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捕》 第1章 初赴雄松 东方的30集电视连续剧《人与兽》在全国公映了,各大“卫视”在每天的黄金段时间争相播放。这两天,东方随着剧组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做宣传。其实,东方挺不喜欢这样的工作状态,说句“酸溜溜”的话,这部作品虽然离不开导演与名演员的精彩演绎,可不容否定的是,至少这部戏的“胚胎”是他东方孕育的。说句不恰当的比喻,就是他与妻子生产了一个孩子,经过化妆师、整容师的加工,又经过包装和训练,他们的孩子出人头地了,而后,他的爹娘也不这么重要了……每次宣传活动,他东方都坐在了角落里,每当介绍演职人员时,导演和主要演员都迎接了热烈的欢呼声,每当介绍他这个最早接触这部戏的不是应该是他这个编剧吗?!所以,一介绍到他,可想到没有了尖叫声音和口哨音、震耳欲聋的鼓掌声,但他还是有风度的站立着,只是动作极快,用秒计算来的…… 这部作品的主题是反腐倡廉的题材,虽然有些敏感的情节与对话被导演组删了,东方也理解。可大多数的情节也鼓舞起了观众的观看欲望,所以,一段时间来,晚上,万人空巷,连酒吧夜总会之类的娱乐场所都生意少了许多。东方从心底里感谢导演组,他们加进了许多贴近生活的情节,比如一些“爱情故事”,拉回了不少80、90后观众,是近些年来一家几代围坐电视机前一起观看的隆重奇观。难怪有家娱乐杂志在封面这样惊叹道,“一部老少通吃的‘邪电视剧’!”街头巷尾都在谈论这部戏,东方的电话里全是恭贺语,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可东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一个人,他就是为《人与兽》提供原始素材的人,豪雨林。 两年前,东方是在北京邂逅了老同学豪雨林的。那次,东方是为了采访一位晚清的贵族后裔而来首都。那天,因为采访对象不能如期相约,无所事事的东方来到王府井。这么多年来了北京许多次,他都没有时间逛逛,所以他漫无目标的走着……东方突然觉得有人在叫他,他怔了怔,还是慢慢朝前走去。东方是个思维缜密的人,他很清楚自己所处的地方是个人地生疏的地方,只有极少的概率会遇到熟人。又是一声呼唤,东方这才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是豪雨林,哈哈,这家伙!东方连忙对着马路对面摇晃着双臂,他很激动,因为雨林是他大学的上下铺同学呆了足足四年,连两个人放的屁都能够分辨出来。他们无话不谈,勾肩搭背,与其就像男女朋友谈了四年的恋爱。可惜的是,毕业后一直没有见过面,只是通过手机联络过几次。也难怪,两人都有了特别忙的工作,那四年的友谊只得当做美好的回忆罢了。 “啊呀,东方,老了老了……怎么这么显老啊!坏脑筋动的多了?”豪雨林推着搡着东方,亲切极了。东方也仔细打量了老同学,觉得有一些红光满面又有些憔悴,真的很难形容。 “来北京干嘛?”几乎两人同时问出了统一的问题。接着两人又自嘲的大笑了起来。 “采访。” “你还在码字?” “自由撰稿人,靠写写字活着。” “我觉得蛮好,至少前面有‘自由’两字。‘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你呢,雨林?” “市府副秘书长地当当……” “啊呀,豪秘书长!”东方连忙做揖。 豪雨林拉下东方的手:“好了,问你,住哪里?” 东方面露愧色:“啊……是经济型酒店,我这个都是自费的,不像你可以挥霍纳税人的钱。” 豪雨林非常淡定的:“这个你倒可以这么说。我这个公务员住的可不差。哦这样,你马上去把房退了,晚上咱们聚聚,就住到我那儿,行吗?” “怎么?看我可怜,让我尝尝大酒店的滋味?” “是啊,我要是你,就住地下室,闻闻臭脚丫子的味……还什么经济型酒店……我们上下铺四年,你知道我是多么想温故知新啊!好了,这是我的房卡,哦,不给你了,我们不是还要吃晚饭吗,嗯,十八点,就这里见。”豪雨林指了指东方的背后。东方回过头,这才发现自己是站在一家豪华大酒店的门口。 晚上,“上下铺”如期相约。东方被豪雨林点的菜折服,不禁的夸奖起来。豪雨林一口吞了“剑南春”,满面红光的对东方说:“参加一个培训班,一个月。本来我是来不了的,因为我的上面……”他指了指天花板。 “什么你的上面?” 这个东方确实不懂。他知道,豪雨林指的“上面”不单单是指“他的上级”,肯定还有更加奥妙的地方。果然,豪雨林告诉他,他的“后台”也可以说是他的“一条线”的“老板”,也就是他们的书记要调走,所以,“这条线的人”就命在旦夕,都要考虑自己的“走向”了,书记让他参加培训班,其实是个缓兵之计,是在寻找合适的岗位。东方关心的问:“去向有了吗?” 豪雨林说基本上是跟着“老板”走,只是具体的位子还没弄好。 东方这才搞清楚,如今在官场,对自己的“首长”也就是“第一把手”也学着社会上的惯例叫“老板”了…… 这天晚上,两个“上下铺”老同学交谈甚欢。给东方长了不少官场精彩的见识。听着听着,一个点子突然在东方的脑海里出现,这些不是小说的原始资料吗?!有各种各样的人物形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有平常老百姓做梦也讲不出的话语……太精彩了!东方不由的为这次北京之行、和豪雨林邂逅而庆幸!基本上已经午夜了,两人都全没有了睡意。只觉得肚子有点饿,豪雨林向服务台要了夜宵。吃完,雨林说:“真难得啊东方,明天我们就要分手了,不能明天采访后,再住几天?我们还有许多话呢!” 想不到东方脱口而出,“我也这么想,我们邂逅一场不容易,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你这里条件忒好了,这张五星级的大床不睡也是资源浪费,我就再享受几天。” 听了东方的话,豪雨林“啪”的一巴掌在东方的背上,东方感觉一阵火辣辣的,但是他高兴。东方不愿意和豪雨林多解释什么,因为怕他误会,会觉得自己的同学卑鄙。原因是他想在豪雨林的嘴里多得到点官场的故事,他想好了,白天可以整理资料,一日三餐又是五星级宾馆的高级自助餐,对自己太有优势了。 就这样,连续一个礼拜,白天东方整理资料,晚上,他往往根据自己的需要,引导豪雨林的话题。收获甚多。也许是豪雨林太信任他的老同学了,只有见到他,就啰嗦着“自由撰稿人,自由……好啊!”而东方却感到自己像一个卑鄙的小人,只为自己的小说,不顾同学之谊,他是顾虑过,因为要是将这些作为小说的资料,豪雨林肯定有顾虑,这是官场的大忌,那么从他的嘴里就没有这么丰富的故事了。现在,不知道这豪雨林看不看电视,要是看了,他会心里咕嘟:“这个故事怎么这么熟悉啊!要是看到编剧是我的名字,他会起鸡皮疙瘩,把我的人品再琢磨一番,所以我必须再和他见此面,和他说明,这样才不至于那么的“卑鄙”……! 东方拨通了豪雨林的电话,但是,电话里传来了“电话已停机”的信息。东方看着自己的手机呆了好长时间。他是不明白,因为作为一个官职不小电话号码,怎么会轻易的注销换电话呢,照东方的想象,他们这一类官员,接触的人多,要是换了号码,肯定会带来不少的麻烦。东方一直看着自己的手机…… 突然他想起来一个人,肖玉珍。她也是东方与豪雨林的同学,只是知道她和雨林在同一城市里,现在是该市检察院的一名检察官。东方拨通了肖玉珍的电话。 “喂,您好!……” “你好,肖玉珍,我是东方。” “谁?” “你的同学,东方!” 电话那头突然没有了声音。 东方以为信号不好,一边走,一边对着手机呼唤:“肖玉珍,听到没?”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轻微的说话声音:“处长,对不起,我一个朋友的电话,我去接一下。” 后有一男子的声音:“好吧!” 过了大概一分钟不到,话筒里又传来了肖玉珍带着喘息声的话语:“真的是你吗,东方?” “是我,肖玉珍,你好!” “我现在躲在洗手间里和你通话。……” “哦,为什么要这样?我们是老同学呀,没什么隐私?啊!”东方还和她开起玩笑来。 “因为我知道你是想问豪雨林的事情。”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真正的神灵了,不要和我说是猜的……” 想不到肖玉珍说:“是猜的,我这几天几乎要崩溃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不到你是“及时雨”,就像雨林说你会两肋插刀的。” 东方听着有点糊涂了:“什么两肋插刀?什么意思?” 肖玉珍带着哭腔,声音还是强行压制着:“东方,雨林出事了……!” “出什么事情?快说!” “他被双规了。……” “双规?他犯了什么事?你不是检察院的吗?应该知道的!” “他是被冤枉的,他是权利斗争的牺牲品。” “这个我心里有数,那我们有什么办法来帮助他吗?” 想不到此刻肖玉珍说了至今东方还没忘记的,让他心惊胆跳的话:“雨林现在有生命危险,随时会被人暗害……” “为什么?”东方的心也急跳了起来。 电话那头有了肖玉珍轻声抽泣的声音。 东方觉得事情的严重性。他对着话筒,也将声音压力下去:“听着,肖玉珍,我今晚就动身来你这里,我们保持联系。” “嗯……嗯……” “等着我,电话不要关机。” 长江省的地级市雄松市。 东方一下飞机,就好像客气中弥漫着一股特殊的味道,至于是什么味道,他不得而知。东方笑了笑:“也许是心理问题吧……”东方觉得此次飞雄松之行,不可知的太多,他觉得自己这个“自由撰稿人”的使命不凡,有点挑战性。 东方立刻拨通了肖玉珍的电话,等里面的彩铃“为了爱情”的美妙歌声响起后,他不经意的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午夜一点了。东方有点后悔,这么晚不应该去打扰她,这也太不礼貌了。可肖玉珍马上回话了:“是东方吗?我一直在等你,你下了飞机?” “刚刚下,肖玉珍,真的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你住在哪,我就在附近找个旅馆。” “我已经给你找好了,在福昌路,叫爱河旅馆,用你的名字登记的,你告诉出租车司机,他们知道的,我马上上旅馆和你会合。” 东方马上说:“不了,这么晚了,不方便吧,再说了,明天来也不会晚……” “东方,我是迫不及待啦,已经很危险了,雨林会随时随地的消失……” 东方的心脏即刻急速跳了起来。他本来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紧急,被肖玉珍这么一说,东方觉得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东方几乎是小跑的蹬上了“爱河旅馆”的台阶。刚刚进了213房,肖玉珍也到了。她谨慎的在关门之前还瞧了瞧外面的走廊,东方被她的举动搞笑了,就像他写的反映地下党的电视剧里的情节。 在东方的印象里,肖玉珍在学校里就有点神经质,说话的表情与别人不一样,什么事情在她那里就会变得非常严重。所以他还对肖玉珍的话留点保留。 肖玉珍呆呆地看着东方好几分钟。突然紧紧地拉住东方的手,眼泪激流而下…… “东方,雨林这次难逃劫难啦……” “肖玉珍,慢慢说慢慢说……” 她嘴哆嗦着,许久许久,说了事件的原委…… “东方,我真的不知道从哪儿说起。”肖玉珍的嘴还在哆嗦。 东方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急,咱们先静下心来,慢慢的说……” 肖玉珍突然从皮包里取出一张白纸:“东方,我划一张图,这样你就可以直观的了解了。”说着,她动作很快的画了起来。 李路夫市委书记 豪雨林市委秘书长 刘元市公安局副局长 吴天昊市委副书记兼市长 华铭市建设局局长 贾德才市公安局局长 冰瑶锦市公安局副局长 路边锋巨人集团董事长 路勇器省府秘书长 肖玉珍快速的写好,就纸递给了东方。东方接过纸,皱着眉头看了起来。 “我解释一下。”肖玉珍坐到了东方的身旁,就着纸比划了起来。 上面这一排我们暂且认为是‘正派角色’后一排就是‘反派角色’了” 东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似乎有点看明白了,你赶快简要的把事件的原委告诉我。” “对,东方你听着。路边锋仗着他的堂兄是省府秘书长的职位,在我们市开了巨人集团,他虽然是私营企业,可马上依仗吴天昊、华铭和贾德才的后台,垄断了建筑、拆迁和建筑材料等市场,并在强拆、逼迫供应商降价、制造豆腐渣工程上做尽了坏事。因为有强硬的后台,就胡作非为,李书记的桌子上每天都有举报信,每天上访的群众排成了长队。李书记曾经指示了许多次,还采取了诸多方法,都不奏效,被阻扰和下达不了,他就向省委汇报了,省里也组织了工作组来了雄松,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后来,不知是谁将这一切上报了中央,中央有关领导批复了,在才引起了吴天昊他们的紧张,为了逃避打击,他们将赃栽在李书记的身上,豪雨林已经看透了其中的阴谋,他决定深入虎穴,取得第一手资料。谁知,雨林的这一行动正中了他们的下怀,他们将计就计,将雨林灌了迷魂药,并用酒灌醉,录了一盘录像带,作为李书记一条线是黑社会性质的保护伞的证据。后来知道了雨林真正的目的,他有一个笔记本,详细记录了所有的证据,就千方百计的想得到这本笔记本,为了彻底的堵住他的嘴,最后决定消灭雨林……“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东方急切地问。 “就是这两天。” “他们要对雨林下毒手,杀人灭口?!” “对!” “那雨林现在在什么地方?” “前几天说因为身体有碍,住在人民医院,今天突然送他回家了。” “回家?雨林现在在家里?” “是。” 东方仔细端详着肖玉珍:“你怎么知道的怎么详细?” 肖玉珍微笑了下:“全是贾德才告诉我的。” “贾德才?东方对着纸:“他是公安局长,是他们一条线的,难道你也是他们的人?” 肖玉珍笑着摇摇头:“他是我的丈夫。” “你的丈夫?哈哈,挺有意思的。照例说,这样的秘密是作为丈夫也不会透露的,你倒蛮有本事的。”其实东方此时此刻还是存有疑虑。 “别瞎想了。第一,在家里我是头,他绝对听我的。第二,他也感到事态的严重性,想悬崖勒马,其实许多事他也是迫不得已,他的上面有好几座大山压着他呢!他也想早点走出这魔窟。放心吧,贾德才已经被我策反了!”肖玉珍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东方对着纸比划:“那么我们暂且不把贾德才你的局长同志划过来了,等‘解放‘了,我来作证人……”肖玉珍推了东方一把。 东方的脸立刻又严肃起来:“看来我们必须马上行动,你说,怎么做?” 肖玉珍严肃的说:“你必须马上去雨林的家。我知道这是非常危险的,但必须马上去,前面是在和时间赛跑,因为雨林时时有危险!” “好,我马上去。” “你会驾驶吗?” “会。怎么你有车?” “我把我们的行动已经考虑得非常周全了,这几天我天天失眠,就是在考虑怎么行动,我一直在物色人选,想不到你才是最佳人选,这下可以放手干了。你是他们唯一不知晓的人,但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你的底细。他们的力量有多大,你是怎么也估量不出的。你的电话是实名制?” “是实名。” “糟了,这样的话,我马上也要暴露了,所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肖玉珍说完,马上取出几张电话卡芯片:“这是非实名制的电话号码,把你的换掉,以后就拿这个打。” 东方这回将“神经质”的肖玉珍刮目相看了,他想不到这个平常不被人注意的女人有着这么强悍的内心与智慧。 “下面停着那辆黑色的雪佛兰是我向朋友借的,现在归你了。你平时电视里的那些电视剧看吗?” 东方一笑:“我是编剧。” “对,你是的作家,我怎么忘了,可编电视剧与现实又有差距……我是担心你。” “放心,我既然写的出也干得了。这太刺激了,我干了,为了雨林,为了正义!” 肖玉珍紧紧握住了东方的手。“你现在第一个任务就是马上与雨林取得联系,把他的笔记本拿到手,送到北京。他这个人目前你是没有本事救他了,现在关键还是笔记本。要知道这些也非常不容易,因为他们的人是不会离开雨林的。拿不拿得到看你的运气了。这个任务可不简单啊东方!” “我很想试试!” “哦对了,你身上有钱吗?” “有,几千块吧。” “不够,要是如我想象的,你要花许多钱。”说着肖玉珍从包里取出一个信用卡。“这是我一周前刚刚去世的姥爷名字的卡,有五万。假使他们要断你的钱,怎么也想不到是这张卡。”东方看着肖玉珍,觉得她越来越像侠女,而且那么的有智慧。 “走吧,我带路,你把我在雨林家附近丢下,以后我们保持联系。就看你的了!” “好,走!” 第2章 雨林震撼 东方驾驶着雪佛兰在肖玉珍的“左拐”“右拐”的指令下很快来到了豪雨林的住宿地“五环别墅区”。到了门口,肖玉珍突然说了一句“糟了……” “怎么了?” “这是高档别墅区,保安特别认真,需要登记的,还要打电话给里面的人。” 东方的心也“咯噔”下:“那怎么办?” “让我想想、想想……” 东方握着方向盘,眼睛紧紧盯着肖玉珍。 只见她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上下快速的翻着…… “有了!”她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喂,是小聂吗,我是玉珍。对对是很晚了。我和家里那个吵翻了,离家出走,真的,骗你干嘛,本来想找个宾馆,后来一想你不是独住吗?我们也长久没有好好谈谈了,这几天心里郁闷,我正好想和一个人倾诉倾诉,就找了你,怎么样接纳吗?哦哦,我知道你没睡觉,谁不知道你是夜猫子啊,是啊是啊,哦,我和保安说我叫吴明,哦,我要用假名,你不知道我家那位是干什么的?他以后会查我今天晚上去了什么地方。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嗯嗯,好,我就去登记了。“ 东方望着肖玉珍,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认识这个女人了。 “我突然想起来有一个朋友住在这里,天无绝人之路啊,是吗东方。“ 东方只有点头的份了。 雪佛兰驶进了门口。保安问,是不是吴明小姐? 肖玉珍回答“是”。 原来小聂已经给保安打过电话了。 在肖玉珍的指引下,雪佛兰慢慢来到了三十栋连体别墅附近。“就那黄色的楼,你要小心加小心啊!” “知道了,你真的不回家了?” “那只能假戏真做了。马上和我的贾局长通个话就了了。” 东方熄了火,关上车门,猫着腰,慢慢的接近雨林的家。 已经是深秋了,无数个蛐蛐声音埋没了东方本来就已经很小的脚步声…… 他先在别墅的四周环绕了一周,弄清楚了几个可以进出的门。然后仔细倾听了里面有无声响,整个楼漆黑一片,毫无有人在的感觉。东方这才从后花园的北门进,因为这里背对路。他想小偷也是这样做的。 东方刚刚想去拧门的把手,突然一个恐怖的声音响起,吓得他马上收回了手,带着急剧跳动的心脏,他发现原来是一只野猫窜了过去。 等稍微停顿了下,东方又去拧把手,谁知把手被锁死了。这给了东方又一次“打击”。他再环顾四周,突然看到在他的身后有一扇窗户,他轻轻的去推,一扇窗被推开了。东方一阵惊喜。他就想从这里爬进去。大概是由于他中年发福或者平时不锻炼的原因,爬窗户这样简单的活他也折腾了一会。东方想,以后应该锻炼锻炼了,不然,就真的要老了…… 屋里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找开灯的按钮?不,不能让人知道我在屋里。那么找手电筒,去哪儿找呢?一个个假设都被他否认,他不自觉的往兜里掏,掏出来一只打火机,对了! 他打开打火机,朝四周一照,就借着打火机微弱的光慢慢的搜索。一楼没有人,他慢慢的蹬上二楼,马上在一间卧室里发现了雨林。他软软的躺在地上,东方马上抱住了他。 “雨林、雨林……”他急切的呼唤着。 可豪雨林毫无反应。难道他已经死了?这时,东方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原来东方是踩到了一团呕吐物。这时,东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爬起来摸索着墙壁找灯的开关。找到后屋里的情境让东方大吃一惊。所有的东西乱丢一地,豪雨林躺在地上,脸色煞白,头上还有血迹…… 东方再一次抱起了雨林,他用耳朵贴近了他的鼻腔,觉得还有呼吸,再搭他的腕,心跳还在,东方一阵惊喜。他使劲的掐他的“人中”,突然一阵呕吐物又从豪雨林的嘴里喷涌而出,搞得东方的西服一塌糊涂。他刚刚想再次掐他时,豪雨林醒了。 “雨林,雨林,我是东方……”雨林睁大了眼睛许久,才将嘴唇张开。 “知道是你东方……” “是我,是我……” “东方……东方,你怎么来的?” “不说了,我们马上去医院!” “不不,……来不及了,他们强迫我喝了剧毒药。再说你一旦暴露你也完蛋了……你来的真是时候,怎么找到我的……” “是肖玉珍。” “我知道她会帮助我的……她是女中豪杰……” “对,她很棒!肖玉珍让我取笔记本!” “太好了,东方,太阳一定会在明天升起……拜托你了,这是一个……一个艰巨……艰巨而光荣的任务,交给你了……” “笔记本在哪儿?” “在床底下一块松动的地板下面……”说完,豪雨林闭上了眼睛…… “雨林雨林……”东方急切的呼唤着,可这一次,豪雨林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东方双眼湿润的望着自己的“上下铺”许久,他想不到在和平年代还有这么壮烈的情境,而且是他亲身经历的!这些年他一直在不停的写作,有时,他会感觉才思枯竭,他不得不胡编乱造……而今天,他突然梦醒,无论是战争年代还是和平年代,正义与邪恶一直在作殊死的搏斗,这是无可辩驳的……他突然想起来一首歌“战友啊战友……” “对,笔记本!” 东方马上把豪雨林抱上床,他想给他的战友一个尊严,可突然又想,不能这么做,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来过这里……他又慢慢的把豪雨林的尸体放回原地。 果然,东方找到了笔记本。那是一本64开的笔记本,外面用蜡纸紧紧地包裹着。小小的笔记本,此刻在东方的手里是那么的沉重…… 东方最后望了下雨林的尸体,深深地鞠了一躬。 接着,东方就犯了此次“行动”的第一个错误…… 东方应该由原地的北门出去,他下楼后,前门就在眼前,他也许得到了笔记本而忘乎所以,也许觉得此刻应该是安全的,也许就什么也没想,就很自然的拧开了前门的把手走了出去…… 突然,远处一股强烈的灯光照射了过来!“什么人,站住!”东方马上就跑……这回他还是做了个正确的选择,他逃到了后花园,那边和一条马路衔接,不高的铁石栏东方没花多大力气就挎了过去,想不到他根本没走出别墅区,只是到了另外一个小区。这回东方傻了,眼见有许多人都朝这个方向走来,东方想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他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个垃圾回收站,小巧的屋里放着若干个垃圾桶,他急中生智,就悄悄的躲在了垃圾桶的后面。 几个穿着统一西服的男人拿着强光电筒朝他的发现照了照,接着这班人又朝东奔去…… 东方走出来,又躲到了垃圾站的后面,这里只能贴身一个人站着。他取出手机,拨通了肖玉珍的电话。 “东方,怎么了?” “雨林死了……” 一片寂静,肖玉珍没说话。东方觉得此刻她应该在流泪了。 “肖玉珍,肖玉珍,我被发现了,他们正在到处找我……” “笔记本拿到了吗?……” “拿到了。” “你在什么地方?” “还在别墅区……” “是吗?!麻烦了,让我想想……你朝南面,那里有个绿色的有灯光照射的大广告牌,看到了吗?” “看到了,你小心的朝这边走,我马上下来接应你。” “明白……” 东方猫着腰慢慢朝广告牌方向移动,不多久,就发现两个女人朝他走来。就在他们靠近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停在了他们的附近。 “怎么了,长志气啦!”肖玉珍一上来就“啪”的打了东方一记耳光。东方一下子蒙了,他捂着脸,呆呆的看着肖玉珍。 这时,肖玉珍身旁的女人说话了:“是啊,姐夫,和姐姐呕什么气啊,都老夫老妻了,走,回家去谈,啊呀,你们啊,书呆子,小小的事情搞大了……搞大了”。 她上来拉住东方的臂膀想马上走开。 “站住,回来!”从奥迪车里突然出来了穿那种统一制服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戴眼镜的问。 “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这里的居民,你看,我还穿着睡衣裤呢!这是我的姐姐、姐夫。你们又是什么人呢?”肖玉珍的朋友小聂说。 那几个人不语,就是在打量着他们,也不放他们走。这时,一个保安走了过来,指着小聂:“她是我们这里的居民,没错没错!” “老曹,你不是也应该认识我的姐姐和姐夫吧,怎么住别墅还要受盘问?!” “对对,认识认识姐姐姐夫……” 那戴眼镜的这才一挥手,带着一帮人走了。 “老曹,这帮人是干什么的?” 老曹用手“嘘”了下,再用手指了指“天上”,“上面的人……” “上面的人,难道是天上的人?……”肖玉珍见状,马上一手拉起小聂,一手拉住东方走了,她对保安说:“谢谢啊……” 保安敬了个礼:“不用谢,我们应该做的。” 一进门,三个人就气喘吁吁的依靠在走廊的墙壁上。 小聂说:“玉珍姐,这太刺激了,你刚才讲了几句,我还不明白,再跟我讲讲……” “小聂,我不是与你讲过了吗,这是很危险的事,你啊不要参和进来!” 小聂说,姐姐,你就是不信任我!“ 肖玉珍说:“来,我和你们介绍介绍,这位是我的朋友小聂,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老姑娘;这位是我的大学同学,东方,是位作家,小聂,你看没看过《人与兽》这部电视剧?“ “看过啊……“ “就是这位大作家编剧的。” “哇!太崇拜你了,东方老师,我是每集都看,精彩极了。” “小聂,你今天帮了我们的大忙,谢谢了……”东方说。 “姐夫,你这话就见外了,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再说了,东方老师您是我崇拜的作家,我想你们干的事绝对不是坏事。相信我,我加入了,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 东方握了握小聂的手:“欢迎你站在正义的一面,谢谢您小聂。” “不客气,东方老师!“ 肖玉珍问东方:“笔记本呢?“ 东方取出笔记本,交到肖玉珍的手里。 肖玉珍抚摸着笔记本,眼睛里闪着泪花:“这是雨林用生命换来的,我想以后还会有许多人为它而献身或者受磨难……” 三人沉重的走到客厅里,围着茶几坐到了沙发上。 这时,小聂与肖玉珍才发现东方的西服一片狼藉,并有恶心的恶臭:“怎么了,这衣服……?”肖玉珍问。 “是雨林临死前的呕吐物……”小聂与肖玉珍含着眼泪马上帮助东方脱去了衣服。 肖玉珍说:“小聂,你要么放到洗衣机里去洗洗。” 小聂回来说:“我已经丢掉了,这么脏……” “那么,东方还要去买衣服了,又要耽搁时间了……” 小聂一笑,马上去衣帽间拿了几件不同颜色的西服:“看看,那件能穿得合适?” 肖玉珍带着诡秘的笑容:“你这里都成了男装柜台了?……” 小聂无所谓的:“我是花朵,总有不少蜜蜂到这里来。” “我们开始没有消停了,门口的车也不能用了。……” “为什么?” “你忘了,我是检察官,知道他们的能量,要知道,他们并没有消除对我们的怀疑,雨林死了,你一个陌生人又在此时出现在现场,以后,你一定会被跟踪,那辆车就是标记,目标大了。哎,我又参和了进来,我的身份又特殊,暴露是早晚的事……” 小聂说:“对啊,刚才我们犯了个极大的错误,姐姐你不应该下去,就我一个人,那耳光应该我来扇,说东方老师是我的朋友不是合理了吗?” 肖玉珍笑了笑:“你忘了,在门口登记的是我们俩。” 小聂直点头。 东方这才着急了起来。“那怎么办呢?” 肖玉珍说:“这样一来,把我原先的计划全部打乱了,只能随机应变的行动了。” 东方点了点头。 肖玉珍问东方,“你的电话号码换了吗?” 东方答:“没来得及换!” “赶快换上!把原先的毁了。“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马上就有人敲门了。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怎么办。还是肖玉珍示意小聂去开门。 还是那几个人,没说话就直接进了屋。 “对不起,附近发生了凶杀案,请你们配合一下我们的调查。” “凭什么要我们配合?我们会去杀人吗?”小聂说。 那戴眼镜的继续说:“因为刚才凶杀案发生时,这位先生就在附近,所以我们必须调查一下。” 就在刚刚敲门的当时,肖玉珍已经悄悄地把笔记本塞到了沙发的缝缝里。此刻她坐立不安,有悄悄的去摸了摸那具有弹性的缝缝。 “请问这位先生贵姓?”戴眼镜的问。 “我叫东方。” “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 “对,我来出差。” “那你应该带着身份证吧,麻烦给我看一看。” 东方无可奈何的将身份证交了,戴眼镜的仔细看着身份证。并将身份证交给了身旁的人,让给记下了什么的信息。 戴眼镜的又转身对着肖玉珍:“您是肖玉珍同志吧!” 肖玉珍微微一笑:“是。” “对不起,肖检察官,有个问题我不得理解,您的丈夫不是我们的贾局长吗?我刚刚亲眼看到您扇了这位东方先生一个耳光,那位小姐还‘姐姐姐夫’的称呼你们,您能够给我解释一下吗?”肖玉珍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事情的麻烦已经超乎她的预料。 “怎么了,那是我姐姐和姐夫的隐私,你干涉得了吗?”小聂说出来了“关键词”。 戴眼镜的手托着腮帮:“你就认为他俩就是你的姐姐姐夫?” “对!因为姐姐和那局长已经没有感情了!你们是什么人,他们这样做又没有违法,这是他们的隐私,你有什么资格问个没完?!” 被小聂这么一说,戴眼镜的倒哑口无言了,他只得带着人走了…… 随着门“膨”的一声,肖玉珍几乎瘫软在沙发上。东方也抓挠着头发,情绪立刻变化了…… “情况出乎于我的意料,我们已经处于极端的危险之中,应该好好的想一个缜密的计划了……”肖玉珍说。 东方惭愧的说:“我是个善于虚构的人,每天都生活在各式各样的‘故事‘之中,真的遇到了,倒没有办法了……” 肖玉珍:“本来我选择你,是因为你是个陌生人,他们不知道防备你,而现在你已经和我一样暴露了,在给我们的行动带来了灾难性的困难……我猜想,他们已经在以极快的速度在调查你东方的所有背景。” 小聂说:“东方老师肯定非常危险了,还不如将这任务交给我去完成。” 肖玉珍摇头:“小聂你承担不了,这个过程你无法完成。”小聂不说话了。 “我最害怕的是他们拿出疯狂的杀手锏……“ 东方:“什么?” “将雨林的死嫁祸于你!” 东方与小聂的眼睛立刻瞪大了…… 肖玉珍继续说:“还有一个阴谋会将我们置于死地,那就是对东方发‘通缉令‘,要是那样的话,东方你就更加难了……” 东方还是有点不相信:“会么?他们会这么做?” 肖玉珍:“我知道他们的能量,肯定会这么做。” 屋里一片寂静。 肖玉珍让小聂去拿饮料。“东方,我有预感,今天可能是我们最后的见面了,你我同样危险,你要自己斟酌,是不是还参与,要是你不想干了,我也理解,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你不会成为‘烈士’,反而,,他们会不择手段的把屎盆子无端地往你的头上扣,让你遗臭万年!你不觉得这很冤吗?” 东方不语,他从沙发上起来,拿出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踱了几步,然后神情轻松的对肖玉珍说:“玉珍……哈,这是我第一次这样称呼你,老实说,我以前对你的印象不怎么好,我……我有点看不起你,总觉得你神经叨叨……啊不是、神经兮兮的……”他把手一挥:“其实是我神经兮兮的,兮兮和叨叨其实一样。可……可是就今天这么几个小时,我对你的看法完全改变了,整整的180度的转弯,我突然觉得你真的了不起,你是女中豪杰,是个有正义感的人,我敬佩你,知道吗,我从来就没有这么轻易的敬佩给一个人,我是个非常自负的人,我瞧不起别人,我不希望被人摆布,我喜欢独立,所以我选择的职业前门就必须有‘自由’两字,但是,你可不一样了,我本来是冲着雨林来的,我欠他很多……想不到雨林是这样的下场……不过,我还是庆幸,重新认识了你,肖玉珍,哦玉珍,我不会退却,因为……因为我的脑子里全是雨林的面容,他……临死前那死不瞑目的面容。你知道,我们大学时是上下铺,我的作品《人与兽》也是他提供的原始材料,要说真正的编剧应该是他……玉珍,不管你怎么想,反正这事我是干定了……我要尊重雨林的遗嘱,将笔记本送出去。假如我完不成任务,我也觉得去冒次险值得,假如我成功了,我想就这一次的经历再写部《人与兽2》,我想,肯定会比它的前一部精彩……” 肖玉珍紧紧握住了东方的手:“东方,你不在官场不知道官场的复杂……有时哦有时,你不要觉得开开会,鼓鼓掌,其实,暗流涌动,说不上今天你风光的端坐在主席台上,明天你就下了地狱……勾心斗角,你死我活,阴谋加陷害,司空见惯。有时,我时常这样想,我们的党是应该动动大手术了,将那些毒瘤全部挖掉……我很高兴的听了你刚才的话,过去我们没有什么接触,你在我的印象里,首先是个有正义感的人,所以我一开始就毫无保留的将事件的原委告诉了你,因为我是相信你的。然而如今我们已经上了黑名单,是骑虎难下了,虽然前面有无数个陷阱在等着我们,可我们还得义无反顾的走下去。我的丈夫老贾,虽然他是属于‘那条线‘的人,可他早已经’身在曹营心在汉‘了,他是迫不得已,这个我特别的理解他。好在只要他还在岗位上,对我们是有益的,至少他可以提供许多信息。” 东方说:“玉珍,我们就干吧,你不能再怀疑我的智商了,我想我总有办法的。” 肖玉珍说:“我不是怀疑你的智商,假如他们真的是我所预料的,发了你的通缉令,那么,这个任务的完成概率是很小了……假如冒险的概率非常非常的大,我们的无辜牺牲就没什么意义了……” ‘哎,玉珍,我想,假如我们用特快专递呢?“ 肖玉珍笑着挥挥手:“邮电局?那就等于去上交,他们已经对每份寄往北京的邮件都严格的检查。” 东方:“那么只能这样了,一搏!” 天徐徐亮,东方、肖玉珍和小聂一起走出来家门。 在电梯里,肖玉珍对东方说:“我想,从今天开始,我的行动就很有可能受到限制了,你只有和小聂保持联系,我刚刚让小聂把电话号码换了……”她递给东方一张纸条:“这是她的号码,你打一个,交换号码,以后联系。” 东方拨了号码,立刻,小聂的电话响了。 三人见到那辆雪佛兰还在那儿停着,东方看看肖玉珍,她点头示意:“上车!” 东方刚刚启动了车,一拐弯,就在反光镜里看到在后面不同的岔道里开出两辆黑色的轿车跟了过来。“我们被跟踪了……” 肖玉珍:“预料之中。” 东方问,“我们去哪儿?” “朝市中心开,越热闹越好。” “哪儿热闹?” 小聂说:“我来开,东方老师对这里不熟。” 肖玉珍:“你没看见后面的尾巴吗,不能换了,东方听我指挥,沿着这条大道一直开。” “好嘞!” “东方……” “哎……” “你听着,这本笔记本十分重要,是我们和他们的生死砝码,要是落到他们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东方笑咪咪的说:“用我给英雄人物设计的台词,‘我会用生命去保护它的……哈哈!“ “你啊……“ “真的,玉珍,我开始不害怕了,我倒很庆幸自己有了这个机遇,我并不知道你们所谓的‘两条线’,但我信任你,我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大事,相信我!“ 肖玉珍从后座拍了拍他的肩膀。 “记住,我还有一盘他们陷害雨林的录像带,是我冒着风险复录下来的,现在藏在小聂的家里,本来想让你带着走,后来一想还是先让小聂保管,也许以后需要的时候拿出来……“ “知道了……玉珍,还有什么吩咐?” “反正你以后有问题找小聂商量,因为我……” “玉珍,你也逃吧!” “逃了,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我今天照样去正常上班,我想他们的势力还没到绝对控制的地步。” 雪佛兰驶进了一条叫“中山路”的闹市主干线,东方后视镜里看到那两辆黑色的轿车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紧紧地跟着,他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驾驶技术。曾经听人说,像“国家安全局”这类单位,驾驶技术是经过严格考核的,是一个训练的主要项目。 “玉珍,我怎么脱身?”东方问。 肖玉珍没有马上回答东方的话,她稍微思考了一下:“东方,前方右拐就是太平洋百货公司,一个我们这里最大的地下停车场,记住,不要从眼前的进口进去,再绕个弯,从后面的f进口进去…… 东方按照肖玉珍的指示做了,拐了弯,果然有个指示牌“f”,他马上开了进去…… 停车场果然很大,东方听着肖玉珍的命令,七拐八拐拐到了西区的一个角落里。熄了火,坐在车里的三人环顾四周,觉得没有车进来。肖玉珍就对东方说:“旁边看到了吗?这是逃生通道,你马上上去,挑人多的东方走,去找家服装店,把衣服换了。然后就直接去汽车站或者火车站,尽快离开这里……” 东方:“好!,玉珍、小聂你们也保重!”他回过头,与两位握了握手。他看到,这俩人眼眶里都盈满了泪花…… 第3章 亡命天涯 东方寻着台阶快速的上去。 当他刚刚走出门口,双目的余光告诉他,一个着黑衣的人迅速跟了上来。东方这才真正的从心底里感到了一种紧张。“这么说吧‘追捕’开始了!” “我在他们的心里是那么的重要”!他想起来以前曾经很想写一部惊险片的剧本,也潜心研究了好莱坞等惊险片的剧本,但是,就是没有这方面的灵感,而现在,现实研究就摆着,让他经历一场惊险的旅程……” 他在心里想着,又在心里笑了…… 东方曾经有段失败的婚姻,前妻王新华就是适应不了他的“夜猫子生活”,最后还是分手了。好在没有孩子,双方也少了许多顾忌。拿了离婚证,这对昔日曾经也热烈相爱过的人去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吃了西餐,王新华说,这是“最后的晚餐”,东方觉得很形象。席间,东方问她,“为什么要离婚?”王新华说,“你生不出孩子!”东方急了,“怎么生不出?”王新华说,“人家在做生孩子准备的时候,你趴在电脑旁边。”东方开玩笑的:“那我也是在生孩子啊,那些剧本,那些文章都是我的孩子。”王新华说:“那不是在我的子宫里孕育的,和我无关。所以,我要重新选择,给我的卵子一个机会……” 以后,听说王新华马上就有了“新欢”,这点,东方没有惊讶,因为她有这个机遇。后来又听说,她的卵子与子宫为他孕育了一个漂亮的女孩。东方那天还发了短信:“祝贺你子宫的胜利,我为我的失职感到羞愧!并顺便带上我的歉意!” 就在不久,王新华也许看来他写得《人与兽》后想起来他,给他来了电话,告诉他她的婚姻又破裂了,接着一阵伤感。 东方同情的劝慰了几句。想不到,王新华在电话里露出要与他继续交往一下,还说了女儿的种种可爱……开始,东方被说的找不到北了,后来脑子一清爽,觉得这个不能随便答应。因为他和王新华复婚,等于给了别人这么个印象或者是结果:他东方也许是不会生育,让老婆“借精生女”,现在“合同”完成了,一切恢复了原状……这将有多么的可笑! 所以,这次偶尔遇见的“被追捕”,东方的内心是毫无顾忌的,好在他孑然一身,没有任何负担。双亲已亡,没有妻儿老小,一张嘴一副腿脚,只是银行里上百万的存款和版权利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事情发生,这笔财富的继承权倒是一桩棘手的事情。 东方想,该往哪儿跑呢?肖玉珍说去换衣服,那人跟着,换衣服不是捂着屁眼放屁多此一举吗!当务之急还是先甩掉这个“尾巴”…… 东方尽量的往人群里走,他边走边搜索以前看过的好莱坞惊醒片里的那些追捕的场景,当时感到极为的刺激。好像有许多镜头也是安排在像这样人群嘈杂的百货公司一类的场地,想不到他东方真的实践了。他使劲回忆那些欣赏的怎么快速逃脱或者是摆脱的细节,看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他只能在人群里胡乱的急窜着……已经有几个男女顾客对他的反常行为给予白眼,他用眼睛的余光还是看到那个人紧紧的追随着…… 在商场的监控室里,那个戴眼镜的人对着十几个监控屏幕在遥控指挥着,这点,东方是一点也不知晓。十几个追捕的人听着耳麦里“眼镜”的指挥: “在二楼的童装部,不是,是卖裙子的地方,笨蛋!又让他溜了。” 东方有点感觉到了是有人在指挥,他总觉得各个地方都有可能出现这些人。凭着他善于“虚构”的本事,还有曾经仔细研究过西方关于“追捕”电影细节的经历,他索性与这些人“玩”起来了…… 前面是卖假发的…… 东方想冒一次险…… 他瞅准了一个挂在走道边的长假发…… 东方迅速的四周一扫,见两个营业员正在说着什么,就以极快的速度“抓”了假发,就轻而易举的放到了衣服里面。这个行为绝对的冒险,有很大的概率会被人发现,包括那两个营业员。也许是他的运气太好了,也许是他的动作可以说是连他自己也赞叹不已,就这样,他成果的做了一回“小偷”! “眼镜”在监控室里发出指令:“注意,往厕所去了!”立刻,两个人从不同方向朝厕所跑去,一个刚刚想进厕所却被另外一个档住了,他努努嘴,另一个明白了,厕所就一个门,可以来个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东方将“坑位”的小门关上,将假发往头上套,要命的是,这个假发的头围有点小,使了很大的劲出戴上。不过小有小的好处——“逼真”! 他走到镜子前,看着“焕然一新”的自己,自己也想笑。他又从包里拿出一副黑框眼镜。戴上, “得了就这样……”东方为自己以前看的那些电影而激动!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走到梳洗台前,看了看东方:“我看你有些面熟?”他说。 东方惊讶的看了看他,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杨崑?” 东方说:“您认错了,我不是。” “那你是中央美校的?”那人继续问。 东方灵机一动答:“我是美校的,但是我叫何明。” 那人恍然大悟:“哦,那我们是校友了。” 东方装作欢喜地“啊,真是难得啊,您几几届的,我是89届的。” “哦,我是86届的。” “那您是我的师兄了。” 两人客套了一番。 当两人走过门口想“瓮中捉鳖”的人身边的时候,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刚刚在大声喧哗的人就是东方。 东方用手勾住“师兄”的肩膀:“您现在画的是……” “国画,惭愧,没有出息,卖点小钱。” 东方说,“还是比我强大,我画的是宣传画,卖的的零花钱!” 两人边走边“哈哈……”大笑! 和那位“校友”寒暄了一会,东方觉得摆脱他了。找了个借口,就热烈握手后各自离开了。 正在这时,东方突然看到了货运电梯,一个个人正在搬运纸箱,他抱起一个,还剩一个,东方急中生智,搬起另外一个,和他同进了电梯。 工人:“谢谢!” 东方:“不客气。搭搭电梯。” 工人:“没问题。几楼?” 东方:“底楼。” 等东方刚刚想走出门,看见门口已经有黑衣男人在了。他向刚才那位工人问:“你们去哪儿?”边说边掏出烟,给周围五个工人发了一圈。点了烟,工人似乎和他早已认识的一样。 “去鼓楼。” 东方马上惊讶的:“这么巧,我也正好去鼓楼。” 那几个工人马上说:“上我们车吧,可以省十几块的出租车费了。” 东方说:“是啊,可以买包烟了。那谢谢了!“ 工人说:“谢什么都是兄弟!” 东方和他们握了握手:“对,兄弟!” 在车上,几个工人望着东方吃吃地笑。东方问,“你们笑什么?” “你的头发!” 东方不由自主的摸头发了。 所以这里不得不说。有的时候,事情就会那么的凑巧。东方为自己刚才做了一回贼又忐忑又自喜,忐忑的是,生平第一次做贼,自喜的是自己的智商。所以他想以后有机会会去商场补上假发的钱。而此刻在自喜的蛊惑下,他脱下假发,炫耀给这些工人看。工人们先是一惊!而后你抢我夺的朝自己头上套。当套上第三个脑袋时,一个拐弯,汽车一颠,那个胖胖的小伙子手一抖,假发就这样被风一吹,飞了出去,凑巧的是,汽车正在行驶在大桥上,假发飞啊飞啊……东方眼睁睁地看着它飞到了十几名底下的河里……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东方只好安慰他们…… 所以说,有时一个小小的细节会改变一切。 而“假发”就是! 好在此刻的监控室里,“眼镜”抓挠着脑袋,他不明白东方是怎么样逃过他的火眼金睛。只是嘀咕:“遇到对手啦,遇到对手啦! 到了鼓楼,东方和那帮“兄弟”分手“,他环顾四周,不知道自己是在那里。他马上栏了俩出租车:“去火车站。” 不一回,火车站到了。他马上找到了售票处,刚刚想去掏钱,突然发现有一穿公安服装的和另外一个穿铁路制服的在贴一张通缉令,那上面的正是他身份证上的照片。东方马上回头,进了厕所。他不明白,他们的效率是如此的高。正应验了肖玉珍的话:“他们无所不能!” “应该马上去汽车站,要是运气好的话,他们还没来得及贴,可以混过去。”事不宜迟,他马上又搭了出租车。出租车转了一大圈。东方走了下来,一看,火车站近在咫尺,原来火车站与汽车站是挨一块的,他是被司机甩了。刚刚想去与他理论,出租车早就没影了。 遗憾的是,还没等他进车站,已经在一处公告栏里见到了自己的“标准像”。 此刻,东方真的像无头苍蝇般不知所措了。 东方背对着一耸花丛,陷入了沉思。 这是个形象思维特发达的作家,他几乎把时间都投入到了他的所谓的一个个故事里了,甚至于在做梦的时候也有故事伴随着他。以前是他的笔尖、如今是他的键盘,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出了他杜撰的那些故事。他常常痴醉于他的故事,他也为他的故事辗转反侧;他为他的故事时而兴奋时而悲痛时而……他几乎不是生活在这个熙熙攘攘的社会之中,他的书桌上压着一张居室周围所有的能够外卖的电话,他喝的是送上门的矿泉水,所以,他的屋子和宾馆无异。 现在,东方觉得“现实版”的“故事”即将上演。东方突然非常的自信,因为他觉得平时活着也和其他人不一样,那么现在就权当是在书写另外一个惊险的故事。他坚信,这个“故事”一定非常的好看,而且精而不险,有个完美的结局。 根据的思维方法,根据现在所处的危险地带,他应该马上摆脱现在的处境。因为,要是现在立即转移到偏僻的地方,也许通缉令还没有送达。 东方又上了一辆出租车。一上车,驾驶员就问:“上哪?” “往郊区开。” “郊区?哪郊区?” “哦,就是你们市里的郊区。”东方这才发现说这话是有点怪,懊悔自己一个先买张地图看看。“哦,对不起,我一时也忘了那个地方叫什么来着?开始只听到他们说郊区……你有地图吗,我好像看过地图,……” 驾驶员从前面递过来一张地图。 东方就指着西南方的一块地方:“就这里。” “哦,是凯迪县城吗?” “对对,就是这里。” “那……路很远哪!” “有多少路?” “大概……大概有一百二十公里。” ‘那还不远。“ “可我的油不多了。我要先去加油。” “好的。” 在加油站,东方看见驾驶员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嚼着口香糖,走路一扭一扭的,嘴巴不但不停的在嚼而且还在哼着杰克逊的歌…… 一路上,驾驶员一边哼唱一边用手往方向盘上打着拍子,东方提醒他,注意力集中些,他索性唱出了声。东方不由得往前去看仪表盘,车已经开出了110码,再看看路上的限速是80码,他感觉到这样下去也许要出事,正想着,一声巨响,接着就是头晕目眩的片刻,东方感到车子翻身了。也许东方早已经防备,他头朝下,脚顶着车子的天花板。这时,好像聚拢了许多人,有人在砸窗户,有人在拼命的拉车门,终于有一双手伸了进来。“抓住我,听到没,抓住我!”东方马上将手抓住了那双手,就被拉了上去。 周围人都惊叹他的“大难不死”,110警车来了,救护车也来了。原来,他的出租车无缘无故的撞上了了隔离带。是个纯粹的“单车事故”。不一会,救护车栽着他和重伤的驾驶员去了医院。 驾驶员伤势严重,被推进抢救室抢救,东方被推着上上下下的检查,没什么大碍,医生说,有点轻微的脑震荡,休息休息就没事了。一回,一个警察过来了,他拿着一个本子,问他:“请您配合一下做个笔录。” 东方点点头。 “你是出租车的乘客?” “对!” “叫什么名字?‘ “嗯……叫胡杰。” “自己的名字要考虑这么长时间,真的是脑震荡了。”警察说。 “是,是……” “听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 “我是本地人。因为家乡话的缘故。老改不了。“ “理解理解……要不要我们通知你的家属?” 东方本来想说“不用了”,可是他又一想,要是警察怀疑他是外地人,让他拿出身份证就麻烦了。:“哦,我马上打电话叫我的妻子来。” “对对,这样好,等一会,他们出租车公司的人也要来找你,我等下来,做一个登记。” “好的,好的,谢谢。” 警察走了。东方马上拨通了小聂的电话。 “是你,东方老师!” “听着,小聂,我出了车祸……对出租车,现在在医院里,走路很困难……哦,没什么大碍,这是伤筋动骨的……都查过了,什么医院……等等……”东方马上问旁边的护士:“这里叫什么医院?” 护士先是奇怪的看了看他,然后回答,市人民医院急诊科。 东方马上告诉了小聂,没多久小聂就到了。 东方问,“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小聂说真是巧了,她正好在附近办事。 说着,出租车公司的领导和警察来了。他们登记了名字和地址,小聂抢着回答了,就这样东方搭着小聂的肩膀走出了医院。 此刻,在市府里,市委副书记兼市长吴天昊正在和在省城汇报工作的市委书记李路夫通电话: “老李,有件重要的情况向您汇报……豪雨林秘书长昨天晚上在家里被害!……对,很突然很突然。对对,昨天开始我们就开始连夜工作……不是您正在汇报工作吗,我觉得不方便所以没有及时地……凶手查明了,是s市的一个叫东方的人……对,据我们的初步了解,他和豪雨林是大学同学……对对,现场都是他的手印和足迹印,对,可以断定是这个人,嗯,我们已经在现场见过他了,……嗯,当时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没有及时拘捕他,对……对,现在证据确凿了,所以发了通缉令,等抓到之后再……至于是什么杀人动机,我们正在进一步的调查之中……已经发了通缉令……一个小时之前还发现了他的踪迹……跑不了,天罗地网,已经在各个交通道口布置了警力,……对对,哦你马上回来?我们具体还要听你的指示。好好……”。 吴天昊挂断了电话,转身对一旁的市建设局局长华铭说:“你去省里会一会路永琪秘书长,听一听他的意见。”华铭点点头。 吴天昊若有所思一会,问:“贾德才现在在哪儿?” 不远处的“一秘”曹宇说:“在局里布置通缉令的具体工作。” 吴天昊摘下眼镜,面露怒色:“他是傻还是真的不懂,这个吊事让刘元去办!让他马上到我这里来!” 第4章 美救英雄 东方和小聂坐在熙熙攘攘的“肯德基”的一个角落里,他们的面前放着薯条,鸡腿和一些饮料,东方正在大快朵颐的撕扯着鸡腿,他是真的饿了…… “东方老师……” 东方马上用手制止了她,并警惕的朝四周张望了一下。 “以后就叫我胡杰,我刚才登记在交通队的名字,我感觉蛮好的。” 说完,他指着小聂:“你是我的妻子……” “我没有登记过呢,我们应该是未婚妻吧”小聂调皮的说。 “对对,未婚妻,这样更好。” “哎,我觉得蛮有意思的,就像白色恐怖时的地下党。” “是啊,我也觉得蛮有意思的,我刚才已经把这个冒险性的任务仔细想了一下,觉得很值得干,你呢,也应该好好想想,这是有生命危险的!” “这不用想,东方老师,哦不对,是胡杰,你知道我是你的忠实粉丝,认识你是我的荣幸,我会干好的,看我的!” 她和东方击了一下掌。 小聂贴着东方的耳朵说,现在外面真的是像电影里描写的非常恐怖,你要是想离开这个城市是插翅难飞的,我有个主意,他们只知道是你一个人,不知道我的存在,我马上去开车,先把你送到远一点的地方,最好我们带足食品,日夜行程,再选择交通工具去北京。“ “你的车在那里?” “在不远的车库里。” “需要多少时间?” “也就五六分钟吧。” “好的,马上去,我等你。到了打个电话。” “哦!” 小聂匆匆走了。东方决定把桌面上的食物扫光,就看着窗外等着小聂的车到来…… 这时,一阵吵杂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东方倾着身子去看,因为他的座位前正好有个柱子。 门口有两人互相扯着衣领,像是发生纠纷正在打架似得。东方的心情烦躁,他皱着眉头,两个警察推门而入,东方的心头一阵紧张,一个警察问两个打架的人,一个警察径直朝店里面走来,边走边打量着四周的人……东方见状马上顺着墙面朝边门走了。 他躲到一条小巷里摸出了电话:“小聂,我是胡杰,怎么还不回来?” “啊是胡杰啊,我正在回答警察同志的问话呢,在单位的下面……” 东方听见小聂的身旁有男人在问:“是什么人?”小聂回答:“是我的男朋友胡杰,请让我和我男朋友说好话吧,对不起了!哦,胡杰,他们有点事情问我……啊,哦是我表姐的朋友的事情,对,你今天不回来了?那好,不要回来了,我也想今天就去临安……对,去办点事。” 东方挂断了电话,见到邻小巷的街口,正好有个书报亭,马上去买了张地图,在小巷的拐弯处仔细看了起来…… 他搜索到了那个叫“临安”的地方。 是临县的一个小镇,正好出界。他琢磨着小聂的话,“让他赶快去临安?不对,小聂显然已经被他们盯住了,她其实已经失去了自由;也许,小聂是想来个“调虎离山”计,引着他们去临安,其实是让他朝反方向走……虽然与小聂还不特别熟悉,但就凭这么些时间的接触,他断定她是个机灵的姑娘,东方的面前看到的是一块硬币的两面,该是那一面呢? 东方又将目光转向临安的另一边,他突然兴奋了起来,那是一个重镇叫富达镇,那里毗邻三个县,是个交通要道。从交通图上可以看到,那里交通四通八达,十分方便。东方立刻做出来了决定,去富达镇! 临安在市里的东北面而富达在市里的西南面,这回东方仔细的研究了交通问题,他此刻决定“四面处敌”,什么交通工具对他而言都是不安全的,所以要想个妥帖的办法…… 他警惕的走出巷道…… 他朝马路对面望去,正好见到小聂在几个便衣的带领下进了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明白了,唯一可以与他联系的人也已经在他们的控制之下了! 东方发现,在不远的公交车候车站里已经有他的“通缉令”,大白天的,无论是这些人还是普通的行人,随时随地的会把他认出来,这是何等的危险,这些,东方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 东方现在应该习惯低着头或者尽量的掩饰他这张脸,他觉得有些恐惧又有些不可思议。这时,又一张《人与兽》的广告在候车站贴着,在右下角里,“编剧东方”几个字还是那么张扬的写在那里,让他感到无比的可笑。 他悄悄的走到候车站里,寻找着刚刚读过的地图鱼凭他的记忆所设计的“逃跑路线”,这时,一辆11路公交车驶进了站台,“可以乘坐”!他马上做出来判断。 他上了车买了票,尽量从车后排走去,他想好了,以后的视野尽量的宽大,以便“突发事件”的来临! 东方在11路的终点站下了车。这是个居民区。 道路两旁全身一家家玲珑型的小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式各样的小店并排一长溜,行人还是挺多的。虽然还没有看到“通缉令”,但是东方相信肯定有了。 他沿着“小店街”走着,在想着如何选择下一步的交通工具。这时,一辆汽车在他的身旁停了下来,他回头一看,是俩车身上有“警察”标记的车,他急忙朝前方快步走去,回头看,从车上下来许多穿着警服的人,手里都拿着一张纸,东方估计大概是他的“通缉令”吧,他只有快步的往请走…… 东方拐了个弯,又是一长溜的小店街,他还是快步的走,小店的面积都不大,要是进去了,被人“打量”的机会多,现在警察又在沿街巡查,那危险性肯定大,所以只有朝前走,别无选择! 忽然,从他的右侧小店里传来一声亲切的呼唤声:“大哥!”东方寻着声音望去——是一家“按摩”小店,屋内昏昏暗暗的,隐隐约约看到里面坐着几个穿着暴露而性感的姑娘。他迟疑地停住了脚步,正在这时,一个姑娘迅速地从门口出来就他不由分说的拉了进去。 关于“按摩”,东方已经经历了一次,就在上个月,他和另外一位作家去沈阳采风,准备回家的那天,因为登机时间还有大半天,他们就去了“沈阳故宫”游玩了一次。沈阳故宫没有北京的紫禁城那么的宏伟,一会儿就兜完了,一看时间还早,那位作家也感觉疲惫,就指着一家按摩店说去松松筋骨。东方一开始还不大明白,后来才知道是去按摩一下。他俩刚刚走到门口,也像今天这样不由分说的被姑娘拉了进去。当时东方“内急”,不好意思说出来,还是那位作家告诉了小姐,小姐说,她们店里没有洗手间,她要带他去对面的百货公司的厕所。东方尴尬的随着小姐去了,小姐倒不怕陌生,一路有说有笑的像个熟人,还不时的拍拍他的手臂,东方匆匆的进了厕所,告诉姑娘,你去吧,他会自己回去的。等他出来,看见姑娘还是耐心的等待着他,他即感动又无法明白,这到底怎么了?! 按摩开始,姑娘先勤快的帮助他脱鞋袜,东方不好意思,以前前妻也没有给他脱过鞋袜。他想,这里的姑娘怎么这么热心。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黑店,就问:“你们这里按摩的价钱多少?” 姑娘回答:“50块钱。” 东方觉得还蛮便宜。 姑娘笑眯眯的说:“还是全套的呢!“ 东方对这个“全套“特别敏感,他想,要是全套等于干那“什么”了。那“事”不免也太便宜了吧。看着面前的这位可以用小美眉来形容的漂亮姑娘,东方有点不可思议。 脱了鞋袜,小美眉就吃力的端了一大盆热水,里面好像还放了一些花瓣,小美眉轻轻地在东方的脚上揉着,还不时的抬头朝他微笑。东方也微笑了,他觉得这50元值,就是这温馨的服务就值。脚洗了,小美眉轻轻的将脚擦拭干,就去倒水了,看到她娇小瘦弱的身躯,东方本来想告诉他由他自己倒。想不到小美眉动作麻利的就倒掉了。小美眉回来,手也不洗,就在他的头上倒上了不知道是什么洗发露,就给他洗起头头来。 东方急忙阻止她说,“小妹妹,你还没有洗手呢?” 小美眉惊讶的:“为什么要洗手?” 东方说,“你刚刚为我洗脚。” 小美眉:“那是你自己的脚啊?” 东方:“那脚也脏啊!” 小美眉:“大哥,你怎么不知道,脚比头可干净了,头一直暴露在我们,有灰尘、细菌,而脚有袜子鞋子的保护,大哥您说对么?” 竟然说的东方哑口无言! 头洗了脚也洗了,小美眉就让东方躺在一张按摩床上开始了所谓的按摩。 结果,没有外面所说的那么邪乎,整个按摩过程什么也没发生,只是这按摩技术实在不敢恭维! 东方想到这里,禁不住扑哧笑了。 东方正想着刚才的趣事的时间里,那位小姐已经不知不觉的把他拉到了一个小阁楼里…… 那里面,用布帘隔离了几个按摩床。小姐就像和他早已熟悉的,按住东方的肩膀坐到了床上。 东方只是苦笑,而小姐的注解是开心,她就不由分说的依偎到他的怀里。 东方始料不及这么快的速度,有点招架不了。他竭力将她的坐姿坐正,像那些“男人”一样谈起了“价钱”。 “我们还没有谈好价钱呢?”其实,东方此刻的想法是,那些警察在轮流的将小店查,而做这些生意的小姐是最厉害的,她们对付警察的办法是最多的,所以反而在这里是安全的。这一点,不得不佩服东方的智慧。 “大哥,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存心捉弄我?” “小姐,我是真的不懂,求教了……” 看着他斯文的模样,小姐以为是真正碰上了一个“涩男人”了,但是小姐还是极有“职业道德”,其实更准确的说,他想拖住一个“人品好”的熟人,往往他们那里更能够赚到钱! “好吧,‘小背’50元,‘中背’是100元,‘大背’是150元。” 小姐本来还想把“小背中背大背”再笼统的和这位“哥哥”解释一下,想不到“哥哥”还是爽快的说:“行,就大背吧!” “好呀!”小姐面露喜气。“来跟我来。她拉着东方的手下楼。 “上哪儿?”东方问。 “嘘……”她用纤细的手指制止了他。他们从后面进入小巷里,不多远,小姐拉着他到了另外一间房间里门。 屋子里只空荡荡的,没有多少家具,一张大床格外的显眼。 小姐一进门就将门锁死了,然后就像多年未遇的情人一样,亲吻了东方。 东方真的没想到有这么个“情节”,在这个屋子里不是更加的安全了吗?! 东方喜在心头。 小姐竟然撒娇了:“哥哥,我的功夫很好,你等会儿就能享受到我的优质服务。但是哥哥,小费能不能多赏点儿?你知道我们只能拿到一半,因为妈妈桑也要。” 东方爽气的从兜里取出了500元。“怎么样,够了吗?” 小姐两眼发绿了,她看着手里的五张百元大钞,想不到这位“哥哥”这么大方。 小姐将钱放到了裤兜里,接着就想宽衣解带了……想不到这位哥哥用手制止了她。 “小姐,我今天非常的疲倦,就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你不用忙了,我们说说话行吗?“ 这下,倒真的给小姐出难题了。 的确,你这个“哥哥”是笑眯眯的走进来的。但是,你要是真的疲惫想休息休息,大街上的的宾馆也不需要500元,你完全可以堂堂正正的去大床上舒舒服服的谁上一觉。为什么要这样慌张的在这个黑乎乎的屋子里来休息呢?小姐想,大凡那些急吼吼的“哥哥们”,哪儿还轮的上她自己脱衣服,早就迫不及待的了…… “你就是门口贴着通缉令上的通缉犯吧?!”小美眉突然说出来了。 东方一惊,但是马上恢复平静,装着一点不慌张的摸样:“什么通缉犯?” “哥哥,不要狡辩了,你的脸太好认了,你可注意到没有?下巴上的那颗痣……” 东方不受控制的去摸了摸痣。 “其实我们一对脸,我就认出了你就是通缉犯。我就喜欢能够冒险的人,把你拖了进来。” “这不是非常危险的吗?你不怕你也会受牵连的?” “我再一看,我就知道你不是杀人越货的坏人。” “你怎么看得出来?” “我喜欢研究面相。” “是吗?这我倒没有想到。” “我每天接待的有许多人,只有一对上眼,我就能估摸出这个人的品相。” “你有那么大的本事?” “你大概也认为我是个糊涂的没有文化的‘失足妇女’吗?你想错了,我也是个想读书,有理想的人,我高中毕业,还考取了大专,是有某种原因没有继续读下去了。你也许不知道,这两天,我正在读余秋雨的散文呢!” 东方感觉到惊讶,一个在以这种方式谋生的姑娘,在读余秋雨的“大散文”,实在不可思议。刚刚想问,被她阻止了,“你不要问,我也不会说。我知道蒋介石和曾国藩都对面相相当有研究,一个面相代表一个人品,所以我对它的研究研究到了一点的程度。相信吗?” 东方是真的想不到在这个风流场所遇到了一个令他不可置信的风尘女子。他只得有呆呆看着她的份了……东方真的对眼前的这个姑娘感兴趣了,他想问,你到底读了余秋雨的那些文章?他怕上了这个姑娘的当。可话还没有出口,她好像知道了他想问的问题,索性自己先说出来:哥哥大概不相信我吧,告诉你,我已经读完了‘一个王朝的背影’、‘十万进士’、‘流放者的土地’和‘天涯故事’,现在正在读‘遥远的暗角’。这下,东方相信了,他在几分钟里对眼前这个姑娘刮目相看了……可一个谜团还是顽固地扎根在他的脑海里…… 姑娘不顾他在想什么,还是坚定的叙述着自己的判断:“我一步步想你不要和那些男人一样,结果你一步步做到了,我更加坚定了我的判断。现在外面肯定在到处找呢,我就急中生智把你拉到我的出租屋里。” “谢谢你啦!你叫什么名字?” “家里人叫我娟子。” “好,娟子,我是那个通缉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是清白的,我没有干任何事情,是他们栽赃在我的身上,这是一场阴谋,其实我不怕他们抓我,我的好朋友已经被他们暗害了,他临死前交给了我一份东西,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去北京,交给有关部门,才能把真正的凶手抓出来。”东方说着,娟子边听着边点头。 娟子若有所思的:“哥哥,现在白天,我看你这样出去肯定很危险,还是等天黑吧,我们再想想办法。” 东方从挎肩包里取出一沓钱,送到娟子的面前。 娟子疑惑的问:“什么意思?” 东方说:“谢谢你信任我,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娟子说:“你又想错了,别以为我们这些人都是什么都不要只要臭钱的婊子!我也有我做人的原则。” 她把钱推了回去。东方有点感动,他觉得眼前这个小美眉现在显得是那么的可爱,他禁不住伸手去握住了他的手,娟子给他握着,脸上乏起了红晕…… 东方这个男人自从离婚后,已经好久没有碰女人了,他是个血性男人,此刻娟子这个女人他突然起了一个正常男人有的“性情”。 娟子似乎看出来了东方的心思。她妩媚地低下了头。 这个女人确实厉害! “哥哥,我们就以兄妹相称吧,我会为你祈祷的,你一定会洗清冤屈的,你先休息休息,我想想办法。” 娟子悄悄的出门了,东方也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第5章 饮食男女 “哥哥、哥哥……” 东方被娟子叫醒了。他看到窗外已经是乌黑乌黑的了。他问:“几点了?” “晚上九点了。” “那我怎么还谁在这里?!”东方责怪起自己来。 “不晚,哥哥,起来,我给你化化妆。”娟子手上拿着化妆盒。东方有点不明白的,已经被娟子扶了起来。 她坐到了东方对面,认真的化妆了起来。东方觉得她在自己的那颗痣上不停的涂,并且带着那种“坏笑”。不一回儿,娟子拿了一面镜子给他看,在镜子里,东方的那颗痣被神奇的消失了。东方惊讶的问:“怎么弄是?” 娟子给他看一支笔:“这是油漆笔,这块地方现在有点红肿,人家只有不认为有颗痣就可以了,是吗哥哥?” 东方现在有点激动了,他找到想抱抱娟子,再亲上一口。而就在这时,娟子已经抢先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有人敲门……东方紧张的站立起来。娟子用眼神示意他坐下。“是我的表哥……”她去开了门。 进来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年轻小伙,脸上全是“青春豆”,像是一张粗糙的“沙皮”。 娟子说是她的表哥,后来了解到的确是个远房亲戚。是在这座城市里开“黑车”的。娟子想的还是很周到的,这些“开黑车”的不仅能够应付不断来“骚扰”的警察,而且对路是特别的熟,属于和战争时代“游击队”一样性质的游击队! 东方很是感动。 被称为“荆歌”的小伙让东方坐进了他的一辆小车,因为天黑,东方还没有看出是什么品牌的,只是车厢里有浓郁的烟味。 “大哥,你是不是想去富达?” “对!” “好,那我们趁夜赶过去。” “大概有多少路?” “百把公里吧。” “那我该给多少钱?” “哎,大哥,你把我当外人了,什么钱不钱的。” “应该给,你这样帮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帮你,因为娟子是不轻易帮助人的,她这样热心的帮助你,说明你的确是个好人。别看娟子现在做的是这样的皮肉生意,她的人品可好了,我们这些老乡特别的尊重她,只有她开口,什么事情我们都义无反顾。” 东方感叹道:“是啊,我也有同样的感受,的确是个好姑娘。我从心底里敬佩她。我想问句大概不该问的话,像娟子这样既聪明又能干的人为什么要做这个呢?” 荆歌说“你知道吗,她有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东方问。 “这……”荆歌欲言又止。 见到荆歌的模样,东方就不再问了。 而荆歌继续说:“她也是迫不得已啊,她的母亲得了尿毒症,那个花费实在是太厉害了。所以为了救母亲,她只得寻找来钱快的工作,这不,也只有这个行当属于来钱快的,就这样做上了……” 东方这才明白。他想,如果他的“使命”能够完成的话,他一定从《人与兽》剧本的稿酬里拿出一部分钱来帮帮这个叫娟子的姑娘。 荆歌突然放慢了车速。慢慢的靠边停下。他对东方说,“大哥,我去上上厕所。” 东方点头,确实在前方不远处有个公共场所的标志。东方目睹着荆歌朝厕所走去。可奇怪的是,他突然小跑了起来。东方突然发现,在厕所的不远处,还有一个让他特别敏感的标志,“是警察标志!”东方猛然醒悟。他确认荆歌是跑向派出所的一刹那,东方猛的窜出汽车,环顾了四周,朝黑乎乎的小树林里逃去。 东方边跑边想,这个叫“荆歌”的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 “是为了取赏金?还是……“他东方已经被“悬赏通缉”了?……很有可能! 东方立刻被自己的处境感觉悲凉。不能怪荆歌,他也许是经受不住那赏金的诱惑,我和他是萍水相逢,没有任何的交情,他的做法也是情有可原。何况在现实中,有了许多为了激情而出卖朋友的故事。 东方刚刚跑进小树林,马路上已经传来了喧嚣声,说明警察已经赶来了,东方只得加快脚步。 问题是他是真正的人地生疏。他根本不知道前方是哪里。他搞不定东南西北;他想,只能靠运气了…… 就这样东方毫无目的的跑啊跑啊……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个小村落。东方觉得现在有人的地方是最不安全的。所以他折返,朝着另外一个树林深处跑。 东方在小的时候是个胆子很小的人,他最怕的就是像树林这样的地方。以后也没有什么切身体会。可是当人遇到危险的时候,自然而然的会战胜恐惧。 东方实在接受不了这树林带给他的“威胁”,他决定还是从道路上再寻找“逃跑”的计策…… 他慢慢的走到一段公路上,这里人迹稀少,没有路灯,只有两旁稀疏的小树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在月光的照射下无规律的晃荡。 这时,一辆出租车急速驶来,东方下意识的闪向一边。出租车急驶过去后在不远处急刹,在空寂的夜里发出了刺耳的声响。东方回头去看,从车里出来一个女孩,她关上车门,朝着他奔跑而来。马上,东方发现“女孩”便是刚刚分手的娟子。 娟子气喘吁吁的跑到东方的面前:“谢谢菩萨!找到你了!” 东方疑惑的问,“你怎么来了?” 娟子气氛的说:“你刚刚走,我就听人说,那龟孙子要去拿赏金,我就马不停蹄的出来追你!” 东方说:“我已经知道了!在他去派出所的档口我就跑了。” 娟子:“哥哥你真棒,要是跑不了我的罪孽就大了。那龟孙子的人品咋这么差,他不想在我们的圈子里混了,回头肯定要找他算账!” 东方:“这也不能全怪他,我和他无亲无故,他有这样的想法还是可以理解的。” 娟子咬牙切齿的:“出卖人的钱可以拿?!这个龟孙子的真实面貌终于露出来了。他少不了一顿抽打!”后来,东方了解到,娟子他们有“同乡会”之类的圈子,都是社会底层的老乡,互相照料。而娟子在圈里的威信很高,后来听说他的“表哥”被驱逐出了“圈子”,尽管他万般求饶。 “娟子,我的通缉令赏金有多少?” “不少了,有5万元呢。” 东方的心里一震,“这就麻烦了,他不仅需要躲避警察,又要躲避与自己遇见的所有人。他感到身上出了冷汗…… “来,跟我来……”娟子拉着东方的手就走。 “娟子,我们上哪儿?” “别说话,跟着我就是。” 东方跟着娟子问公路下的一个小村落走去。 在一栋三楼的房子前,娟子敲响了门。不一回,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走出门来。“娟子,怎么是你?” “五哥,能不能借你一方宝地?” 五哥的表情非常复杂:“娟子,我老婆在呢。” “五嫂在怕什么?你以为我带来了嫖客?我要干那事,也不会跑这么多的路,想入非非……” 五哥露出厚道的微笑。 “呀,是娟妹啊,什么风把我们娟妹妹吹来了?!”一个胖嘟嘟的女人出了屋。娟子马上迎了上去。“嫂子,这是我男朋友,我送他回去,看到天黑了,他要去借旅馆,你知道我们是不信借什么旅馆宾馆的,只信找个亲戚朋友借宿,这不是咱家乡的规矩吗?” “是呀,说得对,来来……”胖女人一边答一边上下打量着东方,瞧得东方感到从未有过的羞愧,但是又没什么法子,只得跟着娟子进了屋。 “还没吃饭吧?” “是啊,麻烦嫂子了。” 东方有的憋不住了。轻声的对娟子说:“怎么这么做?” 娟子对他耳语。“你不懂,这是我们圈子里的,有规矩。” 胖女人搞了菜肴和酒,让他们吃了。席间,她不断的用会讲故事的眼睛瞄着东方,东方越来越感觉不自在,就狼吞虎咽的把饭菜吃了,竟然没有吃出什么滋味。 过了一回,胖女人悄悄与娟子耳语,说完就“吃吃”地笑了起来。娟子打了她一下,和东方说:“咱去屋吧,明天还要赶早呢。”说着就拉着东方上楼去了。 经过娟子这样的一摆布,东方真的是在“云里雾里”了。 东方对娟子说:“你刚才怎么这么和人家说话?这毕竟是他们的家,我们是来投宿的,应该客气点。” 娟子说:“哥,你不懂,这是我们圈子里的,这样就不显得见外,越是套近乎越要这样,就显得亲热。你不是我们圈子的你不明白。你就不用管了,听我的!” 说着,她就上下脱起衣服来。就在东方惊讶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一个新的状况:这个小屋里竟然还有淋浴!这让东方惊讶不已。 娟子一件一件的褪去身上所有的衣服,连内衣内裤都脱了。此刻,展现在东方眼前的是一个无与伦比的美丽酮体,标准的少女曲线,优雅的身躯和犹如脂膏般的皮肤,让东方的心急剧的跳了起来。 “哥我先冲洗一下……”说着,她就进了淋浴房。马上淅淅的水声就传了出来…… 东方只得呆呆的坐在床沿边,倾听那美好的水的声音……。 他想,娟子毫无顾虑的在他面前脱去了衣服,是她的“职业习惯”,还是因为他东方的缘故?后来他自嘲的一笑,是他东方的缘故还是他的职业习惯,有什么根本区别吗? 真是的!…… 娟子就这样赤裸裸的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条毛巾还在上上下下的擦拭着:“哥,你也去淋一把。” 东方接过毛巾:回味着那“淋一把“的含义,就走向淋浴房…… “呀,你脱了衣服进去呀,那儿地小!” 东方退了出来,还是不习惯在娟子面前脱衣服。 娟子过来帮助他脱:“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男人我可看多了啊,我是看都不要看,除非他出钱……哈哈……” 东方光着屁股急忙闪进淋浴房,他听见娟子在外面说:“记住,“这儿很安全,你是我的男朋友啊,你啊,真正的傻!” 第6章 倾诉衷肠 等东方洗浴完,来到房间,见娟子已经睡到了床上。他看见只有一条被子,这说明今天他将于娟子“合被而眠”,这让东方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东方还看到,娟子是裸体睡着。他只得尴尬的看着她…… 娟子说:“怎么了?” 东方不语,他是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什么。 而娟子继续说:“只有一张床一条被,我知道我的身子是脏的,可是哥哥,不你怎么想,我都无所谓。“ 东方没说话,他默默的拉开被子,睡到了床上,不经意,他的身体触都了娟子光滑的身子。 他有时怀疑自己是个虚伪的人,他不想别人对他有猜疑和想法,但是他还是改不了那种酸溜溜的脾性。 有次,一个“文学女青年”,也是他的“粉丝”找到了他,并且请他喝咖啡。他们有共同语言,谈得甚欢。 女青年含情脉脉的目光终于秒杀了他,他还是“控制”不住,和她发生了“那事”。 和女青年做完了,他就后悔,而以后他一想起她,就有和她见面的冲动。以后他们经常约会,有时还很密切。终于有一天,他提出来结婚的事,等于是求婚。但是被女青年拒绝了。她的理由是:她是一个独身主义者,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只爱文学!再说了,人无完人,要是结婚了,两人整天呆在一起,总会有丑陋之地方暴露出来,那是女青年不可容忍的,他要保持东方老师在她脑海里那纯净的形象,绝不容许任何力量去破坏它!她郑重的告诉东方,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他东方老师的召唤,她就立刻赴约…… 东方面朝天花板睡着,而娟子却背对着他…… 许久许久,东方说话了:“娟子,你妈妈的病情我已经知道了,我想过了,你冒着生命危险救我,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要报答的。我有一笔稿酬,可以帮上忙,等我回去去就把钱寄给你,但你要答应我,以后就不要做这行当了,社会不会结纳你的,对你的未来也没有……” 娟子打断了他的话:“我妈妈的病是无底洞啊,哥哥,我不会要你的钱,我帮助你,是因为我认为你是个正派正直的人,是个好人,肯定不会去杀人,是那些混蛋想陷害你,所以良心告诉我必须帮助你!” “娟子,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哥哥,一个人要是走投无路而走了不该走的路,总比留下终身遗憾的好。我牺牲了青春,而让生我养我的妈妈在这个世界上多活几年,哥哥你说值吗?” “娟子,我回去马上就给你寄去。” “不要,我是不会收的,会让我的行动变味。我不想让我的心意变成是你的钱起的作用。” 东方此刻的心情异常复杂,他的身边是一个以前怎么也不会接受的所谓的“贱女”,而在这个“非常时刻”,正是这个让他唾弃过的人却在关键时刻帮助了他。让她成为了他的“依靠”,这个在平常不大会发生的“离奇故事”却恰恰在东方的身上发生了,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原有的价值观。所谓的“好人”与“坏人”…… 谁知东方身边的娟子没有任何的声响,这打破了东方对以前所对所谓妓女的认识。 “娟子,你有男朋友吗?”东方问。 娟子不语。 “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吗?” 娟子转回身体,对着东方:“哥,你怎么问这个问题?” “我……”东方也觉得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我只是好奇……” “对我有没有男朋友好奇?” “是……” “你肯定想我会回答‘没有’是吗?” “嗯……” “是没有!” “那你对你的婚姻想过嘛?” “没想过,也无法想,不敢想……” “那总要想想以后的生活,你这是吃青春饭……” “想的这么远没有用!” “哦……”东方也觉得这是在对娟子无话找话说。 娟子一双火辣辣的眼睛盯着东方,东方有意无意的想避开她的目光。而娟子还是锲而不舍的盯着他…… 突然,她起身用手勾住了东方的脖子,亲吻了他…… “哥,我每天都在干这个营生,都是身体麻木思想空虚的在‘干‘,我只是为了那一张张钞票,今天……” 东方来不及听她说完,一下子紧紧的抱住了她…… 如胶似漆、疯狂热烈,两人在无声的环境里激情燃烧着。东方此刻“抱”着的他认为是个尤物,是个他梦寐以求的女人,是以往没有得到感觉的尤物,他尽情地抒发一个男人的情感与欲望,在这个女人身上发泄着…… 倒是娟子有些拘束,她改变了以往的行为,就像一个情窦未开的少女,羞涩而紧张的任由被东方所摆布。突然,她轻声的哭泣了,这让东方有点不知所措,东方抬起头,惊讶的想说什么,娟子的小手“啪”的捂住了他的嘴,她不让他说什么,只是暗示他“继续”……东方感觉到手臂有轻轻的疼痛感,他低头,看见娟子在用牙齿轻轻的在撕咬他…… 当一切“水到渠成”时,东方试图要进入这个尤物的“身体”了,他迟疑了一下。 娟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温柔的,舒展的将那“龟头”引进了身体……她耳语道,每个男人都隔着“塑料套”,你是第一个!…… 东方很激动,准确的说是有点发狂的激动,他阐述了一个雄性动物的本能,施展着连他本人也无法相信的激情,奋力的扭动着身体,这时,东方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的思维紊乱,激情泛滥,他的心脏在疯狂的输送着血液,他感觉到了无与伦比的快感和怜爱,他紧紧拥抱着娟子,此刻两个生命体紧紧结合了!…… 第二天,娟子叫了也是他“圈子”里的大勇,开着一辆箱式货车来接他们了。娟子对东方说,还是我陪同你去吧,这样一是可以照料,二呢可以做掩护,三呢,我会出主意……东方觉得有理,但是让这无辜的人去冒险,他有些于心不忍。然而,有了昨天晚上的“云雨”之举,东方的性格似乎也已经变了,他任由娟子做出决定。 大勇将东方和娟子带到富达镇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本来,大勇还想叫他们送得远一点,可是去了几条出境道路口,见到车龙一长溜,司机们都在发牢骚,不用说,那是正在严格检查。而娟子却要大勇赶快回去,因为大勇的一对双胞胎的奶粉就靠他的箱型车挣钱去买。 大勇一走,娟子就让东方在厕所里躲一回儿,她去了小店里买了口罩和墨镜,稍微给他化妆了下,对着东方的耳朵说:“你现在是个病人,我们现在去医院待会,商量商量下面的行动…… 第7章 动辄得咎 吴天昊是这个“地级市”的市委常委兼市长,在几百万人口的市里,除了那位“老狐狸”的市委书记李路夫外,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实权人物。吴天昊性格张扬,做事雷厉风行,那副很有特色的黑框眼镜后面,藏着一双狡黠智慧的眼睛;他在这个城市里是电视台出镜率最高的领导人,只要有突发事件,他总在第一时间出现在现场,由于年富力强,坊间种种的传闻一直在翻着花样,什么副省长、省府秘书长等等,给了这位能力超强,有政治头脑的前景无量的市长足够的底气。 此刻,在吴天昊的办公室旁边的小型会议室里,正在进行着一个“秘密会议”,说秘密会议,是因为按照常规,有市级领导参加的会议应该都有秘书处发正规会议通知,而这次会议却是他一早由秘书临时召集的。 参加会议的有,公安局长贾德才、建设局局长华铭、公安局副局长冰瑶锦、政府副秘安美。 等大家入座后,吴天昊透过镜片一一打量着他的部下,而且可以说这些人是他的心腹,就像他身体里的一个个重要器官。他是非常的赏识与信任的,尽管是“心腹”,吴天昊还是习惯的板着脸,好在这些心腹早已习惯了上司的面孔。在与会的人中间,除了两位女士冰瑶锦与安美以外,所有的男人年龄都比吴天昊大,但是这些年长的还是对他唯恐不安。 “我想听听这个案子。”吴天昊声音冷冷的说。 贾德才看了看冰瑶锦,干咳了一声说:“嫌疑人叫东方,是s市的一位自由撰稿人,豪雨林的同学……” 吴天昊:“自由撰稿人?” 贾德才:“对!” “挂靠什么单位?” “不挂靠任何单位,按理,是属于作家协会的。” “作家协会?他们是他的上级?” “也不能说是上级,只是一个会员而已。” “那他就没有单位了?” “以前的单位是一家媒体,后来辞职了。” “理由?” “因为东方写的文章有的有风险,为了不牵连单位,能够阐述他个人观点而没有任何顾虑,所以就辞了职。” 吴天昊点点头:“这点倒蛮像我的脾性。”他很欣赏东方。 “将他作为嫌疑人和发通缉令的理由?” 冰瑶锦:“现场有无数个东方的手印与脚印,而我们的人在现场看见了嫌疑人。” 吴天昊“这不太牵强了吧。不是说是豪雨林的同学吗,偶尔去拜访老同学,误闯了现场。可以吗?” 在场的人都在揣摩市长的话。 吴天昊继续说:“需要更硬的证据!” “请市长提示。”贾德才说。 “吴天昊眼睛狠狠盯着贾德才:”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有办法。” “贾德才不语了,他低头看材料。 “我看,就不用为难贾局长了,我知道贾局长情绪和身体都不佳,这个任务就让瑶锦同志去办吧。”吴天昊有点阴阳怪气的说。 冰瑶锦点点头。 吴天昊突然露出了一丝点的微笑:“冰局长,没问题吧?” 冰瑶锦回答:“没问题。” “好。” 吴天昊环顾了周围的这些心腹,最后将目光停留在贾德才的身上。 “贾局长,听说检察官肖玉珍同志也在现场?” 贾德才:“她与豪雨林是同学,那么应该和东方也是同学。” 吴天昊:“哦,让我推理一下:东方先拜访了贵夫人,然后他们又一起去拜访豪雨林,结果进了现场?” 贾德才:“应该是这样。” “那么我就有一个疑问了,为什么贵夫人没有和东方一起进去呢?这不符合常理啊?” 贾德才:“这个我不大清楚,没法回答。” “哦……听说现场还有一个关键人物?” 冰瑶锦抢着回答:“叫聂桦。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工作。” “房地产?哪一家?” “是巨人集团属下的。” 吴天昊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冰瑶锦的脸上。 许久,他的目光又转移到了贾德才的身上:“贾局长,听说你戴了绿帽子了……“ 贾德才无地自容的底下了头。冰瑶锦马上打圆场:“这是聂桦的一面之词,而且是在那么的紧急关头,事实的真实性有待调查。” “是啊,凭我对肖玉珍检察官的了解,也应该不会吧。”吴天昊阴沉沉的说。 贾德才起身,摘下眼镜用手帕擦了擦:“这个案子已经牵涉到了肖玉珍,所以我请求回避。” 吴天昊:“回避什么?再回避也无济于事了,我们这个不是正式会议,不必那么拘束。坐下坐下……” “那本笔记本肯定在叫东方的人身上?”吴天昊又问贾德才,而贾德才却不语。冰瑶锦看了看贾德才,接过话:“对,在东方的身上,他带走了。” “他准备干什么?” 冰瑶锦说:“目的性还不了解,但是,有渠道可以知道。” 吴天昊好像听明白了:哦……“他不断的点着头。 一阵沉默,谁也没有说话。 吴天昊说:“豪雨林到底掌握了多少?” 冰瑶锦:“许多……”。 “‘许多’是什么概念?” “就是……”冰瑶锦面露难色:“基本掌握了……” “基本掌握了,在那本笔记本里?” 冰瑶锦点头。 吴天昊拍拍桌子,不过声音不大响。所有人都显得很紧张。 “好了,冰局长留下,其他人到我办公室。”吴天昊说。 等其他人走了后,吴天昊轻声的对冰瑶锦说:“你和我说说这个叫东方的人。” 冰瑶锦在吴天昊身边坐下。“东方豪雨林肖玉珍是大学同班同学,我们只知道这些。” 吴天昊:“那他怎么会在这么个关键时刻来到这里?” “这些都无法掌握。但有一个人可以解开这个谜团。” “你是说肖玉珍?” “对!” “哎,我就奇了怪了,要不我们根本就被蒙在鼓里,她也许是老狐狸的人?是不是隐藏的那么深?” 冰瑶锦说:“我看不是。” “那么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我想,只有两种解释,第一,是她所谓的正义,为了豪雨林;第二,是陪同东方来到,是偶尔……” “第一我们暂且不说。就说第二。那她为什么对保安说是去姓聂的家里。而且她并没有去豪雨林的家。那么只剩下一了、要是第一的话,那问题就复杂了……”吴天昊将“了”字拖了好长。 冰瑶锦说:“她也许知道了太多了……” “是啊,这个贾德才,对这个人我是人心隔肚皮摸不着啊!” 冰瑶锦:“他知道得是太多了,怎么办呢?” 吴天昊说:“他干了也不少,随便他怎么办!至少现在只发现他的老婆。不过,从今以后,我们要……”他和冰瑶锦使了个眼神。 冰瑶锦说:“我明白。可是他是局长,有些事瞒不了他。” 吴天昊拿手指指指脑袋。冰瑶锦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你说李伟是罪魁祸首?” “对,我已经调查清楚了,都是李伟一点一点的透露给豪雨林的。” 吴天昊捏着手指,发出“咯咯”的声响。 “你让他先‘进去’,关他个一年两年。” 冰瑶锦说:“什么理由?” “迂回战术还不明白?他不是好‘那个’吗?先以卖淫嫖娼抓起来,再找一些理由……” 冰瑶锦说:“我懂了,可要和路边锋通通气,至少他是路总的侄子。” 吴天昊说,“我知道,这个我会去和路说的,你只管做你的事情。” 冰瑶锦:“知道了!” “还有……”吴天昊接着说“通缉令的证据不足,没有完整的证据链,要想办法……” 冰瑶锦笑了:“我已经想了,是小金出的主意,我看行……” “小金?就是那个重案组的?” “对!” “以后要重用他,是个好苗子。” “我也这么想。” 吴天昊对冰瑶锦说:“你去把华铭叫进来。” 华铭一进门,吴天昊就对华铭说:“你现在马上上省城,与秘书长通通气。尔后马上与我电话报告。” 华铭:“好的”。 随后,他召唤冰瑶锦与华铭来到市城乡地图前问:“你们说,东方现在在哪儿?” 冰瑶锦说,“可以说是我们市史上最严密的天罗地网,各个路口都设置了警力与联防队员,有的地方连城管队员也出动了,我想,东方在这里除了豪雨林和肖玉珍再加上那个姓聂的,可以说是举目无亲,通缉令印了几千张,大街小巷都贴满了,他再有本事也出不来。” “你这么肯定?” “能够!” “那么,我们假设一下,假如他逃出了我们的地界,他会从哪个方向逃?”吴天昊指了指地图。三个人围着地图的地界转了一圈。 吴天昊很自信的说:“他会去那里……”他指了“富达镇”。“我告诉你们理由,这个地方是交通要道,可以随意的朝哪个方向逃,而我们的通缉令又不能发的太远,终究我们是地级市,出了地界,就不可能完全听我们的了。所以我让华铭马上与秘书长沟通,争取省公安厅的支持,这样我们才有胜算!” 华铭马上说:“明白了,我现在就走!” 华铭一走,吴天昊就对冰瑶锦说,你的事情也是关键,不用我多说了吧?“ 冰瑶锦点点头就走了。 吴天昊走到办公室,见贾德才还在,就招呼其他人可以走了,独留下贾德才。 “德才啊!我和你已经共事不短了吧?” 贾德才说:“整整二十年了。” 吴天昊示意他坐下:“以前我是你的部下,你一直关照我,我没有忘记,现在你成了我的部下,我当然也要同样的关照你喽。” 贾德才笑了笑:“市长,你一直在关照我。” “你们夫妻关系如何?” “很好!” 吴天昊眯着眼睛:“好的在枕头边什么话都说?” 贾德才不语。 “你应该明白,你是公安局长,有些话是不能说的,这点你一定比我明白!” 贾德才不语。 吴天昊凑近他:“你对我有意见?” “没有,我一直在常委会的领导下兢兢业业的工作。没有什么违法行为。” “谁说你是违法了?” “你不是在怀疑我对肖玉珍泄露了什么吗?” “我想也许是无意中也许是给套了出来,反正以后你应该注意点了。政治斗争啊,你死我活。豪雨林不是死了吗,一个鲜活的生命,还没有结婚,就这样消失了……”吴天昊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贾德才…… 第8章 跌入陷阱 李伟是巨人集团的高官。他是老板路边锋的侄子,是侄子就应该姓路才对啊,他为什么要姓李呢?原因是当时李伟的父亲是“光着身子”的倒插门女婿,婚前达成协议,就按女方的姓,李家是当地的大户人家,巨人集团也受到了李家的扶持,所以李伟就进了集团的高层。为什么他的父亲和巨人集团没有沾边呢,原因是他们兄弟俩属于不同类型的人,路边锋天生就是一个做生意的料,而路边改、也就是李伟的父亲却是个混混,吃喝嫖赌样样来,终于在一件案子里被关进了牢房,判了十五年徒刑。要不是有自己的兄弟神通广大,应该判无期的。但是凭他的兄弟的能耐,改判十年也是有可能的,但是路边锋没有那么做,他其实也不要这个麻烦的兄弟出来。“他是个马蜂窝!”路边锋常常这样形容他唯一的兄弟。 而李伟没有悬念的“继承”了父亲的基因,吃喝嫖赌样样全,又特别的对“嫖”独有情衷“,就“好吃”这一口。他几乎过几天就要去酒吧夜总会“尝尝鲜”。 他来到了他所熟悉的一家叫“凤凰”的酒吧。刚刚进门,留着长发戴着彩色边框的老板迎了出来。对他耳语到:“来了个‘鲜货’,还是个大学生呢,兄弟,动手要快啊……” 李伟摇着身子慢慢的搜索着……他其实早已经看到了,一身款式不凡的裙装,曲线呈“s型”,优雅的在吧台边喝着红酒,边与调酒师说笑着。他悄悄的坐到了她的身边,问调酒师:“调的是什么酒?” 调酒师把头一甩:“是小姐的。” “给我也来一杯。都算我的。” 小姐回头看了看李伟,莞尔一笑:“为什么?” 看着小姐迷人的面容,李伟习惯性的说:“与漂亮的小姐共饮红酒醉得快。” 小姐说:“那也不是好事。” 李伟凑近小姐:“当然是好事,酒能壮胆吗,是吗?”说着就将手在小姐的臂膀上抚摸起来。小姐没有拒绝,只是眯着眼看着这位似乎兴致很高的“猎物”。 “还没有问问小姐的芳名啊。” “这个很重要吗?” “当然,当然重要。” “就叫我玛丽吧?” “哦,法国的名字,好好……。”李伟故意将“玛”字读成平声,显示他的高雅。 没有什么悬念,小姐没多会儿就坐进了李伟的驾车,去一家“星级”宾馆开房了…… 一小时后,正在大汗淋漓的李伟被一阵激烈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快感。他大喊一声:“谁?干嘛!” 门外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警察,查房!” 李伟边嘟嘟喃喃的,边慌忙系着裤子开了门。 走进来一男一女两个警察,他们向李伟出示了证件,然后说:“请出示证件。” 李伟头一杨:“干嘛,有没有民主啊!大白天骚扰别人,我犯什么法了。” 男警察心平气和的说:“我们接到举报,有人在这里卖淫嫖娼,按照治安管理条例我们是公事,请配合。” 李伟双手一滩:“你说我们是卖淫嫖娼?哈哈……” 女警察跑到床边,见“玛丽”衣服也来不及穿,就将椅子上的毯子丢了过去,指着枕头边的一把百元大钞:“这是谁的钱?” “玛丽”回答:“是他给我的。” 李伟心想:“这个‘三八’,脑子进水啦?是个傻大姐!” 女警察继续问:“他是你什么人?” “玛丽”不语。 “他叫什么名字?” “玛丽”摇摇头。 “那么,这钱就是嫖资喽?” “玛丽”不语。 女警察对男警察说:“好了,可以确定了。” 男警察对李伟说:“你们两个跟我们走一趟吧!” 女警察见“玛丽“要起床,就说,“等等,让我拍照……”说着,对着裸体只用毯子盖住敏感部位的玛丽、枕头边的钱和站在那里一头雾水的李伟“啪啪啪……”的拍了几张照片。 一直到了公安局,李伟还是没有想通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这个花花公子这次是稀里糊涂的载了…… 冰瑶锦来到了市长办公室。 她坐到吴天昊的对面:“李伟到案了。” 吴天昊看着冰瑶锦许久:“用了‘钓鱼’手法?” 冰瑶锦不语。 “哈哈……你不用回答,我猜想也是。你我还不了解!” 冰瑶锦苦笑了一下:“您首长不是指示要尽快吗?不采取些手段怎么快?” “是是,可用了‘卖淫嫖娼’?” “只有这个了。” 吴天昊摆摆手:“不行,只能给个拘留十五天。” 冰瑶锦说:“十五天够了……我亲自去把他的话掏出来。” 吴天昊的脸沉了下来:“糊涂,还能够让他回来?起码三年五年不能再露面了,这个人的脑袋不但是空的,而且进水了!” “那怎么办?”冰瑶锦疑惑的问。 吴天昊凑近冰瑶锦:“怎么办?你会有办法的。” 电话铃响了:吴天昊对着电话:“哦,是路老板啊!是啊,我也听说了……哦,我问过,是嫖娼。对,你这个侄子身体太好了,猛男!……什么?哦,好好!你过来吧!” 吴天昊把电话挂上,拿着电话示意冰瑶锦:“怎么样,一起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冰瑶锦的两眼紧紧地盯着在她的心目中永远也不知道下 一步会发生什么的“人物”。这位也可以说是“女强人”的“人物”,老实说,她是即崇拜又害怕;在认识吴天昊后,她一度将他奉为心中的偶像,他感觉到这个男人才是自己所判定的男人。后来,随着与他工作了一段时间后,她莫名其妙的又害怕起这个男人。在透过那干净与闪着光的镜片后面,她曾经细细的揣摩过,那双眼睛隐藏着无限的秘密,那是所有人都无法破译的秘密,也许是很可怕的秘密…… “怎么样,想好了吗?”吴天昊端坐着问。 冰瑶锦微笑地说:“我会去做的。请市长放心。” “就是啊,凭你的能力,应该知道怎么做。所以我一向是器重你的。” 冰瑶锦笑着低下了头。 “哦,我昨天晚上睡前看了看书,觉得有句话很有意思,我就载抄了下来,你有兴趣听听吗?”冰瑶锦点点头。 吴天昊身体笔直的对着一张纸条念了起来:“我们站在这个荒凉的世界上,我们是二十世纪的众生骚动在它的黑暗里,我们有机器和制度却没有文明,我们有复杂的感情却无处归依,我们有很多的声音而没有真理,我们来自一个良心却各自藏起……这是诗人穆丹在1947年写得诗,叫‘隐现’。” 冰瑶锦听得很认真,在回味着…… “怎么样,有什么感想?”吴天昊问。 冰瑶锦还在“回味着”…… “读大学时,我是我们学生会一个诗会社的成员之一,那时多么的有意思啊,浪漫、憧憬、意志、奋斗……一切都是五颜六色的。想不到,最终走上了仕途,想想真的没有意思,假如我现在是个老师或者是医生或者是诗人,我想我会比现在更加热爱生活……”冰瑶锦听着市长的话,有点感动了! 她看见的市长始终腰杆笔直,这是他的一贯作风,反正在冰瑶锦的印象里,市长的形象一贯这样,他总是十分注重自己的形象,不知道他在家里的私密空间里会是怎么样。但是冰瑶锦清楚的记得,有次去韩国考察,他们代表团应邀参加一个宴会,两个多小时,都盘腿坐在一种像紫藤编织的席子上,一个小时后,其他人都坚持不住陆续站起,或者去洗手间或者去伸伸腿脚,连主人也有的站了起来。只有他,一直保持着一种姿势,连东道主也发出了惊叹。他们私下说,现在中共年轻一代的官员就是厉害,他们假如没有相当的意志力是无法做到这一切的。 路边锋今年四十五岁,正是一个有抱负男人的黄金年代。今天早晨,他一起床,就在他从德国柏林买来的电子秤上量了体重:98qk,196市斤。最近他在减肥,源于在一个月前的体检,报告上的几十条数据极为不理想,有些已经临近“危险数值”,比如血脂、血粘度、脂肪肝等等。而血压与血糖指标医生提出来严重的警告。所以他向医院购买了血糖仪,每天“餐前”和“餐后二小时”让夫人王筝提醒测血糖,这些日子来,始终在“临界点”附近徘徊,这让他们夫妇忧心忡忡。 路边锋毕业于一所名牌大学,有意思的是,他的专业竟然是哲学系。而现在,他却是一个有相当影响的集团董事长。他所创立的“巨人集团”,在长江省是闻名遐迩,基本垄断了他们雄松市和周边的房地产开发、建材的流通与几家星级宾馆、部分商业地产。应该说是周边甚至于省里响当当的私企老板,最近他准备进军“文化传媒”业,因此,他的曝光率很大,只 要有“抗震救灾”之类的慈善活动,在电视里他都会捧着“支票”的牌子,上面都是几百万的数字,在老百姓那里口碑不错。他是省政协委员、市政协常委,无数的光环笼罩着他。 路边锋的发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离不开他的堂兄路勇奇的。路勇奇现任省府秘书长。有人称“秘书长”这个职务是省府的“第二首长”,比一些副省长要厉害多了。这是官场里的“潜规则”,当年,堂兄路勇奇与他的一次彻夜交谈,让他的“巨人集团”横空出世!也是路姓家族兴旺时代的点。如今,路氏家族的鼻祖在郊区的路明村重新整修了祖堂,重新勘修了族谱。 路勇奇是雄松市的第十届市长,比现任的吴天昊早二届,在路勇奇担任市长的时候,正是市里发展速度最快的几年,所以凭着他辉煌的政绩与突出的政治水平,被调入省府,任省府副秘书长,第二届“两会”就“扶正”了。如今的路秘书长在省里可以说是春风得意,他的威望可以与省里的几个主要领导相提并论。 路边锋可以说是一个“儒商”,在生意场上,他的形象给人以儒雅的气质。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从未有经商念头的他会在经商道路上如此的成功。他的同学好友因为是哲学专业毕业的,经商的当然只有他一人。混得好的,大多数是在仕途上,但是有影响的微乎其微。其他的都是在社科院或者在一些大学里担任教师。故而每次校友同学聚会,他是唯一的“赞助商”,在老同学们面前,他低调,沉稳,热情,给了所有人非常好的印象。 随着集团规模的越来越大,与政府也有了情丝万缕的联系。特别是到了吴天昊这一届政府,他参政议政的机会越来越多。并且与吴天昊的个人关系也有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提携。 原因很简单,一是吴天昊在路勇奇担任市长的期间,是“路办”的秘书长,也可以说是“一秘”,是路勇奇的心腹。而巧的很,吴天昊也是路边锋的校友,只是专业不一样。所以两人的亲近是水到渠成非常正常的一件事。加上“巨人集团”是市 里的一面旗帜,是纳税特大户,吴天昊也极有他不应该有的商业头脑,连许多“巨人”的最大决策他都参与了。以后路边锋与吴天昊的关系就如同藤与叶的关系,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 路边锋虽然有100公斤的体重,但并不显得臃肿,原因是他有1米85的身高,魁梧而有男人味。以前,他的头发茂密,但人到中年,突然就秃发严重,有一段时间,洗澡时头发是一把一把的掉,让这个从来没有畏惧感的男人不由得的萌生担忧,去医院,医生开了些中药,但没有根本的改观。就这样,他皮肤白皙,有人说是由于他的烟酒不沾,照例,这个“大亨”往往是酒桌上的主角,但他每次都喝点矿泉水,而要高脚酒杯剩,给人的感觉是在喝“国酒茅台”的气势,好在在他的任何一个圈子里,人们都知道他不喝酒,也就没有人劝酒了。 路边锋在安美的带领下走进来。 吴天昊正在沙发上望着博古架上的一些工艺品发呆。安美轻手轻脚的关了门。 路边锋也没有发出声音,直往吴天昊对面的沙发走去。这时吴天昊才发觉了他。马上站起身,想去握他的手,其实路边锋的身体已经迈过了吴天昊握手的距离,他顿了顿,还是有风度的转身握住了市长的手。 吴天昊长得瘦小,身高只有1米67,俩人站在一起,路边锋更有这个地级市第二把手的气质与风度,谢顶的大脑袋,魁伟的身躯,笔直的腰杆和浓眉大眼。一次去兄弟省份的一个地级市去考察,刚刚下车,就有服务人员将他当做市长了。 路边锋坐下,手照样托着腮帮,两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吴天昊。而吴天昊就是不语,微笑的搓着双手……这时安美进来,托着茶盘,分别给两位送上了茶。安美静悄悄的走了,两人还是互相对视着不语。 “怎么了……” “怎么了……” 好笑的是,两人几乎在同时讲出了这三个莫名其妙的字。 还是奇怪的是,两人又陷入了那滑稽的沉默…… 吴天昊伸出手挥了一下“路老板先说!” “还是市长说吧,我刚刚在电梯里突然想到在《菜根谭》中有话说:“人情反复,世路崎岖。行不去处,须知退一步之法;行得去处,务加让三分之功。” 吴天昊问:“什么意思?我的国学水平有限。” 路边锋:“那么我就在市长面前‘舞大刀’了。意思就是,人间世情反复无常,人生之路崎岖不平。在人生之路走不通的地方,要知道退让一步的道理;在走得过去的地方,也一定要给予人家三分的便利,这样才能逢凶化吉、一帆风顺。” “哦……”吴天昊装着听懂了。“与边锋兄在一起总有收获。” 路边锋站起身,围着吴天昊的书桌转了转。 吴天昊问:“找什么?” “有烟吗?” 吴天昊奇怪的站起身:“你不是不会吸烟吗?” 路边锋蹦着脸:“我现在想吸烟,要知道,人是会变得,我现在感觉有烟瘾了。” 吴天昊大笑了起来:“有烟瘾,你从来不抽烟,怎么会有烟瘾?无稽之谈!哈哈哈……” 吴天昊从红木的柜橱里取出一包烟,路边锋接过烟,仔细的看了看烟,见是“熊猫牌”,拆开,抽出一支,在自己的沙发上坐下,吴天昊要找了个烟灰缸和打火机,放到他的面前。路边锋点燃烟,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那边,吴天昊双手捂着脸闷声大笑…… 吴天昊过去把路边锋捏着的烟在烟灰缸里掐灭。拍了拍他的肩膀。 “路兄啊,我知道你对我有看法,那我也是出来如此下策。” “此话怎讲?” “就是因为你的那位贵侄子闯下了祸我做的补救措施。” 路边锋的右手食指顶着太阳穴,没有任何反应。 “想听吗?很精彩的……” 路边锋沉稳的说:“说吧,我洗耳恭听。” “豪雨林知道吗?” “死了!” “对!为什么要至于他死地呢?因为他是间谍”。 “间谍?听李伟说他不是反水了吗?还带来了那边很有价值的情报吗?”路边锋不再是那副摸样,马上神经也蹦了起来。 吴天昊说,“那是一场阴谋,有计划有策略的阴谋,而豪雨林突破口就是李伟。” “李伟凭什么成为豪雨林的突破口?” 路边锋怎么也想不通,这两个人本来就没有任何的瓜葛,怎么会纠葛在一起的,因为无论从性格还是爱好或者什么,说两个人是水火不容他还能接受,因为这是完全不同人格和脾性的个人,豪雨林在李伟那儿突破只能说是个奇迹。路边锋对突如其来的事喜爱思考,这是他近年来养成的习惯;特别是让他动脑子的事情。今天,他突然想多听听,因为他隐约感觉到有种危机正在步步逼来……此刻,他的脑海里闪过了这样一句话:“在事实面前,我们的想像力越发达,后果就越不堪设想。” 路边锋的语气已经有了根本的转变:“我想知道现在的后果如何?” 吴天昊站起身:“非常严重。豪雨林收集到许多资料和证据,关键是有本笔记本,被那个叫东方的人带走了,假如我们追不到这本笔记本,那么……” 路边锋看着吴天昊已经唬着的脸,边点头边说:“我明白了,那么应该从李伟的嘴里知道些什么……” “这个我们正在办。路兄啊,李伟是个纨绔子弟,要坏事的坏大事的……!” “这个我比你明白,他和他的父亲一样,不成器的行尸走肉!”路边锋咬牙切齿的说。 吴天昊用一只手搭在路边锋的肩膀上:“只能与你说声对不起了!我理解你老兄的苦楚,可是不得不下狠手啊。” 路边锋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你准备怎么样处理?” 吴天昊走近他身边:“所以我和你商量来着,卖淫嫖娼只能关他个几天,我让冰瑶锦去办这件事,要弄个罪名多点时间,彻底摸透他到底泄露了多少给豪雨林,所以就只能让你想个……这个……”吴天昊用手握拳转了转。 路边锋似乎明白了:“是不能让他马上出来,这个混蛋,我是见也不想见他了……至于什么罪名,我想冰瑶锦会有办法的,我默认就可以了吗?” “好!有老兄这句话我的心就安静了……啊……兄弟我谢谢您啦!”吴天昊做揖。 路边锋的手指在秃发的头顶上梳理了几下;然后作痛苦状的摇了摇头。 第9章 履险如夷 市委书记李路夫办公室。 他刚刚从省府回来。 62岁的李路夫中等身材,不胖不瘦,脸呈黑;过去留过胡子,那时是在地质勘测队,原因是喜好还有在野外天天刮胡子不方便。所以胡子拉碴的他被叫“李胡子”,他也喜欢这个别名。后来当了官,胡子拉碴就是形象不好了,没办法就天天养成了刮胡子的习惯。有意思的是,他的胡子刀是小日本的“松下”品牌,一个迷你型的,每天放在兜里,思考问题的时候,他会拿出来在脸上“走一圈”,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这个“怪 癖”,所以当他拿出这“家伙”时,什么重要的事都会“歇一歇”,等“机器”停了,再说你的话。据说他这个“机器”有两只“,每天秘书会将今天用的换下,放上昨天冲好电的另外一只。 有人在轻轻的敲了下门。 李路夫:“进。” 进来的是他的秘书王干。 “有人要见你。”王干说。 “谁?” ““检察院的肖玉珍。“ “预约过吗?……等等,肖玉珍?” “是,检察院的。” “是贾德才的夫人?” “对,正是她。“ “她要见我?什么名堂?“ 王干站着,不言语。 “肖玉珍?她要见我?她要见我……“李路夫自言自语的踱步。 王干说:“见她的神色,我觉得有很重要的事情与您谈。” “把她请进会客室。” 王干走了出去。 李路夫倚着窗户沉思了一会,朝隔壁的小会议室走去。 他一进门,就见肖玉珍已经端坐在那儿了,她见李路夫进来,马上站起身。李路夫以和蔼的表情示意:“哦,肖检察官,坐坐……“ 肖玉珍坐下后,接过王干端来的茶杯,说了声:“谢谢!”目睹着王干走出门,然后把杯子放下。 李路夫斜着头,用右手的拇指与食指托着右腮帮:“找我有事?检察官同志?” 肖玉珍想了想:“李书记,我心里非常明白,因为贾德才的原因,您是很防备我的。感谢您还是接见了我。“ 李路夫马上说:“肖检察官的话我怎么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什么与贾局长又有什么干系。您找我,肯定有事,检察官是不会轻易找市委书记的,是吗?” “是,李书记,我就不饶圈子了。现在的情况十万火急,我不得不来闯您的办公室。我心里明白,等我出去,就有人会跟踪我了……” 李路夫的神奇即刻严肃起来:“我还是不明白,肖检察官。” 肖玉珍喝了口茶。 “豪雨林是被人毒死的!” “我知道!“李路夫平静的说。 肖玉珍改变了刚才从容的语气:“您怎么会知道?” 李路夫反问:“我怎么不会知道?” 肖玉珍说话声音大了起来:“那么说,豪雨林就是你们的牺牲品,明知他有危险,还是让他去……”说着,肖玉珍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这一切,李路夫全部看中在了眼里:“你与豪雨林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这么激动?” 肖玉珍吧说话。她掏出纸巾,擦着眼泪。 “哦,肖玉珍同志,恕我冒昧,我还是要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关心豪雨林?” “他是我大学时的四年同学。“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你怎么确定豪雨林的死与某人有干系。” 肖玉珍的语气又变了,她铿锵有力的说:“我有确凿的证据。” 李路夫将身体前倾了点:“哦,这些信息是贾德才那里得到的?” 肖玉珍再也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李书记,我知道您对我有芥蒂,我也明白,这是贾德才的原因,但是您应该仔细地 听我说,我知道,等我说完,您会有一个准确的判断。” 李路夫点点头,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肖玉珍重新坐下。 李路夫给了她一个眼神:“说吧……” “我、豪雨林与吴天昊贾德才现在正在追捕的东方是大学的同班同学,虽然毕业后我与他们联系不多,但是我们彼此信任。特别是豪雨林,他虽然知道我是贾德才的夫人,但是在最关键的时刻,他还是找了我。这个月的12号,他突然约我去‘甜的茶餐厅’,他告诉了我一切……” 李路夫打断了了她的话:“小豪说了什么?” “他说,他的处境非常危险,有些事要让我知道。” 肖玉珍停顿了一下,李路夫说:“请继续。” “我当时非常紧张,虽然贾德才并没有和我透露过什么,当时凭我做检察官的职业敏感,我早已经知道他与吴天昊狼狈为奸,做的事见不得阳光,所以我在平时家里就特别敏感他打的电话和接的电话,在通话的内容里我隐约感觉到一些事。贾德才与我是夫妻,从谈恋爱开始,我的气势一直是压着他的,这点也许别人不会相信。他的全部收入都由我这个主妇掌管,而我发觉他的出手开始阔绰,他的行为和谈吐又在慢慢的发生变化。所以凭我对他的了解,我就天天吹‘枕头风’,照例,贾德才别看他在单位里地位与威信,可在家里我就是他的克星。” 李路夫听到这里,脸上有了笑容。 “后来,在我循序渐进的逼供下,他一点一点飞透露了吴天昊、华铭、路边锋等等的情况。其实,不是说我有多高的觉悟,因为贾德才是我的丈夫,至于你们之间的什么‘线’我不关心,这在我们党内政府里已经形成了许多年,我只关心我的丈夫,因为我至今还爱着他。” 肖玉珍又喝了一口茶。而李路夫的目光一刻也没停止对他的注视。 “我是个共产党员,因为职业的关系,我有辨别正义与非正义之间区别的能力。根据我的判断,所谓的他们那一条线是危险的,而我的丈夫恰恰在那条线上,所以我就超越了我的职能范围,特别的关心起你们所谓的上层的‘路线斗争’。” 这时,李路夫的眉头舒展了,这是一个强烈的信号。肖玉珍看到了,她继续说:“其实,照目前我的状况,我不可能掌握他们确切或者细致的材料或者做什么证据。而12日与豪雨林的见面,让我的认识有了飞跃式的进展。豪雨林告诉我,他有吴天昊等包括我丈夫在内的几个人贪污受贿、与路边锋等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勾结的证据,他告诉我,有本笔记本记录了所有资料。他说,要是在非常时刻,托付我将笔记本带到北京交自***……” 李路夫问:“他是这么说的?” 肖玉珍说:“是的。” 李路夫:“那么,现在笔记本在你这?” “不,在东方的手里。” “以后,哦不,我说小豪遇害的时候是怎么回事?” “那天,贾德才一回家我就觉得发生了重大的事情。” “你怎么判断的。”夫妻这么多年来,我从他的神态,眼神,我就知道发生大事了。果不其然,他见我不问他,就显得更加的坐立不安。我是纯心这么做的,目的是让他竹篮倒豆子全部吐出来。效果果然不错。午夜时分,他实在憋不住了,主动的和我说了……“ “他怎么说?” “我记得非常清楚,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豪雨林要没命了……” “嗯……” “然后,他将我从被窝里拖出来,说,肖玉珍,做得太过分了,已经疯狂了,他在明目张胆的杀人。实际上,他的话虽然没有连贯性,可是我是听明白了,我故意问‘你的话可以直截了当一点吗?’他这才说出来……原来,豪雨林的真实目的已经暴露,他们为了杀人灭口,准备将他…… “还有什么有价值的吗?“李路夫问。 “其实这个证据链条我事先已经排摸过了,我故意克制住紧张,我倒不担心贾德才不说,而是担心贾德才过于担心。” “为什么?“李路夫不解的问。 肖玉珍凛然的回答:“因为贾德才是我的丈夫,我还深深的爱着他。如果我慌张,他会比我更加慌张!“ 李路夫点着头,他已经被眼前这个平时根本不在意的女人感动了! 吴天昊匆匆地走进“一处“办公室。 “一处”实际上是李路夫的秘书处,前几天还是豪雨林在主持工作,豪雨林牺牲后,就由副秘书长蒋云天主持。 “吴市长!” 一处的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小蒋,我找书记。”吴天昊带着傲慢的口气说。 蒋云天声音突然减小:“我去问问王秘书。” “你是副秘书长主持工作,难道还要请示一个秘书?” 蒋云天还是一副嬉皮笑脸:“是李书记交代的,进他的办公室要经过王秘书的首肯。这是我们一处的规矩,请吴书记谅解谅解……“ 王干闻声而出:“哦是吴市长,正不巧,李书记正在和省 委叶书记通话,您再等等还是等会我去您办公室请您……“ “通话了多长时间?” “已经有些时间了,李书记嘱咐我要很长时间,什么事情都不要打扰他。” “好吧,不打扰了。李书记打完电话,你往我办公室招呼我一声。” 王干马上说:“是,吴市长,完了我马上向您汇报!” 吴天昊用突出的眼珠子瞪了王干一眼,幸幸走了。 在里间,显然外面的声音已经传来进去。等吴天昊一走,李路夫说:“他是真的坐不住了……玉珍同志,您接着说。” 肖玉珍听到李路夫叫她“玉珍同志”了,心里涌进一段温暖外,迅速做出了判断,是李路夫已经接受了她。 “贾德才告诉我,豪雨林实际上已经暴露了,吴天昊派人将他无缘无故的送进了第一人民医院,在那里有他的人,他原以为他们会在医院里结束豪雨林的生命,想不到他们还是深思熟虑,将他折磨了以后……” “你说他们在医院里折磨小豪,怎么折磨的?” “据贾德才说,是用一种药物,具体也不大清楚。但是吴天昊还是有顾虑的,因为医院到底还是公共场所,做得太露还是有风险的。所以将豪雨林折磨得差不多时,就拉回了家。然后再用毒药毒死了他……” 肖玉珍看见李路夫拿出来手帕在擦眼泪。她是理解的,因为豪雨林跟着他已经几年了…… “玉珍同志,说下去……” “那几天,我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结果,事情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是吗!” “就在这时,我和豪雨林的同学s市的作家东方来了,我马上请求他去救豪雨林,那天我们两人去了他家,可是雨林已经被害了。好在在他死前,将笔记本交给了东方,还交代了。但结果是,我和东方都暴露了。我知道,我以后的工作是很难开展的,所以我就在您刚刚回来之时就向您汇报,我怕再晚一点我就没机会了。” 李路夫站了起来,走过去,紧紧的握住了肖玉珍的双手。 “谢谢您玉珍同志!谢谢您的正义!” 肖玉珍眼含热泪:‘李书记,我不单单是为了正义,还为了我的贾德才,我是代替他来赎罪的。我今天的谈话也应该有他的一份功劳,没有他,我是掌握不了这么些证据的。” 李路夫点点头:“你的用心良苦我明白,至于贾德才同志的问题我们以后会将今天的谈话作为依据的。这个请你放心。” 肖玉珍接着说:“李书记,还有,现在,东方先生处于非常的危险阶段,请您一点要有定夺,也要想想办法去救救他,这不但关于他的生命,还有那本系着许多人性命的笔记本……” “不,我们还是要去追捕他……” “什么!?”肖玉珍瞪大了眼睛。 李路夫神情自若的说:“此时此刻,我们去追捕他,因为有通缉令,还不明白?“ 肖玉珍摇摇头。 “去追捕东方同志,就是最好的相救!“ 肖玉珍似乎明白了。 李路夫接着说。“玉珍同志,你说的这些对我们非常有价值。我感谢你,全市人们感谢你,可是我知道你目前的处境,我想你就顺应自然吧,暂时受点委屈,我想时间不会太长的。你还和以前一样,我有什么事情会派人与你联系的,好吗?“ 肖玉珍点点头。 “好吧,就这样,我们会保持联系的。不管他们对你怎么样,你都要忍,懂么?” “是,我懂!” “玉珍同志,你看看,还有什么情况要说吗?”李路夫站起身来。这肖玉珍是明白的,书记很忙,她是应该走了。可是,她还是觉得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汇报,可现在大脑空白,是不是太紧张了? 她一瞬间想起来了……“李书记,有个重要情况……” 李路夫马上又坐了下来。 “在我们分手的时刻,我考虑到通讯工具肯定要被他们监控,所以我让东方换了手机号码。” “这样做的对!那他现在的号码你告诉我。” 肖玉珍说:“因为我的特殊身份,我没有要他的号码。” 李路夫有点失望的:“哦……” “可我让他的号码与我的朋友、一个叫聂桦的交换了号码。” “聂桦?她是谁?” “如今在路边锋的集团里工作。是我的朋友。” “可靠?” “绝对可靠!” “怎么能够找到她?” “我实际上已经于她失去了联系,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好吧,你把她的号码留下,我们想办法。” “是,李书记。我有这样的想法,利用东方的手机,你可以派人与他取得联系,假如联系上了,取上笔记本,代替他上北京。” 李路夫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万一东方先生不信任我们的同志呢?” 肖玉珍说:“我已经想过了。我现在就写个字条,我的笔迹东方知道,他看了我的字条我想他会明白的。” 李路夫说:“东方先生的处境是太危险了,你这个办法可行。就这样,你马上写。” 肖玉珍接过李路夫送来的笔和纸,在纸条上写上:“东方,来人可靠,将笔记本交予他,你保重,想办法回家。——肖玉珍。” 李路夫看了纸条点点头:“嗯,好!” 肖玉珍站起身,与李路夫握了握手。眼泪盈满了眼眶。李路夫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玉珍同志,你也许会受点委屈,但你要相信我们党,相信市委,我也许会对你采取一些行动,记住,假如有人说到我的名字,你就可以放心,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的。至于贾德才同志,还是按照你的方案去做工作,但是也需要斗智斗勇,千万不要蛮干!” 肖玉珍点点头:“我明白,李书记!” 李路夫说:“好吧,你先回去吧,我会派人秘密与你联系。” 肖玉珍一走,李路夫就将王干叫来进来。 “去把刘元和曹海叫来。” 王干走到他的面前,小声说:“‘那边’不是在等你吗?” 李路夫不屑一顾:“让他等着!” 刘元与曹海分别担任了市公安局副局长和局刑侦队队长。 二十分钟,他们到了市委书记办公室。 李路夫问:“追捕的情况现在如何?” 曹海答:“虽然说是天罗地网,可直到半小时前还一无所获。” 李路夫微笑的说:“看来这位东方先生还是蛮有智慧的,这么多的通缉令都无济于事。” 刘元有点不明白:“看来您对这个叫东方的通缉犯有了解。” 李路夫转过身:“是啊,我倒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据说他是个作家?” “对,现在有一部热播的电视剧正是出于他的手。” “是吗?搞来我也看看!” “您哪有时间啊!看这玩意,需要大把大把的时间。” “是啊,等有休假的时间再看吧。来,我把他的情况和你们说一说……”李路夫把刚才与肖玉珍的谈话内容与他们说了。 说完,刘元与曹海同时也兴奋了起来。 李路夫问:“怎么样,很有价值吧,你们说说想法。” 曹海思考了一会:“看来,要大动作了。李书记,我想把刑侦队可靠的精干的队伍全部用上,现在我认为已经到了非常时刻,要是笔记本能够顺利的到达***,那么他们垮台的日子就到了。可是,贾德才那边看是个坎。” 李路夫微笑的说:“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贾德才不用去管他,他现在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 曹海继续说:“贾德才可不是一般的人,我的行动肯定要引起他的注意。” 李路夫还是微笑的:“我的话还不明白,你的上面有刘元,你就放开手脚,不要有任何的顾虑,要选择最佳方案,至于贾德才,已经不是你们过去所想象的贾德才了……” 刘元马上说:“莫非他……” 李路夫严肃的:“有些话听了半句就可以了,也不要去瞎想,贾德才可以放到一边,你们需要周密的计划,追捕还是追捕,要抢在他们的前面。每个队要安插你们信任的人指挥。” 刘元说:“李书记,我明白了。” “好吧,你们去商量安排,做好计划马上告诉我。” “是!” ““这里有一个电话,可以联系到东方同志,打过去,用点计策!” 曹海的心里一阵激动:“是吗!太好了。有了电话太好了!” 李路夫说:“可是要转个弯,要通过巨人集团的聂桦才能联系到他。” 曹海说:“聂桦?她已经软禁了,……” “软禁?为什么?“李路夫问。 “是贾德才命令的。” “贾德才?用什么方法软禁?” 曹海答:“在家里,有两名干警在门口看守。” 李路夫拍了下桌子:“瞎胡闹,什么罪名,还有王法吗?” 刘元说:‘前天发现她与东方在一起。“ 李路夫说:“我知道了,那么现在需要拿到聂桦的手机。哦不不,拿到也没有用。需要她亲自与东方取得联系,这样东方才能够相信,告诉他所在的位置。” 曹海突然想起:“聂桦的手机现在应该在贾德才的手里。” “什么?”李路夫与刘元同时说了。 “对,我肯定,我拿到他们交来的手机,没多一会,贾德才就让我送到他的办公室里。” 李路夫想了想:“好吧,要马上行动,先要从贾德才那里取得手机,然后你们去聂桦公寓,说通她与东方同志取得联系,然后派人去接头……每一个环节都是麻烦啊!” 曹海说:“最关键的怎么能够从贾德才那里取得手机!” 李路夫坚定的说:“这个我倒有办法。你们先去搞方案,我们抓紧时间……” 刘元与曹海刚想离去,又被李路夫叫住了:“你们啊,什么事情都要细致缜密,你们想想,还有什么事情应该让我办的?” 还是曹海反应快:“对了,李书记,你写张纸条,我去找肖玉珍的时候,可以让她信任我。” 李路夫满意的点头。“不错,应该表扬!” 第10章 镂骨铭心 吴天昊一直在等李路夫的电话,可是他没有等到。他抽着烟,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心情特别的烦躁。 他抓起座机给市检察院检察长岳阳枣去了电话。 “检察长,你到我办公室来。” 岳阳枣一到,吴天昊就劈头盖脸的问了一句:“肖玉珍怎么了?” 岳阳枣一头雾水,看着市长,不知这么回答。 吴天昊终于将自己沸腾的情绪按了下来,:“哦,恕我有点激动,是那个案子害的。我是想问问那位检察官的情况。” “没什么情况啊!”岳阳枣如实回答。 “她与豪雨林的案子有牵连,你难道不知道?” “哦,她昨天和我单独解释了。” “是吗?”吴天昊马上坐下,看得出,他很感兴趣。“她是怎么解释的?” 岳阳枣回答:“她是说,她和豪雨林还有那位通缉犯……叫什么?……”吴天昊马上帮他回答:“东方。” “对。他们三人是大学同学,东方找到他,与他一起去豪雨林寓所拜访,后来就发生了案子。就这样。肖玉珍说,她没有进豪雨林的屋子,所以,具体怎么了她也不是怎么清楚。” 吴天昊将椅子搬到岳阳枣的对面:“我的检察长同志,你分析分析,既然他们去拜访豪雨林的,怎么就东方一个人去,照例,他们是大学同学,就是一场聚会,应该是三个人一起见面的,而且据我们的调查,他们进小区里登记的是拜访巨人集团的职员聂桦的,这一切怎么解释?” 岳阳枣听得有点糊涂了:“是这么回事?这肖玉珍没有和我说。因为是她的私事,我就没有太多过问。我听得出,肖玉珍之所以要正式的向我汇报这些与我,与她的工作无关的事,就是因为她觉得与这件案子有了牵连,我听了,也觉得是偶然,没有过多的发问。” 吴天昊说:“肖玉珍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单纯,她不仅与东方的案子有牵连,而且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岳阳枣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是吗,我想市长你多虑了。肖玉珍是个正派、勤勤恳恳的检察官。再说了,她是贾局长的夫人,怎么会和豪雨林的案子有牵连呢?” 吴天昊说:“这个……这个你也许一时不能理解,我也不能解释过多。我叫你来,是让你注意点,应该给这个局长夫人一点限制,明白吗?” “我还是有点不明白,请吴市长明示。” “我是说,有许多发生的事情在肖玉珍身上得不到合理的解释,不能说她参与了某些事情,是因为有些事得不到合理的判断,所以,基于她身上的诸多疑点,我们应该对他的工作有点限制。” 岳阳枣还是不大明白:“您是说哪方面工作要限制?” 吴天昊强行按捺住愤怒:“我的检察长大人,你是和我捉迷藏还是真的不理解我的话?……” 岳阳枣马上解释:“喔……市长是这样,我们的工作都是有连贯性的,再说了,我们现在审核的这些案例已经有段时间了,而且与东方案没有任何关联,你要是停止肖玉珍在手的案子,一定要有理由,要是停止她的工作,是要……” 吴天昊不耐烦了:“好了好了,反正我把底给你兜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看到市长不高兴,岳阳枣也紧张,可是他是真的不明白市长的话。这些年来,岳阳枣在官场里始终小心翼翼,尽量的揣摩领导的每一句话的真正含义,可是,事情的结果,总是事与愿违,不是没有领会透彻就是从反的方向去领会了,这让他非常的焦虑紧张,而越是紧张越是搞的复杂,他是一个合格的检察官,但是是个非常不合格的官场一份子。 岳阳枣刚刚想与市长说,以后觉得一些重要的会议不让肖玉珍参加。话还没有出口,只见吴天昊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岳阳枣回到办公室。端着茶杯又一次梳理了刚才与吴天昊之间的谈话。可还是理不出头绪来。其实他虽然在这个官场里只想做好自己一摊子工作,至于市里的四套班子里那几条什么线他没有参与而且也不敢兴趣,可是他倒是看出来了,他明明知道,肖玉珍的老公贾德才是吴天昊那里的人,而吴天昊认真的将他叫了去,是让他提防肖玉珍,这个在他的脑海里始终想不明白。最后他决定还是去找找肖玉珍,看看她的嘴里有什么价值的东西,可以帮助他解开心中的疑问。 岳阳枣走到肖玉珍的办公室,见她正在看文件,就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肖玉珍一看是检察长来了,马上站起来:“检察长,您找我?” “我过来坐坐。”岳阳枣回答。 肖玉珍心里马上有想法了,因为这是检察长第一次进她的办公室,不会是他讲的那么轻飘飘。 “请进,检察长。”肖玉珍热情的迎接他。找了杯子泡了茶端到了岳阳枣面前。 岳阳枣马上客气的:“不要这么客气,我和你那位开会时经常坐在一起,还有法院的王院长,我们仨是三位一体啊……哈哈哈……” 肖玉珍说:“可您是我的领导啊!” “是是……啊小肖啊,有些事我实际上是不应该管的,可是为了你为了贾局长,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应该与你沟通沟通……” “您说,只要我知道的……” “哦……是这样……我听说你那天去豪雨林家里,在门口 登记的是你的朋友的名字,这是怎么回事?” 肖玉珍一听,就知道了结果。她明白,岳阳枣是个“无党派”,是那条线也不是的人,肯定是听了什么来套她的话。所以与他说说也无妨:“您问的是我和我的同学东方去拜访豪雨林的事情?” “正是正是。” “我的一个闺蜜朋友也住在豪雨林的别墅区里,而巧了,她和豪雨林的电话号码又紧挨在一起,所以那天进小区不是要登记吗,我就想和豪雨林打个电话,让他与保安说一下,结果手指按在了我的闺蜜那里,就这样阴差阳错了。”肖玉珍说完很得意,觉得这样的解释非常合理。 而那里岳阳枣也在连连点头。“是啊,按错号码是经常性的吗,不足为奇。我还有一个问题,那么你当时为什么不说你的同学一起去豪雨林家呢?” 肖玉珍知道他接着就要问这个问题了,她从容不迫的回答:“哎!正是有了刚才那个错误,我的闺蜜也与保安打了招呼,而我不去她那儿,她不是会着急吗?所以我和我的同学说好,让他直接去豪雨林家,我去我的闺蜜家,与她解释一下,然后去再去豪雨林那里,谁知,刚刚一会儿,就见我的同学从豪雨林家里跑出来叫我了,所以豪雨林家我进也没进去。” 岳阳枣听完,又直点头:“是啊,这合理啊合理……” 肖玉珍问:“检察长,是不是您听说了什么我的事?” 岳阳枣马上挥手说:“没有没有,我只是听领导说起,所以我想听听你的解释,因为你是我的得力大将,我有责任关心你保护你,你说是吗?” “谢谢检察长了,不会是吴市长吧?”肖玉珍故意问。 岳阳枣紧张的连忙挥手:“不是不是……只是听说而已。” 这时,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音:“肖检察官在吗?” 肖玉珍拉开门,见是刑侦队的曹海。“是曹队长,你找我。” 曹海一看岳阳枣在里面,马上说:“检察长您也在,你们在谈话,哦,对不起!” 岳阳枣其实已经想离开这里了,见曹海来找肖玉珍,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的认为,肖玉珍已经被公安局盯上了,所以他决定立刻离开,他是绝对不汤浑水的。 “哦,我正好想回去了,你们谈你们谈……” 等岳阳枣一走,曹海马上关了门,并反锁了门锁。 “肖检察官,有急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情?” “请你把东方现在用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我没有他的号码。” 曹海将李路夫写的条子递给了她。肖玉珍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按他的意思做!李路夫。” 肖玉珍明白了:“曹队长,电话号码在我的朋友聂桦那里。” 曹海说:“我知道,你也写张纸条,这样她就会信任我,就和你刚才看到的李书记字条一样。” 肖玉珍又明白了:“我知道了,我就写。” 她迅速的在一张纸上写下了“按他的意思做。肖玉珍。”她刚刚想将纸条递给曹海,又展开纸,补了一句“自己人。” 曹海一看,笑了。“有点地下党的味道。行!谢谢肖姐!” 肖玉珍问:“你叫我肖姐?我这么老?” 曹海嬉皮笑脸的:“我刚刚看了你的档案,你比我大九个月。” “是吗,我们都属猪,不过都是聪明猪!”俩人哈哈笑了起来。 “我还是再打个电话,这样更加保险。” 曹海一笑:“不用打了,聂桦的电话在你老公的抽屉里。” 肖玉珍懵了:“我这几天天天和她通话啊!” “是吗,那么聂桦应该用的是另外的卡号。” 肖玉珍突然想起来什么。“既然聂桦的手机被贾德才拿走了,你再去找聂桦,无济于事啊。” 曹海说:“不,我去找她有别的问题去问她,肖姐,几天来找你,其实有个更加重要的事情请你帮助。” 肖玉珍:“快说,我一定全力以赴。” “是这样的,我们首先要把东方现在用的号码拿到,而这个号码现在就躺在你老公的抽屉里,所以我们想过,只有你去拿才是最稳妥的。” “嗯……” “还有,你在拿到这个号码后,也写张纸条,让我们的人找到东方后可以取得他的信任。” “可以,我办妥了,与你联系?” “对,我们找个地方交接。” “好!就这样。”肖玉珍的脸是坚定的,她已经觉得自己是个战士了。 肖玉珍想到了贾德才。她与贾德才的结合,是她的信心与信念的结果。照理说,像她这样的女人,是不大容易接触的,在大学年代,有好事的同学就这样断言,要是同学中出现“老姑娘”,那非肖玉珍不可。她脾气怪戾,喜怒无常,无论是工作还是婚姻,以后将都要遇到麻烦。可谁也想不到,她早早的喜结良缘,而且做了需要理智、缜密思维的检察官。这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她是在一个偶尔的机遇里认识了贾德才。说是遇到了贾德才,不如说是先遇到了贾德才的父亲贾教授。贾教授是省社会科学院的研究员,与肖玉珍的父亲曾经是在部队里的战友。一次,父亲对肖玉珍说,一个叫贾伯伯的生病了,他要她跟着他去探视,肖玉珍并不认识那位叫“贾伯伯”的人,经过父亲的指点,她才有了点印象。当时,在部队大院里,他们两家经常走动,她还记得,贾伯伯家有个男孩子,经常的欺负她,而贾伯伯知道后就会痛打一顿儿子。贾伯伯喜欢肖玉珍,会经常的抱着她在两条非常粗的大腿上,逗她玩。 肖玉珍跟着父亲去了医院。贾伯伯看见他们老泪纵横。这时,肖玉珍遇见了贾德才,当时,他已经是一家派出所的副所长了。两人好像一见如故,是因为有话题,部队大院里的故事是讲不完的。就这样,没有遇到复杂的波折,两人顺利成章的结婚了。 贾德才对肖玉珍说,老母亲说老头这两天一直在嘀咕,说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去看他了,他现在准备去父母住的富达镇,问她有没有时间一起去。肖玉珍说,是应该去了,她马上下来,与他一起去。 当肖玉珍刚刚下楼,贾德才的司机小刘已经驾驶着一辆奥迪车缓缓的开了过来。 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到了富达,贾德才嘱咐小刘回去,说他们夫妻俩准备在这里住上一晚上。明天清晨再来接他们。 儿子媳妇的到来,果然给两位老人带来了快乐,当听说儿子儿媳要住宿一个晚上,老母亲禁不住眼睛湿润了。她手足无措,因为晚饭正在烧煮中,而儿子媳妇房间里的被褥还没有准备好,激动的母亲头头转了。肖玉珍知道了原委,就安慰婆婆,不急,先准备晚饭,然后再去弄被褥也不晚。说着就像所有贤惠的儿媳一样,穿戴上袖筒就与婆婆去了厨房。其实,肖玉珍是干不了家务活的,家里的一切都是保姆王阿姨在打点的,而恰巧婆婆家的保姆也有要事回去了,这样两个其实做不好菜肴的女人就做起来菜肴,一边做一边讨论是否加酱油还是放醋,倒别有一番乐趣。 那边,已经当了公安局长的儿子却正在接受老父亲的“审问”,好在这一切,做儿子的已经习以为常了。 “工作怎么样?”父亲问。 贾德才笑笑。 父亲说:“你的面孔告诉了我的一切。我知道,你的性格和我非常相像。其实你我都知道,如今的官是越来越不好做了。除非你违背你原来的宗旨。你肯定知道,如今的老百姓是怎么说你们的吗?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丧失了老百姓的信任,那么……刘少奇的命运告诉你:不以宪政为基础,多大的官也可能死的惨。**的结局告诉你:没有自由民主的体制,多聪明的人也难保惨死。彭德怀的故事告诉你:没有法治的国家,多硬的汉子也未必有好下场。古今中外的事例显明一个事实:没有法治,就没有真正的人身安全,谁都可能会有悲惨的一天!所以,我是天天着急啊!晚上经常失眠。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贾德才从小就惧怕父亲,从小到大就与他沟通不够,如今看到已经到了耄耋之年的老父亲,他是再也不忍心他失眠又担心了。照例,有了他这个当局长高官的儿子,应该是有多少人羡慕的啊!而事实是,老父亲是为了他而寝食不安。他有点苦楚而于心不安了。 他抽了口烟,轻声的说:“您放心吧,您的儿子是正派的。” 父亲走到他的跟前,带着一种沉重的口气说:“你知道,一个人做了违背良心的事情,就会一发而不可收拾。要是醒悟的早,还可以挽救自己,要是走得太远太猛,那就真正的完了……就像一列火车头启动觉得有问题,就马上停下,在铁轨上,为了防滑,在它的8个驱动轮前,各放一块一英寸见方的木头,它就无法动弹了,当它的世速达到150公里时,一堵一米厚的墙也能够穿破。“ 贾德才仔细品味着父亲的这一番话。 “拿过钱了吗?”父亲突然问。 “那些不义之财?”父亲又补充了一句。 贾德才不语。父亲说:“你不要再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之类的话来唬我了。告诉你儿子,金钱是什么,许多人说法不一,而我的理解是,金钱是浇花的水,浇的水适量,可以使花木键壮,繁花似锦,花卉四季鲜艳夺目。浇的水过量了,就会使得花木连根腐烂。你和小肖的薪水足以使花卉鲜艳了,再去无止境的去追求那就将自己往地狱里赶了……” 父亲喝了口茶,看了看儿子,继续说:“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就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就伤其身、痛其骨,于是,到了那时,你就会体会到世间的诸般痛苦,尝遍人世间的所有苦难!” 贾德才说:“您老放心吧,好在您的儿子头脑目前还是清醒的。” 父亲点点头:“我相信你,再说了,我的媳妇还是不错的。老实告诉你,她是一直在与我沟通的,在电话里,我知道了一些,我想,你以后要多听听玉珍的意见,对你有好处。” 贾德才说:“玉珍比我看得透。但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身不由己啊!“ “我知道官场的一些潜规则,凡事要避开地雷就是最大的本事。“ “我周围的有些人做事是不计后果的,更加可怕的是,有些非常严重的后果在他们的眼里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贾德才皱着眉头说。 父亲看着窗外:“是啊,利令智昏啦!” 贾德才顾虑的说,“现在我是进退两难,我明明知道这样下去非常的危险,但是奈何不了我。“ 父亲转过身:“有这样一个故事你看看能帮助你吗:老和尚问小和尚‘如果你前进一步是死,后退一步则亡,怎么办? “小和尚说:‘我往旁边走。’” 贾德才说:“天无绝人之路,路的旁边还是路。” 父子俩相视而笑。 父亲走过去,拍拍儿子的肩膀:“在城隍庙有一副对联,上面写着‘为人须凭良心,初一十五,何用你烧香点烛;做事若昧天理,半夜三更,谨防我铁链钢叉。” 贾德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父亲说:“记住就可以了……” 第11章 东灵禅寺 娟子扶着东方朝医院走去。她极像个演员,演的就像小两口,扶着丈夫。而且尽心尽力。 他们找了个偏僻的座位在挂号处坐下。这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流动性大,的确是个隐蔽的好地方。东方佩服这个女 人的智慧。他想,我们有时被固有的不正确的思维所绑架,其实,现实往往是另外一件事。比如眼前的这个女人,以前东方是肯定的唾弃的态度被排斥,而真正接触了,她比那些有着某种光环的女人更加高尚更加有了不起的智慧。 娟子依偎着与东方紧紧的靠在一起。在旁人看来,这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而且娟子的做法恰到好处,没有肉麻也没有冷淡,无法使周围人注意。 突然,娟子看到了三个人。她紧张的直起身体。两眼瞪得滚圆,她的目光随着那些男人的移动而移动…… 东方轻声说:“怎么了?” 娟子用手势制止他的问话。东方看见她极为恐惧的摸样,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现在的东方,已经很奢望会出现什么“好事”,那么,没有好事,那就是坏事了。 娟子的目光呆滞还有愤怒,这让东方摸不着头脑。东方正想着怎么让娟子开口,娟子突然站起身……东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娟子,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娟子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是他们……我找了一年多……”说着,她飞奔了出去。 东方下意识的跟着她,没有了进来时的一瘸一拐,他边追边扯去了身上的绷带。 娟子很快追上了这几个人,那些人一看是她,转身就跑。娟子奔跑的速度算得快了,而东方就有点跑不动,这样距离就拉开了。 东方看见,娟子追得很近了,东方特别的着急,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气喘吁吁的慢跑,这时,一幕让他永远不会忘怀的情景在他的眼前发生了…… 一个高个男人给了娟子重重的一拳,把娟子打到在地,而惨烈的情景并没有结束,只见几个男人围着她一阵拳打脚踢,只几秒钟就作鸟兽散,四处逃跑了……这时,有人在喊,“杀人了!杀人了!……”东方觉得一阵晕眩,但意志告诉他,应该坚持到娟子的身边。 他跑到娟子的身旁,只见在娟子的小肚上,泊泊的淌出了鲜红鲜红的血……东方手足无措,这时有人已经在拨打110了,…… 东方在娟子的耳边轻轻呼唤着:“娟子、娟子……” 娟子睁开眼,嘴唇挪动了几下,发出微弱的声音“走,快走!……‘ 东方看见,一辆警车急速驶来。他痛苦的放下她,转身就走。 警察下车,马上看了看娟子,就拿起对话机叫了起来。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向警察报告当时他们看见的情况,大多说是有有几个男人痛打她还有人用了刀子捅了她……一个老头补充道:“刚才还有一个男人抱起她,这个姑娘还和他说话……” “说什么?”警察急迫的问。 “声音太小,听不清楚。”老头答。 “那个人呢?” 几个人同时指着东方走的方向:“从那儿……” 警察对那几个人说,麻烦你们和我们一起追过去看看,是谁,你们指认一下……“ 有几个年纪轻的就带着警察跑了过去。当然,已经有段时间了,东方已经拐进了一条宁静的小巷里。 他尽量使劲全力奋力快跑着,他这样想,应该是离现场越远越好。 东方跑啊跑,突然前方展现出一条清澈的河流,在不远处,有几条观光小船停在那里,东方凑过去问:“请问你们开到什么地方?” “芙蓉弯”。 “太好了,我正好想去芙蓉弯。” “那上来吧。” 东方跳了下去。 但是那船夫并没有开船的意思。东方问:“怎么不开?” 那船夫说,要凑满五个人。 东方说:“我有急事啊!” 船夫说:“急事应该是坐车,这是游览船,速度是很慢的。” 东方说:“已经到了这里了,还是坐你的船吧,还可以沿途看看风景。” 船夫说:“单独带你一个人,我不是亏大了吗?” 东方说:“那你一个人多少钱?” “10元。” “那我给50元,行吗?” 船夫喜气洋洋的:“那当然行喽!” 小河是这个小镇有点名气的观光风景点,河面闪着鳞光,沿途似乎在变幻着不同图案的美丽画卷。和风习习,两旁的柳树飘逸着。而东方却无心欣赏这美丽的风景,他突然想起来“丧家之犬“这个名词。觉得非常好笑,他明明知道自己是为“正义”而在拼命,而此刻自己的处境不正是验证了这个名词的含义吗?! 二十分钟后,他被扔在了那个叫“芙蓉湾”的地方。 东方找了个巨大的榕树的背面,拿出地图查看。 原来这里是这个县城的唯一一个风景区。他只得朝着一条老街走去。 突然后面有嘈杂的声音。东方转身一看,是个旅游团对,带队的导游举着一面黄色的旗帜。东方灵机一动,站在那里不动,等着他们,等队伍走近了,他就混进了队伍中间,谁也不在意他。 队伍慢慢行进着,导游的口才很好,滔滔不绝的讲着这里的古建筑。走着走着,他们走到了一座庙宇里。东方抬头一看, 匾额上写着:“东灵禅寺”四个鎏金大字。 导游让他的队员进去烧香,游客们纷纷掏钱去购买香烛。东方也卖了一套“全家福”香烛。跟着其他游客一起点燃香烛,对着大雄宝殿里端坐着的释迦牟尼佛像下跪磕头。 接着听导游讲解。 导游说,这座庙宇已经存在了几百年,是清乾隆年间建立起来的,经过战火与文革的破坏,在改革开放不久重新改建造的。东方想,怪不得,直得现在还要浓厚的油漆味呢! 在大雄宝殿拜了释迦牟尼佛,两旁的八大金刚,在背面的是观世音菩萨。 走出大殿,东方隐约听到了那犹如天籁之声的诵经声,他循声探去,见不远处有“诵经堂”。 东方好奇的寻找诵经声走去,见朗朗的诵经已经吸引了他,便不自觉的跨进了诵经堂。在后面的蒲席上坐下,聆听起那美妙的佛音:“……复有他方国土,及娑婆世界,海神、江神、河神、树神、山神、地神、川泽神、苗稼神、昼神、夜神、空神、天神、饮食神、草木神,如是等神,皆来集会。复有他方国土,及娑婆世界,诸大鬼王。所谓:恶目鬼王、啖血鬼王、啖精气鬼王、啖胎卵鬼王、行病鬼王、摄毒鬼王、慈心鬼王、福利鬼王、大爱敬鬼王,如是等鬼王,皆来集会。尔时释迦牟尼佛、告文殊师利法王子菩萨摩诃萨:汝观是一切诸佛菩萨及天龙鬼神,此世界、他世界,此国土、他国土,如是今来集会到忉利天者,汝知数不?……” 虽然东方还一时不了解经文的含义,但是凭他曾经研究过佛经的基础,他知道此刻僧人们诵念的是“地藏经”,这是一部伟大的经文,而从僧人们的口中诵读出来是那么的有韵律与感染力,东方不由得微闭双目,嘴唇微动,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这些天,东方一直处于惶恐不安与焦虑的状态之中,而此刻,他觉得一切都“放下了”,身心是那么的轻松、放开……他渐渐感觉人士间的善与恶的搏斗是如此的辛苦,而在另外一个天地里又是如此的安宁与平静…… 诵经的间隔,又有木鱼声与小鼓声相伴,东方抬头望去,见几个僧人在敲着木鱼和小鼓。东方的目光突然停留在那敲小木鱼的僧人身上,怎么他的那么的熟悉。他竭力想着…… 那不是于小雨吗? 于小雨是他大学的同学,当然也是豪雨林与肖玉珍的同 学,怎么回事?怎么会是他!东方不由得擦了擦眼睛,再仔细瞧瞧……是他,他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虽然人消瘦了点,但是嘴角的那条细长的伤疤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外面传来旅游团集合的声音。 东方决定不再参与他们的“队伍”了,他需要有个答案,是不是真的是于小雨。 好不容易等到诵经完毕。东方就凑近了像似于小雨的僧人。那僧人看见有人凑近他,就朝东方瞧了一下,也惊讶的张大了嘴。 “东方,怎么是你?”于小雨惊讶的问。 东方激动的想握他的手,见于小雨已是手合十在做揖,他也马上做了个揖。 “知道是你于小雨?” 于小雨说:“我现在的法名叫净月。” “哦,那我应该叫净月?”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东方也应了一句。 净月低声说:“东方你去那间小屋等着我,我马上过来。”说着就跟着僧人们离去。 听到豪雨林的迫害,净月不断的口念“阿弥陀佛……” 当东方将事情的经过全部告诉了净月之后,净月说:“东方,这么危险,你就在这里躲避几天吧,我这就去住持那儿禀告一声,在居士楼里应该是很安全的。” 东方说,“不行,我要完成我的任务啊!躲是没有用的。” 净月说:“那至少你有个安稳的地方,有点时间可以静静地想想周全的办法,你不知道你的脸色有多难看,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是要垮的,你需要修身养性的时间,在我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东方想,净月说的也对,现在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身心疲惫与紧张,再这样下去肯定要出问题的。像净月说的,休整一下也好。他朝净月点了点头。净月单手举上:“阿弥陀佛!”就退了出去。 净月禀报了住持后,带着东方来到“居士楼”,这里有几间干净的客房,东方已经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了,看见舒适的床,心头一股暖流涌了出来。他真的想好好的睡上一觉啊! 净月说:“这里很安静,你好好休息,不过,明天一早你应该去上早课,我和住持说你是居士。” 东方回答:“这个没问题,我也是信佛的,说不定,以后我也会出家的。” 净月又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道:“一切随缘一切随缘……阿弥陀佛……” 东方问于小雨为什么出家的缘由,净月淡淡的说:“佛为心,道为骨,儒为表,大度看世界。每天念佛,清洗心灵;三千年读史,不为功名利禄;九万里悟道,终归诗酒田园……” 净月的话音未落,已经退出了门外… 肖玉珍望着丈夫的脸,心中汹涌澎湃。 贾德才似乎刚刚入睡,即使入睡了,他的双眉还是紧缩着,在妻子的记忆里,他的丈夫几乎没有松弛过,整天肌肉都紧绷着,这让她想起了民间经常讲的一句话:“身在官场,身不由己”。 肖玉珍有时想,丈夫虽然在这个不小的城市里有头有脸的,可是她情愿他是个平民百姓,其实,一个家庭的幸福感是最要紧的,什么金钱地位权利实际上就是一片浮云。 一天,他在杂物间里发现一团东西,好奇的打开一看,是两块“金砣子”,她害怕的差点将它们掉下去。他不知道这是从那儿来到,而丈夫又为什么要放在这里。她想起来坊间的笑话,一个丈夫将私房钱放在杂物堆里,妻子打扫卫生不知道里面藏着许多钱,就一楼儿丢到了垃圾桶里,等到发现钱丢了,真的大把的钱变成了“浮云”…… 后来她问了贾德才,而贾德才似乎对这个价值不菲的“金砣子”麻木不仁。他严肃的说:“就放在那,但不要动它。” 本来想好好“教育一下“,而丈夫的一席话让她也纠结了许久。丈夫说,人家到拿了我能不拿吗,这是潜规则,你还要在里面混么?至少以后在那”非常时刻“第一个交代、第一个交出……” 肖玉珍问:“那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够放在那里?” 丈夫的回答让她哭笑不得:“只有放在那里,我的心脏才不至于梗塞……” 丈夫的回答至少让肖玉珍的心里稍微有了宽慰,至少他没有滑动到她不想看到的地方,这个贾德才还是没有“变色”…… “这样看着我干什么?‘贾德才闭着眼睛问。 原来他并没有睡着。肖玉珍的心里一阵酸楚。 “你没有睡着?” 贾德才睁开眼,将头朝上抬了抬:“我其实怕睡觉,一睡就噩梦连连。唉……这个世界已经疯狂了,什么人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肖玉珍一时不明白丈夫的话,可是她实实在在的明白他的苦楚。但是她就是找不到一句话来安抚精神实际上濒于崩溃的他。 其实,肖玉珍很想直截了当的和丈夫摊牌,想拿到聂桦的手机,取得东方的号码。可是她又不忍心让他再背上精神包袱,他不想让这个一个是自己最亲密的人神经受不了而崩溃。所以已经溜达到嘴边的话给吞了下去。 肖玉珍摸了摸丈夫已经秃了前额,心疼的说了句:“我去拿安眠药,不要瞎想,好好睡吧……” 第二天,吃过午饭,肖玉珍将电话打到了贾德才的办公室。铃声响了好久,电话那边告诉他,贾局长去开会了。 肖玉珍马上驱车去了市局,直奔贾德才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里面几个人都不知所措。见了局长太太每个人都恭敬的站了起来。肖玉珍说,“你们局长让我取点东西,可 以进去吗?” 几个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谁也不说话。肖玉珍笑了。“那我自己做主了,因为我拿的东西是我们家的东西,你们应该放心吧?” 当然,她是局长太太,又是检察官,哪有不让她进去的理由。这些人就笑了。肖玉珍也带着微笑进了屋。 她反锁着门。将耳朵贴近门缝想听听外面有什么动静,结果外面还是静悄悄的。肖玉珍完全明白这些贾德才属下的心理素质,在他们的心里,能够少得罪就尽量不得罪,何况他是首长的太太呢。 肖玉珍马上“翻箱倒柜”的找起手机来。可找了半天,能 够找的地方到找过了,还是没有手机的踪影。她只得罢了。临走时,她想起了刚才说过的话,看见橱柜里有几瓶葡萄酒,就找了个袋子走出来。 那些属下看见她拎着袋子,肖玉珍还特意举了举袋子。说了声:“再见了……” 晚上,肖玉珍吃了晚饭就等着贾德才。很晚了,他才回来。见丈夫唬着脸,肖玉珍知道他已经……果然,贾德才脱了衣服,就问:“去我办公室翻箱倒柜的……” 肖玉珍有点难堪,她支支吾吾的:“我想找东西……” 贾德才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纸,放到了桌子上。肖玉珍拿过一看,是一串阿拉伯数字。她的眼眶湿润了,抬起头,看见了贾德才的背影,他此时此刻正在猛烈地吸着烟,浓重的烟雾几乎把已经佝偻的丈夫身影全部的笼罩了起来…… 第二天,肖玉珍在午饭后悄悄地拨通了聂桦的电话。“你在哪里?”肖玉珍问。 “在家,看天鹅舞。” “他们还在监视?” “当然,我们都成为熟人了。我一出去,都打招呼。” “聂桦,这样,东方现在的电话我搞到了。你记下……” “好了,肖姐,说。” “”。 “行了,我记住了。接下来我该干什么?” “你试探着打个电话,看看东方现在的状况如何,然后我想办法将电话给刘元。” “肖姐,你还是没有告诉我我应该干什么?“聂桦着急的问。 肖玉珍说:“其实,你和我一样,已经被监视了,所以我 们要是盲目做事,就有可能给东方增添麻烦,现在当务之急是将电话告诉李书记的人。我们只有等待消息,只有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出力也不迟。” 聂桦说:“我知道了。”挂完电话,她马上打了“”的电话。电话里传来了“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聂桦懵了,他不知道是东方存心关机还是别的。思考了一会,她决定还是等一回再打打看…… 第12章 净月设计 那天上好早课后,喝了白粥与馒头就着咸菜,东方还是吃的美滋滋的,这些天来,他的精神状况好多了,这真是要感谢于小雨,是啊!修身养性是这么的重要。 净月走了过来,轻声的说,“去你房里。” 一进屋,净月就问:“这里的粗茶淡饭不习惯吗?” 东方马上回答:“这里虽然是粗茶淡饭,我就吃的很香,是你们自己生产的吧?” 净月说:“寺庙的后面一片菜地,足够我们食用的。” 东方说,在这里,耳根清净,心里无杂念,又无需对农药的恐惧,简直是天上人间。“ 净月听了微笑了起来:“还有了信仰,人生足矣!” 东方感叹道:“是啊是啊……“ 净月面容严肃的问:“你不是说了笔记本的事情吗?我想了想,要保险,你应该复印一份,然后将复印本藏在我这里,要是万一碰上不测,还可以从我这里取得,因为在我这里是最安全的。” “是啊!”东方惊喜于小雨会有这样的金点子。“这样假使我哪天遇到不测,在你这里还有副本,你也可以想办法找人送北京。” “对!你只需留几个电话,或者你想办法告诉可靠的人,我只保管不参与人间的是非!“于小雨说。 “是,是这样!”东方连连点头! 东方马上拿出来笔记本。但他还是傻住了:“这个拿去外面复印还是有危险的……“ “我这里有复印机,就交给我吧,我会妥善保管好的,放心!“他拿过笔记本。 “在寺庙里有复印机?“东方觉得不可思议。 于小雨得意的说:“如今的寺庙也现代化了,我们的设备与你们的机关一样,什么都有,都是慈善人士的善款或者捐赠的。因为我们也需要复印一些有关佛教界的资料。但是,复印你的东西多少是犯忌的,因为我今天值班有机会,为了你我也犯一次忌,等以后再忏悔吧!” 东方有点激动,他还是老一套想去握于小雨的手,而净月又将右手举上:“阿弥陀佛……”然后迅速退了出去。 东方刚刚午睡睡醒,就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吓了一跳,这个手机已经有好长时间不响了,只是因为知道这个号码的只有聂桦一个人。他一听,果然是她! 聂桦:“东方,你听着,我是聂桦!” “我知道,只有你。“ “你在那里?” 东方没有马上告诉她。他的手机虽然在他的耳朵旁。 “东方、东方,你说话啊,急死我了……”聂桦在电话那边说。 “小聂,我想不应该告诉你我的方位……”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东方想,我就是有这个顾虑,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现在是非常时刻,我需要的是谨慎!我实际上对你的了解是不够的,要是我相信了你,而你实际上已经背叛了,那我不是要上当了吗? 电话里又传来了聂桦着急的声音:“东方,你听我说,现在十万火急,假如你不相信我,玉珍姐你总应该相信吧?” 电话里果然传来了肖玉珍的声音,“东方,我是肖玉珍,我们都和以前一样,你应该相信我和聂桦。” 听了肖玉珍的话,东方才相信了。他告诉了自己现在的寺庙名称和方位。 肖玉珍告诉他,有一个叫曹海的警察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这里,要他把笔记本交给他们。 电话刚刚断了,东方又紧张了起来。他以自己是编剧的资历想想这件事情有点蹊跷,假如这些警察是肖玉珍的人,那么当时为什么让他去完成这个危险的任务,而要这么折腾一阵。既然警察能够送笔记本,为什么还要选中他呢?! 莫非这两个女人有问题了,聂桦不知道,而肖玉珍他知道,她是公安局局长的夫人,她牵连了案子,那是全家就完蛋了,利益权衡,为了保住家庭,不至于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牺牲一个豪雨林又算得了什么!至于聂桦,东方本来就不了解她,是哪颗葱?什么事情都会发生,永远是个未知数…… 想到这里,东方果断的决定马上走!因为此时此刻不能相信任何人,只有相信自己的判断才是最为安全的! 净月进来了,他的手上拿着笔记本。“复印好了,原装本我也包裹好了,副本已经装订了,你就放心吧,这里还有我的联系方法,必要的时候我会按照你的意思办的。”他将笔记本与一张纸条交给了东方。 东方说:“净月,现在的事态有了变化,我必须马上走!” 净月说:“有了副本,你是必须马上走了。 两人一边走,东方一边嘱托净月:“净月,我、或者有人来联系你,你就将副本交予他,来的人肯定是可靠的,因为副本的事情只有你我知道。“ 净月回答:“我明白!” 刚刚走到门口,恰巧遇上了住持。 净月双手合十弯腰对住持说:“这位居士要走了。“ 住持对东方说:“我能够和你说几句话吗?“ 东方马上恭敬的回答:“鸣谢住持的恩惠,我十分愿意洗耳恭听住持的教诲……“ 住持说,你的事情净月与我说了,我虽然不想多涉凡间是非,但菩萨告诉我,你是个善良信徒,经上说,善良之人必有善良之回报。经里还说,善者昌;善者不昌,善者祖上必有余殃,殃尽必昌。恶者恶;恶者不恶,恶者祖上必有余德,德尽必恶。莫轻小恶以为无殃,水滴虽微渐盈大器;莫轻小善以为无福,水滴虽微凡福充满。恶业未成熟,恶者以为乐;恶业成熟时,恶者方见恶。总之一句话,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东方双手合十,恭敬的答谢:“东方记住了住持的教诲!” 住持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东方与净月在寺庙门口以做揖告别。 东方转过身,望着陌生的街道,他不知道往哪个方 向走。不过,现在的东方心里已经不像过去那样的惶恐不安,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经于笔记本紧紧的相连在一起了,而在净月那里的副本给了他一颗“定心丸“,他感觉到身心有了很大的放松。 他默默的思考了一下,还是朝着南面走去。心想着刚才住持的话,既然我是在与恶做着斗争,那么一切就见个分晓吧! “菩萨是会保佑我的!阿弥陀佛……“ 常言道:一个人倒了霉,喝凉水也会塞牙,一个人有了纷争,什么事也会遇到。 就在东方准备横跨马路时,一辆轿车急速驶来,急速的刹车声刺激了耳根。东方的反应极快,马上一个转身,轿车就贴着他的右臂急速而过。他总算逃过“一劫”。可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膨”的一声巨响,同时她看见了在十五六米开外,一个红衣女子被轿车顶的飞了起来,用肉眼估计足足有三米高,然后那女子在空中就像体操运动员作跳马时的动作,在空中转了180度,又是一声惨烈的声音,女子重重的摔在了水泥地上。 东方下意识的奔了过去,见那女子还在呼吸,就什么也没考虑,用手臂托起了她的脖颈。女子喘着粗气……而那辆肇事车稍微停了停,而车内并没有人出来,只几秒钟的时间,又“忽”的急速而走了。 他才发现,女子好像不行了,喘气愈加困难,周围的目击者纷纷围拢来,大家七嘴八舌的,东方马上意识 到,掏出手机,拨打了110…… 这时,他发现,女子的鼻腔、嘴角、太阳穴、耳朵有少量的鲜血流出,凭他的经验,“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七孔流血吧!到了这时,东方才感觉到有点害怕了…… 马上,警车与救护车带着呼啸的警铃声音呼啸而来,警察与救护人员从车里冲了出来。东方悄悄地放下了女子,朝人群里退了几步,站在了几个人的后面。他见几 个医务人员先是做了生命体征的检查,然后将结论告诉了身旁的警察:“死了!” 警察马上问:“谁是目击者?” 周围有好几个人举了手,警察掏出记录本边听边记,目击者明说的大概一样。 东方看着警察,突然有意识提醒他,不要在警察跟前惹麻烦了。他转身就跑…… 而在现场,询问就结束了。 警察又问周围的人,“你们有没有看到她有同行者吗,还是她是单独一个人?” 那些人恍然大悟,有人就说,有个中年男人一直托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熟人? 警察四处张望:“那人在哪?” 周围人也在找,但是,东方已经走了很远了…… 警察预感到这不是“一般”的交通肇事,就格外认真起来。 这位交警叫印小亮,他觉得既然人走了,也只能开始对肇事车辆进行调查了,见尸体被送到了救护车上,他指挥着量了现场的数据,就刚刚想上车回交通队,听到了有人在叫他:“小亮,怎么出交通事故了?” 印小亮回头一看,是他在警校的同学,如今在刑侦队的胡明德。 “是啊,是个逃逸的死亡交通事故,现在是有得忙了。” 胡明德说:“你现在就去局里?” “对。” “那我搭车。”说完,他就与印小亮一同坐进了车里。 印小亮问胡明德:“最近在忙什么?” 胡明德回答:“雄松市的一个通缉犯估计流串到了我们这里,他们已经派人急速赶来。” “流串犯?” “听说是个杀人嫌疑犯,上级指示我们不要漏掉任何的蛛丝马迹。” 印小亮突然想起那个托着受害人而马上不见踪影的人,就告诉了胡明德这个蹊跷的事情。 有高度敏感性的胡明德马上让印小亮回头去找当时的目击者。 这些目击者大多数都是在附近开店或者路过买东西的,几分钟还在附近,所以找他们没有花吹灰之力。 胡明德拿出通缉令给这些人看,马上就被指认了出来。 胡明德一阵兴奋。但他有疑惑,上级的解释是他一个人,怎么又与一个女人扯上了关系,莫非纯属偶然,通缉犯是偶尔路过的。但他既然的通缉犯,又为什么要冒风险去救一个与他无关的女人呢?通缉犯通常是恶贯满盈的匪徒,他已经杀了人,又怎么会有慈悲心? 印小亮突然说:“他曾经打过110!” “是他打的?” “应该是吧!“ “那电话号码呢?” “总机室应该有。” ‘赶快送我去!“胡明德一阵兴奋。 总机果然调出了东方的手机号码:133…… 胡明德对话务员说:“给我接雄松市公安局。”话务员马上接通。胡明德对着电话说:“我是富达派出所的。” 对方问:“请问你找谁?” 胡明德:“我今天接到你们的紧急通知,说通缉犯东方在我们富达,刚才我们的芙蓉弯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发现了通缉犯……” 电话那头突然没有了声响。过来许久,另外一个声音传来过来。:“你好,我是重案组的的金迪,请你把刚才的话再重新复说一遍。” 胡明德又复说了一遍。那边又是一阵寂静。 “你刚才说,接到了我们这里的紧急通知?” “对!” “具体是什么时间?” “今天清晨。” “具体什么内容?” “说通缉犯东方的事宜,还有你们刑侦队的几名干警正在往我们这里来。” “哦……”金迪的“哦”声拖得好长。 “谢谢您,我知道了。”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胡明德心里非常纳闷,怎么市里的人工作互不通气呢,他们毕竟是自己的上级单位,领导经常拿市局工作有效率的例子来教育他们,原来他们是这么个德性……”这不禁让胡明德私下冷笑了两声。 金迪在接到胡明德的电话之后,马上马不停蹄的去了冰瑶锦的办公室。 敲了半天门,还是无人应答。这时,一个是冰瑶锦办公室的人告诉他,冰局长去了看守所。 金迪不敢怠慢,马上驱车去了看守所。 在看守所的一间办公室里,金迪果然见到了冰瑶锦。原来她是准备来审问李伟的,好在她正在整理材料,审问还没有正式开始。 “冰局长,东方在富达镇的芙蓉湾。” 冰瑶锦抬起头:“消息可靠吗?‘ “刚才我亲自与富达方面证实了。” 冰瑶锦说,“你马上组织人去富达。” 金迪说:“富达方面说,我们局里的人在清晨已经往他们那里赶了……” 听了这话,冰瑶锦站了起来,她在屋子里走了几步。然后转身看着金迪。“说明刘元曹海他们早已经知道东方的位置了……” 金迪说:“我也这么想。” 冰瑶锦继续在屋子里转圈。 金迪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冰瑶锦说:“富达方面说了东方的具体位置吗?” “他们只是说在一起交通事故现场发现了东方,说明现在还不知道。” “你还是派人前往……不,你亲自去。记住,尽量避开曹海的人。他们干他们的,你们干你们的,懂么?” “是!可是我们还有不要去联系富达的人?” “无需联系,你们自己见机行事。” “是!” 金迪一走,冰瑶锦自言自语的说:“看来,刘元是自顾自的单干了起来……” 第13章 金兰之交 路边锋拿出来一张汇款单。 “给汇去了一万英镑,请市长大人过目。”他将单子推到了吴天昊的眼前。 吴天昊看也不看,重新将单子推到路边锋的面前。“又让锋兄破费了,让我真的不好意思!” 路边锋托了托眼镜。咱们兄弟还来这一套,用老百姓客气的话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啊……“ 吴天昊显得有点尴尬,他的脸即刻阴沉了下来:“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虽然你的英镑足以让他在英吉利海峡那儿完成学业,但是那里的消息传来,这小子不思学业,整天混迹于酒吧和女人间,我有时真想断了他的食粮,这个不争气的……” 路边锋说:“哎,花花世界吗,小孩都有一个新鲜期,等过了这段,就自然而然的会走上正轨的。” 吴天昊说:“但愿如此吧……” 路边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慢慢踱步到了一个用贵重红木做的博古架,他仔细的浏览了架子上的一些象牙雕刻,目不转睛的脱下眼镜,凑得很近的欣赏着。 吴天昊也走了过来:“董事长也喜欢这个?” 路边锋说:“以前一段时间,不要说是喜欢,我简直沉湎于这些艺术品。” 吴天昊马上说:“都是亲朋好友送的,我是个门外汉,也不懂得欣赏,要是董事长喜欢,就挑几个?” 路边锋马上说:“那做不得做不得,夺人所爱,是非常恶劣的事情,君子不夺人所爱吗!” “你既然沉湎,就帮我鉴定一下这些玩意。” 路边锋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座精美的象牙雕刻上。他回头看了看吴天昊:“能不能让我把玩一下?” “唉!董事长将我当外人了,不应该啊!您请!” 路边锋掏出白色手绢用力擦了擦双手,然后小心翼翼的从博古架上取下,托着眼镜仔细端详了一会说:“此像应该叫‘象牙文殊菩萨像,要是我不花眼的话,应该是清乾隆年间的东西。此像头戴花冠,顶结高发髻,面容娟秀,神态安详,右手高举宝剑,左手当胸结说法印,体态优美大方。手中的执物是此尊形象的标志,皆有美好深刻寓意,利剑表示可以斩杀一切烦恼。因为文殊是诸佛之智慧所化现,是智慧的本尊。文殊菩萨乃诸佛之智慧所化,而观世音菩萨乃诸佛之慈悲所化,金刚手菩萨乃诸佛之力量所化,所以他们三位菩萨即诸佛的智慧、慈悲及力量,合称为‘三部主’。” 吴天昊简直是听了入迷了,他惊叹道:“我今天才知道董事长的肚子里有那么丰富的东西,让我五体投地啊。” 路边锋笑了笑:“请市长大人别这么说,我只是在关公面前舞大刀而已,市里谁不知道您是文物爱好者,我只是对历史特别感兴趣而已,你知道我可是哲学系专业的。” “知道知道,与你共处真是荣幸啊……” 路边锋转到博古架的对面,从架子上又取下了一个象牙物件,在手上左瞧右瞧的一番,然后将物件举到吴天昊的眼前说:“这是件‘象牙彩绘葫芦盘’,估计也是清朝的。你看,我们中国人关于幸福的词汇极为的丰富,如‘五福捧寿’、‘福在眼前’、‘福寿双全’、‘福寿绵长’、‘钟馗迎福’、‘纳福迎祥’、 ‘五福和合’等等,在这些吉祥寓意当中,人们大多以蝙蝠纹样示意着幸福的意义。而葫芦是中华民族最原始的吉祥物之一,人们常常挂在门口来辟邪、招宝,葫芦的枝‘蔓’与‘万’谐音,每个成熟的葫芦里籽最多,我们汉族就联想到‘子孙万代,繁茂吉祥’;葫芦谐音‘护禄’、‘福禄’、加之其本身形态各异、造型优美,无须人工雕琢就会给人以喜气祥和的美感,古人认为它可以驱灾辟邪,祈求幸福,使子孙后代人丁兴旺。” 吴天昊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相信这位在他们城市里的首富肚子里有那么多的货色,简直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他有些激动,拉着路边锋说,“再跟我说一个,听了您的讲解,似乎我的这些宝贝全部活了,以后看着它们,我也会浮想联翩的,那有多好啊!” 路边锋拿起另外一件说:“市长您看。这是一尊象牙雕犀牛,看朝代吗……似乎要比那几件要早几百年了。您看,犀身俯卧,通体浑圆,憨态可掬。头部造型方圆适度,而颈部纹饰简明而华丽,表现出犀牛独有的盔甲美学,更加显得犀利坚硬。犀牛摆件因其寓意吉祥自古就是权贵们的所爱……”路边锋说到这里,故意的停顿了一下。吴天昊干咳了两声,示意他继续下去…… “如战国时期的‘错金银犀形插座’犀牛尊,现在藏于中国历史博物馆,因其造型写实生动,昂首站立,体型肥壮,有牛气冲天之感,特别是冲天的独角具有招财的功效。还有这个‘犀角佛手花卉杯’,此佛手花卉杯为同类题材中的佼佼者,特别是杯底多个佛手的交相互映,灵活多变,动静结合,极具禅味。佛手又名佛手柑,果实鲜黄,形如人手,因为‘佛’与‘福’谐音,寓意多福……”路边锋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吴天昊真的是佩服了这位与他在一起的“战友”了,他钦佩的说:“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路边锋用手帕擦了擦眼镜:“哪里哪里,是小弟在市长面前卖弄卖弄,……” “哎,老兄你怎么不收藏一些东西呢?” 路边锋说:“不满你说,是收藏了一些,搞这些东西不仅需要金钱,而且需要时间,你看前者我有而后者就显得奢侈了,等以后我退出这无聊的生意场,就埋头进去,那里面真的是快活无比啊!” 吴天昊连连说:“是啊是啊,可是你的‘巨人’当今如日冲天,要让你过清静的生活,那万把人是不会答应的。” 路边锋说:“就是这么无奈啊!” 一阵剧烈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寂静的氛围。吴天昊一边去接电话一边嘟嚷着:“早就和他们说了,把铃声调低调低,真扫兴,破坏了我们的艺术修养……” “是我……嗯、嗯,看来老狐狸出手了,你马上过来……” 吴天昊挂断电话。 “是冰瑶锦打来的。东方出现在富达,而老狐狸的人已经去了,没有通报我们,看来老狐狸要演一出戏了,瞒着我。这就有意思了,一路警察勇追猛打,又一路警察是挂着羊头卖狗肉,看上去去抓他,实际上是在保护他……老狐狸这一招还真的让我对他刮目相看了!” 路边锋沉思了。“看来越来越复杂了。” “不是复杂,是你死我活!”吴天昊说。 路边锋说:“冰瑶锦来了,那你们谈,我走了。 吴天昊拦着他:“你留着,一起出出主意。” 冰瑶锦来了,神情异常的紧张。 吴天昊见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预感到了什么!”冰瑶锦说。 “慌什么,胜负还没定夺,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是场艰苦的斗争,是比智慧的斗争。” 冰瑶锦一字一字的说:“那里动手了!” 吴天昊面无表情地:“早晚的事!” “那我们……?” “赶快派得力的人手去富达!” “我已经派了金迪亲自带队。” “好!你让金迪去找毛所长,我会与毛通话的。” “是!” “和金迪他们说尽量避免正面冲突,告诉他,凡事都要动动这里。”吴天昊指了指脑袋。 “我马上去布置。”冰瑶锦想起身走。 “坐下,我还有事情与你说。”吴天昊指着沙发。 “李伟的事情怎么样了?” 冰瑶锦回答:“我不是正在准备去审讯他吗?” “你准备从哪里下手?” 冰瑶锦看了看坐在旁边的路边锋:“是路董事长派人交给我的材料,我已经看了。” 路边锋对冰瑶锦说:“冰局长,还有,去年,他私自接受云枫公司的贿赂,使公司损失了近千万元。” 吴天昊问:“怎么回事?” 路边锋说:“去年,云枫公司买通了他,用三等品的材料冒充了一等品,李伟接受了三百万的贿赂,结果我们算下来,这批材料的差价就有近千万元了。” 吴天昊:“行了,就这一条,他就可以关上四五年了。小冰,去路董的巨人那儿取得证据,也不要东凑西拼的,就拿几个主要的,交检察院,这小子,要是深挖一下,无期也到了。” 冰瑶锦走了。吴天昊看见路边锋一直在作“思考状”,便好奇的问:“董事长在想什么呢?” 路边锋说:“我在想啊,我们的不幸的根源就在于我们相信,事物真的就是我们所认定的东西……” 吴天昊平静的听着,他在琢磨路边锋话里的话。“你是说, 不要一叶障目?” 路边锋点点头。“坊间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我认为很有意思。” 吴天昊问:“说说……”。 “以前,世界这么乱,小女子怎么混呢?现在嘛,小女子这么乱,世界怎么混呢?” 听了路边锋的话,吴天昊仔细品味着其中的含义。 路边锋走到吴天昊的面前,声音和缓的说:“我称呼你一声小弟可以吧,当然是在只有我们俩的时候,我想这样说,我记得易中天说过这样一句话:‘人生有两大悲剧:一是万念俱灰,一是踟蹰满志’。我私下里还想告诫你,生活里有10%%u7684事情是既定是事实,剩下的90%%u7684事情取决于我们的行为!” 路边锋的话震撼了吴天昊,他真的将这位地位显赫的老板刮目相看了! 第14章 学究天人 东方看到一家叫“春来中药店”的店门口正在招聘员工,门口放着一长溜的长条桌,有个人正在写“招聘启示”,他好奇的一看,见那人将招聘的“聘”字写错了,他指了指“聘”字说,“这个‘聘’字的上方应该是个‘由’字,不是两横。” 这时,从店里走出一个挺着肚子,像似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对着写字的人说:“这位先生说得对,还不重新写!”说完,他对东方说,“见笑了!都是粗人,没文化。” 东方客气的说:“这个字是很容易写错的,改过来就行。” 老板说:“先生不妨里面坐坐?” 东方马上说:“不不,我还有事情。” “哎,喝口茶吗,耽搁不了多长时间的。”说着连推带拉的将东方拉进了店里。老板直接将他请进了里屋,东方看见,这个店面门面虽然不大,但是里面却别有洞天,一间一间的好几间屋子,里面弥漫着浓重的中药味。在一间整洁宽敞的屋子里,八仙桌上堆着考究的茶具,一股普洱茶的香味扑面而来。 老板指着一张红木椅子,客气的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来,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品茶,而且喜欢与朋友一起品,特别是与有文化素质的人品,而且陌生人更好,而你恰恰都符合了我的要求。” 他洗、烫,倒水、冲水,一切做得如行云流水,煞是好看。东方关注的看着,觉得这套手势就是一种艺术享受。 东方接过老板递过来的茶水,闻了闻,然后用嘴尖轻轻品了一口。东方点头说:“好茶,是好茶!” 老板很高兴。问:“先生怎么称呼?” 东方回答:“哦,我姓李,木子李。” “哦,李先生,幸会幸会!我姓王,三横王。” “王老板,幸会幸会。看来王老板是做药材生意的?” “是啊,祖上传下来的,已经有五代人了。也算是老字号了。” 东方说:“是啊,让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了。老板的儒雅和气质就说明了一切。” “哦,听了李先生的一席话,我真的觉得我们不是萍水相逢,而是有多年交情的朋友了。来,以茶代酒,干啦!” 王老板说:“李先生,要是你不嫌弃小店的话,我真心实意的想留下您,我正需要一个像您这样的帮手啊!” 东方:“王老板,我是有工作单位的人,实在不好意思,扫您的兴了……” “东方先生……”王老板突然叫出了东方的名字。 东方惊愕的张大了嘴,他觉得冷汗都要流出来了。 王老板站了起来,继续为他倒茶:“不用紧张,其实您刚刚在我的门口我就认出您了,以前我研究过面相,所以练就了一种本领,见了照片就能够马上把真人认出来。昨天晚上,我在我老婆的包里看见了有关您的通缉令,看了您的照片,就过目不忘了。因为我老婆是公安局的……” 东方紧张的站立起来…… 王老板马上挥手:“不用紧张不要急,听我说,她只是一个户籍警,放心,她包里的这些通缉令,只是让她今天发放到她管辖的地区里,她根本没那本事,你要是现在站在她的面前,我保证她是绝对认不出您的,哈哈哈……” 东方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这个药材老板的葫芦里到底卖的的什么药。他既然已经认出了我,为什么不去举报捞个功劳,他为什么还这么热情的请我喝茶,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他的老婆在公安局工作的,他为什么要挽留我在他的公司工作,他为什么现在又直呼我的名字,告诉我他已经认出了我……诸多的“为什么”让东方实在对眼前的这个有点奇怪的药材老板匪夷所思起来…… 王老板喝了茶说:“东方先生啊,实话告诉您吧,我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就会相面,好人坏人在我的相术里一目了然,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的这个本事。从来没有看走了眼!” 他站起来,走到东方的跟前,拍了拍东方的肩膀。 “我给您看来相,结论是:您是个好人。依据,您是个作家,而且是刚刚发表了精彩的电视剧,我每集都看。听我老婆说,您是杀了自己的大学同学,而且从她的嘴里知道,通缉您根本没有充足的证据,只是您出现在现场。我想,一个老同学有什么深仇大恨千里迢迢地去杀人?何况您现在收获累累,功成名就,有稍微判断能力的只要稍微思考,就能够得出结论,这是冤案。如今你别看表面上是‘法制社会’,其实冤案假案比比皆是。我也曾经为了冤案而坐了一年牢,所以我是刻骨铭心的。” 东方握住了王老板的手:“那么您为什么要救我?” 王老板转过身,从嘴里说出了:“因为我碰上了,我不能见死不救!” 东方很激动:“谢谢!您的判断的确没有错,而有的您还不了解,这不但是一桩冤案,而且是一件阴谋,我有使命在身,我要完成一件涉及生死攸关的大事。” 王老板问:‘你是说,你还有使命,你准备去哪儿?“ “北京,***。” 王老板低下了头。“现在的外面已经天罗地网了,我能够认出你,他们也同样能够轻而易举地认出您。” 两人都陷入了沉思。 还是王老板开口了:“我看,您还是留在我这里,再慢慢的想办法。我不想问你什么原因,要是你信任我,可以告诉我。不急!”东方点点头,表示同意了。他的确没有目标,暂时的留在王老板这里也许是个最佳选择。 王老板说:“现在风声很紧,我想你还是先躲一躲。他们的行动我多少是有点了解的,要是造成假象,论定你已经不在 富达了,再想办法也不迟,我这里还是安全的,因为我的老婆就是保护伞,哈哈哈……” 就这样,东方暂时就在王老板这里先住下了。他了解到,王老板的生意做得很大,实际上是这里的中药材的中转站,量非常大。人来人往的,这倒给他的隐藏提供了很好的隐蔽场所。 东方又发现,王老板其实也是个读书人,他博览群书,大多是历史书籍,现在正在读《曾国藩家书》,这给了东方很好的印象,他觉得安全。正因为这里不缺乏书籍,给东方了却了一些寂寞与焦虑。 曹海带着祁宏赶到了富达,直奔派出所所长办公室。 毛所长与曹海寒暄了几句,就嘱托身旁的胡明德配合市里同志的工作。 胡明德带着曹海他们来到他的办公室。一坐下,直爽的他就向曹海他们说了几小时前他打电话去市局的事。 曹海听了:“是这样……”接着就不语了。 这个着实让胡明德有些尴尬与疑惑,因为曹海他们是上级来的,他不能随便过问,但是,执行像这类性质的案子,最关键的是要有非常明了的对案件的了解,胡明德老觉得里面有问题。因为两个小时之前,他打电话报告雄松市局时,市局根本不知道通缉犯在富达的情况,而从雄松市到富达起码需要三个小时,曹海的到来,说明市局在他报告之前已经知道了通缉犯的位置。这就只有一个答案,在市局里有两个追捕通缉犯的人马,一个就是近在眼前的曹海他们,还有一个就是正在赶来的另外一路人马,这就让他疑惑重重…… 而更加让胡明德闹心的还有,等一会,要是另外一组人马来,所长该怎么处理,按照他这里的惯例,肯定还是他陪同去,身分两首,这个活该怎么做呢?! 胡明德想起来在警校时老师说过的一句让他刻骨铭心的话:“干咱们这行,一定要有明确的目标与唯一的目标,不能因云亦云。”所以,他必须要在曹海这里寻找到答案。 “曹队……?”胡明德刚刚想说什么,被曹海用手势制止了:“我去你们所长那,你稍等。”说完就快步走了出去。 大概二十分钟,毛所长与曹海走了进来。 所长将胡明德拉到一旁,轻声的与他说:“你就配合曹队的工作,其他事情就不用管了。” 当然,所长已经做出了决定,他胡明德也就执行罢了……。 金迪一行人也在三小时以后赶到了富达,但他们没有去局里,而是找了家酒店住了下来。 华铭的太太已经去加拿大半年了,而他的女儿已经有绿卡了。现在,这个刚刚满六十、一个甲子的建设局局长孑然一身, 四周已经没有了赘肉,觉得轻松而自在。 他保养得很好,面色红润,精神饱满。由于他身体不错,所以他从来不缺女人,他好色,但很文雅,有绅士气质。一个局级干部,又有风趣的谈吐,自然得到了众多女性的青睐。但他做事极有分寸,不过分,不冒险,不强求,让女人们有气没处发。最近,他结识了电视台的林娜,很快就有了床地之欢。 林娜是新闻主播,每天晚上她都会端坐着为全市人民播报新闻。人们根本想不到这个美丽端庄的主播还有这样的“绯闻”。 林娜今年已经近四十岁了,过了今年估计将要退到幕后,去担任某个职务,到底身上还有“资深”的烙印。 林娜是华铭诸多情人中年纪最大的情人,而最受华铭的宠爱。当然,原因只有他自己最明白了。要是你一定要深究,那么,华铭是这样认为的:二十多岁的、漂亮的、有身材的女人并不可怕,是因为她们太年轻了,阅历修养都不行,只能满足男人的虚荣心,没法深度的交融,就像吃甘蔗,吃一口挺甜,而嚼一嚼就只剩下渣滓了,不能从根本上动摇男人的心。真正可怕的是又成熟又漂亮又善解人意的那种女人,她们就像“秘制橄榄”,味道丰富,满口余香,越品越有味道,不仅能够俘获男人的心、男人的感情,还能渗透到他们的灵魂里,万一她自己还是有钱人,那么就更加厉害了……而林娜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自从认识了林娜,华铭就有被虐倾向,其实也不奇怪,一个大权在握的男人,自尊地位时刻围绕,时间久了也腻了,所以有了林娜后,华铭的身心与情绪有了很大的抚慰。 他们秘密约会的地点还是在皇宫大酒店2211室里,这个豪华套间华铭已经占领了几年了,原因很简单,这个酒店是路边锋的财产,是当年落成后第一时间老板就将钥匙塞到了他的手里,就是说,这个房间当他形成后没有接待过任何客人,只属于他华铭。连服务员也不能随便进入,哪怕它的主人不在。需要打扫的时候,他只需与经理打个电话。 可是,“主人”万万没想到,它真正的主人已经在装修的时候,在一副“小鸭戏水”的水墨画里,在淡淡的泼墨里,用肉眼难以看见,有一个小小的针孔,它的后面连着摄像机。这说明,华铭每次在寻欢作乐的每个细节都被摄录了下来。当然,路边锋有时心血来潮,会像欣赏“a片”那样嘻嘻哈哈欣赏一下…… 华铭与林娜的结识是在一次新闻直播的前夕,因为是直播,所以林娜需要与他先沟通一下,将这次直播的主题与主要话题先“预演”一下。当然,凭华铭的机智与口才是没有问题的,完了,华铭开玩笑的说,“我还是工程师的时候,就看你播新闻,几十年过去了,林小姐还是保养得那么好,实在不容易,能不能透露点秘密呢?” 林娜娇嗔的说:“华局长开玩笑了,都老了,年轻人正在挤压我呢!” 华铭笑笑:“那是年龄,我说的是容貌。我说了,请林小姐不要见笑啊!看你播的新闻,我往往只注意你的各种表情,有时新闻反而根本没有听进去。” 林娜害羞的低下头。 华铭就是有这样的能耐,他会随着他的“猎物”的表情而时时调整他的“进攻策略。”“不过,那比听新闻有意思多了……” 林娜的爱人在北京工作,是与卫星打交道的,是个十足的理工科出生,不浪漫不说,还常年夫妻分居两地。而她又是个感性的人,工作环境又是那么的丰富,时间又具有弹性。所以,寂寞始终伴随着她。对于像林娜这样的女人来说,金钱是不成问题的,而她的软肋是,自今还没有生育。这点是她最大的“痛”,至于是何原因,不得而知。家里人都着急,并建议他俩去医院查查,可就是无动于衷。林娜这样为自己找理由,也许就是聚少离多吧! 林娜心里明白,他与丈夫说心里话是没有真正的感情的,说的好听点结算是有点亲情吧! 丈夫对男女之事并不感兴趣,已经很少的相聚,他也敷衍了事,而每次都是林娜主动。好在许多年了,她也习以为常了。要是他们夫妻关系,表面上是没有任何的裂痕,而实际上,应该是危机重重。丈夫是事业型的,将自己的事业视为生命,他自己在北京几乎不花钱,所以的钱都打到林娜提供的信用卡上。林娜也和他说过应该用点钱,丈夫只是憨厚的笑笑: 往哪儿用呢? 像这样的丈夫,要是摆在普通的家庭主妇的眼里,肯定是个及格的模范丈夫,而在她眼里却不同…… 他们尽管互相尊敬,连一年里很少的几天里,林娜端茶送菜,丈夫始终“谢谢”不断,开始林娜不习惯,后来说多了也就自然习惯了,要是哪天不说了,她倒会瞎想起来。 曾经想调去北京工作,他们的结合,是因为林娜的父亲与丈夫的父亲是战友,两家本来就走动频繁,后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两家就撮合了这段婚姻。要是现在为了夫妻的两地分居,而调去北京,工作是没有问题的,因为她的公公在京城里人脉关系不错,但是就意味着她见要告别自己心爱的电视事业,而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这对林娜来说是致命性的! 所以,寂寞的林娜一直“寂寞“到现在,一直到和华铭的这段谈话…… 就在那天,林娜刻骨铭心的日子…… 晚上,华铭发了个短信给林娜。 “能够与你共进晚餐吗?” 林娜望着手机好久,她的心在剧烈的跳动。 林娜是在一个保守的家庭里,无论是在父母的家庭、还是在与丈夫的平平淡淡的相处里,她始终是本分而不踏任何伦理或者所谓的“红线“的女人,虽然在她这个行业有形形色色的诱惑,而高傲的她总是一屑不顾。而现在,就华铭的一个短信,却在激烈的攻击着她的底线。他并没被华铭的职位或者金钱所吸引,也没有其他能够击倒她的理由,而是一种无形的回忆或者说是吸引力。有人说,女人的大脑往往少了一根筋,如果不受理智控制了,是会让人刮目相看的。林娜就是这样。 这个儒雅、健谈、幽默而有风度的男人,是吸引她的,但要为这个男人而去践踏几十年造就的一切是纠结的…… 林娜没有马上回答华铭的短信。 半小时后,华铭又发了第二个短信。 “18点路易西餐厅18号位。” 林娜皱着眉,她看着十个字的短信内容,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华铭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他是那么的自信,那么的具有攻击性、那么的直截了当,好像已经进入了林娜的内心世界! “我不是正喜欢这样的男人嘛?智慧、果断、自信!……” 林娜用一排雪白的上齿咬着下唇不放,她是在做着“生死抉择”……这对林娜来说的确很难! “有些人,只是一个转身。却已是天涯。就像有些事,只是一个转折。却已是海角。何谓天涯?又何谓海角?没有人知,也没有人晓,只是一直前行,一直前行。有些情,只是一个凝眸。却已是天长。就像有些爱,只是一个牵绊。却已是地久。何谓天长?又何谓地久?或许只有你知,只有我知,只有红尘中那些善念的人会知。是谁在风中吟唱那半阕离歌?又是谁将心事绾结成片?丝丝缕缕,缠缠绕绕,终逃不过那红尘一劫。相忘,终不能够。往事,终难忘。不能忘。记得,放在心上。于这片纷纷扰扰的世界。珍重,一路上。于这片缱缱绻绻的红尘。” 林娜躺在舒适的席梦思大床上。她的全身瘫软,四肢不听使唤。这并不是一种痛苦,反而是一种幸福! 就在刚才,虽然谢了顶而充满了活力的华铭起身从容穿了衣服,姿态优雅的吻了吻她的额头,用一种让人不会轻易忘记的笑容与她告别了…… 第15章 放浪形骸 冰瑶锦带着两个警察来到看守所。在审讯室里,李伟耷拉着头,一副精神萎靡。当看到冰瑶锦时,精神即刻振奋起来,他将被考着的双手在械具上使劲地敲敲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以前,他从来不把像冰瑶锦这样的女人当做执法机关的人物,更多的是在酒席上开着玩笑,喝喝交杯酒。只有那些傻不拉叽的小警察像真的一样对他凶狠。 今天见到冰瑶锦,他觉得应该结束这场“荒唐“的事情了。不过,在这个女人像他道歉之前,他要将这两天在里面受的气与被那些地痞流氓欺负所积累下的委屈先发一发…… 李伟瞪圆了眼珠子,直逼冰瑶锦,咬牙切齿地问:“为什么抓我?!” 冰瑶锦轻轻地说:“因为你触犯了法律!” 李伟听了,停顿了一回,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用被考着的双手指着自己的胸膛:“我……是我触犯了法律?” 冰瑶锦点点头。 “去你十八代祖宗!……我触犯法律?哪一条?哪一章?” 冰瑶锦冷冷地说,“这个你马上会知道的。” 李伟眼睛迟钝的看着冰瑶锦,心里琢磨着:这个女人的态度今天非同一般啊,她好像不是来帮助我的!看她那绵里藏针的样子,…… 冰瑶锦并不急于说话,只是用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这个她所了解的流氓。 李伟也紧紧盯着这个女人,因为此刻的情景是他与先前所想到的很不一样。虽然他急速的转动脑子,可还是想不明白。 这时,冰瑶锦出乎意料的笑了。 “李伟,不要抱什么幻想了,还是老实交代你的罪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不会忘记吧?!” 李伟彻底的被她“打蒙”,他实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平平常常的“游戏”,就是他们平常所说的的什么“卖淫嫖娼”,对于李伟来说,就像平常在马路上吐了一口痰。在这个城市里,他李伟不要说是这个连他自己也看不起的小事,再大得多的大事,他也从来没有什么有“约束”的说法。今天他们居然以什么嫖客的身份把他抓起来,还唬着脸,说他说明“罪行”……李伟觉得是彻底的不可思议! 李伟歪了歪头,还是将目光投在这个女人身上。“冰局长,我根本听不懂你的话。” 冰瑶锦想,“这个流氓,看来是不见耗子不落泪了。”她本来想一把尖刀直接插了进去,让他见见血再说。转而一想,时间还有,和他玩玩、逗逗乐再说。 “那么,你既然不愿意配合,就再好好想想,这样吧,再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再来听你的交代。我再给你机会,因为只有从你嘴里出来的东西才是你自愿交代的东西,这对你以后的量刑是有好处的,所以我愿意给你这个机会。反之,你要是再这样的恶力态度,是我们把证据堆在你的面前,那后果就截然不同了。你看着办吧!” 李伟快速的转动,他听着听着,突然好像梦醒了,觉得不对头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原以为冰瑶锦的出现,是个好兆头,至少他们没有忘记他,他们会马上放了他,然后再道歉,他也会昂着头,然后痛骂几句泄泄这些天来的怨恨……然而,事情的结果完全与他所设想的两样,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李伟是一头雾水。 冰瑶锦看见了面前的李伟的面容狰狞了起来。这点倒出乎于她的意料之外,她刚刚想应付,突然狰狞的面目噶然而止。这让冰瑶锦也一头雾水起来。因为此刻的李伟又显露出哭丧的面容…… “冰局长、冰局长……”李伟突然叫了起来…… “我听着!” “你知道,我只是玩了一个婊子,她是自愿的,我没有逼迫她,要是较起真来,还是她首先勾引我的……” 李伟说完,马上去看冰瑶锦的表情,可是让他失望的是,她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变化的表情。这让他又陷入了无比的忐忑之中。 “这样的婊子多得很,每天都有男人在玩她们,可偏偏为什么要抓我,你们为什么不去抓其他嫖客啊,再建几个牢房也关不了。” 李伟还是去观察冰瑶锦的表情。他又失望了。 “那些婊子是靠卖来生存的,而我有钱,我们是互相利用。怎么犯法了,犯罪了?!” 他又停顿了下来,还是去看看冰瑶锦的表情。看她还是没有变化,就继续说:“我知道我的心灵空虚,那些婊子可以安抚我的心灵。她们会给你快感,给你无法想象的快感,我就这个爱好,你不是男人,不会有体会,这些婊子会各种各样的玩法,她们吹箫,样样精通……” “住嘴!”冰瑶锦突然呵斥了一声:“不要再说了,我们对你这些龌龊的东西都感到厌恶。你是装的还是真的不明白,我们是仅仅为了你这些流氓行为而来的吗?你是不是避重就轻,想蒙混过关?” “我避重就轻,我想蒙混过关?我除了这些,我到底还犯了什么?”李伟这下看真的着急了。因为他刚刚醒悟,看来事情的确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好吧,你大概是真的没有思考好。我给你时间,去好好想想吧。带下去!” 冰瑶锦的话刚一落地,李伟是真的着急了:“别……别冰局长,求求您了,我真的不想回去了,我受不了那帮人的虐待,求您了,您让我交代什么我就说什么,就求您不要让我回去啊!唔……” 李伟竟然痛苦了起来。看来在那些社会渣滓会合的监室里他的确吃了不少的苦头。其实这一切也是冰瑶锦嘱咐安排的,先给他一个下马威,然后再…… 冰瑶锦已经听到李伟在称呼上有“你”改成“您”了,这符合她事先的预料。她觉得时机成熟了。 “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冰瑶锦问。 “啊?”李伟不解的问。 “我想问你,你愿不愿意与我配合?” “愿意愿意!我一百个愿意,我愿意配合冰局长!” 冰瑶锦舒展了面容:“那好!我们单独谈谈如何?” 李伟马上“幸福”起来:“好好,单独谈谈,单独谈谈……” 冰瑶锦只留下了一个做记录的,挥手让其他人离开。 她将椅子搬到了李伟的面前。 “李伟,你给我听着,其实你的命运完全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上,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不要漏掉也不要说不存在的事情,明白吗?我问你答!” “是。我明白。” “我还要警告你,你所做的事情很危险,这个你的叔叔都知道,你不要抱任何幻想,谁也帮不了你,包括你的叔叔或者其他人!” 李伟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冰瑶锦,他的确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这个纨绔子弟此刻彻底的崩溃了。 “你给我谈谈豪雨林!”冰瑶锦突然说。 “豪雨林?!” 李伟立刻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 “是的,豪雨林!” 李伟把头低了下来。 冰瑶锦乘胜追击:“可以交代吗?” 李伟点点头。 冰瑶锦回头看了看记录的小王:“小王,不用记录了,你走吧,他是情绪不稳定。” 小王有点不解的看了看这位女领导走了。 冰瑶锦将门反锁后坐下。给李伟拿了瓶矿泉水。“其实,豪雨林的事情还是次要的,你大概还没有忘记你收受的200万贿赂吧。”她轻声的说。 李伟的头马上抬起来,他惊恐的望着眼前他以前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女人。他又眯着眼,左瞧瞧右瞄瞄,好像想从这个女人的脸上找出她此刻的目的性。 “你不当一回事?告诉你,后果相当严重。按照刑法,你这个就属于特大数目,量刑的话……” 冰瑶锦说完,故意留着后半句。 果然,李伟脸色煞白:“我们是私营企业,怎么还有贿赂一说?” 在受贿或者侵吞财产方面,是不管什么私有公司还是国营公司,只要侵犯了公私财产,就是一概处理。”她又补充了一句:“我说的‘公私‘是公家的或者是私有的。” “这个事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有人举报,不过,做了就会有暴露的一天,这是迟早的事情。” “他妈的,肯定是路边锋,他早已经把我看成眼中钉肉中刺了……”李伟咬牙切齿的说。 “李伟!其实我对这个事倒并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还是豪雨林的事情……” 李伟又瞪大了眼,怎么这个女人今天在跟我玩绕圈子呢,绕来绕去的又绕了回来,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呢?!” 李伟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一点门道。 “我叫您一声姐行吗?” 冰瑶锦严肃的:“你说行吗?这是在什么地方?你怎么到现在还执迷不悟。我是在询问你的警察,你却是嫌疑人。” “好!冰局长,您问吧,我保证如实回答。” 冰瑶锦刚刚想开口。 “慢!冰局长,我要是如实回答您的问题,算不算立功?” 冰瑶锦冷冷的:“那要看你是如何交代的。我早已经说过,你的命运掌握在你的手里。” “好,您问吧!” “你和豪雨林是什么时间认识的?” “一直认识啊!” “我是说,什么时间你们这么接近?” “哦,这个吗……好像是在今年……” “几月份?” “几月份?……让我想想……我去北京出差,他也正好去北京,恰巧坐同一班机。是在一月份吧。” “是他主动的和你套近乎?” “也没有谁主动的,我们早就认识,就自然而然的说起话来。越说越投机。……” 冰瑶锦问:“越说越投机?他是一个党务工作者,你和他越说越投机?” 李伟“嗨”了一声:“党务工作者?不是一样吃五谷杂粮的,怎么不可以投机呢?” 这回,冰瑶锦并不去驳斥他:‘以后呢?” “什么以后?” “我是说,按你的说法,正巧你们坐了同一航班,又很投机,那么到了北京以后,你们又怎么样呢?” “哦,我们住在了一起。我是说,同一个宾馆。” “嗯,很亲密的。你觉得这个有点不正常吗?” “什么不正常?你说我们是同性恋?” 冰瑶锦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李伟,我再次警告你,我们不是在聊家常,我是在审问你!” “不是,冰局长,您问的问题我实在摸不着头脑。您可不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让我明白点行吗?” 这下,将冰瑶锦搞得有点哭笑不得了。“李伟,你要听清楚我说的每句话里的意思,我看也是不行,这样,我直截了当,我问你答。” “是。” “你说你们住在同一宾馆,这个主意是你提出的还是他提出的。” 李伟想了想:“是我提出的,豪雨林开始还不同意,他说,他办他的事,我办我的事,有点不方便。” 冰瑶锦说:“我也是这个意思,那么你为什么非要住在一起呢?” 李伟摇摇头:“你知道,我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我突然觉得豪雨林和我很谈得来。” “什么话能谈得这么投机?”冰瑶锦问。 李伟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豪雨林他喜欢蛐蛐,……” 冰瑶锦似乎找到了答案,因为这个纨绔子弟只要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蛐蛐玩家。其实这并不是一个“破难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看来,豪雨林还是用了点小伎俩。马上,她转而一想,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虽说是顺利的取得了李伟的欢心,他要在李伟身上得到点什么,应该还有什么大的伎俩。可是这个家伙是不是会透露出呢?看来,她也要高点伎俩了。 “你们在北京的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 李伟的眼睛“巴登巴登“的翻着,他不明白冰瑶锦话的真实意思。 冰瑶锦也看出来他的心思:“哦,我是说,你们接触的平凡吗?” 要命的是,李伟还是没有确切的理解她的话。 冰瑶锦摇了摇头:“这么吧,你回忆回忆,你将在北京的日子回忆一下,比如这些日子里你们一同吃饭了?一同聊天?说些什么话题?他对什么事情比较感兴趣?你都说了什么?等等……” 这下李伟似乎明白了。“每天都一起吃饭……” “每天?”冰瑶锦有点吃惊。“你们在北京不办事?就吃饭?……” “哦,您误会了,我是说,我们每天一起吃早茶,宾馆里的自助餐吗,他就住在我的对门,不是我敲门就是他敲门,反正一起去吃。” 弄得冰瑶锦哭笑不得。 “您问的关于聊天的事情,我们经常聊,白天他忙我也忙,基本上是晚上,不是在他的房间就是在我的房间。” “话题呢?”冰瑶锦问。 “蛐蛐,就是蛐蛐的话题多。” 李伟问:“您刚才好像问我他对什么话题感兴趣,当然是蛐蛐喽,您不知道,豪雨林对蛐蛐的研究有多深吗,从古到今,没有他不知道的,那几天,我好像读完了‘蛐蛐大学‘,想不到,那小小的蛐蛐还有那么多的学问。” 冰瑶锦心里骂着:“笨蛋!人家是有备而来的!” 第16章 踧踖不安 娟子的眼皮微微地张开,但她觉得这眼皮很重很重,她在使劲地张开…… 透过娟子眸子的是一片白色的光,糊糊的,又有些白雾。 她定了定神,现在看见了,有一个白衣姑娘正在她的面前鼓弄着什么…… “啊!你醒了?”那护士异常的激动,她俯下身,捋了捋娟子耷拉在额头的头发,脸贴得娟子很近。娟子能够闻到她嘴里透出的热气。 娟子想问:我这是怎么了?这里是哪里?可是,她的嘴是张开了,可是发出的声音很小很小,几乎没有。 护士似乎听清了她所表达的意思:“你昏迷了三天了,还做了手术,真的,捡了条命1” 娟子竭力的回忆着。怎么会手术?还捡了条命?到底发生了什么? 护士说:“你是被人打了,还受了刀伤,后来摘除了脾脏,还断了两根肋骨……” 娟子听着听着不由得害怕起来…… 几个医生闻讯来到了病房。他们又给娟子做了检查。 检查完毕,一个大概是主任医生的对旁边的另一位医生说,“基本上脱离危险了,可以告诉胡警官,他们不是急于要了解案情吗?” 那个医生走了后,主任又俯下身,对娟子的刀口与肋骨做了详尽的检查。 “我的脾脏被摘除了……?” 娟子有点害怕,她其实并不知道这“脾脏”是什么器官,而“摘除”了又要紧不?!可她只是流出了眼泪…… 此时此刻,被主任叫做“胡警官”的胡明德正在曹海住的屋子里,这里是县公安局的招待所,只有一个楼面,几间客房。 因为是上级单位的同事,胡明德显得很殷情。他忙上忙下,照顾的井井有条。曹海有点不好意思了,对他说:“小胡,别忙了,快坐下,咱们聊聊。” “哦。”胡明德搬了条凳子坐了下来。 曹海问“小胡,进队伍几年啦?” 胡明德抓了抓脑门:“五年了……没什么进步。” 曹海被他说笑了。“慢慢来,肯定有进步的。你们这个小县城不会有什么大案子,应该很清闲的吧?” “是啊,可是就这两天莫名其妙的事情特别多。”胡明德说。 曹海的敏感度非常特别,他向前倾了倾:“是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案子?” 胡明德说:“先是连续几户人家被撬门盗窃……” 曹海说,“这有什么稀奇的?入门盗窃案我们那里每天都会发生。” 胡明德说:“曹队,那是你们大城市,要知道,我们这个小地方,以前的乡俗是那么的淳朴,许多人家是从来不关门的,别说什么盗窃案了!” “哦,还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吗?”曹海问。” “前几天,有个女孩突然被一帮子流氓痛打了一顿,差点要了那女孩的命。经过医院的抢救,命是保住了,但是脾脏被摘除了,又断了几根肋骨,强烈脑震荡,至今还没有苏醒过来。” 曹海问,这么个大案你们还不去破?“ “不是人手紧张吗,我们这个小地方,不像你们,一方面人手紧张,另外,说出来也不好意思,我们的水平有限,不能与你们老大哥比。” “那你们就这样放弃了?” “也不会放弃,这不正在等那位女孩苏醒吗!“ 曹海觉得有点荒唐:“要是那位女孩一直不苏醒,这个案子就一直拖着?” 胡明德“呵呵……”地笑了几声。然后有点神秘的说:“我也是警校毕业的,这点素质还是有的,我现在如此提了这个事情,是因为我有重要的想法想告诉你曹队。” 曹海此刻正是有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么吞吞吐吐的,绕了这么个大弯子,快说,是什么可疑现象?” 胡明德还是那样不紧不慢地:“是这样,那女孩被打后,有目击者说,有个中年男人曾经跑过来抱住她,还呼唤她的名字。可奇怪的是,当我们接到110指令赶到事发地点后,那男人就神秘地消失了……” 曹海立即对这个信息感兴趣了:“那目击者听到那男人说些什么吗?” “倒听不清,他们说,那女孩急促让那男人离开倒有人听到了……” 曹海一拍大腿:“你们啊你们,这么个案子还托着,多有价值啊!” 胡明德还是那样憨厚地:“嗨嗨……”了几声。 这时,与曹海一起来的侦查员祁洪对曹海说:“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东方是与一个女孩在一起的,会不会是他!” 曹海说:“我也这么想,而且可能性非常大!小胡,现在就去医院!” 曹海的话音未落,胡明德的手机就响了,他说了句:“对不起我接个电话……”就朝门口走去。一会儿,他激动的对曹海他们说:“太好了,女孩苏醒了。” 曹海一挥手:“去医院!” 就像曹海在路上想象的一样,娟子见了这么多的警察带来,马上就有了抵触情绪。无论怎么诱导,还是讲了许多的政策,她就是对视着他们的眼睛,死活不开口。闹得胡明德几度想发火,都被曹海阻挡了回去。而曹海心里却兴奋起来,这正给了他判断,这个姑娘就是他在找的,在她的身上肯定有有关东方的信息。 曹海决定先放下这个“诱饵”,等待以后会有大用场!他让所有人出了病房。然后走到医生办公室,找到了娟子的主治医生,在亮明自己的身份后,要医生积极给予娟子治疗,争取尽快康复,他说,这个姑娘对他们一个重要案子有关。同时,他布置胡明德要派警员24小时值班,以防有意外。 曹海问医生,这个女病人的有没有随身带的包或者行李什么的。医生说有,马上让护士去取了回来。 果然,曹海在一个小包里发现了一张地图,上面用圆珠笔划了一条线,正是从雄松市到这个叫“富达”小镇的路线图。曹海一阵兴奋,他根本没有想到事情来的这么顺利! 曹海这时候感觉肚子饿了,在警车上问:“怎么样,我们去什么地方填填肚子。” 胡明德马上客气的说:“对,我请客,去方庄酒店。” 曹海说,“不用去酒店了,还是去吃拉面,我们都喜爱,听说你们这里的牛肉拉面馆是很有名气的。” 胡明德说:“这曹队算是了不得了,我们这里的牛肉拉面馆是清乾隆年间的老字号了,我是东道主,就以我们这里的特色来招待了。” 曹海与祁洪说:“走喽……” 拉面果然名不虚传,几个人吃得“兹溜溜”直响,还满头直冒热汗,祁宏直呼“过瘾”!胡明德说,“那是你真的饿了,就叫伙计又一人叫来一大碗,还客气的在薄片牛肉上加了牛杂片。 第二碗就没有第一碗那么吃的凶猛了。几个人开始了细嚼慢咽起来。称这空隙,胡明德将一直埋在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曹队,我有一个问题老是想不明白……“ 曹海边喝着鲜美的汤,边说:“什么问题?“ “你们那里真是有意思,这么个案子,还派两拨人来。“ 曹海捧着的海碗顿住了:“两拨人?你肯定?“ 胡明德说,“那我肯定是肯定喽,这件事是我一手操办的,我还纳闷呢!我向你们局里汇报了一个小时后,你曹队就到了。后来过了两小时,又来了一拨人,后来所长让我跟着你曹队,我就来了。” 曹海装作糊涂的:“是吗?他们现在住在那里?“ 胡明德说:“那拨人更加神秘了,他们不要住我们招待所,住在外面……”曹海问:“住什么地方?” 胡明德:“就是我刚才想带你们去的方庄酒店。”他又加了一句:“要是刚才去了,说不准还会遇上他们呢!” 而曹海在心里嘀咕:“幸好没去,要是遇上,在小胡面前就尴尬了。” 胡明德问:“曹队,为什么你们要两拨人啊?” 曹海反应极快的说:“哦,他们是技术人员,因为这个案子的重要性,所以上级要求我们分别行动,这样就更有把握性。” 胡明德眨巴着眼睛,摇了摇头,还是不明白。 曹海说:“你们所长不是有指示让你跟着我们吗?我们是有纪律的,不该知道的就不用打听了。” 胡明德这才明白过来:“是,我听你曹队的!” 曹海边用餐巾纸擦拭着嘴巴边拍了拍胡明德的肩膀。 走出拉面馆,曹海的心里沉重了起来。 方庄酒店3112房。 金迪与同行的一个叫汪晓涵的侦查员以及也是所长派来配合工作的小李一起在房间里抽着烟。而金迪此刻正在与冰瑶锦通着电话。 “冰局长,我们已经住下了。” “马上开展工作。争取富达方面的支持。” “是,毛所长已经派小李配合我们的工作。” “那好。你准备怎么样入手呢?” “还没有想好,我想先向小李问问,然后再制定一个方案向您汇报。” “要快!懂吗?现在是与时间赛跑,与曹海赛跑!” “明白!请局长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好了,不多讲了,这次就看你了。” “是!” 金迪挂断电话后问小李:“这里的通缉令都张贴了?” 小李答:“应该贴了吧。” 金迪又问:“应该是各个户籍警去贴的吧,” “是。金队长说的真准。” “你们富达镇也就十几万人,有几个户籍警?” “二十来个。” “能不能把他们全部招来,我们开个会?” “是不是现在?在这里。” “是,在这里。” “那我马上去通知。” “你就打个电话,让所长布置下去,争取在半小时后到位。” 金迪果然出来个“金点子”,半小时后,会议在酒店会议室如期召开。金迪先是通报了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然后说了案件的复杂与重要性,然后让他们全部出动,他要来个地毯式的搜查。 会议后,金迪就坐在电话机旁边,等候好消息的到来。金迪想,小小的富达镇,你东方再有本事,料想也插翅难逃了! 曹海突然想起了肖玉珍与他提起的“那座庙”,就问胡明德:“这个小镇好像有个庙?” 胡明德说:“是有一个,叫‘东灵禅寺’。” 曹海说,:“你换上便装,带我们去。” 胡明德笑着说:“我看不用换了,寺庙里的主持和那些和尚哪个不认识我?我们这个小地方……” 曹海说:”还是换换吧。那是宗教肃穆场地,我们得尊重人家的感受,我们要是穿着制服,大摇大摆地进入那个地方,不尊重人家不说,给香客们也会带来一些不便。 听了曹海的话,胡明德倒是从心底里佩服起眼前从“大城市”里来的同行了!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们就是那样大摇大摆地去寺庙里“工作”的,对待“住持”也是一样,看来以后该注意注意了……他觉得这次与曹海祁宏在一起真的还学到了许多。 曹海他们进入了东灵禅寺。 因为不是重要的佛门纪念日、也不是初一十五,所以香客并不多。而恰巧,住持与众僧正在做法事, 他们看见,除了众僧以往,还有许多“居士”穿着“海青”(一种居士服装),虔诚地跪在那里,听着住持的“教训”: “我说:情意绵绵之乐,生死茫茫之苦!情也,爱也。情为何物爱在何处!我又不明白了,既是坠入地狱也比什么都来得好受! “佛说:皈依我佛吧!跳出红尘外,不在五行中,行僧之旅。 “我说:我为爱而活,为相思而绝!本非你所度之人!你放了我吧。 “佛说:放下红尘之事得人间大道!好淬炼舍利子得正菩提!浑忘世间一切烦恼。风声,雨声,一世的相思。涅槃,顿悟,一世的禅锋。 “我说:我自大笑,我自大哭,我自纵酒当歌,我自仆倒街头,我自冷眼看人间一切!看别人成双成对!而我,却在无人之处暗弹相思泪!我说:问世间情为何物,欢乐趣离别苦,其中更有痴儿女。问世间情为何物,其中又有多少真情相许。怅缘悭无情耳!生与死孰苦孰乐? “佛说:万物皆无常,有生必有灭;不执着于生灭,心便能寂静不起念,而得到永恒的喜乐。人因企求永远的美好、不死而生出了痛苦。 “我问:那么,人为什么会有贪欲的痛苦? “佛说:每一滴水都是海。人因有自我,便产生了痛苦!由自我的观点产生了过去、未来,产生了好、坏、顺、逆,人一直活在企盼与欲望中。当小我消失变成无我时,那滴海水速溶入了海洋而得到了自在。 “我问:对于真理,人应如何去辨析?对于世说哲理又如何接受呢? “佛说:不可因传说而信以为真;不可因经典所载而信以为真;不可因合乎传统而信以为真;不可因合乎逻辑而信以为真;不可因根据哲理而信以为真;不可因权威而信以为真。人借着自己一生的满足,而产生贪欲之渴与憎恨不满之火,焚烧我们的身心。期求解脱之道的人,亦必须远离欲望之火。就像背负号草的人见到野火须走避一样…… “我问:人又如何面对“色由心生”的困惑呢? “佛说:见到美色,唯恐心受到诱惑、连忙把眼睛挖出来是愚蠢的行为。因为心才是受诱惑的主角,邪我问:那为何说我们的身心是自己的地狱呢? 恶之心如能斩断,作为配角的眼睛就不会输入邪恶了。 “我问:人的一生是痛和苦、贪与欲的交织,那么怎么才能善待生命,获得真正的宁静呢? “佛说:如果人不执着世间的一切物质名利,就不会被物质名利所控制;正由于人追求这些感官之物佛说:地狱在哪里?地狱在我们的身心里。我们由于欲望难以,他们才会变得不快乐…… “佛最后叹道:一切皆流,无物永驻。凡人就是太在乎自己的感觉、感受,因为才会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实践可揭示一切的秘密,而你是自己最好的裁判。” 站在诵经堂门口的曹海、祁宏与胡明德,不敢去打扰住持,就在大堂的台阶口也认真地听着。胡明德听不懂在说些什么,只见到曹海边听边点头,胡明德想,“曹队的水平就是不一般,这样奥深的话语也听得懂!” 他即刻有了五体投地的感觉! 好不容易住持双手合十,念念有词:“阿弥陀佛……”后,住持的话才结束。众僧与居士们连忙起身,弯腰护送住持。 眼见住持从他们面前走过,但是曹海他们却不敢直接招呼住持。 众僧紧跟着住持,排着队,默默地走出诵经堂…… 曹海“瞄准”了排在了最后的一位年轻的僧人,而恰巧那僧人正是“净月”。 “师傅,请您留步……”曹海对净月招呼。 净月行了礼,站在曹海面前。 “师傅,有件事想问您?” 净月行礼说:“施主请问。” “有个叫‘东方’的居士在吗?” 净月没有任何反应:“我们这儿的居士都叫法名,施主是否公示法名,容小僧去居士林查找。” 一旁的胡明德显然是有点憋不住了,他走到净月面前:“您应该认识我吧,我是派出所的!他们是市局派来的,正在查找一个叫东方的人,是否带领我们去一趟居士林?” 净月又行礼:“请跟我来!” 胡明德显然对自己的行为非常地得意,而他得到曹海的却是一副严肃加不满的脸色。 三个人跟着净月走到后院的“居士林”,这里就像是一排排简陋而干净的宿舍,里面有的是空房有的几个人穿着“海青”盘腿坐在地上的竹席上虔诚地诵经。 他们其实都不认识东方,所以这样一间一间地去找,实际是在做无用功。所以,曹海就轻轻地拦住了净月:“师傅,我想问,有一个与您年纪差不多的男人是不是住在你们这里,他的名字叫东方!” 净月这时心里倒有点想法了,这些人当然是警察了,而他们的目标准确地明确是来寻找东方的,说明他们已经掌握了东方曾经在这里的证据,而能够知道东方在这里行踪的人、特别是警察,让净月的判断产生了顾虑。照例,知道东方在这里行踪的人,一定是从东方的嘴里知道的,而能够从东方那里知道的应该是“善人”,而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竟然是警察! 净月得不到正确的答案。 “施主,请原谅我无知,因为居士的借宿我可以带你们去登记处查找。”净月不紧不慢的说。 “对呀!”曹海一阵欢喜。 可他不知道,当时东方来居住的时候,根本没有去登记,所以聪明的净月就给了这样一个招! 登记处里厚厚地几大叠登记簿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因为登记的人极为认真,每个人都有实名、法号、籍贯、身份证号、居士证号等等,让几个人看得即吃力又枯燥…… 查找了几个小时,当然是一无所获。 曹海他们只得谢了净月,离开了东灵禅寺…… 第17章 势倾朝野 华铭以最快的速度来到省府。 进省府大楼是要办手续的。华铭出示了工作证,然后填写了表格,按照惯例,由工作人员联系求见的领导或者秘书,经同意,就开具出入证,再经武警审核,一套手续完毕。 工作人员打通了省府秘书长路勇奇办公室电话。出乎华铭意外的是,路勇奇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让华铭直接去办公室,而是让他去1422会议室去等。这就让华铭不禁“浮想联翩”起来…… 巧的很,在电梯里,华铭意外的遇上了顾顺章省长。华铭怯怯地与省长打招呼。顾顺章微笑的点点头。看了看华铭:“好面熟啊,你是……” 华铭马上说:“我是雄松市建设局的,华铭。” 顾顺章一下子想起来了:“哦,对对,上个月我还听了你的报告,非常有创意,有创意。怎么样,落实了没?” “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您省长的指示不敢怠慢啊。” 顾省长说:“我正在想把你们的经验推广,可要加把力啊!等过段时间我再来,回去告诉吴天昊,要重视这项工作,保障房可关系到广大的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不能就事论事,要当做头等大事来抓!” “是是,省长说得对,我一定回去传达。” 实际上,华铭直到这时,才知道省长说的是“保障房”的事情。他正想捶自己脑门一下。这么重要的事情没有想起,还好,顾省长没有让他具体说,否则,省长问的是“保障房”,而他刚才以为他问的是市里正在筹备的桂河大桥的事呢! 华铭在1224室会议室等了足足的二十分钟,秘书长才来。 路勇奇是雄松市上二届的市长,当时,华铭已经在建设局当局长了,是秘书长的老部下了,应该说,通常是没有什么芥蒂的,再说了,在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可是,在华铭的眼里,路勇奇永远有一种威严。虽然,华铭对路勇奇与吴天昊与路边锋等等之间的微妙关系是一清二楚的,华铭与吴天昊与路边锋平时的关系无需有任何的防范,但是,唯独与路勇奇就在心里有那么一道防线,还有一种深不可测的秘密在里面。 所以,他在路永琪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 而奇怪的是,一旦要去找路勇奇,吴天昊总是会让他华铭去,对吴天昊的命令华铭是不敢违抗,虽然他有一百个的不愿意,但他总搞不懂,为什么吴天昊要让他担任与路勇奇的“联络员”呢? 华铭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人。 他见路勇奇是唬着脸进门的,而且见了面不按常规打招呼,背着手,连门也不关。华铭急忙站起身,走过去关门,而路勇奇回头轻声说了一句:“不用关门,有什么事情这么神神叨叨的?” 华铭的手落在门把手上定格了,他的手有点颤抖,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现象给搞懵了。 路勇奇用眼神示意他坐下,华铭也只得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省府秘书长这个位置明眼人是知道它的价值的。 从职位上看,省长、副省长在省府里应该是首长了,而恰恰最有权力或者说最有权威的恰恰是秘书长了。 比如说,有些处于“灰色地带”的事情,找省长或者副省长无济于事,或者开不了口,或者省长们也不会给予明确的指示。比如说,请示某些工作,直接找秘书长比找省长更管用。所以,秘书长就是这座大楼的大管家,是每个人都明眼能够看到的实权人物。 吴天昊曾经为了讲明路勇奇的“重要性”,曾经给华铭举了这样一个“比喻”:假如说,省府是一家医院,路勇奇就是一个“一把刀”。此话怎讲呢?医院里有各式各样的科,什么内科、妇产科、肛肠科、血液科、腹腔科、呼吸科、内分泌科、小儿科、肝胆科、骨科、口腔科、皮肤科啊等等,而路勇奇就是这家医院里最繁忙的科室里最重要的“第一把刀”,所以,找他的人特别多,甚至于连医院里的院长也有求于他,所以,轮到他要请求别人帮助的时候就易如反掌了…… 虽然吴天昊的比喻并不能让华铭认可,他觉得比喻的不是你们的恰当。但是吴天昊的意思他还是明白了。 “什么事?”路勇奇还是没有表情的问。 华铭心里又嘀咕起来:“秘书长今天怎么了,表情这么折磨人。” 路勇奇见他不说话,就站起来去关了门。这下,倒给予了需要氧气的华铭一个惊喜,秘书长已经重视他了! “豪雨林死了……” “我知道了。” “事情……闹复杂了!……” “怎么了……”路勇奇摸着自己的指甲,慢吞吞地问。 “他有一笔记本……” “怎么了?” “让人给拿走了。” “这个我也知道了。” 华铭没有继续说,他的脑子急速的运转。既然秘书长什么都知道,而吴天昊为什么要让他急于赶来省府干嘛呢?!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正好对视上路勇奇那犀利的目光。脑子一下子清醒了。他刚刚想开口说是吴天昊派他来求助秘书长是不是下令省公安厅下通缉令…… 谁知路勇奇抢在他的前面说话了:“吴天昊是不是想让我动用公安厅的力量?“ “是是……“ “你们啊你们……让我这么说你们啊……“路勇奇站起来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什么事情都不明白应该走正常程序,什么事都是走小道,为什么不打个报告,将案子的严重性一二三的列出来,作为正式文件上交公安厅?” 华铭这下头也不敢抬了,只是轻声地:“是是……” “回去告诉吴天昊,马上做!”路勇奇的音调一下子提高了八度。 华铭的“是”还没有来得及说,路勇奇已经坐到了他的身边。 “小华啊,这件事情就这么办了,你们啊就是大意,回去与吴天昊说,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干了什么,但我终究是家乡的人,我有义务和责任帮助你们和政府组织及时的改正错误与失误,但是,我决不姑息犯罪行为,我不是来给你们擦屁股的!”路勇奇严厉地说。 实际上在华铭的心里是非常清楚的。这位“带头大哥”的权术玩弄在“圈里”是人人皆知的,这位“伪君子”的假脸套是一层又一层的,可是你是绝对离开不了他的,一旦他的作用失灵,那么危机就会随时而来。 话讲到这里,华铭不知道继续与秘书长说点什么还是就此告别?正当他踟蹰不定的时候。路勇奇突然说话了:“小华啊,吴天昊有个秘书是不是叫安美?” 华铭马上回答:“对,是叫安美。”回答完毕,华铭是一头雾水不知道秘书长为什么提起一个小小的市长秘书。 “是这样,省里最近有一些突击工作,秘书处人手紧张,我想与你们吴市长商量商量,方便的话,临时抽调安美同志来帮帮忙。“路勇奇不紧不慢地说。 “这不是问题,是小事情,我想吴市长一定会同意的,明天就让她来。”华铭马上说。 “不急不急,就是你们市长答应了,还要与组织部门打个招呼,办理有关手续,还有,也需要听听安美本人的意见。也许时间一长,会不会影响她的家人或者她本人的生活?“ 华铭不加思考的回答:“她光棍一个,不会有什么问题。再说了,临时调到省里,是一个机遇,要是秘书长觉得小姑娘还能干,索性就将她留在省府,那不是给了小姑娘一个人生转折吗……“ 谁料,华铭滔滔不绝的一席话即刻让路勇奇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等到华铭察觉,已经来不及了。华铭又是一阵懊悔…… 天色已晚,华铭准备找家酒家呆一晚上。谁知,当他将他的意思告诉驾 驶员时,他看到驾驶员面露难色,这在以往是没有的。华铭平时也是个随和的人,再说了,这位驾驶员已经跟了他十几年了,说感情也是有的。所以他就问:“小高,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小高难为地说:“局长,不应该告诉您的,我的父亲在医院里抢救着呢!” “华铭一惊:”是吗?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是什么病?“ 小高回答:“是脑梗,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了!” “这么严重?对不起,是我关心不够。”华铭自言自语的说。 小高听了,让领导担心,实在是不敢当,他就只会“不不……”的,不知该说什么号。 华铭说,“你送我去西北酒店,然后马上回家。” 小高说,“我把车开走了,你怎么办?” 华铭说,“你啊,真是着急的糊涂了,我还没有办法,我会让他们派一辆车的,你啊,快走!” 当天晚上,华铭在宾馆里一直在想着路勇奇与安美这两个名字。很奇怪,华铭应该称得上是个好色之徒,而好色之徒对另外一个也是好色之徒的人认识往往会慢一拍,他不会及时领悟。加上路永琪的伪装不仅欺骗了华铭还欺骗了许多人,这就说明他的伪装术是实在太高明了! 华铭无聊的翻起手机里的“通讯录”,突然在里面跳出来一个名字:尤美“,巧了,这个名字与“安美”只差一个字。 “尤美”……华铭仔细地“品味”着这个名字。 他突然想起来,这是在一年前,在一个大型的庆祝晚宴上邂逅的舞蹈演员,修长的大腿,妖娆的身材,小巧的五官,甜美的笑容,那天,他就想拥着美女去哪里开个房,享受美好的时光,可当时时间与场合不合适。想不到,由于“安美”的原因,不,是秘书长的原因,让他重新可以想到“尤美”这个尤物,一时的冲动让华铭身不由己也来不及思考就拨通了尤美的电话。 路勇奇的家是在这个市一个叫“凤凰山”山麓下的一套豪华的别墅里。别墅依山傍河,前面的一条河就是当地响当当的桂河,这条河以前清澈见底,是这座城市的母亲河。后来,改革开放了,沿河有了许多工业企业,特别是造纸厂纺织印染企业,没几年功夫,就将桂河污染得面目全非。七年前,省里花了大力气整治桂河,如今又“山清水秀”起来。而沿河一段已经如雨后春笋般竖立起一片片别墅区,当然,那就是这座城市典型的富人区。这里的居民“非富即官”,而说的明白一点,即官必富。他路勇奇成为了其中的一员,也无需大惊小怪了…… 虽说路秘里天天在呼风唤雨,而一旦回到了温馨的家里,他就会犹如一个小心翼翼的“乖乖猫”,听着老婆女儿的“使唤”,而且会异常的“听话”。 有人说,像路勇奇这样的“情况”,其实也无需大惊小怪的,这就是典型的“情感转型需求”的现象。用大白话说:他每天几乎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天天都呵斥与命令,每个人都将他的话当做“圣旨”,除了很少的在省长关闭的办公室里“是是、哦哦、对对……”几声外,几乎没有机会低头哈腰过,再说了,省长们要比他随后客气多了,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祥和的气氛中渡过。 所以说,路勇奇在家的表现,其实就是另外一种情绪的发泄,用一种较为高级的行为学或者解释情感学等等专业的角度来讲,路勇奇是聪明的,他每天及时转换角色,让自己的情绪有了修身养性的“时间保养”。 然而,要命的是,他的家人并没有这样的科学“论证”过,特别是他的女儿娜娜,以为爸爸就是这样一个胆小、谨小慎微、特别能够包容的一个男人,所以,与爸爸相反,每每在外面受了委屈,就立刻将一肚子的气撒在她的父亲身上。而她怎么也想不到,成为她“出气筒”的父亲在那座最威严的大楼里是何等的气焰外露…… 昨天晚上,娜娜说学校要开家长会,以往家长会往往是妈妈去参加的。理由很简单,是因为爸爸的工作繁忙。而这次,娜娜一定要让他去参加。原因是,在“一中”,学生都是非富即贵的后代,这所市里的重点高中,简直就是“富二代”与“官二代”“集中营”,与其他学校不同的是,这里的家长在教室里坐着,基本上都相互认识,而可笑的是,现在坐在同一课桌旁,而在每年的“两会”里,也许也会坐在一起。娜娜的家长应该可以说是“显贵”,可爸爸不去就等于零。因为,班主任是个势利的人,爸爸不去,就将她与妈妈凉在了一边,无论在面子上还是情感上,娜娜每次都受得了“伤害”,再说了,班级里的帅哥本来都围着她转,近来好像都冷淡了许多,为了挽回这些伤自尊的现实,娜娜是决不妥协。在娜娜的坚持下,路勇奇终于答应了。 今天他比往常早了点回家,吃过晚饭后,就自己驱车,带着娜娜去了学校。 学校门口非常隆重,两排总共十二位男女同学加上六位老师组成欢迎团队,嘴里不停的喊着:“您好!”路永琪一到,几个老师争相与他握手,“路秘书长好!”都是恭敬而热烈的气氛。 路勇奇与娜娜走进了教学大楼。这座大楼是省“非物质文明保护单位”,还有一个说法是“不可移动文物”。以前曾经是“国民政府省府”,抗日战争时,先是日本占领军总部,后来又被“汪伪政府”作为办公地点。解放后,开始几年,是“人民政府”的所在地。走进大门,是层高三楼的大厅,螺旋式的楼梯,非常宏伟。 路勇奇刚刚走了几步,就感觉前额被一个黏糊糊的玩意给黏住了,他下意识的去剥,原来是一团口香糖。随即在二楼的楼梯口从来了一阵浪笑声。随着笑声抬头望去,是几个男同学正在二楼的扶栏前,正在指指划划的……路勇奇很生气!他径直朝二楼走去…… 到了二楼,一个白净高个的男生,二话未说,就抱住娜娜的脸蛋亲了一口,口里还说:“路娜亲,爱……”,这一幕,着实让路勇奇惊呆了,他对这一切是毫无任何的思想准备,只感觉到周身在颤抖。再看看娜娜,她好像并没有被激怒,只是脸蛋有些绯红。 那男生说,“这是你老爸吧,我的口香糖本来是献给你的,谁知让你老爸抢了头彩!哈哈……” 路勇奇这时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了,他忍无可忍,一圈朝男生的脸挥了过去。 只听“哇”的一声,那男生立刻被击倒在地。 时间与空间此刻好像都凝固了,一片寂静…… 现场的所有人都似雕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没有一丁点的声响。 男生头朝地的躺在那里,没有人敢去动他,任由他狼狈的躺着。 由于是大堂,这个空旷又显眼的地点,所以校长、教务室主任等等一些主要领导匆匆赶来。他们首先与路勇奇打了招呼,然后就直接去扶男生。把他转过身来,大家才看见,他已经泪流满面,嘴角还有一点血迹。校长等扶他站起来,问他行不行?男生委屈的嘴角抖索着,不言语。校长等扶他走了几步,觉得无大碍,就松了手,谁知,男生却踉跄了几步。校长马上又上去扶他,却被他甩手挣脱了。 男生径直朝路勇奇走来,面露煞气,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 男生走到路勇奇面前,路勇奇一定也不惧怕,一动不动的等待着这个家伙的举动,等男生动作并不利索的举起手,一刹那,路勇奇已经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臂。不知道路勇奇的手掌力道有多大,因为直看到男生的面容一副痛苦的模样。 教务长与校长马上过来劝阻:“秘长息怒息怒……” 一个正在青春期的男孩,被一个中年男人折腾得如此这般,虽然如今的男孩缺乏男人的气质与体制,都像花花公子这里靠拢,何况是这些纨绔子弟。这里不得不说说路勇奇。熟悉他身世的人都知道,他从小热爱体育,曾经是少年体操运动员。所以有良好的身体素质,所以这个小毛孩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此刻的景象连学校的这几位领导都觉得惊讶。 校长与教务长为了不把影响扩大,就将秘书长与男孩一起请到了办公室。 一跨进办公室的门,路勇奇就劈头盖脸的责问校长:“这个小流氓的家长是谁?” 校长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秘长,请坐。” 路勇奇显然怒气未消:“光天化日之下,就当着这么多人耍流氓,你的学校原来是这么个鸟风气哦,正好我今天亲临学校,才真正遇到了市里赫赫有名的重点学校的风气,实在是长见识了,哼!”路勇奇板着脸说。 校长唯唯诺诺的:“是是,秘书长批评得对,有些不良风气是要严格的管管……”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一个打扮得妖艳的女人闯了进来。 “是谁打了我的儿子?是谁!”女人一进门就大声嚷嚷。 路勇奇冷静的说:“是我!” 女人一转身:“手指着路勇奇:”你这个畜生,凭什么打我儿子。“ 路勇奇说:“你应该首先问问你的流氓儿子做了什么。” 女人一时语塞,马上又反应过来:“他是我的儿子,你有什么权利打人?” 校长见事情越来越闹得复杂了,就急忙打圆场:“王董夫人,王董夫人,这位是市府路秘书长……” 女人先是一阵,马上又“泼辣”起来:“什么秘长就可以随便打人啊!” 校长与教务长的脸上都沁出了汗水,这里有着急、紧张的原因,还有无可奈何,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棘手的“突发事件”…… 门口突然要进来了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校长与教务长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似得,马上迎了上去:”啊呀,王董啊王董,你来的正是时候。” 那个叫“王董”的,进门就呵斥了自己的老婆:“叫什么,叫什么,滚出去!” 女人见丈夫的如此模样,心里大概已经明白了一二,马上停止了叫声。 校长上去按住了王董挥舞的手臂,口里喃喃自语:“全是误会,坐下来我们谈谈。” 王董回头见到路勇奇,脸上马上堆满了微笑:“是您啊,秘书长……” 路勇奇这才认了出来,这个“王董”是市里一家实力不菲的私企老板。曾经见过几次面,他的公司也去过一次。路永琪马上站起来与他握手,面带歉意的说:“和你道歉了,我打了贵公子……” “该打该打,这个臭小子应该受教训,我养了个废物,在秘书长面前露丑了。”王董谦恭地说。 被他的行为感染,路勇奇终于脱下来傲慢的外衣。他上前握住王董的手:“对不起,我知道自己也失态了。向你道歉,向孩子道歉。” 到这时,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 路秘书长在一中打了学生这一“事件”立刻传了开来。 那天,市教育局局长来到路勇奇办公室,主动与秘书长谈起了“一中”的事件。其实,在是个比较冒险的行为。对于领导的“偶一出格”事情,再重新谈起,应该是比较忌讳的,而康侃这位教育局长聪明就聪明在这里。他一见秘书长,就从文件夹里取出了一份文件,交给了路勇奇。 “秘书长,我们局根据“一中”目前存在的早恋、学生作风浮夸、学校风气日益恶劣等等情况,在其他学校也进行了调查研究,发现这不光是一中,其他学校都存在这种现象,有点学校更甚。所以,我们教育系统决定在全市范围内进行大规模的整顿,进行道德与理想教育,现在这项工作已经全面推了下去。起到了理想的效果,请秘书长过目,也请刘市长批示。” 康局长的一席话路勇奇品味了一下,马上嗅出来其中的奥妙。他马上感觉这位局长的官场经验的老辣。 路勇奇接过文件,笑眯眯的说:“我那天的失态,外面传的不亦乐乎啊……“ 康局长马上摆手:“不不,要不是秘书长那天以这样的举动敲醒了我们,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哎,如今的学生啊,就是受了网络的影响,早熟,不爱学习,就喜欢沉湎于男女之间的这些事情里面,虽然这里面有青春期的问题,但我们教育部门也有不可推却的责任!“ 康局长走后,路勇奇将文件夹随手一扔。坐在牛皮沙发里,点了一支烟,望着袅袅升起的烟雾,略有所思起来…… “看来这事情不简单啊,我的一举一动都能够引起这么大的反响,这到底是好事呢好事不祥之兆?”他苦苦的思索起来。 第18章 东方被捕 王老板的基地实际上是在一座叫加勒山上,山上种满了茶叶,煞是好看,绿油油的一片。公司总部在山顶上,空气格外的新鲜,东方觉得就是在世外桃源。 每天上、下午,各一次,他与王老板都会静静的坐着品茶聊天。 今天,东方带着好奇心想问他怎么会有牢狱之灾?可话都喉咙口就咽了下去,因为这毕竟是人家的隐私。谁知王老板看穿了他的心思,就问:“你大概是因为我蹲过牢而好奇吧?” 东方说:“是啊,不止这,我对您许多方面都特别好奇,您不但能够看面相,而且连人家肚子里的心思都明了,是什么东西是您这么神奇?” 王老板说:“一个人思考多了,人世间的所有就看透了。所有我就建议你读读曾国藩,这个人太了不起了!” “您是说‘冰鉴’吧?” “是。” “哦,这本书我粗略的读过,没有作深入的研究。” “尤其是你们作家,是太有帮助了。” 东方点点头:“是啊!我现在就想读了。尤其在您这里……” 王老板似乎没有听到东方的最后一句话,独自说了起来“读了这本书,以冰粹练成的千年识人术,贤愚忠奸魑魅魍魉全看穿。不管对方包裹得多么严密,你都可以一眼看穿他的五脏六腑!” 这些话再加上王老板的表情魅力,东方这个文人也被深深的感染了。 王老板又说:“你们作家不是注重写人吗,那么,‘冰鉴’里会给你许多的帮助。” 东方像个小学生似的认真的听着。 “邪正看眼鼻,真假看嘴唇;功名看气概,富贵看精神;主意看指爪,风波看脚筋;若要看条理,全在语言中。这就是曾国藩搞的一段相声术口诀,也是他一生中读人之术的经验总结。”王老板徐徐道来。 “真是太精彩了!”东方禁不住想鼓掌。以前他总是认为学问的学问够了,刚愎自闭,原来人间高人有的是,眼前的就是一个! “曾国藩说:文人论神,有清浊之辩。清浊易辩,邪正难辨。欲辩邪正,先观动静;静若含珠,动若水发;静若无人,动若赴的,此为澄清到底。静若萤光,动若流水,尖巧而喜淫;静若半睡,动若鹿骇,别才而深思。一为败器,一为隐流,均之托迹于清,不可不辨……”他说完,拿起茶喝了一口。 王老板接着说:“冰鉴里的这段话告诉我,古代的医家、文人与养生者在研究、观察人的‘神’时,一般会把‘神’分为清纯与浑浊两种类型。一个人‘神’的清纯与浑浊是比较容易区别的,但是内在的奸邪与忠直却不容易分辨。考察一个人的奸邪还是忠直,应该看他是处于动静两种状态下的表现。在眼睛处于静态之时,目光安详沉稳而又有光芒,真情在其中深蕴,宛如两颗晶亮的明珠,含而不露;处于动态之时,眼中精光闪烁,敏锐犀利,就如同春木抽出来的新芽。当双眼处于静态之时,目光清明沉稳,旁若无人。处于动态之时,目光又暗藏杀机,锋芒毕露,宛如瞄准了目标,待弦而发,并且可以一发中的。以上的两种神情,澄明而清澈,属于纯正的神情,是一个人的正神。如果两眼处于静态的时候,目光有如萤火虫之光,微弱而闪烁不定;处于动态的时候,目光有如流动之水,虽然澄清但却游移不定。以上两种目光,一是这个人善于伪饰的神情,内心生了邪。当两眼处于静态的时候,他的目光似睡非谁,似醒非醒;处于动态的时候,目光又总是像鹿一样的惶惶不安。以上的两种目光,一是有智有能可是却不偱正道的神情,二是深谋图巧而又怕别人窥见他的内心的神情,这是一个人的邪神。具有前两种神情的,多是有瑕疵之辈,具有后两种神情者,则是心有阴谋却含而不露之人,都属于奸邪的神情。” 东方说:“记得曾国藩对眼睛的瞳孔也颇有研究。” “对,这些奸邪之神,一定会混杂在忠直的正神之中,故作清纯忠贞,这是我们观神识人时必须仔细加以辨别的,可以在目光中得出答案,那么,目光的清浊如何看呢?曾国藩认为,我们看一个人的瞳孔到底是清澈有光、有神韵、神气,还是浑浊不堪,无神兼无力,通过这个来判断,清浊的判断是比较容易的,比较难的是分清邪正,从一个人的眼神里看出这个人是正派的还是心存邪念,这个就需要很复杂的一套分析数据。” 东方对这位“王老板”是越来越感兴趣了:“您再说说一眼看到我得出的结论。” 王老板说,“这就是以貌观人的属性了。容貌是人的直观印象,为人处世,给他人的第一信号便是相貌。所以相貌自然相当重要。此理无人不晓。但是,以貌取人,并非只是盯着鼻子眼睛看美丑这么简单,‘冰鉴’里说:容以六尺为期,貌合两仪而论。胸腹手足,实接五行;耳目口鼻,全通四气。相额相称,则福生;如背如凑,则林林总总,不足论也。她谈到的是以貌取人的要害;凡是查看人的形貌,观察他们的姿容,应该以七尺的躯体为限度,若看面貌,则以对方的两只眼睛来评判。还是要看眼神里透露出来的东西。人的胸腹与手足,对应五行,也就是与金、木、水、火、土存在着相互的关系,都有它们的某种属性和特征;人的耳目口鼻,也都和四气,即春、夏、秋、冬这四时之气相互贯通,同样具备各自的属性与特征。人体的各个部位其实是一个整体,如果它们相互照应、匹配,彼此对称、协调,那么就会给这个人带来很大的福分,但是,如果它们相互背离或者彼此拥挤,使相貌显得乱七八糟的而且支离破碎,其人的命运就不值一提了。” 王老板的话说的东方直点头。 “根据曾国藩的观点,一个人命运的好坏,并不单单取决于身体的某个部位,而是整体的协调性,这跟中国文化的审美观是一致的。不是单一元素,而注重整体的布局。一只鸟在白纸上,会显得格外的突兀,了无生趣,但背后多了一颗青松,远处再多一轮朝阳,那么,整个意境就提升了不知多少的档次……” 王老板停了停,继续说:“‘整’,就是协调,不光五官搭配得当,全身上下也要给人一种和谐统一的仪态,才让人看得进眼,他的命场也才是积极的,是一副正派人士的形象。其实这就反映了人是大自然中的一个因素这么一个道理。大自然讲究协调统一,人也是如此。我们看人时,若发现那种不伦不类的,自身形象装扮又是另类无比的人,就要格外小心了。这类人不是怪才邪才,就是那种哗众取宠之徒了…… 东方越来越有了好奇心:“王老板,您是什么时候对这个感兴趣的?” 王老板“嘿嘿“一笑:”我以前有个怪论,一个七尺男儿,不仅要经历史上的任何过程,包括入狱坐牢。本来想,也许这辈子坐牢这等事完成不了了。因为我自诩是个正派人,在应该说是有法制的社会里,我等这类人不干坏事,怎么有资格入狱呢。可老天爷悄悄与我开了个大玩笑,我恰恰莫名其妙的完成了我的‘夙愿’,哈哈哈……“ 东方很感兴趣:“说说,是什么回事?” “我以前也在政府部门工作,也算个公务员吧。相当于处级。有次被‘召唤’了进去,说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不该说的话?什么话?” “连我自己也不明白,后来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有个‘位子’一个人要与我相争,就启用了这么龌龊的行为。而我们的政治氛围也成全了这样的荒唐的事件。后来事情搞清楚了,给了我隆重的‘平反仪式’,而我并不领情,对我的‘组织’说,今天我辞职了。我这么大的勇气,得于狱中我的老师、一个被封为‘说邪教理论’的教授,我很幸运,遇上了他,他给了我人生的第二次生命,在狱中的几十天里,我们一起探讨了‘冰鉴’,后来,他也是一个冤案,与我同一天出狱,以后我们就成了莫逆之交,经常来往,探讨,可惜的是,在去年他去世了……”王老板说到这里,声音有点哽咽了。 “我辞去了公职,就下了海,做起了茶叶生意,一年比一年兴旺,这些你也看到了。有时我想,一个人其实是非常有意思的,人家看到的是你落难了,其实,这只是生命的一个转折点,我就是个例子。” 东方感慨道:“是啊,一句话说,一个人总要走生疏的路,望生疏的景致,热血江湖变态私服,听陌生的歌,而后在某个不经意的霎时,你会发明,底本化尽心血想要忘却的事件真的就这么记记了。人之相惜惜于品,人之相敬敬于德,人之相交交于情,人之相拥拥于礼,人之相信信于诚。” 王老板击掌叫好!“东方老师……” 东方马上站立起来:“王老板您这样称呼我实在羞愧……” “不用客气,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吗!看来,我的眼睛是厉害,我们可以深交啊!” “是是……”东方马上应和。 王老板继续说:“我在想,你的使命非常的危险,应该想一个周全的办法。” 东方说:“我也天天在想,可是面前的恶劣环境,看来我很难去完成了。” 王老板若有所思:“要是让别人去呢?” 东方摇摇头:“我想,只有我是最合适的,一,我亲历的整个过程,二,我有作家的身份,假如换了人去,北京方面不一定相信。三,我知道当事人的背景与官场的一些情况。” “是啊,有道理。”王老板点头同意。 东方说:“王老板,有件事我要让您知道,这里有个东灵禅寺你应该知道吧?” 王老板说:“知道啊!我信佛,正月十五一定去拜佛。” “您记住。有个叫净月的和尚是我大学同学,我的笔记本有个复印件在他的手上,要是我万一有什么不测,您就去找他,再与他商量,想办法送到北京。” “哦,我知道了,可是他会相信我吗?” “您就说,东方他说他已经在念‘地藏经‘了。” “我记住了。”王老板神色严肃的说。 东方问:“您说您的夫人是户籍警?” “是啊,她本来可以有升职的机会,正因为我有牢狱的污点,所以也连累了她。” “您不是平反了吗?” “嗨,我们的政治氛围你还不了解吗?管不管您是不是清白,只要你在大墙内一蹲,那么你这辈子就是蹲了大狱的人了。“ “王老板,我这样想,我在您这里,万一被您夫人见着了,那可不好。” “不要紧,她不会上这里来。” “我是说,万一被她发现了,她至少是个警察,有神圣的使命,严格的纪律,是要连累她的。” “是啊,这点,我是不能保证的,她本来就处事小心……”王老板的话音未落,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老王,有客人啊……” 王老板“蹦”地站了起来:“不好,说曹操曹操就到,是她……”他马上环顾左右,想给东方一个躲藏的地方,可这空荡荡的屋子根本没有地方躲藏。 王夫人就这样进来了。 “哦,真的是有客人啊!” 王老板马上解释:“是我以前认识的朋友,作家,叫……” 东方马上接口:“我叫东方,您好!” 王夫人到底是警察,她不露声色的:“哦,东方先生,请坐请坐!” 东方尴尬的坐下。 王夫人走到王老板面前:“小于来了,我来拿点茶叶。” 王老板:“茶叶门市部多得很,何必要上山呢!” 王夫人:“小于是贵客,我不是来拿新茶吗!” 王老板:“那也不必有劳你夫人啊,叫个人来不就可以了吗?” “哎,人家小于马上走,我怕耽搁时间。”说完,她就匆匆与东方打了个招呼,走了。 王夫人一走,东方与王老板的神情到紧张了起来。王老板走到外面,将一员工叫来:“她怎么会来?” 那员工说:“是陆经理告诉了夫人。” “你怎么知道的?” “我正在他们身边,开始,夫人还不相信,说要亲自来看看。” 王老板一拍大腿:“糟了,东方老师,马上走!” 东方立刻去拿包:“我连累您了。” 王老板一脸的内疚:“是我……哎!” “王夫人”叫许月华,已经做了二十年的户籍警了。许月华的性格谨小慎微,工作一直踏踏实实。她的宗旨就是一起听从组织的。从不敢“违抗”什么。当她听陆经理说东方有可能就是通缉犯时,而且就和自己的丈夫在一起,浑身直冒冷汗。她爱丈夫,她深知丈夫的脾性,所以,她就一个女人、一个深爱丈夫的妻子的身份,觉得自己应该马上要向组织汇报。然而,听王老板说,“他们是朋友”这句话时,她还是犹豫过,生怕东方会连累丈夫与她的家。权衡了许久,她决定还是马上去汇报。因为,在第一时间汇报总归是正确的。 许月华曾经听说胡明德在协助市局专案组的工作,她找了手机的通讯录,马上拨通了胡明德的电话。 电话那头,胡明德的声音也颤抖了,这是激动闹得。接着传来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是许警官吗?我是市局的曹海,你在哪条路,我们马上过来会合。” 许月华说了自己所处的位置,知道他们会开车过来,就往派出所的方向走去。 那头,激动的曹海马上让祁洪去开车,三人立即在路上接到了许月华。可谁想到,车刚刚路过一条叫飞翔路时,被金迪与汪晓涵看见了。汪晓涵激动的说:“金队,那车不是咱局里的车吗?” 金迪立刻反应过来:“快去把车开来,是他们,曹海。” “曹海?看来他们找到东方了?” “还傻着干嘛?快啊1”汪晓涵这才匆匆去把车开来,上了车,金迪命令道:”快跟上,唐僧肉不能让曹海一个人独吞了。” 刚刚拐过一个弯,祁洪从反光镜里发现了金迪他们的车,告诉了曹海,曹海马上回头看了看。问许月华:“上山有几条路?” 许月华答:“只有一条。” “那从不能开车的小道能不能下车?” “羊肠小道有好几条。” 曹海命令祁洪:“不上山了。” 祁洪问:“为什么?” 曹海:‘听我的,拐到旁边去,越隐蔽越好。” “祁洪迟疑了一下,在许月华的指点下,拐进了一个小村庄里。他们在一家染色小工场里停下,许月华带着他们进去了。 工场的小老板连忙迎了出来:“徐同志,您来了,有什么事吗?” 许月华尴尬的答:“没有事情,就借我们一间房间,我和他们有事情谈谈。” 小老板将信将疑的将他们带进一间物料间,蹑手蹑脚的轻轻把门带上。 许月华不解的问:“曹队长,跟踪我们的是不是你们市局的?” 曹海点点头。 许月华更加不解的:“那……为什么要甩掉他们,难道你们……” 曹海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许警官,有些事我现在无法解释,反正你们毛所长都知道,是吗,胡警官?” 胡明德马上应和:“对对,所长让我们听曹队的。” 听了胡明德的话,许月华也就不语了。 这时,祁洪问:“曹队,现在怎么办?” 曹海问许月华:“我们从后面出去,先甩掉他们,然后你带我们上山。” 许月华点点头:“跟我来。” 此刻,王老板骑着一辆轻便摩托车带着东方沿着一条小路朝西面开去。 大概由于王老板已经许多时间没有骑摩托车了,还是羊肠小道的泥路高 低不平,歪歪扭扭的,坐在车上的两人心里直发毛。王老板问,“东方老师,你会骑吗?“ 东方答:“我不会。“声音非常不自然。话音未落,摩托车歪着歪着就朝小沟里倾斜了去,来不及扶正,两人反应很快地跳了车。摩托车应声滑到了小沟里。东方立即去搀扶王老板,两人坐在泥地上,相互对视,哈哈哈大笑了…… “哎,看来人真的老了,不中用了……“ 王老板边说边去拍东方身上的灰尘。 东方说:“真是对不起啊王老板,给您带来这么多的麻烦!” 王老板说:“哎,什么话!看来是我连累了你,你不能怪我家的那位,你应该理解她。” 东方说:“我理解。本来我也想走了,总呆在您这里也不是办法。看来我需要再浪迹天涯了。” 王老板脸色严峻地说:“看来这次你很难了。我有预感,他们是卯足了劲,再说了,我们这个小地方,藏只猫都很难啊!“ 东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东方老师,你看来要做好准备了。万一……” 东方明白他想说的话。“王老板,我自从想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充分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这就好。我在坐牢以前,本来想,做牢的人一定都是万念俱灰的人。可是自从进去以后,看到所有人对生活都是正面的,有的即将判无期,有的判五年、十年、十五年的,好像都没有我想象的那样,每天餐车送饭来到时候,都在猜想今天是不是有肉有鸡蛋吗,假如真的有,那快乐就马上挂在了脸上。所以,坐牢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要对生活失去信心。”王老板带着感情色彩的语言说。 东方倒被他说逗了,他笑笑说:“王老板,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我还不相信,在如今的法制社会里,他们没有什么证据,能够对我怎么样!” 王老板说:“我想,你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在山凹里的另一边,许月华带着曹海他们爬到一半,突然停住了脚步。曹海问:“怎么了?” 许月华说:“我突然想起来,我这一走,肯定会引起我家的那位警觉,我太了解他了,现在估计他已经跑了。” “你说东方也许跑了?” “对!” “那么,据你的估计,他会从哪儿跑?” “只有一条路,后山。” “后山?去那里?” “也许去他弟弟那里。” “他弟弟干什么的?” “承包了一座矿,那儿人多、地势复杂,到了那里就很难找到人了。” 曹海思考了片刻,对祁洪说,你与许警官上去,我下去开车去后山。 当然,祁洪与许月华扑了个空。他们马上与曹海通报。而此刻的曹海正在崎岖的山路上架着车颠簸……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许月华的判断虽然正确,但是,此刻的东方与王老板还在“闲聊”着…… 王老板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对东方说:“东方老师,我想起来一个地方,是一个钨矿,由我的弟弟承包,那儿人多嘈杂,是隐蔽的好地方,不如你去哪暂时避避风头,我也好摸摸形势,有好的办法及时的联系你。” 东方为难的说:“王老板,我已经给您添了不少麻烦了,还是我自己想办法脱身吧。” 王老板说:请你不要责怪小许,她也是身不由己……“ “不会,她做的对。我不会责怪她的。“ “那还是听我话,那个钨矿就在前面不远处,我们现在就去。” 看着王老板的坚定眼神,东方只得从命了。 曹海找到了那个钨矿。 他下车关好了车门,径直朝那幢像似办公楼的三层楼房走去。 他说要见王老板,有人就告诉他在三楼。 他走进了那个叫王开的老板办公室。王开带着疑惑的表情接待了曹海。 “你就是王老板?” “对,我是,您……” “我是市局刑侦处的曹海。”曹海说着,就将自己的证件给了王开。 王开疑惑的接过证件,看了看,有点疑惑加害怕,他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让这个市局的公安单身来找他。他瞟了一下窗外,看见了一辆警车正停着,这说明眼前的人,是“货真价实”的,至少不是个骗子。 “请问曹队长找我有什么事?”王开有点害怕的问。 曹海开门见山:“我是来带走一个叫东方的嫌疑人。” “东方?叫东方?”王开一头雾水。 “是。是你哥哥带来的。” “我哥哥?已经许多日子没来过了。”王开实话实说,但是,说话的声音还是有点颤抖。 曹海说:“是吗?王老板,这个嫌疑人看是个重要的通缉犯!” 王开还是一种无奈加莫名的表情。“真的,我哥哥没有来过,我也没有见过那个叫东方的人……” 望着王开的表情,曹海断定不是装的,可能是没有来过。他为自己的鲁莽而深深内疚,像这种错误他现在已经许久没有犯了,也许是找东方的心急,也许是金迪的突然跟踪让他急功近利。他就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抽出烟来,刚刚叼上最,突然又抽出一根给王开,王开连忙摆摆手,说不出他表示不会抽烟还是不敢抽曹海的烟。曹海用拿烟的手“抖了抖”,示意他接着,王开这出接过了烟。 也许,这根烟消除了王开与这位不速之客的隔阂还是暂时缓和了紧张的气氛,王开就搬了张椅子在曹海旁边坐了下来。 “您刚才说,我哥哥与通缉犯在一起?” 曹海点点头。 王开又说:“怎么会呢?他可是个本分人,从来不干违法的事情。” 曹海说:“哦,也许你的哥哥不知道这个通缉犯的背景,再说了,这个信息还是你嫂子提供的,不用太担心。” “哦……”王开这才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 这时,有个人匆匆的走了进来:“老板,你的哥哥来找你。” 王开与曹海“蹦”的不约而同的站立了起来。他们互相看着。 曹海问:“几个人?” 那人回答:“还带着一个人。” 曹海马上用眼神示意让他们快进来。 王开明白了曹海的意思,摆摆手让他们进来。 王老板走在钱,东方跟着,一前一后的进门了…… “小开,最近还好吗?”王老板一进门就问候自己的弟弟。 王开是一脸的惊恐:“好好,……” 这时,王老板才看见了曹海:“哦,有客人啊!是……” 曹海马上将门关上,并且反锁了。这个举动,包括东方在内,都没有及时的反应过来。 曹海掏出了证件:“不好意思,让你们都受惊了,这位大概就是东方先生吧?” 东方的大脑急速地一转,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是啊!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往陷阱里钻了…… “是,我是东方,你是警察吧……“ “是,我是雄松市公安局的曹海。东方先生,我宣布,你被逮捕了!“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手铐,手法熟练的将东方拷了起来。 两个王老板兄弟看着这一切都目瞪口呆,只是傻傻的站在一旁。 东方对曹海说:“我想说明,我的事情与他们无关。他们也不了解我的案子,请你不要难为他们。“ 曹海点点头。“这个我们以后会调查的,你就不用操心了。东方先生,我有句话要忠告你,你是潜逃的通缉犯,希望你配合,不然对你是非常不利的!“ 东方说:“我知道。既然给你们抓了,我不会做无用功。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难为他们。“ “好。我答应你!“曹海说完,马上用手机拨通了祁洪的电话,告诉他们东方”落网“了,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钨矿。 打完电话,曹海扶着东方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然后又示意两个“王老板也坐下。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好笑的场面,五个人不说话,围成了一圈,你看我、我看你,各种想着各自的心思。 王开想,这是不是真的,短短的时间,就像上演了一场惊险片,哥哥到底干了什么? 王老板想:东方老师啊,是我的错,这肯定是小许的主意,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是我害了你,东方老师…… 东方想:看来这是魔咒,过不了这个坎了,但是,这个神圣的人物让谁去完成呢,净月……那里的复印本还是有希望的,因为净月他已经修成正果了,他应该有办法,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了…… 曹海想:还算顺利,现在看来现状并不乐观。我们虽然先走了步胜棋,但金迪他们应该是虎视眈眈的候着我们呢,“大战“刚刚拉开了帷幕…… 第19章 车祸谜案 此刻,金迪、汪晓涵与毛所长派来配合工作的小李他们三个人,正在山下的一个拐弯处停留着,三个人都坐在车里,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烟。烟雾腾腾,呛得他们打开了所有的车窗,。 三个人好像都在思考问题,只是问题的难度与方面有区别。这里面,只有那位叫小李的心里最为纠结。自从毛局长让他听从上级单位来到侦查员是时候,他对整个案件、或者说对这次特殊的任务一无所知,金迪也不透露任何东西,只是让他“指路”,有时,他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而既然“多余”,金迪他们还日日夜夜让他跟着。最近,小李正在热恋之中,新交的女朋友是当地小学的一位语文老师,长得很秀气,眼睛虽然是小小的,但是每当眯起了眼睛,那可爱相过眼不忘,好几次都活生生的浮现在眼前。他喜欢称呼她的昵称“眯眯眼”……“热恋”真是折磨人,青春期的骚动,让他感到无法克制…… 要是金迪他们不来,要是毛所长不派他这个差事,要是……那么,小李应该与那个叫菲菲的女朋友亲热多次了!在这个小镇上,派出所应该也算是个清闲的地方,这里很少发生案子,大案几乎从来没有发生过。他们警员三班倒,晚上值班基本还能睡觉,很少出去巡逻,少有的几次巡逻,小小的镇子,二十几分钟就完事了,可金迪他们一来,就被牢牢地套住了,就像股票一样,吃了哑巴亏还不能讲…… 小李正在想自己的心思,金迪突然朝他的肩膀拍了一下。小李是个性格内向的人,平时他最恨的是有人无缘无故的拍他的肩膀,何况这次金迪拍得还很重,许久了,肩膀上还有疼的感觉。但是人家是上级派来的,而且他们一来就有那种气势凌人的模样,好像皇宫里的人微服私访的气派。小李是个谨小慎微的人,他不会任性地将自己的情绪外露,所以如今他只有一个字“忍”…… “在想什么心思啊,小伙子?”金迪开玩笑的说。 “哦,没什么没什么……” “哎,我问问你,假如他们要走,有几个通道?” “走?朝哪儿走?” “朝雄松方向。” “哦,那只有一条路。就是鹤岗路。” “那我们就去鹤岗路口等。”金迪对汪晓涵说。 汪晓涵马上发动了车子。他回头看了看小李,“你是不是坐到副驾驶位置,给我指路。” “哎……”小李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小李一边指路一边回头问金迪:“队长,你们不是一个单位的,为什么互相不联系呢?” 金迪严肃地看了看他。不语。 小李看来回金迪,马上觉得自己提的问题非常地不合适,就转回了头,就此,再也不提了。 不一回儿,金迪他们的车就到了鹤岗路,找了个隐蔽的地点,汪晓涵将车熄了火。 金迪突然想起什么,他问小李:“你刚才说,我们那辆警车里有个人是你们所里的,他叫什么?” 小李想了想:“哦,他叫胡明德,是我们刑侦组的。” “那么你们是一个组的?” “不,我是行政组的,我是搞日常行政的,有了大任务,人手不够的时候,所长才把我抽调出来。“ “哦,是这样……那么,你有那位胡警官的电话吗?“ 小李马上翻看手机:“应该有吧,我找找看,哦,有了……” 金迪把头探到前面,“这样,你与胡警官打个电话……” “是,队长,我讲什么呢?” “这样,你先假装没事似得,问候问候,聊聊家常,然后问问他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 小李听了,虽然金迪表达的很清楚了,但是,他还需想想怎么说。顿了顿,他拨通了胡明德的电话。 “喂?” “是我。” “你是谁?” “是我,小李,李克。” “哦,是李克啊,什么事?” “你还好吗?” “好啊……” “最近在干什么啊?” “没什么,所长让我配合市局里的警官。” “哦,你忙吧。” “好再见。” “再见。” 小李挂断了电话。转身去望金迪。 金迪此刻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完了?‘ “是,完了。”小李理所当然的说。 金迪心想:到底是搞“行政”的……要是在市局里,要是是自己的手下,马上就开除了! 金迪转而一笑:“这样,小李,你大概没有领会我刚才的意思,我是想通过你与胡警官聊天后套出他和我的同事现在在哪里,准备对哪儿去。” 小李心想,这你不能直接去和你们市局里的人问吗?可他还算聪明,没有将话说出来。 “那,我再和他通次话?” 小李刚刚拨了电话,金迪一把抓住了他的电话,把小李吓了一跳。 “这样,你还是像刚才一样的先聊天然后再……” 小李点点头。 “喂,还是你李克?” “是我,你……” “李克啊,你到底要问我什么?” “哦,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你了,就打打电话。” “你们行政组的人真是空闲啊!” “是是,哎,你现在在哪儿?‘ “怎么,你有什么事吗?“ “哦,没有没有,只是问问。” “那你应该知道纪律的……“ “那么……‘ “好了,我有工作,再见了……” 胡明德挂掉了电话。 小李望着电话再望了望金迪。金迪看了看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东方坐在后座上,那手铐冰凉冰凉的,有点不习惯。记得他在《人与兽》剧组探班时,曾经在道具组见到这玩意,曾经试着戴过,当时觉得好玩,就戴着扭扭手腕,结果铐子越来越紧,马上叫组里的道具师用钥匙松开。所以他明白这个东西是不能“扭”的。所以他现在规规矩矩的把手放在大腿上。 东方木然地看着道路两旁的行道树快速地后退。他此刻的心思是复杂的。虚构是他的“强项”,各种复杂的场景他就是有本事一一化解,可现实与虚构为什么就是有这么大的差距呢! 他想起了豪雨林,想起了肖玉珍,此时此刻他觉得是这么的无助。 东方痴痴地望着前排的曹海与祁洪的背影,他突然有一个感觉,他自恃自己是个守法之人,这辈子也许不会有这样的情景了,所以他每当看到这样戴大盖帽的警察,从来不惧怕,反而有种亲切感。不过有次,在河北某地他去采访,晚上去街上溜达,无意中走到了那里有名的“发廊一条街”他好奇的慢慢看去,小姐暴露的穿着与昏暗的灯光,似乎给这类小店蒙上了神秘的色彩。走到尽头,突然被几个大汉拦住。几个人团团围住了他。东方想,是不是抢劫的?还未等他想明白,其中一个人问:‘刚才给了小姐多少钱?“ 东方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那人说:“别装糊涂了!你刚刚从里面出来,我们在监视,问你,嫖娼后你给小姐多少钱?” “嫖娼?谁嫖娼?“东方理直气壮地问。 “当然是你,我们看见你从那小屋出来的。” 东方瞟了这几个人一眼,心中大概有了“数目”了:“你们是什么人?” “怎么?你还管我们是什么人!再嘴老把你铐起来。”有个人好像在从后腰去取数目家伙。“ 东方还是极为冷静的:“请把你们证件给我看看。” “证件,你有什么资格看我们的证件?还是识时务点,否则后果……”到了这时,东方已经明白了这些人的底细,他想掏手机报案,可他没取手机,因为他不想发生抢劫案,这帮人急了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此刻,要想个一锤定音的法子才能制胜。巧了,正好一辆警车慢慢开来,东方突然大声呼叫:“抢劫了!“ 夜幕里,他的声音极为刺耳,这帮人惊吓的马上朝各个方向逃离作鸟兽状…… 警察闻讯赶来,那帮人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 警察问什么事?东方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警察始终眯着眼听,从眼神里好像并不完全的信他的供述。完了,警察问:“那你到底去没去过那里?” 这一问,倒将东方问糊涂了。他刚刚想开口,警察赶在了他的前面帮助他回答:“没有,是吗?” 东方这是却冷静的回答:“是没有!” 警察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句。 这个“哦“激起了东方的愤怒:“我说警察同志,照你们的逻辑,走到这条街的人,都有嫖娼的嫌疑是吗?你们,请允许我责问一句,你们既然认定这条街有违法的行为存在,那么你们为什么不去取缔呢!再说了,你们的执法理念是什么,刚才那些人你们为什么不去追究,反而对我这么严格的审讯起来,你们……” 这时,警察才刚刚明白,眼前的东方不是个一般的人物,他的谈吐,他的说话逻辑,……一个始终没有说话的胖警察马上打圆场:“啊对不起,我们也是在执行公务,有时难免会搞错的。” “搞错?”东方气愤地说:“在我的印象里,你们对卖淫嫖娼是非常的感兴趣,而对拦路抢劫的匪徒倒网开一面,……” 胖警察连忙辩护:“不能这么说,不能这么说……其实我们已经接到像您刚才遇到的情况报案好几起了,但里面确实也有嫖娼后被敲竹杠的案子,所以我们首先要弄清嫖娼的问题,您说的抢劫问题我们也要去追究的……” 东方嘟囔了一句“本末倒置!” 后来,警察了解了东方的身份后,作了道歉,后来敲诈案破了后,警察还特地致电向东方作了通报。 东方想到这里,嫣然一笑…… 祁洪发动了车,刚刚起步,曹海就说:“慢……”祁洪一个急刹车。 祁洪不明白地看着上司。 曹海取出烟抽上,摇下车玻璃,问不远处的胡明德:“下山只有一条路?” 胡明德回答:“嗯。” 曹海下车,对胡明德说:“你开我的车,下山。” 胡明德疑惑的看了看车又看了看曹海。“朝哪儿开?” “就朝大路上开。多绕几个圈子,然后开到你家里。过几天我会派人取车。” 胡明德还是不明白曹海的意图,而一旁的祁洪已经明白了这个“调虎离山计”,他在胡明德的耳边说了什么,他才进了车门。 曹海对王干说:“王总,能不能借辆车?” 王开与他的哥哥在一旁已经麻木的看着这一切。听了曹海的话,马上反应过来:“行,我叫人把车开过来……” 曹海让东方下车,然后对胡明德说,注意车后的‘尾巴’,懂吗?“ 胡明德这会是真的懂了:“我明白了,让他们多绕几个圈子。“ 曹海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胡明德驾车快速下了山。 王开的车开了过来,曹海一看,是辆丰田:“呀,好车好车,谢谢王总。” 王开却在一旁发飙,他对着手下:“怎么不开那辆奥迪?” 手下委屈的说:“奥迪车您不是借给了洪书记了吗?” 王开一拍脑袋:“啊呀,是是……” 曹海马上说:“怎么了,王总,这辆车真的很不错了。”他与王老板兄弟俩分别握了握手:“真的是麻烦你们啦,真的表示感谢!” 王开脸上还带着尴尬:“我们兄弟俩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看来这是场误会,请警官同志谅解。“ 曹海挥挥手:“知道知道,这与你们无关,我们也是奉命办个事,。” 王老板走过来,对曹海说:“这位东方先生真的是罪犯?” 曹海一笑:“王老板,你一定要理解我们,我们是根据上级的指示来拘捕他的。” 王老板说:“据我这几天与他的接触,我觉得这是个冤案!” 曹海看了看王老板,觉得这个人还是有点意思的,换了别人,在此场合,回避都来不及了,还一本正经的为一个杀人通缉犯说情。莫非我有些地方做得不妥,给了他们异样的印象?他的警觉性告诉他,应该做个什么姿态,免得有什么“后遗症”?…… “王老板,街上到处有东方的通缉令,这通缉令不是随便发的,是有确凿的证据的,希望你们好好反省,要是追求起责任来,你们应该知道,刑法里有个罪名叫窝藏罪,你们应该知道吧。这个我想先不追究你们,也许里面有许多原因,要是派出所来调查,希望你们配合。” 曹海的话又给予了两兄弟压力,王开不停的用胳膊顶哥哥,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曹海接着让祁洪将丰田车的车牌号记录下来,写了张借条,交给了王开:“王总,车子我一定完璧归赵。” 王开接过借条,“是是,不要着急不要着急……” 曹海让东方上了车,东方在踏进车厢前的一刹那,突然回过头,对着王老板深情地点点头。而王老板却内疚地低下了头。这一切都被曹海看在了眼里…… 百无聊赖的金迪几个人,都在用脚踢着地上的杂草。突然,汪晓涵说:“来了……”金迪看到,在前方拐弯处,一辆警车正呼啸着向他们驶来…… 金迪马上召唤所有人上车。一上车,金迪问:“上面几个人?” 汪晓涵与小李都摇摇头。金迪一拍大腿,冷静了一下,:“快跟上!” 金迪冷静后想,也不能怪他们,因为不想让曹海的车知道,所以他才命令“快上车”,而就在他们上车的一刹那,曹海的车就与他们相会了,所以,鱼和熊掌不能兼得,这话之所以存在,就是有道理。 离省道越来越近了。金迪问汪晓涵:“看得见里面有几个人吗?我眼睛不行”。 汪晓涵说:“太远了看不见。要不跟上点?” “不行,不能让他们发觉我们在跟踪。” 一旁的小李一直在观察这一切,他感觉奇怪,怎么回事?抓通缉犯怎么自己人与自己人较起劲来……他不敢问,其实也不想问…… 快到省道收费口时,胡明德的车突然右转,驶进了一条小路。金迪奇怪的问,怎么了,到哪儿去?“ 汪晓涵自作聪明的说:“也许是去加油吧。”金迪觉得这个说法有点道理,他就问小李:“这里面有加油站?” 小李答:“也许有吧。” “什么也许,是有还是没有?” 小李委屈的答:“金队,我不会开车,不大知道有没有。” 金迪觉得这次是彻底的输给了这个派出所的小警察。 还是胡明德机灵,他左拐右拐的,把一个小小的镇几乎全部绕了一圈。汪晓涵不熟悉这个地方,只得跟着他绕。而小李这会好像醒悟了过来:“不对啊!怎么又回到了原地?” 金迪的脸色都变了:“你这个人啊!怎么不早说,你可是本地人啊!” 小李的手托着前椅背,不知该说什么好…… 而曹海他们的车早已过了收费口。 东方坐在后排,独自一个人,他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凭他“编剧“的大脑,此刻他的思维告诉他,这“换车”的行为有点蹊跷,里面好像蕴含着什么。是想躲避什么,?我一个大张旗鼓在受到追捕的通缉犯,被捕后,却像“营救”那般的甩计策,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故事”呢? 这时,前排的曹海突然回过头来:“把手拿上来……” 东方将双手托了起来。只见曹海拿出钥匙,解开了手铐。 东方边抚摸手腕边想:“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为什么要卸我手铐,他写剧本,也曾经到公安部门去体验过生活,那里的“规矩”应该有所了解,像他这样的要犯,不要说让他一个人坐在后排属于不妥,又卸去了他 的手铐,是有点匪夷所思。他隐隐感觉,来追捕他的警察不止这几个人,好像还有人马,这两批或者几批人马又没有互关性,这里面的问题很多呢。东方觉得前面这个叫“曹队”的人有点古怪,他觉得从现在开始,应该用一种警觉的头脑来思考即将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祁洪紧握着方向盘,但眼睛不时地斜视曹海。曹海知道他的心思。用眼神暗示他开好车,祁洪似乎明白了。他加大了油门。 曹海掏出笔记本,在上面写上:“我正在想法子。” 祁洪看了一眼,轻微地点了头。 曹海又在纸上写了:“车祸……?” 祁洪紧缩了眉毛…… 曹海看了看他,又写上:“掌握度……不能伤任何人!” 祁洪轻轻地点点头。右手在坐垫旁边悄悄伸出了拇指。 祁洪不停地用眼睛扫着前方道路与左右反光镜。 突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丰田轿车猛的用车右侧紧贴这护栏,发出了很大的响声…… 右侧车身被刮得面目全非,而车头又“奇妙”地秃去了一块…… 王开接到了印小亮的电话:“王老板,你的车借给了谁?” 王开的心里一阵,但他还是多问了一句:“是那辆车?” “丰田……车牌08带头。” 王开支支吾吾的,“是我的朋友……“ “朋友?叫什么名字,是哪儿的?“ 王开回答不了,索性说明了实情。又问出了出车祸的事情。 他马上上办公室告诉了还没来得及走的哥哥。王老板一听,五味杂陈的,他不知道车祸的程度如何,他首先担心的是东方的安危。便让王开马上再联系印小亮,可是自始至终他的电话就是忙音了…… 王老板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的,这时,王开说:“里面的人肯定是送医院了……“ “对啊!”王老板顿时眼睛发光。“马上去医院……” 哥俩上了一辆“北京吉普”,火速地赶往县医院。因为他们知道,此刻车肯定开的不远,送县医院八九不离十。 县医院。 来了三个车祸伤员,医院里就“热闹”了起来。 医生做了初步的检查,看来坐在前排的两人伤势“重”了些,伤员自述好几个部位“有问题”,而坐在后座的看来无大碍,所以医生的力量全部扑在了前排的那两位伤员身上了。 东方被撂在了急诊室的椅子上,他好像还没有从刚才的惊魂里走出来。他想着这蹊跷的车祸与自己是如何死里逃生的,他想着曹海与祁洪的伤情…… 这时,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王开与王老板。 王老板惊诧地望着东方:“没事?” “没事!”东方笑着说。 “怎么回事?”王老板问。 东方摇摇头。他确实回答不了。 印小亮看见了王开,就拖着他走到一边,掏出本子,大概是想了解车祸与丰田的事情。 那排椅子现在只剩下了王老板与东方了。 王老板问:“确实没什么事?” 东方答:“确实没有,就是头撞了下,有点晕,连皮肉伤都没有。” 王老板说:“奇了,那他们怎么伤得那么重?” 东方说:“那俩警察是坐在前排的,所以……” “哦,有可能。是你的命大啊,东方老师。”王老板说到这里,突然看见东方的手活动自如,就好奇的问:“我刚才看到他们为你带上那玩意。”他比划着手铐的模样。 东方笑笑:“他们给卸了。” “卸了?”王老板感到奇怪。 突然,东方的胳膊被人揣了一下,他回头一看,自己也吓了一跳。 原来是娟子! 娟子用眼神斜了斜,然后拉着东方从座位上起来,轻声地说,“这包是你的?” 东方点头。 “跟我走!”娟子二话未说,拉着东方就走了。 王老板看着眼前的一幕,目瞪口呆,他只是在原地傻傻的站着。 娟子拉着东方快速地离开了医院。他们看见一辆三轮机动车,娟子立刻拦了下来,推着东方上了车,然后自己也坐了上去。她对驾驶员说,“上古城。快点有急事,我给你二十块钱。驾驶员的表情是喜悦:“好嘞……” “嘟嘟嘟”三轮车屁股冒着黑烟开走了…… 在车里,娟子眼睛里满含着泪花,深情地看着东方。 而此时此刻,东方也许真的的在这场车祸里受得了轻微的脑震荡的缘故还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而且在他对面的是娟子,这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夺人心魄,使本来自诩反应很快的东方自愧不如…… “娟子,到底是什么回事?”东方双手摸着娟子的脸颊有点激动的问。 两行热泪在娟子的眼下细细的流了下来…… 躺在病床上的娟子其实一刻也没有忘记东方的安危。她悔恨自己怎么会一时的冲动而丢下了东方酿成了如今的结果,要是没有出现她这辈子唯一的仇人、杀千刀的畜生,她也不会这么冲动的冲了过去…… 但是,娟子是做不到的。 因为这深仇大恨是埋在她心头里的一块大石头,终有一天,她会使劲全身的力气去搬掉它! 那是一个漆黑的晚上,娟子去同学家里校对作业,刚刚走到村前的那条小道,突然一只粗大的手捂住了她的嘴,身体也被紧紧的抱住,即刻身体被悬空了起来。娟子想叫喊想挣扎,但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挣扎了许久,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拽到了以前一处废弃的工地窝棚里。娟子清楚的知道,这里不要说是晚上了,就是白天也没有人会来。 那人忙着用草绳捆绑着身体弱小的娟子,娟子已经无力反抗了,只得由这歹徒摆布。 那歹徒喘着粗气的摆弄好了一切,就去扒娟子的衣裤。借着柔弱的月光,娟子隐隐约约地看见了一张丑陋的麻子脸,她顿时明白了,这是村里有名的二流子王凯敏,这家伙无恶不作,活了四十多岁,而大部分时间是在监狱里渡过的,而每次从监狱里出来,都会干出更坏更恶劣的事情来,又会被警察带走,当然又传来了他判徒刑的消息,几年后,有出狱了,村里又有了祸害。 就在这几天,娟子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个畜生的影子在追随着她,可是娟子还以为是心理因素在作祟,因为这个“因素”不光光她娟子有,村里的其他女孩子都有。可有一次,她去村里的小卖部,在柜台前突然一转身,确确实实地看到了王凯敏这张令她永远不会忘记的脸。以后,她就时刻地紧张而警惕了起来,因为娟子知道,只要这个恶棍注意到谁了,那么,你倒霉的时刻就不远了…… 王凯敏喘着粗气,从口中喷出来的气味难闻而恶心。他连脱带拉加撕的将娟子的内衣内裤剥了个精光。然后手哆嗦的去脱自己的衣裤。娟子的嘴被一团臭破布塞得满满的,根本发不出声音,要是能够发声音,此刻的娟子已经没有气力发了。 王凯敏使劲的蹂躏着娟子,他手脚并用,将娟子翻来覆去地折腾,而此刻的娟子已经犹如一团絮棉,任由他去蹂躏,已经完全没有了反抗能力! 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的疼痛,撕裂了娟子的五脏六腑。娟子的大脑是清醒的,她知道,这个万恶不赦的畜生强行夺去了她最为宝贵的少女贞操,从此,她娟子的心头就深深地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一颗与王凯敏不共戴天的种子。 恶魔王凯敏发泄完了以后哼着小调走了,痛不欲生的娟子这才感到周身的寒冷与颤抖,她找回了已经撕烂了的衣服,强裹着身体,颤颤巍巍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不敢告诉爹娘与姐姐,她知道,这样的事只能是把断裂的牙往肚子里咽,要是有人知道了,不要说是同情她了,就连她以后大半辈子都要在人们的异样的眼光里生存了。难道这就是一个弱者的命运吗,以后,娟子会常常的只有问自己。 这年,娟子刚刚满18岁。 从此以后,一颗本来蓬勃绽放的鲜花凋零了…… 娟子的心灵充满了仇恨!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了,书也读不进了,索性退学去了县城。 其实,以前的娟子是个很爱读书的女孩,她特别的喜爱文学,想方设法的寻找了一些世界文学名著读,特别是读了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后,深深地颤动了她那颗柔弱的心。想到卡列尼娜的命运,想到了自己的悲惨命运,她觉得自己与别的正常女人已经不一样了。她深深的生活在自卑自闭自我抛弃的境地里。曾经有许多男孩追求过她,结果都被她的不可理喻的方法与行为拒绝与伤害,男孩们不理解甚至于怨恨与她,她却不屑一顾。 其实,娟子也渴望真正的爱情,渴望有个心里深爱的爱人。但是,她自暴自弃,以为这辈子她是没有了这样的资格,她也喜欢这些追求她的男孩,只是她觉得这样瞒着自己那一段龌龊的经历而去与不晓真相的男孩是对这些纯真的男孩是一种伤害与亵渎,她不忍心去伤害别人,所以只好作出这样极端的方法去让那些男孩“死心”……她娟子只有这个法子了。 而自从遇见了东方,不知怎么了,那颗已经死了的心好像又复活了,她心中萌动的那颗少女的心又蠢蠢欲动了…… 可是,娟子的心老是在时时刻刻地提醒着自己,不要看不要想不要有欲望,你娟子与别人不一样! 而东方就是给了娟子她的力量! 这个谁也讲不清楚了…… 娟子只是想帮助这个在她生命力有重要地位的男人,她不奢望生命爱情,连所谓的什么友谊也不敢奢望。 她娟子就想在这个男人身上奉献出自己的能量。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她只是愿意这样做。她只感觉冥冥之中有个人在关照她这样的帮助东方,她只是一种本能的去不顾一切的去为东方做出任何的牺牲。 以后,她在县城里打工。在一家印染厂,她获得了一份工作。 这样的平静生活只持续了一年。一天,她得到了母亲得了尿毒症的消息。这种病在他们那里叫“阎王病”,是无法治愈又烧钱的病,村里已经有好几个去见了阎王,无一幸免。当然娟子的母亲也无例外。草草的从医院里抓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药,就到家里等死了! 娟子在床上失眠了几天后,她去找了曾经来找过她的叶子,叶子是娟子的同学,她前一阵子做了“发廊女”,有次她恰巧在路上遇见了娟子,就谈了自己,说干这个“发廊女”的工作来钱快怎么怎么的,当时,娟子是不反感也不赞成。这次,经过了“失眠”,娟子觉得“该出手时就出手”。况且,她娟子已经是个“不干净之人”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顾虑了! 第二天,她就辞去了工作,找到了叶子,就开始了史无前例的的“皮肉生意”,而娟子的母亲也顺利的住进了医院。 第20章 机智逃离 娟子的双手还在抚摸东方的双颊…… 东方也憋不住了,他情不自禁地也将双手捧住了娟子的脸颊。 “娟子,你……” 娟子一只手捂着了东方的嘴,她此刻不容许东方开口说话。 四目深情地对视着。 娟子含情脉脉的望着东方,眼睛眨也不眨。她只是款款地毫不吝啬地将热泪向外流淌…… 这样的情景,曾经在东方的作品里出现过…… 当时,东方在书写这些文字情景时,他只是下意识的、一种书写体、在情景情节描写中走过场的描写一番。想不到,生活里真正的情景是这样的让人撕心裂肺,这样的让人撕心裂肺! 东方想,那些所谓的作家都是扯淡,再精彩的描写再动人心弦的描述都是无病呻吟,真正的情感都是在无声胜于有声的情景之中。曹雪芹也好托尔斯泰也罢,谁能有个他东方此时此刻的心情! 娟子慢慢叙述了她的经过—— 正在病房里查房的医生们被一个护士耳语了几句匆匆离开了病房。老资格的病友们都知道,有危急的病人或者伤员送来了。特别是车祸之类的,往往医院里会抽调各个科里的医生全部去抢救室里实施抢救,看现在的场景,大家都认为可能有车祸发生。 好事的6床马阿姨去了急诊室,马上就带来了信息,说是两个警察带着一个人在公路上发生了车祸,两个警察伤势重了些,…… 这个敏感的消息马上引起了娟子的注意。 莫非是东方……? 这个念头出现,娟子再也呆不住了。她悄悄地来到急诊室。如愿她真的见到了东方。 东方的面前没有医生,只是一个小护士在给他包扎着什么。娟子非常的冷静,她又悄悄走到抢救室,见到抢救床上躺着两个人,几个医生正在做着什么。 看到这里,娟子似乎明白了什么,等小护士一走,她就迅速出现在东方的面前。这样就出现了刚才的一幕…… “东方老师,您真的没有什么?”娟子问。 东方摇了摇头。“只是擦破了点皮。” 娟子头靠上了东方的肩膀,流着泪笑了。 东方问:“娟子,你怎么样了?还住在医院里?” 娟子回答:“其实,我老早就痊愈了,我就是赖着不走,警察也让我住着,因为他们说案子就要破了。因为我有预感,你一定还会出现在医院里,让我有机会再救你一次,让我们再一次的玩玩躲猫猫!” 娟子的话不仅让自己破涕为笑,而且让东方也觉得太有意思了。 毛所长带领着胡明德与另外一位警察来到医院,他们马上去看望了曹海与祁洪。 毛所长问:“啊呀,怎么搞得,多危险啊!” 曹海说,还算好,只是一点小伤,没什么大碍。“ 与此同时,胡明德问了医生,核磁共振与片子都拍了,只是伤了骨头。“这俩人是够幸运的。“毛所长对胡明德说。 毛所长安慰了他们几句,刚刚想走,突然想起来什么:“那个通缉犯呢?” 曹海马上要起身,问祁洪:“对啊,东方呢?” 祁洪两眼莫名其妙的神色:“我刚才还昏昏悠悠的,是啊,他在哪里?医生医生……”医生赶来问:“怎么了?” “还有位病人呢?”祁洪问。 医生说:“在外面。” 曹海:“在外面,快把他叫进来。” 这时,毛所长与胡明德已经在我们找了一圈。 毛所长对曹海说“哪儿有人啊?” “坏了!”曹海与祁洪马上下来,叫一拐一拐的转了一圈:“坏了,坏了……” 毛所长推开了办公室,一惊…… 金迪、汪晓涵与小李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 毛所长心里嘀咕:“怎么回事?” 可他还是热情的招呼:“啊呀,是你们啊!我刚刚从医院回来,哎?你们要找的那位通缉犯又逃走了!” 金迪与汪晓涵的面孔马上又沉了下来。金迪问:“所长,怎么回事?“ 毛所长将事情说了。 “那我们局里的曹海还在医院里?“曹海问。 毛所长说“是的。“ “那你们那位陪同的同志在哪里?“ “应该也在医院里吧。” “那么,他刚才开的警车在哪里?” “警车,什么警车?”毛所长惊讶的问。 金迪看了看毛所长那一脸无辜又胖乎乎的脸,无奈的摇摇头,走出了办公室。在派出所大院里,金迪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冰瑶锦的电话。 “是我。”金迪重重的吐出两个字。 “人呢?”冰瑶锦在电话那头着急的问。 “您是问曹海还是东方?”金迪问。 老实说,金迪无论是说话方式还是说话逻辑还是非常严密的。 “东方!” “给曹海他们先逮着后又放走了,演了一出‘捉放曹‘的戏。” “你是怎么这样肯定的?” “等我回来详细地向您汇报。” “不抓到东方不许回来!” “可是,现在有曹海他们在中间插一竿子,这活还怎么干?” 冰瑶锦狠狠地说:“就是他们插两杆子也要将东方抓到手。” 金迪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好吧,等我回宾馆再详细与您说。“ 冰瑶锦一步也不退让:“现在就说。“ “局长,抓东方不是很难,难的是曹海他……” 冰瑶锦的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这样,你也无需再躲避他们了,我马上以局里文件的形式,发一个命令,传递到派出所,你去收一下,然后找到曹海,将命令交给他。你再将命令给毛所长看,他会明白的,” “好吧,我马上回所长办公室等。” 金迪回到所长办公室,推开门就对正在翘着二郎腿喝着茶的毛所长说:“我刚才与冰瑶锦局长通了电话,她说马上有份文件传递过来需要你过目。” 毛所长马上站立起来:“好,我马上叫让去收。” 金迪又对他说:“所长,你们那位胡警官呢?” “大概还在医院里吧。” “是不是叫他回来一次。“ “哦,是这样的,你和曹队长都是局里过来的,所以按照惯例,我就让胡明德与小李分别协助你们的工作。” 金迪凑近毛所长的脸:“这样,我先透露点文件的内容吧。冰局长认为,追捕东方的任务是由我带队的,曹海他们是自行的行为,没有得到局长的认可,明白吗?” 毛所长连连点头:“当然当然,我听局长的。我马上叫胡明德。……”说着他拨起了办公桌上是座机。连连拨了几回,毛所长说:“真是扯淡,这胡明德怎么不接电话呢,不要着急,我马上派人去叫他回来。” 这时,曹海他们已经在医院停车场的一个角落里悄悄地在谈着什么。 曹海问胡明德:“你确定,东方是被一个女的带走的?“ 胡明德说:“我确定,门口的保安与护士都问了。护士还说了,好像是住在病房里的那位女孩。“ 曹海对他说,“你马上去病房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那位女孩。” 这时,胡明德的电话响了。他刚刚想借,被曹海用眼神制止了:“看看是谁的电话?” 胡明德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所长的。” 曹海摇了摇头:“不要接。” 胡明德有些迟疑,曹海说,他肯定要让你回去,去猜想,现在金迪他们正在那里,你现在不能回去,我这里离不开你,懂吗?‘ 胡明德想了想。点点头。他索性将电话“关机”了…… “去吧。”曹海说。 胡明德一走,祁洪就问:“队长,东方又逃走了,那我们下一步……” 曹海一个神秘的颜色:“当然……继续追捕喽!” 吴天昊这两天睡眠极其不好,所以,总在午后有些昏沉沉的,脑袋不听使唤。这种情况以前曾经发生过,后来,进了这间市长办公室后这还是头一回。他的头刚刚垂了下来,就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进来。”吴天昊有气无力的说。 进来的是冰瑶锦。吴天昊想,这个女人连敲门的声音都将女人的特征敲了出来。 “市长,曹海他们演了出‘捉放曹’”。 “什么‘捉放曹’”?吴天昊好像还没有进入工作状态。被冰瑶锦这么一说,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们捉了东方又放了东方……”冰瑶锦说。 吴天昊听到捉住了东方就提起了精神,“什么,东方捉住了?” “是的,又被曹海抓了!。” 吴天昊听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到底怎么回事?你今天叙述的方式很特别,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是这样,市长,曹海他们先下手了一步,将东方押回来,结果路上出来车祸,在医院里,趁着混乱,东方又逃走了。” 吴天昊这才听出了点头绪:“哦……是这样,那么你怎么判断是曹海他们放走的?” 冰瑶锦说,这里面蹊跷的事情太多了,他们押送东方的车是一辆轿车,而曹海他们的警车却被毛所长手下的一位姓胡的警官带领着金迪他们在小镇上绕着圈子,为曹海争取时间。“ “可既然是为他们争取时间,可为什么又出了车祸?” 冰瑶锦说:“也许是巧合吧,我刚刚想了想,也许就是事先预谋好的。” 吴天昊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你这么一说,倒也有道理。可他们这样做,也够冒风险的。” 冰瑶锦说:“曹海这个人我是比较了解的,胆大而心细,金迪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吴天昊看了看冰瑶锦,他本来想说,那么,既然你知道金迪不是曹海的对手,为什么还要派金迪去呢?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这可是吴天昊的工作作风,因为他不会随便的打击自己的亲信。 吴天昊走到桌边,拿起杯子喝了口茶:“你手下还有什么得力的人选吗?” 冰瑶锦说:“我准备马上亲自去趟那里。” “你亲自去,这里的工作现在千头万绪,你这样来来回回的……” 冰瑶锦说:“市长,我认为,现在的重中之重是尽快地抓到东方,而东方已经近在咫尺了,所以,我们要马上出重拳!” 吴天昊听了她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冰瑶锦补充道:“我想去的原因还有,听说东方逃跑是有人接应的。” “有人接应?是谁?” “不知道,听说还是个女人。” “女人?”听到女人,吴天昊马上想到了肖玉珍。“不对,在两小时前我还看见了肖玉珍。”。 吴天昊问:“那女的是谁?” 冰瑶锦说:“这正是我感兴趣的地方,所以我必须亲自去一次。” 吴天昊说:“好吧,你马上去,保持联系。快去快回!” “是”。 冰瑶锦刚刚想走,突然听到吴天昊:“等等,我也去……“ “你也去富达?”冰瑶锦有点惊讶地问。 “不,我去省城,我们一块走吧,有段路可以说说话。”吴天昊说。冰瑶锦这才听出吴天昊的意图。 医生将曹海的右腿用石膏处理好之后,告诉他:“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一点骨裂,过些日子就会好的。” 曹海问:“那我的行走问题?” “尽量不要多走路,可以配备一根拐杖,右脚不要着地。” 曹海又问:“我那位同事呢?” 医生回答:“他比你要重些,股骨骨折,需要养好些日子。” 等医生走后,曹海让护士推着他的轮椅去隔壁的祁洪房间。看见祁洪的左腿被吊得高高的,两人会面后都笑了…… 曹海说,“我怎么看都像门高射炮!” 祁洪摇摇头:“这可是我的‘自虐行为’”。 曹海将手指盯着嘴唇:“嘘……”。他看看门外,然后轻声地说,只要换回东方的脱身,还是值得的。你看呢?“ 祁洪点头:“是啊!我们这个苦肉计还是值得的。可是他现在的情况如何,我们可是一点不知道啊。” 曹海突然猛醒:“是啊,怎么突然把他忘记了。护士、护士……”他大叫起来。 见护士进来,曹海马上问东方的去向。护士有点迷糊。眼睛迷惑的望着他,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还有一个伤员。这时,曹海才真正的着急了。好在在此紧急关头,胡明德来了。 “你来的正好。东方在哪?”曹海着急的问。 “我带来了许多消息,我弄不明白那些是好的那些是坏的……” 祁洪拍拍被单:“哎兄弟啊,快说,都急死人了!你没看到我们俩的代价是如何啊?!” 胡明德说:“听说东方被一个女的带走了……” “女的?”曹海若有所思起来。 “是的,你们的那帮人气得敲桌子。” 曹海笑了:“我知道他是机灵的,是会有办法的,他的一走,我们受点伤还是值得。可那女人是谁?马上弄清楚。“ 胡明德说:“听说就是前段时间住院,被人打的……“ 祁洪马上说:“啊呀胡警官,你说话吝啬啊,一块儿说出来吧。“ 曹海说:“我全明白了,比我们计划的还要周全,太完美了!“他的脸上充满了喜悦与满足。 “还有,我们交通队的印小亮马上要来调查车祸的情况,你们做好准备。” 祁洪笑眯眯地说:“实事求是地配合好,是吗,曹队?” 曹海说:“这应该的,你们记档,我们会配合的。还有什么情况?” 胡明德说:“听说你们的局长要亲自来处理这件事,已经告知我们毛所长了,听说局长要来,所长正在紧锣密鼓的安排接待呢!” “局长要来富达?!是哪个局长,贾德才、冰瑶锦……?”曹海立刻闻出了里面的火药味。 “毛所长接电话时我正在旁边,那话筒的声音很大,听起来好像是个女人的声音。“ 曹海与祁洪听了胡明德的话,对视了一下,什么都明白了。 吴天昊在车上默默地思考着什么,他这次突然的决定,原本是想去拜访秘书长路永琪的,现在冷静的思考后,想是应该于这位对于他来说是举足轻重、攸关重大的人物。吴天昊清楚地明白路永琪在于他心目里的位置,是他仕途的关键人物。他熟悉的“成也萧何败萧何”这句话,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言行之中。 吴天昊的脑门很宽很亮,而最近他感觉到右面靠近太阳穴位置,有根神经跳动得相当厉害,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那脉搏似得跳动非常的折磨人。吴天昊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他一向是个自负的人,他有主见有魄力,他最看不起的人就是唯唯诺诺、举棋不定、没有主见的人,所以,自从有了芝麻般大的官职时,他就一直保持着独立思考的品性。他以此来督促自己,他认为,不要说在仕途上闯了,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或者是个普通的工作,就应该有自己的主见自己的意见。 可最近吴天昊觉得有点不一样了。豪雨林的事件出来后,他就越发感觉有些不妙了。 吴天昊是个极有克制力的男人,他几乎没有任何的不良嗜好,吸烟、喝酒、好色、赌博,这在如今官员或者老板们司空见惯的不良习气,只有偶尔吸一两根烟,他有很健康的生活习惯,爱干净几乎逼近了洁癖。 他的行为习惯在少年时代就养成了。所以,没有刻意的追求,只是一个良好习惯的体现。他每天都要阅读,至今还保留着读完书不折页的习惯。他专门去寻找书签,这玩意如今可不好找,一次,无意中说了,安美听后,特地让在北京的同学寄来了一沓精美的书签,是苏州生产的,里面有《红楼梦》“金陵十二钗”,有《水浒》的“一百零八将”,吴天昊爱不释手。 在吴天昊身上最大的优点就是他的不好色。在如今官场商场淫欲成风的环境下,他吴天昊就是独树一帜。在生活作风上可以说是接近于完美。他的妻子吴菊花是市审计局的一名审计师。至今夫妻俩互相关心,恩爱有加。 吴天昊认为,一个有事业有抱负的男人如果陷于情色之中,那么他的抱负必然失败,经受住色的考验对于他来说是头等大事,所以他特别的崇敬那位叫“柳下惠”的人…… 春秋时代,有个叫柳下惠的人,走远路赶上天晚了,就谁在城门下,一会儿又有个女子来同睡。当时,天很冷,他怕此女冻死,就把她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衣服盖住她,直到天明,也没有丝毫越轨的行为。吴天昊因为柳下惠,还读到了另外一个故事。说鲁国有个男子,自己独处一室。一天夜里,有个寡妇来投宿,他不给开门。寡妇在窗口问他为何如此不仁义。他说:“你年轻,我也年轻,所以不让你进来。”寡妇说:“你为什么不学一学柳下惠呢?”他说:“柳下惠能够管住自己,我却把持不住自己。”到底没给她开门。 吴天昊那天在市委学习会上讲了这两个故事。让那些市委委员们感到好奇。他们揣摩着吴副书记的用意。 接着,吴天昊说出了他的真正用意。 “这两个人的所为是很能说明问题的。柳下惠也是人,绝不会没有男人身上的那点本能!哪一个少女不怀春?哪一个少年不多情?怀抱娇娘的感觉,绝不会与抱着一根木头的感觉相同。而柳下惠居然一直抱到天亮而无丝毫越轨行为,表明他不仅自尊、自爱,还有着极强的自恃力。相比较而言,鲁国男子要逊了一筹,没有柳下惠的自恃力,但是他仍然能够自尊自爱。他们的行为对我们是很有启发的。忍欲勿淫,最高档次的柳下惠,做人做到这个份上,那已经是十足真金了。任你千种风情,我自岿然不动。肌肤纵然相接,亦能守身如玉。若是无柳下惠的定力,作为一个有自尊、自爱之心的正人君子,则不妨学一学鲁国男子,来个非礼勿视、非礼勿所、非礼勿动。黄色的东西不要看,性解放的言论不要听,至于见到娇艳女人,敬而远之就是了。这样做,也不失为一条忍欲勿淫的良策!” 吴天昊的这段言论是在某年的12月22日的会上说的,所以就成了著名的“1222言论”,此言论一出,被传到了省里,有人说,连中央有关部门都知晓了。所以,吴天昊的名声使雄松市也沾了光。 从个人的修养或者说是教育来说,吴天昊几乎可以说是完美了。可是,还是完美是老祖宗具有哲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深究吴天昊的本质,一个致命的弱点若隐若现的凸出了…… 那就是“贪财”…… 可吴天昊的“贪”也没有肆无忌惮。他极有“隐蔽性”。这几年,“跑官要官”的风气盛行,可就是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去他那里。在吴天昊的面前,有一个人“横”在了他的面前,那就是路边锋! 事情是原委出于他的宝贝儿子吴武,这小子生性胆大,让他操了不少的心。一次,路边锋与他说了,像吴武这样的青年,只有让他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断了他可能“跌跟头”的可能,少了一群狐朋狗友,那么就会涅槃重生。吴天昊问:“什么意思?”路边锋说:“去海外留学,这样,没有了堕落的土壤,又有了‘海归’的头衔,对以后的发展肯定有好处。一举两得!”吴天昊连连点头。没今天,神通广大的路总就办好了一切手续。当然,吴天昊没有出一两银子,以后,吴天昊根本不用操什么心,全部有路边锋“承包”了…… 路边锋的能量总是超乎吴天昊的想象,这也是吴天昊心中的一块“心病”,正因为“超乎”,所以他总觉得难以把握他。路边锋不但将吴武的一切料理的十分周全,而且每年都会在境外为他存上一笔不菲的外币,当然是以吴武的名头开户的。吴天昊感觉自己已经被路边锋牢牢的攥在手掌里,而且不能轻易的摆脱。 更为致命的是,他酷爱收藏,特别是文房四宝之类的,路边锋曾经试探的想“进贡一些精品,被他拒绝了,而据他所知,他已经通过吴菊花塞给了一些物品,吴菊花偷偷的藏进了地下室的储物室。吴天昊当做不知道。他已经感到自己就要把握不住了…… 对于路边锋、路永琪为代表的路氏家族,吴天昊深深感到对他的人生的重要性。路永琪是他仕途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可以说是“贵人”,因为在他的仕途每一步都离不开他的提携,而路边锋就像幽灵似的游走在他的身旁,所以,他权衡再三,还是应该如履薄冰似的走路,尽量的使自己的头脑清醒,一次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绑架”二字,想着想着突然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虽然他可以说是事与愿违,但事实的结局就是这样,无法摆脱而还是要生存下去,这应该就是他吴天昊的宿命他的无法改变的现状! “1222”讲话后,省里曾经邀请他去党校作了一次报告。话题竟然让他讲“贪官与清官”。为了这次报告,他准备了好几天。并在图书馆与网上收集资料。一天,在网上他读到了一篇文章,里面有这样一段话: “纵观中国两千年的历史,中国的官场充斥着清官与贪官的争论,但总的来说,是中国的贪官远远多于清官,清官只是凤毛麟角,其概率相当与明君与昏君的比例,传统的观点是遍地贪官,人们期盼着清天大老爷来拯救自己。 “在我看来清官与贪官一样坏,有时清官比贪官更坏! “首先,在我看来,他们都是皇帝的左右手,如同刘罗锅与和绅。都是统治阶级维持专制的工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贪官是在挖统治阶级的墙角,他们的贪婪加剧了老百姓与统治阶级的矛盾,从而加速了专制政权的灭亡。而清官看似清廉,他的清廉是掩盖了皇帝的贪婪,具有很大的欺骗性,维持了专制政权的长治久安,加深了人民的苦难,并且造就了一批愚民,是中国迄今为止愚民政策的最大帮凶,是中国启民智的最大障碍。所以从更本上来说,清官比贪官更坏,维持了专制政权、延长了人民的痛苦,阻碍了社会的进步! “第二、清官表面上清廉,但他绝不排斥封建王朝所给的俸禄和特权,是几品就拿几品的待遇,绝不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他们的原则是“食朝廷俸禄,为朝廷做事”,在根本利益上绝对不会把老百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有了清廉的好名声,自己不但安全,且自己可以继续升官,子子孙孙更可以世代为官,岂不是自己的家族世世代代享尽荣华富贵,这是一种更安全更长远的战略。 “总之,贪官与清官都是统治阶级的手段,贪官的大量存在和发展,激化了社会矛盾,引起了人民的觉醒,尽早的结束了专制统治,只是人们的误区在于只反贪官、不反皇帝,同时渴望清天大老爷;所以中国老百姓的反抗得到的都是一轮又一轮的专制王朝更替。要觉醒,贪官、清官、皇帝都是王八蛋,要救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还是国际歌里唱的“从来就没有什么神仙和皇帝,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只有我们自己救自己”。 看了以后,吴天昊回味了许久…… 第21章 黔驴技穷 “市长,你在想什么呢?” 吴天昊如梦惊醒,这才想到身旁还坐着冰瑶锦。“哦,没什么,我在想曹海他们。”他觉得此刻曹海才一个是话题。所以随便地说了句。 “曹海的问题很难处理啊!”冰瑶锦说。 吴天昊不语,他在想:“一个通缉令,两路人马追捕,而且各种怀着不同的目的,难道事态真的已经发展到了这个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啦?” 冰瑶锦还在自言自语的说:“曹海这个人是很难对付的,他既然能够绕过我,说明他得到了尚方宝剑,他有了足够的底气。” 吴天昊问:“那你想好了怎么做?” “没想好……” 吴天昊看了看她:“凡是都要想好策略,要有退路才行啊!” 冰瑶锦点点头。她知道吴天昊话里的含义。 “老狐狸这回有点搞真的了,这个人时常会搞出一鸣惊人的事情来,甩开市局单独让曹海去处理,没有缜密的计划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我现在担心的倒是那个叫东方的人的背后,他的水到底有多深……” 冰瑶锦说:“从目前的情况分析,他卷进豪雨林的案子倒实属偶然。” 吴天昊斜着眼问:“你就这么肯定?!” 冰瑶锦看了看吴天昊,不敢往下说了。 吴天昊继续说:“你这次去富达,尽量争取毛所长他们的支持,我顺便再去省厅里去请求他们的增援,一个作家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不是一直说天罗地网吗?!” 冰瑶锦说:“许多事情一直是个迷,每天猜谜的时间都不够。” “什么意思?”吴天昊不解的问。 “我是说,里面又插进了老贾与他的老婆肖玉珍;而那个聂姓女人又是巨人集团的,所以我每天都在猜谜。” “静下来我们排排,我倒不相信,会有那么复杂!”吴天昊抹了把脸。 轿车驶进了省城主干线,吴天昊对司机小王说,把他送到省政府,然后再送冰局长去富达镇。 吴天昊熟门熟路地走进了路勇奇的办公室。 一个省府秘书长的办公室是不容易直接进入的,而吴天昊不同,秘书长办公室的人员知道他是“老板“的重要人物,虽然他只是下面一个地级市市长。 吴天昊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这是他的一贯作风,他“小李、小张、胖子……”的热情招呼了一番,拍拍这个肩膀,握握那个手,然后朝大家招招手就进秘书长的屋子,当然,有小张小李或者胖子会抢着给开门。 正襟危坐的路勇奇双手的食指顶着腮帮,好像在思考什么又好像在看什么材料,见到吴天昊的到来,他无动于衷,没有热情也不惊讶…… 路勇奇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对面的老板椅。吴天昊点点头坐了下来。 吴天昊观察到秘书长今天的表情是即复杂又严肃,好在这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 路勇奇取出烟,对着吴天昊摇摇,吴天昊摆摆手,他就自己抽出一支。“一会儿派这个人,我想还会派第二个来,市长亲自来,这倒出乎我的意料。” 吴天昊苦笑了,摇摇头。 路勇奇说:“到底到了什么程度?说说……” “严重……” “严重到什么程度?” “非常严重……” 路勇奇猛吸了口烟。他直盯着吴天昊的眼睛。许久,他默默地站立了起来。 路勇奇手里的烟,已经滞留了超长的烟灰,白色的烟灰卷就像折了腰的白色烟囱,摇摇欲坠,吴天昊看着烟灰,心里复杂迷茫,他似乎是在盼望烟灰的坠落,又像是在祈祷即将夭折的烟灰卷,这个奇异的场面着实让人心焦与不安。 终于,烟灰顶不了了,细白轻微的烟灰淅淅沥沥地掉落下来…… 已经走到落地窗跟前的路勇奇直挺挺地矗立着,不言语,像塑雕像,吴天昊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路勇奇在吴天昊的心目中,无论在现在还是在过去,地位是无可替代的,他的存在对于吴天昊来说是太重要了。所以,这个自负又骄傲的男人只有在这个人的面前才会出现常人应该有的习性与表情。 路勇奇像似果断地掐灭了烟灰,在水晶烟灰缸里使劲地旋转掐了掐……这一切,吴天昊都看在了眼里…… 吴天昊的额头渐渐沁出了汗滴。 这几天,他似乎感觉到有些危机感,但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多少年来,这个仕途得意、对自己信心十足的官员,从来不屈服任何压力,他是个感性又理性的人,确切地说,在处理一般的事物他感性的多,而对于那些所谓的“棘手”的事情,当然会动用“理性”,而他又过于信服自己的判断。应该说,在一帆风顺的仕途中,这一次他开始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而这压力是在慢慢地形成、慢慢地变大、慢慢地影响到他的呼吸…… “跟我详细的谈谈……!” 吴天昊突然听到了对面传来的声音,这个从上司嘴里发出的指令是清晰的,而且带有严厉的口吻。他又发觉,路勇奇的手指间不知什么时候又夹了一根烟卷,而且又拖了长长的烟灰…… 吴天昊抬头看着路勇奇,一向自负的他此刻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路勇奇用夹着烟卷的右手摇摇,“把你所想所知道的都说说。” 烟灰随着他的手的摇摆,愤然地洒落在书桌上,像似白茫茫的一片。吴天昊呆滞着看着他从容地在抽屉里取出一只小巧的东西,打开,声音很小,然后轻轻地在桌子上扫了一遍,烟灰就悉数被吸了进去……原来在是个小小的吸尘器。洗完,路勇奇见他眼睛盯着自己手里的家伙,就笑笑:“小巧玲珑对吗?小日本的……喜欢?拿去!”他将吸尘器给了吴天昊,而吴天昊竟然接受了。他仔细看了看这个像圆珠笔大小的玩意儿,然后又还给了路勇奇。 “哦,我觉得新奇,看看,谢谢秘书长,我怎么敢夺领导之爱呢?” 路勇奇笑眯眯的、不客气取回了吸尘器,放回抽屉。 “人是高级动物,所谓的‘高级动物’,就被理解成为应该搞搞‘阴谋’,否则就觉得枉费了‘高级’的职称……”路勇奇自言自语的说着。 吴天昊在仔细回味着老领导的话。 “我们的许多同志看似非常地保守,创造力极其低下,然而想象力却异常地发达。他们会用自己固有的想象力去观察去认识继而去解释,他的主观意识,总是把人想得特别的坏,特别的复杂,总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把清晰的事情混乱化,这种思维的混乱我想就是所谓的‘阴谋论’吧?”路勇奇说完,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对面的吴天昊,这才想起还没有给他倒茶,就拿起了那台橘黄色的话机:“来一下,给吴市长倒杯茶。” 吴天昊此刻的心情异常地复杂。在路上,他就忐忑不安。那条通往省城的国道,一年中不知道要跑多少次,而这次他就觉得特别的漫长而压抑。 他来这座大楼的目的最清楚不过是他来寻求“出路”的,的确,如今吴天昊是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危机的存在。 一股茉莉花香冲鼻而来,他看到领导的秘书正在将一杯香喷喷的茉莉花茶端到了他的跟前。吴天昊接着杯子,没有忘记说“谢谢”…… 天色似乎已经渐渐昏黑下来,秘书在走出这间屋子前没有忘记打开了灯。 吴天昊的潜意识里,领导的那双犀利的目光正在死死地盯着他。为了缓和一下心情,他对着杯子轻轻地吹了吹,然后沿着杯沿吸了口茶,只是一小口。 “这次老狐狸来真的了……”吴天昊半晌说了这么一句话。 “别把这种语言老挂在嘴上!”路勇奇在嘴缝里飘出了这么一句,声音非常地轻,轻得似乎像蚊子叫。 吴天昊想,称呼李路夫“老狐狸”是对面领导的版权。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天他要去省城的这座大楼前,特地约了他和路边锋谈话告别,他第一次从路勇奇的嘴里听到他用“老狐狸”称呼李路夫。不过既然领导的嘴缝里飘出了这样的话,吴天昊他当然明白了他此刻的心情。 路勇奇站立起来,慢慢地踱着步,方向是朝着吴天昊坐的位置。他边走边说:“我不只一次地说,要谈政治,要有政治头脑,如今,政治这根弦绝不能松弛。我们有时最容易犯的错误就是在顺的时候得意忘形,忘乎所以,要知道,民间有句话说,你在做,天在看。而在官场,你在做,你的对立面在寻找你的突破口。你死我活、你死我活啊……” 吴天昊一边听一边点着头。 路勇奇重新坐回到他的座位上。 “不过,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要开展工作,就会有失误,就有做得不妥之处,及时发现及时纠偏,这才是我们需要看重之处。” “是……是……。” 虽然吴天昊被领导的话一时还没有真正的领会,但是,多年的官场生涯教导他此刻是决不允许开口的,每个字都性命攸关! 路勇奇盯着他看了半天,才把话题转到他觉得真正的话题。 “给我说说那本笔记本……” 吴天昊回到省委招待所时间已经很晚了。晚饭是在大楼里吃的,秘书长因为有事与他打了招呼,由办公室里的老魏陪同。 他一进房间,脱了外衣,就与冰瑶锦通话。 “你那里怎样?” 冰瑶锦显然没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一时语塞,半响才“哦……”了一声。 吴天昊倒也不着急,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 话筒里终于等来了冰瑶锦似乎缓过劲来的信息。“哦,市长,我刚刚回来,没想得您会来电话……” 吴天昊还是不慌不忙地重复了一句:“我想问,你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冰瑶锦回答:“时间紧迫还没有什么进展……” “那就交代一下他们,包括毛所长他们,你明天立刻回雄松!” “什么……”显然电话那头的冰瑶锦吃惊不小。 “回去,我们耽搁不起了,还是从李伟的身上下功夫。摸清那本笔记本的全部情况,要做最坏的打算……” 电话那头传来轻轻的“嗯……”的声音,吴天昊继续说:“豪雨林用自己的一条性命换得的笔记本显然是要我们命的,我们还这样的优哉游哉。懂了?” 冰瑶锦马上表态:“是,市长我明白。今天晚上我就赶回去……” “不用了,也需要方式方法。好好睡一觉,明天马上投入。” 冰瑶锦:“是!我想,马上与看守所的老吴打个电话,让他……” 吴天昊马上打断她的电话:“这个,我不管,我想你会做好的。” “明白。”冰瑶锦此时的口吻坚定而有底气。这时,吴天昊这才有点放心了。因为他非常地理解他的部下。 冰瑶锦在那张席梦思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刚才领导让她“好好睡一觉”就像紧箍咒般绕絮在周围。她又回忆了一回刚才与看守所的老吴的电话,想仔细琢磨一下有什么话不妥的地方,或者那位“老吴”是否真正的领会了她的意思。然而,据她对老吴的了解,她想老吴应该会正确领会她的意思。都是一会,她又担心了起来,她突然后悔自己没有直白自己的真正意思,但反过来一想,这又不符合“官场的习俗”,再者,如果说了太直白,以后万一有个什么麻烦,这就直接成为了证据,所以绝对是不符合常理的。 还是睡不着…… 冰瑶锦索性将刚刚与老吴的对话清清爽爽地清理一遍…… “喂,是老吴吗?” “是,您是冰局长,您好冰局长!” “哦,不简单,连我的声音也听出了?” “当然,您的声音我哪能听不出来呢!” “谢谢老吴,我是请你帮助我的。” “冰局长,您是领导,说这样的话我收受不起啊!” “老吴,你身边有没有人?” “哦,没有,我在办公室里,就我一个人。” “好吧,我有些话想与你沟通沟通。” “您不要客气,有指示我是不折不扣执行。” “老吴啊,你这样说我很感动,虽然我是领导,可你是直接受司法局领导的,所以我有些话还是有顾虑的……” “冰局长,您要是再这样说,我真的收受不起了。” “好吧,既然你老吴这样信任我,我就说了。” 冰瑶锦觉得这个圈子是值得“绕”的,因为,这就像“铺垫”,会使后面的“汤圆芯子”自然而然地流出来。 “老吴,是这样的,关在你那儿的李伟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巨人集团的。” “是是。他可是个要犯,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是吗?冰局长,我看过资料,他不是那个嫖娼吗? “哦,是这样,我们是在嫖娼现场抓获他的,后来,巨人集团来报案说他有巨额受贿嫌疑,所以性质就变化了……“ “哦,是这样!对不起冰局长,我不了解这些。“ “这不能怪你,是我们没有及时地更改他的资料。” “好,我明白了。您是否需要我做点什么?” “哦,是这样老吴,我正在外地办一件特大案子,而李伟不仅查出来有巨额受贿、还与这个大案有直接的关系,所以,现在的他,不是个普通的案犯了……” “局长您是告诉我这个……这样局长,明天您派人来补办手续,我们马上采取措施,将他转移重犯牢房……” “不不,老吴,你没有领会我的意思,我想说……”冰瑶锦的话戛然而止。 突然停顿的对话使两个话筒间一阵肃静。冰瑶锦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她其实对老吴的这段对话是没有过充分的准备的,老吴到底不是她直接的手下,所以说话的方式方法还是需要认真斟酌的。 “冰局长,您还是直接说吧!我会坚决执行您的指示!” “老吴,你这样我真的非常感谢!我是这样考虑的。李伟这个人是有背景的,巨人集团吗!我是不应该与你这样说的,正因为你老吴我也不把你当外人了。这个人与我们这个要案有特殊的关联,而他又是巨人集团的,而巨人集团你应该知道,我也不需要多说了,所以要使他开口交代,不采取一下非正常的手段是不行的。” 冰瑶锦好不容易说完了已经触碰她底线的这段话后,就故意地停顿了下来,她想试探一下老吴的反应。但是要命的是老吴那边是寂静,一种非常害怕的寂静。 冰瑶锦的头有点发麻了,正在这时,话筒里突然有了老吴的声音:“对不起,冰局长,我大概老了,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我是这样理解的,您看对不对?” “不,老吴,你也许是曲解了我的意思。因为你是看守犯人的,是懂得犯人心理的,其实我是在求教你,像这样的犯人应该怎样让他开口说实话,就这个意思。” “哦,我理解了局长,就是要让他赶快屈服,是这样吗局长?” 其实,这一溜儿的对话都很顺利,但是没有完美到底,就是最后一句话给破坏了,这老吴还是没有收到最后。 “我没有说过什么‘屈服’,这可是你老吴说的。” “对对,是我说的,啊呀,冰局长您应该知道的我是个笨嘴笨舌的人。真不会说话!” “好吧老吴,就这样,我想我回来提审这个人的时候,他会有变化。” “我明白了!” 冰瑶锦回忆完了这段与老吴的对话,应该说心里稍许有了点平静,她觉得基本上没有出格的地方。而老吴在于她来说,虽说不上了解,但是印象还不坏,他既然说出来“屈服”,那么说应该是理解了她的意思了…… 第22章 屈蠖求伸 吴天昊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都市夜景,而在房间内一点的噪音都没有,他不由得敲了敲裱着漂亮壁纸的墙壁,惊叹它的隔音效果的优良。他又想起自己住的别墅房间,当时怎么没有想到“隔音效果”这个问题,因为他时常在午夜被一群“富二代”的镖车噪音所吵醒。 突然房间里的电话响了。 他听到服务台小姐告诉他,秘书长已经上了电梯来他房间了…… 吴天昊猛的丢下电话,快步走向门口,想去电梯门请去迎接秘书长,他想,他应该在秘书长出电梯门的一刹那,当电梯门徐徐开启后,秘书长一眼看到的是他……可是…… 吴天昊拉开房门,眼前的一幕是路勇奇已经笔挺地站立在门口了…… 路勇奇装作惊讶的:“我摁了电铃?” 吴天昊嬉笑着:“我想在秘书长到来前,去电梯口迎接,想不到我还是慢了一步,不够完美不够完美……” 路勇奇点点头:“哦哦,是吗,我还以为我摁了电铃,其实我确实是没有摁,这样就恢复事件的本来面目,应该还原事实的还是要还原事实……”他边走边脱外套,吴天昊连忙接手去接,秘书长边脱边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路勇奇自己先坐上了靠里面的那张沙发上,然后还是沿用他一贯的作风,用眼神示意吴天昊坐下。 他掏出一盒烟,吴天昊一看是“小熊猫”,虽然吴天昊偶尔地也抽烟,却他从来不缺烟,也从来不需自己掏钱去买烟。所以他的办公室的某个柜橱里有整条整条的好烟,包括像这“小熊猫”,据说是邓小平喜欢的牌子,所以就在官场里普及了起来。那整条整条的“小熊猫”吴天昊是记不得是谁送的,然而像这种区区小事他是不会去刻意去记得,虽然听说这种烟的价格不菲。而使他现在懊悔的是他怎么没有想到来的时候带他几条,送上他的心意,虽然也许秘书长与他一样,烟也是不用花钱的,但是万一领导很在乎这些呢?!总之,“送”终归比“不送”要好…… 正当吴天昊在开“小差”时,路勇奇在拼命的找烟灰缸,看到吴天昊木木的站在那儿的样子,路勇奇生气的说:“哎哎,呆着干嘛,找找烟灰缸……” 吴天昊这才如梦初醒…… 吴天昊一坐下,路勇奇就问:“你好像有心思?” “没没……”吴天昊用手抹了一把脸。 路勇奇抽出一支烟,吴天昊识相地接了烟并自己点上。这时路勇奇说“对了,这样我才能踏踏实实地抽烟了,在人家的房间里,同流合污才能抽得痛快!” 吴天昊笑了笑。 “这么晚了,秘书长还来我这里?……” 路勇奇猛吸了一口烟,接着用了劲,将还有一大半的烟死死地掐灭在烟灰缸里,见此情景,吴天昊也赶快将刚刚吸了一口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路勇奇又抽出一支,这回,他没有客套的示意吴天昊抽不抽,一旁的吴天昊说不出是尴尬还是有点胆怯。 这回,路勇奇是慢吞吞地吸着烟。等到“烟雾弥漫时,他好像纯心在制造这种氛围,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满意的掐灭了烟卷。吴天昊看着在一切,他似乎刚刚知道,秘书长的烟瘾是异常的,因为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这样表现。 路勇奇喝着吴天昊给他从冰箱里的饮料,喝了一口,皱着眉放下。 “让服务员拿点茶叶来。”路勇奇几乎以命令的口吻说。 吴天昊急忙打了电话给服务台。 当喝了几口热乎乎的茉莉花茶后,路勇奇的心情似乎才平静了下来。他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用手重新将眼镜戴好,盯着眼前的属下,许久许久…… “中央最近的防腐的力度非常非常地强……”路勇奇一字一顿的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吴天昊认真地点点头。 “在这关键的时刻,你应该掂出其中的分量!” 吴天昊的头渐渐低了下来。 “省常委会这个星期开了两次会,每次都提到了防腐的问题。现在都在急于抓典型呢,可以换取政绩。你们一个地级市倒正符合,一个地级市,充其量是个营级,在玩‘军棋’时是不会留恋的,何况现在可以保全师长军长直至司令们的‘安全’,何乐不为呢?!” 听了秘书长的话,吴天昊顿时紧张了起来,他为了掩饰紧张的心情,站立起来,拿起秘书长的花茶杯子去续水,在屋子里兜了一圈,竟然找不到水。这一切,都被路勇奇看在了眼里。他喊住吴天昊,指了指茶几上,原来热水瓶就在茶几上,而且非常的醒目,显然,连吴天昊自己也觉得失态了。他不好意思的过来想取热水瓶,但被路勇奇抢先将杯子拿了过去。 秘书长又示意他坐下,从裤兜里摸出了一张纸,展开,看了看,然后看着吴天昊说:“这样,我问你答……” 吴天昊看着秘书长手上的纸,不说话。 “‘4。12’的那些拆迁户,据说每年的两会期间都会去北京上访,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吴天昊答:“市信访室专门有一个小组来处理此事,只要北京一个电话,就去找他们回来。” 路勇奇说:“说话轻飘飘的,我所了解的是,这些人每年将上访作为旅游假期,三月份,正好是春天了,去北京旅游,游乐够兴致的了,就去上访,知道你们会派人去,就准备好了去的飞机票、宾馆住宿发票等着你们去报销,你们的人与他们在宾馆会和,然后等‘两会’开好了,就陪同他们一起回来。我听说他们还有良好的默契,你们的人都知道他们住在哪个宾馆,连故宫的门票都给报销了?” 吴天昊苦笑的说:“没那么夸张,给他们住宾馆,报销来回机票是有的……” 路勇奇说:“不能彻底的解决吗?” 吴天昊回答:“秘书长,这里面太复杂了,牵涉的居民又多,闹事的只是一小部分,但是实在是没有好办法。” 路勇奇脸一板:“好办法是精心研究出来的,这样子,给我们党我们政府多少负面的影响你们想过嘛?在老百姓那里造成了多少坏的影响?!” “是是,我们应该好好研究研究。” 路勇奇眼睛“瞟”了下纸条,“那个‘红星化工厂’事件怎么拖到现在……” 吴天昊听了,不由得摘下眼睛,用纸巾擦了擦:“这个……这个牵涉到‘巨人’……” 路勇奇不解地问:“他排污与‘巨人’有何相干?” 吴天昊苦笑着,“‘巨人’控股着,要是处理的话,处理的就是‘巨人’……” 路勇奇眼睛“吧嗒吧嗒”地眨着,好像有点听不明白。“怎么什么都与他的公司关联?” 吴天昊两手一摊,耸了耸肩…… “那也要有相当的措施,你们松雄成了‘巨人市’了?”路勇奇似乎有点调侃的口吻。 吴天昊捋了捋下巴,心里想着:“这句话说得对,本来就是嘛……” 路勇奇突然问:“你是怎么想得?啊……” “怎么?……”吴天昊觉得突兀,眼睛在求得答案。 “我是说,你对这些问题是怎么想的?这么多年了,难道真的成为老大难了,不能突破了?”路勇奇一字一顿的说。 吴天昊摇摇头“积重难返啊!本来想拖拖,也许会被时间洗刷干净,谁知道越拖包袱越重……” 路勇奇听到这里,站起身,手背着。这时,吴天昊才看见,他的那张纸是张4k纸,从朦胧的字迹看并不是手写的,而是打印的。吴天昊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他知道,秘书长是从来不糊弄电脑什么的,也无需打字什么的,那么,这个打印的纸是谁给搞的呢?!吴天昊突然对这张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且竭力想知道在这张纸上还有什么“精彩”的内容…… 吴天昊的心里是太明白不过了,雄松的所以一切“情况”应该说都是与“巨人集团”沾边的。而“巨人”是他秘书长的家族主要组成部分。对于这个看来似乎“棘手”的问题或者说是“现象”,他秘书长的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吴天昊自然说对付应该“巨人集团”相关的事处境而心不乱,正是因为这“上面”有秘书长“顶着”。几十年的官场混着,这一点吴天昊以为比什么都重要。平时,在处理棘手的事物时,他都会这样的考量:这件事自己是处于什么“位置”,“显眼”吗?“前后”有人吗?这个对于他来说,就是所谓的“官场宝典”…… 第23章 荆棘载途 吴天昊的眼睛始终紧盯着路勇奇的背影,他在揣摩这个在他心目里比他还厉害的官场老手的手里还有什么牌?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 路勇奇的转身是突然的,连吴天昊也觉得没有做好思想准备。 “豪雨林的尸体还没有处理?” 因为没有什么准备,吴天昊“哦……”了一声,也木然地站了起来。“他还没有签字。” “他是谁?” “就是……”吴天昊本来想脱口“老狐狸……”一想到刚才,就即刻把那三个字吞了回去。 “李路夫?”还是路勇奇把李路夫的名字说了出来。 吴天昊点点头。 “为什么?”路勇奇问。 吴天昊摇摇头。 “哦,是这样……”路勇奇自言自语的坐回到沙发上。 “他为什么不签字呢?”路勇奇还是逼问。 这回,吴天昊没有回答。 “那么,为什么偏要他签字呢?”路勇奇还是在发问。还没有等吴天昊有任何回应,他突然摆摆手:“我知道了,因为豪雨林是他的秘书长。……这个你们做的对。” 说完,路勇奇低头又看起那张纸来,看完,他抬起头对着吴天昊瞧了半天:“他会不会有什么行动?……”他像似对吴天昊发问还像是自言自语的。 此时的吴天昊不敢随意发表看法,他也紧锁着眉头像似在思考。 路勇奇又站立起来,他还是沿着刚才的行走“路线”踱起步来……“其实,真正的危机应该在这里,要是哪天随便什么法医一检查,就真相于大白了……不费吹灰之力……” 吴天昊听到这里,心脏似乎也有点撑不住了。秘书长说得对,这段……自己怎么就这样轻易的疏忽了呢?!吴天昊自己在责怪自己…… 屋子内的空气似乎像要凝固似的,还夹杂着些许两人因为喘气的粗气声。吴天昊不知这是从自己身体里还是眼前的领导身体里,他的脑子开始失去了刚才之前一直保持的稳定与正常,继而开始混乱起来。 等路勇奇转过身,吴天昊发觉他的脸色有点变色了,神情异常的严峻,就像铁板一块!这是他吴天昊从来就没有看见过的神情! 路勇奇在回到沙发位置、然后一手扶着沙发背,然后再缓缓地坐下,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吴天昊。 “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听清楚吗?我用了‘坐以待毙’这个词!” 吴天昊倾起身体,从秘书长的位置面前的茶几上,从烟盒里取出了一支烟,然后四处找打火机,路勇奇开始不明白他想干嘛,直看见他的手在比划打火机的模样,才指着另外一角放着的一只黑色的打火机。显然,此刻的吴天昊的心情是何等的紧张。 可不!他用打火机点烟的手在微微颤抖……这一幕被路勇奇清楚地看在了眼里。 等他一坐下,路勇奇就严厉地小声的说:“市长大人开始害怕了?” 刚刚沾上嘴唇的橘黄色过滤嘴又被吴天昊拿了下来,当然,他的手还在微微的颤抖。 “有空去体检……” 吴天昊不明白:“什么?……“ 路勇奇说,“你的手在抖!” 吴天昊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强颜欢笑地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他抽了两口烟后,就掐灭了。然后恢复他正襟危坐的姿势。 “给我说说你的想法。”路勇奇尽量用平静的口吻与他说。 “秘书长你知道,李路夫现在就是不想见我。” “连常委会也不开了?” “我是说,他不想单独与我接触。” 路勇奇的眉毛又紧锁了起来。“怎么还不明白,单独与开会有什么区别,你还想李书记跟您说说掏心窝子的话?” 吴天昊摇摇头。 路勇奇继续说:“有些话在常委会上说比私下说效果要好!你完全可以在会上,或者让老贾在会上、他不也是常委吗?直接请示他是否可以处理豪雨林的尸体。你们这样捂着掖着倒不打自招。他是市委书记,照例,完全可以让公安部门去处理吗……” “是啊……”吴天昊想,秘书长说得对啊!这等事情当然应该有政法部门去处理,他市委书记是无需直接去管的。他在自责,以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路勇奇又突然说了一句:“我们应该行动了!要把主动权拿过来!” 这话语,此刻在吴天昊听来,有点“荆棘载途”的味道。 但遗憾的是,秘书长的“行动”一词他吴天昊还是没有真正的“领会”。 当然此时此刻乱插嘴是最忌讳的,最得体的做法还是沉默,等领导的意图清晰了再发表还为时不晚。 哪想到,路勇奇突然说了一句足够让吴天昊“心脏骤停”的话语—— “把华鸣交出去!”路勇奇的语调很坚定。 而吴天昊此刻绝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对视着对面领导那坚定的面容,相信自己的耳朵是没有听错。 “怎么,他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不够吗?” 吴天昊尽量地让自己平伏情绪。“我有个问题想请示……” 路勇奇似乎猜到了他会说这句话的:“说!” “华鸣可是……” 路勇奇马上制止了他的话。“华鸣是一个裸官,贪得无厌,这是中央纪委一再追责的腐败官员的形象,雄松这些年来的几大事件,哪一件与他脱得了干系?这个人吃喝嫖赌的,只要想查他,一个晚上的功夫就可以收集起几百张材料,难道不是明明白白地是上帝送给我们的突围口吗?!” 吴天昊这时才如梦初醒。 是啊!华鸣他这几年占着与路家的交情,做事是有点过分,甚至于肆无忌惮的。可是他对这个小团体是忠心耿耿的,要说“交出去”是个绝妙的招法,因为那几件有影响的“事件”件件与吴天昊他脱离不了干系。 “懂了吗?” 吴天昊马上表态:“秘书长真的高明……” 话没说完,就立刻受到了秘书长的呵斥:“什么高明不高明的,这样的腐败分子早就应该动手术了!” “是是,对对……” 路勇奇看了看表,然后站起身,看来他像似准备离开的样子。“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用我说了吧?” 这次吴天昊的反应还是够快的:“我明白,我马上去物色人给省纪委写举报信……” “匿名的就可以了!一式两份,给政府办公室也来一份,我的审查人选在昨天就已经物色好了。” 听了秘书长这些话,吴天昊真的是哑口无言了。 原来眼前的对于他来说可以威慑到他的,也可以说是唯一的领导,他的身手彻底的让原来就有自命不凡的他真正的感觉到“五体投地”的真正含义。 路勇奇慢吞吞地走到门口,他把烟落在了茶几上,吴天昊其实是看见了,但他没有去提醒秘书长。因为在此刻,任何一个不合时宜的动作或者言语都是会犯致命的错误,这点,他觉得自己应该比华鸣要高明许多了! 路勇奇的一只手刚刚上了门手把,突然又返回,他回过头,对吴天昊说,“明天我约了林厅长,你九点半来我办公室,讨论下通缉令的事宜。” 吴天昊这时才有点“恍然大悟”或者说是“豁然顿悟”,因为他这次来主要是请求秘书长关照请省公安厅协助发一个追捕东方的通缉令。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路勇奇拧开了把手,径直朝电梯门走去。 按照平常,到了送秘书长这个环节,吴天昊总会殷勤地走在前面,点头哈腰说不上,但他起码会欠身地引领领导,并同时说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然后礼貌客套地与领导告别。然而今天,有些事确实、实在是太突然了,不说一点思想准备没有,简直是氢弹导弹原子弹的轮番狂轰滥炸,使本来应该是比较好使的脑袋瓜子突然的“死机”了,以至于等待领导进入了电梯,自己也没有说上一句至少是礼貌性的语言。但是,没有!一句话也没有!这让吴天昊很长时间以后还是懊悔! 是啊,电梯门徐徐地关上,领导与他门里门外的隔离了起来,没有说话,也记不得当时的各自表情,只是大脑一片空白…… 第24章 采花能手 华鸣的电话里传来了曾经让这位花花肠子记忆犹新的、嗲嗲的、带点嘶哑的、伴着吴侬软语…… “是……是谁啊……?” 华鸣听到了这个声音,心脏似乎骤停了一下! “是我,我是雄松市的华鸣。” “谁呀……我怎么觉得不认识你呀?” “啊……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一年前那个晚会上,我们不是谈论甚欢……”华鸣想竭力唤醒这个难得的尤物的记忆。 “你真正的逗呀,一年前的晚会啊,你以为我是个记忆达人啊?我脑子是很不好的,真的,别说一年前了,就是一星期前,我也会忘记的,真的,我的记忆就是不好……”嗲嗲的、带点拖音、慢慢地……然而,这对于华鸣来说,他是很欣赏的,他喜欢这样的情调。 “尤美,真逗的……应该是你这个尤物。你把我忘记了,可我却时时刻刻都把你记着呢!” “是吗?真不好意思,我还是想不起来。” “尤妹妹,不急不急,我知道你的交际广,接触的人多,记不起是正常的。” “可是,可是你既然有我的电话,还叫得出我的名字,那我应该记得起你,可以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嘛?” 这话华鸣可不爱听。我火急火燎的,浑身热血沸腾的,而你却温吞水似的,还要“一些时间”,他华鸣可“不干”了……华鸣确实是一个“采花能手”,具有很高的“采花造诣”,所以他只需要使一个小小的伎俩,随便你小丫头有三头六臂是逃不过他的手心的。 “尤妹妹,你还记得那首歌吗?‘只是因为在人群里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华鸣停住,没有再往下继续“朗诵”,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嗔怪声:“干嘛啊,别停呀,继续呀……” 华鸣私下笑笑,他正等待着她的这句话,因为他太了解女人了:“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田……” 电话那头突然尖叫起来:“啊呀,你真坏,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那是王菲的歌曲‘传奇’啊……” 可华鸣决然不理睬她,索性用歌喉唱了起来:“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未走远……只是因为在人群里多看了你一眼……” “太好了,太妙了,哥哥……啊,你叫啥啊?” “华鸣,记住了?” “恩,华哥哥呀,你真有艺术细胞。我佩服透了!” “是吗?那比你舞蹈演员可就小巫见大巫了、关公舞大刀了、饭店门口摆粥摊了……” “你呀真坏,知道吗,人家已经一年没跳舞了。” “是吗?那练功可不能停止啊,否则,身体就要变形的哦……” “是变形了,哥哥想看吗?” “当然想哪,宝贝你在哪儿?” “你叫我什么?” “宝贝啊,不是我的宝贝?” “你……真坏!……” 华鸣用手掌往自己的脸上捋了一把,好像尤美这个尤物就在眼前。“宝贝,你在哪儿?” “我啊……我……本来不想告诉你,而现在,我就想告诉你了……” “快说,我好想知道啊!” “我呢,现在在西北酒店。” 什么,这世界还真有这么蹊跷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巧,这么巧! 华鸣顿了顿神情,尽量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那么就麻烦尤小姐来1550房行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小会,接着就是嘻嘻的笑声:“怎么会呢,你也住在这里,我怎么没有见到你?” “哦,我明白了,你在这里包房了,是谁给包的?” 电话那头显然是不高兴了。“我自己包自己不可以吗?” 华鸣马上转化话题:“哦不生气不生气,来吧,哥哥真的想你想在了心田里了!” 尤美似乎平息了:“那么,等我啊!” “当然……噗……”华鸣还不忘在话筒里弄出“香吻”的声响。 华鸣这位情场老手,“女人”是他的至爱,这是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作为副局级的干部,照例应该在行为语言上谨慎收敛一点,但他经常地我行我素。据说他与接发妻子已经近十年没有了性生活,而他的妻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对他什么不利的举动发生。有人曾经这样评论他们的夫妻生活,一个掌握了家里的经济大权,一个风流倜傥,互利互惠,所以让华鸣练就了一付赤身金胆。 可是,人说物极必反,什么事情做过了头,那么危机就会随时而来,看来,这个西北酒店也许就会成为华鸣糜烂生活的结点! 华鸣尽情享受着尤美那犹如能够在凝脂般肤体上能够掐出鲍汁的皮肤,他的那双不像男人、与女人同样细腻的手游离在那尤物的肤体上。大概是他的脾性所致,他的手不慌不忙,形体优美的摩挲在那优雅曲线的造型里。尤美的身材实在是完美无缺,华鸣舍不得马上就结束这难得的销魂时刻,他需要的细细品味,细嚼慢咽、甚至于统统咽下食道,连毛发也一根不留…… 突然一个女人的面容出现在华鸣的眼前,是林娜! 是幻觉还是怎么地?…… 华鸣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应该说,在今天以前,这个有把年纪的“花花公子”总是青睐于那个神情严肃正襟危坐在荧屏前,为全市几百万人所熟知的女人。他觉得林娜应该是女人中的极品。可是当他“品味”到了尤美这个尤物后,将自己的判断决然否定了,真是极品中还有极极品,无止境啊! 尤美的纤细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华鸣那稀疏的毛发,华鸣急忙阻止了她:“宝贝,已经没有几根了,别在我的阵地上搞大屠杀啊!” 尤美被他逗得大声笑了…… 调情总是愉快的。 但终点总是要奔主题啊! 华鸣按照一个中年男人的习惯对着细嫩的身躯压了上去…… 大概是激动“过”了,也许是身躯疲惫,大概是幸福来得太快,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也许是自己身体之下的那款肉体实在娇嫩无比,华鸣的“武器”竟然“卡壳”了。他开始冒汗,身体也有些颤抖,他自己用手去补救,由慢到快,由浅至深,可是无济于事。这类的“事故”与林娜苟且时也偶尔遇见过,但是,只需林娜稍微的“调试”后就会恢复正常。可是今天…… 华鸣越着急而那玩意儿越不听使唤,额头上渐渐沁出了汗滴,有一滴偏偏滴落在尤美那滚圆挺拔的乳房上,汗滴在尤美的肌肤上,慢慢的蔓延开来,形成了一个漂亮的弧形,可见这滴汗珠的“分量”! “怎么了?……”尤美发出了娇滴滴的声音,等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就毫无顾忌的接过了华鸣的手,想帮助他“重振雄风”……可是谁能想得谁能想得……竟然一切无济于事! “亲爱的,你大概太辛苦了,休息休息,我给你按摩按摩……尤美温柔的将华鸣从自己的身手揣了下来,然后拿起纸巾轻柔地为他擦去汗滴。 面朝天花板,华鸣非常地沮丧,他莫名地产生了从未有过的自卑感。也许是老了,就像一个落了全部牙齿而面对鲍鱼而无法咀嚼所产生的痛苦!他又想到了林娜,曾经有两次,也是遇到了这样的事故,但是经林娜的妙手回春,都顺利地履行了职责,而尤美的“手势”也不赖,华鸣他是感觉到的,可是却没有得到林娜所取得的效果,这如何解释呢? 华鸣独自在为刚才的一幕寻找原因。这时,尤美有点不愉快了:“怎么了?丧气了,这算什么事啊!……” “恩……是磨合不够磨合不够……”华鸣喃喃自语。 “什么磨合,你连气力都丧失了,还磨合呢,真是的……”尤美的小嘴歪歪了…… 华鸣马上去亲吻尤美:“小宝贝,是我不好我不好,我会加倍补偿你的!” “谁要你的补偿!”尤美一转身,将后背留给了华鸣。 “尤美,你告诉我实话,为什么长期包租酒店?”华鸣将自己的前胸紧贴着那尤物的后背,右手顺势绕过去抓着她的乳房,轻轻地揉搓着。 “我不是没地方住吗?” 华鸣这才想起尤美是苏州人,一个地道的南方嗲妹妹。 “我猜也是。相见恨晚相见恨晚啊。是我不好,没有及时的照顾你。好了,你颠沛流离的生活马上就要结束了,我明天就回雄松,让巨人集团给你一套别墅,按照你的意愿装修,然后……” 尤美突然一转身,手指按在了华鸣的嘴唇上,“然后我就成为了你的情妇,被你包了!” 第25章 大祸临头 华鸣实在是没有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迷茫之中刚刚想解释什么。尤美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她紧紧地拥抱起这个已经谢了顶、肚子也已经耷拉了的男人。“其实我早已经盼望有这么一天了,你知道,像我这样一直飘零的姑娘多么需要自己有一个家啊……”华鸣感觉到她有泪水出来,看来是感动了她。 这次,尤美没有懈怠,大概是心理阴影还是什么的,华鸣没有感觉到舒服,倒反而皱起了眉头。“又怎么了,我做的不到位?” “不不,不是你的问题……等等……”华鸣突然想起来什么,他一咕噜翻下身体,赤身露体的又跑到会客室,从皮包里找出一颗蓝色的药片,匆忙地用温开水吞了下去。又急忙奔回到床上。 瞧着他让尤美不解的行为,尤美眼睛直瞪瞪地望着他。 华鸣微笑地对她说:“十五分钟十五分钟知道吗,说明书上写着呢……” 尤美好像明白了:“是‘伟哥’?……” “对,就是那玩意儿,我是第一次尝试,都说效果怎么好,马上就可见分晓了,哈哈哈……” 的确,这颗“伟哥”在华鸣的皮包里藏了许多日子了,想不到在今天的关键时刻派上了大用场! 果然,药效起来了,华鸣变得无比的激动。他感谢“伟哥”,是它的“及时雨”化解了这个本来非常注重自尊心大男人的尴尬,维护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华鸣急剧地抽动着,他觉得这神秘的药丸不仅犹如说明书上所承诺的一样,而且他觉得还意外地给他的“武器”增效了“质量”与“重量”,不仅“重振雄风”,而且为他挣得了荣誉! 尤美的身体开始扭曲了,她跟随着华鸣的节奏轻轻地扭得像一条美女蛇! 华鸣听懂了尤美发出的是呻吟……一在他听来是一种带有旋律的呻吟,多么美妙多么诱惑人,他多希望这一刻永远地持续下去,永远地…… 华鸣突然觉得自己的腰部有点火辣辣的,他瞥眼一瞧,见尤美的指甲几乎要掐掉他的皮肤了,他明白这个女人已经在兴奋的快感里了…… 就这样就这样,一阵犹如黄果树瀑布似的、汹涌澎湃的激流涌了出来,给他带来的是如坠入万丈深渊而如梦如景的高潮快感,他口干舌燥,豆大的汗珠伴随着口水与相似眼泪一样的所有水珠一起磅礴而出! 华鸣捧起尤美的脸,深情地说:“宝贝,谢谢你!”这是华鸣在“完事”后第一次对女人作这样的“感谢”。 有电铃声音?! “会是谁?是谁?!” 华鸣对着同样茫然的尤美问。 他急速地穿戴好,并不急于去开门,他在思索着这敲门人会是谁? 明显的,那敲门人不耐烦了,开始捶打木门了。从声音里判断,好像还不是一个人。华鸣开始紧张起来。他示意尤美要穿好衣服,待她衣冠整齐了后,他才走到了门口。刚刚拧开门锁,就急速地冲进了三个彪形大汉,着实让华鸣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三个人两个直冲卧室,两个一人一边架住了他,他木然地望着这两个陌生人。 卧室里传出来尤美的尖叫声音,随后一记响亮的像似耳光声,“你们……你们是干什么的?!” 华鸣刚刚想再次责问,却被那两个人推进了卧室。 进了卧室,他看见尤美的头发被一个男人揪着。 华鸣再也忍无可忍了,他呵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我要报警了!” 话刚落音,一个巴掌扇了过来,华鸣顿时感到面颊火辣辣的,他还来不及反应,一阵拳打脚踢犹如暴风雨般掀来……华鸣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只有一小片一小片的红晕在眼前时有时无的闪现,结合那热热的、又有点腥味的感觉,华鸣知道自己的脸部出血了,他已经无法支持了,便瘫软了……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华鸣使劲最后的力气问。 那人揪起了他的衣领,华鸣竭力睁开眼,朦胧里他瞧见了一个国字脸,蛮横而凶狠。“你们要钱吗,我给,皮包里有钱,全部是你们的,请求你们不要再伤害我们了……” “你们这对狗男女,知道吗,尤美是我的老婆,你干我老婆,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什么,尤美是他的老婆,这点,绝对是出乎华鸣的预料。 他转过头去看尤美,见尤美低着头,明显没有任何的惊讶,那怎么可能是这个暴徒的老婆呢?华鸣实在是想不通。 听口音这些男人有明显的东北口音,而尤美是南方人,一个娇小玲珑,一个五大三粗,怎么也不会与他们联系起来。华鸣的大脑急速地转动起来,他迅速做了几个“假设”…… 真的是与尤美有关,也许并不一定是夫妻或者情人关系。从他们这么目标准确这一点看,可能性很大,那么本来就是个陷阱?本来就是设计好的“局”,但要让他相信是与尤美联系在一起,是有点困难的! 有一点华鸣的内心是非常清楚的。 他到底是“老江湖”了…… 他觉得自己的确是遇到麻烦了,而且麻烦不会小。华鸣的内心迅速盘算着,当务之急是应该迅速摸清这些人的来历。 这些年来,华鸣不但在官场里如鱼得水,同时在江湖里,他也交了几个有“黑社会”背景的“朋友。 这里值得论证的是,华鸣这个人,一个具有硕士学历的知识分子,在他的“人格命脉”里,具有明显的“双重人格”,所以他了解“黑社会”犹如了解“官场”一样。正所谓“黑白社会一统吃”! 华鸣初步做出来了判断,这些人肯定会有“黑”的背景,理由是,从目前的判断结论,要是“小混混”是不会被像尤美这样的人所接纳的,而且从进门到暴打这一系列的行为看,他的判断是准确的。但面前的当务之急是自己应该马上拿出应付的方法,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喘过了气再收拾这些人也不晚。 要说,他华鸣也不是吃素的,在与巨人集团的合作中,他也是与黑社会有染的。 华鸣竭力地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他梳理了一下自己几乎被撕烂的衣服,并随手拿了一块尤美刚才不知在擦什么的白毛巾,在脸上擦拭了血迹,然后,他深深换了口气:“几位兄弟,我还是想问问,你们到底要让我干什么?” 听了他的话,其中的一位走到他的跟前,招呼旁边的两个人搀扶他起来,让他坐到了椅子上。他马上断定,这位就是“老大”了。华鸣瞄了下“老大”,只见他面色乌黑,板刷头,极小的眼睛,倒挂的眉毛,几乎没有了脖子,背有点驼,手掌很大,看来刚才那即刻让他的面颊被扇得麻木的人就是他! 与此同时,老大也让手下班里把椅子坐在了他的对面。 老大回答:“让你干什么?!” “啪!”又一记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 华鸣捂住脸,眼神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你搞了我的女人,还端着官腔……” 华鸣急忙解释:“我和尤美在一年前就相识了,我真的不知道她是你的爱人,要是知道了,我是不会与她见面的。” 老大听了,问尤美:“是一年前就认识的?” 尤美似乎点了点头。 “哦,是老相识约会啊!” 华鸣听了,大概思路已经被搅得六神无主了,竟然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老大的讲法。 “你们……既然你睡了我的女人,那我们得好好讲讲条件了……” 华鸣已经知道他要与他谈条件了。但是他还是想抵赖一下,因为他们到底还是没有“抓奸在床”…… “我……我只是与尤美谈谈话而已。” “谈话,还……还而已……”老大边说边看了看他周围的兄弟,几个人“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老大手一挥,其中一个人走到离床不远的一个小柜上,将尤美的小包取了过来。 老大当着华鸣的面,将皮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巧的黑色机器。然后又将小皮包的正面给华鸣看:“瞧见了吗?这个小洞洞……” 华鸣当然马上就明白了,尤美带进来的小包里藏着微型摄像机,看来这个绝对是个阴谋,是早已挖好了陷阱让他去钻,他也的确大胆地钻了进去! 老大手拿摄像机在华鸣的眼前晃动:“怎么样,要不要再回顾一下刚才那销魂的时刻,也让我们哥们欣赏欣赏?”他对手下做了个眼色,其中一个从带来的包里取出一个“移动dvd”,接上摄像机,打开、后退、播放…… 机器离开显示出清晰的图像,还有录音…… “怎么了?丧气了,有什么事啊,……”(尤美) “恩……是磨合不够磨合不够……”(华鸣) “什么磨合,你连进去的力道都丧失了,还磨合呢,真是的……”(尤美) 华鸣马上去亲吻尤美:“小宝贝,是我不好我不好,我会加倍补偿你的! “谁要你的补偿!”(尤美) …… “其实我早已经盼望有这么一天了,你知道,像我这样一直飘零的姑娘多么需要自己有一个家啊……”(尤美) “又怎么了,我做的不到位?”(尤美) “不不,不是你的问题……等等……”(华鸣) “十五分钟十五分钟知道吗,说明书上写着呢……”(华鸣) “是伟哥……”(尤美) “对,就是那玩意儿,我是第一次尝试,都说效果怎么好,马上就可见分晓了,哈哈哈……”(华鸣) 老大看到这里,对华鸣说,“还伟哥呢,听说过,有情调啊,还有吗,让哥们也试试……”老大说到这里,离开椅子,走到床边,摔掉尤美抱在胸前的枕头,又一个巴掌扇倒了尤美。尤美痛苦地趴在床上,抽泣起来…… 华鸣即刻明白了,尤美与这帮人是没有关联的,也许是受了胁迫,也许是迫不得已地当了这帮人的帮凶! “你这个骚货,在床上的功夫不赖啊,来,让哥们也尝尝……”说着,老大开始解腰带了。 华鸣的神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他知道老大是做得出来的,他实在不想亲眼见到尤美被蹂躏的情景,就想马上阻止:“老大,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请你不要这样……” “哦,怜香惜玉了?!”老大重新提起了裤头:“听你的,算给你一个面子。来,我们谈谈。” 老大重新坐到了他的对面。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纸:“这是账号,两天之内,给我转100万。还有,明天我会来找你,关于阳光开发区的中标问题,我的老板会亲自与你交谈的,你应该明白你目前的处境,要是有任何的闪失,后果你应该明白!” 另外一个稍微瘦小的人接了老大的话,“先把这所谓的‘不雅视频’传到网上,然后的结果你应该明白,根本不用我们操劳,你 一辈子所造的孽、所有的前途……这你应该比我更加明白。牢狱之灾正在候着您老人家呢!” 说完,他还从鼻孔里哼出了几声冷笑。 应该明白!” 另外一个稍微瘦小的人接了老大的话,“先把这所谓的‘不雅视频’传到网上,然后的结果你应该明白,根本不用我们操劳,你 一辈子所造的孽、所有的前途……这你应该比我更加明白。牢狱之灾正在候着您老人家呢!” 说完,他还从鼻孔里哼出了几声冷笑。 第26章 约见狗子 蒋云天蹑手蹑脚地进入李路夫的办公室,见领导躺在沙发上,眼睛闭着,他上前探试,见他没有一点动静,刚刚想回头,李路夫却醒了:“云天,什么事?” “哦,我以为您睡着了。” 李路夫坐直了身体,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是睡着了,但是,脑子还是静不下来,你进门好像知道似的。” 蒋云天不好意思:“我不该来打扰您。” 李路夫一本正经地:“什么话,现在是上班时间,要是在工厂的车间里我这是严重的违反的劳动纪律。”蒋云天被他的话给逗笑了。 “什么事?”李路夫问。 “看守所的吴所长来了。” “哦,是吗?快请进!”李路夫不知什么原因,一个小小的看守所所长,来见市委记却很激动,蒋云天看在了眼里。 吴所长五短身材,却精神很好,从他走路昂头挺胸的模样就看得出这个人是经过部队锻炼的,有着一股一般人极少具有的精神气。 吴所长一进门就伸出手与书记握了握。然后径直朝沙发上坐了下去。 蒋云天看在了眼里明白了他与书记的关系非同一般,他嗔怪自己平时怎么没有注意到这点。 确实如蒋云天所想的一样,这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与市委书记的关系的确不一般,年轻时他们一同在一个装甲兵部队时,他却是眼前这个正厅级市委书记的班长。但是,几十年后,班长几乎没有什么进步,而他手下的兵确青云直上坐上了市委书记的宝座。 蒋云天刚刚想回去,李路夫关照一声:“给吴所长泡杯好茶。” 蒋云天微笑的点点头。 “怎么样狗子?”吴所长真实姓名叫吴钩梓,李路夫延续着几十年一直叫他的绰号“狗子”…… 吴钩梓在上口袋下口袋的糊弄摸着什么,李路夫看见知道他在找烟,就拉开一个柜子,找出一条“软壳”的“中华烟”,丢到了吴钩梓的腿上。他一看,眼睛都亮了:“哈,中华烟,好烟……哎,你不抽烟怎么会有烟?是从谁那里受贿的?” 李路夫说,谁说我不抽烟,现在我也偶尔抽上几口,烦人的时候……“ 吴钩梓说:“那么是我受贿了!” 李路夫板着脸:“我一个市委书记要向你行贿?” 吴钩梓翘起嘴唇,:“那说不定,因为我这里有你需要的东西。”他纯心神秘地说。 李路夫刚刚想问,蒋云天端着杯子进来了。 蒋云天一走,李路夫迫不及待的的问:“怎么样,法医的问题解决了?” “这是小事,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吴钩梓卖关子,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然后打开杯子,沿着杯沿索着小嘴“嘘……”的这么一吹,然后皱着眉轻轻地吸了一小口,然后又舒展了眉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啊呀,市委书记的办公室真是不寻常啊,无论是烟还是茶都是那么的高档那么的可口……” 李路夫有点忍无可忍,他夺下茶杯:“快汇报工作!” 吴钩梓嬉皮笑脸的敬了个礼。吞了口口水:“是这样,我们的冰局长专门从外地与我通话了!” “冰瑶锦?” “是!” “和你通话,你又不属于她管?“ “是啊,我开始也这样想,后来听下来原来她是暗示我给他办一件事……” “是吗,她暗示你?” “说得隐晦点,有点吞吞吐吐,而且一直在点拨我……我想这算不算是‘暗示’?” “嗯,应该是!” 吴钩梓跟着李书记一起点头。 “那具体内容?”李路夫接着问。 “你认识不认识巨人集团的那个李伟?” “李伟?……哦,我认识。” 吴钩梓说:“现在就管押在我那里。” 李路夫:“是吗?他不是与路边锋沾亲带故的吗?” 吴钩梓:“是啊,是直系亲属。” “什么罪名?” “进来时是‘卖淫嫖娼’,只几天功夫就改成了‘行贿受贿罪’的嫌疑犯。” 李路夫皱起眉头:“这有点蹊跷啊!” 吴钩梓:“我其实在第二天就觉得蹊跷了,所以我一直关注着,冰瑶锦来过一次审讯,有意思的是,她一点一点底撤去了所有人员,我就有警惕了,应该说,她副局长也明白我们的审讯条例的,她这样做是违反审讯制度的,我就觉得这里面有戏。我悄悄启动了审讯室里的备用录音,偷听到了谈话内容,原来在查他与豪雨林的关系。” “李伟与豪雨林?”李璐夫似乎有有了兴趣。 “是啊,我听的是明明白白的。哎……”他掏出一支录音笔:“这是我做的备份,你可以听听。” 李路夫取了录音笔,上下看了看,放到了抽屉里。“哦,我似乎有点明白了,雨林是从李伟那里取得了材料,然后记在那笔记本里,被他们发现了,就至于他死地……那一段日子我正在省里,雨林他不方便与我联系,我猜想他想成功后再告诉我……而他们却赶在前面动了手……” 吴钩梓点头表示同意他的推断。 “那冰瑶锦让你干什么呢?”李路夫问。 从她那断断续续、不成系列的语句里,我判断出她要让我对李伟做点事……” “做点事?做什么事?”李路夫迫不及待的。 吴钩梓瞧了瞧他,停住话语,拿起杯子喝了口茶:“这点,我也许会表达不清楚,我就拿结果来汇报吧,就是要取得这样的效果,等冰瑶锦再审讯他时,他为了再不受二遍苦,就老老实实地你问我答,变得像只温驯的小猫。” 李路夫还是不明白,他摇摇头…… 吴钩梓说,“我说过你不会明白吧,说白了,就是让我采取一些手段,让这个无恶不赦的家伙品尝一点苦头、然后就……哎,日本电影‘追捕’看过吗?那里面的杜秋,被弄到精神病院里,然后被折磨成为精神病人,不过杜秋他是装的,就是那样……” “你准备帮冰瑶锦对李伟动刑?” 吴钩梓连忙解释:“不,不会,那是犯法的……你不要问了,反正你也理解不了。你市委书记别小看了我这个小小的看守所,我们里面的‘水’可深了!”吴钩梓坏笑而神秘兮兮的。“这个……这个你真的不用管了,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说完,他又拿起了杯子…… 李路夫在房间里踱了几步,一转身就对着吴钩梓说:“你应该与刘元马上碰头。” 吴钩梓狡猾的边喝水边斜着眼对李路夫说:“他可是我的领导啊!我怎么与他交谈?” 李路夫停住脚步:“是啊,一些情况我应该先和刘元说说,让他知道你,有个准备。” 吴钩梓微笑着放下杯子:“我的书记,我老实告诉你吧,我今天来的真正目的就是这个。我要是和刘局长合作起来就好办事了,你应该懂得。可要是没有你书记的搭桥,我突然去和局长谈豪雨林的事情没有准备的局长对于我这个看守所所长会有什么想法?” 李路夫是听明白了,他捶了一把吴钩梓的胸脯:“还是我的老班长有智慧,好吧,你今天就可以正式地与刘元合作了。哎,你这个人的脑瓜子还是蛮灵的吗!怎么在职务上还是一直没有进步呢?!” 吴钩梓站起身,潇洒的挥挥手:“我对腐败现象深恶痛绝,我不仅仅是在帮助我曾经手下的兵,更重要的是我是个没有变色的共产党员!” 李璐夫看着以前的老班长,不住地点头。 走时,他紧紧地握了握老班长的手,从他俩有温度的手里,看出了他们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默契。 握完手,吴钩梓就离开了市委书记的办公室。李璐夫目送着他的离开。 还未等李璐夫回过头,吴钩梓又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李璐夫很奇怪!“老班长今天似乎不大正常啊……”,李璐夫刚想着,只见吴钩梓急速走到沙发上拿起刚才那条烟,放在鼻子上闻闻:“这么好的烟差点给忘了!”他对着李璐夫摇了摇烟…… 第27章 知和而和 吴所长慢吞吞地左看看右瞧瞧来到了“3号楼”,这幢楼是专门羁押重犯要犯的。他在铁门前按了下电铃,马上就有人从旁边一扇门里跑出来:“是吴所长!” 吴钩梓没有吱声,他这个虽然是副科长级别,可在这个不小的看守所里,可是个说一不二的“土皇帝”! 值班室总共有七八人,因为吴所长很少来监室,所以大伙都有点紧张。吴钩梓环顾了下四周,甚至于去拉拉铁窗的牢度。几个干警在密切注意着上司的一举一动,揣摩着他突然的到来到底是什么情况! 吴所长轻轻地说:“给我倒杯茶,晾着,等会我来喝,大明跟我来一趟……” 人高马大的何大明跟着他走出了房间。 十分钟后,只吴所长一个人回到了值班室。 他一坐下,就捧起了大杯子喝起了茶。“这茶很高级吗?是什么茶?” 有人答:“是铁观音,今年的新茶。” “哦,果然,一股香味。不会是什么在押人员的家属送的吧?” 有人又答:“不不,是大明的福建老乡送的,这个老乡是做茶叶生意的。” 吴所长一脸严肃的:“我听到过有人反应,我们这里的极个别人有违法乱纪的行为,时刻警惕着,谁要是被我抓着了,我绝不姑息!明白吗?!” “是!”几个人同时回答。 市委常委会。今天的会议是理论学习,主讲人是今天刚刚请来的省师范学院的教授,主讲《腐败与清廉》。教授讲完后,照例先由李书记讲话。 李路夫清了清嗓子,看了看九个常委和几个非常委的主要领导干部:“我在上小学的时候,看过一个故事,讲西伯利亚小镇被大雪冰封,一位外科医生患了急性阑尾炎,疼急无奈,他勇敢地照着镜子给自己开刀,救了自己。我看罢惊奇,牢记至今。世界上真正能在自己身上开刀的有几个?无论是个人还是一级组织,要解决自身存在的突出问题,都需要有这样的胆量和勇气。中国共产党人恰恰有这样的优良传统,在几次历史的大转折中,我们党都是自我开刀、割除毒瘤。” 他停顿了一下:“我当了二十几年的书记,大家都知道,我们党历来就有对与错的分歧、是与非的交锋、义与利的矛盾,更有腐败与反腐败的尖锐较量,必然要发生和展开党内斗争。应该说,党的团结统一对于我们党是第一位重要的。而统一是对立的统一,正因为有矛盾才对立,所以不能无视矛盾;团结不是无原则的一团和 气,与腐败的人就不能光讲团结,他违法乱纪我们还能一团和气吗?我们经常讲的和谐,也包涵着‘和而不同’,人民内部有矛盾才需要‘和’,这就叫‘知和而和’”。 这次常委会学习,是常委会在成立当初制定的,一月一次,邀请有关学者讲课,这倒不是特意安排的,至于讲课的课题,当时,秘书拿来了多个选题,李路夫没有含糊的即刻挑了今天的选题,他的目的性明确,也使每个常委“心中有数”,每个听课的人都会自觉地对“课题”反复地问了问“为什么”…… 李路夫环顾了一圈,然后继续语调严肃地他的讲话“古人崇尚‘吾日三省吾身’,我们共产党人强调自重、自省、自警、自励,说的都是内正心、外正容。对我们党员干部来说,最致命的就是忘记了自己代表谁、为了谁、依靠谁,缺乏对党和人民的忠诚。有的党员的意识淡化,想问题、办事情没有站在党和人民的立场上,失去了为民谋利的动力,形式主义日益规范普遍,官僚主义更加冠冕堂皇,贪污腐化分子甚至已经到了猖獗的地步。” 就坐在李路夫身边的吴天昊是今天一早让路勇奇派省府的汽车回到雄松的,一早四点半就起身了。他心里非常的明白,像常委会这一类的“学习”,虽然是“务虚”的,然而这里面有极大的奥秘,作为官场之人,是再也清楚不过了。所以他就相当的重视。到了雄松,连家也不回,就直奔市府,简单梳洗后就第一个来到了会议室,比市委办公室的几位秘书都早到,当秘书们推门见到吴副书记时,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一位秘书首先将材料送到了他的手上,吴天昊就将眼镜往下推,认真的看了起来。他草草地浏览了一遍,心里就嘀咕起来。因为,对于这次的学习会,他们几个常委曾经有过交流,当时初步的选题应该是,《在当前形势下的民主与法制建设》,而现在突然变成了现在的选题,而市委秘书处也没与他通给气,他不是市委副书记吗?一向敏感的吴天昊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李路夫在继续他的讲话:“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把法纪比喻为‘金色的纽带’。他说,有了法纪这根卓越的纽带,人就会不断得到它的牵扯,当走向自己反面的时候,它能把我们拉回来。柏拉图的这段话,闪耀着人性和智慧的光芒,它从辩证的角度告诉我们,在法规和纪律面前,千万不要高估了个人的力量,千万不要心存侥幸、耍小聪明,而应把遵纪守法作为一种思想境界和人生智慧,保证我们的学习、工作和生活平安祥和,努力使自己的人生无怨无悔。 “清朝雍正皇帝执政13年,史书记载他没有一点私情,勤奋、刻板、严酷,对官员要求非常严厉、非常苛刻,正因为律己也严、律官更厉,大多文人和官吏都骂他,下笔抹黑他,但这一朝就是杀的贪官最少。而他的儿子乾隆继位,以孝治天下,宽裕为政,但不论是总体算、还是年平均,他抄斩的贪官最多。无论他律自律,有时候律条严一点,对同志们实际是爱护。我们反复说要预防关口前移,简单概括就是:苦口婆心,霹雳手段!每事当前多说点,发现典型狠治俩,说杀一儆百也没错,可能还儆千、儆万!讲的做的或许狠了些,实际上有利于绝大多数人,是行大善、积大德!” 李路夫的话在掌声中结束。其实,这掌声并不完全解释为是对市委书记这段让人警醒话语的赞赏,因为他刚才的话语里不多不少的碰触到了某些人的神经。 但是,我们中国人,从人民大会堂到普通的基层会场,拍巴掌成为了一种司空见惯的现象。 曾经有个电视台的一档比较受追捧的“民间纠纷调解”节目,因为是真人真事,而一些细节又真实又没有装饰,所以收视率一直很高。而令人费解的是,当主持人边抹眼泪边说,“你太可怜了,怀孕挺着大肚子,作为丈夫的还对你实施家庭暴力……”意想不到的是观众席上给予了一阵掌声。假如当时有个在不同文化氛围里教育的外国人,看到这样的情景,他肯定匪夷所思,他不知道这“掌声”是代表着什么。而我们却理解,掌声是不一定代表赞赏或者兴奋,而它的广义是,各种不同心绪的表达。 当然在现在的学习会上也如此。 其实,每一个个人的掌声只代表着他的个人! 李路夫坐下,按照惯例,吴天昊就站了起来。因为,这是常委会一贯的“惯例”…… 吴天昊看了看在座的人,清了清嗓门。 “刚才听了教授的报告,又听了李书记的重要讲话,我的感受颇深。我们现在的有些同志,一是有心做官、无心做事。有的为了个人进步削尖脑袋,一旦当了官便慵懒散漫、敷衍了事,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满足于不出事、不出局。 “二是有心揽权、无心担责。有的对有利益的事往前拱,喜欢争我高你低;对有责任的事往后缩,不敢面对矛盾和问题,大事不想干、难事不愿干,甘于守摊子、保位子。 “三是有心作秀、无心问效。有的爱搞文过饰非,爱玩花拳绣腿,不按规律办事,乱上项目,乱铺摊子,不计成本,不问效益。 “四是有心浮夸、无心实干。有的空话说得比谁都溜,大话说得比谁都真,总结写得天花乱坠,汇报说得天衣无缝,就是看不到实绩、收不到实效。 “五是有心唯上、无心唯下。有的只重对上负责不重对下负责,平时高高在上、脱离群众,对基层冷暖漠不关心,对群众疾苦熟视无睹,与官兵的距离越拉越远。 “古人说,为官避事平生耻。强化责任意识,最根本的是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分,不能忘了自己的义务,不能忘了自己的职责,尽心尽力把份内之事干好,全心全意把岗位之责尽到,切实为党分忧、为国尽责、为民奉献。 “那么,怎样才是人民群众喜爱的官员呢,我是这样想得:一个合格的干部,就应该是为民所想、为民所思,简单明了,就是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讲政治、顾大局、守纪律,是实现党和国家长治久安的重要保证。回顾漫长的历史发展进程,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到,太平盛世的官吏大都‘利于国者爱之,害于国者恶之’、’以国家之务为己任’、‘正其纲纪,治其法度’,而痛失社稷江山的‘王朝大都’‘乱政亟行’、’各自为政’、’朝纲混乱’。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吴天昊的讲话同样受到热烈的掌声。 第28章 疑问重重 吴天昊坐了下来。他在非常委的参会干部的席位里突然找不到华鸣,他的心即刻“揪”了起来,会议已经开了许多时间了,他怎么到现在才发现这个应该来说是个“大事件”的大事件呢! 吴天昊此刻根本听不见其他常委的讲话,只顾自己在想这个对于他来说的棘手问题。 那天,在与省公安厅林厅长谈论好东方的“通缉令”话题后,林厅长一走,秘书长又谈论起华鸣的问题了。他告诫吴天昊,从现在起,一定要开始对华鸣的“内部控制”,所谓的“内部控制”,就是要时刻注意他的动向,说的明白点,就是不能让他知道“组织即将对他的”措施“,说的”严格点,就是决不能让他离开组织的视线,因为他是“裸官”,畏罪潜逃的可能性极大。 吴天昊正沉静在自己的思索里时,突然听到了李路夫说:“怎么建设局没有人参加?”他问在一旁作记录的蒋云天:“通知过吗?” 蒋云天答:“据说华鸣局长在省城。” 李路夫问身旁的吴天昊:“是在省城?” 吴天昊不予否认地点点头。 李路夫就又对蒋云天说:“发一份会议纪要给他,他们建设局也是一个重要部门。” 吴天昊听着李路夫的话,心里波浪浮起。 李路夫宣布会议结束,要求常委们留下。 李路夫说:“我们再讨论一下关于豪雨林秘书长猝死的问题。请贾局长说说目前的情况”。 贾德才不由得瞧了瞧对面的吴天昊,然后端起眼前的杯子喝了口茶:“至今没有实质性的突破,我们已经向省厅请求发通缉令。” 李路夫问:“那么,豪雨林的死因是否需要认证?” 贾德才有点尴尬的:“目前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东方的身上……” 李路夫皱着眉严厉的,“难道豪雨林莫名的死因就那么不重要?!” 贾德才吞吞吐吐的:“是重要……” 吴天昊马上接住贾德才的话语“那你们有什么计划打算?” 贾德才看了看吴天昊,刚刚想说什么,而吴天昊抢先说了:“准备对豪秘书长做法医鉴定,然后寻找证据…… 吴天昊的话让李路夫感到有点出乎意料,使贾德才也不知所措。 吴天昊的情绪异常的稳定。他继续说:“我已经通过省厅的林厅长的协助,发了省级通缉令,应该说,抓捕东方已经指日可待。而对豪秘书长的死因调查也会紧锣密鼓的进行。 这一切,的确让李路夫原有的思路有了极大的冲击,他一直在观察着吴天昊说话的表情,同时还不忘观察贾德才的一举一动,得出结论:贾德才与他一样,也是相当困惑的…… 吴天昊回到了办公室。他让安美将毛坤叫了进来。 吴天昊紧盯着毛坤许久,直看得他全身发毛。吴天昊突然笑了起来:“匿名信会写吗?” 毛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应该会写嘛。”吴天昊说。 “市长,怎么回事。直说吧。”毛坤憋不住了。 吴天昊坐到他的身边,对着他耳语…… 说完,毛坤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我马上就去写。” “尽量写得具体些,他的材料你应该是掌握的。” 毛坤点点头。就直接去了会议室。那个地方一个是个写材料的好地方。 毛坤到底是个有名的“笔杆子”,半天的功夫,一沓几十页的材料已经打印装订好了,出现在吴天昊的书桌上。 吴天昊只是乏乏地翻了一遍,也没有细究。就对毛坤说:“再复印几份,留两份给我,在分别给市公安厅林厅长、路勇奇秘书长那各送一份去。你亲自送去。 “我去?“毛坤有点惊讶。 吴天昊头也不抬:“对。” “我……” “什么?”吴天昊抬头问。 “我去送,就不是什么‘匿名‘了,以后要是有什么问题,那不是我就脱不了干系了吗?” “啊呀,你啊你……你这个人怎么就婆婆妈妈的。我让你做说明我已经考虑成熟了,绝对与你无关,只是一个简单的例行公事。……哎,还不懂!” 要命的是,毛坤还是不想去做这件事。 正好安美进门。吴天昊叫住了她。 结果,两封匿名信由安美去送。有意思,这就成了真正的“匿名信”…… 当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时,吴天昊不自觉地想到了华鸣这个人! 老实说,在路勇奇决定“将华鸣交出去”这个“石破天惊”的 决定生成之前,他与华鸣的关系应该还是相当的密切的。所以,吴天昊在听了路勇奇的这个“决策”后,不免思想准备不足外,还有点胆战心惊的感觉。 在他的这个“共守联盟”的小团体里,华鸣无疑也是个重要的人物。在他的印象里,华鸣与路勇奇的关系,无论是私交还是平时在小团体里的地位,应该不至于落到如今这样会被自己的人用“匿名信”所陷害的地步。 吴天昊的头有点“发麻”,他体会到了政治斗争的严酷性与一派“你死我活”的氛围。他突然想起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来。 是啊,人在江湖,时刻有陷阱与别人挖好的坑在等待着你。想起来,这是多么一副可怕的场景啊。人性的丑陋与不择手段,在为了保全自己而不顾一切,就是所谓的“丢卒保车”吗?! 吴天昊想到了自己,想到了一个共和国的主席,死了在尸体上却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名字。所以,看似阳光明媚的太平盛世,其实是暗流涌动,共和国的宪法为什么保护不了人?! 吴天昊不敢再往下想了…… 他突然想给华鸣打个电话。 他拿起了电话,沉默了片刻,轻轻地放下,又拿起来,又放下,这样,时而反复了几次…… 终于,他拨通了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好长时间,但是无人接听。 他又试了一次,结果一样。 吴天昊终于放下了电话。他双手托腮,陷入了沉思。 他又拿起来电话。 这次拨的是建设局办公室。 一个稚嫩的青年人的声音:“您好,找谁?” 吴天昊说,“我是吴天昊。”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马上回应:“吴市长您好!” “你是谁?” “我是建设局局长办公室的马竞。” “哦,你们局长呢?” “报告市长,局长出差去了。” “出差?去哪儿?” “在省城。” 吴天昊这才想起,是他自己派他去路勇奇那儿的。” 可是,时间已经不短了,他也亲自去了趟省府,也与路勇奇碰面了,当时,路勇奇说过“一会儿这人来一会那人来“……大概就是说华鸣去的事情。可是已经是好几天的事情了,怎么? 一股不祥的预兆涌上他的心头。 第29章 咎由自取 第一次被人打得头破血流,华鸣简直是犹如赴汤蹈火般地经历了一场噩梦。那伙人走了,连同是拽着尤美一起走的。 对于尤美,他是作了许多的假设,但同时又被他一一推翻。他陷入了深深的苦恼。 先说那张100万的欠条,他心里明白,既然签了,就逃脱不了的,还有他们提起的开发区的工程,这对于华鸣来说更是棘手的事。因为他不了解这帮人的背景,这应该是暗伏着极大危机的。所以,华鸣此刻的心情极为忧虑,似乎已经理不清头绪了。 华鸣开始为自己的行为反省。 “放荡不羁”这个成语首先涌入他的脑海,他怎么会想到用这个来框架自己呢?他自己也觉得好笑! 的确也许是自己的空虚,也许是夫妻生活的障碍,也许是感情的缺失,应该有无数个“也许”,但是落到了如今的地步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华鸣其实是个胆小的人,他以前做事谨慎,可以用谨小慎微来形容。可不知什么时候起,他的胆子是越来越大,毫无顾忌,甚至于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这一切,回头看看,也许是仕途的一帆风顺所致,也许是被成功冲昏了头脑,再想下去,可以有许多的“也许”…… 华鸣走到洗手间,一块大面积的镜子照出了他的一身冷汗。本来他引以为豪的面孔令他自己也不敢看……他差点腿软而跌倒。 “怎么办?!” 华鸣躺在大床上,苦思冥想,这样的伤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我应该如何解释这一切呢!” “万恶淫为首”……华鸣竟然念出了这五个字。 华鸣苦想了半天,终于决定去医院。因为经过治疗应该会恢复的快一点。他让服务台为他找辆出租车。 在走出房间门前,他再一次走到镜子前,不堪的面容让他急于转身。 电梯里、大堂里与他对视的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大堂经理见状走过来问他“要不要帮助”,他急忙摆摆手表示“拒绝”…… 给华鸣处理伤口的急症室医生见他的伤口需要缝针,就让正在拖地的清洁工叫来护士一起帮忙。护士小马一边帮着医生一边看着华鸣,看着看着,她突然认出了。在与医生一起去取纱布消毒剂的当口,她悄悄地告诉医生,这个人她认识,是雄松市的建设局局长,是个响当当的大官。医生一听,就觉得这件事非同一般了。他们回到华鸣身边,医生问:“你还没有挂号吧,让我们的护士帮助你去挂个号。” 华鸣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小马问,“你叫什么名字?” “华鸣。”他脱口而出。 “是雄松市的吧?”小马也脱口问。 华鸣一惊,他使劲地睁开一惊很难展开的眼皮。见问他的护士他根本认不出来。所以他即不否认也不承认,保持沉默。 小马给他办理了挂号手续。这时,医生也已经给他的伤口缝了五针。小马用消毒棉签在他的伤口上方擦拭,就在擦拭到眉骨上方时,华鸣颤抖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哇……”叫出了声。小马急忙叫来医生,医生仔细又看了看,对小马说,找个人,去做个片子,我估计眉骨出问题。” 医生又翻看了下华鸣的右眼,这一看,医生也吃惊了。眼球似乎有点不对劲。他问华鸣:“打人的人是谁?” 华鸣不语,紧闭双目。 医生打电话请眼科医生来会诊。马上眼科医生来了,他一瞧,就做出判断,右眼受了重伤,需要马上处理,他与接诊的急诊科医生耳语了几句。就让护工推着华鸣去眼科了。 急症室医生当即拨打了110电话。 十分钟后,两个巡警来到了医院。这时,眼科医生也诊断出华鸣的右眼球伤势很大,需要做手术。华鸣又被推进x光事,拍片后发现眉骨有骨裂,所以,伤势鉴定已经属于“轻伤”了。 警察听了小马说伤员是雄松市的建设局局长,就马上对他进行了询问。而蹊跷的是,无论警察怎么询问,华鸣就是紧闭双目不说一句话。 警察没辙,只得直接与雄松的市局通报了华鸣的情况。 接电话的值班警察马上报告了冰瑶锦,冰瑶锦听到了消息,迟疑了一会,马上拨通了吴天昊的电话。 吴天昊听了,拿着电话沉默了片刻,就让冰瑶锦马上赶去省城医院,并关照一定要保持联系,大事小事都要及时向他汇报。冰瑶锦不敢怠慢,马上拉上几个警员往省城赶去。 冰瑶锦是在急诊病房门口遇见那两个省城警察的,她向他们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省城警察向她敬了个礼说:“看来这是个刑事案件,有必要进行侦查。”冰瑶锦感谢过他们之后,希望他们是否能够留下协助调查,经过对讲机请示后,那俩警察就跟在了她的身后。 眼科医生告诉冰瑶锦:经过诊断,一个说是比较严重的,角膜破损和巩膜破损,眼睛眶壁内骨折,引起眼球玻璃体浑浊能不能平残,必须做手术,否则,眼球有保不住的可能。刚才还发现了眉骨也有骨裂的存在,所以伤势还是比较严重的。 冰瑶锦问省城警察,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他们回答,病人始终不配合,没有吐露过一个字。冰瑶锦看了看他们,就进了病房。 她在华鸣的病床前坐下,轻声低呼唤:“华局长、华局长……我是冰瑶锦……” 华鸣即红肿又发青发黑的眼脸轻微的睁开了一条缝,还是不语。尽管冰瑶锦再三地与他说话,华鸣还是老一套,不语。 冰瑶锦只得走出病房。这时,小马见到了冰瑶锦:“冰局长您好。” 冰瑶锦开始没有认出小马,小马刚刚想自我介绍,冰瑶锦突然认出来了,原来她是市府食堂大厨老马的女儿小马。 小马因为小时候就没有了妈妈,一直跟着父亲,也经常在机关食堂里,由于乖巧可爱所以市里的一些领导都很熟。 小马说,华局长一来他就参与了治疗,也认出了他,是她告诉了警官,才与你们联系的。 冰瑶锦问小马,能不能知道华局长住在哪儿吗? 机灵的小马马上告诉冰瑶锦,华鸣来时穿的衣服在衣柜里,她保管着,只需去找找他的口袋,就能够找到他住地的房卡了…… 冰瑶锦不得不佩服小马的机灵。并不费吹灰之力的知道他住的地方——西北酒店! 冰瑶锦留下随身带来的警官,与省城的警官一起去西北酒店。 他们来到监控室,调来了24小时的监控录像,仔细的查找起来。 第30章 重大发现 没有费多长时间,一个“华鸣事件”就形成了…… 13号晚19点31分,华鸣进入大堂,在服务台办理入住手续。后离开。 22点40分,华鸣进入1550房。 23点52分,一个打扮入时的年轻女子从1510房间出来,而后进入1550房间。 14号3点33分,四个男子来的1550房门口,摁电铃后无反应,一个身材高大的就用脚踹木门。 3点35分,门打开,三人走了进去,留了一人在门外,在走廊上溜达起来。 4点12分,三个男人夹着时髦女郎走出1550房。与走廊里的另一男人一起下楼。 4点13分,四男一女离开西北酒店。 7点42分,华鸣捂着脸,离开1550房间。 冰瑶锦看完,沉思了会,对身边的省干警说,“这些人你们可以帮助查查吗?” 俩干警对视了一下:“我们去医院取验伤单,如果是轻伤以上,我们就可以立案。” “你们属于哪个区的,还是市局的?”冰瑶锦问。 “是西城区的。” 冰瑶锦:“我是不是与你们的局长打个招呼?” 其中的一个高个子答:“不用了。” “好吧。辛苦你们了!”冰瑶锦与他们握了手。 冰瑶锦走出监控室,在大堂与服务员商量,她掏出证件,需要去1550室一下。 1550室。 冰瑶锦坐在沙发上,看着凌乱不堪的屋子,地上、地毯上都留有血迹,她还看到大床边上的几团纸巾,弯腰捡起了一团马上丢弃,因为她想起了刚刚看到的监控,明白了那应该是什么玩意儿。。冰瑶锦马上去洗手间想洗手,突然,在化妆架上,她突然发现了一张房卡。她拿起,只见上面有1510的数字,她知道,这是1510房的芯片房卡。 回到客厅,坐到沙发上,她翻来覆去地翻看着房卡,她想起了刚刚在监控里看到那个妖艳的女人就是从1510房出来的。突然,她有去1510房间探个究竟的冲动。 冰瑶锦拿好两张房卡,离开了1550房,在楼道里马上找到1510房。用房卡打开了门。 房间里弥漫着香水味,这符合是哪个妖艳的女人特征。 冰瑶锦习惯性地从裤兜里摸出了一付白色手套,戴上,然后对房间内的衣柜与抽屉搜查起来。她蹑手蹑脚,因为她明白,她此时的行为并不合法。然而,一股强烈的好奇心促使她铤而走险。她反而觉得有点刺激。 说起华鸣,应该是与她关系不错,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一条战线上的战友”。而在私交上,应该说也不错。冰瑶锦至今未婚,但并不能说明她是禁欲主义者。华鸣的风流倜傥在他们的圈子里是有名的,但一直把他归纳为是个人的隐私,可以说是无伤大雅。而现在,冰瑶锦却有了强烈的好奇心,她一方面想尽快了解华鸣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缘由,一方面还想通过这个妖艳女人来了解华鸣。所以凭借她熟悉的侦查经验,她很快有了收获。 在一堆进口的避孕套下面,她找到了那个女人的身份证。 “尤美、1984年3月21日出生,江苏苏州人。” 冰瑶锦看着身份证许久。马上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资料。 房间里,有几套高级服装,一堆化妆用品、十几盒避孕套、几副看似是性用品,诸如润滑油、“电子蛋”之类的东西。 在床边的小柜里,冰瑶锦又发现了一个像似小保险柜类似的东西,她搬起来很沉,但是还是搬得动。她看了许久,试图打开它,但失败了。这个保险箱给了她留下了悬念。 这时,她想起应该与吴天昊打个电话。 “市长,我是冰瑶锦。” “听出了。情况怎么样?” “华鸣的伤势很重。” “怎么搞的?” “被人打得。” “凶手是谁?” “正在追查。” “他住在哪里?” “西北酒店。” “你初步判断是怎么回事。” “我查看了监控,大概情况是这样的,昨天晚上,与他同住的一个女人进入了他的房间……、” “什么叫同住的女人进入他的房间?” “因为这个女人的房卡是1510,而华鸣的房卡是1550。” “这就奇怪了,既然是同住,为什么要分两个房间?” 冰瑶锦马上解释:“哦,也许我误导您了。也不能判定是‘同住’,也许是偶然遇到的以前的相好或者是情妇,也许是……是……” “是什么?” “是……妓女……” 吴天昊沉默了一会:“这完全有可能。” 冰瑶锦继续说:“在半夜里,突然闯进了几个彪形大汉,将华鸣打了,然后挟持了那女人走了。” “那些人是谁?” “那女人我已经查了,现在我正在她的房间里,叫尤美,二十几岁,江苏苏州人。那几个男的省城西城的同事正在立案调查。” “华鸣的情况怎么样?” “看来是要动手术了。特别是眼球的伤势很重,有摘去眼球的可能。” “那华鸣他说了什么?” “问题是,无论是面对省城警官的调查还是我的询问,他都是保持要命的沉默。” “怎么会?”显然,电话那头的吴天昊很不理解。 “市长,您看,我应该怎么对他,华局长。” “你……你这样,等会再去医院,告诉他,这不仅是他个人的问题,而是你代表着组织。给他点压力。” “是。”冰瑶锦实际上是十分了解华鸣的,她知道这一招祺是根本不管用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小冰,这件事你一定要妥善地处理,我这里再研究一下,我们保持联系,有新的情况马上汇报。 “是!” 在雄松,在市府,在市长办公室。 半躺在沙发里的吴天昊抽着烟。这个“形象”是极少见的,连刚刚进门的办公室秘书都吓了一跳,因为平时是绝对看不到他们的“老板”是这样的形象。 秘书放好了文件急忙走出了办公室。 吴天昊“嗖”地站起来,抓起电话。 “秘书长,我是吴天昊。” 路勇奇“嗯”了一声。 吴天昊:“秘书长,一件意外的事情要向您汇报。” “怎么了?”路勇奇的口气还是不快不慢的。 吴天昊:“华鸣被人打了。” “打了,是谁?” “具体的冰瑶锦与省城的同志正在查,好像先和一个女人有瓜葛。” “这个人怎么老是离不开女人!” 吴天昊没有解释。 路勇奇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样,你也马上过来。” 吴天昊一惊,他不明白秘书长的意图是什么? 吴天昊在办公室里踱着步,他心里异常的烦恼。华鸣的突然“事件”,给予了他很大的难题,这个事应该不应该向李路夫汇报,按照规程是应该及时向组织汇报向第一把手汇报。而按他吴天昊的本意是不想汇报的。但是现在,路勇奇要他去省城,他觉得这“汇报工作”是一定要去做的。 吴天昊对秘书说:“告诉下李办,我要见李书记。” 十分钟后,吴天昊出现在李路夫的办公室里。 李路夫亲自将秘书端来的茶端到了吴天昊的面前,他急忙站起来接住茶杯。 “什么事情,吴市长?” “华鸣出事了!” “华鸣?出了什么事?” “被人打了。” “打了?什么人打的?” “现在还在查。我必须马上去省城,刚才路秘书长让我马上去处理。” “路秘书长?路勇奇?” “是。” “是他告诉你华鸣被打了?” “不,消息在几个小时前我就知道了,是省厅的干警报告的,是我派冰瑶锦去的,路勇奇是我告诉他的。” 刚刚说完,吴天昊就懊悔起来。这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李路夫,他作为一个市委书记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吴天昊真的想扇自己的嘴巴,他这才知道,一向严谨的他,遇上了突发事件,还是有点沉不了气。 李路夫看了看他。反过身走到了立地窗前。 他用力推开了窗户,外面的噪音立刻传了进来。 吴天昊望着他的背影…… 李路夫转过身:“你看这事情应该怎么处理,给我个方案。” 吴天昊说:“既然秘书长让我马上去,我……”他马上改口:“那您看呢?” 李路夫说:“那你就去吧。现在关键是要把事情搞清楚。” “吴天昊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第31章 暗无天日 何大明用“五大三粗”来形容并不过分,这个身胚与他的职业非常地适应。在看守所或者说在拘留所通常比喻为是“社会渣滓”的集中营,除了少数人外,大多数是恶迹斑斑的罪犯,其中不乏有沾满鲜血的恶棍。所以,腰上喜欢别着手铐、电警棍的他游走在铁门外的走廊里,本来就是一个威慑。 何大明走到一间监室,也就是关押李伟的房间。他一走近铁门,监房里十多人就立刻紧张起来,脸部统一地看着他,当然也包括比其他人更加惶恐不安的李伟。 何大明有个标志性的动作,他会用舌头绕着上下嘴唇打转。熟悉他的在押人员看到他的这个模样都知道会有“事情发生”,而往往不会是“好事情”…… 监房里鸦雀无声,甚至于可以听到那些胆小的人的心跳声。 按何大明的性格,他就喜欢制造“神秘”,这大概就是他生活里少有的“乐趣”,他先从后腰拔出电警棍,用右手换到左手,然后又用右手去拿手铐,这一拔一拿,如行云流水,十分的和谐,说明这个动作他已经做了许多次。 然后,他一手电警棍一手手铐,舌头还在围着嘴唇在绕…… 那十几个人眼睛都不敢眨地望着他。 许久,何大明用电警棍敲了敲铁门说:“李伟,出来!” 这四个字让所有人、除了李伟都如释重负,而此刻的李伟却颤颤巍巍地站立起来,也许是坐了时间久了,也许是无名的害怕,他竟然站立不稳,差点踉跄了一下,多亏旁边的狱友敏捷地扶了扶他,才不至于跌倒。 屈指算来,李伟的“暗无天日”已经一个月了,对于他来说,这些日子是他一生中无法想象的日子。从开始的傲慢无礼到如今的猥琐胆小,简直是换了一个人。其实,外部世界需要改造一个人, 在人类史上有无数的例子可以诠释。失去了自由,剥夺了尊严,猪狗不如,这在李伟的思绪里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他犹如跨进了另外一个世界,就像有人所描述的“地狱般”的世界。以前,山珍海味、金钱美女唾手可得,他觉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没有任何危机没有烦恼没有心思,他就庸庸碌碌地打发日子。谁想到,命运突然给了他这么轰轰烈烈的转折,让他从天堂一下子掉落到地狱,连准备、过度的时间都没有,他似乎就是这样的让自己无奈接受这要命的折磨。 李伟一瘸一瘸地走向铁门,他的腿就是在一次审讯中被这个虎背熊腰的何大明用脚踹了一下,不知他是无意还是有意,反正他就瘸了,他又不敢声张。 到了门口,何大明已经把门打开了。那钥匙与铁门的碰撞声音是那么的惊心动魄,李伟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何大明一边给他带手铐一边问:“脚怎么了?” 李伟连看也不敢看他,只是默默地低着头。何大明一指前方,让他朝审讯室走去。 审讯室里,吴钩梓已经在里面候着李伟了。 何大明将李伟押进后随手退出并拉上了门。 李伟抬头看了看这个从未见过的人,但从他的肩章上的标记判断,他应该是个官! 吴钩梓示意他坐下。并抽出一支烟给他。李伟以前是不抽烟的,但是此刻他马上接过烟,对着吴钩梓手上的打火机猛吸了一口。他第一次感觉到抽烟是如此的“过瘾”! 李伟低着头猛吸着烟,这时他才抬头看这个神秘的人,想他会对他怎么样?但是一看他又摸不着头脑了,只见他正在优哉游哉地吸烟,比自己还要专注,这下,他真的搞糊涂了…… 李伟此刻倒盼望这个人能够问他些什么?可是他就是沉默。这个氛围又引起了李伟的害怕。 何大明此时又走到另外一个监室。同样,见到他的到来,必然引起监室里的骚动。与李伟的监室不同,竟然有几个人对何大伟笑笑,其中包括被何大明叫到的“大头”。 大头一跃就走到铁门口。何大明打开门,让他走出又锁上。然后眼一撇,就带着他走到一间屋子里。进了门,他反手锁上。大头迫不及待地摊开手,何大明知道他的意思,就摸出烟,大头抽出两支,一支叼在嘴唇上,一支插进耳壳上。 “领导,吩咐吧!”大头说。 看来他早已经摸清何大明来找他的目的。 何大明说:“有个人需要‘修理’了……” “来吧……”大头吐了个烟圈。其实他早已经猜到了。 “那调换谁?”何大明问。 “瘦猴!”大头不假思索的回答。 “为什么是他?” “这小子老是放屁,把屋子搞得臭烘烘的。” 何大明被他说的笑了起来。 李伟被押进了大头所住的监室,他根本没想到,他为什么要更换监室,而后来噩梦般的生活让他生不如死…… 当李伟被何大明带到监室门口的时候,大头一瞧,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见了阎王也不怕”的他,突然心里一惊,怎么是他?! 原来,大头与李伟不但认识而且关系不一般。 大头被捕前是雄松五金批发市场的的著名人物,他靠着拉罗了一批地痞流氓,在市场里横行霸道,收取“保护费”,没多久,市场的大多数摊位被“巨人集团”垄断,大头等号称“五金黑帮”也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巨人”的打手。当时,雄松的大多数市场,诸如“五金”、“水产”、“建筑材料”、“装潢”等市场都是在巨人集团的庇护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已经深深地烙印在每个商户的脑海里。虽然这些市场是有集团的一个叫“市场部”的部门管理,而 李伟有时闲着的时候也会与部门的人“溜达溜达”,所以对大头并不陌生,打牌喝酒上洗浴中心、玩小姐一起去了不少次。后来,大头因为在一次寻衅滋事的案件里,将人打了重伤而“进了看守所”,他的案子基本已经审理了差不多了。 这个黑社会的老大兼打手在监房内很快就恢复了他的兽性,所以所有人都对他“恐惧不得”。 李伟在大头对面的空位上坐下,抬头见了微笑的大头,心里一阵惊喜。他心里想,太好了,是大头!凭我这几年与他的交情…… “大头!你也在这里?” 大头听了,坐直了腰:“你叫我什么?”他还是微笑着。 “我是李伟啊,巨人集团的。”李伟以为大头患了“失忆症”,想帮助他想起来。 “什么巨人集团矮人集团的,我怎么不知道啊?!”大头慢吞吞地说。 李伟搞糊涂了,他使劲眨了眨眼睛。“没错啊,是大头!他怎么不认识我了,以前,他就像个保镖一样跟着他去逍遥,还一口一声李哥李哥的,怎么了现在?……”李伟的确想不通。 大头阴阳怪气的:“你刚才说什么,巨人集团?” 李伟马上应和:“对对,巨人集团!” “我操你个屌巨人!” 大头突然跳起来两步串到李伟面前,一个蒲扇大的手掌扇到了李伟的脸上。顿时,李伟的半边脸火辣辣的,眼睛直冒金星。 一股热乎乎的液体从嘴角流出来,他禁不住用手背去擦拭,迷糊的目光告诉他是血…… 都说当黑社会的打手是讲义气的,当然,大头也不例外。现在他之所以有如此的举动,一方面是刚刚何大伟的“暗示”,更重要的是,他自从犯了“那事”后,心里也的确反思过。自从随从了“巨人集团”,他没少冲锋陷阵的,那次的殴打也是听从了“巨人”的授意,可是被捕后,那些“比他大得多”的“大流氓”不但没有帮助他减轻罪恶,听同进监狱的同伙说,巨人集团早就想甩掉他了,并为检察机关提供了不少与他不利的证据。这次注定是“一箭双雕”…… 大头意识到江湖的险恶,他心里默默地发誓,判了刑,到刑满释放那天,他首先想报复的就是巨人的人,谁知老天这么快就给了他机会。 李伟注定是“大难临头”了…… 关在这个监室里的人都熟悉“老大”的脾性,李伟被甩到了那张粪桶边,几个好事的人看到“老大”的眼神,就会先听听动静,然后走过去,对着李伟裤裆里踹一脚,痛的他“嗷嗷”叫,而又不能大声叫,因为有一次,叫声引来了何大明天,大明问:“叫什么?” 李伟不敢回答。 大头说:“他肚子疼,已经一天了。” 何大明问:“是肚子疼吗?” 李伟摇摇头。 何大明训斥道:“不疼叫什么?” 李伟只得低下头去。何大明临走用电警棍敲了敲铁门,下次再无理取闹就不客气了。 所以,以后李伟就再也不敢叫了。 远处传来了餐车的轮子声音,所有人都激动起来。因为今天是礼拜四,应该菜里面有荤腥了,不是那几片肉片就是有一个小小的“荷包蛋”,所有人都在期盼着,所有人都在默默地咽着口水,所有人都在想象着那“荤腥”的美味。 当然李伟也不例外。 果然,今天的菜肴是芹菜炒肉丝,每个人分到的肉丝数了数仅仅是七八根。当然,李伟是被挤到最后一个。他刚刚端着碗回到那粪桶边,就被一个叫“黑皮”的抢了。黑皮讨好的端着李伟的饭碗来到大头的身边,用筷子挑了里面的肉丝放到大头的碗里,搅了几下实在没有再看见肉丝的踪影后,在将碗还给李伟的时候,在碗里吐了口唾沫,引起了哄堂大笑…… 李伟的眼眶里有了泪水,但是他还是狼吞虎咽地吃完,因为他实在太饿了! 白天如此,晚上更是折磨人。十几号人,有的小便时纯心朝他挪挪,那臭臭的便水就洒到他的后背甚至于头上,因为他始终不敢面对粪桶睡。有人大便,纯心完事后就一走了之,他便要马上爬起来盖好粪桶盖。有时,一人解决了,他刚刚盖好,第二个就来了,示意他揭开,他必须马上做,否则就会有暴风雨般的拳打脚踢…… 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啊! “老天救救我啊!” 李伟在心里歇斯底里的叫着…… 但是无人听到! 浑浑噩噩、玩世不恭、从来不知道天高地厚、自他有记忆来从不明白有什么痛苦的李伟,就像做梦似的,跌入了万丈深渊。 记得齐豫有首歌是这样唱得: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瞋痴;从身语意之所身,一切我今皆忏悔。 想不到,这个可以说是“恶贯满盈”的人,此刻想到了“忏悔”…… 记得净空法师曾经有过这样一段劝人忏悔的话:“我从无始生死以来,迷惑颠倒,造作种种罪业,有意无意得罪、伤害甚至杀害你们,使你们在轮回中身心受到极大的折磨,遭受到无量痛苦,增加了无量烦恼。致使你们至今沉沦幽冥不得解脱,我深深的感到自己罪业深重,罪大恶极,简直不可饶恕。这都是由于我累劫贪、嗔、痴、慢、疑,身、口、意三业所犯下的一切罪障,一切过错。我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心中的惭愧、抱歉与忏悔,也深知这岂是一两句对不起能够化解对你们身心造成的极大伤害。我不敢乞求你们原谅,只是真诚地希望能够帮助你们永远离苦得乐。如果对我的报复能令你们解脱痛苦,我决不敢反抗和躲避,也决无一丝怨言,因为这是我自己造的罪业,应该受的果报。可是现在我皈依了三宝,听闻了佛法,了解了因果循环的道理,知道如果你们这一世再报复、伤害我,由于业力的关系,来生我也会报复回来。这样一来,彼此一世又一世的纠缠,生生世世都在烦恼、痛苦之中,谁也好不了,这实在是一个同归于尽的蠢法。生生世世冤冤相报,无有了期,谁也拣不到便宜。你们就是报复了我,你们现在在哪一道,还是在哪一道,还是不能出离,这才是最痛苦的事。不能再迷惑了,一定要寻找一条能够离苦得乐的光明大道。” 此刻,李伟的脑海里闪现出两个字:“报应”! 的确,他遭到了“报应”……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可怕的梦,连小猴在他的头顶上撒了一泡尿也没有打断他的梦…… 像似在一个冰窟里,又像似在万丈深渊,他被一个女鬼死啦硬拽着,身边不时展现的是死人的骷髅,他挣扎、他求饶,但是都无济于事。 这时,他看见这个女鬼回头了,他一瞧,失魂落魄,这个年轻的姑娘像似认识…… 李伟醒来,麻木的身躯根本没有感觉到小猴子在他身上撒的尿臊臭味,他只是在竭力回忆那女鬼……终于,他想起来。那是一年前,他去酒吧寻欢作乐,看见一位漂亮的女服务员,顿时邪念顿生。他与同行的手下耳语了几句,就进了包房。 手下向老板指明让那姑娘来包房服务,那姑娘一进门,他与其他三个手下就把门关死,然后邪笑地步步紧逼地去拉姑娘,姑娘吓得魂飞胆丧,刚刚想呼救,但是她的嘴被两个男人紧紧地捂住了。李伟上前剥光了她的衣服,兽心般地对姑娘实施了强奸。在他的浪笑声里,他又指示其他三人对她轮奸。直至姑娘被糟蹋的奄奄一息。 事后,姑娘在读的大学同学报了警。原来,姑娘的母亲生了大病,需要一大笔医疗费,她就利用晚上的时间去勤工俭学赚钱。事后,路边锋马上与冰瑶锦沟通,又塞给了酒吧老板一大笔钱,就这样,明明白白的案犯就逃脱了法律的制裁。两天后,据说姑娘在寝室里服毒自杀了。因为酒吧老板的伪证与冰瑶锦的操作,这个案子被定性为流窜作案而不了了之。 李伟想到这里,他认定了那个“女鬼”就是那位女大学生。 李伟真正感觉到懊悔,是自己造的孽太深,祸起萧墙,惹祸烧身了! 就这样,这段对李伟来说绝对是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让他重新闻到了做人的气息。他觉得那个女鬼拖醒了他。 很有意思的是,一个本来是个恶贯满盈的混蛋,经历了非同一般的经历,猛然醒悟,他的灵魂突然有了洗礼,就像凤凰涅槃般的回到了他良知的一面。 此后,连大头也莫名其妙了起来,因为李伟就如一夜之间换了个人,他的脸有了笑容,每当有人来到粪桶边,他笑容满面的抢先揭开桶盖,每当有荤腥的时候,他主动地将荤菜挑给其他人,弄得不止是大头、监室里的所有人都不知所措,觉得他的神经不正常了,所有对他倒反过来却生了一种敬畏,离他远远的…… 那头,大头被何大明“调了”出去,想问问李伟的情况。一向非横跋扈的大头说话第一次有了”哆嗦“,连何大明也不知所云。他赶紧报告了吴钩梓。 吴钩梓听了他的报告,思索了一下说:“显然你还没有真正的摸清情况,但是我有个感觉,你的任务完成了,不但圆满,而且取得了料想不到的结果,我们可以交差了!” 想不到是这样的结果,敦厚的何大明咧着嘴笑了。 第32章 不敢懈怠 吴天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仔细品味着“老狐狸”的话语,再一次“斟酌”话语中是否有值得“警惕”的内涵。他暂时做不出判断,只得作罢。 说老实话,他是不想去省城了。这几天,疲于奔命,像做游戏般的,但是,对于华鸣他是不敢懈怠的。刚刚秘书长的那句“把华鸣交出来”的“决定”,吴天昊虽然有点震惊,他还是觉得秘书长决定挺英明的,而华鸣就在这关口竟然他自己就陷进了桃色陷阱里,大概这也许正解了华鸣的“气数”已绝。复杂的现状让吴天昊他的大脑混沌不堪。 吴天昊坐到沙发上,想让自己的心绪稍微平静些。这些年来,在官场里,他给自己定了一些“纪律”,现在看来,是很有必要的,尔虞我诈的官场里,时时埋伏着不可预测的地雷与陷阱,稍不注意就有危险,所以他遵循着“宁停三分不抢一秒”的原则。 因为,在官场里,时时会潜伏着“危机”。 “危机”一词是由两组词组成:“危险”与“机遇”。通过对生活的观察,中国古代的贤人就已经认识到危机真正的性质是机遇在等待中出现。这与西方人的观念“当上帝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他同时打开了一扇窗户”相似。 吴天昊已经养成了无论遇上被别人觉得紧急或者可怕的事件,而他却认为此刻最需要的是沉着冷静。 因为,你一时觉得不好的事情也许会变成好事,而你觉得是好事的时候,恰恰有时带来的却是灾难! 所以,没有忍受危机的力量,就看不见其中的机遇。正是在忍耐的过程中,机遇才会自己显露出来。机遇总是存在于危险的处境之中,所以有危机存在时,绝对不能灰心丧气,更不容许被自己的所谓情感蒙住双眼,当能够心平气和地忍受难以忍受的一切时,也许就有好的机遇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吴天昊就这样默默地想着…… 吴天昊的生性是喜欢“变化”的,确切的说,是喜欢“美好的变化”。然而有时,美好的变化却会有伪装,犹如一幢旧房子,为了翻新或者重新装饰,你首先一个先把它拆了,尔后你再将它盖好。 他在揣摩李路夫的同时又一次揣摩了路勇奇的意图。老实说这些“揣摩”都是极有难度的。 但是,在这复杂而关键的时刻,去省城是必要的,他此刻想的是是否再带给人去? 他想到了贾德才。 带着他,也许去了自己可以马上脱身。可是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妥,因为冰瑶锦已经在那里了,一个局长的事没有必要让两个局长去处理。 吴天昊站起身,打电话让人准备车,他想在路上应该好好再想一想。 冰瑶锦此刻也与吴天昊一样有着无尽的烦恼。追捕东方的事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又插进了曹海他们匪夷所思的举动,她更加坚信这些事情的复杂与不一般。 冰瑶锦想到这个蹊跷的案子,觉得应该求助省城厅里的帮助,她想到了一个人,就是省城局里的刑侦队长付辰南。她马上在手机里的“通讯录”里翻找,然而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她这才想起,有次她的“智能手机”死机了,去修理,就将里面的资料全部“洗”了……她只得拨通厅局的总机,终于通过总机将电话接到了刑侦处。巧了,接电话的正是付辰南。 付辰南听了冰瑶锦的自我介绍,马上就想起来这个美女,开玩笑的说:“小冰,我今天的左眼跳的厉害,想是不是有好事啊,想不到是个美女记起我了,会不会是桃花运啊……!” 冰瑶锦当然也与他扯了一会。因为,就在去年,他们俩曾经参加过省厅的一次学习班,有过一个礼拜的接触。 付辰南听了冰瑶锦的话,说他马上会去西北酒店,并且问是否要不要接她。冰瑶锦说不用,她现在就去,在酒店会面。 看了监控资料,付辰南拍了下桌子:“巧了,这些人正是我们现在督办的一件要案,这些人的背景基本已经掌握了,正在追查这些人的踪影,想不到在这里出现了。 付辰南告诉冰瑶锦,这些人是一个黑社会组织,而那个女人确实是省城有点名气的交际花。 冰瑶锦想:华鸣这个人就是不简单,连省城的“著名交际花“也睡了?! 冰瑶锦问他,准备什么时候“动手”。付辰南答:本来就准备收网,既然又犯案了,那么就收网了! 冰瑶锦回到了城南的一个幽静的居民小区,这里有一套这位前几天刚刚过完四十一岁生日的老姑娘的闺房。屋里收拾得井井有条,给人的感觉只是有点寂寥与特别清静的感觉。屋内的摆设除了一个大书架醒目外,似乎就显得空空荡荡的,没有了所谓“安乐窝”的味道。 其实,这倒也正确地验证了这个老姑娘的特点,作为事业型的女人,冰瑶锦在三十五岁就担任了正科级的副局长,应该可以说是事业有成。至于到现在还孑然一身,与许多事业型的老姑娘的理由一样,因为忙于事业,再加上她的高傲的脾性,所以就“被动”地成为了“女光棍”一族。 冰瑶锦的性格很好,自从学校里出来,一个已经“设计好”的“人生之路”就横在了她的眼前。这是不自觉的。冰瑶锦的性格,以一些著名的心理学家所设定的定义,的确是个积极向上、有抱负有理想的志向女青年,很难形容她的青春期。因为她与大多数的女性不同,不喜爱化妆、不追逐潮流,她的青春期,同龄人许多都有“追星”的经历,而她却存有无法理解的“鄙视”心理,她不但“鄙视”那些天真的追新族,而且同时“鄙视”所谓的“星族”,她是实在寻不到这些所谓的“星”有何必要。有个曾经是她“闺蜜”的女友,有次告诉她,为了一个热爱的偶像,在机场里等了足足的五个小时而没有签到字迹,甚至偶像连看也不看她一下……冰瑶锦思考了许久,还是没有想到答案。她实在想不通这是什么魔力造成的,最后还是没有寻到答案!她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第33章 姐弟情谊 一阵响亮的铃声响起。连冰瑶锦也马上张望。原来是在写字台边上的座机。说起这座机,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响起过了,原因很简单,是几乎没有人知道这座机的电话号码。应该说,这座机似乎就是摆设了,既然实用性不强,且招灰,每次搞清洁都要去檫试它,确实是个累赘。可是这个座机却是局里安装的,理由是,因为冰瑶锦是相当一级的重要领导,为了应付“万一”……所谓的万一,就是防止手机没电或者其他什么,说白了,就是安了个“双保险”,可以及时准确地找到领导。 可是,自从安装了以后,极少地有电话,零星的几个电话,她记得是自己的弟弟冰兵打来的。 说起冰兵,冰瑶锦会有一阵无名的情感抒发出来,这应该是在这个世界上她的唯一的亲人了。 可以说,大凡有抱负有理想的有志青年,必然会迎来“意志的煎熬”……她冰瑶锦就是这样! 弟弟比她小整十五年岁,弟弟对她来说是个谜。因为弟弟出现,对于他们这个家庭里来说,即“神秘”有突兀。当时,她正在省城读高中,冰瑶锦清楚地记得那一天,在一个周末回到家里,突然发现家里多了个弟弟。冰瑶锦当时在读的是寄宿制学校,平时很少回家,突然多了个弟弟,让这个对莫名出现的弟弟还是懵懵懂懂意识少女,不知道是惊还是喜。后来,长大后的冰瑶锦再回忆起这段往事后,她可以正确地推定为,这个弟弟是肯定与她没有所谓的血缘关系了…… 然而,以后的家庭发展,让她与弟弟冰兵的关系几乎更甚于血缘了…… 就在弟弟刚刚上小学时,父母竟然双双死于一场车祸。从此,弟弟的身世也就成为了谜。父母去世后,她正好大学毕业参加工作,而弟弟就交给了姑姑,这样,每周一次的与弟弟的见面成为了她最期待的事情。 冰瑶锦曾经旁敲侧击地向姑姑与阿姨询问过弟弟的来历,可遗憾的是,他们竟然与她一样根本不知道。阿姨对她说,她曾经试探地问过母亲好几次了,但是都是没有结果,最后母亲说了这样的话:“不要再问了,因为你们是问不出结果的,我要把这个秘密永远地留在这个世界上! 看来,这个奇怪的弟弟的身世就将是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谜! 但是,让人无法相信的是,这个既然与冰瑶锦没有一丁点血缘的弟弟,成人后,他的一举一动竟然与姐姐有许多的相似之处,外人根本无法知道他们俩的底细,因为相貌也是一个姐弟俩! 冰瑶锦抓起了电话。 “喂……” “姐,是我,冰兵!哈哈哈……”话筒里传来了冰兵爽朗的嬉笑声。 冰瑶锦的脸上也马上露出了久违的灿烂笑容。“我是一听就听出来了,冰兵,还好吗?” 冰兵继续嘻嘻哈哈地:“到底是我姐!姐啊,我想你啊……” 冰瑶锦其实是最想听弟弟这句话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他认为自己公认的亲人就是这个小男人了!平时,无论在单位里或者是在生活里,对每个人、就是她认为是最为可靠的朋友那里,她都有所保留,而在弟弟那里,她就会毫无保留地赤露心扉!当然,因为弟弟也是这样的。 “是吗?真的想姐啦?”冰瑶锦纯心低沉着声音。 “当然,哪能不想呢?我的亲姐姐、我的俊姐姐!”冰兵的这一连贯的话没有任何的修饰,听得出来,平时是一直在这样说的。 其实,冰瑶锦是特别地喜欢听冰兵说这些话的,当这些话从冰兵的嘴里飘出来时,她是心花怒放的,这个甜言蜜语的小弟弟,就是油腔滑调、就是口是心非她作为姐姐的照样感觉到的是无比地兴福!此刻,她倒特别地感谢父母,为她带来了这个宝贝弟弟。她有时想,假如当时这个弟弟没有出现,那么,如今的生活一点是另外的景象了……因为,至少,如今在特别苦闷的时候,她会给弟弟去电话,而让人惊讶的是,有好几次,自己刚刚想打电话,弟弟的电话却抢先来了,这到底算不算是心灵感应?假如是的话,那他的基础何在呢?因为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当然这将会是永远的一个谜! 冰兵在电话里告诉姐姐,他此刻正在开往雄松的动车里,再过两个小时,就要到达雄松了……冰瑶锦的心里一阵惊喜,可以这样说,这些年,她唯一可以兴奋的是,每年的春节与弟弟的团圆,而这几年,因为爱好旅游的弟弟已经没有和他相聚了,所以弟弟的突然到来,等于告诉她,就像过年一样可以团圆了! “姐,宋婷婷一定要住酒店,我和她争论到现在,所以……” 虽然,“宋婷婷”这个名字是她第一次听到,但敏感的冰瑶锦还是听明白了应该是冰兵新结识的女朋友了。 “什么话,到来雄松,应该来姐姐这里喽!”冰瑶锦是无意识地说出来这些话。 “那……姐,你做做婷婷的工作,她的脾气就是拧!……”冰兵说完,冰瑶锦还是听到了那里一个尖尖的女生声音。 “姐……我应该叫您姐吧?”电话那头显然是那个叫宋婷婷的声音。 “哦,是婷婷吧,你好!” “姐姐好!姐,我和冰兵说,不要去打扰姐啦,我们住酒店也是很方便的,再说了,我是来工作的,酒店的费用本来就可以报销的,您说是吗?” 冰瑶锦说:“婷婷,我就这样叫你了……” “嗯……” “听冰兵的没错,应该住姐姐这里,明天就是星期天了,正好,姐姐搞点好吃的。再说了,姐姐这里保证不会比酒店的差。” 宋婷婷说:“我知道姐姐那里好,但我就是怕打扰姐姐!” “婷婷,你也许不了解我们姐弟了,你们还是来吧,姐姐一个人,我们热闹热闹多好啊1” “好吧姐,就听您了!” “谢谢你。” 放下电话,冰瑶锦抑制激动的心情,去那间已经许多时间被空关的冰兵曾经住过的房间,因为许多时间没有住人,冰瑶锦挽起了袖管,仔细地打扫起来,并喷洒了朋友从意大利给她带来的空气清洁剂。 等冰兵与宋婷婷到来,已经接近午夜了,而冰瑶锦的一桌可以称为“美味佳肴”已经摆放在桌子上了。 宋婷婷是省城党报的一位记者,跑的是“政法”这条线,这次因为受省纪委的委派来采访几件上访案件。 终于等到了冰兵与宋婷婷的进门。 冰瑶锦仔细端详了这个很有可能会成为她的弟媳妇的年轻女人…… 在冰瑶锦的眼里,宋婷婷确实是个亭亭玉立的女郎,这个姑娘的脸确实很像香港还是台湾的一个演员,至于叫什么名字,她是记不起来的。在冰瑶锦的眼里,宋婷婷那曲线明显、就像有人说的“魔鬼身材”,她是了解自己弟弟的,一般的女人根本不会打动他的。冰瑶锦仔细端详宋婷婷,除了身材外,清纯与野性几乎融为一体,性感与诱惑在这个女人身上集于一身。冰瑶锦想,自己的弟弟根本无法与她匹敌,她似乎看到了未来…… 也许是一天没有好好地吃饭了,也许是冰瑶锦做这顿饭时特别地用心,冰兵与宋婷婷大快朵颐,吃的是特别地香。边吃冰兵边对宋婷婷炫耀:“怎么样怎么样……啊,偶的决策还是正确的吧,到哪里去享受这么可口的饭菜。”…… 也许是出于礼貌也许是宋婷婷也是觉得确实好吃,她嘴也懒得张了,边嚼边“嗯……” 而冰瑶锦在一旁悄悄地在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一看就可以用“精灵古怪”一句话来形容的年轻女子。 “婷婷是记者?”冰瑶锦问。 “是,姐,我是春城日报的。”宋婷婷回答。 “记者好啊。无冕之王!” 宋婷婷笑了笑。 “跑那条线的?”冰瑶锦又问。 听到冰瑶锦问出这样的问题,宋婷婷这才想起冰兵曾经讲过姐姐是市公安局副局长。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姐,我是跑政法这条线的……” 冰瑶锦一听到婷婷说“政法”这条线,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职业的敏感让她突然对眼前的这位小丫头警惕了起来。 冰瑶锦沉默了一会,但是她还是没有忍住,因为她很有可能以后就是自己弟媳妇了:“婷婷啊,当一个合格的记者不易啊,当一个合格的政法记者更不易,因为里面的是是非非是很难认定的……” 谁知,宋婷婷却这样回答:“我以前是娱乐记者,后来还是领导有了一副慧眼让我改任政法记者……” 冰瑶锦说:“其实,娱乐记者不是蛮好的吗!与各路明星打交道,生活里充满了快乐……” 宋婷婷说:“我可不这么想,我喜欢挑战,娱乐记者就像吃青春饭,留着以后改行不如现在就接受挑战!” 第34章 心神不定 从宋婷婷的话里,冰瑶锦隐约感觉到这个小丫头也许会带来一场风暴! 容不得冰瑶锦细细琢磨,更加让她目瞪口呆的接踵而来。 冰兵在啃完一根“龙骨”后,找了白毛巾檫试了手后,对姐姐说:“姐,我已经辞职了……” 冰瑶锦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你说什么?” 冰兵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辞了……” 一旁的宋婷婷见冰瑶锦的模样:“冰兵他把工作辞了。” 说起冰兵的工作,还是冰瑶锦委托路边锋给安排的,是省城“红花机场的地勤,这份工作对这个似乎永远也长不大的小男孩来说是最恰当也不过的了,据说,冰兵的同事们,几乎一类都是通过一些关系进来的,因为在这里,基本可以保证这辈子衣食无忧了。因为这里是国营企业不说,企业福利与待遇足以让所有人羡慕不已。如果没有路边锋的神通广大,老实说,凭她这个地级市的市局副局长是根本拿不到这样的好差使的,怎么,这个长不大的孩子说辞了就辞了? 冰瑶锦看着眼前她这个最疼爱的弟弟,一言不发。 弟弟如果糊涂了,那么作为一个有一定能力的记者女朋友应该不会不知晓利弊吧?! 冰瑶锦沉默了许久才又开口了:“那么,你现在就没有工作了?” “有啊!……”冰兵的口气还是那样。 “是什么工作?” “自由撰稿人!” 一听到这五个字,冰瑶锦的眼前似乎一黑,“怎么会呢?”大脑里闪出来的会是这样的疑问!因为这个“职业”对她来说是实在太敏感了! “怎么想到去干这个的?”她还是强压制住起伏的情绪,尽量地让她平静下来:“这个职业据我知道是没有固定工资的。” “是的。”冰兵的口气还是毫不含糊。 “那你靠什么来生存?” “稿费。” “稿费?……单单靠稿费能够维持你的生活?”冰瑶锦是太了解她这个弟弟了。说他文笔好是好,因为他的专业读的本来就是中文系,但是,如今的文坛多少她冰瑶锦还是了解的,只有那塔尖的少数著名作家或者文人可以依靠那支秃笔维持生活,一般的所谓“撰稿人”只是徒有虚名而已。 “稿费,你能够保证你的所谓稿费以后能够维持一家人的基本生活?你是个男人,要有家庭支柱的能力!” “姐,你看过冰兵的文章吗?我就是通过读他的文章才认识他的,虽然现在他就像您说的似乎对生活构成威胁,可还有我呢?我可挣得不少啊!” 听了宋婷婷的话,冰瑶锦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本不应该出现的形容词“一丘之貉”…… 冰兵在一旁对姐姐眯了眯眼。看着这个弟弟得意的模样,冰瑶锦在心里骂了一句:“想不到这么没出息,难道想做吃软饭的男人?!” “反正我是反对你这个职业的,首先是没有保障。其次呢……” “姐,我理解您的意思,可是我更加理解冰兵,他以前的工作,应该是蛮好的,可是冰兵就是不想就这样一辈子,我的想法也一样……” 听了宋婷婷的话,冰瑶锦在心里嘀咕:“怎么啦,如今的年轻人怎么啦?!” 已经很晚了,关于冰兵的问题没有继续讨论下去,还有一个原因是宋婷婷的,冰瑶锦不想与她第一次见面就有不愉快的产生。所以她就“提议”让他们早点去洗洗,可以早点休息。 冰瑶锦默默地去收拾狼藉一片的桌子,可是,从浴室里却传来了他俩的嬉闹声音,这种声音,此刻对冰瑶锦来说,感受是复杂的…… 等待冰瑶锦洗刷完毕,经过那间小屋,里面还是传来宋婷婷与冰兵的嬉闹声…… 冰瑶锦呆坐在客厅里,耳朵里听着两人的嬉闹,而心里却在激烈的翻腾着,这个宋婷婷的出现,对于她来说是福还是祸呢?!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去自己的卧室里找了半天才找出了一本相册,那里全是父母的照片,冰瑶锦想,已经有许多年没有拿出来看看了。 相册里的父母还是那么的风华正茂,那么的年轻,看着看着,冰瑶锦不禁流泪了…… “是啊,……”她突然想起,就在上一次看这些照片时,她曾经默默地对着照片说:“爸爸妈妈,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冰兵的……”当时,她的信心是如此的坚定,而如今,她冥冥之中,觉得有些挑战就在她的面前。 第二天是星期日。一早,冰瑶锦就去菜市场。这些年来她的生活于其说是有家有房的,还不如说犹如是在过一个畸形的“集体生活”,因为她极少地在家里“开伙仓”,只是有时觉得“无聊”,才会去菜市场,按照菜谱,去选些食材,按图索骥地做,不过,失败的多。然而,对这个单身的老姑娘来说,这只不过就像是小孩家的“过家家”一样,是枯燥生活里的一朵奇葩而已。 在菜市场,她看到了许多结伴而来的夫妻,第一次她深感触动。这个“问题”她其实是想过多次,人都有“老”的一天,其实,人生的最大成功就是快乐的享受人生的每一过程,可以说,她的人生应该是“失败”的,至少是“畸形”的…… 以前,曾经有过一次聚会,都是儿时的伙伴,现在他们都是有家庭有儿女的人了,只有她还是孑然一身。在聚会中,大家无拘无束,非常地开心。期间,一个叫“眯眼”的男同学,非常地活泼,而据冰瑶锦知道,他的工作竟然是“保安”,一个被社会公认为是最为底层的。而他说的一席话却让她至今记忆犹新:“我这一生啊!就是希望有一份不沉闷的工作,我现在的工作是保安,在许多人的眼里,并不怎么样,而我喜欢,至少符合我‘不沉闷’的要求;在不是很老的年纪里,遇见了一个不难看的女人,谈了一场不慌不忙的恋爱,有一个不吵不闹的婚礼,生了一个不太可爱的宝宝,平平安安,度过我不算糟糕的一生!” 看着他满足的模样,冰瑶锦的内心其实是被“震撼”了,那天晚上她失眠了。其实,各人有各人的幸福感,不是吗?! 冰瑶锦买了鱼虾、牛肉、一只老母鸡以及一些时令蔬菜。 像普通的家庭主妇一样,她提着袋子,进入了小区,她别有一番感触。假如她的命运是另外的一番,此刻,家里会有丈夫,还有一个调皮的孩子,此刻正在家里等待她,她会直奔厨房,杀鸡宰鸭的,忙的不亦乐乎,然后看着他们喜滋滋地享受她做的美食。她想,其实这样的生活的确很温馨…… 冰瑶锦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与疑惑。其实,在感情生活里,很聪明的人和很不聪明的人,都不大会痛苦。因为很聪明的人,她会坚定自己的生活目标,不会轻易地怀疑自己;而很不聪明的人,她根本发现不了自己的问题,就稀里糊涂地活着。所以“痛苦”的是那些聪明到会怀疑自己的生活,却又无法改变自己的人! “我快乐吗?”冰瑶锦不是一次地这样问自己!现在,她又不自觉地问自己了……她想起,曾经有一个美国教授这样对她说:你们中国人活得太累,你们的人生似乎只有两个词:成功与拼搏……我很奇怪,你们连快乐都享受不到,却想追求幸福…… 是啊,有道理,绝对的有道理! 冰瑶锦的思绪还在不断地“发酵”,“宋婷婷”的到来,让她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这是她先前所始料不及的。她想到了“爱情”,昨天晚上,看着冰兵与宋婷婷的嘻戏,似乎触动了她的某根神经……不过,她还是觉得,事业是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而争取,而爱情确实是“宿命”的! 第35章 合格主妇 冰瑶锦假如“命运”被“转换”一下,现在就是个合格的家庭主妇,她的角色绝对是合格的,因为注定了她是个对任何事情都认真的人。假使是现在做菜这样一件平常的事情。 因为熬汤需要的是时间,首先就处理起那只老母鸡。她仔细地拔去鸡身身上的细毛,一根一根地拔,仔细地拔。冰瑶锦有足够的耐心。 她一个菜一个菜地配料,做着前期准备工作。然后她又阅读了今天要烹饪的几个菜肴的菜谱,熟知于心。这时就充分体现了她作为女性而特有的细致与耐心。 在厨房里她第一次产生了一个许多年来似乎已经忘却了的那些“心思”…… “也许有个家庭会更好……”迷茫之中,她看到了一个男人隔离在厨房的移门玻璃外,拿着一张报纸阅读,其实在等待她的午饭。这个“男人”就应该是她的“丈夫”……这是个温馨的场面,其实对大多数老百姓来说,是个极其普通极其日常的场面…… 冰瑶锦看着不远处的餐厅,那儿应该有个男人…… 几道菜做的很顺利,也很成功,冰瑶锦将它们摆放在桌子上,像欣赏艺术品一样地自我欣赏起来。她有了这样的念头,其实我是个合格的主妇! 合格的主妇! 这个第一次闪现在脑海里的念头将她刺激了一下。而且让她的大脑又一次似乎“活动”了…… 胡思乱想中,有时什么东西都会出现。冰瑶锦突然想到了有次见到医院里抢救一个心脏病人,为了心脏复苏,据说用了“电压刺激”,就是那种用“电击”的方法。冰瑶锦冥冥之中觉得自己心灵深处似乎也被“电击”了,有了某种“复苏”,是一个女人的……是一个已经似乎忘却了自己性别的女人的……是一个在每天的记忆里似乎只有工作而没有生活的女人的…… 冰瑶锦痴呆地站着,她觉得有人在叫她,应该不会吧……她回过头,恰恰看到的是冰兵与宋婷婷,俩人穿着睡衣,头发蓬乱,手里都拿着牙刷等等洗漱用品…… “姐,你在想啥啊……”冰兵问。 “哦……”冰瑶锦这才如梦初醒。她急忙掩饰:“你俩看看。姐一早就买啊烧啊,就等你们俩了。” 冰兵拉着婷婷的手走到餐桌旁,”哇……俩人都像似惊讶地:“的确是大餐哎!……” “快快,去洗洗,去洗洗……”冰瑶锦推着两个人。 “今天应该喝点酒!”冰瑶锦突然想起来。她急忙去找酒,打开一个柜子,想不到里面有那么多的酒,“茅台、五粮液、剑南春、还有一些红酒……”她竟然回忆不起来这些酒是哪儿来的? 冰兵与宋婷婷开心的不得了。冰兵更是傲慢起来。在宋婷婷面前不停地炫耀:“怎么样怎么样,偶的决策还是正确的吗!”宋婷婷边吃边点头,她还是没有忘记感谢姐姐:“谢谢姐啦!您烹饪的菜真是符合我的胃口,真是太好吃了……” 冰瑶锦的心里当然是喜滋滋的,她觉得今天的忙碌是值得的,她突然又觉得像今天看着以后有可能成为她最亲近的人快乐地品尝她的厨艺也是一种幸福! 冰兵一会儿望着宋婷婷,一会儿又望望姐姐,手里夹着烟,嘴里嚼着佳肴,突然产生了许久没有的幸福感觉。 “姐啊,我想搬到你这儿住……”弟弟冷不防的一句话,让冰瑶锦一怔。而宋婷婷却“打了冰兵一下:“想得出的?!姐有姐的生活,你好意思的……!” 冰瑶锦尽量地舒缓了下自己的情绪,因为冰兵的话太过突然了,此刻,她的情绪稍微舒缓了,觉得冰兵的主意还是不错的。他这里的公寓足够三个人住的,再说了,有了冰兵与宋婷婷,说不定以后的生活会充满了以往所梦寐以求的色彩! 冰瑶锦的“好啊!……”着实让两个年轻人感到意外,以至于宋婷婷对制止冰兵的举止,觉得自己的话过于唐突了。 “婷婷,我倒认为冰兵的主意不错,要是住到我这里,你俩啊,以后就有口福了!”冰瑶锦笑眯眯地说。 “姐啊,这不现实,我的工作在省城啊!” 这时,冰兵与冰瑶锦才觉得这是个“问题”,马上,冰兵出来了个“主意”:“婷婷,在雄松,不是有你们报社的分社吗?调过来不就是了吗?” 宋婷婷昂了昂头:“冰兵,你是真不知还是假装不知,你的宋婷婷在春城报社里可是首席,知道不知道?首席难道去分社?!” 冰兵无语了。冰瑶锦连忙打圆场。“得了得了,婷婷的话有道理,反正以后有空就往姐姐这里跑,反正现在动车两三个小时就到……” 宋婷婷说:“是啊,姐啊,谁让您有这么好吃的菜,反正以后我和冰兵就会经常来蹭饭了……” 冰瑶锦喜滋滋地:“只要你们喜欢,姐姐会随时欢迎你们!” 就过来怎么些时间,因为气氛和谐,已经相当地熟悉了,继而说话也随便了,情绪自然也放松了…… 冰兵与宋婷婷同时过来拥抱了她,搞得冰瑶锦的心里心花怒放! 看着正在撕咬一块鸡腿的宋婷婷,冰瑶锦问:“婷婷,你这次来雄松的采访任务是什么?” 宋婷婷想不到姐姐会问到这个问题,就边嚼着鸡腿边口齿不清地回答:“姐,你的问题本来我是不能回答的,不过,姐是局长,我就不会顾虑了,前两天,纪委肖书记找我谈话,给了我一些资料,让我来雄松调查“4。12”事件与“红星化工厂排污事件”…… 听到“4。12”与“红星化工厂”这些话,冰瑶锦的大脑“轰”地炸开了! “婷婷,你是说’4。12‘与‘红星化工厂’?”冰瑶锦急忙需要得到证实。 “嗯……。”宋婷婷点头,还是没有注意到冰瑶锦表情的急速变化。 “是纪委肖书记布置的?” “是啊!姐,高度保密的啊……” “是吗?……”冰瑶锦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冰兵已经发觉了姐姐的异常表情,悄悄地用脚踢了踢宋婷婷,宋婷婷开始没有顾及,发现了冰兵少有的表情,就停止了啃鸡腿,在寻着冰兵的眼神,这才发觉了冰瑶锦的异常神态。 第36章 接受重任 宋婷婷这才如梦初醒,她想到了当时去肖书记办公室的情景…… “是宋婷婷吗?” 宋婷婷一进门,就听见肖书记这样招呼她。 “是。”肖书记刚刚从中央“空降”不久,所以宋婷婷曾经在一次会上见过他,还没有与他有过交谈。 “嗯……与我想象的差不多!你们乌主编推荐了你,我就在想象你应该是个什么样的模样。昨天我晚上tv,我想象一个跑政法的记者、还是‘著名’的,就应该是这样……” 宋婷婷被说得不好意思起来。 “知道找你来的任务是什么吗?” 宋婷婷说:“当然是去采访喽。” 肖书记说:“不单单是采访,还有我布置的工作。任务很重啊,但我相信你!” 宋婷婷:“肖书记,您就说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嗯,不急,我先背一下,看看我的记忆能力还可以不?知道吗,以前在学校里我的背功可是全学校里赫赫有名的!” 说着,他站起身,背着手,自顾自地背诵起来:“现在再搞大民主,我也赞成。你们怕群众上街,我不怕,来他几十万也不怕。‘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这是古人有言,其人叫王熙凤,又名凤姐儿,就是她说的。无产阶级发动的大民主是对付阶级敌人的。民族敌人(无非是帝国主义,外国垄断资产阶级)也是阶级敌人。大民主也可以用来对付官僚主义者。我刚才讲,一万年以后还有革命,那时搞大民主还是可能的。有些人如果活得不耐烦了,搞官僚主义,见了群众一句好话没有,就是骂人,群众有问题不去解决,那就一定要被打倒。现在,这个危险是存在的。如果脱离群众,不去解决群众的问题,农民就要打扁担,工人就要上街示威,学生就要闹事。凡是出了这类事,第一要说是好事,我就是这样看的”。 肖书记停顿了下:……“早几年,在河南省一个地方要修飞机场,事先不给农民安排好,没有说清道理,就强迫人家搬家。那个庄的农民说,你拿根长棍子去拨树上雀儿的巢,把它搞下来,雀儿也要叫几声。邓小平你也有一个巢,我把你的巢搞烂了,你要不要叫几声?于是乎那个地方的群众布置了三道防线:第一道是小孩子,第二道是妇女,第三道是男的青壮年。到那里去测量的人都被赶走了,结果农民还是胜利了。后来,向农民好好说清楚,给他们作了安排,他们的家还是搬了,飞机场还是修了。这样的事情不少。现在,有这样一些人,好象得了天下,就高枕无忧,可以横行霸道了。这样的人,群众反对他,打石头,打锄头,我看是该当,我最欢迎。而且有些时候,只有打才能解决问题。共产党是要得到教训的。学生上街,工人上街,凡是有那样的事情,同志们要看作好事。成都有一百多学生要到北京请愿,一个列车上的学生在四川省广元车站就被阻止了,另外一个列车上的学生到了洛阳,没有能到北京来。我的意见,周总理的意见,是应当放到北京来,到有关部门去拜访。要允许工人罢工,允许群众示威。游行示威在宪法上是有根据的。以后修改宪法,我主张加一个罢工自由,要允许工人罢工。这样,有利于解决国家、厂长同群众的矛盾。无非是矛盾。世界充满着矛盾。民主革命解决了同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这一套矛盾。现在,在所有制方面同民族资本主义和小生产的矛盾也基本上解决了,别的方面的矛盾又突出出来了,新的矛盾又发生了。县委以上的干部有几十万,国家的命运就掌握在他们手里。如果不搞好,脱离群众,不是艰苦奋斗,那末,工人、农民、学生就有理由不赞成他们。我们一定要警惕,不要滋长官僚主义作风,不要形成一个脱离人民的贵族阶层。谁犯了官僚主义,不去解决群众的问题,骂群众,压群众,总是不改,群众就有理由把他革掉。我说革掉很好,应当革掉”。他一口气背完后,问: “你知道这是谁说的吗?” 宋婷婷摇摇头。 “是毛主席在党的‘八届二次会议上的讲话!’” 宋婷婷很是惊讶,“毛主席曾经说过这些话?” “小宋啊……”肖书记坐到了她的对面:“任何政治力量、任何政权产生、存在、发展的依据,胜败兴衰的症结,都集中于和人民群众的关系。此即中国古训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所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古今中外,概莫能外。但是,只有中国共产党是由属于人民自己的先进分子组成的党,而不再是人民之外、人民之上的‘精英’和‘统治者’。中国共产党的特点所显示的,既不是‘民心’之外的‘党心’,而是‘党心’成为‘民心’的一部分;也不是‘水’和‘舟’的两个事物,而是鱼水之间的生命交融。和人民之间的血肉联系,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成为中国共产党全部路线、方针、政策的灵魂和全部政治经验的结晶。” “嗯,肖书记,我记住了!” “小宋,你这次去雄松,担子很重啊!这不仅仅是采访,……” 宋婷婷听到这里,神经也绷紧了,她清楚地知道,单单是一般的采访,一个省纪委书记是不会单独召见她的。 “肖书记,我明白了!” “好吧,转入正题吧!” 肖书记走到写字台前,在一个抽屉里取出了一叠资料,他稍许做了整理后,放到了宋婷婷的面前:“这是雄松市这些年来群众上访、以及我收集的其他一些资料,你先看看,然后告诉我,你的感想是什么?” 宋婷婷一看,是雄松的“4。12”事件以及“红星化工厂”的资料。她一看就恍然大悟了。其实,雄松的这两个事件是“老问题”了,几年来,群众上访、甚至于出现了群体事件,动静搞得很大,但是,省委一直压着,想不到今天纪委肖书记让她去调查这些事件,一股激动的情绪油然而生…… 其实,这些资料对于宋婷婷来说,并不陌生。可以说一句烂熟于肚了!但是,今天肖书记用这样的形式告诉她,她觉得此次“任务”有了另外一种含义! 宋婷婷急于要让纪委书记知道自己的态度,就说:“肖书记,我知道,这次的采访与调查,应该以调查为重,将这些事件的真实面目展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肖书记的眉头舒张了,他去点了一支烟,浓浓的吐出了一口白烟:“我没选错人!” 宋婷婷低下了头,实际上她此刻却展现了一副得意的笑容。 “听说你的男朋友叫冰兵?……” 肖书记的这个问题却让这个一贯对什么问题都不屑一顾的女强人一怔。 “他的网名叫‘野火’……” 宋婷婷惊讶地看着肖书记。 “意外吧?!不要瞎想,实际上,我是蛮喜欢他的……”见宋婷婷很是一副惊讶的模样,肖书记马上补充道:“和你一样,我是喜欢他写的东西……”见宋婷婷很是将信将疑的态度,肖书记马上又说:“野火的作品,观点犀利、明白,让人有种淋漓尽致的快感,你来看这一篇,我特地下载了……” 宋婷婷连忙来的电脑前,看到了那篇“野火”署名的文章:“自从把房地产业作为中国经济发展的支柱性产业以来,强拆强征就在大中城市‘流行’了,‘他们’打着改造‘棚户区’的名义,以扩建城市并拉动经济发展为‘借口’,强拆强征进行得很是‘顺利’,尽管说在个别地方引起了一定的矛盾冲突,但并未引起大面积的、非常激烈的、实质性的矛盾冲突,主要是因为:一来这些地段处于城市周边,改造能在一定程度上带来居住环境的真正改善;二来这些失地者比较容易找到工作,对未来生活有信心;三来‘赔偿’能最大限度地满足失地者的眼前利益,并且拥有一个‘好听’的城市户口。这些年来,强拆强征在‘维稳’的强大‘震慑’下一直进行着,而且政府在这种屡试不爽的‘甜头’中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房地产商’也更是赚得盆满钵满,利益集团势力越来越强大,而在城市失地农民身上表现出的‘后遗症’也越来越明显。……” 宋婷婷还是第一次读冰兵的这篇文章,而且是认真地读了,觉得确实不错。但是,她的心里非常地清楚,像冰兵的这类文章,目前在主流媒体里是不会刊登的,而肖书记为什么要提起冰兵,为什么要拿这篇文章说事,宋婷婷的心里还是没有数…… 肖书记说:“我是说,让冰兵与你一起去。” 宋婷婷是不理解肖书记的话的,她瞪着眼睛看着书记。 “不是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吗?……” 宋婷婷还是吃不准肖书记话里的真正含义。 “这样,我就明说了,你的这次任务,主要是以调查为主,尽量地还原原始状态,而冰兵作为你们报社的特约评论员,实时写一些评论文章,起一个敲鼓镇山的作用。”肖书记接着神秘地说:“知道吗,现在你们乌主编正在与冰兵谈话呢!等会儿,他就要与你联系呢!” 话音刚落,宋婷婷的手机震耳欲聋的响了…… 肖书记调侃地说:“比我预计的要沉不住气,提前了几分钟……” 宋婷婷一看,似乎一切都在肖书记的“掌控之中,正是冰兵,她的脸红了,正想走开点与他通话,而肖书记已经在示意她原地接,而他避开…… 肖书记走向另外一间办公室。 “是我……” 电话里:“婷婷,你知道刚才是谁在与我谈话吗?” “当然知道,是我们的乌主编。” “你知道?” “嗯……” “什么时候知道的?” “好久以前了……”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冰兵不语了,在宋婷婷面前,他时常是输家。 “你现在在哪儿?” “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那是需要保密的。” 其实,这实在是宋婷婷的一句玩笑话,而冰兵却信以为真了,因为,刚才乌主编一本正经的谈话,他足足瞧了主编那厚厚的眼睛玻璃,他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体制外”的人了,他感觉到了肩膀上的使命感,他还感觉到了许多,虽然宋婷婷还是会时而捉弄取笑他,但是他不生气,他愿意!…… 当冰兵与宋婷婷在那家他们再也熟悉不过的咖啡馆里见面的时候,冰兵挤弄着眼:“怎么样?我也是‘体制内’的人了!……” “哼……”宋婷婷还是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干嘛啊……刚才主编亲自找我谈话了?”冰兵显得着急了。 “那……那还不是沾了我的光!”宋婷婷说完嘴一撇。 “那……”冰兵还想争辩什么。 “那什么?!没有我,主编会找你?” 冰兵似乎听明白了什么,在这个他喜欢的女人面前,他始终是在下风! 第37章 第六感官 冰瑶锦试探地问:“婷婷,你来采访,冰兵怎么跟着来了?” 冰兵迫不及待地:“姐,别小看偶了,偶也是带着任务来的!” 见姐姐不理解,宋婷婷就说:“我是作为记者来作调查的,而他是作为我们报社的特约评论员的身份……”。 冰瑶锦有点不理解:“冰兵又不是你们报社的,怎么是特约评论员?” 宋婷婷:“他在网上发布的一篇文章被肖书记看见了,就与我们主编商量来着,姐,您瞧他得意模样!” 果然,冰兵正在那儿偷偷地乐着:“姐,实际上,我一点也看不上他们的报社,不是他们主编亲自与我商量,我还不想干那……” 冰瑶锦听着,一股不祥的预兆在心头产生,敏感告诉她,宋婷婷与冰兵的到来,预示着一场疾风暴雨即将到来,另一方面是,面前的这两位,应该是她最为亲近的人,而突然间就即将卷入了这场疾风暴雨之中,而更为担心的是,这两个人根本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是什么,是多大的危险正在等待着他们…… 这些年来,雄松所发生的一切,她冰瑶锦基本都参与或目睹了,其中的残酷与暴力她的心里已够清楚明白了,好在她作为一分子虽然与她的职位密不可分,在她看来是无法避开的,而此时,这两个似乎乳毛未脱的年轻人就这样即将淌进这浑水,结果如何?凶多吉少?后果是无法掂量的,这是长期在这残酷斗争里经历的她所得出的结论。而困难的是,这种事,是无法用明眼人所能理解的语言来阐述的,因为他们以为是一件富有挑战的工作,根本无法预料到幕后所隐藏的残酷性,冰瑶锦刚刚产生的因为他俩到来的愉悦离开消失与九霄云外了,而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恐慌与担心…… 恐慌的是冰兵与宋婷婷的到来,说明省纪委已经开始“动手”了,担心的是在这场即将开始的暴风雨中,对立面的主角竟然是自己的亲人! 宋婷婷似乎观察到冰瑶锦已经发生巨变的脸色,她先在肚子里判断,聪明的她马上预料到了是他们的这次行程让她有了这么大的反应!她的思绪立刻快速地运作着,得出的结论告诉她,雄松的情况既然连省纪委都这么重视,连肖书记都亲自地与她一个普通的记者谈话甚至于亲自布置一下调查采访的细节,而且让冰兵一同来,以冰兵的“特约评论员”的文章“敲山震虎”般的,到底想要起到什么作用呢? 冰兵些无厘头的话,也许是些醉话,而她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悄悄地看了看冰瑶锦,她眼睛似乎瞧着自己的弟弟,而表情告诉宋婷婷,与她一样,她同样想着心思,而且是极为纠结的心思! 吃完了这顿费时四小时的午饭,除了冰兵还保持着非常好的心情为,宋婷婷与冰瑶锦都在这餐不寻常的午饭中产生了难以释怀的沉重心思,应该说这两个女人都是不寻常的女人,就是这餐午饭让她们的性格暴露的淋漓尽致。 冰兵捂着滚圆的肚子说:“姐,在我的记忆里已经没有过像今天这样的放开肚子大快朵颐了,肚子快要撑破了,你们这里哪儿有打羽毛球的,下午我和婷婷去动动身子……” 冰瑶锦说,“在小区里就有,姐姐有张卡,你们可以去运动运动。” 宋婷婷马上说:“你啊,我待会儿帮姐姐收拾收拾,要去你自个儿去。” 冰瑶锦马上打断她的话:“我一个人会收拾的,你们去吧,我知道,平时都紧张的工作,到了姐姐这里就尽量放松吧!” 冰兵马上撒娇似得:“姐,你真好!就像妈妈一样!” 这句话突然让冰瑶锦的心一下子收紧了,冰兵的一句像似撒娇的话,拨动了她的心里那一根最为脆弱的弦…… 冰瑶锦曾经就像“妈妈”一样护着自己的唯一的弟弟,虽然这个弟弟的来历知道现在在她的心里还是一个永远未曾解开的结,然而,作为唯一的亲人,曾经具有强烈“母性”的她那时强烈的想把弟弟留在自己的身边,而当时的弟弟就是与她作对,她说东他就说西,冰瑶锦想到了他是身世,觉得这也许就是宿命,因为血缘! 她放弃了这个弟弟。以后弟弟就在她的安排下在省城生活工作,虽然也有联系,但是比以前似乎疏远了不少。现在弟弟悄然长大了亲情似乎又在他的心里萌发了,这次聚会,她深深的感到了浓厚的姐弟情!然而还没有真正地享受这份亲情,他与宋婷婷此次来雄松的任务让她的心里刚刚生成的喜悦一下子掉到了深谷之中…… 宋婷婷一再要求帮她洗刷,被她拒绝了。现在他俩已经出门了,只有她一个人在厨房里洗刷。 她一边想着心思一边在水池里洗刷,脑子里尽是乱七八糟的念头,她想到了未来的几天会发生什么,想着想着,她停止了洗刷,做到了客厅里的沙发里。 冰兵与宋婷婷果然在小区的会所里找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羽毛球场,他们借了拍子,竟然没有人打球,冰兵很高兴,马上上场挥起球拍来……然而,他打过去的球,宋婷婷一个也没有接住,说了几句“臭球”后,冰兵才发觉了是宋婷婷有心思,就问:“哎,宝贝!怎么啦?” 宋婷婷将球拍盯在了地上:“冰兵,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先打球,话有的是时间。” 听了冰兵的回到,显然宋婷婷很不满意,她丢了球拍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怎么啦怎么啦,宝贝,我又哪里得罪你了?”冰兵马上跑了过来。 宋婷婷拉着冰兵坐下:“冰兵,你难道没有发觉姐姐的神态吗?” “神态……” 冰兵一下子反应不上来! “是的,开始时非常的正常,可是自从我们一提起这次来雄松采访的事后,她就有了根本性的转变!” 冰兵说:“哦,原来你们女人的心思是那么的可怕!什么神态啊,转变啊,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宋婷婷不客气的说:“那是你的心智还没有发育好!” 冰兵不语了,他感觉到宋婷婷不像是在开玩笑,在这方面他是绝对信任宋婷婷的判断的,一个出色的记者,对于判断一个人的所谓“神色”那肯定是正确的。 “你是说,我们的任务有可能对姐姐有关系?” 宋婷婷说:“据我的判断,我们这次采访,肯定是布满了荆棘,可以说很艰巨,我的第六感官告诉我,阻力很有可能来自于姐姐或者是与姐姐有关的人,要是那样的话……”宋婷婷突然停止了话语。冰兵被她这样一说,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我想起了肖书记跟我说过的一句话……” 冰兵迫不及待地:“他说什么?” “他说,不要相信任何人给你的建议,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所说的‘任何人’是指谁?” 宋婷婷说:“是啊,这就是我们应该思考的!” 冰兵说:”难道说,姐姐她?” 宋婷婷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你这个‘特约评论员’的素质欠佳!” 冰兵瞪着眼,宋婷婷看着他的模样笑了:“我倒心里很踏实,我喜欢有挑战的工作!” 冰兵马上说:“你是,难道我不是,我辞了那份悠哉悠哉的工作,就是……” “对了,这才是一个需要接受任何挑战的冰兵!”冰兵觉得是宋婷婷“玩弄”了他,但他就是有“受虐”瘾…… “好了,就听你的啦!”冰兵说出了这些日子经常说的话。 宋婷婷瞪着眼:“光听我的,你是个男人,……” “那……让我做什么?” “哼!……”宋婷婷起身走了,冰兵赶紧追了上去。 “哎、哎宝贝宝贝……你又来了,我们还是活动活动筋骨,看来以后就要开始收筋骨了……”冰兵急忙追了上去。 宋婷婷坚定地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工作了……” 冰兵的面容立刻换了一种:“工作,今天是礼拜天?!” “对,我感觉到我们的这项工作的难度要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会非常地艰难的,应该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有这么严重吗,我们根本不是救世主,我们只是来寻找真相的,调查真相不就是我们俩的强项吗?” 宋婷婷停下脚步:“我还是觉得你姐姐有点反常,这就是我说的问题。” “我姐?她会有什么问题?” “她的局里的副局长,我们调查的这些问题,与公安局有联系,也很有可能与姐有关联。”宋婷婷自信地说。 冰兵不语了,他捂着腮帮子,思考着。 宋婷婷问:“假设……哎,我说假设啊!姐姐真的是我们调查的对象,你说该怎么办?” 冰兵的眼睛盯着宋婷婷许久。这个男人要是突然明白了,那么他就会一下子成熟许多,有时还会让人目瞪口呆。 “这样就更加好了,我可以有许多的计策……” 宋婷婷马上问:“你会有什么计策?” “正是因为他是我的姐,那么就有捷径可以走了,……” 宋婷婷望着冰兵,在揣摩他的意思。“我本来想应该离开你姐的家,现在看来还是应该住在那儿?” 冰兵手指着宋婷婷:“对了,我的公主,你这回像领会了我的意思。” 而宋婷婷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你姐姐参与了进来,我看还是与她避讳点好!” “宋婷婷,有一点我需要提醒你,我姐要是参与了进去,那也是她的职务行为,我了解她,她是一个善良的人,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我想象的那种人?是哪种人?我告诉你冰兵,在大是大非面前,我们不谈什么亲情,我们要完美的完成任务,就需要我们实事求是地掀开事件的真相!” “当然,就是要掀开事实的真相,就不要无端去揣摩姐的这个那个,你让我大义灭亲我告诉你是做不到的,但是我会以追求真相为根本!” 宋婷婷说:“只要你有这样的态度就好了,要是你瞎参合,我就汇报肖书记,请你回避!” 听了宋婷婷的话,虽然嗓音不大,但是分量在那,冰兵的心里明白。 “我们是否需要一台车?”宋婷婷若有所思地问。 “当然,你为什么在来之前没有想到。” 宋婷婷坦然地说:“我其实都想到了,在雄松,借辆车是小菜一碟。” 冰兵望着宋婷婷,对这位公主好像陌生了起来。 宋婷婷翻看着手机,突然脸上露出了笑容:“真的是上帝保佑!他的电话竟然还在!” 冰兵刚想凑上去看是谁,宋婷婷已经拨通了电话:“哎,二傻……” “二傻?……”冰兵笑了:“怎么会有这么个名字?” “是我,感谢老同学还记住我的声音!……嗯,我现在就在雄松,……是啊,我当然是有采访任务喽!嗯……我想见你,对,现在,嗯,就现在……什么地方,不用了,我们打个的……对,是我男朋友……嗯……还没有上升到什么未婚夫……” 她停顿了一下,用眼瞄了一下冰兵“他就在我的身边,那我们现在就来!” 宋婷婷拿着手机:“怎么样,找到二傻,什么车子就搞定了!” 她说完就示意冰兵走,而冰兵却拦住了她:“有个问题我想请教您?” “什么问题?” “你刚才好像说过我不是你的未婚夫,这是什么意思?” “哦,是不是,我们现在在谈恋爱,是恋爱关系。”宋婷婷不慌不忙地回答。 “那么,要怎么样的情况下我才能上升至‘未婚夫’来的角色?”冰兵问。 宋婷婷回过头来看着他,用手摸了摸腮帮:“到了那个阶段,需要举办过仪式……” 冰兵迫不及待地:“什么仪式?” “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二傻’啊,订婚仪式啊……” 冰兵这才阶段宋婷婷是在开玩笑,刚刚想趁机亲上一口,却被她挡了回去:“我可说的是真的!举办好仪式,还要六位数的彩礼……” 冰兵到底不是“二傻”:“我告诉你,宋婷婷,你这样越说我就越觉得你是个以前拍得电影……那叫什么……什么?” 宋婷婷代替他回答了:“是高价姑娘!” “嗯,你认为你是高价姑娘,太俗了,太俗了……” “哎我就是俗,俗得透顶,我是个才女,怎么能够这样随随便便地嫁给一个人啊!” 这回,冰兵偷袭亲到了宋婷婷,宋婷婷这才拉着他的手,去拦出租车了。 冰兵就是会这招,他认为,女人就是个感性动物,像宋婷婷,只要一个温馨的吻…… 第38章 暧昧不明 宋婷婷与冰兵在一个叫“阿曼尼度假村”的门口下了出租车。 门口站着一位美丽的礼仪小姐迎接了他们:“是宋婷婷小姐吗?”她细声细语地问。 “是。” “欢迎你们!戴老板让我来接你们。” “谢谢小姐!” “请!” 小姐将他们带到了一幢漂亮的别墅里。厚厚的地毯踏上去有种弹性感,小姐介绍说“这是我们安置在度假村里的一家会所。” 刚刚进入一间像似茶室的房间里,一个头已微秃,将军肚、个子矮矮的男子快步走了出来:“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我们的大记者!” 冰兵知道,这位就是“二傻”了! 宋婷婷大方地介绍:“这是我的男朋友冰兵,这位是我的老同学戴来金。”戴老板与冰兵握了握手。 戴来金引领着客人进入了里间。冰兵一看,就知道应该是茶室了。 “喝什么?”戴来金问。 宋婷婷爽气地:“我喝茉莉花。” 戴来金问冰兵:“冰先生呢?” 冰兵:“我喝龙井。” “好!给我也来杯龙井。”戴来金对一旁的服务员说。 “怎么样宋部长?”戴来金见冰兵有点不解,马上解释道:“你还不了解吗,我希望你慎重些,你的爱人可是个女强人啊,当时在学校里就是学生会里的部长啊!不得了!以后你要做好被她领导的准备啊!” 冰兵嬉皮笑脸地:“我已经被她领导了,习惯了……” 戴来金哈哈笑了起来:“好,应该这样,应该这样,我真羡慕你啊,被她领导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啊,怎么样,感觉到幸福吗?” 冰兵毫不含糊:“当然感觉到了,刻骨铭心!” 戴来金鼓起掌来:“好好,兄弟,我们很合拍啊!” 宋婷婷插嘴:“不是合拍,是一丘之貉!” 戴来金马上说:“一丘之貉更好啊!” 宋婷婷摇了摇头:“你啊,还是以前那样……” 戴来金说:“本性难改啊,你应该知道的。” 服务员拿来茶水,戴来金才结束了调侃。 “怎么样,来我们这个小地方干啥?” 宋婷婷向他眨了眨眼:“无事不登三宝殿,知道我的老同学发财了,就来噌噌外快,怎么样,不会让我失望吧?” 戴来金放下龙井杯:“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的……” “借我一辆车……”宋婷婷说。 戴来金说:“就这些?……” “就这些,我知道戴老板发财了,现在我急需一辆车,所以就只能来求你了。”宋婷婷说。 戴来金显然不高兴了:“老同学,看来你还是把我当作外人,这些小事还说求我,就是不把我当同窗四年的老同学了。” 宋婷婷说:“我就知道找你没问题,是吗?”她看看冰兵。冰兵当然也礼貌地与戴来金握了握手。 宋婷婷问:“戴来金,你在这里是老板喽?” 戴来金这才想起什么事,他从西装内测口袋取出一只金黄色的名片盒,宋婷婷看着闪闪发亮的盒子,调侃道:“戴来金啊戴来金,拿出什么东西来都带着金色……” 戴来金挥洒着手中的名片,对冰兵说:”兄弟啊,我真是为你担心啊,你看就这么短短的时间,你看他是怎么折磨我的……“说完就给了冰兵与宋婷婷名片。 宋婷婷仔细看了名片:“怎么,你也是巨人集团的?”她确实感到了惊讶。 而戴来金却微笑着摇摇头:“你还不知道?我们雄松只要是有头有脸的都是巨人集团!” 宋婷婷还是不理解:“上次我们同学会聚会时,你的名片不是巨人集团的?” 戴来金有点醒悟了:“你好像对巨人集团特别的敏感?” 宋婷婷说:“我这次就是冲着巨人集团来的。” 这显然使戴来金也感到了意外:“是吗?哦,告诉你吧,这张名片刚刚印好半年不到……” “怎么回事?”显然,宋婷婷对这个很感兴趣。 戴来金说:“这么与你说吧,在这里,要是没有戴上巨人集团的帽子,你们你就别想混了!半年前,我还是这个度假村的法人代表,现在的法人就是我们的大老板了,我就变成了打工仔了!” 听着戴来金有点酸溜溜的话,敏感的宋婷婷马上就感到了这里面肯定是有故事的“怎么,让路老板吃了?” “不不,说得难听啊!不能说是‘吃’,应该是‘合并组合’、‘强强联合’啊……”虽然,戴来金没有接下去讲,但宋婷婷似乎已经听到了他后面的潜台词。 “那么,我的第一个采访对象就有了!” 听宋婷婷这么一说,戴来金敏感地:“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宋婷婷知道老同学在甩赖:“我来雄松就是有采访‘巨人集团’的任务,正好老同学就是集团的,就将老同学作为第一个采访对象了。” 戴来金歪着头听完宋婷婷说完,打了个哈欠:“啊……你在学校里是个多么精明的女妖,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迟钝了,告诉你老同学,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不懂得辨别是非,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糊涂人,你去采访他?……” 宋婷婷竭力地想从老同学的脸上找出他如今的答案,可是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实际上,宋婷婷的心里倒有底了,应该说已经是“资深记者”的她,这点“基本功”应该是具备的。 第39章 意外秘密 冰瑶锦与吴天昊打电话。“市长,我的弟弟与未来的弟媳妇来了……” 吴天昊开始不理解:“好啊,一家人团聚很好啊……” “不是,他们这次来,我非常地不安……” “为什么?”吴天昊心里一怔。 “我初步了解下来,他们是受纪委肖书记的委派来调查巨人集团的。” 吴天昊马上说:“你立刻上我这儿来。” 冰瑶锦问:“您在哪?” 吴天昊回答:“在办公室。” “今天是星期天。” “现在是非常时刻,我们还有星期天吗?”吴天昊的语气吊高了许多。冰瑶锦也就不言语了,本来她想嗔怪市长,也是她作为女性的一种关心,然而显然市长是没有体恤到她的好意。 挂断冰瑶锦的电话,吴天昊马上就拨通了路边锋的电话:“在哪儿?” 路边锋回答:“在度假村。” “能不能马上来我这儿?” “有急事?”路边锋问。 冰瑶锦的弟弟与未来的弟媳来雄松了,是纪委肖书记派来的,她马上到我这里,你也来吧!” 路边锋说:“我好像看到他们了。” 吴天昊非常的惊讶,因为这位老兄会经常有那些惊讶的事情。“怎么回事?” “我看见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来找戴来金。” “你肯定就是他们?” “凭我的判断,应该是他们!好吧我马上赶来。” 十八钟后,三个人在市长办公室见面了。 冰瑶锦显然有点“慌张”…… 吴天昊说着那句像似电影里的台词“慌什么……” 路边锋被这句台词给“搞”笑了…… 吴天昊问:“你笑什么?” 路边锋摇摇头,不语! 吴天昊坐在老板椅上,冰瑶锦与路边锋分别坐在前面的牛皮沙发里,一片寂静,各人在想着各人的心思。三个人坐在一起的时候以前曾经有过,但是已经许多时间没有过了,这给了这三个人一个特别的氛围,并且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觉。 “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吴天昊发问了,像似是在问路边锋,又像似在问冰瑶锦,他的目光是“游离”的,而且飘忽着一种神秘的色彩…… 而恰恰是两个被“问”的人都不语,这就让吴天昊有些恼羞成怒! 还是冰瑶锦感觉到了市长的愠怒,她避开了两个男人的目光,对着前方的某一个“点”怯怯地回答:“我认为他们的到来是一个信号!……” 吴天昊说:“具体的说说。” 冰瑶锦继续说:“首先,宋婷婷明确地说了是肖书记特地派她来的……” 吴天昊接着话题:“一个纪委书记派一个省报记者?……” 冰瑶锦说道:“对,我的潜意识里就告诉了我,这就非同寻常……” “是非同寻常!”吴天昊同意地说。 路边锋也插了嘴:“那么,他的意图是什么?” “很明显,是由记者来打开缺口!”吴天昊不假思索地。 路边锋笑了:“这倒是一个创新的路子……” 吴天昊瞧了瞧路边锋。冰瑶锦看着这两个在她的眼里都有点“威慑力”的男人像在说着“双簧”…… “由记者来调查,然后掌握了第一手资料,然后就有了打开缺口的钥匙,这一手高啊!”吴天昊自言自语地说。 “那怎么办?……”显然冰瑶锦是心事重重。 吴天昊微笑着:“没什么了不起的!再说了,人家是无冕之王,又有上头的背景,我们能怎么样?是吗,路董事长?” 路边锋拿出那块雪白的小毛巾,擦了擦嘴:“我是个生意人,不懂得政治,而且我清楚地知道,不要与政治接触,在中国,无端地介入要么被撞得头破血流,要么被死死地踩在了脚下,不是有这么一句话‘一百年不得翻身’吗?” 说完,他摘下;眼镜,对着镜面“哈欠”了一下,马上用白毛巾檫试,他的镜面始终要保持干净透亮……这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的一个习惯。 一旁的冰瑶锦突然发现了一个秘密,她惊讶地发现,脱了眼镜的路边锋,他的眼睛竟然有斜视,就是民间所说的“斗鸡眼”,为了证实自己的猜忌,她不由得再次去观察他,而要命的是,她本来就有点近视,虽然还没有到非带眼镜的地步,但是,要是灯光不亮或者其他,她都有“看不清”的现象出现,现在,她很想去看看清楚,但是,凑得太近不是有点不礼貌吗?! 冰瑶锦想到这里,只得作罢…… 而路边锋说着话时,吴天昊始终瞪着眼看他,这时,冰瑶锦在一旁,突然又发现了一个秘密,觉得这两个男人的眼睛似乎都有点斜视,是自己看错了,还是……她在心里默默地想。虽然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少,但看到这个情况还是第一次。 冰瑶锦的“思索”被吴天昊打断了:“小冰,谈谈你的想法?” 冰瑶锦实在没有充分的思想准备,红晕泛上面颊。“我……我只是把情况如实地向市长汇报,想法吗……还没有想好。” “嗯……”吴天昊点点头。“你的弟弟好像是叫冰兵对吗?我们见过一次面。” “有几次了,当时,他住在我这里的时候……”冰瑶锦纠正了市长的话。 “哦,好像是,好像是……”吴天昊喃喃自语。 路边锋注意听着他俩的对话,想不到这个现象被吴天昊发觉了:“我那时去了小冰的家里,去干啥?我倒忘了……” 冰瑶锦接口道:“是我出了一个小车祸……” 吴天昊马上应和道:“对对……!” 如今,几个人很正常的对话往往会被一些“意外”搅乱……刚才实际上是很普通的对话,就是吴天昊的“我去过几次”这句话,说出了口,他会神经质地去解释或者去“圆”,实际上,作为“听着”的路边锋并没有什么“想法”,他对“这个”不感兴趣“,也无暇去思考什么人或者什么事,而说着却慌张、不适等等其他…… 话题到了这里似乎有了一个休止号,三个人各自想起了各自的心思…… “他们提到了‘4。12’和红星化工厂?”吴天昊问。 “还有什么?”路边锋接着吴天昊的话题问。 “就这些,”冰瑶锦回答。 路边锋说:“他们好像对你没有任何的防备!” “对!”冰瑶锦回答。 吴天昊站了起来:“就这点倒对我们非常有利!小冰,你这里就是前线了!” 冰瑶锦说:“这个我知道,但是,据我的了解,这个丫头不是一般能够对付的,我担心……” 吴天昊说:“这就需要你的智慧了,你应该充分利用冰兵的关系。” 路边锋说:“我同意。冰局长只要有情报方面的输送,我会去处理的。” “小冰啊,看来你这个弟媳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她既然对你是毫不防备,说明她是真的不知道什么事什么人的,既然这样,她是对着事件来的,我们也阻止不了,看来,我们面对着是如果她调查出什么,我们应该如何应付!其二,我们还是要摸清省里的情况,我们决不能轻敌而等闲置着!”吴天昊说。 冰瑶锦问:“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吴天昊说:“随其自然,你做你的姐姐……” “我明白!” 吴天昊又加了一句:“随时联系……路总,看来那间房子我们应该利用起来了……” 路边锋点点头,他知道“那间房子”是指什么。 吴天昊补充了一句:“我这里眼睛开始多了起来……” 冰瑶锦站了起来:“市长,董事长,我先走啦……” 吴天昊似乎想说些什么,还是将话咽了下去。只是不大自然地挥了挥手。而路边锋就是机械地点了点头。 冰瑶锦就像在一个极不和谐的气氛里离开了。 在场的两个男人目送着这个女人走出门,然后相互看了看对方,谁也不说话,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还是吴天昊先开口了:“董事长,你怎么看?” “啊……”路边锋显然没有思想准备,就“啊……”了一声。 “对这个突发的事情,又是小冰的弟弟……” 路边锋想了想:“市长,我老实说没有想好,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相信冰局长。” “当然应该相信她,这些年来,我们三个人的关系应该是有目共睹的,小冰这个人你我的心里是特别地清楚,但是,现在情况有了这样的变化,你大概还不了解他们姐弟俩的亲密关系吧?!” 路边锋倒是实事求是地:“是不了解。” 路边锋不想多与他解释什么,只是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现在是非常时刻,她一个女人也有女人柔弱的一面,在大是大非的决策面前,假如她的天平一时不知怎么相对,那倒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路边锋似乎明白了吴天昊的意思:“以后在她的面前还是一个有所保留。” 吴天昊显然十分满意。他点点头:“只要路兄明白就好!” 第40章 欲言又止 戴来金借给宋婷婷的车是一辆“本田”轿车,本来他想将一辆白色的“宝马”借给她,宋婷婷没有要,她说这辆车太招眼了,结果就挑了这辆本田,还有个原因,在省城,她的车也是“本田”,这样,操纵起来就会顺手多了。因为那辆车车出了些问题,所以就没有开来。 宋婷婷说了些感谢之类的话,想不到戴来金没有搭话,只是神情严肃地在想着什么,想离开的宋婷婷就问:“怎么啦老同学,好像心事重重啊?!” 戴来金苦笑了一下。宋婷婷见状,就又坐了下来:“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戴来金想了想:“婷婷,你对这次采访调查做好了充分准备吗?” 听了戴来金的话,宋婷婷其实在心里一喜,她特别了解这位老同学,这是个说话行事特别缜密的人,他的话一般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会轻易地说。而现在,初到雄松,她特别留意这里的情况,所以,戴来金这个反常的现象她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 “戴来金,我们的关系如何?”宋婷婷问。 戴来金苦笑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 宋婷婷继续问:“我知道你有话跟我说?” 戴来金还是没有回答。 宋婷婷索性搬了把椅子坐到了他的身边:“不,你一定要讲出来!”这个脾性戴来金在学校里就领教过了,只要有什么疑问,这个小姐必定会弄他个水落石出。 “冰兵,你出去一会儿?”宋婷婷命令道。 冰兵一脸的无辜,只得悻悻走了出去。戴来金其实想阻止宋婷婷,可是冰兵已经出门了。 “我……我……”戴来金的神态突然变得“暧昧”起来…… 看到他的这个神奇,宋婷婷就更加有了“兴趣”…… “怎么变得吞吞吐吐的,咱们老同学一场,我一直将你看做是真正的男人,……” 宋婷婷的激将法果然奏效,戴来金去为茶杯续了水,回到座位上,瞧了宋婷婷好长时间:“婷婷,我是为你的这次任务担心啊……”说完,又不语了。” “继续说啊!”宋婷婷显然着急了。 戴来金将头凑过来:“你对雄松的现状了解多少?” 宋婷婷摇摇头。 “这就对了,这里是个马蜂窝。捅不得!” 宋婷婷问:“有这么厉害?” “是啊!有些事你都虚构不出来。” “马蜂窝?还‘虚构’不出?……” 戴来金点点头。 “能不能具体地与我说说?”宋婷婷的说话声和风细雨般的。然而在戴来金面前好像并不奏效, “我在想,你怎么会接手这样的任务?”戴来金似乎在自言自语地说。 这下,就更加煽起了宋婷婷的好奇心。:“我明白了,你其实有许多话要跟我讲,但是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你又吞吞吐吐的,真是急死人了,你老兄过去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会……” 戴来金急忙打断了她的话:“我们正是老同学,我也了解你宋婷婷,所以我才想劝劝你,要么做做样子草草了事,要么我给你提供一些素材上交了事……” 宋婷婷有点听不明白:“怎么回事啊?” 戴来金着急了:“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别的,我是为了你老同学好。我就告诉你吧,雄松是事情,并不是你平时所采访的,这里的故事多,我劝你,最好做个旁观者,不要真的去调查什么的,你调查不了,你也调查不出,这样告诉你吧,雄松就像是一座堡垒,凭你的三八步枪和手榴弹是起不到任何的效果的。重要的是,作为老同学,我是为你的安危担心。” 听到这里,宋婷婷似乎明白了戴来金的真正目的。而宋婷婷却有着另外的想法,那是老同学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在肖书记与她的谈话里,她其实早已经有了足够的思想准备,后来又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将所有材料都熟记于心,这样说吧,她其实已经做好了足够的思想准备。然而,老同学那吞吞吐吐的举动与暧昧的情绪,宋婷婷是完全理解的。她不急于在他的身上得到什么,按她的想法,准备按照既定方针去做,以后如果遇上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再去找他。但她的心里是十分清楚的,这次采访非同寻常,对她与其说是挑战还不如说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一次机遇,所以宋婷婷已经做好了任何不测的准备! “老同学,我知道你此时此刻的心情。老实告诉你,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这点你也许不会料到。你们这里的材料我都看过了,是个堡垒,但是还轮不上我去炸,我只是一个侦察兵……” 戴来金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婷婷,注意保护自己,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我。从你到这里这几十分钟,我好想已经有了新的想法,我刚才一闪念地去反思我过去的做法,我觉得你的到来,会有事情发生,所以我想好好的思考一下,我们保持联系。”说完他走过来用力地握了握宋婷婷的手。 取了车,宋婷婷与冰兵就离开了戴来金,冰兵坐到驾驶位置,宋婷婷想说什么,还是咽了想去。 冰兵是刚刚学了车,还在“实习”阶段,所以开车的瘾就特别大。 “去哪儿?”冰兵问。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宋婷婷说,“在市里兜一圈,熟悉熟悉地形。” 冰兵笑出了声:“像个打仗前的样子,还熟悉熟悉地形呢?” 宋婷婷说:“正是,特别是像你这样还在实习期的人来说。” 冰兵“诚恳”地点点头。“遵命!……我们还是去找个地方吃饭吧!哎……”冰兵突然想起来是什么:“你那位同学怎么不留我们吃饭呢?” “为什么一定要留我们吃饭?”宋婷婷说完,也觉得戴来金的这个举动确实有点“回味”…… 冰兵摇摇头。他是个老板,你们又是同学,照例,吃顿便饭也是情理之中。“ 宋婷婷没有去接冰兵的话题,她是在思考着什么。 突然,人行道闯进了一个人,冰兵的方向盘一抖……宋婷婷下意识地:“当心……”一阵刺耳的急刹车,还算幸运,躲避了行人。 冰兵的脑袋瓜沁出了汗滴,宋婷婷看了看他,笑了:“怎么样,还是我来吧?” 冰兵摇摇头:“你还是给个方向,我的肚子在呱呱叫了!” 宋婷婷指着前方的一家饭庄:“就那儿吧。” 第41章 朦胧少女 尤美被带到了省城郊区的一栋别墅里。这个有五层楼高的高档别墅是这个黑社会组织的窝点。要说尤美与这些人的关系,应该说是“即朦胧又依靠”的复杂关系。 尤美出身于苏州一家茶农的家庭,父母的文化程度不高。她从小就生就了娇小玲珑的可爱模样,人见人爱,又加上她喜爱跳舞唱歌,所以,她的关注度一向很高。这就给她养成了高傲、与目空一切的脾性。父母不懂得艺术,就花钱让她参加了许多艺术学习班,从芭蕾到声乐、但是这个没有多少艺术熏陶的小姑娘,在开始的时候经常地有人关注,然而没有多少“深入”就会遇到“瓶颈”,这样始而往复的,连她自己也失去了信心。由于学这学那的,时间占去了大部分,学习成绩也就自然地拉下了。再加上尤美本来就不喜爱读书,在初中毕业就没有继续学业。 在家里无所事事的尤美,照例,作为独生女的她,收入不菲的父母养活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确实是热爱艺术的她是根本不死心的。有次,一个民间艺术团来到了她的家乡,扯起了大帐篷,就这样做起来商业演出。十五元钱的一张门票,招来了许多观众。尤美也去观看了。 开始,尤美觉得这些节目还谈得上所谓的“艺术”,舞蹈、独唱、小品什么的,但随着节目的深入,一些无聊的、甚至于带有色情的节目开始出现,低俗、荒唐的情节,总是让她不舒服。 节目还没有结束,尤美就准备回家了,因为她感觉到那些节目越来越不像话了,甚至于有点恶心的味道…… 刚刚走到门口,从旁边走过来一个扎“马尾辫”的男人。虽说如今的年代男人扎马尾辫已经不是一件新鲜事,然而在尤美的潜意识里,像这种男人她是没有好感的。 “小姑娘,为什么节目还没有结束就走了?” 尤美斜眼瞄了一下,径直往门口走,而在门口站着一个人,他用手烂了拦了拦:“小姑娘,他是我们的艺术总监,你这样非常的不礼貌!” 尤美觉得奇怪:“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什么‘总监’不‘总监’,和我有什么搭界?” 那个“马尾辫”走到她的跟前,上下仔细地打量了她。尤美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她的眼神游离到一边。 马尾辫说:“你的条件很好,不搞艺术真的可惜了!” 尤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还是没有表情的。 另外一个男人见尤美是这种态度,好像有点打抱不平了:“我们总监是不大表扬一个陌生人的。” 尤美想:他不大表扬?我又不要他表扬?嗨?怪么! 马尾辫还是不依不饶。“你真的条件非常的好,有没有想往艺术方面发展的愿望?” 尤美这时才稍微有点明白了,是不是想让她跟他学习他所谓的“艺术”? 尤美虽然反感,但是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她低头不语。那位“总监”见到时机成熟,就告诉她,是诚心诚意地见到她有艺术气质,所以才像似“星探”地来征求他的意见。并说,反正要在这里演出好几天了,如果有意向的话,可以与团里的女演员接触接触再定夺。 温文尔雅的态度,与吸引人的语言,尤美的心动了…… 以后几天,她真的融入了这个集体,给她的印象颇好,还交了几个小姐妹做了朋友。 在家乡的最后一场演出,她还为歌唱演员小米《梁祝》配舞,由于尤美的舞蹈基本功还算扎实,演出获得了成功。尤美即刻做出了她人生中的最重要的决定,跟着演出团走了。 这个所谓的艺术团,分为几个小团体,比如歌舞类、杂技类、以及一些比较庸俗的说唱类等等,老板是个聪明的生意人,他知道各类观众的喜好,所以就把那些俗气的节目穿插在整台节目之中,使你看腻了唱歌跳舞,他就来个搞笑的,当你被低俗搞得不堪入目时,他就又来了“红歌”,所以不得不敬佩老板的心理学学的不错。 就这样,尤美跟着这个改变了她的一生的、所谓的“艺术团”走了。 “那时,我还是个懵懵懂懂,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个什么模样?……尤美在日记里这样的记载。 确实,二十岁不到的尤美,还保存着纯真、天生的纯真,她作为那些唱民歌的歌唱演员配舞,那些歌手倒显得一般,而尤美的舞蹈却相当的抢眼,有时,许多观众倒没有在认真地听那歌手的歌,而是全神贯注地在看尤美的配舞,所以,以至于到了后来,报幕员在报了歌手的名字后,特地再报一声:“配舞,舞蹈演员:尤美!”可以引来一阵掌声。 尤美的舞蹈艺术是天生俱来的,她的柔软的骨架、优雅的舞姿、甜美的笑容,得到的掌声最多。这样,她在团里的地位就与日俱增,显然,是明摆着! 靠低俗媚俗与暴露吸引观众的那些女人,尤美是从心底里瞧不起她们的,但是,尤美不知道,这些人没有甜美的嗓音、没有好看的身段与舞姿,只有靠爹娘给的女人身子了,这虽然是于生具有的,这也是她们能够唯一拿出来的了。 实际上,这些人比尤美可怜多了,她们似乎就是在生存的边缘线上挣扎,当青春不再,以后等待着她们的是什么,是无法预料的。 每当这些女人露骨的袒胸,做出那些令人恶心的动作时,尤美的心里都有一股恶心涌上来。她即感到厌恶又为自己所处的环境而苦恼,因为至少她们是一个艺术团的。 后来,尤美也想通了。她觉得只有自己追求艺术,别人怎么样,至少她只有闭着眼睛不去靠,取个心灵安静就得了。 第42章 夙世冤家 可是,就在那一天…… 尤美从外面去采购一些日用物品回来,在团里租借的小旅馆门口,正好遇见那些女人,她们的身边,还有一些唱“二人转”或者是跳那些不堪入目舞蹈的男演员。尤美刚刚想进门,就见一个绰号叫“美女蛇”的女人拦住了。只见她一手叉腰、一手推着门柱,做出一种s型的妖媚姿势:“小美人,回来了?” 尤美不搭理她,只是停留在她的面前,凛然地对视着她:“请放开手,让我进去!” 美女蛇被她的阵势给恼火了。 其实,尤美的高傲与对她们的不屑一顾,早已经在她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嫉妒直至于愤怒,她们曾经几次商议过给这个“狐狸精”“一点颜色看看……”,但威慑于她是老板面前的红人,又是“台柱”,所以都忍了下来…… 今天,美女蛇与尤美不约而遇,美女蛇完全顾不了那么多了。虽然后果也许会非常的严重,最为严重的是,她们会丢去这唯一的谋生饭碗。因为老板曾经在她们面前说过,像“她们这类人”社会上随便一招就来了,而像尤美这样的女人是万里挑一的。 让美女蛇耿耿于怀的还有,除了老板还有那些老板身边的人,在任何一个晚上,只有想到谁,就可以睡谁,一个招呼,而且“白睡”,并且要随叫随到。往往她们就是这些男人的泄欲工具,到了床上,他们没有安抚没有调情,直奔主题,而且动作粗野,完全不顾她们的感受,在她们的感觉里,这些事并不是什么“做爱”,而是一种折磨与侮辱!以至于她想到了抗日战争时期的“慰安妇”…… 让美女蛇更加恼火的是,这些人就是不敢碰尤美的一根毫毛。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美女蛇不得而知。她嫉妒、她愤恨,所以,这些积压在心头的怨恨在今天突然地爆发了。 只见美女蛇一手抓住尤美那秀丽的头发,一个巴掌朝她的面颊扇了过去。尤美的右面颊顿时出现了印有手印的巴掌印。 尤美蒙了。 她不知所措。两行泪水无情地喷涌了出来。这不仅仅是委屈的事情了! 美女蛇并没有罢手,她嚎叫着:“你们这些男人,平时不是都猛烈吗,这个骚女人就在你们的面前,动手啊!”说完,她一把扯住尤美的衬衣,一撕,衬衣被撕开了…… 尤美完全没有预料到处于这样的境况……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真的有男人聚拢了过来,一个、两个、三个……都是些美女蛇身边的人。 有个唱“二人转”的男演员首先动手,接着那几个也上来了…… 尤美被揣倒在地,衣服裤子马上被撕烂,不知道有几只手在她的身上胡乱地抓柔,尤美的思维停滞了,她感觉到整个地球在快速地转动,她的眼前,有几个丑陋的男人的脸,她恶心她想吐。…… 这时,有人报警了…… “事情”搞大了!美女蛇等五人被刑事拘留,尤美也被送进了医院。 那天,扎马尾辫的老板与胖团长到医院来看望尤美。 其实尤美只是受了点轻微伤,根本无需住院治疗,但是老板与团长还是坚持让她住院,这点,尤美根本没受感动。因为身体的伤害已经无所顾及了,只是心灵的伤痕恐怕难以治愈。整整两天的时间,尤美躺在了病床上,一直没有停止过思考。她在反思自己来“艺术团”的行为是否正确。尽管当时爸爸妈妈竭力的反对,她也义无反顾的离开了他们…… 尤美想家、想爸爸妈妈了…… 老板与团长来到尤美的床边,告诉她,美女蛇与那几个侵犯她的团员已经被“艺术团”开除了,而且受到了刑事拘留的惩罚。 尤美没有反应。这对她来说好像没什么重要了,当务之急是她应该判断一下自己应该不应该还留在这个所谓的“艺术团”里。 老板与团长见她情绪不佳,就识相地寒暄了几句,并留下了五千元的慰问金走了。 尤美在医院里住了几天后,还是跟着团离开了那座城市。因为,尤美经过了缜密的思考后,觉得要是离开了,那该干些什么呢?她尤美只是会几个舞蹈,其余的什么都不会,所以,她无奈地选择了继续留在这里,应该说是个权衡之决定。 好在经过了这件事,团里的人见到她都不敢得罪她,有的就敬而远之,这让尤美稍许有点孤独与寂寞。好在她是个喜好安静的人,要是一般的人,肯定又受不了了。 又一次让她的命运得到根本改变的是艺术团到了k市。 这个城市是个地级市,是个生产稀有金属的城市,所以,有几个亿万富翁。柴璐就是其中的一个。 柴璐是这个城市开采钨矿的第一人,他今年才四十出头,人长得本来就风度翩翩,加上在商场里运作顺利,所以时常出现在各种媒体上。他虽然拥有万贯家财,但他始终洁身自好,给人们的印象始终是那么的美好。他不像其他发了财的老板,显山露水的,更甚的包起了二奶三奶……柴璐始终是保持着低调。与尤美的“结缘”那要追溯到柴璐给母亲祝寿这件事上。 柴璐是个大孝子,那天是他母亲八十大寿的日子。柴璐平时虽然低调做人,但是在给母亲祝寿这件事上,他准备大大的铺张一回。一切准备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一天他的手下告诉他有个艺术团正在市里搞演出,据说很热闹。柴璐知道,母亲这辈子就是喜爱热闹,对唱歌跳舞的尤其喜爱。就这样他召见了老板与团长,告诉他们,准备一台节目,一定要健康又精彩,他需要审查。 为了这一单“生意”,老板与团长都兴奋不已。因为柴璐出了平时好几倍的价钱,而且还答应如果效果好,还会送不亚于这个价钱的红包, 经过了解,团长知道了柴璐的脾性,就缜密策划了一台节目。因为要在节目上多动脑筋,自然,作为台柱的尤美的任务就加大了,她除了为民歌歌手配舞外,还紧急排练了两个独舞。 其实,尤美早就想自己练练独舞了,这个机遇对她来说是太难得了。尤美与团长与艺术总监不分昼夜地排练,以至于体重足足减轻了好几斤。 演出获得了完美的成功! 尤美不仅一炮走红,而且得到了她平时最大的一笔奖金。 那天,尤美正在认真地做演出前的准备,突然老板拉着她走到舞台的角落,告诉她,今晚她的演出取消了。尤美问为什么?老板说,是柴璐要见她。 尤美有点犹豫。 见此状,老板开导她,柴老板虽然是个闻名的大老板,但是他的正派是有很好的口碑,完全不必要有顾虑。尤美心想也是,她已经不是刚刚进团时的小姑娘了。她现在也需要有交际,何况像柴璐这样一个在她心目里的正人君子呢! 尤美答应了下来。 走到门口,就见一辆黑色铮亮的高级轿车“奔驰”在等待着她。 第43章 遇见贵人 尤美本来以为与柴璐见面的地方应该是一场饭局,有许多的名流。尤美甚至于将需要讲话的话题都想好了。 然而,轿车将她带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在一个幽静的包房里,尤美见到了柴璐,竟然只有他一个人。 见到尤美,柴璐赶紧站起身来,很有风度的示意她坐在他的对面。 每个男女服务员都是轻手轻脚地,拉开门,放上一盆菜肴或者是水果或者是饮料。 柴璐紧盯着尤美看,看得她面颊红了,眼睑不自觉地低落了下来。 柴璐说:“尤美,谢谢你,妈妈很高兴,她是一个劲地夸奖你,所以我今天就是要好好地谢谢你!” 尤美羞涩地摇摇头,嘴里很轻很轻地说:“不用不用……” 柴璐问:“听说你是苏州人?” 尤美低头说“是”。 柴璐又问:“我还听说你的父母是茶农?” 尤美还是点点头。 柴璐放下筷子。仰头望着天花板:“啊,我的眼前有了这样的景象:青山绿水般的画面,怪不得你天生就有那其他女孩子根本不具备的南方女孩子的水灵……” 尤美被说得不好意思了…… 柴璐不停的为尤美夹菜,小盆里的菜肴已经堆得小山似得。柴璐问,是不是菜不好吃? 尤美赶紧说:“不是不是……” 柴璐其实已经看到了尤美的紧张。他对尤美说:“为什么紧张,是不是我很吓人?” 尤美“扑哧”笑了,摇摇头。 柴璐说:“那就不紧张,好吗?” 尤美点点头。 尤美开始一小丁点一小丁点地品味着,奇怪了,明明是美味佳肴,可此时此刻的她却品味不出是啥味道。 柴璐还是专注地盯着尤美,像似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就这样,一个默默地欣赏着,一个伴着剧烈心跳声,就像所有的说吴侬软语的江南女子一样,优雅地举着筷子而有时会恰到好处地迟疑一回…… 恰巧轻轻的背景音乐里播放着软软的江南丝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我观察到,你所在的所谓艺术团的层次不是很高。”柴璐小心翼翼的说。 尤美抬起头,看了看柴璐,心里想着:“你应该感觉得到的。”可她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莞尔一笑。 柴璐继续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就是觉得这个团不怎么正规……”他停止了说话,企图观察尤美的反应。 尤美的面容还是作微笑状。这倒不是她的刻意状态,她本来就是这样,在没有十分的把握下,她是不会轻易地表露出自己的任何观点。 “你到底喜不喜欢继续留在那里?”柴璐终于顶不住尤美的把持,把今天的主题话题托盘而出了。 尤美的心里是踏实的,他终于摸准了柴璐需要表达的真正意思。她把头抬了起来,这给了柴璐一个信号,那就是:我对这个话题是感兴趣的! 聪明的柴璐马上得到了信号。“我觉得你应该去一个符合你的地方去展现你的才华。” 尤美这下明明白白地对着他点了点头。 柴璐接着说:“我有个朋友是搞这方面的经纪人工作的,也许对你有帮助。” 尤美禁不住地“哦……”了一声。 “你想离开吗?” 这回,尤美是坚决地点了点头。 柴璐笑了。“很高兴你能够同意我的观点,我开始是有疑虑的,想不到尤小姐的想法与我一致。我太高兴了!” 尤美礼貌地低了低头:“谢谢柴总!” 柴璐客气地挥挥手。他突然想起什么:“哎,要不现在就将我朋友找来,让他帮助出出主意?” 尤美虽然觉得过于仓促,但是她还是点头表示同意。 柴璐取出手机,说了声“对不起……”就走到屏风后面轻声地打起电话。 一会儿,他告诉尤美,那位做经纪人的朋友在半小时内到。 果然,柴璐的话一丁点也没失言,那位“经纪人”半小时后真的到了。 听了柴璐的介绍,经纪人说,像尤美的这种情况,只有通过“选秀节目可以一夜成名。而他不了解尤美,问她,是不是在这里“秀”几下…… 开始尤美还有点难为情,经过柴璐的鼓励,好在包房里面积很大,足够她“秀”了。 尤美随便做了几个动作,就得到了经纪人的认可。他说,完全有功底。现在全国三个卫视有舞蹈大赛,听说下半年还有两三个卫视要举办,既然是柴总推荐的,他会竭尽全力地帮助尤美。为了保证拿到名次,经纪人还建议尤美短期突击去培训一下,这一方面可以巩固基本功,还可以顺带编舞,还可以顺带排练,一举多得。一席话说得尤美心花怒放! 第二天,柴璐就来到了艺术团,将一大笔钱送给了老板,以此感谢老板与团长们的“栽培”,见到这么大一笔钱,老板识相地当天就离开了这个城市。 尤美在和他们告别的时候,她似乎在老板那阴阳怪气的笑容里看到了什么,还有其他姐妹那有嫉妒有羡慕的种种复杂的表情。 看着以往日夜相处同伴的背影,尤美的心里是踏实的,她知道,他们中间肯定有许多不实的猜测,但她尤美是身子直,不怕影子歪。 以后,尤美就认真地投入到舞蹈的练习之中,正好柴璐的朋友经纪人在这个城市里有个舞蹈室,平时都有人来练习,经纪人找来一个退休的舞蹈老师,来指点尤美的舞蹈,真是来之不易的机遇,这样的跳舞,以前的尤美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可现在说实现了就实现了……一个专业的舞蹈老师,专门地单独地指导她一个人,这在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 这期间,尤美将柴璐比作恩人,经常地与他吃饭或者去娱乐城里唱唱歌,有时,柴璐与圈中的好友一起聚会,也会请她一起去。久而久之,圈中的好友都自然地接受了他们是“一对”,可没有谁会相信,其实到了这个时候,他们确实什么也没有发生! 而尤美对柴璐的态度也在悄悄滴发生了变化,开始她总觉得他们之间存在着代沟,而渐渐地,她与他慢慢地融合了起来,她有时还会对他撒撒娇,终于有天,在喝了不少红酒后,柴璐轻声地在她的耳垂边说了这样的话:“今天就不回去了,我在楼上订了房间……” 第44章 朦胧爱情 很早,柴璐就为尤美在别墅区租借了一栋叠加别墅,这么些日子来,尤美是每天都回去睡觉,从未有一天在外过夜,当她听了柴璐的“邀请”后,满脸绯红的她竟然连思考也没有就点头答应了。这个结果,倒让柴璐有点意外,但他马上牵起她的小手,进入了电梯。在电梯里,柴璐热情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这是一间豪华的套间,金黄色的色调,西洋款式的家具,让人会产生一种暧昧的感觉。 进入房间,柴璐就潇洒地用脚跟将用牛皮包裹的门关上。然后将手中的皮包连带着尤美的皮包以及房卡之类的东西一同丢下,双手紧紧搂紧她的腰部,嘴唇毫无顾忌地压上了尤美那樱桃般红红的嘴唇……尤美已经感觉到一个男人的体液在她的嘴唇上,她不由自主地张开来了嘴,一条不安分的舌头猛然地伸了进来,尤美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可奇怪的是,她是一点也不慌张。她从容地迎接了这条不安分的舌头,舌头与舌头似跳舞般地纠缠着,“左三圈右三圈”舌头与舌头在欢快地跳舞!尤美是这样认为的。 尤美此刻的大脑即清醒又恍惚,清醒的是,她知道自己此刻在干什么,她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她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她虽然在此以前与任何男人没有任何的亲密接触,但是,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并没有产生胆怯,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本来就是属于他的。恍惚的是,她毕竟是个什么都没有经历的女人,老实说,她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是心有疑虑的,说不上是害怕,也说不上是激动或者其他,应该是一种恍惚,那种晃晃悠悠的恍惚…… 那张异常柔软的西式沙发,上面躺着风情万种的尤美,柴璐喘着粗气,专注地亲着她的锁骨、她的脖颈、她的……当他那不安分的嘴唇亲到那隆起的部位时,他才如梦初醒地停止了。他扬起脸,轻声地对尤美说:“要不要去冲洗……” 已经面容绯红的她赶紧点点头,抱住凌乱的衣服,赶紧朝浴室奔去。 浴室里,超大面积的镜子,映像出尤美那无以伦比的窈窕身材。尤美慢慢地退去了所有的衣服,让自己也感觉自豪的身体完全地展现在镜子里…… 雪白的身躯,凝脂般的皮肤,尤美自己欣赏自己也觉得美丽无比。 尤美知道马上将要发生什么?! 要是将时钟倒转,这样的事情是难以想象的,而此刻的尤美却是那样的从容。她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的,她觉得将自己的一切献给那个男人是值得的。虽然她对这个男人并不是非常的了解,比如他的婚姻状况,这个敏感的问题,可是他们已经认识并且约会了很长时间了,她与他都没有刻意地去触碰这个话题,不知道他是什么原因,反正尤美她是纯心绕开这个话题的。她不想有什么扫兴的问题会突然的出来,她要不顾一切地来维护目前的一切! 尤美不知道柴璐的所谓“功夫”如何,反正她觉得已经快要受不了了……柴璐的调情技巧是一流的,尤美是这样认为的。其实,尤美的评价是没有参照物的,因为,她这样的与一个男人做爱是她人生的第一次! 一阵特别的感觉从下体涌了上来,尤美紧张地双手紧紧抓住了柴璐的粗壮的双臂,她的眼微闭着,她其实是不敢面对她身上的这个男人……她突然感觉到一阵子的剧烈疼痛,她咬牙忍住了,后来,她觉得这个男人用足了全身的力气,在卖力地抽动着……开始,他“嗷嗷……”或者“啊哦啊哦”地叫唤。尤美不敢有任何的举动,她总觉得接受这个男人的任何摆布都是对的。 柴璐用手指触摸她的面颊,他的汗水流满了面孔。 柴璐轻轻地说:“谢谢你,尤美!” 尤美微微一笑,抿了抿嘴唇。柴璐从她的身体上起身后,无意中瞧了下她的下身,马上凑上去,然后惊讶地问:“怎么会有血?难道……难道……” 尤美也紧张了起来。她慌忙地想用纸巾去檫试。柴璐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抓住尤美的肩膀问:“你是第一次?” 尤美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眼睛“扑哧扑哧”地瞧着他。 柴璐说:“你是第一次做?” 这次尤美明白了他的问话,她点点头。 柴璐一把把她拥在了怀里。 “谢谢,谢谢,尤美,我会对你好的!” 第45章 水乳交融 尤美成了柴璐的情人。 那个叠加别墅就是他俩的安乐窝。尤美觉得异常的快乐。她人生遇到的第一个男人,就让她爱得死去活来。只要一有空闲,她的脑海里就浮现出柴璐的影子,对于她的痴情,无法用一般的语言来形容。滑落到爱情的陷阱里,尤美的舞蹈练习也自然受到了影响。经纪人不知道原委,还是一个劲的帮助她,想了许多招,他认为只要练习好了,在某个选秀节目里脱颖而出是没有问题的。但要命的是此刻的尤美的心思已经被猛烈的爱情所攻破,对于舞蹈的练习她马上就感到了厌倦…… 由于心不在焉,可想而知,在某个舞蹈大赛里第一轮尤美就惨遭淘汰。经纪人的心里倒是异常的难受,甚至于觉得对不住柴璐,他预料尤美会因此而受不住,所以,他首先想好了词,想好好慰藉慰藉她。想不到的是,恰恰是当事人的尤美却无所谓,她倒反过来安慰经纪人,弄得经纪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现在,舞蹈似乎对于她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她沉湎于和柴璐的约会中,跟着他出没于各种的社交场合。 尤美的美丽与一种出众的高贵气质,常常是惊艳了全场。很快,在这个地级市里,她的知名度犹如大伏天的温度表直往上窜。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场轰动这个城市的车祸将这段美丽的爱情童话嘎然而止。 柴璐在车祸里横尸两段,现场惨不忍睹。后来,酒精测试是他酒后驾驶,还好那天尤美正好为他流产,被柴璐劝住在家里休息。尤美听到消息,急忙赶往现场,见到那惨状,她欲哭无泪。在现场,尤美第一次见到了柴璐已经分居了一年的妻子,那女人好像非常了解她与柴璐的关系,还友好地与她点点头。 当然,追悼会上,柴璐的妻子与女儿以及亲朋好友都出席了,因为是分居,柴璐本来决定在半年内就离婚,至于离婚后会不会与尤美结婚,这已经是个迷了。因为柴璐与她一直没有涉及到这个话题。也许,假如没有发生车祸、假如车祸的时间再往后延长一段时间,也许,事情的结果会完全两样。而尤美的人生也就大不一样了…… 有人说,人的命运是注定的,尤美为此深信不疑。 柴璐是根本想不到有这样的结局,如果想到的,他必然会拿出自己财产的一部分,说得绝对点,就是财产的十分之一,她尤美的这辈子也就衣食无忧了。可结局被“搞笑”的是,尽管在柴璐生命的最后几个月里,也许是他心情最为舒畅的那几个月、因为是与尤美同居的那几个月;应该说,尤美在这个不幸男人的生命旅程里也是个重要的角色,因为据说柴璐的私生活与他们圈子里的大老板们相比,是大相径庭,是及其干净的,除了即将离婚的妻子与尤美外,他没有和第三个女人有染。这在圈里是有目共睹的。柴璐的清高与自律是相当有名的。 柴璐的追悼会如期举行。 按照一般的惯例,由于柴璐虽然与妻子分居了许多日子,离婚只是个时间问题。然而,这位早已经视丈夫为仇人的女人,作为“遗孀,带着女儿排在了第一排的醒目位置,而生前作为死者最为亲密的人,却站在了人群的一个角落里,这在了解内情的亲朋好友面前似乎有点凄凉。 其实,这天追悼会,尤美的心里纠结了好几天。“去,还是不去!……”这对尤美来说,的确是个大问题。 去,作为他的情人,那些爱得死去活来的日子,应该去与他告别,送柴璐最后一程。不去,正是因为她这个不明不白的“身份”,为人所齿的身份…… 最后,尤美还是鼓足勇气地去了。 她不敢“敬献花圈”,因为假如挽带上写了“尤美”的名字,会让许多“知情人”驻足浮想联翩好长时间的。那时,尤美会觉得尴尬,会希望地下有一条缝钻下去的…… 尤美随着人群漫步走到柴璐的遗体前,她不敢去看,只是低着头,全身颤抖着,即将走过的一刹那,她用眼角瞄了下“他”,那个脸型已经变幻了难以想象,使尤美眼前一黑,一个踉跄……还好,前后的人,扶住了她。 柴璐的妻子非常有风度地站在“遗孀”的”位置上,与每位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握手感谢。 轮到尤美,她本来想仪式般地与她握握手就走,谁料,尤美的手被她紧紧地握住。 她的嘴凑到了尤美的耳边:“谢谢你照顾了他……” 这是尤美之前万万想不到的…… 是发自内心的感谢?还是讽刺…… 尤美的脑袋里灌得满满的,都是些稀里糊涂的东西。 尤美真的是摸不清这个一袭黑色丧服、面容悲伤的女人。这个已经是亿万富婆的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是个谜! 然而,具有讽刺的是,柴璐的遗产尤美是一分钱也分不到,尤美并没有感到有多大的“不平”,她觉得与柴璐度过的这段时间是自己最开心的时间,这就够了! 还好,柴璐为她租住的别墅还可以安心地住上几年的时间,至少可以不为住宿而忧愁了。 那天一早,尤美打开后花园的门,准备为自己养的雪纳瑞小狗去溜达,她突然发现在后阳台的地上有一个鲜红绒布装饰的首饰盒,她打开盒子,里面有一条闪闪发亮的钻石项链,在项链的底下,方方正正地折叠了一张红纸,尤美展开红纸,只见上面写着:“亲爱的,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是我们相识相爱的第200天。由于你的出现,给我的生命注入了新的活力,给我的事业注入了新的动力,我爱你,亲爱的!愿我们的爱情天长日久!祝生日快乐! 尤美看到落款处除了柴璐的名字,还有今天的日期。她这才想起,今天正是她22岁的生日。 不用过多的猜测,这是柴璐早已经准备好的生日礼物。尤美手里拿着首饰盒,朝四周望去,其实不用多猜测,这种贵重的东西一般人是得不到的,应该是柴璐的妻子送来的,明显的,她与柴璐在这里建立了安乐窝,她是知道的,如今的这个举动,尤美还是非常地感谢她,至少,此刻女人与女人的心是相通的,是理解的…… 没有了柴璐的日子里,尤美不免心里空落落的。以往的欢声笑语在这撞别墅里已经不复存在了,有的是寂寞与无聊。尤美除了与那个叫“妮妮”的小狗相伴外,几乎不与外人接触。她的生活也变得毫无规律。有时整晚整晚地上网,有时一个又一个的白天在床上,迷迷糊糊地。 这样的日子大概过来半年有余,终于有一天…… 尤美带着“妮妮”在别墅区里碧绿的草地上玩耍,突然,一辆铮亮的黑色奥迪车慢慢地停留在她的面前,车窗徐徐地被摇了下来,一个秃顶的脑袋伸了出来“尤美小姐……”声音里带着嘶哑。 尤美定神一看,这张脸似乎熟悉又似乎陌生,便礼貌地点点头。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第46章 雍容大雅 那人下了车,个子矮矮的,身躯很结实,看上去也就与柴璐一般的年龄,四五十岁的模样。 “我也听说了,柴璐老兄啊,真是可惜了,年富力强的时候,天灾啊……”他说完,摘下眼镜,用一条雪白的小毛巾擦拭了眼睛,又顺便擦拭了眼镜。从他的这个举动里,尤美判断出这应该是与柴璐一样的生意人,因为在他们的圈子里,同样都是有口袋里放小白毛巾的习惯,由此,尤美推断出,这个人应该是柴璐生前的某一个生意上的伙伴。然而,因为这种人以前跟着柴璐接触了太多太多了,所以让她想起是谁,你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节哀……节哀自便,尤小姐!”他伸出手与尤美握手。尤美将手伸了过去。握完后,尤美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手犹如女人的手一样,软绵绵的。 这男人说些安慰的话后,给了她一张名片,然后又要了尤美的手机号码走了。 尤美看了他的名片,这才知道,他是一家连锁酒店的老板,据说他的连锁店不仅在省里开了几十家,又开到了省外,正在快速成长期,生意非常了不得! 偶遇了这位叫“张兵”的老板后,尤美回家后随便地将名片丢进了某个抽屉里后,再也没有想起过他。 自从柴璐走了后,尤美的存折里还有一些钱,虽然不多,但是应付个几个月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俗话说“坐吃山空立地吃陷”,很快,尤美感觉到渐渐地有“压力”了…… 那是一天物业来讨“物业费”,在此之前,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物业费”,因为柴璐生前把这些琐事全部都安排妥了,当她知道一年的物业费竟然要二万元的时候,当为她修理两台空调的工人要她付一千两百元时,过惯了无忧无虑生活的她顿时感觉到了压力。这天晚上,尤美望着天花板,第一次想到了自己的“未来”…… 是啊,这房子是租的! 几年后,她能够负担起现在的生活吗。 尤美忧心忡忡…… “应该去找个工作了!”尤美这样提醒自己。 尤美突然想起来那张名片。 她找了几个抽屉才将它找了出来。她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尤美刚刚想说话,但里面传来轻轻的声音。“我正在开会,呆会儿我打过来……” 尤美握着电话不知所措。她后悔不该去打扰人家。 一小时后,尤美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他,张兵! “尤美,找我有事?” “哦,没事……”他竟然直呼“尤美”的名字,让尤美感到非常地意外。 “我倒正想找你呢?”张兵说。 “什么……什么事情?”尤美竟然有点慌张。 “这样……明天上午十点,你在家里等我的司机。” 尤美没有吱声。 然而,张兵好像我行我素。“好吧,明天见。”他挂断了电话。 尤美痴痴地看着手机,她搞不懂张兵为什么明天要派司机接她。这天晚上,她失眠了。 但是,第二天,尤美还是早早起床,将“妮妮”料理好后,精心打扮了下自己,这是好长时间以来的第一次。 十点,张兵的司机准时摁响了门铃。 张兵的办公室很有派头,当他关好门转身见尤美还站着,就优雅地作了个手势,指着那个意大利进口的沙发:“请坐!” 尤美轻轻地坐了上去,掖了掖自己的裙摆,作势优雅。 张兵回到自己的老板台前,拉开了一个抽屉,取出了一张银行卡,对着尤美扬了扬:“尤美,叫你来,就是为了这个……” 他走到尤美的对面,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柴璐生前与我是生死之交,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他的死,对我的触动很大。以前,满脑子的金钱,现在,我想到了许多与金钱没有关系的事情。一个好好的人说没了就没了,哎,…… “这张卡里有一百万,是我向柴璐借的,就是在他出事前几天,因为某种原因,我向他借了一百万,还是现金。当时,因为我们是哥们,我连张借条都没有给他。他死了,照例,我完全可以赖掉这笔钱。 ”我还有个理由,柴璐被他的老婆坑得很厉害,你们之间的关系应该说是不怎么光彩的,但是,因为柴璐的人品与他的不幸婚姻,我们反而确认柴璐的爱人是你。后来,我又听说了柴璐的后事,我早已想象得出,因为这个女人与柴璐还是在婚姻的持续阶段,要是柴璐早点了断这段婚姻,你也不会有如今的状况了。所以我们都很同情你,为你打抱不平…… “我猜想,这个女人在梦里都会笑出声来。难道是上帝帮助了她,她就这样继承了亿万财产。我思来想去的,还是做回不诚信的人,将这一百万吞了……还有,现在这一百万对这个女人来说根本不是什么数字。前两天,我思绪很乱,到底是件不光彩的事情,还给她吧,我的心里总有些障碍,不还呢,似乎我的人品出了问题……思前想后,我突然想到了你,因为,这钱对你很重要,我想,九泉之下的柴璐要是知道了我的做法,肯定会赞同的……” 张兵将卡片给了尤美:“不要有顾虑,我总觉得冥冥之中这是上帝的安排。我回想了那天的情景,那天,我不是一定要借这钱的,是柴璐说他正好有人还给他,我就拿了……你说奇怪不奇怪?好像是柴璐有意让我保管这笔钱来交给你的!” 听了张兵的话,尤美也觉得很神奇。但她总觉得这张卡沉甸甸的。 张兵似乎看出来了她的心思:“尤美,你绝对不要有任何的顾虑,其实,你不知道,你其实是拯救了柴璐……” “什么……”尤美有点惊讶。 “不知道吧!柴璐有段时间因为夫妻矛盾而郁郁寡言,精神萎靡,自从有了你,他的精神状态有了180度的转变,所以,你应该得到这笔钱。而我也了断了心思。” “其实……其实……”尤美从口袋里拿出那个首饰盒,递给了张兵“他的妻子也并没有你们想象得那样,这是柴璐给我的生日礼物,是他的妻子悄悄地放在了我的门口……” 张兵看着首饰盒:“我真的很激动,你在这个时候还为她说话,正说明你这个人的善良。” 临走,张兵还关照尤美,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他,他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这天晚上,尤美又捧着首饰盒与银行卡哭了整个晚上…… 有了那张银行卡,尤美又回到了原来的生活轨迹。 可是,她并没有被这张银行卡彻底的锁在了家里,她开始心思重重,想起了自己的未来。 她又想起了张兵。 因为与张兵的接触,她好像回忆起一些事情,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了起来,虽然当时柴璐的朋友许多,尤美还是整理出张兵这个人,一些细节让她对张兵产生了好感与依赖。这是有道理的,之一,尤美在这座城市里举目无亲;之二,通过回忆,她得出结论,张兵这个人应该还是靠得住的,是个所谓“正派”的人! 这天,出乎于张兵的预料,尤美又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 张兵表面上还是非常地热情,心里在琢磨着她找他的目的。经过张兵的反复追问,尤美才吐露出自己想在张兵公司里某个职业的想法。 这让张兵很是为难。照理,适合尤美岗位的许多,但是,作为他好哥们的爱人,他觉得放在任何岗位上都不合适。然而,张兵是确实地感觉到,尤美想工作的心是非常的迫切的,换位思考,张兵觉得,一个人住在大房子里,每天无事可干,也够无聊的……但是,应该给她安排什么工作呢?一向精明的张兵也无可奈何。 张兵的手指在比划着:“这样,你想想……自己想干什么,只要我这里有的岗位,适合你的,就挑一个!”张兵觉得她只要自己喜好的工作,安排了就可以了。 这样,这张牌扔到了尤美这边。其实,尤美没有仔细想过到底想做什么工作。张兵让她挑,老实说,她反而被难倒了。按照尤美本来的想法,张兵一个会帮助她挑一个适合于自己的工作,只要张兵觉得这个工作适合于她,那肯定是个不赖的工作,她尤美就会勤勤恳恳地把工作做好。想不到,张兵竟然让她自己挑。尤美一下子变得“没有方向”了。 其实,让尤美自己去选择工作,是难为她了。除了那段乌七八糟的所谓“艺术团”的工作,她尤美其实是没有真正的参加过工作。 见到尤美红着脸、双手握着,心思重重的模样,张兵也不知所措了。 突然,张兵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他打电话招来公司的人事总监。 他首先让总监坐在尤美的对面,任何亲自为他泡了杯茶。着实让总监坐立不安起来。 张兵说:“李总,坐在你对面的是我生平最好的一个朋友的遗孀,她现在要求在我们公司里谋求一个职业,我想,你应该可以安排吧,应该是合适的……” 李总把杯子放到了茶几上,然后急搓着手……“这、这、我也推荐不好!” 张兵有点生气了:“你是搞人事的,你推荐不了……?” 他将“不了”两个字拖长了音。 李总监勉为其难了,他不停的顶着眼镜,“哼哼哈哈”了好长时间。 张兵有点不耐烦了,他看了看“英纳格”金表:“这样,只给你五分钟,作出决定!” 李总监脸上冒汗了,他不时地去抽取茶几上的纸巾,一些小的纸片还粘粘在他的脸上,煞是好笑。尤美看到这里,心里怪过意不去的,她刚刚想说些什么,打打圆场,或者自己声明不要工作了,免得让人家…… 而这时,张兵看了“英纳格”金表后宣布:“时间到了!” 李总监清了清嗓门:“哦,这样,我选了三个岗位……‘ 张兵打断了他的话:”一个!” 李总监讨价还价的:“那两个供您挑……” 张兵提高了音量:“一个!” 李总监只得摇摇头:“那……那就一个吧,是……是” 张兵脸朝他凑着:“卖什么关子啊,说啊!” 李总监这才一字一顿地说:“公关部副经理……” “公关部副经理……”张兵重复了一遍。 “是。”李总监说:“我觉得这个工作非常地适合这位女士。” 张兵仔细回味着李总监的话,思考了一会,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他低头思考了一下。“真不愧是我的人事总监。哎,我很好奇,你刚才说有三个后来又改为两个,说说那两个是什么岗位?” 李总监不慌不忙地说:“还是公关部副经理。” 张兵顿了顿,手指指了指他,“滑头,大滑头!” 随后,两人心照不宣的“哈哈”笑了起来…… 其实,此刻的张兵心里非常地明白,李总监已经完全理解了他的意图。因为尤美是他好朋友的“遗孀”,给她安排工作确实是有难度的,不能有责任心、不能有压力、不能有太多的工作、而且要体面、职位起码够得上“中层干部”,这个“公关部副经理正好符合了这些,老实说,以前公司里是没有这个职位的,他俩心里都明白。 “好吧,尤美,欢迎你加入了我们的团队!明天就到李总监那里报到,有问题吗?” 尤美也非常兴奋:“没有问题,谢谢张总、谢谢李总!” 第47章 如鱼得水 果然,尤美的这个工作的确真的非常地适合她。虽然她朦朦胧胧地明白些所谓“公关”的含义,好在上面有着“经理”扛着。公关部华经理是个工作能力相当强的人,所以,根本不用尤美去操心什么的,况且本来“公关部”是个闲职单位,但是又少不了。 公司正在快速地扩张期间,所以去外地出差的机会多了,这对尤美来说有个问题出现了。那就是小狗妮妮。最后尤美咬咬牙,将妮妮送走了。没有了妮妮,尤美一身轻松,全身心地扑到了工作中去。 正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本来,李总监本着自己超能的理解能力,将尤美安排在这样的一个岗位,根本没有奢侈她对公司的公关工作有什么作为;而公关部华经理虽然也是个女人,但是她经过了解,知道了尤美与老板的背景,因为安排的是她是手下,也没有多大的抵触。所有的人到对尤美开绿灯,是因为尤美威胁不了所有的人,而顺便给老板一个面子,做个顺风顺水的人情应该是个好对策。谁料到…… 这个工作竟然让尤美如鱼得水,不仅轰轰烈烈地展开了工作,而且马上让尤美的工作业绩如日冲天! 张兵在某一天突然发现,许多人是认识了尤美才知道了他的公司,尤美竟然成为了他公司的“名片”。 尤美潜在的能量犹如火山爆发,让所有人都吃惊不小。有人在张兵面前为尤美邀功了,认为尤美的工作能力已经远远地超越了现任的公关部经理,所以很有必要将职位调整一下。本来踌躇满志的公关部华经理感觉到了危机,成天的愁眉苦脸。那天,公司董事会在讨论人事安排的时候,这个问题正式地摆上了桌面。没有悬念,基于尤美出色的工作业绩,全票通过了取代公关部经理的决定。 谁料,让所有人都料想不到的是,新的任命文件正在打印时,尤美找了老板与人事总监,希望保留她原来的职位。并重申,她的水平如统领全局的能力不及经理,为了公司的利益,维持原状对公司更加有利。 后来,老板与人事总监与她解释,因为是董事会的建议,不能轻易的推翻。所以,尤美与华经理的位置调换了一下。然而,华经理不但没有了情绪,而且对尤美的人品更加欣赏了。 冬去春来,一眨眼的功夫,尤美在张兵的公司里已经一年了。公司的扩张相当的顺利,张兵一次在与尤美的单独见面时,由衷地说了一句:“这里面也有你尤美的功劳!”这倒不是什么客气话,是发自于他的内心。张兵是这样认为的,他这辈子交了柴璐这个好朋友;而当老朋友离开他后,又得到了他尤美这个能干的女人。所以,到了清明节,张兵就带着尤美去柴璐的墓地献花,以此表达对好友的思念。 张兵的公司因为扩张而变成了“集团”,集团的上市计划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在省城新盖的十五层集团办公大楼也盖好了,整个“集团”乔迁新大楼,庆祝活动整整搞了一个星期,市里、省里乃至全国各地的嘉宾云集在省城,宾馆爆满,张兵每天西装革履,头发油亮、尤美今天旗袍、明天长裙的……与老板成为了各路记者以及宾客瞩目的主角,然而,正是因为“显眼”,而让尤美如日冲天的事业走到了尽头…… 张兵开的是宾馆业,所以接触的人就各行各业的都有。所以,他只要“一有动静”那几个城市的三教九流就蜂拥而至。而尤美作为公关部的经理,也因为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成为了各类宴请或者活动的瞩目人物。有时,作为主人公的张兵倒“淹没”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而尤美却犹如一只蝴蝶般地在人群里飞啊飞啊……成为了每次活动的明星。 俗话说的好,人怕出名猪怕壮。 本来应该说是上帝让这个平凡的女人遇到了像张兵这样的贵人,是她的福分,然而就犹如后来有人所评价的,是“太招摇过度”的缘由,尤美的人生轨迹就此而改变了…… 那天,是一次普通的宴请。尤美像平时一样做着一些琐碎的准备工作。当她在酒店与客服经理正在为晚上的宴会沟通的时候,突然看见对面有一个长着一张明星般的脸、油头粉面的男人正在对着她笑。 在张兵公司里的这些日子里,尤美遇到的男人无数,是数也数不过。而这些男人比起以前日子里所遇到的,可以说是天壤之别的,绝对不能同日而语。尤美就像是一个“三级跳”,从一个底层的底层一跃而进入了以前陌生的环境,好在尤美的适应性相当强,加上她的天生丽质与于生而来的气质,在一些乐于“采花”的男人群里引发了一阵轩然大波…… 当尤美走到这位油头粉面的男人面前时,看到男人的手指间夹着一支“万宝路”香烟,食指上带着一只闪闪发光的戒指。 “小姐,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油头粉面”说。 “这也太土了……用这样的一点也没有创意的话……”尤美心里想。 尤美莞尔一笑。“是吗?” 这也许也“土”,然而你能让尤美此刻说什么呢? “油头粉面”似乎来了精神,他坐直了身子:“让我想想……想想……”他果然做起了思考者的样子。尤美觉得好笑:“您千万不要想说是不是在哪个班机上遇到的。我可告诉您,我倒现在还没有坐过飞机呢?!” “油头粉面”立即惊讶地:“啊啊……是吗?我是想说在哪个班机里与你坐在一起,难道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不会,我对自己什么都不相信,唯有信任我的记忆!” 尤美说:“是吗?那么您这次会非常地失望,我的确没有坐过飞机!”实际上尤美的这句话是谎言。 他站立了起来,掐灭了“万宝路”,神情异常严肃地:“不不……我想小姐是在考验我的记忆,要是这样,我坚决地相信了我的记忆。反过来说,是不是小姐也记起了,是在那次去巴厘岛的航班上?” “巴厘岛?”这倒让尤美困惑起来。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这“巴厘岛”是在哪儿?对着眼前这位看似异常认真的男人表情,尤美反而觉得是自己为自己忘了个坑……有点下不了台了! 看着尤美有点尴尬的表情,他有点得意了!“是吗是吗?小姐肯定想起来了。我们当时谈的非常的投机,我当时还想入非非,想不到一下飞机,小姐就被老外接走了……想不到今天又相遇,是不是我们特有缘分啊!” 尤美这才觉得自己不知所措了……看着他认真的模样,自己又无法解释清楚。 “想起来了吗?”他的脸渐渐地凑了过来。 尤美不大习惯他的动作,只是慢慢地朝后退了几步。 ”我……我无法与您解释,但是事实确实是我这辈子真的没有坐过飞机,在是事实!”看得出,尤美说这些话时表情是严肃的,态度是认真的,这个尴尬的境地马上又转移到了“油头粉面”这边。他重新抽出一支“万宝路”,皱着眉作思考状:“难道真的是我记错了,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吗?” 尤美接过话:“那个是肯定的,别说我去什么巴厘岛了,我连海南岛也没有去过。” 他特惊讶地:“是吗?怎么会,这个怎么会呢?” 尤美被他的惊讶状搞笑了:“怎么会,就是这样的事实。” 第48章 又遇财狼 就这样,吴凯与尤美认识了。 好多些日子以后,尤美问吴凯:“你真的是在去巴厘岛的航班上遇到了与很相像的人?” 吴凯狡猾地一笑:“根本没有那么一回事。” 尤美惊讶地:“那么你当时像真的一样,我倒被你蒙过去了!” 吴凯笑了:“我遇上的女人大多是这样的,比如我说得巴厘岛,一般的女人就会作惊讶的样子:是啊,我也想,你怎么会那样的面熟啊……其实,这个所谓的巴厘岛航班的邂逅是根本不存在的,我之所以认定了你,是因为你的纯,你就是坚持自己根本就没有坐过飞机,所以就没有航班邂逅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尤美望着那张坏笑的脸,不知所措起来。原来在生活里还有那么复杂的事情! 吴凯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他凭借自己是个“富二代”,凭着自己丰富的人脉关系,开了几家公司,其实,这个高官子弟根本没有做生意的脑子,他的公司一会儿开一会儿关,忙得很……只有哪儿有暴利就往哪儿钻,在圈里是相当有名气的。 后来,与吴凯渐渐地熟悉了之后,尤美了解到,吴凯的叔叔是个响当当的“京官”,是个手握相当大的实权的人物,更为重要的是,“叔叔”生有两个女儿,因而从小就把他当作了儿子。基于这些,吴凯便利用了叔叔的威望,大肆敛财大肆地挥霍,成为了京城以及许多地区很有名气的人物。许多想通过他关系拿到订单的人,只有与他联系上,那么就有了一大半的成功率。 与此同时,吴凯也花天酒地,什么样的赌场都去尝试过了,有次在澳门赌场里输了几千万,因为没有及时地填上,被黑社会逼到省城,正当他东躲西躲的档口,是张兵为他解了围。从此,他视张兵为莫逆之交,可以说是五体投地,这一方面是张兵的及时营救,另一方面是张兵的“做人”原则。所以他为了“知恩图报”,也给了张兵许多机会。谁知道,张兵只“受领”了一部分,其他的都婉言谢绝。这更让这个花花公子五体投地,现在只要张兵的金口一开,他就会全力以赴地为他周旋,倒也帮助了张兵不少的忙。 那天,尤美胆怯怯地来到了张兵的办公室。 张兵随口问:“尤美,找我有什么事情?” 尤美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像刚刚来的时候一样,怯怯地,涨红了脸…… 张兵这个时候才感觉到有点不寻常,他抬起头看着她:“怎么啦?发生什么事?” 尤美怯怯地说:“张总,我想……想请假。” “请假?干嘛?”张兵问。 “我……我想去……去苏州。” “哦……”张兵笑了。“回家探亲,是应该回去一趟了。我同意了,你说,几天时间?” 尤美低着头:“我……我不知道。” 张兵的头又抬起:“不知道?……”他站立起来。觉得今天的情况非同一般。 张兵走到尤美的身旁,像看西洋镜似地看着她。“是回苏州?” 尤美勉强地点了点头。 张兵认真地看了看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你不是回苏州!告诉我实话,哎,你啊,连说谎的本事也没有!” 尤美尴尬地转了身。 张兵倒笑出了声。“你啊,我就喜欢你这样。不会说谎。” 张兵指了指沙发,示意她坐下。尤美就坐了下来。 “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兵很自然地坐到了尤美所坐的沙发靠椅上。其实,这个举动在毫无杂念的张兵那儿是再自然不过了,但是在此刻处理忐忑不安的尤美心里,好像又加码了一丁点的紧张,使她的脸涨得更加红了。 这时,在这方面同样反应够慢的张兵才发觉尤美的神态有点反常,再看到自己正与她异常接近地坐在她的沙发扶手上,吓得他马上一骨碌地翻身下来…… 张兵的这一举动,让尤美感到困惑。 以后,张兵回到了自己的老板椅上,与尤美相隔了许多距离,这时,两个人才觉得空气里的“味道”稍微有了缓解…… 这天晚上,张兵莫名其妙地接到了几个电话,张兵有个习惯,一般不熟悉的电话号码他是不会轻易接的。当电话铃声响了几下后,他习惯性地先看看“来电显示”,一看是尤美的,便摁下了接电按钮,谁知尤美的电话那头却断了……这样,有好几次…… 张兵拿着手机,放在眼前仔细瞧着,思量着尤美是怎么了? 他想,尤美肯定是有急事找他,或者是有难言之隐找他商量。想到这里,张兵便拨了她的电话过去。 “嘟……嘟……”电话响了半天,就是没人接。 张兵又一次对着电话楞了许久…… 突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张兵看看手表,已经是午夜十一点了。“会是谁啊,这么晚了。” 张兵平时在自己的宾馆里有一间包房,而他的办公室的内间同样有一间卧室,这点,尤美是完全知道的。 等张兵拉开门时,他发现门口站立的是尤美。 尤美低着头,张兵微张着嘴……这样两个怀着不同心思的男女就在午夜时分站在门里门外…… “尤美,这么晚了,有事吗?”还是张兵先开了口。 尤美顿了顿,摇摇头。 张兵说:“哦,没有事情……那你就应该早点休息了。” 尤美还是顿了顿,然后点点头。转身走了。 第49章 狗彘不若 许多人都这样的评价“钻石王老五”张兵,说他的智商是情商的n倍,又有人说,张兵这个人可以说是“情商严重缺乏症候者”,因为这个年纪的男人,居然没有对异性的向往或者说是对异性的追求。这个问题,居然连他本人也解释不了。 后来,据知情人说,那天晚上,只要张兵是个情商正常的男人,不必他“做”什么,或者像一个正常的男人“做些”什么,那么,尤美的命运就完全的不一样了…… 离开了张兵,尤美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倒是去了一家也是归于张兵的五星级酒店的套房。她摁响了电铃,开门的是吴凯。见到尤美,吴凯喜出望外,一把搂住尤美,用脚将门重重地关上了…… 一个月以后,吴凯与尤美果然去了巴厘岛。而尤美本来向张兵的假期是一个月,然而她却始终没有回到公司,至于张兵对尤美的做法是何反应,说出来让人无法置信。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当张兵知道了尤美与吴凯交往的消息后,他原本是想找尤美好好谈一谈的,可是,当他一想到那天午夜尤美来敲他门时,张兵又犹豫了。 张兵确实有一个“好脑子”,他会将某件事翻来覆去地去评估它。他想,如果我去劝解,那么,假如尤美造成误会怎么办,她以为我是对她存有某种意思?或者以吴凯的某些“问题”来“抬高自己”。这不是误会吗?!许多人都说,“恋爱之中的女人智商是最低的”,我这么做,肯定会引起尤美的误会,要是给吴凯知道了,那成什么啦…… 尤美喜爱“岛”,跟了吴凯以后,她不仅去了巴厘岛、连海南岛、台湾岛、芭提雅、夏威夷等等一个不拉地都去了,在海滩边、沙滩上,她穿着比基尼,带着墨镜,做出各式各样的舞蹈动作,到处留下了美丽的倩影。 当然,吴凯不仅喜欢美女,还好赌,这样拉斯维加斯、澳门等地同样留下了尤美的脚印。 尤美自从跟了吴凯以后,仅仅半年不到,就像变了一个人。她喜爱上了奢侈品,只要喜欢从来不看价格,而吴凯也不知怎么的,就是拥有大把大把的钱供她挥霍。 更为夸张的是,一次,尤美亲眼看见了吴凯在那里嫖一个金发美女,她只是从鼻孔里“哼”一声,竟然不管不问。 一天晚上,睡在吴凯旁边的尤美,看着因为刚刚一阵轰轰烈烈的性爱而使这个花花公子打着响亮的鼾声的面孔,尤美第一次异常冷静地思考起一个严肃的问题。 “我就这样一辈子跟着这个男人吗?” 这的确是个严肃的问题。 尤美已经不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了。她曾经得到过最为纯洁浪漫、让她这辈子永远不会忘怀的甜蜜爱情。然而她清楚的知道,像与柴璐这样的爱情是可遇不可求的,这辈子遇上了,虽然是短暂的,但还是珍贵的,是她尤美前世修来的福分,再想得到他,是完全不可能了。所以,如今的她如此放纵的生活,也许可以这样解释,是对往后生活的迷茫、是对未来的失望、还是什么?…… 吴凯的鼾声越来越响…… 尤美这才觉得这个男人的脸是那么的丑陋! 的确,她是真心爱过这个男人的,这个男人风流倜傥、潇洒时尚,满足了她的虚荣心,与这个男人在一起,尤美觉得这个世界就是属于她的。因为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这个男人就会满足她。 然而,你让尤美现在来思考什么严肃的问题,那可是残酷的。这个刚刚品味到生活是如此美好的人来说,她觉得生活是刚刚给她拉开帷幕。要是严肃地思考来思考去的,的确有点煞风景! 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出生于一个安稳家庭的她骨子里就有“风险意识”,这样的生活虽然刺激,但尤美总有那无名的危机感,这个感觉无时无刻在轻轻地敲打着她。 一天,在一个社交场合,举着高脚杯在人群里穿梭的尤美,突然与张兵面对面地站在了一起,这是个尴尬的场面,首先对张兵来说,有点突然不说,他突然觉得尤美变得如此的妖艳,他是无法想象得到的,一个原本在他的眼里看得很舒服的妙龄女郎只有短短的时间就可以变得如此妖艳,这对他来说是怎么也想不通的。 尤美收敛了原本那刻意表现出来的笑容,这是她与吴凯没完没了的社交场合里练就的。 “你……你还好吗?”尤美怯怯地问。 张兵点点头:“你呢?” “恩……”尤美重重地点点头。为何要“重重地”?据后来尤美的回忆,她其实一直把张兵这个男人放在心里。之所以后来回过头来“推理”,尤美懊悔的是,她自然而然地将张兵比喻为“第二个柴璐”,张兵在她的心目里,就是柴璐的再生,所以,她在他的面前,就是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她会不自然,会拘束,会对自己的所有行为以及语言进行甄别,不会轻易地说话,就这样,有拘有束的生活让她感到无形的压力时时刻刻都在身旁…… 就这样,尤美将张兵“活生生”地“放走了”…… 她说,之所以会放这个人是我人生犯下的最大的错误,是因为自己觉得自己卑微,她想已经曾经拥有了柴璐,而张兵就不可能拥有了,理由非常简单,因为张兵是柴璐的最好的朋友。 第50章 蜕化变质 那是一个高档的酒会上,吴凯带着尤美出席。 尤美穿着吴凯托人从意大利买来的、限量版的米黄色的拖地长裙,在人群里穿梭着…… 这时,有一双眼睛正在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她…… 这双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他穿着考究,举止优雅,托着微微抖动的冰酒,嘴唇上翘地坐在那里。当尤美走进他的身旁时,他站起来:“小姐,能不能与你喝一杯?” 尤美这时其实是与往常一样,属于活动的“前奏”,他是需要寻找一个她认为“应该谈谈”的男士……因为,像这种活动,据她以往的经验,职业“对象”寻找的对,那么今晚的收获将是“大大的”。然而,“熟人”没有找到,却有这么位帅哥与她打招呼了。 今天的尤美与几年前可大不一样了,她谙于人际交往,关键是知晓于男人的心。 尤美大方地伸出手:“您好!” 她与男士握手一般都不会轻易地去用五指磋摩对方的手,只是轻轻地放在了那个男人的手心里。也许那意思是,“我放上来,以后就随你了……” 雪白秀丽的小手瘫软在男人的大巴掌上。虽然我们的社交场合还没有如欧洲旧时代里皇宫贵族里有“吻手礼”,然而大凡如今的花花公子都有这样的本事,只要一接触女人的手,十有八九就能够揣摩出这个女人的性格或者女人此时的心情。 此刻,这位在圈里被人称为“大公子”的男人用极快的速度揣摩了尤美此时的心思。 大公子没有用常理握她的手,只是悄悄地用食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滑来滑去…… 尤美当然感觉到了,她那没有一丝点皱纹的脸上迅速闪过一丝点不安的表情,然而马上用微笑掩盖了。 “啊……谢谢!”尤美嗲声嗲气地回答了大公子的殷勤。 大公子指着旁边的椅子,“能坐一会吗?” 尤美点点头,因为大公子给她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大公子马上将椅子搬到她的裙摆下,尤美将手中的酒杯放到大公子的手上,然后将庞大的裙摆收拢,轻轻地坐了下来。 大公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尤美不好意思地像似羞愧地低了头:“你这样看我……” 大公子倒是直截了当:“你知道自己是如何的美貌吗?” 尤美自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当面夸她的美。 后来,尤美才知道大公子刚刚从英国回来,他15岁去了欧洲的那个岛国,其实是受了正宗西方教育至今,所以才有了让尤美感到有些不习惯的举动。 尤美还是羞涩地又微笑地坐在这位大公子的面前。 “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大公子继续文质彬彬地问。 “尤美。” “尤美?”大公子听了,用左手的食指在右手的手掌上比划着,这一细小的动作,尤美觉得他应该是个左撇子,而听人说,左撇子的男人比较聪明些。 “尤……对不起,这个字应该怎么写?”大公子的确对汉字有些障碍。 “就是‘优点’的优去掉单人旁。” “哦,优点的优……。”大公子在手掌上胡乱地比划。因为他的汉语远逊于英语,所以造成了这个尴尬。 然而,大公子的举动却造成了尤美的误会,他觉得这个衣冠楚楚、温文尔雅的男人怎么好像没什么文化啊?…… 大公子也许感觉到了尤美的表情,就马上用不怎么流利的普通话说:“我的普通话不行是吗?不好意思啊。” 见尤美还是有点不明白,大公子这才解释他是刚刚从伦敦归来。 其实,与大公子的这段邂逅,虽然交流起来不大顺利,但是,彼此之间还是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如今的尤美与过去已经大大不同了,你想,既然她能够容忍吴凯的酒色迷离,说明她已经将世道的一切都看透了。所以他对大公子的不排斥,就说明了这点。 吴凯已经许多时间没有来找尤美了,好在尤美根本不在意这个。尤美的心智成熟的有点意外,自从柴璐的离去,张兵的委婉拒绝,她已经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碰不上好男人了。因为上帝不会一直来眷顾她。尤美的心很平。 然而,“大公子”的偶然出现,对于尤美来说,也许是一段“小插曲”,也许是一场轰轰烈烈的“交响曲”,虽然尤美是不得而知的,但是这样的懒散甚至于感觉有点空虚的日子,她似乎有点厌倦了,她急需于有新鲜的“空气”来补充已经缺氧的大脑…… 然而,大公子却具有西方男人的矜持,他与尤美以前接触的那些男人,都喜爱那一套老的套路,而最后的归属就是“上床”,而一旦上了床后,节奏就即刻发生了变化,渐渐地,热情也就随之发生了冷却…… 这个问题尤美曾经认真地思考过,她总结后认为,所有的男人的确一个样,他们的激情、他们的思维,就是这样…… 而大公子却给了她一个全新的感觉! 那天晚上,尤美始终找不着吴凯,据说后来尤美才知道他被一个从澳洲回来的“富二代”美女“勾走了,这对于这位花花公子来说,就像今天吃了块四分熟的牛排一样……是件非常平常的事情。 而那天,尤美从心底里是希望大公子能够对她有个进一步的行动,而遗憾的是,大公子非常绅士的在晚会结束后用他的车非常礼貌地送她回到了别墅,然后自己驱车回家了! 以后,吴凯因为寻得了新欢,来尤美这里的次数少了,但是,吴凯的优点就在于是个“男人”,他不为自己的行为辩护,还是一如既往地将尤美作为自己的情人,还非常大方地大把大把的钱扔给她,而与尤美的亲热虽然有些像似“完成任务”,而竭尽自己的热情。这一点,尤美觉得这个男人还是值得爱的。 然而,当尤美孤身一人,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有失落感。这种失落感,自从她自己决定“放纵自己”后,就像魔鬼一般伴随与左右。开始她是是有些“想法”的,的确,一个在老实本分的家庭里出来的少女,就像那些形容的“出污泥而不染”的一样,但一旦跨出了致命的一步后,虽然以后没有“步步惊心”的状态,而她心里是明白的,因为这条路的最终归宿是可怕的。 虽然尤美自始至终没有想到过什么“破罐子破摔”之类的话语,因为她觉得自己还远远没有堕落到这个地步。但是,旁人的异样目光,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的空虚,时时折磨着她那个还没有被完全“熏黑”的“心灵”…… 第51章 神秘公子 尤美有时会想到老实巴交的父母,有时也会去个电话,似乎是作为女儿“礼节性”的打个电话。 父母抢着与她说话,她与父母说,她是一边演出一边在学舞蹈,她在尽量地描绘着一副美好的图画,让二老可以放心。每逢节日,她也会寄点钱回家,但她不敢多寄,生怕引起他们的无端猜想。有次,她像往常一样随便想与妈妈聊聊天,谁知接电话的却是爸爸,开始她还没有怎么有多想法,而从父亲闪烁其词的话语里她这才知道了母亲刚刚生了场重病。尤美在电话里哭了,尽管父亲一再告诉她病情得到了控制,她还是泣不成声。第二天她汇了两万元,父母收到钱的当天,就打电话来问怎么有那么多的钱。尤美虽然就像做错什么事情一样惴惴不安,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敏感的父母那天谈到了他的婚姻大事,她理解父亲的心事,告诉他们他的确是恋爱了,但是还没有确定下来,一旦确定下来,就会带他来苏州给他们过目的。一席话让父母非常高兴,一直洋溢着笑声的尤美一挂断电话,就泪流满面,当然,其中的原委只有她的心里最为清楚…… 而另一方面是,尤美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一种生活方式。有时她想,有时离开了现在的生活方式,自己会如何呢?! 思考的结果,她突然生就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有次,她发现了一半有关“人生命运”的书籍,本来不喜哎读书的她,却深深被书里的内容给吸引了,因为书里谈到了“命运”……尤美极为共鸣,是命运,无可抗拒! 与大公子的又一次邂逅是在一个月以后。 那天,市慈善机构举办了一场慈善拍卖,吴凯电话告知尤美,让她去帮助他举牌。本来,尤美对吴凯已经生就了些许的厌恶感,但一听到去举牌,她就有了兴致,原因简单,因为她觉得这很好玩! 那天的拍卖会的第四件拍品是件18世纪欧洲皇宫的一座灵巧的座钟,每逢正点,会有清脆的钟声与一匹英俊的白马由里而外潇洒地兜一圈。起拍价为五十万,以后就每五万为一档往上叫。尤美与吴凯坐在一起,在七十万五的时候,吴凯将胳膊肘顶了顶尤美,尤美就心领神会,举起了88号牌,拍卖先生用手指了指尤美:“好!这位88号牌的漂亮小姐举牌了!还有人继续叫吗……?”见没人应答,拍卖员:“那么,七十五万一次、七十五万二次、七十五万三次……”他将木槌一敲:“88号,你赢了!”随即一阵掌声! 尤美与吴凯击掌! 许多人都瞧着他们俩,尤美觉得这个很过瘾。 等拍卖会结束,尤美才知道这座钟是大公子捐献的,她又为大公子的举动而感动。 大公子走到她的面前,手托着腮,眯着眼问:“你可把我的宝贝抢走了……!” 尤美也歪着头说:“我们是双赢,你做了慈善,我得到了宝贝,是吗?” 大公子连连点头:“是……是,ok!” 尤美还撒娇似地与他眨了眨眼。其实,这个举动尤美是没有什么含义的,而大公子却误会了。据他的经验,这是尤美在向他示爱。 大公子向尤美提出了约会。 尤美也是个没有什么心眼的人。她一听大公子要请她共进晚餐,没有什么思考,就爽快地答应了。这又给了大公子一个误导,也许眼前这位漂亮的小姐正等着他的邀请呢! 大公子迫不及待地提出约会的时间就是现在。尤美想也没想:“好呀……! 大公子心花怒放。他没有想到尤美的性格是如此的”活泼“,之所以用了”活泼“一词,是因为他大公子已经想不出其他能够体现他此时此刻的激动心情。 大公子带着尤美去了一家日本料理店。老板娘是个嫁给日本男人的中国新娘。而她的料理店看起来非常的日本化。老板娘热情地与大公子打招呼,看来他们本来就是熟人。然后因为穿着紧裹着身子的和服,走起来就像是小鸭子似得蹑手蹑脚的,步履很快而步子很小。尤美想,俺中国女人就是聪明,她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日本女人吗? 尤美与大公子被带进一间包房,这间屋子看起来私密性非常好,竹编的移门被擦得油亮,屋子里飘逸着好闻的茉莉花香。尤美顿时感到非常的惬意。 老板娘用眼神瞟了瞟大公子,大公子好像心领神会。 “你去吧,来点吃的。” 老板娘欠了欠身子:“就来点茶和点心好吗?” 大公子也欠了欠身体:“好,谢谢!” 老板娘走后,两人都不说话,只是望着对方微笑。尤美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男人。许久,大公子说话了:“你喜欢宫廷里的这些玩意儿?” “恩……”尤美点点头,她的确是非常的喜欢。 大公子说:“我还有一些,哪天我给你挑选几个。” 尤美当然要客气:“你专门收藏的?” “谈不上收藏,只是以前读高中的时候,一下子就喜欢了。我的叔叔就是个古董商,他特别疼我,我喜爱上那件就拿走,尽管他也不舍得,但熬不住我的请求,就属于我了。” 尤美听了“哧哧”地笑:“你就像当年八国联军一样的掠夺圆明园……” 大公子似乎听不懂:“什么圆明园……?” 尤美其实也解释不清:“看来你的历史知识比我还要糟糕。”说完两人笑了起来。 果然,几天以后,大公子挑了几件小玩意,要与尤美见面。尤美也确实喜欢这些精致的宫廷小玩意,所以她很期待这次约会。 第52章 草间求活 几天以后的一次约会,大公子果然拿来了几件小玩意,说“小玩意”却是它的确“小”,但是,这些物件特别地精致与漂亮,让人爱不释手。尤美捧着它们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以后,在交际场上,被尤美挽着的是大公子而不是吴凯了。 那么,那位花花公子吴凯呢? 我们在一幢西洋式的豪华别墅里见到了他,此刻的他,天天在雾霭蒙蒙的环境里,吸毒、赌博、寻欢作乐,他的眼始终睁不开,走路也扭扭拐拐的…… 那天,厄运终于降临到这个可以说是恶贯满盈的恶棍头上! 他被几个彪形大汉架着走到了一间屋子里。 彪形大汉将他摁到一只椭圆形的木质椅上。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胖子还用大手拍了拍他。 吴凯抬头望了望,见络腮胡子的双眼里布满了血丝,不!简直就是红彤彤的一片,眼眶里就似即将喷涌而出鲜血来…… 吴凯双目朦胧地环顾四周,渐渐地,前面坐着一个精瘦的黑脸映入到他的眼睛。 “吴凯,抬头看看我!”那人精瘦但是嗓门却厚实洪亮。 “你……你是谁?” “哈哈哈……”那人笑了起来。他走到吴凯的面前,将脸凑得很近的对着他的鼻翼,吴凯闻到一股奇怪的恶臭扑鼻而来……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吴凯竭力地睁开眼睛,还是红彤彤的一片……他想不出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奇怪了吧?……”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拍得很重,吴凯感到有点痛。 那人让人拖了把椅子在他的对面:“你还是不明白,是吗?” 吴凯还是疑惑地望着他。 那人拍拍自己的大腿:“是不明白是不明白……”突然他恶魔煞鬼般地一把揪住吴凯的衣领,面部狰狞,呼吸也急促起来…… “我告诉你,花花公子,你的性命到头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花花公子……”他说这些话时,用了很大的力气,唾沫四溅,眼乌子瞪的大大的,满脸的青筋爆出,给人活生生的一个恶煞形象。 吴凯想说些什么,开始他此刻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是真的不明白与眼前的这个恶煞有过什么过节,因为他从来没有遇见给这个人。 那人手一挥,马上就有一个戴着眼镜的高个儿拿着几张纸过来,那人就像“抢”似得抢过纸张,然后“拍”在了吴凯的腿上:“你写得借条,不要跟我说‘忘记了’”…… 吴凯用眼角瞄了下纸条,终于明白了,那是他在赌场里借钱写得借条。又不是他现在拿出来,他倒是真的给忘了。这段时间以来,他的生活确实是在浑浑噩噩里度着,什么事情都随心所欲,包括这些借条…… “什么时候还?”那人问。 吴凯一张一张地看借条,他想算一算到底有多少? 那人一把抢过借条:“别算了,总共五百万!” “五百万?……五百万,没这么多?!”吴凯还想竭力争辩些什么。 “六百万!” 吴凯抬头望了望他,搞不懂是为什么? 那人凶煞地说:“五百万是你欠周老板的,一百万是我的劳务费……” “什么劳务费?”吴凯不自觉地问了一句。 一记响亮的耳光拍在了他的脸上,顿时感觉火辣辣的。 吴凯到了此刻才有了害怕的意念。 他的眼睛向上斜瞄地瞧了一下这个人,然后不自觉地点点头。 “哦……终于想起来了……”那么,就重新写一张……不,写两张吧……这样清楚些。” 纸与比眼睛展现在吴凯的面前。他几乎是被一个人强摁着手在两张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那人看着两张欠条,脸上露出了笑容。吴凯接着说“那么,你们应该放我回去了?” 而让吴凯万万没有想到是,那人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狡猾的微笑:“是啊,是啊,想回去了……” 话音刚落,从那扇门里传出了一个嘶哑的声音:“我们已经绑架了您,怎么说回去就回去啊?……” 吴凯寻着声音望去,从黑洞洞的门里走出的是一个同样干瘪的中年人,他同样没有见过。 待走近后,吴凯清楚地看见,他的手上还玩弄着两颗硕大的钢球,两颗钢球在他的大手掌里滑动着,他的细长的手指不停地挽留着钢球不让掉下,吴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钢球,几次眼看着已经要从手掌里滑下,又被他恰到好处地用手指勾住了。 他走到吴凯的对面,“那人”急忙让座,“他”坐下。 “我自我介绍一下,他们都叫我‘周叔’,你也可以这样叫我。”他指指“那人”,“他叫万路,是我的兄弟。” 吴凯此时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只是呆滞地望着眼前的这些人。 周叔凑近他的脸,同样有股恶臭迎面扑来。 “你想回去了……是吗?” 吴凯呆滞地点点头。 “我们绑架了你,怎么会轻易地放你走吗?” 吴凯指指万路:“刚才我借条都牵了……” 周叔眯着眼摇了摇头:“这个嘛,你是不得不签的,反正你有的是钱,这些小钱对你来说无所谓,是吗?” 吴凯想,这是“小钱”,那么,怎么样的数字才算大钱呢?突然,他的脑子似乎有点清醒了,他刚刚理清了自己目前的处境,他第一次环顾四周,在他眼里,四周黑乎乎的一片,好像没有什么窗户连几扇门的造型也是怪怪的,吴凯此刻的心倒是真的害怕了。 “你还要帮我做一件事……”周叔说。 吴凯抬头看他。周叔却停止了说话,只是用一种凶狠的目光看着他。周叔一抬手,后面有个人马上递给他一张纸条。 “你打电话给尤美小姐,告诉她来这个地方。”周叔将纸条递给吴凯。 吴凯接过纸条,见上面写着“民资路56号。” 接着后面有个人递给一个手机。吴凯没有拿…… “怎么?不想打!” 吴凯看看纸条又看看电话再看看周叔:“找尤美干嘛?” 周叔板着脸:“这个你就不要管了,你就将这个地址告诉她……” 吴凯说:“要是她不肯来……” 周叔说:“她会来的,你就说,是你的父亲要见她。” “我父亲?……”吴凯有点语塞,怎么会想到我的父亲。 “打呀!”吴凯觉得后脑勺儿被什么人敲打了一下。他这才拨打了尤美的电话。 电话通了以后,吴凯一个劲地告诉了尤美他的父亲要见她,并告诉了地址。 尤美那边没有声响,吴凯只得重复了一句,“老头子急于见你,尤美,你就过来吧!” 又等了好长时间,尤美才在电话里“哦……”了一声 第53章 嶞入狼窟 尤美来到了民资路56号,那幢精致的别墅前。 尤美一进门,周叔见了她,脸上就露出了一丝坏笑。 “果然……”周叔的牙缝里轻轻地挤出了这两个字。 尤美头也不敢抬,低着头,不语。 周叔说:“打了个电话,就来了?” 尤美还是不语。 “你这么喜欢这个无赖?”周叔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每个字却是那样的掷地有声。 见尤美还是那样的模样,周叔说:“幼稚呀!这样的无赖值得你这样的去……” 周叔站起来,知道尤美的跟前,近距离瞧了瞧她,又走开。他回头,对着尤美摇头。 尤美终于开口了。 “您想把他怎么了?” “嗯……我听不懂?请尤美小姐说的明白点。” 尤美说:“吴凯不是说他的父亲要见我,他的父亲呢?” 周叔听了,哈哈笑了起来:“你说你想见他的父亲?” “我就是来见他的父亲的。” 周叔把手一挥:“这是我让他这么说的,明白吗?他想要保住自己的小命,我让他说什么他就会说什么!” 尤美听的有点傻了。 “明白么?小妞,这样的男人靠得住吗?你傻啊!我真为你可惜了……”周叔一脸的严肃。 “让我见见他!”尤美一字一顿地说。 这个倒让周叔想不到,他突然觉得这个乳毛未干的小妞还是非常重情义的,这点,他是非常欣赏的。 “好,我答应你!”周叔手一挥,左边的门开了,吴凯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 “尤美……尤美,真的是你吗?”吴凯哭丧着脸。尤美还真的没有见到这个纨绔子弟的这副模样。她着实有点吃惊。 尤美看了看这个以往潇洒的男人,怎么会变成这么个模样? “怎么啦……?”尤美问。 吴凯一副苦相:“他们在逼我……” “逼你怎么?” “逼我还钱……” “你欠他们是钱?” 吴凯低着头,不语。 尤美继续问:“多少?” “他们说五百万……” “他们说……?”尤美看了看周叔。 周叔点点头:“尤美小姐,是五百万!” 尤美不语了。他知道这里的每一句话都是不可信的。 周叔说:“他现在搬出了你尤美小姐作为救兵了,看来,也只有靠你来救他了。” 尤美再看了一看眼前的吴凯,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一阵铃声在屋外响起,门开了,尤美拨通电话的主人——大公子出现在门口。 “小姐,我就在这里。”大公子笑眯眯地说。 “这是什么地方啊……”疑惑重重的尤美陷入了沉思。 大公子望了望尤美,然后对周叔说:“我能不能与尤美小姐单独谈谈?” 周叔想了想,作出了一个手势:“请……” 大公子拉着尤美的手,走出了这间屋子,来到走廊,从一个“小马仔的手里接过一串钥匙,然后走上楼梯…… 尤美被大公子牵着,被动地跟着上了楼。所有这一切,好像都在梦里。她突然想到这样一个问题:”男人是世界里真是复杂啊……“ 大公子打开一扇门,对尤美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是一间不大不小的犹如办公室的房间,里面飞布置简单而且庄重,不了解的人还以为是在某个政府的办公室里呢! 大公子大概知道尤美想问:“这是什么地方啊?”他就先于她回答了:“这是我的办公室。” 尤美望了望他,还是难以想象出他竟然于周叔搭界。 “奇怪吧?我知道你的心里有许多疑问,这不突然,我现在可以如实地将情况一五一十地讲给你听。”大公子请尤美坐上了一只乳白色的单人沙发上。 大公子从一只小巧的的冰箱里取出了一盒酸奶,放到尤美面前说:“这是尤美小姐喜欢的……” 尤美看了看酸奶,莞尔一笑。 “我知道,此时此刻的尤美小姐心中有许多疑问……不急……啊?我们慢慢地去化解它……” 在尤美看了,此刻的大公子的声音是那么地动听,犹如“江南丝竹”般地柔滑。 大公子点燃了一支“万宝路”烟,他深吸了一口,然后对着尤美细细地观察了一会,这才开始打开了话匣子。“尤美,我们是朋友?”他似乎是在问尤美。而尤美又没马上反应过来。“嗯……”大公子又加强了语气。 “当然……”尤美冲口而出。 “所以,我没有理由对你隐瞒什么,是吗?” 尤美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只是机械地点点头。 大公子似乎有点犹豫又有点踟蹰,但还是把他的意思表达了出来:“有句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尤美你应该是‘识时务者’吧……” 尤美虽然没有完全地理解大公子的意思,但是大体的意思还是理解了。 大公子将椅子搬到了尤美的面前,他与她详细解释了一切,最后,他说:“吴凯这个人,我可以用渣滓来形容他,他是不值得你去爱的……当然喽,背后说人家的坏话是有点那个,但是我出于保护你的目的,不得不吧这些话讲出来……” 大公子顿了顿,清了清嗓子,然后继续他的说教:“一个女人投奔于一个男人的怀里首先追求的是安全,这是必须要有的,然而,这个花花公子缺乏的就是安全感,所以我就是不理解你为什么会和他好?” 尤美不语,她似乎摸索到了大公子话语里的意思,所以她还是想尽量地去听。现在她更急于想知道的是这所房子里的一切以及大公子、周叔这些人的背景…… 而大公子也许摸透了尤美的心思,大公子见尤美没有去“动”那盒酸奶,就又去取了几瓶饮料,这次,尤美不好意思,出于礼貌喝了起来…… “我们应该算是朋友吧?!”大公子突然说了这句话。 尤美顿了顿,此刻,她觉得大公子特别地亲切,在此之前,吴凯一直占领着她的心,而此刻就属于大公子了…… 第54章 促膝谈心 其实,单纯的尤美自从“离家出走”后,就一直想得到男人的庇护,从柴璐到张兵,从张兵到吴凯、在从吴凯到面前的大公子,只有听认为可靠的就会投靠与他。如今,她也意识到吴凯的花花肠子,与他的靠不住,而眼前的大公子,从他的“从容不迫”就知道是个“靠得住”的男人,在尤美看来,非常地简单,“靠得住的男人”就应该“投靠”,“我尤美没有其他本事,离开了男人我是一无是处!……”尤美想。 这次的促膝谈心非常成功,大公子的“良苦用心深深地感染了尤美,尤美的表情与语言告诉了大公子,她以后就死心塌地地跟了他了…… 大公子让尤美“稍等一下”,去隔壁取来了一张表格,让尤美填。尤美一看,是一张“天马信息有限公司”的“职工信息表”的表格,尤美还有点迟疑的时候,大公子笑着说:“傻丫头,你现在是我的部下了……”说着,就拿了一张名片给了尤美。尤美接过一看,原来他是“公司的总经理”……尤美一看也笑了,是啊,从柴璐到张兵倒现在的大公子,都是“总经理”,看来她尤美的命还是“不错的”…… 尤美再次仔细地看了名片上的名字,原来“大公子”的真名叫何乐。 何乐说:“尤美,你属于周毅他们的技术部,就是他们平时叫的周叔,现在初步给你的月薪是五千元,不包括奖金,我想,以后奖金的数字将会把月薪可以忽略不计的……” 尤美似乎没有听懂何乐的话,但是,她的确不怎么看重什么“月薪”的,从“艺术团”出来,向来就是这样…… 尤美填好了表格,交给了何乐,何乐初略地看了看,又拿过尤美手里的圆珠笔,对一些填写得不够妥当的修改了一下,然后亲切地对她说:“尤美你坐会儿,我去去就来……”说完,他就去了紧贴的隔壁屋子里。 打开门,里面是周毅与一个熟悉的面孔……路边锋! 原来,“天马公司”也是“巨人集团”属下的控股公司! 何乐将表格交给了周毅:“以后这个女人的工作我会亲自过问……” 一旁的路边锋点点头:“这个女人的能量是无法计量的!”显然,对尤美,不仅是何乐,如今看来,连路边锋也“窥视”了许久…… 那么,尤美对他们、对她们的利益集团到底有何帮助呢?短短的日子,就凸显了效应。 何乐亲自去泡了杯茶,端到了路边锋的手里,路边锋看了看他,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笑…… 路边锋拍了拍何乐的肩膀:“兄弟,这件事做得漂亮!” 何乐低着头笑了:“如今,‘人才’是最大的财富!” 路边锋重重地点点头。 一旁的周毅好像并不存在,这点,他自己也意识到了,但是,他还是要面露微笑。在这个“窝里”,他好像已经习惯了! 路边锋喝了口茶,回头看了看何乐,两人似乎心有灵犀地一笑,这些,都被周毅看在了眼里。周毅明白,虽然他手下的兄弟们到对他像似菩萨一样对待,其实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自己的心里是特别地清楚。 周毅的脑海里立刻出现了三年前那永远难忘的一幕…… 那是一个风雨大作的晚上,他照例去了一家浴场去“放松放松”……浴场老板见他来了,就连忙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周老板,请……请……” 周毅在四个弟兄的前呼后拥下,摇摆着身子,他对着浴场老板:“还是那个包厢,叫几个好的妞来……” 老板悄悄地走进他的身旁,弯着腰,在他的耳边轻声地说:“周老板,那间包厢……” 周毅停住脚步:“嗯……?” 老板在他的面前弯着腰,似乎做错了一件大事。而周毅觉得今天是非同寻常,因为以往假如有人先占了那间包厢,只要他提出来,老板就会爽气地让手下去办理那间包厢的客人,虽然有时客人会多少闹出情绪,而这位老板在这个城市里也是“横”出名气的,所以,周毅知道,一般对他和几乎不多的几个人,老板也是绝对不会点头哈腰的,他周毅为什么能够在老板面前有这个待遇,正是因为他周毅也有几件“横事”出了名尔后传到了浴场老板的耳里,所以周毅在这个浴场就有了这个待遇。 “看来,今天在这个包厢里的人‘额头’不一般呢?”周毅本来自诩是个粗人,但的确正是个粗人。而他又具有极强的好奇心,他不懂得“这山还有那山高”的道理,粗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往往会迷失方向,会得意忘形,以为天下老子第一,他的遐想以为是真实生活的体现,给了他一个错误的信号。 而这号人,还有个特点就是好奇心。听到包厢被人占了,就特别地想去瞧瞧“到底是那号神仙?”, 当他提出了这个并不过分的要求时,想不到浴场老板倒吸了一口冷气…… 周毅在四个弟兄的护卫下,大摇大摆地来到包厢前。在推开包厢门的一刹那,他的手犹豫了……这在周毅所谓的“出道后”,这种“情况”是绝无仅有的…… 但意外的情况发生了,他身边一个叫“秃头”的,上去一脚踢开了门! 周毅这时也出乎意外地出了冷汗。然而,接下去的场面说明了他的冷汗是事出有因的。 屋子里,总共七张躺椅上都睡了人,对这突如其来的的情况好像并不意外。有的连眼也不抬,这在周毅的人生生涯里的确是个“意外”,他的第六感官告诉他,的确,今天遇上了“人物”了。 照例,在这时,他只要“退后一步”,也许会“海阔天空”,然而,在他周毅的使命旅程里,还没有这样的一章。这给了周毅极大的尴尬,是退是进,对他来说成为了“问题”。 他用眼狠狠地盯了秃头一眼,身边的弟兄们都知道了事态的严峻,纷纷朝后退了两步。 周毅这次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戒律,轻声说了句“大哥打扰了……” 这时,从屋内传来了一句轻轻地话语:“进来吧……” 周毅抬头一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白净、天门宽大的五十来岁的人已经坐了起来。 周毅胆颤心惊地走了进去。 刚刚走到包厢中间,一个满脸横肉的人刚才还像在打盹,现在突然如猎豹似地突然从躺椅上冲了下来,对着周毅就是狠狠的一拳! 就在那位“大汉”文绉绉地呵斥“住手”的当可,周毅的脸帮子一阵火辣辣的!那满脸横肉的手是下的忒狠了! 然而,秃头的险境比他还糟,两个似乎有武功的从躺椅上下来,一左一右,对着秃头一阵暴风骤雨般的拳打脚踢,就几个来回,秃头就躺倒在地,周毅一看,眼睛鼻子与嘴角都出血了,“就是传说中的七孔流血吧”?周毅暗暗地想。 那“大汉”对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浴场老板说:“叫辆救护车吧。” 浴场老板马上出门。 第55章 见识老大 后来,周毅才知道,那位“大汉”原来就是赫赫有名的“巨人集团”的董事长路边锋,以前耳闻过他的许多故事,都像“神话”般的,而在生意场上其他同仁的话语中,这个人绝对是“大哥大”级别的人物,似乎没有人不害怕他,又争先恐后的去巴结他,他的公司甚至于比衙门还要厉害! 秃头被迅速赶来的救护车拉走了,周毅还是一动不动地笔挺地站立着,他现在正想扇自己几个大耳光,可是绝对已经来不及了…… 路边锋已经又躺下了,闭目养神,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给,其他人也一个个躺下,抽烟地抽烟、喝茶地喝茶,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自从闯荡到雄松,周毅觉得自己认为的所谓“事业”一帆风顺,偏偏今天在这倒霉的浴场里给栽了!周毅痛心啊! 直到他感觉到两脚已经发麻了,这间包房里还是鸦雀无声,周毅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但是,一个告诫提醒了他,怎么样也要支撑着,他周毅对江湖至少了解一些,在江湖混,应该有个后台,也许今天牺牲了秃头这个对自己一向忠心耿耿的兄弟,也许攀上了这个“老大”,会给今后的生意有突飞猛进的进步!而实际上自己已经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所以今天的确是关键! 在以前,周毅拉起了一帮子兄弟,这些兄弟大多数都是刑满释放人员,回归了社会,几乎又陷入了另外一个绝境,没有地方去挣钱,来的了他的羽下,这些人又重拾了信心,他有时也觉得害怕,因为这到底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活”,被警方“关照”那是迟早的事情。就在他是腿已经由麻转化为“木”——也就是似乎没有知觉的时候,他觉得一个“豁出去”了…… “老大……”他低下头响亮地喊了一声。 躺着的所有人都把眼睛“唰”地扫向了他…… 路边锋坐了起来,从身边的人接过一支烟,旁边的人马上用一根长长的火柴帮他点燃,那火柴长的连周毅从未见过。路边锋深深地吸了一口,眯着眼问:“周总,您是叫我?” “他其实知道我……”周毅在心里这样想。“是是,老大,您是名声在外,是小弟不识好歹!”说完,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大耳光! “不,不要这样,你这样一来,我好想变成了黑社会了,啊……”他向周围的手下问道。手下共同发出了肆意的笑声! 周毅继续低头说:“是这样,老大的威望我早已耳闻,今天亲眼目睹了老大的威严,实在是三生有幸!” 路边锋说:“是吗?听说周老板的生意正蒸蒸日上呢?……” 周毅连忙说:“小弟是小生意,带着弟兄们混口饭吃而已……” 路边锋说:“哎,客气什么,我倒是蛮欣赏你的,就像你刚刚一踹脚,倒是很有气势的,这我喜欢……” 周毅不明白“老大”的话是真心的还是在嘲弄他,竟然一时不知道如何接“下句”了…… 而路边锋就像看透了他的心思,将嘴上的烟蒂掐灭后,让手下走开,请周毅坐到自己的身边,周毅一开始不知什么原因,不敢去坐,只看到路边锋笑容满面地示意他,这才战战兢兢地坐到了路边锋的身边。 路边锋对身边的一个人说:“去医院,看看周老板的弟兄伤势如何,医药费我们负责。” 周毅连忙摆手:“不不,老大,是我的弟兄不识抬举,应该受罚,应该受罚!” 路边锋说,“一回生二回熟,不打不相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有什么事就尽管找我,啊?” 周毅连忙说:“是是……真是三生有幸啊,这是上帝的恩赐……” 路边锋奇怪地看着周毅:“上帝?……你信仰天主教?” 周毅连连摇头:“我是个粗人,脱口而出脱口而出……有时我还会讲‘菩萨保佑’呢?粗人……粗人。” 路边锋明白了意思,莞尔一笑。“怎么样,周老板,听说你生意不错啊?” “哪里哪里……就靠冲冲打打的,迟早要载跟头的……”周毅的这句话倒是他的心里话。 “是吗?那么为什么不改变一下策略呢?”路边锋问。 “哎,老大一定知道,我们这号人脑袋瓜子不行,所以也就这样了,混到哪就算哪……” “哦……原来是这样。”路边锋略有所思。 “浴场事件”让周毅醒悟了不少,“圈里人”也将这件事成为了宴席里的谈资,不料,周毅也意外的有了名气。而这个“名气”带给他的却是滚滚财源,生意竟然火爆了起来。而后来周毅才意识到,他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在浴场后没有乘胜追击,去抱住路边锋的大腿。 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想想也是,一个在雄松乃至整个省里呼风唤雨的“老大”,你就这样的不把他当回事,要是轮到自己也是有“想法”的…… 终于有一天,他就“栽”了…… 这次的金额很大,有五百多万。 几次受审,他觉得这次有可能就真的完了!可就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刻,一下子好像峰回路转了,那天,他记得非常的清楚,当他被带到一间屋子里后,发现了一个人——路边锋! 他来不及向“老大”深深地鞠躬,承办人就让他在“释放证”上签字,然后路边锋也在“担保人”一栏里签了字。 周毅这下完全明白了,是路边锋救了他! 此刻,他无地自容,而对路边锋又五体投地! 回到巨人集团,路边锋找他谈了话,他丝毫没有谈自己的功勋,而是与他谈自己这个“行业”的风险,路边锋的话句句敲打到他的心里。他完全明白了,自己的这个行当已经寿终就寝了……而想不到的是,路边锋让他在巨人集团干,而且连“天马”的公司标号也想好了,甚至让一个叫“大公子”的人做了法人,业务仍旧由他负责。 周毅觉得这样自己会亏得许多,但是,如果没有老大的背景,别说什么“业务”了,甚至连自由也要被剥夺了,虽然自己隐约觉得这个好像就是个“套”,但按如今的处境,这个套不钻也得钻了…… 周毅从此就改变了人生! 周毅加入了“巨人”的第一个星期,大公子就为他的“天马”置好了新的办公地点,这撞大楼叫祥云大楼,里面几乎都是“巨人”属下的“分公司”,周毅心想,也许他们的“命运”都与他相似。公司与公司之间不联系、不串门、不知道彼此,外人绝对是不知道他们是“一家人”! 那天,大公子来见周毅,告诉他今天晚上要举办一场宴席,宴请那些实权在握的官员,就由他们俩人操办。因为周毅他不熟悉“流程”,他大公子今天就一手操办了,他希望周毅带着“脑子”去看这样的“流程”,因为以后像此类“活动”就需要周毅他自行去做了。 晚上那些有头有脸的实权人物纷纷到场,连路边锋也亲自作陪。山珍海味一件件上桌,宾客们谈笑风生。这时,路边锋作揖,说明自己有要事在身,又加了句“身不由己啊”就匆匆离开了。 接着,大公子站立了起来,像宣布一项重要的事项:“各位领导,董事长的离开确实遗憾,而我们的活动要不受影响照例进行,下面我宣布,是今天的压轴菜,叫‘喝人奶’”…… 大公子的话语未落,宾客见就有了骚动,大伙纷纷议论,正在议论正酣,十来个穿着暴露的窈窕美女走了进来,引起大家的一阵欢呼声…… 原来,“人奶”是作为一道菜上来的。 不过这道菜并非盛在任何器皿里,而是在每位食客旁都来了一位全裸的美艳少妇。请客的大老板指着少妇们对客人说:“大家请随意,想喝奶请喝奶,想‘吃人’就‘吃人’。”在座者心知肚明。于是乎,大家停止了交谈,放下了手中的一切,开始倾情地对付这道“菜”。顿时餐厅里传来一片“喳喳”的声音。其间,有些人按耐不住,带着自己的“奶妈”到里间潇洒去了。 周毅看到这里,心里想,以前我自我认为自己是“高手段”了,想不到,在这里,我是小巫见大巫了。 周毅是真正的见到世面了,而大公子在这天晚上就悄悄地告诉他,以后将要独立工作了,末了,加了一句:“就看你的了”…… 周毅当然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再说了,在这方面,他一个说也是个“能手”! 第56章 黎明行动 抓捕行动拟定完毕,简称“黎明行动”。 付辰南来到公安厅汇报。 副厅长李江南召开专题会议,通过了付辰南的行动方案。并特批厅防爆警察协助行动。 黎明时分,别墅被行动组人员犹如包裹粽子般地被重重包围。 正在睡梦里的人被一网打尽。包括周叔、大公子、尤美等人。整整坐满了一辆23坐的警车。 看守所即刻“热闹”了起来。 尤美被押进了审讯室。 一个女警拉着她的胳膊,示意她在椅子上坐下来。 尤美看到,她的前方是一块硕大的透明玻璃,她看到在对面的屋里有两个警察端坐在那里。 “姓名?” 她座位旁边有个小扩音器,声音是从那儿传递出来的。 “尤美。” “出生年月?” “一九八五年二月十三日。” “籍贯?” “江苏苏州市。”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被抓捕的?”那警察说话带着喉音,然而,声音厚实,还有共鸣音,尤美想,他要是唱起歌来肯定很好听。 “尤美,你知道是什么原因被抓捕的?”那警察又重复了一遍。 “不知道……” “是否想一想?” 尤美摇摇头。 “是不用想还是想不起来了?” “我不明白自己是为什么被抓捕的。” “好的。那么,下面回答问题。要如实回答。” 尤美点点头。 “口头回答。”扩音器里传来洪亮的声音。 “是!” “好。3月25日你干过什么事情?” “3月25日?” “对,就是一星期前,应该不会忘记吧?” “让我想想……” “可以提示你,在东北酒店……” “我一直住在东北酒店。” “有个叫华鸣的人……” “是不是华局长?” “对!” “我和他……” “怎么了?” “发生了关系……” “什么关系?” “男女之间的……” “后来呢?” “后来……后来周叔他们闯了进来……” “是这个人吗?”扩音器里的话音刚落,身边的女警察就把周叔的人像给她看。 尤美点点头:“是的。是他。” “那么,你与华鸣搞男女关系是这个叫周叔的人指使的还是别的?” “这个……这个怎么说呢?” “详细说来。” “我与华局长本来就认识,而周叔布置我去勾引他,正在我准备付诸行动时,华局长主动打电话给我……” “这么说,是华鸣主动找了你。” “是的。” “下面,你把以前周叔布置给你犹如华鸣这一类的案例仔细回忆一下,如实交代。 尤美听了,低下头,像似在回忆。 “我接到周叔的任务……” “周叔是不是叫周毅?” “对。” “那就叫名字。” “是……那天接到周毅的命令,让我去勾引华局长……” “是不是华鸣?” “对。” “那也叫名字。” “是。叫我去勾引华鸣。想不到他先打来电话。” “接着你就去了?” “是……后来完事后,周毅派来的人就闯了进来。” “进来后,做了什么?” “他们打人,……” “打谁?” “打华鸣与我……” “连你也打?” “是……” “为什么?” “后来我也责问周毅,他回答我说是因为演戏需要逼真些……” “除了打人,还做了些什么?” “逼华鸣签了一些文件。” “是什么文件?” “这个我不知道,反正有一张是钱的欠条。” 空气里凝固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紧张气息,没有任何的声响。 “是否需要提醒?” “嗯……”尤美抬起头。 “一个叫王建中的局长?” 尤美想了想,点头:“有过……” “讲一讲经过。” 尤美竭力地想了起来…… 那天给予尤美的印象很深,刮着大风下着雷阵雨,尤美正在东北酒店的客房里无所事事地胡乱看着电视,突然她接到了周叔的电话,说有个人马上来接她。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尤美心想:怎么这么着急啊……“ 她被接到别墅。看到周叔与几个人正在头凑在一起商量着什么。见到她的到来,几个人马上散开,好像刚才正在秘密地商量着什么。 “哦,尤美来了。”周叔热情地招呼尤美。 尤美拿着刚刚周叔递给她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五十多岁,头发油亮,鼻翼很宽大,眼睛细细的,应该说,是很容易认出的。 周叔让所有人离开。在尤美的身边坐下:“尤美,你需要出一次差……” “出差?”这个倒新鲜,对尤美来说还是第一次。到这时,严格地说,尤美还不明白周叔让她干什么。 “是,去三亚。” “去三亚?”尤美觉得有点搞不懂什么。 金叔拿出机票:“这是去三亚凤凰机场的机票,明天一早就走,老李与小张会陪着你,但是他们会始终与你保持一段距离,你只有在心里感觉到他们的存在就可以了,一切他们会帮助你料理好的。 随即,周叔又从一只柜子里取出一只名牌包,小巧玲珑,很适合尤美的那种,尤美一看就喜欢上了。金叔手指着那皮包下方的一个花纹,“看到了什么?” 尤美仔细一瞧,似乎觉得那花纹之间有个肉眼难以窥见得到的小孔:”哦,看到了。……“ 周叔接着拉开皮包,再拉开里面一个小口袋的拉链,尤美这才看到有一个小机器似的玩意儿。周叔告诉她,这是微型摄像机。进口的。 尤美刚刚想问,这个摄像机干啥?周叔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我知道你要问这个,你和王建中上床……” 周叔的话让尤美吓了一跳。“我不认识他,怎么……” “我都给你安排好了,你现在开始就像一个演员,我就是导演,你接着就是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就可以了,就像那些演员一样。”周叔说。 尤美似懂非懂地望着周叔。 接着,周叔在她的对面,所以“悄悄地”告诉她从酒店的大堂开始到餐厅,见到王建中后怎么样一步一步地将他约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怎么再一步一步地将他“哄上床”…… 周叔说,你就按照我的话去做,假如有什么大的变故,找个安全的地方与我通话。记住,老李与小张一直在你的身边不远处,他们会照料你的一切,同时在暗地里保护你。但是你们之间绝对不能有接触。 说到这里,尤美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刚刚想起身,肩膀被周叔摁住了……“别急,让老李先教教你摄像机的使用。 老李走过来,手把手地教她使用方法。 第57章 入吾彀中 第二天一早,老李小张驾车与她一起到了机场,一到第二航站楼,她就与他俩分开,自己独自去办理登机手续。 8点五十分,一架南方航空的“空中客车”起飞飞往三亚。十一点半,飞机正点降落在凤凰机场。 按照周叔的安排,尤美跟随着老李小张一起乘坐机场的出租车来到地处大亚湾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老李小张就像影子般地在尤美的前方,尤美也不紧不慢的跟随着他们。他们先前于她办理了手续,而不急于走,尤美在前台小姐书写她身份证号码的档口,斜眼望了望他俩,突然发现他们的耳朵上都戴了耳麦,尤美觉得自己就像电影里的特工一般在执行着一项“任务”…… 按照计划安排,她来的自己在三楼的房间,整理好行李后就去餐厅吃饭。 餐厅里摆放着自助餐,尤美看到老李小张形影不离地在一个角落里,看来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他们明明已经看到尤美的进入,但是她们的目光始终没有正眼看过她。尤美想,也许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执行”此类的任务了。 尤美胡乱地吃了一些东西,至于吃了什么东西,她是记不起了的。 吃完午饭,按照周叔的计划,应该入睡起码三个小时,周叔还给了她安眠药。尤美睡不着,她也不想吃安眠药。就这样,尤美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这时,她听到门被轻轻地敲了几下…… 尤美急于拉开门,想看看是什么人,但是拉开门后,走廊里空无一人,空荡荡的…… 她关上门,背靠在门上,仔细地想着周叔的嘱咐,这才判断出敲门的应该是老李或者小张,原因是嘱咐她应该睡了。尤美这才感觉到,自己的甩什么脾气是不可取的,一切应该按照原有的计划严格地执行。因为老李小张“无处不在”…… 尤美乖乖地找出安眠药,吃了…… 很快,她就进入了睡眠状态。 等尤美醒来,她一看腕上的瑞士名表。已经晚上七点了。这么说,她已经足足睡了六个多小时,“超额”完成了“任务。而尤美的感觉是,吃了这个“药”,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深睡,”这也挺好。这个晚上她已经有了足够的精力。 按照计划,她照样摆弄好了包包,首先她要正对着大床,这个决不能马虎……然后,她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涂了一些化妆品,就去了四楼的餐厅。 一到餐厅,就见到老李小张,他们唬着脸,明显的,他们对她的“迟到”表示不满。 尤美没有理睬他们,径直取了托盘与盆子,去找她喜爱的食物了。尤美夹了一些菜肴,就找了一个安静的位置享受她的美食。吃了几口,她不由得朝她的两个“保镖”望去,只见这两个人一脸严肃地在一个角落里死命地盯着她。尤美这才想起她的“使命”来……她这才环顾四周。 来吃晚餐的客人明显地不多,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所以要在人群里寻找某个人是及其容易的。 让尤美万万没有想到的,他寻找的猎物竟然就坐在她的左方,离她的位置不过五六个座位的距离。 尤美再一次地确认,“是他!” 怪不得老李小张这么严肃,原来如此,她今天的任务不就是来寻找这位“张局长”的吗! 好像已经将空空的肚子填了一些,没有刚才那么的饿了。尤美开始思考怎么样去和这个猎物进行初步的交流……虽然周叔与她交代了几种方法,现在她是需要在这几种方法里挑选最合适的…… 尤美起身,在盘里留了一点汤汁……她慢慢地从王建中的背后走过…… 就在王建中的背后,尤美不知怎么地,一个踉跄,手中的盘子差点掉落,还好尤美及时地掌握了平衡。然而,盘里的汤汁不偏不倚的全部流入王建中那笔挺的“阿玛尼”西服上。 王建中正在全神贯注地喝着汤,这是一盅鸽子汤,王建中觉得鲜美无比,才使得他如此的全神贯注。他喝着汤,一点邪念也没有,只是在集中精力的品尝。要说平时吃的喝的全是精细的食品,今天他突然觉得这鸽子汤会是如此的鲜美。正当他“哧哧……”的发出声响地品尝对他今天来说是美味佳肴的汤时,只听见背后有一个轻轻地“惊叫”声音,他不由自主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漂亮的小姐正站在他的背后,脸上挂着复杂的表情,嘴巴微张、两眼瞪得好大,腮帮子微红,手端着盘子,一股无可奈何而不知所措的模样。小姐的动作与表情此刻就像定格了似得,给人以一副滑稽又令人怜爱的感觉。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尤美,“很漂亮!”王建中首先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需要帮忙吗?”这句话似乎就如一口水似得从嘴里滑落了出来,根本没有经过大脑的思索。 “哦,对不起,我好想闯祸了……”尤美羞羞答答地说。 王建中一头雾水:“闯祸?” 尤美点点头,一种小姑娘似得清纯:“是的!” 王建中上下打量了她:“我不明白……” 尤美急忙将盘子放到桌子上,然后从口袋里摸出纸巾,对着汤汁流到的西服背面檫了起来。 王建中还是觉得不解,看来他对生活方面还是比较迟钝的:“我的西服怎么啦?”他绝非是明知故问。 “真对不起,我的汤汁洒到您的西服上了,真是对不起啊,对不起。”尤美一个劲地打着招呼,请求对方的原谅。 王建中这才明白过来。“哦,是不是你盘子里的汤汁?” 尤美还是羞羞答答的:“是啊是啊。真是对不起!” 王建中站起身来:“哦,就是这么个小事,没有关系。”他的眼睛直盯着尤美那面若桃花的脸蛋。觉得她的羞羞答答,正好托定出她女人的羞涩而且恰到好处。 尤美还用餐巾纸去擦,王建中委婉地说:“不要紧,待会儿我让酒店给我洗一洗不就得了?一件小事而已!” 王建中看着尤美那满手油腻的尴尬,就很绅士地招呼道:“来,把盘子给我,你去洗洗手……”尤美还想说点什么,盘子已经被王建中拿走了。她就赶快去洗手间洗了手。等她回来,见王建中也从洗手间里出来。 尤美说:“您也吃好啦?……都是我,让您的晚餐都没有吃好。” 王建中说:“吃好了,我还欠吃的太多了。医生都说了,像我们这些人,缺乏锻炼,晚餐就应该吃的少一点。”他拍了拍肚子,这里已经充分的表现出来了。 尤美被他说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看,你笑的时候多漂亮啊。”他拍了拍自己的阿玛尼西服:“都是这件西服不好,让这位美丽的小姐愁眉苦脸了!” 尤美说:“你真是的,真的幽默。” 王建中说:“是吗?我幽默吗?啊!我觉得我是寻到了知音了,终于有个知晓我的小姐了。” 尤美说:“你的话我听不懂。” 王建中马上解释:“是这样,我自以为自己是个幽默的人,我也迫切地让别人认可我是个幽默的人,可是……” “可是什么?”显然,尤美对他的话题感到兴趣。 “可是,无论是我的家人还是我的上下级,给我的评价都是说我严肃有余,幽默欠佳,你看气人不气人?” 尤美接着话题说:“我倒不这样认为,就我们刚刚接触的这些时间,您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 王建中有点迫不及待了:“就是什么?” 尤美做出一个优雅的手势:“就是……您首先是个非常有趣的人,其次您就是一个非常幽默个人,和您在一起会很开心的!” 王建中听着尤美嗲嗲的声音,似乎身体里的骨关节在“胳肢嘎吱”地酥化,使人有无法控制情绪的感觉。 “现在,我很想知道小姐的芳名,……”王建中这时就渐渐显露出他本来的面目。 “尤美。” “哦……尤其的美丽,里面的两个字。” “嗯……” “名如人,人如名,恰到好处啊。” “我听不懂……”尤美装作清纯地。 王建中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们这样不是像刚刚开好会在谈工作吗?能不能赏光,去喝杯咖啡?” 尤美停顿了一下,没有让王建中失望:“嗯!” “太荣幸了。请!”王建中优雅地作了“请”的手势。 尤美回头走向餐厅门口,她环顾四周,寻找老李小张的踪影,而他俩的身影已经没有了,尤美知道,她的所有行为已经同步传递到周叔那儿,周叔此时肯定说,“一起都在按‘计划’进行着……” 酒店的顶楼,有一个非常西化装饰的咖啡吧。悠悠的西洋乐曲,扑鼻而来的咖啡香味以及那些说话“悄悄”的顾客,无不透露出这是一个高档的享受地方。尤美喜爱咖啡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她一般喜爱去超市买那种速溶的咖啡,在她的味蕾感觉里,现磨的咖啡似乎是香了点,但是那价钱与她大超市里一大包的速溶咖啡绝对不能同日而语的。后来她才茅塞顿开,原来有的时候,用金钱还可以买来一种气氛一种氛围,比如她现在所处的氛围…… 当王建中听到尤美说她是长江省的时候,着实激动了一回,后来又听到她说她是从苏州来的时候,他夸张的嘴巴张的好大。王建中说,他是东北人,从小他对苏杭小女人的印象就是那年画上的女人,细细的腰,樱桃小嘴,优雅的身姿……说着,他站起来,学着那些仕女的模样,引得尤美捂着嘴笑个不停。 已经很晚了,王建中非常绅士地问尤美需要休息吗?尤美轻轻地点了点头。王建中手一招,一位服务员就拿着“pos”机过来,将账单递给他,他看也不看,从西藏的内测口袋里取出一张信用卡,潇洒地将手撇到脑后,在做这一系列动作的同时,他的目光一刻不停地犀利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尤美很欣赏他的举动,举动这一切好像在电影里出现过。 第58章 阿其所好 王建中陪同尤美来到402房,尤美轻声地说:“我到了。” 他夸张地凑上去看了看门牌说:“嗯我知道美丽小姐的房号了。” 尤美故作忸怩地低下了头。 王建中马上拍了拍尤美的肩膀,当然是轻轻地:“那拜拜了……” 尤美嗲声嗲气地:“拜拜……”她目送他走到电梯口,期间,王建中三步一回头地作出动作,有点依依不舍的味道。 进了屋,尤美换上了拖鞋,在沙发上坐下,拨通了周叔的电话。 还没有开口,只听到周叔说:“他刚刚离开?” 尤美一征,不禁望了望周围,周叔的话,她感觉他根本不是离她千里路,而是就在她的身边。顿时产生一种被严密监视的感觉。 “你做的很对,不要急于和他上床,慢慢来,他还要在这里呆上五六天时间,你有的是机会,要做的自然,不能有半点差错。” 虽然周叔不再眼前,尤美还是使劲地点了点头。“嗯”。 “明天九点,你要准时出现在大堂,将会与王建中邂逅,那时,他要问起你,你就说想去天涯海角……”周叔慢吞吞地说。 尤美有点诧异,王建中的行踪周叔是那么的了解,他到底是个什么神通广大的人物,尤美是彻底的折服了。电话里继续传来周叔的声音:“清楚了吗,九点,要准时到。要有时间观念,不要像今天一样,这样的错误绝不允许犯第二次。” 尤美明白是老李或者小张打了她的“小报告”。…… “那么,说完我要到天涯海角后,再说些什么呢?” “当然,王建中他会说,那儿没什么好玩的,现在我要去开会,晚上我是否请你吃饭?然后你就答应下来,接下来他会说……然后你这样回答……” 尤美拿着话筒,耳朵里在听,而大脑却在激烈的滚动“这周叔到底是个什么人啊,难道人家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如意算盘之中?” 听完电话,尤美躺在柔软的沙发里,她的眼前即刻印现出王建中那模糊的影像。老实说,尤美到现在才感觉到,其实自己最喜欢的倒是他这种形象与风度的男人,而不是先前她一直崇敬的柴璐张兵他们,原因很简单,那时的她,纯洁了一点,而现在的她,现实了许多,王建中的身上有洒脱与男人吸引女人的杀手锏,所以她坚信她是会爱上他的。 突然,尤美似乎从一种梦境里醒来。她想到了自己这次来三亚是“使命”。 “去他妈的使命!”尤美几乎说出了这句狠话。 “不……不行,绝对不行!”她的眼前因为出现了周叔的面孔。她清楚周叔的能量。这个干瘪的男人几乎什么事情都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办到。 “你是永远逃脱不了他的手掌!”尤美这样警告自己。 第二天。 尤美摁了电梯的门。 电梯门开了。 尤美走了进去。 “这么巧啊!” 一个熟悉的声音。 尤美一看。 是王建中。 “这个……这个似乎与周叔的判断有点出入。”尤美想。 马上,她又打消了看法。 周叔当时并没有说好他们是应该在电梯里邂逅还是在大堂里。“不,”她想起来了,周叔是明明告知她应该是在大堂里“邂逅”的……其实,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准时邂逅”! “你不舒服?”王建中问。 尤美这才猛然苏醒一样。“哦不不,我在想,我好像有什么东西忘记带了。” “哦,想起来了吗?” “哦,没有。啊,无所谓了。” “无所谓?什么意思。要是很重要的东西呢?” 尤美笑了:“你真逗,我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呢?”两人都笑了起来。 这时,电梯停下。 大堂到了。 王建中问:“尤美,你去哪儿?” “我想去天涯海角。” “那儿没什么好玩的。现在我要去开会,晚上我是否请你吃饭?” “嗯”。尤美爽快地答应了。 王建中与他招招手,马上消失在门口。 尤美呆滞地站在那儿,想着刚才的对话,与昨天周叔说得一字不差。 “就像背电影台词一般。”尤美想。 尤美重新坐上电梯。 无所事事的尤美,在房间里踱着步。 她想着想着,还是拨通了周叔的电话。 “大堂去过了?”周叔问。 “是。” “他是和你说了这些话?” “是。” 周叔在电话那头笑了。从笑声里可以感觉到他的得意。 “不过……不过有个地方有差错。”尤美说。 周叔明显地有点紧张:“你说,有差错?在哪儿?”尤美就像看到了周叔那紧张的样子。 “就是,我们邂逅的地点不是在大堂。”尤美慢慢地说。 “那是哪儿?”周叔看来很是着急。 “我们是在电梯里邂逅的。” “嘘……”周叔看来是长叹了口气。“哦,那一样、一样……”电梯与大堂是几秒钟的差异,是在合理的范围之内。尤美,你这样很好很好。你也开始注重细节了,进步很快啊!好好……“ 想不到得到周叔的表扬,这一点尤美倒没有想到。 “周叔,那我现在应该去哪儿?”尤美想问问周叔总归没错吧。 “你不是想到天涯海角去吗?去玩玩。”周叔说。 “可是王建中他说那儿不好玩吗?” “他是会这样说的。那是他的感觉。你是你。我到北京,最喜欢的是毛主席纪念堂。各人有各人的喜好。去吧,玩的开心点。哦,记住,下午一点与我们通一次电话。” 第59章 天涯海角 尤美就这样去了天涯海角。 到了天涯海角,有个学生模样的姑娘走近她问:“你是一个人?” 这些年来,关于什么各种各样的骗子时有耳闻,所以,尤美只要一个人在外面,警惕性会很高。 尤美只是点点头。因为他的对面只是一个看似还清纯的小姑娘,这给了她不少自信。 “我做你导游怎么样?” 尤美看着她那稚嫩的脸,有点不信任的“你有什么特长,能够做导游?” 女孩说:“姐姐,您看,我是旅游学校是学生,……“说着,拿出自己的学生证给尤美看。尤美也拿过来看了。 “今天的休息日,我在做社会实践呢!” “那好,我到喜欢有个伴。你需要多少钱呢?” 说到钱,女孩突然脸涨得通红。好久她才说: “姐姐,您随便给。” 尤美掏出一张百元大钞:“一百元够吗?” 女孩几乎不敢去看那张大钞:“不,这太多了。” 尤美看到她紧张的模样,将钱塞到他的手里:“拿着,你会讲故事吗?我特别喜欢听故事。” 女孩的脸还是通红,尤美帮她把钱放到书包里。然后就挽着她的手:“跟我讲讲这天涯海角的故事。” ”哎,姐姐,我正在准备的毕业论文,就是一个传说中的故事,我根据一些民间传说,写诶了整整一个月呢!您先听听,给我打打分!”女孩有点自豪地说。 “好,我给你打分。”尤美也开心地说。 女孩的神情非常紧张,但还是认真地,请了清嗓音,开始讲她的故事了…… “我应该先从仙子开始讲。”女孩似乎在与尤美说明着什么。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尤美就想到了自己。只是一年前,她在那个江南水乡不也是这样的模样吗? “美食仙子,护家仙子,兵将仙子在天宫游玩,忽然护家仙子惊呼:你们看,人间竟有胜似仙境的地方。美食仙子,兵将仙子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透过白云姑娘飘拂的纱衣,他们看到了碧绿如玉的大海。海中银色的波涛一忽儿排成一字,如天廷中美丽的银河;一忽儿又星星点点地跳跃、闪烁,和白云姑娘相亲相吻,如美人鱼在嬉戏取乐。鱼虾、贝以及海里的其它生物在碧绿的水底宫殿里悠悠地走,尽情地游……整个大海充盈着神秘浪漫、美妙无穷的勃勃生机。” “你讲的是天涯海角的故事?” “是啊!”女孩说。 “哦,那接下去。” “耸立在不第边的山峰蜿蜓逶迤,郁郁葱葱,参天大树和簇簇藤萝汇成了一片翡翠色,如天廷中的玉泉湖。山鹿、刺猬、黄+、山鸡等众多可爱的山中生灵在密林深处追逐奔跑,享受山岭的无限风光。一望无垠的海滩上燕雀起舞,珍禽歌唱,热闹似天宫的欢庆会。” 尤美又打断了她,“我怎么听到这里,还是没有感觉到天涯海角的味道?” 女孩不好意思地:“我说得是民间故事。” 尤美心里想,我要你做导游,不是让你来讲故事的,再说了,她本来就对所谓的故事不感兴趣。 但一看到女孩那纯的面容,尤美的心软了“我听着,说吧。” 女孩看了看尤美,觉得姐姐是真的没有讨厌她,就笑笑,继续讲:“护家仙子看呆了,美食仙子看呆了,兵将仙子也看呆了!好久好久,他们才如梦初醒,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何不去人间走走! “说走就走,他们瞒着玉皇大帝,腾云驾雾,来到了人间仙境,刚落地,他们就连声惊呼:真美!太美了!天宫哪里有这样美丽的地方! 仨仙子在海中畅游,和鱼儿逗乐;在山中飘游,与树木共舞;在沙滩上玩耍,和燕雀对歌。欢快的笑声,翩翩的舞姿,婉转悠扬的歌声召来了海水欢笑,山林起舞,日月同歌。” 尤美又插嘴了:“我听着,怎么就像是‘西游记’里面的故事?” 女孩着急了:“不是西游记,不是西游记……” “哦哦,你就继续吧。” 女孩看了看她,看到的是尤美微笑的表情,就有了信心:“突然,他们发现每个经过海边这条道的人都下马。他们断定:是这里的美景吸引了他们,他们非下马看看不可。因此,他们商议着为这地方取名:下马岭。并由护家仙子用手指在山下一块石头上写了这了这三个字。从此,下马岭就这样出了名,沿袭至今” “下马岭?在这里吗?”尤美问。 是在这里。女孩肯定地说。 “在哪儿?”尤美在四处张望那块石头。 女孩说:“由于年代久远,这块石头已经没有了。” “到哪儿去了?”尤美问。 女孩尴尬地说:“史书上没有记载,我也说不上来。” 尤美鼓励她:“不管了,继续你的故事。” “这里的美景深深地吸引了仨仙子,打这以后,他们常来此玩耍。一天,他们飘游到山间,见三位黎族青年正围着一堆火,端着竹筒在吃饭,飘散在空气中的芳香使他们连咽了几口口水。他们快步走过去,声称自己是过路的行人,向他们要口饭吃。三位黎族青年立即把自己手中的竹筒饭给了他们。不吃犹可,一吃他们大为惊叹:人间竟有如此之美食!他们问黎族青年,这饭是怎么做的?黎族青年争先恐后地告诉他们,竹筒饭选用黎族特?“山兰香米“或“山兰糯米“,淘洗干净,与腌制的野味或海味搅拌均匀,再挑选一段两个节的嫩山竹,在一端节上开一个口,把与野味或海味搅拌后的米装进筒里,加进适量的水,用树枝削成塞子,或用椰树叶做成塞子,塞紧竹筒口,放在火上烘烤,缓缓转动竹筒,烘烽20分钟即熟。” 尤美越听越糊涂,但是她不想让女孩失望,就装着很感兴趣的情绪。 女孩继续用带着丰富表情与口吻“‘我们回去也做!’美食仙子说。‘我们那里只有天竹,没有这种山竹。’护家仙子说。 “三位黎族青年听说他们那里没有这种竹子,立即扬起柴刀,砍了不少竹子,递到仨仙子面前说,你们带回去吧,用完了再来;或者告诉我们你们家住什么地方,我们抽空给你们送去。仨仙子被黎族青年热情好客的行为感动了。 “美食仙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指甲盖那么大的碗递给他们说:‘拿着吧,它会帮助你们渡过饥荒年的。’ “护家仙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小棍子递给他们说:‘这根棍子送给你们,只要把它放在你们家的大门后面,坏人就进不来。’ “兵将仙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给他们说:‘如果谁来欺负你们,你们只需对着这张纸叫声''兵将仙子,快来帮我。''就立即会有人来帮你们打败故人的。’说毕,仨仙子化成一阵风走了。 “黎族青年们知道自己遇上了神仙,又惊又喜,立即跪下给他们送行。 “回到家,他们把美食仙子送给他们的小碗放在桌子上说:小碗小碗,你怎样帮我们渡过饥荒年?’他们的话音刚落,金色的谷子就如喷泉般从小碗里喷出,越喷越大,越喷越多,三青年惊呆了。他们走家串户,把这好消息告诉父老乡亲们,并把小碗喷出的谷子分给大家。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久,远远近近的人都知道在下马岭的黎寨有三个黎族青年,他们有个宝碗。大偷小偷,强盗恶贼,流氓无赖从四面八方污水般涌到三青年家门口,可无论他们有多大的本领都进不了三青年的家门。只要他们的腿刚往门里迈,就会被一个无形的东西打了回来。坏蛋们感到非常奇怪。黎族三青年明白是仙人的小棍子在帮他们护家,因为他们遵照护家仙子的嘱咐把那棍子放在他们家的大门后面了。 “时间一年一年地过去了,三青年几乎把兵将仙子给他们的那张纸忘了。 “有一天,三青年出海捕捞,近中午时,他们上岸生火煮饭,可是,煮了很久饭仍然没有熟。他们说,不好了,我们要遇到强盗了。姐姐,你知道吗?……” 尤美这才猛然醒来。“嗯,怎么了?” “黎族的人们认为出外远行途中煮饭不熟,是将遭到强盗抢劫的预兆。正当他们忐忑不安之际,忽见远处来了几只乌黑的怪船,船上站着一些怪模怪样的人。当船离三青年很近时,他们看见那些怪人口喷墨黑墨黑的水,那水落入海中,鱼、虾等海中生物全泛出了海面,绿色的海水也变成了黑色的。” 第60章 蓝天一色 尤美听了,无可奈何地笑笑。 “这还得了!如此洁净美丽的海水让他们糟蹋,不行!万万不行!三青年放开嗓门对着乌船上的人大喝:不准往海里吐黑水!不准往海里吐黑水!乌船上的人根本不理他们。 “三青年急了,跳下海,游到乌船旁边,天呐!这哪里是人,分明是一群鬼怪。他们的脸是青的,牙是青的,浑身的肉也是青的。他们对三青年狰狞地哈哈大笑。三青年有些害怕,但为了保卫家园,保卫海水,他们三跳上乌船和鬼怪打了起来,打了几个回合,两个青年牺牲了。另一个突然想到了兵将仙子给他们的那张纸,他忍住悲痛,夺路而逃,飞奔到家中,找出那张纸就念?“兵将仙子,快来帮我!兵将仙子,快来帮我!“ “这当儿,正在天廷巡逻的兵将仙子听到呼叫,立即俯视下马岭黎寨。不好了!妖魔鬼怪在下马岭海面上作乱。他急呼来美食仙子,护家仙子,然后带上天兵将腾云驾雾到下马岭,和乌船的妖魔展天了激烈的战斗。 “乌船上的妖魔都是修炼了几千年的妖孽,尽管天兵将仙子带来了许多天兵将,但要打败他们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一时间,海面上刀光剑影,杀声震天。 “这声音惊醒了正在午睡的玉皇大帝,他睁眼往人间一看,大吃一惊,他的兵将仙子,美食仙子,护家仙子,还有许多天兵天将正在人间的下马岭海湾和妖孽激战呢!他又气又急,气的是仨仙子和天兵天将违反了天规擅自下凡作战;急的是他的天兵天将不一定能斗胜修炼了几千年的妖孽。他当机立断,用神语召来了佛祖如来,请如来去收拾这些妖孽。 “如来佛手拿玉瓶,踩着万道金光赶到了激战的海面,他大喝一声:‘妖孽往哪里逃!’接着,他把宝瓶对准海面,就把妖孽一个一个收进了瓶子,然后拂袖而去。 “这时,玉皇大帝赶到了,他厉声斥责仨仙子和天兵天将违反了天规,要处罚他们。仨仙子和他们的兵将说:‘为了保护人间的太平和美丽,他们甘愿受罚。’ “玉皇大帝说:‘好!我成你们,让你们永远留在人间,守卫下马岭。’ “于是,他手指一点,将他们点化成了石头。 “现在的‘南天一柱’那块石头,就是兵将仙子变的,‘天涯’那块石头是美食仙子变的,‘海角’那块石头是护家仙子变的,其它那些大大小小石头是天兵天将变的。”女孩指着那几块大石头,对尤美说。尤美这时才缓过神来。因为女孩终于切入主题了。 “由于有了这些神石的护卫,从此,再没有妖孽来破坏下马岭地带的美景。这里的海水湛蓝湛蓝的,这里的山岭美丽如画,这里的沙滩洁白如雪……这地方确实胜似仙境。” 女孩一口气将这个故事讲完了。 ”姐姐,怎么样、” 尤美想了想:“好像这个故事有点长。” 女孩神奇紧张。“姐姐您有这样的感觉?” “嗯……我感觉你这个故事不大好理解。” “是吗?”女孩显然有点沮丧。 尤美见了她的表情,马上安慰她:”不着急啊,这样给姐姐说说这个非常有名的风景区的特点,就像人家印在说明书里的那样说说。”4 ”嗯,那我就按照正规的解说,姐姐您看看行不行?‘ “好,说吧。” “天涯海角风景区出三亚市沿海滨西行26公里,到达了马岭山下,便是‘天涯海角’奇景。游客至此,似乎到了天地之尽头。” 尤美点点头,表示同意这样的说法。 “古时候交通闭塞,‘鸟飞尚需半年程’的琼岛,人烟稀少,荒芜凄凉,是封建王朝流放‘逆臣’之地。来到这里的人,来去无路,望海兴叹,故谓之‘天涯海角’。” 尤美再一次地打断了她:“小妹妹,我提个意见怎么样?” “嗯!” “你是讲法应该口语化,这样就通俗易懂了。” “嗯……”女孩似懂非懂地只嗯“嗯”了一句。 “继续。”尤美示意她。 “嗯……宋朝名臣胡铨哀叹‘区区万里天涯路,野草若烟正断魂。唐代宰相要德裕用’一去一万里,千之千不还‘的诗句倾吐了谪的际遇。这里记载着历史上贬官逆臣的悲剧人生,经历代文人墨客的题咏描绘,成为我国富有神奇色彩的著名游览胜地。这里碧水蓝天一色,烟波浩翰,帆影点点,椰林婆娑,奇石林立,那刻有:‘天涯’、‘海角’、‘南天一柱’、‘海南南天’等巨石雄峙海滨,使整个景区如诗如画,美有胜收,据记载,‘天涯’题刻,是清代雍正年间崖州知府程哲所书。 “‘南天一柱’据说是清代宣统年间崖州知州范云梯所书。‘南天一柱’来历还有传说。相传很久以前,陵水黎族有两位仙女知道后偷偷下凡,立身于南海中,为当地渔家指航打渔。王母娘娘恼怒,派雷公雷母抓她们回去二人不肯,化为双峰石,被劈为两截,一截掉在黎安附近的海中,一截飞到天涯之旁,成为今天的‘南天一柱’。 “现在景区内还建有海水浴场、钓鱼台及海上游艇等设施,一座由现代建筑和仿古典传统园林式建筑风格相结拿来‘天涯购物寨’、‘天涯漫游区’、‘天涯画廊’、‘天涯民族风情园、’‘天涯历史名人雕像’等屹立在海角景区,令人目不暇接,流连忘返。附近有‘点火台’、‘望海阁’、‘怀苏亭’和曲径通幽组成的登山多层次游览胜地。” “这个很好。”尤美不由得赞美。 “是吗?……”女孩有点紧张。 尤美说,“好了,你就带着我到处走走吧。” 这一天,确实玩的很开心。给予尤美的感觉是,有了女孩的陪伴,她觉得很放松。看着女孩无邪的表情与内心,再想想自己,尤美突然产生了一种无名的忧虑来,这种忧虑产生于她的内心,她的灵魂。 尤美想,我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是啊,在干什么呢?!尤美在责问自己。 第61章 君子好逑 扩音器里传来那个男中音:“把与王建中认识的过程谈一谈。” 那声音看似没有严厉的成分,但却隐藏着一股威严。尤美抬头看看,又低头思索。然而,那一幕是不会轻易地忘却的…… 尤美刚刚从“天涯海角”归来,就马上去冲凉了。“冲凉”这个字,在南方非常的实用,据说在冬天,洗澡也叫“冲凉”,尤美觉得这个有点好笑。 在浴室里,她的脑海里好在呈现那女孩的面容,在她们告别的时候,女孩还从书包里掏出100元要还给尤美。脸照样是通红。虽然在尤美的劝说下,女孩最后收下了钱。离别后,女孩一步一回头的,有点依依不舍。 尤美边“冲凉”想:“其实像女孩那般地生活在这个看似复杂的社会上是一种幸福! 外面的电话铃声传递到淋浴房,尤美听着好像不是自己的手机,那么应该是座机了,那应该是谁呢? 尤美抓紧用白浴巾尽快地吸去身上的水珠,边裸体的走人客厅。她拿起那个仿西洋式的古典样式的电话。“喂……” 电话那头居然没有声音,尤美不禁紧张起来:“喂……是哪位?” “哦哦,是我……王建中。”说话气喘吁吁地,尤美揣摩着“这是怎么回事?” “哦,是您啊……” “对,是我,刚才我拨通了你的电话,突然门铃响了,就去开门。是服务员送洗好的衣物,马上再……尤美,对不起啊!” ‘没……没关系啊……“尤美还是嗲嗲的。 ”晚上……晚上我们聚聚……啊?“ ”可以啊,您上午不是邀请了吗?我不能失信啊。” “啊。对对。那么,七点、七点我来接你?” “嗯……七点。拜拜!” “拜拜……“挂断电话,尤美才感觉到自己还裸体着,害羞得马上用浴巾裹了起来。 看着窗外那座大钟,时针与分针指着六点半,还有半个小时。 王建中的儒雅与幽默深深地吸引着尤美,她几乎忘记了此次“任务”,沉浸在一种不可言喻的欢乐之中。王建中也似乎寻到了知音,而且是一个美女,他兴致很高,谈古论今,不时发出了爽朗的欢笑声。 非常投机的谈话、何况是异性之间的、又面对着一个美女,王建中看得出一直处于一种亢奋之中。他已经是第三次要红酒了。这里应该说明的是,尤美的酒量经过“锻炼”有了长足的进步,特别是红酒,她似乎是喝不醉的。见王建中要红酒,她并没有去阻止,原因很简单,她实际上也想喝,好像喝出了瘾。 今天喝的是“艾罗菲尔德”,据说有着悠久的历史、古朴的庄园,五星级酒庄现代化先进生产工艺,属于百年豪门家族,澳洲奢藏佳酿,品牌资源不可多得,品牌价值不可估量这种酒具有酒香浓郁、口感柔顺、余韵悠长等特点,口感确实不错。两腮绯红的尤美,优雅地举着高脚杯,“叮当叮当”的碰杯声音是那么地悦耳…… 远处传来“友谊地久天长”的音乐。尤美说:“这首乐曲好像很熟?” “是‘友谊地久天长’……”王建中答。 “对!”尤美显得很兴奋。“看来您对音乐很在行?” “爱情是人类最动人的感情,也是世界艺术永恒的主题。因为爱情,人类克服了死亡的恐惧,因为爱情,人类演绎了一幕幕或喜或悲的故事。用音乐唱出心中的爱,是古往今来最淳朴的表达方式。”王建中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话,而是深情地说了这段话。 尤美痴情地听着,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对面好像就是一个“白马王子”…… “之前你爱过我也有想起我虽然你从来没有回答过我但是我知道你不是有心要离开我现在你已经走远留下了我这一刻我开始希望你能原谅我我很后悔让你哭泣会做别的选择……”王建中自顾自地低吟着,让尤美觉得自己是在梦里。 王建中笑了:“你觉得我是个怪人吗?我刚才朗诵的这段话好像是一首歌的歌词。你知道吗我喜欢文学,特别是爱情文学。以前我简直就是一个书痴,每天抱着书……我曾经立志当一个作家,一个专门写爱情小说的作家,在现实生活里不可能的事,我要在我的书里释放出来……” 尤美问:“释放什么?” “我的欲望!……”王建中不假思索。 “那是……什么欲望呢?” “就像贾宝玉那样被许多女人爱着……” 尤美突然笑了起来:‘您啊,真逗……” 王建中说,“是吗,我有点不正常?” 尤美说:“也没什么。君子好逑吗!” 王建中的脸色终于现出了羞涩:“是啊,君子好逑!”说完,他就痴痴地望着尤美看,只看着她低下了头。 “今天真开心,正确地说,和你在一起真开心!”王建中说。 尤美低着头说:“我也是。” 王建中伸出一只手摆放在桌子上,手掌朝上…… 尤美看了看他,他的眼神里张狂着一种气势,会让所有的女人为之屈服。尤美将手安静地摆放到他的手心掌里…… 王建中面露微笑,是一种胜利后满足的微笑,他的手掌也没有空闲,轻轻地揉搓着、揉搓着…… 尤美喜欢这样被他摆布…… 王建中拉着尤美的手上了电梯,他摁下了七楼…… 尤美朝他笑笑,也摁了四楼…… 王建中朝尤美笑,两人都不言语。 电梯到了七楼,门开了。两人对视一笑。 电梯门重新关上。红色的数字显示了四楼,两人又对视一笑。 电梯门开了。两人走出来。 第62章 欲擒故纵 尤美一看到那只装有摄像头的小包包,她的心里就烦躁起来。 王建中不知明理:“你怎么了?” 尤美拉住他伸过来的手,用眼神瞄了瞄浴室。王建中明白了她的眼神,开始脱去外衣,进了浴室。 尤美思考了片刻,她来的包包前,还是按照“技术人员”教的,按下了那里层“埋伏”的按钮。然而接下来,她马上将包包转了个方向。她小心翼翼地从侧面看了看那小小的针孔,然后就坐上沙发,思考起…… 浴室里传来水流的“哗哗”声音。在尤美听来,又好听又烦躁。她有心事,而且很乱。 “哗哗”的水声戛然而止。尤美突然想到了什么,马上很快地退去了外衣,胡乱地丢在了沙发上,刚刚想做什么,马上又以极快的速度一件一件地再穿上了。 这时,恰巧王建中穿着雪白的浴衣走了出来。看到尤美端坐在沙发上,表情有点尴尬。这一点,马上被尤美看了出来。 尤美的心里是复杂的,她要让王建中看出她是爱他的,又不让他觉得她是个荡妇。所以她此刻必须扭扭捏捏地、尽量地放缓节奏…… 而王建中显然已经欲火中烧了,他拉起尤美,深情地吻着她。 尤美一边小小的挣扎,一边轻轻地说,“让我也去洗洗……” 王建中激烈地吻着她的脸、眼睛、额头、脖颈……一边嘟囔着“不用了不用了……” 这个,倒正是尤美所希望的…… 从沙发到写字台、从地毯上再到床上,王建中的气喘吁吁与尤美发自内心的吼叫,她已经全然忘掉了那个摄像头的存在,可是摄像头此刻正对着房间内的一副国画,画面是群山里的一个村落,几个农舍的烟囱袅袅漂浮着白烟…… 可是尤美没有想到的是,虽然摄像头被转了方向,而声音同时也被清楚地录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门铃如期响了。 尤美托着疲惫的身躯去开了门。 老李小张看了看走廊,就径直走了进来。 尤美还穿着睡袍。而这两个男人却没有瞧上一眼她性感的身躯。老李拿了那个包包,拉开拉链,看了看里面,又合上了包包。小张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机票,声音嘶哑地说:“中午11点起飞,准备一下,房已经退了。” 尤美收拾停当,电话响了,是老李。 “可以下来了。” 她就拉着行李包,走向了电梯。 进电梯的一刹那间,尤美想到了王建中。 “应该与他打个电话!” “不,这不在‘计划’里,还是别惹麻烦!” 到了机场,尤美禁不住还是给王建中打了电话。 “我现在在机场里。”尤美听到王建中“喂”一声,就说了这句话。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尤美轻声道:“我不是一个人,公司来了好几个人。他们订好了机票才告诉我。” “哦,是这样……”电话那头明显地很失望。 “您的会议还有几天?” “明天就结束了,据说还有一天的参观活动,我不想参加了。准备明天就回来。‘ “嗯……好吧。” “尤美,回去后等我电话。” 尤美没有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一会儿,王建中又打了过来:“尤美,等我电话。” 尤美说,我要安检了,拜拜1” “拜拜……”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周叔一边敲着桌子一边咆哮着。 尤美就坐在旁边,不说一句话。 周叔在屋子里徘徊了几圈,然后在尤美的跟前停下。“我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尤美看了看那个包包,轻声道回答:“是我放错了,那个针眼这么小,我真的到现在才知道。” 周叔眼睛直盯着她,似乎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我看是纯心的!” 尤美不语。 周叔的脸凑近尤美:“是不是有了什么想法?”他说完,眼睛像老鹰似得紧盯着她。 尤美还是不语。 周叔看了一会,点点头。走了。 他走到门口,突然说了一句:“尤美,你爱上这个男人了?” 尤美抬头看着周叔。 周叔走了回来。又将脸凑近她:“我说得对么?你爱上王建中了,所以你就做了手脚……”他打开投影,将摄像录影放了…… 投影上,开始是一个女人的身体局部,那应该是尤美了,然后就一片“糊”的画面,马上就定格了,就是那副画。 “很明显,开始你的包放的是正确的,那四秒的画面就说明了。然后你就将包转了个身。以后的一个多小时就对着这幅画了……你能够说明这些吗?” 尤美还是不说话。 周叔看了尤美许久,回到自己的沙发上。抽了一支烟,在最后几口烟的时候,他悠闲地吐起烟圈来。尤美看着那一个个形状不同的眼前袅袅升起,然后吃力地上升又很不情愿地兜了个圈,然后破裂消失在空气中…… “好吧,我不管你爱不爱上他,但你的活没有完成,那就要继续完成它……”他回头看了看尤美:“你们还联系吗?” 尤美点点头。 “是否约会?” 尤美摇摇头。 “那么你再约他一次。” 尤美看了看周叔。起身想走。 “现在约他!” 周叔显然是用命令的口吻。 尤美止住了脚步,见小张用手指了指沙发。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王建中的电话。 “是尤美啊!我刚刚开完会,到想和你通个电话,想不到你先来了……” 尤美声音很小的:“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见见你……” 王建中说:“就今天晚上了,明天我就要出国了。” “是吗?那今天晚上有空吗?” “嗯……这样,晚上九点我们去克里斯汀咖啡馆见面如何?” “好吧。” “九点见。” “九点见,拜拜……” 第63章 美色夺财 1 尤美打完电话看着周叔。 当然刚刚对话的全过程周叔都听到了。现在他皱着眉。 “全给你搞乱了……你有把握让他今天与你上床吗?” 尤美尤其反感“上床”这两个字,而周叔就是喜欢这样赤裸裸地说,每当听到“上床”两个字时,尤美就觉得自己就像路边的贱女一样,身上的衣服被扒光而在光天化日之下那样难堪。然而周叔说“上床”就像说吃饭一样的随意。 周叔显然有点着急了:“你总归要给予我一个答复吧?” 尤美冷静地说:“试试吧……” 周叔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渐渐离去。 见到尤美消失在门口后,周叔手一挥,老李小张就凑拢来。周叔轻轻地说:“看着她,而且要让她知道你们在监视她。” “是!”两人同声道。 “还有,与我保持紧密联系,实在今天不去开房,那么就……”周叔与老李耳语了几句。等老李点头了,周叔才手一挥,让他们走了。 晚上九点,尤美与王建中如期在克里斯汀咖啡馆见了面。王建中气色不错,满面春光! 尤美这次叫了一杯爱尔兰咖啡。王建中说:“想不到你还有小资情调,嗯,不过,你的确应该具有小资情调。” 尤美觉得他这是在没话找话,就喝了口咖啡问:“你要出国?” “是啊,去欧洲五国考察。” “考察什么?” 尤美的问话让王建中“扑哧”笑了出来:“你真逗!当然是考察人家的市政建设,我不是省建设厅的吗?!” “是啊,我把这茬给忘记了。”尤美说。 “当然,你是不了解。我们正在做人家一百年才做成的事情,我们的速度惊人啊,连老牌的帝国主义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既然人家佩服得五体投地,你们为什么还要去考察?” “去学学人家的长处,省的我们走弯路。尤美知道吗?我现在真正理解了我们是最会克隆的,这样,我们就赤脚追上了那些穿大头皮鞋的老外。哈哈哈……” 王建中满脸红光,详情高昂。 这时,尤美撇了一眼,看到不远处的老李小张也在一张桌子上慢悠悠的喝着咖啡。她突然觉得有点恶心。 王建中看着尤美:“尤美,你的脸色有点问题。” “怎么……”尤美一惊。觉得自己是有点出格了,不能在他的面前露出什么……她告诫自己。应该直奔主题了,因为马上就要到深夜了。 “你明天什么时间的飞机?”尤美轻声地问。 “哦,要晚上了。明天准备去趟母亲家,看看她老人家,已经半年没有见面了。” “那你今天应该早点回家了……”尤美关心地说。 “啊……无所谓了,老婆因为我要出国,今天就搬去娘家了,所以今天回家不回家已经无所谓了……”王建中说完这句话,眼睛紧紧盯着尤美,似乎要从尤美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尤美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你怎么这样看我……” 王建中说:“我很想听到你这样说‘我也无所谓回家不回家……” 尤美低头微笑:“你也真是的,我本来就没有家的……” “那么,今天晚上我们这两个天涯沦落人就低碳一回了……” 尤美有点不明白:“什么低碳?……” “我是说,两个人各自回到不同的地方,就要开两盏灯,不如合在一起,只开一盏灯,这不是低碳吗?” 尤美这时才明白,嗔怪地说:“你真坏!” 王建中捂着嘴笑了。 尤美撇了一下,见老李回头看了她一下。似乎在催促她…… 她站起身,轻声说了句:”走吧!” 王建中显然是激动亢奋的,马上拉了卡……他紧追上尤美,在背后轻声说:“我去开房?” 尤美头也不回:“去我那儿……” “嗯……王建中赶紧追上,摁了电梯…… 主审官问:“这次录像了?” 尤美:“是。” 主审官说:“我告诉你,由于你的录像,给了周毅、也就是你们叫周叔的罪犯又一个敲诈勒索的由头,你想想,在周毅的指使下,一共偷录了多少人?” 尤美思索着,许久无法说出来。 “一共多少?” “大概七八个……” “到底是七个还是八个?” 尤美仍旧想不出一个正确的数字。“七八个吧。” “你还是再想想吧……想出个正确的数字。” 尤美点点头。这时,我们看到她的眼里含着泪水。这泪水说明了什么?是悔恨?是愤怒?不得有知! “我再补充问你,最后一次是不是在东北酒店?” “是”。 “对象是不是那个雄松市交通局局长?” “我只知道他是雄松市的。” “也是周毅指使的?” “对。” “这次他给了你多少?” “没给。” “为什么?” “因为周叔说,活还没有正式开始干……” “那你平时干完你们所谓的活,你能得到多少钱?” “有五万,也有十万的,不一定。” “最多的一次拿到多少?” “三十五万。” “是哪一次,还记得吗?” 尤美开始抽泣,不说话。 是的。往事不堪回首啊! “一个年纪很轻的……” ”是省粮食局的?“ ”大概是吧……“ ”你谈谈与华鸣的关系。“ “华鸣?” “就是最后一个。” “我住在东北酒店,他也恰巧也住在东北酒店。周叔关照我,寻找机会去勾引他,想不到他先主动打电话与我联系了。” “他怎么会有你的电话?” “我也不知道。他说去年曾经与我有过接触,但我想不起来了。” “回去,尽量把那些细节想起来然后记下了。”主审官说。 尤美点点头:“是。” “押下去!” 尤美被两名女法警押了下去。 第64章 茅塞顿开 付辰南走进了审讯室。他对主审官说:“一定要将周毅黑社会组织的详细情况审查清楚,不留一个角落。对尤美的性质要专门分析,把已经暴露的那些、现在我们权当再称呼他们为受害人的情况一个个全部调查清楚,省委非常重视这个案件,我们应该全部动员起来,全力以赴地在最短的时间内理清所有的细节。” “是!” “还有,先把华鸣的案子弄清楚。” “是” 这时,一个警员在付辰南的耳边说了什么。 “请冰局长去所长办公室。” 不一会付辰南也去了所长办公室,一进门就看见了冰瑶锦。 “华鸣的情况基本搞清了。”付辰南说。 “怎么样?” “应该这样说:”周毅他们还来不及实施计划,也就是说,除了他本人的生活问题外,国有资产还没有遭受损失。” 冰瑶锦听了付辰南的话,明显地有点激动。她在心里说:”还好,你这个花心的人,总算还有一丝的希望,只要这个丑闻不外露,严格保密,那么也许能够度过这个难关……“冰瑶锦与华鸣的关系实际上可以用”铁“来形容,是他们有限的几个能说心里话的人之一。在冰瑶锦看来,华鸣的短处也只有“好色”了,其他的可以说是个“绝对的男人”,所以,在这关键时刻,她应该出一点力。 可是还是有一个棘手的问题摆在了面前,就是华鸣被人打的重伤,这个……这个确实很难解释。 冰瑶锦匆匆地与付辰南告别。在离别前,她紧紧地握着付辰南的手,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确实,这些感谢的话语并不是逢场作戏,而是确实从心底里流出来的。连付辰南也感动了,他心底里觉得这个女人还有旁人所不了解的一面,那就是讲义气,讲友谊,这样的人确实难能可贵啊!付辰南对冰瑶锦有了新的认识。 冰瑶锦一走,付辰南就下命令:“审讯周毅!” 周毅进来了,付辰南才发觉他的腿走路是外八字的,作为一个老刑侦警察,他的职业敏感告诉他,这个明显的身影也许对以后的案情分析是有好处的。 周毅走路摇摆地,这个动作又告诉付辰南,他又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对象了,所以,对他的审讯与刚才的尤美必须要用不同的对策。 付辰南与主审官使了个眼色…… 他对着话筒问道:“周毅,你是第几次进来了?” 周毅抬头看了看前面的玻璃幕墙,笑了笑:“您应该看过我的档案吧?两次……是不是与档案相符?” 付辰南纯心笑出了声:“说得对!档案上也是两次。那么这次你一定知道是什么原因进来的?” 周毅没有直接回答付辰南的问题,他把身子坐直了:“男性的心理特征决定了男性的喜欢触摸女性的性心理特征,男性先天就有强烈的“接触异性欲”。这符合动物学上的一个原理:‘性爱的行为’,只有雄性发挥其积极性,方为可能。” 他停止了话语,对着玻璃墙,似乎在看付辰南的反应。而付辰南却无动于衷,似乎在很有兴趣地听。 周毅请了清嗓子:“虽然男人个个好色,但其外在表现却千差万别。在此试分为极品、精品、妙品、庸品四类以概之。所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环肥燕瘦身集三千宠爱,霸王别姬千古绝唱唱到今,美艳海伦引发十年战争,英国甚至出了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温莎公爵。圣人孔子也有言曰“食色,性也。男人好色,纯属本性使然,乃合情合理之事,世人不该一味斥之、责之、骂之。” 付辰南说:“看来你对男人的好色已经有了研究,我想,这对这个案子关联不大,你说说是怎样开始做这个‘行当’的?” 周毅笑了笑:“好吧,我就说说,我想您会感兴趣的……” 他顿了顿:“那是一年前,正是我人生最为落魄的时候,顺心的工作轮不到像我这样的人,而留给我的我也不愿意,所以,我饱一顿饥一顿地行尸走肉着,每天就翻看大量的书,一天我突然茅塞顿开,何不根据如今的大款或者官员对女人兴趣的这一特征,寻找我的寻钱之路。” 他说完,摇了摇头。付辰南不明白他的摇头意味着什么。 周毅继续说:“一天我无意中听说了一个房管所长有情人。我觉得机会到了。那天我在一个电线杆上看到了一个小广告,是一个私人侦探的广告,我就按照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我问,假如搞到一个男人与情人约会的照片,要有针对性的场面上的,比如在旅馆开房、在饭店之类的地方约会等等,需要多少钱?那侦探问要多少张照片?我说只有能够说明问题就行了,四五张足够。他说五千元。我认为太贵了,经过讨价还价,最后定在了三千元。看来这个侦探的生意不怎么好,竟然成交了。但是他需要我至少叫一千元的定金。你知道,那时的我,口袋里不满一百元。好在我有一个专门放高利贷的朋友,就向他借了一千元。果然这个侦探不简单,我只给他看了我用手机拍下的不怎么清晰的照片以及这个所长的办公地点,三天后他就交给了我五张分别和一个女人在旅馆开房、咖啡馆亲热的照片……拿了照片,我就作了周密的计划,我将照片复制了,然后将照片与一封带有恐吓的信件用特快专递寄给了他……果然,就在当天晚上……哦应该是深夜,所长给我来了电话。看来对我这个‘活’所长是‘资深’的,他开口就与我谈起了‘生意’开口就问我需要多少钱买断照片?我实在是第一次干这个活,没有经验,就说了‘两万’这个数。实际上后来我就懊悔了,就是再翻上十倍,20万,他也会爽快地答应的。第二天我和所长交换了钱与照片,他还客气地与我共进咖啡。拿着这么一大笔钱,当天晚上我失眠了,想不到一个金点子就让我这么快就赚到了一大笔钱。以后我就与那位侦探合作了几次,说实话,寻找对象并不困难,短短的两个月,我就做了四笔生意…… “一天,我突然觉得这样的做法有点落后,我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了今天这样的方法!我把它比喻为将‘黑白电视’年代进入了‘彩色电视’的年代……”周毅得意的将手铐在自己的眼前扬了扬。付辰南身边的一个警察好像有点看不下去了,刚刚要站起身,被付辰南按了下去。 “你就成立了公司?”付辰南问。 周毅笑笑:“是啊,到了这一步,没有公司可不行啊……开始,是一个管基建的,拿着他的‘证据’与他谈判,可是谈下来我发现一个问题,这位科长看来还没有堕落到贪污与受贿,竟然囊中羞涩满足不了我,当然,我也不能随便地将人家往火炕里推。那位科长的一句话启发了我,他说我们可以成为朋友,我这里经常有些项目,他可以发标让我去做。我听了非常有启发,就答应了下来。当时我还没有注册公司,就去找来了朋友的朋友,与科长一同商议,将一个有三千万的项目拿了下来,这位朋友也许想和我长期合作,没有藏藏掖掖,对我非常透明,算下来竟然有35%%u7684利润,就是说有一千多万。他爽气地给了我五百万,还给了那位科长三百万,以后他又拿到了几项,当然没有忘记给我好处费。这个例子给了我启发,我就成立了公司,这样,我有时会有意无意的给这些官员我的名片,他们看来名片就心知肚明了……” 付辰南问:“你不明白这是犯法的吗?” 周毅回答:“明白,是敲诈勒索罪。当时,我曾经天真地想,我敲诈的对象都是些腐败堕落分子,在他们身上诈点钱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后来拿到了一些工程,虽然大多数我是转手让有资质的公司去做,去只是拿了好处费。所以,我觉得对公家并没有什么大的损失,因为工程总是要有单位去干的……” 付辰南打断了他的话:“到现在你还是这么认为的?” 周毅摇了摇头:“当然,是我用不正当的手段拿来的……” “下面你再说说华鸣的事情。”付辰南说。 “华鸣?”周毅好像对这个名字不怎么记得。 “就是雄松市的……” 周毅似乎想起来了。“对这个人我是个败笔,我到现在还不明白我那手下为什么要对他动手?” 付辰南对这个也感兴趣:“是啊,为什么要对他动手呢?” 周毅摇摇头:“据我现在的判断,这就要怪尤美了。她平时不大注意,有时兴致一上来对公司里的人也会眉来眼去的,实际上,他也许是无意的,但被其中的一个人误会了,他自以为尤美是对他有意思。那天去抓现行的就是他带的队,看到现场的情况,就控制不了情绪……其实尤美是没有一丁点对他有意思。” 付辰南相信周毅说的是真话。不由得点点头。“不过,我倒是要感谢你的这位下属,正是他的打人,给了我抓你的决心。” 周毅又感叹道:“其实我早已经知道华鸣是条大鱼,所以我直到现在才动手,想不到偷鸡不成蚀把米,亏大了不说还落得这样的下场……” 付辰南说:“这点你却说错了,其实你早已经是我囊中之物了,只是我还想让你再帮助我们抓出几个腐败分子而已。” 周毅突然觉得什么启发了他:“是啊,其实我的行为虽然触犯了法律,可是我其实也是为反腐倡廉做出了贡献……” 付辰南说:“是吗?……我怎么也觉得有点道理,不过,这怎么说也有点无厘头,这样你可以向检察官去说……” 周毅其实听出了付辰南的话里有话,实际上他的话里有讥讽的东西…… “想想,还有什么……不过,可以回去好好想想,到了这里,就不要再做什么黄粱美梦了,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来到这里应该这么做你应该明白,不用我多说了吧?”付辰南说。 周毅低着头听完了他的话,抬头望着玻璃墙,点点头。 第65章 祸福由已 他相信凭这些年来与华鸣的交情与关联,以及他所了解的华鸣这个人的脾性,华鸣是绝对不会出卖他的。假如将时光推移到后面,华鸣为了活命或者为了立功,他也绝对不会以牺牲他这个朋友与顶头上司而做出任何的事情。这点吴天昊是深信不疑的。 然而,基于吴天昊的性格,他的心总是惴惴不安的,究其原因,是因为他觉得作为“裸官”的华鸣,他要是“急”起来,会不会有出人意外的举动,他吴天昊的心里说明白了是没有“底”的…… 人说:狗急了会咬人,当然,人急了也会咬人! 但是,吴天昊现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的,他只能相信自己的判断,再说白了,那就是“听天由命吧”…… 这时,冰瑶锦出现在病房的门口,吴天昊与她悄悄对视了一下,冰瑶锦很识相地没有进入病房。 吴天昊对华鸣说:“我去医生那里去了解了解你的伤情……” 华鸣没有对吴天昊的这句话作出任何反应。吴天昊急速地离开了。他走到门口,用眼神撇了下冰瑶锦,冰瑶锦领会地马上跟着他走了。 快走出病房大楼前,吴天昊问:“你一个人开车来的?” “是的,车就在停车场……”冰瑶锦边答边看着迎面走来的一位老者。 吴天昊已经注意到冰瑶锦的不寻常的表情,也顺着她的目光去看那个老者。只见这个老者一袭黑色的长袍,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脸瘦骨嶙峋,棱角分明,双目炯炯有神,走路时被吹拂的袍子扇来的一阵风,让所有看到的人到有种不同寻常的表现,所以,经过的人都会不自觉地瞧上一眼。 “这个人这么这么熟悉?”冰瑶锦自言自语地说。 吴天昊也停止了脚步,转身去看老者的背影。“你认识他?” 冰瑶锦皱着眉,看着老者,“我想起来了,他是华鸣的叔叔!” “华鸣?你肯定?”吴天昊问。 “我肯定,是他。两年前,华鸣带我去拜访过他,他以前是一所师范大学中文系的教授,专门研究国学的专家,六年前,突然辞去了教授职位,去了峨眉山,隐居起来专心搞研究了。” 吴天昊倒也产生了兴趣。“一个大学教授不做,去隐居搞研究,是个有意思的人。哎,那你两年前去找他干嘛?” 冰瑶锦笑笑:“说出来还有点不好意思。那时,是我人生最为低落的时刻,后来华鸣告诉我,他的叔叔懂玄学,不如让他去算算命。……当时,情绪异常的低落,就想去试试。” 吴天昊问:“就去了?” 冰瑶锦点点头。 “荒唐!”吴天昊不出所料地说。 冰瑶锦有点不好意思。“当时,什么话我都听不进去,然而华教授的话倒是真正点拨了我……”冰瑶锦其实还想谈谈自己听了华教授的指点后的感受,而看看吴天昊,一脸的似刮了浆糊,就把话咽了下去。 吴天昊径直朝前走去。冰瑶锦看看就跟了过去。 来人正是华非农教授,华鸣的叔叔。 华鸣自幼失去了父母,是叔叔一家把他抚养成人。所以叔叔无疑犹如父亲一般。可是自从自己投入了仕途,与叔叔也开始了疏远,特别是一些观点与叔叔格格不入,产生了隔阂。当叔叔一出现自己的病床前,华鸣着实感觉到意外,他不知道叔叔他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里,难道叔叔他也知晓了他那见不得人的丑事?! 华鸣深感内疚甚至于恐惧,他不敢正视叔叔。 然而事情却让他出乎意外,只见叔叔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微笑地对他点了点头。 华鸣对待叔叔还是有敬畏感的,他的这个与社会格格不入的叔叔本来华鸣就与他敬而远之,因为在过去,他们只是偶尔地见面,见面的地点一般是殡仪馆或者是大酒店,都是哪个亲戚的葬礼或者是哪个小辈的喜宴,就是碰面了,也说不上几句话,就是说了,也是不痛不痒的寒暄话而已,有时甚至于什么也不说。给人的感觉根本就不是原来亲如一家的人。 华鸣此时真想将头埋入被子里,他微闭起眼睛。 这时,叔叔讲话了,他的口气是亲切的,“鸣儿……” “鸣儿”一个是叔叔对他的昵称。此刻,在华鸣的耳朵里听到了昵称,是如何的亲切与感动。他不由得眼眶湿润了…… “鸣儿,人之一生,所有的遭遇,一定时候是福,有的时候是祸。总之,人生不是福,就是祸。” 华鸣的眼睛慢慢地睁开了,是自觉地睁开。 “所谓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每一个人莫不喜好‘求福远祸’。但是,祸福都有缘由,所谓‘祸福有因,自作自受”,一切祸福,都是我人造作后的自食其果。”叔叔说完,停顿了一下。而此时的华鸣却眼睛挣得大大的,希望叔叔赶快说下去…… 叔叔轻轻地咳了咳:“所以,有的人’福至心灵”,有的人‘祸从口出’;有的人‘因祸得福’,有的人‘祸起萧墙’,有的人‘福星高照’,有的人‘飞来横祸’”…… 华鸣突然将头歪向一边,这个举动,叔叔是看在了眼里。 “我们都希望‘趋吉避凶,求福远祸’;然而世事多变,一切都不能尽如人意。所谓‘祸不单行,福无双至,’当祸福眼睛成型,等于火势蔓延,不易扑灭。所以我们平时就应该要注意自己的所作所为要培养福德因缘,如此自能消灾免祸。” 叔叔说完,慈祥地上去帮助华鸣掖了掖被角。 ”每个人在遇到灾难时,不要怨天尤人,因为这里面有着前因后果,所谓的‘祸福都是因果的写照,因果都是祸福的定律’。每个人对祸福的看法,都应该知道‘祸福无门,惟人自招’。我们的‘是福是祸’犹如‘烦恼与菩提’往往是纠缠不清。老子说:‘祸莫大于不知足”,如果我们想要避祸求福,应该闭门思过、躬自反省。所谓的’正知正见,无忧自私邪执,如此,管它‘祸兮福兮’啊!” 叔叔说完,恰巧看到了侄子的眼角边有一系列的像似泪水流露出来,他掏出一条纯白的布巾,轻轻地去擦拭。 叔叔说:“不用害怕,只有离开你过去那疯狂的,不着边际、无法让人特别是让我理解的生活,那么,你就是凤凰涅槃,一个崭新的新生活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华鸣的头朝叔叔那儿蹭了蹭……叔叔似乎明白了什么,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白色的被套。 “叔叔,您怎么来了?”听完了叔叔那些话,华鸣睁大了双眼问。 叔叔眯起了双眼:“这个你就别问我了,峨眉山是座灵山啊!”叔叔似乎是故弄玄虚,这对华鸣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华鸣是个非常实际的现实主义者,而领养他成人的叔叔却是个“玄学主义”者,两人南棹北辕。他说的话“玄”,行的事“玄”……比如,峨眉山距离这里坐飞机连夜赶至少也需要二十几小时,再说了,他隐居在深山老林里,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行踪,难道他真的像孙悟空可以知道几千里之外发生的事,又像孙悟空那样“飞”了过来。 华鸣禁不住瞪大眼睛望着这位神奇的叔叔。 第66章 弄巧成拙 省纪委肖书记的办公桌上摊着一封由雄松市送来的匿名信,他刚刚仔细阅读了,是有关该市建设局局长华鸣收受贿赂、渎职、贪污腐败的举报信。 从举报信的内容到书写格式,可以看得出写这份举报信的人是个“内行”,笔端老练,切中要害,事实清楚,证据充分……对于“匿名信”,无论是纪委还是肖书记一般是比较慎重的,因为,许多匿名举报的都存有“报复性”的动机,所以作为一级党委的纪检部门,对于这类案子不会轻易的下结论,总是慎而又慎,因为放掉一个坏人是犯罪行为,同样,冤枉一个好人同样也是犯罪。然而,眼前的这件匿名举报信,事实清楚,用词得当,可以说从举报信上就可以认定他的事实。肖书记沉思了许久,觉得这封举报信里隐藏的秘密太多了,所以他就有急于找省委葛书记的念头。 想到这里,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 原来正是葛书记打来的。这让肖书记不禁微笑了起来。 “是我,葛书记……” “老肖啊,有空吗?……” “葛书记,我正想上您这儿来呢!” “哈哈哈……老肖啊,心灵感应呢!” “是啊,我也这么想……” 葛正浩书记一年前也是从中央部委空降到长江省的,他年龄虽然刚刚过了60岁,但是头发已经泛白了,这样看起来倒有点威严在里面。 葛记进门,马上热情地请坐握手。其实,他俩曾经有过一段在中央某部共同工作的短暂经历。 肖记手里的一份报告,一看,顿时傻眼了。原来这是市公安局付辰南写的。照例,像此类报告不会轻易的来到省委书记的手上,因为正在一小时前,葛记谈“中央政法工作会议精神”落实情况时,政法委书记张友良手里拿着这份报告,觉得应该向省委书记汇报一下这个情况。应该说,官商勾结、黑社会横行,是典型的案件。 “又是华鸣!”肖书记不禁嘴里嘟囔了一句。 葛书记问:“你在说什么?” 肖书记说:“真是巧了,我的手里也有一份报告,与您手里的主人公恰好是一个人!” “是吗?……”葛书记似乎也来了兴趣。 他接过报告,戴上眼镜仔细看了起来。 看完后,他猛地敲了下桌子:“老肖啊,事态看来很严重啊,是不是我们应该做些什么?!”肖书记点点头。 “我也是怎么想,我们应该首先查清这份匿名信的来源,因为我估计,这上面写得只是冰山一角,还有许多我们应该去追究的。而华鸣只是一个人,他的背后我想应该有更大的鱼!” “嗯……”葛书记表示同意。 肖书记继续说:“我想,我们马上成立专案组,从此匿名信入手,查他个水落石出。” “我同意,要快,马上进行工作,取得第一手材料后,我们就召开常委会,在长江省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扫除!老虎苍蝇一起打” 肖书记站起身来:“我马上去布置!” 专案组马上查出匿名信正是从雄松市出来的,而且省府秘书长路勇奇是第一经手人。肖书记马上召见了路勇奇。 路勇奇进入了肖书记的办公室,见路勇奇进来,肖书记马上迎了上去,握手后,又热情地请他在沙发上入座。 “秘书长,我是想问问那封匿名信的问题,它是怎么到你的手里?”肖书记单刀直入。 “哦……这封匿名信是雄松市的市府一个工作人员送来的。” 肖书记听了觉得有点蹊跷,他在心里琢磨,为什么会是一个政府工作人员送达的,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名堂? 见肖书记满脸的疑惑,路勇奇觉得事态有了急剧的发展,马上解释道:“因为不知是什么人将匿名信在某个晚上或者是半夜里,塞到了包括市长办公室以及其他部门的办公室,因为匿名信的台头写的是我们省委省政府,所以,雄松方面就特派办事员送到我们这里。” 尽管有了路勇奇似乎合理的解释,肖书记还是紧锁眉头,总觉得疑问重重……“那么说,很有可能是我们机关内部的同志写的?” “很有可能,这个问题我也思考过了,外面的人不可能会这样轻易地进来的……”路勇奇说。 “嗯……有道理!可是,机关里不是有许多监控摄像头吗……” 路勇奇已经观察出来了,他请示道:“要么我们在去雄松查查这匿名信的来历?” 肖书记摆摆手:“这个先不忙,那个叫华鸣的现在在医院里?” “好像是。”路勇奇回答。 肖书记又问:“看来是匿名信在先,而华鸣的‘东北酒店’所谓的风流韵事在后?” 路勇奇说:“是这样!” 肖书记说:“路秘书长,我知道了,下面的事情就由专案组去做了!” 路勇奇一回到办公室,顾不上去擦满脸的汗水,就拨通了吴天昊的电话。想不到,电话铃声响了一分钟才打通。路勇奇一听,不是吴天昊,而是他的秘书安美。安美说,市长不在,去下面视察了。路勇奇提高嗓门,让吴天昊马上与他通电话。 又过了一分钟,吴天昊的电话来了。 路勇奇劈头盖脸的第一句话就说:“我的市长啊,我们干了一件蠢事……!” 吴天昊被路勇奇这么一吼,就吓到了,他不知道怎么接上秘书长的话…… “怎么不说话?!”路勇奇在电话里吼叫着。 “我……我真的不明白秘书长的意思……“吴天昊真的是吓着了! 路勇奇又提高了音量:“就是那封匿名信!弄巧成拙、弄巧成拙啊!” “匿名信……”吴天昊本来想说“怎么啦……”,可是,这样的口气是对付下面的,对秘书长哪怕是一个字眼都要深思熟虑才能够出口。 路勇奇说:“你想想,那匿名信应该存在什么问题?” 一向精怪的吴天昊这回倒不但“吓着了”而且“弱智”了,他拿电话机的手也在微微的颤抖。 “马上上我这儿来!”路勇奇命令道。 “现在?” “对,就现在,马上!” 吴天昊的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而在吴天昊的脑海里这简直就是催命的声音。 第67章 寻找真相 宋婷婷拍了拍冰兵的肩膀:“哥们,干活了!” 冰兵疑惑地抬起头:“开始了?就现在?” 宋婷婷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可以开始了……”然后对着这个“小白脸”:“我觉得我们以后干的活会很有意思的。” 冰兵似乎听懂了她的话里话。也有点兴奋起来。 宋婷婷开车找到了民隐街36号。 这是一间有点年代的民居,显得有点破落。 冰兵上前敲了敲门。但是无人应答。冰兵看了看宋婷婷,而宋婷婷示意他继续敲。 这时,走来一个中年男人,他在他们背后不远处站立看着他俩。宋婷婷发觉了他,就问:“这间屋子里有人吗?” 那人说:“有人,但是个精神病人。” 听了他的话,冰兵抬起的手立刻垂落了下来。 “我们找刘韵达。”宋婷婷说。 中年男人说“哦,他不在,已经一个星期了,你们找他?” “对,那里面的人?” “是他的老婆。已经疯了……” “那……他不在,那精神病人有谁来照顾?”冰兵问。 中年男人回答:“每天有刘韵达的姐姐来照顾,你们稍等一会,看来她应该来了……”话音刚落,一个胖胖的女人来到他们跟前。中年男人马上说,“是吗?我说吗,刘姐来了,他们是来找韵达的。” 宋婷婷马上上前,与她打招呼:“您好,大姐,我是省报的记者,他是特约评论员,这是我们的证件……”宋婷婷与冰兵马上将记者证给刘韵飞,刘韵飞拿着记者证眯着眼睛看了看,还给了他们,问:“你们找刘韵达有啥事情吗?” 宋婷婷说:“大姐,我们是来调查‘4。12”事件的……“ 听到“4。12”这个敏感的日子,刘韵飞的脸色马上就变了,“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就不要再来问了,要问,你们就去衙门问,他们那儿的材料有一尺多高呢,这种事情,问我们这些草民有什么用处呢?” 显然,宋婷婷与冰兵都听出来了,她是有明显的对立情绪。 冰兵刚刚想说什么,被宋婷婷制止了,她说:“大姐,我们是省报记者,要是只看那些材料,我们也不会大老远的来找你们。……”这时,她看到,周围已经围拢了许多人,他们似乎对两个不速之客倒有兴趣。 正在这时,大门里面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宋婷婷被吓了一大跳。她与冰兵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并不自觉地朝后退了几步, 而刘韵飞似乎并不慌张,她回头看了看宋婷婷他们:“不用怕,她是知道我来了。说完,掏出钥匙开了门。 门开了,宋婷婷看到里面还有一道铁栅栏做成的铁门,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妇女在铁栅栏里面傻笑着。 刘韵飞说:“这就是我的弟媳妇……” 冰兵问:“大姐,她是怎么得病的?” 刘韵飞斜眼看了看冰兵,不语。 冰兵刚想再追问,被宋婷婷拉了拉衣角给制止了。宋婷婷说:“您就是每天这样给她送吃的?” 刘韵飞哽咽地想说什么,还是没有说出来,她点了点头。 弟媳在里面好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哼哼哼……”地傻笑起来,突然她把头朝铁栅栏上撞了撞,宋婷婷给吓坏了,刘韵飞马上说:“别怕,她没有恶意的,大概是饿了……”说着就将一只饭盒从栅栏里的空隙里递了进去。 “她是什么时候得毛病的?”宋婷婷问。 刘韵飞又像似哽咽了,宋婷婷马上停止了问话。 弟媳接过饭盒,掀开饭盒盖,没有任何思考就将嘴湊到了饭盒里,大概是太烫了,她“哇……”地一声,将饭盒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刘韵飞见了,嘴里嘟囔着:“是姐姐不好,是太烫了……太烫了……”她边说边在腰带上解下一串钥匙,打开铁门,谁知,弟媳一看铁门开了,就直往外冲,刘韵飞不敢怠慢,一把抱住了她,边抽泣边哭丧着说:“老天啊,你睁开眼睛看看这家人,是谁造的孽啊……老天啊,实在是太可怜了啊……你看看啊!……” 刘韵飞的“声讨”似乎被“老天爷”听到了,一阵巨响的雷声带着闪电“嘭”地一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有人在人群里说:“老天爷会长眼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间未到!” 宋婷婷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刘韵飞:“大姐,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假如你弟弟回来或者你有话与我说,就打电话给我,我们现在就在雄松,是专门为了你们来的,请您向刘韵达转告我们的意思……” 弟媳也似乎听懂了她们的对话:“在一旁说,我那里有漂亮的房子,我的儿子我的婆婆就住在那里……”她翘着兰花指,胡乱地东指指西指指…… 宋婷婷拉着冰兵准备走了,她想,今天“一出手”就不顺,这不是一个好兆头!看来,以前对这件事看了太简单了,也许,以后的“挑战”不会少! 她刚刚按了开门遥控器,已经散去的人群里留下了一个大约五十三四岁的男人,他悄悄走到宋婷婷面前,轻声道:“您是省报记者?” 宋婷婷开始被他一惊,但很快反应了:“对,您是?……” 那人还是轻声地:“跟着我……” 宋婷婷与冰兵对视了一下,宋婷婷朝冰兵头摆了摆。冰兵会意,俩人就在那人后面大约十米左右跟着。 那人在一条巷子里左拐右拐的,让跟在后头的俩人都有些迷糊了。那人还不时地回头看看他俩…… 冰兵小声地:“亲爱的,要是我不在,你一个人千万不能像今天这样随便跟着一个人啊!被人卖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宋婷婷还是没有忘记嘲弄他:”哟!我正在享受被一个男人保护的安全感呢,你啊,什么好事都要说出来,多没劲啊!” 第68章 神秘人物 正在这时,只见那人在一座异常简陋的二层小楼前停下,他甩头示意宋婷婷到来,接着掏出钥匙开了锁,就走进了只能容身一人、楼梯狭小屋子。他走了几步说:“宋记者,请稍微等我一下,我去拿电筒……” 漆黑一片,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宋婷婷就停了脚步,冰兵也识相地跟在后面。 不一会儿,从楼上闪下一道强烈的光,正是因为实在太黑了,所以只是一只普通的手电光就是这样的刺眼! 那人举着手电筒还不时地关照:“请注意脚下……” 宋婷婷与冰兵相互扶持地终于走上了这个不会轻易忘记的“楼梯”…… 那人引着宋婷婷冰兵来到他的屋子,一间大约十平米的房间,这么小的屋子,却顶天立地般的堆满了书,这给了宋婷婷与冰兵一阵亲切感。 “那人”自我介绍叫“老李”,他说,你们要采访关于“4。12”事件,因为他是“4。12”的“亲历者”,可以接受他们的采访。 冰兵马上取出采访机、笔记本,拉开了深入采访的架势。而宋婷婷则在一旁冷静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似乎给她“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男人。虽然说,在她的记者生涯里,采访遇到阻力是经常性的事,而“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结局并不多见,所以,她首先要对眼前这个毛遂自荐的被采访人要作一个判断。正因为这次的采访任务非同一般。 她首先觉得“老李”的“身份”会让她琢磨一番,而他的“目的性”也会让她琢磨深思…… 而她环顾四周,这个狭小的、由于堆积了太多的书籍,在潮湿的空气下产生的一股难闻的霉味,再说这个神秘的看似单身的中年男人,让宋婷婷产生了一系列遐想。 “我能叫您李老师吗?”宋婷婷轻轻地问。 老李答:“宋记者,不用客气,用如今的观点,我应该算是个呆板的人,认定了一个所谓的‘理’就不会回头的人,所以,有人就给我下来结论说‘是个认死理”的人。” 冰兵问:“李老师,您的职业?……” 老李顿了顿,看了看冰兵:“我教李洪兴,是省社会研究所的。……” “李洪兴……”宋婷婷马上记起,在她得到的一摞资料里,他看到了署名叫李洪兴的材料,洋洋洒洒数万字……“李老师,我看过您的材料!” 李洪兴也激动起来:“是吗?我写材料时,实际上是在发泄自己内心的纠结,根本不奢望有人会去看,既然你宋记者看了,那花费了我好几个晚上时间,也值了……”李洪兴说着说着,眼里闪着泪花。 宋婷婷见此状,有点不知所措:“李老师,您……” 李洪兴也知道自己有点失态了:“不好意思,我……” “不,我知道您有话与我说……”宋婷婷赶紧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实际上,这几年来,我已经产生了失望情绪,老伴与今年初去世了,更加增加了我的厌世情绪,我有时很害怕,我想去找心理医生,但是……宋记者,你知道我是个研究社会学的,现在连我也在怀疑我们的社会……” 宋婷婷接着说:“是啊,我这次来,是受省委主要领导的指派,来调查雄松的情况,想不到,出师不利。” 李洪兴说:“你的到来,让我看到了曙光,省委领导派你这个当记者的来,我想说明了两个问题,一,他们很有智慧地让一个记者只身调查,应该可以拿到一个准确的答案;二,说明他们已经闻到了雄松的血腥味。” 宋婷婷同意地点点头。 “如今对雄松最大的威胁是官商勾结,对弱势群众的掠夺,这对于其他地方来说,是具有典型意义的。社会的不公、官场的腐败、日趋严重的贫富差距、利益集团的横行,再加上司法腐败,让老百姓有话无处说,造成的社会动荡与道德滑坡,已经到了异常严重的地步……”李洪兴说到这里,用布擦拭了眼镜:“现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当我在电视里听到‘国歌’里唱到‘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我的心就像在流血。” 冰兵插了一句:“说得对,李老师!” “现在,社会正义得不到伸张,腐败得不到惩处,老百姓的疾苦得不到关怀,官场的腐败侵蛀着社会的每根毛细管,老百姓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无助与茫然,深深地挫伤了老百姓那颗善良的心……”李洪兴显得异常地激动,宋婷婷几次想打断他,但是还是让他彻底的发泄了一番。终于,李洪兴感到了自己有点“过分”了,他还想解释,却被宋婷婷的一番话给“摊过去”了…… “李老师,我们很想听听4。12事件……”。 听了宋婷婷的话,李洪兴这才想起他们此行的目的,觉得自己刚才多少是有点失态了,他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我刚才是太激动了……好,我会好好与你们谈谈‘4。12’的!” 宋婷婷与冰兵几乎同时“嗯”了一声。 “不堪回首啊……”还没有开始说,李洪兴的嗓音就开始有颤抖的声音了。 “我和刘韵达等三百多人以前就是住在如今的建材批发市场这一带的,我们几乎都是三代人都住在这里的。我们的父母在1942年大灾荒时逃难在此,以后搭了‘滚地龙’……这你们年轻人大概还不了解吧,就是那种用破席子、竹子、木头等一些材料、就像鸟儿筑巢般地,何谓‘滚地龙’?就是就是形状像屋顶一样,人根本无法站立起来的小窝,穷人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已经心满意足了。后来解放了,在党和政府的帮助下,渐渐地建立起平房,只保留了两间‘滚地龙’作为青少年教育基地。再后来,大伙的生活条件渐渐好了起来,就开始建造楼房,有两层三层的,老百姓吗,是非常容易满足的…… “我们这里就成为了方圆百里有名的‘翻身村’,几拨领导都来到过我们的村里。噩梦是在三年前的4月12日,那天凌晨,推土机、的轰鸣声将村里的老老小小从睡梦里惊醒,高音喇叭就在说,‘想活命的马上收拾一下出来……’我知道,他们是来狠的了,待我走出家门,就见是一帮不明来历的人……” 宋婷婷问,“他们有穿统一服装没?” “穿了,是那种蓝布工作衣,后来我了解了,这些人即不是政府里诸如城管的人,也不是街道组织的拆迁队,而是‘巨人集团’组织的一支拆迁队,是每人一天100元从劳务市场招来的,领头的却是我们这里都认识的赫赫有名的地痞流氓。……” 宋婷婷说:“巨人集团?不是一家企业吗?他又什么权利搞拆迁?!” “问题就在这里!而其实,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是非常明白的,因为,在雄松在这里,都是‘巨人’的天下……” 宋婷婷又问:“那么,他们要拆迁这个地方,应该是通过政府的批准的?” 李洪兴说:“对巨人集团,我们老百姓本来就没有好印象,他们横行霸道,口碑是一直不好……” 宋婷婷很有兴趣的:“那为什么呢?” 李洪兴说:“虽说有许多老百姓的家里都有一个或者几个在巨人集团里工作,但是,他们官商勾结、横霸天下的事做的数不清了,所以只有是巨人集团有关的事,就有群众去上访的情况。” 第69章 不堪回首 “那么,他们在拆迁是前期做过什么工作吗?”宋婷婷问。 李洪兴说:“做过是做过!因为我们的地段是市里最好的地段之一,所以,老百姓要求补偿也是合情合理的!” “是啊……” “可是,他们的霸道就是体现在这里。在市里郊区的一个角落里,没有基础的生活设施,我听他人说,安置房质量还有问题,群众的补偿要求也给予他们一口回绝;所以,动迁户就与他们理论,没说几句就被打了……这样,矛盾就一下子升级了,以后,每一次谈判都有被打的情况发生。” 宋婷婷听到这里,也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的私企集团也太嚣张了:“那你们就应该寻求政府有关部门的帮助……” 李洪兴苦笑了一番:“当然想到了,我们上访信访办,结果石落大海,毫无音讯;我们就静坐,表示抗议,也被一次次地驱赶,我们一封一封地向省里举报,结果举报信还是回到了他们的手里,这就让我们心灰意冷,感到……”李洪兴说不下去了。 “那么,政府就没有人出来说话?” 李洪兴摇摇头:“区政府虽然派人来过几次,也就说了些大道理,什么要支持旧城改造、支持区域经济的发展等等一些大道理,而且往往有的话刚刚一出口就被巨人的人抢了话筒,可见,这个企业的能量可以凌驾于政府之上!” 宋婷婷问:“那后来呢?” “我们十几户居民就成为了所谓的‘钉子户’,包括我和刘韵达一家,我们其实很简单,就是要讨回一个公道。然而,事情是结局根本是出乎了我们的预料……” 李洪兴接着说:“在‘4。12’事件之前,他们已经对我们进行了几次的恐吓、威胁,当时,我们并没有估计到事情的结果会如此的惨烈。”宋婷婷从李洪兴的表情看,他对那次“事件”看来还是心有余悸的! 李洪兴开始描述着那次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天凌晨,几辆推土车及重型卡车开进了还在睡梦中的小村落,上百个统一制服的人每家每户的去敲门,让他妈带上“自认为重要的物品”,走出家门,他妈要用推土机推倒房屋。居民几乎是被推搡着出了家门,而那些不听“命令”的,被四个、五个、甚至六个大汉抬出家门,有的甚至于只穿了一条内裤,四月里的天气还有一丝的凉意,那些人又怕又冷的直哆嗦;在村南的那块空地上,被抬出来的人都“丢”在了那里。 这样,就形成了这样的画面。村落与居民被一排溜的“人墙”给隔断了,小孩、老人哭丧着,挣扎着,但是,他们手无寸铁而无能为力,所有人的财产都来不及拿。而有趣的是,在这些不明身份的人背后,有穿“城管”甚至于穿“警服”的人在不远处“隔海观望”,李洪兴、刘韵达等所有人都不明白下面将发生什么? 然而,出乎大多数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推土机随着轰鸣声就像战争期间的坦克部队浩浩荡荡地“冲向了那些已经遮风挡雨几十年的窝…… 这时,只听得人群里一片哭闹声与谩骂声,场面极其的恐怖。而刘韵达家的悲剧就发生在那样一个时刻。 刘韵达的母亲、一个已经七十多岁的老人,因为惦记着家里还有一些祖传的“财宝”没有拿出,就趁着她旁边的一颗大树的“掩护”,悄悄地爬出了一条沟,因为有大树的遮掩,竟然躲过了那些人的眼睛。而刘韵达的小儿子,一个刚满十岁的小孩,看到奶奶“逃走”了,也悄悄地跟在了背后…… 当推土机推到了刘韵达的家后,他突然发现了自己的母亲与儿子不在身边了,他四处张望,突然看到自己裸露的楼梯上母亲与儿子的身影,他就像一个突然爆发的雄狮,大声呼喊这:“停下!停下……”而那些人却更加加快了对他的两层小楼的推进…… 惨剧就这样发生了! 当人们在瓦砾里寻到这祖孙俩时,已经没有气息了,这时,人群、推土机都没有了声息,四周一片寂静,先是刘韵达的媳妇“哇”的一声,就像穿破了宇宙的一声呐喊,刺穿了所有人的心肺! 然后红了眼的刘韵达操起了一把铁锹,对着那帮子人冲了过去,正当他挥舞铁锹时,后背被人重重地敲打了一下!他就失去了知觉,醒来后,他已经在医院了。等他伤好后,才知道伴随自己几十年的妻子已经疯了…… 刘韵达在医院的病床上,两眼直瞪瞪地盯着天花板,已经好几天了,他不说一句话。刘韵飞天天陪伴在他的身旁。 在刘韵达的眼里,那一幕似乎永远地无法消失,他的年老的母亲、他是年幼的儿子,就像定格似地一直在他的眼前。他在心里呼唤着这两个对他来说是及其重要的亲人,现在却阳阳相隔…… 刘韵达又想到了自己相伴几十年的妻子,开始,刘韵飞还不肯告诉他,然而,经不住看到弟弟那无光但眼神坚定的模样,就告诉了他,现在已经被送往精神病院了。刘韵达听了,对着天花板像雄狮一般嚎叫了一声“啊……”,整个病房大楼都听到了他的嚎叫! 病房里立刻奔涌进医生护士,还进来了几个保安,医院方面想让保安队他实行“措施”,就是对他进行“身体限制”……当几个保安拿着皮带准备上前时,刘韵飞档在了他们面前:“你们谁敢动手,我就和他拼了!”看着刘韵飞激动的样子,保安也不敢上前了! 其实,医院方的做法也是合情合理的,因为他们要顾及其他病人的安全! 以后,刘韵达会时不时地嚎叫几声。医院也从安全考虑,将他“转移”到了医院里的一座副北楼,那里病人少,受的影响也许会少一些。 刘韵飞生怕弟弟像弟媳一样也会“疯”了,但最终这个汉子还是挺了过来…… 第70章 豁然开朗 宋婷婷非常地想得到李洪兴的帮助,但是被他婉言谢绝了。他说了这样一句让宋婷婷永远不能忘怀的话:“宋记者,人到了绝望的时刻,是看不到光明的……” 宋婷婷与冰兵回到家里,冰瑶锦已经又烧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这几天的采访,确实将他俩忙的够呛,吃饭也是草草了事。看到这样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两人没有吃就口水也流了出来。 冰瑶锦现在喜欢看着他俩吃,似乎看着他俩吃比她自己吃的“味道”更好。 就像“西风扫落叶”般,冰兵更是狼吞虎咽地咀嚼着美味佳肴。 一阵大快朵颐后,宋婷婷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她放下了筷子,对着冰瑶锦问:“姐,‘4。12’事件,你们局里的结论是什么?” 冰瑶锦听了宋婷婷的话,先是一怔,尔后马上恢复了自己的情绪:“婷婷,在家里,就不要谈工作……” 宋婷婷还是不依不饶:“姐,我这次和冰兵一起来雄松,主要就是来调查的,现在我们真的遇上了许多不好理解的地方,我想,姐您也许会给予我们解答。” 冰瑶锦很不高兴,因为她已经渐渐觉得,这个丫头是个不寻常的人,以后弟弟肯定要败于她还不说,现在这样的在“4。12”里走不出……冰瑶锦真的想告诉她不要在去“里面”而钻不出…… 而更加令冰瑶锦踟蹰不定的是,自己这个敏感的职位,而弟弟他俩的这次使命,就像食物相克一样不可融合! 然而,冰瑶锦深深地感觉到了自己现在所处的尴尬境地。这个聪明的女人,大脑在快速地转动着,她需要寻求一个妥善的决策,来给有可能即将发生的矛盾一个缓解的可能。 而宋婷婷却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她还是想着自己的问题:“姐,你在公安工作,我打听了,你又是负责治安的副局长,怎么样,咱近水楼台先得月,帮帮我们吧!” 宋婷婷的“一根筋”让冰瑶锦无所适从,眼前的这两个人,应该是她生命中最为亲近的人,然而,职业的敏感告诉她,看来一场艰难的抉择就在眼前。 要想伤及眼前这两个她爱的人,是件困难的事,而让她违背职业的纪律同样的困难的。冰瑶锦此刻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冰瑶锦望着眼前那两双渴望的眼神,她习惯性地低头喝着茶,显然,抉择是严峻而痛苦的,但看来,今天不给个明确的答案,肯定是过不了“关”的。她喝完茶,放下杯子:“婷婷,我有个习惯,在家里是不谈公事的,因为,家本来就是个生活的港湾,没有必要将工作中的麻烦事情带到家中,我的习惯是走出单位大门就将一切烦恼事抛在了脑后……” 其实冰瑶锦说这些话时心里还是比较虚的,因为她本人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她是个“工作狂”,熟悉她的人甚至于她自己都认识到这些。所以,当这些话出口后,她奇怪地问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些话来! 而聪明的宋婷婷倒突然“豁然开明”了,她从冰瑶锦的表情与非常“不自然”的话语里听出了其中的“话里有话”,倒给了她一剂“兴奋剂”…… “姐,我知道你在敷衍我们,我也知道你有难言之苦,但是真相却只有一个,我想,我和冰兵会最后弄清真相的!” 两个同样聪明的女人似乎开始较劲了,而两个同样聪明的女人心里其实都明白,这较劲的后果是什么! 但是一旁的冰兵却完全不明白她们之间的“较劲”…… 冰瑶锦听了宋婷婷的话,倒开始为自己的弟弟考虑起什么了。 弟弟是她从小带大的,其中的感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然而,命运却恰恰把她的弟弟交到了宋婷婷这样的女人手上,冰瑶锦此刻的心情是不知是福还是祸。 冰瑶锦到底是个社会阅历及其丰富的人,她觉得气氛的异常,对这个家似乎很不协调,就马上莞尔一笑:“婷婷啊,我才感觉到你的倔脾气!对工作敬业是好的,但是也不能完全地让工作给占了,那生活呢?我们除了工作,同样要享受生活,你看,你们第一次来,我们姐弟也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你应该留点空间给我们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吗?4。12我是了解的,但是我不想在家里说,好吧,我就出个主意,你哪天去市局宣传处申请一下,通过正常渠道不是蛮好嘛?为什么要在家里这样的私密空间谈这么沉重的话题,这个……说老实话,我是不习惯的……” 这一下,倒是冰瑶锦手上的重磅炸弹,明显的,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宋婷婷盯着冰瑶锦的脸,好像是“豁然开朗”的表情:“是啊,姐,我怎么这样不懂事啊,是这么回事!姐啊,对不住,我这个人,做了喜欢的工作,就什么也不顾了!” 她举起右手:“我起誓,以后在家里保证不谈工作!” 冰瑶锦拉下她的手:“傻丫头,起什么誓啊,要是想说也可以说吗!只是姐现在没有兴趣说这些,原谅姐吗?” “嗯……姐,说不上什么原谅,姐是对的,我抽时间去宣传处,正式地采访姐,如何?” 冰瑶锦爽快地点了点头…… 冰瑶锦起身去收拾碗筷,被宋婷婷抢先了:“姐,今天我们俩收拾,我们不能做寄生虫啊!”冰瑶锦不与他们争,就坐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动作迟缓、手忙脚乱的人…… 终于收拾好了,宋婷婷与冰兵去了厨房,冰瑶锦就一个人在那儿发呆。 宋婷婷与冰兵的到来,开始给了她惊喜,可慢慢地她开始纠结起来,因为那她不堪回首的4。12,因为宋婷婷与冰兵就是奔着这个来的,因为他们是受纪委肖书记的委托,冰瑶锦心情就复杂起来。到现在,她还没有向吴天昊报告这一切,一来,她不想陷入这一浑水之中,二来,因为她面对着是自己的亲人,这对于她来说确实是个难题! 开始,冰瑶锦还想“躲避”这个对她来说的“难题”,然而,刚才她脱口而出的“采访”事宜,觉得她已经被顶在了“风口浪尖”之上。“冰瑶锦就是冰瑶锦”……,她皱着眉,思考后,她果断地做出了向吴天昊报告的决定! 而此时,在厨房里,宋婷婷戴着橡皮手套,笨拙地洗刷着碗筷,冰兵则在一旁做她的下手。 宋婷婷边在洗洁精里洗刷着一只只碗,一边大脑在急速地转动着:“她(冰瑶锦)为什么这么敏感,她会不会与4。12有直接的关联,她假如与‘事件’有关联还是“主要人物”,那么这一切的现状,我该怎么办呢?!” 大概是思想不集中,大概是平时家务事的不熟悉,她将一只碗递给冰兵时,冰兵还没有接住她就意外地“放手”了,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声音,碗就在地砖上四分五裂了…… 冰瑶锦马上来到厨房,瞧着摔破的碗,她“嘻嘻”笑了一声,就弯腰去拣碎片。而宋婷婷见状,想去帮忙,被冰瑶锦推开:“丫头,不要越帮越忙,担心你细嫩的手被扎了!” 收拾完了,冰瑶锦推开俩人:“走吧,去你们的房间,还是我来吧!” 宋婷婷只能将围巾交给姐姐,并帮姐姐围上:“姐,明天我去买碗赔上……” 冰瑶锦笑笑说:“好啊,……!” 第71章 疑惑常常 冰瑶锦刚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放下包,就急忙拿起了座机。 “是我,市长!” 吴天昊:“有事?” “是!市长,我想马上见您!” “嗯……这样,你一小时后来,我等你。” “好的”。 放下电话,冰瑶锦做到了沙发上,她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是那么的“剧烈”……她的脑海里不时地转动着吴天昊与宋婷婷的影像,不停交换着出现着,挥之不去! 一小时后,冰瑶锦出现在吴天昊的办公室。 吴天昊正襟危坐,双手托着下巴:“又发生什么了?” 冰瑶锦刚想说,吴天昊挥挥手:“等等,我去泡杯茶。” 市长亲自给泡茶,这就告诉了冰瑶锦,他的心情今天不错。 “说吧……”吴天昊朝她挥挥手。 “市长,你知道吗?省纪委的肖书记派来了省报的宋婷婷来了。” 吴天昊还是双手托腮:“宋婷婷……这个名字我熟悉。听说是首席记者。” 冰瑶锦点点头:“是的。” 吴天昊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就住在我的家里……” “怎么……”难怪吴天昊被冰瑶锦的话搞糊涂了:“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有个弟弟……” “我知道,是叫冰兵吗。”吴天昊重新坐下,他似乎已经明白了:“是冰兵的女朋友?” “对的。” “那才合理。你掌握的情况怎么样?” 这就是吴天昊的聪明之处,他实际上在有限的几句对话里,已经掌握了实际情况,而他尽量掩饰着自己的惊讶,保持了特别的处世不乱的态度。 冰瑶锦定了定神:“他们是奔着4。12事件来的……” 吴天昊不动声色地:“我猜也是……” “那……怎么办?”冰瑶锦怯怯地说。 “什么怎么办?我听不明白!” 吴天昊确实是听不明白,因为此时冰瑶锦的思维是跟着她特定的思维在走,这点,冰瑶锦是自己感觉不出的。 “我已经答应宋婷婷的采访……” “是吗?你们私下订了的?”吴天昊问。 “是她竭力要在家里采访我,我没有答应,我让她通过宣传处的正常渠道,与我约时间正式采访。” 吴天昊说:“你做的对!” 冰瑶锦继续说:“我担心的是,这个丫头这几天接触下来,是个不好对付的人,市长,我就是想怎么应付她?” 吴天昊说:“我倒觉得这是件好事,假如她提出来要去采访贾德才,那我倒真的要担心了!” 冰瑶锦听了,觉得这倒的确是…… 吴天昊看来有点坐不住了,因为他已经起身踱起步来…… 冰瑶锦还是怯怯地问:“我该怎么说呢?” 吴天昊回过头:“嗯……怎么说?就实说!” 见冰瑶锦不明白的样子,吴天昊说“那些材料你应该是熟悉的,就按材料上的如是说。这应该不困难!” “嗯……”冰瑶锦点点头。 吴天昊慢慢地踱到冰瑶锦的面前:“是吗?” 冰瑶锦说:“这个……这个我明白,我也做好了准备,但是……” “但是什么?”吴天昊急切地问。 “根据我对他俩的判断,我觉得他们已经在采访那些人了!” 吴天昊冷静地推了推眼镜,显然,他是明白冰瑶锦指得所谓的“那些人”的…… 他又接着他那“标志性”的“踱步”。 “这样……”吴天昊又走到她的身旁:“你今天……哦,假如宋婷婷今天就申请采访你,你就与宣传处打招呼,说今天你有重要的会议不能接受采访,将采访拖到明天或者后天,今天晚上,你应该主动地去摸摸他们采访的进程。” 冰瑶锦点点头:“我知道……可是,我的第六感官告诉我……” “不要谈什么第六感官什么的,我们共产党员是无神论者,根本不相信什么第六第七感官的……” 冰瑶锦有点尴尬,但是她还是要表达自己的意思。“我猜想,他们已经与刘韵达或者他的家属取得了联系,甚至于我还觉得他们还和李洪兴等那些刁民……”看到吴天昊的情绪又有点变化,冰瑶锦的话匣子一下子收口了、 吴天昊说:“这是早晚的事,你是不能去阻挡她的,假如宋婷婷不来,李婷婷、张婷婷还是要来的……” 冰瑶锦说,“我明白了,今天晚上,我想我会有收获的!” 吴天昊:“应该行动了,人家已经在马不停蹄的,我们也应该行动了!”他的眼镜片闪出一道光! 宋婷婷本来倒是想去把市局宣传处申请采访冰瑶锦的手续办理,而在路上,突然收到一个短消息:“去马场店后面的茶馆,九点……” 没有署名? 而宋婷婷明白,不是刘韵飞就应该是李洪兴了,因为在雄松,也只有他俩知道她的手机号码。她立刻对开车的冰兵说:“去马场店……” “什么?……”冰兵头一回,方向盘就一歪,车朝右滑了一下,他马上刹车,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声音。 “停车!”宋婷婷说。冰兵只能靠边停了车。 “坐你的车要有一定的心里承受能力……”宋婷婷说,“还是我来吧。” 冰兵把握着方向盘不放:“你刚才说什么?” “我是说去马场店!” “马场店,为什么,不是说好去市局的吗?”冰兵还是疑惑地问。 宋婷婷不回答,直接从副驾驶位置上下来,兜了个圈,来到驾驶室的驾驶员门,命令道:“下来……” 想不到,一向温驯的冰兵倒倔脾气上来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像个泼妇似得……” 宋婷婷还是那副模样:“叫你下来就下来……” 这下,冰兵的倔脾气就彻底的爆发了:“你是个泼妇,怎么啦?你想怎样就怎样?……”他拍打着方向盘,两眼瞪得滚圆。 宋婷婷倒是真的没有想到一向“听话”的这个男人会有这么大的“爆发力”,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她弯下腰,对着冰兵的脸颊温柔地吻了一下:“呀!宝贝发火了,真的,宝贝,你发火的一刹那还真的很性感……” 冰兵被宋婷婷一会儿“泼妇”、一会儿“拉风妹”的,老实的他对着这个女人“吧嗒吧嗒”扑闪着眼睛…… 冰兵几乎是被宋婷婷拉下驾驶室的,他只得塔拉着脑袋,坐上了副驾驶位置。在这个女人面前,他始终会是个输家!这个冰兵是特别地明白。 宋婷婷发动了汽车,转了个弯问:“亲爱的,给我指路啊!” 冰兵不语,闭着眼在养神。 “哎……宝贝,说呀,马场店怎么走啊?” 许久,冰兵开口了:“您开反了,本来方向正确,谁叫你转弯的?” 宋婷婷踩了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你到底怎么了,晚上让你指路的,为什么刚刚才说?” 冰兵坏笑着,挥了挥手,捂住了嘴巴,不让笑声发出来…… 这样,一比一,打平了,冰兵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第72章 义愤填膺 到了马场店,就一眼看到了一家叫“星探茶馆”的招牌,宋婷婷想应该就是这家,她环顾四周,见没有了第二家,就停了车,拉上冰兵朝茶馆走去。 一进门,一个漂亮的礼仪小姐问:“是宋小姐吗?” 宋婷婷答:“我是。” 礼仪小姐:“请跟我来。” 他俩跟着小姐在狭窄的过道里弯弯曲曲地走了一段路,小姐拧开一扇门的把手。 门一打开,宋婷婷就看见了里面正襟危坐的是刘韵飞……这让宋婷婷感到意外! 见到宋婷婷与冰兵后,刘韵飞神经质地没有客套地请客人坐下,而是悄悄地走到门口,向四周张望了许久,才轻轻地将门关上。再神经兮兮地用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上,“嘘”的一声…… 宋婷婷观察到,这是间只有五六个平方的小包房,里面挤挤地放着四张椅子,中间一个长条形的桌子。 刘韵飞坐下说:“宋记者,你别以为我大惊小怪的,你是不知道,这个城市里到处都有他们的眼线,我们不得不防备!” “大姐,您找我……”没等宋婷婷问完,刘韵飞就从内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条:“我通过朋友好不容易找到了刘韵达,这是他写得纸条……” 宋婷婷马上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伸冤!报仇!同归于尽!!!”然后在下面又写着“同方街6号。” 宋婷婷看了问刘韵飞:“他在那儿?” “嗯……”刘韵飞点点头。 “那我们现在就去!”宋婷婷急切地说。 而刘韵飞没有马上起身,他皱着眉头,好像有话要说。 “大姐,您有话就说吧。” “宋记者,我猜我弟弟这次是要拼命了,你去了,一定要给我劝劝他啊!” 宋婷婷说:“从纸条上我已经看出来了,我们必须马上找到他!” 同方街6号,一幢已经破落的已经是危楼的建筑,许多地方已经在屋里看得见月亮与星星了。这里已经被开发商买下地皮,正在准备建造商品房。平时,有许多流浪者就在这里当作遮风挡雨的地点。 宋婷婷与冰兵跟着刘韵飞一层一层地找,走到一个地方,会突然闻到一阵恶臭,原来这是个“排泄”的地点,宋婷婷真的不知道在这个现代化的城市里还有这样的地方! “宋记者,在那儿!……”刘韵飞突然发现了什么。宋婷婷顺着她所指的地方,看见在走廊的尽头,一间昏暗的房间,一个男人的人影在晃动…… 宋婷婷与冰兵跟着刘韵飞迅速地朝那间屋子走去。也许是他们的脚步声惊动了这个人,只见他迅速拿起一根一米长的铁棍。刘韵飞马上喊:“韵达、韵达是我,是我姐姐……” 大概是听到了自己姐姐的声音,他才将铁棍放下了……突然,他似乎又看见了其他两个人,就又操起了家伙…… 临近门口,刘韵飞说到:”快放下,这就是宋记者他们……“说着,他们已经进屋了。 宋婷婷看到,一个肌肉发达、满脸的络腮胡子的汉子,身着一袭黑衣,嘴里叼着烟卷,深邃的眼眶里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蒙露着一种杀气!宋婷婷又看见,他的右手臂上,纹着一条黑龙,长大约0。5公尺,几乎爬满了整个手臂。而在大龙的尾巴地,又歪歪扭扭地刻着“仇恨”两字。 整个男人,宋婷婷想,那就应该是刘韵达了。 见到宋婷婷与冰兵,刘韵达的眼睛里透视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目光,他皱着深深的眉头,两眼一刻不停地盯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你就是刘韵达?”宋婷婷问。 刘韵达没有回答。在一只硕大的石墩上坐了下来。 “我是春城日报的记者,他叫冰兵,是我们报社的特约评论员……”宋婷婷掏出记者证给刘韵达看。 刘韵达不客气地接过记者证,认真地看了看。 “刘先生,我是受有关部门的派遣前来调查‘4。12’事件的,在此之前,我们已经看了有关这次事件的材料,还看了李洪兴先生等所写的材料,我们觉得还是要来与您见面,前几天,我们曾经到过您的家,也见到了您正在患病的妻子,同时,我们也在李洪兴先生与您姐姐那儿得到了一些情况,所以现在找到您,您是否能接受我们的采访?” 宋婷婷一口气将应该讲的都讲了,冰兵在一旁倒是第一次听到了宋婷婷这样职业性的独白,倒也是觉得新鲜! 听了这些话,好像对刘韵达来说,并没有什么促动,他站起来,叼上一支烟,走到一张像似“工作台”的面前,在一堆黑乎乎的粉末里捣鼓着什么。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马上将刚刚点上的烟抛下窗口。就是这个像似不起眼的动作,引起了一旁的冰兵的注意,他也站起来,慢慢走到“工作台”旁边,凑近闻了闻,突然对宋婷婷说:“婷婷,他在****!” 这个突如其来的现状,将宋婷婷与刘韵飞吓得魂飞胆丧…… 冰兵下意识地抓住了刘韵达的手臂,却被他轻而易举的甩掉了……冰兵又想冲上去做点什么,这时,宋婷婷意外地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冰兵的手,与此同时,刘韵飞也一把抱住了刘韵达。她抱着弟弟,哭丧了起来:“韵达啊,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的哭叫声让刘韵达住了手。刘韵飞使劲了全力将刘韵达按在了石墩上。 想不到,看似柔弱的宋婷婷站到了刘韵达的面前:“刘韵达,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刘韵达头昂着,两眼瞪得滚圆,但还是不说一句话。 “你说呀,说呀……家里还有一个已经什么都不知道的老婆,还有死不瞑目的老妈与儿子,难道你还想去冒死吗?!”刘韵飞哭着说。 宋婷婷严厉地问:“刘韵达,你告诉我,这些你想干什么?!” 猛然地,刘韵达咬牙切齿地说:“我想与他们同归于尽!……” 就像晴天霹雳、就像天就要塌下来,刘韵飞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她瘫软在弟弟的怀里。这时,刘韵达这才着急了起来:“姐……姐啊……”他也痛哭了起来…… 望着相拥而痛哭流涕的姐弟俩,宋婷婷在一旁也流下了眼泪…… 屋子里除了抽泣声,是一片寂静。 刘韵达拿出了刚才宋婷婷给的名片,凑近眼前仔细看着。宋婷婷觉得有点异样,就问:“你是眼睛怎么啦?” 刘韵达不答而刘韵飞说:“是给他们打伤的!开始,医生还说右眼保不住了,还好,菩萨保佑,终于保住了,但是视力却每况愈下……” 宋婷婷不明白地问:“他们打你?这‘他们’是谁?” 刘韵飞答:“谁知道是谁?韵达一次一次地去省里上访,有次回到雄松已经是半夜了,刚刚走出车站,就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痛打了一顿,眼睛差点瞎了!” 宋婷婷还是在问:“这些人是谁呢?你们报警了吗?” 刘韵飞说:“是我报的案,派出所看到是他,连案也不列!当时,连医生也打抱不平,但有什么用呢?!” 一旁的冰兵也咬牙切齿地说:“简直是黑社会横行,无法无天了!” 宋婷婷又问:“大姐,您老说‘他们’。这‘他们’指得是谁啊?” 刘韵飞苦笑了一下:“宋记者,实际上我们、还有公安以及所有人的心里都非常地明白,他们就是指‘巨人’的人!” “我明白了!”宋婷婷点了点头。 刘韵达此刻站立起来,他的嘴上又叼上一支烟:“宋记者,我非常感谢你的关心,但我要告诉你,在雄松,一切都是他们的天下,不要说你是一个记者,就是天王老爷来我想也是板不倒他们的。我是心里想了好久,什么上访说理、什么去向谁去诉说,一切都是徒劳的,我是经过了长久的深思熟虑,才有了今天的决定,我准备以我的身躯去向这个世界痛告他们的罪行,找一个垫背的够本,找了两个赚一个,找了三个、四个我就‘光荣’了……”! 刘韵达的话深深地刺痛着宋婷婷与冰兵的心…… 第73章 不忮不求 此刻,东方御娟子正在冨达镇西北面的一个叫“长白”的“城中村”里。这个地带周围被一圈高楼大厦包围着,里面杂草丛生,本来是一个居民区,就叫“长白”,拆迁了以后,据说是开发商陷入了一场马拉松式的诉讼之中,所以“开发”就此耽搁了下来。慢慢地,这里就逐渐涌进了一批“社会闲杂人员”,大多是外地的打工者。 开始,人们在这里用竹子、彩条布搭建棚屋,后来,一个个废弃的集装箱运进来。简易棚屋被一溜溜的集装箱屋替代,倒也马上形成了规模,现在据说已经有了四五百人的规模,一个“五脏俱全”的“小社会”。 娟子是听老乡说这个“长白城中村”的,她又听说这个地方有个“村长”叫“金叔”的,村里的人都听他的。其实,娟子在外“混”了这么长的日子,马上明白“金叔”是怎么回事了!无疑就是具有权威的“老大”,她更加明白,现在她与东方的处境,呆在这里应该是最安全的。只要有“老大”,就有“靠山”,一般的派出所是懒以去管理的,如果村里哪个人出事了,也是“老大”出面去处置。所以,躲在这里就相对安全了,至少可以赢得一点时间,想想办法。比东藏西躲、天天提心吊胆的强多了。所以,娟子就趁天黑进了“长白村”…… 那天晚上,娟子去见金叔的时是带着避孕套去的。其中的过程我们不得而知,反正一个小时娟子后从金叔的“官邸”出来时,金叔是满面笑容的送她出来的。当天晚上,娟子与东方就住进了一间集装箱房,金叔又让人送来了一些生活必需品,收拾停当,娟子告诉东方,金叔说这个集装箱房只有每个月三百元的租金,而且免去了他们一个月的租金。 东方问:“你认识这个叫‘金叔’的人?” 娟子迟疑了一下,马上点点头说:“认识,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社会上的三教九流,我一搭就认识了!” 东方虽然有点不明白,但是看到娟子的辛苦,也就不再追问了。 这里的东南方有个垃圾堆场,这里的许多人白天都去捡拾垃圾,而东方与娟子其实并不缺钱,但是为了给“村”里的人包括金叔造成她的“丈夫”是个“病人”,而她每天都出去打工。娟子买了一些圆珠笔与纸,这样,东方就白天在“集装箱”里写剧本,而娟子则在外面漫无目的的找熟人,顺便打听打听“局势”,做以后逃离的准备。 娟子隔三差五的去金叔那儿。而换来的会有人经常送来一些吃的,有熟菜、水果等等。那天,东方正在全神贯注地写剧本,突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东方马上警惕地将台子上的笔与纸之类的藏了起来。原来是金叔。在东方的眼里,这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一看就是个痞子,嘴巴一张,一股难闻的臭味不说,从鼻子下一直到下巴整个一圈全是胡子拉碴的。 东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金叔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再上下打量了东方。“你就是娟子的那个?” 东方本能地点点头。 “听说你生病了?” 东方还是点点头。 金叔看了看东方:“你还是有福气啊,讨了个像娟子这样的好老婆。” 东方又点点头。 金叔奇怪地望望他:“你不会说话?” 东方马上说:“会会……” “哦……”金叔这才笑了。 走出门时,金叔还在嘴巴里念念有词:“好老婆、好老婆啊……” 晚上,娟子回家,东方就将金叔来过的事情告诉了她。娟子立刻紧张起来,她问,说了什么?当东方将他们的对话告诉了娟子,娟子才露出笑容:“对、对,以后不管是金叔还是其他人,你就这样,很好……。”说完,还在东方的脸上轻轻地摸了一下。 那天一早,东方醒来,见娟子独自披着衣服坐着朝那瓦刃状的“天花板”发楞,东方打着哈欠问怎么了?想不到,接下来娟子的一席话吓得东方不轻。 “我大概怀孕了……!” “怎么会……”东方也翻身坐了起来。 东方爱怜地用臂膀勾住娟子,让她躺到自己的怀里。 娟子笑笑:“来的真不是时候……” 东方问:“你想怎么办?” 娟子非常果断的:“去医院弄掉。” 东方沉默。其实他是根本没有主意的。 娟子起床,穿好衣服:“我现在就去医院,去找金叔,让他找个人陪我去。你是不能去的,呆在这里,我害怕要是做手术出现了什么问题,有个人可以照应。” 东方点点头。眼里闪着泪花。 当金叔听了娟子的叙述后,金叔嬉皮笑脸地说:“肯定不会是我的,我明白的很,你每次都要让我带上那个塑料套,好像我生了花柳病似的……” 娟子撒娇似的打了金叔一拳。 金叔想拉拉娟子:“宝贝,让我亲一口……” 娟子拉下脸:“金叔,我是来求你帮忙的,瞧你这……” 金叔看到娟子真的生气了,就罢了。“那么,这孩子是你那个男的?’ 娟子生气的:“不是他是谁?你以为我是那些不要脸的烂货?!” 金叔马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那个男人,病怏怏的,倒还会生孩子……”见娟子真的有点不高兴了,金叔马上就止住了话语。 金叔马上叫了两个女人陪同娟子去了医院。在这个“村落”里,金叔就像皇帝老子,只要他的一句话,谁也不敢违抗。 医院里,医生开了化验单后,娟子在两个女人的陪同下,去了化验室。正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前些日子在娟子住院时的病区许医生正好路过化验室,她一眼就认出了娟子。许医生想起来当时娟子救了东方后,派出所的胡明德曾经交代过假如遇到什么情况要马上报告的话,就在手机里找到了胡明德的电话,打了过去。 胡明德接到电话,立马兴奋了起来,他正在吃饭,连饭也顾不得吃了,就直奔招待所。 本来住在医院里养伤的曹海与祁宏,本来想明天就回雄松的,听到胡明德的报告,心里也一惊。曹海想到金迪他们还没有离开,马上让胡明德与许医生通电话,告诉她:这个事情要绝对保密,不要与任何人说,包括自己科室里的人。 许医生拿着电话,嘴里说着:“是……是,我一定保密……”心里却忐忑不安,因为她说了假话,因为她就在刚才,把见到娟子的事像召开“新闻发布会”一样在吃午饭时告诉了所有人。 说着无意而听着有意。这个科室里有个小护士叫小丁,她正是以前跟着金迪与汪小涵的当地派出所民警小李。小丁藏在厕所里悄悄地与男朋友通了电话…… 小李立功心切,就马上将事情报告了正在宾馆的金迪。金迪听了,立马穿戴好,驱车前往医院。 就这样,两路人马急匆匆地赶往了医院。 但还是金迪他们的车抢先了一步。 第74章 寻踪觅迹 当曹海、祁宏与胡明德的车刚刚到医院门口时,他们看到了正好从车上下来的金迪他们。曹海马上做了一个手势,车慢慢地拐进了旁边的一条小路。 曹海从口袋里掏出烟,猛吸了两口。 祁宏与胡明德着急地望着他,希望能够在他的话里得到计策。 曹海快速地抽了几口烟。对胡明德说:“明德,你上去看看事态怎么样,我们俩不便出面,要让他们觉得我们不知道这件事。而你最好隐蔽些。” 胡明德说:“不必隐蔽,因为平时医院就是我管辖的区域,我就当是巡逻到此……” 曹海想了想,点点头:“这样好,显得更加自然些。” 娟子刚刚做了几个化验和检查,回到了门诊部,就看见了几个警察模样的人上下打量着她,还走进诊疗室里张望了。娟子的心“咯噔”一下收紧了。 而金迪他们见到那几个女人后,根本不知道哪个与东方是有关系的,他们首先要弄清楚东方来了模样,经过一番观察,模样见到东方的影子,再一看,这是妇科诊室,就想,大概东方是不会出现的。 胡明德上楼,正好见到金迪他们从妇科诊疗室里出来,他马上想了一招。他看见小李刚刚出门,就大声打招呼:“哎,小李,你怎么会在这儿,这里是妇科,我记得你还没有娶老婆了啊……” 小李被胡明德的一席话说得脸红了起来,连忙想解释:“胡警官,你说什么啦,我们是来办案子的……”话音刚落,就被金迪在腿上狠狠地拧了一下。小李这才恍然大悟,因为旁边有那几个女人…… “案子?什么案子……?”胡明德纯心大惊小怪的。 金迪问小李:这人是谁? 小李告诉他,他是派出所的巡警。 听说是巡警,金迪的心似乎放下了。他礼貌地与胡明德打招呼。 其实,在这出“戏”里,要算是胡明德与娟子的心里最明白了。 待诊的病人也就十来个人,娟子看到了这些“警察”,心里立刻打起了计谋…… 娟子没有多大的思索,就马上明白了原委。她开始怨恨起自己的不慎重了。 是啊!自己刚刚在这个医院“出院”,许多的医生护士不但认识她,而且非常地熟。而“出院”,与其说是出院,不如说是“不告而别”……动静闹得这么大,难怪自己一出现在医院就招来了警察。 “那怎么办呢?!”娟子想,这些警察与其说是对着她来不如说是对着东方来的。既然他们找不到东方,那也不会轻易地放过她!然而有一点娟子心里非常地明白,既然没有找到东方而发现了她,他们肯定要从她的身上找到东方的落脚点,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思前想后,娟子还是决定将手术做了,然后再想办法把这些警察甩了。反正,决不能让他们知道她与东方的落脚点。 而在那边,金迪他们正在伤脑筋,因为,这些病人们,除了几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醒目外,其他的人都是来做人流或者看妇科病的,与其他女人没有区别。所以,一阵耳语,金迪让小李叫来了女朋友小丁。小丁在远处一指,又说了一阵话,娟子明白自己是完全暴露了。看到了小丁,她就知道了所有。因为当时自己在病房里,就是由小丁负责护理的,她还和小丁的交谈中知道了她的男朋友是个警察。那么,事情就再也清楚不过了。是小丁招来了警察。 胡明德兜了一圈后,就找了个借口先下楼了。他朝医院的后面走,果然在食堂边找到了曹海的车。 上了车,胡明德马上将情况说了。曹海思索了一阵后,皱着眉头说:“东方又处在危险之中了,找到了那个女人就等于找到了东方,现在,就看这个女人了。可问题是,这个女人是否已经感觉到了这些?……” 停顿了一下,曹海问胡明德:“你说说,你们……我是说,你和金迪他们几个……而且又有几个穿着警服……应该动静很大吧?” 胡明德盯着曹海的脸看了一会,明白过来了:“动静应该很大吧。你想想,那是人家妇科,全是女病人,我们好几个大男人、而且还有几个穿着警服在治疗室里、室外将女人一个个瞧了过来,能没有动静吗,那些女人每一个都是疑惑与惊讶的表情。” 曹海一拍大腿:“那么,那个女人肯定有了警觉了,哦,据我对这个女人的了解哦……” 祁宏说:“那么就放心了,这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绝对是不会暴露自己的住处的。” 曹海接过话:“而我们是需要知道她的住处的,现在我们要和金迪他们赛跑,看看谁先掌握主动权!” 胡明德皱着眉有点担心地说:“你们两拨人,跟踪一个女人,而且要有意避开另外一拨人,这个活好难啊!” 胡明德的话说的实在,而他说话的口气与表情让曹海祁宏都给逗乐了。祁宏说:“那不是很刺激吗?!” 正在忍受手术疼痛的娟子,却强忍着痛苦思索着待会儿怎么样来对付门外的那帮警察。手术做完了她的点子也想好了…… 护士将陪同娟子来的芳芳与潘凤叫了进来。她们将躺在床上的娟子扶了下来,刚刚想帮助娟子穿衣服,娟子示意她们去旁边的厕所。 娟子坐在盖着板的马桶上:“芳芳姐、潘凤姐,谢谢你们了!” 芳芳与潘凤根本没有理解娟子的意思,就一个劲地摇手。 娟子虽然与这两个人接触时间不长,但是她们都在一个厂里打工,彼此也有些了解,特别是对娟子,她们都公认是个好女人,再说,金叔特别地器重她,所以娟子还是有人缘的。 娟子轻轻地告诉她们,门口那些人和接触看见了吗?两个女人紧张地点点头。当她们听到娟子说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时候,她俩更加紧张了。娟子马上安慰她们不要紧张,没什么大事,她告诉她们,让她们进来商量,是今天不能回去了,要到附近的小旅馆里借宿一宿,因为她不能让他们知道她现在住的地方。 两姐妹听了都点点头。 三个女人一进旅馆,当然马上就被两拨警察盯住了…… 此刻,两姐妹抬头看着娟子,她们已经被她的冷静与智谋而折服。自从娟子与东方进入了他们“城中村”后,他们就觉得这对“夫妻”非同一般。后来,他们觉得金叔对他俩特别地照顾,就觉得他俩更加地不寻常了。现在,娟子刚刚刮了胎,谁料被警察盯上了,而她还那么地神态自若,让两姐妹不得不刮目相看。 娟子首先与金叔通了电话。 因为她躲在厕所里打的电话,所以两姐妹不知道电话的内容。两姐妹并没有这个事以为娟子不信任她们而不高兴,反而觉得娟子做的对,因为她们知道应付这种事她们是一点主意也没有的…… 娟子回到卧室,对她们说:“金叔关照我们先在这儿不要动,他会想办法的。至于我们俩的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等以后我会告诉你们的。现在警察想抓的是我和我的先生,之所以他们现在没有动手抓我,是因为他们主要的是想抓我的先生,先通过我找到我先生。至于你们,他们完全不敢兴趣,但是,不可否认,也牵连了你们,真是对不起!” 两姐妹听了,连忙摆摆手:“说什么牵连不牵连的。我们都是长白的人,我们认定你们俩不是什么坏人,所以,既然金叔想帮助你们,我们也一样。” 娟子听了很感动。她紧紧地拥抱了她们,嘴巴里不断哽咽地说:“谢谢……谢谢!” 娟子想了想,和潘凤说:“姐姐,你去买三包方便面,我们今晚就吃点面算了,顺便你悄悄地四处看看走走,瞧瞧他们有几个人盯着。 芳芳说,“有些警察是穿便衣的,怎么认得他们?” 娟子刚刚想说什么,潘凤抢先回答:“我会看得出,只要有人东张西望的就算了!” 娟子喜迎地点点头。 潘凤眨了眨眼睛走了。 二十分钟后,潘凤提着一个马夹袋进门了,她说,我一到大堂就看见了两个人,在大门口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好像发现了我什么,我装作没有发现他,自顾自去了超市买了方便面,走了几圈,不知怎么搞的,那人被我跟丢了……” 潘凤说完,三个人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第75章 金蝉脱壳 根据金叔的安排,次日凌晨,潘凤与娟子的衣服对调。娟子原本穿的是白底红碎花的衣服与黑色牛仔裤,潘凤原本穿的是灰颜色的上衣与米黄色的裤子;娟子原本是扎着羊尾辩,而潘凤是一头披肩的长发;为此,潘凤还剪去了一段头发,寻着娟子的发型,扎起了“羊尾辩”;而娟子学着潘凤的样子,将头发散开,梳直了。经过了芳芳的一番梳理,两人更像“对方”了。再根据金叔的关照,然后她们关灯,经过了半个小时,先由潘凤与芳芳由前台大门出去,两分钟后,娟子根据金叔的指点,由“职工通道”下楼,在沿着一条昏暗的小道走出旅馆,那里有一辆金叔派来的机动三轮车等待着,然后一溜烟地驶往“城中村”…… 当潘凤与芳芳手挽手地匆匆往前走的时候,不出所料地让金迪与小李跟踪上了,离开二十米左右,胡明德也匆匆地跟踪着,不过,他边走边小声地与曹海通电话。根据胡明德的描述,曹海思考了一番,就一语道破了天机:“那里面肯定没有东方的那女人,她们用了调虎离山计。” 胡明德听了,问,“是不是返回旅馆?” 曹海说,“东方的女人早就溜了,回去干什么?” 胡明德说,“那我还是跟着?” 曹海说,“是的,看看她们到底去了哪里,这个还是有价值的。” 曹海到底还是比金迪他们技高一筹。这回,还是他胜算了! 潘凤与芳芳的背后有俩个男人跟踪着,她们的心里是有数的,但是,她们不敢往后看,生怕被他们认出自己不是娟子,那不是要坏事了吗?! 实际上,这两个女人是心里早已经打好了算盘。芳芳的娘家就住在一个不远的巷子里。 到了家门口,芳芳就敲门。 这么早就有人敲门,老实本分的芳芳父母一同起床开了门。 芳芳与潘凤神经兮兮的慌里慌张地转身就关好了门,然后就背靠着门板大声喘着粗气。这下当然吓坏了芳芳的父母,二老的身子也不约而同的颤抖了起来。他们感觉是出了大事! 芳芳的父亲一把抓住了女儿的臂膀问:“大牛又打你了?” 芳芳还说不上话,只是摇摇头。 “那么为什么这么慌里慌张的?天还没有亮,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芳芳是实在与老父亲解释得了的,她只得推开父亲,拉着潘凤来到以前她住的房间里,锁上了门。 这样,让芳芳的父母更加慌张了,他们以为女儿在外面闯了什么祸? 这虽然有点荒唐! 因为女儿从小到大都是个胆小怕事的小姑娘,自从与大牛结婚后,虽然穷是穷了点,但是女婿也是个胆小怕事守本分的人。所以他们对这对小夫妻还是挺放心的,然而,今天看女儿慌里慌张的模样,还是吓到了他们。 然而,事情原本就没有这样的结束了…… 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响起。 芳芳的父母还是颤抖的身子去开了门。 走进两个男人…… 芳芳的父亲神色紧张地看着祁宏。 金迪掏出自己的证件在老人面前亮了亮。还没有等老人看明白什么,他已经收了起来。 “我们是警察……”金迪说。 听了“警察”二字,芳芳的父亲差点没有瘫软倒地! “真的出事了……原本那么安分守己,见到蟑螂也会大叫大喊的小姑娘难道真的做了坏事了!” 金迪问:“刚刚进来的那两个女人呢?” 父亲指着里屋。 “她们是你什么人?” “是我女儿。” “两个都是?” “不,一个是。” “那么,另外一个呢?” “另外一个?哦,不知道。” “那么说,另外一个你们不认识?” “对,是第一次见。” “好吧,你就让她们出来。” 金迪说完,老父亲就去敲门了:“芳儿,芳儿……警察来了,快出来吧……” 门开了,芳芳与潘凤手拉着手走了出来。 金迪望着眼前的这两个女人,老实说,他也陷入了一种茫然之中。芳芳的父亲礼貌地将一张凳子搬到祁宏的屁股下。金迪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就坐下了。 金迪眼不眨地望着她们,手不禁去摸烟卷了,他抽出一支给芳芳的父亲,老头受宠若惊地双手接过烟、嘴里喃喃说着“谢谢、谢谢”…… 金迪问:“你们是在哪儿工作的?” 潘凤答:“我们俩都是华丰紧固件厂的工人。” “哦……”金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烟雾不断地从金迪的鼻孔里喷出,他一会儿低头沉思着什么,一会儿要抬头看看这两个似乎非常平凡的女人。“据说你们是三个人在一起的?” 潘凤马上接口:“谁说的。我们就两个人来的。” “那么,你们能告诉我,去医院干什么?” 潘凤似乎有点不高兴了,她转过头,轻声地说:“警察同志,我有点不明白了,我们去的是妇科,难道去医院看病也会引起你们警察的怀疑?” 听了潘凤的话,金迪有点尴尬了,他摇了摇头,掐灭了烟蒂,站起身:“哦,对不起,去只是随便问问,确实,你们去医院看病,是你们的隐私,我是不该这么问的。只是,我们正在办一个案子,牵涉到一个像你们一样年龄的女人,所以,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这样问了。请求你们的谅解。谢谢你们的配合。” 金迪见在这里也问不出什么,就与芳芳的父亲点点头、然后再回头“瞄”了一下芳芳与潘凤,走了…… 胆小的父亲拿着烟卷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站立在原地,好像还没有从刚才惊恐中走出…… 芳芳与潘凤看着老父亲惊慌失措的模样,心里是内疚加不安,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父亲定了定神,拿出老旱烟,点上了活,狠狠地吸了一口。“芳儿,你们的有些事情我不想过多的过问,因为我已经老了,跟不上这个社会了。但是,善与恶我还是分别了的。既然警察都来了,我想事情小不了。我这个屋子啊,从来都没有带大盖帽的人进来过…… 老父亲斜了一眼芳芳。 ”咱们老百姓的,就是想过个安宁的日子。我们没有本事去折腾,这一辈子就是图个安宁。” 芳芳一直低着头,她不敢正眼瞧老父亲。 的确,老实巴交的父母一辈子安分、老实地过着日子,平时遇到麻烦总是战战兢兢地。家里突然来了警察,的确会给他们带来惊吓。 第76章 两拨警察 屋外,曹海、祁宏与胡明德藏在一个屋角,看着金迪他们走后,曹海挥挥手示意胡明德在门外看着,自己与祁宏一起敲响了芳芳家的门。 这一敲,让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见没有人来开门,祁宏又敲了两下…… 还是芳芳的父亲,慢慢地拖着老腿,手颤抖着开了门。见门外站着两个穿老百姓服装的男人,后面还是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他一想,这回更加糟了,连“便衣”也来了。老人虽然见的世面不多,但是,一个明明是警察的,却穿了“便衣”来找你,说明事情是“严重”的! 祁宏礼貌地问芳芳父亲:“我们是警察,可以进来吗?” 老父亲觉得祁宏的礼貌,并不是什么好事情。现在,他的屋子里还有一台电视机,平时与老伴在睡前还会看一会儿什么电视剧,那电视剧里,一般遇到严重的事情,警察总是会表面客客气气的,实际上是一种策略…… 老父亲还是像刚才一样,搬了凳子给祁宏曹海坐。 这回,性格刚烈的潘凤似乎有点憋不住了,她倒首先挑起了话题:“警察同志,你们的人刚刚走,又换了一拨人,我倒奇怪了,我们两个老百姓,有什么事情值得你们这样大动干戈的?!” 潘凤的已经不稳定的情绪让曹海惊喜。这样就不必他多费口舌了,可以单刀直入地发问了。 曹海笑了笑。 “刚才来的是派出所的,而我们是市里刑侦队的。”他特地将“刑侦队”三个字说得重重的。 这一下,倒真的吓到了所有人。 曹海趁热打铁:“你们大概还不知道,我知道你们都是遵纪守法的老百姓,都是,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莫名其妙的卷入了一个被市里甚至是省里通缉的大案子了……” 一席话,说得屋里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 曹海见到“效果”已经“到”了,就想“降降温”了,因为如果一直“吓”下去,有可能真的会“出事”了…… “你们也不要过分的慌张,因为你们与案子是无关的。但是,如果你们不配合的话,性质就有可能起变化了,你们会不知不觉地卷入这个案件。所以,在大是大非面前,千万要大脑冷静,否则自己是怎么犯罪的也不明白。” 芳芳在一旁一边听着曹海的话一边观察着父母已经在颤抖的身子,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大声叫了起来:“这根本不关我们的事情,全是娟子他们夫妻,与我们无关。” 潘凤见芳芳失去了控制,连拦也拦不住了,她狠狠地瞪了芳芳一眼,口齿不清地说了句“你是叛徒!”就匆匆地走了。 曹海见状,用眼神让祁宏跟上。然后掏出烟卷,给了芳芳父亲一支。刚才的一幕早已经将老父亲吓得够呛,见到曹海敬烟,接不是不接也不是…… 见曹海又掏出打火机,老父亲才颤颤巍巍地接过烟,叼上嘴唇,曹海点上了火。这时,气氛才稍微轻松了些。 曹海抽了口烟,他对芳芳说:“我知道你和娟子夫妇是没有关系的,作为守法公民,你有义务配合我们警方。” 老父亲早已经憋不住了:“傻丫头,说呀!这些人你了解吗,值得为他们卖命啊……” 芳芳的眼泪已经落下来了,曹海见状,用手势告诉老父亲不要再刺激她了。“我知道,你有难处,我们也不会逼你。你只有告诉我娟子他们现在在哪儿就行了。” 芳芳顿了顿神,声音细小的说:“在长白……” “长白……?”曹海想了想,拉开门,让胡明德进来。 “长白在哪里?”曹海问胡明德。 胡明德问芳芳:“是集装箱……?” 芳芳点点头。 胡明德对曹海说:“我知道了。” 曹海也点点头。握了握老父亲的手:“谢谢您老人家,你的女儿会没事的……”说完就与胡明德走了。 走出门口,他还是听到芳芳带着哭腔说:“我说了,我是叛徒……叛徒……” 听了芳芳的话,曹海与胡明德相视一笑! 与此同时,激动而不顾左右的潘凤根本没有发现祁宏在跟踪着她,气冲冲地直朝“长白”而去。 实际上,在人员安排上,曹海他们犯了个小小的错误。那是安排了祁宏去跟踪潘凤,而祁宏对雄松的地形不熟,所以跟到长白后,看着潘凤去了“集装箱”,而他却对这里是哪儿说不清楚。祁宏只得打电话。 听了祁宏的电话,胡明德马上说:“是长白。毫无疑问,我们寻找的对象是在长白。” 曹海这才松了口气。他心里想着: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阻止金迪他们知道东方的下落。他将这个顾虑告诉了胡明德。胡明德想了想说。“只有一个办法,转移!” “转移?怎么弄?我们怎么行动?……” 胡明德说:“不知道这个方法行不行?” 曹海迫不及待地:“说。” “我认识他们的一个‘长老’叫‘金叔’的……” 曹海感兴趣的:“这里还有长老?这么说他们一个是部落了?” 胡明德笑笑:“他们也是为了保护自己。这些人都是弱势群体,以前都是住出租屋,后来自然形成了这个‘城中村’,就集中到这块荒地里,自然形成了城中村。里面有个很有威望的老者,就成了这个‘村’的‘村长’。” 曹海还是有点不明白:“这么个地方,你们镇政府就没有什么措施?” “其实这些人都是些无业游民,给我们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可自从有了这个城中村,被金叔管理了起来,倒省了我们不少工作量。”胡明德说。 曹海说:“乱弹琴,你们就不怕那里成为了纳垢藏污之地吗,这个治安的死角你们也放得了心?” “曹队我理解你的话,可你不了解,其实这些无业游民也需要安定,有时候他们小偷小摸也是没有法子。现在这个地方由于开发商失误,成为了一个荒地,而地方又淹没在镇里的角落里,不影响镇形象的观瞻再加上有金叔帮助我们管理者……” 胡明德的话语未落,曹海就板着脸:“乱弹琴!明明是个治安的死角,还去找那么多的可笑理由。我问你,一个省级的通缉犯躲在那儿,还说不影响‘观瞻’什么的!你们的所长到底是怎么想的……” 被曹海怎么一唬,胡明德不声响了。 曹海想了想。 “这样,明天你就去找那个叫金叔的人,就像无意中透露给他消息,绝对不要让他有你是纯心告密的想法,这么讲你先想清楚。意图就是让他马上转移东方。我想,我们已经掌握了东方的行踪,那么金迪找到他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胡明德点点头:“明白了,我想现在就去。” 曹海急忙拦着他:“不行,今天去反而目标大。明天去,就像你平时在例行检查一般。关键是你怎么讲,这个就特别的重要了。” 曹海的话,让胡明德五体投地:“是。” 潘凤几乎是急吼吼的、一路小跑的回到了长白。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奔金叔的集装箱。 推开门,潘凤见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潘凤喘着粗气说:“芳芳是叛徒,她出卖了娟子。” 一屋子的人都惊呆了,空气也似乎犹如凝固了似的。 金叔顿了顿神:“别急慢慢说。” “芳芳把娟子他们在我们长白的事情告诉了警察。”潘凤说。 金叔问:“一共有几个警察?” 听了金叔的话,潘凤好像想起来什么:“有两拨警察呢,前一拨又两人,后一拨好像有三人呢。前一拨警察来芳芳倒顶住了,到了后一拨,她就顶不住了,说了。” 听到这里,娟子也若有所思地说,“我也觉得奇怪,他们警察在找我们的时候,我也觉得他们有两拨人,更加奇怪的是,这两拨人又好像互相不关联……” 听了娟子的话,金叔陷入了沉思。 没有人说话,他们的目光直盯着金叔。 这个时间其实只有五分钟左右,也就是金叔抽完一支烟的功夫,可是在屋里其他人的眼里,似乎有一个小时了…… 金叔将烟蒂丢在地上,然后用脚踩了踩。他对娟子说:“你和东方先生马上就走,否则就来不及了。阿牛你和潘凤一起带他们去我父亲家,你是认识的。我觉得还是那里安全。到了那,潘凤留下,可以有个照应。” 阿牛问:“什么时候走?” 金叔眼一瞪:“你真正的是笨啊,我刚才不是说马上走吗?” 阿牛说:“我明天要去城南,那里的活要结账了。” 金叔说:“我让潘凤留下,我父亲的家只有你认识,送到就回来,不会耽误你明天的活的。” 阿牛这才听清楚,憨厚地笑了。 其他人也一起笑了。 第77章 切磋琢磨 事情就是有那么的巧。祁宏就像战争年代的侦查员,他伏在一个小土包内,给曹海打完电话,正好想走,就看见那个集装箱的门打开了,从里面涌出了许多人。祁宏紧张的望着。 等人们四处散去,只见一个年级稍老的年长者与一男一女在交代着什么。祁宏擦了擦眼,认出了其中那个女人就是刚才自己跟踪的那个女人。他觉得里面有“戏”,就继续“侦查”下去。 一间“集装箱”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男一女,“那男的有点面熟啊……”祁宏揉了揉眼睛,他一阵兴奋!原来那人正是通缉犯东方! 他悄悄地拨打了曹海的电话。 “曹队,我发现了东方。” “悄悄地跟着,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我明白!” 东方与娟子拿着行李来到金叔那儿。 金叔说:“东方,你和娟子还是去我老父亲那儿躲会,我会想办法的,你们千万不要随便外出,我让潘凤跟着你们去,好照料你们。” 听了金叔的话,东方有点激动地手足无措。这个“文人”就像经历了一场他“虚构”也虚构不出的惊险历程。 以前,东方完全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正是因为他不甘于贫乏而无趣的生活,就选择了让一般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所谓“自由撰稿人”的职业。这个如今新生出来的所谓职业,在金钱至上的浮躁社会里,老实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保障,就如吴天昊等一些官员所表现出“愕然”的表情一样,许多人是根本不知道有这样一个职业的存在。也许是东方的运气好,也许是他把握好了机遇,他的职业路程虽然没有大红大紫的,但是至少没有让他有什么曲折或者说是什么不顺。 然而,“豪雨林事件”让他卷入了无休止的逃亡生涯,开始,东方觉得还是比较刺激,以后就渐渐地感觉迷茫,到了此刻,他倒有些顾虑或者说是有些害怕了。因为他已经厌烦了这样的逃亡生涯,还有在其中,他有幸遇上了像娟子这样、还有面前这位叫金叔的,还有莫名其妙要跟着他们一起逃离的潘凤,还有许多许多……然而,到了现在,他这个“角色”还是应该“演”下去,正是因为遇上了在他的眼中那样富有正义感、那样正派的人物。这在他这个剧作家连虚构也虚构不出的伟大人物! 而此刻的娟子望着面容有点狰狞、对于她来说第一判断肯定是“反派角色”的金叔。他的果断他的慈祥让娟子感动。想到刚刚走进长白的时候,娟子凭着自己所从事的“职业”经验,像金叔这样的人她觉得是好对付的,所以那天她走进金叔的房间,就不加掩饰地拿出了她的“杀手锏”,她甚至将感谢的话也掺杂了诱惑的语言。金叔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动声色。这倒给了娟子出来个难题。 然而娟子总归是娟子,她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觉得金叔能够收留她和东方,自己是应该知恩图报的。而后来我们仔细分析了娟子的心理状态,答案应该是这样的。她觉得自己在这个社会上是个“婊子”,已经被许多男人“欺负”了,那么再多上一个无伤大雅…… 正当娟子想勉强地将“戏”继续“表演下去”的时候,也是金叔及时给了她台阶下。 “娟子,你学过按摩吗?” 娟子先是一震,尔后马上恢复平静。她点点头。 “那么,你能不能帮个忙,给我按摩一下,这两天我的腰老毛病又犯了……” 娟子还是点点头。 金叔躺下来,背朝上,脸朝下…… 娟子小心翼翼地双手按在了他的背上。其实娟子根本就没有学过什么按摩,她胡乱地在金叔的背上揉搓。她想,这个老头也许就会不安分了,他的手就要伸出来了…… 可是,事实没有像娟子想象的那样。 娟子的心里犹如沸腾的氺那样……她的心里是矛盾的。 突然她的手伸到了金叔的敏感部位…… 金叔翻了个身:“娟子,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并没有那么的高尚,遇到你这样漂亮温柔的姑娘,只要是男人我想都会动心的,何况是我这样的老男人。现在,那些当官的,在主席台上冠冕堂皇地说着人话,在台下尽玩弄女人,所以我说老实话,要是以前,像你这样的女人我吞下去的心都有。可是,今天我必须告诉你实话,你的善良和你的义气让我对你刮目相看,是个侠义的女人,我佩服!而我还要告诉你的,是我已经患了前列腺癌晚期,我是在等死的人了……” 一席话娟子听得是目瞪口呆,她呆呆地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金叔笑笑:“娟子啊,我们的相识是有缘啊!你放心,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和东方先生吃亏!” 娟子的眼眶里已经盈满了泪水,她卷起了袖子,在金叔的背后轻柔地按摩起来,谁能想到,娟子此刻却像一个合格的按摩师一样…… 娟子确实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想,金叔之所以收留了他们,肯定是他的直觉,他觉得她与东方是好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金叔的心里肯定是有顾虑的,何不把东方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让他的心里也有个安定。 接着,娟子就将东方的“故事”告诉了金叔。 金叔默默地听着,时时地点头。他似乎早已经知道了这个故事。听了娟子的叙述,金叔说:“我一直相信我的第一眼的判断,按老法里的说法,好人与坏人都在面孔上写着呢!娟子,你做的对,虽然我们都是老百姓,但是,如今的老百姓比那些衣冠禽兽的良心要好得多!” 以后,只要有时间,娟子都会去金叔那儿给他按摩。有时,娟子会边按摩边流着泪。谁能想到这个像“黑社会老大”的人是个身患绝症,也许不久将告别于人世的老人。以前,在娟子的印象里,她将像金叔这一路人,应该是“五毒俱全”的,正是因为她处于困难阶段,所以觉得“报恩”只得以最为古老也是“唾手可得”的方法。被金叔婉拒后,娟子是觉得有些难为情。她也知道,她一次次去金叔的房间,已经有人在背后议论了,好在金叔的威望,她觉得金叔就曾经在那些“烂舌头”的女人们面前训斥给什么,至于“训斥”的内容,她是不得而知的。这个事东方是一点也不知道。当然,娟子也是绝对不会告诉他的。 第78章 察言观色 娟子在临走之前,对送他们的长白“居民们”挥手致意,她特地看了看金叔,金叔与她挥挥手。娟子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走过去,拉了拉金叔的手,说道:“金叔,您一定要保重啊,有机会我一定来看望您……” 金叔不吱声地点点头,他给了娟子信心的目光:“娟子,活着是最重要的,记住,邪不压正!” 娟子直直地点点头。 这一切,都给一旁的东方看在眼里。 东方、娟子在阿牛与潘凤的陪同下,从长白出来,四个人就像“巡逻战士”一字排开一般前后排着队走,这一切给祁宏感到又有“情况”发生了,他轻松地又与曹海取得联系。曹海听了,思考了一回:“我觉得他们是要将东方转移了,你还是悄悄地跟着,他们比我们想象得要警惕的多,看了不是好对付的。还是那句话,千万不能让他们发觉你。” “是,我明白。”祁宏答。 这天的夜,没有一丁点的月光,伸手不见五指,祁宏的脚深一脚浅一脚地,有时一个踉跄,也马上卧倒,生怕惊动到前面地东方娟子他们。 在祁宏的印象里,好像走了几十里地了,才在黎明时分来到了一片竹林里。 翠绿的竹林被环山包裹着,清新的空气,翠鸟的鸣叫好一副美丽的景色。祁宏也禁不住赞叹起来! 一阵微风袭来,使浓密的竹叶发出清脆的声响,几十只翠鸟齐刷刷地飞起,让处于高度紧张的祁宏不由自主地蹲了下来。他看见东方娟子他们也朝他的方向张望了一下。 在竹林里又走了一会,祁宏就看见了山凹凹里出现了一个类似小村子的农家屋群。不多的十几幢农屋,已经有微弱的灯光闪现,有几个小烟囱已经有袅袅白烟飘向天空。待祁宏看着他们走进一间农舍后,他这才觉得事情的糟糕。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跟踪了那么长时间,竟然没有就来路记清楚,也就是说,他此刻已经处于迷路的状态。 这的确是个低级错误! 祁宏所处的位置相当好,是个小小的圆坑,里面布满了掉落的竹叶,软绵绵的,祁宏索性躺了下来,他掏出烟,抽了起来。当烟灰掉落后,他小心地用竹叶去揉灭它,祁宏知道,这干枯的竹叶非常容易着火。为什么他这么有经验,因为他的外婆也是在与这里同样的浙江山区,也是同样的四周都是竹林,所以他知道,山区的人是最怕火情的。 一根烟抽完他又接着抽第二根,原因是他还没有想好。 等第二根抽完,祁宏这才四处观望寻找“标的物”。 这里需要交代一下,作为一个侦查员,平时在陌生的场地,寻找“标的物”是一个基本工作,他们已经养成了习惯。他四处张望,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的标的物,但是他还是在努力地寻找。可遗憾的是,还是没有…… 祁宏只得按照原先走来的路再返回走去。 然而,事也凑巧,就在祁宏刚刚走后不到五分钟,胡明德来到了这里。 这里对于胡明德来说是再也熟悉不过了,当年为了整顿这个乱象丛生的地方,镇政府专门成立了“长白专项整治小组”,他当时担任的就是“副组长”,那时,整天地泡在这些集装箱屋子里,所以说,这里的一草一木他是相当地熟。 胡明德是直接走进了金叔的“房间”。 金叔一见是胡明德,心里就盘算着他的到来是福音还是…… 然而金叔到底还是场面上的人,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表现得相当的热情。 胡明德喝了口金叔递过来的“龙井茶”,不过,胡明德一看这龙井实在是太差了,除了茶叶的“造型”有点“龙井”的模样,但是泡出来的茶水有苦又涩,胡明德只勉强喝了一口就再也没有去碰它。 金叔露着左右上排的两颗大金牙,而其他的牙齿则是另外的一种黄色,而不像金牙的那样的闪闪发亮的金黄色。:“怎么样,胡警官,好久没有来我们长白了,今天无事不登三宝殿,是什么事?” 胡明德说:“你啊你这个村长,‘无事不登三宝殿’应该是我来说的,怎么你这个主人会对客人说这样的话?!哈哈哈……”他笑的前俯后仰…… 金叔也许是与胡明德非常地熟悉,也许是了解他的为人,所以也没有什么尴尬,而是与胡明德一起畅快地大笑起来:“啊呀啊呀,没有文化没有文化啊!哈哈哈……” 笑毕,金叔还是问:“你还是说了吧,否则我的心里老是要堵得慌……” 胡明德装作惊讶的:“怎么,怎么?我以来、或者说您一个长白的大村长一见到我就心里堵得慌?” 金叔连忙拼命地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 “金叔啊,你今天怎么说话语无伦次的,是不是长白发生了什么大事?或者您老患上了老年痴呆症?或者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您又搞了个小姑娘,想马上撵我走……”胡明德故意地用了激将法,他想逼出这个“老江湖”点什么来。因为,在以往的交往中,他对金叔是太了解了…… 说完,胡明德故意地去拉里间的帘子,金叔一把抓住了他,“胡警官啊胡警官,你真是太了解我啦,可是关于女人,我已经收手了,一来我年纪大了,二吗,我也想开始积点德了,不能像过去那样胡作非为了!……” “哦……我听到不胡作非为了,我就相信金叔是真的脱胎换骨了!我上次就说了,金叔本来就是一条好汉,既然是好汉,就要流芳百世!” “是是,这里面也有你胡警官的一份心血啊……” “我吗,这倒是工作……” 金叔还是不死心:“你还是不说今天是来干啥的?” 胡明德倒笑了:“看来金叔还是不把我当作是自家人,我想长白了,就莱坐坐,可是金叔就是问个没完……” 金叔还是那副“老江湖”的腔调:“胡警官啊,你是永远逃不过我的法眼的,你就是对我的村民不放心,特别是对我的新村民不放心……” 胡明德又笑了:“好吧,我还是说了,那个叫东方和娟子的夫妇,你呀,需要特别的上心……”胡明德在说这些话时,金叔的两眼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还是不要在肚子里打鼓了,我是好心告诉你,因为这两个人非常地重要,你要是处理不当,你有话就会后悔的,明白么?” 金叔的耳朵与眼睛都没有闲着,其实他是特别地信任胡明德的,他觉得这个警官与别的警察不一样,这是个好警察。闲着他毫不忌讳地说出来东方与娟子的名字,而且是独身一人来到屋里与他说这些话,说明他是好意的,没有恶意。 “你来到真是不巧,这对夫妻刚刚走了……”金叔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去看胡明德的反应,而胡明德的反应很让他失望,他想,胡明德要是真的很牵挂东方娟子夫妇,那么听到他们俩走了,应该显露出的是丧气与失望的神态,而胡明德却是好像根本于己无关的意思。 “我不是来找他们的,我今天是特地与你来说明的,这对夫妇非同寻常,你们一定要正确地处理好,要是遇上陌生面孔的警察或者是不明人员,就要提高警惕。” 金叔总是觉得今天胡警官的话里内容非常地多,他还来不及好好地咀嚼,他的话里有话,而且不是一般地话…… 第79章 盘根究底 那是一条典型的羊肠小道,松软的小道上,铺满了掉落的竹叶,厚厚的一层。踩在上面,及富有弹性。祁宏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步子,羊肠小道弯弯曲曲,不时地会出现一道狭窄的小沟,里面缓缓的流动着清澈的小溪,沟里有时平坦有时急速地凹陷,有时里面也铺了一层飘落的竹叶,有时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一堆形态不一的鹅卵石,祁宏其实是非常喜欢这种不加修饰的大自然的景色,可他还是牢牢地记住了自己的“任务”。 突然,祁宏发现了一片坟墓,大大小小的坟头没有规律地散落在一个不小的空地上,从那些坑坑洼洼的的地形看,这里原先也应该是竹林,由于要造墓地,所以就将一些竹子砍了……祁宏围着墓地兜了一圈,突然在最后面发现了一座极为豪华的墓碑,他好奇的走上前去观看。 只见墓碑上面写着:“司徒弥香”1901——1999 “司徒弥香”……这个不凡的名字立刻刻在了祁宏的脑海里。 “你干什么?!’ 背后突然传来声音。久经百战的祁宏也禁不住吓了一跳。老实说,这对于祁宏来说是不应该,有人接近他他竟然不知道! 祁宏回头,见一戴着布帽,手提一根像似扒犁的农具,由于天还没有完全亮,面容很难看清的男人。 祁宏看着他,心里急速地思索着。在这“荒天野地”里,一个陌生人在坟地里站立着,是要引起别人的疑惑。这里肯定没有什么古墓,更不会有什么达官贵人葬在这里,所以可以排除他是“盗墓”的! “您好……”祁宏嘿嘿笑着伸出手。可那人没有理睬他,还是与祁宏保持一段距离,警惕地看着他。祁宏尴尬的放下手。 “你是干什么的?”那人继续问。 “我……我是……”祁宏实在无法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突然,祁宏的脑海里急速转动了一个问题。他觉得这个人的普通话非常地准确,而且还带有一点“北京味”,因为祁宏的祖籍是天津,对带有“北京味”的普通话及其敏感。 他想,一个在这么偏僻的山区里,竟然说着一口不带乡音的普通话,他不也一样“可疑”吗?! 祁宏这才回到“出惊不乱”的“状态”。 “您是这儿的老乡?”他问。 对方不语,只是死盯着祁宏的脸。 “我……我是路过的,见到这个碑,出于好奇,就过来看看。” 那人还是不语。 祁宏想,这样与他‘耗下去“,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想,你也不是本地人吧?” 那人用手提了提帽檐。这个动作要是放在电视剧里,就有点像地下党接头暗语的动作。 “我恰恰是本地人。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祁宏答:“我是从您的口音里得出的结论。” 那人不由得:“哦……”了一声。“我有北京口音?” 祁宏点点头:“是……” “看来你还不是一般的过路人。”那人说。 “此话怎讲?”祁宏感兴趣地问。 “因为这里是这个乡的最南面了,背后已经没有路了,除非你要去程林,那么就要翻过眼前这座海拔600多米的山,如今除了一些老人,已经很少有人这样去爬了。” 祁宏看了看后面。点点头,他相信他的话是正确的。 那人突然友好了起来。他指了指前面墓碑旁的石块,示意祁宏可以坐下谈谈。 祁宏做了个手势,表示感谢。 “我为什么要这样盘问你,是因为时间与地点。你在一个不恰当的时间,就是在黎明时分;在一个不寻常的地点,就是连本地人都不大来的地方,就是坟地……所以我起初是好奇后来是警惕到现在我认为你应该不是坏人,这是我第六感官告诉我的。” 听了那人说出了“第六感官”,祁宏的心里基本有了谱。 “的确,我是外来人,至于我来干什么,我想先了解了解你。”祁宏自然而然地将“您”改为了“你”。原因是似乎觉得眼前这个人可以帮助他。 “为什么要先了解我呢?你是外来人,没看见我手里的农具吗?我这么早来这里是来干活的。你知道你可是外来人。……” 祁宏笑笑:“老实说,我对你没有什么偏见,只是我有纪律……” 那人点点头。“我已经看出来了……你是来执行任务的……” 这个回答,让祁宏又警惕起来。因为从他说话的口吻,祁宏判断面前的这个人不同寻常。 “怎么能够看得出来?” 那人脱下帽子,这时,天已经亮了,祁宏见到了一个一个是40岁左右年龄的脸,刻着浅浅的皱纹,有点谢顶,一看便分出与本地人完全不同的特点。 祁宏想,在这里“迷了路”,又恰恰遇见了这个人,看来“亮明身份”应该是明智的选择。因为一是能够解决迷路的问题,其次也许可以对他的任务有所帮助。 “我是来执行任务的……”祁宏说。 那人非常沉着:“看出来了……” “怎么……”祁宏说了两个字就住口了。他本来应该是想说:“你怎么看得出我是来执行任务的?” “你在跟踪什么人吧?” 祁宏不禁歪着头再次打量着他。 “你是警察!”出于职业习惯,祁宏没有马上回答。但他的心里似乎有了点底。 那人笑笑:“因为某种意义上说,我也应该算是警察。” 从祁宏的职业本能来判断,对面的这个人的话可信度很高,但在这偏僻的山洼里遇见他不得不使祁宏感到困惑。而以后的一句话让祁宏着实吃了一惊! “我是公安部的。” 一向沉着稳健的祁宏此刻也感到惊讶于突然了…… 祁宏马上对眼前这个年龄差不多少的“同行”产生了兴趣。 “你怎么知道我是干警察这一行的?” “你脸上写着呢!”他很有把握地说。 “我脸上……?” “是,一个可以说是工作认真的侦查员。” “是吗?”这时,祁宏已经放松了所有的疑惑,凭着他的经验,眼前这个人的确“来头不小”。 祁宏为了回报人家的信任…… 因为在他们这一行里,如果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是不会轻易地袒露自己的身份,何况在这荒山野地里…… “我是雄松公安局的祁宏。” 他把手伸了过去。对方握住了他的手。“我是部里刑侦研究所研究院顾况。刚才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轻率?” 祁宏笑着点点头。 “因为我主攻研究方向就是‘人’……” 这点,祁宏非常感兴趣:“顾老师……” 顾况用手摇摇:“就叫我顾况。” “顾况,作为侦查员,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够?” “没有,你开始环顾四周,那动作就与别人不一样,也许一般人是看不出的,只有我看得出。还有,你一下子就注意到我外婆的墓碑。” “你外婆?司徒弥香……” “对是我外婆。今天是她老人家的忌日,所以我一大早就来扫墓,至于带着农具,是想把她周围的杂草清除一些……” “你是特地从北京赶来的?”祁宏好奇地问。 “是的,因为这一生就一直崇拜着她。” “哦……这个村叫什么?”祁宏问。 “叫顾村,属于富达镇,是镇里最边远的小村子了,现在,年轻人都走了,因为偏僻,剩下的只有一些老人,总共大概也就百把多人。” 祁宏点点头。他不由自主地转身去看刚才东方他们进去的那幢白色的农舍。此刻,那小小的烟囱已经袅袅升起一股白色的烟,估计那是在做早餐了,祁宏不由得自己的肚子里也咕噜咕噜叫了起来,的确是饿了…… 顾况问:“你是不是在执行任务?……”说完,他就挥挥手。“我坏了咱们的规矩,不应该问。” 祁宏爽快地答:“没关系,我是在监视一个通缉犯……” 这句话倒让顾况吓了一跳:“什么等级的?” “省里也发了。” “你跟踪到这里?去了哪里?” 祁宏指了指白色的农舍。 顾况点点头:“那是我一个远房亲戚,我叫他‘金伯’……” 祁宏脱口而出:“是吗?” 顾况问:“你的跟踪他们没有发现?” 祁宏肯定地回答:“没有”。 “那就没有问题了,也许我能够帮上忙。” “那就太感谢你了!” “这样,先到我家里去,我们商量商量。” 祁宏跟着顾况下山了,顾况回头问:“他们认识你不?” 祁宏答:“认识。” 顾况止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看祁宏,然后将那把农具递给他,“这样,我们绕个圈,本来是要经过金伯家的。” 第80章 刎颈之交 顾况的家是一处老宅。 在这个普遍的属于谝旧偏简陋的小村落里,显得较为显眼。接近于徽州建筑的老宅,一走进有点年数的厚实的老门,而在天井庭院里,即由房屋与围墙组成的封闭的空间里,映入眼帘的即是青潭与乱作一团的藤蔓;显然,这里已经有许多年无人居住了。院内以南向厅堂为主,东西两个厢房为辅,院内的中间是天井;斗拱大都有镂雕加工,工艺极为漂亮精致;而一个接一个的小屋,黑突突的,原来里面的小窗小而又小,有的甚至于没有窗户…… 祁宏兴致勃勃地独自参观着,不时发出“啊呀啊啊呀……”的赞叹声! 顾况不知从那间屋子里出来,提着两张竹椅,放在了天井里,他示意祁宏坐下。 祁宏说了声“谢谢……”坐了下来。 顾况从口袋里取出一本证件给了祁宏。祁宏一看,是他在北京的工作证。果然是部里的,祁宏肃然起敬。 顾况马上示意他坐下。“我们都知道规矩,所以我有必要给你看证件。” 祁宏也马上取了证件的证件给顾况,而顾况没看:“不用看了,凭我这些年的工作经验,你的脸上都写了。” 这句话老实说祁宏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可以说是内行里的话,也可能不是表扬的话,但是,祁宏知道,至于“脸上看得出”也只限于顾况这样的人了! “我知道我是不能随便问的,但是,这里已经牵涉到我的亲戚,所以,要是你相信我的话,是否可以透露点,或者我也可以帮助你们……”顾况说。 祁宏想了想说:“您是部里的领导,能够得到您的指导,也是大幸……”祁宏简单地将东方的案子说了一下。 顾况听了,思索了一下:“这个案子不简单啊……” “何以见得?” 顾况说,“我怎么觉得这里面存在着案中案?” 祁宏抬头看了看顾况:“您怎么会得出这个结论?” 顾况说:“按合理的解释,当你发现了东方的行踪,可以立刻请求支援,马上在这一条线上在某一个点上抓获嫌疑人!” 祁宏想:“是啊!完全正确,我何必要跟踪到这里呢?!” 顾况补充道:“你这个侦查员不是连最为简单的常理也丢弃了吧!” 祁宏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顾况斜着眼:“你是不是在暗中保护着东方?” 被一语道破后,祁宏只得说:“在您面前我只得说,你破译了我们的最高机密!” 顾况说:“实际上,你们的活还是粗糙了点,所谓的‘最高机密’却没有防火墙,我实际上在你开始叙述的时候我已经揣摩透了这个案子。这么说,还有一批警察是在真正地追杀东方?” “对!” “他们应该不知道东方在这里?” “对!” “哦,我明白了……”顾况抽出一支烟,独自抽了起来。“那么说,在这里,东方是暂时地安全了,可是他的使命没有完成,那一样是没有用处吗?” 祁宏说:“是啊,我们也想了许多办法……” 顾况说,“其实逻辑非常简单,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东方赶快离开,尽快去北京!” “是!” “那么,你们现在的工作重点不是怎么想办法去保护这个“东方”,而是想办法怎么尽快地让他脱身。” 祁宏直点头。“您说得对,可是怎么才能够让他知道我们是在帮助他呢?” 顾况站起身,抽着烟踱着步:“还是不能让他知道你们的用意,要做的巧妙才行,既让他顺利出走,又不能让他知道是你们在暗地保护他……” 祁宏谦虚地问:“顾老师……” 顾况马上用手制止了他:“不用这么客气,我在研究所搞得是理论,这么巧,给了我这样一个实例……当然,案件的真相还有待于我去鉴定,我正在度假期间,我想与你们一起干怎么样?” 祁宏有点不知所措:“当然,能够得到顾老师的指点,求之不得!” 顾况对祁宏说:“我先去金伯那儿……不对,这肯定要引起东方的警惕,因为金伯知道我也是搞公安的,这个敏感的职位会吓到东方的,还是要好好想一想。” 他想了一会,对祁宏说,你是否让你的同事一起过来,我们商量商量?” 祁宏不好意思地说:“我实际上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顾况说:“你打电话给他们,这里是金云村,你们那里不是有一个当地派出所的同事吗,他应该知道。告诉他们,把车停在村口,不要打草惊蛇,然后到金家的祠堂,我的家应该是很有名的,他应该知道。”顾况说完,回头又补充了一句:“我这里睡个几个人不成问题……” 祁宏觉得应该与曹海打电话了…… 一会儿,祁宏走到顾况面前说:“我向我们队长说了,他们马上赶来。” 顾况自言自语地说,“应该20分钟可以到了。” 果然,20多分钟,曹海与胡明德来到了金家祠堂。 祁宏将顾况介绍了。曹海听了,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胡明德在一旁静静地观察顾况,等曹海松了手,他故作镇定地去握顾况的手,祥装不认识,而顾况一看他的脸,马上皱着眉想了想,突然摇了摇胡明德的手:“你家伙,想考验我的记忆?” 祁宏一旁问:“你们认识?” 胡明德说,“那当然,我们镇里的名人,唯一在首都部里工作的,知道吗,我们还是同学呢!” 曹海说:“那太巧了。老同学见面两眼泪汪汪啊!” 胡明德说:“我与他可是天壤之别啊,我很笨,高中毕业只考取了公安学校,属于中专,他可是考取了公安大学,后来分配到部里。不能同日而语啊!” 顾况“嘿嘿”笑了两声:“明德的乒乓球可是一流的,你们领教过了吗?”曹海说:“是吗,我可是乒乓球的热情运动员带观众,就是工作太忙了,手已经痒痒好些日子了!” “没问题,我这里有正规的乒乓球台,等会我们去搬出来,等有空的时候练练手,劳逸结合吗!”顾况说。 “太好了……”曹海很高兴。 第81章 视为知己 一帮子人开始忙前忙后地搬出了“尘封已久”的乒乓桌,一块雪白的抹布被檫得漆黑。 然后,顾况又指挥者将一间像似客堂间的情理了一下,他双手叉腰,学着毛主席的标志动作:“同志们,这儿就是前线指挥部了!……”搞得大伙“哈哈……”大笑起来。 曹海走到顾况的身边:“我不知该称呼您什么,就叫顾老师行吗?” 顾况摆摆手:“曹队,你客气了,我比你年龄小,就叫我小顾就行!” “不不,应该叫顾老师。顾老师,你好不容易才有个假期,就这样泡汤了,真是扫兴啊!”曹海歉意地说。 顾况连忙摆摆手:“不,你不了解我。我从小就有当警察破案子的爱好,就去读了这个专业,可是阴差阳错,毕业后让我去搞刑侦研究,当然我们应该服从组织的安排。可是这些年一直在纸上谈兵,案例看了无数,而且大多是国外的,就是没有亲手去实践。手一直痒痒的,应该说,是你们给了我一个过过瘾的机会,你说对不对?!”听了顾况的话,包括曹海,大伙儿都释然了。 接着,顾况让曹海召集大伙围坐在一起:“曹队,我们就召开‘前线指挥部’的第一次会议?” 他说完自己也禁不住笑了起来:“既然真正开展工作了,那么我就不客气了,第一次会议有我主持。” 大伙看来觉得没问题。顾况就让曹海将这次行动的来龙去脉讲一讲。 曹海开始讲。而顾况皱着眉低头听着。 曹海的叙述简单明了,而顾况的眉头始终紧锁着。 顾况说:“这些情况曹队你肯定嘛?而嫌疑人东方的背景等等你掌握吗?” 两个问题让曹海也陷入了沉思。 顾况接着说:“我们是搞刑侦的,不是搞政治的,所有的背景,到现在,我有如此的想法。一,不去探讨他的背景如何,既然是组织上布置的任务,我们坚定执行就是。二,探讨一下这个案子的性质,要是我们执行的案子的背景有误,那么我们所有的努力将会变成另外的结果,这个玩笑就亏大了!” 曹海张口想解释,顾况用手制止了:“因为在短时期我不能对你们的所谓背景做出正确的判断,所以我只能认定你们的行动。” 顾况说完,站起身,拿出烟,自行抽了一支,突然想到了什么,拿烟示意谁要抽……然而刚才一席话让大伙好像产生了尴尬,所以都摆摆手。曹海说话;:“顾老师,我理解你的想法,所以你还是不要参与我们的行动,免得有什么问题,对你的身份会产生什么不利的影响……” “不不……曹队我是想说,刚才“背景”的问题确实给了一盆冷水,因为这个案子的背景非常的复杂,好在我现在是在度假,所以你们不要认为我的意见只是给你们的参考。” 曹海马上说:“当然,所有的后果都与你无关……你给予我们的帮助已经够大了……” 顾况还是有点说不清的感觉:“我确实没有像你理解的有那么多的顾虑……好了,就讲到这里,我们还是谈谈案子吧。” “好……”一席人同声回答。但是已经没有刚才“生动”的兴致了…… 顾况说:“像这类案例文献里很少,以后也很难遇到,所以这个机会应该是难得的。” 包括曹海在内,大伙都同意。 顾况就提出东方进入金伯家后以后几天的可能。 大伙想想,都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顾况总结后有这么三点:一,就躲在那里避风头;二,等候时机,再寻求出路;三,将那里作为联络点,寻求下一个人去送笔记本……顾况的话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那么,你们有什么想法呢?”顾况问。 曹海听了,不禁为他的概括折服:“我同意顾老师的。” “同意、同意……”祁宏与胡明德也相合着。 顾况说:“那么,我想,还是去金伯那儿去一次,这样就可能给我们最为准确的情况,我们可以研究下一步的行动。我刚才想了,只有当作非常随意的、看似正常的,就不会引起他们的猜忌。尽管他们知道了我的职务。” 曹海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回来度假,又是去父母的墓地扫墓,这很正常。” 胡明德也说:“是的,我也认为很正常。这样,顾老师可以掌握第一手资料了。” 顾况说:“明德,上面的卧室里有被褥,许久没有用了,今天天气不错,你们帮忙拿出来晒晒,我们这里既是指挥部也是旅馆,啊……哈哈哈……” 几个人也同时笑了。 第82章 权宜之计 顾况拿着铁锹,故意从金伯的院子走去。他走进院子,蹑手蹑脚地到了窗户口,从里面传来了男女的说话声。顾况知道,金伯是个独身老人,平时是没有旁人的,再说了,这个村子是特别的冷清,男女一块大声的说话声平时很少遇到。 顾况用铁锹纯心碰了下院落的一俩报废的三轮车,发出了很大的响声,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而顾况的心里窃喜。 金伯走出屋子,一看是顾况,就一阵激动:“啊呀,是况侄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金伯,您老好啊!”顾况马上迎了上去。 “啊呀,好好!什么时候回家的?” “是昨天晚上。晚了,就没有来拜访您。” “侄儿,来一趟不容易啊!” “是啊,是不容易。” “来来,屋里坐屋里坐。” 顾况一进屋,就见堂屋里空无一人,知道他们就藏在里屋,索性就大声地与金伯将“戏”演下去。 “金伯,您老还是那么的精神,真是不错!” “呀,老了,老了。你金伯已经过了80了,没有死已经是大福了!” 顾况马上说:“80算什么,还小呢。我们金云村就是空气好,偏僻了点算什么,空气好,就是身体好的保证,其他的就是……哎,金伯,我教您一句新词,那叫‘浮云’……” 金伯说:“北京来的,就是有文化,空气也能够说出个道道来。” 顾况听了金伯将他“北京来”的关键词说出来了,很是高兴,这比预想的要顺利。 顾况看着八仙桌上的暖水瓶以及几个还冒着热气的、泡着茶叶的杯子:“怎么,有客人?” 金伯一瞬间的脸尴尬了一下,马上恢复了平静,他在找烟。顾况看了,马上掏出烟来:“您在找烟吧,抽我的,这是中华牌,高档烟,我给您带来一条,哪天我带过来。” “啊呀,这么高档的烟,听说一支就要几块钱呀?” “是要几块钱。” 金伯抽了一口:“嗯……没什么特别呀,还是抽我的烟,5块钱一包,还过瘾。你那一条自己留着,金伯心领了,这些好烟可以在场面上派用场。” 顾况说:“那好,我还是要来一趟,有些北京的小吃给您。” 金伯笑眯眯的:“那好,点心好……” 顾况又看了看八仙桌:“金伯,客人为什么见到我来了就进里屋,是不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金伯有点尴尬:“没、没有,他们都是乡下人,怕生……” “哦……我又不是什么外人……”正说着,潘凤、阿牛与东方娟子从里屋里出来了。 顾况一看,马上站起身:“哟,这么多客人啊,对不起啊,我是……”来不及解释,金伯就接上话:“这是我侄儿顾况。昨天刚刚从北京回来。” 娟子见状,马上先与他握手:“您好,我们是乡下人,您别见外啊!因为您一来,我们怕您不方便,就进了里屋……” 顾况一看娟子的模样,心里就明白了她应该是这帮子人里面的“核心人物”了……“这位妹子说得……我是金伯的远房亲戚,我叫顾况,在北京工作,昨天开始我度假,因为我还没有结婚,所以也没有去处,就回趟老家,顺便给父母上上坟,这不,我正好准备去坟上,去去杂草。”顾况指了指屋角的铁锹。 娟子接着将东方、阿牛与潘凤介绍了一下。最后她介绍了自己。金伯接着说:“都是你兄弟聪儿一起的,靠打短工过日子的。” 顾况显得很感兴趣:“是吗?你们都打些什么工?” “什么活赚钱就干啥呀?” 顾况自嘲地说:“是啊,你以为我这是个怪问题吧?啊呀,我平时在机关里工作,对社会上的事情懂得不多,所以对你们农民工就有兴趣,就问了好笑的话题。” 娟子说:“大哥在首都是干什么工作的?” “哦,我是在一家研究所工作。” 金伯搭话:“是研究所,他是大学毕业生!” 娟子问:“大哥一看就知道是个文化人,在哪个研究所啊?” “哦,我是在社会科学院……”顾况沉稳地回答。 “哦……”娟子的问题似乎问完了。 顾况迅速地用眼光“扫”了眼前这几个人。他觉得不用甄别,“那位”就应该是东方了……顾况想,还是应该说些什么,来彻底打消他们的顾虑,特别是东方的,一个作家,还是非常有成绩的作家,只要一个小小的纰漏就会引起他的警惕。“金伯,聪哥如今在哪儿工作?” 金伯说:“就是和他们在一块儿……” “是吗?我看出来了,聪哥和你们还不错,你们是聪哥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他与东方握了握手。 一直沉默的东方开口了:“是啊,金叔待我们非常不错!” 顾况说:“是啊,他是个不错的人,讲义气,注重感情,是个值得交的朋友。我从小与他一起长大,太了解他了!” 正当顾况说话的时候,金伯的脸一直沉着,顾况已经感觉到了。:“怎么了,金伯,您好像有什么瞒着我?” 金伯的嘴唇抖动了几下,欲言又止,顾况都看在了眼里:“金伯,您一定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顾况说完,金伯的表情就告诉了他一切,只见金伯的眼眶里有了泪花…… “你的兄弟得了不治之症……”金伯声音颤抖地说。 “什么……?”顾况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娟子说:“是前列腺癌……” 实际上,金叔的病连东方也刚刚知道,他也惊讶了,但是他还是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因为他不能在顾况的面前有什么状态而引起他的怀疑。 “那去治疗呀!”顾况说。 “哎……!”顾伯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也着急啊,但这个倔脾气你应该是知道的,他就是不想去动手术。” 顾况问:“什么原因?是不是钱的问题?钱我来出……” 金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个倔脾气啊,我一提,他就和我吼,啊呀,我都急得晚上睡不着啊!”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顾况搓搓手:“他现在在哪儿?” 一旁的阿牛说:“在长白。” “长白?” 潘凤马上说:“就是在镇里的一块工地上,那个地方叫长白。” 顾况说:“那我马上就去。” 阿牛说:“我反正任务也完成了,我陪你回去。”阿牛是无意中说了实话,而将娟子与潘凤吓了一跳。顾况装作没有听懂,而娟子却急于解释:“大哥,是这样的,我的丈夫生病了,大夫说要在空气好的地方养病,所以金叔就让阿牛带我们来这里……” 顾况没有表现惊讶:“是什么病?” 娟子答:“是肺部的病。” “那医生说得对,这里的空气是最好的,养病应该在这里。那么你们就安心的呆在这里,我和阿牛回去就可以了。” 潘凤说:“那也好,你是要劝劝金叔了,这样我们也放心了。” 顾况对娟子东方与潘凤点点头:“你们安心地呆在这里,我去把他送进医院。”顾况说完,看了看铁锹“哦,我还是要先回趟家,拿些东西,等会,我来找你阿牛。” 阿牛点点头。 顾况快步地走回家里。一进门,曹海他们马上迎了上来。“怎么了?”曹海着急地问。 顾况示意胡明德将门关上,然后用眼神招呼大伙进屋。 “情况我摸清了,是东方与娟子他们,也没有引起他们的怀疑……‘ 祁宏说:“顾老师,那太好了,到底是北京的,就是有策略。” “没有那么乐观,出现了新的情况。”顾况掏出烟来与大家抽起来:“我开始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恐慌,我说是在北京的研究院里工作,没有说是公安部的。……” 祁宏不明白:“那没问题啊!” “有问题,金伯的儿子金聪得了前列腺癌,他们刚刚告诉我的,又不去治疗,所以我应该现在就去镇里,去劝说他马上动手术。” “也没问题啊?”祁宏不明白。 “因为顾聪知道我是在公安部工作的,我一去,他的嘴就漏掉了……”顾况想了想“不过,也没有关系,我会有办法的。” 曹海在一旁一直在做思考状。“那么你肯定东方他们不会离开?’ “应该不会,据我的判断。”顾况肯定回答。 曹海说:“好!顾老师,您去一次,这样又给予了他们的信任加了砝码。不过,您应该尽早回来,因为这里我们到底还是不熟悉。” 顾况点点头。 他整理了皮包,突然想起来什么:“你们的车应该隐蔽好……” 祁宏说:“我刚才已经开到好像已经废弃的一家作坊边。” 顾况想了想:“嗯……那是一家豆腐作坊,主人已经离开了,那好,离村路远。”说完,他与每个人打了招呼就匆匆走了。 第83章 兄弟情义 顾况与阿牛在中午时刻就赶到了长白。金叔一看是顾况来了,激动的拥抱了他,还用拳头捶了他几下,痛的顾况歪了嘴。 “兄弟,你来了,真是想不到啊!” 顾况板着脸:“你知道我为什么匆匆赶过来?” “为什么?不就是咱们兄弟好几年不见了!”金叔回答。 顾况用手勾住他的肩膀,在椅子上坐下:“兄弟啊,生了病就应该去治疗,这是道理,活了大半辈子了,这么个道理也忘了?” 金叔“嗨嗨……”低下了头:“你知道我生的是什么病吗?” “当然知道。” “你知道当时医生看着片子和检验报告时的表情吗?” 顾况板着脸:“怎么了?” “那表情就是告诉我,已经回天乏术了……” 顾况还是严肃地:“那又怎么样?” 金叔“嗨嗨”一笑:“那还治疗什么?还花那冤枉钱干嘛?!” 顾况的深情稍微松弛了下来:“还是我想到的,就是为了钱的事……” 金叔急忙否定:“不完全是,因为我想,老头这辈子吃了不少苦,我应该留点给他,让他……” 顾况制止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怕人财两空。留点钱给金伯安度晚年……你这个笨蛋,你走了,他还活得了?这么大的年纪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到时倒来个黑白两人一起走……笨蛋不想想。” 金叔似乎被顾况说得动情了,他的泪水流了下来。顾况拿出纸巾,抽出了几张,递给了他。随后,他从随身带的包里取出了一张银行卡:“这里有五万元,看来不会够的,先交个押金,我回北京后就立刻给你汇钱。”说完,他就将银行卡塞到金叔的手里。 金叔看了看卡:“我不能拿……” “为什么?” “你不是还没有结婚吗?” 顾况有点哭笑不得:“现在讨论的是你的病,怎么扯到我结婚不结婚上去了……你这个人啊!” 顾况与金叔这两个人,说起来还是有许多的“共同点”,他俩虽然沾亲带故的,却是儿时形影不离的小伙伴,从小,顾况就崇拜金叔,他身体棒,会打架,而顾况身体弱,开始经常受人欺负,后来金叔就挺身而出保护他,一了金叔的保护,顾况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了、所以他就特别的崇拜金叔。后来,顾况的学习成绩一直在当地名列前茅,该是金叔崇拜他了。有道是“知识改变命运”,果然,顾况去北京念大学了,成为了当地的状元,镇里还敲锣打鼓地送他,这让金叔也觉得无比地骄傲。还有,他们现在虽然有着身份上的天壤之别,但是都是光棍,这点好像兄弟俩商量好似得。开始,读大学时兄弟俩还时常地通通电话,后来顾况工作了,也许哥俩的“共同语言”也少了,就没有太多的联系了,这几年几乎没有什么联系。想到这里,顾况的鼻子酸酸的。 哥俩坐在那儿,就你敬一支烟接着我敬你一支地不停的抽烟,都在想不同的心思。 还是顾况先开了口:“兄弟啊,这样,现在就去,去陪你去……” “不……不,兄弟,不要你陪……” 这时,突然走进一帮子人,足足有七八个。一个中年妇女说,这位兄弟,我们都听懂了,你是真正的兄弟啊,我们为他操透了心,还是你兄弟说服了他,太谢谢您了……谢谢您了!“ 顾况一看,马上就明白了,他为自己兄弟有这么好的人缘儿高兴。 这些人纷纷与顾况握手,嘴里不停地道谢:“谢谢……太谢谢您了……” 顾况说:“你们知道吗,该谢谢的是我,感谢你们照顾了我的兄弟!” 最后,金叔还是答应了,马上去医院,要是有床位,他就立即住院。顾况也妥协,不去医院,由长白的人带他去。 顾况走之前,将金叔拉到一旁,神情严肃地说,不要把他的“身份”告诉他们,因为他们部里有纪律,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看着顾况严肃的表情,金叔直点头。顾况接着告诉金叔,东方娟子他们他也没有告诉他们,只说是在北京的一家研究所工作。 听到东方的名字,金叔马上解释,他是去金云村养病的。顾况说,他知道的。只是让金叔对他的职务保密。金叔说:“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既然你关照了,我还说,这不是刮自己耳光吗?!” 这下,顾况是真的放心了。他当天又回到了老宅。 顾况回到家一看,曹海他们已经将卧室都收拾干净了,老宅里好像焕然一新。顾况调侃地说:“哈哈……前来的农民工干的还不错!” 这时,胡明德拿着几包方便面走了过来。“顾老师,这井里的氺应该没有问题吧?” 看着胡明德,顾况突然发觉了这个“问题”…… 是啊,这些人的“吃饭问题”如何解决? 老宅长期不住人,基本上已经失去了起码的居住功能,比如“开伙仓”的问题。以前是烧大灶的,而如今的灶台简直已经成了“文物。顾况想了想,就朝胡明德摆摆手:“你想吃方便面?” 胡明德看看手上的方便面:“那么吃什么?” “方便面还是要用热水来泡,是吗?这方面我不太懂。”顾况狡猾地说。 老实厚道的胡明德不知道顾况的“用意”。 “是啊?我也想问,怎么解决热水问题?” “是啊,吃饭问题、热水问题……这么说,我们应该有起码的生活设施,要不,这指挥所是名存实亡的?” 胡明德:“是啊……” “那么,我们首先要讨论这个首要的问题。” “怎么解决呢?”胡明德还是那样认真的样子。 “是啊,怎么解决呢?”顾况也皱着眉重复了一句。 在一旁的曹海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顾况假装“认真”地责问:“曹队,你笑什么?” 曹海还是在笑,不搭理。 很快还是认真地说:“明德说得对啊,他一说,我的肚子就叫了,是应该吃饭了,难道你不饿?” 曹海捂着嘴巴:“我也饿,也饿……我实在憋不住的是,小胡那认真的模样……” 胡明德是个老实人,他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他的话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可是这“笑”的“传染病”渐渐传染到了祁宏与顾况。胡明德还是眼睛“吧嗒吧嗒”地看着他们…… 还是顾况结束了这场“游戏”。 “这样,马上去镇里,先填饱肚子,然后看看超市还开着吗?去买些硬件……” “硬件……?”胡明德又不懂了。 顾况:“是电磁炉、矿泉水、微波炉、半成品食品,面包之类的,总有过日子的吗……” 祁宏说:“我建议,还是先去超市,否则等我们填饱了肚子,吃了这顿就没有明天的下顿了……” 曹海马上接话:“我同意祁宏的话,解决了近忧还要顾及远虑!” 顾况说:“有道理。就这样。” 第84章 巧捉迷藏 四个人开着车马上到了镇上,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又去吃了曹海特别推崇的牛肉面。同样也得到了顾况的赞同。这样,折腾了半夜,才安然入睡了、 按照顾况的计划,第二天,他又来到金伯的家。 只有金伯与潘凤在,东方与娟子不见人影。突然给了顾况一阵小小的紧张。 潘凤说,他们刚刚吃了早饭,东方与娟子去散步去了,说到村子里到处走走。 顾况一听,马上觉得一个紧急的情况出现了,他俩去“村里走走……”要是走到老宅,而曹海他们没有防备,假如一照面怎么办呢?”他的神情突然紧张了起来。 顾况马上想回去,因为这样的错误是不允许犯一次的。他一回头,金伯与潘凤就感到奇怪了。金伯说:“刚刚来,怎么就走?” 顾况说:“哦……是这样,我的手机忘了带了……” 金伯说:“忘了就忘了吧,那有什么呢?” 顾况说:“我的手机可重要了,需要一直带着,否则北京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找我,那麻烦就大了……” 金伯一听,马上就说:“那你马上去取,耽搁不了。” 顾况马上走出金伯的家,朝老宅走去。他边走边拨打胡明德的电话。 这时,正在散步的东方与娟子已经走到了老宅的附近。东方已经看见了:“喲,这儿有这么漂亮的老宅子……” 娟子说:“是啊,去看看……” 而在老宅子里,几个人正在院子里。曹海在晾晒衣服、胡明德正在厨房里洗刷碗筷、而祁宏正在扫地,正在这时,只听顾况在大声地招呼:“东方先生、东方先生……” 曹海马上用眼神示意祁宏,两人马上蹑手蹑脚地进入厨房招呼胡明德朝楼上躲去。 东方回头一看是顾况,很是高兴。“顾老师,这应该就是您的老宅子吧?” 顾况气喘吁吁地跑来:“是啊,请进!” 东方说:“这么偏僻的地方,有这么好的老宅,成为文物了……” 顾况说,“是啊,这座宅子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我是准备向镇里交涉一下,是不是采取一些保护措施。” 东方说:“是应该保护起来。” 顾况说:“两位请进吧。” 进了门,娟子一看那院子里晾晒着整整两排衣服。“顾老师,您一大早就洗了这么多的衣服啊?……” 顾况一看,是有点夸张了,光内裤就有好几条了。“娟子,不好意思了,我已经几天没有洗了,单身男人的毛病。” 娟子说:“顾老师,你一个做学问的,以后就交给我吧。” “那不好意思。” 东方说:“这些活就交给娟子做吧。” “好好……”顾况只好敷衍过去。 顾况在院子里给东方i帧作介绍,看着冷清清的院落,他知道,曹海他们已经转移好了。 “本来想请你们去楼上看看,很多时间没有人住了,有一股霉味……”顾况说。 娟子说:哪天我过来打扫打扫。“ 顾况:”不用了,反正我也住不了几天,等那年来,又一样了。我去搬凳子,我们就在院子里坐坐。” 三个人就在空旷的院落里坐下。 “东方,你跟我说过是在北京工作的?”顾况问。 “是的,我在‘华为’工作,因为有病,现在正在病假期间。”东方答。 “是吗?”顾况显示出惊讶的表情。“你们华为曾经收购了美国的三叶公司,……” 东方突然激动起来:“是啊,看来顾老师对我们华为还是比较了解的?” “是的,因为这也是我研究的课题之一。你们用区区二百万美元收购了三叶公司的部分资产去年在美国一些政客的操纵下,最后只能无奈地放弃了,你们呢显然是遭到了美国式的‘潜规则’了……” 东方说:“美国的投资潜规则的核心有两个:一个是‘中国’,另一个是他们所谓的‘安全’。只有来自中国的投资,他们这些政客都会拿着放大镜甚至于哈哈镜来观察,只要有一点不入眼的细节,就不惜极力渲染。而他们渲染的一个由头,就是‘国家安全’,而在国家安全这面大旗下,他们政府一贯标榜的自由贸易等等诸多的原则,统统让路!” 顾况说:“看来东方先生来这里疗养的决定太准确了,我们国家需要你这样的精英,赶快将身体养好,继续为国家贡献。” 东方也感叹:“他乡遇知音啊!顾老师,您在北京住在哪?” “后海。” “哦,是东城区。那儿我比较熟悉,我有个朋友就住在甘露胡同……” 顾况惊讶地:“是吗?我就住在甘露胡同。” 东方也有点不知所措:“怎么会这么巧……” 顾况说:“甘露胡同不大,说不定你的朋友我还认识呢!” 东方迟疑了一会,还是说了:“我的朋友叫丁立……” 顾况张大了嘴:“丁力?丁力是你朋友?” “怎么您认识?” 顾况笑笑:“怎么世界上还有这么巧的事情,他是我的房东!” 东方将椅子拖到顾况的身边:“这个世界也许是太小了……那么说,您与丁力也很熟?” 顾况说:“他是搞剧组化妆师的,只有呆在家里,我们几乎可以天天见面,当然我们也很投机!” 东方激动的心情未消退:“是吗,丁力是我最好的哥们,无话不谈,想不到您顾老师也……” “哎,东方先生,你怎么会与丁力认识的?” 东方想不到顾况会提这个问题,一时语塞…… 实际上,一旁的娟子已经在提心吊胆了,因为东方已经完全放松了警惕。虽然顾况只字未提“通缉令”的事,但危险的局势并没有消除。只刚刚熟悉的顾况,东方却这样的忘形,但娟子就是不知道怎么样来阻止。 娟子知道自己是与这位学者撘不上话的,但此刻理智告诉她应该打断他们的谈话。 “顾老师,你研究的东西主要是什么?”娟子问。 顾况看看这个看似是个乡下的女人,其实骨子里却非常精明。他猜到了她问话的动机,就打起哈哈来…… “我的研究嘛,也谈不上什么研究,你知道,现在许多的研究,都是务虚的,你看,我将如今的”二奶现象,结合名妓李师师的“风月政治学……” 东方觉得有意思,马上接口道:“顾老师,这个选题有意思……” 顾况继续说:“我对李鸿章在政治夹缝里的悲情英雄主义产生了兴趣,……“ 东方点头:“这个也有意思……” “还有……最近嘛,突然又对南海一号,也就是南宋沉船之谜产生了兴趣……” 顾况的话不但让东方刮目相看,而且使娟子也渐渐放松了警惕。 躲在楼上的曹海祁宏他们,楼下的话他们听的清清楚楚,一个计划悄悄地在曹海的心中形成…… 顾况与东方娟子很投机地聊着,娟子觉得时间不早了,就推了东方一下:“东方,我们还要去金伯的地里割些蔬菜……哎,顾老师,您要不要……哦,你中午饭就不要弄了,就到我们那里来一起吃好吗?” “好啊,我也没有什么可吃的,就到你们那儿噌一顿吧。” 东方好像发现了什么:“哎是啊,顾老师,你一个人,吃什么啊?” 顾况没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被东方一问,觉得有点突然,好在他的思路转换很快:“哦,我嘛,就是没有想到吃饭这个问题……哦,我刚才还想到去金伯那儿摘些什么……” 娟子说:“反正都要吃的,我们就合伙了。” 顾况笑了:“对对,合伙合伙,那对我这个懒汉来说,当然是个好主意,好主意!” 东方娟子都被逗乐了…… 娟子拉着东方,朝顾况挥挥手,走了。 娟子东方他们一走,曹海他们就迫不及待地走下楼。顾况见了,手指放在嘴唇说,将脑袋探出门,看着东方娟子走远了,才示意她们去堂屋。 曹海说:“顾老师,没有让他们看出破绽,太好了!” 顾况说,“是啊,我要与他们搭伙了……刚才我想了想,这倒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我不急,慢慢地慢慢地让他们遗漏出什么,当然喽,首先要取得他们的绝对信任,然后……” 曹海接着话题:“然后,在他们对您绝对信任的前提下,让他们的身份彻底的暴露在你的面前,那时,你就可以完全地参与到他们的计划之中,这样我们就取得主动了、” 顾况边听边不停地点头:“这是最好的结果。” 第85章 歧路亡羊 吴天昊推开自己的办公室门,见路边锋端坐在自己老板台的对面大沙发上。吴天昊觉得新奇,因为这么多年来,这位路董事长的霸道,高傲在圈里是有名的。在他的眼里,往往目中无人,高傲成了这个人的标签。 这样一个人孤单单地坐在那,还没有电话来提醒他,这在他俩的交往中是没有的。吴天昊知道,安美肯定要打电话,那肯定是被路边锋阻止了。那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在没有真正搞清事情的原委前提下,吴天昊是不会轻易地下结论的,这是在他这几年的工作中养成的习惯,他自认为是个好习惯。所以他先对路边锋点点头,权当打了招呼。路边锋同样地也点了点头。 吴天昊看到他的面前没有茶水,就叫起:“安美、安美……” 安美推门进来。 “怎么不给董事长泡茶?” 安美刚刚想解释什么,路边锋连忙说:“不要去责怪安美小姐了,是我不让她去泡茶的……” “哦……”吴天昊只“哦……”一声。 安美站在旁边,好像有话想和吴天昊讲,但是。看到市长的表情不一般,路董事长的脸色也不好,就欲言又止了……“市长,还有事情吗?” “没了……。” 安美小心翼翼地轻声地关上门走了。 吴天昊坐上他的老板椅,用五个手指梳理了下那已经稀疏的头发。然后看着路边锋。他看出来了,从路边锋的神态看来,他的心事重重。 说起这俩人的关系,可以说是互相吸引的结果。俩人认识以后,就非常自然地被对方所吸引,应该说,聪明的人应该会认识聪明人,而聪明人也最爱结识聪明人,那何为聪明人呢?哦!那只可默认无法言传! “有烟吗?”路边锋又要吸烟了。 吴天昊从抽屉里找出烟,拿了过去,又发现没有带打火机,就再走到老板台,拉开抽屉,找出一只打火机,打了几下没打着,就喊:“安美安美……” 路边锋连忙挥挥手,想阻止他,然而安美进来了。 “市长……” 吴天昊对安美说:“去找个打火机来。” “打火机?……”安美确实不知道到哪儿去找。 路边锋连忙解围:“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不想抽了,只是想闻闻……”他做了个将烟放到鼻孔底下“闻”的动作。 吴天昊这才挥挥手让安美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吗?吴天昊双手抱拳。 路边锋看了看他,用烟放在鼻孔下闻闻,微笑地说:“与你说说也无妨,我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了……” “此话怎讲……”吴天昊问。 路边锋看着他,没有回答。 吴天昊其实是个急性子:“能不能跟我说说?” 路边锋还是很有耐心地看着他,不言语。 吴天昊在对付路边锋的时候,极有方式方法,这好像是与生俱来的,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所以,吴天昊觉得此时此刻是绝对着急不了的。 “刘宝林这个人你还有印象吗?”路边锋说。 “刘宝林”?吴天昊重复了名字,想了想,摇摇头。“想不起来了……” 路边锋说:“想不起来了倒是正常的,一介草民,作为市长想不起来了是正常的。” “这个人怎么了?”吴天昊问。 “我有预感,这个人要搞出点事来!” “您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啊?”吴天昊皱着眉头说。见路边锋不说话,他又问:“这个人是干什么的?” 路边锋听到吴天昊问,似乎刚刚从梦里醒来:“哦,这个人是东风市场里一个业主,当时为了拆迁,曾经带头闹过事……” 吴天昊一拍脑门:“我好想想起来了,满脸的麻子……” 路边锋马上打断了他:“不是他,那满脸麻子的去年死了……” “死了?不会是被你们打死的吧?!” “确实是在我们公司里死的,后来医生出了证明,是心肌梗塞,我花了将近一百万才把家属的嘴封上……” 吴天昊听了有点着急:“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这种事有劳神经的,不必让您市长大人知道。” “确实摆平了?” “是摆平了。不论是他的家属,连原来的那一帮子人都老实了不少。”路边锋讲着讲着有点得意了。 “那么,现在是什么事情?”吴天昊问。 “哎……这个事情要复杂也要棘手的多了……” “这么严重!” “是严重啊……”路边锋将手里的烟卷在手心里揉搓了几下,整支烟被揉搓得变成了烟草沫…… 第86章 心腹大患 吴天昊一直认为路边锋具有政治头脑,他要是不从商的话,肯定是个具有很高水平的领导干部,这个问题他曾经在一个很宽松的环境里,旁敲侧击地问过路边锋,而等路边锋理解了他的意思后,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请不要为我的话而烦恼,假如我不从商的话,我也绝对不会走仕途的路,请原谅我会说出这些对您来说是扫兴的话,因为我觉得如今的官场是一个玩弄火的地方,要是玩的稍微不当,就会玩火自焚,很危险很可怕的……”当时,路边锋的话让吴天昊为之一怔。他一面觉得他有点“过度”,一面又有些“忧虑”,他说得应该有点道理,常人说“旁观者清”吗…… 路边锋说:“这个人已经在到处放风了,说他准备做一件轰动雄松、乃至全省甚至全国的大事,……” 吴天昊冷冷地说:“这种话不是有许多人在说吗?” 路边锋说:“这个人不一样,我了解他……” “是吗?……”吴天昊好像顿时来了兴趣。 “是的。” “那说来听听……” 路边锋脸一歪:“这个……您也感兴趣?” “对!” “好吧让我说说这个人吧!……他叫刘宝林……” “刚才您已经说过了,嗯,这个人我好像有印象。” 路边锋是非常的不满意吴天昊这种随时打断别人的谈话,他已经很长时间对市长的这个陋习表示厌恶了,可是他是市长,怎么能够让他改掉这个坏习惯呢? “这个人本来也是建材市场里的一个商户,后来不知怎么地就成为了我们的‘对手’……“ “怎么叫‘对手’?” “就是他时时刻刻都在找你的麻烦。”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吴天昊还是不合时宜地问出了问题。 路边锋很是无可奈何。他只是停顿了一下,没有正面去回答市长的话,而是继续他的话。因为他今天到市长办公室来,就是想将这些话当面讲给吴天昊听的,至于他听得进去还是听不进,那是两码事。 “这个人的重要性我总结了几条。一,这个人有经过高等教育的背景,所以不能掉以轻心,以一般的草民来对待;二,这个人在新浪开了个博客,点击量已经达到七位数了……” 吴天昊又打断了路边锋的话:“这是什么意思?” 路边锋很是光火,眼前的这个市长其实是个网盲,他从来不上网,路边锋认为,这个问题其实是很大的,只不过现在的这些官员没有吃到来自网络的苦头罢了。 “点击量就是网民的来访量,说明他的博客有一定的影响力了。所以,我特地招来了一个精通博客的大学生,就专门让她研究他的博客,有什么价值的东西马上向我汇报。” 吴天昊又插嘴了:“这个你做的好,应该时时地监视这些刁民……” “就在最近,他就有了大动作了,他连篇累帧地发表了十几篇文章,数落了我们雄松的一些事件,不仅明目张胆的点了我的名字,还点了您的名字……” 吴天昊一下子从椅子上站立起来:“点我的名字干啥,我与他毫无相干!” 路边锋看着吴天昊着急的模样,心里暗自瞧不起他。 “说您是巨人集团的保护伞……” 吴天昊听了着实有点着急了、“他难道不知道诽谤是要吃官司的?!”吴天昊顿了顿,继续说:“我真是不明白如今的世道了,一个网络现在会变得如此的霸道,以前没有网络的时候不是蛮天平的吗,现在这样就可以随随便便地对地方政府说三道四的,甚至对一级领导不负责任的指责,难道这就没有人没有部门去管吗?那些网站我不是听说也有什么网管的吗,难道不可以将这些反动的东西删除吗?“吴天昊振振有词地说道。 路边锋听了,觉得眼前的这个市长其实确实是落伍了,自己虽然对网络不是十分地了解,但是比眼前的这位要“敏感”的多了。不是有许多官员的落马是与网络有关的,而吴天昊竟然至今还置若罔闻,这实在是太可怕了。不过,最近,他自己倒已经暗暗地决定以后要在网络这方面下点功夫。 他没有去接吴天昊的茬,而是不慌不忙地继续说:“他在写这些的时候,已经通过了实名制。” 路边锋知道吴天昊不懂“实名制”是什么意思,就特地说明:“实名制就是经过认证的,这就说明他根本不在乎我们会报复他!说白了,假如我们今天让他失去自由,他的博客照样能够将这一惊天的消息公布在互联网上,那么在同一时间全世界到知道了我们打击报复的事实。” “把他抓起来,他照样能够发布信息?”吴天昊不解地问。 路边锋皱着眉说:”是啊,可怕就可怕在这里,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不是一个人,那么有多少?十个人。一百个人?……”吴天昊显然有点着急了。 路边锋还是那样不紧不慢的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可是这些信息告诉我,我们决不能掉以轻心了,应该有个‘应急预案’,就像你们政府那样。当然还应该做的比你们更加的严密,因为我们的资源没有你们那样的……” 吴天昊怎么总觉得今天路边锋的话不是那么地好理解,可是,依他的经验,路边锋的观点不可小觑。可他理解来理解去,还是理不清头绪来。 安美进来说冰瑶锦来了。吴天昊用手势告诉让她进来。 冰瑶锦匆匆地赶到吴天昊的办公室,见她满脸的汗珠,不停地在檫,吴天昊刚刚想问个“为什么”?冰瑶锦就连忙说:“付辰南他们将陷害华鸣的那个黑社会组织一锅端了,经过初步的审讯,说明华鸣是被陷害的!” 吴天昊右手托腮,缓缓地走到冰瑶锦的身边:“华鸣是被陷害的?” “是啊!” 吴天昊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冰瑶锦:“你怎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冰瑶锦还是一意孤行地想阐述自己的观点:“从那些黑社会组织里的交代里得出的。”冰瑶锦觉得自己个观点至少是站得住脚的。 但是,让冰瑶锦万万想不到的是,吴天昊竟然对她的话不但无动于衷,而且更加加重了他的怀疑。冰瑶锦想不通。她以前一直认为市长是个睿智的人,他好像生来就有统揽全局的能力,很少见到他判断失误的情况。然而今天的状态让她不可理喻! “你真的是这样认为华鸣的吗?”吴天昊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位他极为信任的女下属。 “是……”这回,冰瑶锦的气数似乎泄露了不少。 “我问你……”吴天昊指着面前的沙发让她坐下:“华鸣他在客房里与不明的女人鬼混,难道也是黑社会指使的?” 冰瑶锦本来想说明,那女人是在黑社会头目的指使下去勾引华鸣的,但看到吴天昊的神色,就把准备说的话咽了下去。 吴天昊推了他眼镜,没有看冰瑶锦,只低着头说:“一个公务员,担任一定职位的领导干部,生活如此地不检点,出了这么大的丑闻,你还要帮他讲话,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冰瑶锦欲言又止,她实际上是有话要说,但此刻突然不知道怎么说…… 而此刻的吴天昊,却另有一番心思。照例,作为心腹的冰瑶锦,他应该将那个“交出去”的真相告诉她,但是他一想到路勇奇那眼神,他也就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他觉得,在一个事件的真相没有完全清楚的前提下,盲目地去揣摩与下结论,这是在官场里的大忌。 第87章 难言之隐 吴天昊走到窗前,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觉得行车一定要按交通法规行驶,否则那不就乱了套吗?! 行车如此,官场里的行规不也这样吗?! 冰瑶锦看着自己的上司,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但他还是想说服他,因为华鸣就这样了,那就太亏了,她这样觉得,自己是有“责任”去做这件事的…… 看着冰瑶锦激动而着急的模样,吴天昊几次想把“交出去”的真相说出来,因为眼前的这两个人应该说是他最“近”的人,照例说,说出来也无妨。但是,想到秘书长对“交出去”还没有具体的指示,吴天昊就把蠢蠢欲动的话再次咽了下去。在错综复杂的官场上,盲目地或者说是没有成熟的重大决议轻易地透露出来,是会有负面效果的,就是面对自己的亲信也是如此。 “好了,你听着,华鸣的事情就这样先搁着,不要再提起他了,我们还有许多工作需要去做。明白么?” 冰瑶锦是怎么也不会明白的。听了吴天昊语气坚决的话,她看了看路边锋,见他也神情严肃地望着他们俩…… “董事长,你刚才说得刘宝林的事情,具体的有什么方案吗?”吴天昊对在路边锋说。 路边锋摇摇头,叹了口气。 冰瑶锦见状,就找了个椅子坐下。 吴天昊说:“正好你们俩都在。现在是非常时刻,出来个东方,我觉得形势对于我们来说越来越不利了。我们应该找时间将一些事情理一理,不要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冰瑶锦听不懂他的话,但她好想知道,可又不敢随便插嘴。 吴天昊慢慢地踱到了冰瑶锦的面前:“你家里是那两位现在怎么样了?” 冰瑶锦知道他指的是宋婷婷与冰兵。 “我不大清楚,他们是一大清早就出去了,今天我看到楼下还停着一辆车,看到是冰兵驾驶的,不知道这车是哪儿来的?我准备今天晚上去问问。” “不要去问了,是戴来金的。”路边锋说。 冰瑶锦很感兴趣地:“路总怎么就知道是戴来金的?” “很明显的,那天我不是看见他们在戴来金那儿的吗?!” 冰瑶锦同意地点点头。 路边锋又补充了一句:“要是不是戴来金的,那麻烦就真的大了……” 吴天昊与冰瑶锦同时紧张地看着他。 路边锋为了释疑这两位的紧张情绪,就解释道:“我是说,要是不是戴来金的,就说明来我们雄松的就不止你家里的这两位了……明白吗?” 似乎是什么原因,因为两人同时点了头。 路边锋继续说:“我是担心他们去和刘韵达刘韵飞接触,还有我还真不敢想,要是去和李洪兴接触,那麻烦就更大了……” 路边锋的话好像一下子“点拨”了吴天昊与冰瑶锦,两人的面色也一下子变了。 吴天昊不知道是在问谁,还是在自言自语:“这个可能性大不大?” 冰瑶锦不言语,因为她是真的不知道,而路边锋却在思考:“以我的判断,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 屋子里一下子鸦雀无声,每个人的心头都犹如压上了一块石头,非常地沉重。 没有人再说话了,因为他们都感觉到了目前严峻的现实。 还是吴天昊打破了这沉寂:“有什么措施,可以制止他们的接触?” 冰瑶锦因为与宋婷婷冰兵的特殊关系,显得特别地紧张,所以嘴唇也哆嗦了起来。这个情景被路边锋看到了。 “冰局长,这与你的弟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因为他们是被省里派来的。要是不派他们来,也会派其他人来的,所以,那个省报记者的到来,对我们来说我认为倒是一件好事,因为至少住在冰局长的家里……”路边锋对着冰瑶锦说。 被路边锋这么一说,冰瑶锦更加紧张起来。 宋婷婷与冰兵的到来,唤醒了冰瑶锦的母性特性,她马上投入到一件消失许久的家庭的温馨之中,这几天她已经忘却了忙碌的工作状态,也在盼望下班的时间。她开始喜欢大卖场与菜市场了,家里的欢笑声多了起来,给这个平时似乎没有了生气的屋子带来了活力。当然她根本没有想到那么多,至于李洪兴刘韵达“之流”,对宋婷婷与冰兵来说,应该符合逻辑,想不到看似幸福的一件事却暗藏着这么大的危机,这是冰瑶锦万万没有想到的! 吴天昊似乎也悟道了什么:“小冰,你确实应该做些什么。” 冰瑶锦似乎清醒了过来,但是,吴天昊的话她还是不够明白。“市长,您说,我应该做些什么?” 吴天昊这次倒反应快了:“就像路董事长说的,至少在你的眼皮底下,那么,你就应该得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当然,市长的话没有错,可对于冰瑶锦来说,这个工作是非常困难的,她的信心明显地不足!对那个小丫头来说,她觉得自己也许不是她的对手,说得明白些,她与她,的确是“两股道上跑的车”……所以,她确实很难在市长面前“保证”什么…… 但是吴天昊还是没有放弃他的愿望:“怎么样,小冰?” 冰瑶锦尴尬地笑了笑:“是这样,市长……” 吴天昊:“怎么了?” 还是路边锋看出来什么:“我看是这样,因为这两个人是冰局长的亲人,你让她就作这样的表态,我觉得有点不妥吧?” 看似是路边锋为冰瑶锦解了围,然而,冰瑶锦的神情却越来越紧张了! “也许是我的政治水平有限,也许我还是没有想好,我总觉得,我已经与他们有了代沟,有些话确实是说不上去,所以,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展起工作,真的,心里没有底……”冰瑶锦有点吞吞吐吐地说。 “代沟?你和谁有代沟?”吴天昊不理解地问。 路边锋插话说:“当然是与她的弟弟弟媳喽。” 吴天昊笑了:“你的弟弟弟媳与你是同辈,怎么会有代沟?” 冰瑶锦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在路边锋为她回答了:“市长,这点我倒理解冰局长,如今的年轻人,思路观念日趋更新,我们是远远地落后了!” 第88章 洞烛其奸 李璐夫突然接到省纪委肖书记的电话,让他马上去去省纪委。 李璐夫挂断电话就驱车去了省城。 进了肖书记的办公室,见里面已经坐了还几个人,有几个认识是纪委的和省委办公室的,还有几个不认识。肖书记示意李璐夫坐下。 “好,都到齐了,今天召集大家来,是讨论雄松市建设局的华鸣的问题。李书记,由于事态紧急,今天的会议来不及与你通气……”肖书记对李璐夫说。李璐夫点了点头。 肖将材料发到每个与会者的手里。“这个案件是从几封匿名的举报信开始调查的,当然,我们已经与李书记通了气,他也提供了具有价值的材料。就在昨天,省厅与市局一举破获了以周毅为首的针对我们一些腐败官员的敲诈勒索集团,虽然这个具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正在审讯调查之中,但是并不妨碍我们对党内一些腐败分子的查处,因为华鸣的案子是抓捕周毅的由头,所以我们的工作也从华鸣开始。” 由于材料已经发放到每个与会者的手中,所以会议开得很简短。肖书记问李璐夫:“华鸣现在在哪儿?” 李璐夫答:“在医院里。” 这个答复显然出乎大家的预料,有人开始耳语了起来。 肖书记问:“怎么会在医院里?” 李璐夫说:“是在东北酒店里被周毅的人打了。” “为什么?……”肖记也显得惊讶。 李璐夫回答:“被打的缘由不大清楚,不过我已经派人去看了,他的伤势似乎不大严重,鼻梁有点骨裂,据说眼睛也有点问题,其他的就是一些皮外伤。” “哦……那就按照既定的方案进行。”肖书记说完,就宣布会议结束。他让李璐夫留下来。 等其他人走出办公室,肖书记就示意李璐夫做到他的对面。 “老李,你看这个匿名信是谁写的?” 李璐夫一笑:“我已经看了几遍了,据我的判断,就是他们写的。” “他们?……” “是的,……” “依据呢?” “老实说,这些内容虽然足以让华鸣去坐牢,但是,肖书记,你仔细看看,蹊跷的是,这些所涉嫌的内容好像都是华鸣独自完成的,没有与任何人有瓜葛,这不是很能说明问题吗?像这一条:华鸣收受了巨人集团的二百万的贿赂,而且行贿人在三个月前已经去世了,至于是受贿的详细内容,我们不得而知。而细节只有那个死人才知道,所以巨人集团完全可以编造故事。这一方面对案子的侦破有不利之处,另一方面,对当事人华鸣也有不公之处。” 肖书记听完,眼睛直盯着李璐夫。“我的理解是,他们丢卒保车,扔出个华鸣,把脏水全部泼洒到他的身上?那么,要是华鸣把脏水回泼过去呢?” 李璐夫说:“问题就在这儿!这部棋不是如今才下的,而是在几年前就下了……据我的分析,华鸣他首先是个裸官,其次他最大的特点是好色,这个致命的毛病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所以,华鸣在那个圈里,虽然看上去是个骨干,而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有些事情他根本不知道,因为有防火墙档在他面前。” “嗯……”肖书记听了,似乎明白了什么:“那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先不要去惊动华鸣,因为他已经是个死老虎了。而省纪委对匿名信无动于衷,这样倒给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会乱了方寸,只要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我们就有机会逮到更大的鱼!” 肖书记听了李璐夫的话,终于点头了:“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是个战略战术,很好!我采纳你的意见。” 李璐夫说:“我认为,现在我们最需要的是拿到东方手里的笔记本,只要拿到,我们就可以掌握他们核心的东西了。” 肖书记说:“上次你们一个叫曹海的不是已经抓到东方了吗,为什么不将笔记本拿下?” 李璐夫说:“我也认为这是个败笔!当然他们的心里一直是让东方顺利地逃离长江省,没有想到更好的方法。听从命令成为了习惯,不会动脑子了……当然我也有责任!” 肖书记在屋子里踱着步,李璐夫似乎看懂了他的踱步方式,他坐在那儿静静地等候。 “那也不能放松对华鸣的监视,虽然他在医院里,我想,你应该对雄松市局下达命令,不能让华鸣有新的变故……”说着,他走到门口,对着旁边的办公室说:“何主任来一下。” 何主任一进来,肖书记就对她说:“马上通知刚才与会人员,对华鸣的行动延迟,静候通知。” 何主任点点头,马上回头去通知了。 肖书记又坐到了李璐夫的对面:“李书记啊,看来决战的时刻到了!” 李璐夫显然也有点兴奋:“肖书记,这个战役不像我们所想象的那样好打,我们应该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肖书记点点头:“我明白,所以,有件事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们党不是历来有‘枪杆子’与‘笔杆子’之说吧,我告诉你,除了我们要用枪杆子外,同时我们的笔杆子也要跟上,舆论的导向是非常重要的。” 李璐夫点头:“当然!” 肖书记接着说:“我派遣了一位能干的记者与一位评论员已经在你们雄松了,我让他们将4。12事件与红星化工厂的事情统统调查清楚,然后我们就有了第一手资料,就可以大张旗鼓地派遣工作组跟上……” 李璐夫显然也兴奋了起来。 肖书记说:“不会怪我事先没有与你打招呼吧?” 李璐夫说:“领导这样做肯定是有道理的……” “对,我就是要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深入到里面,不受任何的干扰……” “这样做很对!”李璐夫赞许道。 肖书记皱了皱眉:“可是,这两个年轻人,到现在也不给我来个电话,……”刚刚说到这里,电话铃声急速地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嗯、啊地一会,最后说:“上来吧,正好李书记也在。” 说完,他对着李璐夫说:“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两个年轻人,已经在楼下了,我让他们上楼,看来是有要紧的事情汇报了。” 第89章 加人一等 没多久,宋婷婷与冰兵就进入了肖书记的办公室。 肖书记拉着宋婷婷对着李璐夫说:“还是让我介绍介绍吧?” 李璐夫爽快地说:“好啊……” 肖书记对着宋婷婷与冰兵说:“知道他是谁吗?” 宋婷婷冰兵当然摇摇头。 “他就是雄松的市委书记李璐夫同志!” “啊……”宋婷婷激动的捂住了嘴巴。“是吗,李书记好!”她的手紧紧握住了李璐夫。 “在雄松,我已经听到了许多人提起您,想不到今天在肖书记这儿见到您了!” 李璐夫说:“是吗?是说我好话多还是坏话多呢?” 宋婷婷答:“当然是好话多喽……不过,也听到有人说您的坏话……” 李璐夫来了兴趣:“好!都说些什么?我特别想听……” 宋婷婷果然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李书记我就说了……” 李璐夫着急的:“说说……” 宋婷婷:“那是我主动提问的,有老百姓对雄松的官员意见可大了,我就故意问,在雄松,要数李书记的官是最大了,你们说是他?” 李璐夫急忙说:“他们怎么说?” 宋婷婷说:“老百姓们说,当官的都一样!” 肖书记说:“我听不出老百姓说李书记的坏话啊?” 李璐夫连忙说:“这还听不出,不就是‘一丘之貉’的意思吗!” 看到李璐夫难受的模样,宋婷婷连忙解释:“李书记,也许他们像我一样不了解您,不过也没有听到他们指名道姓地说您的坏话……” 李璐夫说:“这已经够了,我们脱离群众,就是这个结果!” 肖书记马上说:“好了,我们先说要紧的,宋婷婷,进展得如何?”肖书记显然有点着急。 宋婷婷说:“情况很不乐观,这也是我和冰兵急于要回来向您当面汇报的理由。” 宋婷婷的话离开在这间办公室里凝固了…… “快说!”肖书记与李璐夫几乎同时说。 宋婷婷继续说:“有一个叫刘韵达的您知道吗?李书记。” 李璐夫马上回答:“知道,是4。12的受害者。” “他在****……”宋婷婷说。 “什么……”李璐夫与肖书记都被惊呆了…… “是的。是我们亲眼所见!”冰兵补充道。 “怎么会这样?……”李璐夫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右手托腮,往窗口走去,他对着雄松的方向驻足观望,可以想象,李书记此时此刻的心情是如何的震惊与复杂…… “他想干什么?……”李璐夫对着窗户说。 宋婷婷与冰兵与肖书记都对着他,知道此刻李璐夫的压力是何等的大! 李璐夫转过身,他对着同样忧心忡忡的肖书记说:“我必须要马上回去!” 对李璐夫的激烈反应,肖书记与宋婷婷都感到突然。 肖书记说:“你也没必要这样的紧张,可以打个电话给局里,让他们去采取措施。” 肖书记的话,将一时激动的李璐夫稳定了情绪,他顿了顿,给刘元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刘元也征了许久,才回答了肖书记的话。而激动的李璐夫还是按耐不住激动心情:“宋婷婷,你们在雄松接触了什么人?” 宋婷婷说:“我和冰兵是带着肖书记的指示去的,我们先前已经作了功课,所以,到了雄松,我们就直奔主题,就找到了刘韵达、刘韵飞姐弟,还与李洪兴有了接触。” 李璐夫听了,大为惊讶:“你们俩本事了不得呀!……这几个人就是4。12的当事人,而且是具有非常的典型性……” 肖书记有点得意地:“怎么样,我委派的战士不差吧?” “当然,您肖书记还有什么话可说的!”李璐夫确实有点佩服。 “我肖静别的就是学不会,可是准确地用人我还是有点眼光的!”肖书记得意地说。 “是啊,是啊……”李璐夫连连点头。 肖书记转身问宋婷婷:“我怎么觉得你们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宋婷婷莞尔一笑:“肖书记,我有个想法,想其实您……” “说吧。” “我去找刘韵达还是刘韵飞李洪兴,总是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我,我想,为了调查的顺利,是不是将他们隐蔽到一个地方,那么我就可以放心地去调查了……” 肖书记听了:“是啊,那是他们的地盘,这样,你在你们的客房旁边再开一间房,注意别让他们发现!” 宋婷婷说:“我们没开房。” “没开房?那么你们住在哪儿?” 宋婷婷指了指冰兵:“住在他的姐姐那儿。” “哦……”肖书记“哦”了一声,皱着眉,突然想到了冰兵的姓,职业的敏感立刻让他与某个人“联系”了起来,因为冰姓到底还是一个“小姓”吗……他马上问冰兵:“你的姐姐?” 冰兵点点头。 “叫什么?” “冰瑶锦。” 这三个字一出冰兵的口,立即就像一颗炸弹似地,让肖书记与李璐夫的脸色“唰”地变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情况没有逃过宋婷婷的目光:“怎么啦?两位书记?” 李璐夫与肖书记猛然清醒,肖书记摆摆手:“啊哦……没什么、没什么……是冰瑶锦副局长啊……” 宋婷婷:“是啊……” “哦……是她主动要求你们住在她那儿的?” 宋婷婷思考了一下:“是啊,姐姐一个人,有点寂寞,他们姐弟俩的感情有深,是她主动要求我们住在她那儿的。” “她感觉到有点寂寞?”李璐夫问。 宋婷婷顿时觉得自己似乎“用词不当”了,连忙解释:“哦,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因为姐姐单身吗?……”她看了看冰兵:“再说了,他们姐弟俩的感情真的很深,我看出来了。” “哦……是这样……”李璐夫似乎明白了一点。 第90章 将漏就漏 一旁的冰兵始终在听着他们的对话,一向大大咧咧地他,似乎在这对话里嗅到了些什么,但他也不能判断出什么来,因为眼前的这两位领导可是不一般的,他是不能妄加评判的。 而宋婷婷当然也就判断出了两位领导不一般的“反应”,而对这个敏感的才女来说,她已经在心里思索了,她觉得自己住进冰瑶锦的家里,这个信息对于领导来说非同小可,所以,她觉得本来是偶尔的“漏嘴”,而引发出如此的反应,这里面一定是有“内容”的,所以她决定绝对地步放过“机会”,“将漏就漏”,弄他个水落石出…… “李书记,您知道吗?冰局长的菜做得可好了!” 听了宋婷婷的话,仿佛一下子将本来有点凝固的空气稀释了,气氛变得宽松起来。 “是吗?小冰还有这么一手,我所知道的,她可是不常在家吃饭的!”李璐夫笑着说。 冰兵马上接口道:“是这样,姐姐是几乎不在家里吃饭,这个家只是她的宿舍而已。只是我和婷婷来了,她开心,才跑菜市场、刷锅洗碗的什么……” 聪明的宋婷婷马上白了冰兵一眼:“瞧你说的,姐姐这几天忙的够呛,你还说这种话!” 肖书记马上打圆场:“是啊是啊,宋婷婷说得对,冰局长是爱你们,才为你们刷锅洗碗的,这是爱心!” 李璐夫也马上说:“是爱心,同胞手足,非常正常。” 肖书记说:好了,这个话题我想这样,既然你们住在姐姐家里,我想也是将刘韵达他们搬进宾馆里,还要悄悄的,这样才能开展工作。” 宋婷婷说:“我想,还是搬出姐姐那里,与他们一同住进宾馆,这样就可以节省许多时间。” 肖书记说:“不行,好不容易地你们团圆,这样做,姐姐会不高兴的,再说了,工作工作,也要学会休息,否则,工作休息混为一谈,就不好了……” 宋婷婷仔细回味了肖书记的话,她顿时明白了。 宋婷婷与冰兵一走,肖书记过去把门一关,回过头来,与李璐夫相师一笑。 李璐夫说:“这样看来,冰瑶锦已经知道了宋婷婷的使命。” “当然!”肖书记也肯定地说。 李璐夫继续说:“那么,吴天昊、路边锋也应该知道了。” 肖书记说:“那倒不一定,冰瑶锦是个聪明的人,……”他想了想:“哦,宋婷婷的这么大动静,我想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这样,你还是回去,看来刘元有的是工作等待着他了。” 李璐夫说:“我也这么想,你手里的宋婷婷这步棋现在看看是好,但是要走好这部棋同样需要花点心思啊……” 肖书记点了点头。 李璐夫走到衣架旁想取外套,肖书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着急着走,我还有话说。” 他拉着李璐夫重新坐到了沙发上。 “华鸣的问题我们无动于衷,他们会有什么反应?”肖书记问李璐夫。 李璐夫“嘿嘿”一笑。 肖书记用眼神又“问”了他一次。而李璐夫仍旧“嘿嘿”一笑。 这次笑,肖书记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他也笑了:“不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会胡思乱想。” 李璐夫接着说:“对,他们这倒是想不到的,本来已经摆好了一盘棋,将炮往中间一横,想不到我们没有上象,只是走了一步仕,不按常规出棋,存心让他们想入非非,让他们始料不及。” “是啊……本来他们想让我们跟随着他们的棋子走,想不到我们置若罔闻,哈哈哈……” 李璐夫说:“华鸣已经是放在砧板上的一块肉了,其实已经无关紧要了……” 肖书记想了想:“我有个疑问,假如华鸣真的交待出什么对他们说来很不利的东西,他们难道是那么的自信?” 李璐夫想也没想:“他们会扔出第二个华鸣来!” 肖书记望着李璐夫,心中不禁钦佩起他来,他不由得伸出拇指。 “其实,这些问题已经在我脑海里多时了,许多日子了,我的大脑始终在转着,有意思的是,他们的一切行动我都预计到过。” 肖书记点点头:“你啊,已经成精了……” 俩人对视了一下,一同“哈哈哈……”笑了起来。 李璐夫说:“将华鸣凉一会儿,看看他们的反应,等待一些更为有价值的东西出现。棋路打乱了,就会出现破绽,那么就有东西冒出来。而你手里的宋婷婷,又似乎是一帖催化剂,在她们的屁股下面点上了一把火,这样她们就坐立不安了,混乱了、着急了、最好是狗急跳墙了,才会显示出真正的效果来!” 肖书记听了,用手指了指他:“你啊你啊,怎么变成了人精?” 李璐夫微笑着低下了头:“其实,这倒是她们逼出来的。” “东方的情况怎么样?”肖书记问。 “躲在郊区的一个小村落里。” 肖书记有点惊讶:“是吗?这个倒还有意思,你现在是军事家了,就像辽沈战役里的**,围而不打?” 李璐夫反问道:“只要掌控在我的手里,为什么要‘打’?” 肖书记想了想:“聪明、聪明,这样,说说你的想法?”他又坐到了李璐夫的对面。 “东方手里的笔记本,对于他们来说是要命的,而对于我们来说,其实就是这么个价值,因为小豪在对李伟调查时多多少少也向我汇报过,大多数我已经掌握了。要是现在取得了笔记本,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他们所预料的那么大的价值,就这样唬着他们我觉得蛮好的。现在让他们的神经因为笔记本而高度紧张,这样,他们就会犯错误,百密必有一疏,这样,我们就有机会,够着他们的薄弱处致命的一击!” 肖书记点点头:“嗯……这叫战略战术!” 李璐夫说:“对,战略战术,现在吧就和打仗一样?” “是一样。”肖书记同意地说。 “我还是在想,要是哪天东方真的‘落网’了,那我们应该走哪步棋呢?”李璐夫若有所思。 肖书记:“想好了?” 李璐夫摇摇头:“曾经想好了几步棋,都让我推翻了,可是,我还是在不停地想。” 肖书记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李璐夫的脸好长时间,继而转身:“是啊,一切由东方开始,结尾也许还是以东方结尾。他的功劳功不可没,我们有责任去保护他!” 李璐夫点点头:“你是否在常委会上提议,让厅里派个人来,现在,我最为担心的是公安部门,那里基本上被吴天昊他们所控制。” 肖书记想了想:“不能在常委会上提……”他用一双诡秘的眼神瞄了李璐夫一眼,被李璐夫领会了。“我去和黄书记商量,然后再与厅长通气,你的意图我明白,这个确实很重要” “嗯……”李璐夫看来非常满意。 他起身去拿外套:“看来我还是要回去了,心里老是不踏实啊……” 第91章 心怀叵测 吴天昊在办公室里转着转着……他心思重重。 单手托腮,这是他的标志性动作。 他拿起了老板台上那只粉红色的电话:“是小冰吗?到我这里来一趟。” 挂断电话,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重新拿起电话,打给了路边锋。 不一会儿,两人分别到了他的办公室。 安美端来了茶水,轻轻地走出门。“吧嗒”,她按动了保险按钮。因为她从三位领导的脸上,看到了即将讨论话题的重要性。 “华鸣还在医院里?”吴天昊问。 “对。”冰瑶锦回答。 吴天昊看着冰瑶锦的脸,许久……“就这样一直躺下去?” 冰瑶锦不语。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接口市长的话。 “哎……”吴天昊叹了口气。 “医院里没有人值班?” 冰瑶锦听了吴天昊的问话,先是一怔,然后看着他想寻找他此话的真正含义:“值班?在医院里值班?” 吴天昊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看了看他俩,面朝天花板思考了一下:“一个局级领导,难道就这样扔在医院病床上,无人关心、无人照料,这难道算是正常现象?” 有时情况就是这样,一些看似并不重要的事情,经过了市长的那么一点拨,就会豁然开朗,现在也如此。冰瑶锦心里想:“是啊,别说是具有一定职位的领导,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在病房里也是经常有人来慰问,亲人更是不离左右。何况还是想活命的、这样一个看说在这个城市里具有一定影响的局级干部呢!……确实有点不正常,旁人只要用脑子稍微地想一想,就能够想出其中所隐藏的猫腻……” 她抬起头,就看到了吴天昊那死死盯着她的那双眼睛,透着一种无语言表的、一种看着能起鸡皮疙瘩的“光”! “这个、这个……”冰瑶锦迟疑地开口了,但是她始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屋内一片寂静,而路边锋自从走进这扇门后,就始终三缄其口,似乎这些事与他是完全不搭界的,这点,无论是冰瑶锦还是吴天昊的心里是特别的明白,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可以与他脱离干系的他是会尽量地不参与,所以,他就会像一个忠实的观众一样,静静地坐在一旁,头随着每个发言者而转动…… “路总,你看这个情况应该怎么办?”吴天昊将包袱及时地扔给了路边锋。 而路边锋低头笑了笑:“按正常情况,华鸣是建设局的领导,那么,应该是他局里的人来安排照顾了,这样就显得正常。”路边锋的话倒提醒了吴天昊:“是啊,应该是平常朝夕相处的局机关里的人……怎么会呢,好像他们还不知道他的事情?” 冰瑶锦说:“都知道了,我去了他们局里,应该说,能知道的都知道了。” 吴天昊又站了起来:“那么,为什么建设局里的人那么的能沉住气?还是……华鸣的人缘就是那么地差?大伙都幸灾乐祸?” 冰瑶锦倒是摇了摇头:“我的猜想是这样的,平时也许在他们地盘上,华鸣的独裁是厉害了点,因为我也听说了些……” “独裁……”吴天昊听不明白,他皱起了眉头。 冰瑶锦马上解释:“也许我表达的有点差异,就是他什么事情、大小事情都要过问,都要由他决定,所以,他局里的人,就形成了什么事情就听他的了。” 吴天昊似乎有点明白了,又似乎还是不明白。他端详了冰瑶锦好长时间,才慢慢地踱到了自己的座位旁边。 “那么,照你的意思,现在建设局群龙无首,一切都瘫痪了?” 冰瑶锦说:“这个……我不好确定,刚才的那些我也只是按照我以往对他们的了解而推理的。” 吴天昊坐了下来:“这个……倒挺有意思的……” 他低下头,看着老板台前面的地拔,下面的脚在抖动着,这一切,被一旁正在冷冷观察的路边锋看在了眼里。 “那么,就这样将一个在雄松还有点影响的建设局局长撂在医院里,孤单单的、……”吴天昊自言自语的。 谁也不说话。 吴天昊再次将目光扫向他这两个最为信任的人。 屋内又是寂静。 这时,一向积极主动的冰瑶锦想说,要么我去建设局看看?转而一想,她是公安局的,与建设局八杆子得不到一块,还好没有出口,假如说出来了,市长会怎么想?路边锋会怎么嘲笑自己?! 终于,吴天昊说:“还是我来探一探究竟……”他拿起电话,对总机说:“给我接建设局。” 一会,像似接通了:“我是吴天昊……”他对着话筒说。接着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冰瑶锦判断,肯定是建设局的哪个小人物接了电话,听到是市长的声音,就慌了神,这会,这个人肯定是拿着电话不知道让谁去接。 吴天昊这会有点声嘶力竭地对着电话喊:“喂喂……说话哪……” 估计是电话里还是没有反应,吴天昊气急败坏地扔下电话机,起身说:“我去一趟!” 冰瑶锦与路边锋就这样看着吴天昊,谁也不说话。 吴天昊起身了,站在那里并没有起步,只是想了想,重新坐了下来。 还是路边锋开口了:“可以让安美去一趟。” 这句话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吴天昊死死盯着路边锋许久:“安美,进来一趟。” 安美走了进来。 “你去建设局,让他们来一个能够管事的人……” 安美顿了顿,还是轻轻地关上门。 安美一走,吴天昊就站立起来,他在一个很小的范围里转转圈,突然停顿,眼睛扫向冰瑶锦:“省里怎么会对匿名信无动于衷?” 冰瑶锦没有立即回答问题,是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觉得市长怎么会突然提出了这个问题!其实,两个问题都让冰瑶锦匪夷所思。 也许是吴天昊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失态,也许是他也觉得突然的问题在此时此地提出的不妥,也许是他觉得这本来就不应该将它作为问题而提出……吴天昊闷闷不乐地又坐下来。他的视线还是在冰瑶锦的身上,没有离开过。 “小冰啊,跟我谈谈你的弟弟与弟媳……” “啊……”这个问题又非常突然,所以冰瑶锦就“啊”了一声。 “哦……”吴天昊这次反应很快:“是那位记者。” “宋婷婷?” “对,宋婷婷……” “昨天晚上没有回来。”冰瑶锦说。 吴天昊“啪”地站起来,推了推眼镜。好像觉得自己又有点失态了,就马上坐下来。 “哦,没有回家?!……那么,上哪儿了呢?” 冰瑶锦笑笑:“这个……市长,都是成年人了,我就不能过问吧?” 吴天昊也笑笑:“是的。是的,这个的确不好过问,不好过问。” “是不是派人跟踪一下,我倒可以派人。”一直没有说话、作壁上观的路边锋冷不防地说出了这句话。让吴天昊与冰瑶锦都一怔。 屋内鸦雀无声。 看来两人是在仔细回味路边锋的话。 冰瑶锦首先反应过来,她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吴天昊却对冰瑶锦“嗯……”了一声。 冰瑶锦看了看吴天昊,坚决地回答:“不行!” 吴天昊想了想:“为什么?” 冰瑶锦反问:“假如让他们发觉了,我怎么解释?” 吴天昊咧开嘴笑了:“小冰啊,这与你有何关联?” 冰瑶锦在急速地思考,没有急于回答,想了想说:“这样做有何意义,其实他们就是来调查4。12的,跟踪他们?……” 吴天昊说:“我觉得路总倒是个好点子,至少我们可以了解他们接触些谁,做了那些事,掌握了主动权。” 冰瑶锦刚刚想说什么,被吴天昊用手止住了:“再说了,他俩的行动,也说明了派他们来的人的意图,是吗、” 冰瑶锦不说话了,她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路边锋一旁马上解释道:”冰局长,我没有坏心,只是就事论事,想掌握主动权。就像吴市长说得,宋婷婷的行踪代表着省里那些人的意图。” 房间里立刻弥漫着一种不和谐的气氛,可是谁也不知道怎么去缓和它。好在此时电话铃声响了…… 吴天昊抓起电话:“是我……” “市长,您好,安秘书来了,我是董超……” “董超?哦,想起来了,是建设局的。” “是的,市长,我是副局长董超。” “对对,董超,你是不是现在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吴天昊的话像似征求董超的意见,实际上,明眼人一听就听出了这实际上是命令。 董超回答:“是,市长,我马上到。” 吴天昊挂断电话,自言自语地说:“董超,哦,是建设局的副局长,这个电话不打来,我几乎已经忘记了他……哎,以前,我怎么就认为在建设局只有华鸣一个人呢?”他自嘲地笑笑。其实,他是想起来了,在建设局,除了华鸣这个局长为,还有三个副局长。 路边锋站起来:“有人要来,我是不是需要回避一下?” 吴天昊马上挥挥手:“回避什么,地下斗争啊?我让董超去隔壁的会议室,你和小冰还在这里,等会我还有事情要与你们商量。” 第92章 三缄其口 安美进来说建设局董局长到了,吴天昊示意她去会议室。 吴天昊一走进会议室,就见董超的头就像鸡啄米似地,不停地对他点头哈腰。据说董超这个人原来是个技术人员,在雄松也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可以说是个技术权威,连吴天昊也记不得他是哪年被推上领导岗位的?因为华鸣的一权独揽,在建设局,几乎都是华鸣说了算的,所以其他的几个副局长也就是挂挂名而已。这就有了如今的后遗症,华鸣“一倒”,应该顶上的几个副职就没有了方向。 吴天昊一进门就握住董超的手,还亲切地叫了声“董副局长”,这让这个还没来得急脱去知识分子高技术的人所具有的木讷与愚钝,脸上一脸的受宠若惊与不知所措。 “市长,我……市长,我……”他语无伦次地不放手。让吴天昊第一次感到被一个男人这样一直握着手的尴尬。 “坐、坐吧……”吴天昊好不容易地抽出了手,指了指前面的沙发。 董超小心翼翼地坐到沙发上,还是不停地对着吴天昊点头,这让他很不自在,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吴天昊突然想起,他有次坐小舅子的车,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他看见,在他的前方,也就是轿车的前挡风玻璃前,有个玩偶,就是随着汽车的抖动不停地点头……他问小舅子,为什么好好的车子放了这么个玩意,这样不会分心吗?小舅子觉得奇怪,分心,分什么心?本来吴天昊想拔去这个扰人的东西,刚刚想伸手,又放下来,“管我什么屁事!”就是在这句骂声里,他倒突然习惯了玩偶的点头哈腰…… “董超,华鸣住院了!”吴天昊轻轻地说。 董超还是点了点头:“我们去探视他了!” 听到董超用了“探视”两个字,吴天昊在心里就琢磨:“这是典型的知识分子用语……” “哦,是吗?你们几个人去的?” 吴天昊的这个问题,倒让董超的思路一下子卡壳了……市长的话是什么意思,普通的一次同事间的探视,为什么要询问得那么的仔细,几个人?一个做市长的,为什么要问我们是几个人?…… “嗯……”见董超对他的话没有反应,吴天昊又“嗯”了一句。 而令人着急的这个迂腐的人还是没有真正领会市长的问话,只是紧张的望着市长。吴天昊被他搞得哭笑不得了,他站起身,背着手,走了几步路。 董超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市长的身影。他在想,早已经满城风雨了,关于华鸣的事情,就像万花筒似得,什么猜测都有,他根本吃不准是哪个说法正确的。所以可以说,如今对于华鸣的话题应该是个极其敏感的话题,何况现在他面对着又是市长大人,所以,每句话每个词都是性命攸关的,马虎不得! 缄默、对,缄默应该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尤其是面对据说是城府很深的这位市长来说。 就这样,董超就重惿他的看家本事:装傻! 董超的选择没有错,确实骗过了经验丰富的吴天昊! 吴天昊坐下问:“现在是谁在主持工作?” 董超顿了顿说:“也没有明确是谁,反正就是我们三个副职、我、刘云涛和司徒各管各的一滩……” 听到司徒这个姓,吴天昊有点印象,好像也是个迂腐的人,有可能比眼前的更甚! 想到华鸣留下的这个“烂摊子”,吴天昊不由得在心里一阵心酸。而又有点无可奈何。 “董局长啊,华鸣现在不能工作,你、还有你们这些副职的应该挑起这个担子啊!” 听了市长的话,董超不停地点头。其实,他也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所以,“点头”看来是个不错的选择。 吴天昊看了看眼前的这个人,咳嗽了…… “这样,等我抽出时间,我去你们那儿,开个现场工作会,到时让安美秘书通知你们。”吴天昊说。 “是、是……”董超还是不停地点头。 “好吧,就这样?”吴天昊伸出了手。 董超连忙站了起来,与市长握了手,而且腰弯得更加低了,头也鸡啄似地…… 吴天昊面容复杂地回到了办公室。 冰瑶锦与路边锋还是坐在那儿,他们不由而同地仔细端详着他。 吴天昊坐下,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看了许久,深深地叹了口气。 眼前的两个人还在迷茫之中,所以不敢出声。吴天昊喝了口茶,慢慢地咽了下去,然后请了清嗓子,“这样,我还是告诉你们吧……” 市长的这句话,让两个人紧张了起来。什么事? 吴天昊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 冰瑶锦与路边锋还是那副表情,疑惑带复杂的表情望着他。 “我还是说了吧……” 他离开老板台,坐到了他们的沙发上,又起身,将门的保险锁上。这一系列的动作,加强了事态的神秘性。冰瑶锦和路边锋的神情离开紧张了起来。 “要将华鸣交出去……”他尽量放松自己、表达的轻松些。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没有看到眼前这两个亲信惊讶的神情。这倒让吴天昊觉得不可思议。 “没听懂?” 两人还是没反应。 吴天昊倒着急了:“我是说,上面准备将华鸣交出去!” 这会,两人有点反应了,因为他们看到了吴天昊用手指了指天花板。所以,领会了他所指的意思。 冰瑶锦老实说还有点不死心:“这是秘书长……?” 照例,在官场上,有些事、有些话是只可领会不可言传的,假如用官白话就这样地说出来是犯大忌的。而激动的冰瑶锦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这里,不只是她与华鸣往常的关系,还因为她实在是忍受不住官场间这种非人性的斗争! 听了冰瑶锦那直指秘书长的话语,路边锋还是保持着他的一贯风格,魏然不动,无论是表情还是脸色,保持着令人钦佩的冷静与淡定。而吴天昊就不一样了,他先是显得惊讶与突兀,尔后是有点愤怒与责怪,反正就是一种在他身上非常典型的“腔调”,而这种“腔调”大多数时对于他来说却是一种“气场”,一种是只有他吴天昊才具备的“气场”! 空气似乎凝固了,三个人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思,而这些心思却隐含着各自的秘密…… “今天……今天正是你们两位在,所以我才将这个秘密告诉了你们。已经行动了……”吴天昊低着嗓子说。 “什么意思?什么是行动?”路边锋显然是憋不住了,他一反常态地追问。 “哦,是这样,我们采取了匿名信的方法……” 路边锋盯着吴天昊,在思考着什么。“我是这样理解的,由你们去写匿名信,交给谁?” “省纪委、省监察部门以及信访部门。”吴天昊答。 路边锋仰起的身躯重新松弛了,他背靠沙发,仰头望着天花板,像似在思考什么问题。“他本来就是个死老虎了,还有必要去这样折腾?像是画蛇添足!” 吴天昊明白路边锋指的是什么问题。他笑了笑:“这个嘛,本来就是个巧合,也许是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所以,并不存在什么画蛇添足,完全是‘火并’了……” “火并?哈,这个形容得好……”路边锋有点兴奋地起身说。 被路边锋这么一说,反而吴天昊倒显得尴尬了,他掩饰不住内心的复杂情绪,只是“嗨嗨……”地笑了。 “那现在的局面怎么样?”路边锋问。 吴天昊摇摇头:“不好!我总有预感,我们的行走路线人家不屑一顾……” 路边锋脱口而出:“什么意思?……哦,没有起效?” 吴天昊点点头。 路边锋继续说:“两个可能,一,那里也在紧锣密鼓地在调查……” 话音刚落,冰瑶锦就接口说:“他们派宋婷婷来……” 路边锋马上打断了她的话:“那是针对我的!” 他是音量提高,倒吓着了冰瑶锦,她马上闭嘴了。 路边锋停顿了一会,继续着他的所谓的推断:“我刚才说了那里也许正在紧锣密鼓地工作,这是一,二呢,也许他们早已掌握了你们所谓的匿名信里的内容……”路边锋讲到这里,吴天昊想插嘴,被他用手制止了:“我还有三呢!这三就是,本来人家就已经设计好了一个局,纯心按兵不动,想看看我们这里的动静……” 吴天昊听到这里,又想打断,但又被路边锋用手制止:“还有一个更加可怕的可能,就是……”他突然停止了话语。这倒反过来让吴天昊着急了:“就是什么?说!” 想不到路边锋“噌”的站立了起来:“他有点嚎叫似地:“我已经好几次告诉过你了,请不要用这种口气与我说话!” 路边锋的这一“嚎”,倒真的将吴天昊给蒙住了,他丧气地坐在老板椅上,仰头长叹,对着天花板不出声了…… 第93章 烟霏雨散 一旁的冰瑶锦是真的吓着了,这些年来,她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景,作为一个女人,她的心里压力使她承受不起了,她的脸色绯红,还有汗滴慢慢地像要掉下来似得…… 办公室里又重新地有了那可怕的寂静……这寂静就像恐怖片里的“某个夜晚”那样…… 许久,还是吴天昊先开了口:“我们还是讨论讨论,这华鸣应该怎么样来处理,好给秘书长一个意见,让他参考。” 吴天昊的话又恢复了平静,这平静里虽然还存有恼怒,然而他还是想好好地、冷静地来处理这棘手的事。 路边锋的头歪向了一边,这是他的具有标志性的动作,每当他不如意时,时常就有这个动作出现。 闪电雷鸣,一声巨响在空中炸开,屋子里的三个人都被惊吓到了,闪电的亮光掠过所有人的脸部,可以看见,那是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表情。 安美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迅速地关上了几扇半掩的窗户…… 吴天昊的神情严肃,他遥望着玻璃窗外的电闪雷鸣的激烈境况,而冰瑶锦似乎没有受到影响,低头在沉思着什么,路边锋却摆了个奇怪的姿势,眼睛忽而看看吴天昊忽而看看窗外,似乎在比较着什么…… 一声接着一声的炸雷,将玻璃窗震得抖动起来,应该在响雷之后有瓢泼大雨,而那雨滴却迟迟地不下来。吴天昊就像在等待那黄豆般大小的雨滴,可是一次次让他失望! 已经缄默已久了,也许就是这雷鸣般的声音所造成的。 又一道刺眼的闪电掠过,路边锋不由得用手臂去挡了挡,因为他最近的眼睛不好,不但有“涩”的感觉,而且视力每况愈下,这已经让他异常地担心了,现在,这刺眼的白光一闪而过,让他做出了这样的、本能的自我保护的动作。做完后,他就有点懊悔,因为他感觉到吴天昊与冰瑶锦都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瞧着她。他生怕自己内心那些柔弱的一面被他们洞察到。因为,依他那要强的脾性,这点是有悖于他的面子的…… 白昼突然被黑暗所笼罩,天空突然丧失了亮光,使拥挤的城市刹那间一片黑暗!汽车都亮起了大光灯,从窗口往下看,犹如一条条火龙在扭扭歪歪地动作着。吴天昊倚着窗台朝下观看着,他突然觉得,大自然与人类还是有摩擦的,比如现在…… 瓢泼大雨终于憋不住了,淋漓尽致地纷纷喷涌而下。豆大的雨珠有时在风的合力下,扑向了钢窗,发出了像似重金属与重金属相互碰撞的声音,大气而爽快!这个世界此时此刻是电闪、是雷鸣、是雨滴、是狂风的天下! 吴天昊此刻像似在观看一场大戏,且看得津津有味。“大自然的威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势如破竹!”他在心里默默地想。 吴天昊一转身,看见安美就站在自己身旁。这个才貌双全的小女子是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吴天昊是浑然不知的。他对着安美眉毛一扬,这个动作作为他的秘书,安美是心知肚明的。 安美知道,吴天昊此时是在问她:“有什么事?” “罗副市长有事请示您。” 吴天昊明白,罗明可是分管市政的,肯定是现在的一场大雨弄醒了他。吴天昊的脾性一个说是个急性子,有事为了某种原因而掩饰自己。所以,他办起事情来总喜欢未雨绸缪,什么事情都要先走一步,作为分管副市长,等待电闪雷鸣了,才想起来马路上的管道疏通还有什么用?! 吴天昊跟着安美走到隔壁飞会议室,见到罗明可以及市政管理局的几个人已经在长桌旁正襟危坐着。 见市长坐下,罗明可首先汇报:“市长,昨天气象局已经通报了今天的暴雨红色警报,我们已经连续二十小时对市里的主要干道以及以往容易阻塞的下水道逐一进行了排查,就在刚才暴雨前基本排查结束。现在有关的突击队已经各就各位,……” 吴天昊边听边点头,显然他对汇报是非常满意的。 罗明可接着说:“听气象局说,今天全市的降水量要达到50毫米以上,城北地区要有80毫米……” 吴天昊一听,惊住了:“准备工作做的如何?” “现在所有的泵已经全负荷工作了,抢险队也已经各就各位。” 吴天昊点头说:“做的很好!但是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这时,吴天昊看见,宣传部的一个副部长站了起来:“市长,现在电视台已经在第一线了,我们是否也去城北……。” “指挥部设在哪里?”吴天昊问。 罗明答:“就设在城北。” 吴天昊满意地点点头。罗明说,“我们是不是去看看指挥所?” 他的话立刻提醒了吴天昊,他马上对身边的毛坤说:“准备雨衣,套鞋。马上出发!” 当吴天昊回到办公室时,见到路边锋与冰瑶锦还坐在那儿,就说:“我马上要去城北,你们先回去,明后天我们再商议。” 路边锋看了看正在忙忙碌碌的几个人,嘴角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容。 当天晚上,电视台的新闻节目里,整整放了二十分钟的特别节目,只看见吴天昊穿着天蓝色的雨披,在大雨里淌水,查看积水的棚户区以及低凹的马路,吴天昊喜欢这样,因为他老觉得一个摄像机跟在后面,什么样的辛苦都会烟霏雨散了…… 当天晚上,电视台铺天盖地的播放着“全市人民抗暴雨”的新闻,顿时镜头始终跟着市长吴天昊的身影。 而吴天昊是性格在这样的非常时刻即刻就发挥得淋漓尽致,他的身旁紧紧地跟着市里有关部门的领导与各大媒体的记者等等,吴天昊的姿势沉稳潇洒,他的手不停地指着近处指着远处,一旁的人包括穿着警服的市局人员,频频点头……全市的老百姓只看见吴天昊穿着天蓝色的雨披,在大雨里淌水,查看积水的棚户区以及低凹的马路,吴天昊喜欢这样,因为他老觉得一个摄像机跟在后面,什么样的辛苦都会烟霏雨散了…… 在路边锋豪华的别墅客厅里,此刻正在独自拿着高教酒杯,里面是法国进口的红酒,他不时地喝上一口,眼睛却不停的看着不远处贴在墙壁上的宽银幕电视机,看着他平时非常熟知的人在这个巨大的“舞台”上尽情地表演,他的嘴角不由得渗透出一丝别人所根本无法准确理解的含义…… 路边锋是非常了解他的这个“老友”兼“战友”的,有意思的是,这两个性格迥异的两个人,尽然会“弄在”了一起…… 路边锋生就内敛、低调,他鄙视张杨、痛恨“演戏”……而这些恰恰又是吴天昊所喜爱的。开始,路边锋是真的不适应吴天昊的这样的“做派”,而命运就是这样的蹊跷。 吴天昊的表演才能不得不让路边锋所折服。一开始,路边锋还相当的抵触,后来不知怎么地,就这样慢慢地慢慢地也就习惯了。路边锋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巨人”是需要强硬的后台与支撑,而这个后台有可能会让你觉得不怎么舒坦,然而就像大便急了,要是再臭的茅坑那也要去拉,这是生理需要……当然喽…… 而吴天昊却不知他的好友的厌恶所在,有时也不顾别人特别的路边锋的感受,自我感觉好好地表演,也许是经历多了,承受能力也会同步加大,所以,路边锋的进步还是让人嘉奖的! 用路边锋的话说,那是近墨者黑嘛……! 第94章 顾影自怜 狂风乱作,暴雨倾泻…… 冰瑶锦拿出手机,准备让局里派辆车来,正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停在了台阶下。驾驶座位窗户徐徐降下来,她见里面的驾驶员并不熟悉。 “冰局长,您去哪儿?”驾驶员问。 冰瑶锦望了望他,还是存有警惕。只是笑笑。 “冰局长,您要是没有车的话我可以送您。”驾驶员再次发出邀请。她又仔细看了看,觉得面有点熟了,但是在哪儿见过实在是记不起了。 “哦,谢谢……” “不客气!真的,冰局长,我们董事长在大楼里还有点事,让我等一小时,我也闲着没事……” 经他这么一说,冰瑶锦突然想起来了,这应该是路边锋的车,他是路董事长的司机。别说,怪不得他那么热情,因为冰瑶锦是坐过这辆车的。 “是吗?董事长还有一个小时?那么我就不客气了,麻烦你送送我。” 驾驶员马上下车,拉开车门。 坐上车,冰瑶锦看着驾驶员的背影,渐渐地就想了起来。有次度假去九寨沟,就是这位驾驶员开的车。她直捶自己的脑袋瓜子:“啊呀,是啊,我们还一起去过九寨沟呢……” 驾驶员说:“是啊,冰局长记起来了,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是啊是啊……看来我是老了,记忆力严重衰退了……”冰瑶锦苦涩地说。 驾驶员摇着头:“啊呀,要是说您冰局长老了,那我们就更加无地自容了!” 冰瑶锦一方面是真的感谢他,一方面也是肺腑之声:“真的,我今年是特别的有感触,记忆力是严重地衰退……”照例,像冰瑶锦这样的人,一般是不会在一个不算熟悉的人面前这样的推心置腹的,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是不应该发生在她的身上的。 连驾驶员也感觉到了意外。他为了不让有尴尬事发生,马上将话题转移:“冰局长,我送您去哪儿?” 冰瑶锦想了想:“就送我去局里吧。” 驾驶员“哎”了一声。 冰瑶锦望着他的背影问:“怎么称呼你?” “就叫我小李吧。” “哦,小李,谢谢啊!” “冰局长,您客气了,举手之劳吗。” 奔驰车转了个弯。 冰瑶锦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她眉头紧锁地想了想:“小李,我改变主意了,是不是把我送到人民医院?” 驾驶员回了回头,问:“您去看病人?” “是的。” “我刚刚去过那儿。” “是吗?也是去看病人?” “不是,去送几个人……”他的话戛然而止。冰瑶锦觉得蹊跷,但是她觉得不便过问,就不说话了。 一直进行的快乐对话到此就结束了。 不一会儿,医院就到了。 冰瑶锦谢过了小李就径直朝华鸣的病房走去。走到病房门口,她突然看到两个人在病房前“游弋”,她故意朝他们走过去,那两人看见了她,就与她打招呼:“哟,是冰局长……” 冰瑶锦问:“你们是……?” 那两人走到她的跟前,轻声道:“我们是巨人集团的……” “巨人集团?在门口干嘛?” “是董事长派我们来的。” “路边锋?” “是的。” “干嘛?” “董事长关照不让无关人员进去。” 冰瑶锦顿了顿:“哦,我知道了。” 在进门之前,她的大脑快速地转动着,她想,这路边锋还是有点猫去打洞多管闲事了!很快,她就做出了判断,也许,是路边锋他“别有用心”!然后,她笑了笑。觉得路边锋的做法还是可行的。可是,正因为是在雄松,这类见怪不怪的事情,要是放在其他地方,一个政府官员住院,而由一个毫不关联的企业来担任“警卫任务”,这个看起来确实有点奇怪,而奇怪的诱因又是那么地复杂与神秘…… 推开病房的门,冰瑶锦瞧见了病床上一个人一动不动地躺着。 冰瑶锦在公安大学毕业后,进入公安队伍,开始干的就是刑侦。那时,时常会遇到尸体,她不由得将华鸣的那张床与尸体联系在一起,这对于她这个“老公安”来说是及其不应该的。冰瑶锦的手抓了一下头皮。 她轻轻地走到了病床的跟前,床边有一张椅子,椅子被檫试得铮亮,简直能够照得出人影来…… 她将头凑了下去,见华鸣的脸只露出五分之一的部分,只看见额头稀疏的毛发与几条深深的皱纹…… 她开始想拉开蒙在头上的被子,想想还是不妥,随即,她就轻轻地呼唤着:“老华、老华……” 被子里的华鸣没有任何反应。她的手已经触摸到了被子,又及时地放手了。 她坐了下来。眼睛直盯着眼前这位她再也熟悉不过的人。冰瑶锦不自觉地用手指放到他的鼻孔下面,后来想想是多么地可笑。 说起她与华鸣的关系,还要从五年前说起。 那是市人大会议,她恰巧与华鸣坐在一起,虽然以前在各种会议上也经常碰头,因为与业务似乎毫不干系,所以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有时眼睛对视了,不是点头就是微笑地打个招呼。其实这倒是正常的。因为一个是公安部门,一个是负责全市的基础建设部门,要是没有什么“意外”出现,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的。 后来在人大会上,冰瑶锦不知怎么地,总是觉得这位华局长很有意思,他就像一个患“多动症”的孩子,时常地改变坐姿不讲,还一会儿摸摸上衣口袋,一会儿又摸摸裤袋,主席台上的发言他好像完全不感兴趣,一会儿前倾着,单手托腮,一会儿后仰,双手抱胸,一会儿又掏出一支漂亮的圆珠笔,在白纸上勾勾画画,一会儿摘下那只金光闪闪地“英纳格”金表,对着发条钮弄弄…… 坐在华鸣后面的她,冰瑶锦就根本没有听到主席台上的所有人的发言,连李璐夫书记与吴天昊市长的重要报告也没听清。 中午吃工作餐也是自助餐,每个人都端着一个盘子,沿着一圈去取自己喜欢的菜肴。 当一盆色香味俱全的“糖醋小排”进入冰瑶锦的视线时,她的调羹刚刚伸入到盘子里,就响起了清脆地金属间的碰撞声,这有点尴尬,她知道肯定是与人不巧一起伸进去了……还没有来得及抬头去看看那人,就见那只调羹带着糖醋小排放到了她的盆子里,还带来了一声好听的男中音:“够吗?” 她抬头一看,是个高大魁梧的男士,英俊而潇洒! 冰瑶锦羞涩地点点头,表示够了……那男士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她走在前面。 当一只漂亮的不锈钢器皿放在那儿是,冰瑶锦估计应该是个她喜爱的什么汤?她急于去开那个器皿的盖头,然而手一触到金属盖子,就急忙缩了回来,原来有点烫。还是那位男士绅士般地帮她掀开了盖子,还帮她舀了满满地一碗汤。 他们就这样认识了,这是冰瑶锦刚刚从省城调来雄松的第二个月,而那位“绅士”就是华鸣。 后来,只要有会议,她就会在市府的食堂里见到作为建设局局长的华鸣,而他们就会像老朋友般地说说笑笑。 第95章 饮恨吞声 冰瑶锦是个“老姑娘”,在三十岁以前,她还经常性地去相亲,三十岁以后,她连相亲的勇气都没有了,这样就又单身过了将近十年的时间了。 现在,她倒认为,单身的确是个生活方式,就像西方国家的那些观点一样。她甚至于不敢想,假如有了合适的伴侣,要在一个屋檐下吃饭睡觉甚至于做爱,她一定是有抵触的,何况闹了个不愉快,打乱了如今的平静的生活,还不如保持如今的现状…… 后来,她渐渐地发觉了原来华鸣有那么多的坏癖,比如好色!但是她并不反感,因为华鸣在与她的接触里,一向是谦谦君子,从来没有什么令他反感的事发生,甚至于连语言上也没有!后来,她与华鸣渐渐地接近了,甚至于成为了密友。 什么是“密友”?,这个问题冰瑶锦曾经试问过自己。后来她却在华鸣的身上渐渐地明白了,所谓的密友,就是从不挂在嘴上,而是在平时的生活工作中、在一丝一毫里体现出来的关心、关注与心灵默契。这是用语言和文字很难形容的。 这几年,她除了华鸣,有时能说说心里话,这种“心里话”是一般人所不能说的,甚至于就像与闺蜜说的话。可是,她冰瑶锦就是没有可以称之为“闺蜜”的这样一个人! 今天,她所信赖的这个人就躺在这白色的被服下面,一动也不动。冰瑶锦除了心酸外还有解不开的谜团。 为什么在这关键的时刻不拉他一把?为什么要在他受伤的伤口上再撒上一把盐?为什么……因为据说是在华鸣受伤之前已经决定要对他“下手”!这一系列的“为什么”将冰瑶锦的脑子搞得一团糟…… 华鸣是有许多毛病。确实,他的毛病也的确会很容易地被人所利用,而他身上的优点也是不可忽视的!……冰瑶锦想着想着,确实感觉到了官场里的“政治斗争”里残酷与无情。她的信仰防线有点动摇了…… 冰瑶锦轻轻地搬了椅子在华鸣的病床边坐下,她轻声地呼唤着:“华鸣、华鸣……” 被子的一角有点微微的颤动,华鸣似乎听到了呼唤,但是,他的头始终埋在那白色的被服里。冰瑶锦没有再呼唤,她的眼睛湿润了,这是不自觉的行为。 她的脑海里华鸣的高大身躯挥之不去,始终牢牢地占据了她的思维。 突然,被子徐徐地向下褪去,华鸣的脸逐渐显露了出来。冰瑶锦惊讶地发现,华鸣的眼角里有泪水的痕迹,这给了她重重的一击。这的确让冰瑶锦无可容忍,因为华鸣在她的印象里是个真正的男人,他是不能落泪不能妥协更不能认输的! 华鸣的眼神并没有注视她,而是一如既往地顽强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眼睛直瞪瞪地…… 此刻冰瑶锦的心情是无法形容的。 她随即也抽泣起来,但是,她还是极为克制的。尽量不让真情流露出来! 华鸣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嘴角动了动,接着发出了以往根本没有的微弱的声音:“冰局长,你来干什么?” 冰瑶锦马上定了定神:“华鸣,什么事还是想开点好……” “谢谢!……我已经想开了!” “哦……”冰瑶锦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冰瑶锦眼睛盯着华鸣,而让她无法释怀的是,华鸣却始终没有看她一眼。这个情景让冰瑶锦纠结了很长时间,她无法来解释华鸣的这一“行为”…… 本来,冰瑶锦想以一个真正的朋友的身份、一个异性朋友的角度去安慰他几句,到头来还是没有实现这个愿望。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这个房间的,她只记得在门口,路边锋的人还轻轻地与她告别…… 走到病房大楼门口,让她激动的是,小李的车还在,小李还在等候着她。冰瑶锦走到驾驶室的车窗前,见小李的耳朵里塞着耳机,见到冰瑶锦马上拔下:“哦,冰局长来了……” “小李,你怎么还在这里?”她问。 “哎,在那儿等,还不如在这儿等,我想您也许很快……,就等您了,现在去哪儿?”小李问。 冰瑶锦是心里一阵温暖。她知道,大凡驾驶员都有一副活络的好脑子,他们知道这个人与主人的关系如何,应该热情还是冷淡……小李对自己的态度,也就说明了自己与路边锋的关系了! “上车吧,冰局长,您啊,真是客气!”小李爽快地说。 冰瑶锦坐上了后座。 至于为什么她要坐后座,是因为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坐路边锋的车。这点,冰瑶锦始终保持着清新的头脑! 小李启动了车就问:“上哪儿?” “我家。” “嗯。” 冰瑶锦望着小李的背影:“小李,你认识我的家?” 小李点点头:“我送您过一次。” “一次就记得?” “嗯。” 冰瑶锦望着他的背影,喜欢上了这个小伙子。 小李将冰瑶锦送到了家门口,她谢过了他,就上了楼。刚刚想摸出钥匙,就觉得门有些不大对劲,轻轻地一推竟然门开了。原来门根本没有关上。作为从事这个职业的冰瑶锦来说,她的首先反应带给她的是紧张,不由得手插进裤袋里,想摸上个什么。其实裤袋里是什么也没有。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去,里面竟然没有一丁点声响,这就更增加了她的紧张程度。 冰瑶锦偷偷脱去了鞋子,光着脚在客厅主卧室走了一圈,就又走到了宋婷婷与冰兵居住的房间,她贴着门缝细听着,里面依然没有动静,就将手放到了把手上,用力一拧……屋内的情景顿时将她目瞪口呆! 只见凌乱的床上,宋婷婷与冰兵光着身子,冰兵笔直地将身躯全部压在四个手脚张开、犹如一个“大”字形状的压在宋婷婷的身上,两人的胸脯激烈地起伏着,也许已经经过了一场暴风骤雨般的性爱,连冰瑶锦的开门都全然不知,她控制不住地喊道:“你们啊!……”两个光溜溜的白色躯体犹如弹簧般地弹了起来,宋婷婷更是马上下意识地拉住了一条白被单迅速将自己裹了起来,而冰兵则用双手将自己的下体遮挡住…… “嘭”的一声,门被冰瑶锦重重地关上了! 一会儿,宋婷婷与冰兵面露难色地来到客厅。宋婷婷对冰瑶锦说:“姐,我们……” 而冰兵则嬉皮笑脸地说:“还好是姐,否则这不雅视频传出去就不好办了……” 宋婷婷与冰兵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准备接受处罚似得。 冰瑶锦还是一副怒气未消的神情:“你们啊,门也不关就……” 冰兵似一副冤枉的神态:“关了,是你开门的!” 冰瑶锦“霍”地站立起来:“我说的是大门!”她手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大门?……”宋婷婷与冰兵面面相觑。 “是的,大门洞开,要是有人进来,会是个什么结果。要是小偷还好,最多损失些财物,要是别人,一个市局的副局长家里有这么不堪的镜头……” 这些话基本上都是在冰瑶锦怒气冲天的姿态下说完的,冰兵有点憋不住了,刚想说些什么,被宋婷婷用手势按了下去。“姐,是我们不对,以后一定注意!” 的确,在冰瑶锦的这个屋子里,从来就没有过被冰瑶锦认为的所谓“污秽”的东西,她的屋子不但是干净的,甚至于可以说是纯洁的,一种雪白雪白地纯洁…… 可如今,这两个青春勃勃的年轻人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与纯洁,要不是是自己的亲弟弟,就老早被扫地出门了…… 第96章 恨爱之困 冰瑶锦听了宋婷婷的话,气也许消退了一些,其实,这“火”来得本来就有点蹊跷,事后冰瑶锦也“反思”了一下。这两个青春气息浓烈、荷尔蒙狂流、蓬勃爆裂的年轻人,放肆地性爱,在当今这个本来就开放的年代里,这样的行为不足为奇,而且是在自己的家里。是有点小题大做了,而促使她小题大做的根源在哪呢,这冰瑶锦只要一想就给破题了,她不敢想下去,因为脸已经烫烫的了…… 宋婷婷到底是个“人物”,她见状此“情景”,眼珠子“骨碌碌”地一转,满脸笑容地说:“姐,我去煮壶咖啡好吗?” 冰瑶锦点点头,脸上也舒缓了下来。 宋婷婷一走,冰兵才恍然大悟。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只见他坐到姐姐的身旁,右手臂勾住了姐姐,撒娇似地对姐姐做着鬼脸:“姐,我的姐,好像越来越年轻了……” 冰瑶锦将他勾住的手拉开,冰兵又重新勾上,冰瑶锦又拉开,他又勾上,这样周而复始了几下,冰瑶锦就不拉了。她的脸也放松了,她记得,弟弟的这样撒娇,好像还在好几年以前了。孤独的她其实非常需要唯一的亲人这样亲密的接触,特别是肌肤间的互动。所以,刚才的那些不愉快很快地就烟消云散了! “昨天去了哪里?”冰瑶锦问。 冰兵索性将头躺到姐姐的大腿上。又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苹果,大口地咬了起来。“去了省城。” “省城?……”这个回答似乎异常地敏感。冰瑶锦马上警觉起来。“去省城干嘛?” “婷婷她去向肖书记报告。” 冰兵那不经意的一句话却给了冰瑶锦一声响亮的炸雷。 她警觉地朝厨房那方向看看,压低着声音问:“婷婷向肖书记汇报什么?” 像似一块苹果在冰兵的嘴里运作不过来,他口齿不清地说:“也就是刘韵达那****的那档子事情……” 冰瑶锦不由得将冰兵的头从她的大腿上推了起来。弄得冰兵被没咬碎的苹果呛了一下,顿时咳嗽不止。他指着冰瑶锦,“你……姐你,谋财害命啊……”搞得冰瑶锦哭笑不得,马上使劲地拍打着他的背。 冰瑶锦急忙将食指放在了嘴唇上:“嘘……冰兵,姐问你,那刘韵达现在住在哪儿啊?” 也许是冰瑶锦的声音过于轻了,也许是冰兵无意去听她所说的,回过头来问:“姐,你问刘韵达什么?” 冰瑶锦被他的大嗓门吓得不轻,她刚刚想说什么…… “怎么了……”宋婷婷急匆匆地从厨房里奔跑了出来。 冰瑶锦马上解释道:“是给苹果给呛的……” “苹果怎么呛得,你这个人真是好笑,像个婴儿似得。”宋婷婷嗔怪道。她边嗔怪边坐下,替代着冰瑶锦拍着冰兵的后背。一刹那,敏感的冰瑶锦突然觉得,眼前的冰兵已经不属于她的了,看着宋婷婷那柔嫩的手背,一股女人所独有的嫉妒心理油然而生。 “姐,去看看,别让咖啡溢出来……”在此刻的冰瑶锦听来,这句话简直就是命令式地! 她不情愿的起身去厨房,她已经在渐渐地感觉到宋婷婷这个“美女蛇”的厉害之处了。正当她即将进入厨房的时候,听到宋婷婷问冰兵:“你和姐说了什么?” 冰瑶锦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 冰兵回到:“没什么啊,姐问我们去省城干嘛?” “你说了?” “嗯……” “啪……”一声打在皮肤上的声音,看来是宋婷婷打了冰兵。 奇怪的是,冰兵没有任何反应。 冰瑶锦进去看来咖啡壶,咖啡果然在沸腾。“婷婷啊……” 听到冰瑶锦在呼唤她,宋婷婷马上回应:“姐怎么啦?” “我跟你说过,咖啡太浓了。一直喝浓咖啡对身体不好!” 宋婷婷说:“是吗?姐,我知道了,以后一定注意!” 冰瑶锦的脸转向客厅,她想听些什么,可奇怪的是,客厅里鸦雀无声……她只得冲好三杯咖啡,拿上奶和糖,端着盆子走向客厅。 只见冰兵躺在了宋婷婷的怀里,一点也不避讳。老实说,冰瑶锦看了,非常地生气,他觉得自己的弟弟原来应该不是这样的,也许就是眼前这个妖女将他调教成眼前这样一个没有男子汉味道的男人。 她放下咖啡,觉得应该说上几句话了。“冰兵,起来,像什么样子?!” 冰兵有点不情愿的起来。宋婷婷还顺势将他的头发捋了捋。这个动作又让冰瑶锦产生了不满。 “婷婷啊……”冰瑶锦“发话”了。 “哎,姐。” 冰瑶锦对着咖啡杯吹了口气:“你们现在这样的做……采取了措施吗?”冰瑶锦特别在“做”的后面停顿了一下,目的是想让宋婷婷听清楚了。 宋婷婷一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什么?姐……” “我是说,你们呆在一起采取什么措施吗?”冰瑶锦又重复了一遍。 她本来想她的话他俩应该会明白的,一天到晚就像口香糖似地的粘在一起,这句话难道就听不懂? 想不到他们是真的听不懂。 冰兵喝了口咖啡:“什么呀姐,什么措施啊,你说什么呀?” 冰瑶锦看了看他俩:“好了,不说了,你们俩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冲动?……” 这下,宋婷婷骨碌碌的眼睛停止了转动,她终于像似听懂了冰瑶锦的话。她放下杯子。“嗯,姐,我明白了,……嗯,是采取了,只是,冰兵就像大孩子似地,有时,就是不听话,不想……不想那个,不过,我会压着他的……” 冰瑶锦的脑子一下子混乱了:“如今的年轻人真的不得了了。嘴里是没有一句秘密了,像这种事就像在说刷牙洗脸一般的,真是见识了。她突然想起了一个朋友曾经跟她说过:以前总是以为西方世界怎么怎么开放,到了西方才知道,其实人家比我们保守多了…… 的确,作为一个老姑娘,虽然没有这些性经验,然而性知识她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她的感受是五味杂陈的。 冰瑶锦突然地决定对眼前的这两个人是没有什么再看呀沟通了的,就说了句:“你们慢慢地喝吧,我回屋了……”就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冰瑶锦一走,宋婷婷就用眼神与冰兵甩了一甩,冰兵会意,两人就静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宋婷婷还反锁了按钮:“冰兵,以后我们互相提醒,干那种事时一定要反锁,知道吗呆子?” 冰兵看了看宋婷婷,像玩具鸡一样,啄米似地不停地点头。直到婷婷打了他一巴掌才停止。 两人手里还拿着咖啡杯。 冰兵说:“亲爱的,我怎么总觉得姐姐今天有点不大对劲啊?” 宋婷婷白了一眼他:“我们这个德行恰巧给她看见了,你说,怎么会有好脸色呢?” 冰兵说:“孔老夫子说,食色也,是人的第一需要,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 “你还不明白你姐至今还未婚吗?我猜想,她是对这种事特别地厌恶。”宋婷婷说。 “哎,经你这一说,我倒有想法了,是不是你们女人天生对亲眼看见人家做爱就反感啊?……我以前好像看过一本书,是古代的小说,说主人公看见一对男女在做爱,就拿起一把剪刀,‘唰’的一下将那男的命根给剪了……” 宋婷婷推了冰兵一把:“瞎造谣,哪有这等事情,是那本书?说!” 冰兵作思考状:“反正我是看到的,至于是那本书,我是真的记不清了。可是我是觉得女人天生是对这等事情特别地敏感!” 宋婷婷反讥道:“你们男人就不敏感?” 冰兵神秘兮兮地凑到婷婷的耳边:“我怎么觉得姐还是个处女呢?” “是吗,这不可能,现在这个时代,还会有老处女?” “老处女?我姐算是老吗?” “你姐难道还年轻嘛?” 冰兵想了想:“反正,在我的记忆里,姐是没有与任何一个男人接触过的,不要说恋爱是吗的……” 宋婷婷问:“你怎么就认定姐不会与任何男人接触过?” 冰兵笑了:“反正我这个姐姐在这方面是够呛……哎,婷婷,我看见你在床上的那股浪劲,怎么同样是女人,与姐相比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区别啊!” 冰兵的话一出口,就被暴风雨般的拳头加脚踢埋没了,只剩下冰兵的一片讨饶声…… 第97章 云谲波诡 宋婷婷在淋浴房里出来后,身上裹着毛巾浴衣,看冰兵正在电脑前专注地打着游戏,就问:“姐刚才到底问你什么了?” 见冰兵不语,宋婷婷一把拔去了电脑电线插头。冰兵恼羞成怒地站起来:“你干嘛呀?”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宋婷婷严厉地说。 “什么问题?你怎么老是问题,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啊?” “姐刚才问你什么啦?” “什么时候?” “喝咖啡的时候。” “那时,你不是也在吗?” 宋婷婷觉得自己的问题的确是有“问题”。“哦,是我在厨房煮咖啡的时候。” 冰兵想了想:“忘了!” 宋婷婷手一甩,倒头就躺到了床上,将背影留给了冰兵。冰兵知道,大凡出现了这种境况,他的宝贝是真正的生气了。他急忙来到床上,轻轻地推着宋婷婷:“宝贝,宝贝,有话好好说吗,你是不是可以提醒我几句?” “就是我们去省城的话题!”宋婷婷转过身体,瞪着眼睛说。 “哦,我想起来了,姐问我们去了什么地方?” “你怎么回答?” “我说,去了肖书记那儿。” “还问什么?” “没了,你来了,她也就不问了。” “李书记的话题没有问起?” “没有。” “真的没有?” “是没有,我的姑奶奶,我向毛主席保证……” 宋婷婷拉着冰兵回到自己的卧室。 “好了,你继续去玩你的游戏吧!”宋婷婷躺下,继续将背影留给了冰兵。 而冰兵是个明白人,他是绝对不会再去玩游戏了…… 宋婷婷躺在床上思考着,她想起来肖记听到他们讲到姐姐时那惊讶的表情,想到趁着她去厨房煮咖啡的间隙就问去他们省城的目的,这一切就充分说明了一个问题,冰兵的姐……她终于想明白了,但是,她觉得还是不能够将这件事与冰兵讲明白了,要是那样,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然而想到了下一步的计划行动,她又觉得很难处理。想着想着,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戴来金! 她拿上手机,从床上下来,冰兵问:“上哪儿?” 宋婷婷止步,回头瞧着冰兵:“上厕所,来吗?”她用食指勾了勾。 冰兵再笨也咀嚼出了婷婷的话里有话,就“嘻嘻”一笑……这也是他的缓兵之计。 宋婷婷进入了厕所,将门锁了,在此之前,她还四处张望了,看看冰瑶锦在哪,当她作出了她在自己房间里的判断以后,这才进了厕所。在这里,她不仅要防备冰兵更加要防备冰瑶锦。 她拨通了戴来金的电话。 “喂,戴来金吗,我是宋婷婷……” “是谁?” “我是宋婷婷。” “啊呀,怎么像蚊子叫,不可以大声些吗?” “我是宋婷婷。” “哎,听不见!”他接着嘟囔了一句:“肯定是又推销什么的……”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宋婷婷想,也许这厕所间里信号不好。她起身,就穿着睡衣,悄悄地走到客厅外的阳台里。 她重新拨通了戴来金的电话。 “戴来金,我是宋婷婷。” “哦,是你。” “你为什么挂断我的电话!”宋婷婷还是显示出她的霸道。 而对面的戴来金似乎不吃她这一套:“你的声音怎么那么轻,出什么事啦?” “不是,老同学,我有紧急事情需要你帮忙。” “现在?” “对,现在。” “好吧,你就上我这儿来,老地方,我等你。” “好吧,老地方……” 宋婷婷挂断了电话,转过身,她着实吓了一大跳,因为冰瑶锦就站在了她的后面。 “姐,你吓了我一跳……” 冰瑶锦问:“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 “嗯。一个老同学要和我见面。” “你一个人去?” “对。” “既然是老同学,那么也是冰兵的老同学,他为什么不去?” 冰瑶锦说话时,眼睛是咄咄逼人的。这是她这几年在审讯犯人时练出来的。 “哦,是这样,他是我在新闻单位培训班里认识的老同学,所以冰兵他是不认识的。”宋婷婷尽量地圆自己的谎话。 其实,冰瑶锦的心里是再也清楚不过了,她知道宋婷婷在说谎,她还知道,宋婷婷还有许多秘密藏在心中。连冰兵也不知道。 “那好吧,早点回来,有什么事就打电话。” “哎!谢谢姐!” 宋婷婷匆匆地回到屋里。她脱去浴衣,在衣橱里寻找衣服。 正在打游戏的冰兵回过头来,疑惑地问:“宝贝,你这是上哪儿啊?” 宋婷婷不语,只是麻利地穿衣服。 这就给了冰兵一个错误的信号,他以为刚才的吵架还没有消失,宋婷婷大概是想离家出走了。慌里慌张的冰兵马上站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宋婷婷。“宝贝,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原谅我行吗?” 冰兵的突然行动将着急的宋婷婷吓了一大跳,知道听了冰兵的表白她才明白过来:“冰兵,放手,你误会了,我是有个重要的事要去办理……” “什么事?” “我不能说。” “不能说?” “对。” 冰兵一屁股坐到了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亲爱的”,不知所措。 宋婷婷穿戴完毕,去取包,被冰兵拦了下来:“宋婷婷,你今天应该与我讲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冰兵,我是真的不能讲,等以后会和你讲的。” “以后?……到底是什么神秘的事情,要是是4。12事件有关的,肖书记已经明确了,是你我去共同完成的,你就有必要满这我?要是别的事情,与4。12与红星化工厂无关的事情,我是你的未婚夫也有权利知晓!”冰兵的声音是越来越响,宋婷婷觉得,不应该这样与他耗下去,应该给他个提醒,这个,应该说宋婷婷是他的克星! “冰兵同志请听着,当时肖书记也提醒过你,你是受我所领导的,所以有些事是不该让你知道的,请你就无需再追问了,知道吗?”见到宋婷婷那严肃的神情,冰兵似乎嗅到了什么?但是他不敢问。 而宋婷婷似乎事先就嗅到了他肚子里的味道:“至于我们俩的关系,请你放一百个放心,我不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坚信我们的爱情是受得了考验的……”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冰兵也就无话可说了! 宋婷婷匆匆地走了。她关上了门。而冰瑶锦的卧室门开了…… 第98章 贵人相助 到戴来金的会所,宋婷婷只开了十几分钟的车,戴来金已经在门口等候她了。 宋婷婷一坐下,就对戴来金说:“是不是给我找几间客房?” 戴来金笑笑:“已经找好了。” 宋婷婷说:“不是我要住,是我的当事人需要。” 戴来金眯着眼睛:“还当事人呢?我知道不是你要住的……” “是啊!给我找两间、哦,定三间吧。” “是三间,我已经订好了,这是钥匙。”宋婷婷这才看见他的手里果真握着三张门禁卡。就是那种用芯片的。 宋婷婷接过门禁卡,见上面有长安酒店的字样,她不由得像看外星人般看着戴来金。 只见戴来金转过身,宋婷婷想,他肯定是在在笑。她一把拉过他,果然…… “你到底是什么人?”宋婷婷厉声地问。 他神情严肃地:”我的名字戴来金。“ 看着他滑稽的神情,宋婷婷是在憋不住了,她一锤一锤地打在了戴来金的身上。戴来金躲开了他:“不要这样,要是给你那位白马王子看见了,以为我们在调情呢?这样他就非杀了我不可!” 戴来金拉着宋婷婷坐下,宋婷婷还是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好了好了。将谜底揭开吧……”戴来金说到这里却戛然而止。站起来去拿饮料,搞得宋婷婷真的晕头转向了。 他从冷柜箱里取了四罐不同的饮料放到了宋婷婷的面前:“口渴了吧,喝……” 宋婷婷一把抓住他的手,“别再卖关子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戴来金抓挠了一下头皮:“看来不说也就过不了关了,我还是招吧。” 宋婷婷的眼睛瞪得滚圆:“快说,不说的话,就大刑伺候!” 戴来金斜着眼:“是你们的肖书记让我帮着你的……” “肖书记?” “嗯哼……” “你怎么会与肖书记有联系的?”宋婷婷奇怪的问。 戴来金摆脱了宋婷婷抓的手:“这个嘛……牵涉到我的隐私了……” “你的隐私?”宋婷婷还是想来抓他。吓得戴来金马上说:“我招我招……” 反而,戴来金的模样让宋婷婷给逗笑了。 “你要有思想准备啊?”他还是继续卖弄他的关子。见到宋婷婷的手又要上来时,他终于说出来让宋婷婷惊讶得嘴巴也张开的话:“他是我的舅舅,我的唯一的亲人,我就住在他的家里……” 这倒真的被戴来金说着了,宋婷婷惊讶了好长时间没有说出话来。 “好吧,我们说正经的,舅舅……哦不,是肖书记让我给你作后勤保障,而我想,我不仅要做好后勤保障,还要成为你领导下的一员。今天给你定的房间就是第一件工作,放心吧,那宾馆我有股份,而且在郊区,房间定在顶楼,几乎把楼顶给包了,不用担心有人来打扰。还有,那儿的保安措施我都布置了,你只要做好正经的事,别的就不用操心了。怎么样,满意吗?” 宋婷婷渐渐地把张大的嘴慢慢地合拢:“满意,当然满意!” 戴来金学着地下党题材电视剧里面的镜头,伸出手。握住了宋婷婷的双手:“同志,不是你一个人在战斗,你的同党与你在一起!” 宋婷婷拍了他一下:“学都学不会,还同党呢?反动派!”说完,两人都“哈哈哈……”大笑起来。 戴来金找的房间确实不赖,宋婷婷渐渐地佩服起在学校里一点也不起眼的男人。她发现,在一间房间里,他还安放了一只写字台,台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想的真周到!”宋婷婷不禁感叹道。 戴来金得意的:“当然呢!看是谁办的?!” 宋婷婷看着戴来金的面孔,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戴兄……” “你叫我戴兄?” “可以吗,不唐突吧?”宋婷婷“嘻嘻”笑着说。 “当然可以!我们现在是一条线……哦不是,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了!”宋婷婷还是在嘻嘻笑着。 “我还有一件事想证实,你不是在巨人集团吗?” 戴来金点点头:“其实,我早已经想离开这个公司了,我实际上是认栽了,还是舅舅让我继续呆在巨人集团……” 宋婷婷打断了他的话:“我明白了,是肖书记委派给你的任务,就像电视剧‘潜伏’里的一样……” 戴来金狡猾地笑了:“有时,干一件有意义的事比赚钱更有意义……” 宋婷婷告诉戴来金,她想现在就去找刘韵达、刘韵飞与李洪兴他们。戴来金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还是不要去了,不要让他们看见你。” 戴来金笑笑:“我已经与他们有了接触,取得了他们的信任。至于安全问题,我比你强。”说完,他扭头就走,还回过头来,加里一句:“相信我,不会错!” 看着他坚定的步伐,宋婷婷也挺起了胸膛。 马上就到了原来刘韵达居住的那幢废弃的楼房,刚刚接近,驾车的戴来金马上刹车。害的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宋婷婷向前冲了一下。戴来金说:“完了,有路边锋的人……” 宋婷婷这才看见,在垃圾堆旁边,走过了几个穿西服的人,这些人出现在这地方应该是格格不入的。 戴来金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打给谁?”宋婷婷问。 戴来金说:“刘韵达。” 他竟然有刘韵达的电话。宋婷婷顿时觉得自己有依靠了。 电话似乎没有打通。他挂断了电话说:“打不通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戴来金将车慢慢地朝后退去,直到退到了一间棚屋后面。他又拨通了一个电话:“是韵飞姐吗?哎,我是戴来金,对,你知道韵达在哪儿吗?……?什么,你也在找他,……好,他已经被路边锋监视了,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戴来金发动了汽车,对宋婷婷说:“绑上安全带,我们马上去刘韵飞家里,刘韵达已经有危险了。” 马上就到达了刘韵飞的住处。这回,戴来金学乖了,在拐弯之前他就放慢了车速,突然,他嘴里说着,就快速地加大了油门,从边路开走了。 “刘韵飞也被监视了!” 宋婷婷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戴来金说着,在一条小马路边停下。他想了想:“现在,看来老李也已经被监视了,这样,我就让他们分别溜出来,索性就集中到宾馆算了。” 宋婷婷担心地说:“怎么能够让他们摆脱这些‘尾巴’呢?” 戴来金神情严肃地说:“这个你就不用担心,我自会有办法的。” 宋婷婷望着他的脸,恨不得上去亲他一口,可是她还是放弃了。她真正地感觉到肖书记这个人的伟大,要是没有戴来金的话,她的任务就悬了…… 戴来金摇下车窗,掏出烟来,点燃,然后一眼望着前方,一眼又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后方的情况。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宋婷婷真的是佩服极了! 连续地抽了三根烟之后,他这才掏出了手机,在拨电话之前,他突然想与宋婷婷说句话:“婷婷,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要一下子抽它个三根烟吗?” 宋婷婷想了想说:“因为现在的事情非常棘手,所以你要动脑子……” 戴来金严肃地摆摆手:“你说的完全不对,答案是,因为这个烟卷不乖,所以我要抽它!” 过来好长时间,宋婷婷才明白过来戴来金刚才话的含义,才明白她是被他甩了…… 宋婷婷举起手就朝戴来金打去,他早就躲了起来…… 在这个关键紧张的时刻,他还有心思开玩笑讲笑话,宋婷婷看见了这个智慧男人的风趣幽默的另一面。 第99章 端倪可察 就像戴来金布置的天衣无缝一样,刘韵飞与李洪兴都按照他的意思摆脱了“尾巴”,分别在两个路口与宋婷婷他们的车回合了,但是,刘韵达还是杳无音信。 午夜,他们四个人到达了已经布置好的宾馆房间里。 戴来金将李洪兴与刘韵飞安排妥当后,对宋婷婷说:“我马上就送你回去。” 宋婷婷问:“这么晚了,就不回去了吧。” 戴来金说:“不行,再晚也要回去,一是为了你那位评论员,二是你的那位姐现在肯定还没有入睡,假如你一个晚上不回去,那么明天我们就将遇到更为棘手的处境。” 宋婷婷想着他的话,怎么讲都有道理,她觉得奇怪了,在学校里,这个根本不起眼的小男人、在宋婷婷的眼里根本不会多看一眼的人,会有如此的智慧。她简直对戴来金五体投地了! 戴来金将宋婷婷送到家里已经是午夜一点了。她没有按门铃而是自己用钥匙开了门。进门后,她惊讶地发现,冰瑶锦与冰兵都正襟危坐地坐在了客厅里。 宋婷婷脱着鞋子而眼睛却注视着他们。她竭力揣摩着这个不寻常的场景,并快速地寻找这么晚回来的理由。 “啊,你们都没有睡啊?”宋婷婷的问候就显得有些苍白。 还是冰瑶锦先开口了。 “婷婷,打你电话怎么没有接啊?” “啊?你们打过我的电话?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听见。”宋婷婷马上拿出手机查看,果然,有冰兵的也有冰瑶锦的。宋婷婷觉得的确是过意不去。她马上道歉,而再看看两人的面容,看来,光是道歉也许还是过不了关的。可是宋婷婷还是奇怪,这好几个电话怎么就是没有听见?她想去取冰兵的手机,可被还在气头上的冰兵拒绝了。冰瑶锦看到此情景,知道了宋婷婷的用意,就打圆场:“婷婷,我来……” 果然,冰瑶锦打过来的电话,宋婷婷的手机没有任何声响,她看了,确实电话打了进来…… “我说呢,肯定是婷婷的电话一不小心调到了‘会议场景’或者是静音状态……是吗?婷婷……” 宋婷婷一看,果然是在静音状态,至于是怎么会搞成这样的,她连自己也一头雾水。 “我是真的去了戴来金那儿……”看着冰兵那像似涂上了雪霜的脸,宋婷婷是太了解他的了,他一定有一肚子的别扭。宋婷婷想,虽然她始终认为自己是他的克星,然而现在的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因为有冰瑶锦在,所以,“演戏”还是需要的,而且要演的像真的一样! 她走到冰兵的跟前:“怎么啦?真的生气了?我不是告诉了你,是去戴来金那儿吗?” 冰兵一听,当然要争辩几句,但被宋婷婷用手指把他的嘴“封”了……这一点,冰兵是明白的,大凡不许他说话的时候,她就会来这一套。 “我是和小兰去的,她刚刚来的雄松。我们谈得都是我们学校里的私房话,你在旁边像个大灯泡似得,好受吗? 见到冰兵的脸稍微有了点缓和,宋婷婷就继续说:”哎,冰兵,你说小兰就两年没有见面,当然她是结婚了,可是变化也太大了,哦,我不是说她的体型,而是她的口才,以前是多么害羞的一个小女人,而现在,嘴里呱啦呱啦地说个没完。你知道,她讲了了个什么故事吗?哦,我讲给你听听,嗯……她说,出生了,三聚腈胺等着。吃饭了,地沟油等着。上学了,黑校车等着。长大了,李刚们等着。工作了,地铁动车等着。恋爱了,高房价等着。买房了,拆迁队等着。喝酒了,工业酒精等着。跳槽了,所得税等着。下岗了,饥饿等着。摆摊了,城管们等着。被打了,警察们等着。死掉了,20年墓地等着。” 冰兵说:“那是周立波说的话。” 宋婷婷惊讶地:“是吗?连戴来金也是这么说的,我和小兰还一起驳斥他呢,看来老公这样说了,肯定是对的。” 一席话,让冰兵听的很舒服,脸蛋也舒缓了许多。 一旁的冰瑶锦见到此景,领教了眼前这个小女人的厉害,但是她并没有流露出来,只是为自己的弟弟婚后生活而担心。“好了好了,就是一场误会,这么晚了,睡吧……”冰瑶锦起身,拍了拍冰兵的肩膀,打着哈欠走向自己的房间。还回头看了宋婷婷一眼:“晚安,婷婷。” 宋婷婷马上接口:“晚安,姐!” 回到房间,关上门,冰兵似狼似虎般地将宋婷婷扑到在床上,看来他的所有“气”都烟消云散了…… 宋婷婷瞪大了眼睛,喝令到:“走开!” 每当看到宋婷婷这番模样,冰兵都会识相地“走开”,当然,今天也是如此…… 宋婷婷始终将背朝着他。冰兵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马上放了“软当”:“亲爱的,都是我的不是,我的不是……” 半响,宋婷婷说:“你还号称是真正的男人呢?!什么是玩笑什么是正经事你是永远也弄不清的,我告诉你只有这一次了,以后我是坚决不会跟你去做正经事了!” 冰兵似乎听懂了宋婷婷话里之话了。现在,他只要讨饶的份了。“我现在明白了,你是去执行一个任务,是我不好……” 宋婷婷转过身来,看了看门:“现在我基本可以肯定了,姐是他们的人,而且是个骨干分子。所以我们……” “你是怎么判定我姐是什么骨干分子的?” “这是我与戴来金共同作出的结论,所以我们以后需要多长一个心眼。” 冰兵似乎一下子接受不了,他手抓着头皮,不停地摇着头。 宋婷婷继续说:“当然,她永远是你的姐也是我的姐,我们需要做的是,在她的面前、在这个家里一定要注意,不要轻易地泄露秘密,这是纪律!” 冰兵眼神呆滞地望着宋婷婷…… 第100章 欲擒故纵 戴来金驾着车回到了会所,他将车熄了火之后,出了车门,正好看见路边锋与驾驶员从一辆奔驰车里出来。 戴来金马上与路边锋打招呼:“董事长好!” 路边锋一看是戴来金,“又是这么晚了?这个人有意思!”顿时对他产生了兴趣。“你好……这么晚了,到哪儿去了?” 戴来金一边用遥控器锁上车门,一边心不在焉地说:“哎,省城来了个记者,正好是我的同学,她又是来调查什么事的,老同学吗,我是地主,是应该尽地主之谊,所以有些事就不能推脱了,您看,就这么几天把我累的……” 路边锋根本没有想到戴来金这么随便地讲出了这么敏感的话题,他禁不住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戴来金,只见他掏出烟卷抽了起来,见董事长回头,戴来金马上示意他:“董事长,您抽吗?” “你的烟瘾还是很大的吗!谢谢,我不抽!”路边锋说。 “哎,是在大学里养成的坏习惯,改不了了。” 戴来金此时已经走到了路边锋的身边。“董事长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这两天我就住在会所里,就在你的地盘里。哈哈哈……” 听到路边锋的话,戴来金惊讶地:“啊呀,不应该啊,董事长住在会所里,我竟然一点也不知晓。看来董事长就像中南海里的首长,到哪儿保密工作以及安保工作是那么的地道,连我这个号称会所老板的都被蒙在了鼓里……” 戴来金的这一番话,其实稍微聪明点的人都能够听到这“话里有话”,而从戴来金的嘴里出来却是那么地不伤人,他就有这么个本事。 其实,路边锋心里是非常地明白的,既然这会所是不久前刚刚从戴来金的手上购并的,但人家好坏还是这里的老总,住在这里,与人家招呼一声是起码的礼貌。也许,过去,他路边锋是对戴来金根本没有放在眼里,而宋婷婷的到来,路边锋突然觉得,这个人对他来说是何等的重要。但是,摆在面前的问题非常地明确,这个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物”呢?路边锋想急于找到答案…… 其实,路边锋对戴来金确实是一丁点也不了解,甚至于在购并会所时,他只觉得这会所的功能很全很好,所以就拍板购并了,而所有谈判的过程都是由下面的人去办的,这件事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件很小的事,所以,具体的是谁办的,他还真的记不起来了…… 然而,自从那天他突然看见了他与省报的那位女记者在一起的时候,后来看见吴天昊那因为女记者的出现而神经质的模样,他就觉得戴来金应该是个“人物”,以前的不重视与熟视无睹是错误的,所以他必须很快地了解这个人,必须对这个人在最短的时间内定下“性”来! 想不到,这几天在思考的问题,今天就有了机会。他其实心里明白,之所以要住在会所里,就是为了找机会接触这个戴来金! 还让路边锋感到有意思的是,发觉这个人一直与你保持半步路的距离,路边锋心里琢磨着,存心放慢脚步,他也会放慢脚步……就从这一点,老辣的路边锋豁然开朗,他似乎已经摸到了应该是与自己并肩行走的这个人的“度数”。 正因为路边锋在大学里是学哲学的,应该说,正是哲学帮助了他,在复杂的商场里、还有与官场打交道的过程中,至今还能够游刃有余。 “你一直就住在会所里?”路边锋问。 戴来金叹了口气。“不满您董事长,原先是想拿‘巨人’的股份买套房,后来还是想想罢了。因为一个人生活习惯了,所以就在会所里继续混下去了……” “怎么,你至今还单身?” “董事长不相信?像我这等人有谁会要?” 路边锋马上勾住戴来金飞肩膀,戴来金先是一怔,他是最不喜欢勾肩搭背的,但是因为人家是董事长,那忍也要忍一忍。“要我说吧,你应该是如今社会上所说的‘钻石王老五’,哈哈哈……是吗?” 戴来金苦笑地:“还王老五,我家里排行老六,应该是‘王老六’吧?” 戴来金的话先是让路边锋一怔,继而他马上醒悟了过来,紧接着就是俩人在空旷的黑夜里放肆地大笑! 路边锋神秘兮兮地在戴来金的耳朵边问:“那天你与一个年轻的美眉在一起的,我猜想就是你那位女同学吗?……” “什么女同学?是哪天?” “就是那位省报记者……我都看见了,犹如仙女一样的漂亮!” “哦,董事长您看见了。不兴这个的,看来董事长有窥视别人的隐私的癖好?”戴来金开玩笑地说。 路边锋还是神秘兮兮地说:“那个妞不是蛮好的吗!没结婚吧?” “哦,您说是宋婷婷。哎,她本来就是我们的校花,在学校里,像我们这号人,也只有暗恋的能力……”他存心眼睛骨碌碌地转了转,“就是青春期的那样,有贼心没有贼胆的那种……” “哈哈啊哈,……笑死我了。”路边锋笑的弯了腰:“那现在你好坏也是个老总,去追啊!” “啊,那人家早已经是名花有主了,我告诉你,你要保密啊”他轻声道:“她的男朋友你知道是谁?” 路边锋说:“我怎么会知道。” “您相当熟悉的。” “那……那也猜不出啊。” “告诉您吧,是冰瑶锦局长的弟弟叫什么……哦想起来了,叫冰兵。” 路边锋装作惊讶地:“哦,是吗,看来这个小妞是有靠山了。” “所以呀,董事长您是知道的,……”戴来金神秘兮兮地凑到路边锋的边上:“我这个人,对我们的国情是特别的敏感,在学校里,我就知道宋婷婷这个丫头就很有实力,听说她的七大姑八大姨的都是有头有脑的人物,所以,她这次来,开口就向我借车,董事长您说我敢不借吗?” “是啊,是啊,朝中有人啊!这些人是得罪不起的!”路边锋说。 戴来金说:“如今的明白人就是要牢记一条道理,不要得罪这些人!” “有道理……有道理!”路边锋附和道。 说着说着,见已经到了路边锋居住的小楼了。“怎么样,戴总, 进来咱们再聊聊?” 戴来金看了看手表,面露难色:“这么晚了,我生怕影响了董事长的休息。” 路边锋马上说:“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个夜猫子,不到凌晨是不会睡觉的。怎么样,我们谈得是这么投机,你就不想再一起叙叙?” 这最后两个字“叙叙”戴来金总算是听出了意思,他存心面露难色、尔后又有些兴奋的状态。“想不到我与董事长那么谈得来,好吧,就舍命陪君子了,直到您董事长赶我走为止。” “好!” “啪”地一下,路边锋的手掌排在了戴来金的背上。就这一下,虽然有点疼痛,而戴来金的心里已经“有底”了…… 就这么些时间,他与路边锋已经没有“隔阂”了,几乎可以说马上就“火热”了。 第101章 欲盖弥彰 戴来金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 走进路边锋的卧室,戴来金才知道,这间房过去是作为贵宾房的,而里面的软装饰现在已经焕然一新了,他这才真正的认识到坊间所传的,路边锋他的霸道与自我,与这个人的无级能量。因为这些都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做的,他戴来金竟然是一丁点都不知道。他不由得仔细看了眼前的这位“土皇帝”,确实有一种锐气而咄咄逼来…… 就他们俩、在这深夜里、这这间豪华的房间里…… 路边锋指着不远处的一台冰柜:“小戴,饮料自己去取。” 戴来金说:“喝啥饮料啊,都是色素的,我那里有好茶,我去拿……” 路边锋马上制止了他:“你那里的所谓好茶叶有我的好吗?”他走过一个柜子前,打开门,果然,里面的五颜六色包装好的茶叶堆满了橱柜。“过来挑挑,喜欢的就拿走。” 听了路边锋的话,戴来金明白,这位董事长已经对他有了“意思”了,看来,进展还是在自己的设计中。 他麻利地清洗了热水壶,倒上水烧了起来。然后又在另一只柜子里找了两个杯子,清洗了后,用白布擦拭干净。 路边锋在一旁悄悄地看着这一切。 水开了,放上茶叶就泡好了茶。 戴来金仔细地将茶捧到了路边锋的面前。这一切,几乎是一气呵成,没有丁点多余的动作,路边锋是个会观察的人,戴来金此刻给他的印象是,干练、成熟、有谋略! 路边锋的眼珠子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戴来金。他是非常欣赏像戴来金这一类人的,聪明、识时务、有头脑、会思考。然而,他同时也最防备这号人,因为这号人你在表面是是揣摩不透他的真正用意。但更为要紧的是,他路边锋喜爱戴来金这号人,在现在,是极其重要的。 “你是否跟我谈谈宋婷婷这个人?” 戴来金想:他的旁敲侧击应该开始了……就嘴歪歪,笑了笑说:“这个女人啊……永远是个谜!” 路边锋听了,禁不住笑了起来:“有意思有意思……瞧你刚才说话的神态!” 戴来金心里明白,刚才的所谓“神态”是他刻意装出来的,想不到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董事长,您也许遇到过这样的女人,矜持……哦,不对,这个词不够准确,应该怎么形容呢?哎……我这个脑子,以前想到过一个词,是相当的准确,可惜给忘了……”他做出了一付可爱的模样,让路边锋又是一阵大笑。到这时,戴来金觉得火候是应该到了。 “好了好了,就别说她了,你是断定她是省里派来的,而不是单纯的以报社的名义来采访的?” 戴来金一脸的严肃:“那是肯定的,她曾经说过什么……哎,我怎么又忘了?!” 路边锋马上说:“忘记是正常的,每天有那么多是信息量,要记得头头是道是不现实地!” “是啊是啊……”戴来金认真地点点头。 路边锋问:“你怎么肯定宋婷婷是省里派来的?” “她说的,她说不是报社里的任务。” “那么,是省里哪个部门领导呢?” 戴来金想了想:“那倒吃不准了……这样,我瞅准机会问问看?” 路边锋马上挥手:“不用不用,哪个部门也不是那么重要了!而你一问倒给了你同学增加对你的怀疑了,这样不好,会给你们的同学谊蒙上阴影的。” “哦,董事长说得对,那我就不问了。” “你对那位冰局长的弟弟印象如何?” 戴来金想了想:“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根本不了解。听说是作为省报的特约评论员身份来的。” “特约评论员?”路边锋思考者。 戴来金马上解释:“就是那种专门写评论文章的……哦,我是这样理解的。” “对,就是这样的。”看来,路边锋也是这样认为的。 “那他俩就是针对着4。12和红星化工厂来的!” 戴来金马上迎合道:“我好像听他俩说过。” “那么他们应该已经和刘韵达李洪兴他们接触过了?” “嗯,这个我倒不大清楚,……” 路边锋站起来,“不要紧,接触了又能怎么样呢?嗯?”他朝着戴来金“嗯”了一声。而戴来金却没有表情,依照路边锋的理解,他觉得戴来金不知道内幕,所以说这些,也许他是不大理解的。 “好啊,小戴啊,你觉得现在你的这份工作怎么样啊?” 戴来金好像听不明白,他“扑闪扑闪”着眼睛:“董事长是问我这会所的工作吧?” 路边锋点点头“是啊,我知道,开始购并时你肯定会有情绪,我虽然没有直接地参加,但是我知道我的那些饭桶们肯定给你送上了许多气啊。本来嘛,我的宗旨就是双赢吗!后来听说你的情绪不大好,我就知道他们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得罪你了。好在我们现在相熟了,彼此也相互了解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是吗,啊?” 戴来金基本上是听懂了路边锋的话,这只能有这样一个理解。购并的时候,他是根本没有把这个事情放在眼里的,而这次因为宋婷婷的问题而“偶然的相遇”,他基本弄清楚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而结果是,是他所喜欢的那一类人,所以,他首先要撇开上次购并时所产生的“不愉快”与他是没有关系的,其次,他发出了一个信号,就是他对自己是有好感的,这就说明,今天的“邂逅”应该是成功的! 戴来金又突然想到,自己应该趁此机遇,索性让他的以往所有包袱都解决了,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他的亲信一样的可靠! “董事长,今天咱们在这里的机遇难得,我就将心窝子里的话掏出了。刚刚说了这样汗毛都要竖起的话,在别人面前我是绝对不会说的。您大概误会了,我怎么老觉得您好像在作自我批评,是不是我以为那次购并我只获得的利益而生怕我不满意,是吗?” 路边锋说:”我是听手下的人反映的。“ “这么说,您手下的人的确是饭桶。我是什么,我是个爱玩的人,开这个会所,当时的出发点完全是为了玩玩而已,让我的那些弟兄们有个去处。您要收购,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那张纸吗,法人由我变成了您,至于当时的情况,我只是与他们讨价还价,想多拿点人民币而已,要是现在,您董事长亲自来与我谈,绝对没有任何的反复,一拍即成!董事长,我可不是一般的商人,我可是一个有思想有想法的商人啊!由您董事长这棵大树,我在绿茵下乘凉,多好啊……” 路边锋听了戴来金的一席话,心中一阵窃喜。他心里想,这小子别说,无论是气质还是脾性或者是性格什么的倒和我蛮相符的!这个人以后可以用一用。他转而一想,不过聪明人总有聪明人的狡猾之处,这个人对于我来说,也许就是个高参,也许说不定就是个定时炸弹! 路边锋的老谋深算就是体现在这里,他的任何想法不会轻易地流露在脸上,他会竭力地掩饰自己。对人对事都是这样! “好吧,小戴,不早了,我们今天就聊到这里吧,啊……”路边锋起身了。他以为不是在自己的卧室里,而准备走了。 戴来金马上说:“董事长,这里是您的卧室。” 路边锋恍然大悟,拍了拍脑瓜子:“是啊是啊,真的糊涂了……” 戴来金继续说:“宋婷婷他们的活动需要我做点什么?” 想不到路边锋凑近他:“看来,你和那位宋婷婷小姐有过过节,是吗?!” 戴来金的脑子“轰”的一声,他知道自己操之过急了,给了路边锋极为不好的印象,他会这样认为,我是个为了自己可以随便出卖朋友同学的小人。所以,戴来金的脑子极快地转动着,他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补上这个漏洞。 “我想,董事长还是误会了我的意思……” 正在续水的路边锋听到戴来金的这句话,又感兴趣地问:“你倒说说看,我怎么误会了你?” 戴来金装作有点羞涩的:”其实、其实我是一直在暗恋着宋婷婷……” 路边锋接着说:”这非常正常啊,这么漂亮的女人,又有才能,这样的红颜知己不多。可是,她现在不是名花有主了吗,你自己说的。” “是的,正是因为有了情敌,我就越是用心,开始我就公私兼用,我知道她这次来雄松的使命,所以我就特别担心她的安全,所以我想阻止她的行动,可是我并没有很确切的理由,所以就是这个,让我苦恼不已。” 路边锋听了,有点感动,觉得这个小伙子越来越出乎了自己的预料。“小戴,我理解你。不过,你放心,他们要找的人已经被我控制了起来,只有刘韵达还下落不明。” 听了路边锋的话,戴来金才暗地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有,他刚才的那句话,说明他还不知道刘韵飞与李洪兴已经转移了,而另外一个信息,那就是刘韵达果然神秘的失踪了,现在看来,连路边锋也不知道去向。戴来金不禁一阵窃喜。 这次与路边锋的车库邂逅,又是以后的一番谈话,应该说是戴来金经过精致策划与精心准备的,他知道就这两天他会有这个机会的,这个,不得不说是他的神来之笔! 第102章 多歧亡羊 冰兵终于“搞定”了宋婷婷,这让他有点得意洋洋! 让他发泄完了以后,宋婷婷就“神情严肃”地对他说:“明天就要开始工作了,还记得纪律吗?” 冰兵在宋婷婷的身上还来不及“爬”下来:“什么纪律?” “肖书记说的……看来你是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宋婷婷说。 冰兵一个鲤鱼翻身,脸对着天花板:“肖书记……纪律……哎,婷婷,我倒是真的忘记了。你指导指导我。” 其实,此时的宋婷婷心里在暗暗地发笑,因为肖书记根本没有说过什么纪律,也就是只有像冰兵终于的笨蛋才会上当! “肖书记说,我是你的领导,所以一切都得听我的……” “这我明白,我一直、永远听你的,不用肖书记说。” 冰兵的话让宋婷婷给逗笑了。“这第二呢,我俩做是事,就限于我俩知道,不允许第三人知道。” “是啊,这个我也明白啊……哎,这一个包括我俩做爱吧……!”冰兵脸上露出坏笑。 这一点,宋婷婷已经习惯了他的“德性”,习惯了也就不以为然了,因而也就嘴角上翘了一下……而了之。 “但是,你有时就是不注意,姐在的时候,也会透露出我们的行踪……”宋婷婷说。 “我怎么透露了,还有什么我们的行踪?”冰兵有点着急了。其实这点倒是真的冤枉了他。 宋婷婷马上说:“好了好了,既往不咎,过去的就过去了,我宣布的是以后的纪律。”冰兵听了,只得作罢。其实冰兵的心里是非常地明白,他爱上了这个才女加美女,为了她,他可以舍去一切,所以,他与宋婷婷的接触,虽然不必战战兢兢地,但是,他必须学会妥协,因为只有不讲理由的妥协,才能维持他俩的关系,否则,稍一疏忽,就会有可怕的结局,冰兵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这里不得不说,这个看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大男孩心里还是有谱的! 冰兵见婷婷不语了,就准备变被动为“主动”了……“亲爱的,您大概说完了吧?……” “嗯?……”宋婷婷的头一歪,冰兵就知道“火候到了”,就可以叙述自己的意愿了:“我也有个……请求……”他本来想说“要求”的,可是,急速地“反应”过后,他改为“请求”了,因为他认为这样就比较和缓点。 见冰兵不接下去说,宋婷婷就看着他,这一看,还在思考什么的冰兵就只好急于地“倾诉”了:“亲爱的,你知道,我虽然是个心胸宽广的男人……” “嗯……” 冰兵问:“这个你同意?” 宋婷婷:“同意,大男人嘛……” “是,是大男人!” 宋婷婷:“接下去……” 我是说,“大男人也是有自尊的嘛……” 宋婷婷:“那当然!” 冰兵:“所以说:“我作为这样一个大男人,就揉不进一丁点的沙子……” “什么意思?”宋婷婷有点不解地问。 “是这个意思……” 宋婷婷指着反转着手臂,在扣文胸背后的搭扣。但是扣着扣着总是扣不上,冰兵见状,想马上去帮忙,当他的手一碰上宋婷婷的背,就被她一手打了回去。冰兵心里是明白的,现在假如说什么是绝对不妥的。 “怎么,不说了?……” “其实没什么……”冰兵吞吞吐吐。 宋婷婷一扣就扣上了,她回过头:“你大概理解这句粗鲁的话,叫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冰兵连忙挥手:“不说了不说了,你这样的美女,说这样的脏话……” 宋婷婷的脸色一下子和颜悦色了:“亲爱的,有话还是要说吧,你刚才那一段感人的铺垫,什么‘大男人啊、自尊啊,沙子啊,我是不是伤了你这个大男人的自尊了?” 冰兵连忙解释:“没有没有,老实说,你是个好女人,你不但美若天仙,而且性感、智慧!尤其是床上功夫……” 说着说着,冰兵的话就“无轨电车”了,和颜悦色的宋婷婷立刻就给了他一个“反转”:“告诉你,冰兵!以后说这类话之前先看看我的气色,多么不懂事啊,还像个小孩!” 前半段话让冰兵低了头,而后半段话似乎又柳暗花明,冰兵不敢多揣测,“只是”嘿嘿“地轧着苗头。 “说呀?” 冰兵看见事态并没有想象的坏,所以就使着他拿手的“美男计”,将宋婷婷揽进自己的怀里:“亲爱的,我想说,我是一个会吃醋的男人……” 宋婷婷笑笑:“这点我看出来了。” 冰兵也笑笑:“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一个男人娘娘腔的!” 冰兵鼓足了勇气:“所以我相信,亲爱的你一定会给我一个男人的尊严的。” 宋婷婷神情严肃地:“那当然,给我的男人尊严,就是给我自己的尊严!” 冰兵原来是想说别的,比如“不要老是循着自己的兴致来”怎么怎么的,确实有一点“教训”的味道,现在确实如此的结局!这点,作为深深爱着宋婷婷的他来说,应该是一点也不意外! 路边锋打了个电话给吴天昊,吴天昊马上说:“董事长怎么会亲自打电话了?” 这话让路边锋听了莫名其妙。“怎么了,市长没有空?” 吴天昊马上说:“有空有空,董事长现在就可以来。” 挂断电话,吴天昊坐到了沙发上,他也觉得刚才的对话有点别扭,但别扭的缘由却有点蹊跷,是自己的缘由还是他的,吴天昊不得而知。 路边锋进来的时候,带来了一瓶法国红酒:“1997年的,他们说很昂贵……” 吴天昊接过红酒,捧在手上,将眼镜朝上推,仔细地看起来上面的外文:“市长连法国字都看得懂?”路边锋带着调侃的口气说。吴天昊尴尬地:“只是好奇而已好奇而已……” 吴天昊坐下问:“董事长什么事,这么着急?” “我没着急啊?”老板两手一摊,摆出一副被冤枉的神态。 “哦,是我语词不当。对不起!”吴天昊马上道歉。 路边锋说:“刘韵达失踪了……” “失踪?你怎么知道的,你去找他了?” “我派人对他们几个进行了监控。” “哎……”吴天昊叹了口气。“我早就说过,这等事情让冰瑶锦他们去办,你出手不妥!” 路边锋不买账:“只有我亲自去做,其他人我一概是不相信的。” 吴天昊看了看他,也无计可施。 路边锋继续说:“不但刘韵达失踪了,今天连刘韵飞与李洪兴也不知去向。” “我有点听不明白……” 路边锋看了看吴天昊,只得慢慢地解释:“刘韵达是昨天就发觉他失踪了,而刘韵飞与李洪兴是在我的人的眼皮底下溜走的。” “是这样……她们上哪儿了?又去了省城、去了北京,告状去了?” 路边锋冷静地说:“就在我们是身边,没有出去。” “在哪儿?几个人一起失踪,在哪儿?” “我估计是一个人干的……” “是谁?” “冰瑶锦的那位儿媳。” “省报记者?” “对!” “她想干什么?” “我也想问这个问题!” 吴天昊这时有点着急了:“那你准备怎么办?” 路边锋头一歪:“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了,这个小女人来头不小啊,所以,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吴天昊直点头:“对对……” “有个人我们可以用用……”路边锋说。 “嗯……”吴天昊似乎没有听清楚。 “我是说,有个人我们可以用用。” “哦,是谁?” “戴来金。” “戴来金?戴来金……”吴天昊看着他连续地问。 “是的。在会所,我几个月前刚刚收购了他的公司。” “哦,……”吴天昊这时才有点明白了。“名字倒听说过,人没有印象。” 路边锋毫不客气的:“名字与人市长大人肯定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才了解他的。“ 吴天昊问:“你为什么要推荐这个人?” “这个人符合我的要求,有想法有策略,更重要的是,他是宋婷婷的同学,那辆车就是他借给她的。” “哦……”吴天昊似乎是明白了。 “我想,让他和你见见面。” “我和他见面?有什么必要?” 路边锋笑笑:“我想让他知道,以后的任务是和官方有联系的,而不是与我这个巨人集团有牵连。” 可惜的是,吴天昊并不理解路边锋所说的含义,所以,他既不表态,也不反对,这让路边锋有点为难了,因为他明白,戴来金是个聪明人,要是与他翻牌,告知他真正的目的,他一定会有顾虑的,因为有让他在集团与同学之间取舍,这会产生误会,而只要是有政府的背景,那么他的取舍就不会有纠结了,而他自己也会少了许多口舌。 有意思的是,只要吴天昊在路边锋面前,他的智商是低的,这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次同样是,他实际上根本没有听清与理解路边锋所说的真正含义,碍于面子,实际上是他自己的面子,他才勉强地点了头…… 路边锋见状:“这么说,您同意了?” 吴天昊还是思维缓慢的:“你指的是我见见这个叫什么……?” “戴来金。” “哦,戴来金?” “是。” “那就见吧,可是……可是话题是怎么呢?”吴天昊当然是会有顾虑的。 路边锋却没有马上说话,他看了看吴天昊,然后站起身,走了几步:“你市长在百忙之中接见他,说明有政府的背景,而政府的背景对所有人来说,是绝不能小觑的,就是这个目的,非常简单,而以后的事情我会去处理的。” 吴天昊还是疑问重重:“这样一个人,有必要要让他知道什么政府背景什么的?……” 路边锋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这个人我是认为相当重要的,不是凡人,就目前看,他对宋婷婷冰兵是有很大的牵制作用,就长远看,巨人集团也想重用他。” 吴天昊终于明白了他的用意,但是还是有顾虑:“那么,以什么理由呢?”他当然会有顾虑。堂堂的一个地级市市长,就这样随随便便地接见一个人,一个在他看来根本不存在的人。每年虽然有接见劳动模范、什么先进楷模之类的活动,有时在接见的一小时前,宣传部门才将这些人的名字与事迹报告与他,他就像小学生背课本似得将名字与事迹背上一通,然后在颁奖时与他们说上几句,让这些人激动了好一阵子。 路边锋说:“这个就请市长放心,我会有理由的,至于什么理由我会提前与您沟通的。” 吴天昊点点头:“那好,你就安排吧。” 第103章 大智若愚 第二天一大早,戴来金还在睡梦里,手机就狂乱地鸣叫起来,瞬间将他从梦中惊醒。他一看来电显示,是路边锋,戴来金来不及仔细揣摩,就马上接听:“董事长,这么早一定是好消息吧?” 路边锋的语气透露着激动情绪:“当然喽,今天市长要见你!” “市长见我?”戴来金确实没有想到,当然即刻就惊讶了,这个不出路边锋所料。“市长那么忙,我去打扰他……” “哎,怎么叫打扰呢,是市长大人主动要见你的!” 戴来金还是疑惑地问:“我……我这样一个普通的人,值得让市长挂在心上,我还是怀疑董事长您是不是和我开玩笑吧?!”其实,戴来金的心里是特别的清楚,他已经预料到,上次与路边锋的“邂逅”是成功的,而接着他就会向吴天昊去说,而吴天昊也许会像他一样对自己感兴趣,而感兴趣的由来必定与宋婷婷、冰兵有关,所以,见他是迟早的事。戴来金的想法没错,而恰恰在吴天昊对他“感兴趣”上他的估计有落差…… “那什么时候?”戴来金问。 路边锋回答:“就在今天。” “今天?……”他“啪”地一个鲤鱼翻身,坐了起来:“什么时候?” 路边锋说:“你准备准备,总要修修边幅,进入市政府,邋里邋遢的总不好吧,也是对我们人民政府的尊敬态度是吗!”听了路边锋的这段话,戴来金的心里一阵窃喜,因为无论从语气还是内容路边锋已经可以说把他纳入了“心腹”这个档次了!“这个进展也太快太顺利了吧!”戴来金在心里想。而与此同时,他这样关照自己,这么快并不是什么好事,而他的谨慎就需要更加强了! “是,我马上起床!” “你还没有起床啊?”路边锋显然有点惊讶。 戴来金尴尬地:“是是,董事长以后我这个坏毛病一定改。” 戴来金觉得路边锋的话还是对的,他急忙去了卫生间,洗了个澡,然后对着镜子反复看着自己的脸。他笑了,因为一件有好长时间没有好好地看看自己的那张脸。“差一点连自己的脸都给忘记了!”他为自己这句显然是无厘头的话而感到发噱! 他打开一个橱柜,他记得这里应该是放着一些化妆用品的,果然,什么洗面奶、洗发水、面膜、定发氺之类的一应俱全。他为自己的不正常的生活突然感到了羞愧。 一刻钟后,他的所谓“修修边幅”的活看来是完成了,从镜子里看,效果还是明显的。正在这时,电话来了,一看是路边锋的。“给你二十分钟,整理整理内务。”路边锋说。 戴来金理解他的“整理内务”就是他刚才做的事,就非常自信地说:“我看可以了。” 路边锋沉默了一会,显然他对他的话存有疑虑:“好吧,我二十分钟后到。” 戴来金挂断电话,想应该正式地挑选衣服。老实说,像戴来金这号人平时邋遢贯了平时就喜欢穿着一些宽松休闲的服装,而西装领带他还是准备了几套,因为他到底还是一个总经理吗。他马上打开衣柜,上青色的、米黄色的,黑色的,数数西服套装就有好几套,旁边的挂钩上也吊着二十几根领带,有好几条还是高级领带国际品牌的。他开始试穿了,当一件黑色的套装穿上时,他突然发觉这衣服怎么那么的逼仄,全身很不自然。对着镜子照照,才有了答案。原来自己在这段时间里发福了,一件许久没有穿这些正装了……而他之所以第一套就选择了黑色的,是因为去见市长,应该庄重点。接着,他选择了那上青的,同样也是一样,像粽子裹着的一样。后面一套就是米黄色的了,他穿上,到恰恰非常合身。而通过镜子的审查,他觉得这个颜色假如出席什么派对倒合适,而去政府机关,尤其是见市里的最高首长那就非常不合适了。他只得脱下。后来又试了几套,合适因为颜色与尺寸的问题被一一否决了。正当天一筹莫展之时,一个精美的包装盒进入他的视线,他从底下抽出来一看,立刻喜笑颜开。他记起这应该也是一套西服,是他三年前去法国旅游时买的,还是在试穿后在同伴极力怂恿下购买的,花去了他的不少外币。 青褐色、做工极其考究,样式新潮而不失稳重,他记得,当时的身材应该与现在一样,亟不可待地对着镜子穿上后,说句笑话,连他自己也不得不交口赞誉!他选了条暗色的领带,然后挑选了一双墨黑铮亮的皮鞋,然后在大镜子前来了个“华丽的转身”,由不得自己赞叹起自己来…… 当戴来金走出门口时,路边锋的“奔驰”也徐徐驶来。路边锋出了轿车,一看容光焕发的戴来金,一脸的惊讶:“小戴,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个一面?……” 在车上,路边锋说:“小戴啊,我刚才还在想怎么在市长面前为你的穿着打扮圆话呢!省的给市长留下不好的印象,怎么只一会儿,你就成为了另外一个小戴了,好好,这样好!” 戴来金说,今天是去市府是去见最高长官,应该尊重市长吗!” “对对,说得好,说得好!”路边锋一脸的满意! 吴天昊没有让戴来金进入办公室,而是在会议室接见了他。这是吴天昊的原则,办公室只有少数人如路边锋冰瑶锦等。 握手寒暄后,吴天昊就示意戴来金与路边锋坐下。“小戴是那个学校毕业的?” 戴来金答:“长江大学新闻系的。” “哦,与路董事长是校友?” “是的,是的。” “那在学校里没有遇上过?” 戴来金刚刚想回答,不了路边锋抢先说了:“我的市长,我比小戴年长五年了,他来我已经走了,怎么能遇上?” “是的,再说了,我们新闻系是在分校上课,在郊区呢,要是董事长在,也难得会遇上。”戴来金也解释道。 吴天昊听了,不住地点头:“对对,有道理有道理。反正你们是校友,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是吗?” 戴来金连连点头,并且站起身,隔着桌子,与路边锋握了手。吴天昊里面鼓掌:“好好,校友见校友,两眼泪汪汪啊!” “市长您真的很……哦,用如今的时髦话讲,是亲民……”戴来金不失时机地说上了这么一句。 “是吗?这个评价我接受!知道吗,我正在往这方面努力呢!” 会见始终在一片祥和的气氛里进行,吴天昊与路边锋始终喜笑颜开。这个,戴来金已经观察到了。他想,应该进入正题了。“市长,您知道吗?现在正在这里采访的省城记者宋婷婷就是我的同班同学。”戴来金知道,宋婷婷的问题肯定是今天的主要议题,所以不如自己先提出来。 果然,吴天昊马上感兴趣了:“是吗?够凑巧的。” 戴来金说:“没有凑巧,他们来的第一天就来找我了。” “当然,急于找老同学叙叙是正常的吗!”吴天昊说。 “是啊,宋婷婷主要是来借车的。” “哦,你就借了?” 戴来金很自然地:“当然喽,他是我们系里甚至于是我们学校里的校花啊,又是才女……” 吴天昊显然感兴趣了:“是吗,那是很难得的,才女往往相貌一般,而校花才能就很难说了,两者兼顾,都具备,难得、难得啊……” 第104章 明来暗往 戴来金也笑着低下了头,这一幕被吴天昊看见了,“我怎么觉得你说起宋婷婷来有点害羞的感觉,这不是你的年龄的表现啊……”吴天昊的话里多少有点调侃的意味。 一旁的路边锋马上接着话语:“我就在心里猜,小戴肯定是暗恋过这位才女的……” 吴天昊也是很严肃地说:“我也是这样的认为。” 戴来金的脸被他们说的脸有些红了起来,这也被吴天昊与路边锋看在了眼里。吴天昊轻声道:“那么就追啊!” 戴来金存心看了看路边锋,路边锋会意,帮他解答:“才女已经名花有主了。” 吴天昊似乎有点抱不平:“是谁,怎么会?!” 路边锋说:“这个‘主’您也熟悉……” 吴天昊一愣:“我会熟悉?” 路边锋觉得他的“关子”成功了:“那捷足先登的就是冰瑶锦……”他存心停顿了一下。 吴天昊将头也凑拢来:“开玩笑吧!怎么会?” 路边锋这才将下半句说完:“她的弟弟冰兵!” “哦……”吴天昊这才知道了原委。“冰瑶锦还有个弟弟?”他问路边锋。 路边锋答:“那你应该去问冰瑶锦才对啊!” “是啊,有机会我会问问,问问……” 路边锋提醒道:“市长,在这神圣的会议室里,一直在讨论小戴的私事,结束吧?” 而吴天昊却不这么认为:“这怎么是私事呢?”他本来想说,我正在关心这个叫宋婷婷的,了解一下也是应该的吗,诸如此类的话,突然想到,这些话还是没有必要直统统地说出,这样好像不妥!就将话咽了下去。 吴天昊立即转换了话题:“小戴啊,听说你的会所被路边锋并购了?” “是的,那是去年的事了。”戴来金沉着地回答。 “那你对这并购有何想法?”吴天昊继续发问。 “什么想法?”戴来金自然而然地吐出这四个字。说完又好像懊悔了。 吴天昊说:“我时常听说路董事长这个人比较霸道,这霸道没在你的身上发生吧,我提醒一下,并购合同里也没有有失公正的现象?” 戴来金马上挥手:“哦不、不,没有,我们完全是在和谐欢快的过程中完成这次并购的。” “那好那好,要是是双赢,这样就很好!董事长,否则今天你就不好受了吧!都说商人为了利益是不顾一切的,而我们小戴的结果还是让我心宽了,是吗,小戴?” 戴来金说,“我很早就耳闻‘巨人’的大名,董事长将我收留髦下那是我的福分……啊对不起,这个我是真的说不好!” 路边锋与吴天昊被他的话与表情给逗笑了。 “好好,这正是我所希望的,少一些奸诈,多一些合作和谐,多好啊!一幅和谐祥和的画面。”吴天昊的话并没有得到路边锋的欣赏,而只是嘴歪歪地笑了笑。 吴天昊似乎想将话题转入正题了,他单手托腮,眼睛直盯着戴来金:“小戴啊,有些问题我想问问,你知道的就回答我,不知道的也无所谓,不强求,啊……” 戴来金明白的很,吴天昊所谓的正题就要开始了,他实际上已经做好了准备。“市长,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 “好好……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态度,我喜欢、喜欢。嗯,这样,你那个同学这两天有联系吗?” 戴来金显然没有做好准备:“哦,您说的是宋婷婷?” “你那个同学不就是叫这个名字嘛。” “是是,这两天吗……哦,我们应该是天天联系的。是的,是这样的。”戴来金的话引起了吴天昊的“遐想”:“小戴,你好像有什么心思?” 戴来金不好意思地:“是,哦不是,我在市长面前有点紧张。哈……” 吴天昊点点头“哦、是紧张啊,那就不必啊,我对你的印象很好、很好。” “谢谢市长!” 吴天昊还是想将想好的几个问题在戴来金的身上寻找到答案。刚才他还是有点顾虑的,因为直白地问这些问题显得有点“那个”,而刚刚看了戴来金的反应,觉得这个人显然有点书呆子的模样,就逐渐地放松了警惕,问题问得也越来越大胆了:“是这样啊,小戴,你也没有感觉到你的同学这次来我们雄松这个小地方采访,好像带着什么任务来的……” 戴来金听了吴天昊的话,似乎立刻就来了精神。“是啊,市长,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因为在我的印象里,宋婷婷就是个女强人,她总是不按常规出牌,所以,她来向我借车,我就多了个心眼,就问她在雄松采访什么?当时,我只是出于好奇,然而出乎我意外的是,她就是与我打游击,不跟我说真话,这样我的好奇心就更加大了,我与她同窗四年,脾性也总算摸透了,就直接去戳她的软肋……” 吴天昊听到此,突然眼中发光:“你说软肋?她有软肋你知道?” 戴来金显然得意洋洋:“那当然,四年时间我还不了解。她的软肋就是好胜!觉得世界上只有她是厉害的,是无敌的!所以我、我就存心这样说:‘是不是混得不如意了,连我们这个小地方的活也给拉了?’” 吴天昊听了频频点头。 戴来金继续说“我想,她听了我的话肯定着急。谁知,她却并不着急,这反而让我着急了。我非常地清楚,我不是她的对手,而这次我却不死心,我想……我想,这一个是这么说,是煽风点火,这样形容不知道妥当不妥当。我就说,宋婷婷啊,要是在报社受气,混不下去了,就到我这里来,我拿一定会收留你的” 吴天昊”嗯嗯……了几句。” “想不到,这句话就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她就竹篮倒豆子般地和盘托出了……”戴来金顺利地把话说完了。 说到这里,吴天昊显得比戴来金更加激动:“她怎么说?” “她说,她的这次雄松之行不光是单单的采访这么简单,而是带着一个重要的任务而来……” 吴天昊:“是吗,你没问是什么重要任务?” “她说是为了调查两件特大事件,她已经看了许多的上访材料,觉得我们雄松的这里的问题是非常严重的,她要作深入的调查,将这个已经盖在雄松头上的黑盖子揭开!我当时听了就非常地惊讶,我说,你一个记者去揭什么盖子啊?” 吴天昊在一旁轻声道:“是啊……” “您知道她怎么说,她说她不是受他们报社的委派,而是受省委领导是委派……我当时吓了一跳。” 吴天昊接着说:“你就不应该继续问下去了,省委领导的委派,就不好再问了。” 戴来金得意的说:“我倒是问了,是哪个领导委派的?委派的是什么任务啊?” “她肯定不会说!”吴天昊指了指戴来金。 戴来金点点头:“市长您预料的真准,她就是不说。我软硬兼施,她也不说,我想,就是让她上老虎凳灌辣椒水也不会说了,我也只能罢了!” 吴天昊与路边锋听了戴来金的这段话都情不自禁地激动起来……“对了小戴,你形容的有意思有意思。” 戴来金说:“关于宋婷婷的事情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吴天昊摆了摆手:“明白明白,你说的已经很全了,你说了这些,说明你是信任我这个市长的,信任你们董事长的,谢谢!” 戴来金笑着说:“市长您客气了,虽然我并不知道宋婷婷她的采访对象到底是谁,目的是什么,我向市长汇报是我应该做的,至于董事长,那是我的领导吗!” 吴天昊站起身来:“好好好,你做的很好,谢谢你告诉了我们这一切,谢谢。”他握住了戴来金的手。戴来金知道会面应该是结束了,他也就识相地道别说:“市长、董事长你们都很忙,我就先走了……” 吴天昊说,“好,以后我们还有会面的机会,是吗?” 戴来金点点头,然后起身,挥了挥手,走出了市长办公室的会议室,上了电梯。 戴来金一走,路边锋问:“这个人怎么样?” 吴天昊频频点头:“不错不错!你说得对,这个人以后可以派上用场……” 而路边锋却奇怪地摇了摇头:“我好像要改变主意了,刚才我特意在一旁观察他与您的对话,我感觉有点不大对劲,他至少有四处在说谎,而且又几个地方说话显示出那么一些不自然,这个人我想还是要观察观察……” 吴天昊一惊,戴来金照理说是你推荐而来的,而他的表现非常的好,而你却改变对他的看法了。不过,吴天昊还是非常信任路边锋的,所以他的回答是:“当然,我们不能轻易地相信一个我们不其实并不了解他底细的人,所以我想,把这个人就交给你啦,因为宋婷婷的问题还是需要他的帮助。” 路边锋听了,点了点头。 戴来金在车库找到自己的车,发动后,马上驶出了市政府,在宽阔的马路上,他在梳理刚才的对话,看看是哪里出现问题! 这就是一个被叫做戴来金的人!一个足智多谋的人!一个大智若愚的人! 第105章 秘而不宣 东方突然想到了丁力。因为他是剧组的化妆师。东方曾经亲眼看到一个年轻的女演员被他的画笔化妆成为了一个活脱脱的老太婆,不仔细看,真的活灵活现的。他想,要是让丁力来给他化妆,化成一个老头或者与通缉令上完全有面貌出入的,不就可以蒙混过去了吗?! 东方为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点子激动了好一回。 他将这个点子告诉了娟子。娟子思考了一会,虽然他没有亲眼见到这位叫丁力的化妆师的手艺,但是她想,人家是剧组里的化妆师,那肯定有一定的办法。娟子有一个老乡,曾经去担任过群众演员,她对娟子说,我被他们化妆得连自己也认不出了。所以娟子认为这个方法可以试一试。 娟子问:“他现在在哪儿?” 东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么你有他的电话?” 东方说:“以前有,后来手机丢了,将他的电话号码也丢了……”东方突然想到了什么:“顾老师不是租着丁力的房子吗?房东的电话应该有的。” 娟子也激动起来:“是啊,他应该有,走,现在就去他家。” 顾况正在和曹海他们在煮“三鲜汤”,里面放着香肠、木耳、肉圆、猪皮、五香炸鱼,还有豆腐。对于这犹如大杂烩的汤氺,给予的名称却是“三鲜汤”,祁宏就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他认为早已经超出了“三种食材”,叫“三鲜”不妥。而顾况的祖籍是在南方,他坚持说,“三鲜”只是一个称号,一个品牌,他以前吃过的三鲜汤比这个汤的食材还要多呢!几个人为了食材而争论不休,但是汤里溢出的香味已经让这些多日来没有好好吃顿饭的口水也流出来了…… “顾老师、顾老师……”门口传来了了急促的敲门声,顾况一听,就知道是娟子和东方的声音。 “他们怎么来了?” 几个人同时问了这个问题。 顾况立刻示意他们上楼。然后他匆匆去开了门。 东方与娟子一进门,当然马上就闻到了三鲜汤的香味。 “呀,真香啊!顾老师在煮什么好东西啊?”娟子急切地问。 “哦,是三鲜汤……”顾况回答。 “三鲜汤?怎么这么香啊?您都放了什么?”看见娟子直往厨房里跑,顾况心里有了顾虑,但他又不能在脸上显露出来,只好跟着她走进了厨房。 一个特大的锅就在眼前,娟子说:“我很想看看这三鲜汤里都有些什么好吃的?” 顾况说:“那你就看看吗!” 娟子掀开锅盖,立刻,一阵香味扑鼻而来!娟子用锅铲在里面舀着,边说:“里面真的特别的丰富……都是些我爱吃的。” 顾况就随口说了一句:“那就别走了,将金伯也请来,一起品尝我的手艺。” 娟子是一点也不客气:“好啊!” 一旁的东方倒有点不好意思,他拉了拉娟子,娟子说:“顾老师这儿没有关系,我带来了咸鱼干,在金伯那儿,我去叫金伯,顺便带点蔬菜来,哦还有咸鱼干……”突然娟子想起来什么:“顾老师,你一个人的,怎么煮这么大一锅?” 顾况不露声色地:“是这样,我这个人懒,又好吃,所以就大杂烩的这么煮了一大锅,这样可以混上好几天了……” 被顾况这么一说,娟子就露出了难色:“啊呀,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你要吃好几天,我们就不好意思吃了……”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么一大锅,我可以吃多少天啊,那不就会馊了吗。其实在煮之前,我就想到了你们,应该说,这里面有你们的份!” 娟子说:“听了顾老师大哥的话,我就解开疙瘩了。好我去叫金伯。”说完就走了。 东方与顾况相视一笑。 东方说:“顾老师您不要放在心里,她就是怎么个脾气,见人熟得快不见外……” 顾况说:“我倒蛮喜欢娟子这样的性格。” 这时,躲在楼上的曹海他们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虽然直往肚里咽口水,但是也无可奈何。盼望了许久,辛辛苦苦了一天,看来美食眼看就这样要泡汤了! 确实,从一大早去镇里采购到回家清洗到下锅,一步步都浸透了他们的心血,倒是顾况没有出什么力,好了,现在他却做起了好人,说请客就请客了……几个人的心里绝对的处于不平衡的状态。 当然这个棘手的现状也同样困扰着顾况,他心系着躲在楼上的兄弟们,可是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得让境况继续发展着,当然,绝对是不能够“暴露”,这是第一的…… 金叔与娟子来了,东方与顾况把桌子搬到院子里,因为客堂间里好久没有打扫了,再说今天的天气还不错…… 娟子又炒了几个素菜。 这桌菜确实丰富,三个人边说边吃,不亦乐乎! 而在楼上的这几个人只得忍着“咕咕”直叫肚子,胡德明甚至有了头晕眼花的感觉。 院子里的人欢声笑语,而楼上的人却饥肠辘辘…… 终于,四个人好像吃的差不多了,东方这才想起问顾况与丁力的电话。 顾况一听,马上就找了出来。东方按了丁力的电话号码,就到一边去打了。 东方打完回来,脸上洋溢着笑容。娟子一看,就知道有戏了,便催促东方可以回去了。 东方与娟子走了。可金伯还有话要与顾况说,这又给了楼上那些已经饿的吃不消的人又一个打击! 而更让他们失望加打击的是,马上娟子又来了。顾况不解,而娟子说,她是来刷锅碗的。 终于,所有人都走了,包括卖力的娟子,曹海祁宏这才搀扶着胡明德走了下来,让顾况看得目瞪口呆。 几个人连凳子也不坐就站在那里狼吞虎咽起来。 顾况还在一旁冷嘲热讽:“至于吗,都饿成这样了?” 几个人一边不停地朝嘴里塞食物一边恶狠狠地看着正在嘲笑他们的顾况。 第106章 丁力驾到 丁力答应了东方的请求,至于为什么需要化妆,丁力竟然没有问为什么?这让东方觉得不可思议。也增添了他的一丝不安。 丁力与东方约好,明天就动身,大概晚上就能够来到富达。那么怎样与丁力接头呢?接他来金云村,还有,化好妆后必然引起金伯的注意,也可能会吓到他老人家,还有顾况怎么样与他解释呢? 娟子说,要么去镇里去借个旅馆,丁力住进去后,然后在趁着黑夜进入他的房间,只要进入房间后,基本上可以说是大功告成了! 东方与丁力再次确认了接头地点后,他与娟子就上了床。可是,兴奋与担忧同时困扰着这两个人。 与此同时,在顾况的家里,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正在讨论着东方要丁力电话的几种可能。 根据顾况的介绍,曹海他们知道了丁力化妆师职业的情况。也同时知晓了东方很可能是在“******”的剧组里与丁力相识的。但他为什么要与丁力联系呢?很有可能的一个答案就是,他要丁力来富达,给他化妆,然后逃离富达。据顾况说,丁力是目前行业内数一数二的化妆师,那么他的化妆技能肯定也是一流的。应该说,东方的这个主意还不赖。 那么,与丁力的接头地点应该在哪儿呢? 几个人就商量起这个问题了。 首先,那肯定是在富达镇的范围了……要是出境那要有很大的风险。那么是在金云村还是在镇里呢?大伙七嘴八舌地分析。也许进入金云村,东方必定要顾忌顾况与金伯还有潘凤,特别是顾况,因为他也与丁力认识,假如他在这里见到丁力的话,那么东方的“秘密”也就泄露了一大半了……要是去镇里,那无可非议,但是是要冒一定的风险,所以,在最后,还是曹海定了调:“从明天早晨起,我们一人一班一小时,密切监视东方与娟子。” 第二天整个上午,没有任何动静。直到下午五点二十分左右,正好是曹海值班,见东方与娟子悄悄地从门口出来,金伯送到门口,还与他们挥手告别。 曹海马上轻声用手机告知了其他的人。 东方与娟子一前一后地绕开了顾况的老宅出了金云村。 曹海派祁宏离开他俩百米左右紧跟着,其他人在车里呆着,因为从金云村到大道大概步行二十分钟左右,到了大道就有巴士了,所以,只要祁宏发出他俩已经上了巴士的指令后,由胡明德驾驶的车在开车。根据胡明德的计算,从金云村到镇上,一般需要停靠七个站点,这样,他们的车是不用太着急的。 到了大道,他们接到了正在等候的祁宏。 胡明德到底是当地人,人也比较活络,所以一切都与他的计算一样,也就是二十分钟左右,几乎与小巴士同时进入了镇里。 从下来的旅客里,他们就发现了东方,他这时带上了口罩。在这样的天气里,虽然戴口罩并不显得突兀,但是在这小镇里,戴口罩的人还是很少的,所以曹海觉得东方的这一行为有点画蛇添足的味道。可是让他无可奈何的是,他是无法将这一意见去告诉他的。 曹海他们离开东方娟子一段距离,生怕惊动他们。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散步似得地走着…… 经过了几个旅社都没有让东方娟子停住脚步,曹海的心里不禁打起了鼓。 “他俩到底唱得是哪一场戏呢?”…… 突然,他俩在一个叫“春来草药店”的门口停住了脚步。 娟子上前敲了敲门框:“有人吗?” 走出一个像伙计的人:“你们找谁?” 东方上前问:“请问王老板在吗?” 小伙计回答:“在。您是谁,我去给老板禀报。” 东方刚刚想回答,王老板已经从内屋走了出来:“啊呀,是东方先生啊,快进来快进来!” 东方赶紧介绍:“这是我的爱人娟子。” “欢迎欢迎!”王老板连忙将他们迎了进去。然后嘱咐小伙计将门关了。 “这是一家草药店,东方怎么认识这位老板的?”顾况疑惑的问。为了去认丁力,所以他也跟了来。 祁宏想起来了,他说,这位王老板曾经救过东方的。 这样,大家伙才恍然大悟,并且暗暗为东方的机灵而敬佩。因为现在无论去哪家旅社都会有极大的危险。 去“春来草药店”王老板那儿是娟子在巴士上提议的,因为娟子突然想起东方曾经对她讲过关于和王老板的故事,娟子说,现在最为安全的地方正是王老板的店里。东方差不多要拍大腿了,他也顾不了是在巴士里,就悄悄地在娟子的脸上亲了一口,还好他们坐在最后一排,车上的人又不多,所以也没有给人看见。但是,却闹得娟子的脸红了…… 自从与东方在一起了,娟子似乎恢复了她一个女人的本性,与过去不同的是,不用说东方有什么暧昧的举动,就是有时只一句话,也会闹得她脸红。 王老板似乎非常地兴奋,他一个劲地问东方这段时间的情况。东方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说起。 王老板说:“上次真的把我吓坏了,我的本意不是这样的……” 东方连忙说:“王老板,我理解的,要不,我这次怎么还会再次到您这儿来麻烦您呢?” “是啊、是啊,我们真是有缘啊!”王老板激动的说。 这时,东方的手机响了,是丁力。 东方与他说了几句,就对王老板说:“我现在有个从北京来的朋友,已经到富达了,王老板,我想借您的这块宝地……” 王老板爽快地说:“东方先生,没问题,我要补去上次的失误还来不及呢?!” 东方与娟子说:“你马上去汽车站,有个带礼帽的、三十多岁……” 娟子说:“我明白,你把丁力的电话告诉我,我在汽车站打他的电话不就行了吗?” 东方再一次地为娟子的智慧而折服! 娟子一走出草药店,祁宏就说,这个女人去哪儿、” 顾况似乎一眼就看破了东方的诡计:“他派这个女人去汽车站,去接丁力了……” “嗯……”曹海点头同意。 “我跟着去。丁力只有我认识。”顾况说。 “祁宏你与顾老师一起去。” “好吧。” 祁宏与顾况悄悄地跟着娟子走了。 而胡明德与曹海躲在一个屋角里抽起烟来。 不时地有当地的居民朝这两个不速之客疑惑地瞧瞧…… 大约十分钟,顾况与祁宏就跟着娟子来到了汽车站,这时正好那辆从省城开来的大巴上停靠在站台上。 马上,顾况就认出了丁力,他告诉祁宏:“你看,那个戴着礼帽的就是丁力。” 祁宏点了点头。 顾况说:“我真想过去,像偶尔遇到的……那,娟子会有什么表情?” 祁宏马上严肃地:“不行,这样就破坏了整个计划1” 顾况笑着说:”不要紧张,我这是开玩笑。瞧你紧张的!‘ 祁宏马上用手机给曹海发了信息:“客人到,娟接。” 丁力正在四处张望时,只见娟子上前:“您是丁力先生吧?” 丁力疑惑地望着眼前这位年轻女子,不知所措。因为他想这时有个是东方出现在他的面前,而根本不会想到是这位女子的。:“是的,我是……” “欢迎您来到雄松……”娟子刻意地用以前根本不知道的礼仪。 丁力看了看她:“您是……?” 娟子含羞地:“我是东方的爱人……” “爱人?”丁力的心里不禁打起了鼓:曾经丁力告诉他,他已经离婚了,而眼前的这个女子却自称是“爱人”,那也许东方是新婚了,而他今天没有来车站接他,丁力还是有点不明白。 “哦,是嫂子!东方先生呢?”丁力问。 “哦,他正在等您呢!请跟我来……” 说着,娟子走在前,而丁力跟着。 娟子领着丁力一进门,东方与丁力热烈拥抱,让一旁的王老板与娟子到感动不已。 丁力之所以对东方的邀请马上答应又在第一时间赶到这里,缘由是在拍摄“******”的时候,与东方的接触一个多月的时间。当他仔细阅读了这个剧本后,他被东方的才华深深地促动了,照例说,丁力这样一流的化妆师,接触的剧本无数,但是他还是觉得东方的剧本是他见过的最为优秀的! 第107章 惊魂未定 那一个月,有几天他们俩彻夜深谈,而且越来越投机。 临别时,照理是不同行业的两个人深情地拥抱。以后他们一直用手机通电话,而后来东方的手机掉了以后,那时,东方正在写另外一部剧本,他为了不被打扰,索性将电话号码也停了,用了新的号码。一直到许多日子后,他觉得丁力已经许多日子没有联系了,这才发现自己是做了件傻事! 松开手后,东方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湿润了,再看看丁力,他才发现这个好友与他一样的激动。 “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电话号码吗?” “是啊,我打了无数个电话,我以为你东方在这个地球上消失了呢!” “我换了电话号码后就后悔了!兄弟原谅哥哥吧!” “哎,我的电话到底是哪儿找到的?” “顾况!” “哦,是我的房客?你是怎样认识他的,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丁力说。 东方卖关子:“其实我们早已经认识,我也早已经知道你是他的房东!” “更加神奇的是,和顾老师我还神奇地在这一个小地方邂逅了!” 丁力将信将疑地望着东方,他是实在想不通。 这时,娟子说话了,“丁老师,别听他的了,顾老师是我们去了乡下,他也正好回他的老宅,这个村子很小,所以我们就认识了,我们谈着谈着,就无意中谈到了您,就有了您的电话。” “哦,我差点忘了,这位是嫂子吧?” 东方理直气壮地说:“对,叫嫂子!” 丁力说,“我已经早叫过了。不错啊,我的东方老师,嫂子我一看,就是个贤妻良母,你有福啦!”丁力还不忘对娟子说:“嫂子,你知道你的丈夫是何等人吗?” 东方在旁去悟丁力的嘴,但丁力已经话出口了:“这是一个奇才,我告诉嫂子,有可能以后的诺贝尔文学奖将掉落到这个天才的身上了!” “是吗,什么是诺贝尔奖?”娟子因为不懂,就脱口而出。 丁力说:“哇!嫂子你不知道啊,诺贝尔奖金有好几百万呢……” 东方说:“兄弟您就会唬弄人,我的老婆看是个本分的小地方出来的人,别吓着他喽?!” 娟子听着东方在好朋友面前称呼她是“老婆”了,一阵蜜一般的甜蜜感觉悠然升起,弄得她是全身暖呼呼的…… 王老板让小伙计去镇里最好的一家饭店买回来几个下酒菜,又从里屋拿来一瓶写着洋文的洋酒,东方特别地不好意思:“王老板,要让您破费了……” 王老板似乎有点生气:“东方先生,你又说外人话了,不把我这个老头当作朋友了,如果没有忌讳的话,咱们今天就痛痛快快地喝了……” 东方说:“是,人生能有知心朋友是难得的,东方记在心里了。” 东方走过来,在王老板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王老板马上说:“东方先生,这回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正巧了,我的老婆正好去市里参加一个学习班,要一个星期呢!……”话音刚落,就听到了门口的敲门声:“老王老王,开门啊……” 王老板一听,楞住了:‘说曹操曹操就来了?这是咋回事啊……他手一挥,让他们赶快走。突然,他又叫住丁力与娟子,让他们继续坐在桌子旁,而对东方指着那个小书房……东方明白,他进了书房一看,的确是个藏身的好地方东方再看看周围的环境,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因为,要是有人进来,毫无退路,他在环顾四周,突然看到院子后面有个小库房,门却虚掩着,东方马上蹑手蹑脚地躲进了库房。 丁力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一切,他确实是不明白! 原来,正当小伙计去买来熟菜时,因为他挑着担,胡明德就猜出了他是去饭店买熟食的,因为他的依据是担子里有小镇里许多人家都有的竹编的蒸笼提,一般有好几格,可以放好几个菜或者其他点心之类的食品。所以他就得出结论,他们在准备晚餐了。 根据胡明德的判断,曹海就迅速做出了决定。今天已经很晚了,东方是没有时间走了,所以撤退,先去找个地方吃晚餐,在定夺以后的行动方案…… 胡明德认为,还是要有个人值班,他自告奋勇地决定留下,要是有情况就可以联系。曹海听了,决定有道理,就同意了他的意见。谁知,曹海祁宏顾况三人刚刚走了百米不到,就接到了胡明德的电话,说许月华来了…… 曹海不明白“许月华”是何许人也? 胡明德说是王老板的老婆。 曹海马上想起来了王老板那位户籍警的老婆,那次就是她的出现让东方遇上了很大的麻烦!所以,他即刻决定马上回去。 王老板心里犯嘀咕了,这老婆好像有千里眼啦!明明说好了是一个礼拜的学习班,怎么就两天功夫回来了,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他开了门。 许月华劈头盖脸地问,“怎么啦?这么长时间本来开门。” 王老板说,“不是有我的两个客人吗?” “那小葫芦呢?”小葫芦就是那个小伙计。 “我让他再去买点饺子。” “客人呢?” 王老板马上领着许月华进来里面的客堂,见了娟子与丁力都是陌生面孔,她马上与他们点头招呼。 “给介绍介绍啊……”许月华说。 老实说,王老板是想介绍的,只是许月华这么一来,怎么介绍娟子与丁力他还没有想好。这个确实非常的严重,而丁力对这个陌生的环境还不了解,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好,娟子这时运用了她的机灵劲,她义无反顾地挺身而出:“王老板,是师母吧?” 王老板:“是是,是师母……” 娟子大方地上前与许月华握手,“我叫叶娟,是省城药业公司的,这位是我们的丁经理,今天与王老板来谈谈合作业务,王老板客气,一定要留下我们吃饭,所以我们……想不到还见到了师母,真是有幸啊!” 许月华说:“欢迎欢迎!我正好参加了一个学习班,今天不巧,有了急事就请了假……对不起啊,我和老王说说话……说着就拉着王老板去了院子。 到了院子里,她拉着王老板直往小书房里走,王老板一看就着急了……”哎,你有什么事情快说啊、快说啊……”许月华还是我行我素地硬是拉着他进入了小书房,就在进入小书房的一刹那间,王老板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而进入小书房后,王老板惊奇地发觉东方并没有在里面,心里似乎一块石头落了地。王老板不得不敬佩起东方的机灵。 “啊呀,你呀,到底是什么事情啊,这么神经叨叨的……”王老板一见麻烦没有了,神经就松弛了。 许月华说:“学习班里举行爱心捐助,捐助西部失学儿童,你知道,我这个人平时就是不喜欢带钱,口袋里只有百八十块钱,我看别人都是三百五百的捐助,我……就找了个借口回家拿钱了。” “那回家拿钱就回到家里去拿钱,到店里来干嘛?”王老板嗔怪地说。 许月华也不示弱:“平时家里的钱都是你管着的,家里的钱我根本不知道在哪儿……” 这倒是实话。 王老板马上打开一个柜橱的抽屉,取出一沓钱,塞到许月华的手里。 许月华一看这么多钱“这么多,我不需要这么多。” 王老板说:“比别人多捐点,也带上我的一份!” 许月华看着丈夫,欣慰地笑了。 “我得马上赶回去。”许月华说。 “不陪客人吃点?”王老板存心说。 “不了,我还得赶上末班车,带我向客人打声招呼!” 说着,许月华就与娟子他们打了打招呼,匆匆离开了。 王老板这才把东方叫了出来,并一个劲地夸他机灵。 见到许月华带着微笑的走出家门,曹海他们就觉得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虽然里面发生的“故事”他们一无所知,然而许月华的表情告诉他们,这只是一场虚惊! 曹海说:“看来今天晚上我们要投宿在镇里的某个旅馆了……’ 顾况说:“看来我倒没事了,可以回我的老宅了。” 曹海说:“顾老师,从保险的角度看,您倒还不能回去。” 顾况说:“那曹队长让我留下来,我就听从命令了!” 祁宏说:“对不起了,顾老师,好好的一个假期给我们给搞糟了!” 顾况拍了拍祁宏的肩膀:“小老弟,说这话还是见外了!” 他们准备去寻找旅馆。 胡明德说:“我就在这里再呆上一会,要是过了晚上十点,汽车站里的车都没有了,我们才能安枕无忧了!” 大伙都非常同意胡明德的说法。祁宏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兄弟!” 胡明德微笑了一下。见他们走了,赶紧上前关照了一声:“从那边走!’他指了指左前方。曹海马上就明白了。胡明德是要他们避开金迪与汪小涵他们,这个提醒来得及时。可是,偏偏想避开他们,这天晚上,金迪提出去一家酒店喝点啤酒,就与汪小涵以及小李一起来到了城东,一个转弯,汪小涵眼尖,看到了走在前面的祁宏,马上拦住金迪等后面的人,一起贴身躲在墙角里。而曹海他们一点也不知道。 汪小涵对金迪说:“失踪了这么长时间,突然出现了,里面肯定有故事!” 金迪点点头:“嗯,跟着,别暴露!”接着他补充了一句:“这回就有好戏唱了,我们也散开走。” 说完,三个人就以一个三角图型一样跟着…… 见到一家叫“群众”的小旅社,曹海马上示意就是这家了,潜意识告诉他,叫“群众”的肯定便宜,因为他走得是“群众路线”。果然,一间两人的标准间只有80元,几个人都感到满意,取出身份证,准备办理入住手续。正在这时,祁宏看见旅馆的右前方有块匾额,上面写着“恭贺群众旅社开张”几个字,而它却是一个木框镶着一块大镜子,大镜子上画着“龙凤呈祥”的彩色图案,就在祁宏看匾额时,因为匾额正面对着大门,一刹那间,祁宏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是汪小涵!他及时地认出来了。 祁宏很有胆略,他没有吱声,神态自若地与曹海顾况一起办理好手续,就走向楼梯来到了二楼。 曹海将一把钥匙交给了祁宏说:“我和顾老师一间,今天晚上我有许多问题想请教顾老师,你和胡明德一间。”说完,就打开了自己的门。想不到祁宏没有去他的房间,而是跟了进来。 曹海开玩笑的说:“怎么,你想偷听我们的谈话?” 祁宏关上门,然后示意曹海顾况坐下来。“我们已经短兵相接了……” 曹海听不懂:“什么意思?” “我刚才在服务台看见了汪小涵……”祁宏说。 “怎么会?”曹海怎么也不好相信。 “在服务台有个匾额看到没?” 顾况马上说:“我到看见了,有龙凤呈祥的图案。” 祁宏说:“顾老师说得对,那块匾额是镜面做的,它正对着门口,我看见了汪小涵的身影。” 曹海问:“没有看错?’ 祁宏说:‘怎么会呢,清清楚楚的!” “那……”曹海陷入了沉思。 顾况说:“是不是曹队长你说得那一拨人?” 曹海说:“就是他们。” 顾况说:“那么我们就应该尽量避开春来草药店,否则东方暴露了,就严重了……” “顾老师说得对!现在这样倒也好,我们就应该大大方方地暴露在他们的面前,然后掩护东方他们离开富达。”曹海说。 “是啊!”祁宏猛然醒悟。“我看这样倒是没有想到,我们的任务不是掩护东方吗,这可是天赐良机啊!” 曹海也有点兴奋:“对!就这样,我们就演出戏吧!” 话音刚落,祁宏宣布:“演出开始了……!” 接着,祁宏就装作到服务台拿东西,在大堂里逛了一圈,这一切,都被汪小涵看见了。听了汪小涵的汇报,金迪决定,时刻注意曹海、祁宏他们的行踪……而这样就正中了曹海的计谋! 两拨警察在城西的“捉迷藏”,恰恰给了东方、丁力的暂时安全。可他们却完全不知道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 第108章 查找遗迹 东方与丁力在那间小书房里。 东方说,“丁力,难得我交了你这个好朋友!哎,我是有了这么大的麻烦,才想起你这个朋友,真是……” 丁力立刻打断了东方的话。“我就叫你兄弟了,东方老师。” “好,丁力兄弟!” 两个“兄弟”的手紧紧地握住了! “我听了你的简单说明,就明白了你的意图,真巧,我的一个朋友的哥哥刚刚去世,年龄在50岁左右,他的身份证没有交出,所以我想这个‘空子’可以利用,就拿了过来,我想就按照他的形象化妆吧,这样,安检时就可以蒙混过关。”丁力说。 东方拿过这张身份证,看着上面的照片,有点疑虑地说:“我看着,觉得与我的这张脸差距很大呢?” 丁力笑着说:“难道你还怀疑我的功夫?” 东方马上说:“不不……我当然信任你,兄弟!” “告诉你,我对着照片做功课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了,这是我最认真的一次!” “是,兄弟,我相信你,什么时候?” “现在!” “现在?” “对,很花时间的。再说了,通过一个晚上,状色就巩固了,那么效果就更好了!不过兄弟,明天的早饭尽量吃饱,而且要让嫂子喂……” “让娟子喂我吃饭?” “是的!这样就最小程度的不破坏妆。” “我懂了,丁力,干吧!” “好嘞!” 整整四个小时,东方的头几乎要抽筋了,丁力知道他的痛苦,不断地安慰他。 终于化妆好了,丁力拿了镜子放在了东方眼前,一个全然没有了他原来模样的痕迹,真是奇了! 丁力叫来了娟子与王老板,两个人看了东方后,嘴张了许久没有合上。娟子甚至产生了害怕的感觉! 发现了曹海祁宏他们入住了“群众旅社”,金迪一阵欢喜。这些天来,曹海祁宏包括胡明德神秘地失踪了,问那位毛所长,他是支支吾吾的,态度极为暧昧,但是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来对付,这的确不可思议,因为至少他的兵、那位叫胡明德的失踪了,他作为所长竟然一无所知…… 与此同时,他们的对手,那位叫“东方”的,还有一位神秘的女人就这样突然消失了,怎么些天来,他们几乎将整个小镇翻了个底朝天,但是这些人就是无影无踪了…… 金迪向冰瑶锦汇报了,被她骂了痛快! 实际上,金迪这回自认是栽在了曹海的手里…… 金迪与曹海是同一届的同班同学,自从进了队伍,相互的暗地竞争就从来没有间断过。旁人看不出,但是两人各自的心里是再清楚不过了! 可是事情就是这样,犹如命中注定一般,曹海与金迪就像马拉松比赛一样,从起点开始曹海就始终跑在了金迪的前面。入党、提干、直到进入有害部门“刑侦处”,哪一步曹海都是跑在了金迪的前面,金迪曾经一度想放弃了,可是不久前冰瑶锦与他的一次谈话,重新燃起来他的斗志与希望,他给自己下赌注了。 因为,冰瑶锦的一段话给了他一支“强心针”…… 那天,冰瑶锦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金迪啊,你知道现在对你的前途有多少重要吗?吴市长刚刚亲自在我的面前说了什么吗?” 金迪眼睛瞪得滚圆,他的心在激烈地跳动。 冰瑶锦:“市长说,金迪这个人可以重用!小金啊,你明白不明白,这句话含着什么意义,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仔细想想啊!” 冰瑶锦的话掷地有声,给了金迪无限的鼓励与想象,他几乎将要死去的原本高昂的理想与抱负被重新点燃了,且犹如原子激烈的分裂而产生了无限的力量,他的热血沸腾,血脉贲张,一个从未有过的激情让金迪把持不了了…… 金迪马上将“群众旅社”在第一时间报告了冰瑶锦。显然冰局长也同样的兴奋不已。待兴奋稍微冷却了以后,冰瑶锦问:“你有什么方案吗?” 金迪说:“我是这样想的,曹海祁宏的出现就意味着东方就在不远处了……” “嗯,小金,我不得不说,你的进步还不小,我同意你的说法。”冰瑶锦掩饰不了自己的情绪。 “我想就这样秘密地跟踪着,顺藤摸瓜,直到东方的出现为止……”金迪说。 “嗯……继续说。” “我觉得这次还有好戏。”金迪说。 “怎么啦?”冰瑶锦问。 “因为我发现了一张陌生面孔……” “怎么回事?”显然这次冰瑶锦不明白。 “金迪说:“我说,进入群众旅社的是曹海、祁宏、而那个女人,胡明德倒没有出现,而另外一个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不认识的人。” “小金啊,我还是要批评你了,就是一个生人是吗,何必要‘从来没有见过’啊、‘不认识’啊这么多的装饰语,老实说,这点,曹海就比你强!” 虽然金迪听了有点泄气,但是,他的雄心大志仍然活在熊熊燃烧!“我……我接受局长的批评!” “好!我听出了你现在的状态,我很快慰!小金,就看你的了!” 冰瑶锦显然带了点情绪。 挂断电话,金迪偷偷地给自己鼓劲:“是该看我的了!” 那一个晚上,曹海他们也久久不能入眠,是兴奋还是担心,其实,在曹海的心中都存在。 这是个头脑始终会保持冷静的人。其实,我们冷静地想想,要经常保持这样状态的,确实不容易。 那么明天的东方会是啥模样呢?曹海尽量地在头脑里想象着。 失眠了……曹海意识到,明天应该是个极为关键的时刻,现在,必须要想出几个方案,以备非常时刻可以用。 “胡明德回来了。”正在监视群众旅社的汪小涵向正在不远处一个茶馆喝茶的金迪汇报。 “就他一个人?”金迪问。 “就他一个人。”汪小涵回答。 “好,继续监视。” “是!” 金迪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紧盯着对面的小李看,直看得小李头发竖起。 “小李……” “到!” “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 像群众旅社这样的地方,你们平时也应该有例行检查什么的?”金迪问。 小李想了想:“对的,经常有。” 金迪举起了右手:“小李,这样,你现在就去旅社,去把那个陌生人的底细摸摸。” 小李回答:“金队,这个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旅社的人应该认识你吧?”金迪继续问。 “对!” ‘那就没问题了,去吧!“ “是!” 小李进了群众旅社,正好旅社经理在服务台:“哟,是李警官啊,好久不见了!” 小李:“正好经理在,难得啊!” “怎么,李警官,有何贵干?” “你应该知道的,例行检查!”小李显得非常自然。 经理忙说:“对对,有段时间了,是应该检查了,可是我们的旅社你是应该知道的,一向遵纪守法……” 小李堆着笑脸,“这点经理是说对了,群众旅社哪一年没有评上先进啊!” 被小李一说,经理倒不好意思起来。“那里那里,都是你们的教育工作到位……今天是什么内容啊,李警官?” 小李说,“就拿你们的登记表给我看看就行了。” 经理马上拿出登记表:“我们这里就这一块是特别的认真规范……” 小李边看边说:“经理,这个你就不要说大话了,信不信,我马上就可以找出毛病来……” 登记表上出现了“曹海、顾况、胡明德(缺身份证号码,候补)、祁宏……”的字样。 小李到底是干这个业务的,他在“顾况”的身份证上分析出是“北京”的号码,心里就记下了。 第109章 蛛丝马迹 胡明德匆匆走了进来,见到小李心里一阵,但脚已经跨进了门槛…… “哟……是我们的小李同志啊……”胡明德下意识地只得抢先打招呼。 小李回头一看是胡明德,因为年轻,应急能力还是欠缺了点,倒是将尴尬的一面透露了出来。“例行检查,例行检查……” “是吗?……”胡明德倒显得出惊不乱:“是毛所长布置的?不对啊,小李,这个地块应该是属于我管辖的!” 小李的脸上顿时显出尴尬的神色。他脸色立刻绯红,只得以点头以示同意这个说法。 但小李也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马上克服了这个显得稚嫩的做法,他让胡明德过来,指着登记表上他的名字…… 胡明德一看,马上就说:“那是北京来的一位老师……” 小李紧追不舍:“那几位呢?”他指着曹海与祁宏的名字。 胡明德神态自若地回答:“那是雄松局里的,是来办案的。” 小李可以接着问,是来办什么案的?但是,在他们这里,是不允许问敏感问题的,这是规矩,这个小李虽然是稚嫩些,但是一进这个行当,师傅就有意无意地教导好了。所以他也就是“哦……”了一声。 胡明德大方地在登记表上填上了自己的身份证号码。然后又交给小李。 小李推开登记表给了经理。 胡明德向小李与经理挥挥手,问经理是那间房间,就上了楼。 到了楼上,他即刻向曹海汇报了小李在服务台与他相遇的情况。本来他想曹海一定会惊讶与紧张,那知曹海脸露笑容地说:“好啊!他们紧追不舍,正是我们想得到的结果!” “那么,我们从地下转入到了地上了?”胡明德问。 “对!”祁宏说:“而且是大摇大摆地在他们的面前晃悠……” 见胡明德还是没有真正地理解,曹海就在一旁轻声地与他解释了什么。最后,曹海说,“小胡,看来你还是要去一下王老板的家里……” 胡明德开始觉得有点突然,马上就理解了曹海的意图。“是赶东方他们快走!” 曹海点点头:“对!” 胡明德刚刚想走,曹海叫住了他:“要地下!……” 胡明德听了,想了想,点点头:“明白!” 曹海又说了一句:“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东方的藏身之地,性命攸关啊!”他加重了语气,目的是让胡明德明白重要性。 “是!” 胡明德下楼,没有看见小李的身影,就问经理:“小李呢?” 经理回答:“刚走。” “哦”胡明德走出门口,还不忘回头与经理笑了笑。 经理望着他的背影,在心里嘀咕着,今天派出所的人都怎么了?这么晚还这么忙?也许真的出了什么事呢?…… 胡明德出了旅社的门,四下望了望周围,空无一人,这是符合小镇的生活习惯的,一般到了这个时间,小镇就提前进入了宁静了。 胡明德故意饶了一大圈子,才走到了王老板的草药店。他重重地敲了敲门。 门被小伙计开了,见是胡明德,就大声地说:“老板,胡警官到了。” 胡明德存心地:“这么大声地,你们老板的耳朵有问题?” 小伙计倒也不示弱:“您这么大声地敲门,我就觉得你有重要的事情了!” 胡明德倒心里暗暗地赞扬起小伙计的机灵。 王老板闻声马上从里屋出来:“哟,是胡警官啊,有何贵干?” 胡明德俏皮地说:“王老板你见到我有点紧张呢?” 王老板说:“这话……怎么讲?” 胡明德说:“你也不让我坐一坐,看来是不欢迎我啊!” “哪能啊,胡大警官,当然欢迎莅临敝小店呢!”王老板连忙说。 “这两天治安情况不大好,所以我们应该多长点心眼。” 王老板马上和颜悦色地说:“当然当然,维护治安是我们每个居民的责任啊,我知道知道!” 胡明德面容严肃地说:“你上次就为了通缉犯东方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因为你不了解情况的严重性,我们也就不追究了,所以王老板你要接受教训,一个错误假如重复,那性质就要变了!” 显然王老板的脸上有了变化,但是他还是频频点头:”是是,我明白我明白。” 王老板马上请胡明德坐,而他却说,他还要去其他的商家做宣传,就与王老板打了招呼走了。 外面的对话被东方丁力他们听的一清二楚。胡明德一走,东方就与王老板说,他们明天一早就走,不会给他惹祸了。 王老板嘴里忙说着“没有关系……”,但是老实说心里还是有所顾忌的! 第二天一早,祁宏顾况先离开了旅社,刚刚从群众旅社旁边的一家点心店里出来的小李马上拨通了金迪的电话,报告了情况。小李刚刚想去旅社,就见胡明德与曹海说话大声地从楼上下来,小李马上躲到了一间更衣室里。谁知,更衣室里正好一个女服务员在更衣,见到一个男人闯了进来,就大声尖叫了起来。由于中国姑娘的音喉实在与众不同,尖叫声惊动了整个旅社,走在前面的曹海一个箭步冲进了更衣室,一把抱住了小李,那姑娘见又进来了一个男人,更加肆无忌惮的尖叫,就像战争期间拉响的防空警报,整个旅社的人一起冲到了一楼的前台…… 女服务员用一件衬衣裹住了只有文胸的上身,吓得浑身发抖,而此刻小李已经被曹海摁倒在地上了。胡明德冲进来之后,因为小李被曹海摁倒在地上,看不清到底是谁,也去抓小李的手,直到小李被他俩反手摁在了地上。 曹海一离开小李的身体,胡明德这才看清是他,马上将他拉了起来。 “怎么是你,小李?”胡明德惊讶地说。 小李的脸上沾满了灰尘,双眼惊恐地不敢正面看他们。曹海听了胡明德叫了“小李”,似乎明白了什么,就假戏真做的问胡明德:“你认识这个人?” 聪明的胡明德马上领会了曹海的意图:“对。” 他只说了个“对”字,并没有将小李的身份马上告诉曹海。 曹海马上问还在瑟瑟发抖的女服务员:“他对你怎么了?” 女服务员带着颤音说:“他突然走进来要对我非礼!” 曹海马上责问小李:“是这样吗?” 小李原本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在一旁的胡明德马上解围:“这大概是一场误会吧,他是我们所里的李警官!” “李警官?……”曹海也装得有点糊涂了,这时他看得更衣室的门上醒目的写着“女更衣室”四个字,他敲了敲门说,“不管是警察还是别人,怎么就这样乱闯女更衣室,你能够给个合理的解释吗?” 小李看了看更衣室门口围拢来的旅社职工与一些客人,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吐半个字。 胡明德打圆场:“小李,你也许是走错地方了吧?” 小李大概是遇到了人生最大的尴尬与迷茫,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去解释这一切。 胡明德转向那位服务员:“李警官进来后对你做了什么?” 服务员看着胡明德犀利的目光,许久,摇了摇头。 胡明德严厉的:“做了什么,用话说出来!” 服务员还是带着颤音说:“没有对我干什么。……” 胡明德问:“当时,你在什么位置?” 服务员:“在这儿……“她指了指前面。” “那他呢?” “在那儿。’她指着理她三米远的地方,其实只进入了门里两三步的距离。 胡明德继续问:“他根本没有触摸到你身体的任何部位?” 服务员还是点点头。 胡明德似乎有点气愤了:“那你尖叫什么?” 服务员没有吱声。 胡明德厉声说“大惊小怪的,这不但误会了李警官,还惊动了这么多人,不就是个更衣室吗,值得那么大声的尖叫?!” 服务员好像与知道了自己无意中尖叫带来的是这样“严重”的后果,就低声抽泣了…… 这时,经理走了进来,“哎,完全是一场误会一场误会……她这个小姑娘就是胆小,已经有几次大惊小怪了,上一次在客人房间里整理,突然看见客人走进房里,也是这样的尖叫声……” 胡明德说:“我倒提个建议,像她这样的,是否换个工作岗位,否则以后还要产生误会。” 听了胡明德的话,经理马上说:“好,我重新安排她的工作,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啊……哎,好了好了,都去工作,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人情渐渐散去了,这时,曹海的余光看到了汪小涵一闪的身影,他微笑地慢慢走出旅社的门,掏出烟,一边用目光扫了扫周围的环境,一边用打火机点燃了烟。一口浓浓的烟雾从曹海的鼻孔与嘴里喷出,他看了看四周,一片静悄悄的,他明白,金迪与汪小涵此刻应该就躲在离他不远的哪个角落里。 而胡明德此刻挽着小李的肩膀,还不忘“责怪”他几句:“你啊,也不看看那‘女更衣室’四个字,就盲目的闯进去,不用说你了,我想我也会吓得半死的。” 小李委屈地说:“我根本就没有看清那几个字,胡哥,你说,我要是看见了,还会往里面去吗?” 胡明德说:“这倒是,可是你一大早到这里来干嘛?昨天你不是来过了吗!” 小李欲言又止。胡明德见了,知道他有口难言,就不再难为他了:“好吧,我还要和曹队去办一件重要的事去,没有时间了,再见!”就跟着曹海匆匆地朝前走去。 小李望着胡明德的身影,他是非常感激的,今天要是没有他的解围,那事情不知道会成什么?! “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李回头,见是金迪与汪小涵。而问他的是汪小涵。 但是,金迪却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看着曹海胡明德刚刚消失的背影:“好了,一起都不要说了……” 第110章 端倪可察 东方挑着一个有两个小箩筐的担子,先走出“春来草药店”的门。在转弯处,见到了小伙计,他朝东方点了点头。按照计划,这个暗号说明了一切正常,可以安心上路了。 过了大概两分钟,丁力也出来了。在丁力出来后,王老板骑着轻便摩托车开了过去。最后,娟子也走出了门。 开到东方的身旁,他让摩托车发出了加油的“突突”声音,东方的脚步就加快了。 马上就到了汽车站。 东方将担子放在了一家农舍的屋角,然后去了一边的厕所,在小便池上,可以看到外面,他看见王老板正在路边抽着烟,丁力也匆匆的赶到了,而娟子正对着即将出发的长途汽车站前的一个小吃摊位,此刻的她,神色有点魂不守舍地……东方他出了厕所,就走向售票处,买了票后,就径直上了车,紧接着,丁力也买票上车,经过他的身边,就像不认识一样,坐到了后排。 只大约几分钟的时间,汽车就启动了。东方看到,王老板在原来的地方抽着烟,他的眼神告诉他,是在祝福他一路顺风。东方不禁从心底里说,谢谢,我的朋友,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再回头看娟子,他似乎见到那盈满泪花的眼睛,娟子躲在角落里,右手使劲地抱着一根立柱,像要支撑着自己已经虚弱的身躯。 昨天晚上,他和娟子非常想度过这难忘的最后一夜,但是因为有丁力在,所以东方想与丁力在一起。还有当着丁力的面与娟子同眠,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过了许久,丁力突然想起来什么,就劝东方与嫂子去“温暖”一会,东方红着脸说不去了,丁力说,这次分别,也许要好长时间,应该与嫂子说些悄悄话了……东方说,反正没有多长时间,他就会与娟子见面的,接着,他说了生平最为肉麻的一句话:“小别胜新婚嘛……!” 曹海与胡明德在不远处于顾况祁宏见面了。 祁宏说:“怎么这么长时间?” 胡明德说:“发生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 “什么故事?” 曹海马上打断他们:“等会儿讲,他们正在步步靠近我们呢!” 四个人连忙朝那家“拉面馆”走去。 进来面馆,祁宏还是要来了两份牛肉与两份牛杂作为浇头,曹海调侃地说:“你是胃口总是那么地好!” 祁宏好像觉得曹海的话里有话:“领导,你放心,多出来的那份钱我自费,绝对不搞腐败!” 他的话说得大伙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曹海一边吃着面一边问:“看见了吗……” 祁宏说:“看见了,汪小涵这小子总是不注意隐蔽,他的身影的确是一闪,可他的身影也是最好认的。” 曹海被他的话逗笑了。 “几点了?” 祁宏看看表:“八点四十了。” “汽车开了?”曹海问。 顾况说:“那是肯定的,首班车是八点半。我想东方他们应该是这一班的。” 曹海说:“不管是哪一班的,我们能拖他们多少时间就拖多少!” “对!”祁宏与顾况同声说。 这时,在外面肚子已经“咕噜咕噜”直叫的汪小涵发起牢骚来:“哎,我们怎么没有想到先去吃上一大碗面条啊……”他的话被金迪的白眼给制止了! 祁宏对牛杂情有独钟,“嘎吱嘎吱”地虽然没有满嘴流油,但是瞧他那充满满足感的表情倒让人羡慕,因为不知道是谁说的,有“吃福”,就是说,一样东西特别地钟情,也是一份福! 几个人将拉面慢条斯理地吃完,连汤也喝的精光!倒不用说,这碗拉面确实符合这几位的胃口。 见曹海他们出了拉面馆,金迪等马上隐蔽起来。曹海祁宏胡明德与顾况大摇大摆地边用牙签剔着牙缝里的牛肉屑,一边满足地打着饱嗝,慢吞吞地似乎没有目标地散着步…… 就这样,一路人马笃悠悠地走着,另外一路人马满怀着心思在后面跟着…… 突然,金迪感觉到了什么…… 但是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金迪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他对小李说:“马上带我们去那家草药店去!” 小李先是震了一震,然后就带着一帮子人前往王老板的店里。 “王老板,这位是雄松市局来的同志。”小李介绍道。 王老板因为早已经耳闻,因此就不觉的“特别地惊讶”,然而他即刻认识到,应该“惊讶”:“哦,大概是上次那个通缉犯的事情吧,我已经原原本本地交代过了……”他一脸的无辜。 这出戏似乎在场的人都心里明白地很,所以大家都没有任何的表情。 小李说:“我们接到举报,说那个通缉犯还是在你的房间里。” 王老板眼睛“巴登巴登”地:“怎么会呢?!他怎么会在我这里呢?” 一旁的金迪与汪小涵直盯着王老板,似乎要从他脸上是丁点表情里看出点什么来。 王老板说:“你们怎都不说话呢,怪让我着急的,这样,你们就里里外外地搜查一遍……” 小李说:“不能搜查,因为我们没有搜查证。” 王老板急忙说:“不要紧不要紧,我带着你们里里外外地看看,是不是有陌生人?!” 看着王老板那出惊不乱地神态,就是告诉了所有人,这里是肯定没有其他人了,否则,这么个普普通通的商人,量他也没有这样的心理素质! 金迪对小李用眼睛瞟了瞟,小李明白了:“王老板,我们这是听人举报,所以才来例行检查,既然你说没有人,那我们还是相信你的。好吧,要是有可疑人,你还是要及时地与我们取得联系!” 看来他们是想走了,王老板马上答应:“应该的、应该的!作为一个小镇公民,维护治安是每个人的职责……” 心里点点头。就随之跟着金迪他们走了。 第111章 虎口脱险 东方与丁力与半小时后来到雄松,马上去买了“高铁”车票,四小时后,来到省城,又马不停蹄地去了机场,在票务窗口取得了昨天在网上订好的、二小时后去首都的机票。 半小时后,丁力与东方一前一后地排队准备办理登机手续,东方在小窗口交上那张丁力交予的身份证,窗口内的那位女工作人员将身份证放到一个平面的检验器上,一边对照电脑里的资料,突然,她的双眼对着检验器“定格”了……她立即按下了工作台下的警报器…… 几个保安与警察马上赶到,一个高个子警察拿着身份证问东方:“你叫什么名字?” 东方怔了怔,还是从容地回答:“刘白云……” 高个子警察还是对着身份证看了一眼。“请你和我走一趟。” 东方只得跟着他走进了不远处的一间小屋里。 高个子警察让他坐在一张椅子上,然后去隔壁屋里。 一会儿,就有一个年轻女警察跟着他走了进来。 女警察径直走到东方的面前,眼睛直盯着东方的面孔看……她的眼光一瞧就知道是个搞“业务”的“好手”,因为她的眼光犀利且有一种能够钻进你心里最深处的能力…… 她的手慢慢地举了起来,慢慢地伸向了东方的脸…… 就在她的手就要触摸到他的脸时,东方的眼睛闭上了…… 女警察的手指并没有在东方的脸上移动,而是用食指去按右面颊的某一个点,尤其让东方惊心的是,她那女人特征柔软的手指,此刻就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在他的脸上东划西刺般的,让他处于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恐惧地步。这是在东方经历中遇上的一个真正的恐惧,因为她面对着一个年轻的女人,而且用这种前所未有的方法,却让东方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不安! 按了几下,女警察就打开了不远处桌子上摆放的一只不锈钢医用盒子,从里面取出了像酒精棉球一样的东西,在东方的脸上轻轻地檫了一下,然后就看了看。 女警察看了看高个子警察,微笑了…… 东方被高个子警察带到了隔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一个白瓷脸盆面前,示意东方坐下。 “白大褂”用毛巾浸在了一种红色的液体里,他套着橡皮手套拧干了,然后就敷在东方的脸上,东方马上就闻到了一股并不难闻的药水味。大约两三分钟时间,他换了另外一条毛巾,浸湿了,就开始檫试起来,渐渐地,雪白的毛巾立刻就染上了五颜六色的的颜料色。 “白大褂”示意东方到旁边的一个脸盆里,里面已经放满了清水,他就像理发店里理发师,帮助东方洗了脸。 这是东方有史以来最为恐惧的洗脸,他已经清楚地意识到:昨天丁力几个小时的努力已经付诸东流了…… 等这样的“一折腾”,东方抬起头,从眼前的镜面里,他清楚地看到了已经还原了他本来面目的脸! 大个子警察拍了拍东方的肩膀,东方见到他的手上已经拿了一张纸,只见他的手一动,纸的正面已经显示了“通缉令”的内容。东方已经全明白了,他这时倒不显得特别地紧张了。因为事实已经昭然显示了一切,要是有任何地遐想也是徒劳的…… 这时又来了两位警察拉着他的手,走到了了另外一间屋子里。这时,东方惊讶地发现,丁力已经在里面了! 东方的情绪又发生了变化!因为在见到丁力以前,东方的情绪是稳定的,因为自从“逃亡”的那一刻起,东方其实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遭遇不幸完全在他的准备之中。但是现在无辜地拖进了丁力,对于他的良心来说,是及其受到打击的。 “帮助一个通缉犯试图逃离”是一个严重的罪名!而这个罪名就是他东方连累他的。本来丁力有着一个美好的前途与锦绣前程的未来,而现在就为了他有可能将一切都毁了! 东方严重地懊悔了,他不应该想到丁力,不应该无缘无故地将丁力拖到了这个权力斗争的漩涡之中,东方他是为了豪雨林,而丁力确实是为了他,他与豪雨林是生死之交,而丁力却是一般的友情,这样的危险置于他,一方面是不应该的,应该说两者是不成比例的。 丁力不但拥有高收入,然而连累了他,有可能毁了他!有可能以后在影视界里会失去了一位最好的化妆师! 可东方不明白的是:自己与丁力从金云村出来后几乎接触过,在机场更是像陌生人一般地。所以安检是怎么找到他的,他不得不佩服起题目的能力,东方想起了肖玉珍的那句话:“他们是无所不能的……” 两张椅子并排地在一起。让他与丁力坐在了一起。 站在他们面前的高个子警察举起了通缉令:“东方先生,请你回答去几个问题……” 东方感到了丁力在看他,而他不敢看丁力。因为东方还抱有幻想,他想,只要咬紧牙关拒绝承认认识丁力,有可能丁力的命运还有转机。所以,他一眼也不看丁力。 “你手上的身份证从哪儿搞来的?” 这个问题东方倒真的是没有想好,所以他无法回答。 “我再问一遍,是从哪儿搞来的?” “是我给东方先生的!”是丁力在斩钉截铁地回答! 东方的心即刻揪了起来! 丁力啊丁力,何苦呢! “哦……其实我们早就推理出来了……”大个子警察说。 “丁力先生,我们非常地佩服你的业务水平,要是没有这张身份证出现了异常情况,及时给我们发现,东方的这张经过你的妙手化妆的脸肯定被蒙混过关了……” “哦,是身份证……”东方心里默默地想。 大个子警察继续说:“你们大概现在非常想知道这张身份证到底是出了怎样的状况?”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像在卖弄关子:“你们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因为我们现在的验证机是非常先进的,全国联网的,那位叫‘刘白云’的已经在46天前注销了身份证,虽然东方你的妆及其与刘姓死者的脸相似,而机器告诉我们,东方你拿的是人家死者的名字,所以,应该告诉你,这样的闯关是非常无聊的,成功的几率几乎是零……”他边说边露出不屑的神态。 东方像是彻底的领教了! 正在这时,一个警察慌张地跑来:“‘红色一号’出现了!”几乎所有人都现出了难以形容的激动情绪。东方与丁力莫名其妙的互相看了看,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这时,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所造成的,刚才那一帮子人顷刻间一人也不见了,这也是这些人所犯下的不可饶恕的错误。 还是东方先反应了过来,他看了看丁力,丁力几乎没有反应,只是勉强地笑笑。东方本来与丁力的座位相差两个写字台的距离,他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任何人了,就悄悄地做了个“逃”的手势。丁力这才明白了过来。他接着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对东方说:“你赶快走,我就在这里,因为我无所谓了,能够给你争取点时间……” 东方已经不想与丁力再客气什么了,他走到窗前,惊讶地发现窗外就是行李房,聪明的他脑子一转,打开窗户,就敏捷地挑了出去。 第112章 乔装打扮 正好,两个航班的行李刚刚送完,这时正好是行李房里的空挡,整个仓库内空无一人。 东方猫着腰,一步一步地移动到他认为稍微安全的一个角落里,这才静下心来观察期周围的情况。 这是一个空旷的仓库房,能够掩护自己的地方非常地少,东方想,现在假如不做点掩饰,那么就会很快地被发现。再说了,机场这样的重要场地,监控是星罗棋布的,每个地方都不会是“死点”……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怎么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安全地离开这里。 突然,他看见了不远处的一个更衣室,马上计上心头。他快速地跑进更衣室,以极快地速度抓了一件他自以为合适的工作衣,立马穿上,而且戴上帽子,并且压低了帽檐。东方又看见了一块红色的“号牌”,看了看,知道是一块“工作铭牌”,他看了看,上面的照片与他的年纪相仿,就挂到了脖子上。 东方他是根本想不到,他挂上去的那块牌子,正是极少有的可以自由出入的外勤卡,这样就给他顺利逃出机场创造了极好的机遇。 到了门口时,他见到有两个警卫,就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可是奇怪的是,那俩警卫看了看他胸前的胸卡,没有说什么也不打招呼,拉上警戒杆,就放行了。尽管东方的心始终在“扑通扑通”地急跳,但是他还是暗暗庆幸自己的运道是如此的好,连他自己也难以相信,简直就像是自己编剧本时编出来的。 就在门口的不远处,停着一辆大巴士,东方看见有许多穿着工作衣的人,有的与他的一样,更多的是与他的不同。东方也不管了,就跟着大家上了车。为了不引起人家的注意,他特地坐到了最后一排,还是靠窗的。经过了这么多的事,东方已经磨练成了胆大心细的作风,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会有那么大的变化。要是放在以前,做这些事是想也不敢想的。如今的东方,已经练就了一种可以说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特工人员”,就像联邦调查局的人、或者是“007”那样的!想的这里,连他自己也会笑出声来。 大巴将他们送到了离机场不远的一幢大楼门口,人们鱼贯而下。东方是最后一个下车的。他摸了摸裤子口袋,竟然摸到了一包烟还有打火机。这样就给了他暂时不进大楼的理由。他手笨拙地撕开烟盒,取出一支烟,打了几下打火机,终于点着了。他装模作样地吸了几口,趁机观察着眼前的情况。 突然,一个地铁的标志出现在他的眼帘里,他欣喜若狂。因为这预示着已经有了撤退的方向! 刚刚兴奋过了,可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就在他的眼前,他摸遍了全身五个口袋,又透过工作衣去摸自己衣服的口袋,全部是空的。他想起来了,进到那办公室里,他与丁力的口袋里的东西被全部掏空了……哦,他拍了拍头,这明明是人家的衣服!东方被自己的“无厘头”而感到好笑!但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还是摆放在他的面前,没有了钱,怎么去地铁站呢?他这样想:走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到去拿点钱什么的…… “一个赶快离开这里,要尽快、尽快!”东方这样与自己说。 他回头看了看像似员工宿舍的大楼,里面的一间有一间的宿舍,一个“偷窃”的想法计上心来了……老实说,像东方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一辈子没有任何的劣迹,现在居然马上逼迫他成为盗贼,这样反差的人格变化对于他来说是非常困难的。但是,现在是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了!盗贼、甚至于杀人?东方不敢想下去…… 他尽量放松地走进了大门,左边有个服务台,里面一个有点年纪的老头与他点了点头,好像是认识似的。当然,东方也对他笑笑。然后他就往楼梯走去。 到了二楼,他看见了一个很长的走廊,就走了过去,突然,他听到了声音尖尖的打闹声,心想,坏了,这里是女宿舍!马上回头,就见一群大约有五六个年轻女子勾肩搭背地走了过来,见到了他,就嘻嘻哈哈地问:“哥们,你在找哪个相好啊?哪个是你的相好啊,说呀大哥,怎么不说啊,看啊,他的脸也红了,哈哈哈……” 东方只得尴尬地与她们笑笑,只得快速地朝三楼跑去。他刚刚上楼梯,就听见那帮子“娘们”又在说“哦,他的相好不是在三楼就是在四楼……” 这些话让东方听到了,他不由得停住了脚步,这里一共就五层楼,一到四楼那肯定是女宿舍了,那五楼也绝对不是男宿舍了,那么男宿舍就应该在哪儿呢? 幸好东方的估计是对的,因为五楼确实是活动室与图书馆。 东方重新回到了一楼,他在下到一楼的一刹那迅速地作出了判断,那男宿舍应该在直走的那扇门的前面,号称是“副楼”的那幢楼! 东方迅速地跑到了男宿舍。这里好像与女宿舍是“姐妹楼”,同样是五层楼。 跑到一楼,他还是习惯性地瞄了一眼,人来人往的,煞是热闹,他果断地作出“放弃”的决定。 那就上楼。他的脚步匆匆,因为时间会给他带来危机也有可能带来机会,他必须要处理好。就在楼梯的拐弯处,一个戴眼镜的瘦高个热情地与他打招呼:“哟,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东方先是怔一怔,尔后立刻反应过来,微笑地点了点头。 着带着眼镜的老兄眼神不好,还是错把他当成了某个人了。 到了二楼,却是出奇地安静,这让东方又是一阵迟疑,他慢慢地踱着步,在悠长的走廊里。走廊的路边都是未知的一扇扇门,门里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东方到底不是职业的“惯偷”,他是无法得知的。每次都有去拧一下把手的冲动,而每一次都被他谨慎地否决了,他不想冒险! 那么,就上三楼! 第113章 江洋大盗 东方在走廊的中间部分,惊奇地发觉了还有一个楼梯,就尽量蹑手蹑脚地上楼。刚刚转弯走到第二段楼梯时,他听到了声音不响的两个人的对话,就谨慎地四处张望。果然看到了两个人从一间屋子里出来,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他与他们擦肩而过,由于他们的谈话正在兴致之中,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他,连注视一下他都没有发生。东方瞄了一下他们刚刚走出的房间,只见里面有四张高低床,床上无一不是堆着乱七八糟的衣服与包之类的物品,而且更加引起东方注意的是,两旁的一长溜的柜橱好像有好几只都洞开着。看见刚才的那两个人已经朝楼梯走去了,他果断地就进入了这间宿舍。 他快速地朝乱丢一气在床上的那些衣物进行“扫荡”式地“排摸”,这个应该是公安局经常用的词语,而今天却被他这个“贼”的角色给用了,这是在具有讽刺意义! 一番排摸后,东方觉得这样做毫无意义,就马上停止了这个“项目”…… 突然,他听到了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而且越来越近,这时,东方是真的慌张了,因为他的判断是来的人一个就是刚才的那两个人,而现在要是出去,无意就是不打自招,但是不出去呢,他们一进门,就是“撞了个满怀”……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老话说,天无绝人之路!这句至理名言现在就恰恰在东方的身上验证了,慌张之中,东方突然发觉在靠窗的那张双人床边,恰巧有个凹陷处,里面摆放着一台洗衣机,旁边还有一个小阳台。他迅速地走到凹陷处,弯腰躲在了洗衣机的后面,假如他们走过来,他还有走到阳台的可能,因为阳台是与旁边的宿舍想通的,他悄悄地推开了阳台的门。 那两个人一路嗔怪着一边走了进来。 甲说:“我告诉你啊,你的这种行为已经是第三次了,以后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是不会再陪你的了……” 乙说:“你啊,什么都好,就是这个有点娘娘腔……” 过了一会儿,甲说:“好了吗?” 乙回答:“着急什么啊?我明明记得钱是放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 甲说:“被人偷了吧?” 已突然兴奋地:“找到了,是我摸错地方了。” 甲调侃地说:“还好是去摸钱,假如是去情摸人家小姑娘的屁股,那么,一个大嘴巴就抽了过来,哈哈哈……” 在一阵笑声里俩人走出了门。 东方以为他们走了出去,就想出来了,刚刚站立起来,就又听见一个人讲:“你钥匙带好来了吗,还是把门关好了,刚刚发了工资,别把贼引来…… 门通的一声关上了。 东方马上出来,他这次迅速地去搜索柜橱,边搜索边责怪这些马大哈们…… 很顺利,他就在一个橱柜里摸到了一个鼓鼓囊囊的皮夹子,稍微一看,里面是厚厚一叠钱,到底是第一次做贼,东方的手不停地在颤抖。 东方赶快地离开这间房间,他在行走在走廊时,看见另外一间房间的靠门的下铺,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旅行包,就前后左右看了看没人,进去顺手牵羊地拿走了。 他匆匆地走到一楼,看看还有没有另外有出口?可惜没有,还是要从原来的进口出去。东方是这样想的,尽量不要让别人看到第二眼,可是看来是不行了。果然,他被服务台里面的老头看了第二眼。 东方与老头点了点头,尽量地放松自己,老头见他多了个包:”来拿包啊?“ 这句问话着实让东方吓了一大跳,但是,他还是马上将情绪稳定了下来。点点头,举了举手,表示告别。 东方想,应该在上地铁前,去找个厕所之类的地方,否则穿了个工作服在地铁里就显得别扭与显眼了。 他没有直接抄地铁方向跑,而是转了一圈,果然被他找到了。进了厕所,他马上进入了一个蹲坑,将门锁上,然后脱下工作服,想放入那只旅行包。按照东方的设计,这一路上除了偷钱,不能留下任何遗迹,所以他必须将工作服一起带走。否则的话,他的行踪就要被发觉,一发觉,他们就会沿途搜索,总会有蛛丝马迹给遗留了下来,那么,这样就会给自己增加威胁。 正当他准备吧换下的衣服塞进旅行包里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包里有个单反照相机,据他的判断,价值是在接近五位数了,而惊奇的更在后面,在照相机的下面,“压”着一叠钞票,东方目视觉得应该也有五位数了。东方心里想,真是太贪婪了!他想,等以后事态平静了,自己一定要想办法物归原主,否则,自己真的成为了贼,而且今天这样的行为可以称得上是“江洋大盗”了。 东方进入了地铁站,他坐上了开往郊区方向的车,而不是开往市区的…… 他在自动售票机前看着周围没有一个人,就买了一张四元的票子。然后低着头,正想过闸机,就被一位工作人员喊住了:“喂那位背旅行包的,到这里来安检!” 东方先是怔了一下,过后立马强迫自己恢复“平静”,他招招手,意思是自己忽略了,算是打招呼。当然,旅行包过来安检履带后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这也就给了东方自由一个启示,尽量按照“规矩”来做,否则就会无端引起别人的注意,有人注意你了,那么也就说明你多了一份危险! 东方上的是“二号车”,这是由机场开往一个叫航嘉的小镇,而地铁二号车是横跨整个省城东西两头的,也就是说,机场是在省城的最西面,而航嘉也就是省城的最东面了,至于航嘉是个怎么样的小城,东方是一概不知,他反正不管,只要离他“案发地”、也就是机场的距离是越远越好。 在车厢里,东方看到一闪一闪的行车示意图,上面的红点点示意着列车所处的位置。东方仔细数了数,到终点足足有31站,他很满意,既然这么远了,那安全感不就加强了吗! 正好空出了一个座位,东方就坐了上去。当他一坐下,身旁的一个女孩本来低着头在翻看着手机,他一坐下,她回头看了看他,东方见她在看他,就尽量地保持镇静。然而,那女孩又一次回头看了看他…… 东方的心里一阵的慌乱,莫非她认出了我?莫非她……当她第三次看他的时候,东方心想,不就是一个小姑娘嘛?我还是采取主动为好。 他对着小姑娘笑笑。 小姑娘也对他笑笑。 东方说:“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小姑娘笑着说,“我总觉得您像我小学的数学老师。” “是吗?你的老师姓啥?” “姓葛。” 东方摇摇头:“那就不是了。因为我的堂弟也是小学数学老师,大家都说我们很相像,不过,他姓张……” 小姑娘说:“是吗?那是太巧了,嘻嘻……。” “是啊,这世上相貌接近的人不少。”东方沉着气说。 “嗯!我同意。”小姑娘说。 过了一站路,小姑娘下车了,在下车前,她还礼貌地与东方打招呼:“叔叔再见!” “再见!”东方也微笑地与她告别。 与小姑娘的邂逅,给东方带来了好心情。他的紧张的警惕心理放松了许多。 列车驶了整整一个多小时。让东方有了打瞌睡的感觉。到了终点站航嘉站时,车厢里里已经稀稀拉拉几个旅客了。 他跟随着几个人一起出车站,本来想,还是谨慎点,他习惯地低头走路。想不到站台里只有一个工作人员,在无聊地踱着步。这又给了东方一个“料想不到”…… 第114章 亡命奔跑 走出站,他一看周围,简直就是一个乡村的小乡镇。窄窄的水泥路,没有繁华地段的车水马龙,而是人迹寥寥,只有几个人挑着担子鱼贯而过。东方心里想,这么个地方,怎么会同地铁?后来他才了解到,因为这个地区已经划入了五年计划的发展规划,所以就未雨绸缪,就有了让东方惊讶的地铁。 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东方就可以更加放松些。 突然,他抬起头,看见了这段时间来一直非常抵触的东西——探头!东方在心里嘲笑自己,在写剧本《******》时,他多次写到这“玩意儿”,因为凡是写“悬疑、动作”方面的剧本,似乎现在就调理不了这“探头”劳什子了! 他本能地低下了头,就像他剧本里的反面角色一样,要是自己穿了什么风衣什么的,那就可以用风衣的衣领角遮挡一下半边脸也好! 东方拐了个弯,见旁边有个“丁字路”口,就走了过去,这时,有两个人引起了他的怀疑,在一家小店的门口,这两个人靠在店门口的门柱上,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周围的人,见到东方的眼神游离地朝他们张望,其中的一个就用胳膊碰了旁边的人,这个细小的动作被东方捕捉到了,他快速地环视了下四周,马上拐入一条小路。 东方先是加快脚步,后来索性就小跑了起来。跑了一段路,发现有人在注意他,就又停止了奔跑跑,回头,看见那两人也已经拐进了这条路,他马上就又拐进旁边一条小巷。 正在这时,他看见在一户人家的门口,停着一辆本田车,驾驶室门洞开,后备箱也开着,看来是主人在搬运后备箱里的东西。一个念头突然生起,他随手关闭了后备箱,然后迅速地钻进驾驶室,幸运的是,钥匙还插在那儿……东方发动了车,快速地开走了。汽车的发动机声音惊动了汽车主人,他急于奔了出来,见自己的车已经被盗,就大惊失色了。望着渐渐远去的爱车,他惊呆着,一筹莫展! 正在“本田”主人不知所措之时,后面紧紧追赶的那两人也到,他们看看眼睛直瞪瞪的失主,问明了情况。原来,这两人确实是雄松的侦查员,而他们追捕的对象并不是东方,而是最近发生的一桩命案,正在抓捕嫌疑人,而东方的神色慌张让他们追了过来,而正在追的时候,对讲机里传来了指挥部里的指示,说嫌疑人已经在汽车站出现,让他们马上去汽车站。正在他们准备放弃跟踪东方的时候,听到了汽车失主的喊叫声,就立刻跑了过来。 经过问询,才知道刚才他们拼命追赶的人原来是个“大盗”,就马上与指挥部报告了这一“突发事件”! 两位侦查员报告了东方开盗走的本田车的号码,指挥部在第一时间向整个小镇发了紧急抓捕令。 正在“狂奔”的东方开着车,脑子突然“清醒”了,他觉得自己的行为过于“激烈”了……这是个小镇,正因为是个小镇,所以无处可逃,东方觉得眼前最为主要的是,必须立刻找到大路或者省道怎么地,这样,就可以摆脱目前的困境。 东方在毫不目的地快速地兜着圈子,还好他的驾驶技术还算不赖的,这个还没有完全开发的小镇,因为街道的狭小而犹如蚯蚓似地蜿蜒曲折,而现在他就像一个真正的亡命之徒在自己吓着自己般地演绎着车技。刹车的尖锐摩擦声此起彼伏,在只有两车道的狭小街道上他似乎在表演这驾车技艺!经过的行人纷纷避让,人们都被惊动或者不满的目光看着汽车的背影。 开着开着,东方感觉就像在迷宫里,绕来绕去的始终没有摆脱那些狭小的街道,远处又传来了隐隐的警车的警笛声音,此时的东方并没有乱了阵脚,他在仔细搜索着脱身的办法…… 开着开着,突然在旁边出现了一个岔道、凭借他的经验,这里是应该是离开小镇的岔道了,他连忙右转,驶上了坡道。果然,这是一条村级小道,东方已经看到了一块忖牌矗立在路旁,上面书写着“东方村”几个字,让他哑然失笑。 “东方来到了东方村!有意思。……” 看来小镇已经进入了“东方村”的村界了。进入这样的小村落,其实就是将自己束缚在一个狭小的地段!东方想,大致与像这类的小村落是不安全的,因为有生人进入就特别地扎眼。然而,这条小道却始终在爬坡,两旁是坡崖,根本就无法掉头……所以,一筹莫展的他只有硬着头皮朝上开去。突然一个黄颜色的建筑突然映入了他的眼帘,他知道,这几排建筑就应该是寺庙了!眼前出现了一块示意牌,上面书写着:“静安庵”的字样,东方梦醒,这座尼姑庵是非常知名的,是在明朝就建立的,他记得是在哪本书上还记载着庵的历史沿袭以及许多典故。这让东方即刻有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他尽量低速地在里尼姑庵不远的地方停车熄火,然后沿着围墙兜了一圈,尽量不让别人看出是驾驶那辆车是从何而来的。 一进尼姑庵,东方感觉小小的庵里竟然异常的热闹,诵经声、鼓声锣声此起彼伏。再进去一看,几十号人围跪在那儿,烛香袅绕,他一下子就判断出是一家人家在为死者“超度”,就“不自然”而又“自然”地在人群的背后跪了下来。这时一个大妈看见他了,小声地说:“男人应该去中间。” 东方只得点点头,朝中间去。果然在前排与中间的位置都是男人,后排的一些年轻的后生们见到东方,纷纷让出了位置,就这样,东方就被安排在了人群中间的位置。 “超度”仪式看来已经接近尾声了,东方似乎就听到了门口一些声音。他旁边的一个中年汉子起身去门口,不一会儿回来,看了看东方,小声地问:“刚才警察来问了,门口的那辆轿车是谁的?会不会是您的?” 东方摇摇头说:“不是我的。” 中年汉子说:“我也回答他们不是我们的。他们就走了。” 东方点点头。那人将双手合十,刚刚想随着经文诵读,还是再一次看了看东方。东方朝他笑笑,他也笑了笑。然后继续跟着诵经了…… “活动”终于将要结束了,东方才感觉到双膝有点酸痛。一个尼姑在说着什么,东方听出了死者一个是叫什么什么“建伟”的,他悄悄地记下来了…… 东方突然想到了一件“什么事”,他悄悄地在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个信封,从里面抽出五百元,再一看信封,恰巧是白颜色的,他心中窃喜。就将五百元放进信封。 诵经结束,所有人都往外走,一个长者过来问东方:“你是建伟的……?” 东方马上说:“是建伟的同学。” “哦……”老者捋了捋长长的山羊胡:“我听建伟说过,他在北京是有个同学,好像是叫阿明的……” 东方马上就接口:“对对,我就是阿明。” 老者马上握住东方的上:“谢谢你,谢谢你!老远的还劳驾你……”东方马上说:“我和阿明是好朋友,正好出差,顺道来寄托哀思……”说着,他掏出白信封,交予老者:“这是我的心意,请您收下。”老者接过信封,交予一旁的一位年轻妇女:“谢谢你,请跟我们回去,还有豆腐饭等着。” 东方马上说:“哦,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办,我就不去了。” 老者听了似乎不高兴,一旁的妇女说:“这是我们这里的风俗,您既然来了,也不差这点时间,就去了吧。” 东方想:要也是不去,就会引起他们的怀疑,还是去了吧。而转而又一想,到底与这位叫‘阿明’的毫不知情,活一多,就有穿帮的可能,而一看周围人的目光,东方还是跟着他们走了。 建伟的家里尼姑庵不远,那里已经摆好了几十桌的“豆腐饭”,村里人似乎都参与了宴席。东方被安排在主桌,因为主桌的人都是主要人员,来不及与他交谈,所以东方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豆腐饭”一结束,东方就提出告别了,那妇女他猜大概应该是这位叫“建伟”的妻子。她问:“您是去省城还是哪里?” 这一问倒难住了东方。他想了想说:“我还是要去航嘉,因为有些事要去办。” “去航嘉?”这个决定倒让这位妇女不可理解:“您在航嘉还有事情?” “是的,一点小事……”东方觉得这样回答是会引起他们的不解,但是,既然话已经出口也捞不回来了,只得将戏再演下去。 那妇女马上叫来一个小伙子,对他说了什么,然后转身问东方:“老师怎么称呼您?” 东方马上回答:“哦,我叫路飞……哦,小名是叫阿明” “哦,路老师,阿才要去航嘉再去购买花圈,正好带您走,也让他给您带上一个花圈。阿才,记住了,叫路飞老师。” 阿才点点头:“我知道了。” 东方想拿钱,被那妇女劝住了:“您不要破费了,不用客气哎!” 东方就跟着那位叫“阿才”的马上上了车,在车上,啊才问:“路老师,你知道吗?建伟的病将一架人家都拖垮了,最后还是落了个人财两空!” “是啊,是够悲惨的!” 阿才继续说:“不但将家里的几十万全部给了他治疗,而且还欠了一屁股的外债!” 东方听了,就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叠钞票:“阿才,她们孤儿寡母的是可怜,请你将这钱交给建伟的妻子,表表我的心意!” 阿才连忙推脱:“不不,这样不好……” 东方板了脸:“你知道吗,我和建伟在大学里就像亲兄弟!代我收下吧!这样我的心里能够好受些。” 阿才这才收下了钱。“我代嫂子谢谢您了!” 东方点点头。 第115章 患难之交 到了航嘉。下车的地点也正好是在地铁口附近。 与阿才告别后,他走了一段路。看见了一家古色古香的茶馆,飞檐翘角的,朱红色的大门上面用遒劲地书法写着“墨玉茶馆”四个遒劲有力的行书。装饰古色古香的,东方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这个一点也不起眼的地方,竟然有这么座茶馆。 东方走了进去,一个跑堂走了过来:“先生,几个人?” 东方一看,有点傻眼了,底层的大堂里竟然几乎坐满了茶客。听了跑堂的问话,他说:“你们这里有雅间吗?” 跑堂问:“先生有几个客人?” 东方从容地回答:“就两个人,我要等一会儿我的客人……” 跑堂手指着楼上:“请!” 东方就跟着他上楼了。 果然是一间不错的包厢,而让东方特别满意的是,在二楼的角落里,在八仙桌旁边的红木椅子上,可以清楚地看见外面的情况,而且绝对不会被别人注意到。 跑堂问,“先生点什么茶?” 东方问:“什么茶最贵?” 跑堂说:“我们这里有一种金牌铁观音……” 东方说:“那就来这个。” 他给了跑堂三张百元大钞。 跑堂走后,将门关上。 东方马上数起皮夹里的钞票,竟然有一万五千元还多,又找出了那旅行包里的信封,将钱数了数,差点让他晕倒,数到一半就一万了,东方也不想再数下去了,他嘟囔着:“太贪婪了、太贪婪了……” 他又将那只单反照相机拿出来,见是名牌“尼康”,平时东方对照相机不是非常了解,但是单是“尼康单反”就知道不是一般的平时玩玩的傻瓜照相机了,想到他的主人现在是如何的着急,东方的心里是异常愧疚的,他想,等到这件事的完结,连钱与照相机等物一起归还。刚刚想到这里,他突然又在旅行袋里发现了几个“玩意”,一看,都是些数码产品,有些东方还倒弄不了,只好在轻轻地把它们放好。 这时,包厢的门被轻轻地敲了几下,东方说:“请进!” 进来一个男服务员。四十岁左右的模样。他将茶壶、茶杯放好。东方说了声“谢谢!”但是那人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笔直地站在了那里。东方抬头看了看他,只见那人的神色有点不大对劲,双眼闪着激动的神情。东方是个作家,对于观察人还是有一定的准确率的,可是,人的表情实在是太复杂了,因为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每个人都有表达感情的方法,而每个人感情的表达方式与形式都相差甚大…… 东方觉得也许这里有付“小费”的规矩,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百元,想想是不是太多了,又想想,自己只有这些百元大钞,再想想,刚才自己买地铁票的时候,是有一些零钱的,就又去掏裤袋,果然有,就抽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给他。而这个人却没有接,而是仍旧呆滞地看着他。东方这才仔细打量在眼前的这个服务员,这时,他的心里就打起了鼓。大凡像这样的服务性行业,聘请的服务员不是年轻的姑娘就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而眼前的他明明地已经超越了做服务员这个行当的年龄了。东方不由得对眼前的这个人用起心来:“这是给你的小费”。东方抖了抖手中的钱。 那人摇摇头,问道:“您是不是东方先生?” 东方的头脑“翁”的一些似乎要炸开了:“你认错人了,我不叫什么东方的……”东方想,本来还为自己寻到了这么个隐蔽之处而沾沾自喜,想不到还是有人认出了我。“这是个什么世界啊?!”东方真的想仰头冲霄一番…… “是您,没有错!”他马上将门反锁了。“东方先生,我曾经对您的通缉令研究了好久,也曾经试图去寻找您。可是……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相见!”那人坚决地说。 东方此刻是不能有一丁点的纰漏出现,这是要命的事情啊!他只是看着他的表情、听着他的每个字的表述,然后快速地在心里判断。“我的脸真的是被那么多的人给记住了!”东方不自觉地苦笑了一下。 “东方先生,坊间对您有许多的说法,说您是从北京来的,是豪雨林秘书长的同学好友。我只是道听途说地说您掌握了路边锋吴天昊之流的罪证,所以他们发出通缉令,要置于您死地,就像现在他们也要置于我死地一样……” 听到这里,东方很想问:“他们为什么要置于你死地?”可是,东方还是没有说出来。经历了这么多的磨砺,东方的内心与智慧都有了长足的进步,他有了可以与联邦调查局媲美的一样素质…… 看到东方还是没有反应,那人就开始怀疑自己了,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看错了人,还是……但他马上否定了,他坚信自己的判断,眼前的这位一定是东方。 “东方先生,我知道您谨慎的理由,但是我接下来的话您听完后我相信您会相信我的……我叫刘韵达……” “刘韵达?”东方的心里一怔,这名字是头熟悉了。 刘韵达继续说:“4。12事件的直接受害人!” 东方现在很想上前去握刘韵达的手,在详尽地询问那天发生的所有细节……但他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过他的坐姿已经改变了,给刘韵达一个明确的信号,他的身躯已经放松了。 “东方先生,我知道您很想知道4。12事件的真相,也非常想知道红星化工厂事件的真相。我都可以告诉您。”刘韵达说完,看到东方还是那样的纹丝不动。他继续说:“我现在也和您一样,被他们追捕了……” 这时,东方的头才抬起来:“你真的叫刘韵达?” “对。” “你的身份证带着吗?” 刘韵达恍然大悟:“对呀,我可以给您看身份证。”他马上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给了东方。 东方看后,马上站起来,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刘先生,真的是你,因为豪雨林在材料里提到了你多次,所以我的印象是非常深的。” 刘韵达说,“我也拿您的通缉令照片看得纸都烂了,我发誓一定要找到您!……” 东方笑着说:“想不到今天我们在这里见到了!快请坐!” 刘韵达说:“您那位客人什么时候到?” 东方哈哈笑了起来:“那位客人就是你刘韵达啊。” 东方的幽默风趣让刘韵达也第一次开怀笑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和您一样,也差不多被他们追杀了。”刘韵达说。 “怎么会呢?我从材料里了解到,你本来就是个受害者。”东方不解地问。 刘韵达冷笑了一声:“哼……”是受害者,也是他们活着的见证人,所以他们迟早是要向我动手的。“ 东方问:“他们已经向你动手了?” “省报来了两个记者采访我……” “省报记者?” “对!我的判断他们表面上是采访,而实际上是在调查……” 听了刘韵达的话,东方陷入了沉思。“那么我想,实际上,在省里也已经有一股力量在行动起来了,看来,雄松的这些恶势力的寿命快要终止了……” 刘韵达说:“自从他们来找了我以后,我就发现‘巨人’的人也开始监视我了,所以,为了防止万一,我就先走了出来……” 东方说:“刘先生,你做的对,现在是非常时刻,是应该防范于未然……”他想了想又问:“你给我描述下那省报记者?” “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嗯。” “你简单给我说说他们的情况。” 刘韵达想了想说“他们好像就是奔着4。12来的,我知道他们还找了我的姐姐和李洪兴。” “李洪兴这个名字我也知道……”东方说。 “他也是他们的眼中钉。” 东方问“你的姐姐是不是叫刘韵飞。” “对”。 “这几个名字我在豪雨林的材料里都看到,而且出现过多次,所以给我的印象就特别的深。” 刘韵达问:“东方先生,豪雨林秘书长听说死了?” 东方顿了顿,眼睛转向了窗外:“他已经牺牲了,为了揭露巨人集团与那些贪官,为了将你们的遭遇公示与众,被他们害死了!” 刘韵达问:“他不是市委秘书长吗?” “是的。” “您以前就认识他?” “对,我们是大学同学,刘先生,我就是为了他而来的雄松,也就卷入了这次……哎,说来话长,我以后会慢慢地告诉你的……刘先生,哦,我就叫你老刘吧。” 刘韵达说:“东方先生,就叫我小刘吧,看来我比您小。” 东方点点头。“你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的?” “我感觉他们已经将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了,我想我不能轻易地被他们搞掉,就来这里了。” 东方非常赞赏他的行为:“到了这里就安全了?” 刘韵达笑着说:“这里非常安全,因为这里不是雄松,是个不起眼的小镇,还有,这家茶馆是我小叔开的,我本来就不与任何顾客接触,就是刚才,我发现您,所以就代替了服务员到您的包厢里的。” “是吗?……”东方也一阵激动。“看来我要投奔你小刘了。” 刘韵达开始听不懂,东方就将自己在机场,后来怎样逃脱的故事说了。刘韵达说,“就像个历险记,非常精彩。看来,东方先生,你现在最合适的地方也许就是在这里了。” 东方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刘韵达说:“那就说了,就躲在这里,我吗,心里也踏实了,东方先生,您的笔记本没有了,怎么办呢?” 东方说:“这倒不要紧,我还有一本副本。现在的问题是,已经找到了落脚点,就不急了,慢慢地想对策吧。” 刘韵达说:”没问题,您就与我住在一起,一个房间,没有人会打扰的。” 东方有点兴奋:“太好了!” 与此同时,那俩航嘉派出所的警察虽然找到了本田轿车,而且还给了主人。但是刚才驾驶这辆车的人却无影无踪了。他们不敢怠慢,马上就报告了雄松市局。 接电话的正是金迪,他立刻就报告了冰瑶锦。冰瑶锦做出了指示,由金迪带领了两个侦查员立刻前往航嘉。 到了航嘉,金迪听取了汇报,立刻由他们带领,去了“东方村”…… 那位老者与妇女听了警察的介绍,有点不知所措。金迪立刻拿出来东方的照片让他们认,所有人都说照片上的东方就是不久前来的“路飞”,老者说:“路飞说是阿明的同学,我们也就相信了……”当听到了东方是“通缉犯”犯时,所有人都连脸色也变了,老者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捂住胸口被人扶了下去。 金迪问:“东方有什么东西留下来?” 那妇女马上就想到了那个“白信封”,马上就拿了出来交给了金迪。金迪说:“这个就我先保管了……” 那妇女连连点头,因为,假使金迪不没收她也不敢拿了。 金迪他们就再问了一些情况。与航嘉的人一起离开了东方村。 第116章 安之若泰 事情如预料的一样,等待机场保安部门顺利的抓到了那个“红色通缉令”的罪犯后,突然想到了在保安室里那个化妆冒充准备过关的嫌疑人。一起奔到保安室的时候,已经只见到与那位嫌疑人一起的丁力了,而嫌疑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保安与机场警察问丁力,丁力指着门口轻描淡写地说:“走了……。” “走了?”所有人面面相觑。 有人问丁力:“那你为什么没有走?” 丁力答:“我想不能走,所以就没有走。” 所有人又是面面相觑。 保安与警察一个一个地注视丁力,都想从丁力的面容表情里看出些什么来着,可是结果却非常地失望。 然而,丁力还是遭受着严厉的审问。 但是,审讯丁力的过程遭到了很大的困难。所以,他们一方面急于联系了丁力的身份证所在地的派出所,一方面又与雄松警方取得了联系。 丁力是个见多识广的人,这么多年来他跟随着各类剧组走南闯北地,当然积累了许多社会经验,在让东方赶快脱身由他来“掩护”的决定后,丁力反反复复地权衡了利害,觉得自己不大会有大的麻烦,而小麻烦是躲避不了的。但是这样就给东方争取时间,他果断地作出了这个决定。然而,他根本没有想到,东方的“案子”会是如此地复杂。 首先到达的是付辰南,他接到报告而匆匆赶来本来是为了那个“红色通缉令”的逃犯。等待这个逃犯处理完毕后,就听到在保安室里又有一个案子是雄松的,有人化妆准备蒙混过关,就马上想到了冰瑶锦说的那个叫“东方”的人,所以就到这里来了解,果然是叫“东方”的,但是又逃走了。然而,他听说东方的行李没有拿走,付辰南顿时为之一振。于是就叫人拿了过来。打开一看,从里面搜出了用蜡纸包裹的一本笔记本,他想了想,就连忙打通了冰瑶锦的电话。 冰瑶锦在电话里告诉付辰南,她刚刚接到机场的电话,已经在赶往省城的路上。当听到付辰南说东方的行李还在,从里面已经搜出笔记本的消息,冰瑶锦还是一阵激动。 这些天来,为了这本笔记本,让多少人寝食不安,有多少人无辜增添了白发,又有多少人的胸口积压着一块石头……现在,烦恼之事终于有了着落,冰瑶锦是应该兴奋一阵子的……她突然想到,这个信息应该在第一时间告诉市长,就拨通吴天昊的电话。 电话里,吴天昊听到消息,没有说话,电话里一片沉寂。冰瑶锦看不到他的表情,她在竭力想象着吴天昊此刻脸上的表情。一会儿,电话里传来了他的声音:“小冰,你一到那儿,就控制住笔记本,不要让任何人接触……” 冰瑶锦恍然大悟,“是啊,市长的这个提醒真是太及时了!” 一到机场,冰瑶锦与付辰南一碰头,就提出了要东方的行李。因为这个案子是属于雄松的,付辰南马上将行李交给了冰瑶锦。冰瑶锦如获至宝地让一同来的办公室副主任小王拿着,并嘱托:“必须与行李同在,所以的行李一刻也不许离开你的视线。” 小王点头。冰瑶锦这才放心地将行李交给了他。 在一间屋子里,冰瑶锦见到了丁力。她见这个人的面貌与普通人有点不一样,至于是怎么样的“不一样”,她也说不出什么。反正她觉得这样给“东方案子”又增添了“悬疑”色彩! “我是雄松市局的,是‘东方案件’的负责人,你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冰瑶锦对丁力说。 丁力点点头,眼睛“吧嗒吧嗒”地仔细敲了敲眼前的这位“看上去还算顺眼”的女警官:“我会配合的。” “好!”看来,冰瑶锦是满意的。“你和东方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 “是怎么样的朋友?” 丁力开始“卡壳”了,他不知“这个问题”如何回答。 冰瑶锦马上提醒他:“跟我说说,你和东方是怎么认识的?” 丁力的头一歪,这是他的标志性动作:“东方老师是作家,我是他写的剧本‘******’剧组里的化妆师,就这样认识的。” “认识多久了?” “时间不长,就一年多吧。” “那你为什么要为他化妆而蒙混过关?” “是他要求我这样做的。”丁力极为冷静地回答。 “你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吗?”冰瑶锦严厉地问。 “我不知道。”丁力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冰瑶锦摇摇头:“作为一个公民,是与非这么简单的事情,况且你还是一个有阅历的成年人……” 丁力望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若有所思。 “我开始没有意识到,就在刚才,他们告诉了我的利害关系,我已经认识到了。” 丁力是不慌不忙,神情自若地回答了冰瑶锦的问话,从他的语气与神态,应该说是非常自然的,没有任意雕琢的痕迹。冰瑶锦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丁力的脸,她凭着自己刑侦经验在判断丁力话里的可信度。但是她无法作出判断。 冰瑶锦语气还是那样的沉稳:“我要是告诉你东方案件的严重性,你会有什么想法?” 丁力想了想:“对不起,我不知道他干了些什么?只是因为我自从认识了东方老师后,他就是我非常崇拜的人,所以,至于他与什么案子相关,这个我不敢兴趣。” 冰瑶锦还是第一次遇到过这样从容不迫的人,因为,在以往的案子里,她所遇上的所谓的“犯罪嫌疑人”要么是亡命之徒,要么是个一钱不值的“怂人”,犯案时狰狞毕露,被抓了就是狼狈之人,是怎么样能够给人以可怜相,就是装作怎么样的人!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所干的事是何等的严重,还是他们本来就与东方是一伙的?……”她再一想,从逻辑上分析,把他划为一伙的,应该是毫无依据的吧! “我劝你还是慎重地想想!”她看了看丁力的表情,继续说:“因为这不是一般的小案子,而是一个很大的案子,你也是无辜地卷入了进来,我是很为你可惜的。” 丁力笑笑说:“我只是凭我的判断,我是个成年人,我有我的判断,我也相信我的判断,因为,在我的印象里东方老师是一个正派的人,我不相信他会做出什么案子。 这个叫“丁力”的人让冰瑶锦匪夷所思。同时,她又进一步对那位叫“东方”的又增添了一份好奇心。这个“自由撰稿人”到底是个什么人物?而自由撰稿人有为何会变得那样的“妖孽”?因为她无缘无故地还想到了冰兵! 冰瑶锦不知何故地紧紧盯着丁力,她在试图从这个奇怪的人身上找出某些自己急于想搞清楚的答案?还是她在丁力的身上悟出了某种以前所没有的启示? “哦,丁力先生,鉴于东方案件的复杂性,我们必须要对你采取一些措施,至少在24小时之内我们要对你随时进行询问,请你配合……”冰瑶锦说。 丁力想了想:“我明白。” 冰瑶锦点点头。这时,付辰南走了过来,与她打了个招呼,一同走了出去。 付辰南说,“我们是否去治安室……?” 在治安室里,已经有几个机场派出所的警官在查找监控录像了。见付辰南来了,负责人马上报告了情况。 付辰南问:“有眉目了吗?” 负责人回答:“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冰瑶锦说:“据丁力说,东方是从门口出去的。” 负责人指着其中的一台监视器说:“就是这台。” 冰瑶锦看了看付辰南:“我们是否看看?”付辰南点头同意。 监视器调到了从东方、丁力被押进那刻起…… 所有人都盯住门口的那监视器。 一会儿,所有人除了东方与丁力全部鱼贯而出。 以后就再也没有发现有一个人从门口出来过。 又一会儿,所有人又全部回到了房间。那就说明,东方就根本没有从这扇门里出去。那么,东方离开这里应该是另有出道。而房间里只有唯一的一扇门。 东方应该从哪里出去的呢? 只有一个解释,解释那唯一的一扇窗。可惜,窗口外没有监控探头。 从派出所传来消息,机场的地勤宿舍发生偷窃案,两名职工总共被盗一个旅行袋与一个钱包,共计钱财达六七万余元,以及照相机等财物。 “偷窃案会不会与东方有关?”一个信号马上传递到冰瑶锦的脑海里。然而在转而一想,东方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作家,会干这样的苟且之事?这样龌蹉的事情真的会在这位有数不清粉丝的著名作家的身上发生?! 第117章 跟踪追击 而事实证明,冰瑶锦的判断却是正确的。 然而,在这些天来,从与东方有关的所有人接触后,给冰瑶锦的印象,东方应该是一个著名的作家、一个让人尊敬的人,对这样的偷窃行为他会干吗?这一点,冰瑶锦还是在心里存有疑虑的。 她要求将机场员工出口、到员工宿舍的监控调来给她看,慢慢地,一个相似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等等……”冰瑶锦举起来手。 工作人员手上的操作杆停止了,冰瑶锦仔细揣摩着画面:“好像是东方……”冰瑶锦大胆地提出她的看法。 付辰南从文件夹里取出东方的相片,仔细对照之后,他同意了冰瑶锦的判断。付辰南已经有二十几年的刑侦历程,所以他的结论很有权威性! 冰瑶锦指挥技术人员跟踪这个可疑人员。等到这个穿着工作人员衣服的人进入宿舍不久,就见他提着旅行袋从宿舍里出来,最后消失在镜头外。 冰瑶锦对付辰南说,需要这个可疑人的截图。并且马上送她去宿舍。 半小时后,冰瑶锦与付辰南等来到宿舍,见到了两个失主。将截图给了他们,他们称没有见过此人。 付辰南问冰瑶锦,你怀疑东方盗窃的依据是什么? 冰瑶锦答:“因为东方的所有行李都在保安室,没有拿走,而从监控看来,他是拿着旅行袋而出这个大门的。再说,他要离开机场这个要害地区,必须要利用交通工具,而交通工具需要用钱,百般无奈之下,他只好用了此下策。” 付辰南说:“假如他口袋里要是有钱呢?” 冰瑶锦答:“那也是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各有一半。” 付辰南还是对这个“假设”存有疑虑,他说作为一个作家干这种下三烂的事情,总有让人顾虑之处。 冰瑶锦说:“此刻的东方已经是深陷焦虑,所以,无所谓其他了……” 她的话最后还是得到大多数的认可。 一行人离开了宿舍,马上到达了地铁站,调取了地铁的所有监控录像,果然寻找到了东方的身影。可是,麻烦的问题接踵而来。因为,“二号车”有三十几个站头,要一个个地找,需要很多时间,派出所立马布置了警力寻找东方的确切去向。 终于有了结果,在航嘉站是监控里,找到了东方的身影。冰瑶锦这才知道,航嘉是“二号车”的终点站,离开这里有三十五公里的路程。她果断地作出决断:“去航嘉!” 警车栽着冰瑶锦付辰南等人,在三十五分钟后抵达航嘉,他们在当地派出所的配合下,调取了地铁的三个出口监控,立刻找到了东方,而在沿途的监控跟踪下,东方却意外地在“平安路”的路口消失了。 他们几个马上驱车前往平安路。 这是一个在航嘉属于最为热闹的中心路口,四面都是商城与汽车站。付辰南立刻通知检查所有的宾馆旅社。而冰瑶锦想了想说,东方不大可能去投宿,因为他没有身份证明。”付辰南听了她的话,也恍然大悟。 这时,航嘉派出所的警员前来报告,说那个“嫌疑人”曾经抢了一辆本田车逃亡“东方村”…… “东方村?”冰瑶锦觉得奇怪。 “是东方村。” 冰瑶锦问,“去干什么?” “他把车丢弃后,混入一家正在办丧事的人群里,后来又不知去向。” “你们调查过了?”冰瑶锦问。 警员点点头回答:“是,我们进行了详尽地调查。” 那么,东方接下来会进行如何的行动呢?冰瑶锦痛苦地想。 其实,此刻的冰瑶锦并不十分着急,对逮捕东方的欲望已经褪去许多,正是因为那本笔记本,现在已经在她的控制之中。至于抓得到抓不到东方,那是属于“锦上添花”的事了……! 冰瑶锦简单地与付辰南交流了几句后,决定带上丁力与东方的所有行李先回雄松。她紧握住付辰南的手,说上了许多感激的话,依依惜别。的确,她是从心底里感谢付辰南多次的鼎力相助。 到达雄松,已经天也墨墨黑了…… 在市长办公室里,吴天昊、路边锋、贾德才与毛坤等已经等候多时了。 警车开到市政府门口,冰瑶锦嘱咐将丁力带到局里去,自己一个人进入了市政府大门。 吴天昊等人热情地握住了这位风尘仆仆功臣的手,并且说了一些慰问的话。接着就迫不及待地去围看东方遗留的行李。 冰瑶锦从一个小包里取出一本用蜡纸包裹的笔记本,几双眼睛齐刷刷地去看笔记本。整个办公室里鸦雀无声,竟然可以听到“噗咚噗咚”的心跳声…… 吴天昊的手竟然没有去碰这本曾经让他夜不能眠、茶饭不香的笔记本。他此时此刻觉得这是个犹如一个带有病菌、能够杀人的东西。其他人见吴天昊没有去动笔记本,也就没有人敢去碰,只有冰瑶锦痴痴地拿着它。 “终于得到它了……”吴天昊仰头说着。 作为冰瑶锦来说,确实理解吴天昊此刻的心情。而吴天昊小心翼翼地拆开了笔记本,手有点颤抖地翻开……他看着看着,突然摇了摇头。冰瑶锦想问:“怎么了?”可是话倒嘴边却咽了下去。 吴天昊只看了一页,就合上来了笔记本。他轻轻地将笔记本放到了抽屉里。然后轻轻地关上抽屉,又从另外一只抽屉里取出一把钥匙,将这只抽屉锁住。他抬起头问:“那位大作家呢?” “可以认定是在航嘉。”冰瑶锦回答。 “航嘉?他怎么会到那儿去呢?”吴天昊奇怪地问。 “据我们的侦查分析,他跳窗而逃,偷穿了一套机场工作人员的工作服,混出机场又搭乘一辆班车来到机场职工大楼。因为他身无分文,所以他就偷窃了职工宿舍里的两个职工共计五六万元现金以及照相机等等财物,然后坐二号线地铁来到航嘉,我们在付辰南他们的配合下,查了沿线的监控,发现他在航嘉的平安路一带消失了……” 吴天昊仔细听完了冰瑶锦的叙述后说:“航嘉那么屁大的地方,他能够逃往哪儿?不是有的是人马?!” 冰瑶锦似乎被吴天昊的话突然“敲”醒:是啊!航嘉只是一个小镇,当时为什么没有想到来一个地毯式的搜捕呢?!其实,冰瑶锦的心里是特别地明白,正是这本“笔记本”,让她正常的思维得到了“干扰”……是啊,这些天来,为了这本笔记本,所有人几乎都要疯了! 冰瑶锦抬起头,只是看见吴天昊的眼睛还在死死地盯住她。她突然梦醒了,航嘉是雄松的地盘,哪有不搜查的道理?她轻声道:“我明白了,现在就去!” 吴天昊不语,就看着冰瑶锦走出了办公室。 冰瑶锦当然不敢怠慢,马上就向金迪所在的大案组布置了对航嘉进行大搜查的任务。汪小涵及时与航嘉派出所进行了联系,半个多小时后,金迪带着二十几个干警就来到了航嘉。加上派出所的十几个,总共也有了四十余人。金迪倒的确是个人才,他决定按照学校里学过的“扇形包围法”进行搜查。 航嘉是个小镇,常住人口不到五万人,而由于这里是全市的农贸市场,所以人员往来复杂,这就给了搜查工作增加了难度。金迪与航嘉的所长商量了一下,决定由两路人马开展工作,一路人专门去查旅馆,别看航嘉这个小地方,旅馆却多达十几个。而聪明的金迪想,东方去旅馆的可能性比较小,所以就派了两组人四个人去,而另外十几个人分别去人员掺杂的农贸市场、建筑市场等等一些人来人往的地方,而另外人马分别去汽车站、地铁站等等人员流动地方,而他亲自带领了剩下的人去建筑工地、以及洗头房、茶馆饭店、超市等地。 此刻,墨玉茶馆离开门迎客还差一刻钟,服务员正在做开张的准备工作。门口无声无息地进来了三个警察,一个年轻服务员上前招呼:“对不起,我们还没有开门呢。” 警察说:“我们执行任务!” 服务员是个刚刚满十八岁的小姑娘,又是从农村来的。在她的眼里,穿警服的人并不可怕,因为在他们乡村里,警察也经常地出入村落,都是客客气气的,对老头叫声大爷,对老奶奶叫声阿婆,对她们这些年轻的小女孩有时会开玩笑地叫声“小姐”,非常地和蔼可亲!谁知这三警察就不同了,脸色凶煞,问她:“你们的经理呢?” 小姑娘指了指里面:“在那儿呢……” 一警察声音洪亮地:“叫他过来!” 还没等小姑娘去叫,一个挺拔秀梅,穿着制服,脸上挂着微笑的小姐迈着模特的脚步走了过来。小姑娘马上迎上前:“桂经理,有警察找您……” 桂经理笑容可亲地对警察说:“我是值班经理桂华,请问有什么事?” “我们例行公事,找一个通缉犯!” 桂经理显然吃惊不小:“通缉犯!在我们茶馆里?” 另外一个警察马上站前一步说:“我们的确是例行公事,麻烦经理将员工集合起来。” 桂经理总算明白过来,她立即喊话,不一会儿,二十多号人就集中到走廊里。桂经理说:“这些人是服务员,这些人是料理间的,这两位是清洁工,就这些人了。” 刚才那位警察看了看后:“请各位先在这儿站一会……”说着他就朝里面走了进去,他先在大堂里观望了,然后再一间一间包房地查看。 再说说刘韵达与东方他们,也巧得很,刘韵达正好出去方便,在走廊的拐角处看见了警察在询问小姑娘,他来不及“内急”了,赶紧返回屋子。告诉了这个紧急情况。东方有点紧张,刘韵达在紧锁眉头思考。“有了,你跟我来!” 两人蹑手蹑脚地从后面出去,拐了一个弯,再走近一个窝棚,里面有堆到屋顶的草料,两人就悄悄地走到了草料的后面。这个地方东方觉得的确好,假如有人进来,还可以从后面的竹门出去,然后再躲进另外一个窝棚,窝棚的前面是一个不大的湖,这个窝棚却是小湖养鱼人是休息场所。 三警察搜查了一番当然什么样结果的,就道了谢走了。桂经理见他们走后,马上就去宿舍看刘韵达与东方,见人已经不在了,着实着急了一番。说来也巧,东方与刘韵达躲在这里,除了小叔也只有这个桂经理知道了,她在想象中觉得这次所谓的搜查也许就与这两个神秘的人相关。 整整的半天时间,虽然没有找到东方他们,但是在一家旅馆却意外地抓到了一个被警方追逃一年的故意杀人嫌疑犯,还算这一趟没有白忙。可是一回到雄松,吴天昊听了,却非常地生气。他认为,雄松的公安队伍需要一些“措施”了,怎么显得那样的没有战斗力! 第118章 谈言微中 恢复平静后,东方他们回到了宿舍。刘韵达说:“警察这样大动干戈地搜查,说明他们得到了什么情报,是关于我们的?” 东方想了想。这些日子以来,他就像“老鼠被猫捉”般与警察周旋,也已经有了丰富的判断能力。他说:“我的判断是,原因全部在我的身上……” 刘韵达不解地问:“说说,怎么在你的身上?” 东方说“你看啊,现在到处都是监控探头,我从机场出来后,存心留意过探头,都让你防不胜防啊。我搭乘二号地铁,来到航嘉,进地铁、出地铁,每个道口每个出入口都有监控,他们只要沿着机场宿舍到地铁口就能够寻到我的踪影,所以,他们这样兴师动众的就说明了我就在航嘉!” 东方的话得到了刘韵达的认可。 刘韵达说:“那么说,这里也不安全了?” 东方说:“我看,现在是绝对地安全了,他们来墨玉茶馆纯属偶然性,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旅馆之类的,在这里,所有的服务员都照面了,所有我认为以后他们就不会再来了。” 刘韵达觉得东方的话又道理。这样,两人紧绷的脸才慢慢地舒缓了下来。 东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老刘,这里里富达镇有多少路?” “富达镇?……”刘韵达想了想说:“不远,开车大约是四十分钟左右,要是地铁换公交的话,一个小时时间可以了。” “哦……”东方思考着。 “你怎么想起冨达镇了?”刘韵达问。 东方就将东灵禅寺和净月的故事说了。 刘韵达听了奇怪:“那本笔记本你不是说给丢了吗?” “是啊!”东方懊丧地说。 “那么肯定就落在了警察的手里了,那也没有用了!”刘韵达说。 东方急了:“怎么没有用?那本笔记本记录的都是他们所犯下的罪行,他们的心里其实都是清楚的。当时,豪雨林托付给我,就是让我将笔记本送达北京***,让最高层了解这些罪行。现在落到了他们的手里,那么,线索由此而断了,他们的罪行也就永远只有掩盖着……”东方是越说越急。 刘韵达听了,也理解了东方所表达的意思,他在屋内踱起步来。“那么,东方,你想如何呢?” 东方轻声地说:“在净月师傅那儿还有一本复印件。” 刘韵达异常地兴奋起来:“复印件?一模一样的?” 东方奇怪地看看他:“当然一样,是用原件一页一页复印而成的。” “那不就行了么!去趟东灵禅寺,把笔记本取回,再想办法去北京……” “怎么去?”东方问。 “坐地铁再换公交车……或者直接叫辆出租车也行!” 东方再问:“是你去还是我去?” 这下倒问倒了刘韵达,他想了想:“你去是不合适,还是我去吧!” 东方说:“你去我去都是不合适的!我们现在就是他们的追捕对象,你看没看过在游艺场里有个小游戏,抓住个木槌,看见盘子里的几个圆圆的盖子,只要里面的小人一探头,就把小木槌往它的头上敲!老刘,我们现在就是那些小木偶……” 刘韵达听了倒笑了:“真是个大作家,说起理来还捎带着故事,形象易懂……”他说完,东方也禁不住与他一起笑了起来。 笑后,刘韵达是个急性子,他问:“那怎么能够去吧笔记本拿到手呢?” 东方思考了一下说:“至少到现在我还没有想好一个妥当的办法。” “让小桂去如何?”刘韵达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有点兴奋! 东方不明白地:“谁是小桂?” 刘韵达指指屋外:“就是那个大堂经理,女的,只有她知道我俩躲在这里。 东方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不行,这个行动一定要交给绝对可靠的人去干。“ 刘韵达急忙解释:”小桂还是信得住的……“ 东方还是摇摇头:’你凭什么说信得住?” 刘韵达“嘿嘿”了两声:“我就告诉你一个人啊!这个小女人已经在与小叔谈恋爱了,与小叔谈恋爱,以后成了,不就是一家人嘛?” 东方听完,还是摇摇头:“那现在不是还没有成家吗?还不是一家人嘛!” 刘韵达两手一摊,摇摇头。 东方补充道:“就是现在与小叔成家了,也不是最好人选。这是个危险的工作,而且要有应变能力与智慧。“ 刘韵达在一旁嘟嚷着:”要说应变能力与智慧,刚才发生的事情就能够说明了一切,她对付警察的神态是那么地自若与震惊,要说智慧吧,小叔本来就喜欢才女,没有智慧小叔是不会看上她的。” 东方看到这里,连忙拍拍刘韵达的肩膀:“韵达兄,我不是说别的什么,也没有否定那位大堂经理,只是在我的潜意识里,我想要的是我所信任的人选。对不起啊,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刘韵达点点头:“我相信你,但是,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东方说:“现在做什么事都需要谨慎又谨慎,不能掉以轻心。” 刘韵达说:“等风声过去了,我一定去买你的电视剧的碟片……” “碟片?我是据说已经出版了,但是你们这个小地方能够买上?” 刘韵达嘻嘻一笑:“告诉你大作家吧,我们这里的盗版碟片特别的好买,我有一个哥们就是干这一行的……说出来你不要生气啊,像你这个电视剧,两张碟片,他卖五元一张,两张也就是十元钱,我去嘛,他给的是批发价,两元五角一张,也就是五块钱一套……” 东方是皱着眉听完他的讲述的。“这么便宜?” “是的,就是这个价钱。” “那是张碟啊?”东方还是不相信。 “告诉你,成本加上精美的包装也就是一块多点……” 东方直摇头,他是真的不敢相信。他曾经听到过盗版的事,但是今天刘韵达是叙述倒是真的让他吃惊不小。他不想谈他的艰苦创作,但是就那个历时一年半的拍摄,他是亲身经历的,投资了那么多钱,聘请了好几个一线演员,到了影视城、去了五个省市的外景地,春夏秋冬,几十号人吃劲了苦头,还有几十号的群众演员,到头来,全部的心血合成在两张碟上,而在那些盗版商的手里,竟然被贱卖到十块钱!这又勾起他在一次会议上对盗版问题的鞭笞与建议……那是在一次文艺座谈会上,东方以“盗版”为题作了整整二十四分钟的“报告”,在讲话中,他情绪激动,语气激昂,当时在现场到引起了不小的共鸣,而座谈会会后,竟然不了了之,一切从回原样。 东方对刘韵达说:“等这场风波过去后,我们也有了自由,那时,你把我介绍给你那位朋友,我倒对这个盗版很有兴趣,我想了解这个利益链条是怎么形成的?” 刘韵达听了,把头摇的像破浪鼓:“不行不行,你这是让我出卖朋友1” 东方连忙解释:“我绝对不会去像什么文化局举报的,……” 刘韵达打断了他的话:“文化局什么的虽然是管这个盗版的,但是根本是不管用的,我告诉你,做这行生意的,多少都在文化局有人的。我说的根本是不怕你去举报什么的,而是我一介绍说这位就是创作‘******’电视剧的作家!这还不让人家吓死啊!” 东方是无话可说了,他直摇头。“我有一个朋友是个网络作家,他的站上只要花三分钱就能够看他写的一千个字……天啊,如今的三分钱在市场上能够买什么东西?老刘,你说说看?” 刘韵达想了想,倒是真的想不出。“的确,你要是去找三分钱的硬币,倒是很难找的……” “是啊,如今所谓大作家是根本不值钱的。你想想,他花了半天的时间,构思来构思去的,再在键盘上敲上一千个字,然后给你看,而你只需花一分五厘钱就行了……而剩下的一分五厘就给其他的网站等等赚去了。你说合理不合理?” 刘韵达直点头:“的确的确,这也太少了!”他又一想:“那么,这又与‘盗版’有何关联呢?” 东方说:”这就是我们国家文化产业的乱象。没有人能够保护知识产权,能够保护我们这些每天都在电脑前埋头创作的人的利益!“ 刘韵达说:”东方老师,今天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过来。我以前听人说,盗版这个事情政府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为什么呢?他的用意就是要发展我们的电子工业。” 东方不解地问:“怎么个支持电子工业?牛头不对马嘴嘛!” “这样啊,东方老师,我举个例子。现在市场上的什么dvd什么的,一台便宜的要几百块钱,质量好的也就千把块了。要是都是正版的碟,像你这样的电视剧整套的就需要一百多了,你想想,买几套碟就可以买一个机器了。要是没有盗版的,谁还会去买机器呢!现在,几块钱一个碟,几百块钱一个机器,这个消费才是正常的。” 虽然,刘韵达的话乍听起来是有道理,也是现实的,可是在东方的眼里,这些问题正显现了我们如今的文化市场的怪现象。 第119章 察言观色 路勇奇推开了顾顺章的省长办公室。见顾顺章的大写字台对面有两个人坐着,仔细一瞧,好像是省检察院的同志。刚想离开,就被顾顺章叫住了。 “哎,勇奇,你别走,我正想找你。” 省长办公室,是一般人不能随便进出的,在这撞大楼里,也就是路勇奇有这个特权。正是因为他是省政府的秘书长。见顾省长招呼了秘书长,那两位检察院的同志也就识相地起身离开了。 顾顺章对路勇奇说:“是检察院的……。” 路勇奇:“我看出来了。什么事,直接到您的办公室?”他确实觉得奇怪,因为一般省长的接见都是应该通过他的或者通过秘书处,所以今天偶尔撞见了,路勇奇也只能沉着地装作随便问问的模样。 顾顺章指指前面的座位,让他坐下来。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顺手将一叠纸交给了路勇奇。路勇奇戴上眼镜看了起来。原来这是原检察院院长的一封私信。他已经离休很久了。看这些纸,都是手写的,有点潦草。看了几行还是看不出所以然,就不想看了。顾顺章说:“看不下去吧,这个老同志离休后就是练习写狂草的,所以写的信就像天书。这样,你拿下去让秘法的同志翻译一下……” 听到“翻译一下”,路勇奇有点好笑了。但也确实,如果不这样的话,要全部看完看来是要花点精力的。“他给您写信干嘛?”路勇奇觉得奇怪,一个离休干部,要亲笔给省长写信,那里面就肯定有故事了……路勇奇觉得好奇就问了。 “哦,是这样。我刚刚工作时就是他的秘书,所以他一直认为我就是与他儿子一样的角色,所以就在临终前亲自写了这样一件东西,嘱咐检察院的同志一定要亲手交到我的手里,弄得神秘兮兮的,有两个信封包裹,一层又一层……” “这么说,这位老同志去世了?” 顾顺章神情肃穆地说,“我也是刚刚知道,他们告诉我的,是昨天晚上的事……” 路勇奇听了相当敏感,“那么,我应该马上联系老干部局,我生怕他们不知道这位老同志与您有这层关系。看来您也应该去参加追悼会了。” 顾顺章用纸巾擦了擦眼角:“当然,他是我的启蒙老师,是我这一生中重要的导师,应该送他最后一程……” 路勇奇这时才觉得整件事情的重要性,想起身马上去办理,被顾顺章用手制止了:“不急不急,我刚才问过了,追悼会安排在三天以后,有时间,你今天就让秘书处的人帮助把这‘天书’给翻译出来,我想看看他到底在离开我们之前需要我给办点什么事?……哎,我也没放心上,去年的春天我记得去探望过他,他生病住院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不应该、不应该啊……” 顾顺章确实非常地难受,这一点路勇奇也看出来了。他想安慰省长几句,但是也找不出合适的语句,那也只能罢了。 “勇奇……” “哎,省长!”见顾顺章叫他“勇奇”,路勇奇应该是有点不习惯加受宠若惊,这样的叫法他记得一共有过两次,而这两次都是在“秘密谈话”之中出现的。所以路勇奇就判断顾顺章接下来就肯定有让他惊讶的事情告诉他。 果不其然。 “你知不知道电视台有个叫林娜的人?” “林娜?……”这个路勇奇到真的不知道。因为他平时对新闻单位关注的确实比较少。”我马上去广电局找老马问问。“老马叫马子品,是广电局局长。 顾顺章一听马上用手制止他:”不用不用……” 见顾顺章的这付神态,路勇奇的心里就基本有数了:“您怎么提起了她?” 顾顺章坐回自己的老板椅,喝了口茶:“昨天她来找我了。” 路勇奇听了,觉得很惊讶,她竟然能够直接找省长?转而一想,看省长不是很厌恶的表情,看来里面的情况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她一个电视台的,怎么会找您?”路勇奇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地问。 顾顺章以平时不大会出现的表情笑了。而且边笑边摇头。路勇奇看出来了,他的笑是很有意思的,这里面就肯定会有故事了。因为他是了解眼前这位领导的。 “喝茶吗?”顾顺章看了看自己的茶杯,突然想起问。 “哦,我来……”路勇奇知道领导是要续茶了。 顾顺章马上摆摆手,又按下了呼叫扭。马上一位秘书进来。顾顺章将杯子交给他,并嘱咐:“给秘书长泡茶。” 秘书一走,顾顺章就将头前倾:“勇奇,你知道那位叫林娜的找我是什么事吗?” 路勇奇当然不知道,就摇了摇头。 “是为华鸣来求情的!”说完,顾顺章的脸上显露出一种奇怪的笑,遗憾的是,这种笑,连路勇奇也是第一次见到。只见他脸色潮红,双目放光,嘴角也有点斜歪了。这点确实很蹊跷,为什么这个女人为华鸣求情,而顾顺章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呢?路勇奇在心里默默地想。 “我在想啊勇奇,一些人就是有那种无形地魅力,在这样的落难中,还有人会不顾一切地为他奔走为他求情,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无法理喻的。而且这个人不说普通的人,而是让人无法拒绝、就是那种非常有素质有教养的那种……哦,我也形容不好。照例,我作为省长,对华鸣的事是不应该过问的,也不应该是我的职责范围之内,可是,在林娜的面前,我突然会有一种无法拒绝的感觉存在,这个让我自省了好长时间……” 听着顾顺章的话,路勇奇的大脑在快速地转动着,他在揣摩领导的每一句话,但是,与在迷茫里的人一样,他还是理不出一个清晰的头绪来。“这林娜与华鸣有何关联,难道他们是亲戚关系还是什么旧友新朋之类的?” 而顾顺章却一针见血地:“情人关系!” “对啊!……”路勇奇差点想击掌表示赞同,突然觉得这个“击掌”似乎不合时宜,就立刻取消了这个念头。 “华鸣有此类事情不足为奇。”路勇奇说。 “这个华鸣、华鸣啊,他的花花肠子真的不是一天两天练就成的,要是一般的人,我也不会如此地惊讶,而……那是林娜!……” 见到领导的表情,路勇奇现在非常迫切地想看看这个林娜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会让领导如此地拨动了感情这根弦?! “后来的情况怎么样?”路勇奇还是好奇地问。 “其实,我可以完全地推脱掉,因为华鸣现在的处境,能让我怎么处理呢?可是我就像中了邪似得,无法拒绝又无计可施,你说尴尬不尴尬?” 路勇奇同意地点点头。 “最后,我还是委婉地拒绝了她,老实说,组织纪律还是不能违反的,是吗?可是,我还是答应了,去关心这件事……勇奇,你说我这样处理妥不妥当?” 路勇奇马上讨好地:“省长这样处理还是妥当的。” 顾顺章接着问:“华鸣的情况怎么样?” “还在医院里。” “还在医院里?伤的这么严重?” 路勇奇笑笑:“按照伤情,就是可以出院了,可是现在……” 顾顺章有点不明白:“现在怎么样?” 路勇奇看着左面的墙壁突然止住了话题,这让顾顺章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把情况和我说说。” “是这样,本来一切都按照拟定的方案进行,可是,材料到了纪委和监察部门就犹如石落大海了。” 听了路勇奇的话,顾顺章也感觉到了惊讶。“你问过雄松方面吗?” 路勇奇说:“我一直与雄松保持联系,他们也是困惑得很。” 顾顺章站立了起来:“哎,这倒是很新奇啊,啊!”他突然转过身:“那你为什么不及时告诉我?” 路勇奇急忙解释,“这几天,我与吴天昊、路边锋他们一直联系着,本来想有了结论再向您报告,本来的用意就是不想给领导增加烦恼……” 第120章 质疑问难 路勇奇的解释基本说得通,但是顾顺章的脸色还是那么地难堪:“我想想、我想想……我觉得这个情况并不简单,有许多人也没有歇着……”路勇奇仔细回味着领导的话,同意地点点头。顾顺章坐下。 “我想听听你的分析。” “他们好像另有计划?”路勇奇似答似问。 “另有计划?”顾顺章侧着头。 路勇奇这次没有说话。也许他的确是没有自己认为的准确判断,也许他不想去无端猜测这件恼人的事情。 顾顺章没有说话,他似乎是在思考,又像似在揣摩路勇奇的话。 两个人就这样无声地坐着,只是动作有点相同,都是一手托腮作思考状…… 过了一会儿,顾顺章自言自语地说:“明显的,材料已经在他们那儿了,而出乎意外地没有动静,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呢?……” 顾顺章对着正在沉思的路勇奇说:“你与吴天昊他们联系一下,让他们密切注意点华鸣在医院里的情况……” 路勇奇没有抬头:“路边锋已经派人二十四小时秘密监视着病房……” “为什么要秘密监视?”顾顺章不明白地问。 路勇奇说:“我当时为什么没有反对这样做,我觉得只要是‘秘密地’还是可行的。” “是不是想看看与有什么人接触?” “对,就是这个目的。”路勇奇说。 顾顺章松了口气:“那就这么做吧,但是不要让人看出。这是关键的。” “是的,我也是这样嘱咐的。” “很好。”看来顾顺章是满意的。 这时,路勇奇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顾顺章,顾顺章示意他可以接。 “哎……是我……什么,哦,能不能让他把拍的照片传递到我的手机上?哦,已经有了,那传过来。” 接完电话,路勇奇对顾顺章说:“是路边锋的电话,说一个女人在护士的陪同下,去了他的病房。我让他把照片传过来。”说着,想起了短信的信号声。路勇奇急忙打开,拿给顾顺章看:“我想,就是那个林娜!”他很有把握地说。 顾顺章接过来一看,脸上露出笑容:“是她、就是她!哎……这个女人有意思……” 路勇奇问:“那该怎么办?” 顾顺章的眼睛后没有离开手机“嗯,你说什么?什么怎么办?没有办法,我想他们应该是一对相好,探视探视很正常。” 路勇奇似乎是听明白了点点头。 顾顺章自言自语地:“如今像这样的情义已经很可贵了,我真的不知道林娜到底知道不知道华鸣的风流韵事?” 路勇奇也笑了笑。 顾顺章望着天花板:“这个女人真的有意思!” 路勇奇想告别,他不想打扰领导的“美好的想象”……葛地,他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省长,安美马上就会来报到了。” “安美?”顾顺章看着他问。 “哦,就是吴天昊的秘书。” “想起来了,什么时候到?” “就这几天吧。” “是通过组织手续?” “当然,领导是有指示的吗。”他存心将“吗”子拖长了些。对于“领导指示这一点,路勇奇是毫不含糊的。 顾顺章说“那好,来了,就在二处安排个位置。” 路勇奇问了一声:“不是说直接就进您这里吗?” 顾顺章笑笑:“小何调走,还要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能鸠占鹊巢,啊?” 路勇奇心有灵犀地一笑。就起身告别了。 路勇奇一走,正在“摁”手指关节的顾顺章不知怎么地,突然想起了这么一番话:不要去惊动了他人的幸福!这是几乎被人忽略了的非常重要的品质!一份你看起来并不起眼的晚餐,很可能正让食用它的人感觉幸福满满,不要用我们自以为是的感觉破坏了人家正在体验的幸福! 想着想着,他停止了他的关节的玩弄,嘴角禁不住露出了一丝不容易发觉的坏笑, 是啊,没有人知道,在这世界上,究竟有多少让人匪夷所思的所谓“情”,所谓“爱”,属于浅相遇、深相知?更没有人知道,在这世界上,究竟有多少情,属于默然相伴,寂静地欢喜……在万千的人群中,于无际涯的时光里,一个人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恰巧奔赴到你的人生中来,这,何尝不是一种深深的爱! 顾顺章就这样苦思着,在心里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波对华鸣的嫉妒心……这让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了…… 路勇奇在电梯里,想到顾顺章一说到林娜,那无法形容的表情,他禁不住摇了摇头。有顾顺章想到了华鸣,再有华鸣的丑闻想到了顾顺章,路勇奇突然想到。如今的世道到底怎么了?如果一个人的信念是为自己想要的结果负责,那么,他的各方面无论是想法或者是行为就会有所反应;如果一个人的信念是别人应该为他自己想的的结果负责,那么,他以后的仕途必定会被限制住,所以,必须要为自己想要的结果负责! 回到办公室,路勇奇就叫来了外号“老古董”的秘书司徒,将那叠“天书”交予他。路勇奇为什么交给他,是有道理的,当顾顺章将这份“遗嘱”交给他的时候,冥冥之中有个信号告诉他,这张纸“非同一般”,需要慎重。所以他选择了司徒,一般来说,路勇奇在处理有关牵涉与领导隐私的事情,他是会特别地谨慎的。之所以选择司徒,一来这个人是个“闷罐子”,不用担心他会泄露秘密,二来是他觉得如此的“天书”也只有司徒他能够胜任的。 第121章 遗嘱之困 两个小时后,司徒果然就将翻译并打印好的稿子交给了路勇奇。他马上迫不及待地看来起来,然而,他一看,背后的脊梁骨就“嗖嗖”地“冷了起来……” 稿子是这样写的…… “小顾,首先谢谢你上次给我联系的上海专家,但是老朽看来这次是气数已尽,虽然并不如老朽之愿,但不能违背自然规律,领袖如此何况老朽呢!弥留之际,想到与之促膝之谈,然知晓你工作繁忙就不打扰。 “老朽妄自写就以下文字,想作为我的遗言。 “要把老百姓的疾苦永远地放在第一位,纵观千年历史,各朝各代,凡顺百姓天朝的就顺,反而之,逆者就亡! “我想了几夜还是想说,或许你听了不顺耳,冥思许久,还是说了……不是自己的就不拿,不要受人于把柄,就是不要把自己掌握在别人的掌股之间。所谓身子正而影子就不歪,堂堂正正地做人。物资的欲望是永远也满足不了的,所谓有万顷良田,一餐只食三碗,有万间房宇,一夜只睡一床,屋多累己;不要有非分之想,贪是一切罪恶根源;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做什么都要求真务实,品德不能发生偏差;清正廉洁是根本。 “我曾经看见过这样一幅碑帖拓片,‘是吾妻休想美貌的俊俏的招是非的把命催,只求他温良恭俭敬姑嫜,想花容月色但得个贤惠足矣。’我想,你应该在里面受到启发吧,要是有如此之效果,吾已足矣! “我已于世辞别近亦,落笔以上文字,归于我们的因缘。望好自为之,多多为人民服务,故发自于老朽肺腑之言……” 路勇奇读了,心里一阵狂跳。他立即又叫来司徒。 司徒战战兢兢地站在他的面前,路勇奇问:“你翻译的时候没有人看见?” 司徒说:“没有。” 路勇奇又问::“里面的内容你知道了?” 司徒点点头。 “不许向任何人透露,包括家里人。” 司徒还是点点头。 路勇奇这才让他回去了。 他拿着这张纸许久,又一遍地阅读了,潜意识告诉他,应该留下一份,也许会有用。路勇奇想了想,对外面看了看,走进秘书处办公室,对小李点点头,小李是个“老秘书”了,对领导的意图领会深刻,所以,在所谓的“非常时刻”,路勇奇就会找到他,而每当领导亲自来找他,小李就会知道是有要紧事了。所以他马上站立起来,跟着他走进了市长办公室。 路勇奇说:“你亲自去复印一下。” 小李拿过材料,正想走,路勇奇轻声道:“不要让任何人知道里面的内容,包括你!” 小李在听完他是话后,没有回头,只是点了点头。 只一会儿工夫,小李就复印好了,将复印件装在一个黄色的文件袋里,他将文件袋安放到路勇奇的大办公桌上。见领导挥了挥手,就识相地走了。 路勇奇没有想到,如今的复印机有个功能,就是可以将复印件的内容储存于复印机内,这样,只要不去消除掉,已经复印过的内容会长期地保留在复印机内。 而小李恰恰就启用了这个功能。其实,他倒没有任何的所谓企图,而是纯粹地好奇心,正是因为路勇奇的神神叨叨而触发了他的好奇心。所以他启动这个功能。就是在等待下班,办公室里的同事全部走了后,他就又按照功能的内容复印了一份,然后像以前地下党偷窃文件的动作,马上放到了自己的公文包里。然而,凡是有点悬念的事情必定会有一波三折。当他乘坐了电梯,已经走到停车场了,这才想起那个“功能”没有消除,他着急了一身汗,马上从车里出来,重新去了办公室。 为了不被路勇奇发现,因为他知道路勇奇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没有走,所以就特别小心地开了门。谁知就是再小心还是惊动了路勇奇,他走出来问:“怎么了,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小李马上脸上硬是堆着笑:“我有一件东西忘了拿了。……” 路勇奇看了看他:“哦……”了一声,转身走进了办公室。 小李打开自己的抽屉门,拉开,发现里面的照相机,就把它放到了桌子上…… 这时,小李的心情是相当复杂的,他知道,事情是明显地搞砸了。要是路勇奇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么以后的前程就将全部付诸东流了,不要说信任了,连这个职位也一定保不了了。但是,不去掉这个功能,等明天谁发现了谁都可能去复印一下,那么问题就严重了! 而现在的问题是,去掉功能,那么就要启动复印件,而启动这个机器就需要一分钟时间,现在四周特别地安静,启动复印件就必定有声音,有声音就有可能惊动路勇奇,而自己刚才是说来拿东西的,现在照相机已经放在了桌子上,所以这个谎言可以成立,而要是现在启动复印件,惊扰了路勇奇,他要是好奇,他来到复印件旁,这样所有的秘密不是昭然显现了吗?!最后,小李还是决定放弃这次冒险。他拿了照相机,走到路勇奇的办公室门口,挥了挥照相机,与领导打招呼说先走了。路勇奇正在看一份文件,看到小李手里的照相机,明白了他是在取照相机,就挥了挥手。 那天晚上,小李迟迟不能睡着,他估算了几种可能,假如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路勇奇需要复印什么文件,假如去复印的人发现了这个秘密,报告了路勇奇……小李想想,这个问题倒没什么,假如以后路勇奇问起他,他可以回答,这是前面复印的人已经设定好了的,他小李没有注意到,所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那份“遗嘱”就是这样遗留在了复印机的那个“功能”之内。这样,大不了是工作不细致的问题。而让小李担心受怕的是,要是哪个“好事者”发现了这个秘密,也像他那样复印了一份,再传播开来,那么性质就瞬间变化了……原因是这份文件的“抬头”是“遗嘱”,这对每个人都有好奇心!小李在午夜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明天一大早就到办公室,将文件消除! 第二天一早,离上班还有整整的一个小时,小李就到了,他迅速打开了复印机,然后迅速地消除了功能,然后又迅速地将复印件锁进了最下层的一个抽屉了。然后,他关闭了复印机,然后他才稳稳地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就深深地舒了口气。 坐在座位上,他也感觉自己这么早就在自己的座位上,的确有点怪怪的……突然他想起了一个点子,就在昨天他去科委开了个会,里面有一个资料,需要整理,而整理所需要的时间又很长,这样,不是有了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吗? 谁知,那天小李回家后,仔细阅读了那“遗嘱”,读了几遍,还是没有读出他所需要的什么价值来,不免有些扫兴。动用了这么大的精力,而没有什么所谓大的收获。小李觉得里面的道理还是蛮深刻的。放在家里就像放着一个不祥之物,他还是放到了包里,准备以后要是一个人在,需要处理文件时,一块儿放在粉碎机里处理掉! 而路由奇自从拿到了这份“遗嘱”,纠集的心并不比小李差,他顾虑重重,思来想去的,一直没有找到自己满意的结果,最后,考虑再三还是去了顾顺章的办公室。 这次去顾顺章正在打电话,见他又来了,先是一怔,后想那肯定是有事情,就示意他坐下等一会。 电话打完,路勇奇急忙递上了纸。顾顺章戴上眼镜看着。路勇奇急切地观察着领导的表情,但是让他失望了。顾顺章从容地看完了这张纸,然后又翻转了纸页,看看后面还有没有。然后载下眼镜,看了看他,就笑了起来:“这个老夫子,有意思吗?!” 路勇奇老实说是实在不知怎么说。他也只能尴尬地笑笑。 顾顺章又仔细地读了一遍,而这次的反应却截然不同。他擦拭了眼睛,看来有点促动了,他想与路勇奇说什么,而不知何原因,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屋内的气氛顿时陷入了一种尴尬。 到底是路勇奇的脑子灵活,他马上说:“我去老干部局问了,他们告诉我,追悼会放在三天后的上午,我告知了他们您与他的关系。他们听了,说准备工作要推倒重来……” 顾顺章问:“为什么?” “因为按照级别,本来现任检察长出席就够了,而现在您去了,那么原来的规格就要改了。” 顾顺章听了,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来。 路勇奇准备走,被顾顺章叫住了。 “这是谁翻译的?” 路勇奇:“是我的一名秘书,叫……” “可靠么?”还没等路勇奇说完,顾顺章就又问。显然他此刻的心情是急躁的。 “当然,我知道利害关系。” 想不到顾顺章脸一绷:“什么有利害关系?” 路勇奇马上意识到话豁边了,就马上改口:“凡是领导的私信我都会考虑周到的,放心吧。” 顾顺章走到他的跟前:“明天下午……哦不,明天上午吧,你安排一下,去他的家里,我要去慰问……” “明天上午有个会……” “什么会?” “是关于省研究所改革的。” “会改在下午。” “是,我马上就去通知。” 路勇奇离开办公室,走到门口,他止住脚步,还想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迈开了腿走了…… 第122章 抚躬自问 林娜一袭黑衣、戴着墨镜独自进入了病房大楼。她先是打了手机。然后就坐在了大厅的椅子上。 一动不动地坐着。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医生出现在她的面前。 林娜与他耳语了几句。男医生走了。过了一会儿,男医生带来了一位护士,介绍给林娜以后,又走了。 接着,林娜就在护士的带领下,走进了华鸣的病房。 林娜其实已经看见,就在她走进病房的时候,有两个人,彪形大汉的,带着两双警惕的眼睛就紧紧地盯住了她。 这两个人就是路边锋安排在这里监视的人。 护士开门后微笑地朝林娜点点头,她礼貌地轻声说了句“谢谢!”后,把门关上。 病床边有个木长椅,她悄悄地坐下。她的眼睛有点近视,特别是右眼,看东西模糊。以前配了眼镜,这些日子好像又加重了,就在前几天,她去验光,重新配了一副,可惜新眼镜还要有几天才能拿到。 屋内的窗户拉着窗帘,室内又没有开灯,所以,显得昏暗。林娜就尽量地凑近去看。她看见,华鸣是明显地消瘦了,眼眶凹陷了进去,显得本来就笔挺的鼻梁更加坚挺了,鼻孔里偷偷溜出来两根鼻毛,随着他的匀称的呼吸而颤动…… 林娜一动不动地坐着,她很喜欢张信哲的那首歌《从开始到现在》,开头的时候有几句对白,她记得第一句便是:你忘得了你的初恋吗?当然,她与华鸣的“爱”绝对不能称之为什么“初恋”,而是她真正地爱上了一个人,确实是从眼前的这个男人开始的。虽然她明白地知道,他们之间的这种所谓的“爱”是见不着阳光的……“ 淡淡的暧昧、淡淡的忧伤,却是长大以后再也找不回的感觉……” 华鸣一动不动,似乎睡得很沉很沉。林娜见一边的被褥有点耷拉到地上了,就轻轻地拉上了,再轻轻地搙平。尽管看得不是很清楚,林娜还是深情地望着他。她的左手托腮、右手随意的放在被褥前。 突然,林娜发现被褥的一角在轻轻地颤动,华鸣的一只手在慢慢地移动出来,他好像在寻觅,原来在寻觅的是她的手。林娜发现,尽管他的手在动,而脸却像石膏像一般的嵬然不动。他的手终于寻觅到林娜的手了,接着就毫无迟疑地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还是那么地有力量,还是那样地温柔,林娜的眼睛盯着他,看着他的眼角渐渐地有一行泪水缓缓地随着颧骨流了下来。林娜一把抱住了他的头,将自己的脸紧紧地贴在了胡子拉碴的脸上。已经好几天没有刮脸的他,林娜觉得,像似络腮胡子是那么的坚硬与刺脸。 俩人的泪水混合在一起…… 再过几天就是中秋了,林娜想到那夜里,星空璀璨,皓月当空。那月亮上面,吴刚是不是还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不停的砍着那颗树?玉兔是不是还在捣药?嫦娥是不是还在后悔偷灵药?今夕、何夕。夜已微凉,而人未断肠。月凉似水,花开满天…… 就这样,在这昏暗的病房里,在外面俩副眼睛的监视下,两个人就这样紧紧地依偎着…… 林娜想起来他们平时的约会,她总觉得吸引她的就是这个男人的雄性吸引力。在林娜的眼里,这个男人是永远不会哭泣的,因为,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在这个世界上,似乎是没有什么难题难得到他的。还有吸引林娜的是,这个男人的幽默与豁达,他会始终让你生活在快乐之中。她记得有次,他对着她的耳朵神秘兮兮地说道:“啊,大海,怎么全是水?啊,桌子,怎么全是四条腿?啊,爱情,就是嘴对嘴……”笑的林娜直不起腰来。林娜对这个男人的评价就是,一个老男人带着一颗年轻的心,一个老男人,简直就是个活脱脱的小男孩!…… 林娜抱着华鸣的头,轻声道说:“浅浅地喜欢、静静地爱;深深地拥抱、淡淡地释怀……你说,这句话是谁说的?” 华鸣还在流泪,但他听了林娜的话,轻轻地点点头。 “我们曾经爱过,就知道快乐的滋味,我们慢慢地知道,唱一首风花雪月,吟一曲岁月静好;烟火、流年、红尘、沧桑,浅浅地遇、淡淡地忘……”林娜就在那儿一个人独自地说着说着。 华鸣静静地听着,脸孔也渐渐地红润了,他的眼神是期待着。 林娜知道他在听,就继续说:“生命与我们,只是沧海一粟,却承载了太多的情非得己,痛苦欢笑、呐喊寻觅,是因为没有人知道最终的结果,而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笑看风、笑对雨!”林娜拿着纸巾为华鸣擦拭去了泪痕,闻了他的额头:“人生,总有许多的沟坎需要跨越、总有许多的遗憾需要弥补,需要许多的迷茫需要领悟,不是说,彩虹总在风雨后吗?!” 华鸣终于转过了头,他伸出了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这个红颜知己的手,生怕她突然地离去!华鸣为自己的一生里唯一的正确选择而激动! 他看了看门外,林娜说:“那里有人!。” 华鸣说:“我知道,是路边锋的人。” “他们干什么?” “大概是是来‘保护’我的吧,我们到底还有那么些年的交情。”华鸣说这些话时,露出了苦笑。 林娜说:“我看未必……” 华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 “我已经知道了,那是一场阴谋……” 华鸣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她:“小娜,你不要参与进来……不要参与进这个无聊的地带,这会玷污你的身体!” 林娜惊奇地望着他。 华鸣说:“是我对不起你,我的恶习……” 林娜轻声道:“你不觉的事情有点蹊跷吗?” 华鸣还是紧盯着林娜的眼睛。 “这天晚上,在屋门外,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出去一看,有人为我写了一张纸条……”林娜在华鸣的耳边轻声道。 华鸣的声音几乎是像蚊子叫:“上面写着什么?” 林娜说:“为了以防万一,我把内容背了下来,纸条上说,华鸣将成为第一个牺牲品,闹剧开场了,他将作为牺牲品而转移视线,这是一场阴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将会背着雄松的臭屎而遗臭万年,而阴谋家将招摇法外。告诉他!不要甘心垫背,而要滤清事实的真相,还一个公道!……” 华鸣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他的眼睛紧盯着天花板,牙齿在里面“咯咯”地……许久,他轻声道:“不出我所料,无论是冰瑶锦还是吴天昊或者是路边锋来,我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林娜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鸣摇摇头:“一切对木已成舟,来吧,我等着……” 说完最后一句,他是咬牙切齿的。 林娜不知道是什么事,在华鸣的面前也不想多问,她只是深情的温柔的摩挲着他的手臂。 华鸣回头看着他:“林娜,你不要再来了,这对你不好……” 林娜的脸是坚强的:“为什么?” “你不知道,你要保护好自己……” 林娜的表情还是那样:“为什么,我既然来了,说明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不怕!” 华鸣的眼睛顿时瞪大了,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林娜的脸又深情地帖在华鸣的脸上:“亲爱的,我们共度难关……” 华鸣坚决地:“不值得!你是天使,一个好人,不要为了我这个不值得爱的人而糟蹋了自己。走吧,我的心里始终会有你的!” 第123章 穷原竟委 华鸣的话时常会让林娜激动,今天也如此!这么些年,她的婚姻名存实亡,这个一直生活在少女浪漫时期的女人,渴望着真诚浪漫的爱情,她在华鸣的身上得到了,她总觉得,在这几十年里,实际上她一直在寻觅着一种东西,而这种东西就在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而正当她感觉到幸运又幸福的时候,而华鸣却拒绝了她。她不知道已经发生了什么,即将要发生什么,她只是认为华鸣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情,而那张纸条又似乎在告诉了什么,从刚才华鸣的表情可以说明,他的确面临着一种困难,这里就只能认为是“困难”,因为她实在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 “把那张纸给我……”华鸣说。 林娜把纸递了过去。华鸣将纸凑到眼睛前,似乎看不清,林娜想去把窗帘打开,却被他制止。林娜看到床头灯,计上心来,就拿着床头灯的把柄凑到他的眼前,华鸣这才看见这张纸里的字迹。 他看了好长时间,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什么。 看完,他将纸揉作一团,嘱咐林娜将纸处理掉。林娜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华鸣摇摇头,还是将脸转向她,轻轻地说:“林娜,你对我的好我知道,可是我不能报答你了,以后就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要听信有些人的话,过好你自己的生活……” 华鸣的话,让林娜流泪了,她用手梳理着华鸣的一头乌发。点点头:“我知道了。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不会明白的,你也不要去明白,以后就将自己的生活照顾好……”华鸣说完,看了看门外,“走吧,不要再来了,懂吗?” “为什么?……”林娜还是搞不明白,她也看看外面:“你就不能告诉我一些?” 华鸣摇摇头:“我不会告诉你的,为了你……”说完,就将身子转了过去。 林娜试图去将他的身子板过来,但华鸣是使足了力气,就是不理睬她了。 林娜是带着泪水离开病房的。关上病房的门,那两个神秘的人马上打开手机…… 路勇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根据顾顺章的指示布置了下去。然后就泡了一杯茶,端着茶走到窗台边,望着下面的车水马龙,陷入了沉思。这是路勇奇可以称得上“标志性的动作”,每当他遇到棘手的事,他就有这样的动作与景象出现,而且会一站就是好长时间。 秘书小马敲门,他听到了,却没有理会,小马敲了几下,越敲越轻,索性就不敲了,走了…… 窗外看到是熙熙攘攘的,可是,路勇奇却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他回到写字台前,望着电话机,许久,他拨通了路边锋的电话:“是我……” 路边锋:“我听出了……” “医院那边有人去吗?” “就在刚才蹲点的来电话,说一个女的在护士的陪同下去了。” “女的?是谁?”路勇奇显然有点惊奇。 “他们不认识?” “赶快去搞清楚,要不让你去派人干什么?” “知道了。……我正想跟你说,那两个记者不知道把刘韵达他们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几个人都失踪了?”又一个让路勇奇惊讶的消息。 “对!”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正想打电话。” “找不到了?” “正在找。” “你不是很有能耐的吗?” 路勇奇这句明显带有讥讽的话语,让路边锋很不高兴。 但这些年来,路边锋似乎也习惯了,虽然他自小从骨子里就根本看不起这位堂兄,他甚至于一直在研究他是怎样一步一步地爬上这让人瞠目结舌的高位的,可是,尽管路边锋是很有研究能力的,但到头来还是没有个所以然来。路勇奇的高傲与霸道对路边锋来说,有时虽然忍无可忍,可是想到这个早已经“布置完毕”的“结构图”,他也无法去改变什么。路边锋喜爱将自己的“巨人集团”比作“美国”,这个国家为什么全世界人民要把它比作为“世界警察”,正是因为她的实力与话语权,而实力与话语权就是靠着某种人家所不具备的东西,他时常回顾“巨人”的发展历程,之所以有了现在的实力,就是因为有政府的背景与强大支撑,其中当然也缺少不了这位堂兄的功劳。 这时,写字台上的座机响了,他的另一只手抓起了电话。电话就是在医院里监视的人打来的。“什么?……她是谁?拍了么?……马上传回来。” 他放下座机,对着手机说:“是个女人去了病房。” 路勇奇问:“认识吗?” “他们说不认识。但拍了照,马上就传过来。” “给我也传一张。” “我生怕他们拍不清楚。” “不管了,传过来……”路勇奇的话音刚落,手机已经显示有彩信进来的指示。路边锋说:“来了,我挂了,马上传递过来。” 路勇奇回答:“好吧。” 路边锋打开了彩信。看见了照片,让他宽慰的是,照片拍的很清楚,但是这个女人“包裹得很紧密,基本是没有一张正面的图像。他不由得拨通医院的电话,责怪为什么没有一张正面的照片。接电话的说:”路总,小康去跟踪了,我看在室外会有清楚的图像。“ “嗯……”这次路边锋有点满意。 电话那头又说:“路总,小康来了……” 路边锋马上说:“把电话给他。” 小康在电话里显得很激动:“路总,……”他喘着粗气:“路总,我看清楚了,是省电视台的,我认出来了……” 路边锋也一阵激动:“是看清楚了?” “一定是,因为我特别喜欢她的节目‘今天吃什么’……” “什么‘今天吃什么’?” “哦,是她主持的一个栏目。” “是吗,每天都有?” “不,是周六的晚上……哦,好像是九点。” “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林娜。” “林娜……”路边锋虽然不大看电视,但是,他突然对这个名字有了兴趣,他皱着眉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因为在去年他曾经接受过电视台的采访,就是这个林娜。“照片拍了吗?” 小康回答:“拍了,还很清楚。” “马上传过来。”路边锋也显得有点激动。 “我马上传……” 照片果然不凡。路边锋为自己当时“一定要用最好的相机”与“最好的摄像师”的决定而自豪。他对那位马上要上出租车的主角,也认定一定是林娜。他边看照片边佩服华鸣的“女人缘”,这个人到底在女人面前是个怎么样的模样? 路边锋想着想着,马上就想起来路勇奇,就马上又将照片传递了过去。过了几分钟,他还是打了电话给路勇奇。“看到了吗?这个女人?” 路勇奇问:“怎么了?” 路边锋说:“电视台的主持人,曾经采访过我。” “怎么了?”路勇奇还是这三个字。 路边锋说:“我有好奇心,强烈的好奇心!” “怎么会有好奇心,跟我说说。” “据我了解与判断,像这类的主持人,而且是名主持人,都有很深的背景,她特地来探望华鸣,我看这没有这么简单……” 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只听到粗粗的喘气声。“说来听听……” “我……我是这样推定的……”路边锋断断续续地说,说明他对这个问题并没有非常成熟的观点,然而,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出来了。 “据我所知,像这些著名的主持人的背后都有非常生动的故事,我想,像林娜这样家喻户晓的人,就可想而知了。” 说了这么长一段话,还是绕在老路上,显然,路勇奇是不满意的:“那么,你就给个结论,说说对这个女人应该采取什么措施?” 路边锋想了想:“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搞清楚的。” 路勇奇答应了:“好吧,最好详尽些,不要模棱两可的。” “我明白。” 第124章 情急生智 电话结束了。路边锋起身,又拨通了在医院里的电话。 “对,我是,让小康回来……对,直接来我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被路边锋称之为“摄影师”的小康来到办公室。路边锋很客气地亲自为他泡了茶。小康受宠若惊。路边锋对他说,以后的任务就是跟踪林娜…… 见路总神情严肃,小康自感这个任务的严峻,他是个极有责任感的人,第一次有董事长亲自向他发布命令,他顿感身上的担子重要性。所以,他将董事长关照的每一句话都牢记于心田。 路边锋还为小康配备了一辆车、一个驾驶员与一个助手,想必这个任务的重要性。好在这三人都是独身,只是小康最近谈了个女朋友,为了工作,他也豁了出去了。 盯梢的任务枯燥而又要有耐心,好在这三个人性格都不错,他们坚守岗位,后来得到董事长等领导的一致好评,还得到了一笔不菲的奖金。 几天后,小康他们基本已经掌握了林娜的行踪规律,她的节目一般都是预录的,所以上班的时间基本有规律可行。 这天,在门口等候林娜的小康他们,看到林娜与往常一样走出电视台,在门口还与正想往里走的几个人相逢,就停下来说了几句话。小康忙不迭地用相机拍了与她说话的那几个人。接着,林娜还是像往常一样在路口拦了出租车。要是平时,她坐的出租车应该一直朝前开,也就是朝西开,不多远就是她的家,小康他们就去买点填肚子的面包什么的,在她的家门口等候三四个小时,要是还没有动静,就撤退了。 可今天就不一样了,出租车却掉头朝东开了,也就是朝林娜家的反方向开,车上的三个人立刻兴奋起来,看来今天晚上是有“内容”了。 小康立即拨通了路边锋的电话。 “路总,我是小康……对,林娜现在去一个地方,我们正在跟踪。……好,我会汇报的。” 小康的车紧紧地跟踪着。 出租车开了整整半个小时后,在市郊的一个像似疗养院的门口停住了。林娜出了车门,朝门口走去。疗养院的大门紧闭,林娜敲了警卫室的门,门开了,林娜从包里掏出了一张纸,交给了警卫室的人,那人看来纸条,就让林娜进了门。 几个人的目光一起投向小康,小康想了想说,“绕着院子走一圈。”驾驶员听了,马上就理解了小康的意图,他驾车慢速地绕着疗养院的院墙绕着…… 疗养院的前门靠着一条公路,后门是一条像似小镇的土街,后面的围墙有一大半建筑了一排简易房,大多数都租借给一些饮食店与食品店之类的小店。小康看来,想了想,顿时有了主意。 他首先下车看了看地形,突然瞄准了一家火锅店,这家店比较大,大部分面积已经深入到疗养院的地盘。他在心里默默地打好了计谋,就进入车里对其他两个伙伴布置起来。 过来一会,三个人将车停好,背着包进入了火锅店。 火锅店的后院有几个包房,这正中了小康的意愿,他一溜地一间一间地观察,终于挑选好了一间最靠里面的豪华包间。就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服务员后面跟着老板进来了,老板满脸堆着笑容说:“哟,各位贵宾,对不起了,是否换间包房?” 小康问:“为什么?” 老板说:“真的是对不起了,这间包房有人在两天前就提前预定好了……” “两天前就订好了,那人呢?”小康身旁的伙伴问。 老板一看那人,满脸横肉的,眼睛滚圆,而且凸出,表情凶巴巴的,让人不寒而栗,老板的声音也轻了不少,而且还带上了颤音……“是有人……有人在两天前订好的……” “你就不用管了,那人来让他来找我们。”小康还是不慌不忙地说。虽然小康说话还是文绉绉的,但是老板还是看出来了,他应该是这帮子人里面的头,比那凶煞的人应该更加惹不起。所以就识相地走了。 老板一走,身边的驾驶员马上将门关了。小康与刚才那个凶煞的小黄一起在窗台上观察了起来。原来这里与疗养院就是一墙之隔,可是,包房的窗户围着一圈防盗窗,是非常坚固的不锈钢钢条做的。要是冲破了这层防盗窗,而里面还有一个高高的围墙隔栽在那里,所以要想进入疗养院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两人刚刚转了一圈,服务员进来点菜了,他俩立马坐好。一本正经地点了菜。然后服务员走了后,又在周围观察起来。 想到服务员有可能开始上菜了,他们就立刻坐好。果然,门口有人敲门了。 打开门,不仅是服务员,还有四五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一个穿着西装的小个子直接坐上了桌,看到桌子上的烟,就像自己的拿过来抽出一支,叼在了嘴上,旁边马上又一人用一盒长长宽宽的火柴为他点燃了烟。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对着天花板吐出了浓浓的烟雾。 吸完一口后,小个子对着小康等三人扫了一眼,然后轻蔑地问:“是谁刚才跟老板说让订包房的人过来一趟的?” 小康冷冷的说:“是我!” 小个子盯着小康看了一会儿,笑了笑:“你是哪方神仙,这么横?!” 旁边的小黄站立起来,径直走到小个子面前,一把抓住小个子的领带,轻轻地一提,小个子的脖颈就被他整个提了起来……在一旁的老板这时是真的慌了手脚,他知道,这小个子是这个地方川老板手下的,他自从开这个火锅店以来还没有看到有人敢直面与川老板的人作对的,今天可是第一次。可是他一想到这里可是自己的店,要是处理不好,自己这个小店也存活不了了,可见刚才来与川老板作对的人来头也小不了,否则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底气呢。他连忙进来劝架,想不到还没等到他去劝,小个子已经被小黄重重地刮了个大耳光,嘴角的血直流,小个子被打得白眼直翻。 一旁的老板双腿直颤抖。小个子一同来的人见状,马上就蜂拥而上,只见小康与驾驶员从腰间各自闪出一把尺把长的尖刀,直对着冲在前面的俩人的胸膛,吓得俩人屁滚尿流…… “住手!”一声呵斥,一个肚皮滚圆的、个子高大的人从后面走了进来。他对小康小黄作揖:“兄弟,请把刀放下,有话好说。” 火锅店老板马上上前对小康说:“这位是文昌公司的丘老板,这位是……”火锅店老板不知道小康的身份。 小康从容地回答:“我们是巨人集团的,来这里处理公事。”丘老板一听“巨人集团”四个字,差不多就想跪下了,他满脸堆笑“哦,啊呀,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手下的不好,犯冲了神仙!” 火锅店老板一看丘老板的反应,为自己刚才没有冲动而庆幸。因为他也早已经听说了“巨人集团”的威力,所以,他也像丘老板一样,对着小康他们点头哈腰了。 小康一行也真正的捂到了自己身为巨人集团的骄傲,所以腰杆也挺直了不少。 这时,丘老板已经被小康请到了座位上,丘老板笑眯眯地说,“这位兄弟,我和你们路董可是莫逆之交啊!这样,我现在打个电话问候问候路董……”说着,就在手机里翻看通讯录,可是翻了好长时间也没有翻到。 说了也巧,这位丘老板是这个小地方的地痞流氓,开了一家建筑公司,在这个地方赫赫有名。路边锋曾经想吃掉他,可是一来这个小公司油水不大,二来如果收购了他,会毁坏了自己“巨人”的名声,所以,索性就捉了他再放了他,而这样的“一捉一放”就让他知晓了“巨人”的厉害!所以,就有了今天这个故事般的“事件”发生了。 丘老板与他的弟兄一走,火锅店的老板马上挑店里最好的羊牛肉往包房里送,并说好尽管吃,分文不取。这一下,倒闹得小康他们不知所措起来。小康见菜上得差不多了,就吩咐老板不要上了,从现在开始,就不允许人再进来打扰了,他们需要好好地吃一顿然后休息一下。 火锅店老板就吩咐所有的服务员谁也不许进去打扰“贵客”…… 三个人就把门关紧,然后对着美味佳肴大快朵颐后,小康让驾驶员小金装作已经醉了,就在这包房里掩护他和小黄。 小康与小黄通过走廊尽头的储藏室进入了火锅店的后院,然后通过一个竹梯子翻入了疗养院的围墙。 进去后,小康才发觉,这个外面一点也不起眼的地方,里面却别有一番风景,只见有几座小洋楼矗立在绿化之中。后来小康才知道,外面的人一直以为是什么疗养院,其实是省政府的部门招待外兄弟省市的官员的地方,就像内部的宾馆一样。 里面估计住了不多的人,一切都是那么地安静,小康到底是个“老资格”了,他已经看见到了不少的探头,他悄悄地对小黄耳语后,就开始就着绿化边缘猫着腰走…… 小康拉着小黄躲到了一堆绿化之中。头埋在了绿化从中。他悄悄地对小黄说,挑亮灯的房间一间一间地去找。 也许是上帝真的是眷顾着他们,就找了第一幢小楼,在一间亮灯的房间里,从没有拉紧的窗帘缝里,他们发现了林娜,见她静静地坐在沙发里,喝着一罐饮料…… 两人兴奋不已,就躲在窗户下面静静地等着。 第125章 费尽心机 顾顺章省长优哉游哉地走进了二号楼,这个楼就是林娜正在等候他的那幢楼。 当林娜过去开门时,进来的是顾顺章。当小康举着相机按着按钮时,他的嘴慢慢地在“张大”……因为他认出了本台“戏”的“男主角”,他的确是顾顺章顾省长…… 拍了足够了的照片,他悄悄地走到绿化从中,打开手机,压低声音与路边锋通话了。 路边锋听到了小康的报告,沉默了一会儿说:“继续监视,还是需要多点照片。但是记住,一切要在安全的前提下……” 小康的优点就是特别能够快速地理解领导的真正意图! 他返回了窗下,看见小黄正在偷窥着房间里的景象。小康拍了他一下,让他吓了一大跳。小黄被小康趴下,他自己凑上窗帘缝里,就看见了顾顺章正搂着林娜在深情地接吻…… 小康举起相机,不失时机地摁起了快门。 接到小康的电话没多久,路边锋又接到了几张彩信,是顾顺章与林娜的接吻照片。他马上将手机接到电脑上,过了一会儿,彩色照片就从打印机里打印了出来。 路边锋看着照片,边踱着步边仔细揣摩着照片里的内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电话铃声就像催命鬼似得响了起来,路边锋急忙拿起电话一看,是路勇奇的。 “告诉你的人,在注意安全的前提下,拿到最多的东西……” 路边锋马上领会了他的意思。他发了一个短信给小康:“嘉奖!争取更多的材料!” 小康接到正在“震动”的短信。明白了“头”的意图。他接着将摄像机调到摄像功能,挨着窗帘缝里那狭小的缝隙拍了起来…… 摄像机前头的那颗一闪一闪的红灯信号在夜幕里格外地醒目。正在搂着林娜激情香吻的顾顺章的眼睛就朝着窗户方向这么一撇,就看见了那神秘的小红点。他突然松开了原本紧紧相拥的林娜,快速地走到窗口前,先谨慎地拉开了窗帘的一角,朝外面望去。而小康就在他推开林娜的一瞬间,一个下蹲,挨在了墙角下,摄影机来不及关机,那只红灯还是对着绿油油的草地闪着闪着…… 顾顺章脸贴着玻璃窗四下张望,可是一无所有。他停顿了一下,冷静了片刻……“是我产生了错觉?是我的神经紧张?”……可是他马上又推翻了自己的疑虑。顾顺章是个自负的人,他一向对自己的判断胸有成竹,那只“扑闪扑闪”的红色光亮肯定是存在过!这点他自信不疑! 顾顺章在升任副省长之前,是长江省安全监督局局长,在履职的四年间,他的工作业绩受到普遍好评,他的逻辑思维以及严谨的工作作风手到各方面的广泛认同。特别是当年的国道路桥的垮塌事件,他雷厉风行,只一个月就将事故的分析认定以及抢险、抢险等一系列工作圆满完成。得到了***安全监督管理局的认可及嘉奖,而闻名省内外。所以,他特别地自信自己的第一反应,认定自己肯定没有看漏了眼。 一旁的林娜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所迷惑了,她的眼睛直瞪瞪地望着顾顺章,而顾顺章此时掏出了手机,继而又放下,想了想,就去打茶几上的座机。他拨了个“零”,然后对着电话说:“我是牡丹楼的,我的窗外有人在偷拍,马上派人搜查……” 窗外的小康见窗帘又回原了,就慢慢地站起来看了看,见顾顺章正在打电话,而且是座机。敏感的他马上意识到他眼睛在与保安打电话了,就一骨碌起身,招呼不远处正在“望风”的小黄马上撤离。 正在这时,远处已经传来了狗的狂吠声。 小康小黄按照原路线“撤离”,刚刚走到围墙边,只见一条棕色的狼狗从远处扑来,小康已经来不及躲闪了,就丢了摄像机,双手抱住头扑到在草丛中……而小黄刚刚想去搬不远处的一个大箩筐,本来准备当作垫脚的,想不到另外一只黄色的大狼狗直接扑来,将这个体重足足有230余斤的大汉摔倒在地,随着一声惨烈的叫声,小黄的大题根部即刻血肉模糊起来……而小康因为没有做任何的反抗,只让训练有素的狼狗咬住了衣领。 疗养院的保安队几个队员悉数到达,他们将小康与小黄用尼龙细绳捆住了双手,然后又在草地上找到了还亮着灯、还在继续拍摄的摄像机,接着就押着一瘸一拐的两个人去了保安室。 顾顺章已经在保安办公室的隔壁等待着,他轻声地关照了队长不要让这些人看到他,他只要那台摄像机。 队长理会了顾顺章的意思,在拿到摄像机的第一时间,就交给了他。顾顺章拿着摄像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林娜看见他拿着一只还在闪着红灯的摄像机,脸都吓得发白了。 “是你发现的?”林娜轻轻地问。 顾顺章正在试图打开摄像机,“嗯。” 林娜觉得不可思议:”那窗帘是拉好的,你怎么会发现?” 顾顺章非常冷静地:“那窗帘有一条缝……” 林娜走过去,仔细地去观察”那条缝“,可是她这么看也看不出来。 顾顺章走过来,轻轻拉开一条缝:“就这样……” 林娜看来,不禁对眼前的这个精明的男人刮目相看了,这么小的缝,他竟然能够断定有摄像机在偷拍?! “想不通吧?林娜我告诉你,在部队里我就是一个侦察兵,之所以我发现有人在偷拍,就是它告诉我的!”他指了指摄像机上还在闪烁的小红点。 然而,顾顺章却对这摄像机却把玩不来,他指了指摄像机问林娜:“打开它,你会吗?” 林娜当然会,她接过摄像机,弄了几下,屏幕里就开始回放了……一幕幕激情的镜头在屏幕里出现,可惜的是,只拍了几分钟就画面模糊起来,上下前后地糊里糊涂地一片乱象…… 顾顺章站立起来,手托腮地:“他们是谁,受谁的指使?” 林娜拉住顾顺章的手:“他们可能跟踪到这里的,他们有什么目的?” 顾顺章拍了拍她的脸:“人已经逮住了。在保安室呢?” 说完,他觉得应该去问问了。就拿起座机,拨通了保安室。 “是我顾顺章,让队长听。“ 显然队长来听了,顾顺章问:”这些人是谁?” 队长回答:“到现在不肯招,省长,是不是与局里通报一下?” “等等,再问问!现在不用去通报。”顾顺章说。 “是。” 挂断了电话。 顾顺章像干了一桩力气活一样坐到了沙发上,一旁的林娜手足无措地看着他,怯怯地问:“我给你去倒杯茶?” 顾顺章问:“看看有没有香烟?” 林娜不明白地看了看他:“这里?……?” 顾顺章指了指房内的柜子。林娜去打开,真的看见了里面有一条中华烟,她抽出了一包,又在烟的旁边看到了一只打火机。 拿到了烟,顾顺章并不急于去抽它,而是拿在手上把玩。 一会儿,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勇奇,我是顾顺章……” “我听出了省长,什么事?”路勇奇说。 “你去问问路边锋,为什么要跟踪我,还拍录像?” 路勇奇似乎很惊讶。“有这样的事?不会吧……” 顾顺章还是按捺住了愤怒的情绪:“我的秘书长,我已经抓了现行,还‘不会’?” 电话那头没有了声响,然而还是听出了路勇奇的粗粗的喘气声。 “我等待你的回答!”顾顺章的口气明显地越来越重! “省长,你就一定认为是路边锋的杰作?”显然,顾顺章已经听出了,他路勇奇好像有点嚣张气焰了。 顾顺章的能量路勇奇这会显然是低估了,这其实也是路勇奇真正的软肋,可怕的是,他路勇奇是太自以为是了,所以他由此就犯了一个以后让他追悔莫及的错误。 “勇奇啊,我是在提醒你,我认定的事情是不会错的,你看着办吧……”顾顺章的最后一句话一下子让路勇奇几乎是从梦中醒来,可是,他后来回忆道,真所谓说出去的话就犹如女儿出嫁是泼出去的水而无法挽回了…… 最后懊悔无比的他只是对着话筒“啊哦啊哦”地一番胡答…… 林娜已经将照片与录像调制“删”的步调,她在等待顾顺章的那个电话。现在,电话被顾顺章丢弃在沙发里,他抽出了一支烟卷,点燃了。 林娜拿着摄像机示意顾顺章,他看了看,示意她可以删了。林娜就按子啊了按钮。 摄像机里的资料是删了,可让顾顺章无法得知的是,其实,在路勇奇、在路边锋的手机上,已经存有了他与林娜的艳照! 当然非常地扫兴! 顾顺章原本没有烟瘾的现在一个劲地抽烟,他的脑子里全是路边锋路勇奇的影像,挥之不去! 他打了个电话:“是我,对,来我这里一趟,牡丹楼……” 打完电话,他站起身,走到林娜身边:“宝贝,今天让这些杀千刀的搅浑了,我先送你回去……” 林娜对着他的嘴唇深情地吻了:“不用送,你不要出来,我自己回去……走到门口,还回头叮嘱了一句:“不要出来哦!” 顾顺章深情地点点头,他明白林娜之所以这样,还是为他着想了。两人在门关上的一刹那,同时做了“飞吻”的手势。 林娜匆匆地走到疗养院的门口,门口的保安立刻开了门。她轻声道:“谢谢”就走出门,她在等待出租车,这里比较偏远,所以叫车就比较难了。为了不白白地等待,她就打了个电话。好像是熟人,让某人来接她。正在这时,一辆警车速度很快地驶了过来,她连忙朝围墙边躲去,警车停在了门口,门开了,但是警车没有进去,而驾驶员边的车窗玻璃慢慢地摇了下来,从窗口伸出半个头:“林老师,要回去?去送你吧!” 林娜行为变异地连忙步步后退:“不不!谢谢!谢谢……” 那人不依不饶地掏出手机给她看:“看,我是有指示的。” 林娜还是一时反应不过来,而那人依旧下来将后车门打开……林娜只好坐了进去。 望着这个身穿警服的人的背影,林娜的心里是忐忑不安的,她并不认识这个人,她不知道这个人要将她送往那里?“我的家在……” “林老师,我知道你的家在哪里。”他不慌不忙地说。 “哦,谢谢啦!”林娜当然还是有顾虑的,她在想,这个人我并吧认识,而他却说是认识我家的。一切都是这样的扑朔迷离! “林老师您客气了,我送过您,您大概的忘了。” 林娜尴尬的:“是是,我大概是忘了。” 这时,林娜才觉得应该给她的那位朋友去个电话,否则让人家跑个空…… 电话一通,那头说,他已经到了,林娜是一个劲地道歉。 送回家,林娜忙不迭的道谢,并不回头地进入了自己住的大楼。 那警察笑笑,一溜烟地掉头走了。 打开自己熟悉的房间,林娜并没有急于进屋,而是背靠着门痴呆地站立着。这几天的事情让她像似锁进了一间迷茫复杂的漩涡之中,她觉得许多事情不明白,而许多事情就像侦探电影般地高潮迭起!让她深陷其中而不知所起。 还是在那间刚才还香味香浓的房间里,顾顺章真的在一支接一支地吸着烟,还不时地咳嗽。他的脸色很难看,今天的一切真是太伤他的心了!他抽着烟,仰头看着袅袅青烟徐徐地上升,他的脑子在激烈的“搏斗”着。他急于想知道这俩人的幕后操纵者是谁?可是他先前预料的在路勇奇那儿碰了钉子。顾顺章的脾性是刚烈的,他想,那两个在保安室里的人,咬紧牙关就是不说出“后台老板”是谁?难道就这样算了?! 按顾顺章的脾性是决不罢休的,果然,他想起来一个人,那就是付辰南,他打开手机寻找付辰南的号码,寻找了两遍,还是找不到。深呼吸了几下,他一度想放弃了,可还是他那刚烈的性格,他再次打开手机,却拨通了他的秘书的电话:“赶快查找付辰南的电话,尽快发到我的电话上。” 马上,付辰南的电话就出现在他的短信里。他马上拨通了电话。接到电话的付辰南,根据顾顺章的指示马上就感到了疗养院。而顾顺章犹豫再三为什么还是选择了付辰南呢,照例,像这种在房间里的性丑闻应该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他为什么还是去叫来付辰南呢?道理很简单,在顾顺章所信任的人中间,付辰南就是其中的一个。 付辰南一到疗养院,没有去找顾顺章,而是直接去了保安室。其实,在顾顺章的电话打来之前,保安室的一个马姓保安员就悄悄地与他通了电话。这位马姓保安员是付辰南悄悄地安插进去的,因为他早有耳闻,一些高官在疗养院里的“活动”,所以,在接到马姓保安员的电话后,他就给路边锋去了电话,得到的信息是两个字“我的”!付辰南即刻明白了。 在接到顾顺章的电话后,在来疗养院的路上,他还是给路边锋去了电话,问该如何处理?路边锋倒还爽快:“就说是我的人就得了……”付辰南奇怪地笑了。他放好手机,禁不住砸在车里吹起口哨来! 他进入保安室,让马姓保安员作纪录,不一会儿,小康小黄就招了。他拿上记录纸,对保安室里的人说,“马上送他们去医院包扎一下!” 付辰南敲了顾顺章的房间,门开了,他进去顺手带上了门。将记录纸交给了顾顺章。顾顺章看了,手拿着纸颤抖的:“是路边锋的人?” 付辰南点点头:“是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顾顺章咬牙切齿地。 付辰南不语,而是眼睛看着这位省长! 第126章 别具只眼 此时,在“长安酒店”的顶楼里一间客房内,冰兵与李洪兴正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 冰兵说:“听说您是研究历史的?” 李洪兴说:“是啊,像我这个一辈子在与历史打交道的人,也活生生地生活在现实的残酷的历史之中……” 冰兵好像并不完全理解了他的话。因为他非常喜爱历史,就称现在的空余时间,想请教李洪兴一些问题:“李老师,是什么激情让你去研究历史的?” 李洪兴笑了笑,说:“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这句话很形象的阐明了生物的多样性。在这里我们不妨顺势发挥一下,把这句话嫁接到历史中去,就会觉得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中,真是日子长了,什么样的事都能发生。其中就有一些事情,让人看了无比郁闷,直接激发了人们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冲动,大概所谓的以史为镜,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冰兵问:“李老师您是研究哪个朝代的?” “唐宋比较多点。” “是吗?”冰兵立即有了兴趣。“我对唐宋就是最感兴趣。” “那好,我们就有了共同语言了,哈哈哈……” 冰兵也跟着笑了起来。“李老师,反正现在闲着,跟我这个学生说些?” 李洪兴想了想:“我就说说最近写的一篇论文吧……我写的题目是‘老爹多了路好走---后晋高祖石敬瑭的创业之道’。” 冰兵听了有点糊里糊涂:“内容是什么呢?” 李洪兴刚刚想说什么,想不到宋婷婷与刘韵飞走了进来。 宋婷婷一屁股坐在了冰兵的床上,拿出纸巾不停地擦汗,而刘韵飞则搬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情况怎么样?“李洪兴着急地问。 刘韵飞摇了摇头:”能够找的都找了,没有找到。“ 李洪兴说:”戴经理说过,到处是他们的眼线,你们可要注意啊。“ 刘韵飞说:”我们当然知道,就像电视剧里的地下党那样……”说完,与宋婷婷相师一笑。 宋婷婷说:“连戴来金的电话也关机了。” 冰兵马上说:“这怎么会呢?” 宋婷婷说:“大概他所处的地方不方便吧,总归有他的理由,现在他的处境并不必我们好!” 李洪兴说:“是啊,他也不容易!” 刘韵飞对李洪兴说:“李老师,您还记得刘宝林吗?” “刘宝林……”李洪兴想了想,“我好像记起来了,他一直在利用微信博客与他们斗争,好像是东风市场里的。” “我们在路上相遇了,他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我想,以后也许我们可以接触接触。” 李洪兴想了想:“这个人虽然不大了解他,可是我读过他的文章,切中时敝,很有斗志!” 冰兵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地:“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啪”的一声,冰兵莫名其妙的给宋婷婷煽了一下。 李洪兴说:“宋记者你也不要去怪冰兵,确实我们是遇到了不小的困难。” 想不到,冰兵仍旧望着天花板在自说自话:“我允许你走进我的世界,但是,绝对不允许你在我的世界里走来走去……” 宋婷婷刚刚想再扇他一下,被李洪兴烟手止住了。“别说,冰兵到底是个专栏作家,说出来的话很有嚼头。” 宋婷婷说:“我们还是说说刘韵达的事吧?” 听了宋婷婷的话,刘韵飞突然想起来什么:“婷婷,我想起了一个人……” “是谁?” “是我小叔。” “他是干什么的?” “在航嘉开了个叫什么……什么……让我想想,哦,想起来了,叫墨玉茶馆。” 宋婷婷问:“那又怎么了?” 刘韵飞说:“我想,韵达很有可能去了那里。” 冰兵继续问:“说说理由。” “一是我们小叔开的,安全是没有问题的。二,我想,他在那儿可能会做出些什么,我是了解我这个弟弟的。” “航嘉在哪儿?”宋婷婷问。 李洪兴想了想:“离我们雄松大概有五十公里的路程。” “那我们就去找他得了!”冰兵说。 宋婷婷点点头,“可以去试试,否则我们就没有进展。” 李洪兴说,“不这么多人去,目标太大了。” 宋婷婷说:“李老师说得对,这样,我们分两拨去,你们男的一拨,我们女的一拨,怎么样?随时用电话联络。” 冰兵问:“那怎么走呢?” 李洪兴说:“婷婷与韵飞开车去,冰兵你和我打的后坐地铁去,这路线我熟。” 宋婷婷听了很是高兴。“好,就听李老师的方案走。” 说着,四个人分别走出了宾馆。 刘韵飞跟着宋婷婷来到停车场,突然发现一个人影跟在后面,她贴着宋婷婷的耳朵:“我好想看到了尾巴……” “嗯……”宋婷婷声音很轻地回答。 她俩没有直接去停在中间的车里,而是拐了了一个弯,绕了一个大圈子才回到了车里。宋婷婷发动汽车前,对在后座的刘韵飞说,“韵飞姐,你注意点后面,也是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 刘韵飞答:”你就放心吧,这么多年了,在这方面就是有了长足的进步!“说完,自顾自地“哈哈哈”笑了起来。 第127章 患难与共 冰兵与李洪兴一前一后地出了宾馆,他们在路的两边拦出租车,不知道是怎么搞得,就是迟迟不见出租车的影子。将冰兵的心又搞得烦躁起来。 “妈的,我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生气!”他自说自话地说,这回,没有人笑,因为他的身边没有人。 终于来了辆米黄色的出租车,冰兵马上作出“拦”的手势,出租车停了下来,冰兵连忙坐了进去,司机不由得朝他一看。冰兵不知道,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则,像雄松这里,坐出租车要先于司机说话目的地,有司机决定走不走。所以,在雄松,司机是爷而乘客才是孙子。司机的理由是,长途他不走了,因为老婆在医院里,他现在接的客人就是要去医院方向的。 “有这么样的出租车?!”冰兵有点想不通了,他后悔将刚才的那段话提前说了,要是放在现在说多好! 他还是憋不住,重复了刚才的俏皮话:“我的原则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生气!” 这次,他有了“听众”,让李洪兴笑的…… 又过了十分钟,终于叫来了一辆出租车,是个女驾驶员,还很漂亮,看来干这行时间不长,这是李洪兴说的,因为他开了四十元的价钱,这个丫头竟然没有还价就答应去了。 到了航嘉天已经慢慢地昏暗了起来。冰兵连忙与宋婷婷通电话,因为冰兵他们坐了一段地铁,竟然等出租车耽搁了那么长时间,然而到达航嘉的时间到一致。 只几分钟时间,他们就会和在墨玉茶馆门前的那交汇口。宋婷婷让他们待一会,她要去把车停好再过来。而喜爱艺术的冰兵则对装饰古雅的“墨玉”产生了及其地兴趣,他对李洪兴说着这座建筑的儒雅之特点,而李洪兴则一方面听不懂一方面还是对什么艺术不敢兴趣,则拉着冰兵到一旁抽烟了。 等宋婷婷来后,四个人推开了茶馆的门,进去后,刘韵飞就带着他们直奔经理室。 经理室里坐着个矮矮的胖子,正在电脑前做着“翻牌”游戏。刘韵飞推开门,就大声地叫着:“小叔……”。 矮胖子回过头,冰兵差点没笑出来,因为“小叔”不仅矮胖,而且生就一副喜剧演员的面孔,五官很卡通,显得滑稽而敦厚,他一见到刘韵飞,就马上从电脑椅上站起来,由于站得突然,胯下部分又发福,加之椅子狭窄,竟然将椅子一起“拉”了起来…… “哟,像是抱团取暖啊……”冰兵见了,止不住在一旁轻声道。 刘韵飞看来与这位“小叔”感情不错,凑上去就紧紧地抱住了这个矮胖子,还在他的秃头上亲了几口。刘韵飞逗着玩:“小叔,俗话不是说,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我怎么老是看不到你头上的虱子啊……” 刘韵飞的话都得小叔与其他人大笑。 小叔经过侄女的一番“折腾”,理了理稀稀疏疏的几根毛发说:“是来找韵达的吧?”他马上将一路人领到了后院的宿舍里。 此刻,东方与刘韵达正在观看一部好莱坞的碟片,正看得正津津有味,被突然闯进来的一帮子人所吓倒。他们本能地站起来,脸上不免露出慌张的神态。刘韵飞立刻示意他们不必慌张,便一一将他们介绍了…… 东方经过这些天来的折腾,神经已经紧张过度。虽然来的人都尽量地放松情绪,还是无法使他恢复平静。 刘韵飞说:“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东方先生吧?我是韵达的姐姐,这位是李洪兴老师,这位是宋婷婷老师他是冰兵老师……” 听完这几个人的名字,东方好像才慢慢地缓了过来。 宋婷婷抢先坐到了东方的身旁,而且大大的眼睛直瞧着他,这让东方有点不自在。原来,宋婷婷在一年前就是东方的忠实粉丝了,今天意外地就这样认识了自己所崇拜的人,让这个一直以自负示人的大记者也不顾她最擅长的“矜持”了……“东方老师,我是您的粉丝……!”宋婷婷当然要讲这句话。而这句话对于东方来说不会有什么“刺激”,因为他已经听了许多次了,然而对冰兵来说,是有点不舒服,因为他细心地发觉宋婷婷的目光非常地异样,当然,这点,只有他作为“爱人”而看得出的…… 刘韵飞出门去找服务员拿杯子茶具,她是熟门熟路的。小叔至今单身,由于他的生活习惯怪异,许多举动会让人“看不明白”。但是,他聪明过人。这个茶馆是在刘韵飞以及其他亲戚在一致“要求”下才开的。本来不要求他怎么发财,因为开茶馆的据说“发财”的不多,可能性本来就少。只要不亏就好,能够果腹就好。想不到,怪怪的小叔要么不做,一做就一鸣惊人,不但将茶馆开得红红火火,想出了许多的“延伸的生意”,就这样所创造的牌子“墨玉”也成为了“金字招牌”!“墨玉茶馆”竟然成为了航嘉镇中心的地标性建筑! 小叔年轻时就研究灵异学、鬼魂一类的东西,钻在了里面无法自拔。所以成绩相当出色的他在高中毕业就放弃了高考,整天就谜在他的所谓的“灵异世界”里。当然,这样的生活是没有保障的,刘韵飞看到小叔的境况很是担心,因为爷爷奶奶早已去世,父辈也只剩下小叔一个人了,刘韵飞就经常地来航嘉看望小叔,只见他整天饥一顿饱一顿地糊里糊涂地度日,就确实心疼。走时会悄悄地留下一些钱,抹着眼泪离开。后来她实在不忍心看小叔这样埋在书堆里,看啊写啊,又没有钱,一次,作为晚辈的她,实在憋不住了,与小叔进行了通宵长谈,终于说通了这个怪人,他答应创造一份产业,先将生活问题搞定,再过自己所谓的理想的日子。因为祖辈有些房产,有几间租给了别人,小叔就将几家租客中断了合同,赔了一点钱,然后开了一家小茶馆,另外一间买了几台电脑,在网上开了“淘宝店”,雇了几个人专门照料茶馆,招聘了几个大学生,由他投资,在淘宝网上开店,晚上,他就专门培训茶馆经理与服务员,白天他有空就教大学生做生意。别说,小叔也真是一个天才,无论在生意上还是其他,都会让人刮目相看。 后来,他看中了镇中心地带的一幢明朝古建筑,经过他的说合,终于说通了主人,将自己已经改建成为别墅的老宅,再贴上一大笔钱,然后依照他的构思进行了装修,成为了如今古色古香的“墨玉”,在“墨玉”里,小叔的心思几乎用尽,他淘来许多旧条幅、拓片、屏风等等,使茶馆成为无话气息异常浓烈的地方,因为航嘉正好有省的第二师范大学落在此,而且不仅附近的学究老者已经将“墨玉”作为生活交际的一部分,而且连雄松,甚至于省城的文化人也会来,真正的在方圆大地作出了牌子。最近,省城的一家文化公司已经与他签好了合同,准备在省城以及其他地级市开“墨玉”的连锁店,小叔只要以“招牌”的无形资产入股就得了。 所以,在刘韵达刘韵飞姐弟的眼里,小叔就是父亲,而在小叔的眼里,这俩侄儿侄女就是自己的血脉无疑。而现在,在墨玉茶馆,刘韵飞就如在自己的家中一样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