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很难拐》 第一章 美国曼哈顿区 这种感觉……这种讨人厌的感觉,分明就是有人在暗地里监控她的一举一动! 是谁是谁?是哪个不长眼的大混蛋,想打她殷莞儿的坏主意? 哼!不是她臭屁,她乃堂堂殷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殷氏集团在欧美商场,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公司,所以贵为老总裁掌上明珠的她,怎么可能因为几道莫名的视线,就被吓得疑神疑鬼。 而且,如果她没猜错,那些人肯定是老爸派来的。 呋!想逮她回去受审,没这么容易。 殷莞儿深深吸足一口气,在快要走到转角处时,倏地拔腿狂奔。 拜托!老爸未免也太小题大作了吧! 她不过是将一只不晓得是宋朝还是哪一代出土的陶瓷瑞兽,给雕琢上几根胡子,然后又因为怕天气太热,很好心地替妈咪将三只宝贝爱犬的毛给剃个精光,之后,又心血来潮地跑去公司捣乱……呃,是探望老爸时,一不小心扯掉刚好来公司做客,据称是一位纵横国际金融业的老总的假发…… 哼哼!也不过就是几件无伤大雅的小事,老爸需要火大到派人四处捉拿她吗? 所以,为了等老爸气消,她只好咻地一声,飞到澳洲避难去,谁知,澳洲竟然也不安全,她只好辗飞到意大利,不料,还是差点被逮到,最后,在坚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下,她才又回到美国曼哈顿。 孰料,老爸还是不打算放过她。 而且,更可恶的是,她竞发现她的信刚卡、现金卡,甚至旅行支票等等一大堆能拿出来的卡,统统都不能再用了! 让她真真气到……圈圈叉叉点点点! 吁吁吁……跑这么远,应该可以甩掉那些该死的家伙了吧? 然,就在她忍不住回头一瞥时,肩头却意外擦撞到前方来人。 “sorry,sorry!”她连声道歉,被她撞到的金发酷哥仅是淡淡地瞟她一眼,就跨步走人。 拽什么拽! “算你运气好,要不是本小姐担心那个背后灵又出现,我早就把你给喀喳掉了!”殷莞儿对已走远的金发酷哥做出个劈手的手势,才悻悻然地调整好歪斜的鸭舌帽,以及伴随她流浪千里的粉红背包。 咕噜咕噜…… 殷莞儿皱起一张灵美如天使般的娇俏脸蛋,双手紧紧捣住明显凹陷下去的小肚皮。 “啊……”猛地,她仰天长啸。 登时,路人纷纷拿着异样的眸光,打量这位突然发神经狂叫的东方女孩。 殷莞儿完全不受影响地将脸蛋往一旁的玻璃窗贴去,一双渴望的眼神更是眼巴巴地直盯窗内那一道道精致美味的西式餐点。 “好好吃的样子……”殷莞儿忍不住猛吞口水,让正在用餐的一对情侣面面相觑,好不尴尬。 为了省钱,她已经好久没吃过像样的大餐了,这全都要怪老爸,竟然对他最宝贝的爱女赶尽杀绝! 且更狠的是,老爸居然通知她所有的好友,只要她找上门,除了不能帮她外,还得尽快通知他,否则,他就要对人家施以小小的“惩戒”。 所以,现在唯一能够拯救她的人,就只有她亲爱的大哥、二哥哕! 她的第一目标原本是放在二哥身上,因为二哥好讲话,不会老爱训她,更不会对她摆臭脸,但二哥的行迹太过飘忽不定,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他的落角处,真的很难,所以她只好把希望寄托到大哥身上了。 而大哥现在人在台湾,所以她身上仅存的现金得用来买机票才行,要不然,当真走上弹尽援绝…… 不!她绝对不能认输,更不能孬种的自个儿跑回家让老爸看笑话。 咕噜咕噜…… 看来,她得忍痛舍弃眼前的大餐,马上赶去机场,至少飞机上也有餐点啊! “小姐,你的背包被割破了。”这时候,一位行经的妇人很好心地指了指她的粉红背包。 “什么!”殷莞儿大惊失色,急忙卸下背包检视。 果然,明显被利器划开的地方,正好是她放钱的暗袋,殷莞儿简直不敢相信,依自己的聪颖机灵,居然会栽在一个小偷手里。 该死的! 铁定是她的心思全放在那条背后灵的身上,才会让她一时大意着了道。 而且,她敢确定,偷她钱的混蛋,就是方才擦撞她的那个金发男人! 啐!真想不到长得人模人样,却干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来。 该死的家伙!还我“扣扣”来! 不过,虽然大混蛋扒走她的钱,可是,她也没笨到把一窝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也就是说,她早就把现钞分成两份,一份放在背包,另一份则放到身上的口袋。 但是,她剩下的钱已经不够买飞机票,所以嘛,她何不先饱餐一顿,反正船头桥头自然直。 很快就想开的殷莞儿,随即走进身旁这家餐厅里,填饱先前被她亏待的可怜小肚肚。 不过,当她捧着满足的肚皮走出餐厅时,眼角余光却不经意觑见了抹熟悉的人影。 屁啦!究竟是谁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 殷莞儿无视于吃饱饭后绝不能做激烈运动的警语,以跑百米的速度向人潮多的街道全力冲刺。 妈呀!今天到底是怎么鬼日子,运气竟然背到……噢!完蛋了,肚子果然开始绞痛起来。 不行!她决不能够被姓潘的家伙给抓回去。 强忍着腹痛,殷莞儿在左弯右拐后,迅速闪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内,背靠着墙,不住喘气。 她稍稍调匀了气息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好像没有追上来。 吁!为了不落入老爸手里,她必须先找个更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 “小姐,请你别再跑了好吗?上才刚跨出小巷,一阵无奈的声音即从她身后传来。 殷莞儿背脊倏僵,不断翕动的小嘴仿佛已将潘尔森的祖宗十八代,给统统叨扰过一遍。 她深深吸足一口气,脑中不断运转着要如何才能脱身。 噫!对了,在想办法摆脱他之前,她得先从他身上捞一点 “你身上有钱吗?” 潘尔森眉眼一挑,显然对眼前这个眯着弯弯的笑眸,且完全没有散发出一丝火药味的殷氏小公主,感到极度不可思议。 他还以为,小姐在乍见他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如旋风般的转身落跑,就是先赏他一记老拳再说,可没料到,她一开口居然是问他有没有带钱! “有。”坦白讲,他着实不想对小姐动手,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虽然擒住她很容易,但他恐怕也不会太好过,所以,若能让小姐心甘情愿地跟他走,就算要他当众跪下来叫她一声祖奶奶都没问题。 “有多少?”殷莞儿半眯的灿瞳闪闪发亮。 潘尔森,殷氏集团安全部门的高级主管,为殷氏工作数年,不能说是出生入死,但再艰难的事务一向都能顺利地化险为夷,唯独在面对这位犹如鬼灵精怪般的小姐时,他必须承认,他真的拿她没办法。 “大概有三、四百块的美金吧!”明知小姐的眼神灿烂到有鬼,他还是照实回答。 “那真是太、好、了,统统拿出来给我。”她就知道天无绝人之路。 “小姐要钱做什么?”潘尔森问得小心,但该有的警戒却丝毫不减。 “笨!钱当然是要拿来花的,要不然,我还将它拿来当壁纸贴吗?”她啐道。 “只要小姐跟我回去,何愁……” “把钱给我!”殷莞儿如凶神恶煞地打断他的话,一只雪嫩小手更是无赖地五指大张,直直伸到他面前去。 “钱给小姐当然没问题,不过,小姐得随我上车。”潘尔森话才说完,一辆银白轿车即缓缓驶来,并停靠在路边。 老爸看来足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逮她回去不可。 不过,哼哼!她也不是省油的灯。 “你先把钱给我,我就跟你上车。”殷莞儿不动声色的继续和他讨价还价,然而,她不时溜转的晶眸,却密切注意着周遭。 嗯……就是那辆黑头车了! 它看起来又黑又亮又豪华,而且,瞧它开始放慢速度,显然也是要停靠在……嘿嘿!她就说嘛,平时勤上教堂寺庙是一定有差的。 “小姐说话算话?”小姐向来诡计多端,他压根不相信小姐会乖乖坐上车,不过,除了他之外,车上还有两名部属照应,倘若小姐真要乱来,量她也跑不掉。 “嗯。”通常只有没大脑的人才会相信她的话,当然,潘尔森并不是笨蛋,他只是过于自信能够抓住她。 潘尔森掏出皮夹,抽出所有的纸钞递给她。 殷莞儿笑嘻嘻的一把抢过,再放到自己的口袋里,还满意地拍了二下。 “现在小姐可以同我上车了吧?”这时,车上的其中一人也赶紧下来替他们打开车门。 “是可以了。”嘿!因为她所相中的黑头车,就停在他们轿车前方,且恰好地,前座也有人下来替后座的人拉开车门。 老天!这这这……就算那辆黑头车是她事先安排好来接应她的,恐怕也不会巧合成这样。 “那小姐……小姐你!”猛然被推了一把的潘尔森,仅退一小步就稳住自己,且与另一名部属上前去追殷莞儿。 然而,早就抓准好时机的殷莞儿,选在黑头车的主人还来不及下车前,冷不防推开站在车门边一名身形魁梧的男人,不由分说便直接钻进车内。 说真格儿的,方嗅到车厢内一丝丝的气息,她就不禁联想起先前那抹一直甩脱不掉的背后灵,幽诡又令人毛骨悚然。 所以,在一刹那,她几乎后悔跳上这部车,只是,时问紧迫,就算她有意回头也不可能了。 砰地一声!她用力合上车门,并顺势上锁的同时,潘尔森等人也已经来到车身旁,猛敲打车窗。 不过,这台车的隔音设备真是棒透了,她几近听不到潘尔森的吼叫声。 她晓得这种作法对车内的主人很抱歉,尤其她还拿着瑞士小刀抵在人家的脖子上,“快开车!”急急说完,殷莞儿也同时怔了下。 妈呀!这男人,实在帅的可以! 虽然漂亮的男人她已经看腻了,因为家里头就有两尊,不过,哎哎!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不太一样,只是…… 她突然问不想靠他太近耶,而且,他仅是侧眸对她挑了一下眉,她手中的小刀就差点握不住。 哇!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老爸不怕老哥更不怕的无敌英勇美少女,怎可能会去怕一个才初次照面的陌生男子。 “快、快叫驾驶开车!”没错,这样大声嚷叫就对了。虽然,她的声音卡了那么一下,但能成功呐喊出来,就证明她根本就不害怕这个突然浅浅扬唇,笑得既邪气又性感的男子。 “开车。” 这男人,连声音都该死地好听。 不过,这男人很上道,不用她作势划他几刀,就赶紧叫驾驶座上的人开车。 “是。”驾驶镇走到宛如没看见有人拿刀抵住自己的主人,在听到命令后,下一瞬间就急速往前开去。 至于仍不断想扳开车门甚至阻挡车辆前进的潘尔森,在屡屡受到魁梧男人有意无意的阻挠后,只得尽快回到车上,紧紧跟随在后。 “开快一点开快一点,千万别被追上,要不然我就死定了……” “威斯的开车技术很好,所以你绝对不会‘死定了’。” 不断前后张望的殷莞儿心,无预警地悸颤了下。 他分明像个无害的东办贵公子,怎么身上却透着一丝生灵勿近的诡异压迫…… 啐!她在想什么呀!像他这种典型的男人,通常都很肉脚,换言之,就是中看不中用,她只要三两不就能摆平他。 所以,怕他干啥! “多谢你的建言,不过,很抱歉,在还没有摆脱追兵前,只好先委屈你了。”她握紧小刀,还故意对他露出凶恶状。 其实,她没道理对他产生排斥感,毕竟等她成功甩掉潘尔森后,她就跟这男人再无瓜葛……呃,好吧!为了酬谢他送她一程,她顶多给他一百…… 喔不!五十块美金做为补偿。 “老实说,我实在很佩服你还能笑得出来,可见,你应该没有被人拿刀要胁过才对。”她讨厌他的笑,殷莞儿十分肯定地眯起眼。 “的确,这是第一次有人拿刀抵住我,所以感觉上,非常新鲜。”男人很认真地回答她。 “既然如此,你也一定没尝过被人划破喉咙的滋味喽!”殷莞儿决定要收回先前说男人很上道的话。 “坐好了!” “什么坐好……啊!”忽地,一个紧急煞车,再一个急转弯,接着再加速急冲,殷莞儿惊呼,整个人被震得东倒西歪,连刀子都掉落在脚边,直到车子恢复稳当的行驶,她才偷偷松了口气。 哇塞!开得有够猛! 幸亏她胆大,否则,一定被吓到脸色发青,不过,说到底,她还是得感谢有个让她支撑的…… 赫! “见鬼了!”殷莞儿连忙缩回紧扣住人家臂膀不放的小手,再当作没事人般地赶紧捡起掉在地上的小刀。 “小姐要去哪啦,我都可以送你一程。”男子在她欲将小刀重新搁在他脖子上时,用着足以安抚人心的柔声低喃。 刚要凑近他颈项的小刀忽顿,殷莞儿僵住了张刻意板起的蛮横脸蛋,在偷觑他一眼后,又迅速撇开微慌的视线。 这男人,真是古怪的紧。 “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有些人就一定得拿刀拿枪才会听话,所以,嘿!既然你能谅解我的苦衷,那自然就好说话了。”殷莞儿一改方才的恶形恶状,收起小刀,笑得连整排雪白贝齿都露了出来。 男人,亦配合着笑,笑得好柔,亦笑得让殷莞儿的心怦然一动。 但,不知何故,她认为这男人还是别笑的好。 “小姐想去哪?” 殷莞儿频频回望后车窗,一再确认他们已成功甩掉潘尔森的追踪后,她才放下心。“去机……” 不行,潘尔森铁定也会料到她的下一步,所以……“路边停就好。”她得先找个安全的藏身之地再说。 “威斯,就照小姐的意思。”男人朝前座示意。 “是。”车辆立刻往路边停靠。 “谢谢你送我一程,对了,你等等……咦?咦?咦?怎么不见了,我的钱怎么全都不见了?”殷莞儿失声惊叫,还不断翻找身上所有的口袋及背包。 “怎么了?”男人很好心的问着找钱找到都淌出冷汗来的殷莞儿。 “哇!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就把钱放进口袋里的,为什么会找不到?”殷莞儿甚至还伏下身在车厢内寻找,“难道是方才在推挤时掉在路边?”再坐回椅上的殷莞儿,懊恼不已的猛槌背包。 原来她的背后灵就是衰神,她才会连着二次失财,莫非连老天爷都站在老爸那一边? “需要我帮忙吗?” 殷莞儿尴尬又沮丧地将小脸埋进背包里。 这不可糗大了!她不但劫人家的车,又拿刀威胁人家,接着更对人家大小声,可现在,人家却不计前嫌,生动提出要帮助她。 这男人,实在好到没话说。 “这……你对每个劫你车的人都这么好吗?”她抬起头,戒慎之色在她骨碌碌的眼瞳中一闪而逝。 她殷莞儿是何许人也,怎可能会因为他一句话,就对他感激涕零,更何况,他的说法太超乎一般常理,所以也难怪她会心生怀疑。 “这是我第一次连人带车被劫走,所以恕我无法回答你。” 她假假地喔了声。 这男人,从不正面回答别人的问题的吗? 但,话又说回来,她已经身无分文,如果不向他求助,又能向谁求助? 即便是他是用尽心机想钓她。 哈!其实就算是也无妨,在他想钓她之前,她会先将他利用殆尽。 “我就住在离这不远的希斯顿饭店,如果你有困难,尽可过来找我。” 男人掀唇,将抄有自己名字及手机号码的纸条递给她。 对这男人,她的第六感要她少接近、少说话、少妄动,所以要她主动去找他,难矣难矣! 可,人家到底是一番好意,所以她看也没看,便赶紧收下。 “我真的很感谢你的宽宏大量,不过,其实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呵呵!您能不能先借我几百块美金?” 虽然,这男人给她的感觉是既微妙又复杂,但依他外在的淡吐气质,甚至足排场,她百分之百能断定他是个口袋麦克麦克的有钱人,喔不!他不单是有钱而已,说不定他的家底还跟她家相去不远呢! 所以,跟他商量借点钱来应急,他应该不会吝啬才对。 男人,如她所愿的,自皮夹抽出好几张百元大钞。 “够吗?” “够够够!”殷莞儿突然觉得顶上的乌云已经散去一大半。 这一回,她绝对不能再弄丢了。 “你放心,等我找到我大哥,我一定马上把钱汇给你,再见。” 当然,她刻意不说要亲自交还给他,是因为她……嘿!第一次的相见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能不碰面自然最好,以免双方都尴尬。 所以,当车门自动弹开时,她即一古脑儿地钻出车外,跑了两、三步后,她才又假仙的回头跟男人挥了下手。 然,就在这瞬间,一缕莫名的黑暗突然笼罩住男人半边的脸孔,使他看起来竟透着诡异的森冷感。 殷莞儿的眼帘猛眨了下,再速速扳回脸,飞快跑离。 车内,男人噙着莫测邪肆的笑,目送她离去。 呵!好玩。这女孩出乎他预料的有趣,而且,她不怕他。 殷莞儿,殷氏集团大小姐,殷氏家族里备受宠爱的掌上珠,自然地,也是他所锁定的猎物。 一个可以拿来换回他东西的可爱小猎物。 其实,她也好想去住希斯顿饭店,那家国际连锁的五星级豪华大饭店! 殷莞儿抿起粉润润的樱唇,无奈地打量她目前的所在位置,一间十分便宜的小旅馆的小套房。 拜托!她可不是那种一无是处,成天只会做伸手脾的千金大小姐,人家她现在的职称是一家知名商品设计工作室的创意总监,也就是说,她也是靠脑袋在赚钱的,老爸凭什么连她的私人户头都给冻结起来! 可是,连她打去银行开骂,对方也只会嗫嗫嚅嚅地跟她猛道歉,钱还是打死都不给她。 为了隐藏形迹,她必须先窝在这里,而现下唯一能够助她脱困的,就只有…… “喂!大哥,我是你可怜兼可爱的小妹啦!”殷莞儿拿着手机,对着远在台湾的大哥哭腔哭调地哽道。 “自己的事自己解决。”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却是毫不讲情面的冷硕声。 嗟!她可以想像大哥的表情铁定是十足的不耐烦。 “可是,大哥,老爸这回真的做得太过分了!”她呜咽,可表情却是愤慨至极。 “你曾经做过的愚蠢事,简直是频繁不及备载,爸对你施点小惩,是应该的,你若不想流浪街头,就给我乖乖回家去。” “大哥,你真的很没手足之情耶!我可是你捧在掌心上呵护的宝贝妹子,你忍心看我被老爸追杀?” “什么追杀,别胡说。”大哥被逼出笑意。 “这不是追杀是什么,老爸派潘尔森到处堵我,要不是我鸿福齐天,有贵人相助,你早就听不到我美妙的声音了!” “什么贵人?”大哥微拧眉心。 “什么贵人你别管,我现在只想问大哥一句,你到底帮不帮我?”装柔弱不管用,殷莞儿话锋一转,不要命的对大哥下最后通牒。 “哼!”果不期然,回应她的是大哥万分不爽的冷嗤。 “大哥……”鸭霸声立刻悬崖勒马,化为可怜兮兮的哀号。 “要不,你就立刻回家,要不,你就给我飞过来。嘟、嘟、嘟……” “大哥竟然挂我电话!”殷莞儿不敢置信的张大嘴,好一阵子回过神,她才用力合起手机,再与它双双倒向床铺。 可恶!可恶! 大哥一向说一是一,也就是说,向大哥求助的希望已经彻底破灭了。 “哼!不帮就算了,我就自个儿想办法飞去台湾给你看!”殷莞儿大謦地对着天花板吼完,即拉过被子蒙住头,睡觉去。 第二章 凌晨,二点。 喀! 套房上锁的门被人从外轻易旋开,在微弱的壁灯映照下,一抹粗犷的人影蹑手蹑脚地走进来,觑向床上呈长条形状且鼓起的棉被。 很显然地,床上的人已经熟睡,一点都没发现有人闯入。 人影无声嗤笑,在环视一圈后,很快走到衣柜前,打开,一只昂贵又显眼的粉红色背包让他咧开大嘴。 接着,他大肆翻找值钱的东西,然而,除了几件随身衣物外,竟只有几枚硬币,他脸孔霎时扭曲。 啐了声后,他又走向镜台,以最轻的力道拉开抽屉,谁知,里头除了一本护照外,便空无一物。 无声低咒后,人影旋即拿起护照塞进衣服里,接着,他露出淫笑,走向床。 当女孩俏生生的走进旅馆柜台时,他可是惊为天人,那时候,他就决定今晚一定要……嘿!既然拿不到钱,他就…… 忽地,铿然一声。 窗外传来的异响让他惊跳了下,他闪身来到衣柜后,淫秽的蓝眸警戒地瞪住没有拉下帘布的窗台。 人影匿伏好一会后,发现并无异状,色心再起,他淫笑,再次踱向床。 刷…… 窗子猛然被推开的声响,再度让他受到相当大的惊吓。 是谁在开窗? 不!窗外只有一个小小的阳台,不可能会有人躲在那里。 满脑子的色欲在接连的惊吓后,仅剩下莫名的恐惧,男人一步步地退至门边,顾不得会惊动床上的人儿,迅速开门逃走。 咚咚咚……男人直接打开安全门,脚步凌乱地冲下楼,出了后门,便是昏暗的巷道,男人停下脚步,在喘息的空档,一只不知从何处伸来的臂膀,由后方猛然扣住男人粗大的颈项。 喀啦!颈椎被勒断的声音,在幽静的巷道内显得特别突兀、森凉。 随后,男人头一歪,便整个人瘫软在地,头戴墨镜的金发男子在取走男人偷来的护照,顺利完成任务后,即如来时一样,悄然无声地消失。 搞了半天,原来不是老爸派来捉她的人。 害她故布疑阵,结果,闯进她房里的竟是一个色欲薰心的窃贼!早知如此,她直接把人撂倒就好了。 大概是白天的追逐游戏太刺激,再加上便宜旅馆的便宜套房暗藏着令人不舒服的晦气,让她总有些不好的预感,所以睡不着觉的她,干脆做个陷阱来预防万一。 怎料,预感成真,只是对象换成不长眼的小贼罢了。 见窃贼已走,殷莞儿抓紧栏杆,从窗外轻巧地跃进房内,而当她看见被翻得惨不忍睹的心爱背包时,她顿时哀叫,赶紧查看。 真糟糕! 这下扣扣没事,却换成护照被偷了! 她虽然有预感,可也来不及细想,于是便把护照放在抽屉里,谁知,一个疏忽就……可恶!老天爷真是“待她不薄”。莞儿忿忿地咬牙低咒。 算了!现在去找老板理论也没用,她还是赶紧换一间旅馆比较实际。 莞儿赶忙收妥背包,悄悄打开门,探头,朝安全门方向快步走去。 下了楼梯,一出后门…… “啊!”脚下突然踢到某物而绊了下,她捣住嘴,瞪住横躺在她眼下的庞然大物。 是喝醉酒吗? 莞儿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就着昏暗的光线仔细一瞧,忽地,她眼儿瞠得老大。 这个人像极了方才闯进她房里的小偷。 该不会就是他吧! 呋!你这不长眼的窃贼,竟然把主意打到本小姐的身上,看吧!这就叫做现世报。 她若不趁机揍他个儿拳,不就枉费老天爷的美意。 不过,他为什么会倒在这里呢? 哼!管他哩! 她还是先拿到护照再说,至于揍他的事……算了,万一把人打醒,她岂不是又要花力气把人给撂倒。 莞儿眼珠儿一转,即动手搜他的身,可是,找着找着,她就益发感觉奇怪。她的动作恁般粗鲁,为何他还可以睡得像头死猪一样? 莞儿脑袋忽尔闪进一个意念,紧接她手指缓缓来到他的大鼻子下…… 赫!没气了! “是谁在那里?是谁?”这时候,半掩的后门内突然传来疑惑的问声,莞儿神经一绷,下意识跳起身,拔腿就跑。 妈呀!她得快逃,万一他们认为这个死人跟她有关,她岂不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更恐怖的是,一旦她被抓,美国警方肯定二话不说,立即将她捆起来送还给老爸料理。 想想,她这两天的运气实在背到可以,跑路已经够惨了,现在居然连死人都冒出来吓人! 呼!急奔的殷莞儿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从没碰过死人的她,确实有点被惊吓到。 突然,她脚步急煞,喘吁吁地拿出塞在口袋里的纸条。 她得承认,先前她一点儿都不想再与此人有任何瓜葛,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她现在十分迫切需要找个厉害的人物来让她靠兼利用。 没错,就是这样。 虽然她口中的人物是否真的厉害,还是个未知数,不过,以她殷莞儿精辟的眼光,就算不是满分,也有七、八分的实力。 当然,她的想法是有点要不得,但是,现在除了他之外,她已经找不到第二个人选了。 她连忙摊开被她捏皱的纸张,随后,愕然瞪住纸条上的“邢尹”两字,噫!他怎会晓得她也懂中文? 就算发现不对劲,她的手指仍有自我意识地拨出一长串号码。 “喂!”带点沙哑的男性柔音一传来,莞儿的心脏立刻乱跳一通。 “是……邢先生吗?”手机才响一声他就接起,难道他是夜猫子?抑或,他早已算准她会打电话给他? “你现在人在哪里?”温雅又带点虚渺的绕袅声,意外钻进她来不及上锁的心房。 真讨厌!声音好听就是占便宜,害她想小小怀疑他一下,都觉得对不起人家。 轻敲了下脑袋。“我现在人在……会不会太打扰你呀?”即便是利用也,也要假装一下。 “怎么会?快告诉我,你人在哪里,我马上派人过去接你。”邢尹声音略急。 他好像巴不得她赶紧过去。莞儿霎时犹豫了。这样算不算羊入虎口? 不过,就算是虎口又怎样,凭她殷莞儿绝顶的聪明及过人的智慧,定会在他的利牙尚未咬到她美美的脖子前,就快一步将它打断。 “你怀疑我?”彼端,传来微微的轻叹。 “哪有哪有!”瞬间即逝的叹息,竟在瞬间化为刺骨的寒风,直劈她耳膜。莞儿不禁打了个哆嗦,一双滚动的鲜明大眼四处乱飘。 奇怪,她又不冷。 只是,无人的街道上,静谧到仿佛可以听到自己鼓噪的心跳声,而且,那个不知如何断了气的窃贼…… “没有就好。”独特的沙哑尾音,不掩松了口气的意味。 听他的口吻好像也很担心她会误解他,莫非,她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邢先生,我人就在……”莞儿瞅了眼路标,终于告诉他自己的所在位置。 结束通话后,莞儿忽然吸了好大一口气,这时候,她才发现她方才根本忘了要呼吸。 殷莞儿用力拧了脸颊一把,试图让痛意凌驾心头那股莫名其妙的惧意。 她电话都已经打下去,万一再次面对他时又是这副窝囊相,岂不是被人看扁。 倏地,手机声乍响。 她没多瞧画面一眼就开口:“邢先生你……” “谁是邢先生?” 啊!怎么会是…… 莞儿满脸懊恼,但逸出的声音却是娇憨至极。“讨厌啦大哥!你吵到人家睡觉了。噫!难道是大哥改变心意,决定拯救你可怜的小妹脱离苦海?” “邢先生是谁?”冷沉的声音依旧。 “邢先生就是我目前所住的饭店里的私人管家啦!”她胡诌, “是吗?” “大哥,你到底有什么事嘛!如果你是想劝我回去,那就不必再说了。” “……天一亮,你马上去找吉特,他会负责把你送上来台湾的飞机。”殷闻风缄默了下,再沉声道。 “大哥!你真的愿意帮我?”她的声音透露出无比开心,然而,在大哥无法窥见的娇颜上,却是瘪起小嘴,一副很不是滋味的模样。 “反正你去找他就对了。”说完,他立刻挂掉电话。 莞儿瞪住手机,不满的发出一声嗤哼。“大哥当我是笨蛋啊,吉特分明就跟潘尔森是同一挂的,去找他就等于是去送死。”所以,她才不会上当,叭! 莞儿一抬眼,熟悉的高级轿车已然停在路口,她一喜,想也不想便坐下上去,门一关,车辆静静驶离。 “小姐,要吃点东西吗?” 身为邢尹另一名贴身助理,也是一张标准东方雅痞脸孔的于昂,在莞儿踏进希斯顿饭店的大厅时便出现在她眼前,且直接就领她来到这间尊贵华丽的总统级套房内。 “邢先生人昵?”流了满身汗的莞儿,很自然地坐入金黄色古典沙发上,毫不客气地接过于昂递来的温水,一口气灌下。 “邢先生就在小姐面前。” 噗! 莞儿及时捣住鼓鼓的小嘴,以免不小心去喷溅到人家,可她瞪大的灿眸却直勾勾盯住不知何时坐在她对面,还对她浅浅一笑的邢尹。 喔!瞧他的身手,恐怕连鬼魅都没他厉害。 将满口的水赶紧吞下,莞儿立即对他露出谄媚的笑脸,务必将白天给他的坏印象彻底消除。 “邢先生,这次多亏你的帮忙,要不是你,我真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 博取同情是她的第一步。 “还没请教小姐芳名。” “啊!瞧我糊涂的,竟然都忘了要先自我介绍,我姓殷叫莞儿,邢先生叫我莞儿就行了。”拉拢关系是她的第二步,况且,她很少涉足社交圈,更与其他第二代公子千金少有来往,所以报出真名应该无妨。 况且,他若有心去查,早晚也会知道。 “莞儿。” “呵!呵!”哇塞!被他一叫,她骨头都麻酥掉了。 “你还没有跟令兄联络上吗?” 狗腿似的笑容登时一垮,她摇摇头。“别提了,我大哥根本不理睬我这个没人疼的小妹,所以邢先生,欠你的钱可能要拖久一点才有办法还给你了。” “你误会了,莞儿,钱的事你根本无须挂怀,况且我说过,你有困难尽管向我开口无妨。”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咬了咬唇瓣,垂眸羞问。 然,话虽如此说,她低垂的灵动瞳眸却不带一丝羞意,紧紧盯住邢尹放在椅把上,那只看似秀气白皙,可感觉上却是十分有力的大掌上。 她不由得猛吞了口口水,他这只手,若要扼断一个人的气息,应该如同踩死一只蚂蚁般容易吧! 没来由,她又突然想起那个死得不明不白的窃贼。 “也难怪你会这样问,因为连我也不晓得该如何回答你。”邢尹哑然。 “噫?”莞儿发出惊疑。 “我想,大概足你我有缘吧,否则,你就不会自个儿跳上我的车了,你说是吗?”邢尹嘴角勾了勾,说得高深莫测。 如黑宝石般晶亮却又深不可测的俊眸,宛如黑夜中无边无际的星辰,然而,看在她眼里,星星虽美虽亮也很慑人魂魄,但是,总觉得缺乏些情感,也就是说,在那里,她找不到一丝丝的温度。 “我赞同你的说法,不过,能不能别再提白天的事,因为想起来有点小丢脸。”莞儿怪不好意思地端起水杯猛喝一大口。 就因为有缘才会对她这么好吗?还是说,他所贪图的是她绝世无双、倾国倾城的美色? 无论他是安了什么心,反正她也只是想利用他罢,所以她的动作得快,否则,多待在他身边一刻,就是多带给自己一分危机。 “真抱歉,我今后一定绝口不提。” 今后? 哈!她跟他哪来的今后。 “对了,有件事我想情你帮忙。”巴结式的笑容再现。 “你说。” “我的护照遗失了,你能不能帮我弄本新的来?” 诡光,一闪而过。邢尹眉梢轻挑,眸中隐约漾荡出了抹迟疑。 “如果没办法也没关系,顶多我再……”真可惜,既然没得利用,她赶紧走人便是。 “不是没办法,而是需要几天的时间,你愿意等吗?” 原来他是在犹豫这个,早说不就得了!“愿意愿意,我当然愿意了。” 噗哧!这句话好像结婚誓言喔! “莞儿,你就暂时住在这可好?” “嗯嗯。”怎么会不好?这问套房除了奢华贵气看来又很安全,她可已经不敢再住那种小旅馆,尤其还在倒楣的遇上那种事后。 “先生,这是为小姐所准备的点心。”于昂再度出现时,手上已经多了只托盘,而餐盘上的甜点,教莞儿是忍不住的频咽口水。 受到不少惊吓,体力又因为奔跑而流失不少的她,确实是饿了。 当于昂将各式西点放置在长几上时,她立刻伸手去取,直到美味的巧克力蛋糕离自己大张的嘴仅一寸时,她才霍然定住,羞窘地瞄了眼对面嘴角含笑的男人。 “你要吃吗?”她都忘了要先问过主人。 “你用就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一口咬下绵密香甜的蛋糕,莞儿突然有种苦尽甘来的幸福感。 能遇到邢尹这只肥羊,喔不!足贵人,绝对是她三生有幸,如果他能顺利帮她弄来护照,再护送她上飞机,她绝对会给他一记香吻做为饯别礼。 不过,他能不能别一直瞅着她看,这样会让她吃得很不尽兴耶! “喏!这一块给你。”她故意将一块糕点推到他面前去。 她可是无法想像一个大男人,尤其还是像他这种走优美贵气路线的男人,大口啖甜食的蠢相,所以他铁定鼻子一摸,识相的离开。 “谢谢。”谁知,他竟然拿起并一口咬下。 妈呀!他真的吃下去了! “为何这样看我?”邢尹没两口就吃完,未了,还伸舌舔了舔沾到奶油的手指。 这画面,还真是煽情得紧,教人心头直泛痒。 她干笑,回道:“我以为你们男人都不爱碰甜食。” “我大概是那个例外吧!”邢尹似笑非笑。 “是吗?”卡滋卡滋!她边笑边用力咬下一口饼干。 哪那么巧?哼哼! “饼干好吃吗?” “好吃。”呃!有没有搞错,他竟然连饼干都要跟她抢。莞儿不着痕迹地努努小嘴,不过,还足将剩余的饼干送至他的小碟上。 付钱的是大爷,就算他想整盘拿去啃,她都不敢有意见。 “怎么不用了?”邢尹微讶,凝视忽然没再伸手的莞儿。 “我吃饱了。”她突然没了胃口。 邢尹睨了眼没离开的于昂。 于昂颔首,旋即将东西收拾妥善后,静静退下。 “莞儿,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住在你对面,有事就唤我一声。” “嗯。”快走快走。 莞儿及时忍住想挥手赶人的冲动,再起身,很有礼貌的目送贵人离开。 吁!终于走人了,不过,走就走,干嘛连东西都一并收走,害她连独享的机会都没有。 倏地,困倦感袭至,莞儿眼皮忽感沉重,双脚立刻飘向富丽雅典啪寝室,倒卧在高脚大床上。 真舒服……莞儿舒懒地叹息。  ’ 咦?不对! 合起的眼帘冷不防圆睁,莞儿撑起自己的上半身,瞪住压在她身下,已经被掀开一半的丝被。 这张床,分明有人睡过! 莞儿错愕,一古脑儿地爬起来。 怪不得她一直嗅到一股奇特似麝香味的气息,这么说起来,刚才睡在这上头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邢尹! 拜托!他干嘛把房间让给她? 莫非,他真的看上她了? 嗯嗯!这是非常有可能的事,她长这么美,个儿虽不高但比例完美匀称,再加上矫健的身手及一颗充满智慧的脑袋,邢尹会煞到她,也是正常的。 难怪在她一通电话下,他就急急派人来接她,又处处讨好她。 只是,他就不能另外再租个房间给她吗? 呋!算了,反正又不是两个人一块睡,她就将就将就点啰! 当趴在枕头上的莞儿,微微睁开一双惺忪的眼儿时,阳光已经照亮了满室。 “现在几点了……”她迷迷糊糊地咕哝了声,又闭起眼。 “十一点又过十五分。” “呵!已经这么晚了,不过,我还想继续睡,这样早、午餐就可以一起省下来了。”她微笑,眸儿依旧未睁。 “为何连吃饭也要省?” “笨!这还用问,当然是因为我缺钱了,因为我要把剩下的钱拿去买飞机票,这样你懂不……喝!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混沌的意识像是被铁锤给猛力重击一下,不醒也难。 “莞儿,我可以提供你三餐外加下午茶及夜宵,这样你是不是就不用忍得这么辛苦了?”邢尹有些不舍地凝视她一张集错愕、懊恼,又带气的娇红脸庞。 他在这里坐多久?他怎么可以不打声招呼就闯进来!万一她喜欢裸体睡觉,又流了满嘴的口水,岂不是全被他看光光? 更懊人的是。“你想把我养成肥猪吗?”三餐外加下午茶及夜宵,他当她是猪小妹呀! 邢尹失笑。“你就算胖起来也会很漂亮。” “你……”讨厌!干嘛讲得这么老实。“嗯哼!我说邢先生,请问你有何贵事?要不然,怎么会一大早就专程来‘我房里’等我起床呢?”她刻音加强语调,以彰显他唐突淑女的举动。 “我担心你睡不惯,如果让你产生不愉快的感觉,我真的很抱歉。 他一道歉,反倒让她不好意思起来。“邢先生……” “唤我邢尹。” 被他深深一盯,莞儿的耳根子不由得乍红。 这男人的眼神,有时候真是邪魅到让人无法招架。 “我想起床了。”她没忘记自身尴尬的处境。 “我在餐厅等你一块用餐。” “嗯。”她捏紧被子,点头如捣蒜。 当卧房的门被缓缓合上,莞儿立刻掀被下床,飞快将门锁扣上。 他简直是来无影去无踪,她可不想每每都在他的眼皮底不行事,所以,为能全身而退,有点黏,又不能太黏,方为保命之道。 第三章 虽然,丰盛又赏心悦目的午餐令人食指大动,但是,他们非得在她想埴饱肚子时,讲出这种会让人失去食欲的话题吗? “……你是说,206街的杀人案跟一名东方女子有关?”邢尹优雅的啜口红酒,问着站在身后的于昂。 206街!那不就是她昨晚住的那间旅馆…… 喔,no!她没杀人她没杀人!莞儿头低低,使劲咀嚼口中的肉块。 “被勒断脖子的人是旅馆男老板,而他的叔叔正好在警局工作,再加上昨晚大厅柜台的值班人员,又亲眼见到殷小姐出入,所以警方希望我们能够协助调查。”于昂面无表情的陈述。 哐啷! “对不起,叉子掉了。”莞儿一脸无辜地瘪起嘴。 “昂,替小姐换支叉子。”邢尹淡笑,俊美的轮廓没有因为于昂的一席话或是殷莞儿不小心的举动而浮现一丝褶痕。 “是。”于昂马上替莞儿摆上新的银叉。 “警方要我们怎么配合?”邢尹举起酒杯,摇晃着红艳艳的酒液,神色依然惬意从容到教人无法窥测其意。 铿! “抱歉。”莞儿为自己切得太用力而道歉。 于昂睨她一眼,才接口:“他们想亲自跟殷小姐谈。” “喔……”邢尹诡沉的尾音夹杂几分兴味。 “警方已经被请到饭店的会议室里。” 哎呀! “怎么了?”邢尹关心的问起突然捣住脸颊,眉心狞锁的莞儿。 “不小心咬到舌头了。”她苦闷地嘟嚷。 “我看看。”邢尹欲起身。 “不用了不用了!”她一吓,连忙摇手。 他想怎么看?要她张大嘴巴让他检查吗?。 不过,唉!躲的了一时却逃不了一世,她迟早得要面对。 “人不是我杀的。”莞儿干脆放下刀叉,定望住邢尹,严正声明。 邢尹扬起戏谵的笑痕。“人当然不是你杀的。” “你相信我?”她挑起的眉眼流转着异样的晶亮。 无法否认地,她的嫌疑确实很大,不过,单凭她一句话他就相信她,他还真是……嘻!原来美色真的可以控制男人的脑袋。 “其实只要掌握住技巧,女人也同样可以勒死一个男人,不过,我相信你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来。”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不过,你真的一点都不怀疑,我为什么会在大半夜找你求助?”她还想试探。 “你肯打这通电话,就代表我值得你信任,所以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去怀疑你什么?”邢尹脸庞找不出半点虚假。 若不是想维持大家闺秀的模样,她还真想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赞叹他一声:邢尹,你实在是太嫩了。 不过,没关系,等本小姐一拿到护照,再坐上飞机,你就会彻彻底底地了解到,要抓住像她这么一位美丽慧点机伶可爱英勇的女孩,是多么多么多么的不容易! “直接称呼你名字好像不太礼貌,我可以喊你一声邢大哥吗?”莞儿说得好甜美。 “当然可以。”邢尹俊眸眯了起。 “邢大哥对我的信任,让我好生感动喔,不过,那些警察该怎么应付呀?”话锋倏转,她抿起小嘴儿,有些哀怨地问。 既然有幸被她喊一声大哥,自然得付出相当的代价,那就是,帮她料理那些警察哕! “你不需要露面,由昂去处理就行。” 哈!她就等他这句话。 于昂会意,转身就要退下…… “等等。”莞儿忽然叫了声。 然,于昂却完全不理会莞儿,脚步并没有因而停下,直到邢尹出声,他才顿步,回身,等候主子下一个吩咐。 呋!差真多,他主子的话是圣旨,而她说的话就是屁。 “莞儿,你想到什么了吗?”邢尹笑睇她频频蠕动的小嘴。 “喔!足这样子的,在警方面前能不能尽量别提到我的名字?”她担心老爸也会在里头布眼线。 “嗯,我了解。”邢尹睨向于昂。 于昂颔首,告退。 “我没出面,警方真的不会怀疑到我身上?”她还是有点不放心。 “别担心,昂有的是办法打发那些警察。” “邢大哥,我真不晓得该如何回报你的大力帮忙。”场面话人人会说,而且听者多半是一笑置之,不过,对他来说似乎很管用,瞧!他笑得多美,喔不!是多灿烂啊! 嘻嘻!她这回真的是压对宝了。 “莞儿,你是真有心要回报我?” “当然当然。”她眸儿弯弯,兴奋地塞了口滑嫩嫩的鳔鱼。 不是有句名言叫施恩不望报?况且,依她目前还要向他借贷的惨状,哪有可能回报他什么。 “那么,我希望你能够陪我出去走走。” “还有什么问题!”她又喝了一大口现榨的果汁。 哇塞!好满足喔! “莞儿,我身边什么样的女人都有,独独缺少像你这么可爱又风趣的女人,所以,我决定收你做我的女人。” “好好……呃!什么!咳咳咳……”来不及咽下的果汁,立刻呛得她满脸通红。 邢尹他……噢!这句该死又自大的蠢话,竟然是出自他的嘴里! 不对不对!邢尹看起来是有些坏坏地、邪邪地,但不至于笨到这么离谱,所以他肯定是沾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会让他语出这种没大脑的话。 好吧,她就当做是日行一善,说完就起身,开始做起法来。 为了让他恢复正常,莞儿特地走到他身后,先是煞有其事的念出一段除魔神咒,再作势在他头顶上不断舞动着双手。 “莞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帮你驱邪。” 呵!她实在是个非常有趣的女人。 “别笑,你以为我是随便念念而已吗,告诉你,我可是有做过研究的。” 莞儿非常不满地哼道。 “喔?” “邢大哥,你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有感到哪里不对劲吗?”经过她的作法,她并没有接收到什么恶灵的气息。 “只是要你做我的女人,这跟中邪有何干系?”她总是出人意表的举动,让他的心情更加愉快。 “喝!你你你……你又说了!”她霎时中断驱魔仪式,惊骇的跳离他,微颤的纤纤手指更直指他一张显得无比邪气的俊脸。 “当我的女人有什么不好?再说,你不是说要报答我,莫非,你方才说的那些话全是在骗我?” “你你……”他到底有没有社会历练,什么叫应酬话他分辨不出吗?更何况,他可是要她做他的女人耶! 呋!就算他第一眼就煞到她,也不能一下子就跳过追求的过程,况且,他们才认识多久呀? “你的表情像是我要你做清洁工。” “我宁愿做清……”不!像只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从来就不是她殷莞儿会做的事,所以……呼呼!她要冷静再冷静,以免一时失控,将鞋底印到他脸上去,“邢大哥你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怪念头?”她纳闷。 “因为你不按牌理出脾的行事风格,让我感到十分新奇,再加上,你是真的不怕我,而这点,就让我深深感觉到,我要是真的放弃你,那绝对是我的损失。” 邢尹在说话时,一直留意莞儿脸上每一分细微的变化,所以,她忽尔惊、忽尔怔、忽尔瞪大眼,到后来,那副“我非常能够理解”的自豪模样,终也让他忍不住掩起嘴,低头闷笑。 “邢大哥确实是慧眼识英雌,不过,很遗憾耶!像我这种举世无双的奇女子,早就被人给订走了。”想不到他的魔爪这么快就伸向她.怪不得她的第六感老是叫她要远离邢尹。 可是,她现在却无法离开,不只是因为护照还没到手,躲在这里似乎比在外头更安全,所以她才没有马上跟他撕破脸。 只是,该如何跟他这只笑脸狐狸周旋,倒是变成一大考验。 “喔,是吗?”他俊眸邪挑。 “难道你认为我没这行情?”她撇唇,哼然。 “当然不!想追求你的男人肯定很多,但有本事抓住你的男人,却是屈指可数。” “你这话倒是说得一点都不假。”莞儿可骄傲的哩。 想跟殷氏集团小公主联姻的人,的确是多到数不清,不过,邢尹倒是说对一点,有本事抓住她的男人不是还没出生,就是跟她有亲属关系。总而言之,她就是全看不上限。 “所以,为证明我比那个男人有本事,请你务必告诉我他的身份。”邢尹脸上的表情就如同他话中的意思,认真,且志在必得。 拜托!他是听不懂含蓄的拒绝吗? 况且,订走她的男人根本就不存在,要她怎么说。 “这个嘛……”她一会儿搔头,一会儿抓瘁,一会儿又妪妪自己的脸蛋,试图找一个不得罪他,却又说得通的理由。 “你是担心我赢过他,还是担心我毁掉他?”淡扬的眉眼满是兴味,然,话中却带着令人胆寒的深意。 教人头皮发麻的凉飕感又来了! 常言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莞儿见苗头不对,立即打消脑中已经形成的一位世家公子名号,以免邢尹届时真的拿人家开刀。 “嘿!邢大哥,其实我刚才一直在想说,你跟他到底差多少,结果,经过我的一番深思熟虑,发现你确实比他优,所以我决定改做你的……你的小女友了。”她可说不出要做他女人的话,所以小女友已经是她的底限了。 邢尹笑了,很明显地,他相当的开心,开心到连一双魔魅似的乌瞳都沾染到少许的人气。 他需要高兴成这样吗? 老实讲,她开始好奇起他的背景来了。 他究竟是从事哪行哪业?是爱发号施令的大老板?还是挥霍无度的豪门少东?抑或是,专司营私舞弊而累积大量财富的投机分子? 依她推敲,是后者的机率占了八成。 “莞儿,你的选择绝对是明智的。”小女友。呵,听起来也满可爱的,他愿意接受。 “请问,当你的小女友需要做些什么事?”只要别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她倒是可以忍耐个几天。 “只要提供一些娱乐就行。” “就这么简单?”可瞧他的眼神,又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不知怎地,莞儿突然感到口干舌燥,她悄悄坐回椅上猛灌果汁,而期问,她还是不断偷瞄他,像是在确认什么,可是又…… 啊哟!怎么换成她在胡思乱想一通。 “就是这么简单。” “喔,了解。”如果再追问下去,有邪念的人不就变成她了。 “你能了解就好。”他满意的拿起热毛巾擦拭手。 “我吃饱了,先回房去了。”她不是遁逃,而是这个不营养的话题已经结束,所以为免两人大眼瞪小眼,她还是先回房间储备能源,好随时应战。 “嗯。”他应允。 嗯什么嗯,她大小姐要干什么事,从来不需要向任何人报各,不过,钦!大丈夫能屈能伸,反正这种日子很快就会结束。 “莞儿。” “还有什么事?”她顿步,回过身的同时,亦绽出极可爱的笑脸。 姓邢的,如果你还敢要求东要求西的,本小姐发誓,一定会想办法整死你。 “十五分钟后,我会在车上等你。”邢尹交代完,即起身往玄关走去。 “等等。” 邢尹回首,挑眉凝睇她一张疑惑的脸蛋。 “你要带我出门?”她愕然。 “莞儿,你不是才答应要陪我出去?”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忘却他说过的话,她大概是第一人。 “呃,对厚!”她尴尬地直搔头,“那我回房间换件衣服。”丢下话,她即冲回卧房,对于背后传来的嗤笑,她假装没听见。 一回到卧房,莞儿即粗鲁的抬脚踢上门,再重重地扣上锁。 不行!邢尹的无法预测让她频频吃鳖,再这样下去,她极有可能脱不了身。 铃…… 哇!这都要怪自己生得太优秀,才让邢尹对她产生异于常人的占有欲,可恶!她该如何才能扳回一城? 噫?这声音是……她的手机在响。 莞儿连忙拿起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 “喂喂!”她不自觉急了。 “丫头,你怎么了?”他听出她声音里的异样。 “是你,二哥!”她惊喜。 “别告诉我你出事了?”佣懒的嗓调夹带淡淡的调侃。 “拜托!我怎么可能出事,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好了好了,二哥晓得你外号叫殷大胆,不过,丫头,二哥先前不是警告过你,独自在外要小心,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有呀有呀!二哥,你现在人在哪里?”听进去有什么用,现在逼她走到这步田地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最敬爱的老爸。 “安哥拉。” “厚!二哥人在非洲啊!”她哀号。 “怎么,你很想二哥吗?” “我……啊!现在就算想死你也没用了。”远水救不了近火,看来,她唯有自力救济了。 “听说你最近惹恼了老爸跟老妈,还让他们联合起来讨伐你,来来来,跟二哥讲几句好听话,说不定二哥心情一好,就会赶回去营救我落难的小妹。” 二哥浓浓的取笑意味,霎时让莞儿欲求助的话,当场吞回肚子里去。 臭二哥!好个落井下石。 哼!没关系,求人不如求己。 “我亲爱的小妹,你可别逞强喔!”二哥打趣。 “二哥,小妹我若是开口向你求救,那以后就用不着在道上混了。”她振作精神,骄傲的回道。 “唷!二哥给你拍拍手。” “二哥你你……我要挂电话了啦!”她快气不过。 “哎哎!真是开不得玩笑,好吧,二哥就帮你这一回。” 哼!已经太晚了,而且,谁晓得贼兮兮的二哥,会不会像大哥一样,只是想拐她回家去。 “多谢二哥鸡婆,小妹有足够的本事可以应付所有难题。再见!”不待二哥回话,她就悻悻然地直接关机。 她是遇到一点小麻烦没错,而且……莞儿瞅了眼放在梳妆台上,被她弄得东倒西歪的各式名牌提袋,忽然间,想立刻离开邢尹的冲动又起。 方才她在拿手机时,因为动作太大而推倒不少袋子,而从里头掉出来的纸盒不用拆开也知道是服饰,只不过,这些提袋又是哪时候摆进她房间里的? 她眯起眼,非常厌恶这种没被告知的自以为是。 这里什么都好,但就是人太唯我独尊,且一点都不懂得体贴少女天真浪漫的心境,况且,具危险性的红色警铃又不断在她脑中大作。 莞儿咬咬牙,最后还是决定忍痛放弃。 至于要他弄的护照,只好再想其他办法解决了。 撇撇小嘴,莞儿背起粉红背包,悄悄打开卧房的门,探头,发现没人,再走到玄关,拉开颇为沉重的大门。 “殷小姐准备好了吗?” 瞪住站在门外的于昂,莞儿脸色在瞬间一变再变。 该死的!姓于的竟然在外头,怎么,怕她溜掉吗? 没错!她的确是想溜,难道她不想接受帮助也不行吗? “你……于先生,请问你已经打发掉那些警察了吗?”此时不宜轻举害动。莞儿及时稳住躁动的情绪,好声好气的问。 “嗯。”对她刻意装出来的怪调,于昂无动于衷,不过,他倒是睇了眼她身后的粉红背包,“殷小姐不需要带它出门。” “没办法,我被偷怕了,所以还是带在身边比较有安全感。”莞儿当然知道他在指什么。 “走吧,邢先生已经在车上等你。”淡漠说完,于昂即回身往前行,似乎料定她绝对会跟在身后。 嗟!可惜,她现在手上没棍子,否则她铁定一棒打昏他。 现在,她最需要的是无比的忍耐力。 而她的确也做到了,所以她才能够在坐进车子里时,还能笑咪咪地对邢尹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要定的机会总是有的。 “如果等的是你,就一点也不久。”邢尹笑说的同时,车辆开动,驾驶依旧是威斯,连于昂都坐进前座。 皮笑肉不笑的精髓在他身上发挥得真是淋漓尽致,她,甘拜下风。 “我们要去哪里?”她转头望向窗外流逝的景色,故意忽略他语气所掺杂的丝丝情挑。 “我的公司。” “喔!原来邢大哥是大老板。”她就说嘛,邢尹的家底肯定不赖,只是,就不知是否如她所料,是个万恶无比的大奸商。 呃,这就怪了,既然他在曼哈顿拥有自己的公司,那应该也买得起自家住宅吧? “邢大哥怎么不住家里头?” “因为我喜欢住饭店。” “喔!”既然是个人喜好,她就无话可说,不过,邢这个姓氏她先前就觉得挺特别而且少见,尤其在美国这个地方,姓邢,又拥有自己的公司…… 耶!他该不会就是那个以个人好恶为由,不择手段地并购、掠夺他人产业来壮大自己,强化本身的那个“邢”国际财团的大总裁吧! 老天!不会这么凑巧吧! 而且,她上述所形容的还是小case,因为“邢”国际财团总裁的恶名昭彰,连她这个甚少涉足商界的人,都觉得他的作法过分狠残。 总之,“邢”财团的手法就是很顾人怨,就如同……咳咳!其实邢尹这个人也是有一点点的可取之处,对她来说,他不尽然是坏蛋啦。 但,话又说回来,为免有天他真的成为她眼中的万恶之首,她还是会设法离开他就是。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邢大哥公司的规模想必很大。”她从旁推测。 如今,她只能祈祷是她想太多,邢尹跟“邢”国际财团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嘛,我想应该跟你们殷氏集团不相上下……” 砰地一声!殷莞儿整个人突然遭雷殛般地惊跳起来,脑袋还去撞到了车顶。 “莞儿你,呵!有必要激动成这样吗?”邢尹失笑地凝视她。 莞儿抱头呻吟。痛死了啦! 想不到她的名气竟然这么大,亏她还以为邢尹被她蒙在鼓里。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她依然双手抱头,以阻断他的视线。 “当你说出名字的时候。”他的表情毫无虚伪。 如果是这样,她就比较安心。莞儿拼命挤眉弄眼,好让紧绷的脸皮舒缓下来。 “莞儿,你是不是撞得不轻?”见她双臂一直没放下来,邢尹探手握住她的皓腕。 当热烫的大掌一接触到她,她浑身一震,忙不迭放下双臂,瞪住他的手急道:“我没事我没事。” “没事就好。”他一脸宽心。 “嗯。”她红着脸,想不着痕迹地甩开他的手,可是,他似乎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他要握到什么时候呀?莞儿皱眉,正想要他放手时,车辆忽然停住,这时候,她才发现他们的车已经停入一栋办公大楼的地不停车场。 “到了,莞儿。”他主动放开她,从另一头下车。 莞儿吁出一口气,也跟着下车,然后,在她还没站稳时,她的手再度被握住,亲昵地勾人男人的臂弯里。 莞儿错愕,惊瞠的大眼瞪向一双低垂下来的微弯笑眸,下一瞬间,莞儿竟然回以一笑,顺着邢尹的脚步往楼梯问走去。 妈呀!邢尹方才的眼神有些恐怖说。 算了,反正被牵一下手也不会少掉一块肉,她就忍下来吧! 第四章 “邢大哥,你的公司该不会就是那个鼎鼎大名的‘邢’国际财团吧?” “嗯哼!” shit!邢尹果然是“邢”国际财团的总裁。在通过层层关卡及数名黑衣保全,再踏进这间偌大气派,却明显少了股人气的办公室时,她终于硬生生地停下脚,在他挑眉斜睨她之际,将心中疑惑问出口。 由于邢尹并没有带她从公司大门进入,而是搭乘高阶主管的专属电梯直接来到位于第三十二层楼的总裁办公室,所以她无法在第一时间一窥他家公司全貌。 哼哼!难怪邢财团的风评这么差,有他这么一位狂妄又自大的主事者,也难怪旗下事业专走旁门左道。 “原来你也知道邢财团。”邢尹笑得好邪美。 她没这么无知好不好,“邢大哥的公司这么‘出名’,我当然听说过。”她同样扯出甜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来。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正是二哥时常赞美她的名言,如今想来,还真是贴切至极。瞧瞧!她心里虽然呕得要命,但要她笑时,她绝对可以笑得很无邪。 因为,见机行事方能降低对方的警戒心。 不过,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要松开她的手? “邢大哥,你不会是要我陪你看公文吧?”她故作天真的问。 然而,当她不经意瞄见办公桌后,竟然有两张皮椅时,她骤感不妙。果不其然,邢尹拉着她来到办公桌后,指着一张比较小的皮椅跟她说:“莞儿,你就坐在这里。” 莞儿当场傻眼,连应付式的笑都装不下去了。 妈呀!他当真要她陪他一块办公! “邢、邢大哥,可是我……我……那个我……”当她被按坐在皮椅上时,她简直是有苦说不出。 他要处理公事甚至是喝茶兼泡妹妹,都是他家的事,干啥要拖她下水? “放心,我会尽快处理完。”邢尹声音带有安抚的味道。 叩叩! 邢尹才刚说完,于昂就敲门走进,而他身后还跟着一名年约五十上下,一身笔挺深色西装,一头服贴的银白头发的男人,若不是他的神情略带恐惧无措,他看起来绝对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不过,这个阿伯怎么有点面熟?莞儿眯眼打量。 啊!她想起来了,他就是纽约第一大银行的总经理,也就是上回来殷氏作客时,被她扯掉假发的老总克劳勃。 “不知邢总裁找我有、有什么事?”克劳勃似乎很紧张,双手不断互相搓揉。 “你说呢?”邢尹的唇勾勒起邪恶的弧痕。 冷汗自克劳勃额际缓缓滑下。完了,还是瞒不过他! “邢、邢总裁,我真的不晓得董事会主席,竟然会临时更改与jrmorqaz公司签署合约的日期。”克劳勃像是被只无形的大掌给掐住喉咙般,声音粗戛又沙哑。 “身为总经理,却没被告知日期有变,我看,你这个总经理的位子大概不必再坐下去了。”邢尹在说这席话时,优闲声调非但没有夹杂丝毫怒气,甚至还微微带笑。 然而,克劳勃却突然涨红脸,一副快脑溢血的模样。 “不不!邢总裁,请您听我解释,我已经查出主席会更改签约日,是因为公司还要再调降收购价。”他能坐上总经理的高位,全赖眼前的邢尹,不过,也因为坐上这个位子,才能轻易获知同业机密,继而转告给他。 当然,他也曾试图甩掉他的控制,谁知,结果却反倒让自己益发沉沦,愈陷愈深。 “喔。” “邢总裁,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出正确的收购价。”克劳勃的腰都快弯成九十度了。 真可怜!他的双腿抖得好厉害,她相信,邢尹再不让他离开,他铁定会不支倒地。 犹记得,当她扯掉他假发时,他气急败坏的模样,简直跟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没啥两样,如今…… 哎!再怎么威风八面的大人物,还是惧怕恶人,而她,显然离恶人的至高地位还有一大段差距,所以克劳勃才敌对她大呼小叫。 “咦?你你你……不是那个……”克劳勃终于发现一个压根不可能出现在此的女孩。 “嗨!我觉得你这项假发比上回那项漂亮多了。”莞儿笑嘻嘻地对着脸色发青的克劳勃打招呼。 这句话,令克劳勃再也难以掩饰脸上的震惊与错愕。 殷氏集团的大小姐,居然会跟邢财团的总裁……为什么殷氏老总裁会默许自己的爱女,跟邢尹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邪恶男人在一块? “克劳勃。”低醇的嗓音,让克劳勃浑身一震,他急急收回盯在殷莞儿脸上的视线,狼狈说道:“邢总裁,那我、我告辞了。” “嗯。” 一得到允许,克劳勃急速退至门边,拉开,走出,再合上门时,他终于敢大口的喘一声。 “克劳勃先生。” 克劳勃擦汗的手顿僵,微微抽搐的嘴是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他机械似的转过身,对着于昂勉强挤出话:“于先生,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你有看到殷莞儿吗?”于昂的声音死寂到毫无起伏。 “有……没有没有,我什么人也没看见……”克劳勃及时领悟于昂问这话的用意,于是急忙否认。 邢尹既然不想让人知道殷莞儿出现在邢集团,那又何必让他撞见。 “你可以请了。”克劳勃不敢多问,离去的脚步活像身后有无数厉鬼在追他似的。 于昂冷眼看他消失,才开门走进办公室,缄默地站在一旁,听着殷莞儿好奇地问起自家主人。 “克劳勃为什么要这么怕你?”方才那一幕的确让莞儿大开眼界,毕竟能让老爸敬重三分的大人物,居然会在邢尹面前畏缩得像个小卒仔。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而且,听他们讲话的内容,明显不单纯。 “这你应该问他才对。”邢尹眸光诡亮到刺眼。 “好吧!下次有机会见到他老人家时,我再好好问他。”哇!有说等于没说。莞儿假假的露齿一笑。 “见到方才的情况,你不怕吗?”邢尹眸光炽热。 劈里啪啦!哇塞,他的眼睛都快冒出火花来了。 啊!她晓得了。“你是故意让我看见克劳勃那副惊恐嗫嚅的模样,对不对?”莞儿挑了挑漂亮的蛾眉问。 不过,他的用意何在? “呵!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他可不希望她对他产生不必要的害怕,因为这会让游戏的趣味大大减低,所以他才拿克劳勃来试验她,而结果,果然不负他所望。 喔!原来如此,他曾经说过,他喜欢她的原因之一,是因为她不怕他,那么,如果她假装很怕他,他是不是就会少喜欢她一点,甚至是主动放弃她? “莞儿,你很冷吗?怎么突然全身发抖?”邢尹采手欲摸向她额头。 莞儿僵硬地撇过头,避开他大掌,嗫嗫说道:“邢大哥,我想我最近大概是太累了,所以身体有点虚,再加上你时常像个鬼一样的,呃!我是说你给我的惊奇是一桩接一桩,导致我负荷不了,所以……” “呵……”他一笑,看似柔弱的娇颜登时破功。 “我真的演得很烂吗?”扮柔弱果然是她的致命伤。 被识破的莞儿索性擦腰怒瞪一点都不捧她场的邢尹。 “不!是你演的实在是太有趣了。”邢尹难得的朗笑声,让一直没吭声的于昂也禁不住看了主子一眼。 “多谢邢大哥的赞美。”莞儿的笑虚假得可以。 她承认,一开始她确实被他身上那股正邪难辨,且偶尔还会令她的背脊产生恶寒感的森冷气息给弄得七上八下,不过。他毕竟没有真正伤害过她,所以她后来也就没有多大的感受。 只是,这样就足以让他兴奋成这样吗? “昂,把东西拿过来。”邢尹唤来于昂。 “是。”于昂立刻把一直拿在手上的提袋,交给莞儿。 “这是什么?”莞儿有些厌恶地问道。不会又是衣服吧! “打开来就知道了。” 莞儿没好气的拆开来,谁知一看—— “这不是……”她圆瞠的莹眸,瞪住手上这只与她放在沙发上的粉红背包同一个款式的全新背包。 她的心爱背包可是prada独家限量,全世界只有十五个,而且早就售完绝版,这邢尹到底是怎么弄来的? “我知道你很喜爱那只背包,连破了都舍不得丢弃,所以我干脆请prada重新制作一个。” “你……”他还真有心。 “喜欢吗?” “嗯,谢谢。”她是有点小小的感动呐,不过,这样就想收买她的心,还差得远呢! 然,话虽如此,她粉嫩嫩的双唇仍止不住喜悦的翘起来。 “你喜欢就好,不过,既然有新的了,那只破背包应该可以扔掉了吧!” 什么!他居然要她把伴随她流浪千里,与她有着革命情感的心爱背包给扔掉? 真是太没人性了!看吧!她就知道不能高兴得太早,尤其他这句话更加突显他潜在的信念,只要有新的替代品,他随时都可以丢弃旧的东西。 记得不久前,他才说过她这个人在他眼中是“新奇”的,换言之,只要有类似她这种个性的女孩出现,她是不是随时都会被换掉…… 嗟!她在不爽些什么,她管他是不是喜新厌旧、反覆无常、见一个就爱一个,因为她身边根本没预留空位给他。 而且,她殷莞儿向来只有挑人的份,绝对不会落到被人挑的地步。 她说过,只要有机会,她随时都能走。 而现在,看看时间,凌晨三点,嘿嘿!想必邢尹那票人已经睡死了,更何况,他们根本不可能预料到她会有离开的打算。 本来她是想学蜘蛛人爬墙,这样咻来咻去既冒险又刺激,不过,四十五层楼的高度,哈哈!反正她只是想想罢了,毕竟她年纪轻轻,突然间香消玉殒可是会哭死很多人的,所以她还是保险点,走大门就好。 没有东西可收拾的莞儿,拿起心爱背包就要……忽地,她脚下一顿,眸光有些不舍地望向被她随意摆在角落的新背包。 既然都已经订了,不拿白不拿,况且,她原有背包的裂痕确实已经扩大到里头的东西都快要掉出来。 美眸一转,莞儿硬是将旧背包努力塞进新背包里,在顺利拉上后,她笑眯眯地背起它,精神抖擞的走到玄关,拉开门。 哈!走道上,果然连只苍蝇都没有。 莞儿得意一笑,侧身合上门,脚步尽量放轻的朝楼梯间走去。不过,她近来怎么常常干这种偷鸡摸狗……呃!她怎么把自己比喻成小偷来了,呋! “莞儿,都这么晚了你还要上哪去?” 莞儿僵住身,倒喘口凉气。 背!莞儿懊恼的掩面呻吟。 她怀疑,她房里被装设监视器,要不然,她怎么老是被抓包? “莞儿。”见她钉在地上久久不回身,邢尹便走到她身后,轻轻将她扳过来面对她。 莞儿头低低,有点像是做错事等着挨罚的小孩。 “大半夜的,你想上哪去?难道,你想离开我?”醇雅清柔的嗓音在提到离开时竟透出某种吊诡的恶凉,莞儿错愕又颤悸,就在心思运作问,下颚猛被托高。 “因为……因为我想家嘛!”被迫仰起头的刹那,她僵愣的脸蛋早已化成一片楚楚可怜。 “如果是这样,你可以事先跟我说,我会允许你回家看你家人一眼。” 恶寒之气虽已消失,但被他这样深深凝视着,她的心口非但跳得厉害,就连想好的台词也几乎忘光光。 他居然狂妄到对她用到允许两字,老天!她真想一口咬掉他的鼻子。 当然,除非她不要小命,否则她最好是当作没听见。 “我……我是睡到一半才突然想念起家人来,所以哪有可能事先知诉你。”她声音吸哽,慢慢将下巴自他手上挪开,再顺势卸下身后的背包抓提在手上。 仰这么久,她脖子都快酸死了。 吓!怎知,就在下颚堪要脱离他长指时,却又被他一把紧扣回来,而且……他拧的她好痛! 她猝然抽息,格外明亮的双瞳死死瞪住那张近在咫尺的邪美俊颜。 他干嘛箝这么用力,难道他想辣手摧花,弄碎她美美的下巴? “莞儿,你没有在骗我?” 干嘛靠这么近,现在是换他很想咬掉她鼻子是吗? “没有没有!”她好困难的出声,眼眶里滚动的泪花绝对如假包换,因为,真的满疼的。“你真的没骗我?”他好生温柔的再问她一遍。 “嗯嗯嗯。”天呐!他体内果然潜藏着一只沉睡中的恶魔,只要一不小心唤醒它,就是有人要倒大楣。 “莞儿,我是你的什么人?”他忽然一问。 这还用问,你现在根本就是我的“冤仇人”。只可惜,这台语太深奥,他铁定听不懂。 不过,他突然间这干嘛? “你当然是我的,嘿!男朋友了。”逞一时之快对她目前的处境毫无帮助,所以,能忍则忍。 坏坏的邪气味在他微勾的唇角表露无遗。“那吻我。” 喝!莞儿双眼暴凸。 得了便宜又卖乖的臭家伙!竟然敢命令她殷莞儿吻他?这简直是、是…… 然而,当邢尹一松开她下颚,她马上踮起脚,轻碰他薄唇,尔后,还狗腿地说?这样可以吗?” 呜……其实她也不想亲吻恶魔的,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避免大坏蛋对她提出更高难度的要求,她只好牺牲了。 邢尹伸舌舔了下唇畔。“不是很满意。” 他不晓得做这种类似a级的动作,会让人想入非非吗?尤其他那副意犹未尽的放肆嘴脸,更是教人…… “那……那就再来一次好了。” 别骂她孬,而是此时此刻的邢尹虽然笑得很柔情,可全身上下却慢慢渗透出一股生冷气息,让她不敢造次。 于是,她只能卯足劲,重重印上他微扬的性感唇瓣。 喀!晤!真痛,好像撞到他牙齿了。 莞儿欲打退堂鼓,怎知一只大掌却猛然覆住她后腰,往他胸前一压,紧接着,她的后脑勺也跟着被扣住,邢尹反客为主,掠夺那两片轻颤的樱唇。 咚一声!手上的背包落了地。 他有多久没吻过女人?所以,才会把她的小嘴当成玉米粒来啃。 还有,他晓不晓得这种火辣辣的法式深吻,会吓坏一颗纯洁的少女心吗? 总而言之,他……到底吻够了没? “莞儿,你就如我想像中一样的甜美。” “吁吁……谢谢厚!”就快要喘不过气来的她,双手像是要泄愤般地用力绞紧他的丝质衬衫。 可恶又可恨的王八蛋,居然有本事让本小姐在被你吃尽豆腐后,还得跟你说声谢谢。好!很好!你最好祈祷千万别有落到本小姐手里的一天。 “莞儿,你想要我吗?”诡沉的眸心顿起掀起教人起疙瘩的狂彩。 揪住他衣襟的双手像是触到高压电般,霍然弹回。 “没有没有没有!”她的头摇得跟什么似的。 他竟然以为她拉扯他的衬衫,是因为她想要? 邢尹眯起瞳眸,神情倏沉。 莞儿暗自呻吟,知道方才拒绝的动作惹恼了善变的魔王。 没错,他已经从恶魔晋升到魔王了。 “呃!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才交往没多久,当然得一步步地来了。”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原以为只要对邢尹讲几句好听话,他就会任由她搓圆捏扁,如今,她才知道自己才是那块麻薯。 “那还需要多久?” “这……”哪有人像他这样问话的,羞不羞呀!“这、这得看你的表现而定了。”老天!她最近脸红的次数,比她从出生到尚未遇见他之前的加起来还要多太多。 “是吗?”邢尹一扯唇。 “嗯。”她害羞的应道,但心里却早已将他骂到臭头。 “那么……” “我现在又不怎么想家了,邢大哥,我回去睡觉了。”莞儿猛打哈哈,弯身抓住背包就要走回房间。 “莞儿。”她浑身一僵,暗暗哀号。他又想干嘛? 她回身,揉揉双眼,佯装很想睡。 “你的护照。” 叮咚!莞儿双眼乍亮,兴奋的跑上前,抢过他手里的护照,还宝贝似地贴在胸前蹭呀蹭地。这下她总算可以离开美国了。 不过,一个吻换一本护照,感觉上还是她吃亏。 “你好像很高兴?”邢尹的瞳眸漾着异芒。 “当……呃!高兴是有一点啦,邢大哥,谢谢你。”当她顺着邢尹的目光往下看时,她心—悚,忙将护照拿到背后,对他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讨厌!他的眼睛在看哪里? “你开心就好,因为看你开心,我也会跟着开心。”邢尹也回她一记充满真诚的笑。 可看在莞儿眼里,只觉得心里益加发毛。 “那我去睡了。”莞儿抓紧护照就要走。 “莞儿。”哇!他烦不烦呀。 “还有什么事吗?”勉强挤出的娇俏声已然变了调。 “你应该给我一个晚安吻。”邢尹像是没听出她的不耐烦,执意向她索求。吻个头啦!他到底要吻几次才过瘾。 算了算了,反正小嘴都被他咬过了,就算再被咬一次也无所谓。她吞了抹唾液,润润发干的喉咙,羞怯又不甘的吻上他,然后,在暗数十秒钟后,猛然推开他,再速速冲回房间。 砰地一声!被踹上的房门成为莞儿的出气简。 她将背脊紧紧抵靠在门板上,捣着被吻得娇艳欲滴的双唇,酡红的脸蛋净是懊恼,还有丝丝的羞窘。 真讨厌!若不是她定力超够,脑袋清楚,早就被他吻到全身软趴趴。 不行!再待下去,肯定会被他啃到尸骨无存。 不过,接下来能否顺利离开,反倒成为她另一个难题。 第五章 噫!奇怪!她的手机竟然打不出去? 这一、两天,她总是逼自己待在房间里别出去,因为自从那晚被他当场抓到后,接下来不论日夜,走廊上总有四名高大威猛的保镳在轮流看守着。 这无疑是在防止她脱逃。 啐!难道他认为囚禁她,再想办法讨好她,就能让她爱上他吗? 于是,出不去的她便想用手机跟外界联系,谁知,她的手机竟然拨不通。 尤其,当她发现连设在总统套房内的三座电话,也都不能对外使用时,她才惊觉到这根本是邢尹刻意要将她禁锢起来。 该死的!他这么做是想干嘛? 更何况,她最厌恶的就是被剥夺自由。 姓邢的!这回你真的把我给惹火了! 怒气冲冲的莞儿立即如旋风般刮出套房,再钉立在对面的雕花大门前,然后,也不管邢尹是否在里面,举起充满愤怒的双拳便使劲猛敲。 当然,打从她一冲出,走廊两头身着黑色西装且头戴墨镜的高大黑衣人,便密切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看什么看!小心我先拿你们开刀!”已经很火大的莞儿朝逐渐逼近她的黑衣人咆哮。 黑衣人顿步,却警戒的围成一个圈子,以防堵莞儿伺机逃窜。 “你们这是干什么?”她自认拳脚功夫不错,但要她一下子扳倒这群彪形大汉,确实有困难,所以他们根本不需要防成这样。 黑衣人不吭声,似乎想用强大的压迫力,将她逼回到自己的房间。 莞儿忿忿,再度举起小拳猛捶。 忽地,雕花门被打开,险些煞不住去势的粉拳,差点击中来开门的于昂。 “他在不在里头?”莞儿硬生生缩回手.恼怒至极地瞪住活像带了张人皮面具的于昂。 于昂低睨她一眼,退开身,让她进入。 莞儿一哼,大步走进去,才穿过玄关,踏上挑高且气势凌人的贵宾厅时,还没见到人影便劈口直问:“请你解释门外那些黑衣人是什么意思?还有我房间的电话为什么都打不出去?该不会连我手机不通都是你搞的鬼吧?” 她晓得这一问可能会打破他们之间和平的假象,不过,她已经懒得奉陪,更何况,她也领悟到邢尹不可能再对她百依百顺,所以她想开了,也打算离开了。 邢尹,就坐在豪华沙发上背对着她,肆意的薄唇随着她的质问声愈扯愈高。 “你不是不希望有人找到你?”邢尹将手上文件轻抛上桌,醇雅的嗓调充满诡嘲。 “你怎么会知……哼!就算是这样,你也无权对我这么做。”没正面交锋也好,以免她高昂的气势在见着他那张邪恶脸庞后会破功。 “我无权?”邢尹倏眯眼,似乎对她这句话很感冒。 莞儿感受到了。邢尹的想法本来就比较偏激,万一她又不慎踩中他的地雷…… “好吧,就算你有权好了,但你也不能因此就限制我的行动。”她努力平息心中怒火,但鼓胀的双颊明显为自己的妥协而兀自生着闷气。 “这不叫限制,而是保护。” 捏紧的拳头举起又放下,这样来回两、三次后,隐忍着说:“邢大哥,其实我现在非常渴望见到我的家人,所以请你把那些闲杂人给调走好吗?” “过来。” 厚!他在叫谁呀? “莞儿,过来。”太过柔美的嗓调,让她直想一脚踹向他的后脑勺。 “这样说话就可以了。”她嘴角一抽,人声应道。 “可是我想看你。” 看什么看!都相处这么多天了,难道他还没有看清楚? 放在身体两侧的小手蓦然捏得死紧,她深信,只要她勇敢一点,大胆一点,不顾后果一点,邢尹的头上铁定会多出两个大包。 可惜,她并非有勇无谋之辈,眼前若跟他硬碰硬,自己绝对讨不了便宜,或许,最后被打成猪头的人会是她。 如此想后,她倏然挺直背脊,一副挡我则死地来到他身前,然后,瞠着一双写满愤慨的大眼,瞅视坐姿悠哉,神情悠哉,就连散发出来的气息也难得悠哉到根本没当她是一回事的可恨男人。 “现在你看到了,所以请你回答我刚才所提出来的问题。” “我不是说了?”他轻挑的眉眼仿佛在暗指她的迟钝。 “你!好,就算你是在保护我,可也犯不着在我的四周布下重重人马,更阻断我跟外头的联系吧!”她的声调依旧显得激昂。 “如果你想隐藏自己的行迹,这样的作法对你最好。”为了“保护”她,他可是处处替她安排设想,她究竟还有什么不满?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她低嘶。 “这么说起来,先前的你是在利用我对你的心意啰?”幽黯的双瞳倏凛。 莞儿心悸,忽感一阵冷到骨子里的寒风迎面袭向她,她颤了下,悄悄退了一小步才稳住自己。 倘若回答是,她铁定会被他生吞活剥,说不定连尸骨都找不齐。一向乐观的莞儿也禁不住被这诡变的气息给扰乱了思绪。 “我哪有可能在利用你。”刻意加重的语调反倒显得心虚。 “没有就好。”忽然地,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不安定气流,似乎消散不少,“莞儿,你喜欢我吗?”他凝睇她不住乱飘的慌乱瞳眸。 该死!他非得在这种紧张时刻,提出这种会要人命的问题吗? 还是说,他已经料定她玩不出什么把戏,所以只能任他宰割。 “我当然……”再怎么愤怒,再怎么不甘,再怎么恼恨,一句不喜欢终究是卡在喉咙,上不去也下不来。 难道夜路走多了真的会遇鬼? 因为,她真的见鬼了。 或许,她应该认真看待他这个男人,然后……哼哼!想尽办法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需要想这么久?” 魔王在催了。 “我……讨厌啦!喜欢一个人总不能只是口头说说而已。” 坦白讲,她虽然讨厌他阴晴不定的个性,不过,她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是真的喜欢她,只是,这种喜欢能够维持多久,说不定连他本人都答不出来。 “喔!”他似笑非笑,圆滑的指节轻轻抵在唇间厮磨。 “我晓得你很照顾我,也很为我设想,不过这跟限制、保护我是完全两码子的事呀!”噢!她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怎么搞到最后又变成她在请求他。看来这件事过后,她肯定要去收惊。 “我不这样做,你便会从我的掌心中溜走。” 莞儿脸色登时变得精彩绝伦。言下之意,他真想囚禁她! 她的心仿佛被切成两半,一半,像是被紧紧掐了下,让她差点无法吸取到空气,至于另一半的心,则像开了一方小口,偷偷潜进一种更为细腻,且难以解释的陌生情感。 “原来你只想得到我的人。”为掩饰那股不该存在的陌生情愫,她用不屑的口吻哼道。 “没得到你的人,又如何得到你的心。” “那可不一定,你没听过欲擒故纵吗?适时的收放说不定会有你意想不到的结果。” “你想说什么?”他有趣的问。 “我想说什么,你都会依我吗?”她反唇。 “你可以说说看。”他十指交叠在胸前,斜睨努力佯装老成,可一张俏脸蛋却不断渗透出丝丝窘红来的她,“你真要我说?” “嗯哼!” “我想去台湾,而且是我一个人去。”好,这可是他说的。忽现兴奋的口吻让莞儿整个脸蛋为之一亮。 低沉诡异的笑声,教莞儿火速褪去灿色。 “真高兴我取悦了你。”她真的很想海k他一顿。 “这世上有这么多国家,为什么偏要去台湾?” “我在台湾出生,这样算不算是个好理由?”她说得咬牙切齿。 “你想去找你大哥?” 莞儿臭着一张脸,不置可否的撇过脸去。 他又不让她去,问这么多干嘛? “好,我让你走。” “哼!我就知道……什么!你你……你答应了!”她既惊又喜,还重重弹跳了下。 “方才你那句欲擒故纵好像说得满有道理的,所以,我决定暂时放开你。” 暂时?莫非,他真的想在她身上束上属于他的印记? 甭想了!只要让她飞出去,想再抓回她谈何容易。 “我明天就要走。”怕他反悔,她说得急切。 “你就这么急着想离开我?”邢尹忽然瞪住她。 糟糕!大魔王果真阴阳怪气,说变脸就变脸。 不过,变脸谁不会,她真要翻起脸来,谁会倒楣还不一定,只是,他好不容易允许她离开,她可不想因一时冲动,就断送这大好机会。 “邢大哥,其实我这个人很难在同一个地方待太久,所以我一定会……会尽快回来的。”搞什么!她怎么突然口吃起来。 “真的?”他深幽难测的眸心跃上几许嘲谵。 “嗯嗯。”莞儿假装没看到。 “希望你说到做到,千万别忘了我在等你归来。” “那是当然。”她应得眉飞色舞。 邢尹啊邢尹,你可别怪我老是唬弄你,一切都要怪你太专制! 莞儿啊莞儿,你以为去到台湾后我就拿你没辙了吗? 台湾  台北 “呼呼!真舒服,好久没有像现在这般清闲过了喔!”坐在半露天式的汤屋里,享受温泉洗礼的殷莞儿,佣懒地伸了个大懒腰。 邢尹果然守信,隔天就把她送上飞台湾的头等舱,还给了她多张信用卡及不少叩叩供她花用。 所以在她一落地,便往乌来最着名的温泉会馆直奔,准备将连日来紧绷的身躯来个彻底的大解放。 至于那位老想将她拴在身边的臭邢尹,哈!她想到一个可以报复他的好棋子了,那就是纽约第一银行的老总克劳勃,只要她将克劳勃与邢尹相互勾结的事转告其他相关第三人…… 嘿嘿!就算不能对邢尹造成莫大伤害,但最起码也可以让他清楚了解惹到她殷莞儿的下场。 不过,说真格儿的,邢尹有时候还满笨的。 鸟儿一旦飞离,除非那只鸟儿天生就没长脑袋,否则哪有可能主动回笼? 所以,邢大魔王,本小姐祝福你早日找到更新奇有趣的玩意供你娱乐。 莞儿眉开眼笑的将热毛巾覆贴在仰平的额头上,畅快地幻想着邢尹那张拿她没辙的吃鳖样。 哈哈!他那副德性想必是有趣极了…… 冷不防地,莞儿忽然抬头,额上毛巾顺势滑进池子里,就连表情也变得异常古怪。 “就已经脱离他的魔掌,干嘛还老是想到他?八成是花他的钱花到有点心虚。这样吧,等风头一过,我再叫大哥帮我还给他不就好了。” 如此想后,莞儿舒畅又满足地再度仰靠头,半眯起眼,欣赏开阔的景观与自然的松树林。 叮铃…… 莞儿一吓,纤白颈项忙不迭挺得直直地,再瞪住放在旁边的手机。 这款白金机身,上头还缠绕一条以钻石镶嵌成的粉红小蛇的新颖手机,是她临上飞机前,邢尹硬塞给她的,说是要和她随时保持联系。 她原本也很想让这只粉红小蛇下来泡泡温泉,不过,她初到台湾,还来不及细想接下来的计划。所以,在不想让他起疑下,偶尔让他听听她如天籁般的美音,或许是个不错的拖延战术。 “喂……”一出声,她旋即翻白眼,因为连她自个都觉得喂得很恶心。 “好玩吗,莞儿?” 亲昵又不失柔和的嗓调,颇符合她现下所处的氛围,只可惜,她非但完全感受不到,还认为他这句话问得很有鬼。 难道他有千里眼?要不然,他怎会晓得她正在“玩水”? 瘪嘴摇头,莞儿命令自己打起精神来,毕竟手机另一端的男人可不容许她有顷刻的闪神。 “嗯。很久没回来了,所以还有很多地方都还没玩到呢!”她眉心微拧,可回答他的声音却显得娇憨无比。 “可是你才离开不久,我就已经很想你了。” 明明就浸在暖烘烘的温泉里,怎么她的双臂还是直冒疙瘩?莞儿忍不住猛搓藕臂。 “别、别太想我啦,反正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不是?”才怪,这回我一定要让你永远都找不到我。 “也对,我们的确很快就会见面。”低磁的附和声,显露出邢尹的好心情。 不可能!她在心里大声的反驳他,只是,他的语气似乎过于笃定,让她蒙上一层慎戒的眼珠儿不由得四处乱飘。 她不是没怀疑过他会派人暗中跟监她,可自她下飞机来到乌来山区后,并没有发现到什么可疑人物。 “莞儿,你在听吗?”邢尹像是在笑。 “有、有呀!”她猛一回神,赶紧应道。 “我希望你每天都能打一通电话给我。” “……嗯。”莞儿不由自主的揪紧裹在身上的大毛巾,有点痛恨原本悠闲的气氛,竟被这通电话给破坏殆尽。 当邢尹终于甘愿挂断电话后,莞儿不禁大大松了口气。 也许,她根本没有如自己所想的这么勇敢,在潜意识里,她的确是怕他的。莞儿咬咬唇瓣,愈想就愈觉得邢尹会放她走,决计不是因为怜惜她。 看来,她得加紧脚步才行。 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骨碌碌的猛转,对了!找人! 莞儿赶紧拿起手机,按下数字键。 “哈啰二哥,我……” “莞儿!你究竟在搞什么鬼?你是手机坏了,还是故意关机?”少了一股慵懒气息的男音显得异常紧绷。 “二哥请息怒,我这不就打电话给你了。”莞儿讨好似地说。 “莞儿,你给我老实招来,你这阵子到底躲到哪去了?潘尔森说你最后是被一辆车子给载走。”殷赤风用一种很少见的沉声,质问道。 正因为后来一直无法再跟莞儿取得连系,再加上先前潘尔森虽然记下车号找到车主,却始终查不出她最后的下落,吓得两老不仅懒得再跟她计较,还开始担心起宝贝女儿会不会就此闹失踪。 “我……我当然是躲到我的秘密基地去了,至于那辆倒楣的车子,哈哈!它只是被我当成计程车罢了。”如果她跟二哥说,她被一个很像恶魔的男人给囚禁,想必会气到杀来台北。 “莞儿,爸要你快点回家,至于你闯出来的祸,就当作没这回事。”大哥的事已经够烦人了,他可不希望到处跑给爸追的莞儿再出任何差池。 “老爸他真的愿意!噫?不对,二哥,你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沉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敏感的察觉到二哥的声音不如以往。 “这……吁!让你知道也好,近期有个专门以窃取商业机密来买卖的不法组织叫鹰会,而他们这回所找上的,就是咱们设在台湾的分公司,也就是大哥身上,更麻烦的是,鹰会所派出来的手下,代号为‘情’的女间谍,竟然搞失忆,结果大哥不仅把人给带回家住,甚至还爱上了对方。” “哇塞!大哥真酷,竟然爱上自己的敌人。”莞儿眸中流露向往。 “这没有什么好羡慕的,莞儿,你听好,二哥担心鹰会会伺机找你下手,所以你给我马上回家,别再给我出乱子,你听懂了吗?” 很难得听到二哥对她撂话。因为二哥不生气则已,一生气就有可能会六亲不认,所以,她可不想有机会让二哥变成那样子的人。 “只要老爸恢复我的经济来源,我自然就会回家去。”既然老爸先退让,她也不好再跟老爸过不去,只是,在此之前,她得先跟邢尹做个了断。 “我会跟爸说,不过你……” “二哥,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万颗心,以你亲亲小妹我的本事,那个什么鬼鹰会的想抓我,哪有这么简单,就这样啰,拜!” 切掉电话,莞儿已没了泡汤的心情,莞儿索性起身穿衣,打算到外头去享用这里独特的秋风飨宴。 不过,许是心理作祟,从她走出汤屋到餐厅的这段路上,她总觉得行经她身边的人,都眼泛诡异地偷瞄她。 那个依在栏杆,对她露齿一笑的外国男人,会不会就是邢尹派来的? 莞儿霎时横眉竖眼的瞪向他,而外国男子显然被她不友善的态度给弄怔,随即双肩一耸,轻佻的眼神再度寻找下一个目标。 噢!她在干嘛?有哪个跟监者会对被监视的人露出这种白痴的笑容来? 而她居然草木皆兵到……莞儿像是十分受不了自己的紧张兮兮,在一脚快要踏进餐厅时,猛然转身就要冲回房…… “啊……” “对不起对不……sony!”莞儿急急忙忙搀扶起被她撞到在地的女子,而当女子冷艳的脸孔一抬起,她旋即改为英语发音。 妈呀!怎么又是个黑发碧眼的外国妞。 “没关系。” “噫!你会讲中文?”而且还字正腔圆。莞儿悄悄打量她。 “我讲得不太好。” “不不!你讲得非常标准,呃!你的膝盖不要紧吧?”莞儿怪不好意思的看着她轻微红肿的膝盖。 “不要紧。”她摇头,可当她跨出一步时,却颠了下。 “还说不要紧,我先扶你进餐厅。”莞儿将女子扶到餐厅座位上,就想去找服务人员帮忙,可是却被她给拉住。 “不用了,我坐一下就好。” “可是……” “我叫雪拂,小姐你呢?”雪拂很自然的先报出名字。 “叫我莞儿就好。”毕竟是她撞倒入家,如果就这样掉头离去好像不太对,于是莞儿便坐进她身旁的空椅,谁知,她一入座,雪拂竟马上招手请服务生拿菜单过来。 “莞儿,你还没用餐吧?”雪拂笑盈盈地问她。 “嗯。”莞儿点头,眼神仍保有一丝审慎。 “那我们一块吃好吗?” 莞儿怔了下,但也不好回绝,况且,也许真是她多虑了。“好啊!” 就这样,原本还有些顾忌的莞儿在雪拂热情的言谈举止下,很快便聊了开来。 “雪拂,你说你来台湾是出差兼观光呀?”莞儿细细咀嚼口中美味,而浓浓的酒香羊肉就在唇齿问散了开来。 “是呀!”雪拂点头,微笑。 “那这几天你都去过哪些地方?”莞儿问得毫无心机。 “我去过南投、垦丁,还有台东,反正多到我都快记不得了。”雪拂优雅地端起水晶酒杯,边啜饮边仔细回味。 去过这么多观光景点,可见她比她早到台湾,这么说起来,此位应该不是什么危险人物才对。 “莞儿,你也是独自一个人来台湾游玩吗?” “嗯。”莞儿笑得好无邪。 “那在我还没有离开台湾之前,也许我们可以做个伴。” 莞儿错愕。她想跟着她呀!微垂的澄莹眼瞳速速掠过异芒。 “对不起,是我冒昧了,我不该提出这种不适当的要求。”雪拂美艳的容颜微露尴尬。 “雪拂,你误会了,其实我是无所谓啦,只是,我最近可能有麻烦上身,所以担心会连累到你。”莞儿解释。 “莞儿,中国人不是常说,相逢自是有缘,既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你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况且我还认识台湾的警察,所以你若需要帮忙,一定得告诉我。” “谢谢你,雪拂。” “别客气。” “不过,雪拂,你对每个刚认识的朋友都这么好吗?”莞儿笑得连眼儿都眯了起来。 雪拂偏首倩笑,玉手拨弄大卷发的姿态妖媚至极,就连莞儿看了也不禁赞叹连连。 不过,被这么一位大美人青睐,不知是好还是不好?莞儿啧啧有声的摇摇头。 “还是被你瞧出来了。”雪拂忽尔轻笑。 “哦?”难道她想自个儿招认她是有目的接近她的? “其实,我会接近你,完全是为了我的主子。”雪拂微微趋向她,一张突然染上了层神秘色彩的娇艳容貌。 “你的主子?”莞儿瞳心一缩,一张又邪又坏又专制的男子脸庞,已悄悄浮现在她脑海。 “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主子是谁吧?” “拂。”莞儿扬眉,定晴凝视住唇角藏有恶劣笑意的她。 “嗯。” “你的山猪肉再不吃,味道就不好了。”莞儿要笑不笑地指着她面前那盘菜。 “莞儿你……呵!你还真有趣,莫怪我家主子会对你一见钟情。” “多谢夸奖,不过,老实说,我还是认为你家主子的眼光显然很有问题,明明身边就有你这么一位大美女在,竟然还会对我感兴趣!”她嘻笑的嫩嗓渐渐飙高。 “我可以把这解释为,莞儿小姐在吃醋吗?”雪拂眨眨眼。 “醋吃太多可是会伤身的,更何况,我一点都不喜欢醋的味道,雪拂,你慢慢用,我想我住在哪间房你应该很清楚,若想找我,随时欢迎。”莞儿甜美一笑,起身,挥挥小手,转身离开。 该死地!她果然高兴的太早。 第六章 “邢、邢总裁……请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保证我一定会……哎哟!”一只硬壳卷宗夹不偏不倚地砸中克劳勃的额角,他脸孔扭曲,只手捣住淌血的伤口,可微胖身躯却吓得当场跪地求饶。 “我不想再从你嘴巴里听到任何一句话。” 邢尹优雅弹指,嘴边勾漾出柔情,可看在克劳勃眼里,却仿佛是死神在向他招手的微笑。 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渣,就应该立刻消失! 立即地,二名黑衣人大步走进,一左一右地架住浑身不断打哆嗦的克劳勃。 “邢总裁!请你看在殷氏大小姐的份上,再饶恕我这一回吧!”就像落水者急需攀附住最后一根浮木,克劳勃为求一线生机,竟搬出殷莞儿。 邢尹突然笑了,笑得好生愉悦,也笑得克劳勃冷汗直流。 “邢……邢……”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你见过莞儿呢,克劳勃,你还真是……”邢尹像是一脸的莫可奈何。 “邢……邢总裁……” “很遗憾啊,克劳勃,搬出莞儿,只会加快你消失的速度。”邢尹摇摇头,似很遗憾克劳勃竟然自寻死路,虽然,他本来就该死。黑衣人一收到指令,立刻将面如死灰,只能发出断断续续重喘声的克劳勃给拖下去。 邢尹,缓缓合起眼,唇角微微勾起。 听到这种濒临死亡的喘息声,他觉得真是一种极致的享受,尤其在他更换另一种身份时。他必须承认,他非常热中以严厉的手法惩治任何达不成任务或是敢反叛他的下属。 不过嘛!就在方才,当克劳勃忽尔提及他的小莞儿时,他竟没来由的感到通体舒畅。 呵!不愧是他挑中的女人,居然可以让他沉醉其中而不自知。 “邢先生,绝方才传回消息,殷小姐已经识破她是先生派去监视她的人了。”于昂悄然无声地踏进办公室,对着仰靠在大皮椅上,闭眸微笑的主子报告。 “喔。”邢尹嘴角扬了扬。 这就是莞儿可爱之处,她带给他的惊奇似乎不曾间断过。 “先生要下指令给绝吗?” “叫她随机应变吧!”绝大概也认为莞儿很有意思,否则也不会轻易泄露自己的身份。 “是。另外,先前派去警告情的手不已经完成命令,接下来,先生要如何处理丧失记忆,且确定不会再回归的情?” “念在情曾经为我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就给她几天喘息的空间吧!” 若非情,他也不会动了想捕捉莞儿这只翩翩小彩蝶的念头,所以情的功劳簿上又可以记上一笔了。 “是。” 邢尹依然没睁眼,仿佛在沉思,于昂不敢打扰,静静退下。 忽地,陷于思忖中的邢尹,不知想到什么而嘴角半勾。 若他的小彩蝶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便是鹰会之主,不知会有什么反应?他期待她能够毫无异议的接受,而不是逃离的更远。不过,就算她想逃也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才短短几天的分离,他就已经彻底品尝到孤独的滋味,而这种滋味,他决定尝一次就够。 繁密的松树林区里,响起时快时慢,且刻意压低足音的奔跑声。 自从发现雪拂是邢尹的人后,莞儿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摆脱她,再去找大哥求援。 原本她还不想这么快就去找大哥,因为怕大哥在一怒之不会将她打包寄回美国,不料,雪拂的出现却让她不得不提早结束自在的生活。 这说来说去,这全要怪邢尹。总有一天,她会让姓邢的晓得,姓殷的绝对不好惹。 所以,对雪拂的亲近与示好,她非但来者不拒,甚至还跟她称姐道妹,反正,她就是要让她相信,她没有要逃的意思。 而事实证明,这个方法有效,至少到目前为止,她并没有被雪拂那个美艳的女鬼给发现。 嘻嘻!莞儿不禁得意洋洋地抖了下背在肩上的粉红背包。 叮铃…… 妈的!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宛如暗夜催魂调,吓得莞儿的一颗心险些蹦跳出来。 她赶紧翻出该死的手机,用力按下通话键。 “莞儿,你今天都还没有打电话给我?”欲脱口而出的叫嚷被含有几分抱怨的醇嗓给先一步打败。 呼!呼!呼! “莞儿,你感冒了吗?怎么呼吸声这么重?”邢尹嗓音忽变成浓浓的关切。 吁!吁!吁!“你在气我打扰你的睡眠吗?抱歉,因为我等得太心急,别生气好吗?” 一天没打会死人吗?况且他什么时候不打,偏偏选在她正要逃亡的重要时刻打。天!她真的很想问问他,是否曾趁她不注意时,偷偷在她身上植入什么精密的追踪器。 “我、我没在生气,反正我也睡不着。”不能发火,更不能对他咆哮,莞儿拼命提醒自己要以大局为重。 “既然睡不着,那我陪你聊聊可好?” 喔不!莞儿突然满头大汗。 “你今天有想我吗?” “想!想!想死你了。”莞儿十分用力的按捺住磨牙声。 “我好开心喔,莞儿。” 开怀的畅笑,清晰无比地传人莞儿耳里,她唇角抽搐,瞳心收缩,拙住手机的五指更因为用力过猛而隐隐发抖。 怎么办?她快要忍不住了。 “莞儿,你那里看得见皎洁的明月吗?”邢尹忽然一问。 “当然看得见,而且还非常的清、楚。”莞儿缓缓抬头,瞪住一脸无辜的月娘,再从咬紧的齿缝问进出话。 “你能形容一下吗?” 什么!还要她形容,是可忍,孰不可忍。“邢尹你……” “跟你开玩笑的,莞儿,倘若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咐吩雪拂,她绝对会满足你一切的要求。” “哦?”她脸好臭。 “雪拂的能力不错,她一向是我非常看重的属下。” 非常看重……一股似酸似涩的味道慢慢在她喉咙里拨酵。 “既然雪拂小姐这么优秀,又是你身边的红人,我哪敢支使她。”她一点都不怀疑,雪拂除了替他办事外,更替他服务一些“有的没的”,因为诸如此类的假公济私?在每个事业有成的男人身上都可以预见。 当然,她的亲亲大哥和二哥例外。 “雪拂在各方面确实都很优秀,不过,自从遇见你后,我们之间就没有发生过关系了。” “你!”他讲得真白,莞儿脸蛋青红交错。 原来他不仅是大恶魔,还是一匹大色狼。 “你很在乎?”像极了情人间的低语中藏不住坏意。 “怎么会?像你这种黄金单身汉,若没养几个情妇,才有问题。”她讽笑。 “你用不着吃雪拂的醋,你是我心爱的女人,而她只是我的手下,我分得很清楚。”邢尹说得好认真。 “我干嘛吃她的……”莞儿有种被窥探的羞愤,不由得提高声嗓,却又在下一秒紧张的捣住嘴,警觉地环顾四周。 “莞儿,既然我已经有了你,便会全心全意怜爱你一人,至于那些情妇,我会一一打发掉她们的。” “你……你要如何处理你的女人那是你家的事,不必向我报告。” “莞儿,你是不是还在考验我?”邢尹声音多了抹微微的怅然。 莞儿竟一时哑然。她干嘛考验他? 想当初她会答应做他的女人,全然是万不得已,但是,如果,他别这么嚣张,也别处处限制行动她的话,她或许也不会…… 哎哟!反正这全是他的错! “我突然想睡了,有话明天再说行吗?”再讲下去说不定天就亮了。 “那你快睡,最好,梦里有我。” “会啦会啦!你没听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等我一睡着,肯定就会梦见你。”恶心吧啦的说完,莞儿旋即切断通话,以免自己抓狂。 不过,只是一通电话,她却仿佛经历了场人与野兽的恶斗,后背湿漉一片。“殷莞儿,你不单没用,还窝囊的可以!” 愤怒之下,她竟然将手机用力扔出去。 她没空去看它是否已经四分五裂,她只晓得,她要尽快通过树林,再找一辆愿意搭载她的便车直冲台北市区,然后…… “莞儿,等等,你的手机掉了喔,幸亏没坏,要不然邢先生找不到你,可就要换我倒楣了。” 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雪拂,无奈地用衣角轻轻拭擦沾了些许泥土的手机,再慢慢走向活像被施了法,囚困在原地的殷莞儿。是老天爷看不惯她太好命,才会派出邢尹这帮妖魔来收拾她吗? “原来睡不着的人不单我一个,雪拂姐姐,你也是出来探险的吗?”莞儿一回身,脸上所绽放出的甜笑几近快挤出蜜糖来。 “是呀!我担心你一个人在树林里乱跑会有危险,所以便在暗中保护你。”雪拂也回她一记绝艳的丽笑。 “谢谢姐姐关心,不过离天亮还很早,咱们不如各自回去补眠。”莞儿的双眼闪闪发亮,然而,只有她心里最清楚,她已经气到头顶快冒烟。 “这个建议不错,我赞成。” “那就走吧!” “莞儿,要姐姐牵你吗?” “不必,不过请姐姐走路要当心,以免一不小心踩到香蕉皮,摔了个四脚朝天。” “莞儿也是,小心脚下石头,以免一个不稳,跌了个狗吃屎。” “姐姐厉害。” “妹妹也不错。” 可恨!大魔王的手下果真如他本人一样,欠扁! 对某些人来说,或许宁愿被乱枪打死,也不愿踏进这间房。一个约莫二十几坪大,干净,洁白,无垢,且灯光明亮到仿佛置身在艳阳下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张白色的桌子及一张白色的椅子,就连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也是一身白衣白裤,白皮鞋。 正因为白得太透彻,亮得太刺眼,所以每多待上一分钟,就会让人越感不对劲,随着时间慢慢增长,你就能清清楚楚地感应到全身上不就像是被几十万只蝼蚁给啃咬般,不仅痛苦难当,更教人抓狂作呕。 这问房,便是鹰会会主为了接见、派遣,甚至是处罚不听话的人所特别设立的密室。 而现下,站在会主面前,不是他最得力的四使者冷、绝、无、情,也不是受罚的属下,而是于昂。 “介绍人传来讯息,普勒财团总裁确定要中止合作,至于已付的前金自然归我方所有。”于昂如冰山的脸孔依旧没半丝波动。 “昂,你说,情是不是很幸运,不仅殷闻风庇荫她,就连普勒那个成老头都在暗中帮衬她。”邢尹,邢国际财团的总裁,而他另一个身份,便是世人口中为夺取私利而不惜任何手段的邪恶组织之首。 “会主说得是。” “昂,有什么话就说。”于昂像是缺乏情绪反应的脸庞虽没有丝毫动静,但邢尹就是看出他还有后话。 “会主要弃情?” “情是鹰会的大将,若这样弃之,岂不是便宜了殷闻风?不过,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他是莞儿的兄长,所以……”邢尹薄唇勾起似冷似热的微笑。 “会主,殷莞儿小姐在这三天内,一共有五次逃走记录。”既然提到殷莞儿,于昂便顺道再告知主人这件事。 “五次算少的了,可见绝给她的压力很大,不过,我真有这么可怖?为什么莞儿非逃离我不可?”邢尹有丝困惑,但嘴角所扯出的弧度却突显其恶意。 于昂抿嘴,不语。 “怎么不说话?”他睨睇贴身心腹。 “会主心中已有定论,不必属不多舌。” 放肆的邪笑,登时回荡在有如古墓般的房间各个角落。 “是该收网了,至于情,虽然已经是颗弃子,但也得发挥最大的残余效力,昂,你说是不?”未褪尽的残笑在他唇畔形成抹坏透了的莫名期待。 “属下立刻去办。”于昂会意,颔首,踱离。 黄昏时分。 轰!当引擎声一响,莞儿眼中倏然流露出眩亮的光采,就连心口也兴奋到怦怦直跳,紧接着,她油门一踩,蓝宝坚尼跑车咻地一声,瞬间冲出温泉会馆停车场,投入幽暗山道。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虽然她的逃亡计划屡屡遭受雪拂的破坏,但有志者事竞成,她找上了那个曾经想跟她搭讪的外国人,几句甜言蜜语就哄得他晕头转向,在成功骗到他的车钥匙后,她即支开雪拂,趁此空档跳上跑车。 哇塞!棒透了! 真不愧是超级跑车,速度够快、够稳,也够拉风,更重要的是,嘻嘻!雪拂想追上她可得拼老命。 虽然雪拂开的是性能极强的红色法拉利,不过,她先起跑,除非法拉利变出双翼来,否则想追上她?门儿都没有。 莞儿禁不住开怀大笑,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纠缠而……大张的小嘴突然间闭不拢,她看到后照镜中有辆车正以可怕的高速接近她。是雪拂!那个阴魂不散的美艳女鬼。 噢!她究竟在邢尹底下从事哪门子的工作?潘尔森追人的功夫跟她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哼哼!好,既然都是高级跑车,她们干脆就来一决高下。 莞儿脸上散发出自信激昂的神采,在几乎没有踩煞车的情况下,稳稳操控住方向盘,就在这时候,砰一声,左后方的车轮竟然无故爆胎。 嘎……吱……顿时,刺耳的磨擦声扬起阵阵翻滚的白烟。 该死地! 莞儿心惊大叫,蓝宝坚尼左右摇晃的厉害,为怕冲出山道,她急踩煞车缓下跑车的速度,然而,这一耽误,却让法拉利有机可乘。她不能输掉! 为控制住失去平衡的车身,已冷汗涔涔的莞儿紧抓住方向盘,接着她猛踩油门,全力加速,决心要在跑车报废一则,冲出雪拂的视线范围。 可显然地,她的油门还是踩太慢……莞儿转动僵硬的脖子,瞠圆眼,恶狠狠地瞪住朝她勾漾起大刺刺笑容的雪拂。 没错,两辆敞篷跑车已经并列行驶,且为追使蓝宝坚尼停下,法拉利还不断往其车身猛撞。 莞儿气炸了。“雪拂!你敢再擦撞我就跟你翻脸!” “别这样说嘛!谁叫主人太想念离家太久的蝶儿,所以我只好扮坏人,变身成捕虫大队啰!” 砰!嘎吱……蓝宝坚尼重重磨擦山壁的尖锐声,听起来教人心惊胆跳,然,更让莞儿气愤的是雪拂的话。 “什么捕虫大队,你当我是昆虫类呀!”在要稳住车身之余,莞儿还得拨空转头大骂。 “如果是就好了,我拿网子直接网你还比较快。” 啊!没想到莞儿妹妹的体力如此充沛,不管是上山下海甚至是飚车,她都能跟她来这么一下,让她这个监视者疲于奔命。 “你你你……”许是咽不下这口气,也或许是清楚的了解到这台爆胎又被挤压到快变形的蓝宝坚尼,恐怕快报废,所以……想逃命,只剩一个办法了! 莞儿一踩煞车,雪拂见状,也跟着停下车,接着,便见莞儿跳下车,再大方坐进法拉利的前座。 “不玩了吗,莞儿?”雪拂脸上带着极艳的微笑。 “每次都跟你玩,那多没意思。”莞儿耸耸肩。 她最近时常半夜爬起来练拳,现下,应该是验收的时候了。 “我也这么认为。”雪拂偏首,对她露出一抹难解的倩笑。 “雪拂,我们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跟邢尹有着亲密的关系,按理讲,你应该要设法除去他身边的女人才对,可你却反其道而行,硬要把我塞回去给邢尹,怎么,难道你认为这种作法可以讨邢尹欢心?” 没错,她就是意图挑起雪拂的嫉妒心。 “莞儿你……你都没发现到吗?”雪拂煞是妩媚地拢拢被风吹乱的大波浪卷发。 “我应该发现什么?”莞儿眯了眯眼,有些厌恶她的话中有话。“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啊!” “雪拂你!”怎么她的语气跟姓邢的全是一个样。莞儿一张白皙又掺杂细小汗珠的雪颊,竟泛起近似窘态的酡红。 “我自信抓不到主子的心,但莞儿你,说不定有这份能力喔!” “你开什么玩笑,就算我有能力,也不会用到邢尹身上。”她悄捎握紧粉拳。 “为什么?主子对你还不够好吗?”会主所以放情一马,原因都出在这只小蝶儿身上。 “这般处处限制我的行动,请问他有哪里好?” “这哪能怪主子,若不是你满脑子想的都是逃跑,主子哪有可能这样对你,这样吧,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你说得出,我就替你办到。”而且,还是免费的喔! “如果我叫你杀人呢?”她当自己是有求必应的神仙吗?忽起反感的莞儿不加思索便冲口而出。 “这我最喜欢了,你快说,你要哪个人死,我保证让他活不过三天。” “你……”瞧她说得好不认真,好像真有其事般。莞儿直勾勾瞪住她,感觉周遭氛围突然变得冷飕飕。 “啊!不会是吓到你了吧?”雪拂夸张的说道。 “……哈!这样就被吓到,我就不叫殷莞儿了,不过,既然你这么能干,我倒是很想要一件中国古物。”不能再迟疑了,若想逃离邢尹,就得狠下心。 “喔!”雪拂像是很遗憾没要她杀人,不过,她还是慢慢倾向莞儿。 “啊!” 突然间,毫无预警地,莞儿手刀才要扬起,却眼前一花,下一个瞬问,她的脖子忽有股被蜂针给螫到般的疼痛感,接着,她眼儿一闭,全身无力地软靠在雪拂怀里。 “莞儿妹妹,你可别怪我,谁叫邢先生等不及了呢!” 第七章 “我的好莞儿,你为什么还不醒过来呢?” 一只大掌轻轻摇晃着宛如睡美人的殷莞儿。 哼!醒来干嘛?跟他大眼瞪小眼? 她一点都不怀疑,此时此刻的她已经被装箱寄回美国,可想而知,她最起码已经昏睡超过一天以上。 臭雪拂,本小姐跟你的梁子这不是结定了。 “莞儿,你是气到不肯跟我说话了吗?”男人温热的大掌滑入她柔嫩如丝绸的秀发里,以轻柔的力道梳理她的发,未了,还撩起她一缕发丝,缠在指间里把玩。 “对了!我想到一个可以唤醒睡美人的方法了。”低魅的笑语带有丝调侃。 当灼烫的气息喷洒在她如搪瓷般的心型脸蛋上时,莞儿唇角克制不住的微微一抽,而藏在丝被下的双手,更已经做好万全准备。 真真太可恶! 她的装睡反倒赐给他为所欲为的机会,若是让他得逞,她相信接下来绝不是一个吻就能解决。 莞儿不由得握紧拳头,决定在他气息接近她的一刹那,给他一次毕生难忘的经…… 然,覆上她樱唇的力量,超乎她想像的炽烈,让她本能地开始抵抗他强势入侵的唇舌。 “唔……”混蛋色魔,老是吻她吻得这么凶悍,活像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好哇!既然你这么不客气,那我何必再跟你讲情面。 不愿服输的意念催化莞儿豁出去的决心,丁香小舌顾不得后果地学习起他的技巧,勇往直前地窜进他的嘴里,如他一样的恣意翻搅。 就在这时候,一声邪气的低笑就从四片胶合的唇瓣里流泄出,尔后,原本相互较劲的唇舌,竟渐渐转为温柔四溢的缠绵。 莞儿绝没料到一开始的不甘,竟演变成最后的不可收拾。 她昏了,迷惘了,然后,放纵自己沉溺在他充满浓情蜜爱的气息里,直到他缓缓退开为止。 “莞儿啊莞儿,你再这样看着我,我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把属于我的气息全都烙印到你身上。”放肆的欲望深眸紧紧锁住她一张迷离又娇憨的俏脸,他眸光一闪,无限爱怜的将头深深埋入她的颈窝里。 他非常渴望地将自己的一部分狠狠贯进她的身体里,可是,他又害怕这样做会伤害到小蝶儿,所以宁可等到她再成熟一点再来摘取。 不过,害怕? 他已经记不得他最后一次懂得害怕是在什么时候了……而莞儿,他的小彩蝶就是有这份与生俱来的魔力,能够腐蚀他的心,让他变得不能没有她。 毫不掩饰的淫邪话语,以及压在她身上那股沉重的力量,让莞儿霍然惊醒,慌乱下,她想也不想便抬手抓住他浓密的黑发,欲提起他的头。 然而,她明明用足了力气,却无法撼动他半分,猝然的劣势与不知名的情愫,让她变得益发不知所措。 “你你……”她出声想臭骂他,但却不晓得该从何处骂起。她皱起弯弯的蛾眉,对自己居然丧失骂人的气魄感到十分郁闷。 而反观邢尹,却像是舒服到睡着般,竟然一动也不动。 “你你……是不是早就发现我已经醒过来了?”被麻痹的舌头终于稍梢恢复知觉,她放弃揪起那颗活像有几十斤重的头颅,改抓住他的双肩欲将他扒离。 “为什么要装睡?你知道吗,我想你想到差点就飞去台湾找你。”他反问的闷气声中夹杂若有似无的怨气。 拜托!他抱怨给谁听? 不过,他说话时所吹拂出的热气,意外熨烫她敏感的肌肤,让她好想伸手去抓。 “所以,你干脆叫雪拂把我迷昏再运到……咦?这里不是希斯顿饭店?” 嘲讽的口吻在看清楚她所处的房间后,转为疑惑。 未拢上的重重窗帘,让她觑见屋外翠绿环山,这间布置得美轮美奂的卧房,对她来说更是陌生。 “我不住饭店时,偶尔都会过来。” “喔!原来这是你另一个巢、喂!你压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莞儿发出强烈的抗议。 “抱歉。”他撑起自己,可笔直的双臂却仍然压在她脸蛋的两侧,一双弥漫着情欲的深幽诡眸,直勾勾盯凝住她脸上每一分细微的变化。 “你、你在看什么啦?”莞儿恼怒地瞪他,而且,她还必须很生气很生气地与他对峙,这样她才不会有空再去想别的事。 “我就是喜欢这样静静地看着你。” “你……你这是在逼我跟你摊牌吗?”好聚好散怕是痴人说梦,可要她屈服在他的淫威下,更是万万不可能,唯今之计,大家干脆挑明了说,看看最后是要杀要剐甚至煎、煮、炒、炸,她统统奉陪。 “摊牌?”邢尹挑起邪邪的嘴角。 “没错!”莞儿抿唇,应得大声。 “你能不能说清楚点?”他柔声请教。 “就是……就是你到底想怎么解决我们之间的事?”不知何故,她发现他的语调愈清柔,她心里那股毛毛的感觉就愈形严重。 “我们的事?”邢尹一副不甚理解。 哼!跟她装傻也没用,反正她今天一定要跟他彻底做个了断。 “我知道你很喜欢我,但是我对你……只有那么一丁点的喜欢,所以……” 莞儿脖子一缩,微带惧意的眼珠儿四转乱瞟,就是不敢直视他。 干……干嘛啦! 她只是实话实说,他有必要笑得好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地狱恶煞吗? “喜欢就是喜欢,为什么还要分等级?” 邢尹缓缓挺起身,莞儿心一惊,以为他一怒之不要将她就地正法,于是朝另一头急急滚去,可他却轻易将她拖回,再让她的后背紧紧抵靠在他胸膛。 原来他不是要……吁!害她吓了一大跳。 “莞儿,我知道你已经爱上了我,只是你有你的傲气,所以才故意和我唱反调,不让我称心如意是不?”铁箝似的双臂拥住她倏然绷紧的身躯,邢尹非常笃定的低喃。 他耳背呀!她就说了对他只有一咪咪的喜欢,可他竟然不要脸的解读成她已经爱上他! “你不说,我便当你默认了。” 修白长指无预警地顶高她下颚,莞儿抬眼的瞬间,竟迷失在他一双深不见底的幽潭里。 要她默认什么?她不出声是因为她忙着吞口水。 “莞儿,你终于愿意承认了。”像是收到毕生最珍贵的礼物,邢尹绽露出既欣慰又满足的笑容,俯首,深深吻上她颤抖的粉红唇瓣。 他他他……他妈的!从头到尾,她什么时候说过她爱上他了,一切都是他在自导自演的好不好。 这下子,她该如何戳破他的美梦,也就是她的恶梦,还能让自己全身而退呢? “邢邢……邢大哥,那个我……其实我有一句很重要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被彻底凌虐过的红唇,让她在张合时产生些微刺痛,她轻拧眉心,却不敢抹去他留在唇上,那股浓密又独特的男子气息。 “你说,我会很认真的听。” “喔不不!别太认真也没关系。”此话一出,她差点想咬舌自尽。 殷莞儿,请你争气点好吗?不是才下定决心要跟他把话给讲清楚说明白的吗? “莞儿,你真是个可爱的小东西。”他失笑,忍不住以面颊摩挲她涨红的小脸蛋。 “我一点都不可爱啦!”不知是在气自己的窝囊,还是在气他的得寸进尺,总之,莞儿的脸蛋更加红通窘迫了。 “这样的你就更可爱了。” “你……” “对了,你不是说有很重要的话要对我说。”他轻笑,将下巴顶在她发热的小脑袋上。 “我!我……”伸头缩头都要一刀,殷莞儿,你就别再犹豫不决了。 “其实我对你只有……只有……”奇怪!就简单的“朋友关系”有这么难出口吗? “只有什么?” 莞儿又气又恼又挣扎,全身血液几乎往她脸上冲,让她恨不得揍自己几拳好尽快清醒。 忽地,叩叩! 没预期的敲门声,竟让莞儿不由自主地松下僵硬的身躯,接着,身后那具快要将她烧融的灼热物体渐渐远离她。 然,就在他离开的瞬间,莫名的沁凉冷不防地袭上她。莞儿不明所以,只能赶紧揪高丝被,盖住仅着薄纱睡衣的娇躯,再微露警戒地盯视下床的他。 “莞儿,你再多躺一会,至于你要对我说的话,我一定会再找时间听你说。”轻柔到接近诡异的说完,他即踱离房间。 莞儿瞪住他的背影,直到传来房门紧闭的声音,她才掀开被,匆匆滑下床,谁知,光裸的脚丫一触地,竟整个人软跪下来。 她忙不迭以手撑住床缘,但颤抖的双手却显示她的力量正逐步消失。 难道她体内还残留着麻醉药? 无法随心所欲的郁抑,让她发狠似地重咬下唇一口。 “啊!好痛。”已经够脆弱的唇瓣被她这么一咬竟然破皮出血,莞儿痛得发出嘶嘶声。 可恶!都是邢尹害的啦! 有怨却没地方申诉的她,只得无奈地爬回床,等待身体那股无力感消失后,再来好好研究这里到底是何鬼地方。 这是一栋富丽堂皇的三层楼别墅。 但怪异的是,屋子内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冷酷的黑衣人,在她面前走过来又走过去?表面上,他们似乎对她视若无睹,但她敢对天发誓,他们所关注的目标,显然就是她本人。 更绝的是,她并没有被允许“走出”这间大屋。 换言之,她又被姓邢的给软禁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他除了用这种烂方法留住她之外,就没有其他好法子了? 哼,哼哼!虽是龙困浅滩,但凭她三寸不烂之舌,还是轻易说动善良的厨娘,暗助她从后门偷偷溜走。 于是,趁着黑衣人梢一疏忽,莞儿便在厨娘的掩护下,飞快窜至后门,再用力打开门。 “喝!你是谁?干嘛站在这里吓人?”惊见一名脸色晦暗的男子犹如门神地将门口给挡住,莞儿啐了声,反应极快的恶人先告状。 可恶!又失败了! “殷莞儿,你以为这里是你殷家的度假别墅吗?”郭义,鹰会四使者之一的无,语带尖酸,冷眼眯视她。 “其实也差不多啦,只是,就少了不能到外头闲晃。”殷莞儿一副很遗憾的摇头晃脑。 “哼!记住你现在的身份……” “喔!那我倒要好好请教阁下,我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呀?”她咧嘴一笑。 老实说,邢尹底下的人都还对她满客气的,就连视她为隐形人的于昂也不曾对她大小声,就只有这个小眼睛小鼻子的臭男人…… “人质,一个等着被交换的人质。”郭义笑得好冷。 “喝!你说我我我……我是人质!”莞儿惊讶到眼珠儿差点瞪凸出来。 她原本想他狗嘴里铁定吐不出象牙来,所以无论他说出是他主子的禁脔、玩伴、情妇,甚者更难听的娼妓,她都有心理准备,只是,她万万想不到,他竟然会蹦出人质这种答案。 “告诉你也无妨,会主决定拿你换回情,所以你最好搞清楚……” “等等,等等……你刚才说的会主,是哪个国际狮子会、保绿基金会,还是老人会的会主呀?”莞儿和颜悦色的冲着郭义笑。 情!情!情!天呐!情不就是大哥所爱上那名女间谍的代号,也就是二哥口中那个邪恶组织鹰会的手下,这么说起来,邢尹不就是…… 莞儿的心不由得一紧,各种复杂的情绪登时塞满胸臆,她试图去排除压抑,甚至逼迫自己相信,他口中的会主跟邢尹根本就是不同的人。 “原来你还不知道。”郭义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他不会是不小心露了口风吧! “现在你讲我就知道了,可,既然我是人质,怎么你家的会主大人还会放任我四处乱跑?”为探出更多的内幕,莞儿硬是按捺下鼓噪的心音,笑咪咪地问。 “这我就不得不称赞你们殷家人了,无论是男是女都是深藏不露,大的专靠一张脸博得女人心,至于小的……”郭义许是沉不住气,在殷莞儿一张挑衅的笑脸下,再度语出嘲讽,只是才说到一半,他不仅住了嘴,连面色都变了。 “小的如何?”她挑起美美的秀眉,不耻下问。 “喂!你的眼睛在看哪?”呃!有问题,莞儿小心翼翼地半转过身,然后,她便瞧见站在他们身后,一脸漠然没表情的木头人先生,于昂。 “殷小姐的疑问,邢先生自会给你答案。”于昂无波动的眼神直盯着她。 莞儿心中惊疑,但粉嫩嫩的脸蛋依旧要笑不笑地,忽地,她回头欲找郭义,却发现他已经不见踪影。 “殷小姐。” 莞儿一吓,回身瞪住原本还在十步之外,可如今仅离她三步的于昂。 “那个男的是谁?”她微仰头,下意识地屏住气。 “郭义。”于昂顿了下,才用最简短的话回答她。 “他刚才说,我是人质耶!”莞儿忽然笑嘻嘻地说。 这回,于昂没再开口。 他的没否认,让莞儿再也笑不出来。 对她来说,无论是真笑、假笑、干笑、敷衍的笑、应酬式的笑统统难不倒她,可是现在,她却发现她的嘴唇活像被三秒胶给瞬间黏住般,连想往上扯动一丁点都没办法。 犹记不久前,她还十分向往大哥爱上自己的敌人,如今,哈哈哈!她暗自大笑三声,脸上充满着不可思议。 噫?爱! 大哥爱情,而她呢?她有爱上邢尹吗? 否定的答案理当很快浮现,可是她却迟疑了,也迷惘了。 莞儿的脚步不再轻快,甚至如鸭步鹅行般地缓慢,就连走在她前头的于昂也察觉到她的龟速,可他没有回头,只放慢了步伐。 如果邢尹真是鹰会会主,那么,他接近她、呵护她、满口说喜欢她,不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的来到? 现下回头想想,打从她跳上他的车,说不定就是个事前布置好的陷阱,只是她懒得去深思细忖,更不想再回头找家人求助,所以便赖着,然后抱持着好玩的心态跟他周旋。 哈!好玩的心态…… 想必邢尹对她也是抱持这种想法,所以对他以前说过的话,她随便听听就好,是呀!随便昕听就好…… “到了。” 猛回神的莞儿及时煞住,因为仅差一步,她就要撞上他的背脊。 “于昂,你是不是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代号?像是恶鬼啊!魅魈啊!还是什么猎豹、壁虎的?”莞儿挑起飞扬的蛾眉,睨住难得目露异色的于昂。 “邢先生就在里头,殷小姐何不直接问他。” “也对!反正问你也是白问。”莞儿耸耸肩,在于昂欲打开门之际,她又突然对他眨眨眼,好好地再问,“于昂,趁你家主子没听见,你能不能明明白自的告诉我,邢尹说过的话能算数吗?” 于昂看了她一眼,却没出声。邢先生是鹰会之主的事,她早晚要知道,所以会主及他便任由郭义去揭穿,孰料,她在得知后的反应竟是……笑?这表示她对会主的用心完全不在意,还是说,这只是她的伪装?但,不讳言地,她的出现确实让会主在某些行径上产生细微的转变,再这样下去,难保…… “能不能算数,得由你亲自来认定。”于昂眼神一闪,不待她说话,便直接推开房门。 老实说,于昂开门的动作着实太快,让还没做好准备的她险些拉回门。 莞儿扯唇,像在嘲笑自己。 就算她变成鸵鸟将自己埋进沙堆里,邢尹恐怕也会很快将她揪出来。 “莞儿,快过来。”看见站在门口的她,邢尹绽漾出教人疏于防备的勾情笑容,招呼她过来他身边坐。 若照以往,她决计会笑得比他更灿烂无害,可现下她却没了心情。 啊哈!原来她也会多愁善感,难道就因为邢尹是鹰会会主? 不过,话又说回来,邢国际财团旺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管他的身份是哪一种,对她来说应该都不关痛痒才是。 所以,她在锁什么眉、忧什么愁、伤什么心? “邢……哎!伤脑筋,我该称呼你什么?是邢总裁,还是会主大人呢?” 莞儿双手负于后,慢吞吞地走到他对面的沙发椅落坐。 “莞儿,坐过来,我不喜欢这样太远看你。”他笑容微敛。“好嘛!坐过去就坐过去。”她的语气有点俏皮,有点撒娇,感觉上,再面对拥有双重身份的他时,似乎没啥改变。 当莞儿一屁股就要坐入他身旁时,他却突然伸手揽住她的纤腰,将蓦然一僵的她兜了个半圈,最后安稳地侧坐在他的双腿上。 “莞儿,其实我极不愿意让你离开我。”他搂了搂她,亲昵地依在她耳畔不舍的呢喃。 她想,她犯不着再浪费口水了。 他这句话无疑已经证明他就是那个想找殷氏集团,也就是她大哥麻烦的邪恶之主。 所以,道不同不相为谋,今后大家就各走各的路。 “会主大人,你舍不得的人应该是情,而不是我。”要不然,他也不会拿她做交换。莞儿流转的皓眸盈满嘲弄。 “不!我希望自己只是你的邢大哥。”他有感而发地亲吻她微凉的脸颊。 “我看很难。”她笑哼。 “你在怀疑我对你的心?” “不!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他的心从来没有对她认真过,这点,她百分之百没怀疑。 二根长指托高她完美又倔强的小下巴,邢尹眼神如谜地欲看穿她一张绽露出眩惑人的笑靥。 “莞儿,等情的事了结,我会跟你解释。” 她显得受宠若惊。“没关系没关系,等你有空再做解释也不迟。” 解释?哇!她殷莞儿何德何能,竟蒙会主大人如此青睐,更何况,身兼两种身份的他,铁定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她心领就好。 邢尹不再作声。 因为他知道她正在气头上,但无妨,日后有的是机会让她明白,他对她的用心,以及对殷家的退让。所以,他不急。 “我必须离开几天,你能乖乖等我回来吗?” “嗯,我尽量。”她笑笑,回答的模棱两可。 邢尹不再说话,却在要放开她之前,狠狠吻住她柔软微抿的唇。 第八章 撤旦! 没错,这就是她替邢尹重新命名的代号,很炫吧!而且也满符合他的本性,再加上他座前不是有冷、绝、无、情四大金刚,喔不!是四使者才对,所以叫他撒旦,简直是名副其实。 而当撤旦及于大木头不知飞到哪里作怪时,她借由郭义的口中已大约了解鹰会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以及她现下所必须面临到的问题。 鹰会,专门提供优秀的商业间谍,潜伏在全世界的各大公司集团当中,只要你付得起昂贵的价码,他们便会为你搜集被企业列为最高机密的文件及程式,或者,当你认为有哪个人抑或工作小组,有可能威胁到你的晋升时,他们也会替你除去那些绊脚的小石头。 当然,在有必要时,杀人对他们来说也是任务之一。 不过,对她而言,无论鹰会从事的是合法还是非法的任务都不干她的事,因为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她所在乎的、关心的,就唯有想法子让大哥可以有老婆抱。 “情”已丧失记忆,就算她愿意回转鹰会,恐怕邢尹也不会善待她,除非,他跟郭义也就是“无”一样,也对“情”有意思。 哈!殷莞儿,你不是说你压根不在乎邢尹究竟有多少女人吗?啐!净会说大话的你,还是趁着人质尚未交换前,赶紧落跑吧! “殷莞儿!”房门猛力被推开,郭义第一时间就看见已悬吊在三层楼高的窗台栏杆外,冲着他咧嘴一笑的殷莞儿。 “小无,麻烦你替我转告你们家会主一声,就说我对这种捉迷藏的游戏已经玩腻了,再见!”啾!殷莞儿给了脸色铁青的郭义一记飞吻,即身手灵巧地借由一条被她卷成麻花状的被单迅速垂落。 一蹬,再蹬,殷莞儿最后以一个完美的空翻姿态安全着地。 正自高兴的当口,某种被人死死攫掠住的诡异视线,让殷莞儿整个后背禁不住泛起阵阵凉飕。 完蛋了! 撤旦早不回晚不回,偏偏选在这紧要关头给飞回来。 而且,综合跟他交过手的经验,要从他眼皮下逃脱,简直难如登天。 唉!事到如今,她只有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了。 “我我……我亲爱的会主大人。”莞儿屏住呼吸,一双瞠得老大的眼儿,瞪住那双如灵魅般缠住她腰身的臂膀。 “莞儿,来,说出你的要求。”他所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异常轻柔的冷悚笑语不期然吹入莞儿的耳畔,让她忍不住轻颤,不由得咽不好大一口唾液。 这男人果真有当大坏蛋的雄厚本钱! “呵呵!其实也不算要求啦,而是条件交换,因为我想请会主大人你……赐给你自己一次机会。” “喔?”她这句话含意很深。 “邢大哥,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一直不太敢相信,你是真的爱上我。”她垂下眼脸,微涩的咕哝。 “然后呢?”他嘴角微扬,静待下文。 “如果你愿意为了我而牺牲掉某些原则的话,或许我就会相信你是真心爱我的。”哈!她讲得真顺,根本不用瞎掰。 “你要我放弃情……” “还有别再找我大哥的麻烦。”她赶紧顺他的话接下。 “就这样?”他轻笑出声。他的笑,让她骤感心慌慌。 “嗯,就是这样。”不行!她的气势决不能先弱下来。莞儿连吸好几口气,好稳住失序的心跳。 “莞儿,你的心跳得好快,是哪里不舒服吗?”他啄吻她忽尔染上一层玫瑰色的纤颈。 妈呀!她的心跳声真的大到足以震入他的耳膜里? “哇!你你你的手……”缠住她腰身的一只大掌冷不防往上轻柔地抓住她酥胸,登时吓得她哇哇大叫。 “别慌啊莞儿,我只是在安抚你。”邢尹在她耳畔低声魅笑。 他都已经给她揉下去,还叫安抚! “你不喜欢?” “我不……不是这样子的啦,反正我迟早是你的人,你想怎么样都行,只是现在这种情况、这种地点,好像不太适合做这档事耶!”她及时遏住到嘴的叱吼,试着让出口的声音别绷得太紧。 她得沉住气,毕竟大哥跟情的未来全掌握在她手里。 “是吗?”她的胸脯好软,非常适合他的盈握,如果他直接用嘴……怎么办?他真想立刻拥有她。 “邢大哥你……你……”哇!他愈掐愈大力了! “我如何?”软香温玉软在怀,要他不动情好难,可惜,就如她所说,此地不宜,此时更不能。 “你你……你到底要不要答应吗?”颤声催促后,她还用力咬住唇瓣,以防不小心逸出教人脸红心跳的呻吟。 “答应什么?” “邢大哥你!”她为之气结。 “呵!不逗你了。不过,你呢?虽然你也说过你爱我,可我却也感受不到你对我的爱意。” 真是他妈的%&…… 她什么时候说过她爱……算了算了,他爱作白日梦是他家的事,现在她只求尽快取得他的承诺。 “邢大哥,你放心,等情回到我大哥身边,我自然会再回来找你。”当箍住她酥胸的淫手终于甘愿放开后,她忍不住偷偷喘了一口气。 “真的?”他迅速将她转过身,黑眸激射出异彩地紧盯她的脸蛋,像是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我哪敢骗你。”他看起来真的好开心。她微愕,晶透双眼困惑地眨巴着,一时间,竟不确定自己究竟安了什么心。 “好,那就一言为定。”他希望,下回她来找他时,背后动机就只有一个单纯的因素,就是爱他。 “……嗯,一言为定。”要对他做出违心之论,得要有十足的勇气及毅力才行。莞儿苦笑,愈来愈搞不懂自己对邢尹的感情到底是…… 哎呀!她最讨厌想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等事情真的发生再来想也不迟。“莞儿,千万别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当然。”若不是她的道行高深,恐怕早就被他看出她根本就是缓兵之计,但,无论如何,大哥与情的事总算能够获得圆满的解决,至于接下来,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正因为莞儿拿自己与邢尹定下协议,所以殷闻风在找到莞儿被藏匿的地点后,才能轻易挟持住郭义,并拿他当人质且顺利营救出莞儿。 在此同时,殷闻风也向鹰会会主保证,日后无论情会不会恢复记忆,都不会出卖鹰会后,这场风波总算告一段落。 而当莞儿终于走出囚禁自己多日的别墅时,她心里竟无一丝半毫的喜悦,因为她知道,她不可能就此摆脱邢尹,只是在那之前,她得先渡过家人这一关。 所幸,大哥就算看出端倪来,也顶多是以凌厉的眼神质问她,只要她装作没看见,倒也相安无事,但二哥可就不容易打发了,所以…… 砰!“我想回台湾老家住一阵子!”莞儿用力推开画室大门,对翘着二郎腿,悠闲坐于画架前,握笔的大掌不知在画上勾勒什么的二哥大声说道。 背对小妹的殷赤风挑了挑眉,迷人的完美唇型随之扬起近似嘲弄的笑痕,接着,他从容搁下笔,在转身面对一双燃烧中的美眸时,唇上戏笑已化为淡淡的诡异。 “唷!这么快就投降了?”殷赤风一副早已料中的撇撇唇。 “才不是呢!二哥,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根本不晓得囚禁我的那栋别墅是属于邢尹的,再说,我当时的身份是人质耶,哪可能去查邢尹是不是鹰会布在邢财团里的重要棋子。” 二哥,你得原谅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其实邢尹根本不是一枚暗棋,而是将。 “那么,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在你被绑架前,是不是已经认识邢国际财团的总裁?”他已经请潘尔森调查过了,所以她要是再否认,就太对不起关心她的家人。 “这……好啦好啦!我承认在我跑给老爸追时,他帮过我很多次。”再撇清这一点,恐怕连她都不信,更遑论是精明又狡猾的二哥。 “那先前为何不承认?”记得她当时还气呼呼的指责他的不信任。 “因为我怕你们会想歪呀!”她以为回答得很理直气壮,却没发现丝丝的女儿姿态已泄露她的心虚。 “我们会想歪什么?”殷赤风失笑,似佣懒的黑眸染上了抹不知是喜或忧的光泽。 “就是……就是那个……”莞儿竟支吾起来。 “哪个?”殷赤风爱笑不笑地追问。 “就是……哎哟!二哥,你干嘛一直问这个嘛?”莞儿重重跺脚,显然对二哥的逼问快招架不住。 “啊!” 莞儿被他的惊叫声给吓了一大跳。“二哥,你见鬼了呀?” “莞儿你……”殷赤风像是明白些什么似,瞪住莞儿的一双黑瞳充满惊奇。 “我怎样了?”被二哥这一瞧,莞儿禁不住面露尴尬。 二哥不可能看出什么,她可不能不打自招。 “小妹你,啊!你恋爱了。” “什么!我恋爱了!”出人意表的答案,让莞儿发出高分贝的尖叫。 “难道不是?你不想让邢尹卷入鹰会的事件中,又不想让我们知道你前阵子根本就是跟他在一块,这种明显要保护他的用意实在太明显,而当一个女人会如此维护一个男人时,通常就是代表已经爱上他了。” “我爱上他了!”莞儿就像头鹦鹉般,不断重复二哥的话。 “小妹,这很正常呀,你不必一脸活像要咬断你二哥的鼻子一样,再说,我虽然没见过邢尹,也知道邢财团在商界的名声不是挺好,但是,商人嘛,无奸不商,我对他个人是没啥坏印象,只要他懂你、疼你、宠你,我是没有任何异议。” “二哥你!你越说越离谱了,我跟邢尹哪有像你说的那样!”活像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秘密即将被揭穿,莞儿显得既心虚又懊恼。 “倘若没这回事就算了,小妹不必气到脸红脖子粗。”低懒的嗓调里隐含几许讥讽。 “二哥你……”莞儿被二哥接连的抢自给弄得好想街上去揍人。 “莞儿,你向来有什么就说什么,从不隐藏心事,二哥会这样逼你只是要让你晓得无论你遇到任何事,只要你开口,大哥二哥绝对会帮你到底,懂吗?”如果邢尹就只是邢财团的总裁,那根本就不是问题,但怕只怕……唉唉!他们殷家人怎么会跟鹰会这么有缘呢? “二哥……”原来二哥他……是她误解二哥了,“对不起啦,二哥,等我把所有的事都给搞清楚后,我一定会给二哥一个交代。”她怪不好意思的走过来环抱住他的腰。 “这可是你说的。”殷赤风轻扣了下她的额头,笑了。 “嗯。”她用力点头,保证。 “对了!要回台湾之前,先去跟爸妈说一声,还有,你不是请人送来一尊唐朝仕女陶俑,爸看了很开心,还叫我问你是怎么弄来的?” “这……反正他老是认为自己无所不能,所以我就要他送个古董给老爸。”“他”所指的是谁想必不用她多说。不过,能让爱收集古物的老爸开心,可见这份礼真的很贵重。 “喔!不错嘛,看来他为了你,什么事都可以退让。”殷赤风意有所指的笑了笑。 “二哥,我先去收拾一下行李。”莞儿俏脸微红,说完后即头低低地往外快走。 “莞儿。” 她停步,小嘴念念有词。讨厌!二哥何时变得这么爱念人。 “我不久后也会去台湾。” “噫?二哥也要去台湾!”她猛回身,满脸诧讶。 她想去台湾是因为邢尹在美国,虽然,她曾经对邢尹保证过,她一定会去找他,可她又没有跟他立不时间表,换言之,她想何时去找他,全凭她的心情而定,况且,台湾还有大哥嫂嫂在,她还可以顺便监看邢尹会不会再伺机找他们的麻烦。 不过,她却没料到二哥居然也要去。 “我就知道你这丫头,满脑子就只想着那位邢……哈!别瞪,你亲爱的大哥嫂嫂,早就不知飞到哪一国去度蜜月了,所以台湾的事业就很顺便的丢给你二哥来处理。”殷赤风说完,还无奈地摇摇头。 下一瞬间,他突然眯起眼,瞅住脸色怪怪的莞儿。“你好像不喜欢二哥去?” “怎么会?”她怪叫。 “不会就好,我还以为我去了之后,会妨凝到你什么呢!” 饶富兴味的调调,让莞儿心头乱颤,但她还是故作无知的嘟嘴嚷嚷,“二哥,你怎么这样说,等你过来之后,我有什么事就可以找你商量了。” 原先,她所打的主意就是刚新婚燕尔的大哥大嫂,绝对没空搭理她,结果,那对夫妻居然跑到别处逍遥去,这下子,如果她又推说不去台湾,肯定先被二哥刮一顿,之后说不定哪里都不能去了。 钦!谁叫她笨,没事先打探好二哥的行程,如今,就算她有满肚子的苦水,也只能往肚里吞。 南台湾一个人烟罕至的山区。 工寮,一个搭建在半山腰供工人休憩的简陋建物,没有厕所,没有任何通讯器材,但手机还能通,而最基本的水电,因为衔接半公里之外的一户人家,所以近傍晚时分,四周还不至于陷入一片黑漆。 莞儿就坐在一张小木椅上,双手托腮,望着落日发呆。 回到台湾老家住了二天,她就按捺不住地驾着车子四处乱晃,谁知开着开着,竟然就开上高速公路,然后就一路开往中南部。 只是,她也不晓得在烦躁些什么,竟然开始讨厌人群来,于是渴望独处的她,便迳自开往不知名的山区,在绕过一圈又一圈崎岖不平的山路后,她眼尖的瞧见一名头戴斗笠的老阿伯,从一处工寮小径慢慢走下来。 她知道,这里是没人打扰的最好地点,于是她快快停妥车辆,再急急冲向瞪大眼的阿伯,拜托他让她在工寮里窝几天。 老阿伯人很好,说他们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她想待在工寮多久都行,而且临走前还跟她说,如果想吃龙眼,随手一摘就有。 这时候,她才知道这一片山头种的全是龙眼树,然后,她就真的去摘几颗来吃,可是当一入口,她却发现…… “奇怪!是我嘴巴有问题吗?怎么吃起来会是苦的。”莞儿眉心打了好几个结,突然,她竟跳起来朝天一吼:“啊……殷莞儿,其实有问题的是你的脑袋,而不是嘴巴!” 没错!一向乐天的她脑袋已经开始秀逗了,而且情况还愈来愈不妙,她有预感,再不尽快恢复,就算她躲到南极去也…… 躲!噢!明明先前话就说得很漂亮,谁知才过了十几天,她竟就开始想念起…… 呸呸呸!她干嘛想他?她讨厌他她讨厌他她讨厌死他了! 莞儿气到猛跳脚,对于自己无时无刻总在祈盼着什么而懊恼郁恨。 “现在我所站的地方,连我都不晓得地名,就算邢尹再如何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找到这里来,所以……” “所以什么?” “就是撤旦他……”微张的小嘴突然倒喘一口凉气,俏脸紧跟着一阵青一阵白。 “莞儿,你怎么尽挑偏僻的山区走,这样可是很危险的,我一路跟着你,有好几次都想把你拦下来,可是我若这么做,你一定又会不高兴,所以我才在你出声喊我时才出现。” 他一路跟着她,而她居然完全没发现! 她双手掩面,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警觉性竟然如此之低。 “为什么不回头看我?” 纤细肩头轻轻被握住,其力量虽然轻如柳絮,仍教莞儿重重一震,益发不敢面对他。 他追来了!是等不及,不想等,还是怕她跑掉,无心再回头找他?不管出自哪个原因,几乎都无法改变她又再度变回他的笼中鸟的事实。 然,除此之外,更教她心惊的却是在震慑之外,她心头那块老压住她的大石,竟然悄悄落下。 捣脸的双手猛然被拉下,莞儿一张错愕过度的脸蛋,旋即映入邢尹一双微挑的深邃黑眸里。 “你你……你不是应该要很生气才对?”她微嗫地盯住他不带一丝火气的邪魅俊颜。 “喔!原来你也有自知之明。”他扯起一边唇角,立即地,一抹淡淡的邪异感蕴化而出。 喝!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要不是她的双腕皆被他擒住,她一定会马上逃之天天。 “小莞儿,你别怕,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舍得打你,只不过……” “不、不过什么?”他未完的后话让她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你的确对我失信。”时冷时热的眼瞳瞬间凝敛。 莞儿吓得浑身一僵,脑中登时一片空白。说来说去,他虽然舍不得伤她一根寒毛,但她相信,他绝对会用其他方式整她。 “你可不能对我乱来,我我我……我根本就没有对你失信!” “喔?”微眯狭眸隐隐泛出奇异的光彩。 “那一天我是说我一定会去找你,可又没说是什么时候,所以你怪我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这么说起来,是我太心急了?” “本来就是!”她扯开喉咙,好像不这么大声,就无法说服他似的。 “莞儿。” “干、干嘛?”她心悸了下。 “你说得很对。”吁!过关,“你知道就好。” “不过,既然我都来了,难道你不该尽一下地主之谊?” “但这里可是……”一处工寮耶!而他,该不会把这里当作是台湾的什么名胜古迹吧! “这里很幽静,不错呀!” “好、好吧!如果你不嫌弃,今天晚上我们就暂时窝在这里了。”尽可能维持住镇定的脸蛋,却在转身后忍不住低头窃笑。 幽静。嘿!他讲得很对,当黑幕降临时,除了虫鸣之外,绝对静悄悄得可以,不过,他似乎忘却这里是山区,所以…… 十分钟。 她打赌在十分钟内,他绝对会受不了成群的蚊子而拔腿狂跑。 嘻嘻!老实说,那种画面绝对够经典,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啰! 第九章 咚、咚、咚…… 锵锵、锵锵、锵锵…… 这是什么跟什么! 莞儿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大票手脚俐落的工人,从五、六台货车上扛下所有物品,包括已砌成的原木料及一张看起来就很想让人立刻躺上去的大床铺……噢!竟然连公主风的纱幔都有,反正就是你所能想像类似小木屋里的设备,就一迳地往工寮里头送,天!她没有眼花,那绝对是一台流动厕所没错。 十分钟后,她所看到的就是这惊人的一幕。 是她这个人太容易被看穿,还是邢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因为她绝不相信这一大堆的东西,能够在短短的十分钟内准备妥当且运送到这里来。 “抱歉,借过。” 挡到工人去路的莞儿怔了下后,连忙往后跳,然后便撞进男人的怀抱里,而男人也顺理成章地拥住她。 莞儿全身一僵。这种环抱的姿势……他不会又突然对她色性大发吧!莞儿不住咽咽唾液,赶紧转过身去环住他结实的腰身。 “请问邢总裁打算在这里待多久?”闪烁着几丝嘲弄的眸儿轻挑,让莞儿整张脸蛋看起来既媚又俏。 她已经懒得问他这些东西是如何变出来的,她比较好奇的是,难道他真的打算“住”在这里? “你想待多久,我便跟着你待多久。”邢尹眸光异常诡亮。 “如果我说,我要住在这里一辈子呢?”她承认她是在挑衅他。 “那我自然也就跟着你住在这里一辈子啰!不过……” “不过什么?”她哼笑,仿佛早料到他只是说着好玩。 “我必须先把这座山买下来,再彻底改建,这样我们俩才能住得舒适。” 邢尹似乎已经再考虑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 莞儿瞪住他,这时候,她的确是感受到他的认真。“我才不信!”可惜,心头这股欣悦来的急也去的快。 “为什么?”他挑眉,淡笑。 “你还问我为什么!”这种天大的谎言谁会把它当真。 “为何不能问?” “难道你忘了自己有双重身份?难道你忘了有多少人得仰赖你的鼻息过活?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还隔着一道透明的城墙,谁也摸不着谁?”都什么时候了,他还硬要跟她装糊涂。 她已经管不了她这番话,会不会打破这看似宁静无波的假象,他若不爽,净可对她出手。 “怎么会?我明明携得到你,而你也碰得着我呀!”为证明他所言不假,他还抓起她的小手亲吻她柔嫩的掌心。 莞儿红了脸,抽回手,大声嚷道:“我指的不是有形的物体,而是……嗳哟!你就别再跟我装蒜了!”依他的地位与暗藏的势力,他想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旁人大概只有说是的份,可是她不一样,她有家族有朋友,而且,她最亲爱的家人还满痛恨他另外一个身份。 “你在担心你哥哥们无法接纳我?”相较于她的苦恼,邢尹嘴角上的笑容就显得邪美恣意。 她恶狠狠地瞪住他。 孰料,莞儿这一瞪,竞让邢尹的唇角益发上扬。 “我真高兴本人的烦恼,愉悦了总裁阁下的心情。”抿紧的唇角微微抽搐,她发誓,如果他的嘴巴再敢咧大,她管他是撒旦恶魔还是妖怪,她照砍不误。“呵……” 天煞地!还真的笑! 莞儿说到做到,立刻扭头就要上前去抢工人手上的电钻…… “原来,我对你是如此的重要,否则你也不会这么担心我不被你的家人接受。”不能说是惊喜,可当他对她的付出,终于获得最实际的回应后,他不开怀也难。 无可否认,他一开始确实对她抱持戏玩的心态,有计划地让她一步步踏进他所为她设下的陷阱里,然,不知在何时,她所拥有的神秘力量竟可以牵动他已死寂的心湖。 他想,他是爱惨她了。 也因此,她想逼她太紧,甚至成全殷闻风和原本该从世上消失的情。 就算他晓得,她根本无意履行对他的承诺,他也愿意等,虽然这是种痛苦的折磨,但最终还是被他给等到了。 莞儿冻结所有动作,呆滞又震愕的表情明显流露出她的难以置信。 “你……你少自以为是了,我才不是因为担心你呢。”莞儿吼完的刹那,才惊觉自己的声音竟柔软到活像在跟他撒娇似的。 “呵!” “你还笑!”她发嗔。 “呵呵!” “喂!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她又羞又窘又蛮横地瞪住他一双漾满着柔情的笑眸。 “我只是很开心,非常非常的开心。” “你!哼!我承认我是在担心没错,但对象可不是你。” “我了解。”越描越黑所指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你了解个头啦!如果你认为你的身份不可能曝光,那就大错特错,我告诉你,我大哥二哥很快就会发现,你就是躲在幕后的大坏蛋,到时候,你不仅吃不完兜着走,连那些曾经在你手上吃过闷亏的人,也会找你报仇。” “我该怕吗?” “你不要把旁人都当成笨蛋!”他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再度让莞儿燃起一把无名火,“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二哥已经对你起疑了。” “那又如何?”反正殷闻风他们迟早会知道。 “你……你真的一点都不害怕?” “莞儿,你有没有想过,既然你都说殷赤风已经对我起疑,又怎么会容许你四处乱跑?” “那是因为我二哥还没有抓到你的把柄。”在愣了下后,她撇唇轻哼。 “你错了,莞儿,不是你两位哥哥抓不到我的把柄,而是他们十分了解,就算插手也无力回天。” 殷闻风为了情是决计不会跟他作对,至于殷赤风嘛?正因为他太了解莞儿的个性,以致不敢加以阻挠,以免届时弄巧成拙,反倒将莞儿推入他怀抱。 他的用词令她瞠陵大眼。 “什么叫无力回天?”他要骄傲自满可以,但也不要太超过。 “钦!莞儿,我们可以谈点别的事吗?虽然他们是你的兄长,可我还是不太喜欢你把他们时常挂在嘴边。”他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嗅到她清馨又干净的味道,他好生怀念。 忽尔染上情欲的魅眸增添几分危险性,让想出言反驳的莞儿硬是梗住话,脸蛋还莫名其妙地产生一股臊热。 “那你、你想谈什么?”心慌意乱下,她掉开视线,谁知这一扫,却赫然发现原本简陋的工寮,竟摇身一变成了有度假风味的小木屋,至于那将近二十名的工人目前也仅剩两、三位正在做收尾。 有钱能使鬼推墨,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当然是谈我们俩的事了。”邢尹极其自然的将微微绷紧的娇躯挪入怀里,俯首,将下颚枕在她肩上,笑说。 莞儿猛地打了记寒颤,却仍逞强应道:“我们哪有什么事好谈。”山上的夜晚果然冷多了。 而且,好像才一眨眼的工夫,整个天际就迅速暗下来,除了月色外,唯一有光亮的地方,就是工人才安装上,垂吊在屋檐下那几盏散发着温柔光束的美术灯。 莞儿紧紧瞪住其中一盏,即便看到眼睛都花掉仍不肯转移视线。 “莞儿,你不会又在害怕了?” “我……” “先生,您看这样可以了吗?”赶在指定的时间内完竣的工头,满头大汗,表情却十分谦恭的向他请示。 “嗯。”邢尹眼神仅专注在莞儿红扑扑的侧脸上,完全没看工头一眼。 然而,这一声轻应却足以让工头露出大大的笑脸,之后便偕同另二位工人火速离开。 “他们……他们都走了耶!”见工人们一个个走掉,莞儿竟显得无措,她不明了,自己又小是没跟他独处过,可此时却能深刻感觉一股颤抖从体内不断传出,让她直想跟着工人一块上货车。 “难道你想让他们留下?”他吐出如谜的煽情诡句。 她倒抽气,体内那股颤栗瞬问化为奇异的电流,强烈席卷她所有的感官,尤其在他突然间咬住她圆润的耳垂时,她更是重重一震。 “你……你认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搭建而成的房子能住人吗?怕是我随便一碰就塌下来,所以他们当然得留在这里待命了。” 殷莞儿,你抖什么抖,他若想对你用强的,你就比他更强呀,真要打不过,顶多……哼!大不了就给他嘛! 说不定,等他一得到她,就不会再对她有兴趣了。 “真塌了,我会用身体护住你,决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说完,邢尹便毫无预警地将她打横抱起。 莞儿咬唇压抑下惊呼,小手别无选择地攀住他的肩头,任由他用身体推开半掩的木门,走进。 活动拉门将原来斑剥的石壁以及有些腐朽的木栏全给遮蔽起来,形成独特又美观的墙壁,而原本凌乱又推满杂物的地板,如今更是铺上一层厚厚的波斯地毯,至于最显目地,莫过于那张充满罗曼蒂克的雪白大床与纱幔。 莞儿再度对工人们的化腐朽为神奇而感到惊叹不已。 然,就在她被轻轻抛上大床时,所有的惊叹也瞬间化为慌乱与羞窘。 “你真的想对我……”明知今晚是逃不掉了,她还是想做困兽之斗。 “莞儿,我已经放过你很多次了,难道,你忍心再让我遭受一次那种几乎快灭顶的欲望折磨?”他轻叹,双手却毫不迟疑地褪去西装外套,解开衬衫钮扣,而期间,他的眼从没离开过她。 正因为她一直被他一双充满掠夺之意的黑眸给蛊惑住,以致没法动弹的她,只能无意识地揪扯着被单。 “喝!你……你不是有很多女人,尽可去找她们解决呀!”当赤裸的男性上半身呈现在她眼前时,她吓得赶紧撇过脸,颤声急吼。 怎么办?怎么办?再不赶紧想办法,她准会被他连皮带骨的给啃下去。 “但那些女人都不是你,莞儿。”邢尹已经褪去所有装束,高贵的性感裸体显得特别魅惑又动人。 他缓步走向大床,在莞儿终于受不了地转身想逃的刹那,突然如狩猎的豹子般跃起,轻易将她这只可怜又可爱的小猎物箍制在他身下。 “等等……等等啦!哪有人像你这样硬来的!”被迫趴伏在床上,只能像只乌龟般象徵性地挣动四肢的莞儿,气急败坏的直吼。 “你用错字了,这不叫硬来,而是两情相悦。”他欺近她涨红的脸蛋,邪气一笑,而同时,他也很顺便帮她剥下外衣,尔后,大掌滑下她衣服下摆,准备再替她褪去t恤。 两情相悦!噢!她快晕了啦! 喔不!现在如果晕倒,后果可是会很严重…… “啊啊啊!你怎么可以……”当身上的t恤被他由下往上拉起,而贴身胸衣更是被他扯落抛出时,她已经吓得连话都讲不清了。 “小莞儿,只有我可以对你这样,又这样……”他将她翻转过来,再俯下身,轻咬她浑圆上那朵粉红蓓蕾。 莞儿惊喘连连,下意识想推开他时,却发现她的双腕早已被他用单手紧拢压在她的头顶上。 “莞儿,你可以感受到,我要你的欲念有多强烈吗?”在逗弄另一朵颤抖花蕾时,他也顺势脱下她的长裤,大掌硬是采入她的私密恣意爱抚。 他到底要不要做呀!她的意识都已经快要溃散了! “你不说话,就代表你愿意是吗?”邢尹笑得好魅,好满足,在还她双手自由的同时,亦深深吻住她欲开口的唇。 说不愿意他就不会做吗? 不可能嘛!而且过分的是,既然要她开口,又何必封住她的嘴,这分明是……唔……好痛喔!要进来也不会先通知一声。 该死的可恶!哼!输人不输阵,她跟他拼了! 啾啾啾…… 屋外清脆的鸟语声,惊动了雪白大床上的娇美可人儿。 莞儿咕哝了声,眸儿勉强睁开一咪咪隙缝,但立即地,再度合上,然而,不到三秒钟,她却倏然睁大眼,一古脑儿地坐起身,但是…… “嗅!我是被卡车给辗过是吗?怎么全身上下都痛得要命!”莞儿旋即仰头倒下,感觉全身骨头好像被拆散过似的。 不过,当迷茫的视线一触及顶上雪白纱幔时,那些旖旎又激情的片段,立刻在她脑海单 一浮现闪过。 天!她果然很拼命,拼到就算腰肢都快被他的双手给箍断,她还是努力不懈的和他决一死战,看谁先倒下。 但事实证明她……钦!哪里拼得过经验丰富的撒旦大人。 对了!提到撒旦,他人呢? 床的另一侧并没有留下半点余温,也就是说,他已经下床很久了。 他该不会把她吃干抹净后,就选择开溜吧! 哼!走了也好,她本来就对他不抱任何希冀,就如她先前所说,他只要尝过她后,便会失去新鲜感了。 只是,为何她的心会突然产生一股犹比被卡车辗过还要蹙痛的感觉昵? 莞儿粉唇紧抿,沁白小脸不知是怨还是愤,最后,她干脆把脸蛋埋入拱起的腿窝内,不愿承认她的心确实受伤了。 “你醒了?来,这是我叫人送来的早……呃!快中午了,应该要说午餐才对。”邢尹笑盈盈地推门而入,手里竟还端了只托盘。 莞儿身体有着片刻的僵硬,紧接着,她抬头,紧盯着他。“你不是……” 原来他并没有离开。 “不是什么?莞儿,再不来吃,午餐极有可能又要变成晚餐了。”邢尹将托盘放在一张木制方桌上,才走向她。 “慢着,你别过来。”见他走来,她蓦然惊觉到什么而大叫。 “怎么了?”邢尹顿步,挑眉。 “你、你先转过头去啦!”她揪紧被子,满脸尴尬的直挥手。她没有穿衣服耶! 邢尹霎时会意,薄唇立刻拉扯出邪态的笑痕来。“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身上我有哪一处没见过。”话虽如此,他还是很有风度的侧过身,避免佳人真翻脸。 她必须先找到盔甲,才能和他继续战斗。莞儿急急拉过已经折叠好放置一旁的衣服,迅速穿上。 谁知,就在她溜下床,弯腰欲套上长裤时,他却陡然转身莞儿惊跳,再加上双腿问那股酥麻还未褪,竟一个不稳跌坐在地。 “莞儿你……要我帮忙就说一声,我绝对会很乐意为你效劳的。”邢尹无奈复好笑地来到她身前,蹲下,笑睇僵坐在地,看似错愕,却又泛起阵阵赧霞的娇妍脸蛋。 “你……若不是你突然转过来,我会出丑吗?啊!你你你又在干什么?我自己会穿,不用你动手……”见邢尹突然将她拉起,然后抱着她坐入床沿,接着又再替她将挂在膝盖上的长裤往上拉时,她简直羞愤到直想转头咬他。 “还会很不舒服吗?”他轻佻似地偎在她耳畔低问。 “你的手在碰哪里?”她烧红脸,赶忙抓住那只伺机滑入她女性私密挑逗的魔掌。 “我只是想检查你有没有受伤而已。” 乍听下,他的声音确实很无辜,但她却能从其中听出他明显掺杂的恶意。 “你这个大坏蛋,大色魔,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清灭你这个……喝!你你……住手!”莞儿因他的手指开始乱窜而失声惊叫,她奋力拨开他,再跳不他怀抱,狼狈地拉住裤头逃得远远地。 “你想消灭谁呀?我这个最亲近你的男人吗?”依然坐在床边缘的邢尹,表情显得很受伤。 奇异地,原本还气到蹦蹦直跳的莞儿,在看见他的表情后,飘涨的怒火竟在瞬间消弥。 啐!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明明就是个心机深沉的大魔王,她为什么还要对他产生愧疚感? “是你动不动就对我……其实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啦!”她干嘛要对他低声不气,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 充满占有欲的健臂在她垂下脸时,冷不防环住她,并在她想挣开时,将她的后脑勺按入最靠近他心脏的地方。 “莞儿,如果鹰会会主这个头衔令你感到为难,我可以把这个位置交出去。” “你!”莞儿万分错愕,倏然抬起的眸子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我是说真的。” 莞儿小嘴大张,简直不敢相信心中障碍竟然被他一语道破。 是的,她承认对他的态度会如此若即若离,原因就是出在他始终背负着鹰会会主之名,而她深信,只要他坐在那个位置上一天,她就无法真正安心和他在一块。 因为她真的会害怕,怕有天类似情的事件会再度发生,那么,卡在中间的她不就两面不是人。 但现在,他居然说他愿意放弃会主之位! “鹰会其实是由一位尝尽权力,却也妄想操弄黑暗面的美国政界大老韩森所创,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他看中我有这份……啧!四处作乱的潜力吧,所以在他死后,便将它交给我,所以……”他突然顿住。 “所以什么?你快说呀!”她还是希望能亲耳再听他说一遍。 “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他很认真的问她。 “邢尹你!” “我只是想缓和你的情绪。”他微举双手。 她噘高嘴,甩头一哼。 “莞儿。”邢尹先是将她嗔怒的小脸扳回,再双手捧住,深情一唤。 莞儿眼神东飘西转就是不看他。 “一回到美国,我便会把会主的位置交给冷,这样,能否换得佳人一笑呢?” 一听,莞儿既惊又喜,粉嫩嫩的唇角终于忍不住翘了起来,她调回视线,定睛凝望他的眼神透着鲜明的情动。 “我就是在等你这句话。”小手主动覆在他的大掌上,她勾漾着近似幸福的娇笑,说得轻喃,却又异常慎重。 邢尹笑了,满足地反握住她的小掌,细细亲吻着她每一根青葱玉指。 “别再亲了啦!”莞儿害臊,明媚娇滴的俏脸蛋净是羞意。 邢尹再笑,情难自禁地拉过她缠吻许久。 “……好了啦!”深怕他再吻下去,有可能真的午餐变晚餐,姓连忙推开他,羞叫。 “莞儿,你可不可以为我忍耐一下,午餐等会儿再吃。”他眸中所跳动的浓烈情欲,教她脸颊热烫,脑袋混沌,差点就应好。 “可是我想……我想先到外头上个厕所,午、午餐你就自个儿先吃。” 莞儿羞怯地赶紧掰个理由,再夺门而出,至于伴随在她身后的笑声,她只能当作没听见。 唔!吓死人! 昨晚那一整夜已经够她瞧的了,如果再来一次,她铁定阵亡。 然,止不住的甜蜜喜笑,却在不经意瞥见某个伫立在流动厕所旁的人影时,化为错愕。 “是你!” 第十章 对方,没开口,略显苍白的唇对她漾出冷冽的微笑。 莞儿瞠大微挑的俏眼,瞪住那把直指她胸口的枪。 “你想杀我?”莞儿表情不见害怕,有的只是疑惑。 郭义笑笑,用枪示意她往树林里头走。 “可是……”莞儿欲再言,这时候,她却听到手枪上膛的惊悚声。 “我不想惊动会主,快走。”郭义低声警告时,握枪的手竟然微微发抖。 小无是受到什么严重打击吗?看他的样子真的很不对劲。 莞儿无奈,不甘不愿地举步往树林的深处走去。 约莫走了二、三分钟,莞儿还是捺不住满心的疑惑停下脚步,转头问走在她身后的郭义。 “杀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他身上那股明显豁出去的狠劲,让莞儿完全能够感受到他的杀意,只是,她真的不明了他的杀意从何而来。 “我任务失败。”吊诡又轻蔑的笑在郭义唇上一闪而逝。 “那干我屁、何事?”她皱皱眉头,险些失笑。 “我很少失手的,但自从遇见你们殷家人开始,一切都变了,情离开我,而你又即将踩在我的头项上撒野,这口气,我是怎么也隐忍不下去,所以,你必须下地狱去。”郭义心平气和的同她解释。 妈呀!他愈是表现的不急不怒,莞儿便益发觉得可怖。 果不期然,他持抢的手不再发抖了。 “殷莞儿,你最好乖乖别动,我会一枪解决掉你,让你不至于太痛苦,就算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吧!” 阿弥陀佛!虽然她平时很爱作弄人,也经常惹得家人朋友哭笑不得,但就因为这些小恶就要判她下地狱也未免太狠了吧! 莞儿双手捣脸,诚心祈求老天爷能够看在她可爱的份上,带她上西方极乐世界游玩。 砰! 砰!砰! 不过,真想不到方才得到的幸福,竟如昙花一现,转眼成空,只是,她仍旧搞不懂小无究竟是哪里想不开,竟要置她于死地。 可怜唷!她正值豆蔻年华,美好人生方要展开,如今却落得香消玉殡,横死荒郊…… 呃!是谁狠狠抱住了她? 这气息、这怀抱,其实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是撤旦。 不过,钦!想想,最可怜的莫过于撒旦大人了,好不容易为她改邪归正,可现在却只能抱住她逐渐冰冷的躯体…… 噫?不对!她人的确是在邢尹怀里没错,可她为什么会感觉不到丝毫痛楚,难道她根本没被枪给打中? “我还以为咱们殷大小姐遇到危险时的第一个反应,会是机灵的闪开,没想到却是双手捣脸等死。” 这个笑声不是……惊诧地放下手,迎上目露调侃,绽露绝艳笑容的雪拂。 “绝,如果你已经奚落完,可不可以先替我处理掉无。”邢尹声音带笑,但雪拂却抿了抿红滥泼的双唇,不敢再造次。 “是。” 刚刚三把枪在击发时,大概仅隔了半秒钟。 会第一枪是会主所开,且下手时完全不留情面目标就对准无的心脏,所以无在扣下扳机的刹那,才会失去准头而没有打中殷莞儿。 至于第三记枪声,就是她开的啰,只是,她顾念彼此是同伴,所以她打中的是他持枪的手臂。 但令她不解的,无不是去了俄罗斯吗?即便是完成任务,也该返回美国,可他现在却突然出现在台湾,而且还想杀掉会主的心上人? “邢大哥,小无他……他为什么要杀我?”被紧紧拥在怀里的莞儿,勉强地站直身,微白的俏脸难掩错愕地瞅了眼死状甚惨的郭义。 邢尹微微弯起眸子,看似在笑,但从里头所进射出的阴狠狞恶,却活像要把已死的郭义给吊起来鞭尸。 就差一点,就仅差一丁点,他就要失去最挚爱的女人! 他真要感谢自己适时察觉到空气中那股诡谲的异常波动,否则若迟了半步,他此刻拥在怀里的,就是一具冰冷无温的躯壳。 “邢大哥,你怎么都不说话?”莞儿怯怯抬眼,凝住神情显得格外慑人阴晦的他。 “他办事不力,惧怕我严惩他,再加上情的事,他便渐渐对我起了悖叛之心,所以便想干脆拉着你一块陪葬。”无的反叛他心里多少有些底,只是,没料到他这么快就下手。 “喔!”她傻傻轻应。 其实,她大概也能猜想得到郭义杀她的理由,而她是否该庆幸邢大哥已经对她做出承诺要退出鹰会,否则,若类似无的事件再发生,她纵然有十条命也不够赔。 “吓到了?”阴厉之色逐渐褪去,邢尹托起她的脸蛋,黑眸添上几分温柔的凝视她。 “一点点啦!”这时候逞英雄的人是笨蛋。莞儿咕哝了声,忍不住又问,“虽然小无有错,但也不必杀他呀!”毕竟是条人命,他也太无情了。 “不杀他,难道要等他来杀我们。”邢尹嘴角抽动,残忍得低声道。 莞儿微微一震,默然。 方才回身打完电话的雪拂,在此时亦无奈地插嘴。“会主说得是,为避免将来的遗憾更大,只好牺牲无,所以莞儿妹……呃!我该称呼你一声会主夫人才对。” “别叫她会主夫人。” “别喊我会主夫人!” 邢尹竟与莞儿同时出声。 雪拂噗哧一笑。“会主与莞儿小姐真有默契,不过,为什么不能叫小姐为夫人?”殷莞儿成为会主爱妻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唤她一声夫人有何不可? 莞儿觑了邢尹一眼,欲言又止。 这种事还是由他亲自说比较好。 “是怎么了?”雪拂忽露紧张。“绝,我决定把会主之位交给冷,如果你有任何异议或不满,现在就说。”邢尹冷冷注视神情丕变的雪拂。 “会主您……为什么要突然放弃鹰会众人?”雪拂一时难以消化这个惊变。 “因为我已经找到比鹰会更重要的东西。”邢尹毫不讳言地说,且眸光柔和到让雪拂差点掀起妒意。 “难道就为了……殷小姐!”雪拂着实没料到她原来不是得到一位夫人,而是失去一个主子。她眸光充满复杂地看向他怀里的殷莞儿。 啧!她在嫉妒什么,她不是早料到唯有殷莞儿才能左右会主的心。 “艳,你只要回答我愿不愿意效忠冷就好。”他给她选择的权力。 “我一定得马上回答吗?”雪拂苦笑。 邢尹勾唇一笑。“时间不多,放心,你若选择离开,我也不会刁难你,不过,一旦你决定留下,就不准对冷有二心。”最后一句话,是他最深沉的警告。 雪拂愣了下,半晌,她突然漾开艳丽的笑容,给了他答案。 “我会对未来的主子宣誓效忠。”鹰会是她唯一的栖身之地,她是不会轻易离开,更何况冷他……啧!再怎么说也比邢会主好伺候。 邢尹似乎早已预料她会作此决定,他淡淡一笑,清冷眸光旋即看向往这边急行而来的两名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在雪拂的指示下将无迅速架起,扛走。 “那么邢先生,莞儿妹妹,雪拂告辞了。”雪拂优雅地做了个告退的手势,虽然眉心问仍有丝不舍,还是与黑衣人一同离开。 “姐姐走了耶!”莞儿似乎已脱离方才的惊悸,竟以手肘轻撞他。 “你叫谁姐姐?”邢尹低下头,分外深邃的瞳仁闪烁一丝狞色。 “哈!算我没讲。”呋!这样就生气了。 “莞儿。” “我不是说了叫你听听就算。” “我是可以算了,不过,你恐怕还得说服另一个男人。”邢尹说得别有深意。 “喂!什么叫做另一个男人,很难听耶!”她的男人就只有他一个好不好。莞儿没好气撇撇唇。 忽地,她表情古怪,尔后,顺着他的视线缓缓瞥过头去…… “二哥!” 乍见二哥身影时,莞儿简直看傻了眼。 当时,她真的好手担心二哥看到邢大哥就会像凶猛的斗牛,看到拿着红披风挥舞的斗牛士般,立刻冲上前去,孰料,二哥仅是笑笑地斜睨邢大哥,一眼,便掉头往回走。 面呆愣在原地的她,直到邢尹从后轻推她一把后才回神,接着,他便示意她随二哥走。 不讳言地,她确实感到很无措,因为她心知邢尹的身份再也瞒不了了,不过,邢大哥却对她露出鼓励的笑容,莫名地,她感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充斥全身,让她跳得急促的心口得以慢慢恢复规律。 随后,她深深吸一大口气,对着温柔抚摸她脸颊的男人扯动抿紧的双唇,绽放出大大的笑容来。 她绝对会说服二哥接纳邢大哥的。 所以,她急急赶上二哥,并拉着他回到小木屋来。 “二哥,你真厉害耶,竟然可以找到这里来。”莞儿露出讨好的笑容,巴住他的臂膀轻摇。 “连你的邢总裁都找来了,我不厉害行吗?”殷赤风懒洋洋揶抡起小妹。 不过,他会找到这里,也多亏那几名工人泄露口风,否则,难保莞儿再次闹出失踪计,而这回,他手上可是没有任何筹码再从邢尹手里换回小妹。 莞儿干笑,抓抓头。“二哥,你别这样说嘛,我连你什么时候来台湾都不晓得,所以才没想到要联络你。” “你呀!只要一出门就像丢了似,就算回来也是一副心不在焉,钦!我真烦恼哪天还得上邢财团去向邢总裁要人呢。”殷赤风莫可奈何的一叹,但其中话意却让莞儿尴尬地露出窘笑。 “二哥,我就老实跟你说吧,其实我、我早就爱上邢大哥了。”莞儿笑得腼腆而坚决。 殷赤风悄然一叹。看来,殷家的小公主是留不住了。 “你要讲的话应该不只这样吧!”殷赤风看着她,微微牵起的嘴角是懒散的,亦是高深莫测的。 “……嗯。”莞儿忽尔垂下眸,蠕动唇瓣。 “二哥不会勉强你。”如果她仍是不敢透露,就证明她还不够爱邢尹,所以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不!二哥,我是在想说这开头要怎么讲。”莞儿赶忙澄清,殷莞儿,你还在踌躇什么?别忘了邢大哥还再外头等你。 “那你说,二哥绝对会倾耳细听。” “二哥,其实邢大哥他不单是邢国际财团的总裁,他还是嫂以前惧怕的主子,鹰会会主!”大声说完,莞儿竟撇过眼,不敢观看二哥的反应,不知二哥听了之后会怎样? 是勃然大怒立刻带她回家?还是狠狠数落她怎么可以跟一个最接近恶魔的犯罪分子在一块?再不然,就是马上冲出去,连同嫂嫂的帐一块找邢大哥算个仔细? 小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但莞儿再心中对自己说道,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何事,她决计会挺身而出,即使是断手断脚,也不会让二哥跟邢大哥对上。 “断手断脚?你以为自己在拍黑社会电影呀!” 哎哟! 额头被重重敲了一记的莞儿,这时候才傻愣愣地瞪住失笑的二哥,而同时,她也才晓得原来她刚才竟把心里的话给讲出来了。 “二哥你……”是她眼睛出问题吗?要不然,二哥怎么还确美国心情跟她开这种玩笑。 “你好像很期待我跟邢尹斗起来?” “我哪有!”莞儿因被冤枉而涨红脸。 “没有就没有,瞧你的脸红得跟只煮熟的虾子一样,再这样下去,小心爆血管。” “二哥你!你……”噫!不对不对,二哥的反应怎么都不在她的预期之内。莞几紧急煞住到嘴的吼声,不可思议地瞪住二哥。 “怎么了?咱们家的小公主又是哪条筋打结了?”殷赤风凉凉低嗤。 “二哥你……你是不是没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莞儿瞅着他,字字缓慢又小心翼翼。 “怎么,难道邢尹除了是鹰会之主外,还有更劲爆的身份?”他挑桃眉,讶道。 一听,莞儿像是很感动,却又很难相信自个儿担忧老半天的事——竟在二哥的一句反问中轻易获得解决。 原来,二哥根本不在乎邢大哥究竟有几个身份,他所在乎的,就只有她这个小妹的感受……莞儿骤感鼻头酸酸的。 “喂喂!莞儿,你可别哭喔,万一你的邢大哥误以为是我弄哭你,卯扣来给我一枪,我岂不是太冤枉!”殷赤风一副小生怕怕地猛拍胸膛。 “二哥你……”莞儿被二哥逗趣的动作给逼出了笑,自然地,连快要溢出的眼泪也赶紧眨巴回去,“谢谢你,二哥。”她扑向他,松气又幸福的灿笑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表露无遗。 “先别高兴得太早,你是过了二哥这一关,但大哥大嫂那才是你最难通过的关卡,毕竟大嫂对邢尹仍有疙瘩,再说,他若一日主导鹰会……” “邢大哥已经不是鹰会会主了!”莞儿兴奋地大叫。 “喔?”殷赤风显然感到很意外。 “嗯嗯,他是为了我而甘愿把他那高高在上的位置让给他的属下,二哥,你说这样会不会让大哥大嫂对他不再有顾忌?” “唷!想不到我这妹子的魅力竟然如此之大。”殷赤风确实很讶异邢尹竟会作出类似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决定。 不过,也因为这一点,他对邢尹那份潜在的警戒也跟着化去不少。 “那是当然,瞧!现在二哥站的地方,原本还是问破破旧旧的工寮呢,而邢大哥为了让我住得舒适,硬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它改建成一间小木屋喔!”莞儿说到尾椎都翘了起来。 “是是是,邢总裁为我们家小公主所付出的心力,二哥感同身受。”殷赤风附和,然而,他眉宇间所浮现出的却净是调笑。 “二哥,反正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尽管取笑我没关系,不过,二哥还是没有回答我,若大哥嫂嫂得知这项消息后,会不会如你一样接受邢大哥? 若他们也能够对邢大哥尽释前嫌,那就天不太平啰! “这……就算暂时不能,也应该不会阻止你们。”既然邢尹有心与鹰会划清界线,大哥恐怕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我了解、我了解,要他们一下子接受邢尹是不可能,不过,只要大哥不学什么恶婆婆想拆散我们,我就放心了。” “钦!我们家丫头终于长大了。”殷赤风似乎有所感慨。 “二哥,莞儿还是莞儿,你就当我是在外头收服一个俊美大恶魔吧!” 她笑嘻嘻地说。 “你糟糕了,你的邢大哥就在外面。” “啊!二哥你怎么不早讲!” 莞儿倏然脸色大变的抱住头,再立即冲到半掩的门边,还没有看清楚到底有没有人,就急忙解释:“邢大哥,我说的大恶魔其实是在指我啦,你别不信,不然你问我二哥,他总是爱叫我小恶魔,所以你别介……咦?厚!二哥你骗我!”门外根本没半个人影,只有四处乱飞的苍蝇及伺机想叮人的蚊子。 回答她的,是一阵教莞儿气到牙痒痒,却又偏偏发作不得的悦耳讪笑。 “莞儿,二哥要走了,你要跟我离开吗?”明知她心系仍在外头等她的邢尹,殷赤风还是故意问她。 “讨厌!二哥明知故问。”莞儿嗔道。 “那二哥走了,记得,要带邢尹回来前,先通知一声。”殷赤风笑笑挥手,就要离开。 “不是有句话说,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况且邢大哥又不丑,干嘛要事先通知?”莞儿不解地问。 “笨丫头,你总得让老爸老妈有点心理准备吧!” 莞儿一脸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说:“亲爱的二哥,那爸妈那边就有劳您开导了,一切拜托。”随后,她还夸张地鞠了九十度的躬。 殷赤风懒懒一笑,从容又自在地离开木屋,步下小径,只是,在他要坐上车前,一双黑眸却有意无意地回望树林中的某一点。 邢尹若想抛弃鹰会会主这身臭皮囊,恐怕还得再过一关。 殷家二哥前脚刚走,又来了个预料之中会出现的人。 “区区一个殷莞儿.居然能让会主忘了韩森先生交付予您的重要使命。” 站在邢尹面前,一贯没表情的于昂,如今,不仅嘴角微微抽掐,就连一向没啥高低起伏的声音也变得阴沉沉的。 “我能做到的,冷同样也能做到。”于昂所以会质疑他的作法,原因便是出在,他本来是韩森身边的人,直到他接掌鹰会,才转而效忠他。 “可冷不是你。”他承认冷的特质与会主在某些方面是相似的,但冷终究不是他服侍多年的邢尹,况且,会主竟是为了一个小女人而让位,这就更令他无法接受。 “昂,难道你都没发现,站在你面前的会主,已经变了?”邢尹偏了下头,唇角所浮现的是愉悦而夹带柔情的笑痕。 “我怎么可能会没发现。”于昂像是忿忿,但转眼却又布满阴郁地低道,“不仅接的委托少了,连原本严峻的作风也跟着宽大不少,这些改变,属下早就看在眼里。” “既然我的风格已经不受你的认同,你又何必定要我霸占那个位置不放?”邢尹轻叹。 于昂唇角一扭。“属下一直认为只要会主得到殷小姐就会恢复以往的作为,怎知却是……殷小姐,当日抢走你钱财的人,还有你与会主第一次在车上碰面,以及杀害旅馆老板的事,全都是会主有心引你入网的圈套。”于昂侧过身,变冷的眸子直直盯住悄声走进他们视线范围,还对他漾出灿烂笑容的殷莞儿。 然而,于昂所期待看到的惊愕与失望,却没有出现在莞儿脸上。 “这我早就知道了。”莞儿无所谓的双肩一耸。 “可你为什么还……”于昂自以为只要戳破这一点,必会种不会主与她之间的问题,不料,她却是一副早在预料之中的模样。 “哈哈!我殷莞儿可是长得既甜美又可爱,善解人意外加冰雪聪明,所以你家头头为了得到我,当然得使出所有看家本领哕!”她说得大言不惭。 一记轻笑倏起,莞儿斜睨邢尹一眼,眼里明显写着:我有说错吗? “那是因为情的关系。”于昂回答的有些无力。 “好吧!也许刚开始确实是这样没错,不过,跟我相处久了,邢大哥就渐渐被我给感化,于昂,如果你舍不得你家头头,那你干脆跟他一块离开不就好了。”莞儿怂恿他。 “你懂什么,鹰会一旦少了会主,就有可能……” “你家头头没这么伟大啦!倘若少了邢大哥鹰会就会倒,那就让它倒吧,不过,嘿!于昂,你不会跟雪拂一样,都有恋主子情节吧?”莞儿暧昧地瞅着他。 “你胡说什么!”于昂表情极不自然地低狺。 “哎哎!想不到邢大哥居然男女通吃,这样好像变得我比较没人爱似的,不管啦!等下山之后,我一定要找几个人来试试我的魅力。” “你敢?”不知何时,邢尹已来到她的身边,对她逸出教人胆颤心惊的微笑。 “不敢不敢。”莞儿当不识时务的举起手发誓。 邢尹满意颔首,才对脸色又恢复木然的于昂,道:“昂,你若想跟我,就必须待莞儿如同待我一样,若是不能,你就继续辅佐冷,而我只给你这两种选择。” “属下……”于昂眉心再度拧紧。 “我看你还是跟着新任会主好了,这样我跟邢大哥还比较自在。”莞儿一副很为他着想的出主意。 “属下选择跟随邢先生。”于昂低下头,冷不防冲出口。 邢尹无奈地看了莞儿一眼,就见莞儿一副奸计得逞的对他吐吐小舌。 其实不用她激,于昂最后的选择也一定是如此,不过这样也好,鹰会又少掉一名大将,总之是有利而无害,再说要治住于昂,大概也只有邢大哥一人。 “昂,我会跟莞儿立即返美,你就先去准备。” “是。”于昂回得坚定,似乎已经说服自己试着接纳殷莞儿的存在。 待于昂一离开,莞儿竟兴致勃勃地追问起牵住她柔荑的邢尹。 “邢大哥,接下来还会有谁出面阻挠我们呢?”再这样下去,他们都快成了苦命鸳鸯了。嘻嘻! “不会了。”冷的事,雪拂自会替他转告。 “……!”这样就结束了。 “怎么,你好像很失望?”邢尹惩罚地咬了她纤指一口。 “啊啊,好痛耶!人家才没有呢!”看来,她已经演不成那种得不到众人祝福,最后只能避居海外的悲情剧了。 不过,虽然演不成伦理大悲剧,但这种千金女擒伏俊美恶魔的戏码,似乎更能吸引人。嘻嘻! “笑什么?” 她回凝,双手大张地紧紧抱住他。“我在笑,我终于找到能够陪伴我一生一世的有情人了。” 编注:欲知殷闻风与柳荫之精彩情事。请翻阅趴趴狗.金玫瑰192颠覆爱情之—《老婆爱搞怪》。 请继续锁定《颠覆爱情系列》喔!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