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人间》 重点提要! 无那尘缘容易绝，春丛认取双栖蝶。本欲起身离红尘，奈何影子落人间。 在开始正文之前，首先有几点先要说明一下。 《卑微人间》并不是一本商业小说，我既然选择来写短篇，也就意味着并不是为赚钱而来，想要赚钱的是长篇，写这本书纯粹爱好，所以为了避免有读者想要因为本书太虐心而数落我，我只能事先声明。 我个人比较喜欢世界名著，世界名著之所以能够成为名著，那是因为它道破了某些尘世哲理，我本人虽然无法望其顶背，但还是想向其靠近。《卑微人间》并没有商业小说所有的打脸yy情节，因为它是一本接近于现实人生的小说，这一点光从书名就可以看得出来。 男人们总以为女人最珍贵的是贞操，而女人们却认为自己最珍贵的是真爱，所以一个女人想为她心爱的男人守心如玉不难，但想守身如玉却有点难度。 对于女人来说，为了博取一个男人的爱恋和在乎，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包括贞操。贞操在女人眼里，远远不如爱情珍贵。而男人们偏偏以为爱情就是贞操，其实不然。 在茨威格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中，有这样一句话：你不爱我，而我的身子又只属于你一个人，即然这样，那么我的身子不管做出什么事情来，我也觉得是无所谓的了。 其实这句话可以理解成一个女人对男人的抱怨，她的男人不爱他，所以她便摧残自己的身体来博取在乎，这一思想在现代女性中早已屡见不鲜了。女人在伤害男人之前，首先是伤害自己，她们总认为伤害自己之后，自己的伤口的疼痛就能转移到男人身上，这倒也是爱的一种方式，就像一个孩子向父母要钱，父母不给的话就会用自残等各种理由来威胁父母。 本书将从各个方面反映出男人和女人的爱情观，我始终相信，最爱的那一个人，是要放在天边一辈子惦念的，人们可以喜欢很多人，但却只可以爱一个人。人真正爱的，真的只有一个，你想到他（她）了吗？那个你爱的人。 喜欢和爱是有区别的，喜欢和爱，好比想吃和去买，能懂吗？ 一辈子那么长，我们总要一见钟情很多人，两情相悦一些人，然后白头到老一个人。然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白头到老的那一个人，并不是自己真爱的那一个人。 我觉得人总要面对现实，敢于面对现实的才是强者，而本书将赤果果的揭示一系列现实坎坷的人生道路。 本书的简介摘抄于世界名著《呼啸山庄》，原文是：天堂不是我的家园，流泪心碎后，我要重返人间。而本书做了一些更改，变成了：没有你的天堂，不是我的乐园，流泪心碎后，我要重返人间。 这是两个不同的意思，希望读者不要混淆了。但我也建议读者看一看《呼啸山庄》，这是一本极具人性化的书，主要是写一个男人为了报复爱情的故事，很有寓意，世界名著不会是镜花水月、徒有其名，它终有出类拔萃的地方。 本书有一些我个人的亲身经历，这一些经历相信大多数人也有过，也有很多从已婚和恋爱过的朋友口中得到的事迹，希望大家能够喜欢这一本《卑微人间》。 好了，下面开始正文写作，你，请带着你脑海中那一个最美丽的模糊面容，一起寻找你俩之间的爱情故事...... 1、(楔) 深秋，午夜。 南江市一家普通旅馆内，洁白的双人床上躺着两具年轻的身子，冷风和月光从微开的窗户外席卷进来，将原本就冰凉的床变得更凉了。 于晨有些晕乎的脑袋醒转了一些，借着朦胧的月光，他能看清枕边人的脸蛋，她正在熟睡呢，被子正好盖在胸下，均匀的呼吸有节奏的起伏，于晨不禁咽了口吐沫。 他转了转眼珠，最终还是决定轻轻地搂上了身旁的人，把脸蹭近了她，然后轻轻地咬住了她的耳朵。 有嘤咛，含苞欲放，这个女孩也在此时睁开了眼睛。 她原本均匀的呼吸节奏很快就被打破，变得有些浑浊，她好像是在思考什么，几个呼吸之后她还是推开了于晨。似乎觉得这一点距离还不够安，她向另一边挪了挪身子，一直到床边才停了下来。 女孩睡眼朦胧，没有见到于晨眼里的黯然，于晨的身子也在这一刻凉了好多，有声失望的叹息蔓延在两人的安距离之间。 于晨的尊严在燃烧，被拒绝，总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接受的。可于晨心里涌起的愠怒却很快就被另一种焦躁的心情代替，造物主给人类的天性是磨灭不掉的，他再次蹭上去搂住了那个女孩。 “你干嘛？”女孩终于说话了，语气里的紧张和不友好一览无余。 “韵菲，我......我喜欢你！”于晨的话音很生涩，搂住女孩的胳膊更紧了，他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费尽心思才把这杨韵菲弄到了枕边，要是不做点什么的话，未免也太讽刺了点。不过他并没有说谎，他的确是喜欢杨韵菲的，而且杨韵菲在几个小时前还答应了他做他女友。但刚刚在聚会上他喝多了点，一倒头就睡着了，还好梦中有个声音提醒他春宵千金，不然他是绝对醒不过来的。 他对杨韵菲的问话感到疑惑，他想干什么已经很明显了，杨韵菲明明知道为何还要问他？最令他头疼的是杨韵菲的态度，既然都愿意和他开房了，为什么还要推开他？ 在男人眼里很多没理由的事情在女人看来却有理由，女人好像都不按常理出牌。 “早点休息吧，我累了。”杨韵菲的回答很平淡，在面对“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时，她根本就没有一个热恋女人该有的羞怯或欢喜，反而夹杂着依稀零碎的厌恶感。 这种冷淡和厌恶使于晨痛心，他倒是赞成杨韵菲对心怀叵测的男人保持距离，可这并不代表他能接受杨韵菲指向他的矛头。原来他所做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心怀叵测的。 于晨的胳膊霎时松动，杨韵菲抓住机会，将于晨的手扒到了一边，然后一个翻身，把自己那无情的背影留给于晨。但这还不够，她还把被子紧紧地夹在了腋下，像是不给于晨半点可趁之机。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于晨原本就凉凉的身心像是又被泼了一盆冷水，瑟瑟发抖。不过肉体上的摧残始终不抵精神上的创伤，他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起来，但不是揪一下就被放开，那一只揪疼他心的手如同个冷血的泼妇，不停在他心头扭扯着，一直到内心麻木了还不愿撒手。 女人对一个喜欢她但是她不喜欢的男人可以表现得比任何人都要残忍，她对他不仅不仁慈，而且根本不能容忍，她成了一团毫无理智的怒火。 于晨原本躁动的心情在杨韵菲无情的洗礼之下变得安静，既然得不到就必须死心，断线的风筝是不可能追回来的，它早就飞到了天边。 可杨韵菲究竟为何愿意随他开房？他只想弄清楚这一个问题。杨韵菲肯定早就想到了后果，她绝对能想到于晨会用强，是什么，令她足以用自己的身体做赌注？ 虽说如今时代开放，但要说一个女人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身子是不可能的，就算要出卖自己，也要找个付得起价钱的人。可于晨并不认为自己才貌出众，他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杨韵菲就算是想将就也得考虑好久，可她在几个小时前却答应的很爽快。 难道只是一瞬间的心血来潮？现在反悔了？ 于晨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他的手掌紧握起来，尊严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就是第二生命，杨韵菲这一种视他为玩物的态度令他愤怒不堪，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闭上眼睛不再言语，天亮之后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然而这时却传来一阵隐约的呻吟声，这只是一家低级旅馆，隔音设施本来就不好，此时夜深人静，能够听到异动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这一点细小的呻吟声却有种熟悉感。 那是另一个伙伴，李思琪的声音，而与他同房的正是于晨的铁杆哥们王洪伟，他们是一对情侣，就在于晨他们对面的房间，今晚的聚会也就他们四人。 于晨原本已经熄火的欲念又开始燃烧起来，他下意识的脑补出了李思琪那摇晃的神秘和白皙柔嫩的躯体。杨韵菲当然也听到了对面的声音，于晨感觉到她的身体抽搐了一下。 时间如同粘稠流淌的液体，随着挂钟的咔咔声一点点流去，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像是要紧守住某一种职责，又在等待着某一种“意外”打破这安静的气氛。 渐渐的，杨韵菲的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于晨好像知道了一些原因，他鼓足了勇气，最终选择主动捅破隔阂，轻轻问了声：“你怎么了，很冷吗？” 杨韵菲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轻轻应了一个“嗯”字。她似乎在掩饰些什么，于晨并不是傻瓜，他能察觉到杨韵菲有所掩饰。可是杨韵菲掩饰的不够好，哪怕仅仅只是应了一个字，那个字上也有泣声萦绕。 是的，杨韵菲哭了。因为听到隔壁的声音，所以她哭了。 这个世界上最深沉的痛苦莫过于自己取笑自己，于晨就是这样。他原先还以为杨韵菲是因为原始欲念被对面的声音唤醒而颤抖，现在看来，她是因为伤心而颤抖。 为什么而伤心呢？相信只要不是个白痴都能明白！联系起往日的依稀碎片，于晨终于明白了所有。杨韵菲的心上人是王洪伟，而王洪伟却和别的女人睡在了一起，她能怎么办？ 那她就跟于晨睡呗，答应做于晨的女友。这样算是对王洪伟的报复吗？报复王洪伟不爱她。你王洪伟睡别人爱别人，那我就给于晨爱给于晨睡，这样你王洪伟满意了吧？你会不会有一点点的伤心呢？ 你伤心了，那证明你是在乎我的。我的身体比起你的在乎来，好像并不是那么值钱。 大彻大悟总是在一眼就能看破的计谋当中衍生的，于晨从来没想过，他竟然是如此的愚蠢，他的存在竟然只是杨韵菲和王洪伟之间的牺牲品，这个世界怎能如此荒谬？他怎能如此卑微？ 好吧，既然自己是牺牲品，那要点报酬应该可以的吧？杨韵菲不是承认她冷了吗？那就是表明了她愿意献出自己了。于晨忽然有些感谢起王洪伟来，要不是他的行为逼得杨韵菲不得不走最后一步棋，那于晨还真的一点报酬都收不回来呢。 几人都是伙伴，那帮个忙于晨还是愿意的，他愿意帮助杨韵菲来博取王洪伟的在乎，至于以后，他不想再牵扯进来。 他把手扶在了杨韵菲的肩膀上，她并没有反抗，而是转过身来，眼角果然有些泪花，于晨轻轻帮她擦掉，然后一点点的，一丝一寸的，满带柔情的卸去她的衣着，然后将部的怨气发泄在她身上。 可喜的是，杨韵菲反而还越幸福呢...... 2、落叶忧伤 美貌是一封无声的推荐信。 美貌会产生奇迹，一切精神缺陷，在一个美人身上，不但不会引起厌恶，反而会显得特别动人，恶习在她们身上也会显得特别优雅。 请你相信，人人都追寻美丽，信仰美丽，渴求美丽，谁也不会去买一双自己觉得丑陋的鞋子，美貌永远不会过时。如果你长得好，那么你的人生就会像开挂一样。如果没有美丽，那你得有才智，如果连才智也没有，那你得有毅力，如果三者皆无，那就......认命吧！ 不过我倒觉得毅力才是一个男人的价值所在。 可惜，于晨并没有能够产生奇迹的美貌，他只是个平凡的少年，早年辍学，父母离婚，那被称之为家乡的地方不再属于他，他的根早就从那拔去。可南方的地却很难种植北方的树，所以这三年来，于晨在南江市过得就像抽噎般，还好他一人吃饱家不饿，有钱就管三餐，没钱的话一餐也能勉强过活。 值得欣慰的是，他给自己买了电脑，漂亮的衣裤，还有一辆崭新的鬼火车，这三样东西都是他最忠实的朋友，只不过电脑这个朋友总喜欢经常打盹，用黑屏来不理他，不过性能倒是很好的。 至于才智和毅力，这并不是表面的东西，得从一次次考验当中揭露出来，所以于晨还尚未明白自己究竟有没有这两种东西。毕竟“自己”这个东西是看不见的，撞上一些别的什么反弹会来，才可以了解“自己”。 邂逅昨晚一夜情，虽然心里依然有些不平静，但他还是选择释然，不就是一点小情绪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人生并非只有一处缤纷浪漫，那凋零的只是春天的一朵花，不是整个春天。 今日一大早他就来到了人才市场，那些长腿美貌的人总是吸引目光，招工的也是人，当然也避免不了被吸引，这些美丽的人在整个人才市场混得如鱼得水。看着那一个个美丽的人找到工作，于晨除了哀叹也只有暗叹了。像他这种只有小学毕业证的人，很少有公司鸟他，这也就算了，他竟然还呆头愣闹的纹了一大片纹身，好找工作才是怪事！不过他倒也给了自己一个安慰，幸好他并没有丑的像雨果一样被扔石头，雨果能成为伟人，不代表他也能成为，他所经受的这一点卑微和磨难似乎还不够成为伟人的资本。 起风了，夹杂着秋日那深情的私语声，落叶随风将要去何方呢？人生就像飘摇于世间的落叶，无论自由，亦或是被风拂动，总有落地腐朽的那一刻。于晨下意识地紧盯着这一枚飘飘的落叶，这种意识来得不可理喻，就像是肚子饿了就想去吃饭的那一种潜意识。 他在此时有了种宿命感，他觉得自己一定要去追随那一片落叶，命运在冥冥之中给了他这样一个命令。 飘呀飘，叶飘飘，心漾漾，于晨好像看清了那一枚落叶的纹路，像是无数次命运的交叉轨迹，它飘摇着，于晨的目光紧随它的轨迹，它巧妙地躲过了一个又一个肩膀，直至它落到了一个白皙的脖颈之上。 原来那就是落叶的归宿，归宿于这一白皙的脖颈上。可是，这落叶的潺潺忧伤却一点也不比秋天弱，反而像是整个秋天的忧郁都被这一落叶带走了。而忧郁迷离的最终归宿，是典雅纯白。 于晨喜欢忧伤柔情的东西，他想把落叶收藏起来，夹在日记本里，可是却有人比他抢先一步，将落叶放在了手中。 于晨这才意识到自己失神了，将落叶摊于手心的正是落叶的那一个归宿，不是她想抢走于晨的落叶，而是这一枚落叶原本就是奔向她的，而且还是她最敏感纯洁的脖颈。 她的美丽太过出众，吸引了尘世万物，以至于原先那些美丽的人都黯然失色，灯光在阳光之下，根本就毫无存在感。她头顶的天空竟然那么深蓝优雅，于晨与她呼吸着同一份空气，这一份空气竟然是香甜的。 请你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定有完美的人，脸蛋、身材、气质，如果差一点点才能完美的话，那就加一点点忧伤上去，她就会变得完美了。 卑微在这一刻变成了自卑，一个人越是美满，她身边的东西就会越卑微。美丽不是一种错，但是美丽会伤害别人，善良的人不能太美丽，不然他就不能再善良了，于晨忽然不想让自己变得美丽，真正的善良，绝不会压制别人。 于晨收回停留在这个纯洁美丽脸颊上的目光，他不愿再看她，反而把目光转向她手心的落叶，她好像一抹皎洁炫目的倾城月光，却因为太明亮，刺得于晨不敢直视，那些超越极限的美丽，会让人一点点窒息死去。 “你的？”她轻轻开口，看了看手中的落叶。她的声音很小，可是她太美丽了，周围的嘈杂声都无法磨灭她一丝一毫的声音。 “不是我的......”于晨摇了摇头，为了礼貌他只好忍住惧意，转眼盯着刺眼的美丽，用上了自己的生机做赌注，直视着眼前人的眼眸。眸子很美，像琥珀一样纯洁古典，又不失几缕略带感伤的水润光泽。嗯，很美。 她的一切无可挑剔。 她......怎么来到这个世上的？ 目光仍然对峙在一起，一、二、三......每一秒都像是踩在云端的一跃，于晨的生机一秒秒匿灭，但他不会感到后悔，那是他愿意的，他的命在此时一点也不值钱。 “干嘛追我？”她疑惑地眨了眨眸子，等了于晨一会儿，可于晨并没有说话，她只好轻轻笑了笑，“呵，还你！”她把落叶放在了于晨的手心，然后飘然而去。 于晨站在原地久久不曾动弹，叶子的温度蹿进于晨手心，然后随着他的血脉流进心底，在这一刻，他的生命里似乎注入了一种贵于所有人的东西，刚刚那个女人除外。 他并没有想过，那一种温热，是来自于那一个女人，如果没有她，这片叶子只会是凉的。叶子的忧伤是凉的，而她的淡淡感伤，却是暖的。 3、气势凌人 秋风再度卷来，惊醒了迷惘中的于晨，无尽的落叶漫天飞舞着，可他却没有再去观察的心思，因为他认为最美丽的那一片已经在他手里了。他把手中的落叶小心地揣进裤兜，然后寻找着自己的工作。 人才市场里求职的很多，但招工的依然多不胜数，大多是些普通的工厂，以电子厂居多，于晨流连着，并没有立即下定决心去询问，因为普通的工厂里，一般员工也就三四千块钱一个月，而且还不要有纹身的，所以他直接放弃了这打算。 半个小时一晃而过，于晨还是一无所获，就在他想要放弃时一个络腮胡子叫住了他，他回头望去，发现络腮胡子旁边的牌匾上写着“东原建筑”四个大字，至于介绍，由于距离稍远于晨看不清楚。 转了这么久难得有人叫自己，于晨只好凑了上去，可是他连脚跟都没站稳，那个络腮胡子就激动地抓住了他，那样子好像是怕于晨走掉似的。 于晨被这热情的举动吓了一跳，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立即就要后退，可这络腮胡子止住了他的动作，急忙问道：“小兄弟，你求职吗？” 于晨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心说这不是废话吗？不过这络腮胡子是因为怕他走掉才暂时先说句话稳住他的，于晨倒也释然了，他点了点头，不过却扒开了络腮胡子的手，两个大男人的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要是被刚刚那个姐姐看见怎么办？ 想到这里，于晨看了看四周，可是很遗憾，美丽的东西总是神出鬼没，捉摸不得，那一道靓丽的身影早已消失，而且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原来想被人记住并不难，只要你能长得漂亮！ 越美丽的东西越难染指，这是天主定下的永恒定律。 可于晨依然心存侥幸，久久不曾收回乱扫一通的目光。 络腮胡子并没有因为于晨的动作而表现出不满，他接着说：“小兄弟，别怪当哥的话直白，像你这样的人是很难找到工作的，这年头纹身的都很难吃得开，你想要进工厂，那难度，嘿嘿......” 于晨不舍的收回目光，示意络腮胡子说下去，络腮胡子见于晨愿意留下来，递给了于晨一根烟接着说：“我叫黄乐，像你这种年轻人进工厂多没劲，趁现在年轻力壮，何不来建筑业走一遭呢？不是我吹牛，这年头就属建筑业吃香，随便一个......” “说重点！”于晨直接打断了这黄乐的话，他没心思在这磨磨蹭蹭。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怎会愿意在这听黄乐吹牛？建筑业说难听点就是盖房子干工地的，反正他是农村来的，根本就不怕累，如果可以的话，他倒也愿意去试试。 “重点就是这一行你吃不开！” 黄乐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平淡的女性声音就传了过来，吓了于晨一跳，这时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才缓步走来，黄乐见了这女子立即闭口不言。于晨皱了皱眉头，看这女子的样子似乎很不和善啊，她凭什么说自己吃不开？ 于晨并没有反驳，他和这女子无亲无故，没必要去在意她对自己的态度。这女子浑身透露着一种贵气，样貌虽然不如刚刚那个姐姐那么漂亮，但比起普通女人来却出众很多，再加上轻描过的眼线和妩媚的唇瓣，也属于美女级别的人物。 如果于晨一开始没有遇到前面那个姐姐的话，也许会被眼前的这女子吸引，可惜她来晚了一步，于晨对欣赏美丽事物的心河已经被填满了。 有些人的心田就是这样，只能耕种一次，耕种一次之后宁愿荒芜，后面来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荒芜死去。 女子走到黄乐面前，拉了拉头发，然后有些严肃地说：“你是怎么办事的，像他这么年轻的人能干建筑吗？” “韩总......”黄乐的语气支支吾吾，低下了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于晨嘴角有些抽搐，原来这女子是东原建筑公司的老总啊，难怪气势那么凌人，看这女子的年纪也不会和自己相差多少，二十出头就能干上一个建筑公司的总经理，要么后台强硬，要么就是本事惊人啊。于晨转身就走，人家老总都说不要自己了，自己再留下也没有意思，还不如回家先睡一觉再说。 就像萧伯纳说的，美满的未来取决于梦想，所以赶紧睡觉去！ 对于于晨的离去，两人心里并没有起任何波澜，不过那女子还是下意识地瞟了于晨的背影一眼，于晨虽只是个平凡少年，可他却散发着一种异于常人的清新气质，而且他很洒脱，说走就走，挺有个性的。 可这么一看，她却皱了皱眉头，于晨那单薄瘦削的背影很是落寞，落寞当中又不失一种脱俗，他明明只是个四处找工作混饭吃的无名小卒，凭什么还能在无形中散发这种气势？她忽然有些于心不忍，可是于晨都已经走了，她当然也找不到理由挽留，况且她也没兴趣挽留，转而对黄乐问道：“姐姐呢，还没来吗？” “她来过了，可是临时有事又走了？” “有事？”女子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由于放心不下，她只好拨出了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她听着电话里的声音，脸色刷的一下就变得苍白。 “韩总，怎么了？”黄乐预料到事情的严重性，因为他眼前的韩总从来都没如此失态过。 女子并没有回答黄乐，她只是焦急地环视着四周，眼里是无措和祈求，看得出来她想祈求帮助。可是这里的人和她非亲非故，要她短时间找到帮忙的人难如登天。 “我帮你找人吧。”黄乐再次出声。 “没用的，情况紧急！”女子的着急绝不是假装的，她的眼角甚至因为着急而流出了泪水。她咬了咬舌尖，最后把横扫的目光停留在于晨的背影上，而此时于晨的身影就快要被人群掩盖了。 4、丝丝敌意 无尽的悔恨涌上心头，女子想不到事情竟然这么无厘头，如果她刚刚挽留于晨一句，哪怕是挽留了于晨几秒钟，现在也不至于手足无措。她不会去怪罪于晨说走就走，她现在只想怪罪自己，因为于晨是她撵走的。 果然，上帝要惩罚一个人，必定先让这人高傲。 此时的她为自己感到丢脸，刚刚把于晨撵走，现在遇到麻烦了又想去巴结人家，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如果谦卑能用钱买来的话，此刻的她愿意出一大笔钱。可她根本就没心思去照顾自己的面子了，大不了向于晨道歉，只要解决了麻烦，钞票可以抵消一切。 她慌乱间竟然胡乱伸手向前抓去，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奈何于晨的身影离她很远，她根本就触摸不到。她也想过向其他人寻求帮助，可是这些陌生人理会她的概率很低，现在时间紧迫，她不想浪费一点点的时间。虽说于晨也是陌生人，但他们好歹也交集过，于晨应允的概率要比其他的人高得多。 “喂！”她冲着于晨的背影大吼了一声，可惜人群嘈杂，于晨好像听不到她的叫喊，就算是能听到，于晨也不见得会停下来，因为于晨根本就想不到有人会叫他。 果然，于晨的脚步仍然没有半点留恋的意思，就像那女子所想的，他隐约间的确听到了叫喊，可他并不认为那是叫自己的。这都是些电子厂，就算是招工的叫他，看见他的纹身也不会要他，所以他根本就懒得理会。 女子冷静了一些，向身旁的一个普通汉子求助，她一开口就是一大把钞票的酬劳，可对方根本就当作没听到，是啊，这年头谁还会相信这种无厘头的交易？ 女子忽然懊恼无比，差点大爆粗口，她刚刚没有留住于晨就算了，还不屑询问于晨的名字，如果此刻她叫出了于晨的名字，他就一定会停下来的。可惜懊悔解决不了问题，她将目光再次转向于晨，可是她却只能看到于晨的一条腿了，而那一条腿也将在下一秒消失在人群里。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雪上加霜，懊恼之上加上强烈的后悔，如果她一开始就下定决心上去追于晨的话也许还能挽留，可惜她把时间浪费在了另一个人身上，她来不及拍自己的额头，直接跑上前去想要拦住于晨，就算拦不住也要抓住于晨那只即将消失的大腿。 她的脚步有些笨拙，因为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不想撞到人，平常几步就能越过的距离在此刻却显得犹如十万八千里一样漫长。于晨像是故意躲着她一样，那瘦削的身影一点点被遮盖起来，如果不是女人的强烈第六感能觉察到人群中的那一股清新流，她根本就连于晨的衣角都看不到。此时她才知道询问别人的名字，尊重别人究竟有多重要，如果于晨消失了，那她哭都没有地方去哭。 行走当中的于晨点燃了刚刚黄乐给他的香烟，长长的烟雾涌动间，三个熟悉的身影荡漾在其中，于晨的眼神忽然一凝，脚步也停了下来。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他又遇见了老熟人，这三人分别是杨韵菲，王洪伟和李思琪，没想到他们竟然也来人才市场求职，就是不知道杨韵菲当电灯泡的感觉好不好受。 王洪伟最先看见了于晨，毕竟他是于晨的铁杆哥们，早就熟悉了于晨的气场，他笑着凑到了于晨的面前，然后贼兮兮的把头伸到了于晨耳边小声地说：“你小子可真没良心啊，提起裤子就不认人，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你想吃干抹净啊！” 于晨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心说就算是自己想负责也是多此一举，人家杨韵菲的心上人是你王洪伟，我倒想照顾她，可惜人家不愿意啊。不过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直接转移话题：“人家不要有纹身的，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慢慢找。” 说完把目光转向杨韵菲，发现杨韵菲的脸色平静无比，似乎昨晚和于晨翻云覆雨的那个人不是她。于晨心里别提多无奈了，都说男人提起了裤子不认人，这女人还不是一样的吗？ “什么叫‘你们’？”王洪伟吃了一惊，“韵菲是你女友啊，你要走也得带上她呀，你早上一声不响的走了，韵菲都生气了，一路走来都不说话！” 听了王洪伟的话，于晨不禁哑然失笑，杨韵菲会生他的气？那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杨韵菲分明是生王洪伟的气好不好？可怜王洪伟这家伙的智商真是可怜。虽说于晨的确把王洪伟当哥们，但也不得不在心里把王洪伟鄙视了一番，他就是想不通，为何优秀的女人都喜欢低智商的男人呢？ 这倒是让他想起了一本小说里的对白：为何那些蠢蛋的女人都很讨人喜欢呢？因为只有蠢蛋才会要讨人喜欢的女人！ “你还笑？”王洪伟做了个认输的表情，然后把身后的杨韵菲拉到于晨面前，指着她说：“你看，你敢说韵菲没生气吗？” 杨韵菲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她几乎抓狂，没错，她是生气，她就快活活气死了。她因为王洪伟而生气，可王洪伟却蠢的一塌糊涂，竟然还把她挪到了于晨面前，她怎么会看上这么蠢的一个男人？ 她想给王洪伟几个巴掌，然后告诉他，她喜欢的是他，不是于晨。 这戏剧性的一幕令她气急，她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水，她一把甩开了王洪伟的手，她想发怒，可是她不愿把怒火发向王洪伟，那样只会让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那么这快要燃烧成实质的怒火该烧向谁呢？ 于晨有些不忍，就算杨韵菲把他当成工具，可他毕竟也睡了杨韵菲一晚，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坐视不理。想到这里叹了口气，将手探向了杨韵菲。 可这时悲剧发生了，于晨安慰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杨韵菲就一个巴掌甩开了于晨的手，怒吼道：“别用你的脏手碰到我！” ——世界在这一刻安静了。 一个男人因为同情你而遭到你的鄙视和反抗，天！这女人的心究竟是怎么长的啊！天！难道于晨真的就这么卑微吗？他是人啊！ 还是那一句话，女人对一个喜欢她但是她不喜欢的男人可以表现得比任何人都要残忍，她对他不仅不仁慈，而且根本不能容忍，她成了一团毫无理智的怒火。虽然于晨对杨韵菲已经不再喜欢了，充其量只是同情而已，可在杨韵菲看来，同情和喜欢的区别并不大。 如果说杨韵菲一开始还不会将矛头转向于晨的话，此时于晨多余的同情却变成了一条导火索，将杨韵菲发射怒火的目标牵引到了自己身上。 于晨的意识模糊了好久，他自嘲的笑了笑，他没有还口，没有报复。报复不一定是男子汉，但是保持自己男人该有的大度，忍受一个无知女人的作为才是男子汉。他想走了，他不想再自讨瘪吃，可这时一个柔软温和的手掌却抓住了他的胳膊。传来一阵撒娇妩媚的轻声：“你个呆瓜，买串糖葫芦去那么久，你不怕我被别人拐走呀！” 这声音虽然诱惑，但更多的却是秀恩爱的味道，还流转着丝丝敌意，于晨就算再傻也知道这是在帮他解围。 5、祸不单行 于晨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是个弱者，因为只有弱者才会被人同情。也许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个可怜的傻瓜。不过他也很感激这帮他解围的女人，可又是谁会在这个时候帮他解围呢？他缓缓转过头，可入眼的一幕却着实吓到了他。 竟然是刚刚那个被称为韩总的女人！于晨的疑惑更甚了，别人都说女人是二月的天，果然这女人还真的是说变脸就变脸啊！他立马给了这个韩总一个感激的眼神，他忽然觉得这女人比刚刚漂亮多了！ 这韩总并没有在意于晨的感激，而是揉了揉于晨的手接着说：“你的手脚最好别乱碰，这里到处是些脏东西，碰脏了很难洗的！”她的语气阴阳怪气的，不过只要不是个白痴，都能听出她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刚刚杨韵菲说于晨的手脏，没想到这个韩总这么给力，直接说杨韵菲的身上脏，言外之意就是，哪怕于晨的手是脏的，那也是碰到杨韵菲才弄脏的。 韩总的话像是一把把锋利的长刀，转眼就刺得杨韵菲面目非，呼吸困难。她颤抖着手想要指上韩总的鼻子大骂回去，可是韩总身上却无形中散发着一种高贵强势的气势，而且韩总的眼里还有一种犀利的杀机，光凭这两点，杨韵菲就知道自己惹不起这个女人。 一旁的王洪伟和李思琪也不作言语，对于于晨的底细，没人能比他们更清楚了，一个平凡的小子儿是怎么攀上这样一个女老总的？难怪于晨提起裤子就不认人，原来是暗地里有这样一个美貌的女总裁。王洪伟在想于晨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这么好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他身上。原本相貌还算出众的杨韵菲在这女人面前就是一只在凤凰面前的喜鹊啊！不对，应该是乌鸦，没看她在哭丧着脸呀！ 于晨脸色平静，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解释王洪伟几人也是不会相信的。虽然他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这韩总帮他肯定是有所求的，可他仍然感谢韩总，毕竟这也是人家的一番好心，他就更不会自讨没趣的去说实话揭穿韩总了。 韩总见气氛沉静下来，这才拽着于晨很快消失在原地，她现在时间紧急的很。不过她在临走时还不忘瞪了杨韵菲一眼，因为杨韵菲的所作所为令她非常反感。其实不仅男人之间好斗，女人之间也很难友好的，只不过女人通常动嘴，而不是动手。 ...... 夏家别墅远在郊外，于晨来到夏家大院时，不由得被这私人别墅的豪华给惊住了，先不说那装修得璀璨耀眼的房子，光是院子里的奇花异草和各类体育场地就造价不菲了，可以肯定，这栋远离城市喧嚣的郊外别墅最少也要狠砸上亿的钞票进去，不然肯定建不起来。现在已经是早上十点了，哪怕韩总的奔弛跑得很快，奈何红绿灯太多，再加上车流拥挤，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于晨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他实在想不出来，这里为什么会给他这种感觉。 他心里有些感慨，这人还真不能跟人比呀，他连解决温饱都还需要筹划，而人家随便盖间房子都是以亿计算。在于晨看来，这姓夏的主人应该是这韩总的老公了，不过于晨并没有去问那么多的八卦事情，他只是询问了韩总为什么要帮他解围，韩总就将他带到了这里，告诉他这叫夏家别墅，说是来帮个忙。 韩总给于晨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她真名叫韩雅，她还有个姐姐叫韩素，这名字倒是不错，姐妹俩连起来就是“素雅”了。韩雅对于晨的态度倒是很满意，于晨一直都很安静，不喜欢废话，对于韩雅来说，无论于晨是不是故作深沉，她都不愿去刨根问底，这边事毕就各走一边，没必要一定要了解对方。 韩雅的神色很是慌张，于晨的感慨刚刚完毕，她就拽着于晨冲进客厅，里面的摆设显得凌乱不堪，到处都是摔碎的花瓶和废弃的烟头，引入注意的是不远处的那一架沙发，沙发下竟然塞着一个人，旁边还有一辆病人人专用的轮椅，只不过这轮椅的轮子已经被摔得七歪八扭了。 “在那里！”韩雅指着沙发下的那人对于晨大吼了一声，“快把姐夫弄出来！” “姐夫？”于晨顿时一愣，原来这姓夏的是韩雅的姐夫，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她老公呢。于晨没有犹豫，蹭到前面去想要拽住夏姓男子的腿，将他整个拖出来，可是当于晨将手摊上去时，却发现这人的裤子里面空空如也，根本就没双腿。原来那轮椅就是他的东西。 于晨不禁吓出了一头冷汗，原先他只是以为这人是个病人，没想到竟是个截肢的人，既然没有双腿干嘛还要穿条裤子？这个念头刚刚涌起，于晨的眼角余光就扫到了侧边不远处有两条假肢，原来是假肢脱落了。 “于晨，快呀！”韩雅见于晨愣神，下意识地叫喊一声，不过她并没有蹭上去帮于晨的忙，只是站在一边空着急而已，从她的眼里不难看出，她很是害怕沙发下的人。 于晨醒转过来，他并没有看出韩雅眼里的惧怕，他将手伸进沙发下面摸索一通，直到抓到了那人的手才往外扯，可是沙发下面的人就像是钻进洞里的蛇，任凭于晨如何用力都无法撼动分毫。 这人的身体僵硬无比，如果不是还有温度，于晨甚至会认为这人已经死了，他冲着那人大呼，问那人是不是哪里被卡住了，可是那人根本就不理他，连闷哼一声都没有。 于晨干脆将手收了出来，躬下腰想要将整架沙发都翻起来，现在这才是救下面人的唯一方法。可惜祸不单行，这沙发实在是太重了，于晨根本就翻不动，别说翻，哪怕是挪动一点都成困难。 “快来帮忙，还站着干嘛？”于晨此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向一旁的韩雅求援，虽说他是来帮忙的，可韩雅总不能因为请来了他就做甩手掌柜吧？ 6、大慈大悲 “啊？”韩雅的脸色变得纠结无比，她竟然躲闪着于晨的目光，颤颤巍巍地问：“弄不出来吗？” “这不是废话吗？”于晨差点给活活气死，要是他能把人拽出来的话还用叫韩雅吗？他这时才看出了韩雅的恐惧，心说这人不是韩雅的姐夫吗，她干嘛这么害怕？ 就算是她害怕，她也可以叫佣人来帮忙呀，难不成这么有钱的人还连个佣人都请不起？想到这里，于晨便不再纠结什么，急忙说道：“你赶紧找个佣人过来，我担心他撑不住，快点！” “这里没有佣人！”韩雅脱口而出，她急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可她仍然不敢跨前半步。 于晨懵了，难道这韩雅和她那姐姐的脑子不太好使？明知家里有个残废都不请佣人，这是什么逻辑？ 正在于晨愣神间，一个慌张的身影凑到了他身边，惊醒了他的惊愕，定睛一看原来是刚刚那个络腮胡子黄乐，他的身上被汗水浸湿了，看来他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赶来的。 两人都没心情废话，很有默契的一块用力，咔哧一声稍稍抬高了沙发一点点，但也仅仅是一点点而已，而且这一点点缝隙也将眨眼间再次还原，因为沙发实在是太重了。 “少爷，您快出来，快点......”黄乐冲着沙发下面的人大吼，他的眼珠都快瞪出了眼眶，由此可见他究竟有多吃力。可是沙发下的人仍然无动于衷，难道他真的被压死了？ 可是问题来了，连于晨和黄乐两人都差点抬不动的沙发，这人一个残疾是怎样将沙发弄起来再钻进去的？ 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将这夏姓男子弄出来，无论是否死了，都必须拽出来。 嘭的一声，两人终于没能再撑住，沙发再次四脚落地，也就在沙发落地的那一刻，夏姓男子的整个身体都抽搐了一下。 这可吓坏了两个大男人，一旁的韩雅也惊恐地嚎叫了一声，用双手捂住了眼睛。两人急忙再次抬起了沙发，于晨再次大吼：“韩雅，快把他拖出去！” 韩雅被于晨的叫唤声刺激到，短暂的清醒过来，她再也顾不得什么了，冲上去就胡乱拉住了夏姓男子空荡荡的裤腿，然后用用力往后一扯。 唰啦一声，没想到韩雅的力气也挺大的，一把就将夏姓男子拖出了好远，于晨两人得到解脱松开了手，然后软绵绵的倒在了沙发上，于晨来不及去擦额头上的汗水，整个嘴巴张得很大，足以放下一个鸡蛋。 眼前的那一幕太难以置信了，韩雅手中捏着一条完整的裤子，她惊恐地盯着夏姓男子，她想嚎叫，可是她的声带因为恐惧而自动封闭了，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原来在拖出夏姓男子的那一刻，她竟然不小心将他的整条裤子都脱下了，而夏姓男子肚脐以下的下半身竟然也是空空如也。 原先于晨以为夏姓男子只是失去了双腿，没想到他失去的是整个下半身，腹部下面的肉体无，包括重要器官。此时那令人恐惧的断口处竟然明晃晃的呈现在几人面前，几人都快要窒息了。 韩雅再也忍受不住，双腿一软倒了下去，于晨从来就没见过如此丑陋恶心的肉体，立即呕吐起来。 夏姓男子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他下意识地伸手向自己的下面摸去，脸色立马就是一变，然后疯也似的嚎叫起来。 黄乐挣扎着站起了身，然后半跪半爬地蹭到了韩雅旁边拿过了裤子，颤抖着双手，足足花了数分钟才帮夏姓男子套了起来。夏姓男子口吐白沫，整个身躯都在抽搐，这时救护车才姗姗来迟。 一个脸色焦急的女人冲在了众多医生的前面，当于晨看见这个女人时，一双眼睛都几乎失去了转动的功能，是她...... ...... 天公铺排人间好天地，由来百千景，不及错身遇个你，穷尽诗家笔。 于晨坐在楼顶，迎着深秋的凉凉微风，整座夜幕之城的美景尽收眼底，可惜这原可以报之以歌的美景，却不及她那韵动如汐的柔情美丽。 原来她叫韩素，那个美得超越极限的女人，就是韩雅的姐姐，夏姓残疾男子的妻子。 原来她已为人妻，哪怕于晨不敢直视她的美丽，也打心底不愿她成为别人的人。 于晨也想叫她一声姐姐，可惜于晨开不了口，因为当时情况紧急，他担心韩素没理睬他的精力，那么他所受到的就不仅仅是冷落了。 他小心地掏出裤兜里的那一片落叶，静静地凝视着，回想着，久久不曾动弹。今天夏姓男子被送进医院之后于晨就回来了，没人挽留他。 不过黄乐倒是为人不错，和于晨交换了号码，两人也算是朋友了。黄乐告诉了他一些事情，夏姓男子叫夏之山，是东原建筑公司的主事人，不过因为身患残疾，所以董事长这个位置由韩素担任。 夏之山是个孤儿，无数的逆境造就了他伟大的人生奇迹，他的年纪并不大，今年也就二十八而已，长相英俊，如果不是下半身被卸去，他一定是个万众瞩目的美男子。 这倒是让于晨心里稍稍有些安慰，毕竟夏之山是个有本事的人，韩素果然没有眼拙，不过于晨并不认为夏之山就配得上韩素，别问他为什么这么想，他就是要这样认为，没有理由。 黄乐说，夏之山和韩素已经结婚五年了，而夏之山的残疾也落下了三年，也就是说，他们俩在结婚两年之后就遭此大难了，连孩子都没来得及要，这可真是悲剧啊，就这样绝了后，于晨有些同情夏之山。 夏之山的下半身是在工地施工时被夺去的，那一天他到工地视察工作，乘坐施工电梯时，没想到施工电梯的升降链条忽然断裂，从二十七楼坠落，夏之山的下半截直接在落地的那一刻冲撞成了碎渣，别人都说夏之山能活下来是个奇迹。 从那以后，夏之山虽生犹死，还患上了神经疾病，经常发疯，发疯时力气大得惊人，三年来杀死过五个佣人，不过他那不属于故意杀人，再加上身家上亿，所以都能善后。这也就是夏家没有佣人的原因，因为没人敢去赚这刀口上的钱了，哪怕薪水上万。 今天恰逢他发疯，所以韩雅就把于晨喊了去，于晨也明白了韩雅为何如此惧怕夏之山了。 离开夏家别墅时韩雅给了于晨一张银行卡，她并没有告诉于晨里面有多少钱，于晨当时没有客气，因为他不是傻瓜，这些钱是他应得的。 因为发疯时的夏之山完有徒手杀人的能力，韩雅把于晨叫去，根本就没告诉于晨这件事情的危险性，可以说是完不在意于晨的性命危险，于晨没有找回场子就已经是大慈大悲了，若是还不要钱，那可就天理不容了。 也许在韩雅看来，像于晨这种社会最底层的打工仔，哪怕是出了什么事，只要有钱就能摆平。 于晨再一次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卑微，他生命的每一缕都是卑微的。可是他想说，他不管再怎么卑微也是人呐，人的价值有高低，但是灵魂却不分贵贱，到了上帝那里，所有人的灵魂都得跪在一起啊！ 可是，谁愿意听他说这种话呢？呵，多可笑！ 于晨苦笑着，掏出手机想要看看时间，没想到收到了一条信息，是黄乐发给他的，让他到尚缘咖啡厅去，说是有要事相商，于晨沉默了良久，他在想该不该去应这个约，毕竟他不想四处乱跑了。 7、你误会了 犹豫了好久，于晨最终还是决定不去了，只好告诉黄乐自己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可是没想到，于晨的信息刚刚发出去，黄乐就接着打来了电话，说是韩雅找他。 于晨不禁皱起了眉头，说实在的，于晨对韩雅并无多大的好感，这女人身价高不错，可是她太不把别人当回事了，于晨知道自己卑微，要是再凑到韩雅面前去，岂不是自找惭愧吗？ 是啊，人生中有很多的意外是可以避免的，况且于晨也不想再和韩雅几人有任何的来往了，他是忘不掉韩素不错，可是时间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橡皮，它能磨灭一切。在这世界上，有哪一个人不是在忘却当中生活的？ 他不愿再去想韩素了，因为两人不会有任何缘份，除却年龄差距不说，最重要的是身价。惟愿，韩素能在那种家庭之中保障安危。 想到这里，于晨便对电话那头说道：“抱歉，我不知道尚缘咖啡厅在哪里，而且我是真的累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好像是黄乐在征询意见，果然韩雅的声音传了过来：“今天谢谢你了！”说到这里沉默下来，听那口气好像是想先用这句话稳住于晨再说，不然要是于晨挂断了电话可就尴尬了。其次便是探探于晨的口风，她也知道今天事情的危险性，就算于晨要破口大骂她也认了。 韩雅猜的不错，若不是她话说得快，于晨还真的会挂断电话，叹了口气，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都放低姿态了，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的高傲，他只好客气了一句：“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是应该的，如果韩总有事的话就在电话里说吧，反正我也不会喝咖啡。” 说完这话于晨已经做好了挂断电话的手势，他都一连拒绝三次了，最后这一次还拒绝得如此彻底，只要不是白痴，就不会再自讨没趣了。可事实就是毫无逻辑可言，电话那头的语气更慌张了。 “不喝咖啡也行，那喝酒总会吧？” “喝酒？”于晨惊咦了一声，没想到韩雅喜欢喝酒啊，于晨刚刚还想自己去买两瓶喝呢，没想到刚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虽然韩雅为人差，但酒的味道可都是美味的呀！想到这里，于晨便装模作样的沉吟了好久，“这个嘛......” 韩雅暗道有戏了，原先于晨的惊咦还让她的心狂跳，可没想到于晨竟然犹豫了，她当然不会傻乎乎的认为于晨是真的犹豫，于晨这分明是想要应约了，可是于晨太虚伪了，还扯不下脸呢，故作矜持！ 她赶紧趁热打铁，“今天的事情我想当面和你道谢，赏个脸吧，我在商业街这边的心语酒吧，你要多久才能来？”说完还在心里闷了一句：“既然你那么爱装，那我就陪你装到底！一个大男人的心眼小就算了，还学人家女孩装矜持，你也知道要脸啊？” “二十分钟，麻烦你久等了！”于晨立马回应，似乎刚刚那个软硬不吃的人不是他。 ...... 于晨来到心语酒吧时，韩雅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她似乎怕于晨找不到她，所以坐在了门口。她换了一身保守的衣裤，当见到于晨的那一刻，她急忙将不耐烦的表情收了起来。 可是用来掩盖不耐烦的表情却不是平静，而是一脸的惊讶和无奈，因为于晨是骑着他那辆鬼火车来的，韩雅长长地吐了口气，她从来都不曾预料过，有一天她会和一个骑摩托车的穷酸小子坐在一块喝酒。还好于晨的车洗的很干净，不然她都为于晨感到没脸。 旁边那么多的人都看见了于晨是骑车来的，那她和于晨坐一起未免也有些不太合适了，这有失身份啊。可是一想到是她厚着脸皮将于晨叫来的，只好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于晨当然不知道韩雅在鄙视他，就算知道了他也懒得去说破，他已经习惯了被人鄙视。走进门的那一刻，就连酒吧门口的服务员都懒得给他好脸色，只是出于职业的打了个招呼而已。 于晨第一眼就看见了韩雅，没有韩素的地方，韩雅就变成了最吸睛的那一个人，有些人骨子里的高贵和美丽是抹不去的，况且韩雅就坐在紧挨大门的地方。 虽然和于晨接触的时间不长，可韩雅还是有点了解于晨的，于晨在她眼里就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明肤浅却还爱故作深沉的人，明明只是平凡人一个，还偏要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骄傲风格。别人想约她都来不及，于晨倒好，竟然反过来让她邀请，这也就算了，可恨的是于晨竟然一连拒绝了她三次，真的是太可恶了。如果不是有求于晨，她早就几个白眼瞪死于晨了！ “快过来坐！”韩雅连忙站起来邀请走到面前的于晨，待于晨坐下后，她才给于晨到了一杯酒。 于晨暗道有钱人就是会享受啊，喝红酒呢。他一直都只喝得起啤酒的。他抬起酒杯敬了韩雅一杯，这才接着说：“黄乐没在吗？” “他还有事先走了。”韩雅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她怎么也想不到于晨一来就问黄乐，她当然不会告诉于晨黄乐是她打发走的。 于晨没有纠结，直奔主题地问：“不知道韩总找我过来有什么事？”他当然不会相信韩雅真的只是单纯的为了答谢他。 “你多大年纪了？”韩雅并没有回答于晨的问题，反而这样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于晨虽然疑惑，但也还是说道：“我是九八年的，刚刚二十岁，十四岁辍学，曾经在工地上干过一年的水电。” 他之所以这样说，是想告诉韩雅，他早在几年前就上过工地。在他看来韩雅也许是想要他加入公司了，因为在给夏之山翻沙发的时候，他表现出的力气一点也不弱于壮年时期的黄乐。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韩雅轻轻地笑了笑，“我并不是想要你加入我们公司，只是单纯的想要知道你的年纪而已。” 8、富贵险中求 听到韩雅毫不在意的回答，于晨刚刚喝进去的红酒都差点呛得吐出来，韩雅这是想故意打他脸吗？ 就像韩雅认为于晨小心眼一样，在于晨眼里，韩雅也是个小心眼的女人。不过于晨懒得计较，他忽然想起韩雅为了帮他解围而仇视杨韵菲的那一刻，虽说韩雅那时的行为满带目的性，可她那时真的很体贴美丽，尤其是她抓住于晨手的时候。 可惜人都是多面性的，越是美满的人性越难能可贵，于晨自认为自己没有资格让韩雅保持当初那种人格。 他不再说话，而是自顾喝着自己的酒，韩雅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接着说道：“我只是想说，我是九五年的，也没大你几岁，所以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老是韩总韩总的叫，很生份的，对吧？” 于晨抬起了头，直视着韩雅的眼睛，她的眼神很纯真，并没有欺骗于晨的成分在其中，反而显得很亲近。韩雅这是在主动和他拉近关系，不然绝不会说这种话，难道她还想利用自己？ 他暂时将这种想法压了下去，不知为何，在接触到韩雅的这种目光时，于晨竟然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韩雅。眼神是很难骗人的，一个人想要隐藏眼里的欺骗可不是件易事，由此可见，韩雅说的是实话。 可她为何要与于晨拉近关系呢？难道她说的有要事相商就是还有求于晨？ 由于心思飘远忘了分寸，于晨那直愣愣的目光盯得韩雅有些不太自然，她的脸红了红，为了掩饰尴尬，她只好收回那纯真的目光，不愿再看于晨。心想于晨还真不害臊，不知道老是盯着别人看不礼貌啊？ 不过那傻乎乎的样子还挺可爱的，韩雅有种想要轻笑的冲动，不过还是被她强忍了下去。 于晨也在这一刻清醒过来，给了韩雅一个抱歉的微笑，“嗯，韩雅。” “呵呵……”两人很有默契的笑了起来，目光再次对视在一起，看来眼神的交流真的比口头的交流更能拉近关系，两人都觉得彼此都没原来那么生疏了。 再次齐饮一杯，韩雅清了清嗓子，看样子是准备说正事了，于晨也竖起了耳朵，他是真想知道韩雅还有什么事要麻烦他的，反正他也没工作，在韩雅这里赚点外快也是好事，韩雅这么有钱，在于晨眼里，她是棵敲几辈子木鱼也难得遇见的摇钱树啊，前提是韩雅以后别再打击他的自尊，不然他宁愿不摇这一棵树。 这年头，有奶的不一定是娘，但有钱的一定是爷啊！ “我和姐姐都很忙，没时间照顾我姐夫，他的情况你今天也看见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谈谈价钱。”韩雅的语气满带着试探性，她虽然努力让自己的脸色变得平静，可于晨还是见到她抓住酒杯的手掌因为用力而变得颤抖，看来她真的很紧张。 于晨心里很是疑惑，心说韩雅有必要这么紧张吗？她既然如此害怕自己拒绝她，那她一开始就不该在自己面前卖弄高傲，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不过韩雅也算知错能改了，毕竟她现在对于晨很客气的，对吧？ 可是于晨也不是傻瓜，他怎么会傻乎乎的用自己的小命做谅解韩雅的赌注呢？要知道，夏之山可是徒手杀死过五个佣人的危险人物啊，韩雅说的好听，说是让他去照顾夏之山，其实说白了就是用他的性命去换钱。他是卑微，可他的小命也不是大街上的白菜，随随便便就能卖出去的。 想到这里，于晨便微笑着沉吟了一会儿，他在想怎么拒绝才能显得委婉，可是还不等他找到拒词，韩雅就慌张地抓住了他的手，诚恳地说：“我知道你需要这份工作，因为像你这个年纪，应该趁早存钱打好基础，等有钱了，将来想做什么才不至于没有成本。普通的工厂也就几千块钱的月薪，除去衣食住行还能剩下多少？我跟姐姐商量过了，你的月薪两万起步，如果你嫌不够的话我们还可以再谈。” 韩雅说到这里暂时停住了嘴，似乎在组织后面的语言，可是她真的太紧张的，生怕在这一刻于晨拒绝，所以她抓住于晨的手更用力了。 于晨的两鬓有些发毛，他并没有用眼睛去瞟韩雅抓住自己的手，他在想韩雅这是不是想要以身相许了？不然干嘛抓他的手？ 不过于晨很快就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他从来都不会认为天上会掉馅饼，韩雅这是真的因为紧张而失了分寸。果然韩雅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迅速缩回了自己的手，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猫。 她眼里的尴尬一闪即逝，很快又恢复了常态，接着说：“其实我想请别人也是可以的，要说没人去赚这个钱，鬼也不会相信，之所以一定要请你，是因为你了解真实情况，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 韩雅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等待着于晨的答复。她嘴上说着不会勉强，可她眼里的渴求就快凝结成了实质，就快要像流水般溢出眼眸，于晨忽然有些心软了。 他知道韩雅说的是事实，以她们家的财势，想要找个佣人是肯定可以的，但是这一带的人早就听说了她家的情况，不敢去赚这个钱。可是像于晨这种外地来的根本就不知道这一潭水有多深，要是去干了这工作也许还会被扼杀掉。韩雅两姐妹当然不愿意欺骗别人去送死，但是于晨知道了真实情况，这就算不上欺骗了，就算于晨真的出了事，两姐妹的心理负担也会减轻一些。 这如意算盘打的不错啊，不过韩雅两姐妹倒也有点良心，哪怕于晨真的死了，也能从头到尾的死个明白。 于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富贵险中求嘛，想要更多的钱，当然得付出更大的代价。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韩雅两次抓自己手的感觉，尤其是第一次，韩雅真的很体贴。 “买串糖葫芦去那么久，不怕我被人拐走啊......”这一句俏皮的话竟然悄悄的在脑海里生根了，很快长成了一颗树，树上的果实，就是韩雅那最美丽的一面。 “于晨......”于晨的脸庞上的意动并没有瞒过韩雅，她深知打铁要趁热，语气一点点的幽怨下去，“你知道我和姐姐两个女人，如果没有......” “好吧，我答应你。”于晨打断了韩雅后面的话，如果说他一开始还下定不了决心的话，在韩雅说出韩素的那一刻，他最后的一点抵触也随之消失了。 韩素......那个美丽的姐姐，于晨不愿她受到伤害，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天使，那么韩素就是。 9、明抢鬼火车 韩雅有一时的愣神，她忽然觉得自己还远远不了解于晨，从一开始于晨的态度来看，他就算是要答应也要等韩雅好话说尽，没想到韩雅只是装了装可怜他就答应了，看来他的心也不是很硬嘛。 她对于晨的好感越来越多了，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哀求男人，更没有哪个女人喜欢婆婆妈妈的男人。男人嘛，就该这样，要有点男子风范才对。 强忍住心底的欢喜，韩雅接着问：“那这个月薪，你想要多少？” 于晨笑了笑，“不是说两万吗？两万就两万吧。”其实两万对于晨来说已经足够了，他生来就不喜欢和别人谈价钱。 韩雅又再次愣住了，她还以为于晨会要一大把钱呢，毕竟于晨给她的第一映象很抠门。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她刚刚说的是两万起步，并没有说只给于晨两万，既然于晨都不愿狮子大开口，她当然不会嫌自己的钱多，况且她给于晨的那一张银行卡里也有一万了，要知道于晨赚到那一万块钱可没费多大的劲，就算是说她给多了了也不为过。 她认为于晨是因为她一开始的大方才让步的，心里暗道于晨还有点良心。可她却不知道，于晨根本就没看那银行卡里有多少钱，之所以不愿讲价，一个是因为韩雅帮过他，一个是因为只见过两面的韩素，和韩雅谈钱也就是和韩素谈钱，他不愿那样做，他抵触这种做法。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于晨此时的面容在韩雅眼里越来越模糊了，韩雅发现自己越是想要看清、了解于晨，于晨就越是显得扑朔迷离，原来于晨并不是表面这样简单，而他的深沉也不是假装的。一个少年能表现出这种行事作风，显然是个有故事的人，但韩雅并没有一定要了解的心思，因为在她看来两人永远不会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喝了好几瓶酒了，酒精在慢慢的起着作用，致使两人的眼神都有些迷离，话也渐渐多了起来。一开始目光接触时总有尴尬和躲闪，说话也满带试探，此时却像两个已经交往数日的好友，毫不避讳的盯着对方看，八卦的话题也层出不穷。 为了避免夏之山发病时于晨赶不到，所以于晨必须吃住都在夏家，这不免让于晨有些心猿意马，住在夏家，那也就避免不了和韩素接触了，不知道两人会以怎样的对话和方式再见。 韩雅说她是九五年的，今年也就二十三岁，那韩素也不会大她几岁，这倒是让于晨心里稍稍有些安慰。不过于晨却得知了一件令他咂舌的事情，韩素和韩雅并不是亲姐妹，而且两人之间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两女都是小时候被收养的，而她们的养父在一年前已经去世了。 听了这话，于晨暗道难怪两女的长相并没有相似的地方。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既然明天就要搬到夏家去，那今晚也要留点时间整理一下。 韩雅的酒量大得吓人，于晨的脑袋已经晕乎了，可韩雅还是不停地给他敬酒，他就快要吃不消了，而想要推脱的话，就只能以明天的事情为由了。 似乎是看出了于晨的扭捏，韩雅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女人都有几分酒量，于晨喝不过她也正常，她今晚约于晨过来并不是要喝酒，既然事情已经谈妥了，那她也就没必要再为难于晨了。要知道，一个男人要是在喝酒上败给一个女人，是件很尴尬的事情，这种事情大家心里明白就好，没必要捅破，那只会让两人刚刚亲密起来的关系再度裂出缝隙。 两人交换了电话号码，然后一起走出了酒吧，酒钱是韩雅给的，虽然她理应出这个钱，可她心里仍然有些不自在，男女出来约会，给钱的不应该是男人吗？虽然她不稀罕这点钱，可她还是认定了于晨是个小气抠门的人。 于晨当然不知道韩雅在短短的时间里闪过了这么多念头，因为他根本就不了解女人。他自顾走着，可是抬头的一刻却让他意识到了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因为前方正有五六个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青年围在他的鬼火车旁，其中两个坐在车上，其他几个正在撬锁。几人的目光一直毫不避讳的盯着于晨，眼里的挑衅显而易见。这哪里是偷车，明明就是当着他这个主人明抢了，从几人的眼里不难看出，他们知道这辆车是于晨的。 韩雅也见到了这一幕，她转过眼瞟了瞟于晨，发现于晨并没有冲动，而是紧盯着几人。她不由得松了口气，她怕的就是于晨不管不顾的冲上去。虽说现在是法治社会，可是像眼前这种小偷小摸多的是，就算心里再窝火，以于晨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敌不过前面几人。一辆车抢了就抢了，两千多块钱而已，要是死磕下去，小混混的手段也是令人咂舌的，这种社会最底层的败类，根本就没有法律意识，就算是有也不会放在眼里。 “别冲动。”韩雅担心于晨的脑门发热，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我们先走，待会儿再报警。” “不需要！”于晨给了韩雅一个肯定的眼神，要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车被别人抢走，他可做不到。至于警察这个东西，他根本就不愿相信，他好歹也在社会上闯荡了这么多年，要是警察会管这种小事情的话，那母猪也能上树了！ 韩雅差点抬手拍向了自己的额头，她忽然发现自己笨得要命。如果她不说话，于晨或许就不会冲上去拼命了，可是她竟然脑残的多了一些废话，那些话，说白了就是戳于晨的软处，火上浇油，因为男人都喜欢在女人面前充英雄，这下好了，于晨真的要去拼命了！ 可是祸已经酿成了，该怎样补救？难道再说不让于晨充英雄吗？那岂不是雪上加霜？ 10、邂逅女司机 韩雅冷静下来，她知道于晨的性子很倔强，用硬的语气肯定摆平不了于晨，所以她准备用软的了。她凑到于晨面前拦住了于晨的去路，小声地说：“你听我的一次，一辆车也就两千多块钱，反正你也是为我工作的人了，明天我就给你买一辆，好吗？” 她并没有意识到，她的口气正一丝不露的吹撒到于晨的脸上。很柔和，也很体贴，像一个姐姐在教导着自己的弟弟，她此时的美丽和温柔直逼那个烟火不食的韩素，于晨甚至有种抚摸她脸颊的冲动。 其实韩雅很美丽的，只不过她的美丽来的很短暂，美丽过后，便是那不尽人意的平淡。 她本可以一直美丽下去的，可她为何偏要掩饰自己的美丽？ 因为她的美丽不是为于晨而生的！ 于晨只是个穷酸小子，她根本就不会为于晨付出什么，哪怕是一点点的美丽。 谁让于晨要这么卑微呢？ 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男人没有权势，也就代表着没有一切，女人爱的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在韩雅眼里，于晨一辈子也爬不到那个地方。 卑微的人生来就是错的，卑微的人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美丽只爱宏伟，韩雅永远都不会把最美丽的自己留给于晨，因为那没必要！ “你可怜我？”于晨笑了笑，他有四肢，他有思想，他也是人。 “我没有！”韩雅一口否决，她嘴上说着没有，其实她眼里的掩饰早就出卖了她，她在掩饰她的狡辩，她明明就是可怜于晨，可怜于晨为了两千多块钱不要命，为了逞英雄而不顾自身安危。 韩亚见于晨沉默，接着说道：“这一辆车你就当作赏乞丐的！” “赏乞丐？”于晨忽然有种大笑的冲动，连他自己都是个需要别人赏赐的乞丐，岂会还有资本去赏赐他人？ 两千多块钱对韩雅来说当然算不上什么，可是对他这样一个孤独的人来说，那一辆车就是他的朋友，他是不会拱手相让的，绝对不会！ 他是卑微不错，可他并不卑贱，他只是想为了自己男人的尊严而战，而不是为了在韩雅面前逞英雄而战。战士可以光明正大的战死，但他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的尊严！ 可惜韩雅并不了解他，韩雅是不在乎于晨，可是她在乎于晨的价值，如果于晨为了逞英雄而出意外了怎么办？她不愿自己辛辛苦苦找来的佣人就这样失去。 说到底，她还是为了自己，于晨在她眼里依然卑微的像个稻草人。 人们总有抬高自己鄙视别人的心思而不自知。人呐，放低一些自己的姿态，抬高一些别人的价值就这么难吗？ “你让开！”于晨脸色霎时变冷，将韩雅扯向了一边，“这不关你的事，你先走。”说完也不等韩雅回答，自故走向前方的那几人，只不过他走了几步又再次回过了头，对韩雅轻轻地说：“属于我的东西，谁也抢不走，我可以不要钱，但是我要尊严，你走，永远都别再回头！” 心底隐隐有一道雷，击中了韩雅的心坎，以至于她的脑海有些空白。她能看得出来，于晨此时的认真绝不是装出来的，于晨真的会为了自己的尊严而拼命，记住了，是为了他的尊严，而不是为了韩雅。 可这并不是韩雅沉默的理由，她是真的不愿于晨受到伤害。 “你想怎么样？”她的眼里有晶莹的水渍闪烁。 于晨懒得回答韩雅，直接将她推向一边，然后凑到了撬锁的几人面前。 “车是你的？”说话的人是一个纹着一条过肩龙的人，从这可以看出，他是这群人的老大！ 于晨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走上前去抓住了他的衣领，不置可否地问：“你说呢？” “放开！”另外一人以迅雷不及耳的声势冲上来抓住了于晨的手，“小子，放开我老大！” “好，我放开！”有个声音服软了，只不过这个声音不是于晨的，而是凑上来的韩雅的。她好歹也也是社会上的顶层人物，她深知和小混混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她接着说：“车你们拿走吧，祝你们好运！” 话音刚落，她就一把将于晨拉着往回走，于晨从来都不曾想过，一个女人的力气竟然有这么大，他竟然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 深秋的月虽然圆的无缺，但也避免不了它该有的冷寂。 也许是因为于晨的衣着太过单薄，他已经有了些许瑟瑟发抖的姿势。 “很冷吗？”这是韩雅两个小时以来对于晨说的第一句话，她并没有去看于晨，也许是为了躲避什么吧。 于晨无话答复，他拍了拍韩雅的肩膀，然后肚子走向前去，手机已经没电了，滴滴打车是行不通的，那就只能走回家了，虽然路途有些冤。 韩雅一直都愣在原地，就像于晨不了解她一样，她也不了解于晨。她赞同于晨生气，所以她没理由阻止于晨。 于晨的酒也差不多了，脑袋晕乎乎的，他一直都不停邀着路过的车，直到他快要放弃的时候，一辆红色别克私家车才停了下来。 于晨差点高兴地跳起来，急忙冲上去拍打着车窗。窗子缓缓摇了下来，露出一个年轻的脸庞。只不过于晨的双眼早已模糊，看不清这个女人的面容，在他眼里，这就只是个普通女人，仅此而已。 11、颜小雪 这个女人扎着头发，但于晨还是能闻见她的发香。虽然醉眼模糊，可于晨还是看见了两点幽绿色的光芒在挡风玻璃下闪烁，于晨眨了眨眼睛，这才发现闪烁亮光的是一个男孩木偶，这个木偶雕刻得栩栩如生，很是可爱，他还牵着一个女孩子，只不过那个女孩子身上并没有光芒。 于晨有些奇怪，这个可爱的木偶闪什么光不好，偏要闪绿色，大晚上的看上去就像是个幽灵。这也就算了，关键是那个女孩干嘛不闪？不过他也没有询问，而是收回了眼神，对女司机说道：“你好，能麻烦你送我一程吗？去胡杨小区，你看需要多少钱？” 女司机迟疑了一会儿，然后答非所问地问：“他们漂亮吗？”说着伸手指了指那两个小人，还俏皮的笑了笑。 听到这笑声，于晨这才断定这司机是个女孩，年纪也不会和自己相差多少，而且还是个调皮的女孩子。在于晨看来这个女孩是因为自己看了她的木偶才这样问的，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所以接着答道：“他们很漂亮。” “哦......”女孩的眼神暗淡下来，不过她很快就换上了笑脸，“你上来吧！” 这一切是在转瞬间发生的，于晨并没有看见。 于晨坐到了副驾上，车子便平稳地开动起来，但就在车子启动不久，于晨就有种反胃想要呕吐的冲动，因为他喝多了，不坐车还好，一坐车就受不了了。心里默默地咒骂了韩雅几句，谁让她不停邀自己喝酒的。 女司机察觉到了于晨的反常，伸手抓住了于晨的肩膀，于晨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突然被一个陌生女人这么一抓，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会被吓到，他还来不及说话，女司机就焦急地问：“你是不是喝多了？要不我停车让你歇息一会儿？” 于晨有些不自在，可现在是他有求于人，当然不可能做出抵触女司机的举动，也许女司机的性格有些外向，所以觉得这么抓他没什么不对的，于晨给了自己一个解释，然后嗯了一声，女司机继续行驶了十多分钟后，便靠路边停了下来。 他哪里还顾得上风度，手忙脚乱地弄开车门，然后猛地扑了下去，立即哇哇狂吐，女司机也没闲着，踩着高跟鞋跑到了于晨旁边扶住了他。 也不知道到底吐了多久，秋风卷来，于晨的脑袋也晴明了许多，对女司机道了声歉，这才发现四周是黑乎乎的一片，除了车灯还在亮着。于晨忽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他不知道这是哪，而且除了女司机的车，这么长的时间竟没有任何车辆经过这里。 “这是哪里？”于晨掩住惧意，冲着女司机颤声问了一句，去胡杨小区的路根本就不经过这里呀。 车上的木偶还在闪着幽绿色的光芒，在这阴森森的地方，活像双恶魔的眼睛！ 于晨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拉开与女司机的距离，借着女司机手机电筒的亮光，他这才看清楚女司机踩的是双大红色的高跟鞋。 红的刺眼，像鲜血一样红！冷意直冲脑门，于晨的酒都快醒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女司机的话音还是很调皮，可此时听在于晨耳里，却像是一个屠夫的声音，戏虐的对自己的猎物说话。她似乎没意识到于晨的疏远，跨前一步再次抓住了于晨的肩膀。 她的手掌非常冰凉，哪怕于晨穿着外套，也无法隔去她传递过来的冷意。 “那你干嘛带我来这里？”于晨想要伸手拿下女司机的手，可又怕触到她的皮肤，那极度的冰凉，于晨认为足以将自己冻得失去逃跑能力。 难道这女司机是个鬼？于晨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哪怕她不是鬼，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大晚上的将自己带来这种鬼气森森的地方，她想要做些什么？ “我也是迷路了，车子的导航系统坏了。” “那你手机呢？手机也可以导航啊！” “不久前坏了，用不了！” 于晨咽了口吐沫，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是迷路了？于晨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他的手机也没电了用不了，若是撇下这个诡异的女人自己走的话，他根本就摸不回去，那到底该不该相信这个女人，再次上她的车？ “我们走吧。”于晨最终还是决定上车，他相信只要自己保持警惕，就算这女人心怀不轨自己也可以反应过来，他不相信自己连个女人都摆平不了。 这虽然有很大的危险性，但他已经别无选择了，哪怕是去不到胡杨小区，天亮了他也可以自己找回去，夜晚很冷，在车上过夜总比在外面被冻僵好得多。 再次开动车子，女司机冲着于晨说道：“我叫颜小雪，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于晨。”他回答的很简洁。 “哦......”颜小雪的眼神再次暗淡，好像每一次她说到这个字时都会这样。她从于晨的态度中得出了某些结论，不再自讨没趣的找于晨说话。 这是于晨过得最煎熬的一晚，期间他有无数次还想呕吐的冲动，但是都被他硬生生的忍住了，他的眼皮非常沉重，强忍着睡意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可是他还非得随时戒备着。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颜小雪才在于晨的指导下胡打乱转的来到了胡杨小区，于晨长长地吐了口气，原来还真的是他多心了，颜小雪并没有什么不轨的表现。 “谢谢你，麻烦了你一个晚上，你要多少钱？”前脚刚刚下车，于晨就对颜小雪问了一句，看样子他是想尽快将这个诡异的女人送走了，反正他马上就有工作了，就算是多给颜小雪一些劳务费也不在乎，毕竟他浪费了颜小雪一整夜的时间，人家可是忍着睡意开车呢，肯定累坏了。 可谁知颜小雪并没有谈钱，而是再次答非所问地问：“你不请我到你那里坐坐吗？喝杯热水？” 于晨暗道这颜小雪果然是个怪人，性格太古怪了。总喜欢答非所问，还一点也不在意自己是个女孩的身份，一个女孩该有的戒心都没有。 有哪个女人会随便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去？况且于晨这个陌生男人还没邀请她。 “这......”于晨为难地抓了抓头，他在想颜小雪是不是还有什么企图要到他家里才能实行？不然的话根本就没理由能解释得了她的举动。 12、灵魂深处的伤痛 颜小雪见于晨为难，恨铁不成钢地翻了个白眼，然后直接从车上走下来抓住了于晨的肩膀，还是这个动作，于晨非常的受不了，心想难道颜小雪不知道随便这样抓别人不礼貌吗？ 可是还不等于晨发脾气，颜小雪就抢在了前面，“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带你辛辛苦苦地跑了一夜，你让我喝杯水也不行吗？” 虽然夜色朦胧，可黑暗依然掩盖不了颜小雪眼中的怒意，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于晨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他看了看东边的天，那里已经有淡黄色的晨曦了，相信要不了几分钟就天亮了，既然对方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他要是再推脱的话可就有点不尽人意了。想必颜小雪也坐不了几分钟，天亮应该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只好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他心想颜小雪会不会是个女流氓，要是上去了就对他施暴的话怎么办？要不要反抗？如果她是想抢钱的话可就要沮丧而归了，因为于晨现在只有两三百块钱。至于韩雅给的银行卡，在于晨看来顶多也就几百块。 再说他好歹是个男人，要是还怕被一个弱女子抢，那还不如买块豆腐撞死！ “哼！小男人！”颜小雪见于晨这么不情愿，心里顿时窝了一肚子火，扔下一句话后自顾傲慢地走上前去，于晨立即就是一愣，难道颜小雪知道他的家在哪里？不然怎么走到前面引路了？ 这个念头刚刚放下，前方的颜小雪就猛地转过了身，狠狠地跺了地面一脚：“你还愣着干嘛，带路呀！” 她好像不怕自己的高跟鞋被弄坏。 于晨一脸无奈，他还能说些什么？总不能骂颜小雪是神经病吧？只能走上去带路。 ...... 于晨住在五楼，一室一厅，光线很好，窗户也很通风，颜小雪一走进来就吸了吸鼻子，似乎想要闻闻于晨这里有没有什么怪味，毕竟男人都很不讲卫生的。可是她很快就扬起了嘴角，于晨的家不仅收拾的很干净，而且并没有令她反感的特殊气味，只不过家具少了点，看得出来于晨过得很拮据。 就像来到自家一样，颜小雪托了个凳子就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用手撑着下巴对于晨问道：“哎，你就只有这一点东西吗？”问完还用眼睛瞄了瞄四周。 “还有辆摩托车，只不过昨夜被人抢了！” 于晨触及到了颜小雪的目光，因为此时已经开灯了，她的眼睛很明亮。但这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于晨直到此时才看清了颜小雪的容貌。 原先因为黑暗，再加上颜小雪的性格不太讨人喜欢，于晨才没有在意她模样的心思，可现在颜小雪已经整个暴露在了他的眼前，他想不看清都难。 鹅蛋脸，浅棕色的头发，精心修饰过的秀眉，再加上微微上扬的俏皮嘴角和明亮动人的双眼，这分明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虽没有韩素那种超越极限的美，但根本就不输韩雅。 然而...... 她的左侧脸蛋却有块硬币大小的疤痕，原本完美的面容，在这疤痕的搞怪下却大打折扣。像是一朵美丽的紫罗兰失去了一片花瓣，即使其他部分依然很美，但也避免不了令人叹息。 于晨的心灵像是被一道雷电劈中，他竟然感到了悲伤。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美丽的东西？上天好像总是喜欢向完美的东西啃上一口，于晨除了暗地里叹口气，别无他法。 每个人都有缺陷，像是被上帝啃过的苹果，有些人的缺陷比较大，那是因为上帝特别贪恋她的芬芳。 颜小雪见于晨盯着自己看，先是震惊了许久，然后眼里又充满了悲伤和怜惜，她的心也一下子冷了下来。她知道于晨为什么有这种动作，因为对于这种动作，她早已司空见惯了。 每一个见到她的人都会这样，先是震惊她原先的美，然后又怜惜她后来的缺陷，可那并不是她想要的。 但她能做什么？人的天性就是这样的不完美，即使最明亮的星星也有这类黑斑。而很多人的眼睛只能看到细微的缺陷，却对星球的万丈光芒视而不见。 她脸上的疤痕，不止在她脸上，还深深的刻进了她的心里、灵魂深处，挥之不去，不断滋生折磨，给她痛苦。 如果能够美丽，有谁愿意变丑？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世界上最大的灾难莫过于自己丑陋。 美貌是女人的部价值，美貌是爱情的必需品。如果一个女人没人爱，那她甚至愿意死去而不愿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女人受不了孤独和被人憎恶。 一个女人要是知道了自己是丑陋的，那可不是安慰和金钱能够弥补的。简直就是堕入了万丈深渊，永远也爬不出来。 她想伸手去捂住伤痕，她不愿再见到同情的眼神，哪怕那是善意的，可对于她来说却是伤口上的盐巴，每撒下一撮，都会刺得她身心颤抖，无法忍受。 鸟以为把鱼举在空中是种慈善的举动。 不是的，那只会让鱼窒息，死的更快，有些东西，绝不能暴露在外。 可是，每一个人的缺陷都是天生的，永远不可改变，一个人越想掩饰自己的缺陷，就会暴露出更多缺陷，唯一逃脱的办法便是承认自己的缺陷，并设法喜欢这一点。 颜小雪止住了想要掩饰缺陷的手，她看着于晨，等待着于晨收回目光，然后给她倒水，给这令人痛心的一刻画上句点。 然而于晨却久久不见动作，因为于晨看见了颜小雪眼里的悲痛和折磨，他再次凝神注视着颜小雪的眼睛，想要用更多的同情和怜惜给颜小雪安慰。 可是！越是值得可怜的人越厌弃可怜，对于可怜的人来说，别人的同情只会更加撕裂她的伤痛。 这不是颜小雪想要的，她不要可怜。 她终于明白了，一个人若是有了伤口，那就请务必好好地遮挡住它，沉默和逃避是不幸的人最后的尊严。一个人绝不能把自己的痛苦痕迹泄漏给任何人，一头鹿受了伤就有许多蚊虫叮出它的血，人受到痛苦就有好奇的人吸出她的眼泪。 那些所谓的善良和怜惜不过是虚伪的蔑视，间接性的指着她的伤口，告诉她，她是弱小的可怜人。 13、都红了脸 “打搅了，告辞！”颜小雪突然猛地站起了身，然后毫不犹豫地走出去带上了门，于晨愣在了原地，思路一时还转不过来。 “嘭......”关门的闷响声在走廊里久久回旋，若不是这声音太响，于晨甚至还反应不过来。 这声音就像是一把巨锤敲在了于晨心坎，告诉他颜小雪已经走了，还没喝水，怒气冲冲地走了？ 她为什么突然变得这样？于晨实在想不通自己哪里做错了。他给颜小雪的是同情，不是鄙视和嘲笑啊，难道她误会了？ 于晨不再犹豫，迅速追了出去，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看见颜小雪的背影正要被拐角吞没，高跟鞋的声音非常急切，似乎是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逃离这里。她佝偻着上半身，还不停用双手蹭到脸颊上，不难看出她在抽泣，用双手擦拭泪滴。 “等一等......”于晨冲着她的背影吼了一句，她好像有点犹豫，于晨接着吼：“水还没喝呢！” “......喝你个大头鬼！”颜小雪在心里闷哼了一句，立即就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这么急匆匆地跑出来挽留她，就是为了让她去喝水？ 天呐！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男人？ 如果于晨不说这句话，颜小雪或许真的可能停留，可于晨这话也太无脑了，她要是再给于晨好脸留下来的话岂不是比于晨更无脑？所以她连回头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最后一点影子也立即消失在于晨的视线里。 都说女人猜不透吧，她一开始本来就是说要上来喝水的，可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好像是忘记了！ 于晨见颜小雪无情得头都不肯回，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在他看来，颜小雪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用来挽留颜小雪的筹码还不够，用一杯水就想挽留一个女孩子，那岂不是让别人卖了自己还要倒贴？他又不是潘安那样的美男子！ 世界上最强的筹码是什么？那当然是钱喽！有钱能使鬼推磨嘛。况且他本来就欠颜小雪的钱，车费还没给呢。他只说让人家喝水，没说给人家劳务费，人家一定是以为他小气了，所以才一点情面都不留的。 于晨发现自己也挺聪明的，简简单单的就明白了颜小雪的心思！ 还好颜小雪不知道于晨的想法，不然她不死也会给活活气死。她要是真想要钱的话，岂会如此狼狈的逃离？ 笨！于晨实在是太笨了！ 他急匆匆地冲向已经消失了的颜小雪，他只盼望到达拐角处还能见到颜小雪，就算是见不到，也要在颜小雪发动车子之前拦住她，他并没有其他想法，只是单纯的想把钱给颜小雪，他是穷了点，可他并不喜欢欠别人什么，尤其是钱。 可是很遗憾，入眼的楼梯道并没有颜小雪的影子，不过倒是有高跟鞋的声音在咔咔作响，颜小雪还没走远。 于晨知道在这个时候呼喊颜小雪是没用的，女人在气头上什么都听不到，况且她就算是听到了也不一定会留下，所以于晨直接闷声追去。 急促的脚步声在楼梯道里回旋，声声刺进颜小雪的耳膜里，其实她是听得到的，听得出于晨正在急切地追逐她，可是她却当作了没听到。 据说女孩子都喜欢被男孩追逐，即使那个男孩再乏力，她们也不愿意就此停留，她们都希望追逐自己的人倾尽力，越努力她们就越开心，但她们也越要加快脚步，以此来更加博取某种虚荣心。 但她们也是心软的，颜小雪想抬头看看于晨那焦急的身影，要是于晨摔了个蛤蟆姿势怎么办？摔在坑坑洼洼的水泥楼梯上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弄了个头破血流，那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可是！于晨太可恶了，尽伤她的自尊心，她无法原谅他！ 走，继续走，力地走，头也不回地走，报复他！ 她的脚步声比于晨的更为响亮，甚至还有种故意放大声势的味道，没错，她就是要让于晨清清楚楚的知道，她在用尽力地“逃跑”。（一个真正想逃跑的人是不会告诉别人她想逃跑的！哎呀，说漏了，掌嘴！） 颜小雪的这一举动可着实吓坏了于晨，如果说于晨一开始是用了九分马力追逐的话，现在已经用了十分了！他甚至已经忘了自己去追颜小雪的目的，一开始是因为劳务费，现在呢，却只是单纯的想留下她。 也许这种心理来的不可理喻，可是追逐女孩本来就是男孩的天性，这是造物主规定的，谁也无法忤逆。颜小雪越是想离开，于晨就越想留下她。 于晨的脚步声更急切了，颜小雪甚至能听到于晨急促的呼吸声快要连贯不起来，她终于掩饰不了自己的担心，抬头看了于晨一眼。 两双眼睛对峙在一起，有种宛如电击的感觉蹿到两人身上，致使两人都麻木住了。 好像时光也在这一刻顿滞了。 秋意渐浓，秋波潺潺...... 颜小雪从于晨眼里看见的是一种很纯洁的在意和挽留，而于晨从颜小雪眼里看见的是一种很脱俗柔和的善良。 收！有个声音在两人的脑海深处齐齐响起，两人一下子猛地收回目光，就像是事先约好的一样。真的好危险，差点走火了！人们总希望知道别人的内心，可是直视别人内心的时候，却总被本能狠狠回击，令人们措手不及。 都红了脸，可是刚刚那一闪即逝的真心，却在各自的心海里咆哮，溅起朵朵纯白美丽的浪花。 走！不能再停留了，那种目光不能再直视，不然的话一定会左右住自己的内心，守住内心是一个至强者最强大的法宝，不想坠入某种深渊的话，只能守住自己的内心，不让它有半点荡漾的可趁之机！ 颜小雪咬了咬牙，然后几步跨出了整个楼梯道，秋风卷起她特有的体香，向还在愣神的于晨席卷而去。 “别走呀！”于晨终于按捺不住，他一边大叫着一边再度追去。 可这时意外发生了，也许是上天比较乐于实现颜小雪的愿望，悲剧发生了，真正的蛤蟆姿势，摔得于晨顿时没了天南地北...... 14、拐角处的美好 彻骨的疼痛瞬间席卷身，浑身上下都像是爬满了虫子，致使于晨两眼都泛白。他心里那个后悔呀，就快要翻江倒海了，都说女人是霉头，如果不是他脑门发热想去触霉头的话，怎么会弄得如此狼狈？ 等一会儿还要到夏家别墅工作呢，现在这么摔了一跤，还能工作吗？ 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该想想怎么去医院，然后是一大笔医疗费用，他现在就几百块钱，照他现在膝盖发麻的情况来看，没有几千块钱是医不成的。 真是越穷越见鬼，于晨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倒霉。倒吸了好几口冷气，但是仍然无法为自己减轻半点痛苦。他颤颤巍巍地扶住楼梯扶手挺起上半身，可是腰都没有完直起来，他就一个踉跄再次瘫坐下去。 他此时急需帮助，可是此刻时辰尚早，还没有人会出门，他当然不会歇斯底里地大呼救命，现在又不是拍电视，况且他的情况还没糟糕到危及小命。至于叫颜小雪回头来扶他，他就更不会去想了，此时的颜小雪巴不得他早点死呢，岂会不按常理出牌？ 行走当中的颜小雪的确是非常生气，但她愠怒的嘴脸上却闪烁着一抹晕红，羞羞的红色。她毕竟也是个女孩子，刚刚和于晨那样对视着，要是不脸红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可正当她要问候于晨老娘的时候，一声巨响吓跑了她心里的闷哼，那一个声音实在是太响亮了，像是用两个手巴掌狠狠拍在水泥地板上的声音，那也就是蛤蟆姿势！ 天！那个傻小子该不会真的摔了个撅屁股的姿势吧？颜小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那声巨响还伴随着地面的隐隐震动，而且于晨喊叫她的声音也突然制止了。 由此可以肯定，于晨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能摔倒了，而且还摔去了半条命！普通的摔跤会让人哀嚎连连，可是于晨并没有哀嚎，那说明他摔得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 天呐！颜小雪原地打了个激灵，其实她也不是真的非走不可，她之所以这么高调地走，可以说是为了让于晨追上她然后说好话，可没想到于晨这么笨，他要是摔了个残疾，那自己也有责任的。 想到这里，颜小雪只好咬了咬牙转过身往回走，脚步有些急切。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好女不走回头路，可这一条定律却被颜小雪摇头驱散了，她看得出于晨心肠并不坏，只是有些多情、给她一些伤自尊地的怜悯而已。 因为着急于晨的安危，这短短几步的拐弯却差点让她也学着于晨摔倒，还好她并不像于晨那样笨，她很快就止住了差点失去平衡的身子，只是从拐弯处蹿出来的身形有些狼狈而已。 就在于晨一眨眼间，颜小雪狼狈瘦高的影子映入眼帘，她真的不按常理出牌。颜小雪那挡住清晨微光的模样明明模糊一片，可不知为何，映在于晨眼里时却清晰无比。眼眸、秀发、唇瓣，还有那秀艳的双眉。 这一切美丽的东西都未改变，唯独缺失了那一个硬币大小的疤痕。 污秽的东西不会永远存在，美丽的一切足以抵抗和压制住污秽。如果眼睛看到了污渍，那就用心去看，很多东西，用心看才美。 亲，记住了，用心，美丽的东西，用心才能看到。 颜小雪真的回头了，这在于晨看来简直就是奇迹呐，他甚至忘记了疼痛！他那惊异的双眼迅速在颜小雪的身上下都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她的眼眸上。 也不知道于晨是在惊异颜小雪的回头，还是在惊异她此刻的美丽，也许，两者都有吧。 在现实当中，两个人的目光是无法形成电流的！不过，此时两人相互对视的目光却真的连接出了一条看不见的线，这条线像是富有磁性，各自吸引着、附着在对方的目光之上，久久不曾断裂。 这是第二次的目光对视，上一次的太短暂，这一次的长久了很多，第一次总有些不习惯，第二次就比较容易驾驭了。而俗话说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就是不知道第三次会在什么地点，什么事件下进行，又会持续多久，又由何种缘故散去。 与其说缘份是种温柔的遇见和错过，倒不如说是种甜蜜的期盼和等待。美好需要等待，也许美好就藏在拐角处，再多等一会儿，它就会从转弯处探出头来。明亮动人的眼眸，温顺飘香的秀发，妩媚靓丽的唇瓣，秀艳端庄的双眉。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男人和女人对视时，最先收回目光的，大多都是男人。异性对视需要勇气和胆量，其实，女人在很多时候要比男人大胆得多。 女人满脑子都是男人，她们为了男人可以豁出一切的。但是男人的顾虑却比较多，他们不可能把自己的部身心都用在女人身上。 况且，颜小雪对于于晨来说，只是个刚刚认识的普通朋友而已，还没有到一定要发生某种关系的地步。而且，于晨告诉自己，颜小雪的行事风格不太正常。 成千上万个路口，总有一个人要先走，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更别说只是一寸目光了，颜小雪释怀了于晨的退却。她忽然发现自己有些难为情，她也不知道再来一次的话，她会不会最先退却。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也就只发生在十多个呼吸之间而已，颜小雪将焦急的脸色调整平淡，然后几步走到了于晨面前，伸手将于晨拉了起来。 似乎为了躲避什么，她没有再去直视于晨的眼睛，就连于晨的脸色都没去看，也许她担心于晨从她的目光里看出什么吧。可她并不知道，于晨也不敢再去看她，两人就这样躲闪着彼此，但是挤在一起的身子却道出了俩人隐藏的小心思。 挺戏剧性的一幕，躲闪的目光，贴近的身子，还有分合难下的决心。 于晨的脑袋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该对颜小雪说些什么，他不知道颜小雪刚刚的目光里透露着什么信息。 颜小雪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种什么心情，她的内心几乎抓狂，早知道刚刚就别那么出神，也不至于弄得这么尴尬，她并不否定自己喜欢于晨的目光，因为那是一种久违的感觉，曾经只在她面前闪动的柔情。 15、韩雅来电 “你还能走吗？”颜小雪最先打破沉默，她不想再这样和于晨纠结在一起，这挺让人尴尬的，要是于晨能自己走，那她当然不愿再陪于晨养育尴尬。 于晨心里有些暗叹，要是他能自己走的话早就走了，此刻的他是真的需要帮助，但是颜小雪都这样说了，他总不能死皮赖脸吧？ 一个人若是明知道别人需要帮助，还等着别人开口，显而易见不是诚心的援助。勉强别人不是于晨的作风，一个人可以很蠢很没用，但一定要有自己的特色，这一点至关重要。 不过于晨也没有埋怨颜小雪的心理，别人帮自己是情份，不帮自己是本份，于晨没理由去埋怨什么，况且，他深知颜小雪对他的映象并不好。这没什么奇怪的，因为于晨自认为自己并不是很讨人喜欢，韩雅也不是很喜欢他。不过韩素就不知道了，如果可以的话，于晨愿意世界的人都不喜欢他，只要韩素喜欢他就行了。（这里的喜欢是普通的好感，不是男女感情，于晨还不敢去奢求韩素的感情，至少现在还不敢。） 很快收回了飘远的思绪，于晨对颜小雪笑了笑，说：“我应该还能走，谢谢你转过头来扶我起来。”说完也不等颜小雪回答，自顾试着迈开了脚步。 很幸运，并没有摔断腿，还能走，只是每走一步膝盖都传来疼痛，这对于晨来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只要休息几天就能恢复很多，这倒让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的脚步拖得长长的，显得很是为难，这一切颜小雪当然也看在眼里，她忽然有些于心不忍，她之所以松开于晨，是为了避免尴尬，并不是因为排斥于晨。恰恰相反，她很想靠近于晨，就因为于晨那久违的目光。但这也是她疏远于晨的原因，她担心自己左右不了自己，被那目光驾驭住。 短暂的自我斗争过后，颜小雪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同情心，跨上前去抱住了于晨的胳膊，她此时才明白，原来同情别人是种本性，有血有肉的人，总要怀有一颗同情心，她理解了前不久于晨同情她的感受。在这一刻，她不再怪罪于晨了。 于晨并没有反驳颜小雪，他接受了颜小雪的同情。颜小雪又明白了，当有人向你投以同情时，还请你温柔地接受下来，那不仅是一种与人为善的亲切，更是一剂解脱自己的良药。 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谁能够坚强到独自一人也能对抗所有苦难。 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感席上心头，使得于晨有霎那间的失神。颜小雪抓住他胳膊的手很暖，他忽然有种巨大的勇气，哪怕是让他在楼道来回走上几次，他相信自己也能做到。 这让他想起了一段独白：我的勇气和你的勇气加起来，用来走完这坎坷艰难的路途总够了吧？我自己是不敢去走的，只要有你，我就敢！ 其实人们之所以会恐惧苦难，只是因为缺少一个陪自己去闯荡的伙伴。很多人需要的鼓励，其实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陪伴而已————陪着我，陪着我，陪我走下去，我需要你...... 几分钟的路程在此时被无限延长，当两人再次进入家门时，地平线上的太阳也正好探出头来，向两人撒来昏黄的阳光。颜小雪眯了眯眼睛，一夜不睡的感觉可真不好受，她转过眼看了看于晨的床铺，强烈的占有欲袭上心头，要是此刻这张床是她的该多好，她敢肯定，只要自己躺上面一闭上眼就能进入梦乡。 可惜，她并不能占有这个柔软的依托，因为它是于晨的，而且于晨此时还不得不躺上去，她只好强压着哀怨，将这具承载美梦的床铺让给于晨。 于晨当然不知道颜小雪短短时间内闪过了这么多念头，他并没有立即躺下去，而是示意颜小雪坐在他旁边，颜小雪也没矫情。 “客气的话我就不说了，你需要多少劳务费，我现在就给你。”于晨说着就伸手拿过床头的钱包，很认真的看着颜小雪。 “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个？”颜小雪抓了抓头发，发香逸散间，她接着说：“你还是把钱留着看医生吧。” 她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她看得出于晨是个穷小子，现在又受了伤，不能缺钱的，毕竟现在的医疗费用那么贵，于晨这种外地来的打工仔，哪来多少钱？况且她一个本地人也不缺那几个钱。 她看都懒得看于晨的钱包一眼。 于晨摇了摇头接着说：“看医生就免了吧，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可不想花些冤枉钱，像他这种农村长大的人，磕磕碰碰多的是，大多都是自行愈合的。 “这怎么行？”颜小雪有些着急，“你该不会是没钱看医生吧？” 额......这句话一问出来，颜小雪就后悔了，差点想伸手拍自己的嘴巴。这不是摆明了揭于晨的老底，让他难堪吗？试问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会在女人面前承认自己穷？ “我......” “铃铃铃......” 于晨刚要脱口而出，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刚刚他回来就冲上电了，是谁在这么大清早的打电话给他？他暂时放下了回答颜小雪的念头，其实颜小雪想错了，于晨并没有在颜小雪面前装大款的念头，没钱就没钱，在他看来这没什么丢脸的，何况就算是有钱，他也不会去医院。 颜小雪暗地里长长地舒了口气，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上辈子解救了银河系，不然这个电话怎么来的这么及时？如果不是这一个电话，那她还真不敢想象于晨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她偷偷地瞄了于晨的手机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叫韩雅的名字。 是个女的？ 一个女人这么大清早的打电话给于晨，那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也不知道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颜小雪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做好准备，不想错过任何一点信息。 16、你藏着女人? 于晨不禁皱起了眉头，心说就算是他答应过韩雅，可是现在才早上七点钟，难道韩雅不知道随便吵醒别人的美梦很不礼貌吗？虽然他还没睡，可是韩雅这分明是一点礼貌都没有。 内心虽然不爽，可于晨还是接上了电话，毕竟这可是个好工作，再说，他想去看看韩素，哪怕只是能看见一个背影也够了。 “早上好！”电话一接起来，韩雅熟悉的语气就传了过来，只不过语气当中有种试探性，也许她还在为昨晚的事情胡思乱想吧，毕竟是她害得于晨丢了车子。 “你好，韩雅。”于晨平淡地应了一声，韩雅昨晚说过，她不介意于晨叫她真名的，所以于晨没叫她韩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韩雅在那头愣住了，她是说过让于晨叫她名字，可是于晨现在这一叫却太过平淡了些，看来她猜的不错，于晨果然还在为昨晚的事生她的气。 韩雅别提有多郁闷了，但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好带着歉意的口吻说道：“我再次向你道歉，昨晚的事你别放心上好不好？” 咯噔...... 听到电话那头的话，颜小雪的心狂跳起来，难怪于晨昨晚一个人喝得烂醉，原来是跟这个叫韩雅的女人闹矛盾了，就是不知道他们在晚上闹的矛盾会是哪种矛盾。想到这里颜小雪的脸轻微的红了红，心里暗骂自己一点也不单纯。 看来这个叫韩雅的女人一定是于晨的女朋友了，不知道于晨这么傻的男人，女朋友会是种什么货色。 “你不必向我道歉，错不在你，我不会迁怒你的。”于晨说的是实话，韩雅想错了，他之所以语气生硬，是因为韩雅大清早的打电话给他，答应过的事情他还能反悔不成？只不过他得休息几天，趁现在韩雅打电话过来，那他就干脆直接说明情况算了。 可是还不等他开口，韩雅就说道：“你现在在哪里，你把位置发给我，我现在就过来接你。” 韩雅并没有一定要在这个话题上纠结的意思，不过她硬是认定了于晨就是在生她的气，哪怕于晨再解释她也不相信，女人们可都是死脑筋呢！ 颜小雪转了转眼珠，要是韩雅来到这里见到她和于晨在一起会做何感想？ “现在不行，我得休息几天，我受伤了。”于晨立即回答。 “受伤？怎么会受伤了？”女人的好奇心可是很强的呢，只不过韩雅并没有因为听到这话而说出关心的问候，反而带着一些疑神疑鬼的语气。 她认定了，于晨想反悔了，所以胡乱找个借口推卸。 “摔了一跤。”于晨回答的很简洁。 “这样啊......”韩雅最后的那一个字拖得很长，看样子是在找话语，果然沉吟并没有持续多久，她就接着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我来看看你吧，把你位置给我。”说完还在心里加了一句：“想欺骗我？看我不拆穿你！” “不必了，我休息几天自然会找你的，就这样。”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韩雅生怕于晨挂断电话，急忙脱口而出，“我好心来看看你，你竟然还这么不近人情，我都向你道过两次歉了，你还想怎样？” 韩雅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她心里早已把于晨咒骂了几百遍，她就没见过于晨这么小心眼的男人，跟她一个女人斤斤计较，成何体统？ 一边的颜小雪不禁闷笑出声，她想不到于晨竟然还有点脾气呢，他那女朋友都这么放低姿态苦苦哀求他了，他还一点都不领情，有脾气！ 她再次转了转眼珠，似乎是在想什么鬼点子，不到两个呼吸，她就打定了主意，挪到于晨的床上眯上了眼睛。 于晨刚要给韩雅回驳几句，可没想到颜小雪却来了这么一个动作，他几乎被吓得蹦起来，他忘了目前的要事，下意识地对颜小雪问道：“你怎么躺床上了？你......” “难道你介意我躺在你床上？”颜小雪懊恼地给了于晨一个白眼，听那口气，好像真有些生气的样子。 “我......当然不介意......”于晨皮笑肉不笑地摆了摆空闲的那一只手，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上还握着手机，而且电话还没挂断呢。 “什么？” 电话那头的声音如雷贯耳，于晨忽然间在脑海里描绘出韩雅蹦起来的样子。 “没有......” “你藏着女人？”韩雅不等于晨解释就打断了他的话，“难怪你推三阻四，你......” 一旁的颜小雪立马将被子拉过来捂住了头，哎呀，真是乐坏了，刚刚她的声音那么大，韩雅听见了。她就是故意这样的，没想到捉弄于晨这个大傻瓜这么好玩，这下好了，于晨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你听我说，我没有......”咦，停住，于晨抓起了头发，他干嘛要对韩雅解释？就算是他真的和颜小雪暧昧了，也没理由对韩雅隐瞒呀，韩雅是他什么人，有必要这样吗？ “你没有？那刚刚是谁在说话？是鬼不成？你最好......” 停！ 怒火的叫骂在这时停了下来。 韩雅紧紧咬起了自己的嘴唇，她像是忽然被电了一下，她在脑海中理着道理：她干嘛发怒，这有理由吗？当然没有！于晨是她什么人，她哪来理由叫骂？他藏女人关自己什么事？ 她差点抬手拍自己的后脑勺。 可是话已经说到这种份上了，再也收不回来了，那就只能用另外一种态度来弥补了，她接上刚刚还没说完的话为自己开脱：“你最好......最好把人家安顿好，还有，现在就把你的位置给我，快点！” “嘟嘟嘟......” 电话那头传来挂断的声音，于晨一时还在愣着，韩雅竟然一点余地也不留给他就挂了电话，不过，他总觉得韩雅最后那一句支支吾吾的话有问题。 良久之后，于晨还是把自己的位置坐标给韩雅发了过去，他听得出韩雅并不相信他的话，既然不相信，那就只能等她过来了，到时候看她还有什么话可说。 ...... 于晨猜的不错，韩雅的确不相信于晨，如果不是为了揭开于晨的谎言，她根本就不会去当碍事的人。无论于晨和他身边的女人在做什么，她都已经把话说明了，她就不相信自己到了那里之后他们还整理不好。 可是一想到自己刚刚的态度，她的脸就刷的一下红了起来，还好她的旁边没有人，不然她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躲。 17、天堂人间 盯着手机看了好久，韩雅生怕于晨不给她发位置，正当她按耐不住心情想要再打一次电话的时候，于晨的信息发了过来。她不由得长长地吐了口气，要是于晨真不发来的话，让她死皮赖脸的去督促还真会伤她自尊心，她是女人好不好？再说从来都只有别人巴结她的，可是现在于晨一个傻小子却令她连连巴结，她只感觉丢脸丢到家了。 看清了于晨发来的位置，她便从包包里拽出自己的车钥匙，踹着高跟鞋迈开脚步，似乎一刻也不愿多等，可这时一个声音却叫住了她。 “哎，小雅，你去哪？” 她听得出这个声音有些着急关切的味道。 转过身去，迎面走来一个身穿睡衣的年轻女人，微风将她的婀娜衬托得淋漓尽致，她还来不及扎好头发，可仍然遮挡不住她那绝世的倾城容颜，她每走动一下，都像是牵动着尘世间所有的年华和媚动。周围那一束束争相斗艳的花草在她到来的那一刻，好似都没了色泽和艳丽，被她那韵动的出尘气息压得抬不起头。 她面颊上的光晕超越了晨阳的温暖，就连韩雅一个女人，见到了她也左右不住心底绽放的爱意。 “素素......”韩雅冲上去拥抱住她，还不停地用脸颊蹭着她的头发。 “喏！不是说好要叫姐姐的吗？又要调皮了？”她噘起了嘴。 “哎呀，不都一样吗？谁让你昨晚不陪我睡的！” “谁让你喝那么多酒的，一大股酒味怎么睡？”她松开了韩雅的怀抱，严肃地盯着她继续问道：“你还没告诉我，昨晚你干嘛去喝酒的，跟谁去喝的？” “呦！你还指责我呢，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吗？”韩雅傲慢地翻了个白眼，如果于晨在的话一定得暗自咂舌，因为他从没想过韩雅也会有这么俏皮粘人的一面，由此可见她对韩素的感情不会比亲姐妹低。 “为了我？”韩素做了个惊讶的脸色，“那我还得感谢你喽？” “当然。” “找抽！”韩素猛地抬起了自己的手，可是到韩雅头顶的时候却轻轻地拍了下去。 “我就不相信你舍得打我！”韩雅得寸进尺，傲慢的嘴角翘得老高了。 韩素一点也不愿让步，接着说：“你要是不说实话，你看我舍不舍得打。” 韩雅无奈，只好准备坦白：“你还记得昨天我找来的那个人吗？” 韩素转了转眼珠，“叶子？” “啊？什么叶子？”韩雅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于晨是人，和叶子有什么关系？她差点伸手去探韩素的额头，想要看看她是不是发烧弄坏脑子了。 “额......”韩素忽地打了个激灵，“我记得他，怎么了？” 韩素直接岔开了话题，她不知道于晨的名字，所以就在潜意识里认为他就是叶子，因为他们是因为一片树叶而碰面的。但是跟韩雅解释这些太伤脑筋了，所以她敷衍了事。她虽然在问韩雅问题，可她的思绪却不自觉地飘远了，她想起了和于晨碰面时的情景。 于晨在她的印象里就是一个字：傻。如果于晨不傻的话，怎么会像个小孩一样追一片树叶呢？不过现在想来，于晨好像还真是个小孩，在她看来于晨顶多也就二十左右，不是小孩是什么？ 当时她都把那一片树叶还给于晨了，可于晨起先还胆怯的不敢承认他追树叶，真是傻透了。想到这里，韩素不经意地露出了笑颜，她甚至有种捉弄于晨的坏想法，于晨那么傻，捉弄起来的话一定很好玩吧？可她也仅仅是想想而已，她还没有坏到那个地步呢。她又想起了当初那片叶子，叶子的纹路真的很漂亮，她也挺想将那张叶子收藏起来，可是当时于晨追得那么急，所以她只能割爱了。 韩素的模样一点也没有逃过韩雅的目光，韩雅一时疑惑住了，她看得出来韩素心不在焉，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她在提起于晨之后韩素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如果韩素不是发烧的话可就糟糕了，一个女人想起一个男人就笑，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是大大的不妙！ “素素......”韩雅疑神疑鬼地伸手到韩素面前摆了摆，韩素这才电击般回过神来。她那琥珀般的眸子转个不停，似乎是想找什么狡辩的理由。 “你该不会是发烧了吧？”韩雅终于把手探上了韩素的额头，数个呼吸后皱起眉头自语道：“可是额头并不烫呀......” 她可不会真的相信韩素是因为想起于晨才笑的，打死她也不会相信，因为那根本就不可能，这辈子不可能，下辈子更不可能！ 韩素和于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哪怕空间错乱站在一起用心对视过，那也仅仅是亿万分之一的巧合而已，这一次过后，就只会是普通的主仆关系的对视。像韩素这般身在天堂的人，脑海里绝不会停留一个人间凡人的面容。 人间是天堂的监狱，你仔细观察人间，它到处都存在悲剧和折磨。而韩素是天堂的女皇，于晨则是人间的卑微存在，韩素身上没有苦难，而于晨身上是坎坷和艰辛。 天堂和人间之间隔着一条平行线，永远都交叉不到一起。 这一些想法在韩雅脑海里飞速疾驶，韩素也在这段时间内拿开了韩雅的手，说：“我没发烧，正常的很，只是想起了一些荤段子，你要不要听一听？” “不要！”韩雅一口回绝，给了韩素一个“你真坏”的眼神。她知道韩素在隐瞒实情，不过她并没有一定要刨根问底的意思，在她看来韩素不是不愿说，而是懒得解释。 “那你接着说下去呀，你该不会告诉我，昨晚你被叶......哦，你被那个傻小子约上了？” “是我约他的。”韩雅没好气地咬了咬嘴唇，“约他喝酒，你别尽往坏处想！”顿了顿，见韩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接着说：“我想聘请他来照顾姐夫，也免得你劳累，所以我们约在酒吧见面。” “然后呢？”韩素的笑容邪恶得很，“聘请个佣人也能把自己喝得两眼通红的，我还没见过呢！” “我......” “我看你是想把自己灌醉吧，然后呢......对他说你醉了，再然后......” “韩素！你......” “况且！”韩素把嘴唇凑到韩雅耳边，似乎怕她听不清楚，“要谈工作不去咖啡厅和餐厅，偏偏要去酒吧，这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她抓了抓下巴，“哦......我懂了，酒多壮胆，好办事嘛！” 18、再临卑微 于晨可谓是无奈至极，他怔怔地看着已经呼吸浓重的颜小雪，岂会不知道她已经睡着了？心里疑惑无比，按理来说一个女孩子到男人家里不应该如此放松才是，可一想到颜小雪通常都不按常理出牌，于晨只好释然。 他的眼皮也沉重无比，如果不是担心颜小雪说他非礼的话，他早就躺下去了。女人受到侵犯的时候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毫不讲理的，他现在已经没了逃跑的能力，不能伤上加伤了。可是他已经强撑着睡意熬了半个小时，现在就连膝盖处的疼痛也无法使他了，他终于顾不得那么多，蹭到颜小雪旁边躺了下去。 虽然已经躺了下去，可于晨还是与颜小雪保持一段安距离，生怕会碰到这个危险“物体”！ 可惜枕头已经被颜小雪据为己有了，要是没枕头的话很不舒服，但要枕头的话势必要挤紧颜小雪，要是他碰到了颜小雪，那颜小雪准得醒过来，到时候要是出于防范的给他几个巴掌，那岂不是吃力不讨好？ 这可怎么办，左右为难呀！ 于晨可不认为自己真的看破红尘，如果一个女人睡在旁边都没有反应的话就太虚假了，但他也只敢用眼睛瞄一瞄颜小雪的胸口，可是已经被她用被子捂住了，哪怕是睡着了，她也在尽力保护自己的安部位。不过她的睡姿可不怎么好看，她的腿都没盖上被子，这腿生的倒是挺美的。 想到这里于晨便碰了碰颜小雪，想将她从睡梦中拉醒，只要颜小雪一醒过来他就索取枕头，反正这里是他的地方，颜小雪没理由不把枕头给他，如果她不给，那于晨就有理由直截了当地让她离开了。这样也好让于晨静下躁动的心理，然后安心睡觉。 可是颜小雪并没有醒过来，反而将于晨碰到她的手塞进了心窝里。 刚刚刚还盼着念着，没想到真的梦想成真了，于晨像是兴高采烈地看到了雨后的彩虹。极其柔软的感觉袭进了于晨的脑海，好软！ 而且......于晨老脸一红。他不敢虚伪地说自己是个高尚的人，所以在触到那一片柔软的时候，他就有舞动手掌揉搓一阵的冲动，可是他还没有放肆到那种地步，要是他真的那样做，被惊醒的颜小雪一定得杀了他！ 她这是什么动机呢？于晨问了问自己。难道她这是想表达某种难以启齿的想法？ 于晨不敢断定，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所以他只好收回自己的手，想要再次将颜小雪弄醒。 可这时意外发生了，颜小雪似乎意识到了于晨的逃离，握的更紧了，于晨从来没想过一个女人居然有这么大的手劲，握得他的手背隐隐生疼。 “修杨，修杨......你别走......” 随即，从她的嘴里呓语出一段话，她的眉头紧皱，似乎在做一个极不情愿的打算。不多会儿，晶莹剔透的泪水溢出她的眼角。 原来是梦到了另一个男人...... 于晨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弱小。刚刚还兴高采烈地去看彩虹，没想到眨眼间就被雷给劈了！ 他有种前所未有的愤怒和妒忌！ 试想一下，当有一天一个女人握着你的手，脑海里却是另外一个男人的面容。哪怕你不是这个女人的情人，强烈的侮辱感也会肆无忌惮地淹没你的整个心头，乃至灵魂。 于晨的尊严在感情上受到了强烈的侮辱。你瞧，于晨的脸上写满了哀伤和愤怒。 也许，人间真的是天堂的监狱，你仔细观察人生，它到处都在饱受着折磨和卑微（呼吁前一章），难道是因为我们前世作恶多端，还是因为我们来世定将享受莫大的幸福和富贵，所以天主才让我们今生在坎坷和漠视中涅槃？ 人生的答案从未知晓，能够知晓的话也就不能称之为人生。于晨告诉自己，如果每一个人都喜欢自己的话，那这个世界岂不是要乱套了？ 喏！别生气，一辈子那么长，总有一些人不喜欢你，或者说他们没喜欢你的资格，对于这一群人，你别把他们当成人来看就行了！ 一个人最大的责任莫过于把自己这一块材料铸造成器，当你大功告成之时，才能给那些不喜欢你的“动物”予以报复，当他们意识到自己是个人，应该来喜欢你时，你就不再是人了，你是天使，飞翔在他们的天空上，他们所能剩下的，只有悔恨和悲哀，比你现在所受的悲哀更悲哀无数倍，而且你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才是最狠的报复！ 听！ 继续听着颜小雪的呢喃，她那原本娇艳的脸蛋上溢出数不尽的痛苦，她似乎下一口气就会接不上来，她呢喃着：“你别走，我怕火，我更怕没有你......” ...... 韩雅的无奈可不会比于晨更低，刚刚韩素的那一番话令她两耳发烫，哪怕她对于晨没有什么想法，可是经韩素那么一说，她没有想法都不行了，人们都是很难克制自己内心想法的。 她甚至偷偷的想过，如果昨晚真的醉得回不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想到这里，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就萌芽而生，哪怕她还没有见到于晨，她就下意识地裹紧了自己的衣服。 她摇了摇头，强行将一些不正当的思想抛之脑后，这才下了车，望着眼前这一栋外墙破旧的高楼。她掏出手机看了看于晨发过来的位置，确定是这里之后，她才迈进了楼梯道。 一走进楼梯道，女人特有的第六感就告诉她，这里在不久之前发生过一段暧昧的事情，可是她不愿相信这一感觉，她以为是韩素刚刚的话刺激了她，所以她才有这种怪异的想法的。 于晨住在五零五号房，她已经事先问好于晨了，所以她并没有打电话给于晨询问。 其实她原本可以打个电话提醒于晨她已经来到的，可是她并没有那样做，她心底隐隐有一个细小的声音在呢喃。这一声呢喃很小，小到完可以忽略，它在说：“放轻脚步，悄悄上去，没准能抓到什么！” 抓到？这个声音让韩雅去抓什么呢？ 还有，为何她越上楼梯，脸色就越扭捏呢？而且这脸色，就像是吃了什么酸酸的东西，还已经做好了随时发怒的冲动！ 19、虚情假意 人类的勇气总是小的可怜。 韩雅有种想法，那就是回头走下楼梯，然后再重头走上来。如果在平时，走五层楼梯足够她骂娘了，可是到了为今，她居然觉得五层楼的距离太短了，她还没想好后面的剧情。 女人特有的自尊心告诉她，她不能这样来找于晨，而且还是故意来打搅于晨好事的。 心底的胆怯一旦冒芽，就会有数不尽的理由作为养料，等她反应过来时，胆怯已经长成了苍天大树，致使她站在于晨的门口却不敢敲门，就连喘息的声音也要努力克制。 她凭什么硬要来找于晨？难道没了于晨，这个世界还能停止转动不成？难道就因为她想识破于晨的推脱？还是她存心就想破坏于晨的“好事”？哪怕她极力不去承认，但她还是看到了内心里的一丝小仇恨，仇恨于晨为了和别的女人滚床单而故意不理她。 呦！你可看清楚了，是“别的女人”，而不仅仅是“女人”哦！就连韩雅也没意识到这两句话中的差别。 难道...... 哎呀别乱想了，现在是注意韩雅行动的时候，她已经将手握住了门把手，只要轻轻一扭一推，室内的情景将一览无余。她并不担心会开错门，这里就是五零五，而且她一来到门外，就嗅到了于晨那特有的清新气息，她肯定这里就是于晨的房间。哪怕真的出了差错她也认了，她一定要给于晨一个猝不及防的当头一棒，在“捉尖”之前，绝对不能打草惊蛇的！（敏感字体无法显示，所以只能用谐音字代替了） ...... 于晨叹了口气，内心的怨气瞬间消散一空，他已经习惯了漠视和卑微，所以除了叹息和沉默，他别无选择。 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件可怕的事实：真爱的往往都天各一方了，爱情多半是不成功的，要么苦于终成眷属的厌倦，要么苦于未能终成眷属的悲哀。 想要收回手，可是颜小雪滚烫的泪水很快就将手掌淹没，于晨不是无情的人，要是现在收回手的话，颜小雪梦里的情景也会瞬间破灭，那只会令她愈加伤心欲绝。 似乎是选好了时机，韩雅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纤细的身材映入于晨眼帘，高雅的气质也夺面而来，开门的动作还卷起她的香味，于晨的整个屋子因为她的到来而焕然一新。 于晨注视着她，一时找不到话来交谈，而她的眸子却在旁边环视，长长的睫毛就像是蝴蝶扑闪着双翅。但这也只是三五个呼吸的时间而已，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于晨果然带着女人睡觉，而且他的手还没停止骚动。 于晨沿着韩雅注视的地方看过去，这才知道韩雅正盯着他被颜小雪塞在心窝的手。 颜小雪抽泣的声音像蚊虫振翅，但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也变得刺耳无比，颜小雪抓得更紧了，胳膊上青筋也冒了出来。 “你来了？快坐下吧！”于晨一边对韩雅说着，一边试图收回自己的手，他没想到韩雅来的这么突然，连个招呼都不打，现在好了，被她看见了这一幕，有理也说不清了。 韩雅这才惊醒过来，她的嘴唇有些哆嗦，她猛然抬起了手，指上了于晨的鼻子，怒气冲冲地叫道：“还不放开人家！” 于晨被韩雅的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心说他也是有心无力啊，颜小雪抓得那么紧，指甲已经刺破了他的皮肤，要是他能收手的话早就收了，怎么还会等着韩雅来提醒？ “我倒是想放开，可是她抓得那么紧，我也没办法呀！”于晨露出了委屈的嘴脸，准备博取同情了。 “你无耻！”韩雅这声音绝对够歇斯底里，颜小雪也在这声怒吼的刺激下猛地睁开了双眼。韩雅心底生出一阵强烈的厌恶，明明是于晨强行去动颜小雪的，现在竟然还颠倒是非地说是颜小雪抓他的，无耻的人她见得多了，但像于晨这样无耻还颠倒是非的人，她是第一次见。 “我无耻？”于晨差点蹦了起来，他一时还搞不清楚韩雅为何要骂他。 “啊......”似乎为了附和韩雅，又是一声绝对狂躁的叫喊声，刺得于晨的耳膜隐隐生疼。 那当然是清醒后的颜小雪的声音，她一睁眼就看到了一只手伸到了自己的隐私部位，只要是个女人，都不可能再冷静。女人在理智不清的时候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她若是变疯了，没人能有机会解释。 于晨的头还没来得及转过去，就被一股大力踹到了半空中。 噗通一声，于晨摔了个四脚朝天，强烈地撞击使他脑海也混沌了片刻。 “无耻！混蛋......”颜小雪蹦起来用被子将自己牢牢裹住，明明于晨已经被她踹出了好远，可她依然在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是因为气的还是怕的。 韩雅一时忘了进门，只是站在门口目睹着这一幕幕。原先见到于晨的手塞在颜小雪的心窝时，她还以为两人都是情愿的，可看见颜小雪的青筋冒出时她就认为是颜小雪在反抗，但这点证据还不能将于晨完定罪，可这时颜小雪的表现却给整件事情画上了句点，这一动作足以证明于晨是用强的，不然的话颜小雪绝不会如此疯狂。 假的，装的。于晨起初的淡然和洒脱是假的，亏她一开始还真的认为于晨是个好人呢，现在的这一幕足以证明于晨的虚伪。而他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的目的，韩雅就算是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到。这样一个色狼，接近女人会有哪种目的？ 韩雅忽然想起了韩素，还好她今天见识到了于晨的真正为人，不然她将于晨带回去的话，说不定会猥亵到韩素。想到这里，韩雅的后背不禁溢出一阵冷汗。 看来她还是太傻了，差点被于晨的虚伪蒙骗，一想到自己聘请于晨时他还半推半就的样子，韩雅就一阵恶寒，于晨不仅厚颜无耻，还非常的虚情假意。 20、造化弄人 于晨心里有一万个骂娘，奈何疼痛使他说不出话，他就算是再笨，也明白了所有。 颜小雪以为他非礼，所以出于自保对他动脚，而韩雅也这么认为，不仅对他破口大骂，甚至还巴不得颜小雪把他踹死，更别说会上来扶他了。 女人果然都是带刺的玫瑰，惹不得！原本摔瘸了腿就令他饱受折磨了，现在再来这么一下，看来他接下来的日子要更苦了。 韩雅见于晨疼得直打滚，不仅没有消除恨意，反而怒火横生，她甚至想走过去再给于晨几脚，女人对待欺骗她的人是非常残忍的。可是一想到于晨并没有碰过自己，所以只好强行压住了怒火。毕竟于晨也算是罪有应得，被人抢了摩托车。 她直接绕过了于晨，然后走过去拉住了颜小雪，一开始她没注意，再加上颜小雪神态慌张，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平静下来的颜小雪原来是个美女，就连她也有短暂的惊异，只不过颜小雪脸上多了一道伤疤，看上去应该是被什么高温的东西烫烧过的。 她忽然有些谅解于晨的做法，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他要是没想法就不正常了。不过这也让韩雅更加断定于晨的目的，如过他不是想猥亵女人的话，怎会都只和漂亮的女人在一起？如果只是单纯的交朋友，怎么会只交漂亮的女人？ 而且她肯定，颜小雪绝对不是于晨的女朋友，不然绝不会动脚的，就是不知道于晨是用什么卑鄙的办法将颜小雪骗到家里来的。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于晨的聪明，因为就连她自己也被骗来了，于晨这种欲擒故纵的心计用得太可怕了。 颜小雪不知道韩雅在短短时间内闪过了这么多念头，她没想到于晨的女朋友这么漂亮，一时被惊住了，直到韩雅抓住她的手掌传来温热，她才恍过神来。 “对不起！”她急忙开口解释，眼里的慌张显而易见。 她也没料到于晨会是如此猥琐的男人，原先于晨总被她间接性的欺负，她还以为于晨是个愣头青，可没想到他胆子会这么大。本来她还想故意捉弄于晨，令于晨和他女朋友闹一开，可没想到她反而被于晨给欺负了。虽然于晨和韩雅是闹翻天了，可她也因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果然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幸好韩雅来得快，不然她不知道自己还会被于晨掏多久。之所以对韩雅道歉，那是因为她当着韩雅的面踹飞了韩雅的男朋友。 韩雅皱起了眉头：“怎么这么说？”她问完也不等颜小雪回答，将她扯下了床，拉着她就要离开这里。 “我不该这么对你男朋友的。”颜小雪暂时止住了脚步，想要说明一切。 “我男朋友？”韩雅瞪大了眼睛指着一旁的于晨，宛如晴天霹雳，“你太抬举我了，这样的男朋友，我受之有愧！” 这什么跟什么啊？她和于晨才刚认识好不好？虽然她知道解释是多余的，可她实在受不了，颜小雪居然将于晨这种卑鄙的人看成她男朋友，哪怕她一辈子嫁不出去，也绝不愿委身于这样一个男人。 颜小雪转了转眼珠，她当然不相信韩雅的狡辩，在她看来，这是韩雅为了报复于晨的不忠而实施的语言报复，作为女人的她熟知这种心态，不过她也不想盯着韩雅的伤口不放，而是点了点头，表示相信韩雅。心里不禁同情起韩雅来，这么优秀的女人喜欢上于晨这种不仅穷酸，而且还虚伪猥琐的男人，简直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这造化可真弄人啊！ 于晨见两个女人如此无情，眼睁睁的看着他挣扎却不伸来援助之手，反而是扭头就走。要知道他现在可是很难爬到床上去的，他大吼道：“喂，别走啊！” 韩雅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冷眼盯着于晨，阴冷的杀机令于晨心底暗暗发毛，她并没有说话，想看看于晨还想玩什么把戏。 “我想你们都误会了。”于晨接着说。 “误会？”韩雅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人证物证俱，于晨居然还在狡辩，脸皮可谓比城墙还厚。于晨越要狡辩，她对于晨的反感就越深。 韩雅的反感看在于晨眼里像是一把收割内心的锯齿。原来，越是想要博取同情，得到的就越是厌恶。 千万别向别人诉说悲楚，人们不愿看到悲伤的眼神，人们总要用更锋利的刀具回驳你的诉说。 “你不相信我？”于晨挣扎着挺起上半身，然后瘫坐在地上，对着韩雅问了一句。 “我凭什么相信你？”韩雅反问一句，“我们什么关系？” 于晨无话可说，他和韩雅还真的没什么关系，他知道韩雅问这话的意思，那就是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他没必要对她解释，她也没必要听他狡辩。但颜小雪却被蒙在了鼓里，她更是肯定了内心的想法，韩雅后面那句话分明就是用来分手的！ “我看错你了，好自为之吧！”韩雅接着冷哼一声，带着脚步踌躇的颜小雪走了出去，然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你家不用我了吗？”于晨冲着门外大吼，韩雅一开始聘请他的那些话令他心痒痒了，搞得他现在非常在意这薪水，不过那并不是他的主要目的，他最想要的是去看看韩素，虽然明知道自己和韩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他依然扼制不住自己的内心。 “不敢劳烦！”韩雅的话音逐渐远去，语气里半点感情也没有。 人们都太相似，都不管不顾，不管自己的行为会不会伤害到别人，都只顾爱自己，只要自己好，天塌下来他们也不在乎。 于晨颓然地叹了口气，被人误解的滋味当然不好受。人一生不知要挨多少批斗，力争上游是不自量力，精打细算被看成太工心计，保护自身即是自私自利，简直做什么错什么，被欺压得退往墙角，不外乎是无人撑腰，这就是卑微的人生。 21、再遇韩素 一个星期的时间一转即逝，经过一个星期的疗养，于晨的伤势也算好了七七八八，只不过这一个星期的时间于晨并不是只用来疗伤，更多的时间是用来思考。 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已经失去了再看韩素一眼的机会。 本以为那次邂逅只是春梦一场，秋风会带走一切，可直到此时他才明白，秋风是带不走思念的，反而是越加膨胀他的爱慕。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着韩素，湿润的眸子，略带感伤的眼神，还有敲响他灵魂的语气。这一切，都是天堂的美好。 抽了支烟，心情也稍稍好了些，于晨走下床试了试，发现自己已经能正常行走了，这可是天大的喜讯。他一个星期以来都是依靠泡面过活，现在看着房间里那一堆空空的泡面盒他就作呕，如果不是他知道楼下便利店老板的号码，他就连泡面也吃不上。想到这里，他就更是哀叹颜小雪和韩雅的无情，她们两女根本就不怕自己会饿死啊。 在这期间于晨也给王洪伟打过电话，可那家伙说他有事回老家去了，而于晨除了他之外并没有别的朋友，至于杨韵菲，于晨可不敢想。 抛弃一些无用的想法，现在的于晨只想马上到罗丹街上大吃一顿，韩雅当初给过他一张银行卡，里面至少也有几百块钱，于晨准备吃饱喝足后再去寻找工作。 马不停蹄地赶到取款机前，一路上路过无数的餐馆，于晨都数不清自己咽了多少次口水了。因为南江市是繁华城市，所以银行里的取款机有一大排，于晨根本就无需排队。 他顾不得像别人一样疑神疑鬼地看看旁边有没有人，反正这张卡又不是他的，他取完了钱就扔掉，到时候谁爱要谁拿去。 劈里啪啦一阵动作过后，于晨并没有立即提取现金，而是电击查询余额，接下来一大排数字显示在他眼前。 “一万！” 于晨差点一个踉跄摔了下去，韩雅竟然给了他一万？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细数着后面的那一排“0”，“1、2、3、4......”果然是四个零，整整一万，货真价实。 在这一刻，于晨心底对韩雅的怨气也消散了好多，是啊，果然是很多的仇恨都能用钱化解，有钱能使鬼推磨嘛。他也意识到了另外一点隐情，那就是韩雅之所以对重伤的他不管不顾，也许是韩雅认为这些钱足够养活于晨一段时间了。 但于晨也不敢肯定他的揣测是否真实，也许韩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好，毕竟韩雅给他的第一映像泼辣得很，而且还不讲道理，毫无怜悯之心。 正在愣神之间，后面却传来一声呢喃的呓语声。 “先生，请问......” “咦？这声音怎么那么动听，而且还那么熟悉？”于晨打了个激灵，霎时清醒过来，至于那个声音后面的话直接被他忽略了，不是他没听清楚，而是惊喜和另外几种无法表达的心情令他暂时失去了听觉。 难道世界真有那么小？还是因为他的生命丝线定将与那一个人的牵在一起？ 于晨从来没有这么多的口水，任凭他再怎么努力咽下，嘴里依然宛如泉水喷涌，他努力使自己的呼吸变得均匀，心跳变得小声，脸色变得淡然，动作变得优雅，然后缓缓转过身去。 爱慕使人变得多么笨拙痴傻啊！ 入眼的是湿润古典的双眸，略带感伤的眼神楚楚可怜，没有一丝凌乱的秀发，还有......已经绝世的风姿和沐浴心田的淡淡微笑。 “你的？”于晨想起了那一幕，她轻轻地张嘴吐言，天使的玉手递给他一片尘世间最美丽的落叶。 果然是韩素，但这不会是做梦的吧？于晨咬了咬舌尖，很疼，这是真的。千盼万盼，他终于盼到了这一刻，老天居然对他这么好。于晨没想到自己一出门就遇到了韩素。曾今，他无数次臆想过和韩素再次见面的场景，有公园，有湖畔，甚至还有荒芜人烟的荒郊野外......她在欢笑，在戏水，或是在等待一个引路人...... 如今再度重逢，虽然这种重逢的方式和场景缺少了某种诗意和浪漫，但于晨依然忘乎了整个世界。他曾经在内心里与韩素谱写好的对话和剧本居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无论憧憬如何美好，剧本谱写的多么天衣无缝，在真正面对韩素时，他根本说不出来任何话语。他甚至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从而不让韩素见到他软弱的一面，或是不想让韩素在他身上挑出任何一丝缺陷。 原来，甜言蜜语和淡然潇洒是为那些不相干的人准备的，而面对真正爱慕的人，一切骄傲、原则、思想和信念都将烟消云散。 “真的是你？”韩素再次说话，于晨的眼光盯得她心底发毛，心说于晨看人也太不礼貌了，这种目光她见得多了，但别人绝不会像于晨这样看那么久的。 不过她并没有从于晨眼里看出那种恨不得将她生吞了的贪婪，而是一种极度崇敬而又极其胆怯的躲避。她也没有介意于晨的举动，她觉得于晨为人不错，只是不太喜欢说话而已，她们一共见过三次面，每一次都是她先说话的。 于晨听到了韩素的明知顾问，像是忽然被针扎了一下，再次从迷离中清醒，也就在清醒的这一刻，他猛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慌张地低下了头，就像一个学生受到了老师的责罚。 他的整个脑海都混乱了，他看着地面，每一秒钟都数得清，还有地上的沙子。他想逃，又想留下再看韩素，两种心理都非常强烈，在内心里激荡不已，似乎下一刻就能把他的身心一分为二。 他想起了雨果的一句话：真爱的第一个征兆在女孩身上是大胆，在男孩身上是胆怯。 难道……于晨不敢再想下去，如果思绪真的有迹可循的话，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一刀砍断，“爱”这个字，他根本就不敢用在韩素身上。韩素太神圣了，哪怕是对她有一小点微不足道的想法，在于晨看来也是一种罪恶的亵渎。他宁愿在自己身上划上几道伤口，也不愿任何一点邪恶的污渍溅染韩素的神圣。 22、他是骗子 等了半天，于晨仍没说话，韩素不禁皱了皱眉头，她也被于晨这态度弄得无言了，按理来说一个人就算话再少，到了这个时候也应该应付一句才对，她真是搞不懂眼前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为了躲避于晨的目光，她只好侧眼看了看周围，发现旁边那台取款机前并没有人，所以她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走了过去。其实她之所以要走到于晨身后，并不是她要来这台取款机取钱，而是她不敢肯定刚刚的背影是不是于晨，如果是于晨的话她就为上次的事情感谢一下，毕竟他们俩也算是认识，要是装作不认识的话可就不太像话了。 事实证明她没有看错，可惜她用热脸蹭了上来，换来的却是一个冷屁股。心里别提多郁闷了，早知道于晨是这样不近人情的人，她就不会这么多此一举了。 不过她也给了自己台阶下，装出了一副认错人的样子，于晨都不愿认识她，那她当然不会再厚着脸皮讨冷落。 直到韩素转身离去的时候，于晨才从凌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当然看出了韩素因为吃瘪而愠怒的嘴脸，他急忙把钱都取出来之后，立即蹭到了韩素的身边。 气喘吁吁，但他并没有因为焦急而失了分寸，与韩素之间保持着一段距离，他不敢离的太近，他生怕韩素再加深对他不好的感觉。 可是他刚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是知道韩素的名字，但他不敢直接以真名称呼她，要是叫她姐姐的话，又显得他自己太过弱小，要是叫妹子，那韩素定会以为他是神经病。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漫长无比，粘稠的像蜗牛爬行，每多一秒，于晨的压力就加深一段，而且他还要分心控制住凌乱的呼吸，种种负担令他饱受折磨。哪怕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无数遍“平静”也依然于事无补。 韩素知道于晨来到了自己身边，可她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她知道于晨有话要说。时间在她的眼里过得也很缓慢，因为她也受不了这种尴尬无言的气氛。让她再先开口说话是不可能的，于晨的沉默她是见识过了，不敢再铤而走险的下赌注。 然而数十秒的时间过去了，哪怕是蜗牛也爬出了好远，于晨依然沉默着，如果不是听得到那浓重的呼吸声，她甚至会认为于晨已经死了。 她快抓狂了，她就从来没见过于晨这么奇葩的人。她眼里的挣扎一闪即逝，终于，她做了个不耐烦的嘴脸，转过头张嘴就要说话，可巧合的事情也就在这一刻发生了，于晨的话终于挤了出来。 “请问......” 更巧合的事又发生了，还没等于晨的话完脱口而出，韩素的电话竟然响了起来。 “......” 于晨差点崩溃。有一种从悬崖底爬上来，又再次摔落下去的感觉。不过俗话说祸福相依，这个电话打断了他的话不错，但他也可以在韩素接电话的时间内将语言组织好，这一次一定要说出一句像样的人话，不然韩素将会对他好感无。 “你先说。”韩素看着于晨，眼里的纠结很快就消散一空，她不介意不接一个电话，她是真的想知道，于晨到底想对她说些什么，要知道，女人的好奇心可是很强的。 “我......”于晨又噎住了。 韩素差点就给跪下了！她被气得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敢肯定，要是别的女人早就扭头走人了，不是谁都有她这么好耐心的。 “你先接电话！”于晨慌张地摆了摆手，然后将头扭向一边，相让韩素以为他这是尊重韩素，其实他的本意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胆怯而已。 韩素真的要跪了！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想长叹一声，“我的天......” 她只好接上了电话，然后用另一只手提取现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素素，你怎么回来都不告诉我一声，偏偏只告诉姐夫，你为了男人连妹妹都不要了！” 于晨距离韩素并不远，所以他听得清电话里的话，那是韩雅打过来的，他也因为这一个来电弄清了自己该叫韩素什么。 “不会的，你别乱想了，我现在和别人有事要谈，没什么事的话就等我回来再说吧。” “谁啊？”韩雅似乎要刨根问底。 “就是上次你带回家去帮忙的那个人，我碰巧遇到他。” “什么？”韩雅的语气有些慌张，“他的伤怎么样了？他能下床走路了吗？他……” 话语来到这里停了下来，就像是忽然一个急刹。 一旁的于晨暗地里将韩雅咒骂了一番，那死丫头果然是一点良心都没有，她还知道自己伤得重呢！ 韩素可不知道在她离开南江市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哪些事情，她并没有注意到韩雅话里的异常，下意识地接着问：“他哪里受伤了？好端端地站在我旁边呢！” “他没受伤？”韩雅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意思，“果然是个骗子！” “骗子？”韩素脑海里的问号一大堆，下意识地看了看于晨的背影，发现于晨在听到韩雅的话后抽搐了一下，难道这是心虚了？他真的是骗子？ “没错，素素你快离开他，他就是个骗色的淫贼，他接近你是不安好心的！” “可是……”韩素仍然盯着于晨的背影，她感觉于晨并不像韩雅说的那么坏，可是韩雅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和她开玩笑啊，她一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我叫你离开他，越远越好，立刻，马上！” 于晨再也按耐不住躁动，他是心虚不错，但不是因为他真的做了贼，而是因为他不允许韩雅诋毁他，他更不愿韩素对他产生隔阂。 他猛地转过了身，紧张让他失去了理智，他伸手就要抢过韩素的电话，可是却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韩素因为通着电话，取出来拿在手上的钞票还没塞进包包，所以旁边一个巴掌迅速就将钱抢了过去。 23、你死定了 于晨哪里还顾得上抢电话，直接转变目标抓向了那一只手，然而对方是有备而来，再加上于晨后面出手，所以并没有如愿，唏呖唰啦一阵声响过后，对方一个转身拐进转弯消失得无影无踪，倒是于晨扑了个空，借力不得而扑到了韩素身上。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也只是发生在瞬间而已，韩素都没时间做出反应。直愣愣的，甚至忘了回答电话那头的韩雅，可是女人的自我保护意识是很强的，于晨一扑到了她的身上，她就在闪电间作出反应，一把将于晨推开。 “你个流氓！”她已经扬起了巴掌。 “我......我不是故意的！”于晨急忙解释，退后了一步。他并不是担心韩素打他，而是想要让韩素知道，他真的不是有意轻薄的。 可是韩素眼里却没有半点相信他的意思，电话那头的韩雅听到韩素的尖叫声，慌张得说不出来任何话，她早就知道了于晨的为人，可没想到还是没能挽救韩素。 然而韩雅救姐心切，所以无言并没有持续多久就接着吼道：“于晨，你个混蛋，淫贼，你要是再敢碰我姐姐一下，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听到这声狂吼，于晨不由得汗毛竖起，韩雅竟然这么狠？ 韩素气得脸色铁青，她没想到于晨真的是个流氓，亏得她一开始还对于晨那么友好。起初韩雅的话已经令她疑神疑鬼了，本来她还抱有一种平衡心理，也许是韩雅误会了于晨，可现在于晨的表现却使她心中的天平倒向了韩雅那一边。 她居然忘了去追回那被抢走的两万块钱，而是冷冷地盯着于晨。她并不缺那几个钱，但被吃豆腐的仇恨是绝对歇不掉的。她担心于晨再伸出咸猪手，所以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以此来保持一段安距离。 于晨知道他现在已经掉进了黄河，解释根本就洗不清他的罪名，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去帮韩素追回被抢走的钱，哪怕韩素不原谅他也无所谓，他一定不能让韩素的东西被抢走。但他也不会再让韩雅在韩素耳边添油加醋，他很快就做好了打算，先抢过韩素的手机，然后再去追那个抢劫犯，那人还没跑远，现在还来得及。 于晨做事果断，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猛地伸手抓向了韩素的手机，韩素只是个弱女子，再加上她心慌意乱，所以根本就躲不过于晨这突然的一下，手机就这样回到了于晨的手里，然后于晨步上那抢劫犯的后尘，很快消失在韩素的眼前。 韩素一脸懵逼的愣在原地，就连愤怒都忘了。原来于晨不仅是个淫贼，还是个抢劫犯，吃了她豆腐不说，还抢走了她的手机，可以肯定，刚刚就算是前面那个抢劫犯不抢她的钱，于晨也会抢。 她终于知道了于晨来到她面前为什么要支支吾吾了，原来是为了让她放松紧惕，从而将她的部东西洗劫一空。狠！实在是太狠了！短短时间内被两个抢劫犯关顾，甚至还被猥亵，韩素此刻已经不再愣神了，她将数十倍的怒火都放了出来。狂躁的愤怒几乎使她疯狂，她再也顾不得自己是个弱女子的身份，立即朝于晨消失的地方追了上去。 于晨并不知道韩素已经追来，他的目光在前方的街道上一阵乱扫，终于看见了目标，那是个青年男子，身形偏瘦，虽然看上去年纪要比于晨大些，可于晨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为了韩素，勇气来得非常凶猛！ 电话那头的韩雅还在叽叽喳喳地乱吵一通，于晨再也受不了，直接开口大骂：“你个八婆，骂够了没有！” “你......你敢叫我八婆，我要撕了你！”韩雅怒极，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哪怕隔着手机，于晨也能感觉到那种强烈的杀意！ 但他可不会认怂，接着回骂：“来啊！你隔着手机还能杀了我不成？顺着网线来打我呀，八婆！” “你......” “闭嘴！你在素素面前胡说八道些什么？蠢货！” “素素？你敢叫她素素？你死定了！我一定要找人废了你，我限你三秒钟时间，马上离开我姐姐，不然......” “你去死吧！”于晨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机揣进了裤兜，再次将部精力留在前面的目标上。 那人也知道于晨正在追来，两人已经僵持了好久，他的体力已经吃不消了，差点让他骂娘的是，于晨竟然还没有半点疲倦的样子，是谁给他打了鸡血？ 于晨现在满脑子都是韩素的东西，为了韩素，他已经完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岂会还在意一点疲倦？但他虽是奋不顾身，但也没有失去理智，他知道再这样僵持的话也许会让目标溜走，目标离他只有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他直接伸手扯过了路边摊上的一只皮鞋，然后朝着目标扔了上去。 可是并没有正中目标，这不要紧，这一条街上是卖鞋子的面摊，他又再次拿起扔上去，依然没打中，他一直重复着这一动作，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七八次之后他总算是用一只高跟鞋打中了目标的后脑勺。 那可是尖跟的高跟鞋，被砸中脑袋的感觉可想而知，目标噗通一声就摔了个狗吃屎，等于晨跑上去抓住他时才发现他的后脑勺已经血流不止了。 于晨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他深知打架要狠，只要有机会，绝对不能给对方还手的余地，所以他不等对方恢复状态，拳头就铺天盖地般朝对方的脸庞席卷而去。 “嘭嘭嘭嘭......” 搏击的声音持续了好久，于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朝对方挥舞了多少拳头，直到他打得气喘吁吁双拳麻木时才停了下来，而对方也在这一刻变得面目非，瘫睡在地上哀嚎连连。于晨并没有置对方于死地的想法，他俯下身去将钱抢了过来，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身，想要将钱拿回去还给韩素。 可是不等他去找，韩素已经不知在何时来到了这里，从她呼吸急促的模样来看，她是追着过来的，不过她的脸色却异常的平静。 于晨咧开了笑脸，这是一种极其自豪和幸福的感觉，他帮韩素拿回了钱，韩素接下来会怎样感谢他呢？ 不！他不敢奢求韩素的感谢，他要的只是韩素能经常想起他，想起他为了韩素而奋不顾身、暴揍歹徒的事迹，那他就心满意足了。 24、幻灭 父母给了他一颗心，可是因为韩素，他的心才真正地跳动。那剧烈的跳动，将血液奋力地运往身上下，他甚至还有暴揍那人一顿的想法。 然而纵有千般爱慕，亦有难言之隐，他低下了头，努力着不去看她，她就好像是太阳，但是，就像太阳，他不需要去看都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他希望促使韩素来追他的既不是单纯感谢的热情，也不是追回失物的决心，而是一种下意识的理智，她想追，所以就追来了，不带有任何目的性。 小小的幸福就能抵过大大的痛苦，更何况于晨并没有痛苦，只是费了些劲而已。 于晨从来没想过，直视一个人的面容居然需要如此之大的勇气，当他再次抬起头看向韩素的那一刻，他连呼吸都忘却了。 韩素平淡的脸色难得露出了一抹微笑，只不过这微笑显得有些木讷，可看在于晨眼里依然宛如百花盛开，他在这一刻有了一种极其强烈的使命感，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他毫无阅历，毫无准备，一头栽进命运的深渊，为了眼前这个女人，他愿意将他的名誉，他的财产，甚至是他的命，所有的一切部牺牲，他也甘心沿路乞讨，只要她愿意带上他。一般人所谓的廉耻和顾虑，在这个时候完被他抛到了一边，她只需说上一句话，向他走近一步，或是表现出一个试图抓牢他的动作，他就会在那一秒钟里，为她粉身碎骨。 她的一根发丝都如同那最绚烂的流星，她的每一寸光芒都绽放着耀眼的光辉。她是无可取代的，她是神灵，是他的梦想和天地。 然而美好的东西总是长久不了，仅仅是一眨眼的时间，韩素的笑脸就呆滞起来，转而变成一种愤恨，一览无余的裸露在于晨眼前。 于晨的一颗心瞬间停止了跳动跌落谷底，嘭的一声摔成无数碎片。痛苦总是守在欢乐旁边，如影随行。听说人的心脏是一座拥有两间卧室的房子，一间住着痛苦，另一间住着幸福，人不能笑的太响，否则幸福的笑声就会吵醒隔壁房间的痛苦。 当一个人满足于幸福的憧憬中时，突如其来的反面现实足以将他毁灭得一丝不剩。人的心呢，就是用来碎的。 “你隐藏的可真好，连我都被你瞒过去了。”还不等于晨询问韩素变脸的缘由，韩素就冷冷地开了口。 于晨哪怕是再笨，在这一刻也明白了所有，他愿意世界的所有人都不相信他，但就是不允许韩素这样，韩素就是他的信仰，若是韩素不相信他，那他怎么活啊？他慌张地开口解释道：“素素，你误会了，我不是想抢你的东西......” “素素不是你叫的！”韩素冷声打断了于晨的解释，“立刻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东西当然会还给你，但是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要抢你东西的想法。”于晨说着，慌张地凑上前去，想要更接近韩素，他担心韩素听不清他的解释。 “站住！”韩素虽然命令于晨别动，可她却后退了一步，以此来保持一段安距离，她是绝不会允许于晨再碰到她的。她已经做好了打算，只要于晨将手机和钱还她，她就当作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后就当作不认识于晨这个人。 于晨还年轻，他也帮过自己的忙，救过夏之山，看在这些份上，她不想再追究什么了，但若是于晨还冥顽不化，那她也不介意将于晨送进警局。 韩素就是于晨的生机，在她远离于晨的那一刻，于晨的生机也随之消逝。 “好，我不动。”于晨止住了脚步接着说：“你听我解释，我抢你的手机是因为我不允许韩雅诽谤我，我抢走他从你手上抢走的钱是为了还给你。”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还在抽搐的那个抢劫犯，他在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诽谤？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若不是做贼心虚，干嘛还怕小雅乱说？要说诽谤，我看是你诽谤小雅才对吧！” “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我通通还给你，你总该相信我了吧？”于晨无奈至极，强忍着鼻尖的酸楚，只好将钱和手机递给了韩素，韩素接过东西，可她并没有再回答于晨的意思，而是吐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开这里。 见到这一幕于晨顿时慌了，他又不是傻瓜，他分明从韩素的表情上看出了三个字：不相信。她不仅不相信于晨，反而对于晨非常厌恶。 “我都把东西还给你了，你为什么还不相信我？”于晨几步拦住了韩素。他还太年轻，不知道强迫只能使执着的人更加铁心，根本就不可能令她回心转意。 “让开！” 韩素的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她只是生气而已，却不知道她的行为早已在暗中将于晨摔成碎片的心揉成了飞灰。原来心碎了之后还会疼，被韩素这么一捻，痛苦愈加剧烈。如果她知道自己这一种于情于理的行为会在暗中害死于晨的话，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一点点愧疚感。 “你应该相信我，相信事实！”于晨的心虽然已经灰飞烟灭了，但他的执着还在，他仍没让路的意思。可是从他颤颤巍巍的语气来看，他已经没了半点底气了。 “事实就是你抢走了我的东西，但我正好赶上来了，你逃不掉，索性将东西还给我，然后再找借口洗清罪名。我现在告诉你，我不追究这件事，所以你也不必再圆谎，安安心心地回去睡觉！”韩素说完侧移一步迈开脚步。 “是不是因为韩雅你才不相信我的？”于晨再次抬手拦住了韩素。 “难道你认为我应该相信你一个外人，然后怀疑自己妹妹吗？”韩素怒极反笑，语气忽然变得怒不可遏：“我这辈子都不会相信你，永远都不会！” 仿佛整个天空都塌了下来，人们总要为自己自以为是的幻想和虚无的幸福感付出饱尝幻灭的惨痛代价。 25、在所不惜 （上架了，求首订） 也许越美丽的东西越脆弱，轻轻碰一下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那时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 原来上天将韩素送到他的心里，不仅仅是带来幸福那么简单，更多的是带来苦痛。 痛苦如奔流般蔓延，无数的暗礁激起阵阵水花，水渍渐渐模糊了于晨的双眼。韩素就像是于晨捧在手心里的倾城月光，却因为太明亮冰冷，刺得于晨泪眼朦胧。他缓缓地垂下了自己的手。人的一切痛苦都是自己制造的，人的一切颓废，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表述。 无能就是卑微，对于卑微的人来说，唯一的自我救赎就是放弃，放弃一份财富并不难，难的是放弃一副早已刻印心底的面容，一个满怀希望的幻想。 浮生如此，痛多幸少，不如莫遇。 于晨最后看了韩素一眼，也许他的头发数得清，可是谁也数不清他对她的爱慕，这种爱慕在第一眼见到韩素时就已经深深种在了灵魂之上。 他要走了，带着那已经无法从灵魂深处抹除的影子一起走，他不敢再妄想挽留她的人，但挽留她的身影总是可以的，而且人会消失，身影却永远都不会消失，陪伴他一生一世。从今以后，就让他在某一个地方，某一个时间段里，回忆着她的姿态和声音，偷偷想着她，心有余响，口不出声。 就是不知道上天硬生生地将他的幸福幻想夺去，令他无法呼吸之后，可否能悄悄还给他一个奇迹？ 韩素瞧见了于晨的目光，他目光里透露着颓废和一种忍痛割爱的泪花。她有霎那间的愣神，但还不等她疑惑，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是韩雅打过来的。 她暂时撇下了离开的心思，接上了电话，韩雅焦急的询问得到韩素的回应之后稍稍平息了些，当她得知韩素已经拿回了自己的东西和保障了安之后，才告诉韩素要教训于晨的事情。 于晨早已不在意韩雅的口舌了，他还没有走，他不愿先走，他不知道走后怎样面对韩素厌恶他的事实，很多东西，得到后再失去，不代表就能回到没得到时候的样子，如果不曾遇见韩素该多好？他不得不承认，他还在悄悄地静待奇迹的出现，他在脑海深处不停地呼唤着上帝，哪怕这个声音呼唤的非常难为情。很多傻话，不但要背着别人说，还要背着自己，因为让自己听见了会非常的难为情，例如——别走，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我的余生将依靠它活着......我爱你，我一辈子都爱你...... 然而这个“爱”字却难以启齿，哪怕只是在脑海里默念也让于晨无地自容，他没资格把“爱”这个字安到韩素身上去。 可是奇迹是很难出现的，不过厄运却总是钟情于人。 那个被于晨揍趴了的抢劫犯竟然鬼使神差地爬了起来，于晨刚刚分心，竟没意识到这人起身的动作，等于晨精力集中时，他早已从腰包里掏出了一柄白花花的匕首。 此时这人已经站在了韩素的身后，不用两秒钟，他就能把匕首送进韩素的后背。于晨肯定这人敢这么做，他既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那就说明他根本就不怕法律追究，他被于晨这么揍了一顿，哪怕是有理智也早被愤怒掩埋了。 “小心！” 于晨再也顾不得什么，立即冲上去将韩素一把推开，咔嚓一声，于晨听到了利器割破皮肉的声音，紧接着他胳膊一凉，然后他的身躯直接将那人扑倒。 噗通一声，韩素摔出了好远，手机也飞到一边落进下水道里，待她反应过来时，于晨已经和那人扭打在了一起，地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她不禁张大了嘴巴，她也不知道那些血是谁流的。 她这才恍然过来，原来刚刚那人想要用刀刺她，可是于晨将她推开了，所以匕首很有可能刺中了于晨。 他为什么要这么奋不顾身？韩素忘了上去帮忙，况且就算她上去也帮不了什么，也许还会添乱。在这一刻，她忽然对自己原先的看法感到动摇，如果于晨真如她所想的话，为什么还要为了她的安不顾自己？ 难道是苦肉计？ 不！韩素很快就否定了这一个念头，一个骗子就算再想行骗，也不会傻的拿自己的小命去做赌注，要知道对方可是有刀的，随随便便都能把肠子给捅出来。 那人早已身受重伤，就算他有武器也敌不过于晨，于晨三两下就将他的匕首拍到了一边，然后又是密密麻麻的拳头舞动上去，这一次他没有再留手，直到确定对方再无反抗之力后才住了手。周围的市民原先是不敢上前的，直到于晨冷静下来后才连忙上前将那人拖到了一边，不久之后救护车才姗姗来迟。 ...... 夏家别墅，于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细细的品尝着面前的普洱茶，而他旁边还坐着个英俊青年，正是夏之山。刚刚接受了警察的一番盘问，于晨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再加上当时的市民口供和监控视频的作证，于晨一点麻烦也没有。 只不过他的左手胳膊已经受了重伤，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伤势，缝了二十多针，是韩素给的医药费，离开医院后韩素一定要他过来坐坐，他也不好推脱，更何况他巴不得时时都能看见韩素呢。 他也直到韩素让他过来的用意，无非是一些感谢和道歉的话，他对这些毫不在乎，他要的只是韩素相信他，不厌恶他。他也明白了，很多时候想要别人信任自己，鲜血是唯一的筹码。如果不是他用生命危险作为代价，韩素是绝不会相信他的。 此时的他别提多开心了，原来上天真的听到了他的祷告，奇迹真的出现了，韩素并没有真的离他而去。虽然这种奇迹来得凶险，但于晨还是心满意足。 如果受伤就能换取韩素的好感，那别说一点皮肉之伤，哪怕让他少活十年他都愿意。 当爱一个人到了某一种程度，再大的牺牲也在所不惜。 26、韩素生日 颜小雪最近总感觉烦躁不堪，也不知到底是为什么，她总是不经意的想起于晨。她有种感觉，于晨并不是那种贼兮兮的猥琐流氓，她对自己的第一感觉一直都很信任的。 如果于晨真是个色狼的话，遇见她的当天晚上就该对她动手动脚了，可是于晨并没有。哪怕是去到了荒郊野林，于晨也一副乖乖孩子的模样，而且当时她还感觉到于晨有些害怕她呢。 想到这里，她更是偏向自己误会于晨的想法，于晨胆子那么小，是不敢对她动手动脚的，于晨不可能白痴的认为她不会忽然醒过来。但是当时事实就摆在眼前，她醒过来的时候，于晨的手分明放在了她的隐秘部位。如果是她看错了，但是韩雅当时也看得清清楚楚，一个人看错也许真是误会，可两个人一起看见，要真是误会的话就有鬼了！ 于晨就算再胆小，可他也是个正常男人，只要他正常，看见一个女人睡在自己旁边就不可能没想法，那种欲望来临是能够冲昏头脑的，于晨肯定是一时把持不住，所以才变得胆大包天的。思考到了这里，颜小雪长长地吐了口气，辗转反侧，她最终还是没能相信于晨。不过就算于晨知道颜小雪永远都不会相信他，他心里也不会起任何波澜，因为他的心思只在韩素身上。 颜小雪对自己当时的做法感到莫名其妙，现在回想起来，她觉得自己为了捉弄于晨而不惜以自己的贞操做筹码感到可耻。她这是羊肉没吃到反而弄得一身骚，她事后得知了韩雅真的不是于晨的女朋友，这下好了，于晨没捉弄到，反而将自己赔了进去，心里别提多纳闷了。 稍稍有点安慰的是，幸好韩雅不是于晨的女朋友，不然的话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于晨虽没长的像团牛粪，但说得好听点就是暴殄天物。韩雅身的富贵气不说，长得也不比荧屏里的明星差，于晨一个胆小猥琐的穷酸汉是绝对配不上她的。 不知不觉，颜小雪的思绪逐渐飘远，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张阳光的男孩笑脸，类似于晨的发型，类似于晨的微笑，紧接着，于晨的面容也浮现出来，颜小雪并不否定，她接近于晨是想要从他身上寻找另一个影子。她凝望着这两张脸庞，将他们对比起来。（难道于晨的价值，就是为了别人而存在吗？一个人哪怕再卑微，也不足以卑微到被当成一件物品吧？） 于晨稍矮一些，眼睛也小了点，不过，他们都是一个姓，一个叫于修杨，一个叫于晨。他们俩真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最令颜小雪不能接受的是于晨的性格和行事作风，和前者简直是天差地别。前者做事豪爽，坦坦荡荡，后者拖泥带水，猥琐阴险。 想到这里，她投给于晨一个厌恶的目光，然后抬手将他的样子拍得烟消云散，然后将部的柔情和爱意投以剩下的那副脸庞。 “修杨......” 有泪水溢出眼眸，湿热感流经脸颊，最后在那硬币大小的伤疤处停了下来。 一种久违的灼热感像是给了颜小雪当头一棒，瞬间就将她脑海里的影子敲散，紧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茫茫无际的火浪。 “修杨......” 这一次的呼喊几乎是嘶吼出声，语气里透露出的是一种极度的恐惧和无措，躺在沙发上的颜小雪发疯似地舞动双手，看样子是想抓住什么东西。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铃音响了起来，惊醒了陷入恐惧幻想的颜小雪，她打了个激灵直起了身，周围平静的环境很快就给了她安慰，她擦去了眼泪，然后藏起抽泣的声音接上了电话。 “小雪吗？”电话那头是韩雅的声音，她们俩已经成了朋友。 “是我，有事吗小雅？” “是这样的，我姐姐今晚开生日晚会。”沉吟了一会儿，韩雅接着说：“你能来吗？我来接你。” “这......可以的。”颜小雪也沉吟了一会儿才应声，在她看来韩雅之所以会沉吟，也许是有什么难处，如果邀请她会给韩雅带来难处，她也可以不用去的，所以她的这声回答满带着试探性。 今天是十月二十二号，正处于深秋季节，听说十月生的人都很漂亮，不知道韩雅这个素未谋面的姐姐是不是真的如秋天一样娇柔美丽，毕竟韩雅天天都在她耳边吹嘘，她真是对韩素感到好奇。 电话那头的韩雅笑了笑，只不过这笑声有些勉强：“于晨也在，要不你考虑一下吧，你不去的话我也不勉强的。” “啊？于晨认识你姐姐？”颜小雪感到惊讶。她也在这时明白了，原来韩雅沉吟的原因是因为担心她不愿见到于晨。 韩雅早就料到了颜小雪会有这一反应，所以她并没有感到意外，接着说：“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等以后有时间我再说给你听吧。你考虑一下，晚会要到晚上七点才开始，你想好了再打电话告诉我。” “不用考虑了，到时候你直接来接我吧，我早就想见识一下你姐姐了，我可不相信还有人能比你还漂亮！” “难道你不担心和于晨在一起？”韩雅见颜小雪答应的那么干脆，被惊得不轻。要知道，一个女人要是讨厌某一个男人的话，一定会做到绝对的回避的，难道颜小雪是不想扫她的兴，所以才故作不在乎的答应？想到这里，韩雅不等颜小雪说话就接着说：“你别为了迁就我而虐待了自己，我知道你讨厌于晨，但是今天他为我姐姐受了伤，我没理由赶他走的，二十五号就是我生日，到时候你再来吧。” “哎！小雅你这是什么意思？刚刚要请我，现在又不让我去了，你是不是想男人想得脑袋糊涂了！” “我......” “放心吧！”颜小雪直接打断了韩雅的话，“我知道你在乎我的感受，谢谢你。但我是真的想去，到时候我可以装作没看见那个人的。” 27、惊慌失措 “装作没看见？”韩雅在电话那头直翻白眼，要是什么都能装作没看见的话，那世界上的坏心情就没有那么多了。不过既然颜小雪的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她要是再推脱的话就说不过去了，所以她只好嗯了一声。 她知道颜小雪虽答应的干脆，尽量让自己以为她真的不在乎，可是她知道颜小雪心里是绝对有抵触的，颜小雪对她故作轻松只是客气而已。她真把颜小雪当好姐妹，为了安慰颜小雪，她只好和颜小雪站在了一起，将刀口对向于晨：“我也非常不想见到那家伙，他今天来到了我家，我差点就将他拍出去了，可是我姐姐护着他，我也只好作罢。” 顿了顿，似乎觉得这点安慰还不够，韩雅接着说：“我是绝对不允许他接近我姐姐的，我现在更明白了他的为人，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你知不知道，他为了博取我姐姐的好感，竟然使用苦肉计。他手上缝了好几针，可是缝针的时候我姐姐又不在，谁知道那伤势有多重？” “嗯，你接着说。”颜小雪似乎真的听得入迷了，这也怪不得她，毕竟使用苦肉计也是需要勇气的，她不得不佩服于晨的胆色，也不得不被燃起的好奇心牵着鼻子询问。 听到颜小雪的应允，韩雅更是口下不留情，完把于晨贬低的一点人样也没有，“他走进家门时我就想冲上去踹他几脚，可是他竟然躲到了我姐姐后边，他还装起了可怜，真的是太卑鄙无耻了。我姐姐心地太软，那家伙又不知道给我姐姐说了什么无耻谎言，搞得我姐姐竟然针对我，说我没有教养，什么对待客人没礼貌之类的一大堆废话，真的是气死我了。这样吧，我们俩在晚会上整死他，一定要让他知道无耻的下场！” “好啊！”颜小雪连忙答应，似乎刚刚说当作见不到于晨的那个人不是她。她也觉得只踹了于晨一脚还不够，她心底对于晨的厌恶还没散去呢，反而是跳到了嗓子眼，要是不狠狠整整于晨，于晨还会祸害更多的女人，一定要让他长点记性。 “那我们该怎样整他？”颜小雪接着问。 “这得从长计议，他现在还在我家，正跟我姐夫在喝茶呢，也不知道他对我姐夫嚼了什么舌根，我姐夫被他逗得呵呵大笑，真是气死我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家都得被他哄得团团转了，真是气死我了！” “那该怎么计议啊？” “你就等我电话吧，我自有办法，先不说了，再见。” ...... 也不知道是因为茶水太热还是因为什么，于晨总感觉自己的两只耳朵都烫的要命，难道是韩雅在说他坏话？他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他有些坐立不安，他倒不是怕韩雅诅咒他，而是担心韩雅到韩素面前胡言乱语，他不想自己幸幸苦苦在韩素心里建立的勇猛和美好的形象因为韩雅而产生动摇。他非常在乎韩素的每一丝想法，他宁愿送上小命也不愿意再见证起初的那一幕幕。 虽然在他进门时韩素为了他而骂了韩雅两句，但俗话说胳膊肘从没有往外拐的，韩雅毕竟是韩素的妹妹，而于晨现在的身份只是个外人而已，韩素为了客气和感激，表面上是站在了他这一边，但心底深处的位置却只可能留给韩雅。再说韩雅那么八卦，嘴巴比刀子还锋利，韩素很有可能被她驯服。 于晨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男人的感情世界也是极其狭隘的，要是这个世界受到侵犯，那他绝对会小气和卑劣到无可想象的地步。他站了起来，终于把早已强忍许久的目光投向楼上的房间，韩素一进门就是走进那间房，从那以后就没出来过，而韩雅也在几分钟前走了进去。 原先夏之山在他旁边，他不敢暴露出自己对韩素的在意，但他就算是不用眼睛去看，也能感受到韩素的每一个动作。 夏之山年纪轻轻也能有如今这番成就，显然不是个简单的主，哪怕于晨原先再掩饰，他也看在心里，像韩素那样的女人，于晨爱慕也在情理之中，夏之山既然能有这样的老婆，当然也就见惯了这种事情。 因为见惯，所以他不以为意，完就当作不知道。他虽然恼火其他的男人，但他也骄傲于自己的内心，他虽然只是废人一个，但他决不相信自己会连老婆都守不住。他和韩素一起培养出来的爱情，早已超越了肉体上的需求。他们夫妻俩，不管是从前和现在，相爱的灵魂早已融合在了一起，谁也无法使之分离，他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会相信韩素会爱上别人。 “怎么了？”夏之山做出一副平淡的样子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话还没对......我能叫她素素姐吗？”于晨被夏之山平淡的语气浇注，脑袋清明了许多，按捺住了冲动，再次坐了下去。 “不能！”夏之山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于晨，那眼神犀利得像是一面镜子，将于晨的所有想法部都映射在里面。 于晨像是被一把巨锤敲中了后背，他变得无措，背后溢出阵阵冷汗，他赶紧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夏之山的眼神太可怕了，似乎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内心。再加上夏之山那毫不委婉的拒绝，于晨有八成把握肯定夏之山知道了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想法。 但他还是笑了笑问道：“为什么？”只不过这笑声太过虚假，声音在颤抖，像是一个孩子即将受到棍棒收拾的那种惊慌失措。 “刚刚不是说好了我们做兄弟吗？难道你反悔啦？”夏之山的语气依然出奇的冷静，似乎就算天塌下来也吓不到他。 “没有，答应过的事当然不会反悔。”于晨再次将目光投给夏之山，他已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了。 “那你就该叫素素嫂子才对，你叫她姐姐的话，岂不是跟她成了姐弟，撇开了我这个兄弟吗？” 28、烟火不食 “啊？对对对，你看我这人脑袋不好使，都糊涂了。”于晨尴尬的笑了笑，他总觉得夏之山的话里有话。不过就算他知道也不会说破，现在最要紧的是转移话题，哪怕夏之山真的知道他对韩素有意思，他现在也打死都不能承认。 夏之山就像是没意识到于晨的闪躲，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笑了笑说：“你是不是和小雅闹了什么误会，怎么我看她总朝你翻白眼？” “这个嘛......”于晨沉吟了会儿接着说：“是有些误会，我不知道该怎样向她解释。” 他总不能说，他是因为在乎韩素，所以才骂韩雅八婆的吧？那样岂不是揭自己的老底？ “解释是不需要的，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最讨厌的就是解释，你可以选择沉默，那她自然会释然的。” 于晨不知道夏之山这话的意思，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对韩雅解释什么，他实在是想不通，像韩雅这么漂亮清纯的女孩子为何会有一颗泼辣蛮横的内心。 似乎为了弥补此刻的短暂沉默，楼上于晨一直在意的那扇门打开了，就像是一扇封闭已久的闸门忽然打开，于晨将自己内心里快要翻涌出来的欲望瞬间释放开来，几乎是在门一开的那一瞬间，于晨的目光就到达了那里。 对于他来说，那房间就是他整个生命的寄托和信仰，如果不是因为那间房里有他的神灵，他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哪有时间在这里和夏之山分享他的哲学？ 现在的于晨不怕自己的目光会引起夏之山的反感，因为他可以将这当成人类的自然反应，听到了声响就转头去看，这是人的本性，夏之山没权力给他定罪。 最先走出来的是韩雅，她一出来就把目光和于晨的对视在了一起。奇怪，她的目光里并没有透露出那种真切的厌恶，而只是一种愤怒而已。于晨虽然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但厌恶和愤怒他是绝对能分得清的。 他在短时间内回想了一遍和韩雅相处过的情景，这才意识到一个诡异的事实，那就是韩雅从来都没有用过真正厌恶的眼神看过他，有的只是鄙视和愤怒而已。 可是这没理由啊，女人的心眼那么小，韩雅没道理不厌恶他的，难道是她对自己的怒火太盛，从而掩盖了厌恶吗？于晨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紧接着韩素也走了出来，她换了一袭浅色连衣裙，原本庄重的发型也变幻成了一种慵懒娇柔的家庭主妇发型。虽然于晨知道韩素一定会出来，可他的内心却一直都悬浮着，直到亲眼见到韩素的这一刻，他的心才落到了原来的位置，刚刚因为韩雅而飘远的思绪也在这一刻凝聚，部都转移到了韩素的身上。在初次见到韩素的那一秒钟开始，他的世界里就注定只有韩素了。韩素太完美，太宏伟，她侵占了他心里的所有位置。 她的完美就是这么霸道，她一出场就扼杀了所有人，但是她没有错，美丽的东西永远都不会错，因为没有任何人会认为美丽是种错误。 美丽啊，你到底是种什么东西？明明你是最可怕的东西，可人们却偏要将你定格在天堂顶端。 深秋了，天气微凉，韩素穿连衣裙会不会感觉到冷？她换衣服的时候被韩雅看见了吗？那她会不会露出羞意的笑脸？她换衣服会不会有一丁点原因是因为于晨......无数种不可理喻的想法在于晨脑海里流转，于晨忽然觉得此刻的他早已不是他了。 难道这就是爱吗？爱能将任何一个人脱胎换骨吗？ 不不不！于晨急忙咬了咬舌尖，哪怕没人知道他内心那种连他也不敢承认的想法，但是他还是感觉到颜面无存，他觉得自己就是只阴沟里的青蛙，妄想云端的天鹅留给他一丝在意。 他曾经用拳头狠狠敲了自己的脑袋，然后让自己听清楚，他是绝对没有资格将“爱”这个字拿给韩素的，韩素不是人，她是神，是天使，是神话，一个平凡人别想妄想去爱她，因为亵渎神灵是种大逆不道的罪恶。 韩素将头转向于晨这一边，然后露出一抹妩媚的微笑，哪怕隔着数十米，于晨也能在脑海里描绘出她酒窝的深度，还有她那因为微笑而娇柔抖动的肌肤，那么的洁白丝滑，沾染不上任何尘埃。而皮肤上的毛孔，透露出一阵令人痴醉的迷离香气，如果于晨现在就会死的话，这香气足以将他从鬼门关拽回来。 于晨在此时感觉到，韩素不会吃饭，因为仙子是烟火不食的，她的美令于晨头昏脑涨，于晨想走到她面前，去呼吸她呼吸过的空气，哪怕这代价比天还大，于晨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美！美！美！她美到了能把死人唤醒的地步！（别说我吹牛哈，我真的见过这种超越一切无法描绘的美人，不然我也写不出这么多。） 于晨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去向外人描绘出韩素的美，总而言之，韩素就是一个字：美。她的美足以跨过时光，诛杀万物。于晨可以用自己的一切来发誓，哪怕韩素现在变成一个皱纹满布、白发苍苍的老太婆，他对韩素的痴迷也不会减少一丝一毫。 人们常说如花似玉敌不过似水流年，那只是因为他们见证的美丽不够美，或者说那根本就算不上美丽。如果说出这句话的人见到韩素的话就会知道，真正的美丽是永存于世的，哪怕墓地里的蛆虫啃食着她原本美丽的肉体，她那超越奇迹的美丽依然徘徊在坟冢之上。 “素素......” 心里纵有千般呼唤，可于晨的喉头也没发出任何声音，他只是看着韩素，别说心里的爱慕，就连口头上的爱恋他也不敢。他知道，也许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吮吸一口韩素的芬芳。 哪怕他有几个亿也不可能买来韩素的钟情！神灵告诉他，韩素这样的天使是无法用钱买来的，如果能用钱买来，那她就不会是天使了。 29、不可理喻 然而就在下一刻，于晨意识到一个令他非常难堪的事实，韩素是冲他这边微笑不错，可是她的目光却不在于晨身上，而是和旁边的夏之山对视在一起。 爱情是朵盛开在悬崖边的鲜艳花朵，想要采摘需要极大的勇气，稍稍一个不慎就会落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于晨的整个身躯都变得冰冷，韩素看的不是他，也不是对他笑，他自以为是的一切心理遭到了巨大的打击，致使他连呼吸和心跳都控制不住。 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当你想为幸福买单时，千万别忘了悲伤就紧随其后。 一种无以言表的嫉妒和愤恨瞬间溢满了于晨的整片心田。韩素眼里的恩爱像泉水般涌出，夏之山就沐浴在里头，而于晨呢，连靠近水潭都没资格，他们夫妻俩身边包裹着一堵厚实的城墙，于晨只能在外惆怅，哪怕他前进一步，都会被城里的乱箭射死。凭什么韩素对待一个废人还这么恩爱，于晨受不了这种自己连个废人都比不上的事实。 “放下吧，别再自讨苦吃。”于晨在内心里告诉了自己一句，然后将目光转向韩雅的那一边，他这样做只是想掩饰他的想法而已，让韩素误以为他的目光不止是投向她的。 值得庆幸的是，韩雅的目光一直盯着于晨，一直都没移开过，虽然那目光是不友好的，可对于现在的于晨来说也是救命稻草。他受不了被韩素夫妇忽略，把他完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韩雅的目光至少能证明，于晨还没有死去，依然存在于韩雅的世界里。 人们总是要受到一个人的伤害之后才会去感恩另外一个人，在这一刻，于晨对韩雅的恨意也减少了好多，因为被人在乎的感觉实在是好，怕就怕连恨意的在乎都得不到，那可就真是白白活在世上了。 “小雅，我们走。”韩素收回送给夏之山的绵绵目光，对韩雅招呼了一句之后走了下来，自始至终，她的目光从没在于晨身上停过一秒，就算是她下楼梯时，目光也一直在夏之山身上，一点也不怕自己会摔倒。 但是，于晨怕啊！他怕韩素摔倒。韩素怎么能不管自己的安危？她怎么能这样？更可恨的是，让她不顾安危的人不是于晨。 心就像是在滴血，于晨不敢再看韩素，她那投给别人的爱意目光只会让于晨死于非命。他再次把目光转给韩雅，因为韩雅是他唯一的接待所，也可以说是他的依靠。人类好像都是这么卑鄙的，争取不到一个人的在乎时，便会转过身去寻求另一个人的救赎，而且还意识不到自己的卑鄙，浑然不知自己在追逐前者时，给了后者多大的伤害和漠视。 还好，韩雅一直都钟情于他，恶狠狠的目光从未收敛，而且还有种咬牙切齿举动，于晨忽然觉得韩雅的这个样子可爱极了。 事实就是这样充满了默契，每双眼睛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直到四双眼睛都挨近时，口头上的交流才开始。 “哼！” 韩雅的冷哼最先打破沉默，她双手抱起了胸，一副傲娇的样子，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这个样子是做给于晨看的，她不用去说后面的话，其他人都能明白她的意思。 “小雅。”韩素皱起了眉头，“都说了是误会，来者皆是客，你这是什么态度？” 于晨知道韩素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他连忙应允道：“没事的，我不会放在心上，女孩子嘛，理应让一让的，韩雅，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他的目光很是真诚，韩雅不置可否地嗔道：“是啊，就是误会，如果误会简简单单的就能解决，那也不叫误会了。”她的语气一点也不服软，不过只要不是个傻瓜都能听得出她的意思，她说误会难解决，没说误会解决不了，那就足以证明她接受了于晨的道歉，只不过嘴巴不服输而已。 于晨倒也理解韩雅的态度，女人嘛，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他准备私底下找韩雅赔礼，无论对错，他毕竟也骂了韩雅八婆，况且此时的他对韩雅也不是那么排斥了。 韩素被韩雅一句话说得哑口无言，她沉吟了许久，最终还是给了于晨一个不好意思的眼神，这时夏之山挺出来圆了场，“好了好了，你们姐妹俩就别吵了，素素你就让小雅逞一下口舌之快吧，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 韩素依然无言，表示默认，这时夏之山接着说：“反正于晨兄弟也和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一些小误会没必要整天挂在嘴上。” “一家人？！！”韩雅差点噗的一口将咽下的茶水吐了出来，惊声吼道：“谁和他是一家人？” 夏之山的话就像是一枚深水炸弹，炸得海面上的于晨等人摇摇晃晃，不过于晨倒是冷静得多，可是他的心里却犹如万马奔腾，一家人？那岂不是说他将要和韩素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天下竟有如此好事？这是他听错了还是在做梦呢？ 韩素依然沉默，她下意识地瞟了于晨一眼，眼里闪过一抹极其细微，几乎察觉不到的排斥。这倒也是女人的正常心理，让一个男人突然间闯到自己的家里头，要是没有排斥就不正常了。不过她知道夏之山还有话要说，所以她打算听完夏之山后面的话再做询问，她相信夏之山这样做定有用意。 “哎！小雅你看看你什么模样？”夏之山无奈地白了韩雅一眼，可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后面的话就被韩雅厉声打断。 “不可以，绝对不可能！他是他，我们是我们，什么狗屁一家人，我看你们都被他哄得团团转了！再这样下去，你们都要供他做皇帝了！” “小雅！”韩素猛地回过头瞅上了韩雅，“你是不是真要和我吵架？先听听你姐夫怎么说，你怎么老是这么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韩雅气得直跺脚，然后伸手一把扯过了毫无防备的于晨，“你跟我走，我有话跟你说。”说完也不等于晨回答，直接拉着他转身往外走去。 30、画眉山庄 仿佛一具行尸走肉，于晨毫无反抗能力，几乎是被韩雅拖着走的。他的意识正在抽搐，也许下一秒就会死去。 因为他看见了韩素刚刚眼里一闪即逝的排斥。试想一下，如果有一天你最在乎的人，你愿意奉献出所有的人给你排斥，你会不会突然间茫然无措？每个人都有信仰，当信仰被现实扼杀之后，人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决心了。 当人们对幸福的憧憬过于急切，那痛苦就在人们的心灵深处升起了。 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和韩素亲近起来，她好像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目标，他捉摸不透，使尽浑身解数也追不上，他想坐下哭，可是他一坐下，她就离他更远了，他知道她爱着她的丈夫，他伤心难过，可他依然离不开她。 他倒是赞同韩素对其他男人保持一段安距离，赞同她排斥所有男人，可是这并不代表于晨愿意成为她排斥的对象。 可他依然放不下，既然放不下，那就去把她夺回来！ 当爱慕的决心比钻石还要坚硬的时候，所有的道德理念和廉耻顾虑都被抛到了脑后，于晨必须大胆的承认，他爱韩素，从他第一眼见到韩素的时候就爱了，而且永远都不可能改变。 于晨从来都没想过，大胆地告诉自己爱一个人需要这么大的勇气，他在心里怒吼了无数声“我爱韩素”。 他知道他必须隐藏他的感情，他必须任凭希望的火焰在胸间燃烧，他必须牢牢记住韩素可能永远不会喜欢他，他必须不断重复他们是分不开的，只要他还有思想，他就必须爱她。 爱情是一把在心头来回割锯的锯齿，哪怕这把锯齿割得再厉害，他也始终摆脱不了。 不被爱只是不走运，而不会爱却是种不幸。 在他冒着巨大的良心谴责的危险承认自己爱韩素的那一刻开始之后，这个世界上似乎再也没有什么让他害怕的事情了。 这不是贱，这是爱情。哪怕他真的很贱，他的爱也不贱，爱一个人没有错，但他绝不会强迫韩素来爱他，他只需要能够经常站在远远的角落里看着韩素就行了，哪怕韩素永远都不会给他投以一丝肯定的目光，他的温柔和体贴也永不厌倦。 既然决定了余生为韩素而存在，那他也就不愿再被韩雅拖走了，他定住了自己的脚步，不过此时已经出了门，他听得到后方追逐出来的脚步声。 “你到底对我姐夫说了什么？”韩雅再也拖不动于晨，只好停下来冷冷地盯着于晨。 “他没对我说什么。”夏之山代替于晨作了回答，“是你对我说的，请于晨兄弟来照顾我的。”话音由远及近，很快就来到了于晨身后。 于晨回头看了夏之山一眼，他坐在轮椅上，长长的裤腿将他的假肢遮盖住了，而韩素正在他身后站着。 “哦？真是可惜，他已经被我开除了！” “我可没有开除他。”夏之山的语气依然波澜不惊。 “他不是什么好人，他是骗子！”韩雅不肯服软。 “骗子又如何？”夏之山疑惑地抓了抓下巴，“骗我的财他没本事，骗我的色就更不可能了，他只是陪我解解闷，如果他真是骗子反而还更好呢，哄我开心是好事。” “不行！” “素素，带她出去散散火！”夏之山直接点起了香烟，不再言语。韩素没有说什么，将韩雅硬生生的带走了。 世界终于安静了，只剩下了于晨和夏之山，夏之山指了指左边不远处的一扇铁门，然后对于晨说：“从现在开始就是你的上班时间，带我去那。” 于晨点了点头，将夏之山推到铁门前，伸手就推开了门，入眼的是一片红黄相间的树林。深秋了，落叶铺满了地毯，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 于晨心里有些感叹，有钱人就是会享受啊，在后院种了这么多的树，前面不远处有张石桌和四个石凳，石桌上还摆放着一副象棋，夏之山再次示意于晨将他推到那里去。 “坐下吧，陪我下象棋。” “我不会。”于晨摇了摇头，他看见身旁不远处还有一架秋千，随着微风轻轻摇摆着。 夏之山听到于晨的回答有些失望，见于晨看着秋千便说道：“我还没残废的时候经常来荡，素素也很喜欢，很多时候都被她抢走了。” “两个人一块荡也可以吧？”于晨接着问。 “不......”夏之山笑了笑，眼里露出向往和回忆，“我喜欢看她荡秋千的样子，所以她一坐上去我就让开了，我想看见她的部表情。” “挨近她不是更好吗？”于晨接着问，既然他们夫妻那么恩爱，就应该是恨不得时时都黏在一起，怎么夏之山还会选择离开韩素的身躯而站在远处观望呢？ “其实拥抱是最疏离的，因为你看不见对方的表情。” “她的表情你应该都了解了吧？” “我能看见的当然了解，但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呢？不管是相互拥抱时在我背后的表情，还是我从后面抱住她之后的表情，我都看不见。” “哦？”于晨总觉得夏之山的话里有话，别有深意。 “所以啊！”夏之山嘿嘿一笑，“如果你真爱一个人的话，尽量避免和她拥抱。” “我不懂。”于晨摇头。 “不懂就对了，年轻人嘛，不知道柱子要分开站立才能撑起整栋建筑。” “这就是你干建筑得到的哲学吗？少爷。” 夏之山笑了笑，然后直接转移话题，“上次的事情多亏你帮忙，不然我可能真的命赴黄泉了，不过我要给你说句实话，我聘用你不是因为你救过我，而是因为你可以给我解闷，虽然你不能陪我下棋。” “解闷和聊天，不是有嫂子和小雅吗？” “男人之间有男人的话，我不敢肯定我的话不会惹得女人厌烦。” 于晨点头赞同，他觉得夏之山这人为人可以，只是智商高了一些，于晨永远都搞不懂他话里的真正含义。 “今晚过后你就在画眉山庄住下吧，反正离这不远，免得我需要你时你赶不到。” “画眉山庄？”于晨觉得这名字不错。 夏之山点了点头，“素素的生日晚会就在那举行，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住在那比住这好多了。” 于晨点头答应，心里有些失望，他没能住在这里，无法更靠近韩素。不过他也理解夏之山的做法，防人之心不可无嘛。但他的失望并不大，反正他能够经常见到韩素，这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31、如此蛮横 时间如流水，不知不觉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夏之山招呼于晨推他往前方走，他告诉于晨画眉山庄就在不远处，只要沿着那条小道一直走就行了。 沉默淹没了两人，他们各自怀着自己的心思，任凭落叶塞满衣领也无动于衷。大约十分钟后，一群处于半山腰的枫红色建筑映入眼帘，栏杆铁门上方还挂着一张牌匾，上面用一种宛如女人身姿的婀娜字体写着“画眉山庄”。 这群看上去诗意浓浓的建筑可不比夏家别墅小，主楼楼顶上还旋转着一架风车，风车上写满了字，只不过风车在转动着，于晨看不清到底写了些什么。 虽然画眉山庄处于半山腰，可是这座山太小，通往画眉山庄的小道是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旁边还有一种不知是什么木材搭建成的扶手。 花了两三分钟的时间，于晨才把夏之山推到了门口，这才发现大院里的植被上站满了画眉鸟，它们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看着于晨两人的目光里充满了激动和欢迎，不过于晨可不认为这里叫画眉山庄的原因只是因为那一群鸟。 说实在的，这段路程推得于晨气喘嘘嘘，真不知道在以前韩素是怎么将夏之山推上来的。趁着夏之山掏钥匙开门的时间，于晨转过头瞥向夏家别墅，发现在这里可以将夏家别墅都看在眼里，因为隔得不太远，再加上视线毫无阻拦，于晨能够看见每一扇窗户，当然他最在意的是从左边数过来的第三扇窗户，因为那是韩素的房间。 一想到自己住在这里还能看到韩素的窗户，于晨就一阵激动，深感幸福。 于晨也在这时才发现他们俩刚刚路过的树林有多美，简直就是人间奇迹，秋风吹动着余留在枝头的红叶，像是一曲婉转动听的铃音，于晨顿时感觉到轻松了好多。 有钱就是好啊，有钱就能享受一切，包括自然的美丽也能据为己有。 打开铁门之后，夏之山并没有再叨扰于晨，而是自己扒着轮椅进去，于晨收回目光，跟上了夏之山。一只画眉鸟飞了过来，夏之山便伸出了手，它竟然停在了他的手上，然后叫了一段于晨听不懂的鸟语，可是夏之山听了之后竟然点了点头，那只鸟又飞走了。 于晨差点惊掉了下巴，难道夏之山能听懂鸟语？然而于晨并没有打算询问，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个下人而已，既然是下人就应该有做下人的觉悟，老是问主子的事情，难免会让主子厌烦。 夏之山再次点燃了一支香烟，可是在他吐出的烟雾里，于晨却看到了寂寞的影子。 寂寞？于晨若有所思，他的确感受到了一种真切浓重的寂寞感，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不敢相信的事实，夏之山之所以懂得鸟语，是因为他经常和这群鸟打交道，或者说，这群鸟是他唯一的朋友。 那韩雅和韩素呢？夏之山怎么会不和自己家人交谈，反而跟一群鸟好上了？ 正在于晨满脑子的问号跳跃之际，一阵汽车的轰鸣声传了进来，一听到这声音，那一群鸟就像见了鬼一样四散逃逸，夏之山一直都很平淡的脸色也猛地一下沉了下来。 于晨回过头，发现韩素和韩雅已经来到了门口，而她们的身后是一辆货车，货车上有七八个人，男女都有，年纪都在三十岁以上，而车厢里是数十张桌椅，除此之外便是一些晚会必须的酒水和食物。 韩素和韩雅很快就来到了夏之山身边，然后朝那群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把东西都搬进来，那群人也不磨蹭，立即开动。只不过这些都是些粗人，说的也是粗话，声音还毫无拘束感，一点也不怕打破这里的静谧。 夏之山的脸色更阴沉了，就快要滴出了水来，他开口说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也不知道他这气是生给两姐妹中的谁看的。 “怎么了？”韩素疑惑地蹲到了夏之山前面，然后握住了他的手。这虽只是个平常的动作，可是韩素独有的香甜和魅惑还是因为她肉体的蠕动挤了出来，于晨甚至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一把将韩素抓进怀里。 “我说过的，不准车辆进入这里，弄得乌烟瘴气的，烦不烦？”夏之山的语气冷的可怕，他说完就一把甩开了韩素的手。 咯噔......于晨的心在这一刻跳到了嗓子眼，夏之山竟然这样对待韩素，他怎么能这样？他不是和韩素很恩爱吗，怎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如此蛮横？ 这个人和一开始那个成熟冷静的夏之山截然不同，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人。 一股莫名其妙的怒火瞬间涌上眉头，韩素可是于晨的神，他是绝对不允许韩素受到任何冷落和伤害的。可是......纵有千般恼怒，他也依旧沉默，因为他根本就没资格和理由插手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他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盼望韩雅为韩素讨回公道，可是韩雅却只是转着眼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韩素被夏之山这么一弄，并没有表现出平常女人特有的怒意，而是将歉意化做了雾水铺在双眼之上，她那双原本就略带感伤的美丽眼眸更可怜了，于晨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疼痛、愤怒，还有妒忌在内心深处挣扎碰撞，于晨好想一把拽过韩素，然后告诉她，他这里有无尽的柔情和爱抚，韩素没必要去索取冷落和排拒。 夏之山不知道，他只是想证明自己，却害得韩素伤透了心，韩素再次将手搭上了夏之山，“对不起，可是，我总不能让他们把车停在大老远的地方，然后搬如此多的东西。” “你给了他们钱吧？”夏之山收回了阴沉的脸色，转而平静地看着韩素眼里的楚楚可怜，只不过他的冷静目光太可怕了，韩素也露出了惧意，不过她还是接着说：“我给了。” “那就对了！”夏之山一拍手掌，“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天经地义！怕出力气，钱从哪来？从天上掉下来吗？你在天上撒钱给他们吗？这群无知的蠢蛋，他们会以为你是天上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吗？” 32、一败涂地 “你想错了，我从来没想过要做谁的神，我是人，不是神。”韩素的语气有种呜咽的味道，似乎下一刻哭声就会冲破闸门。 可是夏之山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得势不饶人地说：“你不是神，你就是想可怜他们，对吧？” “这不是什么可怜，我并不比他们高贵，所以没资格可怜他们，我只是同情，我希望有朝一日，在我需要同情时也有人能同情我。”韩素依然没哭，她的语气反而变得强势，将刚刚所有的软弱都掩盖住了。 “同情？可怜？同情和可怜有什么区别呢？”夏之山转过头对于晨询问，可他不等于晨回答就将头再次转向了韩素，“你做我的女人还需要同情吗？我夏之山的女人还需要别人同情吗？”夏之山的头再次转向于晨询问道：“我有这么差劲吗？于晨，你瞧瞧，多可笑，多么无知，我的女人有可能落到被一群蠢货同情的地步吗？” “够了！”韩素松开了紧抓夏之山的手，“你怎么突然变得这样？” “我懂了！你这是担心我对你不忠，有朝一日会抛弃你，所以你就先为自己种下善因，等到落难时好得到回报！”夏之山状若疯狂，挣扎着想要从轮椅上跳起来，激动的情绪令他口沫飞溅，食指不停地指来指去。 “你简直不可理喻！”韩素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是脚步却忘了逃离这里。 “我不可理喻？”夏之山终于把食指指向了自己，然后再次转过头对于晨说道：“兄弟你过来，我来告诉你一些事情。”说着就伸手将于晨拽到了身边接着说：“你听我说，她说同情是吧，好，同情！去特么的同情！老子在十七八岁的时候在街上要饭时谁来同情我？上帝吗？那个混蛋根本就不存在！我被人揍趴下站不起来时，谁来扶我一把呢？命运女神？滚犊子吧，那个婆娘早就被人间的臭屁毒死了！” “少爷......”于晨想说句公道话，也想让夏之山先冷静下来，可他的话立即就被夏之山打断了。 “别叫少爷，我们是兄弟！”他说着一把将于晨拽到他旁边，和他一块坐在轮椅上，他搂着于晨的肩膀对韩素说：“你瞧，这就是我兄弟，我朋友，他比上帝可靠多了！”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孩子在向别人炫耀着自己的玩具。 “姐夫，你先冷静一点。” “该冷静的是你们，上帝的女儿！你们该冷静的想一想，你们的上帝父亲存不存在？”夏之山的样子像极了马戏团的小丑，再次嬉皮笑脸地转向于晨说道：“当然不存在，要是上帝真是我老丈人话，那他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他的女婿坐在轮椅上，连拉撒都要重新开个口了！” “我知道你的苦，但是你不能......” “既然你知道，那你就不能再伤害我！”夏之山不给韩素将话说完的机会，“你让这群白痴在这大声嚷嚷，把我的朋友都给撵走了，你这等于是在囚禁你丈夫！啊！亲爱的，你绝不能因为你丈夫是个残废就赶走他的朋友，你这是在虐待他啊！” “我没有.......”韩素看向于晨欲言又止，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撵走于晨。 “没有？你听听，我朋友还在那边叽叽喳喳地抱怨呢！”夏之山指了指楼房后面那一棵最大的树，刚刚逃离的那一群画眉鸟又飞了回来，停在树上叫个不停，叫声里还真有些抱怨的味道。 “于晨也是我朋友，以后谁要是还敢撵他，我就会撵谁！” 听到这话，韩雅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她知道夏之山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韩素竟然无言以对，她搭建在内心里的爱情城堡瞬间坍塌，夏之山竟然宁愿将一群鸟当成知音，为了一群鸟对她发这么大的火，这还能是爱情吗？ 建立爱情的堡垒需要两个人一起含辛茹苦，而摧毁却只需一个人的几句口舌，爱情当真如此脆弱？ “嘿！”夏之山对还在忙活的众人唤了一声，“相信神灵的乡巴佬们，把东西从车上弄下来就可以走了，上帝在家等你们呢！” 众人一阵懵逼，等他们了解了夏之山的真正意思后忍不住嚷嚷起来，东西都部搬到院子里了，夏之山还下这么难听的逐客令，令众人煞是恼火，可是也没人上来找麻烦，不久之后轰鸣声就离开了画眉山庄。 剩下四个人迎着秋风愣在大院里，夕阳已经逐渐失去了它的暖意，毫不留情地一走了之，只有一点影子还暴露在天边的云彩中。 韩素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不起，我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夏之山再次抽起了烟没有作答，当成是默认了。他又回到了原本那个平淡稳重的样子，似乎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于晨心里有些感叹，他不得不承认夏之山是个绝对的强者，他遭受了如此之大的磨难还能生存于人世间，实在是强。只不过他的内心早已备受摧残，他心灵所受的伤害绝不会比肉体所受的轻，也难怪他疯狂得不成人样。 “今天是我生日。”韩素再次开口。 “我知道，可是亲爱的，你真不应该让你的生日成为我俩吵架的导火索，更不能因为生日就怠慢了我的朋友，你看看，它们多委屈。换上你的新装吧，小雅陪她去，别再愁眉不展了，生日晚会就该高高兴兴。” 韩雅点了点头，拉着韩素进了屋，夏之山这才接着自言自语：“她真不应该在一败涂地之后再用生日来当成我服软的筹码。” ...... “姐姐，你别难过了，姐夫他也是有苦衷的。”一走进房间韩雅就出声安慰韩素。 “我知道，可是，苦衷并不是责备我的理由，也许他说的对，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同情，比如说，现在我一点也不同情他的苦衷，反而是憎恨。” “夫妻吵架是家常便饭，你就别再想不开了，毕竟是睡在一张床上的人，多大的隔阂也能化解的。” “睡在一张床上......”韩素忽然若有所思，“你倒是提醒了我，我和他是睡在一块的人，如果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这件事。” 韩雅听到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话还真有更深层的意思。 “想哭就哭吧，这里没人，哭出来会好过一些。” “不。“韩素苦笑了一声，“哭是可以的，只不过，身边要有个真正疼爱你的人，哭才有点意思。” 33、上帝保佑 好好的生日晚会还没开始就闹出了这样一件不快的事，实在是大煞风景。忧郁的气氛很快就蔓延了整个画眉山庄，于晨不用夏之山提醒，自觉地将刚刚那群人弄来的东西都摆放好，没有一个人来帮他，他弄完之后已经是下午六点了，离晚会开始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他看得出这个生日晚会举行得很隆重，因为他在整理东西时发现那些食物都不是普通货色，有些食物他都没见过。 这时韩素姐妹俩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韩素已经换了一袭落地长裙，头上还戴着一束花圈，本来就美丽的她在此时变得更加耀眼，只不过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显然还在为刚刚的事情纷扰。 韩雅直接走到了于晨面前，然后示意于晨跟着她走，于晨看了看夏之山，发现夏之山没有想开口的心思，显然是默认了，于晨便随着韩雅走出了画眉山庄，只留下韩素夫妇。 于晨就走在韩雅身后，并无言语。此时的他焦躁不安，心思根本就不在韩雅身边。韩雅似乎感觉到了于晨的反常，转过了身盯着于晨问：“你怎么了？一副魂飞天外的样子。”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于晨，似乎想看出于晨会不会撒谎。 韩雅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于晨一跳，韩雅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停了下来，要不是于晨反应的及时，两个脑袋一定得撞在一起。不过现在虽没撞上，可那距离却挨得太近了，于晨甚至感觉到了韩雅温热的呼吸。 打了个激灵，于晨立即后退半步，要是韩雅说他占便宜，那他可就有理也说不清了，于晨在心里暗想，会不会是韩雅想赶他走，所以才出了如此计谋，想要陷害他。 可是下一刻韩雅的脸就忽然红了起来，宣告她并不是故意的，她也后退了半步，胸前就像一头小鹿在撞。 于晨没有纠结这个问题，他知道韩雅会和他一样当作这一幕没发生过的，他心里暗暗自语：“其实韩雅也挺可爱的，只不过她那一副傲娇得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太欠揍了！”不过他还是回答了韩雅刚刚的问题：“我没怎么，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 他是撒谎的，他总不能告诉韩雅，他是因为担心韩素才焦躁的吧？他没理由不担心，因为韩素刚刚才和夏之山吵过架，要是夏之山忽然脑门一热做出什么伤害到韩素的事情怎么办？虽然夏之山行动困难，但韩素毕竟是个弱女子，一旦被逮到可就逃不掉了，再说夏之山还有可能会发病，他发病时连壮年男子都能杀死，更别说弱不经风的韩素了。 韩雅的头脑可不简单，于晨在回答她的时候明显的不敢看她的眼睛，这足以说明于晨在说谎，但她也不想死缠烂打，转过身继续前进，似乎刚刚还想知道于晨有没撒谎的人不是她。 其实她这是恼羞的心理在作怪，为了避免尴尬再发生，她就只好转身和转移话题了，她一边走一边说：“待会你就在家门口招呼客人，我问过姐姐，前来赴宴的人只有十几个，你不用等太久的。” “那你呢？”于晨下意识地询问出声，他想要知道的是，既然韩雅不和他一块招呼客人，那就应该留在画眉山庄才对，那样一来，如果韩素和夏之山真的动上手了，她也能给韩素一些帮助，她干嘛还四处乱跑？ “我要去接小雪。”韩雅虽然口头上回答得很爽快，可是她心里却在问于晨干嘛管她的事？她去哪里还用得着对于晨报告吗？ “小雪？”于晨惊声叫道。 “嗯，颜小雪。”韩雅说完再次转过头看了于晨一眼，不过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她没有再敢停下脚步了。 “哦......”于晨应了一个字就不再言语，转着眼珠子低下了头继续前行，他想不到韩雅竟然还和颜小雪玩在一块了。 韩雅见于晨这一副模样，心里对于晨的鄙视就更甚了，在她提出颜小雪之后于晨果然不淡定了，想不到他还有点廉耻之心呢，既然知道廉耻，那当初干嘛还泯灭良知？ 本来韩雅是想和颜小雪一块整死于晨的，可是刚刚夏之山的话着实吓到了她，她不敢再去想这件事了，但是只要有站得住脚的理由，她仍然会竭尽力地挖苦于晨。 女人的心眼就是这么小，她们一旦在内心里种下仇恨就很难拔除。想要拔除她们的仇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爱化解。 于晨并不知道在短短时间内韩雅闪过了这么多念头，他小心翼翼地对她询问道：“我们都离开了，那你姐姐和姐夫会不会再吵架？” “吵就吵呗，能有什么办法？我们在那又能起到什么作用？”韩雅反问，她好像没有意识到于晨的真正目的。 “我担心你姐夫情绪激动发病，那你姐姐就有危险了。” “不会的，他不久前才发过一次，短时间内没有多大的可能。” “就是你找我来帮忙的那一次吗？” “是的。” “可是，你怎么就能肯定他不会发病？若是......” “我们很快就能回去！”韩雅的语气已经有些怒意了。 “要是你姐姐......” “你怎么老是将我姐姐挂在嘴上？” “我没有！我有吗？” “当然有！我说你怎么老是喜欢管她们夫妻之间的事？连我这个做妹妹的都没你这么热心！”韩雅用一种烦不胜烦的语气打断了于晨的话。 “啊？”于晨猛然惊醒，“是我多心了，多心了......”此时他的心跳频率可不会比韩雅刚刚的慢，差点就穿帮了，他此时只求上帝保佑，但愿韩雅不会去细想，从而也就不会看清他的真实目的了。 不知不觉，两人说着说着就来到了大院里，韩雅直接开车走人，只留下于晨在这心急如焚。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六点半了，按理来说该来的人都应该来了才对，可是门前依然空空荡荡。 34、嚣张跋扈 时间过得太慢了，正当于晨坐不住站起来走动之际，一辆黑色的奥迪车朝大院里开了进来。于晨连忙招呼车子停靠在恰当的位置。 车上下来四个人，两个青年男子，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短发，个子很高，看上去一副很有修养的样子，他就是开车的人。另外一个是个矮胖的中年人，他一下来就笑眯眯地对于晨伸出了手，于晨也连忙还理。 其次便是两个女人，看上去年纪都在四十岁朝上，浑身都透露着一阵贵气，她们用一种看孩子的慈善目光对于晨示好，于晨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对于这两个妇女来说的确是个孩子。 “小伙子气色不错！”和于晨握手的中年男子笑着对于晨说了一句。 于晨会心一笑，这中年男子是在说他的气色焦躁，只不过用了另一种方式说了出来，心里暗想这些江湖人物果然都不简单，他毫不在意地回应道：“待会儿再请教各位，晚会在画眉山庄举行，你们从那走进去，沿着小道一直走就到了。”说着指了指那一扇铁门。 “画眉山庄？怎么没听啊山提起过？”那个高个子青年疑惑地问了一句，然后将目光转给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表示他也没听说过。 于晨顿时语塞，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回答，还好披着头发的那个女人帮他圆了话：“我想那一定是个不错的地方，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走吧。” 其他几人赞同了这个女人的话，转身迈开了脚步，可就在他们刚动身的那一刻，又是一辆车子驶了进来，这是一辆跑车，还隔着好远于晨都能看清车头的宾利标志，开车的人好像不太懂礼貌，都进家门了，油门还轰得好大，似乎怕别人听不到他跑车独有的轰鸣声。看得出来，这家伙绝对是个嚣张的主，不过于晨也没在意，人家有钱，当然有嚣张的资格。 刚刚想要离开的四人停了下来，从他们的态度里，于晨不难得知他们认识宾利车上的人。为了礼貌起见，于晨只好走上去伸手招呼车子，然而他朝车子招呼的位置是前面四人奥迪车的旁边，可是这宾利就像没见到他一样，自顾停到了另一边。 于晨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家伙嚣张的也太过火了点，不过于晨虽然心里不爽，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只好将憋屈咽回了肚子里。 “哎呀！空气真好！地理位置也不错，可惜房子简陋了点！”说话的人一下车就撑开了四肢，似乎在证明他的强大，说话也一副天下第一的口气。 紧随他其后，两个男子也下了车，后面下来的两人也附和着他打了个哈哈，然后三人才来得及走过来于晨这一边。 “志明，你这话可别说给啊山听见了，不然他会不高兴的！”这次说话的人是一开始来的那个高个青年。 “反正他又听不到，我不在他面前说，你们也别漏掉嘴，他能知道吗？”他用阴阳怪气的口气询问着，目光肆无忌惮的在所有人的身上都扫了一圈，嚣张的态度狂涌到了顶点。 不过众人好像都知道他的人格，看上去根本就毫不在意，只是点了点头。这时中年男子才开口，“行了行了，你年轻有为，你有钱，可啊山也不错，人家是不想像你一样乱花钱而已。” “你们这些长辈就知道给我们说道理，其实说到底，你们的道理都是闷屁一个，只臭不响！钱不花只是一张纸，花了才是钱嘛！” 中年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吧，一块走了。” “去哪里？啊山呢？怎么不出来迎接我们？这里黑灯瞎火的，哪里有半点过生日的样子？”这被称为志明的嚣张青年双手插起了腰，还是一副天下我最大的样子。 “少爷行动不便，他在画眉山庄等你们，既然你们大家都认识，那就结伴一块走吧。”于晨的语气平淡，本来他是话都懒得和这家伙说的，可他不得不尽自己应尽的职责。 “这边。”高个青年冲着嚣张男子指了指那一扇铁门，然后走上前去带路。 “等等！”嚣张男子并没有跟上去，而是接着对于晨伸出了食指，“你刚刚说什么？少爷？干脆叫爷爷算了！”他哈哈大笑起来，主动走到了于晨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是啊山的随从对吧？小朋友？” 于晨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波澜，他点了点头。 “看来我也得弄个奴隶，然后让他管我叫爷爷，这样多风光啊，还是啊山这小子会享受！” “你想多了，我不是奴隶，顶多也就是个男佣人而已。”于晨的怒火快要冲破了脑门，可是他越愤怒就越冷静。 如果不是怕夏之山不好做人，他早就问候这家伙的老娘了，他是卑微弱小不错，但可不代表他没脾气。不管任何一个人，在受到绝对的侮辱之后都不会不敢反抗。 “哈哈......”嚣张男子狂笑一阵，将自己的手搭上了于晨的肩膀，“佣人和奴隶有什么区别？要不你也叫我一声爷爷，要是我高兴了，说不定我愿意聘用你，我绝对比啊山大方得多，我给你双倍的工资，怎么样？”他沉吟了一会儿接着打了个激灵：“要不给你十倍，然后你把自己阉了，以后就管我叫皇上，我还真想像皇帝一样养个小太监，如果哪一天逛街遇到仇人，你就大喊着‘护驾！护驾！’” “志明，行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个女人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扯了扯嚣张男子的胳膊，可是他仍没有离开于晨的意思。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于晨的呼吸都颤抖起来，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为了韩素而忍，如果他真的动手揍了这家伙很有可能会被开除。 对方是高出了一截，年纪也大了他好多，可于晨并不在意这些，打不打得过是一回事，敢不敢打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战士可以光明正大的战死，但绝不能未战先怯。 对于他来说，为了韩素忍一口气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这口气有点难以下咽，塞在喉头咳不出爷咽不下的感觉实在难受无比。 35、相见恨晚 上天给人类安排了命运，却忘记了给人们说明书。 只要命运能在此刻告诉于晨，就算于晨动手也不会被赶出夏家，那他一定非得把眼前的人揍成猪头不可。他对韩素的爱意有多深沉，他的忍耐限度就有多长。 可是哪怕于晨再能忍也忍不住粗糙的呼吸声，被称为志明的人虽然嚣张，但他可不是白痴，于晨的愤怒他当然了如指掌。可是他并没因为惧怕于晨而收敛，反而把脸上的笑意和鄙视表现得更加刺眼，哪怕现在天色已经灰暗，于晨也能清清楚楚地描绘出他脸上的表情。 开什么玩笑，以他的身份要是忌惮一个无名小辈，那今后他拿什么出来混？ 他刚想再说话，可是一阵灯光在此时从门口射了进来，他眯着眼睛看过去，发现一辆奔弛轿车正慢悠悠地开进来，他一见到这车，顿时就像见到了金子一样眼冒金光，不对，像他如此有钱的人，就算看到了金子也不会贪婪成这样。 似乎是为了回应他的热情，奔驰车一开始还开得慢悠悠，可是下一刻就忽然提起了速度，只是几秒钟就冲了过来，然后一个急刹拖出好远，险些撞上了嚣张青年。 嚣张青年虽然嚣张，可这并不代表他不怕死，而且他怕死怕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看看他刚刚的动作就知道了，他的脸色一阵惨白，猛地跳出好远，慌乱之间还自己绊了自己一下，摔了个狗吃屎。 见到这一幕，于晨愤怒的心情也稍稍好了一些，这时韩雅才急忙从车上跳了下来，颜小雪也紧随其后，两女都几步跨到了于晨这里。 看着站在面前的韩雅，于晨心底有种感激涌起，他看得出韩雅刚刚是故意吓唬嚣张男子的，这倒是为他报了一“贱”之仇，他对韩雅友好地笑了一笑，谁知韩雅并没有回报他微笑，而是沉着一张脸，于晨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哎呦！”嚣张青年一边揉着膝盖一边爬了起来，“雅雅，你这是干嘛呢？你这欢迎的也太热情了吧，差点将我撞飞了！” 这时一大群人很快就靠近过来，跟随嚣张青年来的两个青年出于同门情意扶住了他，可是他一点也不领情，直接甩开了他们的手，然后嬉皮笑脸地蹭到韩雅面前，“才几天不见就这么想我？你比我还猴急呢，可是我不会怪你的，想念一个人的心情我明白，毕竟我也是这样想着你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扶向了韩雅的肩膀。 他眼里的贪婪简直就像是要把韩雅整个都生吃了！这一切旁人都看在眼里，除了于晨之外，其他的人都没有意外的表情，这家伙早就垂涎于韩雅的美色，这是众所周知的。 于晨看见韩雅的眼里闪过一抹浓浓的恶寒，然后欠身一步更朝于晨这边靠近，避开了那只咸猪手，对于晨冷冷地问：“刚刚是不是和刘志明闹了什么不快？” “没有！我和这小子只是相见恨晚，就像我们俩一样，热情地说了几句话！”嚣张男子抢在于晨前面回答。 听了刘志明的话，韩雅并没有半点相信的样子，而是一直都盯着于晨，眼里的怒意刺得于晨心底隐隐发寒。 于晨忽然有一种自作多情的感觉，然后他多情的对象反而给他狠狠泼了一盆冷水。如果有一天你认为会来解救你的人反而是来将你扼杀的，而你却还在心里像个白痴一样的感谢人家......那你就能体会于晨此刻的心情了。 原来韩雅这么着急的差点撞死刘志明是因为怕他得罪刘志明，根本就没有半点为他出头的意思。他无话可说，只是点了点头，人在极度失落和失望时，除了沉默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我是让你来这干嘛的？”韩雅长长地吐了口气，然后再跨向于晨一步，表面看来她是因为责问于晨而这样做的，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样是为了找个理由避开刘志明的。不得不说她的确很高明，不仅责备着于晨，还能利用于晨当个疏远刘志明的借口。 她刚刚之所以对于晨说出刘志明的名，是想告诉于晨他得罪的是什么人，只要在南江市的人几乎都听说过刘志明，刘志明的父亲可是南江市市长，而刘志明还自己开了一家建材公司，东原建筑公司的建材材料一直都是向刘志明购买的，可以说夏之山和刘志明是相互需要的，夏之山杀人之后的一些麻烦也是依靠刘志明父亲的权势解决的。而于晨竟然得罪了这个连夏之山都要客客气气的人。可笑她原先还可怜于晨呢，现在看来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也正是韩雅恼火的原因，她虽然恨透了刘志明这个纨绔恶心的人，可她也不愿和刘志明撕破脸，只好尽量忍让。 韩雅见于晨依旧沉默不语，只好接着说道：“我让你在这接待客人，你竟然还跟客人闹矛盾，你要知道，你今天才刚来！还不赶紧道歉！” “雅雅你别生气了！”刘志明就像只吃屎狗一样再次赖到了韩雅身边，“大好的日子别扰了气氛，小孩子不懂事嘛，我们这些大人得有大人的大量！”他那吃屎的性子仍然不改，脏手又向韩雅伸了出去。 对于刘志明的话，韩雅就当成没听到，她千万个不愿意被刘志明碰到，那会恶心死她的，但要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避开一定会惹得刘志明发疯，刘志明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 正当她准备豁出去再避开时，那个高个子青年竟然帮她挡了一劫，他伸手拉住了刘志明刚伸出一半的胳膊。刘志明一阵恼火，刚要说话时高个子先说了：“对对对，大人有大量，晚会已经快开始了，你还在这计较什么，赶紧走吧！”说完也不等刘志明回答，直接拉着刘志明转身就走，一群客人对视一眼没说什么，跟上了两人。刘志明本来是不愿放弃的，可想到后面还有一整晚的时间，要碰到韩雅有的是机会，所以也就顺从了。 36、苦海无边 苍蝇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间天色已经完黑暗，掩盖住了离人的背影，原地就只剩下了于晨和韩雅，还有刚来的颜小雪。 于晨觉得自己活得非常苟且，可是他告诉自己：世界上只有两种东西值得他苟且，那就是爱情和艺术，他觉得他应当把生命视作一场冒险，应当让宝石般耀眼的爱情和艺术火焰在胸中熊熊燃烧，活着就应该为艺术冒险，为爱赴汤蹈火。 逆境不就是命运的试金石吗？ 天下从来没有任何一桩事情是容易的，更何况令人向往的爱情呢？通往真爱的路从无坦途。于晨是不会放弃的，所以他不得不忍受一切屈辱。 男子汉就得忍受那不能忍受的苦难，跋涉那不能跋涉的泥泞，负担那不能负担的重担，探索那难以探索的爱情星空。 他依旧沉默，除了沉默是最后的防线之外，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会成为韩雅扼杀他的借口。他并不都担心被扼杀，他只担心失去观望韩素的资格。要知道，如果一个人死了之后还未懂得爱情的真谛，那就比死亡本身更可怕了。 一个男人一旦迷上一个女人，就会觉得这个女人是他的生命，他的太阳。除了这个女人，世界上的所有女人都黯然失色，为了得到这个女人的爱，他可以付出难以想象的牺牲，甚至得到的不是爱，而是鄙视和侮辱，他心里也很难为此而悔恨自己的痴情。 “刚刚为什么不道歉？”韩雅见苍蝇一走便后退一步，不再拿于晨当借口了。 于晨沉默，眼睛没有去看韩雅。 “说话，装什么哑巴？”韩雅冷冷的语气好像被火焰覆盖了，她好像要把从刘志明身上得到的怒气都发泄在于晨身上。 于晨知道再沉默下去解决不了问题，这一次他主动走近了韩雅，平平淡淡地吐出一句话：“暴君压迫着一群平名百姓，百姓们不敢站起来反抗，反而去欺压比他们更低下的人。” “哦？”韩雅没有退后，她并不相信于晨敢碰她，她接着扬起了嘴角的弧度，“你说得还挺有道理！说完长长地吸了口气。 见到这一幕，颜小雪赶紧蹭上来拉住了韩雅的胳膊，她担心韩雅给于晨一个嘴巴子。她已经感受到了韩雅那种强压着快要冲破苍穹的怒火。 其实颜小雪觉得韩雅好像误会于晨了，在她的眼里于晨是个非常胆小的人，他是绝对不敢得罪刚刚那个恶少的，可是于晨为什么不解释呢？ 因为于晨知道解释没有任何用处！对一个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人，解释只会变成狡辩而已，他接着说：“有些灵魂摆脱压迫后便要压迫别人的灵魂，这种灵魂叫懦弱，卑鄙。” “你说够了没有！”韩雅一把甩开了颜小雪的手。 “不是你让我说的吗？”于晨故作疑惑地问。 “你再胡搅蛮缠，小心有一天不知道怎么死的！我让你道歉，是为了你的安，白痴！刚刚那人一句话就能将你五马分尸！” “我还记得小时候妈妈对我说的话，她对我说，如果你做错了事情，一定要向别人道歉。”顿了两个呼吸的时间，于晨接着说：“可她并没有对我说，如果我没错也要去向别人道歉。” “你没错？呵，你有没有得罪他？有没有？”韩雅学着于晨的动作跨前一步，她似乎是想告诉于晨，她不仅不会因为于晨的逼近而退却，反而会蹭上来和于晨一争高下。 “得罪了。”于晨点点头，“在你看来，我得罪他和他得罪我好像没有什么区别，对吧？” “他得罪你？好吧，是他得罪你。可是你知道吗，整个南江市有数不清的人被他得罪过，包括我！” “所以你想要告诉我，被他打落了牙齿就只能往肚子里咽，咽下的不仅仅是牙齿，还有愤怒和侮辱，然后再换一张充满阳光的脸蛋向他赔罪？” “朋友，我得承认你是个相信对错的人，可是这个世界上的对错不可能掌握在你我这种可怜人的手上，为了生存，忍受一些屈辱算得了什么？为了一口气丢掉自己的一切值得吗？” “很抱歉，我得很严肃的告诉你，我的一切不值钱！”于晨在心里加了一句：“你们怕死忍辱，那是懦夫，而我为爱接受忍辱，才是真正的强者。”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一切的，孩子！” “我想告诉你，即使整个世界都讨厌我，并且相信我很坏，只要我自己问心无愧，我就不会没有人爱！但如果认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只是件令人玩弄的多余物品，那是很难堪的。” 韩雅顿时哑口无言，颜小雪在旁边转着眼珠想了一会儿，只好将韩雅拉着走了，不过在她们临走之际，于晨还是送给了韩雅一句话：“只要春天不死，就会有迎春的花朵年年岁岁开放。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如果你愿意的话。” “好啊，走着瞧，你会知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韩雅最后的声音从黑暗里传了出来。 “女人的心才是苦海，因为你们太相信自己的自以为是。”于晨轻轻地笑了笑，他这话是自言自语的，所以韩雅并没有听到。 看了看时间，七点还差五分，晚会是七点举行的，可是韩雅一开始也说过了，客人有十来个，而刚刚才到七个人，所以于晨决定再等等。 没过多久，果然再次来了两辆车，等于晨将这些人都送走之后夏之山才给他打来了电话，让他可以过去画眉山庄了，人已经部到齐。 于晨迟疑了一会儿，他在想自己该不该等那群人走了之后才过去，这倒不是他怕什么，而是他一去的话，刘志明定要拿于晨做他的垫脚石，以此来炫耀他的强大。于晨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不想动手打人，况且他更不愿在韩素的面前遭到别人的侮辱，到时候哪怕他赢回了尊严，但泄漏掉的憋屈却很难弥补起来了。 37、韩素的笑 行动是治愈恐惧的良药，而犹豫和拖延将不断滋养恐惧。 于晨越是犹豫，越觉得韩素眼里的鄙视越甚，虽然此时韩素不在他面前，可他仍然能在脑海中描绘出来。 不行！这样下去绝对不行，他决不能在韩素心里留下任何弱小胆怯的印象，他猛地一个转身就朝画眉山庄奔去，要么就无所事事，要么就发起狠劲大干一场，他选择的是后者。自古美女爱英雄嘛，有哪个女人会瞧得起一个胆小鬼？ 男人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更别说只是去找点麻烦尝尝了。 深秋的夜晚可比白天凉了好多，黑漆漆的树林里阴风乱蹿一通，再加上一些夜行动物的叫声，于晨也不得不有些害怕，可是在他来到画眉山庄门口时依然大汗淋漓，也不知道是因为疲倦还是因为什么。 他还站在门外，却能看见大院里的部场景，天亮的时候他没注意到，直到此时晚宴开始他才看见无数条颜色各异的灯光映射在大院里面，原来整个画眉山庄的建筑上都事先装满了彩灯，如果不是于晨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他定会以为自己来到了音乐会呢。 就像是为了迎接于晨的到来，一阵悦耳的音乐在这时响起，音乐听上去有一种淡淡的忧伤感，那是一首很经典的歌曲《爱情转移》，于晨的思绪被这音乐的旋律缓缓带动，紧接着歌手的声音才缓缓传出。 “徘徊过多少橱窗，住过多少旅馆，才会觉得分离也并不冤枉。感情是用来浏览，还是用来珍藏，好让日子天天都过得难忘......” 似乎被这曲子的沧桑和忧郁洗涤，于晨忽然觉得脸颊两侧有种阴凉清爽的感觉，他看了看大院里的一群人，除了韩素之外，好像没有一个人在意这首歌曲。 于晨缓步走了进去，一群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了过来，紧接着很有默契的，一双接着一双收了回去，很显然，于晨的到来并没有让他们心里起任何波澜。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此，韩素两姐妹和颜小雪依然看着他，韩雅的是平静，似乎刚刚她和于晨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颜小雪的是一种同情，她眼里的同情闪烁着光芒，潺潺欲动，好像在于晨曾经给过她同情之后，她一直都用同情来回报于晨。可于晨一想到她那天踹完自己转头就走的事情，心里就一阵郁闷。 于晨唯独没有去看韩素的目光，他知道韩素在看他。他担心在韩素眼里得到的东西不是他想要的，其实他明白韩素眼里会透露出什么，可他还是不敢去证明。对于卑微的人来说，自我欺骗也不失为一种自我救赎。 他不在意世界的人都用平静和憎恨的目光看他，唯独韩素除外。 “赶紧过来坐下吧。”夏之山见于晨愣在原地，只好朝他招了招手。 于晨点了点头走过去，仍然没有一个人理睬他，他在此刻感受到一种被漠视的感觉。这里的人不是主人就是贵客，而他呢，只是一个佣人而已。 这些人心里会不会想：“一个下人怎么能和我们坐一块？” 于晨这才意识到自己简直是头蠢猪！听说坠入情网的人都是白痴，他们看不见自己所干的蠢事。他一开始满脑子里都是韩素，想韩素想得头脑发胀，以至于他连此时这种情况都没考虑到。 他想起了电视剧里的情形，在主子和贵客用餐时，佣人只能弯腰站在一边等候命令。这种命令可以是倒酒，点烟，总之无论是什么命令他都必须遵从。 这可让他怎么活？尤其是在韩素的面前对别人唯唯诺诺。别人也就算了，不会故意刁难他，可是刘志明那个混蛋是绝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立刻消失在这里，可那不实际，为今之计就只能找个站得住脚的理由离开了，可是他已经走到了夏之山旁边，只好对夏之山说道：“我临时有点事情，可不可以先回去，明天再过来？” 夏之山疑惑地看了看于晨的脸色，并没有着急说话。 “你有什么事？”问话的是韩素，她问这话是下意识地问出来的，直到问出来之后她才有些不好意思，这里这么多人在听着，如果于晨要做的是隐秘的事，那她这么问不就等于为难于晨吗？ 果然于晨语塞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敷衍韩素，或者说是欺骗韩素。他做不到欺骗和敷衍韩素，那会令他愧疚得自己杀了自己的。 “你的事很急吗？”韩素急忙圆上了刚刚的过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已经确定了于晨有难言之隐，只要于晨在这个时候回答一个“嗯”字，那她就会立即答应于晨，绝不会犹豫一下。 不管于晨是出于什么原因想走她也不会阻拦，一是因为没必要，二是因为她从来都不是会强求别人的人。 “不.......一点都不急.......”于晨像是一只被吓到了的猫，用嘴回答还不行，连手脚都并用上了。 见到于晨这一副样子，韩素不禁哑然失笑，可是她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意外和疑惑代替，于晨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她就像是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呆呆地看着于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于晨也呆了，被惊呆的。韩素竟然冲他笑！ 好像整片天空都塌了下来，压得于晨喘不过气，只不过这坍塌下来的不是灾难，而是幸福！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美丽的人，她们的一个微笑就能让别人一下子，甚至是一生中沐浴在幸福当中，你遇见这个人了吗？（但愿你遇见了，我们都是幸福的人。） 韩素以前是对于晨笑过，那笑容虽然也如天鹅展翅、百花盛开，可那毕竟是出于礼貌，礼貌是因为疏远和陌生才造就的。可是韩素刚刚的笑是不带任何目的性的，她只是想因为于晨笑就笑了，笑得如此简单，却又笑得如此美丽。 38、寻求爱护 在座的人都不是白痴，也不是瞎子，韩素和于晨在短短时间内发生的事情一丝不漏的被众人看在眼里。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一男一女这样对视着，不得不让人往坏处想。 更何况，韩素是夏之山的妻子，一个女人怎么能在自己丈夫的面前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即使这个男人对于韩素来说还是个孩子也不行，在男女事情上，没有年龄问题可言，而且韩素也只是大了于晨五六岁而已。 韩雅连忙伸出手指头戳了戳韩素，韩素这才猛然清醒。于晨的整个生命都系在韩素身上，所以韩素一有所异动他也清醒过来。可是，爱慕仍然使劲地固定着他的头颅，使他无法对韩素转开头，不过他倒也控制住了自己的眼睛，努力不去看韩素。 韩素咬了咬唇瓣，似乎是为了遏制住尴尬，她有一种感觉，她和于晨就像是田野上的羔羊，刚刚在屠夫的注视下恣意欢愉。而现在呢，她们俩变成了一根线上的蚂蚱，而周围等待她们俩的则是一群随时会吞掉她们的变色龙。 现在该怎么办？韩素心里后怕不已，她和于晨就像是被身旁这群人隔离了，所有的人都会联合起来对付她们，她们该怎么办？凑合在一起抵抗众人？ 人在受到危险时总会想方设法的寻求帮助，而这里唯一能给她们帮助的却只有彼此而已。她们能否靠在一起？韩素再次将楚楚可怜的目光递给于晨，那是一种寻求爱护的眼神。 不！这样不可以的！ 韩素立马收回了求救信号，甚至还不等于晨给她答案她就先退怯了。 她在心里给了自己的额头一巴掌，她告诉自己：是她把这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给强大化了，她只是和于晨对看一小会儿有什么奇怪的？难道是她心虚了才想那么多？如果她不想那么多的话又怎么会心虚呢？ 女人的心思就是这么奇怪深远，她们的心好像就是为了情感而生的，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她们总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感情这种东西，当然，她们对感情的理解，其实也就是被保护、被爱、被在乎而已。 男人的心在面对爱情时也是极其脆弱的，男人可以为一个女人勇敢到不顾生死，当然也能为一份感情缩到墙角。于晨在接收到韩素眼神求救的那一刻，他那为了韩素而战的热血瞬间沸腾到了顶点，他不停地用眼神告诉韩素：别怕，我陪你！ “别怕，我陪你！别怕，我陪你......” 这几个字在于晨的眼里凝聚成绵绵不绝的心声，想要投送给韩素，可是韩素已经不再看他了，任凭他双眼都快鼓了出来，韩素仍然不理会他的叫喊。 “别怕，我陪你......”叫喊还在继续，可是韩素依然无动于衷，于晨却仍然一如初衷，直到叫到心泪枯竭也没停下。 不仅是韩素需要他，同时他也需要韩素啊！他对韩素的需求远远超过了韩素对他的需求。他能肯定，只要韩素给他一个答复，无论赴汤蹈火上天入地征战四方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为了韩素他什么都能做的。 但是韩素却退缩了，于晨也在这一刻从一个高大威武的巨力将军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懦弱小子。他的力量来自于韩素，当然也失自于韩素。 有了韩素他是绝对能对抗这个世界的，可是没有韩素，他不能。 爱情向来都是要投入整个身心的事情，因此，大多数爱情归根结底都是悲剧性的。上天分给了每个人一杯甜酒和一杯苦水，有的人先甜后苦，有的人先苦后甜，有的人抢了别人的甜酒，有的人喝了双倍的苦水，于是爱情就有了喜剧和悲剧。 很遗憾，于晨此时尝到的是苦水。 冥冥之中好似有种发苦的东西侵入了韩素的意识里，她终于没能再忍住某种想去看看的念头，她再次小心翼翼地沿着苦味的丝线看了过去，她看到了于晨那仍然屹立在她身边的瘦弱身躯。 然后又是一阵似有似无的呼喊传到了她的意识里，原来于晨心里的呼喊还没停止。她几乎是用一种克制不住的眼神再次看向于晨，有几个字从于晨的眼睛里投放出来：别怕，我陪你。 世界是否能有一刻真的会停止转动？ 在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种混沌状态，韩素也在这一刻没有了肉体上的知觉，她也不再能感受到自己心跳的频率，她意识里只有于晨给她的那几个字在飘舞，伴随着一阵阵噗通噗通的声音，那好像是她的心跳声，她虽然感觉不到心在跳动，却能听见心跳的声响。 “你陪我？陪我干嘛？对抗这群人？”韩素的意念在旋转着，“不！我为什么要你陪我？我又为什么要去对抗这群人？因为我们对望了一眼就以为这群人会对付我们？真是太可笑了！” “况且，我已是有夫之妇，就算他们真的误会了，我也不能和你站在一条线上，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就永远也洗不清我们之间的冤屈了，我们清者自清，不必担心什么，那只是件很正常的事情而已，很正常的对视！”韩素继续想着，“很正常，别乱想了。” 也不知道她最后的这一句话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于晨说的。 咔擦一声，整个混沌的世界碎掉了，取而代之的是现实的世界，那一首《爱情转移》还在播放着，告诉韩素现在已经回到现实了，歌曲正唱到了高潮阶段： “把一个人的温暖转移到另一个的胸膛，让上次犯的错反省出梦想，每个人都是这样，享受过提心吊胆，才拒绝做爱情待罪的羔羊......” “回忆是抓不到的月光握紧就变黑暗，等虚假的背影消失于晴朗，阳光在身上流转，等所有业障被原谅，爱情不停战，想开往地老天荒，需要多勇敢......” 韩素的心思又飘远了，她剔除掉一些不必要的，这几句歌词在脑海中流连忘返：“把一个人的温暖，转移到另一个的胸膛，爱情不停站，想开往地老天荒需要多勇敢......需要多勇敢......” 39、谁是兄弟 不美满才是人生，很遗憾，韩素并没有给于晨想要的答案。 想得不可得，你奈人生何？于晨收回失落的目光，不愿再去瞧见韩素眼里的回避。 这时夏之山平静的话才在两人中间插了一脚：“既然不忙就坐下吧，今晚嫂子过生日，你做兄弟的是应该留下来的。” 从他波澜不惊的语气来看，他好像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刚刚于晨和韩素之间发生的事情。于晨虽然内心有些奇怪，但他也没认为夏之山真的发现了什么，刚刚的事情说来话长，其实也就只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而已，任凭夏之山智商再高也没理由真的发现，顶多也就是有些猜疑而已。 可是韩素并不这么想，夏之山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她的想法正好和于晨相反，她几乎已经肯定了夏之山有所发现，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不是掩饰，掩饰只会暴露得更多，所以她只能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缓缓对于晨说：“是啊，现在天都这么黑了，有什么事的话明天再去，我们不会强留你的。” 这世界就是这样的，狗见狗就是舔，人见人就是演！装，装出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你可以的，他也可以，人都是这样活下来的。 于晨见韩素说得这么平淡，完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心里不由得一紧，他的拳头也在暗中握了起来，很快就攒满了汗水。 为什么？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韩素怎么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这是无情吗？ 想到这里，于晨心里忽然一凉，他问自己：“他有什么理由这么想？也许刚刚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是他太白痴了而已。况且就算韩素是真的无情，他也没有怪罪韩素的勇气。” 真正的爱是不可能衍生出恨的，能衍生出恨的不是真正的爱。于晨在这时想起了一句话：我恨你，可最令我恨的是，我连想恨你都恨不起来。 于晨暗地里叹了口气，也许韩素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一个微笑能给于晨无尽的幸福，但是她的一个回避也能将于晨轻而易举地撕成碎片，爱情就是把双刃刀。 暂时将快要被揉碎的心抚慰好，于晨这才要开口说话，韩素夫妇都让他留下来了，如果只是夏之山挽留的话于晨也许还会拒绝，但是，他是绝对不会拒绝韩素的，无论答应韩素需要承受多大的代价他也会答应。 可是总有些麻烦会时不时地找上头来，于晨还来不及说话，一个最令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抢在了他的前面：“什么？啊山，你叫这小子兄弟？”这声音虽然在问话，可是却没有半点讨教的姿态，反而是阴阳怪气，甚至还有一种即将拍案而起的感觉。 说话的人正是刘志明，他接着把头伸到了夏之山的面前，恨铁不成钢地对夏之山问道：“啊山，咱俩还是不是兄弟？” “是啊。”夏之山一副又是疑惑又是肯定的表情。 “那你干嘛还叫这小子兄弟？他不是你的佣人吗？” “不，你想错了，他只是为我们工作而已，和所有的上班族一样，如果他是佣人的话，那岂不是世界的人都是佣人啦？”这次说话的是韩素，她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于晨坐下。 “这什么跟什么啊？弟妹你是不是喝多了脑袋糊涂了？这不一样！”刘志明一脸的无奈，他对待别人是不会客气的，可是对于韩素他却不会大声嚷嚷。 是啊，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厄运和灾祸好像永远都不会眷恋那些生来就美丽高贵的人。美貌真的会产生奇迹，就连刘志明也不知道他为何不愿亵渎韩素，也许韩素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神灵吧，就连刘志明这样的恶少也不例外。 “素素说的不错，于晨在我这里上班和在其他地方上班没什么区别，况且我们已经拜过把子了，兄弟为兄弟做事没什么好奇怪的。”夏之山拍了拍刘志明的肩膀，然后目光将所有的人都扫了一遍，他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他刚刚的话是对所有人说的，他让他们别再把于晨当个下人看。 夏之山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老江湖？他们陆陆续续地附和着夏之山的话，这可令刘志明更不爽了，他接着对夏之山说：“我和你是兄弟，而你又和这小子是兄弟，那岂不是连我也要做他兄弟吗？” “是啊，这有什么不妥吗？如果你真把我当兄弟的话，就应该把我兄弟也当成你的兄弟，这是最基本的江湖道义，你可是市长公子，这一些难道还要我来教你？”夏之山说着伸手将于晨的肩膀搂了起来。 于晨对夏之山起了很大的好感，他不得不承认夏之山是个够意思的朋友，可是因为韩素，于晨心底总有些抵触，爱上兄弟的女人，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可却是最令人难以启齿和发狂的事。于晨真不知道夹在爱情和友情之间他会变成个什么样的人。 人是左右不了爱情这个东西的，如果能左右的话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悲剧了。爱一个人没有错，不管爱的这个人是谁，是什么身份，总之爱一个人没有错。因为这是造物主给人类的天性，谁也改变不了。如果想不爱就不爱，想爱谁就爱谁，那这还能称之为爱情吗？ 一泄无遗的不是爱情，人们不会原谅一泄无遗的感情，正如人们不会原谅身无分文的浪子一样。 于晨并不傻，在他看来夏之山之所以对刘志明说这么多，肯定是因为夏之山已经得知了刚刚他和刘志明闹的矛盾，夏之山这么做完是为了帮他讨回口气而已。 于晨和夏之山才认识没多久，夏之山竟然肯为了他顶撞一个大boss，而且这boss还是夏之山的好朋友，夏之山这图的是什么？ 这让于晨想起了王洪伟，于晨和他已经认识两年了，可那家伙却是个见风使舵的滑头，果然交朋友可不能只按相处时间长短来定律。 40、美的奇迹 “这不是摆明了侮辱我的身份嘛！”刘志明顿时脸色一沉，狠狠地喝了口酒指着于晨接着说：“我和他做兄弟，要是传出去了，我以后拿什么脸面出来见人？” 韩素听到这里脸色也突然变冷了，说实在的，她对刘志明这个人早已讨厌到了极点，可是碍于生意上的往来，再加上夏之山和他关系不错，她才一直对刘志明故作客气，可是刘志明竟然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这对韩素那颗温柔善良的心绝对是种不可容忍的挑衅。 她对于晨的感觉不错，于晨的手还包裹着为了救她而包上的白布呢，要她亲耳听着于晨被侮辱简直是种折磨，她差点就伸手拍向桌子了，奈何今晚是她生日，作为寿星她不能直接赶走客人，所以她只好将怒火强压下去，然后朝刘志明扬起了酒杯。 见到韩素朝自己敬酒，刘志明原本怒气冲冲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喜逐颜开，就像四月的天一样说变就变，就连周围的人都被他的这一姿态杀了个措手不及的满眼呆愣。 他不等韩素将酒杯蹭过来，就立马撇下了刚刚令他发怒的那一回事，急忙站起来将酒杯递过去，想要和韩素的对撞。 “哎......”韩素翻着白眼将自己的酒杯收回了胸前，躲过了刘志明的对撞，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志明，眼里有一丝戏虐流转，被那楚楚可怜的水渍包裹着。 刘志明顿时愣住了，他还弯着腰愣愣地盯着韩素，他知道韩素这是在故意耍弄他，让他难堪。他是什么身份？市长公子啊！怎能被人这样玩弄？他就快要被韩素眼里的戏虐给激得手舞足蹈。 可是还不等他沉下脸，韩素眼里那包裹戏虐的可怜水渍却闪闪发亮，像是一朵柔软舒适的云朵，纯洁美丽得足以净化任何污渍和愤怒，就连他如此冷血邪恶的人，也在这一种绵绵的目光下变得柔软不堪，韩素眼里的柔美好像感染了他的灵魂。 这就是美的奇迹！佛家说的不错，再邪恶的东西都能被度化，可是却不是用佛法度化的，而是美丽！ 刘志明愣了许久，直到有人轻轻地咳了一声他才猛然惊觉。他收回神，发现一群人都在盯着他，哪怕他是个根本就不要脸的人也在这时尴尬不已，他不敢去看夏之山会不会怪罪他猪哥般的看夏之山的老婆，急忙对韩素说道：“弟妹，你这是干嘛呢？不是敬我酒吗？” “是的。”韩素点了点头，可是并没有把酒杯伸出去，而是接着说：“我这酒是代替于晨喝的，你喝不喝？” “为什么代替他喝？”刘志明接着问，浑然不知自己正一步一步地走向韩素挖好的陷井里。 “因为我要代替他问你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本少爷没心情去回答一个小喽啰的问题。” “那你的意思就是转着弯地说我是个小喽啰了？” “我哪敢，弟妹你......” “那就让我问呗！”韩素直接打断了刘志明的话，多听刘志明的一个字对她来说都是折磨。 “你问吧。”刘志明无奈，他向美丽屈服了。 “我和你都是人吧？”韩素问。 “当然是！”刘志明回答得不假思索，试问天下有哪一个人能像头猪一样蠢得认为自己不是人呢？（哈哈！让我笑一笑！） “我们都会喝酒吧？都会说话吧？”韩素再问。 “没错。”刘志明回答。 “那于晨也会喝酒，也会说话，所以他也是人吧？”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 “那于晨能跟我平起平坐，凭什么不能和你平起平坐呢？难道......”韩素的声音逐渐变冷，“难道你认为你比我高上一等？还是你把我当成个你口中的佣人了！” “我......” “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我这个做弟妹只能向你赔礼了，我这等低下的人没资格请你来这坐下，不应该侮辱你的身份！”韩素话音一落，根本就不给愣愣的刘志明机会，猛地一下把酒杯和刘志明的撞在一起，然后一大口将酒一饮而尽。 这一幕可着实吓到了在座的人，除了夏之山之外，所有的人都吓得脸色苍白。狠呐，韩素这招实在是太狠了！她不仅说得头头是道，还直接给刘志明下了个逐客令。 刘志明哪怕再强势，可是道理已经部被韩素当成杯中的酒喝下去了，那一杯酒直接可以说是送客酒，韩素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道理在她这里，作为地主她已经喝了敬酒了，如果刘志明现在把他的酒喝下去的话，就等于是顺从了韩素的逐客令。但若是他不喝的话，就摆明了是间接性的承认他把韩素当用佣人，贬低韩素的人格。 这可如何是好？刘志明左右为难，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脸色难看无比，就连五颜六色的彩灯也掩盖不了他脸上的猪肝色。 韩雅愣愣地盯着韩素，她竟然感觉到韩素有种陌生感，这个从小到大和她相依为命的女人竟然宛如另外一个从未认识的陌生人。韩素在她眼里只是个柔弱的女人，既不会说道理，更不会开口骂人。可是韩素现在的样子简直是个杀意浓浓的女侠客！ 韩素竟然如此对待刘志明，要知道，刘志明这个人可是连夏之山也不愿撕破脸的，韩素这样做不怕夏之山怪罪吗？ 还有！韩素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样？韩雅是知道答案的，那就是因为于晨，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韩素是在为于晨出头。可是她为什么要为了于晨出头？她这样做值得吗？难道就仅仅为了那一颗同情泛滥的心？ 韩雅摇了摇头，赶紧将自己脑海里的想法驱逐出去，就算是杀了她她也不会相信韩素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男人做出如此无厘头的傻事，或者说她不愿相信。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如此暴怒都不得不令人往坏处想，要知道韩素可是夏之山的妻子，她当着自己丈夫的面为了别的男人发狂，那夏之山这个做丈夫的会怎么想？ 哪怕韩素这样做有着绝对的理由，可是人类的心却是极其自私狭隘的，韩雅觉得韩素做事太欠缺考虑了。 41、见缝插针 在这个时候表面最平静的就属颜小雪了，由于此时灯光昏暗，所以她脸上的疤痕并没有被人看出来，在众人的眼里，此时的她也是个绝对的美女，虽没有韩雅那种高傲的贵气，但她却有一种年轻女孩的青春气息，她也绝对是个讨人喜爱的女孩子。 可是她虽然脸上没表现出什么来，可是她心里那翻涌的波涛可不会比韩雅的差，原先她听韩雅吹嘘韩素有多么的美她还不以为然，可是当她见到韩素的时候却真的被颠覆了世界观，韩素好像已经不能用美来形容了。可是韩素刚刚这行事风格却和她的相貌一点也不匹配啊。 听说越美丽的女人越可怕，果然是真的。她还想起了世界名人莎士比亚的一句名言：外观往往和事物的本身完不符，世人都容易被表面的美丽装饰所欺骗。 但是不管韩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这对于颜小雪来说不重要，她只是把韩素当成一种美丽的东西来欣赏而已，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所以她现在已经没兴趣去讨教韩素的为人了，她只想知道韩素凭什么为了于晨如此大动干戈。 难道是因为于晨长得帅吗？不，他只是算得上清秀而已，比起电视里的男明星来差了好多。因为他有钱吗？那就更“不”了，于晨的穷酸颜小雪早就见识过了，一个连受伤都没钱上医院的人能有钱？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颜小雪很快就有了答案，答案就是于晨骗人！！！ 于晨的演技和骗人上当的手段颜小雪是见识过了，如果于晨能去好莱坞的话一定能当个影帝！连颜小雪和韩雅都被他那一副装可怜的模样哄得团团转，韩素长得是美，但美丽不等于智商，韩素一定又是受了于晨的骗！ 想到这里，颜小雪暗暗发毛，就连看向于晨的眼神里都带有一种畏惧感，于晨的骗子手段太厉害了，而且他还专骗女人！骗她们这种单身女性还说得过去，但是他竟然无耻的去骗韩素一个有夫之妇，这种随意拆散别人家庭的行为绝对是天理不容！ 要知道，夏之山可是没有那个能力的，于晨在这个时候见缝插针的话......哎呀！颜小雪不敢再想下去了，韩素可能真被于晨给骗上床了，不然怎会如此暴怒？要知道，女人为了她的情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不得不说女人的想象力可真是丰富啊，这个世界上的编剧都应该让她们去当才对！ 人的天性就是这样卑劣，只会往着黑暗的深洞去想。还好于晨不知道颜小雪的想法，要是知道的话一定得暴跳如雷，他这辈子骗任何人都行，可他是绝对不会欺骗韩素的。 她也被韩素这种失常的态度弄得惊恐万分，他不知道韩素为何要如此帮他，但是他能肯定一点，那就是韩素在乎他。无论这种在乎是出于什么原因，哪怕只是最平常的同情心，对于他来说也是上帝的恩赐。小小的幸福就能抵消大大的痛苦，于晨能够起誓，只要他能再博得韩素的在乎，哪怕是让他堕入万丈深渊他也愿意。 高傲的人不屑活在别人的记忆里。于晨知道自己卑微，可他也有自己的傲气，比如说他就不屑对韩雅解释误会，那是因为他不屑在韩雅的心里留下影子。可是在韩素面前他却变得渺小不堪，他愿意跪着求着，愿意啃食黄土，愿意对抗整个世界，只要韩素能记住他就够了。 爱情令人变得多么渺小啊！ 他激动，狂喜万分，可是他还有理智在，他不愿轻薄韩素的一丝一毫，所以他不敢像韩雅一样伸手去戳韩素的笑点，他只是看了韩素一眼，就一眼，仅此而已，但这一眼却包含了所有的感谢和追随。在这一刻他就下定了决心，为韩素做牛做马他也愿意。 爱情令人变得多么不堪啊！ 如何把心声一一讲给她听呢？这可真是个巨大的难题。 夏之山还是一副天塌下来也吓不到他的样子，对于韩素的行为，他也只是沉默着倾听而已，可是这时刘志明还愣在那里不知下一步动作，夏之山再怎么说也是地主，只好摆了个手势示意刘志明坐下去。 夏之山这一行为对于刘志明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啊，他哪里还敢矫情，一屁股猛地坐了下去，生怕凳子会被别人抢了去似的。 可他依然没喝手中的酒，因为他担心一喝下去韩素就给他做一个“不送”的手势，他可吃不下那种丢尽颜面的哑巴亏。如果是夏之山敢赶他走的话他一定得发飙，可是对于韩素，他早以在他也没意识到的暗地里，将她供奉成了神灵，岂敢再造次？ 夏之山见刘志明坐下去，这才不慌不忙地说：“志明，素素一个妇道人家不懂礼数，不会说话，你可别放在心上，把酒喝了，就当给兄弟的一个面子。” 听到这话，刘志明赶紧把酒杯塞到嘴边，可是酒杯还没来得及碰到嘴唇，一个声音就止住了他的动作。 “等一等！”叮的一声，说话的人用酒杯撞上了他的酒杯。 说话的人正是于晨，他平静地看着刘志明，并没有着急说后面的话。 刘志明一脸懵逼，不过他却不敢再对于晨发火了，韩素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呢，生怕会抓不住他的破绽似的，他哪还敢耍公子脾气？可是他内心也在后怕不已，在他看来于晨这是来他头上找场子了，毕竟于晨一开始被他欺压得抬不起头，要是不来找他报仇就说不过去了，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受辱的打算。他只希望于晨别太咄咄逼人，如果于晨见好就收的话这件事就算了，毕竟是他有错在先。但如果于晨将他整得人头狗面，那他也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人，在这里他不能拿于晨怎么样，可是在外面的话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以他的能力想弄残一个名不径传的人是轻而易举的。 42、韩素追来 “我是不会叫你爷爷的。”于晨的语气很平淡。 咯噔......刘志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于晨的语气越平淡他的恐惧就越多，因为他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一个人发的火越大，那么在发火之前就会越平静。 此时他已经肯定了于晨要发飙，不然于晨为何提起他刚刚侮辱于晨的话来？他在努力想着该怎样才能做到两其美，既能让自己少丢一些脸也能不再惹怒韩素。他点了点头，示意于晨说下去。 “我就叫你明少吧，行吗？”于晨接着说。 嘭的一声，刘志明悬在嗓子眼的心脏一下子掉到了胸腔，于晨这是在主动示好了？ 他吸了口气点了点头，无论于晨是不是因为识抬举而对他示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必须跟着于晨的脚步走，因为于晨现在才是主导人，而他是一个犯了错误的普通员工，除此之外他没有别的选择。 “那我就呈了这份人情先干了！”于晨将杯子凑到了嘴边。 “不行！”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地叫喊而出，瞬间止住了于晨的动作。 可是虽然有两个声音，于晨却将另外一个声音从脑海里排除了，这是夏之山的声音。他在意的是那个女声。这个女声比天籁还要好听，比溪水还要柔情，哪怕这个声音有些怒意和紧张，也仍然不减它该有的妩媚和芬香，因为这个声音是韩素的，天使的声音。 如果能永远把这个声音留在耳边，就算这个声音时时都问候于晨的老娘，于晨也愿用自己的余生来交换。（这就足以证明韩素究竟有多美了吧？啊......我真的难以形容她的美啊，就像我形容不出母爱究竟有多爱一样。） 还不等于晨将融化的心再凝聚起来，韩素就一把抢过了于晨手上的酒，怒气冲冲地看了于晨一眼，然后又看向刘志明，眼神在两人身上流连，最终还是停留在了于晨脸上，这倒是能够证明她的心思是在于晨身上的。 于晨再次坠身于幸福的温泉中，真正的爱情不是被爱，而是去爱。我们并不奢求我们是她第一个爱的人，但我们只求自己是她最后爱的那个人。 她用眼神把自己的意思透露给于晨：“你怎么能这样？我为了你和他撕破脸，可你竟然向他求好，你有没有将我的所作所为当回事？你太不识好人心了！” 女人的好胜心理可一点也不比男人弱呢！男人好胜或许只是一时之气，可女人好胜却是要一定争得胜利的！ 见到韩素生气，于晨的一颗心差点就碎了，他哪里还敢反驳，立即就要开口解释，可是一旁的刘志明早就瞪着眼睛找台阶下了，如今见到于晨分心，哪里还有时间犹豫，一口就将那杯艰难的酒喝了进去。 一切尴尬和磕磕碰碰的气氛瞬间随着刘志明下肚的酒飘散而去，刘志明嬉皮笑脸地对于晨伸出了手，“好，我就交了你这个兄弟，我比你先干呢！” 韩素心里那个气就快翻江倒海了，眼里对于晨的埋怨也可怜到了极点。于晨的心真的要碎了，他只想祈求上苍给他一个抱住韩素安慰韩素的机会，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立马就杀了刘志明。为了心爱的女人犯个罪有什么大不了的？别忘了爱情可是世界上唯一能和亲情平起平坐的东西呢！ 可是旁边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于晨只好压住冲动无奈地摊了摊双手，说实话，他从没想过要故意刁难刘志明，一是因为他不想自找麻烦，冤家宜解不宜结嘛，况且刘志明只是说话难听了些，韩素已经给他报复了。二是因为今晚是韩素的生日，他不想韩素因为他的事情过了个气愤的生日。说到底，于晨还是为了韩素。 他伸手想要去接韩素手上的酒杯，可是韩素却不愿给他，这样一追一抢竟然把酒洒出去了半杯，准确无误地泼在一旁的韩雅胸前，这可就悲剧了。 可是韩雅却没放在心上，走进屋去应该失去换衣服了，韩素直接把剩下的半杯酒喝了进去，表示她帮于晨喝了，因为她一开始就说过要帮于晨喝的。 刘志明当然不会趁着这半杯酒自找没趣，主动转移话题约其他人喝酒，但他也没怠慢于晨，约于晨的酒也一点没客气。 于晨的酒量并不是很好，可是他的酒杯却是被韩素喝过的，就冲这一点，哪怕是让他喝完所有的酒他也愿意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错觉，他总觉得韩素喝过的酒杯装的酒也是出奇的好喝。 他在暗地里吮吸着嘴唇上余留的酒，因为那酒有韩素的香味在其中，这一行为在别人看来或许是种变态，可若是真正爱一个人的话，的确是这样变态的。 颜小雪好像是放心不下韩雅，毕竟女人都是很粘人的，她在韩雅走后没多久就冲进屋去找韩雅了，可是在于晨看来却不这么简单，于晨肯定颜小雪是有什么话对韩雅说。至于那些话，于晨就算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是针对他的，不过他可没兴趣去在意两个根本就不相信他的，他毫不在意的女人一般见识，只要韩素不误会他，天塌下来他也不管不顾。 不知不觉晚宴已经持续到了九点多，酒过三巡，在座的人说话也有些吹牛皮的味道在其中了，因为喝了太多酒，于晨有些便意想要小解，只好告辞了一声向后院走去。 不得不说画眉山庄的确很大，整个后院也是树木满布，于晨懒得去茅房，况且他才初来乍到，根本就不知道茅房在哪里，所以他直接在一棵树前解决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步伐有些凌乱的影子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借着月光，他能看清这人的手扶着额头。这个人竟然是韩素，她的长裙还搅动着地面上的落叶，摩擦出一阵阵唏唰声。 于晨并没有着急动作，因为他还没拉好拉链呢，他小心地躲到了树干后面，他不想让韩素看见他胡乱小解，从而认为他是一个没素质的人。 可是于晨转念一想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前脚刚来韩素后脚就追来了，这是否说明了什么？ 难道韩素是故意来找自己的？于晨被自己的想法惊喜得呼吸凌乱，无论韩素是出于什么原因来找他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韩素来找他了。 在这种漆黑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寻找他，找到之后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于晨忽然变得口干舌燥，双脚打颤。 43、横刀夺爱 短暂地想象一些连他也感觉无耻至极的事情，于晨才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然后将急促浑浊的呼吸整理平静，慢悠悠地向韩素走去。可是他刚刚迈开脚步就觉得有些奇怪，如果韩素真是来找他的话一定会四处张望他的人影才对，可是韩素并没有。 难道她也是过来小解的？于晨被自己的想法给重重打了一棍，致使他刚刚已经整理平静的呼吸再次变得浓浊不已，而且还比刚刚更夸张。 如果韩素真的是来小解的话，那他能不能躲在一边看一看？虽然天色黑暗看不清楚，但那样总比没得看要好多了吧？ 可是......他实在是做不出任何轻薄韩素的事，那样他会内疚死的。而且要是被韩素发现他在一边偷看，那后果真是难以预料，韩素说不定会立即将他扫地出门。 但是......作为一个仰慕韩素已久的男人，要是不看的话一定会后悔死的！ 哎呀呀！于晨被两种都极其强烈的想法撕扯得痛苦不堪，一边是道德，一边是本性，足以将任何人为难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一边是内疚死，一边是后悔死，反正都是要死，而且还是非常痛苦的死，能不能有条其他的活路啊？于晨暂时止住了脚步，准备咬牙下定决心，因为韩素还在行走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人影再次进入了于晨的视线，于晨不禁解脱般地舒了口气，还好这个人来得及时打断了他的思路，不然他一定得下决心了，对于他来说，选择真的很困难。 “不对！”于晨感谢的心理还未完表达出来就换成了敌意，他的脸色唰的一声沉了下来，他再次缩到树干后面躲起来。 如果是个女人来的话倒是无妨，可是来人是个男的，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追着韩素而来的，这人就是那个高个子戴眼镜的青年，不管他来追韩素有什么企图，于晨都不会坐视不理，他准备先看清楚情况再做打算。 韩素并没有发现后面有人追来，她没走多远就蹲了下去，于晨虽然听不到什么声音，可是他依然能看清韩素的样子是在呕吐。这一幕可着实吓坏了于晨，韩素就是于晨的心肝宝贝啊，捧在手里怕落地上，含在嘴里又怕融化。而这时韩素竟然在呕吐，于晨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于晨知道这是韩素酒喝多了的缘故，原先他见韩素喝酒都很爽快，还以为她的酒量和韩雅一样好，所以就没在意，可直到这时他才知道韩素那是故作坚强而已。 这还不是最令于晨伤心的，最撕裂于晨心扉的是韩素喝多的原因，于晨并不是傻瓜，他当然看得出来韩素喝那么多有很多原因是因为他，所以才不停地邀刘志明喝，也许她真的很讨厌刘志明吧。 想到这里，于晨恨不得韩素的所有痛苦都转移到自己身上，他再也按捺不住又是愧疚又是爱怜的心，立即向韩素奔了过去，至于后面追来的高个子直接被他忽略掉了。 不过并非只有于晨在乎韩素，那个高个子也很在乎，而且他的反应好像比于晨快了好多，于晨刚有所动作他就已经冲到了韩素身后。 韩素被高个子突如其来的到来吓了一跳，发出一声尖叫，然后下意识地离开了高个子一段距离。 于晨见到这一幕迟疑住了，韩素还有力气，于晨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去，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再次躲了起来，准备再看看情况，只不过他这一次的脸色却有些奇怪，因为他忽然联想到了一些事情。 韩素和这个高个子会不会是约好过来私会的？韩素也许真的不是来找于晨的。那他们孤男寡女来这里避开众人想要做些什么？于晨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了起来。 “素素别怕，是我，陆剑廉。”高个子说着在嘴边比了个“嘘”的手势。 于晨的拳头握的更紧了，皮肉都快要被指甲穿破了。陆剑廉这贼兮兮的模样更是让于晨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咬了咬牙小声地自语了一句：“陆贱廉！贱！” “哦！”韩素简单地应了一声，她的脸色很不好看，似乎还没吐够。 陆剑廉当然不知道于晨已经给他改了名字，他扶了扶眼镜，似乎想要把韩素看得更清楚，他用一种又是关切又是恼怒的语气对韩素说道：“素素你干嘛喝那么多酒？你这样不在乎自己的身子我可是会生气的。”他说完就跨前一步把手搭向韩素的肩膀。 “狗杂种！老子一定会宰了你！”见到这一幕，于晨差点就冲出去了，但是他还想看看韩素的表现，所以硬生生地忍住了。他不知道，如果答案真是他不愿相信的那一个，那他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韩素的脑袋天旋地转，反胃感还在侵袭着她的神经，可她还是听清楚了陆剑廉的话，尤其是最后的那一句，令她硬生生地将不适感抛到了天边，转而被一种强烈的愤怒感代替。 她很不给面子地皱起了怒眉，可是一想到陆剑廉是她请来的客人只能忍住了骂人的冲动，然而她的怒气还没平息下去对方就向她伸出了手，作为一个端庄女人的她岂能忍受这种行为？ 她毫不犹豫地倒退一步，然后冷冷地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的身子是我自己的，任何人也没权力指指点点，也轮不到任何人来关心！” 陆剑廉见韩素一点脸面也不给，顿时有了种被狠狠打脸的感觉，可是他也只是皱了皱眉而已，接着说道：“任何人？包括夏之山吗？” ......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住了，一旁的于晨也摒住了呼吸，陆剑廉居然敢对韩素说这样的话？他凭什么这么说？他把夏之山搬出来套韩素的话，分明就是想去韩素夫妻之间插一脚。 于晨对这家伙顿时厌恶到了极点，他是爱慕韩素不错，可他绝不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陆剑廉这分明是想横刀夺爱，一点也不考虑韩素的感受。 44、所谓爱情 虽然于晨对陆剑廉厌恶到了极点，可是他内心里的欢喜也是真切实在的，因为韩素不是来这里和陆剑廉相会的，还有什么东西比这个事实更能让于晨开心？于晨差点就双膝跪地感谢上帝了！ 但于晨也没因为开心就放松了警惕，他必须时时都注视着陆剑廉的一举一动，只要这家伙敢碰韩素一下他就冲出去把他废了。伤害他的人他可以忍，可是伤害韩素的人呢？哪怕是大罗金仙下凡他也照打不误！ 韩素和陆剑廉之间的沉默还在持续着，陆剑廉似乎一点也不焦躁，而是耐心地等待韩素的答复。韩素不准备僵持下去了，她拉了拉头发，然后毫无感情地吐出三个字：“请自重！”说完扭头就走，没有半点想要留步的样子。 陆剑廉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他并没有去阻拦韩素，而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缓缓吐出一句话：“怎么了？说到你的痛处啦？你想逃避啦？” 韩素听到这话有稍微的犹豫，可她还是没有回头，继续前行着。 “逃避不是办法，你能逃避得了一辈子吗？”陆剑廉再次开口。 果然韩素停住了脚步，不过她并没有回头，陆剑廉只好慢悠悠地走到她的面前，或许是被打了一次脸的缘故，陆剑廉没敢再向韩素伸手了，他很老实地把双手抱在了胸前，换了一副严肃的样子面对韩素。 “素素，我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你是知道的，早在学生时代我就下定决心非你不娶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不等陆剑廉再说话，韩素就直奔主题，她不想在这里逗留太久。她和陆剑廉过来后院是众人目睹的，要是两人大半天都不出去，哪怕她守身如玉也难逃口舌猜疑。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了于晨也过来这边了，她四处望了望，可是并没有看见于晨，这令她舒了口气，也许于晨早就出去了，她担心于晨看见些什么，然后透露给夏之山知道就不妙了。 “我不想怎么样，我爱你，我要你嫁给我！”陆剑廉的语气有种命令的味道。 她这样对待女人就错了，强迫只会使执着的女人更加铁心，根本就不可能令她们回心转意，尤其是关于爱情这方面的事情。追得越凶，爱情就跑得越快，甚至会把对方仅剩的一点好感也赶得无影无踪。 韩素早就知道了陆剑廉对自己的想法，可她却没想到陆剑廉竟然说得这么直白大胆。她觉得这个人太卑鄙了，表面上和夏之山称兄道弟，背地里早就把夏之山当成了敌人。果然男人说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话是些虚伪无耻的屁话，真正遇到优秀女人的时候还不是要抢个你死我活？ 韩素冷冷地笑了一声，这笑声弄得陆剑廉的头皮有些发麻，她这样说：“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我不想说什么难听的话，我只想告诉你，你妄想！痴人说梦！” “为什么？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不肯？”陆剑廉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对劲了，一旁的于晨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子，准备随时给陆剑廉一个迎头痛击。 “因为我已经结婚了！”韩素好像一点也没有意识到陆剑廉的危险性，她接着怒吼道：“就算我没结婚也不会嫁给你！这辈子不会，下辈子更不会！” “我哪里比不上那个废人？他有什么？就连最简单的夫妻生活都不能满足你，难道你真的愿意一辈子守活寡？你敢说你对他没有一点抱怨和失望吗？你敢说你不需要一个男人吗？你敢吗？敢吗？啊......”陆剑廉瞬间变成了一头发了疯的水牛。 “闭嘴！” “啪......” 这个耳光绝对够响亮！哪怕于晨在大老远的地方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他甚至已经在脑海里描绘出陆剑廉被打得吐口水的模样。 “你......”陆剑廉愣愣地盯着韩素，一脸惊恐，后面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见到这一幕，于晨已经摆好了立即扑上去的姿势，他有八成把握，陆剑廉一定会因为暴怒而用强，可是三四个呼吸过去了，陆剑廉仍然不见任何动作，只是在瑟瑟发抖。 不得不说他的隐忍能力超乎了于晨的想象，他竟然真的没用强，而是留下一句话：“对不起，你好好考虑，我等你。”说完转身就走，就连被韩素扇飞的眼镜都没有去捡，只留下韩素愣在原地。 女人的脆弱超乎了想象。 人必须在堕落之道堕落到底，才能发现自我，救赎自我。一个人若是掉进了黑暗里，那她所能做的，不过是静心等待，直到双眼适应黑暗。 韩素以前是相信爱情的，和大多数天真的女人一样，她们相信爱情远远不是肉体上的满足带来的，她以前一直都认为自己爱夏之山。可是经过陆剑廉刚刚这一番话的刺激，她突然变得迷茫了。 人们长期以来的信仰和自欺欺人的谎言，总有一天会被某一个人一语道破。 韩素再也承受不住种种长期以来压制住的痛苦，她坐到了地上哭了起来。她好想知道爱情是个什么东西，这个东西是否真如童话中的那么顽强贞洁？ 她看过无数的爱情电影，可是电影里的爱情故事在结婚后就剧终了，没有任何一场爱情电影诉说结婚后的故事。是啊，所有的悲剧都以死亡截止，所有的喜剧都以结婚告终。爱情原来是那么脆弱的，经得起婚前的风雨，却经不起婚后的平凡。 她以前总认为自己对夏之山的感情清白贞洁，可直到此时她才明白那是一种重大的罪孽。上天既然给人赋予爱情的心，那它就必将给人建立滋养爱情的渠道。像爱情这么珍贵的东西，难道就是用简简单单的琐碎生活来装饰的吗？这种琐碎生活就是吃饭睡觉，谈话工作，却连彼此的味道都无法触及。 不！这根本就不可能是爱情，那只是种被廉耻和道德强压住的囚犯，它原本不是爱情，却因为道德和所谓的廉耻之心强行逼供，令它不得不喊冤招供自己就是爱情。 爱是两个灵魂的交融，可是灵魂也是居住在肉体之内的，如果连肉体都无法交融，又怎能触及灵魂从而产生灵魂之爱呢？ 世界上的谎言真的多不胜数。 45、想要他了 到处都是真苦难假欢喜。 于晨见到这一幕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第一感觉来，也许韩素和夏之山的感情并不像他所想象的那么恩爱。俗话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他想起了那本《安娜·卡列尼娜》开篇的第一句话：幸福的家庭彼此相似，不幸的家庭各不相同。 收回思绪走向韩素，韩素好像并没有意识到于晨的到来，依然捂着脸抽泣着，单薄的身子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凄凉。于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担心自己一向韩素伸出手就会被她反驳回来，可他又不知道该对韩素说些什么，只好陪着韩素坐了下去。 韩素吸了吸鼻子，然后背着于晨擦了擦眼泪，她当然知道于晨来了，只不过她不愿意让于晨看见她的哭相，所以才故意将脸埋起来的。如今于晨已经坐到了她旁边，她当然不会装作不知道。 她没有说话，她不得不承认她此时急需安慰，无尽的孤单和凄凉席卷了她的心头，可她依然被“婚姻”这个东西压制着，无法令她寻求拥抱。 无论是多么贞洁的女人，在伤心脆弱的时候都是很容易把自己交出去的，况且夏之山今天对她的责备还在心头挥之不去，这令她更是起了某种埋怨之心。 青春时代真是一个短暂的美梦，当你醒来时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韩素恍然惊觉，这已经是她的第二十六个生日了，她想起曾经的日子，那些拥有青春的日子。可如今呢，早已不复存在。男人结婚是因为疲倦，女人结婚是因为好奇，可到最后双方都是以后悔洗面。 回忆是一道泄洪的阀门，一旦打开了，奔腾的水势慢不下来。韩素越想越伤心，越是伤心就越渴望得到抚慰。奈何婚姻是一条束缚人心的绳索，一旦套上了脖子就会打成死结，想要割断难如登天。 “嫂子......”于晨实在是受不了无言的气氛，只好叫了韩素一声。 韩素并没有立即作答，她感觉“嫂子”这个称呼非常刺耳，她无法回答于晨，只好再次吸了吸鼻子。 于晨见韩素不作回答，只好换了一个称呼，他用一种试探性的口气唤道：“素素姐。”说完就仔细地盯着韩素的面容，想要知道她脸上的表情和她后面将要说的话是否不符。 于晨内心虽然很想躲避着不去看韩素，可是他告诉自己必须勇敢一些，不然他弱小的影子绝不可能在韩素的心里争得一份位置。 韩素转过头看着于晨，然后学着于晨的语气吐出两个字：“叶子。” “啊？”于晨被韩素的称呼弄得一脸惊异，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和韩素初次见面的场景，现在听韩素这么一说，于晨倒是肯定了韩素一直记得那件事，说不定她还很在意呢，不然怎会一直记得那片树叶？可惜那片树叶被于晨夹在了日记本里，不然他一定拿出来送给韩素。 女人的心思好像都是这么奇怪的，她们记住一个人往往不是因为这个人本身，而是这个人的所作所为，还有可能是因为某一种场景。 于晨意识到了自己的态度有些过份了，立即换了一副笑脸，然后冲韩素点了点头。 可是韩素的表情却有些许的愠怒，于晨刚刚的样子很意外，那就说明于晨根本就没在意那一件事情。如果有一天你认为很有纪念意义和刻骨铭心的事情，别人却早已忘记了，那你就能体会韩素不爽也情有可原了。 “很意外吗？那我就不这样叫了！”韩素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不好了，语气里有一种“你再不道歉就一拍两散”的味道。 “没有，你误会了，我只是以为你没在意那件事情。”于晨急忙解释，“对不起，以后你想叫我什么都行。”他强忍住了想要抱起韩素的冲动。 韩素似乎因为于晨的解释稍稍舒了些心，她对于晨问道：“刚刚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于晨点头，他无法在韩素面前撒谎。 “你能帮我保密吗？” “当然能，我可以发誓......” “不用那么夸张的，你真的好傻的。”韩素说着，嘴角竟然挑起一抹轻轻的弧度。 她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对于她这样的女人来说，男人的赌咒发誓早已司空见惯了，她也承认那些赌咒是真实的，但是也参杂着一种目的性，誓言不假，但发誓的人却是为了他们自己而发誓的。但是于晨的誓言就不带有那种目的性，就只是单纯的为了韩素而发誓而已。可以这样理解，别人发誓是为了发誓的人自己，而于晨发誓却是为了韩素。 忽然有种被宠爱的幸福感涌上心头，不知从何时起，韩素再也没有这种被宠爱的感觉了，夏之山给她的不再是婚前那种溺爱，而是一种出于夫妻责任的爱护而已，根本就不能和前者相提并论。 无论多成熟的女人，总有一颗渴望被宠爱的幼稚心灵。韩素的这一颗心早已失去了宠爱的抚慰，直到此时另一种宠爱再次将她带回了少女时代。 就在这一瞬间，她就想要他了，就像要吃东西那样平平常常，不可理喻。 女人对爱的理解，其实也就是被爱而已。当一个女人在某一个地方失去了爱，那她定会到另一个地方去寻找庇护。人的天性就是这般脆弱，为了延续生命的意义，不得不被现实牵着走。 她有种冲到于晨怀里的冲动，但是“婚姻”这个东西立即就跳到了她的眼前，她只好硬生生地按捺住了自己。她好冷，她痛苦极了，在短短时间内她就有了上百次去搂他脖子的念头，一个女人看到眼前有份温暖的宠爱却不能伸手去拿，她心里有多么痛苦啊！把自己交给一个疼爱自己的男人，这是女人最自然的本性啊！ 她不能去抱，但她依然渴望于晨能主动一些，那样的话她就有足够的借口来阻挡负罪感了，她弱弱的看了于晨一眼，只要不是个白痴，都能知道她现在需要的是什么。 46、两大悲剧 她那弱弱可怜，柔情绵绵的目光宛如那紫罗兰的绽放，眸子里的水渍轻轻颤动，就连那夜空中的皎洁月牙也不及她的依依心声娇媚。 然而于晨并没有立即动作，他曾今无数次幻想过拥有韩素的场景。他那时总天真的认为得到韩素就能得到一切，一想到韩素是如此的珍贵，就算让他和帝王换位也不屑屈就。 可是正当他能拥有韩素的时候，一切的憧憬都宛如白云苍狗。人们总是高估了没有的东西的价值。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能得到的都不够珍贵。得到即是完结，快乐的精髓在于追逐的过程。 命运有两种方式摧毁我们，一个是拒绝我们的愿望，另一个是实现我们的愿望。世界上有两大悲剧，一是想得到的得不到，二是想得到的得到了。 看着眼前唾手可得的美丽女人，于晨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他本来渴望为这个女人受苦，他害怕这个女人太快把自己交给了他，他宁愿用巨大的牺牲来获得她。可当她这样不把自己当回事，轻轻易易地把自己交给他后，他却变得不愿接受。 换句话来说：于晨愿意用二十年的寿命来换取韩素，但他不愿韩素毫无条件地将自己交给他。他爱的是韩素的高贵，爱的不是她的廉价，没有任何人会喜爱和珍惜廉价的东西。 但是于晨也并非对韩素的献身无动于衷，他忽然有种想要报复韩素的冲动，他爱韩素，爱到了一种无法用“爱”来诉说的地步，所以他想报复。他认为韩素并不爱他，韩素只是因为在夏之山那里受到了冷落和得不到生理上的满足才献身于他，他无法接受这种只是把他当工具的心理。世界都可以不在乎他，唯独韩素不可以。 他是那么爱她，她怎么能这么对他？他要的不仅仅是她的肉体，他更在意的是她的爱。 于晨站了起来，目光从韩素那仍然无可挑剔的美丽脸蛋上移开。 通往真爱终点的路从无坦途，上天要在两个人中间编织一段真爱，定要制造无数的误会和坎坷来磨练这份爱情。 韩素忽然有种一拳打空的感觉，她紧随着于晨的动作站了起来，然后凑到于晨面前仔细地看着他，她眼里的需求更明显了，她担心于晨刚刚并没有看清她眼里吐露的呼唤。 于晨永远也不会知道，韩素做出如此举动需要承受多大的代价，不仅是一种撕心的负罪感，还有一个女人被蒙上“无耻头衔”的黑布。她虽然没用嘴巴说出自己的内心，可是她的所作所为足以将某种情绪表现得淋漓尽致，于晨怎么可能不知道？ “素素姐，谢谢你刚刚帮我。”于晨试探性地抓住韩素的手，果然她没反抗。 韩素没有说话，她又不是白痴，她看得出来于晨在转移话题，完没有把她的心声放在心上。她的嘴唇有些哆嗦，不知下一步动作。 对于女人来说，自尊心就是她生命的整个意义。女人能容忍男人在爱情上欺骗她，但她决不允许男人伤害她的自尊心。她刚刚做了些什么？她倒贴啊！她甚至不惜摊上出轨的罪名，她不惜以自己的贞洁做筹码，用来换取于晨的抚慰，可是于晨是什么态度？ 她猛然间发现，她从未如此在乎和痛恨过任何一个男人，眼前这个男人注定要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一连串的省略号了。 “我也谢谢你不会把我的秘密泄漏出去。”韩素眨了眨眼睛，将刚刚那种依人的心声抹去，眼神变得平静无比，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一行为在女人的身上绝对是个预示灾难的信号。 “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于晨接着说。 “你想说你也会生气吗？跟刚刚那人说的一样？”韩素轻轻地松开了被于晨抓住的手，她在心里加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说出那一句话的人是于晨。” “不，我不敢说那种轻薄的话，就如你所说的，身体是你的，我只能好言相劝，没权力对你指指点点。”于晨说着低下了头，他看见韩素的胸脯因为呼吸而起起伏伏，月光映射出她领口的雪白肌肤，似乎在往下一点点就能看到那柔媚的沟壑。 “哦？说得这么头头是道，呵......”韩素轻轻地笑了一声，只不过她的脸上没有半点笑的样子，她的眼泪竟然如此的不值钱，像豆子一样大，连绵不绝地滚落出来，就连刚刚被陆剑廉的话刺激到也没令她流下如此之多的眼泪。 “素素姐，你别这样......”于晨听到了韩素眼泪滴到地上的声音，他抬起头来看见韩素再哭的那一刻，他的一颗心又被极其强烈的爱意席卷了。是的，他仍然爱着韩素，和当初一样爱，原来他刚刚排斥韩素并不是因为不爱她了，而是因为被仇恨蒙蔽了爱意，爱意虽被蒙蔽，但永存于世，只要爱人稍稍委屈一点，这份被蒙蔽的爱意又会像洪水般狂涌出来。 “你不是说你无权干预我吗？”韩素伸手挡开了于晨想要扶上她肩膀的手，“眼泪也是我的，我爱怎么流就怎么流。” 于晨无话可说，被韩素挡开的手还悬在半空中。 “我想问你，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喝那么多酒？”韩素蹭到于晨面前，死死地盯着于晨的眼睛，此时的她一点也没把于晨当个孩子看。 “我知道，对不起，以后我不会......” “既然你知道，你就应该阻止我，不许我因为你的原因而糟蹋了自己的身子，你凭什么一点也不在乎我的身子？你完有责任进来干涉，可你为什么无动于衷？还在这里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废话？为什么？” 于晨差点给跪下了，说不让人干预的是韩素，说是要人干预的也是她，她到底还有没有一点点理了？（嘘！别和女人讲道理。） “好，素素姐，我错了，你原谅我，我现在不许你哭，行吗？”于晨说完蹲了下去抱住了韩素的双腿，他觉得这足以表明他的悔恨和关切了，若是韩素还不肯原谅他的话他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47、姐妹决裂 韩雅是被一阵尖叫声惊醒的，她就算再糊涂也听出了这个声音是韩素的。毕竟她是和韩素一块长大的，她听出那个声音就来自于后院，而她所在的房间正有一扇窗户就是朝后院开放的。 刚刚韩素把酒泼到了她的胸口，还好这里有换洗的衣服，她急忙把衣服和内衣都换了，这才急忙拉开了窗户，可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传了进来，她连忙把刚刚脱下的内衣塞到床单下面，至于普通的衣物她可没有在意，直接扔到了衣柜上面，这才走过去把门打开。 她刚刚把门打开，颜小雪就一副疑神疑鬼的模样冲了进来，不过她也没忘了带上房门。 韩雅没心情去在意颜小雪的心情，而是对她做了一个“嘘”的姿势，然后像做贼一样轻轻地打开了窗户，期间还不忘把灯关了。 窗子一打开，韩素连绵不绝的哭声就传进了韩雅的耳朵，借着月光她能看清韩素旁边的人就是于晨。 天啊！韩雅差点因为激动从窗子掉了下去，她就算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于晨在欺负韩素，不然韩素怎么会哭？像于晨如此好色的人会用哪种方法欺负韩素？韩雅不敢再想下去了，拽着颜小雪就毫不犹豫地冲向了后院。 韩素被于晨这样一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她刚要把于晨唤起来，没想到两个人影急匆匆地朝她们这边小跑过来。.. “素素……”其中一个人一边跑着一边呼唤，语气里的焦急显而易见。 于晨听出了这个声音是韩雅的，他哪里还敢抱着韩素的腿，急忙站了起来和韩素保持一段距离。他心里后怕无比，虽然他和韩素没有发生什么，但是他是绝对不会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爱慕韩素的。 韩素虽然也被韩雅突如其来的闯入弄了个措手不及，不过她并没有像于晨那样胆小，她想用眼神告诉于晨不用担心，奈何于晨现在根本就不敢用眼睛看她，她知道于晨不是害怕她，而是害怕后面追来的韩雅猜出什么。 在面对感情这个东西的时候，女人绝对比男人大胆的多。男人或许会因为某些外界因素不敢表明真情，但女人却不会这样，感情就是她们整个生命的意义，为了感情她们能够承担所有代价。 韩素再次把眼泪抹干净，然后跨前一步把于晨护在了身后，迎接已经跑到面前的韩雅，她知道韩雅是个什么样的坏脾气，她担心韩雅会对于晨动手动脚。 “是不是他欺负你了？”韩雅一来就直奔主题，绕开韩素想要移到于晨身边，可是韩素却抓住了她，令她动弹不得。 “没有。”韩素直接一口咬死。 “那你刚刚哭什么？” 韩素找不到理由来辩驳，只好选择沉默。 “你别担心，你告诉我他是怎么欺负你的，我马上让姐夫把他扫地出门。” “他真的没有，你误会了。” “他是不是威胁你，不让你说真话？” “没有！” “那你干嘛还帮他说话？” “小雅！”韩素终于大声地嚷嚷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我想怎么样？我想帮你出气！” 韩素再次沉默了，她总不能说自己是被陆剑廉欺负的吧？要是传到了夏之山的耳朵里可就不好了，她现在只想让韩雅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时于晨站了出来，走到了韩雅面前说：“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欺负素素，是……” “都说了素素不是你叫的！”韩雅一把甩开了韩素的手，“在我姐夫面前叫嫂子，背着我姐夫就叫素素，你这是想表达点什么？你这个虚伪卑鄙的小人！” “够了！韩雅你说话注意一点！”韩素是真的生气了，她怒视着韩雅，“叫素素有什么大不了的，那是我愿意的。”说完话还给了于晨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他刚刚差点就把陆剑廉说出来了，她让他把那件事保密的。 “韩素，你是不是疯了？你竟然为了别人骂我？是被下了迷药吗？” “我现在要告诉你，我的事不用你管，尤其是我和叶子之间的事，你千万别再胡搅蛮缠。” “这称呼越来越亲昵了……”韩雅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你们是不是做了些什么？韩素，你已经结婚了，你背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男人……” “胡说八道！”韩素猛地抬起了自己的巴掌，似乎下一刻就会落到韩雅的脸上。她的这一动作带起一阵微风，吹得韩雅的头发飘舞。 “怎么？被我说中了吗？良心不安啦？你打呀，你敢打我我就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你敢？” “连你都敢为了一个男人抛弃自己的妹妹和丈夫，我有什么不敢的？” 噗通一声，韩素像是忽然没了生命的力量瘫坐下去，她看着眼前的韩雅，眼睛被一阵死灰色掩盖。 于晨再也无法无动于衷，他赶紧把韩素扶了起来，韩雅似乎不愿再看见接下来的亲亲我我，拉着颜小雪转身消失不见。 韩素吸了吸鼻子，靠在于晨的怀里看着于晨，弱弱地吐出一句话：“叶子，你觉得小雅会不会真的到之山面前揭穿我们？” “也许会吧。”于晨的语气不太肯定。 “可是我们并没有做过什么。” “嗯，我们是清白的。” “可是之山会相信吗？” “那如果他不相信呢？”于晨反问。 韩素收回了目光，然后自己爬了起来朝大院走去，并没有回答于晨的问题。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现在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于晨是后韩素一步返回酒桌的，他来的时候陆剑廉已经离开了，晚宴一直进行到十点多，也许是韩雅并没有对夏之山说什么，夏之山并没有表现出半点仇视于晨的样子。 夏之山临走前告诉于晨，让他明天再打扫收拾，于晨便点头答应，目送着一群人离开之后于晨才去寻找自己的睡处。 画眉山庄不缺房间和暖床，于晨随便找了个房间就走了进去，房间里还有一阵余留的香气，也许是不久前有女人在这睡过。 于晨没有在意什么，打开灯发现衣柜上还挂着一套女性衣物，那是韩雅刚刚穿过的，于晨还记得。 48、无法狡辩 于晨懒得理睬，喝多了头晕乎乎了，所以一头就栽到了床上，可是他刚刚躺上去就被一个异物顶住了后背，他便下意识地伸手到床单下面一阵摸索，最后抓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便把它扯了出来。.. 可是当他看清楚这个东西时却愣住了，因为这是一个紫色的内衣，而且这内衣还湿漉漉的，散发着一阵酒味。他这才想起来韩雅被韩素不小心泼酒的事情，他这才断定这个内衣是韩雅的。 他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平常看不出来什么，直到此时他才知道韩雅也是很有料的，光看这内衣的容积就能联想出它盛装的东西有多大了。 韩雅的心情可谓遭到了极点，她当然不可能真的把于晨和韩素之间的事情告诉夏之山，那只是一时的气话而已。但是她是绝对不会就这样饶过于晨的，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姐姐误入歧途而坐视不理，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将于晨赶出夏家。 想着想着，她忽然觉得心底隐隐有种不安，好像她疏忽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短暂的沉思过后，她便朝夏之山问道：“姐夫，你安排于晨到哪一间房睡觉的？” “没有安排，画眉山庄那么多房间，他想睡哪由得他去。”夏之山有些疑惑韩雅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也就在韩雅说出“于晨”这两个字的时候，推着夏之山的韩素嘴角竟然有些异动，不知从何时起，于晨这个名字已经能够令她表现出一些异样的动作了，也许是相处多了的缘故吧，她只能这样告诉自己。 “没有安排？”韩雅忽然止住了脚步，她的内衣还塞在上楼的第一间房间的床单下面，而第一间房很有可能是于晨的首选，要是于晨真的进去睡了，那他一定会被内衣硌到身子，接下来他就一定会将东西拿出来。想到这里韩雅再也冷静不了了，急忙掏出手机就拨出了于晨的电话，可是电话那头却传来一阵忙音，于晨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再也顾不得什么，韩雅一个回头就朝画眉山庄狂奔而去，剩下的人就算再傻也知道韩雅是为了于晨而走的。颜小雪呼喊了一声：“小雅你去干嘛？” “我去找于晨！” “你去找他干嘛？”这次问话的是韩素，她光问着还不行，居然还扔下了夏之山朝韩雅跑了过去。 夏之山忽然皱起了眉头，他点燃了一支烟，然后示意颜小雪先推他走，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韩雅没有回答韩素的问题，仍然头也不回地往前冲，浑然不知韩素正在后面追赶她。..还好她们还没走出多远，韩雅只是用了一分钟的时间就来到了画眉山庄，她累得气喘吁吁，可她没有半点想要休息的打算，她一进来客厅就盯着楼上的第一间房，虽然关着房门，但房门门脚的缝隙里依然传出一阵亮光，看来她猜的不错，于晨果然进入了她换衣服的那一间房。 她气得脸色铁青，但是她也没有失去理智，直接脱下了高跟鞋跑上了楼梯，她担心自己的脚会被崴到。 于晨的脸色有些无奈，他就想不通韩雅为何老是和他过不去呢？他想将内衣再次塞回原处，然后换间房睡，他不愿韩雅再找到任何针对他的理由。 可是剧情就像是早就被上天安排好的一样，他刚要有所动作房门就被一股大力推开，差点把他吓得跳起来，他转过头看去，站在门口的人就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于晨早就被韩雅杀了数百次了，她憋着一大口气，缓缓地走向于晨。于晨一时忘了手头上的东西，他看见韩雅光着脚丫，难道韩雅没回别墅去，也要在这里过夜？可就算要在这里过夜也没必要来找他吧？哪怕韩雅是个绝色的女人，于晨也不敢对她下口。 “很好看吧？”韩雅走到于晨面前双手抱起了胸。 “啊？很好看，你的确很好看，难道你也要在这过夜吗？那就” “那就陪你睡吗？”韩雅打断了于晨的话，一副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他。 “呵”于晨笑的比哭的还难看，“你太抬举” “你做梦！”韩雅指着于晨手上的东西，“你不是说要我了解你吗？现在我了解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于晨这才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立即把手上的东西扔给了韩雅，原来韩雅不是来和他睡的，是要来找他麻烦的，韩雅脸上的杀气光是看看都觉得可怕。 可是于晨也没乱了分寸，他站起来看着韩雅解释道：“我知道对你解释也没用，但我” “那你就认了呗！反正你本来就是个无耻的卑鄙小人，现在人证物证俱，你还想狡辩吗？”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把那个东西塞到了床单下面，我一拿出来就想放回去了，既然你来得及时，那你就拿走吧，我困了，想休息了。”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故意的喽？”韩雅接着问。 “你定要这样认为我也没有办法。” “我问你，你是不是要赖在我们家了？” “没错！”于晨点头，让他就这样离开韩素是不可能的。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姐姐了？” 于晨吸了口气，并没有回答。 “你就承认吧，我完看得出来，这没什么奇怪的，你放心，我不会到我姐夫面前说什么。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姐姐？” “嗯。”于晨沉默了良久还是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否定也没任何用处。 “你和我姐姐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韩雅死死地盯着于晨的眼睛。 于晨没有回答，韩雅似乎也不敢去了解真正的答案，她再次吸了口气接着问：“我姐姐是被你骗的，你就想把她骗上床对不对？” “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当然不会！” “那就得了呗！”于晨摊了摊双手。 “那你就是承认你骗我姐姐啦？” “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个骗子，除了承认之外，我还能辩驳吗？” “哦？很好，很好”韩素轻轻地笑了一声，然后转身看向门外，“你都听到了吧？他骗你的，骗你的！” 于晨像是被忽然扼住了喉咙，他就快喘不过气了，他沿着韩雅的目光看去，门口站着一个衣裙雪白的美丽女人，只不过这个女人此时的脸色却一阵苍白，似乎见证了某种不敢相信的事实。 49、你很高兴? 在所有动物当中只有人类是最为残忍的，因为他们是唯一一种将快乐建立在给别人制造痛苦之上的动物。于晨和韩素都苍白的脸色给了韩雅一种报复的快感，每个人都是固执的，对于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证明自己更快乐的事情了。 仍然拥有的仿佛已从眼前远遁，已经逝去的又变得栩栩如生。 女人们不仅将自己一心一意地投入到感情世界中，同时她们也强迫着男人和她们一样沉沦。可是当她们知道自己用心探索的感情对于男人来说只是一剂占有肉体的谎言时，她们是绝对受不了的。那不仅是欺骗她们的感情，而且还侵犯到了她们的自尊心，因为她们被当成了玩物。 她最后看了于晨一眼，那眼神里透露出一种解脱的意味，她好像在告诉于晨，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她觉得自尊心受到了可怕的打击，她笑自己无知，竟然为了一个自己根本就不了解的人萌生了红杏出墙的念头，直到这时她才明白过来，于晨根本就没给过她什么，只是说了一句任何男人都会说的鬼话而已，而她竟然蠢得选择相信，这个世界上最伤自尊心的事情莫过于把自己的信任交给了一个根本就不在乎自己信任的人，这简直太令自己掉价了。 真的很可笑，她笑她自己听从内心的调遣。 如果于晨只是为了她而欺骗她就算了，可她没想到于晨竟然如此变态，他刚刚手里拿着的东西简直刺得韩素睁不开双眼，她再也不愿逗留了，一个转身跑下了楼梯。 于晨呆住了，他的灵魂就像是被韩素带着走了，但他没有去追，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况且就算他想去韩雅也不会允许的，他坐到了床上，两眼无神。 凡是让人幸福的东西，往往又会成为他不幸的源泉。于晨不知道韩素是否已经对他生有情愫，但他能肯定韩素是能接受他的，可现在出了这样一个差错，注定是要天各一边的。不幸的人往往如此，他越珍惜生命的美好，地狱的黑暗就越是从后面蹿出来吓唬他。 上天总是让人们得到一些满足灵魂的东西，可是人们还没真正体会到满足时上天又要将它硬生生地拿走，然后就在人间留下了一出又一出的悲剧。 韩雅拉了拉头发，然后坐到了于晨的旁边，轻轻地说：“别难过了，反正长痛不如短痛，我姐姐是不可能喜欢你的，我同情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你很高兴？”于晨转头看着韩雅。 “是很高兴，除了帮了我姐姐之外，我更高兴拆穿了你的虚伪。” “我不会怪你，但我要告诉你，一个人变得真正低劣时，除了高兴别人的不幸外，已无其他乐趣可言。” “不怪我？真有那么好的事？”韩雅做了一副惊恐的嘴脸。 “惩罚恶人是上帝的事情，我们应该学会宽恕。” “呵......那我也要告诉你，一个男人要是把他的整个身心都压在女人的肉体和感情上，那这个男人就不算是个男人，不过是一个雄性生物！”韩雅说完起身就走，还不忘把自己的衣服一块带走。 于晨站了起来，对着韩雅离去的背影，几乎将自己掩埋的怒火和不甘都喊了出来：“你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误会我，如果有哪一天你知道了真相怎么办？你会内疚？会难过？不，那都不要紧，我就担心你会失去做女人的尊严，你会无地自容！” “但愿你那可怜的上帝能听到你的祈祷，亲爱的朋友！快睡吧，上帝会在梦里满足你这个要求的。”韩雅冷冷讥讽了一句，头也没回，那因为行走而扭动的背影不再透露出一个曼妙女人该有的妩媚，而是一种骄傲的鄙视。 ...... 夜风凄凄，好似幽灵婉转的低吟，给韩素冷到极点的内心再添一丝冷意，她的动作有些笨拙，她咬牙试图驱散脑海中的那张面容，可是“叶子”两个字却像是生了根一样无法拔除。 她的脚步踩在凌乱的落叶上，发出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但她却能辨别出那声音只来自于她的脚下，后面没有任何人追来。她问过自己，是不是因为自己跑得太快，离后面追来的人太远，所以才听不到追逐她的脚步声。 这短短的时间里她竟然有了上千次回头去看的念头，可是女人特有的自尊心告诉她不许回头，无论是否有人追来，她一回头就输了。女人渴望被爱，但这并不代表她们愿意停下来被爱，她们宁愿对方的爱强势的追上来，因为她们对爱的渴求就是个无底洞，爱在她们的眼里没有尽头。 韩素到底渴望追上来的人是谁呢？她的心里头只敢用”追上来的人“来代替，而不敢大胆的承认她渴望追上来的人的名字。好奇怪，她刚刚明明已经给了于晨答案，她告诉了于晨她找到了方向，那就是再次回到夏之山身边，可为何她现在的意识里没有半点夏之山的影子？ 原来她真的变心了，哪怕她不愿承认。 男人变了心还有可能在受到打击的情况下回心转意，但是女人若是变了心就永远变了，根本不可能还原回去。感情这个东西真的好生奇怪，它只会自行消亡，除此之外不管是任何计谋都难以使它逆转，逃避不仅无法磨灭感情，反而会用另一种逆向的方式作为养料，将这份感情培养得更为壮硕。 她的身体不属于自己了，就像是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想停下来等待，另一半想继续狂奔，天使和恶魔各占据一边，将她撕扯得不成人样。 她不愿听从这两个家伙的调遣，她渴望上天给她一条路，就在她刚刚有了这声祈祷时，脚下竟然被一根枯落的树干给绊到了，她摔了一跤，只不过并没有受伤。 原来命运是想让她停下来，她纠结的心思终于不再挣扎，她没有爬起来，而是朝后面转头去看，她有了绝对的理由，她是因为摔倒了想要求助才不得不往后去看的，并不是她输给了感情。 女人不愿在感情上欺骗男人，但她却会不留余力地欺骗自己。 50、羊入虎口 韩素从来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深更半夜独自坐在寥无人烟的树林里竟然感觉不到半点害怕，她死死盯盯着眼前那一条黑暗的通道，盼望着那个身影从黑暗中探出头来。 没过多久，一道影子果然出现在她视线里，她并没有摔疼，但她还是尽力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渴望被爱和在乎的心理主导了她的整个意识，怪不得人们都说女人喜欢骗人。 追来的人影显得慌张，由远及近，可韩素本应喜悦的脸蛋上却变得索然无味，就连痛苦的神色也一点点消逝不见，因为她看清了那个人影，那分明就是韩雅的。 一颗心瞬间落到了谷底，直到此时她才知道周围的空气有多冰凉，或许是她内心散发的冷意感染了环境吧，她开始瑟瑟发抖，晶莹的泪珠在眼里打转。 原来不是那个男人，他没追来。 他为什么没追来？难道是因为谎言被识破了没脸追来？ 不！这不是韩素想要的答案，女人痛恨虚伪的谎言不错，但若是男人连狡辩的念头都没有的话，那岂不是说明那个男人连为了她再度行骗的念头都没有？那岂不是说那个男人根本就不在乎自己？ 真的是奇怪极了，韩素原先因为于晨的欺骗而痛苦不堪，可这时她却渴望再受欺骗。原来被欺骗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就连在乎的欺骗都得不到。 她爬了起来，嘴角有些抽搐，她要的关心不是韩雅的，而这时韩雅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她没有去看韩雅，一股极其强烈的怒意掩埋了她的整个意识，她低头看了看那一节绊倒自己的树干，她有种想发疯的冲动，她想用那根树干敲自己几下，敲得头破血流，然后明天让那个男人看看她受伤的样子。 那样的话他一定会自责吧？他会因为愧疚而扇他自己几个巴掌吗？她想让那个男人知道她因为他受伤了，她要那个男人在愧疚中死去，因为在乎她而死去。 女人都是极端的生物，如果她们无法用美丽的自己博取爱戴的时候就会用反向的方法，哪怕这种方法是丑陋的，她们也不在乎。 女人为了报复男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你摔跤了吗？摔到哪里了？”韩雅一脸的关切，目光不停在韩素的身上游走不停，她竟然没发现天已经黑了，她根本就发现不了韩素的伤。 这是一种疼爱得不知所措而变得痴傻的模样，韩素需要的正是这种疼爱，只不过换了一个人表达，却缺失了这份疼爱原有的抚慰，反而更加刺痛韩素的心。 她要是会魔法多好啊，那就能把韩雅变成另一个人了。 内心纵有千般哀愁，韩素却没有让眼里的死灰色蔓延出来，她在假装着坚强，据说女人只要一直假装坚强就能变得真正坚强起来，她摇了摇头，示意韩雅不要担心。她不想说话，她怕自己的话声带有哭腔，那样会把她好不容易佯装出来的坚强粉碎得灰飞烟灭。 “你怎么不说话？”韩雅急了，“你别吓我，素素你到底有没有事？” 韩素仍然摇头，然后转身把背对着韩雅，她担心自己的眼泪会掉出来。 “你别难过了，你是什么身份，为了那个男人伤心不值得的，我知道你对他没什么感觉，只是被骗了才委屈而已。”韩雅蹭到了韩素面前，“我能理解，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难过的，我以前就被他骗过，睡一觉起来心里就没什么波澜了。” 韩素仍然没说话，她的整个脑袋里是“叶子”这两个字，还有那个人弯腰抱住她双腿时的场景，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双腿失去某种暖意，她好想让韩雅也弯腰去抱一抱她的腿。 从和于晨认识到现在，其实她们也就在一块相处过三次而已，第一次相遇，第二次于晨来家里帮忙，而第三次就是今夜，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里，于晨竟然住进了她的脑海里，而且还在脑海里谱写出一大长串省略号。 她问自己是不是把感情给交出去了？这怎么能行？她怎么可以在几个小时里就将感情交给一个普普通通的毛头小子？ 这不可能的，她立即在内心里一口咬死，无论如何这都不可能，也许她只是因为生活的琐碎才变得憔悴的，她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男女感情，那充其量也就是一种普通的友情而已，她这样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了，明天天亮之后，他仍是他，我也依旧是我，我们两人之间不会再有‘我们’这个词。” “我们走吧，不然姐夫会担心的。”韩雅扯了扯韩素的胳膊，然后不等韩素答应就自顾向前走去，期间还不忘拉着韩素一块走。 然而意外发生了，韩素就像是变成了这里的一棵树，栽在那里一动不动。韩雅皱了皱眉回过头问：“素素，走啊。” 韩素依旧沉默，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找不到借口。哪怕连她自己也不敢承认，她还不想走，她还在等待着奇迹的降临，也许于晨正在追来的路上，她现在好冷，走不动。（人会因为冷而走不动吗？这可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走啊，你干嘛不说话？”韩雅几乎抓狂，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在韩素面前揭穿于晨到底是不是件好事？看看韩素现在的样子，只要不是个白痴都能知道是因为于晨。 “我走不动了，刚刚摔疼了。”韩素弱弱地吐出一句话，除了这个理由她找不出个像样的来。 “那我背你。”韩雅说着就把背蹭到了韩素的面前。 “不！你背不动我的，还有好远的路。”韩素吓得后退了两步，她似乎忘了刚刚自己还说走不动呢！ “那我打电话叫小雪过来帮忙。”韩素说着掏出了手机。 “不行！”韩素一把就将手机抢了过来。 “为什么？” “别麻烦人家，天已经很晚了。”韩素转着眼珠，似乎在想接下来的借口。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怎么办呀？” “要不你先走吧，我就在画眉山庄过一夜。” “你疯了！”韩雅差点跳了起来，“那个淫贼就在上面，你这是送羊入虎口！” 韩素沉默，她差点伸手抽自己几个嘴巴子，还好韩雅正在焦急没有发现她话里的腻歪。 “要不这样吧，我给姐夫说一声，我陪你一块在这过一晚。” 韩素沉吟了良久，最终只能点头答应，除此之外已经别无它法了，她总不可能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吧？ 51、引火烧身 于晨总感觉心神不宁，好像即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要是在别的时候喝那么多酒早就倦意来袭了，可今晚于晨却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刚刚没有去追韩素饱受着多大的折磨。 一个人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东西从自己身边流走，而自己却无法去追，那何止是种折磨？更令他难过的是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和韩素有什么瓜葛了。人在无可奈何时总会四处寻找理由来安慰自己，说实在的，要是他真和韩素有了什么，那他的负罪感绝不会比韩素低，因为他是真的把夏之山当朋友的。他告诉自己夏之山已经很可怜了，上天夺走了他一半的身体，他不能再去夺走他的女人。 更何况于晨也不相信他能够夺走韩素，他清清楚楚的明白韩素不可能对他生有情愫，那顶多也就是女人在受到委屈时急需安慰而一时的心血来潮而已，只要一冷静下来就会回归常态了。 想到这里，于晨的不安也平复了好多，只不过心里的难过是挥之不去了，无论如何，能够得到韩素的倾心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哪怕这种恩赐太过短暂，仅仅是两三个小时的时间而已。 他从床上爬起来把灯关掉，他已经做好了明天去向夏之山辞职的打算，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他是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因为留在这里除了多添伤悲之外没有任何意义，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忘记韩素的，但随着日子的流逝，总有一天他能习惯没有韩素的生活，人这种东西什么都能习惯的。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于晨半睡半醒的意识里竟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这脚步声虽然极其小心，但他还是一下子醒转过来，因为现在早已夜深人静，脚步声是从下面走上楼的，正向他的这边靠近，难道是有贼？ 于晨哪里还敢睡，立即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因为瞳孔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缘故，他的目光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没有任何能当作武器的东西，他来不及去穿鞋，直接将鞋架上一双家居拖鞋拿下来穿好，这是双女人的鞋子，应该是韩雅的，不过他懒得去考虑那么多，他小心地靠到了门后，只等着对方开门他就扑上去。 脚步声很快就来到了门外，于晨的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刚刚在远处他还没听清，直到这时他才听出来脚步声有两个，那就说明有两个贼。这可就糟糕了，双拳难敌四手，于晨可不认为自己能打得过两个人。 正当他在想着应对方案的时候，脚步声竟然从他的旁边走了过去，很显然对方不准备进来他的房间，那就好办了，只要对方一走过去他就从背后偷袭，先弄死一个再对付接下来的。 韩素只感觉自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她一想起刚刚对韩雅撒的那些谎脸蛋就热得发烫，她的内心几乎抓狂，她一个女人没有一点女人特有的洒脱，竟然还反过来倒贴了，她恨不得立即踹于晨几脚。 越靠近于晨的房间她的心跳得就越厉害，她在想于晨会不会识破她的计谋，如果于晨知道了她的真实想法该怎么办？那会让她羞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 正当她思忖间，旁边的韩雅小心地扯了扯她的胳膊，她知道韩雅的意思，那就是告诉她她们已经来到了于晨的门口，一定要尽量小心，不能让于晨听见任何声响。 韩素没有作答，她将头扭向一边不去看于晨的房门，可是她的耳朵却竖了起来，想要听听房间里是否会有什么动静，可是里头很安静，就像没有存在任何人一样。 心里有些不甘心，韩素回头过来画眉山庄的原因一直存在她的脑子里，要是就这样不声不响的去睡了，那她岂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可是于晨已经睡死了，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经到来，这该怎么办？ 要不要去敲于晨的门，然后说自己的东西忘了，回头过来拿？ 不行！韩素立即否决了这个想法，这个理由站不住脚，因为这间房是韩雅的，里面有什么东西她也不知道，所以这个方法行不通。更何况韩雅是绝不会允许她去找于晨的。 那到底该怎么办？她心里焦急无比，因为她已经走过了于晨的房门，只要她再迈出一步就会永远离开于晨的房间，她必须在这一步之间想出法子。 这间房似乎又一种特殊的魔力，瞬间遏制住了她的脚步，她脚步一定就停了下来，韩雅一直搀扶着她，在她停下来的时候韩雅也不得不跟着停下来，而且还被她吓了一跳。 但韩雅并没有失去理智，她不停地对韩素打着眼色，浑然忘了周围环境漆黑，韩素根本就看不见她眼里的意思，而且她又不能说话，只要一说话就会吵醒房间里的于晨，那样的话可就是引火烧身了。 韩素的脑子转得很快，眼里冒出一阵精光，可是天色黑暗，所以韩雅没看见。她故作大方的自顾迈出了脚步，只不过这一动作显得有些故意的味道，而且她还装出一副不知道自己脚步声很重的模样。 “咚咚......”木质地板被韩素的鞋底撞出一阵巨大的声响，差点就将旁边的韩雅吓得魂飞魄散。 韩雅来不及去考虑韩素为何又有了自主行动的能力，赶忙冲上去想要制止韩素的动作，可是因为紧张，她慌乱的脚步声一点也不比韩素小。 完蛋了！这是韩雅唯一的念头。 可是韩素仍然没有舒展紧张的心情，她担心于晨睡得太死听不到，再次几个脚步迈出，在确定了自己的脚步声足够大之后才换了一副做错事的脸色用来应对韩雅的责怪，可她的心思并不在韩雅的身上，她在想这么大的动静应该能吵醒于晨了吧？ 被感情左右住的女人都是愚蠢的，她们根本就看不见自己所干的蠢事。亲，现在请仔细想一想有没有哪个人在你面前笨到了一种做了故意吸引你的事情，她的目的却连白痴都看得出来。 52、可有归宿? 于晨被这一阵狂烈的脚步声吓了一跳，原先脚步声还有些做贼的味道，可现在的脚步声简直就是一种抢劫的表述啊，试问天底下哪有胆子这么大的贼？ 于晨迟疑住了，对方如此有恃无恐，肯定是根本就不把他当回事，他一出去对方不仅不会跑，而且还会扭头过来教训他，对方有两个人，这可怎么办？ 要不就装死吧？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夏之山这么有钱，被偷点东西应该无所谓，就当成是施舍算了！ 想到这里，于晨直接小心地把门反锁上，他是不去抓贼不错，但他可不想被贼冲进来要挟。 还好韩素不知道自己的做法不仅没让于晨出来，反而还把于晨吓得直接装死，不然的话她一定得气得跺脚。世间万物就是这样，你越想得到某种东西，它就越会逃避你。 如果你渴望得到某一种东西，你得让它自由，如果它回来了就是属于你的，如果它不回来，你就从未拥有过它。 韩素几乎是将自己的呼吸给部封死了，奈何她控制不住心跳声，不然她就连心跳也要扼制住，因为她只想听见于晨开门和走出来的声音。 她是不会转头去看的，如果于晨真的出来了看见她在张望，也许会从她的眼里看出某些腻歪，她绝不能让于晨知道她的真实目的，那样的话她就输了。 韩雅在这时蹭了上来，她双手捧起了韩素的脸，示意她不许慌乱，韩素这才给了她一副歉意的嘴脸。 韩雅当然不会责怪韩素，此时她们已经来到了另一间房间门口，她轻轻地伸手去打开房门，韩素终于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她迫切的想要知道于晨有没有出来，在这一刻所有的好胜心理都烟消云散，她趁着韩雅开门的时间扭头看了于晨的房门一眼，仅仅是一眼而已，她的目光不敢多做逗留。也许是为了逃避，她担心那扇门永远紧锁，所以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也许下一次转头过去看的时候那扇门就会打开了。 可是韩雅的动作很快，她打开房门之后就要伸手过来想要把韩素塞进去，可韩素却稍微移动了一些距离离开了她。 “素素你怎么了，快进去，不然那个色狼就快出来了！”韩雅将自己的声音压得像蚊虫振翅一样小，但韩素还是听清楚了。韩雅不得不说话，再加上她们已经来到了门口，就算于晨出来她们也能够瞬间进屋锁上门，到时候她还真不相信于晨敢撞门。 她如此贼兮兮的不是因为害怕于晨，她知道于晨不敢对她动手动脚，但是她担心于晨出来啰里啰嗦，要是再把韩素给蒙骗了可就糟糕了。 “小雅，我想小解，要不你先睡，不用担心我。”韩素又开始找借口了，为了不让韩雅起疑心她只好像韩雅一样小声地说话，但在说话的期间她再次隐晦地瞄了于晨的房门一眼。可是很遗憾，那扇门还是纹丝不动，失望再一次扑面而来，叠加上刚刚的失望，韩素担心自己会被这层层叠加的失望掩埋。 韩雅差点气得吐血，她给了韩素一个认输的表情接着说：“素素，你今天怎么这么多麻烦事，你以前从来都不这样的！” “你就先睡吧，我能自己去的。”韩素摆了摆手，经过韩雅的提醒，她才恍然惊觉她以前的确不是这样的。她说完就转身走向了卫生间，那里并不远，只是几步路而已，只不过在转身的那一刻她又看了于晨的房门一眼，依然紧闭。 韩素几乎没有任何希望了，她担心自己再也找不到等待的借口了，她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一个人付出过如此大的精力。韩雅当然不可能任由韩素独自待在外面，她又蹭上前去陪着韩素。 虽然已经强迫自己别多管闲事了，可于晨还是经受不住愧疚心的摧残，一想到夏之山拿他当朋友，而他却任由夏之山的东西被偷而故作不知就一阵不安，他终于躺不住了，从床上跳了下来。要是连自己朋友的忙都不帮，那他自己也原谅不了自己的，他轻轻地打开房门，悄悄地探出头去，果然前方不远处有两个黑黑的人影。 还好那两个人影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魁梧，右边那人好像还受伤了，被左边那人搀扶着，于晨差点气得跳起来，都受伤了还敢来做贼，这未免也太不把他看在眼里了吧？他心里大定，脸色一拧就小心翼翼地朝对方走去，他决定先扑倒左边那个人，只要解决了他，另外一个受伤的不足为惧。 隐约之间，韩素忽然觉得后背有人接近，可是她不敢再回头去看了，因为她担心那只是自己的错觉，前面的拐角处转弯之后就是卫生间，她准备在拐弯的时候最后再看一眼，她不断地提醒自己，最后只能再看一眼了。 要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不准情绪化，不准偷偷想念，不准回头看。去过自己另外的生活。你要听话，不是所有的鱼都会生活在同一片海里。 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每一步都如此煎熬，如同漫漫秋天里凋落的枯叶，凄凉的忧伤穿插其中。秋天一过，仿佛整个红尘的滚滚情愫也随之而去。短短三步的距离，第一步迈出了失望，韩素眼里的水渍不再是柔弱绵绵，而是一阵凄凉。第二步迈出了不舍，无可奈何的事实宛如玻璃碎裂，伴随着脚步嘭的一声变得零零碎碎，再也无法拼凑起来。 而第三步呢？韩素抬起的脚久久不曾着地，第三步可以是唯一的希望，也可以是最终的结局，只要这一步下去，要么从此隔世，要么希望实现。左右这一步最终去向的不是韩素，而是她等待从黑暗中乍现的那个人影。 也许他正在赶来的路上，韩素决定再等等，上天恩赐的幸福只有一瞬间，她不愿错过这一瞬间的幸福。所谓幸福，瞬间即是永恒。 三个呼吸好吗？就等三个呼吸，幸福马上就敲上后背了。 “三、二......一！” “咚......” 脚步终于落在地上，韩素也在这一瞬间回过了头，拐弯的墙角遮住了她一半的面容，只有一只眼睛露了出来。 希望的水花在瞳孔里闪烁着，宛如几颗耀眼的星辰，向茫茫漆黑的过道诉说着一个美丽女人的相依之情。 依依之眸，可有归宿？ 53、昙花一现 于晨一时间愣住了，原先太远他还看不清楚，直到这时近前了他才看清这两个“贼”是两个女人，而且这两个贼还是他的老熟人，如果不是韩素的眼睛太美丽，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两个女人是韩素姐妹。 难怪她们的动作一点也没有做贼的样子，可是她们不是走了吗，为何又回来了？ 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韩素此时的眼神，尽管夜色朦胧，但于晨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别样的相依之情，他来不及去考虑韩素为何变得这样，因为他此时已经朝韩雅扑了上去，短时间内根本就无法将自己的身体平衡住。 这可就糟糕了！ 噗通一声，于晨毫无意外地扑上了韩雅，然后两人一块倒了下去，木质地板被撞出一阵闷响。 任凭韩雅再怎么聪明，她也绝对想不到自己会突然被人给扑倒，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传来，她还没来得及去思考自己是被什么东西撞倒的，后颈就传来一阵温热湿润的感觉。 这感觉不太对啊，到底是什么东西碰到了她的后颈？她马上翻过身，可是入眼的一幕顿时惊得她没有了下一步动作。眼前呈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孔，原来她是被于晨给扑倒的！ 她就算是再笨也明白了刚刚那阵湿热的感觉是什么，那分明就是于晨吻住了她的脖颈！ “混蛋！” “啪......“ 一个狠狠的耳光瞬间就甩到了于晨的脸上，女人在受到侵犯时是极具攻击性的。 韩素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她下意识地伸手把过道上的灯打开，眼前的一幕令她没有了下一步动作，于晨死死地抱着韩雅，而且还把韩雅压在下面。 要知道，这里的人可没谁是小孩了，这一姿势哪还用多说，大家都懂的。 于晨被这个耳光扇得大脑短路了，他的意识里还在回味着刚刚的味道，他不知道自己刚刚到底亲到了什么东西，他只知道那东西很香，是女人身上独有的香味，而且还很柔软。 如果不是亲身体验，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一个女人的肉体能有如此柔软，被他压在身下的韩雅简直就是一团柔软的棉被啊，只不过这一团棉被还在无形中散发着一种对原始野性的呼唤，于晨的喉咙变得干燥，他咽了口吐沫。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如果韩雅脾气不那么臭的话该多好啊，原来她掩藏起来的妩媚根本就不弱于韩素。 但他的思绪很快就回转了，脸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告诉他已经被韩雅扇了耳光，而且韩雅的第二个巴掌还在酝酿着，随时都会再扇下来。于晨哪里还敢犹豫，急忙从韩雅的身上爬了起来。 可这时意外又发生了，他想爬起身的话总得用手撑着身子直起来吧？可是因为慌乱，他原本想朝地面借力的双手竟然借到了韩雅的胸前...... 他忽然觉得刚刚自己就是只井底之蛙啊，刚刚碰到的东西叫软，那现在双手抓到的叫什么呢？难道叫非常软？ 韩雅差点给活活气死，她本来已经抬起来的巴掌也被硬生生地气得无力，然后不由自主地垂了下去。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也就发生在瞬间而已，短短一瞬间韩雅就被于晨连吃两次豆腐，这对于她一个自命清高而又保守的女人来说的确是种难以接受的事实。 于晨已经爬了起来站到了一边，豆腐是吃了不错，但是吃豆腐的代价可却他不敢想象了，他可不会白痴地认为韩雅会放过他。 原先他是打算明天就去辞职的，现在看来连辞职都不用了，而且不用等明天，韩素姐妹俩现在就得将他扫地出门。虽然夏之山说过不允许任何人赶他走，但是他的猥亵罪名已经坐实，夏之山也定会认为他是个色狼，所以不会再强保他了，况且就算夏之山要保他他也不会留下，他早就做好了离开的打算。 于晨不得不感叹人间的悲哀真是多，他被韩雅误会过无数次，偏偏他还证明不了事实，不仅证明不了，反而将误会衍生的越来越多，再在夏家待下去的话只会徒增侮辱而已，那不是他想要的。 他也不会解释什么，相信你的人自然会相信你，不相信你的就算你用钱来买也不行。虽然韩雅对他的误会数之不尽，但没有哪一个误会能够解释得通，他除了将被打落的牙齿咽到肚子里之外别无它法。 韩素急忙将韩雅给扶了起来，刚刚的一幕幕她部都看在眼里。她虽然表面上没表现出来什么，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内心承受了怎样的摧残。 她不知道自己对于晨究竟是抱有怎样的感情，但她能肯定她是在乎于晨的，可是在她释放自己的柔弱祈求于晨的抚慰时，于晨却当着她的面一连两次猥亵她的妹妹，这种事情发生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会令她死心。 她看了于晨一眼，将刚刚那种祈求相依的眼神抹去，转而换了一种平淡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普通人一样的眼神，她告诉自己，要自爱，不要把身心的寄托，灵魂和力量，作为礼物慷慨给予，浪费在不需要和受轻视的地方。 于晨也看了韩素一眼，因为这是最后一眼了，最后的道别，从此以后就将天各一边了。必须要道别的，因为眼前这个美丽芬香的女人是他唯一不惜用生命去爱的女人。 也许以后他会后悔，会恨，会怨，会发狂，但他仍然感谢上苍，给了他这样一个可后悔，可恨，可怨，可发狂的女人。她很美，她真的很好，于晨好爱她，可惜于晨不是什么诗人，说不出更动听的话了。 他们俩的爱就像是昙花一现，开放了一个夜晚就必须凋谢，爱的本身是不会凋谢的，凋谢的只是人随天愿的悲剧而已，花的芬香仍然永存人间。 果然，造物主之所以要在人心里建立爱情的堡垒，为的就是让这个世界衍生出更多的悲剧。这就足以证明上帝和造物主都是同一个人，他是一个可怜人，因为他的快乐就是在人间制造悲剧。 54、心灵哑巴 缓缓转过身，孤单落寞的影子被过道里仅有的一束灯光拉得斜长。脚下啪嗒啪嗒的声音提醒于晨他还穿着韩雅的拖鞋，他必须再回房间换上自己的鞋子。 果然一切悲剧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如果刚刚不是他穿着拖鞋脚下太滑，他绝对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从而不让悲剧发生。 人间啊，非得亲自尝遍各种滋味才有资格对其发表演讲，那些细枝末节的诧异，或许才是人生的真谛所在。如果不是亲身体验，谁又能相信这一出悲剧是一双拖鞋造成的？ 于晨的心像是早就被烧成了灰烬，用手一捻，只不过是多了一层灰而已。 可以想象，如果不是刚刚的差错，韩素那在黑暗里闪烁的眼神足以证明于晨能够拥有她。可是喜剧和悲剧是两个形影不离的好友，有无尽喜悦的地方，无穷的悲伤也如影随形，喜剧和悲剧之间只是存在着一丝距离而已。 打开房门，迎面袭来一股久违的、和韩雅身体一样的香味，提醒着于晨他刚刚近距离的接触过韩雅，他对韩雅是有愧疚心的，因为他毕竟侵犯了韩雅，哪怕这种侵犯并不是故意的，可是杀人就是杀人，任凭你再有诸多道理还是得赔偿的。 世人总提倡以理服人，但世人也提倡杀人偿命，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矛盾，试问人间可有真正的道理存在？啊......这就是我们为之眷恋而又万般无奈的虚伪人世间。 韩素不懂得怎样安慰韩雅，韩雅面无表情，直到于晨进房之后她才跟了上去，韩素也不落后，她担心韩雅因为发疯失了分寸对于晨动起手来，她已经暗中做好了制止的打算。 “你还想赖在这？”话音部落下韩雅才进了房间，只不过她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在问一个普通的问题。 “没有，我换了鞋就走。”于晨没有去看韩雅，埋头系着鞋带。 “天色已经很晚了，难道你不想找些借口留下来？”韩雅倚在了门边，语气里的讥讽犹如翻江倒海，而于晨这一只弱小的船只却在海面上承受着种种巨力的打击。 “不留了，我从不是这样的人，明知别人眼里容不下我，我还偏要变成一粒渺小的沙子塞进去，活在别人的眼里接受别人的鄙视和小看本来就不是我的人格。” “你的人格？”韩雅轻轻的笑了一声，蹭到于晨旁边坐下来，然后扭头用一种毫不躲闪的目光盯着他继续说：“你不是说自己很无辜吗？我不是一直误会你吗？你不是会证明你的清白吗？” 于晨沉默。 “你的确证明了你的人格，你真幽默，用一种反方向的方法来证明你自己。”韩雅语气里的讥讽更甚了，隐约间，于晨见到她眼里掉下一颗眼泪。 可是于晨并不认为那眼泪是因为委屈，现在的时代如此开放，男女睡觉都成了家常便饭，更别说韩雅只是被吃了些豆腐而已。她的眼泪是因为愤恨才流的，她究竟有多讨厌于晨才能流露出这种形态啊！ 于晨依旧沉默。 韩素显然看见了韩雅的举动，她也坐到了床边，然后握起了韩雅的手，轻轻地对她说：“小雅，我们走吧，让他留一晚没关系的，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毕竟他也帮过......”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他！”韩雅强忍的怒火终于吼了出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韩素没有反驳韩雅的话，可是她却看见于晨手上包裹着的白布，那是因为救她而被割破的，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相信于晨。沉默着纠结了良久，她终于还是对于晨开了口：“于晨，你就先到别墅那边过一晚，天亮再说吧。” 她叫的是于晨，不再是叶子了，而且她的话摆明了是委婉地赶于晨走，虽然于晨早就料到了韩素会赶他走，他以为自己能够坦然相待的，可是直到事情真的发生时，他才明白自己太高估自己的承受能力了。 他曾经在内心里承认过无数次的，哪怕世界都不喜欢他也不要紧，但是韩素绝不能讨厌他，可这时韩素已经赶他走了，他的意识竟然被一阵冷意给覆盖了。 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承受住自己爱人的驱逐。其实一个人所有的忧虑都是因为爱别人而造成的，我们可以有偏见，但是命运没有偏见。 即使断了一条弦，其余几条弦还得继续演奏，这就是人生。于晨不可能因为韩素的抛弃就失去探索生命意义的意志，哪怕韩素是他愿意用生命意义来供养的女人。所谓人生，就是不停的失去一些最爱的东西，然后不停地活下去寻找另外的东西。 于晨站起来走向门外，他告诉自己生活不是听从上帝的安排，而是去追求和寻找，人生的意义也许永远也不会有答案，但还是要尽情感受这种没有答案的人生。 有答案的人生反而无趣呢！于晨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随着这一声苦笑的荡漾，韩素的影子竟然也开始模糊起来。 “你去哪里？”韩素下意识地问道。 “我回去了，保重。”于晨的脚步没有犹豫。 韩素的牙齿有些打颤，她原本以为只要自己给于晨一个不太肯定的回应，于晨就会再找借口留在夏家，可是于晨的所作所为却令她不知所措，她不是真的要赶于晨走，她只是为了用那一句话给韩雅安慰而已，毕竟她也没有直接让于晨离开夏家，只是让他到别墅暂住一晚而已。 他的动作凭什么这么冷淡？明明就是他做错了事，竟然还反过来冷落自己了？韩素坐不住了，她站起来吼了一声：“你还生气了？” “没有，你想多了。对于一个根本就不会相信我的人，我没必要去博取她的在乎，所以也没必要生气。” “你走吧，走！走了就永远都别回来了！” “放心，不会再回来了。”于晨话音刚落就消失在了门前，在他背影消逝的瞬间，韩素忽然有种被扼住喉咙的感觉。 夜风凄凄，从半开的窗户蔓延进来，伴随着一阵模模糊糊的声音，“你们同情见不到阳光的瞎子，同情听不到大自然声响的聋子，同情不能用声音来表达自己思想的哑巴；但是，在一种虚假的所谓廉耻的借口下，你们却不愿意同情这种心灵上的瞎子，灵魂上的聋子和良心上的哑巴。” 55、韩素追来 恍如隔世，仅仅一夜的时间，于晨仿佛从一个世界失足到了另一个世界，而且这个夜晚还没有结束。原来曾经拥有过的所有快乐和灿烂，终有一刻是需要寂寞和失落来偿还的。 他能意会到，曾经拥有的越深刻，失去之后就越虚假，深刻不等于接近事实。 可是他究竟拥有过什么呢？他连韩素的腰都没搂过，何来的拥有？他不禁闷声自问，难道他拥有过的就是韩素那微不足道的在乎？真是可笑。 如果你动了真情，那就千万不要外漏，要像宝贝一样埋在心里，不能让人知道，否则你就完蛋了。你不但杀了人还要被人杀，在了解对方心灵之前，千万不要敞开你的内心，为了保守这份不存在的爱情，先要学会如何避免失去它。 虽然必须离去，但他对韩素的爱从未消散，韩素的面容已经在他脑海里变得模糊，这就意味着他爱的不再是韩素这个人的本身了，他爱她的所有，哪怕她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她的传说也会永远被于晨爱着。 少年时我们追求激情和满足，成熟后却不敢再轻易交出自己的真心，可是在我们寻找、伤害、背离之后还能一如既往的相信爱情，这是一种勇气，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森林里住着自己和自己爱的人，迷失的两个人就永远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秋风萧瑟，吹进于晨的眼里，弄得于晨的视线有些模糊，他承认他是难过的，可这并不等于哭。他的思绪早已飘远，脑海里不停地流转着一声亲切温柔的呼唤：“叶子，叶子......” 不知不觉间，这呼唤渐渐的变得生动起来，仿佛就在他的耳边，“叶子......叶子......” 咦？这呼唤真的是太真实了！于晨猛地打了个激灵停下脚步，果然身后传来韩素那熟悉的呼唤，他担心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再次竖起耳朵，那呼唤不仅没有消失，反而离他这里更近了。 于晨猛地转过了身，一具娇弱高挑的身子从黑暗里现身，来人正是化成灰也能被于晨认出来的韩素。 她真的来了？于晨不敢相信，他想伸手揉揉眼睛，可是又怕揉了之后韩素就消失了。他所能做的就是站在原地，任凭等待和希望包围他的整个身心。 “叶子......”韩素来到了于晨面前，“你还没走，你真的没走，我还以为我见不到你了......”哭腔把她原有的娇弱衬托得更为浓重，于晨再也把持不住，一把将韩素拥进了怀里。 “我不走了，不会再走了。素素，谢谢你，如果你不在了，无论这个世界有多么美好，它在我眼里也只是一片荒漠，而我就像个孤魂野鬼。” 于晨恍然意识到，从他爱上韩素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两足深陷于血泊之中了，要是不继续爱下去、不再跋血前进，那么回头的路也是同样痛苦的，而且他根本就找不到不爱韩素的那一条回头路。被摧毁的爱一旦重新修建好，就会比原来更宏伟，更坚强。 韩素的身体变得颤抖，像只无脊椎动物一样瘫软，于晨男性独有的阳性气息令她双耳发烫，曾几何时，她早就失去了这种爱的触碰，如果不是于晨的这一动作诱发了她的某些念头，她甚至都忘了自己还是个需要爱抚的女人。 可是现在不能那样，她想起了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她的语气显得很慌张和无助，她颤声说道：“小雅晕倒了，幸好你还没走，不然......“ “什么？”于晨立即松开了韩素，“她怎么了？” “这件事情短时间内说不清楚，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你别走了好吗，我真的好怕。”韩素的面容早已被无助和惶恐的眼泪铺满了。 “原来她追来的原因是这样的......”于晨的一颗心沉入了海底。 “我们赶紧回去。”韩素说完拉着于晨就往回走，由于紧张，韩素根本没有发现她拉着的人和一截没有生命的木头没什么区别。 ...... 南江市第一人名医院，八楼。 于晨坐在走廊的多位椅子上，虽然已经凌晨三点了，但在这里等待的人一点也不少，八楼是心脏科，这年头心脏有病的人越来越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的生活都太伤心了。 暂时撇去了一些没用的想法，于晨在想韩雅怎么也得了心脏病，她还这么年轻，的确有些奇怪，不过一想到她的脾气那么臭，于晨也就释然了。 韩素可没于晨那种胡思乱想的精力，病房里的人可是她的妹妹，她在病房门前不停徘徊着，这时夏之山给她打来了电话，她看了看四周，然后走到一处没人的角落里接上了电话。于晨也坐不住，只好走到了韩素旁边，他想听听夏之山怎么说，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他也好帮忙。 “怎么回事？”电话那头的夏之山直奔主题，哪怕隔着手机，于晨也听到了他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韩素沉吟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抿了抿嘴唇说：“我也不清楚，小雅应该是受到了刺激，这才一时气急晕倒的，你也知道她的心脏一直都不好的。” 于晨见韩素回答这个问题时眼里有些闪躲。 “什么刺激？你们姐妹俩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画眉山庄去搞什么名堂？去找于晨麻烦？” “我们......” “你们是不是又和于晨闹矛盾了？”夏之山的语气严肃起来。 “我没有！”韩素一口回绝，看了看一旁的于晨一眼。 “那小雅就有喽？她怎么老是喜欢和于晨过不去呢？” “行了，我不跟你说了，小雪喝了酒，你就别让她开车过来了，让她先休息。” “你这是在回避我？”夏之山的声音冷的可怕。 “我没有！”韩素的声音有些怒气，“你是不是又想找借口责备我？” “你不是也不关心我了吗？以前你总让我少抽些烟了的，现在呢？是忘了吗？你的心思都跑到哪去了？” 56、兔死狐悲 韩素像是被抓到了把柄，呼吸变得浓重，却不知道该怎样作答。是啊，如果不是夏之山提醒，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经不关心夏之山了。 “怎么不说话了？”夏之山还在电话那头咄咄逼人。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就想让你关心我，这有错吗？” 韩素沉默。 “这没有错！”夏之山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吓了韩素一跳，“我是你丈夫，你必须关心我！” “够了！我没时间关心你，请你搞清楚了，我现在要关心的是我妹妹！” “是吗？”夏之山思忖了一会儿接着说：“如果说小雅是你亲人，而我应该就是你的爱人，一个女人就算再忙也会把这两种人一同放在心上，而你竟然忘了我，这可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你想说什么？”韩素的眉头一拧，看了看身旁的于晨一眼，于晨明显地看见了她眼里的疑问。 “我想知道是不是有人代替了我的位置，毕竟女人的心那么小，只装得下一个男人而已，对于女人来说，她的整个身心都在她心里那个男人的身上，而其他的男人只会惹得她厌烦而已。现在请你告诉我，我是不是惹得你厌烦了？” 这段话就像是一阵晴天霹雳，吓得韩素手一抖，差点就将手机抖到了地上，她再次看了于晨一眼，然后蹭过去握住了于晨的手。深秋虽凉，可她的手依然温暖柔软。她特有的清香也在于晨周围流转着。 在这一刻，于晨的身体也呼应着韩素一块颤抖起来，他又不是不是白痴，岂会连韩素的意思都不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哪怕是私奔，与世界那些所谓的道德和廉耻为敌，他也要不惜代价带着韩素走。 韩素依旧沉默着，不予回答。 “啊......不不不，你千万别告诉我答案，我担心自己接受不了。”夏之山换了一副小孩做错事的语气，“我现在想要知道，前不久你和陆剑廉在画眉山庄后院做了些什么？” “没有！”韩素一口回绝。 “大学时他一直都倾心于你，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如果你就是想说这些废话，那请恕我没时间奉陪！” “我得承认我确实比他好看了点，也比他聪明了一些，那时你选择的是我。可是我现在是个残废，这世界上还没有谁会喜欢一个已经残破的东西，哪怕这个残破的东西曾经多么完美。”夏之山的语气不慌不忙。 韩素仍没说话，握住于晨的手更紧了。女人就是这样，她们要是对自己曾经的男人产生了动摇之心，这个男人绝不能硬逼她，不逼她的话她还有可能回心转意，但若是咄咄逼人的话只会适得其反，令她更加把动摇的心安放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他借机而入，而你又不堪他的哀求，所以你准备将心送给他。”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胡说八道！”女人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男人说自己爱上一个不爱的男人的。 “你敢发誓吗？你敢发誓你依旧对我忠心吗？” 咯噔......韩素的心狂跳起来，她看着眼前的于晨，眼里透露着坚定的神色，她对着夏之山一字一句地说：“既然你要认为我出轨了陆剑廉，我也无话好说。我不需要你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比你更好，比你更相信我，比你更爱我！” “不！你看你胡说些什么，什么出轨啊？多难听？”夏之山再次点燃了一根烟，“我们可以完不提这件事的，我们可以完把陆剑廉当作不存在的，就当‘出轨’这个词不存在，亲爱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明白！” “凡是过去，皆为序曲，你仍是我妻子，我仍是你丈夫。从现在开始，就当成我们刚刚结婚，你结婚前和任何男人滚破床单都没事，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过我们夫妻的生活，你不许再重蹈覆辙，这个要求不过份吧，如果你还记得曾经我对你的好的话。” 听了这话，于晨忽然有了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原先他一直认为自己非常卑微和可怜，可直到这时他才明白在这个卑微的人间里，到处都是卑微的可怜人，夏之山比他更为卑微可怜。 要知道，一个男人明知道自己妻子和别的男相好过，他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这何止是种勇气？也许他对韩素已经爱到了某种无法言喻的地步。可惜他想错了，韩素根本就没和陆剑廉有过任何牵扯。 爱一个人绝不能爱得太深，夏之山就是因为爱韩素爱得太深所以产生了猜疑，于晨这才明白夏之山那句话的意思：其实拥抱是最疏离的，因为你看不见对方的表情。这就足以证明他因为太爱韩素，所以一直都没相信过韩素。 可是，女人是绝对不允许别人侮辱她的贞洁的，尤其是她根本就没和男人相好过，别人还要给她强加罪名的情况下，韩素变成了一团毫无理智的怒火，她一把就将手机摔得粉碎，然后一个迎头钻到了于晨的怀里。 还是那种久违的阳性味道和清新气息，韩素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濒临死亡的人忽然找到了一个救命的依靠，她几乎使尽了所有的力气抱住于晨，生怕抱得太松于晨就会离去似的。 于晨把头塞进了韩素的脖子下面，尽情地吸收着她的香味，韩素透露给于晨的是一种类似母爱般柔情的依偎，这对于从小就缺乏关爱的于晨来说简直是种超越奇迹的幸福。 也许他如此深爱韩素是有对母爱的渴求在其中的，因为韩素大了于晨五六岁。于晨需要的爱是一种能够包容和依偎的爱，而他需要的所有特征，韩素都集齐了，这就注定了他这辈子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 每个人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爱情海，而韩素就是于晨今生唯一的一片柔情之海。 “叶子......”韩素抬起头，眼里表达着向往和一种渴求承诺的泪花。 “这辈子我见过最美丽的风景莫过于你的微笑，最甜美的东西莫过于你的香味，最向往的东西莫过于你的柔情，我有些自私，想要把这三种东西据为己有，收藏一生......” 57、我原谅你 韩素松开了于晨，探出牙齿咬住了下唇，眼里还闪烁着泪花，这些眼泪夹杂着刚刚的委屈还有现在的幸福，这种处于两种极端尽头的神色非常的美。她松开了于晨的怀抱，其实她是非常不愿松开的，但是女人渴求的幸福是长久的，她们对幸福的祈求非常贪婪，所以她不得不暂时放弃当下的幸福，从而去夺得后面的幸福。 她甚至还轻轻地推开了于晨，动作上是在表达着一种“凭什么”的意思，可是脸上却表达着一种白痴也看得出来的“我愿意”。 于晨现在才明白了，女人通常总要装出毫无防备的样子，假装惊吓万状，或者怒不可遏，即使她们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委身于人，也一定要等男人再三哀求，谎话连篇，发誓赌咒，作出种种诺言，这才转嗔为喜，半推半就。 于晨虽然无奈，但他总不能让苦苦盼来的东西就此离去吧？他把手伸过去握住了韩素，可是他还没用力去拉，韩素就自己蹭上来了，这更是让于晨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没错。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吐出一句话：“你无需开口，我和天地万物都奔向你。我把我整个灵魂都给你，连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气，忽暗忽明，几百种坏毛病，它真讨厌，只有一点好——爱你！” 无论多么愚蠢的男人，在给女人承诺时都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学问的人！ “为什么？”韩素还不愿服输，虽然她心里已经百花齐放。 “我只爱这个世界上的三种东西，音乐、书籍、还有你......”于晨看着韩素一字一句地说，在韩素看来，于晨此时的忠诚一点也不比自己曾经养过的那只狗狗弱！ 韩素颤抖着眼珠，“那我该不该将其余两种东西消灭掉，好让你的世界里只有我？” “嗯哼！” 然而就在于晨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时，一个故意的闷哼声打断了两人后面的剧情，于晨打了个激灵转过头去，旁边不知何时来了一个“白衣天使”！这医生看上去还年轻，但是他的脸色很平静，一点也没有因为打断两人而显得尴尬。 韩素明显地有些恼火，但是当她看清来人时只好将不爽强压了下去，因为这人是韩雅的主治医生，她走了过去，还不等她开口这人就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两人就这样撇下于晨走到了过道尽头，于晨顿时有种被隔离的感觉，他有些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这人找韩素肯定是因为韩雅的病情，可韩雅只是受了些刺激而已，应该没什么大碍吧？这医生干嘛弄得这么神秘？ 但是于晨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他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然后看着两人的表演，他看得出韩素一点也不紧张。谈话只是持续了一两分钟而已，韩素再次来到了于晨面前，不过她没有再提有关承诺的事情了。 这正是于晨需要的，他就怕韩素唠叨个不停，那他还真没有能力说很多动听的话。不过他还是想对韩素解释一下他和韩雅之间的事情，虽然韩素的所作所为已经表明了她相信于晨，可是内心总会有些抵触的。 “我知道小雅出事是因为我，我很抱歉。”于晨恳求韩素的原谅。 “她的身体本来就有恙，你的责任并不大，别自责了。” “责任不大，但总是有的。”于晨接着说。 “那你以后尽量让着她一些就行了。” “嗯，我会尽量弥补她的，但是我想告诉你，我真的不是有意那样做的，当时......” “别说了！”韩素抬手捂住了于晨的嘴，“我懂的。” “可是......”于晨卸下了韩素的手。 “我相信你，行了吗？” 于晨只好认输，韩素这才将头靠进了于晨的怀里，于晨再次抱住了她。 ...... 一个夜晚悄然而逝，这短短的一晚，却仿佛让于晨度过了半个世纪，这其中有心酸，有幸福，还有灾难。他在这一个夜晚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生命意义，哪怕是以前的所有日子加起来也不及这一晚的绚烂。 出了病房后韩雅已经好多了，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而已，一路无话，三人在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回到了夏家。 夏之山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坐在客厅里抽着烟，颜小雪一大清早就起来了，给大家准备好了早餐。用完餐后于晨便再次去了画眉山庄，将昨夜的聚会后的散乱收拾好，折腾了一夜很是疲倦，他正准备去休息时韩雅和颜小雪却来了，可是韩素并没有来。 于晨没有在意，因为韩素和夏之山吵了架，有些话说也在情理之中，就是不知道他们夫妻会不会直接去离婚！ “今天不去公司了吗？”于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微笑着随便找句话打破沉默。 “不去了，休一个星期的假。”韩雅的语气很平静，似乎昨晚和于晨闹矛盾的那个人不是她，她和颜小雪一起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看这情形应该是要找于晨谈话了，于晨虽然困得要命，但出于对韩雅的愧疚心理他不得不强忍睡意陪同，以他现在和韩素的关系，没理由不理睬韩雅的，况且他也答应过韩素会尽量弥补韩雅的。 “昨晚的事我很抱歉。”于晨说完这句话时甚至已经想好了，只要韩雅一让他离开夏家他就把夏之山搬出来。 可是韩雅的行事却出乎了于晨的预料，她开口问道：“你不是不屑解释吗？就如你所说，你再怎么解释我也不会相信，何必白费口舌？” 于晨叹了口气无言以对，他准备静观其变。 “你看过《茶花女》？”韩雅朝于晨这边挪了挪凳子，似乎怕听不清于晨的话。 “干嘛问这个？”于晨疑惑，他可不会白痴地认为韩雅就是来找他探讨小说的。 “因为你那句话：你们同情见不到阳光的瞎子，同情听不到大自然声响的聋子，同情不能用声音来表达自己思想的哑巴；但是，在一种虚假的所谓廉耻的借口下，你们却不愿意同情这种心灵上的瞎子，灵魂上的聋子和良心上的哑巴。” 顿了顿，韩雅接着说：“因为这句话，我原谅你了。我考虑了很久，这个世上和玛格丽特一样的人很多，也许你真的是其中之一，我看过这本小说，能够深切的体会到一个人被世俗的道德和廉耻包裹着，但是又无法解释自己纯洁内心的感情，这是《茶花女》里面的台词，你看的是小说还是改编后的电影？” 58、因为爱情 “我看的是小说，电影没看过。”于晨咽了口气接着说：“我总觉得小说要比电影生动得多，用文字叙述一个人比电影里演员的演技更生动饱满，而且，我更担心演员的模样和我自己内心深处的不一样。” “呵......”韩雅竟然笑了，笑得很纯真，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于晨绝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能够比拟韩素的美，而此刻纯真生动的韩雅就是其中之一。 追寻美丽是世间生灵的本性，哪怕于晨对韩雅没什么心思，他的心也在这一刻被韩雅的美丽感染了，跳动的很厉害。 “你这叫作雾里看花，你是个不敢面对现实的人。”韩雅接着说，“我们都一样，我也喜欢看雾里的花，在雾里看着朦朦胧胧的非常好看，就和人生很多事情一样，太清楚了反而不好，一定要模糊一点，朦胧一点，带着一点自我的幻想来看才是美丽的。” 于晨觉得韩雅这话另有所指，他接着问：“你看的也是这本小说吗？” “嗯。”韩雅点点头，“我很同情女主人公。” “所以你选择原谅我是因为同情我，而不是因为相信我？” 韩雅再次点头，“有些事情证明不了就证明不了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实，这本小说虽是世界名著，讲述了一个超越一切的爱情故事，被后人代代相传，但茶花女玛格丽特直到最后死去了，不是也没有证明自己吗？公爵和伯爵们都不屑在她的坟头奉献一束花圈，可是他们都曾用金钱收买过她的爱情！” “他们收买的不是她的爱情！”于晨立即反驳，“她要那些人的钱是为了延续自己和阿芒（男主）的爱情。” “这你也信？”韩雅伸手拍了拍于晨的腿，那模样就像是两个老相好一样，她接着说：“书的开篇不是也说了吗，那本书的作者也邂逅了一段类似玛格丽特和阿芒之间的故事，但是作者的情人是个只爱金钱挥霍爱情的女人。也许作者和我们一样喜欢看雾里的花自欺欺人，所以篡改了故事，让故事里的女主变得像他内心所希望的女人一样。说白了《茶花女》这个故事就是作者的亲身经历，只不过他不敢面对真实的玛格丽特不爱他只爱金钱的事实，所以他把书里的玛格丽特写成了为了爱他而不惜以肉体来索取金钱。” 于晨沉默了，现在经过韩雅的提醒，他果然从书里看出了某些破绽。 “还有。”韩雅接着说：“故事的最后不是还出现了一个女人吗？阿芒假装爱她，然后利用她作为报复玛格丽特的工具，最后这个女人羞怒不已，而这个女人的身份（嫉女）和作者的情人是一样的，这就足以证明作者用一种间接性的方法羞辱他的情人，从而获取报复的快感，就是羞辱现实当中的玛格丽特。” 于晨再次陷入了沉思，也许每一本书都有无数个故事，同看一本书，不同的人能看到不同的故事，韩雅看完《茶花女》之后认为真正的爱情是虚构的，但于晨却认为真正的爱情是存在的，就是不知道他和韩素之间的故事属于哪一种。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好戏还在后头，敬请期待！） “我明白了你为什么要原谅我了。”于晨苦笑了一声，正如韩雅所说，她原谅他是因为同情，而不是相信，她不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 “是啊，为了我自己，我必须原谅你，一个人绝不能在心中养条毒蛇，更不能夜夜起身，在灵魂的花园里栽种荆棘。” “我得承认你是个好女孩！”颜小雪在这时开口了，她说着还看了于晨一眼，眼里在表达着一种“对不对”的神情。 于晨微微一笑，并没有予以回答，他此时思考的不是韩雅究竟好不好，他思考的是颜小雪为何会说这句话，他可不认为颜小雪这话只是出于提升气氛而已。颜小雪是个绝对聪明的女孩，她一定另有目的。 千万不能小看任何一件看似简单的小事，哪怕是最随意的挥洒也隐藏着灵魂深处的秘密。 “为什么？”韩雅转过头认真地看着颜小雪。 “在回答你这个问题时，你首先得告诉我，你好过几个男人？”颜小雪的表情有些俏皮，于晨竟在这一刻想起了某个女明星，他在想颜小雪为何不去将脸上的疤去掉，去掉了也是个美女呀！现在的医学那么发达，根本就要不了多少钱，颜小雪的家境也不错啊，昨晚聚会时于晨得知了颜小雪家有自己开的工厂呢。 听了这话，韩雅的脸红了起来，她弱弱地看了一旁的于晨一眼，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这没什么难以启齿的，大家都是成年人，怕什么？”于晨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反正他以后要尽量和韩雅处的愉快，现在做好基础也在情理之中。 “没有......”韩雅的语气有些沮丧，可是并没有隐瞒的味道在其中。 于晨有些好笑，他选择相信韩雅，毕竟她的脾气那么臭，家境又如此卓越，再加上一个总经理的身份，让普通男人望而却步也不是不可能。但若是那些公子哥的话又会惹得她反感，刘志明就是很好的例子。 听了韩雅的话，颜小雪有些惋惜的嘟了嘟嘴，心说这还真是令人惋惜啊，不过一想到韩雅才二十冒一点点头，没遇到心仪的男人也在情理之中，她又释然了。 她接着说：“既然你没好过男人，而你又像平常女人一样相信爱情，那就足以证明你内心是纯洁的。” “我相信爱情？”韩雅惊声问道。 “嗯，难道没有吗？” “当然没有！”韩雅一口回绝，“刚刚也说了，我连《茶花女》这个如此真切生动的爱情故事都不相信，岂还会相信普普通通的爱情？” “既然你不相信爱情，那你为何要看《茶花女》呢？” “我......”韩雅噎住了，转着眼珠不知该怎样辩驳。 “所以啊，你是因为‘爱情’这个东西才去看《茶花女》的，你之所以告诉自己你不相信爱情，那是因为你所了解的爱情故事里还没能完打动你的心，其实你潜意识里一直都很向往爱情。” 于晨觉得颜小雪说的有道理，他插了一句：“所以说，小雅还在等待着一个能打开她心扉的男人？” “没错！所以小雅是个好女孩，因为她紧守着一份纯洁的心，只为那一个她等待的人来打开。不轻易动情的人，一旦动了情就会培养出最神圣的爱情，就像不轻易发火的人，一旦发了火就会杀人一样！”颜小雪说着眼神看向远方，于晨知道她又在想着那个修杨了。也许她不去掉脸上的疤就是因为那个男人吧。 “哎！于晨你乱叫啥？叫什么小雅，叫姐姐！”韩雅的脸红得像地平线上刚探出来的秋阳，也不知道她是因为颜小雪的话，还是因为于晨的才这样。 59、别瞎操心 “叫姐姐？”于晨在心里闷哼了一声，用一种疑神疑鬼的眼神看了韩雅一眼，再次闷哼了一句：“叫谁都行，但是叫你就免了吧！”他懒得回答韩雅，他现在可是和韩素好上了，他应该叫韩雅妹妹才对，要是叫姐姐的话岂不是黑白颠倒是非不分了？ 韩雅被于晨这种目光弄得好不自在，那种眼神分明就是在表达着一种“凭什么”的意思，不过就像于晨懒得跟她计较一样，她也懒得定要争个输赢，这倒是让她想起了一句话：我美，我不和你计较！ 想到这里忽然有些开心，但是她并没有笑出来。 颜小雪在这时打了个哈欠，然后对着韩雅说道：“我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们，我会常来的。”说完就站了起来。 韩雅也站了起来，看得出来她想挽留，可是还不等她说话颜小雪就先说了：“不用送了，过得开心哦！”说完还隐喻地瞟了于晨一眼。 于晨不禁皱起了眉头，颜小雪那目光虽然是用一种婉转隐喻的神色，但她一点也不怕于晨和韩雅察觉出来，她究竟是想表达些什么意思？对于这个鬼灵精怪的丫头，于晨实在是摸不透。 她的影子很快就消失在门口，而韩雅正如她所说的，并没有送她，也没能再说出挽留的话，因为她已经愣在了原地。女人的心思是很缜密的，于晨没听出颜小雪话里的古怪，可是她听出来了。 她说的是“看你们”，而不是“看你”，要知道于晨和她并没有什么好关系的，甚至还有很深的误会，她凭什么把于晨和韩雅相提并论呢？还有最后的那一句，她让韩雅两人过得开心，表面上听着是很正常的，可是她说出这句话的语气明显的另有所指，韩雅越想越觉得古怪。 “韩雅。”于晨直接呼唤韩雅的名字，也省得叫她小雅又要扯半天。 韩雅回过神来再次回到座位上，可于晨却听出了她的呼吸有些不畅，而且脸颊已经红润了好多，如果不是因为于晨知道她昨晚病倒了，根本就不知道她现在还是一个病人。 她总觉得于晨对她的称呼有些生疏，可是转念一想，她有什么理由让于晨对她亲切一些呢？她根本就不需要好不好？想到这里更是不敢去看于晨，生怕于晨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只好点点头示意于晨说下去。 于晨并没有在意那么多，他也不想在意，其实想要一个女人对你友好很简单，你只要别了解她就行了，于晨接着说：“我想问一下，你昨晚忽然晕倒是不是被我气的？” “应该是吧，不过我好好想了想，你的原因并不大，我的心脏本来就有些问题。” “能说说吗？”于晨眼里露出一种关切的神色，他是真的想要关心韩雅，因为他已经答应过韩素了，他会尽量照顾韩雅，毕竟韩雅也算是他妹妹了，再过些时日的话。 “五年前就出过事，那时开过刀，只不过开了刀之后就没什么大碍了，可是昨晚却忽然那样子，也许是旧病又复发了吧。”韩雅这话是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出来的。 听了这话，于晨的内心更为愧疚了，他接着问：“那今后怎么办？” “我要在画眉山庄住一段时间，医生说我得好好放松，在这里好似与世隔绝，能有益于我的病情。” “......”于晨顿时愣住了，说实在的，他确实不愿意和韩雅待在一起，两人的误会已经够深了，要是再起什么摩擦的话岂不是雪上加霜？他是想照顾韩雅不错，可并不代表就要整天黏在一块！ 况且，孤男寡女一块住在这种寥无人烟的地方，韩雅不怕别人说闲话他还怕呢，难道现在的女人真那么开放，一点也不介意和男人同居？！ 以后的日子铁定很难过了，于晨在想着尽量能和韩雅不在庄园里起摩擦的法子。 韩雅见于晨的脸色有些不自在，差点就再发脾气了，心说她一个女人都不介意，于晨竟然还矫情上了，这也太虚伪了！如果不是夏之山护着于晨，她早就让于晨搬开让她了！可是一想到自己现在不能再发脾气，只能朝于晨翻了个白眼。 不过于晨眼里的愧疚倒是很真诚的，这倒也给了韩雅一些安慰，她接着说：“从现在开始你的工作量加大了，如果我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得尽量满足我，还得给我料理伙食，这是我姐夫说的，不是我要故意刁难你。” 于晨点点头，反正韩雅也只是休一个星期的假而已，于晨再难熬也只有一个星期而已，他接着问：“你姐姐和你姐夫有没有吵架？” “干嘛问这个？” “在医院的时候他们通过电话，我大老远的都能看得出你姐气色不太好，所以想问问，以和为贵嘛。”于晨胡扯了几句用来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 “在我面前没有吵，也许是怕影响我的病情，不过我能看得出他们之间很不友好，我就是被姐姐叫来画眉山庄的。” 于晨默然，他们夫妻俩把韩雅支开肯定是为了谈话，谈话不和就会吵架了，那夏之山会不会伤害到韩素？自己该不该过去看看？ 似乎看出了于晨的不安，韩雅接着说：“你就被多操那份心了，连我都没担心什么。他们俩就那样，几天就要吵一次的，这对于任何一个家庭来说都再正常不过了。” 听了韩雅的话，于晨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不过这也让他明白了韩素夫妻并没有他一开始想的那么美满。 微风吹来，楼顶上的风车又开始转动了，传来一阵阵声音，于晨想起了什么，打了个激灵对韩雅问道：“那风车上的字是谁写的？” “我和姐姐写的。” “哦？你们都写了些什么？”有关于韩素的事情，于晨总是很好奇的。 “这你就不用关心了，还有，你不准上楼去看，规矩点。”韩雅直接给于晨泼了盆冷水，“上楼的门已经上了锁，钥匙在我这里，你就别再想偷偷摸摸了！”说完还翘起了嘴，一副得意的样子。 打了个哈欠，告诉韩雅自己已经倦意来袭，想要先去睡一觉，不去看就不去看，有什么大不了的。 韩雅朝于晨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去休息，不过在于晨临走之际她还告诉于晨需要准备晚餐，中餐不叨扰了，下午得去买菜，于晨倒也没有推脱。 60、难堪入眼 再次回到韩雅的房间睡了一觉，韩雅并没有介意于晨霸占她的房间，这里的房间多的是，她没必要那么小气。 于晨醒来时已经下午五点了，这才想起来要帮韩雅准备晚餐，这才急急忙忙地下了楼，韩雅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应该是看什么喜剧吧，笑得合不拢嘴。 于晨走下来时她才收回了笑意，冲着于晨问道：“这么慌张去干嘛？” “去买菜做饭呀。”于晨回答得不假思索。 “哦！”韩雅这才想起来早上交代于晨的事情，她接着说：“本来还想让你一起来看看的，既然你要忙就先走吧。” 于晨点了点头，他对这些肥皂剧可没兴趣，可是他还没出门就停住了，他转过头对韩雅问道：“你姐姐有没有过来看过你？” “没有！”韩雅的整个心思都被电视吸引了，连头都懒得回，根本就没看见于晨的脸色已经猛地变白了。 于晨将脚步提升到了最快速度，他意会到了一件令他恼火的事情，他睡了那么久，韩素为什么都不来画眉山庄看看他？而且连个信息都没发过来。难道她和夏之山的事情要扯一整天吗？当然不可能！那她之所以不来看看自己，原因就是她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回事。 男人在某种狭隘的感情世界里受到伤害的时候，他有多小气，多卑劣啊！ 于晨越想越觉得自己愚蠢，来购买爱情的人，在成交以前总要细细的物色一番。可是韩素没有，她对自己的爱来得太快了，试问天底下有哪一个女人愿意轻轻易易地将自己的爱情随便挥洒出去？难道仅仅是因为一个夜晚的时间，因为几句让人站着也能睡着的蠢话诺言吗？ 不！韩素绝不会笨到那种地步！唯一解释得通的就是：韩素受到委屈，所以就拿于晨充当一时的依靠和倾诉对象，或者是一种作为报复夏之山对她发火的工具。 去特么的女人！女人为什么都那么自私？为了自己的一时之快随意伤害男人的心？于晨此时变成了一头随时会发疯的野牛。 人间冷暖不容许于晨把那些美好的记忆保留很久，因为他的生命早已不再属于他，已经被韩素狠狠夺走了，而韩素夺走之后又不加珍惜，反而将这种生命毫无感情地扔到大街上，然后她又毫不在意地继续自己的脚步，没有一点想要回头再看一眼弃物的念头。 男人对爱情的占有心强的可怕，于晨好像忘了，以前在远远的地方看着韩素的时候，他甚至不惜牺牲生命也要为她做些事情，而此时已经拥有过韩素的他却变得那么易怒，竟然得寸进尺的责怪起韩素了，真不知道韩素再给他一些爱的话，他又将怎样咄咄逼人。 他这时才明白了，有些东西得到了再失去，并不代表就能回到没得到这件东西时的样子，如果你渴望拥有某种东西，不妨先想想失去后的代价。 从画眉山庄到夏家别墅的路并不远，可是于晨却觉得自己走了好久好久，他忽然觉得自己太小气了，他又想起了韩素的好，他一边同情自己，一边又责怪自己，这两种极其矛盾的心思令他饱受折磨。 当他跨过小门走进别墅的那一刻，对自己的责怪战胜了同情，也许韩素是有某些忙不开的事情才没来得及去看他的，毕竟韩雅生病了她也没去看，一定是她太忙了。 “我真是太可恶了！我怎么能责怪你呢，请让上天惩罚我吧！”于晨在心里祷告了一句，然后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爱情的包容战胜了内心的狭隘。 他已经整理好了脸色，让脸颊布满和善的亲切笑容，用来面对即将见面的韩素，她一定就在院子里，如果是在屋里也没事，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再见到她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再抱抱她，以此来弥补自己刚刚因为生气而消逝的生机。 韩素就像是整个人世间最美丽的风景，于晨那寻找的目光还不用做出寻找的动作就看见了她，那个最美丽的女人，世间万物都在不由自主地奔向她，于晨的目光当然也没能例外。 然而于晨好不容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凝结起来的笑脸却嘭的一声碎裂了，转而被一种耷拉的怨气面容所代替，呈现在他眼前的一幕令他膛目结舌，双耳发烫，整个身躯都颤抖起来。 只见夏之山缓缓地把嘴唇伸向韩素的脸颊，韩素虽然捏着拳头，可是并没有做出任何回避和闪躲的动作。 原来她是在忙这件事，在忙着和夏之山调情呢！她竟然为了自己连妹妹都不顾了，可笑自己一开始还为她开脱，真的是太可笑了。于晨非常的痛恨自己，他这么愚蠢的男人怎么能爱上如此滥情的女人？ “少爷！”于晨猛地吼了一声，只不过这声音是用一种“混蛋”的语气吼出来的。 韩素显然被吓了一跳，打了个激灵猛地避开了夏之山，就差一点点了，差一点点就被吻上了。可是于晨暗地里虽然舒了口气，但怒火却不减半分。 “啊？于晨兄弟！”夏之山瞪了瞪眼，暂时把脸上的幸福神色去掉，他也被于晨的语气惊到了，不过他好像并没有意识到于晨的真正意图，他接着问：“怎么了？是不是......” “我去给韩雅买菜，她让我给她做饭。”于晨打断了夏之山的话，然后瞟了韩素一眼，韩素被于晨的目光扫到，只觉得浑身发寒，低下头避开了。 “哦，原来是这件事啊，你过来。”夏之山朝于晨招了招手。于晨正愁找不到理由留下，所以便毫不犹豫的蹭了上去，报复的火焰在他心里越燃越旺。 他来到韩素身旁站住了，和韩素齐排面对着夏之山，韩素的手装作不经意地碰到了他，可是他存心不予理会，以此来证明他比韩素略胜一筹，他是胜利者，韩素想要认错也必须付出代价。 61、已经分手 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把自己的爱送出去但是又得不到回爱的话，再坚强的内心也会受到打击。韩素知道于晨是故意不理会她的，虽然有些许自尊心的不适，不过她并没有太多的不高兴，因为于晨这一动作是出于一种逆向的对爱的表达。 对于女人来说，只要是爱，她们都能接受。 夏之山有些尴尬地对于晨笑了笑：“是这样的，小雅身体不适，是我让她转告你，让你多照顾她的，不是她故意刁难你。”他认为于晨脸色不愉是因为韩雅的事情。 于晨短暂的沉默了片刻，既然夏之山这么认为，那也省得他再找借口来解释自己生气的原因，反正韩素已经得知了，那就已经够了，想到这里，于晨便露出一个恍然的神色，不过他并没有说话，因为他担心自己的话会暴露某些信息，夏之山智商太高，于晨不想挺而走险。 “是的，你别多想了，是有原因的。”韩素在这时说话了，她的话听上去没什么腻歪，语气也很平静，她相信于晨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好吧，是我多心了，我觉得我应该乖乖的，很多事情都别理会才对，因为我没资格生气，我只是个佣人而已。”于晨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他也相信韩素能明白他的意思。 “你这小子越来越幽默了！”夏之山哈哈一笑。 “对了，你等一下回来的时候记得去擦一擦那架秋千，好久没去荡了，上面有厚厚的一层灰。”韩素插了一句口。 “没问题。” “但是你一定要擦干净了，要是弄不干净我自己就一直等在那里，反正那是你的活，我是不可能自己动手的！”韩素说着送给于晨一个眼神，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不是还有少爷陪你吗？”于晨反问。 “他待会儿还要练书法呢！”韩素忍下了后面那句话：“没时间打扰我们。” “为什么要一直等在那里？”夏之山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咯噔......韩素顿时紧张到了极点，找不到理由来解释。 “不会的，我一定不会让嫂子等的，因为我会擦得足够干净。”于晨帮韩素圆上了谎，现在还不是捅破篓子让夏之山明白一切的时候。 “那就好。”夏之山的思绪被于晨拽了回来，应了一声。 于晨点了点头，道了声别就直接走了，韩素弱弱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早已有了上百次去追的念头，可还是被她硬生生的忍住了。 她就站在这里，看着他消失在转弯的地方，而他却用背影默默地告诉她，不必追。 ...... 菜市场离夏家这边并不远，于晨只是用了十分钟的时间就步行到了这里，韩雅给他发了红包，里面的钱足够买菜了，甚至还要不完，因为画眉山庄是有冰箱的，所以于晨买了一大堆，这也省得他每天都要跑一趟。 可是就在他扭头想要回去的时候却看见了两个老熟人，竟然是杨韵菲和李思琪，王洪伟那家伙没在，于晨暗地里做好打算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毕竟于晨和他也算是朋友，表面上的客套还是得有的。 这两个女人也看见了于晨，说实在的，于晨并不想和这两个女人碰面，不过既然见到了，他也不能装作不知道，所以只好硬着头皮蹭了上去。 “嗨！好久不见！”于晨先打招呼。 “只是一个多星期而已，哪来的好久？”回答于晨的是李思琪，她倒是很客气地撑开了笑脸。一边的杨韵菲却脸色平静没有说话，在于晨看来，她一定是对上次被韩雅打脸的事情耿耿于怀。 于晨可不会拿热脸去贴冷屁股，杨韵菲的无情他早就见识过了，既然杨韵菲不理会他，他当然也懒得和她说话，转而把部心思都放在了李思琪身上。 “王洪伟还没从老家过来吗？”反正李思琪是王洪伟女朋友，她应该对王洪伟的行踪了如指掌才对。 “他......”李思琪的话一时噎住了，她转了转眼珠，脸色有些扭捏，“你没和他联系过吗？” “这些天都没有。”于晨应道，他觉得事有蹊跷。 “那你打个电话问问他吧。” “你怎么不打？”于晨眼里的奇怪更甚了，他从李思琪的语气里听出了她并不知道王洪伟的行踪，可她们两人是情侣，打电话这种事情哪里还用麻烦于晨一个外人？ “我们......分手了......” “......” 于晨在心里闷哼了一句：“原来是这样！” 他可没心情去八卦别人的事情，不过他倒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绝对比男人更痴情！于晨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分手后对男友念念不忘的女人手抓一大把，如果一有机会，女人就会找尽借口祈求复合。但是对于男人来说分了就分了，藕断丝连可不是男人的作风。 李思琪不知道于晨心里闪过这么多念头，她眼里金光一闪，立即掏出手机打出了电话，于晨倒是没着急离开，心说这回有好戏看了。 李思琪的电话里响起了王洪伟的彩铃，可是电话并没有被接通，响了一会儿之后直接被电话那头的王洪伟挂断了。可是李思琪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的神色，这让于晨心里更是觉得好笑，李思琪显然是习惯了电话被挂断，看来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重蹈覆辙了。 第二次拨打出去，只是响了一声就被挂断，李思琪眼里出现一抹死灰色，她颤抖着手犹豫着，不知道还要不要打。 “再打一次吧，试试看。”于晨的语气很有同情的味道。 似乎是于晨的鼓励起了作用，李思琪咬咬牙再拨了出去，这一次的彩铃响了好久。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到底烦不烦！”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于晨就在李思琪近前，听清了那个声音就是王洪伟的。 “你先别挂电话，我有话跟你说！”李思琪并不在意王洪伟的数落，反而想先用一句话稳住王洪伟。 “你哪一次不是这样说？有话跟我说就是说一些无聊的废话，老子受够了你这啰嗦的婆娘！你只有这次机会了，要是还尽说废话我就把你号码拉黑！” “额......”一旁的于晨瞪大了眼珠子，仿佛不敢相信，无情的男人他见得多了，但是像王洪伟这么绝情的他还是第一次见，他真替李思琪感到悲哀。 王洪伟的话说得那么难听，她竟然还三番两次地让自尊心受辱，真不知道是因为她太蠢了，还是因为她太痴情了！ 62、不择手段 李思琪的眼里有泪花闪烁，不过她并没有哭出声来，可是她依然没有半点想要责怪王洪伟的勇气，她弱弱地说：“我碰到了于晨，他向我询问你的情况，我并不是想要故意给你打电话的。” “额......“于晨无语至极，从李思琪的这话里可以听得出她还是需要自尊心的，不然也不会找这样一个借口。可是既然她也有自尊心，那干嘛还要三番两次地自找罪受，难道她对王洪伟的情意早已深的无法言喻了吗？ 于晨忽然明白了一件他不愿承认的事情：在这个卑微的人间里，每个人都扮演着一个卑微的角色。到头来，每个人的存在都是为了别人而存在，每个人卑微的活着就是为了帮别人尽一份卑微的力量。 “哎呦！说得这么动听？你以为老子是白痴啊？于晨想问我的情况不直接打电话给我，反而整个世界的寻找你，然后再让你打电话给我？” “我......”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蠢吗？”王洪伟的话越加得势不饶人，咄咄逼人，“说！你到底还有什么废话？” “我就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放心，绝对比你好得多，我听说过一句话，女人失去男人的陪伴会变得憔悴，男人失去女人的陪伴会变得愚蠢！你有没有憔悴我不知道，但是我绝没有你想的那么蠢！” “好吧......”李思琪长长地吐了口气，“既然你还好，那就不打扰了，再见！”她的眼泪终于冲破束缚涌了出来，这一次她主动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王洪伟忽然心里一凉，愣愣地听着已经被挂断了的忙音，他忽然意识到了承受别人忽然的冷落需要多大的勇气。当一个人被另一个人追逐时，他根本就没有半点良心，只会将无尽的冷落抛给追逐他的人，但要是某一天追逐的人不再追了，反而是折头离去的话，这个一开始被追逐的人反而会有种追回去的念头...... 回到于晨这一边，女人的眼泪是一点都不值钱的，女人啊，你们的名字就叫作“软弱”！ 于晨知道，李思琪这一次是真的死心了，因为男人哭了是因为他真的爱了，女人哭了是因为她真的放弃了。而且这种放弃绝对没有半点回转的可能，女人要是下定决心作了某种决定，那她就一定会坚持到底。 于晨愣了许久，最终还是伸手拍了拍李思琪的肩膀说道：“不用难过了，有些时候失去了某些东西，那是代表着会有更好的东西代替。” “这话好像别有深意！”杨韵菲在这个时候蹭了上来，用一种仇视的目光看着于晨。 于晨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个女人，她为什么老是要和自己过不去呢？难道就因为于晨睡过她？可那是她自己愿意的啊！ 于晨猜的不错，杨韵菲之所以会突然这样仇恨，就是因为于晨睡过她！只不过这其中的深意需要娓娓道来。 对于女人来说，只要是睡过她的男人，哪怕她并不爱这个男人，她也绝对不会允许这个男人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她是不爱这个男人不错，但是这个男人绝对不能当着她的面爱其他的女人，既然睡过她，那就必须爱她，哪怕她鄙视这种爱。 女人的心真是小的可怕！ 其实女人比男人更花心，男人只希望世界的女人都爱他，女人却希望世界的所有人都爱她。这里的“所有人”包括其他女人，女人希望其他女人用一种崇拜和尊敬的爱来爱她。（亲，是否这般？） “我不知道你的意思。”于晨摇了摇头表示无辜，看在他睡过杨韵菲的份上，他不想和她计较。 “‘失去了某些东西，代表着会有更好的东西代替’，这话听上去是有安慰的味道，只不过更强的味道是目的性，你是想说你就是那个更好的人吗？” 女人总是尖酸刻薄的对待她们不喜欢的男人。 “我想你误会了，你的想象力那么丰富，可以去当编剧了！”于晨翻了个白眼，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他接着说：“我只是出于一个朋友应有的责任才安慰她的，我并没有任何想要见缝插针的念头，如果不是你说这话，我都不知道我的安慰容易让人想歪。” “是啊，现在都想歪了，那接下来呢？”杨韵菲似笑非笑地抱起了手看着于晨。 “接下来就再见了！我得告诉你，我对她没想法，对你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就更没有了！” “不择手段？”杨韵菲皱起了眉头，她想起了自己出卖肉体的那一晚。 “女人有时候迫不得已牺牲自己的身体来换取灵魂上缺失的爱，但到头来，当这种缺失也得不到弥补的话，她们就更痛苦不堪了。因为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没了贞操，还没了真正被爱的权力。虽然时代开放，但还没有哪一个女人不在乎自己的贞洁，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不在乎！”于晨话音刚落就直接走人，只留下气得咬牙切齿脸色苍白的杨韵菲和还在哭鼻子的李思琪。 是啊，难道杨韵菲牺牲自己得到王洪伟的在乎了吗？她的脸色由苍白变成了木讷。 对于杨韵菲和于晨之间的对话，李思琪就当作没听到。就算是于晨真的对她有想法她也不会答应于晨，一个正经的女人要是经历了一段失败的感情，那她疗伤的时间是长的可怕的，即使她短时间内再和另外的男人好上，她心里爱的也仍然是前面那一任。 女人对她心爱的那个男人一定是痴心绝对的，无论这个男人怎样伤害她，可她始终爱着，无论是谁，用什么方法，也无法救她脱离苦海。 所以，想要做一个有尊严的男人，那就别和刚刚分手的女人相好。仔细想想，如果一个女人把在她身上翻云覆雨的你想成了另一个男人，那你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于晨的心早就被韩素夺了去，所以他急急忙忙地回到了夏家，大院里并没有韩素的影子，于晨没勇气去屋里寻找，因为他担心自己会见到某些难堪入眼的事情。 63、来脱衣服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一阵阵嬉闹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于晨的脸色一下子由纠结变成了苍白。他的嘴唇有些哆嗦，听着屋里的声音，他想起了电视里古代女子为了讨好男人嬉闹的场景。 那声音还断断续续的传来，似乎担心于晨听不到似的，于晨气得直发抖，差点就将刚买回来的一堆菜摔了出去。在感情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大方的。 在他刚开始离去的时候韩素还表现得那么有认错的样子，可没想到韩素当着他的面是一套，背着他的面又是另外一套，简直是判若两人，于晨根本就无法将这两种形态下的韩素合并起来。 他的虚荣心在爱情上受到了可怕的侮辱。可惜他腾不出手捂住耳朵，也不敢直接开口大骂，索性狂奔出去，越过那一扇狭小的铁门，直接来到了那一架秋千旁边。 秋千还随着秋风微微摆动，好似韩素那婉转扭动的娇躯，颤颤巍巍，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轻轻扶住，可惜于晨已经被愤怒的火焰和报复的欲望吞噬了理智，他几乎变成了一个疯子，将自己的上衣扒了下来。 “我帮你擦干净，擦得干干净净的！”他一边咬牙切齿一边狠狠的，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擦秋千，一不小心竟然把手给弄破了，可他浑然不管止不住的血，仍然毫无理智地重复着那一句话：“擦得干干净净的......” 他不敢报复韩素，可这并不代表他不能用其他的东西来释放怒火。 良久...... 直到于晨累得气喘嘘嘘的时候才停了下来，可是秋千虽然被擦干净了，但是却染上了一层血迹，他没有犹豫，提上菜直接走人，韩素不是说，如果擦不干净她就一直在这里等吗？那就让她等好了，于晨想让她也尝尝苦苦等待一个人的滋味。 再次回到画眉山庄，韩雅依然在看着电视，听到于晨回来的动静时她皱了皱眉，心说于晨怎么去了那么久，连太阳都快落山了，不过她倒也没有刨根问底的心思，双眼仍盯着电视。 于晨没心情和她说话，直接朝厨房走去，可是想要去厨房就得从韩雅眼前晃过。韩雅一开始还没注意到什么，可是当她看见于晨衣服上一大滩血迹的时候却坐不住了，她立即朝于晨的后背吼道：“你等等！” 于晨停了下来，这时韩雅已经凑到了他的身前，惊声问道：“你这是干嘛去了，怎么弄了一身的血啊，我的天......”她一边问着一边用眼睛将于晨身上下都扫了一遍，想要看看他的伤口在哪里。 于晨短暂的沉默住了，他在想着要不要跟韩雅说实话，韩雅却抢在了他的前面再次开口：“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说着就伸手过去想要将于晨的衣服卸下。 “没有！”于晨差点被吓了个半死，出于自我保护意识，他立即后退半步，然后用一种惊讶的眼神盯着韩雅。 这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韩雅竟然来脱他的衣服，说出去谁会相信？退一步来说，就算韩雅是因为着急他的安危才这样失态的，可是以她对于晨的感觉，怎么可能会为于晨担心呢？再退一步，就算她忽然善心大发，可是一个女人家随便来脱男人的衣服，这可不得不让人往坏处想。 见到于晨闪躲，韩雅才恍然惊觉过来，她伸出去的手还保持着一开始的动作，忘了放下去。就像是被打了催熟剂一样，她的脸猛的涨得通红，自尊心极不安分，她差点扭头跑回去，然后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那样做只会令气氛更尴尬而已，她以后几乎天天都要跟于晨碰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道真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显然不现实。 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大方地承认这件事情，然后用一种不以为然的态度延续下去，这才是唯一能够解除尴尬的方法。 虽然在内心深处抽了自己几个巴掌，可是她红艳的脸蛋依然没有好转，她尽量把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吞吞吐吐地说：“你别想歪了，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没别的意思。” 可是她这话说完才发现了不对劲，如果不是她先想歪的话，怎么会说出“想歪”这两个字呢？她差点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哎呀！韩雅变得手足无措，她甚至无法控制地跺了跺脚，眼里的水花就像当初的韩素一样弱弱可怜，只是她的眼睛和韩素的有些许不同，如果说韩素的是柔弱可怜和柔情绵绵，那韩雅的就是柔弱可怜和颤颤动人。 人们往往会爱上类似自己以前爱过的人，就算无法爱上，但潜意识里还是会将两个不同而又类似的人打上等号。 于晨的心一下子变软了，因为同一种弱弱可怜。他又想起了韩素，或者说他又将心思转向了早已映入脑海深处的韩素，韩素早已住进了他的灵魂，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带着韩素，无论吃饭、睡觉、行走，总之韩素在他生命里的每一个角落，这就足以证明他对韩素的爱有多深。 可惜，未曾青梅，青梅已然枯萎;也未竹马，竹马暗中渐老，从那以后，就已注定他在乎的人都像她。 情意渐浓，难以把持。于晨上前一步回到了原先站立的位置，然后下意识地朝韩雅伸出了双手。 韩雅还在踌躇犹豫，因为她不知道该怎样将故事延续下去，可是这个时候于晨居然对她伸出了双手，而且这个动作还非常的令人心跳加速。 她又不是小孩，当然知道这个动作是用来干嘛的，可是她竟然无法像于晨一样后退避开，冥冥之中好像有种强大的力量克制了她，这种力量叫作天性。 据说，无论多么坚强的女人，在她无助和柔弱的时候，她是绝对拒绝不了任何怀抱的。因为就女人的天性而言，被爱的心是永不磨灭的，而此刻于晨的这种动作里明显的有爱护的味道掺合其中。 64、无法拒绝 韩素的心情可不怎么好，就因为前不久在大院里和夏之山的事情被于晨撞见了。其实当时的她是极不愿意附和夏之山的，一个女人要是不爱一个男人了，她内心深处是绝不允许那个男人再碰到自己的，可惜她有自己的苦衷。 被于晨误会和冷落令她痛苦难言，当时的她甚至还想哭出声来，但还是被她忍下去了。 要知道，眼泪就是女人的武器。伟大的上帝知道，一个女人想哭时却还非得强忍下去需要饱受多大的折磨。 就像于晨不允许她误会他一样，哪怕世界的人都误会和责备她都不要紧，唯独于晨不行。因为于晨是她唯一的寄托和信仰，她早已暗中与于晨私奔了，如果于晨都不要她、不相信她，那她在这个世界上还能用什么来抵挡那些世俗的责备和辱骂？她可以为了爱情与世界为敌，但是于晨必须陪她一起。 从屋里走出来的那一刻，强颜欢笑的脸蛋终于得到释放，变成了一副默然的神色，此刻的她只有一个念头：去找于晨。她相信于晨会在秋千旁等她的，因为她相信于晨的爱，他对她的爱早已到了一种胜似流水的地步，每当他看着她时，都快要从眼里喷涌出来。 她早已组织好了安慰于晨的台词，她也描绘出了于晨再变开心的面容，一想到这里，她默然的脸色又变得百花齐放。爱情真有一种强大的魔力，强大到想起对方的笑脸时自己也会跟着笑起来。 跨过狭小的铁门，前不久吹洒过于晨的秋风扑面而来，韩素细细的嗅着秋风，似乎想要从秋风里隔离出于晨的味道，然后将这种味道咽下喉咙，据为己有。 可是秋风除了冰凉之外没有半点诗意，这是否预示着什么不尽人意的冰冷事实？ 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太阳已然落山，周围的景色已经变得朦胧，秋千还是那一架秋千，不曾改变，随风荡漾，可是旁边为何空无一物？ 空空荡荡的，这一种空荡太诡异了，像是被忽然掏空了一样，就像韩素此时的心。她的脸色又变了，她几步小跑到秋千旁边四处环视，可惜这里没有于晨的半点影子。 而且这里也没有可供于晨藏身的掩饰，这就预示着，于晨不可能悄悄地来到她的身后，吻住她的脖子。 她默默地承受着幻想破灭的心酸。 啊！谁能明白韩素此刻的心情？上帝知道吧！只有他知道一个女人找不到自己深爱的男人时会有多么痛苦。 韩素的牙齿已经探出来割破了下唇，秋风令她暴露在外等待于晨亲吻的脖颈变得更加寒冷，她企图呼唤，可是她知道，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若是真在这里，根本就不用她呼唤就会走出来吻住她。 可是他说过的，她无需开口，他和天地万物都奔向她！（女人总是很清楚的记得男人的每一句情话和承诺。） 这是他说过的，这是他的承诺啊，他在哪里？ 好吧！她听他的话，她不开口，她就在这等着，等待他奔向她。 一分钟，两分钟......几个一分钟都过去了，可奔向韩素的除了无情冰冷的秋风之外别无他物。她再也止不住渐渐瘫软的双腿，伸手扶住了秋千，想要稳住自己的身子。 这不是因为她软弱，而是因为她相信于晨像他所说的那样爱她，她太相信他的爱了，所以在他没能兑现诺言时她就摔下了深渊，摔下爱情深渊的人在别人看来是极其软弱的，可是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明白承受这种失足需要多顽强的生命力。 这时一阵粘稠的感觉从手心传了过来，借着已经灰黑的天色，韩素仍然能看清秋千上的粘稠东西是什么，那是血！ 一股突如其来的冷意窜上脑海，韩素一下子直起了身，这是谁的血？于晨的？ 咯噔......韩素死死地瞪着眼睛，于晨为什么弄这么多血在这里？难道他是想伤害自己，以此来责怪她吗？韩素猛地将秋千翻了一个面，上面写着两个字：等我。 这是她写给于晨看的，可是这两个字在这时却被零零散散的血迹穿插其中，看上去触目惊心。韩素再也顾不得什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瞬间就朝画眉山庄狂奔而去。 ...... 灵魂饥渴难耐时需要水来解渴，无论这种水是否有毒。 人总要爱些东西，在缺乏了爱戴韩素的资格之后，于晨便将那无处安放的爱之心投向韩雅。 可是......韩雅是也是个人，于晨虽不敢说自己是个德贤兼备的好人，但他绝不会随意的伤害别人，如果把韩雅当作一种暂时释放爱意的工具，那对韩雅一个女人来说绝对是种难以衡量的伤害。如果他也能爱韩雅的话倒也可行，但是他根本就没把握肯定自己一定会爱上韩雅。 更何况，韩雅需不需要他的爱他也无从知晓。 想到这里，于晨无处安放的心也一下子跳回了胸腔，然而心是被阻止住了无法冲向外头，可是它仍然极不安份地胡跳乱转，随时都在准备着，一有机会就立刻逃出去。 可现实往往毫无逻辑可言，就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个慌张的高挑人影竟在这时来到了门前，眼睁睁地目睹着这进行到一半的戏剧。 于晨伸出去的双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韩雅也紧贴于晨面前没有闪躲。 “素素......”于晨的声音和蚊子飞舞没有任何区别。 这是种被忽然惊吓到的形态，被突然惊吓的人往往会克制不住自己一开始即将进行的动作。就这样，悲剧发生了...... 于晨没能止住前倾的身体，一整个扑到了韩雅身上。 韩雅的心思早就浑浊到了混沌状态，再加上于晨唤出韩素名字时的声音小的只有他能听得到，所以韩雅并不知道韩素已经到来。 在于晨抱住她的那一刻，她心底仅剩的一丁点抗拒心理也瞬间消失无踪。女人就是这么奇怪，无论多么深沉的误会都能被一个拥抱和爱意化解。 除了韩素之外，韩雅从未被人抱过，如果说韩素给予的是一种亲情的爱护，那么韩雅冥冥之中还缺乏一种本性上的爱护，这是造物主施加给每一个女人的欲望，韩雅无法抗拒，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妄自删除本性。 哪怕韩雅不渴求于晨的爱，但是她也渴求一种阳性的抚慰，哪怕给她抚慰的是一个她还没爱上的男人，她也无法拒绝，或者说暂时无法拒绝。 65、无法原谅 “对不起！”几乎在抱到了韩雅的瞬间于晨就急忙松开了，他只来得及看韩雅一眼就把精力放在了门口的韩素身上。 韩雅找不到话来回答于晨，所以只能愣在原地，身躯有些颤抖，不要说别人，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脑海里想的是什么。有些许的惊慌和无措，但却没有愤怒。 人类对感情的自私和小气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如果不是亲身体验，韩素绝不会相信她会因为一个男人生韩雅的气，韩雅可是她妹妹。虽然她也极力把控着自己不能怪罪韩雅，可是内心深处隐隐燃起的排斥还是无法挥之而去。 于晨已经做好了打算，只要韩素一走他就立马追上去。在嫉妒心泛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能够在韩素面前讨一分骄傲，可是直到他真正面对韩素的时候他才明白，他永远也不可能真的怪罪韩素，只要在韩素面前他就永远是个失败者，因为他爱韩素，所以斗不过她。 韩素的身体也像韩雅一样颤抖，她刚刚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潜力才在短短时间内奔到了画眉山庄，因为她担心于晨。可千想万想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她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把坚强死死的抓住安放在自己身上，然后缓缓地走向于晨两人。 韩雅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猛地转过了身，在看见韩素的那一刻，她变得更慌乱了，可是她竟然找不到解释的理由。 于晨暂时撇下了韩雅，不等韩素走到近前他就冲了上去。 “你听我解释。”他伸手握住了韩素的胳膊，生怕她一时脑热就转身离去。 “你受伤了？怎么弄的浑身是血？”韩素显然没有听于晨解释的打算，转而换了一个话题。 “没有，只是擦秋千的时候不小心弄伤了一些皮肉，没事的。”于晨说着将自己弄破的手伸到韩素面前，韩素把持着细细看了一圈，发现伤口不是很严重，这才在暗地里松了口气接着问：“只是伤到了这里吗？” “是的，只有这里，你不用担心的。”于晨的语气一直紧随在韩素后头，生怕她等不及似的。 “好，那我就不担心了。”韩素放下了于晨的手。她之所以没有扭头就走，是因为她担心于晨的伤势，既然于晨没有大碍，那她当然得为自己讨回公道了。 她这话着实给于晨泼了盆冷水，可是于晨还是暂时将冷意驱散了，他还要再拉住韩素，可是韩素却没给他机会，毫不犹豫地躲开了，平静地说：“既然你没事，也不需要我担心，那么我就先走了。”说完就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人。 于晨哪里还有时间说道理，直接追了上去，可是韩素意识到他的追逐就开始奔跑，似乎想告诉于晨，他追得越是厉害她躲的就越快。于晨可不会任由韩素离开，他在短短时间内就叫了韩素好多声，可是韩素仍然不予理会。 就这样一追一逃地出了画眉山庄，只留下还在愣神的韩雅，她脸色木讷地看了看被于晨扔在地上的菜，只好走过去提起来去了厨房。 ......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抱住别的女人可不是件简简单单就能释怀的事情，而且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妹妹，韩素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关键不是于晨抱住了韩雅，而是韩雅没有反抗，这怎么让韩素受得了？ 她甚至已经想过，当初韩雅极力不让自己和于晨拉扯是不是因为韩雅早就有了想要占有于晨的念头？ 终于，她跑不动了，一开始上画眉山庄时她几乎已经油尽灯枯了，现在之所以还能跑出这么一段也是潜力支持着她，但潜力也总有用尽的时候。 她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后背靠着一根树干，她喘着粗气，没有理睬已经追到她的于晨。 夜幕已经笼罩了整片森林，皎洁的月光从稀散的树木枝干里穿插进来，令于晨能够看清韩素的脸色。还好，她并没有哭，要是她哭的话于晨的心也是会碎的。而且女人哭是代表着心死，于晨不愿见证韩素对自己死心的一刻。 “素素，我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 “我也想相信你，可是信任这个东西并不是人能够左右的，哪怕我嘴上说着相信你，你又可否真的相信我相信你？” 于晨哑口无言，伸手想要去抱韩素，可是却被她毫不留情的推开了，这一拒绝的动作抽差点将于晨活活撕成碎片。 可是他知道，想要令一个女人原谅犯错的男人，那这个男人在此时就不能再有自尊，不然是绝对挽回不了气头上的女人的，所以他只好强忍着伤心继续待在韩素身边。 “你为什么不在约定好的地方等我？”韩素转头看着于晨，似乎想要看出于晨有没有撒谎。 “可是我答应过你要照顾小雅的，我需要给她做饭。” “做饭？”韩素露出一个恍然的神色接着说：“做饭需要两个人抱着做？依我看，这应该是想做模范夫妻吧！”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承认我刚刚犯了错，可那都是因为我爱你。” “因为爱我就去抱我妹妹？”韩素抓住了于晨的下巴，“你以为这是小孩在玩过家家啊？你能不能找个像样的理由？” “我说的是实话！”于晨一把将韩素的手握在手心接着说：“我太爱你了，但是我又见不到你，你知道我爱你有多可怕吗？我见不到你碰不到你就会死的！可是小雅身上有你的影子，我恍惚间将她错当成了你，所以才一时把持不住的！” “这么说来，你是在怪我咯？怪我没有陪着你！” “我不敢！我想过要怪你，可是我做不到真的去怪你，因为我太爱你了。” “既然那么爱我，你就不应该在我面前卖弄自尊。你难道不知道，在爱情面前卖弄自尊是件非常愚蠢的事情吗？我之所以来找你就是想要告诉你，我不会像你一样在爱情面前卖弄自尊，自尊在爱情的世界里根本就不值钱。” “我知道不值钱，你才是我的宝贝，所以我祈求你的原谅。” “如果我原谅不了呢？”韩素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为什么？” “就像你做不到去怪我一样，我也做不到去原谅你，我们都无法左右自己的心。” 66、秋宵一刻(值千金) “我承认，你有怪罪我的权力，可这并不是我们分开的理由。真正的爱情总会被原谅的，一个孩子无论犯了多大的错，母亲也会原谅他的，因为母亲爱她的孩子。” “可是我并不认为只要我将你当儿子一样宠爱你就会更爱我，那只会让你更加放肆而已，这一次是抱小雅，那下一次呢？会不会直接抱上床？”韩素说着直接将于晨揉进怀里，眼泪在眼里打转，天空上的圆月就正正地挂在两人头顶见证着这一幕。 她虽然嘴上怪罪着于晨，可是她的动作却一点也没有怪罪于晨的意思，反而将他抱得紧紧的，因为她担心会失去于晨，就像于晨担心失去她一样。 也许一个男人永远也不会体会到一个女人此时心情，为了爱，她不得不责骂，但也正是为了爱，她不得不在责骂时还紧紧抓住情人，除了这样，她别无选择。 对待爱情，可以爱得很深，但一定要学会若即若离，否则你就无法让爱停留。 “亲爱的，我想跟你说，爱情的世界里有两个人就够了，别再提小雅了。”于晨从韩素的怀里钻了出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让我也心意为你，撇掉夏之山吗？”韩素反问。 “是的，难道不可以吗？” “可以，只是现在还不行，再等等。” “我不能再等了，没有你我会疯的，我真的太爱你了！”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应该等得起我。” “为什么要等？这没理由，你们又没有孩子，根本就没任何牵绊延缓离婚这件事！” “不！”韩素摇了摇头，“你年纪尚轻，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婚姻是条绳索，一旦系上了就会打成死结，想要解开非常困难。” “我不希望困难就是阻止我们的借口，我们可以战胜困难的。” 韩素仍然摇头，“战胜困难，除了时间之外，还需要奇迹。” “你可以不必相信什么，但你一定要相信，上天之所以让我们相遇和相爱，就是为了让我们创造奇迹！” “我也相信奇迹会因为我们诞生。”韩素点点头，“但是时间是唯一应证奇迹的方法。” “你为什么偏要夹在两个男人之间？难道因为他有钱？”于晨状若疯狂，不过他是不可能伤到韩素的。 听了于晨这话，韩素忽然又有了想哭的冲动，可还是被她忍住了，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而已，她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目光看着于晨，脸蛋上的肌肤也有些颤抖，她缓缓地问：“我看你真是个孩子，你竟然用金钱来侮辱一个姐姐对你的爱？” 于晨恍然惊觉，刚要开口辩驳就被韩素打断：“真正爱情里是没有金钱观念的，我觉得你并不笨，可你怎么会以为自己还没钱重要？是我在你面前炫耀金钱还是我对你做的不够多？难道你以为我比你还天真吗？如果我真那么热爱金钱，我会傻的不惜舍去家财万贯也要和你黏在一块吗？你仔细看看现在，我正和你黏在一块呐！要是被夏之山知道了，我还能有钱吗？” 无论是哪一个女人，无论这个女人到底是放荡还是正经，她也决不允许别人把她的爱和金钱定格在一起。女人最无法接受的事情就是别人说她只爱金钱挥霍爱情。 她接着说：“如果我是不甘寂寞困扰，天底下那么多的男人由得我选，我又为何偏要选择你，难道你还比别的男人厉害不成？我有试过吗？我没有！所以我选择你只有一个原因，这个原因我想你能够明白的。” “我明白，因为你爱我，谢谢你爱我，我会用更深沉的爱来报答你的。” “那真是太好了！我选择你不仅仅是因为你爱我，爱我的人有很多，但你的爱不同。别人爱我就要干涉我的一切，他们是为了自己才爱我的，但你爱我是为了我，你是为了我好才爱我的，这一点在你昨晚发誓的时候我才深有体会，你就只是单纯的为了我而发誓的。我渴望你这种爱情，我也爱这种爱情。但是此时的你却得寸进尺了，你想要干涉我的一切，你和其他的男人又有什么区别？现在的你也是为了你自己才爱我的。” “啊......好，素素你别生气，我说错话了，我道歉。”于晨慌乱地摆着手，“两个真正相爱的人不能有分歧，因为他们的敌人是整个世界，一旦产生了分歧，世界就会立即将其征服。” “幸好你还明白我们在与世界为敌！小孩一生下来就有哭的本领，后来才学会笑，所以一个人不先了解悲哀，便不会了解快乐。为了我们的幸福，我们先尝点分离的苦痛又有何妨？”韩素抿了抿嘴唇吸了口气，再次将于晨拽进怀里，“你是否能够体会，一个女人背负着出轨的骂名也要跟你私奔需要承受多大的伤害？可是这个女人愿意为爱殉身，她只求她的男人永远保护她，但是如果这个男人将来不要她了，她该怎样活下去？” “素素你别说了，我错了，我永远也不会不要你的。” “你们男人赌输的钱一点也不贵重，但是一个女人要是赌输了自己的一生可就悲哀了，不仅活着没有意义可言，死后人们还得唾弃她的坟墓，你能想象得到吗？”韩素将于晨的下巴抬起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用我的余生和死后的荣誉换你的爱，你舍得让我输吗？你舍得让我的坟墓上的野草被世人的口水淹没吗？” “舍不得......“ “那就好好爱我，不许再害我为你伤心了，不要再问我的事情，也不必去找我，我会来找你的，如果你想要我幸福的话，那你就静静地等待着。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爱我的，但你正好有这种资格，请你好好把握。为了能够爱我，等一等这个要求不过份吧？” “不过份，你能分给我一些爱已经是天赐的礼物了，我不敢再奢求什么了，也不敢再询问你待在他身边的苦衷了。”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我所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你，无论我待在谁的身边，无论我伤害了任何人，都是为了你。” 于晨沉默，如果韩素真的是因为他才对夏之山强颜欢笑的，那他宁可到夏之山面前解释一切而不愿韩素再委屈求，他爱韩素，不愿她受到任何委屈，哪怕这种委屈微不足道。 “现在......”韩素的语气有些呢喃，她抬头看了看皎洁的月光，脸上的妩媚就快变成了流淌的潮汐，“人们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可是......” “我知道素素喜欢秋天的简素，既然秋月圆圆，那就让它见证我们的爱情吧。” “嗯......”韩素没有做任何反抗，任由于晨将她轻轻放倒，“我要你告诉我，你爱我，你会爱我一辈子。” “我会的......” 67、以身相许 韩雅的神情有些恍惚，她并没有朝韩素两人追出去，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不过她倒是利用了这些时间做好了饭，她就坐在餐桌旁边，愣神等待于晨的到来。 看来她猜的不错，于晨果然和韩素有扯不清的关系，刚刚就算是个白痴也能看清楚韩素在吃醋。她并不敢肯定韩素和于晨是否做出了什么羞羞的事，但即使进展的没有那么快，这也是件大逆不道的事情，因为韩素已经结婚了，要是这件事情传出去可就糟糕了。 但是想将两个缠绵的男女分开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不论这件事情有多困难，她都必须尽到该有的责任，不能让自己的姐姐一错再错，正当她焦头烂额之际于晨回来了，直到来到她身边才把她惊醒。 “回来啦？”韩雅惊醒之后就换了一副平静的嘴脸，微笑着对于晨问了一句。 于晨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答应好给韩雅做饭的，可没想到韩雅已经自己弄好了，他吞吞吐吐地说：“对不起啊，说好帮你做饭的，可惜食言了。” “没事，反正以后你得经常做的，快坐下趁热吃吧，天气很凉，别等太久了。”她的微笑仍然不减，示意于晨开动。 于晨心里有些疑惑，他本以为韩雅会故意弄脸色给他看，毕竟他刚刚抱过韩雅，可是以韩雅那种暴脾气竟然还对他这么客气，这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稀奇。可是既然韩雅都没提出来，他当然不会自找没趣。他像韩雅一样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将部精力用来消灭桌上的饭菜。 不得不说，韩雅虽是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子，不过她做饭的手艺可不是吹出来的，很美味，于晨自知自己做不出这么美味的饭菜。 也许是各怀心事的原因，饭菜虽然美味，可是两人都没吃多少，停下后看了看彼此，然后又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气氛一时陷入了沉默，于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且刚刚释放了洪荒之力，他的身体难免有些异样，总感觉还差点什么。可能是因为残存的洪荒之力还没完散逸，他竟对韩雅有些异样的想法，但这种想法刚冒芽就被他狠心拍死了，他告诉自己不能做出对不起韩素的事情。 韩雅并没有意识到于晨对她隐藏着的入侵想法，她走到杂物房里摸索了一阵，这才拿着几件东西来到了于晨身边。于晨看清了她拿的东西是什么，一瓶乙醇消毒液，几支棉签，还有一包创可贴。 她没有对于晨询问什么，直接拽过于晨受伤的手，用棉签沾了些乙醇就轻轻地朝伤口擦拭。于晨并没有反抗，他的伤虽是点小小的皮外伤，可是这样暴露在外的话难免会受到感染。 乙醇侵袭伤口传来一阵阵刺痛感，于晨有些咬牙，见到这一幕，韩雅便关切地问：“很疼吗？” 于晨点点头，“是有些疼，不过谢谢你。” 韩雅并没有就着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刚刚对我姐姐解释清楚了吧？” 听了韩雅的话，于晨暗道该来的还是要来的，他回答：“解释清楚了，谢谢你不仅没有责怪我，还以德报怨的为我包扎伤口。” “我对你好吗？”韩雅已经帮于晨包扎完毕，仰起头看着于晨问道。 “嗯，很好。”于晨被韩雅这种目光看得有些不太自在。 “那你怎么报答我？”韩雅说着竟然双手握住了于晨的手，然后扯到自己的嘴边，用自己温热的呼吸传递暖意。 于晨一时愣住了，他被韩雅这一举动弄懵了，这一幕要是发生在小孩身上只是种互助的游戏，可是发生在两个大人身上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因为大人可控制不住自己的欲动，大人间做出这种游戏可是还有后戏的。 于晨刚刚强压住的小幻想又给牵引出来，他噎了口气，想控制上升的温度，可是已然于事无补。他不知道韩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唯一能令他信服的想法就是因为他刚刚抱过韩雅，可是，难道就仅仅因为他抱过韩雅，韩雅就想以身相许吗？这好像说不通啊。 韩雅见于晨说不出话，只好接着说：“那你以后就对我好点吧，好好照顾我。”她说完有些失望地松开了于晨的手。 男人最不忍心见到的就是女人失望和委屈，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于晨甚至有种去握韩雅的冲动，不过被映在脑海深处的韩素给拍散了这一想法，但是该有的安抚还是得有的，他用一种关切的语气说道：“我会的，照顾你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你的责任？你的责任是照顾我？”韩雅有些无措地问了一声，她依然看着于晨的眼睛，于晨的眼神很坚定，并没有欺瞒的神色闪过。 韩雅的心有些不太老实，在体内不受控制地胡乱跳动着，于晨这话听上去没什么奇怪的，可是在女人的耳朵里可就变了另外一种味道了，一个男人说要照顾一个女人，而且还说得那么认真，这有几个意思？ 男人要是真的照顾了一个女人，那这个男人就不可能再以普通的朋友身份生活在女人的生命里，女人并不需要友情的照顾，在女人眼里的照顾，只有爱情。 时间的沙漏流动的很是缓慢，韩雅一时陷入了两种境地，不知该怎样继续眼前的这一幕。于晨见到韩雅的脸色扭捏住了，这才发现自己的话不太对，他赶忙圆了一句：“当然了，我是为你们工作的人嘛，当然得照顾你了，你们出钱我出力，天经地义嘛！” “对，你说的对......”韩雅勉强的笑了笑，不过她的心思明显地没被于晨后面的这句话拉回来。她在想，她是不是太没用了，就因为于晨的一句话就差点让自己的心跳了出去。 刚刚的她甚至有些假戏真做的念头，这令她很是懊恼，她忽然对于晨那么好是有目的的，可没想到差点把自己也给搭了进去。 收拾好心情，她再次对于晨问道：“你和我姐姐进展的怎么样了？” 68、香气有毒 “啊？”于晨煞是被韩雅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弄了个措手不及，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他慌乱地转动着眼珠，不知道该怎样应付。 “你别紧张。”韩雅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伸手拍了拍于晨的腿，这才接着说：“告诉我，你们到了哪种地步了？” “我们没什么啊......”于晨有种想逃跑的冲动，韩雅此时在他的眼里变成了一头随时会吃人的猛兽。 “别狡辩了，我看得出来的，给我说实话。”韩雅生怕于晨会逃走，所以紧紧地抓住了他的两只胳膊。 于晨沉默住了，他不敢承认这件事情。 “你放心，我是不会告诉我姐夫的。你也不用再咬死不认，如果你们真没什么的话，我姐姐刚刚就不会吃醋了。你知道我刚刚为什么不反抗吗？因为我是故意让我姐姐看到你抱我的。”韩雅说到这里转了转眼珠，她撒谎了，她刚刚根本就没意识到韩素的到来，如果不是于晨追出去的话她根本就不知道，可是为了抚平自尊心的骚动，她只好撒谎告诉于晨她是故意的，不然要是于晨知道她入戏了，那可就丢人了！ 韩雅知道打铁要趁热，她意识到了于晨的意动，便继续说：“被感情和嫉妒心左右住的女人是没有脑子的，如果刚刚素素不那么生气，我或许还察觉不到什么，可是她刚刚醋意那么浓，根本就没把你们之间的秘密隐藏住，别说是我，随便找个人来都能看出来。” 于晨依旧沉默，果然纸是包不住火的，再这样搞地下恋情也没什么用了，他在想该不该现在就带着韩素走？可是他又能把韩素带去哪里呢？ “刚刚你去追她追了那么久才回来，光是解释要不了那么长时间吧？”韩雅问这句话时已经屏住了呼吸。 于晨知道韩雅接下来会说些什么，索性依旧沉默着，虽然他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你身上有她的香气。” 于晨还是沉默。 “好吧，也许素素真的是因为不甘寂寞困扰，所以才跟你相好的。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姐夫身体健康的话，素素还会跟你那样吗？” 听了这话，于晨猛地抬起了头，直直地盯着韩雅，韩雅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接着说：“我现在想要跟你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你愿意听吗？” “你说。”于晨点点头。 “嗯，首先，你和素素认识几天了？” “我那天在人才市场最先遇到的就是你姐姐，后来才遇到你的。”于晨应道。 “那么你们已经认识将近两个星期了，但是待在一块的间加起来还没有超过二十个小时，对吗？” 于晨点了点头，他看见韩素的领口有些微张，昏暗的灯光被她的头部给遮挡住了，致使胸口露出的那一片区域里被一阵黑影掩盖，可以想象，那黑影就夹杂在那一抹沟壑里。 “那么你觉得我姐姐是不是那种是个男人就能带走的女人？” “当然不是！”于晨一口否决。 “那就对了！”韩雅点点头，“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从小和素素黏在一块，她就只有过一个男人，那就是我姐夫，这足以说明我姐姐是个保守端庄的女人。而且在我姐夫残废的这几年时间里，追求素素的男人多不胜数，哪怕是有出轨的机会，素素也从未让任何男人碰过一下。” “然后呢？”于晨总觉得厄运已经从黑暗里探出头来，随时准备抱住他，将他摔进无边的黑暗里。 “那就说明素素只爱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就是我姐夫！”韩雅的声音有种不怒而威的味道。 这话像是一把巨大的铁锤，狠狠敲在了于晨的心头，令他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他强忍住反驳的冲动，因为他知道韩雅还会说下去。 果然韩雅接着说：“前面也说了，我姐姐不是一个滥情的女人，既然她不滥情，那又怎么可能在二十个小时的时间里就爱上你呢？而且还把自己的贞洁端庄毁在你身上？孩子啊，你仔细想想，你身上有哪一点比别的男人好？请容我说句实话，你要钱没钱要长相没长相，我姐姐多么优秀的一个女人，就连神仙都没她这么完美，她凭什么会爱上你呢？” “也许......” “没有也许！”韩雅一把抓住了于晨胸前的衣服，激动差点让她把嘴唇也蹭上于晨的，“她绝不是大脑短路，我了解她，她一直都清醒的很，她是绝不会爱你的。” “不！你胡说，她说她爱我的！”于晨也疯了，双手捏住了韩雅的肩膀。 “哦？她什么时候对你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了？”韩雅颤颤一笑，眨巴着眼睛时，睫毛触动着于晨的额头。 嘭的一声，所有美好的憧憬和幻想在一刻猛然碎裂，于晨呆住了，韩素什么时猴说过爱他呢？韩素说的是爱他对她的爱，听清楚没有？韩素爱的是于晨的爱，而不是爱于晨这个人。 “没有吧？”韩雅用一种胜利者的口吻问道。 于晨想起了相好前韩素对他说的话：别的男人爱我是为了他们自己，而你爱我是为了我，我渴望你这种为了我好而爱我的爱，我也爱这种爱。 唯独缺了“我爱你”三个字。一个女人若是真的爱一个男人，那肯定是整天都把这三个字挂嘴边的，可是韩素并没有。 “难道她把身子给我是因为我爱她，而不是因为她爱我吗？”于晨愣愣地自言自语。 “你终于开窍了！”韩雅接着说：“你爱她没有错，我能原谅你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可是有情不必终老，暗香浮动恰好，为了你自己，也为了她，回头吧，放弃她，再这样下去你们只会两败俱伤。” “可是......” “这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一个大男人做事就应该果断一点。如果你还不死心的话，我再接着告诉你，素素这些天经常和我姐夫吵架，一个女人要是受到了心爱的男人的冷落和责怪，那她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报复她的男人来博取在乎，贞洁在女人的眼里一点也不值钱，女人要的是爱。所以，我姐姐之所以和你在一起，那是为了报复我姐夫对她的责骂和冷落，她做这一切是因为爱我姐夫，而你只是我姐姐的一个报复工具而已。她就是仰仗着你爱她，所以才利用你！” 顿了顿，韩雅接着说：“或许她和你缠绵也有寂寞困扰的原因在其中，但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还是为了报复我姐夫，你们缠绵时主动的是素素，对吧？一个女人做那种事反而主动，这本身就有蹊跷！如果你还认为自己是个男人，如果你还需要尊严的话，那你就离开她吧，总会有个女人来爱你的，没有时间抚平不了的悲痛和爱情，相信我。” 于晨的心仿佛已经不再为他跳动了，他想起了杨韵菲，那个女人不是为了博取王洪伟的在乎而不惜把处子之身也压在于晨身上吗？于晨可以原谅任何人将他当工具，可是唯独韩素除外。 哪怕他内心里极力为韩素辩护，可是天下乌鸦一般黑，韩素再完美也是个女人，谁敢肯定韩素对于晨所做的事情和杨韵菲不是一样的目的？ 69、活不长了 让一个女人死心塌地的把心安在你身上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征服她的身体。 古人说得好，欲得女人心，必先得其身，这是历史的鉴证，出不了错的。 比如说现在的韩素就满脑子都是于晨的一切，如果说一开始她还会因为种种阻挡不得不放弃于晨，现在就不会了，当一个男人的温度和气息融入一个女人身体之后，她想再抛弃可就难上加难了。 坠入情网的女人执着得可怕，如果不到生离死别的地步，谁也无法将她和她的男人分开。 她走进屋时发现夏之山已经没在练书法了，而是在大厅里弹着钢琴，其实夏之山对音乐的爱好早已到了一种痴迷的地步，他弹的是那一首《梦中的婚礼》。 意识到韩素的到来，夏之山这才暂时停下了手中的活，转过头看着韩素笑了笑。韩素暂时将脑海里的于晨安抚好，这才用一副和颜悦色的嘴脸来面对夏之山。 韩素走到夏之山面前，夏之山仍然看着她，只不过夏之山的眉头有些拧，他平静地对对韩素问道：“我看你的呼吸不太稳定，荡个秋千用得着这么费力吗？” 韩素没有回答，心跳得有些厉害，因为她不知道找什么借口来敷衍，她甚至有种立即告诉夏之山一切的冲动，可是一想起自己的苦衷，她只好硬生生忍住了，呼了口气愣在原地。 “好吧，我承认我的错误，我不该为了自己的事情不陪你去的。”夏之山说着握住了韩素的手。 韩素想要甩开他的手，可是她现在还不能，只好说道：“我没有怪你，以后我都可以自己去的，都老夫老妻了，没必要整天黏在一起。” 夏之山漠然了一会儿接着问：“你觉得我弹的这曲子怎么样？” “弹得很好。”韩素连思考的心思的都没有，直接敷衍了事，说完就想对夏之山提出告别。女人要是不爱一个男人了，她就会冷漠无情、尖酸刻薄得可怕。 夏之山似乎没意识到韩素的敷衍，自顾接着说：“我少年时期听到这首曲子的时候以为这首曲子表达着一种对婚姻的渴望，可是直到结婚后，我又觉得这曲子是对婚姻的抱怨。” “事物的本身是不会变的，变的是人的感觉。”韩素再次敷衍。 她觉得夏之山这话另有所指，可是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半点陪夏之山探讨婚姻的念头，她直接拉了一个凳子过来坐下，转移了一个她最在意的话题：“我觉得，还是让于晨住到我们这边来吧，不然让小雅和她住一块不合适。” “我也知道不合适，可是，难道让他住来我们这边就合适了？你能放心吗？他毕竟是个外人，怎能和我们夫妻住一块呢？” 韩素一点也没因为夏之山的开导而有半点服软的意思，反而是把语气变得更强势：“我们这边不是有你在吗？怕什么？可是小雅只是个独身女子，根本就毫无安可言，要是发生了什么我们后悔都来不及了。” 韩素必须得强势，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让自己的情人和别的女人住在一起，哪怕是自己的妹妹也不行。 “不是我非要让小雅住过去的，当时是她主动提出要过去住的，这就说明她根本就不担心什么，她有自己的理由，连她自己都有恃无恐，我们还瞎操什么心？”夏之山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那是因为你袒护着于晨，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如果不是你护着于晨，她一定会让于晨搬走的。小雅还小，她还没谈过男朋友，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一定会给她的心理造成阴影的！”韩素极力辩驳，她已经做好了坚定的打算，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的男人和自己妹妹住一块。 “就是因为她没谈过男朋友，所以我们才没理由瞎操心！小雅已经没有几天时间了，如果真和于晨好上了是好事，难道你愿意让她连男人的关爱都品尝不到就离开这个世界吗？那样她就真的不会原谅我们了！” 听了夏之山的话，韩素的脸色刷的一声变得苍白，久久不曾言语，虽然她早就知道韩雅的事，可是现在被夏之山这么说出来，她仍然接受不了。 可是，夏之山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韩素便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我无意中看到了你养父从悉尼寄过来的遗书。” 听了夏之山的回答，韩素这才暗骂自己太大意了，不过还好那一封书信已经被她烧毁了，只要夏之山不说，韩雅永远也不会知道。 见到韩素这一副模样，夏之山只好拍了拍她的肩膀投去安慰，接着说道：“由得她去，别再多管这件事了，我可以答应你，只要她一提出让于晨搬走我就马上照做，可以吧？你也得体谅体谅我，于晨毕竟是我朋友，救过我，我怎么能随随便便赶他走呢？” 韩素沉吟了良久，脸色也慢慢的恢复过来，她直接拿出手机就要给韩雅打电话，可是却被夏之山止住了，他接着问：”你要干嘛？“ “打电话给小雅，我得问清楚，如果她不希望于晨和她住一块，我就让于晨住过来，那样也不至于你被骂无情。” “我说你怎么一副死脑筋啊？”夏之山无奈地揉了揉脑袋，“你担心于晨对小雅做出什么，那怎么不为你自己也担心呢？要是于晨过来对你做出什么，我还不是一样不能原谅自己？” “我为什么要担心他？我......”韩素辩驳到这里停住了，沉吟了一会儿接着说：“我懂得保护自己，可是小雅不同，我必须问清楚！” 夏之山见韩素如此强势，只好无奈地吐了口气不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韩素一秒钟也舍不得犹豫，直接拨出了韩雅的电话。 她肯定事实不会出乎自己的预料，韩雅一直都跟于晨不和是她亲眼所见的，韩雅肯定巴不得于晨离开呢，一想到于晨很快就能和自己住在一块，韩素的脸色不禁有些红艳，她又想起了前不久到达顶峰的那种感觉。 70、人孰无过? 于晨心不在焉地回到了自己房间，努力消化着韩雅刚刚对他说的话。那些话虽然说得非常难听，可这个世界上动听的大多是谎话，难听的才是事实。 他想给韩素打电话，可是韩素的手机昨天晚上已经摔了，就算她重新买了于晨也不知道她的号码，若是直接去找她的话又会给夏之山撞见，现在的情形已经很不稳定了，要是再掺合一些麻烦进来只会令情况更遭而已。 他不得不承认，哪怕他现在已经相信了韩素在玩弄他，他也依然无法离开韩素。交出去的灵魂和心，和花出去的钱一样，想要收回来的可能几乎是零。 他的房间有两扇窗户，一扇是朝后院开的，另外一扇则是朝别墅那边开，他走过去打开窗，发现从这里能看见韩素和夏之山的房间，房间的灯亮着，只不过房里没人。 他刚刚憋屈焦躁的心又平静了好多，因为在这里他还能望见韩素，只要能在入睡时看看她，他也不至于那么痛苦了。 韩雅有些无奈，明明说好让于晨照顾她的，可照现在这种情况来看反而是她照顾于晨了，饭菜她做就算了，现在就连刷碗的活都轮到了她，不过她倒也没再找于晨理论，因为她刚刚已经和于晨理论好了，现在想来于晨应该不会在夏家待下去了。 用了几分钟干好活，她走上楼梯正准备再给于晨说几句，彻底断了他的念头，可是这时电话却响了，她只好暂时放弃了打算，现在才八点，于晨不会睡那么早，等她接完电话再去也不迟。 她接上了电话，可还没等她叫出姐夫，韩素的话音却传了过来，而且显得有些焦急。 “素素，你说话怎么那么紧张？”韩雅一边说着一边从于晨的门前路过，而于晨恰好听到了这句话。 “素素？”于晨已经死了一半的心在听到这两个字时又活了过来，他从床上跳起来，然后贼兮兮地挪动到韩雅的房间门口，做好了偷听的准备。韩雅并没有关门，因为她并不知道韩素接下来对她说的话不能让于晨听见。 “小雅，住的还习惯吗？”电话那头的韩素果然冷静了好多，准备和韩雅细细而谈了。 “今天才刚来好不好，还没睡呢！” 韩素沉吟了一会儿，似乎在组织语言，过了几个呼吸才对韩雅说道：“小雅，我觉得你和于晨住在一块不合适。” “姐夫在旁边吗？”韩雅并没有就着韩素的话题，反而问了一个听上去毫不相干的话题。 “没有，我在院子里，他在屋里弹钢琴。”韩素虽然疑惑，但还是如实回答。 “那就好，我有些话要单独跟你说。” 韩素没有应声，表示默认了，不过她预感到韩雅接下来的话不简单。果然韩雅接着说：“素素，我知道我和于晨住一块不合适，但这并不是你想阻止的真正理由吧？” “我不懂你的意思。”韩素说着咳了两声，也许是因为夜晚太冷的缘故，听到这咳声，于晨差点就忍不住奔向别墅那边照顾韩素了，哪怕韩素不爱他，他也不愿意让韩素受到半点伤害。可是眼下他还不能走，因为他也预感到这姐妹俩接下来的话有关于他。 “你和于晨之间有什么事情，我早已心中有数，你们俩人身在庐山看不见自己做的蠢事，但我这个山外人可看得一清二楚。” 韩素沉默了，没有狡辩。 “刚刚你的醋意那么浓，要是你们之间没什么的话，说出去谁相信？”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韩素的语气有些严厉了。 “那你现在能否亲口告诉我，你是否真的出轨了？”虽然得到了于晨的亲口承认，但韩雅还是想听到韩素亲口说出来。 韩素沉默了许久，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索性不慌不忙地说：“是的，我们相好了，那又怎么样？”说完还在心里加了一句：“大罗金仙下凡也不能拆散我们！” 听到韩素亲口承认，韩雅的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她吸了口气继续说：“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知道的话，当然不会怎么样，但是如果姐夫知道了呢？” “你什么意思？”韩雅甚至听到了电话那头韩素的牙齿在上下碰撞，发出一阵阵咔咔声。 “你别紧张，你是我姐姐，我当然不可能到姐夫面前告发你，但是，你绝不能一错再错了，回头吧，人孰无过？只要你回头，我会永远帮你保守这个秘密，你永远做着你的董事长，少奶奶，这样不好吗？” “可是，小雅，我并不认为你这是在救赎我，一只鸟自以为把鱼举在空中是种善意的举动，实际上那是在要鱼的命！” 韩雅笑了笑，并没有着急辩解这个问题，而是接着问：“你不让于晨和我住一块，是怕我们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对吗？”她问完不等韩素回答就接着说：“连你自己都不愿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上床，那姐夫又怎会允许你和于晨在一起呢？最简单的将心比心，难道你还不能明白吗？如果于晨有哪一天做出和你一样的事，你会有多伤心啊？” “你还小，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你那可怜的哲学所能参透的，这世界上若是真有道理可言，那我早就有理由和夏之山一拍两散了，他责骂我的时候你看见过吧？我有哪里对不住他？就像你说的将心比心，如果你结婚了，你丈夫整天责骂你，你能承受得了吗？” “好，我承认姐夫是有过错，可是他毕竟是你丈夫，你就有原谅他的理由，因为你是爱他的，对不对？” 听到韩雅这话，于晨几乎用尽了部心力去倾听，还好夜晚寂静，否则他根本就听不清楚两女的对话。 “没错，我是爱他。”韩素回答得一点都不犹豫。 于晨的两眼忽然失去了知觉，明明还瞪得大大的，视网膜里却无法形成任何事物，完变成了一片混沌。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抱有一丝细得可怜的幻想的话，此刻这一丝仅有的幻想也荡然无存了。 韩素爱夏之山？听到没有？是她自己说的。 人在太高兴的时候会哭出来，太伤心的时候会笑出来。而现在的于晨却是又哭又笑，谁能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呢？就连他自己也无法明白。 再听下去不仅毫无意义可言，反而会让自己死的更快，所以于晨不敢再逗留了，转过身呆呆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71、兵不厌诈 “既然你爱他，那就......” “我说的是过去式！”韩素打断了韩雅的话接着说：“更何况，那只是我曾经理解的爱，我现在理解的爱和曾经的不同，如果照我现在的理解来看，我根本就没爱过他！” 可惜，于晨走的太快，没有听到这几句话，现实就是这般喜欢捉弄人。如果世界上真有那么多如果和等待的话，那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了。 韩雅沉吟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不肯认输：“爱就爱，不爱就不爱，你找那么多的理由来和我狡辩有用处吗？我现在以一个妹妹的身份命令你，你必须对于晨死心！” “我也以一个姐姐的身份命令你，别再多管我的事情。” “如果我偏要管呢？” 电话那头的韩素学着韩雅一样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用一种冷的发寒的语气问道：“小雅，你是不是喜欢上于晨了？” “......”韩雅沉默了，她张着嘴巴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浑身颤抖的厉害，只不过她的神情并没有诡计被揭穿时的那种惊慌，她只是不敢相信而已，她以为是听错了，她满怀疑问地吐出几个字：“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问你是不是喜欢于晨？”韩素的语气里的怒意一点也没隐藏。 “为什么这么问？”韩雅吸了口气，眼角有些湿润，她从来都没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最疼爱她的姐姐竟然因为一个毫不相干的男人仇视她。 “如果你不是喜欢他，那你为何偏要在我和他中间插一脚？我并不觉得你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妹子，请容我给你说句实话，多管闲事的人是很容易招人厌烦的，尤其是像你这种本应洒脱高傲的女孩子！” “你简直是无可救药，你疯了！你被灌了迷魂汤，你被那个男人弄得头昏脑涨了！”韩雅的叫骂声很大，还带有一阵哭腔，只是另一边的于晨早已心如死灰，再加上他已经关上了门，所以根本就没有听清楚。 韩素稍微平缓了一些语气接着说：“你是我妹妹，我必须得原谅你，只不过你也得原谅你姐姐，她的忍耐限度很浅，只有这一次，所以你不要再让她伤心了，她虽然是你姐姐，可这并不代表她就能让你胡作非为。” 韩雅苦笑了一声，然后终于哭了出来，极度的伤心令她的胸口传来一阵阵刺痛，她知道自己的心脏无法再承受此时这种伤心的事实了，但她还是强忍着晕过去的风险，对韩素说道：“你变了，变成了一个我根本就不认识的人。” “现在你去转告于晨，让他今晚过来别墅这边睡，这是为你考虑，希望你别再钻牛角尖了。” “如果我不肯呢？” “为什么不肯？难道你还要跟我过不去吗？” “就如你所说，我就是喜欢上他了，我当然不允许他离开这里。还好你并不笨，知道我主动住过来是为了接近他。”韩雅的语气回归平淡，变的没有一点色彩。 “那我就亲自过来，我倒要看看他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等等，先别慌，听我把话说完。”韩雅清了清嗓子：“从小到大，我身上的本领无一例外都是跟你学的，现在我又学会了一样，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这也是你教的，我还学会了像你威胁我一样的威胁你，我们的通话我已经录音了，只要你敢过来，我就播出来给姐夫听听。” “你......” “别生气！”韩雅若有意味地笑了声，“这就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当你伤你妹妹心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伤心时是什么样子的？就像你现在这个样子！” “小雅，你太卑鄙了！” “我卑鄙？我哪里做错了？兵不厌诈嘛！” 起风了，今夜的风显得特别的大，有种想要将楼顶那架风车刮倒的趋势，姐妹俩的亲情在狂风里显得摇摇欲坠。电话那头的韩素似乎听到了风车的嗡嗡声从韩雅的手机里传了出去。她吸了吸鼻子，将思绪理好。 “人们不是都说真爱值得歌颂吗？而你却选择拆散一对鸳鸯，你这么做难道不是卑鄙吗？” “爱情也是要穿衣服的！”韩雅讥讽了一句接着说：“一个穿着肮脏衣服的爱情，哪怕它再美丽，也只会受到世人的唾弃。傻姑娘，请你转转脑子想想，你已经结婚了，可是你在还没离婚的情况下就偷男人，这叫不识廉耻！人们是赞颂爱情，但是并不代表人们就要赞颂你和于晨这种龌龊无耻的爱情，你们俩的爱情或许比天下任何一桩都要伟大，但是它已经穿上了一件世俗人早就编织好的丑陋衣服，这件衣服就叫‘出轨’，人们歌颂爱情，可是人们绝不会歌颂出轨后的爱情，哪怕你们两个人爱到了天荒地老，你们的罪孽也永远无法洗清。” 顿了顿，韩雅接着问：“难道你会喜欢一个穿着脏衣服的人吗？哪怕他像你一样完美，可是苍蝇就在他的头顶飞来飞去！素素，这世界上的同情心都是虚伪的，它打着一个‘善良’的口号，却做着一些表里不一的事情，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无情，没有任何人会歌颂你和于晨的感情，你们两人难道还能对抗世界不成？” “就算我们两人不能对抗，但是还有你啊，你是我妹妹，你有理由和责任陪我们一起对抗。可是既然你胆小懦弱，我也不会强求你一定要来淌这趟浑水，可是你不愿帮我就算了，反而还转过头来对付我，这天下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你还是我妹妹吗？” “我这是在救你，你现在被感情冲昏了头脑，等我将你救醒时你就会原谅我了，而且还会感谢上苍送给你这么好的一个妹妹！” “救我？你这是把我推入龙潭虎穴，你这种无知的善良会害死你姐姐的！”韩素几乎疯了，“你还记得你姐姐帮你洗尿布为你梳头的事情吗？你还记得你姐姐讲故事哄你睡觉的事情吗......如果你还有一点感恩之心的话，那就请你别再伤害她了，一个女人要是被别人剥夺了爱情，那她一定会死无尸的。就像叶子说的：‘你们同情见不到阳光的瞎子，同情听不到大自然声响的聋子，同情不能用声音来表达自己思想的哑巴；但是，在一种虚假的所谓廉耻的借口下，你们却不愿意同情这种心灵上的瞎子，灵魂上的聋子和良心上的哑巴’。我们有爱，但是我们的爱被你们用那些所谓的廉耻给蒙上了，你们都是些卑鄙自私的人！” “哦？那我该掌自己的嘴了！”韩雅语气里的讥讽一点也没减，“我一开始还以为于晨只是你消除寂寞的工具呢，我出于善心提醒了他一下，至于现在......希望他别那么伤心，也希望他不会因为我的善意而不再相信你！” 啪嗒一声，韩素手里的电话一下子落到了地上。 72、公平竞争 “小雅，你真的会害死你姐姐的，你的淘气太出格了，你姐姐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如果她的男人能不要她的话！”韩素赶忙捡起了手机，一边大叫着一边朝画眉山庄奔去。 “请停下你的脚步，你妹妹虽是个淘气的小姑娘，可这并不代表她不会把说出去的话付诸实现，你再跑一步，我就把录音给你丈夫听，我说到做到。你听清楚了吗？你的丈夫，丈夫！” 噗通一声，韩素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坚硬的地面硌破了她柔嫩的皮肤，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她那洁白的连衣裙。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她还有用不完的力气，她还可以站起来再跑，可是她没有，因为她不敢。 她现在还不能让夏之山知道这一切，所以她不得不承受着巨大的恐惧。她伸手摸了摸小腹，那里面好像还有于晨那残存的温度，短暂的幸福感使她不安的心稍稍有些安慰。 电话还未挂断，她接着对韩雅说：“你喜欢他是你的事情，我管不到，但是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姐姐的话，那就请你用些入得了眼的手段，我们公平竞争，如果他真要和你在一起，那我心服口服。” “好啊，妹妹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但是你妹妹有一个条件，你今晚不许再和他见面，回去看看你丈夫，看看他那可怜的样子，也许你会回心转意的。” “可以，我答应你，但是我也有个条件，如果你输了，那就不能再管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还有，我不能让你占尽先机，叶子不能和你住一块儿。” “难道还要让他和你住在一块儿？那岂不是让你占先机了？”韩雅反问道。 韩素抹了抹眼泪，接着说：“那就让他回去吧，那样的话就公平了。”韩素已经做好了打算，她不能让于晨和韩雅住一起，而且这样做的话她就能用上班的闲暇时间去找于晨了。 可是韩雅并不笨，她阴阳怪气地反驳：“你打算的可真好，于晨要是出了夏家，我又因病无法出门，那样的话你们就不用再搞地下恋情了，你们就能光天化日的搂搂抱抱的上床了！” 韩素一时愣住了，找不到理由来反驳。这时韩雅接着说：“还好你提醒了我，现在还不能让于晨离开，不然我还真会大脑短路的让他离开呢！” 听着韩雅的讥笑，韩素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既然已经无法收回，那就能暂时延续当下这种事态了，她接着说：“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记得信守你的承诺。”说完主动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韩雅软软地倒在了床上，解脱般地舒了口气，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自言自语地说：“就让我这个做妹妹的在生命中的最后几天里为你做些事情吧，妹妹不介意把生命的最后几天赔出去，只求你走出迷途，别再一错再错了。” 这就是她忽然对于晨好的原因，她希望自己的介入能够将于晨的心夺回来，拆散这对不能在一起的情侣，那样的话韩素就会知难而退逃出苦海了。她自语完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脏非常不舒服，不仅刺痛无比，还有种恶心呕吐的欲望，她静下心听了听周围的动静，发现出了风声之外并没有和于晨有关的响动，只好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 韩素再次进屋，夏之山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见到韩素的膝盖在流血，皱了皱眉头询问情况，可是韩素的一颗心乱到了极点，只是随便敷衍了几句，夏之山知趣的没再过问，而是转移了另外一个话题。 他对韩素问道：“素素，我离上次发病有多久了？” “差不多半个月了。”韩素说着已经弄了一些药物处理好自己的伤口。 “我听说有些人在要死的前不久，能预感到自己就快死了。”夏之山静静地看着韩素，似乎想从她的脸上得到某种答案。 韩素被夏之山这么一问，脸色有些木讷，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说：“怎么会呢？你怎么好端端地问这个？” “开玩笑呢。”夏之山笑了笑，“我只是预感到下一次发病可能不像以往那样了，说不定下一次还真得去见阎王了。” 韩素沉默着，没有说话。夏之山见状似乎毫不在意，接着说：“其实，我总觉得委屈你了，你年轻，漂亮，却跟着我一个废物，我总觉得我这是在暴殄天物！” 韩素依旧沉默，她不知道夏之山究竟想表达什么，她可不认为夏之山愿意跟她离婚，如果夏之山愿意的话昨晚就不会对她说那些关于陆剑廉的事情，更不会不择手段的要挟她。 果然夏之山接着说：“可惜，骄傲是我唯一的武器，我能走进上流社会，我能拥有你这么完美的妻子，靠的就是我的骄傲，如果失去了骄傲，那我将会一无所有。所以，如果你爱我的话，就永远不要离开我，我也不愿放你离开，因为你也是我的骄傲，这世上从没有哪个女人比得上你，其他男人的羡慕和女人对你的妒忌就是我的骄傲，我不愿失去骄傲，从而失去所有。” 韩素仍然沉默，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沉默是否会令夏之山不满。 夏之山说到这里不再言语了，又开始去弹奏那一首《梦中的婚礼》，韩素匆匆地上了楼，拿出新买的手机给于晨发信息，内容无疑是一些有关于韩雅胡说的东西，可是于晨并没有给她回信息，出于不安，她只好挺而走险地给于晨打电话，却发现于晨已经关机了。 她叹了口气，心情虽有些紧张，但是她已经做好了打算，明天就去找于晨解释清楚，于晨没理由会因为韩雅的几句口舌就质疑她对他的爱。 因为夏之山行动不便，所以他们夫妻的闺房是在一楼，二楼的房间是韩素自己的，因为夏之山发病的时候，出于保险她只好和夏之山分开。 虽然夏之山这些天没处在发病期，可韩素还是不愿下楼去，她躺到了自己的床上，脑子里是和于晨缠绵的那一幕幕，想着想着呼吸变得急促，她以往从未像此刻一样急需爱抚，脑海里甚至有了千万次立刻去找于晨的冲动，可是她已经和韩雅定下了约定，所以只能强忍着想念，将自己的身体留给柔软的棉被来抚慰。 73、韩雅挽留 这一夜于晨睡的很不好，整夜都在做梦，梦中是韩素抛弃他的事情，他惊醒了好多次。 他这才明白了自己对韩素的依恋有多深，韩素现在还未抛弃他，他就已经度夜如年了，要是真等到韩素亲口说不要他的那一天，那他岂不是要瞬间粉碎？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于晨从床上跳了起来，简单的洗漱一番就要冲出画眉山庄，他要立刻就走，一刻也不愿多待，他不能再见到韩素了，他要回老家去，相信只要时间一长，再难断的思念也会被时光稀释，他听说过一句话：时间不是让人忘记了痛，而是让人习惯了痛。无论有多痛，只要习惯了就好了。 可是当他一冲出门时，一个人影就挡在了他的面前，初升的骄阳是淡黄色的，从侧边照到了她的脸上，给她的睫毛点缀出了一道美丽的弧度。 此女正是韩雅，她起的可比于晨早多了，而且还帮他弄好了早餐。 “走那么急，去哪里？”她问着话，眼睛扑闪个不停，只不过眼里透露着一种奇异的吸引力。美丽的女人都有一个特点，要是她们想吸引某个男人，光凭眼睛就能做到，无需再动用其他部位。但是她们要想排斥一个男人还需动上嘴，因为男人在她们眼里都是愚蠢的，必须辱骂出声。 “除了从哪来回哪去，我似乎已经别无选择了吧？”于晨苦笑了一声摊了摊手，避开了韩雅直视他的眼睛，虽然他不敢相信，但他还是觉得韩雅有故意勾他魂的意思。 “选择是有的，比如说你可以选择继续留在这，明天二十五号，正好是我生日呢。”韩雅说着把于晨摊开的双手握着放了下去，只不过她的触碰给了于晨一种挑逗的感觉。 于晨告诉自己是他想多了，然后沉默住了。他不知道韩雅为何要挽留他，韩雅不是巴不得他走吗？ 如果一开始他出于逃避韩素的心理非走不可的话，此刻被韩雅这么一阻挠，他就再也提不起想走的心思了。其实就算是韩雅不阻挠，他也不敢肯定自己是否会半路后悔又折头回来。 见于晨沉默，韩雅轻笑了一声，直接拉着于晨的胳膊就往屋里走，“我帮你弄好了早餐，你还说要照顾我呢，现在看来反倒是我这个病人照顾你了。” 于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无言以对，装作半推半就的样子服从了韩雅。 ...... 韩素睡的也不比于晨踏实，因为她一整晚都在渴求者那种温度，几乎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就起了床，把自己打扮漂亮后就下了楼，可没想到夏之山起的比她还要早，正在大厅里把玩着一个魔方。 他意识到韩素下了楼，不过他并没有抬头，而是一边把弄着魔方一边说道：“其实魔方是很难还原的，就和人生里很多事情一样，一旦被打乱了，不是高手就很难还原，我就比较没用，弄了一整晚都没还原好。” “你一夜没睡？”韩素不知道夏之山干嘛要说那么多话，而是疑惑地问了一句，只不过疑惑里并没有透露着一个妻子对丈夫该有的关切或是责怪。 “你不在，我又怎么睡得着呢？”夏之山抬起了头看着韩素，“今天打扮的可真漂亮，可是我还是不太满意。” 韩素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夏之山便接着说：“因为你没穿我给你买的衣服，你以前一直都很喜欢穿的，去换上吧，别让我不高兴。” “好，我这就去换。”韩素长长的吸了口气，她的怒意根本就没瞒过夏之山。 “等一等！”夏之山将魔方扔到了茶几上，对着韩素还没来得及离开的背影说道：“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韩素没有犹豫，照着夏之山的吩咐，几步就下了楼来到他的旁边。 “你生气了？”夏之山对韩素问道。 “是的。”韩素回答。 “既然生气，为何不发火呢？” “难道我宽容你还有错吗？这么说我该骂你几句吗？” “当然应该骂，你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强迫做不喜欢做的事情，可是你没有骂。” 韩素气急，懒得言语。 “有些时候女人对自己男人多了一分宽容，是因为少了一分爱意，而不是因为多了一分体谅。” “是又如何？” “不如何。”夏之山摇了摇头，“你要去哪里？” “去画眉山庄。” “去干嘛？” “看望我妹妹。” “那带上我吧。” “对不起，我昨晚受伤你也看到了，我不方便！”韩素说完扭头就走。 夏之山没有阻拦，而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再次继续刚刚还没干好的活，又投入到了还原魔方的工作中。 韩素虽然知道于晨一直都在画眉山庄没有离去，她知道自己一定会见到于晨，但她还是抚平不了焦躁的心情，她恨不得一秒钟就能奔到于晨身边。 她很是担心于晨会和韩雅发生什么，所以她一走进门口就压低了脚步声，生怕会因为弄出响动而失去了解某些秘密的先机。 大厅的门并没有关，她站在门口张望，发现于晨和韩雅正在用餐，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发生，她暗地里松了口气，不过她并没有立即走进去，而是小心地扶着门边站在原地，眼睛也不眨一下，她还想再观察一会儿。 于晨没有对韩雅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时的他甚至有种害怕韩雅的心情，因为韩雅的热情来的毫无理由。 韩雅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于晨的异样，而是给于晨的碗里加了一块肉，一边动作着还一边故作委屈地说：“多吃点能长肉的，不然你那么瘦，将来怎么保护我？” 听了这话，于晨顿时愣住了，他何时说过将来要保护韩雅了？不过从韩雅的话里不难听出，她的意思就是想把她自己交给于晨。 男人也许会因为某种原因疏远女人，但若是这个女人以自己作为筹码的话，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男人都无法拒绝，尤其是漂亮的女人，男人对漂亮女人的免疫力几乎是零。 74、欲罢不能 于晨又想起了韩素，一颗本来就不太安份的心更加想要出格了，他总觉得，就这样轻易地放过韩素太简单了，既然韩素那么喜欢玩弄他，要是就这样算了，未免也太憋屈了点。 就是不知道，如果他和韩雅好上的话，韩素会作何感想呢？想到这里，于晨的心霎时冷了下来，他告诉自己，既然韩素玩弄他，那就必须付出代价。韩素令他伤心，那他当然也要让韩素尝尝伤心的滋味。 要是韩素知道自己这个跟她相好过的男人又和她妹妹好上了，那她一定会难过吧？ 于晨在短短时间里脑海里闪过这么多念头，可是他掩饰的很好，韩雅并不知情，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于晨，想要于晨给她一个答案。 于晨笑了笑，露出一副体贴的嘴脸，缓缓地说：“你别看我瘦小，可是骨子硬朗，一般人我是不会放眼里的，倒是你生病了，多吃点清淡的。”说着就学着韩雅的动作为她夹起了菜。不过于晨也不是个莽夫，他给韩雅夹菜是用筷子的另一头，这表示尊重韩雅。 既然他想讨得韩雅欢心，当然就得从细节做起，初来乍到，他决不能让韩雅对他有半点不好的感觉。 这一切韩雅都看在眼里，心里暗道于晨挺细心的，可是她并没有出于礼貌的制止于晨的动作，虽然她决定为韩素献身，哪怕是吃点于晨的口水也没什么大不了，可现在毕竟才刚开始，她心底避免不了有些抵触。再说，要是她太快接受了于晨，那难免会让于晨起疑心，凡事都得慢慢来，温水煮出来的青蛙才美味嘛！ 两人就这样毫不在意暧昧气息的蔓延，殊不知门口站着的人早已气急败坏，她再也忍不住了，几步跨进了屋，似乎怕里面的两人察觉不到她的到来，她故意让自己的脚步足够震耳。 听到响动声，两人都很有默契地侧过脸，发现走进来的人是韩素，她已经换上了秋装，一袭长褂子里内搭一件卡其色针织衫，显瘦的黑色裤子将她的腿型很完美的显现出来，脚下是一双英伦鞋子，给她增添了一种高贵的气质。但她美丽的脸蛋上却吐露着一种年轻女人该有的小傲慢。醋意从她的每一寸肌肤里疯狂渗出。 她的眼睛一直都盯着于晨，似乎想看看于晨眼里是否还有对昨天的回忆。可是于晨却不愿去看她，在接触到她目光的那一刻就转过了头继续吃着早餐。哪怕于晨在几秒钟里有了成千上万次去看韩素的念头，但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心再次受伤，他只能强压着欲望的折磨。 倒是韩雅的脸色平静得多，她对韩素露出了往日的微笑，她也考虑过韩素刚刚是否看见什么听见什么，可是她存心想让韩素生闷气，所以并没有提出来。 韩素看出了于晨的故意闪躲，内心有些悸动，看来事实并没有出乎她的预料，于晨果然因为韩雅的口舌对她有些猜疑，不过她看得出于晨强压着的爱意，她悬着的心也算放了下来，相信只要和于晨解释两句，他就能恢复原样的。 “来的真巧，坐下一块吃吧。”韩雅说着已经帮韩素拖来了一条凳子。 “不必了！”韩素语气里的平淡就像是在和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说话。 韩雅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并没有恼怒，而是选择闭口不言，将头扭向于晨这边，再次向于晨送过去一块肉，可是她的动作刚进行到一半就被韩素止住了。 于晨皱了皱眉头，他知道两姐妹闹矛盾有他的原因在其中，他也知道韩素不让韩雅给自己夹菜是出于嫉妒，可是他是绝不会帮韩素说话的，反而是撇向了韩雅那一边。 “嫂子，你这是怎么了？”于晨努力不让爱的眼神表露出来，用一种平淡的目光看着韩素。 韩素虽然早就知道了于晨会朝自己发些脾气，她相信自己能够从容面对，可是直到于晨叫她嫂子的这一时刻，她才知道她太高估自己了。她的嘴唇有些抽搐，于晨就算是再生气也不至于叫她嫂子啊？因为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哪怕他是用一种愤怒的口吻叫她的真名她也能接受的。 “没怎么。”韩素吐了口气接着说：“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说完就放开了韩雅的手。 韩雅没说什么，干脆把那块肉放到了自己的碗里，然后目不转睛地瞧着于晨。刚刚于晨不是说想让她吃些清淡的吗，现在就看看于晨会作何打算。 这时于晨仿佛忘记了韩素的存在，装作部精力都留在了韩雅身上，甚至还故做了一个不开心的嘴脸，对韩雅说道：“不是说了吗，不许你吃油腻的，对身子不好。”说着就再次把韩雅碗里的肉夹到自己这边。 韩素气得牙齿打颤，两人这是无视了她的存在。她体会于晨这样做的用心，于晨还爱她，这就足以让她原谅于晨了，可是制造出这一切的是韩雅，她是不会原谅韩雅的，不过她并没有对韩雅开骂，而是对于晨说道：“我对你说话呢，让你跟我出去一下。” “哦！”于晨打了个激灵，“不好意思，刚刚着急小雅，怕她胡乱吃些油腻的，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我们这就走。”说完站了起来。 韩素没有多作言语，自顾转身走了出去，于晨临走前看了看韩雅，韩雅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示意于晨可以走，于晨这才跟上了韩素。 韩素一直都没转身，直到走出了画眉山庄好远，来到了树林里时才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于晨。 “怎么了？”于晨以为韩素是想带他去向夏之山辞职，他一路走来都在想着留下来的借口，他已经做好了报复韩素的打算，当然不能就此离开。 可是韩素并没有回答于晨的话，而是一把将他拥在了怀中，用力地把他往自己的身上揉，似乎想将于晨揉进体内。 于晨在一刻深刻地感觉到韩素对他的爱，已经爱到了一种欲罢不能，想要合二为一的地步。但是一想起韩雅对他说的话，于晨就无法忍受。他的疑心又活了过来，韩素只是借他排除生理需求和寂寞，现在的韩素明显的是欲望萌发，她想跟自己合二为一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欲火焚身。 75、我反悔了 思绪来到这里，自尊心的作祟和对韩素真爱的渴望瞬间浇灭了于晨的理智。他用双手握住韩素的腰，然后推开了她。 这一推几乎用尽了于晨的部勇气，他甚至听到了自己咬响牙关的声音，这就足以证明他为了这一离别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都说女人的腰和男人的头一样，不是随便就能碰的，但是韩素并没有责怪于晨，只是呼吸有些不踏实而已，因为她不知道于晨为什么要推开她。 “怎么了？”她几乎是用一种祈求的语气问出了这句话，她渴望再冲进那个怀抱里，脱离怀抱之后她感觉毫无安感可言。 人类就是这么奇怪，爱爱之前是男人求着女人，爱爱过后就是女人求着男人了！ “没怎么，只是有些不舒服。”于晨摇了摇头，依然极力掩饰自己的爱意，可惜世界上最难藏的就是爱情这个东西，他的模样像极了一个被卸下面具的小丑。他心里有几千亿个不情愿，他不情愿推开韩素，可是理智告诉他，他必须这么做，否则他将永远沉沦在这个女人的膝下。 韩素被于晨给逗乐了，于晨满脸都在写着“我爱你”这三个字，可是他居然还故作疏远韩素，这模样那么傻，韩素不想笑出声来都不行。不过她的笑不是单纯的那种笑，而是幸福的笑，试问人世间有什么比自己爱的人爱着自己更幸福的事情呢？ 于晨见韩素在嘲笑自己，差点给活活气死，他觉得韩素这是在践踏他的尊严，他再也不愿留下了，一个转身就要离开这里。 韩素的心思一直都一点不松懈的停在他身上，所以几乎是在他转身的那一刻，韩素就又从后面抱住了他，使他无法动弹。 “刚刚太用力了，现在抱的轻一些，不会不舒服了。”韩素边说边笑，“你别再淘气了，不然我真的不松开了。” 似乎刚刚在画眉山庄吃醋的那个人不是她！不过她这一举动倒也可以原谅，因为于晨此刻已经用行动告诉了她，他深深地爱着她，之所以和韩雅故作亲热，只是为了博取她的在乎而已，现在她的在乎已经表达出来了，她不相信于晨还敢离开她。 可是在于晨看来就不是这样简单了，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有理智的话，在此刻被韩素的笑声侵袭，他已经毫无理智可言。 他允许世界的人都嘲笑他，唯独韩素除外。可是这个他最爱的人竟在此刻看不起他，想囚禁他，这让他怎么忍受？ “我让你放开我。”于晨的声音冷的可怕。 韩素的笑脸忽然呆滞住了，就连身体也变得颤抖，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差错。于晨的语气着实吓坏了她，不过她依然没有松开抱住于晨的手，而是试探性地问道：“怎么了？” “我说让你放开我，你聋了吗？”于晨猛地转过了身，那愤怒的嘶吼声吓飞了树林里的一群鸟，他满脸的怒容早已掩盖住了爱意。 韩素愣了许久，半张着嘴巴没有再说话，她还来不及去细细思考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心就早已碎了一地，因为她爱于晨，于晨却伤害了她。 人们能够无视一个陌生人的伤害，可是无论多么宽容的人，都无法承受爱人的伤害。 可是她仍然没有松开于晨，而是弱弱地问：“我抱抱你，有错吗？”话一说完，两滴眼泪就从她的眼里落到地上去。她从来没有预料到，有一天她竟会因为一个人的骂就如此伤心。就算是和夏之山吵了无数次架也从未有现在这么委屈。 于晨就好像对韩素的委屈熟视无睹，他平淡地说：“你是有妇之夫，要是在这跟我搂搂抱抱的，被别人看见会作何感想？我可不愿被人骂无耻。”说完就亲自动手把韩素的手扒了下去。 无尽的悲伤逆流而来，韩素像只无助的帆船，即将被滔滔河水淹没，她吸了吸鼻子，不想再让眼泪流出来，接着说道：“你不是说我们一起对抗世界吗？怎么能害怕‘无耻’这个词呢？” “我说了你就要信吗？我现在反悔了！”于晨的语气毫无感情。 “小雅的话让你对我产生猜疑，这我能谅解，你冷落我没关系，朝我发脾气也没关系，我都能原谅你，可是，你的话太难令我接受了。” “难道我说错了吗？”于晨疑惑地抓了抓头，他已经做好了打算，他失去的尊严会让韩素一点点还回来。 “你没说错，我的确是有夫之妇，可是，我现在是你的女人，难道你要当作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这年头上个床没什么奇怪的，可惜你已经结婚了，我们两有罪，但是上帝会原谅每一个人，所以我们不能再错了，把昨天的事忘了吧。”于晨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韩素的眼里蒙上了一抹死灰色，她接着说：“世界都可以抛弃我，唯独你不行。我已经把整个身心都给了你，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把我丢弃？这种罪孽太严重了，你承担不起！” “那我也要告诉你：世界都可以嘲笑我，唯独你不行！”于晨说到这里声音大了起来，“你有把我当人看吗？你刚刚把我当什么了？你取笑我，取笑我太爱你，对吗？” “难道我因为你爱我而感到幸福也不可以吗？难道我要哭？你爱我我就要哭？” “够了！”于晨抬手打断了韩素的话，“你不过是个卑鄙小人，你仰仗着我爱你，就随意践踏我的尊严！你根本就没把我当人看过，你只是将我当成工具而已，我不会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了。”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是想让我道歉还是想让我解释？”韩素也学起了于晨的样子，瞬间变得毫无理智。 “都不必了。”于晨摇了摇头。 “为什么？”韩素的心霎时变紧，因为她从于晨的口吻里听出了“放弃”的意思。 他想放弃？他凭什么放弃自己？这根本就毫无道理可言。 “违背天性的事情不能长久，我们违背了这个世界原先定下的法则，就更不可能长久了。我们不能选择怎么生、怎么死，但我们能决定怎么爱、怎么活。” 76、缓兵之计 “我不懂你的意思。”韩素茫然地摇了摇头，其实她懂的，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爱情这个东西，它真不是个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但若能两个人的爱情一起去倒好，可恨的是只有一个人的爱情去了，另一个人还死守着，想要跟着去却无能为力。 “你的美丽已经让我如痴如醉了，我怎么还敢恬不知耻的妄想得到你呢？”于晨轻轻地抬起了韩素的下巴，就像韩素当初抬起他的一样，“我爱你爱到了不自私的地步，就像一个人手里的鸽子飞走了，他从心底祝福那鸽子的飞翔。” “可是，我从来没想过从你手中飞走，你给过我誓言，和我做好了约定，怎么能放手让我飞呢？”韩素说完凑上去想吻吻于晨的嘴唇，可是于晨避开了。 韩素呆住了，就连呼吸都忘了。果然，于晨的爱果然走了，即使还有一点影子停留在那里，也会在瞬息间烟消云散。 于晨把她当什么了？即便是要分手，但最起码的吻别也要给吧？况且她们俩人的爱情还远远不到分手的地步。可是他却连这一点对她施舍的良心都没有，他是谁啊？他真的爱过自己吗？ 于晨似乎没意识到韩素正处于撕心的状态下，他接着说：“如果我们分开了，绝不是出于我的原因，你要知道，树是不会离开花的，是花离开树。” “我何时想过要离开？”韩素反问，“你别再找些无中生有的理由，我永不妥协，我拒绝你的一切安排，直到你回心转意，或是拿出压得住我的借口来。” “我要拿出来的不是借口，而是事实。”于晨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我问你，你是不是拿我当作报复夏之山的工具？” “小雅对你说的，是吧？”韩素反问。 “是的。”于晨点点头，“原先我被你迷得神魂颠倒，根本就没什么脑子，和头蠢驴没什么区别，然后你就骑在我身上，向夏之山炫耀着你的骄傲和高贵！如果不是小雅提醒了我，我现在还在你胯下呢！”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韩素紧紧地抓住了于晨的衣服，不想让他就此离开。 “这话正是我想问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消除肉欲和报复丈夫的工具吗？” “你说过你会爱我一辈子的，昨天要脱我衣服的时候你答应过我的，你忘了吗？” “没有忘，我对你所做的一切永远都不会忘。” “既然没有忘记，那你就该履行你的诺言，继续爱我。” “我爱，我永远都会爱你，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爱你了？” “既然你永远都会爱我，那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爱你，并不代表我就要相信你。” “呵......”韩素干笑一声，找不到话来反驳。 于晨见韩素败下阵来，更是得势不饶人，语气显得咄咄逼人：“你昨晚和小雅通话时我听到了。” “你听到什么？” “我听到小雅问你爱不爱夏之山，你说你爱，就冲这一点，我就有足够的理由不再相信你了。” “还有后半句呢！”韩素紧张起来，“后半句你听清楚了吗？我说我爱他只是过去式，而且那种爱不是现在这种爱，我所需要的是现在这种爱，也就是对你的这种感情，所以我根本就没真正的爱过他。” “可是，你从来都没对我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但是我对你早已说得舌头都快腐烂了。” “那是因为我对你的爱早已超过了这三个字的范畴，这三个字根本就无法比拟我对你的爱，我对你的爱不是这三个俗气的字所能表达出来的。”顿了顿，韩素接着说：“有些女人说她们喜欢雨，但是下雨的时候她们却撑开了伞，她们说喜欢阳光，但是阳光播洒时她们却躲在了阴凉之地，她们说喜欢风，但当清风扑面时她们却关上了窗户。所以我不说爱你。一个真正爱你的女人是不会告诉你她爱你的，正如一个真正生你气的人不会告诉你她生气。” “就比如你现在？好吧，我相信你爱我了，但我也相信你生气了。” “我有理由生气！”韩素擦了擦眼泪，“你竟然质疑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对你的爱，这好比用把锯子在她心头来回地割。” 于晨默然，没有说话。 韩素急忙趁热打铁，因为她没十成把握于晨会学乖，她接着说：“对于相爱的人来说，对方的心才是最好的房子，请你不要介意我把你放在心里，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那就让我以自己的方式爱你。” “我想，我应该相信你，素素，你马上就可以让我相信你了，只需你马上和夏之山离婚！”于晨看着韩素一字一句地说。其实无论韩素到底爱不爱他，他对韩素的爱也始终如一。但是他不能再忍受任何的贬低，他要韩素光明正大地跟着他，但若是韩素不肯的话，他宁愿忍痛离去独自相思，也不愿再受煎熬。 就像他说的，他爱韩素爱到了不自私的地步，韩素想怎样，他都不愿再勉强了。至于再报复韩素，他已经没有那种心思了，刚刚的报复使他尝到了滋味，像喝酒似的，刚一喝芬芳甘醇，过后却满嘴苦涩，烧心烧肺。 “我会的。”韩素点点头，然后吻住了于晨的嘴唇，接吻持续了数分钟之久，好像是想弥补因为吵架而散失掉的爱。 有时候一分钟发生的事情，比一年的追求还见效。 如果不是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了，两人都不会停下来的，可是在两双眼睛对视的时候，韩素却看见于晨的眼里依然跳跃着疑惑。 “怎么了？”韩素在想自己还有什么该做却没做的事情。 “什么时候离，你得给我一个答案。” “再等等，不用多久的。”韩素的语气里有些敷衍的味道。 “我要一个确切的时间。”于晨又感觉自己被耍了，韩素这分明就是缓兵之计。 “我无法给你确定的答案，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有苦衷，这苦衷说到底还是为了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现在只要回到你原来的地方去，我不许你再和小雅住在一块儿。” 77、彼此忘却 （感谢qq阅读的书友宋志君的连续慷慨打赏） 于晨叹了口气，眼里闪过一抹极度的失望，他缓缓开口：“就像你所说的，如果你真的爱我，那就请让我以自己的方式来爱你。曾经我也想过，我该不该将你杀了，好让你不再属于别人。可是我觉得我若是这样做的话就真的爱疯了，你是绝不会爱一个疯子的，所以我不能爱你爱到痴狂。既然你偏要跟着夏之山满足虚荣和富贵，那我也不会强求你，这就是我选择离开你的苦衷，我的苦衷也是为了你。”于晨说完转身离开，他的去向是画眉山庄，因为他还有手机没有带来。 有些时候选择放手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爱了。既然爱，就不必再为了拥有而委屈了对方，这才是爱的最高境界。 于晨流泪了，长这么大，这是他第一次为女人流泪，韩素值得他流泪，她的完美是一种债，他将终生偿还，以唯一的爱。即使这种爱必须分别，也会永存于世。 “我宁愿你因为太爱我而杀了我，我也不宁愿你为了躲避爱我而退缩！我从来没想到，你竟然会懦弱到这个地步，你害怕了？既然你害怕与世俗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道德理念为敌，当初就不应该毫无责任心地对我许诺。你把我的爱当什么了？我撇开一切，押上一辈子陪你玩，而你却抛弃了我！我想要告诉你，一个女人心中没有爱情的时候可以满足于虚荣，可一旦有了爱情，虚荣就变得庸俗不堪了。”韩素冲着于晨的后背大吼，她想让于晨再停下来。 可是于晨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韩素便大哭起来追上去拉住了他。 “为什么？你凭什么要走？” “因为这个世上没有一女许二夫的道理。原来想要得到一个女人并不难，无论这个女人怎样的美若天仙，你都有可能得到她，难的是得到她那颗只为你跳动的真心。”于晨擦掉眼角的泪水，“我既没有高傲得能令我随心所欲地爱你，也没有低贱得能令你随心所欲地摆布我的爱，就让我们彼此忘却，你是忘掉一个对你来说卑微得像个稻草人的玩物，而我将要忘记的，是一段可得肉体不得真心的荒唐爱情。” “原来你始终都未曾相信过我。” “无论相不相信你，这都不重要了，反正我始终爱你，所以为了你，为了爱情，我都必须离开你。” “我真的有苦衷，不能告诉你的苦衷，但是我敢发誓，我的苦衷真的是为了你。由我一个人来承受痛苦，但是我们有福同享，这不行吗？” “可是，我的苦衷也是为了你啊！我的素素！”于晨一把抱住了韩素，“你为了我做出牺牲，我也可以为你做出牺牲的，夏之山有钱，他有一切，他还是你丈夫，你留在他身边才是最好的，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去对抗什么，我只要你幸福。” “我的幸福就是让你等我，等等我好吗？你别再哭了，我不希望看到你流泪，除非是为了幸福。” “我的心已经很幸福了，它所需要的幸福就是看到你幸福，看到你幸福的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你就当作我们的相识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你应该再回去你那幸福的小窝里，去吧，我的幸福需要你的幸福来衍生。” “你教会了我一个道理。”韩素帮于晨擦去眼泪，“爱情不能爱得太深，否则就会使人分离，水满则溢，爱深则散。我好后悔，我好后悔太爱你了，早知道有今天，我就不会如此爱你，那样你也不会离开我。谢谢你给我制造痛苦，这是你对我爱的表达，我接受这种爱的痛苦，我也会永远活在这种痛苦里面，被它折磨得不成人样，当你看到我非人非鬼的时候，你就会像我一样后悔爱得太深。” “无论如何，我们在死之前懂得了爱的真谛，这就已经足够了。”于晨也帮韩素擦去泪水。 韩素双手扶住了于晨的脸，使于晨的部眼光都停留在她的脸蛋上，缓缓地说：“你看着我，我像不像一朵摘下已久的凋谢花朵？你是不是很难看出我的美了？可是，当初你就是为了我的美而把我摘下来，从而把我给毁了的。你的爱就像是我的美一样，只盛开了十多分钟，就是我们缠绵的那十多分钟。亲爱的，你在那十多分钟里释放了你的爱，我的美也在那十多分钟里随之凋谢，难道......我求求你，求求你有一点良心，不要因为爱和美的丧失就抛弃我这朵为了你的爱而残败的花朵。我要你告诉我，你是个收藏家，即使柠檬皮被你榨干了，你也不会把它扔到大街上，然后谁想要谁就去拿。” “可是，素素你明白吗？一个孩子哭着喊着要月亮，可是如果他真的有了月亮，他拿月亮来干嘛用呢？还不如就让月亮自由地站在天边，让它承载着梦想和爱，永远照亮孩子的夜空，这样多好呀。” “可是，你比月亮更好，就算用十个月亮来引诱我，我也只会将爱戴留在你身上，我要的是你，不是月亮。” “人总要惦念点什么东西，让我成为你放在天边惦念的东西，那样我才会更幸福，那样我才不会哭，为了我，请你放弃我吧，素素，我爱你，所以渴求你放开我，让我离开你，让我们之间的距离装载爱情，我们离得越远，我们的爱情就越圆满，越伟大。” 韩素轻轻地放开了于晨的手，然后又轻轻地坐在了地上，她瞬间变成了一个毫无思绪，毫无知觉的，类似树木一样的东西。 也许不出生在这世上才是最完美的结果。 她在想，既然他不接受她的爱，那他会不会接受她的恨呢？想到这里她又抬起了头，可是于晨已经走了，背影也被浓密的树干渐渐吞没。 她傻乎乎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他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她呢？难道是因为爱她才不相信她的？看来，她不能再那么爱他了，不然他是一定不会回心转意的。 她喃喃地自语：“但愿上帝保佑那个真正爱你的人，你把她的心揉碎了。” 78、韩雅感动 于晨木然地走在回去画眉山庄的路上，这一条路他也没走过几次，可他却觉得自己在这条路上过了半辈子，他对这条路上的一切都那么熟悉，因为这里到处是关于韩素的回忆。 秋意深沉，微风凉凉，似乎在为这一刻的离别伴奏着悲哀。叶落飘飘，似乎映射出于晨和韩素初次见面的那一刻。这里到处都是韩素的影子，落叶里有她的淡淡忧伤，微风里有她的温柔呼吸，就连天空上的云彩，也像她的衣裙那么洁白鲜艳。 整个世界变成了一个可怕的纪念馆，处处提醒着他，她存在过，而他却失去了她。 于晨几乎是用尽了部的勇气才一直没回头地走到画眉山庄的，他担心自己一回头再看见韩素就回不来了，他不敢做那种赌注，他不敢高估自己的心硬程度。 韩雅似乎早就倚在了大门口等着他，见到他的到来并没有感觉到半点意外，而是出于礼貌地笑了笑。 于晨没有理睬她，他早就适应了韩雅的这种笑容，虽然笑的很美丽，可是依然无法将他心底的那副微笑排挤出去。 韩雅似乎并不在意于晨的冷场，而是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不想让他就此离去，平静地问：“都说清楚了吧？” “说好了。”于晨回答。 “怎么说的？” “我回我的地方去，她继续她的生活，就这样。” “哦！”韩雅应了一声没了后话。 “我是来拿我手机的，拿了就走。”于晨并不笨，她以为韩雅是不好意思问他什么时候离开，那还不如他直接说出来。 “你误会了！”韩雅急忙解释，“我没有让你现在走的意思，你不是答应过我陪我过生日吗？你要走也等后天再走吧，明天我生日。” 韩雅之所以要留下于晨，那是因为她知道情侣分手是件麻烦的事，于晨和韩素的对话她又没听见，要是于晨走后还和韩素藕断丝连，接着重新复合的话岂不是前功尽弃？所以她要在这两天时间内彻底将于晨和韩素之间的关系斩断。 于晨有些犹豫，为韩雅庆生就意味着还要见到韩素，他担心自己到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他是真的不敢再见到韩素了，他害怕自己会败给自己的心。 “再怎么说也是朋友一场，你该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吧？”韩雅嘟了嘟嘴，那么多天的相处让她也有些了解于晨了，于晨耳根子软，一定能被她说服的。 果然，于晨的犹豫没持续多久就点了点头，既然刚刚他都能离开韩素一次，那么后天也必定能够离开第二次，况且他知道后天的离别韩素不会再挽留他了，那能够离开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见到于晨应允，韩雅开心地笑了笑，她忽然觉得于晨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坏，尤其是刚刚于晨不让她吃肉的那件事，让她尝到了被关心的滋味，虽说那是故意做给韩素看的，但韩雅还是忍不住将那件事当真了。 女人好像都需要这么一个男人，在自己淘气不听话的时候，他会用一种强势的态度表达出对自己的关心。女人是永远拒绝不了男人的关心的，即使她们并不爱这个男人。 可是韩雅的笑脸还没有持续多久，脸色就忽然变得铁青，她忍不住地吸了口气，于晨抬头看去，发现她的脸上已经写满了痛苦。 “你怎么了？”于晨被韩雅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急忙扶住了她，她的身体很软，也许是因为疼痛的缘故，她的肌肤变得火热无比，哪怕是隔着衣物于晨都能感受到。 韩雅伸手捂住了胸口，因为疼痛就是从那里开始蔓延的，就像被无数根尖针刺到一样，疼痛使她的语气变得吞吞吐吐，她对于晨说：“扶我进房，好痛。” 于晨急忙照做，可是韩雅根本就迈不动步子，就连站都站不稳，于晨来不及去请求韩雅的答应，直接将她一整个的抱了起来。 韩雅虽然疼痛难忍，可是她的意识还在，在于晨抱起她的这一刻，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颤抖起来，脸色也变得阴阳古怪，而且于晨的温度就从他的手掌传递到她的大腿内侧，那可是一个女人的敏感部位，她的脑袋变得一片空白，半张着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于晨当然不是故意吃她豆腐的，况且韩雅的豆腐他早就吃过了，他现在只是想照韩雅的吩咐去做。还好于晨能够承受韩雅的重量，可是上楼还是吃力无比，有好几次于晨甚至想放下韩雅休息一下，可是他不敢耽搁。 几乎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于晨才将韩雅弄到了房间里，只不过这一间房是韩雅让给他的那一间，因为这间房最近，就处于楼梯口，于晨不想浪费力气，韩雅也没在意这一点。 于晨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溅到了韩雅的脸上，虽然于晨吃力的脸色已经变好了，可是韩雅盯着眼前这张脸，看到的却是他咬牙切齿费尽力气的那一幕。 于晨将韩雅放到了床上，可是他并没有离开韩雅，韩雅搭在他脖子上的双手也没有松开，在这一刻两双眼睛就看在一起，谁也不愿离开谁，或者说谁也没有想要离开谁的念头，似乎他们这样贴着彼此，看着彼此是天经地义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于晨这才恍然惊觉，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可是他仍然没离开韩雅，因为韩雅依然搂着他，要是他忽然离开，势必会伤到韩雅的自尊心，所以他只好继续着当前这一动作，手掌也没从韩雅的身下抽出来。 韩雅探出牙齿咬了咬嘴唇，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什么。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对于晨涌起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如果说她以前感受到的疼爱是来自于亲情，那此刻的这种感情是来源于什么呢？友情？ 她并不认为于晨是疼爱她，但是于晨的汗珠却告诉了她，于晨刚刚为了她差点拼了命。 如果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拼过命，那这个女人没理由一点都不感动。 事物的外表往往和内在不符，那些表面看上去冷冷淡淡不近人情的女人，往往有着一颗极易感动的心。她们之所以故作冷淡，那是想保护自己那颗柔软的心不受侵犯。 其实韩雅很清楚现在两人处于什么情况之下，她应该松开于晨才对，可是她没有。哪怕她在内心里欺骗自己，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她此刻不想让于晨离开她。 就连飞的最高的，最骄傲的老鹰都需要一个不离不弃的影子在地上陪伴，更别说人类这种群居动物了。 女人都是脆弱的，她们需要疼爱和保护，此刻为病所苦的她急需陪伴，她现在缺乏的安感，只有于晨的存在才能弥补。 感情来临时往往是一瞬间，感情冲动起来毫无道理可言，自然而然的就感动了，自然而然的，韩雅瞬间就用感动把心底对于晨积攒的排斥感挤压出去。 79、别离开我 “誓”，“言”，不见都带有口字吗？偏偏是有口无心。 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以往的一切美好都无法复原，即使最狂热坚贞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转瞬即逝、一触即碎的泡沫，唯有孤独永恒。 韩素仍然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爱情的消散使她几近崩溃，她回忆着和于晨在一起的每一幕，可是当这一幕幕都如泡沫般破碎之后她才明白，靠回忆是无法过活的，孤独会一点点地吞噬她的生机，她必须用实际来延续她的生命。 她站了起来，朝画眉山庄走去，她要于晨，她要活下去，这就是她的理由。女人一旦真的爱上了一个男人，除非连那个男人的灵魂也让她占有了，否则她是绝不会感到满足的。为了那个男人，世界上的任何事情她都愿意去做，只有一件事情除外：不去打搅那个男人。 当爱到了足够的深处时，自尊心在女人眼里就不那么重要了，别说一点自尊，哪怕是不择手段，她也要将那个男人拿回来。就如韩素所说，在爱情面前摆弄自尊是件极其愚蠢的事情。 她的步履不急不慢，她的打算也早就做好，他说过他会爱她一辈子，因为她也爱他，所以他这个兑现不了的诺言，她来替他兑现。 整个画眉山庄显得寂静无比，虽然是大清早，但是却没有一点生机勃发的气息，似乎冥冥之中酝酿着某种阴谋。 韩素擦去眼角残留的泪，她不想让于晨看见她不好的样子，那样的话于晨就更不会爱她了。一跨进客厅，她的眼睛就在整个屋子里环视了一圈，可是并没有任何人影，接下来她便把目光投向上楼的第一间房，因为那就是于晨的房间。 房门开着，韩素站在下面也能清清楚楚地看清房间里的一切，她看见了于晨，可是她不仅没有松口气，反而是将呼吸提了起来，因为多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韩雅，而且...... 韩素忽然没了任何控制能力，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了两步，若不是慌乱间扶住了茶几，她根本就无法站稳。可是房间里的两个人依然没有听见她心碎的声音。 她想擦一擦眼睛再看一遍，可是她知道眼前的那一幕是无法改变的，哪怕她把双眼都揉瞎了也无法篡改事实。她的泪痕还没完干涸，却又被再次流出来的眼泪给填满了。她暗地里给自己鼓了一把劲，然后踉踉跄跄地朝楼上走了上去。 于晨两人早已魂飞天外，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久久不曾动弹。韩雅甚至忘了去疼痛，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冷，需要一个温暖的抱抱。 终于，于晨打碎了沉默，他对韩雅问道：“我给你叫救护车吧？”他的语气在颤抖，哪怕是个白痴也能察觉出他强忍着的某种冲动。 “不用，你别离开我就行了，陪着我。”韩雅摇了摇头，枕头摩擦着她的发丝，带起一阵清香。她感觉到于晨散发出的阳性气息，她虽然有些害怕，但她却并没有躲避的心理，甚至还有些小期待。 她搂住于晨的手用了些力道，使于晨的头更靠近自己，她需要温暖，她需要紧紧抱住眼前的于晨。她的大脑并没有指示她去和于晨贴近，但是她却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 于晨无法对韩雅的动作做出抵触，他无法反抗，他成了一个任由韩雅摆布的人，他在下一刻就会和韩雅吻在一起。 这一切或许毫无道理可言，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于当前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再纯洁也会诱发一些最原始的性情，本性的使然令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某种欲望，欲望来临之际足以把任何清醒的人瞬间托下深渊，男女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存在纯洁的友谊，既然选择单独相处在这种情况下，就无法避免阴阳交合。因为阴阳是需要互补的，这是造物主给人类装订的天性，谁也无法磨灭。 然而一切却是那么凑巧，广告总在电影最精彩的时候跳出来。就差一丝距离了，可是韩素也在这一瞬间来到了门口，令这丝仅剩的距离变得无限遥远。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于晨猛地跳了起来，他竟在这时想起小时候捉蟋蟀的事情，两只蟋蟀正在洞穴里爱爱，而当他将掩盖洞穴的堡垒踢开之后，两只蟋蟀吓得四处奔逃。此时的他和韩雅，好像和那些小动物没什么区别啊！ 不过韩雅的心思可没这么多，她简直快要魂飞魄散了，她又怎能想到，韩素会在这时来到这里？她已经没精力去想自己刚刚为何会迷失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解释清楚。 “素素......” “打搅了吗？”韩素一口打断了韩雅的话，她的语气宛如万年寒冰，冻得于晨两人瑟瑟发抖。 “我们......”韩雅说道这里噎住了，不知道该怎样解释，撕心感再次席卷了她，她再次回归一开始的痛苦模样。 于晨原先的精力还停留在韩素身上，可是韩雅忽然的变色却吓坏了他，他暂时将解释的事情抛到一边，弯下腰去想要给韩雅一些帮助。 可是他一有动作就被韩素伸手给拽住了，韩素瞬间变得毫无感情，她就像没看见韩雅一样，盯着于晨缓缓地说：“能不能给个解释？” “这个待会儿再说，我们现在得先叫救护车，不然......” “这么为她着急吗？关心她？” “当然要着急，你怎么说这种话？”于晨说完就伸手去掏手机，可是却掏了个空，他的手机还在枕边，也就是韩雅头部的内侧，他欠身过去想要拿过来，可是他的动作再次被止住了。 韩素的力气在这时大的可怕，于晨在她的紧抓之下竟然无法前进一步，她一只手将于晨拽了回来，另一只手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对于晨晃了晃，轻轻地说：“用我的打。” 于晨来不及去应声，手就伸了过去，可是韩素却躲开了，正当于晨要问为何这样做的时候，她接着说：“别这么急，想打电话也可以，回答我的问题，我需要你的解释。” 80、为爱灭亲 人都是会变的，而且变起来还非常的快，往往能够令熟悉她的人手足无措。 于晨和韩雅都懵了，眼前的韩素宛若一个从未认识过的陌生人，她毫无感情，冷若冰霜，一点也没把韩雅的安危放在心上。 韩雅想问韩素一句“你是谁呀”，可是委屈感笼罩了她，使她无法开口，或者是不敢开口，她担心韩素的答案正是她不敢听到的那一个。原来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是永垂不朽的，包括亲情。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她也不会相信自己的姐姐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韩素的嫉妒和恨意真能把那么多年的亲情也埋没吗？可是，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啊，她不懂感恩不要紧，但她怎么能够对自己的妹妹如此绝情？ “你疯了？”于晨最先反应过来，只是他眼里的焦急和疑惑却未消失，他接着问道：“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 “我没疯，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大义灭亲！”韩素冷冷地扫了韩雅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到于晨脸上，“想要手机吗？在这里，你来拿。”她说完就把手机藏到了身后，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于晨若是想打电话求救的话就必须抱住她。 如果说韩雅原先还抱有某种希望的话，在被韩素看了那一眼之后，她的心就变成了死灰色，韩素一点也没有失去理智，也就是说，哪怕再让韩素重新选择，韩素仍然不会将她的安危放在心上。她在韩素的眼里，远远不如于晨的爱重要，韩素为了于晨的爱，把韩雅的安危当成了筹码。 这让韩雅如何接受？她是她的妹妹啊！如果韩素都不要她了，她怎么能孤零零的度过所剩无多的时日？ 于晨当然不会在意自己是否会被韩素牵着鼻子走，抱就抱吧，反正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就超过了抱抱的范畴，他一蹭到韩素的身上，手就一把夺向了韩素的手机，可是韩素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岂会那么轻易的被于晨得逞？ 她又把手机塞到了于晨的后背，似笑非笑地看着于晨缓缓地说：“抱都还没抱紧就想抢我东西，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于晨差点给活活气死，他刚想扭头看看韩雅的情况，却被韩素瞬间止住了动作，韩素用空闲出来的那一只手抱着于晨的头，使他动弹不得，然后接着说：“看着我，你的世界里只能有我，你还记得吗，你说你只喜欢这个世界上的三种东西，而我就是其中一个，但她却不在其中，所以你不准看她。” “她是你妹妹，纵使她有千般不是，你也不能这样对待她！” “那她是怎样对待我的？”韩素狂吼出声，“她抢我男人，难道我还要对她好吗？要是你兄弟抢了你的女人，你会原谅他吗？” “我看你真的是疯了！”于晨一把甩开韩素的手，趁着她松懈的时候逃到了韩雅身边。 “你为了她骂我？好，那我要告诉你，这只会令我更讨厌她，你这是在火上浇油懂不懂？” “够了！”于晨刚要说话却被韩雅抢在了前头，她对于晨说道：“不用去医院的，你别担心。”说完就从自己的包包里掏出两瓶药物，倒出几粒咽了下去。 “我去给你打水。”于晨说完就急忙直起身。 “不用，已经吃进去了。”韩雅止住了于晨的动作，然后她颤颤微微地爬起来看着韩素，不过并没有立即开口。 “呵......”韩素笑了一声，只不过她的脸上没有半点笑的样子，她将手机收了起来，然后看着于晨两人轻轻地问：“你们俩当着我的面一唱一和的，很好玩吗？叶子，你那么为她着急，她得意了，她看着我是想炫耀胜利吗？” “我们约定好的，既然你下得了赌注，那你就该输得起，现在，我赢了！”韩雅说完一把抓住了于晨的手。虽然韩素的所作所为令她痛心，但她依然无法对韩素升起任何恨意，为了解救韩素，她必须把戏继续演下去。 于晨不知道韩雅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用目光征询韩雅的解释，可是韩雅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她姐姐。 “你赢了？”韩素冷冷一笑，“还没到最后一刻，你怎么敢肯定你赢了？” “什么意思？”韩雅皱起了眉头，可是韩素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将心思转移到了于晨身上。 “叶子，你告诉我，你要我还是要她？” “我......我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于晨的目光在姐妹俩身上游移不停。 “素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耍赖？”韩雅变得激动起来，用手捂住了胸口干咳了两声。 “你哪里看到我耍赖了？”韩素抱起了双手，“他有亲口承认爱的是你吗？” “素素，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于晨一边问着一边起身向韩素走去，见到这一幕，韩素忽然扬起了嘴角，果然，于晨还是她的。 可是韩雅却在这时抓住了于晨，一下将他再次拽回了原位，不等于晨再问，她就抢在了前头，将嘴唇对准于晨的耳朵小声地说：“你爱素素，对吧？” 于晨虽然不知道两姐妹这是唱的哪出戏，但他犹豫过后还是点了点头，他爱韩素是铁真真的事实，就算他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 “那你一定希望她幸福吧？”韩雅接着问。 于晨依旧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现在素素的幸福需要你来创造，她的幸福就是离开你，如果她不能不爱你，那她将会永远都沉浸在痛苦之中，如果你真的爱她，真的希望她幸福，那你就让她离开你吧。” 于晨沉默住了，表示默认。刚刚他就是希望韩素幸福才和韩素分开的。 见到于晨默认，韩雅接着说：“现在吻我，然后告诉她你爱的是我，那她自然会对你死心的，这是唯一的办法。”韩雅说这话时一点都不脸红，为了自己的姐姐，牺牲自己这即将离世的躯体没什么大不了的。韩素现在已经为了于晨不顾亲情了，要是再不用些极端的办法克制韩素的疯狂，那将来韩素会变成什么样子？韩雅已经不敢想象了。 81、假戏真做 韩素看着于晨两人在嘀嘀咕咕，再也无法容忍两人继续下去，她冲着于晨吼道：“你快过来，快点！” 可是于晨却摇了摇头，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着韩素，韩素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焦急和紧张令她失了分寸，她直接伸出手指着于晨的头，用一种命令的语气叫道：“你不是说你爱我吗？那你现在就告诉她你爱我，你赶紧回来，你爱我就跟我走！” “不......”于晨只有勇气说出这个字，而且就连这个字也说得颤颤巍巍。 “什么？”韩素呆住了，她摇了摇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素素，你自己走吧。”于晨的心在滴血。他不知道再来一次的话，他是否还有勇气说出这几个字。 “那你呢？”韩素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还抱有希望，即使这一份希望渺小得根本算不上希望。 于晨没有说话，而是给了韩素一个歉意的嘴脸，然后扭过头，迎上了韩雅的嘴唇。韩雅没有躲闪，在她的嘴唇触到于晨的那一刻，她的整个世界都好像消失了，她无法形容出这到底是种什么感觉，她的嘴巴竟然不由自主地蠕动起来，将于晨的唇瓣蹭开，然后将自己的舌头伸了进去。 就像条蜿蜒的水蛇，细腻丝滑，笨拙地在于晨的空间里游来游去。 于晨恍然惊觉，不是说好演戏的吗？既然是演戏，那碰碰唇边就行了吧？难道为了增加真实性，还得假戏真做？ 他还在思索着，韩雅就已经裹住了他，这让他知道了韩雅的真正味道。 可是他告诉自己，戏已经够了，在一体会到韩雅味道的那一刻他就收回了动作，韩雅这才从戏中清醒过来，可是她原本痛得苍白的脸却变成了火红色。 糟了！戏演的太过火了！这是韩雅唯一的念头。 一旁的韩素愣愣地看着这一幕，虽然于晨两人的戏早已落幕，可是她依然保持着最原先的惊恐模样。 心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无论是谁，只要想和“爱情”这个东西打交道，那就得随时做好心碎的准备。 时间的钟摆声变得缓慢无比，像是一个年老的人，步履缓慢，半死不活。 “我爱她，你走吧。”于晨叹了口气，将思绪混乱的韩素拽回了现实当中。 “哦......”韩素应了一声，这一声里道尽了无尽的落寞和悲哀，可她依然没有迈开脚步。 于晨无法再说什么，因为他的勇气已经用完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韩素竟然轻轻地笑出声来，“你刚刚找尽借口离开我，是不是想要撇下我，然后回来和她在一起？” 于晨仍然不敢说话，只敢点头。 “我明白了，谢谢你告诉我实情，可是......我是那么的爱你，而你却当着我的面去爱她，这怎么能行？这让我情以何堪呢？你对那些爱你的人实在是太残忍了。” 于晨依旧沉默着，韩雅只好代替他说道：“你可以选择不爱他，这样的话就公平了，你应该去爱你丈夫，他还在等你回去。” 这次轮到韩素沉默了，她在此刻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和一文不值，如果她真那么优秀的话，于晨为何不爱她呢？可是，就算她真的微不足道，难道就宁愿就此销声匿迹吗？ 人们破灭的希望，流产的才能，受了挫折的雄心，还有被剥夺爱情，往往积聚起来变成恨与妒忌。 “素素，我赢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韩雅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好多，她的话就像肥料，滋养着韩素心底的恨。 “没啊，我还能说什么呢？我说不了什么......”韩素的语句显得很是凌乱，“我不说了......不过我也可以说，我该这样说......他是你的了......”她的泪水像雨点一样磅礴，她在想，上天硬生生地将她的幸福夺去，让她的生命难以呼吸之后，可否能悄悄还给她一个奇迹？ 她的叶子还能再给她一个眼神吗？只要给她一点点暗示，她就能抛下一切自尊原谅他的。 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于晨仍然没有看她一眼，宣告她的祈祷破灭。 “嗯......”韩雅想要哭出声来，但却被她硬生生地忍住了，她接着说：“素素，我得到了他。” “没错，你得到了他，但你失去我了。”韩素转过身冲了出去，“你得到了一个男人，失去了一个姐姐，现在得到的可能会失去，但是失去了的就永远得不到了，永远失去了......” 良久...... 韩雅再也克制不住，一下子扑到于晨地怀里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捣碎一样。 于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拍着韩雅的后背以示安慰。 他虽然没哭，但他的痛心可不比韩雅少。因为他也和韩雅一样，他们都失去了韩素。也许韩雅只是暂时的失去，韩素毕竟是她姐姐，哪怕有再大的仇恨，时间久了也会消散而去，但他不同，就像韩素刚刚所说，他失去韩素是永远的失去了，韩素不可能再来找他，而他也不可能再去找韩素。 从今以后，天涯两望，各自飘零，各自悲伤。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也许是整整一个早晨的时间，韩雅才从悲伤中抬起头来，在这期间于晨一直陪着她。又是一种感动从心头涌起，女人在无助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男人的陪伴。 “好点没有，还疼吗？” “不疼了，已经好了。”韩雅知道于晨问的是她的病。 “那我去给你做饭。” “不用，陪着我就好，我不想再失去你......的陪伴！”韩雅的话明明已经说完了，可她却在后面加了三个字。 她脸上的痛苦神色还未消失，此刻又被一种羞怯的神色浸染，显得很是动人。于晨原先对韩雅的抵触也在一点点消散，其实这个世界上本无好坏对错，靠人们如何去体会。 原先韩雅处处相逼找他麻烦，这令他对韩雅非常反感，他觉得韩雅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可是当他得知韩雅为了韩素的幸福不惜押上自己的一切，反而被韩素误会时，他就不敢再说韩雅毒了。 总而言之，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谁能够完了解另一个人。 82、人生若只如初见 于晨没有说话，就只是这样盯着韩雅看，哪怕韩雅再洒脱也受不了，她干咳了一声惊醒了于晨，然后接着说：“我们去看电视吧，反正闲着也是无聊。” 于晨点了点头，心说这工作也太划算了，陪陪主人解解闷就能有钱拿，这天底下哪来的这种好事？他站起来扶住了韩雅，拉着她一块下了楼，他本以为韩雅会稍作反抗，可是韩雅却是一副平静的样子，似乎这样被于晨拉扯着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其实这倒也不算奇怪，刚刚连舌头都裹了，哪还会在意此时这种轻微的接触呢？女人就是这样的，只要被男人“侵犯”过一次，那么第二次第三次将接踵而来，而且她们不会再反抗。 女人就像鸡蛋，外面很硬，里面很纯洁，内心很软，不仅软，还很黄呢！ 将电视打开，韩雅看着她的肥皂剧，似乎想将不愉快的情绪抵消，而于晨则心绪不宁，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总觉得将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暂时抛却了一些没用的想法，他在想，既然韩雅过生日，那他总得送份礼物吧？当初韩素过他来不及准备，这一次要是再不送韩雅的话可就说不过去了。 想到这里脑子里忽然闪了一抹亮光，他想起了那一枚树叶，既然和韩素分别已是事实，但留些记忆给韩素总是必要的，即使他无法拥有韩素，但让韩素记得他们初次见面的美好也是件好事，他很快就下定了决心，将那一枚树叶送给韩雅。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思绪来到这里，于晨便转头想要和韩雅说话，可是就在他转头的刹那，韩雅也随之转过了头。 两双眼睛对视在一起，不带任何污渍，只是单纯的想要看看彼此。但往往就是这种单纯的目光，牵引出一些人心的秘密。 脸红了，忽然的红，就像忽然的想吃饭那样，来的毫无征兆，不可理喻。 这是很有默契的事情，只不过再有默契的事情也需要一个共同的出发点。而此时的出发点正是电视中的情景。 一男一女吻在一起了，说来也怪，这对男女的情形就和于晨和韩雅刚刚接吻的情形一样，女主躺在床上病殃殃的，男主在她身上。 接吻持续了好久，那女的没有脸红，看上去似乎还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而男主早已一副咽口水的模样，他因克制自己的某种冲动而变得瑟瑟发抖。 如果是两个小孩一起见到这一幕或许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于晨和韩雅可不是小孩子，而且，电视剧里的情形和她俩刚刚发生的事情没有多大差别。 想不脸红是不可能的！韩雅低下了头，似乎想要躲避什么，可是她也不是笨蛋，她深知此刻沉默只会印证某些难以启齿的事实，她必须说话，用问话转移她和于晨的注意力。 可是她能问什么呢？ 如果是在一般的情况下，一个女人对男人的好奇心绝对是无极限的，可是在这时韩雅的脑袋早已空白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该问于晨什么。 还好于晨主动打破了尴尬，他就像没见到电视里的情形一样，扭头对韩雅说道：“我以后就叫你小雅吧，行吗？” “行，你叫什么都行。”韩雅也将目光移到于晨的脸上，不愿扭头再看电视一眼，只不过她的笑脸有些牵强，因为她也在极力掩饰着尴尬。她也想换个频道，可是如果她换频道的话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她可不会像个傻瓜一样的故意去挑刺。 她忽然恨透了电视里的两个演员，因为她虽然没折头去看，但是电视的音量很大，她仍然能听到两个演员急促的呼吸声，这说明那两人还没停止。 她有种大骂演员的冲动，心说接个吻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吗？可是她一想起和于晨吻住时的事情，她就又放下了发火的心理，因为她感同身受，因为刚刚她体会到了接吻的奥秘，虽然她不敢承认，但她内心也必须坦白，接吻的感觉真的是好，就和吸毒一样，会上瘾！欲罢不能！想要制止接吻的男女，好比让人去死一样！ 于晨可不知道韩雅短短几秒钟内就闪过了那么多心思，他见到韩雅应允，立即就开心起来，他接着说：“小雅，我想给你准备明天的生日礼物，所以我要走了。” “你要走？”韩雅的脸色一下子从红艳变得惨白。 女人变起脸来果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可是她们也有变脸的理由。她们的内心那么渺小，突然接受不了某种事实也在情理之中。 韩雅直接忽略了于晨的前半句话，她听到的只有最后那一句话：“我要走了。” 凭什么？于晨为什么要走？韩雅的心情宛如翻江倒海，于晨刚刚不是答应过陪着她吗？难道于晨反悔了？ “嗯，我得去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于晨依旧用一幅平淡的嘴脸回答韩雅的话，因为他不知道韩雅心里在想什么，毕竟女人的心是海底的针嘛！ “我不稀罕什么礼物！”韩雅的这一回答就像是吼出来的。 于晨瞬间懵了，韩雅忽然发脾气的模样吓坏了他，难道他去给韩雅准备生日礼物还有错吗？（男人永远也不会懂得一个女人的心，就像人类永远也不会懂得生命为何存在一样。） 于晨没有说话，因为他还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韩雅好像才明白自己的举动有些怪异，她急忙辩解道：“你别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朋友之间不需要客气的，你陪我过生日已经很好了，我不敢再奢求什么礼物。” 她这话说得有口无心。女人在狡辩时永远不能使自己的狐狸尾巴藏起来。 “不行！”于晨一口打断了韩雅的话，“我们是朋友，我无论如何都要送你礼物的，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你就不能再推辞！” 于晨觉得“朋友”这两个字说得拗口无比，他们已经接过吻了，彼此都知道了各自的味道，虽然那是演戏的，可是用“朋友”这个词来解释两人的关系还是不太合适。 朋友能随随便便亲嘴吗？好吧，就算闹着玩能亲嘴，可是裹舌头......这好像不是单纯的友谊能够操纵的。 不仅是于晨这样认为，就连韩雅也有些咬牙，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也许是因为于晨的嘴里不适合吐出“朋友”这两个字，听到于晨这样说时，韩雅甚至有种抽于晨两个嘴巴的冲动。 她变得不可理喻，世界的人叫她朋友她也可以接受，唯独于晨不可以！就算那是演戏的，可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一个女人怎能允许一个吻过她的男人，占有过她的男人叫她朋友呢？ 83、如果发病 韩雅转了转眼珠，她忽然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情，于晨就坐在她旁边，所以她一把就抓住了于晨，用一种冷得渗人心脾的语气问道：“你是不是想找借口离开这里？” 刚刚她已经很生气了，再加上现在的胡思乱想，她似乎立即就会和于晨动起手来。 于晨可被她吓坏了，急忙摆手狡辩，他是真的想给韩雅准备礼物，虽然这其中也有给韩素留纪念的原因，但他最主要的出发点还是因为韩雅。 可是韩雅明显的不相信他，接着问道：“你是不是想去找素素？你是不是放不下了？” “没有！”于晨一口否认，现在听到韩雅这样问，他倒是释怀了韩雅生气的原因，原来是误以为他想跟韩素复合了。 韩雅见于晨回答的这么干脆，眼里的怒气稍微散了一些，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太夸张了一些，她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紧张呢？ 这时于晨站了起来，对韩雅说道：“我回去后要到明天才来了，你自己照顾自己吧，反正你还能自己做饭。” 韩雅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抿着嘴唇，一副纠结的样子。 “你要是突然发病的话可以打电话给你姐姐，她不会放任你不管的，刚刚她只是说些气话而已，毕竟你们是姐妹。”于晨以为韩雅是因为担心她自己的安危才想要挽留于晨的，所以他只能这样解释。 “哦......”韩雅虽然不情愿，但也不好勉强于晨留下来，她接着问：“你明天什么时候来？” “我早上就可以过来了。”于晨应道。 “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许再去见我姐姐。”韩雅的脸色很是严肃。 “放心吧。” “我要你发誓！”韩雅死死地盯着于晨，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古怪，她的话分明是用种命令的口气哼出来的。 “我发誓，绝不会背着你去见你姐姐，行了吧？”于晨无奈地吐了口气，心说韩雅这疑心也太大了点。如果他真的想去见韩素的话，发誓根本就阻止不了他，如果发誓都有用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分手的情侣了。 韩雅这才松了口气，可她并没有示意于晨可以走，哪怕她知道于晨一定会走，但她仍然不愿亲口让于晨走，也许她不说话于晨就不会走了。 不知不觉，她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为什么她那么在意于晨的去留呢？ 应该是因为现在缺乏安感吧，韩雅只能这样给自己解释。 “走啦，照顾好自己。”于晨开口打断了韩雅的思绪，不等韩雅应允，他就自顾转身离去，一点犹豫的样子都没有。 韩雅扭头看着于晨的背影，她的心有些许的悸动，因为于晨离去时走的太干脆了，一点流连都没有，难道这里没有一点值得他犹豫的东西吗？比如说她，她难道连一点让于晨犹豫的魅力都没有吗？ 眼睁睁得地看着于晨走到门前，已经跨出去了一步，只要在下一秒钟于晨就会消失，韩雅忽然坐不住了，她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喂！”她担心于晨走的太快，急忙叫了一声。她忽然想起初次和于晨见面时的场景，当初她就是在于晨即将消失之际在背后叫他的，可是那一次于晨并没有留下来。 想到这里，她的心提了起来，如果这一次和那一次一样怎么办？她急忙冲了上去，有些东西放飞了一次是无可奈何的，但绝不能放飞第二次。 于晨停住了脚步，因为他并没有故意想躲韩雅的意思，他疑惑地转过了身，却发现韩雅已经跑到了他的面前，脸上的慌张显而易见。于晨的疑惑更甚了，什么事情值得韩雅这么慌张？难道她又发病了？ 可是韩雅凑上来之后并没有说话，她张着嘴，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且，她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竟然会冲上来，太可怕了，她完不属于她了，她不受她的控制了！ 就算于晨真的走了又有何妨，她为什么想要留下于晨呢？这简直是不可理喻。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她认为自己一定是脑子不清明了，想将自己拍的清醒。 韩雅的这一举动可吓了于晨一跳，他急忙扶住了韩雅问道：“你怎么了？又发病了？”脸上的慌张没有比韩雅刚刚的少。 “我......”韩雅噎住了话，她的心忽然有种被融化的感觉，原来被一个男人在乎的感觉是这么幸福。再加上于晨这些天和她相处的一点一滴加在一起，抱她的感觉，吻她的感觉，令她的心几乎要从体内跳出来。 于晨的手很温热，就握着她的双臂，他就这样在乎地看着她，似乎会保护她很久很久。 “到底怎么了？”于晨紧张的几乎抓狂，可是韩雅仍然怔怔地看着他，除此之外毫无动作。 “如果......如果我发病了，你是不是就不会走了？”韩雅说着低下了头，声音小的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到。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问这种话，她也不知道她在他的面前为何变得这么低，很低很低，低到了尘埃里，但是，却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当然！这不是废话吗？”于晨差点学着韩雅一样伸手去拍额头，他想再次将韩雅抱回房间，可是看韩雅的样子好像没什么痛苦的表情，所以他只好暂时作罢。 韩雅沉默了几个呼吸，然后咬了咬嘴唇，轻微的疼痛令她暂时撇去了脸红的神色，她回答：“没有，我只是想问问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刚刚不是问过了吗？明早我就回来。”于晨疑惑地抓了抓头，到底是他记错了还是韩雅忘记了。 “啊？”韩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她这才想起自己刚刚的确问过，急忙辩解道：“我问错了，我是想问你，我可以打电话给你吗？” “可以，有什么需要的话不用担心麻烦我的。”于晨点了点头，他并没有对韩雅的神经质感到意外。 “哦......”韩雅再次陷入了词穷的困境。 “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 “那我走了。” 韩雅点头。 于晨笑了笑，再次转身离去，微风拂动着他的衣服，韩雅就站在后面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于晨......” “啊？”于晨又转过了身，韩雅不是说没事了吗，怎么又叫他了？他都还没走出几步。 韩雅沉吟了许久，最后只能胡乱找了个借口：“你小心一点。” 于晨无奈地笑了笑，很快就消失在了韩雅的视线里。 84、太天真了 于晨随便打了辆滴滴车就回到了自己的小区，车子是在门口停的，他一下车就看见一个熟人，竟然是前不久和王洪伟分手的李思琪。 本来想要上去搭讪两声，可是下一刻于晨就止住了动作，因为李思琪身边还有一个男人，她们俩就在前面不远处走着，于晨在她们后面，所以她们并没有看见于晨。 那个男人并不是王洪伟，可是他却充当了王洪伟的身份，手揽着李思琪的腰一起走，于晨看不见李思琪的正脸，所以无法得知她是怎样的心情。 于晨摇了摇头没有在意太多，转身走进小区回到了自己的出租房里。进来之后于晨就给王洪伟打去了电话，他想将自己看到的事情给他说一下，毕竟朋友一场。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王洪伟懒洋洋的语气一点也没变，他嚷嚷着：“你这小子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说，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于晨懒得跟他瞎嚷嚷，直接奔向主题：“我刚刚见到李思琪了。” “那天她打过电话给我，说是你想问我的情况，是否有这回事？” “没啦，当时我还不知道你们已经分手了，见到了她之后就随意问问你，我并没有让她打电话给你，是她自己想打的。”于晨老老实实地解释。 “果然是这样，我没猜错。我就说嘛，那婊子还真以为我很蠢呐！”王洪伟一副不以为然的语气。 不过于晨却皱起了眉头，他说道：“你怎么说话的？人家好歹也陪你睡了那么久，你怎么分手了就叫人家婊子呢？留点口德好不好？” 听了于晨的话，王洪伟在电话那头冷笑了一声接着说：“我叫她婊子可一点也没叫错，你知道吗，她竟然背着我跟别的男人滚床单，不是婊子是什么？” “额......什么时候的事？”于晨尴尬地问。 “就是我们从人才市场分开的那一天，那天晚上她就被别人给上了，所以我才跟她分手的。”王洪伟说到这里不禁破口大骂：“臭婊子，竟敢给我戴绿帽，真的是气死我了！” 于晨听到这里有些不敢相信，他接着问：“这不太可能吧？她跟你谈着恋爱怎么会跟别人睡呢？” “千真万确！”王洪伟一副又是抱怨又是祈求同情的语气，“我有必要骗你吗？你不同情我就算了，竟然还数落我，做兄弟做到你这种份上也是绝了！” “可是这没理由啊。”于晨接着说：“是不是你和她在那天闹了矛盾，所以她才......” “没有！”王洪伟一口回绝，“那天我们一句架都没吵过，而且还相处的很愉快，傍晚的时候同事约我去喝酒，我们就暂时分开了，因为我们还没同居。可是我在路边摊喝酒时看到她恰好从租房里出来，然后带着一个高个子上了楼，那个男的上去之后就没下来过，直到第二天我去她那里时才看见了来不及处理掉的东西，就是......我不说你也懂的，防御措施的那些东西。” “那她带男人上去的时候你怎么不去阻止？”于晨接着问。 “阻止？有必要吗？既然她有偷人的心理，我能阻止一次，不代表我能阻止第二次，有些错误是不值得被原谅的，在我见到她偷男人的那一刻我就对她死心了，对于一个荡妇，我从来不会在意她被谁搞。” “但是，她不是很喜欢你吗？怎么会这样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兄弟啊，你对女人的了解太少了，我也知道她喜欢我，但是，难道一个女人喜欢你就代表她只陪你睡吗？你太天真了，这年头的女人早已不把那些狗屁贞操当回事了。她可以只爱你，为你守心如玉，但是守身如玉就有点难度了，白菜吃多了，谁也会想换点口味的，尤其是女人，她们比男人馋多了。男人就只爱抽烟喝酒，而女人什么东西都要吃的！” 于晨默然，他忽然想起了韩素，韩素不也是这样的吗？她明明就是爱着夏之山，而且还是夏之山妻子，到头来还不是跟于晨搞上了吗？ 想到这里，于晨忽然变得悲哀起来，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连韩素那么美丽的女人都不检点，世界上还有什么美好可言？ 王洪伟不知道于晨心思飘远，依然还在喋喋不休：“别再听信那些检点守寡的事情了，那些都是谣言，你知道谣言是如何发生的吗？那是因为很多人认为它有可能发生。一个人对自己说谎说多了，是会对自己的谎话信以为真的。” 于晨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对王洪伟说道：“我刚刚看见她带着一个男人，不过那个男人的个子并不算太高啊，大概一米七都不到。” “这就对了！”王洪伟在那边拍了拍大腿，“你看看，短短几天时间她又换一个了，不是荡妇是什么？” 于晨顿时哑口无言。 王洪伟接着说：“其实，那些女人整天在嘴上挂着她的男人不爱她，可是她们就不会动动脑子想想，有哪一个男人会去爱一个浪荡的女人呢？她就像辆公交车一样，谁想上谁上，哪里还有被爱的资格？” “可是，如果不是男人伤了她，她还会那么浪吗？” “你又开始天真了！”王洪伟解释的苦口婆心：“有的女人说她是因为被男人负过才浪荡的，可是，如果她真的检点的话，就不会用这种借口当作自己出轨的安慰，其实女人也知道随便被人上不好，所以她们才自己骗自己，以求得心理安慰，其实她们骨子里早就想尝遍所有男人的味道了。她们担心别人说她浪，所以才告诉别人她浪是因为被情人伤害。” “行了吧。”于晨叹了口气，他不想再听下去了，因为王洪伟说的太有道理了，他接着说：“别生气了，别让怒气遮挡住了生命里的阳光。” “没错，做人还是抱点希望比较好，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检点的女人值得我们去爱，虽然很难遇到，但总是有的。” “也许吧......”于晨长长地叹了口气挂断电话，这才将床头的日记本翻开，将那一枚树叶拿在了手里。 韩素的面容又在脑海深处浮现，于晨不得不承认，哪怕韩素不爱他，哪怕韩素真的不检点，他也依然爱着韩素，而且会爱一辈子。 85、夜凉如水 枕头里藏满了发霉的梦，梦里住满了无法拥有的人。 韩素早已侵入于晨的每一寸生命，包括他的梦。 他又梦到韩素了，可惜梦并不长，他醒过来时除了漆黑的房间别无他物，惆怅再次席卷心头。 他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离明天天亮还有好久，所以他便进入了微信程序，刚一进去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信息是韩雅半个小时前发来的，就是问他睡了没有。于晨不禁有些失望，因为不是韩素发来的，虽然他不愿再和韩素有任何的牵扯，可是他仍然无法控制自己去想韩素。 盯着韩素的头像整整看了好几分钟，直到眼睛都酸疼之后才收回了目光，但只是收回了一秒，他又再次定睛观看，可是很遗憾，哪怕他看到了天亮，韩素都不会给他发信息了。 天各一边的原因有两个：她不爱他；他不毁掉她的幸福。 ...... 韩素的整片天空都塌下来了，她不愿出房，也不愿开灯，她想把自己永远关在这黑漆漆的世界里。 她早已进入了微信聊天界面，而她想聊天的对象就是于晨。可是她都进入页面一个小时了，仍没有朝对方发去一个字。 她也渴望对方给她发条信息，哪怕只是一个字也可以，可是她期望了无数次，也失望了无数次，因为对方始终毫无动静。 本可以发一句“你爱我吗”，但是对方的沉默可能回答她说“不爱”，所以她宁愿多怀疑一会儿，因为有怀疑就有希望。 ...... 消息提示音再次响了，于晨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可是当他看清发信息的人还是韩雅时，却只能无奈地泄了口气。接下来他便简单地敷衍了韩雅几句，然后准备说再见，因为韩雅并没有什么事情。 韩雅意识到了于晨的不耐烦，这种冷淡令她苦恼，但也不想大半夜的拉着于晨扯，所以只好憋了一股怨气睡觉了，她已经做好了打算，明天一定要找于晨算账！ ...... 韩素咬了咬牙，她再也承受不了任何煎熬了，她颤抖着手指，拼出“在吗”两个字，但她还是没勇气立即点击“发送”。 ...... 于晨也忍受不了了，他告诉自己，数三个数，就再等三秒，三秒还没动静的话他就关掉网络了，因为他知道，想要一件事情实现，不妨先对它失望，以便将来实现时喜出望外的惊喜，说不定明天早上起来就能收到信息了。 他开始数：“三、二、一......” 手机毫无反应。 ...... 到底要不要发？韩素急得差点哭出声来，她不是怕失掉一个女人该有的自尊，在她的爱情世界里没有“自尊”这个东西，但是她怕于晨不理她，那样她一定会支离破碎。 她好害怕，手机攥在手心被捏得咔咔作响，似乎下一秒就会被捏碎。 ...... 失望好似浓郁的黑暗一样笼罩了于晨，韩素没给他发信息。 难道就这样算了吗？可是他不甘心啊！也许是韩素正在准备给他发呢，再数一遍吧。 “三、二、一......” 又失望了。 咔擦一声，于晨直接将网络关了，然后将手机丢到了一边闭上眼睛。 ...... 一个人最强大的武器，莫过于那颗豁出去的决心！ 韩素再也忍不住了，用力点击了“发送”按钮，两个字瞬间跳了出去。 她也细细地数着数，发出去的信息在一分钟内可以撤回的，只要在五十九秒之内对方没有响应的话她就立马撤回。 她不想见证于晨明明见到她的信息还不回复的事实，只要她撤回了信息，那就能给自己一个自欺欺人的借口，她可以告诉自己：“于晨是没有看到信息才不回复我的。” 如果超过了限定时间无法撤回，到了明天早上于晨仍不回复她的话，那她会伤心死的，那种利剑一般的事实会害死她的。 爱情令人变得多么幼稚可笑啊！ 然而，望眼欲穿的回信总是在收信人离开的时候才送到的。 “五十一、五十二、五十三......” “啊！五十四了！他为什么还不回信息？”韩素几乎崩溃了。她的指甲都快刺破了手机屏幕。 “五十六、五十七......“ “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啊！时间，求求你，你慢一点好不好？求求你......”韩素的心头仿佛有一把砍刀在不停地砍，用力地砍。 “五十八......” 韩素的眼泪终于浸湿了被子，为了活下去，她必须点击“撤回”。 整个世界都变得轻飘飘的，韩素撤回了信息，不再有撕心感。希望导致的失望刚刚落幕，又一次希望又涌上了心头。 “我应该高兴，因为他是没看到信息才没回我的，还有希望......”韩素又笑了起来。 夜凉如水。 她轻轻地躺下了身，但她并没有盖上被子，因为她不愿自己盖被子，在于晨脱掉她衣服的那一刻她便已经下定了决心，余生的被子都需要于晨帮她盖。 好冷，她多么期望再得他的温度，温暖自己凉透的身，尤其是自己的心。 她想起了于晨抱住她的感觉，抚摸她的感觉，可是于晨并不在，她只能用自己手掌来模仿。 然而这终究无法弥补她欠缺的温暖，就像脖子上忽然戴了一条项链，总给人一种不适的委托感，但想将它摘下来又舍不得，宁愿承受这种自欺欺人的不适，也要偷梁换柱的满足自己内心的空虚。 “你爱我吗？你是不是骗我的？” 有泪滴滑过脸颊，浸湿了枕头，湿润了秀发，牵引出一丝丝芬香。韩素并不想换下枕套，因为她希望有一天于晨靠在这里，他就能依靠残留的香气顺藤摸瓜，从而找到她为他倾尽的爱意与苦楚。那么他的爱抚、宠溺、呵护，将会毫无保留地挥洒在她的身上，让她尽情陶醉在他的情怀之中，闻着他独有的味道，蹭着他厚实的胸膛，甚至......咬住他的鼻子，让他的呼吸涌进自己体内，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枕边特意多放了一个枕头，韩素移动了一点，让出能够容纳一个人的位置，于晨就能睡在那里，但是韩素想接触到他的躯体，只好再移过去，伸出手搂了过去。 很空虚，也很遗憾，于晨并不在。 不要紧，韩素将被子叠起来，恰好叠到一个人的高度和长度，再将手扶上去，这样好多了，最起码有了一份寄托。 还好这个“于晨”是假的，他没有思想，韩素便大胆的将双腿跨上去，紧紧夹住了它，蹭了蹭，被子被摩擦出一阵香气，这倒也能代替于晨的味道。 做好这一切，她赶紧闭上了眼睛，她不愿看见自己用力挤在胸前的是一床被子，它就是于晨，他一定是于晨！ 86、恒古不变 于晨这一夜睡得可不怎么好，他醒来时总觉得自己昨晚看过无数次手机，可是韩素并没有给他发来一个字。他睁开眼睛躺在床上细细地想了好久，脑袋晴明之后才知道是自己做梦了。 做了无数个梦，每个梦都有韩素，由此可见，没有韩素的话他绝对活不下去。他也形容不出来对韩素爱到了哪种地步，总之就算是他化成灰，别人或许都能从他的骨灰里描绘出韩素依稀的模样（有点夸张哈！） 他几乎是鼓起了所有勇气才拿过了手机，然后按亮屏幕进入微信程序，可是最后一道坎他却难以逾越，他犹豫着要不要打开网络连接。 犹豫持续了将近一分钟，于晨终于还是咬牙打开了，这时一声令他惊喜的提示音响了起来。 可是......给他发信息的不是韩素。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可笑，他太过高看自己了，哪怕他被韩素当成个玩物，韩素此刻也不屑理他。 他并不是女人，不可能受到了爱人的冷落还能为爱人找借口推脱，他所能做的，除了沉浸在悲伤之内已毫无它法。 发来信息的是颜小雪，这可让于晨有些意外，信息内容是“起床了吗”？于晨没有隐瞒，给了颜小雪答复，没想到颜小雪接着就让他打扮好就下楼，颜小雪正在下面等他。 于晨虽然惊讶颜小雪为何会来找他，但他也没多问，起床简单地洗漱一番后下了楼，一下楼就看见了颜小雪的车子。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外观美丽的盒子，里面装的就是那枚树叶，这是他昨天就帮韩雅准备好的生日礼物。 三两下爬上了车，于晨这才发现车子的后座上已经摆放了一个生日蛋糕。颜小雪在这时说话了：“喂，我该怎么说你啊，我不是让你打扮一下吗？”她并没有立即开车。 “有必要吗？”于晨疑惑了，心说大家都是老嘴老脸的，他又不是女人，打扮什么？ “当然有！”如果不是在车上，颜小雪一定会急得跳起来，她指着于晨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说：“这是小雅的生日！” “我知道啊，有什么奇怪的？”于晨说着还扬了扬手中的生日礼物。 “可是她那么在意你，你怎么能这样随便？”颜小雪几乎是怒吼出声，可是她的话一说出来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强烈的后悔感袭上心头，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不可能完收回来了。 于晨听了颜小雪的话愣住了，韩雅会在意他？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过他转念一想，韩雅还真有可能在意他，就是那种恨的在意。 想到这里于晨翻了个白眼，不过他并没有解释什么，因为今天将是他在夏家度过的最后一天，韩雅的生日一过他就得走了，他要离开这个城市，离开他最爱的人————素素。 既然注定要分离，那就没有必要再去为谁费尽心思了。 颜小雪见到于晨翻白眼，差点又将刚刚咽下去的话接着说出来，于晨太不像话了。她之所以要来这里接于晨完是因为韩雅，韩雅一大清早就给她打电话，说要让她必须接于晨过去，那种命令的口气里夹杂着一种“你接不过来他我就跟你翻脸”的意思！ 颜小雪心里那个苦呀，就快翻江倒海了，都说女人是重色轻友的动物，现在看来果然是真的。她虽然不知道于晨和韩雅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她也是从恋爱阶段过来的女人，光听韩雅那语气她就知道韩雅被于晨这个傻小子迷住了。 不过她也没有感觉到意外，年轻人嘛，守不住自己的心是再正常不过了，男女单独相处总要暗生情愫，只是颜小雪知道这种情感无法存活太久，这种感情也算不上爱情，充其量也就是年轻的冲动和生理的萌发而已，这种感情弱不经风，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消失无踪。 可是于晨竟然表现得随随便便，这定会让韩雅以为于晨并不在乎她的生日，那韩雅一定会伤心的，所以颜小雪才如此激动。 激动归激动，颜小雪不想跟于晨一般见识，她刚弄进档位想要开动车子，没想到电话响了，她看了看，发现又是韩雅打来的，短短半个小时内韩雅已经给她打了三个电话了，她差点就给跪下了！ “我说大小姐，你还有完没完？”一接上电话，颜小雪就用一种求饶的口气问道。 “你打电话给他没有？”电话那头的韩雅直接把颜小雪的话当成了耳边风，急切地问了一句。 “没打。”颜小雪回答得很果断，因为她本来就没给于晨打过电话。 “什么？”韩雅的声音戳得颜小雪耳膜都有些生疼，“你怎么能这样，要是他睡过头了......” “哎哎哎！”颜小雪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给他发信息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发信息呢？”韩雅直接打断了颜小雪的话，“如果他看不到怎么办？” “你那么着急，你怎么不给他打呀？” “我......”韩雅噎住了话，她总不能说，她是放不下面子吧？ “害羞呀？”颜小雪似乎想要讨回一些公道，用一种轻挑的语气戏虐着韩雅。 “没有！”韩雅一口回绝，“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是因为......因为......” “我劝你最好声音小点。”颜小雪笑出了声。 “为什么？” “因为他就在我旁边，他都听到了！” “啊？你这个死丫头，你......” “再见！你个蠢女人！”颜小雪直接挂断了电话。她扭头笑眯眯地看着一旁的于晨，可是于晨明显地心不在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于晨当然是在想韩素了，除了韩素他还有什么呢？ 颜小雪懒得再八卦些什么，直接开动了车子。 ...... 韩素起身时天已大亮，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夜没盖被子，被子被她抱了整整一晚。她吸了吸鼻子，发现并没有什么不适，这就说明她并没有受凉。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自己生病了，然后让于晨看见自己生病的样子。 她也学着于晨的样子一样打开了手机，可是就像于晨没等到她的信息一样，她也没等到于晨的信息。如果说于晨的失望会令他奄奄一息，那么韩素的失望足以令她瞬间窒息。 爱爱之后，女人绝对比男人更重情，这是恒古不变的法则。 她又哭了，哭得喘不过气，似乎下一刻就会失去生命的意识，可是她不愿就此晕厥，因为她还有一些东西没有得到。 87、所谓缘分 车子越是接近夏家别墅，于晨的心就越不受控制。他不知道进门后能不能看到韩素，如果看不到的话他又可不可以逗留一会儿？ 颜小雪显然不知道于晨的心思，大门并没有关，所以她毫无阻拦的将车子开了进去。 于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看见了韩素，韩素正坐在大院里晒太阳，阳光照耀在她的头发上，显得很是耀眼。因为颜小雪的车子是朝太阳的方向开进来的，所以韩素看过去时必须抵抗着刺眼的阳光。 她的眼睛一开始还眯着，可是当她看见车子里的人时却仿佛拥有了某种强大的力量，她竟然能抵抗住阳光的侵袭，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爱情总是赋予人们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 她几乎激动得站起来，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那样，不能再自找罪受。她低下了头，想要用一种逃避的方式夺得对方的追逐。可是她一低下头就后悔了，因为她不能再多看那人两眼。 但是后悔的心理还没有持续多久，一种强烈的嫉妒心理就忽然涌现，因为她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无论哪个女人都无法容忍这一点。 当于晨见到韩素闪躲的那一刻，无尽的悲哀掩埋了他，可是他告诉自己这样是好事，这不是他想要的吗？他学着韩素一样低下了头，他不敢再去看她，他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冲过去，那样的话可就前功尽弃了，如果再来一次，他根本就没能力再放弃韩素。 他将自己藏身进了一所黑屋，他不想看见韩素，韩素也见不着他。他把心门上锁，并非是为了不让她进去，而是为了防止自己逃到她身边去。 他有一个愿望，假如他能吻遍韩素那娇艳的脸，从而又不让韩素感觉到的话该多好啊。 下车也用上了好大的勇气，他刚刚脚踏实地就想匆忙离去，可是颜小雪却拉住了他，疑惑地问：“你怎么了？像做贼似的！” 听到这话，于晨不禁被吓了一跳，他差点伸手捂住了颜小雪的嘴，要是她的话被韩素听到了怎么办？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朝韩素看去，而韩素也在这一刻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显然她已经听到了颜小雪的话。 她看着于晨，用一种佯装着的平静目光，她在想，于晨是不是对她怀有愧疚，不然怎么一见到她就学会了闪躲？可是这并不是韩素想要的，于晨若是躲避她，好比再次抛弃她，她怎能承受？ 沉默很快就在三人周围盘旋起来，颜小雪并不是傻瓜，她意识到这种沉默里有猫腻。韩素虽然极力掩饰着什么，但她依然看出了韩素眼里的深情。 爱情就像发高烧，它的来去不受意志的控制。女人要是真的爱上了一个男人，那她是绝对藏不住这个秘密的。坠入情网的人都是傻瓜，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早已写满了“爱情”。 她久久都没把她的爱意说出口，可是神色是可以传情的，别说颜小雪，就算是个傻瓜也能看得出韩素在不要命地用心吼出爱意。 这可大大的不妙了！颜小雪抓了抓头发，韩雅对于晨的意思她早已心里有数，可是没想到竟然连韩素也掺合进来了，这也就算了，关键是韩素是有夫之妇，这可不仅仅是普通的三角恋那么简单了。 “走了，快走！”于晨急忙收回了留在韩素身上的目光，他扯了扯颜小雪，可是颜小雪却没有理睬他，而是丢下他跑到了韩素面前。 “素素姐，我们一块儿过去吧。” “去哪里？”韩素虽然是在对颜小雪问话，可是她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于晨身上。 “去陪小雅过生日啊，怎么？你还没准备好吗？” “对不起，我很忙，不去！” “啊？”颜小雪被韩素的回答吓了一跳，韩雅可是韩素妹妹，再怎么忙也不能不去吧？ 于晨听到了韩素的话默默地叹了口气，转过身自己走了，他不想再和韩素说什么，其实韩素不去还好呢，不然他真不知道怎样和韩素面对面地坐在一起。 不过一想到韩素对自己的妹妹都如此绝情，于晨就觉得心头一阵闷堵。 韩素眼睁睁地看着于晨转身离去，差点急得喘不过气，她本以为于晨不会如此冷淡绝情的，可事实终究无法改变。对于她来说爱情就是一切，于晨就是她的部，可是爱情对于晨来说竟然像是一支小小的插曲，说完就完，这怎么让韩素受得了？她差点就瘫坐下去，可是她告诉自己现在绝不能软弱。 她想追上去，可是她不敢，她害怕再次受到拒绝。 ...... 韩雅第一次感觉时间过得如此缓慢，一个早上下来她都不知道自己看了多少次时间了，可看了无数遍，该来的人还是不见踪影。 她把自己打扮的很漂亮，因为这很有可能是她最后一个生日了，想到这里心情又沮丧起来，如果可以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呢？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既然生下来就注定要死，那为何还要恐惧死亡呢？她强烈地体会到生命地脆弱易碎和包围这短暂生命的无限空虚。活着就意味着吃苦、忍受各种欲望的蚕食，而死却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就像睡着了一样，死是生命的终结和永久安息，那么为什么人类不肯心甘情愿的接受死亡呢？人活着本来就是为了去死的。 正当她两眼发直时，一个影子出现在了门口，几乎是影子浮现的霎那间韩雅就清醒了，她抬头看去，发现于晨正向她这边走来。 忽然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传进韩雅意识，她竟然在这一刻忘乎了死亡的悲哀。她在此刻才明白自己究竟有多渴望陪伴，眼前这个男人的陪伴。 她需要他，她必须得承认这个事实。 女人本来就是为了男人而存在的，每个女人都需要一个男人，尤其是自己将死之际。 于晨是这里唯一能给她陪伴和依靠的男人，所以即便于晨并不怎么优秀，她也无法再去选择别人。所谓缘份，其实就是在特别的时间段里遇见特别的人，如果说这里除了于晨之外还有别的男人，或者是韩雅还有机会接触别的男人的话，那么韩雅这一朵花就不一定落到于晨身上了。 88、将她活埋 但是颜小雪却没跟着来，韩雅立即就看见了这一事实。直到于晨走到她旁边时她才问：“小雪呢？” “在跟你姐姐说话。” “哦......”韩雅应了一声就闭了嘴，可是她的语气拖得很长，显然她还有别的话要说。 果然，她撇过原先不敢去看于晨的眼睛，盯着于晨问道：“这么说，你和素素见面了？” “是啊，无可避免的！”于晨实话实说，他不仅没有隐瞒韩雅的心理，更没有隐瞒韩雅的动机。 “她和你说什么了？”韩雅的语气有一种超乎寻常的严肃。 “她没和我说话。”于晨依然很诚实。 “然后呢？” “我也没和她说话，就像我答应你的一样，然后我就走了。” “你没任何留恋？”韩雅接着问。 “我也想，可是我答应过你了。” “我想笑，我可并不认为我在你眼里比她还重要。换句话来说就是，我并不认为你宁愿遵守对我的诺言而选择不再留恋她。”韩雅的语气虽然平静，但还是有某种试探的意味穿插其中，她在试探什么呢？ 有时候一个女人的试探就是她的愿望，她不愿说出自己的愿望，并不代表她不在意这个愿望。女人是用来爱的，她需要的是：就算她不亲自说出口，那个男人依然会来爱她。 “我在你眼中一定是个没出息的人吧？”于晨反问。 “如果我点头，那你是否就会证明自己很有出息？就像你以前说的那样？”韩雅探出牙齿咬住了下唇，她今天化妆了，红艳的嘴唇被洁白的牙齿勾勒出一道类似波浪翻滚的溪流，显得煞是妩媚。 其实她很美的，以前于晨还没那么在意，可现在不知为何，他有一种立即将韩雅揉进怀里的冲动。韩雅的肩膀虽然在他掌心，可他还是不敢胡乱造次。 “是的！”于晨学着韩雅一样咬了咬嘴唇，“我认为一个人想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那就必须把自己的诺言视为第二宗教，遵守诺言就是我这种卑微的人最后的荣誉。” “艺术和口才可以对个人带来安慰，可是对现实和女人的心却无能为力。” “我不懂你的意思。”于晨有些慌张。 “不懂就对了！”韩雅接着说，“男人是永远都不会懂得女人的，就算是茨威格和莎士比亚那样的人也只懂得某一种女人。他们懂的只是他们了解的女人，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他们不懂的女人。一个男人可以了解另一个男人，但是一个女人却无法了解另一个女人，就像一个现代女人不懂得古代女人为何要情棋书画样样精通一样。” “新鞋要是不穿，那就永远都不可能合脚。小雅，我想你应该明白，时代的列车在往前走，拉着那些愿意走的人，拖着那些不愿意走的人。” “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懂我。”韩雅竟然吸起了鼻子，看样子是快要哭了。 女人的眼泪就是她们的武器，她们要是想哭的话可以随时都哭，就像一个人想说话就能说话那样。 “为什么呢？”于晨伸手帮韩雅擦了擦已经红润的眼睛，韩雅竟然又没反抗！（我们这些旁人看来一定很奇怪。） “没有为什么！”韩雅立即回答。（这句话一直都是女人的口头禅。）她在心里加了一句：“男人若是真正懂得一个女人的话，他是绝对不会爱她的。” 于晨见韩雅已经把话说死了便不再纠结，而是点了点头说道：“我不会再去找你姐姐了，你放心。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坟墓，用来埋葬自己所爱的人，现在，她已经死了，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我将会把她永远埋在坟墓里，不再去打搅她，她会安息的。” “这么说你还是放不下她了？”韩雅问着跨前一步紧紧地盯着于晨。 “你不也放不下她吗？”于晨反问一句，“感情这东西是不能受人控制的，我想你应该明白。” “如果你没有答应我呢？那你是否就不会将她活埋了？”韩素已经抓住了于晨的两只胳膊，而她竟然一无所知。 “依然会埋了她！一个人总是把自己的金银珠宝埋进地底不让人知道，这些人很傻，活着不愿去享受荣华富贵带来的美满，却在将死时抱着那些钱财步入地狱。我不去打搅她，是因为我知道自己的价值。我是卑微不错，可我并不卑贱，我绝不会把不必要的多情用在根本就不需要的人身上。还有，小雅，我不希望你在自己的生日问这么多无聊的问题，今天是属于你的，你应该问的是关于你的事情，而不是你姐姐。人总要为自己着想的。” 韩雅愣愣地听着于晨的一大连串话，她虽然疑惑于晨为什么会对她说这么多，可是她仍然还是忍不住地问道：“你怎么说那么多？而且我也不懂你的意思。” “你很快就会懂的！”于晨再次一把扶住了韩雅的肩膀，他接着说：“如果你姐姐不陪你过生日，那......” “不会的！”韩雅一口就打断了于晨的话，“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最疼我，她不可能那样无情！朋友，我希望你别太唠叨，别再挑拨离间，你永远也不可能分散我们姐妹，因为你这意图就像是一只猫想在两匹马之间插上一脚一样！” “呵！小姐，我想你一定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懂的，马儿总会把主人的关切当成驴肝肺，谢谢你抬举我啊，你并没有直接说我是驴，可是在我眼里驴和马好像没多大区别！“于晨依然没松开自己的手，反而抓得更紧了。 韩雅在于晨的紧抓下吐出一声嘤咛，可那并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某种生理上的反应，于晨虽然抓着她的肩膀，可是于晨手掌上的温度却传递到了她最敏感的部位，因为那两处地方可没隔多远。 “如果你硬要这样说，那我只能认为你想代替我姐姐的位置。”韩雅说这话的时候几乎克制了呼吸的天性，如果不是亲身体会，她绝不会相信一个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勇气。（这世上最强大的勇气莫过于女人的感情！） “我也想，可是你不会允许的。”于晨盯着韩雅的眼睛，就像韩雅盯着他的一样。 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根本就无法离开韩素，他可以不再和韩素来往，但他必须时不时的见到韩素，或是活在离韩素不远的地方。昨晚一夜的分离就几乎使他魂飞魄散，所以他不敢再挺而走险了，他必须活在韩素的不远处，和韩素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不然他立即就会死去。 这就是他说这句话的原因，为了活下去，他必须以留在韩雅身边当借口。 韩雅的身体颤抖起来，几乎瘫软下去，她的脑海里就像有成千上万只蜜蜂在飞，女人的感动总是来的不可理喻，尤其是在女人孤苦无依即将死去的时候，她们对向她们许诺的男人简直毫无抵抗力，而且这个为韩雅许愿的男人还不止一次地侵占过她。 女人对于那些侵占过她的男人是无法忘却的，毕竟女人是“强迫”来的嘛！如果男人想得到一个正经的女人，那必须得用点强迫的手段，必须！（亲们，请记住！） 89、最后一次 颜小雪在这个时候刚好到来，于晨和韩雅才很有默契的松开了彼此。似乎是为了掩饰尴尬，韩雅急忙凑过去迎接颜小雪，把她手中的生日蛋糕放在了一边。 可是颜小雪的脸色有些黯然，韩雅见状便问道：“你怎么了？于晨说你刚刚在和我姐姐说话，是不是她对你说了些什么？” 颜小雪的语气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否定了。 “那她怎么没和你一块上来？”韩雅接着问。 颜小雪沉默住了，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撒谎。 “她不会来了。”于晨在这时说话了，“刚刚我听她亲口对小雪说的。” 听了于晨的话韩雅皱起了眉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颜小雪，显然是想要颜小雪告诉她答案。颜小雪咬了咬呀，最终只能点了点头。 可是韩雅明显的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就连头脑都有些发昏了，差点没站得稳，还好颜小雪扶住了她。 “不会的......不会的......”她笨拙地坐到沙发上不停地呓语着这三个字。 颜小雪于心不忍，只好挨着她的旁边坐了下来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说：“也许，你姐姐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才这样的，无论你们有多大的矛盾，她都不可能真不把你当回事的。”颜小雪说着还瞥了于晨一眼，因为她知道韩雅姐妹间的矛盾来自于晨。 听了颜小雪的话，韩雅的两眼里放出精光，因为颜小雪说的很有道理，她沮丧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疑神疑鬼。 一个早晨的时间一晃而过，三人吃过饭后休息了一会儿，然后便接着准备晚上的盛宴，这买菜的活计自然落到了于晨的身上，不过他无论是出门还是回来都没再看见韩素。 三人搭配忙活着，仅仅到了下午六点就准备好了一切，韩雅并没有邀请多余的人，所以除了还没到来的韩素夫妇，这里一直都只有于晨三人。 三人一直守在餐桌旁坐到了天黑，可是韩素夫妇仍然不见踪影，韩雅越等越焦急，可是她没勇气给韩素打电话，因为她担心听到拒绝。 韩雅的心情，于晨两人自然是看在眼里，最后颜小雪只好示意韩雅给韩素打电话，可惜韩雅点亮了手机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颜小雪见状只能拿过了手机，然后给韩素拨出了电话。 彩铃持续响了好久，但最后还是无人接听。颜小雪用眼神安慰了韩雅一下就要重新再打，可是却被韩雅止住了，她笑了笑说：“不必再打了，想来的自然会来，不想来的再强求也没任何用处。” 韩雅说这句话时，一旁的于晨和颜小雪明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韩雅虽然极力克制着，但她的抽泣之声还是隐隐乍现着。两人能体会韩雅此时的心情，所以不便出声安慰，那只会更加牵引出韩雅的伤痛而已。受伤的人最需要的疗伤丹药不是安慰，而是自己的沉默，自行疗伤的效果才是最好的。 韩雅没想到自己的最后一次生日会过得如此冷清（也许是最后一次。）她没有心情去许愿，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许愿又有什么用处呢？ 就连颜小雪提出告辞她也忘了去挽留或是客气几句，不过颜小雪并没有放在心上，临走之前用一个眼神示意于晨照顾好韩雅。 颜小雪前脚刚踏出门，韩雅就一下子哭出声来，显然她一直都没忘乎颜小雪的存在。出于必要的安慰，于晨只能伸手拍了拍韩雅的肩膀。 韩雅直接扑到了于晨的怀里，于晨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在他看来女人都是这么软弱的，她们受伤的时候都会向别人索取怀抱，不管这个她想抱的人是男是女。 “别难过了，她只是在气头上而已，将来她一定会好好回报你的，毕竟她是你姐姐，这件事实无法改变。” “不会了。”韩雅仍然没从于晨的怀里出来，她接着说：“她不再是我姐姐了，因为她已经不可能再把我当妹妹看了，她不会再原谅我了。” “这不可能。”于晨立即反驳，“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她怎么能不是你姐姐了？” “因为我已经不再是她妹妹了。” “为什么？” “因为今天是我的最后一次生日，她很清楚这一点。但是，她并没有来，这就足以证明......” “我不明白！”于晨将韩雅从自己的怀里扶了起来，愣愣地看着她。 “我们养父去世前留下一封遗书，书上说的是我的病情，也许你不愿相信，但我是相信的，我最多只有一年可活了，而今天很有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生日。这封遗书是交到我姐姐手里的，所以她不可能不知道我是个将死之人，不过我也得感谢她一直对我隐瞒这个事实，只不过我早已见过遗书上的内容了。” 于晨忽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他愣神了好久也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是事实，韩雅还这么年轻，看上去也很健康，怎么可能像是病魔附身的人呢？ 韩雅在这时笑了笑，“我的心脏病是先天性的，根本就医不好，既然事已至此，我也不愿再欺骗自己什么了，我想在这最后的时光里好好活一段时间，本以为姐姐是我最亲的人，她一定会陪我，可惜我想错了。” 她说着撸起了自己的袖子，将胳膊递给于晨看了看，于晨这才发现她皮肤底下的筋道血管不像普通人的青色，而是黑色的！ “小雅，现在的医学那么发达，你不可能没救的，以你们家的家境，换个心脏也不是不可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于晨此时才明白了自己究竟有多在意韩雅，这种在意虽然不是源于爱情，但韩雅毕竟也和他一块生活了好几天，虽然这段时间很短，但韩雅早已经被于晨放在心底了，想要忘记一个人谈何容易？ “换心？”韩雅转了转眼珠接着说，“这世上没有可供我换的心。” “我不相信。”于晨摇了摇头。 “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好吗？”韩雅俏皮地捏了捏于晨的鼻子，她仍然在笑，可是她笑得越浓，于晨的心就越疼。 “好，你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 90、只有一颗 韩雅沉吟了一会儿，似乎在组织语言，过了好久才说：“我父亲在悉尼是个心脏科医学教授，自打我一生下来，他就知道我的心脏带有先天性疾病。” “这种疾病叫什么？”于晨见韩雅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只好接着问。 “跟你说你也不知道，你只需要了解，这种心脏疾病万里无一，就像你说的，如果我要活下去，那就必须换心，换一颗合适我的心。”韩雅的语气有些奇怪，于晨并没有插嘴，果然韩雅接着说：“世界上或许真有一个人的心脏合适我。” “谁的？”于晨紧张地抓住了韩雅的胳膊，可是他一想到自己的力道可能会弄疼韩雅，只好急忙松开了。 于晨的这一动作似乎吓到了韩雅，可是她却反而抓住了于晨的手，不想让于晨松开她，她在这一刻有种冲动，像上次一样和于晨吻在一起。 她接着说：“我担心你接受不了这个答案。” “为什么？”于晨疑惑，他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回答你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于晨点头，韩雅接着说：“你希不希望别人换心给我？” “当然希望！”于晨回答得毫不犹豫。 “哦......”韩雅的嘴角有些上挑，她直视着于晨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看他是否会反悔。 “我说的是真心话。”于晨接着说，“其实每个人都是为了别人而活的，你要了别人的心也不是种罪孽，只要别人愿意。你年轻，漂亮，还有许多的幸福等着你去体会，如果你要心的对象活的很累很辛酸，那她还不如把心给你。” 韩雅仍然没说话，只是用胳膊挽住了于晨的肩膀。 于晨的脸有些红，不过他还是接着说：“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痛苦，也许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幸福，一个人既然在世上无法享受到幸福，那还不如到地狱里去看看里面有什么好玩的。” “为什么世上没有真正的幸福呢？”韩雅接着问。 “因为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幸福不过是欲望的满足罢了，有些时候欲望会暂时停止，但它停止的时间不会太长，所以幸福的时光太少，也许未曾开始便已落泪。” 韩雅探出牙齿咬了咬下唇，她并不否认于晨的说法，她转了转眼珠说道：“我们先别管幸福何时会停止，我觉得我们应该先让它存在。” 于晨点点头，韩雅接着说：“我现在要你告诉我，如果世界上只有素素的心才适合我，那么，你还希望她把心交给我吗？” “什么？你说谁？素素？” “嗯！怎么了？”韩雅似乎并没有看见于晨惊恐万状的模样。 于晨无话可说，虽然他在这期间张了好几次嘴，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反悔了？” “我......” “骗子！”于晨好不容易挤出来一个字就被韩雅打断了话，”果然是的，幸福的时光太少，未曾开始便已被失望掩埋。“ 于晨再次沉默。 “刚刚还说得那么头头是道，现在呢？想抽自己嘴巴了？朋友，你太天真了，就像素素跟我说过的，这世上还有很多的东西不是你那可怜的道理和哲学所能参悟的。这世上根本就无哲学可言，真正的智慧只有三个字：看情况。比如说你此时的处境。” 韩雅见于晨无言以对，只好接着说：“我是我父亲的私生女，他直到死去的那个时候才将事实写在了遗书里，他对我感到愧疚，因为他以前从没说过我是他女儿，他只说我和姐姐是他领养的。素素生在一个穷苦的家庭里，有一次她生病了，到医院看病时机缘凑巧被我父亲看见，前面也说了我父亲是个医学教授，他知道素素的心脏是唯一合适我的，所以他便出高价从那穷苦的人家买了素素，为的就是素素那颗合适我的心。” 于晨恍然明白过来，可以这样理解：对于韩雅来说，韩雅的养父是她亲生父亲，但对于韩素来说，韩雅的养父就单纯的只是她的养父，毫无血缘关系。 一切都水落石出了，韩素要是把心给了韩雅她就会死，她不给的话韩雅就会死，她们姐妹俩只有一人可以活下去。 韩雅似乎并不在意于晨脑海里闪过了什么念头，她把胳膊从于晨的肩膀上抽了下来，她感到难过，因为于晨根本就不在意她的生死，他在意的只是韩素而已，她已经不想再去询问于晨了，因为她已经知道了答案：于晨不希望韩素换心给她。 “小雅，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我想，这世上既然有一颗心合适你，那就说明还可能会有另外一颗，我们一起寻找好不好？” “不了。”韩雅摇了摇头，“比起活着承受百般煎熬，死亡显得幸福多了，天堂没有饥饿，也没寒冷，更没有值得我爱的东西，那么我就永远幸福了，因为那也没有欲望。” “可是......” “你不用多说了。”韩雅再次打断了于晨的话，“你放心，就像你所说的，每个人都是为了别人而活的，素素的确是为了我而活的，但是我不会要她的心，虽然她已经不把我当妹妹看。” 于晨的眼里涌现一抹浓浓的感激，没人能体会他此时的心情，一边是因为韩素能活下去而感激韩雅，一边是因为韩雅即将死去而感到无能为力、痛心无比。奈何造化就是这般弄人，上天是个爱开玩笑的傻屌，所以才喜欢如此愚弄世间人类。 “忽然觉得好孤单，因为我不知道我是为了谁而活的。”韩雅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又钻进了于晨的怀里，抬头看着他，“我觉得我也要为别人活一段时间，这样才不免在人间走一遭。我知道的，你就是为了素素而活的，如果素素死了你就活不了，所以我不想要她的心了，因为我想为了你而活，我不想你追着她死去。” “小雅，你也可以为了自己而活的，在最后的时间里，我会陪你一块活，你不会孤单的。” “那么，你为我活一段时间可以吗？” “我不懂你的意思。”于晨摇了摇头，可是韩雅已经躺了下去，还把他一块拽了下去，让他一整个压在她的身上。 “我想爱一次，因为阎王不收没有在人间爱过的亡魂，如果从来没有爱过，那也就不算是个人，当然也无法成为亡魂。他要是不收我，那我就到不了天堂了。” 于晨的眼里有泪水滑过，但他并没有拒绝韩雅，轻轻地吻住了韩雅的脖子，一直到韩雅的整具身子都发烫起来，韩雅都没要过任何一句承诺，任凭于晨随意索取她的芬香。 前戏一直持续了好久，韩雅的嘤咛声出奇的好听，她紧紧抱住了于晨的头，不让他有机会看到那些羞羞的地方，直到两人真正交融在一起的时候她才开口说话： “真正的爱是不要承诺的，只是去爱，不奢求爱人的回报，一个女人若是在献出自己的爱情和身体之前向男人讨要承诺，那她的爱情就和卖‘银’无异。“ 91、夺命铃音 真正的爱情是免费的，就如韩雅所说的一样。 爱情的摩擦总是令人置身云端，急促的喘息声加上互相索取的亲吻诠释了“爱情”的真正意义。像是一辆冲向无尽高空的列车，如果可以，谁也不愿这辆车停下来。 当一个人把另一个紧紧揉在怀里，探寻着她藏在深处的灵魂时才能知道人类为什么要活在世上。此刻韩雅的意识里有千百万句“我爱你”在狂吼，但是疯狂只会掩埋了她的妩媚，她所能倾注给于晨的只有柔情，特殊的香味里满是爱的荷尔蒙，她的每一寸肌肤都随着于晨的动作而颤抖，她终于爱了，只有真正爱到了欲仙欲死的人才知道爱的幸福是什么味道。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让时间在这一刻停止，爱的列车如果没有下一秒，也就永远不会停下，永远朝着最高峰急驰而去，最高峰没有极致，因为爱的幸福没有终点。 ...... 韩素早已憔悴无比，伟大的上帝知道，当一个为了爱情付出部的女人在转眼间失去所有的时候会有多伤心。女人失去了爱情，她很有可能会因为呼吸不畅而瞬间死去。 咔擦一声，韩素慌乱地扔下了手中的菜刀，因为她的手指已经溢出了红艳的鲜血。她原本木讷的脸蛋瞬间变得苍白，她一直都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她在这时意识到属于自己的某种东西正迅速离她而去。 这东西会是什么呢？叶子！她的叶子！只有叶子才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她甚至察觉到了小腹深处的某种跳动，那里面曾被于晨住过，她还藏掖着于晨的温度，可在这时那种温度竟然消散一空了，变得像是一所凄凉的小屋。 她来不及去止血，而是急忙掏出了手机，她不能允许属于她的东西溜走，她立马就给于晨打去了电话，一边打着电话还一边冲出了厨房。 夏之山还在弹着钢琴，还是那一首《梦中的婚礼》，悦耳的音符随着他指间的魔力演奏着，可是在韩素冲出来的那一刻却凌乱了节拍，最后一声音律变得震人心魄，就连慌张的韩素也被吓了一跳。 可是她也仅仅是瞬间的失神，她不管夏之山要问她什么，再次提起脚步冲出门外，她路过的地方滴满了零零散散的血线，夏之山转眼看了看那鲜红的颜色，两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流露出来。他再次去弹琴，可是他发现，无论他再怎么尝试都弹不出来了，就是那一段高音的初始阶段。 有些错误一旦犯了就永远不可能再弥补，永远都无法纠正了。不仅无法弥补，即使重头再来也不行了，他在这一刻完失去了弹奏《梦中的婚礼》的资格。 这是否预示着什么？ ...... 急促的喘息声还没停下，可却在这个时候加上了一首曲子随之伴奏，原来是于晨的电话响了，他扭头看了看屏幕，虽然他没存上来电人的名字，但一看号码他就知道是韩素的。 他在这一刻止住了动作，在一想起“韩素”这个名字的瞬间，他的列车突然被踩住了刹车。 韩雅意识到于晨的停下，她依然没从于晨的身上下来，她依然还咬着于晨的耳朵，她还闭着眼睛，你知道为何亲吻的时候人们要闭着眼睛吗？那是因为彼此的爱太美丽刺眼。 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因为巅峰还没到，虽然巅峰永远都没尽头，但于晨的刹车还是令她心里有些难过。本以为于晨不会理睬来电，可是于晨仍然久久不见松开刹车。她只好转过眼去看了看，可是当她看见来电的号码时，她再也无法淡定了。 “于晨！”她吐出两个字，用眼神告诉于晨该做些什么。 “小雅。”于晨也看着韩雅，此刻的韩雅最美，由于他而有些凌乱的头发还落在他的胸口，他好想再把毫无保留的部爱恋再送给韩雅，可惜韩素的影子却在逐渐的掩埋他的意识。 “不要接，别理她，现在你是我的。”韩雅说着就伸手帮于晨挂断了电话，于晨虽然内心有些不舍，但还是没阻止韩雅的动作。 ...... 宛如整片天空的重量都压在了韩素身上，伴随着“嘟”的一声忙音，韩素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她的脑海里变得乌云密布，无数条闪电和炸雷在疯狂作恶，一点也不怕把她劈成一个疯子。 她的叶子挂了她的电话————是的，他挂了...... 为什么呢？ 她们分手了吗？ 可是，怎么能说分就分呢？ 难道这些天发生的一切都不值得留恋吗？还是因为爱情在他眼里就是说分就能各不相干的东西。 可是，哪怕“爱情”这个东西他不喜欢，但是她喜欢啊，他怎么能一点儿也不顾自己的感受呢？ 还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有爱过她？ 原先还保留着的一丝希望瞬间破灭，变成了一股青烟飘进天空。希望使人活下去，即使当一个人死去的时候，希望也是唯一能让她活着的东西。 她还有希望！ 当某种希望被粉碎过后，女人总会涌起另一种希望促使自己活下去。 她告诉自己，于晨也许只是在忙什么，她再打一次，试试看，一定要试试，因为即使是奇迹也需要些时间和尝试。她再次打出了电话，只不过她的手掌颤抖不堪，似乎一丝微风也能将她的手掌吹得骨折。 ...... 原本悦耳的《十年》伴奏在这时变成了夺命铃音，至少对于韩雅来说是这样的。可是还没等她去拿手机，这一次于晨竟然抢在了她的前头。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她看出于晨眼里的闪躲。 “不要接。”韩雅的语气有种祈求的味道。 于晨的眼神有些黯然，他将韩雅的头塞进自己的脖子里，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他学着韩素一样颤抖着手接上了电话。 电话那头在哭泣。 电话这边的韩雅也在哭泣。 “素素......”于晨轻轻地出声，尽量使自己的呼吸变得平静。 “叶子，告诉我你爱我，我的余生将依靠这三个字活着。” “我也要你告诉我，我的余生很短，我更值得爱。”韩雅也对于晨的另一只耳朵缓缓开口。 92、不要抽离 于晨沉默住了，因为他左右为难，他想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没有被听见不是沉默的理由。”韩素接着说道。 韩雅也将手指伸进于晨的发丝里说道：“沉默是害怕的借口。不用害怕，人总要面对许多选择的，必须选择的，世间万物都难以兼得，尤其是爱情，你只能爱一个。” “你过来，我等你。”韩素在那边当然听见了韩雅的话，但她显然不再在意韩雅的存在了，因为这是不可避免的，但她最起码还能让于晨离开韩雅。 “你别走，我需要你，你看着我，看仔细点，你也可以当作是可怜我，我已经没有几天可活了。”韩雅的眼泪落到了于晨的脸上。 “素素，我想......” “你别再找些不疼不痒的借口！”韩素一口打断了于晨的话，“不就是死吗？谁不会死？你要是可怜死人的话，那我也不会多活！” “你什么意思？”于晨差点一把就将韩雅推了出去，他的手已经捏住了韩雅的肩膀，似乎已经随时做好了准备。这不是因为他无情，而是因为他被韩素的话吓到了。 韩雅的心冷到了极点，变成了一具冰雕，就像于晨一样做好了随时碎裂的准备。于晨的行为差点令她窒息，她不再哭了，人在伤心到极点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此时她对于晨的渴求早已到了一种无语言表的程度，于晨的灵魂已经和她的粘在了一起，她不仅身体上渴求于晨，精神和灵魂上更加渴求，因为她爱了，爱到了一种和于晨合二为一的地步，如果于晨现在丢下她，那她真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韩素在电话那边轻轻地笑了声，然后慢慢地说：“听，你有没有听到死神的脚步声？有没有闻到他无情冷血的杀伐气息？他就在我后面，但是他还暂时不敢带走我，因为他害怕你，如果你敢对我的要求说一个‘不’字，那么他就会立刻将我拖下地狱。他还在踌躇着，但是我已经感觉到了他就紧贴我的身后，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担心他会在你到来之前就对我动手，所以，你现在回答我，你来不来？” “素素你先冷静一点，你别吓我，求求你了！” “我也求求你，别让我吓你的谎话变成事实！你也知道的，女人的谎话经常变成事实。”韩素的语气依然很平静。 “好，我马上就过来，你......” “你真的要走？”这次轮到了韩雅打断于晨的话了。 于晨不知道该怎样对韩雅表达歉意，只不过韩雅早已从他的眼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心如死灰一样惨白，如果能看到韩雅的心，那一定能看到她的心不再是深红色，她扶住了于晨扶住她肩膀的手，缓缓吐出一句话：“我想你应该明白的，一个将死之人一定不会比别人更怕死亡，现在死亡变成了我的武器，因为我的死亡成了战胜她的工具，我是否应该庆幸，庆幸我就要死了，这让我不再怕死，让我的死亡比她的死亡更能令你偏心于我，你一定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 “小雅，我不管你是怎样知道遗书上的内容的，但是我想告诉你，我不会比你胆小，我说到做到，如果你真把这么多年的亲情当成过眼云烟，那你就尽管逼死你姐姐吧！” “你还是我姐姐吗？”韩雅忽然笑的有些可怕，“我忽然发现，女人对爱情的渴求有多强烈，无论多么亲的姐妹，也会为了男人翻脸，我也想告诉你，如果于晨敢离开我，你死了也不会有人替你收尸，我也说到做到！因为我一定要让你在我之前去死！” “都别再说了！”于晨再也听不下去，猛地一个翻身把韩雅压在了身下，不过他并没有立刻从韩雅的身体里出来，他想给韩雅一个亲吻以示安慰和内疚，可是韩雅却扭头躲过去了，她不接受。 她两眼变得空洞，失望和无措瞬间掏空了她的部意识，她的整具肉体就像是魂飞天外一样，随着于晨的摆布不由自主地抖动着，虽然她已经明白了于晨的打算，可她仍然还在等待奇迹降临，也许奇迹就在下一秒。 “小雅......”于晨语气里的自责和愧疚一览无余。 “啊......”韩雅算是应了一声，不过她的神态还是保持着原先的颓废状态。她没有去看于晨，因为她不敢去看，她不愿看到那些愧疚和自责，于晨用一些愧疚就能弥抚慰她、弥补她吗？多可笑啊。 “对不起。”于晨说完就慢慢从韩雅体内抽离出来。 可是韩雅有感觉，那一团温热里夹杂着她自己的灵魂，所以于晨这样抽离仿佛就是带着她的魂一块抽离。 于晨的动作虽然很慢，但韩雅还是觉得煎熬无比，她随着于晨的动作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于晨越朝出口离去，她的呼吸就越困难，似乎在于晨彻底离开的那一刻她就会随之溺亡。 “不要......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啊......”她不知道在内心里哭喊了多少遍，如果她还有能力用嘴巴吼出来的话，也许就连整个世界都能在她的哭诉下支离破碎。 可惜，最终，空虚和悲凉还是住进了她原本藏有于晨和她灵魂的屋子，都被抽离了，她和于晨的爱一块消失，她的整片意识都成了混沌状态。 结束了，爱的列车没有开多久就坠崖了，嘭的一声爆炸成一团火光，当火光燃尽之时，所能剩下的不过是一片残渣和狼藉而已。 现实会毫不委婉的告诉一个人，她究竟有多大的价值。 于晨帮韩雅穿上衣服，可是韩雅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如果不是还睁着眼睛，那就和一个真正的死人没有任何区别了。一直到于晨离去她都没有动作一下，静悄悄的，看着天花板发愣。 仇恨和嫉妒变成了无穷无尽的空气，无孔不入，将韩雅整个包围起来，当一个女人所爱的一切被别人剥夺之后，她所剩下的唯有复仇。那些仇恨的力量足以将任何人逼至意想不到的境地。 善良的人因为爱情变得邪恶，邪恶的人因为爱情变得善良，爱情就是这种黑色幽默。 93、你想找她? 好冷，这似乎是立冬的节奏。 无情的黑夜携带着无情的冷冽寒风，深秋最后所剩的一层树叶再也无法挂在树梢，像是暴雨般四处作乱。月亮也在今晚没了踪影，于晨来不及打开手机电筒照亮路面，因为他担心自己的速度会慢上一秒，他不敢赌命运，要是韩素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他就算是死也不会死得安稳。他越是焦急就越觉得这段路程越远。 还好再远的路途也有个尽头，哪怕现在树林里漆黑一片，于晨仍然能看见韩素就坐在秋千上。或者说他不是用眼睛看见的，而是凭感觉，一种骨肉相依的感觉，韩素已经成了他命运中乃至灵魂上的一部分，他不用上眼睛也能感知到韩素的存在。 “素素......”于晨还没近到韩素面前就下意识地呼唤出来。 这一种呼唤是不由自主的，他要是不能呼唤出韩素的名字，就会像快要窒息一样，由此可见，如果韩素不在了，那他也活不下去。 爱情到底是喜剧还是悲剧呢？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韩素没有应声，而是保持着原先的姿势看着于晨，她一直都看着于晨过来的那一段路，哪怕寒风刺骨她也不曾动作一下。 于晨见韩素不说话，再也不敢犹豫半刻，几个箭步凑了上去，可是一阵刺鼻的血腥味却席卷了他的嗅觉。 是血！韩素的血！ 他一把就抓住了韩素的手，血就是从她的食指尖端流出来的，而且还在流，像是故意要流的一样。韩素的手很冷，于晨差点以为自己握住了一块寒冰。 “素素，你别吓我，你怎么了？你说话啊......”于晨语无伦次。 韩素仍然不予回答，只是像个傻瓜一样看着于晨，用一种欣赏珍宝似的目光，眼睛不曾眨巴一下。 于晨见韩素仍不说话，只好急忙从裤袋里掏出一团纸巾帮韩素止上血。做好这一切之后于晨才轻轻地拍了拍韩素的脸，还好她的脸上有些温度，于晨的焦急才缓和了一点。 他接着问道：“素素，我求求你说句话，好吗？” “你还没说呢。”韩素仍然看着于晨。 于晨疑惑，接着问：“说什么？” “你忘了？”韩素反问。 于晨不知道韩素的意思，只好回想着，可是任凭他想了好久都没想出个头绪来，他祈求地看着韩素，缓缓说道：“求求你告诉我，你要我说什么？” 韩素的眼泪在于晨的话音落下之际也随之落下，她吸了吸鼻子说：“你总是忘记我的话，你是不是从没在意过我的话？” “我紧张你的安危，哪还能分心去在意其他的东西呢？你让我来我就来了，不是吗？” “哦......”韩素终于肯转了转眼珠，“我要那三个字，刚刚我在电话里跟你说了，没有那三个字，我就要死了。” 于晨这才打了个激灵，急忙说道：“我爱你，我永远都爱你。” 沉默再次穿插进来，还好有瑟瑟的寒风在伴奏。 “你的手怎么了？”于晨打破沉默。 “你心疼吗？” “嗯。”于晨认真地急忙点头，似乎怕自己的行为又惹得韩素有任何的不满。 “我要你说，你心疼。” “我心疼。” “然后呢？” “我以后不许你再这样！” “你责怪我？”韩素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如果你爱我，那你就不忍心责怪我才对。就这件事情来说，应该是我责怪你。”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素素......” “不要！”韩素一口回绝。 “为什么？素素你别这样了好不好？你恨我怨我怪我杀了我都没事，但我求你以后别再弄伤自己了。” “我舍不得打你，如果你要让我打你，那我就先打自己。”韩素接着说：“如果你不想我再受伤，那你就像你说的那样爱我，如果你以后再做出半点让我伤心的事，那我就自残，如果你不怕我把自己杀了，那你就要听我的话。” “好，我都听你的，那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回去了，外面好冷，你自己回去止血吧。” “为什么是我自己？” “你知道我不住这里的，况且我也不能和你一块回去。”于晨接着说。 “为什么？”韩素抓住了于晨的手，“你想回画眉山庄找小雅？” “我......”于晨无言以对，他确实是想去找韩雅，但并不是为了爱爱，而是为了去安慰，他知道韩雅此刻一定伤透了心。况且夏之山还在呢，他怎么能明目张胆地和韩素一起回去？ “你到底是要她还是要我？”韩素几乎是狂吼出声。 “可是，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回夏之山身边，而且，我们已经......”于晨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才说了出来，“分了......” “呵......”韩素虽然在笑，可于晨却看见了她的的脸上是泪水，就连黑夜也掩盖不住，她晕头转向，不知道该把头转向哪一边，“呵呵......”她又笑了，笑得一声比一声更凄凉，“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们......”她再也忍不住了了，抽泣不再有用，变成了大哭，“我们发生了那么多，那么多......”她从秋千上滑落下来，一点力气也没有，“你说你爱我的，可是......”她擦去了眼泪，可是很快就被后面流出来的顶上，她知道再擦也没用，只好由得眼泪去留，“你不把我当回事......” “我爱你是不会变的，我知道你爱你丈夫，我也不在意你爱着他，即使你不爱我，我也不会怪你。如果你有一点点爱我的话，我也会特别的感谢你，谢谢你把你那千金难买的爱分给了我一点点，我已经很满足了。但是，我绝不能因为我爱你就束缚住了你，你也说过，我爱你是为了你，不是为了我自己，我就只是单纯的爱你，不需要你用爱来回报我，你不是喜欢这种爱吗？我愿意满足你所有愿望，所以我不会打搅你的幸福，不会再到你们夫妻之间插一脚，从而断送了你的幸福，那样我就算入了地狱也不会安稳的。” 94、嫁给我吗? “借口！”韩素一口打断了于晨后面的话，因为她担心自己再听下去会疯掉，她接着说：“你始终都不相信我爱你，对吧？” 于晨沉默，因为他默认了，如果韩素不爱夏之山的话，又怎么宁愿和他分开也要留在夏之山身边呢？至于韩素所说的苦衷，于晨自认为每个女人都会为了某种目的性的欺骗找到数之不尽的理由，撒谎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关于爱情的谎言。 “既然你定要这样认为，今晚我就会证明我对你的爱，你跟我走，我证明给你看。”韩素说完就拽起于晨朝家走去，可是于晨却没想走的意思。 韩素转过了身，她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于晨明白她想问什么。 “素素，我们已经说好了，我们已经分了，况且你也说过，你说过把我让给小雅的，况且我们刚刚......” “我知道！”韩素凑到于晨的面前。“你们刚刚做了！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了，那......” “我原谅你！”韩素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就像你说的，一个孩子无论犯了多大的错，母亲都会原谅他，因为母亲爱她的孩子。我也爱你，一个姐姐不会因为弟弟犯了错就不要他，更不会令他一错再错，因为弟弟是属于姐姐的，姐姐没有弟弟会死的，如果弟弟反而不肯原谅姐姐，那姐姐该怎么办呢？” “素素你起来，你怎么能这样？” “我觉得为了爱情下跪并不可耻！我是女人不错，我是要有女人该有的自尊，可是那些所谓的自尊在爱情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文，一个真正爱了的女人，绝不会因为自己是女人就在男人面前卖弄自尊。喜欢和爱是有区别的，那些仅仅是喜欢的女人披着张高傲的面具，她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她们以为爱情就是被爱，她们即使爱了也是一种愚蠢的爱，她们爱的是那个男人对她们的爱，她们爱的不是那个男人本身。但我真的爱了，我懂得了爱的意义，所以我不戴面具，我为了我爱的男人愿意付出所有。那些摆弄自尊的女人根本就没有爱情，‘爱情’从她们的嘴里说出来，简直是侮辱了这个高尚的名词。姐姐求你了，跟姐姐走？好吗？”韩素仰起头看着于晨，“一个孩子总要跟着母亲走的，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母亲最疼他爱他。你希望我把你当儿子一样宠？那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有做一个孩子的觉悟，孩子必须听母亲的，跟我走！” “素素，可是我们真的不可能了，我们说好了。” “爱情不是一种交易！”韩素紧紧地抱住了于晨的小腿，这样可以让她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于晨想要离去的动作，也好在瞬间止住于晨，她接着说：“如果爱情说分就分，连一些口角都无法包容的话，那还是爱吗？” “素素......”于晨弯下身看着韩素，可是还不等他说话韩素就接着说：“想要抛弃我？不可能！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无法抹去，你以为吃完就能抹尽了？不可能！既然你已经摘下了我这朵花，那你就必须爱我到死！像我爱你一样，想要离开我，除非我死了！” “我......” “我只有你了，如果你现在弃我而去，那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丈夫，没有妹妹，就连一个女人的尊严都没有了，但这些都不重要，我就怕我连性命都没有了。”咽了口气，韩素接着说：“如果你想找些借口来抛弃我，当初就不该招惹我！好啊，如果你从来未曾爱过我，那我给你分手的权力！你说啊，你说你从未爱过我，你说！” 男人总是要面临数之不尽的选择，世间万物都难以兼得，每一次选择都是在选择命运。 据说有一种爱叫作放手。 于晨爱韩素，爱到了一种无以言表的地步，如果他为了一己私利将韩素占为己有的话，那受伤的只会是韩素。他有什么？ 他一无所有！没有家庭，没有金钱，没有足够一个女人享受的荣华富贵，他连养活自己都够呛！ 但他和韩素都是四肢健的，他们可以去工作，勉强可以养活两个人，但是，韩素如此高贵的女人，如此美丽的女人，怎能跟着他过一些穷困潦倒的日子呢？那简直是无情摧花，十恶不赦。 要知道，除了理想生活之外还有物质生活，最纯洁的真爱之心也要被一些物质所需的金钱绳子系在地面之上。即便韩素现在任劳任怨地爱着他，可是琐碎的贫苦生活未免会蹉跎了深爱的心，与其让贫苦磨灭了爱情，那还不如就此分开，在两人之间保留一段永存人间的旷世恋情。 如果能让韩素永远爱着他又能幸福生活下去的话，别说只是放手，哪怕是让于晨去死他也愿意啊，因为他爱。（水满则溢，爱深则散。万事都不能太过靠近极致，否则就会往反向发展。） “我......”于晨咬了咬牙，“从来......” “住口！”韩素一口打断了于晨的话，然后她一把捏住了自己的脖子，眨眼之间指甲就已经割破皮肤，鲜血瞬间溢满了她的整个巴掌，“说啊......呵呵......我看你究竟有多大的胆子！” 于晨愣住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韩素就接着说：“你真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你以为我吹牛？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你要是再让我伤心，我就杀了自己，不信？那试试看！”说完手掌更加用力，更多的鲜血流了出来。 ...... 韩雅掏出了手机，然后拨出了夏之山的电话，她面无表情，仿佛一具寒冰里破壳而出的睡美人。 “小雅，什么事？”夏之山就是这样的人，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他都是一副平淡的语气，除了发病的时候。 “姐夫，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韩雅一点也不犹豫，由此可见她早已思忖了良久，暗中做好了部打算。 “是关于素素的事情吧？” “你知道啦？”韩雅的语气有些意外，但她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多此一举，因为她的目的还没说出来呢。 “嗯，我知道了，她和于晨兄弟的事。”夏之山点烟的打火机声音在电话里面响起。 “你怎么知道的？”韩雅接着问。 “因为素素做菜越来越咸了。”（男人出轨体现在工作越来越忙，女人出轨体现在做菜越来越咸！） “哦，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多作口舌了。” “先别挂，说说你的事情。”夏之山的语气不慌不忙。 “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事情呢？”韩雅竟然笑了起来，只不过她的笑声里是悲哀。 “素素是你姐姐，你怎么可能把心偏向我这个‘外人’这边呢？除非你姐姐成了你的敌人。一个女人把自己的姐姐都当成了敌人，除了男人作为导火索的话，好像不可能因为别的原因了！”夏之山学着韩雅一样笑了笑，他笑声里的悲哀可不比韩雅少。 “你都说对了！”韩雅并没有半点隐瞒的心思。 “又是于晨吧？我就觉得于晨这小伙子不错。” “是的。”韩雅接着说，“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了。” “接下来呢？” “想要报复爱情，除了去爱别的人之外，好像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好像就要明白你的意思了，小姨子！”夏之山哈哈大笑。 “从现在开始不再是小姨子了！” “嫁给我吗？” “姐夫一直都很聪明！” “呵呵呵......”两人一起笑了出来。 宽恕众生(免费) 人们都说真正的爱情和亲情一样伟大，那么我就想说：一个孩子无论犯了多大的错母亲都会原谅他，因为母亲爱她的孩子。 现在，我要问你：你还敢说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你的人是真正的爱你吗？他（她）在你面前是否还有自尊？如果他（她）用自尊来面对你，那么我劝你还是别太爱他（她）了，因为这世界上最悲剧的事情莫过于你真正爱的人并没有真正地爱你。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很多事情还是别太明白，雾里的花最美丽呢！可惜我个人不太喜欢虚假的东西，我宁愿追求伤心的事实也不愿活在愚蠢的幸福里。 算了，爱与不爱就不说了，一个大男人的整天爱来爱去也不是一回事。 我之所以来写《卑微人间》这一本爱情小说，就像开篇所说的就仅仅是爱好使然。多年前看过一本书，书里有这么一句话：每个人都有一个爱情梦想，即使明知道不可能实现，也可以在孤寂的黑夜里稍稍麻醉一下疲惫的思绪。很幸运，我可以用这一本书来实现爱情梦想。 我年纪并不大，其实、也许，可能我根本就不懂爱情是回什么事，爱情这个东西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看法，但我也有些社会和人生阅历，所以我用一种委婉的方式来反驳常人所认为的爱情意义，我总觉得常人所说的爱情太肤浅，我认为很多人都不懂得爱情，尤其是很多女性朋友，我身边有很多这样的女人，口口声声地说她爱了，说她被爱情伤了，可是她们根本就说不出来她们究竟爱到了什么地步，她们就说某个男人对她好，她以为这就是爱了！天呐！多愚蠢！她们就只说男人花心啊什么的，把部责任都施加在男人身上，然后整天出去鬼混，见到哪个愿意为她们掏钱的男人就半推半就的好上了，之后被人家吃干抹尽甩了又怪人家，又是满口的“天下怎么没有一个好男人啊”！ 我能说些什么呢？还来向我探讨爱情的含义.......！天！我又不是上帝，我怎么知道！如果不是看在朋友一场，我一定得实话实说，那样她们就得无地自容了。 可是小时候妈妈教过我，你永远要宽恕众生的无知，否则你就不会得到快乐。 就像小仲马所说：你们同情见不到阳光的瞎子，同情听不到大自然声响的聋子，同情不能用声音来表达自己思想的哑巴；但是，在一种虚假的所谓廉耻的借口下，你们却不肯同情令不幸的女人发疯的这种心窍的盲、灵魂的聋和意识的哑，须知正是由于这些障碍，她们才处于无奈之中，看不到善，听不到上帝的声音，也讲不出爱与信仰的纯洁话语。 所以，我原谅了所有无知的女性朋友。（我说的只是我个人的朋友，并不是指读者朋友啊，别想错了！） 之所以来写这章感言呢，是因为快要完本了，前三天都没更新，那不是因为懒惰或是卡文，而是因为我在想该不该把这个爱情故事写下去，因为短篇没人看，扑的很惨，我认为最美丽的爱情故事要说给更多的人听，解救更多不懂爱情的盲人才对，可是没人看，我就想该不该写在新书里，因为新书是长篇都市，都市小说很多人看，那就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可惜，这本书已经快要完本了，要是不写下去的话不太合适，所以我决定还是把这个故事一点不露的写下去，至于新书里的爱情，天下有的是写不尽的故事，相信在我细细地琢磨之下，下一本都市长篇里的爱情故事不会比《卑微人间》里的贫瘠，相反，写作水平是一直上涨的，新书里的故事一定更生动美丽。 新书还是发在男频，是都市异能，发书时间不确定，因为快过年了，具体得看情况，到时候会通知的。 好了，夜班归来疲倦无比，晚上七点还要起床上班呢，安咯！ 冷啊！要抱抱，还要票票！可惜一张月票也没人舍得投！（不过我听说打赏之后就会馈赠月票的！你们看着办吧！/小纠结） 95、定时炸弹 女人是非常在意自己的身体的，但是如果她被爱情左右住的话，那可就要另当别论了。她不仅不会在意，反而会不择手段。 于晨看得出来，韩素的手下一点也没留情，她说会杀了自己不是说着玩的。于晨哪里还敢犹豫，他直接双手抓住了韩素的手，可是韩素反而捏自己捏得更用力了，泪水和血液揉合在一起，很快就浸湿了于晨的胳膊。 “说啊，说你不爱我，说你不要我，还犹豫什么？”韩素仍在督促着。 她感觉不到疼痛，这一点皮肉上的疼痛比起她心头上的来说根本就微不足道。所以她又加了力道，似乎想把她的部潜力都释放出来，她想让于晨知道，她绝不是在演戏。 “素素，你能不能别这样？你伤害自己还不如来伤害我。” “不要，我爱你，我宁愿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你的。如果你也爱我的话，我也求求你，别再让我伤害自己了，我这样你不心疼吗？” “好，我跟你走，你松手。” “不行！” “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 “我没有耍赖！”韩素吸了吸鼻子，清了清嗓子，因为她把自己捏得快要窒息了，她接着说：“我只是多了一个条件，我要你永远都陪着我。” “好！”于晨满口答应。答应了也可以再反悔的，眼前最重要的就是稳住韩素。 韩素见到于晨答应，手头上稍微松了一些，果然坠入情网的女人是最好骗的。可是韩素并不像一般的女人那么笨，她提防着于晨，因为她害怕于晨抓住了她的手，那样的话她再想威胁就困难了，她接着说：“我要你和我一起离开这里。” “好！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这样总行了吧？”于晨说着就再次把手伸向韩素，可是他刚伸到一半韩素就躲开了，她接着说：“陪我去悉尼，永远离开这里。” “去悉尼？”于晨惊呼了一声，那可是出国啊，悉尼远在另一块大陆，就算是出国也太远了吧？而且像他这种农村来的，长这么大还连飞机都没坐过呢，出国？这太令他难以接受了。 再说他什么都没有，跟着韩素去当小白脸？这倒是让他想起了一句话：美女情可贵，少妇价更高。若有富婆在，前两者皆可抛！ 可惜说出这句话的人思想和于晨不同，或者说大多数男人的思想都和于晨不同。韩素三点都占了，若是别的男人面对韩素这种女人，肯定高兴还来不及，但是于晨没有，因为他是真的爱韩素，他爱的是韩素这个女人的本身，而不是她的少妇身份、美丽外表和富婆的身价。 虽然他没有家庭，但他的根是在老家的，他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回去。要是他的消息传回去了，村里人说他破坏别人的家庭，勾引富婆什么的，那可是丢脸至极。 天下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不要面子的，虽然他对韩素的爱足以超越一切，但他也不得不因为种种原因犹豫。况且，他是真的不愿耽搁韩素，他们俩人根本就不在同一世界。 韩素不知道于晨短短时间里想了这么多，但是他看出了于晨眼里的犹豫。 女人的心可以碎无数次，就像蚯蚓，无论断成几截都还能蠕动，然后再次断裂，一次又一次。 失望的死灰色想蒙蔽韩素的双眼，可是她的爱早已超越极致，哪怕再失望，她也无法死心，因为爱情迫使她活下去，她想死，但是死不了。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个人想死是轻而易举的，但是心想死可就难了，因为每个人的心都不受自己的控制。对于承受着撕心爱情的女人来说，能让身死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爱情好像都是悲剧性的，是通往不幸的一个漫长过程。 “你犹豫了？反悔了？你刚刚答应我什么了？”韩素的声音小的可怜，她竟然笑了出来，因为于晨刚刚才答应的，一眨眼的功夫却又反悔了。 “我没反悔。”于晨抱住了韩素，“那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走？”于晨知道再辩驳下去没有任何用处，所以他准备先答应韩素，然后在后面的时间里再做打算，但是他已经暗中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会跟韩素走，阻碍他走的原因太多了，最重要的就是夏之山的存在，夏之山会让韩素带着他去悉尼吗？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听到于晨的话，韩素差点不敢相信，难道她想错了？于晨刚刚犹豫不是反悔，而是另有原因？ 于晨见韩素久久都不说话，急忙再次行骗：”我只是想准备一下，你别想多了，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不会反悔了。“ 当一个男人开始欺骗女人时，定会编出一个又一个的谎言。而一个爱到骨髓深处的女人，又定会在这一个又一个的谎言下变得愚不可及，爱情会浇灭她的所有疑虑，她变成了一个十足天真的大傻瓜。 男人想夺取一个深陷爱河的女人的信任简直是易如反掌。可是他然不知，他的每一次的欺骗都是在安放一个又一个的定时炸弹，当事实揭晓引线点燃之际，或许就是令人灰飞烟灭的时刻。 “下个星期！”韩素语气里的惊喜显而易见，似乎刚刚还哭哭啼啼的那个人不是她。她狂乱地咬着于晨的脖子和耳朵，急促地说：“我们下个星期五就走，让你有足足七天的时间准备，好吗？” “好，都依你的，外面很冷，你赶快回去吧。”于晨说完暗地里松了口气，终于能够送走韩素了，韩雅还在等他回去安慰呢，他不可能那么无情的。 “你跟我走，刚刚才说好的，你要永远陪着我。真正爱一个人，就要用尽生命中的每一秒，你要永远在我身边，在我手心，在我体内，永远。”韩素站起来拉着于晨就往回走，可是于晨停住了脚步。 “我怎么能现在跟你回去呢，他......” “我们就是去向他坦白的，就现在。” “可是......” “难道你想一辈子搞地下恋情吗？“韩素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拽着于晨，“我要你光明正大的陪在我身边，两个相爱的人就应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光明正大的活在别人眼里。”（对待爱情，女人的勇气总是大得可怕！） 于晨暗中叹了口气，然后跟着韩素一块走进别墅。他准备找个机会先发条信息稳住韩雅，他自认为他无法在这里留下，因为夏之山是绝不会放弃韩素的，等韩素在夏之山的强势之下知难而退的时候他再回画眉山庄也不迟。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和夏之山翻脸了，他在暗地里给自己鼓了把气：鼓起勇气面对最令人恐惧的现实，这一刻终于到来了！ 96、梦想现实 夏之山就坐在客厅里，一如既往的抽着烟，神态怡然，那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他故意在这里等着韩素俩人一样。 韩素就紧紧地牵着于晨的手，似乎怕于晨临阵脱逃。她自己一个人是没有勇气对抗别人的，但是有了于晨她就敢。哪怕此刻夜晚凄凉，韩素的手心里也溢满了汗水，由此可见，哪怕她为了爱情奋不顾身，也必须承担极重的心里负担。 于晨不敢去看夏之山，他的脊背一阵冰凉，如果不是担心韩素又搞自残，那么他一定没有留在这里的勇气。他下意识地想要把手从韩素手心里夺回来，可是韩素已经意识到了他的举动，反而抓得更紧了。男人为了赢得名誉时勇气是用之不尽的，女人为了爱情也一样。 香烟的白色烟雾在夏之山脸前荡漾，不知是因为被烟雾刺激到了还是因为什么，他的瞳孔披上了一层泪雾，但是他仍然能看清自己的妻子，她正拉着于晨一块向他走来。 就在于晨俩人快要近前时，他却抬起了手示意俩人停下，然后长长地吐了口气。于晨俩人都暂时没有说话，将说话的权力让给了夏之山，因为他才是受害人，出于怜悯和内疚，这一点微不足道的权力还是要施舍给他的。 “就站在那里吧，无需近前了。”果然夏之山没辜负俩人的一番心意，他接着说：“失去某人，最糟糕的莫过于她近在眼前却犹如远在天边，所以，素素，你无论在不在我面前都不重要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么我想，你应该不会束缚我，因为你从来都不强迫我。”韩素说这话时眼里有的只是自责和安慰，没有一点爱意的不舍了。 “当然！”夏之山又点燃了一支烟接着说：“我觉得一个人再怎么无用，也不能为了某些东西失去了自我的本性。即使用些强迫和泯灭本性的手段赢得了世界的财富和女人，但是却失去了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 韩素点点头，“你还是那么大男子主义，总是以自我为中心。” “不，这是现实主义。”夏之山摇了摇头接着说：“我很喜欢美丽的东西，就像你这样美丽的东西，所以我只去看这个世界美好的一面，所以我明知你红杏出墙，我也告诉自己，我没有见到，你依然是最爱我的妻子，可是我不曾预料到，连我都甘愿自己欺骗自己了，你竟然还连这种卑微的权力都不肯给我，竟然亲自来我面前坦白，我再想欺骗自己也欺骗不了了，我必须接受现实的裁决。” “所以呢？”韩素接着问。 “我真不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上了解过谁。”夏之山说着看了于晨一眼，吓得于晨急忙低下了头，见到于晨这一副模样，夏之山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胜者为王弱肉强食，败给你我认了，你又何须内疚呢？如果你真把我当兄弟的话就不要用这种怜悯的自责来面对我，那简直是间接性指责了我的弱小，我是输了不错，但我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弱小的人，对吧？” 听了这话，于晨只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抬起了头看着夏之山，果然夏之山并没有对他生气的样子，可他却没有因此而松了口气，内心依然恐惧紧张不已。 夏之山接着说：“我觉得我必须要迷恋上某种东西，以此来代替爱你的心，以便消磨时间，让时间过得飞快。可惜我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取代你，素素，包括小雅，她也一样年轻貌美，可是我还是无法用她来代替你。” “什么意思？”于晨惊呼出声。 夏之山笑了笑没有回答于晨的问题，因为他知道于晨没那么笨，这时一声消息提示音响了起来，于晨急忙掏出手机，果然是韩雅发来了一条短信，内容是：如果有些事实让你感到难过，那么你最好不要难过，因为是你让那些事实发生的。 韩素也看见了信息，她想夺回于晨的手机，可是却被于晨躲开了，他接着发了一句：什么意思。 没过多久，回信的内容又传了过来：你不爱我、不要我，而我这个人又只是属于你的，所以无论我做出什么事情来，我觉得都是无所谓的了，连你都不珍惜我，那我就更不会珍惜自己了。每个女人都有一个婚礼的憧憬，可惜大多数女人婚礼中的那一个男人都不是她真正爱的那一个，梦想中的婚礼和现实中的婚礼往往格格不入。 似乎为了给此时的处境增添一种气氛伴奏，夏之山又敲响了钢琴，就是那一首《梦中的婚礼》，清新动听的音符徐徐跳动起来，忧伤和无可奈何的音韵瞬间散落四方，在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了这一种淡淡的忧伤之中。 现实总是不尽人意，无数场婚礼之中，无数对结发情人之中，又有几对是真正快乐的呢？这真是个值得探索的奥秘。 “噔......” “啪......” 这时夏之山停住了手指的舞动，因为他又无法弹奏下去了，自从上次因为韩素弹错过一次，后来他就永远停在这一处沟壑了，他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弹出整首钢琴曲了。 于晨的手机也在夏之山停住时掉到地上，韩雅的回信令他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之中，可是他很快就回过了神，他没有说话，韩素再次牵起了他的手。 夏之山又转过头看着于晨俩人，他摇了摇头说道：“年轻人的爱情不是发自内心，而是靠眼睛。于晨兄弟，我就想告诉你，现在素素年轻漂亮，你爱她没有错，但是她总要比你先老的，你爱现在的她，就能代表你也会爱老去的她吗？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素素就会步入中年阶段，日渐发福，身材弯曲，皱纹爬满原本美丽的脸颊，琐碎的生活令她黑瀑般的青丝团团掉落，不再柔顺光良，而是干枯无比。而那时刻的你正值人生巅峰，无数比素素美丽温柔的女子和你的阳刚气息互相吸引，难道你还能对其置之不理，然后回家和你的黄脸婆夜夜笙歌吗？” “你别再说了！”韩素一口打断了夏之山的话，“任凭你再挑拨离间也无法让我俩分离，我爱他，他爱我，这就够了！”说完转过头对于晨焦急地说：“我们不去想以后，我们先别管幸福何时消失，我们先让它存在，好吗？” 于晨点了点头，只是他点头的动作有些勉强。韩素虽然恨不得立即质问于晨，可是她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再次把目光转向夏之山，用一种冷得割人心脾地语气怒吼道：“正常并不等于正确！有些爱情是不能用常人的爱情来比拟的，我们会证明给你看，奇迹是存在的，他会爱我，一直都爱。” “你凭什么如此忤逆常态？你怎么就能肯定他一定会爱你到老？”夏之山接着问道。 “因为我爱他！我对他的爱足以让他像我爱他一样爱我。也许上帝希望我们在遇到那个对的人之前遇到一些错误的人，因此，当我们最终遇到那个人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如何去感恩。所以我会更爱他，他也会更爱我，我们就可以打破常态了。” 97、就让他死 “我很难过。”夏之山吸了吸鼻子接着说：“你说的很对，我赞同，可是我非常难过，不是因为你欺骗了我，而是因为我再也不能相信你了，素素，哪怕我爱你。” “我无所谓，随便你怎么恨我，如果欺骗能不让我的爱情匿灭，我希望你能体谅我。” “我当然能体谅你，爱一个人没有错，你爱于晨兄弟没有错，他爱你也没有错，我不会怪罪任何人，哪怕是生活在阴沟里，也依然拥有去爱的权力。不过，这好像还不错，最起码你还肯骗骗我，那证明你还是有些在意我的。” 韩素点了点头接着说：“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悲剧，每个人都必须承受上天的折磨，我同情你。但是，我们可以尽量避免悲剧的发生，最令人不能容忍的是，人世间的很多悲剧往往是在维护某种道德规范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下造成的，所以，我不希望你以红杏出墙的理由来束缚我，从而造成了我和于晨的分离，你能体会悲剧降临的痛苦，所以请你不要再让这种悲剧降临在你爱的人身上，好吗？放我们走，别让世俗的理念变成悲剧折磨你爱的人。” 夏之山笑了笑，满嘴苦涩，“好，我不会强留你，可是我在想，我该不该把你不要的爱拿去给小雅，这样一来，也许她一年之后离开人间，就能把一切都带走了。” 韩素沉默，表示默认，其实她还巴不得夏之山这样做，这样的话就能彻底斩断于晨和韩雅之间的关系。于晨也没说话，他也正愁该怎样面对韩雅，既然韩雅自己都愿意嫁了，那他就不应该再去搅局，因为他和韩雅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夏之山见韩素俩人都没说话，他也没有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既然失恋，那就必须死心，断线的风筝是不可能追回来的。 女人对她心爱的那个男人一定是痴心绝对的，哪怕是天塌下来也无法阻止她的执着，无论任何人对她威逼利诱她也不会回心转意。男人下定了决心还有可能回头，但女人一旦认定某件事情，就算是死她也要往墙角里钻，上帝也拽不出来。 人们总是沉迷在温情的美梦中，逃避人世间的苦与泪，亦或逃避难以接受的事实。可是无论夏之山再怎么逃避，他都无法强迫自己别再去看韩素，哪怕韩素的脸上满是对他的厌恶和仇视。 他，逃避不了了，他又笑了。 韩素俩人看着夏之山的模样，不知道他为何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为何还要笑，也许是因为解脱了吧。 他那神经质的笑声几乎和哭一样，而他们却信以为真。 “逆境不就是命运的试金石吗？”韩素没有理睬夏之山，而是转身紧紧地抓着于晨的肩膀，“度过了眼前这一关，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他准备放弃了，我们就要成功了。” 夏之山终于静悄悄地发现，别人照样过着别人的生活，并没有因为他的不幸而停止，他就像是阴天的太阳，谁会在意他何时升起何时落山呢？ 终于，他心底深处的最后一丝对人间的眷恋也荡然无存，他静悄悄地看着于晨俩人，他心爱的妻子抱着于晨，像个手足无措的母亲，为了安慰和教导自己的孩子而爱的手舞足蹈，她变成了一具活着的傀儡，她把自己一整个的卖给了爱情，她不会再为自己而活了。每个人都是这样，不是做了事业的奴隶就是做了爱情的傀儡。但是这样最起码还能令她感觉到幸福，既然能幸福，那就让她幸福下去吧。 夏之山的眼前渐渐变得灰白，然后渐渐没了意识，只是他的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素素......祝你幸福......素素......祝你幸福......” 只有一个办法能拒绝明日的撕心，那便是死去。对于不知道怎样活下去的人来说，应该把死当成一种好事。 于晨一直都紧盯着夏之山，在他见到夏之山两眼泛白的那一刻，一种冥冥之中的灰败味死亡气息不知从哪里蹿了进来，于晨虽然没亲眼看见过有人死去，但他却认定那一股冥冥之中的凄凉感就是死亡的味道。 似乎为了印证于晨的猜测，轮椅上的夏之山忽然抽搐起来，紧接着，他开始口吐白沫，双手青筋泛起，紧紧地握着轮椅扶手，由于他的巨力抖动，整个轮椅车在他的动作之下被轻而易举地掀飞掉。 他又发病了！而且就像他自己所说的，这一次发病会要了他的命。 韩素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暴吓了一跳，可是她仍然紧挨着于晨，愣愣地看着在地面上挣扎的夏之山。 出于意识性的行为，于晨就要冲上去解救夏之山，可是他刚有动作就被韩素止住了。 “素素你干嘛，快放开我！”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撇开韩素的手，可是他刚撇开一只，另一只又附骨之疽般缠住了他，使他无法向前动作。 “不要上去！”韩素担心自己手上的力道无法制止于晨，直接一整个地抱住了他。 “为什么？他在发病，我要救他！” “不行！我不准你上去！” “你究竟在说些什么？他还是你丈夫，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我不管，我不准你上去，他会杀掉你的！”韩素使劲地把于晨往屋外拽。 “可是他会死的，他就要死了，你怎么能......” “就让他死！”韩素尖叫出声，“与其让他痛苦地活在世间，还不如让他就此解脱，我求求你，你要是受到了伤害，我怎么办？” “素素......” “住口！我爱你，我不许任何人伤害你，我们就当成没看到，让他解脱，然后就没人再能阻拦我们了，就让他死，好吗？求你了......” “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也求你放开我。” “不行，我不放，我爱你，我要你，看着我，你爱我吗？”韩素挡在了于晨的面前死死地盯着他，“我也做不到放任你不管，你不是不相信我爱你吗？现在我不是在证明给你看吗？别去，别去......” 也许男人永远也不会懂得，一个女人为了她的爱情需要承受多大的良心谴责和代价，此刻韩素的心疼到了一种超越极致的地步，已经变得麻木，犹如被冰封一般。但是她不后悔，她宁愿让这种良心谴责将她化成灰烬，她宁愿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她也要确保于晨的安。她的眼泪早已流尽，但是深爱和谴责却折磨着她已经跳不动的心脏，致使无法输送到血管的血液从眼里流了出来。 因为她爱他。 爱情的力量无与伦比，它可以让任何人强大到只手遮天，也可以让一个人变得冷血无情。万事都有两个极端面，爱情亦是如此。 谁又能彻底断定爱情是善是恶呢？总之，无论爱情使人走向善恶的哪一端，它都是人世间最值得歌颂供奉的神灵。 98、幕后主使 生命之力微不足道，仅仅是在不到两分钟的抽搐里，夏之山就悄然咽气。 于晨是亲眼看着夏之山闭上眼睛的，奇怪的是他死前虽然疯狂无比，可死后却状态安详，在最后一刻，他还不忘抹去嘴边的白沫。可惜这张英俊的脸不会再有朝气蓬勃的日子了。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死了的已经死了，活着的还要继续活着，爱着的，仍然要继续爱着。 但是，这一种爱似乎在隐约间笼罩了一层雾霾。用人命来堆积起来的爱和王权江山，好像都并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接受。 于晨咽了口吐沫，他动作木然地动了动怀中的韩素，她仍然在哭，她虽然没有去看夏之山，但是她已经听不到任何响动了，这让她明白了夏之山已经死去，明知夏之山已死，但她仍没强迫自己去看自己丈夫一眼。 也许，夏之山在她眼里早已不是她的丈夫了，她仰头看着于晨，发现于晨看向她的目光里透露着一种强烈的陌生感和畏惧。 没错，于晨觉得眼前的韩素已经不是曾经那个韩素了，曾经的韩素温柔善良，可此刻的韩素虽然和以前一样美丽，可是她的美丽里却吐露着一种冰凉的冷意，她像一个毫无感情的冰美人。 这种眼神瞬间就化作一只无情的手，揪住了韩素的心，她连眼泪都来不及去擦就焦急地问：“你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她想起了夏之山刚刚说过的那一句话：失去某人，最糟糕的莫过于他近在身旁却犹如远在天边。 她怎能允许这种荒唐的事情发生？她付出过数不尽的努力，若是到头来反而化为泡影，那她一定会疯掉！ “他......他死了......” “我知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他死了，我就只属于你了，这样不好吗？” “这不是我想要的。”于晨再次咽了口吐沫，“我并没有想过要他的性命，他当我是兄弟的，你明白的。” “兄弟就能共用一个女人吗？朋友就能共穿一条裤子吗？”韩素拼命似地摇着于晨的肩膀，“是你想要这种结局，所以我才这样做的，我都是为了你啊！” “素素，我想静一静，你先放开我。”于晨说着就想从韩素怀里挣脱出来，可是韩素反而抓得更紧了，她怒吼道：“当初你让我离开他跟着你，可是我没有答应你，你记得吗？” “我记得。”于晨点点头。 “我说过我是有苦衷才不能离开他的，你又是否记得？” 于晨再次点头。 “现在你明白我的苦衷了吗？我的苦衷就是他会死！当初我跟他提离婚，他就拿自杀来威胁我，我知道他的威胁是真的，因为他根本就不怕死，试想一下，如果你站在了他的立场，变成了一个残废，老婆又和别人跑了，你还愿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韩素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发现于晨无话可说，她便接着说道：“我之所以接受了他的威胁留在他身边有两个原因，第一：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就算再不爱他，我也不忍心看他真的因为我而死去。第二：如果我真的无情地害他自杀了，我怕你心里有不好的想法，一个女人连自己丈夫的死活都不顾，那你一定会认为我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也许你会因为这个原因而不敢爱我，我担心你害怕我，我担心你不敢娶我。爱情的归宿是什么？就是婚姻！如果你不敢娶我，那我做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岂不是竹篮打水？” “素素......” “听我说完！”韩素把于晨搂得比刚才更紧了，几乎令于晨都喘不过气，她接着说：“可是你不相信我，你总说我爱他不爱你，你根本就不知道这句话对我的折磨有多深，我再也忍不住了，所以我才不得不用他的性命来证明我对你的爱，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相信我爱你，我都是为了你啊，我没有做错。可以说，夏之山之所以会死，归根结底的原因还是因为你，你才是幕后操控这一切的人。但是我爱你，我不愿你承担这个罪名，就让我来承担好吗？你就认为是我故意想害死他的，不关你的事。你什么都不用想，只顾着爱我就行了，其他的都不用想，不用想......他的鬼魂不会来找你，你没有罪，他只会找我索命，就像我曾经对你说过的，由我一个人来承担所有痛苦，但是我们有福同享。好吗？你就这样想，好不好？现在我们有了一整个建筑公司，有了用不完的钱，这些财富是你的，你看我对你多好，有些人为了我倾家荡产却一无所获，但是你连一束鲜花都没送我就迷得我把我的所有都交给你了，你多幸运。你一定要好好用爱来回报我对你的爱，因为我敢肯定，就连你亲娘都没我这般爱你。” 听了韩素的这一番话，于晨似乎缓和了一些，可是他仍然接受不了这个赤果果的现实，正如韩素所说，一切的罪责都在于晨，可是他又如何能够接受韩素亲手逼死夏之山呢？于晨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瘫痪了，他眼里对韩素的恐惧依然久久不曾散去，他的意识里只有一句话：韩素害死了她丈夫，韩素对她丈夫的死没有半分怜悯。 他的呼吸非常急促，他几乎用尽了部潜力才让自己的语气稍稍平静了一些，他对韩素说道：“素素，你先放开我，我快喘不过气了。” 听了于晨的话，韩素吓得急忙松开了于晨，她刚刚由于紧张没控制好自己的力度，现在她见于晨已经听进去了她的话，只好遵从于晨的吩咐。 可是下一秒她就愣住了，因为几乎就是在她一松手的瞬间，于晨就像条泥鳅一样瞬间逃出了她的掌心，就像是见了鬼一样，撒腿就往外跑去。 在于晨眼里，此刻的韩素和鬼真的没有任何区别，他的理智很清醒，他就是要故意逃跑的，他对韩素恐惧到了极点，韩素不再是韩素了，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绝不会相信韩素会是如此可怕的女人，太可怕了...... 韩素差点就吐血了！她又不是笨蛋，岂会不知道于晨此时的打算？就像于晨接受不了此刻的事实一样，她也接受不了于晨恐惧她的事实，她因为爱他而令他恐惧，这是什么道理？她又气又急，几乎晕厥过去，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让于晨跑掉，趁现在于晨心里的恐惧还没在心底扎根，一定要尽快将它拔除，不然的话于晨就永远会被恐惧摆布了，她立即就追了上去。 99、爱情复兴 轰隆隆的炸雷竟在这时响起，几乎是在于晨跑出门外的那一刻，瓢泼般的雨点就狂泻而下，这明明是快要入冬的时节，但为何会来这么诡异的暴风雨呢？ 噗通一声，于晨由于恐惧的骚扰双腿瘫软，所以没跑几步就摔了下去，冷冷的雨点无情地拍打在他的身上，将他混乱的意识稍稍冷静了一些。 韩素在这时抓住了于晨，然后将于晨死死地压在了身下，雨点也很快湿透了她的身体，她并没有着急说话，而是就这样控制着于晨，想让雨水将于晨彻底淋的清醒。 还好她的努力并没有落空，于晨很快就不再挣扎了，而是静静地看着她，借着屋里散逸出来的灯光，她看出了于晨眼里的恐惧已经缓缓散尽。 精神上的创伤有这种特性：它可以被掩盖起来，但绝不会收口，它是永远的痛苦，永远一被触及就会流血，永远鲜血淋淋的留在心头。 韩素的心都快碎了，就因为于晨对她的逃避，若是此时再让她看见于晨对她有半点的逃避感，那她真的会疯掉。她是多么的想让自己的爱散落在宇宙之内，让它随着此时的雨水一块冲刷于晨，好让他彻底明悟。 于晨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韩素，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眼前的韩素还是曾经那个韩素，雨水将她独有的体香冲刷到于晨口鼻之中，她那独有的娇柔哭泣声也在雨滴声里显得格外清晰。 素素，还是他的素素，他最爱的素素，他的恐惧和排斥在这一刻都消散殆尽。 在一颗坚强的心灵中，哪怕是旧的爱情，即使被某些原因搓平了棱角，它也永远不会死去，永远盘踞在心底，只需要稍稍一点冷静的时间它就能再次复活。 于晨抬手搂住了韩素的脖子，然后吻住了她，接吻持续了好久，直至两人都冷得发抖时才停了下来。 韩素最先打破沉默，她忍住了抽泣声，缓缓地说：“我要那三个字。” “我爱你。”于晨回答。 “还不够。” “我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 又是久久的对视和沉默。 “我从来没想到，我的爱竟然成了你逃避我的原因，孩子，我不是铁做的，我真担心你会害死我，我真的会死的，傻孩子......为了你，我愿意背弃世界，伤害所有人，难道你觉得这种爱值得恐惧吗？”韩素再次打破沉默。 “对不起......我刚刚理智不在了，我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现在，我明白了。” “我不要听‘对不起’，我不准你再对不起我。” “谢谢你，我......” “不要听。”韩素立即摇头。 “好吧，我爱你。” “接着说。” “我爱你。” “还要说，我听不腻。” “我爱你。” “还差两个字。” “我永远爱你。” 俩人再次吻在了一起。 ...... 俩人再次进了屋，韩素直接打电话叫人料理夏之山的后事，这一整个夜晚都在下着暴风雨，奈何韩素有钱有势，所以用了一个夜晚就搞定了一切，只等着天亮后将夏之山直接下葬。 因为叫人看过日子，后面几天都不是吉利的日子，所以夏之山的葬礼不免有些仓促。 ...... 尘埃落定。 整栋宏伟的夏家别墅似乎因为夏之山的去世而变得死气沉沉，微风浮动着还未摘下的花圈，于晨和韩素就坐在大院里，他抱着她。 今天已经是夏之山下葬后的第三天了，这几天过得都太过平静，这平静似乎太过诡异了点，好像是再一次风波来临前的平静。韩雅只有在葬礼当天才出现过，那一天她显得太清冷，没有对韩素和于晨说过一句话，如果不是外人知道她和韩素是姐妹，铁定会认为她俩是陌生人。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韩素和于晨度过了三天幸福的时光，虽然幸福当中蔓延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但他们也没在乎，只要能在一起就够了。他们每一刻都黏在一起，只不过他们这几天都没在夏家，至于守灵什么的，韩素根本就没想过，反正夏之山也没什么亲人，况且韩素也不敢在这过夜。她俩直到现在才刚刚回来，而这个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们说好把花圈收拾掉就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 “收拾吧。”韩素从于晨的怀里站了起来，可是她还没走上前去就被于晨再次拽进了怀里。 “怎么了？”韩素故意嘟起了嘴，“舍不得放开我呀？” 于晨暂时放下了和韩素谈情说爱的心思，而是用一种有些严肃的语气说道：“素素，我觉得我们还是让这些花圈多留几天吧。” “为什么？我只想立刻离开这里，我害怕，我要马上离开，去悉尼。”韩素也学着于晨一样严肃起来。 一听到“悉尼”这两个字，于晨就有些紧张，因为他不想去，只是他还没找到推脱的借口，原先以为夏之山不会让韩素离开，可俗话说计划跟不上变化，没想到夏之山竟然死了。虽然他爱韩素，离不开韩素，但是他可以不让韩素离开他。 想到这里，于晨接着说：“我们先别动花圈，不然就太对不起他了。” “为什么？”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情，对吧？”于晨反问。 韩素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他也很爱你，他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情，以他的智商，肯定料到我们会有向他坦白的一天，如果我是他的话，我一定会事先把自己的财产藏好，不让它落入别人之手，可是夏之山并没有这样做，这就说明他是心甘情愿将这些财产交给你的，哪怕你再转交给我他也不在意，这就足以证明他在最后一刻也是念着你的，我们对他的伤害已经够深了，所以我们还是尽量弥补他吧，让花圈在这挂上七天。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我们再等四天，不急的。” 于晨这样说也算是两齐美了，既可以弥补一些对夏之山的愧疚，又可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找寻不去悉尼的借口。 韩素听于晨这么一说才打了个激灵，如果于晨不说的话她也许永远也不会明白，心底默默地叹了口对夏之山的愧疚之气，然后点头示意赞同于晨的请求。 可是，一想到还要多等几天才能离开这里，她又幽怨起来，嘟着嘴冲于晨眨巴着眼睛，她相信于晨能明白她的意思。 于晨无奈地笑了笑，只好吻了她，她这才转怨为喜。 100、分歧产生 最后一抹夕阳再也不愿挂在天边，就好像是躲避什么一样，很快就消失不见，今天的夜似乎来得太快了点，是否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于晨松开了韩素，可是韩素并没有从他怀里起来，于晨转了转眼珠，对她问道：“素素，我们为什么偏要去悉尼呢？那么远，我们在这里不行吗？” “不行！”韩素一口回绝，“我害怕。悉尼是天堂，那里有辉煌的歌剧院，还有承载爱情的小船，我们可以在那幸福地谈情说爱。” “可是我并不喜欢天堂，我更喜欢人间，因为我就是个平凡人。我们留在这里可以不在南江市的，华夏那么大，有的是我们的容身之所。”于晨接着说。 韩素顿时皱起了眉头，她接着反驳：“我就是要去悉尼，我胆小，只要在华夏我就不得安心。” 其实韩素并没有说谎，女人都是这样多愁善感的，她只希望离这里越远越好，她不愿再沾染上半点有关夏之山的气息。但这并不是主要原因，最重要的是韩雅还在这里，于晨和韩雅的关系她是知道的，现在夏之山已经死了，韩雅无法再嫁给夏之山，那么她很有可能再和于晨搅合在一起，韩素是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这个世界太小了，三个人显得太过拥挤。 但是她很快就意识到了于晨的不安，他在为了什么不安呢？难道他想留在这里再和韩雅眉来眼去？ 想到这里，韩素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不等于晨再辩驳，接着问道：“你想留在这里？你不想跟我走？” “去外国有什么好的？我又不懂外语。” “你答应过我的！”韩素一下子就从于晨的怀里跳了起来，眼看就快要哭鼻子了。 于晨真的是认输了，为什么女人整天就知道哭呢？他虽然很是不耐烦，但也只好忍住无奈苦口婆心地说：“我并不是想反悔，只是我觉得有些事情没必要去做，只要我们能在一起就行了，为何偏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呢？而且我听说澳大利亚遍地都是毒虫，一不小心就会被毒死了！世界第一毒物是什么？那就是澳大利亚的蓝环章鱼！” “借口！”韩素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接着说：“你为什么偏要留在这里？因为她吗？” 于晨知道韩素口中的“她”就是韩雅，他接着说道：“我和她是不可能的，你怎么老是要把她拿来我们俩之间插一脚呢？” “那你为什么不肯随我去？” “我不想去。”于晨直接说实话了，本来他想慢慢需找借口推托的，可是他现在醒悟了，与其勉强应允不如坦诚拒绝，也省得伤些脑筋去思考。 “理由呢？” “不想就是不想，哪有什么理由！”于晨翻了个白眼。 “可是我想！” “理由呢？”于晨学着韩素一样问了一个同样的问题。 “我想离开这里，我想逃避过去。” “可是我不想逃避过去，因为这没必要！”于晨也站了起来，盯着韩素说道：“我们的过去造就了我们的现在，所以我只会感激过去，而不是选择逃避。素素，你都多大的人了，这些道理难道还要我来教你吗？人总要勇敢面对过去和现实的，虽然我们的过去见不得光，但那始终已是过去，你若执意逃避，那只会令你更加恐惧它，懂不懂？” “你什么意思？”韩素的语气忽然平淡下来，激烈过后的平淡往往预示着更激烈的疯狂。 “我还想问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你都多大的人了’，你对我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说我老？”韩素说着想起了夏之山临死前说的话：素素现在年轻漂亮，所以你爱她，但是她总要比你先老的，你还能爱老去的她吗？ 可是韩素自认为自己现在还没老呀，于晨怎么能对她说这种话呢？难道......他嫌弃她了？ “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吵架。”于晨长长地吸了口气，此时的韩素简直是不可理喻，像一个泼妇一样。 但是女人就是这样的，她越是爱一个男人，就会越不可理喻，因为她爱的盲目了，爱的毫无安感了，只要她的爱人稍稍有一点不合她心意的举动，她就会担心她的男人是不是不爱她了。 “好，我认输，我错了，我们不吵架，但是......”韩素擦了擦眼泪接着说：“你答应过我了，你就不能反悔，好吗？” “你干嘛老是哭？”于晨无奈地伸手扶住了额头，“我看该是我对你道歉，对不起，别哭了行不行？” “跟我去悉尼，好吗？只要你答应跟我去，我就不哭了。” “我不是答应过了吗？” “我要你再答应一次。” “好......”于晨忍住了跺脚的冲动接着说：“你别哭，行吗？” “你答应的不够诚恳，我要你这样说：‘我答应陪你去悉尼，永远不会反悔’。” “你烦不烦？”于晨的忍耐就快到了极点，“你要我答应几次？” “无数次。“ “我看你真的是病了！” “我病了你还会爱我吗？”韩素就好像没看到于晨的不耐烦一样。 “我会喂你吃药！” “我要带你去悉尼。” “不去！”于晨一把抓住了韩素的肩膀，看得出来他是真的被气得不轻，“就像你不愿留在这里一样，我不愿去！” “然后呢？”韩素并没有让自己的心碎声响出来。 “我也不会强迫你留在这。”于晨接着说。 “哦......”韩素也捏住了于晨的肩膀，“你想和我分开？” “如果有一天树和花分开了，那一定是花要走的，树是不会离开花的，是花离开树。” “可是我想说：你说我弃你离南而去，我要说是你不肯随我到北去。” “你只为自己考虑，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我不想去，你硬要逼着我去，难道就因为我爱你，你就能随意控制我的一切吗？” “如果你爱我，我想你会愿意满足我这一个小小的要求的。”韩素接着说。 “爱情应该给人一种自由感，而不是囚禁感，你能懂吗？” “我能懂，可是爱情是自私的，我爱你，你爱我，那你就必须属于我。” 101、做个了断 吵架似乎已经成了恋人间的家常便饭。 “你疯了！”于晨耸了耸肩膀，震落了韩素的手接着说：“囚禁了一只鸟，哪怕你再喜欢它，它心里也永远不会高兴，因为天空才是它的家，爱一种东西没有错，但若是你爱得盲目从而伤害了这种东西，那么你的爱对这种东西的伤害就是无法估量的。” “我疯了你还会爱我吗？”韩素直接忽略了于晨后面的话。 “不能说不爱，我只能说我不敢爱，难道你敢爱一个疯子吗？”于晨竟然学起了夏之山的样子，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你说......”韩素的喉头哽咽不已，眼泪再次止不住地流，她接着说：“你把这句话收回去，我当作没听到。” “不好意思，我不习惯欺骗别人！” “但是你已经欺骗过我了！你说过陪我去悉尼的，玫瑰会变枯萎，但是你的爱怎能说散就散呢？” 于晨沉默住了。 韩素接着说：“我原谅你的欺骗，因为我爱你，所以无论你怎么伤害我欺骗我都无所谓，我一定会原谅你，叶子......”韩素双手捧住了于晨的脸，“我可以不在意你对我的欺骗，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欺骗我是因为爱我。”（女人对爱的理解，其实就是被爱而已。） “我爱你，但是我不能去爱一个疯子，素素，你疯了，你知道吗？你无理取闹，你没事找事，你和其他女人没有任何区别，你像别的女人一样不可理喻！ “我无理取闹？那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我爱你爱得痴了，但我没疯！就算我疯了，就算我变成了一头野兽，但我也是爱你的！我要告诉你，你给我听好了！”韩素一把提起于晨的衣领，“我会爱一个疯子，我一定会爱！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永远爱你，永远！”韩素吼到这里停顿了好久，发现于晨并没有说话，她便接着说：“没错，我是疯了！可是我为什么会疯？那是因为我爱你啊！我因为太爱你所以变疯了，你就不敢来爱我了，呵呵......那我为什么偏要那么爱你呢？好吧，是我自食其果，照你的意思来看，如果我不是很爱你的话，你反而会更爱我了？那么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那你说说，你要怎么做？” “我......”韩素忽然噎住了话，她该怎么说她不爱于晨呢？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爱他，这件事实早已无法改变了。她能说出口吗？ 不！她说不出来，她没有勇气，如果让她说出不爱于晨，那她一定得晕死过去。她只好将这个话题转移，她接着问：“陪我去悉尼，好吗？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难道就连一点点小小的回报都得不到吗？我不是让你去做牛做马，相反，我会把你当祖宗一样供养着，你答应我好吗？” “但是你说过的，爱情不是一种交易，如果你爱我，就不应该用你的爱来从我身上换取什么。” “当初我说这话时还未懂得爱的真谛，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当初我还不懂，所以说的只是普通的爱情，普通人的爱情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付出之后得不到男人的回报，她不会死磕纠缠，那是因为那个男人在她心里不够重要，所以她懒得去向那个男人要求什么。但是我不同，我是真的爱你爱到了骨子里，所以我要你的一切，你的任何一根毛发都不能离开我，你是我的，整个人都是我的，是我的！还有你的命，你的呼吸，哪怕你死了，你的魂都是我的，我是真的爱你，所以你永远都被我据为己有了。” 于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接着说道：“陪我留在这，我也会把你当女王一样供养着，好吗？” “可是我不愿待在这，我......” “为什么？” “因为有我的存在！”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韩素的话。 于晨和韩素都转过头看去，发现韩雅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们俩人的不远处。她的脸上毫无感情，可是她的美貌在灰暗的夜色下仍然不减半分。 “小雅......”于晨下意识地呼出声来。 “是我。”韩雅挑起了嘴角笑了笑，“你对我的呼唤还和那天一样亲切，原来你还没忘了我。” 于晨知道韩雅口里的“那天”是指什么，就是指他和韩雅交融的那一刻。女人总是很清楚的记得和男人欢爱的每一秒。 “你来做什么？”韩素仿佛见到了一头猛虎，她一把就将于晨塞进了怀里，然后警惕地看着韩雅，甚至还呲开了嘴咬紧牙齿，那意思很明显：他是我的，你敢过来我就咬你，杀了你！ 爱情令女人变得多么幼稚可笑啊！ 韩雅见到韩素这一表情，嘴角扬起了一抹轻蔑的媚笑，可是她并没有把韩素的威胁看在眼里，反而一步步地朝韩素俩人走去。 韩素见韩雅对自己的威胁熟视无睹，只好将于晨护在身后，然后缓缓后退，一边动作着一边说道：“你想干嘛？你别过来！” 韩雅再次轻笑一声，索性停住了脚步，对韩素缓缓说道：“你放心，我现在是来找你的，至于你的小白脸......”韩雅说到这里把目光投向了于晨接着说：“我会告诉他荆棘鸟的故事。” 她虽然极力克制着自己的状态，可是她眼里的哀怨和爱恋却依然若隐若现，甚至还有一种冲动，于晨看得出那一种冲动来自于阴性特有的欲望，可以想象，如果韩素不在这里的话，于晨一定会被韩雅控制住，然后揉进怀里。 “找我干嘛？”韩素当然也看见了韩雅眼里的东西，女人是藏不住自己的爱意的。但是她知道此刻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不干嘛，只是想请你去画眉山庄一趟，敢去吗？” “我有什么不敢的？”韩素的语气有一种故作强势的味道，就像男人为了女人不会缩卵一样，女人为了男人也是勇气爆蹦的！ “好，我们现在就走，但是他得留在这里。”韩雅说着指了指于晨，“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你就留在这。” 韩素暂时没有答应韩雅，她犹豫住了，可是于晨却扯了扯她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她随着韩雅去。她们毕竟是姐妹俩，再这样闹下去也不是一回事。 韩素虽然不情愿，但是也不得不随着韩雅而去，她的想法和于晨是一样的，万事总得做个了断。 102、入戏太深 世事难料，如果不是亲身体验，韩素绝不会懂得两姐妹翻脸后的感受。此时的韩雅在她眼里真的和一个从未认识过的陌生人没有任何区别，这个女人还是她的妹妹吗？ 一想到这里，韩素就觉得以前的一切都太遥远了，果然，过去都是假的，无论多美好的过去，那始终是过去。人就是这样的，为了利益和生存下去，总是要伤害到别人，虽然这种伤害是迫不得已的。 俩女一路无话，韩雅直接把韩素带到了楼顶上，那一架风车一开始还随着微风轻轻转动，可不知是因为什么，俩女一来到这里它就转的更快了，不知道从哪里窜来了一阵狂风。 韩雅很及时地转过了身，用一种平静的眼神看着韩素，今晚月亮没了踪影，所以韩素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对韩素开了口：“姐姐。” 她就只说了两个字。 韩素沉默了半晌，因为她被韩雅的话吓到了，她居然还能从韩雅的口里听到一声“姐姐”？简直是吓到起飞！不过她也没有失掉分寸，惊讶过后还是应了一声。 韩雅显然看出了韩素的意外，她自嘲地笑了笑，缓缓说道：“你一定很意外吧？意外我还能叫你姐姐，可是你为什么要意外呢？因为你早就已经没把我当妹妹了。” “我自认为我从没有对不起你。”韩素冷冷回答。 “我也没有对不起你啊。”韩雅学着韩素的语气，一步步地走到韩素面前，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你丈夫为什么不声不响的死了，我也不想知道，但你让我无法再嫁给他，现在我要问你，你知道我为你付出过什么吗？我为了不让你搞婚外情，我甚至不惜以自己作为代价，你知道吗？知道吗？”她摇晃着韩素的肩膀。 “我有要求过你的帮助吗？你这是多管闲事！”韩素一把甩开了韩雅的手，“我搞婚外情又如何？我喜欢，我乐意！你是谁啊？凭什么管我的事情？” “因为你是我姐姐，所以我必须......” “闭嘴！”现在换成了韩素摇韩雅的肩膀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问你，如果有人阻挡你的爱情，你能原谅她吗？” 韩雅沉默了，爱过方知情重，是的，没有任何人能容忍别人阻挡自己的爱情。 “但是我原谅你！”韩素接着说：“因为你是我妹妹，所以我原谅你多管我的闲事、狗拿耗子，可是你竟然想抢走我的男人？我的天，小雅，你竟然说我不把你当妹妹？你抢我的男人，你有把我当成姐姐吗？” “我不是真的想要抢他，我只是为了解救你，所以才和他演戏给你看的。”韩雅接着说。 “好啊，演戏就演戏吧，现在戏剧落幕了，你继续你的现实生活吧，不要再来我和他之间插一脚，我感谢你自以为是的救赎，我也感谢你为了我入戏太深、假戏真做，现在你还是我妹妹。” “你怎么知道我假戏真做啦？”韩雅接着问。 “你那浪声浪气的娇喘声，就算是个白痴也知道你在干什么吧！” “我......”韩雅顿时语塞，她本以为韩素见到她口头上落了下风会继续说话，可是韩素并没有，所以她只好接着说：“可是你想过吗？我之所以假戏真做，是为了你啊，我现在为了你无法自拔了，我真的爱上他了，怎么办？” “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你怨不得谁！自己到一边单相思吧，你得不到半点怜悯，你就是马槽里的一条狗！” “好，我不怨谁。”韩雅吸了口气接着说：“但是，就算是多管闲事，我也要收回一些利息。” “什么意思？”韩素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要他！”韩雅回答得很爽快。 “呵？你在说给谁听？上帝吗？你做梦！他是我的，你凭什么要他？” “谁规定他是你的？他是你生的吗？”（女人吵起架来哲学家也得靠边站！） “他不是我生的，但是我能给他生孩子，生下另外一个他！” “说得像是只有你会生一样，难道我没那个器官吗？”（女人吵架也很污污的！） “随便你怎么强词夺理，反正他是我的，我会带他离开这里，你就继续去挤你的公交车吧！”韩素懒得再和韩雅吵，说完扭身就要离开，可是却被韩雅抓住了。 “先别忙走，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韩素并没有回答韩雅，但她也暂时止住了离去的脚步。 韩雅冷笑一声，缓缓说道：“你自己看看风车上写的字。” “对不起，天黑了，我看不清。”韩素的语气里有种心虚和闪躲的味道。 “好吧，你看不清无所谓，但你总记得吧？” 韩素沉默住了，转着眼珠想找借口，这时韩雅接着说：“如果你记性不好，那就由我来告诉你，风车上写着：无论我有多好的东西，只要小雅想要，我都会给她。” 韩素依旧沉默，她并不想狡辩，但也不想承认。 “你既然许得了誓就得还得了愿，我一直都没向你要求过什么，现在你可以兑现你的诺言了，我要他，把他给我。” “不可能！” “耍赖啊？” “耍赖又如何？” “可是你发过誓的，人在做天在看，难道你......” “就算马上将我天打五雷轰，我也不会把他给你，永远不会！”韩素立即就哭了起来，似乎刚刚那个强势高冷的女人不是她，她接着说：“小雅，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但是他不行，如果你还对我有一点点姐妹之情，那我求你别再这样了。” “说得就像是只有你会伤心一样！”韩雅紧紧地掐住了韩素的脉搏，学着韩素一样哭了起来，“你看，我也很可怜的，求求你把他给我吧，如果你对我还有一点姐妹之情。” “再深沉的姐妹之情也不可能把自己的男人让出去！” “好，那我现在问你，是不是除了他之外，你能给我你的任何东西？”韩雅止住了用来讽刺韩素的哭声，缓缓说道。 “是的，但是你也要答应我，我给了你想要的东西之后，你就永远不能再从我身边抢走他。” 103、把他给我 人的一生中，总有一些时刻需要坚守自己的决定。女人通常都是很固执的。 我们也许永远也不会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能令女人为了她的男人付出所有，难道就仅仅是那个男人本身吗？女人到底是爱“爱情”，还是爱那个男人的本身呢？又或者，她们也不知道自己爱的到底是什么。在周围的人看来，在爱情里徘徊的女人就是在生一场大病。 韩雅看着韩素，发现她的眼神很坚定，而且她回答的毫不犹豫，难道她真的敢愿意把她的任何东西给韩雅？ 韩雅深埋心底的花朵在绽放，她高兴。可是她的喜悦还没成型就变得萎靡，也许是天生懦弱的关系，韩雅对所有的喜悦都掺杂着不详的预感。人心就是这样复杂：接近幸福时倍感幸福，幸福进行时却患得患失。 “说啊，你要什么？”韩素见到韩雅有些犹豫，只好出声催促了一句。因为于晨还在等她，她不愿于晨多等她一秒，或者说，她不愿浪费一秒时间在没有于晨的时光里。 韩雅回过神来，可是她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再次用双手抓住了韩素的手腕，她长长地吸了口气，看样子是在凝聚勇气，最后她抿了抿嘴唇，缓缓说道：“姐姐，我要你的心。” 嗡的一声，楼顶的狂风在韩雅的话音落下之际变得愈加狂暴，将姐妹俩的秀发都吹得飞舞。 韩素的脉搏突然加速，韩雅就握着她的手，所以她察觉到了。夜色很黑，韩雅看不清韩素的表情，可是她能察觉到韩素已经霎那间没了呼吸，她因为韩雅的话而忘记了呼吸。 “可以吗？”韩雅接着问，她的声音很小，但她确信韩素能够听到。 韩素的脑海一片混乱，但韩雅并没有催促她答应，而是静静地等待着她。 良久之后，再一阵狂风刮来，这才把意识混沌的韩素弄得回过神，她学着韩雅一样长长地吸了口气，然后开了口：“小雅，我......我......”她说不出后面的话。 “你又反悔了？”韩雅说完轻蔑地笑了一声，“你这么怕死，哪还有爱他的资格呢？既然舍不得你的心，那就把他交给我吧！” “不可以！” “你可别说除了这两样东西之外的所有要求都任我提，我不稀罕！”韩雅冷冷说道。 韩素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她恍然发现，她从小到大流过的眼泪加起来都没这几天之内流的多，她几乎是用一种沙哑的语气对韩雅说：“小雅，你要我的心，那我怎么活？你还不如说要我的命。” “你的命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你如果不代替我去死，那我就要死了！”韩雅的语气变得冷厉，像是一头随时会对韩素下口的猛虎。 可是韩素就像是没有意识到韩雅的危险一样，她张大了嘴巴，惊声问道：“小雅，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很清楚！”韩雅把身子和韩素靠得很近，似乎担心韩素听不清她的话，接着说道：“父亲的遗书上写得清清楚楚，他当年买下你就是为了让你给我换心的！” “我的遗书上怎么没有说过这件事？”韩素接着问。 “呵呵......”韩雅用一种看傻瓜一样的目光看着韩素，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本羊巴皮小本子塞到韩素手上，然后打开了手机电筒，对着韩素冷声说道：“你自己看清楚了！” 韩素虽然丢了一半的魂，可她还是颤抖着手翻开了本子，里面第一页的内容一览无余。韩素发现，这些内容和她手里的遗书是一样的，字迹也是一样，只不过这本遗书上多出了一部分内容，就是韩雅刚刚所说的那一部分。 直到韩素看完之后，韩雅才用咄咄逼人的态度追问道：“你敢说我是说谎的吗？” 韩素摇头，韩雅说的的确是事实，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地问道：“可是父亲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 “因为你不是他女儿，我才是。如果在以前告诉你了，你岂不早早的就逃跑了？” “可是他那么相信我，对我那么好，和对你是一样的，他怎么可能对我有所隐瞒呢？” “姐姐，你太天真了，试问天底下有哪个父母会把自己的亲生子女和领养的平等看待？” 韩素沉默，然后双腿无力，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傻乎乎地呓语着“不可能”三个字，可是韩雅并不准备就此放过她，而是弯下身再次抓住了她的手，轻轻地说：“姐姐，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愿不愿意把你的心给我？” 韩素抬头看着韩雅，可是她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无措地又是摇头又是点头。韩雅见状，只好出于“安慰”地摸了摸韩素的头接着说：“你妹妹我并不是无情的人，我一直都把你当亲姐姐一样看待的，我可以发誓，我不想剥夺你的生命，我不忍心，所以你也可以不必把心给我，我是爱你的，出于一个妹妹对姐姐的爱，请相信我。” “嗯......”韩素点点头，然后又闭起了嘴，因为她知道韩雅后面还有话要说。果然韩雅接着说道：“你可以安安心心的活下去，好好护着你的心，但是你必须把于晨给我。” “凭什么？”韩素猛地怒吼一声，似乎刚刚还柔弱可怜的那个女子不是她，她又变得极具杀伤力。 “就凭我父亲对你的养育之恩和我对你的慈悲。素素，你还有良心吗？你仔细想想，我要你的命是天经地义的，可是我没有要，我宁愿只活一年了，我对你何止是大慈大悲？而你呢？竟然小气得连个男人都不肯让给我，我真想看看你的良心是不是黑的！” “可是......我爱他，我不能没有他，我可以用其他任何方式来报答你，哪怕你让我当你的奴隶也行，让我刷马桶也可以，甚至让我天天把你像皇后一样服侍都可以，行吗？我不是不肯报答你，我一万个愿意报答你的。” “但是，我也爱他，就像你爱他一样，你没有他活不下去，那我呢？我没了他也活不下去啊！我的姐姐，我也很可怜的，甚至比你还可怜呐......”韩雅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直接跪在了韩素面前接着说：“这一跪，代表我报答你从小到大对我的所有照顾，也代表我求求你的施舍，把他给我，好吗？” 104、爱情交易 “不行......不可以......”韩素学着韩雅一样跪了起来，这还没完，她直接对韩雅叩头说道：“小雅，求求你，别再逼迫我了，我真的不能把他给你，我爱他啊......” “我也爱他，你知道吗，如果未曾失去，根本就不懂得某件东西的珍贵，就在那一天，你打电话把他从我怀里抢走的那一刻，我才知道爱到了什么地步，从他离开以后，我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了，我总是忍不住地会去想他，就像一个口干舌燥的人明知道水里有毒还要去喝一样，我也努力地掐掉爱的萌芽，但是爱情这个东西，根本就不是能够轻易扼杀的，既然爱了，爱就永远死不掉了。你知道吗，他离开我身体的那一刻，我差一点就死了，这种感觉你能体会的，因为你也是女人，你一定懂的，还没爱完就迫不得已结束的爱，足以将任何一个女人至于死地！” 顿了顿，韩雅接着说：“但是我硬生生地活过来了，因为我爱他，我要为他而活。你想一想，能令一个在鬼门关徘徊的女人再活到阳间来，需要多大的爱？我的爱不比你的少，我爱他，我真的像你一样爱他。” 生活凄凉得像是天窗朝北的顶楼，夜风凄凄，俩女都瑟瑟发抖。而那不可逃避的命运却扭曲得像只默默无闻的蜘蛛，在韩素的内心深处不辞劳苦地结着网，任凭她再想挣扎逃避也挣脱不出那一张网。 她沉默、她哭泣、她无措，除了这些之外，她毫无半点自主生存的模样。 “你要知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韩雅接着说：“你结过婚，年纪又和他相差那么多，你跟他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我知道他的生世，他只是个乡下农村里来的毛头小子，他们那种落后的地方思想非常封建，难道他宁愿背负一些不好的骂名吗？他能允许周围人对他鄙视吗？他愿意娶一个二婚吗？这些在上流社会很正常的事情在农村就是大逆不道。” “他不像你说的那样，他说他爱我的......” “既然他爱你，那你就应该满足了，你有了他灵魂的爱，那就把他的身体施舍给我吧。” “比起肉体，灵魂没什么可爱的，我爱他的部，我要他！” “是啊，他爱你！”韩雅一口打断了韩素的话，“他爱你又能如何？难道他爱你就非得和你在一起吗？姐姐，我想要告诉你，男人愿意为他心爱的女人日夜工作，受穷受苦，可是他绝不会牺牲自己的名誉！” “可是，千千万万的女人为男人牺牲过名誉。” “那是因为两性的思想不同，怎么你还不懂，违背天性的事情是不能长久的，就算他能为你忍受一段时间的辱骂，但他能忍一辈子吗？你太天真了！” “我不管！我爱他，我要他！”韩素怒声辩驳。 “你的爱只会误了他。” “随便你怎么说，我要他！” “你这是在伤害他。” “你闭嘴，我要他！”韩素依然咬死那三个字不放。 韩雅张了张嘴，她能意会到“我要他”三个字已经在韩素的口里生了根，看来硬逼是行不通了，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吧，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刚刚的强势和咄咄逼人变成了哀求，她将头埋进了韩素的怀里。 “姐姐，我还是你妹妹吗？” “是的，但是他是我的，我要他！” “好，妹妹不会再抢你的东西了，那你把你的心给我吧，你看看，我就快死了。”韩雅说着伸出了胳膊，在手机电筒的照耀之下，韩素能看清韩雅的血管已经丢失了原本的颜色。 韩素再次泪流，没有说话，她就快疯了，她想逃跑，但是韩雅却紧紧地抓着她。 “姐姐......呜呜呜......”韩雅的眼泪比韩素的更多。 韩素仍然没有言语，像根木头人一样，随着韩雅的摇动轻轻晃动。 “姐姐......” “好......”韩素咬紧了嘴唇，就连唇瓣都被咬破了，流出一股鲜血，她沉默了足足一分钟的时间，然后毫无感情地说：“我给你我的心，我给你......” 咯噔...... 韩雅已经病怏怏的心脏在听到了韩素的话之后剧烈跳动起来，韩雅想要控制住，因为她害怕自己已经快要死去的心加快死亡速度。韩素竟然答应她了，那真是喜从天降！ 韩素真是个大傻瓜，她把心给了韩雅，那她死后韩雅岂不是可以独占于晨了吗？想到这里，韩雅接着问：“姐姐，你真的愿意？” “没错，我愿意，我愿意死，但是我不会把我的叶子给你。” “什么意思？”韩雅顿时惊了，一下子猛地站了起来。 “他是我的，我要他，无论我去了哪里，我都要带着他。” “什么？我不懂！”韩雅接着问。 “我死了不要紧，我会带着他一块死的。”韩素回答得很平静。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醒！我告诉你，如果我死了，到了地狱里却发现他没在了，我就会再死一次，变得鬼上加鬼，我会永无止境的一次又一次的死去，一直死到不能再死之后灰飞烟灭。”韩素也一下子站了起来，盯着韩雅一字一句地说：“我爱他，他是我的，无论做人做鬼，他都是我的，给你我的心，然后我带着他一块死，他仍然是我的，没人能抢得走，也没鬼能夺走他，他是我的，是我的！” “你疯了！韩素，你这个疯子！” “我没疯！我爱他，我一定要带着他一块死，你以为我死了他就属于你了吗？你做梦吧，他这辈子都只会是我一个人的！” “你以为这就是爱他吗？你爱他，所以要带着他一块死，啊！！！韩素，你还是人吗？你想杀了他？不！这个世界上不应该有这种爱情，你是个魔鬼！” “是啊，地狱里空空荡荡，魔鬼都在人间。我是魔鬼又如何，我爱他，他爱我，这就够了！”吸了口气，韩素接着说：“他之所以会死，那是你逼的！你逼我把心给你，所以他必须跟着我一起死，因为我爱他，他是我的，我要他！” “你杀了他，难道他死后会原谅你吗？你真的疯了，我明天一定要把你送进精神病院！”韩雅的怒吼声响彻云霄，此时的她恨不得立即将于晨藏起来，或是带离这里，不然韩素一定会威胁到他的生命，那样的话韩雅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她何曾想过，韩素竟然爱于晨爱到了这种地步。世界上当真有这种爱情吗：我爱你，所以我死了也要带着你一块死。 也许，“我爱你，所以我不伤害你”是普通的爱情，但是，“我爱你，所以我死了也要带上你”才是最深沉的爱情。这一种爱情超越了奇迹和极致，这种爱，世间少有。 爱情———它到底是种什么东西？ 韩素笑了笑，直笑得韩雅心里发毛，她接着说：“他会原谅我的，因为我是爱他才杀了他的。没有什么能阻挡我的爱情，包括死亡！” “啊！素素，我不要你的心了，不要了......”韩雅急忙地摆手说道：“我不准你伤害他，求求你不要伤害他。” “哦？”韩素惊了一声。 这时韩雅接着说：“你妹妹只能活一年了，一年，三百多天，你懂吗？你还记得你的养父吗？你还记得他的好吗？如果你还记得的话，那就请你醒醒，看着我。”说完伸手在韩素的眼前晃了晃。 韩素沉默住了。 韩雅见韩素没有再念叨“我要他”三个字，急忙趁热打铁地说：“我也不是一定要从你身边抢走他，你也知道我只能活一年了，你把他让给我一年好吗？我就要死了，如果你真的当我是你妹妹，就让他陪我一年，一年之后他还是你的啊，姐姐，可怜可怜你的妹妹吧，这一点要求好像不比刷马桶过份呀......” “一年......”韩素又再次哭出声来，“没有他的一年里，你姐姐又怎么活呀......” “这才是权宜之计啊，素素你要乖乖的，他不会爱一个疯狂的人，你先冷静，好吗？”韩雅苦口婆心地对韩素又哄又安慰，伸手轻轻地帮她理了理被风凌乱了一些的头发。 “一年......我会......” “你想想你那可怜的养父吧，再看看眼前可怜的妹妹，我们父女俩对你的要求不过份吧？姐姐，姐姐......就一年而已，你还记得你妹妹的好吗？她曾经是那么的爱你，现在也一样的爱，难道你把自己的男人给她一年都不行吗？或许我已经活不了一年了，你看我都快要虚脱了，我每天都掉头发，大把大把的掉，求求你呀，别让你妹妹在最后的一点点时光里也享受不到爱，好吗？” “小雅......” “父亲也许正在天上看呢，就像你说的，他那么疼爱你，难道你愿意让他死不瞑目吗？” “别说了！你别再说了！”韩素捂住了耳朵。 “妹妹我不要你的心了，因为妹妹爱你，妹妹不会让你死的，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就让于晨在我身边一年吧，我不会辜负你的一番心意，我一定会好好爱他，像你爱他一样，素素......” 天上又飘下了雨滴，沐浴了两女都激动得发烫的脸颊。 韩素再也经不住韩雅的苦苦哀求，瘫软在韩雅的怀里，用小的像蚊虫飞舞的声音一样接着问：“我该怎么做？” “你要离开这里，就去悉尼吧，不是我要赶你走，而是我知道你没勇气看见我和他在一起，对不对？” 韩素只能点头，她眨了眨眼睛，将思绪理清，她之所以会答应韩雅，那是因为正如韩雅所说，这才是权宜之计。如果她把心给了韩雅，那她就一定要杀了于晨，死后的世界谁也不知道，如果死后没有意识，灵魂无法存在的话，那她就真的永远和于晨分开了，那可不是后悔能够偿还的。 但是暂时失去于晨一年，虽然会度日如年，但是总有相聚的一刻，以后还有很多的时间由得她们两人恩爱，从原则上来说，这种爱情交易并不算是失去于晨，而且她相信于晨也愿意帮韩雅这一次。 既然选择活着，就必定有所承担。 105、痴男怨女 我们不知道上天给我们安排了什么命运，但是我们一定要坚信，上天对我们已经不薄了，上天要是固然要和一个人作对的话，那是任何人都难以抵抗的。 最起码，上天没让我们缺胳膊少腿。即使我们残疾，但它依然赋予我们去爱的权力。我们要感谢上苍，因为他让我们活着，让我们尝遍世间的苦与乐，他让我们去爱，也让我们被爱，感恩这个世界，我们才能活得更好。 夜风已经满是凄凉，空气也是冰凉如霜，如果可以的话，于晨宁愿不去呼吸，也省得冷得几乎冻结成冰块的空气将他冻僵。可是，他仍没有半点抱怨世界的想法，因为他深爱的女人也深深地爱着他，试问天下间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幸福？ 有钱就能幸福吗？不！一个人没有爱情时可以满足于荣华富贵，但一旦有了爱情，荣华富贵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看着前方夏之山的相片，于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说不愧疚是不可能的，可是愧疚又有什么用呢，他始终是害死夏之山的凶手。可是他并没有责怪上天给他赋予如此坎坷的命运，因为即使把所有人的坎坷和灾难堆积在一起，然后再重新分配，那么于晨也相信大部份的人一定都会很满意的取走自己原有的一份。 因为韩素，他爱韩素，而且韩素也爱他，就冲着这一点，哪怕让他忍受人世间的所有灾难他都愿意。只有他才知道韩素究竟有多完美，也许用“完美”这个词来形容韩素太亵渎了，韩素的一切都超越了奇迹。 能得到如此一个女人的爱，还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呢？ 韩素就像是专为于晨而生的，就在于晨想到她的这一刻，她就一下子从身后抱住了于晨。于晨虽然没有回头去看，但是凭借那熟悉的香味和柔软，他就知道身后的人就是韩素。 他急忙地转过身，果然事情没有出乎他的意料，韩素就在他的眼前。韩素的个子很高，所以他不用低头也能平平的直视着韩素的眼睛。 “叶子......”韩素轻轻地唤了一声，然后就没了后面的话。可是就是那一轻轻的呼唤，却恰似一朵含苞的水莲花，颜倾六界、娇语呢喃，伴随着柔情和爱味的呼吸。 “素素......”于晨不由自主地将韩素紧搂怀中，“你好美。” “我爱你，你吻我好吗？”韩素闭上了眼睛。 于晨轻轻地吻了上去。 “叶子......”韩素睁开了眼睛，又朝着于晨轻轻地唤了一声。 于晨没有答话，而是静静地等待着韩素接下来的话，可是韩素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她又哭了。 “素素，你怎么又哭了，你......“ “好，我不哭！“韩素打断了于晨的话接着说：“你不喜欢我哭，那我就不哭了，我爱你，我会满足你的任何要求。”韩素急忙擦去眼泪。 于晨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接着问：“素素，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在回答你之前，你必须先告诉我，你相信我爱你吗？” “我信！” “好，你爱我，那你能体谅我吗？” “我能！” “叶子......”韩素真的不再哭了，她接着说：“我要离开你一段时间。” “你说什么？”于晨一下子愣住了，他并没有激动，因为一个人真的遇到了出乎预料的事情是激动不起来的。他接着问：“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悉尼。” “哦......是吗？”于晨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双手无力地从韩素的腰间松了下来。 “叶子......”韩素慌张地想把手再搭上于晨。 “闭嘴！”于晨扒开了韩素想要探上他的胳膊接着说：“好，我不为难你，既然你非要去悉尼，那就去吧，原来我在你的眼里还不如一个地区重要。” “你误会我了，不是我要离开你，而是我不得不离开你。”韩素接着说。 “你走，快走吧！永远不要再回来！” “你先听我说完！”韩素再次伸出了手掌，这一次于晨没有再能躲过，被她紧紧抓在手心，她接着说：“如果你真的爱我，那请你允许我做一点自己的事情，好吗？” “你自己的事情就是想离开我？” “没有，你先听我说。我爱你，就算是让我死，我也不愿意离开你，但是，我也是被别人养大的，现在别人需要我的报答了，我并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叶子，你不会爱一个忘恩负义的女人，对吗？”韩素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可是于晨无话可说，她便接着说道：“小雅要死了，她要我的心来活下去，可是我爱你，我不想失去你，所以我不能答应她，我不能丢下你独自死去，但是我也不得不报答养父的恩情，所以我只能答应小雅另外的请求。” “她有什么要求？” “她也爱你，她也想要你。” “可是，我爱你啊素素，我......” “叶子，我也爱你，我一定比她更爱你，可是我有欠于她，我不得不答应她。” “你答应她什么了？” “把你让给她。” “你疯了！”于晨差点扼住了韩素的脖子，可是他的理智还残留一丝，他接着说：“难道我就是你用来报答恩情的东西？” “不，绝对不是，叶子，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但是小雅活不长了，她是我妹妹，而且你也和她亲密过，我们都无法泯灭良心地眼睁睁看她在最后的时光里死在忧伤之中。所以，我们先分开一年，你和她在一起不要紧，只要你爱我，我也爱你，那就够了，看在我们都很幸运的份上，就施舍给她一年的好时光吧，叶子，我爱你啊......” 韩素又跪下了，她接着说：“原谅我这一次，也许小雅活不了一年了，你好好对待她，我永远爱你，只要她一死，我就立马回到你的身边。” “可是，我们不用理睬她的。” “不行，她是我妹妹，也是你小姨子，这件事情永远都不可能改变了，等她一死，我们就能在一起了，连我都不怕失去你而死，你还怕什么？难道你对我的爱还比我对你的更深吗？既然我都迫不得已了，求你原谅我吧，叶子......” “素素......” “我爱你，叶子......答应我好吗？我在悉尼，你在华夏，我们都在这个世界上相爱着，但是如果我把心给她了，我们也许就不能再爱了，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杀掉你，求求你，我爱你，我也要你爱我，就一年，好吗？” “那你杀了我吧，我们一块死。”于晨拒绝了韩素的请求。 “不要！我们先在人间爱够，爱够了再一起死！”韩素说完从衣兜里掏出一枚戒指戴到了于晨的手上，然后接着说：“这一枚戒指是在我生日后的第二天为你买的，请原谅我直到现在才为你戴上，你知道为什么吗？其实我在生日的那一晚就爱上你了，哪怕我不敢承认，但是，我不能那么快的把爱情说给你知道，我不想让你认为我是一个不够保守的女人，我爱你，所以我不会对你保守，就算在世上眼中我是个浪荡的女人，我也是为了你而浪荡的，若是别的男人，就算能令我长生不老，我也不会交出我的爱情，我也不会让他碰我一下。” “素素，我是真的爱你啊，我把你当亲娘一样爱，可是无论一个母亲有再多苦衷，她也不会离开她的孩子。” “叶子，我们永远也不会分开，因为我们的灵魂已经拴在一起了，我们只是为了将来的幸福才暂时肉体分离的。让这一年的时间来加深我们的爱，让这一段距离来承载我们的念，等到我们相聚的那一刻，我们的爱就能成为世间奇迹，让我们的爱流传于千古，我们将成为神话……” “素素……” “你爱我吗？” “我爱。” “那就再吻我。”韩素说完就褪去了于晨的衣服，将头蹭进他的胸前继续说：“让我们好好珍惜即将分离的这一夜，我需要你的爱抚和温热，也需要你的蹂躏……” 106、她去天堂 天亮了，于晨和韩素在画眉山庄缠绵了最后一夜，虽然韩雅就在他俩的隔壁房间就寝。 如果可以的话，韩素愿意这一夜永远不会天亮，可是，人是绝对斗不过世界的，阳光已经从窗口射了进来，说来也怪，昨晚狂风暴雨，但今日却骄阳普照，难道这是上天在庆祝什么吗？它是否在庆祝韩素的离去？ “素素，天亮了。”于晨拍了拍紧紧挤在自己怀里的韩素，她似乎想把自己一整个的都挤进于晨体内一样，如果她有能力的话。 “我讨厌太阳，我从来都没如此讨厌过一种东西！”韩素答非所问地呜咽了一句。 “为什么？” “它是不是在庆祝什么？庆祝它分离了一对佳人？”韩素说着就要哭出声来，但是一想起她已经答应过于晨不能随便哭，所以她只能硬生生地忍住了。 “素素......“ “我讨厌它！”韩素不等于晨安慰就出声说道：“如果今天是阴天多好，阴天亮的慢，我就可以多待在你身边一会儿了，哪怕多待一秒，我也觉得那是上帝的恩赐。” 于晨只好吻了吻韩素的额头以示安慰，然后接着问：“几点的班机？” “九点，可是，为什么不能是九点过一分呢？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多爱你一分钟了，叶子......”韩素实在是忍不住了，她虽然不让哭泣的声音响出来，但是却扼制不住眼泪。 于晨叹了口气，然后伸手将一边的手机拿了过来，可是还不等他按亮屏幕，韩素就一把夺过了他的手机。 “怎么了？”于晨疑惑地问。 “你是不是想看时间？” “是的。”于晨应道。 “我不许你看！” “这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不想知道时间，我们一起忘记时间好吗？只要我们忘记了时间，时间就会禁止了，那么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了，呜......我的叶子！”韩素再也忍不住哭声了。 正当于晨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房门竟然被敲响了，这一个敲门声仿佛万圣节的鬼怪，无论两人开不开门，她都会进来将两人拖进地狱。 “别理她，我们当作没听到！”韩素一口吻住了于晨的嘴，不让他发出任何声音。 她以为躲在屋里就能相安无事了，多天真呐！可怜的素素。 敲门声就像午夜的凶铃，发现没人回答之后敲得更重了，这一次敲门的人开始用话督促了，她毫无感情地说：“去机场的车子已经准备好了，已经八点多了，别耽搁了。” “已经八点多了......”韩素收回唇来喃喃自语，失望的死灰色瞬间笼罩了她琥珀般的美丽瞳孔，“八点......叶子......” “走吧，我的素素。”于晨将失望的如同木头一样的韩素扶起来，让她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然后帮她穿好衣裤。 一切整理完毕之后，两人才从屋里出来，发现韩雅正等在门口，她一点也不显得焦急。 “车子就在大院，我叫小雪给你当司机。”韩雅说着掳了掳头发，然后一把将于晨抓到了她的身边，就像一个孩子突然从别人手里夺过了心爱的玩具一样，又是得意又是警惕。 “叶子......”韩素下意识地想要去抓于晨，可是韩雅早就防备她了，所以她一有所动作韩雅就把于晨护在了身后，令韩素触碰不得。 “走吧，时间不多了。”韩雅依然毫无情感地对韩素督促，似乎眼前这个即将离去的女人不是她的姐姐。 “嗯，我会走的。”韩素虽然在对韩雅说话，可是她的目光却一直停在于晨身上。也许她的头发数得清，可是谁也数不清她对于晨的爱，也许只有伟大的上帝知道她的爱到了哪种地步。 “走吧。”于晨低下了头不愿再看韩素，因为他担心自己会把韩素锁起来，好让她永远都走不了。 “好，我走了，叶子......”韩素缓缓迈开脚步，可是她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下楼是否会摔倒，她依然头也不转地盯着于晨，一直盯着一直走，“你不送送我吗？” “不送了......”于晨的那个“不”字说得比登天还难，“你走，我不送你，你来，多大的风风雨雨我都要去接你，是啊，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年少的我们总以为于茫茫人海之中再度相逢是最难的，可是经历过一些的我们懂得更多了，最难的不是相逢，而是离别。走吧，素素，永远不要再回头了，去你的天堂，走吧，我不愿再看你，你也不要再看我了，走吧......” 听到了于晨的话，韩素这才转回了头，瞬间泪如雨下，她轻轻地自语着：“其实离别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每一次的离别，都是为了更美好的相逢？对吗？我的叶子，我走了......” 良久...... 于晨不知道韩素已经消失了多久，他忽然变得疯狂，一下子就动身想要追去，可是韩雅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抬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小雅......” “别走，现在你是我的。”韩雅说完一口吻住了于晨，她也知道于晨在刚刚和韩素吻过了无数次，可是她不介意，真正爱一个人，又岂会还有“介意”这个东西呢？ 于晨当然不可能再走了，他居然感谢起韩雅来，还好韩雅拦住了他，不然他真的会因为控制不住自己而追了上去，他不能去追的，因为韩雅需要他。 他欠韩雅的，总要还的。 如果有一天命运狠心虐待了您和我，那我们就不必向它求情，不必向它叩头，而是要看不起它、笑它、不然它就会更加折磨我等、嘲笑我等。 要知道，人生只有两分钟的时间，一分钟微笑，半分钟叹息，半分钟的爱。 所以于晨笑了，看着怀中的韩雅，他告诉自己，和韩素的离别就仅仅是一年而已，不是十年，他一定要用这一年来好好照顾韩雅，因为这个命运坎坷的姑娘也奋不顾身地爱着他。 他恍然发觉，当一件事还没发生时，人们总会因为恐惧这件即将发生的事而令自己更加恐惧，可是当那件事真正开始时，人们反而就不再害怕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爱的对手，包括时间。 一年之后，素素就会回来，而眼前的小雅，也会在幸福与安乐之中永远瞑目。 107、爱我好吗? （新书出现了一些问题，书名过不了审核，我重新提交了一次，叫逆流人间，不知道能否过审，敬请期待！） 在永恒轮回的世界里，一举一动都承受着不可承受的责任重负，负担越重，生命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实在。 于晨松开了韩雅，然后平静地看着她，她就是他的责任。 不是所有的坚持都有结果，但总有些坚持，能从一寸冰封的土地里，培育出数万朵怒放的蔷薇。韩雅笑了，她的坚持有了结果，于晨就被她紧紧地抓在手心，再也无法离去。 “我想告诉你荆棘鸟的故事，好吗？”她看着于晨轻轻地说道。 “你说。”于晨点头。 韩雅拉起了于晨的手一块下了楼，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靠在了他的怀里，这才不急不忙地说：“有一个传说，说的是有那么一只鸟儿，它一生只唱一次，那歌声比世上所有一切生灵的歌声都更加优美动听。从离开巢窝的那一刻起，它就在寻找着荆棘树，直到如愿以偿，才歇息下来。然后，它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荆棘上，便在那荒蛮的枝条之间放开了歌喉。在奄奄一息的时刻，它超脱了自身的痛苦，而那歌声竟然使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这是一曲无比美好的歌，曲终而命竭。然而，整个世界都在静静地谛听着，上帝也在苍穹中微笑。因为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最深痛的巨创来换取……这就是荆棘鸟的传说。” “小雅，我明白你的意思。” “是的，我就是那一只鸟，我也只爱一次，这一生就这一次。我们各自心中都有某些不愿意摒弃的东西，即使这个东西使我们痛苦得要死。我们就是这样，就像古老的凯尔特传说中的荆棘鸟，泣血而啼，呕出了血淋淋的心而死。咱们自己制造了自己的荆棘，而且从来不计算其代价，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是忍受痛苦的煎熬，并且告诉自己这非常值得。” “可这又是何苦呢？” “我宁愿在痛苦中追寻生命的意义，而不愿在安逸的愚蠢幸福中浪费生命。” 于晨无话可说。 “现在我要你告诉我，你爱我。” “我......”于晨恍然发现这三个对韩素能脱口而出的字对韩雅却难以启齿，违背良心的话说出来只会令人痛苦不堪，烧心烧肺。 韩雅眼里的黯然就快变成泪滴泼洒出来，可是她忍住了泣声，反而对于晨缓缓开口：“让我们相爱一年吧，我最后的日子里，你也爱我，我也爱你。” 于晨无法说话，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愿意去爱韩雅，可是他爱不上，爱情这个东西根本就不受人控制，就像一个人不能阻止自己去爱别人一样，想要逼迫自己去爱别人也是行不通的。 韩雅见于晨眼里满是怜惜，只好拼命似地摇着头说：“不不不！如果你觉得一年太长的话，那就十个月吧，你还有两个月的自我时光，好不好？” 他仍然望着她，“小雅，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不要你的照顾，我要你爱我，十个月还嫌长吗？那就十天吧，可以吗？” 于晨默默流泪，将韩雅的头塞进了怀里。 “十秒！”韩雅几乎是在做一种临死前的奋力挣扎，“你就当成是我求你吧，就让我们相爱十秒。你只需要在十秒之内告诉我你爱我，你会一直都爱我，好吗？告诉我啊，如果十秒不够，那就十天、十个月、十年......” “小雅你别说了。” “不，我要说，爱我好吗？像我爱你一样，像你爱她一样。我们的时间还有好多，再多一点点时间，你试着爱我吧，你一定会爱上我的，因为我是那么地爱你啊！” “可是......”于晨几乎是用了一种豁出去的语气才有勇气说出后面的话，“我只爱她。” “你也可以爱我的，我可以不介意你依然爱着她，但我希望你把爱分给我一点点，你对她的爱那么多，她要不完的，那些多出来的会被浪费掉，你就当作劫富济贫，施舍我一些好吗？爱情如此珍贵，浪费了多可惜呀！如果没有你的爱，那我就和一个叫花子没有任何区别了，你忍心看着一个将死的人变成乞丐死在阴沟里吗？” “你明白的，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我的整颗心都给了她，无法再拿回来，哪怕是一点点也不行。” “这样啊......”韩雅的语气一开始小得只有自己才听得见，可是她后面的声音却大了起来，她接着说：“你就把我当成她吧，然后再来爱我，你一定能爱上我的，我们需要一些自我的欺骗才能活在世上，对吗？” “但是她已经存在了，你就是你，她仍是她。” “她总不可能每时每刻都陪着你，就像现在，她已经消失了，而且她会消失很长的时间，她没在的时候，我完可以充当她的角色，反正我只需要你爱我，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于晨将手探向韩雅的头，叹了口气。 韩雅接着说：“这并不算安慰，我爱你这件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即使明知你不爱我，对吗？”她问完仰头看着于晨，可是还不等于晨回答，她便急忙摆了摆手：“别回答我，我不敢听。” 这时于晨终于开了口，他说：“就像你让我试着去爱你一样，其实你也可以试着不爱我的，那样你就不会再让自己难过了。” “不可能！因为一个人不可能因为长得丑就不去打扮，也不可能因为没有被爱就可以停止去爱。” “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那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个请求，不要再爱我了。”于晨接着说。 “凭什么？” “因为你的爱只会害死我们俩人，你痛苦，而我透不过气，你的爱在无形中禁锢了我，我会窒息而死。” “哦！死就死吧，反正我会陪你一起死的，连她都敢陪你一块死，我为什么不敢？” “我觉得你不可理喻，爱情不是杀人的利器！” “我要是可以理喻的话，就绝不会爱上你这个不爱我的人。” “那到底要怎样？我们不吵了好不好？” “我不想怎样，还是那个要求，我要你爱我，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就算你让我马上去死都可以，唯独‘不爱你’这个要求，我做不到。” “你的要求也太逼人了。”于晨喃喃地呓语出声。 “是的，我就是在逼你，你又能如何？你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来爱我，要么下令让我去死！” 108、重返人间 “求你别再说了！”于晨再也受不了了，直接捂住了韩雅的嘴，可是韩雅却一把将于晨的手拿开了，她接着说：“你知道为什么你还活得好好的吗？那是因为我用我的命换了你的。” 她说到这里见于晨疑惑，她便接着说：“韩素的命是属于我的，我本可以让她代替我去死，可是她说她死了也要带上你一起，天呐，亲爱的，我怎么舍得让你去死呢？所以我不敢再要她的命了，代价就是我会死去，说到底，我之所以会死，那是因为我想让你活着。而你呢？我也不是想奢求你的报答，我只是希望你看在我不惜以生命换你安的份上，能够爱我一点点，可是你太无情了，我对你的舍命相救，你没半点感激之心。” “好，我就试着爱你，就从现在开始，你别再说了。”于晨学会了韩素的那一招动作双手捂住了耳朵。 “怎么爱？”韩雅问了一声，可是她发现于晨有些无措，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虽然心里失望无比，但她还是没让失望漫溢在脸颊之上，在她脸上游走的，是一种红艳魅惑的妩媚，她将手伸进了于晨的胸膛，然后......编织他们两人之间的爱情。 ...... 韩素两眼无神，脑袋耷拉着，靠在副座的车窗上，道路有些颠簸，她的头也不停的磕磕撞撞，撞得车窗一声声闷响，可她就好像察觉不到任何疼痛感一样。 颜小雪见到这一幕，于心不忍。但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韩素，她也是从爱情当中走过来的，她当然明白韩素此时的心情，所以她毫无它法，只能由得韩素继续颓废下去。 机场到了，颜小雪停下了车，可是韩素并没有下车，而是依然保持着原先的模样靠在车窗。 颜小雪抿了抿嘴唇，试探性地对韩素开口说道：“素素姐，机场到了。” 韩素沉默了好久，依然不改颓废模样，有气无力地吐出一个字：“哦......”然后就继续呆坐着，没有半点动作。 颜小雪顿时为难住了，她可是受到韩雅的委托的，一定要把韩素送走，可是看韩素的样子似乎不想走啊，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四十五了，她便接着督促道：“素素姐，只有十多分钟了。” “哦......”韩素仍然没有半点想下车的样子。 颜小雪差点就被急死，奈何她不好得直接开口赶韩素下车，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韩素好像看见了她的为难，终于肯打开车门下去，颜小雪长长地松了口气，然后也随着韩素下去，帮她收拾行李。 韩素的行李并不多，只是带了一些换洗的衣物而已，所以她直接谢绝了颜小雪的好意，然后示意颜小雪不用送她，然后就独自一人走上前去，颜小雪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海之中。 如果可以的话，韩素当然愿意这段路程再长一些，那样的话她就能错过班机了，从而为自己找个留下来的理由。 可是她最终还是撇不过上天，她来到了候机厅门口，一只脚跨了进去，但另一只却还在外头。 在这一刻，整栋靓丽宏伟的候机厅变成了她的噩梦，那里面的人都变成了一个个呲牙咧嘴的吃人猛兽，她不敢再跨前一步。 她猛地转过了身，可是一转身的一刹那她就后悔了，她后悔自己的恐惧，现在再想走进去需要更多的勇气，可是于晨不在，她哪来的勇气呢？ 可是她还能回头吗？她如果回头去追寻于晨，那么她那九泉之下的养父该有多么伤心？ 她几乎崩溃了，她蹲下了身，她并没有注意到，她在门口徘徊的这一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堵住了好多人。有些没有看清她的人正在破口大骂，但是她听不到。而那些看清她的人却没有对她出言不逊，因为她的美丽早已在无形中洗尽了那些人的愤怒，没有哪个看清她的人忍心辱骂她这样一个神圣的女子。 “小姑娘，你怎么了？生病了？”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涌进了韩素的耳朵，她这才回到了现实当中，当她看见自己挡住了这么多人之后，连忙站到了一边，然后给了众人一个抱歉的眼神。 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对她说话的这人身上，对方是一个花甲老妇，她的面容和蔼，气质高贵，虽然脸蛋已经布满了沧桑和数不尽的皱纹，但韩素仍然能从这张苍老的脸上看出曾经的美丽。 这花甲老妇见韩素盯着自己看，再次笑了笑，然后蹭到韩素面前，也仔细地观摩了韩素一番，眼里的惊异一点也没隐藏，韩素的美丽的确惊到了她。 “不好意思，刚刚挡了您的路，对不起。”韩素被这老妇看得有些不太自然，只好出声打破尴尬和沉默。 “原来你没生病啊？”老妇惊咦了一声接着说：“那你是不是不想离开南江？” 韩素点头，并没有隐瞒老妇。 老妇这时又笑了笑，眼里闪过一抹精光，看样子是明白了什么，但是她并没有接着问韩素为什么，而是缓缓吐出了几句话：“人是活不久的，所以一定要活个痛快和高兴，小姑娘，千万不要让‘还能相见’变成了‘离别’的理由。迷失了的就永远迷失了，但是重逢的却不一定会重逢。”她的话一说完就动身走进候机厅，只留下韩素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迷失的就永远迷失了，重逢的却不一定会重逢......什么意思？”韩素自言自语，然后猛地打了个激灵，“我明白了！分离的也许会永远分离，但是相见的却不一定能相见......” “啊......去特么的天堂，我不去了，我要重返人间，人间.......” 嘭的一声，韩素直接将手里的行李抛出了好远，然后一个转身就消失在了原地，她要她的叶子，她什么都不会管了，她只要他。 如果死时还未懂得爱的真谛，那就比死亡本身更可怕了。爱，不是分离，而是厮守！ 109、小刀锋利 爱的列车终于到达了韩雅想要抵达的地方，虽然巅峰没有尽头，但她仍然满意地缩在了于晨怀里，用手指不停地在他的胸膛画着圆圈。 可就在这时她的左眼皮却有些跳动，她顿时有种不安的感觉，据说女人的第六感都是很强的，而且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出错，这是否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从于晨怀里起来，然后匆匆穿起了衣服，于晨有些疑惑，便伸手拉住了她问道：“你怎么了？” 韩雅给了于晨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然后说道：“我要到别墅那边一趟，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了。” “你去干嘛？”于晨接着问。 “我还有些东西没有带来，反正那一边我们也不敢住，干脆我直接把东西都拿过来算了。”韩雅说着眼里很快闪过了一抹精芒，只不过于晨没有看见。 “我帮你一起去拿。”于晨说着就爬了起来，可是韩雅却将他再次按倒了，接着说：“不用的，东西很少，只是些小东西，你就在这等我！”说完就小跑着出了门，只不过在门口她却回过了头对于晨说道：“人家有些私密的东西，所以你一定不能追来，不然我就生气了！” “好......”于晨无奈地埋下了头，至于韩雅口中的私密，他就算是用屁股想也知道那是什么，无非是一些能令男人猥琐和女人脸红的东西。 韩雅见于晨信以为真，终于放下了心，她心满意足地继续走去，可是一出了于晨的视线范围，她就立即奔跑起来，因为她的不安感更强了。 她之所以不让于晨跟来，那是因为她担心韩素还没走，她决不允许韩素再和于晨见面，所以她才扯谎。虽然她的心脏早已萎靡不堪，奔跑更是会加快心脏的危险性，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女人为了男人是可以付出所有的，包括性命。 女人一辈子讲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为的也是男人。 没过多久，韩雅就来到了那一架秋千旁边，这架秋千虽然是韩素的，但是她也荡过好几次，可是如今，她却觉得这东西非常碍眼，她恨不得立即将它摔得粉碎。 女人的心就是这么小的，哪怕韩素和她有过那么多年的姐妹之情，此时的她也恨不得将所有关于韩素的东西和事情都部抹杀。可是她没有锤子，无法将秋千敲碎，为了出口气，她只好狠狠踢了秋千一脚，然后越过铁门走进了大院。 一进来她就四处张望，她看得非常仔细，每一处能供人藏身的地方她都环视了一遍，还好她没有见到韩素的半点影子。但她不可能就此放弃，因为她的不安感仍然强烈。她推开别墅大门走进客厅，夏之山的遗像还挂在大厅正中央，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再次在大厅里巡视起来，也许韩素躲着也说不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余光却扫到了一个身影，那个身影在大院里一闪即过，她急忙冲到门口张望，发现她果然没有看错，的确有个人进了夏家，而且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苦苦寻找的韩素。 她愣住了，愣了足足五个呼吸，在这五个呼吸的时间里，仇恨的火焰在她的脑海里越燃越烈，她看了看不远处的茶几，发现上面有一把水果刀，她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然后冲过去拿起水果刀就追着韩素而去。 韩素满脑子里都是于晨，她根本就没看到韩雅刚刚就在大厅里，她一边朝着画眉山庄疾驰而去，一边不间断地念叨着：“叶子......我的叶子......我回来了......” 然而她刚刚越过铁门，却发现她的秋千正在摇晃着，似乎前不久被人动过，因为现在没有风，秋千不可能自己动得这么剧烈。但她也仅仅是分心了一秒钟而已，这一秒过后她又呼唤着她的叶子，再次迈开了脚步。 “站住！”这时一个冷得吓人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慌乱间的她被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转过身，发现韩雅正站在她的不远处平静地看着她，韩雅的双手都藏在了身后，所以韩素没有看见她手里的刀子。 “你还没走呀？”韩雅不等韩素说话就主动说了一声，她一边说着一边腾出了一只手掏出了手机，看样子是在发信息。 韩素没有在意韩雅的举动，因为她千想万想也没想过韩雅发信息会给她带来麻烦，她只相信于晨爱她，于晨相信她，哪怕韩雅发信息是在策划阴谋，她也有恃无恐。她平静地回答道：“我走了，可是我又回来了。” “你为什么要回来？”韩雅的信息已经发完，她将手机塞进了裤兜，然后缓缓走到了韩素的面前。 “难道我走了就不能再回来了吗？天下没有这种道理。” “可是你违背诺言。” “那又如何？”韩素的语气非常强硬，“我来拿走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天经地义。” “违背诺言是要付出代价的！”韩雅的语气越来越冷，就连韩素也不经意地打了个寒颤。 “我不怕！”韩素努力让自己变得从容，“为了他，让我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 “是吗？”韩雅笑了一声，只不过她笑得太可怕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韩素的心头顿时传来一阵强烈的不安感，可是理智告诉她现在不能退缩，她输掉什么都无所谓，但绝不能输掉她的叶子，绝不能让韩雅获胜，她仍然站在韩雅面前不曾动弹。 “看来让你离开他是行不通的。”韩雅接着说，她并没有擦去眼泪。 “是的，我是他的，他也是我的，你无法拆散我们，我现在就要带他走。” “不......”韩雅又笑了笑，“既然不能让你离开他，那就只能让他离开你了，你是不是他的暂且不提，但是他可不一定是你的哦！” “你什么意思？” “天空是所有人的，你凭什么将他据为己有？”韩雅追问。 “因为他爱我！” “如果他不爱你了呢？” “不可能！”韩素忍住了想要对韩雅动手的冲动接着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是说了吗，让他离开你啊。”韩雅说着慢慢地将藏在身后的那一只手伸了出来，刺眼的阳光照耀在她手中的物体之上，然后又折射到韩素双眼之中。 好锋利的刀子！ 韩素被吓了一跳，双腿顿时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她仿佛看见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韩雅依然在笑，只是她的笑容却比魔鬼还要可怕。 110、将计就计 “小雅......你......你究竟想要干什么？”韩素的语气支支吾吾，她没有站起来逃跑的力气，她的整具身体都在颤抖，她只能勉强向后挪动。 “我不想干嘛，让他离开你而已。”韩雅仿佛没看到韩素的惊恐一样，韩素每挪动一点她就随之逼近，手中的刀子握得紧紧的。 韩素的脸色苍白得毫无一丝血色，，此时的韩雅在她眼里太陌生了，这个女人还是和她一块长大的那个妹妹吗？她竟然想要杀了她！ “你不是说你不怕死吗？躲什么？你别动啊，让我杀了你掏出心来！”韩雅的神态就像是一个屠夫一样，戏虐地看着面前即将被开膛破肚的猎物。 “我是你姐姐，你......”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贱人，你早就不是我姐姐了，我自认为自己已经对你不薄了，我都不肯要你的心，可是你居然硬要咄咄逼人，不仅对我没有半点感激，还一次又一次地将我逼向悬崖边。我要告诉你，你就是个无情的黑寡妇，我的忍耐已经狗多了，现在我忍无可忍了！” “杀了我你也得不到他！”韩素嘶吼了一声，“你以为杀了我他就会爱你了吗？你做梦！他爱我，他永远都只会爱我一个人！” “你就叫吧，我看你死了之后还能不能嘴硬！” “我不怕你！”韩素死死地瞪着韩雅，“来啊，我不相信你敢杀了我！” “那我就成你！” “咔擦......”这是利器切入皮肉的声音。 “噗通......”这是身体倒地碰撞出的声音。 韩素的牙关咬得紧紧的，眼睛也闭着，她亲耳听到了这两种声音。 就要死了吗？这是韩素此时的意识，她的悲哀凄凉得犹如刚刚涌起的微风，她悲哀不是因为死了，而是因为她没见到她的叶子。 可是韩素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竟然感觉不到半点疼痛！她猛地睁开了双眼，这才发现自己依然好端端的，而倒地的那个人却是韩雅。 韩素懵了，一双大眼睛就快瞪了出来，这一次的震撼比刚刚的还要强烈。韩雅竟然不是想要杀她，而是自杀！ 难道是韩雅杀错了？ 当然不是，一个人怎么可能笨到这种地步呢？ “为什么？”惊恐令韩素忘了去扶起韩雅。 又是咔擦一声，韩雅将插进腹中的刀子拔了出来扔到一边，然后慢吞吞地挪动身子坐在了韩素面前，她没有去理睬鲜血狂涌的伤口，而是笑眯眯地盯着韩素，一字一句地说：“我赢了，你永远失去他了。” “我不懂！” “你真傻啊，到了现在都还那么笨，于晨怎么就会爱上你这么蠢的女人呢？呵呵......”韩雅伤口处的鲜血随着她发笑的抽搐动作很有默契地涌动出来，她接着说：“你以为我像你一样笨吗？如果我对你动手，那他还会原谅我吗？” “所以......” “所以我对自己动手！”韩雅打断了韩素的话接着说：“现在我就能告诉他，你违背了自己的诺言，所以动手想杀了我，从而把他据为己有。这样一来，他就会离开你了，因为他不会原谅你了。” “你胡说！你明明就是故意想栽赃我的！”韩素嘶吼出声。 “栽赃你？你去对他说呀，看看他会不会相信你。”韩雅用一种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韩素接着说：“我动的可是真格，一点也没有对自己留情，你看。”她示意韩素看着她的伤口，“你看这个伤口扎的这么深，我要是想栽赃你的话有必要这么对待自己吗？” “你好卑鄙！” “没错，我是卑鄙又如何呢？在爱情的国度里，耍点卑鄙的手段又有何妨？我的卑鄙和你的比起来差得远喽！现在你依靠什么洗清你的冤屈呢？素素，赶紧离开吧，你的罪名永远洗不清了，去挤公交车的是你，马槽里的那一条狗也是你，得不到半点怜悯的女人也是你！” “可是......难道你不怕自己真的会杀了自己吗？你动真格......” “当然不怕，你为了他不要命，我当然也可以。你以为就你的爱深吗？我的爱也不比你的差，用生命来赌爱情，我愿意赌！” “但是你输了！”韩素说完终于有了站起来的勇气，她接着说：“他爱我，他只会相信我，不会信你！” “在这个时候自欺欺人已经没有用处了，别再自己安慰自己了。” “你闭嘴！” “只要我还坐在这里流着血，他就不会相信你，不信你等着瞧。”韩雅的戏虐依然如故。 听到了这句话，韩素又差点瘫软下去，她的脑海变得凌乱不堪，女人在受到不可预料的打击之后总是会做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韩素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地胡打乱转，嘴里呓语着一些凌乱的话语：“叶子爱我......叶子会不相信我......叶子不能相信她......” “呵呵......”韩素突然间笑了一声，然后就像变脸一样瞬间换了一副比韩雅刚刚更冷的面容，她的目光停留在那一把被韩雅扔到一边的刀子。 韩雅的戏虐表情凝固住了，她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韩素弯下腰一把将刀子握在了手里，然后转过身看着韩雅，她忽然变成了一个比韩雅更可怕的魔鬼。 “你想干什么？”韩雅顿时大惊。 “不想干嘛......呵呵，谢谢你提醒了我，现在绝不能让你坐在这流血，不能让叶子看见这一切。”她说着就扬起了手中的刀子，刀尖还滴着源源不断的血液。 “你......” “既然罪名已经坐实，那还不如将计就计，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来个毁尸灭迹！” “你这个......” “你给我去死！”韩素直接打断了韩雅后面的话，“我的好妹妹，你放心，我一定会多为你烧一些纸钱的。你不是想要嫁给夏之山吗？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我就趁早成你这个愿望，让你到阴曹地府和他成婚！你输了，你永远只配得到我用过的男人，无论是夏之山还是于晨，他们都是爱我的，从没一个人真正爱过你！”她的话一说完就猛地把刀子往韩雅的心脏部位插去，她相信，这一刀一定会让韩雅彻底死去。 111、再补一刀 “住手！”这时一声几乎吼破了苍穹的愤怒吼声很及时地涌现，而韩素手中的刀子也到达了韩雅的胸口，刀尖甚至已经刺破了韩雅的衣服。 就差一点点距离了，韩雅就差一点点就死在了这点距离之间。 是于晨的声音！ 韩素愣住了，韩雅也一样。 于晨竟然来了，若不是他的到来，若不是他那不可再慢一毫秒的吼叫，韩雅此时已是一具死尸！ “叶子......”韩素木然地扭过了头，啪嗒一声，手中的刀子掉到了地上。 “于晨......”韩雅也轻轻地呓语着，在见到于晨的这一刻，她对死亡的恐惧竟然瞬间消散无踪。 韩雅的计谋得逞了，她精心筹划的正是这一刻，她刚刚就是发信息给于晨，叫于晨立马赶过来，也好让于晨彻底见到韩素的暴行，现在她的愿望实现了，韩素的冤屈永远无法洗清。 “叶子！”韩素又唤了一声，然后不等于晨回答，她就几个箭步凑上去朝于晨伸开了双臂，她千盼万盼的叶子终于来了，喜悦令她忘却了此时的处境，就在下一秒，她就能将她的叶子抱在怀中。 可是......悲剧发生了...... 韩素抱住了一团空气，于晨避开了她，然后从他身边擦了过去抱住了韩雅，直接把她当成了虚无。 他怎么能这样？她爱他啊，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能？ “于晨......呜呜呜......”韩雅一下子将头埋进了于晨的怀里大哭起来。 “小雅别怕，我在这，我来了，没人再能伤害你了，现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于晨紧紧地抱住了韩雅的头，将无穷无尽的关怀和疼惜都传递过去。 得到了于晨的抚慰，韩雅顿时觉得一切都值了，现在哪怕是再让她捅自己几刀她也愿意。但是她并没有让自己的喜悦溢出心田，她接着说：“发生了什么你都看见了，她......”韩雅伸手指着韩素说道：“她想杀了我，一刀没杀死，她就来第二刀，若不是我起先发现她有所图谋，赶紧给你发信息的话，我现在已经不能和你说话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于晨的悔恨差点令他自己窒息，他接着说：“没事了，我送你去医院。” “慢着！”这时韩素拦住了俩人的去路。 “你还想干嘛？”于晨的语气毫无感情。 韩素差点崩溃，她揉了揉额头，不让自己就此晕厥，于晨的语气对她的伤害实在是无法估量，哪怕世界的人都对她冷淡都不要紧，但是于晨不能。她极力控制着心脏，不让它碎裂，然后缓缓对于晨说道：“你不是说你爱我吗？既然你爱我，就别再去爱别人了。就算你不爱我，也请你不要当着我的面去爱别人，我承受不住。” “与我何干？”于晨怒极反笑：“韩素，我从没想到你会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我在笑我自己，笑我白痴，我竟然和一条毒蛇同枕共眠。”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 “你给我闭嘴！我真的太笨了！一个连自己丈夫都愿意逼死的女人，我曾经竟然会选择相信她、爱她，我比白痴更白痴！用白痴来形容我简直是侮辱了‘白痴’这个高尚的词！你逼死了你丈夫，现在又要杀死你的妹妹，你好毒辣的心肠，如果小雅真被你杀了，那么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了吧？” “天！你说的话上帝在听呐！”韩素直接吐了一口血，“你这是在说些什么呢？你在用我对你的爱来伤害我吗？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才逼死我丈夫的，但是你就是这么回报我吗？我知道，如果我再说是这个女人自残，栽赃我谋害她的，你一定不会相信了，对吧？” “刚刚你亲手将刀子插向小雅的心窝，我看见了，我不是瞎子！” “好，我不狡辩，但是我不得不那么做，我那是将计就计，为了你，我不得不杀了她，我都是因为爱你啊！” “抱歉，这种爱我承受不了，让开！”于晨说完就抱着韩雅向门口走去，可是韩素却拦住了他们。 “我叫你让开！”于晨怒吼道。 “你还爱我吗？” “滚开！” “我不滚！我要你回答我，你爱我吗？” “我爱。” “那就放下她，跟我走。”韩素朝于晨伸出了手。 “放下她？难道让她死在这？” “就让她死！她死不掉的话我再补上一刀！” “啪......”于晨直接一个巴掌扇到了韩素脸上。 在这一声打脸声中，还夹杂着心碎的声音，韩素能感觉到自己的生机正极速消散，可是她仍然没有让路。她就好像没被打过一样，接着说道：“只要你陪着我，哪怕一辈子都打我的脸，我也心甘情愿。” “我叫你让开！” “你爱我吗？”韩素还是那一句话。 “我爱你。”于晨如实回答。 “那就跟我走。” “不可能！” “为什么？” “不能原谅她！”这次说话的是韩雅，她担心于晨心软。 “傻瓜，伤害我的人，我可以原谅，但是伤害你的人呢？我怎能原谅？” “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不肯跟我走？”韩素就像没听到于晨对韩雅说的话一样，因为她不愿听到，她真的快要坚持不住了，她就快倒下了。 于晨吸了口气，看着韩素一字一句地回答道：“我从来不是那样的人，我不能耐心地拾起一地碎片，把它们凑合到一起，然后对自己说这个修好的东西和新的一样。素素，一件东西破碎了就是破碎了，我宁愿记住它最好时的模样，而不愿把它修补好，然后终生看着那些补丁伤心。” “我们的爱，不能用‘东西’这个词来衡量，我们的爱是奇迹，普通事物的定律根本就无法用来比喻我们的爱情。” “就因为它是爱情！”于晨直接用身子将韩素撞到了一边，然后抱着韩雅走了出去，接着说道：“爱情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修补的东西，我们......到此为止！” “你站住！”韩素朝着于晨的背影大吼，可是于晨并没有半点想要留步的意思，她接着吼道：“我叫你站住！” 于晨仍然不予理会，她仍然大吼：“求求你，站住......” 他依然没留步。 “我才是你的幸福！她活不久了，她只是你的灾难！我叫你站住！” 他头也没回。 “你将唾手可得的幸福拱手相让，转而去追寻一些根本就不能让你幸福的东西，你这个白痴！” 他已经将韩雅抱进了车子，仍然没回头看她一眼。 车子的轰鸣声响起，缓缓朝门外开去。 “我叫你站住......站住......” 车子毫无意外地驶出了大院。 “这样啊......”韩素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喃喃自语：“落叶随风将要去何方呢？”她看着天上飘下来的一片树叶，那好像是整片林子里最后一片落下的树叶了，这一枚树叶慢悠悠地落在了她的掌心，在这一刻，整个秋天的最后一丝简素和温婉的柔情部从人间消散一空。 “原来故事的开头就是结局啊......我们的故事消散了，但是那一个曾经，却承载了我们的爱情，至于以后......”韩素沉吟了良久，终于再次脱口，“就让‘曾经’永远都存在于‘以后’吧。” 112、我不后悔(尾声) 韩雅静静地躺在手术推车上，她的伤口还源源不断地流着血，就算有个护士在不停地为她止血也没用，她的脸色苍白不已，但她还是微笑着看着焦急中的于晨，虽然眼皮沉重无比，她也竭尽全力不让它闭下。 于晨不断地对抢救人员督促着，可是却没人愿意搭理他，不过一群“白衣天使”倒是没有失掉分寸，步子一点也不慢。 没过多久就来到了抢救室门口，，这时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伸手拦住了于晨，用一种不可反驳的语气命令道：“病人家属不得进入急救室！” 于晨怀疑这戴眼镜的家伙手术刀会不会出错！ “不行！”说话的是韩雅，于晨甚至还来不得脱口而出。她就快要闭上的眼睛猛地睁的好大，手也紧紧地抓着于晨，生怕力道小了于晨就会溜走。 “他不能进去！” “他不能离开！”韩雅直接反驳中年医生。 “你要他还是要命？” “要他！” “看来你病得不轻！”中年医生嗔了一句之后直接动手想要将韩雅紧抓着于晨的手扮开，可是他立马就惊了一跳，一个女孩子的力气怎么可能这么大？任凭他再怎么用力都无法拆散。 于晨见到这一幕，赶紧对韩雅说道：“小雅，你先松开，救命要紧。” “不，我需要你！” “我不会走的，我就在外面等你醒来。” “不！我不愿睡去！”韩雅眼里全是祈求，“我怕我一睁眼你就不在了。” “我答应你，你一睁眼就能看到我，听话。” “我怕你去找她。” “不可能了，听话好吗？你听话我们就还有以后，因为我不想失去你。” “可是我也不想失去你。” “我永远都是你的了，你先松手。” “此话当真？” “他们都是人证！”于晨说着扫了周围的医生一眼。 “好......”韩雅不舍地松开了手。 一群医生抓住时机赶紧把韩雅推进急救室，可是一松开于晨的那一刻韩雅就后悔了。她还没爱够，怎能就此松开呢？就算以死亡作为代价，他也想再次抓紧于晨，可惜，她已经没有了挣扎的余力，两眼再也无法睁着，陷入了一片灰暗，脑海也没了意识。 见到急救室的门关上，于晨的心跳也算平缓了一些，他刚想舒一口气，脖颈就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他的意识也陷入了黑暗。 ...... 于晨醒来时四周一片光明，他茫然地敲了敲脑袋，然后才发现自己正靠在一把靠背椅上，而他的面前是一张病床，床上一共有两个女人，一个是戴着氧气罩的韩雅，她还在沉睡着，另外一个女人坐在床边把玩着手机，于晨一醒来她就意识到了，她抬头看向于晨，于晨这才看清了她的面容，她是颜小雪。 “小雪......”于晨惊咦了一声就没了后话。 然而颜小雪明显的知道了于晨的疑问，她直接答道：“你已经睡了两天了。” “两天！怎么可能？” “当然有可能！”颜小雪将于晨连同靠背椅一块拖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故作神秘地说：“有人给你下了蒙汗药！” “额......然后呢？”于晨翻了个白眼，对于颜小雪的神经兮兮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我说的是真的！”颜小雪见到于晨不相信自己，顿时急了，直接抓住了于晨的胳膊，“你干嘛不相信我？” “说重点！” “嘘！”颜小雪在嘴边伸出了食指，示意于晨不要吵醒病床上的韩雅，这才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掏出另一个手机，按了几下之后递给于晨，然后接着说道：“你想要的，都在这段录音里。” 于晨虽然不知道颜小雪耍什么名堂，但他还是接过了手机，将手机的喇叭口对准了耳洞，里面立即传来一阵熟悉娇柔的声音： “叶子，当你听到这段录音时，我已不在人间了，我去了天堂，只是天堂也有很多界限，仙界有三十三天域，我相信你知道的。虽然悉尼这一片天堂更美好，但是我已无力再去。我去的天堂，是西方国家的人们所崇尚的那一种天堂，他们总相信上帝就在天堂，接待着一个又一个的飞升者。” “素素......”于晨差点将手机抖落掉，可是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韩素的话音仍在继续： “我一直都以为天堂是我们两人的，因为我们相爱，爱情不是离别，而是厮守。可是你选择留在人间，我爱你，我尊重你的选择，所以我不能为了一己私利将你一块带来上帝面前。我好孤单，我好害怕，因为只有我这一个飞升者是一无所有的，我在所有的飞升者中属于年轻的那一种类别，按理来说我应该庆幸，可是我笑不出来，因为别人在人间走了一遭，带来了许多的幸福交给上帝，可是我什么也没带来，我是所有飞升者中最穷的那一个，他们都欺负我，讨厌我，我需要你陪着我，因为你说过的，我们俩都无法靠自己的能力对抗全世界，所以我只能任人欺负。” “其实上帝不是个慈善的神，他毫无感情，他眼睁睁地看着我受人欺负却不肯出手帮忙，他甚至还对我恶言相向，他对我说：‘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你逼死了自己的丈夫，你不配得到我的宽恕和解救，我不仅不会可怜你，我还要故意折磨你！’”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我不是想抱怨你抛弃我，既然我敢爱你，我就敢为了你付出一切，我也敢承受所有因为爱你而造成的沉痛代价，我不仅不会后悔，我还会感觉非常幸福，因为即使我受尽折磨一无所有，我也还有爱情。” “我也不担心我在这里遇见夏之山，如果他来找我说话，他来嘲笑我，我也会非常肯定地告诉他：‘我不后悔！’” “我敢把赌注下在你身上，我就不怕输，即使我输了你，我也赢得了你的爱，不是吗？如果再来一次，我依然会选择爱你，哪怕我的爱会逼死全世界的所有人，我也不会在乎。” “天堂很痛苦，但是我爱你，我说过的，由我一个人承受所有痛苦，但是我们有福同享。可惜......你不愿和我同享幸福，既然这样，那我就只能把幸福全都交给你一个人来享受了，我会在天堂承受数之不尽的痛苦，我的痛苦越多，得到的幸福就越多，我就能把这越来越多的幸福都抛给人间的你。” “我多爱你......” “虽然我们相隔万里......” “我的爱也不会因为距离太远就消散在间隔之中......” “我爱你......” “我用死亡来证明对你的爱。” “这世上唯一能够洗清冤屈和罪孽的只有死亡，所以我选择死去，为的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你一辈子都爱着我，惦记着我。” “你说过你会爱我一辈子，可是你的这个诺言，你实现不了。但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来帮你实现你的愿望。因为你说信守承诺是你的荣誉，所以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失信，从而令你失去了荣誉。因为我爱你，不能让你痛苦。” “世间本无对错，尤其是对于爱情来说，对错这个词根本就不存在，所以我也不想再向你解释我和小雅之间的事情。她很快就会醒了，因为我去了天堂，但是我把我的心留在了人间，藏在她的体内。” “我赢了！叶子，我赢了！小雅不会再是小雅，因为她的心是我的，她是我！请你好好地疼爱我的心，也许......叶子......我把心放在你的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我躲在了别人的体内，没有任何人能看得见我，没有任何人能知道我还在你身边爱着你，所以也就没有任何人能鄙视我们的爱情，更没有任何人能再拆散我们。” “我的叶子......好好爱她，爱她即是爱我，好好爱我的心......” “噗通......噗通......”于晨茫然地将耳朵移到了韩雅胸前，细细地聆听着那一阵阵熟悉的心跳声，隐约间，一声声源源不断地娇语牵引出他的泪滴，“叶子......叶子......” 113、明年今日(终章) 爱情是什么？厮守？离别？虚无？ 最爱的，往往是要放在天边一辈子惦念的。 也许真正的爱情是存在的，只是它不会在人间逗留太久———幸福的时光太少，未曾开始便已落泪。 其实人这一辈子只有两个真正的爱人，一个是爱你的人，一个是你爱的人。 故事的结局早已写在开头。他那时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 光靠着啃食回忆和幻想是无法过活的，我们还需要一些现实的东西。如果我们还没有拥抱幸福的资格，那就绝不能站得离橱窗太近，盯着臆想中的幸福出神。 许多年过去了，人们说陈年旧事可以被时间埋葬，然而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心头，泪湿衣襟。 ———— 若这一束吊灯倾泻下来， 或许我已不会存在。 即使你不爱， 亦不需要分开。 若这一刻我竟严重痴呆， 根本不需要被爱， 永远在床上发梦， 余生都不会再悲哀。 怀抱既然不能逗留， 何不在离开的时候？ 一边享受， 一边泪流。 十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 你不属于我， 我们还是一样， 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明年今日， 没见你一年， 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 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临别愿听得到你讲再见。 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 竟花光所有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