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认栽》 第一章 微寒的午后,齐仲安买了奶奶爱吃的凤梨酥,正准备回齐家陪她。 冷不防一道感应讯息闪入脑海,他走往停车处的脚步顿时停住,此刻他的第六感告诉他,有位美女正从十点钟方向朝他而来。 他并未教这突来的感应惊怔住,因为,他们齐家男人本来就拥有奇特的第六感--能预感未来老婆出现的时机,见面时更是一眼就能感应出哪个是自己的老婆,三十岁前就能结婚,婚后两人将幸福的厮守一辈子。 他确实有异于常人的第六感,只不过从来没感应过他的老婆在哪里,反倒每回第六感有动静,皆是感应哪里有美女,增加他猎艳的机会。 此时他赶着回家陪奶奶,并非与美女搭讪、风花雪月的好时机,但既然这次是美女自动朝他的方向过来,他就看看是什么样的美人,欣赏一下再回去。 齐仲安眸光梭巡着左前方,等着捕捉入眼的娉婷丽影,却在下个眨眼间,他整个人傻住。 因为眼前的人儿一点也不窈窕,看起来脸很圆,穿着件粉色羽绒大衣更显得圆滚滚的,哪里入得了美人的行列? 再看一眼,确定她身后并没有其它人,也就是说,他所感应到朝他而来的美女,真的是这个小胖妹?! 他承认他的第六感有点问题,始终未感应出他的未来老婆在哪里,但感应美女的厉害功力可从未失误过,今天居然会出包? 仿佛想证明是自己眼花,把纤细美人看圆了,齐仲安眯眼直盯着那道逐步靠近的人影…… 完全没察觉到有人在看她,邵圆缘脚步轻快的走着,她刚去邮局办完事,特地买了口碑极好的烧仙草和豆花要给阿姨吃。她低头瞥了眼手上的甜品,不由得加快脚步,她得快点,才能让阿姨尝到热呼呼的甜点。 她没注意到路上的窟窿,一脚踩进去,“呀啊!” 齐仲安只顾着盯人,同样没看到地上有不平的凹凸处,只见他盯视的目标突然身子一倾,低呼着跌倒在地,自她手上抛出一道白色物体,啪的一声掉落在旁边车上,黑白相间的液体像泼墨画般洒向车子的挡风玻璃与引擎盖。 “喝!”他倒抽口冷气,难以置信的奔向他的爱车,忍不住又为眼前的惨状再倒吸口气。他的车…… 就在齐仲安奔向他的爱车之后两秒,邵圆缘由地上爬起来,跑向甜品打翻的轿车,一句“我的烧仙草和豆花”的惊呼还未出口,耳里已先劈来一道冷然低喝-- “小胖妹,你到底在干什么?!” 她被吼得缩下脖子,下意识抬头望去,看见一位轩昂挺拔、宛如偶像明星的男人就站在眼前,那俊逸出众的相貌让她多看了两眼,不过随即左右望看,想看他在吼谁。 “该死的!这些黑黑白白的是什么鬼东西?”连续倒吸好几口冷气,齐仲安总算问得出话,不过却气得没能分辨把他的爱车弄得面目全非的是啥鬼玩意。 邵圆缘没瞧见身旁有其它人,也没弄懂眼前这个长得像偶像明星的男人在跟谁说话,但见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比着轿车上那片混乱,她本能回答,“车上那个吗?烧仙草还有豆花。” 齐仲安仿佛听见他额际青筋断裂一根的声音。这个胖女生竟然请他的车子吃烧仙草和豆花! “已经圆成这样,还尽吃些高热量的甜品,你是嫌自己不够胖吗!”双眼睐向气人的罪魁祸首,他忍不住开炮。 胖?她? “你说我胖?”对上他深邃如海,此时嵌着逼人怒意的黑眸,邵圆缘未被吓退,反而求证似的指着自己反问。 “就是你!小胖妹。” “你眼楮有问题啊,我哪里胖?”弄懂小胖妹原来是在喊她,属于女人对身材敏感的盾牌瞬时全数张起。她是不骨感,可是哪有胖? “从脸开始圆起,还敢说你不胖?”齐仲安没好气的回话。 此刻近距离看她,留着一头乌黑长发的她,五官虽不出色,倒也还算清秀,不过那肉肉的圆脸与圆滚滚的身躯,和所谓美女还有很大一段距离。他的第六感居然把她列为美女,更以为眼花把她看胖了,发神经杵在原地希冀能见到个纤细美人,结果让她有机会有机会把座车搞得满是烧仙草和豆花。 他已经很呕了,这个小胖妹还气死人的跟他争论她不胖? “我是babyfat,脸本来就比较圆,今天衣服又穿的比较多,才不胖呢!”她怕冷又容易感冒,这两天有冷锋来袭,穿了很多衣服,并非真的胖。 “婴儿肥也是肥,还有,明明是胖到重心不稳跌倒,干么怪到无辜的衣服去。”这两天的温度只微降一滴滴,并不怎么冷,谁会像她把自己裹得像胖龙猫一样臃肿,她这根本是欲盖弥彰。 “重心不稳你个头!我是踩到窟窿跌倒,你没看见啊!”没空管自己摔倒的糗样被他看到,邵圆缘鼓着腮帮子反驳。长到二十多岁仍有婴儿肥又不是她的错,别人都说她圆脸可爱,就只有这男人说她肥,更把她讲得像个超级大胖子似的,真可恶! “没看到!我只看到你甩飞了你的甜品,然后把我的车弄成这副该死的德行。” “这是你的车?”她怔住。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跟你说这么多废话?”斜挑半边眉,齐仲安突然有股想掐她圆脸的冲动,跟他对呛这么久,她竟然还没搞懂她残害的是他的车,这个小胖妹可以再迟钝一点没关系。 瞥了眼他被甜品波及的银色保时捷,邵圆缘顿感内疚。“我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意外,我不小心跌倒,甜品的盖子又没盖紧,你的车子又刚好停在那里,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言下之意是他的车子不停在这里就不会遭殃!“做错事就要道歉,你还好意思把错都怪到别人头上?!” “我哪有把错怪在别人头上?”她只是觉得事情太巧合了,这人是听到哪里去。 “那就赶快有礼貌的道歉呀,小胖妹!”把他的车弄成这样,他只要她一声道歉,算很仁慈了。 厚,又叫她小胖妹!就跟他说她不胖,这人都没在听啊。“要我道歉,除非你先为你没礼貌的人身攻击向我道歉!” 她并非骄蛮无礼之人,若换作其它人,她早向对方致歉了,是这个长得帅却嘴巴超坏的男人一开始就出言不逊,才使她忘记道歉。今天就算她真是个胖妹,他也不该失礼的做人身攻击,要道歉,他也有份。 “你要我先道歉?!”齐仲安唯恐听错的扬高音调问。 “对。” “不可能!”他专门感应美女的第六感因为她出错,直到现在他仍因这个没道理的失误闷呕在心,更别提她把他的爱车弄得脏兮兮、黏乎乎的,她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要他先道歉?她想得美。 “既然如此,那就扯平了,我们谁也不用向谁道歉。”语毕,她瞟了眼他的车,狠下心转身就走。 “小胖妹,你给我站住!” “谁理你啊。”回头压眼伸舌朝他扮个鬼脸后,她用跑的离开。不能怪她没礼貌,是那个男人一直咄咄逼人,还硬要说她胖,她在心里向他……不,是向他的车子说对不起,才不愿意当面跟他道歉呢! 齐仲安教她无预警的鬼脸愣住,还没开口喊人,她已消失在巷子那头。 圆成那样还能敏捷的跑那么快,那她之前重心不稳跌倒是存心找他车子的碴吗? “可恶,让那个气人的小胖妹溜掉了,早知道刚才应该把她吊起来打一顿屁股再说。”转头望向爱车,他不禁怏然低咒。 在心里再低啐几句,齐仲安不甘愿的坐进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车子,驾车离去。今天下午只有奶奶一个人在家,他得赶快开车去清洗,然后回去陪奶奶。 当齐仲安回到齐家,已是一小时之后的事了。 “奶奶,我回来了。”人还在门外,他就扬声唤着。 “你不是说休闲会馆那边有事要处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看见稍早在电话中说他那边临时有状况,会晚点回来陪她的孙子比她预期的还要快回家,齐方瑀微讶。她这个孙子是间极获好评休闲会馆的负责人,之前遇上的突发状况这么快就解决了? “我指的是我的车子出状况,不是会馆那边。”齐仲安边说边搂着老人家坐入沙发。“我有买奶奶爱吃的凤梨酥,您尝尝看。” 不急着享用孙子贴心买回来的点心,齐方瑀微急的问:“车子出状况?你该不是开车出什么意外吧?有没有怎么样?”她担心的上下打量他。 “我没出意外,是有个小胖妹请我的车子吃烧仙草和豆花,我只好先将车子开去洗车厂清洗再回来。”明白奶奶是因为两个月前他弟弟君赫曾出过车祸的关系,因而联想到他亦出意外,连忙安抚她。 “嗄?有个小胖妹请你的‘车子’吃烧仙草和豆花?”她有听错吗? 齐仲安实在不太愿意提起这件令他气闷的事,可面对宝贝奶奶,他只好将那个小胖妹的杰作与两人的争执约略陈述,唯独省略他的车之所以会被“毁容”,是因他专门感应美女出现的第六感竟然出包。 “唉,人家是女孩子,你叫人家小胖妹委实欠妥当。”齐方瑀忍不住说了句公道话。 他当然知道女人都希望别人说她苗条,可是……“她的脸婴儿肥,身体也像雪人一样圆滚滚的,怎么看都是小胖妹一枚。” 他才不承认因为她与他感应中的美女完全不符,他错愕之下哪有心思顾虑到女人的禁忌去,才会心情不豫的脱口就喊她小胖妹。 “照你的形容,奶奶倒觉得这个女孩应该长得很可爱。”脑袋里很有画面的想像着,齐方瑀笑咪咪的说。 可爱?齐仲安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脑海里却清晰浮现那张向他扮鬼脸的圆脸。嗯,那个鬼脸老实说还真的乱可爱一把的……等一下! “什么可爱?是可恶,可恶才对!”发现自己胸中的天秤竟偏向可爱那边,他赶紧将它拨回正确位置。 “是吗?奶奶认为她光是没被你迷得神魂颠倒还敢跟你对峙就很令奶奶刮目相看了。”换作其它女人见着仲安出众的相貌,只怕对他言听计从都来不及,哪敢当街跟他吵,想必仲安今天遇到的是个率真的女孩子。 “奶奶,到底谁才是您的孙子?”是那个小胖妹的赏美观有问题,她都不认为自己胖了,又哪会觉得他帅?奶奶居然如此称赞她。 齐方瑀莞尔轻笑,“人家只是不小心跌倒波及到你的车子,之所以没跟你道歉也是因为你喊了人家小胖妹,惹得对方不开心。不过怪了,你一向不喜欢和人生气,怎么到现在还耿耿于怀?” 自己这个孙子总是笑脸迎人,虽然游戏人间了点,但性子平易近人,更不会记仇,很难想像他会气个萍水相逢的路人这么久。 可不是吗?他的情绪向来不易受人影响,更何况他的第六感出问题并不关那个小胖妹的事,事情过去就算了,何必让她继续左右他的情绪? “那是因为……车子总被比喻成男人的老婆,见它被甜品泼洒得惨不忍睹,我当然会介意久一点。”他走至茶几倒茶,为自己的反常找了个合理的理由。 第二章 “这么说倒也是。不过讲到老婆--”齐方瑀矍铄的老眼里闪过一抹精亮,“你的第六感恢复正常了吗?” “还没有,所以奶奶可别想要我去感应我的未来老婆在哪里,也别要求我把她带回来给你看。”坐回座位,他将一杯热茶递给老人家,敏锐的堵住可能的灾难发生。 他和大哥、老三兄弟三人的第六感不知怎地全出了问题,大哥在三十岁前结了婚,岂料却在三十岁那年离婚。而他的第六感则是只感应哪里有美女,至于老三的第六感则是从未出现过。 两个多月前,奶奶竟异想天开要老三带老婆回来当作她八十岁的生日礼物,虽然经过一番折腾,老三总算把他好不容易感应到的娇妻娶到手,现在小两口正在欧洲度蜜月,但现在的他实在不想被逼婚,当然有必要阻止宝贝奶奶把脑筋动到他头上。 “我是没这么想。”齐方瑀接过茶,若无其事的说。 齐仲安顿时松了口气,端茶啜饮却被奶奶下面的话吓得呛到茶水。 “我只是希望你挑个最优质的女伴,定下心和她交往,然后结婚。” “咳咳咳……”等他止住呛咳,急忙问:“奶奶说什么?”他刚听见什么令人头皮发麻的话了? “你的第六感虽然常出现,但是到现在仍只感应到美女的踪迹,全无你老婆的消息,想要恢复正常,我看希望渺茫。既然这样,你就从感应到的美女中挑选个最中意的安定下来,也许这正是你的第六感让你感应到这么多美女的真正用意。” 齐家男人代代相传的第六感,传到她三个孙子身上居然相继出问题,她也很纳闷。不过她想仲安既然每次都能感应哪里有美女,也许正是要他从中挑一个来当老婆,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好办许多。 “拜托呀奶奶,要是有想要定下来的对象,我早定下来了。”放下茶杯,齐仲安急忙点出此方法行不通的地方。 他承认他遇见的美女常成为他的女伴,但至今没有人上过他的心,双方仅维持你情我愿的成人关系,他压根没想过要与任何一位定下来。 “那就再去感应一位令你最有感觉的美女,把心定下来。” “奶奶说过不会要我去感应我的老婆在哪里的。”他拿老人家之前的话回堵她此刻俨然形同逼婚的要求。 “我可是从头到尾都没这么说,是你先提到老婆两个字,使我想起齐家男人的第六感,顺口问起你的情形而已。再说我也只是要你再去感应个美女,认真考虑和对方交往,这跟要你去感应你的老婆在哪里差很多。” 她只是顺水推舟要这个游戏人间的孙子正视自己的终身大事,可不是在逼婚喔! 明知奶奶在狡辩,可蹙着眉的他却无法理直气壮的反驳。确实是他先讲到车子宛如男人的老婆,才使奶奶抓到小辫子,趁机打起他婚事的主意。 都是那个小胖妹害的,如果不是她,他岂会说了不该说的话,为自己惹来麻烦?! “仲安,你已经快三十岁了,总不能一直当情场浪子,奶奶并没有要你马上结婚,只是要你在三十岁前认真交个女友,这样很过份吗?”齐方瑀以退为进劝说。她还是希望仲安能在三十岁前结婚,不过目前先设法让他交个女友定下来再说。 “是不过份,问题是……动情容易动心难,要我定下心,就是很难。” 也许身体里住着不安定的灵魂,或命中注定当个情场浪子,要他动心真的很难,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不曾真正为谁动过心。 “这样啊……”喝口茶,精炯的老眼里掠过一抹算计的光芒,齐方瑀和蔼笑道:“那好吧,你不用挑对象交往,只要去劝你大哥再婚就好。” 齐仲安惊愕的睁大眼,“奶奶在开什么玩笑!大哥自从离婚后,感情事一直是他的地雷区,连爸妈都不敢提,你叫我去劝他再婚,是想让大哥跟我断绝兄弟关系吗?” “意思是劝你大哥再婚的任务,比要你认真交个女友回来困难?” “没错。”他要是去踩大哥的地雷,绝对会死得很惨。 “那就这么讲定喽,奶奶等你在三十岁生日前,带你认真交往的女友回来给我看。” 齐仲安惊愕抽气,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掉入奶奶二选一的陷阱里。“等一下,奶奶--” 齐方瑀不疾不徐的拦话,“离你三十岁生日还有四个月对吧?你有很充裕的时间去交女友。动心没那么难,挑个最中意、最有感觉的对象,孤注一掷爱下去就对了。不过你可别随便找个对象敷衍唬弄我,不然到时我会很伤心。这个凤梨酥看起来很可口,我就不客气了。” 看着眉开眼笑正开心品尝凤梨酥的奶奶,齐仲安明白老人家已拍板定案,上诉无效。 瞬间,他眉头凝得死紧。就说他没有想定下来的对象,奶奶是要他孤注一掷去爱谁呀? 黄昏时刻,齐仲安驾车离开齐家,原本今晚他和女伴有约,于是在爸妈回家后便先行离开,怎奈他被奶奶那道定下心的命令搅得心烦意乱,半点都提不起劲赴女伴的约,就连之前接到另一位美女邀他到住处的电话,也教他找借口婉拒了。 他实在不想迁怒,可是下午那个小胖妹若没出现,也不至于阴错阳差使他被迫必须定下心交女友,现在更使他和女伴共度绮丽夜晚的兴致全消。 这笔帐,他很难不算在那闯祸精身上。 将车停在一家花店前,齐仲安深呼吸好几口气,才平缓再度起伏的情绪。他要请花店送花给那些女伴哄哄她们,暂时没空继续生闷气。 下车,他走入“沁香花坊”。 “欢迎光……是你?!” “小胖妹!” 偌大的花坊里同时响起邵圆缘与齐仲安的惊讶喊声。 邵圆缘正站在柜台前包装花束,听见铃铛声遂抬头招呼客人,谁知竟赫然望见进店里的是下午那个和她发生争执的帅气男人,一时有些傻住。 齐仲安也在同时间发现她。这叫冤家路窄吗?前半刻他犹在心里气她,这会儿居然就遇见她。 “不要叫我小胖妹。”邵圆缘不悦的纠正。 齐仲安上下打量了下她,“可惜你还是胖胖的。”她身上少去粉色羽绒大衣,人是消肿了点,但穿着另一件白色外套的她,在他眼里依然很圆。 “你!为什么你会来这……哎呀!你做什么捏人?”捂着突然被捏的左脸,邵圆缘惊愕多于气愤。她话都还没问完他就伸手捏她脸,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到底想怎样? “你说呢?”他没好气的要她自己猜。一看见她,就会想起她间接害他被奶奶催着找对象定下来一事,于是想也没想的就伸手捏了她的脸。 不过babyfat捏起来都这么滑嫩吗?刚才他指下捏碰的肌肤,似乎格外柔软。 邵圆缘很快联想到弄脏他车子的事,可她要自己不能示弱。“下午的事我们已经扯平,你特地跟踪我到这里来捏人,未免有失男人风范。” “我要是真跟踪你,早就把你吊起来打屁股,而不是等到现在才跟你算帐,还仅仅捏那一小下,懂吗?笨笨的小胖妹。” 她自己伶牙俐齿,完全没有女人该有的温柔婉约,竟也敢批评他有失男人风范,再说下午的事谁跟她扯平啦?说着,他又有想捏她的冲动了。 厚,先是硬说她胖,现在又说她笨,这个男人实在是……邵圆缘正努力在想要骂他什么,后头恰巧传来花坊里的助手小凤的声音-- “圆缘,我要去送花了,王太太的花束包装好了吗?”小凤刚由洗手间出来。 “好了,在这里。”她将花束与签收单交给她。 小凤趁机多瞄好几眼光临花坊的超帅男人,才满足的离开花坊。 “你叫圆圆?”当店里再次剩下两人,齐仲安挑眉低问。 “怎样?”邵圆缘转身蹙眉睇他。这人又有什么意见了? “你惨了,人圆名字也圆,要嫁出去恐怕很难。”她父母都不担心吗? 什么话啊!“我叫邵圆缘,圆满的‘圆’加缘份的‘缘’,才不是你以为的圆圆,再说就算我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你,你管这么多干么?” “不好意思,想嫁给我的人多到要排队,你想嫁我,等你领得到号码牌再说。”薄唇勾笑,齐仲安轻易的又占上风,心里还想着要不要好心建议她去改个名字比较好。 被反揶揄成她想嫁他,邵圆缘直瞪着他唇边那抹很欠扁的坏笑,气得直跺脚。“谁要嫁你这个自大男啊!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她跨步上前欲推他,手刚贴上他的胸膛,醇厚的嗓音立即由她头顶兜头落下,“我要买花。” 她微怔,随即有所领悟的仰起脸,双手下意识揪住他胸前的衣服,“你故意说要买花,等我准备好花就会说你不买了恶整我,哼!我才不上当。” “你继续发挥你的想像力没关系,如果你不想做生意就算了,不过我得提醒你,我这件外套很贵,要是你把它扯坏,可别怪我开高价要你赔。”齐仲安好整以暇的与她圆溜大眼对望,瞧见她被他气得牙痒痒的,圆脸鼓得更圆的直跺脚,他的心情奇怪的变好了,很想继续逗弄她。 他不晓得这算不算劣根性,但他极想知道她接下来会有何反应。 邵圆缘眉心蹙拢,眯眼直盯着他靛蓝色的外套,双手揪得更用力些,很想用力扯坏他的衣服给他点颜色瞧瞧,偏又不甘心赔他钱,只能要自己冷静下来,别中了他的计,免得又多出什么暴力野蛮女的封号。 吸气、呼气,她连做好几个深呼吸,然后很不甘愿的松开揪抓他衣服的手。 “哈哈哈……”一串恣意的大笑声冷不防震入她的耳膜。 抬起头,邵圆缘顿时教眼前的飒爽笑脸迷住了眼。没事这男人笑得这样该死的耀眼好看是干么? “你到底在笑什么?”意识到自己竟然昏头的觉得这个可恶的男人笑得十分迷人,邵圆缘微恼的气问,并且在心里更正,他笑得一点也不好看,笑声一点也不好听。 “你深呼吸的样子,呵呵,好像青蛙。”他依旧大剌剌的笑说。 看她之前的表情,他知道她极想撕毁他的衣服,但又极力忍耐,可没想到她竟会张嘴吸气,再鼓脸吐气的做深呼吸,就像青蛙一样,那模样……好吧,他承认她那模样可爱毙了,可爱到他忍不住爆笑出声。 青蛙?他说她像青蛙!他…… “三千元做为两束玫瑰花束的预算及请花坊送花的费用,应该够吧?”见她可爱的气鼓着圆脸,为免她把圆脸撑破,他止住笑声,先把买花的钱给她,唯独性感唇边勾扬的笑意,泄露了他逗弄她的好心情。 邵圆缘一点都不想做他的生意,怎奈她是帮有事外出的阿姨顾店,不宜得罪客户,只得勉强收下钱,没好气的问:“你要哪种玫瑰?” “都可以,女孩子似乎都很喜欢玫瑰。”vicky和emily想必也不例外。 她眉头立蹙,难以恭维的低哝,“我要是花坊老板,绝不会做你这个花 心大萝卜的生意。” “我哪里花 心了?”无端中箭,齐仲安不服的问。 “没有恋人的情谊或追求的目的,一般人不会随便送女孩子玫瑰花,你买两束显然要送两个女孩,这还不叫花 心?” 第三章 “我从不欺骗女伴的感情,一开始就讲好彼此是不受约束的关系,谈不上劈腿,更无关花 心。”他可不是专门欺骗女人感情的花花公子。 “男人永远有借口美化自己的滥情,即使伤害无辜,也有理由把自己的糟糕、不负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不接受他的说法,她语气激动的继续数落他。 齐仲安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被人背叛,之后暴饮暴食,结果就把自己吃成这副胖模样?” “你可以再继续发挥你的想像力没关系。”她用力瞪他,用他说过的话回敬他。 “不然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她怔忡垂眸,无法说出被深深伤害的是她可怜的母亲。 “要你管!”她只能如此呛答,转身挑选玫瑰花。 齐仲安双眼眯了一下,因为捕捉到她眼底的一抹黯然神伤。他不明白那所为何来,吊诡的是,他不爱见她落寞难过的样子,那会让他感到不舍…… 见鬼了,她又不是他的谁,他是在不舍个什么劲? “两束花皆挑十二朵翡翠粉玫瑰搭紫色桔梗,再搭配翠珠花和满天星,这样可以吗?”邵圆缘拿了几样她说的花材给他看。 “随便。”正在气呕自己的感觉神经胡乱出岔,因此齐仲安回答时口气有些冲。 这样的语气让邵圆缘勉强维持的礼貌一下子就破功了,“既然没意见,请你留下收花人的姓名、住址还有你的名字,就可以离开了,你所订购的花束绝对会被完好的送到你的女伴手上。” 还是赶紧把这个很有本事惹人生气的花 心男赶走,免得她的肝火老是上升。 齐仲安终于记起他还得回去仔细思索要如何完成奶奶交代的挑女友使命,于是他走至柜台留下数据,交给她的同时,忍不住又轻捏她右颊。 邵圆缘一怔,“你--” “你要是害我到时挑不到人选对奶奶交代,看你怎么对我负责。”抛下微怏的低喃,他这才离开花坊。今天他被奶奶要求认真找女友,这个邵圆缘要负一半以上的责任,他最好是能顺利完成奶奶的期待,否则他就跟她没完没了。 邵圆缘直到他走出花坊才由他令人一头雾水的话中回过神来。“厚,那个奇怪的男人到底在说什么外星话,他要对他奶奶交代,关我什么事啊?” 低头看向手中纸张,她看见他在上头的署名--齐仲安。 啧,分明有得天独厚的相貌,名字也不难听,怎么本人会这么气人? 气归气,她没忘记替齐仲安准备花束,只是准备的过程中不免在心里将他骂个够。之后她很认真的想,要不要故意弄错齐仲安女伴的住址,让他被女伴吵得天翻地覆,受点花 心的教训? 气象预报说冷锋将在下午远离,太阳有机会露脸,邵圆缘觉得这是个好预兆,代表她转任新职的今天,一切会很圆满顺利。 她轻快的穿越一座社区公园,不经意瞥见一位拄着手杖的老人跌坐在地,她急忙上前想帮忙,不料一道颀长身影比她更快一步趋前扶起老人。 她欣慰的松口气,下一刻却傻住。那个扶老人起来的人不就是齐仲安吗?被她归类为花 心恶劣男的他,居然会伸出援手……更让自己惊讶的是,今天是她被挖角后第一天上班,是个大好日子,为何会倒霉的又遇上他? “老伯没受伤就好,小心慢走。”齐仲安浅笑着叮咛老人,目送他离去。 听见老伯没受伤,邵圆缘也跟着放下心,她打算跨步走开,避开与齐仲安打照面,不料离她约莫四、五步远的齐仲安凑巧转过身,两人的视线就这么对个正着。 “邵圆缘!”齐仲安满脸讶异。台北几时变得这么小了,连他要去会馆的路上也会遇见她。 要命,怎么还没落跑就被他看到,糟糕,他朝她走过来了,她得赶快跑。 “小胖妹,等一下。” “齐仲安,你又……” “小心!快闪开!” 邵圆缘还没搞懂状况,听见他又喊她小胖妹,本能的停下来抗议,却被他的惊喊吓了一跳,然后整个人就被拉入一道宽厚温暖的屏障中。 咚! “唔!”一声奇怪的撞击声后,她听见由她上方传来的闷哼声。 “抱歉,不小心打到你了。喂,小啰,赶快走了啦。” 青少年的道歉声与吆喝声随着跑步的脚步声远离,邵圆缘抬起头,望见近在咫尺的俊颜,她的心猛地跳快好几拍,她无暇在意这奇怪的反应,因她总算弄懂情况……有球往她砸来,齐仲安用身体护住她,结果变成他被球打到。 “你没事吧?”没注意他右手仍环在她背上,见他左手捂头的吃痛表情,她急忙问道。 当然有事,他左半边头麻痛得说不出话来。 “旁边有椅子,你先坐下。”见他没回话,她轻拉他坐上雕花椅,“看你的样子好像真的很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你去给篮球砸看看,就知道是什么感觉了。”他闷闷的挤出回话。什么叫他好像真的很痛?她以为他在装痛不成。 “你很奇怪耶,是你自己把我拉开,干么讲得好像是我害你被球打到似的。”要是那么想她被球k,何必护着她?亏她刚才还有点小感动,结果他一开口,瞬间她的感动全没了。 “你的脸已经够圆了,不拉开你,万一那颗篮球砸到你的脸,使你的脸肿到破表,可是会很吓人的。”齐仲安嘴坏的说,心中却有道困惑同时浮现-- 之前瞥见有球朝她砸来,他的心口猛然一缩,立刻心急的奔上前护住她,就怕她会被球砸伤。问题是,他做啥担心这个昨天才为他惹来大麻烦的小胖妹,更紧张到心口紧揪的地步?难道是因为昨夜失眠睡不好,他脑筋秀逗了? 困惑无解,见她红唇轻掀就要反驳,他立刻说:“我的头还很痛,你要是有点良心就别又跟我吵。” 无论脱轨的担心是哪条神经不正常,他已经为了她被球狠k一记,她就不能温驯点,暂时别再顶嘴,让他安静的等脑袋的麻痛消失再开战? 邵圆缘的鼻翼隐隐歙动,分明是他说话气人,竟暗指她没良心? 她很想骂他活该,痛死算了,但毕竟他是为了护卫自己才受伤,她心底不争气的一软,坐至他旁边,伸手轻碰他先前捣头的地方,“砸到这里吗?” “你想干么?” “想把你的头扭下来。”邵圆缘回答得很恐怖,但小手在他头上揉抚的力道却无比轻柔。 齐仲安俊脸上满是意外神情。他当然不认为她会真扭下他的头,只是没想到她会为他按摩。她先在他微肿的地方轻抚,而后在四周头皮以极小心且规律的轻巧方式推揉,舒缓他的疼痛,他头部的麻痛感瞬间消散许多。 他的唇角不禁浅浅勾扬。这个老是和他唇枪舌剑的圆脸丫头,原来也有温柔的一面。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好多了。”被她的手轻触的地方真的很舒服。突然,他像想起什么的问:“之前你为什么看到我就想跑?” 那时他想上前问她怎会在这里,谁知她转身就跑,还好他及时拉住她,否则她极可能被篮球迎面打中。 “遇见你就没好事,我当然要跑。” “拜托,遇见你就出事的是我好吗?”昨天车子被弄得乱七八糟,还被奶奶要求找女友定下来,今天又被球k,到底是谁该闪谁? “谁教你要选在这时候出来逛公园。”她小声嘟嚷,停下手上的按摩,下意识要抚顺他浓密的头发,却突然意识到这个小小的动作似乎比为他按摩更亲密,她脸上没来由的一热,赶紧收回手。“你的头发有点乱,你自己整理。” 头上令人倍感舒适的轻柔手劲撤去,齐仲安直觉可惜,不过在整理头发的同时,他没忘了腾出另一只手轻捏她的脸,“什么逛公园?我是要去上班。” 他开车经过公园,看见有位老人跌倒,急忙下车上前扶起老人家,她却当他是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 “你又捏……啊!”一句气鼓鼓的“你又捏我的脸”未娇斥完,她猛地惊跳起来,慌忙抓起背包,“都是你啦,害我忘记我也要上班,这下快迟到了啦!” 她说着急匆匆就要跑开,手臂却冷不防被他扯住,一头撞入他怀里。 “齐仲安,你做什么啊?”邵圆缘恼火的瞪他,她赶着上班,这人做什么拉她? “花店在另外一边,你跑错方向了。”他气定神闲的提醒她。 “沁香花坊是我阿姨的店,我有空才过去帮忙,我真正的职业是芳疗师,搞错的是你。” “你是芳疗师?”难怪有那样轻巧娴熟的按摩技巧。 “对,我赶着到‘随缘精致休闲会馆’上班,这样你弄清楚了吗?”她耐着性子解释,不想一转身又教他扯回来,他宽厚的胸膛是很温暖,但猛然撞上她的额头还是会痛好不好。 齐仲安难掩惊讶,“你在随缘精致休闲会馆上班!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不曾在会馆遇见你?” “今天是我第一天到会馆……奇怪了,为何你说得好像很熟悉这家会馆,若在那里工作就会被你遇到的样子?”邵圆缘终于发现他的话很奇怪,纳闷的问。 他语气淡定的回答,“我是这间会馆的顾问。” “不会吧?你骗人!” 就算他让她免去被球砸的危机,但他气人的本事可厉害得很,老天爷不会真安排她与他在同一间会馆工作,跟她开这种玩笑吧? 齐仲安有型的剑眉斜斜挑动。其实他是随缘精致休闲会馆的负责人兼总经理,但因为懒得应酬,仅挂名较自由的顾问,有重要案子才会以真实身份出面,而她居然说他骗人,委实小看他了。 虽然他向来不介意别人如何看待他的工作能力,却莫名的在意起她的质疑与藐视,于是他一把牵起她就往他的座车走,赌气的说:“是啊,听说‘随缘’打算换顾问,也许我会被换掉也说不定,我这就载你过去确认。” 邵圆缘并未挣开他的桎梏。此时她脑中想的是,他讲的若是真的,那她应不应该不厚道的祈祷他这个顾问被换掉? 邵圆缘没做不厚道的祈祷,可惜老天爷还是跟她开了玩笑,齐仲安确实是随缘精致休闲会馆的顾问,且他们并无撤换顾问的打算。 “李经理是指他还会在这里当很久的顾问?”像要求证似的,她指着齐仲安问会馆的经理李雁。 齐仲安眉头蹙凝。这个小胖妹是暗指他的能力不够,要李姐fire他吗?倘若他告诉她真实身份,她大概也会认为他是耍手段得来的吧? “呃……原则上是这样。”倘若仲安想一直挂名会馆顾问的话。“仲安,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圆缘的?怎么一来就问我要不要换掉你这个顾问?” 刚才齐仲安敲了她办公室门进来后,她正讶异由她挖角来的芳疗师邵圆缘怎会和他一起出现,没料到他劈头就说:“李姐,请你告诉她,我的顾问一职被换掉没。” 她虽未搞清楚状况,仍直觉反应回了句,“怎么可能!” 接着就瞧见邵圆缘失望的表情与方才的对话,这两人之间现在是什么情形? 第四章 “我们昨天不巧在街上遇到的,她洒了我的车满是烧仙草和豆花,刚刚在公园再次遇见,她居然藐视我,认为我没有当顾问的能力。”齐仲安微快的指控着。 他并不意外李雁认识邵圆缘,会馆的职员任用事宜他全权交由她负责,李姐与他的好友左滔同为他的得力助手。 “乱讲!是你随便一句话就能把人气得肝火上升,听到你也在这里工作,想到以后还会被你气,我才会说你的职位是骗人的,哪有藐视你。” 听见她未看轻他的能力,齐仲安胸中莫名的郁气消降大半,但他还是有意见。“我到底哪里可恶?” 老是撩动他情绪的分明是她。 “我也很想知道。”李雁插话。她大概明了仲安是因爱车被弄脏而与圆缘结下小小的梁子,不过仲安人很好相处,她很好奇他是哪里可恶了。 “他嘴巴很坏,看到我就喊我小胖妹,还说我深呼吸的样子像青蛙。” “嗄?”小胖妹?青蛙? 齐仲安性感的薄唇弯扬,忆起她像青蛙张嘴呼吸的可爱模样。 “你还笑!”见他嘴角勾扬,显然在取笑她,邵圆缘鼓着腮帮子娇斥。 “我说的是事实。”倘若说她现在的样子很像河豚,会不会气坏她? “可是,仲安,圆缘只是今天衣服穿多了,她并不胖。”李雁是不晓得邵圆缘如何做深呼吸会像青蛙,但她们上星期见过面,她可以证明邵圆缘并不胖。 他怀疑的视线由邵圆缘的脸移至她穿着米色长版大衣的身子,李姐这么说,难道她圆润的身子真是被衣服撑鼓的? “我怕冷又容易感冒,衣服塞得比较多不行喔!”本来不想理他,可是望见他怀疑打量的眼神,邵圆缘忍不住为自己辩驳。 她的体质容易受寒,冬天得格外注意保暖,衣服总是穿得比别人多,这样也碍到他了? “仲安,圆缘的身材很标准,她可是我特地挖角来的专业芳疗师,你要是再说些失礼的话把她气走,那可是我们会馆的损失。”担心齐仲安对美女的严苛审美标准惹恼邵圆缘,李雁连忙出声缓颊,并做必要的提醒。 他们会馆无论购物、健身或spa的经营均极受好评,尤其近来有更多上流贵妇选择来会馆进行spa芳疗疗程,当她听朋友提到某家饭店有位相当受顾客倚重的芳疗师,立刻私下进行挖角,仲安若激得邵圆缘改变心意,真的是会馆的损失。 “你的决定是什么?”暂时撇开她的身材问题,齐仲安望着邵圆缘问,心里有些在意她是否会反悔在这里上班。 以为他存心想见她被气走,邵圆缘挺直背脊反唇相稽,“李经理给我的待遇很优厚,这间会馆的风评也好得很,所以就算再多几个像你这样的顾问,我也会咬牙忍下,在这里当芳疗师。”哼,最好气死你,让你自动离职。她在心里加上一句。 李雁一脸错愕,没想到邵圆缘会直接跟仲安呛声。她是否该告诉她,她直冲回呛的对象其实是“随缘”的大老板,万一惹火他,可能会被开除? 呃,仲安不会真被激得生气开除她吧? “很好。”他板着俊颜,眯着眼撂话,“李姐,先别安排她的工作,我现在头痛、脖子酸、肩膀僵硬,等她真有办法解除我的不适,我再决定要不要让她留在会馆工作。” “你搞错了吧,顾问哪有决定职员任用与否的权力?”邵圆缘没有退却的迎视他逼人的视线。 “我这个特别顾问就是有这项权力。” “李经理,他说的是真的假的?”她微愣的望向李雁。 李雁不好意思的笑笑,点头。 “喝!”她倒抽口冷气。事情怎么会这样? 可惜她还未低呼出心里的惊愕,耳边已传来齐仲安不容妥协的声音,“走吧,到芳疗室去。” 看着齐仲安拉着邵圆缘离开,李雁知道他似乎被惹火了,但她相信他会有分寸,只是他的存心刁难,不会把圆缘气走吧? 随缘精致休闲会馆第五间芳疗室内,邵圆缘正与齐仲安对峙互望。 “从在公园知道我要在这间会馆工作,你就想解雇我了不是?为什么不直接说?你根本是存心想整我。”原本该是愉快上任新职,怎知被眼前男人挟怨报复,使她的新工作有可能出现变数,邵圆缘很难不向他讨公道。 “谁说我在公园就想解雇你了?”莫名被抹黑,让已经满怀怏气的齐仲安绷着脸欺近她。 虽教他浑身乍现的迫人气势逼得迭步后退,但她仍毫未畏惧的回呛,“假如没这个意思,你不会滥用特权说要审核我再决定我的去留。” “那是因为你欺人太甚。” “我哪有……” “你有!”他伸臂撑在墙上,不悦的俯视已被他逼得背靠上墙壁的她,“你在李姐办公室宣称会咬牙忍耐我的那番话,无异拐着弯骂我糟糕,在会馆是多余的,把我贬得如此之低,还不够欺负人?” 他无法解释总是无所谓笑看一切的自己,为何会在意起她的伶牙俐齿,听她说必须咬牙容忍他,他的火气就不由自主的直线上升,才会恼得他硬是撂下要考验她的气话。 “我是说了那些话没错,不过那是因为你先表现出一副想气走我的样子,我才会反唇相稽,又没有贬低你的意思。” 他嘴坏、花 心这两点是有点糟,可她哪有像他讲的那样贬低他。 “要是想撵走你,在公园我就直接把你开除了,何必多此一举带你来会馆?你真是……可恶,喔!我的头……”突然产生的难受绷胀感,痛得他低咒的揉着太阳穴。 见状,邵圆缘霍地想起他被篮球砸中头,忘记追究他骂她可恶的事,急着问:“你之前被篮球砸到,头还不舒服吗?” “你在想最好等一下我就昏倒是吗?”他胸口闷气未消,口气不觉有些冲。 “哪是啊!我是关心你。” 一句脱口而出的澄清,让时间忽地停在两人同时愣住的凝眸相望里。 齐仲安定定的看着她,除了瞧见她黑亮如玉的大眼里浮现出怔愣与窘促外,他捕捉不到半丝幸灾乐祸的痕迹。她是真的关心他?! 邵圆缘由他惊愣的眼神印证自己确实说了暧昧的话语。他们宛如天敌,见面就开战,她怎么可能会关心他? 要命的是,她直到这一刻才发现两人的距离比她脱口的话更暧昧……他右手撑在她左上方墙壁,她整个人就像被困在他怀中。 天啊,她居然就以这样亲近的姿势与距离跟他讲了这么久的话!她顿觉别扭不自在,就连心跳也跟着快了好几拍。 “我……”边思索要如何把那句关心他的暧昧话语拗回来,她边移动步伐欲拉开两人距离,岂料才移动脚跟,他的警告就掷向她。 “你最好别说你刚是昏了头乱说话,否则我就把你吊起来打屁股。” 他才不管她怎会冒出关心他的句子,这句话他很满意,奇异的令他胸中的郁闷消散大半,她要是敢收回去,他真的会考虑把她抓来打屁股。 邵圆缘惊讶得忘记要拉大两人的距离,直睁大眼瞅着他。这人竟然威胁要打她的屁股! “你!你的头到底是不是因为被篮球砸到而不舒服?”被他的威胁气得不知如何骂他,她问出闪入脑中的唯一问题,暗自决定他若回答是,要回他“活该”呕死他。 岂料他回答,“不是,不过我现在脑袋的胀痛全是你害的。” “为什么又是我?” “你害我昨晚睡不好,现在正饱受睡眠不足的头昏脑胀与肩颈酸痛之苦。” “少来,昨天我又没故意弄错你女伴的住址,害你被她们吵,你别想把失眠的帐算在我头上。”自己不知跑哪儿鬼混,也好意思要她背黑锅。 言下之意是她本来想故意弄错vicky和emily的住址,想让他被两人烦死?这个女人真的是……他头又痛了。 他双手轻揉太阳穴,拉过椅子坐下,决定如实揭发她的罪状,“你绝对想不到你闯下的祸有多大,昨天你弄脏我的车,延误我回去陪我奶奶的时间,结果我向她解释,却演变成她对我逼婚,要我挑女友定下心来,害我昨晚因这件事心烦到辗转难眠,你敢说这不是你害的?” 昨晚他曾想,干脆借个女友回去交差,但迟迟无法决定对象。 最好的方法就是以他们齐家男人的第六感感应出他的未来老婆,然后一劳永逸把她娶回家,问题是他现在连感应美女的能力也出错,要用它感应他未来老婆在哪里,谈何容易? 就这样,从不缺女伴的他,竟为了一个从缺女友伤脑筋到翻来覆去无法安眠,今早起来头脑发胀,肩颈也不舒服。 他本打算今天到会馆处理些事再回去补眠,也就把失眠的微恙抛到脑后,哪知会遇见邵圆缘,被她惹得情绪起伏到那些不适症状全加倍出现侵扰他。 总之归咎起来全是她害的。 “你是说,因为我的关系使你被你奶奶逼婚?所以昨天你离开花坊才会说出如果我害你到时无法向你奶奶交代,看我怎么对你负责这种奇怪的话?”邵圆缘惊愕的问。 “就是这样,不要问为何你只是不小心弄脏我的车,竟会害我被逼婚,但事情就是发生了;还有,别想说我女伴很多,叫我从想嫁我的对象中挑一个回去交差即可,我要是这么随便,早就找人回去敷衍奶奶了。”他一古脑防堵她可能提出的呕人问题。 在他人眼中他或许是个情场浪子,可是只有他自己明白,一旦他真正动心,就是一辈子,那个能令他动心的人也将会是他呵护守候的唯一心上人,他压根不想听到她冒出他任何人都能娶的气人话。 至于有关齐家男人拥有特殊第六感这事,他无意多说,免得被她讥诮那是他用来把妹的烂理由。 邵圆缘微微蹙眉。这人干么把她想问、想反驳的话全说了啊,不过他似乎很尊重他奶奶,只是他表明自己不随便这点完全无说服力,他若不随便,会花 心劈腿这么多女伴? “别在那里偷骂我,能不能麻烦你赶快为我按摩,我是真的头胀脖子酸、肩膀僵硬,很不舒服。” 瞧见她小嘴无声蠕动,想也知道她在嘀咕什么,可他没多余力气再与她争辩,只希望她这个芳疗师能为他驱除失眠的不适症状。 原本她没必要理他,假使他真想公报私仇fire她,那她就认命离职,偏偏见他揉完太阳穴换挲抚脖子,似乎很难受的样子,她就是无法不理他。 既然弄不明白这是什么鬼情绪,邵圆缘便决定不去深究,免得再想下去又要生闷气。她将背包放至置物柜,顺便脱衣服,好方便为他按摩。 未听见她的回答,阖眼扭动脖子的齐仲安睁开眼望向她,就见脱下米色长版大衣的她正在脱第二件拉链式外套,接着是毛背心,她原本圆润的身子像皮球泄气一样瞬间消气许多。 “原来你真的不是肥肥的小胖妹。”她的臃肿当真全是过多的衣服撑出来的。 他不晓得她套头粉色毛衣下还有几件衣服,此时的她比起他那些宛如模特儿的女伴的纤细身材,虽仍差了好几分,但在一般人眼中她的身材已算是标准的了。 第五章 “早就说过你的眼楮有问题。”她因他用了“肥肥”两字用力娇瞪他。 齐仲安眉微挑。是她衣服穿得多得不像话,关他眼楮什么事?要不要老实告诉她,即使她并非真正的胖妹,离美女依然有很大一段距离? 浑然不知他的心思流转,邵圆缘洗好手后,在置放精油的玻璃柜上取出熏衣草及甜橙精油,与基础玫瑰籽油调和稀释成要为他按摩的复方精油。 知道她在做芳疗前的准备,齐仲安耐着性子静候她,没发现自己的视线始终定在专注做准备工作的她脸上。 “熏衣草和甜橙精油具放松、镇静情绪和减轻失眠症状的效用,我先调和这两种精油,等会儿视情况再看是否需要使用其他精油。”拿着调和好的精油放到他旁边的小台子上,邵圆缘约略向他说明精油功效。 “嗯。”他轻声低应,没说有她轻巧的手劲,即使不使用任何芳疗精油,亦能解除他的不适。 事实证明,他的头胀不舒服仿佛就是在等待她双手的按抚似的,当她沾抹精油的柔软指腹轻揉上他的太阳穴,他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舒畅感,原本缠着他的绷胀难受顷刻间消除许多,就像在公园她为他按摩头部时一样。 他不知芳疗师的双手是否均拥有如她一样的瞬间疗愈功效,然而他喜欢她的按摩,极享受她柔软指尖在他肌肤上轻柔推拿的美好感受。 他舒服的闭起眼享受。 “你头的绷胀好多了吗?”片刻后,她问。 “嗯。”绷胀感全数消散,他近乎满意的叹息。 “那请你把外套脱掉,我要按摩你的后颈部位。” 她停止按揉他的太阳穴,齐仲安没有异议的站起来脱外套。 邵圆缘转身再滴几滴精油在掌心里搓揉,可当她转回身子时,却猛地教映入眼帘的养眼镜头怔住,只见眼前的男人正拉起身上的棉t,露出平坦精实的腹部,再往上露出他结实的胸肌…… 她顿时泛红着脸娇喝,“齐仲安,你在干什么?” 耳里传来邵圆缘的娇喝声,齐仲安停下脱衣动作,被问得莫名其妙的转头斜睇她回答,“脱衣服啊。” “我当然知道你在脱衣服,重点是我只叫你脱外套,你做什么连最后一件衣服也脱?”邵圆缘红着脸质问,视线很难忽略他现在的模样。 他的姿势刚好停顿在脱衣至腋下的动作,那裸露在外、古铜色的肌理线条,结实匀称的展现出它的力与美,加上他那斜睇的眼神,慵懒中带着坏坏的味道,让原就俊逸迷人的他更添加令人心跳加速的魅力。 天啊,男人脱衣的样子都像他这样性感吗? “我的失眠症状包括肩膀僵硬,不把衣服全脱掉,你怎么帮我按摩?” 她都还没告诉他等按摩完他的颈部,他的不适症状再消除些,也许肩膀的僵硬也能得到纾解,不必把衣服全脱掉。只是此刻他已经利落的把衣服脱下,上半身整个赤裸呈现在她眼前,害她的脸更红,心跳得更快。 “你!你都不会不好意思啊?”就算芳疗室不会冷,但他露点耶!他不觉得别扭吗? “一点也不会。”齐仲安回答得好坦荡。照理说她并非他的女伴,在她面前打赤膊他是应该有所顾忌,可他却自在的就在她面前把上衣全脱掉。 令他微感讶异的是,先前她敢跟他这个特别顾问针锋相对,现在见到他没穿上衣竟然会害臊。但不可否认,她颊染嫣红的模样别有一番迷人风情。 听见他的回答,邵圆缘先是傻眼,随即意识到她问了个烂问题。这个男人不知与多少女伴裸裎相见过,在女人跟前裸露身体对他当然没啥大不了。 “是是是,你一点也不会不好意思,现在请你转过身去坐好。”实在没空挖苦他,她只想尽快为他做完按摩,才能赶紧叫他穿上衣服。 “等等,你还没称赞我没穿衣服的样子好看。”无来由的想多看一下她脸红的娇俏模样,他故意说。 “少臭美了,你这样子哪里好看了。”她心虚反驳,打死也不承认赤身露体的他确实性感得要命。 “啐,你真没欣赏的眼光。”他决定停止逗弄坐回椅中,以免她不帮他按摩。 什么话啊,她没事做什么欣赏他?邵圆缘直瞪着他的背在心里嘟嚷,却在下一刻发现他连背部的结实肌理线条都很好看。 老天,这男人是生来迷惑女人的吗?居然连背部都透着性感的魅力。不过这种花 心男她可没兴趣,当然也不会受迷惑。深呼吸缓和莫名跳快的心跳节拍,她在手心再滴少许精油,要他微低下头,两掌轻轻由下往上推按他的颈背,将注意力集中在按摩上。 齐仲安嘴角微微上扬,心知肚明身后的女人一定在心里数落他,然而就像在公园时一样,她说话语气冲得很,但手劲却是全然不带怨气与怒意,轻柔规律的按摩,倘若她能随时都像现在这样温柔,他想,他们应该能和平相处。 可惜要她随时温柔的困难指数,恐怕就和要他用第六感感应出老婆同样艰难,但有件事他想她应该会妥协。 “邵圆缘。”他突然喊。 她连忙停住动作问:“呃,我太大力,你会痛是吗?” 她正在想他奶奶对他的逼婚压力似乎很大,他的颈背很僵硬,于是稍微加重按摩力道好舒缓他颈部的不适,就听见他出声喊她,是她不小心按疼他了?虽然他这个人很令她生气,可她完全没想在按摩上动手脚整他。 “你的力道刚刚好,我颈部的酸痛已没那么严重,我是想跟你说,以后我若有像今天的不舒服症状,你得负责为我按摩。” 她微愣,立刻反弹,“我服务的顾客都是女的,今天会破例为你按摩全是被你逼的,仅此一次,以后你要按摩请找别人,恕不奉陪。” “你没替别的男人按摩过?”他微讶,以为她应该为交往过的男友做过芳疗按摩,难道没有? “没有,就只有你这个可恶的坏蛋会逼人为你按摩。” “好极了。”半点也不介意被骂成可恶的坏蛋,他唇边轻勾笑意,对于自己是她唯一按摩过的男人有着说不上来的满意与满足感。 拜托,这个男人到底在好什么?她还来不及重申只为他按摩这次、下不为例的决心,他就开口说话了。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害我间接被我奶奶逼婚的是你,在我还没找到女友跟奶奶交代之前,我只怕无法夜夜好眠,你当然得为我的睡不好觉负责,还是你想去告诉我奶奶,请她别对我逼婚,解除我的压力,也免除你得对我负的连带责任?” 他完全不担心她真去找奶奶,如果她有办法让奶奶取消要他定下来的懿旨,他会加薪感谢她。 “我才不要!你少陷害我去得罪你奶奶。”她吓得急忙表态。她是对搅进他被逼婚一事感到荒谬和不可思议,但哪里敢去找他奶奶。 “这么说,你愿意私下成为我专属的芳疗师喽?” 她千百个不愿意,怎奈她只能进退两难的咬唇,无法理直气壮回绝。 齐仲安唇边的笑意咧得更深,可以想像身后的人儿肯定正气鼓着一张已经够圆的圆脸。不过他没打算让步,纵使他无法确定往后是否会因此时常失眠,但有时他处理公事亦会肩颈酸痛,无论如何,他就是想要赖定她,和她订下约定。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他狡猾的做出结论。 “你闭嘴啦!”屈居下风的邵圆缘气恼的顶嘴,但仍没有停下手边的动作,因为她明白,不赶紧为他按摩完,就得再跟他在这里耗下去,继续受他的气。 被喝令闭嘴的男人偏兀自噙着笑问:“按摩背部要趴卧在那张床上对吧?” “你想干么?”她敏感反问。难道他…… “我的背也有点酸痛,等会儿麻烦你也帮我做舒背按摩。”反正他衣服都脱了,就享受她的按摩享受得彻底。 果然,邵圆缘突然觉得自己有想宰人的冲动。假使她真的忍不住扭断这个八成上辈子是她天敌的男人的脖子,法官应该会同情她,判她无罪吧? 午后,冬阳微露,新颖中掺杂着欧风乡村建筑的随缘精致休闲会馆大厦正沐浴在微亮的温煦冬阳里,光是外观即给人一种特有的优雅闲情。 馆内一到十楼正热络的进行着各种休闲活动,十一楼是一级主管的办公楼层,齐仲安的办公室则在最静谧、视野最广阔的十二楼。 幽微的阳光由他办公室的大片落地窗透入,筛落一室的和煦,映照出他正伏案工作的专注身影。 门外传来敲门声。 “请进。”他头也未抬的说,视线仍在手中的合作企划审核上头。 “李姐说你在办公室,我还有点怀疑,没想到你没跷班,真的在。”一道揶揄随着被推开的门抛向他。 “手头上的企划还没审核好,所以还没跷班。”抬头看向好友兼事业伙伴,也是担任会馆副总的左滔,齐仲安神情自若的道。 “啧,也只有你能将想跷班的心思承认得如此坦荡。”左滔摇头走向他。瞧这小子光明磊落得仿佛跷班也是他的工作之一。 “这没什么,只要我完成该完成的工作,不影响会馆的营运就行,就像你这次连休一周回台中,现在才归队,只要你把延宕的事处理好,我也没意见。” 左滔无话可说,这个身为会馆负责人兼总经理的好友,平时虽常丢下一句他出去晃晃就溜得不见人影,却从未耽误过重要的公事,会馆的一切全在他的掌握中稳定发展。 或许就是明白好友看似慵懒无所谓,实则有值得信任的认真负责与优秀管理能力,即使这个上司好友老将该在会馆坐镇的工作交给他,他依然愿意为他效劳。 “你当然没意见,我这个苦命副总可是很久没休长假了。”笑啐他一句,左滔坐至他办公桌前,将手上提袋摆至桌上,“这是台中买的,大盒的给齐奶奶他们尝,小盒的给你当点心。” 取出礼盒递给好友,他突然打趣道:“我应该在早上赶回来,这样就能看见李姐说的好戏了。” “李姐全告诉你了?”停下打开礼盒的动作,齐仲安已猜到他指的是什么。 “是啊,不过我不认为你会因为人家不小心弄脏你的车子就跟人家吵,甚至在知道她是李姐挖角来的芳疗师后,还提出要考验她再做任用的决定。说吧,这其中还有什么其他原因?” 他与仲安是相交多年的老友,很清楚仲安不拘小节的个性,或许他有些痞,却很好相处,极少对人动怒,待女人更是温柔有风度。得知好友今早与邵圆缘对峙的经过,他惊讶的同时立即觉得其中有耐人寻味的地方,才会特地跑来探问究竟。 “啐,我就知道你会追根究底。” 咕哝一句,齐仲安遂将他感应邵圆缘是美女,一直到被奶奶变相逼婚的经过全说出来。 左滔听他提过他们齐家男人拥有奇特的第六感,也知道他感应命中老婆的第六感出了问题,想不到他会因为与邵圆缘的相遇而被齐奶奶要求交女友安定下来。 “所以……你在迁怒?”他分析。 “那是一开始,后来也不晓得为何老是被她的伶牙俐齿惹动情绪,也许潜意识里认为她应该跟我分摊被奶奶逼着定下来的责任,应该对我温驯点。”否则怎会老教她左右情绪。 第六章 左滔被他的责任分摊论惹笑。“李姐为我和邵圆缘作过介绍,她很可爱,气质清新,还满漂亮的……” “当初可是你提醒我别在会馆乱搞男女关系,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问题,所以你别想打她的主意!”齐仲安眯眼打断他的话。听左滔夸奖邵圆缘,他胸中顿时涌上一股莫名的滋味。 难道左滔对她有意思?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想表达的是,无论邵圆缘是不是美女,即使她被扯进你出岔的第六感,但她是无辜的,你就别老是要人家分摊你被齐奶奶要求认真交女友的责任,这样对她不公平。” 这位帅哥平时确实不会与会馆的女性工作人员风花雪月,但刚刚也没必要警告得这样严肃吧,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邵圆缘是他的,只有他能独占呢。 “这我知道,所以我并没有真的解聘她。” 原本胸中无由的不是滋味消失了,但他狡猾的没道出邵圆缘被迫成为他私下的专属芳疗师,免得左滔干涉。他是真的需要她在必要的时候为他按摩,就像今天,若非她解除他昨夜失眠的不舒服,他早回住处休息了而非在这里工作。 “这是日式大福?”他打开左滔送的礼盒,立刻被里头的东西吸引住。 “有点像,但口感更香q,叫‘雪妃’,内馅包着顶级鲜奶油,大大一颗尝起来比日式大福更过瘾,我特地买了一盒送齐奶奶尝尝看。”他和仲安的家人都熟,更把齐奶奶当自个儿的奶奶。 齐仲安看着这叫雪妃的甜点,脑中忽地浮现邵圆缘那张圆脸,她的脸就像眼前的甜点,白白嫩嫩。还有,她的肤质极好,几乎看不见彩妆的素净脸蛋晶莹剔透,有着极佳的触感,就像这甜点一样!齐仲安伸指失神地轻轻戳向圆圆胖胖的甜点,一下,再一下…… “喂,那是给你吃的。”左滔好笑的喊,这位帅哥现在是在测试甜点外皮的q嫩度吗? “真的很滑软,就像……”就像他轻捏邵圆缘的脸时,指尖所感受到的那份柔滑弹性。 差点把这句八成会让好友误以为他常捏邵圆缘的话说出来,齐仲安连忙改口,“这甜点看起来很好吃,奶奶一定会喜欢。” “希望如此。你已经决定选谁当女友,定下心和她交往了吗?” “干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影响他想品尝甜点的心情。齐仲安瞠睨着他。 也就是还没有适当的人选喽?“我有个建议,你想不想听?” “什么建议?” “既然你那些女伴全都无法让你定下心和她们交往,也许表示只有你命定的老婆能让你真正动心,为了使你的第六感尽快恢复正常,你不如从今天开始过清心寡欲的生活。” “清心寡欲?你是指要我和女伴保持距离,别有亲密接触,这样我的第六感也许会恢复正常?” “没错,你向来有女人缘,身边不乏女人来来去去,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磁场干扰,使你的第六感出问题,偏偏这出错的第六感又令你能感应美女的出现,使你有猎艳机会,身边围绕更多女人,结果你的磁场愈来愈混浊,更不可能感应出你的真命天女。所以,试着清心寡欲改变自身磁场,说不定能让你的第六感恢复正常。” 齐仲安挑眉,“最好再到瀑布下让水流冲激、吸收日月精华,这样更有成效是吧?”这家伙是武侠小说看太多吗,居然连磁场干扰这论点都想得到。 左滔大笑,促狭的点头附和,在接收到好友的横眼瞠视时才止住笑,敛容表示。“我可不是闹着你玩,人的磁场是有可能受到不同物体干扰,再说齐奶奶要你安定下来的事定要认真看待,既然这样,试试这个方法也没差,即使到时第六感无法恢复;起码你能平心静气的选个最适合你的女友定下来。你自个想想,我去忙了。” 说完话左滔迳自离开。仲安游戏人间够久了,是该认真去寻找他想真心相守的另一半了。只是他很好奇,不知什么样的女孩才能抓住好友飘荡的心,让他心甘情愿为她安定下来? 办公室再次恢复原有的安静,齐仲安认真思索起好友的话。难道真是他身旁过多的桃花影响了他原有的第六感,阻碍他命里那朵清莲出现的意愿与时机? 倘若如此,他是否该试试左滔的方法,看他的第六感能否恢复正常?边想,他边拿起一颗雪妃咬一口,那香甜q嫩的麻糬外皮,口感确实相当绵软诱人。 霎时,他的心思全转至邵圆缘身上,嘴角笑弧轻扬。她白嫩的babyfat和他手上的胖麻糬真的有像,让人也想咬一口。 她应该也会喜欢尝起来很可口的雪妃吧? 早上李姐大概是怕他误会邵圆缘,和她再起不必要的争执,将她不排夜班、只上班到六点的要求,以及她这个挖角来的芳疗师享有上班第一天能提前一小时下班的优待全告诉他,所以邵圆缘今天是五点下班。 齐仲安很快做下决定,关于左滔提的清心寡欲问题,他回家再仔细想想,现在他要利用时间将桌上的成叠卷宗解决掉,好在邵圆缘下班时送雪妃给她。 五点五分,齐仲安已在会馆外等邵圆缘。他原本想直接在会馆将甜点拿给她,不过因为怕引人侧目,为她惹来闲言闲语,才先离开会馆,选择在车上等她。 约莫十分钟后,他终于看见等候的人影走出会馆。 “邵圆缘。”他降下车窗喊。 她脚步微顿,好像听到有人喊她。 “这边,我在车子里。”齐仲安再次扬声掷向在红砖道上寻望他的人儿。 这次邵圆缘听出是齐仲安的声音,且在转身后望见他,她细致秀眉立刻皱在一起。她是被衰神附身吗?上班遇到他,下班也撞见他。 “我有东西要给你,快点过来。”为免他一下车她拔腿就跑,决定先出声要她过来,她若不听话,他再下车逮人。 微努小嘴,邵圆缘不甘愿的走向他,她有预感自己若转身逃跑,他一定会下车追她。“要给我什么东西?” “先上车。”见她红唇轻掀就要拒绝,他马上再补一句,“如果你不想成为路人围观的焦点,就听我的。” 闻言,邵圆缘往旁边看去,发现真的有好几个行人往他车子这边瞧来。都是他,长得一副引人注目的模样,还在车内大声喊她,路人欣赏他的同时不顺便看她也难。无奈之下,她只能坐进他的车。 “喏,这个给你。”关上车窗,齐仲安在她发问前把手上的纸袋给她,在她狐疑的打开袋子时再道:“那白白胖胖的东西叫雪妃,是我朋友由台中带回来的甜点,很好吃,我吃了一个,其他五个都给你。” “为什么要送我?”她微讶的望向他。她知道他大概是由李经理那里得知她今天提早下班,可是他为何要送她甜点? 他被问得一怔,仿佛此刻才思及这个问题。他在吃甜点时想到她,觉得她应该也会喜欢,很自然的就想把甜点送给她。 奇怪,他干么对她这么好? “就当作是答谢你答应当我的专属芳疗师的谢礼喽。”一时也理不出对她好的确切原因,他只想到这个合理的理由。 “那未免太没诚意了吧,竟然送你吃剩的。”她故意挑剔,出出早上被他逼得替他由太阳穴按摩到背部,更被迫成为他专属芳疗师的怨气。 “会吗?我特别留给你,又特地在这里等你,这样会没诚意吗?不然我把朋友送给奶奶的这盒也送你。” “喂,不用啦!” 邵圆缘急忙阻止说着就要转身到后座拿礼盒的他,脸就这么与他的脸颊微微擦碰到,她的心跳不由得怦然加快,微窘的迅速坐正身子。 “既然这五个甜点是你特别留给我,并特地等在这里拿给我的,就算你有诚意好了,你别拿别人送你奶奶的礼物乱送人。”他送得大方,她可承担不起。 但令她不解的是,她因与他擦碰到脸颊而加快的心跳,竟因他很可能仅是随口说说的“特别”与“特地”又再加速,好像她很期待他的在乎一样。 拜托,谁会希罕这个花 心天敌的在乎啊?她将视线调向窗外,暗自深呼吸平稳莫名其妙加速的心跳。 “嗯。”齐仲安下意识低应,有些失神的凝视她圆润的侧脸,知觉仿佛仍陷在与她脸颊相碰的短暂时间里。她那光滑的肌肤贴触起来,感觉是如此美好,竟让他生出眷恋,希望能停留久一些。 混沌的暧昧氛围在两人之间流窜,邵圆缘微感不自在的出声打破这份静默,“我要回去了。” “等一下,你要走路回去?”齐仲安总算回过神来,在她打开车门前问。 “我的住处离这里不会很远,早上我也是走路来的。”十几分钟的路程对她来说不算远,她把步行当散步,还能省车钱。 “不行!早上你差点被篮球打中,万一回去又遇到有人在玩球,被球砸到怎么办?” “少乌鸦嘴,我才没那么倒霉。”此时邵圆缘已忘记先前所有莫名的别扭,用力瞪他。这人奇怪的管起她回家的路线就算了,竟然还诅咒她会被球k。 “这很难说,总之我不放心你单独经过那座公园,告诉我你家住址,我送你回去。”按下中控锁,他迳自发动引擎,恍如洞悉她会有的问题,他抢先说:“别问我不放心什么,你就当我鸡婆、爱管闲事或故意找碴都行,报地址吧。” 他也弄不明白哪来这份不放心,但他没忘记早上见她险些被球砸到时那种犹如窒息的感觉,光想她可能会再让天外飞来的球砸中,那份无来由的窒闷便又盘旋在他胸口。管他什么诡异原因,她平安到家比较重要。 邵圆缘委实错愕于他的霸道。这男人是指她霉运当头,一定会被球砸? 然而再想想,从遇见他起,她就开始走霉运不是?也许走路回去真的会被球打到。 不想与他再争论,她叹口气,报上住址,只是末了她改变主意说:“你若真要当司机,麻烦你载我到沁香花坊,我想拿几个你给的甜点给我阿姨吃。” “你和你阿姨的感情似乎很好?”他未介意自己被贬为司机,倒是对她第一个想分享甜点的人是她阿姨感到有些好奇。 她微笑点头,“阿姨对我很好,我们的感情就像母女一样。” “你母亲呢?” 随着他的问话落下,她唇边难得一见的淡柔笑容顿时僵住,幽然的垂下眼脸。“她已经去世好多年了。” 入耳的意外答案与她眼底流露的伤感黯然在在令齐仲安的心揪痛,她没提到她父亲,表示她现在只有一个人……难言的心疼瞬间充斥他胸中,懊恼自己问了惹她伤心的问题。 眉头微蹙,他伸手捏捏她的脸。 她一怔,转头娇斥,“齐仲安,你做什么又莫名其妙捏我的脸?” 他因她恢复精神浅浅一笑。“拿颗雪妃尝尝,你若喜欢,下次我再请朋友买。”大掌怜惜地拍拍她的后脑,他将车子开往沁香花坊。 邵圆缘先是愣住,但随着一股如涓暖流由他拍抚处奇异的传进她心中,她顿时心领神会,他之所以莫名其妙捏她,是想以此分散她的注意力,驱退她因提及已逝母亲的难过。 她心湖轻漾着感动的涟漪,偷偷瞟望专注开车的他,突然觉得,这个嘴巴坏、霸道又爱欺负她、老是让人生气的男人,其实好像也没那么糟。 第七章 那个其实好像没那么糟糕的男人,究竟为何会全面介入她的生活?这是这周以来邵圆缘始终无法理解的问题。 当初被迫答应成为齐仲安专属的芳疗师,因此她不得不给他联络电话,却没料到此后她便开始天天接到他与按摩无关的电话。 晚上要她睡觉前记得关门窗,早上则要她记得避开她险遭篮球砸到的公园,绕另一条路上班。 “你很奇怪耶,干么管我门窗关不关?”第一晚听见他来电叮咛她关好门窗,她着实愣了好几秒才这么问他。 “你一个人住不是吗?当然更应该注意安全问题,客厅和房间的窗帘最好也拉上,临睡前门窗一定要锁紧,知道吗?”齐仲安在电话那头慎重的提醒。 她很讶异他知道自己一个人住,因为他送她到花店找阿姨那天,她表示阿姨会送她回家,之后他并未送她回住处。 “要不要关门窗是我的自由,不关你的事。”也许是不习惯他突如其来的关心,她觉得别扭之余,想也没想就这样回他。 “说的也是,与其在这里费事的叮咛你,不如直接杀过去把你住处的门窗全钉起来比较省事。”他不动气,凉凉的威胁着。 “你!我现在就检查门窗有没有锁紧可以了吧!”他的威胁让她一惊,她急忙丢出应允,就怕他真跑到她的住处,把门窗像做防台准备那样封得乱七八糟。 “可以。”他的回答带着可恶的笑意,接着又听他说:“明天记得别走公园那条路上班,你别又跟我争,我说过我不放心,要是被我突击到你硬要走那条可能被球k的捷径,我不介意以后每天接送你上下班。就这样,晚安。” 那晚,她一想到他的威胁就忍不住啐骂他几句。就算她真倒霉会被某颗球k到也是她的事,他究竟是在不放心什么呀? 怎奈她不想每天都得见他,被他气得半死,更不想被会馆的人误会两人有暧昧关系,只好再度妥协,走另一条路上下班。 原本以为他是一时无聊管她闲事,未料他几乎天天叮咛她注意这两件事,还会以简讯问她有无按时用餐。像前两天下午陡地下起大雨,她更在下班前接到他的简讯…… 今天想请你替我按摩肩颈,我的车停在会馆右侧转角,下班你搭我的车,等到你家再帮我做芳疗按摩。 当她不甘不愿搭他的便车回家后,他不但为她撑伞,还帮她开车门,送她到公寓前,他接着竟突然说要赶回会馆处理一些事,要她赶紧进屋后即驾车离开。那时她才顿悟,他是因为下雨特地送她回家,但料到她势必会拒绝,因而抬出要她按摩做借口。 她无法否认,当时她心里感觉既窝心又温暖,只是不明白,她与齐仲安从一开始就水火难容,他为何要关心她? 就算他这个顾问平时很闲,但他不是有许多女伴要应付,怎会有时间管起她的生活琐事? 更奇怪的是,这段时间她原有的平静日子受到他莫大的打扰,她该更气他,为何最近会觉得愈来愈习惯他的关心,觉得他的声音在夜里听来格外安定人心?甚至在每每接到他电话时,感觉像是他就陪在她身边那样安心? “喂,我真的是昨天没睡好,居然会觉得那个私生活肯定乱成一团的臭男人令人安心!”邵圆缘喃喃自语,将身体更沉入浴缸里,双手轻揉隐隐泛疼的太阳穴。 昨天她是真的没睡好,也不晓得是不是这礼拜被齐仲安管过头的后遗症,昨晚她竟作了他坐在床沿哄她睡觉,并在她额上落下晚安吻,更柔笑的威胁她若不赶快睡就要吻昏她的梦。她脸红心跳的由梦中惊醒,好久都无法再入睡。 “都是他,害我作那种乱七八糟的梦。” 谁要让他吻啊! 摇头甩去令她面红耳赤的梦境,邵圆缘起身结束今天的泡澡。不知是泡太久的澡,或是想起齐仲安这号令人头痛的人物,她的头有点晕,隐隐泛疼的额际未因泡了香氛浴而减轻,反而好像比之前更不舒服,她今天还是早早上床睡觉。 就在她穿整衣服时忽然迟钝的察觉到,妈妈送的手链不在她的手腕上! 白天她总是把手链先收起来,等结束工作再戴上,她记得早上…… 天,她只记得早上齐仲安来电说他认识的早餐店老板多送他一份早餐,他会放在她的置物柜,要她到会馆之后拿来吃,完全不记得早上她有无取下手链。 她的手链不会不见了吧?心中又惊又怕,邵圆缘急急忙忙奔出浴室…… 城市另一端,齐仲安正在婉拒女伴的热情邀约。 “抱歉,cathy,我今天得加班,没办法过去你那里。” 他在自己的住处,带了几份下一季会馆购物部柜位合作的甄选名单与资料回来评估,算在加班。 由于他不爱炫耀工作上的真实身份,同时也为避免女伴跑到会馆找他,所以若是女伴问他职业时,他一律低调的宣称在自家公司帮忙。 “我们很久没见面了,你都不想人家啊?”电话那头的cathy嗲声向他撒娇。 老实说,他最近还真没想过任何一位女伴。但这时只适合说场面话,“当然想,可惜我走不开。” “如果我说我正躺在床上等你来呢?”cathy大胆的暗示想和他上床。 齐仲安得承认这是项极诱人的邀约,要是以往,他大概会顺了美人投怀送抱的心愿,欣然社会,不过此时他心理与生理上皆毫无兴致,甚至毫不犹豫的回答,“别等我,早点睡,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拜。”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解风情啊!拜!”想与他共度旖旎夜晚的邀约意外被拒,cathy气恼的挂断电话。当初这个帅哥即言明两人之间仅是你情我愿的成人关系,他既已清楚婉拒,就表示她再纠缠也无用。 齐仲安全无被挂电话的不悦,反有种无须再花精神应付对方的轻松感,而这是这礼拜继他回绝了ainda、effie与vicky想和他见面的要求后,再次的感到轻松和解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是决定试试左滔提的清心寡欲的方法,可他没把握能彻底执行,毕竟他游戏人间惯了,对美女也总是有求必应。 但怪的是,以往他常跑出去遛达兼猎艳,这些日子他却每天按时上下班,生活规律正常得很,哪个女伴也不想约,对女伴的过夜邀约亦心如止水。 原来要清心寡欲,也没那么困难。 只是他隐约中觉得自己之所以能执行得这么顺利,与邵圆缘有关,因为她很让人放不下心,他必须时时刻刻注意她的情况,实在没心情再和女伴风花雪月、寻欢作乐。 很吊诡的心情,然而自从知道邵圆缘的父母均不在她身边,她是孤单一个人,他胸中总是泛滥着没道理的怜惜与心疼,怎么样就是无法不管她。 情不自禁的担心她的安全、担心她没好好照顾自己,每天啰唆的叮咛她要注意锁门窗,偶尔找借口送她吃的,再想理由在雨天送她回家。若非知道她会反对,他很想天天接送她上下班。 当他叮嘱她别走公园上班的隔天,他甚至担心她不听话,事先到公园等候,直到上班时间一到仍没看到她的身影,去电询问得知她已安全到达会馆,他才安下心来。 他承认自己担心过了头,可是他就是难以对她放心。原因为何,他想不出来。 反正目前最重要的是期望他的第六感尽快恢复正常,顺利感应出他的老婆在哪里,然后把她娶回家完成奶奶交代的任务,其他的,他没必要伤脑筋去探究。 看看时间,他该打电话问问邵圆缘今天回去有无遇见可疑的人,门窗已经巡视过了没。 齐仲安正要拨电话,手机凑巧响起,荧幕上的来电显示令他微讶,这可是邵圆缘第一次打电话给他。 “今天这么乖,主动打电话告诉我你的门窗已经关妥了?”有别于这阵子女伴来电时的无动于衷,他好心情的接听,轻快的和她开玩笑。 “你现在在哪里?还在会馆吗?”无暇理会他的玩笑话,邵圆缘急问。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听出她语气里的着急,他立刻回问。 “我的手链不见了!家里到处都找不到,阿姨这两天有事到南部,但她要是有捡到一定会告诉我,可见得应该没掉在花店。那条手链对我很重要,我必须把它找回来,你在会馆吗?能不能帮我找找看?” 她每件衣服的口袋都翻过了,也找过家里每个地方,全没看见她遗失的手链,焦急慌乱之中,齐仲安的俊颜浮现她脑海,她立刻想到请他帮忙。 “先别急,告诉我是什么样的手链?”听她的声音仿佛有些哽咽,齐仲安的心没来由的一揪,由书桌前站起身,柔声安抚她。 她吸口气,试着放慢语调描述,“一条银色链子,有类似流苏的垂坠设计,在环扣内侧刻有我的名字圆缘两个字,平常上班我都会将它取下,工作后再戴上,我在家里找不到,它有可能掉在会馆。会馆现在仍在营业,你是特别顾问,要找东西比较方便,请你先帮我找看看,我马上就过去。” “你别出门,在家里等我的消息就好。” “可是……” “听我的,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出门很危险,我会请工作人员帮忙找你的链子,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你会听话吧?”他不放心的向她索要承诺。 “好,我在家里等。”尽管很想自己到会馆找寻手链,可他为她着想的顾虑让她做出顺从的决定。 “我这就赶到会馆去,你放心,如果那条链子掉在会馆,一定找得到。我晚点再和你联络。” 邵圆缘讶异的看着已结束通话的手机。她以为齐仲安人在会馆,没想到不在那里的他愿意即刻赶回去,就为了帮她的忙!胸中再次盈满这些日子曾感受过多次的窝心及温暖,同时她悄悄的在心底祈祷,希望他能找到她的手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邵圆缘在客厅里坐立难安的来回踱步。 离她与齐仲安讲完电话已过了二十分钟,严格来说这时间不算长,光是会馆的芳疗室就有五间,有时不同的芳疗疗程专案会在特定的芳疗室进行,而她五间芳疗室都待过,要找手链势必得逐间寻找,更何况链子若非掉落芳疗室,还得找其他地方,那样的话不知又要花多少时间。 无奈二十分钟已等得她倍感煎熬。那条手链是她思念母亲的凭借,感觉母亲在身边陪伴她,万一真的弄丢了,她会很自责,亦会觉得很孤单。 她忍着没打电话问齐仲安情况,是不想给他压力。 不过她的头痛有加剧的迹象,身子亦忽冷忽热,只是她没时间在意这些异状,一心等着齐仲安带给她好消息。 就这样,她紧握手机等候,直到一串清脆声音响起…… “你找到我的手链了吗?”邵圆缘迅速接起手机,却未听见回应声,耳里仍传来清脆铃声,她才回过神望向大门,发现响起的是门铃而非手机。 已经十点了,是谁? 第八章 “邵圆缘,是我齐仲安,你在里面吗?”恍如回应她的疑问似的,门外传来齐仲安的拍门呼唤声。 她连忙上前,蓦地一阵晕眩使她脚步踉跄了下,险些跌倒,她站稳身子才开门。 “我还以为你没听我的话跑出去了。”齐仲安因她久未应门而起的担心瞬间消散。 她摇摇头,急切问:“你不是要打电话给我,怎么会来这里?找到我的手链了吗?” “找到了,它掉在你休息的座位下,刚好被我瞄到,怕你听到手链找到会等不及跑到会馆,所以我直接送过来给你。”他关上门,阻挡冷风进入屋里。幸好她乖乖在家,否则这会儿只怕要换成他忧心的四处寻她。 接过他由口袋取出的银色手链,邵圆缘激动得眼眶泛红,“太好了!它没有不见,我没失去它!” “这条链子是谁送的?”齐仲安有些在意的问,她如此重视这手链,莫非是她喜欢的人送的? 一想到她有喜欢的人,不知怎地,他胸中立刻梗着成团不畅快,暗自盘算她若有心仪对象,定要想个办法让她把对方叫出来,等他审核过关她才能喜欢。 “这是我妈送给我的十六岁生日礼物,可惜她也在那年过世,这么多年来它成为我思念我妈的凭借,好像她仍陪在我身边,万一真弄丢它,我会……很难过。”她抚着戴回左手的手链低语,眼里的泪水无声滑落。 胸中的在意瞬间被满怀心疼取代,他不舍地以拇指抹去她脸上泪水。“傻瓜,就算链子真掉了,伯母依然在你心里,你并不孤单。” 邵圆缘心湖轻震的抬起头。他的安慰令她感到温暖与一份难言的悸动,只是一向坚强的她竟会在他面前脆弱掉泪,令她难为情得直想逃开。 “谢谢你帮我找回手链,你刚由外面进来应该很冷,我泡杯热茶给你。” 她尴尬转身就要进厨房,但一阵猛然袭来的强烈晕眩,使她整个人瘫软下去。 “小心!”齐仲安惊喊着扶抱住她,紧张的轻拍她的脸,“邵圆缘!圆缘?你怎么了?” “我……头痛。”她在他怀里睁开眼,难受的低应。 “老天,你的头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听她说头痛,他伸手摸向她的额头,冷不防教烫手的高温惊得心口一窒。 发烧?原来……“我大概感冒了。” “我送你到医院。”他说着就抱起她,她却轻揪住他的衣服阻止。 “不用,我每次感冒几乎都会发烧,家里有药。” “烧成这样,要看医生才行。” “不要!我讨厌医院,医生没有救回我妈。”她昏昏沉沉的嚷,挣扎着要下来。当年妈在医院住那么久,依然离开她,她讨厌医院,能不去就不去。 齐仲安闻言心疼的抱紧她,柔声低哄,“伯母在另一个世界若知道你生病不看医生,会很担心的。我答应你,只要医生说你没事,我马上再送你回来,你现在乖乖的别吵。” 或许是身体的疲惫让她没力气再跟他争,也或许是听进他的话,她总算停住挣扎。齐仲安立刻载她去医院。 当医生确定她的高烧是感冒引起,服完药多休息即无大碍,他遵守诺言送她回家时,已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 抱着她进房间,哄她吃下药后,他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 都怪他大意,这阵子居然没察觉到她身体微恙,倘若及早发现,她也无须承受高烧之苦。 当她的高烧在过了午夜终于退了些,齐仲安这才稍微松口气,但依然在一旁照顾她,担心她会反覆发高烧。 他用毛巾为她轻拭额上的汗渍,忽然昏睡的她微微蠕动。 “是不是很不舒服?”以为她因不适转醒,他悬着心俯身轻问。 “……齐仲安,你还是……好啰唆。”她仍闭着眼低语。 听清楚她的呓语,齐仲安哑然失笑。这些日子他对她这么好,就连想要她为他做芳疗按摩,也因怕她太累,打算等她放假再说,今晚更为她来回奔波,深夜仍在这里照顾她,她竟连在梦中也嫌他啰唆? “你呀,真是败给你了。”轻柔的拂抚她的鬓发,可他眼底唇边的笑容尽是纵容与宠溺。 房里宁静的氛围中有股属于爱情的暗香在浮动,可惜齐仲安浑然未觉。 幽幽醒来,沐浴在一室的晨光中,邵圆缘恍惚片刻,才忆起一些片段,昨晚齐仲安帮她找回手链,她感冒发烧险些昏倒,之后好像是他坚持带她去看医生,再之后……她就没印象了。 想必送高烧昏沉的她回来后,他应该就回去了吧。 昏睡一夜,她的烧已经退了,人觉得舒服许多,只是想到昨天被齐仲安抱进抱出,就困窘到不行,心跳亦别扭的加快。 进浴室盥洗,邵圆缘心想,找个时间再请他吃顿饭,感谢他找回她的手链以及送她去就医。 由浴室出来,她听见客厅似乎传来开门声,心生警戒的走出去查看,人尚未走至客厅,已听见熟悉的嗓音讲着流利的日语。 是齐仲安!为何他会在这里?又在和谁讲日语?她纳闷的走进客厅,就见齐仲安背对她站在客厅中央讲电话。 “白井珠宝会社看得起我们会馆,有意愿在我们会馆设柜,是我们的荣幸,只是依照规定,要请贵社提供相关的资料供敝馆审核,希望白井会长别认为是我们在拿乔。” 天,他的日语讲得真好,且腔调自然好听。 “白井会长请放心,我以随缘精致休闲会馆负责人兼总经理的身份向你保证,我们的评估绝对公正,没有内定,更不会包庇任何企图鱼目混珠图利的对象,这点相信会长已有所耳闻,否则也不会想与敝馆合作是吧?” 未注意身后有人,齐仲安专注的讲着电话,不卑不亢的向日本知名珠宝公司社长表明他审核公正的立场与原则。 “随缘”之所以能声名远扬,或许有几分机运,但更多的是他对各部门的严谨要求与管理,就算是再知名的集团想要与他们合作,他亦不会轻易放行,一切公事公办。 邵圆缘震愕的瞅着他伟岸的背影,他是随缘精致休闲会馆的负责人兼总经理?现在是他说错,还是她听错? “……当然,那我就等会长的资料了,希望我们有机会合作,莎哟娜拉。” 讲完电话,齐仲安准备去看房里的人儿是否像他出门前仍安稳的熟睡着,谁知才刚转身就看见她。 “你起来啦,身体好多了吗?” “你是‘随缘’的负责人兼总经理?” 两人的问话声同时响起,齐仲安走向她的脚步顿时停住,随即很快想到她应该是听见他刚讲的电话。他微讶的问:“你听得懂日语?” 他的话已间接证实他的身份,邵圆缘板起俏脸,“我是听得懂日语,也亏这样才能揭穿你的隐瞒,什么特别顾问?原来你是会馆的负责人,当然有任用职员的权力,你觉得这样耍我很好玩是吗?” “我没有耍你……” “那是怕我知道你的身份后会巴结你,想由你那里索取好处?还是你根本就想暗中抓我的把柄,再出其不意开除我,享受把我骗得团团转的乐趣?”她激动的指控。她讨厌被骗、被愚弄,尤其是他的欺瞒,竟让她觉得格外介意难受,那些负面的情绪与指控便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齐仲安眉头凝得死紧,胸中堆满抑郁之气,“在你心中,我就这么小人、这么恶劣?” 她并非这个意思,但是……“你刻意隐瞒身份是事实。” “该死的刻意!我从以前就只有在谈重要生意时才会以负责人的身份出面,会馆里也极少人知道我是总经理,再说以我们认识的情形,我若说出真实的身份,你会信?你……可恶,你都已经未审先判,我跟你解释这么多做什么? “对!我就是你想的那样糟糕,就连昨夜在你身边守了一整夜,刚刚出去为你买早餐,也都是对你别有居心,都是想找机会再耍着你玩,这样你满意了吗?” 赌气的低吼完,齐仲安转身就走。他掏心掏肺对她好,结果因他的无心未透露真实身份,在她眼中竟变得如此差劲,这教他怎么不生气?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在这里自找罪受! 邵圆缘刚震惊着他照顾了她一整夜的事,还来不及感动,便因他的愤然转身而感到心慌。 除了妈和阿姨,他是唯一令她感觉温暖的人,妈已经离开她,阿姨也有自己的家庭,至于他……她惹他生气了,他再也不会管她,她再也无法从他那里感觉窝心温暖了吧? 一股孤单情绪涌向她,鼻头一酸,她眼中的泪水成串滚落,泪眼迷濛的望着他走向门口,虽想喊他,但又觉得没有立场,更哽咽得喊不出口。 齐仲安走到门边,手已碰上门把,可不知为何就是无法毅然离去。他还是很气身后的女人,但又在意她的身体好些了没。 该死的,他到底是欠了她什么?都已经被贬成这样,竟还担心她。 他没法就这样走开,他深吸口气,决定确定她真的没事了再离开。 转回身子,齐仲安猛然教她泪眼婆娑的模样怔住,心惊的快步走向她。“为什么哭?” 可她并不说话一迳望着他掉泪,心想他回头是还想骂她吧。 “说话呀,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所有积在胸中的郁闷恼怒早已在见到她眼泪的瞬间全数消散,他心慌意乱的为她拭去泪水,并担心的触摸她额头。 并未再发烧啊,她怎会无缘无故掉泪? 邵圆缘很意外他没骂她,还关心她,可她说不出见他生气欲离去时心里无端升起的无助脆弱,更不知为何会对他产生依赖的感觉。 她仅能就误会他的事向他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误会你,只是……就是忍不住那样以为,对不……” 然而她的致歉霍然中断,因齐仲安忽地俯下头吻住她未竟的话语…… 事情完全脱轨发展。 看见邵圆缘楚楚可怜含泪向他道歉,齐仲安只觉心疼,却心中一动,便俯首封住她的道歉,连他也没料到,原本该只是轻轻的以吻封缄,在他的唇瓣吻上她柔润甜软的红唇时,他的脑海与心中全传达出更深的眷恋与渴望。 几乎毫不考虑的,他将她揽进怀里的同时,已伸舌撬开她的红唇,放肆的探入她小嘴内,攫吮她的香甜。 他的吻来得太突然,邵圆缘刚意识到他们四唇相触,下一刻鼻息里已全是他魅惑人的气息,那由舌尖传来的烫热吮吻,令从未有过这样亲昵经验的她浑身轻颤的软倚入他怀里,任由他将她卷入一阵天旋地转的热浪中。 搂着她娇软的身子,齐仲安温柔又贪婪的吻她,每多尝一寸她嘴里的甜美,他的眷恋便更深,吻得更绵密深切。 直到她承受不住他的热情娇喘不已,他才不舍的退开,抵着她的唇粗喘着,困难的平缓蠢动的欲望。 老天,为何她的滋味这样清甜诱人?为何他对她的眷恋会这样深?又为何他竟然想要她?且这份渴望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莫非是这阵子他太清心寡欲造成欲求不满,以致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对她动起邪念?可他胸中有道声音反驳,事实并非这样。 “齐仲安,你到底在做什么啊!你怎么、怎么可以吻我?”邵圆缘红着脸使力推开他,胸中鼓动着令她既震惊又心慌的节拍。 第九章 初吻被夺,她该生气甩他巴掌,然而她惊觉自己毫无怒气,更在他突如其来又无力招架的深吻里察觉对他怦然心动,她似乎喜欢上他了。 不!就算她这辈子有可能谈恋爱,但最不可能动心的对象就是花 心滥情之人,即使齐仲安人不坏,但他花 心是事实,她不会喜欢他,更不可能喜欢他! “圆缘,小心后面的桌子。”齐仲安由她的娇斥中回过神,见她迭步后退就要撞到桌子,急忙揽住她。 “放开我。”她微恼的推他。她已经忙着说服自己并不喜欢他,他做什么乱喊她的名字并抱她,使得她已经够乱的心又跳快得一塌糊涂。 “我不是故意冒犯你,只是见你哭着跟我说对不起,觉得过意不去,才用吻阻止你道歉,并非存心轻薄你。”他将她圈揽得更紧,语气着急的解释。 其实他也没弄懂自己怎会失控的深吻她,不过他不想她把他当大色狼,因此生他的气。 “谁会像你用吻阻止啊。”水灵大眼用力娇瞪他,脸上未褪的红晕因为想起他亲密逾矩的吻,又烙深一层。 “至少你不哭了。”之前她潸然落泪,把他的心都哭乱了,反倒自责不该介意她的误会。 生病的人比较善感,昨天她已经在他面前掉过泪,他今天又对她吼,也难怪她会哭。幸好他的吻成功的止住她的泪。 他松了口气,视线落在她映染红霞的娇颜。昨天在床边守了她一整夜,他意外发现她出奇的耐看,白皙柔嫩的babyfat娇俏可爱,教人百看不厌,而此刻她含嗔带怨的模样又有股小女人的娇羞风情,显得格外迷人。 “我可不是爱哭鬼,是……一时情绪化才哭。”她微窘的辩解,懊恼自己不该在他面前溃决,倘若她没哭就不会被吻,也就不会发现对他心动。 当邵圆缘迟钝的记起该推开他时,齐仲安已揽着她往厨房走去。 “我知道。先吃早餐吧,我帮你买了山药瘦肉粥回来,你得先吃些东西垫胃,等会儿才能吃药。”发觉看着她竟再度兴起想吻她的渴望,齐仲安在自己再次脱轨吻上她之前,赶紧转移注意力,带她到厨房吃早餐。 这回邵圆缘由着他带至餐桌前,安静吃着他为她准备的粥。即使他擅自决定要她先休两天假,再视情况决定是否销假上班,她也没意见。 因为她全副心思都在想,她肯定是感冒头晕因而产生喜欢上他的错觉,所以她要快快把身体养好,等感冒痊愈,这份错觉肯定就会消失不见! 经由扎扎实实的口对口传染,向来极少生病的齐仲安隔天就病倒了,想去看医生却没力气,只好打电话拜托他大哥买些成药,上班时顺路带来给他,没想到大哥会请他特助的医生伯父来为他看诊。 “大哥,抱歉,让你欠特助还有他伯父人情。”见大哥送走邱医生回到他房里,靠坐床头的齐仲安由衷感谢的说。 “怕我欠别人人情就好好照顾自己,居然发烧到三十九度,你想让爸妈他们为你担心不成。”拉来椅子坐下,齐晔恒酷酷的数落。 接到仲安要他帮忙买药的电话,就知道他大概感冒得很严重,也不晓得这小子在搞什么,身体稍微不适就该注意,竟然任由自己发高烧。 “这是意外,加上昨天我有个很重要的问题要厘清,才没注意到身体的异状,结果早上起来就发烧了。”他明白大哥应该没跟奶奶他们说他感冒,但为避免他们担心,还是要澄清这次生病纯属意外,而且是个美丽的意外。 “会馆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齐晔恒直觉联想。 他揉着隐隐泛疼的额际摇头,一本正经的问:“能不能问大哥一个问题?”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这个大弟老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几时如此有所顾忌了。 “怎样才算爱上一个人?” 齐晔恒被问得一怔,“齐仲安先生,你这个在女人堆里纵情自如的情场浪子,居然问我怎样才算爱上一个人,你脑袋烧坏啦?” 齐仲安苦笑,“你这个被封为情场浪子的弟弟情史也许丰富,可惜都只是游戏人间。昨天我仔细思索过对圆缘的感情,很震惊的发现,除了爱上她这个答案,实在无法解释我对她种种难以言喻的反常反应,只是我从来未对谁动过真感情,因此对自己竟然在这样短的时间内爱上她,心里有点质疑,才想弄清楚到底怎样才算真正心动。” 昨天陪圆缘吃完早餐,他本想留下来继续照顾她,她却说这样她无法好好休息,要他回去处理会馆的事,猜她也许仍介意他失控吻了她,于是他叮咛她若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他,这才勉强离开她的住处。 回来后想静下心处理前晚由会馆带回来的工作,却老是分神想起她,他索性放下工作,专心想她,想在她住处时那些曾在他脑中绕窜的问题。 在她身影始终占据他脑海心间的某一刻,他心中浮现对她动了心的惊人答案。 他震撼惊讶又欣喜,偏又有些不确定,从未动心的他,真的爱上了吗? 也因为这份质疑,他没冲动的跑去向圆缘告白,现在刚好向大哥请教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希望大哥能为他解惑。 “那位你似乎爱上的人是谁?”齐晔恒极好奇对方是什么样的女孩,竟让浪子弟弟如此认真的说他似乎动心了。 脑海里清晰浮现那张愈看愈迷人的圆嫩娇颜,齐仲安唇边漾起温柔浅笑。“她叫邵圆缘,一个从我们认识开始就把我气翻天,却无法不关心她的可爱女孩。” “你真的打算从良了?” “什么从良?很难听啊,奶奶要我定下心交女友时也没用到这两个字。” “奶奶要你定下心交女友……”微讶之余,齐晔恒俊酷的脸上浅露了然的微笑,他们家的宝贝奶奶继对老三逼婚之后,换对仲安出招了。不过……“我还以为奶奶会像要求君赫那样,要你去感应你的老婆在哪里,带她回来提前当她八十一岁的生日礼物,想不到只是要求你定下心交女友。” “对啊,奶奶‘只是’说,既然我感应老婆的第六感完全没有作用,那就在我三十岁生日前挑个最优的美女,认真定下心和对方交往,还提醒我别敷衍唬弄她,否则她会很伤心。奶奶对我实在有够好的。” 大哥明知奶奶要他定下心交女友,等同要他挑选另一半,与逼婚无异,还在那里说风凉话。可惜顾忌踩到大哥离婚的地雷,他没敢说出奶奶要他劝他再婚的条件交换,免得惹恼大哥被他k。 “别瞪我,反正你也遇到想安定下来的另一半了不是吗?” 齐晔恒很赞同奶奶的做法。依仲安的状况,要他挑个最中意的人选定下来,确实是结束他游戏人间的最好方法。瞧,他这不就找到意中人了? “我是愿意为圆缘定下来,因此更想确定是否真是为她动了心,不希望有丝毫的不确定,因为圆缘值得拥有一份完整的爱。所以,大哥……” 齐晔恒洞悉他意思的接话,“当你为对方牵肠挂肚、魂牵梦萦,会为她心疼,凡事为她着想,贪恋她的一颦一笑,希望她永远陪在身边,希望永远呵疼她,在你心中她更是独一无二的,这就是无庸置疑的真心。” 闻言,齐仲安释怀的笑着频频点头。大哥说的每一句话都跟他的状况相符,可见他是真的爱上圆缘了。 见他一副释然的模样,齐晔恒顿觉莞尔,早在见到他提起邵圆缘所流露的笑容,他就知道这个弟弟确实动了真感情,只是没料到他会爱得如此小心翼翼。 仲安大概还未发现,他对邵圆缘的感情远比他自己以为的还要深浓,这令他想到一项重要问题…… “现在你知道你真的爱上邵圆缘了,那么她呢?你并没说她喜欢你,该不会是你单恋人家吧?”有这个可能吗? 被敏锐的大哥道中事实,齐仲安难得出现赧然神色,伸指搔搔脸颊,“目前是这样没错,不过比起圆缘之前总是和我针锋相对,最近她比较听我的话,也没再拒绝我的关心,我会找时间向她告白,让她当我的女朋友。” “万一……” “什么?”一阵昏沉的困意袭来,他掩嘴打了个呵欠。 “没什么,你的烧还没退,躺下来休息吧,我到公司处理点事情,晚点再过来看你。”见他昏昏欲睡,想是服下的药发挥效力,齐晔恒站起身说,终究没提出万一邵圆缘无意当他女友的话浇他冷水。 “你尽管忙你的,我已经吃了药,睡一觉就没事。我的手机在客厅,麻烦你帮我拨个电话给左滔,说我今天不到会馆。喔,还有,先别告诉奶奶我有喜欢的人,免得奶奶高兴的跑去找圆缘,把她吓跑。” 说完最后一句话,齐仲安已不敌睡意,钻进被窝里睡觉。暗忖,他得好好休养,尽快痊愈,才能去见他心爱的女人。 齐晔恒悄声离开他的房间,不禁为这个终于想定下来的弟弟忧心……邵圆缘真的会接受仲安的感情吗? 经过一天的休息与按时服药,邵圆缘的感冒症状已缓和七、八成,但仍觉得头痛。 因为发现对齐仲安动心而头痛。 昨天她认为只要感冒痊愈,喜欢上齐仲安的错觉就会消失,然而随着身体的不适消减,她心里那份喜欢的感觉却愈来愈明显,直至今早由他缠绵吻着她的绮梦中醒来,她脸红心跳之余,无比清楚的知道,她的心确实陷落了。 她没感到喜悦,反倒想起她母亲。 她母亲生前爱上一个花 心的男人,对对方一往情深,并且生下她,岂料对方从头到尾都在骗她,说要给她名份、给她们母女一个家,实际上却在外头不断与其他女人胡来,最后更抛弃她们母女,娶了别的女人。 她母亲从此郁郁寡欢,多年后终于带着遗憾离开人世。 因为母亲的可怜境遇,她特别讨厌花 心、用情不专的男人,为何她竟会爱上齐仲安?接下来她该怎么做? 她愈想愈头痛。她从没爱过,一爱就爱上不该爱的人,哪晓得要怎么办。 一串清脆乐音响起,把邵圆缘吓了一大跳,等确定是手机铃声,她拿起放在客厅桌上的手机,来电显示令她的心瞬间跳快起来。 果然是齐仲安打来的,他一定是要问她早上的药吃了没。她实在不想接电话加深她的心乱,但若不接,只怕等会儿他就跑来这里,到时她只会更无措。 她叹口气,认命的接听电话。“喂。” “请问是邵圆缘小姐吗?”一道陌生男嗓传入她耳里。 她愣了一下,“你是谁?怎么会用齐仲安的手机?” “我是仲安的大哥齐晔恒,你现在方便讲电话吗?”他试探的问。 稍早他依着仲安的请托准备打电话给左滔,意外瞧见邵圆缘的名字,脑中霎时闪过一道想法,也许让邵圆缘来照顾仲安,能增进两人的感情,有助仲安告白成功,于是他便打了这通电话。 “呃,方便,请问有什么事吗?” “仲安生病,现在正在昏睡……” “生病?怎么会?昨天他还好好的,他怎么了?”她顿时心急追问,忘了原先想避着他的打算。 齐晔恒微微挑眉。邵圆缘似乎很关心仲安,这是个好现象。 他沉声道:“他感冒发烧到三十九度,虽然已经看过医生,也吃过药,但还未退烧。” 第十章 “高烧到三十九度!”比她前天的温度还高,难道是因为昨天那个吻被她传染的?“他现在在医院吗?” “在他的住处,但我有事得去公司,没办法留下来照顾他,又怕他高烧不退,想麻烦邵小姐过来照顾他一下。” “这……”完全未思及齐晔恒为何会找她去照顾齐仲安,她陷入挣扎中。在她并未预料到会爱上齐仲安,又不知如何面对的情况下去照顾他,这样好吗? “邵小姐似乎有困难,那……没关系,我想仲安应该不会在我到公司这几个小时里发更高的烧,或是起来又昏迷,撞得头破血流。” 邵圆缘听了倒抽口冷气,顿时什么都无法再顾虑,“你给我住址,我过去照顾他。” 齐晔恒嘴角微勾,立刻将住址告诉她。“我离开时不会锁门,你来的时候直接进门就行了。那么仲安就麻烦你照顾了。” 结束通话后他在心里向弟弟低声道歉,他是特意加重他的病况激邵圆缘来这里,可不是故意诅咒他。幸好邵圆缘已经答应过来。 他也只能帮仲安这点小忙,剩下的,就看仲安有无办法让邵圆缘答应当他的女友了。 近午时分,齐仲安由沉睡中幽幽转醒,额头的温度已没早上那么烫,昏沉的疼痛威亦减轻许多。 穿上外套刚下床,他整个人忽地顿住,因他脑中竟瞬间闯入一道感应讯息……他住处的厨房里有美女,且是错过会令他抱憾终生的美女。 齐仲安摇摇头,这道乍然闪现的感应讯息依然清晰的烙印在他脑中,他不禁有些疑惑。他是能感应哪里有美女没错,可是从未带女伴回来住处,更没给过任何女人他家的住址,岂会有美女出现在他家厨房,更是个他若错过将抱憾终生的美女? 原本就有问题的第六感,难道因为感冒发烧更糟了吗? 当他困惑的走到厨房,当真看见一道绑着马尾的纤柔背影,顿时傻住。他的住处居然真的有个女人…… “圆缘!”当背对他的女人转过身,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他动心恋上的女人时,齐仲安惊讶的喊,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你起来啦,身体感觉怎么样?”将煮好的粥端至餐桌上,邵圆缘见之前仍在房里熟睡的男人站在厨房门口,她急忙走到他面前问。 她赶来齐仲安的住处后就在房里守着他,直到他的高烧明显降下,她才稍微放心。想到晚点得叫他起来吃东西,她便到厨房熬了些粥,打算等粥凉一点再去叫他,没想到他已经起来。 齐仲安恍若未闻的瞅着她。他的第六感不曾重复感应同一个美女,想不到会对圆缘出现二次感应。 伸手轻抚她柔皙脸颊,胸中漾着难以言喻的悸动,他知道圆缘并非标致的美人,但她极耐看,有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淡柔清美,令人想永远拥有珍惜。 错过她,确实会令他抱憾终生。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没时间为他亲昵的抚碰心悸,她只顾心急追问。他之前明明出声喊她了,怎么就呆站在那里,好像不认得她似的? 她想摸碰他的额头检查他的体温,他却将她抱拥入怀。 他心情激动的搂着她。“就是你了,这辈子我绝对不会放手。” 她本来就是他想定下来的对象,此刻他更加确定,这辈子他要的老婆就是她! “齐仲安,你又发烧了是不是?”被他的举动弄糊涂,邵圆缘焦急的轻推着他,当他是发高烧神智不清,以致语无伦次、行为怪异。 发烧两个字终于令齐仲安记起他正感冒,早上更发着高烧。 “该死,我居然忘记这么重要的事,你等我一下。” 邵圆缘错愕的看着他咕哝完就往房里跑。他究竟忘记什么重要的事? 当他回到厨房,脸上已戴起口罩,并动作轻柔的为她戴上另一个蓝色口罩。“戴这个有点不舒服,不过你感冒还没好,要注意别再被我传染得更严重。” 她胸中顿时滑过温暖的感动。他忘记的重要事,原来是担心会将感冒再传染给她。 “我已经没事,倒是你……不要紧吧?”本来想说他被她传染得好像很严重,可想起他被传染的过程,她心中不禁一阵小鹿乱撞,连忙改口。 “我的烧已经退了,不要紧。你怎么知道我感冒,还知道我的住处?”他终于记起要问这个问题。 “你大哥打电话告诉我的。” “我大哥?!” “他公司有事要处理,但又担心你的情况,问我能不能过来照顾你。” 齐仲安口罩下的唇角浅浅上扬,明了大哥在替他制造与圆缘培养感情的机会。大哥果然是面冷心热的好大哥。 “你真的没事,没再发烧吗?之前你看到我的反应好奇怪。”尽管他现在的反应很正常,她依然不放心,伸手触碰他的额头。 她软柔小手贴触到他额头的刹那,齐仲安心中一柔,却不选择此时向她告白,不想她当作他高烧过头烧坏脑袋,胡乱说爱。 “我真的不要紧,刚刚是因为突然看到你,以为在作梦,反应有些恍惚。”他轻拉下她的手,含笑回答。 满合理的解释,可是……就算他后来确定并非作梦,也没必要抱着她说什么“这辈子绝对不放手”的奇怪话吧?邵圆缘心里正感疑惑,他的声音再度响起。 “抱歉,我也没想到大哥会逼你来照顾我,我马上打电话跟他抗议。”齐仲安故意加重‘逼’字,别有用意的说。 她看不见他口罩下坏坏的表情,更未注意他牵着她的手,紧张的反拉住要到客厅打电话的他,未作多想就说:“你大哥没逼我,是我担心你的情形答应过来的,你别责怪他。” “你是怕我们兄弟吵架,才故意说你担心我吧?” “不是这样,我是真的很担心你。” “像我很担心很担心你那样很担心很担心我吗?” 邵圆缘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在情急之下泄露了对他的担忧,无暇细究他对她的很担心是什么意思,她岔开话题,避免泄露更多的感情,“你在绕口令啊!等会儿你还要吃药,我煮了些营养粥,你赶快过来吃一些。” 未再探问她对他的关心程度,齐仲安噙着笑随她到餐桌前,他看见她露出口罩的白皙颊边映染着红霞,这表示她确实很担心很担心他,也表示她的心里应该有他。他很满意这个答案。 见她只记得盛粥给他,他莞尔的为她添碗粥,轻按她坐入椅中。 “已经中午了,你也得吃点东西,早上我忘记问你有没有吃药,等会儿再载你回去吃药。” “我有吃,你不用担心我,你的烧还没完全退,要多注意的是你。我有带薄荷精油,晚点帮你按摩太阳穴减轻你的头痛不适,让你能舒服的睡一觉。” “好,等一下麻烦你帮我按摩,不过你身体要是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你的感冒才比较缓和,一样要注意。吃粥吧。”体贴的为她解下口罩,他这才坐至她对面拿下口罩,大口品尝她为他熬煮的营养粥,嘴边因为等会儿能再次享受到她令他眷恋的柔巧按摩而浅浅挂着笑。 面对他的关心,邵圆缘的胸中泛起一阵感动,只是,为何偏偏是他令她心动? “嗯?要我喂你吗?”齐仲安满足的吃着可口的粥,抬头望见他认定的老婆未动筷的直看着他,认真的问。 “谁要你喂啊。”她微红着脸娇嗔,垂下视线开始吃粥,不让他深邃的黑眸将她的心搅得更乱。 齐仲安含笑凝视她,眸里满是爱怜。若非他感冒,他早就不顾一切吻上她了。 他决定一等感冒痊愈就要向她告白,让她当他的女友,然后…… 尽快把她娶回家! 四天后的下午,齐仲安抱了一叠卷宗到好友左滔的办公室。 “左滔,下一季会馆购物部要合作的柜位名单我已经全部评估好,针对合作对象的合约亦提出各自的重点声明,你通知对方,双方若有共识,即可进行下一季的合作,否则就由备选名单中再挑合作对象,还有这些企划案我全看过了,后续处理交给你,拜。” “等一下,仲安。”左滔急忙喊住交代完放下卷宗就要走的好友。 “干么?” “你终于来会馆了,我都还没跟你报告这几天的营运状况,你就要走啦?” 这位帅哥休了几天假,敢情忘记自己是会馆的老板?什么关于会馆的情形都没问就要离开。 “会馆若有急事,你和李姐早就通知我了,既然营运正常,你不必对我做例行性的报告,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他只是顺路把带回家处理的工作拿来给左滔,并无意在会馆久留。 “你的很重要的事该不会是要和女伴约会吧?”难道他没试着过清心寡欲的生活? “呿,我早就没跟女伴约会了,从今以后约会的对象只有我女朋友。” “你女朋友?你是说你找到令你想定下心交往的对象了?” 齐仲安笑着点头,脑中浮现他心爱女人的身影。 他眉眼间的似水柔情是左滔以往从未见过的。“看你的样子,是真的为某人动了心,我很好奇谁能让你这游戏人间的浪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动了真感情。” “除了圆缘,没有别人。”他眼里的笑意更加温柔,大方坦白。 “邵圆缘?!” “做什么这么讶异?”齐仲安挑眉横睨他。 “换作李姐听到这消息,保证和我一样惊讶,你和邵圆缘一开始就结下梁子,你更因为被齐奶奶迂回逼婚对她特别有意见,虽然前几天你下令会馆人员帮忙找她的手链,又替她请病假,接着你也跟着感冒这些事有点令我意外,但我没想到你会对她动心。” “爱情的发生本就难以预料,我也没想到自己会爱上她。”现在想想,他或许注定要为圆缘心动,要不又怎会在认识她不久,即出现为她感觉心疼不舍以及担心她等等的异样反应。 “你是认真的?” “废话!”左滔以为他也对圆缘逢场作戏? 遭到他的瞠瞪,左滔莞尔的补述,“我是说,你是认真的将邵圆缘当成你另一半的人选,不再等你的第六感恢复正常了?” 齐仲安坚定的点头,“第六感是否能恢复正常,对我已经不重要,因为我要的老婆就是圆缘。我现在要去办的重要事就是去找她,请她当我的女朋友,你忙,我先走了。” 左滔还未来得及开口喊人,齐仲安已像来时一样匆促离开,徒留他傻愣在那儿。尽管意外好友爱上邵圆缘,但他极欣慰终于有人能掳获这位情场浪子的心,不过他以为仲安与邵圆缘已经在私下交往,未料他才刚要去向她告白? 这岂非表示动心的只有仲安?而他竟已认定邵圆缘是他要的老婆!这位帅哥是不是搞错顺序了,他有把握他要的老婆也要他吗? 完全不知好友的担忧,齐仲安匆匆离开会馆,立即开车前往邵圆缘的住处。 那天圆缘在他住处待到他不再发烧才离开,在她离开前他要她多请几天假休息,她本来有异议,他只好抬出老板的身份,表示这是为会馆顾客着想的决定。 第十一章 “我就多请几天假,不过这几天请你别打电话给我也别过去我那里。”她后来勉强同意他的决定,唯独提出这项要求。 “为什么?”他纳闷的问。 “这样我才能心无挂碍的休息,毕竟你现在也感冒,要是你和我联络,我也会担心你的状况,无法安心休息,再说你若没好好静养使感冒加重,我会很过意不去。”她低着头这么说。 他想告诉她一点也不介意被她传染感冒,然而一听他的联络会使她担心他而无法安心休息,他心里顿时涌起一阵不舍,终究还是答应她的要求。 他的感冒来得快,好得也快,但这几天他仍然安份的在家休息,按时服药加上充足的睡眠,好让感冒痊愈得彻底,以免再传染给他心爱的女人。 只是他无时无刻不想她。今天他把一些延宕的重要工作完成,实在无法再忍受相思的煎熬,遂决定来一趟会馆后就去找她。 他在途中买好要送给她的礼物,然后熟门熟路来到她的住处前。 当屋里响起门铃声,坐在客厅发呆许久的邵圆缘终于回过神。 “阿姨来了吗?”她低喃的站起来,整整紊乱的情绪上前应门。阿姨今天和她通过电话,说晚点会过来。 打开门的刹那,她不禁怔住,映入眼帘的竟是直到前一刻仍在她脑里心间纠结缠绕的那个人,害她一时分不清眼前的人影是真实或是幻影? “圆缘。”门外的齐仲安噙着笑低喊,双眸定定的凝视她。他终于看见朝思暮想的人儿了。 他的磁嗓唤回邵圆缘恍惚的心神,正想问他怎会来这里,一束鲜花就落入她的视线中。 “这是你最喜欢的百合,送你。”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百合?”她本能的捧过花束,微讶的问。 他跨进屋里,顺手带上门。“那天你为感冒的我做芳疗按摩,我们闲聊中你有提到。” 对喔,那天他问了精油的种类,她约略介绍,大概是听到精油许多均是由花材萃取而成,他问了她最喜欢什么花,她很自然的回答钟爱纯雅的白百合,没想到他会记得。 不过……“你送我花做什么?” “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当然要买花送你。另外这是护手霜,你平常要执行那么多芳疗按摩,对双手是项负荷,得多注意呵护才行,我请店家挑选能保养双手,并具有舒缓发炎酸痛效果的护手霜,你每晚临睡前涂抹,双手会比较舒服。” 邵圆缘不知今天是什么重要日子,他为她买护手霜的贴心举动,令她已为他挣扎好几天的心又增波动。 “你到底为什么突然跑来?说好这几天你不会和我联络的不是吗?”一时间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她有些埋怨的瞅着他。 “想你啊。”凝眸回望她,齐仲安答得好温柔。 她心中一悸。他说想她是什么意思? “你不想我吗?”他走向她,眸光没有一刻离开她。 邵圆缘被问得心漏跳一拍。她想他,直到他出现前半刻,她发呆的脑中想着的人正是他。 她会提出要他这几天别与她联络,就是想努力消除对他的爱恋,心想只要没听见他的声音、没看见他的人,这份刚成形的感情很快就会淡化,怎料这几天她的思绪里时时刻刻出现他,对他的情愫非但未消减半分,反而让他霸占住心里更深的位置。 她不该想他,偏偏情难自禁,心中够煎熬无助了,他就非得再胡乱说话惹她更心烦吗?“拜托你别乱说话,别乱问问题好吗?” 他拿过她怀里的花束与提袋,搁至矮柜上,轻轻将她圈揽进怀里,浅笑说:“我刚刚说的每一句都很认真,接下来这句也是。圆缘,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你在胡说什么啊!”她因他突然抛出的话错愕的看他,也忘记要挣脱他的怀抱。 “我很认真,因为……我爱你。” 意外的爱语震入她耳里,直让她心弦激荡不已。他说他爱她?他也对她动了心? 下一刻,她由迷乱的心神中找回理智,用力推开他。“齐仲安,你别闹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她出乎预料的反应教他愣住。他头一回向心爱的女人告白,竟然被当作他在胡闹、开玩笑? “我没闹你,更没跟你开玩笑,是真的爱你,真心要你做我的女朋友。”他急忙澄清。 “你说我是小胖妹,你怎么可能喜欢我?” “那是错误的认定,你的身材很标准,babyfat也愈看愈可爱,我就是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了。我感冒那天原本就想向你坦白情意,怕你以为我高烧神智不清,决定等感冒好了再向你告白,现在你在我眼里有看见任何嬉闹玩笑吗?” 与他深黝黑眸相望,邵圆缘只望见两泓如潭幽深的专注认真,芳心怦跳如擂鼓。他没骗她,他也对她动了心! 即使如此,她还是……“很抱歉,我无法当你的女朋友。” “为什么?难道你讨厌我?每次的见面只是被迫必须容忍我?”他急扳住她的肩头追问。他分明能感受到她也将他放在心上,莫非这全是他自我感觉良好,其实她是厌恶他的? “我只是没兴趣成为你花名册里的一员。”她无法昧着良心说讨厌他,纵使她真爱上他,依然没勇气与他交往。 她要的是专心一意的爱情,而非他风流多情的一时眷宠。 你误会了,我不是要你当女伴,而是唯一的女友。” “你那些女伴应该也曾都是你短暂交往的唯一吧。” 当他感情淡了、兴致没了,就寻找下一个女友,这样的唯一,她承受不起。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是我第一个想认真定下来交往的女友,更是我第一个说爱的女人,往后的日子我只要你。” “这么动人的情话,你也跟你的女伴vicky还有emily说过吧?”她的一颗芳心因为他的甜言蜜语不争气的悸动,但她逼自己提起他送花的女伴,阻止心向他靠拢。 “没有!能让我真正动心的只有你。假使我说我这辈子要的老婆就是你,这样你是否就能相信我是真心的?” 他原是打算先让她当女友,再向她求婚,以免吓到她或认为他在耍她,但依目前的情形,唯有提前表白他非她莫娶的决心,才能使她相信自己对她是全心全意。 “你说过要嫁给你的人多到要排队,我并不在这列队伍中,你要找老婆,请挑别人。”她拚命摇头往后退开。 她承认听见他说这辈子要的老婆就是她时,她胸中万分激荡,但是她的理智提醒她,姑且不论他这句话的真假,爱上他这个情场浪子已是她人生里的意外,她尚无勇气与他交往,又岂会冒险当这个万人迷的老婆,徒惹可想而知的伤心下场。 齐仲安傻住。他此生认定的娇妻居然叫他去找别人当老婆? “你还是不相信我爱你,不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他眉头深锁。 邵圆缘轻咬红唇,没有回答。她相信他对她动了心,怎奈无法确定他这份心动能维持多久,又能全心待她多少时间。 她爱他,甚至此时很清楚她陷落的感情远比她以为的还要深,可也因为这样,她更无法贸然回应他,不想到最后落得像母亲一样的悲伤。 见她以沉默代替回答,齐仲安眉心凝得更紧,很后悔当初为何要让她知道他不只一个女伴,更调侃她就算想嫁他也领不到号码牌,以致现在他的衷心告白只换来她的质疑。 他深呼吸缓和胸中的烦躁与懊恼,走至她跟前,冷不防伸手贴向她心口。 “齐仲安,你做什么?”邵圆缘羞赧的想抓开他的手。 不料他揽过她,大掌更密实的贴向她心口,“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你……”恍然明白他是要摸心跳测验她是否说真心话,当下她红着脸,困窘得不知如何回答。 “你的心跳得很快,是因为我吗?”深深望进她清灵大眼里,他执拗再问。 她对他的爱有所质疑没关系,他会慢慢使她相信,但他要先弄明白她的心意,这样才能安抚自己的焦躁不安。掌心下清楚熨贴到她怦然鼓动的心跳频率,这份心跳加速是否因为他? “你、你这样没礼貌碰我的胸口,我被你吓到,心跳当然会加快,快点放开我啦!”她避重就轻的回答。 可惜他不为所动,仍霸贴着她的心口。“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开你。看着我,圆缘,你喜欢我吗?” “我……”他专注的双眸带着魅惑与催眠的魔力,她险些就要点头承认,幸好及时拉回神智,但又说不出不喜欢他,一时就这么无措的与他四目相望。 门铃在这时响起,她微惊的望向大门。 “别管它,你只要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就好。”齐仲安轻扳回她的脸,不让她分心。管他谁按门铃,他只想追讨他要的答案。 “是我阿姨来了,你先到我房里躲着。”她紧张的直将他推往她的房间。 “为什么我要躲起来?” “别问这么多,快进去,在我喊你前千万别出来,否则……否则我就永远不理你。”慌张又严肃的交代着,她把蹙着眉心的他推进房里,立刻关上门。 阿姨一直希望她尽快结婚,有人能照顾她,万一知道齐仲安不仅要与她交往,更要娶她当老婆,肯定会站在他那边,叫她赶快嫁他,所以绝对不能让他们见面。 她将齐仲安送的花和护手霜藏好,再瞥眼未被打开的房门,才赶紧跑回客厅开门。 见到总是独立坚强的外甥女,邵静敏忍不住为她感到心疼。 “你这孩子,感冒了怎么也没跟阿姨说?要不是我打电话想到你工作的地方看你,还不晓得你请假在家呢。”坐入沙发,邵静敏带着疼惜数念她。 “只是小感冒,已经痊愈,阿姨不必担心。”邵圆缘挽着她撒娇。 “是啊,必须请好几天假的小感冒。”邵静敏小小糗她一下。 圆缘有说她休息近一个礼拜,感冒已经好了,但她仍不放心,还是特地炖些补品带来给她。 “那是因为有人小题大作,硬要我休这么多天假。”她未作多想的说,语气里有着小女儿的娇憨。 正奉命躲在她房里的齐仲安闻言好气又好笑。他明明是宠她,她竟然嫌他小题大作?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你说的是谁?这人似乎很关心、紧张你。” 齐仲安频频点头。阿姨英明,一听就知道他对圆缘的关心在乎。 “他……他是我们会馆的老板,就只是单纯为员工好,阿姨别想太多。”总算发现自己提到最不该提的人,邵圆缘连忙将话拗回来。 房里的那个老板眉梢微挑。为何圆缘好像怕她阿姨晓得有人在乎她? “这样啊,我以为你终于交了男朋友,且对方很呵疼你。” “没有啦,不是阿姨以为的那样。”邵圆缘急忙否认,眼角偷偷瞟向卧房那头,就怕里头的男人跳出来,顺着阿姨的猜想自己承认是她男友。 “既然你没有男朋友,阿姨帮你安排相亲好不好?” “相亲?” “砰!”在她惊呼出声的同时自她房里传来突兀碰撞声。 那是始终静倚门边的齐仲安在惊闻心上人的阿姨打算为她安排相亲,震惊得不慎踢撞到门板的声音。 第十二章 他挣扎的紧握门把。他若此时冲出去反对,圆缘会不会真气得不理他? 邵圆缘的心脏随着那声砰然巨响吓得咚咚跳快好几拍。里面的男人是在抗议阿姨要帮她相亲吗? “那是什么声音?”邵静敏疑惑的问。 “大概是我放在房间桌上的书没摆好,掉下来了。阿姨,我不要相亲,你别替我作任何安排。”她急切表态,并非担心齐仲安跑出来反对,而是她真的不想相亲。一个齐仲安已经搅得她方寸大乱,难以应对,她哪有心情去应酬其他男人。 她的反应令齐仲安稍微安心,只是她阿姨会同意吗? “阿姨知道你很坚强,这些年来一个人生活从不喊苦,可是阿姨看了很心疼,一直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有人能爱你,可是你都二十六岁了,也没见你带男朋友回来给我看过,干脆让阿姨帮你挑个对象,让他好好照顾你的生活。” “我一个人过得很好,并不辛苦,加上有阿姨的关心,这样就够了,有没有对象真的不重要。” 她说的云淡风轻,齐仲安只觉得心疼不舍,好希望自己能早些遇见她,就能早点给她关怀照顾。 “你终究还是受你母亲影响,对谈感情有所顾忌对吧?” 这突如其来的感叹令齐仲安纳闷,身体不自觉更贴向房门,想弄清楚圆缘受她母亲什么影响,对感情又有何顾忌? 邵圆缘低头无语,因为想起逝世多年的母亲。 “圆缘,你妈的人生确实有所遗憾,但你的人生是自己的,不该受上一代的影响,并非所有男人都像你爸那样……” “他不是我爸!”她没有那种辜负妈亦不觉得有错的糟糕父亲。 齐仲安心一揪,听出她低喝的声音里嵌着浓厚的怨怼。她到底有什么伤心的过往? 仿佛察觉自己的语气过于激动,她内疚的道歉,“阿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对你吼。” “没关系,我明白你的心情,龙睦钦确实没资格当你的父亲。只是当初你妈帮你取名圆缘,除了私心期盼能够圆她那段不值得等待的缘份,更希望你将来能圆满属于你的幸福缘份,你知道吗?” “妈曾跟我提过。”就在妈送她手链时。 “那你就该给自己追求幸福的机会,阿姨并非马上要你相亲,只要你想通,我和你姨丈随时可以请朋友介绍优秀的对象给你认识,答应阿姨,好好考虑这件事好吗?” 邵静敏明了这个外甥女见到自己母亲悲凉的感情下场,以及亲生父亲的花 心不负责,让她对感情产生却步,但总不能因此排拒恋爱,否则如何获得幸福? “嗯。”了解她的关心,邵圆缘点头低应,未再提出反驳。 邵静敏宽慰而笑,叮咛她要把补品吃完,这才离开。 她关上门刚转过身,就见齐仲安由房间走出来的俊颀身影。 想起他听见她与阿姨所有的谈话,她忘记挞伐他之前制造出的声响,也未数落他擅自跑出来,只急切的说:“你别问关于我妈的事,我不想说。” 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向他提及自己是私生女的身份。 “那些事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但有件事我一定要说。”站定在她跟前,他伸臂搂过她,“我不准你去相亲,你只能喜欢我!” 关于她父母的事,他可以暂时别探究,以免她伤心,但她是他要定的妻子,他绝不容许别人抢走她。 “你在霸道什么啊,放开我。”她困窘的推推他。她又没承认对他的感情,这人怎能搂她,还规定她只能喜欢他。 “我就是霸道,因为你是我的。” 占有的宣言刚落,齐仲安随即俯下头吻住她,没让她有丝毫反抗机会,更趁她惊愕之际伸舌探进她红唇内,放肆的缠吮住她甜美的丁香小舌,霸气炽热的吻她。 她是他的,她的眼里,心里都只能有他。 如同第一次被他亲吻那样,邵圆缘完全无法招架他放肆的亲昵,乏力的偎入他怀里,小手颤然揪着他背后衣服,在他撩人的吮吻里情难自禁的阖眼回应他。 她生涩的回应令齐仲安欣喜,将她搂得更贴近自己,放柔了炽热的吻,温柔怜惜的与她唇舌相缠,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他亦需要平缓因她而勃发的欲望,才不舍的退开她诱人的小嘴。 “说你爱我。”他在她唇上喘息呢哝。她的回吻让他狂喜的确定她是喜欢他的,不过他需要她亲口说爱,以平抚他胸中的不安。 她在他怀里娇喘,心跳得厉害,她明白自己情难自禁的回应里已泄露太多感情,此时否认已无用,怎奈她心里仍有顾忌,无法轻易承认她的爱。 “圆缘,说你爱我。” “别逼我。” 齐仲安因她眼里的无助为难而怔住,轻抚着她的脸低问:“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除了对他的真心有所怀疑外,她还忌惮什么? “你该回去了。”他的问题触碰到她心中的阴影,她鸵鸟似的选择回避,别开眼退出他的怀抱。 “真的舍得赶我走?” “你不走?那我出去。”语毕,她咬唇跑出去。她还需要时间整理纷乱的情绪与如何坦然爱他的难题,这时候谈她的害怕顾忌,只会使她心乱的更想逃。 “圆缘!”齐仲安急喊着,抓过她搁在椅背上的外套迅速追出去,今天外面有风,她感冒刚好,没穿外套就跑出去,万一再着凉怎么得了。 发现她往住处右侧巷子跑的身影,齐仲安疾步追上,就在差一步追上她之际,路边一台满载着木板建材的卡车,不知怎地上面的木材忽然松动往下掉落。 “圆缘,小心!” 邵圆缘只听到这声呼喊,人便被推至一旁,当她在连串劈哩啪啦的声响中转头望去,骇然惊见齐仲安被木材打中头与身体,他虽敏捷的滚至一边,左半边身子却硬生生撞上路旁的石柱。 “仲安……” 综合医院急诊室前,邵圆缘心急如焚的等在那儿,齐仲安已被送进急诊室好一会儿,不知情况如何。 “仲安不会有事吧?” “奶奶放心,仲安会平安无事的。” 一段对话传入她耳里,她转过身,看见一位雍容和蔼的老妇人与一位俊酷的男子相偕来到急诊室前,由他们的对话,她猜两人是齐仲安的亲人,而这位老人家应该是他被送进急诊室那时刚好打电话给他的奶奶。 她带着歉意向两人点头致意。“你们是仲安的家人吧,他还在急诊。” “我是仲安的奶奶,这位是他大哥,之前是你接仲安的电话,说他在医院里的?”齐方瑀微微打量她,稍早一位陌生女子说仲安受伤人在医院,惊得她赶紧叫长孙载她到医院来。不过,这个气质纯雅的女孩是谁? “我叫邵圆缘,当时仲安无法接电话,所以我帮他接。” “你就是邵圆缘?” “你认识这位小姐?”齐方瑀微讶的问身旁的长孙。 “前几天仲安提过她,说她是让他动心,想为她安定下来的人,只是不晓得仲安向她告白了没有。”齐晔恒靠近奶奶,附耳低语。 “仲安真的这么说?”齐方瑀既惊又喜的看着邵圆缘。这阵子为了避免给仲安压力,她一直没追问他挑女友挑得如何,原本打算今天再探探他的口风,却听闻他受伤的消息。面前这个清秀可爱的女孩,真的让他们家那个老是游戏人间的浪子动了心,想安定下来? 邵圆缘顿感局促,不明白两人在耳语什么,老人家为何直看着她。 “请问仲安是怎么受伤的?伤得怎样?”看出她的不自在,齐晔恒转移话题。 她顿时眼眶一红,所有局促全教内疚担忧取代。“他是为了推开我,被停放路边的卡车不慎掉落的木材砸到,躲避时又撞上路旁的石柱,额头流血,左肩好像也伤得不轻,但详细的情形还不清楚。” 当时见他流血,左手又抬不起来,把她吓得直掉泪,慌忙叫计程车送他到医院,直到他被送进急诊室,她才勉强止住泪水,告诉自己他会平安无事,不能哭。 “齐奶奶,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仲安才会出意外。”她向老人家鞠躬道歉。她若别跑出住处,仲安也不致遭遇横祸。 齐方瑀正想安慰她,急诊室里阻绝病床的布帘却于此时拉开,医生由里头走出来。 “医生,我弟的情况现在怎么样?”齐晔恒急问医生。 邵圆缘双手交握在胸口,屏气凝神的等着医生回答。 “病人靠近右太阳穴的地方缝了四针,左肩臂锉伤,最快要半个月才能痊愈,幸运的是除了一些外伤,他没有脑震荡,胸腔亦无内伤,等一下病人若无头痛胸闷等不适,你们就能带他出院。”医生报告完病人的伤势,随即在齐晔恒的道谢声中离去。 听到齐仲安无生命危险,邵圆缘终于松口气。见齐晔恒扶着他奶奶进急诊室,她略微犹豫了下,随后也跟进去。 “奶奶、大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齐仲安正由病床上坐起来,瞧见意外出现的奶奶与大哥,讶异的喊。 “我打电话找你,邵小姐说你受伤正在急诊,我就叫你大哥载我来医院。” “抱歉让奶奶担心了,我没事。圆缘呢?她……”问话随着梭巡的视线戛然而止,齐仲安望见站在角落一隅的人儿,立刻被她眼里的泪雾揪疼了心。 “仲安,你做什么?”齐晔恒来不及阻止,他已由另一边下床。 邵圆缘心惊的跑向前扶住他,“医生说你还要观察是否有头痛、胸闷的情形,你快回床上去。” “为什么哭?是不是奶奶和大哥怪你害我受伤,把你骂哭的?”他不理会她的催促,只是一迳用右手揽住她,询问她泪流的原因。 “喂,别冤枉我和奶奶。” “你奶奶和大哥没怪我,是我看到你身上的包扎,难过又内疚,忍不住就掉泪了……”邵圆缘急忙澄清,困窘得愈说愈小声,眼里的泪在眨眼间又滚落颊畔。 当她进入急诊室看见他的左手臂以绷带固定在胸前,右额与脸上贴着纱布,右手背也有擦伤,泪意就这么涌了上来。若非为了保护她,他也不会受伤。 “这是意外,我的伤静养些时候就能痊愈,你别放在心上,只要你没事就好。听话,别哭了。”他柔声低哄,为她抹去颊上泪痕。 怎奈她又因他那句只要她没事就好,流下感动的泪水。想起他发生意外那时亦不顾身上的疼痛,执意捡起为她带出来的外套,要她穿上,以免又着凉,他的护卫与呵护令她无法不悸动。 齐仲安直教她婆娑滚落的泪水惹得手足无措。自从见他受伤那刻起,她就直掉泪,现在他都看完医生了,她依然哭得梨花带雨,是存心折磨他吗? “圆缘啊,别再哭了,不然仲安会以为你这个女朋友真是被我和他大哥骂得很惨,才委屈的哭个不停。”见他一脸心疼又没辙的为邵圆缘拭泪,齐方瑀笑眯眯的帮他劝哄。看仲安万分在乎邵圆缘的样子,他是当真为她动了心。 听见齐方瑀的声音,记起急诊室里还有别人,她随手擦去眼泪,连忙困窘的拉开与齐仲安亲近的距离。“齐奶奶,我不是仲安的女朋友。” “咦?不是?”诧异的老眼望向孙子,“你不是跟你大哥说圆缘是你动心爱上的对象?怎么动作这么慢,你还没向人家告白吗?” 第十三章 接收到自家大哥同样狐疑的目光,齐仲安苦笑,“我已经向圆缘表白我的心意,但是她还没答应当我的女朋友。” “齐仲安!”邵圆缘窘促娇喊,她正尴尬着他怎会向他大哥提及他爱她,他就又向他奶奶坦白她未答应当他女友,是想让她困窘到爆啊。 “所以,现在问题是出在我们家仲安身上喽?”齐方瑀望向她问。 她轻咬红唇,不知如何回答,因为问题有一半出在她身上。 “奶奶,圆缘心里有我,只是似乎有什么顾忌,我会找时间弄清楚,你先别逼问她,免得她又掉泪。”见她为难咬唇,齐仲安一阵心疼,忙不迭走过去低声对奶奶说明。 齐方瑀很喜欢这个可爱的女孩,更何况她是让仲安终于愿意定下来的人,现在两人之间有点不顺,她得帮个忙才行。 “圆缘啊。”她含笑走向邵圆缘。 齐仲安眉头微蹙。他已经叫奶奶别逼圆缘了,难道奶奶仍想追问?他焦急的想走回她身边,却被他大哥拉住。 “别紧张,奶奶只会帮你,不会害你。”齐晔恒低声道。刚才弟弟向奶奶的低语他听见了,相信睿智的奶奶自有主张。 齐仲安仍深锁眉头看着心上人,就怕她被宝贝奶奶吓跑。 “齐奶奶有事?”尽管老人家一脸慈祥,邵圆缘还是有些忐忑,不知她想说什么。 “当仲安女友的事你可以慢慢考虑,不过齐奶奶想拜托你,在仲安受伤的这段期间,请你搬到他住处照顾他。”齐方瑀拉过她的手,温和笑说。 “搬到他住处?!” 齐仲安也是一愣,但唇畔很快勾出一道会心笑意。奶奶果然在帮他,让圆缘与他朝夕相处,使她更放不下他。只是,圆缘会答应吗? “依仲安的个性,他不想我和他爸妈见到他的伤,时时刻刻为他担心,一定会在他自己的住处养伤,可依他现在这个样子,有人照顾我才放心。他大哥最近比较忙,弟弟又出国度蜜月,你能念在他是为你受伤的份上,替奶奶在他身边照顾他吗?” “一定要住到他那里吗?”这样感觉……很像同居欸。 回答的是齐晔恒,“是不一定,仲安顶多就是在夜里伤口发炎,引发高烧昏倒,或者锉伤的肩臂撞到痛晕,等他醒来或我们发现再送急诊,到时伤势是否会因延误送医恶化,就看他的运气了。” “大哥!”齐仲安哭笑不得的喊。他明白大哥在帮他,问题是大哥也太危言耸听了吧,好像他真会出事,瞧圆缘都被他吓得一脸苍白了。 齐方瑀莞尔的轻睨长孙一眼。这个酷孙子非得讲得这样耸动不可?她赶紧安抚邵圆缘,“晔恒说的是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只要有人在仲安身边注意他的情形,他会没事的。你愿不愿意帮齐奶奶这个忙,到仲安住处照顾他?” 这回邵圆缘毫不犹豫的点头,“我今晚就搬过去。” 齐仲安的卧房里,他正坐在沙发上,静望着准备将自己的衣服吊进衣橱里的人儿,性感唇边噙着爱怜的笑。 在奶奶和大哥的推波助澜下,圆缘答应搬到他住处照顾他,他们一离开医院,奶奶就叫大哥载他们到她家拿行李,然后亲自将圆缘的行李拿到他房里,再次拜托她好好照顾他。 或许是不好拂逆奶奶的意思,在奶奶他们离开后,圆缘并未将行李搬至客房,而是要他在一旁休息,说她先整理带来的衣服。 她拿件毛呢衬衫欲挂进衣橱里,忽又微噘红唇将衣服拿出来。 见状,齐仲安走到她身边,在意的问:“你心里不舒坦,在生闷气吗?” “嗄?生什么闷气?”她被问迷糊,抬头望他。 “奶奶要你搬来照顾我,你不愿意却又难以拒绝。”他是很欣喜两人能同住在一起,可她终究是有点被逼就范,心里是否很不舒坦? “不是这样,我只是……哎哟,把自己的衣服摆进你的衣橱里,感觉就像、就像我们真的要同居一样,很让人难为情。”担心他以为她在生气而惊动他奶奶,邵圆缘脸儿微红的坦白她的别扭。 她没怪齐奶奶擅自把她的行李拿进齐仲安的房里,因她早有自觉夜里必须和他住同房,才能注意他的情况,只是把衣服放进他衣橱这种代表亲密共有的小动作,就是令她觉得害臊。 “我们是要同居啊。”他释怀浅笑。 “你还乱说!” “ok,我不乱说就是了。”他笑着拿过她手上的衣服挂进他的衣服旁,柔情的看着她补充说明,“不过我喜欢这种亲密共有,这是你独有的权利,除了奶奶还有我妈,你是唯一一个来过我住处的女人,我的房里也只有你能进驻。” “你……你刚受伤,别站太久,免得等会儿不舒服。”扶他坐回椅中,她终究没问出“你那些女伴没来过你住处”这句话,虽然其实她很介意。 “有话就说,别搁在心底。”看出她的欲言又止,他拉她坐入身旁,鼓舞她坦然直言,期望能诱导她说出心中的顾忌。 略微犹豫,她问出另一道在意的问题,“你曾说我害你被你奶奶逼婚,要你挑女友定下来,是不是你无法决定挑哪个女伴,所以干脆挑我?当初你说过这件事若无法交代,要我负责,而我又刚好长得普通,和你在外头交往的美艳女伴不同,比较能给你奶奶你真的想定下来的感觉,因此就委屈自己爱我?” 这是她今天见过他奶奶,想起他被逼婚而想到的可能原因。他会爱她,是情非得已? “傻瓜,你胡思乱想到哪里去?爱情无法随意将就,若非真正爱上你,我又何必撩拨你?更何况谁说你普通了,在我眼里你是最美的,谁都比不上你。” “你真的很会说甜言蜜语。” 她明知自己顶多只能算可爱,还是因他醉人的低哄而觉得甜蜜。 误以为她不相信他,齐仲安叹口气,单臂将她拥入怀里。“我知道你不答应当我女友,有大半原因是认为我花 心,对你只是一时情迷。如果你还不想当我女友,我不逼你,但请你别停止爱我,并试着相信我爱你的决心,无论你心中还有什么顾忌,也请你试着抛开它,给我们彼此一个相爱的机会,好吗?”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深陷情海,恋上的还是个质疑他真心的小女人,他除了认栽,慢慢等她点头当他女友、做他老婆,还能如何? 邵圆缘眸心轻颤的与他相望,为他察觉出她心中有所忌惮而未追问感动着,同时也为他提出的要求撼动着。既已爱上他,又不知该拿这份深陷的感情怎么办,唯一的方法,似乎也只有提起勇气接受他。 “圆缘?”他不安的喊。难道她不愿爱他? 她将脸偎贴他胸口,双手依赖的环抱住他的腰,“我答应你会努力抛开心中的顾忌。”努力相信他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一言为定,我等你当我的女友。” 还有老婆。担心太躁进又会让她退缩,他将这句放在心里说。 她没应声,小手悄悄环紧他些,在心里为自己信心喊话:她要相信仲安,相信自己能得到真爱,获得幸福。 两人静静相拥,直到齐仲安想起一件事,“这阵子我的生活起居归你照顾,所以如果有事需要你帮忙,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什么事?”她仰起俏脸看他。 “帮我洗澡。” “帮你洗澡?”邵圆缘瞬间涨红脸,急着要离开他的怀抱。 “只是擦背而已。”齐仲安急揽回险些被他吓跑的人儿,在她困窘睇着他时,怜惜又莞尔的说:“我的衣服因为在地上打滚都脏了,想说顺便洗个澡再换掉,我左肩受伤,背部洗不到,需要你帮我擦背,这样你也要逃?” “我以为你要我帮你、帮你洗全身,我没有心理准备,所以才……”她小声回答,脸上持续发热。她压根没想过必须为他洗澡的问题,他突然提起,她不被吓到才怪。 她的纯情令他更爱怜,却又忍不住逗弄,“那你现在可以帮我脱衣服了吧。” “喔。”她小心取下固定他左肩臂的绷带,未作多想的要为他解衬衫扣子,当手碰上他的扣子,这才意识到这举动好暧昧,脸上的绯红烙深一层,手也跟着轻颤。 “圆缘,你在发抖。” 磁性好听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她心中悸动,眼楮直视他的胸前娇嗔,“你看旁边别看我啦!我已经解不开你的扣子,你一直看,我更解不开了。” “很难。” “嗄?”她抬眼看他,他是说他这件衣服的扣子很难解开吗? 他深深的凝视她,“你的样子很迷人,我很难不看你。” 羞红脸的她本就相当迷人,没想到为他解个扣子,她竟会紧张到手发抖,那单纯生涩的可爱反应令他好笑却更爱煞她,视线直直定着她,突然好想吻她。 动情的念头乍起,他已经揽住她,俯下头吻上她。 “等一下,你……”还未抗议他突来的吻,他温热的舌头已趁隙探入她红唇内,吮吻她香软的丁香小舌,瞬间夺走她的理智,软倚进他怀里。 他霸道执拗却又温柔缠绵的吻她,执意诱使她回应,在她敌不过他的挑情,情难自禁的揪着他的衣服回吻他时,他才加深两人之间的吻,贪婪的汲取她小嘴内的醉人香甜,火热大掌亦不安份的滑入她衣内,爱抚她姣美的曲线…… “呃,痛。” 一声痛呼倏地由两人交缠的唇间逸出,邵圆缘的头稍微往后退开,双眼迷濛,娇喘的问:“怎么了?” “我的手!” 他的手……她终于察觉到衣内灼热的熨贴,脸蛋更加烧烫,他的左手正罩在她浑圆的酥胸上。 “你!活该。”她害臊娇啐,急忙轻抓下他放肆的手。难怪与他拥吻时她身子有阵异样的灼烫与酥麻,原来是他的手……好羞人呀。 “是你太危险。”齐仲安苦笑的看着她羞怯万分的拉整衣服。 她绝不晓得自己对他有多大的影响力,看着她,他就是情不自禁的想吻她,想对她做更多亲密的事。 “什么啊,危险的明明是你。”红脸轻嗔,她直觉反应欲继续为他解衣扣,可才刚碰到他的衣襟,她不由得咬住红唇收回手,之前就是为他解扣子才糊里糊涂被吻,他的手更……“都是你啦,现在到底怎么办?” “老天,你让我又想吻你了。”她此刻又羞又窘的模样迷人至极,使他直想再次吻她吻个够。 “齐仲安!”她娇喊着站起身离开他,就怕他又胡乱吻她。 “好好,扣子我自己解,麻烦你帮我放热水。”再让她像之前那样帮他解衣扣下去,他怕自己会不顾手伤,直接把她扑倒,对她那样又这样,到时她只怕会气得不理他。 见他单手利落解着衣扣,邵圆缘顿时傻眼。这个男人可以自个解扣子,刚刚为什么不说?埋怨归埋怨,她还是进浴室放洗澡水。 齐仲安没料到的是,让心爱的女人擦澡,会是项万般难忍的折磨。 为避免圆缘尴尬,他穿着内裤围着浴巾坐在浴缸里让她擦背,她细心的为他涂抹沐浴乳,小手在他肩上与背上轻柔游移,或许是浴室这个地点太暧昧,他就是无法像她为他做芳疗按摩时那样心无旁骛。 当她小手为他净洗哪里,他那里的细胞便泛起情欲的颤栗,结果仿佛连锁效应,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呐喊着想要她,全身血液全汇集在身体某一处。 第十四章 也只有她能如此催化他的渴望,短短几分钟,对他而言却是甜蜜又煎熬的折磨。 然而这个折磨人的小女人临睡前又变成令他心折万分的傻丫头。 “你要在旁边看着我睡,是怕万一我额上的伤发炎引发高烧,或有其他状况,你才能在第一时间发现,送我去医院?”齐仲安靠坐床头,求证似的问。 刚刚圆缘要他上床赶快睡,他问了句,“你还不睡吗?”她就是给了这个令他心惊又心折的答案。 “你缝针的地方靠近太阳穴,要特别注意,还有你胸口也有撞击的瘀青,也必须注意是否会有胸痛的现象。”今晚见到他胸前那片醒目的红肿瘀青,她差点又掉泪,很担心他也许会有医生未检查出来的内伤。 “放轻松,大哥在医院说我夜里可能发烧那些话,他说得太严重了,你别受他影响,医生开的消炎止痛药我吃了,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别担心。” “可是……” “万一我有任何不舒服会马上告诉你,让你送我去医院,你听话上床睡觉,否则我无法安心休息。”他绝不可能让她傻傻的在一旁彻夜守着他。 他都这么说了,邵圆缘也只能依他,由另一侧上床。由于感觉忸怩,她一坐上床就找话说:“你脸上的伤若留下疤怎么办?” 除了额际的伤,他右脸有道狭长刮伤。 “要是留下疤,你就不爱我了吗?”他半认真半玩笑的问。 “胡说八道什么!”她又不是因为他的相貌才爱上他。 “你要不要换个方式回答,说即使我留下疤,你还是会很爱很爱我。”他想听她亲口说爱。 “你话很多啊,赶快睡。”她微红着脸娇瞪他。她的心是爱了,然而要将爱说出来的勇气,她仍在凝聚中。 诱哄失败,齐仲安未再相逼,含笑搂过她,“我不在意是否会留下疤,再说现在整型医学这么先进,若真想除疤并非难事,你无须担心会害我破相。” “是喔,你又知道我担心这个了。”放纵自己偎着他,她小小声的咕哝,是有些在意他俊帅的脸上会因为她留下疤痕。 “我还知道你心里紧张着爸妈明天早上要过来。”妈打电话给他,说明天会带些补品和爸一起过来看他和圆缘。 邵圆缘不语,默认了他细腻的观察。 他爱怜的顺抚她柔细的长发,“一点都不用紧张,我爸妈和奶奶一样好相处,他们今晚没过来就是怕给你压力,让你先做好与他们见面的心理准备,但我向你保证,爸妈见到你,一定会像奶奶那样喜欢你。” 奶奶后来得知圆缘就是当初与他在街上杠上的女孩,直说圆缘果然像她猜的那样可爱,更私下怪他早就该把她追来当老婆,嫌他动作太慢。能让他们家宝贝奶奶如此喜爱,更是他动心爱上的对象,爸妈绝对也会喜欢。 “最好是啦。” “那当然,你可是唯一能掳获我的心的小胖妹。”低语着,他在她白嫩的脸上轻咬一口。 “齐仲安,你做什么咬人?”她抬头问,她都还没抗议他又突然喊她小胖妹,他就咬她的脸。 “上次送你甜点,我就很想试试你的圆脸咬起来是什么感觉。”想不到她的脸咬起来这样软嫩诱人,比甜点还可口,让他还想再咬几口。 她含嗔带怨的睇他一眼。“你把人家的脸当麻糬啊。” “赶快睡觉,不然等会儿我真把你的脸当麻糬啃,你可别怪我。”他眸色微黯,逼自己忍住再轻啮她软嫩诱人的脸蛋,怕再咬她,会一路舔咬她的贝耳,再往下吮吻她白皙颈项,更想吻遍她全身…… “你饿过头了喔?要赶快休息的是你好不好。”娇啐两句,她轻扶着他,示意他躺好。 齐仲安微露苦笑躺下,假使坦白他确实很想“吃”了她,是否会把她吓得夺门而出? “你有伤在身,平躺着睡比较好。”见他想侧身,邵圆缘连忙阻止他。 “我想揽着你,能睡得安稳些。”即使带伤,他依然想揽着她入眠。 “你躺好别动,我来。” “嗯?” 他因她奇怪的话语停住欲翻身的动作,就见她略显腼腆的脱下外套钻入被窝里,深吸口气后偎近他,伸手环抱住他的腰。 “赶快睡,别再有意见了。”她好小声的催促。 齐仲安柔情的笑了,明白要她做出抱着他睡的决定,需要鼓起不小的勇气。 “今晚先委屈你抱我,等我伤好一点再抱着你睡,晚安。”微起身在她红唇上偷了个吻,他满足的躺回去,右手臂环放她肩头,很快便进入梦乡。 邵圆缘虽然觉得害羞,但见他肯睡觉,终于放下了心。 她依恋的深深嗅了口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好闻气息,缓缓闭起眼,坠入梦乡之际不禁想……这一刻的幸福若能成为永恒,该有多好。 这天,齐仲安抽空到沁香花坊一趟。 “欢迎光临,先生要买花吗?”听见门上铃铛轻响,邵静敏停止整理花卉,招呼上门的顾客,瞧见对方带伤依然无损帅气的俊颜,眼里微微掠过赞叹。 “您应该就是圆缘的阿姨吧。”齐仲安含笑轻问,他记得她的声音。 “你认识圆缘?” “老板,我见过他,有次圆缘来这里帮忙,他有来过。”由外头搬完盆栽的小凤进店里看见令人印象深刻的帅哥,又听见老板的问话,忍不住插话。 齐仲安的笑里添入温柔,“那时我和圆缘刚认识,现在,我算她的地下情人吧。” “圆缘的地下情人?”邵静敏一脸惊愕。外甥女连男朋友都没有,这会儿怎么突然冒出个地下情人? 小凤亦惊讶的张大双眼,这个帅哥的意思是,他和圆缘正偷偷交往?这么劲爆的消息圆缘怎么都没跟她说? “我叫齐仲安,是圆缘目前工作的随缘精致休闲会馆的负责人,我有事想和您谈,是否方便?” 邵静敏也有疑问要问,吩咐助手照顾花店,她带齐仲安到茶水间,冲了杯花茶给他。 “前两天我去看过圆缘,她是说你这个老板让她休了好几天感冒假,并没提到你们有感情牵扯,为何你说是她的地下情人?”坐至他对面,邵静敏率先提问。 “我早就爱上圆缘,但直到前几天才向她表白心意,也是那天才逼问出她心里同样有我,只是心中似乎有所顾忌,无法坦然接受我的感情。您到她住处那时,其实我被她赶到她房里,说我要是贸然跑出去跟您见面,她就永远不理我。” 邵静敏恍然大悟,“那声砰然巨响是你弄出来的?” 他颔首,“听到您要替圆缘安排相亲,我心里一急,不小心踢到门。今天我来找您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要请您别为圆缘安排任何相亲,她是我的,我绝不会把她让给其他男人。” 他的语气十足占有,邵静敏未斥责他大胆放肆,因为在他坦荡的眼里,她看出他对外甥女真切的感情。“你似乎很爱我们家圆缘?” “嗯,爱到就算她极担心我的伤势,愿意到我住处照顾我,却仍不肯松口答应当我的女友,我依然不舍得逼她。” “原来圆缘说要照顾的受伤朋友就是你。” 前两天圆缘打电话给她,表示她这阵子会住到一位受伤朋友家照顾对方,请她要找她时先用手机联络,以免到她住处扑了空,想不到这位朋友就是齐仲安。 “她是因为我受伤才搬到我那里,阿姨可别责怪她随便和男人同住,圆缘是个好女孩,她很洁身自爱。”一时口快泄露实情,担心邵静敏误会圆缘瞒着她与男人同居,他急忙解释。 “这我明白。看来圆缘是真的喜欢你,否则不可能住到你那里去。只是她并未答应当你女友,她真愿意私下和你交往?” “她已经答应会努力抛开心里的顾忌,学着坦然与我相爱,我会耐心等她,只不过我想知道她到底在害怕什么,以致爱得惶然不安?也好知道该给她什么样的帮助,所以决定来找阿姨问个究竟,您能告诉我吗?” 他不安定的过往让圆缘爱得却步,然而她心里似乎有更深的忌惮,考虑许久,他决定来找她阿姨问明原因。 邵静敏极意外圆缘允诺要努力抛开顾忌,这表示她对齐仲安投入相当深的感情,那么关于她所受的影响,似乎没有隐瞒齐仲安的必要。 于是她将圆缘的母亲爱上龙睦钦那个用情不专的男人,为他生下女儿,他表面上哄骗说会给她名份,给她们母女俩完整的家庭,却继续在外花 心风流,最后更另娶他人,抛弃她们母女,使圆缘母亲长年抑郁,最终因病离世的真相全盘托出。 齐仲安终于弄明白,圆缘曾与他激动争论男人永远有花 心风流的理由,那时她眼底所流露的深沉幽黯,是为了她可怜母亲的遭遇而哀伤;那日她大吼着龙睦钦不是她父亲的悲愤,则是悲哀她有那样不负责的父亲。 “亲眼目睹她母亲的遇人不淑,导致圆缘始终不谈感情,因为怕会像她母亲那样爱错人,更怀疑自己真能得到幸福,这应该就是她爱上你却爱得惶然不安的原因。” 齐仲安心疼得几乎无法呼吸。难以想像带着如此沉重包袱的圆缘,是以如何挣扎的心情爱着他这个有着游戏人间纪录的情场浪子?又是提起多大的勇气要自己相信他,相信她没爱错人。 “我很高兴圆缘终于愿意谈感情,不过她需要的是一份全心全意的感情,你若有丝毫疑虑,我希望你离开她,别让她受到伤害。” 邵静敏看得出齐仲安对圆缘的深情,但基于保护外甥女的立场,她仍语重心长的提醒。 “我以我的性命向您保证,我会全心全意、竭尽所能呵疼圆缘,因为她是我认定的未婚妻,要一生厮守的唯一伴侣。” “你是说,你会娶圆缘?” 他笑着点头,“我的家人亦知道她是我认定的未婚妻,都很喜欢她,等她嫁给我,我们一家人都会对她很好,我奶奶和爸妈更不可能容许我欺负她,阿姨尽管放心的把她交给我。” 前两天爸妈到他住处,一见到圆缘就笑得好开心,说奶奶没骗他们,圆缘好讨人喜欢,妈更是撇下她受伤的儿子,一迳为圆缘张罗早餐,圆缘虽仍有些别扭,但看得出她也喜欢他亲切好相处的父母。 邵静敏闻言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尽管圆缘与齐仲安的婚事或许还有得等,但想到圆缘能得到齐仲安一家人的疼爱,她真为她感到高兴。 “圆缘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给她所有的幸福。”她做出将外甥女交给齐仲安的慎重托付。但愿圆缘能早日抛开一切,勇敢追求幸福。 结束一位vip顾客指定的强效舒背与净腹排毒的芳疗疗程,邵圆缘趁着休息空档,准备到齐仲安的办公室找他。他说出去办点事会再同会馆,她想去看他有无不小心碰撞到肩臂的伤。 她低调的由八楼走楼梯到十二楼,在十二楼长廊转角听见有人在说话。 “听说随缘精致休闲会馆的负责人兼总经理的办公室就在十二楼,待会儿我们若见到人,你可要好好表现。”一道男嗓刻意压低声音叮嘱。 “总经理要人家怎么表现?”娇嗲的女声撒娇回问。 “当然是像你在办公室对我做的那样,先用眼神勾诱那个齐总,再利用拿合作企划给他时,有意无意以身体碰触他,撩拨得他心痒难耐……” 第十五章 这明显的色诱计划令邵圆缘听得震惊,更令她惊讶的是此时入耳的轻佻声音,像极那个辜负她母亲的龙睦钦。蹙着眉,她悄声往前走去。 “……不过这次你只须诱惑那个齐总,让他答应让我们公司被刷下来的珠宝柜位能败部复活,可别卖力到真与对方上床,要记得,你可是我包养的情妇……” “下流!”邵圆缘再也听不下去,冷声斥喝那无耻言语,双眼怒视正搂着一个年轻妖冷女子的中年男人。 这个男人,正是辜负她母亲的龙睦钦。 “你是谁?在骂谁下流?”龙睦钦顿时心生警戒,他对秘书兼情妇说的话被听见了?奇怪,他怎么觉得这个女的有点面熟,尤其是她那仇视的眼神…… “除了你龙睦钦,还有谁更能胜任这两个字。” “你是……静翡的女儿!”他终于记起她是自己与情人所生的女儿,多年前她找上他,要他去见她母亲最后一面遭他拒绝时,那愤恨的眼神就与现在一样。 “你会记得我妈的名字,是因为对她有亏欠吧?那么这些年你是不是也曾因为当年狠心不去见她最后一面,使她带着遗憾咽下最后一口气而夜无好眠过?” “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我好歹是你的父亲。”被挑起当年确实短暂出现他心中的心虚与不安,龙睦钦被迫抬出父亲的身份,想保持他的威严。 他的秘书还来不及问邵圆缘是他女儿的事,她已激昂否定…… “我不是你女儿!你从来就不是我父亲,你不配!” “你别太过份。” “过份的是你!花言巧语欺骗妈的感情,无情无义抛弃她,使她郁郁寡欢,抱病多年最后抑郁而终,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妈!”她不在乎从未真正享受过父爱,但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这坏男人对妈的始乱终弃。 “当初是你妈心甘情愿跟我在一起,我可没逼她,我们又没婚约,我当然能娶别人,又怎能说我抛弃她?是你妈死脑筋,不知变通,以为孩子可以绑住我,你别想把所有责任都怪在我头上!” 他龙睦钦就是有花 心的本事,即使娶了富家千金,照样在外头风流快活,他老婆都对他睁只眼闭只眼了,这个丫头居然妄想他为以前的风流帐负责?简直是笑话。 邵圆缘站到他眼前,昂起下巴怒视他,“我不许你那样说我妈,把你侮辱她的话收回去,说你对不起她!”妈有多爱他,难道他感受不到? “我说我没错就没错,你烦不烦!”她坚决扞卫她母亲的态度,以及她眼里毫无畏惧的鞭笞眸光,竟令他感到一阵难堪,不禁恼羞成怒用力推开她。 “该死的,你做什么?” 一道凛冽低喝响起,被推得踉跄后退的邵圆缘随即落入一堵宽厚胸膛里。 “仲安,你的手没事吧?”她迅速转身问着适时护住她的男人,担心自己撞到他受伤的肩臂。 “我没事,你有没有怎么样?”刚要回办公室的齐仲安心急追问。 她摇头。幸好有他,否则她大概会摔得很惨。 “你是谁?为什么动手推人?”得知她无恙,他立刻质问眼前的中年男人。 龙睦钦瞥了眼邵圆缘,一时想不到合宜的话回答。 “这个女的好像是我们总经理的女儿,不过她对我们总经理很没礼貌,他才会动手推她。”那位始终在旁边看戏的秘书帮忙回答,双眼则直勾勾看着眼前的帅哥,很好奇他跟龙睦钦的女儿是什么关系。 “我不是他女儿!”这个甘愿出卖自己当人情妇的女人,都没在听啊。 “你就是龙睦钦?”齐仲安轻抚怀里人儿的背安抚她的情绪,边眸光森冷的眺望龙睦钦。 邵圆缘讶异他知道龙睦钦的名字,但很快想起阿姨到她住处时有提到他。 “你认识我?” “像你这种专门欺骗女人感情、辜负女人、对圆缘没尽到半点父亲责任的失格男人,老实说,我没兴趣认识。” 邵圆缘心里打了个突。仲安怎会知道龙睦钦的差劲行径? 龙睦钦沉下脸,“你算哪根葱?凭什么批评我!” “我是圆缘的老公,你说我有没有资格批评你?”非常时刻,唯有表明他是圆缘的老公,才能名正言顺的保护她。 没料到他会这样说,不过邵圆缘未出声反驳,因为她清楚这时并非与他内哄的时候。 “总经理,想不到这女人能嫁到这么帅的老公。”龙睦钦的秘书语带酸味的酸了句。长得又不美竟然能有个帅老公,真不知该说她运气好,还是她老公眼光差。 “别理这两个人了,我们办正事要紧,赶快看齐总在不在他的办公室。”龙睦钦拉着秘书就要往斜前方的办公室迈步。 “你要找齐总?”齐仲安的问话止住他的脚步。 “他打算叫他的情妇色诱会馆的负责人兼总经理,说这样就能拿到他们公司被刷下来的珠宝柜位。” 计划被揭穿,龙睦钦脸色微变,但他镇定否认,“不要因为对我不满就乱栽赃,这话要是传到齐总耳里,将损害我们‘鸿林’与随缘会馆的合作机会,其中的损失可不是你赔得起的。” “这些话全是你对你的情妇耳提面命时被我听见的,否则你以为我有那个闲工夫跑出来骂你下流?” “你!” “你要是敢动圆缘半下,我就教你吃不完兜着走。”见龙睦钦怒喝着就要上前,大有想再对圆缘动粗的意图,齐仲安迅速将她护到身后,下起逐客令,“你们马上离开,这里不欢迎你们。” “笑话!我要见齐总,你凭什么赶我们走?” “凭我正是这间会馆的负责人兼总经理……齐仲安。” 龙睦钦暗惊,万万料不到眼前这小子就是他要见的人;他的情妇则暗扯他衣袖,无声问他现在该怎么办? 他却像川剧变脸一样,立刻涎着脸,“这么巧,原来你就是齐总,我们是不吵不相识,吵了才发现我们这么有缘,你娶了我女儿,算起来大家都是一家人,想必以后我们在生意上一定能合作愉快。” 探头瞧见他的嘴脸,邵圆缘哑口无言,她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龙睦钦,你真的够无耻。”齐仲安毫不留情的斥责。 “你说什么?”讨好的笑脸瞬间破败。 “你如果打心里爱圆缘这个女儿,不会让她成为私生女,在她还小的时候抛下她,更不会在她十六岁那年恳求你见她母亲最后一面时无情的拒绝。现在为了生意上的利益,竟敢大言不惭的说圆缘是你的女儿,你真是无耻!” 邵圆缘惊讶的看着他。仲安怎会晓得她私生女的身份,还有龙睦钦狠心拒绝见妈最后一面的事? 龙睦钦被堵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以为只要在这节骨眼承认邵圆缘是他女儿,事情就有转机,岂料情形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你还犯了不够聪明的错误,随缘在挑选合作对像完全是公事公办,你们鸿林前阵子刚发生卖假珠宝的事件,你这个总经理不思内部检讨,竟想设计我,企图取得我们会馆的柜位,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我了。” 下一季会馆购物部珠宝柜位的合作对象,经评估结果为日本白井珠宝会社,龙睦钦敢妄想走旁门左道败部复活?他想得美! “别把话说得这么好听,你是因为老婆在这里才假清高,今天若是你先遇见我们,看见黛娜惹火的身材,并对你频送秋波,你不对她想入非非才怪!”既然如意算盘打不成,就全力攻讦回去,绝不白白挨骂。 “别把我想得跟你一样龌龊。”无视那个叫黛娜的女人刻意的搔首弄姿,齐仲安揽回心上人,急对她低声安抚,“别听他胡说。” “嗯。”邵圆缘点头,知道龙睦钦在恶意诋毁。 看出齐仲安很在意邵圆缘会相信他的抹黑,龙睦钦恶质的继续挑拨,“虽然我们做不成父女,我还是要好心提醒你,男人花 心风流是天性,尤其像齐仲安这种能把女人迷得团团转的俊男,想爬上他的床的女人肯定一堆,他偷吃是迟早的事,你要尽早练就视而不见的功夫,这样到时才不会因为大吵大闹而沦为弃妇。” 邵圆缘浑身一僵,入耳的字字句句令她心底直发寒。 “该死的你,圆缘毕竟是你的亲骨肉,你怎么忍心说这些浑话伤她!”齐仲安直寒着脸逼近龙睦钦。 圆缘正鼓起勇气努力抛除心中的阴影,相信他会永远爱她,这个该死的家伙竟这样诅咒她的幸福、动摇她的信心,这个人怎会如此可恶? “我说的是实话……噢!” “啊!你做什么打人?” “仲安!” 场面霎时一片混乱,龙睦钦话未说完,脸上即挨了齐仲安结实的一拳,黛娜吓得扶住险些跌倒的他,邵圆缘则心惊的上前挽住因用力揍人、牵动肩臂锉伤而咬牙抚住肩头的齐仲安。 “你的肩膀要不要紧?”尽管意外他会动手揍人,邵圆缘担心的全是他的伤。 “不碍事,还能再揍他好几拳。” “齐仲安,你是什么意思?”龙睦钦抚着麻痛的半边脸怒骂。 “你欠扁!眼见无法达成你要的合作目的,竟想离间我和圆缘的感情,尽说些恶劣的话打击她。你自己风流成性,无法对婚姻忠诚是你私德出问题,也敢拖所有男人下水,简直丢尽男人的脸。” “你找死!”龙睦钦怒吼着冲上前。 “我不准你伤他。”邵圆缘张臂挡在齐仲安身前。 “圆缘!” 见龙睦钦的拳头仍直挥过来,齐仲安惊喊的拉过她,接着长腿横扫,将龙睦钦踢得跌退一旁。 “仲安,发生什么事了?”左滔的声音介入这片混乱中。他听工作人员说仲安今天有来会馆,想来问他是否已顺利与邵圆缘交往,岂料一上来就见好友一脚扫向一名陌生男子。现在是什么情形? “左滔,你来得正好,把这两个人给我赶出会馆,并不准他们再踏进会馆半步,只要他们敢来,就将他们以上门闹事的名义扭送警局。”揽着邵圆缘,齐仲安声色俱厉的交代,如北极寒冰的冷冽眼神直射向龙睦钦。 眼见圆缘挡在他身前,龙睦钦的攻势居然丝毫未减,完全不在乎是否会伤到她,若非他有伤在身,担心无法保护好圆缘,他绝对会再痛扁龙睦钦一顿。 由秘书搀扶着的龙睦钦被齐仲安冷凛的眼神瞠视得打了个寒颤,明白此刻的情势对他不利,他再逞口舌之快只怕讨不到便宜,识相的噤声。 头一次见好友勃然大怒,左滔有许多问题想问,但心知现在不是时候,不过他没忘关心的问:“你怎么会受伤?” “这事晚点我会一并告诉你,先帮我轰走那两个碍眼的家伙再说。” “听到了吧,两位若不想劳动会馆的警卫,就麻烦自动进电梯离开。” 情势所迫,龙睦钦和黛娜只好在左滔的盯视下进入电梯。电梯门紧闭前,龙睦钦望向齐仲安的眸光满含怨气。 偌大的楼层终于恢复平静,邵圆缘忍不住吁口气。 齐仲安不舍的搂紧她肩头,眉头嵌着隐忧,低声说:“到我的办公室,我有话跟你说。” 进入办公室,齐仲安什么话都还没说,心爱的女人就将他推坐在沙发上。 “我现在问你,你要老实说,你的肩膀和手臂会不会痛?需不需要看医生?”邵圆缘站在他面前,一脸慎重的瞅着他问。 第十六章 齐仲安窝心浅笑,微微抬动用绷带固定在胸前的左手臂,“一切都很好,不需要看医生,之前用力揍龙睦钦的时候是有些不舒服,现在已经没事了。” 见她轻掀红唇犹仍担心的想问话,他轻拉她坐下,抢先发话,“你太乱来了,挡在我前面要是被打到怎么办?” “你已经为我受伤,我哪可能再眼睁睁看你因为我被揍,让伤势更严重。” 他轻叹口气,不忍心再斥责她的傻气,但有件事他必须说。“圆缘,把龙睦钦之前所说的浑话全部忘掉。” 邵圆缘脑里中浮现龙睦钦直言她会被仲安抛弃的恶意挑拨,她浑身泛起一股寒意,直透入心中,侵袭着她努力凝聚要毫无顾忌与仲安相爱的勇气,以及相信她能得到永恒真爱的信心。 仿佛洞悉她的害怕,齐仲安拥她入怀,大手轻拍她的背,驱退她的惶然不安。“那个家伙就是刻意要离间我们的感情,你若受他影响,动摇对我的信心,刚好称了他的意,难道你希望这样?” “一点也不希望。” “那就别理他的胡言乱语,只要相信我,相信我对你的真心,也相信你值得我永远呵疼珍爱。圆缘,你要有信心,才能和我一起守护我们的爱,明白吗?” 他在她背上一下接一下的轻拍,伴随着在她耳畔徐柔低诉的温煦嗓音,奇异的渐渐驱退侵入她心中的寒意,那句她要有信心,才能和他一起守护他们的爱,更让她遭到动摇的勇气与信心逐渐回稳。 她心中的不安消失了,依恋的环抱住他的腰,“我不会再把那个人的话放在心上,会继续凝聚该有的勇气和信心。” 齐仲安释怀的逗她。“这样就对了,亲爱的不胖的小胖妹。” 她教他无厘头的叫喊逗出浅笑,轻打他右手一下。接着她突然记起一事,稍离他的怀抱,“你怎么会知道我妈被龙睦钦辜负,还有……我是私生女的事?” 他心疼的握住她的手,“你阿姨告诉我的。” “阿姨?她怎么……啊,你去找她!”她恍然大悟,他说要出去办的事就是去花店找阿姨。 他老实点头,“那天在你住处,我已隐约猜出你无法爱我的原因和你的父母有关,虽然后来你答应会努力抛开心中的顾忌,我觉得还是要去找你阿姨问清楚,以便知道该如何帮你,你可别生我的气。” “假使我没做出要努力抛除心中顾忌的决定,没有发生刚才的事,我想我会气你擅自去找阿姨吧,因为我妈可怜的遭遇让我难以启齿,我私生女的身份更不知该如何向你坦白。” “傻圆缘,知道你的身世我只会更心疼你,完全不会看轻你,你的介意是多余,奶奶和爸妈他们若晓得这件事,对你也只会满怀心疼,你千万别担无谓的心,给自己太多压力。” 邵圆缘满心感动轻轻点头,她的忧虑终究瞒不过他。 “对了,你怎么向阿姨说我们两个的关系?”她忽然想起这个重要问题。 “我说我是你的地下情人。” “地下情人?你怎么这样说?很丢人耶!” “没办法啊,你又还没答应当我女友,只想跟我偷偷的来,我是算你的地下情人没错。” “什么偷偷来?”她用力在他右手捏了下。 齐仲安笑着纵容,将她搂回怀里。“你阿姨了解你对感情的症结,知道你终于意谈感情她很高兴,我也向她表明爱你的决心,并请她不能替你安排相亲。” “这个你也说?” “这是一定要的,我早说过你是我的,绝不会把你让给其他男人。”环在她腰上的手臂不自觉的收紧,透露他强烈的占有欲。 邵圆缘微微红了脸,可以猜到这些话他八成向阿姨声明过。“阿姨怎么说?” “她看出我对你是认真的,我也向她保证会全心全意对你,家人都很喜欢你,她很放心把你托付给我。” 托付?“你该不会已经告诉阿姨,我是你、你认定的妻子吧?” “嗯,说了。”他回答得好坦荡。 她的脸更红了。她了解刚刚他跟龙睦钦表明两人是夫妻,是为了更有立场保护她,可完全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向阿姨宣称她是他认定的妻子。 他就这么相信她会抛开所有心结嫁给他? “我很清楚要你嫁给我大概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但你是我要的妻子这点绝不会改变,你尽管凝聚嫁我的勇气与信心,我会等你。”他爱怜的轻吻她的红唇低语。 即使很想快点将她娶进门,但这事急不得,而为了避免引起圆缘不必要的联想与恐慌,他无意向她提及他们齐家男人有奇特第六感的事。 这些日子他专门感应哪里有美女的第六感奇怪的没再出现过,他也不在乎他的第六感是否会恢复正常,因为他身边已有他想一辈子厮守的女人。 与他眼里的深情相望,邵圆缘听见了自己心里的声音……倘若她真有勇气走入婚姻,她想嫁的,只有齐仲安一人。 “好,我会加油。”深吸口气,她腼腆许诺。 齐仲安笑开,他认定的未来老婆终于亲口许下有天会嫁他的承诺。 他趁势说:“等会儿左滔问起我们与龙睦钦的冲突原委,我会据实以告,同时想跟他说我们已经是男女朋友,可以吗?” “左副总知道我们的事?!” “他知道我对你动了心,既然你已下定决心要凝聚嫁我的勇气,就先鼓起勇气当我的女友,当作是你相信我也相信自己所勇敢踏出的一大步,好吗?”他柔声劝说,希望由地下情人晋级成为她的男朋友。 想想也是,假使她能勇敢跨出这一步,坦然当仲安的女友,或许会更有勇气祛除心中的阴影…… “圆缘?”他微急的托起她低垂的螓首,“你生气了?”她还是只愿让他当地下情人? 她摇头,轻轻偎入他怀里,微赧的说:“以后请多指教,男朋友。” “太好了!你终于是我的女朋友了。”他开心的搂紧她,同时在心里加上一句:希望很快就能当我老婆。 接连一个礼拜,邵圆缘觉得自己愈来愈能坦然适应她是齐仲安女友的身份,也觉得能和他永远相爱的信心又提高许多。 她想,这和他万分呵疼她有很大的关系。 他除了请会馆的警卫注意防范龙睦钦上会馆找碴,以免引起她的心伤与愤怒,还考虑到对方也许会查出她是会馆芳疗师,刻意派人以指定她做芳疗的机会离间他们两人的感情,便将她调为李姐的特别助理。 “我早就想请你当我的特助,舍不得你那么辛苦为顾客做芳疗按摩,可又怕会惹人闲话,让你被人议论,只好让你暂时先当李姐的特助,过段时间再当我的特助。至于芳疗师,从今以后你当我专属的芳疗师。” 对于他保护她所做的决定,她没有异议,只是对左滔与李雁知道他们在交往而感到有些难为情,幸好两人全待她像自个的妹妹一样,她才比较释然。 在会馆,仲安尽量让两人的恋情保持低调,这令她很窝心,而关于他竟请他母亲炖中药帮她调养身子这点,则令她既感动也羞窘,因为他说…… “伯母若还在,一定会帮你调养。我妈说她很乐意照顾你,使你重享母爱的关怀。而且你把身体调养好才能减少感冒,否则万一你又感冒了,我情难自禁吻了你,重演上次跟着病倒的戏码,接着又要好几天不能吻你,很麻烦。” 这个男人老实又暧昧得可以的坦白,依旧令人没辙。 不过让她安心的是,这礼拜他的锉伤已经好很多,不必再用绷带固定,左手也能使力,大约再一个多星期就能痊愈,额际的伤口再过两天也能拆线,脸上的刮伤也没留下疤痕。 现在这个手伤好很多的男人正在厨房煮咖啡,说他特地向在度蜜月的弟弟请教煮咖啡的技巧,要调煮一杯好喝的桂圆拿铁给她喝,让她在客厅等着。 一串铃声响起,邵圆缘由凝看他的思绪中回神,扬声轻唤,“仲安,你的电话。” “可能是左滔或妈他们打的,帮我接一下。” 她拿过他搁在客厅桌上的手机,瞥见来电显示,她怔了下,随即走进厨房将手机递向他,有些不自然的道:“你自己接。” “嗯?”见她神色有异,齐仲安停下煮咖啡的动作,狐疑的接过手机,一看上头的来电显示,急忙搂住旋身欲走开的她,“别走,待在我身边。” 邵圆缘还未说话,他已接起电话,并将手机调为扩音模式,一道女声清楚的由手机里传出。 “亲爱的,怎么这么久都没约人家?” 即使她有心理准备这名jessica是他的女伴,但那句刺耳的“亲爱的”,还是让她的心不舒坦。 “jessica,你打电话来刚好,有个消息我得告诉你,我已经有女朋友,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联络。”齐仲安揽紧怀中人儿,果断的通知以前的女伴两人的关系已结束。 “女朋友?你是指认真交往的对象?”jessica大吃一惊,齐仲安曾表示他没有女朋友,只有女伴,难道这个情场浪子的心被俘虏了? “对,我对她再认真不过。”低头望向怀中的人儿,凑巧捕捉到她偷觑他的视线,他噙笑弯身,在慌忙低头的她唇上吻了下。 “所以我不再是你的女伴,以后我们也不会再有交集?” “正是如此。” “过来我家吧,当作是我们最后一次约会。” 邵圆缘交握的双手一紧。仲安会答应与jessica见面吗? “很抱歉,我要陪女友,必须挂电话喽。”齐仲安丝毫不为所动。 “了解,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代我向你女友问声好。”jessica即使有点不甘心,也只能酸了句之后乖乖挂断电话,保有自己的格调与尊严。 结束通话,齐仲安当着女友的面,将jessica的名字由手机中删除。 “这礼拜我已经跟好几个女伴把话说清楚,你对我还是没信心?”他轻扳过她的脸,让她看着他。 “这与信心无关,一看见又有女人找你,就算理智告诉我别在意,心里还是会不舒坦。你的女伴很多喔?”她微噘起小嘴。 这几天他确实接过几通女伴打来的电话,很坦然的在她面前跟她们划清界线,cathy、emily、ainda,还有effie已先后在他的花名册里除名,她以为应该不会再有女人找他,谁知今晚就又冒出一个jessica,尽管明知他是有心与以往的女伴切割关系,可得知有女人找他,她依然有些介意,再说他的女伴也未免太多了点。 她此刻吃醋的模样好可爱,不过齐仲安可没敢在这时逗弄她。 他双臂搂住她,低柔的安抚,“别生气,以往我会游戏人间是因为还没遇见你,自从认识你之后,我没再和任何一个女伴见过面,更未主动和她们联络,那些过去我不眷恋,只珍惜拥有你的现在与未来。” “你没去当偶像明星实在很可惜。”她猛地冒出一句。 齐仲安微愣,随即意会的轻捏她的鼻头抗议,“女朋友,我说的是真心话,你以为我在讲甜言蜜语骗你?” “我只是觉得你很像偶像剧里的男主角,一出口就能说出美丽又感人的台词。”很能甜入人心。 第十七章 他好气又好笑,“你这么说究竟是褒是贬?” “是相信你。”相信他与以往的女伴之间已是过去式。闻到阵阵咖啡香,她问:“咖啡可以喝了吗?” “再等我一下。”齐仲安含笑低应,转身去调弄咖啡,心情因为心爱女友那句相信他而更为愉悦。 他可以明显感受到,圆缘勇敢相信爱情以及她能得到永远幸福的勇气与信心增加不少。 “ok,走,到客厅喝咖啡。” “我来端。”见他将两杯咖啡放到托盘,邵圆缘连忙说。 “我的伤已经好很多,这种小事我来就好。”他将咖啡端至客厅桌上,拉着随后走进客厅的她一起坐入椅中,端杯咖啡给她,“这是我特地为你煮的桂圆拿铁,你尝尝看,小心烫。” 她轻吹一下咖啡,啜饮两口。 “怎么样?好喝吗?”他在意的问,所有步骤他全照弟弟教的进行,不知是否对圆缘的味? “好好喝。”她嫣然笑道。“奶泡很绵密,咖啡与桂圆果露的组合亦相当合拍顺口,甜度也刚好,我喜欢。” 没什么赞美比她最后一句话还要令他开心了。不过他还是端起另一杯咖啡亲自验证它的滋味,一喝,连他也惊讶了,“还真的不错喝啊,幸好我没开咖啡馆,要不然,哼哼,老三大概别想混了。” “你很臭屁。”邵圆缘被他得意的神情和语气逗得咯咯娇笑。 齐仲安目不转楮的欣赏她粲然迷人的笑靥。“你是不是该给个奖励?” “嗄?什么奖励?”她再喝口咖啡,没跟上他跳跃的思路。 “今天是我第一次这么慎重其事为人煮咖啡,你说你喜欢喝,应该要有点表示吧。” “你想要什么奖励?” “一个三分钟的长吻。”她的笑靥太迷人,让他痴迷凝看之际更想一亲芳泽。 闻言,邵圆缘顿时红了脸,险些把咖啡打翻,在他将两人的咖啡放至桌上后,羞窘娇嗔,“哪有人要这种奖励的。” “我啊。”朗笑着搂她入怀的同时,他一并吻上她的红唇。 明了他的执拗,邵圆缘小鹿乱撞的环抱他的颈项,含羞带怯的为他轻启红唇,允许他湿热的舌头探入她小嘴里,亲密汲取他要的奖励。 她的甜美滋味令他无比眷恋,得到她温驯的回应,他吻得更加热切,不知不觉将她压入沙发。当他退开与她纠缠的唇舌让她微喘口气,他炽热的吻马上转而烙向她纤白颈项,一路吮吻而下,逼出她的轻吟,双手更是探入她衣内游移爱抚。 …… “我忍,无论你要我停机多久我都忍。”即使再想要她,在她同意前,他不会贸然占有她。 浑身乏力的软倚着他,邵圆缘因为他的低诉又一阵脸红心跳。她明白他尊重她,只是……要不要告诉他,以后吻她时不能那样放肆的爱抚她? 齐仲安费力的平缓因她而起的欲望,拿过咖啡滋润他因情欲而沙哑的嗓子,唇边不禁微勾苦笑。他的自制力一遇上圆缘就兵败如山倒,偏偏得为她克制渴望,她呀,真是生来折磨他的。 是说,他到底要停机多久? 日子风平浪静的往前推进,龙睦钦没有到随缘精致休闲会馆找齐仲安或邵圆缘的麻烦;齐仲安太阳穴的伤口已拆线,肩臂的锉伤也快痊愈;邵圆缘担任李雁的特助工作也愈来愈上手。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今天李雁拿了份挂号邮件给邵圆缘。 “我的挂号?”她狐疑的接过约莫a4大小的挂号邮件。 “我刚去收发处看见,顺便帮你带上来。”李雁笑笑的说,暧昧的向她眨眼楮,“会不会是仲安想给你什么惊喜?” 邵圆缘微窘,幸好李雁马上就回到座位接电话,让她免于继续尴尬。她看向那封邮件,上面的字全用电脑打印,但没写寄件人资料,难道真是仲安寄的? 她带着疑惑拆开邮件,里头赫然是本杂志,她正纳闷无其他信件,无从得知是谁寄杂志给她时,整个人霍地因杂志封面的标题震惊不已…… 花 心绝情!随缘精致休闲会馆负责人抛弃旧爱与亲骨肉,另筑爱巢。 抛弃旧爱与亲骨肉?仲安的女伴中有人为他生了小孩? 邵圆缘颤抖着手打开内页,上头的报导如针扎进她的眼。一位叫lisa的女子控诉随缘精致休闲会馆齐姓负责人始乱终弃,两人交往期间他便不断劈腿,之后她怀孕时明明说好孩子生不会娶她,怎料他风流依旧,在他们女儿七个月大时狠心抛弃她们母女,表示他爱上一名邵姓女子,现在已经是她老公,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 合上八卦周刊,邵圆缘无法克制的打着哆嗦,那名lisa的遭遇就和她母亲当年一模一样,而这回的负心汉竟是她深爱的男人? 仲安不仅辜负那名女子,更有个女儿?这是真的吗? 她的心好乱,呼吸有点困难,她得出去透透气。看见李雁仍在讲电话,她写了张字条放到她桌上,旋即离开办公室。 正在谈公事的李雁没注意到她苍白的神色,看见她的留言也没想太多,只当她是到顶楼和齐仲安约会。 十分钟后当齐仲安来到她的办公室时,她忍不住揶揄,“你很会耍浪漫嘛,搞神秘不晓得寄什么给圆缘,还把她偷约出去。” “李姐你在说什么?”齐仲安一脸茫然。 “你不是寄了挂号邮件给圆缘,要给她惊喜?” “没有啊,我刚想起她昨天帮我打的两封国外回函忘记拿给我,过来找她,哪有寄什么挂号……该死的,这是什么鬼东西!”他走向女友的办公桌想看她有无将打好的回函放在桌上,不料惊见自己上了八卦杂志。 “什么?”李雁没弄懂。 “这本八卦周刊说我抛弃旧爱与亲骨肉,另筑爱巢。” “喝!不会吧!”李雁惊呼的跑过来一起看他所说的惊人八卦。 “可恶!到底是谁恶意抹黑我?”他根本不认识什么叫lisa的女人。 “等等,仲安,这好像就是圆缘收到的挂号。”李雁拿起桌上的邮件信封说。 他心一惊,急切追问:“圆缘呢?她在哪里?” “她留纸条说要到顶楼,我以为是你约她约会。” “顶楼!”他倒抽口冷气,“老天,圆缘不会信了这八卦,打算做傻事吧?” 随缘精致休闲会馆顶楼,邵圆缘蹲缩在一座种着绿色植物的花台后,脑中依然纷乱的绕窜着八卦周刊上的报导。 这世上又多了对被抛弃的可怜母女,而那个可恨的薄幸之人居然是仲安?他说过从不欺骗女人的感情,为何lisa会那样指控他? 难道他早就是第二个龙睦钦? 脑际闪过龙睦钦曾提醒她别沦为弃妇的嘲讽言语,她捂耳摇头,努力将他的挑拨甩掉。那个人的话不能听,是他先抛弃妈和她,他是恶意诋毁仲安的。 忽地,她的心里浮现另一道温煦的声音…… “……只要相信我,相信我对你的真心,也相信你值得我永远呵疼珍爱,圆缘,你要有信心,才能和我一起守护我们的爱,明白吗?” 这道温煦的声音在她心里不断扩大,奇异的,她心中的紊乱逐渐平缓下来。 她答应要一起守护和仲安的爱,怎能因一则八卦报导就定他的罪?他清楚她痛恨像龙睦钦那样不负责任的男人,不可能在做出如他一样的恶行还继续欺骗她。 冷静下来后,她忽觉那本八卦周刊上的报导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她索性坐在水泥地上仔细回想。 前几天李姐得知她早晓得仲安是会馆负责人,曾糗她果然是仲安的最爱,他向来没跟女伴提及的真实身份,唯独她这个女友知道。仲安确实说过他不爱张扬自己的身份,lisa为何晓得他是负责人? 仲安也未跟以前的女伴提到她这个女友的名字,lisa又为何知道她姓邵? 当年妈是心软,并未去找龙睦钦娶的女人,揭穿她被抛弃的真相,然而lisa既敢对八卦周刊爆料,在这之前更该抱着孩子来找她,说出一切不是吗? 另外,仲安只有上次在龙睦钦与黛娜面前宣称他们两人是夫妻,怎地lisa说仲安表示是她老公……等一下,lisa和黛娜? 邵圆缘突地记起黛娜左嘴角有颗红痣,八卦周刊上那个戴着帽子与墨镜,侧着脸状似可怜拭泪的lisa,左边嘴角好像也有颗红痣…… “lisa就是黛娜,这一切全是龙睦钦搞的鬼!” 她顿时想通整个不对劲的环节,这也就说明为何八卦周刊里没提到她的全名,信封上却正确写着她的名字。无论龙睦钦是凑巧记得她名字的写法或派人查过,他均是这则八卦最具嫌疑的策划者…… “圆缘!圆缘!” 一道喊声随风飘入她耳里,截断她的思绪。是仲安,他怎会跑到顶楼来? “圆缘,你在哪里?回答我,别吓我啊!”齐仲安举目望向宽阔的顶楼,没梭巡到令他心急惦念的人儿,他惶然再喊,就快无法呼吸。圆缘该不会…… “我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由他身后响起,齐仲安迅速转过身,看见了由花台后走出来的人影,他喉头一紧,一个箭步跑向她,一把将她搂入怀里。 “老天,你吓坏我了!”他将她搂得更紧,埋首她的颈项汲取他熟悉又爱恋的淡雅馨香,平抚他剧烈惊怕的心情。 “你怎么了?”邵圆缘完全不明白她哪里吓他了。 他抬起头,深深凝视她,“我以为你看到那则八卦报导,一时想不开,跑到顶楼想做傻事。” 静站顶楼门边的李雁无声的点头附和,紧绷高悬的心在看见邵圆缘那一刻总算放下。稍早在办公室听仲安臆测圆缘也许会做傻事,吓得她也跟着跑来,幸好圆缘平安无事,没有因为她未察觉她的异样而导致憾事发生。 “你也看到八卦报导了?” 齐仲安犹如怕她不听解释似的不敢放松他的环抱。“那是无中生有的抹黑,我不认识什么lisa,也没抛弃任何人,更没有什么孩子流落在外。圆缘,我……” “我知道你没做那些事。”她轻声打断他愈说愈急的解释。 “真的?”他眉心微蹙的看着她,多心的想着这是不是她伤心难过所说的反话。 “看到那则报导的当下,我承认我很难受,思绪跟心都乱了,胡乱猜想,难道我当真步上妈的后尘,遇上不值得信赖的情人?后来我冷静一想,就相信你是无辜的了。” “圆缘。”齐仲安激动的再次埋首她的颈窝。她的相信使他恍如吃了定心丸,慌乱的心总算平静下来。 李雁会心一笑。没有什么比圆缘的相信更能令仲安安心了。 她和左滔都已知道圆缘对爱情的顾忌,今天她的信任,无疑表示她又往前跨越一大步。李雁悄声离开,将顶楼的空间留给相依偎的两人。 “你知道吗?我很怕你不听我的解释,再也不理我。”搂着怀中人儿,齐仲安低声倾诉他的心情。 “在我上来顶楼那段心慌意乱的时间里,我也很怕我们的感情会因那则报导而走不下去。”偎着他的胸膛,邵圆缘亦坦白她的害怕。假使她真信了那则报导,那他们……光想他们会分手,她的心就好痛。 他直起身看着她,“那则报导摆明是有人恶意中伤我,但我以前的女伴不晓得我的真实身份,也不认得你,倘若是我在生意场上得罪的人,那么对像只有一个……” 第十八章 “龙睦钦。”她轻声接话。 “你也认为是他?” “嗯。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个lisa应该是龙睦钦的秘书黛娜,她们的左边嘴角有相同的红痣。” “可恶,他自导自演毁谤中伤我就算了,竟然寄八卦周刊给你,根本就是想一举击垮你对我的信任,想害我失去你!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同样也在摧毁你的幸福?该死的龙睦钦,怎会如此恶劣?” 邵圆缘沉吟片刻后,低声说:“仲安,你陪我去找他。” “你要去找龙睦钦?”他着实讶异。他是打算去找那个姓龙的家伙算帐,可没想到圆缘会说要去找他。 “我得跟他把话说清楚,以后各过各的,互不相干。” 鸿林公司总经理室的门,忽地砰一声被用力推开。 龙睦钦抬眼正欲喝斥是谁敢如此无礼的闯进他的办公室,却见到两个十足令他意外的人。这两人不是应该分开了? “总经理,他们硬要见你,我拦不住。”他的秘书兼情妇黛娜慌张的跑向他报告。 “你们来做什么?”收起眼里的意外与狐疑,龙睦钦镇定的问。 齐仲安牵着邵圆缘走上前,将八卦周刊掷向他桌上,冷声回道:“你说呢?” 瞟眼八卦周刊,他嗤笑,“你精彩的绯闻我早就看过了,还在想是否该去恭喜你成为名人呢!怎么?你倒先来炫耀你的丰功伟业了?” “龙睦钦!”齐仲安气炸的想上前赏他几拳,手心里的小手却紧拉住他。 “他不值得你对他动手。”邵圆缘轻声低语,不希望他的冲动给了龙睦钦控告的机会。 “这个风流的男人非但在外头偷吃,更抛弃他的亲骨肉,你居然真的因为怕成为弃妇选择盲目的相信他。”眯视她与齐仲安始终交握的手,龙睦钦刻意激她。目前的结果与他设想的完全不同。 “你果然没有丝毫的羞耻心,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自己当年做过的恶劣行径,更把你的恶行卖给八卦周刊,想炫耀丰功伟业的人是你吧。” “你失心疯了吗?你老公闹的绯闻竟然扯到我头上。” “lisa就是你的情妇黛娜。” 龙睦钦与黛娜因她的指认双双一怔。 “你、你胡说什么?干么扯到我头上。”黛娜反驳,还心虚的小小结巴了下。 邵圆缘将视线调向她,“你在八卦周刊上露面的照片虽然故意遮头遮眼,但就是忘了遮住你左边嘴角那颗红痣,你没注意到吗?” “咦?有吗?照片上有拍到我的痣……” “黛娜!”龙睦钦沉声喝斥情妇的不打自招。 黛娜这才发现说溜嘴,赶忙借口有文件要打,溜出办公室。 “这一切果然全是你策划陷害我的,你怎么能用这种方式伤害圆缘?难道就算毁掉圆缘的幸福你也无所谓?”圆缘终究是他的亲骨肉,这男人忘记了吗? “只要能报复到你替自己出口气,其他的我管不了那么多。”事情既已败露,他索性招认。 “你真的没救了。”齐仲安心疼的揽紧女友斥骂对方,担心她被龙睦钦的无情所伤。 了解他的心意,邵圆缘向他摇摇头表示没关系。她望向龙睦钦平静的道:“请你明天在报上登道歉启事,还仲安清白。” “今天可不是愚人节,不适合讲笑话。”要他向齐仲安道歉?办不到。 “你只管当它是玩笑话没关系,明天我若没看见道歉启事,你马上会在八卦周刊上看见你这个真正花 心风流的男人抛弃旧爱与亲骨肉的丑闻。” 齐仲安心中一震。圆缘打算为了他,揭露龙睦钦当年的恶行? “你以为威胁得了我?”龙睦钦一副轻佻态度。这丫头要是想以闹得众所皆知的方式控诉他,在她母亲死后早就做了,哪会等到现在?他不信。 “这不是威胁,而是我会付诸实行的预告。你若执意忽视,我会公开妈留下的日记,也会出面说明始末,到时你如果敌得过社会舆论的挞伐与批评,还能继续过你的太平生活,算你厉害。” “你敢!” “你做什么?” 龙睦钦惊怒的拍桌而起,欲朝邵圆缘挥巴掌,齐仲安低喝的揽着她退后避开。 邵圆缘无惧的迎视他,“是你对不起妈和我在先,事隔多年又想破坏我和仲安的生活,真是欺人太甚,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反击。和你一样,我压根不希望与你有任何交集,假使你够聪明,就还仲安的清白,并且记得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否则后果你自己负责。仲安,我们走。” “龙睦钦,你听好了,要是你敢动圆缘一根寒毛,我绝对会要你付出惨痛的代价。”齐仲安严厉的补上警告,才转身带着女友离开。 他不在乎被抹黑的声誉是否能平反,但龙睦钦若敢像刚才那样想对圆缘动粗,他绝对会加倍还以颜色。 龙睦钦握紧拳头,怎奈只能咬牙切齿看着两人离去。邵圆缘若真出面揭穿当年的事,加上她母亲的日记……不仅他家里会闹风波,他的名声也会跌入谷底,岳父更可能收回公司的经营权,到时他可是偷鸡不着蚀了好几把米。 偏偏他不能对邵圆缘怎么样,因为齐仲安那小子不好惹。 “可恶!”握拳重槌桌面,他愤愤的坐回椅子上,头一回尝到了风流债的苦果。 离开鸿林公司,齐仲安与邵圆缘在路边等候先前搭乘的计程车回头载他们回会馆,因为他的锉伤未痊愈,邵圆缘要他暂缓开车。 “刚才难为你了。”他疼惜的轻抚她的脸,明了她每见一次龙睦钦,失去母亲的悲痛便在她心里凌迟一回。 “我觉得是种解脱。”邵圆缘轻握住他的手,笑着摇头。 “怎么说?” “妈临终前曾希望我原谅龙睦钦,我一直很挣扎,这次龙睦钦全然不顾情份的所做所为,妈若地下有知,相信会赞成我与他彻底切割。我则是感觉轻松许多,希望明天真能看见他的道歉启事,还你清白。” “这你无须担心,也不用担忧会馆生意会因这种八卦受影响,我只在乎你的看法,别人要怎么看我无所谓,再说会馆各方面的经营均广受好评,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击倒。不过有件事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什么事?” 齐仲安轻轻握紧与她交握的手,深情的说:“在我三十岁生日前嫁给我。” “你怎么突然这么说?”她有些无措的低下头。他这是在对她逼婚? 他轻托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我没逼你的意思,更不是要给你压力,今天的绯闻事件你完全相信我,更为我挺身而出与龙睦钦对抗,这表示你相信真爱的勇气与信心已经比你以为的高出许多,也表示你该正视何时嫁给我的这个问题。离我生日还有不到三个月,应该够你做足当我新娘的心理准备。” 他愿意耐心等她点头嫁他那天的到来,不过他也无法否认,早日将她娶回家他方能早日心安,也更能名正言顺以她老公的身份为她阻挡一切风雨。 邵圆缘无语回驳,今天的绯闻事件确实让两人的心更紧密的相系在一起,接下来她要面对的,也确实是何时点头嫁他这个问题…… “给我几天考虑再答覆你好不好?”再怎么说,她若点头,他们就算是闪电结婚了,她想她得再凝聚几天的勇气,才有办法sayyes。 “好。”他欣喜的搂着她,“下礼拜我要到医院回诊,医生应该会告诉我锉伤痊愈的好消息,希望那天也能听到你的好消息。” 龙睦钦终究还是以他未来的名望利益为重,妥协的在报上刊登道歉启事,只是他是以鸿林公司离职女员工因爱慕随缘精致休闲会馆齐姓负责人不成,恶意造谣毁谤为由,表示他愿负连带责任向齐姓负责人道歉。 齐仲安知道圆缘对龙睦钦推卸责任的道歉有意见,但他无意再追究,龙睦钦肯登道歉启事,就表示听进圆缘与他摊牌的一席话,从此与她再无交集,这样的结果才是他真正在意的,因为这表示,圆缘将不会再受龙睦钦所伤。 他现在每天都开心的等着心爱女人点头答应嫁给他,完全没料到就在他即将得到答覆的这天,会再起令他措手不及的风波…… “你要去医院回诊,需不需要我送你去?”在齐仲安办公室与他讨论完企划案的左滔有义气的问。 齐仲安笑着婉拒他。“谢啦,圆缘会陪我去。” “喂,收敛点,别一提到你女朋友就笑得这么闪。”瞧他提到邵圆缘时眼底唇边嵌漾的温柔笑意,任何人见了都不会怀疑这男人正深陷爱河中。 “你是羡慕还是嫉妒?” “呿,神经。”他也有女友,有啥好羡慕又哪来的嫉妒。“老实说,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你这个情场浪子会栽在某个女人手中。” “或许这就叫做命中注定吧。”他笑的更柔情,也只有圆缘能教他认栽,全心全意爱着她。 听他提及命中注定,左滔随口问:“你有告诉圆缘你们齐家男人有感应命定老婆的第六感吗?” 刚走到微敞门边的邵圆缘就听见左滔奇怪的问话。齐家男人有感应命定老婆的第六感?这是真的? “我没说过,圆缘对爱情本来就有很多顾忌,如果知道她并非我感应到的老婆,很可能不会接受我的感情。” 闻言,邵圆缘背脊一僵。她并非仲安感应到的老婆,亦即他命里的妻子另有其人? “你不打算告诉她这件事?” “暂时还是瞒着她比较好……圆缘,你来啦,我和左滔已经忙完公事,可以到医院去了。”话回一半,不经意瞥见门边的人儿,齐仲安开心的就要走向她。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瞒我!”她进入办公室,劈头便对着他质问。 “你指的是什么事?”齐仲安脚步微顿,心里忽有不好的预感。难道圆缘听见他和左滔的谈话了? 左滔亦停下欲离开的动作,为好友暗喊声糟。看圆缘的样子,应该是知道关于仲安第六感的事了。 “你们齐家男人有感应命定老婆的第六感,你为什么不说?我不是你感应到的老婆,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瞒我这么重要的事?” “你冷静点听我说。”见她激动,齐仲安欲上前搂她入怀,她却避开。 见状,左滔急忙为好友说话,“仲安他们家的男人是有奇特的第六感,可是仲安的第六感出了问题,从来没感应过他的老婆在哪里,只能感应哪里有美女,这些年只有你令他动了真心,他在乎的是你,并非故意隐瞒你这件事。” “我真的不是故意瞒你,除了顾虑你会认为这样的第六感是我用来把妹的借口,我的第六感确实从以前就出问题,所以更不值得向你提起。”齐仲安接话解释,希望安抚她的情绪。 她眼眶已隐隐泛红。“就算这样,当你知道我心中的阴影顾忌,就该告诉我我不是你命定的老婆,好减少对我的伤害,而不是继续瞒我。” 在她投入所有的感情,努力凝聚嫁他的勇气之后,竟然发现他命定的老婆不是她,这教她情何以堪?又教她如何自处?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你,更何况你是唯一一个让我重复感应到你是美女的人,这表示你就是会成为我老婆的命定人选。” 第十九章 他没忘记他对圆缘的第二次感应……他若错过,将会终生遗憾的美女。 左滔微讶,今天才听仲安说起这件事,如此看来,圆缘与他的相遇,或许真是命中注定的。 “别用这种理由哄我,我很清楚自己不是美女,且现在的重点是万一有一天你的第六感恢复正常,感应出你的命定老婆呢?”她理智的提出关键问题。 “最近我连感应哪里有美女的第六感都不曾出现过,我不认为我的第六感会恢复正常,如果真有那一天也与我无关,这辈子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他笃定的吼出他的决心。管他的第六感是否会恢复正常,他要的妻子非她莫属。 好动人的誓言,邵圆缘心弦激荡得好想扑入他怀里,可惜她的理智阻止了她。忍住心中的酸楚,她做出决定,“无论你怎么说,你有奇特的第六感是事实,你命定的老婆也可能随时会出现,所以……我们分手吧。” “你说什么?”齐仲安整个人傻住。圆缘要跟他分手? 左滔也愣住。事情怎么愈来愈糟糕了? “我不想介入你和未来另一半的感情……” “根本不会发生的事你别乱猜,我绝不答应和你分手!” “一定要等到事情发生,我被伤得体无完肤你才甘心是吗?”邵圆缘扬声娇吼,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的滚落。 他以为要和他分手,她心里好过吗?只有在她的心还撑得住的时候和他分开,她才不会痛不欲生,才有办法继续过日子,他明不明白! 齐仲安一颗心被她成串滑落的泪水狠狠刺痛,从没想过他有奇特第六感的这事会在无形中伤了她。 “圆缘,事情没你想的这么严重--” “若不想事情变得严重就放了我。别过来,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喝止他的逐步靠近,邵圆缘含泪转身跑开。此刻只有远离他,她才能远离心痛。 “圆缘!”齐仲安急喊着就要追出去,去路却被好友挡住,“左滔,你做什么?” “让她静一静吧,你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只可能把她逼得离你更远,给她几天的时间沉淀心情,届时她也许就会改变想法。”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仲安总得给圆缘一些调适时间。 知道好友言之有理,齐仲安再不愿也只能忍住冲出去追心上人的冲动。 该死的,事情为何会变这样? “圆缘要和你分手?” 三天后,齐仲安的住处响起齐方瑀的惊呼声,她与长孙想来探问仲安小俩口的好事是否近了,岂料她才刚问了声圆缘呢?仲安就丢出她要和他分手的惊人消息。 “发生什么事了?”齐晔恒扶奶奶坐下,纳闷的问一脸黯然的弟弟。前阵子他才满面春风向家人宣布,邵圆缘已答应当他女友,怎么现在竟惊爆要分手? 齐仲安颓然的落坐在两人对面,忍痛将三天前的事说出来。 得知原委的两人面色跟着凝重,因为他遇到的问题有些棘手。 “你们这几天都没联络?”齐方璃问。 “我打过电话给她,可是她不是关机就是没接,昨天更寄辞呈给李姐,我请李姐打电话过去,她同样拒接。我已经三天没听到她的声音也没看到她的人了。”齐仲安嗓音沙哑的低诉,痛苦的双手掩面。 他听左滔的劝说,给圆缘几天的时间沉淀心情,硬是忍耐两天才打电话给她,怎奈她不肯接他的电话。他跑到她的住处想见她,手虽碰到门铃却又收回,他想,她仍在伤心难过中,看见他只会落泪,情绪更激动,他舍不得啊。 结果,他只能在车里遥望她屋内,满心煎熬的思念着她,直到她住处熄掉最后一盏灯,他才离开。 天知道他有多想听她的声音,有多想见她! “你手上的伤怎么回事?上回的伤不是已经好了?”瞧见他左手背缠着纱布,齐晔恒关心询问。 他放开掩面的手,心不在焉的回答,“没什么,不小心被玻璃割到。” 昨天他心烦意乱下叫左滔陪他喝酒,愈喝他的心愈苦愈难熬,一时情绪失控,徒手槌向左滔办公室里的玻璃柜,手立刻多出好几道伤口,被左滔押着上医院。 齐方瑀与齐晔恒交换心照不宣的眼神,猜得到他会受伤,八成和圆缘有关。她略微沉吟后道:“不如我和你爸妈去找圆缘,替你背书你会永远疼爱她。” 齐仲安牵强的挤出一丝苦笑。“现在的问题并非圆缘相不相信我有多爱她,而是她认为我的第六感迟早会恢复正常,我们齐家男人就是注定会和第六感感应到的老婆在一起,她不要这样复杂的感情关系,不希望到时自己满身情伤。” 他相信奶奶也了解这事棘手的程度,否则听见圆缘要和他分手,早就拉着他去见她了。 “那现在怎么办?”齐方瑀望向沉静的长孙。他们都认为仲安的第六感不会恢复正常,但这项保证恐怕同样无法令圆缘安心。 “依目前的情况,或许只有两条路。”齐晔恒酷酷的开口。 “哪两条路?”齐仲安急问。 “是你放弃圆缘……” “办不到!我永远都不可能放弃她。”他要是有办法对圆缘放手,又岂会如此痛苦煎熬。 “那就只能等待真爱奇迹发生,倘若你和圆缘的缘份够深,你们终究谁也离不开谁,到时注定相守在一起的,也只会是你和她。” 齐仲安想驳斥大哥讲的话毫无建设性,但望进他隐隐含郁的眼眸,顿时选择静默。这想必是大哥走过婚变的深刻领悟,倘若大哥与前大嫂的缘份够深,他们应该也能相守在一起吧? 只是……万一他和圆缘的缘份不够深呢?难道就注定和她分手? “奶奶,我想出去走走,不陪你和大哥了,屋里的东西你们自行取用,离开时再帮我关上门。”心里一片愁肠百转,他需要出去透口气。 看着落寞惆怅抓着车钥匙走出屋外的孙子,齐方瑀叹口气,“仲安好不容易动了真心,全心全意去爱一个人,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希望他和圆缘之间真能有奇迹出现。” 希望啊…… 住处好静。 邵圆缘一动也不动的抱膝缩坐在床上,仿佛时间已静止,只有她脸上止不住的泪水与胸中抑不住的疼痛,清楚提醒着她已经熬过三天无尽思念、无尽心痛的日子。 那天与仲安分开,她难过的回来独自舔舐心伤,在一夜无眠与泪湿枕畔中告诉自己,要努力忘了他。她真的很努力在执行,每天大扫除,使自己忙得没时间想他,不接他的电话,甚至寄出辞呈要和他划清界线。 怎奈思念总在每一个不经意间、每一个稍微恍神里,全面攻占她的思绪,一想起他便没完没了,即使心再痛,她依然无法遏阻这份刻骨铭心的想念。 结果,这几天她非但未忘掉他分毫,对他的爱反而更浓烈。 “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她喃喃低语,两行清泪又无助的滑落脸颊。 是老天存心作弄吗?她原本不沾情爱,仲安偏偏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以可恶、霸道、温柔、多情的多种面貌进驻她的心,她难以抗拒的爱了,甚至三天前已做出愿意在他三十岁生日前嫁他的勇敢决定,哪里晓得…… 她并非他命定的妻子? 她相信仲安爱她,然而当他命定的老婆出现时,他是否会敌不过那份命中注定,终究会离她而去? 她怕那样的结局,怕自己禁不住那样的伤心啊!可是为何与他分开的日子这样难熬,被掏空的心仍痛得可以。她已经心力交瘁撑了三天,实在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能熬多久,她撑不撑得住? 抚着左手上的手链,她不禁在心底轻问:妈,我到底该拿这份深陷的感情怎么办?不属于我的幸福,要如何才能圆满? 一串乐音闯入无助的思绪里,邵圆缘的心陡地漏跳一拍。莫非又是仲安的来电?她拿起手机,微讶的发现是在阿姨花店工作的小凤打来的。 她随手抹抹眼泪,清了清喉咙才接起电话。 “小凤,你找我有事?”她尽量自然的问,希望小凤没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对劲,不想阿姨担心,她并未告诉阿姨她决定和齐仲安分手的事。 “那位超级帅哥有没有在你身边?”小凤劈头直问。 她一愣,“什么超级帅哥?” “就齐仲安啊,我刚要去外婆家,听到路人在谈论要到沁香花坊的路上发生一起重大车祸,有辆保时捷跑车撞上安全岛,车头近乎全毁,被救出来的听说是位超级大帅哥,流了很多血……” “你是说仲安出车祸?”邵圆缘背脊发寒。 “我记得齐仲安开的好像就是银色保时捷,又听见沁香花坊,很自然就联想到他,想说打电话问问你们有没有……等一下,你这么问不就表示他没跟你在一起?那个出车祸的大帅哥,不会真是齐仲安吧?” 仲安的座车确实是保时捷。邵圆缘的心脏瞬间紧束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告诉我事故发生的路段,我马上过去看看。” 颤抖的挂断电话后,她匆忙奔出住处,拦了辆计程车,立刻前往小凤说的路段。 到达目的地,她苍白着脸下车,没看到安全岛旁有发生事故的车子,她心慌意乱的问一位由杂货店出来的妇人,“请问这里刚刚是不是有车祸发生?” “是啊,那辆车刚被吊走,车里的年轻人被救出来时听说已经奄奄一息,恐怕是凶多吉少。”妇人说完便坐上丈夫的车子离开。邵圆缘僵立在原地,脑际轰然回荡着妇人说的话……车里的年轻人被救出来时听说已经奄奄一息,恐怕是凶多吉少? 不!仲安不会有事,他不能有事,她不要他出事,他…… “圆缘!” 一道熟悉的呼唤传入邵圆缘耳里,她浑身一震,缓缓转过僵直的身子,映入眼里的人影,令她空洞的双眼逐渐注入生气,泪雾迅速盈满眼眶。 下一刻,她直奔向他。“仲安……” “小心!”她跑得太快,脚步一绊,整个人往前扑跌,齐仲安惊喊着疾奔向她,虽及时搂抱住她,岂料她竟在他胸前放声哭泣。“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先前他离开住处后,他烦乱的开车四处兜绕,不知不觉开往她的住处,正挣扎着是否要下车按门铃,就见她慌慌张张的跑出门并坐上计程车离开。她仓惶的神色令他无法安心,遂驾车跟在她后头。 接着他看见她在某路段下车,左右张望似在寻找什么,与一位妇人说完话就定住不动,他觉得奇怪,下车走至她身后不远处,见她仍站在原地,忍不住出声喊她,她才转身。 他正惊觉她的神情有异,似在看他又像不认得他,心急的正欲走向她,她已朝他跑来,接着就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紧揪着他的衣服,邵圆缘犹如要将之前的惊慌害怕全部释放似的,迳自埋首他宽阔的胸膛呜咽哭泣。 “圆缘,到底出了什么事,快告诉我啊!”紧搂着她急问,他一颗心都快教她哭碎了。见不着她时他心痛难当,终于见到她,又教她急得心魂欲裂,这个小女人怎会如此折磨他。 她终于抽抽噎噎的回答,“小凤打电话给我……说这里发生严重车祸,事故车辆是保时捷跑车,且驾驶是位大帅哥,她说可能是你……我赶来这里,路人说那位驾驶恐怕凶多吉少,我以为你……以为你……呜……”最后的话她说不出口。 尾声 齐仲安顿时弄清楚,她误以为出车祸的是他,更以为他性命垂危而吓坏了。 “我没事,是小凤搞错了,我不是好好在这里吗?听话别哭,乖,别哭了。”随着他在她耳畔一声接着一声的安抚,大掌轻柔的拍抚她的背。 好一会儿,她总算在他怀里停止哭泣。 “你怎么会在这里?”拿过他递给她的手帕擦拭哭得狼狈的脸,她难为情的问。 他好温柔的拂开她被泪水沾黏颊上的发丝。“我出来透透气,不知不觉开到你的住处,刚好看见你匆促坐上计程车,因为不放心就跟在后头。” “咦,你的手怎么了?锉伤不是应该已经痊愈,为何又有新的伤?”她还来不及对他开车到她住处有反应,就瞥见他包扎的左手,焦急的轻抓着他的手问。 “被玻璃割伤的。这几天见不到你也听不到你的声音,我的心已经够乱够苦,昨天又接到你的辞呈,心情苦闷之下借酒浇愁,一时情绪失控,打烂了左滔办公室的玻璃柜,手就受伤了。” 他凝视她的眼里满含心疼,瞧她的双眼下有着明显的暗影,圆脸也消瘦了些,这几天,想必她也不好受。 听见他的低诉,想起两人目前面临的情况,邵圆缘心底一阵慌乱,终于记起要离开他的怀抱。 “你还是想和我分手?”极力忍着将她搂回怀里的渴望,齐仲安哑着嗓问。 她不想和他分手,可是……她咬着唇瓣,不知如何回答。 “圆缘,我不会和你分手。”他坚定的道。“不管我的第六感是否会恢复正常,你就是我认定的命中妻,无论你要我等多久,我都愿意等,我只求你别躲我,明天起回会馆上班吧,让我能远远看着你,让我知道你过得好好的,不然……我会疯掉。” 他最后一句压抑痛苦的心声,狠狠扯痛她的心,逼出她心中无法忽视的真实感受……再与他分开下去,她又何尝不会疯掉? “我爱你。希望明天能在会馆看到你。”仿佛怕她说出拒绝的话,齐仲安强忍住想再多看她一会儿的渴望,说完即逼自己转身,往他的停车处走去。 当他转身的刹那,邵圆缘眼里的泪水迅速夺眶而出,脑中涌入震撼她的思绪。倘若今天发生车祸的真是他,倘若在下一刻他们两人中有人遭遇不测,那么她所有的顾虑又有何意义? 心情激动万分,她不再犹豫的跑上前,“仲安!” 听见身后的叫唤,齐仲安脚步微顿,还未回头,喊住他的人儿已由身后环抱住他的腰。 他小心翼翼的轻问:“圆缘,你怎么了?” “我什么都不要管了,只想和你在一起。”贴着他的背,她勇敢表白。 齐仲安急转回身搂住她,激动的问:“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嫁给我?” “嗯!今天的那场车祸若发生在你我身上,我们都将留下无法抹灭的遗憾,既然这样,我又何必顾虑那么多?我要当你的妻子,就算相守的时间不长,就算我们终究会分离,我也不在乎了!因为无法成为你的老婆,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她与仲安能永远厮守最好,假使他的心将来不在她身上也没关系,她会把握两人相爱的时刻,圆满她的缘份与幸福,这样纵使将来有遗憾,她亦无怨无悔。 齐仲安万分悸动的吻住她,用绵密热切的深吻表达他此刻的喜悦与撼动。 许久,他结束令两人气息紊乱的吻,轻抵着她的秀额呢喃,“我们会永远在一起,那天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对你有过两次感应,一次是我们刚认识那天,在你出现前,我就感应到有美女往我的方向走来……” “结果却是我这个有着婴儿肥的‘小胖妹’,又请你的车吃豆花和烧仙草,你觉得很受挫,不甘心,就和我杠上了?”抬眼看他,她忽然想通这点。 他微窘点头,在她红唇上亲了下,连忙补充,“不过你愈看愈可爱,愈看愈美,我的心就是不知不觉为你陷落。我感冒发烧那天,昏睡醒来时第六感就告诉我,厨房有位美女,而且是我若错过将遗憾终生的美女,我狐疑的走进厨房,结果就看见你。” “……所以那天你看见我的反应才会那样奇怪?”她依稀记得那天他恍惚的看着她,最后更奇怪的抱住她。 “是啊,那时我就很清楚的知道,这辈子我要的妻子就是你!圆缘,倘若我真有个第六感选定的老婆,那个人也绝对是你,我会永远呵疼你,绝不负你。” 这几天他曾想过,当初他福至心灵将会馆命名“随缘”,也许正是在等待圆缘这抹命中之“缘”。或许,他早已预先感应出两人的未来。 邵圆缘不禁流下感动的泪水,她想起他发烧那天抱住她所说的话…… “就是你了,这辈子我绝对不会放手。” 他是真的真的早就有与她相守的打算。 “谢谢你这么爱我,仲安。”她觉得好幸运、好幸福。至于她是否是他命定的老婆,已经不重要了。 “傻瓜,是你的出现让我懂得真爱,我才要谢谢你。”他怜惜的抹去她颊上的泪。 若没遇上圆缘,他这个浪子只怕永远无法安定下来,永远无法尝到拥有真心相爱的甜美滋味。 “我们这就去找奶奶,请她向你阿姨提亲,让我们尽早完成婚礼,好吗?”尽管她已答应嫁他,他还是希望两人早早结婚,以免再横生枝节。 “好。” 她温驯含羞的应允,让笑得开心无比的他带她离开。 这夜,邵圆缘娇羞但毫无保留的将自己交给她的未婚夫,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妻。 齐仲安柔情万千的拥有了完美无瑕的她,对她的爱更加无法自拔。 他将倾尽一生珍爱呵疼这个牵动他所有感情的小女人,因为他相信,她正是他命中注定的爱妻--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db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