的时候,耳中突然传入战鼓雷鸣与厮杀叫喊声。 柯童心中一惊手中竹筷掉落到了地上,他赶紧叫进侍卫问道:“外面何事如此喧哗?” “属下这就前去探明。”侍卫回话后赶紧起身往外跑。 他人还不等到门外,就冲进来一人禀报道:“将军,大事不好了!朱康、秋卢、程原三人穿白衣举孝旗,带大批兵马包围住了城西、北、东三门,更叫将军自缚到老刺史坟前谢罪!” 柯童又惊又怒,手上使劲将案几掀翻在地,上前抓起跪地的兵卒问道:“来兵马多少?!” “尚未得知。”小卒恐惧摇头道。 “还不快去探明!”柯童怒吼一声将小卒摔倒在地,在厅中傻站了好久才转身进后堂,让侍从服侍穿戴铠甲准备守城。 柯夫人起身疾走两步随柯童走进屋去,眼见这时的柯童已经在瑟瑟发抖,柯夫人皱起眉头只觉得失望无比,都不知道围攻的兵马是多少竟然已经吓成了这样,同时又在疑问自己是不是错了,如果早知道弟弟这么懦弱,就不应该听信他的谗言! 在门旁等了一会儿,柯童终于穿戴整齐走了出来,而柯夫人见后更觉得失望,他扶着腰中佩剑的手竟然像是在端着筛子筛糠一样,气不过的柯夫人斥退了左右,忍不住上前愤怒打了柯童一巴掌。 “姐姐你......”柯童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柯夫人,嘴唇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你能不能冷静一点!都还不知道来犯人马几何就给你吓成这样,你以后还怎么能成事?而且刚才人马来说只围攻了三门,还有南门呢!要是真的抵挡不住,大可以从南门撤走!你慌什么?!”柯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怒吼道。 说来也怪,柯童竟然被柯夫人一通谩骂后冷静了不少,四肢也不再颤抖,他闭目深吸了几口气后点头说道:“嗯!姐姐教训的是!城内尚有一万人马,要是真的抵挡不住,还可以从南门......” “报~!”话没说完门外就传来一声急报将他打断,柯童急忙收声跑了过去,问道:“可探明敌情?” “只知南门有人来报,见城外十里有军马屯扎,人数在万人以上。。”小卒摇头说道。 “报~东西两门兵力皆在万人以上,唯独北门人少,但也有七八千!”一人刚刚报完,另一人又冲进来汇报道。 柯童刚刚提起的士气顿时萎靡了下去,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叹道:“完了,全完了!城内只有一万人,而其余三门加起来少说三四万,并且在南门外也有一万人马,这如何能逃得?!” 说着说着他眼眶竟然红了起来,万万想不到这个一肚子坏水成天想着害别人的歹毒种,在得知自己四面楚歌时会被吓哭,亏他还是个将军呢! 这时的这个镇东将军已经完全起不了作用了,柯夫人看后急忙冲下喝令道:“令兵将死守三门挡住敌兵!留千人护送将军从南门出走!” 底下不论侍卫还是小卒齐声答应退下,柯夫人又过去把柯童拉了起来,从一旁拿过一杯清水泼到了他脸上,连连怒骂后终于让他清醒了过来,随后急道:“快着人马从南门走!” “南门?南门有万人兵马阻挡如何能走?而且那领将十之八九就是方捷,若是从南门走,岂不自寻死路?不如从北门突围!”柯童使劲挣脱开柯夫人的拖拽怒吼道。 “北门?你认识由陵新任郡守?走不走得脱都是个问题!而且就算走了能去哪?所以只能从南门下去曲卫或宁驷!而且他方捷距南门尚有十里,怕他作甚?”柯夫人气的柳眉倒竖,将柯童生拖硬拽出了刺史府。 柯童思量了一阵后貌似也没别的办法了,就只能应允,急令人准备马车拉上柯夫人,带上家小奔南门而去。 开城门后确实没见到附近有什么兵马,他赶紧带人马冲出城外,而西、北、东三门即便各有三千人把守,可是因为没有主将指挥的关系,很快就被程原三人打的溃不成军,西、北两门直接在交锋半刻钟内就被攻破,东门更甚,还不等攻城兵搭起云梯,就直接开城门投降了。 在城外等候的初阳突接到探马的回报,说见到柯童带家小领千人从南门而出,往曲卫方向而去。周备、赵番两人听闻赶紧上前拍马屁,异口同声道:“将军威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既是诸葛武侯再世,也得对将军神算自叹不如!” 阅山上前将两人一人一脚骂道:“别他吗拍马屁了!再嘚瑟人就该跑了!” “他吗的,这小子官复原职后还真他吗臭屁啊!”“等以后绝对收拾他!”“可是我们打不过他啊。”“呃......办正事要紧,不能跑了柯童。”赵番、周备两人仇视着瞪了阅山一眼才翻身上马,准备听候初阳的调遣。 初阳心中盘算了一下,如果走曲卫的话,那自己相距十里的路程恐怕有点远,虽然他们会路过这附近,但打仗千万不能太过自负更不能心存侥幸,更何况这还是给自己证实清白雪恨的时候,万万不能让他跑了!所以还是稳妥一点好! “周备带弓弩、步盾兵原地候命,赵番领骑兵随我前去截杀!”初阳急忙跨上马去,冲兵马喊道。 四百八十七章 见势不妙往回逃 早安排赵番拦截 柯童携人马出城大约五里路的时候,他便见到从左前方穿插过一哨人马来,为首一人穿一身极为耀眼的青色铠甲,不是方初阳又是谁! 当场把柯童吓得急忙带人马转向,可他的队伍中因为有马车的关系,所以行进的速度就被拖慢了许多,眼见初阳的人马渐渐靠近,柯童大骂一声喊道:“队伍速速挡住来敌!” 说完就不再顾家人乘坐的马车,自顾自转马身往南门逃回,初阳带来了有两千骑兵,很快就冲锋到了这千人骑兵的近前,面对初阳来势汹汹的队伍,千人叛军只是一个照面便被冲散,等两边对冲一次后,叛军人马已经被刺落了大半,而柯童家人的马车也在乱刀中被砍成了碎片! 在前逃跑的柯童回首看到了场上的惨状,万幸初阳等人被队伍牵制住没有追来,又见到被砍碎的马车与倒地哭喊的妻小、姐姐,心中只为她们悲痛了一下就急甩皮鞭,把战马的速度与只顾自己不理家人的邪恶发挥到了极致! 急速往前奔跑一段路,乔州府的城墙已经渐渐出现在了视野当中,柯童嘴角露出了笑容暗道自己大难不死! 可还不等他欢笑出声,赵番便领着千名骑兵从他面前杀出! “哈哈哈哈!柯国仁!我家将军早料到你会往南门逃回,赵番在此久候多时了!”赵番大肆嘲笑一番后直冲上前举刀便砍! 柯童心中惊讶之际急忙抽出骗取来的碧霄还击,可他手里拿的只是三尺多长的剑而已,怎么可能比得上赵番的凤嘴刀呢?不论重量长度都差了不止一截!而且柯童的武艺本身就比赵番差,更何况现在的赵番还是个一阶的强者,两人只交锋一回合,他手中的碧霄便被赵番打脱手飞出! 一刀打脱了兵器的赵番并不作罢,将凤嘴刀竖起以刀身啪的一声拍在了柯童身上,柯童一口鲜血喷出从马上坠落而下。赵番很想再补一刀直接将柯童砍死,可他又知道理应把这叛贼交给初阳处置,就咬牙按下了心中的怒火,冲身后骑兵挥手道:“给我绑了!” 骑兵兴奋答应一声纷纷跳下马来,争先恐后的上手将柯童绑成了粽子一样,赵番看后都有些想笑,竟然从他腿弯处一直绑到了脖子! 有一个骑兵貌似是因为没能亲手将叛贼捆绑,从而导致心里有些不过瘾一样,又取了根绳子拿其中一头拴在了柯童腰上,又将另一头系在了马鞍上,反复检查了两遍确认结实后才拍了拍手露出了笑容。 赵番看后一阵大笑,直接带队伍拖拽着柯童回到了初阳身边,而初阳这边也已经将千人叛党杀尽,只留了柯童的家人与柯夫人活着。 赵番落马后双手捧着碧霄交给了初阳手里,初阳接过后眼中有些泛红,越想越气的他上前对柯童连打带踢,不多时就把他打得爬不起来昏厥了过去! 回头看向了柯童的一妻一妾加一子,刚才也已经从她们口中问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初阳已经知道主谋确实是柯童姐弟二人! 现在三人被初阳看了一眼,当场就被吓晕过去,再看柯夫人,她四肢虽然同样颤抖,但眼底的神色却是有些坚韧,初阳暗自叹道:是个奇女子,要是能尽心尽忠主公,绝对大有作为,只是内心太过歹毒! 留下部分人手处理地上尸体,跟着就带柯童一家去到了州府,程原、秋卢、朱康三人正站在南门前等候,眼见初阳归来,三人心下激动一股脑冲了上去,见到捆缚结实的柯童,三人又是一通踢打,将刚刚醒来的柯童又打晕了过去。 进城后先将柯童一家老小下狱,跟着就是一通大庆,下午接来了卢平、卢安二人,又跟他们详细解释了一遍,他二人这才相信了初阳的清白,现在得知被当做亲娘一样的姨娘与舅父,竟然就是杀害亲生父亲的凶手,二人自然免不了一通大哭。 当天夜间将柯童一家带出审问,柯童一见到初阳的瞬间便跪落在地,直接跪爬到初阳跟前扣头求他饶命,初阳一脸的恶心将他踢到了一旁,并厌恶的说道:“就你这点能耐,还想当刺史领州牧?” 迎进了两位公子,柯童自知初阳不肯放过,就急忙转身向他们求饶,大公子卢平见状只顾哭泣,二公子卢安上前将他扶起问道:“却是舅父与姨娘暗害了父亲?” 一心求饶命的柯童到现在根本不敢有丁点的谎言,急忙点头称是道:“是我做的,我也是一时糊涂受了她的蛊惑!主使确实不是臣下,还请公子绕我一命,以后甘做牛马效犬马之劳!” “自你随姨娘嫁给我父,我父便待你不薄!更提携你做了镇东将军,你怎忍心加害于他!”卢安面上落着泪手掐住了柯童的脖子,因为怒火太盛的关系,整张脸都已经被憋红! 初阳等人眼见赶紧上前将卢安分开,同时劝慰道:“请公子息怒!暂且留此贼性命,待明日去为先主圆坟时,再在坟前砍下他首级,以敬刺史在天之灵!” 柯童听闻吓得大叫一声,竟因为受不了刺激直接晕厥了过去。 卢安闭眼泪水滴落,恨恨的点了点头,过后手指向柯童妻妾家小怒道:“将他全家拖出缢死!” 厅内大小武将无人敢动,纷纷将视线看向了初阳,初阳害怕卢安会顾忌自己功高盖主,趁他视线还没转向自己时急忙点头应允。 得到初阳示意的刀斧手这才进来,将哀嚎不止的柯童全家拖了出去,初阳赶紧上前对哭泣的两位公子说道:“夜已深,明日尚要去坟前祭拜,还是请二位公子早些安歇,免久呆继续劳神。” 两人这才在侍从的搀扶下回了后堂。 初阳冲赵番使了个眼色,赵番见后从一旁拿起水壶全倒在了柯童脸上,正月寒冷的天,一壶凉水下去当场把柯童激醒,他睁眼看到初阳,一咕噜起来就对初阳扣头求饶,听的初阳不厌其烦。 初阳一脚将柯童踹翻,又上前一步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拎了起来,上眼喷着怒火看着柯童,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果你只是诬陷我,我还不一定怎么样。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杀了卢刺史!所以你就放一千个心好了,不论你如何求饶,我是肯定不能饶你的!” 四百八十八章 卢航坟前斩柯童 柯夫人感谢初阳 怒骂完一句之后,初阳猛地将柯童摔在了地上,因为愤怒之下用力过猛的关系,直接导致柯童落地胸肺受震一口鲜血喷出,阅山见状害怕初阳愤怒下别再把他打死,就急令人将柯童拖了下去。 初阳又转身走向了一直在厅中站立的柯夫人,问道:“是你与柯童商定暗杀卢刺史的?” “是!”柯夫人眼中虽然有恐惧,但面容却坚韧不拔,展现出一副毫不惧死的样子。 初阳愤怒之下举起了一只手作势就要打她,而柯夫人却不躲不闪,还闭上双眼将脸扬起静等初阳巴掌落下,初阳咬了咬牙将手甩向了一旁,怒声问道:“子徽呢?” 就等着挨打的柯夫人睁开了眼,皱了下眉头心下有些疑惑,想不明白初阳为什么不打她。 见柯夫人并不理自己,初阳又提高了嗓门问了一遍道:“我问你高子徽哪里去了!” 一声巨吼震得柯夫人直捂耳朵,她才开口道:“不知道。” “不知道?”初阳瞪起了眼,问的时候还以为他被关押或同样被杀害了,现在竟然回答了一句不知道,那意思是不是说子徽还有可能活着? “不知道,从商量刺杀卢航开始,柯童就想先找城内卢航的骨干人马交谈,可去到他家中找他的时候才发现,高存已经不见了踪影,一直到给卢航举办完了葬礼,都没见过高存的身影,柯童也派人打探过,但并没有找到。”柯夫人回答道。 屋内众将听闻心下喜悦不已,开始还当高存已经被害,现在看来他应该是提早收到风声早早逃走了! 让侍卫将柯夫人送到了牢房,阅山也紧随上前冲侍卫嘱咐了两句,并安排人马严加看守。 第二天全城大小文武带万人队伍穿孝出城给卢航圆坟,到了坟前初阳领头带人下拜,从他被杀开始,初阳便一直没能来坟上祭拜,现在看着面前的土包,泪水就止不住的淌了下来。 将柯童与柯夫人拖拽到坟前跪下,现在的柯童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了,即便他已经被打成了猪头样,但他依旧能清楚发声哭嚎着叫初阳饶命,也确实算几分能耐了。 初阳怒骂一声又补了他一脚,而这一脚正巧踢在了柯童的下巴上,在场众人耳中清晰传入“咔吧”一声脆响。再去看柯童,他的嘴已经半张着歪向了一旁,口中呜呜痛喊着,有鲜血伴着口水顺嘴角淌下,看来初阳这一脚直接把柯童的下巴踢了下来! 嘴巴被踢的脱臼,柯童已经不能再张合嘴巴发声求饶,虽然他还能发出嗯啊的痛叫,但听起来却比那哭天喊地的告饶声悦耳多了。 随初阳示意刀斧手上前将柯童按在了地上,初阳上前接过刀斧手端着的九环大刀,拿过之后将刀刃冲上使手指试了试刃口,这刀锋利程度比环首刀等窄刃刀差不少,但因为刀脊厚重的关系,所以特别适合大开合砍剁!尤其给犯人斩首时使用,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初阳将刀转回来刀刃冲下,使双手攥住在柯童的脖颈上点了两下算是瞄准好位置,在刀刃触碰到柯童的瞬间,他整个人颤抖的就像浑身爬满了虫子一样。 “柯童!你忏悔吧!”初阳咬牙说完一句,就将九环刀举过头顶,跟着使尽了全身的气力猛地将刀劈斩了下去,刀下鲜血迸发直劈进了地里! 柯童的头颅滚落而出,在场无论兵、将在片刻宁静后都齐声欢呼。初阳将刀交给了身旁的刀斧手,走上前将柯童的头颅拾墓前的石台上。 随后举双手作揖深深下拜道:“主公!柯国仁已经伏罪,头颅在此您请收下!” 说完就冲坟前磕头下拜,其余秋卢、朱康、程原等将也跟随初阳一同拜了下去,卢平、卢安二人哭泣不止。 等拜完起身之后,又有几个牢房衙役将柯夫人拖了上来,刀斧手赶紧接过将她按在了地上,并将视线放到了初阳身上,初阳见后没有行动,端九环大刀的刀斧手领会便走上前要将她斩首。 待大刀举过头顶正待落下时,一直闭口不言的柯夫人才终于发声了,她道:“且慢,我有一事要告知方将军。” 刀斧手赶紧收力转头看向了初阳,初阳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让她说,刀斧手便将九环刀放下后把柯夫人拉了起来。 “小女子谢过将军。”即便柯夫人的双手被缚在身后,但她还是尽力半蹲身向初阳行礼。 “要告诉我什么直说就行,不用这些有的没的,而且在你说完之后我依然会杀了你,所以你根本也不用谢我。”初阳冷哼一声,小女子?你是不是有点低估自己了!不论实际的年龄与恶毒的心境,你哪一点能配得上“小女子”这三个字?! “将军误会了,方才感谢并不是误以为将军要绕我性命,只为谢将军昨日没有殴打与我。”柯夫人微微一笑,相比起已经被斩首的柯童,同样被关押牢狱的柯夫人却依旧光鲜亮丽,从被拿获到现在为止,不论武将还是兵丁,都没人动她一根汗毛。 初阳面无表情只点了点头。 所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不论平日你与丈夫有再多不和谐,但也不应该伙同亲弟弟谋害他!所以并不是初阳不想打她,相反,初阳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而不打她的真正原因还是因为顾及到主公卢航的面子,再怎么说她也是卢航的妻室,里外里也轮不到自己一个手下将军插手去行公正。反正知道了有阴间赏罚的存在,那自己该做的就是送她去阴间!相信不论是在城隍爷手下,还是在冥王燕洛手里,这一对恶人姐弟都不会好过! “为感谢将军,现在小女......贱妾将隐瞒之事告与将军得知,还请诸位将军不再期盼,军师高子徽已被我弟柯童杀害!只因柯童求得他军师身份,告知他是将军刺杀了刺史,想以他军师名义昭告乔州诸将信服。而高存听闻立时与柯童搏命,更言定是柯童险害将军,还要着书信告与朝廷与全州将士!柯童恼羞成怒之下,便举剑将他杀害。”柯夫人见到初阳脸上的不屑,也心知肚明的改了称呼。 初阳听闻双眼闭了起来,抬头看着天上飘过的白云,一滴泪水顺脸颊落下,刚刚还期盼子徽活着,现在又收到了这么个大相径庭的晴天霹雳。从云端跌落万丈深渊的巨大打击,直让初阳双腿发软并伴随一阵头晕目眩。 四百八十九章 气恨柯国仁毒辣 诸将欲废长立幼 “子徽......尸身现在何处?”初阳抹去泪水问道。 “贱妾不知,其中详情是柯童告与我听,以柯童向我叙说时表现的恼怒,我猜他可能将高存弃置在城外乱葬岗当中,想以野狗食其骨肉来雪他心头之恨。”柯夫人以她对亲弟弟的了解来分析道。 “好歹毒的杂种!刚才只给他一刀果命,却是便宜他了!”初阳咬着牙怒瞪了地上的无头尸体一眼,同时心中暗道:现在从刺史被害开始算起已经第五天了,要是真在乱葬岗中,那差不多被野狗啃食的...... 初阳不敢再继续往下想,急忙转身叫兵马去乱葬岗寻找高存的下落。 “第二件事,请将军提防一人,他姓郑......其实真正的主使就是他,是他叫我传话给柯童杀了刺史后再嫁祸给你。”柯夫人说完就自行跪到了卢航的墓前并闭上了双眼。 初阳当场皱起了眉头,转回身瞪大双眼看着跪在墓前已经闭上双眼的柯夫人,心中一阵电闪雷鸣:又是这个姓郑的!好多人说叫我提防他,阴间时城隍爷说过,复生的时候谢必安也提醒过,就连麒麟寨后任当家李孚要告诫过自己,现在就连这个引颈就戮的柯夫人都说!而且现在已经开始祸害自己了,这姓郑的手竟然能伸这么广,他到底什么来头! 在场除了初阳以外,还有阅山也知道这个姓郑的事,而且其中一条消息就是他帮李孚传达给初阳的。 阅山恍惚了一阵后,急忙上前抓住柯夫人问道:“这姓郑的全名叫什么?” “贱妾不知,只知他姓郑。”柯夫人睁开眼看了阅山一下,说完后就再度闭上了双目。 “那他长什么模样?是高是矮,是粗时瘦,年龄几何?”阅山又问道。 而这时的柯夫人却不再言语了,只是闭着眼等着脖子上那一刀。 “说话啊!他到底长什么模样!”不单是阅山,因为这个问题已经关乎到了初阳的安危,其余诸将也都上前对她厉声喝问。可是不论其他人叱问声量如何大,柯夫人就是不再张一下嘴。 其中脾气最大的赵番上前一把将她拎了起来,双眼瞪得像铜陵一样,一手掐着柯夫人的脖子威胁她道:“快说!不然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柯夫人这时终于睁开了双眼,她嘴角微微一笑忍着咽喉上火辣辣的痛楚,说道:“请......便!” 一句话顿时挑起了赵番与其他将军的怒火,赵番愤怒下将柯夫人使劲摔在了地上,程原跟着上前一步怒吼道:“左右!与我将她十指沿指间关节逐一砍下!先手后脚,再臂后腿!一直到她说为止!” 队伍当中即刻站出了四个武士,其中两人上手将柯夫人按到地上,一人抓住她左臂伸出按住了拳头,将她小拇指露了出来,另一人从刀斧手手中拿过了九环刀举起,怒声问道:“说还是不说?!” 柯夫人嘴上带笑闭上了双眼,其中意思分外明显,让这群人有什么招尽管使,但她绝不会再张一下嘴! “砍!”程原看后咬牙怒道。 随令下去,武士答应一声就要将刀落下,这时初阳突然开口说道:“既然她不肯说,再折磨她也是枉然,算了。” 其实还是顾及到她是卢航的妻妾,实在不好为了自己的安危而侮辱先主的内人,要不然初阳肯定用尽方法折磨到她肯说为止! “将军!”程原等人要开口劝阻初阳,但刚喊出称谓就被初阳打断。 初阳冲他们摆了摆手然后转回了身示意不想再听,程原等将无奈只能狠狠的咬牙下令放开了柯夫人。见初阳已经背转过身,刀斧手便上前将柯夫人带到了卢航坟前,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杀她的整个过程当中,柯夫人与其弟柯童有了鲜明的对比,不同于嚎哭求饶的柯童,柯夫人从始至终都没展现过丁点的惧色! 将她头颅捡起一同摆到了卢航墓前,初阳携众将对卢航重新下拜,过后才起身带兵马往城内而去。 一路上大小人员都在探讨到底谁是那个姓郑的,更在思考自己认识的姓郑的人当中有没有嫌疑。 而初阳与阅山两人却沉默不语,因为他们都知道,现在猜来猜去也只是在浪费时间罢了,就算那个姓郑的真在他们认识的人当中,可那又能怎么样?无凭无据的,总不能将所有姓郑的都拘禁起来吧?所以想的再多也是给自己徒增烦恼,还是按照以往的办法最可靠,只要身边出现姓郑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要小心提防! 回到城中去到已经没了刺史的刺史府,先安排卢平、卢安两人回后堂歇息,初阳摆手止住了众人对郑姓人氏的讨论,说道:“这个先放一边吧,当今最要紧的事,是要先扶公子承先主官职爵位。” 提到这个话题,坐满厅堂的一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沉寂了一会儿后,程原率先发声对初阳问道:“以你之见,应立哪位公子为乔州之主?” “长幼有序乃礼法也,承袭父位自然是长子为先。”初阳皱了下眉,既然是世袭,这还需要问吗? “二位公子虽然皆是嫡出,然而卢平懦弱无能,若是让他领了乔州印,我敢保官员、百姓必生于水火当中!”程原尽量压低了声音,但回想着当时救下卢平时发现他被吓尿裤子的场景就一肚子火,说着说着又气的咬牙切齿。 在程原说完之后朱康也跟着点头称是,从那天听闻了程原的讲述以后,他也认定了卢平柔弱不足以立大事。 “你是说要废长立幼?!”初阳惊叫一声吓得赶紧捂住了嘴巴,过后急忙冲阅山使了个眼色,阅山点头起身往后堂走去,观瞧了一阵后见并无人听去,才放心走回来冲初阳点头示意安全。 “自古废长立幼必生祸乱!致使兄弟之间权利相并,各自树党乃至刀兵相见!此取乱之道万不可为也!”初阳压低了嗓门与众将说道。 想想以前的各种例子,袁本初死前废袁谭立袁尚,结果至兄弟二人以权位举兵马以死相搏!魏武帝欲废长立幼,仅有此想却也致使兄弟暗中结仇,等死后文帝登基使恨逼其弟陈王七步成诗,若不成则立斩!若非陈王聪颖将诗答出幸免于难,否则又将在世人眼中出现一个兄弟相残的悲事! 四百九十章 终不得高存尸首 只能置座衣冠冢 随初阳说完,厅中顿时陷入一片激烈的讨论声中,人员也分成了两派,一派以初阳为首,有阅山、赵番、周备无条件支持初阳,主张按世间礼法叫卢平世袭接替卢航官职爵位。另一边则是程原与朱康两人,极力反对卢平接任。 当中年纪最长资历最老的秋卢沉默了一会儿后,他站起来向众人压手示意道:“诸位将军,长幼有序乃自古之礼法,我等自然不敢轻易破除,而大公子平柔弱也是事实,若轻易将乔州交付与他,实难保乔州安危。倘若将位置于二公子安,又恐世人议论我等掌兵马而弄权。此间干系甚大,还需从长计议,万不可操之过急。” 有秋卢放话,厅中确实安静了下来,也都在心中揣摩起了两者的利弊。 “上禀将军,我等领将军之命去城外乱葬岗寻找军师尸身而归,特来向将军回禀。”这时外边有人冲内喊话打断了众人的沉思。 初阳急忙抬头往外看去,就见到大门处有两个守卫架长戟挡住了先前派出的小校,初阳急忙冲守卫喊道:“快叫他进来。” 听初阳号令下,守卫给小校放行进去,进厅之后不等小校开口,初阳等人便一股脑冲上去七嘴八舌的问道:“怎么样了?找到了没有?”“肉身是否完好?”...... “启禀诸位将军,我与百人于乱葬岗中仔细搜寻多遍,并未见到有疑似军师遗体存在。”小校跪地说道。 刚刚还有些期盼的众人顿时如霜打的茄子,每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失望与难过。 像是不死心一样,秋卢又追问道:“其中可能遭野狗啃食认他不出......” “岗中弃尸却有几具,然而属下检查后得知,其中不论腐烂程度还是衣着身姿等特征,都不与军师吻合,只在现场找到几片破碎的衣衫略显华贵。”不等秋卢说完,小校便开口打断了他,并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包裹放在了地上。 包裹打开的瞬间,也顺便将他几人最后的一丝希望浇灭,里面包着几块破碎如抹布一样的碎绸缎,看色泽与手感,确实是最近几天的东西,更重要是上面还沾着不少已经干去的血渍。 向小校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众将看着地上静躺的两片破碎衣衫心如刀绞,无精打采的坐回到了原位上,每个人都不住唉声叹气,程原悲痛道:“兴许已......已遭野狗啃食殆尽......” 初阳长长的叹了口气叫进了左右侍从,忍着心里的悲痛说道:“去军师府上,取他生前应用之物置衣冠冢一座,将他与城外家人安葬一处,全州大小官员皆要去城外送殡。” 侍从从地上小心翼翼的捡起破碎的衣衫捧在手里,冲初阳矮了下身子便退了下去。 夜间晚宴在庆贺州郡失而复得与悲痛军师高存身故中度过。 因为刚刚经过了柯童的反叛,再行铺张的话害怕引起民怨,初阳便下令高存丧事一切从简,只是简单置办了棺椁买了些元宝蜡烛,便带领全州的文臣武将去给高存送了殡。 现在的乔州内最大的就是初阳,他便以最高长官的身份,将柯童反叛并被镇压的详细亲书一封上交给了朝廷。 又经过了两天的激烈商讨,初阳还是选了卢平接任卢航职务做乔州刺史。 其实经过几天的观察,初阳能很确定看出卢平确实软弱无能,同样对程原的分析非常认同。尤其在跟他宣布叫他接任乔州刺史时,卢平的反应简直能让人笑掉大牙,又是激动又是恐惧的他浑身颤抖不止,简直就像得了癫痫一样。即便他眼底深处有些许的欢喜,但更多的是充满对自我认知而害怕将父亲基业毁于手中的恐惧。 要是说实话,初阳也极度不想选他做乔州牧,然而还是太过顾及到卢航的关系,初阳才不得不如此。他实在不想因为任何的理由,致使对他有万丈恩情的卢航身死后,还要给外人落得个子嗣争权相残的笑柄。 等卢平上位以后,程原、朱康两人在极度不满的情况下给他叩头跪拜,而卢平则看着他俩不悦的眼神一脸的恐惧,要不是身边站着初阳给他做了精神支柱,他甚至都能因为惧怕而直接撒腿跑出殿外。 最后又在初阳的推举下,发了他上任后的第一个政策:因为半年间多起战乱,致使百姓苦不堪言,便免去全州一年税务。 也正因为有了这一点政策,才让百姓对卢平的管理能力有了肯定,同样也让程原、朱康两人有了些许的满意与认可。 如此经过了两个月,卢平在初阳的指导下,也渐渐拾起了身为州牧该有的尊威与自信,行为举事也开始雷厉风行,慢慢撇去了以前的软弱态,平常也是多行持俭,丝毫没有奢靡之风。 卢平的成长不得不让开始持反对意见的朱康等人折服,人的心境真的是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 而他兄弟两人也和睦相处,共同打理乔州上下。 两个月的时间内,全州也勤练兵马广招勇士,现在整个乔州已经有了将近十万的大军! 子丹、赵番两人也在初阳的亲自督导下成功跃身进入了一阶巅峰,而在他们当中成长最快的周备,现在都已经是二阶初级的境界! 当他突破的那天,着实把初阳与阅山吓了一跳,两人都是经过了十多年的刻苦才好不容易突破到了二阶,而周备竟然只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能达成,而且最关键是他还是从零开始的! 而早就在二阶巅峰的阅山,经过初阳最近的观察,他突破到三阶也指日可待,上手试探过他体内的元气,已经浑厚无比,现在离突破就只差一个契机了! 随着天气的渐渐回暖,初阳也开始推算战争不日将至,一边广积钱粮加紧操练营中军马,一边不断向外派遣探马侦查边境近况,同时挑出精明细作潜入到魏国境内探明敌情。 可是因为乔州属汉国最南边,往上到魏国需要穿过由陵、泊州、冷州三地,即便骑快马往返都需要十多天的光景,要是真的起了战争再从乔州出兵,那肯定要耽误不少时间。而战场上有利战机稍纵即逝,行军缓慢下很可能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最后经过反复思量与众将商议过后,初阳决定叫卢平上书至朝廷,请兵马出乔州到汉国边境下寨,以防敌人马突然压境。 四百九十一章 长皇子商讨初阳 二皇子听后向往 皇城昌阳宫中,天子刘惟正坐在龙书案后拿着一卷信折端详,门开宦官报道:“长皇子与二皇子请见陛下。” 不多时两位皇子进殿,刘腾与其弟刘引一齐对刘惟下拜道:“儿臣拜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惟将书信放下伸手请两位皇子平身,两人起身对刘惟谢恩便一齐走到了龙书案旁,见到刘惟案上放着的信折,长皇子刘腾问道:“此信已送至月余,而父皇还在观阅其中内容,可是在方捷信中发现端倪?” “只是在揣测其为人。”刘惟摇头说道。 “历来时日,多闻父皇与皇兄谈过方捷,不知这方捷究竟何许人?”二皇子引冲刘惟、刘腾作揖问道。 “我儿竟不知我汉国境内出此猛将?”刘惟不可置信的瞪着双眼看着刘引反问。 而刘腾也一样的满脸惊讶,甚至都觉得这个亲弟弟有点不关心国家大事的感觉。 “究竟何方神圣?”刘引看着父兄二人惊讶,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中暗道:怎么感觉不知道这号人物,跟有什么罪过一样呢? “近来我国乔州地界出一勇将,年仅二十便创万马功劳。三平由陵马忠父子之乱,剿灭为祸天下之麒麟寨。今年新长一岁更显威风,正月时乔州刺史卢航遭其内弟杀害,欲夺取乔州之地自立,而方捷在被诬陷内,手中无寸兵之下硬闯营寨,杀尽千员叛党夺回青云城!又联络其州内文武只用了三日,便清除了柯童叛党!”刘腾解说时激动的唾沫星子横飞,一开始他也不当初阳有太多本事,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下来,他也不得不承认初阳的能耐! 其实这些功劳说起来只当故事,听起来也觉得热血沸腾,可其中的艰苦也只有当事人初阳自己知道。 刘引听后也是一阵的惊讶,这些的事迹相信国内很多的武将都能做到,可年纪这么轻能做到的,相信全天下也不见得能找出来! 可是一阵惊喜过后他视线又放到了案上的信折,刘引思考了一会儿质疑道:“是他信中所言?那当不得真的!” 刚才只顾着激动去了,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往上写的,那不得可劲儿吹大自己本事?父皇与皇兄怎么变得这么单纯了,连这点小伎俩都看不出来。 刘腾听后一阵大笑道:“朕虽然已经老迈,却不至于糊涂。朕常年布耳目于天下,以收各处官员之动向,乔州之事却非作假,乃实情也。” 刘引皱着的眉头渐渐展开,随之便是一阵喜悦涌来,他欢笑道:“如此说来,乃天幸我大汉也!” 殿内顿时充满了父子三人的欢笑。 兄弟二人与刘腾交谈了一会儿便退出了殿外,刚走出去两步,刘引便一把攥住了刘腾的胳膊道:“皇兄,请务必将方初阳之详细告于我知!” “自小时候起便毛毛躁躁,今时你已而立有三,更是皇子身份,整日莫要似顽童一般,可否有点尊威仪态?”刘腾一把打掉了刘引的手,兄弟姊妹当中,就属这二弟最不像个皇子,但却又奈何不得他。 当今陛下刘腾生有九子,长皇子腾,字元安,年三十七岁。二皇子引,字元佑,年三十三岁。三皇子冲,字元德,年三十二岁。四子图,早夭。五公主文,三十岁,嫁于卫尉长子。六皇子成,字子尚,三年前汉与魏起争执,亲率军马于边境交战时战死,享年二十六岁。七皇子信,字子向,年二十五岁。八皇子槐,字子显,年二十三岁。九公主熏,时年二八。 刘引搔着头嘿嘿笑着,他在众皇子当中,就属跟长皇子刘腾与八皇子刘槐最对盘,而今弟弟在哥哥面前,肯定不需要收敛呐。 跟他想法类似的刘腾无奈一笑,便拉着他走向了属于自己的宫殿,一起去探讨初阳出世以来的所作所为。 刘腾无数次想像普通百姓家一样父慈母爱,兄弟姐妹欢笑一堂,然而事与愿违,可怜生于帝王家,这种美好的期盼也只能是不可能实现的愿望罢了。可能就属跟这个不着调的二弟在一起时,才不需要拘泥皇宫内的繁琐礼数,内心也是最自在、最轻松的。 在偏殿当中,刘腾向刘引详细介绍了初阳的种种,从初阳初入青云县开始一直到最近的平定乔州内乱为止。其中内容也有真有假,比如初阳当初火烧妓院是为了消灭自己杀人的罪证,而传到现在的版本则大相径庭,那所名为“龙吟凤鸣”的青楼竟然成了麒麟寨开的,目的就是侦查住人间动向,好方便他们为非作歹,所以初阳才在杀了郑瑞后顺便一把火把它烧了。 说来也真是越高的就越捧,越低则越踩,不过好在这些假消息都是给初阳添光的。 听闻后的刘引久久不能平静,而刘腾就在一旁笑看着他不出声,心中暗道跟自己当时的反应差不多,这堆内容可得一会儿的时间才能完全消化。 许久过后,刘引终于恢复了些许神志,他上前抓起刘腾的胳膊说道:“皇兄,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想法?说来听听。”刘腾问道。 “过几天咱乔装改扮一下,去一趟乔州怎么样?”刘引眼珠一转嘴角咧着笑道。 “乔装改扮去乔州?干嘛去?”刘腾皱了下眉头一脸的不解。 “当然是去见见这乔州最勇的镇军大将军了!”刘引一脸的兴奋道。 “我是有点听不明白你说的了,按理说你以皇子的身份,想见谁就能见谁,可你偏偏又说什么要乔装改扮,而乔装改扮的目的就是不让人发现自己的身份,简而言之就是化妆成平民百姓。那方捷虽然只是州设镇军将军,但那也是实打实的二品,一个州设最高长官,是你个‘小老百姓’想见就能见的?你不觉得你说的前后有点矛盾吗?”刘腾翻着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呃......好像是有点脱了裤子放屁的嫌疑哈。”刘引搓了搓鼻子不好意思的笑道。 刘腾捂着额头直想对殿中的宦官问一句:你听听,你听听!这话像是个皇子应该说的吗?竟然口吐芬芳!要是把衣服一换,说他是市井小徒也有人信! 四百九十二章 请命之书已送到 刘元佑欲往乔州 “而且你更应该知道,现在开春天气回暖,战事随时都能爆发,可不是给你玩乐游耍的时候。”这时的刘腾已经收起了笑容,并且一脸严肃的教导这刘引。 刘引听闻先是楞了一下,跟着叹了口气一脸的委屈道:“皇兄可是误会我了,我想去乔州可真不是去玩的。” “哦?那你是去干嘛的?”刘腾问道。 “前边说的,就是去见见方捷,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即便刚才皇兄说的都是实情,可还是更想亲眼认识一下这个年少的将军。”刘引说道。 “亲眼见识之后呢,又有什么目的?”刘腾问道。 “就像皇兄说的,现在战争随时都能爆发,父皇也已经开始着手安排兵将人马去到边境设防,而方捷虽然几战皆胜,也表现出了非常高的统兵作战天赋,可相比起国战而言,那也仅仅是州、郡、县城之间的小场面。我就想亲自去观察一下这个人能耐到底有多少,是不是可以在战争爆发时把更高的兵力加给他,好让他做出更高的作为。”刘引解释道。 刘腾目中闪出了一丝光彩,思考了一阵之后说道:“遥想当年马幼常统兵就可见一斑,平日与武侯身旁献妙计无数,可是真到统兵时却自负丢了街亭,令武侯北伐之路陷入被动不得不撤军。嗯......你亲去对他查探,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 “那就是说可以了?”刘引眼中一亮高兴说道。 “我相信父皇不会反对。”刘腾笑着说道。 说罢兄弟两人便起身重新去到了皇帝所在的大殿,二人重新入殿下拜,刘惟疑惑了一下问道:“我儿方走又至,意欲何为?” 刘引、刘腾便上前将刚才所想所说重新跟刘惟道了一遍,过后刘引说道:“请父皇准许儿臣前往乔州。” 刘惟站起身在殿中走了几步,思考了一阵后笑道:“朕所生现有六子,唯有元佑清心寡欲,想不到今时竟因乔州一将令我儿开始关心国事,朕怎能不喜?” “父皇是应允了?”刘引高兴问道。 刘惟笑着点了下头,然后说道:“我儿可去卫尉处,调禁卫军两百,与汝弟子显共往。” 就像前边说的,刘引在众兄弟当中,就跟大哥刘腾与八弟刘槐关系最好,而现在皇帝不单是准许他外出,更让他带领刘槐一起,当场便把刘引高兴的要跳高。 正在这时门外有宦官请话道:“启禀陛下,乔州刺史卢平,上书为方捷请命。” 殿内的父子三人正在为初阳的事议论探讨,现在突然听到有关他的书信,三人赶紧叫宦官将信折送了进来。 刘引上手接过交给了刘惟,刘惟接过展开观阅后一阵大笑。 刘腾、刘引二人对视一眼疑问道:“信中是何内容,竟能让父皇如此欢心?” “你且观来。”刘惟将信折递给了刘腾。 刘腾接过展开读道:开春之际,战时将至,秦魏两国,欺天罔地,恐失国土,乔州集义兵勇将十万,为陛下分忧,州内镇军将军方捷上请,欲统兵至边境要塞,提早提防敌军进犯,以扶持王室,拯救黎民,保我大汉疆土。 三人当场欢笑不止,刘惟笑道:“看来不用我儿亲往,便能查出那方捷胆识了。” 又是一阵大笑过后,刘引说道:“儿以为不然,乔州能集齐兵马十万,确实功绩,然而十万之众几乎掏空乔州年轻一辈,若是方捷无本领而去,岂不等于将这十万人马枉杀?所以儿以为,还是要去亲验一番,方可允他举兵马出征。” 刘惟思量了一下,心中暗道:这十万人要是在英明的将领下,那就是虎狼之师!若是在只会纸上谈兵的人手里,上场就等于白白送了性命!虽然方捷的统兵能耐已经在多次的战乱中展现,可是就似元佑所说,小战争与大战争肯定不能相比,其中对大军的调度就能把人难倒,确实应该谨慎而行事。 “既如此,就似刚才所言不变,元佑依旧带子显去乔州。”刘惟说道。 “可昌阳离乔州近五千里路程,快马而行尚要半月余,若是期间秦魏已经举兵犯境,该当如何?”刘腾忍不住问道。 “皇兄糊涂了,我汉国内文武无数,又岂能单指望方捷来救?此间可先让其余将领严加防守便是。”刘引哈哈一笑说道。 不知是因为初阳的影响太深,还是刚才把注意力全放在初阳身上的缘故,竟然让刘腾全然忽略了其余将领,甚至都有些过度依赖初阳的嫌疑了。 商定下了决策,二兄弟告退出了殿堂,在外简单聊了两句后,刘引便拿着刘惟给的手诏去往了禁卫军营中,找到了卫尉祖检,说明来意后成功调出了两百禁卫军。 交代禁卫军明日辰时在皇宫正门外等候,便又乘车撵去到了八皇子刘槐的府中,刚下车还不等进去府内,就听到府中传出阵阵的破风声。 门前守卫见到二皇子车撵来到,赶紧跪下迎接,刘引从车上下来让他们起身后问道:“我弟又在府内练功?” “是,八皇子正在后院。”守卫低头回答道。 刘引点了点头便走进府内,越往里走,呼呼的破空声也就越大,一直到进了通往后院的门前,那呼呼的破空声甚至已经成了连贯不止的狂风,再往后院内看去,整个院里几乎被风沙掩盖! 刘引眯眼倒退了几步,就这样看了两刻钟不打搅,静等刘槐演武完毕才走进了后院。 刘槐同初阳一样,使的是一杆长枪,他将长枪交给了一旁的武士,粗喘了几口气便脱下了已经被汗水湿透的衣衫,侍从也急忙端着一盆温水上前供刘槐洗去脸上的汗土,一直到接过侍从递来的毛巾擦脸的时候,刘槐才瞧见已经进入院内许久的刘引。 刘槐高兴一声跑上前问道:“二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刘引笑道。 “什么好消息?”刘槐一边由侍从服侍穿戴新衣,一边扭头对刘引问道。 刘引正待张嘴,突然想起刚刚在父皇与皇兄面前的窘态,眼珠一转准备再在刘槐身上逗弄一番,想看看他在听闻初阳的事迹之后,会呈现什么样的搞笑反应。 刘引神秘一笑不答反问道:“你知不知道我国乔州内出了一个年少的勇将?” 四百九十三章 二位皇子互爆料 两人都是登徒子 “这还需要问?肯定是方捷方初阳嘛!谁不知道啊?”刘槐整了整衣袍说道。 “怎......怎么,你知道他?”刘引干瞪了一下眼,说起话来竟然都有些不利索了。 “嗨,年纪轻轻就能做到州二品将军,先杀恶贼郑瑞,更是彻底将麒麟寨扫平,又能数次平由陵之乱保乔州安全,近来更是三日内扫清柯童反叛,他这年纪,他这事迹,想想全国内估计也就是傻子才不知道了吧!”刘槐挑了下眉头笑道。 刘槐走在前边为刘引带路到了厅中落座,安排侍从待茶后刘槐才问道:“二哥突然问他干嘛?” 想糗刘槐的刘引万万没想到反被打脸,这时他一张脸都有些发红,将头转向一旁不好意思再与刘槐对视,清了清嗓尴尬的说道:“没事,随便问问而已。” “我还以为二哥不知道方捷,才来找我打听呢,我说二哥也不像那种不闻大事的傻子啊。”刘槐品了口茶笑道。 这时刘引的一张老脸已经红的发紫,这耳光啪啪的! 因为刘引的失算导致气氛一度尴尬,两人傻坐了一会儿,眼见刘引一脸的不自在,刘槐皱了下眉头问道:“二哥刚才说的好消息到底是什么?” 提起要事的刘引这才恢复了以往的光彩,他挑了挑眉笑问道:“明天二哥带你出去见识一下,如何?” 刘槐听闻急忙放下了茶杯,将身子探上前挑着两条眉毛一脸淫笑的问道:“去哪儿见识?是找小妞儿吗?” 正在喝茶的刘引听后忍不住一口水喷了出去,过后噌的一声站起来指着刘槐怒骂道:“大丈夫行于天地间,当顶天立地,举事要光明磊落!你老实说!你二哥是那种人吗?!” “行了!快歇着吧!也不知道是谁闲着没事调戏宫女,最后逼的人没办法了,直接找到母后请求调走去别处!”刘槐挑了下眉一脸的嫌弃。 刚才还气势如虹的刘引顿时如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挫了下去,他支支吾吾的说道:“都那么长远的事了,你小点声,别让人听见,有损我名誉。” “草,就您那点名声,再损能损到哪去?”刘槐一脸的不屑。 俗话说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更何况是汉国堂堂二皇子呢,老是被弟弟无情揭短,身为皇子的刘引怎么可能再憋下去!忍无可忍之下当即就爆发了,他指着刘槐的鼻子骂道:“你他吗的够了哈!老子好歹也是你亲哥哥,吗的不知道给我留点面子?” “滚!想要面子自己挣去,冲我瞎嚷嚷个屁啊!”刘槐一把打开了刘引的手指骂道。 “挣你个六啊!给你脸了是不是?”刘引彻底怒了,他吗的自己这皇兄当的,估计全天下难找! “你待怎的?”刘槐掰了掰拳头,指关节咯嘣咯嘣直响! 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武力对比的话,十个刘引也奈何不了刘槐,但他还有嘴,可以以牙还牙! 刘引脑海中飞速旋转,当场就开始爆起了刘槐当年的混账事道:“不知道是谁偷看宫女洗澡不过瘾,还偷撩侍女的裙子,结果被父皇撞见一顿毒打!” 开始还当刘槐是正人君子,现在看来这俩厮也是一丘之貉! “卧槽!不是说好不提这事的吗!”刘槐脚下一软吓得四处观望,幸亏提早清走了旁人,要不然丢人可就丢大了! “是你他吗先提的!老子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刘引怒骂道。 “好!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当年你......” 八皇子刘槐的府中厅堂内,充满了兄弟两人的互相爆料与互相谩骂声。 其实这两兄弟虽然看起来不着四六,平日里也是满嘴的黄腔色调,可按照事实说话,他们还真没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平日里也只是找些熟识的侍女过过嘴瘾,动动贱手,从来没有仗着自己是皇子的身份就欺男霸女,更没有祸害过任何的女性! 半个时辰之后,两边终于偃旗息鼓,过后二人相视大笑,见了其他兄长,都要老老实实行礼问候,弄的亲兄弟见面都得像见客人一样。也只有这两人在一起时才能真的像兄弟之间一样欢笑吵闹,真是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二哥说的好事,到底是什么?”笑闹过后,刘槐重新提起了要事。 玩归玩,闹归闹,但处理正事的时候,刘引还是很正经的,他点了点头说道:“明天带你一起出城,到......” “不去,我还要加紧练功呢。”没想到还不等刘引说完,刘槐就直接摆手拒绝了他,他认为战争将至,自己或多或少应该增长自己的实力,不说与魏国交战时能为他六哥刘成报仇雪恨,最起码也不能像他一样战死沙场,让父皇母后伤心欲绝! “哦,既然你不去那我也不强求。”刘引难得痛快,笑了笑站起身准备告退。 “干嘛?这就要走了?起码也要留下来吃个饭啊。”刘槐也只是疑惑了一下就起身挽留。 “不了,还要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出发呢。”刘引说着就转过了身去。 刘槐无奈只能迈步去送,而背对着他的刘引嘴角一道奸笑闪过,他叹了口气极其无奈的说道:“看来也只能我自己去见方捷了。” 说完就迈步往厅外走去,身后的刘槐听后赶紧追上一把将他拉住,然后问道:“你要见谁?” “方捷啊。”刘引答道。 “你明天要去哪?”刘槐问道。 “乔州啊。”刘引答道。 “你明天要去乔州见方捷?”刘槐又确认了一遍道。 “是啊,本来是想带你去的,可是没想到你不愿意,那没办法了,只能我自己去了。”刘引假装失落的叹了口气,不着痕迹的甩开了刘槐的手就往外走。 刘槐赶紧窜过去拦住了刘引,激动的喊道:“我去!谁说我不去的!” “现在又想去了?”刘引问道。 “嗯嗯嗯!”刘槐疯狂点头。 “可是老子突然不想带你去了!哇哈哈哈!啦~啦啦啦啦~”刘引终于露出了他的真实目的,一阵放肆狂笑过后更在刘槐面前一阵手舞足蹈,丁点皇子的样都没有! 四百九十四章 陶阅山进阶坎坷 方初阳转换思路 刘槐气的嘴角直抽抽,可这时的他又不能开罪刘引,只能满脸堆欢上前赔笑道:“二哥我的亲二哥,你就带我去吧。” “现在知道叫二哥了?刚才那股嚣张劲呢?”刘引站在原地手抱着臂膀以鼻孔朝人,一条腿更是不住的抖着,那德行要多欠打就有多欠打! “没有啊,谁嚣张了?你看错了。”刘槐陪着笑心中暗骂,要不是因为出皇宫需要父皇批准的话,老子能甩你丫才怪! 刘引也知道见好就收,就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诚心求我,那二哥就带你出去见识见识!” “谢二哥!”刘槐笑着冲刘引作了个揖,过后又像是反应过来一样,抬起头来问道:“不对啊,咱好歹也是汉国皇子,要想见他,只需要跟他下一道旨不就行了吗?何必还要放下身份跋山涉水去见一个武将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要去见他的真实目的是......”刘引笑了笑就把自己的目的解释了一遍,听的刘槐忍不住一阵赞扬。 两人说定之后就各自准备明日的行程。 往皇宫送请命信这些时日一来,初阳静等批准之下也没闲着,为了能让阅山提早进入三阶,就整天与他玩命对战,而阅山也被他打的狂吐鲜血,然而最坑的是阅山没有丝毫要突破的意思,反倒是让初阳的元气又浑厚了不少。 又一天下来,周备与赵番两人从演武台上把阅山抬了下去,初阳站在台上看着鼻青脸肿的阅山一阵皱眉,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半月的时间每天以死相搏,怎么就是不见有丝毫突破的迹象呢?是不是因为我下手太轻了?” 正躺在担架上的阅山听后一声惨叫,咕噜一下滚到了地上,强忍着筋骨的疼痛双手抱拳冲台上悲呼道:“恩将!以后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不劳烦您了!” 近处就有初阳专门为了阅山进阶而提早包下的两个大夫,二人赶紧上前将阅山扶下并劝阻道:“别激动,对伤势不好!” 阅山想哭的心都有了,整天被当淫贼一样毒打,能不激动吗! 两个老大夫上手给阅山试脉,每每过后都感叹不止,经脉筋骨都有创伤,虽然伤势不大,但这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没十天半个月就别想下地!而放到这群有高深修为在身的武将身上,只要第二天就能生龙活虎! 把脉过后两个老大夫交代赵番、周备说道:“还是像以前一样没什么大碍,晚间再熬点生筋健骨药给他,吃点补的再静养一晚就好了。” 赵番、周备两人对视一眼互相挑了挑眉便抬着阅山走远,其实多日下来二人已经心知肚明,现在给大夫把脉就等于走个流程罢了,因为除了大夫刚来那几天有过担忧与惊讶之外,剩下每次下来的结果都一样,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 看两人抬走了阅山,其中一个大夫感叹道:“开始刚来的时候,只觉得这种打法肯定要死人!可是几天后才知道,原来武者的元气与常人完全不同,竟然还有修复自身经脉、五脏、筋骨的能力!” “是啊,要不是因为年纪大,我都想学了。”另一人也笑着说道。 两人不以为意的交流却无形中提醒了初阳,他眼中冒着光芒突的冲下了石台,一路飞奔追到阅山家中,进去正见到安静在给他喂早就熬制完成的汤药,静等他吃药完后,初阳正待张嘴,又见到安宁端着一个砂锅走了进来,打开一看,同样是早就炖好给阅山补身子的鸡汤。 安宁盛好一碗鸡汤又劈了一条鸡腿放在碗内交给了阅山,初阳干瞪眼看着晶莹剔透的鸡腿,闻着充斥在房内的香气直咽口水,竟不自觉的慢慢靠近到了案上摆着的砂锅,手也不受控的拿起里面的勺子就要把鸡捞出来吃。 安宁见后急忙伸手打掉了初阳的手,并生气道:“不行!这是给陶大哥补身子的,初阳哥要是想吃,我再去给你另炖一只!” “不用不用,我就是看看熟了没有。”初阳一脸尴尬的笑了笑,心中暗道:这丫头让那俩娘们儿给惯得,现在竟然都敢跟我动手了!原来明明是个好姑娘来的,现在......唉,算是白瞎了。 等安宁走后,阅山赶紧将碗放下,并对初阳问道:“恩将,要不要来条鸡腿。” “不用,我刚才就是说说而已。你吃就行,不用管我,喝喝喝喝......”嘴上说着不吃,可哈喇子几乎都要从嘴角淌下来了。 “其实说实话,半个月的时间每天一只鸡......我都有点吃腻了。”阅山看着手中的鸡腿忍不住直皱眉头,东西再好吃也架不住天天吃呐,现在只要见到鸡都愁得慌。 刚才碍于安宁在场不好薄了她的好意就一阵强忍,现在她走了,阅山就忍不住冲初阳大倒苦水。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免为其难帮你解决困扰好了。”初阳眉头一挑,说着就直接伸手从砂锅中把鸡捞了出来,更是连碗筷都不用了,直接像疯狗一样抱着啃。 “多谢恩将。”阅山满脸欢喜冲初阳抱拳。 “轰弟嘛,乌用何气。”初阳满嘴的鸡肉,将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 等初阳将一只鸡吃完,整锅鸡汤喝光,才打着饱隔一脸满足的站了起来,拿过两张草纸擦了下嘴说道:“明天起,不用对战了。” 阅山心下一喜,终于不用再挨打了,可算是熬出头了!可是过后又有些疑惑的问道:“可是我的进阶该怎么办?” “静心打坐三日。”初阳说道。 “打坐三日之后呢?”阅山问道。 “三日后你就能突破到三阶了,再打坐巩固就行了。”初阳笑道。 有了前车之鉴,村中所有人的修炼之路,不论是赵番、周备还是子丹,都是完全按照初阳的进阶步骤走来,而且都能顺利突破进阶,怎么到了自己这里不光行不通,而且还变成了简单的打坐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为什么只要打坐就能进阶?恩将之前突破三阶不是因为生死决斗才可以的吗?”激动的阅山忍不住一连三问。 四百九十五章 方初阳指明误区 陶阅山突破三阶 “其实这些天我们一直犯了一个错误,就是太过死板,竟然一直在按照我的方式来修炼。”初阳叹了口气,白白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 “错了吗?按照过来人的经验走肯定不会有错啊,而且不说恩将能成功进阶,就连赵番他们仨都是按照恩将的经验顺利突破二阶的,所以怎么会错呢。”阅山皱着眉疑惑道。 “你也知道,只有当武者自身元气足够充足时才会跨入突破的边缘,而且他们只是一破二而已,但你可是二破三,所以即便都是突破升阶,但甚大的差距下你也不能与他们相比。”初阳说道。 无凭无据之下,阅山还是不想承认初阳有错,就摇着头说道:“可即便如此,也不能代表恩将的方法错了啊。” “等你听我把话说完就明白了,其实说实话,我按照我的进阶步数跟你们指导肯定没错。可是错就错在我们太过关注结果,却完全忘了进阶的根本,直到刚才两个老大夫一番对话,才让我反应过来人与人是不同的。一个人不能老是按照前者的所作照葫芦画瓢,所以就算是学,也应该在基础上有所创新与改变。其实你的元气早就足够破阶了,心境也已经达到,而没能突破的真正原因则是因为把元气全都浪费在养伤上了!所以才一直拖沓不能成功。”初阳详细解释道。 听闻的阅山恍然大悟,心中兴奋之下两只眼睛直放光彩,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成功突破三阶的画面! “可是为什么恩将能直接突破,而我却还要再重新打坐将丹田内元气充实才行呢?”兴奋过后的阅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道。 “还是那句话,人与人是不同的。”初阳笑了笑没有挑明。 其实真正原因是因为初阳的气海比阅山深厚太多!所以就算拿出了养伤的元气,剩余的也足够让他突破到三阶,而且是立时性的!当然了,这一切的成果与功劳都要归功于天仇的灵识附体。 给阅山安排好了进阶的做法之后,初阳便回到了自己家中,并告诉所有人不能去阅山家,更不能在他家附近吵闹,以免破坏了他的心智让他走火入魔! 得知阅山也终于能突破到三阶之后,众人自然高兴点头,他的突破无疑又为初阳增加了不少的实力! 第二天一早去到阅山家附近查看,初阳能明显感受到天地间汹涌的元气正朝阅山的庭院中涌去,初阳心下无比兴奋,阅山能进入三阶已经是板上钉钉! 中午吃过午饭后,天地元气的动荡已经达到了巅峰,甚至连在自己家中的初阳等人都能感受到,初阳当即大笑一声叫起了所有的弟兄,叫他们带齐兵刃到阅山家四角为他护法。 众人赶紧答应冲了出去,就这样分站在阅山家门外四角为他守护了两天,直到第三天正午时分,天地元气才停止了涌动,最后从院内传来一声爆响,初阳当即欢呼一声道:“成功了!” 墙外分站的其余人听闻跟着欢呼,高兴之际更是连门都顾不上走了,直接翻墙头进入到了阅山的院中,落地便见阅山正盘腿坐在院子正中间,而整个院子则像是被圆球压过一样,向下塌陷了最少三尺的深度! 这时盘坐的阅山突然睁开了双眼,眼中顿时射出了两道如实质的光芒,眼底也带着难以遮掩的杀气,直到他看过每人的脸庞发现他们是自己兄弟之后,两眼中的精光才渐渐隐去。 阅山站起身面颊带笑,众兄弟一涌上前将阅山高高举起,欢呼声在院内久久不能平息。 “感觉如何?”初阳笑着问道。 “痛快!手脚都轻松了!”进入三阶之后的阅山大笑不止,实力增长过后感觉说起话来都强硬了不少。 “哈哈哈!好,吃饭!等晚上再好好庆祝一番!”初阳哈哈大笑着搂着阅山的肩膀往家中走去,其余三人同样在欢笑中跟去。 吃过午饭后,初阳送走了去买酒菜的文颜诺四女,跟着回屋跟阅山等人扯皮。期间聊天的时候,初阳就发现阅山老是在往自己身上看,开始时还不以为意,可就像他这样看法任谁也会觉得不自在。 初阳打断了欢笑的子丹等人,皱了下眉头对阅山问道:“干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阅山似是犹豫思考了一阵后才说道:“恩将,我......我想跟你比划两下。” “哎呦卧槽!胆儿肥了呀!”“就他吗知道这小子升阶之后会安耐不住!”“我想过会来,只是没想过会这么快!”不等初阳发话,子丹等人直接炸了锅,屋内顿时被吵闹声充斥满。 初阳摆手叫众人安静,跟着嘴角一翘站起身来,晃了晃双臂面露皎洁道:“好啊。” 说完就率先走了出去,阅山心头一喜急忙跟了出去,子丹正待跟出一睹两个三阶强者对战的风采,可身后的赵番突然伸手把他拽住,说道:“别着急走,赌不赌?” “赌什么?”子丹转回身疑惑问道。 “当然是赌他俩谁输谁赢了。”周备抢先答道。 “你他吗放屁呢!这他吗还用赌?”随周备说完赵番直接开骂,丝毫不留情面。 周备在说完之后也反应了过来,脸上一红问道:“那你说赌什么?” “当然是看阅山能在将军手下撑多长时间了!”赵番一脸奸笑道。 子丹、周备二人脸上随即露出了淫笑,兴奋问道:“赔率多少?” “要是能撑一炷香就一赔一,能撑一盏茶就一赔二,撑够一刻钟一赔三,要是超出时间还能自己走下石台,则一赔十!”赵番说着就从怀中拿出了一卷纸,展开后上面写的内容跟他刚刚说的无二! “卧槽!你什么时候搞的这个?”周备眼中一惊问道。 “从他突破之后我就猜到这小子肯定要手痒,所以在回来吃饭之前就提早准备好了。”赵番贱笑道。 “高!实在是高!”子丹、周备二人忍不住对赵番直挑大拇哥。 “买了买了!下好离手了啊!”赵番将赔率表铺在大圆饭桌上,扯着大嗓门冲二人喊道。 四百九十六章 正待看对战场景 方初阳已经归来 周备第一时间从怀中掏出了一小叠银票,打开一看全都是五十两面板的,共十张总计五百两。 “我的天!你平常都带这么多钱在身上?”子丹眼见一阵激动,再看他自己,翻遍了全身也不过才找出了二十两而已。 “提早准备的。”周备嘿嘿一笑说道。 说完攥着银票在纸上看了一会儿,对两边实力思考了片刻,最后两眼放在一刻钟一赔三与阅山能自己走下台一赔十之间揣摩。 同时心中暗自分析道:选哪个好呢?当时初阳在戎农商马铁决战李孚时,两边都是三阶却战的旗鼓相当,最后虽然是初阳杀了李孚,但他自己却说是李孚赢了,而且最重要是过后子丹与阅山说过,当时的李孚已经是三阶巅峰,这么说来三阶之间的差距并不是很大! 思量过后周备暗下决心,猛起手将整五百两全拍在了最高一赔十的赔率上! “买好离手了!”赵番眼底一喜急忙将钱捂住,跟着将视线放在了子丹身上。 子丹见状冲周备摇头微微一笑,心中暗道:小伙子,太冲动了!我料定你肯定赔钱! 子丹不同于周备,他可是亲眼目睹过初阳近期实力的!想想当时在阴间的时候,初阳对上无数阴兵时所展现的恐怖实力就能知道,三阶巅峰绝对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要是拿李孚做例子那可就大错特错,因为周备不知道的事,李孚能够战败是因为他一心求死! “我看他顶多能撑一炷香,我买一赔一!”子丹暗自点头将二十两纹银拍在了桌上。 “你那二十两银子白瞎了。”周备笑话子丹道。 “你那五百两是年前朝廷发放的俸禄吧?嘿嘿,我看你这五百两是打水漂了。”子丹也不让着周备,两人当场就互怼了起来。 “受了!”赵番大笑着将银子收起,还弄得真像赌坊一样,竟然还给二人开了票据。 “别废话了,走,是什么结果一看便知。”赵番将票据塞到二人手里,便拉着他们往外走。 谁知三人还不等走出庭院,初阳就一步踏了进来,眼见三人正待出门就问道:“干嘛去?” 三人面面相觑,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是要动兵器?赵番上前一步道:“去看你们对战呐。” “不用看了,带担架去把他抬回来吧。”初阳说完便走回厅堂坐下品茶去了。 “这......这就结束了已经?!”周备、子丹两人一阵错愕,从初阳与阅山出门开始算起到他回来,前后也没有超过一炷香,如果再把往返的时间算上,说明两人比试的时间更短! 随后二人将视线放到了赵番身上,便见他憋笑的脸已经通红,悄悄说了一句:“二位的银子,赵某就笑纳了。”说完就直接去阅山家中取了担架,率先赶往了案发地。 紧随其后的周备、子丹两人看着赵番欢快的背影越发觉得不对劲。 刚才在见到初阳回来的时候,周备子丹两人满脸惊讶!虽然一早就能知道阅山必输,可没想到会败的这么快!而赵番的脸上没有丝毫震惊可言,貌似早就知道会是这结果一样!再联想到赔率表上的各种赔项时,两人才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他吗的赵番根本就没写更短的时间! 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所谓十赌九骗,捞偏门还能指望人跟你光明正大吗?既然上了赌桌,在开赌之前就应该做好输的准备,所以有这结果也是自讨苦吃! 不过子丹还好点,只输了二十两,虽然二十两在普通人家手中那是一笔巨款,但在他现在几人的手上却不算大事。当然他更应该庆幸有郭敏给他管钱,如果没有郭敏的话,他当时也会回家把所有钱拿来赌,最后落得跟周备一样险些悲惨的下场! 经此一事后,两人深知赌的恶处,尤其是周备,要不是因为有麒麟寨所得的三万两给他充底的话,他现在已经穷困潦倒了! 三人去到村中演武台上,便见石台上静躺着一人,而那人身旁还蹲着两个老大夫,正给他把脉上药。 周备心中一惊一步跨上了台去,冲两个大夫作了个揖后急忙问道:“老大夫什么时候来的?” “在方将军与陶将军对战前,是方将军去叫的我们。”两个大夫起身还礼后说道。 “是将军去叫的你们?!”周备瞪大着双眼激动问道。 “嗯,陶将军顺利进阶,知道已经不需要我们为他医治,我二人便在屋内收拾行李准备回程,谁知方将军突然带陶将军到访,说还要再劳烦我二人一次。”其中一个大夫答道。 “他们到底打了多长时间?竟然能这么快就解决战斗!”周备瞪大着眼看着地上鼻青脸肿已经没有意识的阅山,自己也跟着目瞪口呆。 开始算的是抛去了往返演武台的时间,现在才知道两人比试前还去叫了大夫来,这不说明打倒阅山所用的时间更短吗! 一句震惊下的自言自语,老大夫听后还真当了一会事,竟然认真回答了他道:“我们也没看清,两人对站后叫我们喊了声开始,接着两人一个照面过后方将军就直接跳下了石台往家走去,我们再往台上看去,就见到陶将军已经躺在石台上了。” “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刚开始的时候还口吐白沫的在地上抽搐呢!”另一个老大夫接话,即便他们两人都不是习武之人,但也能从这场比试中深切了解到初阳的恐怖! 一个照面就能轻松放挺已经是三阶的阅山,简直就是瞬杀啊! 子丹赵番两人对此也震惊非常,不过相比起周备来说还是很快就能恢复。尤其是赵番,他只在惊讶初阳能瞬杀阅山而已,子丹也因为有了亲眼目睹阴间杀阴兵的过程,也能很快释然。 反倒是周备,他不光没能缓过神,到现在四肢竟然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子丹皱了下眉头拍了周备一下说道:“你干什么?” 周备被这一拍唤回了神识,眼见已经被抬上担架的阅山就一阵后怕,情急之下上前抓过了赵番与子丹的手,激动的说道:“两位大哥,算我求你们!可千万不能把我压他顺利走下石台的事告诉将军!” 四百九十七章 未解一回合战败 赵番竟然最透彻 “干嘛?你惊啊?”子丹对周备调笑道。 “废他吗话,能不惊吗?!”周备手指着担架上不省人事的阅山骂道。 “你又没有挑衅将军,惊个毛线啊。”赵番挑了挑眉说道。 “废话!要是让将军知道我看扁他,我还能有好果子吃吗?!”周备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了赵番刚刚开给他的票据,并展开摆在了两人面前,里面写的是阅山能自己走下来,言外之意不就是说初阳实力不济吗! 再看着阅山的惨状,周备忍不住脊背一阵发凉,当场把票据撕了个粉碎! 两人也明白了过来,互相对视一眼暗自点头,子丹也抓紧把票据撕碎。这三人中最害怕的还是赵番,他可是整场赌博的始作俑者,而且其中都是与事实大相径庭的内容! 可是刚刚坑了两人钱财的他又不敢提这事,只能假装卖人情给周备道:“放心,大家都是兄弟,我肯定不会跟将军说的。” 说完急忙拉着担架另一边的子丹急速撤走,就害怕他两人反应过来。 回去以后将阅山安置好,三人重新回到初阳家中,眼见他正坐在厅中品茶,三人相互一点头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见三人回来,初阳开口问道:“阅山怎么样了?” “昏迷不醒。”为首的赵番赶紧答道。 “我知道,我是问大夫怎么说的?”初阳说道。 周备害怕赵番说漏嘴,就趁他开口之前赶紧接话道:“大夫没说什么。” “那估计是没大问题了。”初阳点了点头说道。 三人赶紧附和,等全都坐下之后,周备想着自己压的内容忍不住问道:“听大夫说,将军只用一个回合就把阅山打晕了?” “有什么问题吗?”初阳点了点头后问道。 从周备张嘴的瞬间,赵番就在后一直拽他想叫他收声,同时心中暗骂道:刚才还害怕将军知道,现在又自己提起来,找死吗? 而周备也知道问过之后就可能把刚才下注赌博的事抖出来,可最后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就当场问了出来道:“可你们都是三阶,就算将军是巅峰,相差也不至于这么大吧?当时将军与李孚的对战,还有与澹台谷的对战,都是以三阶初级打他们三阶巅峰,可也不像阅山一样一回合就败下阵来啊。” 初阳听后先是一愣,跟着哈哈大笑道:“你竟然不知道?” “难道是阅山放水了?”子丹吃惊一声问道。 可是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放水这个词只用在高手对弱者上,哪有弱者对高手放水一说? 初阳又是一阵大笑后说道:“要不你俩问问赵番吧,他肯定知道。” 赵番听闻先是瞪了一下眼,过后赶紧将视线转向一旁说道:“将军玩笑了,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哦?你不知道?”初阳挑了下眉,跟着就从身旁拿出了赵番写的赔率表摆在了桌上,说道:“既然你不知道,那这是什么?” 原来初阳在发现赔率表上的赔项时,就已经看出赵番已经洞悉一切了。三人眼见之后冷汗直流,赵番心中暗骂一声道:干了!走的匆忙竟然忘记收起来了! “放心,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但是前提是......以后不要再赌!”初阳说话停顿的片刻,周身上下放出了三阶巅峰的威严,结合最后一句话,让在场三人不敢生有半点抗拒之心! “是!以后绝不再敢!”三人齐声答应。万幸初阳是在坐着说的这话,如果是站着将霸气全部外放的话,估计这三人都能不受控的直接下跪! 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初阳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赵番跟他们解释解释吧。” “是。”赵番点头答应转身冲向了身后的子丹与周备,说道:“周备,你下注的时候肯定在拿将军以前的战绩做比较吧,所以你才会认为三阶不论高低,相差都不是很大。分析是对的,但你却忽略了重要的一点,就是那两人的实力并不是三阶最强!” “什么意思?”周备皱了下眉头,有些没听懂。 “这么跟你说吧,两个都是一阶初级的人对战,你认为他们肯定会打平手吗?”赵番反问道。 “那肯定不会啊,就算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还有高有矮,有壮有弱呢,更何况是有修为在身还整天厮杀的武将呢,他们当然不能相提并......我明白了!就算将军是三阶初级,可因为有多次生死相搏的实战经验,自然不是澹台谷与李孚所能比的!”说到一半的周备恍然大悟。 李孚虽然是三阶巅峰,把他求死的目的放在一边不谈,就说他整天打铁几乎没有什么与人对搏的机会,论实战能力肯定差一大截!而澹台谷虽然是武将,而且实战经验也不在少数,可他太沉迷于酒色,导致他的真实实力完全不符合巅峰的阶级,更何况在战场对战之前,他还与妓女彻夜狂欢,更是让他的实力大打折扣!所以他们才能在与初阳对战时,展现出如此明显的差距。 赵番向周备解释的内容子丹大致是知道的,因为他与赵番同属一阶巅峰,可两人几次对战下来都是子丹完败,所以从那时起,他就知道经验不同于等级,而且又结合初阳在冥界的屠杀,他才敢下最短时间的赔项! 可是知道归知道,不代表他能领悟,尤其是结合赵番说过的话,他就忍不住挑出其中的矛盾说道:“这解释确实合理,可是阅山也几次游走在死亡边缘,实战经验也不低于一般人,可他为什么只要一回合就倒下了?” “只因为阅山是刚刚步入三阶而已,现在他的修为等级的确是三阶不假,但刚刚突破三阶的他根本还不能适应。想想三阶是内修的最后一步,进入之后就可以大肆运用元气做实质性使用,而刚刚进入三阶的阅山还根本不能适用这个阶级,尤其对元气的调度简直就像一张白纸。所以现在的他即便身处三阶初级,但他的真实实力也只是比二阶巅峰强一点而已,甚至到了真正应用元气的时候,他的实力有可能都不如二阶巅峰时强!”赵番解释道。 四百九十八章 三阶元气妙处多 赵番子丹发后劲 “再不济也是三阶的修为,怎么会不如二阶巅峰时呢?”子丹疑问道。 “因为三阶是内修的巅峰,需要将体内经脉重新排列,以便将元气的使用发挥到极致!就相当于你现在用顺了戟,突然给你换成了将军的枪,即便他的青钢枪能称得上神兵利刃,可是在你手里用起来依然不如戟,所以现在的阅山几乎就可以说是挂着三阶元气的二阶巅峰。”赵番举例说明道。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将军一在教导我们,突破之后一定要先巩固的原因!”周备激动之余打了个响指说道。 在众人似是明了的时候,初阳突然插话道:“也对也不对,他在院内打坐闭关三天,其实最开始的一天他就已经成功进阶,剩下的时候就是在巩固经脉。” “那他为什么还......我懂了,根其原因还是因为他并不熟悉新的元气,对吗?”周备刚想提问,突然恍悟了过来。 初阳笑着点了下头,过后说道:“我也是真服你了,你们仨几乎是一起开通经脉走的修为之路,而让我欣慰的是你成长的最快,可没想到你竟然还没有赵番领悟的透彻。” “他是先钻研后修炼,所以我走的比较快。”周备嘿嘿笑着说道。 不等周备过多高兴一下,初阳一盆冷水就浇了下来道:“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你只求于表面将时间放在修行上,而不去钻研功法的内在,等以后到了瓶颈期,就很容易会将修为卡住不进!” 周备听后收起了笑容,面容严峻的点了点头,走得快未必是一件好事。 等到傍晚时分,阅山终于醒来,他进了初阳家中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下午的挑衅与被瞬杀的教训,现在都有些不好意思看初阳了。 周备三人眼见阅山进来一阵皱眉,过后像是不可信一样直站起来围着他转,直到阅山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后才开口问道:“你们要干嘛?” “你怎么回事?怎么能恢复的这么快?”赵番一脸激动的抓着阅山的脸上捏下揉,仿佛他那张脸是假的一样。 “什么意思?”阅山被问得有些云雾懵懂。 “今下午你被打的比之前还严重,怎么只睡了一觉就恢复了?之前再快也得一晚呐!”周备激动道。 “啊?”阅山疑惑一声跟着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刚才起来没注意,现在经他们一说才反应过来,确实没感到任何的不适。以前就算一夜恢复,但醒来的瞬间也浑身酸麻无比,现在不但没有难受,还一身的轻松! “之前赵番说过,三阶是内修的巅峰,等人到了三阶奇经八脉强劲之后,体内的元气运转是之前的数倍,除了实力增加之外,恢复的速度与功效也自然强过一二阶。而且三阶之后不用故意打坐运转周天,体内元气就会随丹田自行运转。当然了,自动的运转肯定没有有意进行的好,如果条件合适,还是打坐的效果更大。”初阳解释道。 众人听闻心中一阵激动,无不对三阶充满了向往,更是在无意中给三人增加了无形的动力! 第二天一早天还不亮,其余人尚在睡梦当中的时候,赵番便摸索起身洗漱,他仰望着天上的启明星感慨道:“我虽然懂得比周备多,但比他落下的也更多,说难听点就是纸上谈兵!现在首要任务,就是在将军出征之前达到二阶才行!” 说完直接开门准备去往村中演武台修行,走出去两步,突然听到身后有开门声,转头看去见子丹家院门打开,他也从中走了出来。 赵番脸上一喜问道:“怎么,你也是要去修炼?” “是啊,一起啊。”子丹笑着说完,两人便一同前往了演武台上。 如此又过了三天,阅山的三阶已经完全稳固并适应,现在只要不用元气出体与元气成型的功法,他都能与初阳对战超过一刻钟了!而子丹在与赵番的多次早起比试下来也获益匪浅,以前跟他对战最后肯定败北,现在也能有打平手的时候了。 这一天吃过了午饭,初阳站在村口不住往远处探望,身旁的阅山问道:“恩将是在等什么人吗?” “请命书已经送出去将近二十天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信,这大战在即的不是让我干着急吗?成与不成给个话也好啊。”初阳叹了口气一脸的不满。 阅山点了点头,朝廷的这种做法确实有些不地道,要么准许了就抓紧时间出兵北防,要是不答应也好给人时间去准备别的,这丝信没有只让人干等着算什么啊? 干等了两刻钟不见任何人来,初阳失望的摇着头回了村中,路过石台时,便见到赵番、子丹两人合击周备不下不说,还时不时被周备来一拳踹一脚。 初阳皱了下眉走上前叫停了三人道:“你们两个怎么打的?” “他动作身法太快了,抓不到他啊。”子丹喘着粗气解释道。 赵番没说话瞪了周备一眼,暗道:你也就仗着自己是步兵校尉久了,所以陆战身法比我们好,要是比马战,他吗老子打出你屎来! “怎么!身法快就没招了?之前你们合击我的时候我身法不快?你们不一样能抓住我的动向吗?别一味的急功求进,更别想着一击必死,等挑准目标稳住心境再出手懂不懂?!”初阳气的狞眉竖眼怒骂。 子丹一直在低着头接受教训,赵番听闻眼中一亮赶紧答应。 过后初阳嘱咐阅山在旁指导,自己回到了家中。 正拉着安宁姐俩聊天的萧云见初阳板着个脸走了进来,赶紧上前问道:“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 初阳将刚才赵番两人的失误讲了出来,更是气的咬牙切齿。 萧云冲安宁姐俩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退了下去,这时萧云才开口道:“我知道你等不来朝廷的书信心里烦,可是你也不能把邪火发到他们身上啊。”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初阳顿时恍悟了过来,是自己把心里的怨气发给赵番、子丹了!即便两人是合击周备,但周备好歹也比他们高了一阶,怎么可能像说的那么轻松呢?而且之前自己跟他们对战时可是将元气压低到了极致,怎么能拿那个举例呢?自己这做法太不应该了! 四百九十九章 萧云展现独到处 方初阳大事被阻 “我得跟他们道歉去。”初阳说完就要起身往外走。 萧云见后赶紧拉住了他说道:“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初阳疑问道。 “你是跟他们发了邪火不假,但你发火的初衷也确实是因为他们做的不够好,而且你又是他们的将军,如果有诸如军马中的错误你认错可以,可如果因为训斥他们的错误就要去道歉的话,等于无形中低了他们一头,这样一来难保以后不服管教!即便知道他们不会这么做,但你也不能起这个苗头。”萧云说道。 初阳听的一阵皱眉,跟着眼中大放光彩,上前一把抱起了萧云激动的说道:“真看不出来你还这么有远见呢!不愧是是我方捷的夫人!” 萧云脸上一红没说什么,只将头埋进了初阳怀里,初阳又说道:“你看现在子徽已经身故,我帐前又没了军师可用,刚才看你思维敏锐,不如就委屈你充当此职怎么样?” “讨厌,没个正行。”怀中的萧云伸手打了初阳一下笑道。 初阳也忍不住哈哈大笑,搂着萧云回了屋中反手将门关上,抱着萧云一通激吻后手脚就开始不老实了起来,当初阳大手攀上山峰的时候,萧云才反应了过来,急忙推开了初阳**着气说道:“还是白天呢,你干嘛啊。” 看着萧云羞答答的样子,初阳貌似被一团火点燃了,直接控制不住身形直扑向了萧雨,将她按在榻上后二话不说就开始扒自己的衣服,萧云急忙求饶道:“大家都在家里,等晚上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初阳哪里肯同意,直接嗷呜一声喊道:“不行!刹不住了!” 说着就开始撕扯萧云身上的衣服,好在文颜诺跟郭敏回了青云,家里的安宁安静姐俩也很有礼貌,从来不会突然开门闯进来,如此倒是不用担心被人撞见了。萧云一个弱女子又反抗不了初阳,而且又心知肚明她自己不论身心都是初阳的,也就索性不再反抗任由他摆布去了。 这时的初阳已经把萧云的衣物除去,正满眼放光的欣赏着她的酮体,嘴里还忍不住啧啧称奇道:“这沉鱼落雁的容貌,这凹凸有致的身形,男人看了垂涎三尺,女人看了都要嫉妒死,你说老天是怎么把我夫人塑造的这么‘美妙绝伦’的?” “讨厌。”萧云脸上一红,拉过被子盖住了脸不好意思再看初阳。 初阳豪情一笑准备上手,这时突然从厅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并伴随着一声喊话道:“将军!将军在不在?!” 是周备的声音,很快就有一声回话道:“在家,不过他正在屋里休息呢。” 初阳气的直咬牙,看着面前的诱惑就差一步却被人打断!他吗的,玩呢?! 埋头在被子里的萧云也听到了,就探出头来说道:“是周大哥的声音吗?” “是,不用管他,我们继续!”初阳愤怒向房门的方向瞪了一眼,说着就准备提兵上阵。 萧云眼见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一把将初阳从床榻上推了下去,并焦急道:“别闹了好不好!听他的声音明显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你先去处理正事!” 初阳无奈只能从地上爬起来点头穿衣,可动作却慢的出奇,而慢的原因是因为他想多看一会儿萧云的......很快就穿好了衣服的萧云见初阳竟然才刚刚穿上裤子而已,就急忙上手帮忙。又看着他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忍不住一软,红着脸趴在他耳边上说道:“你先忙正事,等晚上......我加倍伺候大少爷您......” 刚才还有些无精打采的初阳听闻眼中顿时冒出了两道精光,急忙点头答应一声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可不带反悔的!” 萧云红着脸点头没说话,初阳因为有了动力,穿衣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他刚才因为被打断了大事确实有些不满,但他也是知道轻重的人,所以并没有过多失落。只是因为他把注意力放在了萧云的身体上,所以只是看起来像不高兴罢了,从而让萧云误会了他,而这个小小的误会却差点没把初阳的鼻涕泡都美出来。 很快就穿戴整齐走出了卧房,回身关门的时候嘴角偷笑暗道:“真想不到虽然没吃到芝麻,但却捡了个大西瓜!还有意外收获呢!哇哈哈哈。” 见到初阳走了出来,周备正待开口就见到他满脸上止不住的笑容,这跟先前在石台上简直判若两人呐! “将军是有什么喜事吗?”周备忍不住疑问道。 想到晚上的好事,初阳都有些乐的合不拢嘴了,他哈哈大笑着说道:“喜事?当然了!还是天大的喜事呢!哇哈哈哈。” 知道初阳有喜事,周备发自肺腑的为他高兴,心下一喜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着急忙慌的过来是要找我干嘛?”笑过一阵后初阳才问道。 经初阳提问,周备才想起来找初阳是有重要事,就急忙说道:“村外来了大批人马,正慢慢向村子靠近!” “什么?不早说!”初阳瞪大了双眼,急忙回身跑回屋中取出了碧霄就挂在了腰上。 “怎么了?干嘛要带佩剑啊?”萧云见状问道。 “村外来人,你们在家等着我,别出屋。”初阳扔下一句话就冲了出去。 萧云短暂呆愣片刻就急忙叫过了安宁、安静姐俩一起躲进了房内,同时心中暗叹:刚刚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怎么又来烦恼了...... 初阳与周备一路往外跑,同时问道:“有没有看清来了多少人?” “具体多少不知道,但少说也得两百人以上。”周备答道。 一路冲到了村口,往西北方向看去,果然有大批人马往村子方向而来,为首是两乘极其华贵的车撵。 一直在村口观望的子丹疑惑道:“你说这些人是谁?是官是民?” “不论是官还是民,总之决不能掉以轻心!”初阳眯眼观看了一会儿嘱咐其余人道。 很快车仗队到了村前五十丈处停下,从为首两个车撵中有人扶下了两个穿着极其华丽的男子,一长一少。 初阳带几人上前二十丈对车撵前两人作揖问道:“不知二位公子至我村中,所为何事?” 五百章 对坐周备厅堂中 与皇子分析天下 从车撵上下来的两人,正是汉国二皇子刘引与八皇子刘槐,身后抛去所带的各二十个侍卫、侍从,剩余两百人都是当今皇帝刘惟的禁卫军!只是他们并没有穿任何象征性文玄武绯,也没有带长枪短戟,所以初阳几人不能知道罢了。 刘引下车后向后挥手止住禁卫军步伐,禁卫军见手势齐刷刷翻身从马上下来,动作之整齐简直像是一个人做的一样! 只带着刘槐与贴身侍卫与侍从到了初阳前五丈处,刘引与刘槐双双弯腰还礼道:“我兄弟二人是途经此地的客商,闻乔州英雄方初阳将军在村中,特来一睹风采。” “不敢,只是百姓爱戴徒增虚名罢了。”初阳再度弯腰作揖道。 刘引没说话,刘槐开口道:“请问公子既是方将军?” 未等初阳答话,赵番开着他那大嗓门喊道:“这正是当今乔州镇军大将军方捷!” “失敬,失敬。”刘引、刘槐二人赶紧弯腰深深作揖。 “岂敢,岂敢。”初阳瞪了赵番一眼,便领所有人一起还礼。 直起身后,初阳抱拳说道:“如若不弃,请去寒舍叙话。” “将军见招,必当趋赴。”刘引抱拳笑道。 初阳伸手在前引路,却暗自留了个心眼没回自己家中,而是带着他们去到了就近的周备家里。到门前初阳推门冲里做了个请的手势,刘引抱拳一笑,冲身随的侍卫、侍从等人说道:“尔等在外等候,无我宣召,不得入内。” “是。”侍卫、侍从齐声答应,整齐分站在门旁后便一动不动,从远处看去,就似在周备家门前突然安置了二十个人形石刻一样! 刘引与刘槐跟着初阳等人进入厅堂,落座之后安排上了茶点,阅山、周备、赵番、子丹四人心知不能丢了初阳的脸,便扶佩剑挎腰屹立在他身后,一双眼目不斜视。 “不知二位公子尊姓大名?”初阳为刘引与刘槐亲自斟茶后问道。 “鄙姓周名常,此我胞弟。”刘引轻扫了他身后所站的四人暗自点头,过后才抱拳答道。 “小人周礼。”刘槐同样报了个假名。 “二位公子此来,意欲何为?”初阳点头再次问道。 “只为一瞻将军风采。”兄弟二人同时抱拳,同时回答。 “仅此而已?”初阳微微一笑问道。 刘引与刘槐对视一眼,互相点头后又说道:“实不相瞒,此来却有他事想向将军请教。” 初阳没说话,静等两人开口。 “近时春来回暖,战事将起,秦魏两国举重兵压境,若是该有将军防范,有何决断?”刘引抱拳问道。 初阳皱了下眉并没有回答,这些事不是个客商该关心的!就算是爱国,也绝不会开口打听战略部署! 见到初阳反应,刘槐赶紧说道:“请将军莫要生疑,我二人虽是客商,却也心系国家,历来游历于各州郡之间,只求一能贤,若得见贤才,便倾家资相助!一为国家,二为黎民。” 初阳还是不相信,他突然调动出了体内的元气慢慢外放,三阶巅峰的气场渐渐充斥满了整个房间,即便他身后的四人都被这股强压顶的站立不稳,要不是因为顾及到不能失了自家将军的颜面,这四人早就一屁股坐下了! 再看初阳身前元气压顶的目标,刘引与刘槐虽然目露惊惧,可眼底深处却没有丝毫的慌乱,初阳心中吃惊之际又加大了气场内的压力,身后四人双腿都开始颤抖,而面前两人依然能处之泰然! 初阳的气场是靠元气的加持才能形成,说白了就是靠外力帮忙才行,而刘引与刘槐两人的气场可是与生俱来的!那可是正宗王室皇子,是能俯瞰天下的自信与威严!初阳与他们对弈肯定吃不了亏,但同样也占不了便宜! 初阳将磅礴的气场撤去,暗自点了点头算是相信了两人所说的目的。如果心中有鬼的人,在经受如此巨大的压力下,就算心理素质再好,眼中也会露出慌乱。所谓眼为心中之苗,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且要看从何处出兵,秦魏两军如何发兵。”初阳开口道。 刘引心底沉思一句:不莽撞而行事,可谈。又说道:“请试言之。” “往北防魏,需经过由陵、泊州、冷州此两州一郡。往西防秦,则要多辗转经伥州、莨州、哲州、骐州四州。所谓兵马相争取利不取繁,若从乔州发兵,应直奔北防魏,将秦暂缓,若想两边皆往,只会分散兵力,致首尾不能相顾而酿祸患。”初阳说道。 刘引点头称是,心赞道:攻防知利弊,好! “若不顾西秦,他便趁势由西北而入,经骐州、破邙州、攻旦州直取昌阳,如此岂不亡国?”刘槐开口道。 初阳回身冲阅山言语了两声,阅山点头走出去到初阳家中,取了地图后重新返回。 初阳起身走到地图旁,手指着地图说道:“秦与我汉仅骐州一地相连,西秦若取我国,只可从骐州而入。而北魏则相邻骐州、邙州、旦州、冷州四地。此四处是防魏、阻秦之要地,失一处而动身!我料两国必同兵出骐州,若不想魏连同秦一同攻打,只可将重兵从最远处冷州北上,以反客为主,牵动魏国重兵不能相助于秦。而秦无有魏助,独打骐州久而不下,我军可以逸待劳,待到秦粮草尽时自然退去。” 刘引目瞪口呆,心中暗道人心惶惶的秦魏两国攻打,怎么到了初阳眼中竟变得这么简单!实在想不通他到底是自大还是自负! 细细揣摩初阳刚才说的内容,刘引发现了其中的一处错误,便笑道:“将军差矣,秦国强大,只攻一骐州,如何不能破?” “州郡自然不能与强国抗衡,可骐州多山川,路崎岖难行,重兵不足以入内,如此说以一州之地与整国抗衡,实则等他少量兵马入内,只需当是两州之争而已。再提早准备,攻之不足,守则有余。”初阳笑道。 “请将军解惑。”刘引抱拳道。 “将骐州加防下寨,深驻高垒,多备弓弩、滚木礌石,短时内他必攻入不得。再占熟悉地利之优势,勤出奇兵袭扰,保秦国越不得境内分毫!”初阳脸上充满了自信! 五百零一章 方初阳言半收声 刘引教导亲胞弟 “将军之法确实独到,然而将军却忽略了一点,现今魏国已将兵马加驻在冷州、旦州两地之外,如何会再加兵骐州共助秦国呢?”刘槐先是看着初阳指着的地图一阵分析,如果按照初阳说的那样,倒也简单了。 “魏不论国力、兵力皆不如秦,而秦国不如汉,两国若想吞我强汉,只可共举兵马而入,然而能让他两国共进兵之地,只有唯一与秦、魏相邻的骐州。而魏举兵马在冷州、旦州两地,我观不过是疑兵之计,其主力必然在邙、骐两州之处。不然魏有何能乃敢独对我强汉,料他君王再蠢,能不知以卵击石之害?”初阳说道。 “若当真如此,骐州岂不危矣?”刘引吃惊道。 “兄长莫慌,即便秦魏共举兵骐州也不足畏惧,方才将军曾言,骐州多山川,重兵不得入,料他两国举再多人马,也不见得能进得去。”刘槐笑道。 刘槐刚刚说完,初阳便一盆冷水浇了下来,说道:“二公子差矣,魏国不需将重兵与秦一同进入,他只需兵分两路为秦军主力作辅,派出少数人马将骐州防秦兵力分散,如此骐州必然挡不住秦军压境!等秦攻骐州时,魏再将重兵攻打邙州,叫邙州不能出兵救援骐州,如此两路攻进逐步吞并而来,才能至我汉国危难!” 听完了初阳的讲述,刘引刘槐两位皇子久久不能平静,两人额头上滴落了豆大的汗珠!两人心中暗道:如此推进下来,我大汉岂不有亡国之患?! 愣了好久的刘引回过了神,见初阳正站在地图前,他赶紧起身走到初阳身边,对他深深下拜道:“请将军教我,该如何防范。” 初阳张了张嘴又把嘴闭上了,他走到门旁往天上看了一眼,过后才说道:“时候不早了,请公子早回。” 说完就跨步走出了厅门往院外而去,子丹、赵番、周备、阅山四人一言不发紧紧跟出,只留下傻愣着在厅堂内的刘引、刘槐兄弟二人。 出到到门外,门旁左右两边各站着九个持刀的侍卫与一个侍从,初阳轻扫了他们一眼,眉头微微一皱便往自己家中走去。 刘槐在厅中坐了一会儿,见他二哥刘引还在弯腰下拜,就赶紧上前将他扶了起来说道:“二哥,他已经走了好长时间了。” 刘引直起身子叹了口气说道:“唉......方初阳足不出村,却能熟知军情,故能运筹帷幄而御敌于千里之外,却是世间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他心思不愿帮我们出谋划策。” “二哥你是怎么了?刚才方捷不是已经说过应对方法了吗?”刘槐现实皱了下眉头,跟着笑出了声。 正低着头一脸颓废的刘引听闻猛地将头抬了起来,并满脸激动的抓着刘槐的肩膀问道:“是吗?什么时候说的?怎么说的?办法是什么?” “最开始的时候啊,他说过先举重兵由冷州而上牵制魏国主力,然后再在骐州加重兵防御秦国。”刘槐忍着被捏得有些酸痛的双臂说道。 “你想说的就是这个?......这我当然听到了,可是其中真实用意与见解,还有具体怎么实施你知道吗?”满心欢喜的刘引听后脸上笑容逐渐丧失,跟着又换上了一脸的落寞。 “具体怎么实施我不知道,可这跟用意与见解有什么关系?”刘槐有些疑惑,只要知道怎么做不就行了吗,干嘛还要根其缘由呢? “不知其用意,只能学其表。战场风云变化无常,不是照本而行便能成事!你只知其表,不知其里,遇事怎能随机应变?我弟须知,用兵之道,贵应变之术,绝不可偏执一端!”刘引叹了口气,即便父皇说自己不问朝政整日闲云野鹤,可这弟弟貌似还不如自己呢。 刘槐虚心受教,将刘引所说牢记于心。 “二哥此番观摩下来,觉得方初阳可以领军?”刘槐又问道。 刘引笑了笑,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当世之英杰,汉国之明星!” 说完两人一同走出了门外,见到门旁所站的侍卫,刘槐问道:“方将军去往何处?” “方将军携众将往那边去了。”侍卫听闻抬手指向了初阳的家。 “尔等在村外下寨,无有我令,不得入村中半步。”刘引点了点头便往初阳家中走去。 虽然刘引这么说了,可一众侍卫不敢呐!这两人可是当今皇子,要是有点闪失谁担得起!其中侍卫统领赶紧上前一步劝阻道:“殿下!万不可孤身涉险呐!” “放肆!方将军乃我国之重臣,你怎敢胡言诽谤!”刘槐回头冲侍卫怒吼道。 侍卫心下一惊赶紧跪在地上,说道:“可是......” “再不听命,即斩汝头!”刘槐当即打断了侍卫的言语怒道。 说完之后兄弟两人只领着两个侍从往初阳家中走去,身后侍卫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问刚才统领道:“这该怎么办?” “我对方将军也略知一二,想他不会怠慢两位殿下,而且殿下有令在先,我们身份卑微也不敢违背,就先出去吧。”即便想不从又不敢不从,侍卫统领叹了口气,只能领着其余人出了村子。 进到初阳家中,便见刚才在场的所有人在围着初阳说着什么,在场还多出了三个女子,两大一小,两个大的生的美艳绝伦,小的也如瓷娃娃一般天真可爱。 进门的刘引、刘槐两人在见了萧云、安宁的瞬间顿时惊为天人,心中忍不住暗道:想不到这平凡的乡野,竟也有如此的美人! 当然他两人也只是在心底有过震惊而已,看她们所站的位置,明显能看出是初阳的人。所谓非礼勿视,两人害怕招惹到初阳的误会,就赶紧将头低了下去不再看她们。 见两人站在厅门外,初阳冲萧云点了点头,叫她带安宁、安静回房后才起身说道:“二位公子又访,却是何意?” “请将军不吝,教我如何抵挡秦魏两军,来保我大汉疆土。”门外的刘引、刘槐两位皇子冲初阳深深作揖请教。 五百零二章 方初阳猜测分析 早已知二人身份 初阳起身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目中严峻无比,许久之后才开口道:“二位究竟哪国人,来此到底是何目的?” 刘引刘槐有些发愣,怎么突然质疑起自己所属国家来了?难不成是把自己两人当成了他国细作,是来打探军情部署的? “我兄弟二人皆是汉国子民。”兄弟两人同时答道。 “确实如此?”初阳挑着眉跨前一步,到了刘引面前只有一尺的距离。 站到跟前的同时将元气外放形成气场,不过这次的气场却不是刘引、刘槐两人所能招架的了,因为这次的初阳还放出了杀气! 在初阳动怒的那一刻,赵番、周备等人也一步上前,一同放出了自己所属阶级的元气,几种不同元气相互碰撞形成的强大气压,直令刘引兄弟二人呼吸困难!而他们身后跟随的两个侍从,更是站立不稳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确实......是......实话!”刘引强顶着浑身上下每一处的压力痛苦的说道。 “若有虚假,天人共戮!”整日习武也有修为在身的刘槐,相比起刘引来就轻松多了。 自始至终一直盯着他们双目的初阳,从中没发现丝毫的慌乱,其中有的只有坚定与恳求,初阳暗自点头心念道:两次试探下来,确实不像有古怪。如果真有,那也是我技不如人,只能自认倒霉了...... 撤去了所有的元气后,初阳手放在腰后轻轻摆了摆,身后几人见状便往后退了三步,初阳跟着倒退,随即在众人不解当中初阳突然扶揖下拜,同时口中说道:“方捷拜见两位殿下,方才言语冲撞,请殿下恕罪。” 身后几人全都傻了眼,最先反应过来的阅山眼中精光一闪,急忙跟着跪了下去,并伸手拉旁边的赵番等人,同时口中说道:“拜见殿下。” 赵番三人只是傻傻的跟着跪了下去,口里跟着说同样的话,可是他们仨根本没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单是赵番等人,连身前的刘引兄弟二人都没能明白,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都在心中吃惊初阳是怎么看出两人身份的。 短暂惊愕片刻,见初阳还冲自己跪拜在地上,刘引赶紧上前将初阳扶起说道:“将军认差了,我兄弟二人只是云游客商而已,怎能担得起殿下二字!将军快起,将军快起!” 任凭刘引如何拖拽,初阳就没有任何要起身的意思,只是跪地抱拳说道:“若殿下不恕末将与底下将士无罪,断不敢起身。” 刘引皱着眉回头看了刘槐一眼,两人无奈只能点头说道:“好好好!先起来说话。” “谢殿下。”初阳赶紧抱拳起身,又重新冲刘引、刘槐分别作揖。 身后四人除阅山外都没能了解初阳的缘由,只是照葫芦画瓢跟着作揖谢拜。 “将军为何能认出......认为我们是皇子呢?”刘引还是不想承认,自查出说错之后急忙改口。 “起初也只是怀疑殿下身份,后来细分析之下便猜测了出来。”初阳抱拳回话道。 一句话勾起了刘引的兴趣,便好奇的说道:“请将军明言一二。” “殿下自称客商,可是客商怎会带诸多挂刀剑之人马?即便防范绿林山匪,可其中并无财物护卫,而且人马行动之整齐,分明是苦经训练的正规军队!再看所带几个侍卫,走过之时便能察觉几人气场,修为绝不低于二阶!料想当今天下,有几人能雇得起如此阵仗承当侍卫之职?而且殿下在进门前有说漏一句,明令侍卫等人以‘宣召’一词,世间能用此词者再结合之前,末将才料定二位殿下必出自帝室!但具体是皇室还是王室,末将便不敢确定,直到方才殿下反问,末将才知殿下是皇室皇子身份。”初阳说道。 刘引目中闪着震惊,能从细节中看出整体,再顺藤摸瓜猜出自己身份,果然心思缜密! “既然将军在方才房屋中便猜出我二人身份,为何要等到此处才肯亮明?”刘槐上前一步问道。 “即便能猜出二位殿下出自皇族,末将却也不敢肯定殿下是否为我汉国皇子,想直问下殿下也必不能认,所以才斗胆使气场外放,以达震慑心房之法。”确定了两人的身份,现在的初阳是又兴奋又后怕。 “只听我二人言语,便能确信?”刘槐皱了下眉头,这方初阳是不是有点太单纯了?感觉有点不太适合统兵啊。 “人的外貌能变,但心境与眼中的神采是永远变不了的,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自信,因为天生的东西永远也遮挡不住!而且心中有鬼的人被问及相关话题时,必定不受控的在眼中产生慌乱!”初阳脸上展现出了无比的肯定,对看人这一方面,他很有自信! 刘引、刘槐两人对视一眼,苦笑一声心道:亏自己两人还觉得装扮的毫无破绽,没想到在人家眼中是漏洞百出,而且还装着不知道陪自己两人演了那么长时间的戏......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既然被将军认出,那我二人也不好再装下去了。”刘引苦笑一声说道。 初阳等人赶紧立正站好,身后除阅山目中透着早已看破的神采外,周备几人已经激动的站立不稳了。 “汉国皇子,辛留王刘引。”刘引重新开口,一改刚才的谦卑,满脸的威严。 “兰隆王,刘槐。”刘槐依然面颊代笑,只是笑容中新加了难以遮掩的威严! 看着两人同时拿出的印牌,上面写着的身份,初阳心跳顿时加速,猜到的结果跟听到亲口承认完全是两个概念!赶紧拉众将跪拜道:“末将方捷,参见殿下!”“末将陶岱(赵番)(周备)(草民韩征),参见殿下。” “众将军平身。”刘引笑道。 “谢殿下!”初阳与身后四人齐声谢恩起身。 刘引兄弟两人对视一眼一阵大笑,大大方方走近厅中坐下后,刘引摊手向一旁请初阳落座,初阳惊道:“末将卑微,不敢与殿下平坐!” “我二人来此便为得见将军,此处无需礼节,你我只当朋友相见!”刘引笑着摆手道。 初阳这才谢恩坐在了下首,阅山等人赶紧站在了初阳的身后,心中肯定在这一刻更不能给初阳跌范儿,站的比刚才在周备家中时更直,目中眼神更是犹如钢铁,令看着的刘引二人不得不佩服初阳统将有方。 五百零三章 细听反客为主计 可能加重兵北伐 “不知道殿下要见末将的真实用意是?”初阳给刘引作揖问道。 “请教将军如何防秦魏两国,便是我二人此行的真实用意。”刘引答道。 “朝中文武无数,为何只用州中一小将?”初阳谦虚问道。 “之前将军请刺史上书于朝廷,请命出兵北防,故此想听将军之见解。”刘引便将当时在皇宫中与刘惟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初阳听后心底激动问道:“如此说来,陛下是准许末将出兵了?” “陛下有意准许,是我要来验证将军是否有真才实干。”刘引点头说道。 “未审殿下之意......”初阳咽了口唾沫有些紧张的问道。 不等刘引开口,刘槐率先说道:“我二哥言你‘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当世之英杰,汉国之明星!’” 初阳听闻赶紧扶揖下拜,谦虚道:“不敢不敢,是殿下谬赞了。” 嘴上这么说,但心底却乐开了花,甚至连他身后的四人脸上都有了变化,从刚才目不斜视瞪大的双眼,到现在全都眯成了一条缝。 “若准许将军出兵,将军以为具体该如何部署?”刘引直入正题道。 说到了关乎国家存亡的大事,初阳一板正经的说道:“若由我从乔州统领出兵,便将乔州整十万大军齐发至冷州,再由泊州、伥州等地发粮草一路往上供给,多屯兵于边境州郡以接济。如此可一路往上,直捣黄龙!” “兵马全部带出?乔州内一个不留?!”刘引目中震惊非常,未开战先将本州兵马架空,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啊! “破釜沉舟!兵法至高之境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若心中过多顾虑,老想该如何撤防,未开始便已注定失败!”初阳目中精光乍现。 前边说完之后仿佛猜到了刘引内心所想,初阳又补充了一句道:“并非将州内所有兵马架空,留两百人以作门吏、通报、调度之用。” 刘引点了点头,要是让自己谈论治国之策,可能还可以说几句,要是谈论行军打仗,自己还是老实听着得好。 “等兵马到位之后,该如何下寨,如何设防?”刘引又问道。 “不设防,从冷州出发之目的便是牵制魏国主力不攻骐州,若只防不动,魏国便不会重视,更别想牵制他主力,等兵马到后应直接挥师攻进,如此既能叫他大队人马回防解骐州之危,又能打他个措手不及,为一箭双雕之计!”初阳笑着摇头说道。 刘引双眼一瞪激动无比,心中暗道:看他年纪不大,想法还真够大胆的! “我汉国虽是最强,却曾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以此为根本,秦魏只当我汉国只会防御,故在边境放心调兵遣将,以为我军不会率先发动攻势!”初阳冷笑一声说道。 刘引与刘槐听的暗自点头,外贼确实把我们的善良当成软弱了! “只因有此,历来魏在边境多次主动招惹我国,而我国天子以善为本、以民为先不与他恼怒,谁知贼子不思悔改还变本加厉,竟当我强汉是软柿子想捏便捏,更连同秦意举吞并我国!而今我却要他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还有后句,便是‘人若犯我,必千倍还之!’”初阳咬牙切齿道。 一句话下来,把在场所有人的气焰全都点燃,尤其是引、槐二位皇子,身为陛下嫡子的他们,深知刘惟在这些年中为保住民生安康而忍受的冤屈!战争一起,最先受苦受难的就是百姓!而刘惟为了百姓,连亲儿子被魏国残害都选择了隐忍而不动干戈! 以前只是边境各国兵将之间的擦碰,可现在已经彻底变味了,秦魏意图占领汉国,再忍下去可就不是保护百姓,而是祸害他们了! 刘引瞪着双眼双拳攥的死死的,他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不问政事,实则不然,其实他的心境在几位皇子当中是最高的!他是最先洞悉秦魏在这几年事态变化的人,他也有想过先提醒刘惟早做防范,可是刘引又知道刘腾是被刘惟册立的太子,就害怕自己说出秦魏的恶意之后,刘惟会看破他心怀大志,从而废长立幼另选自己做太子! 国家动荡之际要是兄弟争权反目,就等于提前将国家送往破灭之路!所以早就看破了一切的刘引,才选择了闲云野鹤的做派,装作对权势不感兴趣,心里有智却无志的样子。从而让长皇子刘腾放心,更提前杜绝了未先攘外,却已内乱的危害! 刘槐跟刘引不同,他不想做皇帝,他的志愿是做将军征战沙场,保家卫国!因为两人没有争权的意思,平日心性随和也不拘泥小节,所以他俩才能与刘惟的关系最好。 “将军此计,有几成把握?”刘引对初阳问道。 “若是只牵制魏国主力,末将有六成把握,若是依计继续挥师北上反攻,则有三成把握。”初阳思考了一阵后说道。 “方才将军所言之意胜券在握,怎的到现在却只有六成与三成了?”刘槐不甘心的瞪大着双眼,刚把自己的士气点燃,接着一盆水就泼了下来,而且这盆水还是冰凉刺骨的那种! “兵微将寡,六成与三成也是多说。”初阳苦笑一声,一个州地能在三个月的时间内拥有了十万大军,放在和平时期绝对不能小觑!可现在是战争时期,而且是国战!即便对上的魏国不是最强,但他好歹也是一个国家,自己只有十万兵就想给人灭国,用天方夜谭来形容都是文雅的说法,说白了简直是痴人说梦! 刘槐听后愣了片刻,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初阳皱了下眉头问道:“八殿下何故发笑?” “若父皇真将重任交于将军,怎会让将军只领本部人马就亲捣虎狼之穴呢?”刘槐说的时候嘴角都在咧着,貌似在笑话初阳目光有些太短的意思。 初阳仿佛不敢相信,掏了掏耳朵又问了一遍道:“殿下的意思是,若依我计策以攻为主,便加重兵予以末将伐魏?” 说是这么说,但刘槐可没这权利,他来这一趟只是跟随刘引而已。 等初阳问完,刘槐将视线放在了刘引身上。 刘引见后没有答话,而是站起身在厅中来回踱步,思考了许久之后才开口道:“我准你带兵出发冷州,可加重兵却不敢草率应允。等我请示父皇后再给将军答复,未审将军意下如何?” 五百零四章 收拾行装回青云 见颜诺不知怎讲 “但为国家出力,全听殿下差遣!”初阳起身从坐垫上站起,退后两步扶揖下拜说道。 赵番等人赶紧跟着一起抱拳跪地。 刘引上前扶起了初阳说道:“请将军早日出发,我即刻回程请示父皇。” 初阳抱着拳站了起来送走了刘引兄弟二人,一直从两人到来再出村乘上车撵往返,在村中竟然只逗留了不到两个时辰,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更从无形中表明了战况的紧急! 回到初阳家中,萧云领着安宁姐俩走了出来问道:“我们在屋里还听到你称呼什么殿下?刚才来的人到底是谁啊?” “辛留王刘引,兰隆王刘槐。”到这一刻,初阳还有些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而其余四人除了阅山之外都已经炸了锅,都在吵吵闹闹的议论着两位皇子的到来。 “王?谁呀?难道是皇亲国戚?”萧云肯定不能知道他们的身份,只听到两人被封为王爵,就认为他们身份绝对不一般! “他们是当今陛下的嫡子,二皇子与八皇子。”想想妇道人家不知道也很正常,初阳便笑着将刘引、刘槐两人的身份解释了一遍。 听闻的萧云惊得当场捂住了嘴巴,许久之后才终于平静了下来,问道:“两位皇子突然造访,是来干嘛?” “当然是我家将军面子大了。”周备哈哈大笑着说道。 话虽然是玩笑话,可这也是不争的事实,能让皇子接见都已经是倍有面子的事了,而初阳却是让两个皇子跋山涉水来找他,这得是何等的光荣,何等的本事! 初阳哈哈一笑把周备等人推出房门,拉着萧云跟她详细说了出征的计划后,心中一酸便将她紧紧的揽入了怀中,过后初阳深情的说道:“我此番出征必是许久不能相见,却苦了你了。” 萧云脸上充满了忧伤,但却没有展现任何的不满,她从初阳怀中抬了头仰着脸看着他,从悲伤的脸上硬挤出了一丝微笑道:“我虽然是妇人,但也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身为镇军将军的你呢?现在正是国家、人民需要你的时候,你放心去就行,我与颜诺会在家等你归来。” 听着萧云的话,看着她故作坚强的脸,初阳红了眼眶,他将萧云死死的揽在怀里,没有丝毫要放手的意思,最后将她的一张俏脸捧起,对着那鲜艳的红唇深深吻了下去。 出了村子五里路,为首车撵中的刘引终于得到了放松,从一开始紧攥的拳头在这一刻才舍得松开,他闭上眼听着外面车轮碾压土地的声音,听着马蹄踏路的响动,刘引的脸上逐渐露出了微笑:“三年了,备战三年只为此时,终得贤将能一雪前耻,一战得逞,便能定乾坤!” 大队人马继续往昌阳城皇宫而去。 深吻萧云许久到她喘气不畅,初阳才舍得松开她,等萧云撤出了初阳的怀抱,两人嘴间还拉出了一道唾液形成的亮丝,让本来就已经脸红的萧云更是添上了一层红霞。 眼看外面天色逐渐变暗,初阳也不好再胡闹下去,便叫安宁姐俩陪萧云回房收拾行装,准备天黑前赶回青云。 叫进门外的众人后,初阳开口道:“现在收拾东西回青云,两日后从青云出发,五日内从乔州统兵出征伐魏!” 众人听闻各个眼底闪出火花,皆摩拳擦掌齐声答应! 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完装在了马车上,车上除了三个女人外就是初阳一家的衣物细软,赵番等人倒是轻装上阵,除了钱财之外只有几件衣服,简单打包被在身上就行了,当然还少不了各自的兵器、铠甲。 将各家的院门锁好出了村子,初阳反身往后凝望了一眼,暗自叹了口气,再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四匹马一架马车往青云而去。 很快回到了家门前,四人先回到了临时住所——子丹家中,初阳下马车扶下了萧云三人,冲门内喊道:“颜诺,我们回来了。” 随初阳喊完,就听到院内房门猛的打开,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并伴随着高兴的喊话道:“是来接我回去的吗?” 人还没出来,文颜诺的声音先出来了。 可等她兴高采烈开门冲出来的那一刻,却见到初阳正大包小包的从车上往下搬东西,同时又见到他不论长枪还是佩剑也全都戴在了身上,文颜诺皱了下眉疑惑道:“你们这是......” “回家再说。”初阳腋下夹着包袱,手里拎着包袱说道。 进到家里将包袱放在了地上,文颜诺直接一个蹦跳便挂在了初阳身上。初阳笑着将文颜诺的俏脸捧起,笑道:“干嘛啊这是?” “这么长时间不见,我都想死你了。”文颜诺对待感情上从来不藏着掖着,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 “才不过十几天而已,这么想我吗?”初阳笑着伸手刮了一下文颜诺的小琼鼻道。 “什么嘛,人家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样算起来我们都已经好多好多年不见了,我当然想你了。”文颜诺皱了皱小鼻子不依道。 她这一句话出口,却是把初阳的后路给彻底堵死了,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口出征的事。 眼看初阳傻愣在了当场,文颜诺疑惑一声便从初阳身上跳了下来,问道:“你怎么了?有心事?” “呃......”初阳大脑思绪飞转,想找萧云帮忙跟文颜诺说,可转来转去也不见她的踪影,原来她知道文颜诺好多天不见初阳,肯定甚是想念,所以在进门伊始便知趣的拉走了安宁姐俩。 她这么做不是因为她大度,相反她也想在临走前多跟初阳甜蜜一会儿,可是她知道文颜诺已经与初阳半月未曾谋面,而自己则跟初阳多待了半月,换算下来如果是她自己,她也希望文颜诺给自己与初阳单独相处的时光。 萧云就是这样一个不是只顾自己,知道考虑初阳感受,知道顾及家庭和睦的女子。 见初阳嗯啊了半晌就是蹦不出个屁来,文颜诺心生怨气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可最后还是不能战胜半月不见的思念与小别重逢的喜悦,冷战也只是持续了片刻而已,文颜诺便想率先开口了。 可是即便开口也不能让初阳太过嚣张,文颜诺就似给自己找台阶一样找了个引子说道:“你们怎么把东西全搬回来了?就算天气已经开始回暖,也还不到换衣服的时候啊。” 五百零五章 由萧云哄话颜诺 初阳去校场点兵 初阳傻看了文颜诺一会儿,无奈叹了口气暗道:是福不是祸,反正早晚都要说的。 拉着文颜诺到一旁坐下,初阳才终于把要在两天后从青云出发的事说了出来,其中也详细表明了将带乔州十万人马出征北伐。 战场是沙场,沙场便是杀场!是因为她担忧初阳在战场上的安危,或是不想离开初阳身旁,又或是因为她的心性并不如受尽磨难的萧云坚强,更有可能是因为经历过一次初阳战死沙场的悲事,所以在初阳说出要出征的那一刻,文颜诺便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看着怀中哭泣的可人,初阳只觉得心碎无比,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去哄她开心,可是好话说尽也不能改变他要出征的事实,文颜诺的泪水更是无休止的淌下。 最后还是躲在房中的萧云出面开导,才叫文颜诺止住了泪水。 一左一右抱着两女,初阳的心里五味杂陈,他也不想跟两人分开,可是温柔乡既是英雄冢,国难当头还只想着享受的话,那跟咸鱼有什么分别? 抱着文颜诺、萧云两人许久,听到门外渐渐有脚步与闲聊声靠近,初阳知道是子丹等人过来了,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怀抱的两人。 虽然子丹四人与初阳亲如兄弟,可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外人,要是进门发现文颜诺哭过,肯定会让她脸上过不去。所以初阳就提前嘱托两女道:“我现在要先出门去一趟军营,你们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提早拦住了准备开门进来的子丹四人。 一行人直奔青云县内屯兵军营所在,远见当时被柯童撤去的拒马栏又被重新安置,门前站着六个手杵长戟腰板挺直的守卫,两旁哨楼上站着精神抖擞的哨兵,同一处军营,展现出的景象却跟当时柯童的人马有天壤之别!这一些明显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而当时柯童的人马明明在叛乱,各方各面更应该比其余人马精强才行,可他们在站岗、放哨时竟然都能打盹,简直毫无军纪可言! 如此给两边人马对比下来,柯童的那伙人给人感觉就是群穿着甲胄的土匪化妆而成的! 由于青云县内的所有将职人员全都跟初阳去修炼了,所以只能用被初阳提升为别部司马的张俸来充当主将一职,这时他正在营中点阅人马,忽然听到小校报道:“启禀张别部,方将军已领其余几位将军回营。” 张俸听闻心下一喜,急忙喊兵马解散回各部听调,然后急领着几人跑回到了主将帐中,在营外向内请见道:“张俸求见将军。” 初阳刚刚带人进主帐当中还不等坐下,就听到张俸求见,赵番几人哈哈一笑便让张俸进到帐中。 张俸进帐先参见了初阳,后又分大小挨个拜见了几个将军,最后才在初阳示意下落座。 等张俸刚坐下几人闲聊了几句,初阳便义正言辞的说道:“传令各营百夫长去校场,待两日后点兵去州府,直接调动全州人马共赴冷州。” “将军的意思是要兵发魏国?”张俸激动问道。 初阳笑着点了下头,心中暗道:从开始计杀昌荷叫他佯攻城门时,就能看出张俸有几分头脑,今天只说了兵发冷州,一般人只会猜测是防御之下,而他却能在瞬间猜出是要主攻,看来对他的提拔确实没有白费! 张俸在兴奋中答应一声便冲出了帐外,赵番、周备两人也去到各骑、步兵营中发号施令,初阳领着子丹、阅山两人先行去往了营中校场。 三人在校场上等了不多时,刚出去的赵番、周备、张俸三人便领着各营中百夫长到了现场,等他们分站整齐之后,初阳走上前说道:“想尔等营中戎马,必能知秦魏之害,两国多年前便商定要吞并我国,更在战前准备多年来备足兵马、粮草,而今春暖花开,正是他们进攻之时!月前我已向刺史请命上书朝廷,欲先发制人才能以绝后患,今朝廷批准我领兵出冷州,击魏国以安天下!尔等回各帐中昭告将士,可提前收拾衣物,将粮草草装车,等两日后便从营中出发去州府。” “追随将军,扫除夷虏,以安天下!”随初阳说完,赵番、周备、阅山、子丹、张俸五人紧随跨前一步,举起拳头高声怒号。 场中所有叫来的夫长一同齐声呐喊,号声响彻在整个校场上空! 跟各营人马安点好了一切,初阳几人便出了军营,回身看着营内已经开始收拾军械,正忙得不可开交的人马,初阳几人就觉得一阵激动,终于等到可以为国出力的这一刻了! “看看我们的队伍,就算收拾行装都有条有序,再想想当时柯童的那伙叛党,简直像是一盘散沙。”子丹回头发笑,又想起了当晚与初阳杀入营中的画面。 其余几人跟着一阵大笑,唯独初阳叹了口气说道:“只可惜跑了申承,到现在都没能找到。” “兴许是逃走之后重伤不治,已经死在哪个角落了。”周备调笑道。 “兴许是吧。”初阳随口答应一声,可心里却不这么想,一伙叛军近百人逃走,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没人知道,而且平定柯童之乱后,又上报朝廷下重赏在全国各地张贴申承画像,要是他真的死在了外面,那就不可能没人上报!要不然不说平民百姓乃至各地官员,就他底下的那伙叛军在他死后都有可能拿了他的人头来领赏! 可是重赏之下到现在都没半点消息,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说明申承没死并且已经顺利出逃,甚至有可能正学着郑瑞的样子,在哪处偏僻的山头拉上队伍当起了山大王! 与几人相约晚上在“好再来”吃饭,几人便分道扬镳,初阳也回到了自己家中。 进门之后萧云与文颜诺迎了出来,初阳先是抱过两人一通亲吻才肯放开,眼见出去的这一会儿功夫,文颜诺在萧云的开导下已经恢复了不少精气神,这也让初阳心里好受了很多。 又抱着两人甜言蜜语了片刻,文颜诺才彻底恢复了往常的活泼,终于开始笑闹了起来。 这一改变算是让初阳的顾虑彻底消失,高兴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后,初阳便叫过了安宁、安静两人,携家眷一同去到兰视家中,拜访了义父义母。 五百零六章 郭敏追出问初阳 得见其贤妻本性 听闻府中小伙计郭孝报知初阳归来,老两口亲自跑到院中将初阳一家喜迎了进去,两边一通寒暄过后,初阳便说出了将要出征的事道:“战事紧急,恐短时内不能得见父母,还请义父、义母莫要怪罪。” 一句话下来当场把老夫人惹哭,可即便心里害怕初阳会就此一去不回,可她又知道出征不光是初阳的职责,更是他身为汉国将军的义务! 老夫人拉着初阳的手伤心道:“只盼我儿要平安归来。” 已经失去了亲子,现在不想再把跟亲子一样的义子失去!郭兰视一双老眸中含泪念道:“我儿于战场之上莫要念家,更无须担忧我与汝母,只放心杀贼保国!” 初阳手紧紧攥着兰视一双充满皱折的双手,郑重的点头说道:“请义父安心,儿定当归来!” 最后还是文颜诺、萧云两人上前,才好不容易将老两口安慰住,初阳看着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说道:“方归来县内,还不曾去岳父家中,今天色已晚不好拖沓,请准儿先去,待晚间请义父义母去‘好再来’共宴。” “好,快去吧。”兰视听闻赶紧起身。 将初阳送至门外,老两口跟郭敏回到了屋中,老夫人忍不住感叹道:“回来没先去仲德家里,竟然先来我们这看我们,真是个好孩子。” “是啊,观泰能认识初阳,确实是他、是我们的福气。”兰视点了下头又想起了观泰,心中一酸忍不住落下了泪来。 一旁的郭敏赶紧上前安慰老父亲,很快兰视摆着手,似是玩笑一样隐去了内心的悲伤道:“没事,现在有初阳这孩子,不比亲儿子差。” 见父亲确实无恙,郭敏点了点头扔下一句话说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便撒腿冲出了门外。 照着县令府的方向一路追去,赶到时正巧是初阳几人刚打开院门的时候,正待推门进去的几人听到身后脚步回身看去,便见跑的面红耳赤的郭敏急喘粗气,萧云上前问道:“三姐?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吗?” “我......我找初阳,有要紧事问他。”一路跑来的郭敏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看她哼哧哼哧的样子,初阳佯装生气道:“好歹也是县丞的千金,更是我镇军将军的姐姐,你这德行成何体统?” “你少废话,我有正事要问你。”郭敏瞪了初阳一眼说道。 “都到家门口了,进去再说吧。”见郭敏一板正经,初阳只能收起了玩笑推门走了进去。 进到院中正巧仲德赶了出来,一见到初阳的脸,仲德就大笑道:“正听着外面吵闹,一猜就是你小子,快,快进屋。” 因为初阳与仲德的关系先是从朋友开始发展的,所以两人之间完全没有长幼尊卑的礼节,到现在他两人说是岳父与女婿,其实平日在一起时还是似好朋友一样互开玩笑。 在仲德的欢笑声中进去厅内坐下,也正因为太过熟悉的关系,所以初阳就直接免去了应有的礼节,直入正题道:“我准备后天一早提全城兵马赶赴州府,再调动全州人马,直接杀奔冷州。” 仲德从认识初阳开始,就知道他肯定大有作为,能主动把他招为汉国子民并撒谎隐瞒身世的那一刻,就做好打算叫初阳为国家出力。这一切也可以说是在仲德的“计划”当中,所以当初阳说出要出征的那一刻,他并没有似兰视老两口一样担忧,当然害怕初阳殒命沙场自然是免不了的,因为再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女婿! “朝廷已经批准了吗?”仲德思索了一阵问道。 仲德知道初阳能高瞻远瞩,可因为回来的文颜诺跟他说过,自从往朝廷上书请命之后,初阳因为着急消息而整日在村口盼望,因此仲德才害怕他因为担忧国家而丧失理智,更会不经准许便贸然带兵突进! “已经批准了,详细情况等过后再说吧,今晚上在好再来吃饭,到那儿之后再详谈。”初阳点了点头说道。 三言两语就把正事谈完,郭敏赶紧开口问道:“你是要带多少人去?” “你到底是要问我带多少人去,还是要问带不带子丹去啊?”初阳挑了挑眉憋着笑问道。 “我......”内心所想被初阳看破,更被当场戳穿,郭敏的脸顿时红的就跟个苹果一样。 “先告诉你,我只回答一次,所以说你只有一次提问的机会,想清楚了再说哈!”初阳瞪着眼威胁郭敏道。 “敢跟你姐这么说话,我打死你信不信?”恼羞成怒的郭敏气不过初阳的嚣张,当场扬起手就待打他。 “呦呵?敢跟本将军这么说话,信不信我一声令下叫你守寡?!”初阳也不甘示弱,噌的一声从坐垫上跳了起来,并将威胁进行到底! 现在郭敏的一张俏脸更红,不过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被初阳气的,可细想片刻后又换成了害羞,只因为初阳用了“守寡”一词,她跟子丹根本没成亲,可现在到了初阳嘴里,两人的关系竟然变成了事实,想想正是黄花大闺女的她哪能受到了这么直白的玩笑呢。 不过话也不能说的太绝,想通这一点之后的郭敏不仅仅是害羞,心底竟然还掺杂着少许的高兴,还真完美诠释了一番“女人心海底针”是什么意思,让人根本捉摸不透...... 眼看郭敏一张脸已经红的滴血,初阳也不好再去逗她,就说道:“肯定要带他去啊,而且这也是他自己的志愿。不过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我就下令叫他在家守城。” 刚开始听闻的郭敏先是一阵担忧与紧张,到后来听到初阳说准许子丹在家后又变成了高兴,可最后一通思索下来还是摇着头说道:“不了,既然是他的志愿,我怎么能去改变呢?我是担心他不假,可颜诺、小云两人会不担心你吗?二品将军的你都能放下儿女私情为国家亲赴沙场,什么官位都没有的子丹却躲在家中,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初阳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好女人就应该为心爱的男人做身后的支柱,而不是一味的去限制他,更不要去掐断他的理想。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一定有一个无条件支持他的女人!很明显郭敏已经做到了! 五百零七章 共赴好再来饮宴 提案多招县衙差 既然已经知道了想知道的内容,郭敏就起身准备离开,刚要开口告辞时却被初阳拦住了,说道:“不着急走,晚上都要一起吃饭,你回家还一样要步行去,不如在这里等着,大家一起。” “我也去?女子参加宴席,不合适吧。”因为能见到子丹,郭敏眼底显出一丝喜悦,可反应过来之后又充满了失望。 萧云害怕郭敏碍于礼俗不答应,就赶紧上前一步开口,提前把她后路掐断道:“我们也会去啊,而且你是初阳的三姐,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有什么的。” “可是......”即便萧云说的是事实,可郭敏还是有些犹豫。因为这世间所有正规场合的宴席,除侍人与歌妓之外,是不能叫女子在场的。 “放心去好了,谁要是敢闲言碎语,我就叫初阳办他!”这时文颜诺在身后捏着小拳头晃了晃给她打气道。 “呦呦呦,看不出来啊,你这小丫头现在这么能了?”一句玩笑彻底打消了郭敏的顾虑,并反过身来调侃起文颜诺了。 是玩笑不假,可这也是事实。没办法,谁叫他方初阳是州设最高将军呢!别的地方不敢说,就乔州这片土地上,就没人敢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不是因为他的官阶,更不是因为他的狠辣,只因为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根本容不得任何人对他有半分的践踏! 一行人准备出发往酒馆去,开口叫上安宁、安静姐妹二人的时候,险些把这两姐妹惊破了嗓,安静没敢开口,安宁吓得直摆手说道:“初阳哥是与家人赴宴,我二人只是下人身份,若是同往岂不让人贻笑。” “你俩是我们的家人!你俩是初阳的妹妹!”未等初阳开口,文颜诺就一脸不满的上前训斥,在一起拿她两人当家人这么久了,她俩竟然还这么见外,说不生气那是假的! “可是我们......”初阳一家事实上确实拿她们当亲妹妹一样,可不论怎么说,安宁姐俩终归是侍女的身份进的初阳家,在旁人眼里的确有些不好看。 “下人上桌等于打主人家的脸,可你不好忘记,自从麒麟寨回来以后,你就不再是我的侍女了!现在你哥我要出征,是临行前与家人的饮宴,你要是不去,那就不是我方捷的人,以后也不要再在我家待着!”初阳冷脸上前言语怒斥道。 安宁的聪颖,当然能知道此刻的初阳并没有过多生气,可她同样知道,要是再说不去,那初阳说的话也会变成现实! 无奈的安宁只能点头答应,随初阳等人一同去往了酒馆。 进到好再来,眼见许久不见的初阳携家人而来,激动的掌柜险些没跳起来,上前为初阳几人引路领到了楼上最大的房间,更是喝退了小厮亲自在场给初阳等人服侍。 郭威、郭用与蒋祎等人陆续到齐,点齐酒菜初阳从座上起身,亲自为每人把盏,共相举杯后说道:“后天一早提兵马北上防魏,今在此饮宴,一为与亲友离别前相聚,二为在走前有事嘱托,先请诸位满饮。” 说罢初阳便与所有人举杯将杯中酒饮下。 重新落座之后,初阳直入正题道:“青云好歹也是县城,不能老是用衙差守门,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事,根本来不及调度!现在剿灭了麒麟寨后也有了不少钱财,应该趁机招收些门吏来。而且等出征以后县内没了兵马,即使知道已经没有了匪贼的祸患,但也不能拿百姓的生命与钱财开玩笑,想想一个县城竟然只有衙役寥寥三十人,最好是趁开战之前多招些人手来做衙差,最好不低于百人。” “可是大肆招兵以来,城内已经没多少青壮年了,即便剩下的青年超过千人,但他们都是些不响应国家号召为国效命的人,如此哪里还敢用他们做衙差呢?用这些不忠于国家的人做衙役,岂不是将百姓置于水火当中?”仲德叹了口气,初阳说的很有道理,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最根本的问题得不到解决,想法再好能有什么用呢? “年纪不要紧,只要行事光明磊落,遇事能秉公办理就可以,只要年纪在三十五岁以下并且品行优良就完全能胜任。”初阳笑道。 仲德、兰视、孝才三人相互一商议念叨:“四十岁以下都还属壮年,三十五岁以下确实可以。” “千万不能马虎,不要觉得人高马大就应允,在招入前一定要在他邻里之间走访暗查,等确定人品优良之后才可以!”初阳又强调了一遍道。 “啊?你说要招收百人,又要对每个人审查,这得多浪费时间呐。”仲德有些激动,甚至觉得初阳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麻烦不要紧,只要能真心为百姓、为国家效力,再麻烦也不叫事。”初阳义正言辞道。 “是,下官谨遵将军之令。”仲德傻愣着看了初阳一会儿,过后站起身来还正儿八经的向初阳作了个揖,把在场十几人逗得捧腹大笑。 谈完了正事之后,众人便开始关心起初阳要出征的大事了,郭孝才问道:“初阳,你说要统兵出征了,是什么时候接到朝廷批准的,我可跟你说好了,未经允许擅自出兵,可以直接被定义为造反的!” 想起当时树凌村私自从军营调兵一事,孝才到现在都有些后怕。 “请伯父放心,朝廷已经在今天来信准我出征。”初阳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等了一个月,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孝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这时按耐不住的周备突然蹦了起来激动道:“你们不知道是谁来给将军下旨的吧?” 除了在村子里的人,其余如县官或五吏等人都不知道当时的实情,在周备说完之后纷纷猜测了起来:“不就是送信官吗?”“或者是刺史处少府史。”“这种大事,应该是朝廷亲下使臣吧。” “全错!”给他们时间叫他们猜了许久也没猜对,周备便蹦着高激动道:“再给你们一天一夜的时间,估计你们也猜不出来!” “到底是什么人呐?这么神秘。”仲德笑问道。 “你再猜猜呀。”周备卖关子嘚瑟道。 “总不能是陛下亲自来下召吧。”兰视开了句玩笑,却不想玩笑之后周备双眼直放光。 三大县官与五吏见后心中顿时一紧,互相对视一眼激动问道:“难道真是当今陛下?!” 五百零八章 临行前鱼水之欢 再实行大被同眠 “再猜猜,很接近了。”周备笑着摇了摇头。 得知不是刘惟亲来,也算让众人松了口气,可一句很接近了又把他们的心提了起来:“到底是谁啊?”“就是啊,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周备清了清嗓子,拍着桌子说道:“是辛留王与兰隆王!”说的时候他眉毛几乎要挑上了天,脸上充满了嚣张与自豪两种矛盾的表情! “二皇子与八皇子?”蒋祎激动的问道。 “正是二位皇子殿下!”这次换成了赵番,他的嘴几乎要咧到了耳朵根。 “竟然能叫皇子殿下亲自来见!快跟我们说说我女婿(我儿子)(我侄子)的光辉成果!”仲德、兰视、孝才三人激动的喊道。 “二位殿下来到村中,跟将军对边境状况一番讨教,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赵番与周备两人一唱一和,在屋中激动的那是手舞足蹈,要是给他俩安上膀子估计都能起飞。 一个半时辰过后,一场召集了所有熟人的酒宴在欢笑中度过,初阳也知道剩下的时间不多,为了能多陪陪文颜诺与萧云两人,所以当晚他就一直控制着酒量并没有喝醉,跟他一样的还有子丹,他为了能在饭后跟郭敏多待一会儿,更是只喝了最开始初阳满上的一盏而已。 众人陆续回到了各自家中,子丹与郭敏先行了一步,安宁姐妹二人免得打搅到初阳三人,也知趣的提早回家。初阳与两女起身去柜台结账,这次掌柜又是不收,将初阳拿出的银两又强赛了回去,同时一脸严肃道:“得知将军即将出征,草民心往却无以为助,此宴权当为将军送行,请将军莫要推辞。” 见掌柜目光坚定,初阳也没再过多强求,道了声谢便拉着两女走出了酒馆。 文颜诺与萧云一左一右挽着初阳的胳膊漫步在夜间的道路上,看着人员渐渐稀少的街道,就叫两人心里难过非常,现在还能跟初阳甜蜜相依,等明天过完之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 初阳仿佛猜到了两女的心思,也尽量将话题引到别处让她们不再去想,嘴上还时不时开开玩笑逗两女开心,一段只需要一刻钟的路程,因为悠哉散步竟然走了将近半个时辰。 回到家中眼见安宁两人的房间早已熄灯休息,初阳便拉着两女蹑手蹑脚的回了自己房间,进屋之后两人依偎在初阳怀中不肯撒手,等静下来之后,没了街道上风景与人员的干预,两人心中的难过便被放大了数倍,一直隐忍的眼泪在这一刻终于夺眶而出。 初阳只能说尽一切好话去哄,可作用并不大,因为不论他说什么,都不能改变即将远赴的事实,两女脸上的泪水依旧不止。 最后无奈之下的初阳也不再开口,只能抱着两人坐在了榻沿上,搂着她们静静的听二人哭诉。 泪水再多终归有缓过来的时候,片刻后两女终于收起了哭泣,只是抱着初阳不言不语,而这时没了顾虑的初阳却有些按耐不住了,或是因为酒劲慢慢上来了,或者就是色浴熏心,他扶在两女腰上的手便开始不安分了起来,或是上摸或是下抚,总之手上招式变化无穷! 滴酒未沾的两女脸上也渐渐泛起了红晕,很快两女便在初阳的大手攻势下**了起来,同时抬起头来看了初阳正往外喷着白雾的鼻孔,与一双几乎要把两人烧尽的视线,文颜诺嘤咛一声钻入初阳怀中不敢再看,萧云娇羞骂了一句“坏人。”随着文颜诺一起将头埋了进去。 她两人的反应,无疑是给正熊熊燃烧的初阳添了一把柴,只见初阳似豺狼一般嚎叫一声,便将两人扑倒在了身下,房内顿时春光一片! 第二天一早听着外面的鸟叫声醒来,睁眼的瞬间便见两女正趴在怀里安睡,她们的脸上到现在都还挂着没有散去的红霞,想撩开被子起身穿衣出去洗漱,谁知被子打开的瞬间又看到了两人那耀眼的酮体,初阳双眼一红又一声狼叫,把尚在睡梦中的两人拖起,在两女的惊叫声中再次实行了他大被同眠的壮举。 连番的战役终于在初阳一声满足的长叹后鸣金收兵,而这时的文颜诺与萧云两人已经被初阳折腾的疲惫不堪,甚至连动一下手指的简单动作都觉得困难非常。 最后在两人的仇视中,初阳才灰溜溜的逃出了房门。 洗漱完去到厅中,见安宁正守在桌前,桌上摆着四幅碗筷与当天的早饭,看来是为了等初阳几人,她就一直守在这里了。 “安静呢?”初阳擦了把手坐下后问道。 “一......一早就出......出去玩去了。”安宁眼见初阳进来的瞬间便低下了头,甚至在初阳问话时都没有抬一下。 看着安宁的样子吗,初阳皱了下眉疑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安宁低着头又摇着头说道。 “没事干嘛老是低着头?抬起头来说话。”初阳说道。 安宁也知道跟人说话不看人是极大的不礼貌,在初阳说完之后她便将头抬了起来,只是抬起头来刚与初阳对视一眼,她脸上便红的似要滴血一样了。 刚端起碗筷准备进食的初阳眼见后,又疑惑着将碗筷放下了,他站起身走到安宁身旁问道:“脸这么红你确定没事吗?不是发烧了吧?” 说着就伸手要试安宁的额头热不热,谁知安宁见初阳抬手的瞬间便失声惊叫了出来,尖叫过后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又急忙站起闪身到了一旁,将头低下说了一句:“我没事......哥你先吃饭吧,我......不饿,就先不吃了。” 说完后也不给初阳任何反应的机会,撒腿就跑回了自己房间,并将门紧紧的关上。 初阳挑了下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了看桌上属于安宁未动的碗筷索性也不再去想,就耸了耸肩回到了自己位上,端起仅剩余温的粥来吃了一口,可还不等咽下他便一口喷了出来。 跟着噌的一声从座上站了起来,双眼紧盯着安宁紧闭的房门,嘴唇都忍不住上下打颤,初阳咽了口唾沫惊的一头冷汗:“刚才在房内的......她不会是听到了吧......” 五百零九章 猜测到安宁异状 共相依甜蜜时光 越想越觉得可能的初阳双腿一软,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擦着额头上不断低落的汗珠叹道:“多么纯洁的一个小姑娘,竟然就这么被我无形的污染了......我简直是天下最大的罪人!” 最后在满怀愧疚当中吃罢了早饭,初阳端起另外两碗粥与几根油条,战战兢兢的往自己房间走,到门前时又忍不住往安宁房间看了一眼,心里的愧疚顿时增长了几倍,吓得初阳赶紧低头进了房内。 回身关房门的时候,房内传出了萧云慵懒的声音道:“刚才我好像听到安宁叫了一嗓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初阳端着粥走到了床榻边坐下,心虚的他也不敢去看文颜诺,只是装模作样的吹着早就要凉透的白粥。 本来萧云很肯定因为有初阳在外面,所以安宁不可能受到什么伤害,刚才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谁曾想问过之后初阳竟然不敢与自己对视,这不摆明了做贼心虚吗? “没什么?”昨晚被初阳折腾了半宿,早起天刚蒙蒙亮时又被他拖起来继续酣战,本来已经疲惫不堪的萧云在这一刻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突然从榻上坐了起来,并一把抓住了初阳的手腕,柳眉倒竖冲他怒道:“说!是不是背着我做什么亏心事了?!” “老实交代还能免去一顿皮肉之苦!要不然......哼哼,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不知道文颜诺什么时候醒的,在萧云质问初阳的时候,文颜诺突然从背后窜出一把搂住了初阳的脖子,动作之大险些把他端着的粥给洒出来。 害怕将粥洒出来再泼到两人身上,初阳赶紧求饶道:“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文颜诺、萧云两人相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同时松开了抓着初阳的手腕,异口同声道:“那你说啊!” 初阳起身将碗放在一旁又走回来坐下,一阵长吁短叹后才开口道:“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说......” “有什么就说什么。”文颜诺道。 “前提是必须得是实话。”萧云补充道。 “我们刚才在房内的......动静,貌似被安宁听见了......”初阳干咳了一下以示自己的尴尬。 “你说什么?!”这次换成她两人惊叫了,音量一点都不比刚才的安宁低! 初阳便将刚才吃饭时见到安宁的怪异说了一遍。 文颜诺两女听完一脸的沮丧,萧云哭丧着脸跟文颜诺叹道:“完了,咱俩这姐姐的形象全毁了。” “算了,别多想了,她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的关系,听到就听到了呗。”眼见两女唉声叹气,初阳便开口劝解他们,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看开了,反正最开始发现的时候险些没给他吓尿。 “你还说!都怪你!”文颜诺扁着嘴冲初阳怒道。 经过了刚才的担忧,这时初阳才重视起了两人,因为两女着急向初阳逼供,所以都是直接从被窝出来的,到现在都还没穿衣服呢。现在已经想开不再去担忧安宁的问题了,初阳的双眼又被两人那优美的酮体拉去。 越看越受不了的他手又开始不老实了起来,正担忧会不会被安宁笑话的两女突然感受到了身体上的手掌,整个身体跟着一激灵,均转头看向了初阳,却见他正双眼冒火的在自己两人身上扫视。 气不过的文颜诺上手一把将初阳推开,并怒道:“你出去,大色狼!” 而被推开的初阳却又舔着脸靠了上来,并一脸淫笑道:“出去干嘛,我还要喂两位娘子吃早饭呢。” “不用你,我们自己会吃!”文颜诺使着浑身的力气将被子拉过盖住了身子,同时双眼中往外冒着杀气,眼中传递着只要初阳再敢嚣张,就直接动手揍他的意思! 反观萧云更甚,直接捡起身旁的枕头就朝初阳丢了过去,完美诠释了能动手就绝不吵吵! 初阳可是害怕惹怒两人,赶紧陪了声笑转身开门逃了出去,出到门外之后,初阳回身叹了口气说道:“想想老子好歹也是一家之主,今天竟然被这两个恶妇赶了出来,岂有此理!” 开始时脸上还一脸的怒气,可说完一句之后就彻底变成了贱相,同时嘴里还哼哼着淫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今天晚上......非让你俩告饶不行!嘿嘿嘿嘿~” 出到门外先去了义父兰视家坐了一会儿,又起身去到仲德家逗留了片刻,重新回到街道上,看着天色已经接近午时说道:“就算刚才她两人真的生气了,估计到现在气也消了吧。” 念叨了两句初阳便往自己家中走去,说归说,闹归闹,明天就要出征了,初阳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闲逛上。 重新回到家里,听着厨房内传出的肉菜下锅时的刺啦声,心知是安宁正在做饭,回到自己屋中,两女早就已经起身并穿戴整齐,见初阳推门进来,两人的眼中果然充满了思念。 在知道明天就要出发的情况下,哪怕与初阳分开了只有一个多时辰,可两女的心里也像有猫抓一样,这时的两人脑中只顾着算剩下的时间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与他生气呢? 初阳笑着将双臂张开,两人甜甜一笑一起钻进了初阳的怀抱,三人就这样不说话相拥在一起,一直到安宁招呼吃饭才舍得分开。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上有说有笑,虽然安宁再见到初阳时还是显得有些不自在,不过想到还只能在一起吃两顿饭后初阳就要离家远征,她心里也就顾不上去想早上的尴尬了,随着心境的变换,刚开始还有些脸红的安宁很快就加入到了众人的欢笑当中。 预备晚上做顿盛宴给初阳送行的安宁姐俩,刚收拾好碗筷便外出采购去了,初阳三人也就势回屋,相继拥抱共享这为数不多的甜蜜时光。 与情人在一起的时间总是欢畅的,而欢畅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三人待在一起只在眨眼间便日落西沉,安宁也已经准备好了满桌的酒菜,竟然摆满了十六个菜加一汤,其中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而且各个占据色香味!实在想不到这满桌的菜肴竟然是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小姑娘做的! 更不知道该夸她一句好本事,还是该心疼她的劳累,又或者两种都需要! 五百一十章 三人回房夜狂欢 文萧俩战胜初阳 随着初阳三人落座,仲德、兰视两夫妻还有郭敏也陆续进门,这一刻不得不庆幸初阳买的圆桌够大,要不然还真坐不开这好大一家子。 吃过了晚饭之后,一家人并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或是聊聊风土人情,又或是聊家长里短,总之每个人都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休息上。 最小的安静也想跟她的初阳哥多待一会儿,可她正长身体的年纪根本熬不了夜,很快困意袭来就哈欠连连,初阳见状一阵大笑便叫安宁把她送回了房内,其余人继续在一起谈天说地。 一直到了亥时,初阳看着连番哈欠的仲德三人,心知已过中年的他们也快熬不住了,便起身把他们逐一送回了家中。 起初三人还不用初阳,说又不是去外地,也没有喝醉,自己慢悠悠走回去就行。可是初阳不答应,只用了一个理由便让三人无言反驳:“明日便要离去,等再归来预计也不低于两三月,孩儿实不舍岳父、义父、义母,即便只能再伴共行片刻,也是极好。” 三个长辈含泪点头被初阳送回家中。 等从外面回来,文颜诺两人正与安宁收拾饭桌洗刷,推门进到厨房,安宁见后便向文颜诺两人说道:“初阳哥已经回来了,两位姐姐把手上的活放下陪他吧,这点碗筷我自己洗刷就行。” 放在平时,文颜诺两人肯定会跟安宁一起收拾完再休息,可因为明天初阳就要走了,两人也就没有客气,当即点了下头便把手洗净跟初阳回了房内。 回到房内刚关上房门,还不等把油灯点上,初阳便一把抱住了她俩,手脚也开始不老实了起来,轮番在两人嘴上亲了一口就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服,萧云当即猜到床接下来的举动,趁此空档急忙撤离了他的怀抱并躲到了一旁。 正在宽衣解带的初阳眼见着萧云闪开,又将头扭向了文颜诺,而同样反应过来的文颜诺也急忙躲向了一旁,两人都不好意思再看初阳。即便屋内没有灯亮,可只凭借着窗户映入的月光,都能清晰看到两女红扑扑的脸蛋。 已经光膀子的初阳突然发动攻势,一个箭步窜过去抓住了两女,文颜诺被初阳吓得惊叫一声急忙捂住了自己嘴巴,过后悄悄往窗外看了看后红着脸问道:“昨晚跟今早上明明已经......你还要来?” 初阳先噘嘴在她唇上印下,然后说道:“我明天就要出征了啊。” “那又怎么样?出征就大吗?你是不是想折腾死我们呐。”萧云红着脸反驳道。 这三连问直让初阳皱眉头,可还是不想放过这最后的一晚,就一脸哀求的叹道:“好几个月呢。” 此话一出令两人彻底没了脾气,相互对视一眼给互相打气,最后只想着即将离开的初阳,也不再担忧安宁还没有睡去,文颜诺两女竟然不用初阳动手,两人默契的自行解去了身上的束缚,这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呐! 以往都是初阳半强式的亲自上手给她们宽衣,而现在她们竟然知道自己动手了,到这一刻的初阳都不知道该感谢要出征还是该恨它!最后一切的一切全都付诸在行动之上,迎合着已经冬去春来的季节,房内一片春意盎然! 这三人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竟然一直酣战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颜诺与萧云两人在这几次的战役中也一改往常的娇羞,竟然采取了主动攻势,当场把初阳搞得手足无措,而两人甚至借据初阳荒神期间多次占据上风,最后更是把初阳治的毫无还手之力! 等到三方罢兵之后,各自已经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连腿都拖不动一下。 其中最甚者便是初阳,文颜诺与萧云是双打一,而初阳可是一对二!到现在的他精神萎靡不振,更是像头死猪一样躺在榻上,瞪着两个死鱼眼看着天花板愣神,眼中毫无精气可言。 傻子一样的躺了两刻钟,初阳才终于恢复了一丝神志,听着耳畔文颜诺与萧云传出的轻鼾声,看着她两人脸上尚未褪去的红晕,初阳口齿不清的念道:“失算了......竟然......没斗过这俩娘们儿......” 口里念叨完一句便双眼一闭昏睡了过去。 即便身心如何疲惫,心里挂着要事的人总是睡不踏实,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的初阳便睁开了双眼,看着怀中还在酣睡的两人,初阳心里五味杂陈,有欢喜,有难过,当然更多的则是幸福。低头在两人额头上轻轻一吻,初阳便抽出被两人压着的臂膀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穿好衣衫走出房门后,眼见安宁正打着哈欠在桌上摆放碗筷,初阳开口上前打了声招呼,而安宁的反应跟昨天早上一样,小脸蛋红扑扑的不敢看初阳,只是低着头问了声好。 初阳心里一慌暗道:昨晚大战的时候安宁还在刷碗,大动静肯定又被她听到了......万幸安静睡得早,要是再让年幼的她听去,那我真成万古罪人了! 安宁害羞初阳不假,可再怎么说他今天也要离家了,就沉吸了一口气抬起了头说道:“我......我只准备了三份早餐,两位姐姐的没有做。” “怎么没......”初阳刚想问为什么不做文颜诺两人的,可话到一半便刹停在了嘴里,只因为他看到了安宁眼眶上两个黑黑的眼圈。 即便初阳没说完,但安宁依旧能猜到初阳想问什么,便红着脸答道:“她......她们会起不来吧。” 听闻这话的初阳心里那叫一个个羞啊,这黑眼圈的出处摆明了就是被自己吵得一夜没睡,也不敢再跟安宁多说两句,草草洗漱过后上桌拿起两个鸡蛋就逃回了屋中,只留下安宁在原地害羞中愣神。 在屋中把鸡蛋吃完,初阳重新回到榻上,在两女的嘴与额头上深情吻过之后,轻轻拉着两女的手柔情说道:“颜诺,萧云,我走了。” 说完便起身去到兵器架拿起盔甲、兵刃开门走了出去,自始至终没有产生要吵醒两女的想法,只因为他受不了离别的痛苦,更不愿意见到两人因为自己而哭泣的样子。 五百一十一章 三日到率军出发 与铺上秋卢汇合 夹着铠甲走出来又轻手轻脚将房门带上,正在吃粥的安宁姐俩见初阳这种样子出来,只觉得疑惑无比,安静将碗筷放下上前冲初阳甜甜一笑问道:“哥哥你要出去吗?” 初阳空出一只手来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道:“哥哥今天就要出征了,忘记了?” “要这么早吗?”安静仰着头问道。 这时安宁也顾不上害羞了,赶紧走上前说道:“可是两位姐姐呢?” “她们还没醒呢......”初阳说这句话的时候,顿时记起了这是刚才安宁推理过的,现在再重复一遍,就觉得无比的尴尬。 “不叫醒她们吗?”安宁听闻脸上也是一红,可这时的她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了。 “不了,我自己走就行。”初阳往房内看了一眼,轻摇了下头说道。 “可是......”安宁想劝初阳,这样突然消失颜诺两人伤心,但当她见到初阳眼神的那一刻,想要劝阻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安宁从初阳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个男人背负的担当与压力,想要爱人去送行却又不想见到爱人伤心落泪,所以他只能选择孤身前往! 见到初阳手臂下夹着的山文甲,安宁心里没来由一酸,上手吃力的接过了铠甲说道:“我帮你穿上。” 初阳没说话便展开双臂,任由姐妹二人服侍。 两人分工也很明确,安宁拿着山文甲的部件往初阳身上套,安静就在后帮忙系紧。即便山文甲整套重达四十斤,好在将重量分摊到部件上就轻了很多,姐俩很快就帮初阳穿戴整齐了。 穿好之后初阳稍稍活动了一下,很合适,不紧不松。 回身看了姐妹二人一眼,便提起兵器往门外走去,刚走出两步安静突然从背后冲出抱住了初阳的后腰,小姑娘当场哭了出来道:“哥哥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初阳叹了口气,这就是不想叫醒文颜诺两人的原因。转回身轻揉了揉安静的脑袋道:“在家一定要听你姐的话。” 安静含泪点头答应。 “辛苦你了。”又看着安宁说完一句便转身出了院门,大踏步向兵营走去。 院内的安宁拉着哭泣不止的安静,脸上也低落了一滴泪水,看着已经关上的院门念道:“哥,为了我们一家,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才行。” 一路去到兵营,仲德、兰视、孝才三人已经在营门前等候,分两旁站着身着盔铠,手执兵刃的赵番、周备、子丹、阅山四人。 见到初阳到来,七个人便一齐迎到了近前,先跟三位长辈见礼问好之后,初阳便对阅山问道:“兵马整顿完成了?” “已经整装完毕,粮草在昨夜已由张俸提早护送出城,现在营内人马随时可以出发。”阅山接过了初阳的长枪答道。 初阳点了点头随即下令兵马出营,赵番几人答应一声回身将战马牵出,众人齐身跨上马去,初阳回身冲下站的三人抱拳道:“如此孩儿便出发了,请义父、岳父、伯父莫要挂念。” 三人在马下含泪点头道:“早去早回。” 初阳没再说话,手向后一挥,脚踢胯下马便率大队人马往城南门而去,道路两旁站满了送行的百姓,当初阳路过时,百姓纷纷跪地恭送! 一路出到城外,为首几人无一人言语,一直走出去十多里路,直到看不见青云县的城墙为止,初阳才回身说了第一句话道:“信件送出去没有?” “已在昨日一早将将军书信送往了各城下。”周备赶马上前抱拳答道。 初阳点头便继续带兵马前行,这时赵番上前问道:“将军,从刚才还在城里的时候,我就有个疑问想问你了。” “什么事?”初阳转头问道。 “将军拜了郭县丞为义父,可为什么要称其弟郭县尉为伯父呢?不是应当唤作叔父吗?”赵番挠着头实在想不明白,开始的时候还没注意,直到刚才离别的时候才发现初阳抱拳冲郭用叫伯父。 “这其中的关系也不算太复杂,其实不管是我义父还是郭县尉,他两人的年龄都比我岳父大,而我在拜郭县丞做义父之前,私底下就一直以伯父称呼他兄弟两人,等拜义父的时候也早就形成了习惯,所以也就没改口一直这么叫下来了。”初阳笑着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赵番听闻恍然大悟,开始还误会初阳傻到分不清辈分呢。 一路走来算是急行军,很快便抵达了铺上。 早就收到初阳书信的秋卢早早领兵马在城外迎接,两边队伍合并共同往州府开进,初阳回身看着身后蜿蜒如龙的长队,跟秋卢问道:“所有兵马都带出来了?” “留下了百人暂做了衙差,供县衙调用。”秋卢摇头说道。 “英雄所见略同,咱俩想的差不多,我也叫我岳父在我走后招人手做衙差、门吏。”初阳哈哈大笑道。 秋卢跟着大笑了一阵后问道:“你信中说辛留王跟兰隆王亲自去往你家里,准你出兵冷州,可是准许出兵的话只用下一道旨就好了,干嘛千里迢迢跑去找你?你家里有宝啊?” “你看你竟然还不信了!你想就算我胆子再大,敢拿殿下的名义胡诌吗?”初阳反驳道。 秋卢挑了下眉没说话,只在心中骂道:我去你吗的!这天底下还有你小子不敢的事? 见秋卢眼中充满了明显的质疑,把初阳气的嘴唇一抖,当即叫过了赵番等人,然后说道:“你要是不信可以问他们啊,他们也都在场的!” “草!这几个混蛋全都为你马首是瞻,问他们跟让头牛放屁有什么区别?”不问他们还好,等初阳一说出口秋卢当场就爆发了,更是手点着着赵番几人的鼻子挨个痛骂! 尤其抓着赵番跟周备两人不放,要想问原因也不难。 他俩最开始可是跟着秋卢一起屯军在青云县内的,虽然不属于秋卢麾下,但秋卢却是他们的直属将军,有对他们直接调遣的权利,不较真的话也可以算作秋卢手下的将领。可现在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跳槽到了初阳帐下,平常还仗着初阳这座靠山耀武扬威,想治他们又怕薄了初阳的面子,现在终于让秋卢逮到了机会,不骂惨他们才怪呢。 五百一十二章 到州府安排防务 齐人马开往冷州 可算是找到借口出气的秋卢,照着两人一溜烟骂了一刻钟有余才算收嘴,再看赵番跟周备二将,耳朵眼子像是被炸雷轰过一样,脑瓜子嗡嗡的,再叫他两人,却像是丢了魂一样,认初阳声量再大也毫无反应。 最后向阅山使了个眼色,上前对两人后脑勺使劲一拍高声喊道:“赵番!周备!回来啦!” 两人这才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对视一眼傻了一般的相互问道:“我是谁?我在哪?” 看两人作怪的样子气的秋卢翻了个白眼,正张嘴又待开骂,初阳见状急忙伸手挡住道:“将军若是不信,可待去到刺史处,叫刺史遣人往朝廷询问。” 其实秋卢说不信也只是开玩笑而已,想想只要不是白痴,没人会撒这种一点就破的谎言。 “两位殿下去找你,应该不只是准许出兵这么简单吧?”秋卢嘴角微微一翘问道。 “将军果然智勇双全,其实两位殿下来找恩将,还向恩将请教了战防之事,当时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不用初阳答话,阅山上前抱拳将当天的详细描述了一遍道。 秋卢听闻眼中闪烁着两种光芒,第一种是不可置信,惊讶两位皇子殿下,竟然跋山涉水来找一个州设将军讨教军事!第二种还是不可置信,惊讶初阳给出的答复竟如此大胆又不失犀利!能将破釜沉舟、反客为主、围魏救赵三计并用,而且现在不应该叫围魏救赵,应该叫围魏救邙州了! 因为两边军马合并拖沓了不少时间,所有走的路程比较短,等出了铺上的地界已经到了酉时,而当下距离州府城池少说也得百里之遥,看天色已晚,初阳便传令三军安营下寨埋锅造饭。 等吃罢了晚饭,初阳站在帅营前望着青云城的方向出神,子丹与阅山站在他身旁守候。 “不知道她们俩怎么样了。”初阳望着东南方自言自语道。 子丹、阅山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出声,不止是初阳思念佳人,子丹也与他一样,脑子里也在想着郭敏。 最后全部的思念也只能化成了一声长叹,三人重新回到了营内,不多时秋卢几人进帐,六人围坐一起简单商议了两句便各自回帐安睡。 第二天刚过卯时,全军便拔营出发,一路急行军在巳时三刻便抵达了乔州府,安排军队在城北门驻扎,初阳独领秋卢等人入到城内,去往刺史府面见了刺史卢平。 经侍从引路进到府内,初阳单膝跪地冲卢平抱拳道:“方捷拜见刺史。” 卢平得见初阳领众将前来,赶紧迎上前将初阳等人扶起道:“众将军快快请起。” 经过几个月的磨炼,卢平的成长有目共睹,行事作风也有板有眼,已经将之前的孱弱全部抛去,只剩下了一个刺史该有的威严,而他的胞弟卢安平日也为他出谋划策,尽心尽力辅佐在他身旁,真称得上是龙兄虎弟了。 厅内还有三人,是比初阳与秋卢早到的程原、朱康还有押粮的张俸。 互相问好后卢平安排侍从给众人看座,等初阳刚刚坐下,卢平便急不可耐的问道:“二位殿下得见将军,其中详细还请将军详述。” “刺史是如何得知殿下去往我处?”初阳给卢平的信中可没有提过两位皇子到访的事,只说了句朝廷已经下召准许出兵。同样,给往其余三将的信里,也只有秋卢的里面写了而已,而秋卢是跟自己一起来的,所以也不可能是他们三人告诉的卢平,可卢平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秋卢在走之前先给卢平书信了? 可是这也不可能啊,第一天送去的信,第二天就一起出发,这种脱了裤子放屁的事,秋卢也做不出来啊! “二位殿下从你家走后并没有直接回皇城,而是先来的州府,跟我讲明一切兵马事态,又留下了陛下准许出兵的诏书与通关印章才走的,所以我才知道皇子殿下去找过你,只是不知道殿下找你谈话的内容罢了。”卢平笑着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初阳恍悟道。 两人谈话完毕,程原跟朱康却不淡定了,两人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激动的问道:“殿下亲自去找过你?!” 一旁的朱康暗自偷笑,心说自己刚才的反应跟他两人比起来不算大毛病。 初阳便憋着笑将当时的详细又说了一遍,在场除了知道详情的人无不震惊,就连提早知道了一部分的卢平都有些坐不稳了,皇帝的嫡子竟然找仅仅二十一岁的初阳讨教军防要务,这到底算是初阳的荣耀还是他的强大! 简单吃过午饭,众人围绕地图商谈了一个下午,并提前安排细作出发去冷州之外打探,最后初阳确定了军马的安排,在场诸将全部随他出征防魏,只留下三个从未谋过面的步兵校尉,丁谷、岳游、王乐领五百步兵在州内守城调用,剩余各城人马要在三天内聚集在州府城下。 又以在青云内的安排重新下令,在各县城内招集三十五岁以下忠义人士充当衙役,如此才算安排妥当。 等到了晚上,卢平安排人手大设宴席,因为初阳教导卢平新官上任未取得民心,千万不能铺张浪费,所以卢平便将一场宴席做两场用,一是给初阳等将接风,二是提早给初阳等将践行,如此即省了财力又省了人力,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当晚酒宴后,初阳站在厅堂仔细钻研了半个时辰才回房睡去。 第二天开始,吃罢早饭初阳便下令安排秋卢与张俸拿着刘引留下的诏书与印章,领五千精兵押粮草先行去往了冷州。等到下午的时候,初阳又命令朱康领一万轻骑快速前往冷州与旦州交界处,叫他沿密林处下寨,并交代他千万不能露出痕迹被敌军发现。 等到第三天,整个乔州内能调动的兵马已经全部来到了州府,近来各城新收的人马加上先前派遣出去的一万五千人,初阳能出发北防的兵马已经整整十万人。 既然兵马已经到齐,初阳也不再耽误,当即点齐兵马拜别了卢平,率乔州铁骑开往了北方冷州地界! 五百一十二章 到州府安排防务 齐人马开往冷州 可算是找到借口出气的秋卢,照着两人一溜烟骂了一刻钟有余才算收嘴,再看赵番跟周备二将,耳朵眼子像是被炸雷轰过一样,脑瓜子嗡嗡的,再叫他两人,却像是丢了魂一样,认初阳声量再大也毫无反应。 最后向阅山使了个眼色,上前对两人后脑勺使劲一拍高声喊道:“赵番!周备!回来啦!” 两人这才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对视一眼傻了一般的相互问道:“我是谁?我在哪?” 看两人作怪的样子气的秋卢翻了个白眼,正张嘴又待开骂,初阳见状急忙伸手挡住道:“将军若是不信,可待去到刺史处,叫刺史遣人往朝廷询问。” 其实秋卢说不信也只是开玩笑而已,想想只要不是白痴,没人会撒这种一点就破的谎言。 “两位殿下去找你,应该不只是准许出兵这么简单吧?”秋卢嘴角微微一翘问道。 “将军果然智勇双全,其实两位殿下来找恩将,还向恩将请教了战防之事,当时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不用初阳答话,阅山上前抱拳将当天的详细描述了一遍道。 秋卢听闻眼中闪烁着两种光芒,第一种是不可置信,惊讶两位皇子殿下,竟然跋山涉水来找一个州设将军讨教军事!第二种还是不可置信,惊讶初阳给出的答复竟如此大胆又不失犀利!能将破釜沉舟、反客为主、围魏救赵三计并用,而且现在不应该叫围魏救赵,应该叫围魏救邙州了! 因为两边军马合并拖沓了不少时间,所有走的路程比较短,等出了铺上的地界已经到了酉时,而当下距离州府城池少说也得百里之遥,看天色已晚,初阳便传令三军安营下寨埋锅造饭。 等吃罢了晚饭,初阳站在帅营前望着青云城的方向出神,子丹与阅山站在他身旁守候。 “不知道她们俩怎么样了。”初阳望着东南方自言自语道。 子丹、阅山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出声,不止是初阳思念佳人,子丹也与他一样,脑子里也在想着郭敏。 最后全部的思念也只能化成了一声长叹,三人重新回到了营内,不多时秋卢几人进帐,六人围坐一起简单商议了两句便各自回帐安睡。 第二天刚过卯时,全军便拔营出发,一路急行军在巳时三刻便抵达了乔州府,安排军队在城北门驻扎,初阳独领秋卢等人入到城内,去往刺史府面见了刺史卢平。 经侍从引路进到府内,初阳单膝跪地冲卢平抱拳道:“方捷拜见刺史。” 卢平得见初阳领众将前来,赶紧迎上前将初阳等人扶起道:“众将军快快请起。” 经过几个月的磨炼,卢平的成长有目共睹,行事作风也有板有眼,已经将之前的孱弱全部抛去,只剩下了一个刺史该有的威严,而他的胞弟卢安平日也为他出谋划策,尽心尽力辅佐在他身旁,真称得上是龙兄虎弟了。 厅内还有三人,是比初阳与秋卢早到的程原、朱康还有押粮的张俸。 互相问好后卢平安排侍从给众人看座,等初阳刚刚坐下,卢平便急不可耐的问道:“二位殿下得见将军,其中详细还请将军详述。” “刺史是如何得知殿下去往我处?”初阳给卢平的信中可没有提过两位皇子到访的事,只说了句朝廷已经下召准许出兵。同样,给往其余三将的信里,也只有秋卢的里面写了而已,而秋卢是跟自己一起来的,所以也不可能是他们三人告诉的卢平,可卢平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秋卢在走之前先给卢平书信了? 可是这也不可能啊,第一天送去的信,第二天就一起出发,这种脱了裤子放屁的事,秋卢也做不出来啊! “二位殿下从你家走后并没有直接回皇城,而是先来的州府,跟我讲明一切兵马事态,又留下了陛下准许出兵的诏书与通关印章才走的,所以我才知道皇子殿下去找过你,只是不知道殿下找你谈话的内容罢了。”卢平笑着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初阳恍悟道。 两人谈话完毕,程原跟朱康却不淡定了,两人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激动的问道:“殿下亲自去找过你?!” 一旁的朱康暗自偷笑,心说自己刚才的反应跟他两人比起来不算大毛病。 初阳便憋着笑将当时的详细又说了一遍,在场除了知道详情的人无不震惊,就连提早知道了一部分的卢平都有些坐不稳了,皇帝的嫡子竟然找仅仅二十一岁的初阳讨教军防要务,这到底算是初阳的荣耀还是他的强大! 简单吃过午饭,众人围绕地图商谈了一个下午,并提前安排细作出发去冷州之外打探,最后初阳确定了军马的安排,在场诸将全部随他出征防魏,只留下三个从未谋过面的步兵校尉,丁谷、岳游、王乐领五百步兵在州内守城调用,剩余各城人马要在三天内聚集在州府城下。 又以在青云内的安排重新下令,在各县城内招集三十五岁以下忠义人士充当衙役,如此才算安排妥当。 等到了晚上,卢平安排人手大设宴席,因为初阳教导卢平新官上任未取得民心,千万不能铺张浪费,所以卢平便将一场宴席做两场用,一是给初阳等将接风,二是提早给初阳等将践行,如此即省了财力又省了人力,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当晚酒宴后,初阳站在厅堂仔细钻研了半个时辰才回房睡去。 第二天开始,吃罢早饭初阳便下令安排秋卢与张俸拿着刘引留下的诏书与印章,领五千精兵押粮草先行去往了冷州。等到下午的时候,初阳又命令朱康领一万轻骑快速前往冷州与旦州交界处,叫他沿密林处下寨,并交代他千万不能露出痕迹被敌军发现。 等到第三天,整个乔州内能调动的兵马已经全部来到了州府,近来各城新收的人马加上先前派遣出去的一万五千人,初阳能出发北防的兵马已经整整十万人。 既然兵马已经到齐,初阳也不再耽误,当即点齐兵马拜别了卢平,率乔州铁骑开往了北方冷州地界! 五百一十三章 一路长途终到地 见到大伯郭元起 经过多半天的跋涉,终于进到了由陵城下,初阳正准备喊人去城内向由陵太守禀明“大军过境只是北防而已”,城门却突然打开有一队人出到城外,不等初阳解释,那队人便分开两旁,从后走出一个中年男子,他步行近前距离初阳二十丈时弯腰下拜道:“得闻将军北防亲征,韦辕特来恭迎。” “韦秋元,朝廷新任由陵太守。”旁边小校赶紧上前在初阳耳边解释道。 初阳点了点头翻身下马,走上前对韦辕抱拳问好道:“有劳韦太守了。” “请将军人马去城内暂歇。”韦辕抱拳冲身后城内做了个请的手势道。 “感谢韦太守好意,只是方捷此行有重任在身,不敢在路上久留,此行见过太守后便先去了。”初阳作了个揖便直接回到队伍中,在马上又冲韦辕抱了抱拳,就领队伍穿过了由陵地界,往泊州而去。 韦辕看着缓过的队伍念了句:“身职国家重担,连饭时都不浪费,方初阳为人着实可敬可配。”过后冲初阳穿过的方向深深作了个揖,便领着城内一同出来迎接的人马又回到了由陵。 临近了黄昏时分,大军终于到了泊州地内,不过所到的地方是一片荒野,四下并没有村镇人烟,初阳便安排人马就地扎营露宿。 第二天早起继续赶路,途中路过了泊州境内的各郡县,其中也有郡守出城迎接叫初阳等人进城歇息,不过都被初阳谢绝了。 到第三天时,终于抵达了泊州府城,初阳待遣使进城与州刺史交涉,程原赶上说道:“一路走来路过由陵等郡县,各城主都知道我们北防的事,要么是朝廷早就下放了公函提早派知了他们,要不就是奉宗押粮草过去时已经拿诏书公示,所以我觉得不必再向他们下使交涉。” “不论是哪种,他们肯定知道我们带兵出发是要北防,但于情于理还是要遣使公告的,同为汉臣,不为别的,也要为了最起码的礼貌。”初阳摇了摇头,摆手示意信使继续去城内。 等信使骑快马出去之后,初阳也没继续逗留等信,而是直接领人马过境。说句难听点的实话,给泊州城内送信,只是知会他们要带兵过境,可不是请示他们准许之后才行! 又经过了两天一夜的穿行,队伍终于到了冷州境内,这次程原不用初阳下令便要提前遣使往冷州刺史处,然而不等他开口就被初阳阻止了,说道:“郭兰视是我义父,而冷州刺史是我义父的兄长,如此算来应是我的伯父,理当亲往拜会。” 程原等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下令人马原地等待,由赵番、周备两人留守,其余人跟随初阳前往了冷州府城。 驱马赶往城内,到了离城外五里处时却见到一队百人车仗停在这里,初阳到近前赶紧下马上前礼问,便见到从车撵上下来一个六十余岁,须发花白的老者。 不等初阳开口,老者率先提问道:“来者可是乔州镇军将军,方捷?” 即便初阳不知道老者是谁,但还是抱拳礼貌答道:“正是,敢问老先生尊姓?” “老朽郭乾。”郭乾哈哈笑着走上前道。 初阳眼中一喜,赶紧作揖下拜道:“小侄拜见伯父。” 原来这远出城外五里相迎的老者就是冷州刺史郭元起,身后程原、阅山、子丹三人心中顿时明了,赶紧跟着初阳一起拜了下去。 “贤侄无需多礼,赶快请起。”郭乾心下喜悦非常,拉着初阳等人便往城内走。 碍于郭乾是冷州刺史,而冷州又与北魏相邻,整日忙活提防魏国兵马动向,实在抽不开身,因此三兄弟常年也难得一见,历来也只能书信沟通,而在他弟弟郭威的书信里,几个月前突然提及一个叫方捷的人,而在亲侄子郭追亡故之后的每一封信中,都大肆赞扬义子方初阳的能耐,三弟郭用也经常提及。 开始的时候郭乾并不是很相信初阳的能耐,可随着初阳事迹的传开,他也不得不相信了信中的真实。 一直想见这个盛名广传的侄子,可碍于州务繁忙的他根本得不到空闲,这份期盼也就一直埋在了心里。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久等之下终于在十天前得到了皇子辛留王下使书信说:乔州镇军将军会带兵马过境北防,途经的州郡不得阻拦。 从那以后的郭乾整日往乔州派发探马,想寻求初阳出兵的动向并探明他已经所到何处,终于在今天得知探报说初阳人马已经进入冷州境地,激动之下的郭乾才早早率人马出城迎接。 跟随郭乾到了城下,见城墙上站满了持弓挂箭的人马,整个城墙密密麻麻,无一不证明开战在即的紧张性。 进到冷州刺史府内,厅中站了不少人,郭乾为初阳逐一引荐,其中有他的三位妻室,初阳上前叫伯母。有他的两个儿子,他们都比初阳大不少,长子郭风三十五岁,任职州内武官,武卫中郎将,次子郭宿三十岁,任职州内文官,主记事掾史,初阳分别拜见了两个兄长。其余州内文武、郡守也逐一见过礼问。 随即冷州刺史府内摆开宴席,为远道而来的初阳等将接风洗尘。席间厅上不论文臣武将,皆对初阳大肆恭维,尤其是同为武将的郭风,都有种想膜拜初阳的冲动,年纪比初阳大这么多却只是个四品而已,相比已经是二品州内最高武将的初阳,两人的差距简直天上地下! 这边其乐融融的进行饮宴,绕路到旦州、冷州交界的朱康却忙得不可开交,其实昨天他中午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只是找不到初阳交代的密林罢了,今天派人马勘察过后,才终于在往冷州进去二十里的地方找到了合适的树林。 正安排人马深入林中下寨的时候,朱康身边副将有些不满的说道:“兵法云‘逢林莫入’,而今方将军竟叫将军带人马入密林内安营,若是战时魏国采取火攻,岂不坑煞我等?” 随他说完,其余身旁几个小将也跟着附和,看来都对初阳的安排有或多或少的不满。 五百一十四章 宴后对坐谈战事 细论得兵马几何 即便朱康的心里也有些许的疑惑,可那也不能让一群小的议论初阳的不是!听闻之后的他当即转头对几人呵斥道:“方将军用兵如神,如此安排必有用意,尔等照做便是!若再敢乱言扰我军心,我必斩之!” 见朱康意境发火,副将几人也不敢再多言语,只能老实答应干活去了。 朱康从行军车撵上下来,目视着林外,有丛丛的密林遮挡,外面是何动向根本看不出来。朱康忍不住感叹道:“不说会不会被魏国窥见了我们的所在后放火焚林,就是造饭时引起火灾,这万人的队伍也将不复存在!初阳啊初阳,你选择这么做可一定要有合适的理由才行。” 刺史府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互相之间的恭维终于得到了停歇,初阳也终于可以开口询问正事了,他向首座上郭乾问道:“请问伯父,先前小侄曾派遣粮草队伍先行,未审可有经过?” 郭乾虽然在这些天里不断派出探马,可交代的也只是探明初阳动向而已,对先行的粮草却不知道,而且期间也没有过人马来向他送过信,他便将头转向州内各处郡县的太守问道:“尔等可知有无粮草经过?” 底下一人站起身抱拳道:“回主公,秋将军五千人马以在昨日深夜抵达公柯。” 初阳转头看去,是刚才介绍过的冷州最北边的郡县,公柯太守董兴。 “既有忠将押粮而来,为何不来报我?”郭乾皱眉略有不满,斥责董兴失职。 “属下误以为主公知之便不曾上报,却是属下失察。”董兴赶紧认错道。 “期间小侄曾令秋将军带殿下诏书与出兵印先行,好告知各州郡出兵只为北防,不想出发之后才知殿下早已下书于各地,如此我便不再下使去城内,只顾带军前行。我想秋将军未来报告伯父,应当与小侄相似,是恐耽误押粮时间才不上书表明,而董太守对此中详细并不能知,所以才误会伯父知道。”初阳害怕郭乾错怪了董兴,就赶紧抱拳解释道。 “嗯,粮草乃军中之重,秋将军所做合情合理。”郭乾笑着点头,没有丝毫要怪罪秋卢的意思,对董兴的失职也既往不咎。 等一场宴席过后,各郡守文武相继退出刺史府,郭乾拉着初阳到后堂要单独说话,初阳赶紧叫程原与子丹回兵马暂留的地方,叫他们先引军去公柯等候,只留着阅山在府内与自己伴随,然后才跟着郭乾走了出去。 等进去后堂之后,郭乾直接问道:“贤侄带兵至边境之后,准备如何应付?” “若是只此十万兵,便只能佯攻。若是朝廷准许加重兵力于我,小侄便要一举攻入魏国,占领他国内城池!”初阳说道。 “以攻为防,却是上乘之计。”郭乾点头赞扬道。 “然而也只是想法而已,却不知朝廷意见如何。”初阳叹了口气说道。 郭乾先是皱眉思考了片刻后才问道:“若是给你兵马,你以为需要多少人才能攻入魏国并占领城池?” “若是只占领城池,十万人足矣,可只此十万能占却不能保,若是等占下之后魏国又举大军来夺回,无兵马应援之下很容易再丢弃。”初阳说道。 “你以为要多少兵马,才能占住城池不丢?”郭乾又问道。 “不低于四十万!”初阳摆出了四根手指说道。 听闻的郭乾又陷入了沉思,过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说道:“现今冷州境内有精兵十八万,我可给你兵马十五万以应敌,贤侄以为如何?” 这是个大胆的举动,更是一场赌博!赌赢了皆大欢喜,赌输了就等于失去了冷州,而失去冷州的根本原因就是魏国聚集大军攻破了城池,而大军压境没了兵马防御,魏国就可以长驱直入!如此下来不光失去了无重兵防御的冷州,还会连同泊州、由陵、甚至已经没丝毫兵力的乔州一同吞并! 初阳心下略有吃惊,想不到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干大爷竟然这么信任自己,竟敢直接将州内十之七八的人马交给自己,其中除了激动跟感谢之外,剩余的却是担忧。 初阳思考了一阵之后,却摇着头谢绝了郭乾的好意,说道:“不可,二十五万大军确实能占领魏国十数座城池,也能保证占领下城池的稳固,可此举却将牵制魏国主力的计划打破!若魏国以此派兵将我方二十五人马挡住,剩余大军继续下邙州,与秦攻打骐州并行,届时我汉国之地将不复存在!” 郭乾听闻初阳的分析之后一阵后怕,险些因为自己的冲动而酿成大错! 又沉寂思索了一阵之后,郭乾继续问道:“若是陛下准你计策,贤侄以为朝廷会派发多少人马给你?” “小侄以为最少能有三十五万,再整合小侄本部人马,能达到四十五万以上。”初阳这话可不是乱猜,结合当时刘引对初阳计划的肯定,他必然能知道此战的重要性,所以说是三十五万绝对只低不高! 郭乾眼中精光闪过,跽坐的他激动的立起了身子,一脸严肃问道:“若是给你四十五万之后,我再加冷州十五万给你,有整六十万人马之下,贤侄能达到什么程度?” “若是小侄真能有六十万大军,莫说牵制魏军主力,便是一举灭掉魏国也不在话下!”初阳的眼中尽显喜悦与狂妄。 “汝可知军马重事无戏言?!”郭乾眼中闪过一丝严肃,这种军国大事可是开不得玩笑的! “伯父若是不信,小侄却也无奈,只因小侄无有六十万大军来证实。而且就算朝廷准我三十五万军马,其中十五万人也必然出自伯父帐下,所以绝不会有六十万人供小侄调用。”初阳哈哈笑道,现在再听起来,貌似真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了。 郭乾先是一愣,细细一品味之后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初阳说的确实不假,放眼整个汉国不过才两百万兵力而已,要是将四分之一的人马给初阳出征,此举确实太过冒险,成了的话当然能去除掉汉国的战乱之危!可要是失败之后就等于葬送了汉国四分之一的军力,秦魏肯定会趁势而入,到那时候可就真的有亡国的可能了! 五百一十五章 细作探闻知详细 强兵出征占城池 两人就如何防卫秦魏两国的事一直研究到了申时以后,还是郭风进来才将他们的畅谈打断,郭乾想不到这个年龄不大的便宜侄子,竟然有博古通今的思维,对话间的表现与他的实际年龄也根本不符,致使郭乾对初阳有种似亲似友又似师的感觉。 初阳看天色已晚正准备起身出发前往公柯,而郭乾却起身阻止他道:“不着急一时,就算朝廷下令准你增兵,可那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受到诏书,不如先在府上住一晚,等明天之后再出发。” “国家大事不容耽搁,等平定战乱之后再来拜见伯父。”初阳婉言谢绝道。 牵扯到了国家的安危,郭乾也不好意思再说别的,最后只能应允,并带领两个儿子一起送初阳出城,一直到了城外十里才舍得分别。 拜别了郭乾,初阳带着阅山与五十人的护卫深夜赶赴到了公柯城下,董兴早早就向城内兵马支会过,所以等初阳到来时门吏不敢盘问,直接打开了城门放人马进去。 再由城门下的兵将带路将初阳等人引去了太守府,董兴正带领着公柯内的几个武将在府外迎接,进去见到了提早到的秋卢等人,一番问话后董兴将初阳让到了首位坐下。 落座之后初阳直接说道:“今夜修整一晚,等明日之后张俸再领五千兵回青云,随时往公柯押送粮草。” 张俸急忙领命。 “请问董太守,公柯城内有兵马、粮草几许?”又对董兴问道。 “有马步军六万,囤积粮草可供一年之用。”董兴抱拳回话道。 初阳点着头盘算了一下,又与众人聊了一会儿便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初阳连续派细作往魏国探查,一番探究下来果然像他猜的那样,临近边境处虽然有大批军营,但等细作化妆进去后才知道,里面大部分都是空营,围绕冷州的整片军马加起来也不过才十五万人而已,再往里去探寻,最近的城池纬县内甚至都不足两百兵丁,纬县往外百里还有几座城池,分别是沛河与上良、中良、下良几城,再往西还有两城,一个叫夏郡,还有一个叫赤诸,这几座城池内兵马也是微乎其微,皆不过千人。 不过最往上千里以外有一处占地极广,相当于汉国州郡的大城安峪,城内有兵马不低于二十万,勇将百员!虽然安峪城内的消息只是细作听说得来,并没有亲眼得见,但也不容小觑,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等确认了北上七座城池人马之后,初阳心底一阵按耐不住的激动,连同自己本部武将加公柯内文武一同叫来,说道:“我此番出征目的,便是以攻作防,而今北上六城皆是兵微将寡,正是我出兵的好时候!” “将军,不等朝廷兵马了?而且要出兵却不向朝廷出使请示的话......很容易招致祸乱的!”秋卢先是一愣,跟着抱拳说道。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此间我自有安排,尔等照做便是。”初阳神秘一笑道。 当下不论秋卢等将还是公柯太守董兴等人,相互对视一眼后纷纷跪地抱拳道:“谨遵将军安排!” 初阳坐回案后,对几将逐一下令道:“现今兵分四路,秋卢领兵马三万直取赤诸!程原带兵马四万,领赵番取中良!最后一路由陶岱做先锋,领周备、韩征带兵马一万取下良!队伍刻不容缓,即刻出发!” 说完之后又站起来,从怀中拿出三个绢布包裹的锦囊交给了三将说道:“等攻下城池之后,再打开观瞧。” 三人也不再细问,当即点头出发去营中点兵出发。 随后董兴上前问道:“请问将军,边境处驻扎人马有十五万众,该如何应对?” “他若是十五万人守城,自然难以应对,可他十五万人却驻扎在外,而且还分散各地。现今我遣兵马将三城占领,只留下最近的一处纬县。那十五万人前不得进,后不得退,在外城池想入内增援却被我切断了来路,如此下来那十五万人马岂不似那瓮中之鳖?还有何惧!”初阳仰头哈哈大笑,边境处的城池竟然不增兵加防还全部派遣在外,这样的城池不拿白不拿! 董兴听后眼前一亮,到这一刻他才是发自内心的对初阳佩服,能在得知敌方兵马的第一刻想出釜底抽薪的计策,他在二十一岁的年纪做到州二品武将,确实有这个资本! 一般计策发出,只有等成功的时候别人才会赞扬,可为什么初阳说出的瞬间董兴就无比佩服呢?只因为他惊艳初阳的算计与大胆!其实不用初阳派细作打探,董兴一开始就知道附近城池的兵力,但他与郭乾却不敢妄动,只因为他们太在乎那十五万的重兵了! 打仗时只想着引兵马长驱直入,却不想活跃思维多使心计,想赢只能靠压倒性的实力,而现在有了初阳的计谋,以少胜多都不是难事! 等命令过后,探马报三路兵马已经接近要攻取的城池,初阳即刻调动公柯内剩余五万人马,以最快的速度出城攻打在外驻扎的十五万魏兵。 决策下来的时候还是把董兴等人吓了一跳,虽然知道以计谋行军可以以少胜多,但五万对十五万这三倍的差距却有点大了!董兴急忙问道:“将军此举是不是有些冒险?不如等占下城池后切断了他们粮草供给,叫他不战自乱岂不更好?” “若不出兵,等占下三城也会被这十五万人夺回,我此番出征,不为歼灭魏国十五万人马,只为牵制住他们,好叫赤诸、中良、下良三城能站稳脚步。”初阳摇了下头解释道。 董兴听过后恍然大悟,原来不光釜底抽薪,还有声东击西! 随初阳带精兵五万出发在外游击魏国十五万人马,致使知道了自家城池被攻占的魏兵有心回师救援却又无可奈何,最后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三路军马便轻松占领了无兵将防守的三座城池。 以此也算是彻底的开启了秦、汉、魏三国之间的国战。 五百一十六章 请来冷州五万军 夜袭魏国军马营 这边初阳分散兵马,以骑兵队伍游击敌方十五万人马轻松有余,而敌营主将听着外面的战报心里急的似热锅上的蚂蚁,想带兵马突围出去,可初阳所率的人马全是随他征战的精英,不论是攻击技巧还是与兵马间的配合都达到了巅峰的水准,又加上砍一刀退三步的下流打法,这五万人竟让十五万大军无可奈何! 那边派出的程原等人也已经占领下了三处城池,受初阳交代,将城内官员全部关押又派人安抚住城内的百姓,三将便掏出了初阳交给的锦囊密信,秋卢的信中写道:死守赤诸,若有兵马来犯,只可防守不可出兵!在外无论何事,若无我令,不可开城门! 秋卢将信攥在手里,随即下令人马多备弓弩箭矢、滚木礌石,准备防守城池。 攻下中良的程原展开绢信,上写道:留两万人守城池,派赵番带两万人即刻攻下! 程原赶紧将书信收起,随即叫过赵番安排他带两万轻重混合骑兵一路南下,随初阳一同攻打十五万魏兵,赵番倒提大刀领命带兵出城而去。 下良陶岱的信中类似,写道:只留三千人守城,若有兵马来犯,不可迎战,若大军围城攻打,可致书于中良求救程原!剩余七千人由周备、韩征二人带出,等赵番一起混合共杀魏兵。 陶岱赶紧安排周备、韩征两人带兵在外等候,很快赵番便领着两万大军赶到,两方兵马合并之后,一路南下共同杀奔战场。 场上十五万魏兵应对初阳的五万军都有些力不从心,现在又加了两万七千人到了接近八万后,魏兵更显得疲惫难以应对。 虽然魏兵难以追撵上初阳的人马,同样初阳的人马也不能歼灭这十五万大军,即便魏兵处在下风,但两边也有些相持不下的意思。征战期间,初阳又急忙叫人传令给董兴,让他至书去郭乾处求兵来援。 等到了夜间昏暗,两边人马各自收兵回营,两边战损的情况相差并不是很大,初阳方面人马死伤九千余人,驻扎在外的魏兵死伤一万五千余人。 回到临时安插的营寨中,想到恐怕魏兵会夜间举兵攻打中良或逃进下良,初阳等将只吃饭歇息了片刻便再度引军出发,不过这次真的只是佯攻了,战鼓呐喊声虽然喧天,但兵马却不进分毫。 此举下来虽然没能让魏兵造成丁点的伤亡,但也达到了初阳的目的,魏军主将确实想过等到深夜就引军退回下良,可因为初阳的连番骚扰,也让他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三次过后他底下副将进言说道:“连番下来汉军只是佯装而已,我观其并无进兵之意,不如不去管他,直接撤兵回下良。” 魏军主将思索了片刻后又摇头否决了副将的提议道:“兵法虚实无常,若他等我撤退时真的举兵追赶,那我帐下军马便将无一生还!而且下良小城,怎能容得下这十多万人马?” 副将失望的叹了口气,跟着恼怒无比的一拳打在了案上骂道:“汉国贼子,竟敢突袭我魏国城池,等书信至安峪,援兵铁骑到来之时,定踏平他汉国土地!” 主将对此倒是没有过多言语,只开口问道:“营中粮草几许?” “只够半月。”账内一将答道。 “半月......”魏军主将思考了片刻后,急忙向副将下令道:“速传令各营,将营寨加防加固,等来安峪兵马之前,一定要守住营地,不能再让汉兵跃进!” 副将赶紧答应一声退下帐外,安排人手深夜伐木加固营墙去了。 等到亥时三刻,初阳方面回来了第四次假装夜袭的人马,同时冷州境内临时聚集的五万人马也由郭风带到。 将他接近账内之后,不等初阳开口,郭风便对初阳大肆赞扬,更想不到这干弟弟竟然能在一日之间占领了魏国三座城池! 初阳哈哈一笑带过,现在的他只将境外的十多万魏兵放在心上,其他事根本不想关心。 两边人马混合后,魏兵现在只有不到十四万人,自己这边加上新到的冷州兵已经达到了十二万,初阳眼看着密密麻麻的大军放声大笑,过后喊道:“众将士随我夜袭敌营,成败只在今夜一战!” 其中乔州人马高声呼喊,冷州人马却亢奋无比,终年在边境与魏国摩擦,而陛下为了平民的安康却不准与他大动干戈,窝囊了这么久,现在有了这年少英勇的方初阳将军带领,可算是能出口恶气了! 十二万大军分成三路悄悄摸近了各处驻扎的魏兵,随初阳的“火起为号”,一众弓弩兵将点燃的箭矢射向了魏军营帐,三路大军见着冲天的火光一同杀进了营内! 还以为初阳人马又是虚张声势的魏兵,竟然真的等来了他们主将的那句虚实无常!等汉军杀进营内的时候,绝大部分魏兵还躺在帐内呼呼大睡,警醒点的人第一时间冲出了帐外,警觉性差的那些,直接死在了睡梦当中! 一场闪电式的出兵夜袭,十二万人的疯狂砍杀,令十四万魏兵横尸遍野! 不消一个时辰,在边境外驻扎的十五万魏兵就被消灭殆尽,最后只剩下了不到一万人堆在一起瑟瑟发抖。 初阳冷笑赶马上前,面带着似魔鬼一般的笑容问道:“是忠?是奸?” 仅存的魏兵心惊胆颤,窃窃私语了一阵有些人竟然吵了起来,不远的初阳听的清清楚楚,其中有誓死效忠魏国绝不投降的人马,相反的其中也有不少要出来投降的。 吵闹了片刻之后,有大约两百多人走出来冲初阳怒骂道:“贼将要杀便杀,我等誓死效忠大魏!” “好,我便成全尔等!”初阳冷笑一声将手一挥,身后随即站出了千多名张弓搭箭的弓弩手,随手势下一阵箭雨过后,站出的两百余人顿时被射成了刺猬! 眼见这种场景,剩余的魏兵更是慌作一团,当即站出了七八千人冲初阳磕头跪拜,哭喊道:“我等愿降!求将军饶命!” 五百一十七章 只收降魏兵十数 其余人尽数杀死 初阳于马上仰天狂笑,跪地的八千多魏兵见初阳发笑,不自觉心下喜悦,认为初阳有意放过了他们。 跪在地上黑压压一片魏兵正准备扣头谢恩,初阳却再度挥手下令,千多名弓弩手再度将箭矢射出,八千多人当即死伤无数!还不等他们从震惊与恐惧中恢复过来,弓弩手们第二波箭雨已经来到,又一片人当场死在箭矢之下! 其中有躲过两劫的魏兵急忙向外逃窜,可四周都是初阳的人马能逃到哪去?只出去不到二十丈便被围绕的兵将一刀砍死! 几波箭阵下来,出来投降的八千多人也全部被射杀当场,现在场中只留下了一千余人在瑟瑟发抖。 初阳赶马上前到这一千余人身前十丈处,轻瞥了他们一眼问道:“轮到你们了,是忠是奸?” 这抖成筛子的一千多人哪里还有力气说话,说他们肝胆具碎都是在夸他们! 初阳冷笑一声又问了一遍,其中有几个脖子硬的,当即深吸几口气壮了壮胆子反顶初阳一句道:“忠魏是死,降汉亦是死!还问我等作甚?不如就站在这里任你处置!” 初阳双眼一眯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一翘又问道:“尔等家中可有父母妻小?” “有待如何?无又待如何?”先前说话的魏兵站出队伍,觉得自己横竖都是一死,不如与初阳卯上两句,起码还能占占嘴上便宜。 “我但有问,你回答便是!若再敢乱言,我便攻下城池,将你家中亲属尽数屠尽!”初阳双眼一眯恐吓道。 面对初阳的危言,魏兵不惧反笑,他手指初阳骂道:“想不到汉国亲征主将,竟也用要挟人家属之下流做法成事!不过要叫你失望了,大爷我孤家寡人,无亲无戚!” “好,你且去到一旁。”初阳面对魏兵的谩骂丝毫不怒,只说完一句就有两个戟兵上前将先前的魏兵架到了一旁,初阳又对剩余的魏兵问道:“尔等剩余人中,家中尚有尊堂、妻小者站出!” 问完之后一群魏兵窃窃私语,很快就有十几人站了起来一起冲向了初阳,同时口中大骂道:“孤家寡人,又何惧哉!今日一死,了无牵挂!索性杀将过去,但取一人首级作伴,便是赚了!” 一声呼唤顿时有一百多人响应,纷纷亮出手中兵器朝不远处汉兵冲去,这一刻他们心底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对冲向自己的十几个魏兵,初阳眼底闪过一丝亮色,手中青钢枪一转将枪纂对向了来敌,再左右一扫不用使多大的力气,冲上来的十几人或被打中臂膀,或被打中大腿,只在顷刻间便被初阳扫倒在地,各个捂着被打中的地方在地上痛叫不止。 而冲向其余汉兵的魏兵也没占到丝毫便宜,气势如虹的冲锋上前,可还不等到一丈距离,便被乱矛刺死在当场! 轻扫了一眼聚在一起已经恐惧到瘫坐在地的魏兵,初阳失望的摇了摇头,再起手向弓弩手一挥,箭雨顿时覆盖了过来,剩余的魏兵当场被射杀致死,十五万的魏兵在一夜之间,只剩下了先前攻击初阳的十几人而已。 “将这十几人收编至军中。”初阳挥手指了下地上尚在哀嚎的魏兵,引马往己方军队中走去。 一同出来的郭风咽了口唾沫赶紧跟了上去,与初阳并驱之后一直皱着眉看他,貌似有问题想问,只是想到初阳刚才的狠辣,到嘴边的话又因为心生恐惧之下不得不咽了回去。 初阳眼角余光轻扫了身旁的郭风一眼,嘴角不着痕迹的一笑,头也不转的问道:“兄长可是有问题要问?” 既然初阳已经开口,郭风就壮了壮胆子开口道:“既然他们都已经投降了,为什么还要杀了?现在正是缺兵马之时,把他们收做自己帐下人马充数,不是更好?” “只因为我大汉与他们是敌国!他们为了性命甚至都能背叛属于自己的国家,如此一来你还指望他们能忠心魏国敌对的我们?”初阳转头反问道。 “那么那些已经表明忠心魏国的呢?为什么还要杀?”郭风又问道。 “你这个问题......确定是问题吗?既然他们忠心魏国,那么我们也不可能收降的了,既然收不了还留着干嘛?放虎归山,等以后再让他们举兵器踏入我汉国土地,扰乱我汉国平民百姓?”初阳彻底皱起了眉头,怎么这干哥哥的脑子好像有些不够用呢。 郭风恍然大悟,暗骂自己嘴快,没有事先考虑清楚就问。 最后一个问题在心底思索了良久,确定无误之后郭风才问道:“最后的那些人呢?不忠不降的杀了,可为什么那些举兵器对你刀剑相向的人你却又收编呢?就算缺兵也不至于用这种人呐,不过才十几个而已。” “兄长忘记我事先问过家属的事了,只有他们本国内没有牵挂,才能真正忠于我帐下。而临死前不惧死,能对我举刀剑相向,说明他们可用,这样一来就不会出现战场劣势时,他们突然临阵反叛的结果。而你说的不过才十几人这个问题可就大错特错了,想想哪处百万雄师不是一个人一个人的聚起来的?所谓积少成多,现在十几人,以后就是十几万了!”初阳解释道。 等初阳解释完,他也终于明白郭风为什么在父亲是州设最高长官的情况下,都到了三十多岁,却还只是个小小的四品杂号中郎将,根其原因只因为他能力太差! 就算仗着郭乾的提携让他升位,可他能力有限也根本做不到统领万军! 相反如果真的让他做了更高能领兵的将军,相信不出一月,军队必定溃不成沙! 万幸郭乾深明大义,不是那种贪亲枉法之徒! 初阳一边解释一边带军马行进,而郭风也在心底沉思、盘算,终于解开了自己所有的疑惑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一行人所往的方向并不是公柯,而是往北偏西而去。 “我们是要去哪?”郭风问道。 “趁获胜军心振奋之际,一举拿下纬县城池!”这么简单的事竟然还要问,初阳算是对郭风彻底失望了,只是草草回答了他一句,便带兵马急赶朝纬县城冲锋而上! 五百一十八章 夜间收纬县城池 兵未够不能再征 纬城内官员在一早就知道了日间的征战,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城内探子就来报说秦魏两兵夜战,纬城官员深知魏军赢了的话就一定会进纬城,所以一直在城楼上观看等待,很快个把时辰之后就见到了黑压压一片人马正举火把慢慢向城下靠近,还在他们揣摩来者是敌是友的时候,人马就已经到了纬县城下。 再定睛看去,只见为首将手执长枪着青衣青甲,再看后面队伍装束与扛着的大旗,明显不是魏国的人马,心下慌张之际再想着城内兵力还不到千人,要想抵抗这十五万人马都能灭掉的虎狼之师,简直是痴人说梦! 当即一不做二不休捧官印率领城内官员,开城门将初阳人马迎了进去并投降了汉国。 进入城内的初阳,先下令安排人马调往了赤诸、中良、下良三城,分别由韩征带人马三万,与秋卢一同守赤诸,赵番带三万人去下良找陶岱,由周备领一万人在纬县守城,最后自己亲率五万大军领子丹去中良防守安峪人马。 看着雷厉风行的初阳,仅在一旁听着丝毫插不上话的郭风心里只剩下了佩服。 安排好人马收拾好了一切,诸将带兵马连夜赶赴各城池,按照初阳的安排,本来是要郭风回冷州的,可郭风思索良久之后也能清晰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心想跟在初阳身旁能学不少东西,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最后也就跟在了初阳身旁。 连夜的赶路,终于在天即明时到达了中良城下,早就派出探马报告的程原一早就在城门下迎接,等将初阳人马迎进城去之后,尽快安排人准备了饭菜后程原问道:“将军下一步如何打算?” “此番夺城能如此顺利,是因为魏国想不到我们会突然出兵占城,在外十五万大军也只当乱我汉国人马视线,并不当战争来看,所以才让我三路人马顺利绕过他们,胜就胜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现在应趁魏尚未反应时加紧出兵,夺城以稳固阵脚!只可惜我手中兵力甚微,不足以再举兵马跃进。”初阳叹了口气,对不能再继续占领魏国的城池之事无比失望。 一旁的郭风听完心中一凛,不由得感叹道:这干弟弟果然能耐,从冷州出发后三日内占了魏国四座城池,并一举剿灭了他十五万大军,不说大伤了魏国元气,起码也让得让他痛上好久!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极高的成果,可这干弟弟貌似还并不满足,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不知他到底是奇才还是贪才! 与初阳接触时间最长的四镇将军就是程原了,而他也是初阳的好大哥身份,给初阳任命镇军大将军的时候,同样是他最先认同的初阳,所以程原跟初阳两人的心境、想法也最为接近。 先照着初阳的思路思考了一阵,程原问道:“不如再从汝伯父处借兵马来?不然实在是可惜了这如此的良机!” 初阳看了郭风一眼,然后说道:“不可,现今冷州境内只余十二万人,若安峪二十万人绕道取冷州,便是大祸一件!” “可若再无兵马,岂不失了此进军时机?”这时的程原已经急的一脑门子汗。 初阳站起身在厅中踱步,取来四下城池地貌图观看,程原靠近看了一阵后又问道:“泊州乃汉国大境,又相邻冷州,不如从泊州调兵呢?” 不等初阳说话,郭风就摇着头开口道:“冷州城内十八万人马,其中六万就是陛下宣召从泊州调来镇守边境,估计城内现在也不过剩五六万人而已了。” “五六万?如此浩大又不失繁荣的州地,竟只有十一二万人马?”程原不可置信的问道。 “泊州虽然地广却人希,又加民众多商客,所以经常不在泊州内,因此导致泊州人烟罕至,更加未曾有过动乱,所以起初不过才三五万兵而已。增加到十万以上还是一年前魏兵压境,朝廷下旨由泊州调兵支援冷州,泊州刺史才急征兵得来。”郭风解释道。 程原叹了口气颓废的坐了回去,这下可难办了,貌似一个盛满金银的器皿正摆放在眼前,可只能干瞪眼却拿不到它。 “难不成一番胜利下来,只能占领四城之后死守?”程原右手背朝下拍打着自己的左手心,满肚子的恼怒与憋屈。 一直看着地图的初阳终于开口了,他道:“安峪离中良相距近千里,若按行军路程来算,要来中良也不低于三日,期间尽快着人马刺探,看他是分兵守上良、夏郡、沛河三地,还是举大军朝中良压境而来。” 程原听闻急忙叫进人马,照初阳所说又嘱咐了一遍。 等探子出去之后程原问道:“若是魏国分兵守城该如何?若是举大军攻城又该如何?” “届时再言。”初阳打着哈欠说道。 当务之急用再说这词就有点不是人话了,程原还想再详细问问,可看到初阳等人哈欠连连时,才想起昨日连天不止的征战,最后又奔波赶路了一夜,赶紧让初阳几人回房间歇息。 一觉睡到明月高挂才醒来,去厅堂见过众人,程原开口道:“白日派出三波探马,黄昏时有一波回报道,安峪内兵马未动,上良城内也未曾增兵防守。” “难不成是将人马调去了沛河、夏郡两地?”比初阳晚一步进来的子丹疑问道。 不等程原答话,初阳就先摇头说道:“不可能,沛河、夏郡两城相比上良,离中良、赤诸等地略远,若是分兵防守,他断不可能将相邻的城池不管,而去管距离远的,除非他不打算要上良城了。” “那他是怎么打算的,难道就像初阳所说,安峪城并不打算管其他城池安危,只为保住安峪,所以才不分兵防守?”郭风猜测道。 初阳摇了摇头没说话,现在再猜也是枉然,不如等探马回来之后再说,而且他兵马不动,对自己也是好事一件。 睡到晚上才醒的初阳到了深夜也没有睡意,而子丹与郭风两人也一样,最后三人索性在厅堂中挑灯夜观地图,以求能思考出从冷州调兵并不怕被安峪发现的最好方法。 五百一十九章 详述做法与缘故 叫中良太守问话 夜半午时,抱着向初阳学习的态度,选择跟在他身边的郭风可算来了精神,正巧目下无事,郭风就开口问道:“贤弟自冷州出兵伊始,两天的时间便占领了魏国四座城池,其中如中良、下良、赤诸三城的太守、县官全都被初阳关禁了起来,却只有纬县的各官员还身在原职,还要着人手伺候并加酒菜款待,不知贤弟此举是何道理?” 初阳微微一笑,他的真实目的肯定就是为了收买魏国各处民心,让他们知道面对我大汉雄兵时,只要不是玩命抵抗并忠心强汉的,就一定不会受到亏待! 虽然意思是这意思,但初阳可不敢明言说出来,就故意往委婉一点说道:“以大礼厚待降者,天下人才能知我强汉行军乃出仁义之师。人未到,名声先至,再等军马临城,想占地、收降便事半功倍。若降者献城还要惨遭迫害,必叫魏国人人自危,更莫要再想收能人异士。我此行本是为了断绝秦魏攻汉而出兵自保,若不用此法,必会被口传成侵略他国!” 这个解释郭风是听明白了,可想到了前一晚的夜战,他又有些不懂了,就问道:“可之前边境夜战时,那几千兵马投降时,贤弟又作何不收还尽数屠戮呢?还言‘叛国者不可用’。” “兵者,乃国之攻防用也,而官者,为百姓处事也。料兄长必知‘若想取天下,必先取民心’,用兵不慎,只会招一支军队祸乱,而民心不顺,则是全天下动荡。官为民做主,民心方能顺,民心顺,便国家顺,国家顺,便天下顺!”初阳说道。 这次郭风彻底懂了,一支军队中有士卒不忠,也只会给这支队伍带去兵败的惨状,但却不会涉及到其余地界。可要是民心不向,那初阳对魏国的攻伐战可就会带来灭顶之灾!就算顺利占下了城池,官员、百姓也不过是迫于淫威之下不得不屈,可等不了多时,就一定出现会官、民共反的局面,到那时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聊着聊着眼看天色已经过了丑时,初阳招来侍从给沏上一壶好茶正准备重新落座,忽闻报外出探马归来。 回来的是三个去沛河的探马,初阳急忙将几个人叫了进来。 “启禀将军,我等沿途在沛河四下探查,并未见有兵马过境痕迹,城内也无兵马进城之象。”进厅堂探子跪地报道。 初阳听闻皱了下眉头便将三人退下,子丹上前问道:“上良、沛河都没有兵马加防,难道真的是要弃此三城于不顾?” “且等夏郡探报回来再看。”初阳紧锁着眉头说道。 话刚说完不多时,去夏郡的探子也回来了,进来向初阳禀报的内容如出一辙,都没见过任何有兵马的动向。 退下了第三波探子,初阳急忙招人手带过了原中良城太守问话,中良太守进厅急忙跪地道:“车冲叩见方将军。” “请车太守起来说话。”初阳招了下手说道。 “谢将军。”车冲抱拳站起了身,问道:“请问将军深夜招下官来见,是为何事?” 请车冲落座后,初阳亲自上前给他斟了杯茶水,然后又端给了车冲后问道:“车太守,对我突发大军攻下魏国城池有何感想?” 车冲见状赶紧伸双手将茶接过,并激动道:“将军乃座上将,车冲为阶下囚,承蒙不杀已是大恩,又怎敢受将军如此厚待。” “太守不必客气,方捷不敬太守之职,只敬太守为人而已。”初阳笑着作揖道。 车冲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过后赶紧起身作揖还礼。 郭风在一旁将初阳的种种作为牢记在心,求人事必以礼相待,方能收人心,得人真诚! 两人重新落座,初阳才开口道:“请问车太守,附近城池当中,哪座城池富饶?” “安峪。虽然我魏国总面积不足汉国一半,内也有村有镇,亦有县有郡,只是不同于秦、汉往上还有州地划分,我魏国的‘城’,其实就相当于将军本国的‘州’,而安峪城占地九十余万顷,非但地广,且富饶人密。”车冲抱拳答道。 “如此说来,却是似乔州般大小了!”子丹双眼一瞪,忍不住激动道。 “州城不提,只言郡县,夏郡、沛河、上良三城,是否与中良、纬县两城类似?”初阳又问道。 “上良、沛河两地,不论占地还是百姓或是贫富,皆与中良类似,唯独夏郡富饶,程度比中良多一半有余。”车冲摇头说道。 初阳听完暗自点头,又与车冲闲聊了两句后,便打发人将他送回了有人员看管的馆译,并且在临行之际,初阳还向车冲许诺,等攻下安峪后,必定上表朝廷请车冲再任中良太守。 对此车冲当然感激不尽,甚至到了太守府门前都再三礼拜。 等三人重新回到厅中,子丹问道:“初阳真要他再领中良太守印?” “看他心中有些知道做父母官的根本,我确实有意叫他继续做中良太守。”初阳点头说道。 “这是为何?刚才说的是主动投降的才会以礼相待,可这车冲是等城池快要被攻破的时候才投降的,已经不能算数了!而且就算他是主动,那也没必要让他继续为官啊!难道贤弟不怕他假降汉,心在魏,日后造反?”郭风瞪着双眼一阵激动。 “暂且看来不会,若车冲真心忠于魏国,攻城时就算战至一兵一卒也断不能降,而他既然降了我,说明他忠的并不是魏,而是民!日间听府中人言道,程原举兵马攻城时,中良郡内兵将扬言拼死守住城池挡住我军,要车冲由北门携家眷逃走,而车冲却言不能置城内百姓于不顾,便誓死不走。可他话刚说完,便传来南门被攻破的消息,并得知我方兵马是其数十倍。他恐百姓安危,便向程原献城投降,其中真伪程原也拷问过城内降兵,他所话内容确实不假。”初阳解释道。 “我们进城时路上还有不少百姓跪迎,扬言感谢汉军不杀官,不屠城之恩。要是这么说来的话,车冲为了百姓安危没有逃走,确实算得上一个世间难得的好官了。”郭风思索了一阵恍然大悟。 五百二十章 汉朝廷群臣辩论 得太尉齐晨支持 敌对国家的战争,攻陷仇国城池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城内官员、百姓屠尽,最后让自己国家居民重新入驻,而初阳为了笼络魏国臣民之心,便在出发前明令全军将士废除了这一条狠毒的行为,现在看来确实有了不小的功效。 “方才从车冲口中,贤弟可问到什么中用信息?”郭风又问道。 “不好说。”初阳眉头微皱站起身来,走到地图前观摩一阵后说道:“时间不早了,各自回房休息去吧。” 说罢就起身走回了自己房间,厅中子丹郭风两人对视一眼,两人都不能猜透初阳心思,最后也只能作罢各自回房安歇。 第二天一早,初阳对程原令道:“加紧操练兵马,熟悉四下一切环境,尤其林木、沟壑能偷过兵之地,要加狼烟着人手看防,其余三城亦是如此!” 程原赶紧领命答应,出府外直奔营中,并叫快马往下良、纬县、赤诸三城送去信报。 初阳攻占下了魏国三座城池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汉国朝廷内部,而消息穿入时正是刘惟在殿内与文武百官提议,为初阳在冷州边境增援多少兵马的时刻。 先说了初阳对秦魏两国的防范计策,殿上文武各自点头,看来都对初阳这一御敌决策表示赞同。 当刘惟提问到群臣增兵建议的时候,其中有大臣手拿笏板,从一众着黑袍文玄的文官队伍中站出,是汉国九卿之一,太常李焕。 他向龙书案后刘惟弯腰说道:“陛下,方初阳用计确实独到,可按他说法,兵力不得少于四十万,成便是好,可若失算,就会使国内兵马损失惨重,陛下请三思啊。” 随他说完,又一着橙袍武绯的将军站出弯腰道:“李太常所言不虚,方初阳自从戎以来,确实为乔州立下无数功劳。其成就、能力也有目共睹,可现今是关乎国家的战乱,若是将偌大的兵马交于一黄毛小儿,不提他成果如何,便是将士们也必心生不服,莽撞给他带兵,未恐军心涣散生出兵变之祸!” 一文臣一武将对初阳的能力即表示了肯定,也表示了怀疑,随着他两人的带头,起初其余不说话的文武也渐渐随了大流,跟着一起参与了进去,大部分人都在表明叫刘惟三思而行,千万不能莽撞叫初阳带兵防魏。 听了许久的群臣劝谏后,刘惟终于开口道:“众卿即肯定方捷能耐,亦认同他御敌计策,怎的又群言不可?” “综其原因,只因他年纪尚幼,不足以为大任。若陛下硬要依方初阳计策行事,我等臣子断不敢拦,但请求陛下另择名将统领万军。” “若是觉得此计乃方初阳所献,皇子殿下又给予了他些许肯定,陛下若觉心中有愧,可着他为副将,此为万全之策。” “请陛下三思。”殿上十之七八的文武一齐弯腰道。 正在刘惟难以决策的时候,殿外忽然信报传来,除了报道了初阳已经领兵抵达边境之外,更是直接当着汉国满朝文武的面,以朗朗之声道出了初阳已经夺取了魏国四座城池的消息! 消息一出,令殿上文武百官惊作一堂,尤其最开始那批反对初阳领兵的人,更是反复确认数遍才敢相信这一事实。 刘惟的嘴角展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欢喜,他疾步走下殿来,叫起了送信的信使问道:“快向朕详述。” 多少年了,跟魏国摩擦征战十几年,现在终于出了口恶气!送捷报的送信官同样满脸的欢喜,赶紧答应一声站了起来,向刘惟详细描述了初阳从冷州出兵魏国的详细内容。 殿内文武欢呼雀跃的时候,却响起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道:“我强汉现今率先向魏国出兵,如此却是种下了难以铲除的祸根。” 大殿上文武一同转头向声源看去,就见到开口说话的是汉国三公之一,大司徒田赋。 因为三公位仅在皇帝之下,所以在场文武百官对他的话也不敢言语,可三公除了司徒以外还有太尉跟御史大夫,太尉齐晨当即开口质问道:“田司徒口出此言,是何意也?” “我汉国虽与魏国边境摩擦十几年,可一直未造成牵动国家之祸乱,可现在方初阳未经陛下准许竟擅自出兵,必使魏与我国交恶,此不是害我国家陷入战乱之内吗!以我观之,方初阳理应处斩,才能以儆效尤!”田赋说道。 “田司徒!你言语当中是何用意?方初阳未经准许出兵却是事实,可我汉国与魏国敌视十数年,向来在边境战火摩擦不断,现今秦魏联军意欲举兵吞并我国,而你怎能尽数怪到方捷头上!你食汉禄三十年,不思上报朝廷,竟只顾妄自苟活!陛下亲子为国家亲赴战场战死,你却是忘了不成?!”三公之一,御史大夫华谭手指着田赋的鼻子怒骂道。 “一小小的魏国也敢与我强汉狂妄十数载,若非方初阳勇猛果敢出兵予以教训,怎能让他知道我强汉非他贼魏所能犯也!” “若不是方初阳,怎能出我等心头恶气!” 因为有了太尉与御史大夫的支持,九卿中人员也开口为初阳正名。 虽然刘惟对初阳的认可度很高,但他可不想因为初阳出兵的事而造成文武不合,尤其是三公这样重要的官位,他们可都是朝廷的顶梁支柱。 “众卿言语中各有道理,也请莫再论辩。以朕观之,若非方初阳果敢,趁魏国无防范之际攻陷城池,今也不会让其知道教训。”身为皇帝,不能没有自己的态度,即便刘惟是在劝和众臣,也要在言语间表明自己的主观。 田赋当即读懂了刘惟的意思,也不再说初阳的不是,老老实实的冲刘惟行了个礼便重新回到了队伍中。 刘惟看后点了点头,便冲最先支持初阳的齐晨问道:“齐太尉是何意见?” “陛下言论,臣子不敢掺言。若是问微臣......”齐晨先是扶揖回话,接着站直了身子以丹田气从嗓门喊道:“微臣只知道,犯我汉威者,强弱不能容!” 一句话顿时激起了殿上文武的士气,齐声高呼道:“犯我汉威者,强弱不能容!” 五百二十一章 三国战乱终于起 加封征魏大都督 群臣的呐喊无疑激起了刘惟的意志,亲儿子刘成惨死沙场,而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却因为在乎百姓的安康而选择了隐忍,现在因为初阳的出兵,终于解了一分的恶气! 刘惟重新回到龙书案后,大手抓起镇山河在案上猛地一拍,大声道:“着令!” 大殿上群臣听后齐刷刷跪拜在地,刘惟双手扶案而起,说道:“叫冷州刺史郭乾,调出十五万冷州兵于方捷,另加马军十万,步兵十万,总计二十万大军,由中军大将军祖治总督发往方捷帐下,并加封方捷为征魏大都督!” 殿上三公级以下,正二品中军大将军祖治跪地抱拳道:“臣,遵旨!” “左将军古超,后将军由忠。”刘惟叫道。 “末将在。”古超、由忠两大将军从中站出抱拳跪地。 “朕叫两位将军各领马步军十万,安照方捷计策兵分两路,由大将军姜山指挥,守卫骐州!”刘惟令道。 后出来职位在三公之上,仅在皇帝之下的汉国大将军姜山走出来,双手拿住笏板跪地答命道:“臣,定不辱陛下旨意!” “齐晨罢置太尉衔,加为大司马之职,另封车骑将军,起马军十五万,步军十五万,兵发邙州!除防魏国由邙州南下外,但见秦进兵骐州,朕允你不必上报,可直接由邙州出发,兵救骐州危难!”刘惟三令道。 “臣,领旨!”改封为三公将军的齐晨跪地即谢恩,又示忠。 “华谭领骠骑将军职位,领兵十五万随时听调,但闻贼兵入境,可不必上报,第一时间支援邙、骐两州!”刘惟再叫三公道。 华谭上前两步跪地领旨。 安武二十三年春季,因为乔州二品镇军将军方捷起兵攻打魏国,致使积蓄了近二十年的汉魏两国终于开战。汉临帝刘惟因战乱方便调动官员、兵马,一改朝廷使用四百年的三公称号,并将其与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连称为三公将军,改太尉连车骑将军为大司马,御史大夫连骠骑将军为大司空。大司徒不连将军之称,改成丞相,却是总理全国百官辅佐皇帝,乃是重中之职! 大将军姜山、大司马齐晨、左将军古超,后将军由忠各领皇命,急行军奔赴骐州、邙州各地下寨,在毫无征兆间起兵马攻入秦、魏两国境内,斩敌将十人,得城池数座。 战乱连续半月有余,三国之见互相各有胜败。 期间因为初阳提早的预知与对皇子的献计,大将军姜山也完美应用了他的反客为主之计,突然出兵致使秦魏联军措手不及,由骐州、邙州兵下汉国的计划也因此落败。 秦王赢胜急招秦国天公大将军白直,天武大将军王启,统兵四十万兵发骐州边境,以夺回失去的城池。 魏王姬襄也因连连失去城池、营寨,慌乱下也急聚集国内重兵,亲启其中一路发往安峪,谁知正待发兵时赢胜书信所致,叫他不管安峪如何,只带大兵攻打邙州,一起灭掉汉国。 姬襄见后招文武群臣商议问话道:“孤欲亲征,雪冷州兵占城之恨,谁知秦**函致,要孤依原计划行事,继续发兵至邙州南下,倘若孤以重兵攻打邙州,安峪后方空虚之下,冷州兵必趁虚而入。可倘若不应,又失了与秦王约定。此进退两难之际,众卿家有何决策?” 魏王殿上群臣商议下来,有大臣进言道:“探报得知,冷州兵只有一方捷统十三万人马,也只占据四座小县而已。而相邻旦州山林密布,出入皆困难,此两地不足为惧。而邙州有大军三十万,即便大王不出兵,汉国也已经由邙州越我国境,更是占我城池十余座。以臣观之,应兵发邙州。刘惟见邙州有危,必招冷州兵回师防备,以此安峪之危自然而解。再于沿途埋伏一军,等其余地兵马至战场,使围城打援之计,定能无往不胜!” 姬襄思索一阵后点头说道:“就应汝计!加兵马十万与安峪,再起重兵四十万奔赴邙州,与秦杀入汉国,瓜分汉国土地!” 稳坐中良城内的初阳在半月的时间内,不光熟悉了魏国的环境,还起兵占下了上良城,现在的他已经坐拥上、中、良、纬、赤诸五座城池!起初对汉国占城略有不满的百姓,因为见到了初阳军马爱民如子的作为,也开始接受了已经变成汉国子民的事实。 这天初阳召集帐下武将正在府内议事,突然有侍卫进报朝廷增兵而至。 初阳赶紧携人手出府相迎,等到府外见到宣旨大臣,初阳赶紧带所有人跪地,当得知朝廷给他增兵至四十万的时候,子丹等人激动之余险些叫出来,又得知被加封为征魏大都督,初阳第一时间便领悟了刘惟的用意。 随着任命下来,初阳急着人马向冷州郭乾处调来了其中的十五万兵马,在子丹问明用意的时候,初阳笑道:“陛下令我为都督,却又在前加了二字,其中用意,兄长可细品。” 程原、秋卢等人顿时恍悟,征魏! 三天时间,除了守城兵马外,四十万大军在纬县与公柯两城之间集聚完毕。 等到第四天的时候,初阳亲自提三十万大军攻打安峪,并双管齐下,由中军大将军祖治带程原、秋卢两人各起五万人攻打沛河、夏郡两城。 又一次的突然出兵,让魏王姬襄的计策全盘落空,本以为初阳方面只有十二万人马,谁知突然增加到了四十五万,而这时他增援安峪的十万兵马还在路上,因此他调虎离山的计策也付诸东流。 三十万大军似狂风龙卷,所过之处连根拔起,只在半天的时间内就抵达了安峪境内! 安峪城占地虽大,兵力也达到了二十万,然而四下的城镇竟然没有城池,也只是在各处隘口安插了营寨而已,初阳仗麾下重兵,一路北上连夺十五座营寨,终于在第三天将安峪内唯一的主城城池围困。 五百二十二章 埋伏密林万人马 果然有了大用场 安峪城在外安插的营寨总兵力将近五万,而初阳因为是大军压境,又以重甲骑兵与强弓硬弩联合开道,所以所过十五寨也只是损失了不到五千人马而已。 这时安峪主城内尚有兵马十五万众,将城围困后在城外二十里处下寨,期间连连派战将于城下叫战,可安峪城却不派出一兵一卒,甚至毫无应战之意。既然安峪选择不战,初阳只能着令备足云梯、投石车硬攻城池,可城内重兵守卫,未等相近城下五十丈,攻城的人马便被一阵乱箭射回。 连续三场攻城均已失败告终,初阳无奈只能令三十万人马将安峪城团团围住,可是因为汉军人马过众,致使粮草消耗无比快速,围城十天之后粮草耗尽,无奈只能选择暂且退守上良。 等到初阳刚刚退回上良城时便接到快报,说中军大将军祖治已经顺利占下了沛河,可是几乎无兵马防守的夏郡却突然多出了十万大军,秋卢程原二将只领了五万人马攻城,现在正陷在苦战当中! 初阳听闻赶紧派出探马,查那五万大军从何而来。又赶紧向阅山下令道:“带三万骑兵火速赶往战场,并口令给秋卢、程原二将使诱敌深入之计,叫他们且战且败,一定要将魏军骗离安峪十里之外!” 等阅山带兵出城之后,初阳又叫过了子丹,严令嘱咐他道:“你速带一万精兵,赶往冷州与旦州的交界处,在交界密林中找到朱康埋伏在那里的一万人马,等将敌方人马骗出城十里外便从后方杀出,两路夹击下叫他首尾不能相顾!” 子丹眼睛一瞪恍然大悟,原来初阳提早埋伏在那里的一万兵是这么用的!赶紧抱拳答应一声就冲了出去。 阅山带三万骑兵冲到了夏郡城外,战场上刀光剑影喊杀震天,老远见到战场中间被围困在内的两杆大旗,一个写程,一个写秋,阅山赶紧带人马冲杀了进去。 一路上凤翅镗上下翻转收缴人命,很快便杀进了战场中央,到了被护在中间的秋卢、程原二人面前说明了初阳的用计,秋卢与程原当即点头,率所剩不到三万人与后到的三万人且战且退。 夏郡城楼上观战的太守王卜见汉军兵退,激动之际急令兵马追赶,更扬言大喊道:“但取敌将首级者,赏万斤,封千户!” 本来在喜悦冲头之下,魏军就做好了一追到底将汉军彻底歼灭的打算,而现在太守放话之后,更是点燃了他们的士气,一群将近八万人似马蜂出巢一样,对汉军撤走的方向疯狂喊杀追撵了上去。 在前方假装逃命的程原三将回头问小校道:“魏军有没有追上来?” 尾部断后人马向前传话道:“魏军已经追来!” 程原三人对视哈哈大笑,阅山为求逼真,往后观看了一下飞扬的尘土,急忙领五千骑兵调转马身,假意为主将秋卢断后,又在一番交战后假装不敌再度败走。 追撵的魏军人马因为阅山的一场戏,更是让他们以为能够完胜,追起来的速度更是快了几分。 城楼上远见兵马渐行渐远,到现在已经看不到丝毫的人影,只能隐约见到扬起的尘土,夏郡城中有谋士思索过后心道不好,赶紧举手向夏郡太守王卜劝阻道:“请太守快鸣金收兵!” 王卜非但没有听他的,而是悠哉的反问道:“明显我军胜券在握,何故叫我鸣金?” “现在大军已经出城七里之遥,若汉军只是假意败退,实则在沿途设有埋伏等我军入瓮,如此八万人必危在旦夕!”谋士急忙说道。 “先生多虑了,见夏郡四下仅有田地,一无山川沟壑,又非粮食茂密之时,即便汉军想要设伏,却也无处可藏。”王卜笑道。 “四下却无藏兵之处,可是城东南下二十里有密林,其中可藏十万大军,太守不可不防呐!”还真是其貌不扬,谋士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看起来稀松平常,可没想到他竟然能猜出初阳在林中埋伏了一军。 王卜急忙转头问身边人道:“南下却有一林?” “却似丁宫先生所言有一密林,林中甚大,常人进入,极易迷路其中。”身边小校赶紧答道。 细细品味一番之后,王卜急忙传令鸣金,可为时已晚,大军一路冲刺出去早就听不到城楼上钟鸣声,丁宫见后急忙叫快马追上大军,将他们拦停。 在外追撵汉军的魏军当中,也不失有些许头脑的,其中一个武将在带兵马追出近十里之后,也反应过来怕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赶紧伸手停住了后方队伍,并急令道:“恐遭敌将偷城,后队变前队,火速撵回夏郡!” 在魏军整顿军马掉头的时候,从后方突然杀出了带两万人马的朱康与子丹二人,在半道拦住了魏军去路之后,朱康仰天大笑道:“本将军在次久候多时了!” 说罢便与子丹杀入了万军从中,最前方的程原等将听到后方战起,急忙令全军杀回,近九万人马两面夹击慌乱的魏军,不多时便将追出的八万魏军砍杀殆尽,并俘获了其中一万余人! 再带军马回到了夏郡城下,见到到来的人马已经是汉国军队,再看他们的人数明显比之前多了将近一倍,无一不证明了丁宫的猜测是正确的。 王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无比懊悔没有早点听从他的建议。 思绪了半天,王卜叹了口气正待开城门投降,这时候有将士上前劝阻道:“城内尚有两万余人,太守万万不可降汉呐!” “敌人马有近十万众,而城内却少弓缺弩,如何能防?”王卜叹了口气,要是有足够的弓箭、滚木礌石,两万人守城确实没问题,可是城内的兵马都是敢来支援安峪的,大部分都是普通的枪、戟步兵,其中仅有千把弓弩而已,怎么防? 一句话将示忠的将军堵住,丁宫张了张嘴也没再说话,只能与其余将士下城楼陪同王卜开城门,将程原与那数万大军迎了进去。 五百二十三章 审讯各县郡太守 果见不要脸之人 占下了夏郡城池,秋卢等人在夏郡城太守府中提审城中文武,他一味按照了初阳的交代,因为郡守王卜提兵反抗,致使汉国军马损伤无数,所以秋卢直接让人将其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其余参与战斗的文臣武将也一并下狱,等调查清楚各人杀伤汉军人数后,再依次处死!当最后问到丁宫的时候,秋卢从其余人口中得知了丁宫猜出初阳的诱敌之计,心中暗道:此人精明,若留他性命,必成我汉国之患! 便不敢再留他入狱,即刻着令刀斧手将其斩首。 正在两个刀斧手架着丁宫往外拖的时候,程原急忙窜出一步拦住了他道:“且慢!都督受皇命北征,现今正是用人之际,我观此人有智有谋,日后可为都督征魏大用,不如先留他性命!” “正因此贼有智谋,更因他险害都督诱敌之计破败,如此才不敢留他性命!”秋卢拒绝道。 见到两大先锋官在厅中辩论,刀斧手也不敢轻举妄动,便拉着丁宫站在一旁,想听过最后的决策后再付出行动。 先锋是秋卢,程原是副将,即便他心中对秋卢的意气用事有再多不满,但也不敢言辞顶撞,只能好言相劝。 程原走上前对秋卢一抱拳,小声说道:“子徽军师因柯童之乱身死,现都督身边已无谋臣可用,进城时我详细问过城内官员,得知此人智冠,心智更不低于子徽,如此不正好可给都督重用?况且征魏时他还能提供不少魏国情报,若能将他收降,岂不为一箭双雕!还请将军为大局着想。” 秋卢思索了一阵后点了点头,笑道:“若非公籍解惑,我实悟不出其中道理啊,哈哈哈,如此便依了将军。” 程原笑着抱了下拳以示感谢,然后转身向阅山说道:“着陶岱领一千精兵,将丁宫送往上良城中,交于都督发落。” 阅山欣喜抱拳应下,随即着刀斧手将丁宫架出府外锁于囚车当中,带着一千精兵赶回了上良城中。 回到城内面见了初阳,将在夏郡内发生的事详细复述了一遍,而无巧不巧的是他正在审查原来的各城郡守,如此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现在已经连番夺下了七座城池,以后又要征战又要守城,初阳底下的人手根本不够用,所以除去已经得到认可的中良太守车冲以外,初阳还想知道从魏国各城收降的人当中,还有什么人可以用,什么人不能留! 当听闻了丁宫的先见与谋略之后,初阳对程原的做法非常满意,赶紧叫人将丁宫带过来一并问话。 不多时丁宫被侍卫拖拽上来,到了厅中后,丁宫见到了其余城池太守也在场,便对他们点了点头算是问好,之后就满目怒火的仇视着初阳等人,对此初阳倒是不以为意,反倒是看他五花大绑的样子有些不满。 如果抓的是个猛将,绳捆索绑倒还合理,而丁宫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谋士而已,竟然还给他捆的像个粽子似的,竟然对一个小小的书生这么提防!这是在说害怕他跑了?还是在表明自己手下兵马无能? 而且更重要是带他来是准备收降的,可是以这种处理方式,难免丁宫不会心生怨恨! “赶快给先生解绑!”初阳站起身怒道。 在场子丹赶紧上前给丁宫解去了绳索,初阳走上前对丁宫深深作揖说道:“帐下将行事鲁莽,无意开罪了先生,请先生宽恕。” 丁宫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对他这种态度初阳也不生气,只是转回身走回文案后说道:“魏国无义,常年在我国袭扰,我国陛下宽宏大量,一为百姓安康,二为两国友好,一直不作恼怒。而魏国却变本加厉,更是杀害我国六皇子成,按说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而陛下却为两国友好依旧不动干戈,此中度量岂是常人所能及也。然而魏王姬襄以此为由,当我汉国软弱,竟联合秦国要举兵吞并,本都督无奈,只得提兵先行攻打魏国......” 初阳将出兵占城的缘由再讲述一遍,可不是害怕丁宫不知道而误会自己。相反,应该说在场所有人,乃至全天下人都知道其中详细! 而再说一遍的目的,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提前堵住一种人的嘴脸——没脸没皮的人! 这种人的行事方式,往往是明知道事出有因却避而不谈,他们的眼睛“只会看到”自己受到“伤害”的结果,并结合受到的“伤害”,以卖惨的方式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却根本不去考虑整件事是谁挑起! 除了堵住无面皮的嘴脸之外,更是在表明汉国攻打魏国不是因为想吞占魏国土地,只是因为魏国率先挑衅,而且是多次! 天下万物万事亦是如此,有因才有果!巴掌对空气,永远也拍不响! 效果果然应验,在场除了车冲之外,其余带来的郡守脸上也变颜变色。有些开始还觉得自己城池被占而恼怒的人,这一刻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了愧疚,甚至当场叹气心中暗道:得此结果怪不得旁人,都是报应循环。 天下人、物都有两极,有明事理的一点就通,而那些不要脸的,不论你怎么说他都会跟你杠,跟你不讲理、不要脸! 在场的人中就有这种败类,比如赤诸太守就是如此,他在初阳说完之后非但没觉得魏国有错,反倒是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弱肉强食,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永远没有和平! 言语之中各种偷换概念,期间没说过任何己方的错误与挑衅,甚至把刘成的战死说成是他年限已到,不能怪别人! “如果你只是言语辱我,我便不与你计较,而你却侮辱为国家战死的刘成皇子,那便是天理难容!”忍无可忍的初阳猛地站起,怒气之下一掌把文案拍的稀碎,叫过左右怒道:“将这贼子拖出去斩了!” 门前左右侍卫在赤诸太守说的时候也听的清清楚楚,现在得到了初阳的明令,当场产出了一种心头怒火终于得到宣泄的感觉!两人疾步上前将赤诸太守踹倒在地,更是忍不住直接当着初阳的面对他一通拳打脚踢,两人发泄觉得心里舒畅之后,才开始往下拖他去受死。 五百二十四章 赤诸太守想太多 丁宫不降被处斩 所谓临时方知一死难,开始还觉得赤诸太守忠君爱国才在言辞中顶撞初阳,可当他被带下的时候却没了之前的强势,也开始向初阳跪地告饶了起来。 在场所有人被带来这里之前,其中目的已经提前讲明,就是想看谁能忠心就继续用谁。赤诸太守却错误的以为只要是示忠,最后就一定能得到重用,可是他好像脑子有问题似的,他表示出的忠心竟然是对魏国,却不是对汉国的! 再退一万步说,即便他真的能忠心汉国,可就这么一个蛮横不讲理的人,初阳怎么可能还留着他,难道让他祸害百姓吗? 而且他要是不求饶,初阳会当他是个爱国的忠臣,就算处死了他,也会给他厚葬,可没想到他一通放屁之后竟然也是个怕死的种。 甚至在场十几人都想反问一句,是人都能知道那通言论过后肯定会被处死,可既然怕死的话,之前还装什么薄衣呢?装给谁看呢? 本来还打算理性对待的初阳也忍无可忍,上前奋力一脚踹在了他的腰胯上,赤诸太守当场被踹飞出去两丈砸在了墙上! “将这贪生怕死的狗杂碎拖出去五马分尸!处死之后再将尸体剁碎喂狗!再夷灭三族!”初阳怒指着他骂道。 这次赤诸太守没有求饶,不是他看破,只因为他被初阳一脚踹的已经上不来气了,最后口里嗯啊着被拖了下去。 初阳缓了口气叫过侍从将拍碎的文案收拾下去,重新走回丁宫的面前,再次作揖行礼道:“刚才动怒惊吓了先生,请先生不要责怪。” 即便城被敌国占领,可丁宫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人,但见初阳以礼相待,丁宫便收起了犀利的眼神,更没有激烈言辞顶撞,只是抱了下拳跟初阳回道:“请都督就此止住,丁宫决不投降!” 初阳倒是没有就此收声,而是继续劝慰道:“王卜持勇无谋,不用足下智言,才至惨败被斩。足下韬略可安天下,为何执迷于祸乱天下之主?我若早得先生,安峪二十万守军不足虑也。” 丁宫嘴角微微一翘,正待初阳等人以为他要应允的时候,却从他口鼻中传来一声轻蔑的冷哼。 初阳没有恼怒,而是继续言道:“先生怀济世之才,却不得明主,我爱惜先生才智,愿共立于乱世当中,常得先生指教。” 说完之后,初阳退后一步,冲丁宫第三次作揖行礼。 丁宫见后不行不动,任凭初阳冲自己礼拜,等片刻过后初阳起身,丁宫才终于开口道:“都督智勇,早已传遍天下,我在魏国也有耳闻。方才所言,并无虚假,确实我魏主挑战在先,才招致百姓与战乱水火当中......因此却令我无颜面立于天下。承蒙都督不弃,伸大义于宫手中,丁宫心怀感激,可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虽我主无义,丁宫也被缚于此,但丁宫断不降汉!” 初阳急忙开口劝阻道:“先生......”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丁宫愿已死明忠,求都督成全。”不等初阳说完,丁宫便作揖打断了初阳,说完就转身往外走去,背影中透着潇洒与赴义的决心。 初阳看着他的背影一言不发,直到他走出了府门外,初阳才叹了口气含恨说道:“斩!” 处斩了丁宫之后,初阳又明令将其厚葬并善待家属才算完事。 此义举无形中更加打动了在场太守们的心,暗中对初阳的品行加以了肯定,最后除去上良太守坚决不降之外,其余人皆愿降汉。 虽然他们愿降,但初阳也不敢立刻恢复他们的官职,只将他们暂且留在中良看管,等日后调查、验证确实无异心之后再做定夺。 又着快马往乔州给张俸信令,叫他即刻送粮草来上良,准备二番出征,一举夺下安峪城! 见事处理完毕,一心学习的郭风赶紧上前向初阳求教道:“还用他们做太守,是怕我们现在的人手不够吗?” “对了一半,人手够不够倒还好说,我朝中这么多文臣武将,还怕找不出两个能担太守之职的人吗?最主要是为陛下拉拢民心,你要知道得民心者方能得天下,现在我们是夺占了城池,可百姓要是不服呢?即便他们只拿草叉,也能顷刻间组成军队反抗!可如果魏国的百姓见了我们礼待他们父母官,并似对待本国臣民一样对待他们,是不是就会产生另一种更好的结果?”初阳解释道。 郭风的成长有目共睹,之前说话做事不经脑子,现在竟然也能猜出其中些许的用意了,倒是让初阳欣慰了不少。 “会心生满意,不会抗拒我汉国主导?”郭风猜测道。 “不错。而且就算不用他们,从朝中另调人选来担任太守也未尝不可,然而位于他国境内人生地不熟,光去熟悉环境、民心、经济等就得耗费不少时日,现今战乱,哪里有那多余的时间去如此耗费呢?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抽调出本地可用之才与己用,因为外人再了解这里,也不可能比他们魏国本土官员更熟悉这里的环境。”初阳说道。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他们得到了恩将的释放已是大恩,甚至还能再度予官恩上加恩,如此一来心底岂止感激?心怀恩情为报恩将双恩,他们行事效率也必定高过常人!”等初阳说完,阅山上前一步补充道。 初阳听闻与阅山对视一眼,哈哈笑道:“知我者,阅山也。” “可如果刚才的人中有不仁不义,祸害黎民苍生的,如此不就起反作用了吗?”郭风点头又问道。 “那更好了,如果真有的话,直接全家抄斩!杀了狗官,相信百姓会更爱戴我们!”初阳哈哈大笑,这时候的他,倒是真希望能查出那么两个魏国的贪官污吏来。 “哦~原来这就是你暂且把他们留在中良的用意啊。”郭风恍然大悟,明明已经决定要收降他们却不用他们,先把他们留在中良不是因为时间不够,而是为了要更加深入验证、调查他们的品行! 五百二十五章 二次攻打安峪城 破门后周备显威 三天过后重新调遣了兵马,上良城中再度集结了三十万大军,准备二度攻打安峪,有了前车之鉴,初阳命令在三天内赶造出了千顶直宽三丈的巨盾,并将它们牢牢捆缚在木车顶上,以此来抵御城墙上魏兵倾泻而下的箭雨。 第四天初阳着令三更造饭四更起兵,五更天即亮时,大军抵达了安峪城百丈之外。 初阳下令叫周备带万人藏在巨盾之下,先大军一步抵达城下。 周备领命之后带人马出阵,城上守卫的魏兵见到远方有大队人马靠近,急忙敲响警钟,并着令弓弩手准备。 等周备带领万人靠近至城门五十丈时,城楼上顿时铺下了似黄蜂出巢一般的箭雨,密麻程度简直似乌云涌过,不多时便将千顶光滑的巨型盾牌射成了刺猬! 听着头顶上巨盾挡下箭矢的声响,周备急令人马快速前进,很快赶到了城下。到了城墙根上因为角度的问题,城楼顶上的箭矢也渐渐没了动静。 大致清点了一下人数,确定巨盾发挥了完美的作用,带来的万人队伍无一伤亡! 周备欣喜赶紧令人举火把告知初阳,在前军站定的赵番见前方火号传来,赶紧勒马转身向中军而去,到初阳身前通告了周备已经抵达城下。 初阳急忙起身令道:“前军营以盾牌兵为首,推攻城锤至城前破开城门!” 阅山跪地领命带盾牌兵冲出,初阳又令弓弩手护送,至城前六十丈时,一齐往城上放箭,并叫赵番在后引骑兵随时准备! 一刻钟以后,攻城锤破开了城门的瞬间,从城下涌出了大批的队伍。 出城门的魏兵虽然汹涌,但却被周备率领的步兵砍杀了不少,刀削过后周备急忙带人后撤,安峪城魏兵紧追不舍,等出去三十丈以后,正巧赵番领着两万骑兵赶至了战场,两边队伍相碰那是针尖对麦芒,当即厮杀起来。 虽然魏兵也能算得上英勇,可在人数上却吃了大亏。 战场上的魏兵只是从被破开的城门下涌出来的,想想任你速度再快,协调再完美,可城门就那么大点的地方,能出来多少人呢?而且更重要是魏兵并不能一涌而出,而是像剥玉米一样一点一点的往外露。 城外可是有三万人马正竖着刀枪剑戟等着他们呢!这种出场方式不就跟接连送死一样吗! 到最后甚至一度达到了十多个汉军打一个魏兵的地步。 因此两边交战只在片刻间,出来的一众千多人的魏兵便死伤殆尽,反观由赵番与周备率领的骑步兵因人数碾压的优势,皆毫发无损! 安峪城内还要往外出兵,却被楼上人喊话止住了。 赵番眼见场上已经没有了敌人,正待领骑兵冲锋进去,场上的阅山见状赶紧开口喝止道:“切莫莽撞!” 刚刚起步的赵番听闻赶紧勒马停住,转身疑惑看向阅山。 阅山也没空闲跟他解释,只大声喝令道:“步兵去盾下!骑兵赶快回撤!” 跟出来的都是经历过多场战斗,并经验丰富的老兵,在阅山下令的第一瞬间,便不做犹豫的冲到了巨盾之下,两万骑兵也急忙折身往回冲。 在大部分步兵刚刚抵达盾下的瞬间,城楼上便发下了铺天盖地的箭雨! 冲出去的赵番听着身后箭矢铺地的声音一阵胆寒,万幸阅山阻止的及时,要不然这三万人可就因为自己的鲁莽而死在乱箭之下了! 话虽如此,可他们的行动终归是慢了一步,虽然大部分人都撤到了安全地带,但还是有最少一千多人撤离不及被乱箭穿射致死。 已经到了前军的初阳看着战场上己方兵马的惨死,心中恼怒无比,也不再顾及城墙附近百姓的安危了,直接喝令由盾牌兵在前挡箭,后方上弓弩将城墙上弓弩手全面覆盖! 随初阳令到,前军当即站出两万盾牌兵,并斜顶盾牌呈箭头状缓步上前,又有一万弓弩手藏在盾牌兵身后,两队混合渐渐靠近了安峪城。 等队伍一直到了城墙前四十丈时,万名弓弩手一起张弓搭箭,冲城楼上怒射而去,城楼上魏兵可没有盾牌,箭雨至后顿时惨叫连连! 周备瞅准时机急忙令两千步兵随自己趁乱杀入城门,城门下有举戟防卫的守兵,可这时的他们只去关注从城楼上方落下的箭矢了,根本无从顾及城门已经有汉兵进入。 一马当先的周备冲到了魏兵近前,甚至到这时他们都没能注意到敌人已经贴脸。 周备心下一喜急运体内元气,举刀照着最近两人的咽喉便砍了上去,刀锋过后鲜血泵出! 听到身边的惨叫,一众魏兵才反应过来汉军已经破门而入,心下吃惊之际就待提兵器反击,可就这慌神的功夫,就已经有四五十人被汉军砍翻在地! 有的魏军想反击却来不及,有些胆小的更是受不了这突然的惊吓,直接丢掉兵器往城楼上跑! 周备见状也不去管他们,只在心中冷笑道:城楼上正在被弓弩狂射,往哪跑不好偏偏上城楼,这不自己找死吗? 事实果然应了周备的心话,逃跑上城楼的魏兵出于本能,只觉得应该往己方多人马的地方去,可他们却忽略了城楼上箭射的危险,几十人刚刚跨上城楼的石面,还不等张嘴便被乱箭当场射死! 这些人死前脑海中最后的一点思维,都在骂自己愚蠢:先前走神就是因为楼上被箭射而抬头观望,明确知道楼上危险还往楼上逃,简直蠢如笨猪...... 借着魏兵反应不当的机遇,周备带领的步兵很快就将城门下所有魏兵守卫杀尽。 眼看四下已经安全,而楼上乱箭还在狂飞,周备赶紧向外打了声呼哨,叫他们停止箭射。 随着话语传到了城外的弓弩手耳中,听着楼上渐渐平息的哀嚎,周备点头确认已经安全之后,急忙带领汉国步兵杀上了城楼。 楼上的魏兵刚刚从乱箭中捡回了一条命,还不等高兴一阵,就听到身后喊杀声传来,本能回头看去,只见到一道青光闪过,随即整个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地上。 被砍倒在地的弓弩手映入视线的最后一个画面,就见到一个身穿鱼鳞甲的汉国将领,正提着一把青色的环首刀在己方魏国兵将丛中砍抹劈剁...... 五百二十六章 终于打下安峪城 施仁德百姓爱戴 最新网址:.i. 三十万大军攻打的是安峪城南门,又因为城池宽大的关系,这时的安峪城楼上集聚了最少三万魏兵,而且其中两万七千以上都是弓弩手! 弓弩手并不配备长枪短剑,周备一行两千人步兵冲上城楼,对这么一群没有刀剑在手的兵丁,简直虎入羊群! 因为城楼上的乱状,魏兵也不再顾及往城下射箭,远在城下的赵番、阅山等人等安以后往城上看去,明显能见到城上鲜血狂撒的惨状,哀嚎与惨叫声响彻在头顶! 初阳见后深明机不可失,急站起身令兵马发起冲锋。 在前方的阅山、赵番二将听军中擂起战鼓,赶忙拍马身往下冲刺而去,不多时便进到了城内,赵番与阅山正待落马上城楼帮助周备,忽然见到不远处有大批人马向南门处涌来,估计是城内援军来到。 赵番竖起凤嘴刀一声大吼,带领骑兵便向来敌冲了过去,阅山在后往楼上看了一眼,便令道:“五千人上城楼联合周备拿下南门,其余人随我杀退来敌!” 言罢便挺雁翅镗冲锋而去! 城外赶到的初阳见南门已经堵的水泄不通,便令攻城兵上云梯攀上城墙,两边一内一外也算是里应外合的打法,让本来就慌不择手的魏兵更是无从招教。不消片刻,安峪城南门上近三万魏兵便被斩杀殆尽,初阳也已经顺利登上了城楼。 站在城上往城内观望,见到约在两里外的宽阔路上,赵番与阅山正领骑步混合与魏军厮杀,而更远处的四门守兵也正向这边敢来。 初阳左右眺望一遍之后心生一计,自言自语道:“其余兵马正往这边赶来支援,那其余三门兵力势必空虚!” 转身急令两万人分左右绕道截住增援而来的魏兵,再叫子丹在城楼上做好准备,好随时支援远处的赵番,再纵身一跃便跳下了城楼。 出城门之后叫过五万步骑兵,另加一万盾牌兵,一万弓弩手。 点清人数之后又叫一万人去东门佯攻牵制敌军兵力,便驱马带七万兵往东门而去。 等兵马赶至东门外,果然见到城上兵力已经寥寥无几,在外久等了两刻钟,预计东门已经开始佯攻之后,便率大军直冲东门下。 现在的东门几乎没了守兵,初阳所带的七万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破城门而入。 进城之后先叫一万盾牌兵与步兵混合杀光了城上魏兵,接着叫一万弓弩手守城门,随后便带剩余骑兵往城内主战场冲去。 破开了两面城门的安峪城,终于在经过了近五个时辰的酣战之后,城内二十万魏兵被部清除,城池也在未时过后易主到了汉国手中。 当初阳在城上竖起汉国征魏大都督帅旗的那一刻,便是向整个魏国宣告了他征魏的身份与职责。 在城内先将安峪郡守、郡丞、都尉等一干官员以不顾百姓安康为由,齐聚百姓在场当众斩首,过后大开安峪城银库给百姓,并明令除去征战之外所需的粮草之外,百姓得三年免税的战争补偿,因此百姓对汉国为主之事也开始了发自肺腑的支持。 在颁令之后临近黄昏时分,初阳与诸将正在安峪太守府中议事。 初阳高坐在厅中首位,往下依次是后赶到的中军大将军并兼任征魏副都督的祖治,乔州镇南将军秋卢、镇北将军程原、镇西将军朱康,屯骑校尉赵番、步兵校尉周备,还有明明一身武艺,智勇同样超群,以典军中郎将的职位却甘愿随初阳左右做马前卒的陶岱,最后是无官职在身,只是小卒身份的韩征。 先亲书于锦囊中交给信差往朝廷告捷。 与众将一起欢喜过后,初阳一改刚才的嬉笑,一脸严肃说道:“韩征!” 突然的变化叫子丹一时摸不着头脑,站在初阳身旁的阅山见后心下大喜,赶紧冲子丹使眼色,可子丹却不明其中道理,身旁的祖治见后暗自偷笑,上前一步在子丹耳边轻声道:“还不赶紧跪下!” 虽然子丹不明就里,但还是老实的跪在了地上,同时在心里还一阵打鼓,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或说错了什么话。 “韩子丹自随军以来,屡立战功,今时更是在夺取赤诸一战中立下汗马功劳,今我以征魏大都督的身份,提你为武卫中郎将。”初阳双手扶案说道。 子丹使劲掏了掏耳朵像是听错了一般,再揉眼看四周诸将,皆从他们眼中看到了恭喜的意思,他这才能确定刚才的封升是事实,赶紧跪地谢恩。 初阳走下来与众将商议晚上庆功饮宴,说着的时候侍卫进来报道:“有一众百姓赶马车三百辆,正在府外求见都督。” 初阳赶紧起身带领在场八将出府去看。 府外等候的百姓见到初阳出来后,不由分说直接跪地感恩,初阳赶紧将几人扶起,并问:“某与诸位素未谋面,因何长跪?” 为首稍年长些一老者起身,叫下人送上酒水亲自端给了初阳,并弯腰谢道:“自三年前秦魏联军以来,各城池为攻打汉国而重敛于民,致使百姓苦不堪言,今幸都督兴仁义之师而至,救城内万民于水火当中,万民终得太平矣!某小有家资,现与城中富户共捐金银二十万、粮五百石,供都督而用。” “实不敢当。”初阳赶紧上前将酒接过,对百姓再三谢过之后将酒水分给了跟出的八人,满上一盏后高举酒盏过头,说道:“上敬苍天,幸我安峪子民不再受战乱之苦。” 说罢便将满盏的酒水倒至一半在地,并饮下了另一半,其余将士效仿。 再满上第二盏举在胸前,说道:“二敬因魏王暴政重敛而死的英灵!” 说罢又将第二盏酒倒一半饮一半,其余人再度效仿。 满上第三盏酒,初阳高举对在场的百姓,说道:“三敬在场的众位,容得方某为百姓效力求福。” 说罢抱着第三盏酒对身前的百姓作揖,起身之后将杯中酒满饮下肚, “都督大德,我安峪城民愿誓死忠于汉国!”先来的几个富户与家丁奴仆,还有后来围观的百姓,在听闻初阳的最后一敬之后皆齐齐下跪。 最新网址:.i. 五百二十七章 再决心统军讨伐 遣使者见过齐晨 夜间庆功宴上,初阳与副都督祖治拟定了接下来的计划,预备要在最快的时间内举大兵西进,直捣魏国皇城! “北上还有一城,为何不一并取了之后再向西袭取?尚留一城与己方,若提兵向西攻打魏国时,余留城池趁机从背后偷袭,岂不坏了大事?”在初阳说完之后,郭风站起身问道。 “北上一城与燕国相邻,四方也再无魏国寸土,等我大军将他包围之时,他必举全城自降,何须再费兵马与他相争?”初阳笑道。 秋卢很清楚初阳的能耐,可就怕他因为拿下了安峪而狂傲,就想提醒他谨慎一样的问道:“都督再提兵马向西进取,以为胜算如何?” “其实不用恩将出兵,假以时日,魏国必能自乱。”不等初阳答话,阅山率先答道。 “何以见得?”一句话提起了在场众人的兴趣,纷纷转头看向了阅山。 “恩将常言‘得民心者,方能得天下’,今日傍晚,安峪城内百姓来送金帛粮米时,便能窥见其一二。魏王以战争为由重敛于民,致使民不忠君更怨声载道。百姓不能温饱,官员皇室却酒池肉林,以此之道治国者,必先失国内民心!未开战,国先自乱,如此岂能长久?”阅山解释道。 “穷的叮当响还学人家打仗,简直笑掉大牙。”几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称是,要是百姓都支持皇室被取代,那说明这个国家确实不能长久了。 “那秦国呢?应该跟魏国差不多吧?”有了魏国即将泯灭的美好将来,几人不自觉的便将头敌秦国也联想了进去。 “秦国不同魏国,秦国占地面积与汉国不相上下,其兵力更是三百万之众!国内能征惯战者数不胜数,岂是蚍蜉魏国所能及也!不过只要能灭得了魏国,对抗起秦国来也能轻松不少。”依旧是阅山在分析说话。 “都督以为此番西征,胜算几何?”祖治又重复一了遍秋卢的问话道。 “若只取魏国城池,便如探囊取物,若要一举灭掉魏国,却不似想的那么简单。”初阳摇了摇头给出了两个答案。 厅中众人陷入了沉默,阅山对秦魏两国的分析与评价,都是不争的事实,可即便魏国相比秦、汉两国是弱小不堪,但他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国家,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吞并的呢? 两国的战争已经全面打响,更是到了不至你死我亡就决不罢休的地步! 有了这种绝境为例,所以就算现在的困难堪比登天,那也要硬着头皮往上顶! 沉寂了片刻之后,祖治从案后站出到了厅中,双手抱拳跪在地上誓言道:“末将不知都督有何打算,但若有谋,祖治身躯,任凭驱使!” 其余众将也从案后站出身来,走到厅中一齐跪在了地上,同时抱拳说道:“末将身躯,但凭都督驱使!”^ 初阳赶紧起身走下去将众人逐一扶起,过后为每人端上酒盏共同饮下,说道:“若能与邙州军马完美协同,拿下魏国不在话下!” “请都督号令!”祖治饮下杯中酒后,抱拳说道。 “即便大战过后正是兵困马乏之际,但不能叫魏国有喘息之机,三日后尽起四十万大军西征!”初阳思索了片刻后说道。 “谨遵都督将令!”众将一同抱拳跪地。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汉国四十万大军已经抵达了夏郡城中,其余各城都留有了一万以上的汉国与魏国降兵的混合兵马,用朱康坐镇安峪,暂代太守职位,并提防北上城防。 安顿好兵马之后,初阳令快马直穿魏国境内,抵达了邙州的三十万大军驻地所在,一路进到中军大营,见到了身兼车骑将军的汉国大司马齐晨。 这时齐晨还在营内猜测初阳兵马的动向,就听到帐外有人报道:“征魏大都督遣使来见。” 齐晨心下一喜,同时眉头一皱,自言自语了一声道:“都督此时遣人来信,不知是告捷还是告祸。” 底下或站或坐的一众武将也不敢妄自揣摩,便叫初阳使者进来。 使者进来先参见了大司马齐晨,又挨个见过了各个将军,齐晨便叫人赐座,等使者坐下后齐晨才问道:“都督遣使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启禀大司马,属下奉都督之命,请司马即刻出兵攻打魏国,与都督两路夹击,好使魏国不能分兵救也。”使者坐在马扎上抱拳回话道。 齐晨听后不置可否,而是反问道:“未审都督近时战况成果如何?” “我家都督已在三日前拿下了安峪城,现正统兵四十万,往西魏国皇城进发。”使者答道。 帐内诸将顿时燥乱了起来,都在激动议论初阳统兵有方,但其中在最下角有一个年纪在二十六七岁的武将却是面不露喜,甚至在他的两条剑眉中还有轻微的皱起。只是他所在的位置太过偏僻,所以没人注意到他眉宇间的变化。 刚才还算是试探初阳的齐晨,在听闻之后彻底来了动力,直接哈哈大笑着站起身说道:“好!请回去告明方都督,待我整备军马,两日后共举大事!” 使者高兴站起身,抱拳告退走出了营帐。 “诸位将军也都知晓了,且先各回各自营中,待明日校场点兵,后日出发攻城!”齐晨在发号施令的时候,都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甚至连攥着的双拳都有些发抖。 在场将军十多人,皆脸上挂笑高兴答应。 等众人退下之后,齐晨哈哈大笑出声,自言自语道:“兵发之前,我为汝忠勇,而言语怒撞司徒田赋,当时也只凭心中意气而为之,过后也有过担忧,恐汝莽撞出兵而至汉国危难,现今观来,汝却是能人所不能!” 说完之后又在心底暗道一句:陛下能得方初阳扶持,却是上天眷顾我强汉不亡! “司马。”在齐晨感慨过后,身后突然想起了声音。 齐晨急忙转过身去,见到发声叫自己的,正是刚才在帐内站在最末端的那个年少将军,齐晨疑惑一声问道:“百里将军尚未回营,所为何事?” 五百二十八章 统兵在外易作战 却难防小人暗算 这年少将军复姓百里,正是之前初阳跟文颜诺与观泰在家中讲解功法阶级时,观泰提到的同属三阶修为的建武将军百里昭。 百里昭走进帐中央轻轻一抱拳,未等他先开口,齐晨就在心中暗道:刚才已经明确各回各自营中,而他非但没回去,还要等其余人都走了之后再现身,说明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要找自己单说! 果不其然,在齐晨心话刚刚完毕,百里昭就上前说道:“末将有要事与司马商议。” 说完之后眼神轻轻往外一撇,齐晨见状心领神会,当即屏退了左右,说道:“将军有何事要向我说明?” “方初阳年少却勇猛,自北伐以来连战连胜,今时又被他占去了安峪,而末将曾在陛下诏书伐魏之时,散耳目探访方捷,查知此人志比鲲鹏,若再叫他西进多取城池,虽是能解了秦魏联军之患,却不等同除狼而添虎耶?”百里昭眯着双眼轻声说道。 料想不到百里昭专程找自己单聊的内容与目的,竟然是恶语中伤伐魏重臣!齐晨听闻眉头微微皱起,只是这面上的变化并没有让百里昭看到。 从刘惟颁诏加封初阳为征魏大都督那一刻起,就能看出齐晨的为人来,不说正直与否,起码能肯定是忠君爱国! 虽然齐晨跟初阳没有任何的交集,就算有,也只是出自刚刚的使者而已。但齐晨很清楚初阳是什么人,也清楚他是什么身份,更清楚他的所作所为是为了能保住汉国疆土! 所以从听到百里昭对初阳含沙射影的第一瞬间,齐晨就想即刻命左右将他推出去,以祸乱军心之名斩首! 可同样的,即便齐晨有这个想法,却也不能轻易付出行动,军马未动先斩大将,必对军心不利,无奈之下齐晨也只能先将这想法压在了心底。 “都督一职虽属战时加官,并不划品阶,但在外时职高权重,即便是大将军相遇,也要客气相待。将军可知方才言论,已属中伤重臣之罪?”齐晨的言语之中已经带有些许的恐吓成分,言外之意就是告诉百里昭熟知祸从口出,并将嘴管住! 百里昭既然敢说这些话,当然在心底有了应对,在齐晨刚刚说完的瞬间,百里昭就开口说道:“言论后患,末将自然知之,只是为保我汉国基业不毁于他人之手,昭不敢不已死力谏!” 齐晨双眼轻轻一瞪便隐了下去,长呼了一口气转过身背对着百里昭问道:“言论当中,可有依据?” “实证确实无有,只是末将有人证在手。”百里昭在齐晨背后嘴角微微一翘,笑容当中尽显其小人本色。 齐晨以眼角余光往后轻轻一撇,眼底神色中带了不少的厌恶,心中暗道:果然还是因为方捷年少职位!一个州将突然被国家加为都督,从而招致小人之患!这百里昭与其兄百里敦仗与国舅沾亲,平日在朝堂当中作威作福,现今必是不满方捷高位于他,才予以子虚乌有的反叛罪名,贼子作为着实可恶! 征战在即正是用人之时,本来还打算借机开导百里昭不能小人之心,可没想到他为了坑害他人,竟然还能拿出所谓的人证来!あ < 其实不用说齐晨也能知道,百里昭所谓的人证其实就是他花钱买来的“帮凶”罢了。 不过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了,齐晨也就一改刚才的善心,准备将此事彻查清楚,一来能还初阳公道,二来能为朝廷铲除祸根,肃清军马! 齐晨借机顺水推舟,假意相信百里昭所说,装作吃惊的样子急转回身问道:“人证何在?” 百里昭心下一喜,急忙走出帐篷叫人将所谓的人证带了进来,来人一身平民装束,是个五十左右岁的男子,虽然知道他是个百姓,不过人长的却身宽体胖,衣衫也略显华贵,明显不是下地农种的普通人。只是不知道是他一身华丽的由来是因为家中本身就有家资,还是因为百里昭给了好处的缘故。 进帐之后先拜见了齐晨,而齐晨对此二人心生厌恶,根本不想搭理他的跪拜,不过再怎么说他也是三公之一,位高权重的他也不好跟个小老百姓冷脸,只出于身份使然点了点头而已。 百里昭对此也装作没看见,只是假意关心国家安危,向中年男子焦急说道:“将你所见所闻,速向司马如实禀报。” 男子道了声是便开口道:“小人姓高名山,是乔州郎元人士,常年居住泊州务商,鲜归家中,正巧犬子欲婚,便在年前十月往家中布置。谁知进去院门便见院墙倒塌,当时以为年久失修而至,遂请来工匠予以翻修,谁知搬开乱石清理泥土时,却见石下埋有两具女尸,见到两人咽喉处被利刃切开!小人心惊急报县令,谁知县令着人验尸并查阅穿着后,便即刻叫衙役将女尸焚烧,并严令小人全家,此事不得外传。小人心疑,便找寻城中于县衙为差的外甥询问,方得知那两女尸是城内一处名叫‘莺燕阁’的青楼内妓女......” “妓女?何人会残害两名青楼女子?而且此中与你方才所言方将军之事有何联系?”齐晨不等高山说完便出声将他打住,并一脸冷峻的看着百里昭质问。 问完之后齐晨心中暗道:为官这些年,所见的人命案并不在少数,而女子被杀害,无外乎为情、为财、为色三种。关键在于听此人说这事发生在去年,而且还能看出尸体上刀伤,尸身也并没有过分腐烂,说明出事的时间并没有太长。而那时的方初阳即便不像现在是大都督的职位,但好歹也是州设将军了,一个权财双收的年少将军,会因为那三个原因而对两个青楼女子下杀手?就算说给文盲听,也不见得会信吧!想中伤他就不能找个更好的办法吗?! 常年经商的人也算见多识广,多与客户接触下来也极会察言观色,被打断的高山很明显察觉出了齐晨的不悦,便急忙将头转向了百里昭,请教他的意思来看。 百里昭见后对齐晨一抱拳,说道:“先请司马静听,等他说完之后,司马定能知晓其中详细。” 五百二十九章 郭追杀人灭口事 现成了害捷把柄 齐晨长长呼了口气暂且压住了心底的怒火,过后冲高山摆了摆手示意叫他继续。 高山见状赶紧道了声是,继续说道:“小人归乡时,听乡友言先前郎元发生了一件祸事,既是方初阳将军平定由陵之乱,凯旋郎元当日,便着帐下步兵校尉周备,以与女子寻欢作乐而擅离职守之罪,将同级校尉昌荷斩首!此时小人正从外甥口中得知,此二女之前一直被方将军关押在郎元囚牢当中,直到方将军出兵平乱之前才暗地放出,而昌荷将军最后所乐女子便是此二人。小人天性好奇心重,便着下人外出打探详细,才知道那两名女子最后出入所在,便是郎元城将军府。而事发之后,便无有人再见过二女,等再见时,便是小人旧舍土墙之下。” “而两女命丧之时,正是方初阳斩杀昌荷之日,我料定其中必有隐情!”百里昭接话说道。 齐晨没有理会百里昭,而是转头怒瞪了高山一眼,并高嗓门怒声质问道:“汝所知皆由汝外甥所言,而其只是小小衙差,安能知晓其中详细?莫不是为了坑害他人,而捏造谎言加以险害不成?!” “小人不敢!”见齐晨发怒,高山吓得赶紧跪地叩头。 “司马可能不知,此人外甥正是郎元城牢差,事发前一夜,亲见方初阳口令侍卫,将二女以麻袋装出送至昌荷处。若是司马不信虚实,可着人手前去调查,届时自然知晓真假。”百里昭帮高山解释道。 “正是小人外甥亲手将两女子装入麻袋,并与方将军帐前侍卫一同送至昌将军家中!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司马大人明察!”高山跪着以头贴地说道。 说到这里齐晨已经大致知晓了一切,更猜出了肯定是初阳计杀了昌荷,而那两个惨死的妓女,也一定是他知道此事大不光彩,传出去肯定有损名声,所以才为了灭口而杀人! 齐晨确实猜对了多半,但杀人灭口的并不是初阳,而是已经亡故的观泰,而且从始至终初阳并没有过要杀人灭口的意思,其中只是观泰为了他大哥的名声而未雨绸缪罢了。 但当事人观泰却已经亡故,天底下也不再有第二人知道真实详情,而初阳杀人灭口的罪名也将因此而坐实! 眼看齐晨听完之后久久不能出声,百里昭暗自笑了一笑便向高山说道:“你且先退下吧。” 高山听闻如释重负,急晃着肥胖的身躯从地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冲上座的齐晨抱了下拳说了句“小人先行告退。”便撒开脚丫子,逃也似的跑出了中军帅帐。一整套动作无比连贯,尤其逃走的速度,腰胯协同简直比一般兵将还要厉害。 齐晨看了高山跑出去的背影略有所思,等了片刻之后终于发出了一声长叹,但却没有任何言语。 百里昭见时机差不多了,赶紧上前以告诫的方式诬陷道:“方初阳用兵如神,本就有乔州为本,更得其伯父郭元起冷州为助,现又得魏国一城七郡之地,若再给他更多疆土与兵马,我料终必成祸患!不如趁其羽翼未满之时,早早除之,以绝后患!” 齐晨抬眼皮看了百里昭一眼,随即又将视线放在了地上,许久过后才说道:“现今国家正值战乱,而方初阳统重兵在外,若是鲁莽行事必招其祸,此事还待从长计议。” “司马!若拖沓下去,悔将晚矣!”百里昭抱拳激动力谏,貌似真的在忠君爱国,破除贼患一样。 “方才你也曾言,方初阳已有乔州为本,更得冷州相助,现又得魏国一城七郡。若是事情败露至他恼羞成怒,再当即举兵明反,其危害已不低于魏国!所以对他决不能急攻,而是要思良计缓图!”齐晨摆了摆手说道。 百里昭听闻暗自点头,别看方初阳年纪不大,但论统兵作战的能力,那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正所谓欲速则不达,而且方初阳现在有兵有马有城池,所以想除掉他就不能使急性子!更何况看齐晨的意思明显已经相信了方初阳有叛逆之心,不如将计就计顺着他的做法来,这样一来,不论事情成败,都不会被怪到自己头上! “以司马之意,应当如何?”百里昭问道。 “现今阶段不能露声色,面上我等依旧尊他为大都督,为不让他发现端倪,两日后共同出兵攻魏之计照做,待夺下魏国城池之后,我再假意为方初阳请功亲书与陛下,暗中却叫陛下先削其兵权,再徐步图之。此计将军以为如何?”齐晨思索了一阵后说道。 齐晨一段话听的百里昭眼前一亮,欣喜之下赶紧抱拳说道:“司马瞒天过海之计确实独到非常,令末将佩服的五体投地!” “将军客气了,若能出去贼患,将军当记首功!”一顶高帽子把齐晨乐得哈哈大笑。 “末将先谢过司马。”百里昭赶紧抱拳谢道。 齐晨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将百里昭扶了起来,说道:“方初阳爪牙众多,未恐他已布耳目于朝野,方才之计只能你知我知。为能拿获叛贼,将军万万不能走漏风声!” “请司马放心,为除国贼,昭定能守口如瓶!”说完便走向一旁挂宝雕弓的木架,并从上挂着的箭囊中抽出了一只狼牙箭,说着话便将箭攥住两端,手上发力狼牙箭应声折断,同时嘴上起誓道:“若是从昭口中走脱消息,形同此箭!” 想不到百里昭出于妒忌为了能除掉初阳,竟然不惜发下重誓!可见人面兽心何其歹毒! 齐晨欣慰点头,上前双手郑重的拍了拍百里昭的胳膊,说道:“好,我信过将军为人!” 远见在外巡哨的兵丁渐渐靠近帅帐外围,齐晨赶紧说道:“除国贼之事乃大事,而保国家安危除夷虏之患更是重中之重。现还请将军速回营中,并即刻安排本部人马做好战前准备,等两日后我再以将军为先锋,等将军于战场奋力杀敌得取头功之后,我好为将军双功表奏陛下,给将军加官进爵!” “如此,末将先谢过司马大恩了!”百里昭欣喜若狂,跪地抱拳感谢。 五百三十章 原来齐晨向初阳 暗送书信告提防 等百里昭欢天喜地的走出帅帐,齐晨到帐前一直看着他走远,一直到看不见百里昭的背影了,齐晨脸上的表情才发生了变化,从最开始的满意与肯定,换成了现在的着急与恐慌。疾步折身回了帐内,急令侍人取纸笔研墨并趴在案上亲书一封。 信件写罢又叫进营内差信官,急令道:“汝星夜将此信送入大都督手中!” 差信官接过走出营帐,随他刚刚出去又进来一人,齐晨抬头看去,是随军主簿任甲。 任甲进到帐中正待说话,却见到齐晨眉头紧锁,疑惑一下上前对齐晨作了个揖,然后问道:“方闻大人与百里将军散开人员议事,不知所议是何内容竟叫大人如此惆怅?” “方初阳年少高就,果招小人险害!”坐在案后的齐晨长叹一声,对任甲也没有任何的隐瞒,便将刚才与百里昭的对话内容跟对初阳的诬陷详细说了一遍。 “既着人星夜将书信送往大都督手中,属下斗胆相问,大人却是相信大都督忠诚?”任甲听完之后开口问道。 因为任甲与齐晨相交多年,也常伴齐晨左右,并多为他出谋划策,而齐晨有解决不了的事时也常向任甲请教,说是随军主簿,其实也能称得上是齐晨的谋士,所以两人之间基本没什么避讳。 “我信往都督手中,叫他早作提防。”齐晨说道。 “既如此,百里昭已将人证摆出,而按他所言,却是大都督怀有异心,而大人为何要信大都督未曾做过此事,而不信百里昭呢?”任甲问道。 “看那个所谓的证人,因为害怕我发怒而将他治罪时逃走的德行,摆明了贪生怕死之徒!就这种人可能会为了一件子虚乌有的猜测,而以身犯险找高官告发州设最高将军吗?”齐晨冷笑一声说道。 “大人的意思是,都督并未索人性命,那步兵校尉昌荷,也并非都督计杀?”任甲问道。 “不然,我以为都督确实计杀了昌荷,而他绝不会因为要灭口而杀害两名青楼女子。”齐晨摇着头微微一笑道。 “何以见得?” “昌荷被斩我有所闻,当时都督出兵平定由陵之后,乔州刺史卢航曾上书朝廷表明平叛详细,并在内言明昌荷不服军令,想将其斩首而又恐失了军心,故而都督才以计杀之!如此来看,当时都督已是卢航所命乔州最高统将,可以说整个乔州他想杀谁便杀谁!他却知军心为重,除昌荷而用计谋,如此无不证明其行事心思缜密。而心思缜密之人,为杀人灭口绝不会在家门口行事,更不会灭口后弃尸于他人屋舍而不顾。”齐晨分析道。 “确实如此,即便要灭口,亦可将二女骗出城外而杀之,如此确实疑点重重。”任甲听闻点头称是,思索了一阵之后又问道:“百里昭带人证所说,女尸现已被衙门焚烧,却未知是否真有尸首了。” “未知其详,且等日后与都督会面时暗下相问了。”齐晨叹了口气说道。 都说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可要是拿小人比起百里昭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来说的话,小人简直太光明磊落了!气人有笑人无也就罢了,竟然因为妒忌暗下歹心害命,还要杀人诛心给初阳灌上反叛的名声,这种人到底得歹毒成什么样? 经过了一夜的奔波,齐晨遣出的差信官终于到达了夏郡,进城之后表明了身份,一路由兵将带到了太守府中面见了初阳,再次向初阳表明了身份并将齐晨书信送上。 起初时初阳还有疑惑,心说交战之事已经由使者传话完成,怎么还需要再送书信来呢,难道是战况有变? 心里是这么猜,可当初阳展开读过信上内容之后,却让他的脸直接变了色,手中信也一下掉在了地上,双拳紧捏更是嘎嘣嘎嘣直响。 一旁站着的阅山见初阳异状之后心生疑惑,小步上前弯腰将信捡了起来,读过之后气的阅山直接将信团成了球并狠狠的掷在了地上,怒骂一声道:“逆贼安敢如此!” 两人读过信上内容之后,都似有无边的怒火,祖治心头疑惑不止,心中猜测着信上的内容也上前将信捡了起来,展开读过之后与前两人如出一辙,手里死攥着信沉声怒道:“逆贼,大胆!” 再往下的众将不清楚信上的内容,只知道信是大司马齐晨遣人送来的,尤其在听闻阅山用“逆贼”两字称呼之后,没读过信的人顿时误以为是齐晨下书挑衅初阳。 “逆贼!”周备将牙关紧咬,沧啷一声抽出绝尘宝刀,上前就要将差信官斩首! 万幸阅山反应快,赶紧大叫开口阻止道:“兄长莫要枉杀了好人!” 周备听闻赶紧双臂使劲将刀停住,而这时那锋利的刀刃只离差信官的脖颈不到两寸!要是阅山再慢开口一步,差信官就会在毫无征兆间落个人头两处的下场! 等周备将刀收回鞘内,差信官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凶险,手摸着冰凉的后脖颈,脊背上汗毛都已经竖起! 止住了周备的行动,阅山开口将齐晨信中的内容说了出来,众将听后怒火冲天,皆扬言要将百里昭五马分尸。 愤怒过后,周备也赶紧上前将一直跪在地上的差信官扶起,并为自己刚才的鲁莽而道歉。 对在场众人不用问,都是随初阳一起从乔州出来,并多次共赴生死的兄弟,对此初阳肯定不会怀疑他们信不信自己。 而当他看向一旁的副都督祖治时,却发现他竟然也像其余乔州将一样,眼底的怒火根本容不得人质疑,反应甚至比自己的众兄弟还过激。 他只是征魏伊始才跟随自己的,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初阳心底猜测了一下,便开口问道:“祖将军相信方某却无异心?” 祖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心中暗道为什么怀疑自己?但随即释然,再怎么说自己与他相处时间不多,不相信自己也是应该。 便开口解释道:“祖治虽然随都督不久,但都督所作所为祖治历历在目。多番征战破城之后,都督严令军士不取民众丝毫,此为完全无有自立之意!却只为陛下取得魏国民心!先前不等皇命就统兵攻魏,即便落个反叛的下场也要保住汉国平安!如此多项证据,都督是忠是奸,祖治岂能不明!” 五百三十一章 部署出兵打川平 设计绝除百里昭 “将军中辩是非,方捷在此感谢将军深明大义。”初阳站起身对祖治作了个揖说道。 “都督如此,折煞我也!”祖治赶紧将初阳扶起,并怒道:“恶贼此为,简直令忠君爱国之士心寒,长久下来,便是未有敌国侵扰,也定造成内乱!” “都督,既然贼子已然将计险害,不如先行撤兵,等安定之后再图良策。”其余众将也上前劝说道。 “我远涉山川,驱驰兵马而来此地,进则有功,退则无益。若因一时不忍而迁延时日,一旦机谋泄露,必为他人所算,不如趁其害我之时将计就计,先取魏国城池实为上策。”初阳摇头拒绝道。 “都督还是要不顾自身性命,继续与大司马行约定之事?”祖治吃惊问道。 “人活当世以信义为先,况且陷害我之事乃百里昭与司马亲禀,而我与司马明明有约在先却突然退兵,必能让百里昭猜到是司马与我通信叫我提防,而现今百里昭正在司马帐下听用,如此实难提防歹毒小人将司马暗害。”初阳说道。 祖治双眼当场瞪了起来,他万万没想到初阳竟然会为了保护大司马而不顾自己的性命。 “如此必须想一完全之策,不然必遭其害!”阅山可不管别人怎么想,他只管初阳怎么做。 初阳点头思考了一阵,然后对祖治问道:“祖将军,可与百里昭相识?能否尽谈其中详细。” “同朝为将也知道些许,昭有一胞兄长其三岁,叫百里敦,二人初为哲州内武将,共有三阶中阶修为。在朝中也有一层关系,便是此二人为国舅柳路内侄,丈此人物,被调来面见陛下,提为辅国、建武将军,平日于朝堂之上亦是飞扬跋扈。此次出征同样是国舅做引,貌似想让其立下些许战功,好让官位更升一步。”当祖治讲述这兄弟两人的时候恨的牙根直痒,甚至连额头上的青筋都一并鼓了出来,可见这两人平时说话做事得多不得人待见。 “三阶中级,三阶中级......”初阳点着头不住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祖治见了深知初阳是在沉思,也不敢出言打断,就站在一旁静等。 等过了许久之后终于见到初阳脸上表情有了些许的舒展,众将见状心下一喜,赶紧上前问道:“都督可是已有良策在胸?” “众将且先回去安歇,待等明日出兵之时再议。”初阳说完就起身走向了后堂,叫在场众将无不疑惑。 “明日就要与那贼子共同攻城,怎的都督却似不以为意?”“都督不作为,若如城破时百里昭暗下毒手,该当如何?”“还请都督出来商议决策!”朱康等将一个劲的朝后堂呼唤初阳,而初阳却毫无应声。 这时阅山开口道:“人皆惜命,请诸位将军稍安勿躁,看恩将主动提问百里昭之事,说明他心中已有想法,现今还请诸位各回,先准备明日出兵一事。” 众人听后这才逐一退了出去,只是到门前一步三回头的状态,无不表明他们对初阳安危的担心。 等众人散去,赵番与周备又折身回来去到初阳房中,相问对百里昭险害一事有何对策,而初阳对此止口不提,最后二将只能作罢。 第二天寅时一刻,夏郡城内兵马涌动,太守府中初阳与各将整装待发,正待发号施令的时候,众将还是因为担忧初阳而将他打断问道:“发兵事小,都督安危乃重中之重!还请都督提前告明要如何应对!” 主将施号军令被打断,就可以被定上违抗军令的罪过! 而初阳见众人竟不惜搏命相问,心头也被感动,为了不冷落了众人的好意,初阳只能先将攻城之事放下,说道:“我帐下所有将军,皆是随我从乔州而来,并未与百里昭有过交集,若想除去贼子,此间只有一人可当选之。” 厅内诸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猜测初阳所说的人是谁。 其实他们也是乱猜,刚才初阳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跟他从乔州出来的人都不认识百里昭,而在场认识百里昭的也只有祖治一人而已,不正说明初阳所说的人选是他吗。 还在众人猜测的时候,阅山就已经转头看向了祖治,祖治也很清楚初阳说的人选就是他自己,便急忙抱拳说道:“该如何去做,还请都督差遣!” 初阳没有回答祖治,而是想先布置明日攻打魏国的事道:“请祖将军稍待,我心中已有计策,先将发兵之事讲明再议不迟。” “是。”祖治又抱拳退了下去。 “秋卢与朱康二人领精兵三万,即刻出发。沿川平以北二十里埋伏,一为防止川平战败后北上逃窜,二为防止北边城池前来增援。” 二人抱拳跪地领命之后便退了出去。 “朱康。” “末将在!”朱康出队伍跪地。 “我令你为先锋,带韩征、赵番二将,统兵马十万攻打川平四下三座县城,打破其犄角之势。” “末将领命!”三人一同跪地领命退出。 “副都督祖治。” “在!” “汝随程原后出兵,与他兵马相距十里,等他开始攻打各县时,汝直起二十万大军攻打川平,决不能叫他有喘息之机!” “是!”祖治领命之后却不像之前几将一样带兵出发,而是继续留在当场,因为他知道待会儿还有初阳差使除掉百里昭的事。 “夺下城池之后,我即刻亲书一封交于大司马所攻永原,叫他以除我之名来信联系将军,届时将军以联合为国除逆之名请大司马来城中,等大军所致之时,务必要将军亲往迎之,我便藏匿在迎宾车仗当中,待两面相近时,将军假意商讨除我计策将百里昭赚出阵外,我再从阵中突出将其枪挑与马下!”初阳说着话的功夫,便与阅山对换了身上铠甲。 “原来都督假意坐镇夏郡,实则人在攻打川平队伍当中!以瞒天过海之计骗过百里昭耳目,百里昭也因此以为都督人在夏郡而不提防,才能放心前去川平!妙极!妙极!”祖治眼见真正守城的其实是陶岱,心下对初阳的精明算计无比佩服,欢喜之下更是忍不住当场拍手。 五百三十二章 祖治惊艳方初阳 讲述攻城源与由 . 虽然祖治对初阳的计谋很是佩服,但短暂的高兴过后又产出了担忧。 穿着初阳青钢铠的阅山发现了祖治微皱的眉头,问道:“干嘛又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有心事?” “计是好计,只是......” 因为两人身形有些许差距,初阳长的比阅山高大一些,所以穿他的铠甲有些勒身子,现在的初阳只顾着低着头调试铠甲,根本没注意到祖治的变化,还是阅山顺着话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那百里昭有扶摇直上的高深修为,即便都督突马出刺,也未必能成,可倘若一刺不中,便是刺杀朝廷重臣未遂,如此就会将都督‘谋反之罪’坐实!还需谨慎而行呐。”祖治皱着眉头叹道。 祖治说完之后,基本没听的初阳没有答话,他还在摆弄着身上的甲胄,反倒是阅山短暂的瞪眼过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祖治一脸茫然的看着他问道。 “副都督跟随恩将征讨魏国许久,还不知恩将实力?”阅山使劲憋着笑问道。 “都督自随乔州刺史为将以来,连战连胜,先平由陵反叛,再剿麒麟匪寨,用计防秦魏联军更是叫朝野叹服,伐魏以来用兵如神,其中实力有目共睹,我岂能不知!”被反问的祖治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阅山听后又是哈哈大笑着说道:“将军所言,皆恩将成果耳,末将所问,乃恩将实力也。” “用兵如神,岂非实力乎?”祖治心头有些带火了,貌似有些在维护初阳名声的意思。 这时阅山终于收起了笑容,对祖治对初阳的忠诚报以无比的肯定,跟他深深作揖之后问道:“末将斗胆,敢问将军修为几何?” “祖谋不才,只得江河行地而已。”祖治简单的抱了下拳,没好气的回道。 “末将三阶初级之境,方今正在领悟元气出体。周备是二阶之境,而赵番、韩征二将也皆是一阶巅峰。”阅山抱拳说道。 “那便恭喜将军有如此实力了。”祖治心头压着火说道。 阅山见祖治反应愣了片刻,顿时明白是祖治误会了以为自己是在贬低他,便急忙再度作揖说道:“将军误会我意,末将是想表明,即便我等将实力联合,在恩将手下也不能过的了十招。” “什么?!你的意思是......”祖治不可置信的看着阅山,却不敢往下说,生怕说出来之后却被阅山摇头否认。 然而现实总是那么美好,阅山不光没有摇头,反而郑重点头予以确认道:“不错,恩将实力修为,乃三阶扶摇直上巅峰之境!” 祖治瞪大着眼看着一副毫不为意,只顾摆弄盔铠的初阳,更是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已经把祖治按在地上摩擦的阅山,还不准备给他喘息的机会,准备一举将他制伏,便在祖治尚在吃惊之际又补刀问道:“而将军即知恩将成果,却不知恩将在去年平由陵之乱时,独骑杀退澹台谷三万大军,而自身毫发未损之事?” 祖治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额头上滴着豆大的汗珠,短暂回忆片刻便激动叫道:“记得,记得,当然记得!” 当时这件事传到朝堂之上时,直令诸多文武不信其实,最后多方探问确实事实之后简直震惊朝野!因此祖治怎么可能忘记,刚才没说只是因为相比起用兵如神连取魏国多城的壮举而言,独身作战便显得有些微不足道,故而忘记提起。 这时初阳终于将墨黑的鱼鳞甲摆弄完毕,虽然没有穿他自己的山文甲合身,但比起刚穿上时已经舒坦了不少。 “咱们出发,阅山守城。”初阳跺了跺脚便跨步往门外走去,只留下祖治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傻站。 最后还是阅山看不过上前捅了他一下,祖治才反应过来连忙答应一声跟了上去,跟出的同时在心中暗道:得此文武双一勇将,陛下幸甚,百姓幸甚,天下幸甚! 出到营中点齐兵马出城往川平进发,路上的时候祖治在前,装作副将的初阳在后。 眼见着祖治时不时探头往后观望,初阳便轻微赶马上前悄声道:“现在你为主将,莫要老是将视线往我身上放。” 祖治赶紧点头目视前方,过了片刻之后才开口道:“末将并非注视都督,而是自都督决计出兵以来,便有个问题一直牵扰于心不解。” 说完之后便本能转头去看初阳,突然发现初阳在瞪他之后又赶紧转了回去。 等他不再回头之后初阳才开口道:“讲。” “川平与夏郡二城虽然相近,但距离夏郡最近者乃是兴康,城内兵力也不如川平众多,都督为何要舍近求远打川平而不取兴康呢?”祖治目视着前方问道。 “你只看眼前却不顾身后,兴康虽然与夏郡相邻,但其北方与西北尚有三城之众,若我取兴康不得,三城援兵又至,届时我必进退不得。亡军于沙场事小,损兵折将至魏国大胜却不可行!相反,川平与永原虽然更近,战时亦能相互援助,但四下百里之内只有此二城,又胜在有大司马一方分路攻打,以牵制其重兵不能互援。如此一战,川平、永原两城必入我汉国疆土!”初阳答道。 战场风云随时变化,相信天下间没几个将领敢在攻城时放话用肯定语气,就算有,大部分也都是狂妄之徒,而初阳却不同,因为他是经过了精密的计算与分析,所以对初阳一番话语,祖治不光没有丝毫质疑,甚至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寅时出兵的各路人马,在巳时皆已抵达了相应的位置,随朱康十万兵开始攻打三座县城开始,齐晨与初阳的队伍也相继开始各自的攻伐战。 开始还在城内安逸的川平太守,忽闻汉军兵临城下,急着人手去探明敌情,又赶紧使快马往永原之间求援,可等求援人马近到永原城外三十里时,却见到了大司马齐晨的数十万大军。 如此果然应验了初阳的推算,因为二城之间相邻过近,想的就是其中一城有危,另一城可以最快时间增援,所以两城兵力加起来也不过才三十几万,而初阳与齐晨两边的兵力加起来已经超过了六十万! 如此悬殊的兵力顿时叫永原与川平两地陷入了苦守当中。. 五百三十三章 双信往齐晨手中 与恶贼深夜议事 经过了近三天的攻城战,初阳与齐晨两边人马顺利拿下了川平与永康。 再用了一天的时间整顿城防、安抚百姓,由祖治代初阳传令给全城百姓,告知他们免去了三年税收,以此换来了魏国民心。 第四天一早,初阳口述教着祖治亲笔书信发给了齐晨,并一在叮咛信差,千万不能让除去齐晨以外的任何人见到! 送信官深知信中的重要,当场以性命作保! 川平与永康很近,送信官骑快马不到两个时辰便进到了城中,心中想着祖治的叮咛,信差一直在永原齐晨所住的府外徘徊,直等到了深夜确定府内不再有文臣武将逗留之后才近到前去。 到门前被守卫拦住,送信官急忙向其表明身份道:“是征魏副都督,中军大将军祖治,叫我送要信于大司马手中。” 说完就将装信的锦囊拿了出来,守卫见后急忙进府内通禀,不多时便来人将信差传了进去。 信差进到府中,眼见大司马已经换上了睡衣,心说府中果然没了旁人,便急忙下拜将两封信件送上,同时眼神向两边侍从扫过。 去拿信的是侍从,齐晨只坐在案后,当他见到信差眼神时心中顿时明了,接过信后便将厅内所有人退下,等人员退出房门关上后才展开观读,其中第一封信写道: 司马私信,治已知之。于民于君,感尊上恩,有方捷在,福泽强汉!百里兄弟,欺天罔地,陷害忠良,误君误民,罪恶充积!恶贼不除,有违天理,更寒军心!翌日行计,司马假劝,川平庆功,带昭前去,治做内应,郊外除贼!扫清殿宇,共扶王室,拯救黎民,以安天下。祖治顿首。 齐晨观看完后便打开一旁青铜香炉盖,将第一封读过的书信就油灯上点着扔进了香炉内。随着火势燃起,一封密信就随着飘渺升起的青烟,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等确定信件烧的只剩灰烬之后,齐晨才放心将香炉重新盖上,打开第二封信看后,忍不住暗自点头发笑,一手捋着胡须,一手将信重新折起装回了锦囊中。 将装好的锦囊压在了案上,齐晨走到门前叫人说道:“你速去寻百里昭前来。” 门外侍卫赶紧答应出去。 不多时百里昭来到,进到府中见到齐晨正坐在案后等待,急忙上前深施一礼问道:“司马深夜召见,可是有紧急要事?” 齐晨点了点头先叫百里昭落座,亲手给他满上了一盏茶之后才说道:“除贼患之事已有响应。” “司马已将此事传与他人?”百里昭心头肉一惊,当日还叫自己发誓不能外传,怎么你倒告诉别人知道了!这要是传到了方初阳的耳朵里,那他怎么可能轻易饶恕我?这不是存心害我吗! “将军莫惊,且听我细细道来。”对百里昭的心里波动,齐晨心知肚明,嘴角微微一翘心底暗道:你也知道害怕?当时设计陷害都督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想到这些呢? “方捷之能耐不止用兵,其武艺也非常人所能匹敌!所以要想除他,必要他身边人做内应。而观其身边人马,各数武将皆是从乔州而来,皆与他亲近,实难保证他们心中向国还是向捷。有除贼之心,却无除贼能力,此事一直挂在心怀,至久久不能安睡。”齐晨叹了口气,装的一脸惆怅道。 齐晨的装像果然将百里昭骗过,也因此叫百里昭欢喜了不少,正待高兴之际突然反应了过来,便问道:“司马先前曾言‘方捷能耐颇大,若莽撞而行,极易招其明反,还是应徐步缓图。’怎的今时又突然施行刺之计呢?” “唉......皆是被逼无奈呐。开始以为叫陛下削其兵权,谁知密信往陛下手中时,陛下却愤怒传话回来道‘叫我等莫要乱猜乱忌!若再敢重伤功臣名将,罢免官职事小,重则斩首示众!’有陛下口谕,我岂敢再行先前算计呢?”齐晨长叹道。 百里昭听完跟着叹了口气,不过不是对齐晨所说刘惟的“回话”,只是庆幸没有旁人知晓,更幸亏是“密信”,才没能传到方初阳耳朵里。 “如此一来,岂不便宜了他方初阳?”百里昭恨恨的说道。 “不然的话,我怎会使人将其行刺呢?” “司马可有行刺人选?” “本来他身边人皆是乔州人,思来想去也无有合适人选,直到昨日收获川平捷报才恍然,他方捷身边固然是乔州将,但尚有一人,是我国内二品将军!” “难道是......” “不错,正是征魏副都督,中军大将军祖治!” 百里昭本来黯淡无光的脸上顿时容光焕发,赶紧支起了两只耳朵静听。 “想到他之后,便想到陛下能着其为总督兵马人选,便知其忠诚度可见一斑!我便即刻密信一封与精明细作去川平,但见祖治在城内,便将信交于他手,天幸我汉国不灭,今日夜间果见祖治回信!我心知除贼之日刻不容缓,才急召人去请将军前来商议。”齐晨说完之后,便将案上压着的进锦囊拿起交给了百里昭。 百里昭因为太过激动的缘故,在双手接信的时候竟然忍不住发抖。 闻司马信,急做回复。治食汉禄,感陛下恩泽,今司马心为朝廷,治不敢不以死相报!初始当方捷忠勇,却不知其心如此歹毒,人皆知杀人偿命,先不提其后患,也为那俩遭其残害女子!陛下着治为副都督,平日近在贼身,多征魏国以来,又小立功劳,故叫我孤身来夺川平,幸得如此,才能与司马密信。而留贼长久,必后患无穷,趁其不在川平,请公明日来此,假意庆贺夺城之喜,实则商议除贼之计! 看完信的百里昭兴奋的差点没叫出来,双手攥拳许久之后才终于强压住了心中的喜悦,将信交还给了齐晨后问道:“司马有何打算?” “心中暂且定下,就叫祖治施以刺杀。”齐晨假装思考后说道。 五百三十四章 百里昭心脑有毒 暗使细作探真伪 确定要将初阳以“行刺”的方法除去,百里昭听闻思考了片刻,却有些不情愿的说道:“奸贼武艺精湛,曾于沙场独战三万大军而不败,若祖治行刺不成,还要反受计划泄露之祸,我二人也必遭奸贼报复!还需另图良策。” “去往川平以后,且看祖治有何应对,我料他敢用此计,必有打算。”齐晨心中暗骂一声,想不到这杂碎竟然还不容易骗! “可即便行刺成功,待消息传回国内,世人也只会以为是因为方初阳英勇伐魏,才招致魏王姬襄恐慌而暗使毒手。陛下更会将其厚葬,甚至为其追封侯爵!如此一来,岂不成全了奸贼名声?”百里昭点了点头又问道。 “要想除贼,只得此法,总好过叫贼逍遥法外不是?”齐晨已经有些许的恼怒,要杀初阳的是你,出来计划一堆顾虑的又是你,你使坏陷害人怎么还这么多毛病呢! 百里昭瞧见了齐晨眉宇间的不悦,急忙低头皱着眉思考了一阵,要是方捷真像自己说的一样有造反的举动的话,那想除掉他的办法多的是!可事实上他确实是忠君爱国,想杀他貌似只能下黑手,确实没别的办法! 思来想去也考虑不出其他合适计策,最后百里昭只能点头应下:“为百姓安危,为陛下基业,也只好如此了。” “嗯,想必将军也知此事不能拖沓,未免方捷抵达川平而阻断我等算计,不如明日一早便动身去川平,将军以为如何?” “就依司马之意。”百里昭说完,就起身作揖准备告退。 齐晨站起身将百里昭送到了厅门外,喝退了左右侍卫之后,又趴在他耳边悄声说道:“此事甚大,人多便有走漏风声之嫌,未恐传入方捷耳中,万不可叫他人知道!” “是,此间干系朝廷安危,昭心中有数。明日备牛羊假意前去恭贺,只带二十名随从即可。” 说到这儿齐晨又害怕百里昭生疑,就故意假装嘱咐了一句道:“为保万无一失,贺礼当中还需藏好兵刃,以防不测。” 百里昭答应一声回了府去,可洗漱之后老是觉得心神不宁,明明已经夜半,可躺在榻上的他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思来想去还是有些不放心明天的计划,翻身坐起唤来侍从掌灯之后,便使人叫来军中一精明细作问道:“从永康至夏郡,骑快马火速往返,要几多时辰?” “若是轻装急行军,只待个把时辰便可抵达,若是便装着快马独往,往返只消一个时辰。”细作答道。 “好,你火速赶往夏郡城中打探,问明守城将军是谁,查清大都督是否正在夏郡城中,探问消息后即可往返,天明之前前来报我。” 对百里昭的命令,细作却没有行动,而是皱着眉一脸惆怅道:“现今战乱之际,若是白日尚可,可是深夜当中,城门紧闭严防死守,小人却无能耐混入城内。” 百里昭心知这做法确实有些难为细作了,要是营寨还有混进去的可能,城门紧闭之下,城楼又高十几丈,深更半夜普通人怎么可能进得去呢? 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百里昭心生一计急忙走向文案提笔书信一封,交给了细作后说道:“你去往夏郡之后,只当信件为大司马亲书,并扬言定要亲交大都督手中。如此城门必然开放,等入城之后你再从中周旋取利。” 细作这才接过信出府往城门而去。 到达城门下,不出意外的被永康门吏拦住问话,细作就以同样的方法骗了过去,半个多时辰以后终于抵达了夏郡城门之下。 远看城楼上灯火通明,细作暗暗沉了口气走上前,还不等他开口,城楼上便有兵将将弓弩对准了他并问话道:“城楼下来者何人?” “大司马亲笔书信,有要事叫我亲手交于大都督。”细作从怀中将信取出,并冲楼上扬了扬喊话道。 “可有司马文令?” “暗中私书,未曾给予。” “汝且稍待片刻,待我入府中向都督禀报。” “有劳将军了。” 城楼上守将赶紧着人手往太守府而去,进到府中人马向里禀报是司马亲书来此,正在假扮初阳的阅山听闻心下一惊,赶紧起身更衣准备将送信人迎进来。 可正待下令时突然反应过来,喃喃自语道:“恩将与大司马私定计杀百里昭,故与我互换身份,如此大司马必然知道恩将正在川平城中,若有紧急要事,怎会使人往夏郡下书?” 隶属初阳身边的几个贴身侍卫,也是少数几个知道阅山真实身份的人,他们在听到阅山的自语后思考了一阵,上前进言道:“莫不是事情败露,故而百里昭假托司马之名使人试探?” 一句话提醒了阅山,他赶紧叫人将厅中几盏油灯灭掉,只留少数几处明亮,又让人服侍穿戴好初阳的青钢铠之后,才放话叫人带细作前来。 “将军,都督所留铠甲确为让旁人误信将军是其本人,可深夜之时如此穿着,岂不更让人怀疑?” “汝且安心,我自有应对。” 细作随人带领一路来到府中,进到灯光昏暗的厅堂中,见到文案后坐着一个穿青色山文甲的武将。 “可是大司马深夜来信?” “正是。”既然他能做的了细作,那观察入微的本领自然高过常人。虽然细作没能见过初阳的真实面目,也知道初阳平日确实身着青色山文甲,但现在又没有征战,怎么会在深夜安睡时穿铠甲出来接见一个送信的呢? 心下生疑之际,细作从怀中将信取出,步伐挪动假装往上递信,实则是要往前一些,好将案后人的真实面貌瞧个真亮。如此就算不认识,等记住了长相回去一打听,也肯定能知道真假! 可他的小伎俩肯定瞒不过在场几个侍卫,他们见到细作刚靠近两步,便有两人疾步冲出上前将其拦住,其中一个侍卫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后从他手中将信接过,转身交给了文案后的阅山。 细作眼底晃过一丝猜测,抬眼见到了身旁另一侍卫眼中的杀气,心下一惊急忙跪在了地上。 五百三十五章 阅山假扮方初阳 使细作骗百里昭 细作头低在地上,眼珠一阵乱转,刚要怀疑侍卫阻拦必定是出自做贼心虚,正待确信案后人并非大都督时却忽然又释然了过来。 心中暗道:战乱期间随便一人拿信来就说是大司马亲书,可其中并没有大司马文令,如何能证明是大司马来人?万一自己就是敌国派出的刺客呢?所以他们不相信自己也很正常。而侍卫的职责就是护卫主人安全,这样提防无法表明身份的自己并加以阻拦,也确实是职责所在......如此说来,他半夜着甲胄出来面见,貌似也在情理当中了。 虽然细作心中的分析头头是道,按照事实来算也确实像他猜的相差不大。可他能想到这些还真不是因为会精明推算,只是因为他自己做贼心虚而已!因为他自己知道,他手中的信确实不是大司马写的! 阅山展开信观读一番,信中内容无非就是在说什么万幸有都督神算,至两边双双顺利夺下魏国城池,日后在陛下面前一定要加以美言之类的屁话。 阅山嘴角一翘,心中暗道:如果只是庆贺、恭维,断不会使书信,更不会在半夜!这果然是百里昭使诈! “司马深夜紧急下书,我当是魏国突发兵马围城,故使人马来叫我出兵应援!谁知信中所言只是因夺城之喜而已,可司马没想到,一道喜信,却害我担惊受怕,更无奈深夜着厚重铠甲出来......”阅山苦笑一声,轻拍了拍身上的山文甲装作哭笑不得的样子道。 细作心中暗道:原来是这样,还以为他们是提防我行刺呢...... 阅山从案后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虽然靠近了跪地的细作不少,但阅山把位置拿捏的十分到位,他所站的位置正好是处在两处油灯光亮所能照射的最远距离。 如此也只能看个大概模糊,却不能看清人的面相。 跪地的侍卫眼光偷瞄身前不足一丈距离的“大都督”,心下彻底刨除了对阅山身份的猜测,心中肯定道:若是身份作假,断不敢与我如此相近! “汝且回去口信与司马,只言方捷感谢司马挂怀,予我三日时间,等安抚住城内民众,并部署好城防之后,定亲去永康拜访!”阅山站在灯光昏暗处说道。 细作从地上扶揖站起道了声是,对阅山施了一礼便作着揖倒退出了厅堂,心下已然确定阅山既是大都督的他,自始至终便再也没抬过头。 由侍卫陪同将细作送出城外,回到了府中之后与阅山哈哈大笑,在场人皆对阅山的随机应变能力由衷的佩服,笑过之后其中一名侍卫问道:“假扮都督之下还敢跨前靠近,将军果然胆色过人。” “正是如此,难道将军不怕被他认出吗?” “他以为我是假的,可如果是假的,怎么敢跟他靠这么近?”阅山哈哈笑着反问道。 “所以将军正因为怕被他认出,所以才往前几步将他的猜测打消,哈哈哈,高,实在是高。”几个侍卫又是一通大笑,尤其在看过百里昭那封虚假不堪的书信之后,更是直接忍不住各种讽刺百里昭无脑。 “你速去往川平,将今夜之事详细告与都督。”阅山书信一封吩咐道。 其中一个侍卫赶紧将信接过走了出去。 细作连夜回到永康城中,去面见了一直等待着他消息的百里昭,进门之后不等开口,百里昭便激动的问道:“可进到城去?有无见到大都督本人?” 细作先是给百里昭行了个礼,过后才开口道:“进到城中去了,半夜间入府,正见大都督穿其标志性青色山文甲面见属下,却是大都督本人无疑。” 百里昭刚听到在川平见到了初阳,心下顿时狂喜,可突然听到细作说他穿甲胄时便皱起了眉头,疑惑道:“半夜之间又无战乱,作何着甲胄出来面见一个信官?莫不是他人假扮,故意着其甲胄让人误会是他?!” “将军差矣,起初属下见都督如此穿戴,也有过相同猜测,可后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细作生怕百里昭误会,急忙将今晚的详细复述了一遍,其中丁点的细节都没有落下。 甚至在讲到阅山靠近他自己的那一段时,还着重讲述了一遍其中的道理。 因为细作亲眼见过,而百里昭只是听说,同样因为细作出自主观帮助阅山辩解,最后令百里昭对阅山的身份深信不疑,慌乱了一夜的心头也得到了平静,终于在即将丑时一刻才堪堪睡去。 天明日上三竿,百里昭正在榻上酣睡之际,侍从进来将其唤醒。 “何事?”百里昭睁着朦胧的双眼问道。 “将军忘却了,今日与大司马商议,共赴川平庆功。眼看时辰晚去而将军依旧未醒,小人才斗胆进来打破将军睡梦。”侍从答道。 百里昭这才反应过来,一咕噜从榻上坐了起来,一边穿衣一边张罗人手购来牛羊酒品以作贺礼。 耗费了几近一个多时辰之后,才终于带上了十个贴身护卫出发到了东城门下,见到了早就等着他的大司马一伙人。 上前跟大司马行过礼之后,百里昭问道:“司马所带,竟要这般多人?” 齐晨回头望了一眼身后五十名乔装的将士,说道:“将军所言,五十乃多?” “实不相瞒,昨日夜间我曾派细作往夏郡,探闻得知那方捷确实不在川平。如此末将以为,此行只是瞒过世人眼光商议除贼秘计而已,又不与奸贼动干戈,若人数众多,未恐引起有心之人注意,故而少带人马。”百里昭答道。 齐晨双眼一眯没再作声,只回头向身后跟随众人摆手说道:“尔等且先回去府中,只留十人与我相随。” 身后一骑马伴随者回头看了看,抱拳说道:“牛羊装车,十人拉拽恐怕不够,不如留二十人。” 齐晨看着满载的贺礼,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一路车队带着牛羊酒品出去二十里,刚刚穿过一片郊野,在前方探路的一个小卒赶马回到了齐晨身前,落马后抱拳跪地道:“启禀司马,小人远去,见副都督在前方五里外,正设百人仪仗等候。” fpzw 五百三十六章 齐晨给最后机会 百里昭却不珍惜 退下了探马,百里昭笑道:“想不到我等还受副都督郊迎礼待。” 齐晨撇了撇嘴没说话,心中却有些瞧不起百里昭,想想自己好歹也是三公将军,往上数只有一个大将军高于自己而已,就算是征魏大都督方捷见了自己也得客客气气,更何况祖治还只是个副都督呢? 五里路只在谈笑间便走完,出去不远果然见到前方有一仗百人车队打华丽伞盖迎接。 赶到近前,祖治从马上翻身下地,上去对齐晨深施一礼道:“祖治恭迎大司马莅临。” 齐晨也与百里昭两人一同落地,互相见礼问好。 简单闲聊几句过后,齐晨叫人向前推上了购置的牛羊礼品,并抱拳说道:“小小礼物,特送给大都督,以谢他谋略,夺得魏国城池,保我汉国疆土。” 祖治一通感谢过后让身后队伍近前接过,并当场设下座椅摆上酒果,欲先痛饮一番再回城去。 眼看齐晨与祖治两人交谈甚欢,百里昭却是按耐不住了,他上前抱拳轻轻说道:“在外交谈,恐人生疑,不如先回城内秘议。” “城内人多眼杂,其中还有不少方捷手足,不便商议秘计,不如先在此短暂合计少许。”齐晨摆了摆手回道。 “可是......”百里昭说着话,眼神就瞟向了后方。 祖治扭头顺他眼光看去,见百里昭看的是自己带出来的仪仗队,顿时明白了他的顾虑,说道:“将军安心,此百人队伍皆是我本部人马,无需担心。” 百里昭这才放心落座与两人举杯共饮。 虽然说是能放心了,可他也知道祖治是出来迎接两人入城庆贺的,没接到人的话,在外面留多久都可以,可三人明明已经相聚,却还一直逗留在外面却不回城,摆明了就是在告诉别人,三人在商议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盏酒过后,百里昭率先开口道:“时间紧迫,不容延误,还是先商议除贼秘计吧。” 齐晨与祖治两人对视一眼,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齐晨反问道:“不提方捷有无歹心,即便是有,也会被我等扼杀在萌芽当中,至此他往后有悔改之意,并会誓死效忠陛下,将军以为如何?” “司马如此一问,却是何意?”百里昭眉头微皱,心中暗道:说好了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合计怎么除掉方捷,怎么从你话里的意思,貌似是要为他开罪求情? “你我皆知,方初阳用兵如神,而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若是枉杀,岂不可惜。”齐晨叹了口气,心中补充道:我这话可不是给方初阳说的,可是在给你求情!国家战乱正是用人之际,实在不想消除掉任何一方的力量,你可要想清楚了再给我答案! 百里昭当是齐晨有要放弃杀初阳的意思,只是给他气的后槽牙都险些咬碎,而对齐晨的好心劝阻,百里昭根本没往心里去:“话是如此,可若放虎归山,终为后患呐!” 齐晨再度叹气,眼中有些许的不忍,再去看祖治,而他眼中的怒火与杀气几乎要忍不住喷射出来。 “按照将军的意思,应当如何?”齐晨问道。 “昨夜我曾深思,方初阳武艺精湛,刺杀未必可行,以我之计,副都督久在方捷身旁,久来已得其信,如此可以伺机鸩杀!”百里昭双眼眯起,从眼缝中透出的阴毒简直毒过妇人! 齐晨无奈只能点头,将杯中酒举起说道:“如此,我三人便满饮此杯,以祝除贼之计顺利!” 说罢一仰头,将杯中酒饮下,百里昭、祖治二人效仿。 喝完了酒之后,祖治站起身说道:“既然定下如此行事,现请二位将军随我入城,再秘密商议如何行动。” 齐晨与百里昭一同点头站了起来,互相抱了抱拳便转身往身后队伍中走去,到了坐骑身旁,脚刚刚穿过马镫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啪的一声响,百里昭一脚踩着马镫,一脚踩在地上闻声望去,正见到齐晨弯腰从地上拾起剑重新往腰带上系。 保持着上马的姿势不变与齐晨对视一眼,百里昭即似示好又似礼貌的笑了笑,而笑过后却见到齐晨看着自己的眼中毫无波动,根本没有丝毫的笑意,甚至连“报以礼貌的微笑”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百里昭的心中莫名慌乱了起来,头皮也有些发麻,更在突然间,脊背上汗毛根根倒束! 愣在当场的百里昭还不等想明白事出何因,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喝,本能转头望去,就见到祖治所带的百人仪仗队伍左右分开,从中冲出了一个面貌年幼,骑高头大马,穿一身乌墨色鱼鳞宝甲,手挺一杆青色长枪的武将! 只见那年轻武将口中大喊着“杀!”手中长枪上映射出忽长忽短的青芒,胯下马四蹄飞扬颠动着身上挂的红缨飞舞,再看他与它的目标,正是还未能跨上马去的百里昭! 手中无兵刃,双手又扶在马鞍上,还是出于突发的状况令百里昭大惊失色,慌乱中急蹬腿想翻身跨上马去,可因为太过慌张的缘故,竟然连跳了三次都没能成功。 再回头看去,那吞吐着青芒的长枪已经近到身前不足一丈! 直到这时,百里昭才从慌乱中恢复了一丝武将该有的应变,仓促间急忙松开抓着的马鞍,一边将脚从马镫中撤出,一边探手向腰间抽出了腰挂的佩剑,将剑高举过头顶急运体内元气,剑上顿时射出了一道橙色的剑气。 聚集元气完毕的瞬间,摆开架势的百里昭将力气全都用在了双手上。 眼见两边越来越近,百里昭紧紧握剑同时在心中盘算距离,准备等来将靠近后即刻出剑,好一举将其斩于马下! 可蓄势待发的他还不等发力,就见本来还在接近中,尚有五尺距离的长枪上,那本来只在枪头上吞吐的青芒忽然如一道流光一般,从枪头上猛地射了出来! 射出的青光以斜下的角度,毫不费力的穿过了百里昭的胸膛并射进了身后的土地! 五百三十七章 百里昭已然身死 再合计秦国重兵 等百里昭身后被暴起的尘土落定,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人一个照面就至成了重伤! 他双手举着还准备砍人的剑再也握持不住,双手一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两条腿也不受控的打起了摆子,晃了两下一个不稳应声跪倒在地,低头看着胸前血流如注的恐怖窟窿,跟着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 百里昭捂着嘴跪在地上,口中与胸前鲜血不住喷出,咳了许久之后,他终于酿跄着身子站了起来,等他再抬头看时,才发现跟随自己而来的那假扮仆人的十个侍卫,现已经全都身首异处! 再看他们的尸体旁边,站着的全都是祖治所带的仪仗,而他们手里提着的环首刀,现在还在往下滴着鲜血! 百里昭顿感被人算计,一口鲜血再度喷出,手指着祖治与齐晨二人想开口骂他们,可这时的身体根本不允许,只要一张嘴,血就止不住的往外喷出! 虽然没什么力气说话,但他的一双眼睛所表达的意思却分外明显,就是要将祖治与齐晨生吞活剥! 身前马蹄声响动,刚才假扮在仪仗队伍当中的初阳下马走了过去,手中长枪倒提一拍,将百里昭指向祖治与齐晨的手打向了一旁,并面无表情的说道:“百里昭......” 刚才只顾着愤怒的百里昭被初阳一问,才记起刚才给予他致命一击的人正站在自己面前,强忍着贯穿胸肺的疼痛,猛运起元气稳固伤处,知道他重伤在身的初阳站在面前冷笑一声,也不阻止他。 等过了片刻之后,百里昭才终于能提起一丝气息,也终于能张嘴说话了,只是说话的同时口里还要往外磕着血。 “你......是谁?”一句话三个字,却磕磕绊绊了许久,而初阳等人也是皱着眉连听带猜才能明白其中意思。 “怎么?要杀我,却不知道我是谁?”初阳冷笑一声甚至都不正眼瞧他。 百里昭双眼一瞪,激动道:“难道你是......” 可能因为太过激动的缘故,随着这四个字出口,又导致他连喷了几大口鲜血! 初阳将长枪插进了地里,整了整身上的鱼鳞甲,将头盔脱下抱在了怀里,轻描淡写道:“鄙人不才,受陛下钦点,征魏大都督,方初阳是也!” “你......你就是......方捷!” “正是在下。”初阳嘴角微微一翘道。 “昨夜我明明让人进过夏郡,你不是正在夏郡吗,为什么会在川平!难道为了杀我,就要连夜赶路过来吗?!” “你叫那细作见到的,确定是大都督本人?”这时祖治走上来接过了初阳的头盔,还无比嘲讽的看了百里昭一眼。 “突然间带头盔,还真够别扭的。”初阳冲祖治笑道。 注视到两人的动作,视线落在了祖治拿过的头盔上,百里昭激动问道:“还有!你穿的不应该是青色山文甲吗!怎么会这样?!” 百里昭一时控制不住,双眼竟然已经通红。 “怎么你平常只穿一套衣服,从来不换吗?”初阳一脸嫌弃的摆了摆手,急忙向后跳出了两步,仿佛真似他说的,百里昭从来没换过衣服一样。 “你!你们!......”彻底气不过的百里昭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初阳与祖治、齐晨等人,一句话没说完鲜血再度喷出,紧接着噗通一声仰倒在了地上,竟然重伤之下被当场气死了! 祖治貌似不相信一样,走上前拿脚踢了百里昭一脚,再蹲下试了试鼻息与颈动脉,确定百里昭身死之后才站起身,冷笑一声道:“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智商这么低的同时还有这么大的气性呢?” 这时初阳才转回身向齐晨郑重作揖下拜道:“方捷拜见大司马。” 齐晨赶紧上前扶住了初阳的双臂,说道:“齐博阳安敢受国之重臣如此大礼,都督快快请起。” 两边互相寒暄问好算是认识了,言语了两句,着令将百里昭尸首送回国内,并将事情本末告知朝廷,交于陛下处置。 伴随着百人的仪仗队伍赶着车载的牛羊,在初阳、齐晨、祖治三人的带领下进入了夏郡城中,城内当日张灯结彩,更在齐晨的命令下大犒三军。 宴席间初阳问过朝廷会如何处置百里兄弟家小,齐晨只给了一句话表明:“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杯来盏去,齐晨问初阳道:“魏国多半城池已在都督英勇下攻占,现已不足为惧,而秦国举重兵压境骐州,随时都有破城南下占我汉国疆土之危,未审都督有何高见?” “现骐州有大将军领十万兵镇守,后方亦有大司空十五万马步军随时等待支援......以我观之,骐州在月余内无恙。”听闻齐晨讲述的边境动态,初阳思考了一阵说道。 “然而据探马回报,秦国已举四十万大军发往骐州,区区十万人马,安能抵挡?” “四十万大军只占人数优势,骐州山川险地,易守难攻,若想以大军攻打,只怕是痴人说梦。” “请都督赐教。” “骐州多山川,秦兵又不能了解山路走势,四十万大军最多也只能进入二十万,届时秦军二十万入境,只消叫大将军与大司空分兵扛之,兵力悬殊之下,虽说不能将秦军击退,却也不会让他占了上风。” “我便即刻上禀朝廷,叫陛下传旨,依都督之计而行事。” 齐晨刚刚说完,祖治皱着眉疑惑一声道:“可是秦王意图攻打汉国,伊始便准备先从骐州而入,怎会不知骐州山川险地?既然知之,又怎会叫四十万大军入山川而行?而且所用统将也有疑惑。” “怎讲?” “细作探报,秦军统将为白直、王启二人,我知此二人皆是能征惯战之辈,更是秦国天公、天武大将军,官、职同我国大将军姜山一般,二人共统秦国上下军马。赢胜怎会叫此二人共同统兵?如此战场上,该听谁令?” 初阳听闻心中莫名一慌,急忙叫人取地图来看,研究片刻之后他心跳顿时加速,急忙转身冲齐晨说道:“请大司马速速回朝,告知陛下祸事将近!若是迟疑,我大汉将不复存在!” 五百三十八章 突然明白秦目的 齐晨急回朝禀报 一句话出,震惊四座,身前的齐晨听完后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更是腾愣一下站了起来,瞪大着双眼想问个清楚,可因为太过激动的缘故,口舌都不利索了,恩恩啊啊了半晌也没能说明白一句话。 紧急时刻,初阳也不敢等他把舌头捋直了开口提问,就直接挑明道:“方才祖治提醒,我才恍然,那秦王使两大统将共领四十万大军,其真实目的哪里是一起攻打骐州,分明是暗度陈仓,想取一军挡我骐州兵马并转我大军注意,另外一军以我国不防备时绕过魏国南下,好对我国两路并进!” 终于缓过一丝气息的齐晨,思维在脑海中飞速旋转,不管是不是能确定初阳的担忧,但未雨绸缪总好过亡羊补牢,便急忙问道:“依都督之见,秦兵经魏国南下一路兵马,会取我国何处州地?” “我国有九州,其中骐州、邙州、旦州、泊州与冷州同魏国相邻。虽然不好确定,但亦能逐个排除。骐州有秦兵一方压境,山川险地又有大将军堵截,秦大军不得进,因此可以率先排除。邙州有大司马提数十万兵镇守,并同时对魏国出兵,选此路等同正面与我军交锋,排除。旦州与邙州相邻,共近我等此刻攻下之川平、永原七百里,两边军马屯扎,若从此地过,便受我两路人马夹击,未等靠近我国百里,便能将其全军歼灭,可以排除。就冷州不客气而言,我方初阳名号已传遍天下,世人皆晓冷州刺史郭元起乃我伯父,如此秦军定知他若有危,我势必尽起在魏数十万大军扣城打之!所以秦兵绝不会冒此风险而行事,排除。” 听着初阳的逐条分析,齐晨等人纷纷点头称是,可当他数到最后的时候,在场每一人的脸上却都露出了疑惑神色。 职位最大的齐晨掰了掰手指一数,顿时皱起了眉头,似是质疑的疑问道:“四州皆不是,难道都督的意思是秦军是要穿过魏国多城,而取泊州?” 初阳没有立刻作出答复,而是稍稍思考又再度确认了一番,才点头说道:“正是。” “可泊州虽说是与魏国相邻,可其城池、县地乃至州面积九成以上皆在南方,北边接壤之地形似一道走廊,算起来宽不过十里而已,而且其中穿插之地皆是都督所占城池,如何能过得去数十万大军?” “虽然我占领多城,然而各城之间相距亦非能目视,在深夜当中,即便过百万大军也是轻而易举!再说泊州位处我汉国中段,虽然不易攻取,但其战略价值却是极高!其一,能扼住我伐魏大军咽喉,至粮草不能供给,兵马不能输送,若能占领,无粮草接济下,不出多时,我大军便会不战自乱!其二......” “可是秦兵深入我国腹地,便会被旦州、冷州、伥州等多地包围,岂不同自钻入瓮?而秦王所遣两大将军,皆非莽夫,乃骁勇惯战之辈,如何会选此自寻死地之战法?而自求身处险境遭四面围攻至祸,能得什么好处?”不等初阳说完,齐晨便忍不住打断了他道。 “司马说的是,确实会被多州重兵重重包围,然而司马却少算了一地。” “何处?” “昌阳!”不等初阳回答,阅山便提早答了出来,并且在说话的同时,双目中已经有了掩盖不住的惊恐之色。 “不错,正是昌阳!我汉国皇城之所在!若皇城被秦兵围困夺取,陛下则将危矣!若陛下有危,汉国将不复存在!” 在场众人不论初阳方面人马还是齐晨,都能听出其中言辞语调中充满的凝重与紧张。 齐晨惊恐之中咽了口唾沫,过后急忙说道:“我这便动身奔赴朝廷,向陛下详述其中危险,并早早派兵前去提防!” 说罢,齐晨便急匆匆冲出了厅堂,边跑还边叫动跟随假扮成侍从的侍卫,到了门前跨身上马,飞扬手中皮鞭的同时向庭院内初阳喊道:“请都督即刻拟定防卫计划!” “司马去时要先定下守城将士,安排守城兵马防卫,以免魏国趁机举兵夺回而生患!”这时的初阳等人才追出了门外,再往远看,齐晨一伙人马早已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他的回话有没有穿到齐晨的耳朵里。 回到厅中的初阳等人也没了庆功的兴致,看着尚在冒着热气的酒菜,各个唉声叹气,仿佛真似初阳所说,大祸将至一般。 众将愁眉苦脸了片刻,还是阅山率先出声打破了这份沉寂,他看着一直闭目思考的初阳终于睁开了双眼,便急忙问道:“恩将是否已有良策?” 初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若秦军只有十万大军南下,我能应付,若二十万或以上,我实无奈......” “都督征魏以来,连连夺城险地,连战连胜!前后已有四十余万大军,而秦兵南下不过才二十余万,又知其南下路线,怎会耐他不得?” “我统下确有四十余万人马不假,可大军早已分散在各个城池之间予以镇守之用,若想以我方人马拦住秦兵,只能将其余城池人马调来听用。” “那便调来又有何妨?” “若调各城兵马,诸郡城则空虚,魏兵势必趁势夺取,那我连月来占取的城池便全部枉费!虽说只要能保住我国安危,丢城便也丢了,可是就怕秦王将暗度陈仓与声东击西并使,若他假意穿插兵马取泊州,实则是为架空我在魏国重兵而夺取,如之奈何?” 刚才还参与言辞并献计的众将又不得已收了声,皆在心中叹道:只恨兵力不够! 这时的初阳也早已没了先前攻城险地时的自信,取而代之的是心头那难以取舍的杂乱。 其实他自始至终都明白快速进兵夺城的利弊,趁魏国反应不当,闪电出兵肯定能连占多城,其中利不言自明,可最后的结果肯定是逐渐将兵力分散至寥寥,所以对此方面的后果他早已心知肚明。 可即便能猜到有这样的结果,那也不能怪初阳莽撞。 因为那时秦魏联军随时会举兵南下,要想彻底将危机破除,只能在夺城之后不予其喘息之机,而采取大军连番压境之计。 五百三十九章 赶回朝堂之上去 亲见百里敦伏法 沉寂了片刻的厅中,除祖治以外,官职最高的秋卢上前说道:“既有如此后患,不如班师,再行商议。” “不可,大军北上伐魏,便是恩将以先发制人之计,才能扼住秦魏联军南下之心,自出师多胜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经营两月有余,恩将在魏国多城下已深得民心,紧要关头,若为防秦二十万兵,便将魏国所得成果抛弃,乃下下之计!况且丢城而去魏国势必夺取,得手以后再知魏国百姓早已全心向汉,魏王必勅令屠城!届后再予重兵将城池严防死守,等再来攻取,将是难事矣!”阅山从下站出说道。 阅山的一番言语,让秋卢不再说话了,这时同为乔州四镇将军的朱康叹了口气说道:“国将不保,如之奈何?” “不如留二十万兵马在魏国,剩余人先随都督班师救援,都督以为如何?”祖治请示的看了初阳一眼。 还是不用初阳说话,阅山已经代他回答道:“由恩将征战下,已入汉土之魏国城池,现有上良、中良、下良、纬县、赤诸、夏郡、沛河、川平、安峪九城之多!一城八郡县,只用二十万兵马来守,魏国举兵马而至,岂不等同拱手让人?” 一句话又将众将意图班师的想法扼杀,厅中又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 良久过后,初阳终于开口道:“思来算去也是枉然,莫如听朝廷有何调遣。”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貌似也只有这一种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大司马上报朝廷,等来信期间,多派探马乔装改扮为平民,于川平、兴康、夏郡三城间来回打探,但见闻有大批车仗队伍南下而行,不论何等装束,更无须向我申令,即刻领兵出城围剿!”初阳起身环视众将令道。 “谨遵都督将令!”众将一齐抱拳跪倒在地。 随初阳分析出秦军二十万大军去想,过去了十天之后,大司马也终于回到了昌阳城中,一早赶赴尚未退去的早朝,还不等殿外守卫进殿上报,就听到朝堂上大声吵闹着什么,并有人大叫着冤枉。 殿外的齐晨本来就是着急上报军情,又加上听到殿内的呼喊,情急之下直接硬生生闯过了守门的侍卫。 推开殿门的一瞬间,正见到龙书案后一脸怒气的刘惟看着殿门,当刘惟正要发怒质问何人胆敢擅创早朝时,忽然见到进来的人正是不久前的功臣,三公车骑将军,大司马齐晨。 “博阳?汝何时归来?怎不见来人上报?”刚才还一脸怒火的刘惟,这一刻的脸上已经堆满了欢笑。 “臣,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齐晨赶紧走上殿对刘惟跪地下拜。 “爱卿快快请起。”因为齐晨得胜而归,一脸愉悦的刘惟竟然挪步走下台,亲手将齐晨扶了起来。 “谢陛下。”齐晨起身之后,才转头看向了身旁同样有一人跪倒在地,只是因为他头贴在地上的关系,齐晨并不能瞧出他是谁,只能从他身着的武绯看出这人是个武将而已。 刘惟随齐晨的视线看了过去,满眼中尽是烦恶,咬了咬牙将袖袍一挥,冲外大声呵斥一声道:“来人,将这厮拖下去缢死!” 随刘惟说完,跪地的武将不住的砰砰可着响头,同时口中大喊着“冤枉,求陛下饶命!” 这时齐晨偷眼观瞧四周所站的一众文武,发现他们竟然在刘惟下杀令的时候,各个在眼中闪烁着满意、兴奋的光彩!更有甚者正咬牙切齿怒视着跪地之人,其中对他的愤恨可见一斑。 “朕念汝为皇亲之戚,故留汝一全尸,若再不收声,将祸及三族!”刘惟怒视着跪地的武将道。 这时殿外武士走了进来,丝毫不理跪地武将的品阶,直接上手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并强横的将他拖出了殿外。 等他被从地上拽起来的时候,齐晨才看出了他是谁,正是不久前被初阳刺死于马下的百里昭的哥哥,当朝国舅柳路的内侄,辅国将军百里敦。 而百里敦从地上起来的那一刻也正视了齐晨,短暂发愣片刻,便指着齐晨的鼻子破口大骂道:“无耻老贼!我与汝无冤无仇,设计杀害我弟又作书坑害于我!今时我便化作厉鬼,也饶汝不得!老贼......” 本来当着天子的面,有再大的脾气也不好发作,可百里昭的这种骂法让不明就里的人听了,貌似还真是被冤枉了一样!最后齐晨终于还是没忍住,直接回头怒怼道:“我与汝无仇,那汝弟与大都督有何仇怨!竟因见不得他人高官而设计陷害国家重臣!莫非汝不知若无方初阳,我大汉将危?汝平日于朝野作威作福,虽与我秋毫无犯,我便不会如何,可汝错不该陷害忠良!” 也不知道是因为百里敦在大殿上的痛骂,还是因为齐晨的反击,刚才还说给百里敦留全尸的刘惟顿时改变了主意,冲外大叫了一声慢之后,又道:“灭其三族,再将贼子予以车裂!” 等武士将百里敦拖走直至彻底看不见影了,刘惟才沉沉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平日百里兄弟仗国舅的关系作威作福,碍于老丈人的面子一直没能得到机会收拾他们,现在竟然因为嫉贤妒能而自己点起了苗头,最关键是坑害谁不好,竟然去坑整个汉国老少都知道的英雄方初阳,这不是自掘坟墓是什么? “司马突然赶回,可是向朕告捷?”重新回到龙书案后的刘惟大笑着问道。 刚在气头上的齐晨经刘惟一问,才反应过来自己着急赶回来的真实目的,赶紧跪地说道:“启禀陛下,大祸矣!” 简单的七个字,直接让整个朝堂炸开了锅。 本来刘惟的脸上还挂着笑,还以为齐晨是因为打了胜仗并为国家锄患,心下高兴之际跟自己玩笑,可很快他就发现齐晨的眼中全是担忧与惊恐,才察觉出其中的严重性。 刚刚坐下的刘惟又急忙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跨到了齐晨跟前,一把将齐晨扶起之后,焦急的说道:“司马何出此言?” 五百四十章 丞相说秦军南下 初阳险添新罪名 齐晨赶紧将不久前在川平时,初阳对秦国四十万军马去想的分析一字不差的向刘惟汇报了过去。 朝堂之上顿时安静了下来,再看刘惟几乎呆若木鸡,本来还觉得有初阳献计,对魏国出兵连战连胜,以为汉国疆土肯定得以保全,没想到还不等多高兴一会儿,就传来了秦军南下的消息。 齐晨见刘惟久久不作答复,就抱了抱拳说道:“等秦军二十万兵打开通道,后方势必增加更多兵力入我汉国疆土,还请陛下早作决断。” 刘惟这才在心慌中点了点头,转身向龙书案走去。 回到案后,连续几次深呼吸才堪堪缓住狂跳的心脏,环顾朝堂上一众文武,刘惟开口道:“在外兵马几何?国内兵马,尚有几何?” “大将军二十万兵守骐州,三十万兵由臣从邙州北上而出,文起领十五万兵在后随时待援,大都督统兵四十五万众在魏国,在外兵马总计一百一十万余。现国内兵马有八十余万。”齐晨答道。 “哲州、莨州、伥州有兵马几何?”刘惟问道。 “三州兵马不低于五十万。”齐晨粗略一算后答道。 “那便全部调往泊州,以防不测。”刘惟思考一阵后下令道。 群臣武将正待领命,反倒是卫将军职的丞相田赋突然站到殿中,大叫了一声“且慢!” 刘惟见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问道:“德佩有何异议?” “臣,不敢。只是......”田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我君臣,但讲无妨。” “是,臣固然支持大都督猜测,分析看来,秦兵二十万只能从泊州‘走廊’而入,然而下泊州之后,秦兵未必取昌阳。” “以卿之见,会往何处?” “若秦兵二十万军并非调虎离山而取魏国多城,臣以为秦兵下泊州以后,势必取冷州。” 齐晨听完咬了咬牙正待反驳,刘惟见他微张的嘴,赶紧开口提早一步出声,对田赋问道:“何以见得?” “秦兵下泊州,便会受旦州、由陵、昌阳、伥州、冷州、甚至魏国所占之永原等地六面围攻,秦兵非两百万大军,仅有二十万兵马之下,怎会行此自寻死路之为?”田赋分析道。 刘惟听闻轻轻点头,言语道:“却有几分道理。” “可是大都督曾言,秦兵取泊州是为了......” “横竖皆言大都督,大都督年少有为,行谋以智计,行军以勇猛,其对秦兵分析也头头是道,老夫确实佩服,然而方才老夫讲解,司马能否说出不对之处?”齐晨正待辩解,可是再次被打断,不过这次打断他的却是田赋。 “若非南下泊州,以你之见,秦兵将何往?” “以我观之,秦兵将取冷州!”田赋嘴角微微一翘,双目中尽显信心满满。 本来还当一回事的齐晨在听完后,竟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竖起耳朵问了一遍道:“哪儿?” “冷州!” “哈哈哈哈!”再确认的齐晨终于肯定自己没有听错,直接忍不住发出了大肆的笑声,甚至在笑声中都充满了对田赋的讽刺。 正讨论汉国存亡时刻,反观齐晨竟然这么儿戏,田赋心中顿感恼怒无比,可碍于身在朝堂之上,又当着大汉天子的面不能发作,最后只能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蹦出了两个字道:“笑甚!” 齐晨终于止住了大笑,反问道:“丞相此言,却不知那冷州刺史为何人?” 对齐晨的反问,让田赋觉得无比受辱,当场歇斯底里的喊道:“老夫一生为朝廷尽力,已有三十载,怎会不知州刺史、郡太守!冷州刺史郭乾郭元起!” “仅此而已?” 龙书案后的刘惟看着吵闹的两人,无奈深深叹了口气,心中暗道:没想到一向严肃的早朝,在这一刻竟然热闹的像是集市一般...... 所谓伴君如伴虎,皇帝身旁的人各个都是察言观色的好手,其中有大臣见到刘惟叹气,就急忙站出来打圆场道:“郭元起,为乔州下青云县县丞郭兰视兄长,而郭兰视便是大都督义父,如此算来,郭元起便是大都督伯父。” 田赋听后暗暗吃惊,想不到郭元起还有这种身份在内。 也不愧是能做得了三公的人物,在大臣讲解完后,田赋当场明白了齐晨的意思,便说道:“司马猜测之意,秦兵攻打冷州至郭元起身陷险地,而大都督势必起在外四十万大军救援,所以秦兵不敢如此?” “秦兵二十万,除虎视昌阳外,更为后方大军铺平道路,所以绝不会身犯险境而攻打冷州!而且其中并非我之分析,此乃大都督亲口相传!” “若与国家动荡相比,故是亲人重要,还是国家安危重要?料他方初阳能以二十一岁年纪,便身职我强汉大都督一职,岂能不明其中道理!”初阳分析秦国不会对冷州出兵的原因,想不到竟然成了田赋对他扣屎盆子的理由,其行事方式简直跟百里昭如出一辙! “丞相为官三十载,可莫要以此口风,来污蔑大都督为人!” “并非老夫污蔑,相比起郭元起性命而言,方初阳竟敢狂言要弃在魏一城八郡而不顾,若非胸怀私心,怎能有此一言?” “田德佩!”这次的齐晨彻底恼了,尤其是在外征战月余之后身上新增的暴戾之气,在这一刻差点没控制住释放出来! “博阳勿恼,且先听德佩言来。”刘惟见后深知武将出身的齐晨有多大的脾气,赶紧开口制止道。 有皇帝发话,齐晨有再大的火也不敢放了,只能老实作揖道了声“是。” 田赋嘴角稍稍翘起,以胜利者的视线看了齐晨一眼后,才继续说道:“将哲州、莨州、伥州三路人马发往冷州之后,期间多派探马在外巡视,见秦兵由泊州而入,可占泊州‘走廊’地利,待秦兵过境后,先派兵马挑战,败战撤退之下秦军必追,等诱其深入,再出兵将后路堵截,再由旦州、泊州、冷州三路同时出兵击之,不消十日,秦兵必败!” “妙计,确实妙计!”一出抛砖引玉与关门捉贼的连环计,听的刘惟忍不住拍案叫好。 五百四十一章 刘腾劝谏汉临帝 三皇子又害初阳 眼见刘惟有些要准许田赋连环计的意思,齐晨心头一慌也不顾说话合不合理,当场跪地谏阻道:“陛下,不用大都督之计,错被秦兵开门而入,将是大祸矣!” 未等刘惟发话,田赋率先怒吼一声,手指着齐晨的鼻子骂道:“大胆齐博阳!竟敢口出狂言,乱我朝纲!你是何居心!” “丞相息怒,博阳此言,也只为我朝廷安定,却无歹心。”一旁大臣赶紧上前帮忙圆场道。 从刘惟三十五岁登基为汉国皇帝以来,日日早朝向来严肃,朝堂群臣各个拘禁,而像现在早朝之时在文武百官面前,两大三公将军在早朝时相互据理对骂,还是做皇帝二十三个年头以来第一次见! 忍无可忍的刘惟手抓起龙书案上的镇山河使劲拍下,整个大殿上传出一声震耳的巨响,刚才吵闹的文武顿时安静了下来。刘惟左右看了一眼两边的文臣武将,说道:“尔等休止争辩!朕允丞相之计!” 说罢便起身往后堂走去,随案旁宦官高喝一声“退朝!”心中恐慌的文武也渐渐散去殿外,唯独齐晨跪在地上冲后大叫道:“陛下!不听忠言,悔之将晚!” 身旁田赋看向齐晨伴随一声冷哼,将袖袍一甩便向殿外走去。 片刻后文武全部散尽,只留下齐晨独自跪在大殿之上,口中一直念叨着一句话:“求陛下三思,万不可莽撞行事......” 不多时跟前脚步声传来,齐晨以为是刘惟来到,抬头看时却发现来人并不是刘惟,而是三位皇子殿下,有三皇子焦杨王刘元德,七皇子邨寿王刘子信,领头的便是大皇子呈信王刘元安。 “臣拜见诸位皇子殿下。”齐晨赶紧起身作揖重新下拜道。 “大司马快快免礼。”长皇子刘腾上前将齐晨扶起,并关切道:“早朝已退多时,大司马作何要跪拜于此?” “只因为陛下不听大都督之谋,反用丞相之计,微臣力谏不听,故而长跪不起。”齐晨叹了口气说道。 “丞相怎会献计于父皇?”刘腾皱了下眉问道。 “请试言之。” “大都督猜出秦取二十万兵绕魏国南下,其中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刘腾听完心头一震狂跳,关乎国家存亡之际,一步错,便满盘皆输!方初阳自为将以来,出征必胜,用兵如神,反观丞相虽然久在朝纲,却从未至沙场、军营半步,单论治理天下,丞相确实首屈一指,但若论起行军打仗,他怎么可能比得上能征惯战的勇将! “司马回国,永原无大将,且先回去,待我亲禀父皇,而行都督之计。” 刘腾的一句话顿叫齐晨喜上眉梢,他冲刘腾深深施了一礼说道:“便有劳殿下了。” “元德、子向,代我送大司马。”刘腾点了点头冲刘冲跟刘信说了一句,便转身向后殿而去。 进到寝宫面见了刘惟,刘腾费劲口舌一力劝阻,到最后刘惟终于产生了一丝犹豫,最后即将要说将兵马分两路,一路守泊州,一路守冷州的时候,门外侍卫突然传话进殿道:“焦杨王、邨寿王求见。” 两人进殿之后拜见了刘惟,刘惟问道:“我儿何事?” 焦杨王刘冲下拜之后答道:“特为大都督与丞相争执而来。” 刘惟与刘腾对视一眼,问道:“朕与汝兄谈罢,预备将国内剩余兵马,分散泊州、冷州两处。” “儿臣以为不妥。” “有何不妥?” “由陵马忠、乔州柯童,二人造反便是因外贼而内乱,若各州郡兵马皆被调走,再有歹心之人作祟,便无兵马镇压,其祸可比天大!” 刘惟听后暗自点头,若想攘外必先安内:“我儿有何见解。” “儿臣与七弟以为,应依丞相之计。” “什么?!”本来还以为两人进来,是打算与刘腾一起劝阻刘惟,可没想到这两人竟然与刘腾的期盼完全相反。 刘信以为刘腾没听懂,便又加重了语调重复了一遍道:“我与三哥觉得,应该按照丞相的计策来安排兵力部署!” “丞相之职,虽挂卫将军之衔,却不曾有半寸军功,而你二人更是未涉足过半丝军马,国难当头,不思上报国家,下安黎民,怎还敢向父皇进此谗言!”刘腾恼怒之际,竟直接一把攥住了刘信的衣领。 刘冲对刘腾的愤怒没有恼火,而是上前将两人拉开,并在脸上挂着笑说道:“皇兄勿恼,我知兄恼是因关乎国家安危,先听我二人说完,再做决策不迟。” “讲!”刘腾冷哼一声将手甩开。 对三人的举动,刘惟一声不吭,只是站在一旁观摩,尤其在刘腾抓住刘信衣领的时候,他的眉毛甚至有了丝丝的皱起,只是一晃即逝,在场三兄弟没一人发现。 “大都督用兵如神世人皆知,对他防秦二十万兵部署,我以为确实正确,但是名义上却不能再用他计谋行事。” “怎么说?” “方初阳年纪只有二十一岁,却荣登我强汉大都督一职,即便卸任之后,亦有乔州二品镇军大将军之位!现在魏国攻取一城八郡,已是盖世功绩,等回朝之后,再以功绩行赏,以他为将之后所建功勋,便是将大将军之位交于他手,也未必满足!到那时他权倾朝野,便是父皇见了,亦要忌惮三分!若再想管理,便是难事矣!” “胡说八道!我虽未与大都督谋面,却能知大都督为人!若他心怀歹意,便是在卢元义将乔州兵符交于他手时便可起兵,何须等到功成名就后!” “皇兄,你可要知道,人的心性,是随着地位的变化而变化!等真给他做了大将军职位之后,可就由不得你我了!” “人若能有此功绩,定会在心中问话‘二十一岁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天下间谁人能如此’!久不多时,手握重权,便不满久屈人下,到那时他若举旗反叛,试问天下间,有何人能平?!” 刘冲与刘信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话语中的内容明明子虚乌有,可让人听后又觉得头头是道,挑不出任何毛病!貌似他们已经预判到初阳在不久的将来,肯定会谋反一样! 五百四十二章 为保自身太子位 刘腾设计削兵权 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去反驳刘冲与刘信言论,刘腾无奈只能将视线转到了刘惟的身上,料想其父能从齐晨上书中断定百里昭是诬陷初阳,那么现在他也一定能明辨是非! 可没想到在刘腾把希望寄托在刘惟身上时,刘惟的反应却叫这汉国长皇子瞠目结舌。 只见刘惟手轻捋胡须目光深沉,双眼看过三皇子刘冲与七皇子刘信后,竟从中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刘腾见状大惊失色,赶紧说道:“父皇!莫不是真要当大都督怀有歹意?!” “知人知面不知心,即便其现在确实忠心于朕,可等其平定战乱之后功高盖天,将难以管束!”刘惟眉头皱起,心中对刘腾的反应有了些许的成见。 “别人未必,但大都督他......”刘腾已经三十七岁的年纪,见事阅人也已无数,可当他得知刘惟也在怀疑初阳忠诚的时候,竟然急的气血冲头,甚至在两个眼球中都已经充满了血丝! “糊涂!”刘惟对刘腾的成见顿时增长了几分,当即怒斥一声将刘腾打断道:“日后等他得胜归来,于朝堂之上,于田野之间,世人皆知他方初阳为救国英雄!等到那时,朕便是不想,也要将大将军姜山之职以无能为由罢免,再交于方初阳手中,以此来安天下臣民之心!即便方初阳心性忠烈,可难料其手下将士不贞!待他手握天下兵权,将士再拥促其冕旒加身,届时何人能挡?” 这番言论直叫刘腾的一张嘴巴大张着,到现在已经完全忘记合上。 “你心性淳朴,虽能尽心为国为民,但看人观事却不及元德。”刘惟失望的看了刘腾一眼,叹了口气说道。 一句话中所代表的意思仿佛在目视大海深渊,你看着它的同时,永远也不知道看不见的水底下,有什么未知的东西在同时看着你! 在皇城中见惯了大臣、宫廷内的勾心斗角,刘腾很清楚刘惟话语中的含义,那便是刘惟已经对他有了相当大的不满,而且更深的一层意思,要是刘腾再敢有违背刘惟的意思,那刘惟便将采取废长立幼的方式,将刘腾的太子位换下! 将近四十年的父子,刘腾对刘惟双目中表达的含义绝不怀疑,在两人对视片刻之后,为了自己有朝一日能登基做帝,刘腾咬了咬牙只能低下了头,双手紧紧攥成拳头说道:“父......父皇有何妙计,来削其兵权......” 刘惟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紧紧盯着低头的刘腾好一会儿,才开口反问道:“我儿有何见解?” 一旁的刘冲嘴角轻轻一翘随即隐去,跟着向刘惟轻轻作了个揖说道:“儿臣以为,应......” 还不等刘冲说完,刘惟便伸手将其话语阻断,说道:“朕是问元安。” “是。”刘冲双眼一眯又将迈出去一步的腿退了回去,心中对刘惟的做法产生了不满,他知道刘惟问刘腾的目的,便是在试验刘腾是否真的不再帮助方捷,而且等于变相的表明,他的太子位已经保住了! 刘冲能看透的,刘腾自然也可以,他知道刚才的忤逆父皇已经既往不咎,而现在对自己的提问,正是父皇给的最后一次机会。 “方初阳功高盖主,若强行削其兵权,势必引其不满,若方法不当,甚至可能恼羞成怒而举兵反扑......”刘惟闭上眼深吐了一口气,心中思量的同时又对初阳充满了无比的愧疚,并在心头暗道:大都督年幼却忠烈,今日请原谅小王自私...... 刚才刘惟眼中如利剑一般的偏见,在这一刻已经换成了称心,他点了点头说道:“分析的有理,继续。” “现阶段他人在魏国,正是天高皇帝远,手又握有四十五万重兵,身边勇将众多,有兵有城池,完全有能力虎视天下!因此对他不易强攻,应设计缓图以削弱。” “皇兄可有妙计?”既然计划落败,刘冲也不好当即撕破脸皮,就赶紧上前对刘腾深深一拜,并以关乎国家安危的神情焦急问道。 “父皇以安邦名义宣召,将其招回国内,先加以重封以安朝野,再密书于田丞相,叫他提早上书表述,自荐统兵御秦,并以大都......方初阳之计而行事,后再朝堂当群臣之面表其能力,寻一偏僻郡县,允他太守之职以安其心,故此便能不动刀枪,以夺其势!” “计策甚妙,只是在外四十余万兵马,均由他训练而成,皆随他出生入死,将士中亦有智勇之辈,难保其察出召回深意,若将计谋点破,四十万兵马将成后患矣!” “可先寻其身边能力将士,赏财贿封爵来移其心,送珍玩美女以动其志,再以忠君爱国之名说以利害,保准其心在朝廷而不在方捷,如此大事定可成矣!” “可有人选?” 刘腾思考了片刻说道:“乔州诸将皆随他左右,历来战报得知,步兵校尉周备、屯骑校尉赵番,都对他忠贞不二。典军中郎将陶阅山,与他有手戮仇人恩泽。对武卫中郎将韩子丹,更是有知遇之恩,这班人马实难找出可破缝隙。以儿臣观之,也唯独从四镇将军人选下手。” “程公籍可否?” “不可,方初阳初为乔州讨寇将军攻打郎元,与程原首此接触便受其重用,而后得功勋升高职,两日也以兄弟相称,关系不比常人!” “朱俞孝可否?” “亦不可,同是由陵战乱,马忠大军围堵郎元,便是方初阳秘书于朱康求援,才能多路出击歼灭由陵兵马,方捷对他心怀感恩下,日常定以礼相待。” “那便只剩秋奉宗了,可他与方捷关系有什差池?” “父皇可能忘却,在卢元义上书朝廷,表明方捷平叛由陵时曾提过,将方初阳命为乔州镇军大将军,叫他统领乔州兵马时,便有秋奉宗站出,以其年幼为由大肆反对,我等便可从此处下手做文章。” 一经提点,刘惟恍然大悟道:“朕记起来了,当时卢元义还上书表明,州内步兵校尉昌荷不尽职责,受方初阳以擅离职守之罪定斩。” 五百四十三章 得计策下达诏书 议事间忽得封赏 刘腾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得秋卢心志之后,可叫其为内应,呼号乔州、冷州兵士,再与副都督祖治联手,便可轻松收回所有兵权!” “就依此计而行!”刘惟仰天大笑一阵,走向案前招伴读宦官研墨,开始着手写诏书。 刘腾盯着刘惟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心头只觉得五味杂陈,等刘惟写好一封密诏置于锦囊内,叫进殿前侍卫嘱咐道:“将诏书秘密交于田丞相手中。” 等侍卫走后,刘惟开始写召初阳回国的圣旨,因为整个计策都是出自刘腾之口,这一刻因他心里仅存的一丝愧疚让他有些待不下去了,便冲刘惟的背影作了个揖说道:“儿臣先行告退。” 刘惟没说话,只点头嗯了一声。 等刘腾倒退着身形出了门外,刘冲与刘信二人也相继告退。 出门外之后,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发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紧跟着互相拜别,各自回了自己府中。 第十天,初阳正在川平招集将士议事,期间派出的探马也回来了几波,却没有任何探听到秦兵南下的动静。 三番五次下来,初阳忍不住怀疑自己估算错误:难道秦兵根本没有要绕魏国南下的意思? 正在初阳对此事持怀疑态度的时候,派往秦、汉交兵处的细作回来了。 细作进来后上报道:“果然在大都督意料之中,小人在前楚与魏国之间游走探知,一月之前,却有人见到有大批车仗绕过魏国,往燕国方向而去。” “去往燕国?难不成秦国声东击西,表面上是在与我国人马交战,实则分兵取燕国?”祖治激动之际噌的一声站起问道。 初阳眉头一皱急忙问道:“燕国国土如何?” “不及秦、汉、赵辽阔,比魏国略小,但却富饶。”祖治答道。 “秦国兵力如何?”初阳又问道。 “去年时探之与我国相等,在两百万左右。” “未必,面上两百万,可秦王为夺天下,暗中必招兵买马、广积钱粮,我预估现有兵力,决不低于两百五十万!”阅山摇头说道。 初阳听闻沉寂片刻,过后他站起身说道:“祖治先代我都督一职,我要回国面见陛下!” “大都督此去,意欲何为?”祖治等人赶紧站起来问道。 “同陛下说以利害!告知陛下应早书信与燕王,叫他早做提防。” “燕国战乱,可分走秦国兵力,与我国乃大喜之事,都督作何要加以阻拦?” “唇亡齿寒,若等秦王占下燕国,秦兵士气大涨,必取兵北上攻赵或南下袭汉,而赵国远在最北方,等战时我两国便是有心也无能力相助!应趁秦兵未进之时,及早通知赵、燕两国,与我国三路共同抵御秦兵,如此方能挡住秦军!” “仅是如此,也未必要大都督亲往,但派一心腹即可。” “此中干系甚大,但有差池,便是灭顶之灾!万万不敢马虎。”要是只像刚才说的那么简单的话,谁去说都行,可其中还有更复杂的内容,不亲自诉说,根本讲不明白! “是!”众将一齐抱拳领命。 交代好一切去营中点出了两百随从军士,正要上马往国内赶回,可还不等他出了军营,就有人上报有使者带陛下亲诏入城而来。 初阳急忙召集所有将领到营中帅帐等候,不多时召使进营,脚刚刚跨进大帐便高声道:“皇帝臣惟,敢用玄牡,昭告皇天上帝、后土神只。” 初阳赶紧领众将跪倒在地:“万岁,万岁,万万岁。” 召使展开圣旨宣读道: “汉有天下,历数无疆。近年秦魏联军,欺压我境,使大汉社稷有累卵之危,国内百姓有倒悬之急!国臣民心,非是朕主。朕猦夜忧思,恐天下将危。现幸得卿助,以勇冠三军,夺敌城九座,斩敌将多员,为朕分忧无数,凭一人之力,竖汗马功劳!凭公吞天吐地之才,纳四位八荒之志,英风威震天下,使人闻之不胜叹羡。因夺城解围功绩,今朕特封乔州镇军大将军扬军校尉方捷侯爵青云,愿公早日回朝受赏,勿负朕意。安武二十三年春诏。” 跪地的初阳一时没反应过来,双耳一直伴随着两个字“封侯”,更是导致他跪在地上半天忘记起身。 召使见初阳依旧跪在地上,心说因为赏赐而喜悦的反应不过来这种事也见怪不怪了,就玩笑一样说道:“都督已贵为侯爵,陛下隆恩,切莫推辞才是。” 这种好事谁舍得推辞!初阳一个激灵“嘭”的一声拿头捣地,谢恩道:“谢陛下恩封!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将随初阳谢恩起身,一起对召使再三言谢。 等最后一直憋着送走了召使,众将军才敢欢呼出声。 “恭喜都督,贺喜都督!”“前将军武圣关云长为寿亭侯,智胜诸葛丞相是武乡侯,而都督直接跨越为青云候!都督之名,既是古人也要叹羡不已!” 初阳现有的知识都是从他爹的书籍中得来,其中当然记载了侯爵的可贵,只有皇亲国戚与极少数功臣才能得到,位视三公!里面也详细描述了列候的等级,其中有亭侯、乡侯、县侯,现在的他以青云县封侯,也就是列侯中最大的县侯! “想不到一不小心又升级了。”初阳嘴角挂着忍不住的欢笑,所谓时势造英雄,这要是放在和平年代,初阳怎么可能升的这么快?想评上侯爵,估计一辈子都不一定可以,而现在因为战乱立功,才能在一年内平步青云,真不知道该感谢秦魏联军还是该恨他们。 “恭喜恩将已贵为超品!”阅山上前兴奋道。 “呃......什么是超品?”其实初阳不想问,可耐不住实在不知道,现在当自己人面说不知道不要紧,就怕以后当外人面说不知道,那可就真的丢人了! 刚才还满脸喜悦的阅山脑门上顿时布满了黑线,甚至有一种被初阳调戏了的感觉,想不去回答他,可碍于初阳的身份又不得不老实回答道:“便是超越了一品的官位!” “哦~原来是这样啊~”初阳恍然大悟,差点没把鼻涕泡乐出来。 而众将听后却都将刚才的喜悦换成了一肚子的怒火,尤其跟初阳走的近的子丹等人,都在心头对初阳大骂道:臭你丫显摆! 五百四十四章 九卿亲自来接见 进宫面圣规矩多 “可是侯爵不是应该有大印的吗?怎么我不见有?”初阳手指向帐内案上摆放的大都督印,朝廷中不论文武,每一个官员都有相应官职的印章,即便在乔州时的五品讨寇将军都有独自的印章,怎么升成超品反倒没有了? “恩将糊涂了,刚才圣旨中讲明,要恩将回朝受封,说明陛下是准备当文武群臣的面,将侯爵印交给你啊。”阅山上前手指向圣旨里的内容说道。 “原来如此~”初阳哈哈一笑将诏书收入怀中,除去先前祖治带到让初阳为征魏大都督之外,这已经是应在他身上的第二道圣旨了! 高兴过后重新带上两百随行军士,便驱马赶回了汉国昌阳城。 又耗费了十天的光景终于进到城内,眼看里面的繁华简直让初阳花了眼,相对比起乔州各地来,简直天上地下!即便是从魏国夺来的无比繁华的安峪大城,与此刻的昌阳相互比较起来,也是天壤之别! 当夜在驿馆住下,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馆译官进来报告初阳说朝廷来人接待,初阳赶紧出外接见,一出门前,便看到整条街道上站满了持戟护卫,从驿站门前开始有车仗蜿蜒如龙直至巷尾! 为首三架车撵上下来三个中年男子,三人均着常服,但一颦一动之间尽显尊贵与崇高,明眼人见了第一眼就能看出,这三人绝对是朝廷高官! 初阳也不例外,看着下车的三人眼中的自信与高傲,摆明是朝廷重臣,更何况馆译官还提前交代过呢? 初阳上前对三人作揖行礼,直起身子时正待问好,面前三人率先开口自我介绍道:“少府,余存。”“宗正,鲁翔。”“大鸿胪,尹肃。” 说完之后三人共同弯腰作揖道:“见过大都督。” 初阳再度弯腰见礼道:“见过三位大人。” 互相认识了之后,尹肃说道:“我三人奉陛下之命,来接大都督入宫朝圣。” “有劳三位大人了。”初阳作揖感谢,想不到第一次来朝,就能受到九卿的接待,简直是无上的荣誉! 在前往昌阳宫的路上,余存、鲁翔、尹肃三人车撵在前,初阳独坐一四马齐拉大车在后,车内简直豪华,不但有文案、床榻、瓜果茶点,甚至还有两个年轻貌美的侍女在内专门伺候! 出到外界以来,初阳还从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他看了两个低头跽坐文案左右两侧的侍女,竟然产生了莫名的不习惯与紧张。 许久之后,初阳实在受不了了,正待找话题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左边的一个侍女突然说道:“若都督现无他事,便由贱婢服侍都督。” “服......服侍什么?” “为都督服侍更衣,方便面见陛下。”右边的侍女从一旁抽出一个木盒,打开从中拿出了一套叠的见棱见角的衣帽,说着话的功夫便双手捧到了初阳面前。 初阳低头看去,虽然衣服叠着看不出来详细,但摆在衣服上的帽冠他却认得,赤橙的颜色,边上插着两个洁白的羽毛,明显是虎贲冠!既然冠是虎贲冠,那这整套的衣服肯定就是武绯了! 刚才还有些许脸红的初阳顿时正经了起来,对先前两女说服侍他更衣的害羞也全然不见,这一刻有的,是对这套冠帽的尊重! 在车内有两名侍女服侍着穿戴好了这套官服,正好也是车仗到达宫门前的一刻。 从车上下地打眼看去,宫墙石砌之平整,都似玉石一般光滑!正前一道宽阔的大门,门宽两丈三尺四寸,高三丈五尺六寸,门上方篆书三个大字,“昌阳宫”! 看着面前这磅礴的皇宫正门,只让初阳觉得头晕目眩。 余存等人走上前跟初阳说道:“大都督,请。” 初阳这才回过了神,道了声谢便跟三人往宫殿内走去。 走过宽敞的宫墙下的长廊通道,面前又显出了一道整石砌的长路,路两旁每隔三丈站有一个着甲持戟而立的武士,路宽十丈,长一直延伸到一处百丈外的大殿,不用近看,只靠远观就能知道大殿的恢宏! 进到皇宫不比寻常,走起路来都要注重仪态,往常百丈的距离在初阳脚下,不过弹指一挥间,可现在竟走了将近一刻钟才抵达。 到了殿门外,前殿门上高挂长匾写“乾央宫”。 走近乾央宫石台前,初阳随余存等人跪地,这时殿前武士向里高声通报道:“少府、宗正、大鸿胪归来觐见。” 不多时里面传来一声不大的音响道:“进。”随着轻声过后,一步步有人传“进”字出来,声音也逐渐变大。 等到殿前武士再说了一遍之后,三人才扣头谢恩起身。 等三人起来一直进去殿内,初阳都没敢抬头起身一下,虽然跪地的他眼睛用不上,但耳朵却还能用,就听见三人进去皮片刻之后说道:“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话语过后,又传出一中气十足的男声道:“免礼平身。” “谢陛下。” 三人起身过后又禀道:“我三人不负皇恩,已将大都督接到,正在殿外跪候。” 刚才一片寂静的大殿上,因为这一句话顿时热闹了起来,看来殿内的文武百官都想亲眼见识一下这个名声大噪的征魏大都督。 “宣。”随着刘惟一句话,跟后又似之前一样一段段传来。 等到殿前武士说完,初阳谢恩起身往殿内而去。 跨过乾央宫正门之后,初阳便行揖礼弯腰前行,也是从初阳进到殿内开始,殿上分左右站立的文臣武将,纷纷将低着的头转向了在殿中慢慢挪动的初阳身上,其中皆对初阳议论纷纷,大致都是在夸奖“年少有为”“英雄少年”之类的话。 挪步走到殿中央位置,初阳整衣冠款款下拜,道:“微臣方捷,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免礼,快起来说话。”终于见到了这个名满天下的少将军,刘惟激动之余,甚至从案后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整套动作、神情放在殿上文武的眼中,那是多么的喜欢初阳才能这样! 只可惜他们不知道,初阳受皇恩来得封赏,其实就是场变相的鸿门宴。 五百四十五章 刘惟并非坑初阳 表象只为证忠心 “且抬起头来。”刘惟信步走下台来,站到初阳身前一丈距离道。 “臣不敢。”初阳双手扶揖弯腰答道。 “朕恕你无罪。”刘惟微微一笑道。 “谢陛下。” 在初阳抬头看刘惟的瞬间,满朝的文武也一同转向去看他。 一观剑眉星目,二观眉宇正气凛然,果然人中龙凤! 看过初阳的面相之后,刘惟的眼中竟然流露出了喜爱之色,片刻之后他眼角轻晃,以余光看了身旁的几位皇子,视线在大皇子刘腾与三皇子刘冲身上逗留了片刻。 仔细观瞧了初阳一会儿,刘惟重新回到龙书案后,对底下文武群臣问道:“众卿可知晓,此为何人?” “臣等知之。”满朝文武一同答话,音调之齐,简直像一个人说的。 “是为何人?” “为我汉国之勇将!” “有何作为?” “统兵征魏、献计破秦魏联军!匡扶社稷,拯救黎民于水火!” 刘惟满意点头,视线再度放到了刘腾与刘冲的身上,全天下人都知道,而你们却不知道!仅为一己私利,险些葬送大汉江山!如此作为,等死后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视线重新扫过下站众臣,说道:“朕于今日,昭告天下,扬军校尉征魏大都督方捷,因战功卓越,能为天下解忧,有匡扶社稷之才,今特封为我大汉超品,青云侯!” 随刘惟说完,旁边宦官捧着一个红木托盘走下台来,到了初阳面前揭开,里面摆着一个一寸见方的玉制印章,印章上雕刻有栩栩如生的四爪祥龙盘卧,既不失威猛又充满华贵! 初阳双手接过托盘跪地,谢恩道:“谢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而不等初阳高兴太久,刘惟又说道:“再封方捷为大汉卫将军,有统全国兵力之职,予职责保卫汉国疆土!” 说完又有宦官举托盘走下,上前打开之后里面除了一个卫将军大印之外,还摆放着一个纯铜制雕刻物,是一个半开的跃虎状物品,上面有错金铭文,细细观量,不正是虎符吗! 初阳双眼一瞪顿时愣在了当场,一般而言,虎符是天子一半,大将军一半,而看这情形,大将军竟然没有反倒交到了初阳手里,这到底是太过信任初阳的能力,还是不信姜山的本事? 初阳没有接,也没有谢恩答话,宦官端着托盘也不敢动,殿上文武群臣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刘惟见状疑惑一声道:“将军?” 经刘惟开口,初阳才晃过了神,他赶紧跪地叩头说道:“谢陛下厚恩,臣食汉禄,自为将伊始,便决心报效朝廷,但请陛下恕罪,臣不敢接虎符统全国重兵之任。” 刘惟再次疑惑道:“却是何故?” “还请陛下先恕臣无罪。” 还没开口呢,竟然先讲起条件来了,刘惟笑了笑说道:“朕便恕你无罪。” “谢陛下。”初阳扣头谢恩起身,又把当时卢航给虎符的理论讲了一遍。 等一番言论下来,直令殿上百官称赞纷纷。 刘惟也忍不住暗中点头,过后视线轻扫了刘腾与刘冲一眼,暗道:杞人忧天,今日朕一番验证,尔等可瞧的明白? 原来刘惟叫初阳入宫封赏,并不是摆鸿门宴,而是当面验证先前刘腾与刘冲对初阳的猜忌,如果初阳真有不轨之心,在说把虎符交给他的时候,他一定高兴接纳,而现在他却能知晓得了大势之后的危害,并甘冒欺君之罪而不受,如此不正是说明了他的高瞻远瞩与对国家的忠心吗! 感受到了刘惟的视线,刘腾已经羞愧的满脸通红,只顾低着头不敢再与其父对视,更不敢再看初阳一眼。 反观刘冲却与他大不相同,眼中非但没有误会忠良的愧疚感,反倒在眼底深处有不小的怨恨! 当然这一切都没能逃过刘惟的法眼。 “也罢,既然将军不愿受理,朕也不再强求。” “谢陛下。”初阳作揖下拜,因为心底喜悦的关系,嘴角竟忍不住当场翘了起来。 这一幕刘惟没有发现,但下站两旁的文武却看得真亮,开始听到初阳不受虎符时,其中有不少心胸狭隘之辈猜测初阳是在假装老实人,可直到窥见他偷笑时,众人的心底才真正认可了初阳忠心,因为只有这种无意间的举动,才是表现一个人真实状况的时候! 刘惟再度步下台来,走到初阳近前对他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起来,观摩过后接下来的一幕,差点没让满朝的文武惊掉下巴,刘惟竟然以皇帝的身份双手作揖,对区区一个武将弯腰下拜! 心惊之余的初阳想伸手去扶,可他不敢,空伸着手好一会儿,最后也只能像遭雷击一样立在了当场。 “还请将军尽心,来保我社稷不败。”刘惟施揖礼说完起身,双手攥住初阳无处安放的双手,二目之中滔滔落泪。 初阳心惊赶紧抽出双手,嘭的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捣地誓言道:“臣感陛下恩泽,怎敢不以死相报!” 刘惟令晚间摆设宴席款待初阳,文武群臣作伴,最后才将朝堂散去。 初阳心中念叨着宴席间要向刘惟禀报的秦兵诸事,思索着田赋被撤去的卫将军之职,不多时便随着人马的带领下,来到了早就为他准备好的卫将军府,看着门前站立的侍卫与府中忙碌的侍从奴仆,初阳实在不敢想竟然能在一年的时间内,从流浪汉的身份荣盛到三公将军之一的卫将军!更没想到会一跃成为无数人穷尽一生也不能成为的侯爵! 等待晚宴期间,初阳以为能得歇息片刻,可没想到等回府不多时候,便有大把官员登门拜访庆贺,除去在外征战的大将军姜山、大司马齐晨、大司空华谭,还有被撤职的田赋之外,其余人不管是九卿还是普通文武,或结伴而行或单独登门,来访者简直络绎不绝! 一直忙活到了酉时才终于将来访官员全部送走,初阳以为终于能清静的时候,又听到门外大批车马声音传来。 初阳眉头一皱叹道:“是真不得歇啊......这是谁又来了?” 正待叫奴仆去看,就听到外面有人喊话通告道:“辛留王、兰隆王驾到!” 五百四十六章 秦大军发往燕国 半月余燕国覆灭 初阳听后心下一喜,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这俩人可是功不可没!要不是因为刘引跟刘槐两人在刘惟面前保举初阳,那出征魏国的计划将不复存在,同样也不会阻挡住秦魏联军,而阻挡不住秦魏联军的后果,极可能导致汉国不复存在! 率家奴院工一齐赶到了府门外,亲自将刘引与刘槐两位皇子迎进了府内。 瓜果茶点摆上,三人分主次落座。 最开始的话题,肯定是围绕着初阳的荣升贺喜,简单两句话过后,刘引见初阳目露凝色,当即一皱眉问道:“大都督现已为侯爵,更受父皇拜为卫将军,怎的眉宇间却略带惆怅?莫不是嫌弃官职太小?” 听着刘引的玩笑话,初阳忍不住乐了起来,过后连连摆手说道:“方捷出身贫微,受陛下隆重拜为三公将军,此恩惠岂是肝脑涂地所能报也!方才展露凝重,只是因为......” 初阳叹了口将秦军动向对两位皇子讲述了出来,当场听的两人目瞪口呆。 “以一国之力,妄图力战三国,赢胜有此能耐?”刘槐咽了口唾沫不可置信的问道。 “便看赵、燕两国有何决策了。” “怎讲?” 初阳没有即刻回答刘引的问话,而是转头往外看着渐渐下沉的日落,片刻后才说道:“时辰不早了,且先去宫中参与夜宴,待饮宴之间,自当同陛下与殿下分析、讲明。” 现在说了等晚上还带再说,刘引便点了点头站起了身,与刘槐两人出府上了马车,先初阳一步往昌阳宫而去。 初阳回房由侍从服侍穿戴好了常服,抬手看了看丝滑的衣衫,整了整束发冠便踏步往府门外而去。 进到大殿来到了刘惟设下的晚宴中,等不多时,刘惟便在两个宦官的扶持下到了殿中,殿堂上文武百官赶紧跪地行礼。 叫文武免礼落座,随刘惟手势下达,很快酒菜摆满每人面前的案几,满上酒盏之后,由汉国皇帝带头共同举杯庆贺初阳,各官员杯酒恭贺不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初阳再吃下一盏之后对面前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作了个揖,然后跨步穿过人群走到了殿中央,对殿上刘惟深深作揖行礼。 “初阳何故突然出席?”刘惟见后笑眯眯问道。 “臣预上禀陛下军情。” “今夜喜宴,不谈国事。”刘惟笑着摆手示意初阳退下继续玩乐。 “事关重大,不敢耽搁。”初阳却站立原地不动,而且眉宇间还带着满满的焦急。 刘惟见状也皱起了眉头,这时刘引也从下位站出来,对刘惟施了一礼之后,走上前在刘惟耳旁轻语了两句。 听后的刘惟眉头一皱,赶紧示意初阳如实上报。 初阳答应一声,便将对二十万秦军的猜测说了出来,并请求刘惟尽快派使臣去燕国。 “若秦兵并非取燕国,又该如何?”殿上大臣问道。 “秦兵去向,全在陛下。”初阳回头看了一眼,是卫尉祖检。 “大都督有何妙计,还请试言之。” “当下秦兵动向,便是往燕国而去,倘若真似祖大人所言,秦兵只是绕过魏国而后南下,如此一来,赢胜必事先与燕王交涉明白,可燕王也未必相信,便是允他大军过境,也势必出兵布阵加以提防。陛下可以此机缘,先下使往燕国游说,讲明赢胜狡诈,叫燕王摇摆不定时,再使兵马扮作秦兵出击燕国,如此可叫两国交恶而起干戈。” “扮作秦兵驱虎吞狼,若燕王不信使人往秦国询问,秦王又以厚礼相赠并讲明是我国从中作梗,又该如何?” “燕王确实可能不信,但秦王绝不可能!” “为何?” “只因为秦王野心勃勃,意图一统天下!” 殿上文武群臣陷入了沉思,初阳又说道:“秦国内兵力不低于两百五十万,对我国出师不过才四十万,剩余两百万何处去了?” “难不成他那四十万兵只对我国牵制作用,剩余大军已先发往赵、燕,如此才能防备三国联合抗秦?!”刘引短暂思考后激动说道。 “不无可能。”初阳说完之后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道:希望不是!要不然...... 大殿上顿时乱成了一锅粥,纷纷参与了猜测与议论当中。 不多时候,刘惟站起身说道:“便依大都督所虑,明日使人往燕国,将兵马联合抗秦!若是燕国不信,便使兵马出安峪攻打!其余各地兵马发往泊州,提防秦兵南下!各地期间广招人马,以备不时之需!” 大殿上文武百官一齐跪地领命。 从昌阳回到了川平,刚刚进去城内,就有人上报说在初阳回国三天之后,由子丹带兵巡视至夏郡城百里外时,见到了不下三万人车仗穿行而过,子丹当机立断,不问缘由直接出兵将大军围困,等抓住其中头目拷问之后才得知,他们果然是绕魏国南下取泊州的秦兵先锋部队。 初阳当即书信往朝廷,说明秦兵已经南下往泊州而去,叫兵马早做提防。 已经划为汉国土地的魏国多城,在接下来的半月内,由初阳率领大军前后三次拦截住了意图南下的秦兵队伍,各型各色总计十二万人马! 正在汉国朝廷以为秦军南下计划破败的时候,忽然从边境处传来一则震惊天下的消息,燕国已经被秦国天工大将军白直所率领的百万大军占领! 事实上刘惟也确实按照了初阳的计谋行事,开始时各方各面都在计划当中,燕王正待点头答应联兵抗秦,可是错就错在秦王早就准备了百万大军在燕国边境!还不等燕国将兵马从燕、魏边境调回的时候,秦国大军就已经杀到了皇城下! 天底下最难对付的,就是早有准备的! 燕国国土本身就小,又加上没有重兵防备,只用了不到一月便被占领,等秦国攻克燕国之后,秦国大军并不停歇,继续北上挥师往赵国而去,因为一举占领了燕国的关系,秦兵上下士气昂扬,兵进赵国之后,竟然在十日内连夺赵国三座城池! 五百四十七章 骐州同被秦占领 汉临帝时日无多 秦王因为连连大胜,趁兵士斗志风发,新增兵力五十万发往骐州、邙州两地! 没了燕国的顾虑,秦兵在天武大将军王启的带领下一路南下,致使汉国两州战线吃紧,被齐晨夺下的永原也在三天内被秦兵夺取!骐州守将,汉国大将军姜山,因为兵力不足以抵抗两面夹击,在兵马尚未全部围城之际,使手下武将杀开血路往大司空华谭处求援,可华谭正率兵马抵抗邙州外大军,根本无力分身。 骐州在四面受敌又无有援兵之下,殊死抵抗五日之后终于被王启攻下! 最后姜山只带领本部不到三百人马逃回国内。 朝堂上听着消息的刘惟双眼一突,忍不住一阵颤抖,身旁陪伴的小宦官眼见不好,急忙上前轻拍刘惟脊背帮其顺气,可效果并不理想,很快刘惟就受不了心底的怨怒,一个急火攻心当场栽倒在了朝堂上! 满朝文武当场乱作一团,赶紧上前招架送回了寝宫。 等到诊脉过后,看着御医凝重的神色,皇后心知不妙,便将他拉到一旁问道:“陛下身体如何?” 老御医直接跪地叩头说道:“近来战况紧急,至陛下急火攻心,方才试探,脉搏虚弱紊乱,更是时有时无......请皇后恕老臣无能......” 皇后听闻恍如晴天霹雳,险些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万幸有身旁侍女扶住。 等站稳了身形之后,皇后才叹了口气向老御医摆了摆手示意他腿下。 等到夜半子时,刘惟才堪堪醒来,睁眼的第一瞬间便见到皇后率宾妃、子女在一旁守候。 刘惟手肘撑着床榻欲往上起身,最近的皇后见后赶紧上前扶住,坐起来之后刘引先上前给他喂了口水,等缓了几口气之后刘惟才说道:“齐博阳......可有消息?” “回父皇话,黄昏时来信,大司马城破之时已经逃出城去,后被大都督援兵所救,现正在夏郡城中疗养。”刘槐上前答道。 坐起来喝了一口水说了一句话,刘惟竟显得疲惫不堪,皇后见状又赶紧扶着他躺了下去,等躺平连续粗喘了好几口气之后,刘惟叹道:“当真应了初阳算计......秦兵二十万只是牵制我国,其目的果然是燕国国土......” 皇后皇子等人闭口叹气不语。 沉默许久之后,刘惟才开口道:“书令......” 刘腾听后急忙打开寝宫大门,扫视看过门外站立等待的九卿与诸大臣,只叫进了大鸿胪尹肃。 尹肃进来先对榻上的刘惟礼拜,然后走向一旁文案提笔准备书写。 “着姜山稳守哲州,令祖治暂代大都督一职,叫方捷、齐晨、华谭速回朝面我。”刘惟虚弱说完,尹肃下笔书写,屋内不论皇子皇后在听闻之后皆双目落泪,他们知道这时候叫这三人回来,其中目的分外明显,那就是刘惟自觉不久于人世,要令朝廷重臣辅佐新君! 尹肃写完之后,从一旁拿起皇帝印一起送到了刘惟面前,刘惟睁着几乎睁不开的眼看过之后,抬手虚弱的在上面印下了印记。 “请陛下宽心疗养,妻这便令祖检带禁卫军星夜前往。”皇后擦着泪说道。 刘惟呼出了一口浊气,闭上双眼又睡了过去。 皇后出到门外将刘惟的身体状况连同刚才的事告诉了祖检,祖检落泪在门外冲房内跪拜,双手隆重接过诏书以后,即刻去卫尉府着正装并点出了五百禁卫军,当夜出城前往了初阳所在的夏郡。 一路几乎马不停蹄的飞奔,本来要十天的路程,祖检只用了七天就到了夏郡。 由远而来听闻路上百姓哭嚎,也知晓了这七天内的战况,秦将王启用兵十万攻下了永原之后,初阳趁他兵困马乏之际,急带大军十五万又将城池夺回,但塞翁失马祸福难料,因为兵马出城夺取永原,魏国便趁川平空虚之际又使兵马十万占取。 一来一去,初阳一边使赵番带骑兵两万追杀败退的秦兵,一边北上往川平并发信往夏郡,叫副都督祖治带兵马一同攻打,终于在经过了七天的战乱后,川平重新回到了初阳手中。 而远在汉国骐州的战况却有些捉紧,姜山气愤丢了骐州,在转守哲州之后,一气之下又带兵马攻打了过去。一开始时秦兵防范不及,被姜山以迅雷之军夺回了两城,可等王启反应过来之后,姜山刚刚收回的两座城池又在转瞬间被夺了回去,还折了将近一万人马! 王启熟知乘胜追击之利,在姜山率部败走的时候,亲率大军二十万追出,甚至一举追到了哲州境内! 连番的战败致使姜山颓废无比,只让他觉得愧对朝廷、愧对天下,心下难受之际,几度欲拔剑自刎! 正在兵无战心,将无战意的时候,华谭趁王启不再骐州的空档,突然起兵从邙州而至,已诱敌深入的计策,全歼秦兵十三万! 有了这一大胜,才叫姜山乃至全汉国臣民重新拾起了斗志! 路过川平不远处时,远见城楼上插满的箭矢与远方战场上滚滚的浓烟,即便他未曾参与到战乱当中,也能从这种种的画面中联想出沙场上的悲壮! 正在城内带领将士们部署兵马的初阳,听闻祖治伯父祖检带禁卫军来到,初阳赶紧放下手头上的一切,甚至放下了他青云侯三公将军的位子,直接出城十里外郊迎。 接到了祖检一行队伍进到城内,祖检知道当下形势危急,也不敢跟初阳废话,直接挑明汉临帝刘惟时日无多,已下诏叫初阳回朝面圣。 接过诏书的那一刻,在场所有人险些晕倒在地,初阳缓了缓心神急忙叫众将严守城池。说完便要与祖检、齐晨等人回朝,即便只是暂代,但祖治还是害怕自己不能胜任大都督职位,在初阳刚刚出府还不等上马的瞬间就疾步追了上去,询问道:“大都督且先慢行,还请教会末将守城良计。” 初阳思索了一阵之后说道:“可在深夜时,叫赵番、韩征、阅山、程原分四路轻装至魏国各城外擂鼓喊杀,等骗他兵马出城迎战便撤走。挑准时机反复几次,管叫他吃不安宁、睡不踏实!待他全军疲乏之后,自然不能出兵!” 五百四十八章 刘惟临终前托事 嫁女给汉青云侯 祖治听后眼睛一亮,似是被初阳一句话开了窍,赶紧追问道:“待三番五次他知晓我军只是袭扰之后,再出兵他必定不予理会,到那时可否令大军真正攻打?” “兵马将士,全在你手。”初阳满意的点了点头,便不再过多言语,直接猛挥手中鞭将快马冲刺而去。 初阳的坐骑本身是重骑战马,在卸掉马身上厚重的防护之后,行进的速度明显比寻常马匹快上许多,尤其初阳心急回朝星夜赶路,抵达的时间竟然比祖检去的七天还少了半天,只用了六天半就赶回到了昌阳。 进去昌阳宫内,直接由宫廷人员带领到了刘惟的寝宫,宫门外站立了满朝文武无数,最前方等着的是汉国九卿。 在门外通禀之后进去,看到了卧床不起的刘惟。从他病倒伊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半月,而半月的时间内,刘惟几乎点食未进,现在已经瘦脱了相,嘴唇干瘪,眼睛深凹进了眼窝当中,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简直形似一具只有皮包的骷髅!给任何人看去,都会觉得他随时会一命呜呼。 “是......初阳回来了?”平躺在榻上的刘惟说起话来有气无力,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天棚,要不是身旁有人悉心听闻,甚至都不能知晓他到底是在说话还是在哀叹。 “是的父皇,大都督正在房内。”最近的刘引跪在榻旁,双眼通红。 初阳赶紧整理衣冠上前,到塌前弯腰作揖叩拜在地道:“臣方捷,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初阳啊......” “臣在。”初阳一边答应,一边跪行到了榻旁。 “仅是汝回来了?” “臣马快先行,早大司马一步。” 在初阳说完之后,有一个年小的宦官走到皇后身旁轻轻言语了一句,皇后听闻也走到塌前说道:“陛下,大司空也在今日归来,现已在门外静候。” 刘惟没说话,只是虚弱的抬起了他那已经似树皮一样干枯的手,又是无力又是颤巍巍的向里招了招,示意使人叫华谭进来。 身旁的刘腾见后赶紧出门叫进了华谭。 这在战场厮杀时视人命如粪土的大汉,在眼见了刘惟的现状时,竟当场忍俊不禁哭了出来,那声泪俱下的场景让在场人无不泪目。 过了许久,等到华谭哭够,刘惟也终于提出了些许的气力,转过头看着身旁跪着的二将,扯着力气微微一笑,说道:“朕于半月前,便自觉将不久于人世,可三位爱卿不在身前,故不敢撒手人寰。现有初阳、文起归来,尚不见博阳。朕恐随时西去,便不再等候。天下尽知,我汉国有尔三人在,能御秦,如朕之臂膀。等朕西去,切要为朕尽心辅佐朝政。” “请陛下宽心,我等为呈信王,必肝脑涂地。”初阳与华谭两人一边落泪,一边将头捣地。 谁知等两人说完,刘惟却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竟然一边摆手一边说不:“非是元安,朕预将大汉社稷,传于元佑。” 废长立幼! 跪地的初阳与华谭,站立的皇子与皇后,皆因为刘惟的一句话而震在了当场。当事人刘引第一时间央求刘惟收回成命,而刘腾则看了刘引与初阳一眼,不论是眼神还是脸色,都没有任何的吃惊与难过,貌似他对这结果早就心知肚明。 反观三皇子刘冲的眼底却是神采变换,先是展现了一丝得意,后又出现了少许的阴毒,只是在场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刘惟身上,根本没人注意他眉宇间的变化。 初阳二人虽然知道废长立幼及可能招致兄弟相残,轻易不可取!但这事可轮不到他发言,反正不论刘惟立谁为新君,他跟华谭与齐晨都会尽心辅佐。不为别的,只为大汉朝廷能得以延续! 刘惟说完之后双眼紧盯着初阳,或是为了缓口气,又或是为了思索,总之看了许久之后才开口唤他道:“初阳。” “臣在。”初阳赶紧答应道。 “朕知汝能耐非常,计可治国平叛乱,武能安邦定乾坤......” 初阳想不通刘惟为什么突然夸自己,可他又不敢出声,甚至连谦虚一句都不敢,因为他怕一经打断,刘惟便没有更多的气力去叙话。 “朕生九子,有七男两女,除四字早夭与六子战死,其余子嗣皆已成家,唯最幼子熏尚在深闺。” 听到这里,刘熏从后方站出走到近前跪下,伸出十指紧紧扣住了刘惟宛若树藤一般的枯掌。 初阳也本能的转头向在身旁的九公主刘熏身上看去。 刘熏年芳二九,比初阳小三岁,地地道道的大家闺秀! 生的更是亭亭玉立,肌肤如雪,秀发如墨,唇若涂脂,眉似细柳,一双凤眼炯炯有神,这一刻又因为其父刘惟病入膏肓而心伤泪目,无形中更添上了一丝凄美。 “朕向来爱贤,对将军喜爱久矣,今尚在人世,便下最后一道皇旨。” 在场人都不是傻子,听到这里都大概猜出了刘惟接下来要说什么。 “朕许九子熏,嫁于青云侯卫将军府门。令,抛去凡俗之礼,待我殡葬之后,便即刻完婚。” 初阳知道这场许婚是政治婚姻,也明白了刘惟一开始为什么先把自己夸奖了一通,其实就是在自说自答:因为初阳能耐非常,虽然能知道他忠心国家、朝廷,但对这种强人还是有些担忧,而防止他生二心最好的办法便是联姻,如此才能更好的将他揽在身旁终生为己用! 想明白其中原理,虽然有些许利益的成分在内,但好在初阳并不厌恶皇室联姻,最起码这是对他能力的一种肯定。 “陛下厚爱,臣敢不以死相报。”初阳站起身重新行礼叩拜。 等观察到了初阳眼眸中并不反感的神色,刘惟的脸上才展露出了半月来的第一个笑容,他安心的扫视了众人一圈,微微扬起的头颅随即落回到了丝枕上,干枯的手臂也无力的从刘熏的手里滑落并耷拉了下去。 一幕显出,皇室人员与初阳二将犹如晴天霹雳,纷纷大喊一声:“陛下!”随即哭嚎声响彻宫廷。 五百四十九章 刘冲刘信遭流放 初阳刘熏慢交心 汉安武二十三年伍月初七,汉临帝刘惟病逝于皇宫,临终前废除长皇子刘腾太子之位。 临帝殡葬三日之后,朝文武尊其遗诏,举青云侯方捷与九公主刘熏完婚。 而后二皇子辛留王刘引登基为帝,改年号建晨,史为汉校帝。 因刘腾向校帝阐述了先帝去世前,刘冲与刘信曾设计陷害初阳,致使校帝怒不可遏。 次日早朝首诏,校帝将焦杨王刘冲、邨寿王刘信削去爵位,并放归莨州、伥州边远城镇,月予二十两以温饱,并严令没有诏见,二人终生不得再入昌阳半步! 退朝回到了卫将军府,见到在厅堂等候的刘熏,初阳实在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高兴的原因很简单,莫名其妙抱得美人,而且还是先帝的亲闺女,当今天子的亲妹妹! 至于难过的原因......同样是碍于刘熏的身份,因为她是皇室嫡系,即便两人现在已然是夫妇的关系,但因为是突然联姻,在没有感情基础的前提下,初阳对上刘熏时难免有些尴尬,甚至面见时还要有礼有节。 初阳以不可察的角度与声调叹了口气,来到汉国以来,与文颜诺、萧云先后有了夫妻之实,只是因为战乱关系未曾举办过婚礼,心头一直想着等战争结束就带两人回家完婚,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初婚竟然不是她二人,而是莫名其妙的娶了大汉九公主...... 对这场政治婚姻初阳不反对,再看刘熏虽然因为有刘惟升天的难过,但看她言谈举止与对初阳的态度,也没有反感的意思在内,而且对上初阳眼神的时候还能脸红,说明她还是比较喜欢初阳的。 走到刘熏身前轻轻抱拳道了声:“夫人。” “将军。”刘熏也起来半矮身还礼。 两人四目相对,不多时都尴尬的看向了一旁,刘熏的一张俏脸顿时粉红。 互相不言语坐了片刻,还是刘熏率先打破了寂静道:“今日早朝,陛下可有新诏?” 有话题就不会尴尬,而且还能更快拉近两人的关系,初阳当然乐此不疲,当场滔滔不绝了起来,将早朝时的各个细节详述了起来,甚至连官员在不经意间的小动作都被初阳描绘了出来。 开始时刘熏还听的津津有味,到后来可能是又想到了刚刚过世的父亲,双眼又渐渐红了起来。 初阳正滔滔不绝的说着,根本没注意到刘熏的变化,直到听到她轻微的抽噎才反应过来住了嘴。 眼看着渐渐落泪的刘熏,初阳可是彻底慌了手脚,立在当场走也不是劝也不是,想张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看着刘熏因为哭泣而耸动的肩膀,初阳把心一横暗骂一声道:干了!管她是不是大汉九公主,反正她现在是先皇赐婚,老子明媒正娶的夫人,怕个鸟! 心头骂完一句就走到了刘熏的身旁,颤抖着手从背后揽住了刘熏弱小的肩膀,被初阳一条强壮的臂膀抱住的瞬间,刘熏心里也忍不住一慌,但仅在片刻后便释然了过来,心底与初阳刚才想的类似:我跟他是名正言顺的夫妇,不该有芥蒂! 心底明亮之后两人便不再拘禁,刘熏张开双臂环住了初阳的腰,初阳打开臂膀抱住了刘熏的肩,同时轻抚她的后背施以安慰。 很快,刚刚还泪流不止的刘熏便止住了哭泣。 因为这一举动,两人间的情感有了质的飞跃,言谈举止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拘谨。 初阳把话题引向别处,尽量不牵扯到先帝身上,一番谈论下来,开始只是静听的刘熏也渐渐打开了心扉,还时不时的开口对初阳问上一问。 渐渐聊到初阳在乔州升做将军的话题上,刘熏突然开口打断了他道:“我们什么时候回乔州一趟?” 初阳听闻心底一阵欢喜,只因为刘熏用的是“回”而不是“去”! 虽然两种表达方式的结果都一样,但其中的意思却大不相同! 乔州是初阳的家乡,用回字说明是跟初阳回家,如果用去,说明只是去初阳家而已! 虽然心底高兴,但初阳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头脑,熟知当下战况紧急的他不答反问道:“回乔州干嘛?” “去咱......咱家,而且还要......拜会两位姐姐。”说到最后的刘熏脸上已经红的似要滴血,声音更是小的如蚊蝇一般。 看着她娇羞的样子,险些没叫初阳喷了鼻血。 久等初阳不回答,刘熏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抬头去看,便见到初阳一脸痴呆象,双眼也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当场让刘熏误以为初阳在笑话她,顿时羞的她使劲将头深埋进了胸口。 这一下初阳彻底受不了了,当场捂着鼻子扬起了头,心中恨道:这是个妖孽啊!无形中的举动竟然都这么诱人!吗了个把子,要不是顾及先帝升天,你有孝在身下我不好对你动手动脚,要不然凭我这暴脾气,岂能容你如此放肆! 感受到某方面渐渐不妙,初阳连忙撒丫子跑了出去,唤来下人打水使劲搓了几把脸才算冷静下来。 重新回到屋内,这时的刘熏也已经恢复了过来,她看着一脸水珠的初阳问道:“你刚才洗脸去了?” 初阳叹了口气憋下了心头的浴火,无奈点了点头。 “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跑去洗脸呢?”刘熏疑惑一声走到初阳身旁问道。 近在咫尺的可人,闻着她身上的处子香,初阳又险些忍不住,就似那被抓了现行的贼一样,赶紧将头转向了一旁。 这一举动无疑将刘熏的好奇心无限放大,忍不住一笑暗道:这闻名天下的大都督,竟然还会有这么害羞的时候呢。 随着初阳的转头,刘熏也款动金莲转了过去,又追问了一遍道:“因为什么啊?” 这种丢人事怎么好意思说呢?初阳又急忙将头扭向了别处,刘熏又紧跟了过去,并再次追问。 三番五次之后初阳实在受不了了,看着面前的一张俏脸,初阳把心一横暗骂道:说就说! 虽然心底一包本事,可当他开口的时候,一张脸还是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五百五十章 新婚不顾美娇妻 朝堂上请命出征 一通追问下来,谁能想到是关于那种行为的答案的呢,刘熏一张俏脸也是变成了熟透的红苹果,同时心中暗骂自己: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显是有话题不好明说,而自己不会察言观色不说还傻了吧唧的追问,真是多嘴。 刘熏因为追问了这个话题而害羞的不知是站是坐,初阳也因为回答了这种话题同样手足无措。 房内的空气再度陷入了凝静当中,久久之后,刘熏或是缓过了神思,又开始将视线放在了初阳身上。 眼看初阳跽坐在铺垫上一动不动,一张脸也是冷若冰霜,看着这幅仪态的她顿时误会了起来,心中忍不住猜测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反响让他生气了? 又观察了一会儿,初阳还是跟樽雕塑一般动也不动,刘熏心道:我跟他已经完婚,那什么是名正言顺......而且是早晚的事,这时候了要是还端着,分明就是做作了。 在心底一阵打气之后,刘熏终于开口道:“其实我......” 而恰巧此时初阳也同时开口,而且不论语气还是时机,都与刘熏说的三个字如出一辙。 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开口道:“你先说。” 想不到连续两次都说出了对方口中的话,两人当即忍不住笑了出来。 即便两人已经大婚,但刘熏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心头的一股气泄掉之后一番深思熟虑,又不好意思开口提了。 在笑过一阵之后,刘熏害怕初阳先她一步问出来,就急忙开口道:“你刚才是想说什么?” 初阳也收起了笑容,答道:“其实我想说明天之后,我就准备向陛下请命,领军出征。” “这么早吗?明明才刚刚......” 静等着刘熏继续,可她就是没了下文,初阳无奈只能接话问道:“刚刚什么?” “我们才刚刚完婚,你就走。”刘熏强忍着心中的害羞说了出来,说完后一张脸又红的似要滴血。 初阳心头一阵歉意涌来,任何人新婚,都是花前月下情意绵绵,初阳当然也想留下陪陪这美艳绝伦的九公主,可时局实在不允许。 “丢了骐州还损兵折将,正值军心涣散之际,再让军中人觉得我只顾娇妻而不顾军,日后必是兵无战心,将无战意,再言征战,轻者连战连败,重则极可能引起哗变!所以我必须得尽快赶赴前线,以此才能提起军心、鼓舞士气。”初阳叹了口气说道。 一句话让刘熏彻底没了脾气,即便她是女流之辈,但身居皇宫内院,久闻先帝与皇子议事,再不济也能知晓军情一二。 她非常清楚将军亲临战场会对军心有多么大的鼓舞。 能清楚这一点的人,眼中的大局观肯定高过常人,想清楚之后的刘熏当即摆脱了心头的不满,她会心一笑走上前帮初阳整理了一下前襟,随即张开双臂环住了初阳的腰并趴在了他的胸前,听着那有力的心跳。 初阳也不说话,也不行动,只任由刘熏抱着。 过了许久之后,刘熏开口道:“我等你回来,然后带我回家。” 第二天一早,初阳入早朝面见新君刘引,当朝中文武面表明要率军出征。朝堂之上顿时吵闹非常,皆在震惊初阳新婚不过三日,竟然要撇下娇妻不顾,而领军征讨敌国。 刘引朝下摆了摆手示意群臣安静,过后问道:“初阳新婚燕尔,作何要急出兵马?” 初阳又将昨天跟刘熏说的那段话复述了一遍,当场叫文武百官敬叹,纷纷在心头夸奖初阳为国家而舍弃家业的伟大行为。 刘引亦是如此,对初阳行为感动之余,当即批准初阳复征魏大都督之职,再带军出征魏国。 谁知初阳却不领命,说道:“请陛下收回成命,臣愿叫祖将军继续都督一职。” 刘引有些没明白,请命出征的是你,准许你出征之后又不答应,这是什么意思? “魏国所得城郡,非我国之本土,而骐州大地历属我国,现落入他国之手,若放任不管,秦魏必笑我汉国无人,更笑陛下怯懦!臣愿提虎狼之师,尽斩贼将首级,将骐州收回!”初阳言语答道。 刘引很认同初阳的理念,但却没有答应,而是反问道:“若秦兵举大军从魏国而下,而将军正在骐州征战,如之奈何?” “可叫一路兵马沿旦州布防,但见秦魏之军,即刻点起狼烟,以烟起为号,泊州部署兵马出兵拦住其去路,再由魏地三城之兵南下截住退路,两路夹击,可完胜!” “若敌兵甚广,我兵力不及,又该如何?” “可以叫多将上前挑战,佯装不敌败退,再由其余将领接应救走,再败再接,等三番之后,敌将必不生疑而放心勅令大军追赶,等我军将其引入合适位置,再以火攻之,大事可成矣。” 刘引眼中一亮,高兴叫道:“好!便依将军之计!令......” “陛下且慢发令!”未等刘引将话说完,底下便有官员开口打断,众人循声望去,是三公曹韩允。 “世元有何见解?” “大都督所述确实妙计,只是怎敢确定秦军打旦州而入?若是他直取邙州,或以大军经骐州南下、东进,大都督一番火攻部署,岂不枉费?”韩世元先向刘引行礼,跟后边答边问道。 随他说完,朝堂之上也在质疑了起来。 “韩大人所虑甚善,但却有些许忽略。” “请公不吝,给予赐教。” “骐州已被秦兵占领,再经此地而行军,与直接从骐州出兵有何区别?而现在邙州已有大司空带兵阻击,秦兵从此过,便如同昭告天下有兵马要入我汉国之地,好叫我大军做准备提防,我料秦兵统将不会如此少智,所以也不可能从邙州入!而冷州太远,又有魏国所得多城包围,从此处行军太过凶险。现在泊州也有大兵镇守,亦不可取。唯有旦州兵马已被大司马撤走去支援邙州,所以秦兵只能从此过。” 韩允听完恍然大悟,冲初阳行礼解释道:“听君一席肺腑之言,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初阳当然知道韩允刚才的提问并不是找茬,就赶紧扶住了他说道:“群臣皆为朝廷,韩大人言重了。” 五百五十一章 带兵出发去骐州 两路夹击得小胜 下朝以后,刘引照初阳计策昭告边防将领,初阳也回了自己卫将军府上,与刘熏简单言语两句之后,直接与府外等候的皇室禁卫军一道出城西门而去。 一路到了哲州境内,见过了大将军姜山,与他商议了夺回骐州的计策,姜山心下兴奋之余兴致却又有些不高。 初阳眼见之后问道:“大将军却有他计?” 姜山连连摆手说道:“君侯之计甚善,只是......只是骐州内秦兵总数几近三十万,而哲州境内兵马不过十万,只此兵力去夺骐州,我恐是螳臂当车。” “大将军多虑了,我已派人联络大司空,他邙州地内兵马尚有十五万,而先前大司马曾有兵马三十万在邙州与永原,虽然战败,但仍有近十万之众,现在三路相加已超三十万,而骐州本属汉地,又加我等将领对其地貌熟悉!有此二利,拿下骐州不是难事。” “好!便全听君侯调遣!” 十天的时间内整备军马,期间阅山、赵番二人也从夏郡等城调来了十三万大军。 兵马一到城下,初阳当即命令整装上阵,先叫快马送信给邙州,叫华谭率先起兵攻打,来牵制骐州主力,一日一夜之后,初阳率领二十万大军杀到骐州各城下,而这时王启正带大军抵御华谭的兵马,正落了个首尾不能相顾的窘境。 回到军帐的王启即刻传人来通报战况,得知初阳大军一日内连夺骐州三座城池。王启愤恨向帐下谋士问计,众人商量过后对王启献计道:“此时两路兵马袭扰,华谭之兵稍露败绩便鸣金回营,小有胜利时亦是如此,由此可见其非是力战,目的应是牵制我军主力,好叫方捷带大军深入骐州。嗯......不如将计就计,暗中再分兵扛之。” “请详述。”王启问道。 “反正华谭只为牵着我军,不如依汉兵之计顺水推舟,可叫一将留五万兵马,打将军旗号在此与华谭周旋,将军再亲率大军回骐州抵御,交战之前,暗中再分一军,取小路绕至敌后,等夜间敌将歇营时突起放火,两军见火起为号共同杀出,事可成矣!” 王启思索片刻后冲下方将领叫道:“王滔、李晖!” 当下站出二将跪地抱拳道:“末将在!” “我令汝二人打我旗号与汉军交战,敌军来袭,强守不攻,管他叫战,也不理会,只要能牵制其十日,汝二人当记首功!” “末将领命!” “传令,今夜二更造饭,三更起营。” 初阳夺下了骐州三座城池之后,并没有按照姜山等人的意愿继续跟进,而是率大军入城将兵马停歇养精蓄锐。头天即将入夜时,姜山带古超与由忠身着甲胄进到初阳所待门房内,问道:“当下连取三城,正值兵士斗志昂扬,君侯为何不再领大军趁热打铁?若拖延时日,等王启率部返回,岂不错失良机?” 初阳见到三人的装束忍不住一笑,先请姜山落座,安排侍从给他上茶之后才说道:“乘胜追击当然无往不胜,可不计后果之下,往往会惨遭重败!” “请试言之。” “我军马此行,主力为攻,牵制为辅,现过去多日,王启必已察觉大司马之兵只是佯攻,我料其正在整备军马往返抵御我军,若贸然出击,中路再与他相撞,我大军必败无疑!” “那该如何是好?” “我已派探马出城,但见王启率兵而来,便叫探子带书信给与大司空,叫他牵制变主攻,一举挫下王启留守兵马!等王启知道留下营寨被夺,必率军赶回,到那时我军再趁势出击,两路相击可全歼秦兵!” 一句话令姜山既是羞愧又是佩服,想想当时兵败退到哲州的时候,让人意料之外的突然又率兵马打回骐州,借王启反应不当连夺三城,而姜山不知深思熟虑继续攻进,却被王启再度杀退。现在想想,他要是有初阳的远见,等夺了三城之后只稳固城池并严兵布防的话,也绝不会有夺下的三城又被夺走的事情发生。 “为将者要审时度势,精通应变之术,君侯战场临危不乱,还能随机应变想出如此妙计,却让姜山佩服。”姜山冲初阳深深作揖行礼。 “大将军客气了。”初阳矮身还礼。 即将天明的时候,来人送报将熟睡中的初阳叫醒,初阳急忙着行装去到军中,来报者上报道:“果应将军算计,秦兵只留五万在外,剩余兵马趁夜间正在赶回,只是回骐州兵马非王启所率。” “如何得知?” “小人亲眼见到营中所挂大旗,乃是王启帅旗。” 初阳皱眉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在外只有五万兵马,而华谭有十五万虎狼之师,两边相碰,五万兵就如鸡蛋碰石,那王启精通军法之道,怎会将自身置于如此险地?” “骐州乃秦军入汉之咽喉所在,为保住骐州不被我军复得,兵马不够之际,王启只能分兵而来,将大军抵抗恩将,自己仰仗自身能力,亲自牵制大司空之兵也是合理。”阅山思索了一阵分析道。 “不会这么简单,我能寻计策叫华谭由辅攻变主攻,那王启行军必然也有计在内。” “还请君侯准我兵马,叫我带军马前去截堵,有计无计,到时一试便知。”老将军由忠站出身型请命道。 “老将军忠勇,确令三军佩服,只是当下不识敌兵路数,不可贸然出击。” “那边该如何是好?莫不是叫他五万兵唬住不成?”古超神情激动怒道。 听到唬住两字,初阳眼中一亮,急忙道:“却是将军‘唬住’二字将我点醒,我料王启并不在那五万军马当中,那帅旗只是挂给我看而已,只为让我相信他人正在外抵抗大司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概能听懂了初阳的意思,但不知道初阳有什么决策。 “即刻快马往大司空处,叫他不急攻打。按照此前行军速度,到秦兵离此城百里已是入夜。秦军一到,势必先叫军马下寨,我便叫兵士提早伏于谷中、道旁,待其寨下一半,兵不得歇,马不得停突起攻之!可大获全胜!”初阳大喜道。 五百五十二章 入夜袭取秦营寨 其实还有计中计 有了确切的计策,行军打仗肯定事半功倍。 王启算计以为华谭只是牵制,并不会真正深入攻打,将计就计以手下将令打他旗号在外,自己回师抵御初阳,却不想计谋被初阳识破,而初阳也将计就计假装不知道,而且还另行一计截路攻打。 当天王启大军行至初阳驻军百里外时天色沉暗,王启便命军马下寨,准备来日扣城攻打,安营下寨时另分出五万人马,叫他们连夜取小路绕道初阳兵马后方,准备两路夹击初阳。 谁知他大军竖起营寨,帅帐支起刚刚解下身上甲胄,突然从前、左、右三方传来震天的喊杀声,王启慌乱中急忙叫人问话,兵卒进帐答道:“将军,祸事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兵马,突然将营寨围困!” “莫要惊慌!快取我兵器、铠甲!”王启怒将帐内书案踹翻在地。 穿好了甲胄上了马匹,向营寨四周看去,只见汉兵如浪潮一般已将营寨围的水泄不通,举得火把更是亮如白昼,可见兵马之众! 正待王启准备喝令全军迎战时,眼角右方突然亮起一片火光,本能转头看去,便见到一片燃着的箭矢如蝗灾一般铺天盖地而来! 王启赶紧挥舞兵器挡箭! 一阵火矢过后,王启仗着自身武艺安然无恙,可他身旁的士卒却死伤大半,他看着满地的死尸身上燃着烈火,再看营中各处油布的帐篷也被点燃大片,心下恼怒无比,冲天大吼一声,提手中方天戟拍马向营外冲去,身后一片躲过了第一遍火矢的秦兵、将领,眼见主帅冲马上阵,也纷纷大吼跟进。 在汉军后方得知秦兵营寨大火的初阳嘴角一翘,拿眼往旁边发令官一撇,发令官当即点头挥舞手中令旗,随旗语传令下去,分布营寨两旁的弓弩手再度将燃着的箭矢向营**去,十好几万的秦国兵将再度陷入了一片火海当中,惨叫声、哭嚎声响彻方圆十数里! 一路拍马冲杀出去的王启,眼见后方营寨火势冲天,更是增添了他心头的愤怒,直接一路不停冲进了面前排兵树阵的汉军里面。 老远见到为首一将横刀立马稳停汉军阵前,王启怒吼一声高举方天戟骂道:“贼将!纳命来!” 汉军阵前将领不是别人,正是属初阳帐下汉国屯骑校尉赵番,他见王启赶马上阵,心头一震兴奋大叫道:“来得好!但若擒了秦兵主将,管他大军几何人马,也必成一盘散沙!” 说着脚蹬马腹,高举凤嘴刀向王启迎去。 两马相交一错蹬,兵器相碰出火花,两方将领当即打的不可开交! 在王启与赵番交战的时候,随王启出来的大约两万多人马也渐渐靠了上来,得知王启已经率兵马冲出寨外,分在左翼的阅山赶紧通知阵内兵将再一波箭雨后便冲入寨内,杀尽残存敌兵。 过后挺起雁翅镗,猛挥手中鞭,带本部人马冲向了出寨的秦兵当中。 赵番与王启交战三十回合之后渐渐落了下风,又一猛烈对碰过后,王启虚晃一招便对赵番一戟刺出,赵番一个反应不及身中王启一戟,万幸没有伤中要害。 自知再战下去,肯定死在王启戟下,赵番向王启虚砍一刀,赶紧调马身往军仗中退走,正杀的兴起的王启怎肯放过赵番,赶紧挺戟去追,他后方秦兵中将领眼见王启已经杀红了眼,赶紧冲他背影喊话道:“穷寇莫追,将军莫要中了埋伏!”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王启赶紧勒马停住身形,看着数十丈外人山人海的汉兵,深知万一进去了就轻易出不来。 退马回到了己方队伍当中,王启挥戟砍倒几名汉军骑兵,与几个己方将领商议从一侧杀出一条路,跟随将领急忙问道:“由哪路杀出?” 王启左右观看一番,三面皆是重兵把守,唯独后方起火的营寨兵力还算薄弱。 “杀回营寨,退到王滔、李晖处!”王启将画戟一甩,率先赶马冲进了火海当中,其余兵将紧随其后。 闻讯秦兵败退,初阳正待下令追赶,便见赵番一手捂着肩头到了自己车撵前,初阳眉头一皱赶紧叫随从侍卫将他扶下马来。 “末将与王启决战不敌,损我大军士气,请将军责罚。”赵番下马不等初阳发问,便直接跪地请罪道。 初阳赶紧将赵番扶起,对他与王启对战没有任何怪罪,只问过王启实力之后,便叫随军医生带他回后军疗伤去了。 王启回到火烧的营寨,正见到汉军刀杀己方未被箭矢射死兵将,王启怒吼一声带人马将汉兵杀退,随后收拾了残败人马往王滔的驻地逃去。 初阳让阅山带两万骑兵追赶了三十里之后也退了回来。 正待王启以为终于安全了的时候,便见到前方百十名衣衫褴褛的兵马往这边而来,拦住人马问话才知道,自己入夜遭遇袭营的时候,王滔带领的五万人马也在同时被华谭击败,王滔被乱箭射死,李晖也已经被华谭生擒! 王启无奈只能带人马转向,往骐州府城而去。 多个时辰的奔逃,到深夜丑时才到了骐州府城外,正待叫开城门入城歇息,忽然见到城墙上竖起了一面大旗,上写一个姜字。 跟着城楼上站出了排排弓弩手,为首站着一人,王启打眼看去,正是在自己手下多次战败的汉国大将军姜山。 姜山看着城外二十丈的王启大笑道:“怎这时才来,本将军候你多时了!” 这时王启才终于明白过来,初阳突然袭营牵制自己,不是为了让华谭能顺利杀掉王滔,而两边共同出兵的真实目的,其实是为了能在暗中攻打骐州各城的时候,自己与王滔不能抽身去救! “中了方初阳瞒天过海之计了!”王启愤恨道。 这时城楼上姜山突然大喊一声“放箭!”,骐州府城正门外顿时箭如雨下,王启一边挥舞兵器一边带兵马撤退,在逃走时又遭遇了追撵上来的由忠一伙人马,让本来就不多的残兵败将又折了将近半数。 五百五十三章 婚娶公主喜讯事 传回乔州百姓间 一夜之间在骐州各城内辗转,绕山林林间来回奔波,最后在即将天亮的时候,王启才带着不到万人逃回到了秦国国土之内。多日的征战下来,姜山丢掉的骐州终于又重回了汉国国境。 随着喜讯传回朝廷,满朝文武皆喜悦初阳的盖世神通,汉帝刘引当朝叹道:“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若朝中文武皆有方初阳这般能耐,朕何愁天下不安!” 初阳收回骐州的消息渐渐传满天下,这天文颜诺与萧云姐妹二人正带着安宁在赶着早集,正买菜的时候,就听百姓沸沸扬扬讨论初阳种种事迹“想想那韩征,本来只是猎户出身,人都说他是个光棍命,可自打跟了方将军之后,简直平步青云!现在都已经贵为武卫中郎将了!”“唉......年前方将军在城内摆开募兵告示广招兵马,我却顾忌是家中独子没敢参军,现在想想,真是后悔当初目光短浅!” 两人正说着的功夫,摊前卖菜小贩突然猛拍巴掌将两人打断,并严声怒斥道:“什么将军!方大人现在可是贵为青云侯,是超品!” 被小贩吓了一跳的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伸手打自己嘴巴。 旁边一卖肉的小哥见状一阵大笑,插话说道:“你也错了!” “错在哪了?难道说方大人不是青云侯?” “是青云侯,可你不知道吧?他老人家可不只是卫将军青云侯这么简单,他现在更是贵为当朝驸马!哼哼,你们消息不灵通了。”卖肉小哥是旦州人士,可因为战乱的原因,不得不举全家搬迁,正在思索搬往何处的时候,突然得知了初阳是乔州青云县人的消息,就索性带全家搬到了乔州定居,只为一睹英雄的家乡。 自家夫君有如此成就,旁边只顾买菜的文、萧二人是打心底高兴,可当她们听到“驸马”二字的时候,心中顿时一紧,赶紧转头一同对卖肉小哥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呃......”小哥被二女的反应吓得一愣,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买菜、卖菜的人寻声看去,发现出声的竟然是文颜诺与萧云,顿时吓得不敢言语,甚至连看都不敢往这边看一眼。 “我问你说什么呢!”问话不答,文颜诺气的上前一把薅住了小哥的衣领,甚至做出了要打人的架势。 小哥眼见不妙,赶紧答道:“是......先帝临终前,曾降遗诏,要青云侯娶九公主为妻,二人也已在先帝晏驾三日后完婚。” “你是如何得知,莫不是胡言乱语?”萧云一口银牙险些咬碎。 “喜讯在北边早已人尽皆知,便是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拿青云侯与公主胡诌呐!” 文颜诺咬牙切齿盯着小哥的双眼看了许久,并未从中瞧出有何慌乱,当场便能确定小哥所言不虚,过后一把松开了攥着他衣领的手,怒气冲冲的拉着萧云与安宁二人往家中走去。 等三女走后许久,小哥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轻拍胸口安抚了一下狂跳的心脏之后,跟旁边卖菜小贩问道:“这两人是谁啊?穿着如此得体,长的是倾国倾城,靓丽无比,却怎的这般刁蛮?” “你小子不要命了?!”卖菜小贩听后吓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过后赶紧上前捂住小哥嘴巴,并打眼向四周查看,万幸没人听去。 小哥也不是个傻子,从小贩的反应中他明显能猜出两人身份并不一般,赶紧压低嗓门问道:“她俩大有来头?” “亏你还自诩消息灵通,竟然连她们都不认识?” “到底是谁啊?” “后面年纪稍幼些的,是青云侯的义妹,而为首两人则是青云侯的原配,萧夫人与文夫人!” 小哥听后只觉得魂魄犹被怪力抽出体外,忍不住双眼一翻,口吐白沫,整个人直撅撅的挺在了地上。 文颜诺萧云回到家后,气冲冲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安宁见状赶紧满上茶水给两人消气,正在整理文案的仲德眼见二人一脸怨怒,就赶紧将手头上的活放下上前关问道:“怎么这么大火气,买菜时与小贩吵起来了?” 面对发问,二人一声不吭,只是双眼中几乎要喷出怒火。 仲德以为两人没听到,就又问了一遍,可二人还是不回答。 转头看向与她俩一同回来的安宁,问道:“她俩人到底怎么了?” 安宁的眉宇间也有些不悦,但还是老实回答了卖肉小哥道出的消息。 仲德听后叹了口气,心道:这件事朝廷早就下喜讯昭告天下了,你们不知道只是因为我仗着县令的关系将消息封锁了而已,现在看来,不告诉你们是正确的。 安宁何等聪明,见到仲德没有丝毫惊讶,她就猜道:“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刚才还如木头一样毫无反应的文萧二人顿时来了兴致,纷纷将头转向了仲德身上,更是一副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本来仲德还想再隐瞒一下的,可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是根本瞒不住的了,再说她们已经知道了大概,其中详细叫别人说还不如自己说,最起码还能给两人开导一下。 “我确实早就知道了。”仲德点头答应道。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呢?”在场三女异口同声道。 仲德叹了口气说道:“告诉你们又能怎么样?你们也已经知道了,给两人赐婚的是先帝,你们觉得初阳敢抗旨不尊?” 话不多,里面也没有掺杂任何的道理,但就一个“敢”字,却让三女哑口无言。 “不说别的,就初阳文武双全的本事全天下都知道,毫不夸张的说,当下局势能得初阳,便能得天下!你们仨都是聪明孩子,先帝在临终前突然降诏赐婚,其中原因你们还猜不到吗?” 三人沉默了片刻,也或多或少明白了其中的原理,可即便清楚明白,但心里还是有气,文颜诺还是想给初阳找茬,就又开口道:“可即便如此,那他也不应该瞒着我们呐!” “就是,我们都还没跟他大婚呢,凭什么让个突然冒出来的小丫头片子抢先了!”萧云也气不过跟风道。 五百五十四章 寻衅滋事为由起 双女欲要见爱郎 听到这里,仲德知道她俩已经明白了初阳的不得已,也清楚她俩现在已经再不怪罪初阳,只是在找茬而已。仲德的心里也不再像刚才一样,担忧他们的关系会因为初阳娶了公主而产生裂痕,便笑了笑说道:“就算他想,也没有这个机会呐,先帝遗诏叫他俩即刻完婚,而乔州距离昌阳往返最少也要半月时间,哪有那个时间通知家里?” “可是都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到现在连个口信都没有,这怎么说的过去?!” “初阳也有他的苦衷。” “苦衷?哼哼,我看他是乐出鼻涕泡了吧!” 认仲德如何想帮初阳圆场,也架不住两人故意找茬,气氛再度陷入了尴尬当中。 片刻之后,安宁突然开口打破了沉寂道:“要不我们去找初阳哥吧?” “好主意啊!”“我们怎么没有想到呢?” “胡闹!边境战况紧急,你们这时候去,不是存心给他添乱吗!”仲德双眼一瞪训斥道。 “不行,我们必须要去!”“就是,必须叫初阳当我们面给个解释才行!” 连番劝阻下来,文萧二人执意要去找初阳,仲德无奈只能咬牙切齿道:“好,去吧!” “这么说你答应了?谢谢爹!”文颜诺说完就要拉着萧云与安宁回自己家收拾东西。 “答应了,去吧!你们仨正好去给初阳收尸!” 刚刚跨出去几步还没出门槛,三女就似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立在了当场,萧云一阵后怕转回身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想想初阳的职位,既是三公卫将军又是超品青云侯,而现在又是人人垂涎的大汉驸马,连番征战已是功高盖主,收回了骐州又立新功,如此成就得多遭小人眼红?你们这时候去找他不摆明了给恶人找了个传他坏话的理由吗?再有人拿这事给皇帝进谗言,让皇帝乃至满朝文武认为初阳居功自傲,小有成就之后就只顾儿女情长而不顾国家安危!这样一来,你们觉得初阳还有没有命活?” 文颜诺、萧云、安宁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皆感到一阵后怕。 见三人不再行动,仲德才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怎么想的,也知道你们是因为思念初阳,所以才拿他结婚当借口,更知道你们不会因为这事怪他,但你们也要知道换位思考,要考虑清楚走下去的每一步,都会给初阳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才行!” 三人一言不发,老实站在仲德面前听他的教育。 最后在仲德耐心开导了一刻钟之后才终于收声,看着三人一脸愧疚的表情,仲德知道要做到松弛有度,便玩笑了一声说道:“跟你们废话了这么久,害我饥肠辘辘,都这时辰了,还不知道去做饭,这不是难为老头吗!” 把自己形容成老头,三女当场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出来,过后哈哈一笑赶紧提起菜篮买菜去了。 再说初阳夺了骐州之后,便在第一时间上表朝廷准备对秦国出兵,刘引思索良久对朝中文武问计道:“青云侯欲对秦出兵,众卿家以为如何?” 有大臣站出道:“兵法云‘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臣以为应加兵力与侯爵,允他大肆进兵于秦境,才能彰显我强汉尊威,不可轻犯!” “言之有理......”刘引点头。 不等刘引发诏,又有大臣站出说话道:“臣以为不可,连番战乱,使国力日渐空虚,现已无能力对大国远征,陛下应思长远之计,先屯财积粮,操练兵马,待时机成熟,可一举拿下秦魏!” “若只守不征,岂不叫夷虏笑我大汉为泥土,想捏便捏?!”先前进言主战的大臣反驳道。 “若只为面子而不顾社稷苍生,岂不叫陛下受万古唾骂?!”后来劝阻主养的大臣辩驳道。 “天下人皆知‘斩草不除根,将后患无穷’,现在青云侯力挫秦军主力收回失地,正是兵士昂扬,斗气蓬发之时,若不在此刻对秦出兵,将错失良机!再等秦兵回过元气,将大军压往边境,到那时可就回天乏术了!” “秦王为夺取天下多年备战,现今无论兵力还是财力,皆非我国所能比也,而我国现在主力兵马正在魏国土地,虽然青云侯用兵如神,可他现在只有不到三十万人马,若贸然出击秦国境内,只会招来横祸!” 主战大臣还想反驳,又有一人站出帮话将他打断道:“贸然出兵秦国,战败事小,若稍有不慎,至青云侯殒命于秦境,对汉国臣民可是塌天大祸!” 刚才大殿上主战跟主养的人还差不多半数开,可等这一句话之后,大部分人便转向主养了,就连一开始也打算对秦出兵的刘引也一样,动摇了许久实在拿不定主意,他转头看向一旁坐在下位的刘腾问道:“兄长有何见解?” 刘腾赶紧站起身冲刘引施礼,然后说道:“回陛下,臣以为当下国力不昌,难以支撑大国远征战,应养精蓄锐。” 刘引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再下一位的刘槐,问道:“兰隆王以为如何?” “回禀陛下,臣以主战。”刘槐站出施礼回话道。 “国力因战乱衰退,再不静养,极可能一路衰败,如此浅显事理,文武皆知,子显为何还要主战?”刘引问道。 “若等我无战心,秦兵来犯,仓促之间调动兵马,如何能胜?况且秦国率先发动战争,即便我要休战,秦也必不能允。”刘槐答道。 “却有几分道理,成,则名垂千古,可倘若一战失败,那我国便再无有与秦抗衡之力,届时他大军入境,我等只能束手就擒。”刘腾插话道。 刘引思考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破釜沉舟,乃青云侯攻打由陵叛乱时,以少兵夺郎元所用。置之死地而后生,倘若用好确实上计,可现今关乎国家存亡,实不敢行此刀尖之为......传令骐、邙两州,不得对秦出兵,命大将军带兵马守骐州,大司空守邙州,大司马在川平、永源互成掎角之势,青云侯即刻回朝面圣。” 五百五十五章 汉帝下令召回宫 初阳不得不还朝 刘引说完之后,一帮主战的大臣顿时一惊,刘槐赶紧站出说道:“陛下,即便不允青云侯对秦出兵,可他统兵能力非大将军所能及也,臣以为应将青云侯留在骐州,不应将他从边境撤回。” “汝所言,朕自知之,只是他有名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将其调回朕旁,实恐他不受朕命,擅自对秦出兵。唉......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刘引对初阳有些头痛,说他能力高低,那是有目共睹,可他保不齐也会找机会犯浑,之前就是不得到朝廷准许就直接对魏出兵了。 刘槐等人还想进谏劝刘引把初阳留在骐州,可刘引明显不想再听,便向群臣挥了挥手站起来退朝而去。 等满朝文武退去,独留下刘槐站在殿上看着殿外,长久之后才终于吐出一口气叹道:“愿苍天保我大汉社稷。” 短暂时间过去,骐州、邙州军马整备早已蓄势待发,初阳却突然收到消息,汉帝明令禁止他不得出兵,并要他即刻返回昌阳城内。 骐州、邙州内大军得此讯息,纷纷震惊刘引的错误决断,但皆都敢怒不敢言,唯独赵番当场开口请初阳对皇命不予理会,直接对秦出兵,等得胜之后再还朝不迟。 初阳连想都不想直接摇头拒绝。 古超有些没明白,直接问道:“昔日在朝中,闻听君侯不等皇命,直接从冷州出兵魏国,入境之后连夺数城,先帝闻讯对君侯大加赞赏,并加封君侯为征魏大都督,怎的时至今日,却不允此计呢?” “今时不同往昔,对魏出兵时,我只是乔州一将,而现今我是三公将军,一行一动就得严加约束,怎能再似之前一般鲁莽?况且我名已传至敌国各贼将耳中,倘若叫他们知晓我抗旨不尊,便会觉得陛下只会用我这般顽劣之徒为将,从而大肆嘲讽。届时,丢的可就是我大汉天子的脸面!”初阳无奈叹气解释。 “可当下秦兵大败,若不乘胜追进,日后可就不再有如此良机了!” “陛下降旨不允,如之奈何?” 众将士顿时陷入了沉寂当中,也都渐渐明白了初阳的处境。 “唉......只能等我回朝面圣,向陛下阐述其中利害之后,再做打算了。”初阳叹了口气,勅令整装待发的兵马解除了防备。 休整了一夜之后,初阳留下了阅山、赵番二将帮助姜山守城,只带了少数护卫便往昌阳城内赶了回去。 进宫见过了天子刘引,初阳向他阐明了现在正是对秦出兵的大好机会,可刘引根本不为所动,只在强调国力日渐空虚,实经不起更大的战乱。 初阳还想再说便被刘引打断了,说道:“卿在外力战月余,汝妻在家中静候,现在凯旋,应回家陪伴才是。” 说完之后,刘引便不再理会在场的初阳,站起身便往后殿走去,只留下初阳傻愣愣站在当场,实在不知道该去该留。 在殿上站了许久,一旁小宦官都看不下去了,便上前劝阻道:“陛下执意养兵蓄锐,君侯再谏言也是枉然,而九公主在家望君侯如旱苗盼甘露,还请君侯早日还家,以免空了佳人情义。” 初阳叹了口气对小宦官微微一笑以示感谢,过后转身便往殿外而去,等步行刚刚出了昌阳宫正门的时候,面前突然停下一队车撵,初阳本能看去,便见撵上坐着的人是八王刘槐。 初阳赶紧作揖下拜道:“臣方捷,参见兰隆王。” “将军快快免礼。”刘槐下车上前将初阳扶起。 等初阳起身之后,刘槐连问道:“得闻将军凯旋,故急来皇宫,谁知来时却见将军出宫门,未审将军要往哪里去?可曾见过陛下?” 初阳点了点头,将刚才劝谏刘引对秦出兵却不应允的事说了一遍,然后才回答道:“臣正待回往家中,若承蒙不弃,臣欲屈兰隆王车驾,可同往寒舍一叙,未审钧意若何。” “将军见招,理当趋赴。”刘槐作揖笑道。 两人一同去往了卫将军府,王公大臣的府邸都是修在皇宫百里之内,品级从低至高,距离也由远而近,初阳身为三公级将军,所以府邸的位置离皇宫非常近。刘槐考虑相距并不远,又加上不想张扬而引起百姓间不必要的骚乱,当即明令将随从的侍卫与车仗队伍直接往返,孤身与初阳一同步行去卫将军府。 步行下来距离将军府五十丈,正在府门前扫地的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小男仆,眼见有两个衣着得体的人往将军府而来,见两人身形有些眼熟,搭凉棚观看后一阵激动,一把丢下了手上的笤帚跑了过去,到两人近前一丈距离,小仆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并满脸带花喜悦道:“将军您回来了!” 初阳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向旁边轻轻一撇,小仆人这才注意到他身旁的是人是兰隆王王刘槐,刚刚站起的身子又赶紧跪了下去,对刘槐礼拜。 起身之后仆人在前三丈引路,一入府门,小男仆便冲里面正在干活的家奴院工大喊道:“将军回来了!” 院中不论男女老幼听闻皆欢喜分站院路两旁,一齐将初阳与刘槐迎进了府内,进院门叫他们免礼之后,一个年级只有十五六岁的小侍女小跑到了初阳近前,不等初阳开口便又是激动又是生气道:“出去一个多月,您可算回来了!” 激动的心情能理解,只是想不通她生的哪门子气,初阳转头看向了她,虽然在家的时间不多,但对这小女孩还是挺有印象,她就是随刘熏婚嫁一同伴入家门的贴身侍女,叫小敏。 而身旁的刘槐却不管这些,听着小敏那似是质问一般的口气,当场忍不住双眼一瞪怒斥一声道:“大胆!身为下人,竟敢向家主问话,可知罪否!” 刘槐是小敏贴身服侍的公主的兄长,也算是相识多年,她知道刘槐并不是针对自己,言语训斥是在教她为人处世之道。过后也明白自己言行举止不对的小敏,当即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五百五十六章 心挂念险思成疾 公主流露真性情 “无妨,无妨。”初阳可不想回家的第一眼见到的却是各种教育场面,便笑了笑帮小敏打了个圆场。 既然主人家都不计较,现在已经是外人的刘槐也不好再多言语,就摇头笑了笑向小敏问道:“这么大的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经刘槐询问,又将小敏刚才那复杂又令人难以琢磨的反应提了起来,甚至还学着大人的样子叹了口气,过后一脸惆怅的说道:“您不知道,自从将军走后,公主便茶饭不思,日日以泪灌面,若将军再无音讯,实恐会思念成疾,万幸将军归来,公主可无忧矣。” 刘槐听后先是一愣,竟是不相信一般又反问了一遍道:“当真?” “奴婢岂敢坑骗。” “如此,着实令小王刮目相看了。”再三肯定之后,刘槐的眼中除了惊讶意外,竟然还有少许的佩服。 过后他摇头苦笑叹道:“这妹妹因为年幼,平日深得先帝与太皇太后溺爱,以至越见刁蛮,更叫我等兄弟对她婚后生活有些忧虑。在先皇许婚晏驾后,呈信王曾在丧宴间苦中作乐,以玩笑谈论,唯恐嫁出之后就是母老虎,更怕坑将军与家人。可想不到事实大相径庭,等嫁为**之后,竟也知道心系起自家夫君了,看来以前那任性丫头终于长大成人。” 初阳点头肯定的同时心里也是一阵暖流涌过,即便两人在一起的时光不过三天,虽然没有培养出太多感情,但刘熏还真是做到了嫁人连嫁心,不得不让人喜欢。 因为在院门前扫地的小男仆进府时高喊了一嗓子,被一直在后堂挂念着初阳的刘熏听去,她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就想招下人来问刚才是不是有人喊,当她刚刚打开房门还不等开口,就见有侍女冲到近前激动喊道:“夫人!方将军回来了!” 刘熏心下一紧赶紧冲了出去,行动之张扬,完全没了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一路冲到了前院,正见到一群人围绕在一起,上前将人群拨开,一个俊朗高大的人正站在人群当中有说有笑,刘熏的泪水当场就涌了出来,完全控制不住的心根本不顾有无旁人在场,直接哭着扑到了初阳的怀里。 初阳在听过小敏说的之后,正准备跟刘槐客气两句就去找她,可没想到还不等自己有所行动,刘熏就已经冲了出来,甚至一路奔到了自己怀里,一时没反应过来的他有些手足无措,竟是傻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反观在场十几个仆人见了这场面,都掩嘴偷笑并无比自然的退到了一旁,皆不约而同的忙起了各自手头上的营生,貌似现场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抱着初阳留下了喜悦的泪水,片刻后刘熏终于不再哭泣,紧了紧怀抱的双臂突然感觉腰上有些空落落的,扭头左右一看,发现初阳的双臂只是自然的垂向了身体两侧,根本没有任何行动。 刘熏小嘴一嘟哼了一声,探出手抓起初阳粗壮的臂膀环在了自己腰上。 到这时初阳才反应过来,急忙紧了紧双臂,同时低头在刘熏额头上深情一吻,说道:“我回来了。” 被吻过额头的刘熏俏脸一红,遥想这还是成婚一个多月以来,两人最亲密的举动呢,当场把她羞的直往初阳怀里钻。 因为战争的关系,导致新婚不过三日的两人分别,一月以后终于相见,在场的刘槐本来是不打算出声打扰两人的,可看这架势,这两人貌似没有任何要分开的意思。 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刘槐终于忍不住出声咳嗽了一下,以此来提醒两人自己这兰隆王还在场! 被一声咳嗽唤起,刘熏探出头寻声望去,一见亲哥哥竟然也在场,羞的她急忙从初阳怀中撤出,尴尬的笑着问道:“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句话把刘槐噎的差点没背过气去,没好气道:“本王跟你丈夫一块儿回来的!” 刘熏一听深知是因为自己只把注意力放在了初阳身上,故而才视兄长于不顾,当场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我没注意。” “唉......还真是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丫头现在嫁人了,眼中只有丈夫,怎么可能还有哥哥呢?”刘槐表面上装出伤心的样子,实则是为了报刚才刘熏无视兄长之仇。 本来还有些许愧疚的刘熏,一听这话顿时不干了,扬起小拳头怒道:“我打死你!” 初阳心中暗道:打亲哥哥?这还得了?! 一把拉住了刘熏娇柔的胳膊,略有生气道:“胡闹!怎能对兰隆王无礼!” 刘熏扁了扁嘴看向了一脸严肃的初阳,无奈只能说了句“再也不敢了。” 再看刘槐,正一脸挑衅的看着刘熏,用眼神传递话语道:以前你无法无天,现在有初阳治你!哇哈哈哈,你跳啊,你倒是跳啊! 气不过的刘熏跺了跺脚,哼了一声就转身去了厅堂,不想再留下多看刘槐一眼。 初阳看着气冲冲坐在厅中的刘熏,忍不住暗叹道:岂止是刁蛮,简直就是刁蛮! 冲刘槐歉意的笑了笑后将他请到了厅中落座,而在场的刘熏眼见刘槐又进来了,便转身在初阳不注意的角度冲他吐舌头做鬼脸,刘槐眼见气的七窍生烟,可又碍于身份不好向初阳告状,最后只能憋着气装作看不见。 安排人上茶,两人就秦国兵马的事讨论了起来。 刘熏平日虽然有些许胡闹,但也知道看场合,听着讨论国家大事的两人,她老老实实的坐在初阳身旁一言不发,只看着二人谁的茶杯空了,就拿起茶壶上前帮忙续茶,真的是地地道道的贤惠。 谈论下来天色渐渐晚了,刘槐准备起身告辞,初阳急忙开口挽留道:“与兄长许久不见,甚是想念,而我妻平日虽然有些许任性,但即是兄妹,定知其心。请兄长莫要推脱,为满足我夫妻挂念之心,还请兄长留下晚宴。” 五百五十七章 兰隆王府孤身归 将军府内有佳人 刘槐来的目的,只是为找初阳讨论骐州防御的建议,可没想到到最后竟然被初阳留下来吃饭,想要开口拒绝,可看到初阳夫妻二人的目光时,刘槐的“不”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想想也是,正在战争期间,即便初阳被刘引降旨召回国内,可保不齐秦兵犯境时又得出征,到那时再想一聚,还指不定猴年马月呢。 夜间宴席过后,初阳送刘槐出府,到了门前听着蝉鸣蛙叫,刘槐看着天上的明月叹了口气,说道:“不知来年夏日,能否再如此静心观我高空皓月。” 初阳没有说话,月亮在哪都能看到,但汉国的月亮...... 一路送到了兰隆王府,刘槐邀请初阳入府叙话,初阳谢恩进入。 进到府中正厅落座,刘槐唤过府内小童在他耳边言语了两句,小童出去以后,刘槐叫侍人待茶准备果点。 不多时小童归来,进入厅前手撩开门帘道了声:“夫人请。” 初阳循声望去,便见竹帘后走出了三个如花似月的美少妇,各个生的沉鱼落雁,比文颜诺、萧云、刘熏等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刘槐笑了笑站起身来帮初阳引荐道:“此小王三位夫人,快来见过青云侯。” 想不到刘槐竟然会叫家人出来面见初阳,可见初阳在他心中的重视与地位! “见过君侯。”三个美妇人走到初阳身前一丈处款款下拜。 论职位,初阳青云侯三公将军,丝毫不比刘槐的王爵差,论身份,刘槐是刘熏的亲哥哥,算下来初阳也就是他的妹婿,可天下间哪有嫂子给妹夫行礼的? 初阳赶紧起身还礼道:“岂敢岂敢,小婿见过三位嫂嫂。” “早闻君侯神勇,却不得庐山真面目,今日相见,果然天神也。”嫡夫人笑道。 正规而言,即便她们是刘熏的嫂子,但也必须称呼初阳为君侯或者将军,但初阳却听着有些刺耳,感觉太官场,根本没有亲情的感觉了,便轻轻一抱拳说道:“三位嫂嫂叫我名姓即可。” 庶夫人与少夫人相视一笑,纷纷点头答应。 聊了一会儿,三位嫂夫人退居后堂,初阳冲刘槐打趣道:“兄长艳福不浅呐。” “你我别五十步笑百步,就贤弟家中三位娇妻,天下男人若是见了,你恐怕性命难保。”刘槐哈哈一笑当场反击。 在王府内畅聊至夜半,初阳才起身告辞。 回了家中,正见到刘熏坐在厅堂等候,初阳心头一暖上前说道:“晚了就去休息好了,不用等我的。” 刘熏起身走到初阳身前帮初阳整了整前襟说道:“我想等你。” 简单四个字,差点没把初阳感动的哭出来,能让人等着,只能证明自己在那人的心中占据了不可替代的位置! 二人就厅中聊了不多一会儿,刘熏就哈欠连连了,初阳微微一笑将她从铺垫上拉了起来说道:“天不早了,就寝吧。” 刘熏小脸一红轻轻点了点头,二人便往后堂而去。 将刘熏送到了卧房前,初阳便止住了脚步,这时刘熏只顾她那已如小鹿乱撞的心,根本没注意到初阳已经停在了门前。 进到房内的时候刘熏忽然反应过来,刚才扶着自己腰的大手怎么没了?回头看去,便见初阳站在门前看着自己,刘熏小脸一红低下了头,初阳说道:“早些休息,我就先去睡了。” 说完竟自顾自的转身往客房而去。 听完一句话,刘熏的心中顿感遭受重击,慌忙抬头正见到初阳转身的那一刻,刘熏仓惶间忽然唤了初阳一声:“哎......” 可是因为声音太小,根本没能引起初阳的注意。 看着他义无反顾往客房而去的背影,当场把刘熏气的直跺脚,心中暗道:结婚都一个多月了,竟然还...... 过后可能是气不过,竟张嘴骂了出来:“这个死人!” 这一声的音量同样不大,但比刚才却真亮了许多,正往前挪动脚步的初阳转回了身,问道:“你刚说话了?” 刘熏看着初阳的呆性,气的冷哼一声不想再理他。 眼看着坐在屋中发闷气的刘熏,初阳搔了搔头一脸的不解,又问道:“你没说话吗?” 刘熏还是不理他。 这次初阳不能干站着了,疑惑着走了过去,当他双脚刚刚跨过门槛,一阵香气扑面而来,当即让初阳心跳加速,心中暗道:就完婚当日进过这间房,可当时一身酒气也没感觉出来,现在一闻......“这也太香了吧。” 最后一句六个字,竟然没控制住当场说了出来。 其实从初阳挪步往房间走的那一刻,刘熏就不再生气了,甚至心头还渐渐升起了喜悦,只是为了面子才一直绷着脸。 强忍着不让自己高兴的神情流露出来,可没想到初阳会跟个傻子似的来上这么一句,顿时叫强忍的刘熏再也忍不住,当场扑哧一声乐了出来。 初阳的心境已经被扑鼻的体香陶醉,在见到刘熏喜乐的表情时更是直接变成了傻子,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刘熏一双明晃晃的大眼睛在灯光的映衬下犹如晴夜繁星,差点没把初阳的鼻涕泡晃出来。 “真好看。”初阳擦了一把口角即将低落的哈喇子,傻了吧唧的念叨。 “呸。”刘熏俏脸一红将头扭向了一旁,不敢再与初阳对视。 这一刻初阳仿佛魔怔了一样,双手忽然抬起放在身后,一左一右把住了门沿,双臂不受控的稍稍使劲,一左一右的木门便被关了起来。 随着木门关上那一刻的声响,刘熏的心简直像是有十几头大象在狂奔,都有种要跳出咽喉的感觉。 初阳挪动脚步越靠越近,刘熏也没了刚开始时对初阳去客房的不满,现在真正要面临了,她反而产生了丝丝要退缩的想法,想起身逃跑躲去客房,可双腿刚刚站直的瞬间便被初阳整个人抬起抱在了怀里。 感受到初阳炙热的鼻息,刘熏浑身再也提不起丝毫的力气,还能有所行动的双臂也只在紧紧环着初阳的脖子。 吹灭了案台上的油灯,抱着刘熏一步步走向了床榻,房内陷入了仅剩月光的朦胧,随着一声闷哼传出,刘熏终于从汉国的公主变成了青云侯的夫人。 五百五十八章 皇城度日传噩耗 大汉再度失君王 自从刘熏与初阳完成了夫妇的最后一步,两人的关系也日渐增长,天天花前月下如胶似漆。 甜蜜度过了十天的时光,这天早上初阳正吃着早点,慵懒在床的刘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到初阳背后,到两尺距离的时候,刘熏摆出了张牙舞爪的样子准备吓唬初阳。 正端着碗筷的初阳突然停了下来,一手搓着下巴半仰头看着天花板,身后的刘熏知道初阳是在沉思,也跟着停下了继续前进的步伐,想等初阳将所想的事考虑明白之后再继续。 正当刘熏放松下来的时候,初阳突然一个转身似饿虎扑食,怒吼一声向刘熏冲去,当场把准备吓人的刘熏给吓得一抖,过后才反应过来中了初阳的计,顿时一顿不依,又让初阳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哄过来。 一同吃罢了早饭,仆人将碗筷收拾下去,刘熏一步冲到了初阳怀里,张开双臂揽着初阳的脖子,就像铃铛一样牢牢的挂在了上面,随即说道:“我们回去吧?” 初阳眉毛一挑,嘴角带着淫笑说道:“怎么,昨晚一宿都不够,大白天就要......” 不等初阳说完,刘熏就知道初阳口中的意思,想伸手捂他的嘴,可耐不住双手正抱着初阳的脖子,情急之下刘熏突然张开艳红的小嘴一口咬在了初阳的胸膛上,当场把初阳疼的嗷呜一声住嘴并躲向了一旁。 过后刘熏才伸着如嫩笋一般的食指指着初阳,气冲冲的说道:“我的意思是回青云!” 初阳老脸一红咳嗽一声说道:“那什么......我也没说别的啊,难道你把我说的话想成了什么少儿不宜的内容了?” 刘熏这个气啊,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正要抬步上前跟初阳理论一番,这时门外突然来人喊道:“青云侯!陛下急招!” 初阳凝眉头转眼看去,来人竟然是九卿大鸿胪尹肃。 初阳赶紧将人迎了进来,行礼问道:“尹大人突然......” “请君侯速速回宫,陛下他......陛下他,恐无多日!”未等初阳说完,激动的尹肃一口将他打断。 初阳听闻心头大惊,也顾不上再跟尹肃客套,只冲他抱了抱拳便夺身冲了出去,等尹肃反应过来的时候初阳早已没了人影,这时他才顾上向刘熏行礼跪拜。 而刘熏傻愣了一下不自觉泪如泉涌,她将尹肃扶了起来问道:“尹大人说陛下如何?” 一路赶到昌阳宫内,由宫廷侍卫带领初阳一路转到后宫当中,在殿外见到站着无数人,最前边的是太子、皇子,跟着是八王刘槐,在往下排着王公大臣。 王公大臣对初阳行礼,初阳还礼之后直接走向了刘槐,问道:“陛下龙体如何?” “三日前陛下夜读时突感心焦,由宦官扶下安歇,谁知竟是一卧不起,叫来御医诊断也查不出是何缘故,如此静躺两日,只在今日寅时三刻突然痉挛而醒,御医再试脉后便道陛下心脉时有时无,恐无时日,而陛下也在苏醒期间令召群臣来见。”刘槐叹了口气说道。 初阳正要疑惑是什么病,什么原因的时候,殿内御医突然开门道:“陛下苏醒,唤青云侯、兰隆王觐见。” 初阳与刘槐听后赶紧整理帽冠进到殿内,见到吴皇后身旁龙榻上的刘引,往日容光焕发的汉国皇帝,在这炎炎夏日竟然要棉被盖身,且面如蜡色,双目无神,喘息细如蚊蝇!明显已病入膏肓! “臣方捷(刘槐),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人一同跪拜在地。 “呃~~”刘引听闻声音将那毫无光泽的双眸转向了两人,同时虚弱的向他们招手示意起身免礼。 初阳与刘槐谢恩起身一同到了龙榻旁,两人又同时跪地拉住了刘引的手,这时刘引强提着身上仅存的气力,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念叨:“朕知将死,请卿静听。朕有三子,却都年幼,而年幼之子掌国,社稷必毁,故不敢传也。朕知吾弟子显,故将皇位传汝,请君......” 说到最后,刘引抬出空着的右手,颤抖着伸向了一旁的吴皇后,吴皇后见状急忙擦干了眼泪折身去一旁书案,再回来时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上盖着一面锦绣绸缎。 刘引探手将锦缎费力的撤去,托盘里赫然躺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琢印玺,印上有五爪龙盘卧。 开始刘引说的那些话,因为气力太虚导致吐字不清,初阳与刘槐并没能全部听懂,直到见到玉玺的那一刻,两人才真正明白刘引的意思。 刘槐大惊道:“陛下!臣可与青云侯辅佐太子登基,却不敢受此皇命!还请陛下收回成......” 刘引虚弱摇头摆手,说道:“请君......授命。” 刘槐还想出言拒绝,可还不等他开口,一旁吴皇后突然一手按在了他的肩上,说道:“民间言道‘兄如父,嫂如母’,今时陛下身为汝兄,本宫即为汝母,‘而父母命,不可违’,况且还是天子授命,子显不可再多推脱!” “可是我......”刘槐双目赤红,嘴唇颤抖。 这时殿门突然打开,后一步赶到的刘熏冲了进来,上前拉着刘引的手嚎啕大哭,刘引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的头,虚弱道:“近闻你在初阳讨骐州时因挂念而以泪洗面,言行举止也日渐稳重,吾妹有此成长,确令朕欢心......” 刘熏已泣不成声。 吴皇后将玉玺交给刘槐之后走出去叫进了三个皇子,刘引叫三人近前道:“汝三人年幼,期间要悉心向名臣良将请教学习,不可荒废学术。往后待人以善,不可轻佻浮躁。行事有度,不可目无章法。” 三子哭嚎跪地。 “待朕死后,丧葬不可重操重办,需一切从简。”刘引又向已经进殿的全部群臣说道。 “请陛下保重龙体。”众文武跪地。 说罢刘引手臂垂地,掉着命的最后一口气吐出,升天而去。 汉建晨元年夏,汉校帝刘引因日夜不眠操心国事成心疾而病逝,享年三十四岁。 托其禅位遗诏,其弟兰隆王刘槐登基为帝,沿用年号建晨,继用当朝老臣,再请卫将军方捷为帅,统兵马三十万出兵讨秦,谁知兵马未动后方却突传耗捷,被校帝流放至哲州、莨州的焦杨王刘冲与邨寿王刘信,以皇帝驾崩不允报丧之名举兵谋反。 五百五十九章 昔日皇子已叛乱 求救之臣有贼心 “叛贼刘冲、刘信不满校帝将二人流放,现借校帝驾崩一事举兵谋反,刘信从伥州带叛军南下与刘冲合并夺了莨州,现正在伥州府城外叫战,还请陛下早派人镇压,以绝后患。”逃出城外来皇宫求援的伥州别驾周谦,在殿堂上哭求。 “何人与朕讨逆!”等周谦说完,刘槐一巴掌拍在了龙书案上,因怒致使冠上一十二条冕旒摇摆不止。 底下文武议论纷纷,有武将正待站出请命镇压叛乱,初阳突然上前一步扶揖礼拜,说道:“校帝早将二人爵位削去,并差御林军将其全家押送至原封地,到后也只给三五奴仆,年俸区区数十两,让二人有心叛乱也无钱财购置兵马、粮草、兵刃,而莨州、伥州各有五千人马,他二人又非勇武将领,有何本事在夺得莨州后还能虎视伥州?我观别驾尚有隐情未报吧!” 说完后初阳双眼一瞪,一双眸中似有尖刀利刃,直把周谦看的脊背发寒。 经这话刘槐才反应过来,跟着初阳一起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周谦,满朝文武亦是如此。 周谦眼中闪过一丝惶恐,愣了片刻后慌忙跪地扣头道:“陛下明鉴,微臣所言句句属实!” 刘槐不发话看向初阳,初阳点了点头冲周谦轻轻一抱拳笑道:“周别驾一身锦袍好生华丽。” 周谦只是冲初阳作了个揖,尴尬一笑没敢答话。 “既然所言无需,冒昧请问周别驾,可是武将出身?” “微臣只懂笔墨,不懂刀剑。” “既然并非武将,那刘信、刘冲带大军围城,你是凭何本领冲出重围来向陛下求援?!”初阳突然将嗓门提大怒声叱问。 周谦被吓得一抖,口齿不清道:“是......是州内武将余亭拼死,才将我送出。” “既然余亭有本领杀出重围,为何还要冒着被截杀风险,用你这无用之徒!难道他就不怕求救之信,送不出来?!” “这......只因我有恩于他,所以他才......”周谦额头上汗水已经不断滴下。 “哼哼,从叛军中逃命而出,又非勇士,衣衫却华丽非常,莫说血迹,便是尘土也不见有......周谦!你好大胆!竟敢诓骗陛下与满朝文武!该当何罪!”初阳说着突然大吼一声,不光周谦,就连殿上一旁的文臣都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 “陛下!微臣所言......”周谦急忙跪地叩头,可貌似还是不想承认。 刘槐又看向初阳,初阳将右手轻轻抬起伸出食指一划,刘槐领会点头怒道:“左右,将大胆逆贼拖下去车裂!” “是!”殿前武士当即冲上殿来,一左一右架住周谦的两条胳膊就往外拖。 本来还想再挣扎一下的周谦彻底慌了,急忙哭喊着求饶道:“求陛下绕我一命,我招、招、招!” 刘槐摆手示意武士退下,二人松手的瞬间周谦顿感如释重负,重重喘了口粗气也不敢怠慢,跪爬向前冲刘槐叩首道:“校帝病故传至莨州时,刘冲、刘信便找到莨州刺史林毅,要他送出莨州州内城池赠与刘冲为根基,等夺得皇位后,必叫林毅位列三公!林毅念其宗族未敢发怒,只反问‘你二人无兵马,如何能反?’冲答道‘早在三年前,我兄弟二人便暗养兵马在哲州潜伏,原本只为自保,谁想刘引欺人太甚,新登帝位便将我二人削去爵位流放封地之内!欲报此仇久矣,恨无缘由起兵,今刘引病死不发丧与我,是奉良机,乃天赐也!’林毅吃惊又问‘暗养兵马几何?’冲答道‘两万有余。’信跟话威胁‘但若不见林刺史应允,我二人便举兵攻城强夺!’林毅知晓州内不过五千兵,根本抵不住两万大军攻讨,不得已才献出刺史大印降了二贼。” “此中详细,你是如何知晓?” “林毅乃微......罪臣表兄,事发之日,罪臣正在林毅家中做客,故而知之。” “三年前便暗养兵马,此二贼果然早有歹心!”刘槐怒道。 “既然林毅已经应了贼心,罪臣亦不敢反抗,只得暂且答应,刘冲还叫罪臣回往伥州游说,罪臣假意应允逃回伥州,向刺史段英上报刘冲造反,请早报朝廷出兵镇压,谁知那段英也是刘冲党羽,知闻之下便将罪臣家小囚禁,要罪臣来皇宫求援!罪臣为保全家性命才不得已而为之。罪臣不求活命,只求陛下平息叛乱后,能饶恕家中老小。”周谦扣头哭道。 刘槐可没心情搭理他的求饶,问道:“那刘冲却有两万人马?” “却有两万人马,罪臣亲眼得见。” “既然段英已然反叛,为何还要诈骗说伥州不保?直接带叛军集中莨州之内,岂不更好?”朝中有着武绯武将站出身问道。 “只为骗陛下不予防备!等骗我朝中兵马去往伥州外,贼再由伥州内出兵偷袭后背,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有两路兵马夹击,我军必败!”未等周谦答话,初阳便提前解释了出来,众人再向周谦看去,发现他不敢言语,说明确实被初阳一语中的! 刚才问话的武将心下恼怒,当即跪地请命道:“请陛下准许,允末将出兵讨逆!” 刘槐没有搭腔,只皱眉在心中暗道:叛军原有两万兵,再得莨州、伥州之兵,现计三万人马!而朝中能征惯战之勇将皆在边防,虽然朝中尚有勇士,但当今兵马稀缺,却不敢鲁莽叫普通将士带领,尤其在方才言语中更能窥见本领......朕观能当此任者,唯有青云侯一人耳。 “朕以青云侯为讨逆先锋,带马步军五万去伥州平叛!”刘槐怒拍镇山河。 “臣,领命!”初阳抱拳跪地。 等将周谦收押退下朝去,初阳又往返单独面见了刘槐,请示道:“臣请命陛下,允我带周谦发往伥州。” “君侯平叛,带此无用逆党何为?” “只为行一计策,方能少费兵马。”初阳嘴角微微一翘笑道。 “哦?愿闻其详。”素知初阳行计必能有果,刘槐也来了兴趣,赶紧招呼初阳落座。 “陛下想知,臣自当相告,然而当下军情紧急不敢怠慢,臣想等得胜之后再详报与陛下,还请陛下降罪微臣抗旨不尊。”初阳抱拳跪地。 五百六十章 周谦周旋中取利 刘信自立伥莨王 “却是朕疏忽了,此次平叛,但有军情相关事,无需请示上报,全凭将军持大局即可。”刘槐轻拍了下额头准许了初阳的请求。 当日从皇宫内出发往点军场备足兵马,驱五万兵马行军七日到了莨州城八十里外,初阳令人放周谦出牢车,将人叫到主帅车前,道:“今我放你归去......” “谢君侯大恩!”未等初阳说完,周谦便跪地谢恩。 被打断话语叫初阳有些恼怒,伸手一摆怒道:“慢谢!” 眼见初阳一脸杀气,刚高兴了片刻的周谦顿时似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下去,也不敢再多言语一句,只保持着作揖的动作动也不敢动。 “放汝归去,只为汝戴罪立功!”初阳知道要用到周谦,也不好太过凶狠,就将怒气收起停了片刻,等语气稍有平和后才继续说道:“若是平时,必将汝车裂!可念你实为家人性命,并非真反陛下,故而留汝一命,等事成之后,还需好生感恩陛下!” 恩威并施下,叫周谦感动的声泪俱下,跪地冲初阳不断叩头谢恩:“还请君侯指使,便是刀山火海,谦也绝无二心!” “汝归去伥州之内,告知刘冲、段英之辈,就说已经骗取陛下信任,现正派兵马来此平叛,叫他按原计划而行,倘若他问起统兵之人是谁,所统兵马几何时,便答来将不知姓名,兵马也因边防吃紧只有三万。你再个中周旋,以便从中取利。” “若是他问即便边防吃紧,也不该只有三万时,小人该如何作答?”为了谨慎,周谦急忙追问道。 “若他有此一问,你便答国内大军已被我调往骐州,正待从骐州发兵秦国。此三万中有半数也是从御林军中紧急调用。”初阳满意点头,自己能知道主动提问,说明周谦对此事已经上心。 周谦听后在心底牢牢记住,对初阳深施一礼便由二十名骑兵上前带他往伥州而去。 进到城下叫城门往里通禀,段英闻讯为笼络人心,提早将周谦家人放出,并只身出城迎接相问,周谦赶马上前与段英相拜,二人进城中刺史府。 上到厅堂,周谦打眼见到上座者正是两个叛乱的皇子之一,汉国前邨寿王刘信。 对囚禁家人被要挟,周谦对在场所有人的深恶痛绝,可当下初阳给他安排了重要差事,他也不敢把心中的情感流于表面,暗中偷偷拿手掐了一把大腿,整了整衣冠上前对刘信扶揖道:“拜见信王子殿下。” “周别驾归来,可有喜讯带回?”刘信假意欢喜道。 周谦便将初阳交代给他的说了出来,并且在里面加上了更容易让刘信信服的形容,当场把一旁的段英听的欢呼雀跃,仿佛当下时局真的似周谦说的一样简单。 不得不说刘信比旁人而言还是多几分头脑,在周谦说完的那一刻,他并没有百分百相信其中的内容,不是说他怀疑周谦,而是怀疑朝廷的兵马部署并没有这么简单。 偷眼观瞧发现刘信眉头皱起,周谦心中暗道不好,眼珠一转赶紧说道:“现在朝廷兵马已过哲州正往莨州而去,若迁延拖慢,恐大事不保!还请信王子早请冲殿下来此决断。” “待我书信请王兄而来。”刘信犹豫了片刻赶紧点头提笔书信一封,叫快马星夜送往刘冲所在的莨州城内。 周谦心中暗暗盘算,莨州府城与伥州府城相邻不过百里,快马加鞭不出一日就能往返,可以等。 既然刘信并没有似刚才一般怀疑,也已经准许了周谦假意请刘冲而来做决断的举动,知道不好打草惊蛇的周谦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忍着性子等到刘冲的到来。 第二日午时,刘冲带两百骑兵赶到了伥州城内,等他进府的第一时间,周谦为了能更好的取得信任,第一个上前对其礼拜道:“臣周谦,参见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因为周谦的陛下二字,让本身略有谨慎的刘冲彻底放松了戒备,一脸的谨慎也消失不见,短暂惊喜片刻,哈哈大笑着上前将周谦扶起。 其余如刘信、段英等人见状,也学着周谦的样子拜刘冲为皇帝。 此一举,让刘冲欢喜无比,更是当场使人叫州内巧手做了龙袍玉带,当夜在府中饮宴,对汉国兵马事全都忘在了脑后。 刘冲又在第二天筑台拜天,将伥州、莨州两地为根本自立,建国号为焦,改文兴元年,自封为焦文帝,并许其弟刘信为焦武帝,二人共揽大权。使原伥州刺史段英为丞相,莨州刺史林毅为太尉,而别驾周谦因为一句驱使刘冲自立的陛下二字,又加上对朝廷引蛇出洞计策的成功,被直接册封为御史大夫。 并在当日对两州各城内贴出告示,招募天下贤者为官。 周谦以为刘冲建国后肯定会对汉出兵,可历经三日都不见有什么动静,心念苦于埋伏在外的初阳,在第四日早朝时,以伥州寻得一处大殿暂且充当的皇宫上,原伥州内官员问话道:“有事启奏,无事退班。” 周谦赶紧站出来作揖道:“臣有本奏。” 眼看是促使自己建国最大的功臣,刘冲满心欢喜道:“准奏。” “秦魏两国新败,刘槐急功近利,正着青云侯带兵马往北上而去,而北边战事吃紧,汉国内兵马皆调往,正是兵马空虚之际,各地已不足为惧,是对昌阳出兵之良机也!所谓天赐良机不可错过,请陛下准兵马出昌阳,早定大业!”周谦激昂道。 “爱卿所言极是,朕正有出兵之意。只是朕以为不应该对昌阳出兵,而是先东去夺了乔州,先增我国土面积,待实力雄劲而后北上,缓步而行方可成大事。” “以陛下之计划,确实最稳,然而如此却太迁延时日,混乱之局,实不该如此。” “以卿之见,该当如何?”刘冲暗自点头,当下战乱时局,确实没有太多的时间给自己缓慢发展。 五百六十一章 趁空虚夺得伥州 焦文帝气愤而亡 “回陛下,天下人皆知‘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之理。臣以为应先取汉国都城昌阳,待生擒汉帝刘槐后,再命人铸受禅台,让其禅位陛下,待陛下受命永昌,便可不动刀兵叫天下城池顺利归顺,即便个中有不降者,也会因孤立无援而自乱,到时陛下再率兵马逐一吞并,大事必可成功!”周谦作揖回话道。 “不战而屈天下之兵,此计甚善!”刘冲大笑点头,即便他自立为王,但他也知道不论臣民都不是真心归顺,可现在周谦的计策要是成功的话,那可就真的是名正言顺的天子! 有周谦点火,刘冲便不再犹豫,当即大笑点头准许出兵,并扬言要大军破三万兵马后直捣昌阳,活捉汉帝刘槐! 待退朝下去,周谦使紧急快马往初阳扎营处送信而去,不到半日书信送至,初阳展信观读过后愤怒无比,因为按不住心头的怒火,当即暴起一掌将营帐内书案拍碎! 一旁侍从赶紧上前将地上书简拾起,下站随军出征的武将关怀问道:“君侯何故暴怒?” 初阳将信怒掷在地,骂道:“冲信二贼,狗胆包天!欺君罔上!敢瞒天心人意,自立为王!” “此二人竟敢如此?!”帐中武将将信捡起来看过后,瞪大着双眼惊讶道。 “二贼若不早图,必为天下人所耻笑!” “与我点备兵马,来日尽起营中之兵攻打莨州!”初阳怒不可遏道。 随军各将领正待跪地领命,一旁行军主簿听闻赶紧阻止道:“君侯且先慢行!” 初阳以巡视的眼神望去,主簿并不惧怕而是继续说道:“君侯征战在外,不识莨州地理,若莽撞而行必中埋伏,不如设计缓图,方为上计。” 初阳深深吐了一口气,心中暗骂自己不应该被怒火控制了主见,便对主簿问道:“先生有何妙计?” 主簿撵须思索片刻说道:“大军此行共计五万人,可在此设一万埋伏,再有万人佯装三万攻打莨州,另外三万伏于伥州之外,但见伥州兵马出城偷我后方,趁伥州空虚,可使大军一举而入,待叛军知晓丢了伥州,其阵必乱。再从城内三万人中分出两万出城,与此处两万人马夹击叛军,大事可成。” “一万比三万,数差如此大,怎能骗过敌军?” “现在秋天麦熟,可着人扎麦秸、树枝捆于车仗后,使车马据前军身后而行,扬起尘土已做大军行进之状。” 初阳点头依主簿之计而行,加紧人手在叛军出城之前将装具赶造完工,时过三日,探马得报莨州、伥州内叛军涌动,似有不轨之举。 初阳急令帐内先锋官王泰带一万兵马攻打莨州,再叫一万人埋伏在莨州城外,自己亲率三万大军奔赴伥州以北三十里设伏。 待到午时三刻,王泰借城内造饭烟起为号,直起一万大军攻打莨州府城,正在伥州的刘冲突闻莨州有危,赶忙使人探闻来敌兵马几何,探子答道:“只见来敌滚起尘土无数,预计不在两三万之下。” 刘冲心惊赶紧叫段英带伥州内一万五千人马前往救援。 待段英火速赶往莨州外,本是佯攻的王泰赶紧带兵马败退,刘信大喜急将城内一万人马挥出,一路追撵王泰败走人马。 恰在此时,初阳得伥州兵马出城喜讯,突起三万大军攻打伥州各城,只有五六千人马的伥州不到黄昏时分便被攻破,并生擒了自立为焦文王不到半月的叛军头目刘冲。 直到刘冲与林毅被一同押入囚牢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为他出谋划策,并被他视为开国元勋的周谦,实则是初阳下派来的奸细,当场被气的面紫目赤。 或许是因为恼怒导致气血冲头,又或者是受不了这突然跌落谷底的打击,刘冲被关入囚牢不出两个时辰便七窍流血而死。 而有了两万余人马的莨州城此时还打得不可开交,刘信正亲率大军追撵假装败走的王泰,正待进入预设埋伏圈时,刘信后方突然有人马追到,告知其兄刘冲被捉,伥州易主。 确认消息无误后,刘信心恐后方受截,赶忙令大军止步,并火速退回到了莨州城内。 这突然的报信使初阳计划全盘破灭,再使人马埋伏于外也无济于事,便叫在外两万人全部回到了伥州城内,当夜初阳召人马在帐内议事,要明日使四万兵强攻莨州,在当场的周谦相对别人比较熟悉莨州环境,当场开口否决道:“莨州湿地多沼泽,不易大举兵马而入。” “今日敌我两路人马远超三万,如何不得入?” “莨州之外三十里尚为土地,但越是往里便越是泥泞,若非久居此地熟悉地貌,简直寸步难行!”王泰想着今天马蹄深陷泥水中的场景到现在都脊背生寒,万幸今天攻城是照计划提早做好了退走的准备,要不然都不需要假装战败,会真的有去无回! “陛下旨意,要我平定叛乱收回两州,如今兵马不得而入,如之奈何?”初阳叹息,又是着急又是无奈。 众人将视线放在了周谦的身上,周谦思索片刻后命人取过地图,手指着莨州周边道:“莨州西北有条小路,直通哲州之外,君侯可以带兵马从此路过。若绕路而行,可在五日内抵达哲州城下。” “既是小路,可过得车马?” “道路崎岖,仅能容三五千人。” “三五千?!城内有近三万叛军,用如此之少的兵力,对抗两万余残暴之师,岂不驱犬羊与虎报道?!”王泰惊叫否决。 “仅此一路而已。”周谦叹气,伥州府城虽然距离莨州很近,但也只有一条仅供匹马而行的林间道路而已,此路也只能单人骑快马往返两地送送信件,大批队伍肯定进出不得。 眼看着地图盯了良久,初阳忽然大笑一声,兵力虽少,但这才叫深入敌后! 众人不解看去,便见初阳说道:“便依此路而入!” 众人吃惊正待劝阻,初阳便命令打断,叫王泰五日后继续带兵马攻打莨州来牵其主力,自己要亲带五千人马绕过哲州,深入莨州腹地扼其咽喉! 五百六十二章 昔日最强汉国土 已被夺取了一半 当夜修整完毕,第二天深夜初阳带五千轻骑悄悄摸向了哲州南,到地寻摸了将近两刻钟,才堪堪找到周谦所说的那条崎岖小路,遣人往里探查一番过后,初阳使手令叫兵将下马步行而入。 饿了抓泥鳅逮蛇虫鼠蚁,困了就泥里裹皮毡而睡,在林间来回穿梭四天,一众人才终于从泥泞不堪的密林中走了出来。 在外等候到第五日晌午,派遣出去的两个探子回报说王泰已经带大军攻打莨州城池,城内主力人马皆去迎战,现在莨州西门、南门空虚。 初阳当即带人马杀向西门,在莨州城的叛军万万想不到后方突然遭袭,想抽身去救,可王泰所率的三万大军根本不给他机会,只要后退一步,王泰就领兵前进两步,最后在叛军前后都顾不上的情况下,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莨州府城便被初阳攻破。 在城内扫荡下拿获了不少叛党,却唯独不见主使刘信与林毅,叫过城内擒获叛军问话得知,原来在初阳攻打莨州伊始,林毅便在第一时间带着少数人马护送刘信从南门逃走了。 初阳咬牙切齿想挥兵马追赶,却发现天色已晚,而莨州各地多沼泽,实在不敢夜晚行军,便下令兵士带甲入眠,明日一早拿下州内所有郡县,叫刘信无处可藏! 一夜修整,第二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初阳便着令王泰各分人马准备一举平定莨州,然而兵马刚出城不足十里,后方便有快马追上,并扬言朝廷紧急公函。 初阳无奈只能暂且班师。 回到了城下,见送信官就站在城门前等待,驱马上前的初阳正待落地问话,却见送信官一脸焦急,初阳心头顿时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上差......” 确信来将正是青云侯方捷之后,送信官不等初阳说完便两步上前冲到了马前,跟着噗通一声跪地,当场声泪俱下:“君侯!祸事了!先前君侯力挫秦军,其战败后逃回秦国,谁料那王启不日便再备兵马南下,更在十日前夺了骐州,现在邙州也失了一半!” “什么?!”初阳噌的一声从马上跳了下来,一把将送信官抓起,激动道:“十日之前就失了骐州,为何这时才来报我!” “陛下要信请君侯班师,可是被朝臣谏阻。” “何人如此大胆!” “是......是国舅柳路,他言‘想攘外,必先安内。青云侯方至莨州便班师回朝,此举必受叛贼耻笑,若青云侯回师之时,叛贼再举兵马北上,恰时秦魏南下,三路攻进实恐社稷不保。’” “恶贼为报百里兄弟私仇,坏我朝纲,毁我社稷,逆贼安敢如此!”初阳骂完一句便重新勅令,叫兵马往朝中而去。 虽然柳路动机不纯,但话里也不失有些许道理,初阳带大军回朝之前,先留了王泰在莨州,并予他五千精兵平定州内郡县,擒获刘信叛党。 一路马不停蹄抵达昌阳,人虽然没有要入城的意思,却在城门前令一哨人马直接进城将柳路收押,并言“但有反抗,斩首不留!” 半个时辰后,兵马带柳路人头回到城下,初阳看过后直接带大兵抵达旦州城外五十里下寨御敌,帐下武将要请命直达邙州救援,初阳思索片刻便予以否决,主簿问:“将军何故不往邙州去?” “邙州易主也。”初阳叹了口气道。 众将不信,问初阳如何得知,初阳却无心解释,只望向天际叹了口气,邙州兵所剩寥寥无几,而当下又被王启几十万重兵围困,如果从旦州出兵去救,也是丢了芝麻捡西瓜,因为王启一定会转路来取旦州,所以现在就算有神兵天将下凡,也改不了邙州被占领的下场。 第三天卯时来信,邙州果然被秦攻克,汉国大司空华谭战死沙场。 随邙州被破,噩耗接连不断,初阳在魏国征战所得的土地,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也相继被秦魏联军夺回,现在只留了一处纬县小城,好在原有的四十余万大军并没有被全歼,尚且保留了三十多万人在城内。 初阳得讯之后,心知纬县小城不足以养三十万人马,便即刻修书叫祖治留十万人在城内,其余兵将皆由秋卢带至旦州城内,与初阳所有兵马一起抵御秦国。 时过半月,秋卢带二十万人抵达旦州城外,初阳闻讯老上级归来,急忙带人出城三十里郊迎。 众将上前见过行礼,众兄弟能平安归来,初阳不自觉泪目。 将众将安置城内修养过后,初阳第二日命阅山带本部人马穿袭魏地,不为夺城,只为将仍在魏国的大司马齐晨救回。 阅山领命带赵番出发北上,初阳即领十万人穿过旦州至北边国境做接应,三日后齐晨顺利归来,恰在此时后方又传噩耗,秦天公大将军白直已带兵五十万夺了纬县,现大军正往冷州而去。 初阳心念伯父郭乾安危,急带五万人发往冷州救援,等到时,公柯已被占领,退守至公柯的祖治在城破之时,自觉丢城失地已无颜面对初阳与天子,当即站城楼之上朝昌阳宫三跪九叩后横剑自刎而亡。 将郭元起救出之后初阳不敢怠慢,当即命一哨人马将郭元起送至乔州,自己再带剩余兵将抵御白直大军。 三日后秦天武大将军王启,统五十万大军对旦州出兵,姜山带州内所有兵马出阵抗击秦军。 此一战可谓惨烈非常,初阳帐下各将死伤无数! 乔州镇西将军朱康被落入陷马坑,遭乱箭射死!镇南将军秋卢护送齐晨出城时被王启带兵追斩!镇北将军程原遭王启刀斩去一臂,后被赵番奋死救回! 大将军姜山只领十万兵丁与秦五十万大军拼命抵抗十日,最后兵力耗尽遭秦兵乱矛穿身而亡,旦州归秦所有。 初阳看着躺在榻上失去一臂的程原,一滴清泪落下,想去缅怀共患难的老哥哥们,可时局并不允许,只能忍住心悲使人将他送回了乔州。 站在地图前看着汉国丢失的国土,想着国内剩余的兵力,再三思量过后,初阳令百姓、兵将全部撤离冷州搬往泊州境内,冷州同归秦地。 五百六十三章 寒冬招集百万兵 却因古超折沙场 弃冷州而去后,初阳熟知旦州相邻昌阳主城,而当今天子正在昌阳城皇宫之内,故不敢浪费任何时间,三天五日只以数千轻骑采取游击战术,由泊州对旦州不断出击袭扰。 本来打算直接出兵攻取昌阳的王启对此愤恨无比,却因为初阳的袭扰根本抽不出身来,想一举攻克泊州,可这边邙州一旦空虚,西边哲州又马上会有兵马来至。 最后王启气愤之下联络白直一同挥师南下,自己留二十万人守泊州,另分一路往哲州而去。 哲州兵力虽然不足,万幸占了防御优势,又加上王启重兵并不熟悉哲州地貌,导致两边交兵直至入冬也没攻取到哲州任何城池,当然哲州人马也没能沾到秦国的便宜。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也借着这冻入骨髓的严寒,秦军才肯罢兵修整。 最冷的时间不过俩月而已,所谓时不我待,在秦军欢喜过大年的时候,汉国上下臣民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初阳连同齐晨一起上报朝廷,请求搬出国库金银广招人马,以此来扩展实力,好等来年开春决一死战。 大年夜当晚,眼看兵营中的将士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听闻城内寥寥无几的鞭炮,本是家人齐聚一堂的欢喜时刻,却因为战争的关系至民不聊生。初阳站雪地当中对月缅怀:“犹记得前年夏季在家出发之前,曾经对林琳信誓旦旦保证过两年之后必定往返,而现在两年期限将至,我却......唉,不知道家里变得怎么样了。” 低头看着手中已经空了的酒盏,苦笑一声又一声长叹:“出来一趟大半年没回家,不知道颜诺她们怎么样了。在伥州平叛的时候,明明离乔州只有几百里而已......” 身后站着阅山、赵番、周备、子丹四人,为初阳重新满上一盏之后,五人共同举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家想的在想家,家人早已过世的只能干瞪眼。 正月初三,初阳赶回朝廷面圣报告兵力,两个月的调养已经征集了不少人马,虽然不及昔日的强大,但依旧几近百万大军。 当日,汉帝刘槐在朝授初阳虎符,并命他为汉国大将军,叫他统全国兵马抗秦。 初阳领命着手布置,将所有兵马分三路布置,左将军古超与右将军张平,带马步军三十万把守哲州,大司马齐晨与后将军由忠领兵三十万守住昌阳城保卫皇宫,自己带四兄弟领三十万兵马屯泊州。 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就到了正月底,随雪融开始,急不可耐的秦军渐渐向下推进。初阳当即令古超带兵突袭骐州牵制秦国兵力,自己亲统三十万兵攻打冷州各地,并且明令齐晨稳在昌阳守护皇城不得带兵出城寸步。 先期古超仗兵多将广突发奇兵,力挫秦在骐州十数万兵马。 可因为小战得胜而骄兵,古超便不顾初阳禁令,战后直接夺了骐州三城一郡,并上报朝廷昭告天下,以示秦兵甚大也不足为惧。 他用意虽好,但却违了军令,期间副将张平也曾劝阻古超道:“将军不可不按大将军之计而行事。” 反倒是古超回了一句:“大将军曾言‘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今时本将军只在效仿而已。” 一句话彻底将张平噎住,况且古超是主将,张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听古超调遣一同占在了骐州,但却多留了个心眼,急忙暗中书信一封送往泊州初阳处。 果然好景不长,不听初阳计策的后果很快到来,因为占地过多的关系,导致本就不多的兵力被分散四周,王启借此时机从旦州起兵马三十万攻入几乎无兵无将的哲州,断了古超后路,而后不作停歇再发令邙州与骐州所剩兵马一起攻打古超。 三路夹击下,古超占下的三城一郡不消三日便再度落入秦手,借将士奋勇杀敌古超死里逃生,想逃回哲州才发现哲州早已被秦夺取,退无可退之下只能带少数兵马穿行回了昌阳城内。 而此时初阳一共统领了三十万重兵,是去年从冷州撤离时的三倍有余,已经不需要担忧兵力不足的问题,故而从出兵当日便取回了冷州一城。 趁军士昂扬之际,正待马不停蹄继续深入之时,呼听后方秦军号角响起,初阳心下忍不住一抖,思量再三只能忍痛将所夺城池再度丢弃,带兵往返行至半路,果然见到秦国从旦州出兵攻打泊州。 己方损兵折将好不容易把秦军打退,清扫战场后周备从中捡到了一面秦军将旗,上写一个王字。 将旗交给初阳看后,初阳怒不可遏将旗怒摔地上,冲下站将士问话道:“我叫古超牵王启兵力,王启为何还能从旦州发兵来此!” 帐下行令官左右看了看,站出身将古超不听初阳调遣,擅自占领骐州城池的事讲出,同时也把张平发来的信函拿了出来。 初阳看过信件咬牙切齿问道:“既然知晓,为何不来报我!” 行令官嗯啊了半晌没有说出个因为所以然来,赵番怒骂一声上前将其拎起,怒道:“你可知私藏军情信函又知情不报坑害了多少将士?!” “将军饶命,是古超不听将军禁令,却不该怪罪属下!而且信来之时,大将军已统兵在外!求大将军饶命!”行令官心下惶恐自知不妙,急忙跪地求饶命。 “统兵在外,便不能快马相送?!”赵番怒声骂道。 初阳攥着拳头怒骂道:“我在寒冬腊月,倾尽全国之力,征集来近百万将士,却因你不言不语,导致他们死伤沙场,更险些丢了泊州,叫我如何饶你!” 行令官声泪俱下,头磕地如捣蒜。 “左右!与我推出去斩了!” 当夜,初阳忍不住唉声叹气,二十二岁便被授以大将军之位,遥想世人皆叹羡,只是他们不知道自己这大将军是被逼出来的,身上背负着卫国保社稷的重担,在这乱世当中,这大将军的职位怎么可能好当?想想姜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已经渐渐回暖的天,帐中各将依旧围坐在炭炉旁,看着炉中跳动的橙色火焰,目中却无神色。 初阳站起身走到营帐门前,不远处火把光亮映射在树杈上,看着枝头上已经冒出的绿芽,想着古超丢了哲州还赔了三十万重兵,今天又因为行令官知情不报导致自己损失了近十万大军。 仰头对月许久,初阳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唉......用人不贤,大势去矣......” 五百六十四章 汉幼帝降秦 六国战终止 汉建晨二年春,随哲州丢失,秦将王启、白直趁势带百万大军强攻昌阳城,大司马齐晨战死,秦兵攻破昌阳占领汉国皇城,汉帝刘槐誓死不弃祖宗基业,于乾央宫大殿上自缢升天,汉国老将军由忠解下天子遗体退回府内,泣跪苍天,绝水绝食而死。 城破之时,初阳带刘引长子,年仅十岁的刘驰退守至乔州。 由陵太守韦辕得讯,言“国土可破,但不可无君。”当即拥立刘驰为汉国皇帝,原占天下九州之汉国沃土,现只有三州与由陵一郡。 幸在当时秦兵攻赵不下,秦王无奈只得召王启班师出征,使汉国能稍有喘息之机。 次年二月,王启离间计成功,使赵王不信文武,文武互相对立,在赵国外强中干之时用兵八十万攻破赵国国都,赵国灭亡。 月末,秦国王赢胜派天武大将军王启,带大军百万再入汉国,将仅剩的莨州、伥州陆续吞并。 端午节前夕,秦大军攻克由陵,武卫中郎将韩征带三万人对秦百万大军,终至兵力耗尽仍不下阵,最后力竭马下而死,其妻郭敏将尚未满月之幼子韩棋送往乔州交于大将军方捷托付,而后撞死在城楼下,太守韦辕被俘后大骂赢胜遭斩。 当月,秦军围堵乔州,初阳带阅山、赵番、周备,领不到十万人马抗击秦军,四人的勇武配合兵法运用采取游击战术,使百万秦兵不能进乔州。 久战不下,赢胜再添大军八十万给王启,乔汉被秦连续袭扰征战,使本就不富裕的资源被慢慢消耗殆尽。 时至秋末,秦大军再度逼近,扬言中秋佳节前,必取乔州! 初阳闻秦兵再至城外,带三将手立汉旗稳站城墙。 秦军至乔州城外三十里下寨,秦天武大将军王启只带数十骑出阵前,向城楼上初阳抱拳对话:“汉已是萤火之光,秦乃皓月之明,今将军只有乔州一方寸土,兵不过千,将不过十,不如早早下城投降,还能取晚年福光。” “勇将不怯死以苟活,壮士不毁节而求生!我愿效古世豪杰,留名青史,死而无怨!”初阳冷哼一声答道。 “将军英才盖世,渴求保汉刘基业,确属鲲鹏之志,然我大秦带甲百万,良将千员,任将军之神勇,也难改汉刘之覆灭。”王启将手指向身后似潮涌一般的秦兵道。 “但有我在,尔等莫想进乔州寸步!”初阳跨立城墙如大山,毫不退却。 “将军之勇武,王启确信无法撼动,然而将军此行却大错特错!若只谈过程,将军确能保忠义之衔,但论结果,恐怕将军要背负千古骂名!将军自领兵抗秦以来,使狼烟遍燃沃土,陷黎民于水火当中,乔州百姓早已温饱难求,苟活如蝼蚁一般!若等我大军强攻入城,又免不了生灵涂炭!难道将军只为一己忠义,而不顾天下苍生吗!” 一句话叫心硬如铁的初阳忍不住回头看向城内横倒竖躺,骨瘦如柴的百姓,眼中闪烁出了不忍,但却没有答话。 王启稍作缓息,让初阳深深感受到百姓的疾苦之后才继续说道:“将军未发动汉魏战争前,我在秦国就已听闻将军大名,知将军有吞天吐地之才,目光远见更是通晓古今,如此将军必知当今能平息战乱,使百姓重归安居者,唯我大秦祖皇帝一人耳!” 在初阳看着城下的百姓,听着王启的言论,心中难免有了动摇,正在他不忍百姓再继续受苦,想要弃干戈不再征战的时候,却有几十双眼睛引起了他的注意。 细细打量,其中有岳父方善方仲德,有两位妻子萧云与颜诺,有两位妹妹安宁与安静,义父郭威郭兰视,伯父郭乾郭元起,叔父郭用郭孝才,义兄程原程公绩,有青云县的五吏,有“好再来”的掌柜,有市集上被二流子欺负时为自己出气的砍柴汉,有知根知底的,也有仅一面之缘的,有交情深似海的,也有毫无印象的。不论认识与否,他们的眼中都含着泪花,穿过这尚未滴下的泪水又透露着一个信息,那就是无论是什么结果与过程,他们都无条件支持初阳! 看着他们炽热的眼神初阳流下了泪水,转回头重新扫过城外黑压压一片的秦军,心头再无丝毫的恐慌,更是露出了近一年以来的第一次笑容,说道:“我为国家而战,天下汉民皆知我心!” 料王启如何大胆,也不敢想初阳此刻能如此自信,甚至对他这句话产不出任何的怀疑! 强稳了稳心神,王启继续言道:“天有风云变幻,人有旦夕祸福,朝代更替乃自然之理,将军何要背人情逆天理而行事!” “大丈夫既领重任,处死方休!尔要战便战,何须在此摇唇鼓舌!”初阳抬手一枪将城墙刺穿,把汉旗插入了破开城墙的石孔内。 见初阳决心已定,王启也不想再劝,叹了口气退回到了阵中,准备下令大军攻城,初阳也在此刻领三将一跃跳下了城楼。 勇将能做万人敌,可面对两百万大军的时候,就算天神进去也不能囫囵出来!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赴义的决心与对兄弟间的不舍。 “恩将!”“将军!”“将军!”陶岱,赵番,周备三人同时说话。 初阳转头看去。 “来世还愿追随将军左右!”三人手攥兵器抱拳,一同冲初阳跪地。 初阳含泪点头,互相微笑点头准备离别,各自挺兵刃准备做最后一战。 秦兵马准备跃进时,初阳身后城门突然打开,四人回头看去,便见刘驰在两个年老宦官的陪同下步行出到城外,初阳心惊急忙说道:“秦兵攻伐在即,陛下出城难保龙体安全,还请陛下快快返回城中!” 年幼的刘驰并没有听从初阳的建议,而是走到他近前深施一礼,落泪说道:“将军,足矣。汉朝列祖列宗已知将军忠义也。” “陛下......”初阳泪目抱拳跪地。 “秦军霸业已成,而朕却依附将军,据守乔州弹丸之地,此果皆因我父不听将军之忠言也。以往历战,只因朕心存私,妄图凭将军之力而保住大汉之社稷,未曾想却使乔州生灵涂炭,至百姓死伤累累,此间皆朕之罪过。降,不过使朕一人失节,再战,只会使百姓涂炭,朕......我心何安......” “陛下!士尚可战,断不可降呐!”初阳擦去泪水跪行至刘驰面前,以头捣地。 “我年幼为帝,心智不全,并无主见,幸得将军悉心教我,方能做稳一年皇帝......今日,我便要自主一回!” 刘驰说罢便甩开两个老宦官的手,自主走向了远处的秦军,城内往外观瞧的百姓,城外准备死战却被劝下的四将,皆在盯着刘驰那幼小的身影。 那不足五尺的身躯,在为了百姓而投降的这一刻,看起来却无比的高大! 五百六十五章 秦国终于统天下 盛邀半月后入宫 汉建晨秋季,随汉帝刘驰降秦,驰骋东界最强国土六百年的汉国灭亡,三日后,魏国王姬襄应承诺举国降秦,秦国一统天下。 趁战乱终得平静之际,初阳带陶岱三人将子丹尸首从乱葬岗寻回带至白河村,连郭敏一同合葬在子丹父母坟旁。 又赶到旦州寻回了奉宗、俞孝的尸身,迁回到乔州卢航墓旁安葬。 中秋佳节后,秦王赢胜由西迁都于昌阳,定大秦帝国,使天下人形同礼,书同文,完成了真正的大一统天下,秦王赢胜也成开天辟地以来千古一帝。 定都之日,王启、白直赶车撵百架至乔州,亲登初阳府门,请初阳入皇宫面见秦王赴宴,初阳有心拒绝却又恐误了刘驰性命,最后只得答应下来。 送走王启白直,初阳回到了房内,文颜诺、萧云、刘熏三女上前问道:“此二人来此何为?” “秦王邀我入宫赴宴。”初阳叹了口气,说完便看向了刘熏。 文颜诺、萧云两人没有说话,也将头转向了刘熏。 所有汉国子民都痛恨秦王,但是不管在场的还是不在场的,真正对秦国深恶痛绝的,就唯属刘熏而已,他的父亲刘惟跟两个哥哥刘引跟刘槐都是被秦国害死的,现在提起赢胜,简直就等于在她伤口上撒盐。 果不其然,在初阳说完之后,刘熏拉着初阳的手本能的紧了一把,初阳感受到了她的紧张与愤怒,赶紧打手握住刘熏的手背以示安慰,刘熏抬头目视着初阳,眼中已经含着泪花,她道:“可不可以不去,我好害怕......” 初阳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的难处,但现在刘驰正在赢胜手中为质,倘若我不去,他便会有性命之危......校......二哥与八哥已经西去,大哥在城破之日便无了踪迹,恐是已经......倘若再叫刘驰有失,我死后便再无颜面对汉朝列祖。” “妹妹,现在刘驰是汉家唯一的骨血,要是意气用事的话,很容易招致祸乱的!”文颜诺与萧云也在一旁劝道。 一场宴席跟让汉国皇室嫡系绝迹,孰轻孰重经三人分析开导,刘熏很快就能清楚其中利弊,最后含泪点头答应。 使人准备好了马车,刘熏在前,文颜诺萧云分左右服侍初阳更衣,等整理好衣冠之后,刘熏轻拉着初阳的衣角问道:“赢胜要夫君半月后入宫赴宴,从乔州出发到昌阳少说要半月的时间,夫君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刘熏虽然不再似先前一般愤恨,但明眼人都能瞧出她心中还是有些许悲伤,初阳便笑了笑说道:“急什么,还有十五天呢,我在外将近一年没有回家,现在终于有了空闲,不得好好跟我美人们亲热亲热?” 在场的安宁听完心知不妙,赶紧打了个哈哈拉着安静躲回了自己房间。 终于没有旁人在场,初阳话刚说完手脚就不老实了起来,一个迅雷不及掩之势上前抱住了刘熏的芊芊细腰,紧跟着狗嘴就往她那晶莹剔透的唇上啃,当场把刘熏羞的脸颊通红,两只小手也使劲推着初阳胸膛。 可她只是一个柔弱女子,力气怎么可能大过初阳呢?没多一会儿便被初阳征服。 等两人热吻许久过后,初阳才舍得松开她,过后还像是意犹未尽一样吧唧了两下嘴,当场叫刘熏一张俏脸红的似要滴血,忍不住嘤咛一声伸手打了初阳一下道:“大坏蛋,讨厌死你了。” 对此早就已经习惯的萧云、文颜诺两人乐的前仰后合。 初阳看着娇羞的刘熏满意的点了点头,终于会笑会害羞会撒娇了,好! 经初阳一把手与文萧二女在场逗弄,刘熏渐渐回归到了以往的状态。拉着三女围坐在厅中桌前,在外出征将近一年没回过家,初阳就想在出发前与三女再多待一会儿。 聊了一会儿天院门突然打开进来几人,初阳探头看去,是仅剩的三个兄弟,阅山、周备、赵番。 三人进屋先对初阳礼拜,而后拜见了初阳三个妻子,最后阅山上前说道:“闻百姓言语,有秦国车仗来至恩将府中,却不知是何意也。” 知道初阳与兄弟要谈论要事,三女知趣退回房内。 等将赢胜请入宫赴宴的事说了出来后,赵番周备默不吭声,唯独阅山思索后说道:“恐非如此简单。” 赵番不等阅山说明白,便激动问道:“莫不是鸿门宴,假意请将军入宫赴宴,实则要加害将军?” 周备白了他一眼道:“现在天下尽归秦有,倘若真要对将军不利,需要使此下作之计?” 赵番脸上一红,对阅山问道:“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放眼天下间,本事能与恩将持平者屈指可数,我以为赢胜此举真实目的,是为招恩将入朝为官。” 阅山说完后,三人一同将头转向了初阳想看他有什么见解,可初阳半晌都不出声,三人也不敢言语,只能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许久过后,初阳眼中闪出一道精光,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说道:“你三人近日备足车辆,将所有金银财物收拾妥当,待我走后,叫我三妻与我岳父公籍等人一同出城,往东深入断山林一直到天断山为止。” 三人中最聪明的就属阅山,可就算聪明如他,也不明白初阳的用意,便问道:“恩将此举何为?” “正如阅山所言,秦王邀我入宫,真实目的便是招我为官,而我受汉家恩惠,得临帝、校帝重恩,能成秦民,万不能与秦效力。秦王知我为汉家女婿,又身怀统兵本领,倘若不能为己所用,便决不能将我久留!” “若真是如此,将军此行岂不危矣?不如不去为妙!”三人惊恐道。 “现已应允,若是不去,赢胜便以欺君加罪,到时他便可名正言顺派大军前来征讨‘叛逆’。” “去是死,不去亦是死,如之奈何?” “若赢胜备足百万大军,我此行必死,但他叫我去处乃是昌阳皇宫。昌阳宫现在依旧是皇室所在,文武入内仍不许带刀剑,更不允大批兵马在内。即便是有,其中也不过寥寥万人御林军而已,而御林军为保皇宫要分散宫廷四方,他要杀我,便要从四下调御林军来,可到他来时,我早已出皇城十里之外,一出城外我便鱼入大海,谁也奈我不得。” 五百六十六章 叫亲人退往天断 孤身往秦宫而去 “恩将此行,确保能全身而退?若是不能,岱愿与恩将共进退。”即便知道初阳有本事在身,阅山也相信他有全身而退的能力,但心中还是免不了有所担忧。 “愿与将军共进退。”赵番周备也一同言道。 “我若想走,他便有万军在场,也留我不住!尔等不可虑我而不顾了我家人安危。”初阳摆手示意众人安心。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在拿不定主意了,最后各自在心中斟酌许久后才能放心答应,并不做耽搁抓紧告辞回家收拾行装去了。 初阳回房叫过了文颜诺、萧云、刘熏与安宁姐妹,对她们五个人说了自己的安排,五个人倒是觉得去到哪里都无所谓,反正只要跟着初阳,天涯海角也去的。 当晚又带着三妻与安宁姐妹去往了仲德等人家里,把他们聚在一起后又详细说了一遍退走的计划,结果与预计的相差不大,仲德与郭威夫妻不用说肯定会跟着初阳走,可是郭乾、郭用、程原等人表现的兴致却不高。 初阳疑惑提问原因,三人相互对视了片刻,郭乾率先发声道:“历年来在冷州与魏国抗衡,早已疲倦,现在晚年,不愿奔波,贤侄自管自走,勿担忧我。” 初阳看向郭风、郭宿两人,想让他们劝一下郭乾,可二人只与郭用一起笑了笑说道:“我与父亲(大哥)如出一辙。” 见初阳视线过来,程原笑道:“愚兄已成废人,所谓落叶归根,只愿死在乔州内,不愿亡在他乡处。” 初阳心慌再三劝阻,可几人死活不走,最后郭威叹了口气打断了他道:“他们不走便不走吧,我儿也莫再强求。” 既然义父都这么说了,再看他三人眼中散发的神情,明显是发自肺腑的不想再走,最后初阳也只能收声不提。 吃过晚饭往家中走时路上刘熏问道:“两位伯父与程大哥不走,为什么夫君不再劝劝,万一赢胜起了加害之心,该当如何?” “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就算言语相劝让他们去了,可接下来几十年也一定不悦,在外烦闷不如在家快乐,而且只要我走了,赢胜就绝不可能再伤害他们,而且为了笼络天下人心,他甚至会对伯父他们以礼相待。” 回家一夜收拾,直到子时过后才算妥当,一夜无话相拥睡下,到第二天起来初阳准备出发,三妻看着初阳的眼中泪花涌现,初阳上前逐一安慰,最后玩笑一样说了句:“在天断山脚下等我,带你们去见公婆。” 有这一句话出口,当场叫几人破涕为笑,刚才对初阳安危的担忧,在这一刻也全换成了新媳妇见公婆时的紧张。 初阳哈哈大笑着拉过三人逐一亲吻,在她们耳畔说了句“我走了。”随即扬马鞭奔驰而走,三女拉着安宁安静在后方目送。 辗转反侧去到郭乾、郭用、程原等人的住处,在每人面前再三叩拜,洒泪分别。 出城门不到百丈时突然勒马停住,往后方看了片刻又转身回了城内,买了不少元宝蜡烛往公墓而去。 先往卢航墓前祭拜,继而子徽、秋卢、朱康坟前逐一拜过,他在坟前言道:“天下归秦,已不容我,欲往东归,恐不再回,再来拜过,不至黄泉,再不相见。” 对每人墓前三跪九叩后才肯起身离去,即便最后的观泰墓前,也如此祭拜。 风餐露宿终于赶到了昌阳驿站之内,在里面住了两天,第三天宴席开始前朝廷来人把初阳接走,一路入到昌阳宫外,有人检查了初阳全身,并没有找到丝毫利器后才放他进去。 看着毫无变化的昌阳宫,初阳不自觉泪如雨下,一路到了乾央宫前,在殿外等待时看着刘槐上吊自缢的横梁,初阳早已泣不成声。 现在乾央宫内外站着的所有人都是秦国臣子,但他们都没有任何要怪罪初阳的意思,不为别的,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个男人对先主的忠义。 在外停留许久,殿内终于传来人员走动声,很快有人出来传话叫初阳面圣,初阳赶紧整了整妆容步入殿内,离到殿前龙书案百步前初阳停住下拜道:“草民方捷,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上赢胜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两个字道:“平身。” “谢陛下。”初阳起身。 “且抬起头来。” “是。”初阳时刻谨记仰面视君,有意刺王杀驾这句话,所以他即便抬起头来,视线也没有往上移动分毫。因为他不想给出任何赢胜要杀自己的借口。 “想不到前汉国大将军,那个使我大秦百万军队深陷窘境的人,竟是这般的年轻。若朕能得将军,天下早入朕手多时了!”仔细观摩片刻,赢胜满意点头,言语中充斥着对初阳难以掩饰的喜悦。 大殿上秦国文武百官也忍不住对初阳称赞有加! “陛下秒赞了。”初阳作揖谦虚道。 在殿上围绕初阳的话题展开,从平民开始到大将军为止,初阳全都如实作答,但并没有说他真正家乡的所在。 一场探讨终于在耗费了一个多时辰后结束,随文武退班到殿外等候,很快宴席开始。 被安排在龙案下右手方首位刚刚落座,初阳一双眼睛便紧盯着前方,原来他对面坐着的人正是刘驰,而刘驰两旁坐着的人竟然是王启与白直,虽然赢胜对初阳非常欣赏,但对他还是有不小的提防,所以这种安排的意思就分外明显了,只要初阳稍有不轨之意,王启白直两人就会直接拿身旁刘驰的性命作为要挟! 即便知道身处秦国文武当中,但初阳还是忍不住起身走上前对刘驰深深作揖跪拜:“方捷拜见陛......公子。” 在初阳起身的那一刻,刘驰身旁的王启与白直两人也有了防备的举动,手也偷偷摸向了面前案下,他们的动作都没能躲过初阳的法眼,案子底下肯定藏着刀剑,但初阳又害怕自己错误举动会害了刘驰,所以就算看见了也只能装作看不见。 年幼的刘驰在见到初阳的那一刻眼中已经有些许泪花,可当他见到初阳敢当着殿上秦国百官向自己跪拜时,那含在眼眶里的泪水再也阻挡不住,他一步起身冲到了初阳近前,幼小的身子使劲拉着初阳哭道:“将军,将军快快起身。” 五百六十七章 赢胜亲拜方初阳 假应允缓图良策 自打初阳把刘驰接往乔州以来,他与刘驰两人的关系在接下来的一年内即似君臣又似兄弟。 今日兄弟相见,本以为已经忍住落泪的初阳,起身的那一刻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刘驰,他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当场似大坝决堤一般涌下,昔日的君臣二人在秦宫宴厅中相拥痛哭。 此等场面竟是叫在场的秦国官员都为之落泪。 旁人无打搅静静看着相拥而泣的两人,片刻过后初阳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地,熟知不敢继续表现此刻内心的悲痛,身上稍稍使劲不着痕迹的与刘驰分开。 刘驰年纪虽幼,但因为身处皇宫之内,又坐了一年的皇帝,所以心境绝对不是同龄人所能比的,在初阳与他分开的那一刻起,刘驰就能清楚知道两人的处境根本不能继续亲近。急忙收起了感情的流露,眼睛向四下轻轻一扫对初阳小声说道:“秦宫夜宴,赢胜必有算计,应是招将军入秦为官,若不应允,恐要害将军性命,还要早早备好措辞。” “捷为汉臣,断不能与秦为将,臣已安排人手从乔州带家人往东而去,出秦宫时,陛下可与臣同往。”初阳点头小声答道。 “不可,将军神勇,可当万人敌,但若带我出逃,必受拖累,将军自管自走,赢胜决不会伤我性命。”刘驰摇头说道。 初阳又待劝解,这时身前王启见到两人轻动的嘴唇,摆明了是在商议什么,就赶紧起身上前对初阳与刘驰抱拳一拜说道:“夜宴将开,陛下将至,还请公子与将军落座。” 王启已经到了近前,两人也不可能再对出逃皇宫的事细说,只能点头谢过后回了自己位上。 不多时铜锣鸣响,秦皇赢胜步入殿内,对文武百官寒暄过后宴席开始。 首先一盏酒过后,赢胜直入话题道:“朕自登基,而立之年,自西出兵,耗时廿载,终得天下,使书同文,人形同礼,车载同辙,遂自居千古一帝,然至今日,已知天命,年限将到,恐朕死后,纷争再起......” 赢胜说完后便停了下来,一双闪着光辉的眼睛扫过厅中文武百官后视线落在了初阳身上,随即站起身走到他跟前,初阳见状赶紧起身行揖礼弯腰不动。 赢胜这才继续说道:“大秦勇将,数以千计,能得用者,唯王启白直耳,而二将军已几近不惑,朕死之后,也将老迈,届时大秦将无将可用。朕素知方捷能耐,当属世间万人敌,堪称智勇双绝。今朕便以大秦皇帝身份,请将军为我大秦所用,还请将军莫要推辞。” 说完之后,赢胜竟向初阳作揖抱拳,厅殿中一众文武见状也都从座上起身,纷纷向初阳作揖行礼。 扫过众人一圈,初阳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本来的打算是等赢胜说出来之后直接拒绝,可万万没想到刘驰也被他们带到了这里,初阳脑中思绪飞转盘算片刻,急忙上手将赢胜扶起,而后跪地说道:“陛下天子之躯,而我乃亡国之将,受皇恩来宫廷赴宴,已是大恩,现又要受陛下大礼,却如何使得!” “朕一生用人之道,从不重门第亲族,只以才能纳贤,还请将军应允。”赢胜起身之后没有再作揖,但还是向初阳抱拳。 初阳嘴巴微张刚想言语,突然反应过来这时的两人竟然近在咫尺! 心中盘算即便没有刀刃在手,可这时要是想杀赢胜,仅用元气出体就能轻松解决!可问题是在自己稍有异动的时候,刘驰的性命肯定不保!要是先拿住赢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加以要挟呢?也不行,虽然距离赢胜很近,但相互对比之下,王启白直离刘驰的距离更近,他们几乎贴肩而坐,况且他们有刀剑藏在案下,要是起了加害之心,根本不需要先去调动元气就能直接拔剑相向! 三番五次的对比,心中各种的盘算,到最后得到的结果都是得不偿失,不论行动如何迅速,王启白直肯定会先自己一步控制住刘驰! 眼见初阳只是低头皱眉,赢胜没有多想,只以为初阳不见兔子不撒鹰,是在决策没有好处的前提下该不该留下为官。 所谓趁热打铁,赢胜赶紧许诺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今时还予将军青云侯,请将军保乔州百姓,助大秦千秋基业。” 既然没有办法救下刘驰,想要不害了自己与他的性命,就只能暂且答应,初阳心下肯定之际赶紧顺水推舟,急忙跪地谢恩道:“承蒙不杀已是大恩,陛下又予高官厚禄,方捷敢不尽心辅佐!” 初阳的缓兵之计刘驰肯定知道,但赢胜乃至厅殿中秦国文武可不知道。 他们见到初阳的痛快与欢喜的语气,就真的以为初阳是发自肺腑的愿意留下为将,而且换位思考换做他们自己的话,就觉得高官厚禄是人都愿意,所以根本不需要产生半点的怀疑。 满殿的文武都为自己国家得一勇将而高兴,皆上前对初阳行礼恭贺。 然而他们前去恭喜的时候却忽略了极其重要的一点,他们自己思考时出于愿意的根本原因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秦国人,报效自己国家当然无可厚非,但初阳却不是秦人! 赢胜亲手将初阳扶起,向后唤人带上一托盘交给了初阳,打开看后发现里面躺着的竟是两个崭新的白玉玺,左右手各一个拿起看过上写着“秦青云侯”与“南中将军”,竟然连印玺都一早准备好了。 初阳面上装出喜不自胜的样子,再度叩拜谢恩。 一众文武欢喜道:“恭贺青云侯授得将位。” 初阳对众人作揖谢过,心中却暗骂一声道:就这还笼络人心?本侯先前在我大汉,那可是堂堂正一品大将军,是位超三公!现在屈膝到你秦国手中,竟然只是个小小的二品!莫说我待东去,便是我想留下,为你这官职也断无可能! 心中虽然各种理由各种谩骂,可面上却不能表露,依旧装着高兴无比的样子跟厅殿上文武推杯换盏,尤其对待王启与白直,为了能接近刘驰,初阳甚至放下颜面像是下人一样上前给王启白直亲自把盏,目的只为了能让他二人放松戒心,好让自己能与刘驰言语少许。 五百六十八章 想接刘驰一并走 却不想刘驰不允 幸得初阳酒量并不算太差,与王启白直二人杯来盏去虽然渐渐有了醉意,但他凭着坚强的意志竟然坚持了下来,也很快拉近了与两人的关系,也可能是酒劲上来的关系,也可能是因为初阳答应在秦为将让两人松懈了防备,王启白直竟然拉着初阳称兄道弟了起来。 初阳也顺水推舟,假装着跟两人多么亲近一样,上手搭着两人肩膀兄长弟短的叫着。 高坐的赢胜见着厅殿上欢喜和谐的众臣,虽然都因为酒兴失了礼数,但也因为收了初阳而不予怪罪,简单吃了几口以后便起身歇息去了。 眼见赢胜走开,初阳嘴角一翘冲刘驰使了个眼色,刘驰见后稍稍打了个手势便起身在两个年小宦官的陪伴下退出了宴厅。 又两盏酒过后,初阳假意尿急起身往茅房,王启白直酒劲早已上头,根本没有任何怀疑,还连连招手说道:“快去快回。” 万幸秦国迁都的位置是曾经的汉国皇宫,因此初阳对宫廷内房舍的走向早已轻车熟路。穿过后花园步行不大一会儿,便见到不远处一个砖瓦砌成的小房子前有两个小宦官在站立等待。 初阳眼珠一转假装醉醺醺的样子走上前,两个小宦官见后赶紧作揖行礼,初阳打着酒嗝略有不悦道:“本侯方便,尔等退下!” “这......”两人直起身子向茅房看了一眼,再度作揖道:“禀青云侯,现在刘驰公子正在内方便,小人不敢远走。” “嗯?!”初阳不言不语,只将双眼一瞪,顿时将两个小宦官吓得颤抖不止,也不敢再多言语,赶紧退出到了二十丈以外的距离。 看着两个小宦官背对着这边,初阳向里面轻轻咳嗽了两声,随即转身站到了茅房不远处一颗梧桐树的阴影里,刘驰很快跟出,前后左右扫稍一观察,确信没人往这边看后便一同到了树荫里。 初阳双手抱拳嘭的跪在地上扣头道:“臣方捷,参见陛下。” 刘驰将初阳扶起说道:“我早已不是汉国天子,将军也无需多礼。” 当下情节时间紧迫,初阳也不敢再过多絮叨,站起身的那一刻便直入正题道:“宴席过后,赢胜必派人将臣在昌阳内落府,数日后臣便假借往家通喜并带妻小来都之名出走,届时请陛下往昌阳南门外等候,臣带陛下逃离这虎狼之穴。” “将军之忠义,确令我不胜感激,可对将军好意,却不能领。”刘驰解释道:“若凭将军之计,赢胜必不生疑,便派兵马同往,也不过少人随行,以将军实力,不足为惧,但若带我,等赢胜知晓,定能识破将军之计,亦必派重兵追赶,届时你我皆走不得。” 刘驰分析的分毫不差,初阳也知道要是带着刘驰的话,其中就会有非常大的风险,可为人臣子的,君王有难却不顾,与奸佞有何区别! 初阳便假装成竹在胸,想先给刘驰吃个定心丸,便善意的谎言道:“陛下勿忧,此中利弊,臣自知之,便早安排人手在外接应。” “我年纪虽有,却颇有城府,近来观赢胜为人,却不似暴戾昏庸之辈,料将军今夜一面之缘,也能洞悉一二。为天下人心,为汉国民意,将军走后,赢胜便决不能以此为由向我问罪,将军勿须担忧。” “陛下!”初阳再度抱拳跪地想继续请求。 “大胆方捷!”刘驰见后顿时将那张稚嫩的小脸一板,拿出了身上并未被磨灭的帝王之气,口语中也充满不悦。首发 见刘驰做怒,初阳只能打起感情牌道:“臣妻熏,乃陛下姑母,她于家中对陛下之思念,如旱苗盼甘露,尤其得晓陛下身置虎狼之穴,整日更是以泪灌面,如今还请陛下成全一二,与我往家中探望,便只一眼,也是极好!” 刘驰清楚这是初阳使的疏不间亲之计,所以他肯定不会上当,可既然言语不听,刘驰心头盘算少许便提起严肃的语气道:“汝可知我是何人?” “陛下乃我大汉天子也!” “好!朕便以大汉天子身份,向汝下最后一旨!” “万岁,万岁,万万岁。”听闻刘驰终于肯以天子自称,初阳喜悦之下赶紧跪地。 “朕命方捷在三日内动身往乔州,期间不允带除秦兵外任何人!若是违背,便是忤逆,往后更不再是我汉朝子民,与朕也再无瓜葛!” “陛下!”初阳眼中含泪。 “汝要抗旨不成?”刘驰倒负手将双眼一眯冷声质问。 “臣,遵旨!”初阳眼中的泪水随着扣头的那一刻一同落在了地上。 看着头紧紧贴在地上哭泣的初阳,刘驰眼中清泪低落但没有出声,径直转身往前而去,走出不远擦干了泪痕,叫过在前方等待的两个宦官回了自己寝宫,从降下最后一道圣谕开始,刘驰的余生便再也没跟初阳说过一句话。 初阳起身目中毫无光彩,看着刘驰渐行渐远的背影深深作揖,口中念道:“臣,恭送陛下,祝陛下万福、康泰......” 回了厅殿继续吃喝,为了计划得以实施,初阳甚至还要装着无比欢喜的样子。 时间点滴过去,连续在秦登了两次早朝,初阳对赢胜的为人有了更大的改观,从一开始对他侵吞天下的不满,到现在发现他得天下并不是为了享乐,而是为了天下人能比以往过的更好,开国库修建水利,置耕牛降租与民,甚至放公文给全天下人民,告知比以往少税三成! 从这种种分析,初阳才敢确定自己走后赢胜不会为难刘驰。 三天一过,初阳当朝请示往乔州接家人来都。 赢胜思虑少许以不想初阳劳惫为由拒绝,说可派车仗前去接初阳家人,初阳赶忙请示道:“接家中老小是其次,现得陛下赏识,再封朝中为官,臣想将喜讯告于祖宗,请陛下准许臣还乡祭祖。” 一句示忠算是消去了赢胜不少的顾虑,稍稍思索后便点头准许,但还是留有提防,叫朝中游击将军领两百骑兵,以保护初阳家小安全为名一并前往乔州迎接。 这一切的安排初阳早就料到,当场表现出备受恩宠而欢喜有加的样子对赢胜再三跪拜,以此假装感谢赢胜对自己与家人安危的关怀。 这一举动可是叫赢胜的顾虑彻底打消,当场满意点头应允可以即刻出发。 五百六十九章 身边侍从是细作 假不知顺水推舟 有赢胜这句话保底,初阳自然喜不胜收,可为了不叫朝堂上文武发现端倪,初阳还是尽量将心底的狂欢压制,面上装出一副无比自然的样子朝龙案后行礼谢恩。 退去早朝正在殿门前穿鞋的时候,初阳突然感受到一股紧盯不放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来回打量,疑惑一声寻感觉望去,果然见到王启正皱着眉盯着自己看,初阳微微一笑冲王启作了个揖,王启见状急忙将头扭向一旁,扭头过去的瞬间又像是反应过来一样,同样冲初阳微微一笑还了一礼。 这看似平常的一幕却让初阳铭记在心,他转回身皱了皱眉头便往自己府中而去。 回到府内,从乔州带来的两个随从迎了上来,给初阳宽衣解带换了便服后,其中一个叫孙一的侍从问道:“将军问陛下还乡祭祖,不知何时出发?” 初阳看了他一眼,眯眼思考片刻后说道:“不急,还待游击将军来府与我同往。” “游击将军何时来到?”孙一又问道。 初阳没搭腔,双眼似深夜明月一般闪着白光,紧盯着孙一的脸不放,一旁的另一个侍从周二也是轻皱了下眉头看向了孙一,满脸上写满疑问。 感受到两人的视线,孙一脸上一慌赶紧低头冲初阳下拜道:“非是小人多嘴,小人探究细节,只为能早做准备。” 初阳收起视线,嘴角一翘说道:“陛下允许可以随时出发,可往返乔州昌阳两地要一月有余,路上食物也未准备,而今时天晚,待购齐物资以后,明日出发不迟。” “小人记下了,将军且在府中安坐,小人这便出去购置妥当。”周二冲初阳说完便倒退了出去。 看了依旧跪在地上的孙一一眼,初阳说道:“所购物资不在少数,恐周二一人难以拿得,汝可与他同往。” 孙一听完如释重负,赶紧给初阳扣头起身退了出去。 出到府门外,左右观瞧发现了周二往市集去的背影,孙一赶紧追了上去,两人并行出去不远,周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数落孙一道:“你我皆是下人,你何来勇气胆敢质问将军?!” “我也是关心过剩而忘了身份。” “万幸将军海涵不与你计较,如若不然,你人头不保!” 孙一搔着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既然已经没事了,周二也没再跟他废话,只说了句要买的东西太多,两人兵分两路后便孤身往市集东面而去。 孙一陪着笑目送周二远去,等到看不见孙一背影的时候,孙一那满脸堆着的笑容全部消失,嘴角稍稍一翘便往远而去。 左转右转穿过集市到了一个小胡同里,走了不远便见到里面一个破衣烂衫的乞丐,正半盖着一件馊了的毛毡躺在一卷草席上安睡,孙一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人在附近,便上前对乞丐说道:“老汉,大雨将至,汝不告家人耕地,却只顾安睡,胆大心宽?” 乞丐睁开双眼看了孙一一眼随即闭上,然后以一副不愿搭理的样子说道:“天清气爽,忙碌来丰收果腹,小雨去又还,有何虑也?” “恐小雨去后,又带暴雨归来,粮食将颗粒无收。”对话完后孙一蹲在了乞丐身前,即便身旁没有旁人,孙一还是压低了嗓音。 “雨往何处?”乞丐听闻顿时睁开了双眼,这时的他一改先前目中的浑浊,看起了炯炯有神! “雨往东南。” “何时降雨?” “最迟明日......”孙一在乞丐耳旁,悄声将自己出来购置路上应用之物与初阳明天出发往乔州的事全说了一遍。 “老汉谢过公子提醒,这便叫家人准备耕种之物,早做准备。”乞丐起身将草席卷起夹在腋下,对孙一谢过便转身往巷子深处走去。 孙一甚至连头都没点一下,转过身回了市集,脸上表情自然无比,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乞丐夹着草席走出去一段路,到了一片破旧的土屋前停下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后才推门而入,不多时出到杂草丛生的院中,重新打开草席,里面多了一只鸽子,他起身往倒塌的墙外看了看,又确认了一遍没人在附近,才放心将手中白鸽往天上一抛,白鸽咕咕叫了两声便往远处飞去。 以前的大司马府上匾额已经被撤下,现在换成了天公大将军府,府内下人忙碌不堪,往里走去,王启正坐在案后与白直饮茶叙话,正聊得兴起,府内门将忽然跑进厅内向王启跪下,却不说话。 王启见状便退下了厅中的一众侍从,这时跪地的门将才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白鸽,并从它腿上取下了一段系紧的布条交给了王启。 王启拿过展开观读,过后便将眉头紧皱,一旁案后的白直疑惑道:“信中所言何事,要兄长如此惆怅?” “方初阳往乔州,但若出城,便是鱼入大海,鹰上蓝天。有此机会,应逃似丧家之犬,怎的还敢许人往市集购物,如此迁延时日便不惧生变故走脱不得?”王启皱眉疑惑道。 “如此说来,兴许是你我误解,他确实无有歹心,在祭祖后肯定接家人往返,所以才敢如此大胆。”白直思考片刻后分析道。 “恐非如此简单,方初阳用兵如神,计谋算计更是信手拈来,还需小心提防才是。”王启摇头道。 经王启这么一说,竟误打误撞的叫白直更加肯定误会了初阳,便解释道:“正因他用兵如神,计谋心计层出不穷,故断不能不知晚走之弊端,所以定是你我冤枉他了。” 王启皱着眉看着天外,想了许久也没有合理的解释,最后叹了口气感慨道:“如此行事,也只为我大秦基业,倘若真个冤枉与他,待他归来之日,我定亲登府门,向他负荆请罪。” “届时我与兄同往。”白直哈哈大笑着说道。 说完后又掂了掂手中的密信,探身上前悄声补充了一句道:“此事若叫他人得晓,定叫天下降者望而却步,更对陛下名声不利。” 王启双眼一眯重新唤回了府内门将,在他耳边轻轻言语了一声,武将眼中闪过一丝杀气,答了声是便扶腰刀退出府外。 五百七十章 半月到乔州本地 杀宁超终于逃走 等到黄昏时分,初阳府中已经备好了晚饭,伺候好了初阳准备动筷,周二告退下去到门前,看着已经西沉的太阳不自觉自言自语道:“怎的这般时辰,孙一还不见归来?” “他回不来了。”初阳停下碗筷嘴角上翘道。 “这是为何?”周二本能反问过后回头看去,却见初阳正笑看着自己,他顿时反应过来,赶紧冲初阳作揖礼拜。 “明日辰时出发。”初阳并不打算回答他,只说了一句就继续吃饭去了。 “是。”在满脑子的疑惑与不解中,周二退了下去。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初阳正稳坐厅堂等待,不多时门外马蹄声响起,有下人通禀游击将军宁超已带两百骑兵到府外,初阳使人请宁超进府。 一席甲胄的宁超进来先对初阳礼拜,过后问道:“敢问君侯,何时出发?” “我预备辰时出发,可昨日外出购物下人至今未归,现已派人出外打探,尚未得消息,恐要再迁延少许。” “外出下人?” “嗯,乃我从乔州所带,年纪三十二,长相穿着......” “昨夜有人向大理寺报案,集市外有一死者,查后确似君侯所言之人。”宁超思考了一阵之后,又复述了一遍死者的长相,其中包含初阳没说到的地方,最后结果那人十有八九就是孙一。 “可有追查?是何缘故?” “死者身上财物全无,衣衫又有撕扯痕迹,恐是人见其购物时露了钱财,欲夺之,孙一不允,故起歹心杀害。” 初阳假装叹息伤心,片刻后便假装要去大理寺那里将孙一带回乔州,可宁超却好言劝道:“君侯礼贤下士,确是仁人君子,只是大理寺尚未断案便私带尸体而归,却不合礼法。” 最后初阳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强迫着自己伤心了少许,并假装立誓等回来后一定要亲查此案,过后才与宁超起驾往乔州而去。 一路顺通无阻出了昌阳城,在接下来半月的时间内,初阳与宁超有过不少的沟通,了解下来才知道他并不是秦国人,他原来是楚国人士,在楚国隶持戟郎中,楚国灭亡遂降了秦国,后来秦国对他国攻城略地,宁超为了彰显自己确实忠心秦王,便在战斗中奋勇杀敌建立了不少的功勋,故而有了今天的地位。 有了这番了解就让初阳没了任何顾虑,开始还在担忧到了乔州以后该如何逃脱,可当他知道宁超是个他国叛将以后,便不想再思计策而行。 半月很快过去,初阳一行人也终于回到了乔州内,在州府过了一夜,第二天才赶回到了青云县内,安顿好宁超之后,初阳只带几个随行的骑兵假装出去安排明日祭祖的事,四方打探确定家人早就出城往断山林而去。 又去拜访了死活不走的郭乾、郭用等人,与他们商量好了计策,准备让郭用假装仲德,以初阳岳父的身份安排酒宴给宁超接风洗尘。当然,未免走漏风声,议事时肯定要把跟随的骑兵留在大门之外。 在当夜的晚宴当中,初阳故意安排美色相陪,而宁超常年混迹军马当中难近女色,今日终于得了机会,肯定放开了手脚大吃大喝,不多时便被几个女子灌醉睡死在了案上,初阳令人将睡去的宁超当场绞死在了宴席之上,又安排刀斧手深夜将带来的两百骑兵杀尽,身旁终得清静。 将所有人的尸首简单处置,初阳回到家中,整理衣冠对郭乾、郭用二人隆重跪拜在地,然后起身对后到一起帮忙的程原说道:“今日杀了秦国将领,秦王必不能善罢甘休,恐二位伯父与兄长受无妄之灾,请随我往东避难。” 郭乾、郭用对视一眼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突然杀了赢胜派来的武将,将原本的计划全部推翻,以前初阳自己领家人走了,这些人也不会被怎么样,可现在继续留下的话,是肯定要被杀头的! “可是往东而去又能如何?难不成在那深山密林当中,过那似野人一般的生活?”程原叹了口气问道。 “可赢胜要赶尽杀绝,便是躲到天涯海角也是白费功夫,即便断山林密如大海,入必迷失,可若是一把火进去,便是似贤侄这般能耐也必死无疑,更何况我等凡人?”不等初阳解答,郭乾又说道。 “人多必成累赘,不如我三人就在城内,贤侄只带仲德等人藏匿。”郭用又说道。 等三人说完,初阳才终于得到开口的机会,他说道:“时至今日,小侄也不敢再有隐瞒,其实小侄并非乔州人士,亦非汉国人。” 一句话叫在场三人目瞪口呆,互相对视都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也没敢再插话,都竖起耳朵静等初阳解释。 “乔州以东百里之外有天断山,过天断山七十二里有一庄,名唤断山庄,我本是断山庄人士。本意过大山出外界历练,谁知恰不逢时,遇六国战乱,因来时携带兵刃,至市集遭多人质疑身份,幸得岳父为小侄隐瞒,故以此契机,便伪装汉国人,以往不报,也只为家人安危着想,现在道出,只想伯父、兄长宽心,若因欺瞒使伯父、兄长难过,方捷特在此赔错。”初阳说完便撩袍跪倒,冲三人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三人傻愣了许久,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果真不是汉人?” “方才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虚假,形同此案。”初阳抱拳说完便从腰中将碧霄抽出,随即向下一挥,木案应声被削去一角。 郭乾见后心中一惊,赶紧解释道:“并非我等不信侄儿,方才再问,只是震惊罢了。” 初阳当然不会纠结这些,便收起宝剑再度抱拳道:“即是如此,还请二位伯父与兄长同往。” 既然已经发生了杀害秦国将领的变故,再留下来就必死无疑,而且东去还能穿过断山林到达初阳的家乡,不说往后能过的潇洒,但肯定能够安逸,三人稍稍思考片刻后便答应了下来。 逃命时行装速度总是极快,三人各自回家不出半个时辰便带家眷钱财重新回来,等到丑时,一行人化妆成宁超所率骑兵,使宁超行令叫开了城门,毫无阻拦下往断山密林而去。 五百七十一章 安排埋伏设陷阱 巧妙算计逃生天 在进乔州的时候宁超就已经通报过全城,说初阳要在今日巳时祭祖,城中官吏也必须全数到场。 现在初阳已经杀了宁超一行人马,官吏却还在大肆布置祭祀场地,准备好了一切等到巳时不见初阳等人有所行动,城中官吏肯定会派人去各人家中与营中寻找,而那两百具尸体不过是做了简单的遮掩,甚至都没有掩埋。 考虑到种种的原因,导致刚刚出城不到四个时辰的初阳等人不敢有任何的停歇,即便是驱赶着载满人、物的马车,跑的都不比单骑慢多少。 一路飞奔终于进了断山林,在里面凭借脑中的记忆,躲过了几个提早要阅山挖掘下的陷阱,直到这时初阳才敢放慢了速度,往前慢走了大约两刻钟,叫马匹稍稍缓歇,人员进食进水后,又开始了奔波的逃命之旅,往天断山密林深处而去。 青云县内一早准备好的各个官员,等到巳时三刻都不见有人影来到,让人去找寻过后见到了堆积的尸体,再盘查过后询问过了城东门,确定在丑时有一队车仗拿宁超行令,以外出任务为由开城门往东而去。 青云县令果然着手令县内兵马分散追撵,并使人去乔州府上报朝廷。 一路追到了断山林外围,正欲往内的时候,一批人马大约二十人全部坠入了阅山挖掘的陷阱之内,陷阱深宽约一丈,长有五丈,陷阱内每隔一拃竖着一根削尖的木桩,条条似埋入地下的枪头,二十个追撵的兵丁连人带马坠入坑内,当场被细尖的木桩穿身而死! 距离稍远一些的人见势赶紧勒马停住,下马近前观瞧,坑内二十人无一幸免! 往后通告绕开一段路继续深入,谁知往里走了不到一里,又有一队人坠入到陷阱之内,在绕路过后,又是如此的场景。 连连坠入三个坑内之后,追撵的官吏们才感到了害怕,急忙令所有队伍停止行动,等清查出所有陷阱后再做商议。 趁此空档,初阳等人已经往断山林内行进了不低于五十里的路程,停下车马趴在地上静听了少许,并没有任何马蹄踏地的声音,初阳这才敢进行自己第二步计划,叫所有人员下马,把值钱些的物件带在身上,把马车内又装上了大石来增加份量,确认无误后便赶马车慢速往东北方向,大致朝麒麟寨而去,等走出去大约两里地,初阳纵身一跃跳到了地上,只让马拉着一车石头走远。 步行回到了众人等待的地方,不敢歇息却又不能骑马,就叫所有人牵马快步往前,等步行出去五里之后才让所有人上马。郭乾独乘一骑,郭威、郭用夫妇四人共骑两匹,初阳与程原同乘一骑,郭风、郭宿兄弟二人共乘一骑,一行人重新往东方而去。 以向初阳学习为己任的郭风很不明白初阳这么做的目的,等出去一段路后便忍不住对初阳问道:“为什么放着马车不坐,偏偏要两个人挤在一匹马上呢?” “先前挖掘陷阱的地方属于断山林外围,土坚硬,轻易不会留下车印,所以才能让追兵不会因车印而避过陷阱。陷阱成功虽然能拖延不少时间,但根本不足以坑尽乔州内所有追兵,等他们绕过了陷阱就进了密林深处,而这里阳光稀少土地松软,因为马车过重的原因就很容易留下车印,为了不让他们追上我们的行踪,所以初阳才弃马车而走。”郭宿苦笑一声,把郭风问到的、没问到的一并讲了出来。 郭风拍了下脑门,恍然大悟道:“哦~怪不得在丢了马车以后,还要步行出去五里之后才重新上马呢,原来是为了不留下马蹄印呐!” 初阳叹了口气心中暗道:就这智商,实在坑了元起伯父。 不得不说初阳的安排非常有效,在断山林外围搜索了许久的追兵们终于出了陷阱的范围,往里走了一段路,果然见到渐渐压深的车辙与马蹄印,领头人见状赶紧令所有人火速追撵,沿印记追撵许久过后,视线内果然多出了一辆正往前行的马车。 带人上前阻拦,才发现这只是辆载满石块的空车而已。 等他们发现上当的时候,初阳一行人早就已经深入断山林八十里之遥,再想分开兵马四周查询,却看天色昏暗,熟知断山林之险的追兵们听着渐起的狼嚎与兽啼,也不敢再有追捕之心。又加上行时匆忙,并没带任何食物与营帐,简单思绪过后,一行人渐渐起了退出林外的想法。 有兵丁向领头人询问意见,那领头的小将却意气用事道:“方初阳坑骗陛下已是死罪,现又杀我秦国将领潜逃,怎能轻易放过!” “可是出来人马并未带过夜之物,无水无食尚能坚持,只是密林多猛兽,却连照明都无有,继续逗留,莫说擒不擒得住方初阳,我等恐是要于野兽果腹了。” “这......”小将听后也有些清楚当下的处境了,世人都知道断山林有进无出,不过职位在这里,又当着自己一众手下,实在不好轻易打退堂鼓,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皆有刀剑在手,何惧它豺狼虎豹。” 话是这么说了,可言语中的底气有明显的不足,一旁有士卒听了出来就赶紧趁热打铁道:“莫说虎豹豺狼,便是方初阳本事,将军可有耳闻?” 小将双眼一瞪,目中神色有了不少的慌乱,未等小将回话,身旁另一人赶紧补充道:“不说他用兵如神,便是自身武艺,就有万人敌之称!三年前平定由陵之乱时,单人独骑冲入三万大军,杀敌九千余全身而退。又平乔州柯童叛乱,与帐下一将杀入叛军营中,斩将数名,将一营人马尽数杀死后又无伤退走!再观我小队人马不过二十余人,便是追上了方初阳,也是驱犬羊与虎报到!” 听完后的秦国小将心中狂跳不止,更是暗骂自己糊涂:那方初阳是何样人天下尽知,怎的一时莽撞胆敢带这少数兵丁追撵呢! 小将举头观看见天色越来越暗,也不敢再有耽搁,更不想再顾颜面,当即命所有人往山林外退去,沿途见到一同进入的秦国兵将也被他一番添油加醋的言语劝退。 就因为他一行人的贪生,竟间接帮助了初阳几人能更顺利的逃走。 五百七十二章 林间过夜生风波 稍歇息夜半赶路 牵马到了一处小溪口,放开马匹饮水吃草,就近把带的毛毡铺在地上,拿出所带干粮正待吃饭。 现在不过才申时四刻,平常太阳正高的时候,可在这遮天蔽日的密林深处,竟已黑似深夜。 几人边吃干粮边围坐在一起商议接下来的行程,正说着话的功夫忽然察觉到一处光亮伴随着脚步渐渐靠近,几人心中一惊急忙扭头看去,便见到说是去下游洗漱的郭风与郭宿两人回来了,郭风手里拎着两条少说也得四斤上下的鲤鱼,而跟在后方的郭宿正举着火把哈哈笑着并行,边走还边乐道:“今晚可以不用只吃干粮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程原突然暴起,冲到郭宿面前猛地一把将火把拍掉,随即一脚将火把踢入不远处的小溪中,火把应声熄灭,被照亮了片刻的林间再度陷入黑暗当中。 被打中的郭宿手捂着火辣辣的小臂怒视着程原问道:“你干嘛!” “你是不是找死?我们可是在逃命!还点火把,你是怕秦兵发现不了我们的踪迹吗?!”程原瞪大着双眼怒视着郭宿,那双眼睛展现的愤怒,即便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都格外明亮! 一句话怼的郭宿哑口无言,身后初阳等人也在这时走上前来,郭乾手指着郭宿的鼻子怒训一通,许久之后才问道:“你怎么点的火?” 这时的郭宿已经不敢搭腔,一旁郭风见状赶紧说道:“他知道今天要在林间过夜,就在出发前准备了火折子。” “简直胡闹!”虽然点火的是郭宿,郭风只是在洗漱的时候下河捉了两条鱼而已,但这时依旧没能幸免于难,郭乾又对他一通奚落道:“他素未入山林险地,不懂躲藏之理还情有可原,可你在军中半生,竟连这点常识都不懂吗?!” 初阳叹了口气,心中暗道:以前知道郭风跟赵番有些相似,虽然不傻,但更多的时候不会去考虑办事的后果。长久接触下来,觉得郭宿比郭风而言还是比较有头脑的,就拿今下午他分析逃亡时的布置就能看出一二。而且逃亡线上点火把照明跟自取灭亡没有区别!这么浅显的道理应该是常识才对,可怎么到了关键时候,郭宿也开始犯浑呢? 心中是这么看,但初阳也不好直着说,再怎么说郭宿也是初阳的兄长身份,等郭乾骂了一会儿之后,初阳便上前将他劝开到了一旁。 “二位哥哥也是无心之举,还请伯父息怒。” 熟知自己等人是在逃亡,也不好发出太大动静,郭乾憋住了心头的怒火指着两个儿子怒道:“若非有初阳替尔等求情,我定不饶恕!” 郭风将手中两条鲤鱼丢到了河中,搔着头冲初阳等人不好意思的陪着笑,而郭宿可能因为当众被奚落导致面上有点挂不住,只冲初阳点了点头便去往了一旁。 万幸秦兵因为恐惧断山林的凶险没有跟进,要不然在这漆黑的林中,那一团火光还真指不定能招来什么。 小小风波过后,初阳说道:“逃亡之路,不敢久留,请伯父婶娘先作歇息,等深夜子时,便出发赶路。” 安排好几个老人铺毛毯就地睡去,程原走上前对初阳说道:“奔波一日,你也睡去吧,有我盯着。” 初阳却摇头摆手道:“马上奔波,而兄长独臂使力,必劳累过旁人,请兄先歇。” 别人两手的作用,不需要使多大的力气就轻松固定住在马背上颠簸的身子,而只有一条臂膀的程原肯定要使上旁人几倍的力量才能不从马背上摔下,即便他跟初阳同乘一骑有初阳的照顾,但依旧免不了过度的劳累。 跟初阳早已是过命交情的他也不需要过多的客套,初阳说完便点头答应到一旁睡去了。 初阳又想叫郭风郭宿歇息,可郭风非要初阳休息,初阳肯定不能答应,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郭宿走上前取了个中和的办法道:“你两人都去睡觉,咱三人轮班盯梢,各睡一个时辰。” 时间紧迫不说,一天的劳累下来确实人困马乏,初阳也没再继续纠结,便去河边洗了把脸就地睡去,郭风也在他一旁安歇。 换岗下来,一夜相安无事,密林中看不见星辰,只能凭感觉估算时间的流逝,站岗许久过后,初阳觉得时间差不多已经子时,就将熟睡的众人叫起赶路。 因为视不见物的关系,行进的速度被放慢了许多,子时出发直至天光放亮,一行人前进了才不到十里路。 将马匹停下吃过了不算早饭的早饭,眼见天色越发明亮,穿过茂密的林木已经能隐约见到天断山那攀天的山体!这一发现让每人的脸上不再有任何的疲惫,皆都展露出了欢心的笑容。 急速赶马前进,终于在半个时辰后抵达了天断山脚下,沿着山体往指定的方向寻去,不多时便见到远方山石边有五顶醒目的帐篷,这一发现令初阳心中如有爆珠燃烧,拿在手中的皮鞭也死命的往健马身上挥去。 阅山与周备、赵番带着初阳的妻子、岳父、义父义母与两个妹妹行进到天断山下,初阳曾经嘱托:“但见一处山体下荡着干枯却又粗长的藤蔓,便是目的地所在。” 进到天断山脚下后与周备、赵番分路寻找,终于在第三天找到了初阳所说的藤蔓,也就是当年初阳从天断山下来的地方! 一行人就在此地安营等待。 突然住在了密林当中,开始时总有万般的不习惯,几个大男人倒还好,但初阳的妻子们却有些受不了,可为了等待初阳的归来,也只能忍受着林间的蛇虫鼠蚁,万幸渐入深秋,蚊虫渐渐稀少,要不然她几人还真不一定能扛得住。 这天早上,熟睡中的刘熏又被蚊子叮醒,她愤怒起身将营帐内蚊虫赶出,想再睡去却已无睡意,眼瞅着同一帐篷内尚在安睡的文颜诺、萧云两人,她在这一刻竟然有些懊恼自己曾是汉国公主的身份。 从小在宫中舒适惯了,身旁总有侍女帮忙驱赶蚊虫,致使她从小到大几乎从没被苍蝇蚊子骚扰过,要不然也不会每天被蚊子咬的睡得晚起的早! 既然睡不着了,那就索性起身吧,掀开营帐正准备去河边洗漱,忽然听到阵阵细微的响动,尚在朦胧中的刘熏转头寻声看去,便见一哨人马由远而近,再揉眼细细观摩才敢确定,为首一人不正是自己翘首苦盼的心上人吗! 五百七十三章 断山林阖家团聚 半日后开始登山 随着初阳到近前翻身下马,刘熏手中的毛巾也一同落地,初阳快步跑向刘熏,刘熏激动着尖叫着冲向了初阳,越发相近后初阳张开双臂,刘熏一跃跳到了初阳怀里,随即便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他身上。 怀抱着心上的可人,很快就感觉到肩膀上渐渐湿润,将刘熏放到了地上,她早已因喜悦而哭的梨花带雨。 伸手给她擦去了泪水,正待说些什么,就见到最外围一处帐篷的门帘被猛地掀开,随即有三人提着兵器冲了出来,同时在身上爆发着几乎成实质一般的元气。 打眼看去,为首一人正是陶阅山,只见他出帐篷的同时口中还大声喊道:“夫人!”赵番、周备随后,脸上全都挂着担忧的表情,看来刘熏的一声尖叫,让这三人误以为是她遇到危险了。 这一幕叫初阳既是感动又是欢喜,松开了怀中的刘熏,初阳忍着眼眶中的泪水不落,上前对三兄弟笑道:“阅山、赵番、周备,我回来了。” 其实从出来叫完刘熏的那一刻起,陶赵周三人就已经看到了初阳,但那一瞬间的脑海根本没了应对方案,甚至一度以为是自己几人眼花,直到初阳开口叫他们的时候才真正反应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事实。 “将军!”三人激动冲到初阳面前抱拳跪地。 有了外面这诺大的动静,帐篷内的所有人都已经到了外面,当他们见到初阳的那一刻纷纷流下了泪水,一个多月的分别却是在鬼门关前晃悠,再见面时只觉得如梦似幻,一众人是抱头痛哭。 拭去了泪水,看着一月间在山林似野人一般度日的众人,个个面黄肌瘦,再看他们身上或多或少被蚊虫叮咬的肿包,初阳心中一阵酸涌,稳住仲德、郭威夫妇,然后后退三步撩袍跪倒在地,说道:“叫岳父、义父义母遭受此无妄之灾,实属孩儿之过。” 随即对三人叩头赔过。 “在此守候,只为盼我儿平安归来,何有灾罪之说?我儿快起,我儿快起。”郭夫人老泪纵横,上前将初阳拉起为他拍打掉身上的尘土。 初阳起身,郭乾等人也走上前来,互相礼拜过后初阳讲出了近来的种种,顺便说了郭乾本是不来现又跟来的原因,其中细节听的一众人紧张无比,好在能见到初阳平安归来,要不然还真能把这几个几近六旬的老者吓出个好歹来。 拉着文颜诺、萧云、刘熏三女到一旁溜达,并跟她们说了要即刻登山的想法,本来三人是无比期盼初阳的归来,可当初阳归来后说要即刻登山的时候,这三人的心中就好似装了无数的小鹿一样,皆在各自的心房中蹦跳不止,紧张的让三女额头上都冒出了不少的细汗。 回到营地稍作歇息,初阳便告知众人有追兵在后不宜久留,要早早攀过天断山体。 阅山等人点头称是,但仲德几人却面露难色,年纪最长的郭乾上前说道:“贤侄有武艺,能轻松上的了此山,可我等皆老弱,如何能过?” 初阳先安排阅山等人在附近寻找粗壮藤条,随后才向郭乾几人解释了自己当年是怎么过天断山的,郭威听后忍不住称赞了初阳一番,可过后又叹了口气说道:“我儿能耐,能寻出此法,可我等并无武艺在身,便是在山体上安插了木桩,也无可奈何呀。” “请义父放心,孩儿自有办法。”说完就提刀走向林间,三妻实在不想跟许久不见的爱郎分开,哪怕是片刻也不愿意,左右看了看也跟了过去。 山林树海,最不缺的就是植被,只出去了片刻功夫,阅山、赵番、周备、郭风四人就已经回来,而且每人的双肩上都挎着捆成捆的藤蔓,初阳跟三个妻子也差不多时候回来,而他却没带藤蔓,只是多出了一块长约三尺,宽一尺被削砍加工了一番的木板。 回来将木板放在地上,又安排众人将藤蔓两两打成一根变粗变壮,自己则到一旁拿刀暗使元气在木板的两端钻孔,藤蔓增长完成试过确定结实,初阳钻刻的木板也已完工,将藤蔓穿过木板上的四个孔洞后继续增长。 看到这一幕后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初阳忙活这些是在做秋千一样的坐板,这样一来确实可以把所有人都拉上山了。 安排郭风、郭宿、赵番、周备给坐板加固并增加稳定性的时候,初阳也没敢耽误,又与阅山进密林砍树做上山时能顺手攀登的横杆,所有准备工作终于在耗费了两个时辰后全部完工。 看天色早已过了午时,犹记得当年登山时的辛苦与劳累,初阳便先安排众人吃饱后再行动,摆下干粮与先前打到的野味,正待进食时却见安宁动也不动,初阳疑惑问道:“干嘛不吃?你不饿吗?” “饿,可是我觉得我不能吃。” “为什么?”众人一齐疑惑,又因为初阳回来而心情大好的关系,周备还开玩笑道:“放心,没毒,吃吧。” “初阳哥与阅山哥几人要爬山,很耗体力,吃饱是理所当然,可我却只要在下面等着初阳哥拉上去,吃东西肯定会增加身体的重量,这样一来不是给拉我们上去的初阳哥增加负担吗?所以我就不吃了。”安宁摇头道。 众人皆因为初阳归来并能顺利脱逃而喜悦,却因为这份喜悦而忘记了上山时的办法,经安宁一语点醒,众人也纷纷恍悟,除去阅山、赵番、周备之外,其余人全都将食物放回了地上,过后不论初阳怎么劝,也没人再吃一口饭菜。 既然都决定不吃不喝,初阳也只能作罢,进食完毕害怕日落西沉不便攀登,当即起身给众人安排任务道:“我先上,阅山在下面看着我上山的方法,等我上去一段距离后再接着。赵番、周备先在底下确保我家人安全,等全员上去后再上山。” 说完后便背起两根有绳索连在一起的粗壮树枝,手里端起久违了的青钢枪,后退几步瞄准了山体的方向,刘熏几女在后关心道:“一定要当心。” 初阳回头报以微笑示意众人放心,随即双腿使劲整个人似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到山前两丈时一个蹦跳便到了半空,跟着双手攥枪猛地插进了天断山上。接下来的步骤跟当时上山时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因为现在实力的增长跟有了先前的经验,现在做起这些来竟觉得轻松无比。 五百七十四章 众人合力上天断 从此外界是路人 上到距离地面五六丈高度的时候初阳停了下来,稳坐在横插在山体上的木桩上解下了身上背的一截短绳,牵住一头扔向地面向底下人喊道:“把绳子系在藤蔓上。” 山脚下的阅山赶紧上前将坐板一头的藤蔓系在了垂下来的绳子上,确认结实后退后冲初阳喊道:“可以了。” 初阳点头把绳子拉紧将坐板拽了上去,拿到手上后又用个活结系在了横杆上,过后牵住活结的一头继续凿山体登山而上。 制作的坐板并不是很重,不过才七八斤的样子,但加上了粗长的藤蔓那份量绝对过了百斤,这样就让凿山攀登的人有了非常明显的负担。所以初阳就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每上一节都将坐板重新解开、系紧在横杆上,这样做虽然麻烦,但却能给他省去不少的气力,后面上去的阅山也照初阳的方式如法炮制。 两人一前一后,终于在一个多时辰后上到了当年初阳下山的地方,当年那条下山的藤蔓依旧缠在山体边的树上,甚至已经与树干长在了一起。处在半山云雾中看山中四下风景,向远眺望,观望一望无际的山林树海,回想着当时心中的震撼,再感慨三年间在汉国为臣的动荡,当年意气风发时,现在竟然逃命而归,叫初阳不自觉泪目。 缓住了情绪,叫醒了处在对天断山风景震惊中仍然不能自拔的阅山,两人将藤蔓一头系紧在不远处略粗的树干上加以固定,拉拽着藤蔓缓慢将坐板放了下去。 在山脚下等待的众人在半个时辰之前就不能见到两人的身影,在两人上山的整个过程中,山下的每一人都无比紧张与担忧,就生怕见到落下的不是坐板而是失足坠落的初阳与阅山。 万幸担忧是多虑的,众人看着坐板心下喜悦赶紧安排人上去,最开始的安排是想叫郭乾、仲德、郭威等长者先上、初阳妻子们随后,可郭威却心疼初阳当即否决道:“拉人上如此高山,便是我儿神力,有这般多人却也劳累无比,应先叫赵番、周备二位将军上去,尚能在过后拉人上山时帮衬我儿一把。” 赵周二人对视一眼,他们也想按照郭威的说法上去为初阳分担部分劳苦,可初阳早已明令在先,叫他两人保护家人安全后才能上山,郭威既是初阳的义父又是他二人的长辈,长辈跟长官都已经放话,忤逆长辈是大逆不道,而违背了初阳更是天理难容,赵周二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一旁郭风看出了两人的难处,赶紧上前一步为两人解围道:“二位将军有初阳命令在身,不听便是擅离职守,而今叔父发话二人又不敢违背,如此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不如让小侄先上,虽未有初阳那般能耐,却也能出少许气力。” 郭威这才记起初阳在上山前就说过叫他俩最后上去,现在却因为心疼初阳而忘了这事,当场让郭威满脸通红,好在有郭风解围又没有外人在场,要不然还真会让人误以为他心疼儿子才倚老卖老。 接下来的顺序终于定下,先是郭风,继而郭宿,等两人上去一齐帮助拉拽后就是郭乾、仲德、郭威夫妇、郭用夫妇、文颜诺、萧云、刘熏、程原、安宁、安静。 将所有人平安送达山上,最后的赵番、周备二人清点了营地内不再有贵重物品,随后就地翻土掘坑,将所有物品掩埋不留驻扎痕迹,等清理完全之后,两人才一人拽过一条藤蔓爬上了山去,等到所有人都安全上山早已是深夜亥时。 最先上山一直在出力的初阳、阅山几人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文颜诺几女在一旁悉心照料,其余从早上过后都点食未进的几人,这时正围坐临时架起的火篝前大口啃着干粮。 因为天断山太高的缘故,就算是在黑夜当中,都清楚看到远处的光景,大致看着青云县的点点明亮,让他们就算在吃饭的嘴都没能被堵住,无一不在震惊这一望无垠的震撼视野。 “不为逃命,不为去见亲家,便是能上得此山,见得此景,此生足矣。”站在悬崖边看着远方的光景,啃着手中的干粮,听着耳畔的风声,感受着这大自然的一切,仲德竟产出了一种身处仙境的微妙感。 “年仅二十,便能跨过此山,我儿本事,当真世间少有。”郭威夫妻二人到现在都没能从震惊中缓醒,依旧在惊叹这天断山的巨大。 文颜诺轻抚着枕在他腿上的初阳,看他平缓的呼吸,明显已因疲惫而睡去,文颜诺不忍吵醒他,便强忍着双腿的酸麻固定身形不动。 开始初阳的三个妻子只在紧张与欢喜中讨论见公婆时应该如何去做,亲朋全都逃脱生天,终于放宽心的她们也开始互相玩笑了起来,文颜诺与萧云拉帮结派一起调侃对刘熏的不满,并发誓跟初阳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跟他完婚,省的刘熏天天拿这事跟二女显摆。 一旁的安宁安静不出声只在喜悦中静听,片刻功夫,安宁便察觉出了文颜诺的不对劲,现在一众人所处的是天断山半腰的位置,而且又是秋高气爽的时候,怎么文颜诺竟然满头细汗呢? 再细细一打量,安宁终于查出了问题所在,聪明的她颜诺不出声的原因是什么,说实话,安宁也不忍心去吵醒劳累了一天的初阳,可她更不愿意见到对她姐妹二人照顾无微不至的颜诺姐受罪,心下稍稍一衡量:初阳哥只是睡觉被唤醒,换个地方可以继续睡,但人腿要是长时间血液不通,可是很容易生成病根的! 安宁趁三个姐姐不注意的空档,上前轻轻晃了晃初阳道:“哥,你先起来,别睡了,你把我嫂子的腿都压麻了。” 被摇醒的初阳开始时还朦朦胧胧的,当他听闻把文颜诺的腿压麻的瞬间便清醒了过来,一咕噜从地上坐起看着文颜诺从额头逐渐滴落的汗珠,有些生气的说道:“压到你腿你怎么不说呢。” “我不想吵醒你嘛。”即便自己的腿已经酸麻无比,但文颜诺却不管不顾,只在轻扫着初阳身上刚躺在地上时沾到的尘土。 “小傻瓜。”初阳鼻头一酸一把将文颜诺揽入怀中死死箍住,就生怕她会逃走一般。 刘熏小嘴一扁对初阳偏爱极度不满,等两人分开怀抱时一步就挤了进去,非要初阳抱抱才算完,而萧云则在一旁调侃打趣你们酸死了。 五百七十五章 穿越天断半山腰 重新回到山洞内 一家人在天断山半山腰上度过了一夜,万幸受初阳提醒一早准备了加厚的衣物保暖,要不然这一夜下来绝对得冻病几个。 一缕阳光洒在脸上,初阳睁眼看着早就起来已经开始忙碌的大家,还在睡着的只有他自己跟阅山、郭风、郭宿四人,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旁边有一女子搭话道:“哥,你醒了?” 初阳答应一声转头看去,见到已经长成大姑娘的安静坐在一旁的木墩上,正抱着同样已经长大的小狐狸玩耍。 拿过被露水浸湿的毛巾简单擦了一把脸,初阳对安静笑道:“牠都已经这么大了,整天抱着不嫌累吗?” 安静冲初阳甜甜一笑没有答话,小狐狸的体型已经不低于一般的小狗,又加上家中所有女人好吃好喝伺候着,这时的牠那真称得上身宽体胖。整天抱着这么个玩意儿累是肯定的,但牠仍然是众女眼中的香饽饽,没别的原因,就算牠已经长大成年,但依旧是那么的讨人喜欢。 随初阳说完,小狐狸从安静的怀中跳了出来,紧接着就蹦到了初阳跟前,并像是猫一样在初阳的脚边蹭来蹭去,这不得不让初阳回想起当年在山洞那个饥寒交迫的夜晚。 也不管牠听不听得懂,初阳边捋着小狐狸的脑袋边问道:“小东西,还记得三年前咱就是在这里下去的吗?对这里还有没有印象?” 不管是出于巧合还是什么,小狐狸竟然还真的叫了两声已做回应,再看牠活蹦乱跳的样子,貌似故地重游对牠来说也挺欢心。 一旁安静听闻来了精神,上前打听道:“哥哥的意思是,小狐狸是被你从天断山带下去的?” “是啊,当年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经安静提问,初阳又陷入了三年前穿越天断山的回忆当中。 所有人起来收拾妥当,简单的吃过了早饭,一众人又在初阳的带领下往山上而去。 经过了一天的长途跋涉,众人终于来到了初阳当年做记号的那个山洞口前,看着受不了寒冷而不停颤抖的众人,初阳笑道:“洞口就在眼前,再忍耐片刻就行。” 看别人都抱着两膀子,而独臂的程原却只能原地蹦跳,手冷的他想搓手哈个气都做不到,在初阳说完后气不过的他当场反驳道:“废话,天寒地冻又没有遮挡,不忍着又能怎么样?” 初阳老脸一红没敢接话,只叫着阅山与他一起攀上了那个离地三丈多高的洞口位置,当年挂在洞中冰层上费力凿开的缺口,因为三年的冰雪覆盖早已把孔洞重新冰封,幸亏现在的初阳今非昔比,上去后各种元气出体,不削半刻钟便将洞口重新打开,而且宽度还是以前的三倍有余。 在洞口处用拽人上山时同样的办法,把在外的全部人员接到了洞中。 进到了没有寒风的洞穴之内,即便这里面的温度仍然比山下寒冷,但相对于外界的冰天雪地,山洞内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处仙境了。 在洞内暖和了一阵,初阳安排众人过夜,自己又与阅山、赵番、周备三人出了山洞,找寻了足够的柴火后才回来,可当准备点火时才发现,因为外面的树木常年被积雪掩埋,导致早已枯死多年的柴木也充满湿气难以点燃,最后也只能在寒冷中蜷缩而眠。 好在初阳有三个美**子在,即便夜晚的山洞如何寒冷,在抱着她们的那一刻起,初阳就会忘记所有的寒意,甚至会觉得身处在春暖花开的季节,反观文颜诺、萧云、刘熏三人亦是如此。 第二天一早初阳最早醒来,透过洞口传进来的光亮,看着蜷缩的众人他差点没笑出声,为了抵抗寒冷竟全都互相抱在一起。 义父义母跟叔父叔母还有安宁安静不用说,他们不管抱得多紧都无可厚非,反观其余人可就有点辣眼睛了,仲德与程原互抱,赵番与周备相拥,还有郭风郭宿兄弟二人,也就只剩下了在搂着小狐狸的阅山尚且保住了自己的贞洁。 不想去看可又忍不住转头,转头看去又想笑,强忍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憋住终于放声大笑了出来,睡眠中的人们被初阳那放肆的笑声吵醒,大脑还没有彻底清醒的时候只在气愤初阳的吵闹,等片刻过后反应了过来,才发现各自怀抱的都是大老爷们。 每个人的反应都跟怀有绝世武功一样,全都嘭的一下从地上蹦起闪到了一旁,每人的脸上也都红的滴血,初阳大笑着上前调侃道:“怎么你们脸这么红?” “冻的......”“是......是啊,太冷了。”“喝喝喝喝......” 初阳又发出了刺耳的贱笑,最后还是萧云看不过去打了他一下才收住。 收拾停当准备吃点东西,初阳却发现赵番、周备、郭风、郭宿四双眼睛全都紧盯着自己不放,开始时还不当回事,可他四人的眼睛几乎没换过地方,最后终于是把初阳给看毛了,他怒骂一声抽出碧霄指着为首的赵番骂道:“草!你待怎的?!” 郭宿暂且不谈,但就赵番、周备、郭风三人向来对初阳唯命是从,现在初阳发怒将宝剑怒指,这三人非但不开口解释,还抬腿往前跨出一步! 这可把初阳吓了一跳,手中宝剑也拿不稳了,一边倒退一边结巴着问道:“你们要干嘛?我老婆们可都在这呢,你们都注意点!” 在场的不管是谁,情愿相信赢胜会羞愧攻占六国而拔剑自刎,都不会相信这几人会对初阳不利,尤其是赵番跟周备二人,他俩对初阳的忠心天地可鉴!所以大家也只当是即将去往初阳家乡而高兴玩闹罢了。 本来是抱着兄弟间娱乐的心态在一旁看,可万万没想到初阳会突然驾起了马车,当场把文颜诺三女羞的脸上一红,一齐冲初阳呸了一声全都扭过头去不惜得再看。 说完一句的初阳也反应过来,在场的不只有自己兄弟与妻子,还有五位长辈呢,当着长辈们的面开这种玩笑实在是不合适,初阳便收起宝剑一改之前的荒诞,满脸严肃道:“到底怎么了?” 为首的赵番左右环顾确定人多不是说话的地,与其余三人简单商议了一下,便一齐上手将初阳拉向了一旁。 五百七十六章 众人眼红方初阳 实为求终生伴侣 把初阳拉到一旁后,赵番与周备一起对初阳作揖行礼,身后郭风郭宿两人效仿,看着一脸严肃的四人,初阳疑惑一声刚想问话,却见赵周二人一脸愤怒的望着自己。 这可是自打追随初阳以来,赵番与周备第一次对他目露凶光! 初阳心头忍不住一颤,干咽了口唾沫问道:“到底怎么了?” “我好恨!”赵番咬牙切齿道。 “恨?” “我好嫉妒!”周备语调酸楚。 “嫉妒?” “他吗的老子羡慕啊!”郭风郭宿已经抱头痛哭。 “到底什么意思啊你们?”初阳彻底懵了。 “将......初阳,你老实告诉我们,咱们这些人到底谁大?”即便所有人都当亲兄弟一样相处,但除了已故的子丹与观泰以外,大家都对初阳尊称。这也是互相认识以来,第一次直接称呼初阳的名字。 “废话,你们都是我哥,你说谁大?”初阳嘴角一挑,心中暗骂一声:这是睡了一觉给冻傻了? “既然我们都是你哥,可你的哥哥们因为常年混迹军营,半生只为戎马,因此到了这把年纪了却还是孤家寡人,而你小子坐拥三个美貌天仙的妻子,平日不知道含蓄一点照顾照顾我们的感受也就罢了,还整天在我们这些光棍儿面前臭显摆,你觉得合适吗?” “我哪里显摆了!你们自己作的讨不到老婆就见不得别人好,什么心态啊你们!” “废话怎么那么多呢!我现在就问你,不久之后回到你的地盘......”赵番的前半句气势汹汹还一身杀气,可没想到说完一半的瞬间就像是做贼被人抓了现行一样,气势全无不说,整张脸还似被开水滚过一样,满脸通红道:“既然是在你的地盘上,那什么......是不是得帮你的哥哥们拉个媒保个纤啥的?” 再看赵番身旁的周备、郭风、郭宿,整张脸也都红的似要滴血,到这一刻初阳才明白这四个人的真实目的,原来生活得以安定,他们也是渴望成家的人!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初阳拍胸脯保证道。 “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 开始时还严肃的众人在回来之后各个喜笑颜开。 经过几人似玩笑一般的诉说,初阳还真恍悟了一件事,他转头看着脸上依旧变颜变色的仲德与程原,叫过三个妻子将刚才答应赵番等人的事说了一遍,然后把接下来要做的小声商议了一下,争得了文颜诺的点头后初阳便阔步走向了仲德身旁,在仲德不明就里的时候,初阳突然打开一臂一把搂住了仲德的肩膀,并笑道:“岳父大人夜来睡的可好?” 以为初阳是要过来调侃自己,仲德立马回了初阳一个字道:“滚!” 一旁的程原耳朵顿时似被针扎一样,低着头暗骂了一声“草!” 没想到刚张嘴就碰了一鼻子灰,初阳正待开口解释,阅山却突然说了一句:“恩将你不地道。” 初阳眉头一挑撒开了仲德,走向阅山身旁问道:“我怎么不地道了?” 这时的阅山也像是之前的四人一样,看了下众人后便拉着初阳走向了一旁,说道:“恩将只帮他们四个讨老婆,却不帮属下我,这不是不地道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初阳两眼瞪得跟个泡似的,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们拉恩将到一旁悄声商议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看过三位夫人,视线在夫人与恩将身上徘徊时,每人的眼中都透露出些许的羡慕,再看当时的恩将,先是疑惑、气愤,四人言语片刻后,恩将的脸上露出了欢喜,过后还大笑着喊了一声‘包在我身上’,而那四人回来后的神色也与之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各个喜上眉梢,眼神中还透着兴奋与期盼。恩将回来后又跟三位夫人密语,而三位夫人也同时转头看向他们,过后言语表明支持恩将,所以属下才能知晓。” 初阳一张嘴惊得差点合不上,心中暗暗惊叹:刚才阅山列举的内容,没一条直明是帮他四人讨老婆,可没想到他竟然真能从只言片语中分析透彻!陶岱啊陶岱,知道你聪明,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聪明! “那你想怎么样?” “你觉得呢?” “要不小弟帮阅山哥您也寻摸一家女子?” “翻译翻译,什么叫‘也’寻摸一家女子?” “这还用翻译?都说了......” “翻译出来给我听!什么他吗的叫他吗的‘也’?!” “也的意思就是帮他们找寻老婆的时候,也要帮您老儿提前留意下完美的人选!” “哦~原来这他吗是‘也’啊!属下愿意等候恩将好消息到来。”欣喜一句过后阅山脸色再变,扔下一句便转身往人群中走去:“既然话以说出,恩将可不能叫属下失望啊。” “了然,了然。”初阳满脸的尴尬,冲阅山背影作揖说道。 被连番的挤兑,初阳揉了揉脸摆脱了心底的负面情绪,重新走向了仲德准备跟他商议大事,可还不等到他身前一丈的距离,仲德就一把抄起了昨夜收集的木柴攥在手里对初阳骂道:“给我滚!” “你这老头!”初阳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箭步上前将木棍夺下,然后拉着仲德急促的说道:“我跟颜诺商议了,等回家以后给你找个老伴儿。” 万幸初阳嘴快提前说了出来,要不然还真堵不住已经到仲德嘴边的脏话。 “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不然呢?” 虽然是这么说了,但仲德还是不信,视线扫过颜诺几人,见到闺女冲他笑着点头,仲德这才相信初阳不是专程过来笑话自己。 清楚误会了好人的他脸上的怒气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与先前赵番一样的红脸:“这事......还要从长计议。” “啰嗦个什么劲儿啊!你以前为了颜诺不受委屈就终生不娶,这份心我们都知道,现在你把颜诺托付给了我,也算是扫除了怕颜诺受委屈的担忧,既然没了担忧,你就应该过你以往没过过的生活!现在的你还算壮年,有什么事都能亲力亲为,可等你老了之后呢?还是孤家寡人身边无伴?就算你愿意这样,我们这些孩子也不愿意!所以我们都商量好了,回家后就帮你还有大伯、公籍几人找伴儿!” 思索了片刻,仲德红着脸点头算是应下,过后心中感慨:得贤婿如初阳,此生无憾! 五百七十七章 算出初阳已逃脱 刘驰自缢升天去 在天断山山洞内度过了三天两夜,一行人来到了当年初阳坠入洞内的冰坑底下,归心似箭的初阳丝毫不作停歇,放下东西就带领阅山凿着满是冰层的洞壁,不多时便上了这离地十多丈高的冰口。 秦宫金銮殿,乎有人上报赢胜说乔州来使,赢胜急宣觐见,来人进殿跪地刚开口方初阳仨字,就见赢胜一脸喜悦将其打断道:“却是青云侯归来?” “不但未归,还带家眷潜逃,更杀游击将军与两百兵马。” “详细报来!” 来报者是乔州内官员所派上报朝廷的人马,他将初阳出昌阳到从乔州脱逃一事全都一五一十的报道给了赢胜,包括怎么灌醉了宁超后加以杀害,又如何杀尽了同往的两百骑兵后诈开城门脱逃,赢胜听后怒不可遏,骂道:“贼子敢尔!朕待你如上宾,汝却大胆诓朕!” 满朝文武全被初阳的所作所为气的咬牙切齿,全都在骂他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其中有大臣站出向赢胜进谏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方初阳便是想在断山林内苟活,陛下也不能给他成全!” 赢胜咬牙切齿点头的同时站起身冲下怒吼叫唤:“王启!” “末将在。”同样一身怒气的王启站出身跪地。 “朕允汝提马步军二十万入断山林,务必将方贼捉来,不将他摘胆剜心,难消寡人之恨!” “请陛下宽心,末将去去便回!”王启说罢就要起身往营中点兵。 这时秦国太傅突然站出道:“且慢!” 王启停住脚步转头看去,就见太傅向赢胜说道:“方初阳为潜逃早有埋伏,更设陷阱于林间,王将军贸然带兵马深入,实恐惨遭其害,以微臣观之,不如从其饮宴中举止入手。” “饮宴举止,是何意也?” “那日陛下设宴百官,方初阳曾在殿上不顾旁人而叩拜刘驰,两人更是抱头哭泣,既然方初阳对汉感情深厚,不如将刘驰拿为人质要挟,方初阳见旧主有危必自缚来见,此计可不费兵卒而捉叛逆。” 王启转头看向白直,两人不约而同的记起了当夜初阳与刘驰相见时的场景,赢胜思索过后拍案答应道:“此计可行,准!” 王启重新跪地领命出去,脚步刚刚跨出殿门,太师思虑片刻急忙向王启的背影喊了一声道:“此计只为要挟方捷就范,将军万不可伤了刘驰性命!” 已经步出殿外的王启听到了但却没有回头,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 殿内赢胜有些发怒问道:“贼子杀我朝廷重臣,叛逆之心明确无比,作何他能杀得朕臣,朕却伤不得他旧主!” “陛下初得天下,民心尚未安定,若杀降者,天下将人人自危,更有心境浅显者将此事联想自身,拉逆党,结叛羽,以遭陛下迫害而自保为名大兴兵马,到那时我大秦国土将刀兵四起!” 朝中文武乃至座上赢胜听后纷纷点头,却有道理在内! 王启带御林军赶到软禁刘驰的宫门内,他熟知伤害了刘驰将会给大秦带来什么样的灾难,生怕言语不对激怒了刘驰,所以进去后对待下人都满脸堆笑,更谎称赢胜有要事与刘驰相商,急令下人通禀,可下人去后久等却不见刘驰出面,着急捉拿初阳的他便叫来仆从问话要带他前去卧房亲请。 一行十人步至刘驰卧房门前,见刚才来叫门的下人依然在门前轻唤,王启叫他去到一旁,自己上前抬手轻叩木门三下,再请刘驰进殿面圣,而房内依然无有动静。 敲门、喊话声越来越大,可门内却静的出奇,三遍过后王启眉头一皱暗道不好:莫不是方初阳已派人暗中将刘驰接走?! 大叫一声道:“快撞开房门!” 随身后甲士将木门撞开,王启一个箭步冲入了房内,举目观瞧四周后,这久经沙场的悍将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随他身后进来的御林军也傻在了当场。 一行十一人见到的画面,是个衣着大方得体的俊美少年正悬挂在一条丝滑的锦绣上,那少年的双脚在离地两尺的半空悬荡,脚边有一条被踢翻的矮花櫈,在沿双脚往上看,身体笔直,继而往上,虽然面色青白,但脸上却充满安逸! 被扶起身的王启颤抖着身子使人将刘驰解下,将他平放在一旁榻上,御林军中一人回头向王启摇了摇头:“早已僵硬多时,回天乏术。” 王启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是自尽?还是他杀?” 另有御林军一人上前大致检查了一番,说道:“身体无伤痕,非受暴力击打。手脚双臂无青淤,非受捆绑之象。口中无杂物,非异物堵嘴之样。吊颈处无变化,非勒死后悬吊。面色安详无惊恐,非受强迫所致。自尽升天无疑。” 这时王启见到一旁文案上有一张平摊开的纸张,上前取过观读: 盘算时间,过了整月,朝中无信,确定将军是不归之意,兵马不慌,更明确将军成功走脱。秦王知将军入山林,而入之则难寻,为求成功捉拿将军,定以我为质来要挟。为不拖累将军,驰自主升天。 此举为自出,却非他人为。 莫坑府中侍,请君善待之。 见此信者,若为侍从,将信上朝,自证清白。若是文武,将信公布,百姓知晓,不怪秦王。若王痛恶,恨意不消,可鞭我尸,勿伤百姓。 观读遗书完毕,王启再度叹气,不想信信中言,却感悟信中义,难信刘驰十岁,情义高天厚底。 带着刘驰的遗书重新回到朝堂之上,将刚才所有见闻上报给了赢胜,连并遗书一同给他观阅,赢胜看过之后同样不敢相信只有十一岁的刘驰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壮举,更是连续追问王启到底是真是假。 三番五次终于确定真实无误,赢胜对年幼的刘驰充满敬佩,当即允重金叫太常重操重办,将刘驰以王爵之礼厚葬,满朝文武也要到场送殡! 随后准备将刘驰遗书昭告天下自证清白。 可赢胜刚刚说完,就有大臣急忙出到殿中劝阻道:“陛下若求千秋大业,万不可将此信示众天下!” 五百七十八章 大臣进谏驰后事 赢胜不计方初阳 “这是为何?”赢胜将眉头一皱一脸的不解,难道为了不被冤屈而将真相告知天下还有不妥了? “刘驰非陛下所害,文武知之,百姓知之,可有人若怀有歹心,信中为实也便装作不知,更会告天下是吾皇暗杀刘驰后假做遗书!更会以此为引,明目张胆拉帮结派,以为刘驰平雪之名来反我大秦!” 赢胜心中一阵后怕,大秦能够一统天下全是因为强兵攻取,现今取天下不过俩月有余,正是立足未稳之际,天下他国臣民多半不是真降,暗中肯定有不少人意图造反起义准备复兴亡国!万幸没有找到能招兵马义士的由头罢了,而现在可不能把刘驰的身故当做他们名正言顺出兵的理由! “以卿之见,应当如何?” “无需计策,只消瞒过天下人,将刘驰死因通告为病故,陛下再领百官到场祭拜,臣民见陛下如此厚待亡国之君,必心生敬意。” “便是这般简单?” “便是这般简单。” 赢胜点头沉思少许,随即又问道:“天下人皆知那方初阳为汉国大将军,现有此顾虑,那朕......” “陛下所虑极是,若刘驰身死,陛下再兴大军往乔州讨伐,心怀歹心之辈必将此二事连想并大做文章。” “恶贼杀我朝中重臣,现在却放任不管,朕如何对得起这满朝臣子?” “陛下若为求千秋基业,只能忍一时不能忍。” 这时另有大臣出面献计道:“若陛下心中愤慨难平,可先将此事搁置,待年后秋收时布置人手至乔州,装扮农户遭猛兽袭扰,届时陛下可借除兽之名而兴兵。” “却要将恶贼逍遥一年之久?” “为今之计,仅有如此。” 赢胜闭上双目扩大了鼻孔,使劲的往外喘了两口粗气,貌似是要借此来将胸中的怒气吐出,心中盘算道:反正那方初阳只在断山林苟活,便是给他一年时间也无处可逃! 殿上许久过后,赢胜才睁开双眼说道:“安排天下,刘驰升天,举国追悼,众臣白装,予往送行。” 说罢吐出一口浊气,早朝退去。 天断山之上,初阳携众人往山下而行,路过当年掩埋天断山死者坟前,初阳停住众人上前礼拜,恰在此时,郭夫人怀中韩棋突然嚎哭不止,众人不解看去,皆以为是冻饿而至,郭威赶紧从怀中拿出经过改装,现已经装满羊奶的水馕递了上去。 郭夫人接过便往韩棋嘴边送去,而幼小的韩棋却丝毫不理,只顾嚎啕大哭。 早听闻未满十二岁的孩童不能去到坟墓之地,初阳心说韩棋恐怕是感受到了此地的阴寒之气而恐慌。眼看这冰天雪地当中,再由哭嚎流下的鼻涕眼泪渐渐冻凝在那稚嫩的小脸上,初阳生怕将韩棋冻出个好歹来,对坟前草草叩拜过后便吆喝众人往山下而去。 说来也怪,在坟地前时,不论众人如何哄逗,那韩棋就是要扯破嗓子一般哭嚎,可等到出去百丈距离之后,那震天的哭泣便戛然而止,认众人如何思索也不明其中道理,而初阳又不好当场点破,只当是他苦累便睡去了而已。 往下走去,气温渐渐回升,眼见的也不再是冰天雪地,也能看出少许被积雪覆盖的植被,继而往下,一行人终于逃出了这寒冷入骨的场地,步行不远,进到了初阳当年首次在天断山上过夜的山洞当中。 眼看日落黄昏,初阳着手安排将人往洞内安置。阅山打首刚刚步入洞内少许,便觉一阵湿寒迎面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回头看向初阳,不用说话初阳便知其意,又赶紧带几兄弟往外寻找枯草落叶。正值深秋时节,不多时众人归来,怀中或多或少的都抱着些干枯的枝叶。 引起柴火吃罢了所带最后的一些干粮,知道明天将要下山,又将是一场力气活,众人欢笑言语一阵便相继睡去。 初阳躺在三女中间,今日临到被他搂抱的人是萧云与刘熏。 怀抱着可人嘴角挂笑,想早早入眠,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旁刘熏感受到初阳的呼吸并未睡去,以为是夜间寒冷才叫初阳难以入眠,便轻轻从他臂弯中抬起头,细声问道:“冷吗?” 借着洞内燃动的火光看向近在咫尺的可人,初阳没答声只摇了摇头,刘熏看去轻轻一笑,往前探头在初阳唇间深情一吻,说道:“三年没有回家,待明日便能见到父母家人,定是夫君心中激动所致。” 初阳会心一笑轻抬被刘熏压着的臂膀,将刘熏的脑袋又送到了自己面前,随即抬头给刘熏唇间回了一礼。 另一旁的文颜诺因为不能抱着初阳入眠,心中本就不满,而今两人又当面甜蜜,当即叫她气血翻涌,冷哼一声故意刺激刘熏道:“还有心思安慰他?不想想明日见了公婆之后,面对二老相问该如何应答。你可要知道,但凡说错或表现不佳,定会招来二老不满,到那时......哼哼。”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刘熏恍悟过来之后浑身的汗毛都不自觉的束了起来,更是在心中大骂自己愚蠢:自己明日的大事都还没想好如何应对呢,怎的还有心思去安抚他人?到底是心大还是无脑?!最近的自己怎的这般糊涂了! 文颜诺言语间报了刘熏与初阳的甜蜜之仇便安心睡去,可一话却是把刘熏与萧云坑惨了,本身刘熏对此并没有太多顾虑,但因为文颜诺的报复却将顾虑引出并被无限放大。 按照三女平常的作风,初阳亲吻其余两人时,任何一女见后肯定会喊着叫初阳一碗水端平,要是不吻她一下绝不会算完!萧云的做派也是如此,然而刚才在初阳亲吻刘熏时萧云没有动静,并不是因为她已经睡去,只因为她心中在害怕明天见了初阳父母时该如何对答,就生怕做错、说错而招致二老不满。因为心有顾虑,所以她对两人的甜蜜没有顾上。 按理说这种事只要紧张片刻便能放下,可因为文颜诺一句话,让她彻底没了底。 因为这紧张与害怕,让萧云与刘熏两人几乎一夜未眠,一直到丑时过半,才因为精神需求而堪堪睡去。 五百七十九章 长途跋涉多日险 终于回到村子内 早起收拾好行装为下山做准备,看着哈欠连连的萧云与刘熏,初阳是一脸的不解,昨夜既有山洞给众人遮风挡雨,洞内又有通宵燃烧的篝火为大家取暖,一没蚊虫,二没鼠蚁,怎么这俩人还是一副没睡好的样子呢?··.柒捌z.o 初阳对两人相问,可二人不答,只仇视一般盯着文颜诺不放,两人眼中的意思就好似要把她生吞活剥一样。 下山步骤就轻松了许多,准备好了一切应用之物,初阳、阅山、郭风、郭宿四人将寻来的藤蔓绕过树干环在腰间送众人下山,四人每两人送一人,不多时的功夫,九人加一幼小男婴便安全下到山脚之下。 等初阳四人也下来之后,便见所有人都轻抬着头目不转睛的看向不远处,还时不时议论少许,且皆露恐惧之色,初阳解下了系在背上的金银包袱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即上前问话道:“你们在看什么呢?” “吾弟家乡恐是......”程原答道。 “何出此言?”初阳心中一惊赶紧问道。 程原抬手指向了不远处一处粗壮的树木,说道:“看那树干,有只箭射,未知何物。” 初阳抬头寻摸了一番才终于找到程原手指所在,树干上有一根即将被日晒雨淋而风化掉的箭矢,箭头上还插着一团黑白交杂的不规则物体,仔细一打量,黑的是少许的羽毛,白的则是某种动物的骨架,再一回想,这不正是当年自己一箭射死并被钉在上面的那只乌鸦吗。 清楚了一切的初阳忍不住哈哈大笑,众人不解望去,初阳便将当时的所作所为全盘道出,误以为是初阳家乡已经遭受战火的众人一阵面红,可过后那难以掩盖的喜悦又叫全体仰天大笑。 往家的方向步行而去,归乡心切,一心想早点见到父母的初阳脚下步伐越来越快,渐渐的竟似是要跑了起来,然而年过半百的仲德等人却不及他那般脚力,尤其是早已花甲的郭乾,走不多时便气喘吁吁。 “我儿慢些。”郭威喘着粗气冲初阳渐行渐远的背影喊道。 经他一喊,初阳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鲁莽了,竟然忘记照顾在场老人的感受,心生愧疚下又一路小跑了回来。 等郭乾等人休息了少许再准备启程时,刘熏看着怀抱着韩棋依旧在喘粗气的郭夫人,转头向初阳说道:“夫君,我饿了。” 文颜诺、萧云顿时明白了刘熏的用意,便一齐发声要吃过东西再行。 初阳眼看天色早已过了未时,长途跋涉下来确实该进食了,可携带的食物在昨夜已经吃完,无奈之下只能与阅山进林间寻了野果给众人充饥。 吃罢又歇息了两刻钟,一行人再度启程。 按照初阳兄弟几人的脚力,这点路程只消一个时辰便能走完,可为了照顾队伍中的老人,七十二里路竟到天黑才能抵达。 直到明月高挂,初阳终于带着家人回到了村口,看着动火通明的村内,初阳不自觉泪如泉涌,口中不住的念叨着一句“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在他身旁的三个妻子受初阳感情波动,眼眸中泪水滴下。 初阳连兴奋带激动领着众人往自己家中而去,转瞬间的功夫到了自家大门前,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门前的大树,树下的石墩。还有池塘中的荷花,即便它早已枯萎,可在这一刻看起来都是那样的艳丽。 上前推开院门,初阳整衣冠摔袖撩袍就门前跪倒在地,行揖礼冲门内的灯明大声道:“爷爷!父亲!母亲!不孝儿方捷归来。” 说罢就地上砰砰叩头。 身后文颜诺、萧云、刘熏三女跟着跪倒在地,同初阳一起往门内跪拜。 转瞬间房门打开,有两人从门内似火撵一般冲了出来,一路到初阳跟前,并叫着“初阳?是初阳回来了?”房内又有老者声音同样问话。 等初阳再叩首抬起头的时候,见到为首那人便是自己娘亲项晓洁,她身后是父亲方明远,初阳跪地抱拳道:“正是不孝子。” 确认正是亲子归来,一家人是抱头痛哭,叫赵番这般悍将都为之落泪。 重新见过跪拜了后出来的爷爷,项晓洁这才注意到初阳身后还跪着三个女子,心怀歉意赶紧上前请三人起身并对初阳问道:“三位姑娘与诸位是?” 刚刚起身的三女再度跪拜却不敢答话,方伯、明远、项晓洁三人眼中惶恐,赶紧要拉三人起身,初阳却伸手阻拦道:“爷爷、爹、娘,她三人是孩儿在外迎娶的妻子。” 一句话叫三老目瞪口呆,似是不敢相信又似是震惊非常,这时三女才开口道:“儿媳文颜诺、萧云、刘熏,见过祖父、父亲、母亲大人。” 说罢便对三老叩拜,到这时三人才相信初阳所说并非虚假,恍惚片刻后心中是又惊又喜,赶紧将三人扶了起来,并喜悦道:“自家人,无需多礼。” 项晓洁拉着三女笑嘻嘻相问寒暄一阵,本是整天都在紧张与恐惧中度过的三女瞬间缓和,开始还在担忧公婆会不会看不上自己,并嘱托自己要谨言慎行,可没想到自己婆婆会这么和蔼可亲。 言语片刻后初阳将母亲打断,探手指向门外众人逐一介绍:“这是孩儿义父、义母,曾属汉国乔州青云县丞。”郭威夫妇上前对方伯、明远夫妇作揖行礼道:“鄙人郭威字兰视。” “兄长、嫂子。”初阳父母高兴还礼。 “孩儿伯父,义父长兄,汉国冷州刺史,郭乾,郭元起。”互相见礼后,郭乾又叫过郭风郭宿对初阳父母见礼问候。 “孩儿叔父、叔母,义父兄弟,汉国乔州青云县尉。”互相见礼。 “孩儿岳父,颜诺父亲,汉乔州青云县令。”再见礼。 “剩余四人乃孩儿义兄,为首程原,程公绩,汉乔州镇北将军。继而赵番,屯骑校尉。周备,步兵校尉。陶岱,陶阅山,汉平虏将军。”说罢后四人上前撩袍对方伯与初阳父母跪拜行礼。 方伯、明远、项晓洁欢喜无比,将众人迎入屋内落座,待茶高兴交谈少许后项晓洁得知众人尚未进食,便急忙去厨房准备饭菜,文颜诺、萧云、刘熏三女不用任何嘱托便挽起衣袖跟去帮手,这一举动令本就满意无比的初阳家人更是喜爱。 五百八十章 请到林海一家人 无颜面对琳琳姐 落座交谈少许,方明远说道:“初阳,趁这功夫,你先去你林伯父家走一趟,顺便把他叫来一起。” 初阳答应一声起身出门。 去到林海家门前,整了整衣冠推门而去,进到房门冲里面作揖行礼道:“大伯、大娘,小侄请见。” 门内传出妇女的疑惑之声:“谁?” 短暂过后就是男子的激动大叫:“是初阳的声音!” 二人话刚说完,房门突然打开冲出来一人,这时的初阳正在弯腰见礼不能看到开门之人的面相,但看她在面前的一双小脚明显是女子,脚上的鞋也是临时拱上的那种,甚至都不顾得把鞋跟提上。 房内一阵急躁脚步声,身前人多了两个,有男子问话道:“是初阳?” “快抬起头来。”妇女的声音已经带了少许的哭腔。 “是。”初阳礼拜过后直起身子,看到了最早出来的那人早已泪流满面,再看身后两人,在他站正身形的瞬间也哭成了泪人,他们正是林海一家。 初阳落着泪再冲林海夫妇作揖说道:“大伯、大娘。”起身看向了面前正无声落泪确面露欢喜的年轻女子笑道:“琳琳姐,我回来了。” 林嫂顿时嚎哭出声,上前拉着初阳的臂膀气骂道:“你这死小子还知道回来啊!”四人相拥哭作一团。 回到了屋内,林嫂忍不住绕着初阳连番打量道:“穿着这么得体,想不到出去一趟回来更精神了,快跟大娘说说,在外面这几年都怎么样了?” 初阳有心细说可天色太晚,可不能忘了自己出来的主要任务,就笑道:“小侄在外面结交了不少朋友,他们也跟我一起回来的,大伯大娘先去我家吧,去了之后再细说。” “行行行。”林海大笑着答应,随即转头看向一旁从初阳出现为止一言不发的闺女,想给许久不见的二人制造点独处的机会便说道:“我跟你大娘先走,你们在后面记得把门锁好。” 说罢也不给初阳反应的机会,拉起林嫂就夺门而出,只留下了初阳与林琳在屋内。 初阳起身才正视起了三年未见的林琳,刚才没有细看,没想到三年不见现在出落的更加美丽了,眼眸面相充满贤惠,即便穿着朴实的她都不比文颜诺三女差,而且相比起以前更多了一丝稳重的美。 被初阳盯着看了少许时间,林琳一张俏脸很快艳红,而初阳也记得临行前与林琳的保证,说过回来要娶她,可是回来的时候非但没有将诺言兑现,而且还在外面有了三位娇妻,有旁人在的时候感觉还没有那么强烈,可当两人单独相处下来的那一刻,初阳的内心便被无尽的愧疚淹没。 想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干瞪眼在一起一会儿工夫,还是林琳率先发声道:“这两年在外面过的好吗?” 一提到外面的生活,初阳不自觉的又想到了文萧刘三女,现在的他并没有想好跟林琳如何解释,心下一横暗道:早晚都是说,不如直接见面来的明白。就打了个哈哈将话题避开道:“我还没吃饭呢,我娘她们已经在炒菜做饭了,不如先回家吧。” 将近三年未与心上人谋面,林琳无比想跟初阳多待一会儿,可当她听到初阳还没吃饭的时候便妥协了,当即点了点头跟初阳一同往屋外而去,刚锁上门还不等挪动脚步,林琳突然反应过来,疑惑一声问道:“她们?” 初阳也只能装作没听见,说道:“快点吧,早上从天断山下来,又不行了一整天,现在我都快饿死了。” 出于关心初阳身体的缘故,林琳的脚步也跟着快了起来,不多时就回到了家门前,正巧赶上林嫂端水盆外出泼水,见到初阳二人走来便一步上前将初阳从林琳的身旁拉开,轻声问道:“她们仨真是你在外面娶的?” 本身是未来的丈母娘,现在突然这么一问,初阳感觉自己有点没脸回答了,只能点了点头算是跟林嫂确认,而林嫂听后心中先是一阵高兴道:“看她们长的真是俊俏,没想到能被你小子骗到手,你这臭小子真是好本事,哈哈哈。” 初阳面带尴尬,嘴角一咧实在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为初阳高兴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难过,林嫂偷眼看向了尚在门前等候二人的林琳,说道:“那我家琳琳她......” 这时的初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内心的愧疚与复杂,千言万语涌上来,只化成了四个字:“我想娶她。”可说完后心中又是一阵含糊,眼角瞟向林琳,叹了口气道:“只是......” “初阳,自打你小的时候,我跟你大伯都能清楚知道你不可能只有琳琳自己一房,同样也知道甭管你有几个妻妾,你肯定会真心实意对琳琳好。而且你能娶得屋中那三位美娇妻,我跟你大伯都是发自肺腑的为你高兴!”林嫂将初阳即将出口的话打断,并以丈母娘的身份给初阳吃了颗定心丸。 初阳不做声看向了林琳,而一直在等着的林琳极度不解的说道:“还在干嘛呢,你不是饿了吗?” 林嫂看了她一眼,想了一想便冲她招手叫她过来,又跟初阳说道:“早晚都要说的,现在你先告诉她吧,免得进去之后场面再尴尬起来。” 初阳叹了口气点头答应。 见到林琳走到跟前,林嫂说了一句“初阳找你有事要说。”就回厨房帮忙去了。 “什么事?” “刚才锁门的时候,你不是问过‘她们’是谁吗?”初阳一脸的愧疚,甚至不敢与林琳直视。 “当时你没回答我。”林琳沉思少许,不等初阳回答就开口说道:“我猜你口中的‘她们’,指的应该是你在外面迎娶的妻子吧。” 一句话似炸雷在耳边响起,初阳双眼瞪大似铜铃,简直不敢相信刚才那话的真实性。 “看你的反应我猜的应该没错了。”林琳笑看着初阳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的?!”初阳是又惊又怕,口中向来犀利的舌头在这一刻竟然有种捋不直了的感觉。 而林琳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但一双美眸中却有种足不出户而知天下事的神态。 五百八十一章 文颜诺索要承诺 文萧刘林终相识 心中似是揣着一枚巨大的炮仗,忐忑不安的端详了林琳好久也不见她回答自己,再仔细观察她眉宇间的表情,同样没有见到有什么怒气流于表面,初阳强压着心中的恐惧问道:“你......你不生气?” “怎么说呢......”林琳一双美凤眼往上轻轻挑起似是陷入了思考,过后小嘴微微一扁,手指点着下巴又思绪了片刻才说道:“说不生气也不可能,但想过之后也就释然了,你在外面闯荡了三年,肯定会结识不少人。虽然你许诺过给我说回来就娶我,但不是说回来只娶我......我知道你不是常人,也知道自己没那本事把你独揽手中,所以......” “所以你的意思是并不怪我?” “怪?......”林琳发出甜甜一笑,主动伸出手拉住了初阳的大手,这一刻的脸又红的娇艳,低头看着脚尖细声细语道:“只要你把给过我的诺言兑现,我就不怪你。” 初阳的耳内传来嗡的一声响,心头不知是惊还是喜,又或是愧疚中带着无比的感动,他再次落泪,上前一步紧紧抱住林琳哭道:“我发誓一定娶你!” 被揽在怀中的琳琳轻轻嗯了一声,头趴在初阳的胸前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只觉得无比安全与幸福,随即答应他道:“我相信你。” 等两人进门,先带着林琳去对初阳的叔伯兄弟们问了好,随即林琳就要主动去厨房帮项晓洁的忙,并要认识认识初阳的三个妻子,还不等两人靠近,老远就听到文萧刘三女与项晓洁林嫂二人欢喜交谈的声音,推门而入,五人一齐看了过来,未等初阳开口介绍,正在洗菜的文萧刘三女赶紧擦干了手上的水渍,不用任何的言语直接走上来拉住了林琳的手。 “想必这就是琳琳姐了吧,之前老听初阳说起,今日总算是见到姐姐的庐山真面目了。”文颜诺最先开口笑脸见好。 “一直说姐姐是温柔贤惠的典范,开始小妹还不相信,可今日见了却让我不得不信。”萧云笑道。 “小妹刘熏,见过琳琳姐。看姐姐面相就知道是秀外慧中,还真是便宜初阳了呢。” 虽然初阳最早是对林琳许下承诺,但文萧刘三女可全都是早她一步与初阳确定的关系,这就导致林琳的内心在进屋之前被紧张感充满,可没想到与她三女的并不是剑拔弩张,甚至可以说场面极度的温馨。 因为三女的作为,不单消除了林琳内心的紧张与害怕,甚至还让林琳发自肺腑的认为,以后与文萧刘三女的关系肯定会相处的无比融洽。 林琳赶紧给三人还礼,笑道:“三位妹妹说笑了,看你们皆有倾国倾城之姿,闭月羞花之貌,我哪里能受得起这般夸奖呢。” 说着话的功夫四个女人就打成了一片,在旁人的眼中甚至都看不出这四人是刚认识不足一刻钟的样子,只会觉得她们四人是相识多年的好友一样。 眼看四人相处极度和谐,初阳、项晓洁、林嫂三人心中共同提着的巨石才终于放下。 四人相互畅聊片刻,林琳的注意力放到了一直站在一旁的安宁、安静身上,看向初阳问道:“这二位是?” 项晓洁对安宁安静的喜欢简直不比文萧刘三女差,在林琳问过的第一瞬间便上前帮忙介绍:“这两位是初阳的妹妹,安宁、安静,是我闺女。” 得见几人提到自己,安宁、安静二人赶紧走上前对林琳行礼道:“见过琳琳嫂子。” 林琳赶紧还礼见过,想不到初阳在外认得妹妹都是这般的美貌,实在想不通他在外面究竟闯出了怎样的天地。 心头一直悬着的巨石终于落地,初阳便叫过文萧刘林四人,然后对项晓洁说道:“娘,你们先忙着,我带她们一起去找我师父过来。” 未等项晓洁说话,一旁的林琳便开口阻止道:“不用去了,其实在你走了之后不出一个月,师父就闭关去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闭关?在哪儿闭关?三年了都没有出来过?” “具体是哪里师父并没有跟我说过,也只是在闭关之前随口提过一次,但也不知道是不是。” “哪儿?” “貌似是去天夜森林里了......” “天夜森林?!”不等林琳将答案确定,初阳便惊叫出声将她打断。 “为什么林姐姐提到一个森林的名字,夫君要这般的惊讶呢?”刘熏一脸不解的问道。 “唉......你们是不知道那天夜森林的凶险,当年我为了突破二阶曾经去到过天夜森林的外围修炼,当时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你们说我能不吃惊,能不害怕吗?”想起当时那金翅雕的恐怖,到现在一提起来,初阳都忍不住汗毛倒立。 从话语中就能轻松得知天夜森林的恐怖,听者也是不寒而栗,但联想到初阳师父能轻松洞悉天夜森林内的妖魔鬼怪,那就说明他的修为与心境绝不是寻常人所能比的。 其实也是关心则乱,大家都能想到的但初阳没有想到,文颜诺见他面上依旧充满担忧之色,便上前安慰道:“师父他老人家的修为高深莫测,夫君也不用太过担心。” 初阳点了点头,心中祈祷师父千万不要出事。 外出三年刚刚回来,本来是个大喜的日子,林琳可不想在这喜庆的时刻叫初阳在担忧中度过,便急忙将话题一转说道:“快跟我们说说,你在外面三年都经历了什么?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经林琳一句话,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全都放在了初阳的身上,尤其是他的娘亲与丈母娘,都非常好奇初阳是凭什么娶了三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妻,并结识这么多高官显贵的人。 提起自己的经历,初阳就忍不住嘚瑟了起来,安宁见自己哥哥这副德行,轻轻叹了口气将一旁磨刀石拿起放到了初阳唾手可得的位置,而初阳连看都没看直接一把抓起随即往案上猛地一拍,说道:“话说大英雄方初阳,自家中出外界历练,冒性命之危跨过天断之山,初入外界之地乃是......” 五百八十二章 讲述初阳闯荡史 齐出声开导明远 稍聊了一会儿的郭夫人也起身到厨房帮忙去了,刚一进门就见这边的初阳在厨房内吹的风生水起。 一世都没怎么出过村子的方伯看着郭乾等人又是激动又是高兴,笑道:“想不到我孙儿有这般能耐,竟能结识诸位高官。” “老叔叔过奖了,其实我等官位不值一提,而初阳能耐却在我等之上。”郭威笑道。 听闻谈到了初阳,明远正在斟茶的手当场停住,好奇问道:“哦?兄长何出此言?” 当谈到自己未来女婿的时候,林海也来了兴趣,赶紧问道:“就是,话说自打进门光顾着高兴去了,还真没有细细询问一下初阳在外的经历呢,还请诸位哥哥详细说说。” “我们当中,职位最高的便是大哥的刺史身份。”郭威拼了口茶暂做停顿,视线扫过明远等人一圈,见他们眼中都充满着急的神色,知道自己埋下的铺垫成功了,可又觉得意犹未尽,便又卖了个关子问道:“而明远你可知你的好儿子是什么职位吗?” 没出过村镇的不止方伯一人,其实明远、林海等人也没怎么见过大世面,其中最有学问的虽然是方明远,可他的知识来源也仅限于书本当中,而记忆这种东西永远是看过的没有见过的来的深刻,正在他思索书中记载什么职位高于刺史的时候,林海便大叫一声将他的思绪打断:“兄长的意思是,初阳也当官了?!” “也?”郭威几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岂止是当官了,简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程原笑道。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得是多大的官位才配得上这种称呼?!方伯、方明远、林海三人的眼睛瞪大的几乎要挤出眼眶,大张着嘴半晌都没顾上合拢,最后还是最熟悉初阳经历的仲德将话题接过,这才把三人的思绪拉了回来并竖耳静听。 “当年初阳从天断山方向而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最后简而言之,初阳就是统领汉国三军的大将军,乃天下兵将之首位!” 又是震惊许久过后,方伯最先开口,他此时激动的心已经难以用言语形容,最后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一句话:“能光宗耀祖到这般地步,真是个好孩子。” 林海砸了咂嘴看向明远,回了回神笑道:“你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他不一样是你的好女婿吗?”明远回话笑道。 正在两人高兴的时候,郭乾忽然开口将他们打断道:“两位兄弟先别激动太早。” 明远、林海两人心中同时念道:这是还有猛料吗? “刚才仲德没有说全。”郭乾说完就看向了林海,随即说道:“他可不只是你的女婿。” 林海疑惑一声随即释然,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笑道:“知道,初阳不也是仲德的女婿吗。” “错!” “哪里错了?不是颜诺吗?” “是颜诺,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方初阳不单是青云侯、大将军这么简单,他还是汉国九公主的夫君,是汉家皇室的驸马!” 一句话出口,叫林海口中还没咽下的茶水一口喷出,猛咳一阵之后,他激动的看向了厨房,想要大叫又一口气憋了回去,与林伯、明远瞪大着眼对视了良久才开口道:“公主?!是她们谁啊?” 话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就已经没必要再卖关子,仲德直接挑明道:“刘熏,汉临帝的女儿,校帝的妹妹。” 林海憋住了吃惊大叫,可明远却没憋住,他惊叫一声激动道:“怎么可以叫公主去厨房做那些粗重的活物呢。” 说完就要起身前去阻止,可还不等他将房门打开,郭威便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拦住,说道:“兄弟差了。” “哪里差了?她贵为汉国公主,能屈身嫁于我这贫苦家庭,已是委屈,现今又叫她去做些脏重累活,成何体统?” 最开始初阳把刘熏接送到乔州的时候,仲德的想法与明远一样,也是不敢叫刘熏做任何的家务,将所有的活全交给文颜诺与萧云,只让刘熏在一旁安歇,最后还是刘熏极度不满的找了仲德谈话交心,才让他释然接受。 一旁的仲德起身说道:“明远虽是腹有经纶,却不曾到外见识,今时见过高官贵爵便当天际。我初始想法与你一般,也不允贵为公主的刘熏如此。后来刘熏也因此找我谈论此事,她道自己虽是因先帝许婚,以政治婚姻之由嫁于初阳,可日后她对初阳确实倾心,如此所做一切皆是肺腑,当中也不曾有任何强迫,其中目的也仅有一项,便是能有家的温馨,更为能与初阳相伴终老。因此,明远不可寒了她的热心才是。” 明远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将视线放到了方伯的身上,想请老父亲帮忙决断。 面对明远的请示,方伯也是思绪了良久。他最开始就不想三个孙女婿刚进家门就去厨房忙活,其实在她们提出要去厨房帮忙的时候,方伯就想过出声阻止,可后来一想这屋里全是一群大老爷们,让年幼的她们在这也插不上话,索性就没出声,而现在得知了刘熏的身世之后,他同样想过出面阻止,可又因为仲德的言论让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眼看明远的视线放在了方伯的身上,仲德当场明白了他的用意,便在方伯开口之前又强调了一遍,下厨房帮忙是因为刘熏发自肺腑想有家的感觉。 众人如此开导好久才叫明远答应。 过后郭威还像是不放心一样,又拉过明远嘱托了一遍道:“你可要记住了,刘熏是要有家的温馨,不是要人人跪拜!待会儿她们过来了,你可千万不要对她毕恭毕敬的,千万千万不要去顾虑她公主的身份!” 明远点了点头,过后还是怕自己做错,就追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平常怎么对琳琳,现在就怎么对刘熏,不需要刻意做这做那。” “我知道了。” 这边话刚说完,那边厨房内初阳的吹嘘也差不多在同一时间结束,一家人一边畅聊一边烹煮,不多时酒菜就已经齐备。 端菜盘将饭菜上桌,一边聊一边吃,一边碰杯一边笑,这一大家子的饭吃的真是香到让人眼馋。 五百八十三章 初阳大婚终完成 豪娶三位美娇妻 在家中安稳度过了三个月,期间回来的人也都随初阳一起选址,并用带回的大把金银在村里盖起了新房。 而初阳在这仨月内是最忙的,不只是自家新盖的房舍,还有连同父母家与林海家的房子翻修覆盖,在几处工地间来回窜跑的时候,还要把当时在天断山山洞内给阅山等人的承诺逐一兑现。 为了将这份诺言实现,初阳的一双腿差点没跑断,自己村子,临近村子,不管熟识与不熟的人家,只要知道家中有待嫁闺女的人家,初阳一家子全都跑去帮忙张罗。最后终于在房舍即将完工的时候,才帮阅山几人介绍好了合适的女子,而初阳帮忙跑媒拉纤的这一事件一经传出,竟是把附近好几个村镇中早就已经结婚的女子羡慕的脸红脖子粗,她们的家人更是直呼闺女结婚结早了。 在新家中送走了最后一波来感谢初阳的女方家长,拖着疲惫的身躯一屁股坐在了床沿,初阳叹了口气内心却无比的欢喜,说道:“终于完事了。” 这时林琳走上前帮初阳按捏着酸麻的肩膀,笑了笑说道:“是不是身累但心悦?” 初阳回过头冲她笑了笑但却没说话,只因为答案不言自明。 刘熏端了杯热茶走上前交给了初阳,笑道:“给他们成家立业,终于了了夫君一桩心事了。” “省的他们说我骗他们,现在就等着喝他们喜酒了。”初阳玩笑道。 “骗?”文颜诺疑惑一声上前,与其余几女对视一眼,皆不懂初阳口中所说骗是何意。 “为什么要说是骗呢?”萧云问道。 初阳先是一愣,跟着才反应过来,她们几人并不知道当时在天断山山洞内,自己说过帮阅山几人介绍伴侣的事,便笑着将当时的对话讲出,当场惹得几女大笑不止。 过了片刻,本来是在欢笑的林琳眼神却突然黯淡了下来,背对着她的初阳并没能发现她眼神中的变化,但却听到了她口鼻中传出了细微的叹息,虽然是那么的微不可闻,但依然没有逃过初阳敏锐的耳朵。 初阳扭回头问道:“怎么了?” 被初阳这么一问,林琳却有些害羞了起来,她将头低下不敢与初阳对视,过了许久之后才继续用细微的言语腔调说道:“给他们的承诺你已经兑现了,可是......给我的呢......” 初阳心头一颤实在不知该惊还是该喜,一个女孩子能放下心中的娇羞与矜持跟一个男人说这些,这不是对这男人最大的爱与鼓励吗? 话不多说直入正题,初阳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回头一把抱住了林琳道:“挑个好日子,挑个好时辰。” 从初阳的言语中已经讲明了初阳对林琳的承诺是什么意思,文颜诺与萧云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那我们呢?” 得到了初阳肯定的答复,林琳心中的惆怅烟消云散,脸上又换成了那甜甜的笑容,从初阳怀中探出头来却不舍得松开环着他腰的双臂,扭过头向文萧二女得意的一笑,说道:“你们凑什么热闹?” 文萧二女上前一人一个将初阳与琳琳分开,再次异口同声的对初阳质问道:“你说!” 初阳尴尬一笑,随即目中露出了坚定道:“就同一天了!本侯要把全天下人都羡慕死!” 完婚大事一拍即合,初阳当即领着四女往父母家中而去,先叫林琳回自己家将林海夫妇叫来,又转路将郭威、郭乾、郭用、仲德等人叫来家里,等全员到齐以后初阳将准备年前大婚的事讲出,直把在场众人高兴的合不拢嘴。尤其是林海夫妇,更是激动的热泪盈眶。 老两口自打初阳决定外出历练后就一直担惊受怕,尤其见到闺女对月偷偷落泪的场景,更是愁苦了老两口,生怕丁点消息都没有的初阳会一去不复返。 现在好了,初阳不单是回来了,而且两个孩子也终于成家立业走到了一起,两家人翘首以盼苦等了四年,现在终于算是如愿以偿! 在初阳将消息与家人公布不出两天,初阳即将大婚的事竟传满了附近所有的村镇,在接下来的十多日内,来登门恭喜的访客是络绎不绝,更是险些将初阳新家的门槛踩破。 将在入腊月前初阳终于完婚,一身红袍的他与三个美艳绝伦的妻子先拜了天地,再拜了父母,继而岳父岳母,跟着拜谢了前来贺喜的宾客,最后在欢笑嬉闹中被送入了洞房。 当日的欢喜声与鞭炮声响彻满整个村镇。 时间飞速,转眼就到了第二年夏季,初阳带妻子妹妹回父母家吃饭,当日也邀请了同样已经完婚了的阅山夫妇、周备夫妇、赵番夫妇。阅山两口子最先来到家中,二人进门先拜见了初阳等人,聊不几句,阅山妻子就转身要去厨房帮手,明远见后急忙将她拦住,关心道:“你有孕在身,脏重活就别管了,在这等着吃饭就行。” “可是......”阅山妻子心领明远的好意,她轻手摸了摸稍显隆起的肚皮,总觉得只吃不干活不是那么回事。 阅山见后笑了笑说道:“叔父让你待着你就待着,又不是旁人家。” 得到夫君的点头,阅山妻子这才重新落座。 在她刚刚坐下的瞬间,大门打开,赵番周备两家人一同来到,二人的妻子进来的步骤与阅山妻子如出一辙,都是聊了几句就要去厨房帮忙,但同样都被拦了下来,理由也是同一个,因为这三人的夫人全都身怀六甲。 即便没有她们帮忙,但初阳这一大家子齐上手,不多时饭菜就已经全部上桌,全家正准备开吃的时候林嫂突然冲林琳说话道:“看看他们,再看看你。” “我怎么了?”林琳一脸不解道。 “阅山他们结婚都比你们晚了半年,却都已经怀孕,而你呢?” 一句话勾起了***,林海夫妇埋怨林琳,仲德一手抱着已经会说会跳了的韩棋,另一手夹着菜正要往他嘴边,听闻林嫂话语后也将矛头一转埋怨起了文颜诺与萧云,而生父生母与义父义母四人一起数落初阳与刘熏,全都在怪他们不争气。 阅山、赵番、周备三人憋着笑,用视线挑衅着头都不敢抬一下的初阳,心中暗道:以前你总是快我们一步,我们怎么追也比不过你,可是现在......哇哈哈哈! 五百八十四章 猜测初阳不孕因 托出阴间游历史 晚宴中即便存在奚落,但依旧充斥满了欢声笑语。 饭毕,几人的妻子在家收拾饭桌、拖地扫地、跟长辈聊天,初阳则带着几个兄弟出门外溜达。 出了村庄,一行人在初阳的带领下不自觉朝着天断山的方向而去,一直走出去将近五里路众人才反应过来,阅山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初阳晃神又带众人往返,从最开始对往后的生活做了简单的交流,往回走的路上,几人又忍不住讨论起了初阳到现在都没有子嗣的问题。 “我感觉是你的问题。”赵番说道。 “为什么是我的问题?”初阳问道。 “你想啊,如果一夫一妻,没有孩子的话是谁的问题还不好说,但你有四个老婆,而她们却都没有怀孕,总不能是她们四个都身不能孕吧?所以你的问题比较大。”赵番解释道。 “估计是腰子不好。”周备玩笑道。 初阳陷入了沉思,半晌没有说话。 “是恩将的问题,而且是天生的。”一直没说话的陶岱突然开口道。 “你又懂了?”赵番周备齐口同声道。 “还记得当时在阴间时,燕洛是怎么跟恩将说的吗?” “什么意思?”并没有经历阴间事件的赵番周备齐声问道。 “当时燕洛曾言恩将并非凡人。” 赵番周备吃惊对视一眼,大致都猜到了阅山要表达的意思。 “不错,龙生龙,凤生凤,而恩将非我人族!既非你我同类,与人相交,自不可生孕。” 周备吃惊半晌又提出了疑问道:“也不对啊,马与驴非同种,却也能生孕,这该如何解释?” “骡?” “正是。” “所以骡不能孕。” 众人脚步停住,齐齐将视线看向了初阳:“难道将军是神与人结合所生?!” 未等初阳答话,周备又疑惑道:“也不对啊,看叔父与婶娘,皆与常人无异,怎会是......” 周备一句话没有说完便急忙停住,赵番将双眼瞪大的似铃铛一样,他捂着嘴没敢说话。 初阳看到后先是皱了下眉,稍加思索后便明白了他俩的异状,跟着哈哈一笑道:“是我之生父生母,确是我亲眼所见,并无虚假。” 二人这才安心点头。 阅山吃惊之际没再言语,一行人将话题止住一同往家中而去。 回家后又聊了一会儿,赵番等人起身告辞,初阳也携四位妻子回了自己家中,洗漱过后正准备熄灯歇息,突然从外传来轻轻叩门声,并有细微言语传入道:“将军睡否?” 几女对初阳问道:“大半夜的,谁啊?” “是周备,你们先睡,我待会儿就上来。”初阳说着就披了件衣服起身往楼下而去。 门开来人入院,来者果然是周备。 将人迎入厅堂待茶,未等周备开口,初阳便说道:“此中内容不便我妻知晓,且等她们睡下。” 周备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尚未开口便能知我来意,将军果非常人所能及也! 两人就地胡扯话题聊了有两刻钟,估算着四女睡去之后,周备起身先冲初阳深深一拜,跟着才开口道:“备知人皆有秘,可你我弟兄,就子嗣问题,实不该袖手旁观。若有解法,备愿出山再去西土,遍求名医,以医吾弟所不能言。” 初阳叹了口气说道:“便是有方却也不可解。” “却非身体有疾?” “确非身体有疾。” “既非患疾,却是何故?” “且等人来。” “何人?” “兄智高于赵番,我所言,他必深信,今晚对答,他定以我非凡人,便当我妻不孕乃我非人所致,故夜不能来。” “便是阅山要来?” “必定会来。” 两人就厅堂中饮茶等待,过了不消刻钟,正捧着茶杯的周备忽然见到一道黑影翻墙而入,吃惊一声:“贼子,大胆!”正待拔佩剑出门将其抓获,初阳忽然伸手将其拦住道:“兄勿惊,来者陶阅山。” 周备似信不信的将佩剑收起,只把视线放到院中黑影的身上。 院内黑影明明看到了厅中的灯亮与坐着的两人,但身形中没有丝毫慌乱,只迈开步子大摇大摆的向屋内走来。 来者入屋等光线明亮能看清了模样,周备认出来人果然是阅山。 阅山进厅中未等开口,周备便一脸不满道:“有门不走,却要翻墙而入,险些害我将你当贼人迎战。” 阅山歉意一笑解释道:“我知恩将必在厅中等候,又恐吵醒四位夫人,故而翻墙。” “你怎知初阳未睡?”周备疑问道。 阅山笑了笑没有解释,落座初阳给满上茶水,阅山开口道:“恩将请讲。” 既然阅山已经来到,而且也说到了正规的话题上面,周备也就没再追问阅山为什么能知晓初阳未睡的原因,便一同将视线放到了初阳身上。 初阳看了二人一眼,说道:“二人与我胜似亲兄弟,故而将实情告知。阅山与我一同逛地府,知燕洛曾言我非凡人,便当我是仙是神。其实燕洛所言并非此意,而我也确非凡人,但又确实是凡人。” 话语的前后当中充满了矛盾,把周备阅山两人听的一脸懵逼。 “唉......当时黑白无常回乔州城隍,阅山可曾记得?” “记得,其中二人走后,日夜游神曾言带恩将游历往间,但却只抓住恩将臂膀而已。恩将不言,岱不敢详问。” “其实当时日夜游神带我神识回到了二十五年前。” “便是将军出生之时?” 初阳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当时我‘亲眼目睹’了我‘出生时’的全过程,所以我今夜才言亲眼见过确实我生父生母。” “既是亲眼见过,又为何说‘既是凡人,又非凡人’?” “我肉体凡胎,魂实却非尘世。” 周备阅山两人大叫一声,跟着捂住了嘴巴激动道:“果然天人转世?!” 初阳苦笑一声点了点头,便将当时自己在阴间独有的经历全盘托出,直把二人听的目瞪口呆。 “所以才不能让我妻有孕,今日不瞒相告,皆因汝二人为我方捷兄长,日后我父母若再将话题埋怨于我,还请二位哥哥出言,帮我瞒混。” 五百八十五章 薄纸难以包住火 与妻再叙阴间游 送走了阅山周备二人,初阳打着哈欠回到了楼上,手刚刚推开房门还不等跨步进去,就见到刘熏正披着件长衫坐在櫈子上看着他。 初阳关门的手略微迟疑了一下,走入房内二人对视片刻,初阳看向大床上早已熟睡的文颜诺、萧云、林琳三女,笑了笑对刘熏轻声问道:“怎么还不睡,没有夫君搂着睡不着吗?” 刘熏甜甜一笑,就是是答对一样说道:“我在等你啊。” 说完之后就冲初阳张开了双臂,初阳心领神会,上前一把将刘熏抱了起来,说道:“不是跟你说不用等我吗?” 按照往常,在初阳说完这句话之后,刘熏肯定会依在初阳怀中撒一会儿娇,然后两人再甜言蜜语片刻才能安歇,然而这次却不同往常,在初阳问完之后刘熏竟然不言不语。 敏锐的初阳也察觉到了刘熏的不对劲,皱了下眉头将身子稍稍往后一撤,双手捧起刘熏的小脸蛋关怀道:“怎么了?” 谁知在初阳问完之后,刘熏那双看着他的大眼睛里竟然滴下了泪水。 这一幕的出现可是叫初阳慌了手脚,赶紧搂住刘熏问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而刘熏却不作答复,只是趴在初阳怀中无声落泪,初阳轻转头看向榻上熟睡的三女,想安抚住她可又怕将文萧林三女被吵醒,最后也只能搂着刘熏一边哄着她一边开房门挪步到了二楼的偏厅当中。 在厅内落座后继续关怀,可刘熏就是不发一言,最后初阳索性也不说话了,只是抱着她娇软的身子任凭她哭个够。 许久过后泪水终于止住,初阳手捏袖口将刘熏眼角的泪水擦去,捧着她的小脸温柔道:“到底怎么回事,是我做错什么惹我家公主殿下生气了吗?” 刘熏扁着小嘴想说不是,可张嘴出声却有些沙哑,想必是因为刚才憋着声音哭泣导致的。 初阳见状就给她递上了一杯水给刘熏润了润嗓子,等温水滑过喉咙,刘熏感觉喉咙舒服了许多后,才一边摇头一边轻启薄唇说道:“不是。” 既然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才将刘熏惹哭,那初阳也就不再追问了,索性等她自己说完。 “夫君,你说我们真的不能有孩子吗?”刚刚止住的泪水,在刘熏问完这一句之后再度夺眶而出。 初阳心头一颤急忙问道:“你......你听见了?” 刘熏哭着点头道:“本来只是想等你回来一起睡觉,谁知道却听到......呜呜呜呜” 初阳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也不是想骗你们,只是我怕你们知道了之后会......” 未等初阳说完,刘熏伸出细嫩的小手将他嘴巴捂住,说道:“我相信夫君不告诉我们自有道理,也知道夫君不告诉我们是怕我们伤心,我只是......呜呜呜......” 话没说完又被哽咽打断。 这时的初阳感觉自己说什么都是无用,索性不再言语,只轻拍着刘熏的脊背帮她顺气。 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透过窗纱看到卧房内的灯光忽然亮起,初阳苦笑一声叹道:“看样她们也起来了,这是真的瞒不住喽。” 话刚说完房门打开,文颜诺、萧云、林琳三女打着哈欠走了出来,看到怀抱的两人只觉得满脑袋疑问,纷纷问道:“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初阳苦笑一声将三女招呼过来坐下,可还不等他开口,文颜诺就见到他怀抱的刘熏正在落泪,随即着急问道:“怎么了这是?” 在三女完全相同的疑惑与关心的眼神下,初阳三次叹气说道:“今晚吃饭时爹娘说没有孩子,你们怎么想?” 经他这么一问,本是在关心刘熏为何哭泣的三人顿时红了脸,纷纷将头低了下去,且无一人应声。 初阳顿时清楚是三人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便松开了怀抱的刘熏并将身子坐正,义正言辞道:“其实我有事瞒着你们。” 话刚出口,在场四人除刘熏以外全都将头抬了起来并看向了初阳。三人抬头的瞬间都因为初阳要说什么“大被同眠造小孩”的屁话,可等她们的视线与初阳对上的那一刻,才发现初阳眼中的严肃。 “记得当年在青云县家里的厨房内撞见的鬼魂吗?” 林琳与刘熏对此事一概不知,可文颜诺与萧云却是当事人,当时气窗破洞上突然冒出的鬼影虽然未能见到,但想起当时安宁的表情就知道有多恐怖,现在一经回忆都觉得毛骨悚然。 文萧二女相互对视一眼只觉得浑身发凉,不自觉紧了紧披在肩上的衣衫。 说到鬼魂可不是为了吓唬她们,只是为了能让她们快速将那时的事件记起,眼看两女还在后怕,初阳赶紧将话题带过并继续说道:“当时说那鬼影是观泰托出的魂实找我帮忙,我便带兵入山给他寻回肉身......其实那黑影并不是观泰,而是......” 不想她们害怕的初阳只准备将当时的实情说出,可没想到一说到黑影并不是观泰的时候,文萧二女一声尖叫就传了过来,并在初阳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一齐扑进了他的怀里。 初阳疑惑一声刚想问怎么了,话刚到嘴边便反应了过来,把鬼影当成是好弟弟的魂魄都已经够吓人了,可即便会害怕,但终归是熟人,知道它不会害自己的情况下心里多少还能有点接受,可现在才知道当时的那团鬼影其实并不是自己弟弟,而是实打实的游魂野鬼!这种事放谁身上不害怕? “你们不用怕,它不是鬼。”初阳赶紧解释道。 “真的吗?” 初阳微笑点头,这一刻他眉宇中散发的气息真如他的名字一般,就像初升的暖阳照在了人的心间,让文颜诺与萧云二人心头的恐惧烟消云散。 等两人终于不再害怕,等四人重新坐正身形静听她们不知道的故事,初阳就着灯光解释了那团黑影的由来,也说出了自己阴间的游历,并跟她们解释了都无法怀孕的猜测......也或许那份猜测就是事实。 等初阳将所有的所有全盘托出以后,文萧林三女的反应与先前的刘熏如出一辙,全都一拥而上抱着初阳痛哭不止。 当知道自己不能与深爱的人产下爱情的结晶的时候,相信她们的心都是破碎的。 她们的心理波动初阳不能知晓,但却能清楚知道她们的难过。 这个曾经面对无数艰难险阻都不曾落泪的男子,却因为考虑到四位伤心的妻子而泪流满面。 五百八十六章 阖家午宴欢聚时 郑先生忽然归来 接下来的日子就跟初阳交代的一样,每逢家中长辈询问子嗣问题的时候,不论初阳的四个妻子又或是阅山等人都上前帮忙圆谎,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下来也是把明远几个父辈弄得无言以对,最后只扔下了句“儿孙自有儿孙福”也就没再多管。 时光荏苒,岁月穿梭,转眼一晃就过了一年的时光。 早已会蹦会跳的韩棋从刚进门不多时的阅山、周备、赵番三人的手中将他们的儿子领了出去,比阅山晚半年结婚的程原在四个小鬼刚出院门不多一会儿,也领着她同样已经大了肚子的妻子来到了家中。 眼看程原独臂还要扶着步履蹒跚的妻子,萧云几女赶紧出门上前接手将她搀到了屋里,安宁安静二人在厨房忙活的不可开交,又不多时明远、林海、郭威、郭用夫妇,郭乾、仲德等人也陆续来到,一大家人围坐满堂谈天说地。 很快饭菜上桌众人举杯,欢笑间言语相敬不等酒盏送到唇边,忽听见院门打开并有人向内喊话道:“此间是方初阳家中否?” 正端着酒盏的初阳手中顿感乏力,双臂一颤铜制的酒盏应声掉落,杯中一口未饮的美酒洒满了地面,再看林琳一双美凤眼中也渐渐红了起来,在场其余人不解正待询问,便见到明远与林海夫妇纷纷站起来看向院外,高兴道:“终于回来了。” “谁回来了?”程原开口问道。 “是初阳与琳琳俩人的......”明远笑着站起身,可还不等他将话说完,便见到初阳似是冲锋一般夺门而出,林琳紧随其后。 “难道是初阳的师父?”文颜诺眼底闪出一抹喜色,老是听初阳与林琳两人讲儿时跟随师父学艺的故事,只是回村三年也未曾相见,没想到今日全家吃个便饭的功夫就要见面了。 随着明远的点头,众人也跟着一齐起身往楼下走去,刚出到一楼厅门,就见到初阳与林琳跪在一衣衫褴褛却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身前,尤其是初阳,更是开双臂抱着男子的大腿嚎啕大哭。 而那男子往起拉着初阳与林琳的同时,一双炯炯有神的眼中也往下滴落着清泪。 等初阳、林琳二人终于站起了身,在看着面前的男子,刚刚止住的泪水又不自觉涌了出来,二人嚎哭一声“师父”随即三人相拥在了一起,师徒三人是抱头痛哭。 将这多年不见的思念哭诉完毕,初阳拉着郑先生的手走到了家人跟前,笑道:“师父,我跟您介绍,这三人是徒儿娶回的妻子,文颜诺、萧云、刘熏。” 三女赶紧上前一步向郑先生款款下拜道:“见过师父。” 郑先生赶忙答应了三声,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继而又把仲德、阅山等人逐一向郑先生引荐,众人一同上前对郑先生弯腰作揖,郑先生见状赶紧上手将每人扶起,并还礼道:“使不得,郑某只是个小小的医者,怎敢受诸官、校的礼拜。” 师父终于闭关回来,全家终于可以团圆,初阳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繁琐的礼数上,一步上前站到了两边人的中间说道:“大家一家人,别老是客气来客气去的,师父刚刚回来吗?还没吃饭吧?闭关修行的阶级突破了没?” 面对初阳连珠炮一般的问题,郑先生一时竟没能反应过来,只是搔了搔头心中叹道:这些年不见,初阳还是像小时候那么活跃呢。 不等郑先生回答问题,刘熏却上前打了初阳一下说道:“就知道问你的问题,你看师父他明显是刚刚到家啊,天气凉了,还不赶紧领师父上楼找件暖和衣服换上。” 初阳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给师父赔笑后就招呼全家进屋。 上到楼上众人重新落座,话题渐渐围绕着郑先生的过往谈论了起来,而初阳则领着郑先生往里间去了。 许久不见的师徒总感觉有说不完的话,自打进门伊始就一直把着橱柜门的初阳只顾着谈话去了,甚至花了一刻钟的时间都没能将衣服拿出来。 正在二人围绕郑先生这些年的历练谈天说地的时候突然传来了叩门声,也是这轻轻的敲门声将初阳的思绪拉了回来,他一边将橱柜门打开一边问道:“谁啊?” “我给师父送些热水过来擦擦身上。”是安宁的声音传了进来。 “进来吧。”随话讲完,木门吱吖吖打开,安宁双手端着一盆正冒着热气的水倒退进了屋内,一旁的郑先生赶紧上手接过并向安宁微笑客气道:“麻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安宁将一条搭在小臂上的毛巾双手递给了郑先生,随即弯腰行礼退了出去。 打开橱柜门将合适的衣服拿出来放到了一旁,初阳上手拿过毛巾浸在了温水中,郑先生一边解着身上已经破碎不堪的大氅,一边笑着说道:“行了,你先出去吧。” 而初阳却纹丝不动,正在郑先生不解的时候才见初阳开口道:“徒儿为师父擦拭身体。” 郑先生听闻后眼中不自禁的涌现了泪花,心中暗叹:孩子在外多年的历练,是真的成长了。 想拒绝初阳的好意,可看到他眼中那份执着的时候,郑先生便含泪点头答应了下来。 师徒二人一前一后站着,初阳细心的热着毛巾给郑先生擦拭着身上,眼看着师傅胸口上一道道的爪印,明显是与猛兽有过激烈的战斗。 前身擦干净了,郑先生转过了身去,在他站住身形的那一刻,初阳看到了郑先生后背上那触目惊心的疤痕,那是四道从右肩一直斜着划向左腰的恐怖伤痕! 便只是看了已经痊愈的伤疤,初阳都能想象得到当时郑先生的后背一定是皮开肉绽见骨头! 貌似是感受到了初阳的视线,又或许是猜到了他见到这伤疤之后一定会好奇它的来历,不用初阳提问郑先生便开口说道:“那四条疤是爪印。” “爪!......什么东西能抓出这么大的......”一句话没说完,初阳将双目瞪大似牛,本是给郑先生擦拭脊背的手也停了下来,紧接着一脸惊恐道:“莫不是......” “便是拜那黄羽金翅雕所赐。”郑先生苦笑一声叹气道。 五百八十七章 郑见铠行为异常 初阳目显现疑色 初阳手中为郑先生擦拭的毛巾本能一停,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多年前险些丧命在金翅雕那双利爪下的经历,即便实力已经到达三阶巅峰,即便在世间已经所向披靡,但再回想与金翅雕死战的那些画面时,初阳依旧觉得恐怖如斯,更忍不住在心底感叹能在那种情况下活命下来,真的是上天给他的眷顾。 感受到了初阳停下的手,郑先生也能明白初阳的所想,他将身子稍稍一活动准备转过身来正面初阳,而初阳这时正目视着郑先生后背上那醒目的伤疤,在他活动身形的那一刻,那条长长的疤痕竟给初阳造成了一种那是一条毒蛇的错觉! 还不等郑先生将身形转回来,初阳一把扶住了郑先生的臂膀,将他微转的身形固定后说道:“师父为什么要去招惹那金翅雕呢?” 初阳在回想着那金雕的恐怖,而郑先生却似不以为意,只轻描淡写道:“只为了能更好、更快的突破。” “师父能平安归来,说明已经进阶成功,却不知师父找那金翅雕是因为无意间相遇而做生死相搏,还是只为进阶才故意寻它?” “两者皆有。” 为了将实力进阶竟然能敢主动去找金翅雕,初阳在心中一阵佩服郑先生的强大一边说道:“师父胸背虽有伤疤,但却安然归来,必是交战中完败了那金雕,只是不知师父是否有为徒儿报当年那‘被虐’之仇?” 初阳也只当玩笑一样说,可没想到郑先生竟认真了起来,他先是叹了口气,跟着就一副无比失望的语调说道:“唉......未曾斩杀,只可惜那畜生走的快,不然必让它死于某的刀下!” “师父的修为,却是天人......”开始时还是当佩服郑先生的实力一样赞叹他,可说到一半的时候初阳才反应过来。 初阳看着郑先生的后背在心中忍不住猜测道:师父曾经说过,那金翅雕是神鸟的后裔,当年谈论它的时候语调当中也充满了敬意,怎么今天归来时的话语却显得这么的狂妄与嚣张呢?要是说只为给自己报仇却不得而有此反应的话也不现实,当时得知自己能从金翅雕的利爪下活命,师父表现的只有后怕,要是生气金翅雕伤害了自己的话,在当时就会去找它寻仇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初阳在心里默默盘算,郑先生也没再出声,二人只是不言不语的配合擦洗着身子。 不多时后背擦完准备换前身,郑先生在转身之际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了打开的橱柜中整齐摆放着一套明晃晃的甲胄,这一目之下便教他拿不下眼来,身形更是忍不住的往橱柜的方向走去。 还在等着给郑先生擦身的初阳见到师父往衣橱而去,疑惑一声便发现了郑先生视线所在,初阳赶紧上前两步将甲胄取出,双手托着送到了郑先生面前,也说出了提及金翅雕之后的第一句话,道:“这是徒儿所穿山文甲。” 看着面前的这套纯青色的甲胄,郑先生目中闪烁着吃惊与不可信,只觉得出现在眼中的这套甲胄并非实物,探出手颤抖着在甲胄的身上轻轻抚摸,指尖上传来甲片的冰凉透彻心扉,这才让他相信面前这套青色的山文甲确实不是虚幻。 郑先生缓了缓心神问道:“何处购得?” “非是购置,是当年徒儿翻越天断山时,无意间在那山峰积雪下发现有一死者,将其挖出后见到怀抱青铁。人虽死,却将铁紧抱,徒儿深知此铁必非凡物,故带铁下山而去,后寻得一铁匠,便打造了此甲与趁手兵刃。”初阳摇头解释道。 即便已经确定了面前的山文甲确实是实物,但这时郑先生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悦,还瞪着眼对初阳反问了一句道:“那铁似人身大小,而那人左腰有一处刀口?” “刀砍处深可见骨,伤患处皮肉紫黑,明显有中毒迹象......”初阳一句话没答完整个眉头都皱了起来,随即满面疑云的注视着郑先生的双目问道:“师父是如何得知?” 郑先生瞪着眼没有答话,也不知他是没有听到还是不愿回答,只在心中暗道:既然初阳不否认,那就说明自己问的是对的了。 初阳眼底一道异色闪过,也不再提这个话题,便将山文甲不着痕迹的收了起来重新放回到了衣橱内,并随手将厨门关了上去,跟着转回身笑着问道:“师父可想将宝刀一观?” “那环首刀也被他一并带着?”这次的郑先生终于给出了反应,只是这反应的内容让人着实有点出乎意料。 初阳点头的同时眼底异色再次闪现,但因为是半低着头的关系,他眼中的异常并没有被郑先生发现。 “快带来给为师观瞧!”见初阳并不答话,郑先生急不可耐的喊道。 “请师父稍待,徒儿去去便来。”初阳道了声是便往门外走去。 去到楼下,只见所有人都在谈论着初阳幼时与郑先生的种种。 耳听的脚步声响起,都以为师徒二人终于忙完可以下来吃酒作乐,可随着众人视线转移过去时,却只见到初阳一人下来而已,文颜诺疑惑一声站起身来问道:“怎么就你自己下来了,师父呢?” 初阳笑了笑说道:“还在上面擦洗身子。” 随初阳话刚刚说完,安宁便站了起来,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那我再去烧些水去。” 然而不等她迈出去三步,便被初阳一句话拉住道:“不用去了。” 就在众人以为初阳这么说是因为郑先生已经将身子擦拭干净的时候,阅山却突然站了起来,他满面凝重的看着初阳的双目想说话,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初阳看到了他的反应同样没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向院外走去。 阅山双眼微微一瞪跟着转身往院外而去,在经过周备与赵番二人的身后时,还不着痕迹的轻拍了他们一下,二人心领神会,赶紧放下碗筷道了声去厕所便一同跟了出去,满桌的人在这喜庆的时刻根本不会去多想,只说了句让他们快些回来便继续欢笑。 五百八十八章 初阳猜忌生祸端 面对师父起二心 到了院外茅厕旁,眼看着初阳的背影凝聚着一股难以琢磨的气息,其中有伤心又有疑惑,有悲凉又有愤怒,各种感觉掺杂在一起实在是五味杂陈叫人难以看透。 “恩将。”阅山到近前对初阳的背影一躬身,周备、赵番随之跟来。 初阳答应一声直入正题道:“话不多言,周备即刻回家,将‘绝尘’取来予我,赵番、阅山将妻小与我家中长幼一并带走,并连同大哥等人一同遣散。” 赵番周备二人面面相觑一脸不解,唯独阅山上前一躬身便往屋内而去。 即便赵番周备不懂初阳各种含义,但阅山已经开始行动,他二人也就不好继续在这儿傻站,相互对视一眼后便各自去执行初阳的交代去了。 阅山、赵番进门不多时就领着尚在饮酒作乐的家人来到了院里,每个人的脸上、眼中都充满了对初阳此举的不解,但都没有过问,只在路过院里往大门去时候朝初阳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而他们的眼底都充斥着无尽的疑惑与担忧。 等全家老小被赵番带走,阅山折身重新回到了院中,来到初阳身旁时他见到初阳背影中透露的悲伤更胜先前,他问道:“恩将可还有其他交代?” 问完之后阅山本能抬头仰视,却见到初阳眼底显出的还有狠辣与暴戾! 就是这一眼,竟教在战场上杀敌如麻,手染无数匪敌鲜血的阅山不敢再看! 现在的初阳因为在外混迹多年,早就习惯官场上尔虞我诈与行军打仗兵法的他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实诚少年,根本不会像当年那样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就算那人是从小教他习武的师父也不例外! 半晌无言语,初阳突然开口道:“阅山。” 正在思考的阅山忽听闻初阳呼叫,赶紧单膝跪地道:“末将在!” 叫了阅山一声,但初阳并没有立刻说话,又是等了许久之后才叹了口气,而他眼中的戾色也在那一声长叹之后消失不见,初阳伸手将跪地的阅山扶起说道:“若我今日将以性命与人相搏,你待如何?” “不论何时,不论何地,不论何人,岱只追随恩将前后。”刚被扶起的阅山重新跪在了地上,并誓死效忠。 “可能殒命黄泉。” “岱自当泉下相随。” 初阳点头再度将阅山扶起,继续说道:“便是战胜,也要受千夫所指。” “人生一世,当为自己内心而活,怎可只注意他人眼光。”阅山在听到初阳说别人的时候,眼眸中充满了不屑。 “只是......”阅山偷抬眼往楼上看去。 “但讲无妨。” “我知恩将所虑,但方才恩将予老师擦身,有见过背部?”阅山压低了声音问道。 “自然见过。” “确见到有麒麟纹身?”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初阳恍然转身心中暗慨:师父的后背只有那金翅雕抓出的伤疤,哪里有什么纹身! 眼见初阳反应,阅山当即明了,随即叹气道:“既然非是他,恩将只可问清不解缘由,不好冲动以刀兵相向。” 初阳含泪点头,得此知己弟兄,此生并不枉活! 二人再不言语,一前一后相站少许院门打开,赵番周备带兵刃归来,初阳转身从周备手中接过了环首刀重新回到了楼上房间内,期间一言不发。 推门进入,眼见郑先生已经换好了行装,此刻正稳站在窗前目视远方。 初阳走上前去在郑先生身后轻轻一拜,面上也充满了之前对郑先生猜疑的愧疚,随即双手捧着绝尘宝刀跪地说道:“刀已取来,请师父观阅。” 本是站立静如松的郑先生,在听到初阳已经把刀带来的时候顿时没了那份淡定,他匆忙转身朝向了初阳,像是许久的期盼终于得到了实现一样,一双眼睛更是直勾勾的盯着初阳所捧的绝尘身上。 郑先生伸出忍不住颤抖的手将绝尘接过,一手拿着刀鞘,一手握着刀柄,双手同时向外一分,房内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沧啷响,随宝刀出鞘,一道寒光映在了郑先生满含激动的脸上。 将环首刀握在手里,手指摸过寒冰一般的刀身,观摩了许久,郑先生的眼底除了激动之外竟还有不少的怀念,手腕抖动将绝尘挽了个刀花后将刀入鞘握在了手里。 “师父可曾见过此刀?”初阳站起身问道。 从见了山文甲伊始,郑先生就没有与初阳正常对答的时候,现在初阳相问终于开口答话道:“不单见过,还与它有不小的渊源。” “从先前徒儿就有疑惑,当年翻越天断山时只徒儿孤身一人,从雪下刨出尸身检查时也并无他人在场,待徒儿将其挖出前后,雪埋之地也无有翻查迹象,如此证明他死去多年也无人得知,但无论他死因还是他所抱青铁尺寸大小与佩戴宝刀明细,师父都能不见而知左右。师父是如何得知个中详细?还请师父为徒儿解惑。”初阳在说这一切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眼底中早已没了对郑先生的敬爱,取而代之的是那让人胆寒的冰冷。 “原因无他,只因为那人......是为师所杀。”郑先生苦笑一声将环首刀交还给了初阳。 初阳双眼微微一瞪,随即问道:“却是因为要抢夺那天外青钢?” 郑先生没有答话,只是轻轻点头。 初阳没有多问,静等郑先生继续。 过了许久,也可能是片刻,郑先生看着初阳的一双眸子观察了一阵才开口道:“在你幼时,曾有无数问题相问,那时只当你阅历不够便不曾解答,今时你已闯荡人间归来,心境、实力相较之前已是有了质的飞跃。今日为师便将你先前所有疑虑一一作答,何如?” 初阳心下不知是激动还是高兴,听过的他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等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赶紧拉郑先生到一旁落座。 而郑先生却没有动,反而笑了笑说道:“在楼下厅堂的你那三个弟兄正为你忧虑,不如我俩下到楼去细说,正好也能让他仨心安的同时也能帮他们解惑,毕竟他们也是与你同行之人。” 五百八十九章 昔日谈及阎浮提 竟在秦国国境内 正待起身的初阳一愣,转头疑问道:“同行?是何意也?” 郑先生只是笑了笑却没有答话,只自顾自往门外而去。 见郑先生不答,初阳正待追问,可过后一想反正事情详细待会儿就能清楚,急也不急于一时,最后只耸了耸肩就起身一起往楼下走去。 师徒二人来到楼下,叫过了正在等待的阅山、赵番、周备三人一起落座,未先开口,郑先生见到先前还宾朋满座的厅堂现在已无了人影,他看了初阳一眼嘴角微微一翘。初阳以为郑先生会因为被自己徒弟怀疑,心底多少会产生些许的介怀,可与之对视之下却发现他眼中不光没有丝毫的不满,甚至还充满了欣慰。 初阳尴尬一笑赶紧起身给郑先生满了一盏茶水端上,郑先生接过之后抿了一口,随即将话引入正题道:“为师于你走后便消失不见,待走时曾向林琳传话为入林间修炼,实则不然。” 刚才师父自己说身上的上是金翅雕抓出来的,怎么现在口风又改了呢?初阳眉头一皱赶紧问道:“师父既然未去天夜森林,那胸背抓伤却从何来?” “为师确实去过林间,但并非修炼,此行只为查清那金翅雕究竟为何出现于世。” 金翅雕?便是恩将曾与我等提及的那神雕? 心中念叨了一句之后,向来稳重的阅山竟也毛躁了起来,急不可耐的问道:“可有眉目?” 郑先生叹了口气,将刚才已经向初阳说过的话再次讲给了赵周陶三人:“只恨那畜速度极快,非为师所能敌也,与之交手不过十合,它便将我抓伤逃走,等我再追,早不见了踪影,只好等伤势好转后再在林间搜寻,却踪迹全无,无奈只得作罢。” “老师公此行,竟在林间待了这多岁月?!”赵番坐在位上半直起身子,冲郑先生微微一作揖问道。 虽然赵番周备几人与初阳以兄弟相称,但无论如何,他二人的功法也是经初阳亲手教导,而初阳的功法是经郑先生传授,所以此时此刻他们叫郑先生一声师公并不为过。 郑先生摇头道:“非也,此间只在密林不过三月,而后便出林往外去了。” “所去何处?” “乃尔等世界,诸侯国最威之秦国也!” “什么?!”赵番、周备、陶岱三人听闻只觉得耳畔如炸雷响过,尤其赵番,激动之余更是从位上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郑先生知道这则消息肯定能叫初阳几人震惊,可当他环顾众人将视线放在初阳身上的时候,却发现他只是在震惊自己的去处而已,对前半句没有任何的波澜,好像是在自己开口之前已经猜到了一半一样。 过了许久,初阳终于愣怔着开口问道:“师父所去,竟是我大汉头敌?” 郑先生哈哈一笑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先反问道:“看捷儿反应,可是早就猜出为师去向?” 初阳想不承认,却又想不出不承认的理由,最后只能点头称是道:“徒儿知师父并非久居林间,也确实猜出师父必往山外而去,只是没想到师父所去之处,竟是秦国。” “何时猜出?” “在楼上与师父交谈时,师父与我独处,却对徒儿这些年间的经历不管不问,如此便能证明,徒儿历来种种,师父早已知之。” 郑先生满意点头,而一旁的周备却按耐不住了,双手撑着桌面噌的一声站起身问道:“敢问老师公,此行往西秦,可是助赢胜取天下?” “非是如此,去往西秦,并非尔等所虑,只为往那阎浮提。” “便是师父曾言‘一日间,于阎浮提可食一龙王与五百小蛇’那处阎浮提?!”初阳激动问道。 “正是。其实‘阎浮提’之名并非我族所称,那处在我等口中只唤做天山!此山之大,胜过天断十倍不止!山上飞禽走兽皆世间少有,山峰云雾环绕,堪似仙界,山顶高处能达宇宙之间!而此山不似寻常山峰,便拿天断山而言,上至半路,飞雪连天,寒冷异常,而那天山却不似如此,即便高不见顶,山巅之上却鸟语花香,更传言有仙人久居。” “仙人?”赵番、周备、阅山三人对视一眼,都在内心发问,怎么越往下说还跟神话一样了。 “说是仙人,其实我不曾见过,只听闻有颠倒阴阳、移星换斗、唤雨呼风、腾云驾雾的本领,具体真伪却也不得而知。” “即使如此,师父此去也是为见证世上确实有无仙人在世?” 郑先生再度摇头道:“为师曾言,金翅雕族类不入六道所管,后受天王敕封,当得一处仙神,而那仙神所管之地,便是天山。为师所去,只为查明金翅雕为何不居天山,却往我东界天夜森林而来,然而此行最终也是无果。” “实想不到那天山阎浮提竟在秦国境内......”初阳吃惊之际叹息一声,赵番三人对视一眼也都忍不住惊叹一声道:“在汉国多年,与秦国种种也颇有了解,实不知他国内竟有这等仙界。” “虽说天山位处秦国境内,然其所在却离秦国人烟处有万里之遥,先穿荒漠,后过深渊,漂洋过海再行八百里方能抵达。莫说尔等汉国人,便是秦国人,能知此山者也是凤毛麟角。尔等不知也算不得稀奇。”郑先生笑道。 一旁的初阳似是忽然忆起了重要事,赶紧问道:“师父曾言东界列国中,最强者为汉国,可如今为何说是秦国最威呢?” “为师所言强与威并非同义,汉国强在民心,强在经济,而秦国却强在军事,强在法律。故而言汉国强,秦国威。” “原来如此。可师父已然到了诸侯国,又知徒儿为汉国大将军,秦攻汉时,汉国岌岌可危,师父为何不现身来助徒儿一臂之力呢?” “汉国灭亡乃是天数,便是为师有心助你,也难改朝代更迭之理。” 初阳张嘴想跟师父辩驳一番,可无论他想用任何话语,也不能挑出郑先生的毛病来。可能就像城隍爷说的一样:天下万物万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最后也只能叹了口气道:“怕只怕那赢胜会因我杀秦将遁走而屠青云全城......” 五百九十章 外界秦王行恩义 为汉室建宗立庙 “东界列强七国明争暗斗,互有吞并之意,然而这多年却也无有一人能成事。既不能成,又使天下兵马不停,致百姓不得安生,周转八百年间战火不断,此间皆因国之王者无能也。今秦国王能举一己之力而灭六国统天下,乃是千古一帝也!料想此等君王,怎会做那无能之事?”郑先生忍不住皱眉,怎么初阳对秦王有这么深的误解?是出自秦王对他国用兵而先入为主了吗? “莫不是徒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初阳又是疑问又是猜测道。 貌似是为了让初阳安心一样,郑先生又道:“为师往天山不果而返,经乔州青云城,确见到当地百姓安康。另有一事,人云皆喜,乃秦王斥重金人力,在乔州为你竖像建庙,殿中像稳坐,高一丈二尺三寸,身着山文甲,头戴金冠,威风八面,像下除铭刻你周身事迹之外,秦王还亲笔为汝篆书‘国之栋梁,忠义似古’八字。铜像下方左右又立多尊小铜像,高矮不齐,百姓纷言此皆为方公之臂膀也。百姓拥促赴庙祭拜,香火日夜不断。秦王又同为汉国历代皇帝建宗立庙,以供世人拜祭。赢胜若是暴君,怎会行此义举?” “即是未伤百姓......”初阳起身冲天断山以外,秦国都方向隆重作揖礼拜道:“方捷感恩秦王胜殿下。” 说罢整理衣冠撩袍跪拜在地,一旁赵番、周备、阅山三人也赶紧起身走到初阳身后,随他一同拜倒在地。 等四人起身之后,郑先生一双眼却在赵周陶三人身上来回观摩,可能是因为实力与辈分的差距,一阵注视下来竟弄得三人心慌了起来,初阳也是饶有兴趣的在师父与三兄弟身上看了起来。 许久之后,初阳终于受不了了,暗道一声:几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看的?正待开口将师父的注视打断,却见郑先生率先张嘴说道:“今日见了尔三人,雕像却是栩栩如生。” 三人听闻互相对视一眼皆是皱眉不解,可片刻之后顿时恍悟,赵番忍不住上前激动问道:“难道老师公的意思是......” “初阳身下所站者,一握雁翅镗,书‘平虏将军陶公岱’,二立凤嘴刀,书‘屯骑校尉赵公番’,三扶环首刀,书‘步兵校尉周公备’。”郑先生视线扫过三人言道。 三人一阵激动,欢呼道:“想不到我们仨竟也有入庙受礼拜之日。” “跟着本侯,有肉吃。”臭不要脸的初阳这时候竟然还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 赵周陶三人哈哈笑着点头称是。虽然初阳说的是玩笑话,但这话语的内容却是不争的事实,要是他们没有追随初阳的话,别说能不能被竖铜像受人间香火,就说能不能在这乱世当中活下去都是个未知数! 还不等四人高兴完,郑先生突然摇着头说道:“方捷之下谓之臂膀者,可不止汝三人。” “有几人?”说到自己的臂膀,初阳兴致更浓,赶紧问道。 郑先生眼珠上挑思索了片刻道:“立像者有六人,其余诸如姜高平、齐博阳、华文起、祖治、古超、由忠等只刻名于石碑之上。” “立像者除此三人外,还有何人?”刻在碑上的人名初阳不想理会,他更想知道谁是百姓口中自己的左膀右臂,会不会与现实相差甚大。 “一人面相粗犷、高大壮硕,便是看像,亦能知其虎背熊腰,使长戟,同着山文甲,书武卫中郎将......” “子丹。”不等郑先生将人名点出,初阳便开口提前说了出来。 郑先生听后略皱了下眉头,怎么听初阳的声音有些哽咽呢?忍不住转头看去,果然见到初阳的眼睛已经泛红,不用问,内容可想而知,那韩子丹一定已经亡故。 “另一人不是将校,确似谋士,眉宇之气仿佛早已洞穿一切,戴文冠,着宽袍,握书简负于后背,书......” “乔州军师,高子徽。”又是不等郑先生说完,初阳便提前答了出来。 “最后一人,似是六人中年纪最幼,相貌清秀,亦穿山文甲,提斩玛刀。”这次郑先生直接不说雕像下书写的人名,只是把雕像的样貌做了个大概的描述后就将视线放在了初阳的身上。 “奉义中郎将,郭观泰......”初阳说完这一句之后,在眼眶中打转许久的泪水终于扼制不住,似是决堤的大坝一样奔涌而出。赵番、周备、阅山三人同样红着眼睛走上前来,兄弟四人抱头痛哭。 看着相拥而泣的四人,郑先生忍不住叹了口气,心中暗道:看初阳四人能伤心到这步田地,说明他们确实是初阳的左膀右臂不假......或者并不是惜才那么简单,时过多年,再提及都能为之落泪,估计初阳早把他们当做了生死弟兄。 错误的猜忌叫初阳误会了郑先生,之前未免师徒矛盾升级而祸及家人,初阳便提早让人把全家送走,现在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或许是家人们担忧初阳几人的安危,又或是他们根本不相信初阳师徒能反目成仇,正在初阳因兄弟不再而哭泣时,大门响动脚步传来,郑先生侧头看去,见刚刚不见的人们都重新回到了初阳家中。 几人进门见到初阳四人跪地哭泣,再看郑先生稳坐四人面前波澜不惊,程原皱了下眉误以为师徒二人果真起了干戈,便将手摸向了刚才回家取了,现在藏在腰后的短刃,走上前来正待对郑先生相问。 程原知道十个自己也不及郑先生的半条臂膀,但他还是毅然决然的走上前要与郑先生做殊死一搏,即便身死也不畏惧!原因无他,只因为他方初阳拿自己这残疾之人当亲哥哥一样看待! 不用程原先动手,郑先生早就从程原的眉宇之间见到了杀气,他也知道是程原误会了自己师徒之间的关系,但郑先生并没有打算解释什么,他的视线只放在尚未关上的大门方向。 正在程原准备开口的瞬间,门外便传来了一阵激动的话语与仓惶的脚步声:“是郑先生回来了吗?” 程原听出了来者是初阳父亲方明远的声音,他赶紧将尚未出鞘的匕首收了起来并转回身去。 五百九十一章 正在庭院当中坐 郑先生再度归来 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大门在这时已经被数条攒动的人影占据,其中有方明远夫妇、林海夫妇、郭乾夫妇、郭威夫妇、郭用夫妇、还有仲德与他的后老伴,不论是初阳的自家亲属还是岳家亲属,竟然全都出现在了这庭院之内。 郑先生嘴角微翘站起身来,为首明远夫妇搀扶着的方伯走进了厅内,口中还在重复着那一句话:“是郑先生回来了吗?” 郑先生赶紧迎上去对方伯礼拜道:“郑某迟来,见过方伯。” “好,好,回来就好。”老态龙钟的方伯笑的合不拢嘴。 感情刚才老一辈人出门外并没有各回各家,而是全员出发去接方伯了。 扶方伯落座之后,众人视线放在了尚未止住哭泣的初阳几人身上,便问道:“乖孙何故如此?” 初阳起身抹去了泪水,将跟在郭威夫妇身旁的韩棋叫了过来,对郑先生说道:“他便是子丹的孩子,快来见过你郑爷爷。” 小小的韩棋也真是争气,本来还有些见生的他经初阳这么一介绍,竟把心底那份对生人的恐慌消散,晃着幼小的身躯有些生硬的冲郑先生作了个揖道:“韩棋拜见郑爷爷。” 郑先生终身未婚,此时见了这般乖巧的孩子自然是喜欢的不得了,笑的合不拢嘴的他上前蹲下身将韩棋抱在了怀里,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笑道:“好乖的娃儿。” 刚刚还笑容洋溢的郑先生在抱过韩棋片刻后,满脸的欢喜竟然全无,取而代之的竟是一脸的惊讶,他瞪大着双眼看向了初阳问道:“此子年幼,体内怎生有这般元气?实不符他这般年纪!” 初阳笑了笑搔着头说道:“闲暇无事,徒儿便教了他打坐修习之法,不曾想此子成长飞速,经脉中竟不知不觉有了元气的游走。” “却是块奇才,假以时日,必成大器!”郑先生忍不住夸赞了韩棋一番,随后将视线放在了初阳身上道:“若予他时间修炼,超越你不在话下!” “师父的意思是......!” “嗯,你在汉国为官时便达到了三阶巅峰,如今多年过去却依旧不前。当然,此间也怪不得你,你在汉国为大将军,掌一国之兵,社稷安危全系你一人之手,只关心国事而误了心境,实力不进也在情理当中。可若是韩棋能一直修行,为师敢保他三十岁前必当突破四阶!” 一句话叫满屋子的人目瞪口呆,纷纷将视线转移到了幼小的韩棋身上,再看韩棋察觉到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自己,瞪着一双天真大眼睛的他竟不知如何是好了,最后还是他姥爷郭威率先发声提问才将让他弄明白:“棋儿,可愿意继续修习武艺?” 一提到习武,刚刚还略显怯懦的韩棋顿时来了精神,他将头点的像是要飞出去一样说道:“嗯!最喜欢跟初阳舅舅待在一起了!” 众人哄堂大笑。 师徒之间的误会解除了,这满大家子的人重新围坐厅堂,欢声笑语再度响彻在这片住宅的上空。 自郑先生归来以后,初阳一直想找他讨论讨论多人提醒的“提防姓郑的”这一件事,可每每话不张口就被打断,有的时候是突然来人告知郑先生有着急病人需要医治,有的时候是旁人冲出无意打断,就算单独把郑先生拉到一旁去细说,也会无比巧合的发生点什么,比如传来了声响刺耳的群狗咬架,比如狂风骤雨突然到来......总之给初阳的感觉就是身旁有种莫名的力量在阻止着这一切,好像不想让自己把话问明白一样。 如此三番五次下来,初阳竟有些心力交瘁了,最后也只能以一种“反正我以后也不会去到外界,也不会接触到外人,更不会再认识什么姓郑的”的自我安慰方式将此事搁浅作罢。 这一日午时,初阳正坐在院内为韩棋雕刻修炼用的木枪,韩棋也在一旁席地打坐。 在木枪即将完工的那一刻,木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初阳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破衣烂衫的老叟正冲院内弯腰作揖,初阳以为是其他村镇来的逃荒者,就急忙走上前想询问是否要些钱粮救济。 谁知还不等他先开口,那弯腰作揖的老叟便率先提问道:“敢问,此间可是方捷府上?” 初阳正待点头说是,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张不开口,手中提着的那根小小的木枪也掉在了地上,脑中只回荡着一句话:怎么这声音听起来是这么的熟悉...... 正在洗菜准备做饭的林琳在这时也闻声走了出来,她皱着眉一脸疑惑的看着初阳面前弯腰的老叟,冲初阳问道:“是谁呀?怎么听起来像是......” 随她问完一声,行礼的老叟直起了身子,笑道:“寻的不错,确实是琳琳的声音。” 等他抬起头的那一刻,初阳与林琳也见到了来者的面容,灰迹与杂乱须发之下掩盖的那张脸看起来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老叟看着初阳与林琳,而初阳与林琳也同样在看着老叟,老叟的脸上挂着笑,初阳二人的脸上只有震惊。 这时同样在洗菜的萧云、刘熏、文颜诺三女也走了出来,端着洗菜盆的刘熏嘴里还念叨着:“琳琳姐干嘛去了?怎么还......”话没说完,她手中的洗菜盆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三女视线全都放到了老叟身上,过后异口同声道:“师父?!您怎的这般装束了?” 尚在笑着的老叟看着初阳身后的三女一脸疑惑,随即冲三女作了个揖问道:“某只初阳与琳琳二徒,三位姑娘何故唤某为‘师’?” 这老叟不是郑先生又是何人! 等郑先生问完之后随即了然,他眼中充满浓厚的笑意与欢喜,冲初阳问道:“她三人亦是汝这贼小子娶回的娇妻?” 而初阳却不答话,愣怔了半晌的他只觉得脑袋要炸掉了,过了许久,还是打坐完成的韩棋见到门外的郑先生叫了声“郑爷爷”,这才将初阳几人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郑先生看着韩棋疑惑的点了下头算是回应,稍加思考片刻,跟着就极度欢喜的看着初阳问道:“此子何人?却是郑某徒孙不成?” 初阳不答,一脸冷峻的反问道:“汝是何人?” 五百九十二章 新来者确是师父 月余前到底何人 郑先生听闻只觉得有些茫然,刚才还洋溢在脸上的笑容全然不见,不知是听错还是看错的他似是心惊又似是心凉,愣怔了半晌才傻愣愣的问道:“初阳,是为师呀,怎的九年不见竟不认识师父了?” “九年?”初阳喃喃一声,看来茫然的不只是破衣烂衫的郑先生,就连初阳甚至是他身后的四个妻子都觉得如梦似幻。 “汝十八岁时往山外历练,历经九个岁月归来,现今二十七岁,如何不是九年?”郑先生膝下无子,自打收了初阳这徒弟以来,就一直视他为己出,所以怎么可能记错他的年月呢? 初阳扭回头看向身后的林琳,郑先生随他将视线投过去,见到林琳同样诧异的看着自己,郑先生忍着心中的悲痛问道:“琳琳也不记得为师了?” 这时韩棋抬起他的小脑袋在舅舅与四个舅妈身上来回观看,一脸稚嫩的他完全不明白这五个人的想法,还似个小大人一样摇着头站起身走到了初阳身旁,拉着他的衣袖说道:“舅舅你是怎么了?这不是郑爷爷吗?” 郑先生傻愣愣的看着韩棋,自己两个徒弟不认识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小男孩却知道自己姓郑,还叫自己爷爷,这到底是闹的哪样? 经韩棋提醒,初阳看着林琳几人,心中暗道:昨天刚跟师父待在一起,怎么今天再度出现时竟说是九年不见了?而且看她们几人的眼神,确实不是自己记忆混乱呐! 初阳看着面前的郑先生开口道:“你说我们九年未见?昨天你在干嘛?” 师徒多年不见,怎么一上来先是用质问的语气问自己呢?难道是初阳不相信自己? 郑先生叹了口气说道:“为师今晨刚从天夜森林出来,昨夜自然是待在林间了。” “今天刚出来?那这九年你都待在天夜森林,寸步未离?” “是啊,临走时,为师曾告知过林琳去向,怎的她不曾与你讲起?” “在天夜森林做甚?” 初阳冰冷的语气跟寒冰一般的眼神让郑先生无比心痛,有心不想答他,却又害怕初阳与林琳不认自己这师父,最后也只能忍着心悲老实作答:“为求得突破,只在林间修行。” 初阳感受到了郑先生那心痛的目光,说实话,与之对视的瞬间,初阳同样心如刀绞。只是眼神的交织,只要不是瞎子,都能从郑先生的眸中看到对徒弟的爱。同样,仅凭这一个眼神,初阳几乎就可以断定面前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师父,但为了能真正确认昨日与今日到底孰真孰假,初阳就要忍着心痛继续质问:“可曾见到那兽?” “兽?”郑先生先是一愣,跟着反应过来了,便问道:“黄羽金翅雕?” “正是。”能答出来是金翅雕,说明他知道自己的经历,但此刻的初阳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了。 “确实见过了,也与之交手,可为师实力不济,实难与之抗衡。好在它不想取我性命,只将为师抓伤后便展翅飞远。”郑先生说这话的时候,眼底神色五味杂陈,其中有对金翅雕的敬仰,又有对它的恐惧,更多的是对它饶命之恩的感激。 郑先生眼中一切的神色初阳尽收眼底,也是在此刻,他发现了与之前的郑先生的区别。新来的郑先生在谈及金翅雕时,那份敬仰之意难以掩盖,而之前的郑先生在谈到它的时候,有的只是不以为意,就算战败在金翅雕手下,但谈论到它的时候,言语中依旧充斥着励色与不屑,仿佛他才是那个真正的胜利者一样。 一旁的林琳也瞧出了两者的不同,虽然之前的郑先生确实是自己师父,但总感觉怪怪的,以前的师父给人的感觉就是平易近人充满了慈爱,可回来之后却变了味,仿佛无形中有只手在隔断着师徒间的关系,起初林琳只当是多年未见而产生了隔阂,也就没放在心上,可直到面前的郑先生出现的那一刻,林琳才察觉到了不对,仿佛以前的那个师父又回来了! “师......师父。”林琳看着面前破衣烂衫宛如乞丐一般的郑先生,忍不住泪如雨下。 “哎!”听到自己徒弟终于“认”了自己这个师父,郑先生充满皱纹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眼角下忍不住的泪水也与笑容一起出现。 林琳冲上前抱着郑先生大哭不止,而初阳却落着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口中喃喃道:“既然这才是我的师父,那么这一个多月以来的人到底是谁?” 相拥而哭的师徒二人因初阳发声打断,刘熏、萧云、文颜诺还有后来出来的安宁、安静全都走到了初阳身旁,众人合力将他拉起来之后纷纷对郑先生自我介绍并弯腰行礼。 郑先生见到初阳身旁美艳环绕,当然高兴的合不拢嘴。看着他眼中的神色,就算是之前与郑先生素不相识的刘熏几人,也都能从他一个眼神中确定,面前的这人才是真正的郑先生!因为眼神中对孩子透露的喜爱,是装不出来的! 初阳站正身形对郑先生跪拜在地,随即像是要把头捣破一样猛的一下杵在了地上!同时嚎哭道:“方捷言语冲撞,险些不认了师父,当受天罚!” 一直把初阳当自己孩子的郑先生怎么可能怪罪他呢,一边落着泪一边将初阳拉了起来,说道:“傻儿,你何错之有?却是为师这般装束难以认得罢了。” 初阳哭着摇头道:“不是!其实在一月之前,有一个跟师父一模一样的人归来,并谎称他就是您,所以徒儿才......” 郑先生吃惊瞪大着双眼问道:“与为师长相一般无二?” “一般无二!” “恐是他会些易容之法,故变得为师模样来坑骗钱财罢了。”郑先生吃惊之际随即释然道。 “非是谋财!那厮不单与师父长的一样,便是医术也与师父无二!而且他初来时徒儿确实心怀疑惑,便旁敲侧击了一番,谁知他无有半丝马脚不说,甚至连我幼年与师父习武诸事他也知之!” “以我名义来框我爱徒,好大胆!”这时的郑先生因为难以抑制的盛怒突然爆发,竟直接从身上爆出了一股金色元气,而且那股元气甚至已经实质化,更是直接将近在咫尺的初阳吹翻出去三丈有余! 五百九十三章 郑先生前后相遇 其实力早已五阶 感受到面前一道影子飞出,郑先生赶紧将元气收了并打眼看去,便见到初阳正趴在地上抽搐不止。 郑先生暗骂自己一声愚蠢,赶紧冲上前将初阳扶了起来,同时关切道:“有没有伤到哪里?” 初阳起身摇了摇头,对此遭遇,初阳非但没有丝毫不满,反倒一脸激动道:“徒儿已是三阶巅峰,自问在世上已是鲜有敌手,可想不到师父随意一个暴气便能将我震飞丈外!可见师父修为早已登峰化极,如此一来,对那冒充师父恶贼,徒儿便不需担心了!” 面对初阳的夸奖,郑先生没有任何的高兴,而是满怀歉意道:“竟控制不住而伤了徒弟,这再高的修为又有何用!” 郑先生的反应众人都看在了眼里,也因为这反应,对到底谁是真正的郑先生又多了一项更有力的证据。 先前的郑先生也曾展现过自身的实力,也曾把初阳震伤,也曾在伤到初阳的时候第一时间把他扶起来。在初阳看来,两者的实力应当相差无几,但前后两者所表现的情感却大不相同。前者在初阳夸他的时候,眼中只有无尽的自豪,而后者却不然,即便他知道并没有给初阳造成什么严重性的伤害,但他眼中依旧充满了自责。 也正在这时,远处突然金光闪现,天地间似是风起云涌,众人随光源看去,便见远方一道金光闪动跳挪,同时又有话语传来:“是何人至此!” 众人都听出了声音出自何人,便是那月余前出现的郑先生! 真正的郑先生也注意到了音源,赶紧跟初阳他们说道:“人未至,音先到!此贼实力不容小觑,尔等速回屋内!” 话刚说完,还不等初阳几人有所反应,那道金光便已经出现在了初阳家的院内,来者不是郑先生又是谁? 郑先生来到之后看着跟前破衣烂衫的郑先生,先是一诧,跟着才叹了口气说道:“正在家中配药,忽感到东方一阵元气冲天,感知发现是初阳房舍,只当爱徒有难便冲将而来,却不想竟是你来到。” 初阳听闻一皱眉,心中暗道:见了同样的自己丝毫不惊讶不说,竟然还一阵的感慨,怎么这话语的内容听起来像是二人早就相识呢? 像是为了验证初阳的心话,再看真正的郑先生问的就比较正常了,他道:“你究竟何人,为何冒充于我?” 刚赶到的郑先生嘴角一翘,笑道:“冒充你?哼哼......哈哈哈哈!” “笑甚?” “汝先问我,汝却知汝是何人?”先到的郑先生目中充满了嘲讽。 “我谁也不是,我只是这乡野间的大夫而已!”真正的郑先生目中充满了愤怒。 看着面前的两个郑先生,此刻唯一能把他们区分开的貌似只有二人的衣着了,一个衣冠楚楚,一个破衣烂衫,这时的初阳几人都忍不住猜想,要是他两人换成了同样的装扮并且不让自己看他们的眼神的话,到底谁是真谁是假还真的分不出来! “汝既不明,我便告于汝知!”郑先生收起了笑容义正言辞道:“某姓郑名奎,单字冉......” “我之名姓,何须尔来告知!”未等郑先生将话说完,真正的郑先生便愤怒将他打断! “且听我将话讲完!”郑先生怒斥一声,跟着将视线转向了初阳继续说道:“在九年前,初阳预备出山闯荡,我便将山外诸事讲与他知,初阳问‘既是山内人,为何能知山外事。’我便以他自己发掘为由而不言,月余前,又问我如何能知天断山死者之事,我同样未予以答案。今时今日,我便尽数讲明。头前我为楚国人......” “什么?!师父你竟然是......”初阳吃惊之际叫了一声师父,随即将视线放在了真正的郑先生身上,却见他并未有任何辩驳,说明这先到的人说的并不假,那这意思是不是就是说他也是郑先生?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连自己这亲徒弟都不知道的事呢! 初阳凌乱了,林琳凌乱了,在场几人除了两个郑先生以外全都凌乱了,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完全不够用了! “在尔年幼之时,为师曾向汝讲过功法阶级之差,汝可还记得?” 两个郑先生到底谁真谁假的问题差点把初阳的脑袋想爆,而这时郑先生的突然发问仿佛给了初阳一个救命的稻草,只觉得终于可以不用再去深究这个问题了! 像是害怕错过了这个机会一样,初阳赶紧答道:“先修行将体内经脉开通,让元气可在八脉间游走是为一阶初露锋芒。能将元气控制运用自如,是为二阶江河行地。将元气凝聚由经脉游走出体成剑气为三阶扶摇直上。此为内修三阶。四阶固若金汤主修肉身,能将身骨硬似钢铁。五阶天地乾坤初级能缩地成寸,山川河岳,如履平地!中级能修得身外化身,可将......” 说到这里的初阳突然停了下来,他貌似知道了真正的事实在两个郑先生的身上来回观看揣摩,看的久了,一双眼珠更是要鼓出眼眶一样!内心也是不住的重复着一句话:其实他们两个都是!他们两个都是自己的师父!他们两个都是真正的郑先生! 既然两个都是真身,那应该怎么区分他们呢?不如把先到的,衣衫亮丽的叫郑奎,后到破衣烂衫的叫郑冉吧。 “为师尚是楚国人时,便已达五阶中级之境,为求不将五阶突破巅峰,故多次分得化身之法。”郑奎继续说道。 师父再次开口,不想接受这个现实的初阳也不得不接受了,只因为这两人都是自己的师父!只因为这修炼的功法就是这么奇妙! 终于接受这个事实的初阳咽了口唾沫并使劲甩了甩脑袋,冷静了许久之后才开口道:“身外身与突破有何干系?” “身外化身,自是高尚之法,然而要练此逆天之功,必要付出些许代价。需以元神分化,将自身修为分于化身之上。天地乾坤中级化出身外身,身外身便有五阶初级之境,然自身却要跌至四阶巅峰,需重新锤炼,方可再回五阶。” 初阳点头称是,虽然练出身外身会让自身实力大跌,可假以时日,就等于有两个五阶的高手在世,看似亏损之下,实则赚了个盆满钵满! 五百九十四章 身外化身再化身 所化之人乃仇人 在众人感叹这玄妙的修炼之道时,一旁的韩棋突然开口问道:“能变出一个自己来就已经好厉害了,可是郑爷爷为什么还变过好多个呢?姥姥说,贪心的人会长不高的。” 孩童的问题就是这么可爱,众人一乐也不以为意,但初阳却在乐过之后突然反应了过来,赶紧问道:“却不知师父修出几个身外身?” “或是两个,或是三个。”郑奎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意味深长的看了郑冉一眼。 可是不管他与郑冉对视是何目的,这一个回答终究是叫初阳几人摸不着头脑,怎的自己练出了多少化身还不记得了? “莫不是师父记不得自己修出了多少化身吗?”初阳似是玩笑一样问道。 郑奎只笑了笑没有答话,这时林琳突然开口道:“若师父练的化身之法,那......”说到一半的林琳将视线转到了郑冉的身上,想将话题从他身上开始,但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与林琳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初阳自然明白林琳的难处,赶紧将话头接了过来说道:“我几人自然相信师父有此功法能耐,同样相信面前二位皆是方捷师父,只是......只是不知谁才是本尊,谁才是化身。还请师父为徒儿证实。”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郑冉突然开口道:“汝竟敢言是将我炼将得来,然而我脑中却无任何关于你之记忆,汝若是真,我安能记汝不住?” 郑奎微微一笑说道:“你自然记不住。” “却是何故?” 郑奎不答反问道:“汝之记忆,从何处开始?是否楚国开始?” “是又如何?” “当年我炼得身外化身之后,才清楚明了了个中详细。虽是身外化身,但你我本是同体,后来汝修为大成之下却生了二心,竟也能修得身外化身之法!” 这时初阳突然带着自己的疑问将郑奎打断:“身外化身之法,顾名思义乃是将本体分身,分身便与自身毫无二致。如此,不论身心、思维皆应相同才对,既是相同,分身将实力成长自然也可炼的化身出来,只是不知师父为何要用‘二心’一词?若仅凭猜想,岂不错怪?” 郑奎看着初阳目瞪口呆,思绪了良久后才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为汝师,却不想今日被你教导。”说完一句又看向了郑冉,甚至无比歉意的说道:“头前练出那厮,我只当你心生异变而生二心,却不想今日被初阳点醒。确是我误会你了。” 郑冉只笑了笑没有答话,因为他根本没有任何关于郑奎的记忆,对他的道歉也自然不以为意,一笑也仅仅是出于礼貌而已。 “请师父试言之。”初阳被夸得一脸茫然,搔着头暗自疑问道:我做什么了? “正如初阳所言,其实分身就如同照一面铜镜,本尊站镜前,分身就是镜中人。而他练出的分身却与自身完全不同,不论容貌,体型,乃至心性!若非我亲眼得见,只会当那分身是突然出现的旁人!” “竟有这等事?!” 郑奎点头说道:“不错,他那分身不单容貌不同,就连实力也与寻常分身大相径庭。初将身外身练成之时,化身的实力往往比本尊高出一级,而他所炼身外身非但不高,反倒低的可怕!莫说对我等五阶强者而言,便是对你这三阶巅峰,那分身的修为都可比作蝼蚁!正因如此,我才误会他生有异心。” “是何阶级?” “仅仅二阶而已!” “这......”初阳几人哑口无言,再看郑冉毫无反应,看来郑奎所说的内容并没有掺假。 “不光如此,那身外身成型之时,还给自己换了名字!” “取名?身外身与本尊并无二致,不是应当把自己当做本人一样处事吗?” “正常而言确实如此,但他所炼者却不相同。” “未审师父所炼化身取了何名何姓?”初阳转身对向了郑冉,问完之后才发现他眼中竟透露着愧疚的神色。 郑冉叹了口气说道:“依旧姓郑,叫做郑瑞......” “郑......郑瑞?!”在场众人,除了幼小的韩棋之外全都惊叫出声。 郑冉再度叹息,但却没有正面回答初阳几人。 “并非同名同姓,他的化身,确是你在汉国时斩杀的那麒麟寨寨主!”郑奎接话帮助郑冉给出了答案,而当事人郑冉依旧没有丝毫的反驳! “师......师父......”初阳不敢继续说了,自打他知道了身外化身的功法开始,他就万分确定分身与本尊一样。既然与本尊一样,那是不是就是说郑瑞的所作所为,其实就是自己师父的内心所想?! 初阳震惊了,而文颜诺却恐惧了!不算到底谁是化身谁是本尊,文颜诺对郑先生的认知都是经初阳提起,在初阳的嘴中,郑先生一直都是慈善的代言词,而文颜诺对此也是深信不疑。可没想到自己夫妻所认知的那个慈爱的师父,竟是那魔头的本体! 这时的文颜诺因为父母之仇而气血冲脑,甚至一度认为是郑冉指使了郑瑞屠村并杀害了自己父母! 到底是自己修出的化身自己了解,郑奎眼看文颜诺落泪的目中充满了愤怒与仇恨,深知她是误会了自己的分身,便赶紧出言解释道:“颜诺莫要乱猜乱想!虽然郑瑞是他的分身,但又可以说不是!他练出的郑瑞,其实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身外化身!所以千万不要误会了他!” 虽然刚才怒气冲头让文颜诺对郑先生产生了无比的恨意,但不论怎么说,她对郑先生的尊敬已经种在了内心深处,而这种发自内心的敬意,可不是突然的暴怒就能消除的。现经郑奎出面解释外加上稍稍冷静之后,她也为自己刚才的莽撞而感到愧疚,便含着泪上前对郑冉深施一礼道:“只因徒媳双亲皆死于郑瑞之手,方才鲁莽错怪了师父,还请师父责备。”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为师怎会怪罪于你。”郑冉赶紧将她扶住,并叹息道:“郑瑞所为随非为师所意,但炼出此贼确实为师之过。” 文颜诺谢过了郑冉之后,便向郑奎请示道:“请师父讲明,为我解惑。” 五百九十五章 再知一尊身外身 竟然又是老相识 “自然,只是我不知你冉师父因何练出不同分身。” “只因为关键时刻受了外力的阻断。” 郑奎恍然大悟,急忙问道:“莫不是那一次?” 郑冉无言点头。 初阳急忙问道:“哪一次?” 然而郑奎、郑冉皆不应答,初阳也只能作罢。 “如此,我便了然了。”郑奎点头答应一声,便开始解释道:“炼身外化身时,除去开通化身奇经八脉外,尚要把自身七情六欲复制传导,如此才能将镜中的自己变到现实当中。而郑瑞与他完全不同皆因为修身外身时受外界打扰而乱了心境。简而言之,他所炼身外之身时,只把自身情愫中的恶、憎、怒、贪传到了郑瑞的身上,而自身最为重要的真、善、爱却没来得及传递过去。思维、心境都未能传递完成,五官传递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也正因为缺了这般多的要素,故而才练出了郑瑞这集万恶于一身的半成之品。” 明白了,终于明白了!初阳攥着双拳,这纠结了多年的问题,在今天终于找到了答案!怪不得郑瑞死后,在阴曹地府找不到他的魂魄,原来他只是个残魂缺魄的身外化身而已!本来就没有的东西,上哪去找得到呢? 思绪了半晌终于接受了这不可思议的答案,初阳到一旁哄好了泪流不止的文颜诺,过后才问道:“既然冉师父只练就了郑瑞一个分身,而奎师父又说曾练出两个或三个,徒儿实在悟不出其中道理,还请师父不吝指教。” “为师答两个或三个,其实是因为为师分身得出了汝冉师父,而汝冉师父又分得郑瑞,故答两个或三个。” 初阳点了点头,郑奎分身得到了郑冉,郑冉再分身得到了郑瑞,虽然是分身的分身,但都是从自己这本尊身上分得,也确实可以算作分身三人了。“既是如此,那另一人现在何处?” 一句话貌似提起了郑奎的伤心事,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其实那一人你也曾见过,而且与你有颇深的渊源。” “莫不是汉国臣子?”初阳一脸激动问道。 “非也,而是那天断山上,怀抱青铁死尸!” “啊?!那人竟是师父的分身?!”初阳瞪大着双眼实在不敢相信,今天的信息量也太大了! “不错。” “可那人与师父长相并不相同呐。而且师父曾言,是亲手将他杀死,也只为青铁而已,怎的师父为了青铁要杀自己分身呢?”初阳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对劲,冉师父练成的郑瑞也跟他自己不一样。 似是猜到了初阳内心所想,郑奎哈哈一笑说道:“非是同汝冉师父一般,为师炼此分身时,故意将其变化。” “愿闻详细。” “诸多年前,盛传天降青铁现世,天下势力纷起争夺,为师尊在五阶之位,碍于情面,不好出手,可青铁珍贵,不争确实可惜,为师便思得一法,将身外身炼制以前往。后来思量,汝冉师父与我形同无二,让他前往与我自身前去并无二致,便略微变通,将七情或增强或删减,将五官自行生成。然而将身外身练出以后为师才发现,将七情六欲删减过后的他并不与我同思同想。可虽然思绪不同,但他记忆却传载于我,故此,不用我言,他也知青铁珍贵。后来青铁到手,那分身却想据为己有,我便怒起欲杀之,却因为师初练得分身之时实力大跌而被他逃了,不想竟重伤死在了天断之上,又被汝无意间捡了去,如此也算重归了手中,倒也不亏。” “想不到青铁的背后还有这般故事。” “因有了此分身变故,为师便以为汝冉师父生了二心,心恐他暗处害我,便趁其不备之时出手,待我要取其性命时却又不忍下手。最后无奈,只得放他而去。” 众人笑着点了点头,那叛逆的分身与师父不同样貌,而且确实生了异心,下起手来自然心安理得。但冉师父却与奎师父一般无二,就算说他生了二心也只是猜测而已,下不去手也是理所当然了。 “怪不得师父常说自己这条命是我爷爷救下的,问他怎么受的伤却又不讲,今时才知道,原来是伤在了‘自己’的手上。”初阳似是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所有始末一样,自言自语的说道。 “当时我将其击伤之后,待索其性命时不忍动手,又不想再有瓜葛,故将他脑中记忆切断抹除。所以他并不是不讲,只是不知道是谁伤他而已。”郑奎苦笑一声解释道。 说到这里,这两人谁是本尊谁是分身已经不需要再拿什么证据了,答案已经分外明显,郑奎就是本尊,郑冉是分身,最好的证据就是所有的事郑奎知道而郑冉却不知道。 众人将视线转向了郑冉的身上,见到这几近六十的老者颓废一般的坐在了地上,抬起双手看着自身上下,苦笑一声说道:“原来我才是‘假’的。” 随后他将视线转向了初阳,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郑冉只觉得羞愧难当,更在心中充满了不舍,但他不舍的并不是这层身份,而是不舍得这二十年来一直当亲儿子一样看待的徒弟! 所以说不愧是自己练出的分身,只从简单的一个波动,郑奎就能知道郑冉所感所想,他笑了笑上前对初阳说道:“其实从你刚才的话语中就能发现,你应该知道的是,从小教你武艺的是你冉师父,而你我真正见面的时候,也就是一月前而已,所以你真正的师父其实是他才对,而我......有幸被你尊呼月余师父,也是我之荣幸了。” “啊?”初阳楞了一下,其实他刚才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并没有察觉到谁才是从小教导自己的师父,甚至一度以为这两人是岔开了时间隔着出现呢。 “既然奎师父说与初阳只见面一月,可幼时与我师父种种事迹,奎师父又是如何得知的?”看来没弄明白的不只是初阳,就连林琳也满脑袋问号。 “因为我切断的是我与他的连接,但他与我的却依然留存,所以我能知他事,他却不能知我事。” 五百九十六章 星辰未陨竟先落 东界初阳暂至此 “虽然不忍杀汝冉师父,但因有了他已生二心的想法作祟,恐他日后生祸,我便留有一手,方便时刻关注他的动向。到后来,发现他并无异常时准备切断连接,谁知却发现他收了你这徒弟,我怕他将武艺传授于顽劣之辈而祸乱天下,便再将连接保留,想等确定你为人如何之后再做决断,谁知观摩下来竟是一发不可收拾,对你满怀期望之下,又极想看你成长如何,便将连接一直保留至此。”郑奎满怀欣慰的看着初阳感慨道。 初阳冲郑奎深深一作揖,跟后对郑冉问道:“既然师父练出了郑瑞那魔头,以师父实力,为何不将他除去呢?” “唉,为师自知有此过错,也曾想将他首级摘下,但空有一身本领却无用武之地。那厮天生异秉,功法、心境未见成长,但那逃踪匿迹的本领却是世间罕有,为师曾在楚国搜寻多年也不见其踪迹。” 初阳叹了口气苦笑一声说道:“那厮并未在楚国境内,而是藏匿在汉国天断山下断山林内,师父只在楚国,自然寻他不得。” 郑冉听后只觉五雷轰顶,当时要是把搜寻的范围扩大一番的话,也不会让郑瑞把白河村全村屠尽,更不会让文颜诺落得父母双亡的下场! 看着郑冉悔恨的面容,文颜诺知道这怪不得他,便急忙上前说道:“郑瑞虽是师父所炼,但他所为却与师父并无瓜葛,况且师父又非不管不顾,亦是有心除逆而无力。当下故人已去,师父莫要过多自责才是。” 经文颜诺开导,郑冉在眼眶中挣扎了许久的泪水终于落下,更是放下了长辈的身份对文颜诺隆重作揖,或是感谢她的开导,或是感激她的大度,总之随着这一拜下去,这一件伤心事就石沉大海不需再提了。 了却了一桩心事,郑奎将郑冉拉到了一旁,说道:“本意不再与你有何瓜葛,却因初阳导致你我相见。既如此,今日我便将你我联系斩断,从此以后,你便是你,不再是我的化身。” 言罢也不给郑冉丝毫反应的机会,只将双臂化圆凝元气于胸前,两掌慢慢靠拢下来,随着掌心越来越近,竟渐渐凝聚出了一个闪烁着金光的球体,打眼望去,就像是在双掌中压着一个缩小的艳阳一般!也不知是为何,在郑奎将掌中明日提升到最大程度的时候,郑冉竟然不自觉的举起了双臂并伴随着郑奎做出了一模一样的动作。 这对立而站的两人从初阳几人的方向看去,只产生了同一个想法:这根本就是一个人在对着镜子做事! 随着郑冉双掌的合并,他手心中同样出现了一个明晃晃的光球,但不同于郑奎手中似艳阳般耀眼,郑冉手中的光球更像是深夜的明月,虽是明亮,但那光亮的中间却带着丝丝的阴凉感。 这时两人手势突然变换四掌合并,那两个光球也旋转着慢慢混合到了一起,随两个光球合并为一,天地间忽然一道炸雷落下,而那落雷正往二人身上劈去! 迅雷的速度让人无从应遐,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站在院中的二人早已浑身焦黑,大惊失色的初阳嚎哭一声叫着“师父”便要往上冲,就在初阳刚迈出两步的时候,也不知是郑奎还是郑冉突然开口道:“莫要近前!且等雷劫过后!” 本是在担惊师父安危的初阳在听了这一嗓子之后,莫名的竟止住了脚步,刚想疑问师父为何要受雷劫的时候,第二道雷又落了下来,它的目标依旧是庭院中站立不动的他们。 说来也怪,雷击事件虽不多见,但也不在少数,却曾未见到过这般状况。这雷貌似是有了灵性一样,竟只劈场中的二人。而初阳几人这近在咫尺的距离非但没有伤到分毫,甚至除了落雷时那惊天的响动以外,就再也无其他感觉。要不是院中焦黑的二人,初阳甚至会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元气修炼乃非常之道,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练成之日,惊天地,泣鬼神。这不住的落雷,无不在应验这段话的真伪! 天上雷鸣不断,院中多人不动,终于在过三十六道雷击之后才停住了响动,天地间也恢复了初始时的宁静,刚才一切的一切仿佛真是虚假一样。 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初阳一行人赶紧冲到郑奎、郑冉身前,保持合掌姿势不变的二人在初阳等人近前的那一刻,周身上下突然有耀光亮出,等初阳因这异象而止住脚步的时候,突然迸发的光亮直晃得人睁不开眼。等亮光过后打眼望去,发现刚才还焦黑如炭的二人已如新生,就是刚开始灰头土脸的郑冉在这一刻也像是仔细清洗过一样,脸上莫说是黑灰了,便是连点尘土都找不出来! 初阳来回看着两人,心说要不是记住了他们站立的位置,到现在还真分不清谁是谁了。 在初阳傻傻沉思的时候,郑奎突然吆喝道:“快与我二人找寻衣物来穿。” 经他一开口,初阳这才发现二人的异状,刚才身上的亮光早已消失,却想不到二人腰部以下直至脚踝都被光亮包裹,开始还不以为意,现在再看他二人赤着臂膀又喊话要衣物,这摆明了二人身上衣衫早已被刚才的落雷击碎! 看着两个师父的窘态,初阳赶紧答应一声,并叫家中女眷回了屋内。 不多时初阳只身拿衣物走了出来,一阵冷风吹过,初阳举头往院外望去,从刚才就觉得不对劲,青天白日连续炸雷落下,怎的村中确无任何人语惊叫声?天生异象时,百姓、家畜岂能这般镇定! 恰在此时,二人因为冷风吹过而打起了寒颤,初阳也没再多想,急忙拿衣物走上前去。一边帮二人穿戴衣冠一边问道:“现在奎师父已与我师父分做了两人?” 郑奎看了郑先生一眼,随即笑着点头说道:“不错,自今日起,我与他仅是长的一样的人罢了。” 欢心的初阳哈哈大笑着给郑奎披好了长衫,随即拿起另一套衣帽走向了郑冉,并说道:“徒儿为师父更衣。” 郑先生的目中闪烁着多种的神色,可不论多少,最后只笑着郑重的点了点头。 初阳本是在喜悦的心情下为郑先生更衣,但在穿到一半的时候心却如遭了雷击! 他看着郑先生的后背只顾瞪大着双目,脑中也想起了当时在阴间城隍爷遥视时看到的画面,又想到了所有人都提醒自己的一句话,叫自己提防姓郑的!虽然提醒,但却没一人能说出那人到底叫什么。现在仔细一想可不是说不出来吗,只因为那人仅仅是个分身而已,他自己本身根本没有名字! 要问为什么突然想这些,只因为初阳在为郑先生更衣的时候,看到了郑先生的后背上纹有一头墨绿色的麒麟! 察觉到初阳已经停手的郑先生并没有任何言语,只是自己将衣衫穿戴完成。 背对着二人的郑奎系好了腰带,探手按住自己寸关尺三脉一番查询,说道:“今时渡劫过后实力折损,需明日再入深山僻静处恢复。初阳,今夜还得劳烦你为我这一月师父准备些补食,以便能更快恢复损失的......” 郑奎一句话没说完,忽感到身旁一道元气乍现,不等他有所反应,便觉得颈下一麻,跟着眼中视线连续晃动翻转,等再看时,只见到曾是自己的分身手中一道出体的剑气慢慢缩了回去。 初阳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郑奎那双已无光彩的眼中尚在透露着的惊讶与不解,再看了一眼尚未停止往外撒着鲜血的无头身子,只觉得头脑麻木如受了重击。 过了许久,初阳悲凉一叹,随叹息过后望向了慢慢向自己靠近的郑先生,目中泪如泉涌,这时的他是即在哭又在笑,哭的是曾经的师父,笑的是现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