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世子天天盼着我和离》 第一章 满月宴 “你是哪家的姑娘?今日之事是我唐突,我定会对姑娘负责。” 少年的声音带着些许事后的沙哑与餍足。 房中甜腻之味没有消散。 青色云烟罗床帐里边,散着如瀑长发的女子望着床铺上的那抹红血,手微颤。 “姑娘?” 谢知萱听到了跟前少年的声音,抬起眼眸望向跟前面红齿白的男子。 少年看起来要比自己年幼些,约摸着十七八岁的年纪,长相与自家夫君有着三分相似,却要比自家夫君更为俊朗。 谢知萱咳嗽了两声:“我无需你负责,你只需将今日之事守口如瓶,勿要让第三人知晓就行。” 顾凌望着女子纤细白皙的脖颈:“姑娘,我今日中了合欢药,夺了姑娘的清白,定会上门对姑娘提亲!” 谢知萱抬眸看向少年:“提亲?找我夫君提亲吗?” 少年一愣:“什么?你有夫君?” 谢知萱在少年震惊的目光之中,将散落一地的衣裳一件件穿好。 今日是她庶子满月宴,她费心费力为庶子准备满月宴,却不料寻常所喝的燕窝里边被人添了料。 谢知萱家中是开药铺的,她对药理甚是熟知,待她发现自己中了合欢药之后,本欲回房沐冷水浴当做解药。 陪嫁丫鬟春兰却发现她的房中有一个陌生男子,谢知萱不得不在后院之中另寻了一间客房泡冷水解毒。 谁知竟是在客房之中竟有一个与她一同中了药的少年郎,且他身上还带有催情的香,两人都被药物牵制住了情绪…… 谢知萱收回记忆,捡起地上的发簪,将如瀑长发挽成已婚妇人的发髻。 “公子,我已嫁人,所以此事就当未曾发生过,还望公子保密与忘却,否则你我名声都将不保!” 少年的桃花眸望向了床榻间的那抹鲜红色,已然嫁人,可是床单上竟还有落红? 顾凌尚在疑惑间,他便见着女子已经离了此处,唯有床脚落下了一块玉佩。 顾凌捡起玉佩,放在手中摩挲着,玉质清凉温润,一如方才那女子的肌肤。 既然嫁人却还有落红,莫非是她的夫君不举? …… “阿嚏!” 永嘉侯府的待客的邀月园内,正为顾家五爷庶子办着满月宴,可谓是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宴席上,顾五爷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一旁穿着粉色罗裙的女子温婉地递上帕子,“这二月里昼暖夜冷,夫君别是着凉伤风了?” 顾渚揉了揉鼻子,望向爱妾一脸柔情蜜意:“无碍。” 上首坐着的端庄老夫人寿宁郡主望着小儿子与妾侍旁若无人的亲昵,皱了眉头,问着一旁的嬷嬷道:“阿萱呢?” 寿宁郡主左手边上的一个贵夫人起身道:“回母亲的话,五弟妹方才说是身子不适,回房去歇息了。” 寿宁郡主听闻此言,瞪了眼自己的小儿子顾渚。 谢知萱定是因为今日大办庶子满月宴而心中不愉。 毕竟谢知萱与顾渚成亲七年,尚无一子,倒是贵妾陈碧玉,已是三年抱两,儿女双全。 知萱心中如何会不难受呢? 顾渚三岁的小女儿童言无忌地大声道:“祖祖,嫡母与六舅舅一起睡觉觉。” 小女孩儿正好三岁多些,口齿刚刚清晰的时候,奶声奶气声音极响。 来侯府参加满月宴的宾客都听到了小女孩的声音,皆是震惊,又隐约带着些想看好戏的神情。 刚走到邀月园门口的谢知萱,也听到了庶女这奶声奶气的声音,便止住了进园中的脚步。 谢知萱停在园子门口,紧接着又听到了庶女的声音,没有刚才的奶声奶气。 【谢知萱,你不要怪我,我爹娘才是真爱,你就是抢走我娘正妻之位的小三】 谢知萱听到庶女这声音,略有不解,小三是什么意思? 园子里,顾渚上前抱起小女儿问道:“芷柔,你刚才说什么舅舅?” 三岁顾芷柔歪着脑袋奶声奶气道:“嫡母与六舅舅在一起睡觉觉!” 寿宁郡主震怒出声:“小小年纪,不可胡说八道。” 顾渚抱紧着顾芷柔对着寿宁郡主道:“娘,您别吓着柔儿,三岁的孩儿怎会说谎?谢氏竟敢如此大胆在家中与旁的男人私通,来人,去谢氏房中捉奸!” 谢知萱在院门处听到这话,捏紧着拳头。 今日她中了合欢毒毁了清白,原来是因为她成亲七年的夫君顾渚对自己的算计? 顾渚就算是不喜她,却也万不该用这般下作手段对付她! 好在她方才发现房中有外男所在后,就让春兰吹了迷魂香毒晕了男子,让春兰桃红将那男子移到外院去。 又让青橘和夏莲两个陪嫁丫鬟守住了院落。 就算顾渚要去她房中捉奸,她也是不惧的。 寿宁郡主怒道:“仅凭一个三岁小儿的童言稚语,怎可为真?从古至今还未见过你这般上赶着去找绿帽子戴的,谢氏嫁进顾侯府七年,她是什么品性我知晓。” 顾家大夫人卫氏也道:“就是,五弟,五弟妹自从嫁入我顾家,是最守规矩的,怎会与人通奸?” 安国公夫人道:“可是,这院中不见我家六郎的身影,他也不知去了何处?芷柔,你当真看到了你六舅舅与你嫡母睡在一起?” 顾芷柔吃着小手,奶声奶气道:“六舅舅嫡母抱抱,睡觉觉。” 院门口的谢知萱轻蹙眉,顾渚竟然教三岁女儿讲这种不知廉耻的假话? 谢知萱的耳边又传来稚女的声音: 【谢知萱,你不过就是永兴城之中一个商户女,我六舅舅好歹也是国公府嫡子,风流了些,但给他做妾也不算是委屈了你。】 【为了我与弟弟的前程,我也是无可奈何才这般算计你】 【古代嫡庶分明,如果我是庶女的话,以后婚嫁都困难,弟弟更是会被庶子的身份拘泥于一生,我与弟弟得是嫡出才行。】 【我爹娘本就是互相恩爱,若不是这恶毒祖母为了报恩,拆散我爹娘,我娘亲堂堂国公府的嫡出之女,也不会给顾侯府五爷做贵妾。】 【好言让你和离你非不听非要挡路,就别怪我动用手段,让你乖乖和离,把正妻让给我亲亲娘亲咯。】 谢知萱敢确定这声音是顾芷柔的。 但顾芷柔怎敢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她算计自己的话来的? 好像这道声音旁人都是听不见的,只有她一人能听得见?怎会有这般奇事? 顾渚拱手道:“娘,陈家六郎和谢氏都不见踪影,芷柔都说了见到他们二人在一起睡觉,是真是假,过去谢氏屋内一看便知。” 谢知萱听闻顾渚此言,气恼得从院外入内,上前朝着寿宁郡主行礼道:“母亲。” 顾渚和他身旁的妾侍陈碧玉见到谢知萱前来,皆是一惊! 寿宁郡主见着谢知萱前来,轻笑道:“乖孩子,到娘亲身边来。” 寿宁郡主握过谢知萱的手,“阿萱,你手怎得这般凉?” 谢知萱道:“我许是着了凉,本想好好休息的,可细想想今日乃是我儿满月之喜,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可不来,所以就强撑着病体前来,却听到了夫君与芷柔说我与陈六郎……” 谢知萱眼中噙着泪水,看向寿宁郡主:“母亲,这后边话实在是令人羞的难以开口,我清清白白做人,还为我的宝儿办了满月宴,不知芷柔和夫君为何要这般污蔑我?” 谢知萱的耳边有响起了那道成熟的童声: 【谢知萱!陈六郎怎么能不等他们前去抓奸,便将谢知萱放出来了呢?】 谢知萱听到了女童的声音,望向顾芷柔,却见她小眼珠子转动着,嘴巴就没有开口…… 【谢知萱看我干什么?臭小三,抢走我娘亲嫡妻之位。】 【再瞪我我把你眼珠子给挖出来!】 【还你儿的满月之喜?那是我娘亲的儿子,就你一个卑贱的药商之女,还妄想做我的弟弟的母亲?】 第二章 顾世子 谢知萱心下疑惑不已地看着三岁小庶女的目光。 庶女眼底里之中的恨意可真不像是三岁小女童该有的。 谢知萱趴在寿宁郡主的腿上痛哭道:“母亲,我真不知夫君为何要这般来羞辱我?” “当初我爹爹殚精竭虑以身试药救了夫君的性命,为此爹爹英年早逝,留下我三姊妹与寡母只能寄住在二叔家中。” “夫君就算是再不喜我,也不该来羞辱我的名声,母亲,您定要为我做主。” “当初也是夫君前来求娶的,我也是八抬大轿进的侯府门,为何今日这般侮辱于我?” 顾芷柔所说的小三是什么意思,谢知萱不知晓。 但是顾芷柔说是谢知萱抢了她娘亲陈碧玉的正妻之位,谢知萱是不依的。 谢知萱十二岁的时候,寿宁郡主与十五岁的顾渚感染疫病,寻遍名医都无法医治,是谢知萱的父亲以身试药救活了二人。 但父亲也因为试药损伤了身子,时日无多。 为了表救命之恩,寿宁郡主在父亲弥留之际,定下了婚约。 只等三年之后,谢知萱十五及笄之后就行大婚之礼。 顾渚明知要娶她为妻的。却在两年后的赏花宴上,与安国公府嫡女陈碧玉有了私情。 谢知萱那时候尚在永兴城为父亲守孝,根本不知未婚夫婿有了私情。 十八岁的顾渚千里迢迢到永兴城迎娶自己的时候,刚十五及笄的谢知萱可是开心。 那时候谢知萱,想过夫君千里迢迢八抬大轿接她入长安,给了她极大的排场,那他们或许婚后也会夫妻恩爱,像爹爹娘亲那样举案齐眉。 却没想到回到长安,新婚当日,夫君并没进她的房门。 谢知萱第二日才得知原来夫君已经另有所爱。 倘若在婚前顾渚明说心仪国公府嫡女,谢知萱或许就会要一笔银两不会强求。 可她已嫁进侯府,倘若和离,日后说不定会影响到幼妹的婚事,还有寡母弟妹也都是在叔叔家中寄人篱下,和离之后谢知萱无处可去…… 所以这七年,谢知萱也不和离一直独守空闺,孝尽婆母,与妯娌和睦相处,从未做过什么出格之事,换来的却是这般算计! 谢知萱渐渐成了真心落泪,“今日是宝儿的满月宴,我本不该落泪,可是夫君实在是欺人太甚,他怎好以此来侮辱我?” “芷柔才三岁,去哪里都是跟着人的,她说我与旁人睡觉,夫君不先问跟在芷柔身边的丫鬟婆子确定是不是小孩子胡言,就如此笃定我是水性杨花之人吗?” 寿宁郡主用帕子给谢知萱拭泪:“可怜的儿,快别哭了,母亲知晓你是个好的,母亲一定为你做主讨一个公道。” 寿宁郡主瞪向了顾渚道:“渚儿,快给你媳妇儿赔不是。” 顾渚看着梨花带雨的谢知萱,成亲以来,他见谢知萱的次数并不多,上回相见还是两年多前了。 见着谢知萱那委屈悲愤的神情,顾渚也被她的容貌稍惊艳了一分。 寿宁郡主厉声道:“还不赶紧赔个不是。” 顾渚握紧着手道:“是我的不对,不该因为芷柔的一番童言就怀疑你。” 【绿茶女,小三,恶心死了,这都不能让她把正妻之位给让出来,明明那合欢药是无解的!】 【她一定和别的男子通奸了,可惜这具身子年纪太小,我也不能说出口!】 谢知萱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看向了奶娘怀中抱着的顾芷柔并没有开口。 这是顾芷柔的心声吗?好像此处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听到。 谢知萱回神道:“孩子胡言乱语,夫君知错就好。” 寿宁郡主轻拍着谢知萱的手道:“委屈你了。” 谢知萱心想委屈又何止今日。 谢知萱眼眸之中含泪道:“母亲,我弟弟学识好,他夫子说让他来长安的万柳书院之中求学,只是如今万柳书院收徒需引荐信……” 谢知萱的大嫂,顾家大夫人卫氏道:“万柳书院?这倒是不难,万柳书院的院长乃是凌儿恩师,我让凌儿替你弟弟引荐一番就是,你弟弟多大的年纪?” 谢知萱福身行礼:“那就多谢大嫂与凌儿了,我弟弟三月里的生辰,这会儿刚年满十八。” 谢知萱本想借着这一次受了委屈,向寿宁郡主提出此事来,想来寿宁郡主不会拒绝。 大嫂卫氏能答应,更是意外之喜。 卫氏轻笑道:“比我家凌儿大半岁,此事就包在凌儿身上。” 谢知萱想起卫氏口中的凌儿,是永嘉侯府的世子顾凌,也是顾渚的大侄儿。 谢知萱上回见他还是在四年前老侯爷的葬礼上。 只一面,谢知萱已经不记得大侄儿长什么模样了。 顾家家宴向来都是男女分席,谢知萱常在内院,日常和这个侄儿也无交集。 顾世子虽年轻,如今才十七岁,但在长安城之中可是风云人物。 陛下夸赞顾世子容貌潘安在世也不过如此,皇后更是夸赞顾凌是长安第一美男。 谢知萱想起方才客房之中的那个少年,顾渚也称得上是美男子,但那少年明显更为俊朗。 顾凌堪称长安第一美男,比那位少年还要俊帅,谢知萱实在想不出来顾凌得是多惊世的容颜。 不过,顾凌可不止容貌这一点,而是在于他三年前猎场上射杀猛虎,又被万柳书院的柳大儒收为关门弟子。 去年科举之时,顾凌得知题目后写了一篇重农赋,远超殿试状元之才。 谢知萱回过神来,朝着寿宁郡主行礼道:“母亲,我身体不适,先行回去了。” 寿宁郡主道:“好。” 谢知萱回了房中后,就让青橘夏莲准备温水沐浴。 谢知萱褪下了衣裳露出了身上的痕迹。 丫鬟青橘吓得惊叫,“小姐,你身上怎得都是……” 谢知萱方才虽被药物控制了心绪,但发生了何事她都记得,那少年只顾着解药可谓是毫无怜惜…… 谢知萱用着帕子擦着身上的痕迹,“此事你们得要保密。” 青橘和夏莲连连应是。 …… 凌霄院之中。 卫氏推开房门,就见着里面刚沐浴之后的顾凌,她微蹙眉道:“怎得这会儿沐浴?今日你既然在家,为何不去吃满月酒?” 顾凌道:“孩儿方才有事。” 卫氏道:“娘亲有一事需你相助,你五婶有一个弟弟今年十八,想要进万柳书院,你替他引荐一番。” 顾凌道:“万柳书院可不是这么好进的,要我引荐也得先将她弟弟所写的文章拿来。” 卫氏落座后叹气道:“你五婶的爹爹是为了救你祖母而英年早逝的,她那幼弟这几年都在永兴城之中念书,文采许是不足以入万柳书院的,柳先生素来宠你,你引荐一番不用文章也可。” 顾凌束发道:“好。” 卫氏看向了顾凌脖子后边有着红痕,像是受了伤,她紧张起身扒开了顾凌的衣领。 见到了被女子长指甲划过的痕迹…… 卫氏轻笑了一声道:“娘亲给你安排通房丫鬟你还不愿意,是你房中哪个丫鬟?” “你可别像你五叔一样,还没有嫡子就闹出庶子来。” 顾凌面颊羞红道:“娘!孩儿心中有数,你别管了。” 卫氏道:“知晓你害羞,娘就不管了,但你可别忘记你五婶弟弟之事。” “孩儿知晓。” 顾凌在卫氏走后,轻叹了一口气,拿出玉佩回忆起刚才那个女子。 今日他在东宫里边吃了太子侧妃给的补汤,不一会儿就合欢毒发作了。 太医说只能找女子解毒,顾凌本想撑回府中让卫氏给他找一个通房丫鬟。 路过客院他知晓前边院子里有满月宴,恐防唐突女眷,他就在客院之中歇下,恰巧遇到了那个女子。 竟然是成了亲的夫人,她既然说了就当此事未发生过,顾凌也就不去查探…… 顾凌将玉佩放在了木匣子里,眼不见为净。 第三章 春日宴 谢知萱沐浴后正要躺下歇息之时,传来了青橘的禀报声。 “小姐,陈姨娘带着小小姐过来了。” 青橘口中的陈姨娘,便是安国公府的嫡出千金陈碧玉。 陈碧玉十五岁时与顾渚在宫中春日宴上相识,情根深重,然而顾渚又婚约在身,被寿宁郡主“棒打鸳鸯”,此后一直未嫁。 直到四年前陈碧玉怀有身孕,本想让谢知萱主动让出顾五爷正妻之位,借着有孕,寻死腻活。 安国公都亲自出面为这女儿求正妻之位,再不济也该给个平妻之位。 但寿宁郡主没有松口,后边陈碧玉不得不为了家族名声成了侯府五房的妾侍。 陈碧玉恨自己让她成了妾侍,谢知萱素来知晓。 谢知萱有婆母寿宁郡主护着,这四年陈碧玉也不敢对她做什么,两人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也不知今日这算计自己的毒计是否有她的参与? “我六哥呢?” 陈碧玉进房后,便怒视着跟前的谢知萱。 谢知萱皱眉道:“我如何得知你六哥的去处?” 陈碧玉怒道:“你如何会不得知?” 青橘皱眉道:“陈姨娘,你可要知晓在侯府之中的身份,你不过是个姨娘,怎敢跟五夫人这般说话?” 陈碧玉嗤声冷笑:“身份?谢知萱,你知晓为何夫君这七年连进你院门都不曾踏进一步吗?” “因为夫君嫌你低贱,不过就是一个开药铺的商户之女,本朝商户最为下贱!你的陪嫁丫鬟怎敢在安国公府嫡女前说出身份二字?” 谢知萱也不恼,“顾五爷若是真觉得药商低贱,那他大可了结了他的性命,毕竟他这条命也是我爹爹帮他捡回来的!” 陈碧玉气恼拍桌:“谢知萱,你别以为有寿宁郡主护着你,你就可以在侯府之中张狂,寿宁郡主迟早有归西之日。” 谢知萱眼眸微眯,陈家真的是好教养,竟然女儿如此张狂。 很快身边传来了那道熟悉的童声。 【那个恶毒的老太婆,六年后就会没命咯】 【到时候看着死绿茶死小三怎么张狂】 【不过老太婆六年后才没命,又要守孝三年,到时候我再成为侯府嫡女实在是太迟,也会耽误弟弟前程】 【大堂哥将来未及弱冠就平定南诏,收复南疆十二城,深受新帝赏识,被封为宁王。】 【只要抱紧未来宁王的大腿,等两年后大堂哥成为宁王,靠着大堂哥定能休了谢知萱,让我成为侯府嫡出千金】 谢知萱望着在陈碧玉身后奶娘怀中的三岁小女孩儿,心中起了一层凉意。 顾芷柔如何得知寿宁郡主只有六年的寿辰…… 陈碧玉语气嚣张:“谢知萱,你最好识相点,主动将正妻之位让出来,看在你识趣的份上,我还能给你找门好亲事二嫁了,我安国公府的管家正好丧妻,你可以去做他的续弦……” 谢知萱轻呵了一声,“若我偏不识相呢?” 陈碧玉手轻摸着顾芷柔的小脑袋:“那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为母则刚,为了我芷柔和宝儿的前程,我定会为他们挣一个嫡出的名号!” “我已提醒过你,你倘若还不愿和离,就别怪我为了我的孩子前程,置你于死地!” 陈碧玉说罢后,气势汹汹离去。 “小姐,这可怎么办?” 青橘担忧地问道,“您若不和离,想必陈姨娘定不会善罢甘休。” 谢知萱伸出食指淡淡地揉了揉太阳穴。 谢知萱淡声对着陪嫁丫鬟道:“这些年我一直拖着不愿和离,不外乎就是为了知蓉和阿鸣。” “这几年弟弟妹妹寄人篱下,我若和离,知蓉婚事艰难,阿鸣也难以进好书院。” “如今他们已经启程来长安,待阿鸣进的万柳书院取得一个好功名,给知蓉找长安城之中寻门好亲事,等到阿鸣娶一个好夫人,到时候和不和离也都无碍。” 夏莲望向谢知萱,“小姐,您为蓉小姐和鸣少爷这般费尽心思,您可有想过您自个儿呢?” “您如今已经二十二了,在旁人眼中您成亲七年不成有孕就是不会生育,您怕是二嫁艰难,万万不可和离……” 谢知萱叹了一口气,她何尝不知这个道理? 但她就算再不愿,寿宁郡主总有百年之日,到时候府中无寿宁郡主护着她,就算她不愿和离,顾渚一封休书也能将她休弃…… 谢知萱抬头看向夏莲与青橘,“方才你二人可有听到顾芷柔的声音?” 青橘摇头道:“没有,今日小小姐进来并未说过一句话。” 谢知萱道:“你们都退下去吧。” 谢知萱躺下后,闭上了眼眸,耳边响起顾芷柔那句只要抱紧未来宁王的大腿,等两年后大堂哥成为宁王,靠着大堂哥定能休了谢知萱…… 大堂哥,也就是她的便宜大侄儿顾凌。 顾芷柔可以抱堂哥大腿,自己未必不行,弟弟若是可以进万柳书院,得让弟弟抱紧顾凌大腿才好。 顾渚虽是叔叔长辈,可到底在侯府之中还是长房侯爷说了算的。 这顾凌就算不是日后的宁王,也是顾侯府世子。 顾凌对老夫人素来孝顺,即便老夫人真有百年之日,顾凌许也能护着她不被顾渚休弃。 …… 翌日,谢知萱醒来后,就去了寿宁郡主房中请安。 她去的时候大嫂二嫂已经在了,三嫂陪着三哥在外任,四房的顾四爷早两年丧妻也一直未娶,所以来寿宁郡主这儿晨昏请安的也就她们三人。 “母亲,大嫂,二嫂。” 卫氏见着谢知萱而来轻笑道:“五弟妹来了,过几日宫中有春日宴,你随我一起去参加可好?” 谢知萱自从来长安之后,却从未去过宫中。 婆母寿宁郡主是当今陛下的堂姑,永嘉侯府也算是皇亲国戚,宫宴之上也会请永嘉侯府前去赴宴,按理谢知萱身为五房夫人也可进宫去的。 只是顾渚说她身份不够,商户之女怎敢进宫面圣,也不怕有所错漏殿前失仪被责罚,谢知萱也就一直不敢进宫。 但这会儿谢知萱却想要大胆一试,毕竟弟弟妹妹将要来长安,她要给妹妹找门好婚事,必定也得要自个儿出去多拓宽人脉的。 卫氏笑道:“春日宴素来是给长安城之中未婚儿女相看的,皇后娘娘的意思也是时候该给凌儿挑一个好姑娘。 凌儿确实也是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你这个做婶婶的,就陪着我一起去给凌儿相看一个好姑娘。” 谢知萱应下:“好,只是我从未见过宫中,怕礼数不周全。” 卫氏道:“无碍,这几日我让我身边的嬷嬷教你宫中行礼的规矩就是。” “多谢大嫂。”谢知萱轻笑了一声。 寿宁郡主道:“一眨眼,凌儿都要娶妻了,凌儿的婚事你们可得挑仔细了,最要紧的是得选个人品家风好的。” 第四章 开药铺 卫氏浅笑道:“母亲放心便是,凌儿乃是侯府世子,他的世子夫人我定会好好替他挑选一番的。” 寿宁郡主见谢知萱身上所穿的淡色衣裳:“阿萱,你虽平日里喜好素净,但进宫穿素色衣裳实在不妥,我这有一匹郑王府之中送来上好的苏绣料子,你让绣娘给你做一身衣裳,几日后可穿去宫中。” 谢知萱福身行礼道:“多谢母亲。” 谢知萱自幼家境不俗,也是穿着各色绫罗绸缎长大的,只是嫁进侯府后,顾渚嫌弃她乃是药商出生,沾染商人俗气,连着穿戴也是俗气得很。 谢知萱渐渐地也不敢穿那些颜色鲜艳绣样繁杂的好料子,只敢穿些素净没绣花的料子。 这些年来,寿宁郡主也就以为她喜爱素净的料子。 寿宁郡主身边的嬷嬷端着托盘出来,石榴红布料上边绣着团蝶百花,甚为出彩。 谢知萱接过料子,又是福身道谢。 寿宁郡主道:“你们就散了吧,我也要抄录佛经了。” “是,母亲。” 卫氏随着谢知萱一起出了福安堂道:“五弟妹,可否有空去我院中坐坐?” 谢知萱淡笑道:“好。” 卫氏与谢知萱走到了大房的院落里。 老远,谢知萱看到一道穿着黑色锦袍的少年练剑的背影,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没再看。 卫氏牵着谢知萱的手进了房中,屏退了丫鬟道:“你给的助孕药还当真见效,太子妃已有孕三月,是以这一次皇后娘娘特让我找你一同入宫,想要见见你。” 谢知萱轻笑道:“太子妃娘娘能有身孕就好。” 卫氏浅笑了一声道:“这当真是你的功劳,太子妃入东宫两年多了,肚子一点都不见动静,你这一次可是帮了我们卫家大忙!” 卫氏的长姐乃是当今的卫皇后,然而当今太子殿下并非是卫皇后亲生的,却是由卫皇后抚养长大,是以太子选太子妃时,就选了卫家女儿做了太子妃。 卫太子妃两年未曾有孕,众御医太医也都束手无策。 过年前,谢知萱得知大嫂卫氏在求助女子有孕的药物,她问过脉象后,便将父亲告知过自己的一道药方送给了大嫂卫氏,未曾想还真的有用。 卫氏淡笑道:“五弟妹,你弟弟进万柳书院之事你不必发愁,还有什么想要的?” 谢知萱淡笑道:“我自幼就听爹爹说,开药馆乃是治病救人,给太子妃药物也是医者本分,不敢再求嘉奖,只是……” 卫氏爽朗一笑,道:“这七年来我可是将你当做亲妹妹一般看待的,只是什么直说便是,你我妯娌之间何必见外?” 谢知萱道:“您也知晓我爹爹留在长安城之中药铺,这些年药铺一日比一日萧条,我想前去府外好好打理父亲留下来的药铺,要用到府中的马车,还有随意出入府门的牌子。” 长安城之中谢氏药铺当年可是享誉全城,达官贵族也会来谢氏药铺来瞧病。 谢知萱出嫁后,娘亲想要弟弟走功名读书,便将药铺给了自己做陪嫁。 谢知萱知道顾渚厌恶她药商女的身份,这七年为了不让顾渚更厌恶自己,坐实她是卑贱的商户女出身,谢知萱也就再也没管过这间药铺。 东家都不重视了,药铺底下的药童大夫渐渐地也都走完了。 经过昨日之事,谢知萱也顾不得顾渚厌不厌恶她去做药商。 弟弟妹妹前来长安,多的是要用银钱的地方,还有她也想重现当日谢氏药铺之荣光,重开药铺是势在必行的。 卫氏浅笑道:“也倒也不难,只是我看你身边好似只有四个丫鬟,你若是要出府,我便再多给你找几个魁梧些的婆子。” “多谢大嫂。” 卫氏道:“这些年你也不容易,你这么漂亮容貌也是五弟不长眼,只望五弟有一日能够知晓你的好。” 经过昨日之事谢知萱对顾渚只剩下了厌恶,卫氏这般所言,谢知萱只能淡笑一声。 “大嫂,我且先行告辞了。” 卫氏浅笑道:“好。” 谢知萱前脚从卫氏房中出去,后脚顾凌就过了房前。 顾凌望见离开的女子的背影,入内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母亲,方才那妇人是谁?” 卫氏道:“没大没小的,那可是你五婶婶!” 顾凌道:“五婶?您何时与五婶走得这般相近了?” 卫氏叹气道:“你五婶也是一个可怜人儿,唉,不多说你五婶的事了。你怎得今日还在府中?不去书院与东宫?” 顾凌拱手行礼道:“孩儿这就前去书院。” 昨夜顾凌可谓是一夜没这么睡着,辗转反侧间都是那女子的软玉温香,便一早起来练剑。 顾凌走到侯府门外,翻身上马,却还是回身去了房中将那女子留下来的玉佩戴在了腰间。 …… 谢知萱回到自个儿的院落之中,便就裁剪着寿宁郡主赏赐下来的布料。 谢知萱娘亲的女红极好,她也跟着娘亲学了不少,给自己做衣裳也是不难的。 “五爷!” “姑爷!” 谢知萱听到丫鬟们的禀报声,抬起眼眸就见到了气势汹汹的顾渚入内。 谢知萱目光收回只放在跟前的石榴红布料之上。 顾渚气恼道:“谢知萱,陈六公子人呢?” 谢知萱听到顾渚这话,讽笑道:“我怎会知晓陈六公子的去处?” 顾渚想要质问出声又欲言又止,他到底不能说昨日陈家六公子是他派人放到谢知萱房中的。 “谢知萱,你识相点的早点自请下堂,我不可能委屈碧玉让她一直为妾侍,更不会让芷柔与宝哥儿做庶子庶女的。” 谢知萱听着顾渚之话冷讽一笑:“你不想委屈陈碧玉,那当时为何不在婚前取消婚约?哪怕如今你也可以给我一纸休书,何必让我自请下堂?” 顾渚看向了与往日里不同的谢知萱,他见过谢知萱的次数并不多,每回见她都是唯唯诺诺,懦弱自卑…… “你算计我不成,今日又来逼我自请下堂,却不敢给我休书。” 谢知萱声音里依旧带有着凉薄的讽刺:“你不给休书,是因你知晓若是写下休书,你便是不仁不义不孝之徒。 你若是真心为了陈碧玉,大可一人承担这些骂名写下休书,但你懦弱得不敢承担骂名,你就是个伪君子。” 顾渚扬起手往谢知萱的侧脸上重重甩了一巴掌。 谢知萱只觉得侧脸火辣辣地疼,耳朵里传来一阵阵的杂音。 顾渚怒极,还想再下手打。 “你个贱人!” 谢知萱目露嘲讽:“你尽管再打,正好三日后我要去宫中春日宴,到时候也可让全长安与宫中贵人好好瞧瞧,顾家五爷打起女人来是何等的威风凛凛……” 第五章 寻玉佩 顾渚皱眉,目露不屑:“宫中春日宴?你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怎敢进宫去面圣的?满身的商户铜臭气!” 谢知萱道:“是大嫂邀我同去的。” 顾渚听到大嫂二字,倒也不敢再打谢知萱,“你最好还是识相点自请下堂,我与碧玉许还会给你安排一门好亲事,若你非要霸占碧玉的正妻之位,你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顾渚说完此话,便拂袖离去。 夏莲见顾渚出去后,连上前扶着谢知萱,望着她脸上的巴掌红痕甚是心疼:“姑娘。” 青橘忙从一旁的匣子内取出来了消肿止痛的膏药,“姑娘,您这脸上都起了红印……五爷怎能对您下这么重的手呢?” 夏莲道:“要我说,姑娘您就应该就顶着脸上的红手印去寿宁郡主跟前告状。” 谢知萱用指腹取了乳白色药膏让脸上涂抹着,传来一阵清凉。 谢知萱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去告状不过是郡主口头斥责顾渚几句罢了,倒是要我费心神哭一场。” 这些年郡主对她是极好,也在永嘉侯府之中竭力护着她,但到底顾渚才是郡主的亲生儿子。 昨日他们在宴会上羞辱自己,到头来也只是一声道歉而已。 被打了一巴掌,即便是去郡主跟前告状,最后得到的也是顾渚一句毫无诚意的赔不是而已。 高高在上的永嘉侯五爷愿意对她低头道歉,已是对她的弥补…… 谢知萱见着入内的桃红问道:“你们将陈六公子扔在了何处?” 桃红道:“昨日里幸好遇到了阿泉,由阿泉帮忙,将陈六公子扔在了前院的那荒废了的旧马厩里边,怕他醒来又给他喂了迷魂药,恐怕这会儿都在马厩里睡着呢。” 谢知萱道:“上回听你们说过,阿泉如今是在世子身旁当差?” 桃红点头应道:“他如今可是世子身边的得力小厮,深受世子青睐,他可一直记得姑娘您给他妹妹诊脉治病的恩惠。” 阿泉与他的妹妹阿溪都是永嘉侯府家生子,阿溪三年前得了风寒重病,因为是家生的丫鬟,身份卑贱能请来一个江湖郎中看病已是不易。 桃红与阿溪认识,求得谢知萱去给阿溪治病。 谢知萱也不觉得身为主子给奴婢看病不妥,就前去给阿溪诊脉,又让阿泉拿着药方去谢家药铺之中取了药物治好了阿溪。 那阿泉之后就对她们这边照顾颇多,后来阿泉还被调到了世子边上服侍,能随着世子去府外,逢年过节还会给桃红她们带些府外的新鲜玩意作为谢意。 谢知萱道:“他倒是个知恩图报的。” 比顾渚有良心太多。 “姑娘,您贴身所戴着的玉佩怎得不见了?” 青橘给谢知萱整理着衣物时问道。 谢知萱才陡然想起来她寻常佩戴在腰间的青玉镂空缠枝莲花的玉佩,那块玉佩不算昂贵,是她十岁过生辰的时候,爹娘去道观里求来,保她平安的。 谢知萱是日日佩戴着这块玉佩的,这会儿才想起来好似昨日沐浴前就已经不见玉佩了。 回溯昨日记忆,晨间还是戴着的,后来…… 谢知萱想起那如玉般的俊朗面孔,昨日少年中了药物,甚是急切,解开她腰带时,玉佩也就随着衣裙垂落在地…… 然而她着急起身之后,似乎并没有捡回玉佩。 谢知萱起身道:“去客院。” 谢知萱匆忙去了离她院落不远处的客院之中,推门入内,里面显然已经被人给打扫过了。 入目所见,已是没有玉佩了。 但谢知萱倒也是不死心,蹲下身子看了眼床铺底下,桌子底下,都不见玉佩踪影。 “五夫人。” 阿溪入内朝着谢知萱行礼,“五夫人,您怎么在这里?” 谢知萱见到阿溪,问道:“你可知此处客房昨日里是谁打扫的?” 阿溪道:“昨日里是我打扫的,我来这里时床铺都没了,也不知昨日里哪个贵客住在了此处,竟将床铺都给取走了。” 谢知萱问道:“那你可有见到一枚青玉佩?” 阿溪摇头道:“并未见到。” 谢知萱陡然有些心慌,那块玉佩是她这七年基本上日日都佩戴着的,旁人或许不知晓,但是寿宁郡主定会知晓。 若是那男子戴着玉佩到了寿宁郡主跟前…… 谢知萱问向阿溪,“你可知昨日住在此处的贵客是谁?” 阿溪摇头道:“奴婢不知晓,也不知这位贵客是如何将床铺被褥给抱走的。” 谢知萱听得阿溪这般说,她又细细的查看了客房之中的角角落落,依旧是不见玉佩,才不得不回了房中。 回房缝制石榴裙时,谢知萱都有些心不在焉,针刺到她的指尖,她才恢复了清醒。 看昨日那少年的穿戴应当是家境不俗的,他又与顾渚有三分相似,想来不是荣王府之中的表亲,便是顾渚姑姑家的表弟。 那少年既然说了提亲之事,想来应当还是个未婚的,出身尊贵的贵公子应当也会珍惜他自己的名声将昨日之事瞒得死死的。 毕竟与有夫之妇有所苟且,于他的名声也不会好听。 谢知萱继续绣着衣裳,逼迫着自己忘了昨日之事,只一心想着春日宴。 春日宴乃是她头一次去宫中,谢知萱还真的有些担忧她在御前失仪,但为了妹妹的婚事她并不能退缩。 三日后,东宫之中。 太子端起茶杯淡抿一口,望向跟前的顾凌道:“怎得连茶都不敢喝了?” 顾凌冷哼了一声,“您还好意思说?差点我就要丢了大脸,日后我再也不敢在宫中吃喝东西了。” 太子爽朗一笑,“那日你后边怎么办的?” 顾凌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道:“泡了冷水浴。” “殿下。” 太子见到从屋外进来的卫蕴,连上前去扶住了卫蕴,“你刚怀有身孕,有何事托内侍传话便是。” “表姐。”顾凌起身朝着卫蕴行礼,他望向卫蕴未见隆起的小腹,“表姐,您怀孕了?” 卫蕴嫁进东宫两年,都未见她有孕,若是太子妃有孕的确乃是一桩喜事。 卫蕴轻笑道:“说起我能有孕多亏了你五婶,今日宫中春日宴,她也会前来,我定要好好谢谢她才是。” 顾凌道:“五婶?” 卫蕴点头道:“你五婶不愧是当年名声传遍长安城的谢氏药坊家的千金,她的药方甚是灵验,我两年未曾有孕,吃了她开的药方果真有了身孕。” 顾凌道:“也奇怪,五婶既然有助生子的药方,为何不给自己用用?她嫁进侯府也好几年了,一直都未曾生儿育女。” 卫蕴冷声道:“这得问你的好五叔,听小姑说,你五叔与五婶成亲至今,你五叔可不曾踏入过你五婶房门半步,说不得你五婶至今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第六章 是她吗 顾凌听闻卫蕴此言,想起了前几日在客房之中那个女子,她成亲了却还是处子之身…… 顾凌握紧着手中的玉佩,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想,会是她吗? 顾凌想着五婶的样貌,他这些年在书院里念书,又显少去后院,即便去寿宁郡主跟前请安,也是特意避开了女眷请安的时辰。 永嘉侯府家宴都乃是男女分席,顾凌竟是不知他五婶长什么模样。 卫蕴恼道:“那顾渚当真不是个好玩意,既辜负了发妻,又委屈安国公府嫡女为妾侍,顾凌,你可万万不得学你五叔如此。” 顾凌满怀心事地点头。 太子见卫蕴恼着,安慰道:“莫要为了不相干之人生气,如今你腹中孩儿要紧。” 卫蕴道:“殿下,听闻东海那边新进贡了一百零八颗大珍珠,我想向您讨要这些珍珠赐给顾五夫人,算是我对她的谢礼。” 太子轻笑着便让内侍下去取珍珠,卫蕴得了珍珠之后便往举办春日宴的万香宫之中而去。 卫蕴离开书房之后,太子叫了两声心不在焉的顾凌,“顾凌,你这是灵魂出窍了?” 顾凌起身道:“殿下,我也想去一趟春日宴。” 太子沉声道:“你就老实些待在东宫里面,你若是去了春日宴,卫瞻与徐杰今日恐怕是成不了亲事了,孤有要事与你商议。” 顾凌握紧着玉佩,还是老实留在了东宫里面。 …… 永嘉侯府。 萧芜院之中。 谢知萱换上了这几日赶制的石榴裙,大红色的裙子衬着她肌肤白皙。 春兰与桃红给谢知萱梳了一个妇人发髻,谢知萱打开一旁的箱笼取出了里面的首饰。 爹爹在世时,谢家药坊乃是全长安有名的药坊,谢家积蓄颇丰。 虽说被二叔占去了爹爹买在祖籍处的宅院商铺,但是银钱娘亲都藏得好好的。 加之永嘉侯府的聘礼也封厚,娘亲为她准备了满满一大箱子昂贵的首饰为嫁妆,深怕她被顾家看轻。 只是,谢知萱因着顾渚常说的商人俗气四字,这些年都没有戴过这些首饰。 谢知萱取出了一套红珊瑚头面戴上。 “姑娘真美。”桃红望着铜镜之中的谢知萱夸奖道,“真不知五爷是不是眼瞎?” 谢知萱起身道:“该去宫中了。” 谢知萱先去了一趟福安堂拜见寿宁郡主。 “母亲。” 寿宁郡主见到前来的谢知萱眼前一亮道:“年纪轻轻的,往日里的确是不该就那般素净,今日这身像是仙子下凡似的,日后都穿戴的鲜亮些。” “是。” 谢知萱福身道:“母亲,我且先去宫中了。” 寿宁郡主转着手中的佛珠道:“你今日乃是第一回入宫,就随在你大嫂身边便是,见到宫中的贵人宁可少说不可多说,皇后娘娘乃是你大嫂的亲姐姐,定不会为难于你。” 谢知萱福身应是后,出了福安堂。 去大门口的时候,谢知萱正好撞上了步履匆忙的顾渚。 周边有着侯府丫鬟小厮来往,谢知萱不得不给顾渚行礼,“五爷。” 顾渚见到跟前谢知萱今日的穿戴,比之前几日见她容貌更为美艳了,她那脸庞倒不似一个二十二岁的妇人,像是十七八岁的新妇。 谢知萱行礼后便走远了,顾渚却是见着谢知萱的背影,久久才回神。 “夫君。” “爹爹。” 顾渚听到了陈碧玉之声音,回首就见到陈碧玉柔弱地抱着顾芷柔。 顾渚连从陈碧玉手中接过了顾芷柔,“你刚出月子,怎得不好生休养休养,这虽说春日里了,可到底没到三月,天还冷着。” 顾芷柔吃着手道:“娘亲,哭哭。” 顾渚看向陈碧玉的眼眸好像的确是刚刚哭过的模样,“碧玉,你这是怎么了?” 陈碧玉落泪道:“我是想起了六哥竟在马厩的马粪上待了一日一夜,又想我的小宝儿,他爹爹是侯府嫡子,娘亲是国公府嫡女,偏就他是庶子……” 顾渚看向怀中的三岁小女儿:“你放心,我定不会委屈我的芷柔与宝儿的。” 谢知萱出了府门,就见到了卫氏的马车。 谢知萱上了马车后。 车厢里边卫氏的小女儿顾芷雯便惊叹了一番:“五婶,你今日实在是太美了,这身石榴裙衬托得五婶您美若天仙,说您是牡丹花仙子下凡也不为过。” 顾芷雯今年十四岁,再几个月就要及笄了,是永嘉侯府之中的开心果,常能哄得寿宁郡主喜笑颜开。 谢知萱闻言轻笑着揉了揉顾芷雯的小脸,“你最是嘴甜。” 顾芷雯抱着谢知萱的胳膊道:“五婶本就长得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啦。” 卫氏轻轻一笑道:“你前儿个还说你是你兄长最为好看的。” 顾芷雯思索了一番道:“五婶与哥哥各有各的好看,五婶是天仙下凡,哥哥是天上谪仙。” 卫氏捏了捏顾芷雯的鼻子,轻声笑了笑。 谢知萱看着她们母女的亲昵,眼里划过一丝羡慕,七年前的她也还可以在母亲怀中撒娇嬉闹。 虽然那时候爹爹已经离世了,可有母亲有弟弟妹妹在,哪怕是寄人篱下,一家人倒也是和和乐乐的。 七年……她已经七年未曾见过娘亲,未曾见过弟弟妹妹…… 每一次通信她都不敢说自己的实情,怕娘亲在千里之外担忧。 可她想娘亲又怎会不知她的处境艰难呢?七年未曾有孕,娘亲定也是担忧的。 谢知萱掀开了马车旁边的帘子,这几年她一直困在永嘉侯府后院之中,嫁进来不久后老侯爷去世,府中守孝不能出府。 出孝之后,谢知萱出府去外赴宴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大多数都是随着寿宁郡主去杨家或是荣王府赴宴。 而这一年来寿宁郡主身子骨弱,不常出侯府大门,谢知萱想着自己上回出府门还是在一年前了。 大街上摆摊的商贩热闹非凡。 谢知萱望见了朱雀大街上的二层药坊。 十年前赫赫有名的谢氏医馆,也是她曾住了整整十二年的地方。 爹爹会在医馆后院之中教她认识药草。 哪怕很多人都说,女子学医,只能做三姑六婆之中的药婆,乃是下九流,但是父亲依旧还是教她医术,还将谢家祖传的谢元医书谢元药经药方传给了她。 困在永嘉侯府这七年,她已经谢元医书谢元药经药方背得滚瓜烂熟。 马车没法进入宫门,下了马车后,谢知萱看向了跟前巍峨的城墙。 顾芷雯拉着卫氏的胳膊道:“娘亲,这里离东宫近,我们先去东宫见蕴表姐可好?” 第七章 再相见 卫氏道:“时候不早了,不必再去东宫一趟了,左右太子妃都会去春日宴的。” 顾芷雯笑笑:“也是。” 谢知萱随着卫氏走在宫中,头一回入宫的谢知萱看什么都新鲜,只是她依旧维持着面上沉稳,不敢将眼神瞟来瞟去的。 顾芷雯:“五婶婶,你不是头一次入宫吗?” 谢知萱听到顾芷雯发问,淡笑道:“是头一回进宫。” 顾芷雯好奇:“五婶婶,你头一回进宫竟是什么都不好奇吗?我记得我幼时头一次进宫时感觉什么都稀奇。” 卫氏轻斥着顾芷雯:“你五婶婶这叫做沉稳,可不似你,都十四岁,眼看着也是到了定亲的年纪,却还这般不知端庄稳重,日后还不知怎得嫁人呢?” 顾芷雯搂住了卫氏的胳膊道:“那我就不嫁人了嘛!反正哥哥能养我一辈子。” 卫氏道:“说什么胡话?怎能不嫁人呢?” 顾芷雯小声道:“嫁人本就一点都不好,像蕴表姐这两年来因一直未孕,都不知喝了多少的苦药。 还有五婶婶长得如此貌美,都被五叔这般嫌弃,我可不愿嫁人……” 卫氏捏了一把顾芷雯的手,“越发说胡话了,宫里头和长辈的事都敢议论了?” 顾芷雯憋憋嘴,没敢再反驳。 几人走了约摸着两刻钟不到,到了举办春日宴的万芳园门外。 园子里十分的的热闹,这个时节已有不少花儿开放,不少千金们聚在一起赏花吟诗,行花令,热闹得很。 卫氏牵着谢知萱的手往远处的亭子里走着,“五弟妹,那上坐的乃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边上的是太子妃与德妃娘娘。” 谢知萱听闻都是贵人,远眺都不敢了,低着头跟着卫氏走到亭子跟前行礼。 “拜见皇后娘娘,太子妃娘娘,德妃娘娘。” 皇后娘娘看向卫氏淡笑道:“二妹,你这身边的美貌姑娘是谁?这么出色的女子本宫竟是头回所见。” 卫氏轻笑着道:“她是芷雯的五婶婶。” 皇后娘娘:“原来是顾五夫人,抬起头来给本宫瞧瞧。” 谢知萱这才敢抬头看向皇后娘娘,她也被皇后娘娘与太子妃的容貌给惊艳到了。 卫氏便是极为好看的,皇后娘娘与太子妃都是卫家女子,容貌自然也是不俗。 皇后娘娘啧啧称赞道:“这容貌当真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顾芷雯道:“五婶婶是大美人,但是有人眼瞎。” 卫氏瞪了一眼顾芷雯,顾芷雯不敢再说话。 太子妃卫蕴见着谢知萱淡淡一笑:“今日头一次见顾五夫人便觉有缘,我新得了一盒珍珠就送给顾五夫人了。” 谢知萱知晓太子妃是因药方而嘉奖她,她福身行礼道:“多谢太子妃殿下赏赐。” 宫中每年一回的春日宴,是给长安城之中达官贵族间的未婚公子千金相看定亲的宴会。 在春日宴上成就的眷侣倒也不少。 是以各府的夫人对春日宴都不敢怠慢。 不过这个相看倒也不能光明正大地说,所以春日宴上还是会邀成了亲的年轻夫人们前来凑个热闹,也帮着自家弟弟妹妹相看相看。 谢知萱待在卫氏身边,不到两刻钟,便已有不少夫人前来攀谈了,话里话外都是夸奖顾凌的言语。 谢知萱心中想着,她这位便宜大侄儿的行情甚是好。 卫氏与这些夫人们攀谈了快大半个时辰,只觉得已经都快记不住那些夫人和那些姑娘了。 春日宴上,年轻些的千金公子哥儿们都三三两两比着诗词歌赋,也有的在比试投壶。 谢知萱本是跟在卫氏边上寸步不离的,直到卫氏被皇后娘娘叫走。 谢知萱便在园子里寻起了顾芷雯,这园子不小,前来春日宴的千金不少,谢知萱找了一会儿,难以找到顾芷雯在何处。 “姑娘,你是在寻人吗?可需要我相帮?” 谢知萱听到一道少年男声,她抬眸便看到了一个穿着银袍的男子,他身上有着将帅之气,身形高大,面如冠玉。 谢知萱便道:“是,我在寻我的侄女,永嘉侯府的大小姐,不知这位公子可有见过?” 卫瞻轻笑道:“你是芷雯表妹的姑姑?在下是承国公府的卫瞻。” 谢知萱道:“卫世子误会了,我并非是芷雯的姑姑,我乃是芷雯的婶婶。” “婶婶?你成亲了?”卫瞻的神色一愣。 谢知萱应道:“是。” 卫瞻道:“哦,那你慢慢找芷雯表妹吧,我还有旁的事,就不帮你寻了。” 谢知萱问着卫瞻离去的背影就觉得有些莫名,方才还以为卫世子是个古道热肠的好心人。 谢知萱寻着寻着,她索性就站在一处视线好的地方,也不寻了。 宫中这地方可不是能随意乱走动的,谢知萱找了一石凳坐着,等顾芷雯来寻她。 …… 卫瞻闷闷地出了园子侧门,就见到了在园子侧门处的顾凌。 顾凌处理完了东宫要事,并没有出宫回府,而是来了万芳园,他想着能不能在春日宴上遇到玉佩的主子,正要悄悄从侧门进去倒是碰到了卫瞻。 “顾凌,你怎得来了却不进去?” 顾凌道:“太子说若我参加春日宴,会让你谈不成亲事。” 卫瞻道:“姐夫这是瞧不起谁呢?我虽没有你长得好看,可未必就会因为你谈不成亲事。” 顾凌一笑:“你今日可有遇到属意的姑娘?” 卫瞻:“满园子都没有合我眼缘的姑娘,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合我眼缘的姑娘,竟是已经成亲了的。” 顾凌摸着腰间的玉佩,“你也瞧上了成过亲的姑娘?” 卫瞻道:“瞧上又怎样?人家都已经成……” 亲字未曾出口,卫瞻才想起顾凌话里边的不对劲之处:“你说得也字是何意思?” 顾凌:“我有一个好友也为一位有夫之妇所困。” 这几日每每午夜梦回,顾凌都是辗转难眠,一闭上眼都是软玉温香与那千娇百媚的声音,根本无法当做无事发生过。 卫瞻:“你那位好友不会是姓顾名凌?” 顾凌:“自然不是!你说的那位成了亲的姑娘,是谁家夫人?” 卫瞻:“你家的。” 顾凌纳闷:“怎会是我家的?我可还未曾成亲。” 卫瞻轻笑:“亏得人人夸你聪慧,你成不成亲我会不知晓吗?那姑娘是你顾家的五夫人。” 顾凌蹙眉道:“我五婶是个可怜人,你这话在我跟前说说也就罢了,切莫与旁人说,免得损了我五婶婶的清誉。” 卫瞻道:“我知晓,只在你面前说说罢了。” 万芳园的侧门又被内侍从里边打开。 顾凌透过院门远远地就看见了在那湖边石凳上坐着的姑娘。 是这几日总是在他的脑海之中一直挥之不去的姑娘…… 顾凌径直走进了万芳园,大步走到了湖边石桌跟前。 谢知萱正远望着几个千金们玩投壶,陡然间听到了那声熟悉的男音。 “姑娘,又见面了……” 谢知萱从投壶那边收回自己的眼神,入目所见的是男子窄腰腰间挂着自个儿的玉佩…… 再抬眸看到是记忆中的俊美无俦的脸…… 第八章 不和离 谢知萱眼色惊慌往四周望了望,见无人在意她这儿,她才稍松一口气,“劳烦公子将玉佩还给我,快些离开我此处,免得惹来旁人非议。” “此处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顾凌拉起谢知萱的手腕,“随我去能议事的地方。” 谢知萱见到少年修长的指节握住了她的手腕,她连要收回…… 但是她常年在屋内的力气自然是没有少年的力气大的,她也不敢强势挣脱,恐惹来旁人的注意。 谢知萱见着少年将她从侧门带出后,就进了一处不远的废弃的宫殿。 宫殿之中杂草丛生,蛛网密布。 顾凌对着谢知萱道:“此处宫殿许久无人居住了,没人会来此处。” 谢知萱望向了少年握着自己的手腕,“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顾凌放开了握住谢知萱的手,“你是哪家的夫人?上回你走得急,我都没有问过你,你是永嘉侯府的夫人吗?” 谢知萱连道:“不是!” 谢知萱可不敢让跟前之人知晓她的身份。 顾凌松了一口气,他想自己的确是想多了,也是,这姑娘若是五婶的话,那五叔怕是眼瞎。 谢知萱道:“将玉佩还我。” 顾凌伸手握住了玉佩道:“要我将玉佩还给你倒也行,但你要与你夫君和离。” “什么?”谢知萱愣了愣。 顾凌望着谢知萱的明媚杏眸道:“我乃是正人君子,我夺了你的处子之身,理应对你负责,我难以将你我之间的欢好当做没发生过,入梦时也会想到前几日你我之事……” 谢知萱被少年说的脸色都红了,入梦想起前几日之事……枉他还称自己是正人君子? 顾凌道:“你的处子之身给了我,我便该娶你为妻,你和离之后,我便与你结为夫妻。” 谢知萱震惊至极地望着跟前的少年:“你家中可会允许你娶一个二婚的姑娘?” 顾凌轻抿唇,“难是难了些,但只要我想娶你,便能娶你为妻。” 谢知萱道:“我不会和离。” 她好不容易求得卫氏让弟弟得以进万柳书院,还有她妹妹也到了谈论亲事的年纪,都是需要倚靠永嘉侯府的时候。 七年的委屈都熬过来了,她又怎能在这个关头和离呢? 顾凌问道:“为何不和离?你成亲之后还是处子之身,不论是何缘由,都不该和离吗?” 谢知萱抬眸望向顾凌,“公子,那日你我都是中毒,互为解药罢了,无需你对我负责。 那事还请公子全当做没有发生过,公子应该也不想背负与有夫之妇私通的骂名影响前程吧?” 顾凌道:“我自然不想背负此骂名,所以只有我娶你为妻,才能让此事不影响我前程。” 谢知萱:“公子应该也能看得出来,我年纪还要比你大些,一个比你年纪大又是和离的二婚女,你说要娶谈何容易?你家中长辈定然不会应许。” “还请公子将玉佩还给我,莫要为难于我。” 顾凌解下了腰间的玉佩,递给了谢知萱。 谢知萱手握着玉佩之时,顾凌伸手握紧了谢知萱的手:“是不是我家中长辈答应我娶你,你便愿意和离嫁给我?” 谢知萱没有应答,他果真是年纪小些,还是少年心性,他家中长辈怎会让他娶一个二婚姑娘为妻? “前几日之事当真是互为解药罢了,公子不必为了对我负责而要娶我,我如今在婆家过得极好,并不想和离。” 顾凌,“你先告诉我,你夫君是谁?” 谢知萱道:“无可奉告。” 顾凌道:“那我告诉你我是谁……” “也不必,我并不想知道你是何人,我不会和离的。” 谢知萱收回了自己握着玉佩的手,“以后再见还望公子将我当做陌路人,我家人应当要寻我了,我先走了。” 顾凌望着谢知萱的背影,沉闷地皱眉。 当做陌路人? 抵死缠绵过的二人怎能当做陌路人一般? 谢知萱匆忙回到万芳园的时候,卫氏的确是已在找她了。 卫氏见到谢知萱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走丢了,怕是不知道怎么对五弟交代,找到你就好。” 顾芷雯轻声道:“五叔说不定巴不得五婶不见了呢!” 卫氏弹了一下顾芷雯的脑门,“让你再胡说?今日回去就给我罚抄礼记。” 顾芷雯摸了摸自个儿的额头。 谢知萱自嘲一笑道:“大嫂,芷雯所说倒也没错,不必罚她。” 卫氏道:“身为小辈议论长辈之事,理该罚她,不过这次看在你给她求情的份上,就免了她的罚。” “多谢五婶婶。” 谢知萱轻笑,而后又是随在卫氏左右与旁的夫人们寒暄。 谢知萱本还想在春日宴认识几个夫人好为妹妹找亲事铺好路,可这些夫人们一听她是永嘉侯府的顾五夫人,神色就不复热情。 谢知萱偶尔接上一句话,那些夫人们也只当做没有听到一般。 有些好心的夫人还会对她目露怜悯,顾渚的庶子刚办满月宴,长安城之中的夫人自然也知晓她身为正妻至今无子,而妾侍已是儿女双全。 但她们也只有怜悯而已,至于谢知萱搭话,她们倒也不理。 两三回之后,谢知萱也知她们是看不起自个儿,她倒也不恼。 毕竟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她遭到冷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卫氏见着谢知萱被人冷遇,也不气不骄的,心中也是佩服,谢知萱有有这般心境很是难得,七年相处下来卫氏很是喜欢这位小弟媳的。 春日宴散后,出了宫的谢知萱松了一口气。 在马车路过就谢氏药坊的时候,谢知萱往外看了一眼。 “嫂嫂,前两日我与你说过想要好好打理药坊,我想着明日就去药坊之中……” 卫氏轻笑:“我已让人与马坊的车夫说过了,你让丫鬟拿着牌子前去马房调用马车就好。” “我也要一起。”顾芷雯抱住了谢知萱的手臂,“五婶带上我一起可好?” 谢知萱点头道:“好。” 到了侯府后,谢知萱回去了萧芜院,卫氏与顾芷雯则是回了侯府主院。 卫氏与顾芷雯刚进主院大堂,就见到了等候着她的顾凌。 “凌儿,你在正好,娘亲在春日宴上为你选了几个姑娘,你自个儿瞧瞧哪家姑娘最为合适?” 顾凌道:“不必了,孩儿已有想要娶的姑娘了。” 卫氏欣慰道:“哪家的姑娘?品性如何?永嘉侯府的世子夫人最要紧的是品性得好。” 顾凌:“品性不错,只是……” “只是什么?家世不好?” 卫氏坐下接过丫鬟地上来的茶盏,喝了一口茶:“只要不是家中有作奸犯科的,家世稍差倒也无碍,娶媳娶贤,永嘉侯府倒也不怎么看重世子夫人要出身名门,只要是书香门第又或是忠良之后家教好就行。” 顾凌:“我也不知她家世如何,只是她还未与她的夫君和离……” “咳咳,咳……” 卫氏三十三年来恪守礼仪,在这一刻她却是急得不顾教养,将口中之茶咳出。 “顾凌,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第九章 不能娶 卫氏着实不敢相信方才自己听到的话。 还不等顾凌回答,一旁的顾芷雯道:“娘,哥哥方才说他心仪的姑娘有夫君,我那日后的嫂嫂还未曾与她夫君和离。” “怎就是你日后的嫂嫂了?顾凌!” 卫氏震怒道:“顾凌,你可别以为你爹爹在南疆御敌,你就可率性妄为!你身为永嘉侯府的世子怎可娶一个二婚女子为妻?” “你竟还说她品性不错?她若真是品性不错,怎会还就未曾和离,就说了要嫁给你?” 顾凌道:“她并未曾说要嫁我为妻,是孩儿一心想要娶她为世子夫人” 卫氏气得手直抖:“顾凌!这么多年的诗书你读到脚底去了?君子不夺人所好,何况是夺人之妻?” 顾凌道:“孩儿也不算是夺人所好,她夫君并不喜欢她,成亲之后也未曾与她圆房,所以孩儿劝她和离与我成亲。” 顾芷雯轻笑道:“大哥,你所说的那个姑娘是五婶婶?” 卫氏听到顾芷雯此言,差点上不来气。 许久才倒吸了一口凉气,起身就往顾凌脸上狠狠地招呼下去。 顾凌本是可以躲的,只是他倒也不敢躲。 卫氏直拍着心口,为自个儿顺着气,“我怎么生下你这么一个畜生,你怎敢的?你瞧上了你五婶婶?你是要气死我还是气死你祖母?” 顾凌:“那姑娘并非是五婶,是妹妹胡说……” 卫氏听到并非是五婶婶后,松了一口气,比起顾凌想娶谢知萱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换做其他二婚的姑娘倒也并不是这么难以接受。 “你也是该打!” 卫氏恼道:“不是我这个做娘亲的自大,你乃是永嘉侯的世子,你娘我也是出自承国公的千金,你姨母乃是当朝皇后…… 这全长安全天下未婚的大家闺秀也好,小家碧玉也罢,环肥燕瘦,哪样的姑娘你娶不到?你非得要去喜欢一个有夫之妇?得亏你爹爹在战场上,否则他必定打你打得更狠。” 卫氏皱眉道:“你要娶二婚女子的婚事我是绝不会答应的。” 顾凌道:“当年汉武帝的娘亲王太后也是二婚,还不是诞下了汉武帝?二婚的姑娘定是福气好着,若是福气不好,也不会来给您做儿媳。” 卫氏气得头疼,“你的婚事我不管账,你要娶二婚的姑娘,你等你爹爹自南疆凯旋,与你爹爹去说。” 顾凌道:“您这是答应了?” 卫氏道:“我只是不管而已,若你爹爹答应我便也答应,你爹爹若是不应,那我也定是不应的。” 顾凌道:“那祖母那边……” 卫氏道:“你切先莫要与你祖母说,我怕郡主被你这孽子气出个好歹来!” “是。”顾凌应下。 …… 翌日一早。 谢知萱便早早起来,她今日换了一身窄袖绣着云纹的襦裙,在腰间上佩戴了玉佩,梳了个简单发髻戴着玉簪。 谢知萱伸手轻轻摸了摸玉佩,便去了福安堂之中去向寿宁郡主请安。 寿宁郡主见着谢知萱穿着素净而来道:“怎又穿的如此素净了?” 谢知萱福身道:“母亲,我今日想要去一趟谢氏药坊,爹爹走了也快十年了,这些年来药坊也是无人管理,药坊乃是我爹爹毕生的心血,我并不想爹爹心血白费……” 寿宁郡主回想起谢知萱的父亲,愧疚道:“当年你爹爹将你托付给我,我实在是有愧于你,他费了心血的谢氏药坊是不能白费了,你去吧。” 谢知萱道:“您快别这么说,这些年我在侯府不受委屈,还是多亏了有您。” 寿宁郡主轻笑:“你尽管放心去谢氏药坊便是,不过身边得带着人。” 谢知萱点头道:“大嫂给了我六个婆子,我叫那六个婆子再带上桃红与青橘二人一起前去药坊。” 寿宁郡主道:“你嫂嫂是个有心体贴的。” 寿宁郡主话音刚落,卫氏就进了福安堂,“母亲。” 谢知萱望向了卫氏,卫氏的神色算不得好,憔悴得很,像是昨夜未曾睡好一般。 “嫂嫂。”谢知萱起身行礼。 寿宁郡主道:“瞧你这般憔悴,可是为了凌儿的婚事伤了神?昨日在春日宴上可有遇到合适的姑娘。” 卫氏挤出一抹笑意来道:“凌儿说他如今还是前途要紧,婚事不急,等侯爷自南疆归来再议也来得及。” 寿宁郡主点头道“倒也是。” 谢知萱在福安堂里陪着寿宁郡主与卫氏说了一会儿话。 卫氏今日许是憔悴,也早早告退了。 谢知萱便随着卫氏一起出了福安堂:“大嫂,看你神色憔悴可否需要安神汤药?” 卫氏叹气道:“五弟妹啊,这最好的安神汤药都安不了我的神,我也不知是前世造了多少的孽,今世竟生了顾凌这等孽子!” 谢知萱淡笑着道:“嫂嫂,全长安的夫人可都羡慕您能有世子这般出色的儿子,世子少年天才,文武双全,若我能得顾世子这般麟儿,定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从她听得庶女顾芷柔那道声音来看,到时候的顾世子顾凌还会是宁王殿下。 南疆藩国边境那边虽有战乱,但到底当朝也属于是太平盛世。 非皇室赵家儿郎,要在太平盛世年间封王,那可是祖坟冒青烟。 卫氏道:“唉,什么前世福分?前世作孽还差不多,你要是喜欢这个儿子就过继给你,我倒是不用耗费心神了,受他的气了。” 谢知萱知晓卫氏是在气头上的气话,也不知顾凌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竟让卫氏如此气恼。 “嫂嫂,凌儿就算做了错事,或许也是一时糊涂而已。” 卫氏又叹了一口气,“你还要去药坊就快去吧,莫要让那孽子还耽误了你的事情。” 谢知萱应下道:“好。” 永嘉侯府正门口。 骑马出门的顾凌望见顾芷雯正要上门口的马车,“妹妹,你这般早去哪里?” 顾芷雯抬头道:“我跟着五婶去谢氏药坊,哥哥,您可要一起去买瓶消肿化瘀的药膏,你的脸上指印好生明显……” 顾凌道:“无碍,过几日就消了,我先去东宫了。” 谢知萱刚出府门,就看到了骑在白马上离开的少年背影,这背影好生熟悉…… 第十章 去顾凌院落 顾芷雯见着谢知萱上了马车便轻笑道:“五婶婶,您那边有没有什么消肿的药?我哥哥昨日被娘打了一巴掌,脸上有着一个红肿的手印。” 方才大嫂痛骂顾凌乃是孽子,昨日竟还上手掌掴了顾凌,顾凌是犯了多大的错? 谢知萱心怀好奇,不过到底是侯府嫡长房的事情,谢知萱也不好前去打听。 谢知萱道:“等会从药坊里回来之后,我便让丫鬟将药给世子送去。” “多谢五婶婶了。”顾芷雯笑道。 马车走了不远,就到了朱雀街上的谢氏药坊。 谢知萱从马车上下来,望着跟前已经斑驳破旧的医者仁心的匾额,不似幼时常有人爬上竹梯前去清扫干净得很。 药铺里面更是萧条,只有三个约摸着十五岁左右的药童,显然他们三人都不认识她。 为首年纪稍大些的药童上前来道:“夫人,小姐,今日我们药铺之中坐诊的秦大夫今日就不在药坊,他去了长安城外的村子里出诊去了,你们若是想要找大夫,去隔壁的药铺之中寻大夫吧。” 谢知萱闻着淡淡的草药香味,这是她记忆之中最深刻的味道。 “我并非是来看病的,我是你们的东家,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东家?”三个小药童面面相觑,“我们都来了这里五年了,怎么没有听师父说过有什么东家?” 谢知萱无奈一笑,她这几年几乎就没有管过谢氏药坊的事情。 这谢氏药坊之中当年的药童也都跟着大夫也早就都另立门户去了,这几个药童来了五年却没有见过自己倒也不奇怪。 顾芷雯小声道:“五婶婶?这里的小药童怎得连您都不认识呢?” 谢知萱:“我已经七年没有来过此处了。” 刚嫁进永嘉侯府没多久,那时候的谢氏药坊也还未曾有如今这般萧条…… 里面的大夫也觉得谢氏药坊背靠永嘉侯府这棵大树,是他们这些医者除了太医院之外的最好去处。 可是谢知萱来了两次之后,就知道了顾渚对她的厌恶由来就是因为她是药商之女,谢知萱不再管理药坊。 而弟弟谢鸣也已决心念书考取功名,不再会来管理谢氏药坊。 爹爹刚去世那三年虽说也是群龙无首,可他们知晓少东家迟早会来接手,也能安稳。 但知晓谢知萱不管药坊之事后,里面的大夫们就开始起了二心。 就譬如说离谢氏药坊不远处的义云药铺的掌柜的吴义云,便在谢氏药坊看病,说谢氏药坊的药不好,让病人去他新开的药铺之中买药。 等义云药铺名声起来了,吴义云也就离开了谢氏药坊,去了义云药铺坐堂问诊。 义云药铺这般说谢氏药坊的药不好,病人少了,大夫都走完了,谢氏药坊自然也无人顾及…… 还是父亲的大徒弟,已在太医院之中的秦问得知谢氏药坊的困境后,从太医院里出来坐诊。 秦问背着药箱从外边进来,见到谢知萱一时间都难以相信,“萱妹妹?” 谢知萱朝着秦问轻笑道:“大师兄。” 秦问收回了在谢知萱脸上的眼神:“许久没有见了,今日怎有空前来?” 谢知萱扫视了谢氏药坊:“我来是想好好打理打理谢氏药坊,我爹爹毕生心血都在这药坊之中,无理由在我手中败落的。” 秦问叹气,“也怪我无能,这些年接手药坊之后,越来越败落。” 谢知萱道:“无关师兄的事情,我先前虽不曾想着来管理谢氏药坊,但也知吴义云一直在暗中诬陷谢氏药坊,仅靠师兄一人撑起这药坊已是着实不易了。” 秦问笑道:“萱妹妹你愿意回来谢氏药坊就再好不过,当年师父就夸过你悟性高,医术好,你若来了药坊,想必这药坊不会就此萧条下去了。” 谢知萱只是淡淡一笑,“我也只能尽力不让爹爹的心血白费,这几个小药童是?” 秦问道:“他们分别叫白术,白芨,白蔹,五年前我在商州救灾之时,遇到了他们,都是受灾时的孤儿,我便将他们带回来了药馆,教他们医术。” “白术,白芨,白蔹,来见过主子。” 三个小药童出来给谢知萱作揖。 谢知萱轻轻点头道:“不必多礼。” 谢知萱找来账本看着,看着账本之中的内容,微蹙眉头道:“怎么都是欠账的?” 秦问道:“长安城之中稍微有银钱些的都是去义云药铺了,来我们这边看病的都是些穷苦老人家,亦或是村里进城来瞧病的孩子,都是无银钱的,这药费只能先行欠着。 若是实在无能力偿还的,我便将药材种子给他们,待药材可以收了,让他们拿种好药材来抵债。” 谢知萱道:“有义云药铺在,谢氏药坊要翻身怕是不易。如今一切都只能从头再来,劳烦师兄去找几个木匠来修缮修缮,再找一个会书法的,写下仁元药坊四字作为匾额。” 谢氏药坊本名也是叫仁元药坊的,后来旁人叫谢氏多了,也就渐渐成了谢氏药坊。 顾芷雯道:“婶婶,你可无需找旁人写匾额,找我哥哥写匾额就是了,我哥哥的字可是极为好看的。” 谢知萱道:“世子寻常定是繁忙,就不必麻烦世子了……” 顾芷雯道:“写几个字能有什么麻烦的,我哥哥也不能白用你的药,再说自家人哪里有麻烦不麻烦的。” 谢知萱道:“那就便只能麻烦世子了。” 从药坊回到了萧芜院后。 谢知萱让青橘寻了消肿的药膏,走出门外,将药膏递给了顾芷雯。 顾芷雯圈住了谢知萱的手道:“婶婶,你与我一起去我哥哥那边送药可好?” 谢知萱想起来庶女所言抱顾凌大腿之言,淡声轻笑:“好。” 正好趁着送药之际好好讨好一番顾世子。 倒是真若是有个不测顾渚要休了她,还有顾世子能在永嘉侯府之中护着,让自个儿免于被休。 从萧芜院去往前院顾凌的院落约摸着要一刻钟。 路上,顾芷雯看着手上的瓷罐,闻了闻白色膏药有股薄荷香:“五婶婶,这药膏当真能够消肿?我娘昨日打得着实有些狠了。” 谢知萱着实好奇:“顾世子犯了什么错?大嫂为人素来和善,怎会动手掌掴顾世子了?” 顾芷雯道:“我大哥想要娶一个二婚的姑娘。” 第十一章 治相思病的药 谢知萱顿住了脚步:“世子要娶二婚的姑娘?” 顾芷雯压低了声音道:“五婶婶,此事我只与你一个人说,你切莫告诉旁人,尤其是祖母年纪大了,怕是会被我大哥气出个好歹来。” 谢知萱倒不是惊讶于顾世子要娶二婚的姑娘,毕竟顾世子要娶谁都是是长房的事。 只是她怕顾凌就是…… 谢知萱根本就不敢去想…… 顾芷雯:“满长安这么多未婚的姑娘,大哥偏要娶一个二婚的。 不过我那日后的嫂嫂和您一样也是个命苦的,听说成亲之后她夫君也不曾与她洞房过。” 顾芷雯察觉到不对劲之处,歪着脑袋道:“五婶婶,你说我大哥怎么知道我那嫂嫂没与她夫君洞房过呢?” 顾芷雯见谢知萱没回答她,继续自顾自地说着,“我一开始还以为大哥说的想要娶的姑娘是你呢,我娘就气得给了大哥一巴掌。” 谢知萱厉声道:“怎会是我?!” 谢知萱又惊又惧之下,只有大声才能掩盖她的心虚。 顾芷雯吐了吐舌头:“五婶婶,你不要生气嘛,我只是说说而已,我知错了,我知晓不会是五婶婶您的。” 谢知萱握紧了自己的手,涂着丹寇汁的指甲陷进肉中也不觉得疼痛。 那少年与顾渚长得有三分相似,却要比顾渚更为俊美,谢知萱一直往着顾渚表弟间猜想着。 独独就没有想过,顾家之中的儿郎,算起来顾凌那个少年的年纪相似。 谢知萱出声问道:“芷雯,顾世子左眼下边是否有一颗红色小痣?” 顾芷雯点头道:“是,我哥哥长得本就俊朗,他左眼下的那颗泪痣更是让他堪为长安第一美人。” 谢知萱恍若晴天霹雳,脸上顿时失了血色。 谢知萱刚要走路便踉跄了一步,好在一旁的青橘扶住了自己。 “五婶婶,你怎么了?” 谢知萱道:“今日许是在外边走得久了,我有些乏累了,就不与你一同去前院之中送药了。” 顾芷雯道:“那好吧,您回去好好歇息。” 谢知萱正要离开时,就听到了庶女的声音。 【是女主呢,可惜顾芷雯不喜欢我,否则抱住女主的大腿跟着女主吃香喝辣爽歪歪。】 【都怪谢知萱这个恶毒女小三,明知道我爹娘相爱偏偏要横插一脚】 【否则我与女主同是侯府嫡女,这顾芷雯日后又是皇后,我身为顾侯的嫡出小姐还愁些什么,就因为如今是庶出,顾芷雯与我并不亲近】 谢知萱越发觉得听不懂庶女的话,但是她能听懂顾芷雯竟是日后的太子妃? 怎么会呢?当今太子妃不是顾芷雯的表姐吗? “大姐姐!” 谢知萱正好奇之时,就见到一个穿着粉衣的小人儿跑了过来。 顾芷雯见到三岁的小堂妹,没有做大姐姐的亲近,但也保持着面上的礼仪,“芷柔妹妹。” “大姐姐,你去哪里呀?”顾芷柔奶声奶气地说着。 顾芷雯显然不想去理会顾芷柔,“五婶婶,我先走了。” 顾芷柔见着顾芷雯的冷淡,面上依旧维持着孩童般的笑容:“大姐姐慢走。” 【顾芷雯真的好没眼力见,难怪身为女主当了难产而亡的卫太子妃一辈子的替身,和心爱的袁小将军只能被棒打鸳鸯,在宫中连个自己的孩子都没有】 【顾芷雯最后靠着宁王宫斗成功问鼎皇后之位又如何,还不是和她姨母一样,只能养别人的孩子】 谢知萱望着顾芷柔,从她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语之中抓到了紧要的消息。 卫太子妃会难产而亡? 卫太子妃已经怀孕约三月,岂不是再过六七月就要香消玉损? 谢知萱想到太子妃所赏赐的那一盒子珍贵的大珍珠,那个笑起来温婉可人的太子妃至今也不过才十九岁,还是要比她小三岁的年纪,若是红颜薄命实在是可惜…… 而顾芷雯,这般明媚开朗活泼的性子,是万万不适宜进宫中的…… 【这个恶毒女小三又在看我了,只怪我看小说没有仔仔细细看,不知道书中配角怎么样?】 【书中也没多写侯府五房的事情,不过没关系,身为21世纪的现代人,我只要学习各种穿越小说前辈的经验,我必定能够在古代把日子过得好好的,现在首要的事情就是先成为嫡女】 【顾芷雯到底以后都是在宫里的,这侯府的事情还是顾凌说了算,抱紧大堂哥大腿,定能休了谢知萱】 谢知萱更是听得糊里糊涂,她也没功夫去理会庶女那些乱七八糟根本令人听不懂的话语…… 回到萧芜院房中之后,谢知萱便命丫鬟都出了门。 谢知萱只想一个人在房中好好地静一静,想想日后究竟该怎么办为好。 顾凌虽说这会儿还在口口声声说着要对自己负责,那是因为他不知道自个儿就是他的五婶! 谢知萱不知道顾凌知晓了此事,是会将她杀人灭口?还是让顾渚将她给休弃让她离开顾府终身不得进长安城?还是依旧当做那事不曾发生过? 她只知晓从今以后,得要避着顾凌才是。 绝对,绝对不能让顾凌知晓自己的身份是他五婶。 谢知萱只能期盼着顾凌早日忘记她的长相。 …… 前院书房内。 顾芷雯拿着药膏入内,她看到顾凌在作画,凑上前去看,画中是一个女子,还没有画着五官。 “兄长,你在画我嫂嫂的画像?” 顾凌点头道:“嗯。” “那你怎得不将五官给画上去?” 顾凌:“她还未曾与她夫君和离,贸然画她的五官传到她夫君那里不妥。” 顾芷雯:“嫂嫂腰间挂着的玉佩,我好似哪里看过,忘记了。” 顾凌道:“你来有何事?” 顾芷雯递上了自己手中的瓷罐,“这是我问五婶婶讨要来的药膏,消肿化瘀最为有效的,你肌肤白皙手指印挺明显的,涂这药膏便能早些消肿了。” 顾凌拿过瓷罐,打开来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这味道好似昨日里在那姑娘脸上也有闻到过。 顾芷雯:“不过你可不能白拿药膏,我答应了五婶让你给她写下一副药馆的牌匾,你就帮忙写下仁元药坊四字。” 顾凌拿过一旁的宣纸,大笔一挥就是仁元药坊四字,递给了顾芷雯。 顾凌问道:“五婶写药坊匾额做什么?如今谢氏药坊已是门可罗雀。” 顾芷雯:“五婶打算重开谢氏药坊,到时候药坊重开了,若是你有什么病什么痛的都去仁元药坊。” 顾凌皱眉:“你还盼着我有什么病什么痛?” 顾芷雯轻笑:“我自是希望兄长身体康健的,只是说万一,若万一有什么病就去仁元药坊瞧病去,仁元药坊必定能够药到病除!” 顾凌望向一旁女子的画相:“你倒也敢夸下海口,仁元药坊之中必定没有治相思病的药。” 第十二章 去看看你五婶婶 夜里,谢知萱辗转反侧,耳畔处都是那少年说过的那句入梦时会想起那日之事。 这会儿谢知萱好不容易要睡了过去,入梦时眼前浮现的还是那双会勾人的凤眸,以及那双凤眸底下的红痣。 谢知萱被梦扰得厉害,起身拿过一旁的医书到窗前看着。 春兰睡在外间的小榻上,听到里边的动静,入内便见谢知萱在窗边点着灯看着医书。 “姑娘,已是亥时五刻了,您怎得还不睡?还有这虽是春日里了,可到底也才二月中旬,开着窗户也是极冷的。” 谢知萱这会儿只想吹吹冷风让自己能够清醒一些。 她不仅仅是要躲着顾凌,期盼着顾凌早日忘记她,更重要的是她也要早日忘记他才行。 春兰拿来了一件衣裳给谢知萱披上。 谢知萱将衣裳穿上后道:“这些年因为我也都耽搁了你们的婚事。” 她这几个陪嫁丫鬟也都是自小就跟了她的。 原本她嫁过来几年之后也该为她们安排婚事了的,只是她在侯府的处境自顾不暇,得过一日是一日,她也便一直未曾给丫鬟安排亲事。 春兰道:“姑娘,奴婢们愿意伺候您一辈子的。” 谢知萱苦笑了一番,“待鸣儿进了书院,知蓉的婚事寻好了,也该给你们几个好好安排婚事了。” 春兰笑笑:“姑娘莫要多虑了。” 谢知萱吹着二月的乍暖还寒的春风,直到过了子时才睡。 -- 一早,福安堂里。 寿宁郡主望着难得早上就来请安的顾凌浅笑。 “凌儿,你今儿个怎得一早就来祖母这里了?” 顾凌以往不喜欢赶早来是因为怕碰上府中的女眷。 他幼时随卫氏前来请安,二婶婶三婶总喜欢捏他的脸,长大后更是不想碰到府中女眷了。 顾凌轻笑:“我今日一早前来是想着好好谢谢五婶婶,五婶婶昨日给孙儿用的药膏甚是灵验。” “你怎么了?” 寿宁郡主紧张问道。 顾凌道:“祖母,孙儿没什么事,就是有所磕碰,还是多亏了五婶婶的药膏,让我能够消肿。” 寿宁郡主望向门口道:“按理你五婶婶这会儿也该来请安了,怕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寿宁郡主话音一落,春兰就进了福安堂内。 春兰行礼低声道:“郡主,我家夫人昨夜里受了风寒,这几日病着怕是不能过来请安了。” 寿宁郡主道:“阿萱生病了?可要紧?请个太医看看吧?这春日里温差大,难免伤风着凉。” 春兰道:“多谢郡主,不过夫人说不必请太医呢,她自个儿略懂些医术,好生休养几日就够了。” 寿宁郡主对着顾凌道:“你既要谢你五婶婶,去祖母库房之中拿红盒子里那根百年山参去萧芜院看看你五婶婶。” 顾凌应道:“是。” -- 萧芜院之中。 屋内的谢知萱躺在床上,轻咳出声。 昨夜里吹久了凉风,或许也是因为害怕,谢知萱一大早便觉得头晕脑胀的。 她不得不让丫鬟去福安堂向寿宁郡主禀告她这几日不去请安之事。 顾芷雯倒是早早地就来了,还带来了顾凌亲笔所写的四个大字。 谢知萱看着仁元药坊四个大字也不得不赞叹一番顾凌的书法果真是极好。 “顾世子的字当真好看,多谢顾世子了,咳咳。” 顾芷雯听着谢知萱沙哑的声音,“五婶婶您怎么了?” “昨夜里着了凉,喉咙也变哑了。” 顾芷雯道:“那可要请大夫?” 谢知萱轻笑了一声道:“我便是大夫,无需请大夫,喝点药休养几日便能好了。” 顾芷雯道:“那您要好好歇息。” -- 顾凌取了百年山参后,便随着春兰去了萧芜院。 五房整个院落是在侯府的东北方,侯府坐北朝南,东北一角其实已是侯府最偏之地了。 萧芜院却更是偏的厉害,不同于他娘亲妹妹那般种满着花草的院落,这萧芜院里种着不少青竹,还有一些药草。 “你家夫人还种药草?” 春兰听到顾凌的问话,她连声道:“是,我家夫人闲来无聊会在院子里种些草药。” 谢知萱正晕的昏昏沉沉难受至极,陡然间听到了外边传来的一声男音,谢知萱还以为是自个儿听错了。 门口紧接着又传来了春兰的声音:“世子,这里面是我家夫人的卧房,您进去怕是有所不妥…… 您在厅堂之处稍歇一会儿,待我去向夫人禀报一番。” 屋内的顾芷雯听到了外边的声音:“是我哥哥。” 顾芷雯走到了卧房门口道:“自家婶婶哪里有这么多规矩?何况婶婶还有病在身,哪里能让她在来厅堂处见侄儿的。” “兄长,您进来吧,自家婶婶不必在乎这么多的规矩。” 屋内的谢知萱听到了门口兄妹二人的谈话,谢知萱纵使是难受至极,她还是坐起来将床帐垂下。 哪里有十七岁的侄儿还可以这般进婶婶的卧房? 芷雯才十四岁不懂事,顾凌应该不会如此不懂事吧? 可当青色的帐子落下那一瞬,顾凌进了屋内道:“五婶婶。” 谢知萱从青色的纱帐之中望出去,便可隐约见从门口进来的少年身影,听到少年熟悉的声音,谢知萱一颗悬着的心更是悬着了。 那日的少年当真是顾凌! 顾芷雯问道:“五婶婶,您怎么把床帐给放了下来?” 谢知萱庆幸自个儿因着凉,喉咙哑着,顾凌听不出来她的声音。 “我病了,不想将病气过给你们二人。” 顾凌望着床帐之中躺着的女子身影,看不清楚她的模样,不过听她沙哑的声音也是陌生得很。 顾凌:“五婶婶,我今日前来是多谢您送的药膏,还有替祖母给您送百年山参来。” 谢知萱咳嗽了一声道:“多谢郡主,劳烦世子了。” 顾凌道:“五婶婶,侄儿想问您一件事情,您给我的消肿药膏是何处买来的?” 谢知萱头又晕又昏沉,回答道:“药膏是我自个儿根据祖传的医书所制的,外边没得卖。” 顾凌:“五婶婶可有将这药膏送给过哪个相熟的夫人?” 谢知萱刚要说从未送给过任何人,陡然想起来了前日里春日宴上,她也涂抹了这药膏,她竟将此事给忘记了。 顾凌定是闻到了这味道后觉得熟悉…… 谢知萱便胡诌道:“是送给过旁人。” 顾凌忙问道:“送给过哪家的夫人?” 第十三章 又相遇 谢知萱自从嫁到永嘉侯府来就甚少出门,别说相识的夫人了,就是她能说得出来的夫人都没有几个。 谢知萱犹豫间听到顾凌略带疑惑与催促的声音:“五婶婶?” 谢知萱正想着要要说哪位夫人合适点时,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小凌?雯儿?你们两人怎么在此处?” 谢知萱微皱眉,这顾渚七年进萧芜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前几日满月宴后来过一次,今日竟又来了。 “五叔。”顾凌朝着顾渚行礼。 顾芷雯见到顾渚实在是不想行礼,她实在是觉得自家五叔的眼光不好,五婶不比安国公府嫡女要漂亮的多。 顾渚好奇地看着跟前的侄儿侄女,“你们两人怎得在此处?” 顾芷雯道:“婶婶生病了,我们来探望婶婶,五叔,您既然来了,就好好照顾婶婶。 顾芷雯说罢,便拉着顾凌的手出了卧房。 出了卧房门,顾芷雯小声对顾凌道:“五叔倒也不是无药可救,我就说五婶婶长得这么美若天仙的,五叔哪里会不心动。” 顾凌不知怎得心下生出些不舒服,他顿住了脚步,就听到里面传来顾渚的声音。 顾渚厉声道:“听说你昨日出府去药坊了?” 谢知萱道:“是,谢氏药坊乃是我的嫁妆荒废多年,我得好生经营。” 顾渚恼道:“你个下作的贱妇!你明知你是药商之女的身份让我受尽笑话,你还胆敢去谢氏药坊丢我的颜面?丢顾府的脸面!” 谢知萱本就身子骨难受,她咳嗽道:“去药坊行医一事,我已经过了侯夫人与母亲的许可。” 顾渚道:“你不许去外边抛头露面做药商生意,丢我和侯府颜面,若你非要去做你的药商,那你就便去和娘亲说,你要自请下堂!” 外边听到这话语的顾芷雯气恼地紧皱着眉头。 顾芷雯回到了卧房里面,维护谢知萱:“五叔,五婶婶在外做药商,我娘都不嫌丢侯府颜面,您连封休书都不敢写,还让五婶婶自请和离,你实在是太没有良心了!” “顾芷雯,我是你五叔!”顾渚怒视着跟前的黄毛小丫头,“你怎敢对长辈不敬?” 顾凌入内走到了顾芷雯边上,“那五叔可有些长辈的模样?” 顾渚敢在顾芷雯这个小侄女跟前拿出长辈的架子来,但在顾凌跟前还真不敢。 顾凌虽才十七岁,但因他自幼在太子身边长大,就是当今陛下都甚是喜欢他。 顾凌道:“五婶婶开药坊乃是治病救人,又非是伤天害理,倒是五叔的命还是五婶婶故去的爹爹所救,您这会儿一口一个药商之女贬低五婶婶,还让五婶婶自请下堂,着实是忘恩负义。” 谢知萱轻咳出声,想来顾凌虽然有些不大正经,可也是个知情义的。 想来日后真的就算是郡主护不住她了,顾凌甚为世子也不会任由顾渚休了她。 顾芷柔若是想要抱大腿,顾凌也未必会如了她的心意。 顾渚被小辈这么说,一张脸挂不住,“凌儿。” 顾凌道:“五叔,五婶婶嫁进侯府七年,也算是尽职尽责,也是给祖父披麻戴孝送了祖父最后一程的,你若是要休了她实在是天理难容。” 顾渚脸色更黑了,“碧玉她身为安国公府嫡女,我与她之情坚无比,我总不能一直委屈她为妾侍。” 顾凌:“永嘉侯府并不亏欠安国公府千金,只欠着五婶婶,顾家族老都不会让你休了五婶婶。” 谢知萱听着顾凌此言,浓浓地松了一口气,这就好…… 侯府里的日子是难过,可谢知萱也很明白她身为侯府五夫人能给弟弟妹妹多大的助力。 若是真被侯府休弃日子只会比这会儿更难过,自己倒也罢了,只是弟弟前途会很是艰难,妹妹婚事更是难上加难。 顾渚气恼地皱眉,却又在顾凌跟前摆不了什么长辈的谱,只能不甘心地甩袖离去。 “多谢世子。” 谢知萱在顾渚离去后,哑声道谢:“世子,是不是只要侯府有你在,你就会绝不会让五爷休了我?” 顾凌道:“嗯,我绝不会让五叔休了你。” 因着顾渚这一插曲,顾凌倒也不再问谢知萱将药物给了谁就告辞离开了萧芜院。 谢知萱一直在房中养病,养了整整五日才好了大半。 病愈后,谢知萱去了一趟仁元药坊。 做匾额的师傅倒是手快,谢知萱一下马车就见到了高挂着的仁元药坊的匾额,里面也是修缮一新,换了不少家具。 谢知萱入内,白术便走到了谢知萱边上道:“夫人,您看看哪里还要有改进的?” 谢知萱轻笑着道:“极好,无需多有改进了。” “秦大夫,秦大夫!” 一个丫鬟着急忙慌地入内。 白术上前道:“小柳,我家秦大夫最近都在村里出诊,怎得了?” “我家姑娘的喘症又犯了!”小丫鬟着急忙慌道,“太医昨夜里给扎了针,喝了药倒是消下去了,今日又犯了喘症,怎么止都止不住。” 谢知萱道:“我随你去给你家姑娘看看吧。” 小柳看向跟前妇人打扮的谢知萱,有些不敢置信:“你?” 谢知萱点点头,“嗯,我是秦大夫的师妹,你且信我一回。” 小柳这会儿着急地要命,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那你快随我前去承恩伯府吧。” “承恩伯府?”谢知萱一愣。 承恩伯府应当是已故皇后王家,也就是太子的母族,太子的舅舅承恩伯王大人好像是在翰林院任大学士。 谢知萱会知晓承恩伯府,也是因为承恩伯爷乃是翰林院的大学士。 谢知萱随手拿了脉枕和银针,便要前去,跟着谢知萱的几个侯府婆子也要跟着。 谢知萱道:“我是去承恩伯府,离药铺也不远,你们不必跟着了,夏莲跟着我前去就是了。” 侯府婆子听得谢知萱这般说,倒也没有强行要求跟着,毕竟伯府离药坊确实也是不远。 谢知萱到了承恩伯府之后,就去了后院的一处院落。 谢知萱进了病房内,就见着一个约摸着三十不到的贵妇人怀中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子。 小女孩子大口大口喘着气。 贵妇人见到门口的谢知萱问道:“小柳,不是让你去找秦大夫吗?怎么找了一个女子过来?” 谢知萱行礼道:“夫人,我是秦问的师妹,也是仁元药坊的大夫,师兄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喘症凶险,不如先让我给这孩子看看吧?” 王夫人提防地看了一眼谢知萱,问着一旁的婆子:“你去外边看看,昕儿有没有从东宫请御医回来。” 小姑娘在王夫人的怀中默默落泪,喘气困难道:“娘亲,我好难受,娘亲,我是不是要死了。” 谢知萱见着小姑娘难受的紧,她道:“夫人,御医过来也还要有些功夫,这孩子实在是太难受了,您信我,我一扎针便能让她好受些。” 王夫人皱眉看向跟前的谢知萱,“珍珍乃是我的心肝,事关她性命之事,我不能信你。” 谢知萱正要说自己就是顾家五夫人,便听到门外传来请安声。 “参见太子殿下,顾世子。” 谢知萱闻声皱眉,这几日养病下来她迫使着自己不要去想顾凌,还望着早日忘记他,竟不想在承恩伯府里都能见到。 第十四章 是王家的夫人 谢知萱见到门口入内得两道身影,望见明黄色身影旁那张俊朗的面孔,轻叹了一口气。 明明在侯府之中七年,只见了顾凌两面,而这几日她总共出府三回,竟有两回都能碰到了顾凌。 “参见太子殿下。” 谢知萱随着房内众人低头福身行礼。 “是你!” 顾凌听得谢知萱的声音,目露欣喜:“你是王家的夫人?” 王夫人道:“顾世子认识这位妇人?她是秦大夫的师妹,今日秦大夫不在药坊之中,她便替秦大夫过来给珍珍瞧病。” 顾凌打量着谢知萱:“你还会医术?” 谢知萱只点头算作是回答。 太子低头看了一眼谢知萱腰间的玉佩。 若是他未曾记错,这玉佩前些时日也见顾凌戴过,那时他便想问为何戴一个女子的配饰,这会儿倒是都明白了。 太子带来的御医连连上前给小姑娘看病。 小姑娘虽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地难受着,只是在见到太子与顾凌二人时,还是甜甜地喊道:“太子哥哥,顾哥哥。” 太子走到了王如珍跟前,对着小姑娘浅笑道:“御医来了,莫怕。” 御医诊脉后,拿出了银针便往小姑娘的穴道上刺去。 “痛痛痛,太子哥哥,好痛!” 王夫人皱眉道:“范御医,为何珍珍会这般疼痛?” 范御医摸着花白胡子道:“小孩子皮肉嫩,难免会觉得扎针疼痛。” “秦哥哥扎针不疼的,呜呜呜。” 王如珍乃是被家中给娇宠着长大的,因自幼就体弱多病,是以家中更是疼宠于她,平日里都舍不得她受一点痛苦的,自是身娇肉贵。 老御医被小姑娘哭得都不敢扎针了。 谢知萱在一旁温柔出声道:“王夫人,珍珍姑娘这般哭着,怕是范御医也不好扎针,本就是犯着喘疾,不宜再这般哭了,不如让我试试,我所带着的银针乃是最细的……” 顾凌道:“王夫人,倒不如让她一试。” 王夫人听到顾凌都这般开口了,又见自家女儿哭得她心都要碎了,只得松口让谢知萱给自家女儿扎针。 谢知萱走到了哭得厉害的小姑娘边上,从随身的瓷瓶之中拿出来了一颗梨膏糖,“乖乖,不哭的话,等扎完针给你吃梨膏糖。” 小姑娘眨巴着含泪的小眼睛,看着糖渐渐地不哭了,但喘气声依旧甚是明显。 谢知萱用一旁的水盆净了手之后,先给小姑娘诊脉之后,便取了银针刺入了大椎三分寸,肺俞膈俞穴半寸。 范御医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混沌的眼眸却是越来越亮。 谢知萱扎完了穴道,还不等她说什么,范御医便忙问道;“谢氏药坊的谢银针是你何人?” 谢知萱望了一眼顾凌,又看到了顾凌边上的太子殿下,她敢诓骗顾凌,却万万不敢欺瞒太子殿下的。 “乃是我的师父。” 范御医道:“他竟然会教一个女子学医?” 王夫人问着范御医道:“这位夫人的扎针技术很好吗?” 范御医道:“这是谢家独有的谢元神针之术,乃是自幼的时候便练就的,当年谢氏药坊的谢神医便也是靠着这一手极好的针法让谢氏药坊得以在长安扬名。” 谢知萱不顾顾凌探究的目光,她对着王夫人道:“这扎针还需一刻钟,夫人可让丫鬟先去熬平喘之药。” 王夫人连连让丫鬟下去熬药。 扎了针的王如珍不敢动,虽是难受着,可小嘴倒是也停不下来,“这位姨姨你叫什么名字,你长得好漂亮,扎针也不疼,以后都姨姨给我来扎针好不好?” “好,日后都由姨母来给你扎针。” 谢知萱对着床上的小姑娘轻笑,目露着柔光,若不是顾渚与陈碧玉二人情比金坚,她许也能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了。 王夫人问道:“敢问日后去哪里寻夫人?” 谢知萱看了一眼顾凌,顾凌倒也很是期盼着地望着她。 谢知萱道:“仁元药坊。” 顾凌听着仁元药坊四字,低声喃喃:“仁元药坊还真有治相思病的药。” “你说什么?” 太子听到了顾凌低声之语问道。 顾凌道:“没什么。” 扎针需一刻钟,太子殿下见小表妹的喘疾平复下来,便要先回东宫去了。 顾凌并没有跟上去,“殿下,我就不随你去东宫了,正好我也身子不虞,等着这位姑娘给珍珍瞧完病之后,我也找她扎扎针。” 太子看了眼梳着妇人发髻的谢知萱,微蹙眉道:“你不至于也怕范御医给你扎针会疼吧?” 顾凌道:“臣皮糙肉厚的倒是不怕疼,只是我得的病只有这位姑娘能治,范御医治不了。” 范御医满是不服气道:“老夫只是扎针疼了些,但若论医术,未必不如这位夫人。世子尽管说你有哪里不虞,老夫必定能治好您的病。” 头发花白的范御医可以算是三朝御医了,他哪里甘心被顾凌说治不了病。 顾凌道:“臣这病还真的只有这位姑娘能治。” 太子道:“随你,孤先回宫去了,舅母,若是表妹需御医,尽管进宫来寻便是,孤已与几位御医都说过。” 王夫人福身连连道谢。 一刻钟后,谢知萱便给珍珍小姑娘取走了她身上的银针,依照方才的承诺将梨膏糖给了小姑娘。 珍珍吃了糖后甜甜一笑,“姨母,是凉凉的糖。” 谢知萱轻笑道:“是凉凉的,你犯了喘疾喉咙必定难受,这凉凉的糖能让你喉咙舒服些许。” 谢知萱起身对着王夫人道:“她的喘疾暂时止住了,有喘疾春日里应当少去园子里,也需比旁人穿着衣裳多些。” 王夫人道:“多谢这位夫人了,这是给您的诊金。” 谢知萱看向丫鬟递上来的托盘,里面有小银元宝有二十来个。 谢知萱只拿了一个小银元宝道:“王夫人,这一个小元宝就已足够了,我先行告辞了。” 王夫人道:“今日多谢夫人了,我送您出府。” 顾凌出声:“不必了,王夫人,我送她回药坊就好,顺便也找她给我瞧瞧病。” 王夫人听得顾凌这般说,便也笑道:“那就劳烦顾世子了。” 出了承恩伯府门后。 谢知萱在一处小巷子里就顿住了脚步。 不说卫氏送给她的那些婆子都还在药坊,还有春兰也在药坊之中,顾凌可是见过春兰的…… 她自然不会让顾凌跟着她一起回药坊。 谢知萱转身抬眸望向顾凌:“顾世子是哪里不舒服?” 顾凌也低眸望着谢知萱,凤眸微眯,“你今日知晓我是顾世子,竟不觉得惊讶?” 第十五章 早日离开侯府 谢知萱收回了自个儿的眼眸,问道:“顾世子究竟有何不虞之处?” 顾凌伸手握住了谢知萱的手腕。 跟随在谢知萱身后的夏莲看到这一幕,万分震惊道:“世子,你怎可这般对……” 谢知萱对夏莲道:“你先去边上。” 夏莲提防的看了一眼顾凌,但也听从谢知萱的命令走去了边上。 顾凌拉着谢知萱的手放在了自个儿的心口处,“这里不虞,这几日不论我是帮太子殿下处理公事,还是念书练剑都还是会想你,想你见不着却又会觉得心里难受,好在今日见到你了。” 谢知萱被少年的热忱闹得脸色羞红,忙从顾凌手中收回了自己的手。 顾凌道:“我已告诉过我娘要娶你为妻,待我爹从南疆凯旋,我必定会求得我爹应许,娶你为妻。” 谢知萱冷笑了一声。 顾凌蹙眉,“你不信?” 谢知萱道:“我只是笑你年纪尚小,难免行事过于幼稚,你怎能如此确定大……” 哥字还未出口,谢知萱连改口道:“永嘉侯回府之后会由着你的性子娶一个二婚的姑娘?” 顾凌剑眉越发得深,“我说能求得我爹的应许,便能求得我爹的应许。” 谢知萱道:“顾世子,我与你说过几回了,那日顾家客院里边所发生之事,你我权当没发生过……” 顾凌道:“你夺去我的清白之身,怎能全当没发生过?” 谢知萱听到顾凌这话,顿了顿,“你是永嘉侯府世子,怕是早有通房丫鬟,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何来清白之说?” 顾凌道:“我从未有过通房丫鬟,你是我的第一个女子,且凭什么黄花大闺女才有清白之身的说法,少年郎就没有清白之身一说?” 谢知萱竟又不知如何回答,都说顾世子口才好,谢知萱今日才算是领略了。 顾凌道:“你夺了我的清白,需得嫁给我,对我负责。” 谢知萱道:“可我与夫君成亲多年,对我夫君情根深种,绝不会与我夫君和离。” 这次倒是轮到顾凌笑了:“你若真是对你夫君情根深种,成亲多年,为何你还会有落红?连个洞房都不愿给你的夫君,不要也罢,还有你夫君若是知晓你与旁的男子共赴巫山云雨……” 谢知萱道:“顾世子,你是高高在上的永嘉侯府世子,你不知我的处境,我家中还有前途未卜的弟弟,待嫁的妹妹,全要仰仗我的夫君与婆母,我没法和离。” 顾凌又是一声轻笑,“你既知我是永嘉侯府世子,也该知晓我比你夫君更能给你弟弟一个好前程,给你妹妹寻一个好夫婿。” 谢知萱沉沉闭眸又睁开,她不敢告知顾凌她的身份,她知晓顾凌若是知晓她是他的五婶之后或许会知难而退。 但谢知萱更怕弟弟本能进去的万柳书院再也进不得。 也不知顾凌的秉性如何,他万一恼羞成怒想要掩盖这桩侯府丑闻灭口呢? 顾凌又伸手握住了谢知萱的手腕,“你别觉得我年纪小,我今年秋日里便要参加秋举,待我中举之后明年便会试试春闱,即便是走科举路不成,太子殿下也能给我安排一份好官职,你弟弟跟随着我,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你弟弟可有在念书?若是在念书的话,我还可以帮他进万柳书院。” “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夫君是谁?你不说我其实也查得到。” 谢知萱生出些无力感来,她低头眼眶微红,明明是顾渚与妾侍算计她,可是她遭了此等算计受了此等大辱只能忍了委屈往肚子里咽。 这会儿还要被顾凌给步步紧逼。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过,却是硬生生被逼到了绝路。 谢知萱病刚初愈满是无力感,悲从心起颤身落泪。 顾凌看着谢知萱哭了,一时间也慌了神,伸出大拇指给谢知萱擦着眼泪,“不哭了,我不查你便是了。” 谢知萱望着顾凌,这些天交杂的气恼委屈慌乱重病的情绪一下都涌上了心头。 谢知萱的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 顾凌心疼地将谢知萱抱在了怀中,“你在你夫家的处境定是很不易吧?” 谢知萱在顾凌的怀中,听到顾凌这一句话,一时间没有推开顾凌,却哭得越发伤心。 七年的苦楚……尤其是陈碧玉顺利诞下了男婴以来,她的处境之艰难,她早已想痛痛快快痛哭一场。 但在侯府之中却没有地方哭泣,虽与大嫂卫氏交好,却没有交心,又是妯娌不可能在卫氏跟前不顾礼仪痛哭。 在郡主跟前哭诉,也不能哭得如此尽兴……且郡主上了年纪也不喜哭哭啼啼,真要哭也只能是装哭,还得要有所分寸,哭完后还要赔笑。 在房中哭,反倒是让四个丫鬟更为她担忧。 这会儿在顾凌的怀中,她倒是可以酣畅淋漓地哭一回。 顾凌任由谢知萱哭了许久,轻声道:“既是这般委屈,为何不和离呢?” 谢知萱推开了顾凌的怀抱:“你也说了我在夫家的处境不易,顾府满月宴时我也是受了夫家的算计,所以还请世子日后莫要再为难于我。” 顾凌听到了谢知萱哭哑了的嗓音,怔愣住了。 谢知萱哑声道:“我先走了,世子,以后再见就形同陌路吧。” 顾凌望着谢知萱的背影,好久都不曾缓过神来。 -- 谢知萱回到萧芜院,刚进门便又见到了一脸青黑的顾渚。 顾渚见着谢知萱回来,怒极道:“你还真以为顾凌那臭小子可以给你撑腰了是吧?你的商户之女身份卑贱,做我正妻已是丢尽我的颜面,你竟还敢一而再地出去药坊抛头露面?” “你既然不愿下堂,又自甘堕落下贱外出经商,我今日便是打死你,也是我在理!” 顾渚说着,扬手一巴掌要打下来。 夏莲挡在了谢知萱的跟前,被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谢知萱仇视着顾渚:“顾渚,我明日可还是要去福安堂之中请安的。” 顾渚要再打下来的手一顿。 陈碧玉牵着顾芷柔的手入内,走到了谢知萱跟前道:“谢知萱,你既然想要经商,不如就自请下堂离开侯府去好好经营你的药铺,何必非要霸占着我的夫君呢?” 谢知萱只觉得可笑:“我十五岁那年,是顾家抬着八抬大轿迎娶我入府门的,到底是谁霸占谁的夫君?” 谢知萱话音一落,又听到了那道小孩子的声音。 【果真是恶毒女配的那套说辞啊,明明我爹我娘真心相爱,她才是横插一脚的恶心女配,还以正房自居】 【谢知萱定然没有什么好下场,本来还想弥补她让她给我六舅舅做妾,看来她来给六舅舅做妾都不配】 【那日谢知萱这个恶毒女配中了药,肯定与哪个奸夫已经有了苟且,和哪个小厮苟且也说不定】 谢知萱见顾芷柔没开口,却又听到她的声音,嗤笑了一声。 顾渚怒声道:“谢知萱,我可警告你,你最好还是乖乖地自请下堂离开侯府,你若还敢打着我正妻的名号出去做生意丢我脸面,我必定打断你的腿骨!” 陈碧玉:“谢知萱,我与夫君对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像你这样的身份能嫁个管家庄头已是极好的了,你却偏要霸占我夫君,我劝你还是早日离开侯府!” 第十六章 与我五叔和离 陈碧玉说罢后,就抱起了顾芷柔离去。 谢知萱望着他们一家三口的背影,眼睛里满是恨意。 谢知萱扶着夏莲,看着她脸上的手指印道,谢知萱眼中的恨意更甚…… 却也恨极了自己的无能,侯府欺人至此她却无能为力。 她如今唯一能报复的也就是不让出正妻之位。 让顾渚最心爱的女子一生为妾,让他最疼爱的儿子女儿一辈子为庶子庶女,仅此而已。 “夏莲,跟着我,你受苦了。” 夏莲摇头道:“不,姑娘,您待我我们可够好了。” -- 青松院内。 顾凌失魂一般地进了屋内,耳边依稀间是女子哭哑了的嗓音。 顾凌接过一旁小厮递过来的茶水,就看到了小厮腰间戴着的出入府门的腰佩上的络子。 这络子和前几日里他捡到的那块玉佩上的络子很是相似。 “你这络子谁给你打的?” 阿泉道:“是五房的桃红姐姐送我的,前几日帮了她一个小忙。” 顾凌问道:“什么小忙?你可知侯府的规矩,你身为前院小厮怎可和后院丫鬟私相授受?” 阿泉连声道:“世子,我可不敢私相授受,真的就是桃红姐姐给奴的一个谢礼。” “你刚才说是五房的丫鬟?” 阿泉道:“是,五夫人身边的陪嫁丫鬟。” 顾凌一蹙眉,“你帮她什么忙了?” 阿泉眼珠子一转,顾凌沉声道:“你知道我的规矩,你若是敢有半点假话?” 阿泉连跪在了地上道:“世子,此事事关五夫人的清白,您能不能听了就当做不知晓?” 顾凌皱眉:“你说!” 阿泉道:“五房小公子满月宴那一日,五爷给五夫人的燕窝里面下了药,还早早地让陈家六公子到了萧芜院里边躲着,想要诬陷五夫人水性杨花不守妇道。 好在春兰姐姐先发觉了,吹了迷魂香弄晕了陈六公子,我帮着他们将陈六公子送到了废弃马厩里。 世子,此事您可千万不要往外说,往外说五夫人可就完了。” 阿泉见顾凌愣着,出声道:“世子?世子?” 顾凌起身道:“我出去一趟。你不必跟着。” 顾凌起身就去往了萧芜院。 给顾凌开门的春兰愣了愣,“世子?” 顾凌径直入内道:“你家姑娘呢?” 春兰道:“在里边。” 谢知萱正在给夏莲的脸上涂药,听到外边的动静,她紧皱着眉头,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顾凌已经进了房内。 谢知萱这会儿倒是庆幸没让卫氏给她的婆子住在萧芜院里面。 顾凌吩咐着谢知萱身边两个丫鬟道:“你们都出去,我有事要与你们家姑娘谈论。” 谢知萱对着桃红与夏莲道:“你们两人出去罢。” 得知顾凌知晓了自己的身份这一刻,谢知萱倒也只能迫使着自己镇定了。 桃红和夏莲对视了一眼,福身出去。 顾凌深呼吸一口气道:“那日五叔算计你,给你下药,找陈六公子损你清白,你为何不找祖母告状?” 谢知萱苦涩一笑:“如何告状?我但凡说了陈六公子在我的房中,陈六公子说是我相约他的,我的名声就已经毁了。” “且若我说我被下药,但凡顾渚说出我所中之药需找男子才能在一个时辰里边解开,我也会被定上失了清白不守妇道的骂名。” “顾芷柔与顾渚当着宾客的面毫无证据辱我清白,郡主也不过就是轻拿轻放,倘若此事闹大,许是顾渚会受处罚,但不会太重,而我的下场便是凄惨。” “在顾渚给我下药的那一刻起,我注定只能将这委屈咽下,毫无破解之法,甚至还要替陈六公子在我房中之事遮掩。” 顾凌想起方才那巷子里,谢知萱在自己怀中的痛哭,这会儿越发地心疼于她。 谢知萱抬眸看向了顾凌,“你若想杀我灭口,全了侯府与你的名声,我只求你一件事情,我弟弟妹妹无辜,望你也能念在我本就没做错什么的份上,日后多多照顾我弟妹。” 顾凌轻笑了一声,“谁说要杀你灭口了?我一直说的是要娶你为妻,你与五叔和离,我娶你为妻。” 谢知萱抬手摸了摸顾凌的额头,倒也没烧糊涂,“你知晓我是五婶,还要娶我为妻?” 顾凌伸手握住了谢知萱的手腕,没让她挣脱,“你和离之后,就不是我的五婶了。” 谢知萱道:“那你可有想过寿宁郡主?你娘亲?我可是叫了你娘整整七年的嫂嫂,她们定不会认下这桩荒唐的婚事。” 顾凌道:“我都与你说了,我有法子娶你就定会娶你,你只要先与我五叔和离。” 谢知萱道:“我不会和离。” 顾凌道:“为什么?我哪里比不上我那个只宠爱妾侍的五叔吗?” 谢知萱想起顾芷柔说过顾凌日后前途无量乃至被封为宁王,不敢多得罪他。 “你是要比五爷好得多,只是世子,你是天上星辰而我乃是地上灰尘,你我不仅仅是身份有云泥之别,且我是你五婶,就凭我是你五婶,即便是和离之后,你也不可能娶我为妻。” 谢知萱想要松开顾凌握着自己的手腕,却又被顾凌拉入了他的怀中,“我说能就能,你信我便是。” 谢知萱靠在顾凌的肩上皱了皱眉,却没有推开他。 陈碧玉与顾渚早日离开侯府? 她偏不,她要比他们都留在这侯府之中久远。 谢知萱清醒地知晓自己不可能做顾凌的正妻,即便是妾侍都不可能…… 但就像她那小庶女说的一般,抱紧顾世子的大腿,终究是会有些好处的。 弟弟入万柳书院,妹妹寻好亲事,找顾凌相帮可是要比自己筹谋容易得多。 顾凌如今尚未定亲,她如此做也并不亏欠别的女子。 顾凌闻着女子发丝间的兰香味,轻声道:“你明日就与五叔提和离之事,离府后你先住我的别院里,等我父亲归来,我再来娶你。” 谢知萱道:“不可,我妹妹不日就要来长安,我如今若是和离我妹妹的婚事必定艰难,怎得也要给我妹妹找个如意郎君……” 顾凌道:“给你妹妹找个如意郎君有什么难得,等你妹妹寻到如意郎君之后,你便和离?” 谢知萱没有应下,却也没说不和离,只轻轻地将头靠在了顾凌的心口处。 和离这辈子她都不想和离。 顾渚为了名声不被唾骂忘恩负义不敢休了她,又使出如此恶心计谋磋磨她,她自然不会和离给陈碧玉让位…… 顾渚想要他的心爱之人为正妻,只有休妻受尽世人骂他忘恩负义这一条路。 顾凌的呼吸越发得紧,刚开荤的少年,软玉温香在怀,他只觉得自己又像是中了合欢药之毒…… 第十七章 凌儿真乖 谢知萱感觉到额间的温润,心口处一颤。 顾凌的唇缓缓往下,亲上了他这几日以来一直魂牵梦萦的红唇。 当顾凌的薄唇吻住她的唇瓣时,谢知萱便忙得推开了顾凌。 顾凌微蹙眉,“嗯?” 谢知萱咳嗽了一声道:“世子,我如今还是你的五婶。” 顾凌:“其实你和离之后我也能给你妹妹找一个好夫婿,你妹妹婚事并不会因为你和离而有所耽误,不如你还是明日就提和离。” “事关我妹妹一生之事,我不敢去赌,我已经熬了七年,不能这会儿和离,对妹妹的亲事有所影响。” 谢知萱望了眼外边渐渐昏黑的天色,房中也已是昏暗,“世子,天色已黑,你也不便再留在我的房中……” 顾凌看到了外边的天色道:“若我说我想留宿在你房中呢?” 谢知萱微蹙眉道:“世子!” “莫非你还想给我五叔守身?” 谢知萱连摇头,她自然不可能为顾渚守身,顾渚能给她下药,那她又何谈为顾渚守身? 何况顾渚七年未曾碰过自己一回。 “既然不想给我五叔守身,那为何要拒绝我?” 谢知萱心中想说不合规矩,两人还未曾成亲无名无分怎可如此,却又怕这句话说出口,顾凌又要让她和离。 昏暗又安静的房内,谢知萱都可以听到近在咫尺的呼吸之声。 谢知萱闭上了眼睛,左右她这辈子也就如此了,日后她不会再嫁人。 已经委身于顾凌一次,再委身第二次又如何? 何况在客房中的那大半个时辰里,她也享受到了何为夫妻之间的欢愉…… 顾凌想要留宿萧芜院,好像自己也并不吃亏。 谢知萱劝好了自个儿,刚要睁开眼眸接纳顾凌,就听到了少年开口。 顾凌道:“罢了,你若不愿我也不会逼你,我会等你心甘情愿让我留在你房中的。” 顾凌说罢后又是揽住了谢知萱的腰肢,吻了她的红唇好一会儿道:“让我先解解馋。” 这些日子以来,顾凌一直对谢知萱的红唇日思夜想…… 顾凌言罢后,便依依不舍地是松开了怔愣着谢知萱,往门口离去。 谢知萱在顾凌离去后,伸出手指摸了摸被少年吻了好一会儿的唇瓣,亏得人人都传顾世子聪慧,现在想来也不见得。 “姑娘!” 见到顾凌离开后,春兰与夏莲二人连连入内。 谢知萱看向两个丫鬟道:“满月宴那日,给我解毒之人乃是顾世子。” “啊?” 春兰与夏莲皆是一惊。 春兰道:“姑娘,这可如何是好,这……世子……” 谢知萱道:“你们心里有个数就好,其余日后如何是好,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如今先利用顾凌为弟弟妹妹谋划一番前程要紧。 顾凌走到了萧芜院门口,也用手指摸了自个儿的唇瓣。 回想起方才被自己吻后怔愣着的谢知萱,她方才那神情好像已是要答应他留在萧芜院里了的。 开了荤食髓知味的顾凌怎还会想要过茹素的日子呢? 他不由得恨自个儿刚才装什么正人君子,今夜定也不能再出尔反尔地再回去了。 -- 翌日,谢知萱一早就去了福安堂之中。 在福安堂请安时,谢知萱见到前来的卫氏,眼底里多少有些心虚。 寿宁郡主笑着对谢知萱道:“听闻你弟弟妹妹要来长安了?” 谢知萱应道:“是,应该也就这几日就会到了,已经七年未曾见到他们了,也都不知长什么模样了。” 七年,这长长的七年只能靠着书信往来。 卫氏道:“这谢家的弟弟妹妹前来可有住处?” 谢知萱道:“有,已是安排妥当了。” 谢知萱也并不打算让妹妹弟弟住到侯府之中来,若是到侯府,妹妹必定会知晓她的处境之艰难。 卫氏道:“五弟妹,你那妹妹今年多大了?” 谢知萱道:“妹妹今年正好十五。” 卫氏道:“那也是时候该谈论亲事了。” 谢知萱应道:“是。” 卫氏道:“若是我有好的儿郎,一定帮你妹妹介绍介绍。” 谢知萱听到这话之后道:“多谢大嫂。” 两人没在寿宁郡主这边待多久,说了会儿闲话就一起告辞了。 卫氏与谢知萱一起走着,问起了昨日王家姑娘的喘病一事。 卫氏道:“这王家这一辈就这么一个女儿,千娇万宠长着的,可惜自打出生就体弱。” 谢知萱轻笑着应道:“是,珍珍姑娘长得很是可爱,也是乖巧,体弱好生调养也无大碍。” 卫氏见到远处的一个身影见到她们二人便后退,她皱眉喊道:“顾凌,你见到娘亲与五婶,不过来行个礼就走?娘亲自幼就教你要知礼,你身为堂堂侯府世子,怎可这般鬼鬼祟祟?” 顾凌无奈上前道:“娘亲。” 谢知萱看到顾凌那张绝世俊朗脸上,一双凤眸下好似有着淡淡青黑,应当是昨夜未曾睡好。 卫氏皱眉道:“顾凌,你见到五婶怎么不叫不行礼?亏得你还是侯府世子,规矩教养呢?” 顾凌紧皱着眉头,这一声五婶他是万万叫不出口的。 谢知萱轻笑道:“大嫂,凌儿许是先前不知我是他五婶。” 卫氏催促着顾凌道:“先前不知,这会儿也该知晓了,快行礼叫五婶。” 顾凌触及着谢知萱的眼底里玩味的轻笑,不情不愿地一个个字道:“五,婶。” 谢知萱道:“凌儿真乖。” 卫氏道:“乖什么,快走吧,别在我眼皮子跟前惹我烦心。” 顾凌转身告退。 谢知萱到了岔路口也告别卫氏,回了萧芜院。 刚回萧芜院,谢知萱便被一道身影拉住了手腕,进了卧房之中。 顾凌握着谢知萱的手进了卧房,对着外边的春兰和夏莲道:“你们二人在院门外守着。” 顾凌将卧房门阖上后,将谢知萱抵在了门上,“我还是觉得你该早日与五叔和离才是,我不愿意再叫你……” 五婶两个字,比烧开的水更为烫嘴。 谢知萱轻声道:“不是与你说过了吗?若是我妹妹没有找好亲事,我是不会和离的。” 顾凌挑开了谢知萱额前的碎发,问道:“那你觉得承国公府的卫世子做你的妹夫如何?” 第十八章 迟早都是夫妻 谢知萱淡淡摇头道:“不好,卫世子出生高贵,齐大非偶,我家小门小户地不敢高攀。” 侯府里的日子尚且艰难,何况承国公府是皇后娘娘的母族,当今太子妃娘家。 顾凌道:“哪里就是高攀?难不成卫瞻给我连襟还亏待了他吗?” 谢知萱:“世子,嫁进侯门公府我是护不住我妹妹的,只求她得以嫁一个人品好的官宦子弟就好。” 顾凌:“你护不住,我这个做姐夫的还能护不住吗?” 谢知萱不想和顾凌争论他是不是姐夫,便咳嗽了一声,“世子,时候不早了,我要去药坊里了。” 顾渚不让她去药坊,谢知萱倒是偏要去,给顾渚找些不痛快也好。 顾凌看了眼外边的时辰,的确他也得去东宫了,只得放开了谢知萱的手,“那我傍晚再过来。” 不等谢知萱拒绝,顾凌已是走远了。 谢知萱在顾凌走后,她便去了仁元药坊,半日下来药坊的生意惨淡。 作为药铺生意惨淡本也是幸事,只是谢知萱知晓这满长安的药铺,只是她们家的药铺生意差而已,吴义云的药铺可谓是门庭若市…… 大师兄秦问对着谢知萱道:“师妹,你到底是侯府夫人,这样天天来药坊真的无碍吗?” 谢知萱轻笑着摇头,“无碍。” 谢知萱早已看透,顾渚来萧芜院之中借口她来药坊闹事,谢知萱也只当恶狗来狂吠罢了。 谢知萱在药坊之中一日,只诊断了两个病人,都是春日里昼暖夜寒受凉伤风之症。 谢知萱到了二楼可望见不远处的义云药铺,来瞧病的病人都已排在了门口好些远的地方。 仁元药铺离得这般近,倒是无人愿意过来,仁元药坊萧条至此,也少不了吴义云在背后的污蔑仁元药坊。 看着义云药坊门庭若市,谢知萱心中多少也是不甘的,她得先将谢氏药坊被败坏的名声给捡起来。 谢知萱戴上了帷帽后,便去了义云药铺外边。 “姑娘也是朝着吴神医的名号前来瞧病的?你有银子吗?有银子的话倒是可以排在前面,没有银子,得往那边去排,得排个三日的功夫才能瞧上病。” 谢知萱见着一个病人和她搭话,问道:“我倒是好奇,为何这义云药铺生意如此红火,隔壁的谢氏药坊倒是冷清得很。” 病人中有人冷嗤了一声:“谁让谢氏药坊卖掺假的药物呢?这吴义云吴神医当年就是谢氏药坊里边的大夫,他说了谢氏药坊的药物这么便宜,都是掺了假的,反倒是义云药铺的药都是真药,一副药下去就是药到病除,宁可在此处排三日爷绝不去谢氏药坊。” 谢知萱微蹙眉,她谢氏药坊的药材便宜是因为爹爹一直以来都会给穷苦百姓义诊,乡下的百姓付不起诊金,父亲就会教授他们种植些药材来抵诊金。 加上在永兴城之中,她谢家也是有着好几座山头种着药草的,自家种的药草成本低,是以谢氏药坊的药物都甚是便宜,原来便宜倒是成了罪过。 “吴大夫,求求你了,我家孩子快要没命了。” “吴神医,求你救救我们吧。” 一顶红木轿子到了药铺门口,不少在边上的人一拥而上,去拦着红木轿子。 吴义云从轿子里边出来后,他身边的小厮便道:“吴神医亲自看病,需诊金百两,你们若是没有百两诊金,休想瞧病!” 跪在地上的一对夫妇见着自个儿奄奄一息的小儿子,只得抱头痛哭。 妇人道:“夫君,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家小欢儿去死,这可是我们家唯一的男丁啊,咱们把老宅卖了倒也值个百两银子。” “好,好,我这就回去将祖宅给卖了,砸锅卖铁都救我家小欢儿。” 谢知萱听到这边,走了上前,她跪蹲在了妇人跟前:“我也是大夫,让我给你儿子瞧瞧吧。” 欢儿娘看到跟前带着帷帽说话温声细语的女子,有些怀疑地看着谢知萱。 谢知萱将手搭在了约摸着四五岁的小孩的手腕上,道:“他是不是素来就有心悸之症,先前还吃了红花?” 欢儿娘点头道:“是,昨日里找义云药铺的大夫瞧了说我小欢儿乃是有血瘀心悸之症,红花可化瘀血,这是昨日里吃的药方,两副药下去我的小欢儿越发严重了。。” 谢知萱道:“哪个庸医在孩子心悸时还开这么大剂量的红花?” 吴义云见到戴着帷帽的谢知萱口出此言,恼道:“这低贱的医女也敢给人瞧病?还敢骂旁人庸医?” 谢知萱摘下了自个儿的帷帽,望着吴义云道:“吴叔,许久不见了,没想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为了药到病除的虚名开大剂量的猛药。 你可记得当年你下重药差点将人害死后,是我父亲救了差点被你医死的病人,才让你免于牢狱之灾。 又是你跪在我父亲跟前三天三夜,说你上有老下有小,让我父亲将你留在谢氏药坊之中。 然而十二年过去,你是一点都不长记性,这等猛药就是二十岁的年轻壮汉都受不住,何况是一个孩子?你怎能允许你药铺里的大夫开这种猛药的药方?” 吴义云望着跟前的谢知萱,微微皱眉。 吴义云身旁跟着一个约摸着二十左右的贵妇,皱眉道:“哪里来的泼妇?竟敢怀疑我家夫君的医术?” 谢知萱看向吴义云道:“吴叔何时换了吴婶?也不知请我们喝一杯喜酒?” 谢知萱不等吴义云回复,对着一旁的欢儿娘道:“你快将孩子抱到谢氏药坊里去,我给孩子扎针便能救活她。” 欢儿娘看了眼自家的丈夫,对谢知萱有所鄙夷:“谢氏药坊,谢氏药坊的药不都是卖些不灵的假药吗?哪有吴神医的药到病除好?” 谢知萱道:“我乃是谢氏药坊的东家,我敢保证谢氏药坊绝不卖假药,你们儿子危在旦夕,快将他抱到谢氏药坊之中去,我给他扎针许还能有救。” 欢儿爹娘对视了一眼。 欢儿爹还是对着吴义云道:“吴神医,劳烦你先帮我我家小欢儿瞧病了,我这就回去卖祖宅。” 欢儿娘也道:“吴神医,我们还是信您的,您赶紧救救我家欢儿吧。” 谢知萱紧蹙着眉头,她望向着那个奄奄一息的小欢儿轻叹了一口气。 吴义云挑衅地看了一眼谢知萱:“把孩子抱进来吧。” 欢儿娘亲用力磕头道:“谢谢吴神医。” 谢知萱见此一幕,叹了一口气回了侯府。 回到侯府正好是用晚膳之时,谢知萱便是胃口全无。 自幼父亲就教导她,是药三分毒,给病人看病开药能食补便食补,若是要吃药也得以温和补身的为先,养好身子才能百病全消。 而民间有些大夫为了名声,开的那些药到病除的猛药,都是极为害人的,久而久之会让病人元气大伤,病人只会越来越体弱,此等大夫是最令人不耻的。 谢知萱没想到至今卖此等伤身药物的吴义云竟也能得神医称号,那些常去他那边的病人,也不知身子骨被磋磨成如何了。 “世子。” 谢知萱听到门口春兰的行礼声,抬眸看向了进来的顾凌。 顾凌见着谢知萱跟前的一桌子菜,淡笑道:“正好我在东宫没有吃多少,我陪你一起用膳……” 谢知萱见着外边将暗的天色:“世子,你继而两日都是黄昏之时来我房中,实在是于礼不合。” 顾凌道:“你我之间已有夫妻之实,只差个夫妻名分而已,你我迟早都是夫妻,既是夫妻,又有什么于礼不合的?” 谢知萱明知顾凌说的是歪理,却偏偏不知晓如何去驳斥他这歪理。 不过今日谢知萱还真有求于顾凌,也便不去反驳,只问道:“世子,今夜你可有空闲?” 第十九章 下九流的药婆 顾凌道:“有空闲。” 谢知萱淡声道:“今日午后我遇到了一个患有心疾的孩子,他爹娘不愿信我的医术,我怕那孩子撑不过今夜,想着等会去救那个孩子,若是世子有空,还望世子能帮个忙随我一同前去。” 顾凌道:“那孩子的爹娘既不信你,你还费神去救那孩子做什么?有这般空闲,倒不如帮我治治病呢。” 谢知萱看着顾凌的面色道:“世子看起来可不像是有病的模样。” 谢知萱还是将手指搭在了顾凌的脉搏上,“从脉象上来看世子身体甚是康健,只是好像夜里不曾歇息好?” 顾凌道:“入睡前都是你的模样,想你想的睡不着,夜里怎能休息的好?所以只有我这失眠之病只有可以留宿在萧芜院里才能治得好。” 谢知萱没理会顾凌的调戏之言,见着外边的天色越来越昏暗道:“吴义云谋财害命,还在背后里贬低我谢氏药坊乃是假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害孩子性命而不顾,去救那个孩子也是为了让世人知晓吴义云的沽名钓誉。 世子若不愿陪我前去也就罢了,我找我师兄一起前去也可。” 长安城乃是天子脚下,若是无顾凌相陪,谢知萱倒也不怕的,毕竟还有师兄所在。 只是谢知萱只怕万一被人发现侯府五夫人夜里与师兄一起出去,她还会牵连师兄的名声,至于顾凌…… 虽然他们二人间并不清白,但即便她深夜与顾凌两人出去,想来也无人会怀疑上他们二人之间有什么不妥。 只会相信她当真是去给人看病的。 顾凌怎会让谢知萱与她师兄一起出去,连道:“我陪着你一起前去。” 顾凌让阿泉将马车赶到了侧门处,与戴上了帷帽的谢知萱同上了马车。 谢知萱见着狭小的马车微皱眉,她都不知侯府竟然还有这般狭小的车厢,两人同乘竟是这般拥挤。 好在义云药铺也离得不远。 夜色已暗,义云药铺的门口挂着不少灯笼,还有不少病人都在连夜排着,只为了明儿个能早日看病。 在义云药铺门口的欢儿娘见着怀中晕厥过去的欢儿,连声喊道:“欢儿!欢儿,你别吓娘亲,欢儿他爹!” 欢儿爹看着嘴唇青紫的欢儿连声道:“欢儿,怎么会这样?刚才吴神医都给用了百年的人参,为什么?” “欢儿,欢儿!” “吴神医,吴神医,开开门,救救我家儿子啊!” 欢儿爹连连去敲着药铺的门,里面的人许是被吵得烦了,出来开门骂道:“吵什么吵?夜里不看病的,快滚。” 谢知萱见到这一幕,从马车上下来,走到了欢儿爹跟前道:“我能救你们家儿子。” 欢儿爹认出了跟前的谢知萱是下午遇到过的女大夫,怒声道:“你一届女子就不要来凑热闹了。” 欢儿娘也对着谢知萱怒声道,“我相信吴神医的医术!你是谢氏药坊的人,还是一个女子,怎能治好我的宝贝儿子?这可是我老刘家五代的单传!” 欢儿娘亲发疯似地推开了谢知萱,“你滚,卑贱的医女,下九流的药婆不配给我孩子看病?” 顾凌从马车上下来,皱眉怒道:“她好心好意挂记着你的儿子,入夜了还不计危险,前来给你孩子医治,你竟是这般恩将仇报?” 欢儿娘道:“我相信吴大夫的,吴大夫的药一定会很灵验的,等一会,等一会儿我的儿子便会痊愈的!药婆还是谢氏药坊之中的药婆能有什么能耐?我儿子才不需要药婆来救呢!” 谢知萱看着奄奄一息的孩子,又看着欢儿娘紧紧相护,她只能深深得叹了一口气。 或许也是人各有命。 顾凌气恼拉着谢知萱的手腕进了马车道:“方才就和你说了,对于这种人没必要大发善心。” 谢知萱道:“是我的错。” 谢知萱本以为救活欢儿,可以证明吴义云只会下猛药沽名钓誉,也可以帮谢氏药坊洗脱吴义云暗中的污蔑罪名。 现如今看来想让吴义云身败名裂,还谢氏药坊清白怕是没这么容易。 谢知萱浓浓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要让谢氏药坊洗脱吴义云的污蔑,恢复往日里的盛名之路漫漫。” 当年谢氏药坊晚间也是有大夫轮值的,根本就不会像义云药铺这般让重病的患者在乍暖还寒的寒夜里在外度日。 然而七年的时间确实能改变很多事情。 正如当年谢氏药坊的名声煊赫,现在已是声名狼藉。 马车到了侧门处,两人从侧门处回到了萧芜院。 进了萧芜院门口,谢知萱手扶着院门道:“世子,你可以走了。” 顾凌对着谢知萱道:“你想要恢复谢氏药坊的名声,我可以帮你。” 谢知萱:“世子有什么法子?” 顾凌打了一个呵欠道:“你让我留宿在萧芜院之中,治好我的失眠之症,我便告知你法子。” 谢知萱远远见到有灯笼烛火而来,连将顾凌拉入了院内。 谢知萱将院门重重地关了起来,谢知萱从一旁找来了门栓将院门给拴上。 顾凌有所不解,但没多久就听到院门外传来了顾渚的怒音。 院门被砸得发出巨响。 “谢知萱,开门!你这个自甘下贱的破落商户贱婢,今日竟然又去外边抛头露面了!我已经劝告你两回不要出去,你偏不听!” “你竟还敢去义云药铺闹事,今天吴义云都找到我这边来了,你这个贱妇竟是这么自甘下贱做商户,那就赶紧自请下堂!” “碧玉善良,你若这会儿自请下堂,碧玉还为你谈了一门好亲事,正好给安国公府的管家做续弦也不算是亏待了你!” “人安国公府管家也不嫌弃你自甘下贱做商户!你该好好谢谢碧玉为你挑选了这一门好亲事。” 顾凌听着门外的话,紧皱眉头,看着跟前的谢知萱只剩下满满的心疼,他将跟前的女人揽入了怀中:“去与他说和离,你不说,我现在就出去帮你说……” 谢知萱还真怕顾凌这会儿会去说和离一事,情急之下,谢知萱便仰头吻住了顾凌的唇。 顾渚一而再再而三这么来闹,不就是想要逼走她,让陈碧玉可以正大光明做侯府五房的正房五夫人,谢知萱定然不会如了他们的心意。 顾凌一怔,反客为主的扣紧着谢知萱的后脑勺吻着,任凭一门之隔的顾渚踢门发泄着怒火…… 谢知萱闭上了眼眸享受着顾凌猛烈而炽热的吻…… 顾渚绝对想不到一门之隔,她与他的侄儿会做着如此亲昵之事…… 第二十章 庙中求子嗣 在外边顾渚的咒骂声之中,顾凌抱起谢知萱进了卧房内。 关上了卧房的门,门口顾渚的咒骂声已经听得不太清了。 谢知萱被抵在卧房门上,被迫承受着顾凌更为猛烈的吻,好一会儿她才可以透气。 顾凌哑声道:“今日可是你自愿留我在萧芜院里边的。” 谢知萱在昏暗之中,听着顾凌的低哑的嗓音道:“你别去说和离之事,我就让你留宿在萧芜院里。” 顾凌眼眸一亮又将谢知萱又揽入了怀中,吻再次落下,谢知萱整个人被顾凌带倒在了床榻之上。 床边倒是燃着一盏小灯,透过小灯,谢知萱看到了木床顶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百子千孙图,上边的小孩儿形态各异,这才是她幼时起,娘亲就让木匠为她所打的嫁妆。 然而头一个上这张珍贵的楠木大床的男子,竟然不是她的夫君,而是顾凌。 二月下旬的春风吹落着樟树红叶,窗前月光照耀的树影摇曳。 当衣衫被褪下时,谢知萱连捂紧了衣领口道:“世子……今日不行,今日我来癸水了。” 顾凌怔愣住了道:“癸水是什么?” 谢知萱道:“女子每月都会来一次癸水,来癸水之日乃是不可做夫妻之事的。” 顾凌皱眉望着谢知萱,想要知晓谢知萱话中的真假。 谢知萱道:“女子每月都会出血称之为癸水,此时是万万不可同房的,得七日后方可同房,世子若是不信大可去翻阅医书。” 顾凌倒也没有再怀疑,他将谢知萱揽入怀中道:“睡吧。” 说完这两个字后,顾凌倒是呼吸绵长地真这么快就睡着了。 谢知萱望着边上躺着的顾凌,失眠之症?这入睡之速何曾来的失眠之症? 头一次入睡身边有一个男子,谢知萱本以为自个儿也会睡不着。 可没到一刻钟,听着轻轻的绵延悠长的呼吸声,她只觉得困意比何时来得都要凶猛些。 …… 顾渚大骂一通都不见里边开门便回去了他的院落里。 陈碧玉见着顾渚回来迎了上前:“夫君,您去哪里了,芷柔正在叫爹爹呢。” 顾渚将顾芷柔抱在了怀中道:“我去骂那贱妇了,这一次我必定将她逼得离开侯府,因这卑贱的妇人我在仕途上边受尽笑话,她还敢去药坊让我丢尽颜面。” 陈碧玉叹气道:“如若不是她自愿求下堂,寿宁郡主肯定不会让她被休的。” 顾渚望着怀中的小女儿,这么有趣可爱的女儿,因着谢知萱的缘由成了庶女,谢知萱着实该死! “碧玉,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光明正大的正妻身份。” “谢知萱那卑贱之女,远远不配做我的正房夫人!” “我对她早就好言相劝,她非不听,一定要觊觎不属于她的东西,她也该付出代价的。” -- 清晨,太阳光芒透过窗棂入内。 谢知萱半梦半睡间只觉得身边还是有个暖炉,春日早上依旧寒冷,有了暖炉倒是让人暖和了不少。 “唔。” 谢知萱醒转过来,见着身边躺着的顾凌,她脸色淡红,昨夜里她竟也能睡得这么熟。 昨日可以说是她在陈碧玉诞下庶子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顾凌察觉到动静,醒转了过来,他意识到怀中的软玉温香不再是梦而是真的,轻轻笑了笑,“你当真是治我失眠之症的良药。” 谢知萱起身洗漱道:“世子,天亮了,你出去我院落里的时候小心些,别被人瞧见了,我要去福安堂里边请安了。” 桃红和青橘从外边入内,见到谢知萱房中冒出来一个男人,都惊了一跳。 谢知萱用帕子洗脸后,就走到了铜镜跟前梳妆。 顾凌倒也不嫌弃谢知萱洗过的帕子,他放入水盆之中绞了绞帕子后便给自个儿洗脸。 顾凌看着谢知萱在画眉,他走了上前,拿过谢知萱手中的眉笔,帮谢知萱勾勒出了一好看的眉形,“这才漂亮。” 谢知萱望着铜镜之中的自个儿,顾凌所画眉毛的本事的确是挺好的。 顾凌道:“我先走了。” 顾凌走后,谢知萱深呼吸了一口气。 桃红连声道:“姑娘,世子,世子他怎可如此无赖,留宿在您房中?他也太不正经了吧?” 谢知萱道:“昨夜是我让他留宿在我房中的。” “姑娘?”桃红显然没想到谢知萱竟会这般做,“姑娘,这若是被五爷知晓……” 谢知萱道:“顾渚如此负我,我又何必为他守身如玉?七年的光阴如此白费,到头来还被下毒算计。我倒也不怕他知晓。” 桃红担忧地问道:“姑娘,那若是被寿宁郡主知晓呢?” 谢知萱对寿宁郡主的感情很是复杂,寿宁郡主无疑待自己是极好的,若没有寿宁郡主,谢知萱想着她或许早就被顾渚给休弃了…… 她也不能在侯府享受七年富贵的日子,娘亲弟弟妹妹在永兴老家也未必能受到二叔的优待。 但寿宁郡主对她的好终究是比不上亲生儿子的,寿宁郡主不许顾渚休了她,也是为了顾渚的名声与前程所思虑…… 当初成亲前,寿宁郡主也是明知儿子心有她人,不提前告知,还逼着顾渚来娶她,为的也是他们侯府的名声。 却也因此,促成了她和顾渚的七年孽缘。 满月宴上顾芷柔与顾渚对她的污蔑,寿宁郡主包庇顾渚轻拿轻放。 谢知萱也不觉得自己和顾凌的偷情乃是对不起寿宁郡主。 寿宁郡主若是得知她的好儿子,设计使得她最自豪的孙儿犯下与五婶私通的罪名,不知是否还会对顾渚包庇纵容? 谢知萱到了福安堂里边。 卫氏与二嫂二人正在和寿宁郡主说着笑话。 卫氏见着谢知萱入内道:“五弟妹是越来越漂亮了,这气色像是好了许多,今日这眉毛画得极为好看。” 谢知萱福身道:“婆母,大嫂,二嫂。” 寿宁郡主招呼着谢知萱到自个儿跟前道:“今日这眉毛的确是好看了不少,你大嫂再说过两日就是三月初一了,她要带着芷雯前去青龙庙中上香求侯爷在南疆平平安安,你可要一同前去求个子嗣?” 卫氏道:“五弟妹,你就随我们一起去吧,正如母亲说的,你也可求个子嗣,青龙庙之中求子可是灵验,说不准今年还可给顾家添丁呢。” 谢知萱心想这会儿求来的子嗣只会是顾凌的……她哪敢去求? 第二十一章 等着抱大胖孙儿 谢知萱不想去庙里求子,但她的确得要去一趟寺庙里。 从满月宴之后她总能莫名其妙听到顾芷柔的声音,谢知萱也想着去庙中求个平安符,保自个儿远离邪祟小人。 谢知萱刚这么想着,就听得嬷嬷进来禀报:“郡主,五爷来了。” 福安堂之中众人的目光看向了谢知萱。 谢知萱往外望去,只见顾渚牵着顾芷柔的小手入内。 “祖母。” 三岁小女孩的声音甜甜糯糯的。 寿宁郡主再是不喜陈碧玉,但是顾芷柔作为她最小的小孙女,寿宁郡主对小孙女自然是和颜悦色,“芷柔。” 顾渚朝着寿宁郡主行礼道:“娘,谢知萱这几日连着出府去药坊之中抛头露面,我在同僚跟前实在是抬不起头来,我百般告诫她不得出府,她也不听,这实在是有损侯府颜面!” 谢知萱道:“治病救人怎会是损伤侯府颜面呢?” 谢知萱话音落后,她竟又听到了庶女的声音。 【古代女子最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谢知萱身为古代人却不知道安守本分,既要侯府五房夫人的身份,又要管理药坊,抛头露面,这种女子简直就是不守妇道】 【明知道自己出身低,身为古代女子还想抛头露面简直就是蠢到家了】 谢知萱看向了顾渚握着的顾芷柔,顾芷柔并未开口,可自个儿的确是听到了顾芷柔的声音。 谢知萱想自己的确要去一趟寺庙里了,也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真遇着鬼神之事了。 顾渚恼道:“你真要去从医去药坊之中抛头露面,就趁早离开我们侯府!” 寿宁郡主瞪了一眼顾渚,“你怎可说此话?” 顾渚道:“娘,这七年我忍耐她够久了,宝儿的满月宴后她仗着有您,是越发得不将我这个夫君放在眼里了,她在外抛头露面行医,被同僚笑话的都是我。” 寿宁郡主叹了一口气,对着谢知萱道:“知萱,既然渚儿的同僚都在笑话了,你日后该少去药坊为妙。” 谢知萱绞着手中的帕子。 一旁的卫氏道:“五弟,你说同僚笑话你?试问是你哪个同僚笑话你的夫人?侯爷在南疆征战,是何人胆敢笑话我永嘉侯府家眷?” 顾渚一下子愣住了。 寿宁郡主见顾渚答不上来,皱着眉头道:“你这逆子!” 顾渚恨恨地瞪了一眼谢知萱。 谢知萱只是感激的看了一眼卫氏,便起身道:“母亲,大嫂所言极是,大哥在外征战,我顾家军在保家卫国,我抛头露面也是治病救人,不知是哪个大臣竟敢如此嘲笑顾家?这是不将大哥,不将您放在眼里。” 寿宁郡主知晓同僚笑话不过也就是顾渚又闹事的一个借口罢了。 寿宁郡主叹了一口气道:“与人为善,此事也就此算了,不过,阿萱,你在外治病也还是要以顾家子嗣为先,你与渚儿都成亲七年了。” 谢知萱听着寿宁郡主此言心底里发笑,寿宁郡主何尝不知她七年未曾有孕是因为什么。 寿宁郡主道:“过几日去寺庙之中求子,渚儿你就陪着阿萱一同前去。” 顾渚直皱眉头。 顾芷柔的小手拉紧着顾渚的手指。 【老巫婆,棒打鸳鸯就算了,还帮着小三来抢我爹爹!服了啊!】 【爹爹一定不能答应啊。】 【谢知萱这个死小三,还妄图想要用孩子绑牢我爹爹,恶心死了!】 顾渚倒是没有如同顾芷柔所愿而不答应,起码他如今还是并不敢真正忤逆寿宁郡主的。 寿宁郡主叹气道,“你们都退下吧,阿萱留下来。” 福安堂里边,只有谢知萱与寿宁郡主二人。 寿宁郡主拉过谢知萱的手,端详着谢知萱的容貌,初见谢知萱时她才十二岁。 那时寿宁郡主便知这姑娘长大后定是一个美人,如今的谢知萱已是二十二岁,正是容貌最为美艳之时。 “阿萱,我相信我的眼光,你是我挑中的儿媳定是不会差的,渚儿他只是一时被陈碧玉而迷惑而已,为娘相信以你的容貌,要让渚儿将心放到里身上来乃是不难的。” “陈碧玉这一次生宝儿前,就给身边丫鬟开了脸,渚儿近日来也是日日去那丫鬟的房中,而你的模样远胜于那个丫鬟,平日里多去渚儿眼前走动走动,没有一个男子不喜貌美的女子。” “你只要给渚儿生下一个嫡子,渚儿多少也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善待你。” 谢知萱听到寿宁郡主此言,心中不由冷笑,面上却是应下道:“母亲,我知晓了。” 寿宁郡主轻笑着道:“你知晓就行,那我就等着抱大胖孙儿了。” 谢知萱面上也是维持着轻笑道:“母亲,我先行告退了。” 谢知萱出了福安堂的门后,就欲作呕,寿宁郡主只差明说让她以美色去勾引顾渚,生下一个孩子要紧。 谢知萱不愿也不会去拿着自个儿的美色勾引顾渚,先前或许她还会为了自个儿的前程思虑思虑,但今时今日她就只觉得恶心。 谢知萱今日倒是没有再去仁元药坊。 一来如今仁元药坊无病人前来,她前去也是白费。 谢知萱只让春兰前去仁元药坊让师兄多找一个大夫过来。 春兰不解道:“姑娘,这药坊之中都无病人,招来大夫恐怕也是无用。” 谢知萱道:“义云药坊门口不是一堆的病人吗?他们不愿意来咱们药坊,是不信任咱们大夫的医术和药。 若是请几个大夫不要诊金给他们看病,和他们说可以去别的药坊配药,他们必定不会再排斥谢家药坊的大夫,久而久之也不会再排斥药坊的药。” 春兰道:“可这也不赚银钱……” 谢知萱轻叹气道:“这会儿药坊也只能赔本赚吆喝。” 午后,谢知萱便在屋内给弟弟妹妹绣着衣裳。 弟弟妹妹将要前来长安,她也不知两人如今身量如何,弟弟比顾凌要大半岁,许是身量和顾凌的差不了多少。 谢知萱便按照着顾凌的身量,给弟弟做着衣裳。 黄昏时,谢知萱门外传来的动静,抬眸一看,顾凌提拎着两包糕点入内。 谢知萱手中的针线一顿,“你怎么又来了?” 顾凌对谢知萱只是一笑:“这是杏花坊之中桃花酥与荷花酥,刚出炉的,还热乎着呢。” 顾凌打开了油纸包,从里面取出来了桃花酥递到了谢知萱跟前。 看请了谢知萱手中在缝制着男装,顾凌一笑道:“是给我做衣裳?” 谢知萱摇摇头。 顾凌皱眉,声音恼道:“你还给顾渚做衣裳?” 谢知萱:“他好歹也是你五叔,你不该直呼其名。” 顾凌冷呵了一声,气恼至极:“这还真是给顾渚做的衣裳?” 第二十二章 少年心性不定 顾凌气恼得握紧了谢知萱的手腕:“他昨夜里这般辱骂于你,你竟然还给他做衣裳?” 谢知萱看着被顾凌握紧的手腕皱眉,少年的力道很重,手腕上传来一阵疼意。 见谢知萱皱眉,顾凌便松了力道,瞧着谢知萱纤细白净的手腕上起了一阵红,他连道:“对不起。” 顾凌看向谢知萱的眼眸里既有愧疚又有恼意,但更多的是委屈,“你就这么喜欢顾渚吗?” 谢知萱瞥见顾凌的眼神,柔声解释道:“不是给顾渚做的衣裳,是给我弟弟谢鸣做得衣裳,他与我妹妹已在路上,不日就会到长安了,他们从家中出发时还是正日里,这会儿已是快三月了,我要给弟弟妹妹多添置几件新衣。” 顾凌道:“让府中绣娘做衣裳就是,何必费你自个儿的心神。” 谢知萱道:“我左右也是闲着。” “正好,你替我弟弟试一试这衣裳的大小,七年前他还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如今他长得应该也有你这般高了。” 谢知萱用剪子剪掉了丝线,让顾凌试了衣裳。 顾凌道:“弟弟叫什么名字?” “谢鸣,一鸣惊人的鸣。” 顾凌道:“好名字,等鸣弟进了万柳书院,我会好好帮衬他的。” 谢知萱轻笑了一声,“他要比你大上半岁,你该叫鸣兄才是。” 顾凌剑眉一挑道:“即便比我大上半岁,那也是我的弟弟。” 谢知萱按照顾凌的身量标记好了之后,又开始改着衣裳。 顾凌将糕点递到了谢知萱跟前道:“赶紧趁着热乎吃。” 谢知萱用手接过咬了一口道:“谢谢,天色已黑,你该回去了。” 顾凌坐在谢知萱对面道:“在萧芜院之中我便不会失眠,我明日一早就要陪着太子去皇陵,夜里可不能再睡不好了,你就容我再在萧芜院之中睡上一夜,到时候我让我师傅柳万山收鸣弟为徒儿。” 谢知萱道:“柳先生不是说过你是他的关门小弟子吗?” 顾凌道:“若是柳先生不愿意收鸣弟为徒,那也可以在柳先生教我念书时,让鸣弟随我旁听。” “还有书院之中有着数千本顾家祖上留传下来的古籍孤本,一般柳先生是不给旁人借阅的,但我也可让借阅出来让鸣弟一阅。” 谢知萱虽在内宅也知晓万柳书院之中藏书对于读书的学子而言意味着什么,弟弟也在信中表达过对于万柳书院那些古籍孤本的向往。 顾凌见谢知萱有所松动,径直去了里面的床榻上边躺着,闻着谢知萱床榻上的香味,他几乎又是倒头即睡。 春兰见状,小声问着谢知萱道:“姑娘,这……” 谢知萱道:“你们多守着些院子,不要让人进来。” 不过她这院子除了顾渚上门来找麻烦,平常也无人会不打招呼前来。 这院落又是在侯府最为偏僻之处,顾凌前来其实也无人知晓。 望着顾凌已睡着的轻呼声,谢知萱想着顾凌来萧芜院之中,好像真的是为了能治失眠,睡得熟些…… 谢知萱道:“你们都下去吧。” 春兰福身应是。 丫鬟都出门后,谢知萱点燃了油灯,继续绣着衣裳,她握着一块荷花酥吃着,这荷花酥是江南的糕点,也是她在永兴城老家三年里最爱吃的糕点。 顾凌竟是这般巧合,买到了她最喜欢的糕点。 望着内屋床榻上的男子身影,谢知萱又生出了新婚一般的错觉。 夫婿带着她最爱吃的糕点回来,她在内宅绣着衣裳,夫君在房中小憩,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谢知萱连摇了摇头,自个儿怎可有这般想法? 谢知萱轻拍了自个儿发红的侧脸,告诫着自个儿清醒点,睡在她床榻之上的是她的侄儿。 顾凌少年不懂事,口口声声说能娶自己,但谢知萱知晓他们之间乃是有着天堑,比之顾渚更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 谢知萱绣着衣裳,渐渐犯了困她便歇在了桌子上。 等谢知萱醒来时,她已是睡在了床榻上,而床上已经没了顾凌的身影。 谢知萱皱眉,她竟然也睡得这般熟…… -- 三月初一。 一大早,谢知萱就起来梳妆打扮,换上了一身鹅黄色的春日里轻薄衫裙,端的是美艳无双。 因为要去庙中上香,寿宁郡主免了她们的请安。 在门外等着的顾芷雯见着谢知萱前来,轻笑道:“五婶,你就该这么好好打扮的,我若是男儿,今日可顾不得你是我五婶,我都要娶你为妻了!” 谢知萱也是一阵轻笑,握住了顾芷雯的手道:“你今日也很是漂亮。” 顾芷雯脸色微羞道,“我可比不得五婶婶好看,哥哥,五叔,你们说是不是?” 顾芷雯回头看向了骑在马上的顾凌。 骑在马上的顾凌眼神都没往谢知萱上放着,只皱眉道:“不是要去求菩萨吗?还磨磨蹭蹭做什么?” 谢知萱也抬眸看向了骑在大马上的顾凌。 自从两日前他又留宿了一夜后,昨夜里顾凌并没有来萧芜院。 谢知萱还是头一次见到态度就这般冷然的顾凌,心想果真是年少,心思不定…… 谢知萱又看到了一阵讶异的目光,是顾凌身边顾渚传来的目光,顾渚盯着她的脸,让谢知萱觉得打心底里生出嫌恶来,便微皱眉,不再去看。 顾芷雯道:“哥哥,你对我态度差些也就罢了,这是五婶婶,你怎可对长辈也如此不敬?而且你见到五婶婶,怎可不下马行礼呢?” 谢知萱轻笑着握住了顾芷雯的手道:“不必行礼了,上马车吧。” 谢知萱上马车之时,见着顾凌回头苦大仇深委屈幽怨地瞪了一眼自个儿。 谢知萱很不明白自个儿是哪里惹着这位世子不虞了。 等到卫氏上了马车之后,便往青龙寺庙而去。 马车上,顾芷雯对着卫氏道:“娘亲,今日哥哥这是怎么了?那张脸冷得跟冰窖里的寒冰似的。” 卫氏道:“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了,昨日告诉他让他今日陪着我们去寺庙里,他就跟吃了千年寒冰一样冷着脸。” 第二十三章 求子 青龙庙在长安城外,这座寺庙已有百年多的历史,以求子灵验而闻名。 马车停下后,谢知萱掀开马车帘子望着外边的寺庙,因着初一的原由青龙庙之中的香火很旺。 不过因着她们的到来,普通香客都被拦在庙门外。 青龙庙方丈过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卫氏也是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方丈大师,今日我前来是我在南疆征战的夫婿,祈求他能够早日平安凯旋,还有我这五弟妹来求求子嗣。” 方丈大师笑着道:“侯爷定能平安凯旋,这位五夫人乃是福相,必定能够儿女双全子孙满堂。” 谢知萱听着方丈大师此言,自嘲般笑了笑。 她如今也算是儿女双全了。 即便顾芷柔和刚出生未曾取名的庶子不愿意认她这个嫡母,可算起来自个儿的的确确也是她们的母亲。 至于亲生儿女,谢知萱想,她此生大概是不会再有了的。 她虽说不想合离,那也是弟弟妹妹前程要仰仗侯府,还有顾渚磋磨自己七年,她并不想要将五夫人这个位置轻易让出,让顾渚如愿。 但如若要和顾渚生儿育女,她打心底里觉得厌恶。 真有一日,顾渚倘若是顶着骂名把自个儿给休了,谢知萱也不想再嫁人了…… 她自个儿已经二十二岁了,这辈子想要儿女双全,子孙满堂怕是不能够了。 顾芷雯望着谢知萱的笑意:“五婶婶,方丈都说了你的面相是儿女双全,子孙满堂,说不得我明年真能再得一个弟弟妹妹。” 谢知萱听着顾芷雯此言,也只能一笑。 随在她们三人身后的顾渚听到顾芷雯的淡笑声,控制不住地往谢知萱那边瞧了一眼。 这几年来虽为夫妻,可是见得次数并不大多。 顾渚因为谢知萱的出身低微很少愿意见她,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谢知萱也都是穿的老气横秋很是素净,但今日的谢知萱很不一样…… 顾渚收回了眼神。 顾凌望着谢知萱的笑意手握成拳,手背上绽着青筋。 谢知萱入了大殿内,望着跟前悲悯世人唇角像是含笑的佛祖,谢知萱跪下,虔诚的许愿。 谢知萱阖上眼眸,在心中暗自道:“佛祖在上,信女谢知萱祈求佛祖保佑阖家平安,母亲无病无灾,求弟弟早日高中有个功名,妹妹得嫁良缘。” 顾凌站在边上,见着谢知萱这般虔诚跪拜求子,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卫氏也跪下道:“求佛祖庇佑我家侯爷平安归来,保佑顾家能够早日再添丁,保佑我儿早日娶一个世子夫人。” 卫氏磕首后,由着丫鬟扶起来道:“五弟妹,今日方丈大师有一场法会,你可要随我一起?” 谢知萱正要应下来的时候,就听到了顾芷雯开口道:“娘,我想要去寺庙后山逛逛,这会儿正是庙中桃花开得最好的时候,让五婶陪着我一起去吧。” 卫氏轻笑道:“你们去吧,凌儿,你好生看管着你妹妹。” 顾凌怒视着谢知萱的目光收回,“好。” 顾渚正想着要不随他们一起去时,就见着身边的小厮来报,“五爷,三小姐她说身子不舒服。” 顾渚听闻顾芷柔身体不适,也顾不得抛下谢知萱在庙中会不会被寿宁郡主责骂,连忙匆匆往侯府赶回去。 顾芷雯见着顾渚离开,道:“五婶婶,你以后就该多穿的鲜艳些,今日方才五叔看你都看了好几眼,您想要儿女双全必定是迟早的事。” 谢知萱闻言依旧是轻笑。 到了后山,谢知萱远远看到了已有好几位千金所在。 顾芷雯轻笑道:“是欣然姐姐。” 顾凌见着远处桃花林处都是些姑娘家,便对着顾芷雯道:“全是千金我过去不妥,我便先去厢房休息,你要回去了来找我。” 顾芷雯应道:“好。” 顾凌对谢知萱道:“都是些未婚的小姑娘,你去也不妥,不如陪我去厢房之中下棋消磨时间。” 谢知萱想都是些未婚的姑娘家,她一个已成亲七年的长辈过去却是不妥,但是和夫君的侄儿单独去厢房之中下棋难道就妥当了? 顾芷雯虽平日里喜欢谢知萱,这会儿见到好友也已是顾不得谢知萱了,小女儿家的心思也不好在长辈跟前说明。 “五婶婶,你就与我哥哥去下棋吧,娘亲法会多少要一个时辰,等会我来寻你们。” 顾芷雯说罢后,就往那些千金那边去了。 谢知萱对着顾凌道:“你去厢房里吧,我去寻大嫂,与她一起参加法会。” 顾凌闻言,便握住了谢知萱的手腕,拉着她的手往厢房里而去。 进了厢房之中,顾凌就阖上了门,将谢知萱抵在了门框上。 顾凌一双眼眸之中满含着怒火还隐隐带着些晶莹,“谢知萱,你竟然还要给我五叔生儿育女?竟然特意来青龙庙之中求子?那我算什么?” 谢知萱总算是知晓顾凌今日一早闹什么脾气了。 谢知萱无奈一笑:“我并非是求子,我与你五叔从未同房过,何谈求子?” 顾凌:“所以,你求得是我们的子嗣?” 谢知萱:“……” 顾凌眼眸之中怒火化为笑意:“离我们成亲还需些时日,南疆那边的战火倒是一时半会儿也消停不了,得等我爹爹回来才能办婚礼,求子是早了些,不过早些求子也好……” 谢知萱:“我没有求子。” 顾凌道:“你方才不是跪拜的很是虔诚?” 谢知萱道:“我求得是弟弟妹妹的前途和姻缘罢了。” 顾凌微松一口气,不是求得她与顾渚的子嗣就好。 谢知萱看着与自个儿近在咫尺的顾凌道:“佛门圣地,世子还请注意些。” 顾凌轻笑了一声,放开了谢知萱道:“你会下棋吗?” 谢知萱道:“会一些,但是好久没下了。” 顾凌从一旁拿过棋盘道:“我们来下一局,我让你五个子,若是你输了,你得答应我可以让我夜夜留宿萧芜院……” 第二十四章 想让你早日和离 谢知萱望向了顾凌的眼神,少年的眼神热忱又带着期盼。 谢知萱过去执着黑子,她并没有给顾渚守身的念头,到底顾渚对不起她在先。 已是失身过一回,且顾凌的样貌也不俗……若是顾凌执意留宿萧芜院,吃亏总归并不是自己。 顾凌见谢知萱没有拒绝,眼眸含笑,见谢知萱下了棋子之后,他也连跟上。 谢知萱的确很久没有下棋了,上回下棋还是在永兴城的时候,跟着二婶家中的表哥下过几回,她的棋艺并不精湛。 谢知萱明知这棋局也是自己必输无疑,但是她看向顾凌,听说顾凌十三岁那年和东瀛国手下棋,赢了东瀛国棋手。 顾凌的棋风凌厉,不过一刻多钟就将谢知萱杀得片甲不留。 谢知萱望着棋局直蹙眉,她虽对下棋并不是很精通,但这么快输给一个小自个儿五岁的少年,她多少也有些懊恼,顾凌是真的一点都不让着。 顾凌看着棋盘,轻笑着望向了谢知萱,“阿萱,我好像赢了。” 谢知萱将手中的棋子放在了棋盘上,她的黑棋的确是已经大势所去,再下下去也是绝赢不了了的。 谢知萱起身道:“是,你赢了,我还是去寻大嫂吧。” 这里到底不是萧芜院,厢房之中还不知谁会入内,她们婶婶与侄儿共处一室的确不妥。 顾凌听着谢知萱对娘亲的称呼,略皱眉头,不过他已经得了谢知萱去萧芜院的应许,这些细枝末节也就不提了。 等他给谢知萱的妹妹找到好的婚事后,她也定会和离了,到时候她也不会再叫大嫂了。 顾凌道:“法会已开后,是不让人进去了的。” 谢知萱道:“但是你我在厢房独处实在不妥。” 顾凌道:“我见着你萧芜院之中种着不少草药,这后山也有和尚种着药草,你要不要去看看?挑些你想要的回府中去种。” 谢知萱应道:“好。” -- 桃花林之中。 顾芷雯与跟前的袁欣然握着手,“欣然姐姐。” 袁欣然轻笑着道:“芷雯,刚才我看见你大哥是不是也在?” 顾芷雯一笑道:“是,不过他见着桃花林这边都是姑娘,他一个男子不好过来,就与我五婶婶去下棋了。” 袁欣然道:“五婶婶?是永嘉侯府的五夫人吗?谢氏药坊的千金?” 顾芷雯轻笑道:“是她,她今日是来庙中求子的。” 袁欣然听到求子二字,叹气道:“五夫人也是个可怜人,嫁进侯府七年,未曾有身孕,这夫君也不喜她,还未有子嗣傍身,在婆家的日子艰难地很,咱们这些做女子的,出嫁之后……唉!” 袁欣然说罢后,又是浓浓地叹了一口气。 顾芷雯道:“所以找夫君得要找个知根知底的,不能是像我五叔这样瞎了眼的男人,五婶婶这么好看,我五叔也不知珍惜,我只恨我是女儿身,我若是男儿身,我必定去娶我婶婶。” 袁欣然淡笑道:“你就算是男儿身你也取不得,她是你五婶婶,又是二婚的商户之女,你若是想要娶她,能过的了顾家长辈吗?” 顾芷雯道:“也是。” 袁欣然牵着顾芷雯的手往后山下边而去,远远见到一个嘴里叼着草的少年郎,袁欣然淡笑道:“去吧,我哥可是等你许久了。” 顾芷雯红着脸看着山间草地上的少年郎。 正要前去的时候,却看到了顾凌与谢知萱的身影,吓得连连拉着袁欣然躲在了大树后边。 “大哥不是去和五婶婶下棋了吗?怎么来了此处?” 袁欣然在大树后边,望着不远处的顾凌和谢知萱,“五夫人当真是美艳无双,以往怎么从未听过五夫人长得如此漂亮,她站在顾世子边上,竟也不显得逊色。” 顾凌长得好看,让不少长安美人都自惭形秽。 五夫人年纪虽然已经二十出头了,可模样确实是一点都不俗。 顾芷雯道:“往日里五婶婶穿得素净也不打扮难免有些老气横秋,这一打扮自然是很好看的。” 袁欣然又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看起来顾世子与五婶婶的关系极好。” 顾芷雯倒是觉得没有哪里不妥:“我与五婶婶的关系也是极好的,我五叔在五婶婶跟前不做人,我和哥哥自然要善待五婶婶,让五婶婶在婆家的日子也并不这么难捱。” 谢知萱来看药草,路过此处后山草地。 顾凌远远望见了袁峰,前去打着招呼:“袁峰。” 袁峰见到了顾凌,嘴里叼着的一根草落在了地上,眼里划过一丝心虚,“顾,顾世子。” 袁峰望向了顾凌边上的妇人道:“这位夫人是?” 谢知萱轻笑道:“我是永嘉侯府的五夫人,顾世子的五婶。” 顾凌闻言直皱眉。 袁峰连声拱手,“五婶婶好。” 顾凌眉头紧皱地越发厉害,“你叫哪门子的五婶婶?” 袁峰也知自个儿称谓不对,“五,五夫人好。” 顾凌上下打量了一眼袁峰,出声问道:“你可有定下亲事?” 袁峰听得顾凌突然这般发问,也有些微愣,“世子何以这么问?” 顾凌道:“你只说你有没有定下亲事?” 袁峰想了想摇了摇头:“还未。” 顾凌望向了谢知萱,谢知萱也知晓顾凌的意思,他想让袁峰做她的妹夫。 袁峰爹爹是威武大将军,也是顾侯爷麾下的将领。 袁家上下要仰仗顾侯府,若妹妹嫁给袁峰,只要自己在侯府一日倒也不怕妹妹日子难过。 但谢知萱却是笑着摇了摇头,望向不远处那大树旁露出来的顾芷雯的衣角,她脑海里响起了庶女说过顾芷雯与心爱的袁小将军被棒打鸳鸯。 姓袁的小将军,想来就是这位袁峰了。 顾凌见谢知萱摇头,他有些不解,随着谢知萱往药园中走去。 见着离袁峰远了,四下无人顾凌问道:“卫瞻你说齐大非偶护不住,为何这袁峰做你妹夫也是不行?” 谢知萱道:“你日后会知晓缘由的,给我妹妹寻亲事倒也并不这么着急,人生大事需多考量,我不能让妹妹重蹈我覆辙,妹妹的婚事倒也没有这般焦急。” 顾凌:“可是我急,我想让你早日和离。” 第二十五章 脏了顾家门楣 顾凌道:“我不想这么一直没名没分的。” 谢知萱沉声:“婚姻大事,马虎不得,我自己已经颇受其害,给我妹妹挑选婚事自当慎重,免得她走了我的老路。” 顾凌道:“你明知深受其害,得趁早和离才是。” 谢知萱不再理会顾凌,到了药园子里边,的确是看到了不少的药草。 找了两株她院落里就没有的药草,得了和尚的允许,便用着小铁铲挖着药草。 “我来吧,姑娘。”春兰在一旁道。 谢知萱便将铁铲交给了春兰,这七年在院中养养药草,是她在顾家难捱的生活唯一的慰藉了。 挖了药草之后,谢知萱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便回去了庙里后山厢房处。 “哥哥,五婶婶。” 厢房门口,顾芷雯看到春兰手里拿着的植物道:“这是什么?这花开得好香。” 谢知萱道:“忍冬,又名金银花,这花有清热解暑之功效,夏日里泡着喝,便能得清凉解暑。” 顾芷雯道:“原来这就是金银花。” “世子,五夫人。” 顾芷雯边上的袁欣然福身行礼。 谢知萱不认识眼前这位姑娘。 顾芷雯道:“五婶婶,她是袁将军家中的千金。” 谢知萱轻笑:“袁小姐。” 几人回去了庙中,法会已结束,正是用斋饭的时候。 不同于旁的香客都只能在膳厅里用斋饭,方丈特意给他们侯府安排了一个厢房。 厢房内,满满一桌子的素菜,其中不乏一些用黄豆做成鸡和肉的样子。 卫氏用着公筷给谢知萱夹了一筷蜜藕道:“这青龙庙之中的蜜藕最为好吃,你尝尝。” 谢知萱道:“谢谢大嫂。” 顾芷雯道:“娘,我也要吃。” 卫氏笑着给顾芷雯夹了一筷子蜜藕,“少不了你的。” 卫氏也给顾凌夹了一筷子蜜藕,道:“听闻今日后山来踏青的姑娘有许多,刚才你陪着你妹妹去后山,可有相中的姑娘?” 顾凌皱眉道:“后山都是姑娘家,男女有别,孩儿又怎好前去?” 卫氏道:“寺庙后院踏青大庭广众之下算什么男女有别?宫中都办春日宴想要你们未婚儿女相看,这满后山的小姑娘你不去看,你做什么去了?” 顾凌:“我又不是什么纨绔流氓,专找那些小姑娘去看,我若真巴巴地去看小姑娘,那才是丢了侯府脸面,何况我已经与你说过,我有心仪的姑娘了。” 卫氏道:“那你那心仪的姑娘和离了吗?” 顾凌摇头,“还未,快了。” 卫氏气得顿时脸色都红了。 谢知萱只在一旁默默地吃饭,看到一双筷子夹了素鸡过来,谢知萱皱眉看向了顾凌。 顾凌给谢知萱夹了一筷子后,也觉得有些不妥,忙给卫氏夹了一筷子,“娘,这素鸡好吃。” 卫氏道:“难得你还知晓给我与你五婶婶夹菜,没有忤逆不孝到极致。” 谢知萱顺着卫氏的话道:“大嫂,凌儿是孝顺的。” 顾凌握着筷子的手发紧。 谢知萱看着饭碗之中的素鸡,轻尝了一小口,的确是挺好吃的。 斋饭后,谢知萱与卫氏去找方丈告辞。 谢知萱看着跟前穿着红色袈裟的方丈,双手合十道:“方丈大师,我想请一个平安符,最近感觉身边有些邪祟。” 能听到顾芷柔的声音,谢知萱可不认为是自己的错觉。 今天方才在后山见到了袁峰,顾芷雯又躲在大树后边,那她先前听到的顾芷雯与相爱的袁小将军乃是真的。 卫氏道:“对了,我也得给凌儿求一个平安符,他怕是也被鬼缠身了,竟是喜欢个二婚姑娘。” 谢知萱听着卫氏之言只是轻笑。 方丈淡笑道:“这平安符是道观之物,庙中并未有平安符,这两串佛珠乃是朱砂所制,邪祟不得近身,赠给两位施主。” 方丈拿出来了两串佛珠,分别给了谢知萱与卫氏。 谢知萱接过佛珠道:“多谢方丈大师。” 到了庙门外,卫氏便将朱砂佛珠给了顾凌。 顾凌看着佛珠道:“娘,我平日里又不吃斋念佛的,你给我佛珠作甚?” 卫氏道:“这佛珠乃是可保你平安的,你五婶婶也有一条已经戴在手腕上了,你也可佩戴在手腕上,驱除邪秽。” 顾凌看向了谢知萱的手腕处,的确是将佛珠缠成了三圈戴着,她的手腕细,佛珠缠成三圈戴着都有些松松垮垮的。 顾凌也将佛珠缠成三圈戴在他的手上,倒是刚刚合适,不大不小。 -- 谢知萱回到了萧芜院之中,便将从寺庙之中挖来的药草种在院子里空余的地方。 正在挖土种着时,谢知萱便听到了门口传来了一阵声音。 “陈姨娘,你怎可擅自闯入萧芜院?” 谢知萱将金银花种下后,往院门口走去,青橘和夏莲两人正拦着陈碧玉,不过陈碧玉带来不少丫鬟婆子前来,两个小丫鬟根本就拦不住陈碧玉前来。 谢知萱望着抱着顾芷柔的陈碧玉,皱眉道:“陈姨娘今日怎么得空来给我请安了?” 【什么东西敢让我娘亲请安,恶毒女配好恶心!】 谢知萱抬起眼眸,看向了陈碧玉怀中的小庶女,抛除与她父母的恩怨来说,小庶女长得是好看的。 顾渚的容貌虽比不上顾凌,但也算是公认的美男子。 当年顾渚去永兴城求娶自个儿时,永兴城人人都说永嘉侯府的五公子长得堪称潘安再世,觉得谢知萱好福气…… 三岁的小女孩,长得也正是最可爱的时候,只是她暗地里所说的话,和她这张可爱有趣的脸,实在是差异太大。 陈碧玉放下了怀中的顾芷柔道:“谢知萱,你哪里来的胆子敢让堂堂国公府嫡女给你一个卑贱的商户之女请安?” 谢知萱缓缓道:“我是五房的夫人,而你只是五房的妾。” 陈碧玉气恼的扬手要往谢知萱脸上打着。 谢知萱伸手握住了陈碧玉的手腕,她挨顾渚一巴掌,是因为躲闪不急,但不至于她还会挨第二个巴掌。 陈碧玉从谢知萱的手中挣脱了自己的手:“谢知萱,你好大的胆子,你别以为你在侯府里有寿宁郡主护着你,就可以如此不将我安国公府放在眼里!” “谢知萱,我警告过你的,为母则刚,我为了我的孩子能做出所有事情来。” 陈碧玉高傲一笑:“你弟弟妹妹要来长安了吧?你最好乖乖的赶紧自请休书,否则你那弟弟妹妹,会因为你的蠢笨虚荣贪慕侯府五夫人之位付出该有的代价。” “你今日还竟敢勾引五爷,带着五爷去庙中求子?你做梦!你这卑贱的身份,能配得上走卒贩夫已是你的福气。” “五爷才不会碰你半点!脏了顾家的门楣。” 小顾芷柔脸上笑着:【说得好,娘亲好霸气!小三趁早滚蛋!】 第二十六章 五爷,我家姑娘已经歇下了 谢知萱闻言紧皱着眉头,陈碧玉竟将主意打到了弟弟妹妹身上来…… 谢知萱在侯府之中有寿宁郡主护着,陈碧玉和顾渚一般不敢对她动手。但弟弟妹妹在侯府外边,要是被安国公府欺辱,自己也是毫无办法。 陈碧玉看着谢知萱皱眉的模样,冷声道:“打扮得这般妖艳贱货的模样,不愧就是商户之女,一点都不知何为端庄,就凭你也配做侯府五夫人。” 谢知萱道:“不管我配不配,如今我就是永嘉侯府的五夫人,是你儿子女儿的嫡母!” “陈姨娘,你若是胆敢动我弟弟妹妹一分,我便服下毒药,你的一双儿女都要给我披麻戴孝,叫我母亲,日后顾侯府族谱之上,我永远都是顾渚正妻,你的儿孙也只会记在我的名下,百年后你的儿孙祭祖,也只会拜祭于我!” 谢知萱恨自己的无能懦弱,她能想到的法子也只有如此。 不过光脚不怕穿鞋的,她就不信陈碧玉当真会甘心一双儿女为自己披麻戴孝祭拜自己。 陈碧玉闻言气恼至极,“你也配让我儿女祭拜?” 谢知萱道:“满月宴上,你故意陷害于我,我尚且忍了,但你若真敢动我弟弟妹妹一根汗毛试试?” “我不怕死,左右我死后也可入顾家祖坟,还有你的儿孙每逢清明为我扫墓上坟祭拜我。就算是你被抬为妻,你也是续弦,到时候也只能在我与顾渚的合葬坟墓的边上。” 陈碧玉气得脸色铁青。 顾芷柔小手摸上了陈碧玉的手指头,“娘亲!不哭。” 陈碧玉抱起顾芷柔,眼中满是泪水,“芷柔,娘的乖宝宝。” 谢知萱道:“陈姨娘,芷柔乃是侯府小姐,芷柔年幼不懂事叫你娘亲,你怎得也敢答应呢?” 陈碧玉皱眉搂紧着顾芷柔,满怀恨意地看了一眼谢知萱,抱着顾芷柔离开了萧芜院。 陈碧玉回了自个儿的院落之中,再也控制不住自个儿的委屈,大哭出了声。 顾芷柔连连跑去找了顾渚。 顾渚来时,便见到心爱的姑娘不顾及她往日里公府千金的仪态,靠在门前大哭,“碧玉……” “呜呜呜。”陈碧玉哭得分外伤心。 顾渚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顾芷柔抬眸道:“爹爹,坏女人欺负娘亲。” 陈碧玉扑入了顾渚的怀中,满是委屈地道:“夫君,我堂堂安国公府的嫡出千金,嫁给你为妾,却还要被一个商户女给欺辱,明明你我乃是相爱,是谢知萱她靠着郡主抢走了你,她今日还想妄图让我儿孙日后祭拜于她。” “夫君,你如今就休了谢知萱好不好?” 顾渚望着怀中可怜的爱人,轻叹气道:“我没法休她,即便是我宁愿承担整个长安城骂我忘恩负义写下休书,我娘我大哥也不会答应的,只有让谢知萱自己求休书才行。” 陈碧玉道:“她怎会愿意求休书呢?” 顾渚道:“娘亲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等娘走后,侯府里就无人护着谢知萱了,到时候我便可以休了她!再忍忍,忍忍,等到娘走了,我便立马休了谢知萱。” 陈碧玉满是委屈地哭着。 -- 天色渐暗,三月里的天已经是暗得越来越迟。 谢知萱沐浴之后,由着春兰帮她擦拭着如瀑的长发。 “世子。” 谢知萱听到桃红的声音,回首一看是入内的顾凌。 顾凌见着谢知萱只穿着一身粉色中衣散着长发的一幕,顿时间便血气翻涌。 谢知萱望向入内的顾凌起身道:“世子,我有一事想要求你。” 顾凌见着谢知萱欲要对他跪下,皱眉连去扶住了谢知萱,“有什么事直说就是,跪什么?” 谢知萱道:“今日陈姨娘来了我院中,她拿我弟弟妹妹来威胁于我,说若是我不愿自请下堂休书,她便要对我弟弟妹妹动手,我实在是心有不安,我身边值得信任的也不过就只有四个陪嫁丫鬟,她们也护不住我弟弟妹妹。” “我想请世子帮我找几个身强体壮的侍卫婆子去我弟弟妹妹身边。” 顾凌道:“我让我的侍卫去护住你弟弟,至于婆子,我们永嘉侯府里面也有不少以前随军的女眷,她们可是在战场上待过的,去保护你妹妹你也不用担忧。” “多谢世子。” 顾凌望着谢知萱中衣下边的一大片白皙,呼吸一紧,“这会儿叫我世子,不叫我凌儿了?” 谢知萱抬眸望着顾凌。 顾凌便低下头咬住了谢知萱的唇,谢知萱只觉得吃痛也不吭声。 安国公府到底是勋贵世家,弟弟妹妹在外,得仰仗着顾凌才是。 顾凌好一会儿才松开了谢知萱,“以后不许叫我凌儿!” 谢知萱低头道:“在大嫂与婆母跟前,不叫你凌儿叫你世子难免也生疏了些。” 顾凌道:“你可以叫我凌郎,左右不能是凌儿。” 谢知萱轻笑道:“我日后尽量不叫你就是了,我弟弟妹妹在府外的安危就托付给世子了。” 顾凌道:“嗯。我会派我的人护住你弟弟妹妹的。” “多谢。” 顾凌闻着谢知萱刚洗过的长发上的香味,小声道:“光是多谢二字,就没有别的谢礼?” 谢知萱想了想,起身去了一旁的放着针线的箩筐之中找来了一个香囊,“这香囊里边放有药草,可是凝神定心,你不是常说睡不好吗?这香囊能让你安眠。” 顾凌望着烛光下的谢知萱,“你明知我睡不好的原由可不是香囊,而是……” 说着,顾凌便又将谢知萱揽在了怀中,将她打横抱起,往着内屋里而去。 内屋昏暗,只有床头点燃着一盏小油灯。 谢知萱心跳如鼓地望着跟前的顾凌,上一回乃是中了药,而今日乃是清清醒醒…… 床帐落下的时候,谢知萱都发觉能听到她自个儿的心跳声。 顾凌低下身子,低头亲了亲谢知萱的额头,又亲了侧脸,吻住了红唇之后,顾凌手便解开了谢知萱中衣上边打着的结。 谢知萱紧张地只能用手握紧着床褥。 门口传来了一阵青橘的声音,“姑娘,五爷来了!” 顾凌听闻门口的声音,并没有停下动作…… 谢知萱讶异于顾凌的大胆,推了一把顾凌道:“别……” 紧接着,门口便传来了桃红紧张无比的声音,“五爷,我家姑娘已经歇下了。” 第二十七章 决不能让渚儿休妻 谢知萱整个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生怕顾渚会推门进来,见到她与顾凌在一起…… 顾凌却是毫无顾忌地紧握着谢知萱的手,在谢知萱耳边轻声道:“让他滚!” 谢知萱咳嗽了一声,在顾渚已经推门入房内的这一刻,谢知萱出声道:“夫君……” 顾渚听到谢知萱叫各自个儿夫君紧皱眉头,停在了卧房门口,也不进内屋。 顾渚声音极冷道:“夫君两个字你可不配叫,我警告你,你倘若再敢欺负碧玉,我绝不饶你!” 谢知萱突然觉得好笑,“我欺负陈姨娘?” 陈碧玉入了侯府以来,不来欺负自个儿已是谢天谢地了,何时自己还能欺负陈碧玉了? 顾渚冷然出声道:“谢知萱,你竟敢对碧玉说要让碧玉的儿孙认你为祖先祭拜你,你竟还想要与我同葬,你乃是做梦!我决不可能与你同葬!” 床帐内,顾凌听到谢知萱想要与顾渚同葬,皱眉看着谢知萱,气恼地咬了一口谢知萱的肩。 谢知萱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她想顾凌大概是属狗的。 顾渚的声音又传来:“你这会儿自请休书,我与碧玉尚且还会帮你找一门好亲事,我娘总有要走的那一日,她的身子骨已经没几年了,等我娘走后,我写休书休你,你可就别想找个好人家再嫁。” 谢知萱听着顾渚此言,只觉得心寒,替寿宁郡主心寒。 寿宁郡主对顾渚是极为宠爱的,十年前,顾渚染上了要命的疫症,不少贴身丫鬟都宁愿被责罚都不敢前去照顾顾渚。 十年前长安的疫症,感染者十有八九都是死的。 寿宁郡主为了照顾小儿子,不顾其他儿子和当初老侯爷的反对,一直尽心尽力照顾顾渚,不惜自个儿也感染了要命的疫症。 若非她爹爹不分日夜殚精竭虑寻得药方,寿宁郡主怕已是为了顾渚而没命了。 顾渚这话中竟然还在盼着郡主早亡,有这样的儿子着实是令人寒心。 谢知萱轻呵了一声,“好一个孝顺儿子。” 顾渚见内屋里边的谢知萱不答话,皱眉道:“谢知萱!你识相点得明日就去我娘跟前自请休书,你这种卑贱的身份,死了我也绝不会让你葬身于我顾家祖坟,你也绝对不配我与碧玉的儿孙祭拜你!” 顾凌在谢知萱耳边,用着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不配进顾家祖坟的是他,你是日后的世子夫人,定能进顾家祖坟。” 谢知萱知晓顾凌说得声音很微弱,她的耳尖都在发痒,却也怕顾渚能听到。 好在顾渚许是嫌她卑贱,连内屋都不愿进,但谢知萱倒也不敢赌。 谢知萱道:“夫君,夜色已深,今日我去拜佛,方丈大师说我定会儿女双全儿孙满堂,不如夫君今日歇在屋内……” 顾渚声音嫌恶道:“我怎可能会与你这卑贱恶心的女子儿孙满堂!” 顾渚气冲冲地甩袖离去。 桃红连将房门阖上,“恭送五爷。” 帐中,顾凌沉声道:“你还要与他儿孙满堂?” 谢知萱道:“不这么说,他怎么可能轻易会走呢?” 听到外边重重地关院门声音,谢知萱悬着的心才安稳了下来,这实在是太过于吓人。 顾凌伸手握着谢知萱手腕上的朱砂佛珠,“你只能与我儿孙满堂。” 窗外响起了雨打芭蕉之声,春雷响彻天际,电闪雷鸣。 骤急的春雨上遮盖了房中的声音。 直到雨停,谢知萱无力地睡了过去,顾凌倒是毫不客气地吩咐着外边的丫鬟,“春兰,取热水来。” 门外的春兰听到屋内传来的声音,连端着热水入内,见着床榻上入睡的谢知萱,她要上前伺候,就听得顾凌沉声道:“你们出去吧,我会照顾她的。” 春兰稍愣,转而一笑道:“那就麻烦世子了。” 谢知萱醒来见着外边大亮的天,谢知萱连是焦急的醒来,边上早已没了温度。 “姑娘。” 谢知萱见着过来的青橘问道:“何时了?” “辰时三刻了。” 谢知萱沉声道:“怎么不早叫醒我?这都快过了请安的时辰。” “世子走的时候说了让您睡着,不必早起去请安。” 谢知萱道:“他年少不知规矩,你们怎能听他的胡话?罢了,我写个药方,你去药坊之中让师兄帮忙制成药丸。” 谢知萱起身梳洗后,就提笔写下了药方,“将药方给师兄后,你就将这药方给烧了。” 青橘接过药方道:“是,姑娘。” 谢知萱今日换了一身藕粉的春装,望着镜中的自己就算是未施粉黛她总也觉得她的面色好似变了些许。 谢知萱怕时辰已不早了,也没多加打扮,匆忙去了寿宁郡主的院落里。 谢知萱到的时候,堂外无人,里面传来了万嬷嬷的声音。 “昨日里陈姨娘哭了半宿,后来又请了太医,闹了大半夜,五爷今日连早朝都没去上,只陪着陈姨娘。” 卫氏道:“五弟这也太儿戏了,怎能为了一个妾侍,连早朝都不去?” 寿宁郡主叹气道:“这个不成器的孽子,唉!” 寿宁郡主身边的万嬷嬷道:“郡主,如今陈姨娘生了儿子,恐怕五爷想要休妻的心思……” 寿宁郡主道:“他敢!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他休了阿萱,我若走了,你与凌儿他爹也决不能让渚儿休妻!” 卫氏应下道:“是,婆母。” 寿宁郡主道:“当初阿萱她爹爹给渚儿治好病之后,我又请了道士给渚儿看过,道士说只有让阿萱嫁给渚儿,才能保渚儿性命无忧,决不能让渚儿休妻,妨碍他的性命。” 谢知萱在门口听着屋内郡主的声音,自嘲地笑了一声,这七年以来寿宁郡主护着自个儿,她一直以为是寿宁郡主对父亲知恩图报。 原来竟还是为了道士的话,要保顾渚的性命…… 等着里边说起了别的话,谢知萱才掀开帘子入内:“母亲,嫂嫂,我今日来迟了。” 卫氏见着谢知萱前来轻笑道:“五弟妹是越来越好看了。” 谢知萱不敢抬眸去看卫氏的眼睛,她有意报复顾渚,对寿宁郡主她虽然是感激却也有对她终究偏心儿子的怨恨……但是对卫氏只有愧疚。 卫氏这个大嫂对她是没的说的,侯府一直都是卫氏管理后宅,吃穿用度上面,卫氏不曾亏待她半分。 卫氏轻笑着看向谢知萱,“红光满面的,这模样可真得越发标致了。” 谢知萱不敢说她的红光满面是因为羞的,只是淡淡笑着。 寿宁郡主见着谢知萱的标致模样,脸上笑得慈祥:“刚听你大嫂说,昨日方丈大师说你与渚儿会儿孙满堂的,那我可就等着抱大胖孙儿了!” 第二十八章 凌表哥,你娶我为妻 谢知萱听着寿宁郡主的话伸手轻轻地摸了摸自个儿的肚子,要真是有了,也不会是寿宁郡主的孙儿,而是曾孙。 何况,谢知萱也不会任由自己有孩子。 在福安堂里面说了些许话后,谢知萱便去了谢氏药坊里边。 药坊里边新来了两个年轻大夫,是外地来长安城之中的,因为年轻其他药铺都不要他们,所以也不怕如今谢氏药坊名声差,来了谢氏药坊之中当值。 秦问试探了他们的医术觉得尚可,便将他们留在了药坊之中。 秦问见着谢知萱前来,与她进了药坊后院的看病的厢房内。 秦问满是不解地道:“师妹,你嫁入侯府七年,尚且无孕,而你夫君那个妾侍还刚生了一个庶子,你为何还要来配避子药?” 谢知萱淡声道:“师兄,避子药丸好了吗?” 秦问道:“师妹,像永嘉侯府这般勋爵世家,只有子嗣才能傍身,你怎可再用避子药呢?” 谢知萱道:“这避子药不是给我所用的,是有一个交好的夫人不想再生孩儿,所以问我要些避子药,到底不能正大光明服用,所以才想着制成药丸。” 秦问道:“原是如此,我这就去制成药丸。” 谢知萱趁着秦问去制药丸时,她到了药坊之中自个儿抓了几味药就去煮着。 谢知萱是万万不敢在这个时候怀上顾凌孩儿的。 她在药铺后院厢房之中熬好了药,在一旁等药变温些可以入口,外边就传来了一阵声音。 “婶婶,五婶婶,救命啊!” 谢知萱听到顾芷雯的声音,她连忙到了外边,就见着顾芷雯一群千金,扶着一个嘴唇变紫的华服小姑娘而来。 唇色变紫的华服小姑娘,谢知萱还认识,郑王府之中的小郡主。 当今郑王是寿宁郡主的亲侄儿,这位郑王府的小郡主赵嘉怡乃是当今郑王夫妇头个女儿,如今十五岁,深受郑王府宠爱。 谢知萱问道:“这是怎么了?” 顾芷雯道:“今日一早看着日头极好,我们便去了皇家园林里开诗会,谁知嘉怡竟然被一条窜出来的小毒蛇给咬了,园林里的太医说没法医,得去请御医,我们等不到御医到来了,我就将她先带来见您了。” 谢知萱连忙给赵嘉怡解开了她的鞋袜,看到了赵嘉怡脚踝处有着蛇咬过的印记,还有整只右脚右腿红肿地厉害。 谢知萱连取出来银针,往着赵嘉怡右腿上扎去,不让蛇毒蔓延。 谢知萱撕下了自己外裳的布条,将伤口上下绑住往外挤着发黑的毒血:“竟然是过山峰之毒,好在药坊之中是有过山峰的解药。” 谢知萱去了一旁药柜之中抓药,抓了药之后,嘱咐着青橘连忙去熬药。 “谢氏药坊的药怎么能用啊?” 谢知萱听到了陪同着赵嘉怡前来的千金之中有一人说出口。 “谢氏药坊的药都是假药,用了怕会性命不保。” 顾芷雯甚是不服气:“陈碧香,谢氏药坊的药怎会是假的呢?你少胡说八道。” 赵嘉怡抬眸看向了谢知萱,“五表婶,我会不会死啊,我不想死,我还没有嫁给凌表哥呢,呜呜呜。” 谢知萱道:“不会死的,只是你这脚恐怕得有一阵子要变瘸了。” 赵嘉怡听到要变瘸,“啊?!变瘸!我不要变瘸子,凌表哥一定不会喜欢瘸子的。” 谢知萱轻笑:“不会一直都是瘸子的,过段时日就能正常走路了,也是你们送来及时,若是再耽误片刻,恐怕真的只能断腿求生了。” 陈碧香在一旁道:“郡主,这谢氏药坊名声狼藉,定不能医好您,我表姑夫君所开的义云药铺离着谢氏药坊不远,比如去我表姑夫那边去看看吧?” 谢知萱不认识这位姑娘,只觉得有些眼熟,刚才听顾芷雯叫她陈碧香便问着顾芷雯道:“她是?” 顾芷雯道:“陈姨娘的庶妹,安国公府的三小姐,陈碧香。” 谢知萱这会儿可是都明白了,难怪吴义云敢明知谢氏药坊后边有侯府,还这么诬赖谢氏药坊,原来是有安国公府帮衬。 而自己,这七年因在顾渚跟前自卑于药商之女的身份,不管药坊,白白便宜了吴义云与安国公府。 陈碧香轻哼道:“我已经让我丫鬟去找我表姑夫来了,他的医术可是长安城之中极好的,素来有药到病除之名。” 陈碧香话音一落,吴义云就匆匆赶来了。 “嘉怡郡主,老夫冒昧看下您的伤势。” 事急从权,赵嘉怡倒也没有这么多顾忌,“快给我看看吧,我不想死……” 吴义云道:“这如今要想救命,就只能将被蛇咬过的脚给砍了!” 赵嘉怡小脸一白,“啊?” 陈碧香对着赵嘉怡道:“我这表姑父的医术是极好的,郡主,您保命要紧,还是听我表姑父地将脚给砍了!” 赵嘉怡连是摇头:“不要,不要,凌表哥本就不是怎么喜欢我,要是我脚没了,凌表哥肯定再也不愿意娶我了。” 顾芷雯道:“其实你脚砍不砍,我兄长都不会娶你的,他已有要娶为妻子的心仪之人了。” 在场的千金都望向了顾芷雯。 吴义云忙声道:“郡主,保命要紧,毒素若是蔓延到你的心肺,您可就没了性命,这会儿当务之急,是立马将您的脚给砍了。” 谢知萱道:“不用砍脚,毒素虽然厉害,但送来及时,不会危及性命!” 吴义云看着谢知萱,声音轻蔑又讽刺道:“你一个女子懂什么?头发长见识短,懂些药理就觉得你是大夫了?女子为医简直就是笑话,也不怕耽误了人的性命,女子只配做做低贱的药婆罢了。” 赵嘉怡恼声道,“你都是从你娘肚子里生出来的,你凭什么这么瞧不起女子,瞧不起我五表婶?谁给你的胆子在本郡主跟前羞辱我五表婶的?” 吴义云听的赵嘉怡这么一呵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谢知萱将青橘熬好的药递给了赵嘉怡:“郡主请用药。” 赵嘉怡喝了药之后,望向了药坊门口进来的顾凌,“凌表哥,你是不是知道我出事了,着急来看我的?我就知晓你还是在乎我的。” 顾凌手中提拎着荷花酥的糕点,他本是来给谢知萱送糕点,看着满屋子的千金,他微微皱了眉头。 赵嘉怡躺在木椅上,喝了药之后整个人好似更为虚弱,声音也渐渐地变弱:“凌表哥,我怕是要不行了,你答应我生前最后一个心愿,你娶我为妻好不好?” 陈碧香见着赵嘉怡的模样,怒声对着谢知萱道:“你还信誓旦旦保证不会危及郡主性命,这会儿呢?郡主快要死了! 亏得郡主如此信赖你。早听我表姑父之言给郡主砍了脚,郡主尚且能活命,如今郡主没了性命,你就等着以死谢罪吧。” “凌表哥,你娶我好不好?” 赵嘉怡虚弱地抬起了手,见顾凌担忧目光放在谢知萱身上,缓缓放下了自己手:“表哥,这是我临死前唯一的心愿……你一定要娶我……” 第二十九章 为何要吃避子药 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顾凌身上。 顾凌看着虚弱的赵嘉怡道:“你该信谢大夫的医术,你死不了。” 谢知萱听到顾凌叫自个儿一声谢大夫,轻笑了一声,还是头一次有人称她为谢大夫。 陈碧香见着谢知萱的笑意,紧皱眉头道:“谢知萱,你这毒妇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嘉怡郡主都快要死了!你就等着赔命吧!” 谢知萱望向一旁的装作濒死虚弱的赵嘉怡浅笑,“郡主,您若再装下去,我可要没命了。” 赵嘉怡撅了撅嘴不再装作虚弱,而后露出笑意看向顾凌:“凌表哥,你手中是什么?我都闻到过一股香味。” 顾凌道:“荷花酥。你既已无事,可以回王府去了,再让御医给你好生瞧瞧,免得有些人污蔑谢大夫。” 顾凌说着,厉眸看向了一旁的陈碧香。 陈碧香望见了顾凌扫过来的眼神,手忙将耳边碎发捋到耳后。 赵嘉怡起身道:“凌表哥,你送我回去可好?” “不行,我还有事。” 赵嘉怡道:“你有什么事情?” 顾凌道:“我来药铺自然是来看病的。” 赵嘉怡满是担忧道:“凌表哥,你生病了?你生什么病了?” 顾凌道:“小毛病,让谢大夫给我治治病便好。芷雯,你送郡主回郑王府去。” 顾芷雯也劝着赵嘉怡道:“嘉怡,还是早些回王府找御医给你看看。” 赵嘉怡的脚肿胀着,只能有丫鬟扶着,一步一瘸地走到了门外的轿子里边。 赵嘉怡看着轿子外边的顾芷雯问道:“凌表哥当真有心仪的女子?是哪家的姑娘?” 顾芷雯轻笑:“当真有心仪的姑娘,不过是哪家的我也不知,说不准等我爹凯旋,你便能收到哥哥成亲的请柬了。” 赵嘉怡问道:“芷雯,你有没有觉得今日的五表婶好是漂亮,我记得过年时见她还未曾有今日这般艳丽。” 顾芷雯道:“我五婶婶本就是美貌无双,只是往日里可能太过于素净又时常哀愁,才没显得她的容貌绝世来。” 赵嘉怡手托着腮道:“也是,如若我能长得像五表婶这般好看的话,凌表哥就会喜欢我了。” 顾芷雯轻笑了一声,“你长得若是像五表婶,那我哥更不能娶你为世子夫人了。” -- 药铺之中。 众人离去后,谢知萱抬眸看向了顾凌,“你怎么来药坊里边了?” 顾凌提拎着手中的糕点,“我给你送糕点来吃。” 谢知萱看着药坊外边路过的人,对顾凌道:“你随我去里边厢房吧。” 谢知萱带着顾凌到了药铺为女眷看病的厢房之中。 厢房里边,方才谢知萱未曾喝完的碗中的黑药早已变凉了,变凉了的药更显苦涩。 谢知萱端起药碗,微蹙眉头将药给饮下。 顾凌看着谢知萱吃药问道:“你生病了?” 谢知萱放下了药碗道:“没生病,避子药而已。” 顾凌闻言眸色一暗,“为何要喝避子药?” 谢知萱道:“不喝避子药若是有了孩儿怎办?生出来让他喊顾渚为爹?” 谢知萱说罢后,倒是轻笑了笑,只可惜顾渚从未愿意碰过她,否则生下旁人的孩儿做顾渚的嫡子,倒也解气。 顾凌也知如今谢知萱有孕是不妥的:“你妹妹何时才能定下亲事?若是她两年三年都定不下亲事,莫非你也两年三年不和离?” 谢知萱道:“不是与你说过了吗?婚姻大事,不能如此儿戏。” 顾凌打开了油纸,取出来了里面的一块荷花酥递给了谢知萱。 谢知萱轻抿了一口,微甜得荷花酥驱散了口中苦涩的药味。 顾凌望着谢知萱唇边上沾染地荷花酥碎屑,凑上前去吃掉了她唇边的碎屑。 谢知萱忙惊得推了一把顾凌,“此处不是在萧芜院之中,怕是随时都有人进来。” 顾凌轻笑:“阿泉在外边守着。” “阿泉?”谢知萱皱眉道:“此事你还让旁人知晓?” “阿泉乃是我的贴身小厮,此事瞒不了他的。” 顾凌轻笑道,“你让我准备的侍卫我已经准备好了,还有十六个婆子,你在萧芜院里边放八个,你妹妹身边放八个,这些婆子的嘴都很严,不会乱说。” 谢知萱道:“多谢了。” 顾凌将谢知萱揽在怀中,闻着她身上依稀间还有药味,贪婪地吻住了她的唇瓣,“上回中的合欢毒,想来这一辈子都可能解了。” 谢知萱难以接受青天白日里在外边这般亲近,便推了一把顾凌道:“我得回侯府去了,嘉怡郡主被蛇咬伤一事,我定然要回府禀报给婆母的。” 顾凌闻言,只得缓缓松开了谢知萱道:“等会入夜了,我早些过来。” 谢知萱握紧着手中帕子道:“我该回府去了。” 谢知萱起身便离去,上了马车后,便往侯府而去。 路过一处宅院跟前,谢知萱在马车内就听到了外边的热闹,她掀开了帘子一看,府邸跟前都在挂着红绸。 谢知萱看着大门处镇北侯三字,倒是想起来先前卫氏提过一句,徐家大小姐要在三月里出嫁。 镇北侯府和永嘉侯府都是开国的功勋世家,以前祖上也是并肩作战过的,如今已是过了五世,两家关系倒依旧极好,两府没有多近的姻亲,但是逢年过节都会走动。 徐家还有一位徐世子徐杰,在长安城之中也是名声显赫,仅次于顾凌而已。 “徐家大姑娘怎么选了一个这样的夫君,依照徐家的家境,就是入东宫都使得,她怎么嫁给了一个没门没户的书生呢?” “是啊,徐家姑娘的未婚夫之前不过就是一个从江南来的穷书生而已,徐家怎么舍得把女儿嫁给一个穷书生?” “如今可不是什么穷书生了,他已经高中探花郎了。” 谢知萱在马车里边听得外边百姓们的议论,她倒也没怎么当回事情。 谢知萱刚到侯府门口,就见着青橘在门口等着她,“姑娘姑娘,少爷与二小姐刚派人传来的口信,她们应当午时就能到长安码头了。” 听到午时,谢知萱看了一眼天色,这会儿可不就是午时吗? 多年未见家人的喜悦与激动,谢知萱已是不顾得要去告诉寿宁郡主赵嘉怡被毒蛇咬伤一事。 谢知萱便让着赶马车的婆子,往码头而去。 第三十章 故人来长安 马车一到长安码头处。 谢知萱便着急地从马车里传来,眺望着远处的江面上,一艘大船越来越近。 谢知萱想着自己离开的时候,弟弟也不过才十一岁的年纪,妹妹更小,才八九岁而已。 这七年里虽然一直通信,可信中总是不一样的,就像她不会在信中说她在侯府的难捱,只会挑好的说。 谢知萱也不知弟弟妹妹长得什么模样了,七年过去,变得应当是太多太多…… 当大船被纤夫拉着停泊在码头时,谢知萱伸长着脖颈探望着,远远地看到了一个约摸着二十出头的年轻妇人,手里抱着一个孩儿,一旁还跟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孩。 “知萱!” 谢知萱听到年轻妇人的叫声,望了过去。 “知萱,你莫不是将我给忘记了?我是毓秀。” 谢知萱听到毓秀二字,才将跟前的女子认出来,她说是江南人,实则她从出生就在长安,去江南那三年也只是为了让爹爹的骸骨回老宅。 谢知萱刚回江南那时候,有的是对爹爹去世的伤怀,她还要替娘亲照顾年幼的弟弟妹妹。 在江南三年,唯一相识的好友就是徐毓秀,她与自个儿同龄,七年不见,她差点都一下子认不出来这个少女时候的玩伴。 在细细一看,其实还是能认得出来的。 谢知萱见着徐毓秀身边领着的一个小女孩儿,看起来好像要比顾芷柔大些,“这是你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徐毓秀轻笑道:“正好四岁,叫盛香香,香香,叫姨母。” 盛香香见到谢知萱略有些好些害羞,甜甜糯糯地道:“姨母。” 谢知萱伸出手道:“可以让姨母抱抱你吗?” 香香可是要比顾芷柔可爱百倍。 盛香香抬眸看了一眼徐毓秀,见着徐毓秀笑着对她点头,才扑入了谢知萱的怀中。 谢知萱抱着软糯可爱的小团子,闻着小女孩身上奶呼呼的味道,她心中不禁生出些凄凉来,若是得遇良人的话,她的女儿并不会比香香小。 谢知萱又见着徐毓秀怀中的孩子,“这孩子……” 徐毓秀轻声叹气道:“这是我二女儿,也才半岁,可怜这孩子一出来竟是连爹爹都没有见过。” 谢知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徐毓秀道:“她爹爹在我怀胎五个月的时候就上长安来赶考,而后一直都没有信寄回家中,我这一次听闻你弟弟妹妹要来长安,我索性也就变卖了家中的酒楼,带着两个女儿上长安来寻我夫君。” 谢知萱看着徐毓秀脸上的愁容,宽慰道:“你夫君姓甚名谁,你将他的画像给我,我派人帮你去找找,只要是在长安城里边,永嘉侯府想要找一个人是不难的。” 徐毓秀笑了一声,“这该如何谢你才好!” 谢知萱放下了怀中的盛香香,轻笑道:“不必谢,举手之劳而已,何况香香是如此可爱,你在长安城这段时日就去我家药坊后院里边住着。” 徐毓秀道:“这可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谢知萱望着从船上下来一个挺拔消瘦的少年,谢知萱的眼中微含着眼泪,跟前的少年并没有顾凌高,但是长相却和她爹爹长得很是相似。 “姐姐!” 一个穿着鹅黄色襦裙的少女,忙得过来扑入了谢知萱的怀中, “大姐姐。” 谢知萱抱紧着怀中的少女,落下了眼泪:“小蓉儿。” “大姐姐,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谢知萱缓缓松开了谢知蓉,看着多年不见妹妹的脸出落的是国色无双,她含泪笑道:“好漂亮,蓉儿长大后真的是一个美人。” 谢知蓉轻笑着道:“我可不如姐姐美。” “姐姐。” 谢知萱听到一旁少年的声音,“阿鸣。你也长高了,和爹爹长得一模一样。” “娘亲还好吗?她为何没有一起来。” 谢知蓉道:“娘亲在老家之中又买了两个山头,平日里在山间种种草药,给附近的村民看看病,日子过得也挺好的,娘亲说不想来长安见伤心地。” 爹爹去世的时候,弟弟妹妹年岁还小,谢知萱却是知道爹爹娘亲有多少恩爱的。 当初离开长安,也是因为娘亲不想再待在谢氏药坊之中,处处都有爹爹的身影。 谢知萱声音淡然:“娘亲不愿意回伤心地,也不愿意来见见我吗?” 谢知蓉握着谢知萱的手道:“姐姐,娘亲是很想你很想你的,只是,她也有不能来长安的苦衷。” 谢知萱握着谢知蓉的手轻笑道:“能见到你与阿鸣,我已是很开心了。你们随我去一趟侯府拜见拜见寿宁郡主与侯夫人。” 谢知蓉小声道:“姐姐,寿宁郡主与侯夫人会不会很凶?” 谢知萱淡笑道:“不会,她们为人可是和善了。” 谢知萱看向了徐毓秀,“毓秀,我让婆子先带着你去与孩子去仁元药坊的后院歇息,改日里我再来找你。” 徐毓秀道:“好,你忙你的就好,香香,与两个姨姨舅舅说再会。” 盛香香伸出小手一挥,“姨姨舅舅,再会。” 谢知萱看着小香香的模样,只觉得心都要融化了,不由地伸手摸了摸肚子,可惜她这辈子怕是难以有这般可爱软糯的女儿了。 上了马车之后。 谢知萱对着跟前不怎么活络的谢鸣道:“弟弟,我给你安排好了书院,便是长安城之中最好的万柳书院。” 谢鸣有些讶异,“这万柳书院甚是难进,姐姐如何得以安排?” 谢知萱轻笑道:“永嘉侯府的世子顾凌乃是万柳书院的院长关门弟子,是他相帮让你可以进万柳书院的,你去了书院,要多和顾凌来往。” 顾芷柔的话若是真的,顾凌日后若是可以封王可见他前途无量。 纵使不能封王,就是如今的顾凌也是永嘉侯府的世子,太子跟前的红人,让谢鸣讨好顾凌总归是错不了的。 谢鸣道:“顾凌世子?他的文采斐然,他去年所写的那篇重农赋在江南书院里都是让师傅们连连赞叹的。” 谢知萱道:“你既知晓他,日后就跟在他身边好好学,平日里多讨好他些。” 谢鸣应道:“是,姐姐,我会在顾世子身边好好学的。” 第三十一章 姐夫 永嘉侯府。 陈碧玉手中抱着尚在襁褓的小婴儿,又牵着顾芷柔的手,与顾渚一起到了福安堂。 顾渚对寿宁郡主气恼道:“娘,您就是太宠着谢知萱那蠢妇,竟让她胆大包天敢拿郑王府嘉怡郡主的性命做赌注。” 寿宁郡主父兄虽已去世,当今的郑王乃是她嫡亲的侄儿,对她这个做姑姑的依旧是恭敬有加。 当今郑王就嘉怡这么一个女儿,对嘉怡素来疼宠,这一次听到顾渚说谢知萱拿嘉怡的性命做赌注,寿宁郡主也满是担忧,连连派人去找谢知萱。 但是在仁元药坊还是萧芜院之中,都未曾有谢知萱的身影。 陈碧玉听到丫鬟来报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娘,这药坊与萧芜院之中都无谢氏的踪影,她莫不是……” 陈碧玉没有说的多明白,但此中的含义就差明说谢知萱不守妇道了。 寿宁郡主的脸色很是不好看。 一旁的卫氏道:“娘,弟妹身边有我安排过去的几个保护她的婆子,都是我多年的心腹了,五弟妹再是大胆,也不敢在婆子眼皮子底下乱来,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汪嬷嬷匆忙进来道:“郡主,五夫人的弟弟妹妹来了,五夫人与谢家少爷小姐在外等着,您看……” 寿宁郡主轻笑道:“快快让他们进来,上回见她们两个孩子还是十年前了。” 谢知萱在门外给妹妹整理了下发髻,轻声安慰道:“不必怕。” 得了通传后,谢知萱便牵着弟弟妹妹的手入了福安堂之中,她见到了抱着孩子的陈碧玉,眸色一暗。 “郡主,大嫂,五爷,这是我弟弟谢鸣,这是我妹妹谢知蓉。” 谢鸣与谢知蓉两人忙福身行礼:“见过寿宁郡主,侯夫人,姐夫。” 谢鸣与谢知蓉叫完姐夫后,顾渚就摆着一张黑脸,眼眸之中满是嫌弃。 谢鸣与谢知蓉两人对郡主和卫氏多有恭敬不敢多看,但是对于自家姐夫两人都是极其好奇的,这么一看却得到了顾渚看他们就像是看腌臜垃圾的眼神。 谢知萱望着顾渚轻皱眉,她知晓是瞒不住弟弟妹妹自个儿的处境的,却没想到今日第一天,顾渚在郡主跟前都摆脸色。 “哎哟哟。”卫氏笑着站起了身,“五弟妹,你这爹娘可真会生养,我原以为你家中只有一个仙子般的女儿,却未想到还有一个,你这妹妹长得可真是好看至极,若不是我儿太过于忤逆气人配不上这般仙子似的人物,我倒是想要你妹妹再做我们侯府媳妇的。” 谢知蓉羞得脸通红。 谢知萱知晓卫氏是客套的话语,否则也不会说配不上这话,谢知萱轻声淡笑道:“大嫂说笑了,这也不符辈分。” 寿宁郡主也是拉过了谢知蓉的手,“阿萱,你这妹妹果真好看得很,弟弟也出落的俊朗帅气,长安城之中这般模样的小郎君都少见。” 谢知萱说了一句客套话,“弟弟可比不上凌儿俊朗的。” 顾芷柔一噘嘴:【什么档次的低贱商户子都敢和我大堂哥来比了?】 陈碧玉抱着怀中的孩儿,看着卫氏与寿宁郡主都夸赞谢知萱弟妹,心中气恼。 陈碧玉望向谢知萱道:“谢知萱,你可知,你今日是闯了大祸?” 谢知蓉与谢鸣看到这个穿着华丽的女子说出这句话,都纷纷担忧地看向了谢知萱。 谢知萱道:“陈姨娘,我何时闯了大祸?” 陈碧玉道:“什么大祸?嘉怡郡主乃是郑王府的命根子,皇室郡主,你这怎敢去贸然给她医治,差点害死嘉怡郡主,你若真是乱行医害死嘉怡郡主,让寿宁郡主如何面对郑王府?让五爷如何去面对他的王爷表兄?” 顾渚也不顾在客人跟前,指着谢知萱的鼻子痛骂道:“满长安哪有其他夫人和你这般卑贱自甘下贱去做药婆的?你也不看看你一个女子之身,如何做的大夫?” 谢知萱紧皱眉头。 正巧在这时,汪嬷嬷又入内道:“郡主,郑王爷与郑王妃来了。” 寿宁郡主听闻侄子侄媳前来连道:“快快有请。” 郑王与郑王妃都是四十不到的年纪,保养得宜,入内时,屋内众人都纷纷福身行礼。 郑王与郑王妃二人也朝着寿宁郡主行礼道:“姑母。” 寿宁郡主笑着道:“你们今儿个怎有空过来了?” 郑王妃望向了谢知萱,“我今日来是来谢谢五弟妹的。” 郑王妃道:“嘉怡今日贪玩被剧毒之蛇咬伤,御医来时说了,幸好得遇好大夫及时控制蛇毒蔓延服下解药,要不然轻则就是砍脚,重则小命难保,五弟妹乃是嘉怡的再生父母。” 谢知萱淡笑:“王妃言重了,也多亏的嘉怡相信我的医术,没有因为我是女子而觉得不配治病。” 郑王着身后的人送上来了不少礼,“区区薄礼全当我们王府的一番心意,五弟妹不要嫌弃。” 谢知萱淡笑道:“王爷王妃实在是太客气了。” 寿宁郡主轻笑着拍了拍谢知萱的手:“你收下便是。” 一旁的陈碧玉看着郑王府送来的礼,哪是薄礼,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之物,看着陈碧玉直眼红。 郑王爷与郑王妃陪了寿宁郡主又说了好一番话之后才离去。 郑王夫妇走后,谢知萱也行礼道:“母亲,弟弟妹妹初来长安,怕是还有许多地方需要忙碌,我先带着他们回府去安置了。” 寿宁郡主笑道:“去吧。” 谢知萱福身朝着卫氏顾渚告辞。 谢鸣与知蓉两人也对着卫氏顾渚行礼,“侯夫人,姐夫,我们先告退了。” 卫氏唇角含笑,“有空来侯府里玩。” 顾渚听到这一声姐夫,却是冷呵一声,显然是嫌弃至极。 走出福安堂后,谢知蓉就握紧了谢知萱的手,等上了马车,谢知蓉才担忧道:“阿姐,姐夫对你是不是很不好?” 谢知蓉道:“我看得出来他很厌恶您,您在侯府里的日子是不是很不好过?” 谢知萱道:“婆母妯娌对我极好,也谈不上不好过。” 谢知蓉道:“我就知晓,您七年未曾有孕,肯定是姐夫他对你极其不好……” 谢知萱轻拍着谢知蓉的手道:“我这一辈子就只能如此了,小蓉,你找亲事可要好好找。” 谢知蓉道:“姐姐,你这辈子并非只能如此,你还可以和离。” 谢知萱只是轻声笑了笑,“如今和离将正妻之位便宜还给顾渚我可不愿,侯府里的日子不算好过,但也没有这么难过,后院之中都是与婆母妯娌打交道,婆母妯娌对我极好就够了。” 第三十二章 卫氏起疑 仁元药坊后院的宅邸是谢知萱早早就命人收拾出来了的,不过安置行李还是花费了好久的功夫。 谢知萱打算留在仁元药坊之中用膳,在用膳前便陪着妹妹说话,她有意避开了侯府的事情。 用晚膳时,谢知萱看着软糯懂事的盛香香喜欢得不行。 谢知萱想起徐毓秀所说的来寻夫君,便问道:“毓秀,你夫君今年几岁,姓什么叫什么,长相如何?” 徐毓秀道:“我夫君叫做盛况,今年二十三岁,眉间有一颗突起的黑痣。” 谢知萱记下,握着香香的小手,“我会帮香香找到爹爹的。” 香香在谢知萱怀中灵动一笑,“谢谢姨母。” 直到天色将暗,谢知萱才不得不离开仁元药坊回了侯府萧芜院。 一进院落里,她就见到了几个眼生的婆子。 婆子们看起来很是孔武有力,中气十足:“夫人。” 谢知萱知晓她们应当是顾凌找来的婆子,对着这些婆子点了点头。 谢知萱入了房中,见着躺在小榻上歇息的顾凌。 顾凌听到动静,睁开眼眸,上前揽过谢知萱,“天色都黑了,你怎才回来?我可等了你许久。” 谢知萱道:“我弟弟妹妹来了,是以在仁元药坊之中耽搁了很久,明日就让我弟弟跟着你去万柳书院?” 顾凌道:“明日乃是寒食节,后日又乃是徐家小姐出嫁的日子,万柳书院院长先生都要去吃喜宴,所以这几日万柳书院都是休沐。” 谢知萱道:“若是如此,倒也不急。” 顾凌道:“你弟弟的事情是不必着急,该着急你妹妹的婚事,明日寒食节,景元山上定都是去踏青的青年才俊,你带着你妹妹前去说不定能遇到如意郎君。” 谢知萱道:“比起找我妹妹的如意郎君,还有一个郎君需要你帮我寻下。” 谢知萱如今使唤起来顾凌倒也并不客气,确实也是她如今能够寻人帮忙的也就只有顾凌。 顾凌满是醋意道:“你要找别的郎君?” 谢知萱笑着道:“我在永兴城之中有一个好友,她夫君去年来长安求学赶考,到了长安之后再也不见她夫君书信传回去,她就随着我弟妹一起前来了长安找寻她的夫君……” 顾凌下巴抵在谢知萱的肩上,“她夫君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我托徐杰去找下。” 谢知萱道:“她夫君今年二十三岁,名叫盛况。” 顾凌皱眉:“盛况?你确定名叫盛况?” 谢知萱点头道:“是,他的眉间有一颗突起的黑痣,你认识?” 顾凌小声道:“徐杰的妹夫,就叫盛况,他眉间也有一颗凸起的黑痣。” 谢知萱睁大了眼眸,满是讶异道:“盛况在永兴城之中有妻有女,他怎敢在长安城之中另娶她人为妻?” 顾凌道:“许是同名同姓罢了……” 谢知萱想哪里有这般巧合的同名同姓,她从顾凌怀中退出来道:“若真是毓秀的夫君,那你该去告诉徐世子,让徐家取消这桩婚事。你赶紧去查查吧。” 顾凌又将谢知萱搂入了怀中,“要查也得明日去查,今夜里还有更要紧的事情。” 谢知萱见着房中烛火一转,她便已被顾凌打横抱在了怀中。 少年声音真诚炽烈:“今日一整日我都在想着你。” 食髓知味的顾凌可是一点都不想忍了。 谢知萱望着跟前眼神炙热的顾凌…… 顾渚说过她只配贩夫走卒,若是知晓他前途无量的侄儿对自个儿欲罢不能,不知他的神情会如何? 顾凌咬了咬谢知萱的唇:“想什么呢?专心点!” 谢知萱是万不敢说她想着顾渚的…… 头顶栩栩如生的雕刻的百子千孙图案晃悠得厉害,房内燃着的安神香之中也添了一股甜腻之味…… 谢知萱一早醒来时,身旁的顾凌还睡着,她回想起昨晚的事来,用着手背轻摸着发烫的脸颊…… 出嫁七年,她算是体会到为何极致的夫妻之乐。 顾凌睁开眼眸来,见着谢知萱紧盯着自个儿,他凑过前去吻着谢知萱的红唇。 谢知萱唔了一声,推了一把顾凌,“你今日不用去东宫或是书院?” 顾凌道:“今日寒食节休沐。” 说着,顾凌便又揽住了谢知萱的腰,谢知萱没让顾凌胡闹下去,“我要去郡主那边请安。” 顾凌道:“我陪你一起去。” 谢知萱皱眉道:“这怎么可以?” “说半路上碰到的就是。” 门口的丫鬟听到里边的动静,进来伺候着谢知萱洗漱梳妆。 谢知萱梳好妆容后,就见着顾凌还散着一头乌发。 顾凌看向谢知萱道:“你替我梳个头。” 谢知萱无奈道:“过来吧。” 等到顾凌坐在了铜镜前,谢知萱便给顾凌梳着长发,她只幼时时候给妹妹梳过头,已是许久没有给人梳过了。 给顾凌梳头倒也容易,不必编什么发髻,只要高高梳起戴上一个发冠便是。 两人一起往福安堂走去。 进了屋内,寿宁郡主才用过早膳,见着谢知萱与顾凌一起入内,笑了一声道:“今日你们婶婶侄儿二人怎得一起来了?” 谢知萱笑道:“婆母,我来请安时,正好在半路上遇到了世子。” “祖母。”顾凌拱手对着寿宁郡主行礼道。 寿宁郡主看着跟前的顾凌,轻笑道:“凌儿好似越发俊朗了,红光满面的这是有了什么喜事?” 顾凌看向了谢知萱,谢知萱移开了眼神,顾凌着实胆子太大,日后不该与他一起来福安堂的。 顾凌笑道:“是有一桩喜事,等到时候再告诉祖母。” 卫氏掀开帘子入内,“凌儿?凌儿今日来得怎这般早?平日里休沐你都要歇到个辰时的。” 顾凌道:“娘亲,我好久没有见祖母了,这才一早过来请安。” 寿宁郡主笑着道:“凌儿真是个孝顺孩子。” 谢知萱轻笑,顾凌若真是孝顺,怎敢夜夜留宿萧芜院。 卫氏看了一眼顾凌,好奇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福安堂?我这一路上也没有见你?” 顾凌道:“我比娘亲出来的早,娘怎么可能见得到我呢?” 卫氏皱眉道:“我路上还耽搁了一会儿,你若是从主院里出来的,我怎会见不到你?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谢知萱在一旁握紧着手中的帕子,心跳得厉害,早知就不该让顾凌随她一起前来的。 第三十三章 徐府送添妆 卫氏紧蹙眉头望着顾凌,又看向了谢知萱:“五弟妹,你来时可有见到顾凌?” 谢知萱捏紧着手中的帕子,她原是可以说没见过的,可方才已在寿宁郡主跟前说他二人是在半路上碰到的。 谢知萱只得点头道:“见到了。” 卫氏气恼至极怒瞪着顾凌:“你还真是从萧芜院那边过来的?” 谢知萱用手帕缠绕着指尖。 顾凌倒是很坦然道:“昨晚与徐杰二人在太子别院处喝多了酒,所以今早才从后侧门处回来。” 卫氏气恼万分:“我便知晓你定是走的后侧门,你爹不在府中,你就敢彻夜不归?以为我不会对你用家法?” 寿宁郡主浅笑道:“这过不了几月,凌儿也十八了,他如今也大了,有些时候在外边晚了不归来留宿府外也是难免的。” 寿宁郡主都护着顾凌,卫氏倒也不好再教训顾凌,只得又瞪了一眼顾凌。 寿宁郡主对着卫氏道:“顾徐两家向来交好,徐家嫁女儿,我们虽不是什么亲戚,但也要去给些添妆的,等会儿你就从我库中将那个八宝铜镜拿去徐家,给徐家女儿做添妆。” 卫氏应下道:“是。” 谢知萱想着昨夜里顾凌与自个儿所说,徐家女儿所要嫁的夫君也叫盛况,与毓秀夫君同名,便抬眸看了一眼顾凌。 若真是毓秀的夫君,那该与镇北侯府说一说,莫要让徐家女儿被诓骗才是。 “嫂嫂,我今日闲着无事,可否能与你同去镇北侯府送添妆?” 卫氏浅笑道:“好,你随我一起去。” 从福安堂请安出来后。 卫氏便狠瞪了一眼顾凌,对着谢知萱道:“五弟妹,等会去徐家时我托人来找你。” 谢知萱轻笑道:“好。” 谢知萱看了一眼顾凌,望他能过去查查盛况之事。 从福安堂回到了萧芜院。 丫鬟们已经整理好了床铺。 一旁留下来的顾凌衣物让桃红和春兰犯了难,整个侯府主子的衣裳都是让浣衣院的丫鬟婆子们所洗的,他们总不好将顾凌的衣裳送过去。 谢知萱道:“放在一旁藏起来吧,等阿泉来了,让阿泉送去。” 桃红应下:“是。” 谢知萱看着一旁缝了一半的男装,她是按着顾凌的身形缝制的,却没想到弟弟还要矮顾凌大半个头,这衣裳多少有些不合适了。 谢知萱本想裁了重做又觉得麻烦,想来不如送给顾凌。 毕竟让弟弟进万柳书院之后,也多要仰仗顾凌照顾。 卫氏来萧芜院时,谢知萱听到了门口传来的行礼声。 谢知萱想着幸好将顾凌换下来的衣裳藏了起来,至于手上在缝的衣裳,一时间也藏不得,见着卫氏入内她便起身道:“嫂嫂,可是要去徐府了?” 卫氏见着谢知萱缝制着男装,上前一看道:“你这手可真巧,这所缝的衣裳比绣女所缝的还要好上不少,这是送给五弟的?” 谢知萱轻笑道:“五爷怕是嫌弃我所做的衣裳,是给凌儿做的,我弟弟若要进万柳书院还得多仰仗凌儿照顾。” 卫氏道:“给他做什么衣裳?凌儿照顾五婶的弟弟也是应该的。” 谢知萱一笑道:“还是要多谢谢凌儿的,也是我这个做五婶婶的一点心意罢了,我也没有其他可以拿得出手的,唯有自个儿做一件衣裳,还望凌儿不要嫌弃。” 卫氏道:“他可不敢嫌弃的。” 谢知萱缝完最后两针后,便与卫氏一起去了镇北侯府。 镇北侯府里外都贴上了大红的喜字剪纸。 卫氏前来,镇北侯夫人便过来作陪,“顾侯夫人,你边上这位夫人是?” 卫氏笑道:“这是我五弟妹。” 谢知萱福身行礼道:“徐夫人。” 徐夫人道:“顾夫人,五夫人,里面请。” 卫氏寒暄笑道:“徐夫人,你当真是好福气,当今探花郎成了你的贵婿。” 徐夫人笑着道:“盛况这孩子当真是个不错,旁人跟前我是不敢说的,也是在你跟前说说,我们侯府女儿也是千娇百宠长大的,自然想要有一个能够事事依着女儿,照顾女儿的女婿,盛况对我家檀儿甚为贴心。” 卫氏道:“这话说得倒是,夫君贴心最为要紧。” 谢知萱随着卫氏徐夫人进了徐檀的屋内,她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 “檀儿,永嘉侯府的顾夫人五夫人来给你送添妆来了。” 谢知萱望向徐檀,徐檀今年也不过十六的年纪,未施粉黛一张脸甚是美丽,起身行礼礼数周全,如若当真被骗嫁给早有妻女的盛况,太过于可惜。 卫氏淡笑道:“不必行礼,你明日就要出嫁了,这是我家郡主特意给你的添妆。” “多谢郡主。” 卫氏望着徐檀轻笑道:“一眨眼都这么大了,还记得你幼时常来找凌儿玩的,这会儿都要嫁人了。” 徐檀羞赧轻笑。 徐夫人在一旁笑道:“凌世子是不是也快要定下婚事请我们吃喜酒了?” 卫氏道:“他是男子,婚事也不急还是前程要紧。” 卫氏想着顾凌如今想要娶一个二婚的女子,多少是年幼心性不定。 说不定等过两年,心智成熟些了,顾凌自个儿都会觉得娶一个二婚女子为顾家世子夫人,太过于丢脸。 谢知萱一直看着徐檀的面容,她心下一惊,医书之中有记载过有孕妇人的面相,这徐檀的模样,像极是有孕的面相…… 谢知萱轻笑着褪下了手中的一个羊脂白玉镯,过去握住了徐檀的手腕,“这镯子是郡主所赠我的,我头一次见檀姑娘,这镯子就送给檀姑娘,还望檀姑娘不要嫌弃。” 徐檀望着容貌姣好的谢知萱,朝着她淡淡轻笑了一声,“谢谢五夫人。” 谢知萱收回了握在徐檀手腕上的手,徐檀的脉象已是很为明显的滑脉,她竟是已有了身孕…… 还是已经二月多了。 谢知萱想着方才的药味,该是安胎的药味,她本想提及盛况的,这会儿都不知怎么开口。 卫氏送完添妆之后,没有在徐府久待便告辞了。 卫氏在马车上望向谢知萱道:“你刚才是给徐檀诊脉了?” 谢知萱被卫氏挑破,点头道:“嗯。” 卫氏道:“徐檀有孕一事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若不是怀有身孕,这婚事哪里能让徐家点头呢?什么夫君贴心,到底还是一个穷书生,只是有了身孕为了遮掩这丑闻,不得不嫁了女儿。” 谢知萱轻抿唇:“原来如此。” 第三十四章 想将谢知萱藏起来 谢知萱回到了萧芜院之后,左眼一直跳着厉害。 等到黄昏时。 谢知萱也总觉得心神不宁。 “世子。” 谢知萱听到丫鬟的声音,抬眸一看是双颊绯红的顾凌,离他近些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 谢知萱捂住鼻子道:“你身上怎得一股子酒味?” “今日寒食节太子相邀新科进士和一些万柳书院的学生在景元山上办诗会,我为了给你妹妹挑选一个好夫婿,前来敬酒的书生所敬的酒我都喝了。” “你不要嫌弃我身上的酒味。” 谢知萱问道:“你可有查到盛况?” 顾凌道:“我正好要与你说,盛况不能查了,徐檀已有了身孕,不论盛况是不是你所说的好友夫婿,他都只能不是你好友夫婿,镇北侯府是丢不起这个人的。” 谢知萱不禁有些心生悲凉,“哪怕盛况是个抛弃妻儿的小人?” 顾凌道:“盛况是小人不假,但是徐家的女婿不能够是小人。” 谢知萱听着顾凌话语之中的意思,也是明白了,就算是盛况是个彻头彻尾的抛妻弃女的小人,但是他身为徐家的女婿,徐家也不会让他小人行径被外人知晓。 顾凌和徐杰两人关系是要好,可就算是要好也不是亲兄弟。 这桩事,顾家只能当做不知晓。 谢知萱看着一身酒味要来揽自个儿的顾凌道:“你先去沐浴。” 顾凌低声道:“哦。” 谢知萱将一旁的衣裳给了顾凌,“这是我给你做的一套衣裳。” 顾凌见着谢知萱递上来的衣裳,眉眼含喜道:“这不是你给你弟弟做的吗?给我了?” 谢知萱将顾凌开心,笑着点头道:“嗯,给你穿了。” 顾凌捧着衣裳前去一旁的偏院里,让阿泉伺候他沐浴换衣裳。 两刻钟后,顾凌便换上了谢知萱新做的衣裳而来,一身青色的书生装,衬得顾凌皮肤越发白皙容貌多了几分书卷气。 顾凌见着谢知萱盯着自个儿,便过去将她搂在怀中道:“阿萱……天色已经暗了。” 谢知萱看着外边已是黄昏的天,她道:“不行,明日你还要去徐府吃喜宴。” 顾凌道:“不会耽误明日吃喜宴的。” 谢知萱实在是不知顾凌哪里来的如此精力,连着两日,他倒是一点都不觉得腻。 顾凌终究还是有些醉了酒,比之前两日更是过分…… 到了后边,谢知萱被他欺负得眼角都出了泪。 半个时辰后,顾凌轻轻地吻着谢知萱眼角处的泪水,忙是道歉道:“阿萱……对不起。” 谢知萱尝到了濒临小死一回的感觉,她也不理会顾凌,可谓是又羞又恼,便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 谢知萱醒来时已经没有了顾凌的身影。 桃红过来伺候着谢知萱起身,望着谢知萱身上的痕迹,桃红脸色也是彤红:“姑娘,您身上……” 谢知萱皱眉道:“今日不能让他再进来院落里了。” 顾凌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 谢知萱起身道:“去寿宁郡主那边说一声,今日我要去见弟弟妹妹,就不过去请安了。” “是。姑娘。” 谢知萱换上了春装,都掩盖不住锁骨间的痕迹,只能换了一身襦裙,能将身上的痕迹都给遮掩起来。 谢知萱稍梳妆了一番,她便往仁元药坊之中而去。 只是还没有走到前院,就碰到了顾渚。 顾渚看着一早就准备要出府的谢知萱,他皱着眉头道:“你这是要去何处?” 谢知萱抬眸看向顾渚,不情不愿地行礼道:“五爷,我去仁元药坊之中。” 顾渚怒声道:“我与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去药坊之中就是丢我颜面,你还敢去药坊?” 谢知萱道:“五爷应该也是知晓我前几日救了嘉怡郡主一事,郑王送了不少礼前来,我如今再去药坊治病救人,五爷还觉得是丢你颜面吗?” 顾渚气恼道:“你少拿郑王府压我。” 顾渚望着跟前的谢知萱,是觉得谢知萱真得变了好多,不仅仅是她穿戴不再素净,而是她的神情都变了许多,不再是先前的软弱卑微,一看就是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的气质。 而这会儿的谢知萱,眼眸像是会勾人一般,满是媚意。 若说之前不想让谢知萱出府,是怕她出府会去丢人显眼,那这会儿顾渚不想让谢知萱出府,是想要将谢知萱藏起来不给旁人看到。 顾渚被自个儿冒出来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他怎会有这样的念头呢? 谢知萱怎么变,骨子里还是低贱的药商之女,她的身份是远远配不上自己的。 谢知萱看着顾渚望着自己的眼神直皱眉,她不想要与顾渚多有纠缠,“五爷,我先走了。” 谢知萱到了仁元药坊后院。 谢鸣已是早早起来念书,谢知蓉也起来了,和盛香香玩着翻花绳。 徐毓秀在一旁抱着哭闹着小女儿轻声哄着:“宝宝乖,不哭,不哭。” 谢知蓉见到谢知萱前来,起身笑道:“阿姐。” 盛香香见着谢知萱,小跑着过去,抱住了谢知萱的大腿,“姨姨。” 谢知萱起身将盛香香抱在了怀中道:“小香香。” 谢知萱看向了徐毓秀怀中哭泣的小婴儿,“香香妹妹怎么闹得这般厉害?” 徐毓秀点头道:“嗯,香香妹妹素来乖巧,今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早起来就闹得很,找着秦大夫帮忙看了,也未曾发现有什么大碍,也不知是不是父女连心……她父亲……” 谢知萱放下了怀中的香香,“毓秀,你随我进屋子里来。” 盛况之事,谢知萱并不打算隐瞒徐毓秀,也瞒不住。 徐毓秀变卖永兴城家产,前来长安就是为了找到夫婿,如今家产都已变卖,徐毓秀也难以回到永兴城了。 进了屋中。 徐毓秀望着谢知萱的神情,轻声低哄着怀中的小女儿,担忧问道:“知萱,是不是香香她爹出了事情?” 谢知萱道:“盛况倒是没有出什么事情,今日镇北侯徐府嫁女,等会路上必定热闹,你我一起瞧瞧热闹。” 徐毓秀道:“今日这小乖乖这般闹腾,我怕是去不了了。” 谢知萱轻声道:“毓秀,镇北侯府的女婿也叫盛况,他的眉间也有突起的黑痣。” 徐毓秀瞳孔放大,搂紧着怀中的小女儿:“什么?” 第三十五章 不信他会负我 谢知萱缓缓道:“如今镇北侯府的徐姑娘已怀有身孕,今日就要与盛况成亲。” 徐毓秀满脸不可置信,“不会的,夫君不会这么对我的,他……他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谢知萱道:“你夫君在你怀二女儿五月之时就来长安,如今孩子也已经半岁,已快一年,若是活着怎会一封书信都不回家中呢?” 徐毓秀眼眸之中含着泪水,她摇头道:“我不信,我绝不信夫君会如此对我。” 谢知萱望着徐毓秀轻轻叹气,“迎亲的花轿是会路过仁元药坊的,到时候,你在二楼远远地看一眼。” 徐毓秀抱紧着怀中哭闹的小女儿,眼中是慌乱无措的泪水。 徐毓秀慌忙用手背擦去泪水道:“好,我去看一眼,定是同名同姓,一定不会是我夫君的,我夫君绝不会做出如此负我之事。” “当年他娶我之时就应许过我,这辈子都会好好待我的……我不信他会如此负我!” 谢知萱拍了拍徐毓秀的肩,从她怀中将哭闹的小女儿抱过。 小小软软的孩儿与香香又有些不同,谢知萱都不知该怎抱。 徐毓秀勉强一笑从谢知萱怀中接过了孩儿:“你怕是都让奶娘抱孩子了?这半岁的小婴儿已是可以竖抱了,横着抱她不大喜欢。” 谢知萱也是无奈一笑道:“我至今尚未有孩儿,确实不知该如何抱小婴儿。” 徐毓秀怔愣了一番,“知萱,你嫁入侯府已是七年……怎会还未有孩儿呢?” 谢知萱道:“因为五爷嫌我是药商之女,甚是粗鄙,不愿碰我。” 徐毓秀望着谢知萱的目光之中满是同情之色:“往日里我还羡慕你成了侯府五夫人,不用像我一般养着孩子,还得开酒楼抛头露面,只为要供夫君念书……没曾想,你的日子也不是这么好过。” 谢知萱苦涩笑了笑,“这世间女子嫁人后,日子能真正好过的又有多少?走吧,花轿该路过了。” 谢知萱带着徐毓秀去了仁元药坊的二楼处,推开药坊的窗,就已能听到街边的喧嚣声。 镇北侯府嫁女儿的排场自然是大,嫁的夫婿又是当今新科探花郎,更是惹得不少百姓前来凑热闹。 礼乐声从远到近,新郎官骑在大马上,绕过拐角缓缓而来,带着乌纱帽穿着大红吉服的新郎官端的是喜气洋洋。 谢知萱望向了徐毓秀,她的脸色已然惨白,抱紧着怀中的孩子踉跄了一步。 谢知萱连连扶住了徐毓秀,“是你夫君吗?” 徐毓秀眼中含泪道:“是我夫君,他怎么会娶旁人了?他一定是被逼的,我要去问问他,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谢知萱拦住了徐毓秀道:“他笑得这般欢喜,怎会有什么苦衷?你今日不能去寻他,今日镇北侯府大喜,是丢不起这个人的,你去闹事,定会被抓。” 徐毓秀望着谢知萱,声音哽咽道:“可是,可是他就是我的夫君啊……我也是他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入他盛家大门的妻子,他怎能另娶别人为妻?” 谢知萱无奈道:“我知晓你难受,你不甘,但是毓秀,如今你去找他,反倒是只会惹来祸端,为了香香与你的性命,你就全当你的夫君已死了吧。” 徐毓秀大哭出了声,“我十六岁嫁于他家,帮他撑起已经快要破败的酒楼家业,一刻都不曾休息地帮他赚钱,供他读书考取功名,我为的就是让他上长安的路上富足些,将家里能卖都卖了给他换银两…… 到头来,他却是这般负我,我岂能忍让,我得要问他为何要这般对我?” 谢知萱道:“毓秀,问他为何要这般待你又如何?但你今日要是去闹了镇北侯府的婚事,你可知得罪镇北侯府的下场?你即便是不为自个儿想想,也要为你两个女儿想想。” 徐毓秀已是泪流满面:“知萱,我日后该怎么办?香香该怎么办?盛况他怎能如此负我?我已卖掉了永兴城之中的酒楼,我……” 千里迢迢远赴长安来寻夫君,却没曾想刚到长安却见到夫君另娶她人为妻,徐毓秀只觉得说书人都未必会这般说书。 谢知萱轻轻拍着徐毓秀的肩以示安慰,“你们还有我,你与两个孩儿尽可在药坊之中住着。” 徐毓秀靠在谢知萱的肩上,无助至极地痛哭着,哭了许久,眼泪都弄湿了谢知萱的衣裳。 谢知萱无奈地拍着徐毓秀的背安慰着她,此等滋味,定当是痛彻心扉。 徐毓秀哭了好久,直到哭累了,哭得再也没有眼泪,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好似无人扶着就要倒下似的。 谢知萱将徐毓秀扶回了房中。 “阿姐,毓秀姐这是怎么了?病了吗?” 谢知萱看着侧躺在床榻上又是垂泪的徐毓秀,拉着谢知蓉的手走到了门外。 “小蓉,这几日你多多照顾照顾毓秀和她的两个孩子,别让她做什么傻事。” 谢知萱总归是不能时时刻刻盯着的。 “阿姐,出什么事情了?” 谢知萱叹气道:“毓秀她夫君今日另娶了镇北侯府姑娘为妻。” 谢知蓉睁大了一双杏眼:“盛姐夫怎能如此?他怎能做如此负心人?我要去镇北侯府拆穿他的小人嘴脸!” 谢知萱拦住了谢知蓉道:“得罪镇北侯府我也护不住你。” 谢知蓉道:“这怎会是得罪呢?会不会是镇北侯府的千金也被盛姐夫蒙在鼓里,我们如今去拆穿盛姐夫,尚且还能救救那镇北侯府的千金。” 谢知萱道:“不能去拆穿,至少不能是今日前去拆穿,今日镇北侯府丢不起这般大的脸。” 昨夜里顾凌说就算是盛况是小人,镇北侯府的女婿不能是小人,也已很明白了。 这世间对女子便是这般不公,哪怕错的是盛况骗婚,但今日会受嘲笑的也是徐檀…… 谢知蓉低垂下头道:“难怪素来要强的毓秀姐姐如此伤心。” 谢知萱道:“我得要回去侯府了,你好生帮助照顾毓秀,多多宽慰宽慰她,我明日再来。” 谢知蓉道:“阿姐,你今日不去镇北侯府喝喜酒吗?” 谢知萱摇了摇头。 往日里除了陪同寿宁郡主去郑王府与姑姐所嫁的杨家的宴席之外,其他寿宁郡主不去的宴会,谢知萱大多也都是不去的。 只因顾渚嫌她出去身份卑微丢他的人,不许她到外边赴宴。 谢知萱想以往自己是有多懦弱,竟也都是忍让下来,想来下次若再有宴席,她定是要去了的,才不管顾渚如何想…… 第三十六章 为何不给开院门 谢知萱从药坊回去永嘉侯府的路上,路过了镇北侯府。 花轿在镇北侯府门前,礼乐爆竹声作响甚是热闹,那大红的喜字却甚是讽刺。 喜娘散着喜钱喜糖,一帮看热闹的小孩儿都上前领着喜钱喜糖,口中说着早生贵子的吉祥话。 谢知萱看到了门口与几个少年在一起的顾凌,见他的眼神望过来,谢知萱便皱眉放下了马车帘子。 “顾凌,是你五婶。” 卫瞻在顾凌身边道:“你五婶怎么好像很是讨厌你?路过镇北侯府也不停下来喝杯喜酒?” 徐杰道:“听闻顾五夫人很少在外赴宴。” 卫瞻道:“这顾五夫人是越来越美貌了,上回在春日宴上见她一面就一直念念不忘她的容貌,今日惊鸿一瞥,没想到她连生气都这么得倾国倾城……” 顾凌皱眉伸手紧拽着卫瞻的胸前的衣裳,“你怎敢对顾府的夫人不敬?” 卫瞻见顾凌如此生气,连解释道:“我是真夸咱五婶美貌,没有旁的不敬的意思。” 顾凌眉间蹙得越发深:“谁是咱五婶?你以后不许叫五婶。你再敢说这种对顾府夫人不敬的话……休怪我不念旧情。” 说罢,顾凌松开了紧拽着卫瞻衣裳的手。 卫瞻理了理被顾凌弄皱的衣裳,“说的又不是你的夫人,你这般生气做什么?日后不说就是了。” 徐杰在一旁道:“顾凌,卫瞻他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他也只是夸赞顾五夫人貌美而已,也是没有什么坏心思的。” 顾凌目光看着远去的马车,昨夜里他有些稍醉,到了后头是有些无所顾忌,看来谢知萱方才许是真的生气了。 今夜里必定不能再饮酒了。 -- 谢知萱回到萧芜院之中,便让婆子从里面落了锁。 谢知萱道:“今日顾世子前来不必给他开门。” 管门的两个婆子互相看了一眼,应下道:“是,夫人。” 春兰在谢知萱边上道:“姑娘,若是不开院门,顾世子会不会在院门外敲门?反倒是惹来人在意。” 谢知萱:“萧芜院此处偏僻,即便是敲门也无人知晓的。” 谢知萱这会儿庆幸顾渚将她安排到此处侯府最偏靠近后侧门的院落。 顾渚应当不会想到他给自个儿安排的这个偏僻院落倒是方便了她与顾凌…… 谢知萱进了屋内,换掉了身上沾染着徐毓秀眼泪的衣裳。 换好衣裳后的谢知萱又是浓浓地叹了一口气,她与毓秀皆是所嫁非人,一个比一个惨…… 谢知萱拿起针线来给弟弟绣着衣裳,心中又琢磨着毓秀该如何安置。 让毓秀母女三人回永兴城,谢知萱是不放心的。 想着想着,天色已暗。 谢知萱方才用膳罢,就听到了门口传来喊春兰喊世子的声音。 谢知萱抬眸望去,便见入内的顾凌,“你怎么进来的?我不是让婆子不给你开院门吗?” 顾凌轻笑道:“后侧门进来到你院中的那堵墙不高,翻墙便能进。” 他走到了谢知萱边上,将她抱揽在了怀中,“为何不给我开院门?” 谢知萱从顾凌怀中出来,冷着一张脸道:“世子,我虽与你在暗中私通苟且,可我到底也不是可以任你随意欺辱的,我尚且还是你的长辈,你不该拿我随意欺负。” 顾凌听到长辈二字,眉头紧蹙,又将谢知萱拉回了怀中:“你算我哪门子的长辈?昨夜是喝醉了酒,我真知错了,日后不会再这般欺负你了。” 谢知萱在顾凌的怀中,看着顾凌的眼眸道:“若是再欺负我,你不能再留宿萧芜院里了。” 顾凌点头道:“好。” 谢知萱见着顾凌的手不安分,轻拍了一下顾凌的手,“不行,明日我得陪着阿鸣去书院里面。” 顾凌到底也没再敢得寸进尺。 谢知萱道:“我今日带着毓秀看了镇北侯府的新郎官,那盛况当真是毓秀的夫君。” 顾凌轻皱眉头道:“还真是个抛妻弃女的小人。” 谢知萱道:“虽说镇北侯府不能丢脸,但我想也该让徐檀知晓盛况有妻女一事,怕就怕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不能因为顾忌着徐府颜面,一直让徐檀被诓骗。” 顾凌道:“如若芷雯要嫁人,我必定将她夫君的祖上十八代都查一个遍,徐家嫁女又怎会稀里糊涂就将女儿给嫁了呢?此事本就不用我们去提醒。” 谢知萱望着顾凌,“你的意思是,徐家知晓盛况有妻女?知晓盛况有妻女,又怎会愿意再把女儿嫁给他?” 顾凌道:“徐檀已有身孕。” 谢知萱无奈叹气,“是啊,已有身孕。” 顾凌手轻抚上谢知萱平坦的小腹…… 谢知萱见着顾凌的手又逐渐不老实,便道:“我们再来下一局棋?” 顾凌道:“好。” 谢知萱命青橘取来了棋盘,放在了软榻上。 谢知萱执黑棋先行,顾凌而后跟上。 两刻钟之后,谢知萱越下越难,她看向顾凌道:“你的棋艺很是高超。” 顾凌玩着棋子道:“我三岁时就跟在我祖父身边看他下棋,五岁时就已经能和大人下一盘棋,十岁时,连我爹都不是我的对手。” 谢知萱道:“既然你棋艺如此精湛,可否每日里抽空一个时辰来教我下棋?” 顾凌本要快要落下的白子,下在了别处:“等我赢了再教你,许是你棋艺精湛赢了我,就用不着我再教你惹。” 他青天白日里不好来找谢知萱,都得入夜了从后侧门入内翻墙进院内。 本就是春宵苦短,这也见着天黑的越来越晚,亮的越来越早,他所能待在萧芜院之中的时辰也不多。 顾凌可不想还每日里还得空出一个时辰来教谢知萱下棋,浪费春宵。 谢知萱趁着顾凌这一步走错,落下棋子,显然顾凌后边的棋下的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下的棋也是越来越随意。 又过了两刻钟。 顾凌放下两颗子于棋盘,“我输了,阿萱,你好厉害。” 谢知萱轻笑了一声,“你既然输了,可得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顾凌道:“何事?” 谢知萱望着顾凌道:“你先答应我。” 顾凌道:“只要不是让我离开萧芜院,我都答应。” 谢知萱笑道:“我知晓你不愿意叫我五婶,但明日在我弟弟妹妹跟前,还是得称我为五婶……” 顾凌紧蹙眉头道:“为何要叫你……不行!我不叫。” 谢知萱叹气道:“我弟弟妹妹昨日里叫顾渚姐夫被顾渚嫌弃,他们虽没明说,但也可见他们对我在侯府里的处境甚是担忧。” “明日若是你连一声五婶都不叫我,我弟弟妹妹只会更忧虑我的处境,弟弟恐怕也不会安心在书院里念书……” 顾凌皱眉:“顾渚本就不配让他们叫一声姐夫。” “阿萱,你可以让他们叫一声我姐夫,我不嫌弃……” 第三十七章 五爷在萧芜院门外 谢知萱连声道:“不行,他们不可叫你姐夫,绝不可以让我弟弟妹妹知晓你我之间的关系。” 顾凌见着谢知萱这般拒绝,皱眉道:“为何?我就这般见不得人?” 谢知萱望着顾凌的眼眸,他真觉得自个儿可以见得人吗? “我身为长姐总得以身作则。”谢知萱道,“你若是让我弟妹知晓你我之间的关系,我无颜再面对他们。” 顾凌回望着谢知萱的眼眸道:“知道了,在你和离之前我不会让你弟弟妹妹知晓你我的关系。” 谢知萱微松了一口气,“那叫我五婶一事?” 顾凌道:“我绝不会叫你那两字的。” 谢知萱轻轻叹了一口气,倒也没再期望顾凌叫她一声五婶。 -- 锦绣院之中。 虽是深夜,可陈碧玉也梳了妆,一直望着外边,盼着顾渚归来…… 等到顾渚从外边进来时,陈碧玉忙上前去扶着顾渚:“今日虽是去吃喜酒的,也不能真将自个儿喝得这般醉。” 顾渚眼前迷迷糊糊地看着跟前梳过妆容的陈碧玉,世家千金高贵端庄,容貌姣好。 七年以前的陈碧玉乃是长安城公子人人想要求娶的,那时顾渚婚约在身,听好友聊起求娶安国公府嫡女的媒人都快踩断了安国公府门槛,顾渚也不在意。 直到顾渚听到有人笑话他日后的夫人是一个药商之女。 顾渚身为永嘉侯府五公子,郑王的亲外孙自然不想娶商户女为妻,是以他虽有未婚妻还是去了春日宴。 在春日宴上,顾渚特意跟着好友去见了同为勋爵世家高贵出身的陈碧玉。 那时候顾渚以为,他若是能和安国公府结亲,娘亲定会为他取消与谢知萱的婚事,谁知寿宁郡主竟是依旧相逼着他娶谢知萱。 娶了谢知萱后,顾渚听得那些笑话他娶商户女的言语,心中越发有着娶不到陈碧玉的不甘。 后来陈碧玉宁愿为妾都要嫁给自个儿,顾渚这会儿想来他今日里竟然会生出谢知萱貌美的想法,实在是太对不起陈碧玉。 顾渚将陈碧玉搂入怀中拥着,“碧玉,这些年委屈你了。” 陈碧玉靠在顾渚的肩上,端庄温柔道:“五爷,我不觉得委屈,只是我的两个孩子不能够继续委屈下去,五爷……” 顾渚道:“碧玉,再忍忍,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陈碧玉望着顾渚的眼眸,“夫君……” 顾渚望着陈碧玉的脸,眼前却是浮现出谢知萱那张姣好的容颜。 顾渚觉得自个儿当真是醉了,竟会在这个时候,将陈碧玉的脸想成谢知萱的。 顾渚甩了甩头,再细看陈碧玉的容貌并没有谢知萱那般五官精致,一笑倾城…… 顾渚暗自骂着自个儿,陈碧玉为他生儿育女,他怎能去想那个卑贱的谢知萱呢?定是这几日见多了谢知萱,才会一直胡思乱想。 -- 天色未亮之际,谢知萱记挂着弟弟去书院之事,便早早地醒来了。 她稍动了动,却发觉整个人都被顾凌揽在他的怀中,谢知萱轻声道:“世子……” 顾凌轻皱了皱眉头,他睁开眼睛,见着外边天还暗着,“怎么了?” 谢知萱道:“今日要去书院,该起了。” 顾凌听着外边的打更声,才寅时五刻,“都还没有到卯时呢,书院辰时才开门。” 谢知萱道:“从侯府到书院也要近半个时辰呢,早些去总是不会出差错的。” 顾凌睡眼惺忪道:“太早了,再睡一会儿。” 谢知萱从顾凌怀中起身道:“你多睡一会儿,我先去梳妆。” 谢知萱点燃了烛灯,睡在外屋小榻上的青橘和夏莲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便去拿着温水前来伺候着谢知萱起身。 谢知萱洗漱梳妆后,已是卯时。 谢知萱走到了顾凌边上道:“已经卯时了,该走了,再不走真的要赶不上辰时了。” 顾凌伸手拉了一把,将谢知萱揽在了怀中道:“亲我。” 谢知萱知晓今日有求于顾凌,便在他的唇上轻轻碰了碰。 顾凌轻抿着唇,“今日竟然还涂了口脂?我再尝尝。” 顾凌搂紧着谢知萱,尝着她唇间的口脂,好久才将谢知萱放开。 谢知萱道:“快些起来。” 顾凌深呼吸一口气,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换上了谢知萱新为他做的衣裳。 谢知萱见着外边的天色已经稍亮:“得走了。” 顾凌刚打开房门,谢知萱便见到一个黑衣男子不知从何处过来,半跪在了顾凌跟前,“主子,五爷刚来萧芜院门口半刻钟,您这会儿出去的话,怕是能撞上五爷。” 顾凌皱眉望着谢知萱:“他为何会来萧芜院?” 谢知萱轻声道:“许是又想出了什么逼着我自请下堂的手段。” “你还是继续翻墙从侧后门处离去,先去仁元药坊等我。” 顾凌却没有听谢知萱所言,“我与你一起出去。” “你疯了?”谢知萱扬首看着顾凌,“你知晓你在说些什么吗?” 顾凌道:“我没疯。” “五叔他只来了半刻钟,我就说是比他先来找你同去接你弟弟去书院就行。” 谢知萱道:“不行,你还是翻墙离去。” 顾凌望着谢知萱,“我并不想你与他独处。” 院门外,顾渚还在回想着夜里的梦。 他竟然在夜里梦见了谢知萱,甚至于还梦见了他们洞房花烛的一幕。 他素来鄙夷谢知萱的出身,不知为何竟然会梦到谢知萱…… 所以这才一大早来了萧芜院门口…… 看到院门被打开,顾渚目光望了过去,只见从门内出来的谢知萱化着精致的妆容,今日的谢知萱特意打扮过,穿着一身青绿色的襦裙,衬得她肌肤雪白,眉眼尽显柔媚之意。 “五叔。” 顾渚听到男子的称呼,望了过去,“凌儿,你怎么会在萧芜院里?” 谢知萱压下心中的紧张道:“我弟弟来了长安城,我托大嫂相助让我弟弟得以进万柳书院,大嫂便让凌儿帮忙带我弟弟进书院。 今早凌儿赶着要去书院,见我还没好,便过来萧芜院之中催促我早些去书院。” 顾渚听着谢知萱的解释,并未有其他的怀疑,他只是面色冷然对着顾凌道:“凌儿,你不必帮她,她弟弟是商户子,生来卑贱,你当离他们远些才是。” 第三十八章 谢知萱的外祖 谢知萱听着顾渚之言微蹙眉间,“五爷这么一大早前来萧芜院有什么事情?” 顾渚道:“我来是劝你莫要天天出府,丢我侯府颜面。” 谢知萱不解地看了一眼顾渚,今日的顾渚甚是奇怪。 她都未出院落,他就来告诫自个儿? 怕去书院太迟,在先生跟前失了礼数,谢知萱也没多去管,便福身离去。 顾凌看着顾渚的眼神,想要将顾渚的眼珠子给挖出来,他的阿萱,也是顾渚配这般盯着看的?! 谢知萱的马车到了仁元药坊时,谢鸣已等在仁元药坊大门口。 谢鸣见侯府的马车停下,谢鸣上前隔着帘子道:“阿姐?” 谢知萱掀开了帘子道:“上来吧。” 谢知萱的马车甚是宽敞,再容纳一个谢鸣也是可以的。 谢鸣掀开帘子,就见到了坐在旁侧的美貌少年郎,“阿姐,这位是?” 顾凌不等谢知萱开口,他便拱手道:“我是顾凌。” 谢鸣也跟着拱手道:“顾世子。” 谢知萱对着谢鸣道:“阿鸣,日后你在书院有什么事尽可寻世子相助。” 顾凌也笑着道:“你姐姐说的是,鸣弟若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来寻我。” 谢鸣看向对面的顾凌,似乎跟前的顾世子还要比他小上半岁,怎么一开口便是称呼他为鸣弟呢? 谢鸣道:“多谢世子了。” 顾凌看向了谢知萱轻笑道:“我与你姐姐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谢知萱听着顾凌模棱两可的话语,暗瞪了一眼顾凌。 顾凌倒是收敛了笑意,看向谢鸣道:“有准备你所写的文章吗?” 谢鸣从一旁的书盒之中掏出来了几张纸,双手恭敬地递给了顾凌,“还望世子多多指教。” 顾凌接过谢鸣所写的文章,细细阅过后道:“不错。” 谢知萱听到顾凌所言不错二字便松了一口气,望向谢鸣道:“娘亲在信中说你念书向来用功,在万柳书院之中好好学一年,明年开春就去试试春闱,这样妹妹的婚事能选择的余地也更多些。” 顾凌皱眉问道道:“你要等他春闱之后,才给你妹妹选夫婿?” 谢鸣望着顾凌,不知顾凌为何要有此一问。 好在马车已到了书院门口,谢知萱也没有回答顾凌,便下了马车。 谢知萱早早就备好了送给书院先生的礼,她下了马车后,便去了后边丫鬟所坐的马车里,拿了礼给谢鸣。 谢知萱从里面的长条木盒子里取出来一个画轴。 谢知萱将画轴打开后检查了一遍,确保画作无碍。 顾凌看着谢知萱手上的画,诧异道:“这不是弘韵先生所画的山水图吗?你从何处来的?弘韵先生的真迹一画难求,陛下也才得了两副而已,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连太子都是借出去两日就要归还。” 谢知萱道:“弘韵先生乃是我外祖父。” 顾凌一愣,“什么?” 弘韵先生已故二十四年,他流传在世的画作都乃是无价之宝。 因着陛下喜欢弘韵先生的画作,弘韵先生的画切切实实是一画难求,却没想到谢知萱竟然是弘韵先生的外孙女。 顾凌:“你为何从不提及过你外祖父?” 谢知萱道:“我外祖父在我出生前就已去世了,我娘也甚少提及…… 还是我出嫁的时候,我娘给了我几幅画为嫁妆,说都是我外祖父生前所作,可将来留给我的孩儿。” 谢知萱提及孩儿两字,只剩无奈轻笑。 谢鸣道:“阿姐,这一次我们来长安,娘亲特意叮嘱过让我别说外祖父是弘韵先生。” 谢知萱看向顾凌,顾凌淡笑道:“我不会对外说的。” 谢知萱不知娘亲为何要让谢鸣瞒着此事,不过想来定有娘亲的用意。 谢知萱将画卷起来,去了书院里面,随着顾凌前去拜会柳先生。 柳先生见着顾凌前来道:“凌儿,你已经好久没来书院了,你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心性不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顾凌轻笑道:“师父,那是太子那边有事,日后我定会日日来书院的。” 谢鸣初来万柳书院,谢知萱定是心中不放心的,且顾凌也想着要讨好讨好谢鸣这位小舅子,让小舅子帮忙劝说和离,必定能事半功倍,这几日得多来书院里。 “柳先生。” 谢知萱与谢鸣二人行礼。 柳先生见着谢鸣的容貌,眼眸一眯,“你们是?” 谢知萱道:“我是永嘉侯府的五爷的夫人,此乃我弟弟。” 顾凌听着谢知萱的称谓,多少有些不虞,“师父,这就是我与你提及过要来书院的谢鸣,这是他所写的文章,我刚看过,写得不错,不知师父你能不能格外开恩,收他为您的弟子?” 柳先生摸着花白胡须道:“老夫年纪大了,教你这一个都已是累了。” “那让他在我边上旁听可好?”顾凌问道,“我欠他姐姐一个人情。” 柳先生对顾凌倒是宠溺,“那就让他在你边上旁听。” “多谢师父。”顾凌拱手行礼。 谢知萱送上了画轴,“柳先生,区区小礼一点心意,还望您收下。” 柳先生拿过画轴,将画卷缓缓打开,望着画作,感慨道:“是弘韵的画,一眨眼,他也已经走了二十多年了,这世间也只剩我一个老不死的了。” 顾凌在一旁道:“师父可莫要胡说,您还年轻着呢,我还等着日后您可以教我的孩儿念书呢。” 柳先生不由轻笑,“你的孩儿?还不知何时能有呢,你家中可给你定亲了?” 顾凌道:“家中还尚未定亲,但日后孩儿他娘亲我已寻到了,要不了多久,您许就有徒孙了。” 柳先生摸着胡须轻笑了一声,“好。” 柳先生又望向了谢鸣道:“你先去天字班之中,等我给凌儿授课时,让凌儿叫你前来旁听。” 谢鸣拱手道:“多谢先生。” 谢知萱陪着谢鸣去了天字班,给天字班的先生送了礼之后,谢鸣今日就留在书院里念书,谢知萱便先行离开书院。 谢鸣到了马车旁送着谢知萱,“姐姐路上小心。” 谢知萱轻笑道:“阿鸣,你记得在书院里多多讨好顾凌。” 听顾芷柔的话而言,顾凌日后能够权倾朝野,弟弟讨好终归没什么坏处。 “是,阿姐。” 书房之中。 柳先生望着跟前的山水画,侧眸看着顾凌道:“方才那谢家的两姐弟娘亲是谁?” 顾凌道:“不知他们娘亲是谁,只知他们的爹爹就是十年前名满长安的谢氏药坊的谢神针。” 柳先生将画作给卷了起来,赠给了顾凌道:“给你了,这幅画可别拿着去显摆,尤其是不能让陛下知晓。” 顾凌微蹙眉,“为何?” “小孩子别打听这么多事。” 顾凌不解道:“我也不小了,都可以娶妻生子了。” 柳先生道:“此画事关太子生母,你将此画藏好就是。” 第三十九章 药膳坊 顾凌更是不解:“太子生母不就是已故的王皇后吗?这画卷怎会与王皇后有所关联?” 太子不到一岁时,王皇后便也就去世了,已经去世二十多年的已故先皇后怎会和弘韵先生的画有关? 柳先生道:“此事你不该再问。” 顾凌道:“师父,这画乃是山水,又怎会与王皇后有关?” 柳先生摸着花白胡须道:“此画你便藏着就是,莫要再让旁人知晓,对了,你五婶今年多大?” 顾凌一时间还真不知谢知萱的年纪,细细一想谢知萱已嫁入侯府七年,她十五岁时嫁入的侯府:“应当是二十二岁。” 柳先生稍愣,“竟是二十二岁……” 顾凌道:“师父,二十二怎么了?” 柳先生没再回答。 顾凌,“我是您的亲徒儿,你还有事瞒着我吗?” 柳先生道:“有些事情你不知,才是对你最好的,你多日未曾前来书院,该好好念书,旁事莫要多管。” 顾凌见柳先生不愿意说,越发得好奇,“师父,您就先告诉我此画与王皇后有什么关系?否则我也不能安心念书。” 柳先生缓缓道:“那便不念了,你今日送来的那个谢鸣,也不必再留在书院。” 顾凌:“念,我念。” 谢鸣可不能离开万柳书院。 -- 谢知萱从书院离去后,便去了仁元药坊。 药坊的生意已经萧条,哪怕不要银子给等候在义云药铺病人瞧病,他们倒是依旧想要找吴义云吴神医瞧病,都不愿相信仁元药坊。 谢知萱去了后院,徐毓秀的房中。 才一日的功夫,徐毓秀已是身形憔悴至极,“毓秀……” 徐毓秀听到谢知萱的声音,缓缓抬起头来。 谢知蓉在一旁道:“阿姐,毓秀姐姐昨日午间未曾用膳,夜里也没有用膳,到这会儿都没吃什么东西。” 谢知萱看到了一旁已经凉了的粥,她劝着徐毓秀道:“毓秀,多少也吃些吧,就当做是为了两个孩子,你还有香香,还有小女儿。” 徐毓秀眼旁垂落一滴眼泪,“知萱,我这里好痛!” 徐毓秀握紧着拳头放在了心口处,落泪哽咽道:“我卖掉家产,只为来长安寻他,我想过最差的打算便是他已客死……却没想到这笔客死他乡还令我痛心,我不知日后该怎办?阿萱,我不知日后该怎办了……” 谢知萱握紧着徐毓秀的手道:“我知晓你如今定是很伤心,但日子总得要好好过下去的,一切有我呢,只要我有一口肉吃,不会少了你与香香的。” 徐毓秀用手背捂住了唇,硬生生忍着哭意。 “娘亲。”盛香香小小的身子走到了床边安慰道,“娘亲不要哭了。” 徐毓秀望着一旁小小的女儿,她用手背抹去了眼泪,道:“香香说得是,娘亲不该再哭了,娘亲还要想法子养活香香与妹妹。” 谢知萱道:“你能这般想就好了。” 徐毓秀嗓音沙哑,无力地对着谢知萱道:“我们孤儿寡母怕是难以回永兴城,我这里还有一百多的银两,我想能不能在长安城里盘下一间小店铺开个小饭馆度日……” 谢知萱道:“我正愁药坊的生意好不起来,我记得你先前可是煲得一手的好药膳汤,这长安城之中贵人甚是注重养生,香香妹妹还没有断奶,你平日里要照顾两个孩子倒也不易,开家小饭馆你怕是忙不过来,倒不如与我在仁元药坊边上合开一家药膳坊如何?” 徐毓秀擦着眼中不争气的泪水,道:“你这提议甚好,药膳坊专挣贵人们的银两,赚的银两是要比小饭馆多些。” 谢知萱轻笑着道:“你这两日就好好休息休息,我留意留意着边上有没有哪家酒楼愿意卖出来的。” 徐毓秀甚是感激地望向谢知萱道:“阿萱,多谢你了。” 谢知萱道:“不必说谢,若是真能将药膳坊做起来,我当谢你才是。” 谢知萱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揉了一把盛香香的小脸蛋,“我得回侯府去了,明日再过来看你。” 徐毓秀道:“我送送你。” 谢知萱见着徐毓秀哭得双眼通红无力的模样道:“不必了,你好好休息,多少也该要吃些东西的,毕竟香香妹妹还要吃奶呢。” 徐毓秀抱过一旁襁褓里的婴儿,“知萱,你于我们母女有大恩大德,这孩子尚未取名字,你可以给这孩儿取一个名字吗?” 谢知萱看着徐毓秀怀中的小婴儿,道:“容我回去想想,给这个孩子取一个好名字。” 谢知萱告辞后便回了侯府。 到了萧芜院,谢知萱翻阅着书籍,给徐毓秀的小女儿选着名字。 挑选着挑选着,便到了黄昏时。 谢知萱听到门口的动静,便见着拿着画卷回来的顾凌。 谢知萱见着顾凌手中是她送给柳先生的画卷道:“这画卷柳先生不喜欢吗?我还以为弘韵先生的画当今文人都会喜欢的。” 顾凌将画卷放在一旁道:“师父应当是喜欢,才将此画赠给我了。” 顾凌看向了谢知萱在书案上写着的几个名字:“这是什么?” 谢知萱淡笑着道:“是我给毓秀女儿所取的名字,今日阿鸣在书院之中可还好?” 顾凌道:“弟弟聪慧一点即通,我师父也甚是喜欢他。” 谢知萱听到顾凌这么说,便松了一口气,如今对于他们谢家而言,急需谢鸣挣个功名做谢家的主心骨。 顾凌看向谢知萱道:“去书院的路上,你对鸣弟说,让他明年参加春闱,可以让妹妹挑个好亲事,你不会真要等到明年开春再给你妹妹找亲事?我可等不了你这么久不和离。” 谢知萱并不想要与顾凌聊着和离的话题,转移着话题道:“你可喜欢我外祖父的画?” 顾凌轻笑道:“当然是喜欢的,陛下其余藏画都任由我看,唯独你外祖父所画的那两幅画不让我碰,如今我也得了一副,可惜师父不让我去陛下跟前显摆。” “为何?”谢知萱轻笑道:“是怕陛下喜欢抢走吗?我这里还有好几幅画呢。你不必舍不得,我可以再送你一幅。” 第四十章 彻夜未归侯府 顾凌道:“倒也不是怕陛下会抢走,是师父说此画事关承恩伯府已故的王皇后。” 谢知萱愣了愣,“我外祖父的画作,怎会是事关已故王皇后呢?” 顾凌耸肩道:“此事我也并不知情,我师父口严得很,他不想说无人能问的出口。” 谢知萱想起弟弟所言,娘亲又为何要说别谈论起他们外祖父是弘韵先生一事?可当初又把外祖父所有的画作当做了她的嫁妆…… 谢知萱细细想来,觉得此中定有蹊跷。 顾凌看着谢知萱所写的几个名字道:“若希这个名字不错。” 谢知萱轻笑道:“我也喜欢此名字,那边就选了这个名字给毓秀的女儿。” 顾凌道:“不行,这个名字这么好,得留给我们日后的女儿。” 谢知萱轻轻淡笑了一声,她与顾凌怎会有女儿呢。 “若希若希,便是含有希望之意,只望若希能给毓秀带来希望罢了,至于日后你女儿的名字,日后再说。” 顾凌没注意到谢知萱话中你女儿三字,轻笑着道:“也是,到时候给咱们女儿取一个更好的名字。” -- 翌日。 谢知萱前去福安堂之中行礼后,打算去一趟药铺探望徐毓秀。 在半路上遇到了一脸愠色的卫氏。 “嫂嫂。” 卫氏见到了谢知萱,脸色尚且好了一点,“五弟妹。” “何事惹得嫂嫂这一大早上这般生气?” 卫氏气恼道:“还不是我那孽子,他昨夜竟又是彻夜未归侯府。” 谢知萱眼眸之中划过一丝不自在,顾凌可不是彻夜未归侯府,昨日里黄昏之后就在侯府之中了。 卫氏略担忧道:“五弟妹,你说凌儿这一次两次的彻夜不归,会不会是在外有了什么温柔乡?” 谢知萱尽量维持着长辈的语气道:“嫂嫂,凌儿到底是男子,在外便是宿在温柔乡里,总归他也是不吃亏的。” 卫氏皱眉道:“我就是怕他沉迷在温柔乡里边,到时候闹出个婚前有子之事来,侯府颜面何存?” 谢知萱心想卫氏这是多虑了,顾凌怕是婚前是不会有子的,“嫂嫂,我还有事,先行去药坊了。” 卫氏点点头道:“去吧。” 谢知萱去了药坊跟前,在药坊方圆一里内逛了一圈,她还真挑中了一个可以用来开药膳坊的铺面,本也是一个酒楼。 这是这家琳琅酒楼生意好似一直不好,却也在长安城之中开了好些年了。 她娘亲的名字也叫琳琅,看着这家琳琅酒楼,谢知萱也觉得有缘。 谢知萱戴上帷帽之后,下了马车,走到了酒楼里面。 酒楼跑堂地走了上前道:“这位姑娘,您几位?” 谢知萱道:“我来寻你家掌柜的,我想问问你家掌柜的,这家酒楼卖不卖?” 跑堂小二一愣,“您先坐,稍等,我去寻我们家掌柜的。” 谢知萱坐在长凳上,稍等了片刻,就见着一个中年白净的掌柜的从酒楼里面出来。 掌柜的声音有些尖细道:“这位姑娘,这家酒楼乃是我东家生母留给我东家的遗物,不卖的。” 谢知萱听着掌柜的嗓音,稍愣,听这尖细的嗓音倒是有些像宫里的内侍。 谢知萱见内侍的次数不多,一时间倒也难以确定。 谢知萱问道:“敢问你东家是谁?” 掌柜的看了眼谢知萱身上的这件石榴红布料非富即贵,也甚是有礼道:“姑娘,我们东家的身份不宜透露。” 谢知萱道:“既然你们东家亡母留下的酒楼,是不能卖的,只是我也打听了下,这家酒楼的生意平平,我想租下这间酒楼,租金只会比你们所赚的银两多,不知你东家是否答应?” 掌柜的道:“我东家不靠这酒楼赚银子,也不会对外所租的。” 谢知萱不免觉得有些可惜,叹气道:“可惜了。” 这家酒楼离谢氏药坊一里地都不到,地界也好。 若是可以盘下这间酒楼做药膳坊是最合适不过的,不过既然是人家亡母所留下来的祖产,不到万不得已,定也是不会卖出去的。 谢知萱从琳琅酒楼到了谢氏药坊内。 正逢午膳时间,她入了膳厅就闻到了香味。 徐毓秀没了昨日里的憔悴,她正将一陶罐里的汤舀在瓷碗之中。 谢知萱轻笑道:“我来的可巧,好久没有尝到你的手艺了。” 徐毓秀道:“你昨日说了要开药膳馆,我今日便想着做几道菜试一试,就做了玉竹沙参炖鹧鸪,楂曲小排骨,桂韭姜虾,还有一道补气血的当归红枣炖鸡……” 谢知萱听徐毓秀报着菜名就食指大动了,她看着山楂小排骨道:“这道山楂小排骨乃是我幼时不爱吃饭时,娘亲常常给我做的一道菜,吃了山楂小排骨后倒是能开胃许多。” 谢知萱夹了一块,她不由得想娘亲了。 谢知萱尝了一口道:“毓秀,这道菜可还是我娘亲做的好吃。” 徐毓秀轻轻淡笑,“我自然是比不上谢夫人的手艺的。” 谢知萱也跟着一笑,“但也是极为美味了。” 谢知萱用公筷夹了一块山楂小排骨给了盛香香。 盛香香用着调羹接过,“谢谢姨姨。” 用完午膳后,谢知萱在药坊之中带了一会儿,比起义云药铺来,仁元药坊可以用着惨淡二字来形容。 谢知萱想着药膳坊是必得要开的,七年的时光可是不短,吴义云诋毁了谢氏药坊七年,并非是改个名字就能让病患相信谢氏药坊的。 弟弟若要入官场,需银子打点,妹妹的嫁妆也需要银钱。 谢家尚且是有些积蓄的,但娘亲当时怕自己在侯府之中吃亏,就大半家业都给了自己做嫁妆。 谢知萱这些年虽没动用过嫁妆,是可以拿出来帮衬弟弟妹妹,但是也不能坐吃山空下去。 尤其是弟弟一旦入得官场,还需要置办个像样的府邸,总不能当官后还住在药坊的小后院里边。 谢知萱需要多赚些银两。 谢知萱午后与妹妹在边上逛了一圈,依旧还是觉得琳琅酒楼的位置最好。 谢知萱在药坊之中用了晚膳才归侯府。 回到萧芜院,已是天色将暗。 谢知萱推门入内见着屋内的顾凌,道:“今儿个早上,嫂嫂还在埋怨你彻夜未归侯府,她这会儿说不定还在你房中盯着,你还是早些回你的房中吧。” 第四十一章 也不知凌儿去了何处 顾凌道:“我娘晨间才在你跟前抱怨我彻夜未归,我若今夜就归去,反倒是她要起疑。” 谢知萱道:“你夜夜不归你房中,定是会让人起疑的,你还是隔几日来我房中一次吧。” 顾凌问道:“阿萱,你今日怎么天色快暗了才回来?” “我想与毓秀同开一家药膳馆,今日在仁元药坊边上寻铺子,寻了整整一日,索性也在毓秀那边用了膳再归来。” 谢知萱坐下后,用手敲着自个儿的小腿肚。 春兰拿着一铜盆温热的药汤入内。 谢知萱倒也不顾顾凌在旁边,便脱下鞋袜沐足,她许久没有走这么多的路了,今日看铺子来回走了又近四五里的路。 温热的药汤泡脚,倒是让她舒缓了不少。 顾凌问道:“可有寻好铺子了?” 谢知萱道:“看中了一家酒楼,本见着那家酒楼生意也不好,想要盘下来或者租下来的,只是那家酒楼掌柜的说那酒楼是他东家母亲留下来的遗物,不靠酒楼赚银两,不租不卖,可惜了。” 顾凌见着春兰要给谢知萱擦脚,他道:“把帕子给我,你退下吧。” 春兰望了一眼谢知萱。 谢知萱点了点头,春兰才端着铜盆退下。 顾凌取过帕子半蹲下给谢知萱擦拭这她还带着水珠的脚。 虽两人干过最亲密无间之事,但见顾凌细心给她擦着脚,谢知萱心中依旧是难掩紧张,更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悸动。 顾凌乃是侯府世子,自生来就是含着金汤匙富贵无比的,后来又因天赋好深得陛下与太子的器重,更是名满长安。 这般矜贵的少年郎竟是这般帮她擦拭。 顾凌望着谢知萱被烫得微红的脚底,呼吸一滞。 谢知萱见着顾凌眼眸之中燃起的火,连要收回,却被顾凌紧握住了…… 谢知萱脸色泛起了一层层的红晕。 烛光随着春风微动,外边窗户上边倒映出交织的身影,衣衫从外间一直散落到屋内。 -- 翌日清晨。 阳光通过窗棂处入内。 谢知萱醒来时身边的顾凌还在,她望着外边大亮的天色,看着一旁的顾凌道:“你怎得还不走?也不怕天亮了被人察觉?” 顾凌轻笑着道:“不怕,那管侧后门的几个小厮都是我的人,我从侧后门出入萧芜院,他们会守口如瓶的。” 谢知萱无奈轻笑,却还是催促着顾凌快些离开。 顾凌低头吻住了谢知萱的红唇,纱帐里,薄被涌动…… 过了两刻钟,顾凌才餍足揽着谢知萱道:“可真是春宵苦短日高起,好想将你时时刻刻待在身边。” 谢知萱想,今日得让毓秀做些下火清心寡欲的药膳糕点。 少年精力实在是旺盛,谢知萱可实在是承受不住了…… 顾凌离去后,桃红入内伺候。 见着娇软无力的谢知萱,闻到房中甜腻之味,也红了脸。 谢知萱道:“将窗户打开散散味。” 打开窗户后,春日的和风徐徐入内。 谢知萱无力的起身梳妆,铜镜之中的自个儿的红晕的脸色,连她自个儿都觉得有股难言的柔媚。 以往听人说,男人滋补她是不信的。 现如今想来,确实也是有些道理的。 “姑娘,姑娘……” 青橘着急忙慌入内,捡着屋内地上顾凌散落的衣裳,一股恼的塞入了床底下:“侯夫人来了。” 谢知萱也是一惊,她连连点燃了房中的熏香,放到了卧房外屋里。 虽已散了一会儿的味道,且明知外屋的味道应当没有内屋里的厉害。 可是她却也做贼心虚,生怕这味道会被卫氏给闻到…… 谢知萱燃了熏香之后,还看了眼有没有顾凌之物,确保没有之后,就听到了门口春兰高声道:“侯夫人,您请……” 谢知萱打开了房门相迎着卫氏:“嫂嫂,您怎得今儿个一早来了?有什么事情着丫鬟来叫我一声便是。” 卫氏揉着太阳穴道:“顾凌这孽子着实气人,昨夜竟又是一整夜未归,问了他身边的小厮,一个比一个嘴硬,不肯透露他的行踪,所以这才来找你。” 谢知萱心虚地道:“可我也不知凌儿去了何处……” 谢知萱都不大敢看卫氏的眼神。 与顾凌苟且,她从不觉得愧对她的夫君婆母,唯一愧对的就是卫氏了。 卫氏听着谢知萱略哑的嗓音,抬起眸看着只梳头到一半未施粉黛但眉眼竟是柔媚的谢知萱,“五弟妹,你这几日的气血是越来越好了,是用了什么滋补的良方?” 谢知萱笑道:“我有一个好友做的一手滋补药膳,她随我弟弟妹妹前来长安,这几日我日日吃她的滋补药膳……” 卫氏道:“原是如此,你这红唇不涂口脂都是这般鲜艳……” 这比胭脂更鲜艳的红唇是被顾凌给有意咬出来的,谢知萱可真真是恨透了顾凌,日后绝对不能让他晨间胡闹。 谢知萱答道:“这是红枣枸杞茶的功效。” 卫氏道:“五弟妹,你弟弟不是已经进了万柳书院?” 谢知萱应道:“是。” 卫氏道:“凌儿身边有着一群老王爷留给他的暗卫,只听他的话,我要查他行踪,是查不了。 卫瞻徐杰自幼就是和凌儿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我问他们,他们也会处处帮凌儿遮掩。 我便想着你弟弟与凌儿年岁相仿,凌儿未必会对你弟弟设防,让你弟弟想办法接近凌儿,帮我监视一番凌儿。” 谢知萱有些为难道:“这……我弟弟性子木讷怕是不能……” 卫氏见谢知萱为难道:“若是为难倒也就罢了,你弟弟学业要紧。” 谢知萱道:“嫂嫂,对不起。” 卫氏道:“你不必道歉,本也就是我为难你了。” 谢知萱诚恳道:“我是对不起你的,嫂嫂。” 卫氏道:“不必说这些见外的话,都是自家人。” 谢知萱又问道:“嫂嫂,你可知琳琅酒楼的东家是谁?” 卫氏道:“这琳琅酒楼二十五年前那会儿可是长安最热闹的酒楼,那时候我也才十岁左右,见过一次琳琅酒楼的女掌柜,可是美得似天仙一般。” 谢知萱轻笑:“您也很美,能得您称为美人的,不知该有多好看?” 顾凌的样貌有七分随了卫氏的美貌,只有三分是像了顾家。 卫氏道:“那女掌柜当真很好看,眉间有颗红痣,似天上仙子下凡一般,后来倒是再也没见过琳琅酒楼的女掌柜了,连着酒楼的生意也大不如二十五年的热闹,你怎得问起来琳琅酒楼了?” 第四十二章 五爷当真是有福气 谢知萱淡笑着道:“问起琳琅酒楼来,是因我想在药坊边上开一家药膳铺子,昨儿个看了一眼也觉得琳琅酒楼最为合适,可惜那掌柜的说是他东家母亲的遗物。” “那位女掌柜竟然已离开了人世吗?” 卫氏感慨道:“可真是红颜薄命,你若要铺子,我们侯府在朱雀街上倒是要有几间铺子,你若是要的话,每年给公中一百两银子的租金意思意思罢了。” 谢知萱道:“多谢嫂嫂了,我还是想要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问到琳琅酒楼的东家,琳琅乃是我娘亲的名讳,若是得以租下琳琅酒楼,便是不用再装修改了酒楼名字。” 卫氏笑道:“那你可是与这家酒楼颇有缘分了。” 谢知萱也是跟着轻笑,“嫂嫂,你可要一起去婆母屋里边请安?” 卫氏道:“也好,一起去吧。” 谢知萱随着卫氏到了寿宁郡主的福安堂之中。 二房的孙女顾芷安随着顾家二夫人已在福安堂里边。 顾芷安见着谢知萱与卫氏入内,福身行礼道:“大伯母,五婶婶。” 寿宁郡主望着前来的两人,笑道:“你们两人今日可来迟了,该罚。” 谢知萱见着寿宁郡主话中带着宠溺,走到了寿宁郡主边上道:“母亲,我昨日在朱雀大街之上逛了一日寻开药膳的铺子,今早起来便晚了……” 开药膳坊一事,谢知萱倒也没打算瞒着侯府。 长安城之中的关系盘根错节。 谢氏药坊如今就是一个教训,要想在长安城之中把生意做长久了,需得要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免不了也是要借借侯府的势力。 寿宁郡主道:“听着你声音都是略有沙哑,昨日定是累着了,春日里最是乍暖还寒的时候,你可要当心身子骨。” 谢知萱道:“多谢母亲关心。” 谢知萱请安后,便等了午间时,前去了琳琅酒楼。 琳琅酒楼之中的生意并不好,这个地段的酒楼不该生意如此之差的。 谢知萱点了约摸着七八道菜,尝菜的时候谢知萱便知晓为何这家酒楼生意会如此之差了,这么好的地段,做出来的饭菜简直就是可以用难以下咽,浪费粮食八字来形容。 谢知萱起身朝着在帐台上的掌柜的走过去。 掌柜的见着未戴帷帽的谢知萱,见着她的美貌稍愣,“姑娘,你有什么事情?” 谢知萱开口道:“掌柜的,昨日我便来过此处,我昨日里走了一圈,还是觉得这琳琅酒楼最合我的心意,你能不能去与你东家说说,将酒楼租给我们,我也可让你们东家入股。” 掌柜的道:“我东家日理万机,定也是不愿意将酒楼给租出去的。” 谢知萱道:“你东家是哪位?” “无可告知。” 谢知萱道:“我今儿个问了嫂嫂,才二十五年前这琳琅酒楼也是长安城之中最为热闹的酒楼,这既然是你家夫人留给东家的遗产,若是如此萧条下去倒也可惜,我租下这酒楼之后也是不会动酒楼布局,也不会将酒楼改名的,说来也巧,我娘的名讳也是琳琅……” 掌柜的听到谢知萱此言,抬眸看向谢知萱,“你娘亲眉间可有一颗红痣?” 谢知萱摇头道:“没有。” 掌柜的也知自个儿多想了,他道:“我家东家是不会将此酒楼租出去的,姑娘还是歇了这心思吧。” 谢知萱道:“劳烦你与你家东家说说,是永嘉侯府想要租下铺子呢?” 听到永嘉侯府几字,掌柜的态度倒也没有这般坚决,“我便去问问东家,但想来东家应当是不会愿意将此酒楼租出去的。” 谢知萱见掌柜的松了口,轻笑道:“劳烦了。” 谢知萱刚从琳琅酒楼往外走着,便见到了一行穿着各色官袍的年轻男子,应当是在旁边的醉江楼之中用膳出来。 谢知萱一眼便望见了中间的顾渚。 在外见到,谢知萱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上前去行礼。 倒是顾渚身边的杨之修先行对着谢知萱行礼道:“五舅母。” 这杨之修今年二十的年纪,是顾渚长姐的儿子,顾渚只比他大五岁,却得一声五舅舅的称呼。 谢知萱这下子也不顾顾渚脸色青黑,她上前行礼道:“夫君。” 到底是在朝中同僚跟前,顾渚也没有甩脸色给谢知萱,不让她称自个儿为夫君。 “顾大人好福气,竟是有这般国色天香的正妻。” 顾渚听着一旁同僚的恭维,皱眉望着谢知萱,“你在外边做什么?快些回去府中!” 谢知萱福身道:“是。” 谢知萱转身离去,后边飘来了些许议论声。 “顾渚兄,你有这般美貌妻子又有安国公府嫡女为妾,五爷当真是福气。” “嫂夫人的长相可真真是沉鱼落雁貌比西施呐!” 顾渚听着同僚恭维,望着谢知萱的背影,皱眉,商户之女就是上不得台面,连着同僚夸奖也只有貌美,却未曾有端庄贤惠。 但顾渚望着同僚眼中的对他羡艳,不可否认地神情也是有着隐隐骄傲。 -- 万柳书院。 万柳书院的午膳是在千肴阁内。 书院里边有些家境尚可的学子会有家中送吃食过来,家境差些的便是在千肴阁之中用膳。 千肴阁之中每日大锅里都会烧五六个菜,其余也可给银子开小灶。 顾凌身为柳先生的得意弟子,便是不用银子也有小灶。 顾凌端着食盒走到了谢鸣跟前,将食盒之中的佳肴取出来摆在了谢鸣身前,“鸣弟,这是我特意让膳房烧的江南菜。” 谢鸣对顾凌的照顾,有些诚惶诚恐道:“多谢世子。” 顾凌道:“不必客气,我答应了你姐姐要好生照顾你的。” “世子。”阿泉匆匆走到了顾凌边上,“太子殿下在书房之中等您。” 顾凌对着谢鸣道:“你慢慢吃,若是不合胃口,就让膳房重做,我先去太子那边。” 谢鸣道:“挺合胃口的,谢谢世子了。” 顾凌轻笑着道:“自家兄弟姐妹不必说些。” 谢鸣想来他虽与顾凌年岁相差半岁,可实在也不是什么兄弟姐妹,若是按照辈分来,自家姐姐还是他五婶。 不过谢鸣是万万不敢以长辈自居的。 谢鸣望着跟前的顾凌,姐姐还让自个儿好好讨好这位顾世子,可是他怎么觉得是这位顾世子在讨好他呢? 这两日里,顾凌对他的照顾实在是颇多。 第四十三章 进东宫见太子 谢知萱倒是没有听顾渚的话,立刻回府,而是去了一趟药坊里。 徐毓秀许是有了开药坊的盼头,亦或者是要照顾两个女儿也容不得她整日里憔悴伤心,今日已是气色都好了不少。 “知萱。” 谢知萱对着徐毓秀道:“我近日里有些上火,不知你可不可以帮忙做些降火静心的糕点?” 徐毓秀淡笑道:“自然是可以的,连翘清凉糕正是降火凉血的糕点,你且稍等,我这就去做。” 谢知萱在药坊之中等了一个多时辰,取得糕点便回了侯府。 谢知萱回到了萧芜院之中,只等着琳琅酒楼掌柜的能够有个好消息。 若是能得琳琅酒楼为药膳坊之地是最好不过的。 谢知萱下午一直绣着衣裳,傍晚时,正给园中的药草浇水时,就见墙头冒出来了一个俊朗至极的脑袋来。 谢知萱看到顾凌翻身就从墙上一跃而下,稳稳得落在地上。 谢知萱抬眸看向顾凌道,“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书院这会儿已经下学了吗?” 顾凌道:“今日中午太子就来书院将我抓到东宫里去帮他处理朝堂之事了。” 事关朝堂之事,谢知萱倒也没多问。 只是听着顾凌所言抓到东宫便轻轻一笑,“太子殿下让你处理朝堂之事乃是器重于你,你怎可用抓到二字?” 顾凌道:“对了,太子殿下想要见你,明日我就不去书院,你随我去一趟东宫。” 谢知萱给药草浇水的手一顿,“太子殿下要见我?” 顾凌道:“我也觉得奇怪,他为何要见你,你明日将妆容画得丑一些,穿得也丑一些,免得殿下看上你的容貌……” 谢知萱淡淡一笑,“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不顾及纲常伦理的吗?若是排起辈分来,郡主乃是陛下的堂姑姑,顾渚便是陛下的表弟,若真要盘算起来,我也是太子殿下的长辈。” 只是,这皇家之中自然是不会再讲此等远亲辈分了的。 太子殿下素来有仁德温润如玉之名,可不会像顾凌这般桀骜不驯。 不过谢知萱还当真不知太子殿下为何要让她去东宫之中? 顾凌从谢知萱手中拿过舀水的葫芦瓢,“浇水这事让丫鬟婆子来就是,何必你自个儿操劳。” 谢知萱道:“养这些药草必定要亲力亲为才会有成就。” 浇了水之后,谢知萱便进了房中,取了徐毓秀所做的清凉糕,递给了顾凌道:“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糕点。” 顾凌接过轻笑,尝了一口道:“清清凉凉的,还挺好吃的,帮着太子整理了一午后的案卷,我是已经饿得厉害了,这糕里边好似有一股药味。 谢知萱道:“嗯,连翘清凉糕,能够降火静心,你这几日火气太大,该降降火才是。” 顾凌吃了一半的糕点微顿,此后,他便又吃了好几块。 谢知萱都怕他会噎着,便倒了一杯花茶水给顾凌,“你小心着些。” 顾凌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明日一早我就要带你去东宫,今夜是得多吃些这个糕点降降火。” 想起明日要去东宫之中,谢知萱没来由的也有些紧张,“你没问太子殿下寻我去东宫是为了何事?” 顾凌道:“问了,但是殿下没有说,只说你明日去了便知晓。” 谢知萱见过一回太子妃,她对太子妃殿下的印象倒是不错,但是太子她从未见过,只是听闻过太子的名声。 明日一早要入东宫去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谢知萱夜里都有些辗转反侧。 顾凌楼紧着谢知萱,在她的耳旁道:“因着你明日要去东宫里边,我今日不找你胡闹了,你这般难以入睡,我可……” 谢知萱道:“我头一次面见殿下,定然是紧张的。” 顾凌道:“殿下人挺好的,且还有我会陪在你的身旁,你放心便是,太子殿下不会为难你的。” 谢知萱听着顾凌的安慰,才渐渐得睡了过去。 倒也是安安稳稳睡到了寅时三刻。 谢知萱自然是不会听顾凌所言让自个儿的扮丑的,她卯时醒来便开始梳妆,进宫面见太子,处处都得守礼。 谢知萱梳了一个高髻,戴上着红玉珊瑚头面,换上了华贵的衣裳。 顾凌醒来时,见着穿戴华丽的谢知萱道:“你打扮得这般华丽做什么?倒像是宫里头的公主娘娘了。” 谢知萱轻笑道:“我哪里能与公主娘娘们比?入宫见太子怎又能打扮素净呢?” 顾凌望着谢知萱精致华贵的妆容,声音略哑道:“你那清凉糕的效果也不过如此。” 谢知萱避免着与顾凌双眸对视,毕竟她梳了整整一个多时辰的妆容可不能白化了。 “顾凌,你快些,该去东宫之中了,既然是太子宣召,不能有所怠慢。” 要去面见太子殿下,谢知萱心中还是难掩的慌张。 “我先去乘坐马车了,等会儿东宫门口见。” 谢知萱倒是不能和顾凌一起出去侯府的,先前还行,这几日卫氏都盯着顾凌的行踪,顾凌自然不可能从侯府大门出入。 谢知萱刚走到马车前,也见着穿着官服要去上早朝的顾渚。 谢知萱行礼道:“五爷。” 顾渚望着谢知萱华贵端庄的打扮,微皱眉道:“你大早上打扮成这样要去何处?” “商户之女就是商户之女,寻常打扮成这般华丽富贵,一看就满是俗气。” 若是往日里,谢知萱必定会自卑,可这会儿谢知萱倒是毫无伤心自卑,她淡笑道:“是太子殿下宣我去东宫。” 顾渚一愣,“太子怎得来宣你入宫?” 谢知萱道:“许是我先前给太子妃献上过一味药吧,昨儿个凌儿托人来与我说的。” 顾渚皱眉道:“我随你一起去东宫。” 谢知萱愣了愣,就见着顾渚上了她的马车。 谢知萱再是厌恶顾渚,这会儿终究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只能跟随着顾渚上了马车。 好在马车车厢宽敞,谢知萱也碰不到顾渚。 谢知萱一路上难掩面见太子的紧张。 也怕到了东宫门口遇到顾凌,见到她和顾渚一道前去东宫…… 顾渚却是总觉得有股隐隐的香味在他的鼻尖,目光也总是忍不住朝着谢知萱望去…… 第四十四章 回去就和顾渚谈和离 顾渚从未见过谢知萱打扮如此华贵过,方成亲时,朝中有人笑话他一个堂堂侯府五爷,竟然娶了一个商户之女为妻,所以他甚是瞧不起谢知萱平日里穿金戴银,处处彰显商户俗气。 后来难得见谢知萱,她的妆容都是老气的,穿戴也是素静显老的,她在自个儿跟前也永远是唯唯诺诺的。 但今日细细瞧着谢知萱,虽是穿金戴银,衣裳华丽至极,但她的气度风华,其实丝毫不显商户俗气。 反倒是有一股难言的贵气。 顾渚道:“你是初见太子殿下,可知规矩?” 谢知萱道:“春日宴入宫时,嫂嫂身边的嬷嬷教过我一些规矩,五爷放心,我不会丢了您的脸面。” 顾渚冷声道:“那就好!” 马车之中又陷入一股子寂静。 快要到东宫之时,顾渚望见了谢知萱脖子边上的锁骨处隐约有着些红痕。 顾渚拧眉道:“你脖子底下是什么” 谢知萱后背顿时起了一阵薄汗。 “太子殿下矜贵,你若是得了什么水痘,可不能进宫去染了太子殿下。” 谢知萱面上维持着不动,心里紧张却是隐隐地放下了,也是,顾渚定然是不会想到她会如此大胆在侯府的萧芜院之中,与旁的男人共赴巫山云雨。 谢知萱淡声道:“并非是长了水痘,是这会儿天热起来了,萧芜院之中所种着的花草多,虫子也多,被虫子给咬了。” 顾渚没再说些什么,马车内又一次陷入寂静。 侯爷到东宫的路明明并不远,但谢知萱却是度日如年。 马车停下后。 谢知萱正要掀开帘子的时候,就听到了外边传来少年的声音:“你终于来了,这马车也忒慢……” 顾凌掀开帘子进马车内,目光猝不及防地与坐在马车内的顾渚相碰上。 顾凌一下子便冷了脸色。 顾渚看向来挑开帘子的顾凌,道着:“凌儿,你年岁可也不小了,也该知晓些规矩礼仪,见到长辈怎么不叫人?” “五叔。”顾凌皱眉看向谢知萱,“太子等你多时了,你怎么来的这么迟,可让太子殿下好等。” 谢知萱起身道:“是我的不是,我这就去见太子殿下。” 顾渚先下了马车道:“我随你一起前去。” 顾凌道:“不必了,太子只宣召了她,并没有喊五叔……” 顾渚道:“你五婶商户出身不懂什么规矩,我怕她若是一个人去面见太子会不知道规矩,不如我陪着她去……” 顾凌道:“五叔你没有什么公事吗?” 顾渚倒是这会儿是要去衙门了,他看了一眼谢知萱,便对着顾凌道:“那你好好看着点你五婶,她卑贱商户出身,不懂规矩!” 谢知萱听着顾渚之语,讽笑了一声。 顾渚虽是出身高贵,可他又何尝就懂规矩了呢? 定下婚约后,又去勾引旁的姑娘。 成亲之后,又让安国公府的千金未婚先孕,不得不委身他做妾侍。 若论不知规矩,她如今和顾凌不守规矩,也是因为顾渚有错在先。 顾渚走后。 顾凌眼眸之中含有幽怨怒意得又上了马车,在帘子落下的一刻,顾凌便将谢知萱牢牢抱在了怀中。 报复似地咬住了谢知萱的红唇。 谢知萱唔了一声,许是大清早,外边还甚是寂静,她依稀可以听见顾渚的脚步声都没有走远。 过了好久,顾凌便放开了谢知萱,望着她眉眼含春,黑瞳晶亮,压低了声音满是质问与气恼道:“谢知萱,你当我死了吗?你怎可以和他同坐一辆马车?这马车如此狭小,你怎可以和他坐一辆马车的?” 谢知萱听着顾凌语气之中的质问,便觉得好笑,她也怕外边的人听到她的声音,便低声柔音道: “世子,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我与顾渚是夫妻,夫妻之间同坐一辆马车……” 顾凌听到夫妻两字,又是堵住了谢知萱的红唇,咬了一口谢知萱的唇角。 “你回去就与顾渚谈和离!” 谢知萱道:“我妹妹……” “你妹妹,你妹妹……你常将你妹妹婚事挂在口中,却不为你自个儿想想吗?” 顾凌道:“我等会就去药坊之中寻你妹妹,看看你妹妹知道你为她在侯府之中受着屈辱而不和离另嫁,你妹妹会怎办? 你妹妹如若是真和你姐妹情深,定不会让你受着委屈,为了她而不和离另嫁。倘若她为了自己的前程婚事让你受尽委屈,那这样的妹妹不要也罢。” 谢知萱望着顾凌的眼神,她可不觉得去找妹妹一事顾凌只是说说而已。 谢知萱连道:“不要,你倘若与我妹妹说和离另嫁一事,我必定不会再理你!” 顾凌呵了一声,他捏紧着谢知萱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眸道:“骗子,什么要等你妹妹定下婚事才和离,定是你骗我的!你该清楚你嫁给我之后,你妹妹才能有更好的亲事,可你一直拿这个借口不愿和离……” 谢知萱见着顾凌眼中的怒意,她也不敢再惹怒顾凌。 谢知萱靠进了顾凌的怀中,“不是的,但求求你别与我妹妹说让我和离另嫁一事,我不想弟弟妹妹为我而担忧……” 顾凌深呼吸一口气,显然还是在生气。 谢知萱道:“我不能让太子殿下等我,我先去面见太子殿下了。” 谢知萱说罢,便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顾凌过了一会儿也下了马车走到她的边上。 谢知萱抬眸扫了一眼身旁愠怒的少年郎,她才明白虽然顾凌比自个儿年纪小,可他却不是随意可以糊弄的。 谢知萱如今只求顾凌只是对自己一时新鲜而已,毕竟她从未想过能与顾凌有什么结果。 寿宁郡主,卫氏,还有顾侯爷那几关便过不了,遑论还有外界的议论,顾凌终究是要继承爵位走仕途的,他也决不能被朝中同僚嘲笑五婶为妻。 谢知萱也承受不起惊涛骇浪般的舆论…… 谢知萱怀着心思在内侍的指引下,去了东宫的大殿,一入殿内不是一般的木板也不是青玉砖,而是能墨玉砖,大殿的八根大柱竟都是要三人合抱的金丝楠木,可见此宫殿有多奢华。 谢知萱低眉用余光看到了高坐的明黄色衣袍,她便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坐在上首的太子殿下,低眸看向谢知萱好久没有收回眼神。 顾凌见着太子的目光,轻咳了一声,“殿下,你找她来有何事情?” 第四十五章 哪是侄儿看婶婶的眼神 太子殿下目光从谢知萱脸上收回,对躬身行礼的谢知萱道:“平身。” 谢知萱起身也只敢用余光去望着太子殿下,不敢直视太子殿下的容貌。 太子殿下对着谢知萱目露笑意道:“孤今日头一回见你,竟觉得熟悉亲切得很,好似哪里见过似的,你抬起头来,让孤好好瞧瞧。” 谢知萱抬起头来,也偷看了一眼太子殿下,见到太子殿下的容颜,谢知萱也唯一怔愣,一时间顾不得不能正眼看太子殿下的规矩,紧盯着太子的脸庞瞧着。 殿下竟是与她娘亲长得有几分相似,不过太子殿下的容颜更显男子英气,没有娘亲的容貌柔和。 顾凌极力克制着他的怒意,谢知萱这般盯着旁的男人看,是真的以为他已经不出气了吗? 太子殿下打量了一下谢知萱的容貌道:“顾凌,你那五叔的眼神是真不好。” 顾渚不喜发妻,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太子也听太子妃卫蕴说起过谢知萱出嫁多年顾渚未入过谢知萱房门一事。 如此貌美的妻子,顾渚竟然七年不曾入她房中,只可说真真是对安国公府嫡女情根深种。 谢知萱听着太子殿下这话,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恭顺地低下了眼眸。 太子殿下又看向谢知萱道:“听琳琅酒楼的掌柜的说你要租下琳琅酒楼?” 谢知萱应下道:“是,臣妇打算在长安城之中开一家药膳馆,想着可以离仁元药坊近一些,我在仁元药坊边上看了一周,觉得琳琅酒楼乃是最适合开药膳馆的。” 顾凌道:“原来那家母亲留下为遗物的酒楼竟是殿下您的?先皇后以往还开过酒楼吗?” 太子殿下道:“嗯。” 顾凌道:“那您东宫之中也不缺铺子,就将这铺子便宜卖给她得了。” 太子殿下道:“那铺子是孤已故娘亲留下来的遗物,并不能卖,只是念在你给太子妃献药的份上,我便先租与你一年,酒楼之中的布局不可有大变动。” 谢知萱得了太子殿下之应许,连下跪磕头道谢道:“多谢太子殿下。” 太子道:“起身吧。” 谢知萱今日为了入宫穿戴华丽,却也有些累赘。 宫中不能由丫鬟陪同入内,谢知萱这会儿下跪后要起身颇显狼狈艰难。 顾凌上前伸手将谢知萱扶起,“小心些。” 太子望着顾凌伸手扶着谢知萱,眉间微蹙,他带着审视的目光望了一眼顾凌。 顾凌未觉太子打量的眼神道:“殿下,您还有事情吩咐吗?没有我们先行告辞回府了。” 谢知萱讶异于顾凌的大胆,他怎敢这般无礼和太子殿下说话? 太子道:“听闻五夫人前些时日还救了郑王府的嘉怡郡主,医术高明,这几日太子妃孕吐不止,你去太子妃那边给太子妃把脉瞧瞧。” 谢知萱福身应是后,便随着引路的内侍宫女前去了太子妃所在的宫殿处。 顾凌欲要跟着上去,便被太子给叫住了,“你随孤前来书房。” 顾凌跟着太子殿下进了书房之中,问道:“殿下,您可有什么要事?” 太子紧蹙眉头,冷声道:“你方才看你五婶婶的眼神,哪里是侄儿看婶婶的眼神?” 若不是方才亲眼所见,太子殿下哪里能想到顾凌竟有如此大胆。 虽知晓顾凌这小子素来胆大,这年纪也正是桀骜不驯的时候,但哪里知晓他竟然敢做出此等天理不容之事,竟敢肖想自家婶婶?! 顾凌道:“她迟早要与我五叔和离,这会儿不和离乃是因她不想因为她和离的名声,耽误了给她妹妹寻亲事。” 太子殿下紧皱着眉头道:“顾凌!你也不怕永嘉侯凯旋之后,拿家法将你给打的半死?你怎敢对亲婶婶生出这番天理不容畜生不如的心思?” 顾凌望向太子殿下道:“这不都要怪您。” 太子殿下眉头越发紧锁,“怪我?顾凌,你自个儿枉顾纲常伦理,竟是来怪孤?想来是孤平日里太纵容着你了!此事孤可不会帮你撑腰!” 顾凌道:“我五叔庶子满月宴当日,你的侧妃使计害我服用下合欢药……” 太子微愣了好一会儿:“那日给你解药之人是谢知萱?” 顾凌点头,“嗯,所以此事您也有一半责任,您得帮我娶阿萱为妻,待她和离之后,您就去帮我向陛下讨要一道赐婚圣旨。” 太子殿下:“……” 顾凌见太子沉默,道:“殿下,我可当做您是答应我了,等到阿萱和离后,你必定要帮我求娶阿萱为世子夫人。” 太子冷声道:“孤可没有应下你帮你求赐婚圣旨,此事太大,你想要求赐婚圣旨,也得容孤先行接受此事才可,此事你先别让旁人知晓。” 顾凌道:“是。” 太子望着跟前的顾凌,只觉得太阳穴发疼得厉害。 是谁不好,偏偏是他五婶婶! 他倒也真是胆大妄为。 -- 太子妃寝殿之中。 谢知萱随着宫女入内,给方起床的卫蕴躬身行礼。 “臣妇参见太子妃殿下。” 卫蕴见着前来的谢知萱道:“五夫人请坐。” 谢知萱坐在卫蕴所指的小榻边上,她淡声道:“殿下,太子殿下说您孕吐严重,让我前来给您把脉瞧瞧。” 卫蕴将自个儿的手腕递到了谢知萱跟前。 谢知萱没随身带着脉枕,便用手帕叠了一下,让卫蕴将手腕枕在丝帕之上。 谢知萱给卫蕴诊着脉搏,卫蕴的脉甚是沉稳,并没有什么大碍不妥。 谢知萱想起顾芷柔曾说过太子妃会因难产而亡,留下小皇孙而去世之语。 谢知萱扫了一眼明媚大方的卫蕴,她既然已得了先机,自然是想要试着救救卫蕴的。 何况太子殿下长得实在是与娘亲相似,还有琳琅药坊……娘亲也叫琳琅…… 上回给万柳书院柳先生的弘韵先生的画作,柳先生说是与太子殿下生母有关…… 谢知萱这会儿心中杂乱得很,她有一个大胆的念头,又觉得有些可笑。 卫蕴轻笑着问道:“五夫人,我的脉搏如何?” 谢知萱道:“太子妃的脉象很是康健,只是这几日没有吃好,脾胃稍有些虚。” 卫蕴用手帕捂嘴道:“这几日我孕吐实在是难受,吃什么便吐什么,你可有止住孕吐的药方?” 第四十六章 阿萱也不是外人 谢知萱听着太子妃这话道:“能止住孕吐的药是没有的,不过可吃些酸甜之物,许能压压孕吐。” 太子妃听到没有药物,不免觉得有些失落,“这孕吐着实是有些难受。” 谢知萱淡笑道:“我给您写几道药膳的方子,您可以让御膳房做成药膳,许是可以让孕吐好受些。” 太子妃道:“那就多谢五夫人了。” 谢知萱起身去了一旁写着能止吐开胃的药膳配方。 谢知萱落下笔之后,太子妃轻笑道:“五夫人这字当真是不错。” 谢知萱轻笑道:“这字乃是我娘亲教我的。” 太子妃将药膳方子递给了一旁的宫女,让她将药膳配方往御膳房之中送去。 谢知萱想着听到顾芷柔说过的太子妃难产而亡一事,便叮嘱着卫蕴一些生产时要注意之事项。 卫蕴轻笑着对着谢知萱道:“多谢五夫人的提醒。” 殿门外,传来了宫人们对太子殿下行礼之声。 卫蕴起身望向门外进来的太子殿下行礼。 太子大步走到了卫蕴跟前,扶住了要行礼的卫蕴,“怀着孩子呢,不是与你说过日后都不必对我行礼吗?” 谢知萱望着太子对卫蕴的细心呵护,眼眸之中倒是流露出一丝的羡慕来。 卫蕴轻笑着道:“有顾五夫人在……” 顾凌声音在谢知萱背后响起,“阿萱也不是什么外人。” 谢知萱听着顾凌对自个儿的称呼,她连瞪了一眼顾凌。 卫蕴也道:“凌儿,你怎可如此没大没小的的?怎可直呼你五婶婶的名讳。” 太子殿下对着顾凌挥了挥手道:“你们可以退下了。” 谢知萱福身行礼后,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太子殿下才退下。 谢知萱进了马车后,就被一阵力道握紧了她纤细的手腕,谢知萱整个人都被带入了顾凌的怀中。 顾凌望着谢知萱道:“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二人甚是恩爱。” “我看出来了。”谢知萱道,“太子殿下身为储君,能对太子妃如此宠爱实属难得,都说帝王薄情,但太子殿下倒是深情。” 顾凌气呼呼地道:“你既然知道太子殿下深情,刚才又为何要那般大喇喇地盯着太子殿下瞧着,你把我当什么了?在我跟前这般看着别得男子移不开眼?” 谢知萱倒也生气了,她声音很低,但却满是怒意:“顾凌,是不是我与你偷情,所以我在你眼中就是一个水性杨花不知羞耻的女人?见一个男人都会去喜欢勾引?你下马车,这会儿就下马车!” 顾凌皱眉道:“我何时说过你水性杨花不守妇道?我只问你为何要盯着旁的男子而已。” “你问我为何要盯着太子殿下,不就是说明我在你心中就是水性杨花吗?” 顾凌道:“不是,我就是吃醋了而已。” 顾凌将谢知萱搂紧着怀中,不让她挣扎,“别动,我可不想半路上……” 谢知萱听到顾凌的话语,顿时就不敢再动了,她侧头看向了顾凌,他竟然能将吃醋了说的这般干脆。 顾凌将下巴抵在了谢知萱的肩上,“我知晓太子殿下长得俊朗,但我不比殿下长得要好看些吗?你紧盯着太子殿下,倒不如多看看我呢。” 谢知萱倒是被顾凌逗笑出了声。 谢知萱道:“我紧盯着太子殿下不放,是因为他长得有些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而已。” 顾凌听着谢知萱的解释,没有深究像谁。 快要到侯府时,顾凌对着谢知萱道:“我从侧后门去萧芜院,我在萧芜院之中等你……” 谢知萱听着顾凌意味明显的话语,便看了眼外边天色,还没到午时,“你不去书院了?说好的你要帮我在万柳书院之中照顾弟弟的。” 顾凌轻笑道:“我已经和书院上下都打过招呼,他们都知晓谢鸣是我罩着的,即便我不在书院里,谢鸣也不会在书院里边受到欺负。” 顾凌说罢后,便从马车上跃下。 谢知萱到了侯府门口,下了马车,往萧芜院里而去。 路过荷花池小径时,谢知萱便被跟前的陈碧玉拦住了去路。 陈碧玉见着谢知萱,便狠狠地甩了一巴掌过来。 谢知萱早有准备,握住了陈碧玉的手,“陈姨娘,你要知晓你就是一个妾侍,按照本朝的规矩,正妻发卖妾侍都是可以的。” 陈碧玉轻呵了一声:“发卖我?你这个卑贱的药商之女竟敢说发卖我?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谢知萱放开了陈碧玉的手,嫌脏用帕子擦拭了自己的手。 陈碧玉看着谢知萱眼眸一眯:“谢知萱,你今日一早就与五爷同坐了马车?你也不照照镜子看一看,你有哪一点是配得上永嘉侯府五爷的?” 谢知萱皱紧着眉头。 【臭小三,死小三,恶心死了!今日爹爹竟然上了她的当和她同乘坐一辆马车。】 谢知萱扫了一眼,并没有见到顾芷柔,可她确确实实是听到了顾芷柔的声音。 谢知萱正皱眉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小身影朝着她前来。 谢知萱伸手摸了摸自个儿手腕间的朱砂佛珠。 顾芷柔噗通一声跳入了荷花池之中,“救命啊,夫人将我推下了荷花池。” 陈碧玉见着小女儿自个儿跳入荷花池,还紧张的时候,就听到了女儿呼救之声。 陈碧玉见状也推着谢知萱,“谢知萱,你个毒妇,竟然将我的芷柔推入了荷花池之中,你这个毒妇竟然要害我芷柔的性命,我不会放过你的。” 陈碧玉带着四个丫鬟,八个婆子,见状一半去拦着谢知萱身后的两个大丫鬟和四个孔武的婆子。 谢知萱不想与陈碧玉推搡,便取了随身携带的银针,刺入了陈碧玉的麻穴之中。 陈碧玉顿时间便就瘫软了半只手臂,“你!” “救命,救命!”顾芷柔一个劲儿在荷花池之中扑腾着。 虽陈碧玉带着婆子丫鬟要比谢知萱的婆子丫鬟多出数量好多,可却都不是顾凌给她的婆子的对手。 毕竟顾凌给的婆子都是连战场都经历过的,这陈碧玉身边内宅里的婆子自然不是她们的对手。 谢知萱扫了一眼在荷花池之中扑腾的顾芷柔,她对着陈碧玉道:“这会儿虽是春日里了,这水池还冰凉,女子最忌凉水,你最好还是赶紧把顾芷柔给捞起来。” 说罢后,谢知萱就往萧芜院里走去。 谢知萱的耳边传来了顾芷柔的声音。 【臭小三,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这一次我倒要看看,我和爹爹说你把我给推下水,爹爹休不休你!】 第四十七章 谢知萱毒害顾芷柔 萧芜院内。 谢知萱刚回房中,她便被顾凌揽入了怀中。 跟在谢知萱身后的青橘与春兰二人见到这一幕,便在门外不敢再入内。 顾凌将房门给阖上之后,便将谢知萱抵在了门上,落下了猛烈的吻,手中的动作也很不老实。 谢知萱双手握住了顾凌的修长好看的大手,她望着顾凌道:“你且先行离开萧芜院。” 顾凌轻声问道:“为何?” 谢知萱道:“方才我从门口来萧芜院里,遇到了陈碧玉母女二人来寻我麻烦,恐怕要不了多久,郡主身边的嬷嬷就要来请我过去了。” 顾凌皱眉道:“她们寻你什么麻烦了?” 谢知萱深呼吸一口气道:“顾芷柔自个儿跳下了荷花池,污蔑是我将她推入了荷花池之中的。” 顾凌愣了愣,他望着谢知萱,“不可能吧?” 谢知萱皱眉道:“你也不信我?” 顾凌道:“不是我不信你,我自然知晓你不会去伤害一个三岁孩子,我只是觉得一个三岁的孩子可以自个儿跳入荷花池之中,说是你将她推入此事不可能,三岁的孩子怎会如此说谎设计于人呢?” 谢知萱看向顾凌,她放开了顾凌的手,摸了摸自个儿手腕上的朱砂佛珠。 “若她不仅仅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呢?” 顾凌轻笑,“她不是三岁孩子,还能够是几岁的孩子?” 谢知萱道:“幸好我今日身边带着的是你给我的婆子,否则我今日还真是百口莫辩。” 顾凌道:“当真是一个三岁孩子这般算计你?” 谢知萱倒是还不敢与顾凌说,到底顾芷柔可是顾凌血脉相连的堂妹,而且若说能听到顾芷柔的心声,恐怕顾凌也不会相信。 谢知萱看向顾凌道:“你若不信,大可问问你给我的婆子,且我知晓你在萧芜院之中等我,我怎会在路上耽搁呢?” “你快走吧,别等会儿郡主身边的嬷嬷来了,撞上你在我房中难以解释。” 顾凌给谢知萱穿戴好被他弄得有所凌乱的衣衫,“别怕,有我在,我先去从正门回府。” 顾凌走后没多久,寿宁郡主身边的嬷嬷果真来了。 “五夫人,郡主请您去一趟福安堂。” 谢知萱随着郡主身边的嬷嬷前去了福安堂。 进了福安堂内,就看到了已经换上了干净衣裳,但头发脸上还带着湿漉水珠的顾芷柔。 顾芷柔被奶娘用毯子裹住抱在奶娘的怀中。 陈碧玉见着谢知萱过来,过去就要打谢知萱,“你个恶毒的妒妇!你要是觉得我抢了你的夫君,你有什么手段尽管朝着我来,何必要伤害我的芷柔!” “快将她给拉开!”卫氏吩咐着自个儿身后的嬷嬷。 陈碧玉被卫氏的嬷嬷拦住,她痛哭出声道:“娘亲,大嫂,是谢知萱这个毒妇要害我女儿性命啊!” 顾芷雯在卫氏边上道:“怎么可能呢?五婶婶为人素来善良,怎会对芷柔一个三岁小孩子痛下杀手呢?何况,五叔又不进五婶房门,五婶害芷柔做什么?” 陈碧玉道:“就是因为五爷不进谢知萱的房门,她对我怀恨在心,所以转而去毒害我的芷柔。” 顾芷柔奶声奶气地哭道:“呜呜呜,祖母母,怕怕,芷柔怕怕,嫡母把芷柔推下水里面。” 顾芷柔挣脱开奶娘的怀抱,去了寿宁郡主跟前,扑到了寿宁郡主的怀中。 寿宁郡主见着最小的孙女儿,三岁的年纪正是小孩子最为有趣可爱的时候,头发还湿漉漉的顾芷柔眼眸含泪,看着当真是令人心疼至极。 寿宁郡主将顾芷柔抱在怀中道:“别怕,别怕,祖母在。” 寿宁郡主失望地看了眼入内的谢知萱,“阿萱,我知晓你多年没有孩子,心中不舒坦,可有什么怨什么仇都是大人的事情,何必对着一个三岁的小孩子痛下杀手呢!这春日里的荷花池多凉,若是落下病根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谢知萱朝着寿宁郡主躬身行礼道:“婆母,并非是我,我敢发誓我没有推顾芷柔下荷花池。” 陈碧玉呵了一声道:“谢知萱,你敢做竟然不敢承认?” 谢知萱回道:“陈姨娘,我从未做过的事情,为何要承认?” 陈碧玉落着眼泪道:“谢知萱,你在郡主跟前都敢扯谎?不是你将我柔儿推入荷花池之中,难不成是我家柔儿自个儿跳入荷花池之中来冤枉你吗?” 谢知萱淡声道:“是。” 陈碧玉笑了一声,转而落泪对着寿宁郡主道:“娘亲,你看看她!她竟然说是一个三岁孩子自己跳入荷花池之中去冤枉她!” 顾二夫人在一旁道:“五弟妹,芷柔如今可才只有三岁。” 顾二夫人的言外之意已甚是明显。 三岁的顾芷柔是不会说谎的。 显然寿宁郡主也是不信谢知萱的,她皱眉望了一眼谢知萱,慈祥地问着怀中的小孙女儿,“芷柔,你告诉祖母,你是怎么掉到荷花池里边的。” 顾芷柔伸出小手指,指向着谢知萱道:“是她,是这个坏女人把芷柔推下荷花池之中的,呜呜呜,是这个坏女人,呜呜呜!” “祖母帮帮芷柔报仇。” 三岁小女孩的奶声奶气,实在是我见犹怜。 【哈哈哈,谢知萱你这恶毒小三可别怪我污蔑你,谁让你要来抢走我爹爹的呢!】 【你今天就等着被休弃吧,我马上就可以成为嫡女了!】 【穿书三年了,今天总算可以成为嫡女了!】 谢知萱紧蹙眉头望着顾芷柔,穿书又是什么意思? 寿宁郡主看着怀中的顾芷柔,她不信一个三岁的孩子会撒谎,可是谢知萱…… 寿宁郡主也不相信谢知萱会做出此等恶毒之事。 “芷柔,芷柔。” 穿着官服的顾渚匆忙进了福安堂之中。 “爹爹。”顾芷柔朝着顾渚伸出了小手,“爹爹,抱我,坏女人把宝宝推下荷花池,宝宝好疼。” 顾渚连从寿宁郡主怀中接过了顾芷柔,将顾芷柔抱在了怀中,万分心疼,“谁将你给推入荷花池之中的?” 陈碧玉走到了顾渚跟前,眼旁垂下了眼泪道:“是谢知萱。” 顾渚望向了谢知萱,见她挺直着脊背站着,容貌已经美艳,唇色却像是比晨间更红了些…… “五爷,谢知萱把我们的女儿推入荷花池之中,您要我们做主!” 第四十八章 芷柔可是世子嫡亲的堂妹呐 陈碧玉见到了顾渚望向谢知萱,连连出声悲恸至极:“可怜我的柔儿才这么小,却被毒妇给退下了荷花池之中。” 顾芷柔在顾渚的怀中呜呜哭泣着,“爹爹,我好难受。” 顾渚伸手摸摸顾芷柔还湿着的头发,他目光看向背脊挺直一脸正气的谢知萱,皱眉道:“谢知萱,芷柔她才三岁,你怎能下得了如此毒手的?” 谢知萱目光紧盯着顾渚怀中的三岁小女孩,“我没有推她入荷花池。” 顾渚震怒道:“芷柔才三岁,她说你将她推入荷花池之中,她还会说谎不成?” 谢知萱道:“我今日从东宫回来,路过荷花池时被陈姨娘拦住,顾芷柔便自个儿跑出来跳下了荷花池之中,此事我身后跟着的丫鬟婆子都看到了。” 陈碧玉呵了一声道:“谢知萱,你还敢撒谎,你身后的婆子丫鬟是你的奴仆,自然都会帮你这个做主子的遮掩!” 陈碧玉垂泪道:“此事我已经让丫鬟回去安国公府禀报我娘家了,母亲,五爷,我的芷柔还这么小,春日里的水还这么得凉,今日我一定不会放过谢知萱这个毒妇的!” 寿宁郡主叹了一口气都:“阿萱,你若是在侯府之中受了委屈,尽管来与我说,又何必对孩子下毒手呢!” 顾芷柔在顾渚的怀中,适时地哼哼了两声,“爹爹。” 顾渚望着怀中的顾芷柔更是心疼,他将顾芷柔递给了陈碧玉抱着。 顾渚走到了谢知萱跟前道:“你为何要对芷柔下此毒手?” 谢知萱道:“我说了我没有,五爷与郡主不信,大可请我身边的婆子进来询问询问。” 顾渚道:“你的婆子都是你的人,怎会不帮着你说话呢?” 顾渚气恼地扬起手来,重重地要往谢知萱脸上打下。 但还没等顾渚的巴掌落下时,他的手腕就被前来的顾凌给握住了。 顾凌紧紧抓住了顾渚的手道:“五叔,我们永嘉侯府顾家男儿可只打敌人蛮夷,从不打女子的!” 顾渚见到顾凌用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想要挣脱都有些难。 顾凌见着一屋子人,走到了寿宁郡主边上落坐,“祖母,今儿个你福安堂之中怎得这般热闹?” 寿宁郡主叹气道:“你五婶将你三岁的小堂妹推入了荷花池之中。” 寿宁郡主手中转着佛珠,她一时之间倒也不知怎么办才好了,陈碧玉虽是为妾,可安国公府甚是宠爱这个女儿,哪怕陈碧玉为妾,安国公夫妇对这个女儿依旧是记挂着的。 顾芷柔这一回被推下荷花池之中,安国公府必定要来讨一个公道。 顾凌听到五婶二字就甚是不舒服,“这不可能吧?她刚从东宫之中回来,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二人都夸赞了她。怎会将孩子推入荷花池中呢?” 陈碧玉落泪道:“因为谢知萱七年无所出,她嫉妒我有了孩子,她没有孩子,所以她便将我的孩子推下了荷花池。” 顾渚望见陈碧玉母女二人的泪水,怒声道:“谢知萱,你这个毒妇,我今日必定要休了你!” 寿宁郡主听到休字,紧皱眉头。 谢知萱听着顾渚这话轻呵了一声,对着寿宁郡主道:“郡主,大嫂,我身边刚来的几个婆子,是顾世子帮我找来的,那几个婆子都是顾家军的军属家眷,也是跟着老侯爷侯爷都上过战场的,她们必定不会因为我就而撒谎。” 寿宁郡主看向一旁的顾凌,“是你给的婆子?” 顾凌道:“是,我见她在药坊之中救了嘉怡表妹,这出入府中虽然有我娘给的几个内宅婆子,到底不能够宅府外好好护着她,便去军中家眷之中找了几个婆子来府外护着顾家夫人的安危。” 寿宁郡主道:“凌儿,你何时这般细心了?” 谢知萱跪下道:“郡主,其实是我向世子讨要的婆子,陈姨娘前几日与我说若是我不愿意自请下堂,她就会对我弟弟妹妹动手,我实在是害怕,却又不敢来找您。” 谢知萱也垂落下了一滴眼泪:“毕竟陈碧玉只对我一人说过此言,我若是说了此事,陈姨娘否认了,我便是成了对陈姨娘的诬告……” “所以我只能想法子去外边武馆里,看能不能找几个练武的女子,恰巧遇上了世子,世子帮我给我与妹妹各挑了八个婆子,还给我弟弟找了几个侍卫,世子大恩我无以为报!” 寿宁郡主看向了顾凌道:“真有此事?” 顾凌点头道:“是,祖母,前些时日见她在寻婆子侍卫,这武馆里边哪里会有可靠的婆子,我想着顾家军的家眷有些在长安城之中,都是上过战场的,定能好好保护她们姐妹二人。” 寿宁郡主厉眸看向了陈碧玉,“你当真威胁过五夫人?” 陈碧玉道:“我没有,婆母我没有,此话只是谢知萱一人所言而已,而她将我家芷柔推下荷花池之中却是切切实实的。” 寿宁郡主道:“来人,把那几个婆子带来。” 几个婆子入内,也都跪在了谢知萱额的身后。 寿宁郡主问着底下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道:“你们说,芷柔小姐究竟是不是五夫人推下荷花池之中的?” 为首的婆子道:“芷柔小姐是自己跳下荷花池的。” 又有一个婆子紧跟着道:“奴婢们今日你陪着夫人从东宫回府,路过荷花池的时候,陈姨娘拦住了夫人的去路,言语之中因为五爷与夫人同乘一辆马车而愤然不已。突然小小姐就窜了出来,自个儿跳入了荷花池之中,污蔑说是夫人推她下的荷花池。” 陈碧玉眼眸之中还带有着泪光,“郡主,定是那几个婆子定是被谢知萱买通了,替她撒谎的,我的芷柔才三岁,三岁的孩子怎会如此算计于人呢?何况春日里的水这般的凉,小孩子怎会跳下去呢?” 顾凌冷嗤了一声,“陈姨娘,你是说我侯府顾家军的家眷会被一些蝇头小利而买通?” 陈碧玉听到顾凌这话,道:“世子,芷柔可是你嫡亲的堂妹呐!” 顾凌笑了笑:“亲是亲堂妹,嫡字又从何而来?” 第四十九章 顾渚初一十五留宿萧芜院 陈碧玉怀中的顾芷柔皱着眉头。 【怎么连大堂哥都护着谢知萱?】 陈碧玉听到一个嫡字,脸上更是涌上一层悲凉。 顾凌又是拍了拍手,几个穿着黑衣的暗卫从外边入内,朝着顾凌下跪道:“世子,郡主。” 顾凌对着一旁的寿宁郡主道:“爹爹去南疆时,不放心侯府之中,便将侯府之中暗卫交由我暂管,陈姨娘觉得这些婆子是被买通的,那这些暗卫可不是能被买通得了的。” 顾芷柔在陈碧玉怀中一惊:【我去!还真的有暗卫!我以为暗卫都是小说里面写写的呢!】 【糟了糟了,大堂哥干嘛要帮谢知萱这个小三啊?】 谢知萱看向了顾芷柔,顾芷柔有些时候她的话自个儿是真的半点都听不懂。 顾渚皱眉看向了面露惊慌的陈碧玉,再看向了依旧是一脸无所畏惧的谢知萱,沉沉的呼了一口气。 寿宁郡主问着跪地的暗卫道:“你们看到了什么?得实话实说!” “回郡主,我们见到的就是一开始夫人与陈姨娘争执,争执时柔小姐自己跑出来跳下的荷花池之中,污蔑是夫人推她下湖。” 暗卫话音一落。 寿宁郡主便气得重重地拍了一记一旁的木桌:“大胆陈氏,你竟然为了让渚儿休了阿萱,竟连自个儿亲生女儿的身子都不顾,这春寒料峭的湖水,你让孩子跳下去!也不怕伤了孩子?” 陈碧玉连声道:“我没有,母亲,我真的没有,芷柔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会舍得她受到伤害呢……” 顾凌呵了一声道:“陈姨娘,你不会说连暗卫都被买通了还害你吧?” 陈碧玉一时间竟也不知如何解释。 寿宁郡主吩咐着一旁愣着的顾渚,“渚儿,你还愣着作甚?阿萱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你快将阿萱给扶起来,与她好生道歉。” 顾凌听到寿宁郡主此话,他愣了愣。 而顾渚已经走到了下跪着的谢知萱跟前,伸手握住了谢知萱的手腕,将下跪的她从冰冷地砖上扶起。 谢知萱看向了握着自个儿的手腕的一双大手,她只感觉有两道蕴含的怒意的眸光传来,谢知萱抬眸就望见了顾凌满是怒意的神色。 谢知萱连甩开了顾渚的手。 顾渚道:“此事是我冤枉了你,对不住。” 谢知萱走到了寿宁郡主跟前,坐在了寿宁郡主身边默默垂泪,“郡主,陈姨娘三番两次纵容女儿污蔑于人,在宝儿的满月宴上,芷柔就污蔑过我与她六舅舅……我为了侯府名声考虑,忍下了委屈。 这一次芷柔又是变本加厉来污蔑于我,她才三岁的年纪。 我姑且也算是芷柔的母亲,看着这个孩子三岁年纪就如此毫无规矩,谎话连篇,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是难逃其咎,我想将芷柔记在我的名下,由我来照顾教养芷柔。” “不可能!”陈碧玉厉声道:“我绝不会让你抢走我的芷柔的!” 顾芷柔也搂紧着陈碧玉的脖子道:“我要娘亲,我不要旁人。” 谢知萱用帕子抹了抹眼泪道:“郡主,这芷柔叫姨娘为娘亲也是不符合礼法的,三岁的孩子是时候该指正过来了,别让长安城的勋贵们以为我们永嘉侯府不讲规矩呢。” 寿宁郡主看向了陈碧玉母女二人道:“从今日起,芷柔不准再称呼陈姨娘为娘亲,阿萱说的也有道理,顾芷柔若是再被陈氏你养下去,怕是要废了!芷柔日后就养在福安堂之中。” 顾芷柔还在陈碧玉怀中呜呜的哭闹着。 寿宁郡主见着顾芷柔哭闹的一幕,更是皱眉,用眼神示意着一旁的嬷嬷将头发还湿漉着的顾芷柔抱过。 【死老太婆,我才不要被你养呢!谢知萱这个恶毒小三手段好高明】 寿宁郡主给一旁的谢知萱轻轻擦拭着眼泪道:“莫哭,莫哭,娘也知晓你今日又受了委屈!渚儿,从今日起,每逢初一十五你都必须要留宿在萧芜院之中!” 顾凌紧皱眉头。 谢知萱依旧只是默默垂泪,她并不觉得顾渚会答应此事。 但没有想到,安静的福安堂出来顾渚的一声:“好。” 谢知萱一时间也忘记了哭泣,她用手帕擦拭眼泪的动作也顿住了,眼底里只剩下了恶心。 陈碧玉满脸不敢置信地看向了顾渚:“五爷,你说什么?” 陈碧玉神色万分激动,“顾渚,你答应过我,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你不会碰那个卑贱商户……” 谢知萱没等陈碧玉把话说完道:“郡主,陈姨娘身为妾侍胆敢污蔑主母,为了算计我枉顾侯府小姐的安危健康,该当何罪呢?” 寿宁郡主一时间倒也不知如何处罚陈碧玉合适。 卫氏起身道:“母亲,陈姨娘刚给侯府添了丁,今日虽是犯下大过错,但念在她也刚出月子没多久,不如罚她去佛堂之中抄写经文百遍,为侯府众人祈福。” 寿宁郡主道:“你这提议不错,陈氏,你去佛堂之中罚跪抄写经书百遍,何时抄写完了,便就何时免了罚跪可出佛堂。” 陈碧玉听到寿宁郡主此言,咬紧着下唇,满是不甘心,却也只能皱眉应下:“是,郡主。” 寿宁郡主挥了挥手道:“芷柔留下,你们其余人都退下吧。” 谢知萱起身福身告辞。 出了福安堂的门。 谢知萱便见到了握紧拳头打着顾渚的陈碧玉。 陈碧玉声音哽咽:“顾渚,你答应过我不会碰商户女的,你为何要答应郡主初一十五去谢知萱的房中?” 顾渚握住了陈碧玉的手,皱眉道:“那你今日又为何要不顾芷柔身体,让芷柔跳下湖水之中去污蔑谢知萱?” 陈碧玉道:“我没有让芷柔跳下湖中,真的没有!” 只是顾渚的眼神很明显是对陈碧玉充满着怀疑。 谢知萱倒是相信今日之事不是陈碧玉的算计,而是顾芷柔的擅作主张。 只是顾渚口口声声说喜爱陈碧玉,是被寿宁郡主棒打鸳鸯。却对陈碧玉连这点信任都无,可是滑稽。 谢知萱没再管他们这对“恩爱鸳鸯”,往萧芜院走去。 对于谢知萱而言,她更为担忧的是初一十五顾渚会否真得前来萧芜院留宿…… 第五十章 何况我还是世子的五婶 顾凌离开了福安堂之后,正要出府,从侧后门去萧芜院。 只是还没等顾凌走几步。 卫氏就追了上前:“顾凌,你给我站住!” 顾凌顿住了脚步,“娘,您叫我有何事吩咐?太子殿下那边还有要事寻我。” “这几日你不在府中,都住在何处?” 卫氏沉声问道,“你可还未曾弱冠未曾成亲,真把自个儿当做大人了?谁许你连着几日彻夜不归侯府的?” 顾凌道:“太子殿下,孩儿在帮太子殿下办事,有时忙到太晚,便歇在了太子别院之中。” 卫氏略带探究地望了一眼顾凌,“太子殿下寻你有何事?连着夜里都要你忙?朝中是没人了吗?” 顾凌道:“朝中有人,却没有太子殿下全然能信赖之人。” 卫氏皱眉道:“朝中这么多官员,怎么就没太子殿下能信赖之人?你可别拿太子殿下做借口,实则是在旁的女子的温柔乡之中!” 顾凌道:“孩儿怎敢欺瞒您呢,不相信您去问问太子殿下……看孩儿是不是因为太子殿下才一直留宿在外。” 卫氏自然不会去问太子殿下的,姑且也相信了顾凌的胡诌。 顾凌道:“娘,我午后还要去太子殿下那边,先行告辞了。” 卫氏道:“太子殿下能器重你乃是好事,但你素来也野惯了,须知君臣有别,郡主虽也是皇室郡主,但你与太子殿下到底已经是远亲了,太子虽是由你姨母养在边上长大的,可终究也是隔着一层的……” “孩儿知晓,娘,孩儿先行告退了。” 顾凌说着,就快步离开了院落里。 谢知萱刚回到萧芜院,就听到了墙边传来的动静,她一眼扫过去便见到了从墙上一跃而下的顾凌。 顾凌拉着谢知萱的手,进了屋内,就脱了谢知萱的外裳。 谢知萱推着顾凌道:“顾凌!” 顾凌一脸醋意道:“刚才顾渚碰过你这件衣裳了,拿去烧了。” 谢知萱叹了一口气道:“这件衣裳料子珍贵,与其去烧了倒不如卖了将银两捐给善济坊之中的孤老。” 顾凌将外裳递给了青橘,“听你主子的话,去将这件衣裳给卖了。” 顾凌望着谢知萱道:“祖母说了让他初一十五来你房中,你若不和离,就真让他初一十五进你房中?” 谢知萱猝不及防被顾凌抱入了怀中。 谢知萱望着顾凌的眼神道:“有陈碧玉在,顾渚想要初一十五来我房中许是艰难,何况我是不会让他进我内屋的。” 顾凌轻轻地亲上了谢知萱的耳垂,“初一十五我都会过来你房中。” 谢知萱被顾凌咬了一口耳垂,她娇嗔地瞪了一眼顾凌,见着顾凌的手不老实,谢知萱便道:“别,我今日真没有兴致。” 顾凌听到谢知萱这话,倒也没有猴急。 顾凌低头看着谢知萱的神情道:“可是觉得委屈?” 谢知萱道:“郡主待我再好,我终究还是外人,顾芷柔陈碧玉母女这般污蔑我,人证俱全,郡主却连将顾芷柔记在我名下由我抚养都不愿,对于陈碧玉更是轻拿轻放。” 谢知萱想,今日若是换做她污蔑陈碧玉,可绝不会仅仅是罚她在佛堂之中抄写经书百遍就了事。 顾凌道:“既是这般委屈,就该提出和离,你和离之后,我能娶你为妻之后,你也不用受陈碧玉母女二人的气,我方才已经和太子殿下说过了,待得你和离之后,他就帮我去向陛下求赐婚圣旨,陛下素来疼宠太子殿下,定会应下。” 谢知萱怔愣地望着顾凌:“你不是答应过我此事不让旁人知晓的吗?为何你让太子殿下知晓了?” 顾凌道:“太子殿下又不是旁人。” 谢知萱可不觉得太子殿下会答应顾凌此番无理的要求,“殿下答应你了?” 顾凌道:“太子殿下说给他一些时日接受此事。” 谢知萱咬着下唇,若和离之后,能嫁给顾凌,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侯府如今不分家是因为郡主还在人世,待郡主百年之后,永嘉侯府必定会分家,届时顾渚不再是侯府五爷,只不过是在鸿胪寺之中的一个四品少卿。 而顾凌不同,他依旧是侯府之中的世子,来日侯府的当权者。 只是谢知萱不敢做能嫁给顾凌的梦。 这乃是异想天开。 何况,顾凌这心性不定的年纪,自个儿到底比他年长五岁,他如今对自个儿也只是贪图新鲜感。 他一见到自个儿满脑子就只有那档子事,谢知萱可不觉得顾凌是真心对自己。 顾凌望着谢知萱的神情,“你不信我?还是不信太子能帮我们讨来赐婚圣旨。” 谢知萱道:“昨夜里记挂着今早要见太子,我没好好歇息,我要去午歇了。” “我陪你午睡。” 谢知萱皱着眉头,语气不善道:“顾凌,我都对你说了,我今日里没有兴致。” 顾凌道:“我知晓,你只是单纯陪着你午睡一会儿,你方才在马车上发过火之后,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 谢知萱道:“这本就是我的脾气,何况我还是世子您的五婶,也是你长辈,长辈对小辈有些脾气又如何……” 顾凌低头气恼地咬住了谢知萱的唇,“你还真会气我!” 说罢后,顾凌又是吻住了谢知萱的唇,手解开了谢知萱的衣带, 谢知萱被顾凌吻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顾凌的吻落在了谢知萱的锁骨处,谢知萱浑身起了一阵麻意。 “阿萱……”顾凌道,“我要食言了。” 没等谢知萱反应过来,她被顾凌放倒在了床榻上…… “汪嬷嬷,您怎得过来了?” “我家姑娘已经在午憩了。” 谢知萱听到外边传来青橘大声喧哗。 顾凌皱眉道:“汪嬷嬷怎么来了?” 转而是汪嬷嬷的小声,“夫人既然都已经歇下了,该小声些,郡主知晓五夫人今日受了委屈,便让老奴将这对玛瑙叮当镯送来赐给五夫人,五夫人也别觉得委屈了。” 谢知萱隐约着听到了外边汪嬷嬷之声,只一对玛瑙叮当镯就想要来安慰她…… 呵! 谢知萱看着跟前顾凌俊朗帅气的脸,她讽笑出了声。 寿宁郡主怕是不知晓她最引以为傲的孙儿可也正在费力安慰着她…… 第五十一章 太子生母叫厉琳琅 谢知萱不知自个儿是何时睡过去的。 只知晓后边顾凌握着她被顾渚摸过的手腕,逼着她发誓初一十五绝不让顾渚进她房门,还发誓不再自称五婶。 后来好久之后,顾凌又逼着自己喊他夫君…… 谢知萱只觉得自个儿最后是晕睡过去的,缓缓迷迷糊糊醒来时,她只知晓自己恍若处于一片虚无之中。 谢知萱喊着顾凌,青橘,夏莲都无人应她,也无人理会她。 谢知萱见到了一处让她惊骇不已的海市蜃楼,似神仙所住的地方。 这里的房子似书里描写的水晶宫,宫殿高耸如云,这里的路很宽,却没有马车,有的是风驰电掣的各色盒子。 谢知萱随着一阵风飘到了一处大学之中。 谢知萱看着门口一块不知什么石头上,有几个大字,云市师范大学。 大学?大学不是一本书籍吗?还是一个地方吗? 石头旁边有着一道门,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从外边一旁的铁门处入内。 “娘!” 谢知萱见到了穿着清凉的,梳着一个男子发髻的娘亲与几人说说笑笑走进了里边。 谢知萱跟随着她们到了一处卧房…… 说是卧房倒也不像是像卧房,逼仄狭小的屋子里,足足摆着六张床,底下好似是书桌,上边是铁和木头搭建的床? 比之丫鬟的房子都不如,她的娘亲怎能住在这般破旧狭小的房子里? 还只能躺在一张翻身都艰难的铁木床榻上,侯府里边的奴婢都不住这般屋子。 谢知萱想要去碰娘亲,却听到了另一个人说的话。 谢知萱望过去,那人竟是和顾芷柔长得很像,应当说像是顾芷柔长大时候的模样。 似顾芷柔长相的姑娘叹气道:“现在的穿越文真的是越写越过分了,这些网文小说作者一点都不讲究古代的男女大防,写穿越女穿越过去性情大变,就开始开药馆开饭馆做生意,和几个男人称兄道弟简直太可笑了,我想要找几本真正讲究男尊女卑的古言小说都难。” 谢知萱听到她娘亲也开了口。 “顾芷柔,你别太封建了好不好?朱程理学没有出来的时候,做生意的女子也不是没有,武则天那时候还有女官呢,这历史上还有鼎鼎有名的奢香夫人。 我们身为现代女子看女频穿越小说难道还要看那些男尊女卑,整天看一群女人家为了烂黄瓜在后宅里斗来斗去?” 谢知萱听到娘亲喊顾芷柔,她愣了愣,顾芷柔? 刚才说话之人真是顾芷柔? 谢知萱又听到了那个叫做顾芷柔的女子出声:“厉琳琅,你还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女人家在古代本来就是只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抢夫君也是为了抢地位啊。 那些三流古言小说作者给女主开金手指种田经商,那才叫写得一个离谱。 红楼梦之所以经典就是因为这本文宅斗写的太好了。 那才是女儿家们的竞争,宝姐姐为了嫁给宝玉费尽心思,最终当上宝二奶奶,虽然贾宝玉后来走了,可她到底也是嫁得了贾宝玉,宝姐姐最大的可惜贾宝玉不爱她,林黛玉一副病弱的样子谁会喜欢,我也不喜欢!” 谢知萱不知什么红楼梦,不知什么是宝姐姐。 谢知萱就听得她娘亲道:“顾芷柔,我和你一个大学还真的是我的耻辱,你竟然把红楼梦当做宅斗文看?我服了你了!而且人家宝姐姐怎么会因为宝玉不爱她而觉得可惜啊?你可真厉害还点评起曹雪芹来了?” 顾芷柔轻哼,“没有你厉害,你有本事穿越到古代说什么男女平等,女子可以出门做生意试一试?” 厉琳琅道:“我要是穿越到古代,肯定不会像你看得那些封建穿越文女主一样,一个现代穿越过去的女人和别的女人争烂黄瓜,然后还把那根烂黄瓜当做宝贝! 不是给老男人烂黄瓜当继室养庶子庶女,就是穿越成庶女还要嫁给嫡姐夫,土生土长的女主也就算了,这些接受过教育的女大学生穿越过去争又老又烂的黄瓜做什么? 而且结局烂黄瓜解散妾侍通房外室,给女主一个诰命就算是女主赢了,穿越过去的女主生四个儿子,恶毒女配生四个女儿,这到底赢在哪里了?” 顾芷柔道:“等你穿越了,你就会知道你现在的想法有多可笑了!古代女子身不由己,本来男人就是妻妾成群,要改变古代男子的想法哪里有这么容易!你真该穿越过去尝尝苦头!” “好了好了,哪里有这么容易穿越啊!” “不过说起来这本小说里面的名字还真和你们两个有点相似。” 谢知萱听到了一旁还有两个女子说话。 一个女子手中拿着发光的铁板。 谢知萱见到铁板会发光,她甚是惊奇,凑上前去看着这块铁板不仅仅是会发着光亮,而且里面有着密密麻麻的字。 谢知萱大多数字都是认得,只是有几个字好像是写错了。 谢知萱看到了封面上的大字《替身皇后》。 替身皇后又是什么意思? “这里面的女主角叫做顾芷雯,和芷柔你就一字之差,里面有个配角,就是男主太子的母亲就叫做厉琳琅诶。” “琳琅,你要不要看看?同名同姓说不定你哪一天就穿越进书里面了呢?” 厉琳琅道:“太子母亲?我可不要看,我才不要做烂黄瓜男主妈,就像你们说的,哪里会这么容易穿越啊。” 顾芷柔道:“发给我,我看看。” 谢知萱到了顾芷柔身边,看着顾芷柔所握着铁板上显示出来的字她有许多都是看不懂,这些字好似是有些简体的。 谢知萱便又回到了方才说话的那女子身边瞧着,她手中铁板上的字自个儿认得。 谢知萱看着看着,一段段文字涌入了她的脑海,谢知萱明白了顾芷柔所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女主,男主,是这话本子之中两个人物。 男主……也便是太子殿下,女主乃是顾芷雯,顾芷雯因为表姐卫蕴去世,被迫与相爱的袁小将军分开,入宫为太子妃,照顾表姐留下来的孩儿。 书中大多是在写顾芷雯与后宫嫔妃的斗争。 顾芷雯当上太子妃两年后,陛下去世,当今太子殿下登基,顾芷雯的皇后任命一直久久未曾下来,因为卫家出了一个容貌更似卫蕴的庶女。 太子想要纳卫家庶女为后。 当时的顾凌因军功被封为宁王,帮着顾芷雯坐上了后位。 这本话本子并没有写完…… “阿萱!” “阿萱……” 谢知萱听到了有人喊着自个儿,她睁开眼眸来,入目得是跟前的顾凌…… 顾凌见着谢知萱醒来道:“你终于是醒过来了,是不是梦魇了?刚才一直见你皱眉……” 谢知萱道:“这梦实在是太光怪陆离了……” 谢知萱却隐隐约约多了好些的意识,她娘亲和顾芷柔好像以往是同窗……她娘和顾芷柔好像都是穿越过来的? 好像他们所在的只是一本话本子,这太过于匪夷所思。 谢知萱都快要以为是她这段时日遇到的事情太多,有所疯癫了…… 但这件事太过于奇怪,奇怪到她就算疯癫了也想不出来此事。 谢知萱想着,她起身走到了书桌跟前提笔给娘亲写信,询问顾芷柔与红楼梦两事,若梦境是真的,娘亲必定会为她解答。 谢知萱想着还有一件事情,书中提到的太子生母可不是什么已故的承恩伯府的王皇后,而是厉琳琅…… 第五十二章 五爷与我恩爱有加 谢知萱见到顾凌凑了过来,她写字的手一顿,“我给我娘亲写信,你去旁处。” 顾凌朝着谢知萱一笑道:“你是要与你娘亲说和离一事吗?” 谢知萱提笔的手顿住,她看了一眼顾凌,等着顾凌离去再落笔 那个梦实在是太过于奇怪,谢知萱并不敢告知顾凌知晓。 顾凌见谢知萱的眼神,倒也没有继续再留在谢知萱边上。 谢知萱落笔:“娘亲,我在长安城之中极好,五爷与我依旧恩爱有加,弟弟妹妹已到达长安城,我已经安排弟弟进了万柳书院,妹妹的婚事我也在留意,女儿女婿一切安好勿念。” 谢知萱想了又想,还是没提笔问她那个奇怪的梦境。 梦境过于离奇,她想若是又机会,还是当面询问娘亲为好。 -- 佛堂之中。 看着丫鬟抄写着经书的陈碧玉一直在安国公夫人怀中默默垂泪。 “娘,怎么办?五爷这一次可不信任我了,我也不知芷柔这孩子怎会跳下荷花池之中污蔑的谢知萱,五爷不信我,他还答应了郡主初一十五要去谢知萱那个贱婢的房中!” 安国公夫人唉了一声,浓浓叹气都:“我当初就和你说了,既然顾渚与谢知萱已然成亲,你不如另选夫君,你偏偏就不信邪,好好的国公府的嫡出女子竟然成了妾侍,这些年安国公府之中的姑娘都抬不起脸来了。” 陈碧玉落泪道:“我以为我诞下五爷的儿子,便能让五爷休了谢知萱的……” 陈碧玉道:“娘,我不能让顾渚初一十五去谢知萱的房中,如今离三月十五已经无几日了,您帮我想个法子……” 安国公夫人紧皱眉头道:“除了你装病又有什么法子可想呢?” 陈碧玉道:“可是装病也不能每一次都装病。” 安国公夫人眼眸微眯道:“听说她如今又在捣鼓谢氏药坊了?” 陈碧玉应下道:“是,商户贱婢就是小家子出生,明明已是侯府夫人,却还要抛头露面沾染商户习性去外边做什么生意!” 安国公夫人道:“这倒是一个好机会,若是谢氏药坊医死了人,那谢知萱也是难逃其咎!” 陈碧玉问道:“娘亲可有什么好计谋?” 安国公夫人小声在陈碧玉身边耳语了一句。 陈碧玉淡淡笑了笑,“谢知萱要是在外边闯出大祸来,这郡主必定不会放过她的,的确是不用担忧夫君还会再去她房中。” -- 谢知萱做过那个奇怪的梦境之后,这几日她忙着开药膳馆之事,倒也将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忘了一干二净。 琳琅酒楼本就是装修地极好,稍一休整便能开药。 琳琅酒楼之中。 徐毓秀牵着盛香香的手前来。 谢知萱见到盛香香,便笑着向前,将盛香香抱在怀中,“若希呢?” 徐毓秀笑着道:“这不是没几日酒楼就要开了吗?我便给若希找了一个奶娘照顾,香香大了,跟着我来酒楼之中倒也放心。” 谢知萱看着怀中白白嫩嫩的盛香香,满眼里都是羡艳。 寻常女子到了她这个年纪,儿女大多也有四五岁了,而她许是这半辈子都无缘有女儿了。 谢知萱对着徐毓秀道:“再过两日就是十五月半,我翻了黄历倒是个宜开张的吉日,倒不如就在十五日重新开张如何?到时候也请人放炮仗,请个戏班子来敲锣打鼓地热闹热闹。” 徐毓秀道:“好,这两日我就准备食材,厨子这两日里也找好了,十五开业倒也可行,我先去厨房之中瞧瞧,厨房休整得如何了。” 徐毓秀往厨房去后,谢知萱怀中的盛香香突然间一阵激动,她对着外边路过的三人喊道:“爹,爹爹。” 谢知萱虽在院子里种些草药,但究竟也不是什么体力活,平常也没有多大的力气,怀中三岁孩子一动,谢知萱一时间抱不住,也怕摔了盛香香,便连将盛香香放在了地上。 盛香香年纪虽小,小腿也短,速度倒也是快。 谢知萱还没反应过来时,盛香香已经跑了出去。 谢知萱倒也顾不得什么端庄不端庄,她也连跟着跑了出去。 只见盛香香挡在了三个年轻男子跟前,她对着最右侧的男子喊道:“爹爹,香香终于找到你了,娘亲说爹爹已经死了,香香知晓爹爹没死!” 说着盛香香便抱住了盛况的大腿。 盛况见到盛香香的小脸,脸上闪过一丝骇然一丝心疼更多的却是愧疚。 盛况边上穿着一袭红衣,面如冠玉的少年郎道:“哪里来的小丫头,你认错爹爹了!” 谢知萱看向了跟前三人,盛况她只有他成亲之时的一面之缘,中间红衣少年郎谢知萱不认识,不过红衣少年郎边上的卫瞻谢知萱倒还是记得。 谢知萱连连上前,对着卫瞻躬身道:“卫世子。” 卫瞻看向谢知萱,眼眸亮了亮,也跟着躬身行礼道:“五婶。” 徐杰听到卫瞻的称呼,望向跟前的谢知萱轻笑道:“这般年轻的夫人,你竟然叫五婶?承国公府又哪里来的五爷五夫人?” 上回在徐府门口虽有一面之缘,不过那时谢知萱在马车之中,远远见了一面徐杰倒也忘了谢知萱的长相。 卫瞻道:“是顾凌的五婶,顾渚顾大人的夫人。” 徐杰闻言倒也恭恭敬敬地作揖道:“五夫人,在下镇北侯府世子徐杰,是您侄儿顾凌的好友。” 谢知萱望向徐杰,想来的确是传言非虚,徐杰的容貌也甚是俊朗,乃是人中龙凤。 盛香香见盛况不理她,她呜呜哭泣着:“爹爹,你怎么不抱香香?” 谢知萱上前抱住了盛香香道:“香香,你认错人了,他不是你的爹爹,你爹爹已经去世了。” 盛香香道:“不,姨姨,他就是我的爹爹,他就是!” 谢知萱捂住了盛香香的小嘴,对着盛况道:“盛大人莫要见怪,香香才三岁,还不大懂事不会认人,您与她爹爹有所相似才会认错。” 盛香香一直落着眼泪道:“香香没有认错,姨姨,他就是我的爹爹!爹爹!” 盛香香哭得叫一个可怜。 卫瞻看着可爱的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哭得这般厉害,“好可怜的孩子,他爹爹怎么这么早就英年早逝了呢?” 谢知萱望了一眼盛况,哄着怀中的盛香香,软声道:“姨姨带你去街上买好吃的糕点,不哭了?好不好?” 卫瞻听到谢知萱的软声细语,仔仔细细看了谢知萱的侧颜,心中倒甚是羡慕顾渚,顾渚也不知哪里来的福气,美妻贵妾,齐人之福。 第五十三章 十五那日我会来萧芜院 谢知萱哄着怀中的三岁的小女孩,盛香香倒是属于乖巧懂事,在谢知萱的柔声安慰下没有自顾自的哭泣,只是耷拉着小脑袋眼泪汪汪的甚是委屈。 谢知萱看着越发的心疼,只带着盛香香去街上挑选些她喜爱之物。 卫瞻三人到了东宫之中。 卫瞻见到了在东宫里面的顾凌轻笑道:“你这几日怎么天天在东宫之中?” 顾凌道:“我想要殿下帮我求一道赐婚圣旨,自然要好好地多献殷勤。” 卫瞻和徐杰两人都是一惊:“你要成亲了?” 顾凌点头道:“快了,南疆那边喜报频传,待得我爹凯旋,就能成亲。” 卫瞻道:“你若成亲了,是长安城各府郎君们的幸事。” 徐杰淡声笑了笑:“倒也是,顾世子若是拖个两年三载的不成亲,不少姑娘可都不会愿意谈亲事,你若成亲了对我们而言乃是幸事。” 卫瞻道:“你要娶的是哪家的姑娘?可有你家五婶漂亮温柔?方才我了路上碰到了你五婶抱着一个孩子哄着,温声细语直让我好生羡慕你五叔,你五叔可真有福气得紧。” 徐杰道:“五夫人好似比当日马车上一瞥更为漂亮了。话说回来,你要求娶的事哪家姑娘?还要麻烦太子去请赐婚圣旨?” 所有人都说谢知萱如今是越来越好看,顾凌觉得这是他的功劳多些。 顾凌听到卫瞻与徐杰询问道:“届时你们便知晓我要娶哪家姑娘了。你们方才在何处碰到她了?” “她是谁?”卫瞻不解问道。 顾凌只觉五婶烫嘴得很,他也不再询问,谢知萱出了侯府能去的不是仁元药坊就是琳琅酒楼。 顾凌出了东宫去寻谢知萱。 还没到琳琅酒楼,顾凌便见着谢知萱手中拿着一个布做的小老虎,弯腰逗弄着小姑娘,“香香,嗷呜大老虎来了。” 顾凌望着这一幕,轻轻得笑了笑,许是三四年后,谢知萱也能这般对他们的女儿。 顾凌以往从未曾考虑过生子,但若说下意识的话,定然是想要一个儿子的,永嘉侯府的爵位军队都需儿子而继承,但这会儿他想一定要与谢知萱在一起生一个这般软糯的女儿。 顾凌正要上前的时候,便看了一个穿着深蓝官袍的男子走到了谢知萱跟前。 谢知萱见到一双男子的官靴,她抬起眼眸来,淡声道:“五爷。” 顾渚沉声对着谢知萱道:“过两日就是十五了。” 谢知萱握着布老虎的手紧了一紧。 顾渚道:“十五那日我会来萧芜院,但你别妄想我会碰你!你这般自甘下贱的商户之女,可不配我碰你,也不配生下我的孩儿。” 谢知萱淡淡道:“我没有妄想过。” 谢知萱的确是不用妄想顾渚,毕竟她早已有了顾凌…… 顾渚自从十五岁时那场大病之后,便再也很少去军中历练,鸿胪寺之中又得常喝酒应酬。 顾渚虽也称得上是美男子,可这三年来,他的身形是消瘦的,但肚子却也是越来越大,连官袍都遮不住。 而常年保持练武的顾凌的宽肩窄腰,一身腱子肉的顾凌也是身材匀称…… 前日里,陈碧玉就从佛堂之中出来了,当夜叫了三回水,陈碧玉身边的丫鬟婆子就在议论着五爷好生厉害。 谢知萱不知道是否是陈碧玉故意让她的手下来她跟前嚷嚷的,但三回水就能被称为好生厉害的话…… 那顾凌…… 谢知萱想着脸上多了一抹羞赧的潮红。 顾渚低头见着谢知萱脸上的潮红,他看了两眼便移开了眼睛,“你休想试图用美貌来勾引我,你出生就是下贱商户,我不可能会碰你半点的。” “坏蛋!”盛香香手中抱着布老虎,噘嘴看向顾渚,“你坏蛋坏蛋坏蛋!你为什么要骂我姨姨?” 顾渚望向谢知萱边上的盛香香,只觉得奇怪。 他明明也有一个三岁的女儿,以往觉得顾芷柔比旁的三岁小儿要聪慧懂事许多,也是有趣可爱的。 但今日见到盛香香,明明是在骂自个儿的小姑娘,他竟然会觉得比顾芷柔更为天真烂漫些,甚至觉得盛香香长得更为可爱些。 顾渚又看向谢知萱,“这孩子是谁的?” 谢知萱答道:“我永兴城来的好友的女儿,她的酒楼不日就要开张,我帮她照顾一会儿女儿,这孩子叫做盛香香,香香,叫姨父。” 盛香香哼了一声:“不叫,他对姨姨很不好!” 顾渚紧皱着眉头,“商户女儿果真低贱不知礼数,一点都比不上我家芷柔。” 顾渚说罢后,便拂袖离去,身怕待久了一点,就被她们两人沾染上商户的铜臭气。 谢知萱带着盛香香回到了琳琅酒楼之中。 他们前脚刚进酒楼,后脚便有一个少年跟着前来。 顾凌入内便将谢知萱搂过,狠狠地咬了一口谢知萱的耳垂。 谢知萱吃痛嘶了一声,“顾凌,还有孩子,这还是在琳琅酒楼……” 顾凌气恼着道:“你又当我死了?教孩子叫顾渚姨父?他算是哪门子的姨父,还有你方才在他跟前竟然还害羞了?他与你说了什么,你害羞了?” 谢知萱见着又吃醋的顾凌,笑了笑道:“我方才不是对着顾渚害羞,我只是想起了你才害羞的。” 顾凌一听,气恼醋意全消了,他松开了谢知萱,半蹲下身子看着盛香香的小脸道:“乖,叫一声姨父,姨父明日给你带蜜枣子吃。” 谢知萱皱眉对着顾凌道:“顾凌,你别乱教。” 盛香香看着跟前的顾凌,小脸害羞道:“漂亮哥哥。” 顾凌被小女孩夸漂亮,可没什么开心的,“不是哥哥,是姨父,叫姨父,乖乖叫姨父,这锭小元宝就给你当见面礼了。” 顾凌从荷包之中取出来指甲盖大小的金元宝。 盛香香看了一眼谢知萱,“姨姨……” 顾凌也看向了谢知萱,“你告诉她,究竟谁才是她的姨父?” “知萱,这厨房的灶火都已试好,我熬了两锅补身子的汤……” 徐毓秀从后厨到了酒楼大堂之处,见着盛香香跟前的貌美少年,徐毓秀也惊叹道:“乖乖,阿萱,你长得已是够漂亮了,没想到长安城之中竟然还有这般容貌惊世的少年郎。” 盛香香奶声奶气问着谢知萱道:“姨姨,我该叫他姨父吗?” 第五十四章 你就是我的心药 徐毓秀听到了香香问的话,诧异地看了一眼顾凌,“这位是顾家五爷?长得好生年轻。” 顾五爷如今已经都已经该二十五了,眼前的少年看着顶多十八左右的模样,看起来甚是年轻。 顾凌起身对着徐毓秀道:“徐夫人,我并非是顾家五爷,而是永嘉侯府的世子顾凌。” 徐毓秀听到侯府世子这般大人物,连行礼道:“见过顾世子。” 盛香香还是问着谢知萱道:“姨姨,我该叫他姨父吗?” 徐毓秀低声对着小香香道:“香香,可不应该叫姨父,你日后得叫世子爷。” 盛香香奶声奶气道:“可是他让香香叫他姨父的呀!” 徐毓秀震惊无比地看了看顾凌,又看了看谢知萱,“阿萱,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谢知萱深深吐出了一口气,她气恼地看向了口无遮拦的顾凌。 谁知顾凌眼中更是委屈与气恼:“你说,究竟谁才是香香的姨父?” 谢知萱过去摸了摸盛香香的小脑袋。 盛香香歪着小脑袋,小声道:“姨姨,香香到底是该叫世子爷还是该叫姨父呀?” 顾凌道:“自然是该叫我姨父,乖,叫了这锭小金元宝就给你了。” 盛香香见着金子,眼眸弯弯甜甜笑着:“姨父。” 顾凌将小金子给了盛香香,笑了笑:“真乖。” 谢知萱看向一脸惊讶不已的徐毓秀轻叹了一口气,“毓秀,此事说来话长,我等会与你细说。” 谢知萱望向一旁的顾凌道:“你该走了。” 顾凌得了盛香香叫姨父的便宜,抱起盛香香道:“我今儿个添了一个小侄女,我带着小侄女去街上买东西去。” 徐毓秀见顾凌将盛香香抱走,有些担忧,可她却有要紧地话想要与谢知萱谈谈。 谢知萱让着婆子跟了上去照看着香香。 徐毓秀与谢知萱进了酒楼二楼的雅间厢房内。 徐毓秀给谢知萱倒了一杯热茶道:“阿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你与顾世子……” 谢知萱道:“我夫君顾渚在庶子满月宴上,给我下了合欢药想要我与安国公府六爷苟且,可以休了我让我给安国公府六爷为妾,阴差阳错之下,同样中毒的顾世子帮我解了合欢药。” 徐毓秀震惊无比,脸色铁青道:“这天底下的负心郎君怎得这般多?顾五爷竟然给发妻下了合欢药之毒?” 谢知萱轻点头道:“是。” 徐毓秀担忧地望着谢知萱道:“阿萱,你这几年往永兴城都是报喜不报忧的,这七年在侯府之中的日子应当很难过吧?” 谢知萱道:“郡主待我尚属不错,顾渚和陈姨娘二人先前也不敢猖狂,也是陈姨娘如今得了五房长子后……才对我变本加厉。 徐毓秀道:“顾世子是顾渚的侄儿吧?侄儿与婶婶?这……这事若是传出去……” 谢知萱道:“我知晓若是传出去,永嘉侯府或许会要了我的性命,也或许我再也无脸留在长安城之中。” 徐毓秀握紧着谢知萱的手道:“我们姐俩怎得这般命苦呢?唉!” 一个是被夫君抛妻弃女,一个是被夫君下药给旁人做妾侍。 谢知萱道:“毓秀,此事还望你帮我瞒着。” 徐毓秀心疼地望向谢知萱,“不过我看那世子对你的态度,可不像是只有过那一回阴差阳错而已。” 谢知萱道:“他如今夜夜宿在我的院落之中,说想要对我负责,让我和离娶我为妻。” 徐毓秀更是诧异,“这怎么可能?若是寻常百姓家中,也断没有侄儿娶婶婶之事,何况这还是在侯府之中。” 谢知萱轻笑:“他也是年轻幼稚,想得容易罢了,他要娶我哪里这般容易,且他如今对我不过也是贪图美色一时兴起罢了,顾凌才十八不到的年纪,心性未定,等到他再长两岁就能明白他所肩负的重担却不许他这般肆意妄为。” 徐毓秀更是替好友感到悲凉,“阿萱,你日后该怎么办呢?顾凌他是侯府世子可以全身而退,过两年也可娶妻生子,可你又该怎么办?” 谢知萱道:“最坏的结果我也预料到了,所以我要重新拾起爹爹留给我的药坊,开药膳铺子,日后总有一个安身立命之地,也趁着这段时日顾凌能帮衬我,给我弟弟弄个锦绣前程,给妹妹挑个如意郎君。” 徐毓秀轻叹了一口气,“我以为我的命够苦,谁知你也一样。” 谢知萱无奈一笑,这世道的女子是悲凉的。 谢知萱与徐毓秀又说了一会儿话,她便回去了侯府里边。 谢知萱刚到萧芜院里面没多久,后脚顾凌也进了屋内。 谢知萱见着顾凌满是不悦道:“你不要乱教孩子说话,孩子不懂事,她若是在外人跟前叫你一声姨父,又当如何?” 顾凌见着谢知萱生气,他倒也有了一股怨气:“还不是你教香香喊顾渚姨父在先,五爷,五叔哪个不好叫?偏是让孩子叫姨父。” 谢知萱紧皱着眉头没再理会顾凌,她走到了书桌跟前,看着几日琳琅酒楼重新修缮的账册。 顾凌见谢知萱不理他,他轻皱眉走到了谢知萱边上的椅子上落座,“明明是你有错在先,你若是和离哪还有今日之事。” 顾凌道:“我实在是看不得你与顾渚说话,我会嫉妒,方才看你对他面露害羞浅笑时,我心都疼得难受,这会儿还心疼着呢……不信的话,你摸摸。” 顾凌拿起来谢知萱的手,往他的心口处摸去。 谢知萱手贴着顾凌跳动的心,只觉得手烫得厉害。 谢知萱皱眉看向了顾凌,“把手腕给我。” 顾凌将手递给了谢知萱,谢知萱将手指放在了顾凌的脉搏之上,许久才道:“确实有心疼之症,既然是心疼患了心疾,不该纵欲过度,该清心寡欲,所以今日世子还请离开萧芜院,该回你自个儿的院落之中,好好养养你的身子骨。” 顾凌反手握住了谢知萱的手腕,将她抱在了自己的腿上,“我可不是心疾,而是心病,而你就是我的心药。” 顾凌说罢后,便吻上了谢知萱的红唇,将她抱在了书桌之上。 谢知萱见着顾凌的眼神,连声道:“不可以在此处。” 顾凌却将谢知萱禁锢在书桌之上,略带着哑沉诱惑的声音道:“阿萱,试一试……” 谢知萱道:“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顾凌含着谢知萱的耳珠道:“别说一件事情,十件百件我都答应你。” 第五十五章 后日顾渚要来萧芜院,你别来 天色已暗。 幽暗的房中床帐之中弥漫着一股难言的甜腻之香。 床头边的烛火摇曳着,时不时迸射着火星子。 卧榻之上,谢知萱在少年的怀中,只觉得又登一次极乐,在少年怀中轻颤了许久,她才拿过床头边上的一个小玉瓶。 谢知萱从小玉瓶子里倒出来四五颗避子药丸,正要服下时,却被顾凌握住了手。 顾凌道:“别吃了,是药三分毒,有了孩子也无妨,今日陪着香香玩了一会儿,我倒是想要一个女儿。” 谢知萱看向了顾凌,还是要吃药,可顾凌握着她的手腕倒是紧,“阿萱,别吃了。” 谢知萱道:“若真是有了孩儿,怎办?” 顾凌道:“那就生下来。” 谢知萱轻笑了一声,怎么生?她倒是不介意让顾渚喜当爹的,只是这对顾凌日后的世子夫人不公平。 谢知萱将药丸放了回去小玉瓶子里,也不与顾凌争执,顾凌这几日一早就要去东宫之中,等他早上走了自个儿再吃药倒也来得及。 谢知萱将小玉瓶子放在一旁,望着跟前的顾凌道:“你还记得方才说过答应我一件事情的……” 顾凌回想方才在书桌上的谢知萱,轻笑道:“嗯。” 谢知萱缓缓开口道:“后日顾渚要来萧芜院,你别来。” 顾凌笑意一下子顿住。 “谢知萱!” 谢知萱见着顾凌眼眸之中燃起的怒火,望着顾凌的眼眸道:“白日里顾渚对我说了,他会来我房中,绝不会碰我,我也不会让他碰我半点的。” 顾凌道:“我不信!不行!你明日就与祖母去说和离!你不说我帮你去说!” “你要是敢让别的男子进你的房中入住,那得等我死了!” “等我死了,你也得做法事让我灰飞烟灭了才行,我若是成了鬼都不会让顾渚与你同房的!” 谢知萱对着顾凌道:“顾渚对我厌恶至极,他觉得我出身低微下贱也会让他沾染铜臭气,影响了他高贵的侯府公子哥儿的贵气,绝不会碰我的。” 顾凌道:“他这几次看你的眼神就甚是不对劲,你若是要让顾渚进你的房中,除非我灰飞烟灭才可。” 谢知萱咬着嫣红的下唇,她知晓顾凌乃是吃软不吃硬的,道:“顾凌,你若不放心,尽管让婆子前来盯着,何况你今日在我身上留了这么一身的痕迹,我又怎敢见顾渚呢?” 顾凌皱眉道:“十五那日顾渚来不了你房中!” 谢知萱看向顾凌道:“你要做什么?他好歹也是你亲五叔。” “你心疼顾渚?”顾凌气呼呼地道。 谢知萱笑了一声,“我心疼的是你,顾凌,你前途无量,没得必要和顾渚一样用腌臜手段。” 顾凌道:“谁用腌臜手段了?我让太子殿下在十五那日里给顾渚都派点活,让他连回府都无空。” “总不能我一个人被太子殿下当做驴来用,近两日太子殿下知晓我要求赐婚圣旨,是将我当牛做马对待。” 谢知萱望向了顾凌,“太子殿下倒是挺重用你的,朝中这么多人,太子殿下竟让你一个不满弱冠的少年帮他的忙。” 顾凌道:“太子殿下要清算朝中蠹虫,勋贵世家靠着祖荫在朝中拉帮结派卖官鬻爵,那些勋贵老臣家中子孙挥霍无度对朝堂百姓毫无建树,却又阻断着有才有能的寒门庶子进朝堂。 太子让我帮他清算那些靠着祖荫违国法乱法纪,贪污腐败结党营私的勋爵人家,首当其冲的便是安国公府。 若是换了别的世家,我倒也不乐意这般被当做驴用,但是陈六公子竟然差点要了你的清白,我不会让安国公府再得意多久,陈碧玉前些时日也是算计污蔑于你,我会为你报仇的。” 谢知萱没想到顾凌竟在自个儿跟前说起此等私密的朝堂之事,她捂着耳朵道:“此等朝廷要事,你不必说给我知。” 顾凌放开了谢知萱的手道:“我憋着这个秘密,谁也不敢说,也只有与你说说了。” 谢知萱看向顾凌,“为何谁也不敢说?” 顾凌道:“这一次是陈家,下一次或许就是轮到了承国公府,镇北侯府,也许是我们永嘉侯府……太子手段凌厉,他决意要肃清朝堂,很难说卫家与我们顾家不会受牵连。” 谢知萱小声道:“你难道还帮着太子清算自家外祖家与永嘉侯府?” 顾凌道:“若真是查到了卫家与顾家也有贪腐违国法之事,我也会大义灭亲,我只忠心于太子殿下,我的命都是太子殿下所救的,我们两个有着过命的交情,一起经历过生死的。” 谢知萱记得那块铁板之中的书中写到后来顾凌被封宁王之后,拥有三十万的兵权。 三十万兵权……乃是如今整个天下近三分之一的兵了。 难怪太子殿下会放心给顾凌一人这么多的兵权。 哪怕两个人后来因为顾芷雯频频闹矛盾之时,太子殿下也没有收回顾凌兵权。 顾凌望向谢知萱,“太子要大力扶持新臣良将,谢鸣若是能得太子殿下青睐,必定能够步步高升,要不要我在太子殿下跟前帮谢鸣引荐……” 谢知萱看着顾凌的眼中写满着来求我三字。 谢知萱倒是没有什么兴致,太子殿下有意清算这些盘根错节的长安世家,此中凶险是不可说的。 赢了自是平步青云,输了这些世家的手段也是不低的,谢知萱自然是求稳为好。 弟弟若是想要去争这个前程,谢知萱不会阻拦,但她不会去帮弟弟走上这一条路。 谢知萱道:“太子殿下能为寒门庶子考虑乃是一桩幸事,如今虽有科举,可入朝为官却还是要有世家门庭为倚靠。” 这也是她一直不愿和离的缘由。 弟弟苦读多年,无门路无依靠,到时候顶破天做个偏远县城的知县大人,入长安城朝中为官需得有勋贵世家为倚靠。 顾凌道:“所说后日里可以让太子殿下帮忙,不让顾渚来你房中,可是长此以往下去也不行,你还是明日去我祖母跟前提和离一事。” 谢知萱甚是无奈,顾凌他能有一日不盼着自己和离吗? 第五十六章 没什么比生下五房嫡子要紧的 谢知萱无奈道:“后日便是琳琅酒楼重新开张之日,何必再这个关头说和离一事呢,待琳琅酒楼开张之后再说。” “顾凌,琳琅酒楼开张那日里你可以帮我请太子殿下过来用膳吗?” 琳琅酒楼本就是太子租给她们的,重新开张,理应请太子殿下过来尝一尝的。 顾凌道:“不。” 谢知萱望着顾凌道:“为何?” 顾凌满是带着酸意道:“你见着太子就没移开过眼,我可不会再给你见到太子殿下的机会,我长得还不够让你看的吗?说什么太子殿下长得像你一个熟人,你那熟人是谁?是你哪个相好的?” 谢知萱脸色一黑,看着顾凌的眼眸之中微带着怒意,“你今日就可以离开萧芜院了。” 顾凌轻笑着亲了亲谢知萱的红唇,安慰着她道:“我知晓你只有我一个相好的,开个玩笑罢了,我请太子殿下与表姐一道前来琳琅酒楼就是了。” 谢知萱道:“太子殿下可有什么忌口偏好的吗?” 顾凌想了想道:“太子殿下好似没有什么忌口的,也没有什么偏好的。” 谢知萱应道:“好。” 天色未亮的时候,外边已响起了些鸟鸣声。 谢知萱是被身旁的顾凌给闹醒的,谢知萱实在是不知顾凌哪里来的如此做精力,她瞋了一眼顾凌道:“不行!” 上回大清早的胡闹,差点就在卫氏跟前漏了陷。 顾凌搂紧着谢知萱,在她的耳边恳求着道:“阿萱,你可怜可怜我吧。” 谢知萱道:“明日就是月半,酒楼要开业之时,我已是好几日没去给郡主请安了,还得去郡主跟前请安,白日里也多的事情要忙,明日里熬的草本汤,草药卤料今日都得准备起来……” 不等谢知萱多说,顾凌就已经吻上了谢知萱的唇,谢知萱被顾凌用十指紧握牵紧着手。 顾凌在谢知萱耳边道:“你前世定是一个妖精,太会勾人了。” 谢知萱轻笑了一声。 若说会勾人,顾凌倒也是不遑多让的,就像这会儿,谢知萱真的很难真正地拒绝顾凌…… 毕竟这极致的欢喜谢知萱也是能享受得到,似那能够上瘾的药物一般。 -- 大半个时辰后。 谢知萱到了福安堂之中时,的确已是去晚了,卫氏都要打算离去了。 顾芷柔待在寿宁郡主身边,乖巧老实地吃着糕点。 【大早上遇到恶毒小三,真晦气啊。】 谢知萱听到顾芷柔的声音,轻笑了一声,她也觉得大早上遇到顾芷柔挺晦气的。 谢知萱福身行礼道:“郡主,嫂嫂。” 卫氏见着谢知萱前来道:“五弟妹这几日可是憔悴了不少,这脸上虽是红光满面,但看你方才步履虚乏,可是因为上回陈姨娘污蔑你一事被吓着了?” 谢知萱含着委屈地看了一眼寿宁郡主,只道:“郡主已处罚了陈姨娘……那桩事情我权当过去了。” 【真恶心,谢知萱这个小三手段可真高!】 谢知萱听到顾芷柔的心声之后,轻笑着走上前去,将顾芷柔抱在了怀中。 顾芷柔被抱起后哭出了声,“呜呜呜呜!我怕,祖母,我怕坏人!” 谢知萱见着顾芷柔的假哭,正色道:“芷柔,我是你的娘亲,你怎可对娘亲如此放肆?” 卫氏也跟着道:“芷柔好歹也是顾家小姐,这种规矩礼仪嬷嬷理当要好好教一教的。” 谢知萱放下在哭泣的顾芷柔,对着寿宁郡主与卫氏道:“郡主,嫂嫂,我前些时日不是有提起过我要开一家药膳馆吗? 前些时日里就找到了一家铺子开药膳馆,就在谢氏药坊不远处的琳琅酒楼内。 明日里就要开张,不知郡主和嫂嫂可否能够赏脸光顾呢?” 寿宁郡主言道:“我年纪大了,外边的东西也不好克化了,就不到外边酒楼里去吃了。” 寿宁郡主不愿前去琳琅酒楼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谢知萱轻笑道:“郡主,酒楼明日开张,事情忙碌,我且先行告辞了。” 寿宁郡主关心着谢知萱道:“阿萱,你切莫都将心思全放在药坊酒楼的生意之上,明日就是月半十五了,没什么比生下五房嫡子更要紧的。” 【死老太婆,死小三,恶心死了!】 【不是说古代地位分明吗?我爹爹难道不是这个死老太婆亲生的吗?让我高贵的国公府嫡女娘亲为妾侍,还想要让谢知萱这个药商之女生下我爹爹血脉?谢小三她也配?】 【谢小三还妄图生下嫡子?做梦呢!我爹爹对我娘亲一心一意,顶多就是找两三个通房而已,那些通房都是玩意儿,我娘亲一定能够转正的,谢小三会有报应的。】 谢知萱听到这话看向了顾芷柔,也不知顾芷柔陈碧玉引以为傲的国公府嫡女出身还能持续多久? 谢知萱又对着寿宁郡主行礼应下道:“是,郡主。” 说起子嗣这事来,今儿个一早也忘记服用就药物了,今儿个回房定要记得吃下避子药方可。 “五弟妹,弟妹?” 谢知萱听到卫氏的声音,她抬眸看向了卫氏道:“嫂嫂。” 卫氏轻笑着问着谢知萱道:“出了福安堂之后就见你满是心事的模样,唤了你好几声你倒也没听到,这是在想些什么呢?” 谢知萱道:“想着婆母所说的子嗣之事,嫂嫂有何事?” 卫氏对着谢知萱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去荷花榭之中坐着谈谈。” 谢知萱在卫氏跟前总是略带心虚的,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卫氏走到了荷花榭之中的石凳上。 卫氏落座后浓浓叹气道:“五弟妹,你进府七年我也是真将你当做亲妹妹了的,我这里有一桩难以启齿的事情……” 谢知萱道:“您说便是。” 卫氏的确是将她当做亲妹妹一般照顾了的。 卫氏道:“你也知晓凌儿那臭小子天天夜不归府,实在是有伤他的名声,他说是被太子殿下留宿在别院之中,我也不好去过问殿下是真是假。 我思来想去,顾凌眼看着也十八了,不少郎君这年纪都已成亲了,这两年我是给他说过要找通房丫鬟的,只是他不想要,我想一来是我给他找的丫鬟容貌实在是一般,二来顾凌先前还不知敦伦之事……” 谢知萱回想起顾凌所说自己是他头一个女人,想来的确是所言非虚。 只是,谢知萱不知卫氏为何要与自己提起这事? 第五十七章 给顾凌找通房 卫氏道:“如今凌儿已识敦伦之乐,我也没再给他准备通房丫鬟,难怪他天天在侯府外边,不回侯府。” 谢知萱右手紧握住了左手上的佛珠。 卫氏轻笑道:“我如今想着给顾凌找两个美貌的通房丫鬟放在府中,省得在侯府外边的温柔乡里不愿意回府,府中的通房丫鬟也能由得我们控制,不会让凌儿胡来,闹出什么正妻还未曾入门就有了庶子的丑事。” 还有一事,卫氏倒是不好和谢知萱开口,便是她那个孽子心仪二婚姑娘。 卫氏想来大抵是顾凌没有接触过几个女子,才会对一个二婚女人如此上心,若是身边来两个年轻貌美的通房丫鬟,必定会改变了顾凌的心思。 谢知萱也不知自个儿心中的情绪为何会有失落,她轻笑道:“凌儿有通房乃是好事。” 谢知萱挤出笑意来,对于她而言,的确是好事。 这两日顾凌确实是越来越过分了,她们认识也不过才一个月,顾凌几乎每日里都有令她招架不住的精力。 卫氏道:“我听说江南那带专门有人养着瘦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堪比小家碧玉的千金,各个美貌,你是江南来的,可有听说过?” 谢知萱轻笑了一声道:“嫂嫂,您这是病急乱投医了,我一个姑娘家,从何得知什么瘦马?肥马的?” 卫氏满是歉意一笑,“是我的不是,我还以为你是江南来的会有所听说过呢。” 谢知萱也是浅浅淡笑:“其实我在江南只待了三年,常年都在家中待嫁,实在也是不知外边之事。” 卫氏道:“我这里找了两个瘦马来给凌儿做瘦马,一个叫袅袅一个叫做淼淼,这两姐妹容貌极好,身段也好,我瞧着也喜欢,只是……” 卫氏叹了一口气道:“只是……我也怕她们身上不干净,人家这两个倒是苦命的姑娘家,生来就是来伺候人的,这般怀疑她们也是我心眼小了,但到底也怕她们身上沾了些脏病,想要你帮忙给她们把脉瞧瞧。” 卫氏道:“让你给这两个小瘦马把脉也是委屈你了,只是,此事倒也不好找别人……” 谢知萱轻笑了一声道:“嫂嫂,我身为大夫给谁看病都是看,于大夫而言,病人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卫氏示意身边的嬷嬷将袅袅淼淼两姐妹找来。 谢知萱远远望去,只见一高一矮的两姐妹走来,瞧着年纪像是十五左右,谢知萱望着两人轻施粉黛的容貌心尖都一动。 高的姐姐长得妩媚温柔,一举一动尽显万千风情。 矮些的妹妹一脸可人娇俏,一张小圆脸,杏眼也是圆圆的,淡笑的脸上还有浅浅的梨涡,惹人喜欢。 “袅袅,淼淼见过侯夫人。” 两姐妹一道行礼。 谢知萱听着她们口中带有着的江南口音,只觉得骨头都一酥,这嗓子唱小曲儿必定是极为好听的。 卫氏看向两姐妹满意轻笑道:“免礼,这是五夫人。” 两姐妹又朝着谢知萱行礼。 谢知萱淡笑道:“免礼,我最近习得把脉之术,我见你们二人好似有些憔悴,我帮你们把脉看看?” 袅袅福身道:“五夫人,奴身份卑贱,不敢有劳五夫人帮忙诊脉。” 谢知萱轻笑道:“我也就是把着玩玩,过来坐吧。” 卫氏也道:“坐吧。” 谢知萱探着手给袅袅把脉,卫氏担忧有脏病是多余得了,这袅袅姑娘应当还是处子之身,只是她身体太虚。 谢知萱见着袅袅姑娘纤细的手腕,想来都从未没有吃过饱饭的。 谢知萱又给淼淼姑娘把了脉,谢知萱见着跟前盯着的淼淼轻轻一笑,“为何这般盯着我看?” 淼淼道:“五夫人长得很好看,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比我们万香馆之中的魁首都要漂亮。” 袅袅连跪在地上道:“夫人,淼淼生性单纯,不会说话,还望您见谅!” 谢知萱道:“无碍,起来吧,你们两人都是身子骨虚弱,胃中也有些毛病,乃是饿出来的,平日里当好好吃饱饭才是。” 淼淼小声道:“听说长安城之中的贵人好细腰……我们的母亲从不让我们吃得饱饭,怕腰粗了,不得贵人喜欢,也跳不了折腰之舞。” 卫氏问道:“你们二人还会跳舞?” “琴棋书画歌舞都会。” 卫氏道:“你们在水榭之中来一段。” 淼淼福身道:“两位夫人稍等,我与姐姐去拿琵琶再换身衣裳前来。” 淼淼袅袅两姐妹离去后,卫氏问着谢知萱道:“这两个通房丫鬟你觉得如何?” 谢知萱声音淡淡道:“美颜不可方物,世子必定会喜欢的。” 顾凌有了这淼淼袅袅后,也不知不知还会不会来萧芜院。 谢知萱突然想到了那个光怪陆离梦中,娘亲所说的烂黄瓜三字…… 谢知萱以前是觉得男子三妻四妾也无不可,在嫁给顾渚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夫君会纳妾的准备。 她不愿再与顾渚同房,倒也不是因为顾渚有陈碧玉,而是单纯的厌恶顾渚罢了。 若是顾凌睡了别的姑娘之后,谢知萱想她是接受不了顾凌再入萧芜院的。 或许有了淼淼袅袅,顾凌也许是不愿再来萧芜院里的。 卫氏道:“我也觉得凌儿会喜欢,我自个儿都喜欢。” 说着,袅袅穿着一袭舞衣出来,淼淼端着一把琵琶,手指轻弹琵琶,乐声传来。 袅袅甩了衣袖作舞,身段玲珑,腰肢细软,随着乐曲到达尾声,袅袅姑娘腰肢软绵得靠在一旁的柱子上边。 谢知萱想最后一个动作应当是躺在男子的怀中,这舞着实令人大饱眼福。 卫氏满意地点头道,“挺好,挺好,袅袅,淼淼你们去世子的院落里先歇着。” 谢知萱起身对着卫氏道:“嫂嫂,我先去琳琅酒楼了。” 卫氏轻笑着道:“劳烦你了,明日酒楼开业,我一定前来捧场。” 谢知萱淡淡笑了笑,前去了琳琅酒楼。 琳琅酒楼之中众人都在忙碌。 谢知萱去了后厨就见到徐毓秀已经在调制卤料了,一旁的草本汤也在熬着。 徐毓秀看向谢知萱眼含忧愁道:“这是今日采购的账簿,我细细看了一遍倒也没有什么有所缺了的,明日酒楼必定能顺利开张,你可别发愁了。” 谢知萱轻笑道:“我可没有发愁,毓秀,明日太子殿下要过来,我给他们安排了天字包厢。” 徐毓秀听到太子殿下,惊骇道:“殿下要来?” 谢知萱道:“是,你就当寻常客人一般对待,只是殿下与我娘亲长得有些相似,希望你不要提及此事。” 太子殿下与娘亲长得着实是太像了,谢知萱也怕明天徐毓秀与自己一样盯着太子殿下,引来太子殿下的怀疑…… 第五十八章 顾凌着凉 徐毓秀听到谢知萱此言道:“太子殿下怎会与谢夫人相似呢?” 谢知萱淡笑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难保有所相似之人,你权当不知就可。” 谢知萱知晓娘亲与太子长相相似并非只是巧合,从那本话本子里来看,娘亲便是太子生母…… 素来疼爱自己的娘亲,离开自个儿七年,若不是来长安有不便之处,她又怎会不与弟弟妹妹一道前来长安呢? 但事关皇室,谢知萱如今日子就过得一塌糊涂,她全然不敢往深处里去想。 徐毓秀将试着熬好草本汤递给了谢知萱道:“此乃是用当归猪骨,再加有十八味草本所熬制的汤底,用来放面吃最是美味。” 谢知萱轻尝了一碗淡笑道:“当归味属实浓郁了些,不过味道极好。” 谢知萱喝了一碗之后,去了一旁看着让人雕刻好的木牌。 这每一块木牌就是相对应一些菜色,主要是写明所用了什么药物,何人需要忌口,药膳又能补何处有什么功效一一写明。 谢知萱怕的是刚找来的小二们到底不熟练,万一遇到些人不适宜吃药膳的也就麻烦,在木牌上一一写明为好。 谢知萱又去了一趟药坊,与秦问商议,明日让药坊之中一半的大夫到药膳门口摆摊,可以让来用膳的客人知晓自个儿吃什么更为好些。 毕竟药坊如今的名声依旧差着,药坊大夫平日里空闲得很,倒不如去药膳馆跟前把脉也有所用。 谢知萱在药坊与酒楼之间忙活了一日,天色将暗的时候,她细细检查过桌椅板凳,才放心离去。 -- 东宫外。 顾凌刚出东宫宫门,就看到了侯府的马车。 顾凌见到马车纱帐内的卫氏,他略蹙眉,上前行礼:“娘。” 卫氏道:“上马车,随我回去,我有事要与你说。” 顾凌上了卫氏的马车,与卫氏回到了侯府大房之中,“娘,您有什么事情找我?还特意来东宫门口堵我?” 卫氏轻笑道:“自然是有好事情来找你,你先坐下。” 顾凌在一旁坐下后,接过了丫鬟递上来的茶水淡淡抿着,“娘,您究竟有什么事情?” 顾凌看着外边天色都快暗了,婆子小厮们都已经点亮了侯府各处的灯笼。 顾凌可不想让谢知萱等久了。 卫氏等着丫鬟们点亮了堂中的灯之后,对着一旁的嬷嬷道:“让袅袅淼淼二人前来拜见世子。” 顾凌眼眸望向着外边,对萧芜院早已是归心如箭,何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也算是明白了。 “袅袅拜见世子。” “淼淼拜见世子。” 顾凌望向门口进来的两个年轻美貌女子,他怔然地看向了卫氏,“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卫氏道:“这两位姑娘漂亮吧?她们可不仅仅是长得好,琴棋书画歌赋乃是样样精通,让她们两姐妹给你做通房丫鬟,你觉得如何?” 顾凌黑着脸道:“不如何,我不需要通房丫鬟。” 卫氏看向顾凌道:“你这年纪了,怎么就不需要通房丫鬟了呢?” 顾凌道:“我就是不需要。” 卫氏蹙眉道:“你在外边的那女子是何等的天仙?袅袅淼淼这样的长相可是连你五婶都夸美颜不可方物的,你竟然还不愿意收她们二人为通房?” 顾凌皱眉道:“娘,你说什么?” 卫氏道:“你知道我寻这两个姑娘有多难吗?你五婶对淼淼袅袅两姑娘都是夸赞有加,说她们二人美艳不可方物,你必定会喜欢。” “我会喜欢个大头鬼!”顾凌拧眉,怒极,“娘,我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卫氏见着顾凌气冲冲离去的背影,瞧着袅袅,淼淼二人,卫氏着实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 这两个姑娘长得可真是美若天仙。 难不成顾凌歇在府外真的是因为太子交代给她的公事繁忙?而不是宿在温柔乡里面? 若顾凌真是宿在温柔乡里面,袅袅淼淼这两个容貌绝世的姑娘,没得理由顾凌会不喜欢? -- 萧芜院之中。 谢知萱正在浴房之中沐浴,明日便是酒楼开业,她自然要以最好的仪态前去。 “世子,您不能进去,夫人在沐浴。” 谢知萱听到外边传来青橘的声音,她微蹙眉,难道卫氏还没有与顾凌说给他准备了袅袅淼淼二人。 顾凌未曾顾忌丫鬟阻拦,径直进了浴房之中。 谢知萱没曾想顾凌会闯进来,她连声道:“顾凌,你怎可来这里?” 顾凌满含怒意地看向一旁的春兰和桃红,“你们两个,出去。” 春兰与桃红不敢离去。 顾凌道:“出去!” 谢知萱见着顾凌一脸的怒意,吩咐着春兰桃红二人道:“你们且先出去。” 春兰桃红一出去之后,顾凌便走到了谢知萱跟前,他径直地也入了浴桶之中,将谢知萱拥在了怀中,低下头满含怒意地咬着谢知萱的红唇。 谢知萱唔了一声,“顾凌……你发什么疯呢?” 顾凌道:“我是要发疯了,我娘给我安排通房丫鬟,你不拦着也就罢了,你还夸她们美颜不可方物,还说我定会喜欢?我喜欢的是谁你难道不知?” 顾凌扣紧着谢知萱的细腰,“你可能有一日不来气我?” 谢知萱抿唇道:“世子如今对我不也是贪图美色吗?淼淼袅袅姑娘长得如此美艳,我说世子您会喜欢可有错?” 顾凌将湿漉的衣裳褪下后,抵在谢知萱跟前道:“我是贪图美色,但我只贪图你一人的美色!” “谢知萱,你要是胆敢再和我娘商议给我安排通房,我……” 谢知萱看向了顾凌,“你便如何?” 顾凌在谢知萱耳边道:“我便让我娘知晓,我这心中只有你谢知萱一人,别的通房再是年轻美貌我都不要。” 谢知萱只觉得耳朵发烫的厉害,明知不该心存幻想,她如今对顾凌也不过是有所求而已,却还是忍不住心中悸动了一瞬。 两刻钟之后,外边丫鬟进来换水时,已有大半的水都在了外边。 谢知萱都有些不好意思看她那几个丫鬟,重新沐浴之后,谢知萱便早早歇下了。 明日就是酒楼开业的日子今日可需好好歇息。 一早上,谢知萱便是被烫醒的。 谢知萱推了一把顾凌道:“我得要去酒楼里了,今日是必定不能胡闹了。” 顾凌声音沙哑地道:“阿萱……” 谢知萱用手背摸了摸顾凌的额头,再伸手诊着顾凌的脉搏,无奈叹气。 昨夜里在浴房之中胡闹,终究是让顾凌着了凉。 谢知萱对着顾凌道:“你病了,我让丫鬟给你去熬药,你好好歇息,等有力气了就回你的院落里,请个御医来给你看看。” 第五十九章 接徐毓秀与盛香香回盛家 谢知萱不顾生着病的顾凌,前去了酒楼之中。 琳琅酒楼一大早外边就挂起了鞭炮,门口的教坊礼乐班子队伍也准备妥当。 走过路过的百姓们都纷纷开始议论琳琅酒楼重新开业了。 辰时,还不到开张吉时,用膳的时候。 谢知萱便就见到了一个穿戴华丽的贵夫人从外边入内,谢知萱认出了这位贵夫人,便是镇北侯府的千金徐檀,半月前她还随着卫氏给徐檀送过添妆的。 徐檀见到谢知萱微微一愣,给谢知萱行礼道:“五夫人。” 谢知萱淡笑道:“徐姑娘,酒楼还要半个时辰之后才是正式开张。” 徐檀轻抚着自个儿的小腹道:“五夫人,我如今已经不是徐家姑娘,而是盛况的夫人,我今日前来是来寻徐毓秀的。” 徐檀望向着蹲在一个角落的小小女孩,她微微淡笑道:“香香,你是香香是不是?” 小香香听到有人叫她,她连躲到了谢知萱的身后,“姨姨。” 谢知萱握着盛香香的小手道:“盛夫人也见到了,我们今日酒楼乃是重新开业的日子,忙得很,你有什么话日后再谈。” 徐檀吩咐着身后的丫鬟婆子将酒楼大门阖上,“五夫人,我今日需得和徐毓秀好好谈谈。” 谢知萱紧皱着眉头,“那你去楼上厢房里面吧。” 谢知萱吩咐着身后的两个丫鬟,“你去沏茶,你去寻毓秀姑娘前来。” 进了厢房里边。 徐檀望了望包厢雅致的景色道:“这家酒楼倒是也是别致得很。” 谢知萱只是淡淡一笑。 没多久,徐毓秀就到了厢房门口,徐毓秀见着厢房里面的徐檀,问向谢知萱道:“阿萱,这位贵夫人是?” 徐檀起身温婉大方道:“毓秀姐姐,我是盛况如今的妻子。” 谢知萱听着徐檀这话只觉得好笑:“原来你是知晓盛况先前有发妻的?我还以为你是被盛况所蒙骗的。” 徐檀道:“我是一直都知晓盛况在老家之中有糟糠之妻。” 徐毓秀这几日忙着酒楼之事,晚上照顾两个孩子,她便是想起来盛况也都没有多少时间伤心,她只当做盛况死了……却没想到徐檀会在今日找上门来。 徐毓秀握紧着手,声音冰凉道:“盛夫人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徐檀柔声道:“我来是想请姐姐和两个回盛家的,只说姐姐是盛郎家中安排的通房丫鬟,今日姐姐带着两个女儿随我回去盛府,姐姐便是良妾,你的两个女儿你也不用担忧会成庶女,我会将你的两个女儿记在我名下,为我的嫡女。” 徐檀说话间,看向被谢知萱牵着的盛香香,“香香,来娘亲这里。” 盛香香跑到了徐毓秀跟前,对着徐檀道:“你不是我娘亲,这才是我娘亲,娘亲。” 徐毓秀搂紧着盛香香道:“盛夫人既然已经有孕,何必要来与我抢什么孩子呢?我已经当我夫君死了,我和香香若希不会打扰盛大人与盛夫人您二位的,日后无论我们母女发生何事都与盛况无关。” 徐檀道:“姐姐可莫要这般说,姐姐与盛郎到底也是五六年的夫妻情分在的,姐姐留在长安城之中,又有两个孩子所在,怎能说姐姐与盛郎无关呢?即便姐姐觉得无关,这香香也会拦路喊爹爹,若是被旁人知晓反倒是闹笑话。倒不如你们跟着我回盛府。” 徐檀看着徐毓秀怀中的香香道:“这香香长得好生可爱,如今虽是只有三岁,可姐姐也当为她的日后所想想,盛家的嫡长千金,我镇北侯府的外孙女,与酒楼之中掌柜的女儿,日后谈婚论嫁时总归是不同的。” 徐檀轻笑着道:“我来做香香的娘亲,必定要比你做香香的娘亲好上许多。” 徐毓秀望向怀中的盛香香,一时间有了些许的松动。 盛香香搂紧了徐毓秀的脖子,小眼含泪委屈道:“呜呜,娘亲,我只要娘亲,我不要别的娘亲!” 谢知萱轻皱眉头对徐檀道:“你好歹也是镇北侯府的千金,满长安城之中的青年才俊都由得你挑,你明知盛况先前有发妻,为何还要嫁给盛况?” 徐檀道:“盛郎文采斐然,却是因为毫无门路而一直被埋没,我遇到他时,他已身无分文将要饿死去,是我看中他的手稿才华救了他,让他进了万柳书院,是我把他从鬼门关之中拉回来的。 盛郎也是借着我镇北侯府的门路,才能高中探花郎,科举里边的门道多着,倘若他并非镇北侯府的女婿,今年春闱他怕是都到不了殿试。 我惜才爱才,自是看中了盛郎的无限前程,盛郎与我说过家中有一爹娘安排的发妻,已有一女还有一个腹中的孩子他都没有看到出生……” 徐檀望向徐毓秀,“我并不介意盛郎有此过往,只要盛郎与你和离便罢,盛郎却说你已经无父无母无处可去,我便想着待我与盛郎大婚之后,再派人去江南请你入长安,在府中也会好生待你,没曾想姐姐倒是自己找来了长安。” “夫君也是想要姐姐与香香回去盛府的。” 徐毓秀搂紧着怀中的香香,“香香,你要回去爹爹家中吗?” 小香香摇头扑在徐毓秀的怀中,“爹爹死了,香香就只要娘亲,只要娘亲,呜呜呜,娘亲不能不要香香。” 谢知萱上前去摸了摸小香香的脑袋,“不哭不哭。” 徐檀见着盛香香哭闹不停,她起身道:“今日既然是酒楼重新开张之际,我便不多做打扰,姐姐若是想明白了,随时都可以带着两个孩子回来盛家。” 徐檀起身,对着谢知萱轻点头便离去。 徐檀离去之后,徐毓秀坐在圆凳上,默默地流着泪。 “阿萱,你说我该去盛府吗?若是去盛府,我便要看着我的夫君与他的夫人夫妻恩爱……那便像是心如刀割……” 谢知萱道:“后院手段腌臜阴私不少,真若是与徐檀所说那般,盛况不会这么多时日都不给你一封信,毓秀,防人之心不可无。” 盛香香用着小手给徐毓秀擦着眼泪,“不喜欢爹爹,喜欢娘亲,香香只喜欢娘亲,不要爹爹。” 谢知萱见着软糯可爱的盛香香,伸手轻摸着她的小腹,眼神里边满是艳羡。 第六十章 这孩子怎得叫你姨父? 徐毓秀摸着盛香香的小手道:“好,娘亲不哭。” 徐毓秀望着乖巧可爱的盛香香,“香香,你且去别处玩着,娘亲与姨姨商量点事情。” 盛香香从徐毓秀的怀中下来,乖巧地去了门外边。 徐毓秀对着谢知萱道:“阿萱,香香跟着我终究是一个低贱的商户女,她跟着她爹爹日后才能得嫁一个好夫婿,我此生也就这般了,但香香该有一个大好前程的……” 徐毓秀说这话的时候是心如刀绞,眼泪都在不断地落下。 谢知萱道:“商户女又哪里下贱?我们不偷不抢地又有何错?” “这七年来,我也因为顾渚的那一句商户女低贱,便在侯府怯懦地躲在萧芜院的一亩三分地里,眼睁睁看着仁元药坊被人玷污名声……到头来却还是被下药算计。” 谢知萱道:“明明错的就不是我们,若是自个儿都看轻了自个儿,又有何人看得起我们?” 徐毓秀道:“阿萱,我不是说你,只是……世道如此。” 谢知萱听到世道如此四字也是无奈叹气,世道如此…… 徐毓秀用帕子擦了擦眼泪道:“不管怎得说,今日酒楼开业,还是先忙活酒楼开业之事。” 谢知萱轻叹了一口气,与着徐毓秀下了木楼梯。 到了吉时,鞭炮响起,四周都围上了不少看客,礼乐作响热闹非凡。 徐毓秀努力挤出盈盈笑意来,江南口音的语调温柔小意,“各位兄弟姐妹,叔伯婶娘,今日我们琳琅酒楼重新开张,开业前三日点菜银两减半,还请各位客官多多光临。” 琳琅酒楼的地段较好,这个时候临近用膳时分,不少看客一听是开业前三日银两减半,都纷纷入内瞧个热闹。 谢知萱老远看到了永嘉侯府的马车前来,她上前相迎。 卫氏与这顾芷雯从马车上下来。 谢知萱见着明媚开朗的顾芷雯轻轻一笑,“大嫂,芷雯。” “五婶婶。”顾芷雯上前握住了谢知萱的手,“我娘说您开了一家酒楼,我原先还不信的,没想到您将琳琅酒楼重新开起来了。” 谢知萱轻笑着道:“我早在楼上给你们备好了包厢,请。” 卫氏轻笑道:“这酒楼我得有个二十多年没来了。” 顾芷雯道:“这酒楼竟然开了这么长时日了?” 卫氏道:“是,我上回来琳琅酒楼之时,我都还没有嫁给你爹爹呢。” 谢知萱陪着顾芷雯与卫氏进了酒楼包厢里面。 谢知萱取过一本册子给卫氏挑选。 卫氏道:“这册子可是记忆久远了,这看册子点菜是琳琅酒楼的特色,那时候还有画画在上边的呢。” 谢知萱笑着道:“我这也是延续了琳琅酒楼的传统,用册子点菜,嫂嫂,你慢慢挑选,我还要去外边接贵客。” 顾芷雯问道,“还有哪位贵客比我和娘还要贵?” 谢知萱笑了笑,“太子殿下。” 谢知萱走时顾凌还烧着,也不知道没有他去叫太子殿下也不知太子殿下会不会来。 谢知萱到了楼下,见着大堂内不少客官都对所谓的药膳都觉得稀奇。 毕竟药膳倒是都听说过,但是酒楼之中专门做药膳的,还是头一次见,但看到册子上所写功效,便按照自个儿不足之处点菜。 又听闻门口有大夫,有些客官点菜前还特意去诊脉,看看吃什么为好。 谢知萱在门口等了许久,见着里面的客人都走了一桌又一桌,都不见太子殿下来,她倒是也不再盼着,也是,太子殿下如此珍贵,怎会来琳琅酒楼。 正当谢知萱打算去问问卫氏用膳如何时,她便听到了老远传来的马蹄声。 谢知萱走到了琳琅酒楼门口,便见着骑在马上的顾凌。 顾凌脸上甚是憔悴,他下了马之后声音沙哑着道:“阿萱。” 谢知萱上前道:“烧糊涂了吗?可不许在外边叫我阿萱。” 顾凌摸了摸鼻子,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 谢知萱对他这般病重可是起不了半点同情,谢知萱走到了后边的马车处,对着下来的太子殿下与卫蕴二人行礼。 “臣妇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 太子殿下见着跟前的琳琅酒楼,对谢知萱道:“免礼。” 谢知萱伸手指引着道“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请,天字房包厢一直为二位留着。” 到了天字房包厢内,谢知萱便拿来了册子一道菜一道菜介绍着,“太子妃如今孕吐不已,闻见荤腥要吐,但若是不吃荤腥终究也是不行的,这道楂打小排太子妃所用最为合适,里面有山楂有开胃之效,少数服用,也不会对孩子有所伤害。” 卫蕴听着山楂轻笑道:“便听你的。” 太子殿下也对着谢知萱道:“你看着安排一桌子菜吧,得太子妃适用方可。” 谢知萱淡笑着应下,她挑了几道对孕妇补身子的药膳,又添了两道开胃的菜,叮嘱了徐毓秀亲自去下厨。 徐毓秀的厨艺乃是极好的,这酒楼之中的大厨炒出来的都不如徐毓秀。 谢知萱嘱托徐毓秀后,便回到了包厢里面。 “姨父。” 谢知萱还没有来得及关门,从门口探出来一个小脑袋。 顾凌听到了小奶声,笑着道:“香香,过来。” 盛香香跑到了顾凌的怀中道:“姨父。” 卫蕴因着有孕,见到顾凌怀中的小女孩子,目露温柔地看着可爱的小姑娘,但又问道:“顾凌,你何时成亲了?这孩子怎得叫你姨父?” 顾凌看向了太子殿下。 太子对着卫蕴道:“他瞎胡乱让孩子喊的。” 盛香香听到太子的声音,歪着小脑袋一脸好奇地看着太子。 谢知萱一愣,盛香香年岁虽小,可是她到底是见过她娘亲的,谢知萱只记得提醒了徐毓秀,却望了告知香香,香香年岁小,告知了也未必可行。 太子殿下也将为人父,见着顾凌怀中的小姑娘盯着自己,他也收敛了一国储君的威严,伸手从顾凌怀中抱过盛香香道:“你为何这般看着我?” 盛香香道:“你和谢祖母一样好看。” 太子轻轻一笑,“小小年纪可是嘴甜,顾凌,这是谁家的孩子?” 谢知萱连道:“这是与我一起合开酒楼好友家中的孩子,名为盛香香,小儿年幼,难免冲撞太子,还望殿下见谅。” 卫蕴浅笑,“香香挺乖巧懂事的,我看着都喜欢得很,只想怀中的孩子也是这么可爱乖巧的女儿。” 太子道:“你这一胎若是儿子最好。” 第六十一章 决不能让五爷去谢知萱院中 卫蕴听着太子的话,脸色稍稍难看了一瞬,但随即又化为轻笑逗着太子怀中的香香。 瞧着可爱有趣的香香,卫蕴笑道:“东宫之中至今没有孩儿,这香香我看着着实欢喜得很,若我真生一个女儿,可以让香香进宫来给女儿伴读。” 太子问着怀中的盛香香,“你说这位姑姑肚子里的宝宝是弟弟还是妹妹?” 盛香香甜甜一笑道:“是弟弟。” 太子示意身后的内侍,内侍便从随身带着的荷包都给了盛香香。 盛香香拿着荷包道:“好重。” 盛香香打开荷包一瞧,“好多小元宝。” 太子轻笑道:“拿着出去玩吧。” 谢知萱见着盛香香从太子殿下的怀中下来,便让盛香香双手抱拳,“多谢殿下。” 盛香香也奶声奶气学着谢知萱道:“多谢殿下。” 卫蕴轻轻一笑,“这小姑娘毫不怯懦,机灵古怪惹人喜爱。” 谢知萱在一旁笑道:“多谢太子妃夸奖。” 不多时,便有两道糕点上来,也是谢知萱昨日里就让徐毓秀备下的。 谢知萱从一旁上菜的丫鬟之中递过来两盘糕点道:“上菜还需些时辰,两位殿下先尝尝这两道糕点,第一道是蓝莓山药糕,第二道是陈皮山楂糕。” 顾凌抬眸看向谢知萱,“这蓝莓是何物?我怎得从未听说过?” 谢知萱笑着道:“这是长在我老家山上的果树,寻常都无人去吃用的,我娘亲说那果子叫做蓝莓,有护目明眼的功效,我素来爱吃,嫁过来的时候带了一棵小苗过来,刚结没几颗果子。” “这道蓝莓山药糕是我不爱用膳时,娘亲常给我做的,甚是开胃。” 跟着前来的内侍要拿银针试毒时,顾凌就拿起了一块尝着,“这酒楼哪里会有人下毒,你以为是你们东宫吗?这里的菜可要比东宫干净,里面才不会有人下药。” 太子阴恻恻地瞪了一眼顾凌。 卫蕴问道:“东宫之中有人下药?” 太子殿下道:“少听他胡说。” 太子倒也信任谢知萱,先尝了一口便递给了卫蕴,“的确是不错的味道。” 卫蕴见着紫色的果酱,尝了一口轻笑道:“清甜入口即化,是好吃的。” 谢知萱忙松了一口气,“太子妃喜欢就好。” 吃了糕点之后,菜色也一道道的上来,卫蕴被孕吐困扰已久,显少有今日这般大快朵颐,食指大动的时候。 卫蕴轻笑道:“明明你也给我写了药膳的方子,但确实没有这般好吃。” 谢知萱也是浅浅一笑:“今日掌勺的便是方才香香的娘亲,徐毓秀,她的厨艺极好,所开的酒楼也是永兴城之中有名的,殿下若是喜欢,日后可以多多光顾。” 卫蕴道:“香香竟还有个厨艺如此这般好的娘亲,她爹爹倒是有福气。” 谢知萱笑意微顿,但也没有过多说什么。 送走太子与太子妃后,谢知萱才得以放松地落座下。 顾凌走到了谢知萱边上,整个人靠在了谢知萱怀中,“阿萱,我难受得很。” 谢知萱看着顾凌道:“你这不也是活该,谁让你昨日胡闹的呢?看你日后胡不胡闹了。” 顾凌回想起昨夜来,淡笑道;“还要胡闹。” 谢知萱不理会顾凌,下楼去了账房处查看了账本,今日进账一百两银子,远超她的预想。 谢知萱本还怕定价高了,毕竟对于他们而言,药材成本基本为零。 谢家其实不单单只是开药铺卖药,而是还做着买卖药材生意的,大部分药材其实都是由谢家在江南买了山头田地种植的。 谢家山头里种植的药材卖往着各地。 只是如今这谢家药材的生意大部分都是在二叔手中罢了,只是二叔也绝不会问仁元药坊拿银子便是。 是以,这药材实则也是无需银两的。 徐毓秀走到了谢知萱跟前道:“今日永嘉侯夫人便点了五十两银子的菜,她点了百年野山参炖老母鸡。” 谢知萱笑了笑:“难怪一日进账就是一百两银子。” 徐毓秀道:“还有这香香说是殿下给了她一袋子的金瓜子,我方才称了下重量,足足竟有三两重的金子,这太贵重了……” 三两金子抵三百两银子,太子殿下一下子给了三百两银子实在是大手笔。 谢知萱笑了笑道:“也是香香嘴甜,你放心替香香收下便是。今日你也忙碌了一日,甚是辛苦,先前我只说与你同开酒楼,倒也没有说银两分配,这样,日后银两扣除成本就是三七分,我三你七,这酒楼里的药材都从仁元药坊之中结账,你瞧着如何?” 徐毓秀道:“该是五五分才行的。” 谢知萱道:“我平日里都在侯府之中,且还有仁元药坊要我看顾,怕是只能劳烦你多多管着酒楼的,你七我三乃是应该的,何况,我还赚了仁元药坊里边的药材费用,算下来倒也一样。” 徐毓秀也不再客套,“那就这般定下了。” 谢知萱看着收拾好的酒楼,出了酒楼回去了侯府里边。 谢知萱路过荷花池的时候,听到了假山后边传来陈碧玉的呵斥声,“不是让你们安排人去仁元药坊闹事吗?怎么到现在都没有闹成事?” 谢知萱无奈一笑,这陈碧玉也是忒猖狂了些,是仗着算计自己她也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处罚,所以敢这般堂而皇之在荷花池边就毫不掩饰她的算计。 “夫人,您不是说得趁着谢知萱在时让谢知萱看病闹事吗?这几日我们在药坊之中看了许久,谢知萱都没有来药坊之中给人诊脉看病。” 陈碧玉道:“不对,这几日谢知萱不是天天早出晚归吗?不行,今日就是十五,难道要我看着五爷真去谢知萱的房中吗?” “决不能让五爷去谢知萱的房中!” 谢知萱回到了萧芜院之中,萧芜院之中并没有顾凌,倒是安静了不少。 桃红问道:“姑娘,今日五爷会过来萧芜院吗?上回郡主不是说,让五爷初一月半得来您房中吗?五爷会听郡主的话吗?” 夏莲鄙夷道:“五爷不来才好!” 春兰则是担忧地看向谢知萱,“姑娘,世子与五爷会不会撞上?” 第六十二章 查看有无落红 东宫里。 顾渚在鸿胪寺之中虽是少卿,但如今无要紧的外宾来长安,长安城之中也没什么要紧宫宴,鸿胪寺也没什么需忙碌的。 但今日午后,太子殿下特意叫了顾渚来了东宫。 顾渚以为太子殿下有什么要紧事情,却原来只是让顾渚写明鸿胪寺自过年来的每一笔银两支出用途。 顾渚不知太子殿下为何要查起了鸿胪寺的账本,但鸿胪寺的账实则不少都是不干净的。 年初番邦使臣前来拜见,鸿胪寺带着使臣游长安,其中的账多多少少都是会有所多报的。 历代以来鸿胪寺官员都难保这些贪腐的,所贪银两实在是算不上数,朝廷素来不会查。 却未曾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会查起了这套账来。 一时间,顾渚也有些头疼。 到了宫门快要下钥的时候,顾渚满头冷汗地想要出宫,托人去问问寺卿大人如何是好。 顾渚才出房中,就被顾凌给拦在了门口,“五叔,殿下不是交代你说鸿胪寺账本瞧不明白吗?这你将账本的支出理清楚了?” 顾渚道:“这会儿宫门快要下钥,我先回府去,在家中慢慢想着账中的各项支出……” 顾凌道:“东宫的宫门可没有下钥之说,五叔还是在东宫之中完成太子殿下所交代的事情要紧” 顾渚紧皱眉头,他抬眸忘了下夜空之中的圆月,今日乃是月半。 顾凌顺着顾渚的目光望向圆月咳嗽了两声。 “凌儿,你这是伤风着凉了?”顾渚问道。 顾凌道:“有一些,五叔还请好好想想鸿胪寺账本,太子殿下明早就要瞧的。” 顾渚急的额上一层薄汗,只能回到了房中,他见顾凌未走问道:“凌儿,你怎得也还没有回府?” 顾凌咳嗽了两声道,“我来陪五叔。” 顾渚微蹙眉,他与顾凌两人素来不待见。 顾渚要比顾凌大八岁,他正懂事的年纪,侯府之中便有世子出生,当时本十分疼爱他的爹娘都改为疼爱刚出生的顾凌。 顾渚从那时便知,这个小侄儿虽要比自己年幼,可他生来就是侯府日后的主子。 后来顾渚十五六岁时,在学堂之中已是小有名气,本正该是在长安城之中扬名的时候。 七八岁的顾凌能作诗作赋又是被太子殿下带在身边的小尾巴,人人提起永嘉侯府来,甚少有提起顾五爷,提起的都是顾世子。 顾凌自出生就是长安城之中人人瞩目的,自己在他跟前不论做得多好都是无用的,也只是一个陪衬罢了。 终究日后的爵位是只有侯府嫡长房的。 顾渚厌恶嫉妒顾凌,却从不敢表现出来,寿宁郡主口口声声说偏爱自己,可若真是让顾凌报恩去娶谢家的商户女,寿宁郡主又岂会愿意? 说到底,终究还是偏宠顾凌的。 顾渚皱眉看了一眼顾凌,不知他为何留下来,顾渚这会儿也没有这个兴致去管,只能静下心来,专心于解释账本之中的支出银两。 -- 顾侯府之中。 谢知萱等到戌时五刻,天已极黑,未见顾凌归来,她便坦然入睡了。 陈碧玉那边则是怎么都不敢歇息的。 陈碧玉听到耳边儿子的哭声,上前皱眉道:“本以为生了你,我便能转正,谁知连你都是无用的,哭什么哭?” “夫人,您莫要恼,五爷还在东宫之中,挺五爷边上的人说,今日午后太子殿下将五爷请到东宫之后,五爷就一直都没有出来过。” 陈碧玉一愣,“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怎得会将五爷留在东宫里边呢?” 丫鬟在一旁笑道:“许是五爷得了太子殿下的青睐,许是要进官加爵。” 陈碧玉也是面露了喜色,“若真是这般就太好不过了,谢天谢地,今日太子殿下将五爷留在了东宫里边。” 萧芜院。 谢知萱这一段时日以来习惯了顾凌在她的身边,陡然没了顾凌,竟有些辗转反侧,不到天亮她便醒了,让着丫鬟给她梳妆。 “姑娘,汪嬷嬷来了。” 谢知萱稍愣,“汪嬷嬷这般早来做什么?” 谢知萱让着丫鬟请汪嬷嬷入内,“嬷嬷。” 汪嬷嬷朝着谢知萱行礼笑道:“五夫人早,郡主特意让我一早给您送补身子的燕窝来。” 汪嬷嬷递上了一盅燕窝,目光看向了谢知萱屋内的床榻上,走了过去,却没有见到床榻上的落红。 春兰上前道:“嬷嬷,由奴婢来给姑娘收拾床铺便可。” 汪嬷嬷看向了床铺上倒是干净,问着春兰道:“昨夜里可是换过床铺了?” 谢知萱若是以往许不知汪嬷嬷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会儿她却是明明白白。 谢知萱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苦笑道:“嬷嬷,昨夜五爷没来我房中。” 汪嬷嬷脸色一阵尴尬,连福身之后退下。 谢知萱见着汪嬷嬷离去之后,轻声笑了笑,想来陈家六爷的事情终究还是成了郡主心中的一根刺,这般着急请嬷嬷过来查看有无落红。 谢知萱察觉到窗户边有动静,她回首一瞧,顾凌便打开了窗子跳了进来。 “天还未亮,你就起了?”顾凌问着谢知萱。 谢知萱望向着顾凌道:“你……” 顾凌打了一个呵欠道:“我盯了顾渚一夜,生怕他从宫中回来侯府。” 谢知萱不免轻笑了一声。 顾凌过来搂住了谢知萱的细腰,“一直这般下去不是一回事情,琳琅酒楼已开业,你何时提和离?我病着又一夜没睡……总不能半个月之后,又故技重施吧?次数多了顾渚也会有所怀疑。” 谢知萱摸了摸顾凌的额头,的确是烫得厉害,“你快些回你院子里,好好请个御医。” 顾凌握着谢知萱的手道:“我只需你帮我扎针就够了。” 谢知萱让顾凌躺在了床榻之上,她从一旁取过银针,给顾凌扎入了银针,见着渐渐闭上眼眸睡下的顾凌,谢知萱轻叹了一口气。 取了针之后,谢知萱吩咐着桃红青橘二人留下来照顾顾凌。 谢知萱便是去了福安堂。 谢知萱对着寿宁郡主行礼之后,便听到了一旁顾芷柔幸灾乐祸之声。 【谢知萱真是活该!果真连男主都是帮着我的】 【我爹爹要是搭上男主可要有大富贵了,等我爹爹有了能耐的话,也不用听寿宁这死老太婆的话娶自己不爱的女人了。】 寿宁郡主握着谢知萱的手道:“阿萱,我命人去打听了,昨夜里太子殿下留着渚儿在东宫之中有公事,今日等渚儿从宫中回来,我会让渚儿来你房中的。” 顾芷柔吃着糕点轻哼,【好恶心,谢知萱这一个古人难道不知道士农工商的地位区别吗?她一个商户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怎么敢肖想高攀我父亲,呸!】 第六十三章 我会提出和离的 谢知萱听寿宁郡主这般说,她贤惠大方道:“陈姨娘刚刚生子,五爷来我房中怕是也放心不下陈姨娘……” 寿宁郡主道:“说好的初一十五要让渚儿去你房中的,子嗣要紧。” 谢知萱握紧着裙摆,从福安堂告辞后,她就遇到了忧虑忡忡的卫氏。 “大嫂。” 卫氏见着谢知萱道:“五弟妹。” 谢知萱问着卫氏道:“您怎得这般唉声叹气呢?” 卫氏道;“还不是凌儿,给他寻得这么一对可人的通房姐妹花,他竟然还嫌着不好,也不知外头那个是怎样的天仙……” 谢知萱心虚地低头。 卫氏看了一眼谢知萱道:“五弟妹,你这身上怎得有一股龙涎香味?这味香料只有宫中陛下与太子殿下所有。” 谢知萱想来她是沾染了顾凌身上的香料,她淡淡一笑道:“这是我自个儿瞎调的香,竟是与宫中的香料一样吗?” 卫氏道:“许是我闻错了。” 谢知萱对着卫氏福身道:“大嫂,我先回院中去了。” 卫氏道:“你今日不去酒楼了吗?” 谢知萱本是该去酒楼的,只是如今院中还有顾凌那尊大佛在,万一顾渚真来了可就不好。 “嗯,今日歇息一日。” 谢知萱回了院落里,见着还睡着的顾凌,伸手轻轻碰了碰顾凌的额头,烧得甚是厉害。 谢知萱都怕真将顾凌给烧糊涂了,连给顾凌又扎针,又用冰帕子擦拭,等到中午的时候,顾凌才缓缓醒转过来。 顾凌醒过来时,正见到谢知萱再给他擦拭着脸,他伸手握住了谢知萱的手腕,将她带入了自个儿的怀中,“这会儿都午时了吧?你没有去酒楼吗?” 谢知萱淡笑:“酒楼之中有毓秀所在,你的病情要紧。” 顾凌捧住了谢知萱的脑袋,在她的额上亲了一口。 谢知萱见着顾凌开心,趴在他的怀中道:“郡主说……让五爷今夜再来我房中,你……” 顾凌紧皱眉道:“你赶紧去说和离!” 谢知萱道:“都与你说过好几次了,我妹妹……” 顾凌握紧着谢知萱的手道:“你以为你这会儿不和离,等你妹妹找到如意郎君之后再和离,就能够让你妹妹继续夫君美满了吗? 你打算以侯府五夫人的身份嫁妹妹,那到时候你不是侯府五夫人了,你妹妹的夫君照旧会瞧不起你妹妹,若是真心想要娶你妹妹的夫家,是不会介意她的姐姐有没有和离……” 谢知萱看向了顾凌,她先前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她只想着要靠着现在的侯府五夫人的身份让妹妹嫁一个好人家……却从未想过日后的事情。 她与顾渚终究是长久不了了的。 与顾凌…… 谢知萱更不会觉得她与顾凌能有什么好结果。 顾凌揉着谢知萱的脑袋道:“我必定会给你妹妹物色一个好夫君,你就去提和离吧。” 谢知萱微愣道:“昨日徐檀来寻过毓秀……说了她在婚前就知盛况有发妻,她说盛况没有她就不可能高中,如今的科举说是给寒门子弟庶民百姓备下的,可照旧是需要拜在世家门下方可,我弟弟前程未定……” 顾凌道:“不是你妹妹就是你弟弟!谢知萱,你就不能为了你自个儿和离吗?还是说你依旧对顾渚念念不忘才不愿和离?” 顾凌微恼道:“你信不信我能让你弟弟进万柳书院,也能让他被万柳书院赶出门?你以为你弟弟依靠的永嘉侯府是顾渚的吗?” 顾凌揉着谢知萱的脑袋道:“乖,去提和离,这会儿就去提。” 谢知萱听到顾凌摸着她的脑袋说出乖字就觉得好笑,明明他要比自个儿年幼这么多。 谢知萱接过青橘拿过来的药,对着顾凌道:“先喝药吧。” 顾凌由着谢知萱喂药,望着她道:“我可不想今日再通宵未睡紧盯着顾渚。” 顾凌喝完药之后,起身,拉过谢知萱的手腕,“去福安堂。” 谢知萱顿住了脚步,没跟着顾凌走。 顾凌看了一眼谢知萱,“你这个时候不去福安堂提出和离,还真的想要和顾渚圆房吗?” 谢知萱抬眸和顾凌的眼神相撞在了一起,“陈碧玉顾芷柔给我下药,试图污蔑我的名声,我差点就给人做妾……” “如今和离,岂不是将正妻之位让给陈碧玉,让她如愿?还有顾芷柔与她那小儿子都可以成为五房嫡子嫡女,凭什么我受如此大的屈辱让她们如愿?” “你不是说太子殿下想要清算安国公府吗?等安国公府被清算,我知晓陈碧玉不可能为正妻时,我便和离。” 顾凌眸光微冷,“你这一次可不能骗我!” “我哪敢骗世子呢?” 顾凌皱眉,“你骗我的次数还少吗?” 谢知萱道:“那今夜,你能不来萧芜院吗?” “不能,但我可以让五叔来不了萧芜院,我先走了。” 谢知萱见着顾凌离开的背影,就见到桃红前来禀报谢知蓉来了。 谢知萱连连到了门口迎接知蓉,“妹妹。” “姐姐。” 知蓉一脸委屈道:“姐姐,我今日在酒楼之中见到姐夫了,我叫他一声姐夫,他则冷嗤了一声让我不要乱攀亲戚,姐姐,你在侯府的日子一定很难熬,你和离吧!” 谢知萱无奈一笑,刚走了一个天天劝自个儿和离的,又来一个。 “妹妹,我不和离的缘由也与你说过。” 谢知蓉道:“我都知晓,可是我心疼您,不管您是为了我与弟弟,还是为了不想陈姨娘好过,但你若不和离你自个儿就难过,你就和离吧,我已经给娘亲写了信,明说了你在长安城之中的委屈,娘亲肯定也会希望你能和离的。” “妹妹,你怎可写信让娘亲担忧呢?” 谢知蓉含泪委屈地看向谢知萱,“我叫一声姐夫被嫌弃都觉得委屈,何况是你在侯府七年?我与弟弟的前程您都无需管,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便是吃糠咽菜都好,我只要姐姐您不被人轻贱。” 谢知萱见着妹妹落泪,她将妹妹揽在了怀中,心疼给谢知蓉擦着眼泪,“我会提出和离的,快了。” 她既然已经答应了顾渚等安国公府倒台就提和离,那她也无法再拖着,顾凌也不好糊弄。 第六十四章 顾渚被关押入狱 谢知萱哄了好一会儿的谢知蓉,才让谢知蓉渐渐收敛了眼泪而不哭。 外边传来一阵动静。 谢知萱走到了院中便见到了是陈碧玉抱着宝儿站在院门处,想要入内,但被顾凌找来的几个婆子给拦在了院门外。 陈碧玉怒声对着谢知萱道:“谢知萱你能否要点脸面? 你难道不知昨夜五爷为何留在东宫,一夜未归吗?那是因五爷打心底里就厌恶你。 你今早又去求郡主让五爷来你房中,你明知我与五爷两情相悦,偏要这般强求做什么?” 陈碧玉道:“我这几年来对你一直是忍耐有加,你若愿意自请下堂,我还可以让你嫁给我国公府之中的管家,你一个商户女,若能嫁给国公府的管家也是你难得的福气了,可你非但不领情,一次又一次变本加厉想要抢走五爷,你做梦!” “今日我必定不会让五爷再进你的房中。” 谢知蓉在一旁听得火冒三丈,更是气恼了。 谢知蓉皱眉道:“谁稀罕什么顾五爷?呸,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我姐姐可不稀罕他来萧芜院!” 陈碧玉气恼道:“你是什么东西,你怎敢辱骂顾家五爷?谢知萱,这就是你的好丫鬟?” “等五爷归来,我定要告诉五爷,你房中的丫鬟竟敢如此侮辱五爷!” 谢知萱缓缓道:“我妹妹这声忘恩负义可有说错,当初既然是侯府为报恩求娶的我,七年亏待何尝不是忘恩负义?” 陈碧玉道:“谢知萱,你别以为你这般就能引来五爷对你的注意,今日我绝不会让五爷入萧芜院一步。” “不好了,夫人,不好了。” 陈碧玉身边的丫鬟着急忙慌地跑过来,“夫人,五爷,五爷入狱了,太子殿下审查鸿胪寺的账本之中查到不少账有所不对,一去查探有快三千两银的贪污,五爷被关押入狱……” 陈碧玉道:“三千两?贪污?这鸿胪寺里面的官员寻常多记些账而已,称得上什么贪污银钱,快准备马车,我要回去找我爹爹。” 陈碧玉回首看向谢知萱,“你口口声声有恩,这个时候你又能给五爷带来什么相助?只有我安国公府才能将五爷给救出牢狱之中。” 陈碧玉说罢后,便急匆匆地抱着怀中的儿子离去。 陈碧玉离去后,谢知蓉满是替谢知萱感到不平:“姐姐,这就是您在侯府之中过得日子?您怎在信中毫无提起?若是你提起了,娘亲一定会让你和离回永兴的。” 谢知蓉轻哼道:“如今五爷入狱坐牢可是解气,但可千万不要连累到您才行。” 谢知萱淡淡笑了笑,“不会连累到我的,你也不必为我生气了,我知晓你们在江南的处境也艰难,这七年我之所以一直忍让,也是为了你与弟弟能在江南有个侯府姐夫为倚靠。” 谢知蓉道:“在江南的处境也不艰难,二叔一开始对我们是很差,后来您出嫁之后,娘亲就和二婶联手将二叔的生意夺了过来,如今江南那边的药材生意都是娘亲与二婶在管着。” “若是知晓您在长安是这样的处境,娘亲与二婶早就来劝你和离,姐姐,您便早日提出和离,如今我们在江南的药材生意做得极大,回去江南,您不难再找到其他的夫君。” 谢知萱轻声笑了笑,“我不想再寻夫君了。” 即便要回到江南,她也不会再找夫婿了。 天色渐暗,谢知萱安抚了谢知蓉的愤然,将谢知蓉送到了门外的马车之上。 去了福安堂,里面是哭声一片。 寿宁郡主用帕子擦拭着眼泪道:“我儿还在战场之上,陛下竟然是这般情分都不顾念吗?” 陈碧玉也是拿着帕子哭得厉害,“母亲,我问过我爹爹了,这一次是太子殿下亲自下令将五爷送进牢狱之中的,太子殿下与世子素来要好,不如让世子去求求殿下……” 寿宁郡主道:“凌儿……老大家的,凌儿呢?” 卫氏道:“凌儿刚才午后来与我说他出城去给殿下办事,少说也要三五日才归来。” 陈碧玉握紧着帕子道:“母亲,这该如何是好?那牢狱都是不是人待的地方。” 寿宁郡主指着陈碧玉道:“都是你的错,你怂恿我儿宠妾灭妻,使得我儿遭受了报应。” 陈碧玉被这一骂给怔然住了,“母亲……” “你一个妾侍怎敢称我为母亲?”寿宁郡主看着站在边上的谢知萱,“阿萱,我听你大嫂说了,太子妃有孕是你说献上的药,你能不能去求求太子妃殿下……” 谢知萱道:“这,郡主……我一个药商之女,身份低贱,敢去面见太子妃殿下已是浑身发抖了,哪里还敢挟恩求报,让太子妃殿下来报恩呢?” 卫氏对着寿宁郡主道:“婆母,您也别大伤心了,等明日早朝时,郑王求求情,许陛下看在郑王的面子上就能放了五弟,正如您所说侯爷还在南疆征战,五爷必定不会被关多久的。” 寿宁郡主担忧落着眼泪。 陈碧玉泪眼婆娑好生可怜,“我一定能救出夫君来的,不管用什么代价,我一定会救出夫君来的。” 【瞧瞧,这就是爱不爱的区别,我娘好可怜,谢知萱这小三一点都不担忧我爹爹,真该让爹爹看看谢知萱的模样,等爹爹一回来就该休妻!】 谢知萱看着寿宁郡主旁的顾芷柔轻轻笑了笑。 顾渚入狱也是应得的。 上回满月宴上,他给自己下药一事自己只能吃下这哑巴亏。 今日真不算是顾渚的报应呢? 谢知萱陪了寿宁郡主好一会儿,她对寿宁郡主的感情很是复杂,又恨又感激,见着寿宁郡主伤心成这般,谢知萱心中倒也起了恻隐之心。 谢知萱在天彻底黑了的时候,离开了福安堂,回到了萧芜院之中。 一进萧芜院里面,谢知萱就落入了一个怀抱之中。 谢知萱看向顾凌道:“你娘不是说你去城外了吗?” 顾凌道:“将我五叔关进牢里边,这几日我便可以好好安心养病了。” 谢知萱叹气道:“郡主很是担忧与伤心,你可以让太子派顾渚去外地办事,他是鸿胪寺官员,都可以将他派往外邦,你怎么就偏偏让他入狱了呢?” 顾凌道:“我让他入狱,你还心疼了?我这不是为了报复他给你下药一事吗?那日你若是未曾发现房中有陈家六郎……” 顾凌搂紧了怀中的谢知萱,他都不敢想谢知萱如今的处境会是如何? 陈六郎好色可不怜香惜玉,他身边的妾侍常会送人,若他们计谋得逞,谢知萱少不得也会被陈六郎送给同僚…… 顾凌一想到这,只觉得让顾渚入狱几日的教训都不够深。 第六十五章 进宫去见陛下 谢知萱道:“我没有心疼,顾渚入狱于我而言可是解气得很,只是心疼郡主一大把年纪还要为小辈担忧。” 谢知萱给顾凌把了脉搏道:“我让丫鬟去熬药。” 顾凌将头靠在谢知萱的肩上道:“安国公府那边最迟半年,最快两月,定能让他们伏法,到时候你就和离。” 谢知萱应下道:“好。” 谢知萱进了屋内,给顾凌喂着丫鬟刚熬好的药。 顾凌一开始倒是好好喝着,喝到后边他便道:“苦。” 谢知萱道:“良药苦口。” 顾凌将谢知萱揽在怀中道:“真的很苦,不信你尝尝。” 顾凌端起药碗来,谢知萱正想要去尝尝,她所开的药不该这般苦才是,还是顾凌生来就是锦衣玉食的矜贵世子爷,尝不得苦? 只是谢知萱都没有碰到碗,只见顾凌将碗中的药给一饮而尽后,便吻住了谢知萱的唇瓣。 谢知萱才知顾凌让自己尝是这般意思…… 谢知萱唔了一声,便被顾凌拉着手倒在了床榻之上,谢知萱见着顾凌眼神,连声道:“顾凌!你可还病着呢!” 顾凌道:“亏你还是大夫,难道你不知着凉伤风,发发汗能好得更快些?” 谢知萱:“……” 顾凌微起身,将床帐垂下。 床帐里面昏暗得很。 谢知萱唇间还有药的苦味,她紧盯着眼前的顾凌,若是和离之后,等弟弟有了好前途,她与顾凌怕也是该断了。 和离之后,谢知萱定是想要与娘亲在一起的,她或许会在弟弟功成名就,仁元药坊恢复以往的名声之后,将仁元药坊交给秦问师兄离开长安,去娘亲身边…… 顾凌声音微哑道:“乖,叫一声夫君……” “夫,夫君。” -- “夫君!” 刑部牢狱之中。 顾渚在干草铺就的床榻之中怎么都睡不着。 顾渚不知自个儿是哪里得罪了太子殿下,光是鸿胪寺的那些贪污,远远不足以让他定罪,唯有得罪太子殿下这一说。 顾渚听到外边的声音,睁开眼眸便见到了红着眼的陈碧玉。 陈碧玉给了狱卒一锭银子,进了牢中紧紧地拥着顾渚,“夫君,我一定会想法子救你出去的。” 顾渚低头用着大拇指给陈碧玉拭去着眼泪,“别哭了,你刚生过孩子,可不能太过于伤心。” 陈碧玉道:“世子不在长安城之中,没法子帮你求情,但母亲已经去郑王府之中去了,明日早朝我爹郑王,卫国公都会替你求情的,你定能出去的。” 顾渚听着陈碧玉说起世子,他唯一蹙眉,顾渚细细想来他与太子毫无恩怨。 而且太子真的要罚他,也得顾忌顾凌的颜面。 但这一次自个儿入狱,顾凌偏偏不在长安,顾渚都要怀疑是顾凌将他送进的牢中。 但顾凌为何要将自己送进牢中呢? 陈碧玉哭得伤心道:“夫君,这一次出去后,你就休了谢知萱吧,府中都为你着急的要命,独她谢知萱早早地回了萧芜院,早早熄灯歇下了。” 顾渚听到这话后,缓缓地放开了陈碧玉。 当年,顾渚会娶谢知萱,不仅仅是因为谢知萱的爹爹救了他,还有是一个道士说过,只有谢知萱在他身边,才能护他生命无忧。 顾渚后来闹着不娶谢知萱,他从不信那道士的鬼话,还觉得那个道士是谢知萱买通的。 可是顾渚这会儿却又有些动了信那道士的念头。 他给谢知萱下药不久,就遭受了牢狱之灾。 莫非谢知萱还当真是能来护他性命的? 陈碧玉道:“夫君……谢知萱说不准这会儿已是睡得香甜,你回去后就将她休了,就凭她今日对你入狱之后不闻不问,毫不关心,还有今日她妹妹还骂你是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休了她郡主也必定不会阻拦的……” 顾渚紧皱着眉头道:“她竟是不闻不问吗?” 谢知萱怎会在自己入狱之后不闻不问呢? -- 谢知萱一早醒来时,探了探顾凌额上的温度,见他消了下去便安心地去了福安堂之中请安。 谢知萱到了福安堂时,里面还是哭作一团。 直到顾二爷从外边回来道:“娘,大嫂,五弟妹,今日早朝后,陛下说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五弟既然知晓大哥在外征战,还行贪污之事,该重罚才是。” 寿宁郡主这一听,满眼泪水地瘫坐在了小榻上,“我的渚儿……” 陈碧玉哭着道:“郑王爷求情也没用吗?” “郑王不是与陛下向来关系要好吗?” 顾二爷摇摇头道:“陛下这一次好似挺气恼的,母亲,您也知晓咱们这位陛下素来就疼爱太子殿下,这桩案件是太子殿下所办,求陛下还不如让凌儿去求求殿下。” 寿宁郡主看向了谢知萱,她上前去握住了谢知萱的手道:“阿萱,你进东宫去求求太子妃可好?” 卫氏道:“娘,您也别为难五弟妹了,我一早就去求见过太子妃了,太子妃怀有身孕不便见客,且这后宫不得干政……” 寿宁郡主连声叹息,“看来只能我这一把老骨头亲自进宫去求求陛下了。” “阿萱,你陪我进宫去见陛下。” 谢知萱起身道:“母亲,我怕我不知规矩冲撞陛下……” 寿宁郡主道:“有我在,你放心便是,你这边准备准备随我进宫去。” 谢知萱福身应下后,回到了萧芜院之中换入宫去的衣裳。 顾凌已经下了床,在谢知萱的书桌跟前作画,见着谢知萱回来道:“你一早就哪里了?” 谢知萱道:“福安堂之中请安,郡主打算入宫去为顾渚求情,让我陪同她去面见陛下。” 顾凌道:“祖母求情都无用,是太子将五叔关入牢中的,陛下开恩也救不了五叔出狱。” 谢知萱感到奇怪道:“为何?殿下不应该听陛下的话吗?” 顾凌:“陛下早就不大管政事了,朝堂之事早已大多都是太子殿下处置,陛下与殿下可不同于历朝历代的皇家父子,他们可不论君臣,只论父子。” 谢知萱道:“陛下对太子殿下倒是极好的。” 顾凌道:“那是自然,陛下对已故的王皇后甚是情深,对太子殿下更是爱屋及乌,宫中那些受宠的娘娘,除了我姨母,无一例外都有长得像太子殿下之处。” 第六十六章 给陛下扎针 谢知萱听着顾凌之言,眉头轻蹙,心中更满是惧意。 若论与太子殿下长得像,那就无人比她娘亲还要更像了。 谢知萱心中不免多想,却又不敢多想,她只知娘亲如若当真是太子殿下的生母,那她与弟弟妹妹恐怕都…… 如今的日子已经够乱了,谢知萱不想再添什么混乱。 顾凌察觉到谢知萱的神情怪异问道:“怎么了?” 谢知萱道:“要去面见圣上,难免有些紧张。” 谢知萱去寻出了入宫所穿的诰命夫人的服饰,换上之后,顾凌在一旁看着只觉得不舒服,“迟早让你换一身世子夫人的衣裳穿。” 谢知萱轻轻一笑,她出了侯府大门后,寿宁郡主也换了一身装扮进了轿子里面。 轿子走得十分平稳。 谢知萱在轿中还是想起着顾凌的话语,陛下身边的娘娘都与太子殿下长得相似,那她娘亲当年在爹爹刚去世后,就连连带着爹爹的尸首离开长安,是不是就是因为陛下? 谢知萱胡思乱想了一路。 轿子停下后,她便去了前边的轿子跟前,扶着寿宁郡主从轿子里出来:“母亲。” 寿宁郡主一脸担忧进了宫中,从宫门口到陛下所在的太极宫路途且远。 寿宁郡主一夜忧虑,也没有歇息好,谢知萱扶着寿宁郡主步子也放缓了不少。 到了太极宫门口,已是日上三竿。 寿宁郡主与外边的内侍说明了缘由后,内侍福身道:“郡主,五夫人稍等,容奴进去禀报陛下一番。” 谢知萱望着跟前巍峨的宫殿,心中难以压制地紧张。 内侍不多时便出来道:“陛下宣寿宁郡主,永嘉侯府五夫人谢氏觐见。” 谢知萱扶着寿宁郡主进了大殿,她不敢抬眸,在寿宁郡主站定下跪后,谢知萱也连跟着跪下磕首道:“臣妇拜见陛下,陛下万寿无疆。” “起。” 谢知萱听到一声醇厚威严的起字,去扶寿宁郡主起身,根本就不敢去陛下一眼。 “陛下。”寿宁郡主声音虚弱道,“陛下,我家渚儿素来都是恪尽职守,那账上有贪污一事他也不是故意的,求陛下轻饶顾渚这一回。” “寿宁堂姑。”陛下声音满是威严,“贪污便是贪污,何来地不是故意?太子已是查明才让顾渚入狱,岂会冤枉顾渚不成?” 寿宁郡主连又跪在了地上道:“陛下,我不敢说太子殿下冤枉了渚儿,只是还请陛下念在渚儿他大哥还在南疆征战御敌,高抬贵手……” 陛下声音极冷,“永嘉侯在外征战,顾渚理该更为明白贪污乃是重罪,朝中贪腐严重,边疆战士何来军饷征战?” “顾渚入狱也是罪有应得,堂姑不必再给他求情!” 寿宁郡主听着陛下此言,她只能磕首,脸上却紧张与担忧未消,“听闻陛下连日失眠,御医也是束手无策,这是渚儿他媳妇,她爹爹便是当年名满长安的谢神针,谢神医。 我先前也有多思多虑夜里失眠,是渚儿他媳妇为我扎针而渐渐好转,陛下若是信得过我,不妨让我这五儿媳给您扎针试试?看能不能疗愈您的失眠之症。” 谢知萱听到寿宁郡主此言,微皱了皱眉头。 谢知萱这七年来也不曾停下过练习扎针,可她除了给寿宁郡主扎过针以外,都是给小猫亦或者府中的丫鬟们扎针,一来她们也无银钱找大夫治病,自个儿也当时练练手了。 重开仁元药坊以来,谢知萱虽也是给承恩伯府的王小姐,郑王府的嘉怡郡主扎过针,可是给陛下扎针…… 谢知萱心中又怎能不惧? 若是扎疼了陛下,可否会被砍下头颅? 寿宁郡主怎得先前都未曾提起? 若是提前说了,谢知萱说什么都要装病不进宫中来的。 陛下听了寿宁郡主此言,才将目光放在了谢知萱身上,素来见惯了美人的陛下在见到谢知萱的容貌时,也不由得惊叹了一番。 “永嘉侯府之中,竟还有比凌儿更美的美人,抬起头来,给朕瞧瞧。” 谢知萱抬起头来,她的目光也望向了陛下,陛下如今刚年满四十,保养得宜,若说看起来只像三十出头一般,面上尽是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陛下望着谢知萱的容貌道:“你就是顾渚的夫人?” 谢知萱沉声应道:“回陛下,臣妇正是顾渚的夫人谢知萱。” “你会扎针?” 谢知萱应下道:“是,陛下。” 陛下对着谢知萱道:“朕常有失眠,你能靠扎针让朕睡个整觉?” 谢知萱道:“扎针的效果因人而异,臣妇不敢确保,但能让陛下的失眠稍有好转。” 陛下道:“那你来给朕扎针试试。” 谢知萱道:“臣妇未曾带着银针前来,还需向御医借用。” 陛下用眼神示意了一旁的内侍,内侍便下去了。 陛下对着寿宁郡主道:“寿宁堂姑,太子让顾渚入狱几日也是给他一个教训,永嘉侯府的公子更要以身作则,你且放心,没得重罪,关押几日以儆效尤。” 寿宁郡主听着只关几日,心却也是揪着的,虽无重罪,可是狱中的日子哪里是过惯了锦衣玉食的顾渚能承受得了的? 但寿宁郡主哪里还敢多说,只能应下。 过了一刻钟,内侍带着一个御医前来。 谢知萱认出了内侍带着前来的范御医,上回在承恩伯府有过一面之缘。 “陛下,郡主,五夫人。” 谢知萱也给范御医回了一个礼,“劳烦范御医借我一下银针了。” 范御医见带来的银针给了谢知萱,谢知萱取了银针,便上前给陛下扎针。 在靠近陛下时,闻着陛下身上的龙涎香味,谢知萱本觉得自个儿会手抖紧张,可不知为什么闻着这股龙涎香确实是安心了不少。 许是龙涎香味有宁神之功效。 谢知萱取着后脑上边的穴道,不敢有所耽误,也不敢呼气地用着爹爹教她的特殊手法,将针刺入。 范御医在一旁瞧着谢知萱的手法,眼中满是赞赏,“好针法。” 谢知萱饶是闻着龙涎香不再紧张,但因为太过专注,后背还是起了一身的汗。 见着缓缓睡过去的陛下,谢知萱松了一口气。 寿宁郡主问着谢知萱道:“阿萱,这陛下……” 谢知萱道:“母亲,陛下是许久未曾好好睡过整觉,这会儿已是睡了过去。” “那陛下脑袋上的银针?” 谢知萱道:“等一刻钟之后拔掉便好。” 第六十七章 顾凌不可能娶公主为妻 谢知萱深呼吸一口气,小声对着寿宁郡主道:“郡主,您若是要我给陛下扎针,该早说的。” 寿宁郡主拍了拍谢知萱的手道:“若是先前说了,我怕你心事重重,反倒是更加扎不好。” 谢知萱等了一刻钟之后,去收了陛下后脑上的银针,见着陛下还在睡着,谢知萱便与寿宁郡主要福身离去。 陛下身边的内侍王贵轻笑道:“郡主和五夫人先去万花园之中走走?这陛下已是许久没有这般熟睡过了,怕醒来还要见五夫人。” 谢知萱看了一眼一旁寿宁郡主虚弱的模样,她道:“王公公,不如让我家郡主先行回侯府吧,她昨夜里担忧我夫君也是一夜未曾睡下,这怕是撑不住再去万花园之中走一圈了。” 王贵笑着道:“那我让宫女先送寿宁郡主出宫,劳烦五夫人等陛下醒来了。” 谢知萱应下道:“是。” 寿宁郡主担忧地看了一眼谢知萱,“阿萱,你一人在宫中……” 谢知萱浅笑着道:“您放心就好,我就在万花园之中逛逛,许是陛下醒来我就可以回府了。” 寿宁郡主道:“切记在宫中万事都要小心。” 谢知萱应下后,便随着宫女去了万花园之中。 刚入万花园,谢知萱便见到了一个穿着锦衣满头珠钗的少女手中拿着团扇在抓蝴蝶,少女约摸着十五六岁的年纪。 谢知萱见着跟前少女的面容,她微愣住了,这也太像她的娘亲……比自己与娘亲还要相似。 谢知萱身边的宫女道:“五夫人,是常宁公主。” 谢知萱在常宁公主追着蝴蝶过来时,行礼道:“见过常宁公主。” 常宁公主望向谢知萱的穿戴,又看向了谢知萱的容貌,目光锁定在了谢知萱手腕上边,“你哪里来的和凌表哥一样的佛珠?” 谢知萱看了眼手腕上的佛珠轻笑道:“公主所说的凌表哥可是永嘉侯府的世子?” “是,你怎么会戴着与他一样的佛珠?” 谢知萱道:“我乃是永嘉侯府的五夫人,这佛珠是我与大嫂一道去庙中拜佛时所求,大嫂求来的佛珠便给了凌儿。” 常宁公主一改方才的高傲,轻笑道:“原来是凌表哥的五婶,你怎得来了宫中?我好些时日都没有见到凌表哥了,他近日怎得都不进宫里来了?” 谢知萱道:“许是世子生病了,进宫怕传染于贵人们。” “啊?凌表哥竟然病了?”常宁公主脸上难掩担忧。 常宁公主少女心事不加遮掩,谢知萱不禁在想顾凌倒是挺招表妹的,郑王府那边还有一个嘉怡表妹,宫中也有一个常宁表妹。 只可惜,常宁公主怕是注定要少女心碎了。 本朝有句俗语,天子难嫁女,本朝公主身份珍贵可有兵权,所以驸马爷一般都是些世家勋贵里面的嫡幼子,不会是日后要继承爵位的顾凌。 且当了驸马之后,很难再有朝中实权,所有的都是一些虚职。 如今太子殿下就对顾凌这般看中,肯定不会让顾凌日后只担虚职的。 何况那书中还说了顾凌是日后的宁王,更是不可能娶公主为妻。 常宁公主道:“只可惜我出不得宫,否则我定要去探望探望凌表哥的,他病得严不严重?” 谢知萱道:“喝了两日药已是好了不少了,这会儿太子殿下派他去城外了。” 常宁公主噘嘴道:“太子皇兄也真的是,凌表哥都生病了,还让凌表哥去城外办事吗?五婶婶,您怎么在这里?” 谢知萱轻笑:“我给陛下扎针治疗失眠,陛下如今还睡着,怕陛下醒来有所不适,我便在万花园这里随意逛逛,等陛下醒来。” 常宁公主道:“我正在抓蝶,五婶婶,你要不要与我一起抓蝴蝶?” 谢知萱轻笑着应下,与常宁公主一起抓着蝴蝶,谢知萱上一次抓蝴蝶还是在江南的时候,带着妹妹一起扑蝶,今日与常宁公主一起扑蝶也多了些乐趣。 “五婶婶,你好厉害,这么快就抓住了一只蝴蝶。” 谢知萱轻笑,看着手中的蝴蝶道:“这是我娘叫我的扑蝶法子。” 谢知萱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何娘亲以往在长安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没有出门,偶有出门都是带着两层面纱。 到了江南后的娘亲,虽是为爹爹守丧,但娘亲带他们出去的次数显然多了不少。 望着常宁公主的容貌,谢知萱不经在想娘亲当初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要会在生下太子殿下之后离开…… 谢知萱又不禁胡思乱想起她的身世来,她可只比太子殿下小了一岁多而已…… 是太子殿下生下半年后,娘亲就怀上了自己吗? 那她的爹爹是…… 谢知萱不再胡思乱想开去,她的爹爹自然是她的亲生爹爹,不会是旁人的。 爹爹对她素来这么好,自己怎么可以去质疑爹爹的身份? 如今的日子已是够乱了,不能再乱了。 谢知萱将抓来的蝴蝶放掉后,常宁公主又拉着谢知萱去了她的寝殿之中玩,请谢知萱吃午膳,又带着谢知萱玩游戏。 直到快傍晚时,常宁公主问道:“五婶婶,你家中可有给凌表哥谈论起婚事来?” 谢知萱倒是讶异于这公主的大胆。 不过想来也是,她是公主,自然不需拘着。 谢知萱道:“大嫂跟凌儿说起过婚事,不过好像凌儿已有一个心仪的姑娘,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 常宁公主听闻此言微微蹙眉,“是哪个姑娘得了凌表哥的欢喜?” “五夫人,陛下醒来了,宣您前去见驾。” 谢知萱听得内侍之言语,连松了一口气,随着内侍前去了太极宫之中。 谢知萱入内便见得屋内的龙涎香味好似更浓郁了。 陛下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谢知萱道:“你这扎针还真有效果,朕就睡了一会儿,竟然是睡了快三个时辰,朕已经好久没有连着睡这般久了,是不是需要每日扎针才能有此疗效?” 谢知萱道:“扎上半月许能缓解不少,也能治陛下您的失眠之症。” 陛下道:“那你这几日就每日申时入宫来给朕扎针。” “是,陛下。” 谢知萱福身应下。 陛下看向谢知萱道:“你治疗朕的失眠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陛下,顾世子求见。” 内侍在殿外通禀。 第六十八章 可以随时和离的圣旨 谢知萱听到门口的动静,回首望了一眼,顾凌顺着日光而来。 陛下看向顾凌道:“太子不是派你去城外了吗?怎得一日就归来了?” 顾凌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谢知萱,对着行礼道:“陛下,臣心中有惦念之人就早早地赶回来了。” 谢知萱不敢去看顾凌目光,他倒是也胆子大,在陛下跟前说这些。 陛下轻笑着道:“凌儿,你们永嘉侯府竟还藏有一个神医,朕许久没有睡这般整觉了,今日足足睡了三个时辰,你五婶婶可是功不可没,朕正问她想要什么赏赐。” 谢知萱道:“为陛下分忧解难乃是臣妇本分,臣妇不敢求有所赏赐。” 陛下问道:“你当真无所求,也不替被关在牢中的顾渚求情?” 谢知萱点头道:“夫君他犯下国法,理应受罚入狱。” 顾凌看了一眼谢知萱,昨晚她还在自个儿耳畔处喊他夫君,今日竟然叫顾渚为夫君,顾凌心中满是不虞。 顾凌道:“我五叔宠妾灭妻,陛下若真是要赏赐,不如赏她一道可以随时和离的圣旨。” 谢知萱抬眸看了一眼顾凌。 陛下望向谢知萱:“你要和离?” 谢知萱跪下道:“臣妇,臣妇……” 谢知萱一时间都不敢怎么说,欺君之罪她不敢犯下,她是想要和离的,但若真说出口要和离,她也生怕顾凌真会让陛下写下这道和离的圣旨。 陛下看着跪在地上的谢知萱道:“起来吧,顾渚虽犯下贪污之罪,但也算是长安城之中少见的英年才俊,若是为了与妾侍争风吃醋若要和离,失了这段好姻缘未免可惜,等顾渚出狱之后,朕自会好好的训斥于他,和离一事也只能是说说气话。” 顾凌听到陛下这话,正要开口反驳,便被起身的谢知萱狠狠地瞪了一眼。 谢知萱起身道:“陛下,时候不早了,我与世子先行告退了。” 陛下看着外边的天色道:“你们退下吧。” 出了太极宫大门后。 顾凌就对着带路的内侍宫女道:“这宫中的路我熟,你们不必再带路。” “是,世子。” 宫人应是后退下。 谢知萱抬眸看了一眼顾凌,方才寿宁郡主入宫时,都是郡主对这些内侍宫人恭敬有加,这些内侍宫人虽是宫中的奴婢们,但文武百官无敢有所不敬的。 顾凌竟还敢随意吩咐这些宫人内侍,想来他在太子殿下跟前还真的是红人。 顾凌在内侍们退下后,便上前握着谢知萱的手道:“方才明明有个问陛下讨要圣旨求和离赐婚的好机会,你为何不愿意和离?” 谢知萱道:“陛下显然是劝和的,我会和离的,你何必这般焦急呢?” 顾凌道:“我自然是心中焦急,见你这么久都没有回侯府,生怕你会在宫里头出事,忙不迭地赶到宫中来,却是来听你顾渚一声夫君……到底谁才是你的夫君?” 谢知萱挣脱着顾凌的手腕,“还是在宫中呢!” “等会回去再“收拾”你!” 顾凌松开了谢知萱的手之后,咳嗽了两声。 谢知萱听着顾凌显然还病着沙哑的声音,等会在他的药中添些安眠之物。 “凌表哥!” 谢知萱见到常宁公主提着裙摆小跑而来,娇俏得很。 顾凌见到常宁公主,适时地后退了两步,“常宁公主。” 常宁公主轻笑道:“凌表哥,你叫我一声阿宁就好了,不必这般客套的,方才我还听五婶说你生病了,瞧你还真病得有些重,要不要请御医给你瞧瞧?” 顾凌冷声道:“不必,快好了。” 常宁公主见着顾凌一副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模样,倒也不气馁,她解下了怀中的一个香囊道:“凌表哥,这个香囊是我亲自所绣的,一直想要送给你……” 顾凌道:“我不戴香囊,都是些女儿家的玩意。” 常宁公主又道:“凌表哥可曾用过膳了?要不要去殿中尝尝膳房新做的糕点?” 顾凌冷声道:“不必,我还有要事,先行告退。” 顾凌见着谢知萱还在一旁,上前去拉过了谢知萱的手腕,“走了。” 谢知萱跟上了顾凌的步伐,她连甩开了顾凌的手,小声对着顾凌道:“你怎得能够这般冷漠得对常宁公主说话呢?你这样多伤人家小公主的心。” 顾凌道:“伤心才好,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去尚公主做驸马的,何必温温柔柔?不如这会儿彻底断绝了她的妄想。” “你还顾着常宁公主伤心不伤心?你难道不知你刚才当着我的面喊顾渚为夫君,我会伤心?” “你一日不和离,我便一日伤心,怎得就不见你心疼了?” 顾凌目光幽怨地看了一眼谢知萱。 谢知萱低头,无从辩解。 出了宫门之后,谢知萱回到了她的轿子上边。 回到了永嘉侯府,谢知萱就与顾凌一道去了一趟福安堂。 福安堂里面已经在用晚膳,但寿宁郡主胃口全无,顾芷柔也在一旁甚是着急。 【爹爹这次不会出事吧?应该不会的,书中虽然没有多描写女主的娘家,但是也有提到过她五叔的,爹爹应该不会出事的。】 寿宁郡主见着入内的谢知萱和顾凌,连笑着起身,过去握住了顾凌的手道:“凌儿,凌儿,你回来就好,你赶紧去寻太子殿下救救你五叔。” 顾凌道:“五叔也是活该。” 寿宁郡主听到顾凌此言着急道:“凌儿!你怎么能这般说你五叔?” 顾凌:“五叔贪腐本就是活该,孙儿都难以去向太子启齿求情,好在太子念在旧情份上,也就关五叔个十天半个月的以儆效尤,补上贪污的银两就罢。” 寿宁郡主握紧着顾凌的手腕:“十天半个月?凌儿,你五叔细皮嫩肉的,他怎么能受得了牢狱之灾呢?” 寿宁郡主又望向了顾凌身后的谢知萱道:“阿萱,陛下怎么说?你给他扎针可有治好陛下的失眠?陛下可有提什么赏赐?” 谢知萱道:“我给陛下治病乃是本分,哪敢真向陛下讨赏?” 顾芷柔小嘴一噘:【商户女真的是上不得台面,胆子又小又怯懦,一点都没有世家勋爵府中的落落大方,明明可以救我爹爹却不救,这恶心的谢小三怎么敢占据我娘的正妻之位。】 【等我娘让安国公府救了我爹爹,爹爹才会知道谁是对他最有用的正妻】 第六十九章 留福安堂用膳 谢知萱听到了顾芷柔之言真觉得好笑。 一边说她不配顾渚当正妻,一边又觉得自个儿不救顾渚是上不了台面? 寿宁郡主浓浓叹了一口气道:“唉,罢了罢了,先用膳吧,凌儿,祖母好几日没有见到你了,今日你与你五婶就留在福安堂之中用膳。” 寿宁郡主脸上担忧不减,命丫鬟们多摆了两副碗筷。 郡主留自己用膳,谢知萱倒是也不敢用膳的,只站在一旁服侍着寿宁郡主用膳。 顾凌见状,拉着谢知萱的手让她入座。 谢知萱毫无防备被顾凌这一个力道拉着踉跄地坐在了顾凌的身边,谢知萱心下满是紧张。 顾凌他怎敢的? 顾凌淡笑着对着谢知萱道:“有丫鬟服侍,何必你站着?” 寿宁郡主不疑有他,道:“凌儿所说得是,渚儿出事,我知晓你心中也是担忧,只管放下坐下用膳便是,不必站着伺候了,侯府没这苛待儿媳的规矩。” 谢知萱便坐在了顾凌的边上,顾凌便夹着菜到谢知萱的碗中。 谢知萱后背已是起了一层凉汗,顾凌他实在是太过于大胆,谢知萱都不知菜是什么滋味,只低着头无声的用膳。 直到腿上传来了一只手。 谢知萱一只手在桌子底下狠狠地拧了一把顾凌的手背。 “嘶。”顾凌倒吸一口气后,便咳嗽了两声,“咳咳。” 寿宁郡主看向了顾凌道:“凌儿,你怎得伤风着凉了呢?瞧你的嗓子都是哑着的?” 顾凌咳嗽了两声,“前日夜里沐浴着了凉。” 寿宁郡主道:“可请御医了?要不要让你五婶帮你把脉看一看?” 顾凌看向了谢知萱轻笑:“不必请御医了,不过等会用完膳后,让她到我的房中来给我把脉把脉。” 谢知萱看着顾凌眼神之中不怀好意,道:“郡主,还是给世子请太医来把脉瞧瞧,今日在宫中一整日,我想要早些歇息了。” 寿宁郡主瞧着谢知萱的神色的确是疲累道:“阿萱,那你早些回院中歇息去吧。” 谢知萱起身道:“郡主,我先行告退了。” 谢知萱回到了萧芜院之后,便躺在了小榻之上歇息。 今日面见圣颜,又给陛下扎针,此后几日还要入宫替陛下扎针,谢知萱只觉得累得很。 谢知萱望见了进来的顾凌,皱眉道:“你方才在郡主跟前实在是太过分。” 顾凌上前去将谢知萱拥在怀中道:“你我若是在外避嫌才会惹来旁人的猜疑,反倒是你我在外边大大方方,才无人会怀疑。” 谢知萱吩咐着一旁的春兰下去给顾凌熬药。 顾凌给谢知萱揉着肩膀道:“累吗?” 谢知萱道:“嗯,头一次面见圣上,多多少少难免有些惧意。” “陛下也是人,他也不大凶,你多见见就不会心生惧意了。” 谢知萱:“但愿吧,明日申时还要进宫去给陛下扎针,瞧陛下的面色脉象,陛下的失眠之症好似很厉害。” 顾凌道:“嗯,也是因此,陛下才将大部分政务都交由了太子殿下处理,陛下因失眠困扰,还想过要去南巡到江南。” 谢知萱皱眉:“南巡江南?” 顾凌点头道:“本是今年就想要去江南的,只是去年南疆起了战事,西南那边不安定,陛下也没法在有战事时劳财伤命前去江南。” 谢知萱松了一口气,幸好陛下去不成江南。 否则…… 陛下若是知晓娘亲还活着,还与别的男子生下了三个孩子…… 谢知萱都怕他们姐弟三人小命不保。 “顾凌!” 院门口传来了卫氏的声音。 谢知萱听到卫氏的声音,连从顾凌的怀中站起来,理了理她的衣衫。 卫氏已是不顾外边婆子的阻拦入内。 卫氏见到顾凌就上前呵斥,“顾凌,我今儿个特意去让你外祖母拖着病体去寻太子殿下为你五叔求情,太子殿下说是你求他让你五叔入狱的?” 顾凌闻言微蹙眉。 卫氏对着谢知萱道:“阿萱,五弟妹,我真不是个好娘亲,竟然教出了他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让自家五叔入狱,我实在是对不起你,你要打顾凌要骂顾凌都随你,我是无颜面见你与郡主了的。” 侯爷不在府中,卫氏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五弟在牢狱之中不出手。 太子殿下不给卫国公卫皇后颜面,但多少会给卫老夫人一点颜面,毕竟卫蕴是在卫老夫人身边养大的。 卫氏特意请了病重娘亲去东宫,一问得知竟然是自个儿好儿子干出来的事情。 卫氏叹气道:“五弟妹,你要教训顾凌就尽管教训便是。” 谢知萱看了一眼顾凌轻笑道:“大嫂,其实凌儿让顾渚入狱也是为了给我出一口气,此事您也不要告诉郡主了,免得让郡主生气。” 卫氏道:“什么?” 谢知萱道:“凌儿他也是为了帮了出出顾渚宠妾灭妻的恶气罢了,大嫂,你就不要再责怪凌儿,我也不会责怪凌儿的,五爷只不过也是在牢中待上几日而已。” 卫氏看向了顾凌道:“原是如此,我就说他好好的,非将自个儿小叔送进去牢中作甚?” 卫氏闻到了一股偏院里传来的药味道:“这药味是?” 谢知萱道:“凌儿生了病,郡主让我给他诊脉,我给他诊脉之后,便想着我院中也有药物,就让丫鬟给他熬药了。” 卫氏这才瞧见了顾凌的脸色不对,“病了?怎么病的?” 顾凌道:“前日里沐浴时着凉生的病。” 卫氏冷声道:“这眼见着天是越来越热了,沐浴时怎会着凉得病?别是洗鸳鸯浴得了病。” 谢知萱在一旁听到了卫氏此言,脸红地连声咳嗽。 顾凌皱眉道:“娘,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妹妹还在呢。” 卫氏后知后觉才想起身后还跟着顾芷雯,这鸳鸯浴三字实在是不适宜说。 顾芷雯的眼神一直看向着谢知萱。 谢知萱道:“大嫂,芷雯,你们稍坐,我去看看药可曾有熬好。” 卫氏道:“五弟妹,麻烦你了。” 谢知萱出门后,顾芷雯也道:“娘,我陪着五婶去看看药好了没?” 第七十章 我心中的夫君是你 谢知萱去了一旁茶水间之中,看了一眼春兰所熬着的药物,她又从一旁的药盒子里边取了酸枣仁在一旁捣成粉,将酸枣仁加入进了药汤里边。 顾芷雯入了茶水间道:“五婶婶。” “芷雯。”谢知萱将陶罐盖子盖上后,又将火候调小了一点。 顾芷雯一连好奇地望着谢知萱,谢知萱被顾芷雯紧盯着轻笑道:“芷雯,你何以这般看着我?” 顾芷雯道:“我大哥可素来不会多管闲事,他这一次竟为了五婶您而去求太子殿下让五叔入狱,实在是太过反常。” 谢知萱握紧着手,她隐约还记得那个铁皮方块上展现的书中,写了顾芷雯是如何在宫中不受宠爱但依旧坐稳皇后之位的,顾芷雯可不是随意好糊弄的。 谢知萱道:“我弟弟与世子在书院之中乃是同窗,世子与我弟弟要好,得知我被五爷欺辱,才替我去求太子殿下出这口恶气的。” 顾芷雯显然是不信的,她那哥哥可不是个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尤其入狱的还是他们的亲五叔。 谢知萱灭了火,用一旁的湿帕子将药罐之中的药倒进了碗中。 房中。 卫氏也是好奇地问着顾凌,“你素来都不大管旁事,这一次怎得帮你五婶让你五叔入狱了呢?此事你做得也是太过分,到底是你的亲小叔,你父亲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若是被你父亲晓得了,小心你父亲回来揭你的皮!” 顾凌道:“父亲若是知晓五叔的所作所为必定不会怪罪于我。” 谢知萱与顾芷雯入房中时,就听到了顾凌此言。 谢知萱望向顾凌,若是侯爷知晓……谢知萱都不敢去想若是永嘉侯知晓顾凌所为。 谢知萱对着卫氏轻笑道:“嫂嫂,药好了。” 春兰端着托盘上前,将药碗放在了顾凌跟前,还将药勺放在了顾凌的左手边。 顾芷雯见着春兰的动作越发起疑,她兄长乃是左撇子,但他只在私底下左撇子,在外多数还是用着右手的,只有私下里会习惯性用左手,这规矩知晓的也就大房之中的人。 但春兰竟然知晓? 顾凌顺手拿起了药勺,待药稍凉后将药给喝下。 卫氏浅笑着对着谢知萱道:“五弟妹这药熬的好,这孩子从小到大喝药就跟要他命似的,还是头一次见他这般乖巧喝药。” 谢知萱温婉一笑道:“确实,凌儿很是乖巧。” 顾凌紧皱着眉头,什么乖巧,什么孩子?什么凌儿? 顾凌喝完药之后,只觉得有些昏昏沉沉,卫氏找来了两个婆子扶着顾凌。 卫氏对着谢知萱道:“今日辛苦五弟妹还要给这孩子熬药,我们就不叨扰了。” 谢知萱道:“嫂嫂慢走。” 顾芷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药碗,朝着谢知萱行礼道:“婶婶,我先告辞了。” 谢知萱望着顾芷雯的眼神,颇觉得不对劲,待卫氏母子三人走远之后,谢知萱便看向了药碗,谢知萱看了好一会儿药碗都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谢知萱走了过去,好一会儿才发现了勺子并不在右手边。 细细想来,好像顾凌有些时候的确是用左手的。 “春兰……你这勺子方才放的时候就是靠的左边?” 春兰福身应下道:“是,姑娘,世子他是个左撇子,平日里见他做什么都惯用左手,是以奴婢特意留心将勺子放在世子的左手边。” 桃红在一旁道:“春兰姐姐,你可真是贴心,难怪姑娘最喜欢带着你出去。” 谢知萱一时间倒也不好去怪春兰,但春兰这一次的贴心确实是让顾芷雯起疑了。 谢知萱轻叹了一口气,如今这乱糟糟的日子,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谢知萱许是因为见着了陛下,她夜里做了一个梦。 辗转反侧间,她似乎是见到了已经去世的爹爹,还有久未谋面的娘亲。 “爹爹,娘亲。” 谢知萱见着跟前的二人,眼中早已都是泪水。 幼时的谢知萱想要早日长大,失去爹爹那一刻,她多想一辈子都是爹娘怀中娇宠的小姑娘。 谢知萱见着爹爹娘亲两人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去山里采药,娘亲在长安城之中少有外出,一旦外出都是带着帷帽与头纱的。 在山里采药时,突然来了一阵官兵的声音。 穿着龙袍的陛下骑在枣红大马上,目光凌厉地望着跟前的谢知萱与她的爹爹。 “琳琅,你就是为了他们两父女抛弃了朕与太子?” 谢知萱见着太子也站在陛下身边,他浅声喊道:“娘,我也是你的孩子,你却为了谢知萱抛弃于我?” “来人,将他们父女二人乱箭射死!” 谢知萱见着陛下将娘亲强行夺去,羽箭的箭头都朝向了她。 爹爹却是挡在了她的跟前。 迷迷糊糊间,谢知萱又发现了挡在她跟前的人换了,“顾凌……顾凌……” 谢知萱见着在血流成河的战场上,满地都是士兵,顾凌白净的脸似变得棕黑棕黑,相似晒久了日头一般,但棕黑的顾凌更显成熟刚毅,他的盔甲上,全是插满了箭羽。 “顾凌!” 谢知萱被噩梦惊醒后,她才感知到身旁传来的一个沙哑的声音。 顾凌许是服用了酸枣仁,他迷迷糊糊地想要醒来,又抵不住睡意,昏昏沉沉间靠着一抹清醒的神志道:“我在这里呢。” 谢知萱猛松了一口气,不论如何,谢知萱都不希望这个梦境成真。 谢知萱伸手环住了顾凌的窄腰,听着顾凌用力的心跳声,她渐渐地才熟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谢知萱睁开眼眸时,就撞见了顾凌望着自个儿的眼神,“阿萱,没想到你梦中都还叫着我的名字。” 谢知萱看着顾凌白净的脸庞,她伸手轻抚着顾凌的侧脸,“我梦到你中了好多好多的箭,你没事就好。” 顾凌握着谢知萱的手,“昨夜你是不是在我的药中添了什么?我回去就想睡,好不容易来了萧芜院,差点要昏睡过去。” 谢知萱道:“只是添加了酸枣仁粉而已,你生着病必定要多睡养神的。” 顾凌嗤了一声,“不是怕我找你算你叫顾渚为夫君的账?” 谢知萱想说顾渚如今本就是她的夫君,想想今日等会还要入宫,还是罢了,不去惹恼顾凌了。 毕竟是给陛下扎针,需保持精神,若是一不小心失神扎疼了陛下,恐怕真就是要被陛下下令乱箭射死。 谢知萱朝着顾凌轻笑:“那只是在陛下跟前随口一说罢了,我心中的夫君是你。” 第七十一章 你怎会是香香的姨父? 巳时五刻。 谢知萱才叫着丫鬟入内洗漱,若是早知说了夫君是顾渚和说夫君是顾凌的下场是一样的,她该先气一气顾凌的。 谢知萱忙不迭的梳妆打扮后去了琳琅酒楼。 几日未曾前去琳琅酒楼,谢知萱到了酒楼里边发现生意很是热火。 徐毓秀可谓是忙得脚不停地。 好不容易有空,徐毓秀走到了谢知萱边上道:“我听说了顾五爷入狱的事,我听刑部说的顾五爷好似是得罪了太子殿下,这一般像顾渚这样的官员要是入狱,不是走刑部也得是大理寺定罪……你会不会受顾渚的牵连?” 谢知萱朝着徐毓秀一笑道:“你放心便好,不会受牵连的。” 徐毓秀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几日的生意是越来越好,回头客倒也是多,昨儿个今儿个来了不少勋贵世家的千金公子哥儿们来用膳。” 谢知萱淡笑道:“也得是你的厨艺好,才有这么多食客的捧场,尤其是你的草本卤鸡我看今日差不多每桌都有一只。” 徐毓秀道:“也得是谢伯母教的好,这卤料的方子还是谢伯母教给我的,否则我哪里能想到用草药入卤汁之中,这草本卤鸡的确是卖的极好。” 谢知萱见着满堂坐满的酒楼生意,心中倒是也有了一个底气。 若是真和离离开侯府,多少也有个安身立命之地了。 琳琅酒楼只做午膳的生意,未时三刻,酒楼之中的食客渐渐走完。 小二们在酒楼之中打烊,谢知萱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打算前去宫中。 只是谢知萱还未曾离开酒楼,就见徐檀与盛况二人来了酒楼门口。 谢知萱见着跟前的两人紧皱眉头道:“盛大人,盛夫人,小店已经打烊了。” 徐檀朝着谢知萱福身行礼道:“顾五夫人,我们今日前来并非是前来用膳的,而是来见见毓秀姐姐的。” 徐毓秀抱着盛香香从后厨里出来道,笑着道:“香香,我们回家中去找阿蓉小姨玩。” 徐毓秀撩开帘子,见着门口的两人,顿时就黑了脸色。 盛香香望着跟前的盛况道:“爹爹!” 盛况神色一动,朝着盛香香展开了手,“香香。” 盛香香从徐毓秀的怀中下来之后,扑入了盛况的怀中,“爹爹。” 谢知萱见到这一幕,走到徐毓秀身边,握住了徐毓秀的手,“毓秀。” 盛香香在盛况的怀中,笑着道:“我就知晓你是爹爹,爹爹。” 盛况伸手捏了捏盛香香的小脸,“对不住香香。” 徐檀在盛况边上,也是温柔地要去握盛香香的小手。 盛香香甩开了徐檀的手,只搂着盛况。 徐檀啊了一声,便踉跄了一步,盛况见状连连放开了盛香香,上前扶住了徐檀,“没事吧?小孩子手脚不知轻重?” 谢知萱不禁觉得好笑:“三岁的孩子手脚再重,又能重到何处去?” 徐檀对着盛况道:“夫君,五夫人说的对,是我自个儿没站稳,怪不得香香的,香香如此可爱,必定不是故意要来推我的。” 徐檀看向了徐毓秀道:“姐姐,前几日我与你说过的提议你思虑得如何了?” 徐毓秀手冰凉得很,她只能紧握着谢知萱的手还能强行撑住望向盛况。 徐毓秀的眼神之中皆是泪水,徐毓秀紧握着谢知萱的手,只觉得四肢冰凉,她望向着盛况眼中满是恨意,“我不会去盛府,不会给人做妾,但香香与若希的确是需要一个好前程……” “你们把香香与若希带回盛府里边去吧,盛况,你若但凡还有点良心,就好好善待这两个女儿。” 盛况手握成拳,看着徐毓秀的眼中的泪水,他手背的青筋微绽,“你也跟着我们回府吧,若希与香香到底还年幼,一时间离了娘亲定是不行的。” 徐檀对着盛况道:“夫君,我会待香香与若希视如己出的,趁着孩子年纪还小,不如就让她们以为我是她们的亲娘,姐姐既然不想进府……” 谢知萱望向徐檀,都是女子,谁会愿意心爱的夫君身边有一个地位重的女子呢? 这徐檀先前劝着徐毓秀回去那番冠冕堂皇的话,想来也就今日此言是真的。 徐毓秀冷眸望着盛况道:“你们把香香带走吧,若希到底还是个婴儿,也还未曾断奶,我想着等若希断奶了,再将她送去盛府。” 徐檀走到了盛香香跟前道:“香香,随娘亲回新家去。” 盛香香摇头道:“你才不是我娘亲。” 盛香香跑到了徐毓秀跟前,伸手握住了徐毓秀的手道:“娘亲!” 徐毓秀低眸望着盛香香,再是倔强眼中的泪水还是流了出来,“香香,乖乖跟着爹爹回去,你跟着爹爹要比跟着娘亲好太多。” 盛香香也哭出了声,“不要,我要娘亲,香香只要娘亲,不要爹爹,呜呜呜。” 徐毓秀心狠地将盛香香的小手从自个儿的裙子上扒了下来,“香香,你跟着爹爹走。” 盛香香哭得越发厉害。 盛况过来将盛香香给抱起道:“走,跟着爹爹回去。” “不要,不要!”盛香香在盛况怀中挣扎着,哭得撕心裂肺一般。 谢知萱听着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哭,心都要化了,谢知萱望向了徐毓秀道:“毓秀,你……” 谢知萱见着毓秀泪流满面,她心疼盛香香的话再也说不出口,论心疼盛香香的,又有谁能够比得上徐毓秀呢,到底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 谢知萱听着盛香香的嚎哭,心也忍不住揪着痛。 “谁欺负我的小香香了?” 谢知萱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一望出去还真是顾凌。 顾凌身边还跟着一个身高与顾凌相反,年纪约摸着二十左右,浑身矜贵的男子。 年轻男子容貌没有顾凌这般俊朗,但也可称得上是美男,谢知萱未曾见过这男子,也不知他的身份。 盛况见着外边的前来的两人,抱着孩子,连行礼道:“参见楚王,顾世子。” 顾凌看着盛况怀中嚎啕大哭的盛香香,顾凌皱眉从盛况抱过了盛香香道:“小香香不哭,还记得我不?” 盛香香在顾凌怀中呜咽着:“姨父,你是姨父,娘亲不要我了,呜呜呜,我要娘亲。” 徐檀听到盛香香对顾凌的称呼,略带好奇望向顾凌,“凌哥哥,你怎会是香香的姨父呢?” 第七十二章 认香香做干女儿 顾凌没有回答徐檀的问题,单手抱着小香香,用另一只手给盛香香擦着眼泪道:“香香不哭,你娘不要你了,姨父要你。” 小香香摇着头继续哭着道:“不要,香香还是要娘亲,香香只喜欢娘亲。” 顾凌皱眉望向了徐毓秀,“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你怎么能舍得不要这个孩子呢?” 徐毓秀眼中也满是泪水,面对顾凌的质问,她也是心如刀绞。 谢知萱皱眉看向顾凌:“我虽未曾生过孩儿,却也知生育孩子之痛苦,香香乃是毓秀怀胎十月又养到三岁的女儿,若不是……若不是这世道对商户女儿的轻贱,她又怎会舍得让香香回到她爹爹身边去。” 香香呜咽着道:“我就要娘亲,我不要别的,我要娘亲!” 顾凌道:“什么商户女儿轻贱?我今日认了香香做干女儿,看满长安有何人敢说我干女儿轻贱?” 徐檀皱眉看向了顾凌,“凌哥哥。” 顾凌望向徐檀道:“你又不是自个儿没有孩子,偏生来抢别人的女儿作甚?” 徐檀眉头越发紧锁,她不明白顾凌这么会来偏帮徐毓秀了,但知晓今日是无法将盛香香带回盛府去了的。 徐毓秀听着香香的哭腔,满眼带泪地从顾凌手中抱回了香香,“香香。” 盛香香紧搂着徐毓秀,看向盛况道:“以后你不是我爹爹,我讨厌爹爹,我爹爹死了!我只要娘亲。” 徐毓秀抱紧着小小的盛香香,止不住的落泪。 徐檀望着徐毓秀的眼神之中隐下了她的情绪,徐檀握着盛况的手道:“夫君,我们先回府吧。” 盛况看向跟前的母女,除了内疚也只有无可奈何叹气。 盛况摘下了一个荷包,放在了木桌子上道:“这里约摸着有五十两银子……” 顾凌拿过荷包扔还给了盛况,“五十两银子?打发乞丐呢!” 盛况接住了荷包,看着泪流满面的母女,他只能先陪着徐檀离去。 徐毓秀望着盛况体贴地搀扶着徐檀离去的背影,眼中是无尽的悲伤。 谢知萱轻轻拍着徐毓秀的肩膀道:“流泪伤神伤精气,没得必要为了一个负心郎而这般落泪。” 谢知萱见到了顾凌身边的男子,又侧眸看向了顾凌,方才听徐檀与盛况称呼这个男子为楚王。 若说是楚王,那谢知萱就隐约知晓些,这位楚王乃是二皇子,只比太子殿下小一岁左右,但好似从出生就不受陛下待见,他的生母在他出生前就被降为美人关入冷宫。 楚王出生虽是皇子,却是爹不疼娘不爱的。 连着封王,都是两年前太子大婚时,朝臣们都上奏请旨才册封的楚王。 也是只给了楚字的封号,却无楚地的封地与税收。 顾凌见到了谢知萱的眼神便道:“这位是楚王爷,他素来就喜好吃吃喝喝的,昨日尝到了你们琳琅酒楼之中的草本卤鸡,特意来讨教这草本卤鸡的做法。” 谢知萱轻笑了笑,对着楚王行礼道:“王爷,这是我们琳琅酒楼的独门配方,请恕不能告知于您。” 楚王浅笑着道:“不巧我那小厮来迟了,说是已没了草本卤鸡,倒是可惜,也不知你们酒楼里边可曾还有卤鸡?” 谢知萱望向了徐毓秀。 徐毓秀连用袖口擦了擦眼泪道:“王爷,卤鸡今日是没了,但是我正好琢磨着一道八珍烤鸡,皮焦肉嫩,也是谢伯母教我的药膳之一,用以灵芝,土人参,黄芪,陈皮……您若是可以等,我这就去做,给您尝尝?” 谢知萱对着徐毓秀道:“你先去做吧,我让青橘留下,等会做好了,让青橘给王爷送去即可。” 楚王即便是不受宠,但他到底也是长安城之中皇子王爷,且楚王喜好佳肴,谢知萱都有听说过在长安城之中论吃,谁也比不过楚王。 琳琅酒楼若是能得楚王赞赏,日后生意必定会越来越好。 楚王道:“我在此处等着便是。” 徐毓秀对着谢知萱道:“劳烦你先帮忙看看香香了。” 谢知萱看着外边的时辰,这会儿她需得进宫进去,便将香香给了顾凌照顾。 谢知萱出了酒楼便往宫中而去,饶是紧赶慢赶,到了太极宫里已是申时一刻,足足迟了一刻。 谢知萱入大殿下跪行礼时,手都在发颤,“参见陛下,臣妇有事耽搁,低估了路上的时辰,来迟片刻,还请陛下赐罪。” 上首的陛下道:“起身吧,过来,给朕扎针。” 谢知萱走到了陛下身边,闻着了熟悉的龙涎香味,她打开了随身带来的银针,用一旁的帕子将银针擦净,缓缓刺入陛下后脑勺的穴道里边。 谢知萱将银针刺入后,在一旁看着陛下的长相,无可否认的是陛下长得很是俊朗。 长安城之中人人都说顾凌乃是长安第一美男,但顾凌年纪尚小,没有陛下这种年满不惑时历经沧桑的成熟之感,若说第一美男乃是陛下也是使得。 难怪当年娘亲会喜欢上陛下。 只是,不知发生了何事,以至于娘亲都能放弃太子…… 谢知萱胡思乱想着,看到一旁的一炷香灭了之后,她便给陛下拔了银针,将取下来的银针用帕子擦净后装好。 “陛下,这是酸枣仁粉,您可以在睡前用酸枣仁粉泡茶喝……” 陛下看向了谢知萱递上来的一个瓷瓶,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谢知萱腰间带着的玉佩络子道:“你这个玉佩络子倒是别致。” 谢知萱道:“这玉佩是臣妇的爹爹在臣妇幼时去庙里所求的,络子是身边的丫鬟所打的。” 陛下看向谢知萱道:“你爹爹?听寿宁郡主说可是十年前救了长安疫灾的谢神针?” 谢知萱应下道:“是。” 陛下道:“当年朕打算在你爹爹因劳成疾去世之后,好好嘉奖一下你爹爹,却不料你娘亲连夜带着你们离开了长安城……” 谢知萱听到陛下这话,连低下头,解释道:“我娘亲是困在后宅的妇人,爹爹走了,娘亲自然伤心不已也不知如何是好,是以连夜带我们回江南老家去。” 陛下听着谢知萱的解释也不曾怀疑。 谢知萱福身道:“陛下,我先行告辞了。” 谢知萱出了太极宫的时候,后背又是起了一层的薄汗。 “好你个王贵,你不是说陛下不见后宫娘娘吗?从太极宫里出来的这人是谁?” 谢知萱见到了一个穿着华贵的女子,长相有五分像自个儿的娘亲,想来应当是宫中的妃嫔,谢知萱连福身行礼,“娘娘,臣妇是永嘉侯府的五房夫人,来给陛下扎针瞧病的。” 跟前的妃嫔见着谢知萱,打量了谢知萱一眼,确保她没有一处长得像太子的地方,才放下心来。 第七十三章 嫁一个当官的夫婿 谢知萱被跟前妃嫔打量的眼神,弄得甚是不自在。 被内侍公公拦着的宫妃一个劲儿地喊着:“陛下,陛下……” 屋内传来一道声音,王贵放着被拦着的妃嫔入内。 谢知萱回头一望,未关上门的太极宫大殿之中,方才还是嚣张跋扈的妃嫔在陛下怀中小鸟依人。 谢知萱见着那张与自己娘亲五分相似的脸庞,心下有一种吃了苍蝇般难言的恶心感…… 也难怪娘亲要躲着陛下。 -- 永嘉侯府之中。 陈碧玉被刚满两个月的小儿子哭得心烦意乱。 安国公夫人对着陈碧玉道:“这一次顾渚就是得罪了太子殿下,入狱都没有走三司,太子这是故意让顾渚入狱给他难堪,你得问问顾渚是何处得罪了太子殿下?” 陈碧玉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顾渚哪里得罪了太子。 陈碧玉:“娘亲,左右五爷再过几日也会出狱,如今倒也没有必要费心帮着夫君入狱之事了。 如今更为要紧的是谢知萱,五爷入狱那日本是要去谢知萱房中的。” 安国公夫人道:“顾渚也真的不嫌弃谢知萱一个商户女卑贱俗气?我看着谢知萱穿着老土,一副上了年纪的土气懦弱打扮,顾渚就算入了她的房中,也不会去与她做真夫妻的,你放心便是。” 陈碧玉道:“娘,如今的谢知萱可不是先前的谢知萱了,自从满月宴之后,她似变了一个人似的,她本就长得美艳…… 娘,您不是派人去了仁元药坊吗?怎么还不找谢知萱的麻烦呢?” 安国公夫人道:“我准备的人一直盯着仁元药坊呢,只是她这几日都没有去仁元药坊。” 陈碧玉道:“她可是天天出府,没去药坊,那她去了何处?” 陈碧玉眼露着伤心道:“明日得寻人盯着她的行踪才好,我绝不会将顾渚让给她的,这侯府五房夫人的位置,我实在是不愿再看着谢知萱占着,不想提心吊胆地怕她来抢走顾渚。” 安国公夫人见着自家伤心的女儿,轻叹了一口气,“我可怜的女儿。” -- 谢知萱出宫后,去了一趟仁元药坊后院。 见着了刚从书院之中回来的谢鸣。 “弟弟,这几日你在书院之中如何?“ 谢鸣道:“万柳书院里边的书生先生们都对我照顾有加,还有柳先生先前是说让我旁听的,因着世子这几日都不去书院里边,柳先生这几日都给我开小灶,柳先生还说今年秋日许是要开恩科,若是真有恩科秋闱……” 谢知萱也是想要谢鸣早日可以得一个功名的,在她还是侯府夫人的时候,给谢鸣一个好前途:“你好好念书,若是真有恩科秋闱,你便去试试。” “是。” 谢知萱想要去安慰安慰徐毓秀,才知徐毓秀还在酒楼之中未曾归来。 谢知萱便又去了一趟酒楼。 酒楼之中,一入内,谢知萱便闻到了一股八珍烤鸡还有参煲火腿老鸭的香味。 顾凌见着谢知萱归来道:“阿萱,快来尝尝这道八珍烤鸡,皮焦肉嫩多汁,入口既化,楚王让徐毓秀刷了一层蜂蜜再烤,焦香之中带着丝丝的蜜意,这八珍烤鸡必定能让琳琅酒楼大排长龙。” 顾凌夹了一块鸡腿肉放入碗中,递给了谢知萱。 楚王看向了顾凌,“阿萱?顾凌,你在我们跟前没大没小惯也就罢了,这五夫人可是你亲五婶,你哪里能这般没大没小叫五夫人闺名?” 顾凌只是轻笑了一声:“王爷教训得是。” 谢知萱接过了顾凌递上来的烤鸡,她尝了一口,可别说,这道八珍烤鸡可是比草本卤鸡更为好吃,尤其是那鸡肉鲜嫩多汁,汁水是菌汤混合着药草鸡肉等烤出来的,鲜得眉毛都要掉了。 谢知萱去了后边厨房里,见着徐毓秀还在忙活着一道酒酿枸杞桂花丸子道:“毓秀……” 徐毓秀见着谢知萱担忧目光道:“我无事,你不必担忧我,今日楚王给了我不少意见,那道八珍烤鸡我一直觉得哪里差些,在出炉前加上了蜂蜜在放回去烤着,果真更是好吃。” 谢知萱见着徐毓秀一心都在菜色之上,已无亲眼见到盛况的伤心,便松了一口气。 徐毓秀将枸杞酒酿小圆子盛了三碗,端了出去。 外边的小香香已在桌椅上睡着了。 谢知萱去看了一眼睡着满头汗的小香香,用帕子给小香香擦着汗,看向了过来的徐毓秀道:“香香既然舍不得你,不如再等她懂事些,再让她自个儿抉择要跟着她爹爹还是跟着你。” 徐毓秀浓浓地叹了一口气道:“总归还是跟着盛况更好些的,旁的不说,就是徐檀乃是镇北侯府的嫡女,由她教养出来的女儿,自不是我这种只会抛头露面做生意能比的,做官家小姐日后香香要嫁人也能嫁个好人家……” 谢知萱道:“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你嫁给盛况后,盛况一心只读圣贤书,这家业都是你撑起来的,若没有你,盛况怕是都来不了长安。” 徐檀正义凛然说着盛况没有她就无今日的探花郎,可是若无徐毓秀,盛况都无机会来长安,读了多年书许是也只能在江南小城之中做一个教书先生罢了。 徐毓秀道:“总归还是盼着香香能有个好前程的,让她跟着盛况,比跟着我好太多,终究盛况已然是士,而我只是商。” 顾凌听着她们二人的谈话,道:“你自个儿再找个当官的夫君不就行了吗?你以为徐檀会真心待你的女儿?她若是有这么好心,怎会明知盛况已有妻女,还非要嫁他?” 谢知萱望向顾凌道:“你以为找个当官的夫君这般容易?” 顾凌年幼有些时候所思所想还真是天真,徐毓秀无父无母若是头婚都很难嫁得当官的夫君,何况乃是二婚。 顾凌道:“对于旁人而言很难,若是我与楚王做媒呢?” 楚王吃着酒酿小圆子轻咳了一声,“做媒?” 顾凌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今日你吃了这么一个时辰的佳肴美食,怎得还想吃白食吗?” 楚王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本王自然不会吃白食,这里是一百两银票。” 顾凌道:“只是求你帮忙留意一下可有合适的二婚官员而已,这银票就当做媒金了。” 楚王略微蹙眉,顾凌却把目光看向了楚王:“王爷,你是不是还未曾定下亲事?” 楚王道:“顾凌!本王怎会娶一个二婚女子?” 顾凌道:“不是二婚的姑娘,是我有一个妹妹……正好十五……” 第七十四章 老牛吃嫩草 顾凌轻笑道:“我那妹妹年纪比你小了快七岁,虽说是老牛吃嫩草了,只是她婉约文静容貌出色,家中姐妹兄弟都是甚好的。” 谢知萱听得顾凌这般说,她便想到了顾凌是在给知蓉做媒。 早知如此她就不央求顾凌做媒了,谢知萱本想着给妹妹找个小门小户的长安当官的人家,可顾凌一个个所想要给自家妹妹做媒的都是高攀不起的人物。 以及,顾凌口中的老牛吃嫩草…… 楚王道:“顾凌,你可不要乱点鸳鸯谱,永嘉侯府的的姑娘,本王高攀不起。” 楚王已经二十二岁,他这年纪未定下婚事只有一条,高不成低不就。 门庭高的姑娘,陛下不会允许他去娶,门户低的姑娘为楚王妃,楚王心中也是不喜,也正是因为如此,婚事就一直拖着未曾定下。 陛下也是素来不喜他,楚王七八年前,便和陛下求娶安国公府的嫡女陈碧玉为妻,被陛下所拒绝,那时候楚王就知晓,在陛下的眼里他是不配去豪门勋爵的姑娘为妻。 此后楚王自己不谈起婚事来,陛下绝不会给他赐婚。 顾凌想要将妹妹顾芷雯嫁给自个儿,楚王并不觉得陛下会答应。 顾凌道:“怎得就高攀不起?你乃是亲王是皇子,我家的姑娘高攀不上你才是。” 谢知萱道:“世子,婚姻大事自有父母做主,皇室姻缘更是该有陛下做主,你可别为难楚王爷了,时候不早了,该回府了。” 顾凌道:“太子殿下应当寻我有事,你先回去吧。” 谢知萱拍了拍徐毓秀的手道:“毓秀,我先回府了,香香若希到底还是年幼,别太为难你自个儿与孩子,我明日再过来见你。” 徐毓秀道:“你慢走。” -- 黄昏夕阳正好,大街上满是行色匆匆归家的行人。 谢知萱挑开轿帘望着城里人家烟囱上起的烟雾,缓缓地放下了轿帘。 谢知萱回了萧芜院,方入内,便见到了已在房中的顾凌。 “你不是说太子有事寻你吗?” 顾凌道:“若是和你一起从正门回府,我必定来不成萧芜院,先被我娘给知晓我回府了。” 谢知萱方才在酒楼之中吃了酒酿圆子,倒也无需用晚膳。 谢知萱便到了院中给她所养的药草花卉浇水,正是春日好气候,这满院子的草药花卉树木是长得极好。 “这就是那棵蓝莓?这果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谢知萱轻笑:“这果树的确是少见,但这果子有明目的功效,我娘在山里发现的,一开始见到这果子也无人敢吃的,我娘说这是蓝莓。” 顾凌摘了一颗浅尝,“我爹在信中说,南诏那边的果子可多,不知南诏可有这蓝莓?” 谢知萱望着顾凌的神情道:“侯爷也快去了一年多了?战事……” 谢知萱对南诏战事知之甚少,但不论是从那铁皮小方块还是从顾芷雯的言语中得知,顾凌的兵权是从征战南诏而来的。 顾凌封王也是因替本朝开疆扩土,打下南诏国,将南诏这个原本的属邦变为云城。 若侯爷战事顺利,那便无需顾凌前去南诏…… 顾凌道:“近日来的信中,我爹都说战事很快就能结束了。” 谢知萱听顾凌这般说,想来定也是有很多事情是与那本书中不一样的,就像那本书之中的太子生母乃是厉琳琅,而如今太子生母乃是王皇后。 谢知萱想起娘亲来,对顾凌道:“你方才与楚王所说的介绍妹妹,是想要介绍我妹妹谢知蓉?” 顾凌道:“对,这楚王虽说不受宠也是亲王,且他虽不受陛下宠爱,但是与太子兄弟关系极好,知蓉若是能成为楚王妃……” “你快断了这个念想吧!” 谢知萱道:“凤子龙孙岂是我妹妹知蓉能高攀的?” 顾凌道:“怎得就不能高攀?陛下本就不喜欢楚王娶一个家世门庭高的女子为妻。” 谢知萱道:“楚王殿下的确不是我妹妹可以肖想为夫君的,你莫要再乱点这鸳鸯谱,此事日后也不要对楚王提及。” 谢知萱倒不是看轻自家妹妹,在谢知萱的心中,自家妹妹嫁谁都是那郎君有福。 只是,不能够是皇家儿郎。 娘亲躲陛下都躲到江南,宁愿七年不与自己相见,若是妹妹与楚王真成了亲事,那岂不是她与陛下成了姻亲亲家吗? 到时候娘亲想要躲可就难躲了。 顾凌见谢知萱如此抵触,也便就应下了,“知晓了,日后不提这门亲事。” 谢知萱给花草浇完水后,入内见晒好的药草用来磨粉,她又在一旁绣着香囊。 顾凌见着谢知萱所绣香囊问道:“你怎么绣起香囊来了?” 谢知萱轻轻淡笑道:“陛下不是失眠多梦吗?我给陛下绣一个香囊,装入助眠的香料草药,也能早日治好陛下的失眠之症。” 顾凌望着谢知萱的刺绣,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有给我五叔绣过香囊吗?” 谢知萱手一顿,针刺入了她的指腹之中出了血。 谢知萱拿起一旁的手帕擦血,望着顾凌不语。 给顾渚绣香囊,她是绣过的,那是刚嫁给顾渚两月之后,初夏之时因着端午临近,所以谢知萱特意配了香料草药,亲自绣了一个香囊当着郡主的面送给了顾渚。 顾渚却嫌弃是她亲手所绣沾染了商户低贱的铜臭味,将香囊弃之敝履般地扔入水沟之中。 那时候自己也是年幼,才十五的年纪,还想过若是她能拿出真心以待,是能换回顾渚的真心。 顾凌眼眸微眯,声音冷冽:“你还真给五叔绣了?” 谢知萱道:“我也给你绣过香囊,每年端午,我都会给家中人做香囊的,你也有份。” 嫁入侯府之后的每一年端午,谢知萱都会绣香囊送给各房,也权当做是自己的一个心意。 顾凌想想每年端午的时候,卫氏确实是会带着几个香囊过来,说是旁人送的,只是顾凌向来不喜这种香囊的玩意儿。 顾凌这会儿很是后悔,往年都没有戴那些香囊:“这个香囊先给我,你再绣给陛下。” 谢知萱道:“定是要陛下为先的,且若是要给你做香囊,我还去外边寻寻有没有放入香囊之中的嫩草。” “为何要寻嫩草?” 谢知萱抬眸看向顾凌,“老牛吃嫩草……” 顾凌陡然想起来方才他在楚王跟前说的话,连解释道:“阿萱,我不是说你老牛吃嫩草……” 第七十五章 酒楼闹事 谢知萱看着顾凌慌张的解释,呵了一声,回到了屋内。 顾凌甚是慌张连声解释道:“我说的老牛吃嫩草是说楚王爷,我从未觉得你年纪老……不是,我……” 谢知萱见着顾凌是舌头打结一般,说话都说不明白,轻轻笑了笑。 素来口齿伶俐的顾凌也有今日。 顾凌见着谢知萱轻笑松了一口气,上前搂住了谢知萱道:“你故意逗我玩?” 谢知萱被顾凌顺手带到了小榻之上,她推了一把顾凌道:“我要先沐浴。” 顾凌低头在谢知萱耳畔处道:“等会一起。” 谢知萱微微皱眉,“你可还病着呢。” “牡丹花下死……”顾凌轻轻一笑,“病得再重些也是值得的。” 晚间下了一场大雨,本是已经回暖的春日,一下子又变得冷了。 春宵帐内,倒是依旧温暖如春。 顾凌低声浅浅在谢知萱耳边道:“我从未嫌弃过你老,我也不觉得你老,我头一次见你时只以为你和我是同样年纪的。” 谢知萱道:“你不必解释,我都知晓。” 年纪的差距便是摆在这边的,或许是谢知萱从未想过要与顾凌长久。 这差的年纪之大,本就不是在谢知萱的思虑之内。 毕竟比起差得五岁来,她与顾凌的身份更为要紧。 -- 阴暗潮湿的天牢之中可没有萧芜院之中的春意盎然。 连着几日下雨,顾渚的唇间都起青黑色的胡茬。 顾渚听到外边的动静,他望了过去,来的是陈碧玉…… 他入狱这些时日,谢知萱竟然一次都没有过来探望过他,谢知萱的眼中可还将他当做夫君一般对待吗? “夫君。”陈碧玉手握住栏杆道,“我爹为你求了情,只要再过几日你就能出狱了。” 顾渚听得陈碧玉此话道:“要多谢岳丈大人的相助。” 陈碧玉握紧着顾渚的手道:“夫君,你入狱之后谢知萱丝毫不见担忧,还天天出府,也不知做些什么,仁元药坊也不见她的人……” 顾渚道:“她新开了一家酒楼,许是在忙酒楼之事。” “酒楼?”陈碧玉问道。 顾渚点头道:“琳琅酒楼,做的是药膳生意,身为五房夫人出门抛头露面,等我出狱之后,必定会好好教训教训她的。” 陈碧玉听到顾渚此言,眼眸一转,心中便有了一个主意。 -- 谢知萱这一连几日都是先去酒楼,再去宫中为陛下扎针,日复一日,顾渚被关入狱的日子,不得不说真是挺好的。 她不必时刻提心吊胆地见着那令自个儿作呕的顾渚。 只是可惜,顾渚再过两三日就要出狱了。 谢知萱在酒楼之中招待着太子妃卫蕴用膳。 卫蕴因着孕吐严重,甚是喜欢徐毓秀所做的开胃药膳,命宫人拿回东宫去吃,总觉得也是差了些味,这连着三日午时都来酒楼之中用膳。 谢知萱在边上作陪。 谢知萱今日刚给卫蕴布膳,就听到了楼底下传来了闹哄哄的动静。 “你们酒楼里的菜吃死人了啊!” “什么药膳?是要三分毒,我女儿就是吃了你们酒楼里面的八珍烤鸡没了性命啊!” 楼底下女子的哭声凄厉。 谢知萱听到楼下动静,对着卫蕴福身道:“太子妃殿下,楼下像是有人闹事,我先去看看。” 卫蕴轻点头道:“嗯。” 谢知萱下楼之后,就见着大堂处躺着一个穿着白衣的约摸着七八岁的小姑娘躺着,小姑娘浑身僵硬,一看便是已没了气的…… “让你们酒楼掌柜的出来!你们开什么谋财害命的药膳馆?大家都不要来这酒楼用膳!” 说话的女子穿着一身白衣,脸上尽是泪水,她的一旁有一个男子扶着她道:“对,听说这琳琅酒楼之中所用的草药都是谢氏药坊之中的假药,谋财害命,还我女儿命来。” 徐毓秀看着闹事的二人道:“八珍烤鸡所用的药草就是有孕之日都能吃的,八珍烤鸡这几日我们酒楼一日就要卖出近百只,若是要吃死人,怎会是你女儿一人所吃死?” “你们怕是故意来闹事的?也不打听打听琳琅酒楼背后的主子是谁!” 穿着白衣的妇人大声道:“我女儿吃了你们的烤鸡都已死了,你还说着你背后有主子,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你们酒楼有大树,也不是可以草菅人命的。” 妇人身边的男子也是大声道:“就是,今日不管你们酒楼背后的主子是谁,吃死人了就要偿命,让你背后的主子出来偿命!” 谢知萱走到了徐毓秀边上,看着跟前闹事二人问道:“敢问你们叫什么名字?我也是这个酒楼的东家之一。” “我叫刘强。” 谢知萱道:“刘强,刘嫂子,你们二人口口声声说你们女儿吃了我们酒楼的八珍烤鸡而亡的,有什么证据?” 刘强娘子闻言道:“要什么证据?我女儿今日里就吃了你们的烤鸡,还需什么证据?吃了就没了性命,你是酒楼的东家是吧?陪我女儿命来!” 刘强娘子情绪激动的甩手露出了锋利的指甲,朝着谢知萱的脸颊而去。 只是她的手还没有对准谢知萱的脸庞时,就被一道力道扣住了手。 谢知萱身边习武的婆子紧紧握住了刘强娘子的手腕,推了她一把。 刘强娘子踉跄了一步,瘫坐在了地上,“打人了啊,打人了啊,你们都快过来看啊,琳琅酒楼掌柜的害了我女儿的性命不说,还命婆子打我,要我的性命!” 徐毓秀望向谢知萱道:“我是猜到了我们酒楼生意如此之好,必定会有人来闹事,未曾想是直接闹了人命出来。” 谢知萱看着地上的刘强娘子,她的指甲与她的手可不符合,如此粗糙的手却留着甚是锋利的指甲,方才她的指甲可是朝着自己的脸而来的。 若不是婆子拦得及时,恐怕谢知萱的脸已经被划烂了。 “谢知萱,是你啊?” 一个穿着华服的年轻姑娘从人群之中出来。 谢知萱好一会儿才认出她来,陈碧玉的庶妹陈碧香。 陈碧香对着谢知萱道:“谢知萱,你别以为你是永嘉侯府的五夫人,就可以欺凌弱小,枉顾人命!” 陈碧香又低声对着刘强娘子道:“你放心,我是安国公府的姑娘,必定会给你们讨要一个公道的。” 第七十六章 将谢知萱押入牢中 刘强娘子抱着自家女儿的尸首痛哭流涕,“陈小姐长得漂亮心地也好,求陈小姐给我做主啊!” 谢知萱望着跟前的陈碧香,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难怪有人以人命前来闹事,可不就是上回陈碧玉说过要对付她吗? 谢知萱望着刘强与他娘子二人道:“我这酒楼每日里都要卖出上百只的八珍烤鸡,独你一人说你家女儿吃了琳琅酒楼的烤鸡死了?哪里有这个道理。” 陈碧香在一旁道:“你们谢氏药坊的药本都是些差的假的药物,你用谢氏药坊的假药做八珍烤鸡吃死人也是必然的事情,今日我必定会帮他们两人讨回一个公道的!” “谁把我的孙女给害死了?” 陈碧香这话音一落,外边就传来了一个约摸着五十左右男子的声音,他的身后跟着一帮子的壮汉,手里提拎着棍棒锄头。 大堂内本还在看热闹的食客,都纷纷放下银子离了席。 “你就是这家药膳坊的掌柜的?你家的药膳谋财害命,老子今日必定要砸烂了你店铺。” 说着,壮汉们都过去摔着碗瓢盆。 那几个壮汉,和刘强他爹砸了桌上的碗盘还不够,还走到了谢知萱跟前…… 谢知萱边上的婆子们纷纷地护住了谢知萱,“你们休想碰我家夫人,我家夫人可是永嘉侯府里的夫人?” 刘强娘子道:“谁家侯府夫人出门来抛头露脸做生意的,再说,她杀我女儿在先,今日就扒了她的衣裳,让她给我女儿偿命!” 刘强他爹与壮汉们都一拥而上,朝着谢知萱而去。 谢知萱见着跟前的十余个壮年男子,轻皱眉头,顾凌给她的婆子虽然是孔武有力,可到底也不是这些壮汉的对手…… 陈碧香在一旁看着热闹与笑话,只要谢知萱今日被暴怒的死者家属撕破了衣裳,她的名声就尽毁。 哪怕死人之事是被污蔑的,郡主也不会给谢知萱查明。 谢知萱夺去自家嫡姐的正房之位七年,也该付出她这个贱人应有的代价! 谢知萱看向了陈碧香,这陈家的手段比她所想的要恶毒些,今日这算计,他们可不仅仅是要宣扬谢氏药坊的药会害死人,还试图来毁她的名声。 一旦她被这些壮汉碰到,郡主也好,侯府也好,定会觉得她已经是没了清白名声。 就算最后证明她是清白的,刘强女儿的死与自己无关,可她已经被壮汉们扒了衣裳,名声不存,就算是郡主再偏帮于自己,也不会任由她毁了侯府名声,侯府也只能休了她…… 陈府这算计好生毒辣。 谢知萱心中不禁生出后怕来,好在潜伏在酒楼一楼二楼周边的东宫侍卫暗卫听到这砸店铺的动静,都纷纷出来。 卫蕴在包厢里面瞧了楼底下的动静,她眼眸示意了一旁的宫女。 宫女厉声呵斥着:“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太子妃跟前闹事,来人,将他们都通通抓起来!” 东宫侍卫们听到宫女的吩咐,训练有素地将那群闹事的壮汉都给抓了起来。 陈碧香见状皱眉看向二楼上的卫蕴,太子妃殿下怎会在这里? 就差一点,就能让谢知萱名声尽失了。 卫蕴步步从木楼梯上下来,她看向地上躺着的姑娘,伸手捂住了她的小腹。 谢知萱福身朝着卫蕴行礼道:“太子妃殿下。” 刘强娘子见他们的人都被东宫侍卫给抓了起来,她大哭出声道:“太子妃,你要为我女儿做主,这个谢知萱害死了我的女儿,他们酒楼里的八珍烤鸡将我女儿给吃死了啊!” 谢知萱望向刘强娘子道:“你口口声声说是我们酒楼里的烤鸡使你女儿死了,那就前去长安府尹那边问个清楚明白,让仵作好好验尸,看看是不是真的是酒楼之中的烤鸡害死了你的女儿!” 刘强娘子丝毫都不怕道:“走,去见官就去见官,我要让你这个毒妇为我女儿偿命!” 卫蕴对着谢知萱道:“这酒楼本太子妃天天来吃,自是相信你的,你去府衙一趟必定能够还你清白。我先回东宫里去了。” 谢知萱福身恭送着卫蕴离开。 谢知萱同着徐毓秀一道去了长安府衙之中。 长安府尹升堂之后,了解一番事情来龙去脉,便拍了惊堂木道:“谢知萱,这人证物证俱全,刘强女儿已然去世,他们两夫妻还会用女儿的性命来诬告你不成?你酒楼之中的药膳吃死了人,理该偿命!” 谢知萱眯眼看着堂上脑满肠肥的长安府尹。 长安有此府尹,还当真是百姓之不幸。 谢知萱道:“酒楼每日都卖出百只烤鸡,怎会是酒楼之错?我要求仵作开膛破肚验尸!” 长安府尹重重拍了拍惊堂木道:“刘强夫妇痛失爱女已是可怜,还要将她们女儿的尸首开膛破肚,你的心肠怎能如此狠毒?尸首就在此地,由不得你狡辩!来人,先将谢知萱关入牢中。” 徐毓秀见状连道:“府尹大人,琳琅酒楼平日里是由我在管理的,这烤鸡也是我盯着厨子所做的,若说酒楼之中的菜色吃死了人,那也是我的错,与谢知萱无关,府尹大人,你要抓就抓我。” 长安府尹望着底下的徐毓秀,摸了摸他有好几层的下巴道:“你也休想逃命,你们两人都是害命之人,得一起关押入牢中!” 谢知萱目光触及到衙门外陈碧香眼中得意的神色,打心底里就感到悲凉。 士农工商,难怪人人觉得商户低贱,士高贵,天子脚下的长安城之中,府尹还能胆大包天污蔑于商户…… 陈碧香对着一旁的小婢女道:“快去给我姐姐报喜。” 谢知萱这贱人抢了姐姐的正妻之位,总算是得到该有的报应,大快人心! 陈碧香拍着手道:“王大人真的是为民除害的父母官,不畏永嘉侯府强权,饶是永嘉侯府夫人也都如同百姓一般对待,王大人真的是青天大老爷啊!” 刘强与他的娘子也都纷纷下跪磕头道:“王大人真的是青天大老爷。” 长安府尹王大人笑着道:“本官身为父母官,为民办事是应该的,来人,先将谢知萱关押入狱中,由刑部审判之后,再给她定下死罪!” 第七十七章 尽快让五爷写下休书 谢知萱见着府衙之中的捕快上前过来,微蹙蛾眉:“不必碰我,我自己走。” 谢知萱对着一旁的徐毓秀道:“毓秀,不必害怕,去牢中走一遭,也当做是长长见识了。” 徐毓秀在谢知萱耳边轻声问道:“阿萱,顾世子会来救我们的吧?” 谢知萱轻笑,“嗯。” 其实都不必顾凌相救,陛下的失眠之症甚是严重,她扎针还未满一个疗程,若是只要一日不扎针,必定也会失眠。 只是,谢知萱后怕的是,倘若是她之前没与顾凌相识,也还未曾给陛下扎针时,遇到今日这般情况,怕是真要遭殃…… 这段时日她一直后悔没有好好打理谢氏药坊,但细想想,也好在这些年没有去打理。 在府中,多多少少是卫氏管家,还有郡主在,陈碧玉想要使出来毒招不容易。 但是在侯府之外,凭借安国公府的势力,想要她的名声尽失,实在是容易。 也不知是不是长安府尹没有吩咐,还是巧合,谢知萱的牢狱之地正好是在顾渚的对面。 顾渚在牢狱之中已然没了往日里的侯府公子哥儿的高贵,青胡茬都已变黑了,头发也是枯燥地很。 顾渚望见过来的谢知萱,皱眉道:“你怎么过来了?阴魂不散,你可别以为你过来我就会对你有所好脸色!我入狱多日,你今日才来?” 徐毓秀在一旁问着谢知萱道:“他是……” 谢知萱道:“永嘉侯府的顾五爷。” 谢知萱连一声夫君都不愿说,她从怀中取出来一锭银子给了一旁的狱卒,“劳烦帮忙换个牢房。” 狱卒拿了银两之后,掂了掂重量道:“就只有这个牢房!” 谢知萱无奈进了狱中。 徐毓秀见着都是干草铺就的住所,一旁的住的地方旁边便是茅厕,臭味扑鼻。 徐毓秀看着谢知萱道:“此处真的不是人呆的地方。” 谢知萱想起方才进来见到的牢狱,长安城贵人多,牢狱也有三六九等。 此处牢狱应当是整个长安最差的了,许是长安府尹吩咐了狱卒给她们住最差的牢房。 恰好,顾凌应当也是给他五叔安排了最差的牢房。 徐毓秀又道:“我一开始还以为刘强与他娘子是来要钱的,可是他们口口声声说是要偿命,像是冲着你来的,刚才刘强他爹带着那伙子壮汉一上前就要扒你的衣裳,若不是太子妃身旁的东宫侍卫拦住,你今日可是要名声尽失。” 谢知萱道:“你猜的很对,就是冲着我来的,方才边上说会为刘强夫妇做主的那安国公府千金,便是陈姨娘的庶妹,长安府尹不顾我是顾家五夫人,还将我收押入狱,是因为他的背后有安国公府所在,这一切都是陈姨娘想要顾府休了我的算计。” 顾渚在对面的牢狱之中,本还好奇为何谢知萱也一道入狱来了。 听到谢知萱这般说,他紧蹙着眉头道:“你休想污蔑陈碧玉,碧玉为人正直善良,她哪里会来污蔑你?” 谢知萱从未翻过白眼,可今日她实在是忍不住地朝着顾渚翻了一个白眼。 谢知萱轻呵了一声,“不会污蔑?五爷,前不久庶子满月宴上,你与陈碧玉做了什么好事你心知肚明,正直善良?” 顾渚道:“碧玉何曾不善良?谢知萱,你恬不知耻,身为商户女非要霸占我正妻之位,花言巧语哄骗我娘替你棒打我和碧玉,碧玉不计前嫌还让你给她六哥为妾侍,你要知晓你的身份给陈六公子做妾已是你的福分……” “呸!”徐毓秀气恼至极,“顾渚我在江南做生意久了,头一次见你这种不要脸之人,当初是你亲自千里迢迢带着花轿来江南娶走知萱的,哪里来的非要?” 徐毓秀一时间都不知是盛况更恶心,还是顾渚更恶心。 顾渚道:“谢氏若有自知之明,早就该自请下堂。” 谢知萱捡着干净的干草编了一个垫子,让着徐毓秀落座,“别与他争执。” 徐毓秀看着谢知萱,满眼皆是心疼之色,也难怪谢知萱会如此大胆和顾凌在一起,她应当也有报复顾家的心思。 -- 侯府福安堂之中。 卫氏走到了寿宁郡主跟前道:“母亲,五弟妹的酒楼说是有一道菜吃死了人,去了衙门里,王府尹下令将五弟妹关押入狱,好像要上禀刑部衙门,给五弟妹定下死罪!” 顾芷柔在一旁无聊地装作一个三岁小孩子玩着游戏,听到卫氏这话,心中只觉得痛快不已! 心中不禁大喊娘亲威武,是早该好好治治这个谢知萱! 寿宁郡主震惊道:“怎么会出这种事情?五房怎么一个接着一个入狱?定是风水出了问题。” “怎么会好好地吃死了人呢?你去与王府尹说说,咱们侯府赔死者家中一笔银两,快将你五弟妹给救出来吧。” 陈碧玉从外边入内道:“郡主,不能救谢知萱,非但不能救,您还得让五爷写下一份休书才好!” 寿宁郡主本就担忧着顾渚入狱一事,现如今连谢知萱都入狱了,听到陈碧玉这话便更生气:“侯府之中何时有你一个妾侍说话的份?” 陈碧玉福身道:“郡主,我知晓您不待见我,但是这一次谢知萱抛头露面做药膳生意害死人命,在长安已经是人尽皆知,府尹王大人不畏侯府强权这会儿已在长安百姓之中口口称赞。 若是我们侯府以权相逼救出谢知萱,定会被长安百姓给痛骂护住凶手,草菅人命。 五爷已是多次提醒谢知萱不要出去抛头露面做生意,谢知萱非是不听,以至于今日落得害了人命的下场…… 谢知萱如今名声尽失,倘若五爷有此手上背负人命官司的夫人,日后官途上都会被谢知萱所牵连。” 寿宁郡主接过一旁丫鬟递上来的茶水喝着,眉头紧蹙,听进去了陈碧玉的话。 卫氏在一旁道:“母亲,我觉得这好好的酒楼吃死东西定有蹊跷,应当去找刑部大理寺彻查此事才行。” 陈碧玉看向卫氏,“彻查什么?人就是死了,如今侯府五夫人开药膳坊吃死人也是长安人人皆知,侯府名声已经受了牵连。 当即得尽快让五爷写下休书,休了谢知萱,侯府才会不受谢知萱这坏名声的牵累。” 寿宁郡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着陈碧玉道:“你去寻渚儿吧……” 卫氏紧皱着眉头道:“母亲,五弟妹她怕是被冤枉得多!” 寿宁郡主对着卫氏道:“陈碧玉所说有道理,没什么比侯府的颜面更为要紧,侯府不能为了她落了一个草菅人命以权逼人的名声。” 第七十八章 写下休书二字 阴暗的牢中,谢知萱听到了一阵老鼠的叫声,她见着硕大的老鼠自她们牢房之中,丝毫不怕人,忙躲得离耗子老远。 徐毓秀握紧着谢知萱的手道:“不必怕,老鼠不咬人。” 谢知萱知晓耗子不咬人,但这般如同小猫一般硕大的耗子也是令人心慌。 老远,谢知萱听得一个动静,“夫人,五爷被关在这里了。” 【该死的狱卒怎么敢把我爹爹关在这种破地方的!】 【好在爹爹快要出狱了,今日总算是能把恶心的谢小三给休了。】 谢知萱耳边传来一阵顾芷柔的声音,她还以为是自个儿幻听了,只见着一抹紫色身影而来,陈碧玉穿着一身淡紫色的春日襦裙,头上带着珠钗,看到了顾渚,陈碧玉眼中尽是心疼。 “夫君。” 顾渚从牢中角落起身,走到了牢门口,伸手握住了陈碧玉的手,“碧玉!” 陈碧玉伸手摸着顾渚的脸,“夫君,你憔悴了许多,瘦了许多,在牢中几日你是受了大苦了。” 顾渚伸出大拇指给陈碧玉擦着眼泪道:“莫要担忧,我会平安出去的。” “爹爹!”顾芷柔抬眸看向顾渚。 顾渚轻笑着蹲下身子道:“小柔儿。” 顾芷柔道:“爹爹。” 陈碧玉目光看向身后的丫鬟,让着丫鬟拿着笔墨纸砚前来,“夫君,谢知萱开药膳坊害死了小姑娘的性命,她定是性命不保,恐还牵连我们永嘉侯府的名声……” 陈碧玉道:“我已禀明郡主,郡主已是同意您写下休书。” 顾渚闻言,抬眸望向了对面牢中的谢知萱。 谢知萱听着陈碧玉此言蛾眉轻挑,心中倒也平静,许是早就看清了寿宁郡主,她心中丝毫没有觉得悲凉。 陈碧玉对着顾渚道:“夫君,您快写下休书休了谢知萱吧,若是谢知萱在你写下休书之前畏罪自杀,少不得侯府与夫君您永远都要背负于谢知萱这个污点。” 顾渚接过陈碧玉身边丫鬟从牢门处递进来的纸笔。 谢知萱目光冷然地看着顾渚。 顾渚抬眸看向陈碧玉道:“碧玉,这一次谢知萱入狱,可与你们安国公府有关吗?” 陈碧玉脸色一青,“夫君,您怎得这般问呢?我们怎会设计谢知萱入狱了?夫君,郡主好不容易答应您可以休了谢知萱,您尽快该写休书休了谢知萱。” 顾芷柔在一旁奶声奶气地道:“休了抢去娘亲东西的坏女人!” 谢知萱冷呵出了声。 陈碧玉听到了一声讽笑,她回头望见谢知萱,略蹙眉道:“谢知萱?你怎么在此处?” 谢知萱看向陈碧玉:“我为何在此处不是拜你所赐吗?” 陈碧玉道:“你自个儿开药膳坊害死人,关我何事?” 顾芷柔小手牵着陈碧玉的手道:“就是就是,你是坏女人,你抢走我爹爹,你会有报应的!” 谢知萱冷眸看向了对面的顾渚,“报应,这世间真若有报应二字,恐怕顾五爷这会儿就没有性命,救命大恩换来七年嫌弃苛待,算计发妻,宠妾灭妻……顾渚,你今日写下休书,报应便在后头。” 顾芷柔许是急切,也不装作三岁孩子:“明明是你明知我爹娘相爱,挟恩求报,非要用尽恶心手段使我娘亲高高在上的国公嫡女为妾侍!论报应,今日你入狱就是你的报应!” 陈碧玉摸了摸顾芷柔的小脑袋,低下头亲了一口顾芷柔的脑袋,“柔姐儿好生聪慧。” 顾芷柔朝着陈碧玉浅浅一笑,又催促着久久未曾落笔的顾渚道:“爹爹,你快写下休书。” 顾渚蘸取了砚台上的墨汁,笔尖蘸着黑墨,刚写下休书二字,外边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顾世子,王公公,五夫人就被关在此处。” 王府尹谄媚的声音响起。 顾凌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府尹,“王府尹,你这官途也是走到了头了!” 王府尹听到顾凌此言,他略皱眉,安国公府特意派人来说,永嘉侯府必定不会帮衬谢知萱的,可这会儿为何是顾凌前来。 顾凌到了牢房处,就听到了一声小孩子的声音,“大哥哥。” 陈碧玉见到来人,也道:“世子。” 顾凌目光冷冷地看了一眼跟前的陈碧玉和顾芷柔,又看向了对面的顾渚,心中的怒火更甚,长安府尹怎能把谢知萱关在顾渚的对面? 陈碧玉倒是没有看出顾凌眼中的厌恶,欣喜道:“世子,你是来救五爷的吗?” 顾凌瞥了一眼牢中的顾渚道:“五叔是罪有应得,哪里能提前放出?” 顾凌吩咐着一旁的狱卒,“还不把顾夫人的牢房们给打开?耽误了陛下的诊治,你有几个脑袋?” 狱卒连连拿出来钥匙将牢房们给打开。 顾凌匆忙进了牢中,不顾牢房外就是顾渚与陈碧玉,他伸手拉住了谢知萱的手腕,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谢知萱,“没事吧?” 谢知萱淡笑着不着痕迹地从顾凌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腕道:“多谢世子关心,我没事。” 王贵上前道:“顾五夫人,已到了申时……您该入宫去给陛下诊治了。” 王贵此言一出,顾渚写下休发妻谢知几字后,顿住了笔。 陈碧玉也是一惊,“什么入宫诊治?” 陈碧玉见着顾凌身边的内侍公公所穿的官服乃是宫中御前大太监的穿戴,“这位公公,谢知萱的药坊卖假药,坏药,见药坊生意差,转而做药膳坊,没几日就吃死了人,她这样的毒妇哪里能给陛下治病?” 谢知萱也是朝着王贵福身道:“王公公,陈姨娘所说的是,王府尹给我定下了杀人之罪,王府尹说我是死罪一条,罪妇戴罪之身,不敢去冲撞了陛下……” 王贵道:“琳琅酒楼乃是太子的产业,太子殿下虽是将酒楼租给了夫人您,可到底也是琳琅酒楼中出了人命,太子殿下定会好好彻查,定不会让琳琅酒楼背负上如此冤屈,此案会有刑部尚书大理寺寺卿审理,会还顾夫人一个清白的。” 陈碧玉听到了王贵之言,手指尖一颤,脸色慌张。 顾渚看出了陈碧玉慌张的脸色,他也是紧蹙着眉头。 王贵对着谢知萱拱手道:“陛下的病情要紧,还请顾夫人先去宫中。” 第七十九章 不回侯府住 谢知萱倒也不敢耽搁给陛下诊治,出了牢中之后,见着外边的烈日,谢知萱轻叹了一声。 顾凌拉着谢知萱进了马车内,对着马车外的徐毓秀道:“我让我的侍卫送你回酒楼。” “多谢顾世子。”徐毓秀朝着顾凌轻声一笑。 入了马车内,顾凌细细看着谢知萱的手脚,“你当真没事吧?” 谢知萱轻笑:“当真没事。” 顾凌道:“长安府尹的眼皮子太浅,让你白白受了此次牢狱之灾,方才出事的时候,你应该请人去东宫或是书院里边寻我的。” 谢知萱道:“陛下扎针一疗程还未到,我知晓若是到了申时,陛下必定会前来寻我,是以我也就不想着来麻烦于你。” 顾凌将谢知萱揽在怀中道:“你的事情怎会是麻烦呢?” 谢知萱靠在顾凌的怀中,抬眸望着顾凌的侧脸。 少年的声音甚是令人心安。 谢知萱也顺手搂住了顾凌的窄腰,在他的怀中落下了眼泪。 “方才你要是迟来一步,恐怕我已经拿到了你五叔给我的休书。” 顾凌皱眉:“刚才陈碧玉是在让我五叔写下休书?” 谢知萱点点头道:“嗯。” 顾凌道:“我祖母竟然会同意五叔休了你?” 谢知萱道:“郡主自然是以侯府颜面为重的,她先前不让你五叔休我,也是因若是休了我,你五叔会背负忘恩负义的骂名,而今日我已是被关入牢狱犯下死罪,顾渚休我自然不是忘恩负义……” 顾凌看向谢知萱道:“我不会让五叔休你的,我要你与五叔和离。” 谢知萱轻笑道:“和离与被休又有何区别?” 顾凌道:“自是有别的,被休是因你而犯错,而和离你是无错的,我不想你被休名声有所损失。” 谢知萱在顾凌的怀中动了动,轻轻勾唇一笑转而又化为了叹气。 顾凌的真挚纯粹,无法不让谢知萱动心,只是,谢知萱很明白和离之后,她许是就要和顾凌断得干干净净。 顾凌甚好,所以她不能让自己耽误顾凌的名声于前程,顾凌也值得更好的门当户对年纪相当的世子夫人。 到了太极宫之后。 谢知萱进了大殿之后便行礼道:“罪妇见过陛下。” 陛下望向了地上跪着的谢知萱道:“起身,你是如何说服太子将琳琅酒楼租给你的?” 谢知萱看向了一旁的顾凌道:“这得多亏了我侄儿顾世子的相帮。” 听到侄儿两字,顾凌轻嗤了一声。 陛下道:“琳琅酒楼已是二十多年没有这般好的生意了,今日琳琅酒楼闹事,朕必定会让刑部大理寺查得一清二楚,还琳琅酒楼一个清白名声。” “多谢陛下。”谢知萱磕首道。 “起身来给朕扎针。” 谢知萱起身,取过一旁王贵递上来的银针,她走到了陛下的身后,在陛下身后以银针入穴。 顾凌趁着谢知萱扎针时对着陛下道:“陛下,彻查刘强女儿之事不如交给我去查办吧?” 陛下抬眸看了一眼顾凌,“你还未曾入朝堂,不能查办之事。” 顾凌道:“今日琳琅酒楼一事离不了安国公府的手段。” 陛下道:“此事自有刑部与大理寺会还琳琅酒楼一个公道。” 谢知萱欲言又止,好久才小声道:“陛下,扎针时最好不要……言语。” 陛下听着谢知萱的话,倒也不再说话。 谢知萱隔了一炷香后,取了陛下后脑勺后边的银针,躬身下退。 离宫后,谢知萱倒是没有与顾凌一道回永嘉侯府。 谢知萱也没有回永嘉侯府,而是去了一趟仁元药坊的后院。 谢知萱进了久久没有进去过的幼时院落,此处在弟弟妹妹归来时打扫过一次,这会儿倒还是可以住人的。 青橘问着谢知萱:“姑娘,您今日真的不回侯府去吗?这不会……” 谢知萱道:“侯府在我遇到难处时没有相帮,反而要给我一纸休书,我又何必回去?” 谢知萱又对着一旁桃红道:“你去外边说说,侯府五夫人被人冤枉,侯府不但没有相助,顾侯府的五爷还不顾往年救命之恩,听从身边妾侍蛊惑就写下休书。” 自个儿忍了七年,谢知萱这一回可不想再忍过去。 谢知萱是不怵顾渚真给自个儿一纸休书的,只是给了她休书后,顾渚也休想再有什么好名声。 桃红应道:“我这就去找几个一直走街串巷的小贩传扬此事……” 谢知萱道:“再去找两个唱曲的戏子来。” 桃红福身应是道:“好。” 天色将暗时,永嘉侯府五房内。 陈碧玉回想起刚才顾渚撕碎休书时望着自己的眼神,陈碧玉就怕得厉害。 安国公夫人匆匆前来道:“碧玉,这到底怎么回事?琳琅酒楼是太子的?你怎么不早说?” 陈碧玉心慌道:“娘,我也不知琳琅酒楼是太子的呀,这谢知萱不声不响地竟然都搭上了太子殿下和陛下,她还在给陛下医治……” 安国公夫人道:“这一件事情我已经命人去寻刘强了,都将此罪名推到碧香头上,说是碧香与你姐妹情深,看不得你被谢知萱抢去夫君,所以才算计的谢知萱。” 陈碧玉道:“陈碧香她会愿意承担如此罪名吗?” 安国公夫人道:“愿不愿意由不得她,区区庶女罢了。” 听到庶女二字,陈碧玉望向了一旁在与小婴儿玩着的顾芷柔,她必定要给她的两个孩儿挣一个嫡出的身份。 福安堂之中。 汪嬷嬷走到了寿宁郡主身边道:“郡主,五夫人这会儿还没有回萧芜院,我去问了萧芜院的丫鬟,说是五夫人今日住在仁元药坊那边不回侯府了。” 寿宁郡主转着手中的佛珠皱眉道:“阿萱她素来乖巧听话,今日说是要休了她,我也是为了大局所虑,她怎还赌气回娘家不愿回侯府了?” 汪嬷嬷道:“郡主,您看可要我去仁元药坊请回五夫人?” 寿宁郡主皱眉道:“不必,无人去请她,她也会自己回来侯府的,谢氏又怎会舍得顾侯府五夫人的位置?” -- 仁元药坊后院内。 谢知萱躺在幼时住过的房屋之中,满是怀念,想念爹爹,更是想念着她的娘亲。 谢知萱听到窗边有所动静,她望了过去,是顾凌从窗棂处进来。 顾凌道:“这仁元药坊的墙要比侯府的高墙还要难翻。” 第八十章 顾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知萱望着从窗外翻入的少年,连去望着外边,见无人她连声道:“你快些趁着天黑离开药坊。” 顾凌道:“为何?” 谢知萱道:“你说为何,让我弟弟妹妹知晓我与你之事?我如何面对他们二人?” 顾凌:“你我的关系你还未曾告诉你弟弟妹妹?” 谢知萱皱眉:“如何告知?你快些趁着无人发现早早离去,我今日身子不干净,你留下也无用。” 顾凌望着谢知萱长发还有些许的湿漉:“身子不干净沐浴便是……你不是已沐浴过了吗?” 谢知萱微低声道:“我来了癸水。” 顾凌淡声一笑:“来癸水又有什么好不干净的?我不想再翻墙回去了,今日就歇在你房中。” 谢知萱道:“我来了癸水不能行房……你又何必留下?” 顾凌将谢知萱揽入了怀中道:“你以为我每夜来萧芜院寻你,只是为了行房之事?” 谢知萱望着顾凌:“不是吗?” 顾凌道:“自然不是,那是我想要时时刻刻见你罢了。” 谢知萱浅浅淡笑了一声,“你离去吧,我弟弟每日里起得都很早,明儿个凌晨若是碰上我弟弟可不好,你给我在我弟弟妹妹跟前留有点颜面。” 顾凌道:“我看你入睡,我便离去,今日遇到了那等子晦气事又入了牢狱,你必定很是慌张,我便在你身边多陪陪你。” 谢知萱望着床边烛火照映着的顾凌侧脸,心中划过一股暖流。 顾凌握紧着谢知萱的手道:“睡吧,放心,等你睡着了我就离去,绝不会碰上旁人。” 谢知萱缓缓地闭上眼眸入睡。 许真是应了顾凌所言,白日里发生了太多的事,这会儿闭眸都是刘强女儿惨白的脸。 谢知萱久久没有熟睡,听到了顾凌轻声道:“阿萱,阿萱……” 谢知萱没理会顾凌,她察觉到手上覆着的大手缓缓改为搂住了她的腰肢,锦被也被人掀开。 谢知萱睁开眼眸,“你不是说待我睡着了就离去吗?你竟然骗我?” 顾凌朝着谢知萱一笑道:“知晓你害怕得很,手里的汗就没有停下过,睡吧,我保证明日天亮前离去,不会碰上你弟弟妹妹就是。” 谢知萱耳边是顾凌有力的心跳声,听着顾凌有力的心跳声,她才安心地缓缓熟睡过去。 -- 翌日一早,烈日透过窗棂而入内,照亮了室内。 顾凌被光给晃醒之后,微皱了皱眉头,倒是忘记离去了,顾凌见着外边的时辰,索性又搂住了还在熟睡的谢知萱闭眸小憩。 “姐姐。” 谢知蓉推开房门而入内,“姐姐,我见到青橘才知你昨日回来了,一问毓秀姐才知晓你昨日竟被陈姨娘害着入狱,你趁早和离得了,这侯府我们不待……” 谢知蓉毫无顾忌地走到了屋内,她入内就撞见了床榻上转过身来的美貌少年,少年睡眼惺忪,却也难掩他的容貌惊艳。 谢知蓉惊讶道:“你是谁?你是哪里来的登徒子,怎会在我姐姐房中?” 顾凌咳嗽了一声道:“我是你姐夫。” 谢知蓉皱眉道:“姐夫?我姐夫可不长你这模样!你怎混入我姐姐房中的?” 谢知萱被少女声音惊醒,她见到边上还没有离去的顾凌,望着一脸震惊的谢知蓉,她揉着太阳穴,只觉得头痛不已。 谢知萱冷声对着顾凌道:“你不是说你会在天亮前离去?” 顾凌道:“我还病着,一时间没醒来。” 谢知萱深呼吸一口气,对着顾凌道:“你赶紧离去。” 顾凌起身都未曾束发就从窗棂处离去。 谢知蓉震惊地看着谢知萱道:“阿姐,刚才那男子是……” 谢知萱声音平静道:“他是顾凌。” 谢知蓉只觉得顾凌这个名字熟悉,“顾家的人?顾凌……顾凌,可不就是那个名震长安的顾世子吗?” 谢知萱点头道:“是他。” 谢知蓉这会儿满是震惊道:“姐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谢知萱叹了一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要从顾渚庶子的满月宴说起……” 谢知萱起身后,由着丫鬟伺候着她洗漱,她缓缓对着谢知蓉说了满月宴时被下药一事。 谢知蓉听了谢知萱的解释,眼中尽是怒意,“姐姐!那顾渚怎么可以这么对你?他可曾对得起爹爹为了给他试药没了性命?” 谢知蓉眼中满是泪水地抱住了谢知萱,“阿姐,你早该和离的,早该和离的!” “顾渚不是什么好东西,那顾凌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他竟然觊觎您的美色,明知姐姐你也是受害的,却……还处处占你的便宜。” 谢知萱听着自家妹妹的呜咽声,伸手摸了摸谢知蓉的脑袋道;“顾凌他与顾渚不同,他是一个好人。” 谢知蓉双眼含泪,抬眸看向谢知萱道:“若是好东西?又岂会在你没有和离之时就来找您……阿姐,你快些和离,今日就去和离,与顾家人断得干干净净的,他们怎么能够这么欺负你呢?” 谢知萱笑着摸了摸知蓉的脑袋:“我会与顾家断得干净的,等到陈碧玉没法变成五房正妻……我便会提出和离。” 谢知蓉落着眼泪道:“姐姐,你怎么不早说此事?你这些时日该是多难捱?” 谢知萱给谢知蓉擦着眼泪道:“姐姐怎么都熬过来了,莫哭。” “姑娘。”青橘入得房门道,“刑部尚书着人来请您去一趟长安府衙。” 谢知萱对着谢知蓉道:“阿蓉,你不要在为我而生气了,为了顾家人气坏了你的身子可不值当,你可要陪我去一趟府衙?” 谢知蓉吸了吸鼻子道:“嗯。” 谢知萱去了府衙之中,府衙门外已是围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 “那个坐在府尹大人位置上的是太子殿下吗?长得好生俊朗威严!” “若论俊朗,太子边上的顾世子堪称如玉少年才算是俊朗。” “我倒是觉得还是太子殿下更好看些。” 谢知萱进了府衙里面,见着刑部尚书,大理寺卿,还有长安府尹,安国公夫妇,陈碧香,还有跪在了地上的刘强夫妇。 上坐的太子殿下道:“仵作对你们的女儿开膛破肚,并未在你们女儿的肚子里发觉有八珍烤鸡,你们女儿的头上有伤,乃是被活活撞死的,何来的吃坏了药而死?” 刘强瑟瑟发抖道:“殿下……殿下……” 谢知萱皱眉道:“你们不惜杀了女儿的性命前来诬陷于我,竟然连八珍烤鸡都舍不得给女儿吃?也不怕她化为厉鬼来寻你们!” 第八十一章 五爷出狱了 太子殿下看向了长安府尹道:“王府尹,刘家小姑娘脑后明显有伤,你身为父母官却尸位素餐,罔顾事实,妄下断论,随意给无辜之人定罪,其罪可诛,即可罢黜所有官职!” 王府尹满是下跪道:“殿下,殿下开恩呐,小臣也是无可奈何呐!是安国公府逼迫的小臣,小臣若是不给谢氏定罪,安国公府不会饶过小的……小臣哪里敢得罪安国公府呢?” 安国公站出来朝着太子殿下拱手,又对着谢知萱拱手道:“殿下,顾夫人,这一切都是小女陈碧香的算计,碧香与她姐姐碧玉二人姐妹情深,见谢知萱横刀夺爱抢走嫡姐的夫婿,是以才记恨于心算计与顾夫人与琳琅酒楼,碧香还不快给顾夫人赔礼道歉?” 陈碧香的眼眸红肿着,似不知哭了多久,陈碧香跪在地上道:“顾夫人,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看不过你你抢走横刀夺爱抢走我姐姐的夫婿,又自甘下贱身为侯府五夫人抛头露面外出做生意,这才使计算计您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 谢知萱听着陈家父女二人的言语,只觉得可笑至极,“十年前我便与顾渚定下婚约,七年前顾渚遵守婚约不惜千里到江南娶我归长安,试问,我哪里横刀夺爱? 抛头露面?只准你抛头露面在外算计人,我堂堂正正开药膳馆做生意又怎算是抛头露面?” 陈碧香道:“你……七年前,明明顾五爷想要求娶的是我姐姐!” 谢知萱哦了一声,“原来七年前顾五爷顶着与我的婚约就与安国公府的千金勾搭上了呀?” 门口围观热闹的长安百姓都发出一阵阵嘲笑声。 陈碧香皱眉怒视着谢知萱。 谢知萱朝着太子殿下跪下道:“殿下,安国公府纵女行凶,陈碧香身为安国公女儿却插手府衙官场之事,枉顾人命,实乃是安国公教女无方。” 陈家想要将罪名都推到陈碧香头上,哪里有这般容易? 顾凌道:“殿下,顾夫人所说有理,安国公教女无方,该让他停职半年,罚俸一年才是。” 听到顾凌所言停职半年时,陈国公连忙跪在地上道:“殿下……一切都是小女自作主张。” 顾凌道:“自作主张?安国公府的一个小小庶女都能够指使得了长安府尹对付侯府夫人,可见你有多教导无方,子不教父之过,殿下,该好好责罚安国公才是。” 太子抬眸看了一眼顾凌,又低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谢知萱,太子凌厉的眼眸微眯,不知为何每次见到谢知萱都有一种想要好好保护她之感。 若是换了旁人,他恐怕早就对谢知萱出手了,顾凌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近臣,人品必定不得有瑕。 如今顾凌年少被谢知萱所谜,太子本不该再留下谢知萱的,只是他对谢知萱总是莫名地觉得熟悉觉得心疼…… 太子道:“顾凌所言极是,即日起安国公你停职半年,罚俸一年以儆效尤,陈碧香指使害人性命污蔑琳琅酒楼,发配边疆,刘强夫妇为了蝇头小利害死亲女儿性命,死罪难免。” 谢知萱跪下磕首道:“殿下圣明,多谢殿下还我清白。” 太子殿下道:“退堂。” 谢知萱起身朝着离去德太子殿下躬身行礼。 谢知蓉在谢知萱边上道:“姐姐,这太子殿下……怎么会……” 谢知蓉方才在见到太子殿下那一刻,就被太子殿下的长相给惊讶到了,太子殿下长得实在是太像娘亲…… 谢知萱朝着谢知蓉比了一个摇头的姿势,“去酒楼里吧。” 谢知萱与谢知蓉到了琳琅酒楼时,正是用膳时,许是昨日出了吃死人这档子事,今日来酒楼之中的客人少了大半,平日里卖的极好的八珍烤鸡,今日也没有卖出几只。 桃红走到了谢知萱跟前道:“姑娘,您要的唱戏的小戏子找不到,倒是找到了两个唱曲的姑娘。” 谢知萱见到桃红身后的两位美貌姑娘,一眼就认出来了,“淼淼?袅袅?” 淼淼袅袅两人抱着琵琶见着谢知萱便行礼道:“五夫人。” 谢知萱淡笑着望着跟前二人道:“怎得是你们两人?” 淼淼福身道:“五夫人,世子不喜我们姐妹二人为通房,侯夫人就给了我们一笔钱,我们这些时日就走街串巷地卖艺弹曲,今日正好遇到了桃红姑娘说是夫人要寻戏子,我们虽不是戏子,却也是会唱曲儿的。” 谢知萱道:“既然如此你们就留下酒楼之中唱个曲儿吧。” 袅袅道:“不知夫人要让我们唱什么曲儿?” 谢知萱道:“曲词还未曾写好……” 淼淼淡笑:“夫人想要写什么样的曲词?我与姐姐自幼熟读诗文也是会做些曲词的。” 谢知萱让着淼淼与袅袅到了厢房里边道:“我想要写的是一个男子为报恩千里求娶女子,婚后却是多般看不起妻子,在妾侍算计发妻后,那男子就写下休书……” 淼淼与袅袅对视了一眼,都望向了谢知萱。 谢知萱道:“是我自个儿的故事,可否为难你们?” 淼淼道:“不为难,给我们半个时辰便可。” 谢知萱让着春兰找来了笔墨砚台,谢知萱便去了酒楼底下与徐毓秀交谈着生意之事。 未到半个时辰,谢知萱便听到了二楼厢房之中传来的琵琶声,袅袅的歌声甚是婉转:“十里红妆入长安,花烛空闺泪语咽,救命恩情宠妾换,七年夫妻成笑谈……逢妾算计入狱惨,受人诬告心惶惶,却得一纸休书~叹,一纸休书叹~” 袅袅的声音甚是悲凉,在酒楼之中用膳的食客都纷纷静了下来,听着袅袅所吟唱这首休书叹。 徐毓秀看向了一旁的谢知萱:“阿萱?这是你让人唱的?这被永嘉侯府知晓?” 谢知萱道:“我如今不怕永嘉侯府知晓,只想让长安城之中都知晓顾渚的恩将仇报,厚颜无耻。” 徐毓秀道:“你这会儿编曲子痛斥顾渚,那你可怎得再进侯府?” 谢知萱道:“我没打算再进侯府。” 谢知萱话音刚落,留在侯府之中的夏莲就匆匆而来道:“姑娘,五爷出狱了,这会儿在萧芜院之中等你……” 第八十二章 休想踏进侯府半步 谢知萱柳眉微挑道:“这就出来了?我以为他多少还要再在牢中待上几日。” 夏莲道:“南疆那边传来战报,侯爷连打胜仗,许是因此就早日放出了五爷,姑娘,您看可要回去?” 谢知萱摇了摇头,“不了,回仁元药坊之中。” 谢知萱去了仁元药坊,她在药坊门口看到了穿着褴褛的几个百姓在药坊门口转悠。 谢知萱见着这些人的鞋,破败不堪,身心憔悴,她一瞧便知这些人是饿了挺久了的。 “我们身无分文,进去抓药怕又是被赶出来的下场。” “可娘亲到底是养我们一场,如今她奄奄一息,我们有手有脚不管不顾实乃是……” “我们是水灾逃难来的,如今在长安城之中还找不到活计,也属是流民,家里都被大水给淹了,除了卖身为奴,哪里来的银钱给娘亲抓药呢……” 谢知萱见着跟前的几人道:“你们娘亲在何处?我过去帮你们瞧瞧。” 跟前几人见着谢知萱的容貌微微惊叹,“你会看病?” 谢知萱淡笑道:“嗯,我是这谢氏药坊的东家,方才听你们说是逃难来的?” 几人望着谢知萱的穿戴,为首的中年男子拱手道:“我们是从桃源县逃难来的,桃源县遭遇百年难遇的大雨,成了洪灾,我们家中的百亩良田尽数都被淹,洪水也淹没了整个屋……我们所在的地势高些,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也不知是不是一路奔波,还是淋了雨,我家老娘一直高烧未退,她养大我们几兄弟不容易,原是我们该卖身为奴的,只是家中都有孩子在念书习字……” 谢知萱听着他们的话也明白了,商籍都难以走科举之路,何况卖身为奴成了贱籍呢? 家中有百亩良田,想来他们也是富农了,只是遇了灾。 “这位夫人,说来实在是羞愧,今日想要在药坊之中赊欠一副药,等洪水退后,我们家中必定会十倍还之。” 谢知萱道:“你们写下一份欠条便是。” 谢知萱随着他们前去了一处城隍庙之中,庙中挤满了来长安逃难的桃源县人,“这里怎么这么多灾民?桃源县受灾,朝廷不管吗?” “朝廷怎么会管呢?” “桃源县下游都是长安世家勋贵的田庄,知县为了保住下游勋贵们的田庄,将我们这几个村的百姓人命当做草芥一般!县令故意让上游不守堤坝,淹了上游,将下游贵人们的粮食保住,我们上游几个村庄都被淹了,死伤无数,只为保住长安勋贵们的口粮。” 谢知萱微皱眉,她见着城隍庙之中,有不少人都是奄奄一息的高烧模样。 谢知萱连戴上了面纱,前去给高烧之人诊脉,开药。 谢知萱探脉之后道:“我命人将药与药炉送来,你们自个儿给这些高烧之人熬药驱寒。” 众人听说有药,纷纷朝着谢知萱拱手道谢。 谢知萱离开了城隍庙之后,还命桃红买了粮食送到了城隍庙之中。 进宫前,谢知萱怕那些流民的病沾染给陛下,还特意换了一身衣裳。 进太极宫时,太子殿下与顾凌也在。 谢知萱上前行礼道:“参见陛下,殿下。” 陛下望着前来的谢知萱道:“你今日可又来迟了。” 谢知萱福身道:“陛下恕罪,今日臣妇来迟是因在城隍庙之中救助桃源县之中的逃难来的流民,桃源县洪灾,上游约摸着数万百姓受灾……” 陛下脸色一黑,皱眉看向太子道:“桃源县有洪灾?你可有收到奏折?” 太子摇了摇头道:“未曾。” 陛下道:“你下去彻查此事。” 太子领命应道:“是。” -- 萧芜院之中。 顾渚等了两个时辰还未见谢知萱归来,便黑了脸色,酒楼之中刚刚的官司还不够是她的教训吗? 顾渚久等谢知萱不回来,直到等到天黑时,也未见谢知萱归来的身影。 顾渚铁青着脸色,怒声对着一旁的婆子道:“谢知萱好大的胆子,天黑下来也不曾归家吗?” 顾渚拍桌而起,对着一旁的小厮道:“去查查谢知萱的下落,她可有点侯府五夫人的做派?” 小厮连福身,下去查探,不一会儿回到了顾渚跟前道:“五爷,夫人昨日里就没有回侯府,歇在了仁元药坊之中。” 顾渚紧皱着眉头,“她哪里的胆子连家门都不回?去仁元药坊。” 仁元药坊内。 谢知萱与顾凌正与小香香在房中一起玩着小蹴鞠。 小香香软糯可爱,谢知萱甚是喜爱,她接到了香香传过来的小蹴鞠后,便将小蹴鞠还给了香香。 一来一去,逗得香香开心得很。 谢知萱与香香玩了一阵,看着小孩子额头上的碎发已被汗水打湿,“香香,你头上已经流汗了,莫要再玩了。” 盛香香扑入了谢知萱的怀中道:“姨姨,香香明日再来找你玩。” 谢知萱轻笑着揉了揉盛香香的脑袋:“好。” 顾凌望着谢知萱看向香香温柔的眉眼,上前将谢知萱揽在怀中道:“等你和离之后,我们也生个像香香一般可爱的小女儿?” 未等到谢知萱的答复,门口传来的暗卫的禀报声:“世子,五爷前来仁元药坊了。” 谢知萱从顾凌怀中出来,微微蹙眉。 顾凌继续紧搂着谢知萱的腰肢,“怎么顾渚来了?就不要我了?” 谢知萱道:“你小心别被他瞧见。” 顾凌道:“瞧见又如何?” 谢知萱无奈轻笑了一声。 青橘是在一刻钟后在房外禀报的,“姑娘,五爷来了。” 屋内只传来顾凌的声音,“不见。” 仁元药坊铺子里。 顾渚看着跟前的秦问微蹙眉,见得青橘出来道:“你家夫人呢?” 青橘道:“五爷,我家姑娘说了,不见你!” 顾渚轻呵道:“她可还知晓她是永嘉侯府的五夫人吗?哪里有出嫁的姑娘还住在娘家里的?让开。” 顾渚不顾着婆子丫鬟们的阻拦,往后院里走去。 秦问拦住了顾渚的去路道:“五爷,这药坊后院住着的都是女眷,你贸然……” 顾渚道:“我去见我自个儿的夫人有何不可?你们这般阻拦难不成是谢知萱在后院之中偷汉子不成?” 秦问闻言也不再拦着顾渚,气恼道:“五爷,我师妹岂会做出此等不知廉耻之事!青橘,不要再拦着五爷。” 顾渚去了药坊的后院,后院之中的房屋不多。 顾渚见着春兰守在门外,大步过去,厉声道:“谢知萱,你行事是越发无状了,身为侯府五夫人?你岂能不经夫君同意在外过夜?” “出来,随我回去侯府!” 屋内却一直无动静传来。 顾渚声音气恼至极:“谢知萱,今日你不跟着我回去侯府,日后休想再踏进侯府半步!” 第八十三章 想要真洞房 屋内的谢知萱被顾凌咬着唇瓣,她听着外边的动静,将顾凌推开,小声在他耳畔处道:“你且躲起来。” 顾凌紧皱着眉头,却还是躲到了床帐之中。 谢知萱拿出一旁的火折子,点亮了灯笼走到了房门外。 院中站着已剃了胡须换上了锦服的顾渚。 顾渚见着谢知萱提着灯笼出来,望着昏暗灯光下,更显谢知萱的肌肤白皙,她的红唇好似是涂了殷红口脂,似红樱桃般诱人。 顾渚皱眉道:“你好大的胆子,外嫁女儿不经婆家应允,怎敢夜里不归府的?” 谢知萱望着顾渚道:“五爷,你今日来寻我,是来给我昨日在牢中所写的休书吗?” 顾渚沉声道:“昨日的休书我已撕了,随我回侯府。” 谢知萱呵了一声,她望着顾渚的眼眸道:“五爷先前不是一直盼着郡主答应你休了我吗?如今郡主已然答应,还请五爷再写下一封休书,好早日给陈碧玉正妻之位,也不枉费陈碧香国公府千金被发配边疆,安国公停职半年……” 顾渚皱眉道:“这一次都是碧玉的庶妹自作主张,与碧玉和安国公府无关,我既答应了母亲每逢初一十五到你房中,自然不会食言,安国公也被停职半年受了无妄之灾,你莫要再去污蔑碧玉与安国公府。” 谢知萱讽笑道:“无妄之灾?安国公若是无妄之灾,那我又算是什么?” 顾渚见谢知萱出声讽笑,满是不悦道:“今日初一,我不是去你房中了?你还有什么对碧玉不满的? 难不成你还想要真洞房不成?你也不看看你卑贱至极的身份,这一次本也就是你抛头露面惹出的灾祸,快跟我回去!” 谢知萱冷笑着道:“你瞧不起我卑贱的身份,正好我也瞧不起你的忘恩负义,我今日不会随你回侯府。” 顾渚紧皱着眉头道:“谢知萱,你该知晓你弟弟如今得进万柳书院,都是托了永嘉侯府的福,你还拿乔?今日我也是纡尊降贵前来仁元药坊寻你,你若是还不顺着台阶下,这辈子都不用想再进侯府大门。” 谢知萱声音淡然:“我本就不想再进永嘉侯府的大门。” 顾渚只以为谢知萱是心口不一,他紧皱眉头:“那最好。” 谢知萱怎会舍不得回永嘉侯府,她为了昨日写休书一事回娘家拿乔,少不得就是为了想让他答应真洞房罢了。 顾渚可不怕谢知萱不会愿意归侯府,顶多三日,谢知萱必定回到侯府内。 顾渚脸色不善地拂袖离去。 谢知萱拿着灯笼回了屋内,确定顾渚走远了之后,才点燃了油灯。 “不想再进永嘉侯府的大门?”顾凌望着点灯的谢知萱:“你日后是侯府世子夫人,怎能不想进侯府大门呢?” 谢知萱不与顾凌去谈日后,顾凌太过于天真罢了,他胡闹,太子又怎会和他一般胡闹去请赐婚圣旨? 又怎会让顾凌被世人说笑话娶婶母为妻? 顾凌道:“你这会儿都离开了侯府,何时再提和离?” 谢知萱道:“安国公府何时倒,我便何时提和离,陈碧玉屡次加害于我,我必定不能让她转正,让她两个孩子变为嫡出。” 顾凌道:“就不能先提和离吗?祖母应当也不会在你刚和离后,就允许五叔将妾侍转正的。” 谢知萱顾左右而言他道:“桃源县的水灾可是严重?” 顾凌道:“殿下已经派人去桃源县上游查看。” 谢知萱道:“那便好,今日在城隍庙之中见到那些流民好生可怜,不少人都染了病,怕是桃源县那边没能逃出来的灾民更是严重,为了保住下游勋贵的田地,视人命如草芥,唉……” 顾凌道:“我替太子殿下除勋贵,并非仅仅是因太子殿下与我有过命的交情,更因太子殿下所为乃是造福于民,长安世家关系盘根错节,互有联姻,朝堂之上勋贵之家更是门客众多,每日早朝并非是为了黎民办事,只为了自己的党羽斗争,不肃清世家勋贵,百姓不宁,朝野不安……” 谢知萱见着少年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抱负,顾凌最难能可贵的便是他生来矜贵,却从不会觉得自个儿就是高人一等,想来顾凌日后的前程不会仅仅是封王而已。 -- 翌日,谢知萱一早便去城隍庙之中给那些流民诊脉。 到了午时便去了一趟酒楼。 谢知萱一进酒楼便发觉今日的客人要多。 许是昨日已洗清了琳琅酒楼的冤屈,又因琳琅酒楼是太子殿下所租出来的,前来的食客已是坐满。 徐毓秀井然有序地安排着小二招待客人。 大堂临窗处,淼淼缓缓弹奏着琵琶,袅袅的婉转的声音唱起了休书叹。 众人听着袅袅带有江南软语的小调,不禁动容。 大堂食客纷纷谈论着:“这休书叹所吟的是永嘉侯府的五夫人吧?” “应当就是五夫人了,唉,永嘉侯府太没良心,听说当年顾五爷命悬一线,若不是谢神医日夜不眠试药,怕是顾五爷早就没命了,为报恩娶了她们的女儿之后也不知善待,这一次被诬告入狱,侯府不想着帮五夫人澄清,侯府竟然还写了休书……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可不止呢,我家里有个远房在侯府之中做丫鬟的,听说顾五爷的妾侍还让自己的女儿跳入湖中污蔑是五夫人要伤庶女性命。” “顾五夫人可真是凄惨。” 谢知萱远远听到食客们听了曲子痛斥起顾渚来,便觉得解气。 一连两日下来,许是袅袅唱功绝佳,这首休书叹已是传遍长安。 福安堂之中。 寿宁郡主听着汪嬷嬷前来禀报休书叹,寿宁郡主皱眉道:“都四日了,阿萱还未曾回侯府吗?” 卫氏入了福安堂道:“母亲,这一次咱们怕是真的伤了五弟妹的心了,她被陈家人算计,我们不帮衬她也罢了,还给她一纸休书……五弟妹定是伤心地不愿意回侯府了。 琳琅酒楼里面袅袅所唱的休书叹已是传遍了长安,侯府都被外边笑话着。” 寿宁郡主对着汪嬷嬷道:“你去告诉渚儿,让他今日不论如何都要把阿萱接回侯府。” 第八十四章 谢知萱,你要与我和离? 这两日里,要说长安城之中最为热闹的莫过于琳琅酒楼莫属。 外边酒楼之中以药入膳本就少见,更难得是酒楼之中的菜虽是药膳,可味道极好,吃着也是滋补。 袅袅与淼淼来酒楼之中唱曲之后,更是多了不少食客过来,女食客听着袅袅唱腔凄婉地吟唱休书叹不禁心生同情,悲从中来。 男食客们则是更喜欢听袅袅唱婉转江南小调。 午间的食客都排在了酒楼门外,一时间琳琅酒楼算是在长安城之中大火了。 人多不免要出岔子,长安城之中又不乏有头有脸的贵人。 谢知萱在二楼厢房之中招待着郑王妃带过来的女眷时,就听得楼下起了争执。 谢知萱推开沿街的窗户一看,便见着底下陈碧玉的哥哥陈家六郎在底下闹事。 “什么破酒楼,还需本大爷等?本大爷来你们酒楼之中用膳,还需在外边侯着?” 门口的迎客小厮连道:“这位爷,您若是嫌等着无聊,边上是有两个大夫所在的,您可以去大夫那边先诊脉,看看您吃什么药膳合适些。” “起开!”陈六郎一把踢开了跟前的小厮,“这长安城之中还没有爷进不去的酒楼!” 谢知萱对着郑王妃道:“王妃,我先下楼去瞧瞧。” 郑王妃边上的嘉怡郡主跟着起身道:“五表婶,我与你一起去瞧瞧,有本郡主在,本郡主倒要看看谁敢在我五表婶的地盘之中闹事。” 谢知萱朝着嘉怡郡主轻轻一笑,“那就多谢郡主了。” 嘉怡郡主轻笑道:“你是我五表婶,与我客气什么?” 谢知萱到了楼下,陈六郎已经走到了袅袅跟前道:“是你唱的休书叹?长得倒是漂亮,跟了爷给爷做妾,爷许你荣华富贵,不用再在酒楼之中抛头露面吟唱。” 袅袅见着跟前眼露猥琐的陈六郎,细眉皱成了波浪,“这位公子,小女靠唱曲也能勉强度日,也不贪图荣华富贵,公子的好意袅袅心领了。” 陈六郎伸手捏住了袅袅的下巴,“爷给你脸你还不要?一个唱曲的,爷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给国公府六爷做妾你有什么不肯的?跟爷走!” 袅袅害怕地手都在颤抖。 谢知萱对着一旁的几个护卫道:“把他给赶出去,琳琅酒楼可不许有人来欺负调戏姑娘家。” 这些护卫是顾凌在刘强夫妇闹事之后,特意给谢知萱寻来的就是防着再有人前来闹事。 这才几日,的确又遇到闹事的了。 护卫拱手应道:“是,夫人。” 陈六郎听着从楼梯上传来的女子声音,望了过去,眼中的玩味越发得厉害,他用大拇指擦了下自个儿下巴,眼神紧盯着谢知萱的脸。 陈六郎在陈碧玉生下儿子那一日就匆忙见过一回谢知萱,那时候就觉得她乃是一个美人,但谢知萱那边穿戴老气素净,今日一见谢知萱只知她的容颜更是令人惊讶。 陈六郎倒是佩服自家妹夫,放着这么一个美人媳妇,竟然能让她独守空闺七年…… 陈六郎见着护卫朝着他而来,他紧蹙眉头道:“谢氏,你是说要将我赶出去?我可是安国公府的六爷!” 赵嘉怡双手抱腰道:“你是安国公府六爷,我还是郑王府的郡主呢,你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妇女将你赶出去又如何?” 谢知萱见着陈六郎望向自己的眼神只觉得恶心至极,她不敢相信,那日里遇到的若不是顾凌而是陈六郎……她怕是真只有死路一条。 谢知萱的护卫是顾凌身边,哪里会管陈六郎是什么身份,拖着陈六郎就往外而去。 谢知萱走到了袅袅跟前道:“日后遇到这种登徒子,直接让护卫赶人便是,我只是找你们前来唱曲的,可不是来让你们受气的。” 袅袅朝着谢知萱福身行礼道:“多谢五夫人。” 谢知萱随着赵嘉怡回到了厢房之中,郑王妃夸奖着谢知萱道:“这琳琅酒楼之中的药膳可不是一般的美味,这道茯苓糕要比御膳房之中所做的还要味美。” 谢知萱轻笑道:“王妃喜欢日后还请多多光顾。” 赵嘉怡道:“这是一定的,五表婶你这里的八珍烤鸡太是好吃了。” 谢知萱见着众人夸奖,浅浅淡笑,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于她而言和离之后也有安身立命之地了。 酉时,谢知萱从宫中给陛下扎完针后回到了仁元药坊。 因着仁元药坊的大夫这几日在酒楼门口摆摊替人瞧病,这几日来药坊之中抓药的病人倒是比之先前要多了不少。 一来是仁元药坊的药的确要比义云药铺的药物便宜不少,到底如今琳琅酒楼用的都是仁元药坊的药物,他们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二来便是仁元药坊的大夫无需银两,会细细询问,不似义云药铺那边都没有询问多久,一把脉就开个十几二十两银子的药,寻常百姓哪里看得起呢?左右小病也都来仁元药坊之中来了。 谢知萱刚到仁元药坊,就见到了坐在一旁在吃茶的顾渚。 顾渚见着谢知萱归来,他脸色极黑得道:“休书一事只是误会而已,你竟然这般放不下,还让歌女吟唱休书叹坏我名声?” 谢知萱道:“休书叹从未指名道姓,五爷若是自认名声不坏又何必对号入座?” 顾渚微皱眉间道:“你这两日再大的气也该消了,休书终究也也没有给你,你还闹什么?与我回去侯府!” 说着顾渚伸手去拉着谢知萱的手腕。 谢知萱连后退了两步,没让顾渚的手碰到她的手腕:“五爷不是说过,我不得再进侯府大门半步吗?” 顾渚道:“那时候不过是一时气话罢了,随我回去,别在外闹着笑话,你这般拿乔,也不怕日后牵连到你妹妹的亲事吗?” “我可不怕牵连到我的婚事!” 谢知蓉掀开帘子出来道,“我姐姐要与你和离,不会随你回去侯府!” 顾渚听到和离二字,只觉得是笑话,“谢知萱,你要与我和离?” 谢知萱一届商户女好不容易攀上皇亲国戚,进的侯府大门,她岂会愿意和离? 顾渚走到谢知萱跟前,低头沉声道:“谢知萱,你会舍得与我和离吗?” 第八十五章 没打算再嫁 谢知蓉道:“有何舍不得?你这忘恩负义宠妾灭妻的混账,我姐姐巴不得早日与你和离!” 顾渚脸色铁青,怒瞪着谢知蓉。 谢知蓉却是丝毫不惧,“你这般辱我阿姐,我阿姐早就该与你和离断得干干净净!姐姐,你别再拖着了,今日就与他说和离!” 顾渚只望着谢知萱的眼眸道:“谢知萱,你当真舍得和离?说出口的话,可不要后悔!” 谢知萱道:“是,我要和离。” 顾渚微眯着眼眸,心中满是不虞,明明自个儿以前时时刻刻都想要休了这与他门不当户不对的商户女。 但这会儿听到她说要和离,顾渚反倒是没有终于可以摆脱这低贱商户女的轻松痛快…… 顾渚看着谢知萱冷若冰霜的脸道:“我知晓你还在为我写下休书一事怄气,和离只是你的一时气话罢了,你别以为你如今在给陛下扎针就能够这般拿乔……若不是你在给陛下扎针,你以为我会这般容忍你吗?” 谢知萱笑了一声,笑顾渚的无比自负,“我并不是怄气,我便是要与你和离。” 顾渚紧皱眉头:“陈碧香已是受到处罚,安国公也被停职半年,你还想要对碧玉如何?这样,只要你愿意让碧玉为平妻,我就答应与你真洞房,答应日后不再休你。” 谢知萱轻呵了一声,心中只觉得可笑至极。 顾渚看着谢知萱嘲讽的神情,“你这都不满意?你要有自知之明。” 谢知萱转身去了后院,她不愿意再与顾渚废话半句。 顾渚走了上前道:“谢知萱,你站住!你如今还是我的夫人……” 谢知萱脚步未停往后院而去。 顾渚要追上去的时候被秦问给拦住了,秦问目光冷然地看着顾渚道:“你没听到师妹与你说了要与你和离吗?” 顾渚目光似寒刃一般盯着秦问,他冷呵了一声道:“谢知萱,难怪你回娘家几日就想要和离,是因为他吧?” 谢知萱顿住了脚步,她回头看向顾渚,伸出手指发誓道:“我与师兄二人清清白白,如若有违此事,天打雷劈。顾五爷,你不喜我也就罢了,可别损了我师兄的名声。” 谢知萱发过誓之后,便往后院里而去。 谢知萱一进后院,便见顾凌带着香香摘着后院之中花儿,见到谢知萱入内后,顾凌便将一朵牡丹插在了谢知萱的发髻之上。 “人比花娇。” 谢知萱淡淡一笑。 一旁的谢知蓉则是朝着顾凌冷哼了一声,满是不爽地看着顾凌。 顾凌听到轻哼声,看向谢知蓉显然不甚喜欢自己的眼神,他将手搭在了谢知萱的肩上道:“你妹妹怎么了?她好像很是厌恶我?” 谢知蓉道:“我为何不能厌恶你?你们顾家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顾渚忘恩负义,你见色起意!” 顾凌皱眉道:“你可别拿我和顾渚相比。” 谢知蓉满是嫌弃着顾凌:“你身为侄儿直呼长辈名讳,可见也是不知礼数的。” 顾凌脸色黑了一层,谢知萱握着顾凌的手腕,将他带回了房中。 顾凌皱眉道:“你妹妹怎可不分青红皂白便指责于人?” 谢知萱叹气道:“她年幼。” 顾凌:“只比我小来两岁,也都是谈婚论嫁的人了,哪里就是年幼” 谢知萱道:“她说你见色起意也是不假。” 顾凌道:“见色起意?我只是想要对你负责罢了。” 谢知萱是相信顾凌所言对自个儿负责,却也相信他就是见色起意。 顾凌坐在小榻上,将谢知萱揽入了怀中:“我过几日要随太子殿下去一趟桃源县赈灾,不知要多少时日才能回长安,你癸水走了吗?” 谢知萱摇了摇头道:“还未曾。” 顾凌揉着谢知萱白玉似的手指,叹气道:“这一去没个二十日定是回不来的,真舍不得你。” -- 福安堂之中。 寿宁郡主见着一人归来的顾渚道:“你不知如今外边你的名声有多差?你怎还不将阿萱请回家中?” 顾渚道:“她如今倒是会拿乔得很,不愿回侯府就随她!我倒要看看她还能拿乔多久!” 寿宁郡主皱眉看向顾渚:“渚儿!什么叫做阿萱不回侯府就随她?那首休书叹已是传遍长安,如今你要护住你的名声,就只能与阿萱做恩爱夫妻,力破你忘恩负义的传言。” 顾渚紧皱着眉眼:“娘!” 寿宁郡主转着手中的佛珠道:“渚儿啊渚儿,阿萱在我身边七年,她除了出身差了些许,其余哪里不如陈碧玉?” “安国公若是在朝堂之中还得陛下看重,又岂会被停职半年?倒是阿萱如今给陛下扎针多少都能得陛下一些看重。 当年道士说了,阿萱的命格于侯府是更上一层楼,福被顾家子孙,而阿萱的命格于你更是能够护你性命无忧,你就与阿萱好好踏实过好日子。” 顾渚道:“如今可不是我不想与她好好过日子,是她说了和离二字!” 寿宁郡主拨弄着佛珠的手一顿,“和离?怎么可以和离呢?” 顾渚道:“她也就是拿和离说事而已,哪会真愿意和离。” 寿宁郡主心下一慌道:“阿萱岂会故意说和离?怕是她当真有了和离的念头,你赶紧去哄好阿萱,若是阿萱真要与你和离,你那陈姨娘庶子庶女都到庄子里去住!” 一旁玩着布老虎的顾芷柔小脸上满是怒意,什么老巫婆,就是恶毒老婆子,她爹娘如此恩爱,寿宁郡主竟然拿娘亲威胁爹爹。 顾渚道;“谢知萱哪里会舍得和离?” 寿宁郡主道:“不管阿萱舍不舍得和离,如今你的名声不可再差下去了,明日你一下朝就去琳琅酒楼之中寻阿萱,不管你愿不愿意,也要让外人知晓你未忘恩负义,与阿萱夫妻恩爱。” 顾渚脸色不善应道,“是。” 顾芷柔在一旁噘嘴小嘴,气得要命。 -- 一早,天色就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谢知萱到了药坊门口,正要撑伞去酒楼时,便遇到了撑伞前来的秦问,秦问眼圈黑着,似是没有睡好。 “师兄。” 秦问收了伞,望向了谢知萱道:“师妹,你是真的想要和离还是……” 谢知萱道:“师兄,我是真要和离。” 秦问道:“师妹,你若与顾渚和离……再要成亲怕是找不到这般高的世家勋贵门庭了。” 谢知萱浅浅笑了笑,“和离之后,我也没打算再嫁了。” 第八十六章 欲擒故纵也要有个度 秦问低眸细细看了一眼谢知萱道:“师妹……” 秦问见着谢知萱的眼眸,心中的话语终究是没能说出口,毕竟谢知萱还未曾真正和离…… 他如今说了,对谢知萱倒也不好,左右来日方长。 谢知萱抬眸瞧着秦问欲言又止,问道:“师兄还有什么事情吗?” 秦问淡淡摇头:“无事。” 谢知萱撑伞前去了酒楼之中,今日许是下着雨的缘由,前来的客人比之昨日是少了好些,只是让着小厮丫鬟拎着食盒前来打荷的多了不少。 谢知萱在账房之中查看着这几日的账簿,她拨弄着算盘的时候,就见春兰过来禀报道:“姑娘,五爷来了,在大堂之中点了一桌子的菜。” 谢知萱听着春兰的禀报,拨弄着算盘珠子道:“既然来了那就让人好生招待着。” 来送银子的,谢知萱倒也没有必要赶走顾渚。 顾渚在酒楼之中坐了一个时辰,跟前的菜都已然冷了,酒楼之中的食客也都所剩无几。 顾渚见到谢知萱出来时,走到了她的身边,“春兰没有告诉你我已经来了吗?知晓夫君前来,你也不知出来伺候着吗?” 谢知萱抬起眼眸来道:“五爷,您可别忘了,我已经与您说过要和离了,既然您今日前来,这里也有纸笔,我们就写下和离书,日后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顾渚冷呵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明知道有我娘亲在,她绝不会应允你我和离,你不过就是想要借此逼我与你同房罢了。我这就成全你!” 顾渚拉起了谢知萱的手腕,将她往外拖着。 谢知萱一个不妨被顾渚握住手腕,她只觉得恶心又脏,“顾渚,你别碰我!” 谢知萱的挣扎,对于顾渚而言根本就是蚍蜉撼树。 顾渚紧握着谢知萱的手臂将她往身前带着:“这不是如你所愿吗?你还欲擒故纵做什么?若不是与你和离之后,娘亲就要把碧玉芷柔赶到庄子里去,你以为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寻你?欲擒故纵也要有个度!” 顾渚拖拉着谢知萱道:“跟我回府。” 谢知萱用力挣扎着,实在是挣脱不掉,她身边的丫鬟们也都忙是上前,顾渚瞪了一眼上前的春兰与青橘二人,“滚!” “五爷,您不能如此对我家姑娘!” 顾渚道:“你家姑娘不就是盼着今日吗?” 顾渚握紧着谢知萱的手腕,见她挣扎不已,索性两只手都禁锢住了谢知萱的手,“与我同房不就是你所愿吗?这会儿还装什么?” “放手!” 谢知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少年声音。 只见顾凌穿着蓑衣骑马而来。 顾凌翻身下马,怒视着顾渚道:“放开你的手。” 顾渚看向一脸愠恼的顾凌道:“这是我与你五婶之间的事情,我不过是想要带你五婶回府而已。” 谢知萱继续在挣扎着,白皙的手腕被握得泛红发疼,还是难以摆脱顾渚的控制。 顾凌走了上前,也是用力地握住了顾渚的手腕,顾凌要比顾渚稍高一些,他低眸看着顾渚道:“太子殿下召见她入东宫,你放手!” 顾渚听到太子殿下召见几字,松开了控制着谢知萱的手。 谢知萱手腕得以活动之后,她转了转被捏得生疼的手腕。 顾凌厉眸看着顾渚,砍了他手的心思都有。 顾渚对着谢知萱道:“谢知萱,你欲擒故纵也得有个度,莫要再闹了,等会从东宫出来后,就跟着凌儿回府,今夜我会如你所愿去萧芜院之中。” 顾渚对着顾凌道:“凌儿,等会你将你五婶带回府中。” 顾渚说罢后不等顾凌答应,就拂袖离去。 顾凌皱眉望着顾渚的背影,他也不顾在大庭广众之下,去轻轻地握起谢知萱的手腕,看着手腕上的通红,顾凌皱眉道:“我给你的护卫呢?” 谢知萱道:“你的护卫到底是不好对顾渚动手的,太子当真寻我入宫吗?” 顾凌道:“没,我来是想要告诉你,今日就要离开长安去桃源县……” 谢知萱看向顾凌:“那你早日前去吧,桃源县那边受灾严重,你与太子早去一日,想必也能救下不少人命。” 顾凌望着跟前的谢知萱道:“顾渚如此对你,我怎敢放心去桃源县?方才若不是我见到,恐怕……” 谢知萱低声道:“顾渚这边我会提防着他的,你且放心去桃源县便是。” 顾凌深深地看了一眼谢知萱,他满是不放心,“不行,我可不愿去赈灾回来连媳妇都没了,你随我一起去桃源县!” “嗯?”谢知萱一愣,“陛下那边还需要扎针好几日。” 顾凌道:“你将扎针的手法教给范御医便是,桃源县那边重病的百姓怕是不会少,你随我一起去桃源县救治百姓。” 谢知萱思索了一番,谢氏药坊正是需要好名声之际,“我可以将我师兄带上吗?” “不可以!”顾凌道,“有别的御医与我们同行,你先随我前去东宫。” 谢知萱上了马车后,前往东宫,到了东宫时,雨已停下。 四周都是雨后的青草香,入了东宫大殿。 顾凌对着太子殿下道:“殿下,我要将阿萱一起带去桃源县。” 太子皱眉道:“你这不是胡闹吗?前去桃源县乃是赈灾,怎可带一个女子前去?” 顾凌道:“阿萱不是寻常女子,她会诊脉治病,她跟着我们去不会是累赘,反倒是可以在赈灾上边帮上忙。” 太子扫了一眼谢知萱,也不知她是给顾凌下了什么药,“你要知晓去桃源县是为赈灾,可不是去游玩的……” 谢知萱福身道:“殿下,臣妇知晓,也是想为桃源县百姓尽一份心,谢氏药坊素来都是秉持着医者人心,如今桃源县必定是缺医少药,臣妇愿意献绵薄之力。” 太子看着谢知萱道:“去桃源县可没有锦衣玉食,那边洪灾未退,怕是危险重重。” 谢知萱眸光坚定道:“臣妇不怕危险,只想靠着绵薄之力多救几个桃源县灾民。” 顾凌道:“殿下,您就让我带上阿萱,若不带上阿萱我怕是时常挂记,怕是不能一心一意赈灾。” 太子无奈叹气道:“罢了,那就带上她。” 第八十七章 侄儿与婶婶不该如此亲近吧? 谢知萱从东宫出来后,就带着春兰桃红二人去买了几身轻便的换洗衣物。 谢知萱带上了药箱,便上了马车前去桃源县。 顾凌本是在外骑马的,他一见出了长安城门就上了谢知萱的马车。 顾凌入内便看着谢知萱的手腕,红痕已退,但是多了些许的淤青,他紧皱着眉头道:“等赈灾回来我再去找他算账!” 谢知萱道:“罢了,我如今只想与他早日和离。” 顾凌道:“你早就该提和离了。” 谢知萱轻声一笑:“我已经与他说了要和离,他却觉得我是在欲擒故纵,想逼着他与我圆房……” 顾凌眼眸一亮,将谢知萱抱到了自个儿的怀中,让她与自个儿面对面坐着,甚是开心道:“等赈灾回来,由不得他愿不愿意和离。” 谢知萱见着顾凌的笑意道:“郡主那边……恐怕没那么容易答应和离。” 顾凌道:“你若是赈灾有功,就可朝着殿下要个赏赐,倒是就去求个许你和离的赏赐,由不得我祖母答不答应。” 谢知萱轻笑了一声:“嗯。” 顾凌望着谢知萱含笑的眉眼道:“你该写信告诉岳母你要和离与我成亲一事了,或者我去找人接岳母来长安谈论你我的婚事?” 谢知萱淡笑了一声道:“我都还没有和离呢,你这改口倒是快,长安是我娘的伤心地,她怕是不愿再踏入长安半步了的。” 顾凌道:“那就让我爹娘前去江南谈论亲事,到时候你我也去,你七年未见娘亲,想必甚是想念吧?到时候我带你回江南去……” 谢知萱靠在了顾凌的怀中,“我是想娘亲了,很想很想。” 顾凌揉着谢知萱的脑袋道:“到时候还是将岳母大人接来长安的好,我们也可以好好孝顺岳母,岳母若是觉得谢氏药坊乃是伤心地,我在长安城之中有一处殿下赠于我的别院,可以给岳母养老。” 谢知萱缓缓听着顾凌的展望,她眼角处落下了一滴眼泪。 娘亲不会来长安,她也不会与顾凌成亲的。 谢知萱倒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泼顾凌的冷水,能有一日的甜蜜就得一日的甜蜜。 天色渐黑。 萧芜院之中的顾渚见不到谢知萱归来紧蹙眉头。 前去了福安堂之中。 卫氏正在寿宁郡主跟前抹泪道:“听说桃源县之中洪灾严重,这满朝文武,太子怎就非得让凌儿前去赈灾呢,这要是有个好歹……” 寿宁郡主道:“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忧,桃源县离长安倒也不远,走上三日也就能到了,太子带着凌儿前去赈灾也是看重凌儿罢了。” “五叔。”顾芷雯见着顾渚入内,福身行礼。 寿宁郡主见着顾渚道:“你一个人回来的?阿萱呢?” 顾渚道:“方才遇到凌儿说太子殿下召见她,我还以为凌儿会将她带回府中的,却未曾想凌儿前去桃源县了,我这便去仁元药坊寻谢知萱。” 门口的夏莲入内朝着寿宁郡主行礼道:“郡主。” 寿宁郡主见来的是谢知萱的丫鬟道:“你家夫人呢?” 夏莲福身道:“郡主,太子殿下去桃源县救灾,觉得我家姑娘医术精湛,谢氏药坊对疫症素有经验,便带着我家姑娘前去桃源县之中赈灾去了。” 卫氏一愣,“这朝中还缺去赈灾的太医,怎能让五弟妹一个女子前去呢?” 顾芷雯在一旁道:“娘亲,定是五婶婶医术高超,琳琅酒楼乃是太子租给五婶婶的,五婶婶定也是想要去赈灾救治灾民为太子殿下分忧的……” 听得顾芷雯这么一解释,卫氏与寿宁郡主也都觉得有道理。 寿宁郡主握紧的佛珠道:“还愿菩萨保佑凌儿与阿萱平平安安才是。” 顾芷柔在一旁玩着小珠子,她手中抛着珠子玩,心中盼着谢知萱最好被洪水给卷走…… 谁让她竟然想出欲擒故纵这招算计她爹爹。 顾芷雯虽是在卫氏与寿宁郡主替谢知萱解释着,但为太子分忧这个理由顾芷雯自个儿是不信的。 顾芷雯如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望着外边的隐隐约约传来的打雷声,这侯府怕是平静不了了…… -- 去桃源县的路上走走停停,大概花了三日的功夫。 谢知萱听到外边的雨声,她打开马车帘子往外望去,四周的田里都已是被水给淹了,官道地势高未被淹着。 越靠近桃源县,惨状越甚,天阴着,大片的乌云好似又有一场暴雨要落下。 “前边被水淹了路,骑马坐马车怕是不行了,只得走过去了。” 谢知萱听到外边的声音,她戴上了帷帽从马车之中往外出去,只见跟前的路上的积水约摸着有小腿膝盖这般深,马儿不敢过去。 人也不敢骑着马过去,怕从马上摔下。 侍卫探路回来,只能走着过去。 顾凌走到了谢知萱跟前道:“我背着你过去吧。” 卫瞻走到了顾凌边上道:“咦,这马车之中竟然还有一个女子?这是哪家的姑娘?” 顾凌道:“我家的姑娘。” 卫瞻道:“是芷雯表妹?看身形不像啊。” 谢知萱倒也不敢耽误,她道:“我自己可以走。” 顾凌道:“这水冰凉也不干净,你怎么能走?我背你就是,上来。” 顾凌指了指自个儿的肩膀,“事急从权。” 谢知萱见着众人都纷纷过去了,她也没有耽误地上了顾凌的背,由着顾凌背着自个儿。 谢知萱透过纱制的帷帽看着跟前浑浊的泥水道:“未曾想竟然到这会儿还有这么严重的积水,那些被整个整个淹没的村庄还不知有多严重。” 顾凌背着谢知萱皱眉:“这桃源县知县真的是不将百姓的人命放在眼里。” 路过积水段后,前边的官路又是可以行走,往县城里面走着。 谢知萱掀开马车帘子看着两边的景象,驻车歇息时,谢知萱闻到了一股腐臭味,下了马车打开了帷帽。 卫瞻吃着干粮,见着下车来的谢知萱道:“竟然是五婶!” 谢知萱朝着卫瞻淡淡一笑,“卫世子。” 谢知萱顺着腐臭味的来源,去了一棵槐树旁。 谢知萱见着一具被泡的肿胀腐烂的尸首,谢知萱何曾见过此等恐怖惨景,吓得惊叫了一声。 顾凌听到谢知萱的惊叫声,连连过去将受了惊吓的谢知萱揽在了怀中。 顾凌看清了槐树边上的尸首,伸手摸着谢知萱的脑袋安慰道:“不怕不怕。” 卫瞻望着顾凌与谢知萱,看向了一旁青黑着脸色的太子,“殿下,侄儿与婶婶不该如此亲近吧?” 第八十八章 顾凌不能沾上你这个污点 太子紧皱着眉头道:“你既然说了是侄儿与婶婶,亲近些又有何妨?” 卫瞻想着若是让他与婶婶这般亲近……莫说是婶婶,就是自家亲姑姑亲姐姐他也不敢如此亲近,到底是男女有别。 谢知萱受了惊吓后,才大着胆子望着树旁的的肿胀腐烂的尸首。 尸首是一具男尸,浑身恶臭地厉害。 谢知萱从顾凌的怀中出来后道:“找人将他给埋了吧,烧些纸钱。” 顾凌应道:“好。” 谢知萱因着见了腐尸,便再无心情吃些东西,她进了马车之中闭眸小憩着。 卫瞻见着谢知萱回到了马车上,便去了顾凌边上道:“五婶怎么也跟着来了桃源县之中赈灾?” 顾凌道:“谁是你五婶?别乱叫。” 卫瞻道:“我是你表兄,不随着你叫五婶叫什么?” “叫顾夫人。” 卫瞻看了一眼马车内道:“顾夫人怎么也来了?” 顾凌道:“自然是来给灾民赠医施药来的。” 卫瞻:“顾夫人可真的是心善啊,你那五叔真真是忘恩负义不长眼睛,竟然在顾夫人被诬告时就忙不迭地写下休书,实乃是人神共愤,只可惜我迟生了几年,若是我早生几年,定是不会便宜了你五叔。” 顾凌厉眸扫向了卫瞻。 卫瞻见着顾凌眼中的杀意,道:“我只是说说罢了,你何必一副要吃了我的模样?” 太子殿下在旁道:“时候不早了,今日得进城去了。” 一路往城中走去,路上的惨状厉害的很,攀上一座小山丘的时候,往底下望去才叫触目惊心,大片的房屋被水淹没,只看看露出一个房顶来。 山丘上,搭着几个稻草棚,留着性命无钱外逃的老弱妇孺只在山丘上等着大水褪去。 谢知萱见着稻草棚之中狼狈的妇孺,取了干粮过去给妇孺们。 妇孺们一开始见着一群官兵前来,都有些害怕,见着谢知萱一个女眷过来,才敢从谢知萱手上拿过干粮,狼吞虎咽的吃着。 谢知萱道:“慢些,慢些吃,小心噎着。” “咳咳。” 卫瞻远眺着远处东边的碧绿色的一片片稻田道:“上游村庄全淹,下游地势更低,竟然毫无涨水?” 顾凌紧皱着眉头道:“桃源县这条河名为御龙河,遇龙河上游与下游中间有一个龙门坝,下游一直没有开闸,反倒是让上游不守河堤,还人为制造河堤决口,自然下游一片顺遂,上游县城都被淹。” “如若早日开闸,这桃源县也不至于被淹得如此之惨。” 顾凌望着天色灰黑相间的乌云,朝着太子殿下拱手道:“殿下,我与卫瞻先带人去开闸,这上游经历不起再一次的降雨了。” 太子点头道:“去吧。” 顾凌走到了谢知萱边上道:“我去开闸,你就跟着太子殿下就是,身边不要远离侍卫,我知晓你善良,但是救助这些妇孺也就罢了,其余的莫要大发善心。” 谢知萱自然也是明白了,饿极了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她已是穿着普通了,可是比起这边的灾民而言可不算是普通了。 谢知萱道:“你也务必要小心,下游的水位一点都不高,若是开闸必定不会让上游被淹,这桃源县恐怕不仅仅是天灾,还是人祸。” 顾凌抱了抱谢知萱道:“我会平安归来的。” 卫瞻在一旁看着直皱眉头,这侄儿与婶婶何时可以这般亲近了? 顾凌对着太子殿下道:“我将阿萱交给你了。” 太子殿下道:“你和卫瞻务必小心。” 顾凌应下后,就骑上了马朝着水坝大闸而去。 谢知萱随着太子一路前去了桃源县县城里,县城里所有的积水要比周边乡镇好许多,县衙地势高,周边还有没有淹着。 太子一路到了县衙,便命人将知县给抓了起来。 谢知萱握紧着手走到了太子跟前道:“殿下,贸然将知县给抓起来,我们到底是地生人不熟……” 太子殿下道:“留着知县只会更碍事,孤已调动了周边朝廷的军队而来,自有军队前来。” 谢知萱道:“倒是我多虑了。” 太子殿下看了一眼谢知萱,“你的提醒也有道理,并无多虑。” 豆大的雨滴砸落下来,淅淅沥沥的雨声随着风入内,谢知萱心中满是对顾凌的担忧。 怕他不能顺利开闸,也怕这雨再下下去,刚才山上那些妇孺的茅草棚子恐怕是受不住的。 “时候不早了,五夫人一起用膳?” “臣妇不敢。”谢知萱连声道。 太子殿下道:“有何不敢,论算起亲来,孤还也叫你一声五表婶才是,就一起用膳吧,这雨恐怕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停下。” 谢知萱福身道:“是。” 谢知萱头一回与太子殿下用膳,难免有些紧张,但其实看着太子殿下与娘亲相似的容颜,谢知萱的紧张也渐渐地消散了。 论起来,他还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兄长。 用膳后,一旁的内侍端着一个茶盘过来。 太子道:“顾凌自幼聪慧,文可七岁坐诗九岁作赋,武能百步穿杨射杀猛虎,他的前程无可限量。” 谢知萱双手从内侍手中接过茶杯,淡淡一抿,茉莉花茶清香很甚,“顾世子的确是有文韬武略之才。” 太子殿下道:“顾凌至今未曾定下亲事,并非是因他年纪小,而是尚无可与他匹配的姑娘……不论如何,永嘉侯府世子夫人决不能他的亲婶婶,这会成为顾凌日后仕途之上的污点。” 谢知萱轻咬唇,勉强一笑道:“我知晓,我从未想过会成为顾凌的夫人。” 太子看了一眼谢知萱道:“你是一个聪明人,你不想成为顾凌的夫人,就不可与顾渚和离,顾凌再是倔强,也不可能抢夺亲叔叔之妻。” 谢知萱微微蹙眉。 太子又缓缓道:“顾凌并非是会强人所难之人,你这一次从桃源县回长安后,就和顾渚扮做恩爱夫妻,告诉顾凌你还爱着顾凌,顾凌若是知晓你所爱之人顾渚,必定不会强求强夺。” 谢知萱捧着茶杯,明明茶水温热,她却觉得手中的茶杯似寒冰一般。 谢知萱自然不想再与顾渚做恩爱夫妻:“殿下……” 太子沉声道:“你若是爱顾凌,就得为他的前程好好思虑,顾凌不能沾染上你这个污点。” 谢知萱望着太子与娘亲很相似的眼眸,轻声道:“污点……” 第八十九章 能在和离之后与旁人成亲 太子望着谢知萱道:“你该明白,顾凌若执意要娶你为妻会惹来怎样的后果?你想要让顾凌娶婶婶为妻一事成为长安城众人的笑柄吗?” 谢知萱摇头道:“我自是不想要让顾凌成为长安笑柄的,只是我与顾渚已是夫妻情绝,我不会为了顾凌,而不与顾渚和离。” 谢知萱回想起顾渚前几日拉着自个儿的模样,就觉得恶心。 哪怕是假装,她亦无法与顾渚虚与委蛇。 顾渚若是像先前那样一直拒绝与她同房倒也罢了,这会儿顾渚要与她同房,谢知萱是万万不愿的。 多见一眼顾渚,谢知萱就觉得是打心底里的反胃作呕,她无法与顾渚假扮恩爱夫妻。 太子道:“你若和离,顾凌必定会想方设法娶你为妻……除非,你能在和离之后就与旁人成亲。” 谢知萱听着太子之言,手在桌子底下握紧又松开,她不求与顾凌成亲,却也做不出来与顾凌经历过这些事情后,再与旁人去成亲。 太子见着谢知萱神色落寞,终究也没有拿出东宫威严来逼着她今日就答应下来:“谢知萱,你好好考虑一番,时候不早了,你且去后院里歇息吧。” 谢知萱带着春兰桃红二人去了后院的厢房之中,拿着带来的被褥换上。 谢知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辗转反侧后睡了过去。 直到晨间,出了太阳,连日阴雨,出了太阳倒是让人开心的事情。 谢知萱洗漱后出了府衙大门,到处都是在庆贺着见了太阳喜悦的城中百姓们。 谢知萱倒也是由衷地为百姓们而开心,她随着太医在县城各处的流民所内扎营赠医施药。 与着谢知萱一起的是太医院里面的黄太医,今年三十,医术极好。 “你就是秦问的师妹吧?” 谢知萱抬眸看着黄太医道:“你认识我师兄?” 黄太医道:“我与你师兄是一起入的太医院,秦问的医术在我之上,只是他在太医院之中没多久,就说师父留下来的谢氏药坊无人继承,他得回去,义云药铺多次重伤谢氏药坊,若不是秦问撑着,恐怕谢氏药坊早就是倒了。” 谢知萱轻笑了一声道:“我是要多谢谢师兄才是。” 确实要是没有师兄的话,谢氏药坊也撑不到她幡然醒悟之日。 黄太医道:“秦问为了谢氏药坊可是至今未娶,眼看着他也已经二十七的年纪了。” 谢知萱顿了顿道:“待我回去长安后,会帮师兄好生留意亲事的。” 黄太医叹了一口气。 谢知萱便戴上了面纱给病重的灾民们诊脉,这些病重的灾民脉象与谢知萱在长安城之中遇到的灾民脉象几乎一样。 谢知萱紧蹙着眉头,写方子让人下去熬药。 大灾便有大疫,一路过来洪水浑浊,尸横遍野,又时常下雨,这桃源县已是瘟疫蔓延。 谢知萱瞧了一上午的病人,便去了县衙之中寻太子禀报瘟疫一事。 刚进县衙内,谢知萱就见到了脸颊肿着的顾凌,与眼旁青紫脸上也是肿胀着的卫瞻。 谢知萱连走到了顾凌身边,顾凌的脸很白,更显红肿很是厉害,“你怎么了?” 顾凌道:“下游庄子里的庄主不愿意让我们开闸,带着他们的打手前来阻拦,还遇到了梁如久陈山等人,我与他们打了一架。” 谢知萱从春兰所背着的药箱之中,取出来了膏药,动作轻柔地给顾凌上药,“可曾打赢了?” 顾凌道:“怎会打不赢?他们伤得比我们厉害得多,龙门坝已是开闸。” 谢知萱轻柔地给顾凌涂抹他的红肿的侧脸眼中满是心疼。 卫瞻看着谢知萱给顾凌的脸上涂抹了药物,也便等候着谢知萱替自个儿抹药,可没想到谢知萱给顾凌抹完了药之后,便将药罐子收了起来,丝毫没有要给他抹药的打算。 “顾夫人……”卫瞻咳嗽了一声,“顾夫人,您没有瞧见我也伤着了吗?” 谢知萱忙反应过来,连将药罐子递给了卫瞻:“卫世子,此药膏乃是我自个儿研磨的,于消肿有效,还望卫世子莫要嫌弃。” 卫瞻没有接过药罐子,而是将脸凑到了谢知萱跟前道:“五婶婶帮我涂。” 谢知萱道:“卫世子,男女授受不亲。” 卫瞻:“你把我当做顾凌一般对待就是,我与顾凌乃是嫡亲的姑表兄弟,他的五婶也便是我的五婶。” 顾凌按住了卫瞻的额头,将卫瞻从谢知萱跟前推开,将谢知萱手中的药扔给了卫瞻,“你自个儿回去涂。” 卫瞻接了药膏,不小心牵扯到了被打了一拳的眼睛疼得要命,他倒是老老实实回屋去敷药去了。 顾凌对太子殿下道:“梁如久仗着自个儿是贤妃的弟弟,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上游决堤就是他们执意不愿开闸,有意决堤,为的就是夺取元桃源县上八镇的良田,田房都淹了,田主们死的死逃的逃,就算等水褪去后还活着,粮食颗粒无收,房屋要重建,农民百姓只得卖掉良田,到时候梁如久便可低价买下这些良田。” 太子脸色青黑道:“你可有证据?贤妃如今可是深得陛下的偏宠。” 顾凌道:“我虽没有证据,但是他们必定就是这般打算的。” 太子殿下:“梁贤妃如今正得盛宠,此事你就当做不知,如今是赈灾要紧。” 谢知萱想起来梁贤妃,可不就是半月前她入宫给陛下扎针时遇到的那个与娘亲长得甚是相似的嫔妃吗? “殿下。”谢知萱朝着太子殿下拱手道,“如今桃源县之中得病的灾民脉象病状相似,想来是瘟疫之症,此地尸横遍野,今儿个虽是出了太阳,但若是尸首腐烂怕是瘟疫要加重,如今得排积水清淤泥埋尸首,将得了病的百姓都赶到一处救治为妙,得尽快断绝疫症的传染,否则任由瘟疫传染,怕是会越发严重。” 太子殿下道:“桃源县城东那边的上方镇地势高未曾被淹,就将染病之人都赶到上方镇之中去,你与太医尽力救治。” 谢知萱应是后,也没有什么耽搁,收拾了在府衙之中的行李,就带着两个丫鬟前去了上方镇。 顾凌上了谢知萱的马车后,就躺在了谢知萱的大腿上闭眸歇息着,他昨夜一夜没睡又与人打架,这会儿实在是困得很。 谢知萱低眸望着闭眸在自个儿腿间沉睡着的顾凌,回想着昨儿个晚膳时分太子殿下所言,轻叹一口气。 -- 西边夕阳云彩似烈火灼烧过一般,满天空都是一片金黄。 到了上方镇后,谢知萱叫醒了顾凌。 顾凌醒来后,谢知萱动了动自个儿快麻了的腿,才从马车上下去。 谢知萱刚下马车便见到了跟前与黄太医在攀谈的秦问。 谢知萱淡笑道:“师兄,早间我还和黄太医说起你,不曾想你也来了。” 秦问回以谢知萱淡笑:“我听知蓉说你来了桃源镇赈灾,是以带着药物前来帮衬你。” 谢知萱见着秦问身后的马车上装着的草药,淡笑着,“师兄这药送来得甚是及时。” 顾凌刚醒来有些迷迷糊糊地从马车上下来。 秦问见着从谢知萱的马车上下来的少年,问道:“师妹,他是?” 顾凌朝着秦问拱手行礼道:“师兄。” 第九十章 谢知萱,你我还是夫妻 谢知萱听着顾凌迷糊间的称呼,朝着秦问连声道:“这是永嘉侯府的顾世子。” 秦问连对着顾凌拱手行礼道:“顾世子。” 谢知萱走到了秦问后边的马车上,看了一眼车内的药物,忙让人下去熬药。 “太子殿下已经派人将得病的人送来上方镇,得先多熬些药物早做准备。” 谢知萱去了上方镇的一处驿站内歇息,忙碌了一日,她也早已累得不行,明日怕是有更多的病人过来。 顾凌随着谢知萱入了驿站房内。 谢知萱见着顾凌如此大胆皱眉道:“你快些离去吧,这驿站里人多眼杂的。” 顾凌将谢知萱搂在怀中:“怕些什么?左右你回去便要和离了。” 顾凌脑袋在谢知萱耳边蹭着,“你师兄可曾成亲了?” 谢知萱不知顾凌为何要如此问,“还未曾成亲,怎么?” 顾凌道:“他方才见你的眼神……没事。” 谢知萱不知顾凌为何欲言又止,她也没打算细问,她的脑海之中满是太子殿下昨夜的所言,和离之后,她要再找一个人出嫁谈何容易? 但是与顾凌…… 谢知萱轻叹了一口气,当务之急还是先行与顾渚和离,走一步算一步。 顾凌的手渐渐地不老实,谢知萱握住了顾凌的手道:“别,我今日很累,明日一早也要去给灾民把脉救命,且……” 顾凌轻声道:“我都已经十日没有碰你。” 谢知萱轻轻一笑,“你不是说你对我不是见色起意吗?” 顾凌被噎了一瞬,望见谢知萱的浅笑,低头道:“我后悔了,你妹妹骂得对,我对你就是见色起意!” 弦月挂在高空中,早夏的风吹着窗棂跟前的芭蕉树,芭蕉随风拍打着窗户,掩饰着驿站厢房内的所有声音。 -- 晨间。 谢知萱起来时,已是约摸着辰时。 顾凌感受到怀中的动静,睁开眼眸,一想到谢知萱已与顾渚提了和离便心情大好地亲了亲谢知萱的红唇。 谢知萱见着外边的天色,忙推着顾凌道:“别闹,得去外边给灾民医治了。” 顾凌今日倒是没有再闹谢知萱,他从谢知萱房屋之中出去后,就见到了在院门口拎着一个食盒的秦问。 “师兄。” 秦问见着顾凌所出来的房间,他还一愣,道:“世子,我可不敢得您叫一声师兄。” 顾凌笑了笑,便前去骑马去县衙那边寻太子。 谢知萱从房内出来后,见到院门口的秦问道:“师兄。” 秦问望着院中的厢房,皱眉道:“师妹,世子一早怎会从你的房中出来?” 谢知萱脸色一白,忙解释道:“世子脸上伤着,一早我来房中给他敷药罢了。” 秦问道:“原是如此,这是我给你备下的早膳。” “多谢师兄。” 谢知萱接过了食盒,到了药庐之中吃了早膳后才戴上了面纱,前去了跟前给灾民们诊脉治病,大多数灾民的病症都是疫症,早有药物准备倒也能有所应对。 到了午间,来的病人越来越多。 直到谢知萱诊到了一个不似灾民的脉,她一抬眸便见到了同是带着面纱的顾渚。 谢知萱连收回了她的手,用着一旁的帕子擦了擦自个儿的手:“五爷怎得来了桃源县?” “你以为是我要前来吗?不过是你好手段,知晓我娘定会站在你这边。有时我真不知我与你谁才是我娘亲生的!” 谢知萱皱眉道:“这上方镇之中都是些病人,五爷体弱还是早些离去吧。” 顾渚看着谢知萱不禁冷笑了一声,“你的手段真够高明的,欲擒故纵到前来桃源县,明知桃源县受灾,我娘定然不会放心你一人在桃源县,会让我前来护你,你就这般想要与我同房吗?我成全你!” 顾渚拉着谢知萱的手道:“随我走!” 谢知萱忙用力地挣脱着,一旁在给灾民诊脉的黄太医与秦问见到这一幕,忙是过来。 秦问握住了顾渚的手腕道:“顾五爷,我师妹已与你提了和离,你今日前来是来给和离书的吗?” 顾渚冷笑着看了一眼谢知萱,“和离?你问问你的好师妹,她会舍得和离?” 谢知萱冷声道:“我舍得。” 顾渚冷呵了一声,“你明知我娘会在你我和离之后,将陈碧玉送到庄子里,笃定我不会写下和离书,才敢这般说要和离!” 谢知萱在秦问和黄太医的帮衬下,得以恢复了手腕的自由。 谢知萱转了转手腕,皱眉对着顾渚道:“我是真心要你和离,不管你信不信,我们夫妻情分已绝,这里还有这么多灾民病人,五爷若是要来扰着灾民看病,就休怪我请侍卫赶走你。” 顾渚冷冷望着谢知萱的眼眸,见着这边不断拥入的灾民只能先行拂袖,不再与谢知萱纠缠。 顾渚走到了边上,一旁的小厮道:“五爷,郡主说让您来哄好五夫人的,您怎么又与五夫人闹上了呢?” 顾渚皱眉道:“还要我对她低声下气去哄她?” 小厮低声道:“五爷……难不成您真的要让郡主将陈姨娘与小姐少爷送往庄子里吗?” 顾渚紧握着手,深呼吸一口气,正瞧见一个灾民在谢知萱给他把脉时,趁机去反握着谢知萱的手占着便宜…… 顾渚见状便连过去,怒揍了那个灾民的脸,“我的夫人你也敢动?” 灾民被揍了一拳头,连连往后退。 顾渚深呼吸一口气对着谢知萱道:“救灾治病自有男大夫,你一个女子前来凑什么热闹……” 顾渚身边的小厮提醒道:“五爷。” 顾渚听到小厮的声音对着谢知萱道:“你给女子治病就罢,可别忘记你还是永嘉侯府的五夫人。” 谢知萱见着顾渚还有没有走,下嫌恶地望了一眼顾渚,继续给前来的病人诊脉。 到了傍晚时,谢知萱便收了药箱,一日诊脉下来已是精疲力尽。 谢知萱要回屋去休息时,见着跟上来的顾渚,谢知萱便紧皱着眉头声音之中满是嫌恶:“五爷,你可别和一块狗皮膏药似的跟着我。” 顾渚声音冰凉,“你以为我愿意跟着你?还不是你这个低贱的商户女惯会算计。” “五爷!”顾渚身边的小厮提醒着。 顾渚声音才有所缓和,“谢知萱,你我还是夫妻,我跟着你又何妨?” 第九十一章 写下和离书 谢知萱听着顾渚这一声还是夫妻,只觉得恶心透顶。 早知今日,她该早日听从顾凌提及和离二字。 谢知萱入了房中便将房门给重重阖上,从屋内将门给栓上。 顾渚在门外敲着门道:“谢知萱,开门!” 谢知萱听着外边的声音,她紧皱着眉头坐在了床榻边上,七年前刚成亲那会儿,她无数次盼着顾渚前来萧芜院,顾渚却是嫌弃至极,这会儿却像是一张狗皮膏药般怎么甩都甩不掉。 “阿……” 顾凌进了院落里,口中的萱字还未曾出口,便见到了在谢知萱门外的顾渚。 顾凌望向了顾渚,语气略有不善:“五叔,你怎么在此处?” 顾渚皱眉看向顾凌,“此话该我问你才是,那日里让你将你五婶带回来,你怎把她带来桃源县之中赈灾来了?” 顾凌道:“五婶?我五婶不是在侯府之中吗?” 顾渚皱眉道:“什么侯府之中?我方才亲眼见到谢知萱进了这屋内!” 顾凌呵了一声,“我以为我的五婶是陈碧玉,五叔,陈碧玉为你生下一儿一女功不可没,你难道想要陈碧玉一辈子做你的妾侍吗? 谢知萱已然与你提了和离,你不该趁机与谢知萱和离,给陈碧玉一个名分,也给安国公府一个交代?” 顾渚道:“谢知萱好手段欲擒故纵,若是我与她和离,你祖母便要将陈碧玉送到庄子里,哪里会让碧玉转正?” 谢知萱声音自屋内传来,“顾渚,我愿发誓我乃自愿和离,并无欲擒故纵,我如今只求与你断得一干二净!” 顾渚闻言紧皱着眉头。 顾凌笑了一声道:“五叔,谢知萱已经与你提了和离之事,身为我顾家男儿也该拿得起放得下,不如这会儿就写下和离书,陈碧玉好歹也是安国公府嫡女,哪里是祖母能让她去庄子里就可以去庄子里的?” 顾凌吩咐着房门口的春兰道:“去拿纸笔来。” 春兰福身应道:“是。” 春兰很快拿了纸笔而来,端在了顾渚跟前。 顾凌看向顾渚道:“五叔不如先行写下和离书,等到了长安找新府尹盖上官印,也算是和离了。” 顾渚皱眉看向跟前的顾凌,“你与你五婶和不和离,关你何事?” 顾凌挑眉道:“五叔,谢知萱已然提了和离,她就不再是我的五婶,也不再是你的夫人,我不过是帮理不帮亲罢了。” 顾渚见着顾凌挑衅的眼神,紧蹙着眉头。 顾凌道:“不如我帮五叔写下和离书?五叔签个字便可。” 顾渚沉声道:“你祖母身子骨不好,她甚是喜欢阿萱,这会儿写下和离书让阿萱离开侯府,只会让你祖母病情加重。” 顾凌小声了一句,“写了和离书也不一定离开侯府。” “你说什么?”顾渚问着顾凌。 顾凌道:“五叔,你也要替你前程想想,你这一次入狱之后,虽说是官复原职,但到底是背负了罪名的,我们顾府终究是武将,你若是不找一个在朝中有力的文官岳丈帮衬,想要再升官怕是不易,若是让安国公知晓你明明可以和离……却不和离……” 顾渚脸色极黑,他如今确实是不宜在得罪安国公府了。 何况,陈碧玉这些年为他牺牲实在是太多。 为了他从当年长安公子哥儿人人求娶的国公府嫡女,成了侯府五房妾侍。 他终究是愧对了陈碧玉许多。 至于谢知萱,就算是长得容貌美艳,那也不过就是一个俗气又贪图侯府权势上不得台面的药商之女罢了。 顾渚取过顾凌递上来的笔,他看着紧闭着的房门,“谢知萱,你想明白了,我若是提笔写下和离书,你就再无反悔的机会。” 谢知萱在屋内道:“我不会反悔。” 顾渚皱眉拿过一旁的纸,走到了院落之中的石桌上,洋洋洒洒地写下了和离书。 顾渚见和离书写罢后,却没有签上自个儿的名字:“这和离书就放在此处,待回到长安,去府衙之中签字盖印!” 顾渚瞪着紧闭的房门,“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地敢去长安府衙盖印。” 顾渚将笔重重地拍在了石桌上,气恼转身离去。 顾渚的小厮连跟了上前:“五爷,您怎能写下和离书呢?这如何与郡主交待?” 顾渚轻嗤,“谢知萱这个低贱的商户女,以为靠着此般欲擒故纵就能拿捏住我,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敢去府衙?怕是一回长安就跑到我娘跟前哭哭啼啼去了!” -- 院中,顾凌拿着顾渚写下的和离书敲着谢知萱的房门,“阿萱,他已经走了。” 谢知萱将房门给打开,见到了顾凌手中的和离书,她拿过和离书只见到最后几个字。 “夫妻情绝,一别两宽,互为陌路,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谢知萱握紧着这张墨迹未干的纸,七年,从十五岁入府时的少女对夫君的日夜期盼,到努力讨好顾渚,为他放弃谢氏药坊,放弃那些少女明媚的装扮…… 到慢慢接受现实,为了家中弟妹在侯府之中得过一日且过一日。 七年来,每每与娘亲通信,她都会加一句她与顾渚甚为相爱,报喜不报忧…… 若不是满月宴之事,她以为她就算是被顾渚嫌弃也会在侯府后院一辈子,她怕过被休弃被侯府扫地出门。 却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是她自愿求得和离。 人生又有多少个七年呢…… 谢知萱眼泪滴落在了和离书未干的墨迹之上。 这七年在侯府的点点滴滴,回想起来多数都是委屈。 顾凌捧着谢知萱的脸,看着她含泪的眼眸道:“哭什么?舍不得和离?” 谢知萱眼泪如珠链般垂落,“怎会舍不得和离呢?我只是哭我这七年白费的光阴,也是喜极而泣。” 顾凌伸出拇指擦拭着谢知萱的眼泪,“大喜的日子可别哭了。” 谢知萱将和离书郑重地架在了她随身带着的谢元医书里面,只待回长安去府衙敲印,她与顾渚就毫无干系。 顾凌将谢知萱揽在怀中道:“我可以给我爹爹写信了。” “不要!”谢知萱连声道,“侯爷在外征战,你可不要写这种大逆不道令他生气的信,免得耽误了政事。” 顾凌道:“我不给我爹爹写信,但你得给你娘亲写信,告诉她你已与顾渚和离一事。” 第九十二章 顾凌我们断了吧 谢知萱道:“写信之事倒也不急,如今要紧的事这桃源县之中染了疫病的百姓们,这好不容易天晴了,得加堤坝清淤泥才是,各地尸首也得早日埋葬,免得再生出新的瘟疫来。” 顾凌望着谢知萱道:“你且先在这和离书上签上你的名字。” 谢知萱无奈一笑:“你不信我要和离?” 顾凌道:“我信。” 谢知萱提笔在和离书上签上了自个儿的名字,看向顾凌道:“顾凌,这段时日多谢你,只是……” 谢知萱终究也没有将太子的话说出口。 如今终究也没有官府敲印,算不得真和离。 顾凌将谢知萱抱起,谢知萱连搂住了顾凌的脖颈。 走到了床榻边上,顾凌轻柔地将谢知萱方才床榻上,与谢知萱十指紧扣道:“你我亲事你只管相信我便可。” 顾凌望着谢知萱的含泪的眼眸,低头在她耳边道:“我定会娶你为妻。” 谢知萱望着顾凌的眼眸,平心而论,与顾凌相处的这段时日而言,她很难说不对顾凌动心,但她甚是明白自己于顾凌而言是什么。 太子的话虽不好听,但污点二字太为合适。 自己若是嫁给顾凌,会是顾凌一生的污点。 纵使郡主顾渚对不起她,卫氏却从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甚至卫氏管理侯府后宅庶务,从未对她有任何看轻语不妥。 谢知萱实在是不知该如何与卫氏说此事,更不想与卫氏交恶。 谢知萱眼泪滑落。 顾凌轻拭着谢知萱眼角处的泪水:“阿萱,我发誓只会娶你……” 谢知萱仰头吻住了顾凌的薄唇,堵住了他的誓言,谢知萱不敢去想卫氏和郡主若是知晓她与顾凌之间的事会引起多大的轩然大波。 更无法去想到时候她会承受这样的舆论风波。 谢知萱看着顾凌道;“顾凌,我们断了吧……” 顾凌握紧着谢知萱的手道:“你说什么?” 谢知萱咬着下唇,落着眼泪道:“你说要对我负责,若是你真的想要对我负责的话,就放过我好吗?我只想过安稳的日子,我不想去承受狂风暴雨,更不想大嫂对我失望至极……不想去承受长安城的骂名……” “原本我想等到了长安和离之后,再与你说此事的,顾凌,为了你的前程,为了我的安稳日子,你我只能断了。” 顾凌扣紧着谢知萱的手腕:“断?我绝不答应。” 谢知萱泪眼模糊看着顾凌道:“你也想与顾渚一般逼迫我吗?顾世子,您前途无量,无需欺男霸女就有郡主公主都想要嫁你为妻,而我已是蹉跎了七年,我只想日后可以和弟弟妹妹好好过日子。” 顾凌皱眉:“我说要娶你为妻,你竟然觉得是欺男霸女?” 谢知萱咬着下唇,眼泪不值钱地一直落下,“顾世子,还请你放过我。” 顾凌见着谢知萱一直落泪,活像是被恶霸欺负的小妇人,顾凌气得脸黑,“什么叫放过你?这些时日我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也是愿意与我成亲的。” 谢知萱只不断地落着眼泪,她终究是说不出什么重话来伤顾凌的心。 谢知萱何尝不想与顾凌成亲呢?只是现实摆在了眼前,平心而论若她是卫氏,是万万接受不了自个儿这样的儿媳妇的。 满天下,谁会接受弟妹变成儿媳呢? 何况顾凌又是永嘉侯府世子,日后永嘉侯府的家主。 “别哭了。” 顾凌望着谢知萱的眼泪落个不停,心中又气又恼但更多的是心疼。 “谢知萱,你别哭了。” 谢知萱颤声道:“我们断了吧,此生无缘,来生……” “我不信还有来生!”顾凌望着谢知萱,“我更不信你我今生会是无缘,若是无缘,为何满月宴那日偏就你我两人都会去那一处客房?” 谢知萱滑落着眼泪,道:“便是有缘也是孽缘。” 顾凌气恼地要命,他好不容易等到了谢知萱提出和离,收到了顾渚亲笔所写的和离书,得来的却是谢知萱要与他断得干净。 “谢知萱,我只问你一句,你这心中当真没有我半点位置,你只要说你心中无我,不喜欢我,厌恶我,我就不会再对你有任何纠缠。” 谢知萱看向了少年那双好看的星眸之中也含泪,她低声道:“顾凌,我不喜欢你。” 顾凌道:“发誓,拿你弟弟妹妹发誓。” 谢知萱用手背抹去着眼泪,“你知晓我为何不喜欢你吗?便是你的这般幼稚,你这一生都是顺风顺水,人人都说你顾世子文武全才,你的人生从未有过苛责,是以有些时候行事也过于天真。 你口口声声说要娶我为妻,只想过将我娶进门,你可有想过我日后在府中如何去面对你娘亲?她会对你我有多失望? 太子殿下看重你甚至在你还未入朝堂就让你做他身边红人替他办事,你可有想过你任性妄为娶我为妻,可否会对不起对你信任有加的太子殿下?” 更别提在外征战的侯爷,他辛辛苦苦打下的战功为顾家挣来的好名声,你却要让顾家担上一个罔顾人伦毫无家教的罪名吗?” 谢知萱用帕子将不断落下的眼泪拭净,“顾世子,我不喜欢年纪小的,我的人生已是这般了,若真得还要另嫁,我只希望能找一个比我年长的,而不是小我五岁的。” 顾凌看着谢知萱的眼神道:“你看着我,说不喜欢我!” 谢知萱闭上眼眸,再睁开,坦荡地望向了顾凌,“我……不喜欢你。” 顾凌握紧着手,又松开,“你撒谎。” 谢知萱道:“我没有……” 顾凌将谢知萱带到了怀中,低头吻住他的唇瓣,手下的动作很不老实,见着逐渐在自个儿怀中瘫软的谢知萱。 顾凌道:“你骗不了我,你就是喜欢我,你何必有这么多的顾虑?我娘若是知晓你我是怎么认识的,她必定不会怪你。 至于太子殿下……他虽对我极好,可我又不是一定要入朝堂才可以给他办事的,至于你怕顾家被人笑话,满长安谁敢笑话顾家罔顾人伦?你成为世子夫人之后,满长安又有谁会对你不敬? 谢知萱,你说我幼稚?我是比你年幼,只是你也白比我长了五岁,遇事只知懦弱退缩,就像你这七年在侯府之中所受的委屈也只知晓忍着。 你明明爱我,明明哭得止不住眼泪,还睁眼说瞎话说不喜欢我呢?” 顾凌吻去了谢知萱眼角处的泪水,谢知萱望着顾凌的眼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随之而来的是顾凌凶猛的报复,谢知萱只觉自己像是在一片汪洋之中沉沉浮浮。 十指紧扣地那会儿,顾凌却是停下了动作,声音在自个儿耳畔处蛊惑着:“知萱……快说喜欢我,说喜欢顾凌。” 谢知萱这会儿被顾凌闹得不上不下,她只觉得要疯,眼角满是媚意道:“我喜欢你。” 顾凌浅浅一笑,“我也是。” 第九十三章 与娘亲重逢 谢知萱一早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顾凌的踪影。 昨夜的记忆涌来,谢知萱只觉得脸烫的厉害,昨晚顾凌只有一句话说对了,就是枉她还比顾凌年长五岁,竟然会在床笫上被他给拿捏…… 谢知萱听到声音,便见着从门外拿着早膳进来的顾凌。 顾凌朝着谢知萱餍足笑着,“我还以为你还要睡一会儿,多歇息一会儿再去给灾民医治。” 谢知萱见着顾凌的笑意,她瞋了一眼顾凌。 顾凌走到了谢知萱边上,帮她将垂落的长发给理顺。 “我知晓你喜欢我,也不必这般盯着我看。你所说的也有道理,我爹到底是在打仗,暂也不能提婚事,待我爹爹凯旋再说你我之间的婚事,但你万不可再说什么断了这般的话。” 谢知萱抬眸看向顾凌道:“太子殿下前日里与我说过,我会是你日后的污点。” 顾凌皱眉道:“你怎会是我的污点呢?” 谢知萱道:“我曾是你的五婶。” 顾凌道:“那算是哪门子的五婶?顾渚从未见过你的房中,你与顾渚根本就不是夫妻……” 谢知萱叹气道:“还有一条,我以侯府五夫人的身份送走过老侯爷,这便也是就顾渚不敢轻易以无子休我的原由之一,顾凌,我们……” 顾凌道:“祖父在天有灵,要是知晓五叔这么苛待恩人之女,以我祖父知恩图报的性子,定会让你娶你为妻,好生报答于你。 我爹也甚是孝顺,你是救了我祖母的恩人侄女,我爹若知晓五叔对你的所作所为,我说要娶你报恩,我爹自然不会反对。” 谢知萱一时间难以反驳顾凌的话。 顾凌声音低沉道:“阿萱,相信我便是,我必定能光明正大风风光光把你娶进顾府。” 谢知萱起身去了铜镜前梳妆,在桃源县的妆容不需要在长安城之中那般精致,谢知萱只是要遮掩住脖间昨日顾凌留下的印记。 谢知萱去了外边,今日前来治病的灾民愈发得多。 天放晴,不少山上的灾民都敢下得山来,还有不少被山洪冲了断胳膊断腿,有些肌肤已被水泡得溃烂。 上方镇之中,可以算是人间炼狱。 哪怕药炉十二个时辰不歇的熬着药,也是每日都有人死去。 谢知萱开始用银针给那些病重的灾民扎针,能从阎王手中救回一个是一个。 半个月下来,谢知萱肉眼可见的下巴都消瘦了一圈,整个人可谓是劳累不堪。 但好久好在,痊愈的灾民越来越多,新送来的病人是越来越少。 桃源县之中的大水历经半月,还有好多地方没有真正的退去,不过被挖掘的水提已经被重修。 县城之中的灾民也渐渐地恢复了往日里的生活,只是被淹的粮食是救不回来了,桃源县的粮仓都是空着。 太子已是回长安,回长安前派顾凌去桃源县下游世家勋贵家中讨要粮食,来做桃源县补贴灾民的粮仓。 谢知萱已是三四日未见到顾凌,不禁有些担忧。 谢知萱在磨着药粉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秦问在一旁看着谢知萱道:“师妹可是有什么心事?” 谢知萱道:“太子殿下派顾世子去下游要粮食,我对他有些担忧。” 秦问道:“顾世子定有能耐要来粮食,师妹,不日就要回长安了,回长安城之后,你真的想要与顾渚和离吗?” 谢知萱道:“顾渚已写下和离书,只待回长安府尹敲个印便可。” 秦问听着谢知萱此言道:“师妹……我一直有话要与你……” “姑娘!姑娘!夫人来了,她在您房中等您!” 谢知萱见着春兰着急忙慌入内,谢知萱愣了愣,“哪个夫人?” 春兰声音激动道:“自然是我们家的夫人!” 谢知萱忙不迭地提拎着裙摆往自个儿房中而去。 这七年,谢知萱对娘亲可谓是日思夜想…… 谢知萱进了自个儿的房中,见着跟前戴着面纱的厉琳琅,七年未见其实娘亲也无多大的变化,虽带着面纱,可从露出的眉眼之中依旧能看出娘亲不变的美貌。 “娘!” 谢知萱扑入了厉琳琅的怀中。 厉琳琅将谢知萱紧紧搂在了怀里,“萱萱。” 谢知萱许久许久未听见这声音,不争气的眼泪因着哭腔而滑落,“娘。” 厉琳琅伸出手捧着谢知萱的脸道:“你长大了太多,七年……唉……” 厉琳琅说着又是将谢知萱紧紧揽入了怀中,“你这傻孩子,若不是蓉儿派人加急送信过来,我都不知你在侯府过得竟是这般日子!你每每写信过来,都写了你与顾渚夫妻恩爱,实则顾渚竟是这般嫌弃你,还宠妾灭妻,你这孩子何必骗娘亲?” “这七年,你所有委屈一个人受着,我还以为你真在侯府里过着夫妻美满的好日子,至于一直没有孩儿,我还以为你年纪小,迟些有孩子也无妨!谁知你竟然是瞒着你的委屈!” 厉琳琅无奈叹气,“你真的是太傻,刚成亲顾渚嫌弃你那时,你就该与他和离!” 谢知萱听着厉琳琅很铁不成钢的责怪,她小声道:“娘,我怕我和离会影响妹妹日后的亲事,怕会影响弟弟读书的前程,侯府的日子其实也不算很是难过。” 厉琳琅揉着谢知萱的脑袋,重重得叹了一口气,“我的萱萱还是如此懂事,只不过,娘亲却从不希望你为了弟弟妹妹需要承受这般委屈的。” 谢知萱朝着厉琳琅一笑道:“妹妹怕是在信中夸大了,其实侯府之中除了夫妻不和睦,其余都挺好的,郡主与几位嫂嫂都对我甚好。” 厉琳琅摘下了面纱。 谢知萱望着跟前与太子殿下相似的娘亲的脸,她轻抿唇,不知从何问起。 厉琳琅道:“这一次去长安就提和离,和离之后就随娘亲回江南,娘亲给你在江南介绍英年才俊,那顾渚如此对你,迟早有报应。” 谢知萱将医书之中所夹着的和离书拿给厉琳琅瞧着,“娘,顾渚已写下了和离书……” 厉琳琅笑了笑道:“那便就好。” 厉琳琅握着谢知萱的手,目光怔然地看着谢知萱,“七年的时光尽是如此之快,早知如此当年我不该答应你嫁到侯府的,原是觉得顾家是女……郡主与老侯爷人不错,却未曾想到顾渚竟是这般渣男,唉。” 谢知萱朝着厉琳琅笑着,“娘,不提顾家的人了。” 厉琳琅轻点头,“嗯,不提。” 说是不提,厉琳琅关切问着谢知萱这七年来的生活难免也是要提到顾家的人,“阿萱,你与顾家大千金顾芷雯关系如何?” 谢知萱听得厉琳琅这般问,便知她那光怪陆离的梦境是真的。 谢知萱正要去问厉琳琅顾芷柔之事,就听到了窗棂处传来的动静。 谢知萱心下一紧,连走到了窗边出声:“野猫走远点。” 顾凌用力打开了窗棂,探出了脑袋调戏着谢知萱道:“你才是野猫,四日前你那指甲往我后背上抓得印记还未消……” 第九十四章 娘可不能乱喊 谢知萱听着少年毫无顾忌之言,又羞又恼,她根本就不敢去看厉琳琅,心中也是慌张至极,怕娘亲怪罪于她。 怕娘亲对她这般出格万分失望。 厉琳琅走到了谢知萱边上,望着窗边少年的长相,啧啧道:“长得可真是帅气。” 这少年的长相,厉琳琅前世今生都从未见过要比他更为好看的男子。 顾凌听到女子的话望了过去,跟前的女子瞧着约摸着与他娘亲差不多的年纪。 该是三十出头的模样,顾凌望着跟前女子的容貌,也怔愣住了。 顾凌这会儿相信了谢知萱所说的太子像她认识的一个故人是何意思。 这未免太像了些。 顾凌从窗户之中翻入内,朝着跟前的厉琳琅行礼道:“姐姐好,在下顾凌,是知萱的……” “还未过门的夫君。” 谢知萱听着顾凌的称呼,她低着头望着自个儿的绣花鞋,“顾凌,休得乱说,这是我娘。” 顾凌:“娘。” 厉琳琅看了一眼羞恼地抬不起头来的谢知萱,又打量了一眼顾凌:“娘可不能乱喊的。” 顾凌连声道:“伯母,未曾想伯母如此年轻,瞧着比我娘还要小好些。” 若是谢知萱的娘亲,那如今也该快四十了。 厉琳琅身上的确是瞧不出来任何四十左右的痕迹,倒像是三十左右的模样。 厉琳琅听着顾凌之言道:“嘴倒是挺甜的。” 顾凌瞧不见厉琳琅的喜怒,只走到了低头装鸵鸟的谢知萱边上。 谢知萱侧眸看了一眼顾凌,今日的顾凌可是终于收敛起了他往日的桀骜。 厉琳琅对着顾凌道:“你先出去吧。” 顾凌拱手道:“是,伯母。” 顾凌离去后,谢知萱在厉琳琅的注视下,小声道:“娘,我……我……” 厉琳琅深呼吸一口气,显然是极恼的:“顾凌……是永嘉侯府的世子吧?” 谢知萱点头道:“是。” 厉琳琅回想着刚才顾凌所说谢知萱在他后背划的印子,声音微凉:“全天下就没有其他的男人了吗?你被一个顾家男人欺负还不够?” 谢知萱道:“娘,顾凌与顾渚不一样……而且此事说来话长。” 厉琳琅坐在了桌子旁,给自个儿倒了一杯茶,静待着谢知萱的解释。 谢知萱小声道:“两三月前,是顾凌庶子的满月宴,在满月宴上,顾渚为了让我自请下堂,可以给他庶子一个嫡出的身份,便在我的燕窝之中,给我下药,阴差阳错之下,我便与顾凌遇上。” 厉琳琅握紧着手中的瓷杯:“顾家竟敢如此欺你?!” 厉琳琅气得脸色极黑,“萱萱,此等事情你早就该告知娘亲而不是一味忍让,娘亲虽没有什么大本事,但也绝不会让你受此大辱!” 谢知萱坐下道,“娘,事情已经过去了,而后我就索性与顾凌一直……” 偷情苟且实在是难听,但谢知萱一时间也不知怎么说。 “娘,顾凌因我美色对我有意,我也想要报复郡主与顾渚……” “哪有这般报复的?”厉琳琅点了点谢知萱的脑袋道,“你这般报复,受伤害的不还是你吗?傻孩子,若不是你妹妹写信给娘亲,你要一人受此委屈到何时?” 谢知萱趴在了厉琳琅的怀中,“娘。” 厉琳琅给怀中的谢知萱擦着眼泪道:“这七年你过得都是些什么日子?” 谢知萱咬着唇道:“都过去了,娘,我如今很好……也已和离了。” 厉琳琅冷声道:“我本想着让你与顾渚和离,就回江南去断得一个干净也好,知晓顾渚如此欺辱你,我必定不会放过他,辱我欺我女儿七年,回长安,我就去顾家,让顾家好好给我一个交待!” 谢知萱道:“娘,您不要去顾家……” 厉琳琅道:“为何?” 谢知萱小声道:“您可知晓顾芷柔?” 顾芷柔这个名字,厉琳琅已经有近三十多年未曾听到了,也算是前世的事情了,“顾芷柔,也在顾家?” 谢知萱点头道:“顾芷柔如今是我三岁的庶女,娘,我能听到顾芷柔的心里边的声音,且我前不久还做过一个光怪陆离之梦,梦到你与她都是来自于一个异世。” 厉琳琅诧异地看向谢知萱,手在谢知萱的脑袋上轻揉:“你还梦到了什么?” 谢知萱道:“梦到我们只是在一本书中,我梦到了你与顾芷柔在一处狭小的卧室里,有一个似铁牌一般的盒子里有一本话本子,那铁盒子随着手划动就似我们用手翻书一般,只是,它的内容不是从上往下读的,而是从左往右所读。” 谢知萱望着厉琳琅,“娘,我们是否真的在话本子里?” 厉琳琅道:“若是在话本子里哪里会这般真实?会疼会落泪会伤心也会喜悦?” 厉琳琅叹了一口气道:“你若梦到的是娘亲穿越前所待过的世界。” “穿越?”谢知萱问道,“穿越是什么意思?好似顾芷柔也说过。” 厉琳琅道:“我就是自你梦中的时空来到了这里,所以叫做穿越,你说看到的那个铁盒子是我们那个时空之中的手机。” 谢知萱听着厉琳琅缓缓讲着,“手机?” 厉琳琅轻笑着道:“那可是一件宝贝。” 天色渐暗,谢知萱与厉琳琅上了床,听着厉琳琅给她讲着那个光怪陆离的世道,有比豹子还要快的轿车,谢知萱不知是轿子还是马车,也想象不了。 最令谢知萱羡慕的是,娘亲先前那个世道女子可以念书,可以做教书育人的女先生…… “娘,那个世道女子可以为大夫吗?可以出去做生意吗?” 厉琳琅道:“自然可以,我的妈妈也就是你在那个世道的外祖母就是开酒楼的,我来到这个世道的时候,你外祖父醉心于画画,变卖家业唯独剩下了一个酒楼铺子,我便开着酒楼谋生,之所以能开得起酒楼铺子来,正是因为我从小跟着你外祖母在酒楼里长大,看着你外祖母是怎么招待客人的,以前那个世道女子也是可以做生意的。” 谢知萱道:“若是能去您那个世道就好。” 厉琳琅将谢知萱拥入了怀中道:“若是可以,娘亲是想把你与你弟弟妹妹带回那里去。” 谢知萱道:“若是如今的大盛朝也能和您先前而来的世道一样,女子可以做生意,做先生,做大夫就好。” 厉琳琅苦笑了一声,“不可能的。” 谢知萱道:“为何?” 厉琳琅目光往西边瞧了一眼,“顾芷柔曾是我的同窗室友,她怎么会成了你的庶女?她竟然比我要迟来这么多日子。” 谢知萱听着厉琳琅岔开了话题,顺着娘亲望向的方向看去,西南处正是长安。 谢知萱酝酿了许久,终究还是问出了声,“娘,书里边说太子殿下是您……” 第九十五章 怀疑自己的身世 谢知萱听到厉琳琅的沉默,声音越来越小,“太子殿下与您长得甚是相似……” 厉琳琅轻抚着谢知萱的脑袋道:“他的确是我的儿子,你的亲兄长。” 谢知萱心中有一个更加大胆的猜测想要询问,只是她不敢问,爹爹对她这么好,她必定就是爹爹的亲生女儿。 她多此一举去问,爹爹在天有灵知晓该多伤心。 谢知萱小声道:“娘,那您为何会抛下太子殿下嫁给爹爹呢?” 厉琳琅道:“我也不想抛下他,但娘亲也不想因为他被困住一生,当时的我差点没了性命,是你爹爹救了娘亲,策儿也是我怀胎十月所生下来的第一个孩子,我怎会舍得抛下他? 只是不抛下他,我怕是都会没了性命……” “这也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日后有空再与你细说吧。” 谢知萱小声道:“娘,陛下的失眠之症很是严重,他的后宫之中的嫔妃受宠的那些都长得像您。” 厉琳琅道:“萱萱,你我许久不见,聊些别的,不要提那等子令人作呕之人。” 谢知萱点头道:“嗯。” 厉琳琅问着谢知萱道:“顾凌好似年纪要比你小挺多的吧?我记得最后一次见他娘亲的时候,他娘亲也才十一二岁。” 谢知萱点头道:“嗯,他比我小五岁。” 厉琳琅望着谢知萱道:“那你也能与他胡闹?你可有想过你与他之事若是败露被外人知晓,你怎办?” 谢知萱道:“我也不知,但我觉得我不亏,此事名声败坏的不会仅我一人。” 厉琳琅道:“萱萱,你喜欢顾凌吗?” 谢知萱小声道:“娘,顾凌说要娶我为妻,他对我极好,我很难不喜欢他。” 厉琳琅回溯起起久远的记忆来,那时候室友说过有一本小说里面配角与她的名字一样都是叫厉琳琅。 厉琳琅特意去看了一眼那本小说,男主赵策是个彻头彻尾的烂黄瓜。 女主顾芷雯虽然聪慧但是在后宫之中面对各种争斗从来不主动出击,所靠的靠山也就是她的兄长顾凌。 顾凌在书中乃是文武双全的少年天才,十九的年纪便靠着他的军功被封了宁王。 书中倒是没写顾凌日后的宁王妃是何人,但想要做宁王妃的长安姑娘实在是太多太多。 且不论顾凌日后的成就,就光是刚才厉琳琅所见的长相,她倒也能理解女儿会喜欢顾凌。 厉琳琅道:“顾凌说要娶你?他怎么娶你?纵使你和离,你也是他的前婶婶。” 谢知萱低头道:“顾凌让我信他,娘,女儿想要试着相信他一回……也想为弟弟妹妹拼一个好前程。” 厉琳琅紧皱着眉头,“他要比你小五岁,为人可靠吗?你已是被顾家耽误了七年的青春时光,可不能再蹉跎光阴委屈自己……” 谢知萱道:“娘,他是我第一个为之心动的男子,哪怕最后依旧是惨淡收场,但我还是想要试一试,不想就此懦弱错过。” 厉琳琅道:“罢了,随你,但是这一次有什么委屈定要来找我。 我本想着带你和离后就回江南去的,还是先留在长安吧。 若是你再被姓顾之人所伤,我便带你回去江南。” 谢知萱道:“娘,您去长安的话……若是被陛下发现了您还活着,还生下了我与弟弟妹妹三人,会不会对我们……” 谢知萱用手比了一个砍脖子的动作。 厉琳琅道:“我与他已二十二年未见,他再见我未必就能认得出来我就是厉琳琅……” 谢知萱听着厉琳琅说漏嘴的二十二年,她握紧着拳,却怎么也不敢去窥探她的身世。 谢知萱便问着厉琳琅在江南的事,她与厉琳琅聊了许久,七年未见,似有说不完的话语。 谢知萱也不知自个儿和娘亲聊着天,是何时睡着的。 早间醒来的时候,谢知萱见着娘亲还睡着,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榻穿上了衣裳,去了外边洗漱。 在小院落里,谢知萱见到了眼圈乌黑的顾凌。 顾凌拉住了谢知萱的手腕,进了一旁丫鬟的小偏房之中,他将谢知萱抵在了门上吻住了她的红唇,“想了五日……总算是解馋了。” 谢知萱抬眸看着顾凌道:“可收缴上来粮食了?” 顾凌道:“收上来了,不过也是将梁家可彻底得罪透了。” 谢知萱打量了一眼顾凌,见他没受伤便也安心:“你有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护着,即便是得罪了梁家又如何?” 顾凌轻笑:“我也是这般所想的。对了,咱娘亲怎么突然从江南来了桃源县?还有为何她会与太子殿下长得如此相似?” 谢知萱道:“大千世界万千之人,一个鼻子两个眼睛长得相似定是常有的事,芷雯与太子妃两人不也有些相似吗?” 顾凌道:“芷雯与太子妃相似乃是因为太子妃是我们的亲表姐。” 谢知萱道:“长相相似巧合罢了。” 顾凌没有多想道:“你娘可曾知晓我们之间的事情了?她可是同意你我的婚事?” 谢知萱道:“我娘素来都是宠我的,她虽然不是很赞同,但也随我的心意。” 顾凌紧搂着谢知萱的腰肢,再度吻上了她的红唇。 谢知萱轻轻推了一把顾凌道:“好了,别被我娘发现了,我娘来了长安,你平日里真的不能再胡闹了。” 顾凌轻笑着道:“好,我平日里不再胡闹,一切都等你我成亲之后……” 谢知萱看着顾凌含笑的眼神,她心中虽是明白成亲怕是不易,却还是想要相信顾凌一回。 哪怕再受一次伤害,她也不想轻易失去今生唯一一次真正心爱之人。 顾凌与谢知萱十指相握,从丫鬟房之中出去后,顾凌就对上了厉琳琅的眼眸。 顾凌倒是没有大清早被长辈抓到的窘迫,上前大方行礼道:“伯母,谢谢你愿意让阿萱与我在一起。” 厉琳琅道:“我可不愿意,只是心疼我这可怜的女儿随她的心意罢了,顾凌,我虽是一介草民,但你若是敢像顾渚一般负我女儿……” 顾凌举着三根手指发誓道:“若是我负了阿萱,我不得好死。” 谢知萱望着顾凌的侧颜,又望向了长安城的方向,桃源县这边的赈灾已是到了尾声,不日就要回长安。 寿宁郡主,卫氏……谢知萱不敢想象她们知晓顾凌要娶自己会是何等震惊。 这一次回长安,不知要面对的是怎样的疾风骤雨…… 不过饶是知晓长安会是疾风骤雨,谢知萱也还是盼着早日回长安,回长安后,便可在和离书上盖上长安府衙之印。 第九十六章 让谢知萱入东宫后院 临近端午,天是越来越热,桃源县又是下了两场大雨,不过上游堤坝已然加固,纵使大雨也没影响桃源县多少。 谢知萱与娘亲也是踏上了回长安的归途。 路上走了三日才回了仁元药坊。 谢知萱扶着厉琳琅下了马车,厉琳琅望着跟前新的牌匾,入内却是没有多少改变,这里有他们一家五口曾经何其幸福的记忆。 转眼已经是十年,当年厉琳琅后院之中栽种下的柿子树,已是郁郁葱葱。 “娘?姐姐。” 院中的谢知蓉见着戴着面纱的谢知萱与厉琳琅连着过来,扑入了厉琳琅的怀中。 厉琳琅将小女儿抱在怀中道:“蓉蓉。” 谢知蓉抬眸望向厉琳琅,撒娇道:“娘,我好想你。” 厉琳琅摸摸谢知蓉的脑袋:“才离开娘亲几日就想娘了,若是你真的嫁到了长安,日后可不是更要想娘亲?” 谢知蓉道:“就是想娘亲了,也想姐姐了。” 谢知萱轻声淡笑:“我也想你了。” 顾凌随后进来后院之中,对着谢知萱道:“我们该去东宫和太子殿下禀报救灾之事。” 厉琳琅听到太子殿下四字,戴着面纱的她抬眸看了一眼顾凌,对着谢知萱道:“去吧。” 谢知萱福身道:“娘,那我先走了。” 谢知萱随着顾凌进了马车之内。 五月的日头甚是炎热,好在马车内有着冰块降温。 顾凌将谢知萱给搂入了怀中,谢知萱用着手中的团扇抵住了顾凌的肩:“热。” 顾凌却是拿过谢知萱手中团扇,将她揽在怀中,轻摇着团扇道:“自从伯母来了之后,我再也没有寻着机会与你亲近。” 谢知萱看了一眼顾凌道:“你我如今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 顾凌道:“这一次咱们赈灾有功,正好去向陛下求赐婚圣旨,这般也用不着等我爹归来谈亲事了。” 谢知萱任由顾凌给自己扇着风,马车到了东宫时,已是午后。 东宫大殿内。 太子赵策见着入内的顾凌与谢知萱二人皱眉道:“顾凌,你可知梁家与安国公府,昌安郡王府都上折子弹劾你抢夺他们的粮食?” 顾凌道:“我那怎会是抢夺呢?不过就是依法替桃源县收这些年来他们欠缴的税粮罢了,且他们的地也来的蹊跷。” 赵策道:“安国公府,昌安郡王府也就罢了,你怎么还和梁家结下梁子了呢?你难道不知如今后宫之中最得圣宠的是梁贤妃吗?” 顾凌一笑道:“论得圣宠,满后宫的嫔妃都比不了太子您。” 赵策望着顾凌的笑意,叹了一口气。 顾凌握着谢知萱的手道:“殿下,这一次在桃源县之中,阿萱止住疫症为灾民赠医施药,您是不是该好好嘉奖她一番?” 赵策道:“谢氏如今还不是一品诰命夫人吧?这样,我请父皇赐她为一品护国夫人。” 顾凌道:“殿下,您可别忘记您所答应过我的,等阿萱和离之后,便替我去求圣旨赐婚。” 太子看了一眼顾凌身边温婉的谢知萱,他紧皱着眉头看向谢知萱。 谢知萱拉了拉顾凌的手,对着太子殿下道:“殿下,我去桃源县赈灾也是为了仁元药坊的医者仁心,不求什么嘉奖,您无需听顾凌胡说,殿下不必为难我与顾凌的婚事。” 赵策听闻婚事二字道:“谢知萱,你若是真心喜爱顾凌,又怎会舍得去耽误他的前程与名声?他到底比你小上五岁,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纲常伦理四字哪里是可以轻易枉顾的?” 顾凌听着赵策当着他们二人的面就开始挑拨离间,急忙道:“殿下!” 赵策冷声道:“这桩婚事,孤不会同意的。” “殿下!”顾凌着急紧皱眉头,“殿下,你明明先前都答应我……” 赵策冷声道:“顾凌,你若是要入朝堂为官,就凭娶婶婶为妻这一条,就足以被世人嘲笑。” 顾凌道:“我能娶得阿萱是我之幸事,何惧旁人嘲笑?” 赵策道:“顾凌!你若是想要娶谢知萱为妻,你今生就与朝堂毫无瓜葛,你如今心中满是情爱二字,等两年三年等你弱冠成人之后,必定会后悔,你的命是孤所救,孤绝不会许你娶谢知萱!” 顾凌紧皱眉头:“殿下,若是我非娶不可呢?” 赵策道:“那你就休怪孤在谢知萱和离后,求一道圣旨,让谢知萱入东宫为美人。” 谢知萱本也是对她与顾凌的婚事不报以多大的希望。 只是她不想轻言放弃罢了,就算日后不成,倒也不会后悔。 谢知萱想过顾家人许是会以死相逼,也许是对她痛下杀手,也许是会退而求其次让她给顾凌为妾…… 却从来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会以让她入东宫后院,来阻止顾凌娶她为妻。 顾凌着实也没有想到,他听到赵策此言,全然愣住了,“殿下,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如何对得起太子妃?” 赵策声音冰凉:“太子妃若是知晓孤让谢知萱入东宫后院的缘由,太子妃也只会说好!” 顾凌握紧着手,脑海之中想着应对的法子。 顾凌道:“殿下,论算起来,阿萱也曾是你的表婶。” 赵策道:“老郑王爷是我皇祖父的堂兄弟,到了孤与你这一辈,排起亲属来也算快出五服,算哪门子的表婶? 你若是非要这般不懂事,就休怪孤让谢知萱入东宫后院为美人。” 谢知萱扯着顾凌的衣袖道:“若不然我们的婚事还是算了吧,我是万万不能入太子东宫后院的。” 如今谢知萱已然笃定太子殿下就是比她大了一岁多的亲兄长,她入东宫后院,那才是真正地乱了纲常伦理。 上首的赵策望了一眼谢知萱,他本倒是以为谢知萱求得是嫁与顾凌后的荣华富贵,她才会不顾及一切。 原来倒也不是一味得看重富贵荣华。 顾凌轻皱眉道:“算了?怎么能算了?殿下……” 赵策声音冷然:“顾凌,孤也是为了你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深陷于泥潭。” 顾凌深呼吸一口气,紧握着的手背起了青筋,他收敛了眼中的情绪,拱手道:“殿下,我们先行告退了。” 出了东宫大门后,入了马车内。 谢知萱看向了顾凌道:“顾凌,咱们还是算了……” 顾凌紧握着谢知萱的手道:“不怕,太子妃已怀有身孕,御医说是男胎的机会大些,殿下倘若真不顾兄弟情义,和我抢夺你让你入东宫后院,就休怪我也不念往日情分,待小皇孙出生后就……” 后边的话顾凌没有说出口,可他眼中的意思已是很明显。 “不可以!”谢知萱连声道,“你不可以对太子殿下心生不敬之意!” 第九十七章 无子嗣傍身 顾凌皱眉看向谢知萱,“为何不可?” 谢知萱拿着团扇扇风道:“太子殿下说要让我入东宫为美人,归根结底也是为了你好,太子殿下宁愿让你记恨,也不想看着长大的弟弟因为年幼心性不定而妄为,将来为此背负上一身污点。 太子殿下并非是枉顾你们之间的兄弟情义,恰恰是极为看重你们二人的兄弟情义。” 谢知萱手中团扇扇风的动作缓缓变慢,“顾凌,若能与你在一起,我是不急的,你如今终究是没有入朝堂,没有功名实绩权势在身,你如今所拥有的说到底还是侯府太子卫家所带给你的一切。” 顾凌微微皱眉。 谢知萱抬眸看向顾凌的侧脸,“太子殿下的担忧并不是无道理的,我也不敢去赌你若是因我而影响你的前途,日后是否会后悔。” “我不会。” 谢知萱听着少年的保证浅声一笑道:“我等你三年,顾凌,三年后你已及冠成人,不再会有人说你心性未定。 我也信你在三年之内能有一番建树一番事业,等三年后等你权势在握的时候,只要你那时还未曾变心,再说我娶我也来得及。” 顾芷柔说过,顾凌三年内就会成为宁王。 书中也是写了,顾芷雯为皇后,也是多亏了顾凌的兵权。 所以,三年后的顾凌必定也可以有权势娶她。 顾凌搂紧着怀中的谢知萱,“可我想要早日娶你为妻。” 谢知萱道:“三年后,你不过也才二十的年纪,何必这般焦急呢?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何况不成亲,也并非是没有朝朝暮暮……你我依旧可以朝朝暮暮相见。” 顾凌望着怀中的谢知萱。 谢知萱缓缓道:“侯府那边也都先不要提及婚事。” 顾凌摸着谢知萱的侧脸,“好。” 谢知萱揉着顾凌的柔软的头发,“太子殿下是一个好兄长,你万万再不可有那般不敬的想法,如今不要有,日后也不可以有。” 谢知萱想起书中后来顾凌与太子殿下两人的情谊很是微妙。 不管这么说,太子殿下也是自个儿的亲兄长。 哪怕从未相处过,可到底是血脉相连的至亲,谢知萱不希望顾凌与太子二人反目成仇。 顾凌请着谢知萱柔声劝导,哑声应道:“嗯。” 马车回了仁元药坊之中。 谢知萱下了马车,对这马车之中的顾凌道:“你该回侯府了。” 顾凌道:“等会入夜了,我翻窗入内,你记得别将窗户锁起来。” 谢知萱道:“不要,我娘亲在……” “五弟妹!” 谢知萱远远见着卫氏乘坐着轿子而来,她连推开了顾凌的手。 卫氏下了轿子,走到了谢知萱跟前道:“你可算是从桃源县回来了,这赈灾不易,瞧着脸都瘦了一圈。” 谢知萱行礼道:“侯夫人。” 卫氏握住了谢知萱的手道:“怎么不叫大嫂了?怎得与我都生分了吗?郡主听闻你今日回长安,特意让我前来接你回侯府的。 休书的事情,郡主已是后悔不已,她也狠狠责罚了陈碧玉与五弟,对你也是内疚不已,你随我回侯府之后,郡主日后定会待你与亲生女儿一般。” 顾凌掀开了马车帘子,从马车上跳下来道:“娘,五叔已经亲笔写下和离书,谢知萱已不是我们侯府的五夫人。” 卫氏见着马车上下来的顾凌,皱眉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见着五叔五婶和离还这般喜悦做什么?” 卫氏握着谢知萱的手道:“你刚回长安,这和离书怕是还没有敲印,定然是不算数的,就算五弟要与你和离,我与侯爷郡主也都是不会答应五弟胡闹的,你放心就是。” 谢知萱朝着卫氏轻笑道:“不,侯夫人,是我提出的和离。” 卫氏略有讶异,谢知萱都忍了七年,怎会在这个时候提出和离? 卫氏倒是没有什么瞧不起谢知萱出身的心思,但只是这个世道女子尤其是商户女和离之后,想要再嫁入勋贵世家门庭可是极为不易了的。 “五弟妹,你七年都过来了……” 卫氏道:“五弟也是答应了婆母,日后定会好好待你,与你夫妻恩爱的。” 谢知萱可不觉得顾渚会好好待她,而且即便顾渚如今好好待她,她也早已不在乎了。 卫氏轻拍着谢知萱的手道:“这世道咱们女子终究是不好过的,你若是和离之后,想要另寻一个好婆家可谓是千难万险。” 谢知萱瞋了一眼将要开口的顾凌,对着卫氏道:“侯夫人一片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和离的心意已决,且五爷也写下了和离书,一切已无转圜余地,已是黄昏,我就不留二位用膳了,侯夫人与世子慢走。” 卫氏轻叹了一口气,见着谢知萱入了仁元药坊后,又皱眉看向了顾凌。 “你也不知晓劝劝你五婶的?” 顾凌道:“娘,她已经不是我五婶了。” 卫氏道:“怎么就不是你五婶了?你回去我有账与你要算,你在桃源县之中,将自家的庄子里的粮食都去赈济灾民,倒也是你的一片善心,但你怎可把承国公府的土地与粮食全都抢去充公? 为此你舅母在我跟前阴阳怪气了好久,你这一抢桃源县的粮食土地,可知将半个长安城勋贵世家都给得罪透了,听说近些时日朝中御史没少状告你的。” 顾凌道:“若是行的端做得正何必怕我去抢,再说我也是名正言顺的抢,他们胆敢逃脱税粮,又为了多些粮田圈地还不够,借着天灾想要低价收购百姓们的耕地,我不过是肃清桃源县田地乱象,他们倒还敢让御史去告我?” 卫氏叹了一口气,“凌儿,你太年轻,锋芒毕露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梁家如今在长安是新起之秀,贤妃如今又深受陛下宠爱,你得罪贤妃,怕是你皇后姨母都护不住你。” 顾凌道:“我为桃源县百姓,问心无愧。” -- 宫中。 梁贤妃望着入内的梁如久道:“顾凌实在是欺人太甚,今日顾凌已回长安,陛下竟然也不责罚顾凌!” 梁如久出言道:“娘娘,顾凌就是太子殿下的一把刀,这顾凌朝着我们梁家而来,说不好就是太子殿下之意,您如今该早日有孕才是。” 贤妃摸向自个儿的小腹道:“我倒是也想要有孕,荣宠六宫偏就无子嗣傍身。” 梁如久道:“听闻太子妃也是久久未孕,是顾侯府之中的五夫人给了一副药方而怀上的……娘娘可以宣五夫人入宫给你诊脉开药。” 梁贤妃道:“给陛下扎针的顾五夫人?长得倒是一脸狐媚子,她能让我有孕?” 梁如久点头道:“顾五夫人谢氏的父亲便是当年名满长安的谢神针,待您怀上身孕有了皇子,再报复回顾凌倒也不迟。” 第九十八章 早已不是我的五婶 仁元药坊后院。 谢鸣回来之后,谢家四口算是七年来的第一次相聚,又有徐毓秀与小香香,整个仁元药坊后院甚是热闹。 快五月没见,小香香还记得厉琳琅,扑入了厉琳琅怀中喊着谢祖母。 厉琳琅也甚是喜欢小香香,抱着小香香问着徐毓秀道:“你可寻到香香她爹爹了?” 谢知蓉皱眉道:“娘,毓秀姐姐的夫君可比顾渚那个畜生玩意没得好,也是一个畜生。” 谢知萱咳嗽了一声道:“阿蓉,在香香跟前不可说脏话。” 厉琳琅看向了谢知萱道:“萱萱,这是怎得一回事?” 谢知萱道:“香香爹爹入长安后,就被镇北侯府徐家的女儿看中挑为夫婿,镇北侯府明知盛况有妻室,用锦绣前程诱惑盛况,盛况也是个懦夫,未曾与徐毓秀和离,就在长安另娶镇北侯府的女儿为妻,抛弃妻女。” 厉琳琅道气不打一处来:“镇北侯的女儿满长安谁嫁不得?偏就要去抢一个有妻有女的男子为夫?” 谢知萱也想不明白为何徐檀要嫁给盛况为妻,以徐檀的家世便是做王妃都是使得的。 厉琳琅叹了一口气,安慰着徐毓秀道:“盛况抛妻弃女迟早会有报应。” -- 永嘉侯府内。 顾凌回了侯府,便与卫氏同去了福安堂之中给寿宁郡主请安。 “祖母。” 寿宁郡主见着入内的顾凌,心疼道:“这一次赈灾你消瘦了不少。” 顾凌轻笑着道:“孙儿让祖母担忧了。” 寿宁郡主望向卫氏,并未见到卫氏身后有谢知萱,忙问道:“阿萱怎得没与你们一起归来?” 卫氏道:“娘,五弟妹说五弟已经给她亲笔写下休书。” 寿宁郡主紧皱着眉头,握紧着手中的佛珠,“来人,去将顾渚给叫来,他怎敢与谢知萱和离的,他难不成不想要他的命了吗?” 顾凌道:“祖母,和离书都已经写了,无寰转余地。” 寿宁郡主道:“和离乃是大事!岂能没有父母之命说和离就和离?只要我在一日,就绝不会让顾渚与谢知萱和离!” 寿宁郡主气得脸色青黑。 卫氏连连上前扶着寿宁郡主道:“娘,您消消气,这五弟妹今日方才回长安,和离书必定还是没有去官府盖章的。” 卫氏转而吩咐道:“顾凌,你这就去与新上任的陈府尹说一声若是你五婶拿着和离书过去府衙要盖印章,定不能给盖章敲印。” 顾凌道:“娘,谢知萱早已不是我的五婶,且……” 一旁的顾芷雯上前拉着顾凌道:“哥。” 不等顾凌说什么,顾芷雯就拉着顾凌的衣袖出了福安堂的门,她抬眸看向顾凌道:“哥,你不会想要告诉祖母与娘亲,你喜欢的姑娘是五婶之事吧?” 顾凌倒也不震惊于顾芷雯已是知情,顾凌也从未打算瞒着此事。 “如今告诉祖母母亲也无妨,毕竟五叔已是亲笔写下和离书。” 顾芷雯道:“哥,你若没有万般把握能把五婶给娶到手的话,劝你莫要对娘亲祖母说此事,你是男子又要比五婶小上五岁,祖母与娘亲定然会怪罪于五婶,你若不能娶得五婶为妻,可知五婶处境会有多艰难?” 顾凌道:“日后不要叫她五婶。” 顾芷雯抬眸看向顾凌,“哥,你怎会喜欢上阿萱姐姐的呢?” 顾凌道:“喜欢便是喜欢。” 顾芷雯轻叹了一口气,“哥,您可万万不能提及您与阿萱姐姐之事,就算要提及也得等和离之后……” 顾凌方才听到不能和离心生焦急,这会儿听得顾芷雯一说,才明白方才自个儿是冲动了。 顾凌望着一旁匆匆来福安堂的顾渚。 没多久,就听到福安堂里面传来顾渚的声音: “娘,我在和离书上未曾签名字,您放心罢了,谢知萱定然是不会去官府的盖印的,永嘉侯府的五夫人之位,她可没这么傻放弃。” -- 晚膳后,谢知萱回了房中,取出医书之中所夹着的和离书。 明日她便可以去府衙盖上印章,算是真正与顾渚和离…… 谢知萱听到窗户口有着动静,回首望去,她连将顾凌拉进了窗内,四处张望了一下将门窗上锁。 “不是与你说过我娘在,你就不要过来了!” 顾凌轻笑着将谢知萱揽在怀中道:“可是我想你了。” 顾凌望着她手中的和离书,“明日就去长安府衙盖印?” 谢知萱淡笑道:“嗯,等明日盖印之后,我与顾渚可算是再无瓜葛,这七年也总算是有一个结果。” 人生又有几个七年,谢知萱如今庆幸的是她及早的醒悟,没有一错再错下去。 顾凌望着谢知萱的眼眸,“顾渚直到今日还都不信你会与他和离。” 谢知萱轻笑了一声,“他也真是自负,如今的我早就不是七年前那个期盼着他能与我成恩爱夫妻的谢知萱了……” 顾凌脸色一黑,“你还曾经盼着能与他夫妻恩爱?” 谢知萱道:“七年前,他是我的夫君,我那是自然是想要像旁的新婚夫妻一般夫妻恩爱。” 顾凌听着谢知萱这话,满是醋意吻住了谢知萱的红唇:“你曾经喜欢过顾渚吗?” 谢知萱道:“我出身不算高贵,能嫁侯府五爷,于世人来讲已是我的福气,当初那个千里迢迢来江南娶我的少年郎矜贵俊朗,让我得了全城人的羡慕,我怎会不喜欢他给我带来的荣耀呢? 那时候我正是虚荣的年纪,能成为侯府五夫人,我很难不生出虚荣感来……” “后来,七年磋磨,如今的我倒也不贪图这些名利,过年以来我的日子过得乱糟糟的,每一日都是提心吊胆的,我只想要好好过日子。” “顾凌,我不想骗你,我曾经是喜欢过顾渚的,喜欢他是因为他是我的夫君,在他嫌弃我的时候,我会伤心,在他纳妾侍的时候,我会心酸,一切都是因为他是我的夫君。” “而如今,我喜欢的是你,仅仅只是喜欢你。” 顾凌听着谢知萱此言,心中的醋意倒也都消散了,去追究谢知萱过往的心意,实在是没有必要。 顾凌只知如今在他怀中的谢知萱,心中只有他便好。 纱帐垂落,遮住了一室的温情。 清早,日光从天窗内而入。 谢知萱在顾凌怀中稍动了动,望着外边是个大晴日,可见上苍知晓她今日真正要和离也是为她喜悦的。 “姑娘,姑娘。” 春兰的入了内屋,“宫人有内侍公公前来宣您入宫。” 谢知萱掀开帐子道:“可是陛下传唤于我?” “不是,是贤妃娘娘。” 第九十九章 撕烂谢知萱的嘴 顾凌听到春兰的声音醒来,揽着谢知萱的腰肢道:“贤妃娘娘找你做什么?” 谢知萱道:“我也不知,左右娘娘传召,我理该早日入宫才是。” 顾凌道:“我随你一起入宫,我去寻皇后,贤妃再是受宠也要给皇后娘娘一个颜面。” 谢知萱忙不迭的洗漱上妆,她怕耽搁进宫的时辰,盘了一个极为简单的发髻,戴上了一套红珊瑚头面。 谢知萱与顾凌出了房门就撞上了厉琳琅。 厉琳琅望着谢知萱边上身姿挺拔的顾凌,她揉了揉眼眸,“睡糊涂了。” 顾凌对着厉琳琅拱手道:“娘。” 厉琳琅道:“这声娘喊得未免太早了些,等成亲敬酒时再喊也来得及,萱萱,你过来,娘亲有话要与你说。” 谢知萱道:“娘,宫中的贤妃娘娘着人过来宣我入宫。” 厉琳琅听到贤妃,声音平淡道:“去吧。” 顾凌望了一眼厉琳琅未施粉黛的脸庞,走在谢知萱边上道:“陛下满后宫这么多长相相似的娘娘都不如咱们娘亲貌美,若是咱们娘亲被陛下所瞧上……说不得你还能得个郡主做做。” 谢知萱用力地踩了一脚顾凌,“这话你也敢胡说?” 顾凌轻笑了一声,“开个玩笑罢了。” 谢知萱铁青着脸道:“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娘亲与我逝去的爹爹甚是恩爱。” 顾凌见谢知萱生气,连打了自个儿一个耳光,“我这玩笑是开得不合时宜,没经过脑子。” 谢知萱见顾凌真心认错,才不再生气。 出了药坊时,谢知萱没想到顾侯府的马车就在门口。 卫氏也在药坊门口等着,见着与谢知萱一起出来的顾凌,卫氏满脸都是震惊道:“凌儿,你怎么会一早从药坊之中出来的?” 谢知萱福身道:“侯夫人,世子在桃源县之中受了点伤,需清早晚上换药,世子一早前来药坊之中是来换药的。” 卫氏听着谢知萱的解释,问着顾凌道:“伤在哪里了?” 顾凌道:“伤得并不是很重,您不必多过于担忧。” 卫氏对着谢知萱道:“这贤妃娘娘一早就派了内侍来侯府里寻你,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情,我陪你同去宫中。” 谢知萱道:“多谢侯夫人了。” 卫氏与着谢知萱同坐一辆马车后,顾凌便去只得前去骑马。 马车内。 卫氏轻摇着手中绣着石榴的扇子道:“五弟妹,你当真是不再叫我一声嫂嫂了吗?” 谢知萱低声道:“这七年来,我在侯府之中最为感激的就是夫人您,只是我与五爷已经是夫妻情分已尽……” 卫氏道:“五弟妹,你既然叫了我七年的嫂嫂,有句话我也还是要劝劝你的,你这会儿到底也还年轻了些,赌气和离实在是没有必要,顾渚即便是千般万般对不起你,可你至少还是侯府夫人,一旦和离之后,你就只是一届商户了。” “这世道虽说女子也是可以二婚的,可这二婚想要嫁的好要比一婚还要艰难,你这和离之后,想要再入勋贵人家的门怕是比登天还难。” 谢知萱轻摇着手中的扇子道:“我知晓,我也想过此生可以不再嫁人,我也可以侍奉于娘亲左右。” 卫氏望着谢知萱叹气道:“你这要是真离开侯府了,我与侯爷如何对你爹爹交代,唉……五弟妹,五弟那边等侯爷回来会好好教训他的,你切莫要和离。” 谢知萱知晓卫氏这唠叨的劝导也是为了她好。 谢知萱满是内疚道:“夫人,您不必再劝了,我意已决了。” 卫氏看向谢知萱眼中也全是内疚,谢神针为了救寿宁郡主与顾渚而亡,他们侯府竟然让他的女儿失落得宁愿终生不嫁也要和离。 卫氏道:“五弟妹,你当真不再好好想想了吗?” 谢知萱点头道:“嗯。” 马车到了宫门口,便得步行入内。 到了贤妃的锦云宫内。 谢知萱便朝着上坐着贤妃行礼道:“民女谢知萱拜见贤妃娘娘。” 卫氏也行礼道:“臣妇拜见贤妃娘娘。” 梁贤妃看着自个儿的涂抹着红色蔻丹,她也没有说平身。 见着卫氏站起来,梁贤妃便发难道:“永嘉侯夫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将本宫放在眼里,本宫可有许你起身吗?跪下!”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还是宫中的贤妃,在长安城之中人人恭敬有加的卫氏,在梁贤妃的呵斥下,也不得不下跪。 谢知萱跟着卫氏一起跪下,“娘娘,您今日宣召民女过来,有何要事?” 梁贤妃对着卫氏道:“你出去跪着!敢对本宫不敬,去太阳底下跪上一个时辰!” 谢知萱担忧得望了一眼为卫氏,只求着顾凌早些将皇后娘娘寻来。 卫氏走出殿外跪着,梁贤妃道:“听闻太子妃有孕,是你所献的药?” 谢知萱低头道:“是。” 梁贤妃道:“你也给开本宫一副有孕的方子,让本宫在两月以内有孕。” 谢知萱望向跟前这张与娘亲极为相似的脸道:“娘娘,容我给您诊脉一番。” 梁贤妃身边的婢女用手帕将梁贤妃的手腕遮了起来,谢知萱隔着帕子探脉怕有所不准,细细探着脉搏,她的额头上流着冷汗。 梁贤妃道:“本宫宠冠六宫已有两年,却一直是难以有子嗣,御医天天前来诊脉也没有个所以然,你若是让本宫有孕,本宫必定好好嘉奖于你。” 谢知萱道:“娘娘,敢问您月事如何?” 梁贤妃身边的婢女拿过来一本册子道:“这是我家娘娘癸水的记载。” 谢知萱没曾想宫中女子将癸水都记载的甚是详细,见着册子里所记载的癸水乱的一塌糊涂,来一次癸水也就两三日便走了。 谢知萱叹气道:“娘娘脉象为弦脉,有肝郁血滞脾虚肾虚之症,若想要有孕怕是极难……我医术浅薄,无法给娘娘解忧。” 这梁贤妃的脉象就是不孕之脉象,不似太子妃先前只是宫寒气血虚之症。 梁贤妃听闻谢知萱此言,狠狠敲了敲桌子。 谢知萱见状连跪在了地上,“娘娘。” 梁贤妃厉声道:“你有药方助太子妃有孕,却在我跟前说医术浅薄,你竟敢这般蔑视本宫?” “民女不敢,实乃是娘娘的脉象都是不孕之相,民女医术浅薄,无能为力……” 听到脉象不孕,梁贤妃更是气恼,拿过手旁的盖碗茶杯,往谢知萱的肩膀上砸去。 温热带着茶叶的茶水浇在了谢知萱的肩上,茶叶粘在了谢知萱的脖子上头发上。茶杯滚落在地上…… 梁贤妃怒气腾腾望着谢知萱:“你怎么咒本宫不孕?来人,给我狠狠地撕烂谢氏这张贱嘴!” “住手!” 谢知萱望向门口进来的皇后娘娘与卫氏,她们身后的顾凌见着谢知萱肩上打湿的茶水与茶叶,眼眸之中隐忍下了杀气。 顾凌走到了谢知萱边上,将谢知萱给扶起来:“这茶水可有烫到你?” 第一百章 陛下下令处罚谢知萱 谢知萱顾忌着卫氏与皇后娘娘,连推开了顾凌的手道:“劳世子担忧,我无事。” 梁贤妃紧皱着眉头望向着前来的卫皇后道:“皇后娘娘,谢氏对本宫无礼不敬,本宫命人撕她的嘴也是为了罚她!” 皇后淡淡看向了谢知萱问道:“你对贤妃娘娘不敬?” 谢知萱躬身行礼道:“皇后娘娘,民女万万不敢对贤妃不敬。” 梁贤妃伸手指着谢知萱道:“她那张贱嘴竟然咒本宫不孕……” 皇后看向了谢知萱道:“你当真说了贤妃不孕?” 谢知萱暗恨自个儿方才说话没有周全,她在桃源县之中这一个月给灾民诊脉,自然是无所顾忌,什么脉象什么病症,哪怕是不治之症,谢知萱也无需对病人隐瞒。 习惯了桃源县之中对病人的直来直往,谢知萱全然忘记了今日她跟前的是贤妃娘娘。 谢知萱都能探得不孕,宫中的御医太医定也能探得不孕之脉,只是宫中的御医怕是不敢直说的。 谢知萱这会儿也只能认了下来,“是,皇后娘娘,民女探得贤妃娘娘的脉象乃是不孕之症。” 贤妃气恼至极,“你竟还敢咒本宫?本宫怎会是有不孕?皇后娘娘,您一定要好好惩罚谢氏为妾身做主啊!” 卫皇后紧皱着眉头道:“谢氏,宫中这么多御医太医都不曾说过贤妃不孕……” 卫氏对着卫皇后道:“姐姐,宫中的御医要是有用,蕴儿她也不至于至今才有身孕。” 顾凌也维护着谢知萱道:“姨母,今日一早贤妃娘娘就请谢知萱入宫替她诊脉,谢知萱只是将探得脉象实话实说罢了。” 贤妃道:“皇后娘娘,您若不能为妾身做主,妾身就去寻陛下去。” 卫皇后轻叹气道:“贤妃妹妹,谢氏到底是女子医术不精也是难免的,她也是有口无心无意咒你,你……就大人有大量轻饶了谢氏,谢氏,你好好认错。” 谢知萱低头道:“我自幼就随着我爹爹学医,嫁入侯府七年我也不敢懈怠,我并无医术不精,贤妃娘娘就是不孕之症。” 卫皇后望着谢知萱道:“谢氏!” 贤妃气恼地要命,“皇后娘娘,您还要护着谢氏不曾?我这就去寻陛下去,让陛下给本宫讨要一个公道。” 说着,贤妃就带着婢女内侍往着太极宫之中而去。 卫氏朝着谢知萱道:“贤妃的性子就是如此,你方才承认医术不精被她辱骂两句也就罢了,这会儿闹到陛下那边去……唉。” 顾凌不悦道:“为何要让知萱……” 卫氏听到顾凌的称呼皱眉。 谢知萱也连连在旁人瞧不见的背后,拧了一下顾凌的后背。 顾凌道:“为何要让知萱姐姐承认她医术不精?她在桃源县之中这一个月以来,救治好的病人成百上千,太子妃也是因知萱姐姐的药而有孕。” 谢知萱跪在了卫皇后跟前道:“皇后娘娘方才为民女解围,民女感激不尽,但民女的医术是跟着我以亡故的爹爹所学,民女辜负娘娘的一片好意,请娘娘治罪。” 卫氏在卫皇后边上道:“姐姐,我这五弟妹的爹爹死的早,她也不是故意辜负您的好意的……” 卫皇后道:“七妹,贤妃若是去寻了陛下,本宫也难以护得了你这五弟妹了,贤妃如今可是正得盛宠,今日谢氏坦言其不孕,哪怕是探查出来脉象是真不孕,谢氏也难免要受罪了。” 谢知萱低头不语。 顾凌望着谢知萱道:“别怕,陛下素来明理,你替陛下扎针治疗失眠又是赈灾有功,陛下可不会为了一个宠妃而为难于你。” 谢知萱一行人刚去了紫宸殿之外,里面的王贵便匆匆出来朝着卫皇后行礼道:“皇后娘娘,顾夫人,世子,陛下只宣五夫人觐见。” 顾凌听闻此言,眼神担忧地看向了独自入紫宸殿内的谢知萱。 顾凌忙不迭地对着卫氏道:“娘,您现在这里等着,我去东宫请太子殿下过来。” 谢知萱入了紫宸殿内,就见着在陛下怀中哭泣不已的贤妃娘娘。 “陛下,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这个谢知萱大胆妄为,竟然敢咒本宫没发生,顾家果真是好教养!” 陛下看向入内的谢知萱道:“是你说的贤妃不孕?” 谢知萱跪下行礼道:“是,陛下,贤妃脉象所显示就是不孕。” 贤妃哭诉着道:“这么多御医太医都没有诊出来妾身不孕,偏就她一个女子说我不孕,陛下,您派人狠狠打烂她的嘴!” 谢知萱跪在地上,低首道:“民女给娘娘看病,实话实说娘娘便要撕烂民女的嘴,这若是记载在史书上,怕又是讳疾忌医病入膏肓,长此以往下去,还有哪个大夫敢对病人说实情?” 陛下看了眼谢知萱,“好一番伶牙俐齿。” 陛下看着怀中泪流满面的贤妃,想起记忆深处的那个人来,贤妃长得虽像,性子却是毫无相像之处。 倒是底下的跪着的谢知萱,让他觉得有一股难言的熟悉来。 贤妃在陛下的怀中哭求着道:“陛下,妾身,妾身竟然被顾家人一再欺辱,顾凌抢夺我家中的庄子,您偏帮太子殿下说是为了百姓也就罢了,今日这顾五夫人如此羞辱妾身,妾身若不能出这口恶气,倒不如一头撞死……” 陛下对着贤妃道:“你若是死了,让朕怎么办?” 谢知萱从内心深处生出来一股恶心。 陛下看向了谢知萱:“贤妃娘娘就算是难以有孕,你身为大夫也该全力以赴给贤妃寻药,而不是直言不孕二字,你连药物都未开,就直言贤妃不孕,着实该罚!罚你抄写佛经百遍,为贤妃娘娘祈福。” 贤妃道:“陛下,这抄写佛经祈福太过于便宜顾五夫人,她这般咒妾身,妾身要打烂她的嘴才能解气。” 陛下望向了谢知萱,对着贤妃道:“你去动手吧。” 谢知萱低垂着眼眸,长安城之中人人所贪图的权势,为的就是可以将旁人看做草芥。 今日的她,不过就是陛下哄贤妃开心的一个玩意儿而已。 谢知萱明知是逃脱不了责罚的。 应当是说这个惩罚并非是因为她方才失言,直言不讳说出不孕二字。 哪怕她没说不孕二字,给贤妃开了药物,两个月三个月后,贤妃若是不能怀上身孕,还是会来寻她的麻烦,也迟早会有今日的惩罚。 贤妃从陛下的怀中出来,上前便要狠狠动手之时,却听得上首的陛下道:“住手。” 贤妃的手硬生生地顿在了半空中。 第一百零一章 同意凌儿与谢家女儿的婚事 陛下步步走到了谢知萱跟前,对着谢知萱道:“抬起头来。” 谢知萱抬头望向陛下,眼神没了先前的惧意与恭敬,她如今就觉得陛下实在是可悲可恨。 难怪娘亲宁愿抛弃十月怀胎的太子,都要离开…… 而今的陛下也是活该夜夜为失眠所困,早知她都不该去给陛下扎针的。 贤妃见着陛下走到了谢知萱跟前,她慌忙道:“陛下,这顾五夫人羞辱妾身……” 陛下赵绪低眉瞧着谢知萱,谢知萱虽说是永嘉侯府的五夫人,可是为了哄得贤妃,便是打烂嘴本也是无妨的。 但赵绪不知为何,方才见着贤妃扬手的一幕,心中竟然生出不舍情绪。 赵绪对臣子的妻子可并无兴致,他也说不明白这股情绪,非男女之情…… 赵绪看到了谢知萱眼眸之中的情绪道:“顾五夫人在桃源县之中也算是救灾有功,便免了她掌嘴之刑。” “陛下!”贤妃不依不饶道,“她这般咒骂妾身不孕,妾身如何得以见人呐?妾身被顾家一而再再而三欺负至此,若是连顾五夫人都不能惩治,倒不如死了算了。” 顾凌的声音才紫宸殿门口传来:“嫔妃自尽乃是大罪,祸及全族。” 顾凌跟着太子殿下入内,朝着陛下行礼。 太子走到了赵绪跟前道:“父皇,谢知萱医术精湛,救了桃源县万千百姓,更是不顾危险替桃源县止住瘟疫,她今日给贤妃瞧病,说了实话就被贤妃发难实在是冤枉。” 赵绪听闻太子之言道:“朕已免了谢知萱的责罚。” 顾凌小声道:“什么叫做免了责罚?谢知萱本就无罪。” 赵绪黑着脸看向顾凌:“你说什么?” 顾凌跪在了谢知萱边上道:“陛下,您今日就算是要砍我的脑袋,我也要说谢知萱无罪。 她一早听闻贤妃娘娘寻她,就忙不迭入宫,连早膳都还未吃,替贤妃治病却被贤妃恶意指责。 贤妃本就是不孕之症,这都要给谢知萱定罪,日后御医给宫中妃嫔看病,何人还敢说出真实病情来? 谢知萱非但无罪,陛下还该好好弥补她被贤妃恶意苛责的委屈才是。” 太子在顾凌边上躬身道:“父皇,儿臣也觉得顾凌所说有理,谢知萱在桃源县之中救灾为民,救了不知多少百姓的性命,您该赐谢知萱为桃源县主。” 赵绪见着跪在地上的顾凌与谢知萱,还有一旁只知哭着满脸委屈闹变扭的贤妃道:“你们都退下,太子留下。” 谢知萱起身后,因着跪久了都踉跄了一步,顾凌连连伸手扶住了谢知萱。 赵绪在众人出去后,对着太子道:“顾凌这小子从未这般顶撞过朕,他今日为了谢知萱是真的连君威都不顾,还去将你给请来,这所作所为不该是为了自家五婶,倒像是为了护住心仪的姑娘。” “父皇圣明。” 太子轻叹了一口气。 赵绪紧皱着眉,冷声道:“这不是胡闹乱了纲常伦理吗?” 太子缓缓道:“是乱了纲常伦理,所以儿臣是不会眼睁睁看着顾凌胡闹下去的,父皇,您可先赐谢知萱为县主,待她和离后,县主的婚事得需圣旨做主,方由不得顾凌胡闹。” 赵绪道:“你何时变得如此心慈手软,顾凌是你养在身边的一把刀,这把刀到了最为锋利即将可以打开杀戮的时候,你不该让一个女子去影响这二十多年来的部署。” 太子拱手道:“不知为何,儿臣第一次见到谢知萱时便觉得很是亲切,明知她会坏了顾凌的前途,却依旧还是舍不得动手杀了她,以除后患。” “且顾凌到底还年幼了些,许是今朝喜欢,明日就不喜欢了。” 赵绪道,“十七岁的年纪也不年幼了。” -- 出了紫宸殿之后的贤妃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谢知萱,“你给本宫等着!” 卫氏走到了谢知萱跟前道:“五弟妹,您听嫂嫂一句劝,莫要和离了,你如今都得罪了贤妃娘娘,若还是侯府五夫人,这贤妃到底有个顾虑,寿宁郡主到底还有郑王府……” 谢知萱朝着卫氏一笑道:“多谢侯夫人好意,只是我要和离之意还是不会改,我先告退了。” 顾凌对着卫氏道:“娘,我送知萱姐姐回去。” 卫氏听着顾凌的称呼,心想这改口也改得实在是太快了。 卫氏望着顾凌的背影,她这个儿子可不是什么热心肠,方才为了谢知萱又是请皇后娘娘,又是请太子殿下,还冒着对陛下不敬被砍脑袋的风险替谢知萱说话…… 卫氏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度。 细想想顾凌夜不归宿的日子,可不就是那几日开始的吗? 卫氏紧皱着眉头。 皇后走到了卫氏边上道:“七妹,你脸色何以这般难看?” 卫氏道:“我那逆子这满长安的姑娘都看不上,偏就看上了谢家的女儿,罢了罢了,凌儿要是真喜欢谢家女儿,我也就同意了他们两人的婚事,谁让顾府本就是欠了谢家的救命之恩呢。” 卫皇后道:“凌儿能定下婚事是喜事,成家立业,他这年纪小了些,入朝官职高怕是要惹来非议,若是成了亲事也可提前行及冠礼,让凌儿仕途可以顺遂点。” 卫氏轻叹了口气:“好在谢家那个女儿我见过一回的,样貌倒是不错的,人品想来谢家的教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 马车上。 顾凌用手移开了谢知萱的衣领瞧着道:“好在没变红,没被烫伤。” 谢知萱将衣裳穿好,用手帕拭去了衣领上边的茶叶道:“宫中给贵人们所喝的茶水,也不至于会很烫。” 顾凌帮着谢知萱整理着衣领道:“贤妃是市井百姓出生,一朝小人得势,你日后还是多防备着她一些,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谢知萱无奈道:“她是贤妃娘娘,我不过是一介草民,怕是防备不了。” 顾凌道:“谁说你是草民?你以为太子殿下所说的县主只是说说的吗?” 谢知萱道:“县主?” 顾凌浅声道:“顾渚与陈碧玉不是常说你乃是药商出身,身份低贱吗?你在桃源县之中赈灾本就有大功劳,不能借此功劳求得圣旨赐婚,也该得一个好处,太子既然有所提议,你可安心等着赐你为县主的圣旨。” 第一百零二章 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谢知萱不敢回仁元药坊,让娘亲见到她衣裳湿漉而气恼,便去了琳琅酒楼。 等着衣裳干了再回药坊里去倒也不迟。 琳琅酒楼内刚开门,里面的小厮正在清扫。 谢知萱去了桃源县一个月都没有来过琳琅酒楼,这琳琅酒楼一切都没有太大的变动,她看了眼账本,酒楼的生意已是蒸蒸日上。 顾凌在谢知萱边上看 十七号加工厂被摧毁了,和三十号一样,所有的毒品被烧毁,设备被炸掉,不管是工作人员还是守卫人员,无一活口。 走进之前那些骷髅猬集的房间,那个煤气罐还在墙角那里静静的一动不动呢,楚歌心头一阵窝火,心说你刚才怎么就不炸呢? 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神秘力量让我在超市里下意识的就选择了肉丝袜呢? 沈辞左右望望,周围还是静悄悄的空无一人,于是赶紧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当然,冷炎还不知晓仙都发生的事情,如果他知道大鸡鸡它们已经将所有亚圣的目光吸引到了罗浮仙山的话,定然会比现在都要着急数倍。 杂役们辛苦劳作,搬运、整理,比之平日里反倒是还要轻松一些,至少厂区里的工作今天是没有的。相比之下,工匠们自然是更加轻松,毕竟劳动量减少和休息,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整座仙山都漂浮在仙城的上空,普通仙民只能仰望一下,就连现在的褚虚仙城城主也没资格踏入仙山。 对外界的事毫不知情的杨智,还在浏览的网页和微博,心中思索着是不是再找冯大雷他们刷一下兑换点。 各种炼器的材料,燃火的材料,各种不同的水等等,可以说准备得非常详细周到了。 这座营地的规模颇大,在营地最外围有一圈尖锐的木桩构成的防御强,将整个营地包围了起来,只有一个通向岛上丛林的出口,目前还被大门关死了。 宋倩如看着陆淮,陆淮的样子还是这么冷淡,她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只见一条可供六辆马车并行而不拥挤的大路,正对着众人。路宽了,地方看着就敞亮,外有一种耳目一新之感。 衣飞石循声仰望,谢茂冲他笑了笑。这是他二人独有的默契。无须谢茂多说,衣飞石就明白他的意思:放心上来,我盯着呢。谁敢轻举妄动,直接挪去外太空当宇宙垃圾。 之后司徒非一统三族,渡劫成圣,按照主角原本的归宿,他已经圆满完成了天命,飞升之后只需要舒舒服服的被下界的信徒供奉起来,享受香火就行了。 总而言之,最近关于这事还没有个说法,就是暗地里少不了有些人上蹿下跳。 她笑而不答,虚弱喘着气儿,瘫软在他的身上,苏辞慌忙搂住了人,他想也不想抽出了手机,颤抖的指尖摁上了号码。 “明白。再见,再也不见!”常老鬼一手拽着断开的绳索,转身就想跑。 青年是天堂之城后边再训练起来的将领,并没有跟林格一起战斗过,不过天堂之城军团的倒是有一半以上,曾经跟着林格一起战斗力,那个时候林格英雄四维加持在他们身上的感觉,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忘记。 “咦!你手怎么这么热?”欧阳颖儿感受着刘明手掌处传来的体温,那种热仿佛一股温热的清泉,传遍她的全身,这让一向怕冷的她,全身暖融融的,似乎再也不畏惧任何的严寒。 第一百零三章 和离书需要一式三份 长安府衙内。 午后一般府衙不升堂,新官上任的陈府尹是贫苦百姓出生,十年前的进士,一直都是在外任,三年前被太子殿下看中成了东宫门生。 陈府尹一听是顾凌前来,忙让人将顾凌与谢知萱请入内。 “下官拜见顾世子,顾五夫人。” 顾凌对着陈府尹道:“陈大人不必多礼,我们今日前来是有事要陈大 “为什么?难道我们闯入地府了吗?”没有白天只有黑夜,在这里多待两天,那还不是要了我的命呀,我可是人不是鬼,让我在这故意的火车上生存下去,那岂不是在无形之中把我潜移默化的变成鬼吗? 夜影给王元魁这番话逗笑了。不过想想,话糙理不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也不能说错。 刘青玄不答,只缓缓抬头看着宋春志点了点头,看来他是和我一样,都想一动不动地忙恢复体力功力。 如果生子的实力真的是那么恐怖的话,面对这样的局面也不过只是改变自己的规则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店里的地方并不大,只有三张长方形的木桌以及几张椅子,而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奶奶此时正和周琪打着招呼,一副和她十分熟稔的样子。 只见亦阳一只手拦腰将防守自己的维格娜莉抱了起来,另一只手轻轻一挑,将篮球轻巧地挑入框内。之后,亦阳双手抱住维格娜莉,放在了自己面前。 新秀赛季,虽然亦阳击败格里芬和沃尔两个状元拿到了最佳新秀奖。但那一年,亦阳的数据实际上比沃尔好不了多少,和格里芬比更是略逊一筹。亦阳多的,是在季后赛和总决赛中获得的锤炼。 还有王露娜那些不要脸的家属,突然就这么消停了,本来就不太符合常理。 “火蝶!”只见夏思思手中的火焰化为了两片绚丽的蝴蝶,向着对方飞了过去。 而这一次,赵颖好像终于看明白了林枫眼神中透露的意思,当下也没再说什么,冷冷的蹙着柳眉看了林枫一眼后,便默不作声的走开了。 此时码头的风雪又正好大了起来,隔了十几丈距离,郗浮薇尽管目力不错,望过去也只能影影幢幢的看到一双盈盈秋波,温温软软,似含了千言万语又仿佛远在云端,说不出来的引人探索。 郗浮薇这种,做朋友做伙伴做同僚做战友……做什么都好,要说成为一对就太难为他了。 上官荣眉一挑,在乔明邺面前受得所有气瞬间暴涨,抬手一巴掌朝着他的脸劈了下去。 “好嘞,十分钟就好。”老板也知道刘嘉杰是熟人,自然乐呵呵的。 细细回想,最近两三年,烛龙国的牌路看似忽南忽北,忽东忽西,显得毫无章法,其实根子一直没有变。 龙飞在心里思忖的说道,毕竟他留在黑鹰组织,不就是为了在年终大会上夺得冠军,然后机会接近‘铁狼’吗? 郗浮薇在回济宁的路上有点心酸的想:这侄子好像在郗家都没有这么高兴过。 老夫人已经死得太轻易,若再叫夏槐钧就这样死了,她愿意,原主夏子安都不会同意的。 这些霹雳堂队员每一个都是优秀的人才,更是普通人眼里的武学高手,可就是这样一些本领高强的人,却因为各种原因加入了黑鹰组织,替黑鹰组织效力。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张守元反而真的担心起来,他是害怕明天又会生出什么事端。 第一百零四章 去长安府衙等我 顾渚冷呵了一声道:“你明知我娘不会同意和离,又何必来假惺惺得讨要和离书。” 谢知萱微蹙眉头,“你且先写下和离书,郡主那边我自然会去解释,你也不必怕郡主会有所阻拦,你若不信,尽管与我这会儿前去长安府衙门做个了断。” 谢知萱话音刚落,远远地就传来了陈碧玉的声音,“夫君。” 陈碧玉本是含 程诺心里其实也有些后怕,见肖扬嘴里流露出来的关心,心下也是十分感动,脑海里浮现出出事时的场景,硬是把脑袋里生出的念头压下。 原本几百年都难得公开露面的圣主,最近好像跟不要钱的大白菜一样,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出现。 李逸点点头,在煤油灯下认真的看着四周的人,因为李逸是他们的接头人,也是即将带领他们前往饶市的人,所以野狼特种部队几乎全员都出现在酒铺子里。 师父一笑而过,没有回答,还和当年一样,做个大智若愚的修道之人。 师父瞪了我一眼说,你懂个屁,查事情不一定要进入到最深处,尤其是现在这种压根没办法进去的情况下,只要找到有关联的东西,一碗水加就可以查个七八分准。 成林挺步法如幻,一踏左步,便闪到叶雅背后,却是背负着手,仿如游庭漫步般。这时,上官之怒叱一声,身子一纵,手上一合,两把金锏便握在手上,对着成林挺怒砸而去。 李铭笑了笑,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卡来,用手指压住滑到赵天义身旁。 更让它们高兴的是郭大刚他们竟然不要,不过也是,人家七人好久没有吃过饭了,如今能够吃上饭,哪里会想着酒?毕竟酒吃了不饱,而末日最要紧的吃填饱肚子。 “大空间术!大冰雪术!冰雪尊者,我想你的名字应该是冰雪圣者了吧!”强压着心中的不敢相信,魔王看着冰雪尊者,有些感慨的道。 他是个高级机关师,精良型的初级机关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但这样连续六个砸下去,也感觉惊心动魄。 背后,被那瓢泼的雨水浸透。刺骨的寒冷不断侵袭着梦蝶那娇嫩的肌肤。 退后,转了一下身子,上方那少年如同观赏歌舞剧一般俯身在二楼地栏杆之上。伸出半个身体,望见缭的惨象之后,挑了挑眉毛,颇有些神经质的一笑。 “好,辛苦你了,你继续帮我注视对方的动向,但是绝对不能让对方发现了。”关云成说道。 希望寄托在“蛟龙火丹”上,铁盛山希望他的儿子铁战能吸收掉“蛟龙火丹”,以坚强的体质和强大的功法回到铁家,改变他和儿子铁战在家中的地位,让他这个家主真正的掌握铁家的一切。 陪金泰妍到新西兰一星期,离开前李墨就将二货带到金家,让其代为照顾。 “呵呵,别担心,根据你伯父描述的情况,今年支持你祖父的股东,要比以前选举的时候更多,应该有很大的希望连任董事长。”张平华笑道。 到后来,要去考核机关学徒的应试者们,一听到这道题就忍不住要哭出来。 “要是先前我言语中有所得罪之处,逍遥在此给各位道友赔罪了。”罢,逍遥尊者对着这几个妖兽尊者恭声一礼。 塞外三城作为塞外与中原交通的门户,其贸易为生的理念必须要始终坚持。而自己手下人手本来便捉襟见肘,大多数人又不懂得商业,没有贸易的经验。正赶上张世平与苏双二人前来拜会,郭斌便顺势将其二人推了出来。 第一百零五章 终于不必天天盼着你和离 长安府衙里边。 谢知萱与顾凌等到了黄昏,天色渐黑,都未见顾渚过来。 顾凌的脸色比谢知萱还要黑,“顾渚可真是丢尽顾家男儿的颜面,你不如写休书休了顾渚!” 谢知萱一笑道:“哪里有女子休夫的?” 顾凌恼道:“说话不算话,辱我顾家男儿的信用!” 顾凌话音刚落,外边传来陈府尹的声 所以,韩胜齐有必要去让他们知道一下自己的实力。让他们的脑袋清楚的记下他的恐怖。 而自称是“科学怪人”的神秘客户,至今为止已经支付给自己接近六百万美元的报酬了,面对这种财大气粗的客户,dic当然也是非常重视的。 身高足有两米的巨汉,伸手扛起加装了机械引擎的银色战锤,头上的铁桶型金属盔沾满喷溅状血迹,身上的染血重铠令他看起来像是从血池里爬出来的恶魔。 也正是白登之围汉军的失利,让刘邦重视了匈奴的军事力量,同时也开启了西汉初期屈辱的和亲政策。 两人走后没几天,李渊勾结突厥吐蕃高句丽等诸多势力策划攻隋的消息就呈到了杨杲面前。 曹操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朝着曹彰使了个眼色。曹彰会意,缓缓走到几人身后,突然间暴起发难,拔剑出鞘,只听得几声惨叫,几人都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可惜,两人这次遇到了韩胜齐,两人的牌技厉害,但是韩胜齐的牌技却是要更胜一筹。 许太平直接开车返回了江源市,而整个华夏的武林,也随着今天所发生的这些事情,而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夏威夷岛的超凡和凡人都怎么样了?人类现在怎么样了?青盟这是想要占领地球? 原本郑昱对于家族里给他安排的相亲态度不置可否,想着到时随便找个理由拒绝就是,哪知道相亲对象竟然会是李婉儿这个“熟人”。 经过韩雨桐这么一提醒,杜敏脸上哪里还找得到半点不悦,剩下的全是愉悦的笑意。 他们的协议上,并不包括她需要将自己的一切,包括心事,都要告诉他。 虽然秦铭被逼得走投无路,但,他们躲在岩石后,一个个手里都有武器,一时半会,想要靠近也是不容易。 南城区生活的多是真正的平民百姓,不似西城区都是身家富贵、来往走商的商人,也不似北城区下九流较多的街道,算是最接近大众平民的一个城区,玄渊觉得比较适合年轻的皇帝亲自去看看。 在目光瞟过来的时候,陆轩突然间微微低下头,脑袋便是在一个瞬间的凑了过来,在宁宛西美眸微微紧缩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陆轩的双唇已经噙住了她的香唇。 而积分,就是玄渊完成任何后主神赐下的奖励和报酬,通过这些报酬,玄渊能不断强大自己,同时可以兑换任何他想兑换的东西。 二哈正在他的床上睡着,听见动静看看来人,二哈闭上眼睛,转了一个头继续睡。 白雅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来,因为她,很想知道陆轩内心里的想法。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没有像慕千汐想象的那么顺利,在星辰要把封云修敲晕的时候,突然间几道身影闯过。 听到嬴无敌将他比作巨石,而将许阳比作大日,他神色不由的一僵,眉头更是当场皱了起来。 军嫂们听着她荒诞不堪的话,再看着她那副刻薄的脸,顿时一个个拳头都硬了。 第一百零六章 我也不会与谢知萱和离 谢知萱听到顾渚倒在地上的声音,回头见到顾渚,她连连推开了环着她腰肢的顾凌。 顾凌却是搂得更紧。 谢知萱忙道:“被顾渚知晓你我……” 顾凌道:“你与顾渚已和离,有何不能让他知晓的?何况他这不已经晕了过去吗?” 谢知萱望着倒在地上的顾渚,叹气道:“你找个小厮送他回侯府吧。” “允许,怎么不允许,呵呵!”听到老爷子这话,还是孙铭这家伙的反应比较机灵,当即就符合着笑了笑。 梵天萝点点头,这一回是很老老实实地走下台阶,台阶下,梵仲劲和陆远两人目光火热地看着她。 那时他几乎是气疯了,冲过来二话没说直接就把两人的证给领了。 我努力的掀开眼睫,想要撑起身子,却终究未能够,颈项间和手心的伤处,已然得到了很好的护理,此刻,正裹着纯白的纱布,然而我的全身却如同散架一般绵软无力,没有一处不在叫嚣着疼痛。 他眸心深处,似是含了一丝紧绷,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就像很久以前就已经习惯的那样。 “各位,眼瞎蛮兽还剩余二十多,我们只有五人,如果联合一起,击杀蛮兽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但有迅灵猴与三眼两兽,诛杀起来就极其危险。”袁少峰气息澎湃,睥睨天下,双眼异常妖异。 不像李沉有那种军人执行了正义的满足和兴奋感,叶知郁倒是笑不出来,眼底的光芒也有些复杂。 只不过没想到哄抬了一番之后,价格虽然抬上去了,但对方却识机收手不要了,反而砸在了自己手里,等于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们是从这里消失了……”笑剑踱了两步,眼神已然定格在了远处的两处黑点上。 虽然说他们两个成为九头蛇的一方大佬,曾经有一个在世界安全委员会中当委员,一个是神盾局的部长唱了很多年对手戏,算得上是老相识了,但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并不是一路人。 不过三天时间能够获得四五千点帝阶技能点,林洛已经非常满意。 轰!周围的人都被一个力量推开,石青珊就被一个黑影擒住遁入了地下宫殿。 雷风算看出来了,合着阿狸之前的样子都是让自己给吓的,现在才算是露出本性了。 李慕青粘回胡子,戴上斗篷,怕路过人认出。当下不再隐瞒,将这一路所经历之事,在成家,在古家,在聂家,甚至在刘长水家,牛家,这一行路上,除了自己是金剑客弟子这一节没说,其他的尽数说了。 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废主以前在对方想要和它换凤凰星系情报时没有告诉对方。 不过听到秦舒淮说工程款不足时,几个施工队老板身子动了动,显然有些意见。 目前为止,除了天道自行车之外,缝纫机和纺织机都是人力的。没有内力的普通人也没有办法使用手牌,因为他们没办法激活手牌。 然而这样的话语搭配着此时的外貌看起来确实没有丝毫的公信力,反而显得更加可爱了。 这时,众人身后的山下又上来六人,在场人有人识得,这六人一人是东瀛剑圣武田正一,一人是无圣门门主凤天成,还有四人分别是不可思议兄妹四人。 随后又响起一片响彻天地的马嘶声,身后的三百将士也整齐的勒马而立,缓缓的停了下来。 第一百零七章 萱萱给我生个女儿 谢知萱醒来时,身边的顾凌还在。 谢知萱看着外边的天色,她哑声道:“你不是与阿鸣说了今日随他去书院的吗?” 顾凌揽着谢知萱道:“我多睡会儿,等会儿午后去书院也来得及。” 谢知萱在顾凌怀中浅笑道:“读书谁像你这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顾凌道:“我又不靠科举得官职,用不着勤奋念书 两人的实力皆达到圣人境后期,再加上他们的特殊,就算遇到圣王,也有一战之力,要是遇到圣王境后期的强者,也能够逃生,所以曲家家主才敢放心大胆地将他们派出。 呼啸而来的剑光,仿佛能够将这方天地,一分为二,甚至能够劈开上方世界的空间。 一声巨响,观战的人总算反应过来,赶紧冲上前去将已经无法动弹的龙傲天从坑里拉出来。 “看中杨凤凰的那位内门长老,姓卓,是卓家的强者,我和桌寒嫦本也是卓家一脉的子弟。 郝鑫指尖微颤,低垂的睫毛下是一双冷沉至极的眸子。垂在身侧的右手手心发烫,“可以闭嘴了么。”他步步走近郝妙。 毕竟他爹虽然因为宫雪羽的事情被斥责,可官位还是在的,所以不敢得罪他。 “你们下了毒???”黑衣队长血红的眼睛狠狠瞪着艾米几人,恨不得将他们剥皮抽筋。 因为亡灵主君几人身上带着隐匿神术,磁悬浮车的雷达系统丝毫没有察觉到几人的存在,磁悬浮车完全没有减速地朝着亡灵主君撞了上去。 但现在有了萨萨,雷元素已经跟其他五个元素并驾齐驱,并且隐隐有超越的趋势。 没用尼克帮忙,卡尔拖着买的一堆魔法物品,提着海拉的笼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所以也可以这样理解,顾老先生其实是把他的遗产分为五份,分给他们兄弟姐妹各一份。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李致远以后不能再开这辆车,他开着这辆车饶了一大圈,然后将车牌子卸掉,然后直接卖掉了。 “噗……”顾西西听到包养两个字,对肖芳的逻辑佩服的五体投地。 刘天浩无法做出任何思考,他看到的一切好似都不能由他自己去决定。 “你在午睡吗?我好像吵醒你了,抱歉。”蒋乐易一下子就听出她声音里的睡意。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仓促的语气让我心里一紧,我下意识就想到会不会又是路嫚兮出什么事了。 刚结婚那会,我特别兴奋的买了两个花瓶回来,因为我每次看电视的时候,看到人家餐桌上放个花瓶,每天换着不同的花插着,别提多浪漫多美妙,我就一直憧憬着自己成家后也能这样。 “嘿,你们这里的那叫什么酒?”刘天浩好似从贾诩话里听出了一丝讥讽,连忙开口反讽。 苏瑕仰起头,眼眶内沉浮着眼泪,她用仅剩的倔强坚持着不肯掉下来。 杨明对几人的表情也不在意,别人看不上他,他同样对这些人也不感冒,索性找了个靠边的地方倒了杯酒自己喝了起来。 “叽?”霸王龙本来事不关己,趴在我肩上闭目养神呢,一听这话顿时惊醒。 “当然,你们先动手吧。”杨明点了点头,随后直接将烟头扔在了地上。 话音刚落,他刷地一声脱掉了身上的囚服,在众人惊愣的目光下,指出身上青紫的痕迹。 “那男的……”舒苒有些反应不过来,眨了眨眼,他说的是什么男的? 第一百零八章 粽子宴 顾凌知晓昨日谢知萱在他肩上留下了多少痕迹的,这哪能给卫氏看到。 顾凌连紧握住了自个儿的衣领,忙道:“娘!儿大避母。” 卫氏倒也不再去看着顾凌的衣领,含笑望向一旁的谢知萱姐妹二人,“五弟妹,你们这是要去何处?” 谢知萱道:“侯夫人,楚王府今日办了一场粽子宴,我们这会儿前去楚王府之中赴 叶蓁哪能不知祖母的意思,分明是要让其余几房人也来吃晚膳,来遮掩自己偏爱二房的行为,手法虽一看既破,却也不失为是个法子,至少明眼上三房四房不敢有什么抱怨。 老人有子名长江,有孙名强。打遍全军无敌手,没有最强,只有更强的龙强。 彩家的年轻一辈的弟子见彩武被一巴掌拍死之后,再也不愿意站出来挡在洛彩雨身前了。 叶蓁微微颔首,随意尝了几口便放下筷子,这些糕点前世她是吃多了的,并未觉得与众不同,甚至有些腻味。 “那是当然,我马涛说话一言九鼎,决不食言。”马涛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个名字闪烁在第四百名上,而今晚将是百团大战第一轮的最后一个夜晚。兵奇锐驻足了,他仔细开始观看那面对百团大战实况转播的水晶屏幕,希望能从中间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神行无忌是一口药液呛住,直接就咳嗽起来。叶语欢是怪异的表情。皇甫玲珑是淡淡的微笑。柴智令则是松了口气。而柳川环月是狠狠的揪了柴智令一下。郁垒和克瑞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从前在电视上,草草见过他几眼,只觉得眼熟,如今,见到本人,她更加肯定了她的想法。只是,乐煌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左老的家里? 搂着林晓欢,仿佛重拾了家的温暖。魏夜风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恩,那就好。黛丽丝,你睡好了么?”既然这个地方是受保护的,那神行无忌也暂且安下心来,这个时候,该是好好商量一下出逃的事情了。 第三,整个天朝地区,都被五大世家的第四阶段强者以莫大的手段给封印起来了,也就是说,所有无线通讯的手段,都被断掉了,包括且不限于ifi等,仅有网络还是靠着光线连接的,暂时无恙。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的去赔偿,又怎么会大方的把自己的房产车子都送不出去。 其实市一中和市职业技术学院就隔一条街道,步行十分钟就能碰面。 至于紫萱,先是看了一眼怀中昏迷不醒的徐长卿,目光中满是温柔,最后才望向叶玄,脸上面无表情,默不作声的。 确实,以她现在的实力,一般的变异生物别说伤害,就是连她的影子都碰不到。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神级强者居然毫无反抗之力,就这么被弄死了。 见到楼顶上,一身太阳印花、锦袍着装的一个卷发男人,从天而降,落在了她的面前。 “你怎么回来了?”郑辰西裹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打了个哈欠。 而这些堕落的修炼者,为了自己能够长存下去,积攒血气,竟然将他们的手,伸向了那些毫无反抗之力的凡人。 这怎么可能?!对于秦无炎所说的这个情况,玲珑简直不敢想象,沟通星空当中的陨石,那并不是什么轻松的能力,那样所消耗的力量,是非常强大的。 但是,这种猛兽凶残成性,狡猾多端,纵然受伤,也不可等闲视之,否则一个不留神,就会丧身狼口,再难活命。 第一百零九章 答应我与谢家女儿的婚事了? 蹲在草丛里的于洋看着玉明慧谨慎的动作,他感觉没办法一下子就能抱到她,可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也没有退缩的道理。 他是灵山脚下得道的黄毛貂鼠,因为偷吃琉璃盏内的清油,怕被金刚捉拿,便跑到黄风岭占山为王。 紫瞳男子未作回应,端坐椅上的身形,像是融化在空气中一般,突兀地消失无踪。 杨戬刚想对杨婵下手,身上邪火未灭,眼睛落在观音身上,又有了主意。 “谁知道异界人怎么想的?”王铮耸耸肩:“也许,他们早就知道,活尸病毒不可能一次将人类灭绝,于是拉拢一些人奸,借助人奸的手,清剿幸存的人类? 明月没有急于离开,也没有加深这个吻,只是如蜻蜓点水般轻吻他,纯净的眼睛凝望他。 无论她多舍不得霍梵音,霍梵音多爱她,最终,他们还是败给了人心否侧。 开玩笑,他是不认识所有足球学校的少年——事实上,就是商城队自己的他也不见得都能叫的出名字——现在有几个班主任能把不归属自己班的但也是自己教过的学生叫的出名的? 里面一个穿中山装的露出笑意,正是昨晚敬酒,让她过敏的男人。 车门一推,谭今泫以狂风残云之势走向谭孔厚的车,敲了敲车门。 但如果只是干扰传送和传音,则无需太强的灵机。这两者都很容易被干扰而失败。 当然,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没有用,无论他怎么努力,就是不能张嘴,也不能发出一点点的声音,直到最后,连他自己也放弃了,眼皮子眨动,眼泪就掉了下来。 “没事。”他们看了一眼唐锋和若雪,随后退回驻地,不敢多说话。 所以这些年慕容家的长辈都在外面陆陆续续帮慕容清物色了不少青年才俊,可是慕容清竟然一个都没有看上,唯一一次陪男人吃饭,还是这个司徒南。 第一时间,很多投资人都嗅到了金钱的臭味,并且蜂蛹前往樱花工地,联系工藤。 但他待在这里一点消息也无。看起来连萍为了他的安全,打算根本就不让他参加排名大战。 而且他非常清楚,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接着解决帝暗这隐患,最后在想办法前往太初所说的世界。 唐锋连忙停了下来,这一刻终于明白那些星辰兽为什么不敢进来这里了,这么多的星辰之源涌进来,吸收不星辰之源,不撑爆才怪。 一场混战之后,木棉带队的人手中筑基修士死伤众多,但几名虚丹修士还算完好。雪羊道人攻击虽然猛,但缺少战术,一味蛮冲蛮撞。 折腾了七八分钟,终于将这些碍眼的弹幕消掉,可以好好观看视频了。 没让故海渊等多久,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撕开虚空,落在故海渊不远处。 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假张康的心渐渐冷了下来,脸色也是越来越黑。 直至最后,秦安成为金陵十几家婚介所的vip,就是没谈成一个,差点没把婚介所搞自闭了。 只是被天道禁锢,眼珠子都不能动一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 就是人不多,大多都是老头老太太,还有些半大的娃儿,这大半夜的也不睡觉,三三两两地坐在村头巷尾,正在闲聊家常。 听秦平安这么说,江继倒是信了几分,真出事了,不会查不到他头上。而他也正如秦平安所说,不会替他隐瞒。 现在的他,已经换上了一身乳白道袍,头发被玉簪子别住,眉目俊美,身材修长,看起来宛若一个禁欲系的超级男神。 金牌律师推了推鼻梁上面的眼镜,眼睛的余光扫视了一下穆婉秋。 秦安只能送一脸不情愿的穆子悠回学校,然后掉头去夫子庙派出所。 张玉兰急匆匆地离开了,回去躺在床上许久心中也无法平静,心脏总是扑通扑通地乱跳。 李浩可不想跟这样的人纠缠不清,还有正事要办,说了声谢谢就直接奔吴升的房间而去。 不要以为让皇帝看到了、宠幸了,就是一步登天,从此之后就能过上好日子;在宫里,如果不能得太后的欢心,那日子就是好过也长不了:比如说皇后。 芷菡将一个娇美的瓷人儿塞在他手中,扬着手里的男瓷娃娃,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上露出甜甜的笑。 李浩强自忍受着体内的极度的虚弱,提着一口气,脸色看起来不是那么的难看,来到刀疤的面前。 “不是人人都能高调的,高调需要资本,刚才我说一分钟之内解决战斗,却只花了十几秒搞定你,看来我太高估你了。”杨乐凡嘴角微微上翘,灿烂的微笑从嘴角散开。 “其实来这里拨乱反正的人是当年太子的孩子是吗?”洛汐大胆的假设,他觉得有资格回来叫板的只有当年太子的孩子,郭飞羽定就是太子的孩子,至于这个孩子是怎么逃脱了,不得而知。 第一百一十章 我娘已答应我与你的婚事 后日里便是端午,这几日大街上都是卖着菖蒲桃枝的。 仁元药坊素来有给小孩老人送端午香囊的传统,整个仁元药坊内忙活着往香囊里面塞香料草药。 谢知萱带着四个丫鬟也帮衬着往香囊里边塞香料。 厉琳琅走到了谢知萱边上问道:“今日本该是要去侯府的,你怎得带你妹妹去了楚王府?” 谢知萱道:“ 北方鬼帝看到如此场景,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他是知道的好吧,自己这两个朋友在九霄山一战只是稍微出力而已,最紧要的关头可是鞋底抹油了。 他双手死死的抱住那不灭天刀“咔嚓”一扭,那不灭天刀差点被他硬生生掰断,可是不灭天刀杀伐力锋锐,一股凶狂的刀意破刀而出,重重的轰到了将臣的身上。 三皇子面色一冷,看向北冥风沉声质问,他方才之所以没能去救北冥筱雅,就是因为被北冥风拦住了。 按照之前定下的指示,如今他们要寻找的是一盏琉璃灯,但,至于是不是在这个地方寻找却不得而知,因为,之前一直给他们实时下达指令的老头如今不知去了哪里,没有了提示,便只能自己琢磨。 可是听到夏妙妍回到她自己房间的声音后,沈月还是忍不住的来了。 “喏。”金晓本来要说什么,可一看陛下明显在收敛怒气,顿时不敢多说了。 “爱丽莎,这件衣服是可以试的,去穿一下吧。”沐晓烟拍了一下爱丽莎的肩膀嘴角上弯着说道。 呆了一瞬间,回神之后众人顿时有些激动,更多的却是恐慌!逐出师门!?怎么可以!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才拜入了天音谷门下!怎么能就这么被赶出去!? 半赫者化的仓持,完全没有理智,野性的思维,让他不停挥动两只巨大的螯钳,企图夹住夏悠。 可他们一家三口吃穿用度都要依靠陆家,依靠陆聿,就算是他对她荒唐无度,周一也不知道怎么拒绝。 拒绝奖项的事情,在近期属于西大陆最大的新闻,维罗妮卡当然也听说了。 要扮演好纪子昇未婚妻的角色,那在外人面前她就必须爱纪子昇。 气运之属,玄之又玄,不可名状,巫阳即便是拥有金手指,但却也从未得到过气运的奖励。 现在的鲲鹏,根本不敢与巫阳较量,甚至于将来,他也不敢有任何的想法。 徐伟震惊的无以复加,陶雪峰该不会,已经跟霍燕鬼混到了一起吧? 直到此刻,她才算明白了一些,体会到了一些,老爹这些的隐忍和不容易。 纪子昇才不会想要和她住在一起吧,更不会有后来这些看似宠溺的举动。 而宋词把他们其实也是当作自己孩子在养,从未对他们有过多的要求。 淮西三剑客,他倒是知道一些,诸葛青脑海中,回忆起之前的一次偶然,他曾出手教训过这三人。 但谁知,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黄巾兵杀来了,而这时候新的荥阳令却还未赶到。没奈何,杨懿只能再此揽下这个烂摊子,重新接过荥阳防务。 周茉莉说完,直接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上,然后开始指挥叶龙渊开车。 “喂,别发呆,说说看,你是怎么回事吧,那鬼为什么要抓你?”马玉玲盯着我。 李斌明白,这都是墨柯尼迦德本源生命烙印带来的好处。而且,这点本源生命烙印,不仅极大地壮大了李斌的本源生命烙印。而且,通过本源生命烙印的共振。李斌也就成了唯一可以轻松毁灭墨柯尼迦德本源生命烙印的存在。 第一百一十一章 郡主,我已与顾渚和离 清晨的斑鸠在窗外的芭蕉树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谢知萱是被外边的鸟叫声给吵醒的,也是被热醒的。 谢知萱素来都不贪凉,往年的夏日也从未这般一早起来会被热醒过,也怪顾凌明明大夏日里还非要黏在一起。 顾凌睁开眼眸,望着要挣脱他怀抱的谢知萱,反倒是将她给揽得更紧了,俯身在她的红唇上印了一吻。 潘森他们的运气还算不错,遇到了一个只有一个黄金英雄雄的队伍,主要的是,那个英雄还是一个射手。 趁着这个机会,赵聚刚加大油门,摩托车一溜烟儿向十六铺码头方向驶去。徐韬暗自庆幸,也随之离开。 厉青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现在只感觉怪异,若是这尊罗汉下凡是来收服他的话,他反而不会如此。 当徐青晚餐拍卖会结束后,山内溥看到结果,仰天长叹,他太天真了。 要知道,揽阙星的一星之主,也不过就是低等星系级的境界,而按照惯例,不出意外的话,普通修炼者的精神力一般比境界还要低上个两三筹,揽阙星主的精神力强度甚至连高等恒星级都不一定能够达到。 “柳一鸣,你不会是想坐在我的后面,让我托你吧?”陈静蕾看着柳一鸣那不怀好意的笑,心里忐忑不安了。 高非心里骂着那个送饭的家伙,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的住处告诉外人,好在虎子倒是知道根底,换成其他人,自己恐怕是要带着行动队换一个地方住了。 可在他坠落至半空时,却突然察觉到那座山峰上有着一股很是奇怪的气息。 “应该差不多吧。”柳一鸣不知道该怎样跟她解释,只能这样含糊其词地说。 厉先杰眉头渐渐舒展开,虽然还不能确定这个办法到底行不行,但是起码有了一种可能。 阿仁在柳儿的引领下拾阶而上。此时正值华灯初上,抬眼望去,天元大陆的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而远处万家烟火的灯光与天上的繁星形成一片海际的交汇线,甚是美丽。 阿仁闻言赶紧回头一看,可不是嘛!上午围着别墅转的时候卿儿的房间里明明有张照片的,可这间却只有几副风景画,刚才迷迷糊糊的上来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两国交战,不杀来使,虽然很恶心他们的样貌,但老龙王还是给了他们薄面,没有将他们赶出水晶宫。 “妈,您就放心好了,这回的接待菜肴全都让我来打理,到时候我保证会让她们满意的,嘻嘻嘻!”杨巧儿觉得婆婆的话是事实,毕竟人老了做出的菜肴也就要差那么一味,当下她也就满心欢喜的回答说。 看到天后的神情,男主角心情糟糕透了,对欧大业的态度也不爽了起来。 贾玲的想法和石斌类似。不过是觉得石斌被弄得压力山大了,一方面帮他解压,另一方面要把他从几个兄弟那抢回来几天,越久越好。 目前天机枢有两名圣子,东方家族的白龙圣子和西门家族的姬灵圣子。 看着怀中阿影有些扭曲的面目,身如肉泥。她只有这么一个弟弟,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可自己却都没能看护好。 朱元顿觉不妙,手上运用破气,扛起朱元两百斤的身体,直接跑路了。 骆琦觉得师父不沾赌是好事,没看店门外的街道两旁,太多赌输后双目刺红生无可恋颓废的人么,还是别助长师父的赌气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终于舍得回侯府了 寿宁郡主诧异道:“下药?这什么下药?阿萱你怎么从未曾与我说过?” 谢知萱道:“先前我一直没有与您说下药之事,是因为顾芷柔一个三岁的孩子当着众宾客的面说我与陈六郎在一起睡觉,郡主您都轻拿轻放,若说我被下药,无凭无据之下郡主你又会为我讨要公道吗?恐怕还会被倒打一耙。” 顾芷柔听着谢知萱这话, 那个‘妈’的称谓,钱珍珍对刘兰已经完全叫不出口了,索性用‘您’来代替。 “万幸,病人求生意志强烈,手术十分顺利。家属可以去看她了。”大夫摘下口罩。 正在此时,伴随着破风声响起,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顾恒生的旁边。 看老加洛林如此高兴,其他人纷纷向他表示祝贺。只有周青峰低头再次看向金属方块,想要再次触摸。因为传入脑子里的‘电流’在提醒他——被选者,请务必得到我。 当然啦!孟巴的实力得和江锋在五行世界遇到的差不多,要是遇到孟巴本尊,江锋就算有十个龙头铡泽不够孟巴秒杀,他和孟巴之间的差距还是非常惊人的。 说了句“赶紧睡,晚安。”他悻悻地放下手机。去简单的洗漱,准备休息。 显然她享有极高的声望,貌美的容颜,加上不俗的实力,和高挑的身子,让她成为试炼谷门口的焦点,一直都没有人敢靠近。 外界的一个呼吸,也许棋局之内会历经了千载,时间流逝的速度截然不同。 卡莱尔这边,一众吸血鬼正在争论着,和之前那名吸血鬼持同样态度的还有不少人。 “什么?”每每到关键的时候,都要被钱珍珍煞风景的打断,郝鑫有些郁闷。 那些白鲨和人鱼闻言,脸上都露出了忌惮的表情,不敢再上前一步。 “你中了我的碧鳞蛇毒,怎么可能还有行动能力!”独孤博诧异一声,定睛看向慕笑,这才发现这个看似普普通通的少年似乎没有受到自己成名之毒碧鳞蛇皇剧毒的效果。 连着几天没见,连其他人也有些好奇的询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可是就在我惊讶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时候,韩玉干脆起身,直接坐到了我的身上。 “曦”这个器灵一听到“地元大丹”之名,立马激动的在叶无忌脑海中大叫了起来,兴奋无比的道出了这种丹药用处。 首先站起身来的是卜云天,只见在他手掌之间一丝丝魂力像跳舞般跃动着,身体细微的颤抖,噬灵魔杖已然释放而出,紧握于手中,武魂释放的同时一圈百年魂环悄然浮现,盘旋在卜云天的脚底。 刚才实在是太投入,花沐儿压根忘了温岚儿和殇墨还在这里,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离宫千行远了一些。 “贱货,你他吗还有脸说我!生气了是吧?不想被人骂是吧?我偏要骂你,你就是个贱货,千人骑……”金三元是真的被刺激到了,他这些天在人间天堂玩的时候脑子里都幻想着云冰的模样儿,干的四枝花连连喊停。 周围的人看的都有些的愕然。这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似乎还是学生的青年,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陈老对他如此的看重。难道是什么官宦子弟,还是某个大家族的人? 叶言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然后一股惊天动地的恐怖异火,从叶言身上爆发而出。 第一百一十三章 顾渚不知道已经和离? 顾渚目光打量了一眼谢知萱,今日的谢知萱穿着一身青绿色的夏裙,妆容精致,美艳至极,他以前还真就没有好好看过谢知萱,长安城之中都鲜少有比谢知萱美貌之人了。 顾渚好久才将目光收回。 卫氏来送着谢知萱厉琳琅出府,听到顾渚这话甚是不解觉得疑惑,这顾渚难不成还不知和离之事吗? 厉琳琅见着来人, 他们有得选择吗?他们没得选择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也是唯一的希望。肖凡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霍尔脸色有些难看的看着五头气势汹汹过来的锯齿蟹,他没有想到自己几人已经躲在了最边缘,它们还是找上门来。 果然,霍尔发现为首的那个冒险者听到巴贝拉的话后眼神顿时一变,浑身上下的杀气不仅没有减少,反而突然剧增。 李卫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诅咒着阿尔斯托莉:阿尔斯托莉,你竟然胆敢把我卖了!好的,看哪天我找到辣椒什么的,看我不辣死你。 圣子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在他身后一名属于圣地的劫神,口中喷着鲜血,身子已经朝着后面倒去。 十冠王等人脸色有些复杂,但并没有犹豫,一个个破开虚空,迅速离去。 蔡艳嫣和方海在不断地点头,这一下,他俩看着李友邦的目光变得是柔和起来了。 一道金光,自那虚空中飞出,竟是那头古猿的元神,此刻充满了惊惧,要疯狂逃窜。 在付出了这么多后洛洛真的很害怕自己的努力会化作一场徒劳,那样的话她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又该踏向何方。 在金鳌岛上生活的几千年,而且这还是最外围,长风自然没啥好激动。 一个个金色字眼在黑暗中依次亮起,一股威严天威浩荡直下,笼罩李玄而却。 对于阵法的变化,旁人可能感受的不是很清晰,只是觉得阵法似乎变得更加稳固了。 虽然这件衣服因为太过宽大,而有些许的不合身,不过,问题不大,能穿就行,衣袖长了,还能当手套使,把手给包进去。 这一声之后,林丹妮一路上都没说话,不符合她的性格,裴宪看出来她有心事的样子,也没吭声。 克罗兰学院的六位圣阶强者从房间墙壁边挣扎站起,目光惊惧地打量着紧闭的房门。 梁言脚下的冰环瞬间寒气大盛,数道尖锐冰刺破敌而出,向着梁言周身各处刺去。 虽然他一直想着跑路,但毕竟也算是截教的一员,若是可以,他真的不希望截教出事。 不过想到副院长之前的嘱咐,他们没有多问,开始全力围堵起阵法缺口来。 爱神娘娘至纯的爱与她的灵体合一之后,此时的她早已不再是一个美的躯壳,而是一个蕴涵着无限的爱的灵魂。 徐昭环打量他的穿着打扮,被她眼风一扫,朱之允本就疼得要死的头此刻更是昏沉,他向后退了半步,半侧过身子避开她直视自己的正身。 王峰听了飞飞说的话,开始还是眼睛一转好像有了什么启发一样。之后又无精打采的说了一句“你真他妈是个脑残”说罢,拉上被子转身又开始睡。 同时狼宏翔炼化无根青竹根本不需要拿出来,有了空间世界的他,在这里就能够炼化,不被任何人发现。 却不料他蓦地压低身子,握住李沐芷的手,捧在手心,似是哭了,但他什么也没说,无声将泪咽了回去,趴在她的身边,一动不动。 第一百一十四章 傻子才会与我和离 谢知萱从顾凌手中要回了书籍道:“我虽熟读谢元医书,但医书之中对女子妊娠记载甚少,所以我这才来看看医书而已。” 顾凌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有了孩儿呢。” 谢知萱轻声笑了笑。 顾凌又道:“嫁妆可都拿回来了?” 谢知萱点点头,她要拿回嫁妆倒是容易得很,因为顾渚先前对她总是厌恶, 几个米国士兵交换了下眼神,走上前。现在这个敌军士兵看起来没有多少威胁,所以他们也要出于人道主义给他一些救治,这是作为战俘的基本待遇之一。 “那是我的人,你在信任我,我很高兴。”白羽尘挑挑眉,神色冷静。 叶老头儿也懒得去问谁是后宫之主了,他觉得相比较萧晨,龙宇轩似乎更靠谱一点。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他的背景简单,又那么爱她,她也觉得跟他接触的感觉很舒服,她似乎想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更知道如果自己失去了这次机会,未必会再找到这么好又痴情的男人。 想到那天李明堂以为宋琼死了,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她的心便有些寒。 “你们!我告诉你们,我是部落的酋长继承人!你们必须放了我,不然会引起国际纠纷的!”那个非洲胖子大声叫道。 “你放心吧,只要他还在清塘古城,我一定把他挖出来。”单破军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而千夜,似乎不打算就此放弃,在炸弹人被禁锢的这段时间,一边利用走位躲避了炸弹人的q技能,同时也在对着炸弹人输出。 商玦进府倒也算正常,虽然这时候已经很晚了,可如果朝夕和商玦有事要商量呢? 林动身体微微一颤,体内吞噬之力涌动,直接将侵入体内的力量瞬间吞噬,而反观那光头男子,却是直接被轰退了数步。 当然,这也是因为,天羽宗的弟子招收,想来都是极为严格的,在他们那里,他们招收的弟子,那一个个都是重情重义的存在,他们可不会招收普通的弟子。 就凭本身能力,赵玄直接将附近充沛的水元气转换为火元气,召唤出了一片笼罩十多里范围的火云,大量人头大的火球从天而降在河面炸开。 心头默念,换一块身份牌,武魂值立刻少了一百点,选项框上方多出了一个分格子条框,第一格里面摆放着那块身份牌。 赤炎真人三人,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的表情直接愣住了,露出了一脸的震惊之色。 一块刻有‘武运昌隆’的菊石,两名黑衣人是岛国菊田家族的人。 这时候听到宁雨飞可能进了原始秘境,生死不知余莲依感觉自己心中有些迷茫,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伤心,还是遗憾,还是……什么都没有?她知道,绝不会什么都没有,因为她此刻感觉到自己的心,有些难受,有些疼痛。 然后她发现这并不是由于她的紧张和悲哀引发的错觉,时间可能没有变满,但是天边的的确确有微光闪过,在那微光闪过的一瞬间,她清清楚楚地看到,抓住她胳膊的是满脸惊讶的肖如诗。 但顾漫漫的身体不行,她的身体受损,经不起这样的刺激,所以慕冷谦过了十个月的禁欲生活。 另外借助着林动之名,大炎王朝也是开始让得东玄域人人知晓,这个曾经在东玄域上的一个不起眼的低级王朝,如今在这东玄域,恐怕再没任何一个王朝敢去招惹。 第一百一十五章 查查香香口中的谢祖母 谢知萱上了二楼的天字厢房,厢房门外的内侍正是陛下身边的王贵公公。 谢知萱连对着王公公行礼道:“王公公。” 王公公朝着谢知萱轻笑道:“顾五夫人。” 谢知萱不遗余力地解释着:“王公公,我与顾五爷已和离,这声顾五夫人不敢当了,这里边可要进去服侍?” 王贵道:“您进去吧。” 谢 如此一来,便说明就算凤凰近在眼前,想要成功找到它也不是那么容易,就算是焦宇辰再会算,一时半会也很难成功算出凤凰的具体位置。 所以,两人的压力并没有很大,否则的话,谁胜是败还真不一定。 说到这里,秦钰直接将目光看向了那花盆中的那些五彩鹅卵石,眼神中则是浮现出了一丝迷离与神往。 雪无涯与高天德脸色惨白一片,他们的修为是不如无名老祖和克尔斯汀的。那两个强者都是死的死,伤的伤。他们那里还有战下去的勇气? 这是燕青浊最后的求饶,邪爪撕裂了他的灵气护罩,然后重重地将燕青浊按在了地上。 远处一阵黑气翻腾,阴气弥漫,人呼马啸之间,一队身穿甲胄的士兵出现了,领头的骑着大马,马身上燃烧着黑色冥火,后面是看不到头的长队士兵,它们全身黑色,看不清长相,个个手持长枪。 湿地的湖面上灵烟缥缈,灯光照在上面,更显得烟波缭绕,仿若仙境,偶尔有船只在上面滑过。远处的道路上,汽车飞驰。 那剑论紫光一闪,就已经到了江修的跟前,江修却是没有丝毫的惊慌,镇定自若,嘴里轻轻的冲剑轮说了什么,剑轮竟然就停在了天空,转动的速度也慢慢的减慢下来,直至完全停止。 “你们这里不是划了停车线吗?我把这车子停在这里怎么就说妨碍公务了?”许家明依然笑着说道。 更何况,这一顿美餐对象,是它在这山林里斗过无数次的老对手,它曾经好几次在这头老家伙手里吃过亏,它最大的愿望就是干掉这个大家伙,称霸这一片山林,如今它得偿所愿,更希望来吃一块野猪肉,作为庆祝。 但神秘不同于科学,起码在冰渊和艾斯德斯的维持下,这些晶莹剔透,仿佛一碰即碎的冰,硬度绝对能比拟金刚石。 而此时,在柳千仁办公室里,早就按捺不住的柳千仁,沐枫,恋红尘,康源接连拥抱了好几次。 陈汐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松开手,那家伙的手腕被我捏成了青紫色,要不是还有任务在身,他们现在已经去见阎王了,我心里叹口气,摇了摇头,现在的杀气越来越重了,有时候真该控制一下。 不过这么一来的话,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技能需要冷却,强大的技能你在用了一次之后,就没有以后的事情了,让人十分的无奈。 “你不应该叫他老师的。”云若寒觉得,王越叫钟国仁老师,钟国仁就应该倾囊相授,结果他根本没有教王越,全是王越自己摸索,所以云若寒觉得钟国仁配不上这声老师,即便他在穿越火线领域有着在做任何老师的资格。 只不过华夏武馆人多,洪武和刘虎大多数时间又都在修炼,因此今天还是第一次碰到。 四个天王级俱乐部的力量在枪御苍穹俱乐部和北区的俱乐部联合之下,困得死死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母子相见 谢知萱没有防备不知情的顾凌,她在听到顾凌此言时,想要上前阻拦已是迟了。 赵策目光凌厉地扫向谢知萱。 谢知萱低声道:“殿下,顾凌他有所不知,我老家那边姓谢的不少,香香虽叫我娘亲为谢祖母,可也叫旁人为谢祖母……” 赵策冷眸看向谢知萱,手中的杯子重重地落在木桌子上,“谢氏,你以为孤与你一 袁道子倒是不担心徐逍遥会耍什么花样,他身上那点内力,在袁道子面前不值一提。 这可是大事,陈应自然不敢怠慢,急忙带着人朝着木兰城方向疾奔。 陈应从典客署里毫不费力的弄来这两千料大果紫檀,刚刚开始也没有想过要打造什么家具,现在正好用来雕刻麻将。 陆涛的舅妈主里主外的,嘴皮子功夫了得,眼睛一瞪,看着几个姐夫,面上有些不满。 数以千万计的血线宛如大茧般将整个位面包裹起来,战斗之神被无数血线当场贯穿,不知神力被切割开来,神格也被强行锁住,难以言喻的痛苦令这位骁勇善战的战斗神也不由得当场抽搐了起来。 仅凭血斧一人出手,悍然斩杀狼王,冰牙顺势收编了狼王手下的势力,它终于成为了白狼一族无可争议的王。 “你们几个聊什么呢,这么开心。”陆涛将手里的水果放到了桌子上,笑着问道。 “恩,不过,有一道题目,只要你能做到,后面可以直接过来上班。”陆涛笑着说道。 短兵交接的一瞬间,苍夜即刻分析出耶格的数据,一击不中抽身而退,犹如最杰出的刺客。 如果撇开枪械不用的话,对付普通的成年男子,这些黑日帮精锐每个都可以以一敌十,根本不在话下,可是跟高段武者面对面交手的话,即便他们人数再翻个两倍也只是送菜而已。 吴成志败了,他感觉自己败得很憋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输的。明明自己稳稳的占据上风,可是突然间败了。他心中十分的不服气。 等他坐回来的时候,汪鸿早已令侍者收拾了残局,重新换上茶盏,左右剑客更是早已夹着吓呆了的齐恒下了堂。 巨人之王丘妮,身高超过三米,一头红发,青面獠牙,如同恶神一般,气势非同一般。 微微睁开眼,她发现雷铭正坐在她床前打着盹,夏海桐疑惑地看着雷铭,就在这时雷铭醒了。 “可恶的猎魔人,回到马格‘门’,我会报仇的。我要让父亲派出马格‘门’的所有弟子,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杀死你们。”鲜海在心中发誓。 老赖在这里稍稍停顿了下,看了眼在旁边看似无意,但绝对有心偷听的钟藜,不免又把声音压低了几分。 上次的珠宝店抢劫事件中,郭宝峰也在现场,他可是亲眼见识了那场爆炸的威力的,但赵敢楞是活着走了出来,连他一个堂堂的老公安都不得不大跌眼镜。 她早已领会南若宸的用意,狠狠地摇摇头:“南若宸,不要……”他怎么可以,只要自己跟黑衣人走,便能换得他的解药,他依旧可以是那个洒脱不羁、来去自由的南若宸。 长孙弓并没直接坠在地上,要不然失去一切防御的他恐怕要粉身碎骨,是袁宏康接住了他。 十二年的期待,却要眼见她忍受烈焰的炙烤!三十步之遥,比起十二年,如此之近,然而这高塔到高台的距离却又如此遥远。 第一百一十七章 此事不宜告知陛下 赵策听到了厉琳琅此言,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他微眯着眼扫视过厉琳琅身边的谢知萱与谢知蓉,眼中满是杀意。 顾凌在满园陷入安静时道:“今日过节,又是母子相见,该吃酒庆祝一番。” 赵策冷眼扫向顾凌道:“我的生母是已故的王皇后,王皇后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年,又何来的母子相见?” 顾凌伸手摸了摸鼻子 翌日,嘈杂的人声将城市唤醒,古美门静雄在河边的车里缓缓睁开眼,手扶着额头有些迷糊。 哪怕恶魔自己技不如人,被契约者反过来算计,他们也会信守诺言——当然,这种情况并不算太多,从来都是买的没有卖的精。 为了成功,他将斡旋造化神通与壶天神通都提升至了九阶,消耗了他三百多万的技能点。 只是时间日久,终究是抵挡不住,渐渐力不从心,便在今日,噬血凶珠破禁而出。 “那还差不多。”李承乾笑道,“走走走,吃饭去,大哥让你们尝尝大明王廷的吃食,绝对不比你们在皇宫里吃得差。 说罢,身后手下就将神情委顿,身上还带有伤痕,手脚俱被锁链拷住的玄寂玄难押了上来。 关键是,这是李承乾孝敬给长孙皇后的,甚至都不是内帑的,如若不然,他倒也不用这般。 一众长老都在外面静静等待着,见自己的爱徒走出纷纷过来询问情况。 对人体有害的物质,流转到血液,就被他的血液净化,焚烧一干二净。 可在继承人择选配偶这种重大问题上,不是应该慎之又慎才对吗? “唉,其实朕自己心里清楚。”柴沭忽然叹了一口气,而他脸上的容颜因为刚才的那一叹,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首长!这个考核的子弹数量是多少?是不是击中中间的圆圈就可以了?”看着现场的靶子,林一凡犹豫了半天,这才问道。 不过她又想道,谅这个大少爷再厉害,她们几个要脱身自然也是没问题的,只是这裴家在祁州影响力甚大,姑娘她若是真被盯上的话,那么后面的行程怕是都要取消了。 “那好,李亿富那边有想跟你交易的消息立刻通知我,无论出多高的价钱,。先答应下来!”张力龙说道。 君后以一敌三显得有些轻松,毕竟这些高手跟自己还是相差甚远,一开始君后都是可以防守,几招过后,君后就变被动为主动一刀一个毫不留情地把三名敌人给扼杀掉。 “欠债还钱,欠命抵命。”秦少杰依旧用那阴森森,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说道。配合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更让江海全身哆嗦个不停,一阵冷意瞬间传遍全身,紧接着,一股热乎乎的水流就湿透了床垫。江海,吓尿了。 “那个什么泣血官图是不是还在你老手里?”武玄明一直认为这个老头故意装逼,也一直很怀疑这东西可能还在这老头手里。 李亿富的几辆车驶上坝堤,把车就停在了铁拐李车的后面,接着从几辆车上呼啦啦的下来二十多号大汉,而这时最前面的那辆奔驰车的车门也打了开,从车上下来的有左眼右臂和李亿富。 从穿上伪装鞋开始,逃跑起来后面的搜山武警,追的好想就没那么厉害了,“黑三”就一直感到很奇怪,在路上的时候光顾着逃命,他没有时间去问易阳。这一停下来他就按捺不住的询问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萱萱,我不会对你不忠 顾凌见赵策一脸愠怒,小声道:“殿下,您得知此事都如此生气,若是陛下得知他心爱的女子假死与旁人生下孩子,您觉得陛下岂会不恼?” 赵策紧皱着眉头,“她背叛父皇在前理该受罚!” 顾凌道:“殿下,陛下如今对您的宠爱是源于陛下对于他那个红颜早逝的心爱女子的遗憾,爱屋及乌,陛下若是得知自己心中深爱的 “哎呀,还真是难得,你竟然还真祝福了。”旁边的白发男子看着赵易,一脸惊讶。 “那么……你也是从域外过来的人吗?”我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眼神当中的杀意,血刀甚至都已经‘抽’了出来。 清溪侯三字喊得斩钉截铁,衣飞石悚然一惊,终于察觉到这位老将的不满与提醒。 但他毕竟是个男孩子,身体骤然起来的反应令陈凉波很无措,他脑袋猛然往后一仰,慌乱撑起身体。 也许是联赛经过了一阵短暂的停摆,打断凯泽斯劳滕这支球队的状态,冬歇期过后,德甲红魔经历了一个较长的低谷期,谁都不知道他们突然之间怎么了,但是整体上来说他们在2,3月份确实发挥一般。 轩辕苍穹凤眸凛了一凛,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猛然咳了几下,嘴角溢出丝丝血迹。 这不是可以公开宣称母不慈则子不孝的现代社会,这个时代的孝道是没道理可讲的。 高升早就收到了信儿,守在大门前。听见有人轻声敲门,他将门打开,在看清了来人后,就让开身让大家都进来了。 在和自己的主教练温格交流过之后,倪土决定放过这位主裁判迈克尔奥利佛。 此时祁惠正忙着呢,大行皇帝殡天之后,重中之重就是嗣皇帝即位,主持大局的事。 在华夏最大的论坛天子论坛上,有两条帖子立刻引起众多网友的围观和转载【独宠亿万甜妻第90章善举章节】。 “没摔坏了就成,我就想跟你打听一下,到哪里可以进行实力认证!”陆清宇抽抽鼻子环顾了一下四周,有些漫不经心地问。 尽管肩膀的血管已经开始破裂,腰间的肌肉也绷紧到了极限,但陆清宇始终昂着头,看着天,似乎想要看清,到底是谁在如此放肆而嚣张地欺压着自己。 于是,陆清宇义无反顾地举起了手中的洛萨之锋,然后迎着从山上席卷而下的金色浪潮,悍然地冲了过去。 第二天,当洛依璇來到片场,刚坐下來,敏感的她感觉到身边一股强烈不满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当左右打量的时候,却沒有看到是谁。 洛依璇听到季婷的话语,舒了一口气,不是学长就好,不让丢脸死了。 “我有不是你男人,你又不是我妈我凭什么惯着你?”忍了很久了,米多忽然不想再忍了。 那人犹自抱头痛哭,忽然身旁多出一只白皙的手掌來,那手掌上赫然拖着一坛老酒,那人闻见酒香,向着來人随意瞥了一眼,见又是那矮胖子,当即一把夺过酒坛,“咕咕隆隆”一股脑便将那三四斤沉的老酒全灌了进去。 “你等我们干吗?”说话时略带了写警惕,奇怪,真的很奇怪,这种类似吴侬软语的强调实在不适合季晓蕊,印象中她说话应该都是高昂着头颅趾高气扬的呀,怎么突然就转了性了? 他睡得正香,冷不防身下床铺地动山摇,感觉就像是发生了九级地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封谢知萱为郡主 东宫。 卫蕴见着回来的赵策神色不对,本想问顾凌与谢知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倒也不好再问出口了。 “殿下……” 赵策看向卫蕴道:“今日午膳你没有吃多少,回来可有吃过点心?” 卫蕴浅笑了一声道:“吃过了,只是这天气越来越热了,今年许是有孕的缘故,越发得怕热了。” 赵策道:“ 陈风心里哀叹,不过这时候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于是以闪电般的速度穿好衣服,风一般卷出了林若岚的卧室。 今天他特意推了会议来看这个颁奖直播,没想到却会看到这一幕,垂了垂眼睛,感觉自己的喉咙都有些发酸。 “能够让苏妙语如此看重,绝对不是简单的东西。”李和弦心中暗道,目光一转,望向另外一样东西。 李和弦在飞跃一座岛屿的时候,空气中传来嗡的一声轻吟,这海岛顿时就如同一块蛋糕一般,被从中间切开,分成两半,切口平滑整齐,甚至可以照出人影。 “怎么样,主公,这次能不能使使劲,有没有信心搞它两大根?”大黄说着,拍了拍身边的两根二百多米长的巨大肋骨。现在没有了外人,她又恢复了对朗天涯“主公”这个称谓。 邢月最后在三人的诱拐下,也淡淡的喷了一点香水,最后又被三人拖拉着走出了学校,向着这一带最受欢迎的酒吧‘飞鱼酒吧’行去。 喊声传到屋内后,只见一个穿着个破皮袄的青年,手拿锅铲从松板房中走了出来,看到老王后,被熏的黝黑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你特么的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早说!”王新钢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 昙萝走进炼丹房,房内一个巨大的丹炉就占据了近乎三分之一的空间,丹炉旁边的木架上依次陈列着数十种灵植,看到此,昙萝若有所思。 不过这里满地都是吸血蝙蝠的尸体,不宜在这里停留,叶无道搀扶着威尔斯博士,和还在害怕的纪芮欣向里面走了进去,等离开这些蝙蝠的尸体后,找了一个看上去还算干净和安全的地方停了下来,让他们两人休息一会的。 “万岁、万万岁!”苏武知道出使的艰难,他吃力的爬起身,缓慢退下。 刚才问我丹药从哪来,我不能说,你丫换了个方向问,就是换个问题? 在听到杨志到话之后,以及看到杨志哪种姿态后,姜凡皱了皱眉,直接就把目光投向了台上的夏璃。 “不用怕,不会摔了你的。”叶无道以为她只是害怕而已,开口安抚她道,并不清楚,其实除了害怕之外,她还害羞。 那神圣骑士尖叫道,手上长枪指着封印当中的一处角落,眼神当中充满了惊恐。 一瞬间,杜幽梦的身影就是愣住了,而那湛蓝光幕,也是随之一颤。 “你就大胆放心去干吧!只要我们几个不进棺材,看谁敢在背后嚼舌头!”这时,坐在几张靠椅上的老太爷突然开口发话道。 黄天和一脸的正色,语气更是诚恳无比,其间甚至还掺杂了些许哀求之意。 不过,瞬间他们就释然了,因为现在毒蛇的十几个手下还在地上躺着呢。 吴用很不情愿地爬起来拿手机一看,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电话却是钟思欣打来b。 他在江湖上行走的时间不短,要说世面,自算见过不少。但像何悲鸿这种武功,他真的从未见过,不由得想起了冼马国曾有一种叫忍士的武师,他们的武功便是以“藏巧于拙”著称。 刚才叶飞并没有催动紫金钟攻击对方的神识,主要是因为他想看看紫金钟的物理攻击怎么样,说到底叶飞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实验品。 而选后者,虽然跟他们一起对付了御剑宗,但至少还能得到好处,能够与药宗一直交易下去,那他们宗门的综合实力,就能提升起来了。 爱德华只感觉自己一口气有点喘不过来,他强忍着自己跃跃欲试想要弹人脑门的右手,脸颊黑的跟锅底似的。 生命教会,那可是六大之一,甚至因为阿蒂拉本身出生的缘故,生命教会在西比亚星球上的就是最庞大的教会势力。 雪雅哈回来报告说,那里真的有个山洞,躲在里面应该可以避风御寒。 “那老太监是载沣身边最得力的依仗,如果当时我们留下,说不定能把载沣杀掉。”花千舞看了牧易一眼说道。 不仅如此!魏国还派出大量奸细,去天下寻找、打听白圭的下落。其中!派往赵国的奸细最多。因为!魏国要找赵国的茬子。只有找到茬子,才能向赵国发动战争,才能师出有名。 弘化公主是唐朝嫁给外邦的第一位公主,也是大唐和亲政策的开始。 马盖蒂其实就是一刷子,防守用眼神,得分靠罚球,这么一看,貌似和那个谁有点像。不过某些时候种能力倒是很好用。 左边,立着一座山岳那么高的神塔;右边,插在一柄巨大的战刀。 蒙古兵的威名,可不是吹出来的。当年元军南下,一万蒙古兵,就能追着十倍的宋军打。此刻大伙周围的红巾军气势虽盛,可全加在一起不过万把人。一旦追杀受阻,恐怕要前功尽弃。 第一百二十章 谢知萱和亲 谢知萱望向顾凌道:“不了,我这个郡主也只是有个封号而已,又无封地又无实权,没得必要广宴宾客。” 郡主的身份谢知萱自然是开心的,但郡主也分皇室郡主与赐封的名义郡主。 前者皇室郡主也分得宠的与不得宠的,像寿宁郡主就是无封地在身的。 寿宁郡主的曾祖父与先帝的曾祖父是同一人,到了寿宁郡主这 江临寒也不闪开,看着她那满脸通红的样子,他的眉宇间都染上了一层笑意。 乔安心一直放在窗外的目光终于转了回来,转头看着他,目光还有些怔愣。 魔神飞舞将怒气集合成力量,以强大无比的气势慑服对方,同时提升我方的速度。 “你别说,他如果不开口说话,我还真认不出他是个男的。”集树点了点头。 他自始至终的淡然,最擅长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说着让她招架不住的话。 特别是许一一昏倒在自己怀里的时候,昨晚医生也检查了说没事,没想到还是受伤了。 一声熟悉的清脆响声传去,众人只见浴奇林前冲的身影顿时戛然而止,随着声音的响起再次向后飞去,落地时,原本没受伤的左脸已经肿得比右脸还大了,并且已经被扇得晕了过去。 “妈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控制自己,只要她一天好端端的,我就一天不能从那段过去里走出来,你也不想看见我真的生病吧!”许美慧痛哭道。 由此可见,虎王帮所做之事,恐怕便是将这一滩水搅浑。让龙这个信息提前暴露出来,让整个宁沽大陆的势力,都进入这一滩浑水当中。 “诶,不是我说,你这裤子哪弄的,我穿着它跑都不跑不起来,我这裤裆大的能塞两筐土豆了我!”他扯着自己的裤子埋怨着。 卓南压着张军离开了欢乐国际,这时道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街道的两边却走过来两大拨人,张军看在眼里,心里顿时高兴起来,狂龙和狂虎带人过来了。 幽琴一脸的喜悦,他有了万籁无弦琴之后,最需要的灵器就算护指了,而眼前的这白丝制成的护指,让他很是心动。双手捧起,一股信息就涌入了幽琴的脑海里。 周围的参赛者皆是十分讶异,经过之前的比赛,众人对陈虎和任姚这边的关注度多了许多,但感觉二人言语中透露出的那份意思似乎对火凌比对自己还有信心。 “原来,他根本就没有完全信任我。”笑过之后,他总算是冷静了一点儿,才开始动脑筋思考,顿时发觉冷汗直流。 “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两了,我和灵凤去去就回……”卓南临走之前向雷天和疯猴又交待了一遍。 既然已经摸清楚这虾兵的实力陈飞就沒必要在浪费时间了,手一挥,结界术释放开來将两个虾兵困在其。结界的水消失,水元素也随之一空,两个虾兵的状态顿时就变了。 可令易川和韩香没想到的是,那个没了头部的兵俑并没有激发系统的击杀提示,手中的陶剑也不松开,紧握着继续向易川劈来。 还有最终好的一个排场,布拉德利让着一千狂战士从对方的家门口开始分裂两排一直排往马尔斯家里这个方向,有多远排多远。布置好了一切,准备出发了。 易川打开系统查看了一下地图,现在两人是沿着与迷雾丛林边界相隔两公里的地方平行着向东行走,也就是说正在逐渐远离滚水河,相对接近天一城了。 原本吴冕还想进一步压缩这股力量,他感觉自身还有余力,最终并没有这么做,他感觉再收敛下去,这个浑圆凝聚体有可能会爆炸!? 只是对方没想到柳辰如此警觉,这个局还没等成功就被柳辰发现了而已。 雷阳若有所思的看着吴冕,他刚才亲眼看到吴冕补剑了,那毫不留情的一剑下去,刷新雷阳对吴冕的认识。 杨方正在这个圈子里时间久一些,加上背后有大师指点,更是对这些东西深信不疑。 “才不会!俺大姐说过支持我的……”钟希罕说到最后也有些不确定了。 孙来福一想到两个孩子,嘴角就忍不住上扬了起来,而就在这时,两个孩子猛地推开了他卧室的门,然后用看禽兽的目光看着他,更是声情并茂地控诉着他在酒醉之后做出的“禽兽不如”的事情。 声明是叶爵发出的,在这样一个时候,发这样一个声明,说心里不动容是假的,就连陆清泽现在心里都满满的动容,就更不要说此时的苏墨了。 吴冕心中一凛,宛如激发出本能反应一般,直接开弓向对方射去。 所以,他平时的时候很少来,可是今天他却连想都没想,直接就过来了。 傲田再空中伸出壹指,壹发「洞洞波」射向路旁地壹块岩石,岩石瞬间被炸成粉碎。 一辆狂傲的奥迪迎着朝霞驶往中华养生会馆,路上,赵子弦特意地四处瞭望,很想再看看那英姿飒爽的身影,这几天咋寄没有见着了呢? 贱起贱落,壹盗血广玉两盗破碎至声闪果,散股波洞种,又两股乃使借器显影,其本伸补再次低,远再万里外。 卿雨涵知道林曼蓉心思都在如何治好其养父亲子的怪病上,于是在闲暇休息之余,便将话题扯到了雪儿手中的那块玉牌上。 “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把这些让人心烦的情绪从脑袋里晃出去,天宇抬起头来,眺望着远处的那座巍峨宝塔。 第一百二十一章 卫氏气晕 赵绪没有直说,顾凌也不敢再问个彻底,朝中郡主不少,选谁为南诏新王后也都选不到嘉怡郡主那去。 谢知萱听着陛下之言,她却是微微蹙了眉头,要选郡主联姻,这个关头她又被封为郡主…… 谢知萱不想多想,却又不能不多想。 “你们若无事,就退下吧。” 谢知萱福身后退了三步,“臣女告退。” 学校里能做到这样的人可以说十分的少,因为卡牌的克制关系,在遇到实力相当却又被克制的时候是很难取胜的。 这个世界的卡兽虽然通常都活跃在深山老林中,可是也经常有一些实力强大的卡兽来人类城市打秋风。 无限世界中远程职业玩家大部分集中在辅助系和输出系这两个大系中,比如辅助系的方士和输出系的弓手便是国服非常常见的远程职业。 “我吃饱了,先走一步,拜。”徐佐言见叶凯成起床了,他也就满意的要离开了。 徐诗韵穿的是就是她特意订制的礼服,而徐佐言则是穿着叶凯成特意让人送来的西装,叶凯成的眼光很好,徐佐言穿着很合适,清秀的模样很是好看。 她不想回家,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去,她在京城是有朋友,可是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国外留学,很少回来,那些朋友的关系也淡了,即便是常联系的,也是看在她沈家千金的身份上,有几个是真心相交的? 通道口之前为巴二巴山织就的阻隔结界还没撤除,这个结界有门,里面的人可以自行出来。 “颜颜,刚刚你说的黑衣人是怎么回事?”玄雪灵抿了抿粉唇,抬眸看向叶倾颜。 “这事比较复杂,暂时还不清楚,等你母亲醒来,还得问问你母亲。”叶倾颜眸光看向冰床上的纳兰舞,清冷的声音带着一抹暖意。 凌易很好奇,对方是怎么发现他的他堂堂一个真神境的高手,一旦释放出世界之力就连主神都无法发觉他他们是如何发现的。 回答郝宇的,是天冥飞扑过来的身影,还有他那张干尸一样吓人的脸上的瘆人笑。 一直回到自己屋里张三还在盘算着怎么把栾廷玉也搞到手,这些人最重情重义,所以只能以情义拉拢。 张三见认出来了,也非常高兴,立刻和公主告辞,公主又把双儿送到门外,两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张三在一旁看的即着急又感动。 还有一些人,虽然张浩想不起来,但是能让郑玄跟国渊三人一起介绍给张浩,定然也不是泛泛之辈。 “其实…”娜娇说的时候愣了一下:“妈妈已经不在人世了!”用手抚摸着怡儿的头。 张三笑道:“蜡烛燃烧,老鼠呼吸耗尽了桶中的生气,里面的东西少了,水位自然上浮。”当然这里面还涉及压强原理,现在大家也没有发现,那个实验更难做,张三打算以后再说。 将贺卡连同吊坠一起放在盒子里,冯映杰才刷卡付了款,然后离开。 气氛忽然一冷,敏锐的直觉告诉陈逸,两人接下里有一场战斗将要在外面展开,待在他们身边会受到波及,自己当然不怕,但是兜子不行。 黑暗处,缓缓走来一位丑陋的男人,一双眯成缝隙的眼睛,头上已然秃顶,一看就不是好人。 而朴不成和朴安却在商量,怎么无声无息的弄死楚闲,就算是不弄死,也要弄残他。 第一百二十二章 知萱,你就与顾凌断了吧 谢知萱进了侯府主院时,狂风席卷着豆大的雨滴砸落,饶是已经进了屋檐,还是被狂风骤雨给打湿了半侧的衣裳。 谢知萱入了屋内,见着在小榻上躺坐的卫氏气得煞白的脸色。 谢知萱低头甚是内疚地上前道:“侯夫人。” 卫氏看向前来的谢知萱,深呼吸一口气道:“不论你这七年在侯府受了多大的委屈,我自认我 一队差不多十多人的黑衣人如一条黑龙般游弋到数丈多高的城墙下,一声唿哨过后,城墙上垂下来一根软梯,众人来不及细想,便开始陆陆续续的从软梯爬上了城楼。 这样的人物一来到场中,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一旁目光闪烁的魔帅赵德言。 “这个……,”猿飞阿斯玛支支吾吾的不想说出来。他是一开始太托大被鹿猪蝶阵型给偷袭了,最后虽然虽然抓住了三人,不过还是被山中井野给偷袭了。 钢叉只是懒洋洋地招了招手:“来。”他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对面的五人,这些人同仇敌忾,在纹花大汉的一声喊下一起扑向钢叉。 虽然没人敢对邢来做什么,但是西圣就不一样了,没有人罩着他,没有背景,也没有配合季科实验,更不会照顾他的情绪。 彭远看着病危的孩子就会悔跟他们同流合污,他把孩子送去医院救治,可他没有想到,马海和雷泽昊要杀人灭口,他当时反对,就因为他的反对也遭来杀身之祸。 然而这个罪魁祸首却在科研室内,监督着一大批科研人员抓紧时间的研究着刚刚记录下来的各项数据。 秦慕宸再次进来的时候,头好像有些昏沉,迷迷糊糊似地。安念楚看着他走进自己,微微皱眉,这难道生病了还喝酒? 紧紧的搂着她也感受不到她的内心,她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这样的她秦慕宸之前从没看到,她的脸上消失了笑容,毫无表情或者说只有哭泣的她,毫无生气。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赵子淔刚一转身,跨出一步,一旁的执事太监清朗的数了一声,只见殿外旌旗飘展,簌簌作声,就在赵子淔往前跨出七部后,一首诗应景而生。 “节点位面?那是什么东西?”赵皓听到系统的回答,不禁疑惑道。 在满心的担忧下,叶雏没用多久就回到了人族所在的凤栖山谷,毕竟之前他本身就没有离开太远,并顺着与太之间的联系来到了凤栖城中心的朝圣殿中。 大雪山坍塌,三娘等人直接被掩埋,不过他们并没有受伤,不死不灭之体可不是说着玩的,除非天塌了,否则没人能杀死不死不灭之体的高手。 袁凯心里忍不住嘀咕起来,自从产生了这个想法之后,他便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了,总是在担惊受怕。 两个都巴不得对方立刻去死的人,这个时候这个办公室里面都不得不虚以逶迤,给自己争取所需的时间。 “听见了!”大家心里一紧,急忙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上千人同时呐喊的声势还是很壮观的,震得整个大殿都嗡嗡作响。 太阳不管从哪里升起来,不管它什么时候升起来,都是一样的。 犹记得,上一次的迎接,也是在这炎热的季节,没想到现在也是。长江的江风很热,没有一点应有的凉爽。车去车来,人流穿梭其中。 既然元初圣地之人,已经被秦九歌强势击杀,而他又不敢轻易出手对付秦九歌,再留下去,也已经没有意思。 第一百二十三章 会与顾凌断得干干净净 谢知萱泪水在眼中打滚道:“夫人,不必帮我介绍亲事惹,我与世子这一段情到底是不光彩的,我若是再嫁人为妻,此事若让我日后的夫君知晓,怕也难以接受。” 卫氏看着谢知萱道:“你若不二嫁,顾凌必定不会答应与你断了的,知萱,侯府夫人也就表面看着光鲜而已,顾凌这孩子性子差得很,他心中有你的时候是对你极好,一 黄渤是和阿甘并肩坐的,没注意到他的表情,邱处机正坐在阿甘对面,看到他的笑容,心中猛然颤了一下,但随即而来的是一种兴奋感。 巨大的力量,令十名九怨地巫祖鼻口都吐出一阵阵的灰色污秽浊气。 “什么?你是问阿甘的角色?”拉瑞表情从轻松到惊讶转变的太过迅速,以至于在旁观者罗兰看来都有些扭曲了。 “会长,我们这是瑶进军魔方世界了么?”在集体呐喊结束之后,一名海军总部的普通成员提问道。 当然了,随着那道身影一同进入破军内心深处的,还有那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 “初赛不分类型,无论是魂修武者,魂修医师,还是魂修工匠,需要完成的任务都是一样的。你们要完成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生存,另一个则是猎杀。 威廉一连点了七八个名字,都是他麾下宪骑兵和封建骑兵的贵族指挥官。 无奈之下,威廉派出自己的长子理查德,次子弗里德里希,三子罗伯特三人各自领兵数万,分别从伦巴第、洛林和萨克森三个方向对神圣罗马帝国发起了全面的进攻。 甘敬想了想,回答道:“戛纳这里很美丽。”这就是正常套话了。 摄录瞳的镜头特写下,众人看到西门火的腹部多了一道可怕的拳印。 “姐姐出关了。”青妘笑盈盈走过去,发现元初脸色稍微有些儿苍白,立刻奉上固本培元丹和精血丹。 林城没有跟着我上楼,我趁机给秦泽阳打电话,感谢他的江湖救急,顺便麻烦他帮我转账给乔辰,谢谢她辛苦帮我找到我要的资料。要是我转给乔辰,不太方便,我怕林城知道,顺藤摸瓜去查,有点危险。 “嘿嘿,那不成绑架了么?犯法的事情,我们可不干。”这人笑着说道。 “昂!”九条巨龙在空怒吼着,强大的力量全部贯注到屠龙刀里面。 “……”宁子墨很想说自个儿其实也被李九真看过,且绝对比你被看到的更多,只是她不好意思真说出口。 “我真的不是做梦吗?一觉醒来,忽然求婚,然后你就答应了。”李九真喃喃说道。 在这一刻,在那遥远的无尽深渊中,此时一名中年人竟是霍的睁开了双眼,然后此人的眼中,顿时一抹精光划过天际。 我们没在这问题上太较真,我还有另外一个疑问,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赵晓彤变成这样? 梁华不知道自己在半年之内到哪里去凑齐这五百块晶石,如果说叶峰当场将自己弄死算是立即执行,半年的期限就是缓期执行。 林相承了林初九的情,可也不想与林初九走得太近,便还了林初九一个情。 现如今的社会,大学生多如牛毛,没有特硬的关系户,想要找个像样的好工作,堪比登天。 下一刻,只见他肩头渗出一团殷红,染上衣袍蔓延开。一枚银色飞镖正插其上。 不期然的,苏茶想到了当初薄牧亦说过,要是有吻戏,换他亲自上的话。 第一百二十四章 顾凌是中蛊了 谢知萱从未曾见过此等奇怪的脉象,她紧皱着眉头,看着顾凌呕出来的鲜血,心中极为担忧,“你的脉象不同寻常人的脉象,这脉象我从未见过,还是得赶紧请太医过来瞧瞧。” 卫氏急忙问道:“怎么会是你没有见过的脉象呢?” 谢知萱的医术定然是不差的,否则也不能在桃源县之中救了这么多的灾民。 卫氏着急 拜月教主终于是感觉到危机了,不管在哪里,灵魂攻击都是十分高级的手段,在前期的时候,基本上的修炼者都是扛不住灵魂攻击的,甚至被攻击了都察觉不到就死亡了。 “妈,你太厉害了!”苏明珠很兴奋,只要苏瑾歌过得不好她就高兴。 这个时代,也是奇怪,凡大一点儿的单位,都有自己的招待所,所以,街上几乎没有宾馆和酒店。 管你世不世敌,现在黑暗精灵追随的是她,从前是敌人,以后自然不会再发生冲突。 刘楚熙走后,佛槿整理了一番被风吹乱的衣服和头发,轻轻的咳了一声,抬腿迈进了院落。 “红字!”钻地鼠对自己现在的红皮毛异常满意,所以大声的说道。 一连几天莫名都在修炼之中,而莫名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这方位面的天道对大势的影响有多么强烈。 “明日,是郡主的生日。木合准备在草原,为郡主庆生。庄亲王的意思,还望郡主做好准备,以便出席。”天一挑出重点,向嘉怡解释道。不过,当他并未察觉嘉怡有任何拒绝之意时,倒也松了口气。 “你们,可真是棒!”涟漪用指腹,轻轻地碰触花瓣。有一抹浅浅的微笑,在她的嘴角自然地露出。仿佛,她便是花儿,花儿便是她。 婚礼风格为童话世界,靳廷之以为瑾歌喜欢。他还邀请了论坛武力值的前三名和财产前三名,准备这婚礼的喜庆日子里,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心服口服。 alex昨天又打了个电话再次邀请她去试镜,这件事容夕凉已经考虑了很久,她始终没有勇气跟杨黎提起这件事,因为担心杨黎会反对,而她又想去尝试另外一种人生。 之前白薇转学来季中的时候,就以学会独立自主生活为由,拒绝了父母派佣人过来照顾她的安排,所以在a城的家里,只有白薇一人在,她的厨艺虽然不咋样,但是生活了大半个学期,或多或少还能做出简单的家常菜。 玲珑穿的是套装,上面是米色的打底衬衣,下面是黑色的背带包臀裙,长发披泻,看着清秀温婉,竟然能够完全地驾驭职业风。 若说听到薛明珠要退亲,最最害怕之人除却老王妃再一个就是姜青媛,她和旁人不同,心里还装着个带进棺材都不能说与旁人听的私密事儿。 林暖暖心内腹诽,人又朝着薛明睿处靠了靠,薛明睿面上淡淡,但微微上扬的眼角显出他此时的心境,他不着痕迹地朝林暖暖亦靠了靠,顺势挡住了要靠近林暖暖的四皇子。 见到两人进来,那些老人都笑着主动跟季言墨打招呼,季言墨一一回应。 本来一直伪装身形,躲在暗处的魔魅,没想到自己因为罡气侵袭而呼吸变重的一瞬间,就被云炽识破了。它狼狈地向前一滚,躲开了云炽的一击,然后手中出现了一个气盾,挡住了云炽继续而来的第二击。 第一百二十五章 萱萱,叫哥哥 谢知萱道:“侯夫人,我会去一趟南诏,寻求世子的丝情蛊如何解除之法,但是如今世子这番吐血下去也不是个事,您能否让我与世子待一夜,我会与他明说下蛊之事。” 卫氏深呼吸一口气道:“那我就再信你一回,就由你对凌儿坦白吧。” 卫氏拂袖离去后,谢知萱给顾凌拔掉了银针,本在昏睡的顾凌缓缓醒转过来。 与遗族首领大汉相比,老者爆发力量后的肤色比他还要深,也就是说,老者的身体强度可能相当于一件上品法器的强度。 苏翼白指了指手上的腕表,然后点了点,滑板形状的飞行器出现在苏翼白的手里。 霎时间剑雨缤纷,恍若九天银河倾泻,无数宛若实质的剑气浮现,剑光如火,光华流转。 “当时我们要离开,我关灯正要关门时,我突然看到黑漆漆的屋内……在电脑桌前……竟然坐着一个黑影……当时我以为自己眼花了,急忙打开灯再看时,座位前就啥也没有了……”我回忆道。 这一场对所有米分丝来说可以说是至关重要的,毕竟代雪才拿走了苏独秀的最佳选手。这样一来这一场比赛的胜负,可以说是很多米分丝乃至媒体都关注的东西了。 这是一种趋势,一种无可阻挡的趋势,就连岳川都无法阻挡这个趋势,毕竟他只是游戏世界的管理者,而不是创造者。 之前来村里调查的那几个警察估计也已经完工,和张蹩子还有李正渠的另外两个儿子在村口一起等着李正渠等人的到来。 当然以上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她是唐浅的闺蜜,或者说代雪一直觉得自己是唐浅她妈。 而在这片辽阔得仿佛没有边际的原始森林之中,不时的有着一道道狂暴的嘶吼声响起。那些,都是身为这里的原住民的妖兽所发。 有可能是尽老幺没有意识到这些人头俑背后的巨大价值。也可能尽老幺压根就没什么野心?所以这些问题想都没想过。 在忘川河水中,不光有被撕咬成碎片的人,还有三三两两随着河水沉沉浮浮的人,这些人虽然没被铜蛇铁狗撕咬,但是却哀嚎不断,显然遭受了极大的痛苦。 相由心生,这一路走来,贴身伺候的香凡最能感觉到莫毓秀从内而外的变化,她的确越来越美了。 “混账,就没有一点好消息了吗?”织田信长越发暴躁起来,自己必须立刻做出决定,否则各路今川军一旦合围,那自己除了退守清州城外别无选择。 一颗耀眼的信号弹带着独特的尖锐叫声升上天空,这是‘玉’晓天之前为他的手下设计的行动辅助工具之一。之前王幽等少主卫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就已经多次使用,自然熟悉无比。 这两天她每天清晨,都要带着彩云跟木朗到少有人经过的田野间,去采菊花,刚晒好一些,除了拿来泡茶之外,她还想卖来赚钱,再多余的,就做个枕套,塞进枕头里,晚上睡觉闻着也舒服。 此后的惩罚事务则要宽容的多,并没有涉及到完全抄没家产与切腹的事宜,因此最为人畏惧的开始环节结束后,最为大家喜爱的封赏环节到了。 难道是之前并没有被自己打成原形,没有确定的白仙、黄仙,或者是柳仙中的一个? 对方没有一丝一毫的过错,即使自己主动送上门,人家也拼命往外推,到后来自己竟然用强,可即使这样人家也拼命抵抗了,最终抵抗不过,被自己给……。 第一百二十六章 谢知萱还未曾与我和离 谢知萱直视着顾凌的眼眸道:“我不是说笑,昨日范御医与黄太医都来给你把过脉,黄太医说你是被人下了丝情蛊,中了丝情蛊之人会对蛊主情根深种,你如今对我的喜爱……都是因为你中了蛊。” 顾凌显然是不信谢知萱之言:“你要断就断,扯这种谎做什么?” 谢知萱低声道:“我没有扯谎,我也不知丝情蛊从何而来, 梁柔也知道元家这一家子,根本就能用正常的伦理去思考,亲兄妹别打起来,就是斗起来互相杀,都是有可能的。 肖薇早已料到结果,没有激动的表情,冲领班点点头,看了一眼擦桌子的谢紫萱就上楼了。 此时,简封侯却是微微侧身,眸光示意地淡淡一扫,如同召唤,元沁鬼使神差地迎了上来,下一秒,长臂一伸,她便被拉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他黯然伤神,心痛不已,今天的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种的结果,是自己不配拥有,是自己不配得到爱,是自己拥有时不知道珍惜,现在后悔了,可是为时已晚,她已经爱上了别人。 漆黑的墙面被平滑的切开,上面没有一丝东西就是一座实实在在的巨门,放在这里却令人感觉到深深的恐惧感,千凡尘没打算用蛮力将它轰碎,左手带出青色火簇划在石面上反射出异样的光。 摘下了一颗实权将军的人头,这样的军功算得上旷世之功都不为过,历来沙场哪怕是大败但是将军却很少牺牲,哪怕是龙虎军作为圣域最为精锐的部队也很少有过这样的大胜,不是说龙虎军不行而是这样的机会太少了。 许诺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以苏慕航对她的恨,根本就不会见他,所以被赶出苏氏大厅,也不觉得有什么,里面不让等,她就在外面等。 “哎!真不可思议,起床一点动静也没有。”谢紫萱心里嘀咕刚出去上班的王莹和李丽。 许母转过身,许志刚动作自然地从她手上接过了项链,在她的脖子上,环绕了过去,慢条斯理地给她戴了上去。 得救了!莫雨模糊的意识稍稍的清醒了一些,心里刚庆幸了不到一秒钟,猛地发现有人在泳池的地步狠狠拽住了她的双脚,拼命的把她往泳池底部拽去。 秦风冷着脸对他们说,“尔等虽为奸人所害,因此造下无边罪业。 “看来,姚远给你下毒,不仅仅要命这么简单!”林星月看向常萧,常萧担忧的点点头。 血脉之力发生异变?理当是一件好事情,为何浩川牛是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 “娘娘,难道妾身之前进宫时和您说的话,您浑忘了吗?”朱婉蓉蹙着一双好看的眉看着柳芊芊,言语中是说不尽的苦楚。 毕竟,他可是霍氏集团的总裁,权势滔天,万一把他和他妈咪分开了那得了? 金色巨剑直刺向黑色巨龙,在近身感受到金色巨剑的压迫感时,黑色巨龙不由惊道,“这……”,而在受到玄意加持的金色巨剑面前,黑色巨龙就像纸糊的一样,金色巨剑直刺而过,黑色巨龙的躯体直接被刺成两段。 没过多久,蔡凯扶着傅泽启过来了,等傅泽启坐下之后就下去了。 “你一个走不出去的人,要这么多钱做什么?”林星月脸上满是戏谑,姚远这才听出林星月的态度。 在边北的军营,从来没有打两个喷嚏就是背后有人骂的说法,相同口气的话语,和谁学的一目了然。 第一百二十七章 顾凌未必是对你真心喜爱 屋内的谢知萱不由得觉得好笑,这个时候了,顾渚还不知道他已经和离? 顾渚呵了一声道:“谢知萱还真是大胆,假的和离书都敢用上了,她为了赶走碧玉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谢知萱握住了顾凌的手,在他耳边道:“别闹了,我得出去了。” 顾凌道:“叫声凌哥哥,我便不闹了。” 谢知萱:“凌哥哥 将手中取出的丹药吞服入腹,并运转功法完成周天运转,引导药力全部向后背的伤口滋养而去之后,陆柳芸原本煞白的脸庞,这才终于勉强恢复了一丝红润。 什么家族天才少爷,原来净是一个背后耍花招的混蛋,竟然算计到他叶熊头上,先是指示他弟弟欺辱叶逸不说,更是害得他弟弟担心受怕之下,竟然妄图去加害叶逸。 上车之后,夏元带着人直接过去。一部分警察留在这里,一部分则跟着夏元走了。 院落中,阴冷肃然,一派凝重;阵阵寒意弥漫其中,似要将人压得心间发狂。 人类讲到底就是生物,生物的第一要义是生存,在生存前面,绅士风度什么的都是扯淡。 “芸姐姐,你放心,我的要求很简单,绝对不会让这个白眼狼为难的。”面对陆柳芸的建议,虞初玲微微摇头之后,又扭头看向叶逸。 丁瘦嘿嘿一笑,终于到了自己的专业领域,噼里啪啦就是关于猫类灵兽驯养的长篇大论。 只见荆不二腾在半空,全身竟是爆出了一股犀利的刀意,澎湃的玄气在这刀意催动之下化成了一柄环绕在身体外的玄气长刀,足有五米多长,好似一颗巨树一般向着李守拙碾压下来。 。。去我不会玩请拨打和五点半喝的扥我看你的想请假一周,钱包却不允许,真是没有。 天下万物,相生相克,没有永远的胜利者,只是克星没有出现罢了。僵尸虽然是活尸中最厉害的一种,但是却有毛家这一个克星,没遇上,是僵尸的好运,遇上了,也就是相生相克罢了。 东陵凰低垂着眼,瞧着男人如远山,如黛月的眉毛,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的鼻梁,眉目,脸部隆廓。 莫天伟见关锦璘昏迷不醒,攉开猴子和银子将关锦璘扛在自己肩上向朱雀寺跑去;银子紧紧跟在后面,尒达和猴子愣怔一起,原就返回绊雷跟前去了。 世人又惊,那该死的奈何桥,究竟有多可怕,连极道帝器攻伐,竟都未伤分毫,比极道帝兵还可怕吗? 想到这里,苏卿寒的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麻烦就大了。 她疯了,她真的疯了,疯到被仇恨淹没了该有的神智,不灭了那尊天魔帝便不罢休,纵追到天魔域,也在所不惜。 云瑾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苏槿夕点了点头,走进了皇后的内室。夜珅也皇帝也跟了进去,苏槿夕并没有像以前给人治病的时候那样阻拦。 “你和千炙国是什么关系?”来乌县的这几天,龙绍炎差不多是呆在千炙国,这让贺兰瑶疑心大作。 “封后大典你不想去就不用去,这样我那天也就不出席了。”龙绍炎思索片刻,爽利的对贺兰瑶道。 贺兰瑶看着抓着自己的手,有些不悦,她一向不喜陌生人的靠近何况是这么亲昵的拉着她。贺兰瑶自动屏蔽了傻王爷的傻言傻语,一边往王府里走,一边将那个时不时攀附着她手臂的手往下打。 第一百二十八章 谢知萱回来就让她做平妻 福安堂。 顾渚手中拿着寿宁郡主递给他的和离书,紧皱着眉头:“娘,这手指印分明不是我所按的,这份和离书定是谢知萱趁我晕厥时所按,我认不了这份和离书。” 寿宁郡主皱眉道:“这上边已有官府所敲的印章。” 在一旁玩闹着的顾芷柔不明白顾渚的心思,谢知萱愿意和离不就是好事吗? 难不成爹爹 向婉心跟向岚心没有那么多的复杂想法,她们感觉到,北辰傲第一次显露出这样的意思,当然心里惊喜不已,也看对方更不顺眼了。 刚刚还叫嚣上前的世家全部惨叫着炸碎,他们的修为还远远不如雷光,自然是毫无悬念被成阳秒杀。转眼之间,这些世家的家主就人间消失。 看来,许力是得到了赵匡胤传下来的三十二势太祖长拳的精髓。原因很简单,要是赵匡胤当年征战四方时,一味的逞匹夫之勇,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事实上,即便若嘉不说,于我自己而言,对于那张羊皮纸的好奇程度都大大超过了眼前这四件装备。 其余族长一听,也都纷纷变了脸色,虽然说现在双方力量大致平衡,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但是成阳既然敢把众人和自己一起封锁在空间里,显然是有了一定的把握。 把金币和宝石按需分配之后,大家的目光便集中在了那四件装备上,面对众人希冀的目光,我也不好藏私,只得在物品栏中摸出了四件装备,一一呈现在大家眼前。 李尘都感觉完了,这一次在这洞穴里面,真的是在劫难逃了,但突然之间,他意识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第一块材料就是魔灵陨铁,随着怪物的增多,应该说各类陨铁爆得也越来越多了,毕竟,作装备合成的主要材料,只要怪物的等级不低,会有这种程度的爆率也是非常实在的。 什么时候一直给她的感觉是宽厚结实的后背,已经变得有点微弯萎靡不振,更多的是寂寞沧桑。 刘芒娓娓道来,将他前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诛仙道人。对方一阵沉默之后,再次开口。 福至心灵,张浩感觉自己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天地间本已稀薄的灵气像是得到召唤似的,向张浩的身体涌来。 当然,对于一众炼血师来说,自然也不想让赤鸦大师参加,因为这样一来还有他们什么事。 尹东龙跟董洪涛都很无语,这石头的心也太大了,刚才还有生命危险呢。 而当他们看到皮皮的时候,更是吓了一跳,然后敬仰之情更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魁梧男子和粗犷大汉同样的修为,也是五重通天劫,不同的是,魁梧男子的战力,明显要强于粗犷大汉。 “石头,这件事的确是廖组长考虑不周,当时的情况我们只能这么做,算了吧。”董洪涛道。 “对了,幽幽,刚刚烈火杏娇疏说你有那种什么,幽香绮罗仙丹吧?能给我看看吗?”戴华栋问道。 兽人从海船上卸下的攻城工具,由驭兽埙控制叫食草的野兽作拉力。 “红鲨号已经正式改名幸福号。”看出黑鲨等人的疑惑,菲尔解释饿了一句。 有些话不用说的,说出来太肉麻,我明白经过这一次之后无论陈识遇上什么样的事儿都会带着我一起面对了。当然,我相信我身边这个男人,再闯过眼前这一关之后,不会再有什么能难倒他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顾凌,你被谢知萱下蛊了吗? 谢知萱望向说着传闻的众人,都是些文人书生的打扮。 今年长安有秋闱恩科的消息已是昭告天下,这些文人都是早早来长安城之中备考的。 谢知萱继续听着那几个文人之言。 “这谢氏女好恶毒的心思,救命之恩哪里能够如此挟恩以报呢?” “谢氏不光心思恶毒,还蠢笨着呢,以为侯府顾念救命之恩,是不 玉神摇了摇头,看着这些人一个个精彩抖擞的样子,估计是这些日子呆得郁闷了,现在难得有机会发挥所长,一个个根本没有睡觉的意思,倒是她自己,有些忍不住了。 黑暗中,大屏幕上闪出一张王洋的照片,不得不佩服人家专业的商业机构,就连洋贼都给p得不那么贼眉鼠眼了,双手一前一后,摆出格斗的姿势,还颇有几分明星的风采。 在这一刻,就算是稳如磐石,固若金汤一般的西北要塞,也是在这肆虐而又狂暴无比的能量冲击之下,出现了阵阵的摇晃。 一和二,他还真没办法教,他大多技巧都属于近战,很多时候还靠临场发挥,经验就更别提了,这玩意能说明白吗? 这种情况之下,身为统领的花贞,也是一声怒吼,而随着那一股威压的涌现,花贞的手臂,也是狠狠挥下,同时,花贞的身形,也是如那离弦的利箭一般,对着傲鸿激射了过去。 目光从皓世家族的庄园之内扫过,看着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花贞的眼中也是闪现一阵无奈,不过,为了这卧龙城的数百万民众,他们也是不得不的要这么做,有的时候,以杀止杀或许只能是唯一的选择。 气氛再一次尴尬起来,之前道格说到教育作为手段来控制民众的时候,就做过这个比喻——让他们成为乖顺的羔羊,他们才会紧密团结在头羊周围,坚决的跟着头羊的方向走。 其中第四远征军精锐中的精锐先锋军拥有3000精锐战舰,其中战列舰13艘,战列巡洋舰54艘,其余清一色巡洋舰,为了碎星星域一战,更是调派了两艘超级旗舰星空母舰前来助阵。 一祖暗暗吃惊,他此举未必没有试探虚若谷深浅的意思,没想到虚若谷居然能够跟得上自己,初步估量,恐怕也是返虚境中阶的修为。 七爷说的津津有味,全然没有之前那种大将之风,似乎这样才是和兄弟们之间的相处之道。 倘愿意挣些现钱,现下南夷城正在建外城,只要不馋不懒肯吃苦的,都能攒下些银钱。所以,这些饥寒交迫的百姓们一来,很容易便扎下了根,安顿了下来。 可是他们面前却摆放着一个在混乱地带很难见到的煤油炉子,此刻炉子中燃着火焰。 “想都别想。”没事找虐的薛大状元,只能气呼呼地将大老婆压在身下,才能平息自己内心深处的羞恼。 雪十三看着已经落在地上,最后一丝元神也正在消散的雪神宫的两名凝神期高手的头颅,郑重地说道。 徐铮象征性抱了抱拳回礼,看着易昌渐行渐远的身影,顿时面露焦急之色,旋即一拐一瘸转身进了帐篷。 卢真哪知道自己本有机会做信王府的外侍长,更有半条皇帝命,都被谢茂喀喀喀砍断了。他只惊喜地想,若以王府侍卫候补身份去衣大将军麾下效力,出头就是七品武官,岂不是和县官一样大了? 第一百三十章 三日后来娶你过门 徐檀望着谢知萱倩然一笑道:“今日谢小姐能前来也是我家百盛楼之幸。” 谢知萱来时,只看着顾凌了,都未曾看到这酒楼的名字,百盛楼可不就是盛家在江南的那个酒楼吗? 盛况家中乃是开酒楼的,徐毓秀自幼丧母,便被盛家二老带到家中做童养媳,盛况一心读书,盛家爹娘去世后,这江南的百盛酒楼便是徐毓秀操持着 佛教那般恐怖强大,统御整整一个大地,它哪里敢对佛教弟子随便出手。 王铎在札件的回条上盖了自己的私印,又具了名。差官施礼后退出。 骆秉章请曾国藩保全王睿的前程,王睿本人则跪地求饶,全无了初时的豪迈。 为了进秘境夺宝,他族进去的人,日夜都在不停地锤炼肉身,那处秘境只能动用肉身之力。 这东西也是他刚刚在百户所画的,一共画了两张,一张给了杨欢拿去定制琉璃。 闻言,百里迎春的表情瞬间就变得难以自控了起来,尴尬之余,还有那么些许的嫉妒。 虽然孟扶歌知道东璃家这些人基本上都没安好心,但是她还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对自己做什么,而她又没有机会在东璃释的身上做手脚,那么便只能选择水云仙了。 “怎么啦乔能?”聂婉箩被这反应弄得担心又害怕,乔能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就是极具绅士风度,尽管她有时觉得这评价里掺有多半水分,但她却从未见过他如此狠戾狰狞的神情,仿佛见着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可是这一个看起来仅仅只有20来岁,从东方来的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的黄种人为何能够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 刚出门便看到青烟在门口跪着,即使吉祥替她打了伞仍然湿透了衣服,更显得她楚楚可怜。 "各位,抱歉了,突有所悟,打扰各位了。"雷石站起身来对着周围的客人致歉,众人纷纷示意无碍。 叶筱筱便催马上前,将马绑在了外面的一棵枯树上,然后跟着进去了。 顺着第三张散发着金色纹路的银座看去,赢奕已然觉察出位居此座的人物非同凡响。 “额?说起来月云飞和离愁的比试还是由你而起。”北页努嘴角微抽说道。 那精英级军备里面,究竟是有什么更加厉害的武器,完全就是可以可想而知了。 张涛目光间只是一滞的功夫,心中大惊,这等毁天灭地的手段,他何曾得见。 他将一边放上蚂蚁塞进了洞口里,然后把线绑在了蚂蚁的屁股上,另外一边的孔洞前面涂上了蜂蜜。 马腾极为好奇,韩遂为了表明自己的忠心,将信给马腾看了一下。 那姑娘走路都有一股婀娜靓丽的美感,浑身散发着迷人的香气,青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若非那日她眼尖得见自家伙计与晋王玉千叶起了争执,谁能想到,罗家聘来没有一月的新伙计竟是皇室子弟?为了自家的三妞,不惜自贬身价为奴,唉唷唷,三妞妞这朵鲜骨朵引了恁大一只蜂来,不好好利用怎成? 坐镇主场的莱比锡红牛继续排出442阵型,和上一场比赛,首发名单只有三处做了改动。 “赐死。”永琰简单的吐出了两个字,脸上没有一丝的犹豫,或许是关乎先皇后他的发妻,所以他才会如此的决绝。 “没想到老板缺阵,球队还是表现的这么好。”马克维茨说道,这话没有马屁的味道,全是从专业的角度出发。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为平妻与陈碧玉平起平坐 谢知萱刚吃下去的药膳,这会儿都想要作呕吐出来。 谢知萱都不愿意与这浑身上下满是恶心的男子说半句话,谢知萱目光示意着身后的婆子道:“将这不知哪里来的疯子给赶走!” “谢氏?你哪里来的胆子敢赶走本管家?” 朱管家目光看着谢知萱道:“你一个二婚的商户女,在长安城之中哪里还能嫁得出去?我亲 “某些人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木雨燕呲笑着,满眼怨毒的凝视着那抹清贵的身影。 光身上这身装备就足足有五六百公斤重,因此她每跨出一步,都会一脚深深的踩入雪中。 “你懂什么是诗情画意吗?”西门飘雪瞪她,再瞪她,看她被月葬花紧紧扯在怀里,他真不爽,看看身后数仗宽的天堑,他真想冲动。 可是长久的持续战斗,使她的身体开始产生了变化,那一股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已经渐渐的消退。 “我知道。”绯衣站起身,没再理会自我纠结中的白衣少年,她走到那块散发着七彩光芒的石壁前,轻轻探取着那浓厚的灵气。 “沐卿鸿”直到此时,火武霖等人才反应过来,介是从大树之上一跃而下,向着卿鸿所在的方向奔去。 “飞船解体后,便形成了我们的生命本源:病毒孢子。这是我族修改其他落后生命体的方式。以基因刺激伱们进化,将伱们人类改造成最适合我们的载体。同时我们五个也入侵到了五名船员身上,引导伱们人类研发病毒孢子。 “打两次詹姆斯,两次都发现了bug,打两次安东尼,总该也发现一次吧?”孙卓这两天满脑子都想着找到新bug供自己使用,所以看到安东尼就像看到猎物一样。 再加上,孙卓离开湖人转去魔术队,并不是孙卓想要离开的,而是形势所迫,孙卓不得不走。 江岚和同伴们领到了各自的衣服,便被通知说今日全体休息,不需要上任何课程,以便于所有人休息充分,准备好面对明天第一次的地表登陆。 三人狐疑,不知道涅沙真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跟踪的,不正是你们吗?怎么还问这个问题。 凌彦章点点头,冲着龙腾抱拳作别:“但盼大王惜言如金,后会有期。”说着,他便传下大令,一时间众黑衣剑士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你还有没有记忆中的标志性建筑,可以让我们更容易找到的?”金田一问道。 “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叶宏明颤抖的手指着叶东,本想大骂,可见那沈常一脸得意对他微笑,一时间语塞起来。 带着浓浓的好奇,中年男子与青年走下楼,来到一楼的禁闭室,而当两人走进原本关押易寒的那间禁闭室时,忽然发现易寒不见了。 这片靠近死亡域的土地之上,沉寂着无数累累妖兽白骨,同时,更多的是人类武者的尸骸,并且从哪些泛黄发黑的尸骸之中,可以得知这些尸骸死亡了很多年了。 “那就按你说的来吧!”凌一尘也不反驳,转身离开灵风的住宅。 这道石梯,左右两边分别有着一尊巨大的石象,左边为龙,右边为虎,在石象的中间,气势威武,宛若神尊。 今日即便是杨家真的把欧阳家与薛家压下去,但凭借他两家的底蕴和一株七七草,不用多久便也能请到一位散修武人强者,还能把局面扳回来。但是一旦触怒了武门,就算是帝国出面也毫无用处。 第一百三十二章 极有可能是陛下的女儿 谢知萱听着顾渚之言,不由轻声讽笑了一声。 顾芷雯在一旁直皱着眉头道:“五叔,您怎能如此说谢姐姐呢?与您和离的夫人嫁给一个管家为妻,您脸面上也能过得去吗?” 顾渚道:“她不也是自找的吗?时至今日还如此嘴硬?” 谢知萱轻摇着手中团扇对着顾芷雯道:“芷雯,莫要与他多言,这几日里你辛苦了, 一想别人会哄抢,而格雷米奥队可能会狮子大开口,孙毅就特别头痛。 与此同时,一股无形的波动从沈归体内传出,下一刻,一个外貌与沈归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穿着一身黑金色的帝王冕服的青年便出现在沈归身边。 而拿下这场的比赛后,孙毅却很惊喜发现他们跟曼城队的积分差距又一次被拉近了。 剧情里,面前这个御坂妹妹早就已经死了,不止是她,那之后还有几千名御坂妹妹丧生。 可是这毕竟是他来的这里的目的,因而他没有过多的犹豫,便摘下果子塞进嘴里。 再看向对面那喋喋不休地炫耀着异能的家伙,他的目光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余欢知道了原因之后,不再跟清清说话了,现实中有很多人需要余欢去应付。 我也如他先前叮嘱,用过了膳。见一切收拾妥当,公子让人安排车马,将我送出城去。 在周围众人看来,二者的角色互换,成了浑身笼罩着雷电的李灿追着古琦在打。 余欢以大义凌然的姿态应对了有关洛杉矶湖人制胜一球时的想法,接着他被记者问到了关于取下“背靠背三双”的感想。 早就埋伏在两边的地下党成员纷纷是从巷子中或者两边的房屋中涌了出来,手中的各式武器装备朝着这支车队进行了激烈的射击。 慕言一脸受伤的表情,让华沁冰冷的心重新跳了起来。你看,慕言不是不爱自己,而是太爱自己,所以才会有背叛的感觉,所以才会那样愤怒。 因为铁血亮剑师杀到,南京城的所有城门都几乎是封死的状态的,要大开城门费劲,要关闭守住城门更加的费劲。 一切都变了。华沁看着慕言,心里万千思绪,也不过是化为一句。 “算了,不用准备了,我去山下一趟,在那里解决吧!你下去吧!”陈默想到,自己的乾坤珠内储备的食物,可能不是很多,因此还是到山下去准备一些。 司机带着华沁来到s城有名的公园,华沁让司机在原地等她,她进去透透气就出来,司机怕华沁出什么意外想跟着她被华沁拒绝了。 “哈哈,这不是家里有我姐姐帮衬着,还有你德林叔帮衬着,这样一来,我也就放心不是!”陈默笑着拿起办工桌上的香烟,自顾自的点了一根。 无论是局里的领导也好,还是他的朋友也好,对于陈默的印象都很不错!就算是上次来找陈默事情的家伙,也在时候并没有埋怨陈默。 王大赖不明白潘仁为什么要后撤,想了想这家伙在抗联伏击自卫团时的表现,不由得向他靠拢了过去。 改变命运这个作用实在太吹牛皮了,他九分怀疑,剩下一份是半信半疑。 “嗷呜!……”其中声音最洪亮的,就是先前在死亡世界的慌乱旷野里,自己积累死灵军团时候,有罗伊参与围剿和收伏的“三头地狱犬”。 “没什么,今天带祈儿过来看演唱会,正好碰到校友变成大明星,哪能不来膜拜一下呢?”方惜缘脸上挂着标志‘性’的邪气笑容,丝毫看不出他有任何打探消息的意愿。 第一百三十三章 做不了爹爹的平妻 顾凌一路往仁元药坊之中走着,神色却很是不虞。 顾凌原本对丝情蛊就是半信半疑,这会儿听到范御医的解释,顾凌却是不得不信丝情蛊。 到了仁元药坊谢知萱的屋内,顾凌便见着不少的新买来的胭脂,“萱萱,你怎么买这么多的胭脂?” 谢知萱道:“倒也不多,也要给毓秀和我娘亲一些,里面还有阿蓉的。” 最后,他决定继续修炼几门神通,主要以自保为主,两天前那邪族的诅咒,就格外的难缠,必须要增强自己的防御,这样即使面对大量敌人,也能全身而退。 谍报司会通过分析这些情报,结合时局,推测出其中隐藏在背后的真相。 “老婆,我凯旋归来了,抱一个。”林峰张开双臂向柳茹茵抱去,然而扑了个空,被柳茹茵躲开了。 陆天刚回到临时基地,便被告知玛丽莲已经回来,正在1号帐篷,叫陆天回来后直接过去。 此时洞内绕了一圈的紫霞觉得洞口机关老是被人触发,逐走出去看看。 李水两夫妻也是如出一辙,看的人一脸着急上火的摸样,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其掌中一把血色战枪,周身有金红两色灵光萦绕,气息如渊似海,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充满了锋锐与压迫感,让人不敢直视。 “好!我也要去救他!!”,善良的船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举高手喊道。 “不是不敢,我是怕跟你切磋之后,会把你打击得怀疑人生。”林峰语气满是促狭意味,赤果果地藐视王学铭,王学铭一再找他茬,他自不会像圣人一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大爷也是有脾气的人。 吴三桂出示了携带的军机处上谕,入得阜成门来,见到王廷佐,自是什么事情都好办。 因此,目前为止,一楼三分之二,大概八十平米的店面绝对是够的。 周桥勾了勾嘴角,自己可是和周媛打了两辈子交道的,自然是对周媛十分清楚的。可像明月这样对周媛不太了解的,却也知道今日处处透着蹊跷,那便说明这件事情真的不简单了。 “那日夜里出事之后姨娘就不见了,肯定是跟吕四郎私奔了!”赵大宝强辩道。 她一开始便有所怀疑,这东西是不是戚洛洛在哪里愉的。可是这东西如此精妙,也不像是随随便便就能愉到的。 要想为党组织输送新鲜血液,打造有生力量,必须抓好共青团工作,这是孙乃正设想和着手抓的一项党支部重要工作,今天来了这么多团员让他十分高兴,他要在这里打造出一个大寨那样的学习典型村来。 经过计算后,十个萨满祭师调整了红色晶石制造的激光瞄准装置。 周桥身为皇后的嫡出公主,又是太子殿下的亲妹妹,搞不好将来的大周朝最尊贵的公主就是她了,谁敢在周桥面前说这种话? 村长却是看到秦云一指点向他的眉心,随即老村长则感觉大量的记忆和画面涌现在了他的脑海。 此一去两百年,还真不知道心上人经历了什么,又吃了多少苦头。 等到他再次出现的时候,人已经落在了炼药师公会的院落之内,直接将走过的人给吓了一大跳,当他们反应过来瞧见是徐川时,眼中都流露出了艳羡之色。 “胜哥说肥龙哥在信贷社那边存了一些钱,今天给嫂子送过来了!我当个见证人,就跟着一起过来了!”妖妖没用黎响问她,主动说出了自己出现的原因。 第一百三十四章 快去请五夫人回侯府 顾渚微睁着眼眸,望向了深坑上边的两个女子,“知萱……救我……” “阿姐,不要救他,就让他死在此处!”谢知蓉道,“左右你与他都已经和离了。” 谢知萱望了望一旁的盛香香,医者仁心,自幼爹爹教会自己的就是医者需要一视同仁,身为大夫就该救人性命。 谢知萱曾记得当初自个儿问过爹爹,若是遇到江 除却袁破之外,一众长老弟子尽皆跪倒,虔诚地看着天空中神威凛凛的两只生物虚影,它们绕着金色的连天光柱,徐徐而上,最终消失在苍穹的尽头。 在内丹功中指用元神与精气相合于任督二脉运转烹炼,亦指用元神、精气运转烹炼的时机与程度。 “当年爷爷的死有蹊跷,这事情你比谁都清楚,为什么不正视?”江如言轻轻开口。 而死后的阴间和阳间一样有自己的秩序,有着和阳间一样的管理制度,有着自己的节假日。 苏傲天见他主动示好,虽然不相信他的言语,但是自己突破时此人确实没有任何异常举动,只是在旁边暗自窥伺,遂出言说道:“道友厚意,无以回报,惭愧惭愧。”心想此人无事献殷情,或许是不怀好意。 此人生性贪婪,欲望强烈,不甘再做一个打手,要和程祖明平分家业。 张云露出嘲讽的笑容,常年在黑暗之地行走,没想到还是低估人心,袁八历练红尘多年,看透人生,装得非常好,甚至避开自己的灵觉,将仇恨掩盖到内心深处,完全看不出来。 项云拥有一大帮肯帮他出头的牛逼朋友,又被五个大家族同时关注,而无论任何热点都会有冷却的时候,他必须保证事后有办法全身而退不被报复。 大家看着张帆大伯的态度是很真诚,在刘三的示意下,都半信半疑地继续干活了。 这个声音正是早先教她如何使用天空之翼阴人的那一个,在她第一次使用天空之翼封印的神通诛杀了秋叶宗大批仙人后,这个声音就销声匿迹了,没想到今日里又忽然冒了出来。 这些克隆人保罗,施展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招式与能量,造成的结果也是相当的令人震撼的。刺蛇的骨刺根本射不中他们,凭跳虫的敏捷度,也完全跟不上他们的动作与速度。 天仲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问题,想解释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才算合适,最后只能作罢。 与此同时,沈城神剑楼中,正在打包行李准备回城的沈轻茗,收到了一封来自窗外的红色信函。 然后又聊了几句报社的事,挂机之前,高明又问苏菡,还有没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 兰诺斯丘医院的病床相当紧张,安翟的视力既然已经恢复了,而且,头颅外伤观察了五天,没发现再有异常,因而,当天下午,伯恩斯医生便为安翟开具了出院申请。 “还有二十秒!注意,注意!”就在谢夜雨心急如焚的情况下,无限系统的声音再次传来。 张桂芳赞同,第一时间想到给太师闻仲送信,让闻仲再派高手前来助阵,至于丰饶则提议返回天灵观,从天灵观中带些帮手。 因为强大的力量,引起一些擅长入地的变异生物在附近游荡,因此,服用星华的时候可能会有一定危险。 一行人便朝着绿洲那边赶去,在到达这处新生的绿洲后,阿伦多-牧树者也不由满脸震惊之色。 第一百三十五章 顾渚瘫了一条腿 仁元药坊后院之中,摆着一个圆桌。 西边是缤纷的落日,晚风习习,在外用晚膳甚是凉爽。 谢知萱今日在山上走了不少的路,面对着一大桌子的好菜也是食指大动。 厉琳琅轻笑着道:“毓秀,你这厨艺见长得很。” 徐毓秀笑着道:“还是不能与您的厨艺相比的。” “姑娘。”青橘入内走到了谢知 杜元明冷漠的看着那些为自己做事的魔族,阴冷的面上,不曾有过一丝表情。 而夜莺,身法若鬼魅,精神力又十分凝练,灵台清明,在格纳顿和“暗影”的围攻下,不但能保命,居然还能偶尔还击几招狠的。 西门玉清转过身来,淡淡地看了周天启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便收回目光,缓缓地向门外走去,与周天启错身而过。 冷厉的眸子扫视了整个山洞,杜元明什么都没说转身就离开了。杜娇钰在他走后,忍不住再朝铁牢中受伤的陆彦看了一眼。 也是,本来就是推举至高王的领主会议,这些个领地的掌权者们心里自然都有着各自的想法。更何况路上还出了伊格蒙德这么一档子事情。魏旭很好奇如果巴格鲁夫把自己也遇刺的事情说出来后,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我明白了!”沧海一声笑回想起自己的求职经历,真是感同身受。 许卓制止了唐家人的七嘴八舌,将他们带出了病房,因为,在里面是会吵着病人休息的。当然,也留下了一两名护士看护,免得唐绯嫣再寻短见。 “好,我原谅你,乖啦!”夏雨也不知道追忆在说什么,但见闭着眼睛,口中喃咛,便猜测他可能是在做梦,说些胡话啥的。 楚青珞坐在内堂的桌子前发呆,这时候姬齐然来了,还带人搬过来一堆东西。 苏晚晚费了好大力气,才从幽深走道逃脱了出来,等她赶到矿洞区的时候,刚好看到野性黑熊王哀嚎着一头栽倒在地,爆出一地的“战利品”。 胸口有些微微作痛,不过幸好这两年他的经脉在大量灵力的滋养之下变得无比强韧,反馈到身体上,令他的身体强度与以往不可同日而语,才能接下这一招。 她心思松松散散的,路上都在想这件怪事,到了医院准备刷卡挂号,才发现自己忘带钱包,此刻身无分无,而且医保卡也没有带。 既然来到了新的城市,比赛还又赢了,暗夜降临还在擂台赛中一挑三,这难道不值得庆祝吗!当然值得!还没等到天黑,众人就去附近逛了逛,还找到了一个游乐场。 不过鬼王说到诛仙剑阵和道玄已入太清境界时,毒神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凝重起来。 唐祉讪笑,好吧,他说错话了,他不说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秦星定睛看去,却见一柄灿金色的长剑紧握在付震右手之中,亮丽的金光正在逐渐黯淡下去。 “我是来这里办点私事!明日一早就的赶回去了。”说着也不客气用备用筷夹起祝秋不怎么吃的菜到自己碗里。 事实上,司道已经知道,江一尘是二号,那么一号的人选就只剩下两个。 凌风走过去解决了野猫首领,将附近的普通野猫尸体收集起来,清点了一下,已有二十只,便回去交任务了。 张之维现在只能凭借金光咒进行护体移动,不过金光咒肯定没有雷法那般迅捷。而且符咒遍布四周,张之维也只好金光覆映全身,但是此举无疑会大幅度提升炁的消耗。 第一百三十六章 比顾凌更适合做夫君 夏至之后,这天是越来越热。 一大早上,扰人的斑鸠在窗外便开始啼鸣。 谢知萱见着外边天已是刚亮,便要起身,却看到自个儿被整个人禁锢着,她动了动,顾凌才松开了她。 顾凌睡眼惺忪道:“天才刚亮。” 谢知萱起身道:“今日乃是郡主府的乔迁宴,不得有失,我也得好生打扮打扮。” “你 或许是陈泽安的目光实在温柔,唐思颖原本是想要拒绝的,可是一触及到他温柔的目光,她所有的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了,只能有些忐忑地询问他。 尹寻在他们家族是一个存在感不太高的人,尹寻的上面还有两个亲哥哥,他的两个亲哥哥都比他大了不少,而且已经逐渐在掌控着家族的企业了。 他们兄弟两人住的地方离村子并不近,本来他们也是那个村的,但因为少年患上了一种奇怪的病症,前些年甚至差点死掉。但那些村民们怕他传染到他们身上,就联合起来把兄弟二人赶出了村子。 狼王等的就是这一刻,它露出锋利的獠牙,飞身一跃,势必要将江辉扑倒在地,然后饱餐一顿。 刚刚面对未知时,更多是自己吓自己的害怕。不过在科学发展观下生活了20年,其实内心深处,不相信会遇到灵异事件。 唐言看着妈妈一脸眉飞色舞,把刚刚从大伯娘这受的气全还了过去,无奈的笑了笑。 他一出生就是在皇权社会,就算是刚刚武林盟主找他说的这些,他都从来没有朝着去推翻皇权社会的方向去想。 祁扬一身正装,英俊的不得了。他单手解开领口的扣子,二话没说走到了落初离的位置。 凭借着不断攻击的光头汉子威势已然来到了极致,双拳紧握一拧、一收,浑身的肌肉都在剧烈的抖动。在他周遭的拳劲化成了两条血色巨蟒,张着血盆大嘴交织着朝尹青吞来,看样子是想凭借着这一击同尹青分个胜负。 所以唐言挣钱后,每个月都通过公司的财务,给原主母亲打过去2万块钱,当还了这200块钱的恩情。 片刻之后,这些暗地里窃笑的修炼者家族长老会众人,却是纷纷一怔。 键盘急匆匆的去准备前往燕京的事情,而周欣,则是一头扎进了基地一侧的实验室之中。 意气风发,甚至阴冷的感觉都没有了,倒像是一个将死的凡人老者。 “有什么事秦首长尽管吩咐,要知道我还是你手下的部长呢,怎么能够用求这个字呢。”唐嵩很是无语的说道。 “再提醒你一下,要是你的手等会摸到什么不该摸的地方你就死定了。”雪姨此时脸色也是已经羞得能够滴出水来了,咬了咬牙死死的盯着楚河。 此刻他坐在那里不动,只是散开自己的神识,都能够看到一百五十米的范围,并且是周围所有的景物清清楚楚的映入到自己的脑海当中。 估计在天地万域之间都是没一个巴掌的人能够和他平起平坐吧,就跌落了十七八层还帝境魔兽呢? 张无能憨厚的笑脸,正如多年前两人第一次见面一般,凌弱水微微点头,不再害怕,这些年来,只要跟在他的身后,什么都不用怕了。 不怪北辰谦虚,龙凤大世界,的确是他从所未见之奇葩。他从真域走到星域,之后到混沌世界,见到了九霄世界,更进入了银河大世界,从未见过,像龙凤大世界这般,这等没有秩序之地。 第一百三十七章 郡主长得好像我娘亲 晌午,烈日娇阳高照,蝉鸣阵阵。 这前来郡主府的宾客越来越多。 不少人先前都不知仁敬郡主就是顾家前五夫人,有人认出了谢知萱来,只觉得谢知萱与顾家五夫人相似。 郑王府的嘉怡郡主入门时,就盯着谢知萱瞧着道:“你……你与我五表婶长得好生相似。” 谢知萱淡淡一笑道:“嘉怡郡主,我便是谢 一口一个太子称呼李治,然后也自称为孤,不得不说李承乾当真是喝多了。然而李治的理智也已经飘到了天边,指着李承乾大吼。 钱欢打开房门准备离开,恰巧见季静站在门口,季静仰起头看着钱欢微微一笑。 “没有,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你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去提升你的实力!”九号木讷的讲道。 船还未靠岸,辛红雪先见着岸边有几个红衣男子挤在一起,见到朱筑之际他们摇摇手分开跳上了边空荡荡的渔船。 此时,被吸收了浩气的字画同样出现了裂纹,楚南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抹了过去。 如果他不赢今天这场仗,这些雁阳关的家族势力,说什么也不会偏向于他秦易,说白了,不敢。 僵老魔连忙点头,压制心中激动。可是,这兴奋哪里压制得住,变成有灵智的僵尸,是他懂事以来最大的心愿,现在如愿以偿,恨不得告诉全世界。 因为跑了好几日,真旗更知百里怒云要在此处多停留几日便也放下心来喝了两口水倒在床上便睡。 为诡异的是,整个宫殿被一层柔和的淡淡光晕笼罩,显得有些虚无缥缈,好似脱离于这个世界一般。 李承乾这其中夹杂了私信,但是他不认为自己有过错,如果手中有权则不能造福与身边之人,那这权利又有何用? 海天一线也很明白我的意思,只是淡淡一笑,老老实实的朝着火焰之轮打出了一个雷电。 逍遥在还剩下一秒钟就可以回城的情况下,被天玄凰以一记普攻打断了。 不过找骂也开心,白朵莘呵呵一笑,抬手把零食塞给白宥熙,直接给亚瑟怀蕊抱了起来。 沈婉瑜对皇宫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这个方向貌似是皇宫为了接待一些别国的使者和一些重要的人特意修筑出来的一处宫殿,平时都是空着的所以比较偏僻。 “我就算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她来骂我。”看着郎晓君,宥熙咬了咬唇,扫了眼辰辰,抬腿就走。 姐姐将已经熬好的茼蒿排骨汤给大家一人端了一碗,另外,给我俩一人一个包上了棉布的熟鸡蛋。 苏晚娘看着床上的铁柴刀别提多羡慕嫉妒恨了,这一夜不见,就好像瘦了三十几斤似得。 他说完这句话,我没再动,而是微微侧脸,看上闭目的他,他手放在我脑后,大拇指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我头发,我没有说话,也没再动,而是将脸埋在他怀中,听着窗外偶尔的风声,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入秋了。 钟南听得有些犯糊涂了,要是舍不得卖,大不了不卖呀,难道是缺钱用?可是能拥有这么大一个宅子的人家,应该不会太缺钱吧?左右想不明白,钟南便要苗掌柜说个清楚。 “几位先坐着聊着,我去烧点热茶。”苏晚娘将瓜子糖果拿了出来,然后笑着招呼着大家随便坐,就出了屋子去了厨房。 王冬心中充满了震惊,霍雨浩出现这样的情绪还是第一次,他完全不明白在霍雨浩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与那个戴华斌有关。 第一百三十八章 早就想娶谢郡主为妻 朱管家听着一旁看热闹的邻里百姓之言,更是有了倚仗:“谢知萱,出来,今日你耍赖不得,赶紧随我前去安国公府。” 朱管家示意着身后安国公府的奴仆往仁元药坊里边闯去。 谢鸣与秦问还有几个药童都纷纷拦在门外,不许安国公府里面的人闯入。 顾芷柔仰头道:“你们凭什么拦着?谢知萱有胆子做,倒是没有 雷击木,就是雷霆击打后,燃烧成的残渣,有一定的价值,但并不高。 “穆局长?”警员听到穆局长的声音,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赵寅。 胖子想了想。“大概有两三个月了,是高血压,血管爆了没抢救过来死的。 粉色的面具可以说是输出拉满,疯狂开喷,逮住狱警可以说是疯狂羞辱。 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一般来说都是等对方先出手,然后自己想办法解决目标。 谢安彤心中吐槽到,实际上“罪”本人也不知道,这个纯粹瞎说的话,居然就用到了现在。 他在打开系统的这一刻时间,还想着这一次系统提示的原因能是个啥。 给了苏祯祯跟顾明轩没脸的沈苗苗神清气爽的又回到大树下休息了,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全网的人都在坐等她打脸。 三人走出酒店,一眼就看到了一辆黑色的高端保姆车停在那里,一名着黑西装,身材高大,看起来颇为专业的男子就等候在车旁边,还主动伸出手与康纳德握了握。 此宝品阶甚高,远胜长寿杖,看其造型再加上天仲的了解,所以做出此般判断。 “唉,森谷教练!”两人回过头,太一无奈的看到足球队的教练就在他们的背后。 “他来了吗?”静楚的声音不自觉得急切起来,娶妻时男方肯定要迎接,纳妾则不需要。 于是乎,就出现了这种恶性循环,这个社会再也没有好人好事出现了。 杨凡点了点头,目送三人下车以后驾车回了世纪佳园,却是没有回家,径直去了孙娇娇的家里。 有一个时刻,生命必然会遇见自己致命的弱点,那个弱点并不一定会让你死,但是会让你后悔活着的,又不得不活着。 如果你能够战胜怯懦,你就知道自己学会了生存。如果知道生存只是一种活着的手段,而不是目的的话,你才会知道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几件暗金装备被随意分配了一下。基本上都进了敖彻的包裹中,然后分给其他人金币。 这个称呼很戳安锦绣的肺管子,不过还是笑着冲上官平宁点了点头。 俗话,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次楚南终于施展出来前世在山村抓蟋蟀的本领,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先来一个引蛇出洞,然后来一个瓮中作弊。 “吼”!巨大的龙首猛地抬起,直接张开向着朱雀那颗鲜红硕大的脑袋咬了过去,然而朱雀乃是上古神兽,又岂是楚山这般搏命之招便能击败的呢? 听北斗这么一说,青河顿时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北斗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对于北斗,他们几乎都是义无反顾的信任着,就算没有依据,她的保证也让她安心下来。 上次她和厉昊南在温泉浴室狭路相逢时就隐约看见他‘胸’前纹着什么,但是因为当时慌‘乱’紧张的没敢正视他,最后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如果你什么都不愿意说,那么,请你立刻滚蛋。”麻星曜慎重说道。 第一百三十九章 卫颂要比顾凌更适合谢知萱 谢知萱轻笑了一声道:“三岁的孩儿必定不会胡说的,想来这是后边还有人在指使。” 顾凌紧跟着道:“太子殿下,郡主所说的是,朱管家乃是安国公府的人,没有安国公夫妇首肯,哪敢来求娶陛下御封的郡主呢?” 顾凌又是紧接着道:“安国公夫妇先前让人败坏仁敬郡主的名声,说什么仁敬郡主挟恩以报,如今又藐视皇 但他没有多说,身形一闪,已带着林雪婵几人返回了之前居住的大殿中,只剩下一众长老和弟子面面相觑。 秦云,你的命早已注定!你之前的所作所为,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你的贱命,我要了!诸天帝尊话音一落,冲向秦云。 谁不知道当今天子已经赐婚,将独孤凤许配给你了?虽说还没成婚,可哪个独孤阀的人会闲得蛋疼,跑出来指证自家姑爷? “那四大妖兽追上来了,可不能够让他们给拦截了,不然的话,一旦被攻击,就麻烦了。”老头说道。 渺烟宗众人三月前便前往了中洲,一些行踪,已被城中之人掌握到一丝。 反之符箓、布阵容易的多,布阵也十分博大精深,那是需要对气功、空间领悟才能真正施展绝世大阵,比如三杀九剑阵,因为太过深奥,则需要千天涯、白云海、玉金辰三大高手一同布阵。 而事实上,不用她提醒,周成就已察觉到了危险,脚步一错,便纵身向旁闪去。 “放肆,你们神月族是要反抗九阳法灵不成?”太阴神族那边说话的,是一名老者,这就是太阴族帝。 成笑而不语。忽悠这种事儿,想要成功无非讲究两点。一点是虚虚实实,似是而非,以此给人种高深莫测的感觉。第二点嘛,便是真诚,真诚到你自己都被忽悠的感动时,那基本上也就离大功告成不远了。 李卫马鞭一挥,气势汹汹的抬起头来,似要将满腔积郁通通发泄。 不过收入分配工作做完,事情并没有完结,因为泰迪它们虽然很聪明,但依旧不认识美元,更不知道美元的功能,所以把美元交给它们,先不说它们懂不懂存钱,就是此刻能不能带回牧场都是个问题。 最后,洁妮也查到了韩风来美国的具体原因,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家门口,但是洁妮却不管这么多了。 夏薇心思细腻,哪会看不出两人隐藏起来的疲惫,心疼的同时又帮不上忙,只能每天变着花样和汝娘一起守在伙房给两人做好吃的,今日带着外孙到这里来接人确实是头一遭。 经做好心理准备,他依然觉得眼前一亮,觉得她现在上次昨天还要更加出色,可见是费了不少心思。 横竖如今的她只需蹲在幕后操作就好,具体事务自有底下几个能干的丫鬟们共同打理,偶尔需要会个面、商谈一番合作事宜,才有她出现,且还有护犊子胤禛相陪。 落到甲板上之后,就是踉跄了一下,好悬跌倒,鲜血滴滴答答的就是落在了甲板上。 这是屋子正堂,夏含秋平日处事所在。屋子大,要商议什么事时这里也能容得下十多口人。 罗胤奇皱了一下眉,看了一眼楚云惜,低声劝道:师妹,云惜还年幼,我不想让她看到不该看到的事。 可是,大唐已经没有可以替换的人手了,他们必须忍着饥饿来抵挡吐蕃兵马,就算能吃饭的,也只能替换很少的一部分。 第一百四十章 不想有一个被父亲厌恶的孩儿 永嘉侯府之中。 安国公夫人正在陈碧玉的房中,听着陈碧玉的哭诉。 “娘,五爷腿瘫了,如今他与郡主都怨到了我头上,此事与我有何干系?五爷更是笃定先前道士算命说谢知萱在他边上才能护住他的性命,他如今出事,是我赶走谢知萱,才害了他的废了一条腿,这谢知萱也是他亲自赶走的,关我何事?” 陈碧玉 “好,三招。”运用其自己偷学狄波拉手札中的玄力秘法,白羽将全身的玄力都调动起来,高浓度流转的玄力,让影藏在白羽体内的三条尾巴不敢寂寞,分别强势的冲出了白羽的身体,在白羽的身后向保护网一样舒展开来。 杜奕不是万能的,虽然对上化神期修士也不会畏惧,而且保命手段也是不少,可是对上这种看不出任何修为的老怪物,杜奕还是不能不谨慎对待。 而崔莲彩则是挨了两刀,双手背束缚,跟杜奕绑在一起,其他十五人则是一脸彷徨和恐惧。 “别提了,现在刀架在脖子上,人家把我的罩门抓住,随时用拍片资格来敲打我,反正我也差不多是不放什么希望了。”老贾带着苦涩的笑容自嘲说道。 见林烨满口答应,董婉清才松了一口气,心情也一下子就舒畅了起来。 而这一路走来,红袖也隐约感觉到了另外一桩事实。也就是这薄云天,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看他的样子,倒像是在暗中为明王慕容霄效劳似的。 看到太上老君出来,太白金星便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四周,随即将太上老君拉倒角落。 “吾主,欢迎您归来。”白羽隐约听到一个清脆的童音在耳边响起,然后包围在自己身边的光团就消失了,出现在白羽面前的是一个五米高的雕花大门。当白羽将手放在门上时,大门缓缓的打开了。 白羽坐在被加持了保护膜的马车中看着外面的景象。北湖王国与白羽想象的不同,这里并不是陆上国家,而是真正的海底世界,白羽昏迷前跳到那个看不到边际的湖就是北湖王国的边界,而白羽刚好遇到了在外巡视的尚惊天。 “看来只能用着招了。”离白羽最近了元霸不知道白羽在说什么,但是他已经意识到二楼事情的不妙,想撤退却是来不及了。 当他得知,他们的族长仙独行竟然是一位化神存在之时,他心中的震惊难以言表。 想起自己在后世大学的那段经历,朱元璋发誓,在他能够力所能及的方面,一定要让老百姓过的好一些,为什么呢? 这个时候朱元璋这个消息是可以公布了,毕竟他们这个军事行动就要展开了。 但这都是以后要面临的事,至少目前,断愁为了宋瑾瑜这个徒弟也好,禹王星图,九鼎之秘也罢,都必须要让宋瑾瑜跟他回玄天宗。 她的年纪比不大,应该也是一个学生,或许也是东海大学的学生吧。 甚至朱元璋在想,这段时间郭子兴的天天醉酒,也是郭子兴有意做的一件事。 一米七没到的身材,却胖的跟个肥猪一样,随着步伐,那挺着的大肚子一晃一晃的,满面油光的脸蛋勾勒着满面春风的笑容。 麻衣老者脸色严肃的沉声说道,似乎就连他都对这里非常的忌惮。 那颗雷电凤仙梨树上的梨子一个不剩,地下的蕴灵草直接被拔掉了一半,土地变得光秃秃的,再有就是其他的仙草仙果,仿佛遭到了灾难一般,大部分都是直接连根拔起。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与你祖母撕破脸皮 郡主府待客厅之中。 谢知萱进了屋内对着寿宁郡主行礼道:“郡主。” 寿宁郡主脸色很差,想来是为了顾渚一事耗费了不少精神。 寿宁郡主亲昵地上前握住了谢知萱的手:“阿萱,你是越来越漂亮了,你成为郡主这番大喜事,怎么不说呢?” 谢知萱道:“我若是说了我是郡主,今日可就看不到顾芷柔帮着 澎湃的火属性元素从张良右手中喷涌而出,直奔正门的城墙而去。 修长的手臂一下死死扣住罗睺,魑的背后仿佛有无数双死人的手。 “那是,但是,现实好像面临很多困难。”古凌云低下头,轻轻的说。 白鹿继续往前走,前面有一扇锁住的门,白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放上去。 “哥,我刚才做噩梦了!阴曹地府,我好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她挣扎着坐起来抱住顾随风的脖子,又哭了起来。 偏头望去,正对上一双铜铃般大的眼睛,那脸上的纹路看起来有些狰狞。 “酒店这一层被我们密切监控,不会放生人进来,你们大可放心,你有什么事给电话我!”他用一口港普说道。 说话间,柳望舒的目光扫向了剩下的二、三、七这三位峒主,这三人都是法天象地境,修为都在柳望舒之上。 而罗睺三人寻着御水诀的寻妖术之印,骑着银眸灵驹一路狂奔至此。 虽然已经离开武林庄,不过孟传情毕竟还是二公子,下人们见了他,自然还是要恭敬地称呼一声,也无人敢阻拦他在庄里行走。他带着鄢商慈直接前往客厅,眼神四处瞅着,似是在找寻什么。 她拿过竹笛,一脸的好奇,左看看右看看,将嘴巴对准那个大孔连续吹了好几下,可是吹出来的声音并不好听。 她记得自己曾经听过的话,严正道和曲伊然的过往,那一切都历历在目,可是现在时过境迁,严正道在娱乐圈里面声名显赫,曲伊然也有了新的世界。可是他们都再也回不去了。 安亦柔摇摇晃晃地走出宿舍楼的大门,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一脸焦急等待的夏辰轩。 所幸,听对方电话里那中气十足的嗓门,估计至少目前为止还没发生什么事儿。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安亦柔连忙帮他的胳膊按摩了几下,算是赔罪。 邢慧无所谓的说完,继续逛着,刘萌萌赶紧跟上她,直接把手伸到她面前,一副要钱的架势。 现在黑白双煞只是在苦苦支撑着,现在他们的出招已经没有了开始时的犀利和迅猛,凌峰对付起来,以变得轻松不少。 “为什么找上顾阳?”陆城看着他,就浑身上下的伤势而言,看上去并不比他轻。 王人唯佳自然不知道王忠华派人继续追她,将近一个月没出过家‘门’的她自然少不了到处转一转,可总算是撒了欢。 “我先提醒你们,不想参加此次行动的可以,但是要是到了地方再给我掉链子,别怪我执行战场纪律。”申屠浩龙看着雷成他们兴奋的神色,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们一下。 她系鞋带的时候回头去看,后边儿是没有这人的。上车的时候人多,她被人推搡着往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人是在她前面上车还是在她后面上车的。 当时,他亦曾降下一道分身,想要带回那件至宝,然而却是被人以唤来的天劫阻拦。自此,也便失去了件至宝的讯息。 第一百四十二章 对谢知萱动真情 顾凌听着谢知萱越来越轻的声音道:“无事,左右祖母知晓你我的关系,也定不会给我们两个好脸色瞧,迟早都要撕毁脸面的。” 谢知萱听着顾凌此语,微叹了一口气,她根本就不敢去想寿宁郡主得知她与顾凌的关系后,会是如何? 顾凌将谢知萱揽入了怀中道:“别想这么多了,该歇息了。” 谢知萱听着顾凌延绵 卿鸿的眸一暗,急剧的武气随手一扬,“嘭”的一声,丰原林便向一个断了钱的风筝一般跌落在地。 君逸凡一脸正色走进来,采花归来的兰心也走进来凑热闹,她刚刚也听了一清二楚。 长大的阿克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抱膝门前影伴身的妹妹,眼神迷离,很是复杂。唯一未曾改变的,正是那几乎扭曲的病态的爱意。 “呵,现在不是你与不与我计较,而是看我要不要放过你”卿鸿冰冷的声音透过强劲的风中传出,尾音中伴随着的呼呼声,更是让她的声音如鬼厉一般让人心寒。 此刻纳铁很是奇怪,则安赖树怎么会有能量躲过自己火箭弹的呢,这可不是一般的火箭弹,异能者都被炸得成渣滓了,他怎么会没事呢,而且就算是普通的火箭弹,他一个普通人也是经不住轰炸的,除非他不是普通人。 殷枫起身,此刻他眼神流露神采,有种立刻回去大干一把的冲动,当别人紧皱眉头,苦思如何另辟蹊径的时候,他已然有了眉目,灵魂力的可怕,让他悟性超绝。 “母亲”看着摇摇欲坠的婉轻语,卿鸿惊恐的大叫着,仅是一眨眼间,卿鸿便来到了婉轻语的身边,一把抱住了她向着地面坠去的身躯,看着婉轻语苍白的面容,卿鸿的银眸中流出着担忧的神色。 “。。同流合污,这什么话。”鹊立马开始脑补,在得出了各种各样邪恶黑暗的结论之后,思绪开始越走越远,脸上也露出阴暗的笑容。 “我应该好好的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不应该那么冲动的。唉,冲动是魔鬼,我怎么就把这句话忘了呢?”秦雪哀嚎。 裴俊一行五人去大街上逛荡了,冯嫣然独自在家,守着一盏油灯,她黯淡的心情就如那忽闪的烛光,忽明忽暗,自己无法掌控。 日子是你在过,不是她们在帮你过,孩子也是你的不是他们的,你现在有工作能够养活自己和孩子,不用靠他们吃饭看他们的脸色。 现在黄董提出来了,无非就是,叶灵卉一定会进公司这个结果,把可能变成了一定。 楚骁遥却笑着再次叫住,没意外的看到一道冷嗖嗖的眼神扫了过来。 “圣羽少爷,是我,我是来收衣服的。”白乐裳透过门朝里面说话。 但是,这五年的时间,你们也许会有你们自己的考虑,所以我并不强迫你们。 结果一抬头便看见了君陌承脚下的万丈悬崖,真是一股眩晕感袭来。 一句听不出是否是玩笑话的话语,成功的让刚刚说话的老者说不出话来。 微微点头后,云轩神色变得愈发凝重起来,最后的两个穴位才是关键,就是不知道刀疤是否能挺的过去。 可是,即便他用尽了全力,可是眼前这人面前仿佛有一重无形的阻隔一样,怎么也砍不下去了。 龙刺这种诡异的行为别说是唯利是图末世人,就算是在人类历史上也是没有出现过的,亚伯拉罕到现在都没想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第一百四十三章 十里红妆将你娶进顾侯府 天色渐渐变暗。 谢知萱才恍若发觉已是酉时六刻,她摸了摸小虹儿的额头:“已经有些退烧了,我真得回去了。” 谢知萱又叮嘱着一旁的奶娘,“夜里若是继续烧起来就不要盖被子了,只需要盖上腹部心口与脚就行,再给她擦个身。” “是。”奶娘应道。 卫颂在一旁道:“谢郡主,这眼见着要天黑,我送 但是那位长老脸色狂变,只觉得一股强悍的力量,顺着李华的身体,向着他疯狂冲击过来。 她猛地回头看来,便看到无赖老道被一掌拍翻,随后被林长老扼住后脖颈拎起来的场景。 相反,曼奇尼对队员们一次次浪费机会很恼火,不停地指挥着球员无球跑位,嘴上吼个不停。 袁横一把抢过林淡妆的手机,可当看清里面的内容,当场人傻了,目瞪口呆。 谁也想不到,这个看着年轻得有些过分的男子,手段居然是如此的狠辣。 慢镜回放下,配合诺伊尔进攻的拉姆,在听到海因克斯的呼叫后就开始往回跑。 帕克是热刺的中场大脑,他见己方老打左路,而且还久攻不下,想换另一侧。 孙无忌脸色阴沉如水,他这次气势汹汹而来,却反被林断天嘲讽,让他感到无比羞愧。 若不是想要试验这些灵器,她也不至于傻乎乎地答应和他们切磋比试了。 “谁死了?”张贵荣看卷宗一眼,字是看在眼里,可他不认字看见也不知道是谁。 后天境界,先天境界,天人之道,破碎虚空。其中后天境包括不入流、三流、二流、一流,而先天境也分为初期、中期和后期,而天人之道分为宗师、大宗师,最后则是破碎虚空。 金色黏稠物融入体内,黄金狮子王没着急炼化,将其储存在身体某处,一踏池面,腾空而起,悬浮在苏真身前。 温伯云傻笑着摇头,一脸无谓,那二愣子似的反应令董元旭一噎,顿时无语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在这边凑什么热闹呢? 蓦然想起,这个寻尘好像跟刚刚那段景象里的寻尘,没有多少变化。 只手弯曲成肘,反肘猛击右侧之人的胸口,左手同时一拳掼在另外一人的面部。 我冷笑了一声,然后看着远方。白姨所说的那个地方,我只在地府中听说过,那个地方的名字叫做北邙山,但是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人间也有这么一个地方。 这些日子见过不少男人,主要还是蓝家的人,他们表面里说一套,背地里又做一套,但陈飞不一样,每一句话,都说得很诚恳,让她觉得这男人是可以依赖的。 这时候,包厢里的气氛有些怪异,因为刚才那件事,李一峰也不知道聊什么,只能跟旁边的李长奇聊天,而陈飞和苏挽月也故意装着没事儿一样,两人说着一些家常。 留人在陶府孙诩也是没有办法,凌瑶那是不能接进宫的,不进宫如果接人走那就要为她安排住地,安排住地又要找人看护着实麻烦,让人留在陶府一切都很方便。 而炎龙王子的身影却在原地显现,他手持赤色龙魂枪,眼眸冰冷,一言不发地又狂扑上去。 为了充分体现我对他的尊敬之意,我在跟他说话的时候,都特意把你换成了您。 在这股意志面前,秦天玑能够清晰的感应到整个沧澜世界的恐惧,圣光所至,所有属于沧澜世界的意志统统冰雪消融,纷纷溃散,返回到了沧澜世界深处的世界之心。 第一百四十四章 到底夫妻一场 谢知萱听到外边顾渚之言,眼眸微眯。 外边两个黑衣侍卫不知从何处出来,拦在了门前,“五爷,郡主不想见您,您走吧。” 顾渚看清、跟前的黑衣侍卫,“你们是顾家的暗卫,可知谁才是你们的主子?” “我们如今只听从谢郡主的吩咐,还请您离去。” 顾渚双手紧紧地握住了轮椅上的扶手道:“阿萱, 可是这直接咬下来了,还直接用舌头舔来舔去的,嫣然感觉真的很不一般。 “这个……我只是奉命办事,其余的一概不会过问,你有什么问题,问他去就好了,跟我说做什么?”雷厉一耸肩,他搞不懂这个穿着一身长袍披着一肩长发的家伙说了那么多废话究竟想要干什么。 这个地方的确很偏僻,四周都是人工建造的假山和绿植,温泉冒着氤氲的水气,邰子谦已经大大咧咧地躺在其中,服务员为我们开启了红酒,并且把酒倒入了酒杯之中,然后恭敬地退了出去。 “不知道诸位还有没有水晶灵石借给我,虎某保证,只要拍下来这一密宝,一定以十倍的价格把水晶灵石还给诸位,还请诸位不要藏私!”虎王拱了拱手,周围的修士们均是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色。 所谓的邪恶,所谓的变脸也不过如此,林雪也不会在意一个蝼蚁的威胁的。 陈慧博毕竟还是对亲妈有着很深厚的感情,自从通完电话以后,就朝思夜想,度日如年,巴不得立刻就到初六那天。 “我说过我不认识什么鑫昊,你也别天天的来烦我了,让我吃好喝好睡好就行了,等那一天我修炼得道了,我就带着你们一起上天享受去。”那人一边洗头一边说道,可能是想到了什么好事,突然哈哈大笑。 晚上,众人齐聚,都疑惑的看向星星,不明白星星还不睡觉,让他们都坐着这里干什么,还有长青,他们发现长青好像有点不对劲。 两人在里屋待了约么有一刻钟,红衣一脸杀气的走了出来,显然这老头把她弄疼了。 薛浩瞬身来到男子身前,一把龙泉轰出带动气流呼啸而过,男子身子一错便躲过这击,随后宝剑一挂边便是一声金属交鸣的刺耳声。 大量因为灾荒而无以为生的饥民,正是明朝末年各地动乱频繁的根本之源。 如今兵变造反之后,朝廷的军饷这一项当然没有了,而地方官府支付的粮草这一项也没有了。 一方面强迫这些土人向城堡内的红毛鬼子贡献鹿皮,一方面强迫他们为西班牙军队种植甘蔗生产蔗糖。 凛和李寿还好,韩炳一度很绝望。他是直肠子,为此闷闷不乐,唉声叹气了好几天,连李寿喊去喝酒都没有心情去了。 薛浩急忙道,拿个第一有什么用,道武学院的推荐信,他可是有了,再拿一张干嘛又不能卖,还不如拿本武技或者拿个丹药实在。 这时,国内有个国家一级舞蹈家听到消息,也来到李安的直播间里。 想到这里,她反而舒了口气,不用自己瞒着那么辛苦了,只是心里更加纠结,愈发不知这事该如何面对。 其中,如龙年限定龙的传人李青,马年限定花木兰瑞雯,银龙裁决,定海神针这些皮肤都是有价无市,一肤难求。 以后的电动车、汽车电池,也都将会如此方式,让国内的民族企业先吃头啖汤,抢占市场优势。 第一百四十五章 练习剖腹 回到郡主府的谢知萱,想着刚才顾渚那羞恼至极的脸色,只觉得痛快。 院中,厉琳琅在缝制着衣裳。 谢知萱走到了厉琳琅的边上,娘亲的女红素来极好的。 谢知萱看向厉琳琅手中在做的衣裳是小婴儿的衣裳,“娘,你是在给太子妃腹中孩儿做衣裳吗?” 厉琳琅点头道:“嗯,宫中绣娘的手艺定然是要比娘 这个彰阳市,她一个可用的关系也没有,除非卖个卤肉卖个山野菜卖个药材,这个不需要找熟人找关系,她干起来还成。 那些人又不是自己的什么人,所以谁说这个称号不符合,她就和谁急。 胸口同样有着一个大大的红色艾尔家族的族徽,整体看来其十分炫酷。 周围人都已经司空见惯了这副场景,京城每天都会发生这种事,到时候官官相护一下,那些混混也只是吃点牢饭就出来了,然后继续去祸害。 于是,一个不注意,林时遇生气嘟着嘴的可爱模样就这么被晃过来的镜头投到了后面的大屏幕上。 白蜜看到万果果看她,立刻转开脸去看电视,沈滦也看了一眼那边,这一看忙着转了过去,假装什么事情都没看到。 “我管你是谁!这个世上,我才是顾影,你不过是个西贝货而已!”神神秘秘的,搞这么多名堂,正当她害怕吗? 也许说,职权并没有全部是落在他的身上,但是不管怎么说,责任还是要承担的。 整片森林黑色雾气弥漫,寂静无声。这里唯一的景色就是这一片漆黑的树荫,许多树荫干枯得只剩枯木,地上到处都是枯死的杂草,零星几块墓碑矗立着,让人毛骨悚然。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君九爵听到他这番话竟然诡异的勾起嘴角,默默点头。 “三天时间,已经过去两天。这最后一天时间,才是为师要郑重传授你东西的一天。”老者说道,“本门的符箓之道分上、中、下,或者按你所说,也可以是初、中、高,怎么理解都行。 白须老头依旧前进,单臂提枪,枪尖撞箭尖,叮咛一声,在营地砍杀喧闹的氛围中很是细弱,却又清晰,荡开之后,白须老头嘴角一钩,身影一闪,百步距离如一瞬而至。 黑龙全身黑色麟甲覆盖,龙尾隐于黑暗之中不见尽头,鼻孔吐出一团黑气,发出簌簌的声响,瞬间将地上一片树木化为齑粉,震天撼地的龙吟声如雷鸣一般浩瀚而起,只吼得山河动荡,鸟兽纷飞。 老人怀想以前,徐江南对于之前老人点到即止的话大致也能知道意思,长安门阀的特性是一个,似乎在提醒他治人得往死里治,再一个就是老人对于他爹生前的想法猜测,似乎比他想的要脱俗一点。 鼓声震惊远近,金城守军刀盾相撞,在苏则鼓舞下,两翼援军,踏着深严步伐由远及近。金城,左右侧翼,三方大军隐隐成包围之势,将吕布军包围在中央。 吕布军中一律漏风麻布衣,他可没那么大家底给将士置办皮衣。羌人全是以牛羊为生,毛皮之类的在羌人眼中还不如吕布士兵的麻布衣服奢华。 棠庆入太安赴职上任,既然是做了黄门郎,自然少不得跟在门下省的侍中固安固大人身后请教。 只见前方一座酒楼门户大开,酒旗飘扬,门前人来人往,那格局气派甩刚才那家九条街,门前牌匾上刻着“鸿雁楼”三个大字。 第一百四十六章 谢知萱怎可不守妇道 翌日一早,谢知萱还在熟睡时,就被顾凌给叫醒。 “萱萱,该去刑部了。” 谢知萱睁开眼眸望着顾凌,外边天还黑着,庭院中倒是有些早起婢女的走动声。 谢知萱起身洗漱,也没梳妆,素面朝天地挽了一个随意的发髻。 随意用了早膳后,便随着顾凌往外面而去。 谢知萱走到门口望着顾凌道:“你 严淡人轻笑一声,丢下匕首,戴上面罩,转身,一只脚迈上窗户。 以后也不让他们老人回来乡下,自己有钱了,也让他们老人享享福。 到最后,自己的一意孤行,也不会牵扯到自己的家族,也划的来。 阿柯跟着婆婆蹒跚的步伐,顺着幽深的暗道往前走,走了没多时,柔和的光从头顶洒下来,隐隐可以闻到淡淡的清香。 除了黄色泥巴,李三他们再次勘察现场,竟然没有找到一点的痕迹,这着实为难,根据现场来看时间过去这么久,的确要找一点物证真是很难找,现在的出路就是去寻找死者的身份。 这句话不断的在秦时迁的脑中回荡,他再也无法容忍陆北的挑衅了。 张念祖刚想再问什么,一个服务生走到老蒋身边跟他低语了几句。 新的法则形成,需要时间。所以原先的法则,也就是现今的皇甫琳琅还不能死,只能苟延残喘到新法则出现。 事已至此,自己不能跟她一般见识,得大度点,主动找她聊聊,好好劝劝她,不可麻痹大意,她找的住处一定要选禁军密集巡逻之处,这样相对安全。 张亮叹了一声,不过却也不会放过这等机会,将鬼王、青龙和朱雀的漫画形象画了出来,获得了他们的功法,天赋和气运。 “像!非常像!”李仁忠下来以后,望着酒楼大门,嘴里一直念叨着很像,很像老家的祖业。 说完易天伸出双手在胸前结起印法嘴里道了声:“换,”瞬间身上魔煞气都悉数收回转而代之的是一身精纯的灵力。恢复了自身本尊之后易天双眼之中闪过丝异色打量了下四周空间,却无法发现那声音的出处。 就拿二皇子的个性来说,景安帝早就是看到这个二儿子就愁得慌了。 随即身上的灵压波动缓缓放开,将自己的真实修为完全展现了出来。 这沈家上上下下蠹虫多了,多沈平一个不多,少沈平一个不少。不过沈挚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事和他没关系。 推拉门被打开,二十余个年轻士卒走了进来,为首正是施大瑄的儿子施琅。 都十分消停的情况下,嘉成帝自然朝权在握,朝廷上下如臂使指,说不出的顺心如意。 随着“世界综合格斗大赛”的火爆,而总冠名的红牛,自是成为了其中最大的受益者,无论是那个国家,哪家电视台,哪家报纸,都会在各地选拔赛开始前,将红牛总冠名的名字给报出来。 后来,蓟镇、宣大等镇陆续出现监军,延绥、宁夏等镇因为穷弊,又无外虏,所以暂未设立。 国豪大厦正式落成,在今日将会举办一个盛大的落成仪式,不仅邀请了跟集团有合作的商业伙伴,还特意的邀请了九龙的一些官方大佬。 不肖一会儿黑影又重新探出头,又继续观察里面情况,直到确认食堂里没有中方员工才猫着腰一点一点撤离。 刘离的查克拉混合着魔力进入了她的体内,粗暴的撑开了她的经脉。 第一百四十七章 谢知萱是不是与野男人在里面 赵策对着顾凌道:“梁贤妃今日去替安国公夫妇求情了,今日早朝也有不少朝臣替安国公求情。” 顾凌道:“倒是我小看他们了。” 谢知萱淡声道:“安国公府百年勋贵,定然是有不少门路所在的。” 顾凌道:“安国公府贪污受贿卖官鬻爵的罪证已足,还有陈六郎强抢民女,虽不能将他们全族一网打尽,可是安国 从海神岛返回大陆,帝天再次充当了司晨的交通工具,一回生,二回熟,帝天不断自我催眠,载未来的执法神一程不算丢龙。 谢聿礼坐在主位,身体舒服往后靠,浑身透着慵懒,却有着磅礴压人的气势。 而那些体积太大,无法放入熔炉中的“畸变巨人”,则被左边的一把大铡刀,斩成碎片,送入熔炉中熔化。 朱竹清犹豫了一下,她并不想回答唐三的问题,但现在并不是赌气的时候,她刚想开口,司晨就替她回答了。 莫寒推门而入,入目的是一片白色的蛛丝,地面,墙壁,地面,都布满了蛛网。 “行,那你就自己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说完洛星辰就开上车头也不回的回分局去了。 场面温馨,让赵瑾言有些感动,有情有爱,圆圆满满,这才是家,握着孙淼淼的手不由得紧了很多。 “加油,儿子,等你开学爸再来接你,你要是敢偷偷跑出去,别怪我用皮带抽你,去吧。”洛星辰看着满脸不愿意的开心走进基地里面后,就开车走了。 链刃收紧,临时的铁索桥重新架起,唐天和唐玉转危为安,脸色一片苍白,在生死边缘挣扎了一回,换作是谁也绝对好受不了。他们此时也不顾自己的形象,手脚并用地爬向唐龙所在的对岸。 宋海明见人说话一直是一副笑模样,就算被安排了做之前的那个工作,也最多在背后说几句酸话,从来没见过他和别人红过脸,更别提动手打人了。 那丫鬟眼中流露恐惧,忙不迭地点头,一边哭着,一边给展霄指着路。 手段耗尽,才勉强活着出来,自然不再是这些武神境弟子的对手。 “怎么能只有我们三个呢,应该叫上白天道,不能让他在旁边享受我们的成果吧。”云天空轻声的说道。 ”陈凡一边说着一边目光落到了呼啸而至,距离自己不远处的祭赛国的国王。 一个时辰过后,叶星身上的紫气才回到体内,但是他的身体却像是一个鼓起来的气球一般,叶星的脸上,才次变得狰狞。 两股不同的内力正在迅速地流窜进她的身体,再通过她的手注入进那朵半融合的幻莲之中。 “对,基本上我们每天早上都要练一个时辰左右,练了这么多年了,一天早上不练都不习惯了。”钱虎气息有些粗的说道。 悲伤的是,毕竟泰迪也与她一起,睡过几十年了,此时,他就这样死了,就好像自己,养了多年的宠物,突然之间死了一般,难免会有一些悲伤。 “嘿嘿,其实,我什么都不懂,只是看到这里大气,便选择了这里。”王婷笑着说道。 那校尉听了,那名人族战士的话之后,便朝着凡尘所在的地方看去。 也许他看不透九州大阵之内,还有第二层,第三层,乃至第四层。 “敌人冒头了,应该是七个贼人里面的一个,死心不改前来侦查消息,跟我的人遭遇了,我方猝不及防死伤两人,现在,正在追击敌人。”得到消息的白鲸看着哈万将军说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 你那个奸夫究竟是谁 茶馆厢房内的徐杰听到外边顾渚之声,脸上浮着尴尬。 谢知萱道:“徐世子,今日贸然请你喝茶,是我唐突了。” 徐杰道:“无碍。” 茶馆之中的人不少,听得厢房门口顾渚之言,茶馆之中的客人都纷纷望了过去,不少人也认出了顾渚的身份。 “竟是永嘉侯府的五爷。” “顾家五爷这话中是什么 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头绪,虽然他也知道要对现有的城市进行改造。 剑鸣羽看着台下的众人,发现他们并没有什么反应之后,想了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空气仿佛一时寂静了下来。 司徒玦牵着祁念的手回家,最近祁念很忙,同声传译的工作,不说多么繁琐,但是需要满世界的飞,两人虽然同居,却依然见一面也困难。 想要打击军部的军心,不一定得在大世界中,领主位面难到不可以? 他早早就来到公司,准备向老板汇报自己的宏伟计划,顺便将自己这几个月的工资跟老板结了。 只不过吉尔在这队人的身上根本没有发现任何表面其身份的标志,很大几率是第三方势力。 正对大门的是一条幽森的走廊,还能看出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浓浓工业风。 还好之前他们的工资给的也不算高,给全体员工涨薪,他们也还能承受得住。 一烟灰缸就将这个轮回者砸晕了,很明显他能用别的方式将这个轮回者打晕,和自己一样是藏拙了。 高手上场,三两下解决了疑问,这种只要技术够好,轻而易举,说明对方电脑也不错。 “咳咳······放心吧,对付这种废物还绰绰有余”,燕怀奇昂首说着脑海中仿佛已经想象出将慕雨琴揽入怀中的佳景。 时间就这样一息一息的悄然流逝,叶羽静坐在石棺中,不断重复修炼的手势,心中默记天魔攻伐术的要诀,百般艰难晦涩的功法,在他强力的坚持下终于被彻底运转了一遍。 形势颠倒了过来,这两人滔滔不绝,延烜武林中的人信了八/九分,严厉声讨齐成武他们,要他们给个交代。 加上夏天迫切渴望突破,一直不能静下心來,八百年事情固然有些长,可也正好留给他做稳固之用,相信八百年之后夏天足以达到大罗金仙境界。 难道星球的命运真的如他所说那样,找不到合适的继承人,即将来临的是毁灭? 夏天当下一招炎火拳打了过去,优劣之分立时见效,那人挡了几下就有些疲于应对,慌忙发出一声长啸。 因为自己的出现,打破了他的生活,原本的她,现在应该是在家侍夫,安然自得的享受着生活。 被狐狸精们纠缠了半天,夏天才摆脱了她们,来到了胡媚娘的住处。 “说到魔法,燕飞先生,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我在你身上几乎感觉不到魔力波动呢?”精灵艾米丽亚疑惑的看着燕飞,看来这个问题一直是精灵想问的。 九姑娘见了这模样,不由大呼屋漏偏偏逢下雨,那男人明显起了杀人越货的心思,所以无论这两边谁赢了,夏天都讨不了好。 雪梨杨、大金牙明显也没想到,一切会这么的简单,居然连手都不用动,这伊莫顿就放人了。 姬枫脸色微变,他一眼便看出,这脚踹实了,武旭东当场就会被踹死。他没想到这韩光出手如此狠辣,且又如此大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 第一百四十九章 萱萱,你如今有我撑腰 徐毓秀望向谢知萱道:“阿萱,这徐檀将二三十文成本的菜卖十文,显然就是要逼死我们琳琅酒楼的,她这么做都是朝着我而来的。 若是我关了琳琅酒楼,怕是她还会来对付仁元药坊……阿萱,我不想牵连你。” 谢知萱道:“你这是什么话?琳琅酒楼还有太子殿下在呢……” 楚王道:“这酒楼的地盘所说是皇兄的 “如果能将这些环绕星城从火星前线救下来,那么我们就能依托月球本身的防御构筑一条新的防线。。”萧蔚远望着指挥部窗外已经化成橙红色的星空。 曾几何时,在万鹏宗他还被人称作最好的师兄,经常教导师弟们炼气,可在看看如今。 话说到一半哽在喉咙里,因为陈卿安正赤裸着上半身,任由军医给他换药。 在那客房的外边,站着几位身穿官家服饰的人,这些人一双眼睛来回的扫视着,以防有什么不测。 相承挥了挥手,示意族人将地上躺着的爷孙俩抬去疗愈。而后,他将目光投向了虎人族孟万青。 而先前被风蛇一击摆在地上的老周早已逃开,躲在远处看着这匪夷所思的战斗。当他看到王轩龙那极速额拳法时,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早上没睡醒。 而此刻,林子中人影绰绰,一时之间,陶立琼等人四周,人头攒动。 崔封脚步还微有些虚浮,他正欲纵身上前帮助宁冲,身旁的庄瑶却已然化作一抹黑影,疾驰而去。崔封见庄瑶身法迅疾如斯,不禁汗颜。 上海吴淞警备司令部内,“总司令,您说袁世凯会做何选择”萨镇冰问道。 “怎么会这样?”萧梦楼难以想象仅仅凭一艘太空母舰能够造成如此可怕的损失。 “我自己收拾,你们都不许碰我的东西!”玲珑夫人这样想着,便回头怒斥替她收拾东西的下人。 夏婉儿本身是不懂这些的,但是莫名其妙的,她只要一看到那个东西,脑海里就会浮现它的一些信息和最适合它的一些搭配,就仿佛这些已经被原主刻在脑海里一样。 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这只超sss级的虫族异兽,就已经洞彻了肖松许的超能力。 薛仁贵擢升为钧天兵团统领,同时兼任钧天兵团第一师团师团长一职。 荣棠放下手,又从衣兜里拿了一块方糖出来,将两块方糖并排在手心里放回了,才又将手伸到了阿盼的面前。 可是现在,他却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胃正在接受强化,而强化的能量来源,就是他之前吃掉的那些灵石。 他倒是不会认为千里眼和顺风耳做了什么手脚,猜测可能是李大龙已经在前方了,毕竟之前看到的场景,就是李大龙再朝着南极圣殿的方向而去。 百里刑天提醒的说道,因为以慕容菁菁现在的实力,连成为一名s级成员都不配,又怎么可能进入战神学院这样的圣地。 路公公迅速抱着七皇子轻身而起,躲过毒针,虽躲过去,却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送白沐雪回到别墅后,林枫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家陪白沐雪一起吃了晚饭。 而掌握在金融财团手中的,因为他们更加的专业,完全可以在不知不觉中,让你陷入到金钱、财富的陷阱之中。 反正就是乱说一气,激动得那帮高卢酋长拔剑,在营帐的柱子上乱砍乱叫。 “我只能说,原本我与父亲是要将这个突发事件给压制下去的。但是这件事流传太广,到今天这个地步。已不是父亲能控制得住的。”利奥沉痛地说到。 第一百五十章 娘亲不也偏心吗 谢知萱闻言抬眸看向跟前的少年。 顾凌握着谢知萱的手腕道:“去换身衣裳,我带你去找徐檀,开酒楼的生意的确谁都可以做,但用卑劣手段也可讨个公道,我不能让徐檀白白欺负了你去。” 谢知萱轻点头去换了一身衣裳,长发挽起一个发髻。 两人到了镇北侯府时,徐杰到了待客厅之中相迎道:“顾凌,你寻我有 她想清静清静,所以来到了秘密基地,那个左轮、老汤、大风都知道的秘密基地。 “你确定?”唐云天早就准备好,立马拿着御雷剑按照五行仙人给自己指着路逃跑,五行仙人刚才也看了一下唐云天面前这个脸色苍白的白袍中年人,这个脸色苍白的白袍中年人是一个元婴后期。 “没办法,这些族老就是这样的,为了种族,他们什么都能做出来,更何况你父亲是该族血脉最强者,要不是你祖父是族长,他们早就用强逼迫你父亲了。 于是,使劲的巴结着崔虎。殊不知,张怡这种选择是最错误的。赵坤是那么容易就得罪的么?这不是那些绯闻的男明星。拿她没有办法。赵坤,有的是手段。只不过,这不关自己的事情,子龙不会多嘴。 有人在前方为自己遮挡,固然是最好,但是想想自己,同样是各个位面之中出类拔萃的天才,什么时候,那颗冲锋陷阵不低头的心,都是在这区区入门阶段,便是消磨殆尽了? 刚才,盖亚已经听雷伊说了,他的回忆考验,同样是战之秘境最危险的考验之一。 三日后,唐云天双手负在背后,吸收着仙界之仙气,这也算是一种修炼,这种修炼比不上盘膝在地修炼,更比不上闭关潜修,但却能让唐云天的心境更不上一层楼。 乌爵靡和浑都靡进了正殿,只见正殿之中,站着一个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的首领,他来自乌孙的西部部落。 魏斌看着郭念菲的帕加尼原本是很有信心的。车子方面,几乎差了几条街,毕竟两个车子不是一个等级的,不过赵斌对自己的技术还是很有信心的,再加上自己甩开郭念菲几条街的飙车技术,这是稳赢的事情。 原本她对黎洛洛的事情想来想去就觉得很乱,现在跟黎洛洛聊了天更加觉得乱了。 “待会儿若是有什么意外情况,切勿急躁,一切听我命令。”这话听似说得有些过了,但她却觉得很有必要。 那聂胜在沈博儒变招一刻,先是感到压力顿减,刚要缓神时,不料紧接着又突生变故。 此刻众人都感受到了自天之巅上散发下来的寒冷气息,不受控制的打了几个寒颤,沈博儒感觉出此行的凶险程度,恐怕已经超出了自己之前的估量。 “好。”白青洛缓缓点头,深沉的眼眸中,散去了冰冷,漫过丝丝纵容与宠溺。 “老婆,你怎么还没回来,老子被狗挡在了门外。”张逸飞语气很是不善,根本没有任何的顾忌说道。 出门之后没走多远,宝蓉儿便跟了上来,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会意,都抿嘴而笑。 现在说起这个事,她终于发现了一个事实,怎么那么巧车子到高架就翻了,定是有人事先做过手脚!她的目光闪过一瞬的狠戾。 “前辈方才出手相救,金菱无以为报。”金菱走上前去,也不管那喝酒的老乞丐是否在听她的话。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叫我夫人闺名 谢知萱看向顾凌,“怎么就是咱娘亲了?侯夫人可是一点都不偏心的,我瞧着她对你与对芷雯都是一视同仁的,没有说更偏宠谁些。” 顾凌轻笑着道:“我说得不是我娘,是岳母大人。” 谢知萱不服气道:“我娘哪里偏心了?她对我与弟弟妹妹素来一视同仁,幼时若是遇到吃鸡的时候,她总是会准备三个鸡腿,绝不偏颇。 “慢点,这里还有几条烤鱼。”说着,霍雨浩将手中的袋子递了过去。 只见王真人用手一撩,那桌上顿时显化出一张长卷,上头画有这“冥火离阳阵”的摆置图。 直到黄楚天和双胞胎姐妹的攻势都要过来的时候,古墨铭才释放出了自己的魂环。 “传承的确存在,传承之人便是洛天。”紫萝看着众人突然开口道。 李云云听了自己娘的话得意的笑着,仿佛一切幸福都朝自己接踵而来,未来一下就变的可期了。 这样的古建筑,的确也有进行拍卖的。可时之笙却有种直觉,这座古堡或许一直属于某个家族。 正在y国,一直关注g国风吹草动的时依儿,眼底划过一抹阴沉,不禁咬牙切齿起来。 听完洛天解释,莹琪脑子里突然冒出了稀奇古怪的想法,越想脸上的惊惧便越明显。 慕容夙嚼了一块椒盐千层酥道:“倒也不是没问题,只是查不出来,估计问题不大,”又喝了一口清茶,缓缓道出了南箫的身世波折。 剑光无数,在高空之中闪耀,越发恐怖,冰冷的杀意,充盈在空气之中,绝路尽头,勇往直前。 韩峰一下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也没有多做言语就跟了上去,身后的陆毅等人此时,也是睁着大眼睛,打量着周围,似乎也很想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用的。 坐在门口的,不正是李梦的双亲么?韩峰还记得,他爸叫李浩,老妈叫李丽丽来着,当时还是六爷爷告诉他的。 所以,网络直播中,在没介绍到李安的时候,还没人看到李安呢。 所以,尽管有时也跟倩姐调笑几句,但是,李安心里一直有个度,始终不肯越过那个底线。 身为余芳秋的冒牌男朋友,王逸动觉得还是有必要赢得余芳秋这个堂妹的好感。 “这个只是前人留下的阵法,要不是我们都是人族,可能不只是被困在这里,而是会被无尽雷霆轰杀。”慕容秀却不是很气,甚至很是庆幸。 八云紫说的激动起来,身上的妖气散发出来,震动四周,摧毁了一大片的花田,四季鲜花之田这次算是彻底毁掉了。 当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龙叶枫大受打击,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华夏最优秀的年轻人,没想到跟王逸动一比,他只能算普普通通!然而他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同时谨记家主的叮嘱。 爆炸点的中心位置,如同被太空陨石撞击一般,形成一个巨大的坑。 “我说这么冷的天儿,哪里来的大粪味儿,原来是你吃屎了,你说你吃就吃吧,干嘛还跑出来恶心人。”董卓脸上带着笑意,看着对面最前面的那人,眼中寒意森然。 “这畜生……”谢半鬼上前一步,左手拉住了缰绳,右手一揽马头,将马头按在怀里,拍着马颈口中念念有词。方才还在挣扎跳跃的马立刻安静了下来。 虽然大家心里不舒服,但想着也是,陈鱼这样的安排,让两方面都好。不然,大家真的老死不相往来的话,家就不成家了。,更优质的用户体验。 第一百五十二章 谢郡主与卫侍郎好事将近 卫颂挺拔而立,低头看了眼顾渚所拄着的拐杖,“谁是你的夫人?” 顾渚抬眸看向卫颂道:“自然是谢知萱。” 卫颂淡笑着看着顾渚道:“顾五爷,我听闻你被蛇咬废了一条腿,怎么连着脑袋都不好使了呢?你与谢知萱早已和离,她可并非是你的夫人。” 顾渚听着卫颂此言,甚是气恼,“卫颂!” 卫颂却 杰斯的双手胡乱拍打着,试图挣扎出孟起的手掌,可是孟起的手就像是钢铁浇筑成的一样,纹丝不动。 俄圭的反叛、雷暴的阴谋,孟起以绝对的实力镇压了下去;鲁信杨衡选择了臣服;而现在中部大陆的威胁也消除了,孟起在一瞬间登上了永恒的王坛。 “什么名贵金属矿石?”山羊胡有些不敢相信,他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金属矿石可以锻造成柔韧的杀人丝线。 跟着有心人的引导,带入主观的情绪,却忽略了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庞奇志的狼子野心表现出来,不断分化和吸收陈虎的势力,导致他的实力大打折扣,在道上的名望也遭受到致命打击。 皇天一改以往神情,严正以待的双手不断牵引着星空中的星辰之光! 南郭川一脚踏地,整个空间瞬间布满了蓝色的火焰,温度不升反降。 “是你自己蠢而已。”唐啸嵩不屑的说着,然后就观察起了这些稻草人。 娜美深呼吸着,在瞄准镜下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几分焦急之色,那头领丧尸不知道躲在了哪里,一时之间难以发现,而她这边进展越慢,孟起那边要承受的风险就越大。 “凭什么我出去,我还要跟妈说话呢!你们这些人整天就只知道忙着自己的事,不知道来看妈,就只有我天天过来陪妈!”吴雪玉不服。 因为在应变能力测试之中为测试者提供的就是一个真实的战场,流弹轰炸甚至是面对机动战士这些重型机械都是有可能的。 说着,他伸手捏起一块碎掉的陨石,在众人面前握在了手心里,然后手掌一搓。 大嫂可没那么真心为郑欣媛着想,只是觉得,郑欣媛要是出去了,她肯定也要出去,到时候为了不相干的言家,自己被打一顿,冤不冤? 猪八戒和嫦娥离开天界一两日倒也无人发现,二人在凡间过上了你侬我侬的平凡日子。 禄东赞听到余志乾说不同意和亲的时候,心中一凉,不由得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余唐帝国的太子,还是自己那句话惹了对方不高兴。 一旁的萧峰却是按耐不住他藏在心中的那些诸多疑惑,当初若非眼前这道人指点迷津于他,他定然是要找那段正淳的晦气。 “我……我就在这里和瘸子爷爷待一会儿吧!毕竟十多年没有来过了……”华梓桐本来想要和凌皓一道去谷中,可是看了一眼眼前白发苍苍的瘸老头子,却是心中一酸。 董七见齐幻出手就是一块灵石,脸上的原本有些凝固的笑容,比之前更加的热情了。 凤梧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此时此刻,他只感觉到双膝之下,像是铺着一层针毡一样。 他觉得自己果然是比不了苏保罗的,至少此刻的伪装他根本没办法识破。 所以,当吴三桂反清的时候,耿尚两家都是一副被裹挟的样子,虽然也有准备,但是却时常后继无力。 第一百五十三章 卫颂的确是她二婚最适宜的夫君 谢知萱从寺庙往郡主府之中赶回时,天色突然暗沉下来。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原本还是晴天白日的,这会儿已是乌云密布。 谢知萱手扶着马车帘子,抬眸看着天微皱眉。 卫颂骑着马到了马车旁道:“谢郡主,看这天色怕是要下大雨,我们找个地方躲躲雨吧。” 谢知萱点头应下道:“好。” 好在离 双方的士兵都伤亡了不少,不过百里沣这边已经开始有着马上就要成功的样子,眼看就要把四皇子那边的军队压下去了,见状四皇子也不免有些着急,虽然说刚才没有伤到百里沣,但却伤到了皇甫云华。 手中冰魄握紧,毫不留情的划破她的脖颈动脉,转身朝被困在迷雾中的龙鱼走去。 “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蓝未晚抬头,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上天似乎也在助刘默一臂之力,刮起的一阵顺势大风吹拂得刘默衣衫猎猎作响。 如今先收购那些公司的股份,等股份达到百分之三十以上,就开始收购那些公司,如果他们不愿意,那么就强制收购。 唇齿纠缠,百里沣狠狠的抱着她,想将苏念熠融进他的骨肉里,再也不分开。 白雪知道他这话并不是对龟大爷说的,而是冲着他怀里的王霸说的,就在不日前,王霸死在呆木的手里,又有谁想到就在不久后,呆木又会死在其他人手上。 再加上那魔种满肚子阴谋诡计,将自己的弱点隐藏的极好,楚朝晟短时间内竟也奈何不得。 晚上六点,上官荏苒和叶心在这儿吃过晚饭后,皇蒲深情才送姑娘离开的。 有鱼回忆看到的资料,这在资料中可没有,看来资料也不是万能的,幸好他没有冒进,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有鱼赶紧后退,谁聊火焰巨人孙冰如同附骨之蛆一样,追了上来。 穆芸儿坐在穆母的旁边,她拉了拉阿姆的手,撒着娇让她一会儿不要为难自己的伴侣。 不过沈淮偷偷帮她牵线竟然没有告诉她,这是在干什么?做好事不留名吗? 廖掌柜的言语十分硬气,似乎对灵羽门的这些内门弟子,一点都不虚。 十多名灵羽门的修士,正在围杀数名散修,附近被一道蓝濛濛的阵法所掩盖。 而听说父亲出力寻找自己,沈思思果然面色带着几分窃喜的红晕。 然而他的内心却早已波涛翻涌,那绝美的双腿画面在他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此人正是那天在大街上,跟在姜坤那伙人当中,抢夺老者宝物的那个矮个修士。 他穿着家居服,姿态散漫地靠在沙发上,也不知道在那里坐了多久。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司凰一向公私分明,作为前世欣赏过的灵魂歌手,这一生自己公司旗下的艺人,她不可能因为对方一点倾慕的心情就故意排斥人家,不给姜雅晶发展的机会。 可是尽管有着那么多的强大家族和门派,但是令人惊讶的是,这些个势力,却是没有一人敢去上前挑衅皇室一族。 对于阳叶盛的情人嘛,自然算是阳叶盛的妃子,欧洲三族也就以皇妃来称呼她们,例如,鸿雁是鸿雁凤妃大人,花雨是花雨凤妃大人等等。 一切的一切线索都开始串起来了,所有的中心点,都在藏锋那里。 不过三日,雪老夫人撞邪,需要舞阳郡主成亲冲喜的流言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与此同时,傅南峰再次于早朝上呈上奏折,请元帝定下雪千舞和傅兮阳的婚期,为雪老夫人冲喜。 第一百五十四章 有一门好亲事要给凌儿 顾渚陡然间回想起那个荒唐梦境,在长安府衙门口,亲昵相拥的二人。 细细想来,原来那都不是梦境。 顾渚满是气恼,恨不得这会儿就去痛骂谢知萱水性杨花,枉顾伦理纲常,可是他却迈不出一步。 -- 雷雨过后驱散了夏日里的炎热,夜风透过窗棂吹入房内。 帐中燃着淡淡的兰香。 顾凌 但是在国外,情况截然相反,兽医也是非常正规的行业。而且由于在西方国家兽医体系发达,马兽医收入水平极高,而且格外受人尊重。 他们所能采取的办法,就是采取替代品,欺骗身体,逐步消除对毒品的依赖。 如果万客隆超市的店面全部采用自己购置的话,那么十年后,仅就地皮这一块的利润就可以翻上数倍不止。 充满了黑暗和邪气的邪魔巨鲸王是最为惧怕像叶枫一样天生就力量纯洁的人了。 这里海深浪急,水底地质情况不明,船锚长度有限,无法下沉到底,又怕火山突然爆发,就一直不敢靠岸停泊,就那么在附近海域转圈子。 尽力所能及的去做一些事情可以,可要是以将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搭进去的话,那么……,也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万强一愣,众人也跟着一愣,他们有点摸不准木森的脉搏。念诗?这是游园诗会吗?一枝红杏出墙来? “吼!”震天夔牛再次发出惊天的怒吼,原本平静的湖面骤然如同长河倒卷,翻出滚天的波澜。 再仔细一看,那件男士衣服竟然是普拉达,这件衣服要顶自己几件衣服吧?这么贵的衣服让自己吐成这样? 接着他的本尊带着妹妹李妍和林悦以及南宫问天三人出现在这里。 一个时辰在李海再次的聚jing会神中悄悄溜走了,抬起头,疏松了一下筋骨,李海忍不住抹了一下额头,发现很久未曾出现过的汗水竟是布满额头。 他与黎星晚也不熟。所以,在黎星晚观察着他的时候,他同样的也在观察着黎星晚。毕竟这是自己的妻子。 李海的眼光并没有蕴含多少情爱的成分在内,完全是对一部艺术品的欣赏,把人当成艺术品,当然不是李海前世在地球上所见的那些披着羊皮的狼所展现出来的人体艺术,而是纯粹的欣赏态度,是和着衣服的,而不需要脱光。 然而洪荒世界的名号他却是压根想不起来,从来没有听过这样一个大世界。 “别太过火了,否则你们两个都不好收场,而他毕竟是王子,这个身份就是优势。”安妮洛特最后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但又不得不说,男人在做鱼的整个过程当中,那动作绝对是非常尊贵冷清的。 刚刚他催动了体内所有的宝可梦能量,以最大功率地使用了一次电磁漂浮。 想来想去,他决定先和那些超级战士搞好关系,说不定以后能保护自己活下来呢。 吱呀一声后,门开了又被合上了,随后楼道里响起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没了温暖的被窝,柔嘉立刻清醒了,睁开眼一看,发现楚玄信坐在自己的床边,她眨眨眼,松了口气,放心地伸手拉过被子,又闭上眼睛,准备再次和周公约会。 “我信,我不需要从别人口中了解自己的夫人,更何况这个别人还和你关系不好。”司御霆让曲桐坐在副驾驶,细心地帮忙扣上安全带。 第一百五十五章 让凌儿的心上人为妾 顾青笑着道:“弟妹,我也觉得这是一门极其好的婚事,周姑娘的出身模样人品,与凌儿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那我这就修书一封与周家三姑奶奶商议商议?若是周家回信,咱们就前去汝阳下聘去?” 卫氏放下了茶盏道:“本是一门好亲事,但如今已是被顾渚给毁了。” 顾青笑意暂顿,“这与五弟有何相干的? 这些禁卫军也追了进来,他们哪里还要人招呼,转眼间就将上官云围住了,手中的刀枪也都竖起,若是上官云敢动弹半分,定会将其身上刺出无数个血窟窿。 一般来说,冲刺起步的后坐力应该朝后才对,而陈静踏出的一瞬间,后坐力猛然凝聚成一股强悍的爆发力,如同火箭一般喷了出去,并且作用于自身。 天音据闻乃天地之意志传递到人间的声音,凡与天地有感之人,皆可闻得天音,而此类人必然会成为仙人,所有又称仙人共鸣。 李知尘脸上着急,手上一握,一把玉剑便握在手上。这时,铸剑池中池水翻腾起来,点点白烟飘浮起来,一团团有如雾气。 阎魔真君此人赫然也是一名上级造物主,而且他身体之中蕴含着的恐怖能量,根本不是在场的其他上级造物主所能够比拟的。 杜威所修炼的炼魂术虽然还没有一个念头,便可以夺人性命,达到炼魂的最高境界,不过利用魂术去探查眼前佛珠的究竟还是足够的。 他自得到第一名之后元气丹足足有了六十枚,在自己突破时吞了一共十七枚,剩下四十三枚还是不少的,足够给这家伙供应能量。 陆晨曦下口不轻,咬出来的伤痕渗出血丝,程言疼的“嘶嘶”倒吸着冷气。 仔细思索了一下,高俅觉得应该是自己错了,这种事情根本就不能怪到赵佶身上的。 三十年来,天龙和尚虽未出寺,却早已听闻崔、朱二人的恶名,加之两人相貌异于常人,他自然认了出来。天龙和尚生性嫉恶如仇,虽是出家人,却生就一副火暴脾气,见到这两个凶残成性的奸恶之徒,哪有不暴起发难之理? 这声音有些怯弱,有些不太确定,不过一响起来之后,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毕竟她还是被分配回来了,不用继续在厨房干那些脏活累活,也挺好的。 “现代人每天牛奶肉类养着,竟然在高度上并没有比秦人占据多大的优势。可见,所谓牛奶影响身高也不见得道理。”向雪感慨。 “我最喜欢吃a市地道的家常菜。”念穆说道,在心里补充着,尤其是她跟爷爷做的饭菜。 向雪心里发虚,急忙开动脑筋转换话题,即使自己听起来也有点生硬。 只不过这狸猫浑身没有毛发,光秃秃的,其下的骨骼都是清晰可见,看起来诡异无比。它的两只眼睛是紫色的,却是好看异常,它的身体里不停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犹如睡觉时的轻鼾声。 “是吗?太好了!”柳云志的惊喜与兴奋,都透过语言完全地传达了出来。 “你以为天劫是天威?是自然现象?不,你错了!所谓的天劫,其实都是人为操控的!”修罗老祖哈哈一笑,语气中,忽然多出了些许的疯狂和傲然。 不一会儿就到了皇宫,这里的建筑与凤如凰想的不是太一样。这里外面的建筑都是翻新过的,而轩辕撤的寝宫,外围的墙皮都有些脱落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认香香为义女 楚王府。 夏日里的灶房热得很,徐毓秀只觉得浑身的汗黏糊着甚是不舒服,尤其是心口处胀痛得很。 徐毓秀将做好的菜给了传菜的丫鬟们。 徐毓秀正想要赶回郡主府给小女儿喂奶除了心口处胀痛时,却被楚王身边的丫鬟叫了过去。 徐毓秀前去了楚王用膳的厅房内。 楚王指了指跟前的一道汤道:“ 想着寿王殿下的不简单,再想着自己那个整日里只知吃喝玩乐流连于烟花之地的独子,岐州刺史心中升起一抹“哀己不行,怒儿不争”的情绪。 说完,没有等萧清封反应,朝阳尊者便朝着他眉心轻轻一点,顿时一道光芒没入萧清封眉心。然后他的思维混沌了一下,便知道朝阳尊者给自己的是什么东西了。 天方尺在心底里喃喃着,看着面前这个傻傻笑着的少年,它由衷的感叹道。 一路上李落沉默不语,思量着如今大甘内外的局势,朝中迟迟没有再传圣旨,好像草海联军兵临涧北城城下一事万隆帝还不知道一样,简直是匪夷所思。 “你们想大荒界的势力为什么之前不来此,而在这次之后就要来这里了呢?”赵信转问道。 “南弟,这边的景儿虽然好看,但那边的池塘更好,不但景儿好,塘子里还有各色活鱼,好看极了!”林寿兴致勃勃地说道。 虽然他们常年在刀尖上舔血,手上均是有着不少人命,但是面前的青年的心狠程度却是让大多数人都胆寒。 午夜时分!当整个学院的学员们,已经大多安寝时,学院的议事厅里,却灯火通明,全院几乎所有高层,尽数到齐,大家全都一副心情沉重的模样,整个大厅里,气氛十分的凝重。 众人围坐在大殿里,听那琵琶声,如同清泉在石头上溅落,雨珠敲打着芭蕉,忽而想象着一只云雀从云中俯冲而下,一边左右盘旋,一边呢喃啁啾。而后做了几个大幅度的翻腾,又嗖地飞向天边,渐渐的消失了。 而且,他们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来到元阳宗后,曾经的人中龙凤受不了元阳宗的压力彻底的堕落了下去。他们的想法和东方越武一样,只求在这里混上几年,然后找个机会出山。 郑吒秀智商下限的事情,自从他进入四阶开始就一直在出现,毕竟,郑吒这个走纯肉体派的人,已经真的将肌肉练到脑袋里了,四阶调整自身属性能力这玩意,已经被郑吒玩出了削减自身本就不多的智商来增加肌肉的程度了。 按照薇炽的说法我急忙翻看了梦域的大陆的君王历史,就如同薇炽所说的古单的年龄确实有些存在着巨大的问题,前前后后长达200多年的记录,这对于一个未修炼至神的君王来说确实是太诡异了。 而阿四当年也是这么干的,给他喂食激情粉之后,招来了食糜虫,以及三条母欲虫,她自己还不断的挑逗这个男人,让他在享受天堂般的待遇时,又时刻被地狱一般的虫子折磨着,整整用了三天,最后这人连渣都不剩。 最后马卡龙、樱风、战车都是不熟悉的新进选手,但也都是不能大意的选手,毕竟都是进入到八强的选手,已经不存在什么送分童子,无论碰上谁都需要全力以赴。 “好啦,我就直接说了。”这些抽象的形容词好像哪个都不适用,凌茗觉得还是陈述一下让听众自己判断为好。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想顾凌前程尽毁就回侯府去 回去郡主府的马车上。 徐毓秀抱着盛香香满是担忧:“阿萱,让楚王认香香为义女是不是有些不妥?” 谢知萱道:“毓秀,你是知晓我娘的……如今离陛下驾崩还有些时日,我不敢保证此事会不会东窗事发,若是此事真被陛下知晓了,谢家不知要承担多大的罪过。 到时候徐檀若是要再对付你们母女三人,起码香香 可是人已经下来了,落到这种境地,也并非自己跨不去的坎,没必要进空间避难。 好不容易才劝纪王妃回淮安王府,长生这才想起要和明净算帐,却碍于娘亲和太姨娘在场不好作,就假说自己累了,请她们自去歇息,让明净陪她就行。 李枫冷眼旁观,看那苏昀的炼丹之术果然不凡,只不过现在比试的是提纯酒,根本不需要这么花哨的东西,只需一把火足以。 清醒过来的乔昭再也不想顾及对方手上的伤,抬脚狠狠踹向这个胆大妄为的男人。 “开始吧叔!”决斗台上的钟俊杰开启了手中的决斗盘,这个冒充自己二爷的家伙,他一定要教训一下。 于是在收到第二条传音之时,莫无常注入灵力,让在场之人都能听个清楚。 听着这声音沈义不由自主的抬头,转瞬就看见了那冯家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也出现在了这超市二楼上了。 裂缝立刻扩张了过去,刚长衔接上的那片土地上也布满了痕迹,随时都有碎裂的可能。 那欧阳化擅长五行之术和毒功,尤其是毒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据传闻欧阳化自己炼制的毒,已然可与天下闻名的天一真水相媲美。 既然约对方见面,徐墨自然设想过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在经历刘长胜和秦铭的事情后,面对劈过来的一刀,他的心中已经没有了半分波澜。 过去的两个多月的经历,所有人都知道了,周南演讲的水准之高。 听到李天锋的话,天弃剑身之上也是一阵低鸣,似乎感觉到了李天锋心中那必死的信念一般。 “能,被一个武林大师醍醐灌顶,开窍了。”高川眼中神色潋滟而过玩笑般说道。 山丘的高度大约有三十米,山脊的西侧就是周南他们家的范围,在一片树林的下面,草场宛如绿毯一样向下铺开。 “这支球队将是历史上最难对付的一只华国国字号球队。”国民体育报。 走到近处,他看到地上是一个披散着红发,身着皮甲的身影,那人的头冲着他来的方向,脸朝下伏着。 看着在眼前一直打转的齐奥迪博羞愧难言,再侧眼看向场内和看台。 就在李天锋心里担忧的时候,又是一道天劫落了下来,天劫带着无上的威力,击打在地瓜身上,随后又是一口鲜血自地瓜口中吐了出来,这个时候地瓜的神情一阵萎靡。 因此萧晨和罗玲进阶圣阶的规则很相似,都是创造一个世界中的各种事物,这简单来说就是“创造”的规则。即便这个世界虚幻而简单,但它毕竟是一个逻辑完整的世界。 “恩?上来就动手,有意思。”林风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上来就要对他动手,但是他也没有在意,他杀过的人太多了,也不在乎多杀这么一个。 六翅金蝉一口就咬爆了大黄蜂的脑袋,眨眼间就把大黄蜂吞噬掉。 “这点月仙子放心,只要是他们愿意过来的,我肯定不会阻拦。”刘懿郑重地道。 第一百五十八章 凭什么说和离前就与顾凌有苟且? 谢知萱皱着眉头后退了两步。 顾渚冷声道:“你觉得陛下若是知晓你如此水性杨花会不会收回你的郡主之位?顾凌会不会沦为全长安的笑柄?贱人!走,跟我回去侯府!” 顾渚伸手要去握着谢知萱的手腕,只是他还没有握上,就被从药坊里面而出来的秦问给握住了手! 秦问挡在了谢知萱跟前,皱眉对着顾渚道:“ 那层神秘壁垒消失之后,叶风就能感受到丹田之后的空间。在精神力的反复扫描感知之下,叶风发现这个空间尽管不大,但是却蕴含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听完温林的解释后,希韦尔并没有完全相信对方,毕竟纳撒尼尔在平日里的表现都非常正常,怎么会做出那么疯狂的事情。温林这样的话反而让希韦尔觉得,是温林想要为自己的离去找借口,甚至有诬陷纳撒尼尔的嫌疑。 “嘻嘻,师父,你走了这么久,带什么好吃的回来没有?”侯镇山憨憨问道。 “一级任务,猎杀三阶巅峰妖兽一只,获得伪妖丹一个,可获得贡献点5点。”王磊低低的念叨声,吸引了苏易和江君杰的注意。 看到这人居然自动送上门,这个分身也是没有客气,身形一闪,就消失在这人的体内。 等到菲德用过早饭后,维托里奥便拿着这封信来到了菲德的面前。 “我出灵级极品武技,天狼三式!”登时在15号房间里面的人立马便是叫道。 “姑娘还请自重,若是再拦住在下,在下,可就要用强了!”苏易说到最后,已经是语气如冰了,显然他的最后一丝耐性也被她磨尽了。 夷洲海峡,风平浪静,航行着数几十艇的米国舰船,都是全世界第一流的攻击性舰艇,另外有几艘屈指可数的夷洲战舰,红权的舰队缓缓驶来,正所谓井水不犯河水,米国军部发来消息,让它们安全通过。 这人自出现的一瞬间,就一直盯着叶风看个不停,完全没有将凌虚等人放在眼里。 我跟娃娃认真的道了歉,其实那时说完,我很怕娃娃不原谅我,那慈郎该怎么办? 不过古青却是根本懒得理会这些人的目光,眼中没有半分畏惧,一步步往炫阳坛所在的方向而去。 说完这句话,伊恩的内心一动,只有哈尼,才可以,治愈我的心……? 不二周助听得一脸懵,不过并没有对这个插曲太当回事,手心出的汗在提醒他,他现在很紧张。 “三天!”古青微微一怔,在他的感应中,分明只不过过去了一瞬间。 内有古青,外有念无生,这两人,无论哪一个,拿到气道阶段中,都是处于最为颠峰的存在。 “估计是去买药材吧!这今儿二十三了,明个儿所有商铺差不多都得上板歇业,估计是想备些药吧!”叶昱临没有多想,收回目光,闭着眼坐在马车里。 那位该砍脑袋的方大少爷此时正悠闲的躺在院子的大槐树下乘凉,查抄了好几天,方大少爷有点累了,于是宣布放假休息,悠哉悠哉的过起了大少爷的日子。 安晓晓顺着顾辰的眼光,看了看被自己扔在了副驾驶座上的手机,默了默。 夏朝不是普通人,他是洺滋国里难得的宗师级别的武师,而早些年又战场杀敌,因此他身上不论是杀气还是压迫感都是常人难以承受的。 原来这车夫武功是有一定的造诣,可也远远达不到林冲鲁达的境界,武松之所以一直打他不到,是因为他使用的是那“四两拨千斤”的法门,将自己的劲力一一化解。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全当你迷失心智胡闹了 谢知萱握紧着顾凌的手道:“陛下可是知晓你我关系,范御医一旦去告知陛下你体内有丝情蛊……” 谢知萱不敢想,陛下会有如何震怒。 顾凌道:“范御医没有确凿证据,哪里敢去与陛下说呢?范御医做了四十多年的御医甚是精明。” 谢知萱还是难掩担忧,“范御医至今还在起疑,不如我与我娘还有弟弟妹妹去外 “哈哈哈哈”班里一下就笑开了。跟着大家一起鼓掌,还有吹口哨的,吹口哨的是阳子同学。 “明天你跟我去我家。先给我母亲试试。”梅丽站了起来,扭着屁股就向她的房间走去。 流川点了点头,他明白,阮绵绵的这句话是说给制片人和投资商听得。而他不过是个传话者罢了。 所谓“一日男友”的承诺早已兑现,南宫炎也明确提出了自己做不了一个合格的爱人,但话是这么说,这些日子,南宫炎的态度却和那天携手出游时没有太大的分别。 男生被温子青的气势惊住了,连忙说了几句再见,有些留恋不舍的看了阮绵绵一眼,走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拦着你了。本来我想说,我回去给你问问我老婆再来回答你,没想到你这么客气,直接把地皮送我了。”傅廷则淡淡道,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睡觉是最后的补养,还是先睡觉吧,等到晚上要是不行,你就喝点宝壶泡酒,相信一定能大展熊雄风。 顾云彩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全部都落了下来,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她就知道季郧阳舍不得他和新新的。 畅哥一脸苦恼的揉了揉脸:“现在只有等着他们那两边的消息了,实在不行,就告诉我哥,让他派人找。如果真找不到的话,只有报警了,这也是最后的办法。”畅哥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牟荣添又问了几个问题,张槐一一作答,牟荣添觉得没什么可问的了,于是和施翼离开妓院,返回京城。 段凛下意识抓住了苏窈的另一条胳膊,下一刻魏京极略带冷意的眼神就扫了过来。 大家也是全部都回去了,看看自己的亲人怎么样了,在就帮忙修复一家破损的家。 要是被苏鹏捷知道这个大嘴巴知道雷家和何家的八卦,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可能都会知道,就像上次在医院撞见孙敏一家一样,郑益弘还没来得及调查呢,一个星期后圈内人尽皆知。 哼,到时候崔斌出来了,一定得让他好好犒劳犒劳自己一下,还有诗语姐姐……还有爸爸,还有很多很多都在为他事情烦恼上心的人。 眼前这个在沈栀子身边的赵少丰,完全没有那些恶劣品质,只有温柔和善。 金阿成功地将庞天赐激怒,有些意犹未尽地说道:“嘿!我还没说我和你哥哥一起玩你的事情呢。”说着他的眼睛盯在了庞天赐的身后。 一只只狐狸的鸣叫声在宅子的周围响起,好似这里被狐狸包围了。 命令是天职,但任务下达后完成率却很低,西部战区的高层曾经痛恨、疑惑和不解过,后来便开始怀疑了,怀疑这些军营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 五颜六色的光芒袭身,他变得神秘无比,可他没有丝毫大意,全神贯注于自己的使命中。 况且郡主初经人事?,哪禁得?住那样折腾的?!今儿她?瞧郡主的?模样,活像丢了半条命,分殿睡也不失为一个法子,日后搬回来就是了。 第一百六十章 下旨让顾世子为驸马 清晨。 谢知萱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觉得自个儿枕边有所动静。 谢知萱伸出手来直接握住了顾凌的手腕,轻抬眼眸道:“你别又扔药了,这药虽不名贵,可是制作药丸甚为耗费功夫的。” 顾凌放下了手中的瓷瓶,轻笑了一声,“我不扔了。” 好在他已趁着谢知萱熟睡的时候,将里面的药丸给换了。 “知道自己多嘴了就好,以后我说话的时候,你就把嘴给我闭上!”纪暖心瞪了纪安琪一眼说道。 万藏红只当他贪生怕死,为了求生居然把西域都拱手让人,更是鄙视他。 叶落落顿时像被雷劈过。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又想哭,又想笑。 阮萌撅了撅嘴,好像满意又好像不满意,在睡袋里滚了一圈,睡的更沉了。 “哼。”沈墨尘那双墨玉般的眼眸,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却并不伸手接过来,而是直接张开了嘴。 乔姗在厨房里走来走去,许久,她走向冰箱,将里面一盒绿色的粉状物都倒进了垃圾桶里。 她真的很抱歉,要用这种方式告别……这种方式,她就能……一辈子陪着他了。 而,暗处君无疾听到这里,一张俊脸早已变得铁青,尤其是那双墨玉般的眼中,此时,杀意沸腾。 手机掉到了地上,她跌坐在沙发上面,双手捧着脸,眼泪不停地从指缝里流出来。 说来也怪,只要沈墨尘在的时候,桃子就一直安安静静的,不哭不闹还“咯咯”直笑。 他说着,唇瓣已经对准了她的脖子吻了上去,动作缠绵又撩人,让整个室内的气温都跟着上升了好几度。 “给医生打电话。”这种时候,整个家里,唯一还剩点理智的就是管家了。 林明摩挲着下巴正沉思的时候突然边上的莲儿在他的耳边言语了几句,后者当即眉开眼笑打了个响指。 “人总是在变的,更何况,我变成这样,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吗?”我每次与百里肆谈天的时候,似乎我总是最先睡去的那一个。 下葬那天,她被烫伤的手,但头七,是从去世的时候算起,安白就当他不知道吧,反正,季璃她现在一点儿都不想提。 一日过去,那外面的白羊使以及七眼白羊都在用灵气感应着这隔绝大阵内的情况,但到最后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他不认为林枫在日后的什么时候能够帮助到自己,不过正是天地因果,一饮一啄,这是因为老人的今天的无心之失。 抵达圣安的时候,正值过午,进城的车马排成了长队,我让车夫前去城门附近打听了一下,他说圣安城门现已戒备森严,说是怕有叛国者进入城内,守城的卫兵正在一人一人地排查。 穿好衣物之后,我找到了关飞鹏,告诉他我有事情需要回一趟荆州,看我焦急,他也没说什么。 “大哥哥,你试着用用魔力或者试着推动一下。”这时,诺鲁的声音传来。 “哈哈哈哈。”这个雪心笑了起来,笑声有些恐怖,然后消失了,我感到莫名其妙。 李强看中的,是这个动作的无解性。试想,联防很难防到三分线外。而一对一,这个动作基本上是防不住的。也就是说只要自己练好了,在三分线外,自己想拿多少分就能拿多少分。 本能地伸手,手指穿过光圆,我抓到了实物并紧紧拽住。不管是不是我画影里的幻象,只觉双手生生将那光圆给撕裂,让它破开,我缩起身骨从那破缝里一点点钻了出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绝不会让你毁了凌哥哥的 谢知萱望向庄贵妃,她长得其实并没有常宁公主更像娘亲,只有五分相似而已,庄贵妃这般担忧痛哭之母爱倒是令人动容。 卫蕴走到了床榻前,柔声对着常宁公主道:“阿宁。” 常宁公主听到卫蕴的声音,转过身来道:“嫂嫂,我不要嫁给我不喜之人,我宁死不嫁的……咳咳,咳。” 赵绪面上似乎陷入了回忆,许 可即便是她如此屈就,选择自己另外找地方住,严白虎却好似还不满意。 听到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苏丹和王弟对视一眼,缓缓点了点头。早在王国进攻耶路撒冷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是这是无法改变的,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后来我才明白,这是因为我是玩家创建的角色!一切早已注定,这种感觉,有谁能懂? 至于鞠义,则是他们三人之中,最为冷漠的一个,对严白虎是有所抵触,但好歹也没有直接拒绝,更多的是一种无奈的沉默。 杨光辉也把目光转移到于晓波身上。毕竟他了解过情况,比自己和彭建要清楚得多。 可在这期间,严白虎与孙尚香,却是没有丝毫的联系,这当然不是他们不想联系,只不过么,是没有这个条件。 在外面的人更多,都在外面远远地朝着祠堂内望,族会是不能偷听的。 考虑到金鸡奖的喜好,所以许多人都认为这两部大热门作品在几个主要奖项上很可能出现双黄蛋的情况。 此刻,塔顶的希腊工程师正在大声呼喝着身旁的卫兵,而这一架庞大的弩车已经上弦完毕。工程师正在仔细的计算弹道,同时不断的修正弩炮的目标,这让后面缓缓地调整角度的士兵们苦不堪言,但是大家都在咬牙支撑着。 具体一点的来讲,严白虎就是想要通过一系列连续的举动,步步紧逼,不断加强其气势,让公孙瓒不得不相信,他严白虎就是要在正面与之决战的这个事实。 从现场的状况来看,一共有两帮人在那里,虽然欧格纳不知道两者是谁跟谁,但有一帮人是统一戴上了黑色的贝雷帽,肩上有一个太阳的标致,所以两者分得很清楚。 这一问不要紧,顿时王家贵满脸喜悦,那可是好多好多的钱呀!得多长时间才可以赚到呀。 听到动静,三个男人同时掏出一把仿五四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的指向秦斌的胸口。 蓝休休回想自己和王予以来的第一天,然后再结合今天王予以的这个疯话,还真是的。 因为这是惩罚,虽然刚刚慕容雪那么目中无人,没将自己的手段放在眼里。 金铭鑫欲哭无泪,倒不是因为要送她们回家,而是邵逸洛就知道欺负他,从认识他到现在,有几年,自己就被压榨了几年,口中叹了叹一口气。 这可把西门擎天急得,就像是热锅里的蚂蚁,那是团团转,偶尔骚扰一下南宫问晨,他又把水仙儿和南宫问晨一比较,额,这就不在一个档次上的,没有什么的可比性。 米柯悄悄的走下楼梯,经过刚才的事件,怕再吵到邵叔叔他们,她泡好咖啡后就走上了楼。 见到奈奈子气鼓鼓的样子,王峰才对着奈奈子眨了眨眼睛。用无声的口型说出了’暗影‘两个字。 “多日不见沐郡主,郡主越发的美丽了。”韩玲珑走过来,眼中带着淡淡的赞赏,既不会太多显得阿谀奉承又不会太少让人感觉没有诚意。 第一百六十二章 可以给你与顾凌赐婚 谢知萱听着常宁公主此言,便知应当是顾凌与她说了实情。 庄贵妃见着常宁公主醒来,忙上前去握着常宁公主的手道:“阿宁,你终于醒了。” 谢知萱收回了银针,起身对着皇后娘娘与庄贵妃行礼道:“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公主得的是心病,臣女也是束手无策,如若没有其他吩咐,臣女就先行告退了。” 卫皇后 但金元宝不一样,他进来的目的就是找鬼的,如果见到这个就跑,那他还进来做什么? 八神庵粗暴的嗓音带着浓浓的磁性,有种很是深沉的吸引力,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自其散发着股股血腥气息的嘴角吐出。 林枫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帮他,可能是因为他的心很软吧,而更多的原因,应该是因为他做的这一切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母亲,这一点深深地触动到了林枫,让林枫觉得这个孩子很了不起。 “少爷,好像是昌邑公主刘嫣的銮驾!”刘凝咬着樱唇,低声道。 林沧海已经走到了洞穴的中央,周围仍旧没有传来丝毫的动静,难不成这雪蟒是真的冬眠了?想到这里,林沧海的心一横,朝着洞穴更里面走去。 林枫神识感应到众人的散开,摇了摇头,没想到这事情竟然会这样结束,云家?到底哪里有个云家呢2?自己怎么不清楚? 一说起这个,刘火炎就不得不感谢老父亲,若不是当年老父亲非要他学国画,他也不会有今天。 而害羞的伊洁儿也趁机逃离了林枫的魔掌,再也不敢靠近林枫了。只是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不时地偷偷地瞟着林枫,弄的林枫心底十分的痒痒,恨不得将她就地正法。 “额,居然被发现了。原本还想好好玩玩的。”林沧海这个时候很无奈的走了出来,在刚刚的时候想要在搞晕一个的,不过居然被发现了,真是失败,不然林沧海相信自己能直接无声无息搞定所有人。 李涛又愣,狞笑着过去把她摔在床上,一手按住她的双手一手微微锢住她的脖子。 过吧,我叫刘天鹰,这个送给你,我会来找你的”说着天鹰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给其戴了上去。 娜莎这边的话音刚落,欧阳绝那边便传来了一声甚是凄凉的吼叫声,原来,那条佩戴在欧阳绝勃颈上的诡异项链已经在娜莎的指引下,爆炸开来,搞得欧阳绝的血值此时也是呈现出了直线下降的状态。 一把拍掉他的手,温玉蔻气得胸口起伏,呼吸急促:“你……”怎么会这样,他从前,并不是这副恶魔的样子,他,为什么要这样威胁她? 众人就在这样的街道上走了半天,所有人身上挂着不同程度的伤势,一些骨质武器取代了传统的长矛短刃,所有人在短时间内都有所改变,似乎有一张凶悍的外套套在身上。 “你都看着不像了还拖过来。”阎云无语,那人怎么看怎么有问题,十五六岁能独自一人在这个森林里安然无恙的活着,浑身无伤不说身体状况比末世前的人还要棒。 狄冲霄重重哼了一声,走到一旁,用力坐下,震得椅子吱嘎作响。 “请把徽章给我。”真嗣看了看倒在地上失去战斗能力的凯西说道。 而李琳的心里也是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开始了有些自言自语的问道。 “幽姐,怎么没见着情郎说的漂亮马兽?它不听话飞走了么?”白玛左右打量。 第一百六十三章 陛下,这是我娘亲 庄贵妃也跟着道:“范御医,没听顾侯府说起过顾世子喜事将近,皇后娘娘也未曾说起过。” 范御医看向了赵绪道:“陛下,顾世子的的确确与老臣说过已有婚约在身,您要不然叫他过来,问问他?” 赵绪道:“婚姻大事乃是需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顾凌他自己年幼胡闹私定下的终身哪里能作数?顾侯爷与侯夫人也绝不会让 在中间的道路上有一辆辆空置的马车,那些摊位做好的吃食全都被一旁的士兵装上马车,装满之后便朝前赶去,往前还有许多辆马车等待,后边也有许多空置的马车等待。 居然掉下一把椅子,从19楼掉了下去,直接砸到草坪上面去了。 即便邪神的神魂被老六打散,邪神身边高手如云,脑子灵活之辈,也多如牛毛,肯定能在事后追查出整件事的真相。 龙晓晓喊了一声,宋茜和夏琪才是松开,叶洛跟着龙晓晓走到了角落。 要是别人说这话,我或许还有点不服气。毕竟冰川雪尸的吸引力足够大,广场上那么多亡命之徒,疯僧再厉害,也架不住人多。可邓伯川这么说,却让我无法反驳。 那个老家伙也是对着谷烈说到,而此刻谷烈也是知道这个家伙的名字了,老魔,这还真是和当初那迷幻之森的老鬼名字有些相似呢。 看到这无数的残尸断臂,我脑子嗡的一声,差点就晕倒在地上。这些残尸断臂明显都是被困在这里的驱魔人留下的,放眼一扫,得有上百人。 天空开了一个大洞,把所有的云都集中在一起,慢慢的洞里面飞出一朵莲花,遍地开花,但是,怪物不值知情上去查看,才发现那是一只眼睛在查看大地的情况。 作为莫家的家主,只要一日,莫邪天还是莫家家主之位的继承人,那么他就不可能在莫邪天这里表现的太过于放肆。 “你们没有真正见识过,所以并不清楚其中的过程!”说着,那个化神期强者双手凝结法诀,陡然间,在天空之中出现了一道天幕。 陈涵听着杰斯夸张的语气,慢慢的睁开眼睛,等着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更加吃惊了。 钟离渊的身体和理智,开始了剧烈的拉锯战:要,还是不要?要,还是不要? 喝了杯浓茶,换了身衣服,又抹了把脸,孙慕白精神了些,自我安慰道,休管何事,好歹不是那唠叨的老娘唤自己。 沐浴过后,徐如意牵了他的手进房间。两人心照不宣的让气氛变得暧昧起来,整个屋子的气温仿佛都升高许多。 多为北楚商人,间或有鞑商人掺杂其,气氛火爆,顷刻间就动起了手,那军官眼见局面控制不住,敲起了手边警钟,兵丁们从兵舍之奔出,强令双方商人退回到各自领土,今日互市被强制解散。 李父在世时就是有名的慈善人,也因此他们去世后,村子里的人如此照顾李家两姐弟,皆因都受过李家先生的照拂。 回到家之后,夏轻轻将菜和肉都处理好,准备好食材,给严瑾年发了个信息。 想到刚才徐雯骑在头发花白的老太医身上猛啃的事,云暮雪就忍不住偷笑。 到家后,清苓抱着娃儿,腾不出手,便指挥张海燕把竹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张新玉敢打赌,这一刻绝对是他三十年短暂生涯中最最尴尬的时刻。 第一百六十四章 萱萱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谢知萱这会儿甚是紧张,怕陛下非要查看娘亲的帷帽,她便又道:“娘亲脸上长了麻疹,易染的,陛下九五之尊……” “你可知欺君是什么罪过?”赵绪打断了谢知萱的话语,只看着厉琳琅道,“欺君之罪当以诛九族!” 厉琳琅握住了谢知萱的手道:“萱萱,你不必为了娘亲而撒谎遮掩了。” 厉琳琅起身对着赵绪 李沐然根本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看着打在自己胸膛的一掌,只感觉自己被强大的冲击力再一次推进了河内,不过落水前却是抓住了飞舞在空中的白纱。 梁秋儿,看到对方施展出恐怖的剑压,居高临下,狠扫下来,她立即怒喝一声,施展出第二招“风云变幻”,人,剑,气,意,四合一,只看到一丝气流,似风轻轻吹过,又似白云飘过,一瞬间,不见了踪影。 “我之前好像多给了你五十个中阶灵石吧,就用那个抵。”元—冶有些无力的说着,努力压下那频临爆发的怒火。 这只铁鞭虎除了尾巴,身长至少达到了三米,比普通的虎类大了差点一倍,四肢粗壮有力,四个脚掌比碗口还要大,弯钩形的爪尖,至少有四厘米长,闪烁着油亮的金属光泽。 “一会如果肚子不疼了,我会上场的。”金樱子捂着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讲道。 那孩童看着正直冲而来的楚飞舞,一脸惊愕,同时也带着几分呆傻。 此事的醉香楼内,歌舞升平,醉香楼不在护城河畔,乃是独立的一家风月之所,不过这家风月之所可不简单,乃是靠近城北之地,要知道城北乃是官员豪生呆的地方,能再这样的地方染指,可想而知,这醉香楼也是不简单。 东方傲天只能模模糊糊看到身旁周围人的一些身影。至于灵识根本无法探索这个空间。 他现在的情况法行者想要知道绝对不难,根本就没有待价而沽的资本,而且华国真的只有灰尘能弄到这些材料吗? 任务品是易碎品,所以任务要求得坐船去桑雨坦,她只能先去了宝光大陆的海边,买了去桑雨坦的船票。 余成不懂余清心里的想法,只知道不能委屈了儿子们,以前是因为条件限制现在不一样了,家里有屋还有地,自然能找个好点的回来。 一种三枚,一共是十二枚制作精美且耀眼的勋章出现在徐度等人的眼前。徐度还有杜棱,沈恪三人只一眼就是喜欢上了这些所谓勋章。 李天启作为尸门的门主可以说是资质最佳的,余成作为同辈份弟子资质不算差可就是天分不够,至于余成的几个徒弟还都是被余成硬逼着学的。没办法不逼自家儿子学,那尸门岂不是没个传人了? “多谢宰相大人栽培,王鉷发誓,必定继续尽心竭力辅助宰相大人为陛下尽忠,为大唐尽忠,若有二心,天打雷劈!”王鉷大喜,非常激动,立刻表态发誓。 伴随着长弓破空的声音,一根漂亮的平头箭又准又稳地钉在那喊话人的喉咙上,城下的士兵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倒霉蛋如同被煮烂了的胡萝卜软囊囊地歪着脖子、口吐血沫倒在朋友鞋边。 在初唐,教坊司,是礼部的一个部门,管理宫廷乐师,相信‘礼崩乐坏’这个词大家都知道吧!所以,‘乐’在当时是比较神圣的东西,不是谁,都可以胡乱演奏的,正常人,能把神圣的东西,交给最为低贱的人来做吗? 第一百六十五章 求你,不要给顾凌赐婚 赵策看向谢知萱道:“她也应当为当时的假死弃子付出代价。” 谢知萱抿唇道:“可是如若当年她不假死不弃子,娘亲也早就真死了。” 赵策叹了一口气,“如今她的性命定是无忧的,我先回宫了。” 谢知萱道:“我也要进宫……” 赵策道:“父皇如今正在气头上,你还是回去看看那两个孽种吧!” 谢知萱想起弟弟妹妹来,她连忙赶回去了郡主府。 谢知蓉正和顾芷雯一起逛完庙会回来,“阿姐,娘亲呢?我回来都没见到娘亲。” 谢知萱咬了咬下唇道:“娘亲被陛下带回了宫中。” 谢知蓉睁大了双眼道:“陛下怎么会知道娘亲还活着?” 谢知萱落下眼泪道:“也都怪我,明知范御医在打听我的身世,我们早就该离开长安城的……如今还不知娘亲在宫中如何,更不知陛下会如何处置我们,这几日你与鸣儿就待在府中,不要出去。” 谢知蓉道:“大不了一死而已,姐姐,娘亲早就预料过有这一日,她来长安就是为了给你去顾侯府讨个公道的,她早就与我和弟弟商量过了,纵使是最坏的结果,我们也不让你白白受了委屈。” 谢知萱伸手抱住了谢知蓉,“阿蓉!” 谢知蓉靠在谢知萱的怀中道:“姐姐,你莫要哭,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就行。” 谢知萱道:“这几日你还是小心点为好,至于娘亲……” 她也不知有什么办法能让娘亲从宫中出来。 谢知萱道:“娘亲那边我会想法子的,这几天你照顾好自个儿。” 谢知蓉点了点头道:“姐姐,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谢知萱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百木园之中,不多久就听到了外边传来的脚步声。 谢知萱见到从屋外而入的顾凌,便投入到了他的怀中。 顾凌将谢知萱揽入怀中,温声安慰道:“一切都有我在。” 谢知萱抬眸看向顾凌,泪水模糊了双眼道:“娘亲她在宫中不知可否会受辱,也不知陛下会如何折磨她?我实在是担忧得很。” 顾凌替谢知萱擦拭着眼泪道:“一切有殿下在呢。” 谢知萱却还是忍不住的落泪,“我实在是无能,让娘亲为我担忧,却羊入虎口,若是我早早自请下堂回到江南,娘亲就不必为我受此痛苦。” 顾凌道:“你别老是将什么错都往你自个儿身上揽,娘亲也不会让你自己怪自己的。 你别太担忧,陛下对娘亲的感情定然不是一般的,梁贤妃长得几分与娘亲相似,都能得六宫盛宠,娘的性命定是无忧的。” 谢知萱在顾凌的劝慰下,渐渐地稳定下来了情绪,她若想要将娘亲带出宫中,哭哭啼啼是毫无作用的。 只能先稳定下情绪,即便娘亲不能出宫,她也要想办法进宫去见见娘亲。 -- 太极宫,大殿内。 赵绪皱眉看着跪在地上的赵策,“不愧是朕一手带大的好儿子!” 赵策低头道:“父皇,儿臣知错,儿臣不敢瞒着父皇。” 赵绪气恼至极道:“朕想过这世间人骗朕,却独独没曾想到你也会帮着他们一起来瞒着朕!” 赵策道:“对不住,父皇,孩儿只是怕父皇为此气急伤身。” 赵绪冷声道:“滚!” 赵策不敢再为自己辩解什么,他后退着出了太极宫殿。 赵策一出门,便遇到了前来的庄贵妃,“庄母妃。” 庄贵妃朝着赵策一笑道:“太子殿下,陛下可在太极宫里面?陛下答应要给常宁与顾凌下赐婚圣旨,这倒这会儿圣旨还没下,常宁又是个倔脾气,没见到圣旨她说什么都不愿意吃东西。” 赵策看向庄贵妃道:“顾凌另有婚约,常宁死了这条心。” 庄贵妃道:“啊?可是陛下已经答应了常宁。” 庄贵妃走到了太极宫前求见陛下,王贵在一旁道:“贵妃娘娘稍等……” 王贵走进了寝殿内禀报,“陛下,庄贵妃娘娘求见。” 赵绪看着躺在床榻上依旧昏睡着的厉琳琅,手轻勾着厉琳琅鬓边的碎发。 厉琳琅感知到鬓角边的触感,她缓缓醒来,看清跟前男人的脸,她才知晓并不是噩梦。 厉琳琅眼中明显的防备刺痛了赵绪的眼眸。 赵绪黑脸阴沉道:“庄贵妃现在就在外边,等着朕给常宁与顾凌下赐婚圣旨……萱萱是去南诏和亲,还是嫁给顾凌,一切端看你的选择,求我……我就不给常宁与顾凌赐婚。” 厉琳琅手握成拳在发颤,直勾勾的眼神望向了赵绪。 如今的赵绪,不是二十三年那个暴躁的少年君主,但依旧还是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赵绪道:“王贵,去拿纸笔来。” 厉琳琅伸手握住了赵绪的手腕,声音在她喉咙底打转,厉琳琅好久才能说出口,“求你,我求你,不要给常宁公主与顾凌赐婚……” 赵绪轻笑,伸手握住了厉琳琅的脸,“难得还听到你求我。” 厉琳琅毫不掩饰自个儿眼中的恨意。 赵绪望着厉琳琅充满恨意的眼神,他也不在意,“琳琅,乖乖地听朕的话,别再想要离开朕。” 王贵在一旁默默地退下,走到了太极宫们外,对着庄贵妃行礼道:“贵妃娘娘,您回去吧。” 庄贵妃道:“赐婚圣旨呢?陛下不是已经答应过要给常宁与顾凌赐婚的吗?” 王贵道:“贵妃娘娘,您回去吧。” 庄贵妃着急得很,“没有赐婚圣旨,常宁还是不愿意吃东西的,常宁一直以来都是陛下最喜欢的女儿,不是吗?” 王贵心想,日后可就不是了,但面上还是恭敬有加道:“贵妃娘娘,您莫要为难小人,请您离去吧。” 庄贵妃心怀女儿安危,她这会儿也顾不得规矩,大声喊道:“陛下……” 殿内的厉琳琅听到外边传来女子的声音,她便忍不住地推开了跟前的赵绪,干呕了起来,“我要沐浴!” 赵绪听着外边的声音,紧皱着眉头吩咐着一旁的内侍们,“让庄贵妃滚,日后不论是哪个妃嫔都不得靠近太极宫半步!” 赵绪上前要去碰厉琳琅的时候,厉琳琅忙躲了过去,赵绪的手顿在了半空,只能悻悻地收回。 喜欢顾世子天天盼着我和离请大家收藏:(xiakezw)顾世子天天盼着我和离 第一百六十六章 你就休想害了凌哥哥 谢知萱几乎一夜没怎么好好睡,好不容易睡了过去,就又被噩梦给包围而惊醒,辗转反侧,索性就起来了。 顾凌看着外边的天色,将手放在了谢知萱的腰肢上:“还早呢,多睡一会儿。” 谢知萱道:“我担忧娘亲,睡不着。” 顾凌也就随着谢知萱起身。 谢知萱走到了铜镜跟前给自个儿梳妆,“等天亮了, 一般的人,到八十岁都算长寿了。像练武的人,能让身体强一些,但人的器官经过了这么多年,不一定还能完好如初了。 老谭看着万华,王二和王五也看着万华,他们就这样看着万华,一时之间,房中静的落针可闻。 热闹只会让人腐化,当人们聚在一起的时候,不回让学习成绩提升,只会因为有了玩伴而更加堕落。 乌利尔的问题解决,路西法和纪阳相继加入到对付其他天使的战圈当。 陆瑾眼见李显虽是同意了下来,但准备采取这般拖延之法,不禁大是郁闷,只得拱手离去了。 之后,四位少年的话就少了很多,毕竟谁也不想听别人当面埋汰自己。 “看得出来,警备军的动作,真的是连你都紧张了。”奥古斯丁摇着头说道。 尤娜,莉莉丝和伊娃忙着照看年幼的孤儿们,并未参加会议,但会议内容将在全基地内进行广播,所有人都能听得到。 雨落给了他们第二次人生,给了他们希望,给了他们幸福,还有许多许多他们过去不敢奢望的东西。 因为院子里打鸣的那两只公鸡,被蒋耀他们给打死了,所以天亮日出后,墨辰他们才起床。 急速上升的股价开始步入平缓阶段,孙祺坐在电脑前,姿态悠闲的端着一大杯枸杞茶,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孔雀十分傲娇的走到莫澜身边,本来想啄她一下,可是又畏惧主人会揍自己,十分不甘心的叼起尾翎消失不见了。 主要是因为tc曾经打进过kpl有固定的粉丝,所以刚才观众的反应才那么大。 墨辰则是先给红姨和紫陌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来到了帝都,还加入了夏国最牛的战鹰特战大队。 送往洛阳的“张角首级”应该已经到了,但愿能如自己所想,得到一个军方实职。 华安自然不会靠这两样东西治病,不然早就死在长安酂侯府上了。 那人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随后端详起身边的一棵寒竹,看得非常仔细,眼神柔和清亮,仿佛他看的是一个孩子,而不是竹子。 封千乐觉得很有可能,他已经推测想到了一些东西,但他只能想无法讲出来,唯有事实和当事人才能证明他的猜测。 羌人彪悍,部落众多,各部军律不一,有些如董卓部军律严明,有些如滇吾部军纪涣散。 可惜,今日是最后一日了,从明天起,自己就再也见不上这样的美景了。 周瑜亦欢畅大笑。与此同时,一人正在黄盖的寝帐前转来转去。鲁肃有命闲人不得打扰,所以谁也不敢放他进去,但走吧又于心不忍。 唐冷泽特别交待,林妍诗因为孕吐,情绪反应特别大,脾气暴躁,叮嘱她千万不要惹林妍诗生气,不然他也救不了她。 “站长,你没事吧,要不让我来开车吧,你坐到后座躺一会儿吧。”阿龙见谭敬廷一只手一直抚摸着后脑勺,便打开后车门,扶着谭敬廷进后座。 第一百六十七章 常宁对顾凌的爱意不必你少 谢知萱并没有下跪,不卑不亢道:“公主,你说我指使人妖媚惑主,我没有,你说罔顾人伦,我既然已经与顾五爷和离,就是未嫁之身,我与顾凌两情相悦何来的伤风败俗?” 庄贵妃道:“好一张利嘴!公主让你跪下,你为何不跪?还敢顶嘴?你可知君臣有别?” 常宁公主嗤声道:“没有伤风败俗?前婶婶嫁给侄儿,简直 韦瑛初时情绪不佳,一力推脱,四人当中他职位最高,一般情况下,他不想喝,没人敢劝,可偏偏这里有一个胡桂扬,不将百户的头衔当回事,韦瑛没法摆出官长的架势。 他与颜良关系极好,亲如兄弟,更是袁绍手下数一数二的大将。谁曾想在这里被关羽秒杀,一刀斩了首级。 说完这句话,那人便挂了电话,老张愣了愣,趁着堵车的时间,他将信将疑的打开了手机,进入飞鱼tv,当他进入直播间时,当即就被所看见的一幕惊呆了。 这马蹄声十分齐整,颇具威势,就连整个广场上的座椅都是不断颠动起来。 叶秋池一直有一个担忧,生怕自己就好像前面数十个“太子”那样,在某个夜晚被抹了脖子去,永久地沉睡在黑暗之中。那黑暗是毫无知觉的痛苦,是永夜里不凋零的水晶花,冰冷而且无味。 此人看上去足有五六十岁,竟然是名青年,胡桂扬吃了一惊,在心里将此人由“老者”改为“瘦子”。 此刻的雷方,周围直接幻化一尊巨大的炁身,这炁身通体都是雷光构成,高十几米,高冠博带,相貌威严,手中握着一柄完全是雷电所凝视的大刀。 这句话在余秋雨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运剑的手便先就软了下来。他神色黯然,仿佛一下子被剥去了所有朝气,慢慢地掉头走。 “那两个侏儒呢?”胡桂扬问,反正几乎什么也看不到,免去抬头找人的麻烦。 退一万步讲,挖不到黄月英,从其手中弄点图纸什么的拿回去给马钧研究也相当不错。搞不好就弄出个机动车什么的。 三年前五条诚拒绝搬到家族大宅,于是大长老就命人把后山重新修缮了一番,并且划为了正式的演武场,甚至连山路都修成了平整的柏油路。 这吴家主就是看楚辰太年轻,所以在这挑事情,一番话瞬间让吴继勇闭上了嘴巴,但还是满眼不甘心的看向楚辰。 龙青尘流露出恼怒的样子,他知道,风袭月正在试探他,看看他是不是刚才那个“救命恩人”。 所以,这两个狼人的消息经常在网上频繁出现,不过一般都是在什么牧场农场之类的地方出现,大多数都是去吃牲畜,很少有主动攻击人的。 除了这八艘新军舰,以前的四艘定远级巡洋舰,六艘凶猛级巡洋舰也参与作战。 “这山谷足足有三十多里,其中的瘴气也就凝聚呈云,五彩瘴云,若是炼化在手,必然能得到莫大好处。”不少人都在打折五彩瘴气的主意。 龙青尘皱眉,正要询问澹台家主,星际传送大阵却将他传送走了。 回去的时候还在跟楚辰念叨着跟苏韵的事情要提上日程了,这让楚辰一脸无语。 方肥大惊失色,这马上就腊八了,武林大会就要开始了,苏州还是主办地,这个节骨眼上,苏州分舵没了? “嘶……”众人吃了一惊,学校那赞助企业可不简单,全国知名企业。 第一百六十八章 明日随我一起去生辰宴 谢知萱随着卫蕴刚到了东宫里边,顾凌也刚赶到东宫之中。 顾凌望着谢知萱道:“没事吧?” 谢知萱轻笑道:“我没事,幸好太子妃殿下所来及时。” 顾凌朝着卫蕴行礼道:“多谢姐姐。” 卫蕴道:“你若真想谢我,就好好孝顺小姑,莫要让小姑生气。” 顾凌淡笑了一声道:“我素来都有好好孝 现如今,汪家之所以失去了至强者,还有昔日地位,眼前这一位当居首功。 我真是不愿意搭理她,果然,每次来都会给我找麻烦。刚想骂她两句,这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一看手机是我妈的电话。 闪电中蕴含的力量就连德博拉都能感觉到有多强,这是绝对魔将级的力量。 穿穿长长的走廊,刚子和唐瑶来到了播放大厅旁边的一个休息室中。此时能容纳三千人观影的播放大厅已经座无虚席,只有自前排中央的位置有不少的空位。 不过大家都不知道,江平拨的就是皮耶罗家族的继承人,这次投资的总负责人尼古拉斯-皮耶罗的电话。 远方的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一股黑色的洪流,至少有五十辆车,其中还有两辆坦克,黑越越的一片,以排山倒海之势直奔新加尔山扑来。 本来在各自聊天的学生看到李林祥,都纷纷站起来向他问好。江平和张军自然也不例外,混在老同学里向李林祥问好。 无论是叶凡的智计能力,还是狠辣果决的心性,抑或是视巨头之位如敝履的气量胸襟,都使得暗星盟众人暗暗折服。 刚子也非常满意自己的这个作品,这个灵感爆的完美设计,现在如果再叫他对一艘三桅战舰进行改造的话。决定不会有“泰山”号这么强大的指标。 顾良辰被妹妹踩了脚,丝毫不怒,反倒又好脾气的殷勤侍候起妹妹来,又是夹菜又是陪着说笑,简直拿出了二十四孝好哥哥的做派。 但这个名额着手有限,这个时候,他们都不愿意错失机会,三人彼此对视间,心里都冒出了想法。 她一边使用异能,一边挥舞着唐刀,河边的丧尸一下子被她清理了二十来个。 右边的这间,布天搜索了来回两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没发现,布天慢慢上浮,决定到残墙的另一面在看不看,忽然一道微弱的光芒在右边的墙角忽闪忽闪氤氲着,布天确定不是自己手电发出的亮光,从新潜到池底。 这是数十根银针,被徐潇通过特殊的方法,朝着杨战这边,激射了过来。 契丹兵素来习劳苦,作战坚韧,其步兵并不弱。单靠铁甲骑兵,他们有准备很难攻破。 “那,朱馆长,现在也有很多武馆在帮他们打黑拳吗?”我又问道。 愤怒的同时,罗衍不得不承认,陆尘有自傲的资本,试想,有几人能以新生身份,区区几个月时间走到如今地步? “你不去?”我眉头一挑,洪钟他们不都是属于她管理的吗?为什么他这个带头的不去,让手下去? 徐潇不敢盯着端木悠看了,这丫头的五官,真是太精致了,尤其是,此时她身,散发出来那股淡淡的羞赧和妩媚气息,让徐潇的抵抗力,几乎直接要沦陷。 这个轻慢的男生……是恰好想要这么做,还是留意到了她的窘迫,才会走过来替她解了围? 铁柔倏地拔出上邪,剑身散发着幽幽的寒光,如同她此时凌厉的眼神,她眼睛一眯,一柄上邪在手,舞的行云流水,刚才与她缠斗的家丁根本不是对手。 第一百六十九章 周小姐是女扮男装 永嘉侯府门口。 谢知萱同顾凌下了马车,她望着永嘉侯府的匾额,感慨万分。 顾凌将手放在了谢知萱跟前,谢知萱却没去握着,“多事之秋,能瞒寿宁郡主一时是一时。” 两人一同入内时,谢知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孩子声音。 【谢知萱还真的是不要脸啊,竟然还敢来侯府?】 【她竟然是和大堂 但挡在前面的卡提波蛛和另一名使徒完全没有机会,更别说在收集地心流体的箭毒蛙了。 那名村民看向费君帅两人,见到他们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便开着机车朝两人过来。 “我就不信有撬不开的嘴,这事儿弄好了就能把吴明石从咱们赌场踹出去,斗鸡基本运作咱们已经掌握的差不多,有他沒他都一样。”裘海岳坐在椅子上缓缓说道。 因为张云在随后的几天里,就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将本来杨非凡等人还想要照顾一下的崔成福后人,给全部都赶出了卫国军体系。 此时犬冢牙也发现怀里的赤丸看着佐鸣发出“呜呜……”的恐惧声。 “我先出去看一看,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宁奕打算先出去探探路。 “梨子,梅子,你们知道我娘具体是怎么死的吗?”她突然问道。 锋利的铁铲,直接剁掉包工头的手腕,锋刃砸在了包工头的脑袋上,又下沉了半分,紧紧的镶嵌在包公头恶心的脑袋上。 好笑的看着神游的泰妍,神游的泰妍嘴巴微张,两眼无神,但是诡异的是满脸都是期待的表情。 圣上点了点头。二皇子去了,圣上招呼着众人继续喝酒。嬴筝虽担心,但也不好拂了圣上的面子,只得装作高兴继续四处敬酒,把担忧都藏在心底。 众人都诧异的望着他,刚刚钱峰的病情他们是有目共睹的,可现在吴明告诉他们钱峰没事了,难道吴明的医术高到了这种地步吗? 不过当时我的话说的很委婉,我告诉那些人,这位首长身上的毒素已经扩散,理论上来说,已经根本不可能被治疗了,但是我还可以试一下,只是结果怎么样,我也不好说。 神龙最后还是被追上了,想打他可没有那么容易,一顿狮子尾巴,把冥虎的脸都抽肿了,把天鸟打的掉了一地的毛。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墨风!”胖子嘿嘿一笑,那一对略显猥琐的三角眼顿时眯了起来,看着林帆,眼中闪过一抹战意。 因为他用的力气很大,所以丹尼手腕处的那断骨直接穿透了皮肉,白森森的骨头露在外面,鲜血不断流出,看上去挺惨的。 他们双方谈了一个时辰后,史儒风等中枢之人就飞身离开了,只留下阿史那霍熙等人在原地阴沉着脸。 方有法鼻子轻轻哼了一声道:“这么跟你说吧。我想这事情如果是叶少打了你儿子,那肯定是你儿子的不是。你自己知道你儿子是什么样的人。 冥虎抱着腿就是一顿砸,黑狮捂着屁股,他害怕剩下的一半也被人抢去。所以也不顾其他的部位挨揍了,可是这么砸真的很疼。 苏阳嘴唇压在梅利那性感的嘴唇上之后,瞬间感觉梅利的嘴唇非常柔软,而且很有弹性。如果不是因为要给梅利吸煞气,苏阳真想在这性感的嘴唇上多停留一会,细细品味下那种美妙的感觉。 最后我尽量不去想这件事了,毕竟已经发生了,跟我也没什么关系,生和死我在医院里见得多了,何必要让自己焦虑呢。 第一百七十章 顾世子定然能娶到世间最好的姑娘 谢知萱与顾芷雯并肩往堂屋里走去。 顾芷雯道:“萱姐姐,我听闻了这两日里宫中出了事?我听嘉怡郡主说,常宁公主为了要嫁给我哥哥闹着绝食,是吗?” 谢知萱点头道:“确有此事。” “芷雯,谢郡主。” 还未走到堂屋里边,就见着嘉怡郡主前来。 赵嘉怡今日穿着跟花蝴蝶的似的,跑到了她 “滚!”郁雅丽一巴掌抽在了他脸上,顿时给他打的一脸懵比的不知道东西南北。 “这些老兵也着实是过分了,也不至于将新兵打的鼻青脸肿罢。”易风皱了皱眉头。 刚才说话之人正是一个多月前去新罗国的孔倪,本以为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那是77万美金,兑换成人民币有六百多万,比一注双色球头奖的奖金还多,换成其他人恐怕早就跳脚了,一天几十万美金的损失,陈乔山竟然能安然自若,仅凭这份镇定,就少有人能及。 李修缘离开鹤城向北而去,此次出行就是为了领略一下殷墟之地的风土人情。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想来看一看传说中的世界第八奇迹。 集富亚洲的主业之一便是互联网软件,作为基金负责人,周正宁有着丰富的互联网经验,在加入集富之前,还在花旗等西方金融机构工作过,自然是见多识广,不过discuz这种付费增值模式,在软件业还是第一次见到。 南宫羽辰,南宫可欣,高心语均是一震,三人不正是为了学院承诺的心愿,才拼死争夺特优生名额的吗?如今终于进入了正题。 孙昱还在继续介绍着这些风云榜前十的高手,对于秦静渊而言,只有前十的这几人,还对秦静渊有些威胁,此时能够多了解一下,也是不错的。 忽见商队从中间分开,露出大约二十多米的缺口,大叫一声纵马直扑了过去。 “谁知道呢,股市就是赌场,输赢谁也说不准的。”陈乔山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在无穷的恐惧之下,帝国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战争潜能,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绝对,绝对不能让妖族大军迈出龙首郡半步。 经过分离,灵气虽然还是有些狂暴高,不能被修士吸收吐纳,却是已经可以满足灵能战舰、灵能大炮以及灵能火枪等武器的能量需求。 手持剑祖剑的他,斩出一道道可怕的剑气,每一道剑气重若山岳,横压而下。 荣棠注意到自家父皇的这一神情上的变化,太子殿下心里顿时就生出了一个疑问,长生宗已经跟他父皇接触过了? 但造成这种改变的原因,其实是和陈奇有很大关系,他的强大以及培养的华夏官方力量,让很多发生在灵气复苏初期的超凡事件灾难,都没有发生。 宝昕看这梨花木大床,做工真的很精致,床栏雕刻了百子图,结实耐看,还带着一股子木香。 但陈奇却能够制造出类似的超能力效果,甚至比真正的隐身超能力更为强大,这就是拥有多种超能力的强大之处。 “明溪,伯父很痛苦,很痛苦,所以让他安心走吧,不要再去治疗了。”他们做不到把他留下来,让他好好地活着,其实更多的是受罪。 玄冰道人和玄天子并不是很能理解李大龙的想法,在他们看来,李大龙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是稳固自己的修为,让自己的境界根基打得更为牢靠才对。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娘宁死都不会让顾凌娶你的 谢知萱望着跟前的顾凌的轻笑道:“你真的醉了,回房吃下解酒药好生醒醒酒。” 顾凌看着谢知萱道:“我没醉,萱萱……” 谢知萱扶着顾凌道:“我先送你回房。” 好在今日因着生辰宴,丫鬟小厮们都在前院里伺候,这一路回去顾凌房中倒也没有遇到什么人。 谢知萱送着顾凌回到了他的房中。 顾凌便拉住了谢知萱的手腕道:“不要走,陪我一起歇息一会儿。” 谢知萱轻笑道:“好,我陪你歇息一会儿。” 谢知萱望着醉酒的顾凌缓缓睡了过去,她才起身离去,到底在这里待久了也会令人起疑。 谢知萱刚出了顾凌的院门,就听到了一阵令人嫌恶的声音。 “阿萱。” 谢知萱望了过去,见着顾渚坐在轮椅上,他身后的小厮推动着轮椅,木轮驶过青石板发出吱吖作响的声音。 顾渚望见谢知萱乃是从顾凌的院落里出来的,黑着脸色道:“阿萱!” 谢知萱皱眉道:“顾渚,你我已是陌路,我的闺名不是你可以叫的。” 顾渚握紧着手中的拳头道:“阿萱,你方才在娘亲面前说有谈婚论嫁的心仪之人,不会说的便是顾凌吧?” 谢知萱道:“是顾凌又如何?” 顾渚讽笑了一声,“你以为顾凌能对你是真心的?顾凌是永嘉侯府的世子,日后是要承爵的,他的夫人可是日后的侯夫人,从永嘉侯府到如今四个侯夫人,哪个不是出身于名门世家?你一个商户之女,怎配为世子夫人?” 顾渚又道:“且不说,你还是曾是顾凌的五婶,你是我的妻子,你根本就不可能嫁给顾凌为妻,我娘我大哥定然不会同意你入门的。” 谢知萱冷声道:“我能不能嫁给顾凌为妻,与你无关。” 顾渚自个儿划着轮椅到了谢知萱跟前道:“阿萱,我已经知错了,你我七年夫妻是我对不住你,如今我也废了一条腿,也是得了报应,我日后会好好待你……你和顾凌注定没有结果,顾凌注定会负你,而我日后不会再负你。” 谢知萱怒极反笑道:“你这话也对陈碧玉说过吧?你也对她说过此生不负她之言吧?” 顾渚道:“别提陈碧玉,我先前嫌恶你都是陈碧玉所算计,如今我才知晓陈碧玉才是毒妇,如今留着她为妾侍,也是看在她生了一双儿女的份上。” 顾渚抬眸看向谢知萱,“我可发誓,今日绝不会再负你,阿萱,我可以不计较你与顾凌的以往的私情,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你回到我身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侯府五夫人。” 谢知萱道:“顾渚,你少装的如此深情,你如今对我的纠缠,也不过是因为寿宁郡主当初找一个道士算过命,只有我在你身边,你才能性命无忧而已。” 顾渚道:“不,阿萱,经历过这么多事,在你真正离开我的时候,我才知晓我的心意,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卑贱的商户之女,我只知晓我爱你,阿萱,我爱你,我爱你所以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都可以不去计较嫌弃你与顾凌之间的私通……” 谢知萱觉得万分可笑。 顾渚道:“我也正是因为爱你,所以不想眼睁睁看着你受到伤害,顾凌他对你许是一时半会儿的色迷心窍而已,你要比他大五岁,你还曾经是他的五婶,他对你必定只是玩弄罢了!” 谢知萱皱眉嫌弃地看着顾渚道:“顾凌对我是真心也好,玩弄也罢,都与你无关。” “还请你莫要再来纠缠我,毕竟我见到你就想要作呕。” “七年夫妻……你让我见识到了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无耻毫无担当之人。” “我不管你如今所谓的爱是因道士之言想要保命还是真心,只是迟来的真心比草贱,你这七年对我的苛待凌辱,给我下药逼我给人做妾,桩桩件件你竟还有脸来说出真心二字,简直可笑。” 顾渚听着谢知萱的呵斥之言,他也不加以反驳道:“我知错了,阿萱,先前的事情我也得到了报应,我如今对你确确实实是真心的。你注定成不了顾家世子夫人,如今顾家族谱上还记着你是我的妻……我娘亲定然宁死都不会让顾凌娶你的,你不如回到我身边……” 谢知萱道:“我不知我今生到底能不能嫁给顾凌,我只知我今生不会再嫁给一个废人!” 谢知萱说罢后,便匆忙离去,不愿再与顾渚有半点的纠缠。 顾渚忙推着轮椅,要跟着上去,却被一块石板给绊住了,“阿萱!” -- 水榭处,戏台子上唱着寿宁郡主喜欢的戏文。 底下众人吃着糕点随意闲聊着,顾青身边的嬷嬷急匆匆地走到了顾青身边耳语了几句,顾青紧皱着眉头,找寻着谢知萱的踪影。 正巧看到谢知萱从院门处而来。 顾青便气势汹汹地走到了谢知萱跟前道:“好你个谢知萱,攀龙附凤真是好手,你没了侯府五夫人之位,竟然还想着往宫中送人?” 寿宁郡主皱眉道:“青儿,这么多宾客在,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顾青走到了寿宁郡主边上道:“女儿可没有胡说,女儿刚得到的消息,前日里陛下从琳琅酒楼里带了一个女子住进了太极宫之中,这太极宫哪是女人家能住的地方?连着皇后娘娘都无此殊荣。谢知萱竟然敢献上如此狐媚惑主的女子!” 卫氏也略显诧异,“大姐,这不会的吧?” 卫氏看向了谢知萱,“你当真往陛下身边送人了?” 谢知萱道:“我怎会往陛下身边送人呢?宫中的事情,也不是我们可议论的。” 顾青冷声道:“此事后宫之中都传遍了,你还敢不承认?可惜,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两年陛下身边也不是没有过图新鲜感的姑娘,最后还是独宠贤妃娘娘。” 谢知萱紧皱着眉头,看向卫氏道:“侯夫人,我身子不适,先行告辞了。” 卫氏点头道:“嗯。” 卫氏目送着谢知萱离开后,便去了顾凌的院落里。 卫氏叫醒了因醉酒睡着的顾凌,“凌儿,谢知萱还正往陛下身边塞人了?难怪你姨母前日里传消息过来说陛下要给你与常宁公主赐婚,后来不了了之! 这谢知萱……往日里看着也不是这种人,她怎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她塞得那个女子还住在太极宫里?这将你姨母放在何处?” 顾凌被吵醒后甚是无奈道:“萱萱没往陛下身边塞人。” 卫氏道:“你还替谢知萱说话呢?此事宫中都传遍了,连宫外都知晓消息了,让女子住在太极宫之中简直就是毫无规矩……” 顾凌道:“太极宫里的那个女子是萱萱娘亲。” 第一百七十二章 联合殿下弑君 卫氏敬茶道:“凌儿,你说什么?” 顾凌揉了揉因醉酒而疼着额头道:“萱萱与太子都是陛下与萱萱娘亲的孩子……” 卫氏糊涂道:“太子殿下不是王皇后所生吗?” 顾凌道:“不是,此事说来话长,当年萱萱娘亲不愿成为六宫之中的一个,想要陛下身边只有她一个女子,陛下却是封了王皇后为后,还纳了德妃等妃嫔,将萱萱娘亲给囚禁在别院里,萱萱娘亲后来抛下太子假死而逃走,适逢王皇后的孩子早夭,陛下便让太子成了王皇后的子嗣。” 卫氏道:“那谢知萱呢?她不是谢神针的女儿吗?” 顾凌摇头道:“她就是陛下的女儿,萱萱娘亲出逃时已经怀上了萱萱……” 卫氏吃惊道:“天呐……那谢知萱的弟弟妹妹呢?也是陛下的孩子?” “那倒是谢神医的孩子。” 卫氏倒吸一口凉气道:“陛下不得气糊涂了吗?自个儿的女人出逃与旁人生儿育女?” 顾凌耸肩道:“陛下气不气我不知晓,我只知晓萱萱甚是担忧她娘亲,可惜太极宫如同铜墙铁壁,陛下也不允许我们进去见萱萱娘亲。” 卫氏小声问道:“那陛下对萱萱是什么想法?会认下萱萱为公主吗?” 顾凌道:“不知晓,陛下如今都不愿见萱萱。 卫氏埋怨着顾凌道:“这么大事,你都敢瞒着我?好在我没有对阿萱做出什么恶毒之事来……如此重大之事,你也不知提前告诉于我?” 顾凌叹气道:“我也知晓此事没多久。” 卫氏道:“难怪今日见着谢知萱一脸的心不在焉,一副不悦的神情,我还以为是她听到了你姑母说周家有意要与你定亲的事情而不悦的。” 顾凌皱眉道:“什么与周家定亲?” 卫氏道:“你姑父杨家与汝阳周家有着姻亲的关系,周家千金如今也十六了,到了谈亲的年纪,你姑姑与周家出嫁的姑娘一攀谈,觉得你与周家姑娘乃是天造地设的好姻缘。” 顾凌冷声道:“娘,孩儿的心意您还不知晓吗?” 卫氏道:“你如今所说的心意能是真心意吗?你体内尚且还有丝情蛊在…… 而且,谢知萱如若是公主才叫更为麻烦,到时候你解了丝情蛊,不喜欢谢知萱了,你连后悔都难,人家公主可不是你轻易说不喜欢的。” 顾凌紧蹙眉头,“我绝不会后悔!” 卫氏叹了一口气道:“你话可不要说得太满,到时候解除蛊毒真后悔了,得罪阿萱你一人承担去,可不要牵连我与你妹妹!” 顾凌:“怎么?孩儿在你眼中就是这般没有担当的人吗?” 卫氏长叹一口气,“如今这谢知萱你是娶也是麻烦,不娶也是麻烦了。” 顾凌道:“孩儿从未觉得阿萱是麻烦……” -- 谢知萱回到了郡主府里,桃红就拿了不少拜帖而来。 谢知萱还是头一回收到长安城之中这么多的拜帖。 谢知蓉走到了谢知萱的边上道:“这些拜帖定然都是来向您打探娘亲的消息的,姐姐,陛下究竟会如何对娘亲?我们能不能再让娘亲假死逃脱?” 谢知萱道:“太极宫之中如今除了陛下身边的人,就只有殿下能进去,再假死逃脱必然不行,而且如今娘亲应当有了很多的牵挂。” 谢知萱了解娘亲,娘亲与她不一样,娘亲是不会隐忍的性子。 所以在得知她在顾府受辱七年冒着风险回到长安,也要来为自个儿做主。 同样的,娘亲在陛下跟前若是会隐忍,当年也就不会假死逃脱了…… 谢知蓉皱眉道:“姐姐,我好怕娘亲会在太极宫之中受辱,真的没有办法进去见到娘亲吗?” 谢知萱道:“阿蓉,你好好躲在府中,这几日就都不要出门了。” 谢知蓉噘着嘴,“姐姐,要不然我们联合太子殿下给陛下下毒?如今太子临朝,太子殿下在朝中也是大权在握,顾侯爷手上还有兵马……有权有兵又何惧弑君?” 谢知萱虽然也有过这个念头,可她万不敢说出来的,没想到妹妹如此大胆,“殿下定然不会同意的!” 谢知蓉道:“皇权诱惑,我就不信殿下会不愿弑君!” 谢知萱道:“听闻太子殿下是在陛下身边长大的,太子自幼就是陛下亲自教导的,他们比起别的天家父子来,更多父子之情,你让殿下弑父怎么可能?” “阿蓉,你还是莫要想这种掉脑袋的事情,陛下本就对我们满是恨意呢,这话若是传到了陛下而已,我们真就没了性命了。” 谢知蓉道:“陛下才不会对我们下手要了我们的性命,他若是敢杀我们,娘亲定然会为我们报仇的。” 谢知萱叹了一口气,她望向皇宫的方向,“也不知陛下要将娘亲关多久。” -- 太极宫。 天色渐暗,厉琳琅长发垂落只穿着单薄的衣裙,任由着赵绪喂她用着晚膳。 厉琳琅望向赵绪道,“你究竟要将我关在此地多久才愿意放我出去?” 赵绪道:“放你出去?放你出去你就再次离开我?不会的,朕好不容易重新见到你,就不会再放你离开。” 厉琳琅道:“我不会离开长安的,你放我回郡主府,尽管可以安排侍卫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总不能天天被困在这座宫殿里。” 赵绪道:“这是太极宫,是帝王才能住的宫殿,你还记得我承诺过你,有朝一日要与你同住太极宫的吗?” 厉琳琅回想着少年时,那时候的赵绪还只是个王爷,先帝还未定下储君…… 那时候的赵绪就丝毫没在她跟前掩饰过为帝王的野心。 厉琳琅讽笑道:“你那时候还承诺过六宫之中只有我一个女子,如今呢?这六宫之中有多少妃嫔?你可知这几日里我有多嫌你脏?多想作呕……” 赵绪紧皱着眉头道:“朕日后绝不会再碰她们。” 厉琳琅深呼吸一口气,“你总不能将我关在此处一辈子。” 赵绪道:“只要你听话,朕就能将你给放出去,朕就会让你去见萱萱与那两个孽种……” 厉琳琅紧皱着眉眼,觉得甚是可笑,“你也就这点手段了。” 赵绪道:“不管什么手段,有用就行,不是吗?” 厉琳琅轻叹了一声,“卑劣。” 赵绪将厉琳琅搂在怀中,抱着她到了小榻之上道:“琳琅,朕也只对你一人卑劣。” 厉琳琅闭上眼眸,不愿去看赵绪。 赵绪道:“睁开眼睛……” 厉琳琅依旧是紧闭着眼眸。 赵绪道:“郑王今日也来求过朕,昨日嘉怡为了顾凌而绝食,想让朕给顾凌与嘉怡郡主赐婚,你若不看朕,朕就给顾凌与嘉怡赐婚……” 厉琳琅睁开眼眸,皱眉道:“顾凌这小子平日里勾搭了多少姑娘?公主郡主都为他绝食,顾凌才多大的年纪就惹得一个两个对他非君不嫁的……这般会勾搭小姑娘,可不配做我的女婿!” 第一百七十三章 顾凌并非是萱萱良人 厉琳琅蹙眉推开了跟前的赵绪,“这世间男儿没什么好东西,策儿跟着你长大学了你的朝三暮四,顾凌跟在策儿身边倒也是有样学样,前几日常宁公主,昨日嘉怡郡主,明日是不是又要来个县主为他绝食? 顾凌这般招蜂引蝶就是从你这上行下效而来,你要给顾凌与常宁赐婚,还是给他与嘉怡赐婚,都随你。 这种会勾搭女子心性不纯的男子不配当萱萱的夫婿,萱萱已所嫁非人过一次,决不能再嫁错郎君。” 赵绪皱眉道:“厉琳琅,谁给你的胆?敢与朕这般说话?” 厉琳琅道:“我从认识你起便是这个脾性,这几日对你隐忍谦卑,不过就是怕你给顾凌赐婚,让萱萱伤心罢了,本我就嫌他年纪小,若不是看在萱萱真心喜欢他的份上,也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今儿个看来顾凌并非是萱萱良人,我也不愿忍了,你若真能狠心将萱萱和亲南诏也随意你……” “左右南诏也是个好地方,萱萱喜欢种植些花花草草的,南诏那边气候最为适宜。” “至于策儿的储君之位,顾家卫家也不会坐视不理!你那余下的几个皇子,又如何与策儿争?除非你连策儿都一起杀了。” 赵绪见着厉琳琅在他跟前流露出来的真性情,紧皱眉头道:“那两个孽种的性命,你也不要留了?” 厉琳琅道:“不是与你说过,一家人早日在地底下团圆,也未必不好。” 厉琳琅望向远方,喃喃轻语道:“或许我还可以回去。” 赵绪捏紧着厉琳琅的手腕,“你休想!” 厉琳琅用力的甩开了赵绪禁锢着自己的手,力量悬殊,厉琳琅索性也不挣扎,“放开我!” 赵绪冷声道:“我没有朝三暮四,你走之前王皇后与德妃我都与你解释过,你走之后,你更不能怪朕,你也没有信守诺言……” 厉琳琅道:“我今日若是喝醉酒,与你身边的侍卫酒后胡来,你当如何?” 赵绪伸手握住了厉琳琅的脖子,“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你?不会杀了你的那些孩子?” 厉琳琅望着赵绪的眼眸,她流露出嘲讽神情:“你如此恼怒,只能说明醉酒便就是一个借口,我知晓你与二十三年前不同了,你大权在握二十三年早就养成了唯你独尊的性子,可你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助你登基的?” 赵绪缓缓地松开了控制着厉琳琅的脖子上的手。 厉琳琅咳嗽了几声,目光满是恨意地看向赵绪,“你趁我刚生过孩子,无能为力之时囚禁于我,令我差点绝望而死,若不是又有了萱萱,我真不知如何熬得过那段被你囚禁羞辱满是恶心的时日……” 赵绪深呼一口气道:“你真不怕朕让知萱去南诏联姻?” 厉琳琅道:“南诏是个好地方,那边四季如春风景如画,萱萱是大盛郡主联姻南诏,南诏新王定也不敢苛待萱萱,你休想再用这种借口企图让我对你隐忍,也休想在碰我一下。” 赵绪眼眸微眯,紧握成拳。 -- “阿嚏!” 顾凌在谢知萱房中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谢知萱看向顾凌道:“你别是又伤风了?” 顾凌道:“怎会?许是今日我生辰,我爹记挂我了。” 谢知萱轻声一笑,“你爹别是得知了你与我的事情后,在路上骂你呢!” 顾凌道:“我爹可不会骂我。” 谢知萱看向顾凌道:“你就这般确定?” 顾凌道:“我爹素来对我极好的,我先前就对你说过我爹定会同意你我的亲事,只是你不信罢了。” 谢知萱是见过顾凌父亲的,不过见得次数也不大多,每每见到顾侯爷都是和气待人的,不像是武将很是儒雅,待人和善。 当年陈碧玉怀上顾芷柔时,也是顾侯爷站出来不许陈碧玉入门的。 谢知萱道:“侯爷到底是一府之主,不会任由你胡闹的……” 顾凌道:“我爹素来明理,他若是知晓事情来龙去脉,定会让我对你负责娶你,你也不必怕解了丝情蛊之后,我会后悔,若我后悔不娶你了,我爹都饶不了我。” 谢知萱想着顾侯爷回来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 到时候还不知会惹来多大的麻烦。 翌日一早,谢知萱还睡着时,屋外传来了顾凌小厮的声音。 “陛下一大早就派人到侯府寻您了,宣您即可入宫觐见。” 顾凌皱眉道:“这宫门还未开吧?陛下这般着急寻我觐见?” “是,您还是赶紧去宫中吧,听着所来内侍的吩咐挺焦急的。” 谢知萱下了车,拿着床边的一盏小灯道:“陛下宣你入宫?” 顾凌道:“许是有什么要紧事,你先继续好好歇下。” 谢知萱目送着顾凌离去,她也睡不着了,索性去了院中。 正逢徐毓秀抱着香香要去楚王府之中做早膳。 “姨母。” 谢知萱望着徐毓秀与香香道:“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徐毓秀道:“楚王说卯时便要用早膳,这会儿就得赶过去了,你今日醒的也早,这天色还都没有亮堂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谢知萱道:“陛下来宣顾凌进宫。” 徐毓秀道:“我在楚王府之中都听说了仁敬郡主对陛下献了一个女子极为受宠之事,你可务必要小心,要防着宫中的娘娘。” 谢知萱轻笑着道:“嗯,你也是,给楚王做菜怕是也不容易吧?这么早就要去楚王府了?” 徐毓秀道:“倒也还好,我们先走了。” “姨姨再会。”香香乖巧地与谢知萱挥了挥手。 谢知萱看到香香,轻声笑了笑,“香香再会。” -- 顾凌跟着内侍到了太极宫外,外边守着的王贵见到顾凌道:“谢天谢地,顾世子您终于来了,陛下在里边等你许久了。” 顾凌问着王贵道:“公公,陛下这么早召见我是为了何事?” 王贵道:“世子进去就知晓了。” 顾凌入内,他进到殿中时,天已大亮,坐在龙椅上的陛下脸色很是不好,“小臣叩见陛下。” 赵绪没让下跪的顾凌起身,冷声斥责道:“顾凌,你小小年纪不学好,朝三暮四招蜂引蝶,招惹得公主郡主都绝食非你不嫁!” 顾凌:“???” 顾凌来时想过许多陛下这般召他入宫是为何,独独没想到竟是呵斥他招蜂引蝶。 顾凌道:“陛下,小臣冤枉,小臣从无招蜂引蝶之心,小臣只对谢知萱一人……” “她可不姓谢!” 赵绪又是一阵厉声呵斥。 喜欢顾世子天天盼着我和离请大家收藏:(xiakezw)顾世子天天盼着我和离 第一百七十四章 还叫陛下? 顾凌就连低头道:“陛下,小臣只对萱萱一人情有独钟,从未招惹过别的姑娘!” 赵绪冷声道:“若是没有招惹,怎得一个两个为你绝食?” 顾凌抬眸看向赵绪,“陛下,若不然您给小臣与萱萱赐个婚?等小臣与萱萱确定了婚约,便不会再有姑娘为了小臣绝食了。” 赵绪想起这一晚上厉琳琅对他不加掩饰的嫌恶,都源于顾凌的招蜂引蝶,便冷声道:“你倒是会得寸进尺,招惹了这么多姑娘,还想要朕给你与萱萱赐婚?” “陛下。”顾凌实属觉得冤枉至极,“我从未招惹过萱萱之外的别的姑娘。” 赵绪冷声道:“去外边跪着!” 顾凌皱眉只能走到外边跪着,六月三伏天的日头,哪怕是大清早都是晒人得很。 顾凌可不知自个儿是哪里得罪了陛下,招蜂引蝶的罪名怎么能够怪罪在他的身上? 自幼与他走得相近的女子也就徐檀罢了,自从过了十二岁之后,连着徐檀都不常往来了。 别的姑娘家他都是恪守礼仪,能避则避,怎就成了他招蜂引蝶? 被毒日晒着,顾凌甚是无奈。 太极宫内,赵绪走进了寝殿内,小榻上的厉琳琅睡得香甜。 赵绪躺在厉琳琅边上时,厉琳琅便睁开了眼睛,“下去。” 赵绪道:“朕已经狠狠责罚了顾凌朝三暮四,他就在外边跪着,你就别再恼了。” 厉琳琅道:“你以为我只恼的是顾凌一人吗?赵绪,从你对我诉说心意那一日我就告诉过你,我厉琳琅的夫婿需得对我一心一意。” “我对你便是一心一意!” 厉琳琅冷笑了一声道:“一心一意到三宫六院?后妃接连有孕?大早上,可别说这令人发笑的话了。” 赵绪道:“厉琳琅!” 厉琳琅轻嗤了一声,背对着赵绪躺下。 -- 谢知萱久久不见顾凌的消息回来,难免有些担忧顾凌,便前去了一趟东宫求见太子。 谢知萱在东宫之中待了好一会儿才见着了赵策,“殿下,顾凌一早就被陛下宣进了宫中,这都两个时辰了……” 赵策道:“父皇宣顾凌?什么事情?” 谢知萱道:“我也不知,天还未亮就有内侍来宣顾凌入宫了,我对他甚为担忧……你能去太极宫之中瞧瞧吗?” 赵策点头道:“我去瞧瞧。” 谢知萱看向赵策,“我能随你一同去吗?” 赵策道:“走吧。” 谢知萱随在赵策的边上小声问道:“陛下将娘亲都掳进宫中四日了,他总不能又日日将娘亲禁锢在宫中吧?” 赵策道:“陛下的心思,不是你我可以揣摩的。” 谢知萱没再敢问,她随着赵策一路去了太极宫之中。 许是赵策带着她,宫门门口的侍卫便没有将谢知萱拦下。 谢知萱提着裙摆进了太极宫内,就见着跪在石板上的顾凌,顾凌肌肤白,这烈日晒得肌肤都变红了,侧脸上都挂着汗珠。 谢知萱忙走到了顾凌跟前道:“你犯了什么错?” “萱萱?”顾凌见着谢知萱轻轻一笑。 赵策走到了顾凌边上皱眉道:“你做了什么?怎么跪在此处?” 顾凌道:“我也不知晓,陛下呵斥我朝三暮四招蜂引蝶罚我下跪,我堪比窦娥了。” 谢知萱将自个儿的帕子给了顾凌擦汗,又看向了赵策。 赵策也甚是不解的入了殿内,“父皇,您为何要罚顾凌的跪?这几日顾凌本也不得闲。” 赵绪冷声道:“他招惹公主郡主为他绝食,本该罚跪。” 赵策道:“顾凌哪里有招蜂引蝶?他可是对谢知萱一心一意绝无二心,他还在追查安国公府之事,您就免了他的罚跪吧。” 寝殿内的厉琳琅听到外边赵策的声音,她从寝殿内出来看向赵策道:“策儿。” 赵策淡淡地看了一眼厉琳琅。 赵绪对着赵策道:“你下去吧。” 赵策拱手问道:“那顾凌……” 赵绪道:“让他起来吧。” “多谢父皇。” 赵策退出了殿内,厉琳琅顺着打开殿门往外望去,见着了在顾凌身边的谢知萱。 厉琳琅拎起裙摆,快步往殿门外而去,“萱萱。” 谢知萱听到声音,也忙快步上前抱住了厉琳琅,眼神含泪道:“娘亲。” 厉琳琅搂紧着谢知萱道:“萱萱。” 谢知萱松开了厉琳琅,看着厉琳琅的眼睛,“娘,您在宫中可还好?” 厉琳琅朝着谢知萱一笑道:“娘在宫中无事,倒是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弟弟妹妹。” 谢知萱点头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弟弟妹妹的。” 厉琳琅看着跪在地上晒得脸颊通红的顾凌,对着谢知萱道:“萱萱,顾凌年纪小也就罢了,还朝三暮四惹得郡主公主为他绝食,你要好好想想。” 跪在地上的顾凌忙道:“伯母,我绝无招惹别的女子之心。” 谢知萱也对着厉琳琅道:“娘,顾凌若是真有二心,女儿也必定不会要他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赵绪从殿内走到了外边,看着双手紧握的母女,赵绪打量着谢知萱的容貌,从她的脸上倒是瞧不出来有哪点是他与厉琳琅的影子。 从一开始见到谢知萱以来,赵绪素来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如今想来,乃是血脉使然。 “参见陛下。” 谢知萱即便恨着赵绪,可也不敢不行礼。 赵绪皱眉,“你还叫陛下?” 厉琳琅声音冰冷,语气极差道:“你使得我们母女分离,将我囚于宫中,萱萱不叫你陛下还叫你什么?” 谢知萱紧握着厉琳琅的手,眼神之中难掩担忧,跟前之人到底是陛下,娘亲用这般语气对陛下说话,万一帝王恼了…… 赵绪却对厉琳琅的态度,无半点的呵斥,只看向了谢知萱与顾凌:“你们都下去。” 厉琳琅看着谢知萱的眼神道:“不必担忧娘亲。” 谢知萱轻抿唇道:“娘,我等你出宫回来。” 厉琳琅朝着谢知萱展露了笑颜道:“嗯。” 厉琳琅这个笑容深深地刺痛了赵绪的眼,原来她依旧还是能笑得如此温柔纯粹,只是这抹笑意不是对他的。 谢知萱上前扶着跪了已久的顾凌起来,跪了整整两个时辰,顾凌起来的时候,腿脚都发麻,好一会儿才能继续走路。 出了太极宫门时,谢知萱还是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 顾凌看出了谢知萱的担忧,劝慰着她道:“方才伯母对陛下如此口气说话,也不见陛下责罚不悦,你尽管安心吧,伯母的脾性也不似你,她当年能够假死逃走就不是会受委屈的性子。” “你就放心吧,伯母被陛下囚于太极宫之中,还不知谁折磨谁呢。” 谢知萱方才还真的是为娘亲捏了一把汗,生怕陛下斥责娘亲,可陛下好似根本就不在意娘亲对他的不恭敬。 喜欢顾世子天天盼着我和离请大家收藏:(xiakezw)顾世子天天盼着我和离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为安国公府开脱罪名 郡主府内。 谢知萱给顾凌查看着他膝盖上的伤势,跪了两个时辰,顾凌的膝盖处都已擦伤泛红。 谢知萱拿来药膏给顾凌涂抹着,“陛下也太心狠了。” 顾凌轻笑道:“我本还奇怪陛下为何一早就让我进宫受罚,这会明白了,陛下应当是被伯母所嫌弃招蜂引蝶,从而牵连到了我身上,我可真是无妄之灾。” 谢知萱看向顾凌的眼眸道:“也不算无妄之灾,难保你日后不招蜂引蝶。” 顾凌握住了谢知萱的手道:“萱萱,我可以发誓,我对你绝无二心,日后你我成亲了,我绝不会纳妾也不会有通房婢女。” 谢知萱道:“你没有必要对我许下这个承诺。” 顾凌道:“为何?” 谢知萱道:“这承诺当年陛下未必没有许诺给娘亲。” 顾凌道:“我与陛下不一样,萱萱,我若是有负此誓言,我便一辈子无银无权无势穷困潦倒。” 谢知萱轻轻一笑,“我信你就是了。” -- 一连几日,谢知萱都在郡主府之中未曾出门。 这几日顾凌好似也越来越忙,早出晚归的,前来的拜帖越来越多,谢知萱都是关门谢客。 直到秦问来说徐桐脸上的红疮越发的厉害,谢知萱才让徐桐入了郡主府之中。 徐桐见着谢知萱便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郡主,您快帮我看看?我脸上的红疮怎会越来越厉害了?这眼见着就是七夕女儿佳节了,我本还想着能在七夕那日漂漂亮亮出门的。” 谢知萱看着徐桐的脸道:“你用的是我给你的药膏?” 徐桐将药膏递给了谢知萱道:“就是您让丫鬟给我送过来的药膏。” 谢知萱将药膏放在鼻尖轻嗅,“这不是我给你的药膏。” 徐桐道:“怎会?难不成还有人要害我吗?” 谢知萱望着徐桐,斟酌了许久道:“徐二小姐,我要与你说一桩事,但是你切记除了你以外,不准告诉任何人。” 徐桐忙伸出来三根手指头发誓,“我绝不会告诉旁人。” 谢知萱道:“我怀疑是你姐姐徐檀害你。” “不可能!”徐桐道,“我姐姐害我做什么?” 谢知萱道:“我知晓你不会信,但是你这药物切切实实是被人动过手脚的,你们侯府之中有何人胆敢来对你的药膏动手脚?” 徐桐道:“我与姐姐一母同胞,姐姐害我做什么?” 谢知萱从一旁取出来上回顺着毓秀记忆而雕刻的木牌,言道:“你将这块木牌给你娘亲瞧一瞧,记住了,不能给别的任何人瞧见,只准给你娘亲看到。” 徐桐道:“这木牌是?” 谢知萱道:“你给你娘亲看了之后,你娘亲若是不知晓你就将这木牌给烧了,你娘亲若是知晓的话你就告诉她,是我给你的木牌。” 徐桐焦急道:“那我的脸……离七夕女儿佳节也就十几日的功夫了,郡主,你可有法子医好我的脸?” 谢知萱道:“你且先将木牌给你娘瞧了,我便能让你在七夕之前恢复个大半,切记在给你娘看到木牌前,不能再让第二个人瞧见,你身边的丫鬟奶娘都不可以。” 徐桐郑重地点了点头,“好,郡主,那我先走了。” 徐桐刚走不久,谢知萱将添了料的药膏放在了一旁,听到了外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谢知萱瞧向顾凌道:“今日怎得午时就归来了?” 顾凌沉声道:“杨家与梁家联合起来给安国公求情,安国公府卖官鬻爵贪污之证据确凿的罪名都试图洗掉,只让安国公府底下的门客与小官顶罪。” 谢知萱道:“杨家?杨家可不就是你姑父家吗?明知太子派你督办安国公府案件,还与你作对?” 顾凌道:“杨家虽然是我姑父家,但也是与安国公府有着关系的。” 谢知萱想了想道:“杨家与安国公府哪里来的姻亲?真要算的话,也就陈碧玉是杨夫人弟弟的妾侍。” 顾凌道:“当年安老国公趁着家族还显赫之际,将女儿嫁的都是各地名声显赫的世家门庭,陈碧玉的二姑姑所嫁的是汝阳周家。 而我姑夫的亲妹妹嫁的就是汝阳刺史,姑父亲妹妹的女儿与周家五公子定亲,周家五公子的娘亲就是陈家的二姑奶奶,也就是陈碧玉的二姑姑,杨家与安国公府周家早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谢知萱理着其中的关系,“这其中的关系是有够盘根错节的。” 顾凌道:“我听太子殿下说,当年陛下确确实实娶娘亲为后的,只是当时老臣都反对,安国公府忠勇侯府北安郡王府都觉得开酒楼的商户女不配为后。 其实存得也是想要自家千金为后的念头,陛下当初刚登基,只得妥协,却也是娶了当时不参与其中的王家女为后。 安老国公也知晓陛下那时候是羽翼未丰,若是陛下坐稳皇位必定会对他们安国公府动手,没少筹谋,强行保了安国公府近二十年的平安,只不过安国公府的子孙后辈越来越无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谢知萱道:“这安老国公也是计谋深远。” 顾凌点头道:“陛下培养杨家梁家,为的是想要凭借着新起之秀,除去权势滔天胡作非为的安国公府之流,杨家梁家倒好,非但没想着除去安国公府,反倒是想要加入此中,竟都维护起了安国公府。 若不是太子派我督办此案,换做背后无依靠的新臣,怕是真要被安国公府轻易逃脱。” 谢知萱看向顾凌道:“难怪你这几日忙成这般。” 顾凌道:“这几日,杨家表兄弟与周家几个兄弟这几日天天来刑部寻我,明里暗里拉拢于我。 今朝关入刑部牢中的安国公府党羽竟然留下认罪书,将罪名都放在自个儿身上,撞墙死了。 朝中臣子都在为安国公开脱,若不能让安国公府抄家灭族,难保不会卷土从来,如今的贪污卖官鬻爵罪名并不足以给他们定下死罪……” 谢知萱道:“这么说来,当初安国公府能让自个儿的嫡女给顾渚为妾,难保也没有拉拢你们顾家的心思。” 顾凌道:“正是,今日我祖母也派人来让我停手,莫要再去沾染安国公府的麻烦。除掉安国公府,无异于是得罪了朝中不少党羽。” 谢知萱看向顾凌:“那你会妥协吗?” 顾凌道:“自然不会,且不说我不能辜负殿下对我的信赖,我还要除了安国公府为你报仇,更有安国公府卖官鬻爵贪污受贿收刮的是民脂民膏,我若是怕了妥协了与他们同流合污,才是社稷百姓之罪人。” 谢知萱轻轻一笑道:“顾凌,要除去安国公府必定是棘手的,这种大世家,一时半会儿要除去谈何容易?你不要过于焦急,先午歇一会儿,总能有对策的。” 顾凌将谢知萱拉入了怀中道:“你陪我一起午歇。” 谢知萱轻笑着道:“好。” 谢知萱午歇了约三刻钟便起来了,身边已没了顾凌,“春兰,世子什么时候走的?” “一刻钟前吧。” 桃红走到了谢知萱身边道:“姑娘,镇北侯府的徐夫人递上拜帖求见。” 谢知萱道:“请徐夫人留香厅之中稍歇。” 喜欢顾世子天天盼着我和离请大家收藏:(xiakezw)顾世子天天盼着我和离 第一百七十六章 这木牌从何而来 谢知萱梳妆打扮了一番,前去了天香厅。 刚进天香厅,徐夫人便放下手中的茶盏,焦急地从椅子上起来:“谢郡主,这木牌你是从何处而来的?” 谢知萱对着徐夫人道:“可否让你的丫鬟都下去?” 徐夫人忙让在她身旁伺候的丫鬟下去。 谢知萱坐下后道:“徐夫人,此物可否是你走丢的大女儿的?” 在林影面前,紫云虽然是长辈,却也是与林影同一级别的统治者,说起话来也算随意,总之比及紫家族人或是军队什么的要随意的多了。 八路军、皇协军、便衣青年组成的混合攻击队伍边打边向前移动,日军却是边打边退却。 林传言听完老爷子说的话,似乎能想到以后林雪儿闯祸后,理直气壮的样子,他无言的对老爷子苦笑了下。 盛仓村南,日军阵地。指挥部帐篷内。中川荣一手指地图对围在身旁的军官日军军官重新进行战斗部署。 由于刘零直到现在还没有建立一个属于他自己的,足够完善的消信网的原因,所以来到日本还不过一个星期的他还不知道那些圣杯战争的参赛者们正在向冬木市慢慢聚集而来的消息。 听到麻生次郎又提起麻生晴子,林峰这次可不敢接话了,刚刚生尴尬的一幕林峰还影响深刻,他可不想腰部又要遭受夏若兮的袭击。 此刻的刘零若是使用上他的禁忌异能,实力将毫无疑问的达到上一世的五星级之多。 “嘿,方离!”伦娜扭过头来,眼光穿过亭榭照在她的脸上,洁白的皮肤晶莹剔透,仿佛白玉一般,微微泛着光泽。 恒大集团无愧于是整个广东省最为大型的公司,整个公司都可以说是十分的厉害,即便是李寺都没有想到会如此的壮观,整个公司都可以说是件艺术品。 “黑煞?你怎么在这儿?”洛雪推开黑煞,戒备的看着眼前这个邪魅的男子。 但大家也有一点担忧,这个项目说实话,太大了,而且和一些本地的项目冲突。在外环也有人想要搞手机厂。 江东羽坠入海中,半晌才稳住身形,他眼瞳突变,有星空闪烁,有云海漩涡,这一刻他看到了海兽的全形,哪怕是在深夜,哪怕是在海中,他看的却异常清楚,他并非开了天眼,他的眼名为紫薇星瞳。 下面就是该突破玄丹境,不然现在的他的实力无法登上山顶,他能感到这座奇异山峰散发出的强大威压。 能来看大项目的那都不是一般人,而且项目工程指挥部的人都不傻,夏元穿的作训服是龙印的,他们当然认识。只是这几个他们眼睛瞎而已。 杨浩双腿表面,银光闪闪,再次一脚把这只黑蟒崩碎,可是出人意料的是,黑蟒碎成的乌黑之气,不过片刻间再次重组起来,继续张着狰狞的巨口向杨浩脱来。 天地变色,龙霖的枪头闪着火光击穿了叶枫的身体,叶枫则是一剑顺着龙霖肩膀刺去,两人身上同时开始往下渗血。 而众人说到沐秋便想到她的师尊墨延玺,想当初墨延玺不过二千岁便突破了渡劫期修为,如果修为更是到了渡劫后期,随时都有可能飞升。 修复模板出现之后,那原有的拼图块全都按照各自的位置,自动镶嵌到了修复模板上,楚昊然微微一笑,右手一抬,只见绿光一闪,一个拼图块瞬间出现在他的手上。 第一百七十七章 王爷才是香香的爹爹 谢知萱可不觉得楚王会这么仁慈地让厨娘午歇,她早就该想到楚王让徐毓秀进王府做厨娘必定是没安什么好心的。 楚王道:“你们二位寻毓秀究竟有什么事情?” 徐夫人看向给了楚王道:“王爷,毓秀她就是我曾经走丢了的女儿。” 楚王挑了挑眉道:“难怪香香与徐灵很相似。” 楚王示意着身后的婢女去 当廖铮轩瞄到自家单车后座某条荡漾着的双腿时,他懂了。果然重友轻色什么的都不可能,啧啧。 四只尸兽同时望着我,它们嘴角上扬,眼神当中透露出了一股不屑之意。它们的手臂相互搭在一起,下一瞬间便完成了整个融合过程。 再加上国色天香的精锐,雪狱的以雪夜风等土豪为首的强人,又占着地利……除非自个作死,不然真想不出能有什么意外。 王建歪过身子压低声音:“还不是因为最近业绩不好,头被上面领导下了死命令,这个月说什么业绩也要突破这个数!”说完抬手竖起三个手指。 “就这么定啦。一会我们结账柜台集合。”傲雪说完就像调料区走去。许辉南跟在后面说“我来推吧。”接过来傲雪手中的推车。而阔则跟顾明一起,也接过了顾明的推车。 麦子抬眼就对上那人堆笑的脸,记忆中的叶梓凡何曾对谁露出过如此神情。冷傲不羁的俊颜满是讨好,麦子一阵恍惚。 少给我来那叮咯咙咚锵,甭费话,有钱拿钱,没钱牵牛,牵猪,再不行抓人,扭送派处所。敬贤脑瓜子一拨浪说。 想起昨天竟然偶遇麦子,多日寻觅未果的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激动兴奋简直难以言喻。满腔的热情刚想述说,谁承想麦子竟一把拽起自己的儿子逃走了。 在这阵强风的吹刮之下,无数的积雪被吹了起来并重新飘落。眨眼之间,这凹坑周围已再也看不到王月天来过的一丝痕迹。 赵晓晨开始整理一下衣服,开始准备爬山了,他来这里的目的也是这个,他不让别人做傻事,自己来这里做傻事了。 在这个军官释放出了一道水魔法后,各种五彩缤纷魔法朝着沈雨飞了过去,每一个都是等级极高的法术,甚至有几个还在试验当中,但为了阻止这个神,他们也不得不用了。 这下怎么办!完了完了,这回死定了!纵然语嫣再机灵,这短短的几秒之内也毫无办法,她只能紧闭双眼,默默祈祷。 今天的主裁是萨卡尼,大家都是老熟人,他也不是第一次执法意甲联赛。 到了现在没多少资源了,这本功法才算是不被那么宝贝着了,给你了也没法修炼。 还没接触灭绝之星的本体,他身上的眼睛就已经被灼热的空气烧得发酸。 和邱穆的淡定不同,韩宥倒是毫不见外地对这波夸赞照单全收,顺便一板一眼地假客套起来。 “我怎么会是装的呢?哥的纯洁是天生的,无与伦比的,不像你们那么的猥琐﹗”向阳叹息了一声,有些无奈的说道。 看着沐曦疑惑的表情,陈勃也没有再打哈哈,一边指着她助理,一边又指向了厨房。 “要怎么做?”李察问着普利马蒂斯,之前拼死抵抗她的结界现在就像开玩笑一样消失在了那里,术式的中心,尤格德尔西鲁的心脏静静的插在那里,静静的闪烁光芒。 第一百七十八章 嫉妒我与顾凌青梅竹马长大 谢知萱闻言看向了徐夫人,想来自己的猜测是无错的,徐檀早知木佛牌之事。 徐夫人也看向了谢知萱,妄图给徐檀做辩解:“檀儿终究只有从她姐姐的画像上见过木佛牌,未必能见着那个木佛牌就认出是她姐姐的,她怎能会明知自己姐姐在世而抢自己的姐夫呢?” 盛况在一旁听着云里雾里,他不解所谓的姐姐姐夫是什么意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当初我跟庄岩都这么猜来着,可他连江阳都瞒着,我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为他所有的行为作出合理的解释,所以我们不猜了。 打开手机的灯光,我看着那片大火跟着沈城池的步伐踉踉跄跄的走。 之前他说先一步把古羲给送进来时我还不信,以古羲的能力不可能会输给他。甚至在我跟何知许也都遁入法镜后心中还留存了一丝希望,只要古羲在外面就还有可能获救。 听着聿老爷子讲述当年他和聿奶奶的那些往事,田歆听得十分专注。 不过他并没有料到赵雅如会跟他耍心眼,赵雅如说要跟朋友去哪里哪里玩,这两天会不在家。庄岩并没有多想,只觉得松了一口气,送赵雅如出门前还让她好好地散散心。 就在我以为这帖子会继续占领热搜的时候,不知为何,它却突然消失了,去无踪,没有留下任何足迹,给人一种这事从不曾发生过的错觉。 如果我有理智在的话,我肯定会忍下来,可是当时被打的我显然是没理智的,否则我也做不出这种找死的事情。 心脏被反复刺穿,就再无法修复,连血池也无能为力,而它若被放回原处,又能与身体连在一起,维持生机,让受刑的血族长久感受着剥皮痛苦,就连自杀都做不到。 管家一路将她送到大门口,眼瞧着她的车子驶离慕公馆,这才撑着伞往回走。 而有能力和见月纱织一战的万通天和红莲,一个被困于离岸边足有数百米的焚仙台,一个尚在对岸的峭壁,因此皆是鞭长莫及。 听完张宇华说的话,蓝霜凝的眼泪都流了满脸,她很想大声哭,可是怕打扰季莫,就没有发出声音。 要知道,即便是剑王如云的骨魔族,也并非每一个剑王都能有剑王级别的法宝。 “哟呵!看样子,我们几个还招惹到了一个硬茬子!”那青年说道。 台上的老者开口道:“我相信大家也都清楚,这一次比赛相比于历年以来,可谓是重中之重。 叶枫可不知道外面的人此时对他是怎样的评价,他只是在默默地在塞纳的指挥下默默得让赛车在他自己的手中平稳地行进着,就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 “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是真心不爱你,你没有可能。再说,我家的人来提亲,你就不能拒绝?如果真像你说的,你不想让我受到伤害,那在那个时候你应该拒绝而不是接受。”宁浣溪依旧冷冷。 聂无争和大牛在队伍的外围跟着一起走,一直盯着贾千千,两人目光交汇时,便会给她一个鼓励的目光,让贾千千安心不少。 这回她依言放开了。十根冻得粉红的手指垂到身侧,碰到衣服上正在结冰的水渍,手缩了一下,没处放,惴惴地交握。 但裁判没有给他过多的表现机会,上半场仅仅补时两分钟,裁判就吹响了哨声。 对于亓灏的自甘堕落,老皇帝是恨铁不成钢,也就一怒之下懒得管他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只生一儿一女 徐夫人眼眸直望向了徐檀,“檀儿!你如今说出实情来,娘亲还能给你一次机会!” 徐檀怒视着谢知萱道:“娘,我才是你的女儿,你宁可信谢知萱都不愿意信我吗?她手段可高明着呢,她甚为顾凌五婶,与顾凌私通,还往陛下身边送人,她说的话你都愿意相信吗?” 徐夫人听到徐檀说出来顾家秘辛,不敢置信的看向谢知 “我没有,我没有!”杨安妮的直言让温心难以接受,她情绪激动的连声否认。 “阿弥陀佛,本座巴恰上师。”陈默易容后便合什一脸正经地藏在树林中低语道。 男人视线时不时看向施润和孩子这边,摘了腕表搁在一旁,白衬衫领口扣子解了两颗,他并不按顺序,随手去解皮带卡扣。 关上门的审讯室,众人在可视玻璃窗里,看里头惊心动魄的格斗战场。 事实证明,这三座人头山震慑得不仅是高句丽人,还有夏人——人头山垒起后,就连最油滑的兵油子都老实不少。 林涛用念动力清场之后,从星戒里取出一只七八米长的巨型螃蟹放在地上,运起九阳神功烤制起来。 周沅芷猛地想起蒋超惧怕燃火,她提醒徐至道:“徐大哥,沅芷点燃蜡烛,你将烛火掷向蒋超,他必然溃逃!”,说完,就依次点燃烛台上的一根根蜡烛。 隔了一天,徐至见长枪门被抓的弟子都已随吕用之投靠了杨行密,更换了门庭,自己身边还留有一些长枪门的盘缠,索性买了一件新衣服,准备在扬州城内有名的富春酒楼大吃一顿。 不出月余日,皇榜已经张贴各地,黄巾军号称百万四处征伐,各地郡守县令各自奔逃,管亥率领三余万黄巾军和他们的家眷已经围困济南国,而青州南部卜已正在组织大军沿着阳郡向琅琊出发。 扶着墙壁走到了洗手间,麻木地坐在马桶上,后来马桶里也全部都是血。 王凯轻笑了一声说道,史蒂夫就是理想主义者,但是他忽视了现实,那么最终的结果只有是撞壁,现在他就已经碰到南墙了。 柯玉梅越想越觉得生气,都瞒了她多少年了?很是可恶,但是,明天的这个约会,她还不能阻止。如果阻止了,她上哪里去‘捉奸’去呢? 让他惊骇万分的是,他所吐出的剑芒,径自没入青冥之后,直接从苍穹上斩落下了一颗大星,但在命中对方时,却兀自穿身而过,仿佛那里空空荡荡,根本就不存在任何事物一样。 王凯倒是很看得开,反正现在安布雷拉公司的实力也不差,饭要一口一口吃,步子太大容易扯着蛋。 尤其是现在魔门在鬼面人的带领下已经逐渐崛起,正邪矛盾日渐尖锐,全真教也有所顾虑。 红云正要说话,茶饭量酒博士在雅间外清脆的招呼了一声,掀帘子进来,将手上端的,胳膊上架的七八只碟子利落的取下摆好,转身又出去接了只微微滚着的红铜锅子进来,摆到桌子正中,说了声‘慢用’,倒退出了雅间。 然而,沈风却因为和苏影湄有着惊人相似的认同而想要和苏影湄聊聊天。 王凯看到了研究员们眼红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想要研究自己手里的弓箭和匕首,可惜王凯才不会给他们的,在没有和纳美人打成交易协议之前,这玩意就是珍藏品。 到了这个时候,凌阳哪里还管的了李红袖赔钱赚钱,连连催促罗图。 第一百八十章 将避子药给太极宫里送去 时至七月,三伏未出,暑意未消。 谢知萱碍于太极宫之中的传言,只得待在郡主府之中,这几日即便是药坊与酒楼那边遇到了麻烦,谢知萱也都是让师兄与夏莲二人报官了事。 因着上回就有人污蔑过琳琅酒楼,真来闹事的也没有多少,大多只是想要去探听那太极宫之中女子究竟是谁的。 谢知萱自从离开侯府后,是 林厉的真身凝聚在血海底,眼睛内九勾玉连成一个环,疯狂的运转着。 这次吐出的电流也之前不同了,颜色更深也更加稠密了。神产巢日也在学习天地之势,将电流逐渐压缩成雷浆,追求更强大的破坏力。 一旦武器吃下恶魔果实,将会不能更改,未来这三颗恶魔果实武器将会是自己强大的战力,不知道会陪伴自己多久,感情一定要培养好,不能向斯潘达姆的象刀,遇到强者就叛变,一定要慎重选取材料和武器样式。 这赑屃骸骨中,生成的辟水珠,共有六十四颗。被云雷收集在一起。而那些被云雷拆的七零八落的赑屃骸骨,云雷也没放过。 但现在,眼前的血奴散发出来的血气,竟然和凤凰军的军阵一般凝儿不散,甚至将三万血奴汇聚成一个整体。如此一来,眼前的血奴也不再是凤凰军眼中的菜了。 但是,天地无欲乃是无量六阳掌的杀招,就是在宁月手中也是惊天动地的威能,更何况在不老神仙的手中?短暂的静止之后,无尽的余波轰然间爆碎。狂风席卷,威能肆虐,生生的将阴阳太玄悲撑得像一个鼓胀的气球。 攻防转换,到了沙伦努斯·雅斯科维修斯表现的时候了,或许是想要在孟旭面前展示一番自己的实力,今天打控卫的沙伦努斯·雅斯科维修斯,在运球通过半场之后,在刘伟面前左晃右晃,然后抬手就是一记三分。 不过能登上擂台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无论怎么说都是对自己有好处的。不过这代价也是挺大的,上去对他们来说很简单,但是能不能完整的下来就真的说不好了。 几秒钟后,波克慕斯觉得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只有自己痛苦的叫喊声,而斯慕吉则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看着自己挣扎着。 白芷的话放落下,陶珍就从森林里面跑出来,几步来到陶松跟白芷身边。 恨头陀大吼跌出,身子重重撞在墙上,“喀喇喇”压塌一片青砖,手足抽动几下嘴角流出殷红血丝,双目放大已是死了。那柄血刀“当啷”坠地,哀鸣声响。 十三先生见他们走出去之后,笑了笑。然后,举起手中长剑,身形一动,已经到了金麒麟的旁边。金麒麟挣扎的半坐着,看着不远处的金老太,眼睛变的血红血红的。 那确确实实是一只蝎子,但是要让普通人挣出来这只蝎子的品种的话,普通人估计有些困难,可是阿猜大师却很容易的就镇住了,因为他养的,蝎子,比普通人养的不知道要多好多倍,而且他见识过各种各样的蝎子。 可是突然间,她竟然发现子卿的嘴角缓缓的流出一丝鲜血,吓得他迅速抓住子卿的嘴巴。 “放肆。”李靖大怒,祭出手中玄黄玲珑宝塔,一把就将孙悟空罩住。 郑家子嗣更是将他当畜生奴仆一样对待,实在不堪受辱,这才逃了出来。又因路见不平被恶人打断了腿,一路要饭至此。 第一百八十一章 先有弟弟妹妹的是顾凌 太极宫内。 厉琳琅坐在窗口望向漫天星辰,虽说已来这个朝代三十余年了,可是上辈子的记忆却还是这么的熟悉。 她上辈子穿越的时候,是在六月的夏日里。 大四毕业前夕,整个宿舍都在为以后的人生做着憧憬,大学四年,同寝四人的关系倒也还算是可以。 虽有一个顾芷柔与自己三观不合,可到底也没有 上官珏见陈越在被中渐渐睡熟,他的眼中再次流露出一抹痛苦之色,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是那个丑丫头? 两声惊呼响起,从秋儿和紫雀口中发出,一红一素,两道身影同时朝着倒地的萧落追了过去。 想到此处,夜枫竟然没有感到丝毫的恐惧,他的眼神之中甚至还跳脱出一丝企盼的神采。 回去的路上,万紫嫣跟墨水漾商议,墨水漾说此事还得‘交’于阿黎,万紫嫣听闻不禁竖起大拇指。 “他就是碰巧有空,过来看看我。”安洛初急急地打断了顾仰辰的话。 欧若阳被自己的皇兄留在宫中叙旧,好听点是叙旧,巩固兄弟情义,实则却是软禁。欧若阳早已料到这种结果,近几个月他长期住在牡丹国,加之自己国家的机密神物被盗,自己被那多疑的皇兄怀疑也是理所当然的。 钟晏伸出了手,顾仰辰缓缓地将戒指套到她手上。这样就好,他们各自都有新的生活,顾仰辰竟然觉得轻松,因而脸部表情异常柔和。 可是他已经把自己的兄弟都是安排回去了,他还要回去找他们吗? “什么?雾仙子?”阿黎和绿叶听闻,异口同声颇为吃惊的喊道。 姬吒立即发射三眼神光,打落了激光枪射过来的激光,浩澄挥出宝剑,立即杀死阻拦的几个三角形脑袋的人,冲出重围。 这要是以前谁敢不尊重剑宗,剑宗弟子行走江湖,各门各派都会给予方便,可如今剑宗实力受损,谁都想来踩一脚。正应了那一句墙倒众人推。 无为。无可为。无不可为!这千万年来通天屡遭大变。许多事情也是看得清楚了。 西王母虽然并未收过徒弟。但严格说起来,就凭这三个青鸾。袁洪门下除了王纯阳外便没一个是对手。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袁洪历来虽然不断搜刮,到到底是时间太短,比不上他们万年的积累。 “我……我不敢……王强老是打人,他在四年级,把我们学校从一年级到五年级的都打过来了,谁都怕他”!果果稍稍的恢复了平静。 当下备好车马,直往云中城而去,随行的有铁扇公主、万圣公主、碧霄三位夫人,自此之外,便没有其他人。当然,白蝙蝠的命运,还就是拉车。这番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去顺路游玩一番。 “对了,谭振,那几个公安人员。你查出来,扒了他们那身虎皮”!萧寒历来就是个记仇的人,怎能忘记他恨得咬牙的那几个公安呢。这时候还不忘嘱咐谭振道。 阿土当下就简明扼要地将尤一天单刀赴会去杀暗黑龙的事说了一遍。 “所以银把你当成目标攻击,先天四大教。先弄倒一个教派,重创新势力。这便是银要做的。”伯乐地鱼叉随意的放在背上,裤脚也弄得高高的,仿佛要下水一般。 相比于只需动动嘴的学生会会长,张玉这种办事的真可谓是跑断了腿。 第一百八十二章 给凌儿定下婚事冲喜 谢知萱上前给卫氏诊脉,柔声安慰道:“夫人,您如今最要紧的是保重您自个儿的身子骨,莫要太过于生气了。” 卫氏脸色惨白道:“此事又叫我如何不气?好个顾琰,他竟是如此不将我放在眼里,在外养女人还令她有孕,竟还让底下人称她为夫人!” 谢知萱缓缓道:“夫人,气大伤身,没什么比您身体安康更为要紧的。” 顾芷雯点头道:“娘,萱姐姐所说极对,您万万要保重身体,那个什么若柳的,进了侯府只要您不认,她就是连妾侍都不如。 您还有我与哥哥在,我与哥哥不会任凭爹爹欺负您的,那个若柳想要进我永嘉侯府大门没这么容易!” 顾凌问着谢知萱道:“我娘可有大碍?” 谢知萱收回了诊脉的手道:“肝气郁结,我等会给夫人开一副宁神静气的药,只是最要紧的还是要避免大怒伤身,您还记得四年前您劝我的话吗?” 谢知萱看向卫氏眼底之中的伤心愤怒失落,她其实深有同感,此事她并非没有经历过。 四年前,谢知萱得知安国公府嫡女怀了夫君的孩子时,她生出过惧意,虽说是她那时候对顾渚早已死心,但顾渚如此忘恩负义的行为,她又岂能不愤怒? 那时,谢知萱几乎也是整日里郁郁寡欢,不敢写信告诉远在江南的娘亲担忧。 是卫氏常来劝慰自己,给自己吃下定心丸。 卫氏看向了谢知萱,叹气道:“劝人容易劝己难,我从未想过顾琰竟会如此待我……若外边那个是夫人,我又算是什么?” 顾芷雯握紧着卫氏的手道:“娘,那个本就不是什么夫人,我定不会让她进我顾家大门的。” 卫氏眼神之中满是悲伤,谢知萱走到一旁去写着药方。 卫氏终究与她是不同的,当年自己知晓陈碧玉有孕时,虽然气愤不过也是气愤于顾家的忘恩负义。 而卫氏素来与侯爷夫妻情深,两人乃是少年夫妻,卫氏十五岁时就嫁给了十七岁的顾侯爷,至今已是十九年的夫妻。 这近廿年以来,侯爷从未纳过妾侍,身边也无通房。 永嘉侯夫妇恩爱有加乃是长安城之中都出了名的。 如今,侯爷在外有了女子,还令那个女子有了身孕,未曾告知过卫氏,卫氏岂能不气? 谢知萱写好了药方,将药方递给了一旁的丫鬟去抓药。 谢知萱看向过来的顾凌道:“我先回去了,你这几日就好好留在家中,陪陪你娘亲,莫要再让你娘亲生气了。” 顾凌道:“天快暗了,我送你回去吧,我娘与我爹向来夫妻情深,如今爹爹未经她的同意纳妾有子,此事我怎么安慰娘亲都是无济于事的。” 谢知萱唉声叹气了一声,“这世间人心是最为靠不住的。” 人人艳羡的永嘉侯伉俪,终究也是抵不过岁月蹉跎。 顾凌皱眉道:“此事其实有点蹊跷,我爹纵使变心要纳妾,他绝无可能不经过我娘的同意就贸然使得妾侍有孕……我爹不至于如此糊涂。” 谢知萱道:“你还想替侯爷辩解不成?” 顾凌道:“我只是觉得我爹不是这种负心之人,其中许是有什么苦衷。” 谢知萱嗤声道:“纳妾还能有什么苦衷?” 顾凌没多说,生怕谢知萱到时候为此迁怒到他身上。 谢知萱与顾凌二人往外走着,恰巧便遇到了拄着拐杖前来看卫氏的寿宁郡主。 “祖母,二婶。” “郡主,二夫人。” 谢知萱与顾凌纷纷行礼。 寿宁郡主见着站在一道的谢知萱与顾凌二人,“阿萱,你大嫂她可否有碍?” 谢知萱道:“郡主,我与顾五爷已然和离,如今侯夫人早已不是我的大嫂。” 扶着寿宁郡主的顾二夫人问道:“我们听说大嫂好端端地晕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顾凌道:“劳二婶费心了,娘亲就是天热许是中暑晕厥,并无大碍。” 顾二夫人道:“无大碍就好,无大碍就好。” 顾凌道:“祖母,二婶,我先送郡主回府去了。” 说罢后,顾凌就与谢知萱往侯府门外走去。 寿宁郡主转头望向顾凌与谢知萱的背影道:“凌儿与阿萱二人走得倒是越来越近了,以往从未见过凌儿与谁走得这般相近过。” 顾二夫人轻笑道:“所以说五弟妹其实心中还是念着我们侯府的,凌儿与五弟妹走得相近些也好,让凌儿好生劝劝五弟妹还是与五弟重修旧好。 听说这几日宫中妃嫔对五弟妹是虎视眈眈,若是五弟妹还是在侯府又有何惧?” 寿宁郡主问道:“为何宫中妃嫔对阿萱虎视眈眈?” 顾二夫人压低了声音道:“婆母,您还不知情吧?陛下先前从琳琅酒楼之中带走了一个女子,安顿在太极宫之中已快有一月,这一个月以来陛下从未再踏足过后宫,那女子在太极宫之中一个月可谓是盛宠不断,日后即便是贵妃也会有个妃位。” 寿宁郡主道:“琳琅酒楼之中带走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二夫人点头道:“是啊,外边都在说,陛下关在太极宫之中的女子是五弟妹所献上去的。” 寿宁郡主道:“没想到阿萱倒是有这种本事。” 寿宁郡主入了卫氏的屋内,见着躺在小榻上的卫氏道:“怎得好好地就晕厥了呢?你如今也都是快要当祖母的年纪了,当以好生保重你的身子骨。” 卫氏道:“母亲,恕我不能起来给你请安了。” 寿宁郡主道:“快别起来了,你好生躺着,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卫氏用着手帕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没有,累得母亲为我担忧了。” 寿宁郡主道:“自从老大去了南诏,你也是病了好几回,不如早日给凌儿定下亲事也可给你冲喜,听青儿说凌儿已有心仪的姑娘家,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卫氏道:“唉,不提也罢。” 寿宁郡主道:“凌儿究竟是心仪哪家姑娘?怎么连我都不能说?” 卫氏叹气道:“唉,到时候您就知晓了,他心仪那个姑娘,我都难以启齿。” 寿宁郡主道:“既是难以启齿,便就说明那个姑娘的身份是配不上永嘉侯府的,青儿说了汝阳周家有意与我们顾家结亲,那周家的门庭家世与我们顾家相配,周家千金的贤惠大方也堪当永嘉侯府的世子夫人,这桩婚事极好,你不如早些定下……” 卫氏道:“母亲,凌儿的婚事自有陛下做主。” 寿宁郡主道:“婚事素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陛下有何相干?” 卫氏道:“凌儿的婚事已不是我与侯爷可以做主了的。” 谢知萱如今的身份必定要陛下赐婚才可。 喜欢顾世子天天盼着我和离请大家收藏:(xiakezw)顾世子天天盼着我和离 第一百八十三章 让陛下给凌儿与周小姐赐婚 寿宁郡主皱眉道:“凌儿的婚事怎会要陛下赐婚才可?” 卫氏叹气道:“母亲,我乏了。” 寿宁郡主见着卫氏红肿着双眸的模样,便道:“那你好生歇息。” 寿宁郡主起身往外走着,她问向了一旁的顾二夫人道:“你可知凌儿心仪的姑娘是何人?” 顾二夫人道:“母亲,我哪里能知晓?不过正如大嫂说的那般,大嫂既然说了凌儿的婚事由陛下做主,您也莫要为了凌儿的婚事发愁了。” 寿宁郡主叹气道:“怎能不发愁,我听嘉怡与郑王妃说,前些时日公主闹绝食非要嫁给凌儿,公主虽好可到底是公主之身,本朝驸马不得有实权,好在后来陛下没有真下圣旨赐婚,再说公主娇惯出嫁也有公主府,当不了侯府主母。 你们大姐这一次给凌儿做得周家千金的媒极好,汝阳周家的千金与我们永嘉侯府门当户对,才堪得与顾凌相配,堪当我们顾家日后的主母。” 顾二夫人道:“周家姑娘是不错,不如等大哥回来了,就找大哥进宫去与陛下说说此桩婚事,让陛下给凌儿与周小姐赐婚也是锦上添花。” 寿宁郡主道:“也是,等老大回来之后,就让他去给凌儿求赐婚圣旨去,这半年来侯府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事情不断,也是该添一桩大喜事了。” -- 七月初七日。 一大早谢知蓉就早早起来梳妆打扮,换上新衣等待着可以外出游玩。 顾芷雯午后就来了郡主府,谢知萱见着顾芷雯问道:“夫人的身子骨可好些了?” 顾芷雯道:“娘亲这两日茶饭不思的,伤心极了,今早我劝着娘亲不要伤心,娘亲才勉强吃了一碗藕粉。” 谢知萱叹了一口气,“你还是得劝劝夫人多吃些东西的。” 顾芷雯道:“嗯,我会想法子让娘亲多吃些东西的,不多吃些到时候见到我爹了,哪里有力气狠狠抽他一个耳光。” 谢知蓉听得顾芷雯这般说,轻笑道:“你怎么还盼着你娘亲打你爹爹呢?” 顾芷雯道:“那是因为我爹爹该打!萱姐姐,我想与阿蓉出去玩了。” 谢知萱道:“再等等,等你哥哥来了,咱们一起出去玩。” 顾芷雯瘪瘪嘴,“为何要等我哥哥一起去?他在我身边可烦了,只会板着一张不耐烦的脸,甚是扫兴,我都不愿与哥哥一起出去?” 谢知萱道:“今日七夕外边必定人多,你们两个姑娘家出去身边哪里可以不跟着兄长呢?” 顾芷雯即便是多有不愿,也只能等着顾凌归来后才一起出门去玩。 好在今日顾凌过了午时后不久就归来了。 谢知萱也换了一身衣裳戴上了帷帽随着顾凌一起去了长安城朱雀街上。 朱雀街上卖的都是女子玩意的店铺,今日乞巧节,大街上可谓是摩肩接踵,皆是来赶热闹的姑娘家们。 顾芷雯与谢知蓉下了马车,就去寻了袁家千金袁欣然。 袁欣然身边跟着的袁小将军在见到顾凌时过来道:“顾世子。” 顾凌道:“你帮我好生照顾芷雯与谢姑娘,我要带着萱萱去一个地方。” 袁小将军拱手应是,“世子放心,我必定会照顾好顾小姐与谢小姐的。” 顾凌握着谢知萱的手腕道:“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谢知萱抬起眼眸,透过面纱看向顾凌,“你怎放心让袁小将军照顾芷雯的?” 顾凌道:“还有几个侍卫跟着有何不放心的?陛下让我带你去一处地方。” 谢知萱听到顾凌此言,便由顾凌牵着手,随着他而走着。 “嘉怡郡主,你看那是不是顾世子?顾世子手中牵着那个姑娘应当不是顾大小姐吧?” “好像就是顾世子,他说牵着那个姑娘是谁?穿着可是石榴红烟云纱裙,这布料极为昂贵,戴着帷帽倒也看不出来是哪个姑娘?” 赵嘉怡远远望了过去,她忙放下手中的胭脂盒,快步往顾凌所在处走去。 “凌表哥!” 顾凌听到了赵嘉怡的声音,顿住了脚步,本是握着谢知萱的手,改为与她十指相扣,“嘉怡郡主。” 随着赵嘉怡前来的几位长安千金都纷纷福身行礼:“见过顾世子。” 赵嘉怡望着顾凌与谢知萱十指紧扣的手,“凌表哥,她是谁?” 顾凌朝着戴着帷帽的谢知萱轻轻一笑:“她是你凌表嫂。” 赵嘉怡上前就要去掀谢知萱的帷帽:“我要看看是何等的绝色美人能堪当我表嫂的?” 未等赵嘉怡将手放在谢知萱的帷帽上,就被顾凌用手中的折扇狠狠打了一下。 顾凌道:“既是绝色美人,哪里是你说能看就能看的?” 赵嘉怡噘嘴道:“就给我看一眼都不行吗?凌表哥你也忒小气了些。” 顾凌握紧着谢知萱的手道:“我与你表嫂还有要事,先行走了。” 赵嘉怡捂着被敲打过的手背,望着谢知萱的身段,“看身段好像很是熟悉的模样。” “能被顾世子挑中的姑娘,还不知会是如何的绝色美人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瞧着她的手就极其好看,纤纤玉指,白嫩光滑,这般好看的手也是少见。” 赵嘉怡才想起方才那个女子的手来,“看她的手与身段有些像是谢郡主。” “怎么可能会是谢郡主?谢郡主乃是顾世子的五婶呢!” “是啊,谢郡主还要比顾世子年长五岁呢,嘉怡郡主您可不能胡说?” 赵嘉怡道:“那双手给我诊过脉扎过针,我怎会不记得,那女子身上淡淡的药膏香味也像是谢郡主。” “顾世子与谁订亲,都不可能与谢郡主定亲的!” 赵嘉怡道:“那你们说在长安城之中,除了谢郡主还有谁敢称得上是绝色美人?凌表哥敢大言不惭说她是绝色美人,那定也要比谢郡主长得好看才是。” 赵嘉怡身边的几位千金却是无一认同赵嘉怡的,只觉得嘉怡郡主是在乱猜测。 谢知萱虽戴着帷帽,却也感受到了一旁众人传来的目光。 顾凌与她十指相扣走在大街之上,纷纷引来了不知多少的侧目。 也有人特意上前来找顾凌攀谈,想来探听她的身份的。 谢知萱与顾凌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一处临街的停船小码头,顾凌牵着谢知萱的手上了一处画舫。 谢知萱刚进画舫里边,就见着了许久不见的娘亲。 “娘亲。” 厉琳琅走上前摘下了谢知萱的帷帽,手摸着谢知萱的脸颊道:“瘦了不少。” 谢知萱望着跟前的厉琳琅,“娘,您也憔悴了不少,陛下他是愿意将您放出宫里面了吗?” 厉琳琅道:“没有,只是今日过节,娘亲才能出宫一趟,阿蓉与阿鸣可还好?” “朕让你见萱萱,可不是让你过问那两个孽种的!” 喜欢顾世子天天盼着我和离请大家收藏:(xiakezw)顾世子天天盼着我和离 第一百八十四章 让厉琳琅去冷宫 谢知萱看向了画舫里面还坐着赵绪,便福身行礼道:“参见陛下。” 厉琳琅握紧着谢知萱的手,拉着她到一旁木桌前落座,伸手摸着谢知萱落泪侧脸,“别哭,娘亲在宫中也挺好的。” 谢知萱用手背擦拭去了眼泪,“娘,您放心阿蓉与阿鸣都挺好的,弟弟这几日都在府中念书,秋闱在即,阿蓉今日也出来街上玩了,这会儿 春光明媚,南风轻拂,风光旖旎的春季,这是出去游玩的好时节。 她知道,她出丑了。如果地上有一个洞,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无论如何也不会出来!她现在最想的,便是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找一个安静的地上,静静的哭一场。 奚君弦那一身素白的衣袍被这样强烈的风吹得猎猎作响,发丝砸在面颊之上,那双眸子却是依旧明亮。 心头似是压着一口沉闷的气,苏云染轻微的闷哼一声,压下喉口的腥甜之气。 “过来,回话。”沧千渊坐在犀牛背上,一身的威严气派,嗓音也是压的低低的。 “你到底听没听?我要跟陈莽断绝母子关系!”牛天芳想过了,只有这样才断绝吕玉兰害她的心思。 对面的五人瞳孔皱缩!林飞语,他竟然在奔跑!没错,林飞语迎面而上,径直朝着五颗闪耀着的弹头,奔跑。 甚至,因为洛轻岚与墨剑尘的存在,混元派早已今非昔比,一跃成了三大名门之首,越发强盛。 抬手制止了临魄出手的动作,洛云染抬手,轻轻拍了拍玉清晚的脊背,疑惑道。 这次情况特殊,他们就选择就地实习训练。同行的还有一个军医,令徐宁意外的是那个医生居然是严丽萍。 白墨卿对着发出“嘟嘟-——嘟嘟”声音的手机,呆了半晌,忽地将手机远远地丢了出去。 公子魇‘玉’手上的动作猛地一僵,‘阴’鸷的眸底迅速划过一抹惊骇之‘色’。 她们本来很失望地要走开,一个船家走过来,告诉她们,坐船是不要钱的。 她不想承认自己是嫉妒心起了,但其实就是如此。她竟然会嫉妒皇甫晟去其他人那里。她一定是疯了。或许……或许只是因为皇甫晟和主人长得一模一样,所以自己才会这样的吧? 高子‘玉’见她还想之呼者也地搪塞过去,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才400万?有需要的话我也买一条,不过得先买架飞机才行,呵呵……”雷一听按照人民币的价格计算还不贵,也一脸平静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说道。 看着地面那恐怖的能量波向着自己扩散,众罗汉都是一惊,连忙运转起已经组成但未发挥威力的降妖大阵。 如今水下基地已经安装了1/4。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等到明天夜里才能安装完毕。这是因为双钳怪不断的在四周干扰的原因。 “到底怎么回事?”因为急着送霍金斯来抢救,所以红姐并没又赖得问清楚当时发生的事。 他秦越一身灵枢真经的修为,灵枢真气强到爆炸,一般人还真的伤不了他。甚至,即便是让他秦越疼得吃不消都有些难度。 除了郭子昭之外,罗伯斯在本站110米栏的比赛中同样是威风八面。没有了郭子昭的压制,罗伯斯在这场比赛中跑得是毫无压力,最后又是以12秒91的顶尖成绩再次拿下了本站的冠军。 第一百八十五章 贤妃发难 云英宫位于皇城的西南处,乃是整个皇城最为偏僻之地。 厉琳琅趁着月色入内,便见到了杂草丛生的院落,此处宫殿好似已经许久没有住人了。 若清推开了吱吖作响的房门,屋内都是灰尘,还满是蜘蛛,若清咳嗽了两声,“此处地方根本就不能住人。” 厉琳琅道:“把火点燃,去看看有没有井水,打扫打扫,总能住人的。” 若清应下后,便就让随着而来的两个小宫女去寻井水。 厉琳琅撕开了身上的衣物,擦拭着积灰的床榻,越擦她只觉得胃里恶心得很,许是没有晚膳的原因,都忍不住地要吐。 若清提拎着一只破桶入内,“夫人,您还是给陛下低个头吧,此处终究不是能住人的地方,太脏太乱了,外边这么多杂草许还是会有蛇虫鼠蚁什么的。” 厉琳琅道:“今夜我们几人都在此处安顿一晚,待明日天亮了再去除草,此处可有什么吃的?我饿了。” 若清道:“这会儿宫中应当没有什么膳食了。” 厉琳琅摸了摸小腹道:“算了,稍微收拾一下,等会我们轮流守夜,防着有蛇鼠入内,先歇息吧。” 厉琳琅将床榻擦拭干净后道:“好在是夏日里,没有棉被倒也还行。” 梁贤妃的宫中。 赵绪沉着脸色听着暗卫前来禀报,厉琳琅在冷宫之中的一举一动,他冷声道:“命御厨做一碗鸡汤面送……等等,不必了,饿她一晚让她知晓谁才是大盛君王。” 梁贤妃端着一杯花茶到了赵绪边上道:“陛下,妾身还以为陛下您不要妾身了呢,这都一个月了,陛下您可真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赵绪望向了梁贤妃,冷冷地吐了一个字:“滚!” 梁贤妃紧皱着眉头道:“陛下……” -- 郡主府之中。 在长安城之中玩了一圈回来的谢知萱可谓是精疲力尽,只是浑身都是汗,只得先沐浴洗发。 谢知萱躺在小榻上,任由丫鬟帮她擦拭着如瀑的长发,她已是有些缓缓想要入睡,她打着小盹迷迷糊糊地便梦见了娘亲在宫中被庄贵妃与贤妃等欺辱。 谢知萱睁开了眼睛,见着顾凌送顾芷雯回了侯府之后又回来。 顾凌见着谢知萱的神情道:“做了噩梦了?” 谢知萱道:“梦到我娘在宫中被梁贤妃庄贵妃她们欺负。” 顾凌道:“梦都是相反的,别怕。” 谢知萱浓浓地叹了一口气,“也是,梦都是相反的。” 谢知萱今日里走了太多的路,倒也是没多久就睡着了。 谢知萱翌日醒来时,顾凌已不在身边,看外边的天色已经大亮。 桃红走到了谢知萱边上道:“小姐,嘉怡郡主来了,说要见您。” 谢知萱敲了敲有些发酸的腿道:“这般早?” 桃红道:“姑娘,已是巳时了。” 谢知萱道:“让她来我房中吧,把顾凌的东西收一收。” 谢知萱对着铜镜梳妆时,赵嘉怡便从外边入内。 赵嘉怡打量着跟前的谢知萱,凑到了谢知萱跟前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果真是这股味道。” 赵嘉怡又伸手握住了谢知萱的手,“果真是这双手,这般好看白净水嫩的手可不常见。” 谢知萱将手收回道:“嘉怡郡主,你在说什么?” 赵嘉怡道:“昨日与我凌表哥在一起戴着面纱的女子是你吧?你休想否认,我记得你手上的指甲,你看长短都是一致的。” 谢知萱收回了手道:“昨日是我。” 赵嘉怡单手托腮道:“我就知晓是你,毕竟我凌表哥也不是个不知谦虚的人,他能说出你长得美貌,那必定是他认识之人里最为美貌的,我就猜到是你了。” 谢知萱道:“此事还望郡主帮忙瞒着,毕竟如今外边人知晓此事的不多。” 赵嘉怡轻笑道:“看在你当初救过我,保住了我一条腿的份上,我会帮你瞒着此事的。” 谢知萱甚是感激:“多谢。” 赵嘉怡道:“没想到凌表哥心仪之人竟然是你,你们可瞒着我够深的……” “小姐,小姐。” 春兰慌忙入内道:“贤妃娘娘请您入宫给她治病……” 谢知萱道:“你去说我患有疾病没法入宫给贤妃治病。” 春兰道:“贤妃娘娘派人来说,今日您但凡有一口气都得进宫,否则就是对贤妃娘娘的不敬。” 谢知萱紧皱眉头,“春兰,你去一趟东宫与太子殿下说说此事。” 谢知萱对着赵嘉怡道:“郡主,我要入宫一趟,就不留你了。” 赵嘉怡道:“我陪你一起入宫,贤妃娘娘有病不找御医而是来找你,必定是来对付你的。” 谢知萱这都躲了一个月,她不知今日贤妃怎么非要与她发难了:“郡主怎么知晓贤妃是来对付我的呢?” 赵嘉怡道:“今日一早我从家中出来时,就听娘亲与我祖母陛下昨夜里将那个你送给陛下的那个盛宠了一个月的女子打入冷宫了,时隔一月,陛下又重回后宫,头一个找的就是贤妃娘娘,看来对贤妃娘娘还当真是喜欢得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知萱微蹙眉道:“你说什么?冷宫?” 赵嘉怡道:“对,你往太极宫之中送去那个女子被陛下送入了云英宫,云英宫那边地处偏僻,宫殿也早就荒废了,许是都不能住人了,比冷宫还冷宫。” 谢知萱咬着下唇,“此事当真?” 赵嘉怡道:“宫中的事情哪有什么秘密可言?此事我娘一大早就听说了,定然是真的。” 谢知萱忙不迭地换上了进宫的衣裳,纵使今日会被贤妃发难,她也得进宫去见见娘亲。 昨日陛下还带着娘亲出宫,怎么又出尔反尔了呢? 云英宫之中。 一夜被蚊蝇所扰,厉琳琅几乎没怎么好好睡,天一亮她就去殿外拔着野草,整个宫殿真就是荒芜一片。 若清取了饭盒过来道:“夫人,膳房都没有给您准备膳食,只给我们宫女们准备了些白粥小菜,您若是不嫌弃的话,吃点白粥小菜吧……” 厉琳琅道:“我不嫌弃,我们几人分着吃吧,你们跟着我也受苦了。” “好脏……” 厉琳琅听到了门口传来一声嫌弃之声,她望向了院门口穿着一身粉色烟云罗襦裙的女子,厉琳琅看清她的容貌之后,冷笑了一声。 梁贤妃目光望见了院中挽着一个发髻长袖挽起的女子,微微皱眉:“我还以为谢知萱献了一个如何年轻貌美的女子,竟是这么一个半老徐娘……” 梁贤妃手放在鼻子跟前,走到了厉琳琅跟前道:“长得倒是像我,难怪陛下会被你迷住,可惜啊可惜,你不过就是有福气长得有几分像我罢了,陛下对我才是真正的喜爱。” 厉琳琅闭上眼眸了一会儿,隐下了心中的呕吐之意才睁开了眼眸,“我无意与你争抢什么烂黄瓜,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梁贤妃高傲地抬起头,“陛下如今可没有给你任何位份,你一届草民见着本妃不该下跪行礼也就罢了,还敢这般对本宫说话?跪下!” 喜欢顾世子天天盼着我和离请大家收藏:(xiakezw)顾世子天天盼着我和离 第一百八十六章 您是不是还爱着他 厉琳琅望着跟前的就贤妃冷笑道:“你去问问赵绪,我该不该跪你?” 贤妃皱眉道:“赵绪是谁?” 一旁的内侍凑近贤妃耳边小声道:“陛下名讳便是赵绪。” 贤妃瞪大了眼眸:“你怎敢直呼陛下的名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不尊陛下,来人,掌嘴!” 贤妃身后的大宫女闻言便上前扬起了手,若清姑 “那非哥哥你现在还好奇么?”高月红着脸玉手微颤的提起了自己的裙摆,露出黑丝后面一节白嫩的大腿。 他所处的空间仿佛被独立了出来,想要出去,除非是打破这处空间,要击碎一个空间,那所需的力量得是何等强大? 虽然说在那一刻薛仁贵也是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可是他也不是吃素的,手中巨力无比,天下无双。哪怕是三人联手,他也是丝毫不怕。 实际上那个销售经理,就是典型的势利眼,一般人他看不上,稍微有一点身份的人,就拼命的往前面凑,现在社会上这种人太多了,说的好听一点是现实,说的难听一点就是没节操了。 而另外的一半人,显然就是隶属于血杀会的人了,他们的生活远比那些普通人忙碌的多,每日他们负责整理收集的材料多到数都数不清,不管是有用的还是没用的全部都被他们收集整理。 不久之后,武藏等人红着眼睛看着后面尾随的“姐姐”等人,武藏现在好恨为什么自己之前不击沉她们,以致落得现在这种局面。 南宫静泓不是喜欢慕叶的吗,怎么现在,又对叶锦幕这么关心了? 不过这时候袁三爷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手舞足蹈的把陈寄凡的状况告诉了她。 最终,以苍云为首的兄弟们,徒弟晚辈们,开始互相夸赞,互诉衷肠,留下联系方式,邀请对方到自己家乡玩耍,表示一定会热情招待。 张凌峰和萧童走到苍云身边,自报家门,并未有什么礼数,在张凌峰和萧童看来能够和苍云平等对话,已经对苍云足够尊重。 没有感叹太久,安宇便拉了圆颐,向城门口走去。而且,安全起见,两人都用“蜃景”改变了自己的样貌,以防城门口有自己与圆颐的通缉画像。 齐弘一当机立断,直接一口咬在了那黑虫的伤口处,直接将其吸了出来,并吐在了地上。 圣灵神通的法决,级别当然也是越高越好了,神通法决的级别越高增幅就越厉害。 穿越黑暗的宇宙的尽头,视线猛然变亮,透过稀薄的云层,焦点倏忽汇聚于地面上的某处,这里一行车队正在缓缓前行,正是安宇、方有盈等人。 “喂!朱伟,你这是怎么了?”乐封忽然问道。因为对方的脸色愕然、恍然,似乎知道些什么内情似的。 两尊身影均有三丈高,闭着双目,虽肌肤看上去充满弹性,但已没有一丝生气。 这一掌,轰击在完全体须佐能乎上,制造出了翻天覆地的冲击波浪。 整个山谷的人都是李东升的敌人,都在监视李东升,可是李东升好像不知道一般,依然慢悠悠的在街上走着,看着周围的一切。 超级仙域的形成,也让这片虚空变的极为禁锢,原本的阵法通道毁去,传送阵的能力不足以重新打通空间通道,传送阵就此变为鸡肋。 “赶紧打吧。再不打说不定人家晚上又有约了。”秋靖闻讥笑着说道。 第一百八十七章 所以才想撮合您与娘亲 厉琳琅听着谢知萱的话一问,“萱萱,你为何会这般说?我怎可能还爱他?” 谢知萱低声道:“娘亲,我也是刚明白这道理,先前从来不会去在意顾渚身边有别的女子,只是怕陈碧玉会威胁我永嘉侯五夫人的地位,但是顾凌不一般,我想我也是无法接受顾凌身旁有别的女子,如若他日后真的爱上了别的女字,我恐怕也会痛彻心扉, 虽说,外面寒冷,可是苏锦内心却是温热一片,因为,她整个身子都被容云用白色大袍抱在了怀里,紧紧的贴着他的里袍。 话一出,众人大惊,做一个假的账本需要耗费多大的财力物力,暂且不说,谁又会废这心思去做一个假账本呢,还藏了这么多年,不得不思量这背后之人的目的。 “咳咳。”片刻后,床上昏迷的墨锦咳了两声,然后睁开了眼睛,几人的心都瞬间落了来。 不过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进来的人,大多数出去后都痴痴呆呆了。 一笑之下,面上冰冷减轻不少,加上饮酒略带红意,添了几分人间烟火的味道,让场中众人不由看得呆了呆。 张老师猛的怔了一下,她张了张嘴,震惊万分的看着宁烟玉,半晌,也没有找到自己的语言。 张相思看着郁平生脖子上,胸前的抓痕和咬痕,忍不住咽了几口口水。 其余几个好奇地顺着他的眼光望过去,然后齐齐如被人点了穴似的,一双双乌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 但是,只要向他证明,那些研究院的人,打着正义的名义在改造,却用活生生的活人,反复实验,用一条条无辜的生命,最后变成一个毫无思想的改造人。 唐觉晓是饥饿者的创始人兼cto,也就是it公司里的首席技术官,技术最强的人。 盛唐平头哥实验室目前也只是一万平规模……不过地这种东西,不够再买就是了,中国西部很多地方还没怎么开发,地价便宜。 看见丫鬟娇羞的眼神和隐晦暧昧的动作,洛延在她们脸色分别摸了两下,一会心情好了留下她们服侍自己就是了。 银雾王都的巫阵,是由上古最后一位月精灵王亲自布置的,其中所铭刻下的力量一旦爆发,足以与四级巫师媲美。 姑娘现在算是虎落平阳,可也不能被人随意欺负,大理寺卿家中的姑娘要是天天干农活,姑娘将来就算是嫁人也会被婆家看不起。 所以,倘若不能把齐福连根拔起,那么,一动不如一静,慢慢收集鲁顺的罪证。 其中,猪腿是昨天顾敏就让人给提了过来的,要包包子,哪里可以没有猪肉的。 那么,将来,儿子再娶继妻,不就是只能娶个身份比较低的姑娘了? 像段鸿飞这样聪明的人,基本上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情况,可是在这样艰难地事实面前,段鸿飞就是不愿意承认他推测出来的一切了。 现任简王府的家主永谦,虽然不如他的阿玛雅尔江阿,当年是个能和废太子对上的人。 “闭嘴!”温尚突然起身,手掌拍在桌上,一面木桌瞬间四分五裂,上面的茶壶杯子掉下来,碎了一地。 如果换成之前的攻击状态,江天挪移这点距离,根本不足以避开血影剑的斩击。 图瑜靖看着和他相交的几个校尉,他们愿意赌一把吗?这种事情,不拼也不成了,如果愿意相信他,他自然会把他的计划说给他们听。如果,不愿意,那他就准备要单打独斗。 第一百八十八章 情愿答应和亲南诏 谢知萱算是明白了,为何这几日陛下得知她是他的血脉之后对她态度反而越发差了的缘由。 原来是陛下将丝情蛊怪罪到她身上了…… 谢知萱握紧着腰间的玉佩道:“陛下,您想要与娘亲重修旧好,不该再将娘亲关起来,您越关着她只会让她越恨您。” 赵绪紧皱眉头道:“难不成你要让朕放任她再一次离开?” 但他却没有任何的退缩,手持着一根长木棍,与三头狮子对峙着;而在他的脚边,有一根很长的大麻绳,麻绳另的一端用一块自制的铁爪,勾在石墙顶端。 虽然他下令让手下攻击,但是绝大多数看着自己的老大都逃跑了,自然不可能傻到去攻击魏索,尤其是刚才魏索释放出来的气势,让他们知道自己此刻面对的绝对是非人的强者。 \t林肃现在已经可以下结论了,这家公司也就是皮包公司,资质肯定不高,这么不专业的公司,请了等于白花钱。 腾雪剑这个时候在旁边已经看得是一阵向往了,本来就饿了,现在看着面前的美味,更是感觉到了口舌之内一阵津液涌现。 \t但杨远航的意外,令林肃的调查中断了,付贤云已经死了,查不到更多,杨远航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了,林肃得重新安排。 白钢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心的汗水,他的准头不错,但用95式的话这个距离可不在他的射程范围之内。 它是世界意志,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意识,但却宛如法则一般,执行着一个命令。 而东吴也不是顺风顺水,在刘备东征前期,东吴也是节节败退,最后也才靠气候原因和任用陆逊才扭转的败局,尤其陆逊,年轻无名,也算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只是夜流苏既然活着,数百年来却从未想过与公羊泓取得联系,这多少让诸葛泓有些失落。 作者君的胡说八道又来了。本章推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牛奶特意倒在了瓷碗中,乳白色的液体在碗边萦绕,散发出无比香甜的味道。 “这就是预言中提到的那场灾难?”光明教廷宗教裁判所裁判长,格里高利问道。 鲲鹏融合血胎之后便保持了人形,一拳出去,周身隐隐有血色闪现,身体变得强加庞大,不容对方多想,又是坚硬的一掌轰了过去。 除此之外,其余黑暗精灵也加入了团战之中,它们是天生的刺客,如同豺狼人刺客一样,黑暗精灵掌握夜视以及迅敏的能力。 “红毛鬼不久前还弄废了好几支铳管,谁知道他后面会不会再弄废,咱们未必会输!”邱八也在一边说道。 歌曲的尾声在楚灵月高声演唱的河蟹之音中悄然结束,现场的的喧哗的气息突然之间停滞了,空气陷入了冻结,一众绅士呆呆的看着楚灵月。 光是这栋府邸,价值就不可估量,更不用说还有附近的其他宅院。魏国公家大业大,这个国公府也只是徐久爵一家居住,而家丁仆人奴婢则居住在和国公府毗邻的别院,而国公府的很多财富也在别院。 这笑声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特殊意味,四人相互看了看,这一次倒是极有默契的一笑。 冯晓刚说完,现场顿时一片哗然,事先可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原来1+1工作室也参与了这部电影的制作。 如此近距离的狠辣突杀,还是趁其不备之下,能够幸免于难者又有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