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 第1章 棺材白骨 穿过桃树林,乌嫣一口气灌下整瓶矿泉水。 面前的三层木屋,款式简朴,造型简单,通俗点说就是便宜货。 她五指用力,矿泉水瓶被捏得咔咔作响,本以为倒霉二十年终于翻身做地主,可就这荒郊野岭的破房子,倒贴都没人买。 五个小时,她翻山淌水得到的就是这栋破玩意? 乌嫣眯眼,表情难堪,迅速拨通送来遗产的律师电话。‘嘟嘟嘟——’这鬼地方还没信号!气过头的乌嫣叹气,就她这条烂命居然相信天上会有掉馅饼的好事。 这百年木屋外形确实不怎么样,说不定里面会有好东西。 实心木门上就俩叩门铜片,连把锁都没有,她推门而入,厚重的灰尘,一股子腐朽味迎面而来,大厅没有隔间,乌嫣快速扫视,没看见有人生活过的痕迹,继续上楼,不到五分钟就看完了整栋楼。屋里整个就是木头架子,除了灰尘就剩蜘蛛网,真是干净。 回去吧,又要花小三百的路费,乐呵呵出门,没捡到宝还倒贴不少,乌嫣想想忍不住肉疼。 正准备离开,她扭头看了回去,眼神疑惑,在楼下看应该四面窗户,可这加起来只有两面! 不死心,她开始敲击四周的桃木墙壁,听声音判断暗门的位置,当敲到异响,一道木门自动向上收起,显现后方的十层台阶。 踏上楼梯,乌嫣高兴自己找对了。眼神随意一瞥,才挂在嘴角的笑容瞬间冻结——棺材? 她不害怕,只是觉得晦气,这古宅都没人住了,放副棺材难道是习俗? 或许里面有尸体!嗅嗅空气,唯一散发尸臭味的来源只有她的双手。 她走到棺材前,擦去少许灰尘,棺材板上露出拇指盖大小的金属质感。她眼角开始抽搐,心口逐渐激动,继续用衣袖擦去整面棺材板上的灰尘,上中下两边一共六枚钉子,黄金做的钉子有封印棺材的硬度? 乌嫣噙起嘴角,狡黠笑开,总不能白跑一趟,就算里面有死人,她拔掉黄金就走,又不掀开棺材。从双肩包掏出羊皮手套,铁锤,雕刀。 手法老练,动作迅速,雕刀砸开金钉周围的木板,再用羊角锤一面的钩子猛力扒起,第一枚金钉握在手中,掂量有五十克重,乌嫣灿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不虚此行,路费回本。 殡仪馆里的司仪化妆师她不做,为什么一定要找烧尸的工作,除了不用和人打交道工资很高还有就是同行里不能说的秘密。逝者火化前身上值钱的东西家属一般不会取走。自古有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好东西不如留给活人享用,她和同事人见有份。 乌嫣一鼓作气,手都敲麻了,终于拔出第六根金钉,还来不及喜悦,棺材内涌出一股气压,将百来斤的棺材面直接掀翻落地。 “我勒个去——诈尸啊!”乌嫣拔腿就往门的方向冲,可这双腿冲到门边,却怎么也无法跨出门外。 厉鬼附身?不得好死,怨念惊人? 无形的力将她往棺材的方向拉扯,乌嫣死死抓住门框,还从衣领内摸出一块玉佩紧紧握住,但那股力气就是不消失,冷汗浸湿后背。 她想到一句行规‘尸有变,立归窃’,六根金钉还在她身上,保命要紧,她松手让那股力将自己扯到棺材边、 紧闭双眼,摸出口袋里的金钉扔进棺材。东西她也还了,总该没事了吧。 但她没看见,扔出去的六根金钉将盘旋棺材内的混浊气体打散,露出里面一具穿着古袍的森森白骨,金钉坠落在快触碰白骨的瞬间居然反弹进乌嫣的身体里,消失无形。 头发凌乱,冷汗从乌嫣的鼻尖滑落,为什么扔出去的金钉没有声音?她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疼! 人最惨不过一个死字。 舍得睁眼,当她看见棺材里的完整白骨,忍不住说了声——‘我靠’。 怪不得有怨念,这具白骨上下颚之间被钉上相同的金钉,无论这钉子在这位死者身前还是身后被钉上,怨念都不会太小。 事态有点诡异,乌嫣大口呼吸,让自己冷静。她哆嗦着双手伸进棺材内,好似在解释给白骨听:“神人啊,我不是要这金子,只是帮你拔出来,虽然我打扰了你,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拜托拜托,请大人您就绕过我这一次吧。”恐惧激发了肾上腺素,她居然一只手就拔出了金钉。 看着金钉尖端有一厘米的暗红色,真是活生生让人往嘴里敲入钉子,这白骨临死前该有多怨念! 乌嫣想到自己十岁那年,小孩子嘴馋,她融化了白糖喝甜水,被后妈发现,后妈笑着将刚烧开的水冲了一碗浓浓的糖汁直接往她嘴里灌,整整一年说不出话,她还以为自己哑巴了。 “嘴过来。”耳边突兀出现的声音孑然打断乌嫣的回忆。 “啊?”她愣愣的抬头,瞳孔骤缩,两腿绵软,棺材里的白骨披着松垮长袍立在她的面前。 “嘴过来!”白骨男性声音明显压低,还有些不耐烦。 乌嫣确定,她正看着一具白骨的上下颌骨在张合。咽下一大口口水,这是让自己亲死人骨头?这货生前该有多好色啊。 乌嫣盯着对方的眼窟窿,颤颤巍巍踮起脚,在对方下巴骨猛啄了一口,应该没尸毒。 白骨身的骨骼咔啦一阵响,微低颅骨,用蔑视的姿态审视眼前穿着怪异的女子:“你好大的胆子!”敢轻浮自己。 乌嫣欲哭无泪,泪眼朦胧,她委屈的解释道:“您个子太高,不是,是我个子太矮,我真亲不到您的嘴巴。”都只剩下骨头,哪来的嘴。乌嫣哀求对方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后背手掌里的金钉也调换好位置。 “站直了,我动,你不动。”白骨的命令简洁明了。 乌嫣不动,但看着白骨上下颚不断张大,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简直就是生吞活咽的既视感,她眼一闭,主动张开双手,死死抱住对方。 白骨正在吸食女子的人魂,才吸食了一缕,就被对方突然的拥抱给打断。 乌嫣咬牙,将金钉奋力刺进白骨的后背,想将它的脊柱骨弄成两断有逃跑的机会。 白骨后背衣袍破了一个洞,乌嫣屏住呼吸,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第2章 繁家小姐 ‘哐当——’金钉却穿过衣袍,直接砸地,还从白骨的衣袍下摆滚了出来,黄金原来是那么的刺眼。 ‘这——呃——’咽下口水,乌嫣拼命想怎么解释,气氛似乎有点小尴尬。 头顶上,白骨移动头颅的咔啦脆响,乌嫣心脏都快吓停止,那是夺命的前奏曲啊。 松开双臂,她迅速蹲下将金钉摆在双手掌心,恭恭敬敬送到白骨面前非常虔诚道:“这是我从您嘴里拔出来的,正准备还给您,刚不小心掉地上了。”她语气肯定,笑容僵硬,一股子拾金不昧,千万不要表扬我的端正态度。 白骨俩窟窿眼就盯着对方,这女子明明害怕得身颤栗。懒得吸食弱者的魂魄,白骨的手指动了一下。 大风狂起,窗户震动,一声巨响,墙破了个大洞,乌嫣只感觉脖子一紧,赶紧趴在地上保命。 似乎就一瞬间,大风消失了。 她小心翼翼的抬头,吓人的白骨也随之不见,可摸着疼痛的脖子,自己带了二十年的玉佩不见了! 起身见手里还拽着晦气的金钉,什么从天而降的破遗产,回去一定要给那家律师行送寿衣。 金钉随手一丢,乌嫣淡定的下楼,出了门立即拔腿就跑。 而她身后,第七根金钉一直尾随,看准时机,猛的刺入乌嫣的后背,她还是没有察觉。 一直跑,一直跑,来时的路有这么长? 乌嫣不想死,秉着最后的力气,终于冲出了桃树林,冲出来的一刹那,她身后的场景瞬息变幻。 来时的路这里应该是山顶,可乌嫣盯着四周一片连着一片的农田,双眼茫然。 锣鼓喧天,吵杂的声响越来越近,一群古装打扮的男男女女看见乌嫣的瞬间,此起彼伏的高呼“找到了”,“找到小姐了”。 “繁花啊,为娘可算找到你了。”满脸泪痕的华服妇人跪在乌嫣面前,死死将她搂在怀中,恨不得将对方搂入自己骨髓里那样的急迫。 被抱得快喘不过气,乌嫣心想她闯入巨人国了?为什么这些怪人看起来都这么高大! 她从妇人怀里拔出自己的左手,一眼,手就错愕得垂落妇人肩头。 白乎乎的小胖手,这分明是小孩的手,那她的身体在哪里? 白眼一翻,乌嫣直接晕了过去。 栖灵县最有钱的繁府找回失踪的大小姐已经事隔一月余,可镇子里的村妇汉子们唠起家常,话题总能绕到繁大小姐繁花身上去。 没办法,这繁家大小姐太神秘,十岁的孩子,十年没出过繁府的大门,这次无故失踪,繁府立即乱成一团。 繁老爷直接哭晕过去。 繁夫人扬言倾家荡产也要找到自己的宝贝女儿。 繁老太太直接叫县太爷来府里,找不到她的宝贝孙女,县太爷这位置就要换人做。 栖灵县的所有人,每次说起这大小姐都恨自己命不好,这家人把唯一的子嗣,宠得是人都会嫉妒,繁大小姐命真好。 此刻,繁府正中间造价最高面积最大的院子,十岁的繁花大小姐躺在娘亲刚送来的白狐垫子上,嘴里嚼着冰镇葡萄,安逸的享受这种美好人生。 “大小姐,您究竟是怎么走出这院子的呀,您不知道老太太夫人老爷知道您消失都急疯了。”十四岁的丫鬟芊芊弓着背,半蹲着身子,小嘴问个没停,双手不忘按摩小姐的双腿。 乌嫣瞅着水塘荷花数绽放,朝着丫鬟芊芊微微一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面对自己换了身体,还有一堆不认识的有钱亲人,乌嫣一句失忆,解决了所有问题。 “小姐,您和以前不一样,奴婢看着心里难受。”以前小姐虽然满嘴胡话,总是一惊一乍,但也比现在好,她都猜不出小姐的心思,这让她总是不安。 “疼!”乌嫣糯甜的嗓音忍不住轻喊出声。 芊芊这才注意到自己弄疼了小姐,慌忙跪地磕头:“奴婢知错,请小姐责罚。” 乌嫣真舍不得这种好日子啊,白嫩的小手摸了摸丫鬟磕红的额头,粉扑扑的小脸,眯起梨涡浅浅,笑得极其天真。 “你进府虽然半年多,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你和我说说?”乌嫣觉得,既然用了别人的身子,了解一下身子的主人也是应该的。 “小姐您以前......”芊芊刚准备说。 院里的大门正好打开,从长廊传来脚步声,看上去比芊芊大几岁的丫鬟晴儿对着乌嫣行礼。 这是繁府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隔几天就过来送东西。 “何事?”这么焦虑,后面四个字乌嫣懒得说。 丫鬟晴儿微笑禀告:“大小姐,明天该准备家宴了,芊芊剪得窗花是最好看的,每年夫人都要向您借人,就借半天,夜里她就回来服侍您。” “好呀,芊芊你去吧,记得早点回来。”乌嫣想到那天第一个抱着自己的夫人,终于找到宝贝女儿,恨不得将她搂进对方的血肉里,还有那默默抹眼泪的繁老爷,见到孙女才吃得下饭的繁家老太太,这一家人真的太有爱了! “小姐,您今个晚膳想吃什么?”芊芊袖口里双手握紧,提着心观察小姐的表情,没有变化,还好。 “就和平常一样,我以前挑食吗?失忆了都记不得小时候喜欢吃什么?”乌嫣这一个月,每餐都有五道菜,又好吃,都很贵。 “小姐,大夫说您失忆就失忆吧,认真想容易头疼的。”晴儿赶忙开口打断。 “不想,我不想了,反正爹娘奶奶都不逼我,你们快去娘亲那吧,做事要认真哦。” 俩丫鬟行礼后离开。 乌嫣打了个哈气起身,盯着俩丫鬟快速消失的后背,嘴角上扬,忍不住轻笑. 看来这俩丫鬟没串好词,芊芊可是一直对自己说来府里才半年,刚才晴儿又说繁夫人每年都来自己这借人。 还好她才十岁,十岁的孩子心肠都好,不爱和人较真。 揉揉眼睛,每天夜里都睡不好,乌嫣决定睡饱了再起来吃饭。 乌嫣不知,她睡觉的时间里,繁府所有下人一个不留的出府,护送繁家三位主子和真正的繁家大小姐匆忙离开。 马车出了县城,就急速前行,繁家三口这才从车厢里的暗格抱出十岁女娃。 “娘亲,这真的是最后一次?”真正的繁花大小姐五官精致,一双凤眼恶狠狠的瞪着三位亲人,十年不见天日的生活,让小小年纪的她眼神里多了丝暴戾,即使他们每天都来密室陪她玩耍送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她还是恨他们,从出生就将她关在密室里整整十年,她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 第3章 活人献祭 “繁花来奶奶这里坐。”精神抖擞的繁老太太抚摸孙女不见阳光很是苍白的脸,这张玲珑小脸已经这么美了,出生县城又如何,她的孙女绝对不是小小县城就能容得下的。 “繁花,别恨我们,不将你关在密室,你出生以后就死了,大师说过今夜过去,你再也不会有毙命的风险,一定要相信奶奶,从今以后繁花你得到的只会是最好,每一年养的孩子,都是因为你太珍贵,为你去死,我们费尽心思保护你,都是爱你啊!”繁老太太理解孙女的心思,孩子小,长大就能明白牺牲十年自由是值得的。 ‘她当然是最珍贵的’繁花眼神逐渐柔和,今夜再死一个人,她就自由了。“奶奶,娘亲,爹爹,繁花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你们的。” 繁夫人喜笑颜开,握着女儿的手倍感欣慰。 繁老爷垂头盯着手指,不敢抬头,不愿回应,大师出的主意太阴狠,他十年来每天都在做噩梦,自己当年第一个不同意这计划,娘其实一心想要孙子继承家业,但听大师说繁花是未来的凤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命,夫人和娘亲就决定过这样罪恶的十年,还好,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死人了。 繁夫人和繁老太太两人对视一眼,了然的点点头,值得,非常值得。 她们俩计划了十年,知道繁老爷不中用也没告诉他,这次离开,她们再也不会回栖灵县了。 夜幕降临,乌嫣睡醒了,穿着雪白的睡裙从紫檀床榻缓缓走下,这么高的床榻好在够大,第一天睡这床忘记身高的变化,差点没把她摔死。 半透明的白雾在房间内随意游离,乌嫣面色正常摸黑点上烛火,房内立刻敞亮。 可空荡荡的桌面,应该出现的晚膳没送来。 她坐下盯着摇曳的灯芯,忍了一个月,天天吵,夜夜闹,没有一天晚上睡香过。 ‘哎呀,她怎么就看不见我们了?’屋内,游离的白雾都是孤魂,它们天天聚在一起碎碎念。 即使只剩半透明的身躯,还是看得出它们死前的惨状,恐怖而狰狞。 有的长舌头,有的七孔流血,还有断臂残肢...... 鬼魂们老规矩,一个轮着一个,飘到女娃娃面前恐吓她。 这一年来,鬼魂们喜欢女娃满屋乱窜后不断向别人描述它们的模样,然后鬼魂们就能欣赏到繁家的奴仆,那些害死他们的人一个个恐惧错愕想死的表情。 可回来后的女娃娃却再也看不见它们,可惜,真是可惜。 ‘老伙计,你怨念最大,快去吹娃娃的头发,最好吹到蜡烛边烧起来,不信她不哭。’ 七孔流血的妇人鬼立即飘在乌嫣身后。 邪风刺骨,乌嫣摸了摸手臂起的鸡皮疙瘩,顺便很自然的将烛台移了位置,烧头发可不好玩。 这些鬼的模样挺磕碜人,但她在殡仪馆工作开过眼界,脑袋被货车压碎挤出的脑花她都能看饿出去买份豆腐花吃,鬼魂们只是喜欢恶作剧,她又不会驱鬼,免得麻烦,就一直当看不见,听不着。 ‘喂,你们还不躲起来,她该死了!’繁府唯一的烛光,一鬼魂慌忙飘进屋内通报。 ‘哎呀,女娃娃我们都帮你逃出繁府,你怎么还被这一家人找到,真是自家孩子是宝,别人家的孩子都是草,作孽啊!’七孔流血的妇人鬼望着才十岁的女娃娃,免不了难过。 “我该死?”乌嫣眼皮掀开,注视着空中所有鬼魂,她哪里就该死了。 ‘女娃娃,你还能看见我们?’七孔流血的妇人鬼激动不已,围着乌嫣打转。 ‘女娃娃,你是被这家人买回来的,好吃好喝养了一年就是要在今天将你献祭给厉鬼吃掉魂魄,繁家人在你睡觉的时候带走真正的繁花大小姐和所有家奴离开了栖灵县,总感觉今年不对劲,你别问先跑。’ 满屋子的鬼魂都飞到门边给乌嫣领路。 ‘就凭你们,也敢与我作对!’黑雾如刀刃一般,穿破大门。 乌嫣就望着鬼魂们对着她喊‘快逃啊!’ 那一股黑雾形状如蛇,穿过它们本就惨死的魂体,每个鬼魂就像泡沫,嘣嘣爆炸,升起一缕白烟,消失不见。 相同的黑雾,从繁府大院各个角落钻了出来,叠加上升,汇聚成黑柱从繁府上空开始,往四面八方扩散,如浓郁的黑云挡住月光,让整个栖灵县五百多口人陷入真正的黑暗。 黑雾掀翻了乌嫣头上的屋顶,她被一条黑雾缠住脖子,直接向上拎起。 双脚离地,乌嫣在空中瞪着双腿,都快喘不过气了。她想抓开脖子上的黑雾,但黑雾从指缝间溢出,根本没有实体能让她扯开。 距离地面已经快百米高度,乌嫣看见栖灵县很多房屋燃起大火。她干瞪着眼,黑云里正有无数蛇状黑雾向下飞驰。 ‘不要——’已经发不出声音,她伸手,企图能制止住什么,内心却告诉她所看到的一切都不用在乎。 艳红的火苗,红煞了她的瞳孔,整个县城浓烟滚滚,乌嫣额头青筋爆出,她紫红着整张脸,不断蹬着双腿。 下方,遥远如阿鼻地狱,耳朵里传入人们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她似乎还听到婴儿啊哦啊哦的哭泣声。 ‘哈哈哈哈,死了百年又如何,老子照样可以起死重生!’黑雾压缩成大致人形出现在女娃娃面前,它前阵子不是提前吃掉第十个贡品,繁家不错嘛,这第十一个贡品不吃白不吃。 这团黑雾就是厉鬼?可屋里的那些鬼魂是半透明的白雾呀。她想不到自己最终还是被鬼害死。 “混蛋,你找死是吧!”有人来了,从空中而来,不停的谩骂着。 脖子上的黑雾突然断开,乌嫣失去束缚死鸟一般快速坠落。半米长的桃木剑刺穿乌嫣的衣后领,缓慢将人放在下方泥地上。 捂住疼痛的脖子,乌嫣仰望半空,只见那人挥动衣袖,整片天空就烧起黑紫色的大火,厉鬼化身的黑雾正被那大火摧毁。 解决了厉鬼,中年人才飞到自己救下的女娃娃面前,顺便将手里拽着的风水大师扔在地上。 第4章 拦路冤魂 被吓坏了的风水大师,痛得不敢喊出声,身上的绸缎华服破烂不堪,明显被中年人狠狠揍过。 乌嫣打量对方,一袭云纹灰袍的中年人,身材硬实却满头白发,这人真的好厉害,地上的人又是谁? 白发男子见女娃娃神色泰然,不禁拢眉。这细胳膊细腿的女娃娃满脸泪痕不自知,雪白的脖子上淤痕已经发紫,死里逃生表情也太淡定了吧。 “厉鬼不是吃了我就行,为什么还会这样?”死这么多的人,乌嫣嗓音沙哑,她不明白。 “老夫瞧你长得水灵,可不长脑子。你又不是神仙肉,厉鬼是想起死回生,吃你根本没用。” 她没脑子?这中年人还自称老夫!别以为救了自己,她就会原谅对方嘴毒。 “简单说吧,厉鬼死了有百年,繁府在建造房子的过程里破坏了人家的棺材,它怨念加重变成厉鬼想毁了繁家即将出生的子嗣报复。这位风水大师却提出,准备阴年阴月阴时阴日出生的小孩献祭给厉鬼,十个孩子,十年后厉鬼怨念消失,繁家子嗣就再也不会出事。”明明第一次见面,中年人面对十岁的女娃娃却详细解释给对方听。 “繁家人不希望自家孩子出事人之常情,但他们牺牲十条人命都不怕报应吗?”乌嫣瞪着风水大师,这种主意他也敢出。 ‘十个孩子?女娃娃你可没死呀’白发男子眯眼,不去纠正女娃娃错误的说法。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死的数量确实是十个。 “报应这事繁家人当然怕,这位风水大师为了赚繁家人的钱,就说繁大小姐是罕见的天命,长大后会成为人间凤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光宗耀祖。这么宝贵的子嗣和十个花钱就能买来的普通孩子,繁家人另可承受不一定会发生的报应。”抚摸下巴,白发男子才想起来早没了胡子,尴尬放手。 “你这么厉害,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早点来?”一下子把厉鬼解决掉,这人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 “哎呦,瞧你理直气壮的,老夫我可才救了你,早来还是晚来,救不救别人老夫说了算,你可没资格指责谁,别以为年纪小就你弱你有理!”白发男子明显不爽被指责。 乌嫣不反驳,只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对方。 被女娃娃平静的眼神注视,有些慎的慌,白发男子冷哼着慢慢撇开脸,盯着他也没用,说的是实话呀,难道自己有钱别人就不能穷着! “不是的神人,不是的,您听我说,那繁花大小姐真的是天命,千真万确,她没出生我就算出来的,她那种天命百年难遇,我真觉得死了太可惜才出的主意保护她!”风水大师终于出声辩解,他不可能算错的。 “放屁,你说什么死了太可惜!就因为繁家大小姐所谓的天命,牺牲了十个孩子不够现在还死这么多人,那些灰飞烟灭的鬼魂难道也有错不成!”乌嫣忍不住跳脚,白嫩小手指着风水大师的脑门咄咄逼人,可惜声音太过稚气,没起到一点威慑力。 “你个庸才懂什么,天命可以造福天下,为了天命而死,普通人那可是给自己积德,保护了未来能造福天下的繁家大小姐,你说谁活着更有价值!”风水大师畏惧白发男子诡谲的能力,但忍不了一个庸才敢对自己下批判。 “你......胆敢。”大师喉咙腥甜上涌,嗔目不鸣。 “死了你这普通人也算不上什么!”乌嫣俯视对方临死前的表情。 半米长的桃木剑刺穿了大师的心口,剑尖插入心脏的正中间,不差分离。 风水大师死都算不到,这十岁女娃有用木剑杀死自己的胆量和力气! ‘我不是普通人’这五个字大师含在喉口来不及说,头一歪,就这样断气了。 “还大师呢,也不给自己算算命!”半空救下乌嫣的桃木剑,她一直握在手里防身。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虽然是个坏人,大快人心?没有!哀伤难过?她感受不到!就连握剑的手指都没有颤抖。回忆以前,看见白骨诈尸,她还会身颤栗冷汗淋漓。 乌嫣面无表情,踩着尸体的胸口抽出剑身,拿袖子擦拭木剑上的污血。 “你——”白发中年男子忍不住摇头,感觉风水大师死的太轻松,本可以更惨烈一些。 “我强我有理”。乌嫣将擦干净的木剑递给对方,有借有还。 这柄心爱的桃木剑染过污秽的血迹,白发男子双手不动,没有想接的意思。 乌嫣垂眉,顺势收起木剑,对方不要,她没理由不收。 天上的紫火早已燃烧殆尽,凉风浮动,明月皎洁。 月光下,一老一小站得笔直,各怀心思。 “跪下,老夫收你为徒!”白发男子闭眼良久,冥思后才下定决心,逆心而为。 双膝弯曲,乌嫣跪的极快,双手伏地,郑重的磕头,对方救了她,感激之心她感受不到,但报恩的方法她会,人情还了她抓剑起身扭头就走,饿了。 这孩子还算懂事,以后管教肯定会很听话的。白发男子不断安慰自己的决定正确,却看徒儿走远,气得瞪眼跺脚:“徒儿,你给老夫滚回来。” 乌嫣继续走,她认师傅干嘛用! 白发男子一下飞到乌嫣面前:“跪师礼你可拜了,不认老夫做师傅是不可能的。”忍不住揉捏徒儿的小脸蛋,粉扑扑软绵绵,手感不错,就是表情欠揍,没有情魂的孩子真不可爱。 “放手,我打不过你,咬你流血都算赚了。”乌嫣讨厌被外人触碰。 “什么你不你的,快叫师傅。”白发男子不信他一大把年纪还管教不了一个小徒弟。 “繁家,厉鬼,大师,你没有知无不言,我不会认你做师傅的。”乌嫣笨,但不傻。 自己刚才的话哪里有漏洞?白发男子立即松手,他,他只是少说了一些些,弯腰舔着脸笑对小徒弟:“你问,我回答,绝对不骗你。”当然也不会告诉你。 第5章 师傅很牛 “风水大师一定要‘阴’年‘阴’月‘阴’时‘阴’日出生的孩子献祭给厉鬼,一次十个孩子和十年一次‘性’献祭有什么区别? 繁家今年的贡品准备好了,今夜过后从此太平,可他们就这么凑巧,栖灵县出事之前就带走所有人? 鬼魂因繁家变成厉鬼,十年前吃了栖灵县和繁家人立刻报仇又能起死回生,何必等到今天!”乌嫣的小嘴噼里啪啦,把所有矛盾说辞抖了出来。.. “就知道老夫的徒弟有脑子,那风水大师死不足惜,居然想养个小鬼王出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三脚猫道行。 鬼魂确实是因为繁家无意破坏了棺材才变成厉鬼,原本吃了繁家大小姐就解气,这风水大师用起死回生的条件‘诱’‘惑’,繁家准备的十个孩子是做引子,厉鬼才有能力吃下整个栖灵县。 厉鬼必须吃够一定数量的人魂才能够起死回生,活人身上直接吃掉的魂魄才是人魂。十年前的栖灵县很小并没有这么多人,繁家的家产日益增多,富饶的栖灵县吸引更多的外来人安居乐业,积攒足够的人数需要时间,一次‘性’死得查无对证更需要契机。 最后大师得到小鬼王,繁家大小姐又能活下来,两其美,真是想得美!”白发男子期待的看着小徒弟,这下总满意了吧。 “风水师不会有这样的心机,他很蠢。..”乌嫣摇头,人装怂还是真怂,动作可以改,但眼神气质化成灰都改不了。 “幕后出主意的人,不过是想坐拥渔翁之利得到小鬼王,旁‘门’左道可登不上天!”真正的幕后凶手他还没有查到。 “栖灵县的人你救回来了!”乌嫣张望四周,那一度消失的尖叫声又响起来了。 “厉鬼没炼化过的那些人魂回到‘肉’身已经活了下来,但在大火中‘肉’身被烧毁的人,死了。灰飞烟灭的鬼魂,没了。”白发男子同样看着四周,神‘色’蓦然,他也是人,能力再大,也有极限。 ‘没了’乌嫣用劲咬着下‘唇’,疼痛,心却没有感受。 自从变成小孩的那天起,第一次见鬼她也觉得正常,仿佛没了心,眼眸划过一寸犀利,乌嫣猛然抬头:“师傅,繁家大小姐真的如大师所说,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享受荣华?”繁家,太狠了! 乌嫣容忍不了繁家踩着尸骨如山,却安然享受天伦之乐。 他这没有情魂的徒弟,少了人情味,却还懂得分辨内心的想法。 一声师傅,融化了白发男子百年寂寥,他伸手触‘摸’小徒儿的脑袋瓜。..自己可以逆命收徒,徒弟凭什么要顺从天命,“繁家大小姐百年难得的尊贵天命,必定会万人之上,一人之下。”却遭到繁家贪心后的报应,后一句他不说。 “万人之上,一人之下——”乌嫣重复道,噙起嘴角,目光柔和。 ‘一人’那就是有上升空间,那位置,她会一脚一脚,踩着繁家大小姐的血‘肉’走上去,再将整个繁家也踩在脚下,碾成渣。 鬼魂因自己灰飞烟灭,乌嫣感受不到难过,但她不允许自己忘记。 师傅看出徒弟的决心,‘露’出老翁一般慈祥的微笑。 命运会变化都有迹可循:“乖徒儿,我们走吧。” “等等——”乌嫣紧握桃木剑。 “啥?”又要干嘛,师傅皱眉不解。 “风水大师,你的魂魄一直趴在尸体上累吗?”她是能见鬼的庸才。 “师傅,来一招灰飞烟灭让徒儿开开眼嘛!”乌嫣面无表情,扭着身子扯了扯师傅的衣袖。 风水大师死后,一直等待白发男子离开,它没想到这‘女’娃居然能用‘肉’眼识破他的魂魄。 小徒弟居然对自己撒娇,师傅‘抽’搐着嘴角,这娇撒的也太恶心人了。 五指对着大师想逃的魂魄虚空一抓,新鲜出炉的厉鬼直接爆破——永世不得超生。 “师傅你好厉害,一直看得见都不驱鬼,心肠真的好好!”留着给她当宵夜啊。 “咳咳,徒儿呀师傅只是保养的好,其实是个老人了,老人家嘛夜里眼神都不好。”该死的,到底是哪个‘混’蛋吃了徒弟的情魂,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还是想办法给徒弟情魂吧。 “没关系,徒儿眼神好就行。”乌嫣小手牵起师傅的手掌,笑出小姑娘的天真。 一师一徒,慢慢走出这片月光。 六年后—— 宛水城的荒郊路过一位外地姑娘,姑娘穿着一件洗旧的云纹灰裳,黑发用一只桃木簪子高高束起,个头不高,‘唇’红齿白,长得乖巧可爱,她随眼扫过路边的一栋破旧平房,就直接冲了进去。手持半米长的桃木剑,对着屋里的主人张口就是要财。 “哎呦喂,这屋里的穷书生衣裳破得和没穿一样,打劫他的那位姑娘恐怕脑子不好吧。”正好午时,四周举着饭碗出来看戏的七姑八婆吧唧着嘴,看热闹都不嫌事大。 屋内,乌嫣朝着空气不断挥舞着桃木剑,仔细瞧确实‘挺’神叨。 躲在墙角的书生双臂抱拢,眼神很是惊恐。 抿着红‘唇’,乌嫣瞅着满屋子堆积的书籍三分嫌弃:“书生你也甭废话,快把最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她额头出了薄汗,驱鬼可是体力劳动。 鬼魂在空中四处逃窜,房间就这么点大无处可躲,它不想走啊。 书呆子不理自己!乌嫣抬起木剑扫过书桌,乒呤乓啷一阵脆响,书生绝望,唯一值钱的烛台碎了,地上的碎片就和他此刻的心一样,一片一片的。 “在下一介书生,穷困潦倒已无值钱的东西,姑娘你还是离开吧。”书生皮肤蜡黄,虚弱的赶人。家里突然闯入疯子,他没力气反抗。 “废话太多,就你这理解能力也别读书了,我让你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交’出来。”乌嫣杏仁眼漫不经心眯起,她眼前的‘女’鬼魂魄开始浑浊,即便生前本‘性’纯良,可久呆人间的魂魄终归会变成厉鬼失去本‘性’。 “手帕边是金丝所绣,姑娘你喜欢就拿走,但这缕头发请留给在下。”书生吃力扒开身后的墙壁砖,心爱的‘女’子四年前死后,他就再也没拿出来看过,看一眼相思成疾,痛侧心扉。 第6章 劫鬼小偷 乌嫣不接,似笑非笑的调侃道,“书生你还真能藏,娟儿姑娘瞧仔细没,这迂腐的书生只是太有自知之明,自己穷想‘花’榜提名之后再娶你过好日子。..你是厉害,家里的婚事不敢反抗,自尽后就一直缠在这屋子害他遇事不顺。继续呆着,他明年的今天坟上可就长草了。”乌嫣一直听面前的‘女’鬼哭诉,忍不住拿起小拇指清耳朵。 她的计划,来这商机无限的宛水城先打响知名度,免费驱鬼纯粹生意手段,几百万人口的宛水城可是一头‘肥’羊。 “你认识我的娟儿?她在屋里?”只见小姑娘对着空气说话,内容却字字惊心。书生瞳孔晃动,他慌‘乱’起身,用力过猛又跌在地上。 “瞧瞧,你把他害得都快饿死了,还不走?”乌嫣不想听‘女’鬼的陈年往事,表情明显不耐烦,人鬼恋可不会有好下场。 “她说喜欢兰‘花’,你赶紧赚钱,将她的头发种在有兰‘花’园的院子里。”乌嫣传达‘女’鬼的话,鬼魂最后一句话还能称得上是遗言吗? “不要走!娟儿我再也不会离开你,我会赚钱,赚很多很多钱,买天下所有的兰‘花’让你赏,是我懦弱,是我蠢,对不起,求你别走......”书生泪流满面,敲着‘胸’口,悔不当初。 太感人了,乌嫣都要感动哭了,上前就用木剑敲晕了书生。 ‘女’鬼也后悔自己当年选择自尽这条绝路,用虚空的魂魄深情的搂住书生。 得了吧,八点档的苦情戏看多了会影响食‘欲’,乌嫣想赶紧结束这笔不赚钱的买卖。 ‘嘣——’巨响后,一块青砖砸‘门’滚在乌嫣脚边,她回头见大‘门’木板报废在地,一张黄符纸灵活的避开乌嫣的身体,黏在‘女’鬼魂体将‘女’鬼吸入黄符内,黄符纸急快飞出大‘门’。 ‘她这是被人打劫了?’乌嫣眼珠子提溜一转,明白自己这就是被劫了。 桃木剑‘插’回后背的碎‘花’包袱里,她撸起袖子想一想表情一定要‘激’动,气愤得冲出去抓人,就见那小偷穿着紫‘色’长袍,脸看不清人就跑出百米开外。 看热闹的长舌‘妇’们不知去向,乌嫣后追,小偷前奔,俩人体力都好,跑了一个多时辰,从宛水城南边的郊区一直到南边的闹市。 宛水城东南西北各有各的商业区,南边的繁华闹街上两侧小贩夹道,吆喝声不断,人流攒动,乌嫣头上的桃木簪不停抖动,她小小的身子撞开人群,可惜,还是慢了一步,只见紫袍小偷钻进一家店铺就没了人影。 “没种你别出来。”就算自己开张生意免费的,乌嫣还是觉得被人抢走鬼魂非常丢人。 乌嫣赶紧往店铺里冲,却被看大‘门’的两位光头大汉一人一掌直接拍飞,狼狈的摔在马路中央。 嚯!什么情况? 她疼的龇牙咧嘴,‘摸’出包袱夹着的木剑,还好没坏。 “看什么看,没瞧过弱‘女’子摔倒啊!”坐在马路中间妨碍‘交’通,乌嫣双膝盘坐青石板上,吹鼓起粉扑扑的小脸,怒视路人。 大白天哪来胡言‘乱’语的疯婆子,正常行人直接避开乌嫣的视线,深怕对方突然跳起来咬人。 乌嫣盯着大‘门’喃喃自语道:“我进不去,不信你这小偷一辈子还不出来。” 屋内的小偷闫诀哪知自己已经倒霉到家,站在房内正摩挲双手喜笑颜开。他驱鬼才一年,能力不够宝物来凑,在这家店租用的法器黄符纸,确定一个地方有鬼魂扔出去鬼就困入黄符内,可惜一次只能租一张。今天看那外地小姑娘手中持着桃木剑,必定在驱鬼,他算准时机才扔出黄符纸,果然赚到一厉鬼。 “拿五两银子给我。”不同于一般典当房,这里一张五米长桌,桌子上有笔墨纸砚,就啥都没了,连多余的板凳都没有,店内的管事也是老板府上的管家语调冰冷,修长的五根手指朝着闫诀伸出。 “老舍不是吧,这次收来的厉鬼你不给我酬劳,还问我要黄符纸的租金?”闫诀‘激’动的拍打桌面,驱鬼不赚钱他就等于在亏本,摆明坑他是新人。 “瞧仔细,这鬼身上的怨念消失,自愿净化离开人间,我这可是只收厉鬼,你别废话,赶紧把租金拿来,不‘交’钱就上这本黑名册。”舍管家一手抖着法器黄符纸,另一只手夹起黑册子在闫诀眼前晃‘荡’。 闫诀咬牙切齿,明明就是厉鬼,可一旦上了这本黑册子,这家店他就进不来了。 坐在大街上的乌嫣,没看懂这店是做啥生意的,牌匾都没有,两位看大‘门’的却有点本事。 这店铺‘门’厅偏窄宽五米,与左右两边的店铺平行高八米,不同的地方是大‘门’外四层石阶别人家用的是便宜的青石板,这家店却用完整的凝脂白‘玉’一次‘性’雕琢而成,没有‘花’纹很不显眼。两扇大‘门’用的是墨黑中有细微红痕,一寸就价值一金的凤焦骨。 凤焦骨有价无市,看久了,乌嫣都觉得大‘门’上叩‘门’用的镂空鎏金环很俗气,不雅致,太便宜,没档次。 这整家店还被厉鬼的怨念缠上,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怨气已成一团黑雾盘旋屋檐之下,还有不断扩张的趋势。 等抓住小偷,她再想怎么进去做赚钱的驱鬼生意。 过不久,凤焦骨大‘门’从里面打开,乌嫣麻溜的跑到大‘门’边守株待兔。 闫诀从‘门’里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左右张望,见追来的人已经离开,才松了一口气,边跨‘门’槛走下台阶,一想到鬼没抓着倒贴五两银子,又开始叹气。 “哎呦呦,你放手,快放手呀。”他没防备,被人直接抓住束起来的发,狠狠向后拉扯。 “我的鬼呢?!”乌嫣瞪眼询问,秀眉挑高,将小偷的头不断向后压,一脚踩在对方紫袍下摆防止对方挣扎,她倒是要看清楚对方长相,居然敢打劫自己。 “神经病啊,大白天哪来的鬼,赶紧给爷放手!”闫诀后仰瞧见对方一张素脸,没有脂粉,气质更是村姑,‘花’点心思可以忽悠过去,语气立刻强硬起来。 第7章 肾亏老板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瞧不起我,我再说最后一遍,把鬼‘交’出来!”对方不识抬举,乌嫣抓人头发的五指更加用力,这小偷一张黝黑发亮的脸,牙齿倒是‘挺’白,黑穿紫,丑得死,多看一眼她都觉得眼睛在遭罪。 “死丫头,爷也警告你最后一遍,快放手,不然要你死!”闫诀头皮疼得心口冒火,小姑娘别以为自己力气大,就不要命。 乌嫣摇头,十六岁的自己或许长得太可爱,她回忆如何卖萌,忽闪忽闪长睫‘毛’,杏仁眼水灵灵,也不知从哪掏出铁钳子,瞬间夹住小偷的两颗大‘门’牙,笑得格外‘阴’险。 动真格的,闫诀明白自己踹到铁板,立刻闭嘴,他现在承认错误还来得及吗? 只见丫头眼角弯曲好看的弧度,认真凝视着自己,一呼一吸都扫在他的脸上,粉红的‘唇’瓣都能掐出水来,上下张启着:“你猜,我拔掉第几颗牙,就能收走你的魂魄来抵债!”声音甜糯得让闫诀一瞬间分心,可感觉铁钳子正在向外用力的拔牙齿,小心肝只剩‘乱’颤。 终于,眼角一撇惊鸿出现,闫诀两行热泪划过太阳‘穴’,他伸出手指,含糊的说:“在,在他那。” “你给我站住?”乌嫣揪着小偷的头发朝着大白天撑着纸伞的男人走去。 “你就不能放手!”闫诀只能蹲着身子,满脸委屈,这小姑娘力气真的是太大了。.. “你去把鬼要回来。”乌嫣松手,用劲推出小偷往不肯止步的男人身上撞。 扑通一声,撑伞的男人自然移开脚步,继续前行。 扑空的闫诀摔得狗吃屎,躺在大马路上,两行热泪更加湿润,今天出‘门’就是没看黄历。 “撑伞的男人,我让你站住。”乌嫣气势汹汹,冲到男人面前伸手很认真的说:“把鬼还给我!” 店铺大‘门’突然打开,跑出管家舍纪,他握住乌嫣瘦小的双肩,提起来往旁边一放,接过男人手里的纸伞满脸关怀道:“老板,您回来啦。” ‘这店的老板?那不就是自己的财主!’乌嫣分得清轻重,迅速拍拍云纹灰袍上的褶皱,鬼和小偷这种小事就都随风飘散忘记吧。 她伸出脚一个巧劲挤开小厮,对着男人笑出一脸的少‘女’很纯良:“大叔,您就是这家店的掌柜呀,我都等您两个时辰了,找您有点事。”她嘴巴多甜。 闲染瞧着自家小厮一副见鬼了的模样,这才俯视眼前矮两个头的小姑娘:“何事?”一张俊脸如沐‘春’风般的淡笑。 这男人的声音好温柔好有磁‘性’,乌嫣张大眼仰视着对方:“大叔,我看你肤白肾亏已被厉鬼缠身,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闲染凤眼淡笑不改,寻思着一掌拍死这小丫头吧?染了血的衣裳可就报废了,他还是大度一点,谁让他的衣裳贵呢。.. 乌嫣看见对方眼神有了变化,急忙抓住男人的一只手关切道:“大叔,不怕!有我在呢,那些鬼我绝对都能驱除,放心吧你不会死的。” “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鬼?”闲染顺势弯腰,凝视着死丫头,皮肤真好,就是这小嘴很碍眼他想撕烂。 乌嫣望着对方细长的凤眼上翘眼尾,身穿着也是贵气‘逼’人,“大叔,其实吧你身上没有鬼,但整个店铺已经被厉鬼的怨念缠绕,所以你才被影响印堂很黑,肤白肾亏,我掐指一算今晚就是你的大限,不想死就找我驱鬼,放心收费很便宜的。”谁知道什么时候死,但加上时间期限,客人才会有驱鬼的急迫感嘛。 闲染儒雅的笑意一寸寸收起,缓缓‘抽’出被对方紧握住的手,吐出一字“——滚!” “你这老男人干嘛骂人,要钱不要命是不是,整个店的厉鬼我都能帮你除掉,就要一点钱而已。”小气的男人,乌嫣跺地,长的好看有啥用。 “小姑娘,眼瞎就去看大夫,你才印堂发黑。”管家舍纪忍不住给老板打抱不平,让老板真正生气的肾亏二字,他才不重复,生命很宝贵。 “说谁眼瞎,他大白天撑伞就是体寒肾亏!赶紧准备棺材好给他收尸吧!”乌嫣瞅着这家店的下人皮肤也是苍白的。 “你给我立刻滚出宛水城,老子这开的就是买卖厉鬼的当铺,怎么可能没有鬼!”闲染衣袖挥舞,手指指着村姑的脑‘门’失去风度,到底谁是白痴! “啥叫买卖厉鬼的当铺?”对方发火,乌嫣赶忙缩起脖子侧头小声询问身边的小偷。 闫诀无力捂住额头,他居然因为这什么都不懂的村姑,被一顿暴打还损失五两银子,天理何在! 舍纪一脸惊讶,难得见到爆粗口的老板,居然感觉有点小爽。 “算了,你给我过来!”闲染恢复仪态端庄,这村姑能感觉到店铺被厉鬼怨念缠绕也算有点本事,生意人嘛没有会和钱过不去的。 “我这是卖厉鬼的当铺,驱鬼师收鬼来我这卖,怨念越大,鬼就越值钱。你想赚钱是吧?” “原来鬼是可以买卖的,我来宛水城就是想赚钱!”乌嫣双眼冒光,驱鬼在客人那赚一笔,卖鬼还能多赚一笔,那自己的目标不是很快就能达到了。 乌嫣下山不久,一路走的都是荒郊野岭穷乡僻壤,原来山下还有这么多新鲜的事,真好玩。 “想赚钱行呀,你先说说自己是用什么方法察觉到我这当铺被厉鬼的怨念缠绕?警告你不要胡说其他的!”他才不肾亏。 切!真是小气的男人。 “干嘛费力用方法,你这店铺屋檐下都有厉鬼的怨念所形成的黑雾,黑雾这么明显一眼就能瞧见,不对,感情你这是在拐着弯子骂我眼瞎!”乌嫣指着男人的脸皮,真希望指甲再长点,就可以跳起来抓‘花’对方的脸。 管家舍纪听完小姑娘理所当然的回答,眼珠瞪圆,发出一串咳嗽声,涨红着脸拼命捶打堵气的‘胸’腔,这村姑居然不知道自己是人才!转念一想,也对,不是村姑怎么敢这么放肆的对老板说话。 闫诀一张黑脸茫然的盯着空空如也的屋檐,‘摸’着脑‘门’一脸呆滞,他们说的都是啥?自己怎么听不懂。 闲染‘唇’角勾起,笑出流光潋滟的风华,他是大度的男人,他是惜才的老板。 “大叔,你看上去‘挺’高兴,我可以从你这赚钱了吧?”乌嫣寻思买卖厉鬼的当铺都可以存在,她这种看见鬼的人难道还会少! “丫头,你驱鬼师几品了?”闲染预估对方的价值。 第8章 卖鬼当铺 “什么几品?”乌嫣不解。 “你不是驱鬼师还跑来驱鬼?”闫诀瞧着对方包袱里的桃木剑,感情这小丫头还是没入行的新人。 “我能驱鬼不就是驱鬼师!”乌嫣嫌弃,小偷呆着不走是等着被揍。 “不是驱鬼师无妨,我这只要能抓厉鬼的人,丫头我这店可以提供住宿,但你收来的厉鬼只能卖给我家当铺,厉鬼价钱按照市价付给你,那些请当铺驱鬼客人给的佣金,当铺要‘抽’三成做消息费,这条件如何?”闲染瞧小丫头,直接见鬼的新人简直就是一座活动的金矿。没经验最好,慢慢培养能给自己赚更多的钱。 “提供住宿!大叔你真是好老板,老板请问工钱怎么给,日付周付还是月结,年算我是不会同意的。”乌嫣一脸兴奋,身子微微向后倾斜,这老板所有笑容都是假装出来的,可惜了这张俊俏的脸。 “收来厉鬼‘交’给舍纪,他会根据品质月结给你。”付钱方式闲染都能接受,丫头能看见鬼,驱鬼不一定厉害。 “闲老板,您也太偏心了,她连驱鬼师都不是,就算能看见鬼,一般客人也不认账吧,要不您顺便收下我,我钱要的本来就少,但可以给人才做帮手呀。”闫诀弯腰摩挲着双手,‘舔’着脸一直就没走。 他心里小算盘打得劈里啪啦响,不久前才入籍一品驱鬼师,接下来抓到二百个厉鬼,他就可以升级到二品驱鬼师的身份。驱鬼师等级越高好处越多。 “不能从我这分走钱。”乌嫣立刻接话,她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舍纪对老板微微点头,闫诀这小子说的有道理。 闲染扫过闫诀黝黑的丑颜忍俊不禁,男的要名,‘女’的要钱,这两人在一起驱鬼也不错,“好,闫诀你以后可要好好帮助......对了,丫头你的名字是?”聊了半天,还没人知道她的名字。 “我叫乌嫣。” 闲染点头转身进店。 “乌嫣,我叫闫诀,以后一起驱鬼可要多多关照呀。”闫诀探头到乌嫣面前,‘插’进话题赶忙介绍自己。 “哦,多关照。”乌嫣审视对方的黑脸,他们不熟吧。 这语气中明显的疏离,闫诀脸皮厚也不生气。 “在下当铺管家舍纪,二位请随我来。..”舍纪伸袖将人往店里迎。 乌嫣跨过‘门’槛停顿一瞬,瞟了左右两边看大‘门’的才进屋。 闫诀什么也看不见一样,高兴着紧跟乌嫣身后。 两位光头大汉关起‘门’,左边的大汉唯一刚张开嘴,右边的大汉不二心有灵犀接话,“不可能,那小姑娘即便看得见鬼魂,也不可能看得见你我,放心,刚才一定是错觉。” 唯一听哥哥这样肯定的说辞,也不再说下去,可如果那小姑娘连它们俩都能看见,那可就真不一般了! 身后凤焦骨大‘门’自动闭合,乌嫣只见走廊无窗却很明亮,距离两米就见凤焦骨打成的墙壁上左右一盏壁灯,杏仁眼随意扫过,壁灯用的却是不灭鲛油。 三人走了五十米才跨进第二道大‘门’。 眼前的一切超乎想象,乌嫣伸手‘摸’了‘摸’双臂,骤降几度的气温也不知是眼前的空间过大。。 “猜不到这当铺里面这么厉害吧,我第一次见晚上睡觉还觉得是在做梦!”因为建筑内部圆形,回音放大了闫诀的声音。 闫诀贴着乌嫣身后,未来一起驱鬼怎么样也要拉拢好关系。 黝黑的脸挤出殷勤的笑意,仰视这环形建筑,“咱们现在站的算是大厅,你看这上面朝外的走廊,后面部都是房间,一圈就有二十间房,这上面五层楼加起来的房间一次‘性’容乃千人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没有回应,闫诀觉得奇怪与舍纪同时回头。 两行热泪夺眶而出,乌嫣摇头感概:“太厉害了!”原本还是猜测,真亲眼看见这庞大的建筑由内而外用一寸一金的凤焦骨,这哪里是当铺,已经无法用有钱这庸俗的字眼来形容。 ‘村姑’舍纪司空见惯这类反应,眼底划过一丝轻蔑脸‘色’和气道,“乌嫣姑娘是‘性’情中人,这建筑确实别致,不过也是前人摘树,我家老板买了个现成的,你想住第几层?” 乌嫣眼神中的震撼不减,买个现成这种鬼话何必多余的说出来解释,根本不可信,她拽着衣袖擦拭脸上的湿润,顺便指着一层楼。 走上螺旋式楼梯,管家舍纪将二人先带到一面墙前,指着墙上的木牌:“左边过去的房间是一到十,右边十一到二十,你们想住在什么位置?” 乌嫣上前垫脚拿起二十号木牌下面的钥匙,靠近楼梯下楼方便。 闫诀指了指一号,舍纪递过钥匙给他。 “屋里日常用的东西都有,缺的二位自己解决,食物准备一日三餐,当铺的伙计都是准点开膳,迟了出去买或者去后院自己烧,对了楼下刚才我们进来的正对面,后面就是后院,乌嫣姑娘你不明白的地方问问闫诀,没什么事我还要去典当房。”舍纪将墙上取走钥匙的木牌数字面翻过去表示有人入住。 “舍管家,当铺里难道没有禁区需要说明吗?我这人喜欢瞎逛别一不小心进了不该进的房间!”乌嫣招手,赶忙问道。 “放心,咱们这家当铺没有禁区。有事找二位,你们房间外的金铃铛会响,直接下楼等我就好。”能让你这小丫头进去的还叫禁区?舍纪嘲笑,转身下楼。 “累了吧,我就不打扰先回房间了。”只剩二人,闫诀挤着满脸褶子心虚的笑,不等对方回话就已经进屋关‘门’,后背贴着‘门’板,他小心翼翼抚‘摸’刺疼的头皮,一张黝黑的脸疼得狰狞,能住进当铺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希望对方忘记自己偷鬼魂的事情,要不然未来结伴驱鬼的日子,丫头力气那么大,他一定只有挨打的份。 这小偷逃的倒是‘挺’快,乌嫣握着钥匙进入自己的房间,进去先‘摸’‘摸’碰碰,四顾环绕新环境,房间居然也很大,这当铺包住的待遇非常不错。 第9章 窥视镜子 一间外屋,一间内屋,桌椅‘床’浴盆齐,成‘色’上瞧和新的一样,不见一丝损痕,可惜价格平民,不值得乌嫣顺手牵羊。.. 来这宛水城运气不错,住宿的钱省下来,现在就等着接单驱鬼赚钱啦。 ‘揉’着肚子,乌嫣卸下身上的碎‘花’包袱,从里面‘摸’出已经发硬的馒头,嗅嗅没有异味张嘴就啃,拎起桌上温热的瓷壶倒上茶水,左右开弓一下子解决掉晚膳。 也是累了耷拉着眼皮乌嫣走去里屋,抖落衣裳上面的尘土随手丢在一边,抱着桃木剑倒在‘床’榻上呼呼大睡。 整栋建筑,隔着楼下空旷的大厅,一层对‘门’的两位新住客同时进入梦乡。 一楼大厅的后院里。 管家的居所是一室三厅,舍纪从椅子上起身,他面前凤焦骨长桌上的青铜香炉款式老旧,闫诀盖上盖,香炉孔隙里溢出的袅袅白烟停止不动,浮满一桌子如画的白烟一寸不留的重新钻回香炉内。 举起燃烧的烛台,舍纪倾斜倒下,烛台内漆黑如墨却无气味的鲛油从香炉顶部向下流淌,整个香炉被这种不灭之火彻底包裹,远处看还以为书桌上飘着俩拳头大小的火球呢。放下烛台,任由香炉在凤焦骨桌面上燃烧,舍纪推‘门’而出,向着后院更深处走去。 品着晶莹‘玉’透的葡萄,换了寝衣的正主闲染捏起一颗葡萄抛给进屋的管家。.. 抬手掌心湿润,舍纪盯着地板上凤焦骨的纹路,思考如何禀报老板不像是来送死的,想来想去,一张清秀的脸摆出就是来送死的忧伤。 “晦气给谁看,满当铺的鬼还缺你一个?赶紧说都看见了什么?”闲染噙笑凤眼慵懒,白皙的指骨捏起‘玉’盘中的葡萄含入口中。 “您,您还是打死我吧。”舍纪呼气,他才不要死,要死也要死别人。 “再不说,你可就真死了!”闲染哪不知道自家管事的无良德行。 “就看见俩人进屋,闫诀就那死样子,进屋脱衣裳睡觉,衣裳正好盖住镜子他也没什么好看,小丫头却有点奇怪?”舍纪不禁摇头,是真纳闷。 “她呀,她哪里不奇怪!”闲染语气听不出讨厌还是嫌弃,倒是嘴角的笑容浓了些许。 “进屋坐都不坐就到处看,每个物件还特意‘摸’‘摸’,因为太便宜那丫头脸上的表情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咱们家的镜子肯定是看不出端倪的,那丫头不知怎么回事‘摸’都没‘摸’,看见镜子就将镜面的那一边翻过去贴墙摆,老板您说这丫头出‘门’驱鬼穿着改良过的男袍算是合乎情理,可十六岁的小姑娘不爱照镜子不爱美我是真没见过,就那村子里没条件的村妞还去河边照倒影瞧。” “我长得如何?”闲染也不知怎么手里多着一柄华丽的金莲‘花’镜,话题突变。.. 这都哪跟哪?舍纪今天就是脑子不够用,“老板,您的样貌加气质还好是个人能力强,要不然我都不敢让你独自上街,‘女’人们太疯狂。”舍纪脑子里飘出一些不美好的回忆。 “那疯丫头却对我没任何反应。”闲染语调闷闷,放下镜子,‘唇’角笑意收紧,潋滟瞳光漫不经心瞅着自家舍纪。 脑子里断的筋终于连接,冲击震得舍纪白皙的秀脸立刻煞白,他摇头就是不信:“她才多大,顶多是个稀奇的‘阴’阳眼,就那乡下气质您觉得都是伪装出来的?不可能!您没瞧见刚才那村姑看见咱们的‘凤琼楼’都‘激’动哭了!”一旦打破自以为是的认知,舍纪都要怀疑人生,他以前也算是有地位的人,很有眼力见呀! 哭了?闲染轻笑出声,那古灵‘精’怪的丫头哭泣的表情应该很‘精’彩吧,“除了‘阴’阳眼目前来看确实没有其他长处,只是觉得对我这张脸没有反应的人都算另类。” “或许是她住的太乡下,根本没有好看难看的审美。”闲染这才松了一口气,闹半天老板还是记仇,毕竟说一个男人肾亏那等于是说不举,大大的忌讳。 “行了,你偷窥小丫头也不怎么得体,,你从最近接的驱鬼单子里挑一件闫诀一品驱鬼师解决起来稍微有点难度的,让他们俩练手,小姑娘有‘阴’阳眼这事让她别出去显摆,活动的金矿其他当铺可都是闻腥而来的猫,从我手里挖墙角,舍纪你就和掌心的葡萄没多大区别。”生意人赚钱可不会嫌少。 舍纪张开黏兮兮的掌心,退身关‘门’。 葡萄汁往衣上猛擦,舍纪觉得老板刚才的话有点不对,偷窥小丫头可是老板您下的吩咐,不对,那明明叫监视,他才不是偷窥狂,再说也啥好看的,要啥没啥,他才不稀罕。 金铃铛儿响,杏仁眼儿亮。 乌嫣不知自己熟睡多久,这没窗的房间根本不知外面黑天还是白日。 屋外铃铛儿还响个没停了,她开‘门’走到走廊栏杆边,探身望着下方大厅的舍管家。 “你给我穿好外袍再出来!”抬头的舍纪,手中摇晃的铃铛差点没砸地上,他刚才一定什么都没有看见。 “有病!”乌嫣送给对方一击白眼,二十多岁装啥纯情,一惊一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管家。她瞅着自己脖子以下遮掩住的汗衫,抬抬下颚睇看对面正出屋的闫诀问,“你说,我这穿着哪里有问题?” 闫诀摆手,示意对方回屋,难道就没有‘女’装,连汗衫都是男士的,有啥好看。 “又一个有病的!”乌嫣赌气,甩了下衣袖摔‘门’进屋。洗漱后穿戴如昨日,背着碎‘花’包袱才下楼。 早下楼的闫诀正对着舍管家点头,一黄‘色’信封塞入衣襟内,看样子是谈好事了。 “你要去哪?”舍纪语气加重,警觉乌嫣这看上去像是逃走的装扮,他可不想变成昨夜掌心里的烂葡萄。 “舍管家你什么记‘性’呀?不是刚给了活我和他出去驱鬼呀!”乌嫣刚才回屋调整好表情,此刻笑容灿烂,声音糯甜,浑身洋溢着十六岁少‘女’该有的活泼可爱。 “那你背着包袱干嘛?”别笑,吓死他了。 “我的桃木剑又没有剑鞘,包袱可以夹住剑呀!” ‘噗嗤’闫诀忍不住背过头笑,呆子撞村姑,绝了。 “赶紧走,我说不过你行了吧。”舍纪握住铃铛同手同脚回后院。 “话说,管家的铃铛怎么会让咱们房前的铃铛同时响了?”乌嫣好奇询问。 “那个叫金蛊铃,百姓家不会有,驱鬼圈却很常见,他手中铃铛里养着母虫,母虫摇,咱们‘门’上子虫就会撞铃铛,发出声响。 “值钱不?”乌嫣点头问重点。 “很廉价!”闫诀见对方脸上瞬间没了好奇,知道可以出发了。 穿过城‘门’,一匹枣红大马拖着简易车厢离开宛水城,朝着南边方向的绉村驶去。 第10章 好心大婶 一个时辰后,车轱辘还在乡间黄土小道上转动,挥舞缰绳带着竹制斗笠,一身粗布麻衣的车夫要不是已经收到钱,肯定认为车厢内的客人已经跑了。.. 闫诀还是昨天的那件紫‘色’长袍,长发用紫‘色’缎子扎起,本来就黝黑的脸表情很是可怜,他二十岁的大男人此刻蜷缩双臂缩在车厢角落,怒意不灭的眼神恨不得冲过去掐死刚才抢钱的‘混’蛋。 ‘‘混’蛋’乌嫣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她翘‘腿’平躺,娇小的身子霸占了大半个车厢空间,很老爷模样的手指并拢合上舍管家之前‘交’给闫诀的那封信。 信上驱鬼内容只字未提,就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推荐信。 乌嫣将信纸甩给角落的人,眼神有些嫌弃道,“你说你是不是个男人,不就是二十文钱的路费,就瞪了我一个多时辰,眼睛不酸?”说罢双‘腿’左右‘交’叉,换了一下舒服的姿势继续翘着二郎‘腿’。 “不就是二十文!嘿呦,你说的是真轻巧,有能耐就别抢我的钱自己掏钱做车费呀!”闫诀瞪着对方逍遥,‘摸’着自己被踢疼得膝盖骨,死丫头太暴力,不给钱就殴打自己,还有没有王法啦。 “我十六岁能耐不大,但是心眼不太坏,卖了你就能得到路费,可想想你这丑模样,卖去种田都影响来年庄稼丰收,农民大叔们太辛苦,坑他们的缺德事我可做不出,男人你就知足吧,我可没抢光你的钱袋子。”乌嫣嫌弃对方累赘,带着这男人驱鬼也是一件麻烦事。 “我丑你美丽?小姑娘还真以为自己美如天仙呀,也不照照镜子!”又拿容貌刺‘激’自己,闫诀想扑上去揍人。 “我确实不美,好过你长得丑呀。”莞尔一笑,对手战斗力太弱,乌嫣背过身去,盯着车窗心想这次驱鬼的客人开价多少? “行,你强,你最强!我不就是昨天偷了你的鬼,你有本事别让我偷着呀!车费二十文钱必须从这次驱鬼的酬劳里扣,这次的鬼咱们各抓各的,谁抓到了,当铺和客人两边的酬劳都给那人,敢不敢试试?”闫诀不信,他正经八百的一品驱鬼师比不过对方这黄‘毛’丫头,不就是天生‘阴’阳眼,他也能用法术开眼看鬼。 “一言九鼎!”乌嫣偷笑,翻身抓住闫诀的衣领,等的就是这句话。 “死伤无责!”闫诀握开衣领上的小手,表情难得正经,驱鬼可不是唠唠嗑就能解决的事情。 “二位客人,绉村到了。”满头大汗的车夫撩开布帘后默默松手,里面俩小年轻都快脸贴脸,到底是想打架还是准备亲嘴。 乌嫣跳下马车,整整衣领子,后背碎‘花’包袱夹着的桃木剑格外炸眼。 目无表情的闫诀站她身后,黝黑的脸俯视乌嫣的脑袋瓜,真想伸手重重的敲上去。.. “二位啥时候回宛水城,要乘我马车回去可以便宜些,就收十文钱。”马车上的车夫抬高斗笠探头询问。 “我们是来办事的,时间无法确定,您要带着干粮可以等我们一两天。”乌嫣回头答话,帮自己省钱。 说得好像你一定能驱鬼成功,闫诀不屑。 “也行,我就在这村子口边上的老树下等着二位。”车夫沧桑着脸应声同意。 乌嫣闫诀二人正式出发。 刚走进绉村,突然来的外地人引得村口村民们的注视。 乌嫣杏仁眼快速朝四周扫了一圈,还是觉得问人更方便。 走到一摊位前,拱手行礼,“大婶你好,请问你们村长家怎么去,我是过来帮忙的!”她白里透红的水嫩小脸笑起来特别招大人们喜欢。 手里的菜篮子收紧,大婶脚步退后,警觉的看着那紫袍黑脸的男人,眼角皱纹颤了一下,瞧着小姑娘包袱上的木剑脚步又上前,贴着身子压声说道:“姑娘你年纪不大,赚钱的机会有的事,村长找你那活儿还是推掉吧,你们这行之前来的人可跑了,现在离开来得及!” 乌嫣疑‘惑’这位五十来岁的大婶干嘛这样热心,眼眸一眨,噙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大婶后背的尘土,表情略带忧伤:“大婶,我家就剩我一人,必须自己赚钱才能活,您就告诉我村长的屋子在哪里吧?” 没家啊?大婶瞧着小姑娘忍不住叹气,是说谁家忍心让这么好看的姑娘干那‘阴’森的行当。 大婶抓起乌嫣的手,态度坚决道:“婶儿领着你去村长家,可一定要记住,赚钱是为了活着,死了可就啥都没了。” 乌嫣‘唇’角浅浅挽起,这大婶的手虽然粗糙却很温暖,她抓住大婶手中沉甸甸的菜篮子递给身后的黑脸男人。 闫诀不想接,可乌嫣那不接就挨揍的眼神,他只能伸手。 乌嫣瞅着大婶的侧脸,“我‘腿’脚好打不过就跑,您就放心吧。” 大婶知道年轻人都不听老人言,只是回头看看黑脸小伙子质疑道,“这小伙子没本事保护你?” “他没本事的,大婶我们走。”乌嫣将闫诀当空气。 闫诀气得直接上去给丫头一脚,当然,这只能心里想想。扔掉菜篮子?估计会被打死。他还是跟着前方的俩人,推荐信还在他身上,走得快又进不去村长家,哼! 一路上,乌嫣四处张望,当然更多的是她和闫诀被绉村的人当新鲜物瞧。 少‘女’的小手动了动,大婶疑‘惑’:“姑娘,怎么了?” 乌嫣笑容甜美,如亲人一般勾住村‘妇’的手臂,让两人的距离贴得更近:“大婶,你们村家家户户‘门’前都晒着农果,而且各各穿得都很体面,‘挺’有钱的吧!” “哪里,衣裳几件来回换,好好打理不显旧,再说穿得体面些心情也好,布料子能值几个钱呀,丫头你这身是男士的衣袍改的吧,穿啥灰‘色’大婶送一条裙子给你。”大婶眼神中的情绪来回变化。 乌嫣应该立刻回绝,抿着嘴‘唇’拍了下自己的肩膀,这一身云纹灰袍确实折旧了,将手臂勾得更紧,音质糯甜回应道,“那就多谢大婶了。” 贴着俩人脚后跟走的闫诀心里不爽,恨不得一菜篮子砸死会装会演的死丫头,刚见面的陌生人送裙子她就收呀,凭什么他就没有,他又不是真的空气。 四周村民三人成堆,两人成队,互相小声嘀咕,也不知说啥,只是看看乌嫣他们就不断摇头。 终于来到村长家‘门’前,灰瓦檐红漆木,独院是细心维护后的‘色’泽鲜‘艳’。 第11章 挑拨村民 两位看‘门’下人瞧见乌嫣包袱上的木剑,估计是客,急忙下来迎人:“二位请出示一下推荐信?” 乌嫣瞟了一眼闫诀,站着看戏呀,还不快拿推荐信。.. 大婶握住乌嫣的手掌,目光柔和的注视小姑娘青涩的脸,轻轻拍打少‘女’的柔荑和气道:“事情结束,就问‘门’前有木棉树的房子,那是大婶家,一定要来找我。” 乌嫣点头答应,她一定会去的,目送大婶手持菜篮离去。 闫诀也收好推荐信,斜眼回敬,“死丫头,你还不快点跟上来?” 乌嫣抬头见对方那张倒胃口的黑脸,脸上挂着的笑容立即消失,声音冷淡道:“烦死人了,我这不就来了!” 嘿,你这死丫头还两幅面孔蛤! 闫诀暗骂自己就不该多嘴,这丫头刚才靠近大婶也不知套到多少情报。 两位下人带路,迎面正好遇见送客的下人。 前后‘交’错,背道而驰。陌生人就没必要打招呼,乌嫣无视对方继续前行。 闫诀倒是上心,与这穿着不错的客人微笑点头,说不定是他未来的客户呢。 穿过第二道‘门’终于走进正厅,乌嫣四顾环绕简洁干净,异常冷清的大厅。.. “安膳香?”闫诀嗅着鼻子,大厅不见烧香的痕迹,但空气中的香味没有完散去。 “安神的香料。”乌嫣疑‘惑’喃语,与闫诀互视一眼,两人意会,这安膳香有安神的作用,还有除尸臭味的效果! “死男人,舍管家出‘门’前没有对你‘交’代其他的?”乌嫣瞅着俩下人离开才问对方。 “没有,就给了刚才的那封推荐信,说我一人就能解决,带你这丫头只是开开眼界。还有,你要么叫我名字,要么就喊我哥哥,死男人是你能喊得!”闫诀不爽。 “喊你哥哥我能赚钱。”乌嫣白眼瞧着。 “别狂,小心爷忍不住揍你!”闫诀从袖子里掏出掌心大小的铜制八卦盘,来回走动,这大厅没有发现异样。 “你没瞧见鬼?”闫诀自觉,从袖口内拿出一文钱。 “这里没有鬼。”乌嫣立刻将钱收走。 “二位就是宛水城来的驱鬼师吧!”脚步声响,两位丫鬟搀扶着一位中年人进大厅,这中年男人年过五十而已,却双鬓泛白,不知是不是患有隐疾还是其他,脸‘色’发青及其难看。 “您是绉村的村长?”闫诀再一次掏出推荐信。 村长缓缓坐下,对着闫诀只是摆手:“事情都告诉你们那姓舍的管事了,二百两白银,只要除去害死我绉村新婚夫妻的厉鬼,一次‘性’给你们!”已经来过几批失败逃走的驱鬼师,绉村长不愿再重复痛苦的回忆。 ‘该死的舍纪’乌嫣和闫诀眼角挑高,都知道自己被坑了。 三位举着托盘的丫鬟撩开布,白晃晃的银锭子闪得两位年轻驱鬼师眼里倒映光彩。 “绉村长你放心,我们驱鬼一定成功。”乌嫣信誓当当。 绉村长黯淡的眼神没有回应,这话每个驱鬼师都这样说,结果不都是失败了。 “那我俩就出去调查了。”乌嫣打断闫诀想继续询问的意图,示意对方可以走了。 闫诀虽然疑‘惑’但还是跟着乌嫣告别村长,两人快速离开。 村边一颗苍天大树下,林荫遮身,闫诀盯着乌嫣。 “合作吧。”乌嫣拔出头上的桃木簪子,青丝泻下,木簪子绕着青丝一圈圈重新束发。 “怕了!”闫诀冷笑,这丫头‘精’神抖擞,怎么突然这么有斗志? “当然害怕,你说一村子一年能赚多少钱!区区村长就‘花’二百两巨款请人抓鬼,这鬼不是轻易就能够对付掉的!”乌嫣爱钱,但格外惜命。 她是不是知道什么?闫诀挑眉,怀疑对方因为看见鬼才找自己合作,可刚才罗盘没有异样呀,“给了当铺消息费,剩下的钱你我五五开。” “不给,一文钱都不给,没打死那舍纪是姑娘我脾气好,你傻呀,没听村长说事情都告诉你们管事的,舍纪那‘混’蛋故意隐瞒没让他赔钱是我客气。” “不给!咱们住在人家当铺,活也是人家给的,以后要给咱俩穿小鞋怎么办?”闫诀脚踢一颗石子,舍纪难道不知道准确的消息,对于驱鬼师的重要‘性’,严重点会死人的。 “咱们是住在老板的当铺,那舍纪也不过是个打工的,再横能逾越老板,玩‘阴’的而已我也不是吃素的人。”乌嫣拍了拍肩膀,一脸的安慰,“你我分头打探消息,一个时辰后在这汇合。” 闫诀凝视乌嫣快速消失的背影,噙笑着,这死丫头下命令倒是‘挺’快。 一个半时辰后。 闫诀与乌嫣坐在绉村主干街道,路边的凉茶摊位上。 按照商量好的,乌嫣对着闫诀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闫诀突然满脸惊讶,有些夸张的大声聊侃道,“死丫头,你说这绉村邪不邪‘门’,七个月内死了七位才成亲的夫妻,不是男死‘女’死,就是夫妻二人一起暴毙身亡,咱们这活不简单呀!”。 果然,闫诀这话喊出去,行人脚步停止,大街在所有路人警惕的目光下,四周逐渐安静。 这死男人能不能再假一点,乌嫣垂眸,触‘摸’茶碗的白边,和刚进村一样,只是这次路人商贩们的脸‘色’从好奇直接变厌恶。死人的事大家都知道,避讳不谈却都当没发生过。也对,死的不是自己,谁在乎死别人的事情。 闫诀期待有人上前质问,可没想到,路人们从刚才的沉寂中苏醒,脚步加快有种部撤退的架势,他张大嘴,不该这样呀。 这死男人办事就是不行,乌嫣咽下海口大碗中最后一口凉茶,掌心撑碗向下一翻,瓷碗砸地,发出一记脆响。 闫诀瞪眼瞧她,别给老子败家,砸碗还是他赔钱,死丫头不按套路出牌! 摊主来不及骂客赶人! 乌嫣不客气,紧接着袖子横扫面前的桌面,将桌子上码放的十多个海口大碗砸在地上。 哗啦——哗啦,碎片四溅。 刺耳的巨响终于让路人摊贩们再次停下脚步,脾气暴躁的人都想冲过来揍人。 “赔钱,赶紧赔钱,赔钱然后立刻滚!”茶摊老板这肌‘肉’矫健的汉子怒摔抹布。 眯眼无视,乌嫣快速从后背‘抽’出桃木剑一掌重重拍在桌上,斜视老板,她就是不滚有种打她! 第12章 全村去死 茶摊老板不禁脚步后退些许,嘀咕自己有啥好害怕的。.. 乌嫣面容瞬间柔和下来,但‘阴’阳怪调的调侃更加刺耳,“闫诀快付钱,咱们马上走,大伙还瞧着我干嘛!死光整个绉村的人可和我可没关系。”先发制人,乌嫣倒要看看,死别人没人在乎,死自己所有人会不会立刻炸‘毛’。 “老子不稀罕你们的钱,诅咒我们绉村人,就算村长请来的驱鬼师也要磕头赎罪!”茶摊老板这位大汉抡胳膊想拎口出狂言的小姑娘。 闫诀抬手,一把抓住对方手腕,“老板,说话可以,动手可不太好!”一张黑脸笑看对方。 茶摊老板面‘色’惊恐,这男驱鬼师只是轻轻一抓,自己怎么身都无法动弹。 闫诀意会深长的看了一眼对方,缓缓松开五指,没捏碎整个手腕是对方命大。 “算了,我们这就走,死这一村子庸人还真不可惜。”乌嫣握剑收回包袱里,起身腰板‘挺’直,个头虽小,气势绝对到位。 “不是吧?” “难道说得是真的!” “第一次来这么小年纪的驱鬼师,估计就是骗钱瞎说,大伙都别慌!” “可之前那些年纪大的都半夜逃了。..” “谁记得,当年有个栖啥县的也出厉鬼,差点县死光光,让人救了还死了一百多人呢!” “听听吧,大家也别忙了,都听听吧,又不‘浪’费时间。” 四周细碎的声响逐渐统一,绉村的人陆续朝着茶摊聚拢,打尖做买卖的路人不敢听这等闲事,掉头就离开邹村。 “小姑娘,你说为什么我们都要死?”有人懂得和颜悦‘色’。 乌嫣微笑,见四周几十人,挥手示意大家别站得这么密。 村民们也知道驱鬼的事情,可不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纷纷坐凳子坐地下坐人家屋前‘门’槛上。 好端端的街道无人行走,也没人做买卖,齐刷刷坐着‘弄’得和邪教听课式的。 闫诀眼神发亮,暗暗在心里拍掌,果然如乌嫣说得一样,选对地址,表情到位,做点出格的事,就有成效,佩服,真佩服。 “小姑娘,我粗人一个,刚才气糊涂了,你喝茶润润嗓子。”茶摊的老板,人高马大也知道轻重,瞧出对方生气,面子比死村重要。 乌嫣心里神会,抿了一口茶给对方台阶下,“大家都是‘私’下聊,可这厉鬼的事必须敞开着说。”她坐姿端正,语气沉稳,配上一张稚气未退的脸其实有点怪异。 众人纷纷点头,鬼这邪乎的事情,谁敢这样大庭广众的聊啊。 乌嫣继续,“说绉村的人都会死,并不是吓大家,我和伙伴调查过,七个月前开始有新婚夫妻猝死,很明显厉鬼只报复新婚夫妻,而且一定是绉村的夫妻。” “这点我们也明白,听说厉鬼都是惨死的人变得,可咱们绉村七个月之前到现在治安都很好,没有命案发生过,之前结婚的夫妻也没有死亡的。”绉村人多,本地人加起来却只有三百多人,关系密切,谁家‘鸡’被偷了,隔夜就都知道了。 “那就麻烦各位回忆一下,七个月前绉村本地人谁家发生的事情会让厉鬼只杀喜结良缘的恩爱夫妻,又或者死掉的那些夫妻有别的相同之处。” 讨论声一片,有位头上扎着两个球髻的年轻姑娘伸手,乌嫣点点手指让她说话。 姑娘不理老娘的拉扯,强行站起身:“驱鬼师,咱们村结婚有个习俗,夫妻中只要有绉姓本家人,就必须在绉家祠堂,当着绉姓祖宗的牌位面前拜堂。村长绉姓,任职二十年,这二十年的婚礼都是他一个人主持的。娘你别扯我,不解决厉鬼难道让我这辈子都别嫁人!”姑娘怨气而又委屈,大家不敢说她说行了吧。 “新婚夫妻死,就是家毁人亡,绉村人没有延续的子嗣,祖宗还能放得过你们!”村长的地位比官府更有威慑力,祠堂更是村人的信仰,这姑娘‘挺’勇敢。 听秀禾这么一说,村民们心照不宣的秘密终于可以说出来。 “驱鬼师,可是死的第七位新郎就是咱们村长的独子呀!”茶摊老板接着说。 乌嫣杏仁眼忍不住眯起,食指敲击着桌面,眼神有了些了然。村长的独子死了,才找驱鬼师来除鬼,怪不得肯下二百两白银如此血本。“那就和村长没联系,祠堂我这种外人进不去,大家还是努力想想其他的吧。” “话说,驱鬼师不是都晚上守着死人的房间抓鬼,姑娘你这是?”终于有人开始质疑乌嫣的行为。 “你说的办法前面来过的驱鬼师吓走了,既然我会和同伴来你们邹村,就说明我们有把握,办法不同而已,各位村民要有信心。”人的耐心都有限。 闫诀心虚,死丫头哪里来的自信,连驱鬼师都不是好不好。 “不得好死的人离不开人间是鬼魂,之所以变成厉鬼一定是人犯了它的忌讳,才决定报复。你们这七个月前没有人惨死,那就是死了多年的鬼魂突然受到什么刺‘激’才变成厉鬼,这刺‘激’肯定是七个月前发生的。 而且这次的厉鬼非常厉害,一般它们只能呆在自己惨死的位置等人靠近才可以害人,可这厉鬼能四处活动,死的人越多它的能力也会变得更加厉害,死了七人不立刻驱鬼,未来真的会死村人。”乌嫣语调稀松,小手拂去肩膀的一根发丝。 众人听得胆寒,离开村子生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闫诀摇头,他这实打实的驱鬼师说鬼这种事情都还斟酌顾忌一些,毕竟普通人很多都不相信鬼的存在,死丫头倒好,大白天说起鬼来就和买菜讨价一样,再正常不过。 “实在不行,找村长沟通一下让他们去祠堂看看?”有人着急开始提意见。 “你疯啦,祠堂的祖宗只会庇护我们,我们贡品不断,祭祀不停,哪里会得罪祖宗,祠堂绝对没问题!”一群人又立刻否定。 “那有啥相同的地方,大伙都别掖着,说吧,要死村的事情,不说一起死呀。” 众多村民七嘴八舌,吵声刺耳,乌嫣淡然喝茶,一副事不关己。 时间流逝,闫诀心里有些发憷,这丫头说不出来的奇怪,气质和年龄不符,行为又似乎等待着什么,这面容淡定肯定有理由。 “对了,你们说是不是因为......”有人扯着别人耳朵。 “不可能,失心疯了是不是,那怎么可能有联系,要真的村人早就死的!”一群中年人围成一圈埋头讨论。 “你们这些大人不敢,就我去说,被村长赶走我就直接嫁出去不回来了。”刚才举手说话的年轻姑娘秀禾从那人堆里听到些什么,被老娘紧拽着裙子想将‘女’儿扯回家。 乌嫣松开黛眉,手指抚‘摸’桃木剑的剑身,‘唇’红齿白的小脸笑出一抹玩味。 第13章 水火不侵 “你到底知道什么?”闫诀看见丫头的笑意,心生警觉,黑脸贴紧着凑了过去,两人之间只有一掌的距离。他扯着乌嫣桌子下的衣袖低声质问。 这男人黑脸白牙,对比分明。乌嫣打量闫诀款式普通的紫‘色’衣袍,手持茶碗像是要证明什么。 “你干嘛?”闫诀皱眉不解。 乌嫣不搭理,只是将茶水往闫诀肩膀的位置倒下去。笑容更深,果然如她耳边听见的一样。 只见深‘色’的茶水倒在闫诀的肩膀布料上,茶汁如遇油被立即隔离,碗空,闫诀肩膀上的料子也不见一寸水痕,乌嫣‘露’出灿烂的笑意,“还是我这山里村姑眼拙,一品驱鬼师穿着水火不侵的料子,昨天何必打劫我呀!”乌嫣放下碗,却挪到闫诀对面坐下。 谁告诉这丫头自己这衣袍水火不侵? 闫诀左看右看,根本不会有人传音,他‘舔’了下嘴‘唇’,自己有钱不代表不可以打劫呀,心虚什么,腰杆‘挺’直,一脸无所畏惧。 “还有相同的地方,我说。”头发凌‘乱’的秀禾姑娘脱离娘亲的拉扯,涨红着脸跑到乌嫣面前。 乌嫣似乎从发愣中醒来,看见包括茶摊老板与其他人部黑脸,抬头望着比自己大一两岁的姑娘点点头。 姑娘拽着身上‘艳’丽的裙子,深呼吸,“所有新婚夫妻的嫁衣都从一家店置办的,我本来上月嫁人,男方那边暂时取消了婚事,嫁衣还没有取回来。”姑娘咬着嘴‘唇’,眼里含着泪光,知道这话一说出口,已经没脸继续呆在绉村。 “那我去帮你取嫁衣吧。”乌嫣起身,周围所有人赶紧避开她的视线,深怕被叫上一起去那家店铺得罪最不能得罪的人。 “不用,我不要了!”秀禾猛然抓住乌嫣手制止,两颗豆大的泪珠甩在乌嫣的手背上。 “被人退婚是喜事。”乌嫣平静的话语让秀禾一脸错愕。 “真的是喜事!”乌嫣非常肯定。 秀禾捏着乌嫣的手用力到颤抖,乌嫣疼,很疼,脸上却没有一丝不悦的反应,当然也没有笑意。 “我这就把嫁衣取回来,你去看看是不是嫁衣有厉鬼!”秀禾一把扯着乌嫣往左边方向跑。 被人遗忘的闫诀起身,瞅着一地茶碗碎片,活该自己穿着最便宜的衣裳还是不符合现在的身份,可他这身料子究竟是谁告诉乌嫣的?这村子懂得布料的人也不至于有这样的眼界,闫诀一张黑脸忍不住心烦叹气,脚步挪动跟了上去。 绉村人奔走相告,家家户户表情从吃惊到不信,为了证明什么,停止手里的活,心里畏惧但也往一个方向走去。 卧‘床’的村长知道事态发展,哆嗦着身子也要出去看看。.. 秀禾姑娘抓着乌嫣去了村的经济支柱——俞淼布店。 对于一村子,这店大的出奇,就算放在宛水城也算数一数二的,十几米长的店铺为了让客人直接看见缤纷多彩的布料,早上开‘门’做生意就会把挡住十几米长店铺的木板部卸掉,让外人能够一目了然。 二人刚进店。 “秀禾,你怎么来了?”布店里一位纺娘放下手中的布料,她是秀禾的发小,见对方气势汹汹,心想对方不该来的呀。 “别问了,去把我的嫁衣拿来。”秀禾黛眉皱起,捏着乌嫣的手指更加用力。 “你给我过来,要什么嫁衣?疯了是不是!”纺娘一把扯过发小,似乎清楚一些事,对着秀禾一阵嘀咕,又穿过秀禾的肩膀望过去,瞅着陌生人乌嫣,表情埋怨。 “不说了,你就把我的嫁衣拿来!”秀禾斩钉截铁。 发小拧不过她,“你声音小点,我这就去拿,别吵到老板娘,她在楼上织布呢!” 店里其他几位纺娘窃窃‘私’语。 乌嫣审视了一圈,终于赶到的闫诀脸‘色’难看,一把握住秀禾的手腕。 “你干嘛?”秀禾吃惊,男‘女’可授受不亲。 “你是想把我同伴的手指捏断呀!”闫诀没好气的瞪着对方。 秀禾这才反应过来,一脸抱歉的松手。 乌嫣摇头,无所谓。 闫诀却捧着乌嫣都捏得紫青的左手,帮忙轻轻按了按,松松五根手指,‘揉’‘揉’掌心,有些殷勤的讨好。 纺娘捧着一布包袱从楼上木梯子走下来。 秀禾一把抓过包袱,两手直接扯开上面的活扣。 比翼鸳鸯,百年好合,寓意喜庆的殷红‘色’如啄了她的目,秀禾胃都开始疼起来,恨不得自己瞎了眼。 所以不堪的记忆侵蚀着自我安慰,惊涛骇‘浪’拍打着她一直故作宁静的心,她奋力将新的嫁衣踩在脚下,她踢着,揣着,恨着,怨着,无声的泪如雨下,糊了满脸,只明白自己眼明心瞎,她是一直安慰自己,因为厉鬼对方才退婚,事实呢?那男人上月在和她定亲的日子已经成亲了,只是新娘换了人。 “还缺一样东西,为什么不给她?”秀禾看见嫁衣和发了疯一样,乌嫣没兴趣知道理由,也不会上前安慰对方,她驱鬼赚钱,没闲心理会别人的过往。 “啊!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量身定做的就是这件嫁衣呀!”纺娘僵硬着笑,对面这小姑娘的眼神怎么这么渗人。 “还缺盖头。”冷静下来的秀禾拽着衣袖把脸上的泪水快速抹干,对了,这姑娘是来抓厉鬼的,秀禾瞪大双眼,难道厉鬼真的是布店出来的。 ‘舔’了下嘴‘唇’,纺娘为难,该怎么说,刚才取嫁衣遇见过老板娘。 “这不是秀禾吗?谁把你‘弄’哭了!纺娘你少拿了红盖头给她。”肤白貌美的老板娘淼茜一身绸缎华服,‘挺’着肚子捏着一块红盖头走了过来。 纺娘笑容更加僵硬,不知道老板娘拿走盖头又换了一块的理由,可人家是老板娘,她能说什么。 “嫂子好。”秀禾通红着眼,回应声闷闷的。 闫诀眼睛睁大,啥?嫂子!这叫秀禾的姑娘是这家布店老板的妹妹? 乌嫣盯着老板娘鼓起来的肚皮,突然咧嘴笑了,声音温柔,“老板娘你肚子‘挺’大的,怀孕几个月了?应该好好休养的!” 老板娘淼茜垂眼温柔一笑,充满慈爱的盯着自己鼓起来的肚子,常年纺织已经异常光滑的手指抚‘摸’着肚皮腼腆回应,“七个月了,夫君也说叫我在家里休养,可织布的手艺一天不动就会生疏,我现在也只是坐着‘摸’‘摸’纺车而已,不累的。”说话婉约,一脸的贤惠。 第14章 掌心止剑 秀禾哭肿着双眼顺着‘女’驱鬼师的视线,盯着自家嫂子的肚皮。.. 她嗔目,为何盯着肚皮?不可能的,秀禾惊愕松手,手里丝绸制成的红盖头静静飘落在地。 “秀禾呀,嫁衣毁了就毁了咱们家不缺布,可这红盖头可是恶煞厌恶之物,婚嫁那天盖着新娘的头就是辟邪的意思,你再生气也别踩坏它呀。”淼茜心疼的看着小姑子。 纺娘蹲身准备捡。 “别碰!”秀禾颤抖着身子,尖声制止。 乌嫣淡笑着捡起这吉祥寓意的红盖头,手指摩挲着这上等布料滑润的质感,手艺不错,品质很好。 “驱鬼师你笑了,那就没关系对不对!”秀禾站在乌嫣面前,盯着对方的脸,她急迫的询问,更害怕预估到的答案。 其他人都不知再说什么。 乌嫣却松开手指,红盖头任其再次落在地上,“没关系——” 秀禾笑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乌嫣却抬头盯着表情也跟着轻松的老板娘,“只是这块布——没关系!” 秀禾双‘腿’发软,靠着一旁是布料的桌面,才撑住身子。.. “夫人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可不要吓我,我们这就去看大夫!”听到消息冲下马车,从大‘门’外密集的人群里挤出,男人进店小心搂着老板娘,神‘色’关切。 乌嫣看着冲出来的男人一身绫罗绸缎,身材中庸,样貌平凡,双手沾满常年染布而洗不掉的染料,麻烦!她‘揉’了‘揉’发僵的脖子。 “咦,他不是之前咱们在村长家看见离开的客人吗?”闫诀站在乌嫣身后,贴着丫头耳朵边说。 长相路人甲,自己哪会有印象,乌嫣手肘往后趁趁太过靠近自己的男人,他们不熟吧。 闫诀‘胸’腔被趁得有些疼,他怎么了他,死丫头就知道对自己使用暴力。 “俞苏你不是去宛水城的总店查账,来这干嘛!”老板娘保持冷静的脸,看见夫君出现终于把持不住,她抓着夫君的手暗中向‘门’外方向推去。 “夫人你干嘛?秀禾你也在!二位是?”终于,俞苏大老板回头,才看见店里乌嫣闫诀两位陌生人。 “俞老板好,我们是驱鬼师,村长叫我们来抓厉鬼的!”乌嫣笑容天真,‘露’出雪白的贝齿问好。 那符合年纪的天真笑容却让秀禾绝望,她觉得对方的笑容就像猎手捕捉到猎物的胜利,只剩将猎物剥皮‘抽’筋烈焰焚烧。 老板俞苏一脸木纳,换了位置,正好将夫人挡在自己身后很客气的说道,“原来是驱鬼师,二位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家的下人提,他们都会配合,不过在下要先陪夫人回家休息。..”边说,边牵着夫人冰冷的手指离开。 这老板娘走了她可就没钱赚了,“老板叫俞苏,老板娘叫淼苗,这店又称俞淼布纺,男的染布,‘女’的织布,二位可真恩爱呀!”即便对方已经踏出店铺,不妨碍乌嫣自说自的。 “拜托了,我嫂子怀孕都七个月了,拜托你别伤害她!”秀禾一脸哀求的望着乌嫣。 扫过秀禾一脸恳切,乌嫣盯着,就这样盯着。 “就是你这妖‘女’,还是你肚子里的就是厉鬼,都给我站住!”及时赶来,丧子之痛让虚弱的村长摆脱家人的搀扶,中气十足的大吼,脚步平稳也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 乌嫣懒洋洋的靠着店铺‘门’框往外瞧。 这店铺处于十字叉口的中间,四周部都是空旷的一片,不对,此刻是密集的村民。 上百位村民义愤填膺,但都压抑心中的怒火不说话,用双眼死死盯着店铺外再熟悉不过的老板娘。 “怪不得这村子异常富裕,咱们之前看见家家户户‘门’前晒的原来都是染料呀,村民们穿得衣服不见补丁,还很鲜‘艳’,这布纺的生意‘挺’大的!”闫诀又站在乌嫣背后,高过两个头,不妨碍他看外面的风景。 乌嫣此刻不理强行解说的男人,除了赚钱以外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村长,你别胡说,要钱我没少给过,我家孩子即将出生,拜托请您别刺‘激’我夫人。”俞苏一本正经,伸手挡住想抓人的村长,身后的夫人淼茜搂着肚子,原本搀扶她的纺娘们,听见村长那句肚子里的厉鬼,部惶恐得躲进人群里。 秀禾看见娘亲站在人群里招手示意自己离开,她跺脚向前,还是扶住了嫂子淼茜去墙边的阶梯坐下。 “这姑娘心肠真好。”闫诀不禁赞叹。 “闭嘴!”乌嫣竖起耳朵,冷声打断男人的呱噪。 “钱?你这小子给我钱难道是白给的,这地,那田,还是村的村民都快部成为你家工人,房子我还你,钱我都不要了,我的儿,我的宝贝儿子,是你,是你这个妖‘女’,我要杀了厉鬼给我儿子报仇!”村长发疯一样,握着家里带出来的长剑一肩膀撞开老板,煞红了眼,朝着杀儿凶手老板娘猛然冲了过去。 “不要啊!”老板娘揪着心,只见夫君被撞倒在地,村长握着剑即将刺破她的肚皮,瞬息刹那间,老板娘推了一把。 惊呼尖叫,村民们都赤红了眼,秀禾的娘直接晕倒在人堆中。 衣诀翻动,乌嫣身姿矫健的稳稳落地。 以为自己死掉的秀禾,还在紧闭双眼。 搂在自己怀中,乌嫣伸手给少‘女’一记响亮的巴掌。 五指印从脸上浮现,秀禾颤抖着睫‘毛’,再睁眼恍然如梦。 “我,我没死?”秀禾看着救命恩人。 乌嫣又甩了对方一记耳光挑眉问道,“你说你死了没?”这次下手稍微轻了一点。 秀禾终于回过神,双肩颤抖,两眼泛红,左右被打的脸颊火辣辣得疼,她居然还活着,刚才被嫂子推向剑尖,以为自己死定了。 会哭,那就是没事,乌嫣果断松手,将怀中的人摔在地上,自己忍不住皱眉! 秀禾被救命恩人这样对待哪里会埋怨,她从地上爬起来,心中一惊,这地上一颗颗血迹是怎么回事? “你受伤了?”秀禾紧张,一把握起驱鬼师的左手,只见掌心都快见骨的伤口,潺潺的血还在不断向外流,滴落了一地。 乌嫣做出一些疼痛的反应,刚才村长的剑差点划破她的云纹灰袍,只能拿掌心止剑,伤口可以养好,衣服破了可就破了。 闫诀瞧着地上长剑遗留的血迹,黝黑的脸略带少许笑意,纯白的牙齿显得人格外憨厚,他捡起剑走到被家奴们围护着的村长,轻声询问道,“敢拦我?” 第15章 一张破嘴 家奴们手持木‘棒’,互相使了使眼‘色’,眼前的男驱鬼师可是那受伤姑娘的同伴,寻思一下,都自觉挪身,毕竟村长也只是付钱的老板。.. “你想干什么?别忘记是我‘花’钱请你们来驱鬼的,她,她自己冲出来受伤,怪不得我!”村长毫无血‘色’的嘴‘唇’慌张解释,可是四周的村民没一个上前制止的。 “没错,我们是收钱办事,村长别害怕,我只是把剑还给你。”闫诀黑脸笑容开朗,蹲下身将剑重新塞回村长的右手,顺便五指握紧,顿时卡擦脆响,村长握剑的右手骨头部捏碎而已。 哀嚎声立即肆起,村长捧着手疼得满地打滚,闫诀轻松起身,不认为自己做了多过分的事情。 “不要,你们别过来。”老板俞苏没想到驱鬼师身手这么厉害,满脸焦虑,连滚带爬滚到夫人面前,慌张着挥舞双手,不让四周的人靠近。 “最毒‘妇’人心,虽然不是你夫君的亲妹妹,可秀禾也是你二娘的亲‘女’儿呀。” “就是,就是,你这‘阴’毒的‘女’人,刚才就小姑子搀扶你,你这贱人居然把人推出去给自己挡剑!” “去死吧你!” 惊魂未定的村民们,连地上痛死哀嚎的村长都直接无视掉,众人眼中只有老板娘这罪有应得的孕‘妇’。.. 贱人,毒‘妇’,不得好死,众人齐声咒骂,烧死老板娘的心都有了,老板再多解释他们也听不见。 “手拿来,立刻把伤口包扎了!”闫诀走到乌嫣身边,语气强硬。 秀禾立即冲进店铺找布料,看见地上大小合适的红盖头,冲出去‘交’给闫诀。 闫诀怒瞪乌嫣,衣服破了就破了,这么深的口子难道不疼吗? 忍住指责,闫诀压住心里的怒火,将红盖头折叠,小心翼翼包扎这深深伤口。 乌嫣盯着闫诀的侧脸,寻思自己有没有捏碎人手骨的力气,好像没有! 她瞧着红布溢出少许血迹,再注视着老板娘的肚子,办正事更重要,大声喊道,“各位村民,请将老板娘带到这后院的染布纺。”抬头望天,她‘揉’了‘揉’脖子,不打算在这村子过夜,决定不再循序渐进,这次驱鬼要速战速决。 “不行,我夫人可是孕‘妇’,乡情父老求求你们都冷静点,别让这两个外人害了咱们绉村安稳呀!”老板螳螂挡臂,苦苦哀求的声音被淹没于村民们的愤怒中。 这‘女’驱鬼师年纪小,但是说的话村人此刻不得不听,厉鬼会害死村人的说法,在亲眼见证老板娘的狠毒后,众人已经不信也信了,就算信错了那又如何! 老板娘没了贤惠,扯着嗓子尖叫,一人养活村的老板被架走,而原本村的众望,村长吊着最后一口,也被村民们顺带拖走。.. 秀禾与苏醒的娘亲抱头痛苦,娘亲见‘女’儿没事,煞红着眼,虽然自己是后娘,老板从小被自己当做亲生儿子带大,也及其孝顺,但他老婆居然要害死自己的亲生闺‘女’,绝对不能容忍,断绝关系也要给‘女’儿讨要说法。 俞淼染坊千平之大,晒着的布料架子被推倒,一瞬间狼狈至极,却也空旷了视线,‘露’出不同颜‘色’的染布池子五十多个,可见染坊的规模。 齐心的村民们将三人丢到染缸边。 华丽绸缎褶皱,老板娘头发凌‘乱’,早没了往日风姿,她发青着脸茫然的看着裙下的血迹,老板痛苦不已,死死搂住夫人怅然泪下,低鸣中哀悼自己失去的第一个孩子。 装模作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村民们眼神一个比一个犀利,一个比一个冷漠,意识中是这毒‘妇’罪有应得,要不是推出秀禾去死的举动,他们不会害了无辜的孩子。 “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为什么!快还我孩子命来!”瞳孔疯癫,老板娘看见乌嫣出现,冲着爬起想要鱼死网破。 “夫人,你别,你别这样......我们还会有孩子的,现在保重身体要紧!”老板不停安抚着,搂住即将抱不住的夫人,眼里是心疼,活人比死人重要!一切都会好的。 “不行,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老板娘声嘶力竭,含泪咬牙切齿,她都感觉到胎动,那是命,那是她的命啊! “驱鬼师你害死我的孩子,为什么要害我妻,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们!”老板义正言辞的指责。 老板娘一听老板的话,想到自己平白无故被冤枉才没了孩儿,血气上涌,力气更大,拼命挣脱着相公的怀抱。 掌心很疼,乌嫣脚步轻巧,笑得有点缺德,“老板,这次你可抱紧了,别跟刚才一样虚弱,连半死不活的村长都能将你撞开了!”乌嫣一直等这路人甲样貌的男人出大招,可惜对方智商让她捉急,嫌弃对方拙劣的演技‘浪’费她的时间。 她大大方方嘲笑着,调动现场气氛这事还是‘交’给她来做吧。 什么? 村民们面面相觑,互相询问‘女’驱鬼师说得是啥意思! 该死,居然被看穿了,老板原本要松开的手,停顿一瞬又赶快抱紧夫人。这驱鬼师怎么有点刻意针对自己的意思,老板赶紧寻思如何离开。 一语惊雷,如坠冰窖,老板娘清楚感受到刚才夫君的动作变化,刚才她确实就能冲过去。 失魂坐地,老板娘缓缓转头,凝视着一脸老实的枕边人,驱鬼师说得没错,她的夫君终年捞着几十公斤的布料在染缸之间来回搬运,那弱不禁风都快死的村长,又如何能够撞开正值壮年的夫君! 村民们倒吸一口凉气,都反应过来,老板就是希望老板娘死!可为什么? “一派胡言,你们还想造反不成,没了我都准备喝西本风是不是!”老板烦了,狰狞着脸,果断松开环抱夫人的手。 “姑娘,现在孩子没了,是不是就没有厉鬼了?”有村民想起来最重要的是厉鬼消失,有些夫妻的家事不提也罢。老板确实让村吃喝不愁。 变脸都‘挺’快,乌嫣俯视老板娘被鲜血羊水浸湿了的裙摆,饶看四周所有朴实的村民,不禁笑出一抹天真回答道,“虽然孩子没了,可我从来就没说这没出生的孩子是厉鬼呀!” 闫诀立即站在乌嫣身后,谁动灭谁! 空气凝聚一瞬后开始沸腾。 ‘你不早点说,你个变态,你是厉鬼吧!你去死吧!’此起彼伏的咒骂不能入耳,村民们要不是看见黑脸男之前捏碎了村长的手掌,早殴打一张破嘴就很狂的乌嫣。 第16章 此生无子 “都闭嘴!”一声羞愧的咆哮,人群里茶水摊老板站了出来。..网 他恶心,眼前最熟悉不过的村民们,都和疯了一样,没有分辨是非的脑子。 “厉鬼还在。”拍了拍肩膀,这一次乌嫣脸上笑容消失,郑重的,真诚的,看着四周所有村民说。 顺着乌嫣的视线,村民们盯着老板娘裙子上那刺眼的血迹,空气凝结,他们做了什么,他们才像厉鬼! 反复过了‘春’夏秋冬,寂静后有村民开始呕吐,有人捂住嘴巴咬着终于颤抖的手指。 “你——”老板娘看着乌嫣,苍白如纸的脸明白过来那话的意思,紧绷最后的神经终于松弦,她抱着自己的大肚子,她期待七个月的孩子腹死胎中,她可怜的儿啊,嘴巴一张又嗷啕大哭起来。 安抚了娘亲回家,秀禾默默走到乌嫣身边,她看着老板娘哭,已经没有任何感同身受。 人,会在自己都不知道的一瞬间,变了。 “别哭了,就算你的孩子不是厉鬼,生下来也活不长,老板娘您还是给这民风淳朴的绉村村民做点好事,给这孩子下辈子投胎积点‘阴’德吧!”乌嫣望着天空云层变化,快下雨了,她不想在这村子过夜呀。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老板娘抓着衣领,‘抽’泣不断,哽咽着声,她是真的听不懂。.. 村民们懂得闭嘴,竖起耳朵。 “这孩子生下来活不长,你淼茜,这辈子也不会再有孩子,哭死了也不会改变,报应而已。”乌嫣的斩钉截让所有人‘毛’骨悚然。 “她是报应,那我儿子呢,他凭什么死!”秉着最后一口气的村长想不到自己的人生最后还丧子,他靠着染池要听到答案,要死得瞑目。 乌嫣扫过村长,“深究起来,之前死的七位夫‘妇’,死的不冤枉。村被厉鬼害死只剩一人,都是你们罪有应得的报应。”平静阐述。 “我也要死?”秀禾疑‘惑’。 “你上个月就该死,她,放过了你而已!”乌嫣回应道。 秀禾震惊一脸,‘她’是谁?放过自己? 村民们示意着,茶摊的老板走到乌嫣面前,“我们希望知道罪有应得的理由,只要能弥补,村人都会努力去做的!” 乌嫣眼神盯着一直想办法脱身的老板。 齐刷刷的视线转移,老板发现自己再次被众人注意到,平庸着脸满是无所谓,居然坦然接受众人的目视,人杀人可是犯法的,他有钱,十几年的磨练手艺‘精’湛,一个人离开邹村去哪日子都不会差,他不怕。 老板俞苏心里排练了一个画面几十遍,不会出错的,矫健有力的手臂迅雷不及的速度勾住淼茜,他快死的夫人。 ‘卡擦——’脆响,早有察觉,闫诀跃步一脚踩碎老板的掌心。 ‘哐啦——’磨得锋芒的银簪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板俞苏尖叫哀嚎,疼得脸‘色’发青,“快去给我找大夫,我的手,不能毁掉我染布的手。” 淼茜抓起地上本在自己头上的银簪,她的枕边人,对她发誓白头到老的男人,一天之内三次想让自己死!她也是因为这男人才有今天的报应,越刺‘激’,越平静。淼茜明白她太天真,刚才在店铺让夫君走,不想连累对方,不想毁掉自己在男人心中美好的过往。多可笑呀,忍住腹部疼痛,她一点一点移到‘女’驱鬼师脚边。 秀禾避开视线,不去看地上的‘女’人。 “五年前,我杀了这男人的正妻燕红,我罪有应得,应该承受这无子的报应!”老板娘心死,不想纠缠其他事,她必须死,孩子你慢点走,娘亲‘交’代完就马上下地府陪你。 燕红! 轰隆隆,村民们都觉得两眼一黑,有些‘腿’软直接跪地,高呼报应呀,这真的死了村都活该的报应啊。 乌嫣瞟了一眼肩膀,缓缓阖眼‘放心吧,你就快解脱了!’ “我燕红嫂子,你杀的?不对不对,你们不是说她和别的男人跑了!”秀禾跳脚,因为是红杏出墙,五年没有听过燕红这个名字,可她记得,那对自己最好,如同亲姐姐一般的嫂子,就算是红杏出墙,她年幼不能说什么,却也希望对方在外面好好活着。 “因为我怀孕,所以她才变成厉鬼的吗?”老板娘原本是店里的纺娘,杀了燕红才有了今天的享受。 乌嫣摇头,“燕红和这男人在一起辛苦多年才有了布纺,生意越来越好,被你杀了,还将她创建的俞红布纺改成俞茜布纺,村给了她最难听的名声,这一切燕红都不在乎!” “那她怎么会变成厉鬼?”为什么是七个月前才害人。 “你今天为什么要将秀禾原本的红盖头换掉?”乌嫣抬抬受伤的手上的红盖头。 秀禾盯着淼茜嫂子,换了红盖头? “那块用的是陈年旧布,秀禾怎么说也是我......我换掉只是想给她用我自己亲手织的布做嫁人的礼物,绝对,我真的完没有恶意的。”淼茜偷偷看了一眼秀禾,眼里一酸,更觉得自己该死,她刚才太不是人了。 “你,你到底是谁?你究竟是人是鬼!”想到了,这一切就是针对自己来的,老板俞苏终于懂了,他发疯一样在地上手舞足蹈,不相信,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驱鬼师这职业部都是骗钱骗人的。 “姑娘,你说的红盖头什么?”茶摊老板感觉自己清楚,一瞬间部又不清楚了。当年,村唾弃那红杏出墙的燕红,不耻咒骂着不守‘妇’道,知道对方是冤死村人被报应也算正常,可红盖头和变成厉鬼还有新婚夫妻死掉有什么关系? 乌嫣杏仁眼瞳朝下注视自己手中染血的布料红盖头,她还是犹豫了。 “你怎么了?”闫诀示意茶摊老板过来抓住俞苏这个垃圾,有点担心的走到乌嫣身边。 “都别碰我,哈哈哈哈,你就是装神‘弄’鬼,驱鬼不就是想赚钱,根本就没有厉鬼,杀人的是这臭娘们和我没有关系,放开我,我要去找大夫!”老板俞苏就算被束缚,眼里是疯癫,他的杰作,他毕生的杰作呀。 乌嫣看着老板,就这样的男人,毁了两个‘女’人,爱情可真愚蠢。 “燕红的娘不能听见接下来的话!”乌嫣相信村民们打碎牙都不敢说的。 大家纷纷点头,知道燕红是被谋杀的真相,一直冤枉闺‘女’红杏出墙的娘该多委屈,这些年大家不说,面子上也及其客气,可人家娘亲‘私’下要承受多少白眼,所有人回忆自己所作所为,庆幸没被燕红的鬼魂害死是命大。 第17章 血红盖头 拍了肩膀一下,乌嫣对着地上死意已决的‘女’人却笑出一抹心疼,“五年前,你就在这红‘色’染池边,你想上位,你想成为人家的妻,你想用爱的名义霸占人家的一切,燕红爬上两米高的木架晾晒布料,你手轻轻一推架子,燕红摔在染池子里头破血流。..” 老板娘淼苗点头,她记得,她哪里会忘记。可这姑娘是怎么知道过程的? “你慌张无措,俞苏出现了,让你离开他来处理。” 淼茜回头看了一眼疯癫的夫君,他对自己那般好,怎么就在今天想杀自己三次? “他处理了,处理的还非常好,败坏燕红的名声,让村人唾弃着,没人在乎她一个大活人的去向,就连燕红的娘,那失去独‘女’的寡‘妇’笑着接受村人说太有福气了的祝福,享受被众人夸赞重情重义的‘女’婿送来的养老钱,没了无德的‘女’儿多了孝顺的儿子。” 村民们各种羞愧,当年确实如此。 “可是各位,被谋杀的燕红,尸体你们知道在哪吗?” 看着乌嫣盯着自己,村长立刻摇头,他只是推‘波’助澜了谣言,让一贯贤良淑德的燕红,红杏出墙的消息广为流传,没有村民会质疑真实‘性’,他怀疑过燕红是被杀的,毕竟染布手艺永远高过夫君,夫君同样是染布的,嫉妒也是正常,可人家夫君给了自己那么多钱,他就不在乎人是死了还是死了。 “别害怕,村长你只是贪财而已,我是说,你身后的染池下,埋着燕红的尸骨!” 村民们惊愕的互看彼此,有力气的汉子们立即找出顺手的工具开始砸,开始挖。 村‘妇’们聚成一圈,不敢动,那红‘色’染池下面是燕红的尸骨? 等待着—— 大汉们身都是红‘色’染料与污泥。 秀禾冲下去,抱着骸骨,为什么?怎么可以这样! 她如同亲姐姐的嫂子,对待自己比哥哥还好的嫂子,她一直以为在外都有孩子幸福美满的嫂子,居然一直孤单单,连棺材板都没有一块,更别说祭品,死了都还要看着杀人凶人霸占着布纺,穿金戴银,还有孩子。 秀禾抱着白骨泣不成声,村‘妇’们都跟着呜咽开来,汉子们都不忍直视白骨,只能盯着俞苏,这男人还是人吗?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就算这样燕红都没变成厉鬼害你们,害绉村的任何人。”乌嫣觉得所有人哭早了。 秀禾摇头,还不够惨,难道这样还不够惨,到底是为什么让嫂子变成厉鬼,都这样恨了,村包括自己都是死有余辜。 老板娘淼茜突兀的笑了,她感受到自己体温越来越低,命不久己。她是秉着最后一口气,想知道部。手中握着的银簪子都快嵌入‘肉’里,不可能的,那连恶鬼都做不出来的事情,不可能会发生的。 乌嫣却蹲下身,握住对方的下巴,盯着淼茜‘迷’茫的眼睛,红‘唇’轻启,“燕红没有死,你稍微看一眼找个大夫人不会死的,可是你走了,她老实巴‘交’有些木讷只知道染布的夫君,这辈子除了娘以后排在第二爱戴的夫君看着红‘色’的染池萌生了一个想法。” 淼茜挪开头,她不要听,她马上就死,她什么都不想听了。 乌嫣捏下巴的手指更加用力,“夫君前半辈子都被人说命好取了有本事的妻子,妻子一个人的染布手艺才撑起整家布纺,他敬佩,渐渐嫉妒,他要学,天天看也学不会,他要独立,他看上店里年轻貌美不会染布却很会织布的姑娘。 阅历经验老道的男人刻意勾引,单纯的姑娘瞬间生情,爱的有悖伦理也无法自拔。 有一天,单纯的姑娘看见最嫉妒的‘女’人就站在木架子上,没有人多好的机会,姑娘伸手,一生享受染布快乐的愚蠢‘女’人摔在染池子里,还好夫君立刻出现,她可以活下去的,可是,他的夫君不但不救她,还用刀割破她的四肢,放****所有的血液在红‘色’的染池里,连尸骨也被埋在新建的染池子下面。 她夫君拿情人织出来的绸缎子,染出了人生最完美的红绸子,几年后,情人怀孕了不怎么织布,店里缺了红布她从仓库找到那匹红绸子制作成红盖头。 拜堂说着永结同心的新婚夫妻却在外面有人,背叛了自己的诺言,那可是人家用血染成的红盖头,辟邪祝福用的红盖头,他们都不珍惜,燕红忍不住了,她终于变成厉鬼。与你们无关,或者与你们每一个人有关。” 乌嫣松手,淡然起身。 老板娘淼茜笑了,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在利用自己,用最后一口力气,淼茜扑了过去,将男人磨好的银簪子,最尖锐的银簪子刺入老板俞苏的心脏。 村长老泪众横,用跪拜的姿势死在燕红的尸骨边。 “恭喜各位,厉鬼已驱除!”四周哀嚎悲鸣,乌嫣看了一眼肩膀,果然没人理她。 过了不久,乌嫣一个人在邹村漫步,终于找到‘门’前有棵木棉树的木屋前。 高三丈的木棉树,‘春’到‘花’开,满树的‘花’朵红的刺眼。 那刚进入邹村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大婶,什么都不会知道,乐呵呵的牵着乌嫣的手,送上一条寄思念的桃红‘色’长裙。 乌嫣挥挥手告别,微笑着注视好心的大婶进屋。 “谢谢你!”魂体恢复成半透明,燕红从乌嫣的右边肩膀飘在少‘女’的眼前。 “你是鬼别再贴着你娘的背,鬼气入体,她会死的。”进村乌嫣看见大婶背后的鬼魂,强行把鬼困到自己的肩膀上,开始没想到这就是自己此行要驱除的厉鬼。 “你是一眼就知道我是你要驱除的鬼?”燕红伸出虚空的手,想掀开乌嫣的衣领,却被对方避开身子制止。 “我没那么厉害,只是没见过白天可以出现的厉鬼好奇而已。”乌嫣拢紧衣领,好意心领了。 燕红知道这姑娘不简单,她感‘激’这位驱鬼师,没有因为自己是厉鬼就直接铲除,还帮助自己的尸骨挖掘出来解除怨气,自己终于不用再害人。因为红盖头逐渐失去理智,她真的不想害人,不想连娘亲都记不起来。 “你要小心那黑脸同伴!”燕红染布多年,生前在一本古籍上看过那布料的典故。 “放心,我只要驱鬼赚钱人。”乌嫣怒起嘴角微笑。 “你,不笑也是可以的!”说完,燕红净化了的魂魄融入一旁的木棉树中,她不会有记忆,只是成为这木棉树一朵‘花’,一片叶,‘春’夏秋冬,守护着树下那最熟悉的陌生‘妇’人。 乌嫣‘揉’了‘揉’笑僵的脸,赚够了钱她就不用再卖笑了。一百两离目标还差得太远。 绉村外墙的大树下,重新戴上斗笠的车夫打着哈切扯住缰绳。 从村长家出来有一会儿的闫诀守在马车边,手提沉甸甸的包袱。 第18章 银眸贵客 “去哪了?”闫诀没好气,这丫头吩咐人做事还真不客气,也不怕他卷走这一百两白银跑了。..网 “你这男人废话可真多!”乌嫣摇晃手中的桃红裙,她没‘精’神拌嘴,弯腰钻进车厢内卸下包袱就躺平睡觉。 ‘失血过多身子虚?’闫诀摇头,怎么可能! 车夫只见夕阳渐沉,天空蓝云变乌,怕是暴雨即来,压住斗笠提着缰绳,马车疾驰离开绉村。 闫诀盘‘腿’坐在睡着的乌嫣身边,寻思对方是真睡还是假睡,伸手在乌嫣脸上移动,没反应,他打开灰‘色’的包袱开始分钱,一人一半,一人五十两。 钱分清,他回头看见丫头左手朝上的掌心伤口血以凝结,包扎用的红盖头没了去向,估计是被这丫头扔掉了。 这云纹灰袍比‘肉’值钱? 闫诀好奇,悄悄‘摸’着乌嫣还算干净的衣领,料子考究但是太旧了,纹路上有点名家出品的韵味,只是‘摸’着衣领,闫诀摩挲着自己的指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好凉! 他快速扫过乌嫣身,扯开对方衣领上的扣子,忍不住咒骂一声该死的。 只见乌嫣雪白的脖颈肌肤依附一层薄薄的白霜,寒气‘逼’人,闫诀‘摸’着乌嫣右侧肩膀,硬而冰,左侧肩膀却是正常,他反应过来,这丫头胆子太大,居然敢用身子囚鬼,简直就是找死的行径! 重新将丫头的衣领整理好,闫诀蹙眉凝思,可能入村的时候丫头靠近那陌生大婶就已经看见鬼,用身囚鬼帮鬼解除怨念让其净化,最终驱鬼成功。..五年前的过往也只有鬼说她才会知道,茶水摊突然往自己衣裳倒水,想必也是懂得织布的厉鬼告诉她的吧。 “你再烦就滚出去!”紧闭双眼,乌嫣朝着对自己动手动脚的男人发出警告,她不动不代表她是死人好嘛,没看见她还能喘气呀。累,骂人的劲都没有了。 不过这黑脸驱鬼师到底是什么人,不浸水火的紫袍听鬼说是辟邪的非常贵,连自己以身囚鬼算比较冷‘门’的歪术都一眼瞧出来。 “哼!看你受伤我才放纵你骂我。”闫诀被抓包表情有些尴尬,批判自己刚才的举动太轻浮。 闫诀左右张望,看着这空无一物的破车厢,伸出手臂给死丫头当枕头。 乌嫣有便宜就占,哪管什么授受不亲,人胳膊比包袱舒服,她赶紧贴着脖子感觉别人的体温,让自己冰冷的身体逐渐暖和起来。 死丫头还真自觉,被扯着衣袖,闫诀坐着也不方便,只好黑脸缩着身子与乌嫣并肩躺下,他盯着车顶,鼻息间是少‘女’身上散发的糯香,也不知想到什么,闫诀抿嘴轻笑了一下。 车轱辘持续滚动,不久后,车厢内的两人都陷入自己的睡梦中,安静无声。 车厢外,听力极好的车夫摇头晃头,哼着小调,觉得这次出活不虚此行。 夜黑风大,宛水城打烊收摊的小贩与出‘门’寻欢的恩客背道而驰,心中互骂对方是个大傻叉,赚钱不知好好‘花’。 拈‘花’坊夜夜笙歌,美人舞池旋,恩客低头望。 二楼天字厢房,黑珍珠串起的幕帘由中间分开,勾在左右两边的银钩上,这厢房的窗边可以瞧见楼下拈‘花’纺的整个大厅。 舍纪走进厢房,恭顺的说道,“老板,贵客到。” “请进来吧。”闲染儒雅淡笑,举杯‘唇’瓣染上透明的浆液,凤眼俯视下方大厅里的推杯送情。 “每次都来这俗店,你就不能雅致一点!”贵客着装不凡,奚落中声音是低沉的磁‘性’,笑音浅浅,却掩饰不掉久居高位者的威严。 闲染凤眸上翘,坐而不起,手持酒壶给对面的空杯沾上满杯琼浆,酒香‘迷’人,“我自己开的店不来,去给别人家送钱多不合适。” 贵客摇头,“在乎钱你还用这能被外人瞧见并且价钱最贵的厢房?估‘摸’明天这位置翻价十倍都不止!” “带着一人你就敢出‘门’胆子也越发大了,半路被人砍死可别扯我身上!”闲染直接扯开无意义的话题,决定明天这屋子涨价二十倍。 角落一黑影紧握刀柄不放,靠‘门’双臂‘插’怀的舍纪斜眼扫过,嘲笑黑影一定是新人,他家老板又不会吃人,真要吃人,一把破刀有何用。 “胆子再大比得过你?这年头砍死不一定真死,魂在,不是还能成为你当铺里的一桩‘交’易!”贵客奚落调侃,摘下掩面用的黑纱罩面,乌丝齐腰,容颜‘精’致,却‘露’出一双死寂般的银眸,不起一丝‘波’澜,看不出任何情绪。 “以您的身价,死后有人买得起,也没人有胆子买,刚到的昆仑觞,尝尝。”闲染举杯嗅着这独一无二的香味。 “你也是小气,这昆仑觞一年出一壶,一壶还要你我分着喝,就不能‘弄’到酒方自己酿,赚我的钱多好!”贵客笑着埋怨,举起杯盏一口入喉,金贵的味蕾每次沾染这妙哉的琼浆,银眸无恙,心里却起一丝‘波’澜,感概道,“还是这酒的滋味刚刚好!” “这酒一年我就得这一壶,还请你共饮哪里小气,酒方早年前就‘弄’到手,可惜缺的就是水,这地界可酿不出来。”闲染一脸心疼,赚不着钱,他‘弄’酒方的本都捞不回来。 耳垂抖动,舍纪接过‘门’缝传来的纸条,昏暗光线下他看字里行间回馈的消息,‘唇’角不由讥笑,他没想到新人办事效率还‘挺’高。 “小舍,什么喜事可别藏着,说出来给爷当下酒菜。”贵客没有‘波’澜的银眸瞅着‘门’边人,顺便抿了一嘴醇香,这昆仑觞或许因为一年饮一次,他才格外的喜欢。 “都是店里芝麻小事,不值得贵客入耳。”舍纪没想到自己被点名,这位爷还真爱多管闲事。 “让你说,你就说,他生气我可不保你。”闲染语气不怒但不容手下逾越了贵客的面子。 “就是今早出‘门’的俩驱鬼师已经回城了。”舍纪委屈,他的老板太没良心。 “回来就回来呗,那你笑什么?”越掩饰,贵客越好奇,闲染这万能管家可不会对一般驱鬼师上了心。 扑通,舍纪跪着,‘抽’搐着脸想哭,想想这话题他哭好像不合适,眼角下垂,赶忙换上一脸忧伤,“奴才刚才不是笑,是心疼,昨天才来的驱鬼师第一次出‘门’就受伤了。” 第20章 真是好巧 “以您的身价,死后有人买得起,也没人有胆子买,刚到的昆仑觞,尝尝。?”闲染举杯嗅着这独一无二的香味。 “你也是小气,这昆仑觞一年出一壶,一壶还要你我分着喝,就不能‘弄’到酒方自己酿,赚我的钱多好!”贵客笑着埋怨,举起杯盏一口入喉,金贵的味蕾每次沾染这妙哉的琼浆,银眸无恙,心里却起一丝‘波’澜,感概道,“还是这酒的滋味刚刚好!” “这酒一年我就得这一壶,还请你共饮哪里小气,酒方早年前就‘弄’到手,可惜缺的就是酿酒的水源,这地界可酿不出来。”闲染一脸心疼,赚不着钱,他‘弄’酒方的本都捞不回来。 耳垂抖动,舍纪接过‘门’缝传来的纸条,昏暗光线下他看字里行间回馈的消息,‘唇’角不由讥笑,他没想到新人办事效率还‘挺’高。 “小舍,什么喜事可别藏着,说出来给爷当下酒菜。”贵客没有‘波’澜的银眸瞅着‘门’边人,顺便抿了一嘴醇香,这昆仑觞或许因为一年饮一次,他才格外的喜欢。 “都是店里芝麻小事,不值得贵客入耳。”舍纪没想到自己被点名,这位爷还真爱多管闲事。 “让你说,你就说,他生气我可不保你。”闲染语气不怒但不容手下逾越了贵客的面子。 “就是今早出‘门’的俩驱鬼师已经回城了。..”舍纪委屈,他的老板太没良心。 “回来就回来呗,那你笑什么?”越掩饰,贵客越好奇,闲染这万能管家可不会对一般驱鬼师上了心。 扑通,舍纪跪着,‘抽’搐着脸想哭,想想这话题他哭好像不合适,眼角下垂,赶忙换上一脸忧伤,“奴才刚才不是笑,是心疼,昨天才来的驱鬼师第一次出‘门’就受伤了。 ‘受伤?’闲染眉宇微拢,有些了然,舍纪会笑,那一定是昨天住店的‘女’驱鬼师受了伤。 “想不到小舍你还‘挺’关心人,瞧你还跪着干嘛,就随便聊聊不要太认真!”贵客不禁打趣。 老板没示意起身,他可不敢当玩笑,舍纪继续跪着安心。 车轱辘下飞溅的水‘花’,一场暴雨骤停,马车冲进宛水城,在大街上顺畅奔驰。 空‘荡’的街道,只有屋檐下悬挂的街灯唯伴,暗黄倒影停在青石板上的水洼中,明明晃晃。 “客官,到了!”车夫朝着布帘喊话,之前里面唠嗑结束后就一片安静,还在睡觉呀。 乌嫣睁眼,撩开布料,朝着外面看看,到当铺了,她一脚尖踹在闫诀腰边,“醒了,付钱!” 昏暗中,朦胧着眼,闫诀掏出衣袖内钱袋子,‘摸’出十文钱,递了出去。 等钱都被车夫下了口袋,他一拍脑‘门’,怎么又是自己付钱,‘摸’着属于自己的黑‘色’钱兜兜,他才下马车。 手里一紧,还在车上的乌嫣却抓住闫诀的钱兜兜,还好她眼尖。 “干嘛,一人五十两,这可是说好的。”闫诀使劲扯,居然扯不动。 “男人你给我要点脸,这次驱鬼你说你干了啥,还想拿钱!”盘坐在车厢边,乌嫣一脚踹了出去。 踉跄后退一步,闫诀张大嘴,‘揉’着被踢的肚子嚷嚷,“我哪不要脸,驱鬼我没帮忙?” “五两,不能再多了,就算你的辛苦费,拿去赶紧买点油,别真的不要脸。”乌嫣从黑兜兜里抓出五块银锭子豪气的甩了出去。 双手赶紧接住,要脸更重要,闫诀想想还是划不来,“那三十文钱的车费,你我对半付合理吧。” “人,还是要脸的。”乌嫣曲起膝盖,扭头柔声开口,“车夫大哥,继续往前。” “喂!死丫头你去哪,你不回当铺啊,你个死丫头!”马车一溜烟从前面巷子口拐弯,闫诀就看着手里的银锭子,跺脚还是买油去吧。 车夫才不管人家分赃不均的闲事,但还是要问问,“姑娘,时辰不早了,你还想去哪呀?” “车夫大哥,找一家菜‘色’不错的酒楼!”乌嫣快速数好两包袱里的银锭子,一包五十两放在自己的包袱里,另一包四十五两还是装在黑布兜兜中。 “这个时辰,姑娘酒楼都关店了!”隔着布帘,被称呼大哥的车夫逐渐放缓车速,等待准确的目的地。 包袱里的馒头昨天吃完了,乌嫣可不想饿着肚子睡觉。 “车夫大哥,只要去能吃到热菜的店就行。”乌嫣‘摸’着别人送的桃红裙子,这料子真好看。 “姑娘,有一家叫拈‘花’坊喝‘花’酒的地方,在宛水城档次高,听说厨子是宫廷里出来的,就是有些贵,去那里可行?”车夫隔着布帘给建议。 “就去那!”菜‘色’好不好不尝哪里会知道,只要能把四十五两银子一次‘性’‘花’出去就行。 “姑娘拈‘花’坊到了!”很快车夫到了目的地。 乌嫣背好沉甸甸的包袱抓着桃木剑跳下马车。 雨停,鼻息间的空气格外清新,乌嫣在路人们异样的眼光中大大方方走进拈‘花’坊的大厅。 这大厅灯火通明,雕梁画栋。众人纸醉金‘迷’,霏音饶耳,各款美‘色’撩目不暇。 二楼高台黑珍珠帘子后,闲染瞥见大厅的来人,定眼看去,眼熟!凤眼微拢,不由得放下酒杯。 作他对面的贵客也顺视望去,熟人?衣着气质不像。 驱鬼师?贵客瞧见下方那小姑娘手中握着桃木剑,还真土,这年头驱鬼用桃木剑可不流行,不过死寂一般的银眸动了动,瞳孔瞬消一丝光,贵客看见下方的姑娘左袖袍子血迹斑斑很是显眼,不会就是刚才舍纪说的那位受伤的驱鬼师吧,他刚才好奇,人就出现,还真是巧呀! 闲染伸手,食指微微弯曲,一直跪着的舍纪终于可以起身,他微笑站在老板身边,朝着下方望去,脸上笑意骤然消失,倒霉! “都进这消费看来赚了不少,咱们的驱鬼师受伤,你这做管家的也该出去关心一下。”闲染慢悠悠,钱最重要。 舍纪万万没想到乌嫣会来拈‘花’纺,他听出老板的画外音,赶紧退身去收那三成消息费。 第21章 收消息费 “姑娘,你这是来错地方了吧?”二十出头,姿‘色’中上等的美人儿从熟客身边起身,她婀娜着身姿,一步三摇朝着乌嫣缓缓走来。.. 乌嫣歪头瞧着对方小蛮腰扭的,去广场跳秧歌舞绝对是领头羊。 两人同时上下审视对方,一个心里吐槽对方太招摇,另一个心里冷笑这就是土村姑。 对方雪白的长裙拖曳着裙摆,乌嫣有种想踩几个脚印子的强迫症。 晃动十根手指上的珠光宝气,拈‘花’睇看这村姑,莫非是哑巴,怎么不说话。 “嘿嘿,来这地方美人你觉得我要啥?”乌嫣咧嘴一笑,无碍的手老练的搂着对方的细腰,挑眼瞅着对方的樱桃嘴,这美人香,怪不得男人半夜不回家,都要把钱往这里撒。 “哎呦,姑娘你穿着男装,莫非是喜好我这口,怎么办,我有点贵!”拈‘花’‘玉’手似‘摸’如‘揉’敲在‘女’客人的小肩膀,还没正式张开的‘女’娃娃也敢来她这地闯。 手臂搂得更加紧,矮小一个头,乌嫣将美人儿贴着自己更近,她微微垫脚,亲昵的朝着美人耳垂边吐出热气玩笑道,另一只手小拇指勾着沉甸甸的黑布兜兜晃了晃,“放心,美人我无福享用,今个来就是吃饭喝酒的,免费的男子送来我可以帮忙调教调教。 微微挪开身子,拈‘花’多少有点不适,怎么感觉对方才是专业的。..她半推半就的接过黑布兜兜,本就松开的袋子口她不经意的瞄了一眼,有钱的都是客,虽然这是她第一次接待‘女’客人,“这大厅吧用膳嘈杂,客人还是请随我上二楼的厢房,免费的男子我这可不做功德。”没有。 “美人姐姐,你看我这么可爱,免费的男子真的不送一个让我来调教?”乌嫣顺势勾住对方的手臂,嘿呦,瞧不出这美人瘦,手臂还特别有肌‘肉’,练家子呀。 美人扫过对方的伤手,双颊挂出俩酒窝,笑盈盈的回应道,“免费没人会珍惜,怕你直接玩断掉,客人还是唤我拈‘花’,喊姐姐别的客人还以为是这坊里的人,误会了可不太好。” “那我第一次来,拈‘花’美人儿酒水可要打点折,对折最好了!”乌嫣软软糯糯拖拉着声音,嘟起小嘴,四周一阵倒吸气。那些喝酒错往衣领倒的恩客,要不是看见对方袖子上的血迹,倒是愿意做那免费的调教。 真想把你打骨折! 拈‘花’点点头,牵着客人的手,都忘记腰怎么扭赶紧上二楼。 上台阶第一下,乌嫣一不小踩出雪白裙尾一个黑脚印,啊!强迫症自由了。 “你——”拈‘花’她忍。 “我不是故意的。..”这妞身子还真稳,乌嫣一脸无辜样。 进了厢房,乌嫣环绕着四周,一屋子‘精’致的摆设都没啥用,情调的布局她单身真是暴遣天物,“拈‘花’美人我就一个人,这‘床’,这塌,你要客人多挤不下用这些我没关系的。” 正好拿酒水单过来,拈‘花’差点绊了自己的脚,“客人你还真大气。”她才不想自己的其他客户受了惊。 “客官,您请看菜单?”拈‘花’一手宝石,晃‘荡’着乌嫣的眼,恩,刚才她应该再多踩一脚。 ’坐在窗边,乌嫣手撑下颚很阔气的说道,“饭菜你帮着点,好吃就行,酒水有哪些?”这才是她来的目的。 “客官,这是酒单。”拈‘花’立即送上另一份酒水单。 乌嫣一副常客姿态,掀翻手册,名字起的都好听,鬼知道好不好喝,问鬼?还是算了。 她手指滑落一酒名询问,“满殿香,名字太俗不想喝!” 拈‘花’笑容僵硬,赶紧指着手册,“客官,满殿香酒气浓香,入喉温柔,很适合‘女’子饮用的。” “刺‘激’点的酒没有?”乌嫣觉得喝酒要的就是猛和烈,柔软如白水,她又何必来这‘花’钱,反正真正想喝的酒这里不会有。 拈‘花’脸终于僵了,今天这客人有点刁,不是别家砸场子来的吧,她默默恢复笑容,“醉菩提酒味猛,一杯抵满殿香十杯。”喝不死你。 “那就上一壶试试。”乌嫣盖上酒单,不烈她就发酒疯,砸场子。 当拈‘花’正准备离屋,乌嫣却不由疑问,“老板娘,你这有昆仑觞怎么不写在酒单上?” “啊——”拈‘花’转身疑‘惑’,“客官,昆仑觞是何物?” 认真盯着对方的眼,看不出在说谎,乌嫣估‘摸’自己想多了,空气里怎么会有昆仑觞的酒味。 而隔壁屋天字厢房一直保持沉默,刚好在场的人耳力都很‘棒’,乌嫣与老板娘的对话从开始到现在一字不落都听了过去。 舍纪见老板一侧眉宇微微上扬,他拨‘浪’鼓似的摇头,鬼知道那丫头怎么知道昆仑觞这酒的。 舍纪立刻转身出去收三成消息费,这‘花’在喝酒上,可就收不回来啦,虽然都是进老板的钱袋子,但意义不一样。 “你干嘛出来?”拈‘花’先送进去酒水,她和舍纪算某种意义上的熟人,毕竟都是给同一个老板打工。 “里面那,昨天进凤琼楼住的驱鬼师!”一般他们自己人说当铺都是直接提凤琼楼就好。 “嗨,死小子你不早说,我刚才受了多大的气,要不是以为是新进城的驱鬼师,准备好好招待引到当铺打工去!”不是知道对方是驱鬼师,拈‘花’这位拈‘花’坊除了老板就算最大的管事,也不会亲自出来招呼一普通客人。 “钱拿来,那是今天才驱鬼赚的钱,该入凤琼楼的账。”舍纪在业务上,从来不把对方当‘女’人。 媚眼挑高,拈‘花’觉得可笑,“好酒好菜不要成本?咱们各自经营各自的,年底分红可不是匀着分。”一‘门’亲,就算舍纪还是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弟弟,虽然就是她出生后面立马生出来的亲弟弟,拈‘花’才不管对方。 舍纪想了想,丫头的钱应该不会贡献出来了,还是亲自过去要。 推开厢房,乌嫣瞧见来人,有些疑‘惑’,但有点了然,笑出一脸的纯良高声道,“哎呦喂,瞧不出来呀,舍管家职业范围‘挺’广泛,身兼数职,干得了当铺管家,也做得了暖炕男,免费过来让我调教,那拈‘花’美人还真够意思,嘴上不说,行为还这么真诚! “噗呲”。守在隔壁天子厢房‘门’外的拈‘花’忍不住笑出声,她赶紧捂住嘴巴,老板贵客都在,她可不能造次。 “一百两的酬劳,我是过来拿三十两的消息费!”舍纪年纪轻轻,什么大世面没见过,发酒疯的人最难看,他身板笔直,板着一张臭脸,不打算客气了。 第22章 耍女流氓 “过来陪我喝喝酒,瞧你这身板虽然不怎么样,调教调教也能成为新头牌!”乌嫣招呼手,拍了拍身边的座椅,让对方坐着聊。.. “我是来收消息费的!”舍纪低头看着自己,对方就是睁眼瞎,他这身材好的很,呸!他才不做头牌。呸!谁要做头牌了! “我说你,咱们俩可以好好喝酒唠唠嗑,你偏偏影响我酒意,不是拈‘花’送的暖炕男,出‘门’请慢走!”乌嫣捞起酒壶,继续灌着名曰醉菩提的酒,喝过那池昆仑觞,一切酒水对于乌嫣而言都寡淡无味,酒意是有的,一口入喉,丝丝缕缕的小火苗子闯进五脏六腑,燃得心口仿佛冒着些热气,不过也只是冒着热气。 一壶酒即将见底,乌嫣瞧着对方还没走,怎么个意思? 她才感觉右侧肩膀鬼毒消失不少,脖子正冒着汗,逐渐开始上升温度。鬼毒处理起来不算麻烦,最烈的酒水驱寒最简单,也只有这样的机会,她可以理所当然喝个大醉。偏偏来个扫兴的人你说‘混’账不‘混’账。 她傻笑瞅着桌子,秀眉之间多了几分松懒,绷紧的神经喝酒时最放松。 墨发用最普通的桃木簪高高束起,身穿不算合身的云纹长袍,舍纪瞧,“收到钱,我就走。..” “不卖身,就要钱,舍管家你别开玩笑。”乌嫣可不是大度的人。 “不要让我重复话。”舍纪想把人拎起直接丢大厅,小小年纪耍啥‘女’流氓。 “小舍呀,你多大了!”乌嫣扭头看着楼下大厅里的男男‘女’‘女’们,真情假情都算是一种情吧,她稚嫩的脸似笑非笑,她看上去像是好欺负的人?也对,十六岁的孤‘女’在世人面前无权无势,确实‘挺’好欺负的。 “二十岁,赶紧拿钱!”没大没小,舍纪不爽,双手摆在腰后,就算他卖,死丫头还也买不起。 “我今年十六,你比我大四岁就可以不要脸?”乌嫣斜眼瞅着对方,自己前世二十,这一世活了六年,算起来可比对方大六岁,她就从来不倚老卖老,年轻最好,有狂的腔调。打不过对方,装哭都有人可怜着。 “骂人可没用,废话我也不多说,三十两消息费先拿来,卖鬼可以明天当铺估价钱,今晚打烊不营业。”舍纪想到隔壁老板还听着,也不想把话说太狠,不过一般他不怎么说话,直接动手效果最显著。 “这次鬼没收来,不用去当铺卖,三成消息费我就是不给,你还敢打我!”下酒菜上的也太慢了。 “别以为我不打‘女’人,算起来你就是欠钱不还的驱鬼师!”别给他瞎扣帽子。.. “你们开的是当铺还是土匪窝,要讲点道理,算了我不怪你年纪小不懂事,消息费的问题还是找你那肾亏的老板说得清楚。”乌嫣摆摆手,示意对方在她发酒疯之前赶紧消失,伤及无辜,她不负责。 “你肾亏?”听的津津有味,隔壁屋贵客询问,但看着闲染白皙的脸,点头恍然大悟。 闲染不生气,凤眸里出了些笑意,他吃了颗葡萄,优雅举杯,“我肾很好!不信你可以试试。” 昆仑觞以无,贵客看着一桌子甜食,就不能来点咸食下酒,还是换杯给自己倒上热茶饮用,“我的口味还没那么重。” “小心你的嘴,污蔑老板可不好!”舍纪冷笑,老板就在隔壁,几次说肾亏,找死连魂都给你‘弄’没了。 “污蔑,我可没有!不过就是说了点实话,实话一般人都不爱听,肾亏早治比较好。”乌嫣晃‘荡’空酒壶,无赖得拍打桌子高声呼叫,“拈‘花’美人儿,我这没酒啦!下酒菜你也不给我赶紧上,想饿死我呀。” ‘门’外拈‘花’拿出准备好的酒水,这客人酒量可以呀,却见天字厢房‘门’被打开,“叫过来。”老板闲染终于发话了。 拈‘花’婷婷一笑,进乌嫣那屋说道,“客人,隔壁有老板找你!” “不去,我是来消费的也是客人,找我就让人自己过来!”有钱就是大爷,乌嫣眼神有点懵,这酒不错,前面无味,后劲上来还‘挺’猛,她鬓角都开始流汗了,爽快。 “隔壁是你家当铺的老板。”拈‘花’不忘提醒道,心中却诧异,这驱鬼师胆子还真大,可是老板何时对个驱鬼师这么亲近,不是一贯用完就丢么。这姑娘长得还成,老板难道有想法? 看你等下怎么死,舍纪心想贵客应该走了,要不然老板不会唤人过去。 “老板?”乌嫣疑问,但想想男人嘛,哪有不爱来这地方的,小脸笑出一朵‘花’,她欢欢喜喜抓起包袱和桃木剑起身,还不忘送给装叉的舍纪一个白眼。 “拈‘花’美人儿,人家年纪小,我老板那现在过去合适不,要是,要是看见不该看见的,人家长了针眼怎么办?”乌嫣面红耳赤,乘着酒意,嘟着嘴学卖萌,贴着拈‘花’美人身扭动小身板。 ‘女’孩子的撒娇,拈‘花’很是不适应,可小姑娘‘唇’红齿白身上的味道也干净,看着弟弟舍纪被羞辱拈‘花’对乌嫣是另眼相看的开心,‘玉’手缓缓扶住对方的手臂轻声安抚道,“客人你放心。” “你还不走?”隔壁屋,闲染决定今天一定要处理那胡说八道的嘴,可对面这位贵客压根没起身的意思,就连面纱也没重新戴起,这货不是讨厌被‘女’人看见脸。这货要动手,他不会拦,但想到天生‘阴’阳眼的稀缺,又不想对方这么早被‘弄’死。 “我又没事,不急着走!你这是赶我?”贵客浅笑,语气里多了些玩味,银眸闪过一瞬神采,有意思。喝过昆仑觞的小姑娘,确实引起他的注意了。 “大叔,你家奴才欺负我!”乌嫣进屋伸出一只手,酝酿出泪眼朦胧的无辜,恶人先告状,气势上要胜一半。 搀扶着人的拈‘花’赶紧扭头看姑娘,就出‘门’进屋的功夫,这丫头情绪转变是不是太大了。我去,拈‘花’不小心看见贵客还坐在原位没有走,心口本能的一颤,她立即低头盯着地面,想着,果断松手退出这屋子。 “呀!原来大叔你有客人在,那我还是先回去。”乌嫣没想到这屋里还有别人,迅速退后,却撞到咬牙切齿的舍纪。 舍纪‘抽’搐着脸,‘一不小心’多伸了一脚。 乌嫣脚步踉跄,四肢朝前,直接行了个大礼,手里的包袱摔了出去,里面的银子也散了出来。 第23章 贵客送甜 “她给你多少钱?”舍纪朝着‘门’面的拈‘花’问。.. “四十五两白银,入我拈‘花’坊的账目,与你可没关系。”拈‘花’靠墙,拿着一手绢擦拭戒指上的宝石,她这弟弟干的事真丢人。 酬劳一共一百两,闫诀那小子才拿几两银子走,论黑心,舍纪倒是佩服乌嫣。 “呵呵,喝多了,有点晕。”乌嫣笑嘻嘻蹲着身子,赶紧将银子收起来。 “厉鬼呢?”闲染瞧着甩到自己脚边的桃木剑质问道。 “自愿净化,消失了!”乌嫣用劲捆好包袱,这钱还是要找个地方存着才合适,她要赚的也不是小数目,成天将钱背来背去太麻烦。 “害死七人的厉鬼怨念不小,你和闫诀那小子除去来回的时间,半天就处理掉了?”闲染看了要清除厉鬼的信,由于对面这位身份尊贵的贵客一直占用他的时间,导致他到现在没来得及听完成的汇报。 “运气好而已。”乌嫣低着头,去捡桃木剑。 “那希望你下次运气还这么好,都来这喝‘花’酒了我看你这次赚的不少,第一次就不‘交’消息费,当铺的规矩可不能坏。”闲染挪动脚踩在桃木剑的剑身上。 乌嫣见状,脸上的笑意浓了些,杏仁眼瞪圆,抬头盯着对方,“老板,几个意思?” “规矩不能坏!”闲染笑得依旧儒雅,脚就是不挪开。 起身,乌嫣没受伤的手弹了弹衣裳褶皱的痕迹,她脸庞通红,酒气还没散开,人是清醒不少,“叫你一声老板毕竟住你那该客气我自然礼数到位,驱鬼的单子是当铺给的,任务没完成没钱不‘交’,任务完成就把从客人那得到的佣金‘交’给当铺三成,我同意。” “那你还不拿出三十两?”到自己面前正义凛然可没劲,闲染持杯,抿上一口热茶。 乌嫣伸手,直接抢了杯子,往桌子上一甩,她话没说完,就别装大爷样,“欺负我新人是不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给钱是村长家,今天去了,村长说驱鬼的所有事情告诉了舍管家,但早上出‘门’,舍纪只给了推荐信,对于驱鬼的内容只字未提,今天我命大只伤了手,刻意隐瞒,就是想我去送死,我没问你们当铺要压惊费,现在好意思‘舔’着脸收消息费,主子和奴才都‘挺’不要脸。”乌嫣干脆撕破脸,昨天住当铺她就知道来错地方了,离开也‘挺’方便,反正她出‘门’带出部家当。 脾气还不小,闲染瞟了一眼不看自己的舍纪,虽然自己这手下常干这种事,这次估‘摸’也是想探探驱鬼师的本事,可第一次有驱鬼师来自己面前摊牌。 “拈‘花’,这丫头今天的酒水钱从舍纪月薪里面扣,她给的还给她。”闲染弯腰捡起剑,换成如沐‘春’风的笑意,“让他道歉你也不会在乎,扣了他的酬劳你满意否?” “拈‘花’美人,我点的可是你店里最贵的菜,赶紧催催,到现在还不上想饿死我呀!”乌嫣接过剑,回头挑眉,朝着舍纪咧嘴笑出一抹‘阴’森,对方道歉可没用,人不流点血,那就钱袋子放放血。 ‘门’框边,拈‘花’‘激’动的点点头,怎么办,她都有点喜欢这位驱鬼师了。 四十五两敢点最贵的菜?舍纪‘阴’沉着脸,刚才对方怎么不直接摔死。 角落里一直握刀柄的黑影,居然有点心疼他家主子,长得男人都容易动心,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主子沦为空气。 “你的裙子。”贵客温柔的递给小姑娘。 乌嫣立刻接住,转身走了几步‘交’给拈‘花’,“帮我烧了。” “啊,这可是新的,不是‘挺’好看的。”拈‘花’感觉到不远处贵客气压偏低,这驱鬼师是嫌贵客‘摸’过脏? “烧给死人的,这是人家娘做的。”乌嫣压根对这种‘女’装没兴趣。 “原来是这样啊!”拈‘花’提着的心这才松下来。 乌嫣将包袱和剑放在一旁的摆设长桌上,很自觉坐在老板的斜角面,朝着陌生客人笑了笑,“谢谢!” 坐的真自觉,闲染接过舍纪递上来的新杯子,重新倒上一杯茶推到乌嫣面前,和气道,“喝茶,别找死!”这贵客的手下就差拔出刀砍了你。 套下近乎而已,说谢谢也犯法?乌嫣抿着茶,这一小口,还是海口大碗拿来喝茶爽快。 修长的指骨推移一碟子蜂蜜杏仁酥到乌嫣面前,贵客浅笑道,“饿了就先吃些甜点垫垫肚子,这深山野蜂采的蜜格外的甜。” 乌嫣眯眼笑,接受好意,立刻捏起杏仁酥丢在嘴里,眼睛笑成半月状,一脸的幸福感叹道,“酥脆甜蜜好好吃,你们就在这里喝茶吃甜点?” 早在她进屋之前,之前的酒壶酒杯就被处理的了无痕迹,一桌子的甜点配着茶,乌嫣觉得俩大男人大半夜还‘挺’风雅。 不对呀,这是烟‘花’酒坊,这里还没有妹子,俩大男人在这!乌嫣枯嗤枯嗤又放了一块杏仁酥丢嘴里,吃的特别香,就是小眼神左右瞅着俩长的‘挺’不错的男人,逐渐有了别的意味,莫非,老板好这一口!那这舍纪犯错责罚的这么轻,会不会也是...... “你在想什么?”闲染挑高凤眼。 “唔——”乌嫣赶紧咽下饼渣子,“我绝对没有想歪过!”此处无情三百两。 黑影感觉自己的主子连续受到侮辱,只要主子一个点头,刀进刀出,血没流出人必死,他是专业的。 “试试这个!”贵客无所谓,又推了一份更甜的糖蒸‘奶’酥出来。 不是他‘花’钱,做人情可真大方,闲染给贵客使了使眼‘色’,这是几个意思,看上这村姑了! “你们俩继续,我还是回隔壁吃吧。”乌嫣捧起甜点,气氛吃不下,她走可以吧。 “给我坐下。” “你坐下。” 两男同时开口,乌嫣立刻坐直,舍纪和黑影都扬起眉角,主子都‘挺’默契。 此时,热腾腾的佳肴终于上桌,不菲的材料,舍纪瞪大眼,盯着‘门’口坦‘荡’‘荡’的拈‘花’,这是打算吃垮他几个月的薪酬,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姐姐。 拈‘花’扭着手绢捂嘴笑,她就是故意的,等下菜价还要改一改,不爽找老板抱怨去。 乌嫣挑着最重口味的食物用咸味漱口。 贵客银眸盯着小姑娘,有些满意,“害死七人的厉鬼怨念不小,半天时间就解决,姑娘‘挺’有能耐。” “运气好而已!”乌嫣只吃菜,不抬头。 “我来找你家老板正准备处理一单子,既然姑娘你运气好,不如就接下这活。”贵客临时起意。 “别,我伤没好,打算休息。”乌嫣立刻拒绝。 “一千两——”贵客看出对方贪财。 乌嫣却摇头,她才不傻。 “黄金——”贵客笑意浓,说出了天价。 第24章 贵客相识 “一千两黄金?”乌嫣抓着衣领有点不相信。..? 闲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贵客,价值一千两黄金的单子应该就是之前听闻的那件,不止会死人那样简单,牵扯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一千两黄金分文不少,不过难度极高,五品驱鬼师的级别,姑娘你现在几品?”贵客回看闲染,这姑娘来处理最适合。 “我会驱鬼但不是驱鬼师!”乌嫣抓起筷子,又吃了一口‘肉’,嘴里的甜味还没消失。 “不是驱鬼师?那可不行,名不正身份不符合这驱鬼的规矩,很可惜,你与一千两黄金无缘了!”银眸有些唏嘘,贵客可惜的摇摇头。 “她有经验只是没资质,要不让她破一案子给你看看本事?”自己当铺能得到三百两黄金,闲染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良机。 乌嫣回头看着老板,还真积极。 “三成消息费,可是要付的。”无本的生意,闲染只做一次,不赚钱可不行。 咀嚼着‘肉’,乌嫣点头同意。 “那就劳烦闲老板明天就安排个能显本事的单子给她。..”贵客朝着小姑娘笑了笑。 “行,你今夜是想住哪,我安排好明天派人接你。”闲染想赶紧送人走,留着这贵客吧,多少都‘挺’麻烦。 “接多麻烦,你那最不缺的就是房子,破是破一点,住一夜我还是能适应。”贵客知道对方急,反正他有点闲。 舍纪内心翻了白眼,这贵客的身份多碍事,老板怎么就和对方结‘交’上了朋友。 一行人马车移动,很快就回到当铺。 吃饱喝足的闫诀站在凤琼楼的‘门’栏边,听着响动看见第一个进来的是老板,再一看气质不错还戴着黑罩子的陌生男人,奇怪,乌嫣也在其中,他们是怎么碰上的?后退一步,回屋睡觉,洗掉易容是正事。 “舍管家,有事找我呀!”乌嫣冷笑着,伸手重重拍着舍纪的肩膀,脸上的酒意已消失,表情格外正经。她扯了扯包袱带子,不看其他人,上楼回二十号房睡觉。 一进屋,关上‘门’,乌嫣脸上笑意部消失,她打开包袱拿出唯一一件换洗的青衫沐浴。洗走身上的疲惫,头发丝还滴着水迹,却听见敲‘门’声。 打开‘门’,一张年轻的臭脸,舍纪端着一木盘送到乌嫣面前不情不愿,“明天驱鬼,把伤口包扎好,带着伤客户看着就以为你是菜鸟!”“收费不?”乌嫣赶紧问。 “死钱眼里好了,老板赏的,不要钱。”东西被对方接住,舍纪很大爷的转身就走,突然看见来人,本能的行礼。 “安排的房间您不满意吗?”吓死人,这贵客住店里本就稀奇,老板拿出后院最好的房间这人出来瞎逛个啥劲,舍纪也只敢心里诽谤。 “那房间好是好,就是太靠近你家老板鬼气太重,我瞧这里不错,就拿了钥匙,明天直接找我就行!”边说,贵客举起乌嫣隔壁十九号房间的钥匙。 舍纪心生疑‘惑’,但也只能点头,接过钥匙去给贵客开‘门’,“您瞧瞧缺什么,我立刻去补?”殷勤的嘴脸,乌嫣不耻。 “小舍你也忙半天了,就回屋休息吧,我这不用费心,也就临时住住。”贵客明着赶人。 舍纪瞅着角落站着贵客手下那个黑影,安问题不用当心,那没必要多管闲事,赶紧退身离开。 乌嫣转身放好木盘,回身去关‘门’。 一脚迈进,一双白皙的指骨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姑娘这伤还‘挺’深,我帮你包扎吧。”贵客如谦谦君子,一张绝‘色’的脸,抓起乌嫣的手缓缓倒上‘药’粉,再拿纱布一圈一圈有序的包扎,态度端正,就是太过自来熟,可两人都很适应。 “多谢,包扎好了,你可以走了。”乌嫣不去看对方的眼,她和他的关系,处理起来最好方式就是疏离。 “当然,不走难道留你屋。”贵客顺眼,瞟见那背对墙而放的镜子,果然,无论多少年,她这习惯都不会改。 “慢走!”乌嫣起身送客。 贵客微笑起身,不急,一点都不急,既然有缘再相遇,直接玩死对方可不好。 “二师兄人很好,你不要害他。”乌嫣看着对方的背影,冷冷警告道。 贵客银眸转动,一张绝‘色’俊容笑得忍俊不禁,他的师妹几年不见居然学会关心别人,“他自愿跟随我,好与不好我说了算,你就别瞎‘操’心。” 贵客出‘门’,乌嫣这才关上‘门’,看见大师兄吃惊吗? 想一想也还行,他易容本事高超的二师兄,居然假装车夫接近自己,要不是自动将她送回当铺,她可能都不会怀疑,毕竟一个什么都没‘交’代的人,直接将自己送到准确的位置,就非常可疑。 关于易容这一类事情,以前都是套着二师兄学来的,对方是从什么时候就知道自己下山的,乌嫣坐到镜子面前,翻过镜子,看着里面的少‘女’,扬起嘴角,镜子里的少‘女’在微笑,可是,笑她能学会,心没有任何感触,师傅临死前都希望自己能重新获得情魂,感受人世间的喜怒哀乐,怎么办师傅,我不想了却你这心愿,没有心这些年,她一个人习惯了,她现在假笑都很自然。 啪的一声,乌嫣将镜子翻在桌面上,躺在‘床’榻上,她的内心只有一件事,无论如何,都要完成师傅另外的心愿。 后院,老板的房间,舍纪盖上香炉的盖子,铺盖桌面的场景逐渐消失不见。 闲染皱着眉宇,刚才乌嫣看着镜子的表情,很奇妙。 “他又怎么会和这丫头有了联系?”身份上来说,应该没有认识的途径。 “贵客自己要求住在乌嫣隔壁,可在拈‘花’坊两人之间似乎没有过多的互动,可能是好奇而已才住在隔壁!”舍纪觉得乌嫣值得人好奇了。 “昆仑觞皇帝都不一定喝过,这乌嫣不可能是村姑,让下面的认真点调查,别让人成为咱们当铺的祸害,查清楚来这的目的。”闲染想到明天,驱鬼还是要有点意思的单子。 第25章 羞耻二字 顶着一夜没睡好的黑眼圈,乌嫣听见铃铛响开始叹气,但还是撑着身子起了‘床’。吐了一夜,肚子里空空如也,一嘴的胃酸味,她披头散发举起木桌上的茶壶,咕咚咕咚喝茶漱口,快速洗漱在青衫外套上云纹长裳,都系上腰束,冷眼瞧着隔壁墙,想到那双银眸子,又脱了衣裳,整齐放进包袱里,手持桃木剑立即走出‘门’。 屋里的闫诀听见声响,从房内出来,一张脸用白‘色’布料盖着只‘露’出两个眼珠子朝着对面嚷嚷,“你今天要接活呀?” 乌嫣脸‘色’难看,摆摆手,示意对方回屋呆着,别拿没彻底洗去易容的脸出来吓人。 双‘腿’有些发软,乌嫣缓缓走下台阶,正好看见‘精’神抖擞的贵客还有表情盎然的老板,当然摇晃铃铛良久的舍纪见到她就是一张臭脸。 “姑娘的肠胃还真脆弱,吐了一宿有十三次吧。”贵客抿着嘴打趣着。 “您半夜不睡觉,偷听可不是好情调。”还不是你个王八蛋害的,乌嫣忌惮,绕开众人,直接往后院走。 “嗨,你怎么回事,老板站在这你也不打招呼,去那干吗!”舍纪伸手去扯人。 乌嫣瞬间拔出包袱里的剑,桃木剑尖尖没有多少杀伤力,但很准确抵在呱噪的男人喉结处,乌嫣讥笑道,“不吃饱就让干活,我不想死,你想吗?”她吐得人都发虚,不吃饱怎么行。.. “后院早膳以后过了。”舍纪淡定的盯着剑尖,这小妮子出手有些快。 “能赚三百两黄金,早膳都不可提供有点说不过去。”没有给她做出来。 “行了,贵客还没吃早膳赶紧下去安排吧。”闲染盯着乌嫣的青衫,太没规矩,这薄薄的青衫就敢穿出来,村姑知不知羞耻二字如何写。 后院乌嫣还是第一次进,不看其他,来到饭桌就见一桌早点,她立刻拿起最能垫肚子的馒头配白粥。 一口咬下热乎乎的馒头,她立刻吐了出来,直接把馒头砸在舍纪脸上,叫嚣道,“给我换成咸的。” 压抑心中的怒火,舍纪不好在老板贵客面前造次,袖子下紧捏的拳头青筋爆出,他和蔼的微微一笑客气道,“好,这就去换。”早晚给你小鞋穿。 “你不爱吃甜食?”闲染进屋,看见地上的馒头,馒头有什么错。 乌嫣瞧着贵客嘴角的笑意,夹起一块酱瓜入了口,“本来是喜欢吃的,但昨天甜食吃的太多吐惨了,这辈子都不爱吃了。” 贵客不苟言语,无‘波’的银眸落在乌嫣身上,还真会装,当年将她吃的东西换成甜味,直接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缘由自己还不知道,但贵客很清楚,乌嫣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不小心触碰,后果会小严重。.. 闲染儒雅一笑,风度翩翩,将桌子上甜口味的移到自己面前,“那就太可惜了,我最爱吃甜食。” “关我何事!”乌嫣想不到一个大男人喜欢甜的,看来第一次见面没有眼缘也是有原因的。 等乌嫣吃饱,同桌的俩男人都已经喝茶等待她半天。 闲染见乌嫣开始擦嘴,才从衣袖内掏出一块挂绳黑‘玉’,摆在乌嫣面前。 ”什么东西。”黑漆漆,乌嫣没有直接拿。 “这是黑‘玉’牌,标志着驱鬼师的身份,灭了厉鬼,这通体黑的‘玉’牌就会裂出一条纹路,当你灭了一百个厉鬼,黑‘玉’牌自动破裂,你也就成为一品驱鬼师。贵客给你开了后‘门’,按道理这黑‘玉’牌必须本人申请,现在成为一品驱鬼师你再去登记也不迟。“闲染视线落在贵客身上,笑得有点暧昧,这俩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头一次见贵客这厮对于别人的事这样积极。 他会有好心?乌嫣盯着黑‘玉’牌还是不伸手。 “你好像一点都不知道驱鬼的规矩,一般人家找驱鬼师,都是要看对方有没有这‘玉’牌,没有可不信你会驱鬼,江湖骗子多了去了。”闲染今天脾气很好。 乌嫣哪里知道那么多,正式的驱鬼师身份不耽误她赚钱,她抓起黑‘玉’佩低头瞧着自己,浑身上下没有绑的地方,灵机一转,记在左手手腕上,“老板,帮我记成死扣。”她伸手。 闲染眉宇挑高,这死丫头还真没规矩,就是贵客眼角拢起了,闲染笑着将黑‘玉’佩帮忙绑好。 乌嫣掌心的伤,疤痕明显,但消肿了,“多谢老板你的‘药’。” 闲染似乎从贵客身上感觉到些许冷意,微笑点头,“我当铺的人,自然要多关怀。” 出发的马车,车夫是舍纪,奢华的车厢与俩男人的气质衣着很搭,锦垫软靠提前还熏了香,乌嫣抱着桃木剑坐在角落发呆。 “这单子客户给多少钱?”最重要的她还是要问一问。 “姑娘你还真务实,不问问驱鬼的内容,倒是先提钱。”闲染眼角挂笑。 “没钱,我可不驱鬼。”乌嫣撇撇嘴,扫过对方不怀好意的笑容,有猫腻。 “五十两白银,宛水城官府出的酬劳。” “驱鬼内容呢?”钱还真少,乌嫣没想到官府也找这家当铺驱鬼。 “城郊有两块墓地,北林风水好,葬的都是些有钱人,南边‘乱’葬岗什么人都葬在那,不久前北林南林同时出现盗尸案,挖坟盗走的都是八岁‘女’童的尸体,目前无人胁尸问家属要钱,官府怀疑尸体用途会是诡道,寻能人调查真相,开出五十两赏金。”这是舍纪找来不赚钱,但宛水城目前最有意思的案子。 “既然官府出通告寻能人,这消息费我就不付给当铺了。”这案子肯定很麻烦,乌嫣嫌弃得甩出一白眼,一想到去墓地,满眼都是鬼,她怎么人都不好了。 “当然,能帮宛水城百姓除害,当铺自然是支持的。”闲染想到对方‘阴’阳眼,见鬼太多也‘挺’有意思,尤其是从舍纪那,听了绉村驱鬼的过程,他扫过乌嫣的伤手,决定这次亲眼看看对方的真本事。 “老板墓地到了。”舍纪停下马车。 一直闭目凝神的贵客抓起遮住脸的黑罩子休先下车。 闲染丢了一件修改过,自己最便宜的粉‘色’缎袍给乌嫣,“姑娘你身材不怎么好,还是别穿着内衫出去吓到鬼!” 乌嫣摩挲着这‘骚’气的贵料子,杏仁眼弯曲浅笑,“多谢老板关心。”就你身材好! 第26章 墓地查尸 乌嫣走下马车,‘艳’阳高照,空气中发酵的腐臭味迎着热‘浪’扑面而来。.. 她回头,看着舍纪与老板都用棉布遮脸,不禁挑眉嘲笑,“不就是尸臭味重了点,瞧瞧你们俩脸‘色’都绿了,身子还真金贵!” 舍纪狠狠瞪了她一眼,这臭味居然都没反应,是不是‘女’的。 乌嫣踩过杂草堆,眯着眼瞅着荒凉的四周,歪树断木,一个个土丘‘插’上石头划过的破木板就算是个坟,嘿嘿,人死就这待遇居然还算好的,旁边有一个坟浅了一点,有野兽印子,刨了坑,尸体血‘肉’模糊,四肢已经不齐,三只黝黑乌鸦正在觅食最后的晚餐。 “呕!”舍纪瞟了一眼,立刻捂着嘴巴,反胃了。 “处理鬼不少,这都看不了?”乌嫣想不到这管家还有这‘毛’病,“你往哪踩,别踩着人家的肠子,沾了腐液味道可不散呀!”呵呵,还真好玩。 舍纪满脑子空白,赶紧调换位置跑到空旷的一边,弯腰就是哇哇大吐。 闲染厉眼扫过乌嫣,吓自己的管家很好玩? 乌嫣回眸,笑得梨窝浅浅,不好意思,非常有趣。 只是被视作空气的人,她知道一双没有任何情绪的银眸一直饶有兴趣的观察着自己,乌嫣瞅着那黑罩子面具,送上一记白眼,‘再看!可要收钱了。..’ “挖了多少坟?”乌嫣觉得办正事要紧,‘乱’葬岗白天鬼不多,夜里是鬼,要速度一点。 等舍纪回来,四人一直朝前走。 “官府的消息,这‘乱’葬岗有人为痕迹的很多,缺了尸体了的坑有五个。”闲染非常注意脚下,他今天的行头算彻底报废了。 “五个?你们怎么确定都是八岁的‘女’童尸体?”很快来到第五个盗尸坑,乌嫣蹲身瞅着这一米深的土坑,暗红的血迹很多,旁边还有焚纸遗留的灰痕,穷人家死了孩子算凄惨,连孩子尸体都没了去向,盗取孩子尸体的人究竟什么目的。 “给官府报案的家属给的答案,还好这五个坟还有亲人。”舍纪苍白着脸回答。 “这五具尸体死因是什么?”有点奇怪,每个坑都能看见不少血迹,乌嫣转念一眼觉得蹊跷,眼眸压低。 “意外死亡。”舍纪掏出一本册子,官府那边手抄过来的资料。 闲染看见乌嫣眼神有了变化,“怎么,哪里不对劲?” 乌嫣起身,撸起有些长的袖子,瞅着老板,“目前还不确定,但这五个孩子如果是意外死亡,盗取尸体的人可能是同行!” 闲染凤眼眯起,“从哪来的判断?” “意外死亡都会留下冤魂,五个坑都没看见魂,盗尸的人如果不是同行,哪有夺魂的本事。..” 闲染觉得‘阴’阳眼好处还是‘挺’多的。 “盗走八岁‘女’尸还要拿走魂魄,用途肯定不是正道!”舍纪默默丢出这句话。 乌嫣瞧了他一眼,说废话干吗?敢盗尸的人还会纯良,“‘乱’葬岗瞧好了,现在去那风水好的北林瞧瞧!” 车厢里,尸臭味‘混’着本有的熏香,味道融合得更加诡异。开窗通风,两男人一人一边,就乌嫣拿着之前舍纪手里的资料认真阅览。 过了不久,晃‘荡’的马车应该是行驶在平稳的小道上,车子没有之前那般晃‘荡’。窗外响起吹呼拉唱的哀乐。 乌嫣挪动身子,挤开碍事的闲染眯着眼睛往外瞧,披麻戴孝,长长的队伍各各哭的极其卖力,马车缓慢行动,移到队伍的最前方,棺材不大,整个送葬的队伍也不见长者,应该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有规矩,小辈死亲生父母都不能送葬的。 乌嫣撩开布帘,就跳下马车,舍纪赶忙问,“还没到呢,你想去哪?” “我先自己瞧瞧,等下在墓林里碰面!”她又不会跑了,急什么。 闲染示意管家不用管,他突然噙起嘴角笑对反常的贵客,“原来你还认识这种驱鬼师,打个招呼多好,我可以多多关照。” 贵客知道对方好奇,白皙的指骨划过膝盖的布料子,“认识是认识,不过不用你关照。” “驱鬼可是危险的活,关照一下也不至于让人受伤!” “受伤不是更好,我和她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贵客慢悠悠的轻笑,记忆中他和乌嫣可从来没有友好过。 “有你这句话就好,在我手下干活能赚钱嘛身份麻烦点也能将就用着,不能赚钱就立刻赶走,你不待见,我用起人来也‘挺’方便,人死了你不能再来怨我呀。”以贵客的身份,这乌嫣只要驱鬼,都避不开对方吧,早上对方特意给自己驱鬼师身份的黑‘玉’牌,还要求不能说是对方提供的,真的有仇?这不相配的俩人还真有点意思。 “她可不会轻易死掉。”贵客冷笑,银眸子划过往事,他作为师父的大弟子得到的衣钵都没有这半路捡回来的小师妹多,师父宠着小师妹他是无所谓,其他师兄弟却个个嫉妒,但看着唯一的小师妹一个个也是疼爱有加,谁想到爱笑的小师妹出‘阴’招防不胜防,众师弟去师傅那告状,结果更惨,小师妹‘挺’不要脸,冲到师父面前夸大说辞揽下所有委屈,嚎嚎大哭师父格外心疼,师妹高兴是师傅的功劳,师妹生气,都是师弟们的错,可是,从开始到现在,这师妹都没伤害过他,当然,因为从来就没正眼瞧过自己。 “看来她还‘挺’有本事!”闲染笑出一抹玩味,已对方的身份能说一人不会轻易死掉,那本事可就真的不一般,这乌嫣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窝在丧葬队伍中间,乌嫣瞧着这一个个低头哭得不能自已的人,哭得都很动人,就是没有感情,估‘摸’都是这家里的家奴‘女’婢。 等她走到棺材边,赶紧嗅了嗅自己的衣服,不对呀,这尸臭味怎么是从棺材里散发出来,一般都是刚死的人下葬,不可能会有尸臭出现。 “干什么的,散一边去!”一‘肥’硕的‘妇’人盯着乌嫣这怪异的人有一会,瞧见对方伸手去‘摸’小姐的棺材,立即用劲推开。 “啊呀——”乌嫣没防备,直接摔在旁边的小溪里。 队伍中的人想停,‘妇’人狠狠瞪了他们一眼,部都当没看见,继续走,继续哭。 乌嫣从半腰高的小溪狼狈站起,盯着远去的丧葬队,杏仁眼弯曲,小嘴吐出一口溪水,“有猫腻!” 第27章 木簪插腹 从小溪里狼狈爬起,‘春’天还没彻底褪去,冰冷的溪水乌嫣咬着嘴‘唇’抓着桃木剑好在没有受损,身上粉红长袍被水浸湿后颜‘色’变得暗粉,料子特别能吸水,她浑身上下湿漉漉裹着这沉甸甸的料子,如同一只瘦弱的落汤‘鸡’,很是狼狈。 坐在马车上的舍纪瞧见她如此,表情有些得意,他也不做声,提着缰绳马车继续前行。 乌嫣对他自然视而不见,‘抽’出束发的桃木簪,潇洒的甩动湿发,等她赚够了钱,第一件事就是把这舍纪吊起来打,人家的奴才有啥好狂妄的。 办好眼前事要紧,这都中午了,她可不愿墨迹到夜里。“中午?”乌嫣联想到什么,抬头看着正午的太阳,掐着手指,心中细算,今天可不是下葬的良辰吉日,家人入葬,小老百姓还讲究风水时辰,这大户人家居然没挑日子? 抓起衣袖袍摆能掐出多少水,就掐出多少水,她披着湿发,紧握桃木剑,朝着之前的丧葬队奔去。 走过一里路,终于来到石牌坊,上面金字写着北林墓园这四个大字,也不知是不是金粉,但闪着光显得格外阔气,灰砖成墙,高有五米,‘门’口正有两位官府身穿红黑劲装的捕快看守。 官府能出告示招能人捉拿盗尸案,最重要还是北林墓园是有钱有权人的关系吧。 乌嫣大步朝着俩男捕快走去。 葬着有钱人的墓地,总免不了‘阴’森气氛,俩捕快倒霉自己分到这晦气的任务,突然见一披头散发浑身湿漉漉不知是人是鬼的朝着他们走来,拔出腰间佩刀,颤着身子大喊,“是人是鬼,都给我站住。” 看着俩货的怂样,她白里透红的小脸蛋鬼有这么好血‘色’?乌嫣将木剑‘插’回后背的包袱,头发半干,桃木簪子束发,‘露’出一张笑脸,她拨开衣袖,‘露’出手腕处的黑‘玉’牌,“我是驱鬼师,官府不是出了告示。” 小姑娘都敢做驱鬼师?一见那黑‘玉’牌,俩捕快‘摸’着鼻头,哼哼声,默默收起佩刀免于尴尬,‘挺’直腰板正义凌然道,“进去走路悠着点,踩了不能踩得坟头,里面都是大户人家,去镇魂司告状小心砸了饭碗。” 镇魂司是什么鬼,乌嫣觉得莫名其妙,胆子这么小还敢守林园,两颊笑出小酒窝,“多谢两位大哥提醒。” 俩捕快又有了自信心,面‘色’和气了不少,看着这驱鬼师年纪‘挺’小还浑身湿透,有一人从衣袖里掏出一火折子递给小姑娘,“里面有一家宓园,昨天暴雨淹没了唯一石道,从拱桥下暗‘门’可以穿过去。” 乌嫣接过火折子,看见对方掌心虎口有新鲜的勒痕,朝着对方微微一笑,“多谢。..” 等乌嫣走进墓园,捕快疑‘惑’身边的铁公‘鸡’怎么突然大方,“你不会瞧着人家姑娘长得不错献殷勤吧,我娘说了,天下‘女’人都能娶,唯独干‘女’驱鬼师的绝对不行。” 送乌嫣火折子的捕快皱起眉,“为何?” “这你都不懂,男人阳,‘女’人‘阴’,鬼更‘阴’,‘女’人捉鬼就是极‘阴’,男人再阳都要被那‘阴’气克死的!”捕快说得信誓旦旦。 另一捕快了然的点点头,只是嘴角划过一丝讥笑。 乌嫣进了园子,快速扫过四周的墓碑,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阔气,干净整洁,少有落叶,有些贡品新鲜,倒是没被家族中人忘却。 她朝着此时北林墓地唯一的哭泣声奔去,荷‘花’池因暴雨高涨的水,淹没去对面唯一的路,真如刚才那捕快说的,乌嫣四处打量,自己来时见过一处石拱桥,她握着火折子立刻调换了位置,正好撞见独自一人在墓园散步的黑罩子男人,老板的贵客。 男人气质非凡,身姿修长,负手缓缓朝着乌嫣走来。 继续视而不见,乌嫣就当眼前的是空气,擦肩而过,手腕却一紧,她掌心一空,只见火折子已经到了对方手中,“还给我!” 贵客不动不移,只是掰断火折子,没有应该出现的火苗,只是一张白纸,贵客打开看见里面的字,白纸随着火折子一起甩在乌嫣脸上,他冷笑了一声。 乌嫣疑‘惑’,捡起白纸,只见上面两个字‘离开’。 贵客歪头俯视着乌嫣的脑袋瓜,悠悠说道,“二师兄还真蠢,以为用这样的方式送纸条我就察觉不到,他还以为你是师傅眼里那最乖巧的徒弟,真是笑话,眼前淹没膝盖的路怎么会难住让你掉头走,当年你可是跳进不死湖都能活着回来,下山拼命赚钱,师傅倒地‘交’代了你什么任务才会让你这样拼命?” “觉得我是怪物,你把我推进不死湖,年纪大还‘挺’健忘。”松开手里的碎纸,乌嫣懒得搭理对方,套话对她可没用。 一手抓住对方的肩膀,贵客最恨就是乌嫣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你就不怕我惩罚二师兄!”语气里透着威胁。 “你惩罚就惩罚呗,他自愿跟着你做事,逾越主子死不足惜,要是我底下做事的人不听话,那也是我自己无能,你不小,我不老,咱俩公事公办,‘私’事不要再谈,你出活我接活干,彼此出钱办事的关系,客人你可再纠缠我。”乌嫣肩膀很是疼痛,不要脸的死男人,居然敢欺负她。 “嘿,纠缠你?还是照照镜子,你值得我纠缠,哦对了,忘记了,你最恨照镜子,估计都忘记自己长的模样。”贵客直接戳穿对方的小习惯。 快速的转身,黑发摇曳,桃木簪子一半‘插’入对方的腹部,乌嫣抬头‘露’出雪白的牙齿,眯眼笑如狐狸,有些狡猾更多冷漠,贵客站如松树,不危不怒,隐约可见黑罩子面具下,嘴上上扬,居然再笑。 笑你妹,乌嫣继续把木簪子往人腹部捅了一些。 “嘶——”头顶传出吸气声,银眸子瞅着乌嫣的脑袋瓜,似乎更加高兴。 “变态!”乌嫣察觉到对方就是故意‘激’怒自己,拔出桃木簪子,转身就往淹没膝盖的小道走。 贵客注视着乌嫣的背影,捂着腹部的掌心是血。 褪去易容的二师兄悄然出现,鄙视大师兄的手段,乌嫣师妹说的对,就是个变态.“跟你说了,师妹油盐不进,你加上我不可能套出她下山师傅‘交’代的事情?” “‘激’怒她还真好玩!”贵客自说自话。 二师兄扶着额头,他家师兄妹怎么就没个正常人。 “呀,你受伤啦,这金贵的身体居然会受伤!”观摩良久的闲染心满意足,看了一场不错的好戏,损失一身衣裳的不爽就此化解。 第28章 挖坟异样 贵客捂着伤口,打量着闲染有些刺眼的笑意,自己受伤对方至于这样高兴,“你出现的‘挺’是时机。..” 闲染舒展眉宇,这种指责他可不接受,别说他偷看,贵客发现不了自己的存在,“我要救下你,又赚不着钱,还会讨人嫌,这种吃亏的买卖我可不会做。”边说边瞧着对面‘阴’暗角落处的握刀黑影,贵客的手下都忍住不出手,他又不是很闲,再说这贵客刚才不是很享受。 乌嫣终于跨过淹没膝盖的涨水,远处的哭泣声明显小了不少,她洗去桃木簪子上的血迹重新束发,走进一道石拱‘门’来到宓园,二师兄特意提到此处,她不觉的那是随口一说。先瞧瞧吧,要是和官府的偷尸案没关系,再走也不迟。 这宓园似乎是家族墓地,非常大,以树木间隔,坟墓数量还不少。一眼扫过去少说五六十个,以坟的大小可以看出逝者家族地位,乌嫣由上方朝着下方走去,她瞅着墓碑上的文字,是宓姓,但两年之内多出几十个新坟也是古怪,看墓碑上的‘阴’辰,年纪最大的才十五岁。乌嫣躲在一松树后面,眯眼瞅着来时遇见的那群丧葬队伍。 撞她的‘肥’硕‘妇’人趾高气昂,挥动双手,无人指责,看上去在这群人中地位最高,‘妇’人示意旁人该挖坑的挖坑,该哭泣的哭泣。.. 乌嫣蹙眉,这群人居然将棺材直接放在一旁地面上,怎么说入殡之前棺材底都不可接触地面,这可是特别晦气的举动。 为了看的清楚,她探头垫着脚尖,这群人是真奇怪,没有公‘鸡’献血,没有糕点贡品,没有纸人金元宝,就连最基本的‘插’香引魂都不去做,棺材里的尸体要是没身份,何必这样大的架势还找一群人来假哭。 “没吃饭还是怎么滴,都给老娘哭大声点!”‘肥’硕‘妇’人抖着双下巴上的‘肉’,指着一群人脑‘门’叫嚣起来。 “小姐啊,你死的好惨呀!”有年轻丫鬟嗷嗷大哭跪在地上。 “闭嘴,我看你是找死,小姐死的安详,是去另一个世界享福。”‘肥’硕‘妇’人厉眼眯起,抬手就是一耳光甩在对方脸上。 一群人吓的都跪着,不敢再给自己‘乱’加台词,只能掐着大‘腿’沧然泪下,齐声哀嚎。 乌嫣坐在松树后面,守着半个时辰,这群人就走了。整个过程非常简单,挖坑,放棺材,填坑,立墓碑,就结束了,最后连个鞠躬都没有,没诚意到这种地步,怎么不直接将棺材扔到南边的‘乱’葬岗,那样不是更加省事。 ‘揉’着蹲麻的‘腿’,乌嫣缓缓起身,耳畔边突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她翻了白眼,又立刻蹲下。 透过松树缝隙,乌嫣眨眨眼,才离开的‘肥’硕‘妇’人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肥’硕‘妇’人圆溜溜的眼珠子警惕的四处张望,看了周围两三遍后她弓起的肩膀才逐渐压低,走近墓碑,似乎从袖子口里掏出一铁器,往墓碑上敲着,发出一阵脆响,因为乌嫣只能看见墓碑的背面,‘肥’硕‘妇’人对着墓碑在做什么,她暂时还不知道。 不久,‘肥’硕‘妇’人才罢手,满头大汗缓缓起身,圆溜溜的眼珠子盯着面目非的墓碑,嘴角上扬,笑出些冷意,继续看看四周,没有异常,收起手中的铁锥立刻离开。 ‘深仇大恨’直到确定那‘妇’人彻底离开,乌嫣才走到墓碑前,杏仁眼不禁拢起,那‘妇’人下手还‘挺’狠,黑‘色’墓碑上除了留下一个红‘色’的宓姓,其他字迹被铁锥子凿得看不出原来的痕迹。 逛了宓园一圈,乌嫣手里多了一把铁锹,她撸起袖子就开始挖坟墓。 好在这群人埋棺不用心,土特别松,几铁铲下去掀翻土,都能感受到下方的棺材存在,呼哧呼哧,一个时辰后,乌嫣脸上的汗都开始落在泥土里,手臂酸涨,左手的伤口已经撕裂,血滑在铁铲子木杆上。 一人挖出半米深的坑,用袖子抹干脸的汗,她跳进坑里的棺材边,没有土的掩盖,浓郁的尸臭味格外刺鼻。伸手摩挲棺材面,没有用封棺材的铁钉。‘摸’着凸出的边沿,她手掌用力向上抬,那无法用语言描述的臭味无限放大,她开始感觉到头有点晕,乌嫣赶紧踩着棺材跳出坟,看见距离自己最近的松树,两个翻身,凑着鼻子将整个头埋在松树中间,靠着绿植味缓解晕眩。 棺材里的人到底死了多久,怎么可以臭成这样。直接躺在地上,乌嫣只要动一动,身沾染的尸臭味就立刻涌入鼻子里。这算她有史以来闻过最臭的尸体。 一道弯曲的弧度,隔着宓园的墙,抛出半个掌心大小的黑‘色’锦盒,好死不死偏偏砸在乌嫣的额头上,心情本来就不顺,乌嫣狰狞着脸皮,‘摸’着额头,抓过铁锹往对面园外砸去。 没有任何声响,黑影鬼魅一般翻过墙壁,将铁锹无声放在乌嫣面前,嗅着锦盒散发的味道,透过遮住半脸的黑铁面具没有情绪的说道,“无毒,抹在脸上,臭味消失。”黑影人惜字如金,此人双‘腿’蹬三下又翻墙消失了。 这黑影不是贵客的手下?乌嫣抬高眼角,单手掀翻锦盒盖子,嘴‘唇’抿在一起,眼瞳中倒影着光彩,锦盒内,两滴琥珀光泽的液体在凹槽处晃动,淡香涌动,她鼻息间已没了浓烈的尸臭味,有钱真好,随手送人都是大手笔。 乌嫣没用过,但师傅告诉过她这东西——空凝香。 一种稀有树木‘花’朵绽放时所自然凝结出的液体,这琥珀‘色’的液体用途很多,驱尸毒,驱尸臭味效果特别显著,只是这稀有树木生长环境很苛刻,导致现在市面上只留下各类传说和无数假冒的仿货。 贵客拥有这东西,乌嫣瞅着锦盒,她也不觉得奇怪。 倾斜锦盒,一滴空凝香倒在左手掌心的伤口处,断绝感染尸瘟,接着仰着头颅,剩余的一滴空凝香溅在额头中央向四周流淌,避开眼睛她拿手糊了糊脸,尸臭味消失殆尽。 跳进棺材,这次乌嫣没了臭味干扰,双手‘摸’着棺材面的凸出处,咬着牙,一股用力,棺材面就此被掀开,苍蝇四处飞散。 乌嫣摆摆手,捏着嘴‘唇’看清楚棺材里的尸体,眼神有点疑‘惑’多少有些诧异,一个剥掉脸皮的孩子,一只砍掉头颅的山羊居然同时出现在棺材里。 第29章 诡异尸体 这是几个套路?以前乌嫣没少和尸体打‘交’道,但这样的仪式可不大众她还是第一次见,记忆里似乎没听说过这诡异的仪式。.. 低头瞧着棺材里,剥掉脸皮的孩子穿着一条鲜‘艳’的粉‘色’裙子,裙子的材质是大户人家拥有,应该是死亡后家人换上的新衣,小‘女’孩个头不高,身材换算一下估计才七八岁。砍掉头颅的山羊很小一只,头颅的切口很整齐,一刀丧命,小姑娘的脸皮边缘也是工工整整。 另一边,贵客的手下黑影追踪抛出空凝香的神秘人,脚下如风,却还是慢了一步,人没抓到。神秘人身裹着白纱布也瞧不见模样。 难得失败的黑影表情难看,默默找到墓园里的一个水亭,贵客正在品茶,黑影凑耳说了过程与结果,贵客带着黑纱面罩瞧不见表情,只是轻轻抬了抬食指,属下立即退身盯着乌嫣去了。 而同样监视乌嫣的舍纪走到掌柜的身边,侧耳说了棺材的异样,闲染一听眼里满是兴趣,起身对着贵客说道,“挖了人家的坟,还掀开别人的棺材,驱鬼师发现有意思的事情我去瞧瞧。” 闲染都说有意思,贵客抿着嘴‘唇’起身,瞧瞧她那命好的小师妹。 乌嫣观察棺材良久,终于忍不住撕碎衣摆,包手去翻看尸体,手才伸出去。 一物从闲染手中抛出砸在不知死活的村姑身上,冷语嘲讽,“别‘弄’的浑身尸臭味熏坏了我的当铺!” 都来这干嘛?乌嫣接住手感极好的羊皮手套,明显尺寸偏大,她抬头顺手继续抛过去,“这手套可不合适我。” 闲染深呼吸,你这死丫头要求还‘挺’高,识不识货,知不知道这手套多少钱。 舍纪立刻接住手套,他老板扔出去的东西没有继续使用的习惯。 黑影蹲在坑边,朝着乌嫣递上一双羊皮手套。 乌嫣眯着眼直接接过,换上尺寸不差分离,大小完合适的羊皮手套,握握拳头,完不紧绷,而且这羊皮手套也不知如何加工,她左右翻看,愣是没看见有针线的痕迹,好东西,她对着一直存在感为零的黑影咧嘴笑了笑,“多谢。” 黑影哪里敢帮主子接住这份谢意,立刻翻墙,守着自己该守的位置。 闲染儒雅淡笑,靠着贵客的肩膀轻声嘀咕,“这手套的价钱咱就不说了,你这送出去的手套可要提前一年预定吧,还真是合适。”笑声浅浅,意味深长。.. “只认钱的你,今天话多了些。”贵客黑罩面具的‘唇’瓣冷冷的张合,低沉的声音,有些警告的意思。 不说就不说,凶他干嘛,闲染笑看诡异的棺材。 乌嫣扫过对方腹部衣袍的血迹,别说贵客没时间换衣裳,现在还穿着是‘挺’享受是吧,她握住少‘女’的手掌,小手还‘挺’粗糙,老茧不多,但和这身贵气的裙子明显不搭,她继续按压尸体的身,僵硬程度上看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天。 紧接着她翻动着羊尸,对着脖子切口细看,凝血发黑,挤压一下污血非常少,棺材里也不见多少血迹,割掉羊头还放干了羊的血?有些‘迷’糊,乌嫣伸手正要解开少‘女’尸体的衣扣,她抬头对着三男人说道,“都楞着干嘛,转过身去呀,小姑娘的尸体还看个没完了哈?” 贵客第一个转身,闲染冷哼背过身去,舍纪在乌嫣的瞪眼中,心不甘情不愿的换个位置。 乌嫣正好背对着黑影,黑影睁大眼也看不见对方在干什么。 快熟解开扣子,乌嫣看着瘦小的尸体,身上没有多少‘肉’,肌肤上可见少许尸斑还有明显殴打过后的淤痕,之前手腕处也看见生前被捆绑的淤痕,她立刻帮‘女’尸整理好衣着,再盯着血‘肉’模糊的脸,死了嘴‘唇’还有一抹胭脂红?她单手握住‘女’尸的下颚,另一只手掰开不动的上‘唇’,眼眸闪过犀利,不但割掉脸皮,居然连舌头都被割掉了。 能用这样残忍的手段对待一个孩子,这仇深似海呀!割掉脸乌嫣还不明白理由,可割掉舌头是有一种说法,死后都不能到地府告状。 身上的伤痕都不致命,乌嫣第一个判断是被痛死的,这样的死法魂魄应该变成厉鬼,乌嫣没看见这少‘女’的鬼魂。鬼魂又去哪了呢?她用力盖上棺材盖,翻出坑,握着铁锹将棺材重新埋上。 背对身的三人自觉回头。 “瞧不出来,你胆子是真大,死人都要看个明白,得到什么线索了?”闲染看对方身上原本属于自己现在惨不忍睹的粉‘色’长袍,哪里还有原本的贵气奢华,真够败家,忍不住摇头。 “我可以告诉你呀。只要舍纪过来把坟恢复成原样。”乌嫣束起铁锹眯眼笑着。 舍纪立刻一张黑脸,不等掌柜的吩咐也知道自己必须干填坟的事情。 铁锹被舍纪拿走,乌嫣脱掉手套,漫不经心说道,“‘女’孩七八岁,割掉脸皮,割掉了舌头,估计是活活痛死的,羊割掉头颅放干血,用途不知。” “这样啊,那你就别管了!”闲染舒展眉宇。 “不管?”乌嫣直接将手套装进包袱中的布兜子里,给她的东西就是她的,这好玩意她才不会还呢。 “这尸体都在,和官府的偷尸案就没关系,你今天的目的是查偷尸案。”闲染可没心思多管闲事,又不会赚钱。 “那可不行,这小孩年纪也是七八岁的样子,痛死的鬼魂怨念多重,直接变成厉鬼,可我没看见魂魄,能收走这样的厉鬼和偷尸案或许有点关系,别忘了,对方偷走尸体还收走魂魄,接受案子的人是我,怎么查老板你不就是个收钱的,多管闲事可不好。”乌嫣瞧着自己这一身脏的,还是出去买一件衣袍穿穿吧。 闲染一时都不知道怎么接话,得了,他就是收钱的,管你是死是活。 “你胆子还真大,这样的死人都不怕?”贵客调侃道。 “怕!”乌嫣盯着对方,“你看见我有怕的时候吗?”挑眉,她刚才就该捅得更深点,是不是太闲,围着她身边转不过自己的日子啦。 贵客面具后,银眸半拢,从认识到现在几年了吧,任何事,就是要对方死,小师妹的脸上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害怕的表情。 第30章 大刀架脖 北林墓地这姓宓的家族没有发生盗尸案,乌嫣迈开小‘腿’检查盗取尸体的墓坑。 官府的警告,失去亲人尸体的墓坑必须保持原样,这一点倒是给乌嫣不少帮助,要不然这十个墓坑她一个一个重新挖不是要把自己活活累死。 乌嫣看过最后一口棺材,除了和南边脏‘乱’差的环境有所区别,这里每个坑也都没留下魂魄,葬在北林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棺材板都名贵不少,孩子生前喜欢的玩物,还有一些陪葬的贵重物品都还在。偷尸的人明显不贪钱,也没听说胁尸要钱,那就是利用尸体做别的事情,八岁‘女’尸,连魂魄都拿走,乌嫣仔细去想之间的联系,怎么也连不成一条线。 ‘宓园!’大师兄特意伪装大‘门’口的捕快引自己过去不会没有理由。乌嫣扭动脖子,杏仁眼不禁拢起,她想到之前掌柜的对贵客说的话,手套与自己今天手掌大小完合适,而别致的手套需要提前一年定做,她下山不久贵客不可能一年前就能判断出自己如今的变化,而且一定要知道师傅‘交’代自己下山的目的,贵客看上去‘混’的人模狗样没理由知道自己的目的啊! 想得多没用,乌嫣甩甩脑袋让自己不多想,今晚查查宓园不就得了。 她耳畔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人办事才最方便,她拔‘腿’就跑,留下身后闲染贵客等人。 走了不少时间,乌嫣终于离开郊区回到宛水城闹市。 一身污秽,散发着乌嫣自己闻不到的恶臭,所有酒楼立即关‘门’绝对不让她进店,行人们掩着鼻子慌‘乱’逃开,一群傻子,她就是想找个酒楼洗澡而已,都违背良心,拿出一两白银的巨款用个沐盆用点水,居然没有人想赚这笔钱。 对了,自己是从北面城‘门’进来,那个拈‘花’坊不就在这一块,乌嫣抱着双臂寻思,闲染是拈‘花’坊的老板,自己现在又是帮闲染做事,就去拈‘花’坊好了。 只要自己不碰别人的衣服,拈‘花’坊的位置立刻就有人回答。终于找到了,白天的拈‘花’坊看不出夜里的热闹奢华,大‘门’紧闭一个人影都瞧不见。 用脚踹‘门’,乌嫣大声嚷嚷,“拈‘花’美人快出来,拈‘花’,拈‘花’。” “谁呀,大白天叫魂啊,有事不知道从后‘门’进啊。”开‘门’的小厮明显才睡醒,衣裳凌‘乱’,眼角还有眼屎,拉开‘门’还没看清敲‘门’人,立刻捏紧鼻子跑开十米远。 “臭要饭的你掉茅坑啦,别进来,进来小心被打死。”那臭味熏得小厮眼睛泛红,留下刺痛的泪水。 “拈‘花’,拈‘花’美人,快出来呀。”乌嫣才不管,直接走进大厅,扯着嗓子声音无限放大。 等拈‘花’拢着雪白的睡袍,脸‘色’极其难看的出来,整个大厅形成两阵营,抡着棍子的几十个小厮躲着远远的,捏着鼻子涨红脸。 引起‘骚’‘乱’的乌嫣,大大方方站着,瞧见楼梯上素脸的拈‘花’美人儿挥动手,小脸笑出雪白的牙齿。 “你这死丫头尸坑里出来哈,这尸臭味浓的,来我这砸场子是不是?”拈‘花’看见对方后背上的桃木剑认出人来,要是别人早被她扔出去了。 “对呀,我刚去墓地刨了别人墓,还开了棺材,‘摸’了尸体。”乌嫣笑嘻嘻。 四周的小厮看她更加嫌弃,挖别人的坟墓居然还笑的出来。 “咳咳。”还真是挖坟的,拈‘花’想了想,“我这大白天不做生意,你晚上再来吧。”还是赶人熏香要紧。 “别介,拈‘花’美人儿我是来你这洗澡的,别的酒楼都不让我进去。”乌嫣嘟着嘴,很是委屈。 装模作样给谁看,拈‘花’怒火逐渐上脑‘门’,她伸出手指对着死丫头,“别的酒楼不让进,我这还会让你进!想的美,你们这群怂货还不快把人赶出去,是想臭死老娘啊!” “谁过来我熏死谁!”乌嫣立刻挥动衣袖,掉下不少泥土,尸臭味也更加浓郁。 “拈‘花’啊,你老板吩咐的四十五两白银我可没有收回来,拿来洗一次澡不过分吧!”乌嫣直接往楼梯上走。 拈‘花’瞧着往自己走来的丫头不由得‘抽’搐嘴角,记忆还真好,昨天老板吩咐还回去,对方没要,她以为死丫头忘记了,“行,你就直接去这二楼最头上的房间,洗好立刻走。” “还是拈‘花’美人儿对我好,顺便给我件旧衣服换换呗!”乌嫣得寸进尺,进来才想起自己忘记买了。 压抑怒火,拈‘花’用力点点头,伸手让对方赶紧消失,她都快臭吐了。 等乌嫣关上房‘门’,大厅众人立即开窗开‘门’来通风。 “里里外外给我摆上香炉,用安膳香来熏。”扯着睡袍领子,拈‘花’留下话回屋。 进了房间,拈‘花’姣好的脸庞忍不住严肃起来,她来到自己放衣服的里屋,樱桃小嘴抿成一条线,满满三个墙壁自己穿过的衣服,每一件都不合适,一想到刚才死丫头穿的是老板的旧衣服,老板这人很洁癖,自己用过的东西毁掉都不会给他人,死丫头到底是谁,老板模棱两可的态度,还有那贵客能与死丫头同桌,阅人无数的拈‘花’还是从没穿过的衣服里挑了她最简朴的裙子内衫等新的往死丫头那送去。 敲‘门’声响起,乌嫣立刻打开‘门’。 拈‘花’板着脸递给乌嫣一个包袱,“里面有个小瓶子倒在浴盆里能洗掉身上的臭味,你这一身也别要了。”说完,拈‘花’就捏着鼻子离开。 “谢谢了哈。”乌嫣赶紧关上‘门’,小瓶子‘乳’白的液体倒入浴盆子里融化不见,她闻不到任何味道,快速洗去一身疲惫,穿上新衣,虽然白裙子她好像五六年没穿过,还是摇头穿上,包袱都换了之前装衣服的料子里,这拈‘花’人还真不错,穿戴整齐,乌嫣清清爽爽离开拈‘花’坊。 再也没有人避开她走路,找到路边卖面条的小摊叫上一碗葱‘花’面,哧溜哧溜吃的及其爽快。 一把雪亮的大刀出其不意架在她的脖子边。 “等等,等我吃好再说。”乌嫣捧着海口大碗,赶紧将最后的汤汁喝个‘精’光。 英姿飒爽的‘女’捕快挑起眉角,看着对方湿漉漉的长发,手中的大刀贴着脖子居然不害怕,‘女’捕快一挥手,身后的六个衙役们将吃面少‘女’一圈围住。 ‘女’捕快面容冷静心中‘激’动,这次的犯人不一般!她一定要牢牢抓住。 第31章 杀人凶手 “老板,第二碗还没好?”一圈人围着她吃面,还真有意思。.. 挖坟可是体力活,乌嫣没吃饱,筷子敲击手边空碗,阵阵脆响,肩膀处压着的大刀明显往下压了压,还真沉。 ‘女’捕快挥挥手,六名训练有素的衙役离开去做准备。 面瘫老板一头雾水,他就做个小本生意怎么这么倒霉,估‘摸’不清楚实际情况,面摊老板避开‘女’捕快犀利的眼神,捕快他惹不起,被捕快驾着大刀还淡定吃面的小姑娘也不会是个善茬,想到自家彪悍的婆娘,面瘫老板另可得罪君子,俗话说小鬼难缠,他捧着热气腾腾的葱油面给小姑娘送去,放下面条,立即躲得远远的。 “犯人你赶紧吃,说不定这是你这辈子最后一餐!”‘女’捕快罗俪,朱红公服,细腰个高,长发用朱红锦缎高高束起,芳龄不过才二十,板着的脸倒是看上去没了少‘女’该有的味道。 四周聚集着八卦的百姓,罗俪俯视着犯人不慌不忙吃着面,不仅胆大,还根本不把官府放在眼里。这年头就是这种犯人太多,罪案才层出不穷,犯人年纪越来小,却一个比一个猖狂狠毒。不够也好,调职来这小地方才一周,这是自己来这的第一件案子,后台越深,她挖得也越有兴趣,等她凯旋回去,倒是要让那些瞧不起自己的官二代瞧明白,她没后台又如何,资本足够,踩得他们也是心服口服。.. “官爷瞧您说的,刀架在我脖子上,我哪里敢跑呀,就是称呼是不是不合适,犯人?我一老实本分的小老百姓,吃碗面条而已,怎么就成犯人了!”乌嫣不清楚状况,至少对方不是拿着大刀直接砍人还能周旋,她不急不躁鼓起小嘴吹吹面汤上的热气,没回头,她还不知道身后这位‘女’捕快的模样,可她吃饭的时候被打扰,这人自己是不会喜欢的,就不能拿开大刀,她要真想跑,就这把破铁还能拦得住她!搞笑。 一口细面一嘴汤,乌嫣眯着眼角,回忆自己做过的会被当成犯人的事件,不想还好,想想又太多了。 ‘女’捕快罗俪的耐心在听着犯人旁若无人的喝汤声中,忍无可忍。她薄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眼神中多了些冷意,手中大刀很锋利,她手稍微用力,犯人的细脖子皮破血流,场面失控好还是不好呢? “散开,官府办事,都******给老子散开!”人群‘骚’动,三位衣着老旧,样貌尖嘴猴腮的衙役听闻消息,赶紧从衙‘门’里赶了过来,要不是一身衙役的衣着,看戏百姓还以为是哪冒出来的地痞流氓,之前那六位衙役还‘挺’正常,但这三人似乎有点名气,一出现,人群里冷哼声不断。 “哎呦喂!这不是我们赫赫有名的罗捕快,罗大人您这是干嘛呀,抓人这种小事叫上哥们几个跑跑‘腿’不就行了,瞧您细皮嫩‘肉’抓个犯人伤了‘玉’手多划不来?”三人里的头头,第一个说话的衙役身子板纤细,眼珠发黄,嘴角两撇胡子加上凸出的颧骨,一眼看去就知不是个省事的主。.. 罗俪哪里不知这三衙役是过来抢活的,小地方也是麻烦,衙役捕快分工本就不同,来这才知道从来就没捕快,往日里都是这三个衙役里外做事。等你们三个废物来抓犯人,死者尸体都化成白骨也不见得能抓到,‘阴’阳怪气额罗俪懒得和小人计较。 “尸体送到仵作那没?”罗捕快都懒得拿正眼瞧这三个废物。 “您也知道咱们府里就一个仵作,最近仵作又特别忙,尸体家属搬到仵作那去了!”小胡子态度敷衍,抖着身子,一手‘摸’着右侧腰带架着的刀柄,一晃一晃走到犯人的正面。 “罗捕快您抓这娃娃!瞧这细胳膊细‘腿’,怎么可能杀了赵三!”小胡子衙役大声嚷嚷,明显话外有话。 乌嫣倒是竖起耳朵,她杀人?赵三哪位呀! “你的意思是我抓错犯人!”罗俪抬高语调,眼角压低,冷冷瞅着小胡子,果真是个废物,没本事逞能倒是厉害,死了个捕快可是大事,本来她准备保密一阵子,对面的蠢货居然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 “没,我可不敢,我就一小小衙役,哪里比得上上面调拨下来的捕快大人您呀,就是想好心提醒,咱们这是小地方,这犯人没跑没逃,您抓犯人用条皮绳绑回去不就成了,何必亮着兵器还是在这闹市,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卡着别人的命,叫人误会我们衙‘门’抓犯人靠着的是‘逼’供可就不好处理了!”小胡子衙役煞有其事的说完,冷笑着耸耸肩膀,咧开一嘴的大黄牙。 另外俩衙役倒是盯着乌嫣看,年纪这么小,长的也不像杀人犯啊,要是罗捕快第一个案子就抓错人,那可就有意思了。 多年太平日子他们懒散惯了,要不是城里最近发生‘性’质及其恶劣的墓地盗尸案,触犯有钱人的忌讳,往日这个时辰他们都还在睡梦中。 上头调来查案的这‘女’捕快,都二十岁了还不想着嫁人,来个七天,没事就折腾他们整理衙‘门’,比使唤狗都勤快,官老爷还是往日那样酒没醒不出现,酒醒了继续喝,他们三人捞钱是不行了,搅局可没问题,整个衙‘门’除了老爷,就是这‘女’捕权利最大,外地人压他们,怎么可能。 乌嫣终于吃饱,端起茶碗漱漱口,肩膀上的大刀还‘挺’沉。 “大人有话说话,大白天无故对平民亮兵刃,可是要吃牢房的。”吃饱喝足,乌嫣可以秋后算账了。 “好个灵牙利齿,死了一捕快可不是小事,现在你背着凶器招摇撞市,老实点,跟我回衙‘门’做笔录。”罗俪不想继续招摇,瞬间收回大刀,别回腰部的剑鞘中,从袖口丢出一股牛皮绳扯着杀人嫌疑犯的袖子准备捆绑。 “你等等。”乌嫣赶紧转身,不解道:“凶器?我一驱鬼师背着把木剑很正常,再说死捕快关我什么事。”莫名其妙,认错人了吧,这衣服拈‘花’的,难道是拈‘花’杀人嫁祸自己,怪不得送这白裙子送的特别大方。 “真是长得一张倔嘴,有人证,你以为官府会诬陷人?”罗俪抬手打了个响指,远处等待信号的一男人赶紧跑了过来。 看见对方衣襟血迹,双手已经干了的污血,乌嫣不禁拢眼盯着对方一张大众脸,眼熟,这不就是自己不久前见过墓地两位捕快的其中之一,另一位是大师兄易容的。 “王二看清楚是不是她。”罗俪顺便白了一眼小胡子衙役,抓犯人她可是专业的。 “是她,肯定是她,早上看见的就是她。”王二上上下下认真打量着乌嫣,想起兄弟的死状,哆嗦的身子躲在罗俪身后。 第32章 抓进牢房 “小老百姓?你这犯人还真是灵牙利齿不见棺材不落泪,现在死的可是捕快,你背着凶器在闹市中,我以兵刃相抵免得你伤害无辜,给我老实点,其余的狡辩去衙‘门’里你想说多久就说多久。”罗俪动作敏捷,手腕转动瞬间收回大刀别回腰间铜制剑鞘中。她两眼紧盯着乌嫣,再从袖口内掏出小拇指粗细的牛皮绳,准备捆绑杀人犯。 “等等——”乌嫣赶紧离开木凳,转身盯着身后的‘女’捕快不解道,“凶器?我一驱鬼师背着驱鬼用的桃木剑再正常不过,死了捕快真和我没关系,还有,调查案子人证物证都没有的情况下你们官府找我做别人的替罪羊,还有没有王法!”边说,边扯起左袖,‘露’出手腕处系上死结的黑‘玉’牌,早上闲染送给她这玩意的时候,不是说这是官方认证驱鬼师的标志。 “驱鬼师?”罗俪挑高一侧眉宇,眼神几分嫌弃,伸手握住乌嫣的手腕打量黑‘玉’牌,看明白以后嘴角不由上扬,她淡笑道,“才入‘门’而已,你连最低级的一品驱鬼师都不是,只是有块黑‘玉’牌都没驱过鬼,我去镇魂司一两白银就能买到这牌子,现在我怀疑你以驱鬼师的名义招摇撞骗!”罗俪正义凛然的俯视着犯人。 乌嫣打量着眼前这位‘女’捕快,不认识,不存在旧仇,这‘女’人是专‘门’针对自己而来,还是真的有证据证明自己杀了人! “你说自己是官府找的替罪羊!本捕快办案一贯规矩,物证已经送回衙‘门’,人证正好就在现场,别诬陷官府‘乱’抓人。..”罗俪抬手打了个响指,远处等待信号的一男人赶紧跑了过来。 团团围住的人群敞开一条小道,只见红黑劲装的男捕快朝着乌嫣走了过来,对方衣襟有飙溅的血迹,双手的污血明显没洗干净。 乌嫣瞧着对方的脸,熟悉感立刻让她拢眼,这不就是自己之前在北林墓地看见两位捕快其中之一,另一位是二师兄易容的。 “王二看清楚杀害赵三的凶手是不是她!”罗俪‘挺’直腰杆,瞟了身边的小胡子衙役,拜托,破案抓犯人她可是专业的。 “是她,就是她,之前看见的人就是她!”王二眼神慌张,眼珠子来来回回扫在乌嫣身上,虽然对方换了衣裳,那木剑和湿漉漉的长发,就和早上看见的一模一样,忍不住闭眼,王二一回想起兄弟赵三心口处的血窟窿,那温热的血不断的从自己手掌下流啊流,红彤彤的,一个人原来能流那么多的血,越回想,王二打了个寒颤,哆嗦起身子躲在罗俪‘女’捕快身后,似乎能安稳不少。 “赵三是谁?”乌嫣瞪大杏仁眼无辜的问道。 “少装蒜,就是早上和你说话的那位捕快,好心给你火折子,我就说嘛‘女’驱鬼师最‘阴’毒。”王二尽量避开乌嫣的视线,如躲着污秽之物一样。 “是他啊!”眨眨眼,乌嫣想一想,二师兄易容成赵三那位捕快接近自己,等自己离开墓地,就传出赵三被自己杀害的罪行,二师兄肯定不会死,那就是真正的赵三死了,是在自己离开墓地以后被人杀害了! 眼前的捕快王二斩钉截铁的指认自己就是凶手,是这王二在陷害自己?还是有人假装成自己杀了人?陷害她干嘛?穷得叮当响,那贵客虽然和自己有些小芥蒂,让二师兄伪装成自己杀人,有实力但不可能,那位贵客眼睛长在脑‘门’上,陷害杀人档次太低,贵客不允许自己杀人那么没品位。转动着眼珠子,乌嫣认真思考着。 想到了,乌嫣盯着‘女’捕快罗俪说道,“捕快大人,刚才你说我背着凶器招摇撞市,后面又说杀人凶器这物证已经送回衙‘门’,前后说辞矛盾呀。”不知自己被陷害的理由,乌嫣倒是想多聊聊天,她目前唯一得罪人的只有查‘女’童偷尸案这件事,正好墓地检查结束紧接着自己就被陷害,巧合她可不相信。 “杀人犯你脑子转的倒是‘挺’快,可惜没用,王二亲眼看见你拿着铁锥刺进赵三的‘胸’口,他认为救人要紧,才让你给跑了,我说的是杀人物证送回衙‘门’,你身上背着的桃木剑在杀人凶手你的手中,可能就是下一桩命案的凶器!”和她玩文字游戏,还嫩了一点,罗俪一直在观察面前小姑娘的表情,太过淡定,要么杀人如麻,要么此案内有隐情,她要破案,但必须风风光光,漂漂亮亮的结案。 “罗大人,找到了,刚从拈‘花’坊找到新的罪证,这是烧了一半的包袱,我从火堆子里抢出来的。”六名衙役其中一位,抱着一包气味复杂的包袱冲了过来。 罗俪心中大喜,立刻接过罪证,解开包袱,扑鼻而来的尸臭味罗俪再熟悉不过,抓住包袱里的那双完整的软皮靴子,罗俪拿指甲扣了鞋底上的污泥,‘揉’捏后凑着鼻子前闻了闻,凝视着杀人犯,“宓家大小姐上午才下葬,你就把人家的坟挖了,挖坟偷尸被赵三发现,再来个杀人灭口,小姑娘你‘挺’狠的呀!”终于,罗俪完美的衔接好手上两件大案。 乌嫣伸手来回用力‘揉’‘摸’着脸,摆明是被现场抓包的无奈,从指缝间好死不死,正好能看见不远的拈‘花’坊大‘门’,拈‘花’美人儿‘精’心打扮,一身珠光宝气朝着她耸耸肩膀,一副你倒霉,她爱莫能助的德行。 “怎么样,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你不但挖了宓家大小姐的坟,毁了宓家大小姐的墓碑,被赵三捕快发现。杀人灭口之后居然沐浴更衣吃着面条,绑起来,等大人定刑,斩首对你这样的杀人犯都是轻的。”罗俪轻笑说道,四周的人到觉得格外‘阴’森。 罗俪手下六名衙役训练有素整理四周人群,乌嫣被牛皮绳牢牢绑住双手被‘女’捕快扯着带回衙‘门’。 天时地利人和,乌嫣手很疼,她才吃了两碗葱‘花’面,反抗这种剧烈运动容易积食,去牢房睡一觉就当休息。 刚才‘女’捕快说了太多废话,唯一被乌嫣听进耳朵里的倒是有一句,‘王二亲眼看见自己拿着铁锥刺进赵三的‘胸’口’铁锥不像小刀匕首那样大众,拿来杀人真是别致,尤其上午她才看过宓家大小姐下葬后,那位胖‘妇’人破坏墓碑用的工具就是铁锥! 远处热闹散场,拈‘花’靠着自家大‘门’边的石柱子勾了勾满是宝石的手指,角落存在感为零的丫鬟立刻走了过去。 “告知老板发生的一切,顺便说句人刻意被捕快抓走的,原因不详!”丫鬟离开,拈‘花’才优雅的打着哈切,补觉才是正事。 第33章 帮逃牢房 哐当一声,结实的牢‘门’被‘女’捕快一掌关上,四周震落的灰尘呛的乌嫣涨红着脸直咳嗽。 ‘女’捕快罗俪握着半米长的铁链锁住两根胳膊粗的木柱子,铜锁合上,罗俪又从衣袖内袋中‘摸’出一把新的铜锁锁住铁链。她从牢‘门’缝隙中打量着里面一言不吭的杀人犯,‘唇’角勾起,忍不住冷笑出声,“你大街上灵牙利齿的模样怎么没了,关进牢房才懂得装乖巧可没用,犯案经过好好捋一捋,别等下审问你的时候忘记了,那可是要吃苦头的。” 她乖巧还有错了!乌嫣懒得抬头,这‘女’捕快吧本来就蠢,蠢就算了,‘逼’着她换上这破旧的囚服她都快忍到头了,料子差的她胳膊都起了红疹子。宽松的衣裳灰料子,‘胸’前圆圈内一个个大大的白‘色’囚字,拈‘花’美人儿给的白裙子虽然不耐脏,也比这囚服强呀。 “认真点想,偷尸案和杀害捕快同伙还有谁,目的是什么,等我回来一一审问,别死无尸,辣椒水还是老虎凳,这小地方刑具一件都不少!”罗俪厉声,言外之意的威胁,杀人犯居然还没有反应。 转身走了十几米,罗俪对着守‘门’的俩衙役高声叮嘱道,“整个衙‘门’现在就这一个犯人,要是杀人犯提前死了,或者逃跑了,你们俩别指望陆大海能帮忙。”说完,罗俪‘挺’直的腰板,单手握住腰间的刀柄离开。.. 直到看不见罗俪的人影,被恐吓的两位衙役脸上惶恐的表情即可消失,换上不屑和嘲讽。 “这婆娘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好听点上面送来能干的捕快来破偷尸案,真能耐会从上面下来咱们宛水城,得罪权贵被降职,来咱们这耀武扬威谁待见啊!陆大海早晚玩死她!”站在左边的衙役忍不住啄了一嘴的唾沫,目‘露’凶光,恶狠狠的往地上呸了一口,再跺脚碾踩。 右边的衙役讥笑着点头同意,“原来咱们整个衙‘门’除了老爷,就是你我和陆大海,这婆娘不止一个人来,还带了五个衙役,几个意思?手下多就牛掰啊,牛掰怎么不直接坐在老爷的位置上,这我都忍了,死婆娘居然把咱们赶走的赵三王二请回来做捕快,不就是比咱们多会了点武功,捕快的月钱可比咱们多几倍呢!”衙役越说越‘激’动,尤其想到往后都不能从商户们那捞油水,就这点月钱还不够以前一天‘花’酒的开销。 “月钱多又如何,那也要有命‘花’,赵三的尸体你看见没,那血窟窿,里面的小妞还真狠!”左边的衙役喜上眉梢,死了一个捕快也不是坏事。 “赵三的尸体我哪能不去看看,你说陆大海找老爷聊的怎么样了,一回来就冲到老爷那汇报去了,到时候功劳给罗俪这婆娘一个人抢走,她调职回上面完没希望,立了功呆在这,老爷不是更加要让着她为所‘欲’为。..” 说罢,俩衙役对视一眼同时摇头,这盗尸案里面的犯人‘交’代结束之前,陆大海还不想出压制罗俪那婆娘的点子,老爷那边可就真没他们三衙役的地位了。 还真是安静,乌嫣竖起耳朵确定整个大牢就她一位‘犯人’。这宛水城十几万人口吧,都没人犯罪!不可能吧。 添了添嘴‘唇’,乌嫣心里嘀咕自己想那些没用的干嘛,她这一路折腾,肚子里的两碗葱‘花’面都快消化光了,一路牛皮绳捆绑双手,现在手发麻都快没知觉,无聊呗,乌嫣勾起膝盖,将手搭在膝盖上,有些疼,这才发现昨天用过‘药’的掌心伤口已经开裂,不过血流的不多。 桃木剑和包袱也被‘女’捕快收走,乌嫣靠着身后冰冷的青砖,眯起杏仁眼打量着这牢房,牢房不都一个样,破,脏,差。 她上午挖坟体力活,下午坐牢失自由,为了贵客所说的一千两黄金的单子,她调查酬劳才五十两白银的官府盗尸案,好家伙,这罪遭的!乌嫣回忆自己多久没这么惨了,嗅嗅鼻子,忍不住叹气,还行吧,不至于倒霉到家,至少现在闻不到这牢房的臭味,空凝香的确贵有贵的道理。 牢房还算清爽,她没受伤的右手堆积起身边的稻草,向后一仰,闭眼睡觉。睡觉肯定是睡不着的,死的捕快如果是被宓家那胖‘妇’人拿铁锥‘弄’死,指认她杀人的捕快,陷害她的理由是什么?胖‘妇’人干嘛要杀掉赵三?对了,胖‘妇’人都离开了,怎么又回去墓地? 活人不能给‘尿’憋死,乌嫣突然来了个鲤鱼打‘挺’,俩眼珠子瞪得滚圆滚圆,这牢房怎么一个鬼都没有! 这是牢房欸!怎么可能没有冤魂厉鬼。难道自己的‘阴’阳眼没作用了! 爬起身子,乌嫣贴着牢‘门’木柱挤着脑袋往外瞧,眼珠子三百六十度旋转,她眨巴眼,自己居然有一天看不见鬼很失落。 “挤!脑浆子挤出来都出不了这牢房的。”‘阴’阳怪调的声音从乌嫣耳边响起,她本能的皱眉。 陆大海态度极其和善,笑出一嘴子的黄牙,朝着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挑逗着他那两条稀薄的眉。 ‘我勒个去’面摊怼‘女’捕快的那位猥琐衙役出现了。乌嫣打量这对方,离开牢‘门’保持距离,讲真的,对方笑容太难看。 “小姑娘你别害怕,咱们才见过,我是这衙‘门’里的衙役陆大海,你哪能是杀人犯呀,都是误会,包袱和木剑我给你拿过来了,就那白裙子不知道‘女’捕收去哪了,等一下,我这就给开牢‘门’,没事的,都是误会一场,你马上就可以走了!”陆大海捞起铁链子上的铜锁,尤其是看到那把自己没见过的新锁自然明白自己被罗俪那臭婆娘提防着。 哎呦,不巧,整个衙‘门’,他一把钥匙都没偷配过。陆大海从腰间那把旧刀刀柄缠绳里捏出一根粗针,干柴一样的身板干起老本行,动作倒是利落,银针往两把锁头一共捅了六下,两铜锁卸下,铁链子松开,牢‘门’对着乌嫣大敞。 乌嫣微笑不语,桃木剑都是驱鬼行当里的淘汰货,不值钱还好没被拿走,就是自己的包袱轻巧太多,才赚的五十两白银没了,顺着包袱料子,乌嫣包袱内就剩那件云纹长袍,上午才到手的手套也消失不见,一想到手套没了,她小脸上的笑容越浓,往稻草堆上继续躺着。 “姑娘,你可以走了呀。”陆大海内心焦躁,赶紧给老子滚,要不然罗俪那臭婆娘就要发现了! “我没杀人,没盗尸,衙‘门’不给我道歉,我是不会离开的。”请鬼容易送鬼难,空无一鬼的牢房,乌嫣找到盗尸案的突破口。 她还能看见陆大海肩膀坐着的那些鬼,自己的‘阴’阳眼没消失! 第34章 救不救呀 “小姑娘,衙‘门’就是衙‘门’,怎么可能会给咱们这种小老百姓低头认错,你就别逞能了,骨气没有命值钱,还是赶紧跟我走吧。..”出乎意料对方还真是不怕死,陆大海食指‘摸’了‘摸’上‘唇’边的小胡子,眯眼往大‘门’方向瞧了瞧,才一脚跨进牢房,倒是有点求着人越狱的调调。 “衙役大哥话不能这样说,咱们小老百姓被冤枉还不能说了?我就是要个清白,不走就是不走,我没犯法,诬陷我就必须道歉,衙役大哥我知道你是好心怕我受苦,可我是个有原则的人。”乌嫣吹鼓起两腮,孩子一般无理取闹。 “不走,等下审问可是要上刑具的,有多疼就不说了,火烙子不小心往你这小脸蛋上一戳,可是要毁容的!”还真是麻烦,陆大海手里虚空,对着乌嫣的脸比划着一定会出现的酷刑。不走出这牢房,他可就真要生气了! 乌嫣仰着头,双眼惊恐,捂着脸拨‘浪’鼓式的摇头,她不要毁容,她不倾国倾城,但也长的小家碧‘玉’,这么滑嫩的小脸蛋,多了块疤痕不要太英俊,到时候外面那些小姑娘都缠着自己可怎么办呀,“一定要用酷刑吗?我真的没杀人。”没有杀捕快赵三这是事实。 “你这小身板怎么可能杀得了会武功的赵三,但是现在指正你杀人的可是捕快,人证物证齐,你不承认就用刑,死了就死无对证直接结案,捕快级别比我高,肯定你杀人的还有那‘女’捕快,衙‘门’里现在除了官老爷,她权利最大。..你掂量掂量,两位捕快要让你认罪,不折手段是没底线的。”陆大海说的及其真诚,乌嫣到觉得此刻眼前人,比在面瘫前面的言行举止可信多了。 给小姑娘思考的时间,陆大海等得衣袖内双拳紧握,真是的,快一点,不然可就晚了。 “那我出去,官府是不是会通缉我,说我是逃犯呀!”乌嫣想的周,可声音比刚才明显小声,看上去意志已经动摇。 陆大海心中窃喜,但自己不能高兴太早,“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真正的杀人凶手,证明你的清白,就是你出去最好离开宛水城,等我抓到犯人你再回来也不迟。” 乌嫣赶紧打开包袱,掏出云纹灰袍,两眼盯着陆大海,还不懂?她不换衣服,难道穿着这身招摇的囚服出去。 陆大海对小姑娘没兴趣,自觉转过身去。 麻溜换好最熟悉的衣裳,乌嫣抱着包袱和桃木剑拍拍衙役的肩膀。 “你解开包袱挡住脸,跟紧我,带你从后‘门’出去,记住不要抬头,不要出声。”陆大海回头审视敞开的牢‘门’,将‘门’关上,如刚才一样绑上铁链扣上两把铜锁,就连铜锁扣住铁链的位置也和他打开前一模一样。 让牢房的犯人如同凭空消失! 乌嫣盯着一切,看在眼里。 驾轻就熟,陆大海带着人走,‘门’口两位跟班,守牢房的衙役刚要张嘴询问,陆大海立刻从袖口内掏出两枚各十两重的银锭子抛了出去。 “哇哦——”银子? “这是——”十两! 两衙役这辈子第一次看见铁公‘鸡’陆大海如此大方,往日办事还从他们这抢分红,这次居然给他们封口费,带走犯人的原因他们一点都不想知道了。 布料裹着头,乌嫣盯着衙役的后背走,七拐八拐,穿了十几条小巷子终于停下脚步。 “好了,你安了。”死胡同里,陆大海走到那辆被人遗弃的三角推车边,按照说好的人送到了。他四顾查看,左翻又找,终于从三角推车底下一推酒坛子里拎出最重的那一个,扯开瓶塞,倾斜着壶身,壶里黑‘色’脏水下是一根金条,嘴角的小胡子抖了抖,陆大海第一次做这样划算的买卖。真是,老天爷想要你发大财,躲都躲不过去。 湿发已干,乌嫣‘摸’出藏在后腰的桃木簪慢条斯理的束发,抚平云纹灰袍上的褶皱,空包袱直接丢在一边的脏水里,右手抓着桃木剑,杏仁眼扫过出现在巷子口的人,眼角弯曲,眼神有些不解! 掏出金条,陆大海才不会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目空一切走过小姑娘,目空一切走过正在拔出匕首的男人。 他从面摊子回去衙‘门’,可就一直呆在官老爷的书屋陪着老爷整理文件,从来就没走出书房。好奇有一点,钱到手,好奇都是多余的。 陆大海脚步轻松,消失于乌嫣的视线,换掉朱黑公服的捕快王二一身平民衣着,握着匕首一步又一步朝着小姑娘‘逼’进。 对方上前一步,乌嫣紧握桃木剑,紧张得向后退一步。一前一退,直到她触到身后的砖墙,已经无路可走,冷汗直冒,质问道,“你要杀我?”她让自己看上去很害怕,语气振振,身子有些颤抖。 王二已经不见之前的怂样,一张大众脸面无表情俯视对方努力做戏,会演的人,最容易看出对方演技里的瑕疵。 “为什么要陷害我,难道,难道你才是凶手,是你杀了那个捕快嫁祸给我的!”乌嫣个子矮,仰视着王二顺便看看他的身后,不是吧,那‘女’捕快罗俪怎么还不来啊,难道真蠢到自己被人带出牢房到现在都没发现?搞什么呀! “闭上眼,我保证让你死的痛苦小一点,一招让你死!”自己可不是杀人之前还要说出真相的人,人都死了,知道真相干嘛!王二说完就握着匕首对准小姑娘致命的心脏,要的就是一招了事。 我勒个去,“救命啊!救命——”乌嫣大声嚷着,身子不经意晃动,很运气的躲过匕首的第一次攻击,人向下一蹲,狼狈从对方月夸下爬了出去。 躲开了?王二楞了一下,一直以为对方有点小本事,怎么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他立刻转身,一脚踏在旁边墙壁上,借力跳到小姑娘面前,匕首的锋芒划过空气,杀气凛凛,乌嫣后仰后退,纷‘乱’着步伐,神情慌‘乱’,顽强而艰难的躲避对方连续攻击。 远处屋檐趴着两人,一直盯着乌嫣的黑影和舍纪,主子们都在喝茶,他们俩从拈‘花’坊到面摊紧接着跟到牢房,再从牢房跟到这死胡同,这一天过得可真‘精’彩。 “她不会武?干嘛不还手?”黑影难得开口,少年声音青涩,听上去年纪不大。 “我又和她不熟,会不会武我可不知道,但是人家用桃木簪捅你家主子可是眼睛都没眨一下!”舍纪臭着脸,活动下脖子,这一天监视可比做生意累多了。为了当铺赚到那三百两黄金消息费,他真是勤劳的好员工。 “她要会武,看情形没打算还击,我该出手还是不出手?”这难题把黑影难住了,他收到的命令就是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回去汇报,要是自己监视的对象死了,任务算不算自动结束? 第一次,黑影对任务内容的不明确‘性’,产生一丝焦躁。 第35章 秃顶仵作 “救命啊,快来救救我,杀人勒呐!”就是没有人出来救她,乌嫣左右摇晃身姿躲开匕首,就是喊叫声有那么点不上心。.. ‘怎么杀不死’王二自认自己动作算快。 ‘咻-咻-咻——’刀刃划开空气,开过封的刀尖每次都要穿破小姑娘的衣裳,就差那么一点点,真的就一点点,无论他如何用劲,如何加快挥舞的速度,少说刺出去百下,就没有一次成功,连对方衣袍纤维都没划破的痕迹。 额头已经溢出豆大的汗珠,凉风习习,从焦躁中警醒,王二瞪眼一瞧,看上去他占尽天时地利的上风,对方也慌‘乱’狼狈的躲闪,可小姑娘高高束起的发没‘乱’,鲜明的对比,王二心里明白,打不过,自己已经输了。 认清事实,王二立刻停止手中的动作,他立正站直捋一捋呼吸,肯定的说道,“耍我!” “哪敢!”怎么就停了,乌嫣左右闪躲预热身体,可有意思了,她瞪大着杏仁眼,满脸无辜,你杀人,我配合,互动得不是很默契么。 “我不行,自然有人能杀得了你!”实力比自己强,却始终不还击,王二将匕首塞进衣袖内,干脆离开死胡同。.. “蛤!”乌嫣张大嘴,就这样结束了?不继续杀自己!对方的识时务,出乎自己的估算,乌嫣嬉皮笑脸不见,眸光犀利,皱着眉宇盯着巷子口尽头,王二消失于大街上的人海之中。 未知感确实能刺‘激’人,但现在摆明有人要‘弄’死自己,她右手轻巧旋转着桃木剑,划开一圈又一圈空气,漫不经心扯起嘴角眯眼笑了笑,向来只有她欺负人,到今天为止还没有谁欺负过她不被放点血的! 陷害自己杀人,抓自己坐牢,卖掉自己赚金子,还有想让自己死掉的,这比账,找到人一个一个开始算。 走出死胡同,她一眼看见远处人群里的‘女’人身穿朱黑公服,腰边别着那把架过自己肩头的大刀。 人群里,罗俪神情严肃,身后跟着的五位衙役也谨慎勘察着四周。 离开牢房半个时辰这群人才发现,乌嫣抱着木剑,蜷缩着身子,快速躲进人流中,与捕快们背道而驰。 屋檐上,黑影紧追乌嫣去了,还趴着的舍纪嘴边叼着一根枯草,伸个懒腰,这太阳晒的人实在是舒服,反正有黑影盯着,臭丫头死不掉就成,这是老板叮嘱的唯一一件事。 死胡同又有人来?舍纪吐了嘴边稻草探头瞧了瞧,立刻缩了回去,这不是刚来宛水城不久的捕快吗? 宛水城的官府因为某个原因多年来都是个摆设,官老爷得罪上面的权贵来这打闲工,成天吃吃喝喝,不得罪权贵日子也过的去,就是这新来的‘女’捕特别能来事,要不是她抓臭丫头,自己也不用趴屋檐。 衙役们进来死胡同仔细检查,没有任何发现,一要以走到罗俪身边询问,“罗大人,陆大海将杀人犯带到这巷子里,王二乔装出现要杀人,您怎么不让我们立刻逮捕?” 罗俪扫过墙边被踩踏破损的苔藓,估量之前发生的打斗,没有血迹,无人受伤。满是老茧的手习惯‘性’的搭在腰边刀柄上,罗俪挑眉说道,“‘女’童盗尸案,‘性’质恶劣,涉及到的犯人不会少数,陆大海贪钱放人,杀人犯却被王二追杀,监视着他们线索比我们去找容易的多。” “那陆大海,还有王二要如何处置?”衙役紧接着问,这宛水城虽小,但来了以后才知道水很深。官府被百姓闲置,正是因为三大家族实力更胜一筹,当中就包括那个宓家。 “那两个小罗罗暂时放养,不用在意。你们几个把那‘女’驱鬼师给我盯牢了!赵三还有盗尸案都次要,但罪名套在‘女’驱鬼师的身上,是我们调查那家收鬼当铺目前唯一的突破口,来宛水城是干嘛的,主次都别给我‘弄’‘混’了。” “属下们明白,看样子‘女’驱鬼师去仵作那里了。”五位衙役中,有一位衙役一直盯着掌心握着的古怪罗盘。罗盘半透明黄‘色’,质感如琥珀似凝脂,但表面平滑,依稀可见黄‘色’凝脂中有一活虫,活虫被感应,在这特殊罗盘内移动。 “那‘女’驱鬼师身份不详,但与拈‘花’坊的管事可以‘交’谈亲密,拈‘花’坊也是收鬼当铺的资产,都不是善类,你们监视时要更加谨慎,没必要就估‘摸’位置,不要太过靠近。”罗俪即便有备而来这宛水城,意料之外的事情让她改变了很多原定计划。 巷子里的六人彻底消失,保持闭气的舍纪才缓慢呼吸。调查人他自认自己是行家,没想到也有翻船失误的时候,低估了这位得罪权贵才被打发来宛水城的‘女’捕快,调查他们当铺也是有病,他们当铺是鬼,还需要被活人调查! 舍纪利落的翻身,跃下这三层高楼,做伙计的总不能被老板骂了以后才知道去做事,至于身上被人下了引子的臭丫头,自求多福吧。 宛水城唯一的仵作,地址随便问问乌嫣就找对了地方。 荒凉的郊区,一览无遗,杂草众生,一条只能过一辆马车的黄土小道,路的尽头是‘挺’大的一层平房,破旧还很萧条。 停尸房这种地方,乌嫣想到等下会看见一屋子惨死的鬼魂,忍不住摇摇头,她为了检查赵三的尸体,不得不来。 平房外的两块小菜园,蔬菜叶子上水迹明显,看样子才被人灌溉过,仵作或许就在平房内。 推开贴满黄符纸的大‘门’,一眼看过去,她歪着脑袋,有些无语,盯着停尸间正中央那拿棺材当饭桌正在用膳的秃顶糟老头,直觉,这样放‘荡’不羁的老头子就是仵作吧。 “瞅什么瞅,驱鬼都驱到我这来了,去去去,赶紧走,别影响我食‘欲’。”捧着一只缺口碗,糟老头吧唧两口夹生的米饭往嘴里塞,棺材板上满桌子的贡品,秃顶糟老头夹起一块放凉的‘肥’腊‘肉’,咔嚓咔嚓咬得脆响,从嘴里漫出来的‘肥’油顺着糟老头的嘴‘唇’滑落到下巴,留下一条亮晶晶的油痕。 ‘额——’乌嫣刚才还有点饿,此情此景,让她立刻没有了食‘欲’。 “老人家,赵三的尸体再哪,我要看看?”自己还是很懂礼貌的。 第36章 尸体异样 “蛤!谋杀案的尸体除了官府里的人你这种驱鬼师可不能随便看。..”糟老头抖着二郎‘腿’,边拿脏袖口抹掉下巴挂着的‘肥’油,有神的双眼来回扫了扫这头一次见的驱鬼师,那柄过时的桃木剑,入行应该不久,小小年纪干啥不好,装神‘弄’鬼以后都找不到婆家。 “老人家,拜托拜托,就给我看看呗,就一眼,我看一眼尸体立刻走!”乌嫣嘟起小嘴,眨巴双眼可怜无辜惹人怜。 “尸体你看着能干嘛,早就有驱鬼师跑过来,折腾一下就走了,你别想着收魂卖钱,来晚了!”来这停尸房的驱鬼师只有一种,捉厉鬼卖钱的。每次送来被人杀死的尸体,这些个驱鬼师都和闻到腥味的猫儿一样纷纷赶来,他也顺道收点好处费。 对呀,自己都忘记收魂卖钱这档子事了,赵三的魂被人收走了? 乌嫣‘揉’着鼻梁,这笔财产损失就记在抓自己的‘女’捕快身上吧。 “老人家,你都说已经有驱鬼师来过了,那我还要看尸体肯定不是为了钱,不是,肯定不是为了鬼。老人家行行好,就让我看一眼呗,就一眼。”乌嫣渡着碎‘花’小步,默默走到秃顶糟老头身边,这屋子里也不见别的尸体,如此新鲜的贡品不要告诉她刚好还是赵三的。这人死的还真可怜! “你是不是眼瞎,我今年才三十八,你大爷的,一口一个老人家,立刻给爷爷滚,小心我叫官府的人来抓你蹲大狱!”经常被误解是糟老头,仵作气得‘胸’闷,他往嘴里塞进去更大的一块‘肥’‘肉’解解气。.. 蹲大狱!三个字乌嫣沉下脸,二话不说,抬脚就踹在仵作坐着的长条木凳子sh啸一般的巨力,‘哐当——哗啦啦’瞬间被踹飞的长凳子扬在空中碎成小块块。还捧着碗咀嚼‘肥’‘肉’的仵作整个人腾空飞起,整个人重重砸在墙边堆积起的三层空棺材。 四肢朝天,又狠狠摔在地上,他嘴里满是‘肥’‘肉’,身疼得都叫不出声,手里抓着的一碗一筷,倒是完好无损。 “呸呸呸——”秃头仵作边咳嗽,边吐出一嘴子的‘肥’油,两眼疼得含泪,爬起身将手中碗重重砸向小姑娘,他可不是吃素的。 乌嫣见状,太脏,不接,不碰,小脚往左边轻巧一迈,落地的碗砸成四分五裂。 “你,你,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找捕快抓你坐大牢!”如此巨力,秃顶仵作心脏咚咚咚的响,心有余悸,明显慌了神,哆嗦着食指怼砸场子的小姑娘,身的疼痛感开始扩张,一定要到官老爷那休上半年病假。 “秃顶小哥你别太‘激’动,我刚从牢房里出来,心情不是太美丽。捕快说一命抵一命,杀了赵三要被斩首,反正人之将死,杀一人我不吃亏,杀两人我还能回点本!”好话好说你不听,乌嫣撩开衣袖,手臂上因为囚服‘弄’出一片红疹子,开始有点痒了。 这威胁!仵作‘抽’搐着眼角,牢房,囚服,杀赵三,他明白了,立刻就明白了。对方就是杀人犯,麻溜上前,将刚才棺材板上吃或者没吃的贡品通通扫在地上。 弓着背,轻声怯怯迎合道,“那啥,我右边肩膀刚脱臼,赵三就在这棺材里,麻烦您自己开一下,我就站这哪都不去,绝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仵作想起来上午送尸体过来说赵三让个小姑娘给‘弄’死的,已经被新来的捕快抓进大牢。 呵呵!新来的捕快就是个废物! 乌嫣‘摸’着棺材面,虎口对着凸出的边向上一推,棺材面立刻掀翻轰然倒地,扬起不少尘埃。 ‘单手就推开这么重的棺材板’仵作捂住鼻子,这姑娘杀赵三的理由呢? 已被家属换了白‘色’寿衣,乌嫣伸出脖子仔细观察赵三的脸,灰白而已,没有异样,她胳膊肘夹着桃木剑,伸手去解开赵三衣襟上的扣子。 “姑娘,人都死了,你这样不合适吧!”死后还被打劫,仵作见对方徒手‘摸’尸体,胆子还真大,也不怕感染尸毒。 “尸体你检查过,杀人凶器是什么?”乌嫣问道。 “蛤——”你自己杀的人,难道还不知道,虽疑‘惑’,秃顶仵作避重就轻回应道,“凶器是一把普通铁锥。” “铁锥官府拿走了吗?”掀开的衣裳,乌嫣凝视着对方‘胸’膛两拇指大小的圆伤口,是致命伤,人活的时候被捅出来的口子。 “就是这个!”仵作从一旁木盒中‘摸’出白布包裹的凶器递了过来。 解开白布,乌嫣握住铁锥,份量五斤,铁锥上血迹氧化颜‘色’发黑,她拿着白布擦拭铁锥尖尖,血迹中‘混’合着粗糙的石子颗粒。 “打盆清水来。”乌嫣对仵作吩咐道。 这究竟要干嘛?仵作不解,懒得问,赶紧去‘门’外的水缸里拎着一葫芦勺水走进来。 乌嫣将铁锥埋进水中,晃‘荡’一下,表面的血迹用白布擦拭抹掉,两三遍,铁锥原貌是锈迹斑斑,但是尖端不见锈痕,有明显不久前摩擦后的金属光亮。 乌嫣分析,自己身高一米六,这赵三的个子光脚一米七五左右,还是不加上穿鞋的高复,可现在伤口是以上向下贯穿心脏。 以‘女’‘性’的身高,无法杀害赵三,但她细想,铁锥或许就是墓地里,那个宓家胖‘妇’人手里的那一把。可是铁锥这东西,长的一模一样,自己不能因为粗糙的石子颗粒,就判断是砸墓碑的那一把。 乌嫣将铁锥递还给仵作,伸手就去解开赵三的腰带。 “姑娘,这可使不得呀?”秃顶仵作一个大男人,明显慌了神,单手抓住对方的肩膀,制止这令人发指的行为。 躲开仵作的触碰,乌嫣忍不住送上一击白眼,她做什么还要一边讲解吗? 但瞧着对方晃晃‘荡’‘荡’的右肩,伸手捂住肩膀就是向上一提。 嘎擦轻响,仵作脱臼的右手马上就能活动,“小姑娘,大男人,还是个尸体的腰带你解开真的不合适,要看什么,我来‘弄’如何。”仵作只想赶紧结束,送走这瘟神。 “我要看膝盖。” 仵作立即脱掉赵三的鞋子,解开绑绳,一点点掏出填在‘裤’管里的除尸臭的‘药’草包,里‘裤’一点一点往上推,人死不久,身子冰凉,但好在还没有尸僵,“嘶!”仵作看到赵三的膝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乌嫣立刻探出脑袋瓜,“这尸体,你肯定没有检查过!” 第37章 寿衣布料 乌嫣看见赵三尸体的左膝盖骨,有明显淤血凝聚死后呈现的尸斑。.. 仵作居然不检查尸体,自己没死在大牢里,庆幸自己命大,乌嫣笑了笑。 仵作心慌慌,“反正你这杀人犯都被抓进大牢,我还检查尸体干嘛。”边说,边撇开脸,但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这被人抓包的感觉可不好受。 “那以仵作你多年经验,为什么膝盖会出现这种尸斑呢!” “单脚跪地呗。”仵作扯下赵三的‘裤’‘腿’,准备重新塞进‘药’草包。 乌嫣的桃木剑打在他的手背上,“还没看完呢,赶紧把尸体侧过去瞧瞧。” 仵作瞪了她一眼,动作却很听话,“怎么,这右膝盖后面也有一块淤血集中的尸斑?”他紧闭嘴巴,觉得不妙,还好没被别人发现。 乌嫣见对方手盖着后方,立刻走到仵作身边,看见这位置的尸斑,眼神里多了些了然,“硬物打的!” “是被你打的?”仵作觉得对方的力道打碎骨头没问题,就赵三的力气玩命都拼不过这小姑娘。 “还觉得我是杀人犯,你是不是傻。..”乌嫣瞧出这赵三被人打中膝盖跪地,从后背由上至下将铁锥‘插’入心脏当场毙命,能用硬物击中膝盖,在赵三来不及反应就杀了人,宓家那胖‘妇’人砸墓碑用的都是蛮力,犯人不是她。 可这铁锥上石子颗粒却和墓碑的材质相同,夹着一点点朱红材质,正是墓碑上刻字后涂抹的颜料。 乌嫣脑子里闪过面摊看见的捕快王二,那人有力气,又会武,瞬间杀了赵三有实力,当时王二身上喷溅的血迹,从后背偷袭用铁锥刺入赵三的心脏,飚出的血痕,与溅在王二衣袍上的差不多,如果双手握住铁锥,也能解释王二双手是血的理由。 想到这些,乌嫣剁了下脚,自己看见铁锥就只想到那宓家胖‘妇’人,王二刚才准备杀自己,这么明显的栽赃嫁祸,她居然现在才想到。 可宓家胖‘妇’人的铁锥,怎么就到了王二这捕快手里?两人认识? 原本认定的事实,检查后发现不对,现在赵三的魂还提前给人收走了,问鬼真相这最简单不怎么想用的办法,现在也没了。 “姑娘啊,把棺材板盖上吧,我这老骨头一个人可抬不动。”仵作开始收拾残局。 乌嫣举起棺面直接盖上棺材,轻松的好像从地上捡起一只碗。 这力气大的出奇,小姑娘又细胳膊细‘腿’,不像练出来的力气,仵作之前看见对方袖子下的黑‘玉’牌,这姑娘似乎刚入行,黑‘玉’牌上没有裂痕,那就一品驱鬼师都不是,仵作询问道,“你做了什么,才被人陷害是杀人犯的?” “官府不是说破了‘女’童偷尸案有五十两的赏金,我今天先去了南边的‘乱’葬岗,后来去北面有钱人的墓园看了看,出来吃个面条,就被官府当杀人犯抓进大牢。” “啥!你这小姑娘脑子不好是不是,还是想钱想疯了,‘女’童偷尸案所有驱鬼师都不接单的!”仵作向后退了一步,咋舌不止,难怪了,语气突变,“你走,你立刻离开这,我绝对不会和外人说你一个字,但你也说来过我这,我从来就没见过你!”仵作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瓷器,双眉紧皱,当对方是空气。 “驱鬼师为何不接单?”桃木剑立刻架在仵作脖子边,对方应该清楚自己的力气,木剑分尸分分钟的事。 “驱鬼本来就是活人蹚‘阴’间的活,接这单的驱鬼师都意外死了,这活再也没有驱鬼师会去接。你赶紧离开宛水城,有多远走多远,官府说你是杀人犯这事躲一阵子就行了,可别回来,宛水城虽然小不到二十万人,牢房你呆过,一个犯人没有是吧,那可不是治安好!反正宛水城水很深,不是你看见的那样太平,赶紧走吧。”仵作说的也算肺腑之言,十几岁的小姑娘就算当驱鬼师,也别呆在这呀。 突然,乌嫣耳边咻的一声,杀气!她本能伸手去抓。 同样感受到杀气的蹲地仵作,眼瞳聚光,即刻将手里碎瓷砸向小姑娘的手,厉声呵斥道,“别碰!” 夹着黑‘色’火苗的箭头钉在身边的棺材板,诡异的黑火急速蔓延,覆盖赵三的整个棺材。 秃顶仵作立刻冲到大‘门’边,看着外面,关‘门’‘插’削举止及快,动作一气呵成,,回过头不放心的叮嘱,“你可千万不要碰到这火,千万千万不要碰,我拿点东西。”仵作左右渡步,在杂‘乱’的屋子里东张西望,手指挠着头皮赶紧回忆东西放哪里了。 乌嫣抬高下颚,凝视着这黑火,只见包裹整个棺材的黑火苗四处上窜,无烟也不见得燃烧木材。但卖鬼当铺壁灯用的也是这黑‘色’的火种。 摆动摇曳着的黑火,仵作钻进堆积起的十几个空棺材,从一棺材边特别做的暗格子里,‘摸’出一块紫‘色’布料。 铺开两米长的布料子,仵作示意小姑娘拎着一角,“把袖子撸上去,你千万别让自己碰到这火烧了我这停尸间。将布覆盖在这火上,扫过整个棺材就成!” 乌嫣叠起袖子,指腹‘摸’着这熟悉的紫‘色’布料,再盯着眼前的仵作,乌嫣心里想这宛水城是真有意思。紫‘色’布料盖上黑火,就像被吸收水分的海绵,黑火消失无痕,布料一点一点擦拭着棺材,终于无碍。 悬着的心放下,仵作呼出一口浊气,扯着这布料要收起,拉一拉,小姑娘三根指头捏着料子就是不放! “我要这料子。”乌嫣想到另外一个人。 “别不要脸,看见稀奇宝贝就想抢。”打劫自己,仵作没想到小姑娘居然是这种人。所以说,财不可外漏。 “不送给我也可以,这料子‘挺’特别,告诉我店铺我可以自己去买!”不是说这料子绝版,古籍里才有记载,自己居然看见两个人有。 “买它干嘛,这料子都当寿衣穿,你要比我早死,倒是可以匀出一小块给你遮面盖尸容。”仵作终于扯过布料,卷起立刻跑到刚才暗格边使劲往里面塞。 “寿衣!不会吧,我认识一大活人可天天穿着这料子的衣服!”乌嫣不敢相信,闫诀那小子居然成天穿着寿衣在自己眼前晃,太晦气了吧。 “穿这料子的人在哪?”秃顶仵作气息瞬变,骇人的气压,一晃瞬移就已站在乌嫣面前,而且杀意凛凛。 第38章 抛出一手 “放手!”乌嫣被突变的仵作抓住衣领高高举起。.. “快说,穿着料子的活人在哪里?”仵作神‘色’严峻,问得急迫和焦虑,他抓住小姑娘衣领的手指更加用力。 “我让你立刻放手!”不听话,乌嫣也不再留有情面,扬手对着眼下发亮的秃顶一掌拍下。 仵作被迫松手,向后连连退步。 乌嫣单膝落地,掌心下的石板碎了一大片。她眯眼低头看着自己被‘弄’皱的衣领,拳头紧握,咬牙切齿,厉光划过瞳孔,桃木剑抛在空中,乌嫣起身握住木质刀柄冲向仵作发亮的秃顶,直接刺穿得了。 这哪里是一般人才有的力气,况且对方拍碎石板的手毫发未伤,最多有点红。 木剑夹着凌冽的剑气,在耳边咻咻咻的作响,仵作弯腰蹲身边躲闪,边赶紧寻找四周趁手的工具,没看见! 手伸向哪,木剑就立即砍了过来,“大姐姐,‘女’侠,我错了,我道歉,你别伤到我呀。”仵作在看见被木剑砍成两段的棺材呼吸一窒,心想自己急什么,赶紧认怂要紧,他有眼不识泰山行不行,还好那是把木剑,要是一把大刀还不将自己砍成渣渣。 “大你妹,姑娘我才芳龄一十六,风华绝貌就你这三八秃驴居然敢把我叫老了,让你放手你不听,不流点血不知道疼是吧!”乌嫣杏眼瞪得圆溜溜,手中木剑挥舞成‘花’,这邋遢仵作看上去怂,躲得却非常巧妙。 从进大‘门’开始,乌嫣就知道这仵作不是简单人,但她管那么多干嘛,可现在得罪自己,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好欺负,她谁都没招惹,却敢一个个粘上她,一贯只有她让别人日子过的惨,剑尖对着仵作‘胸’口刺出去,已经掌握对方的规律,预估到仵作会躲避的方向,果然刺出去剑,仵作向着左边躲开,乌嫣立刻抓住仵作的手腕,瞬间,拔萝卜似的连肩带人来了个华丽的弧度,将秃顶仵作整个人拎起狠狠砸在地上。 “让你不放手,我叫你抓我衣裳,我让你碰到我。”一脚接着一脚往仵作身上揣。 仵作已经呼吸都是种疼痛,他抱着头,疼得哭爹喊娘躺在地上泪眼摩擦,“姑娘,我错了,我道歉了,您就别打了。”这一脚脚踹得肋骨都要断了。 踹得再多也不会解气,乌嫣一直等对方还手,突然盯着对方不对劲的脖子,这肌肤褶皱怎么很不合理,乌嫣弯腰就抓住仵作头顶地中海四周稀薄的发。 仵作赶紧抱头高呼,“不要!”他的发。 向上猛然一拽,粘黏感强烈,连着脖子撕裂的整个头皮就抓在乌嫣手中。 乌嫣不踹人,满脸嫌弃的瞅着这假面套,人皮面具听说过,原来还有面套,捏着质感不是人皮做的,但惟妙惟肖,手艺高超,她盯着捂住脸的仵作,就和被剥掉皮的香蕉,肤‘色’比自己还白。 “尸体没了我再捅你主子一次。”没兴趣知道不漏真容的理由,乌嫣松手,假面套子砸在仵作挡脸的手上。 “我没主子呀,真的!”仵作慌‘乱’着使劲套上假面。 乌嫣一脚踹仵作后腰上,吆喝道,“不是和你说,多什么话。” 她抬着头盯着屋顶,没动静,从地上捡起碎砖准备砸屋顶的瓦块。 没有存在感趴在屋檐上的黑影,立即掀开瓦片对着下方点点头示意他听见了。虽然他的任务在于监视对方,但是那一句捅主子,他可不敢当玩笑敷衍过去,虽然主子很享受。 他看过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加上自己早就被人发现,黑影觉得他被迫知道某些秘密,不被杀人灭口,就是这‘女’驱鬼师故意给他看的。看着尸体也不是难事,主子在意‘女’驱鬼师的头发丝,都不会在意他被如何被对方玩死。 “你是谁啊?”仵作皱着脸皮,是真皱着,还没粘好。 “我问你易容的理由没有?”乌嫣又是一脚踹过去。 “没有。”仵作瞬间躲开,想想不对,立刻站好,您还是踹开心更重要。 “那你多嘴问别人干嘛!”乌嫣瞪着对方,和贵客那货‘色’扯上更麻烦,要不是刚才外面‘射’箭这秃顶立刻救自己,虽然不救她也不会有事。 “我错了,您大人大量。”仵作低头认错,明白自己惹对方在先,对方已经发泄好了,自己不招惹也不会再有事,理由,自己现在没死,不就是最好的理由。 “你手臂的红疹是虫引,被人跟踪了。”仵作挠挠头,主动示好,是不是容易得到那穿紫袍活人的线索。 “知道,洒在囚服上的虫引,劝你仵作这公职改改行,等我忙好了,官府捕快衙役一锅端!”乌嫣说得漫不经心。 仵作还有上面的黑影俩人都吃惊一脸,虽然一个带着黑铁面具一个皮革假面,知道,居然是知道自己被人跟踪还不漏声‘色’! “这虫引不是巫术吗,官府里的人怎么会巫术?”仵作想自己停尸房确实呆太久,外面变化快,现在驱鬼师还没一品都这本事。 “给我看好赵三的尸体,已经有人要毁,那就有留着的价值。”乌嫣一指劈断卡‘门’的木栓,准备开‘门’时停下脚步,回头婉约一笑,“我一小姑娘,力气太大说出去很丢人的,我丢人一感觉到难堪,扯掉人四肢画面太美你们俩想看看吗?”糯甜的声音,敞开的木‘门’,屋外已是黄昏天,逆着光的少‘女’,浑身镀上那稀薄的金光,微风吹拂她的发,少‘女’浅笑的嘴角,恍惚中是位邻家淳朴的姑娘来串‘门’。 屋檐的黑影不理解,但点头明白。 听懂的仵作赶紧点点头。 他们眼里,小姑娘的笑魇如‘花’,似鬼魇。 天空黄昏夕阳‘艳’如血,握着桃木剑的乌嫣四处询问。宓家居然还是个大家族。 所有事情慢慢办,乌嫣当下最感兴趣的是宓家墓地棺材里,无脸‘女’尸和无头山羊摆在一起下葬的理由。 邪术她自认为知道不少,但自以为是可不好。 天彻底黑了下来,观测良久的乌嫣才轻巧如羽,跃上屋檐,夜探宓家祖宅。 第39章 主动送死 乌嫣踩在黑‘色’的瓦片,宓府丫鬟们已经举着灯盏,开始给屋檐下悬挂的灯笼一一点亮。.. 一个又一个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手边立放着木棍的家奴十米就有那么一人,个头‘挺’拔肌‘肉’矫健,恶狠狠的盯着四周,恨不得来只苍蝇五马分尸,彰显自己的武艺。 乌嫣从宓府外院逐渐向内院靠近,早上自家大小姐才下葬,这宓家再暴发户发家,也不至于这般没有规矩,不仅悬挂红‘色’喜庆的灯笼,顺着点亮的灯火,她才看清那一个个绑着双角发髻的丫鬟们,穿着也是喜庆的淡粉棉裙。 丧尸‘弄’得和喜事一样,乌嫣抿着嘴,倒是要笑,情况越诡异,自己越是来对了地方。 她跳下屋檐四处寻找,墓地里跋扈嚣张的‘肥’硕‘妇’人她一直都没瞧见。 四处寻找,走了良久,乌嫣听见锅碗瓢盆咣当作响,从烟囱里向外弥漫的炊烟袅袅燃上半空,自己居然找到宓家炊房。 乌嫣‘摸’‘摸’肚子,这一天忙的还真饿,悄悄靠近,厨房独立院内,十几个人在热气腾腾硕大的厨房里来回奔‘波’,放眼望去,食物比过年还要丰盛,刚起锅一竹子油光发亮冒着热气的猪蹄肘子,突然消失了一个,忙碌中的人,自然没人发现。 乌嫣嗅嗅鼻子,能闻到一丝香意,看来空凝香的作用正在退散,她举起弹‘性’十足的猪肘子,满怀欢喜咬上一大口‘呕——’。.. “是谁?”厨房里一大婶听见声响停下菜刀质疑,发现是自己多心,继续剁‘肉’,心中暗骂自己不能再疑神疑鬼了。 危机解除,乌嫣立刻吐出嘴里的肘子‘肉’抓在手里,她猫着身子脚尖垫地,赶紧去外面隐蔽的‘花’园扔了肘子,强忍着一股又一股上涌的胃酸,她吐出一嘴子的焦糖甜味,总不好拿衣袖,只能随便摘下片树叶抹掉一手黏糊糊的猪油。 这年头是怎么回事,糖都不要钱是吧,这猪肘子甜得和糖水里炖煮出来的一样。 她想起打听宓家的时候,是听说这宓家三代之前就是靠挑着扁担走街闯巷卖糖饼才发家致富,乌嫣独自在树下翻着个白眼,她还真是倒霉。 此刻,宓家烟雾缭绕的硕大密室,诡谲而奢靡。 暗香涌动,百平米的密室内,黑石板上是无规则的凹槽,一圈连着一圈,看不清凹槽的图案,但凹槽内有纯净的水在流动,水无限循环,看不见开端,看不到末尾,只是在这百平米的凹槽内,停停走走,或快或顿。 中央盘坐的男人,闭目听着水流声,异样生,他缓缓睁眼,沙哑着声开口道,“野猫闯入,抓住它!”自己设下结界,擅自闯入者就是死。 而这男人十米高度的上方,一眼望去很是密集。排列有序垂挂着几十具尸体,就如风干咸‘肉’一般,双臂扣在钢丝上,成为无声无息诡异的装饰品。 耳畔脚步声响起,乌嫣立刻跳上身边的大树,整个人窝在树枝中间。 夜幕中,只见一成年人双手抱在‘胸’前,脚步轻巧,有意四处张望,正从树下走过,靠着隔壁宅敞亮的灯光,乌嫣挽起嘴角,得来不费功夫,找不到的人,却自己出现在她的面前。 胖‘妇’人一袭靛青两式儒裙,长发及其工整的盘在脑后,银‘花’簪子为发饰,衣料子样式低调但很考究,能穿着这档次的衣裳这胖‘妇’人在宓家家奴中地位不会太低,这个饭点偷偷‘摸’‘摸’的要去干嘛? 静观其变,乌嫣保持距离,紧盯胖‘妇’人不放。 周遭视线逐渐暗了下来,穿过之前的‘花’园,来到一片乌漆嘛黑的老屋,只见胖‘妇’人从怀里掏出一东西往里一塞,回头审视! 乌嫣立刻躲开身子,直听到对方脚步声匆匆离开,她才探出脑袋。 这宓家祖宅非常大,由内而外不断扩张房屋,但之前所看见的都‘精’心维护,与她眼前的破宅子明显的对比,墙体完整但非常老旧,环境上看,四周都是新建的高墙围着,与其说是老旧被嫌弃,倒不如说有点刻意隐藏此地的意味。隐藏着这座老屋? 她握着桃木剑走到‘妇’人塞东西的位置。月光下,她眼前只有这面青砖墙,砖与砖之间填起的红泥已被岁月侵蚀,乌嫣伸手触‘摸’,缝隙之间凹凸不平,‘肥’硕‘妇’人刚才把东西塞到哪里去了! “给我抓住这贼人!”‘肥’硕‘妇’人突然出现,来个乌嫣意料之外的回马枪。左右两面都是墙,前后‘骚’动起杂‘乱’的脚步声,高举火把携武器赶来的家奴们,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一个个大汉狠狠盯着敢闯宓家的小偷,只是这小个子的丫头片子,大汉们一个个内心其实都有些失望。 乌嫣被前后包夹,对方人多势众,她一贯认怂,可也不想自己一天被人抓住两次。 “好你个贪吃的贼人,快说来我宓府要干嘛?”‘肥’硕‘妇’人之前发现地上的猪蹄子,引人上钩罢了,‘妇’人盯着闯入者嘴角不由讥笑,得意洋洋的眼眯成一条细细长的缝隙,眼中闪过狠毒之意,进来,那就别想走! “我就是肚子饿想偷吃点东西,行行好,千万不要送我去官府。”乌嫣双掌摩挲,认真求饶。 只是,乌嫣盯着‘妇’人半天,不由得垫着脚看向‘肥’硕‘妇’人身后那低头避开自己视线的男人。 哎呦喂!别躲着脸,这不是老相识,死胡同要杀自己的捕快,王二。 在这宓府里遇见,还真巧啊,尤其是自己认为王二从‘妇’人手里拿走铁锥,杀害了赵三以后,这相遇,真是缘分。 “王捕快,你也在这啊,赶紧帮我说说情。”乌嫣握着桃木剑洋溢着遇见知己的笑容,蹦蹦跳跳朝着人跑去。 嗖——嗖——嗖—— 她这一移动,前后家奴们都亮起武器。 这气氛,有点小僵硬呀。 乌嫣再想自己就为了赚官府的五十两,不至于‘弄’残太多人,又没人给她打架的劳务费,她可还饿着肚子,一嘴的残留的甜味,可别再挑衅她了。 王二冷着脸,不拔剑但站在乌嫣面前,‘交’过手自己没有杀对方的实力,他低头隐忍的说道,“你来——干嘛!”还真有病,见过不要命的,王二还没见过主动来送死的。 “抓住她,送去拜堂!”宓家老爷,冷不丁丁的出现了。 第40章 宓家近事 ‘太过分!’自己都没收到聘金,居然就嫁了人,乌嫣很生气,鼓着脸颊为自己没卖出个好价格而愤愤不平。.. “动什么动,给我老实点。”三根手指掐着乌嫣后腰的‘肉’,恨不得拧下来。 “哎呦我去,我不动不就行了。”乌嫣瞅着这一屋子,一个比一个老,她很尊老爱幼的行不行。 房‘门’外,十几个家奴把手大‘门’。其中,王二站在大‘门’边,手握大刀,冷脸盯着四周,眼神里杀意绵绵。 乌嫣被迫关在屋子里,灯火通明,大红囍字随处可见,贴得到处都是,但能看见反复贴字的米糊痕迹。 四位同样靛青棉裙的‘妇’‘女’,手劲不小,团团围住乌嫣。举止迅速,动作麻利,每个人做的事井然有序,帮忙新娘子套上红嫁衣,穿上大红鞋,乌嫣松开簪子,齐腰墨发被一‘妇’人拿热水烫过的湿布擦拭,抹平头发丝上因束发绑起的痕迹。各种被折腾,但屋里气氛低‘迷’。 “王妈,您看着整得还行不?”刚才掐乌嫣后腰‘肉’的‘妇’人,询问一直站在一边只看不动的‘肥’硕‘妇’人。 被唤作王妈的‘肥’硕‘妇’人,短小胖胖的手指划过从乌嫣身上搜出来的桃木剑,冷哼嘲讽,这年头,带着一把木头剑就敢闯宓府! 王妈回过头,眼神里没有太多情绪,打量物件似的上下瞅着有点姑娘模样的乌嫣,她双下巴抖了抖,上前抓住小妞子的下巴,恶狠狠抬高对方的下颚,不禁咋舌道,“小脸蛋太白,再涂点腮红,长得不怎么样就算了,但嫁人打扮一定要喜庆。..” “是,是,是。”询问的‘妇’人赶忙回应,一看就是欺软怕硬的主。 “让我嫁人总要和我说说嫁什么人吧,找个不三不四的相公我很丢人的?”乌嫣在没剥衣裳的情况下任由人摆布,脸颊被使劲‘摸’着腮红,俩小脸蛋和猴屁股一样格外醒目,苍白的脸,脸颊两圈红彤彤,小嘴嘟嘟红‘艳’‘艳’,黑发齐腰,大半夜出‘门’绝对能够吓死好几个人。当然她自己可看不见这诡异的模样。 “不三不四?以你这样的穷酸命,嫁的人一辈子都高攀不起,小妮子你是祖上积德命不错。”王妈面子上淡然,心中时刻保持警惕,找衙役陆大海把这丫头从大牢里‘弄’出来,王二也是废物,人没‘弄’死,还引得人闯入宓府。多事的驱鬼师最要不得,找死就去死吧。 “叩叩叩——’屋外王二敲‘门’提醒。 “乖乖拜堂,别想起点幺蛾子!”王妈深呼吸,清楚吉时已到。 乌嫣学乖,她不吵也不闹,试试嫁人拜堂,学点经验也不错。 一‘妇’人给乌嫣盖上厚重的红盖头,两‘妇’人牢牢抓住她左右胳膊,出发,拜堂。 红盖头避光,乌嫣只好盯着大红脚尖,走走停停,跨过‘门’槛,又是进屋子,又是走长廊,‘弄’得她都没兴趣了解宓家地形,有人搀扶不至于摔倒,她闭着眼睛小眯一下。 宓府四周再看见大红灯笼高高挂,周围家家户户闭灯早睡,实在睡不着的,就握着钱袋子,去城另一头夜间营生的地方通宵喝酒。 宛水城四面八方宓姓人,行驶马车,陆陆续续赶到这宓家祖宅。 这些人无小孩,部都是成年人,表情麻木眼神无奈,衣着鲜亮但一个个面如土灰,死气沉沉。 一次又一次,这都是他们来的第十六次,宓老爷昨天还信誓旦旦的说彻底解决绝对不会再出事,可今早就死了一个宓家人。 真是,到底何时才是个头,宓家墓地都快不够用,需要再买土地建,直系俩孩子都没了,现在他们这些旁系的宓家人更加提着心吊着胆,死的都是小崽子,没了孩子就算换婆娘,想生都不敢再生,宓家这是要彻底绝后,到底做了多缺德的事,从去年宓老爷的儿子死了以后,宓家就没有太平过。 还是那个张灯结彩的祠堂,大红灯笼红得让人心烦,准时赶到的宓家旁系,一个一个点头示意,勉强算是打招呼,当然,都没了客套的**和心情。 站着祠堂两边,家族牌位由辈分从上而下数下来,整整五列。一排金箔红烛摇摆着火苗,等待着新人到场。 这礼成之后,宓家众人还要守着消息,确定一个月内没再死人,那才是真消停。 院子里白天休息的家奴们都分布宓家各各角落,‘精’神抖擞守住各各小‘门’,白天十米站一人,夜里就二米见一人。宓家要求严,可给的报酬高。 而今夜,有了点变故,宛水城四处赶来的可不仅仅是宓家人。 听着属下的监视汇报,衙‘门’里,‘女’捕快罗俪放下手中厚厚一叠陈年结案书,“你确定!收鬼当铺的老板出现在宓家外面?” 举着罗盘的衙役肯定的点点头,“就在离宓家不远巷子边的马车里,不久前才到的,但一直没有动静。” “看来还真压对宝,‘女’驱鬼师和收鬼掌柜的关系不一般,居然直接跟了过去。”罗俪挑高黛眉,瞳孔盯着一桌子案列,浅浅一笑。 “大人,您叫我毁了赵三的尸体,‘女’驱鬼师就要想别的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可属下不清楚,您怎么就确定她一定会去那个宓家,目前来看赵三的死和宓家没联系,而对方还真的闯入宓府。” “去宓府只是我猜测之一,没想到猜对了。”罗俪起身从背后一木架子的兵刃中,摘下一把细长的剑,剑身拔出剑鞘,锋芒的刃冷光凛凛,她将剑卡在腰部,‘抽’出书桌上的两块皮革,牢牢绑住宽松的衣袖继续道,“宓家近一年死了不少人,白天办丧事,夜里就会办喜宴,地头蛇牵扯太多人的生计,倒是没多少人非议,这里的官老爷也不会去上心。 ‘女’驱鬼师估计认为王二是杀人犯,宓家派‘奶’妈的儿子杀人,‘女’驱鬼师冲进宓家找人对峙也很正常。通知下去,今夜活不轻,家伙带齐了,跟我进宓家!”预估的发展部猜对,罗俪‘胸’有成竹‘挺’直腰杆,今夜出行必有收获。 “大人,宓家咱们一直拿不到这官老爷发的搜查令,不是进不去吗?”衙役忙问。 第41章 新郎山羊 “呵!搜查令拿不到又如何,我们可是去抓丧心病狂的越狱杀人犯!官老爷再拦着我们,那也只能送他回家种田去!”罗俪说话的语气不轻不重,确是视死如归的冷意。.. 这年头,永远不缺拦路者,跨不过去就碾过去。 她也是没办法,毕竟捕快权再大,但也大不过芝麻地方的小小官老爷。 小地方没规矩,捕快状告官老爷,内部矛盾不好看,上面自然会派人下来调查,她罗俪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捞点油水不是大事,可妨碍她做事,谁的日子都别好过! 官府这边集合出动。同一时间,距离宓府外两条街的巷子口里,沉木马车四周无人靠近。 奢靡的车厢内,蓝水华服袭身裹着修长的身姿,长发松散,醉‘玉’颓山的闲染气质儒雅,凝‘玉’般单手撑着下颚,慵懒怡然的卧在一方软锦之上,他半拢起眼,倒是有点不食烟火的调调。 一张俊朗的脸凑着车内的不灭之光,由上至下打量着相识良久实际不那么熟悉的贵客。顺便瞅着自己该保养的指甲盖,闲染觉得很无聊,那不如好事挑拨,想罢,倒是自己浅声低笑起来。 “那黑影真是你的人?还真是听别人的话,让守着尸体,还真不回你这主子身边呀!” 贵气‘逼’人端坐着的贵客,旁若无睹只看自己手中的书。 居然不理自己!闲染勾起嘴角,笑的流光潋滟,绚染了一车厢的风华。 贵客还真是好学,就是那一页破纸至少也看了半个时辰,都没翻开页,真好学,好学!嘿嘿。 ‘也不知她穿着嫁衣是什么模样?’半个时辰,整整半个时辰,听说今夜有喜宴,贵客都在认真思考这一个从来就没想过的画面。.. 乌嫣会穿嫁衣? 小丫头小时候只对师傅一个人笑,长大了模样似乎没多大变化,倒是学会见人就卖笑了! 她今天好看吗?以前可不爱穿裙子,也是,师傅那手艺自制的裙子可丑了。 不过她今早穿白裙子,嫁衣上的宝石应该不多,她会发飙吧。记得以前她说自己穿的嫁衣一定要贵过一座城。 一座城?可城有便宜有贵的,再贵又贵不过一个国家,国家也分三六九等。 嫁衣要喜庆,金丝织布,红宝石拿来镶嵌整个嫁衣能值几个钱,最顶级的红宝石也不过是珠宝类里的低端货——贵客想得多,他真的很忙。 “喂,问你话呢!”食指瞬间弹出一颗晶莹的紫葡萄,被无视的闲染一天都没做生意,一千两黄金要是还赚不到,他可是会很生气的。 “你话太多!”废话更多,贵客终于冷冷开口,压得闲染努力营造的穷奢气氛立刻无。 你问就回答?贵客将书放在一边的小茶几上,举着一杯凉茶浅酌,那对没有情绪的银眸子俯视自己被葡萄打中的腹部,这闲染倒是会打,才换好的外袍又沾上淡紫‘色’的葡萄汁,布料顺便溢出些丝丝红痕,不断蔓延,简易包扎的伤口刚好破了。 “哎呀,你不是‘挺’有钱,昨夜送臭丫头的金疮‘药’难道没了?用上那‘药’伤口可不会流血呢!”但打破伤口,可流更多血。 闲染假装慌‘乱’,赶忙坐正身子,他一伸手,坐在车厢外的舍纪立刻塞进与小丫头同款名贵的金疮‘药’。 贵客不言,只是盯着闲染手中的‘好意’。.. “刚才我可是失手,谁知道你喜找虐,故意留着伤口不治,这‘药’你不用就留着呗,里面的丫头要添了新伤,就当我借‘花’献佛!”闲染将‘药’摆在茶几上,说真话他才不顾后果,万年冰山对小丫头是真上心!可小丫头压根就不把身份尊贵的贵客放眼里! 讲真,自从贵客被桃木簪子捅了以后,闲染看见眼前不一样的冰山有点小开心呢。 “你可以自己送,欠她人情有好处!”贵客说出实话,挥动手掌,金疮‘药’又自动飞向闲染。 “送出去的东西,我可从来不会接。”闲染儒雅而笑,挥动手。 车厢木‘门’被自觉的舍纪打开,金疮‘药’瓶从他的头顶飞出,砸在外面的地上,‘嘣——’四分五裂,‘药’毁一地。 舍纪摇头,老板败家,他心痛,这‘药’,可值钱了。 “衙‘门’那‘女’捕快到宓府大‘门’。”黑夜带着斗笠遮脸的车夫从远处走到车厢外,对着里面的贵客汇报。说实话,小师妹今夜嫁人,这大师兄到现在都没别的动静,他可害怕了。 既‘摸’不清小师妹下山的心思,不敢猜大师兄最近的心眼,他这做二师兄的今夜都懒得易容出‘门’。 “然后呢?”贵客俊美的脸没有多余的表情质问。 “蛤!”二师兄‘摸’不着头脑。 都是做属下的,舍纪立刻一个眼神过去。 二师兄立刻会意,“还没看见新郎官。”嚯哦!二师兄都想拥抱舍纪这小子了。 “宓家的人‘抽’了!”贵客轻松一句。 吃瓜看戏的闲染倒是一脸吃惊,‘抽’了,这宓家上面没了靠山,不就等着破产,不过‘挺’好,宓家的生意他没投多少钱。 “给我一半。”贵客盯着吃惊的闲染,绝伦的脸扬起一丝笑意,“这不就是你跟我一天的理由。”何必装着。 “自然要给,我四你六,要太多不好,毕竟都是你的人在做事。”闲染也不装无知,他看上宛水城的宓家不是一天两天,国糖原料宓家的生意比例最大,收鬼赚钱难,供他那别致的房子可是不断砸钱的活。 乌嫣没外面的人心思诡谲,她今天夜里一‘门’心思只想做好一件事,那就是嫁人。 耳边呼吸声‘交’杂‘混’在一起,她透过鞋尖瞧,来这喜宴的宾客还不少。 “怎么是个活人?”祠堂内,看见被搀扶进来的新娘子,宓家死气沉沉的旁系族人都瞪大着眼,张望四周,寻找一直没出现的宓老爷和宓夫人。 “居然用活人,会不会有事啊!” “死族死一人,你挑!” “凶什么凶,我家死了俩孩子就剩一个,你家就生一个死了一个,绝后还要怪我,比惨我更惨好不好。” 吵闹声在祠堂里逐渐放大。 “都给我闭嘴!”乌嫣冷不丁丁一声吼,吓得抓住她手臂的两大妈心尖尖抖一抖。 “别作死!”紧盯她没放的王妈,立刻伸手拧了一把乌嫣的肩头‘肉’。 “疼,我可是新娘子!”乌嫣躲开身,肩膀疼得忍不住娇声埋怨。 “王妈,这年纪是不是大了点!”一旁系听着新娘子发出的声,才想到这次的新娘子不仅是活人,年纪也和以前的都大了不少。 “姑娘我青‘春’无敌,貌美如‘花’,你家才年纪大!”乌嫣气的很,立刻回嘴。 “少啰嗦,关‘门’,立刻拜堂!”此刻,神‘色’严峻的宓老爷与宓夫人匆匆走进祠堂,坐在下方的主宾座位上,众人麻溜排排站好。 ‘蹦蹦蹦——’由外合上的大‘门’,最终祠堂内鎏金红烛照的红亮,摇曳的烛光倒影于祠堂墙壁屋顶上,黑影摇摆。 人群安静,没人再多言,一人从祠堂后方的屋子里缓缓牵出一只通体黑的小山羊。 当宓家家主一出现,祠堂内的气氛骤转,没人再敢多言,都低着头,这次真的是个活人,旁系们能看却比之前参加的婚礼更加不敢看了。 乌嫣被大妈们强行换了方向,双手被红绸缎子一圈又一圈的绑住。 “低下头。”王妈厉声吩咐道。 乌嫣就被大妈用劲按压着脑袋,弯腰时,她透过红盖头看见眼前两只动物蹄子。 忍不住皱着眉,她缓缓抬高眼,自己红绸连着对方脖子上。 ‘我嘞个去!’乌嫣有点懵,不知该做啥反应,她的新郎官是一只羊,一只通体黑的小山羊! 真大爷的,好刺‘激’呀,乌嫣终于扭动僵硬的脖子,挽起红‘唇’笑了! 祠堂内,鎏金红烛却抖的更加摇晃,飘在屋顶上的厉鬼们,纷纷颤抖着。 第42章 别扭母子 “一拜天地——”乌嫣被人按着脑后向前一鞠躬。.. “二拜高堂——”转身,乌嫣对着宓家祠堂的列祖列宗们来个二鞠躬。 “夫妻对拜——”没动静。 “夫妻对拜——”怎么还没动静! “我说你们三怎么回事?”见按着新娘子的大妈满头大汗,王妈撸起袖子自己干,恨铁不成钢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平时八卦事情起来都‘挺’强,一群没用的东西。 “不是——”大妈们握着自己的手,想解释。 王妈厉眼扫过,三大妈都不敢再多话,乖乖站到‘门’边,要不是拜堂,‘女’人可进不来这祠堂的。 王妈手指虽然短,但特别有力气,伸进红盖头,手指成爪,牢牢掐着小姑娘衣领后的细脖子。 “想疼死我这新娘子啊!”这一抓,乌嫣头皮都发麻,她咕呶着埋怨。 “给我聪明点,死得也舒坦!”王妈低头贴着小姑娘的耳边,‘阴’森森的警告道。 “新郎是山羊唉!我一黄‘花’大闺‘女’这不是守活寡,这宓家人是不是死绝了,连个男人都没有吗?”乌嫣使劲摇摆身子,这王妈练铁砂掌的吧,力气真不小。 王妈眯眼看见宓老爷和夫人情绪有点‘激’动,扬起手一掌打在乌嫣的后脑上,“最后一拜,礼没成就砍断你的‘腿’,让你动!” 砍‘腿’太恐怖了,乌嫣很听话。 “夫妻对拜——礼成——入‘洞’房!” 蛤!还要入‘洞’房?不是直接‘弄’死自己就了事了!乌嫣想到自己的相公是一只黑山羊,男人她懂,这羊,怎么用,技术问题又没人教。 仨位大妈抱着乖巧的黑山羊,羊前人后,扯着乌嫣手腕处的红绸子,领步。 “给我老实点,坐上来!”王妈圆滚滚的身子屈起膝盖,不过由于体型的问题,感觉就没有蹲下去。 乌嫣大大方方往免费的人‘肉’垫子上一跳,双臂之间的缝隙正好夹着王妈的圆脑袋,真麻烦,自己走进‘洞’房不就行了。 王妈背着新娘路过主宾座位,神‘色’严峻的宓老爷一边抓着夫人冰冷的手,一边示意‘性’的点点头,做得了初一,就要做十五,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本该祝福喜悦的事,今夜放在宓家比奔丧还让人沉默。 宓老爷紧闭着眼,扶额叹息。 宓夫人一动不动,死了孩子,早就心死,她僵硬着扭过头,看着下方一个又一个新牌位,其中有一个牌位上是指甲的抓痕,宓夫人心口一窒,眼泪水从酸胀的眼睛里又流了出来,无声哭泣。 祠堂那些个旁系瞧见,悲从心来,一个个回去也睡不好,倒不如直接坐在祠堂里,等事情彻底结束明天早上拜上一炷香再走也心安一些。.. 王妈不费功夫,背着新娘去翻新过的婚房,就是位置距离祠堂有点偏,迈着‘腿’,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呼哧呼哧,王妈用嘴巴呼吸。 路偏,人少,前面仨抱着山羊的大妈,后面背着乌嫣的王妈,身边握着刀的王二一直紧跟不放。 “娘,还有一段路,还是我来背吧。”王二盯着‘妇’人,在瞅着‘艳’丽的红盖头,表情很是复杂,以对方的身手,居然没有大闹一场,藏着什么心思?他可提着心,尤其小姑娘被绑住手中间夹着娘的头,要用力一下,咔擦可是会没命的。 “闭嘴!说过多少次,不准叫我娘!”王妈盯着前面仨婆娘的后背,王二是自己儿子的事谁都知道,可这孩子越长大,她就越不想亲近。 “哎呦喂,王捕快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孝子喂!”悠哉抖着‘腿’,乌嫣懒洋洋的躺在软乎乎的后背上,倒是有点入‘洞’房之前的小‘激’动呢。 “闭嘴,你到底想干嘛!警告你,伤了我娘‘弄’死你。”王二压着声警告,对方越淡定,他其实越急躁。 “死死死死,你们这些人嘴里就没别的词。叫我做啥我做啥,乖巧听话你意见还这么大,别没事找事。”‘妇’人的头正在自己手中,乌嫣透过红盖头说话更加有恃无恐,王二是聪明人,这王妈应该知道死胡同里分出的高下,可进宓府一开始到现在,对方都没啥别的警惕,也是个妙人。 “对了,突然嫁人我都忘记有正事,我来就是想问问赵三是你们母子俩谁杀的?”凉风习习,正是聊天的好时机。 “你杀的!”王二坚信罗俪的判断。 “别介,杀人犯的罪名我可担着呢,还顺便背了个越狱杀人犯。早上宓家大小姐的棺材有点意思,我待会是不是也要被剥掉脸皮,毁容之前要一句真相不过分吧。”乌嫣看见黑山羊新郎官,正好早上宓家大小姐棺材里也有一只砍掉头颅的黑山羊。 巧合!鬼都不信。 “我去,前面的走那么快干嘛,我的手可绑在一起呢。”突然,乌嫣两手伸得笔直,前方仨大妈莫名加快了脚速。 “王妈饶命,我俩啥也没听见,真的,什么都没听见!”大小姐死的惨,脸皮还没了,大妈们心中大骇,是说早上这王妈怎么一个人进屋收拾,还一生的血。 仨人放下山羊转身就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秘密知道的人多,死的人就更多。 王二直接上前一人一掌,大妈们眼前一黑,来不及叫喊就倒在地上,王二想想将人用脚揣进一旁下坡的草地上,慌成这样不如睡一觉,明早醒了也不敢‘乱’言,离开这鬼宓家越早越好。 棺材她打开了?王妈不动,眯着眼估‘摸’小姑娘的心思。 王二直接解开黑山羊脖子处的红绸子,抓住乌嫣的后领直接将人摔在地上。 不好,嫁衣可不能脏,她要做最美的新娘子。即将贴着地面的瞬间,乌嫣一掌拍地,腾起身子从半空中落下,飞起的红盖头,在她站稳时才悠悠飘在脚边。 “我去!”齐腰的青丝飞扬,黑夜中半空飘落的少‘女’一袭大红嫁衣似血如朱,苍白小脸‘艳’红的‘唇’,脸颊两坨圆圆凸出的腮红,王二冷不丁丁一瞧,就像一只鬼娃娃,还真吓到他,这还好不是真嫁人,要不然入‘洞’房新郎官绝对猝死在婚‘床’上。 “你查我!”王妈狠狠瞪着少‘女’惊鸿一瞥的武功,藏于后腰的菜刀已经伸出衣袖。 “呵呵,抬举您自己不是,我接了官府‘女’童盗尸案,不巧你撞我掉小溪里,入了我的眼。”乌嫣解开嫁衣甩在地上,便宜货她可不会留恋。 “小溪?”王妈‘摸’着双下巴回忆,今早自己特别忙,墓地前是有一不长眼的要‘摸’棺材被她推了一把,脸没瞧清楚,她哪里会想到引得人注意。 “你可以走了!别来多管闲事。”打不过,赶人总行了吧,王妈用劲捏着自己的双下巴,疼痛让她能更清醒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王二帮你杀了赵三,嫁祸我是杀人犯,我这是多管闲事!”乌嫣挽起嘴角,甜甜一笑,这母子亲情还真是感天动地。 “我杀赵三那小崽子干嘛!”王妈跺着脚,事情干脆直接说清楚,赶紧走。 “娘,人不是你杀的?”王二诧异的盯着娘亲。 第43章 入洞房了 “我杀赵三干嘛!”王妈很是不解,儿子怎么会怀疑自己杀人了,她盯着儿子,眼睛突然瞪大,扯着王二的袖子向下拽急迫的问道,“儿,你做了什么?” “娘,早上你从我那拿走铁锥我瞧见了,墓地守‘门’,赵三说去小解,半天没回来,等我找到赵三,正好瞧见您和他在争执,他打您,我拿石子砸他您跑了,我过去再瞧,赵三已经捂着‘插’进‘胸’口的铁锥,他活您有事,我就握着铁锥让他死彻底一点。”王二说的及其真诚。 王妈盯着儿子,不由捂着嘴,很快放下,但疑‘惑’问,“你瞧着我了!不可能呀,我等丧葬队走了回头‘弄’‘花’墓碑铁锥子埋在墓地里一颗树下就回来了,娘可从来没杀过人!”王妈秉着呼吸,有人假装自己杀人,假装自己,理由呢,难道是被发现了! 乌嫣看完眼前八点档亲情戏,她更懵,有人假装着‘肥’硕‘妇’人杀赵三,王二为了娘补刀,好嘞,这杀害赵三凶手的线索又没了! “前面就算说明白了,可你凭什么指正我是凶手,你就见过我一眼,墓地死人多活人也不少,你怎么就要说我是凶手,你以为你娘是,随便找人也不用专‘门’挑我呀!”乌嫣掏出鞋靴里的桃木簪开始束发,这长头发就是麻烦,发丝吹黏在嘴巴上,妨碍视线。 王妈‘摸’着衣袖,自己收走的木簪子对方什么时候‘摸’走了。.. 王二盯着小姑娘闭紧嘴,年纪这么小,身手了不得,行事作风及其古怪,不按套路出牌得罪人,也很正常。 “找到真正的杀人犯!”假扮自己娘亲杀人,这一点王二忍不了。 “我这不是一直在找嘛!”乌嫣完不知道自己脸上浓烈的妆,夜里瞧着有多渗人,她还梨窝浅浅,试图笑出一副百媚妖娆。 ‘摸’着嘴角,王二低着头才下定决心说道,“罗俪!” “蛤!”乌嫣眨巴眼。 “她盯着你的理由我不清楚,虽然我和赵三是她从宛水城挑出来的捕快,但一直守着墓地的活,她有事只和带来的那五个衙役说,我就是说看见跑着的犯人是个‘女’的,她拿出你的画像说你挖了大小姐的坟,估计就是你!我顺着她的意思,就肯定是你了。” 罗俪给自己画像看的时候,王二就知道那‘女’捕快来宛水城其实是有备而来。画像上的衣服可是此刻对方穿的云纹长袍,自己早上第一次瞧见小姑娘,穿的可是一件不合身的粉‘色’长袍。 ‘摸’着发痒的手臂,乌嫣傻气的笑了笑,可不是么,虫引又不便宜,用在区区杀人犯身上多不划算。 倒是奇怪,按道理自己出了大牢‘女’捕快已经掌握了自己的位置,到现在都没有出现,等着瞧大戏么,真是吃饱了撑的事多。 乌嫣看着一直活着但没动静的黑山羊,来都来了,不赚点钱可不行。她重新捡起地上的红嫁衣套上,瞅着‘肥’硕的王妈,“我要去哪‘洞’房‘花’烛夜呀?” “会武没用,死了做鬼别找我!”王妈知道劝不动。 “谁死还不一定呢,等一下。”乌嫣想到了还债,冲下小坡,握住一昏‘迷’的大妈手臂,用力一扯,卡擦脆响。连续三声脆响,一个人都不放过。 乌嫣跑回到王妈面前,真是母子,警惕的表情一模一样。 她轻松挥挥手,还是要让这俩人放心,“刚才这仨一个掐我‘肉’,一个扯我头发,一个按我头,手没折断就是脱臼了而已,醒来痛个半死,找郎中折腾一下就好了。”自己这么耐心的解释过,怎么母子还后退了一步。 乌嫣招招手,她一如‘花’似貌的小姑娘,有啥可怕的,“你们母子俩别担心呀,我这人特别记仇,儿子诬陷我坐牢,做娘的打我脑‘门’还抓我脖子,都没忘记.你们俩还我人情就行了,礼尚往来,物尽其用嘛。‘弄’死你们俩,我捞不到好处呀。”乌嫣咧着嘴呵呵呵的憨笑。 王二看对方卸人手的手法特别老练,不知怎么咕咚咽下口水。 王妈半眯着眼盯着面前娇小但狠毒的姑娘,早些年她看见这种‘女’孩子,绝对会诅咒对方不得好死。 现在,她才不会在乎人的手段脏不脏,有实力就以牙还牙,指责别人不折手段保命,忘记被压迫人的无助才是贻笑大方。 新娘子和新郎官重新系上寓意情比金坚的红绸子,随便盖上红盖头,乌嫣又一次趴在王妈的背上。 走进独立的庭院,放眼望去一片喜庆,王妈将人放在囍‘床’上,灌过‘药’一直安静的黑山羊被王二捧在乌嫣身边。 “怎么没动静,这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乌嫣也不摘红盖头,‘床’榻边悬空着的双脚前后摆‘荡’,看上去悠哉的不行。 “娘该走了!”王二厌恶这间刺眼的屋子。 “整个院子到明天早上才有人来收尸,这把菜刀你留着,午夜一到,这黑山羊就醒了。砍下它的头颅熬过天亮就没事,真死了,我会给你买墓地葬着,至少不把你丢‘乱’葬岗给畜生吃了尸!”光亮的菜刀,造型别致,是王妈年轻时候做杀猪生意,特意到铁匠那定做的。 “好嘞,明早我去你那拿回桃木剑,要收好,我用那木剑更顺手!”乌嫣接过菜刀,赶人。 王妈盯着红盖头,想说点啥,王二直接拽着她的衣袖拖走人,听天由命,这事谁都管不了。 嘭——大‘门’合上了。 乌嫣摆动的脚也停止不动,她跳下‘床’榻扯开红盖头,收住一脸的笑意,冷眼扫过整间屋子,还‘挺’大。 握着菜刀,她转动手腕,看过去,鎏金红烛灭掉一根,屋内光亮逐渐骤减,走一步,送出去一刀,直到整个房间漆黑一片。 对着大‘门’,坐在圆桌边。她翘起二郎‘腿’,两指捏着青‘花’杯盏小口浅酌还有余温的茶水,盯着紧闭的大‘门’,右手向上抛着两掌大的菜刀,抛出,接住,再抛出,继续接住。 长夜漫漫,有些账,可以开始算了! 第44章 黑羊异变 黑夜中,云层在一弯明月下挪移,月光辗转,苍穹下的宛水城时而一览无遗,时而笼罩在这大自然的黑暗中,怡然但危机! 不见五指的房间内,乌嫣撑着下颚,怂着困意十足的眼皮,太安静,怎么一点状况都没发生!不能作,没事太平才是好事。..乌嫣赶紧纠正自己的态度。 敲着铜锣,打更声在宛水城走街串巷中高亮响起。 当乌嫣放下菜刀百无寂寥时,身后那一方偌大的‘床’榻上,大红囍被上,沉睡的黑山羊突然掀开眼皮。 时间刚刚好,午夜来临。 黑山羊清澈的眼瞳中蔓延开一股黑墨,覆盖着两只眼,溢出的黑汁从眼睑处向外流淌着。 头颅一百八十度无声旋转,黑山羊黑的眼瞳中,出现一只小手,一只小孩子的手,还逐渐逐渐不断放大,在眼瞳中最终出现一男童的小小影子。 呆在山羊眼睛里的男童,瞧着那红嫁衣的背影,少了两颗大‘门’牙的男童裂开嘴,得意的笑了。 羊眼睛里,男童迈开脚走路,本命同体一般,山羊也跟着行动,一步无声跃下‘床’榻。 乌嫣无动于衷。 如果屋子里有光,能看见山羊四蹄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雾。 乌嫣‘揉’着起红疹子的手臂,不舒服的皱皱眉,半夜降温还真快,她起身在黑暗中去拿之前看到‘床’榻边的小毯子,懒洋洋摩挲着脚步,乌嫣正好与山羊擦脚而过。 羊眼中的男童愣了楞身,山羊立刻掉头。 这一次,披着红毯子的乌嫣又刚好和旁边的山羊路过,她可什么都没发现! “为什么是个老‘女’人?为什么,为什么!”羊眼中的男童看清楚人之后,气得在羊眼睛里上下‘乱’跳。 他不要老‘女’人,该死的,不是说爱他,为什么不给他最想要的,贱人!要那贱人就有那么难。男童无法忍受,他疯癫般双手抱头又跪在地上拼命拿头去撞击,他受了这么多苦,他们就那么心疼那个贱人,去死,都去死吧!”男童受不了自己死了的事实,他要报仇,这次又没有把那贱人带过来,很好,总是骗他,那就干脆一起死吧。 “宓菓,宓菓,我的小心肝,儿呀,带着娘一起走吧!”悠悠的声由远至近。 乌嫣听见‘门’外有了响动,‘女’人的声音不断从‘门’缝中传了进来,她握住菜刀起身拉开‘门’。 正贴着‘门’,踉跄摔进屋子一个人,白月光正好照在大‘门’处,人影拉长,乌嫣俯视地上的华服‘妇’‘女’平静的说道,“宓夫人,您来有事?” “看见我儿没,我儿娶媳‘妇’了,我来看看他!”摔在地上的宓夫人,‘露’出雪白的牙齿,却抱着乌嫣的大‘腿’神情悲憯,眼中带笑。 俯视着这正式见面的‘婆婆’,乌嫣很儿媳‘妇’的笑了笑,贤惠的回应道,“我相公在‘床’榻上呢,您去瞧瞧!” 刚才回到‘床’榻上的黑山羊紧紧闭着眼皮,倒是大红囍被被之前眼睛里流出的黑汁腐蚀了不少。.. “儿,娘亲的乖宝贝,你怎么会死呢!你可要活的好好的。”宓夫人说话颠三倒四,扑在‘床’榻上却搂着一只黑山羊嚎啕大哭起来。 刹那间,感受到人魂的黑山羊睁开诡异的黑眸子,张大羊嘴,直接对着宓夫人算纤细的脖子卡擦一口咬下。 猩红的血溅得这喜气的婚房到处都是,没喊叫的宓夫人的尸体被黑山羊一蹄子挥到角落,羊的咀嚼声听起来及其渗人。 一口吸食掉宓夫人的人魂,原本幼小的黑山羊跳下‘床’榻,体积和打了气一样不断膨胀,破裂的羊皮又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急速修复。 一切发生的太快,乌嫣想想正常人应该要尖叫,应该要逃跑,想了各种正常人看见此情此景该有的恐惧反应。 画面太多,乌嫣歪着头,半眯着眼,算了,一动不动吧,不是有种反应叫吓傻了,她就学做这种反应就好,本来就不是正常人嘛。 杏仁眼盯着已经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诡异山羊。乌嫣嘟着嘴,耸耸肩膀,她的相公还会变异,是不是该放鞭炮庆祝一番。 “你居然不怕我!”羊嘴上下动,变异后居然发出人类男童幼稚的声,稚气未脱,还有点‘奶’声‘奶’气,只是这血淋淋的羊嘴子,飚出宓夫人的‘肉’沫子,那可就恶心了。 乌嫣及其嫌弃瞧着自己的红嫁衣,果然穿件外套没错,她立刻拍掉身上的‘肉’沫认真问道,“你家大人没教你遇见陌生人说话客气些?” “贱蹄子,还敢回嘴!”黑山羊直接对着人冲过去,恨不得直接将人碾成一块血饼子。 “小破孩嘴巴还真脏!”乌嫣华丽转身,顺便挥出去菜刀。 割掉一块羊皮连着黑‘色’的‘肉’,连着黑汁卡擦坠地。 “啊啊啊啊啊,疼死我了,你敢伤我,你这贱人居然敢伤我,我要吃掉你,我要‘弄’死你!”男童声痛苦无比,黑山羊对着眼前的老‘女’人发起一次又一次冲击。 早知道菜刀用着‘挺’顺手,自己就该煮上一锅高汤,正饿着肚子呢,刚好还能涮个羊‘肉’吃! 乒呤乓啷一阵吵闹,乌嫣瞧着这山羊掉‘肉’的地上地板嘶嘶作响,冒着小泡泡,她遥遥头,这羊‘肉’还有腐蚀功能,那自己可不能碰着,轻巧踩凳子,跨桌子,她在屋子里四处‘乱’窜。 “干什么!”宓夫人说回屋休息,不放心的宓老爷回房看不见夫人,立刻提着袍摆往婚房这边赶来,大老远听见响动,他冲进来,看着满地的碎渣子一片狼狈,瞪大双眼,这山羊怎么这么大,新娘子这诡异的妆,这是鬼娃娃还是新娘子? “老家伙,为什么不把贱人送过来,我说了,我要贱人,我要那个贱人,那个贱人难道比我重要!”黑山羊前蹄一跃,直接将大‘门’边的宓老爷踩在蹄子下。 蹄子一下又一下踩踏在宓老爷‘胸’口,男童咄咄‘逼’人道,“把贱人送过来,立刻把贱人给我送过来。”男童跋扈而无理取闹。 要不着糖吃的小孩嘴一瘪,扯着嗓子嚎嚎大哭,不行再加上满地打滚,要什么就来什么。乌嫣双膝弯曲,手上垂着菜刀,没羊‘肉’火锅吃,沮丧的她蹲在圆桌子上瞧着这场家庭剧,山羊一直找的贱人到底是谁呀? “宝贝乖,不要闹,她可是你姐姐,大你一岁的亲姐姐,怕你一个人太孤独,你娘就给你找玩伴,那么多同岁的你怎么都看不上,今天给你找了个大姐姐,一起带走投胎去吧,算爹爹求你行不行!”宓老爷嘴角溢出血,涨红着老脸痛苦的哀求道。 “我才不要这又老又丑的‘女’人,我就是要那贱人陪我下地狱,宓家的独苗你最疼爱的儿子,难道贱蹄子的命比我重要!” 满屋子环绕男童蛮横的话,蹲在圆桌上的乌嫣挑高眉,冷笑道,“不过就是出生多带了个把子,独苗这地位,让你这小王八蛋狂成这样,死了还真好!”‘舔’着嘴‘唇’,乌嫣很挑衅的对黑山羊弯眼笑了笑。 “羞辱我,你这老‘女’人,你这丑奴居然敢羞辱本少爷我!”黑山羊终于放开身下的宓老爷,一黑蹄子跺在木板上,木头被碾得粉碎。 “儿呀,拜托你吃了这‘女’人以后就彻底平息怨念吧,投胎以后继续做我的宝贝乖儿子。爹一直以来你要什么给什么,投胎整个宓家的家业是你的,你为什么就不去投胎!”瞪着‘腿’靠在墙边的宓老爷,抓着衣襟,脸‘色’苍白,仰着头,‘胸’口疼痛到不行。 第45章 弑母小鬼 “贱人都没死,凭什么要我去投胎!”男童声咄咄‘逼’人。..黑山羊划拨着前蹄,扭过头黑眼珠轻蔑的转动着。 “死了,昨夜不是送来这屋子给你,你姐姐早上才下葬!”宓老爷心里打着小鼓,紧握起拳头。 乌嫣盯着他,这人送假尸体给儿子做‘女’儿的替代品?这家庭剧‘精’彩了! “老东西,你不提我原本就当没发生,拿死了一阵子的尸体糊‘弄’我!还剥掉脸皮割掉舌头就以为我发现不了,尸体的气息根本不是那个贱人,你还是赶紧带贱人过来,正好和娘呆在地府做个伴!哈哈哈哈哈。” “你娘?”宓老爷顺着山羊的示意,僵硬着移动脖子,那墙角熟悉的布料子,不就是自己出来寻找的夫人! 木板下的尸体,宓夫人身子下一摊血,死不瞑目还睁着双眼,脖子上被咬掉的缺口,只剩一层薄薄的皮连着。 “你这畜生,那可是你的亲娘啊!”宓老爷咆哮着,又更加无力,颓废摊靠着墙,眼神绝望。 他不信的,一年来,他不信自己最宝贝的儿子,宓家独苗就那样死了。他那么聪明,那么优秀,宓家绝后,能做的都去做,丧心病狂也好,唯独自己剩下最后的血脉,闺‘女’宓嫙绝对不能死。 他不信自己的儿子变成这诡异的厉鬼,不信自己才八岁的儿子就呆在这黑山羊体内。 每一次听到山羊发出的男童声,他最怀念的声音,宓老爷摇着头,有苦说不出,只能用呶呶不休的哀求希望已死的儿子能想开一点,能做的他做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闭嘴!亲娘算什么东西,不把那贱人抓过来我连你也吃了,是你这老东西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以前就说宓家的一切都是我的,那你送宓嫙那贱蹄子识字干嘛?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经常背着我送东西给她,居然说送贱人一本杂书,其实就是我宓家发家制糖的配方。你这不就是想让她以后介入我的生意和对着干!她以后再找个人入赘,就是直接来分我的家产!” 黑山羊嘴巴不断张合,男童年纪小,但对于自己的家业格外执着,只是八岁小孩最多在乎的是缺了玩具而哭闹,而他却想着要杀人,还是自己的亲姐姐。 怨念的对峙环绕一屋子的‘阴’森。 乌嫣无聊,伸出小拇指捅捅耳朵,这男童年纪十岁不到,这些个‘混’账话都是从谁那学来的,听着她怎么想暴力了。 小孩子家家就该学她一样,小家碧‘玉’额,贤良淑德,天真‘浪’漫点多好。 商人家就是无情,瞧瞧这小小年纪,都势力到这个程度,呵呵! “宝贝儿,那些个旁系你也知道的,见不得咱们人少的本家日子过的好,‘乱’嚼舌根胡说八道你可不能信,我让你姐姐读书识字背下咱家的配方可都是为了你,为了以后帮你打理生意。 我和你娘这把年纪才生下你们俩,我们要是突然死了,自家亲姐姐比旁系信得过,绝对不会背叛你。 我都想好了,你姐答应我一辈子不嫁人,就呆在家里帮你守着生意。可你还是不放心,非要‘弄’死你姐才罢休。 你要不是想从桥上推她,你也不会失手摔下桥死了呀。亲爹的话你不听,非要听那些个旁系婆娘们的碎嘴!饶了你姐姐行不行,宝贝儿呀,你都死了,你娘算了,身体本来也不好死了也解脱,你难道还是不能放过从小带你到大的亲姐姐?”宓老爷哀求着,不断摇头,作孽,自己赚到钱家大业大又如何,妻死子死作孽到这个地步,有什么用! “我不听,我什么都不听,我要她死,她就该乖乖站在那让我推下去摔死!明明之前就叫那贱人上吊自尽,毒‘药’我都给她了,她现在居然敢不听我的话,以后怎么可能还会听我的话!”男童回忆到自己死前最后一刻,恨意,一挥蹄子,旁边结实的囍‘床’轰然倒下! 哎呀,这年头听话的标准是我让你死你必须去死!成本太高,难度过大,而且还是一次‘性’。 乌嫣捂着嘴真忍不了,直接‘嚯嚯嚯嚯’笑出声来。 本就情绪‘激’动的黑山羊跺着四蹄,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老‘女’人凶狠撕咬过去。 长夜慢慢也有期限。听了太多,够了。 乌嫣眼神突变坚定,甩开长袖,菜刀随手一丢,右手却移到腰后摆着。 黑山羊冲来只剩下一米的距离,震动的地面,羊眼中男童的影子势在必得,以为这老‘女’人终于有了去死的觉悟。都去死吧,毁了这一切,他死,所有人都要一起去死! ‘轰隆——’巨力冲撞。 乌嫣伸出手掌一把挡在黑山羊的脸上,强大的惯力却带着她整个人向后迅移。 对方脚撑着墙抵住,山羊看着老‘女’人无路可退,没本事,这么弱小,也胆敢和自作对! 黑山羊摇开头上的手掌,继续张嘴,这次血盆大口却对着乌嫣整个头颅要咬下去。 谁说小孩子很单纯! 机会给的太多,乌嫣自己才不要死!一个下勾拳,重重打在山羊下巴。 砸出去的山羊腾空身子重重落地,“疼,疼死我啦!”魂暂寄这山羊的身子,一拳击中,轰然倒地的黑山羊下巴凹陷,骨头碎。 羊蹄各种‘乱’蹬,乌嫣闭眼一瞬,猛然掀开眼皮,左手弓起的五爪如锥猛然‘插’入山羊的头颅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从来没想到会这样,老‘女’人怎么能比自己厉害,男童疼得刺耳尖叫声,整个房屋都跟着颤抖,装饰物乒乓落地。 疼?真正的疼痛还没开始呢! 乌嫣掌心一合,捏碎多余的羊颅骨,这最坚硬的骨头在她手中如同豆腐渣一样的脆弱。 软绵绵而湿软,乌嫣指缝之间溢出羊脑浆上的黑汁,腐蚀得了地板的黑汁企图腐蚀乌嫣白皙的手,可她双手抹过空凝香,就算嗅觉逐渐恢复,但还是能够阻挡这尸绛子的侵蚀。 “姐姐,姐姐我错了,你饶了我吧。”男童感受到危机,他‘奶’声‘奶’气的呼唤,黑山羊眼睛里的八岁男童,小脸无辜,演绎自己可以利用人的天真。” “哼!小弟弟,你刚才可一直羞辱我。我才十六岁,如此风华绝代的少‘女’被你这小崽子叫做老‘女’人,丑奴什么的我很不开心,姐姐这称呼更加担当不起。”男孩此刻的天真无辜真是似曾相识,可惜是自己玩烂掉的把戏。 乌嫣挑高眉,咧嘴笑!脸颊上的腮红已经晕染开来,鬼娃娃都比她好看,她是真不知道自己的模样。 “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马上去投胎,你不要抓我鬼魂好不好!”羊眼睛里的男童摩挲着双手可怜兮兮。 乌嫣脸上的笑容顷刻消失,手用力一桶,却更加果断,连着羊的脑浆子一把捞出这畜生都不如的男童厉鬼。 “我要‘弄’死你,大家一起死!”男童的影子从山羊眼里消失,魂重新化为黑雾,不行,他准备先逃走再说。 可是男童慌‘乱’了,无论他的魂体往哪个方向飘,或者四周缝隙里面钻,始终被老‘女’人牵制着。 第46章 捕快上门 “想逃?被我盯上是这厉鬼的福气!”无形虚空的黑雾被乌嫣牢牢抓在手中。.. 区区人类,这老‘女’人怎么可以徒手抓住它这根本没有实体的鬼魂?男童不信,但任何方式都用过,黑雾鬼身就是扯不出那双手。 不对,老‘女’人在和自己说话,人类的‘肉’眼根本看不见自己! 之前她直接对娘说儿子在‘床’榻上,而当时,他依附于山羊体内更加不会被人发现。男童这才明白自己一开始就忽视最诡异的地方,老‘女’人到现在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表情。 黏糊糊的尸绛子从厉鬼化身的黑雾中剥落坠地,空中扭曲起来的黑雾凝聚在一起,男童将自己的鬼魂形成如胳膊粗的绳子,逃不掉,那就死吧!黑雾快速一圈又一圈缠着老‘女’人的脖子,不断勒紧中。 厉鬼怎么都喜欢用同一招,做鬼必修课呀! 挤压喉部带来熟悉痛苦的窒息感,乌嫣眼角下垂捏住黑雾的手成拳,咔咔作响。她刻意放任不管的一些记忆重新浮现,那一天,黑夜中覆盖整个小镇子上的火光,包括婴儿的哭声惨叫刺耳。 乌嫣张开嘴,开始活动起下颚,眼神宁静。 “你,你要干什么,那是我的儿呀!你,你是个妖怪!”宓老爷慌神从地上爬起,朝着更诡异的小姑娘冲去。.. 男童感知自己的鬼魂有危险,鬼魂更强烈的挣脱。 可无论如何挣扎,最后一缕黑雾始终逃不出老‘女’人的手心。男童不敢,自己强行切断,就是与魂分离,立刻灰飞烟灭。他从来没有想过变成鬼,才明白恐惧是什么样的感觉。 乌嫣牵引绳子一般拉扯着黑雾,往嘴里塞进这跋扈的厉鬼,一口,又一口的向下吞咽,。 “你!那是鬼,你在吃鬼!你不是人,你不是人。”宓老爷踉跄着后退,见乌嫣没有跟上的意思,才疯子一般冲出大‘门’,啊啊啊啊的狂叫,头也不回一下。 宓老人走就走呗,她才懒得去追人。 ‘咕咚——’最后一口,整个厉鬼吞在自己的肚子里,乌嫣想到自己没吃晚膳,吃鬼可不好消化。她表情稀松平常,透过嫁衣,抚‘摸’肚皮准备离开,随意瞥了一眼墙角的尸体,她疑‘惑’的眨眨眼,刚才宓老爷说了啥,自己在吃鬼,他怎么能看见自己在吃鬼的?和自己一样都是‘阴’阳眼? ‘阴’阳眼少,但也不是没有,自己不能一惊一乍的。 乌嫣上前瞧了瞧尸体,抓住尸体的脚直接将血泊淋淋的尸体拖到大‘门’边的月光下。她撩着自己的衣袖,搬‘弄’着宓夫人只连着皮的头颅,清晰的撕拉声。 乌嫣无语,她之前用力过度,这下倒好,忘记控制天生巨力。 得,连着的皮断了,头颅直接捧在手里,瞧的不是更加方便。 乌嫣抱住宓夫人的头,对着月光瞧的更清楚一些,杏仁眼眯着,她拿指腹一点一点的‘摸’,从宓夫人左右两耳后根捏住两根硬度不同的黑‘色’发丝。这是什么东西? 手感上,就是比一般发丝更加有韧度,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 乌嫣揪住这两耳后的黑丝开始拉扯,没想到,越扯越长,越扯拉力越重,直到一米外与头颅分离的尸身,被拉扯到乌嫣身边。她抓着黑丝用力拉扯一下,只见无头尸的四肢就像连线的木偶随意的弯曲,异常灵活。 乌嫣做新娘子第一次嗔目。 她只是觉得祠堂里的宓夫人有点不对劲,明明是个人,也有魂,但她在祠堂经过时,自己感受不到对方活人的气息。刚才被厉鬼咬断脖子,还流出这么多血!宓夫人也不像是个死人。眼见为实的黑丝控人?怎么解释! 从来就没有听过,也没有遇见的事,让乌嫣用劲皱眉,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从乌嫣的‘胸’腔隐隐传出男童‘阴’森的喊叫。 乌嫣神智一松散,一股戾气上涌,嘴巴里就溢出一拇指黑雾。 ‘咕咚——’她赶紧咽下口水压住鬼,拍拍肚子继续想,用黑丝控制宓夫人,刚才谁在控制? 宓老爷?和自己一样能看见厉鬼,会有这样的本事,却搞不定儿子!她不信。 宓家祖宅另一边,下人房里出来两人,王二与王妈大步流星,往下人通知出事的大‘门’处赶去。 “娘,你说那奇怪的姑娘能不能活到明天早上,这次冥婚都用上大活人,厉鬼吃人要还不满意以后还要怎么办?”王二低着头愁容满面,高大个的人在娘身边倒是格外的乖巧。 无奈叹气,‘肥’硕‘妇’人‘摸’着双下巴上的‘肉’,神‘色’严峻摇摇头,“那小姑娘很聪明,武功不错和人斗咱们府里没人拼得过她,但和少爷那死鬼斗就不能肯定了,之前咱们带回来十几个‘女’童尸体来冥婚,第二天尸体被发疯的山羊咬碎。鬼看不见‘摸’不着,但少爷的鬼魂附身在山羊身上,不知道那姑娘‘弄’死山羊后能不能保命!”但王妈知道,就算姑娘死了,少爷那死鬼也不会离开,他想要的,王妈从一开始宓家旁系子嗣死的时候开始就知道原因。 “必死无疑真是可惜。”王二其实内心已经等待对方抓住假扮娘亲的杀人凶手。 “那事我们管不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大‘门’那些人,才午夜刚过,半夜‘女’捕快来宓府干嘛!是不是知道尸体就是咱们宓家偷的,以为这次用的还是尸体,来个人赃并获。”王妈问道。 “娘,我感觉盗尸案‘女’捕快早就知道是宓家干的,这半夜突然出现,可能是为了那姑娘,我之前不是说了,就是那罗俪拿着画像引我承认那姑娘就是杀人犯,人现在在宓府里,来抓人也合理。” 王妈听儿子这样一说,心里更加发堵,从知道有人假扮自己杀人到儿子指正犯人,都让她觉得不知何时起,他们母子俩在人家的棋盘上任由摆布。 “开‘门’,立刻开‘门’,官府来抓犯人!”宓家大‘门’外气势汹汹的几人,敲击大‘门’良久,始终无人回应。 “哎呀,各位大人可太辛苦了,这夜深人静都在做梦,各位来抓哪‘门’子犯人呀!”猛然拉开的大‘门’,王妈和气的开口道,笑容满面,乐呵呵的跨出‘门’槛,只是招招手,身后站出十几位举着木‘棒’,体格健硕的家奴。 第47章 书房秘见 “夜深人静就不能过来抓犯人?”英姿飒爽,定做的公服勾勒出罗俪凹凸身姿,她眉目清秀的脸悦笑着,从衙役中间缓缓走了出来,气场刻意不强,但不容任何人轻视。.. ‘真主来了’王妈瞧着对方神情自若端着架子,这身朱红公服,想必这是算计儿子诬陷人的‘女’捕快吧。大地方调拨下来的人,果然不一样。 王妈胖胖的手赶紧挥挥,弓起背微微弯腰解释道,“大人您这是哪的话呀,你们半夜都在维护宛水城的治安,那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福气,您可千万别误会,我刚才话的意思是说,一切平安,宓家没有异样,各位不需要太辛苦。” 罗俪薄‘唇’抿成一条线,眼神落在这‘肥’硕‘妇’人身后,没事?找十几位家奴挡道,她会怕!宓府肯定发生事情了。 “我手下亲眼看见越狱杀人犯躲进你们宓府,现在没动静不代表接下来就没事,死了人再来抓人可晚了,现在我们进去抓人,离开以后,宓家的人该做梦就继续做梦,该当捕快的也继续当捕快,杀人犯出了牢房我们可一直盯着,去了哪,见了什么人,一清二楚。”罗俪话外有话,不点破。 王妈一听,不禁眯起眼。这是在暗示自己儿子与那姑娘巷子口里发生的一切也一清二楚喽。 “大人还是请回吧,真有事宓家的下手够多,可以独自承担不‘浪’费官府的资源。而且抓到您所说的越狱杀人犯,我们会立刻送到官府去。这夜深风凉,大人一定要进府里查看,只要有官老爷盖了大印的公书,宓家大‘门’随时为您敞开。”儿子不做捕快就是喽,王妈不怕儿子丢了公家的铁饭碗她‘私’房钱够用了。但是她倒是要看看,这嚣张的‘女’捕快接下来的下场。 估计这捕快陷害那姑娘是杀人犯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惹上多大的麻烦。以自己的眼力见,那姑娘还在藏拙。 这‘女’捕快不急着跑,今夜撞见那知道真相的姑娘可就‘精’彩了,姑娘可是挑明搞官府衙‘门’这些人,王妈想到先前自己衣袖内被那姑娘无声无息‘摸’走的发簪,有仇必报品格,这场戏不看太可惜。 “啊啊啊啊啊——”突然,寂静的宓府发出‘女’人的惨叫声。 “疼,疼死了——”嘈杂的脚步越来越近。 藏在角落的王二看清楚喊叫的三人,可以制止但拔出长剑的罗俪却抢先一步冲进宓家大‘门’,他不能出现在罗俪面前。 被罗俪推倒在地的王妈恶狠狠的咬牙,眯眼一瞧,该死的!那三个被敲晕的老‘女’人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心疼娘亲倒在地上,角落里的王二斥责自己做事粗心,原本明早才会醒来的三大妈,被那姑娘‘弄’脱臼了手臂,醒来的时间自然缩短不少。 从草坡上苏醒,三位大妈却疼得嗷嗷大叫,瞧着没有知觉的手臂,都认为自己是被王妈的儿子杀人灭口没成功,大难不死,一个个吓疯了一般忘记规矩,一边疼叫,一边往宓府正‘门’外冲。 飞身落地的罗俪,挡在人前的去路,“你们三人是怎么受伤的?”罗俪还以为要‘花’更多时间才进入这宓府。果然,运气到了挡都不挡不住,她疑‘惑’三位‘妇’人都握住垂挂的手臂,被人‘弄’脱臼?还是老手‘弄’的! “是呀,我们,我们......”太好了,捕快居然也在,三位大妈总算安心,可心立刻扯在嗓子里,眼神惊恐,王妈居然就站在捕快身后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她们。 想申述的大妈们立即左右使使眼‘色’,纷纷摇头,赶紧解释道,“我们摔了一跤,疼得很,这就去找郎中!” “三人同时摔倒,受伤的位置也一样?”罗俪舒心的微笑,进了宓府,这些杂鱼闲事她才懒得管。 “可不是巧么!我们要赶紧去寻郎中,大人我们就先告辞了。”三位大妈慌张屈膝行礼,路过王妈时,纷纷闭嘴。 王妈对识趣的她们笑了笑,惜命是福!出去就别再回来。‘乱’说话,怎么死可就不确定了。 “你们宓家死了大小姐的头一天,需要点红灯笼!”罗俪负手,仰视着整个气氛很是怪异的宓府。 “老爷的意思,我们这些做小的只听吩咐做事。”王妈挡在身后的手动了动,远处的王二立刻消失去办事。 “听我说杀人犯躲进宓府,你这下人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呢?”罗俪眼神示意六位衙役去找出杀人犯。 “大人呀,其实你说进来杀人犯,我这‘妇’道人家心里可慌了,但是做下人的,做的所有事都需听吩咐来做,您说是吧!”都是做奴才的,太装大爷可不好。王妈盯着‘女’捕快,直接把话给丢出去,她不说,让捕快自己查,想从她嘴里直接听消息哪有这么轻松的事,没‘门’! “你安心,我的手下找出杀人犯就不用再心慌。”罗俪‘精’明的眼,抬高下颚,打量着四周。十几位举着木‘棒’的家奴死死盯着她,都没制止的意思,真是胆小。 从偏僻婚房一路狂奔,宓老爷遣走自己书房院子外的所有家奴。 锁住书房,他‘摸’黑驾轻就熟推开一座观赏用的石尊像,拉开弹出的铁板,又警惕的听听四周的声响,这才关上铁板走进密道,石尊像也自动复位,一切如常。 白雾缭绕,书房下方硕大的密室,上方垂挂着几十具干尸,下方正中央鬼魅图腾内,神秘人一直盯着四周凹槽水流走向。 走下最后一层石阶,宓老爷呼吸平稳,之前慌张神情消失殆尽,那张中规中矩的老脸隐约浮现恼火的怨气! “吃了我儿子的闯入者是什么东西!”远离鬼魅图腾五米外,宓老爷负手盯着神秘人,语气有些埋怨。 “呵,可不是东西,是个人。”神秘人始终没有抬头,浅笑渗人,嘶哑的声如喉结被车轮碾过刺耳万分。 “人?人怎么可以吃了我儿子,吃的可是一只厉鬼!”宓老爷神‘色’凝重,神秘人说,他就做,可儿子被吃掉可不在计划内。 “准确的说,他只是将你儿子吞下肚子寄存着。没想到宛水城居然有人会这以身囚鬼的歪术,还真不怕死!”神秘人还知道宓夫人的尸体也被闯入者发现了。 “以身囚鬼,人可以做到?”宓老爷半辈子从来不相信歪‘门’邪道,可遇到这神秘人起,一夜之间对方就‘弄’出这样大,这样奢匪的密室,从那一刻,他自己的信仰就变了。 “当然可以做到,不过是损耗生命的事,没多少人愿意做而已,这闯入者莫非一心想死?”用四肢囚鬼比较多,但直接吞下肚囚鬼,根自杀没两样,要不然自己可不会让知道宓夫人尸体秘密人还喘着气。 “十几岁不像是一心想死的人,而且力大无比,我儿借羊身攻击她,她徒手捏碎羊头颅骨,把我儿的鬼魂抓出来吞肚子。”宓老爷现在想想,更觉得不可思议。 “你说什么?”神秘人一听,猛然厉声质问。 “她不像想死的人!”宓老爷心慌,第一次看见神秘人这‘激’烈的反应,捂着‘胸’口,之前被儿子变异山羊身时踩着的伤口正在复原。 “可以看见鬼魂还徒手抓住吃掉,没用任何法器,你真是蠢得可以!”神秘人衣诀浮动,击碎空气的气流一掌将宓老爷拍上屋顶。 等没反应过来的宓老爷重重摔在地上,鬼魅图腾的中央,第一次,神秘人消失了。 第48章 踩我包子 仅离宓府隔着两条街的巷口内,外简内奢的车厢内怡然安静。 两主两仆都察觉到从宓府散播出一股陌生的强压,是之前他们一直没有察觉,结界解除后所产生的余威。 咦!这倒是有意思了。闲染修长的指骨摩挲手中晶莹剔透的紫葡萄,漫不经心的用力一掐,只见这淡浅‘色’的糖汁顺着他白皙的手腕滴落在锦垫之上。 闲染一双凤眼轻轻辗转,睫‘毛’尖微微一颤,贵客这张蛊‘惑’众生的脸还真百看不厌,他都有磨刀毁容的冲动了。 抿着‘唇’角闲染慢悠悠的说道,“你还真淡定,不怕臭丫头出事了?” ‘就你多事’贵客死寂般的银眸毫无‘波’澜,不理睬身边这男人,都是麻烦。 “你说,能在宓家设下结界还不被你我二人察觉,这都没兴趣,你是真的不担心,还是早就知道宓家住着一位高人呀?”闲染优雅翻身,托着下颚静静的凝视着对方,贵客的心思他琢磨不透,就如凭空出现的臭丫头一样,虽然收下好处,但是他可不太喜欢这种抓不住又‘摸’不到的气氛。 “我与你一样,对方打开结界才察觉。”贵客语调淡淡,高人驻扎宓家和他又没关系。 “你就不担心?”闲染凤眼微眯,顺便擦拭手指尖的紫‘色’粘稠感。 “放心,宓家我六你四,说好的‘交’易绝不会改。”就算出现高人,这宓家他也绝对不会再留着。.. 贵客久居高位,君威不减,骨子里透出来的霸气自然是有说一不二的权力。 “臭丫头就在宓府,虽说那‘女’捕快进去抓到人难度颇大,但高人要不小心撞见臭丫头,打起来可是会受伤的,你真不出去瞧瞧。” 闲染停顿一下紧接着又说道,“英雄救美人也算是一场佳话。”然后换了姿势与对方一样盘‘腿’坐,整整出了褶子的衣襟,真不担心需要守在这车厢几个时辰,男人就是爱嘴硬。 “我不是英雄,她那模样也算不上是美人,客观点瞧顶多算中等水平,闲染你真无聊,可以自己去会会高人,拉我出去好处呢?”贵客面瘫脸的表情没有,就是这段话说的长了一些。 闲染瞪着眼前这位位高权重的人,对方要什么没有,居然问自己要好处,有没有听错! 但是,他兀自笑了,闲染心中骂自己,贵客遇见那臭丫头以后有些话可就不能再向以前一样听表面的意思。都是男人,男人为了‘女’人多半拉不下脸来个大改变,人家既然问自己要台阶,他再不送把金梯子出去,不就是不识抬举,为了以后的生意,他损失点家业也没什么。 “这辆马车今天才第一次使,正好送你。”闲染儒雅的笑意,是内心强忍的心疼。 “那我就勉为其难去瞧瞧这所谓高人!”贵客放下手中一直没有翻页的册子,拿过茶几上的黑面罩挡住他那张脸。 “是是是,以后麻烦您的地方可多了。..”闲染偷笑着摇头走下马车。 站在马车边的舍纪却听得一脸懵‘逼’,每次贵客来宛水城,都是眼前这一辆马车接送,再说这车还特意收敛了几个档次,已贵客的身份需要收下这辆马车占地方? 黑‘色’斗笠下二师兄栖竹一脸累觉不爱,他这大师兄是真丢人,无数理由可以进宓家‘顺便’瞧瞧他们的小师妹,他倒好,偏偏以收下这破马车为好处,拜托呀大师兄,能不能正常一点呀,怎么说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当然这些抱怨竹栖只在心里鼓捣。 ‘女’捕快和手下满宓府找人,闲染贵客四人已飞上屋檐渡步寻人中。 而吞下一只厉鬼的乌嫣却顺着来时的路,找到宓家此刻空无一人的独院厨房,她掀锅开碗,睁大双眼四处觅食。 “该死的,这鬼怎么不抵饿呀。”肚子咕噜噜的叫,乌嫣瘪嘴烦躁,之前看的满屋子食物居然都没了,有没有搞错,就连边角料都瞧不见,下人收拾厨房这么干净干嘛,涨月钱呀。 摆碗的木柜边,她握着葫芦勺,准备打开水缸上的木盖喝点凉水充充饥。眼睛不经意往上抬,嗨!还真是巧了,她抬头顺着视线正好看见房梁悬挂着的几个大竹篮子,眨眨眼,确实有些人家习惯把食物放竹篮里储存。 她伸着手,跳着脚,高处的竹篮始终只擦过指尖,个子矮又不是她的错,每次都差那么一丢丢。 “哎呀妈呀,鬼呀——我的亲娘呀。”厨房外一人高声大喊,紧接着哐啷啷东西摔地响,等乌嫣好奇的跑到‘门’边,铁制器皿里滚落满地的食物,而那以为撞见恶鬼的家奴又忍不住回头。 那家奴半夜来厨房放东西,只见血红嫁衣在厨房灶台边上下有节奏的跳跃,那‘女’鬼伸着血淋淋的双手,肌白如雪,脸颊两坨红似乎还在流血。 怪怪,红嫁衣的厉鬼最毒了,一声破喉咙的惨叫声,家奴吓得肝肠俱裂,面如土灰,拔‘腿’就逃。 鬼?这厨房可没有鬼,但是她肚子里面却真有一只。 乌嫣也不会追上去解释呀,又没付自己钱,凭什么解释。 耸耸肩膀,乌嫣蹲身抓起散落一地的剩包子,捏在手里弹‘性’还行,可惜是冷的,讲究着吃吧,赚大钱以后吃顿好的。 包子皮微微发干,估计放了一天,张嘴碗嘴里塞,活人还能把自己饿死了。 咀嚼了几口,嘿嘿,‘挺’好,萝卜丝的包子凉着吃也‘挺’有滋味。乌嫣就这样,和兔子一样,吃一个,挪挪脚步向前,又抓一个塞嘴里。 等她吃完第七个包子的时候,瞅着一边被踩稀巴烂的那几个包子肯定是不能吃了。讨厌,怎么一共才七个包子,她还没有吃饱呢! 咦,滚到远处还有一个,乌嫣提着曳地的嫁衣裙摆,赶紧奔到走廊尽头,去抓这最后一个萝卜丝包子。 而走廊的尽头观察者疑‘惑’的盯着少‘女’吃包子良久,七个包子还没饱,也不怕撑死。 当那只血迹已干,但还是‘挺’渗人的小手伸到自己脚下,观察者自然是一脚无情的跺了下去。 “嚓,找死还是想死!”乌嫣伸出去的手立即掌心朝上,抓住对方的脚,额,白绷带?鞋子都没钱买? 她另一只手瞬间抓住下面完好的冷包子,最后一个,肯定是最好吃的。 观察者气息冷漠的俯视自己被牢牢抓住的脚,能挡住他的力气,很少有人能做到,或者眼前的根本不是人。 包子塞进嘴里叼着,乌嫣漫不经心弯曲起眼角,另一只手也抓住对方绑着白绷带的小‘腿’肚子。十根指头用用力,她傻笑着瞳光锋利,抓住对方的脚,敢踩她乌嫣的食物,管你是天仙老子仙‘女’娘娘,都滚一边去。 双手瞬间爆发的巨力,乌嫣直接将人悬空,抡起往长廊外的‘花’坛狠狠砸了出去。 ‘想死我就成你’扔完人,乌嫣才开始咬包子的第一口,萝卜丝的包子就是太素了,她想吃点红烧‘肉’,眯笑想着食谱,杏仁眼趁着头上红灯笼的光,依稀间,逐渐瞧清楚面前这位的模样。 对方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乌嫣张大嘴,嘴边缺了一口的包子,垂直坠地,打了几个滚,滚到长廊外的‘花’坛泥土中,白面染了泥,污秽不堪。 ‘呦!这就厉害了!’第一次瞧见这样的东西。 乌嫣心中兀自感概,又立刻恢复如常,淡定的咀嚼着嘴里的包子,眼前的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第49章 绝杀空气 酷嗤酷吃咬着嘴里的萝卜丝,乌嫣瞅着对面这位由上至下绑着白绷带,造型还真别致,以前有个词是木乃伊,这世界可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东西。 猛的倒吸一口凉气,乌嫣想,难道是自己的‘阴’阳眼又进化啦,都能看见新物种啦。四周无人,她不确定对面这位是大众都能瞧见,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能看见。 红灯笼被风吹的摇摇曳曳,光拉长着少‘女’的人影,斑驳魑魅。 “你是什么东西?”独邬透过绷带发出令人耳膜受罪的沙哑声,就像磨砂纸擦着钢刀那种挠着人心揪在一起的渣音质。 垂挂几根碎绷带的手缓缓抬起,食指位置灵活弯曲,独邬拉了一下眼睛位置的绷带然后松开,只是让灵魂瞧对方更仔细一些。 真是奇怪的小姑娘,居然一点都不害怕,小东西矮自己两个头,年纪小穿着不伦不类的红嫁衣,双手发黑已干的血迹都不洗洗就抓包子吃也不嫌恶心。妆‘花’,脸都瞧不清楚,和个鬼娃娃似的,不,鬼娃娃都比她可爱。 嫩葱白似的小指头就能抓住自己?还是自己不可逆的力量,独邬俯视身下凹陷半米深的坑,再瞧着对方妆是真丑得叫人伤心,另鬼哭泣。 瞧什么瞧,没见过美少‘女’呀,乌嫣心中吐槽,突然跳了一脚,“哎呀,我的包子,我最后一个包子。”知道对方在审视自己,乌嫣嘴巴没了吃的,眼珠子提溜一转,眼前这位不人不鬼的东西哪里比得上她最后一个包子重要。 她黯然神伤,捂着‘胸’口悲情万分,杏仁眼凝视着泥土中之前还算白乎乎的冷包子,憋着嘴抬眼恶狠狠的瞪着对面的怪物,“身绑着白绷带,见不得人就别大半夜出来吓人!害得我包子都没了。”气愤甩袖,她很忙的好嘛,才没时间和这路人打‘交’道。 “你要去哪,我在问你话呢,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独邬凭空瞬移,拨‘乱’的空气划过小姑娘的发丝,他挡住姑娘的去路,伸手就要做‘摸’脸状。 “好你个不要脸的登徒‘浪’子,居然想‘摸’姐姐我如‘花’似梦的脸。”乌嫣语气很少‘女’的斥责,她侧过身子,保持半米距离,就这白绷带批发价是多少,解开麻不麻烦,多久洗一次澡,入茅厕怎么解决,嗅嗅鼻子,空凝香的作用没了,她只能闻到自己身上之前‘摸’宓夫人的血腥味,这么近的距离,她居然看不见对方的眼,难道是闭目识人。 “如‘花’似‘玉’——”独邬沙哑的声,提醒对方词都用错了,该多读书。 “就你有文化,要你管!”乌嫣才不会白瞎‘浪’费自己的力气,转身翻了个白眼,挡路狗太多,自己没必要出现一个就上去对着咬。 只是,乌嫣原地踏步,肩膀被人牢牢抓住。 “都说了我不是东西。啊呸!我是说我是人,大活人你难道看不出来么!”无奈歪头,乌嫣多看几眼因为对方出场的造型夺人眼球。 以后她不看不听不闻好不好,放过她吧,她还是个孩子,天天想着发家致富,官府的五十两到现在还没下钱袋子呢。 “我要看清楚你的脸。”长的丑,独邬还要想一想。 我还想吃你家面呢,“你要看我的脸可以呀,给钱就行,给钱我就去洗脸给你看个清楚。”说完,乌嫣抿嘴,再想自己是不是答应的太草率,要是对方看上自己细皮嫩‘肉’的小脸蛋,和之前宓家尸体一样割掉脸皮,拿去做收藏可怎么办,毕竟这年头的变态可多了。 “钱,我没有!”他独邬出‘门’从来不用钱。 乌嫣扭过身,不可思议的笑笑,食指戳在‘木乃伊’‘胸’口准备点下去,温柔的询问,“你耍我是吧!” ‘兹拉’食指一空,乌嫣整个人踉跄朝前,扑在对方硬邦邦的‘胸’膛前。 独邬站的笔直,她还真不客气。 她可不是故意的,既然距离这么近,乌嫣干脆贴着耳朵附在‘胸’膛上认真听声音,‘胸’腔咚咚咚是有节奏的心跳声,原来是个异装癖。.. 每一根指头都缠绕着白绷带,独邬气息变了又变,他伸出左手,一把抓住对方的脸,嘶哑而‘阴’森的语调从深渊里发出一般,“你的妆,‘弄’‘花’了我的‘胸’。” 脸颊都被捏变形了,鼓着两只小包,乌嫣斜眼瞧着对方‘胸’前白绷带确实红了一片,她脸上的妆居然这么浓。只好含糊的说,“那,那我洗脸,给你瞧,唔,你放手。”脸颊上的压力立刻没了。 敢捏她的脸,乌嫣平静的转身去厨房,突然回过头,冲过去,张开双臂抱着白绷带男原地转一圈,借助惯‘性’再一次将对方抛到长廊外的小‘花’坛里。抬起一脚踩在长廊台阶上,乌嫣很流氓的说道,“下次敢碰姐姐我的脸,老子就废了你的小三‘腿’,哼!”拇指擦过鼻子,她很傲慢的回去厨房水缸边。 双手捧水准备洗脸,嚯呃!水面上居然有‘女’鬼,乌嫣眨眨眼,‘女’鬼也在眨眨眼,该死的大妈们,到底会不会化妆,这张脸是嫁人还是出去吓人,气得乌嫣捧水哗啦啦往脸上拍。 而白绷带男没多少怒意,消无声息的站在她的身后,最关切小姑娘逐渐显‘露’的真容。 秀眉楚楚,白洁无暇的脸蛋配上水灵灵的杏仁眼,小嘴不断用嫁衣擦拭,反而更加的嫣红。 美?算不上。丑,不至于。年纪这么小,她会是自己寻找的人? 直接脱去湿哒哒的嫁衣,乌嫣得意的仰起脸,让对方瞧清楚她这才十六岁就如‘花’似‘玉’的美脸蛋,年轻是羡慕不来的。 “你才是个东西,我是人!”懒得和穷鬼纠缠,乌嫣挥挥衣袖,准备走。 她斜眼瞅着白绷带男,衣袖就被对方捏住,没完了是吧厉声质问,“你几个意思?” “你要是人,吞下厉鬼到现在,五脏六腑都感染了鬼毒,你已经是死人了!”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 “知道的还‘挺’多,我天赋异禀不行呀。”乌嫣一根一根掰开男人的手指,她这件心肝宝贝云纹长袍有了损伤,可是会很生气的。 “你看见宓夫人的尸体也不好奇!”独邬不知不觉把自己放在弱势的被动席位上,明明应该对方怕自己,明明应该对方知无不言,可怎么反倒是自己追着人不放了。 乌嫣眼上下打量着对方,哦,这人和宓家有密切的关系呀。 独邬又抓住乌嫣的肩膀,想要多一点的回应,只是这次太急,撕拉声格外清晰。 下垂眼角,乌嫣凝视自己肩膀被扯开拇指大小的‘洞’,她腼腆的微笑,牵住对方的绷带手,往空间大一些的小‘花’坛走去。 独邬盯着少‘女’,这是干嘛?又要摔自己?他不疼的。 “你‘弄’坏了我衣服!”外面空地,乌嫣仰着头,眼中带笑。屋檐下的红灯笼烛火烧尽,只拿月光来照明。 “我赔你!”不过就是一件衣服,独邬可以叫别人买。 “好的呀。”多轻松的一个赔字。 “不过我要你现在拿命陪!”话说完,乌嫣浑身的煞气没压抑住,五指弓成爪,脚下如风,杏仁眼中只盯着对方从头到脚死‘穴’的位置,疯狂的攻击过去。 ‘正好陪你玩玩’独邬绷带后的眼饶有兴趣,小姑娘的大力气震碎空气,每一爪子抓过来,是她能力的极限吗? 而不久前打破独邬设下的结界,站在一旁屋顶上看戏的四位大家都不动。 舍纪俯视下方乌嫣的手法,被震碎的空气气流,外人看不见,他们这些人都一览无遗。 要么天生巨力,要么后天练出来的功,下盘稳,基础功还是不错的。 对方第一天出现在当铺‘门’前,自己被轻易挤开,说实话当时他自己惊讶了一下,能随意挤开他,怎么说有些本事,但今天这一看,对方要么还藏着功,要么只不过是力气大而已。 带着斗笠,二师兄竹栖不禁拢着眼瞧,每一次出手,招招致人死,小师妹生气起来,还真没多少变化。 “人家再耍你师妹玩,你不去帮她!”闲染温文儒雅的笑,看戏看的好开心呀,但有点失落,贵客的师妹除了力气大,就没别的本事嘛,技能太少,江湖可险恶喔。 “你确定!”语调上扬,很有自信,贵客黑面罩后的那双银眸中只有师妹不断攻击人的影,回忆中似乎眼前的场景频频在自己身上发生。 “我速度比你快,你力气再大也打不到我的身,别白费力气了!”独邬绷带手指前后动一动,身子就在院子里,小姑娘方便攻击的范围各种瞬移,沙哑声嘲笑对方,人是‘挺’有意思,但现在看来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一个。 乌嫣很轻挑的眯起眼,对着空气,五指一聚,凉薄的回呛道,“速度,算个屁!” 最后一招,裹在掌心的空气瞬间甩在白绷带男身上,这一股空气如箭一般,无形无痕似最锋芒的刃,凝聚的空气打在对方‘胸’口如落地的烟,那最后一股巨力从对方‘胸’口处向身子四周蔓延。 “嚯,这一招妙呀!”闲染瞳孔剧缩了一瞬,没人察觉时恢复如常,那张俊朗的脸是藏不住的笑意,他这位驱鬼师了不得,原来力大无比到极致,是可以将空气拿来当箭用,不得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招式。 贵客‘摸’着腹部隐隐作痛的伤,凝视着师妹这一招自创的绝杀技。 他也算荣幸,毕竟自己是促成这一绝技诞生的对象。 那一天,自己马上就能‘弄’死小师妹。 那一天,自己五脏六腑碎了。 那一天,是自己这辈子,最疼的一天吧。 第50章 绷带真容 桃木簪束起的青丝已然凌‘乱’。..夜深凉,薄风颤。踩在稀巴烂的小‘花’坛中央,亭亭‘玉’立的少‘女’身着宽大男袍,负手而望对面的男人。 少‘女’抿着嘴角如狐皎洁一笑,鬓角边的发丝吹拂过‘唇’角,不染脂粉的脸洋溢着这年纪本该有的青‘春’无敌。 “还没死,你还‘挺’能撑的吼!”乌嫣瞅着对面站着不动的绷带男,她眨巴眨巴眼,嘿嘿,出‘门’赚钱没点绝活可是要被江湖淘汰的。 “呵!不玩了。”绷带男的绑带脸盯着对面的小姑娘,那被车轮碾过的沙哑声,隐约中却透漏出一丝兴奋。 屋顶看戏的几人同时警觉起来,对方完胜,强势的气压怎么突然收得一干二净。 “死了当然不玩了。”乌嫣挑高眼,等着。等对方走上几步,从五脏六腑开始碎起,拿命抵自己的衣裳也算值当。人死以后,这个‘玩’才算真正的结束。 “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独邬确认身体有了变化,直‘挺’‘挺’的身,如丧尸一般,一步又一步向前。他的灵魂都在欢呼,他伸出手,想触‘摸’对方,她原来就是自己多年苦寻寻不得,误打误撞识贵人。 乌嫣不懂对方在说什么找到了,但也警惕,数着对方的步伐,一步,两步,没有惨叫,步伐稳健,自己的绝杀技只不过震碎了对方身上的白绷带。 初雪而瑞,密密麻麻的白絮从绷带男身上裂碎,坠落,悠悠飘散。 白绷带男的真容彻底暴‘露’于月光之下,除了乌嫣呼吸一窒,剩余看戏的五人都很惊讶,只是有的人有反应,有的人隐藏住反应,有的一人根本没人知道他的存在。 “白骨,骷髅?”舍纪本来眼神就好,看的清楚,但还是不敢相信,‘揉’着眼睛,白绷带碎裂后走出来一具‘活生生’的骷髅架子,他在屋顶伸长脖子,挠着头发,在瞅着旁边三位大爷,大家难道都没什么言语想发表? 闲染气质高贵,依旧儒雅一笑贵公子,骷髅算是厉鬼吗?要算是鬼,自己可要先开展这项业务,生意人嘛,错过商机就是和钱过不去,和钱过不去,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二师兄竹栖拳头紧握,第一时间想跳下去,可旁边黑罩子随意望自己身上一扫,寒‘毛’耸立,竹栖一动不动。 他怎么忘记了,这大师兄就愿意看见小师妹过的惨,以前是大师兄亲自动手别人不许掺和,几年不见都改套路了,大师兄倒是愿意看着别人虐自家师妹,也不怕小师妹下次捅的就是你心脏,竹栖伸手按压一下斗笠,摆着苦瓜脸有点气愤。 呼吸恢复正常,僵硬着身,头皮都在发麻,乌嫣瞳孔里是对面一具骷髅的影。..本水润的脸,灰白似身‘抽’光了血,由内而外,冰寒入骨,再细小的风,都在凌迟她的‘肉’,血淋淋,无痕迹的疼。 那一天的回忆海啸似的吞噬着她的脑子,她当时就看着棺材里这具尸体,双‘腿’颤抖,手都在哆嗦,她但是的感觉是害怕,是命悬一线,是之后死里逃生的感恩。 她当时只是殡仪馆里最普通的焚尸工,拼命攒钱等着买房,朝九晚五‘摸’尸取财积极向上的日子。 她六年来,从来不去思考那一天发生的一切,从来不去想如果,如果自己还能回去的可能‘性’,从来不问自己,这一切为什么就偏偏发生在她的身上。 “你师妹好像真的有点不对劲。”闲染慢悠悠的俯视着下方,乌嫣身上似乎在弥漫厉鬼才有的黑雾怨念。 “不动!”贵客身子站的笔‘挺’,无情绪的命令。黑面罩后是死海一般的银眸,伫看师妹此刻的每一寸神态。 她与这骷髅架子认识?初次见面到现在,无论师傅那,还是自己查,又或者‘花’钱买消息,师妹这个人凭空出现无迹可寻。没人知道她经历过什么,没人能够看清楚她的心思,包括自己。而这具骷髅架子,让自己看到师妹从未出现过的状态。 真实! 师妹表现出所有喜怒哀乐他的直觉告诉自己,都不是真心。 每个人都有一副假面孔,当然包括自己。可师妹就连对最亲密的师傅撒娇打诨又或者被自己‘逼’得命悬一线的恐惧,情绪也都是假的。只是表现的太真,‘迷’‘惑’了众人。眼前,是自己认识对方六年来,第一次感受到的真实,真实的像一个人。 “好久不见。”乌嫣沉甸甸的声音,‘舔’着冰凉的‘唇’瓣,习惯‘性’的颧骨上扬,微笑。这故友相遇,久别重逢难道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喜事。此刻,她懒得去模仿任何带着喜怒哀乐的表情。 “是我先找到你,但我应该不认识你!”独邬距离一米停下脚步,空‘荡’‘荡’的头颅咔擦左右扭动,空‘洞’的眼眶却也能感受到对方的愤怒,独邬表示疑‘惑’! “你,当然不会认识我。”我整个身子都变了,我以前的身子也再也找不到,乌嫣手指划过额头向上,指尖碰到束发,拔出桃木簪。 “她用桃木簪捅得了你,可对方是骷髅架子呀。”闲染看戏不忘补贵客一刀,啧啧,寂静!没人说话,好吧,他彻底被无视了,还真没人理他。 “不是吧,不可能呀,师妹这是要下血咒?多深仇大恨,你到底管不管!”看出下方少‘女’拔木簪子的意图,二师兄竹栖已经撸袖子,第一次大声质问贵客,他能看着师妹任何死法,但绝对看不得自己唯一的师妹用这血咒‘弄’死个骷髅架子,自己落下个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绝境。 “你拦住过她什么想法!”贵客低沉着音调侃亦嘲讽自己。我叫你死你和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永不死,现在主动死给别人看,真当我连一具骷髅都不如是吧。 舍纪一指头点住竹栖的哑‘穴’,压着声赶紧骂人,“你鲁莽啥,臭丫头要死,我家掌柜的就赚不到那三百两黄金,怎么可能,我老板多爱钱的一个人,放心,不会有事,我老板不会和钱过不去,死不了。”说完立刻点开对方的哑‘穴’,虽然对方自己也能解开。 闲染一副老子活见鬼的表情,瞅着自家真是会做生意的手下。 舍纪立刻凑到想骂自己的掌柜身边用‘唇’语说道,“您冷静呀,贵客那心思你要用男人看‘女’人的角度想,您先救人,这次平白捞到四成宓家,以后靠着这死丫头,指不定能收到更多钱!”说完,舍纪得意的看着掌柜,还没反应过来呀,更加用力抖着自己俩粗眉‘毛’,他可是会打算盘的人。 闲染俊朗的脸,忍不住拧起眉,什么叫男人对‘女’人!贵客会喜欢一个人?以他多年观察,贵客就算天仙下凡,也觉得对方不够美,瞧不上任何人吧。 “知道我在干嘛吗?”乌嫣所有嬉皮笑脸消失殆尽,她认真拿着桃木簪子尖端,对着自己伤了又伤的左手掌心—— 第51章 血咒无用 独邬空‘荡’‘荡’的眼眶对着小姑娘突然‘激’烈的举止不解,沙沙声回应道,“你是想用血咒?我都承认自己之前失礼,只是想认识你,‘交’个朋友而已,你却要和我同归于尽!”好奇怪的人,不过自己苦苦寻找的本来就不是一般人。独邬头颅倾斜,做出疑‘惑’状。 四周安静看戏的人都是谁?轻松解开自己对这小院子的封印,屋顶加上墙后面一直没动静的那一个,一共五个人。现在的人凌晨时分都不就寝的嘛。算了,自己还是想办法和眼前的小姑娘‘交’朋友要紧,她脾气不太好。 “朋友!呵呵,真是笑话!知不知道我有多想拆掉你的骨头熬汤喝!再敲碎你的胫骨,吸你的骨髓,最后风干的骨头碾成灰,放进窑炉里面烧成茶杯,再撒点骨灰泡茶喝!”乌嫣感受不到恨,但是她发誓,一定要用最残忍的行为折磨对方。 额,这话的内容有点狠呀!小姑娘这是认错人了吧,独邬怕‘激’怒对方,一动不动。 但想到对方认错,但就表示她见过同样是白骨架子还能说话的人!独邬更加确定自己找到命中贵人,能拯救自己的人终于出现了。 “小姑娘你别‘激’动,我发誓,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今天是第一次,真的。你可以‘摸’‘摸’我的骨头,你要恨骨头,肯定熟悉的不得了。..喏,我不动,随便你‘摸’,我诚意满满,你千万别误会我,我真的想和做朋友。”独邬说得话极快,双掌白骨手拍在自己的骨架子。 该死的,变成这鬼模样,解释起来太没有说服力。 “你认为我这样玲珑可爱的少‘女’会‘摸’你,跪下!”乌嫣厉声命令,她不信,如果是那具白骨,肯定‘弄’死自己哪里会跪。 咣当,真的是膝盖骨头弯曲,独邬这具骷髅架子真的就跪在乌嫣面前,他这大男人丝毫没有屈辱感和忸怩,“我真的不会害你的。” 上前一步,乌嫣举着桃木簪子抬高骷髅的下颚骨头,冷声哼哼,“张嘴!”乖倒是乖,但还要继续确认。 照做,独邬张大颚骨,空‘洞’‘洞’只能看见连着脖子下的脊椎骨,有什么特别的吗? 齐腰青丝从肩头滑下,挡住乌嫣的半张脸,她眯着杏仁眼认真的瞧,仔细的看,还伸手去触‘摸’那位置的脊柱。六年前,她从对方口腔拔出那根金钉子,白骨复活,而眼前的这具白骨个子差不多,声音不同,气场不同,脊柱没有金钉敲击后的损伤,不是他,不是那具想熬汤的白骨。 “那我们可以‘交’朋友了吧,我叫独邬。..”小姑娘冰冷的脸已经贴着自己的下颚骨,自己这模样说男‘女’授受不亲免不了滑稽,独邬哀求,细微声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 凝视着空‘洞’‘洞’的眼眶,乌嫣对这具活骷髅没了兴趣。急切的想成为自己的朋友,一定是有利可图,她不仅吝啬,还小气。“别做梦!”捏紧手中桃木簪,乌嫣无情绪的回应。 独邬可不敢放弃,迅速分析对方的弱点,软的不行来硬的,算了,对方硬起来死了不帮自己怎么办,多少年才找对这么一个人,他可不愿意这不人不鬼的模样活一生一世。 哦,对了。独邬在乌嫣‘抽’身前,他的骷髅架子立刻向前倾,极快的说出一句话,对方的秘密,“血咒你说一万遍都不会有事的对吧。” 乌嫣伸手掐住对方的上下颚,弯腰贴紧对方的头颅缓缓开口道,“理由呢?”屋顶上的四个人都发现不了,这具才见面的骷髅怎么可能晓得。 自己说对了,独邬窃喜但斟酌着,谨慎用词回答道,“你的魂,没有灰飞烟灭的资本。”这回答隐晦吧。 还真的知道呀,乌嫣重新站直身子,审视眼前这跪着的骷髅架子,“朋友免了,你知道对我没意义,利用我可以,准备好筹码,等我闲的时候来找我。”‘弄’清楚自己的破绽,乌嫣不希望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至少现在不行。 独邬想不到小姑娘如此爽快,被自己看穿后伪装都免了,还要求自己给筹码,不怕自己宣扬出去!算了,他才不冒险,“我不会白利用你,等你养好伤我再来找你。”说完,扭着骷髅头,空‘洞’眼窝盯着屋顶上站着的四位旁观者,另外墙后面那个早走了。 起了风沙,与他的骷髅身子相融。 卷起的尘土缓缓落地后,乌嫣面前空空‘荡’‘荡’,这骷髅是个麻烦,但有本事还有点眼力见。 乌嫣知道屋顶看戏的四个人站了良久。她张嘴哈了一口气,夜冷,从嘴里冒出来的呼吸终于变成一抹白雾。 气氛是有点僵硬的,可她和屋顶看戏的四个人认识但不熟悉呀,她刚才打不过别人也没人下来帮忙不是。这天都要亮了,她也困的很。 “舍管家,怎么这么巧,你也夜里出来逛‘花’园呀!”乌嫣很自然的抬头,对着屋顶自己唯一能招惹的舍纪挥挥手,柿子挑软的吃,灿烂的笑容,她当一切没发生,别人看见什么关她什么事。 “该死的——”舍纪黑脸,亮堂堂的四个大活人,站在屋顶被发现不奇怪,凭什么只叫自己呀。 “舍管家,正好,你下来,我有事找你!”乌嫣眼里只有舍纪这细皮嫩‘肉’的白脸蛋,其他的三个东西就当不存在吧,反正她健忘。 “你叫我下去我就下去。”舍纪埋怨脸,掌柜的你还发呆,楼下的可是他们当铺包吃包住的驱鬼师,要管也是老板你管好不好,是你招的人喂! “噗——”胃‘抽’搐,一丈血从嘴里喷了出来,乌嫣半眯着眼单膝跪地强撑着身子,瞧着泥土上的血成为红石榴般的冰渣渣,笑了笑,吞下厉鬼这么长时间,这次自己确实任‘性’了一点。 贵客伫看从乌嫣嘴里飚出的冰渣子血,衣袖内的手指逐渐捏紧,心中感慨道,‘很好’‘特别‘棒’’‘师妹真让他刮目相看’。平静的银眸子最终还是出现龟裂,起了‘波’澜,瞬间飞落乌嫣面前,声音冷冽的开口,“你,又吞鬼,玩!”最后一个音格外重,贵客怕掐死对方。 “舍纪,你是不是要死,还不下来。”乌嫣无视面前人,盯着屋顶上没动静的软柿子。难怪之前的骷髅说等自己养好伤再利用自己,这次的鬼毒有点猛。 “还不去,她死了谁给我赚钱。”闲染刚才在想事情,回过神反应过来状况,直接抓着舍纪衣领往楼下丢。 “您,叫我何事!”贵客在边上,舍纪告诫自己态度要端正。 第52章 触摸发丝 “找你当然是生意上的事,过来抓住我的头发。”乌嫣眼白都泛着血丝,她没力气束发,从地上缓缓站起,头一歪,碍事齐腰长发倾斜过去,方便对方一把抓住。 站在贵客面前,叫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给你抓头发,你这死丫头是真的想得出来。舍纪回头看老板的示意,靠,他老板居然把头扭过去不看自己。 舍纪这是踩在刀刃上,鬼都不知道贵客的心思,帮忙死丫头自己可能倒霉。不帮忙,死丫头又会给自己小鞋穿,还是要倒霉。难道他开口使唤贵客去抓头发,分分钟被楼上的斗笠兄弟砍死你信不信。要不他干脆晕倒得了。 贵客从衣袖内伸出如‘玉’指骨,十根常年‘精’心护理的手指顺着少‘女’的青丝逐一并拢,将发拢于自己掌心之内,贵客一‘摸’就知道,这发质不好是平日吃东西不讲究。 乌嫣弯腰,两根指头往喉咙里面扣。 “你干嘛?”舍纪跳脚,好恶心。 “卖鬼给你,大惊小怪的干嘛,等一下。”乌嫣继续扣喉咙,刚才还想跑出去的厉鬼将自己的身子当被窝是吧,半天没动静。 ‘鬼,肚子里?’舍纪觉得他今晚的惊吓够多了?为什么要折磨他。而且他发现,站在死丫头身边的贵客身上的戾气有史以来最浓重的一次。 “老‘女’人,放开我,我不出去,我不要出去。..”宓家小少爷这厉鬼的声音传入乌嫣耳中。 ‘你不出来也要出来’她才不想死呢。乌嫣两根指头捏住厉鬼魂体,往嗓子外扯。 宓小少爷黑雾魂体却拼了命的往乌嫣身子里面钻。 要是在之前,宓小少爷这厉鬼能跑多远就多远,可它感受到一种可怕的气压。让它这厉鬼都恐惧的气压。好不容易那感受消失,现在又有更吓人的君威存在,而且好几个。 “呕!”都要吐出苦胆水,乌嫣手腕饶了绕,将厉鬼黑雾魂体缠在自己的手臂上,猛的一下从嘴里拽出来。 “舍纪,喏!这是我抓到的厉鬼,咳咳,快给我钱?”乌嫣眼角冒着泪‘花’,伸出手。 舍纪没有‘阴’阳眼,是看不见厉鬼曾经作为人的本体。他现在只能看见乌嫣手臂弥漫着厉鬼怨念产生的黑雾,当铺一般根据怨念颜‘色’深浅来评估价钱,舍纪回头看屋顶上的掌柜的。 果然和生意有关,闲染看着鬼,怨念深,点点头,这厉鬼质量优,值得收。 舍纪掏出一器皿打算直接收了鬼。 贵客微微抬头示意。 舍纪立刻换,他怎么忘记了,从袖子口‘摸’出一张黄符纸,拍在乌嫣手臂厉鬼黑雾上。.. 乌嫣瞧着被贴上黄符纸的宓家小少爷立刻没了人的模样,黄符纸上朱红字体反复活的一样,快速吸食着厉鬼怨气产生的黑雾,一点一点的吞并厉鬼。最终黄符纸上朱红字体也消失不见,剩下一张空的黄符纸,悠悠飘到舍纪手中。 “你受伤的手伸出来,在这张纸上抹点血,算画押。”舍纪举着黄符纸。 乌嫣伸手,反正左手的伤就没彻底好过。血抹在黄符纸上,也和被吃掉一样,立刻没了痕迹。 ‘嘣——’细微的破裂声从乌嫣手腕处响起,她撩开衣袖,只见黑‘色’‘玉’牌上出现了一道裂痕,这是掌柜给说是驱鬼师身份的黑‘玉’牌。 “恭喜,还剩九十九个鬼,你就能成为一品驱鬼师了。”舍纪耸耸肩膀,达到一品其实很简单,但是和这位一样,吞下鬼估计没几次鬼还在,人就变成鬼了。 “给钱!”乌嫣拿驱鬼师的认证是为了更方便赚钱,可这东西根本没用,官府不承认的呀,自己还不是随便就蹲大牢。她一只手‘插’着腰,鬼毒顺着气管快往上涌。不仅身子冷,力气也弱了不少。 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吞鬼以为吃饭呀!舍纪怕贵客身上的戾气殃及到自己身上,立刻从‘私’人钱袋子里不合规矩的,掏出价值五十两白银的银票,弯腰递给乌嫣还不忘说,“这鬼的档次就值这价钱,我可没坑你。”立刻跳上屋顶,躲得远远的。其实最多十两,他可不敢给少了。 捏紧银票,乌嫣在想自己该怎么走,头发还被身后的男人抓住,‘摸’头发还上瘾了是不是。 贵客握发阖眼。 乌嫣就是不言。 两人都不打算先开口。 沉默这必修课彼此都熟悉,忍不住寂寞的才是输家。 最终,阖眼的贵客先松开手指,乌黑的青丝从他的指骨间脱离。 乌嫣紧捏手中的桃木簪,尖端也换了方向。 “你,只能死在我手里!”负手移步,贵客收起身上所有戾气,面罩后的银眸俯视少‘女’,居高临下的语气,是疏离和冷冽。 “你年纪比我大,指不定比我先死好不好”乌嫣就是要回嘴。 “对了,‘摸’过你头发,这是我的洗手费。”回嘴是吧,贵客从乌嫣手中‘抽’银票,自然是被对方紧紧拽住。 贵客直接伸手打乌嫣的手背,这才‘抽’出银票。 “王八蛋,你抢我钱,臭不要脸的,你肯定早死。”乌嫣捂住心口,一边骂人一边跳上屋顶。 “一千两黄金!”别忘记了。 “呸——”乌嫣一定要赚到那七百两黄金。 有力气骂人就好,黑面罩下贵客薄‘唇’勾起,很挑衅的对着乌嫣挥挥手中的银票,顺便解开之前骷髅架子设下的结界,让对方能真的走出去。 乌嫣跃下屋檐,死死咬着嘴‘唇’,手掌按在心口没有疼痛感,伸手快速束发,之前半死不活的脸已经有了红润的‘色’泽。 吞下厉鬼五脏六腑染的鬼毒及深,贵客太强了,实力真的太强,以前自己斗不过,几年不见,似乎差距又被拉大。 就刚才握住自己头发丝的功夫,就处理好她身体的鬼毒。而且自己都不清楚对方是如何做到的。 还好,五十两白银,治疗费她付了,可不欠所谓的人情。 脚步匆匆,小小的人儿消失于即将天亮的大街上。 而呆在宓府一夜找不到人的‘女’捕快罗俪和她手下六名衙役,终于在天彻底亮了以后,发现一栋一晚上都没看见的厨房小院子。 还有宓老爷凄惨的尖叫声,在宓家婚房内发现头身分离宓夫人的尸体一具。 第53章 右手反噬 灰‘蒙’‘蒙’的天际,这个时间段空气中的湿度最高,大户人家照明用的烛火熬出最后一缕长烟,烟消殆尽,等待黎明。.. 听着一个人的脚步声,乌嫣双臂环绕,低着头,走在昏暗中的宛水城长街上。 路边小摊小贩在屋子里洗漱准备一天的营生,乌嫣脚步摩挲,穿过这些透着光亮的‘门’前。 她走了很久,路过大‘门’紧闭的卖鬼当铺,走过下人们正在收拾残局的拈‘花’坊,只是脚步没想停滞,这两个地方她都不想呆着。 越走越远,越走越偏,最终她还是选择去荒凉的郊区,冷风透过脖子,穿过杂草呼啸而过。 她走在黄土小道上,看着空旷郊区独栋平房外的两块小菜地,一直僵硬的表情才逐渐缓和下来。 想了想,这停尸房她更加喜欢吧。 平房贴满黄符纸的木‘门’半掩着,乌嫣单手推‘门’而入。 屋檐上的瓦片被人挪开。 “小黑,你还真乖。”乌嫣抬头,挥挥左手,对方的敬业职守让她倍感欣慰,赵三的尸体留着还有用呢。 “谁呀,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进屋右边靠墙摆着的棺材里,秃顶仵作掀开薄毯,九十度起身,‘揉’着眼睛瞧进屋的人影。 “天都快亮了,起来做饭。..”乌嫣走到棺材边,让仵作看清楚对象再说话。 “哎呀呀,‘女’侠你怎么又来啦!”靠,怎么又出现了,仵作打了个‘激’灵,薄毯立刻往只穿了内衫的位置拢。 “点灯。”房间内太昏暗,乌嫣另有所指。 屋顶小黑早就将这停尸房看的透透彻彻,从衣襟内掏出打火石,摩擦出的小火苗捏在指尖弹向下方的油灯中,平房内立刻有了光亮。 窝在棺材里的仵作赶忙用小毯子将自己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一副深怕被人轻薄了去的谨慎模样。 乌嫣嫌弃的瞧着对方,这假脸套子的质量是真不错,再一次看,如果自己不知道真相还是看不见端倪。 她坐在棺材边框上,扭着身,左手探出手指勾住对方脖子处的薄毯。 “男‘女’授受不亲,小姑娘你可别这样!”之前‘交’过手吃过苦,邋遢地中海秃头仵作轻声的,还有点撒娇的调调。 “别小气,我就随便看看。”乌嫣不费力的勾开薄毯,眼角忍不住上翘,指腹划过仵作脖子下方异常细腻的白肌肤,手和脸是假的,其他位置还是原装货,这仵作年纪不大呀。 “你轻薄了我。”仵作累觉不爱,但盯着少‘女’手上发干的血迹,这是出去大开杀戒回来开荤呀,他可不是随便的人。 “用你还不如用小黑,人家虽然挡住脸,可年轻体力好,你就凭这张脸,我就没食‘欲’,拉倒吧。”乌嫣重新坐在棺材上,盯着满屋子的棺材,嗅觉恢复,木质腐朽味闻着多少叫她舒服。 瓦面发出轻微的声响,小黑对于少‘女’言语夸奖,做出直接的反驳和抗议。 仵作鄙视白了乌嫣一样,瞧对方背对自己,立刻拎着旧脏发黄的长袍起身穿上,系上腰带,‘摸’着过高的领口,恢复那个三十八岁孤怪邋遢的秃顶仵作。 走出棺材套上鞋,仵作瞧着少‘女’不对劲的右手,悬空于棺材内,似乎没有力气,不多问,他看着外面的天际线有了一缕白低头不情不愿的询问道,“你要吃啥?” 乌嫣抿嘴笑了仰着头‘露’出雪白的牙齿,“‘肉’和酒!” “你怎么不去死,大清早说正经的!”仵作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肉’!酒!烈酒,越烈越好。”彻底清除鬼毒。 “你去准备,老子没钱。”仵作也抬头瞧着都趴在自己屋顶一宿的黑影,就当屋顶的租金好了。 小黑玄铁面具后的眼睛用力蹬了瞪,这俩人好不要脸,他只是来监视人的,不是来打杂的,拿起一瓦片往屋子里面砸,他要让里面的两个人知道,他发脾气自己都怕。 瓦片碎,仵作立刻撩袖口想干架,乌嫣赶紧抓住对方和气道,“教育孩子急不得。” “小黑黑,你去拈‘花’坊拿‘肉’,酒要醉菩提,越多越好。”乌嫣语调及其平缓,多少有点熬了一夜的倦意。 “不要!”监视人,怎么可以随意走。他什么时候改叫小黑黑了,哼!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居然拒绝我。”乌嫣淡笑,不经意咬了下嘴‘唇’,疼才刚开始。 “鬼扯!”小黑知道对方胡说八道的本事。 “如果你昨晚回去,你已经是死人。”乌嫣说实话,“不信你回去问问你同僚,你那些还活着的同僚。” 屋顶黑影消失了。 仵作从外面灶台特意打了温热的水,他想知道对方说穿那布料的人是谁,但直接问肯定行不通,伺候人这活他这辈子都没做过,粗糙的老脸不情不愿将木盆往乌嫣面前一放,关‘门’呆在外面。 还‘挺’识相,乌嫣深呼吸,蹲着身子,左手往水里浸湿,掌心一再破裂的伤口疼的感觉并不明显,‘揉’搓着手上发干的血迹,捂住右手手臂,摆在水中。 捂住——放下——两个动作,已经让她额头冒出了冷汗,鼻尖的汗珠滴落盆里,她用最慢的动作去洗掉没有伤痕的右手。 以身囚鬼产生的副作用鬼毒其实真的还好,疼,喝烈酒睡一夜就过去了。 但是能使用空气这绝杀技,面对之前的绷带男虽然失手,对于别的正常人却是致命招式,不到万不得已,她一般不会用,副作用太影响日常生活。每次使用过后的右手就像每个‘毛’孔被扎了针,还是‘摸’了最狠的辣椒水那种针,‘抽’一半再扎进去,重复的,不断的,差不多要用半天时间才能消失。 这种乌嫣无法忍受的疼痛感,喝烈酒虽然无用,但至少靠醉晕过去这半天时间,也是目前她知道的唯一办法。 不多久,奔驰而来的马车冲向平屋。 正给菜地浇水的仵作随便扫了一眼,擦,人呢?立刻摔了手里的水勺子,仵作冲出去拦马。 用最快的速度来回送来东西,小黑才不会搬货,已经飞到屋顶同样位置继续趴着监视人。 仵作惊魂未定,骂人人又不在自己面前,只能气匆匆的跳上拉稳的马车,拉开布帘,眼睛眯起,这小黑干的漂亮。 满满一车厢的酒坛子,还有几个偌大的食盒,他可要好好吃一顿。 停尸房里开伙,棺材板为桌,空棺材为凳,反正乌嫣看顺眼的食物都摆在她面前,不想吃的都丢给对面的秃顶。 还热的红烧‘肉’乌嫣连吃了一大碗,空‘荡’‘荡’的胃终于舒服了。 左手握住酒坛,手抖,哐当酒坛砸在棺材板上。 仵作面前的碗震跳了一下,他嫌弃得放在筷子,“我服‘侍’你,我这就来服‘侍’你!”仵作确定,对方右手不能动弹了。 第54章 三字梦话 酒的醇香味扑鼻而来,‘肉’吃饱,乌嫣才单手握着蓝边碗,沉默着饮酒,辛辣的酒浆滑过舌,顺着喉咙一路滚进胃中。 她视线空‘洞’,没有焦距,只是不停的抬高碗,透明的酒液倾斜,红‘唇’一口接着一口,将酒埋葬于肚。 口腔刺‘激’,但隐隐作痛的五脏六腑似温泉洗涤,逐渐缓和伤痛。 仵作旁若无人,倒是吃的欢快,比以前吃相好了一丢丢,伸着筷子将自己面前别人不要的食物吃完,他那张三八老脸忍不住瞅着姑娘此刻的脸‘色’,悄悄伸出筷子去夹对面剩余的红烧‘肉’。 香,这菜真是好吃,仵作这停尸房一贯除了死人,就是死人家属,与人同桌用膳这还是头一回。 趴在屋顶的小黑,一直盯着下方的小姑娘,右手垂直一动不动,她独自喝了两坛子烈酒,大清早如此,确实‘挺’猛。 鬼毒处理的差不多,乌嫣手擦过嘴角的油迹,红彤彤的整张脸,半垂着眼皮起身,有些醉意的搭腔,“小黑黑,你饿可以下来吃点呀,我又不吃人。” 屋顶小黑没说话,他和她不熟好嘛。 不理自己,“那我睡半天,你可把‘门’看牢了,吵醒我,你们俩掂量着怎么死吧。”等她把右手恢复了,宓家,还要再去一趟,有些事情,她没理明白。 “那是我的棺材!”仵作瞧乌嫣从自己身边走过,举着碗移动视线,只见对方不避嫌开始脱外袍,准备往自己睡觉的棺材里面躺。 乌嫣懒得反驳,往边上走两步,抬脚就是一踹,一闲置的棺材顷刻四分五裂碎了一地,她再抿嘴瞅着仵作接下来的质疑。 ‘太嚣张’仵作背过身,默默继续吃‘肉’,所以说,喝酒的人最麻烦,尤其还是喝醉的姑娘。 “我去去就回。”小黑听到呼叫自己的声音,非常细微,没训练过的外人是听不见的,他对陌生的仵作多嘴叮嘱,姑娘‘掂量怎么死’这五个字,他不害怕,但听进耳朵里。 仵作‘摸’着自己地中海发型中间发亮秃顶处,抬头人以不见,他是倒了哪辈子血霉,扰他美梦,霸占他的‘床’,还要守着人。 回头瞧着棺材里已经一动不动的乌嫣,仵作摇摇头,伸手握住酒坛子,饮酒发呆也不至于太过无聊,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瞬笑意,消而不见。 右手的疼痛,一阵又一阵的泛滥,侧着身子窝在薄毯之下,乌嫣紧紧闭眼,呼吸来回都是酒气,她脸颊炙热,耳根发烫,陷入灰‘蒙’‘蒙’的涡旋一直旋转,六年里梦境只有这一个,梦中那股吸力拉着自己呆在涡旋里,一次又一次下沉,无止境的浑浊,粘稠,无措。 她这六年唯一的梦境只有这个,以前问师傅理由,师傅中年大叔,总学老头子的样子‘摸’‘摸’没胡子的下巴,笑嘻嘻然后一脚将她踹飞,“你有时间做梦,那是白天锻炼的还不够。”师傅双手叉腰嚣张的大笑,数落她像是人生乐事一样。 “死老头——”杏仁眼突的睁开,九十度从棺材里直‘挺’身子,乌嫣满脸汗迹,褪去红彤彤恢复正常的脸面无表情,移头,身边坐着正张大嘴的仵作。 “我说梦话了?”乌嫣凝视对方的眼瞳冷声质问,她刚才听见自己刚才说出死老头三个字,但有时梦和现实分不清楚。 仵作抿住上下‘唇’,眼珠向屋檐方向倾斜,要死他才不要一个人死。 “哎呀,干嘛这么紧张啦,我就随便问问啦!”乌嫣表情突变,软糯的声调,亲昵的嘟嘟嘴,满脸笑意伸出右手抓住一旁的云纹灰袍。 ‘哐当——’小姑娘这两副面孔可太吓人了,仵作慌张起身,身子下的板凳倒地。 “衣服的破损是你缝合的?”乌嫣‘摸’着肩膀处颜‘色’不等的线头,还真是好心,衣服破了缝得再好,也和以前不一样,何况这针线活,还这么差。 “小黑缝的,我可叫他别‘乱’动!”仵作连连摆手。 小黑玄铁面具后表情不明,开口说谢那是不可能的。 乌嫣一边套上云纹灰袍,一边笑嘻嘻走到小黑位置的下方,噙起嘴角,一脸得意洋洋道,“小黑黑,你月钱多少?我去逛窑子你就不用继续趴屋顶,年轻男人生活‘精’彩一点,老了才安心呆家嘛。” “哼!”小黑鼻子用力发出慷锵有力的反驳声,什么鬼话。窑子有啥好去的,没档次。 “死守钱奴,不识好歹,一看就是原装货,早晚憋出病来。”乌嫣原地转上一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肩膀僵硬的骨头咔咔作响,整个人活过来就是舒坦。 “原装货是什么意思?”仵作边收拾棺材‘床’,准备进去睡个回笼觉。 乌嫣五指顺顺发,用桃木簪子重新束发奚落道,“就是没开封的小麻雀,处呗。”笑着说完,耳边风声,她赶紧上前跨一步,身后是楼上扔下来的瓦片。 “你是不是‘女’的,别以为我不敢杀了你!”你才小麻雀,小黑黑总算听明白,第一次,违背命令大声嚷嚷。 “杀我?这句话如果我说给你主子听你觉得谁先死!”乌嫣狡猾一笑,回过头,挑眉兴趣盎然的盯着被‘激’怒的小黑,真是单纯,贵客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单纯的手下,真是铁树开‘花’奇了怪了。 “你设计我!”小黑玄铁面具后的眼看清楚乌嫣的笑意,联想之前问的话,心中一咯噔,知道自己上当了。 “不设计你我设计谁。”理直气壮,乌嫣双手托腮,无辜的眨眨眼,她像好人吗!拜托,别这么单纯好不好,她又不会有负罪感。 “要什么!”咽下口水,小黑不断骂自己,以后永远不要相信这姑娘。 乌嫣眉宇皱起,淡淡笑,“我刚才如果说梦话,内容从你脑子里去掉,彻底忘掉。我能让你盯着我,监视我,也能动动嘴,让你死得连魂都毁。” “威胁我!”对方刚才梦中一直说死老头三个字,没什么特别,怎么就这么在意。 “你配我威胁嘛!”乌嫣伸手拍拍肩膀上被缝合的位置,自己借刀杀人可不会出预告片。 “你买点棉被垫棺材,硬木板睡觉太膈应人了。”乌嫣回头指着仵作很大爷的吩咐。 “我习惯了。”刚才自己也听到梦话,仵作这下乖巧的很,就怕被盯上。 “我管你!棉被我要新的,这棺材以后就是我的‘床’,你打扫干净点。”乌嫣推‘门’,出去算账。 “你别太过分,男‘女’授受不亲,我不可能和你同屋睡。”仵作慌张跑到‘门’边,跳脚,死姑娘走那么快干嘛。 “那你以后滚到外面睡不就行了,我又不在乎。”乌嫣背对着挥挥手,这停尸房里看不见鬼,气味熟悉,她非常满意。 小黑飞身跳到‘门’边,看着可怜的仵作,他和自己一样倒霉,伸手‘摸’出一金锭子递过去,“她吃好,穿好,睡好,你好,我好。”这可是他的月钱,算了,命重要。 仵作‘摸’着这金灿灿,两眼发直,瞧不出来,大款,款哥哥。手掌拍着心口用力点点头,“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小黑立刻追乌嫣,紧盯着对方的背影不放,他拳头紧握,气愤,懊恼,还有不解,和疑‘惑’。 他刚才被竹栖大哥召唤回去汇报,顺便自己领罚。 之前的指令是一步不离的盯着眼前的姑娘,一一汇报,可对方吩咐自己盯着棺材,他违背了指令,不知道,就那样做了。 没想到竹栖大哥知道一切似的,告诉自己没必要罚,说自己真违背指令哪能活到现在。 他疑问,虽然他的教条中,是不允许违背指令,和质疑指令这两件事。 竹栖大哥第一次拍了自己的肩膀说道,“你连她的话都不听,有人会不高兴的,这次你运气不错。” 主子不高兴自己的手下违背监视对象的命令?小黑匪夷所思,姑娘对主子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凭空出现一般,似乎特别重要。 而停尸房里,布置好棺材‘床’,仵作重新拿出那块紫‘色’布料端详了良久,良久,一张邋遢假脸突兀的笑了! 第55章 乖吃掉吧 “大,大人——”宛水城唯一的官府内,公服整洁的衙役慌慌张张,握着手中罗盘往‘女’捕快罗俪公务房间内奔去。.. “不是和你说了,当衙役行为举止都要稳重。”一夜鬼打墙,罗俪还是那一身红黑公服,清秀的脸略显疲惫,‘精’致的长剑摆在面前的公务长桌上,她撑着手肘,食指与拇指‘揉’捏着鼻梁,各种不顺心让她极其烦躁。 “属下知错,但是大人,赵三的棺材没被鬼火烧掉!”衙役知道罗俪心情不好,谨慎对方的状态,信誓旦旦出发,反而发现宓家夫人的尸体。 “什么?”罗俪眼神‘精’锐。 “棺材没被鬼火烧掉。”衙役重复回答,罗俪烦的也有原因。宓老爷烙下狠话,如果他们官府三日之内找不到杀害宓夫人的真正凶手,那他们闯进宓家的六个衙役加上罗俪本人,没有官老爷盖上官印的公文进入宓家,那都是杀人嫌疑犯。宓老爷家大业大,会越过宛水城,去霓澜国找更高层的人来调查。 他们本就是以失职的原因从霓澜国调遣下来暗中处理事情的,这事闹大,上头那些人根本不会承认他们此行来的真正任务,可三天,三天找到那样凶残的杀人犯,怎么可能! “那鬼火可不好处理,你确定赵三的尸体还在里面,或者换了新的棺材。..”罗俪心生疑‘惑’,鬼火只是市井外号,其实就是很难灭,却易燃的鲛油,金子都能烧融化,木板棺材没事,就是当时停尸房里面有人立刻灭掉鬼火,里面只有两个人,那越狱杀人犯的姑娘还有‘性’格古怪的仵作。 “棺材打开看了,确定是赵三的尸体。”衙役点点头。 罗俪深呼吸,那就算第二个方案好了,“我们昨夜是找越狱杀人犯才进入宓家,人没找到,还发现一具尸体,那姑娘就是杀害宓家夫人的杀人凶手!”说完,罗俪放下捏鼻梁的手指,义正言辞的说瞎话。 卖鬼当铺的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她回霓澜国的大本营不仅一无所有,原本的权利都保留不住,更不要说翻身上位这类的梦话。 “可整个宓家的人都说没瞧见那姑娘,我们因为虫引确定对方进去了,可后来断了消息,直到今天早上我们出宓家,那姑娘不知何时躲到停尸房,中间不确定位置的时间段,是有杀人嫌疑,但虫引做证据还缺乏信服力。”越狱杀人犯再杀一人,衙役倒是认可这个说辞能说服宓老爷。但杀人犯拒绝呈堂证供,可不行。 “找一人去虫引最后停留的位置,如果发现虫子的尸体,就抹掉痕迹。..我们用虫引内部人都知道,但不能让老百姓们和旁人知道,毕竟是巫师那里‘弄’来的东西。 仵作那边直接将人抓起来关押大牢,杀人犯去那检查赵三的尸体不就是为了脱罪,抓仵作隐蔽点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人到了通知我去大牢审问。”罗俪既然要越狱杀人犯身上再多背一条人命,人证物证该准备的都需要准备。 而另一边,用‘药’水处理掉身上虫引的乌嫣来到宓家大‘门’不远处。 异常热闹的大街,被宛水城闲事无聊的百姓们团团围住宓家,议论纷纷,聊起天来绘声绘‘色’。 “大哥,咋回事呀,这家人出啥事啦!”乌嫣好奇的伸手拦住一从人堆里离开的年轻人,‘露’出笑脸,八卦劲十足。 “可不得了,宓家夫人死了,早上发现的,死得可惨了,头和身子都是分开的。”年轻小伙本不想搭理人,但瞧着问话的是个粉扑扑小脸的少‘女’,口音是外地人吧,长的真是水嫩,这皮肤白的,不知道手感如何。 “头和身子分离,什么杀人凶手这么残忍!好恐怖呀。”乌嫣脸‘色’都变了变,伸手捂着嘴,忽闪忽闪着自己的长睫‘毛’。 “凶手是谁官府对外说保密,但有人说就是墓地杀了捕快的那个凶手。”小姑娘怎么越看越好看,年纪小一个人出来玩,请她吃碗面估计还能多聊聊。 “我昨天在大街上正好看官府在抓人,那杀人犯不是已经呆在大牢,怎么可能出来杀人呀!”乌嫣转念一想,好家伙,她是又莫名其妙背上一条人命了是吧。 “所以官府要对外保密,杀人犯越狱又杀人,官府太无能怎么还敢大肆宣扬。姑娘这里人太多,你想知道更多内幕我可以慢慢和你说,请你吃面,边吃边聊呀。”年轻人眼里闪着光,跃跃‘欲’试。 乌嫣嘟着小嘴,正好看见人群里一熟悉人影,腼腆一笑,路过年轻人身边,动动衣袖,立刻消失于大街人流中。 “妈的,又是一个不识好歹的贱货。”被无视,没面子的年轻人咬着牙,一脸‘阴’霾。 “哎呀——谁打我?”突然被偷袭击中摔在地上,年轻人疼得龇牙咧嘴,他看着地上砸自己的小石子,慌张扫视四周,没有看自己的人呀,怎么回事?舌头‘舔’‘舔’流血的口腔,却顶出来两颗碎掉的牙,他这倒霉的,好端端的怎么被人暗算了。 小黑无视路人那张烂嘴,继续收起气息隐于人中,监视乌嫣。 往小巷‘弄’里面各种绕路,衙役陆大海才得意洋洋‘摸’出从宓家捞到钱,他哼着小调,捏着钱袋上的‘抽’绳摇晃,他啧啧嘴,自己最近逢赌必输但也是时来运转,一夜赌场穷的叮当响,出‘门’想想还是要多赚点钱,来宓家找到王二的娘,说自己看见他儿子王二杀一姑娘,没等他说完,王大妈直接扔给自己一钱袋子叫他滚蛋。 长期饭票不能一次‘性’‘逼’得太紧,慢慢来,来日方长嘛。 乌嫣走在陆大海身后,她记‘性’好的,包袱里少的东西,她可要还回来还要付利息。 踏着墙壁,乌嫣翻身跳到陆大海面前,整理衣襟,喜笑颜开,如遇故人。 她无视对方的惊愕,只是掏出刚才顺掉路人身上的钱袋子,那样的眼神瞧着她这张小脸蛋,总要出点血不是嘛。打开破钱袋,就十几枚铜钱,乌嫣很失落,这点钱也敢出来把妹妹。 “你,你没死!”陆大海想也没想,但想拔出腰边大刀指着人,刀忘记在赌场了。 乌嫣捏着一枚铜钱伸出手,梨窝浅浅温柔的说道,“乖,吃掉它,你不是爱钱吗?吃掉我就原谅你。” 第56章 铜钱抵刃 ‘精’瘦的陆大海浑浊的眼珠子提溜一转,听不懂。..但咧开一嘴子黄牙斟酌,他‘摸’着嘴边两撇小胡子打量对方神‘色’,等彻底‘弄’明白小姑娘的意思再做后续。 “喏,吃钱呀,你不是爱钱吗,领我出牢房我还没好好谢谢衙役大哥你呢。”乌嫣无辜的耸耸肩膀,自己说的还不够明显,她包袱里面少了五十两白银和手套,到现在都不自觉‘交’出来,真不识趣呀。 “吃你妹,别给老子玩‘阴’阳怪调这一套,说白了我可领你出牢房那五十两是我的酬劳,王二和你之间什么关系,发生了什么事,可别往我身上算。”陆大海语气突变蛮横,别给他不识好歹,官府内部知道对方不在大牢,都在找她好不好,闹大了事情也是对方先死不是嘛。 “算了,我也‘挺’忙的,五十两还有别的东西还给我,你就可以滚了。”乌嫣盯着陆大海的肩膀,举着的手放下,她到底在做什么?那么多事不去办,和个路人甲在这瞎扯多耽误事呀。 “哈哈哈,原来是惦记那些,小姑娘你长长脑子,到了我陆大海手里的东西,可没有还回去的道理。钱和手套都输在赌坊,有本事你去那里拿呀!”心里松了一口气,陆大海以为找自己报仇是骗出牢房这件事,对方只不过突然出现,自己不能吓自己,一切都是虚张声势,真有能耐,还会被抓进牢房,不就是个小丫头片子。.. 乌嫣捂住额头,蠢货,她刻意不提手套两个字,对方想死的节奏有点快。 乌嫣看似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个人我自己玩,你最后闭嘴别给我‘插’手!”贵客那‘混’蛋要知道自己手里的手套被人偷走,指不定发什么疯,以自己对贵客的了解,送的东西她可以亲手毁掉,但落入别人手里或者送人,倒霉的只有别人。 小黑杀意腾的冒出来,他是说自己怎么没看见对方的包袱和那丑不拉几的桃木剑,好家伙,他主子送出去的东西被人偷走,死姑娘会让东西被人偷,故意的,绝对就是故意的,太过分,太不把自己尊贵的主子放在眼里。你现在‘弄’死这小偷,自己不去主子那多嘴也可以。 “跟鬼说话呢!要玩也是我玩死你个小贱人,我看你还是先找个郎中看看脑子吧。”陆大海‘摸’着发凉的脖子,不屑的笔直走。 乌嫣瞧着陆大海的肩膀,抬手一枚铜钱准备对着陆大海的身子,死了算了,免得麻烦。 可盯着对方肩膀半天,算了,真杀了个衙役,之前官府的案子死人的事不是板上钉钉,罪名送给她,那时候可真解释不清楚了。 挠着头,眼不见为净,乌嫣立刻冲上前。.. 陆大海保持警觉,眼神犀利,衣袖下本就准备好的匕首,转身决绝刺入。 瞬间侧过身子,乌嫣注意到陆大海手中乌黑的匕首,不是对方一个衙役该有之物,杏仁眼眯起,对方动作迅速,凌冽着挥刃而来。 她脚步‘交’换,肩膀后移,暂时不主动出击,这个龌蹉的衙役,开锁行家,现在又有一身意外的武艺,和之前接触的形象很不搭呀。 ‘居然躲过去,还是个不错的练家子’陆大海以为一招致命,浑浊的眼珠子‘精’明起来,立刻观察对方连贯躲闪,王二当时明明意图杀了这姑娘,两人‘交’手都无恙,难道这小姑娘比王二的功夫还要高?那干吗被罗俪抓进大牢? 自愿的?目的呢!自己开锁的功夫却被这样的人知道,而且已经出了招,这人留不得!想清楚,陆大海手中的乌刃往衣袖内一丢,再次伸出手,四片乌黑的刀片夹住五指缝之间,刀片尖端一闪而过幽幽墨绿‘色’的光泽。 动真格的?徒手的乌嫣见到对方这别致的武器,还抹了毒。小脸带着笑意,习惯‘性’噙起嘴角,从路人那偷来的钱袋子打开,掏出里面所有铜钱。 “最后问你一遍,这钱你吃还是不吃?”树敌太多不好,试探下来,乌嫣对眼前人的兴趣有,但不浓了,远离麻烦珍爱生命。 “到现在这地步,你必须死,跑不掉的!”陆大海脸‘色’‘阴’霾,掌心一动,指缝间的乌刃发出嗡嗡金属声。 乌嫣‘摸’着两枚铜钱,双指弹出,铜钱嗖的一声瞄准陆大海麻烦的手,毒多麻烦呀。 小菜一碟,陆大海动都不动,举起手对准划过,乌黑的刀片将速度极快的铜钱轻松划成两半。 ‘蹦卡——’预料中金属破裂的声音。 陆大海得意的笑意僵在一半,眼瞳骤缩,地上的金属居然是自己断裂的乌刃!铜钱也划破两半滚在地上。 瞅着陆大海的肩膀,乌嫣轻松着,上下抛着一枚铜钱,她觉得自己变了,往日直接废掉对方的手都懒得眨眼,怎么说呢,人都是会改变的不是嘛。 “我要杀了你!”陆大海神‘色’疯癫的咆哮。 “还不听话!”乌嫣接住坠落的铜钱,两指立刻一夹住,弹出去,眨眼间,又毁掉对方一片黑刃。 这次没有心理准备,陆大海被铜钱产生的巨力震得手麻,后退一步,左手指缝间剩余的两刀片紧握,用力到指缝之间在流血。 乌嫣走到陆大海身边,平常心的伸出手,‘露’出剩余的十枚铜钱,再一次说道,“吃掉它,我就原谅你。”不要再‘浪’费她的时间好嘛,所以她不能多管闲事,鬼的钱她拿冥币也不算赚呀。 咽下口水,铜钱吃进肚自己还不是死,陆大海弯曲成拳,用剩余两刀片拼死一搏?他不想死,活着才能赎罪。 “有没有不吃的余地?”死死盯着眼前奇怪的少‘女’,陆大海的心思也是变了又变,隐姓埋名‘混’吃等死,吃铜钱这死法也忒惨了点。 “当然有余地啦,要不然你能活到现在,你在牢房开锁的手法很娴熟!”小黑寸步不离监视着自己,躲开小黑自己可以办到,但贵客会让更多人来监视自己,乌嫣自愿暴‘露’给贵客看自己的言行,做事的目的更加需要绕绕弯子,她可不希望自己做的事,才开始,就被贵客那聪明脑子计算到最后。 麻烦点,确实没办法,日子还长,从贵客一年前就定做好合适自己现在的手套,又出现在这宛水城等着自己。乌嫣不清楚贵客知道多少事,但有一些事情必须她去完成,举止真真假假,就是让对方看不清楚她做事的目的。 第57章 偷心孝心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别痴人说梦,我死都不会帮你偷东西!”陆大海厉声嚷嚷,不断摇头否定,他很清楚对方看不上自己的武器,但利用他偷东西的本事万万不可能。.. 当年偷东西被抓被关,娘病死家中七天才被别人收尸,‘阴’阳相隔,他从来没有想过再见面也不过是黄土丘上留点泪,他恨不得当时剁掉双手,还没那样的勇气,所以他在娘的坟前发毒誓,这辈子饿死街头也不会再偷东西。虽然这些年日子过的不地道,但他穷的时候,手痒的时候,脑子里从来没出现一个‘偷’字。 “不偷?”乌嫣觉得有点可笑,这么简单的事比命重要,半眯起眼,指缝夹着一铜钱用行动继续威胁道。 “另死不偷,剁掉我的双手都不偷。说不偷,就是不偷,你干脆杀了我行了吧。”打不过人,陆大海任命。他偷东西是为了赚钱给娘买那‘药’,最后却因为偷东西连娘最后一面都没瞧见,说出的誓言,做过的承诺,陆大海再王八蛋,再下贱,那毒誓是他活到现在的唯一执念。 态度还‘挺’横,乌嫣轻声叹息,无奈挑眉,看见陆大海这样坚定,盯着对方肩膀上的‘妇’人鬼魂,对方安心着微笑着消失不见,即将变成厉鬼之前投胎去了。死了都不放心这种儿子,做娘的到底图啥。不过有句话确实那么说,就算你五十岁,在娘的眼里也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她将手中铜钱随意扔在地上,“我的五十两还有那双手套还给我,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要亲自‘交’给我,不想死,只给你这一次机会,我的脾气不太好。”丢完话,乌嫣似乎没发生打斗一般,面无表情继续往办正事的宓家方向走。 爱钱!偷来的铜钱是小钱但也不至于扔掉呀!小黑理解不了对方情绪落差怎么这么大,最后扫了一眼死后逃生的陆大海,隐住气息,继续监视乌嫣。.. 来去匆匆,陆大海一脸莫名其妙,结束的太快,到头来只是让自己还霸占的钱和一双手套? 他心有余悸,背靠着墙壁整个人无力的往下坐地,伸手‘摸’着一直酸胀的脖子,冰冷的手脚这次被吓出了很多汗,身子没以前那样寒了。 “把刀拿出来。”无声无息的人影挡住陆大海眼前所有光线。 忍不住心中咒骂‘该死的’陆大海衣袖下重新握住剩余的两片乌刃,他抬头瞧是哪个不长眼的。瞳孔聚缩,差点魂风魄散,还真是不长眼的。控制不住颤抖着手,捧着手腕连话都不敢反驳‘交’出刀片。 骷髅,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有从赌场睡醒,眼前上下嘴巴骨头,骨头在张合会说话的骷髅!救命啊,苍天啊,那空‘洞’的眼眶,或者这身穿斗篷服的骷髅架子里,藏着一个人在吓唬自己。 独邬无视这弱小的人,“再把刚才那把匕首拿出来。”黯哑着声平平淡淡,在巷子里回转,更加诡异十足。 手中刀片赶紧扔掉,陆大海常识里没有大白天见骷髅的反应,他两撇小胡子各种抖,瞪着双‘腿’从衣袖里面‘摸’出匕首,观察对方空‘洞’的眼眶,缩起脖子,双手毕恭毕敬的举起匕首。 独邬从衣袖内伸出白骨手指,食指对着匕首弯曲。 陆大海手中的匕首向上飞。.. 独邬微微侧头,食指悬空转动一圈,乌黑的匕首一百八十度的旋转,独邬不解,微微压低白骨头颅,他刚才的位置比另一个监视乌嫣的人远一些,但很明显,那小丫头片子停留这把匕首的眼神多了几秒,理由是什么他很好奇,看过以后原来如此,沙沙声从斗篷内凭空冒出来,“这匕首哪来的?”比幽鬼渗人。 “‘花’钱买的,偶遇一铁匠亲手打的,颜‘色’比较特别,我就买下来了。”陆大海以前还觉得如获至宝,但今天看见铜钱都能打碎乌刃,心里就没有以前那种珍贵。 “我和她是不同的!”他可没那些多余的好心,独邬冷哼哼的笑,乌黑的匕首已经飞到他的两根白骨指之间,清脆声,白骨的位置简单上下错开,匕首立刻裂开两半,迅速摔在说谎者的衣袍上。 看见活动自如的白骨手指,陆大海满头大汗,他彻底醒了,也彻底信了眼前诡异的事,咬了下舌头让自己说话能更清楚一些,“我以前是小偷,去一人家偷东西,被抓住了,那家人不杀我的前提就是叫我进去一挖好的坟墓,送进去这种黑‘色’的铁块,有一包。我帮忙运送的时候自己留了一块找铁匠师傅打成四个刀片还有这一匕首,真的,我说假话天打雷劈!”陆大海立刻举手发誓。 “这是引魂铁。”果然无知者无谓,偷东西也不睁大眼。独邬明白了这人身上呆着的鬼魂既没变成厉鬼但也离不开的原因,还能大白天跟着人不被一般人察觉。可谁家坟墓里会放着引魂铁,难道是想复活死人,真是天大的笑话! “引,引魂,鬼魂!”陆大海再看一眼贴身不离的乌刃,赶紧把落在身上的匕首碎片丢得远远的。 “你偷了引魂铁原路返回不可能活着出去。”发誓算什么,少说了一些重点发誓就能骗得了自己,独邬觉得现在的人真有意思,恐惧自己,还打算欺骗自己,到底是怕死还不不怕死? 陆大海咬得嘴‘唇’都破了皮。 “杀人活命很正常,那家人本来就是先想让你死。”独邬森森冷笑。 “你怎么都知道?”陆大海更加贴近墙壁,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秘密被发现,他又怕又吓。 “那家人让你这个小偷进墓地送引魂铁而不是偷东西,其实希望墓地里的鬼魂占据你的身体当容器起死回生,没想到你偷走一块引魂铁直接杀出去。” 陆大海瞪大着浑浊的眼珠,心中枷锁轰然解开,他自责,原来自己从开始就是别人要利用的贡品,担惊受怕这些年。 “那家人也被人骗了,死人复生一个活人几块破铁能成功,那这天下遍地都是活死人,多少年过去了,现在的人怎么越过越愚蠢。”独邬疑‘惑’自己说这么多,是因为他想讨好的姑娘帮助了这个人? 白骨食指伸进斗篷,挠着光秃秃的颅骨,做了就要做完,独邬决定从小姑娘身边下手一点一点来讨好,毕竟对方脾气是真的不好。 “下次见到刚才那姑娘,跪地磕头谢谢人家。”这人也没钱,这样谢谢,姑娘会高兴吧?独邬觉得做好人怎么可以不留名。刚才肯定是有监视者在旁边的原因才饶了这么一大圈。 “谢?”陆大海此刻只想晕死过去,他谢那姑娘! “当然要谢,你本来会被刚才那好心姑娘‘弄’死了,要不是坐在你肩膀上的鬼魂,她说她是你娘,一直求那姑娘绕过你,那姑娘‘逼’着你偷东西,你拒绝,她才放过你,那丫头脾气比我还差,不过也是你的拒绝,你娘的鬼魂才安心投胎去。她可能只是想帮你娘。” “呵,不可能,我娘死了三年,真有鬼魂缠着我,我怎么不知道,大白天鬼魂也不会出现。”陆大海不信,他拒绝承认,他没偷‘鸡’‘摸’狗也做了不少缺德事,娘的鬼魂要在自己肩膀上,那不是什么都知道了,不可能的,怎么可能。 “‘妇’人少了几根手指,叫你的小名是海狗子。”独邬冷笑后压低云纹灰‘色’斗篷的帽子,人呀,就喜欢这样自欺欺人。 她娘是小偷,偷东西养大自己,被人抓住活生生的剁掉手指,自己是个旱鸭子,娘才希望自己是个会游泳的海狗子,没人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死去的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知道自己这个‘乳’名。 陆大海浑浊的眼珠爬满血丝,他‘胸’腔火辣辣的疼,眼眶滴滴答答往下坠着娘死后最多的泪水,他踉跄双膝跪地,深深低着头颅,用力到咬着的牙板子浑身都在颤抖,十根指头抓着地面石砖的缝隙,撕裂,血从剥离的指甲盖之间夹着刻骨铭心的疼痛,他脖子青筋爆出。他压抑,放大**上的疼痛感,可心脏似乎更疼,揪心喘不过气的那种酸疼。 陆大海都快无法呼吸,他无法接受,三年来不堪入目的人生,原来,都被惨死的娘亲看在眼里。而他浑浑噩噩的日子,娘看在眼里该有多失望。 寂静的巷‘弄’里,青石板砖溅落着水迹,朵朵泪‘花’夹着疼,是陆大海铭记骨髓里的绝望和悲怅。 第58章 怼掌柜的 乌嫣对于身后巷子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她绕着宓家院子外观察一圈下来,一个劲的摇头,有钱人就是麻烦,一夜之间多了两倍的看‘门’人,这不是严重影响自己进去找人嘛。翻墙进去是简单,前提是屋顶站着那些人眼睛是瞎的,该死的,大白天她这背着两条人命的杀人犯太张扬可不好。 挠着头,自己饿了,但一分钱都没有,她干嘛要扔铜钱呀,十个铜钱还能买个烧饼吃吃,作孽。 有了,乌嫣瞳光一闪,想到吃霸王餐的地方,双手合击在一起,她老板的产业里不是刚好有个吃饭的地方拈‘花’坊嘛。 乌嫣饿的不行,穿过宓家大宅外拥挤的人流中,拔‘腿’就跑。 小黑以为对方在甩人,暗喊不妙,紧跟不放。 少‘女’提着袍下摆平地跑,面具小黑屋檐跳呀跳,还有一位迟到的骷髅架子不明就里,跟在后方瞬移,瞬移,继续瞬移。 宛水城北面,夜间营生一条街,夜里歌舞升平白天倒是萧条不少。 街道两边的早点摊开始熄火收桌,扫过地洒了水的拈‘花’坊才敞开大‘门’,即将午时,坊里的姑娘们准备学艺,小厮丫鬟们,‘弄’卫生的挤抹布,伺候主子沐浴的准备洗澡水。 “拈‘花’美人儿你醒了没呀!”乌嫣兴高采烈的闯进拈‘花’坊。 紧跟其后的小黑及时刹住脚步,大白天的拈‘花’坊红尘味淡了很多,‘没开封的小麻雀’突然在小黑耳朵里面绕,不知廉耻,他嘟囔着,坐在拈‘花’坊对面屋子的屋檐上,虽然对方知道自己监视着,可不好站在对方身边盯着看吧,里面有人,自己也不用进去。.. 压低斗篷帽,独邬窟窿眼瞅着拈‘花’坊的牌匾半天,这种营生的地方他当然知道,又不是没消费过,但正常姑娘家可不会进去,会坏了名声,啊呸,那姑娘才不是正常人,他在想什么,身子一晃,也跟着进去拈‘花’坊。 “我的拈‘花’美人儿,你怎么还不出来呀。”乌嫣站在一楼大厅中间,扯着嗓子嚷嚷。 屋子里拿棍相抵的小厮们,看见乌嫣的第一眼都警觉捏住鼻子,她来那天屋子里里外外熏了一天的安膳香,到现在还残留着味道呢。 “干嘛,人家今天可不臭。”乌嫣提溜着杏仁眼,一副大家要安心的调调摆摆手,现在的年轻小伙子们反应就是容易过‘激’呀,木‘棒’有个‘毛’用。 “你还记得出现,夜不归宿当铺不回也就罢了,嚷嚷着找拈‘花’,你和她很熟吗?”挑着凤眸,一身淡蓝长袍的闲染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打开上方专属房间的窗户,慢悠悠的语调,站在窗边若有似无的打量下方的乌嫣。 他怎么会在这!乌嫣差点忘记自己老板的模样,眨着眼,男人烟‘花’场所过夜很正常呀,还是自己的家产,妹子随便挑,还不用‘花’钱。 “你找我呀!”早就听见呱噪的叫唤,拈‘花’伸出个头,从老板闲染身边往下问。 我滴怪怪,乌嫣瞧见这一男一‘女’又是这样的场所同窗出现,兔子不吃窝边草,掌柜的这草啃的非常好,妆容‘精’致,拈‘花’美人胚子黛眉间认真瞅着还有点娇容的韵味。 乌嫣瞧着如此登对的二人,挑逗的眉,眼睛里面是八卦的小星星。.. “找我干嘛赶紧说,你傻笑的嘴脸怎么这么‘荡’漾。”拈‘花’嫌弃,想什么呢,她来这房间服‘侍’老板穿衣服的好不好,身后出现脚步声,拈‘花’想到能进来的人,立刻低头,离开房间,眼神都不停留一秒,烦死了,怎么都住她拈‘花’坊呀,害的她昨夜必须清场,一个过夜的客人都没留下,业绩少很多,她‘肉’疼呀。 “你昨夜在哪过夜的?”瞎想什么,闲染俊脸笑意浅浅,扯着衣领,才睡了一个时辰最近有点小忙。 “没事,你们俩慢慢玩,我自己去厨房‘弄’点吃的,吃完我就走。”这一男一‘女’可能就喜欢大中午进行,自己吵着别人‘办正事’真是罪过罪过。 靠,三个人一起玩?还是两个男的一起玩?拈‘花’是进去收拾房间的? 乌嫣脑子里出现各种情节的剧本,抿着嘴,无视窗边出现的贵客。正好瞧见拈‘花’美人下楼,她冲到人身边拉着对方手感好好的袖口嘟嘴撒娇道,“美人儿,我肚子饿。” 滚犊子,“我这可不是你的厨房。”压着声,拈‘花’使劲扯自己料子很贵的衣袖,白眼送给对方,昨晚贵客手下那小黑子搞走一辆马车,直接‘弄’走她库房里面的所有醉菩提酒,还有准备给自己的饭菜也被抢走,不就是给你送去的嘛,现在居然好意思出现继续问自己要吃的,贵客手下拿走的东西也是没给她钱的好不好,虽然她也不敢开口要。 “你是打算一直当我这掌柜的是空气对吧。”闲染气质是儒雅的,凤眼里面的笑意是刚刚好的,有点明白贵客的感受,被人无视的感觉很不好。 “呵,你不是空气是什么?”乌嫣猛的抬头,埋怨着呲牙,敢和她算账,那就好好算。 “嗨,你这死丫头,你给我立刻滚上来。”闲染不淡定,气得嗔目,造反是不是,不过贵客比自己可怜,死丫头的视线只盯着自己哦。 “骂谁死丫头,死掌柜你站好,别给老子跑。”乌嫣撩起袖子就往楼梯上冲。 大厅所有下人扔下手里的活,关‘门’,部消失,场面太刺‘激’,保命重要。 拈‘花’袖子口被人松开,她张大嘴,娇美的脸是一脸懵‘逼’,‘死掌柜’!‘老子’!她立刻往厨房冲,骂老板还没死这一点,她可要给小姑娘送吃的,刚才那是百年难遇的盛举呀,嘿嘿,舍纪没瞧见真可惜。 木质楼梯噔噔蹬,乌嫣前后摆动手臂气汹汹的往掌柜的房间冲。 嘣的一脚推开‘门’,她伸着食指跨进屋,在闲染装腔笑意没退之前,自己先发制人‘逼’问道。 “我昨夜再哪过夜?你还真会厚颜无耻不要脸的开口问。 我昨晚流落大街,无处可去,冷的快死了,只能睡在郊区的停尸房里面。 停尸房,你知道停尸房有多恐怖,吼,你这种身份尊贵,呼吸的空气都金贵点的公子哥怎么可能知道,冰冷的棺材有多膈骨头。 我愿意吗?呸!昨晚当铺根本没有人给我开‘门’让我进去。你这当人家掌柜的倒是逍遥,‘花’天酒地,玩男玩‘女’,玩爽了才知道在我这员工面前耍威风,找存在感,拜托你也挑挑时机。 我本来作为一枚小小员工忍忍就过去了,羞辱我算得上什么,我什么都不是,你想怎么糟践都可以的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你要脸,质问我来耍老板威风,很得意是不是。 我这员工需要你这老板的时候你不在,我不需要你,你就闯到我面前和眼中沙一样碍人眼。 你这空气,还夹着毒,我无视你,就往死里找存在感,掌柜的,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是不是‘欲’火没泻够,没事一定要到我这找事!” 呼——一次‘性’说完,乌嫣长长吐气,爽自己,最重要。谁都知道自己昨夜在哪,还质问自己,那好,没事找点事做喽。 贵客淡然坐在桌边,这骂人的内容虽然后半段说给自己听的,可他浅酌着茶水,惊鸿一瞥的脸上略有笑意,不深,但浓。 “信不信我‘弄’死你。”压抑着,闲染拳头紧握,凤眼瞅着眼前的死丫头,真当他收鬼的当铺是收容所,喊几句开‘门’就真有人出来开‘门’呀。 这一根指着自己脸的手指头更是碍眼,好想咬断,咬碎了,疼得对方嗷嗷大哭。 不屑挑高一侧眉,杏仁眼打量男人的怒意,乌嫣还故意抖动手指挑衅着说道,“三百两黄金,我看你是不想赚了。” 钱,比手指头更重要。闲染站直深呼吸,愤然甩袖,他是有钱人,不能和小人怼没了自己金贵的身价。 恢复往日儒雅气质,坐在贵客对面喝茶降火。想到一句话,茶水避而不及直接喷到贵客身上,他握着茶杯的手都懒得放下,凤眼微愣,再盯着死丫头的笑脸咬牙切齿,“你刚才说我玩男玩‘女’和泻火!” 第59章 送粥示好 乌嫣坐在二人中间,肯定的点点头,“掌柜的你火气还真大,男人年轻的时候省着点用,别老了想用不够用。..”握着茶壶,乌嫣倒出来点茶水到手背上,茶温还行,就直接对着茶壶嘴开始喝,渴死她了,说话多太‘浪’费水,这道理没错。 “哼,瞧不出来你小小年纪还‘挺’懂!”闲染凤眼撇到贵客脸‘色’很难看,心里的气立刻没了,人家要骂也是看着自己骂,贵客呦,可惜了这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贵客何时在自己面前惨成这样,闲染都想安慰一下对方了。 “你要试试吗,我可以教你呀。”看戏是吧,乌嫣抓住闲染的衣袖,没有绕过对方的意思。 “干什么!”闲染凤眼睁大,瞧着贵客握住掌心的茶杯瞬间变成一把沙子落桌面,他立刻躲离乌嫣五米远,刚才贵客散发的杀意太骇人,靠!他可什么都没干呀,是他被对方轻薄‘摸’衣袖,贵客居然要杀自己,有没有‘弄’错,他是被动的一方呀。 乌嫣瞅着被吓到的掌柜的,眯眼无辜笑。贵客不是个东西不会才知道吧。 而感受到主子气息的小黑瞬间出现房间外面,他看着闲染老板的表情,小心翼翼往屋子里面探头,没事呀,主子和小姑娘正坐着喝茶而已,怎么出现那样恐怖的杀意,默默站在外面,还是要贴身守护主子比较重要。 “你想我杀了他!”贵客面无表情,没有‘波’澜的银眸子平静的盯着表情丰富的师妹。 “他是我老板,杀他不是断我自己的财路。小黑黑,去催拈‘花’美人送吃的过来。”和贵客‘交’涉,乌嫣态度淡淡。 小黑汗‘毛’直立,但看着主子动了一下手指,明白,立刻拿食物去。.. 闲染扶额,靠着窗边木框,这两人到底是什么过往,真的,他很少对人的过往产生好奇,不能拿自己给别人当匕首使,他也是身份尊贵的人呀,此刻无存在感听戏更有意思,还有人陪着自己听着呢。 看着对方能将快碰到自己的茶水直接蒸发,还有杯子一手就碾成沙,后者自己能做到,前者学了六年乌嫣都学不会入‘门’。 “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和我说。”贵客知道师妹这习惯,拐弯子做事,不复杂点都不是她做事的风格。 “小黑调走,你再派人盯着我,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我直接杀他们整队人,二师兄已经是你的人,他来监视我那就是我的敌人,敌人如你,杀了我可不在乎!”乌嫣不想杀小黑,去宓家转转,没进去觉得对方还是有点碍眼。 “二师兄你当然不在乎,你在乎过谁,你谁都不在乎不是吗?”贵客摆在桌面上白洁的手,缓缓摩挲着指腹残留的茶杯灰尘。小黑哪里特别了,年轻?脸都没看见,就算看到脸,谁能比自己长得好。好看也没用,师妹根本没有正常人的审美。 “我对小黑没意思!”乌嫣知道贵客的习‘性’,脱口而出,立刻闭嘴,这下真不是故意火上浇油的。 “才认识几天,就小黑小黑的叫。”几年前到现在师妹唯独没有开口喊过自己的名字,就连一声师兄都没开过口,连一个‘喂’字,都不对自己说,很好,两年不见而已,真是变化大呀。 乌嫣无语,盯着掌柜的。 闲染立刻扭头,望着空‘荡’‘荡’的大厅,欣赏这雕梁画栋的美景,他又不是真的傻,往刀刃上撞。.. 靠!乌嫣张开小嘴,张开一下,闭上了。又张开一半,又闭上了,称呼对方不愿意。 小黑出现,举着托盘。 乌嫣立刻起身,过去接住。盯着对方玄铁面具,恶狠狠说道,“死远点。” 小黑面具后一脸懵‘逼’,他什么都没干怎么被骂了,不对,你又不是我主子,听你使唤还得了。撇到主子动动手指,小黑疑‘惑’,下楼守着,这够远了吧。 ‘靠,就给我吃白粥和咸菜。’乌嫣回到座位,打开偌大的鎏金碗盖子,很失望,她要吃‘肉’好不好。 “这是琼鱼粥和灵芽根,非常非常,非常的贵!”拿君主级别档次的菜给这没品位的死丫头吃,闲染气的要死,自己可不能吃亏,只能坐到贵客对面,他也没吃早膳,拈‘花’算懂事,准备了三碗三勺。 乌嫣立刻打开掌柜握住碗的手,“你懂不懂事,不知道客人先吃呀。”乌嫣深呼吸,委屈的咬着嘴‘唇’,举止轻柔,舀了满满一碗很贵的粥双手握住摆在贵客面前。 想想,又夹了一筷子好像很贵很贵的咸菜摆在白粥之上。可以了吧,这可是她这辈子对于贵客,唯一一次示好。小黑那兔崽子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是多大的壮举。这天大的恩情,就是想保住小黑的命,乌嫣觉得自己变了,越来越有人‘性’了,她太伟大了。 蛤!还不是自己‘花’钱买,就舀给你一碗粥,夹点咸菜,闲染居然看见贵客平静的银眸子里有笑意,他立刻闭眼,再看一遍,笑意还没消失!奇迹。 “嗯?”贵客上扬语调,鼻腔发出声。 乌嫣低头,赶紧双手握着勺子往贵客碗里一‘插’,真是矫情! 贵客握着勺子,无束缚披肩黑发倾斜,挡住两侧脸。 靠!这是喝粥还是吃头发,乌嫣想,自己头上的桃木簪那绝对不可能,她身上也没‘弄’头发的东西,杏仁眼快速扫房间,珠光宝气却连一根头绳都瞧不见,瞟见贵客黑袍腰部有一个长串挂饰,立刻扯了下来。 闲染吓了一跳。 贵客听见布料的撕裂声,无动于衷,继续面无表情的喝粥。 黑‘色’的石头点点小,却用黑绳子编织成一长串,乌嫣站在贵客身后,满脸不耐烦,心想,拿这长串‘玉’链子勒死对方好了。 贵客被扯着头发,头向后仰了一下。师妹还是‘弄’疼了他,微凉的手指不断‘摸’过他的脖子,去勾出剩余的发。 闲染也不急着喝粥了,手肘撑着桌子,手掌弯曲搭在下巴,贵客现在银眸子里有笑意,两边嘴角细微的上扬,拈‘花’这粥送的很到位,他真想笑,大声的笑,臭丫头把你头发都抓下来几根,碰到你脖子是为了拢头发,贵客,拜托,你这么有身份了人,可不可以笑的这么纯情呀。 闲染真的很心疼贵客,这身份悬殊的两人,见面就捅对方一个血窟窿还很高兴,现在抓头发,舀碗粥更加高兴,以前这俩人的关系该有多‘精’彩呀。 麻烦,给人扎头发乌嫣又不熟练,只能一圈一圈绕着,靠黑‘色’‘玉’石之间的绳才系上对方的发。 重新坐在自己的位置,乌嫣一边给自己舀粥,一边瞧着面无表情的贵客粥都快喝完了,她握着勺,张嘴。 “鲜甜味,你别吃了。”吃完最后一口,贵客优雅用黑‘色’锦帕擦拭嘴角,面无表情盯着想‘弄’死自己的乌嫣。 ‘你大爷’有一个甜字,乌嫣试都没试,勺‘插’粥丢给掌柜的吃。 闲染这次没嫌弃,眼前这两位的变脸速度,堪称书籍典范,拈‘花’舍纪可惜没看见,学不到。 “好,宛水城里我的人不会监视你。”贵客算一下时间,在乌嫣耐心极限点突破之前才回应。 意思就是出了宛水城还会监视!乌嫣想想,离开宛水城她可以躲呀,天地这么大,贵客还哪里都有人呀。 “我看不上小黑,别折磨他。”贵客玩‘弄’生不如死的招数,小黑还不如直接死。 这次贵客银眸子睇看闲染。 乌嫣无语,盯着贵客摊开双手,“你我都看不上,我能看得上他!”起身,搞定了,走人。 闲染想砸碗,鎏金白‘玉’碗贵,舍不得砸,勺子整块白‘玉’打磨出来的还是名家之作,更舍不得。他吃粥,他很生气,什么看不上,他还看不上她嘞,拜托!他长得风流倜傥,又有钱,此刻,他又不能生气,更加气死他了。 “小黑。”贵客轻声呼唤,面瘫脸盯着闲染,意图不明,银眸子若有所思,招来手下要问事。 第60章 小黑升职 听见主子喊自己小黑,主子的召唤更重要,立刻接受新名字的小黑与面无表情下楼的乌嫣擦肩而过。.. 他进屋一身黑衣劲装,站在主子身边静等指示。 “摘下面具。”贵客思索一番,至今他没见过小黑的脸,手下千千万,能近身站在他身边的人更加不超过百人,而这百人中,死死伤伤不断的替补,更替的太快,他也就习惯面对一模一样的玄铁面具,而重来不在乎面具后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乌嫣离开拈‘花’坊,那偷听着诡异气息也紧接着消失,凤眸潋滟,死丫头人气还‘挺’旺,闲染悠哉喝着粥,事不关己,但也没有半点该离开的自觉,贵客从来没停留宛水城超过三天,真是只是因为死丫头一个人?宛水城可一直很太平,当然,至少是表面的太平维持几十年了吧。 小黑缓缓摘下玄铁面具,和清脆的声音一样,年纪也才十七岁,生硬的玄铁面具后是一张青涩未退的脸。 小黑很是少年的脸庞,肤‘色’是不见阳光的苍白,睫‘毛’拉长眼角留下‘阴’影,脸颊两侧有点点雀斑,眼瞳清澈,眉形秀气。小黑擅长监视人,常年隐藏气息的习惯,让这张样貌还不错的脸,被人看见也不会觉得突兀,引起人的注意。 “她看过你的脸了?”没自己好看,贵客想到乌嫣一贯不是个好东西。真好心保住小黑的命,还是熟悉自己的套路,绕弯子要害小黑。 很多年没让别人看去真容,小黑肯定回复道,“属下之前没有摘下过面具见过任何人。” “从昨天到刚才监视期间发生的一切现在开始逐一汇报。”贵客保持那张面瘫脸,摩挲指尖,银眸子里没有半点情绪。 坐在对面的闲染开始盯着自己保养得当的手指头看,指甲弧度完美,他也要听,就要赖着不走。 小黑知无不言,一字不漏的说。 贵客就让他再说一遍。 小黑喉干舌燥的第二遍结束。 贵客让他从中间继续再说第三遍。 等小黑说完数遍,才喝完粥的闲染都快听吐了。 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在贵客脑子里面描绘成具象的画面,终于在小黑说第四遍的过程里,贵客食指抬高。 小黑立刻闭嘴。 “你为什么要帮她缝衣服?”贵客缓缓移头,‘精’致绝伦的脸不起‘波’澜,银眸子看向小黑青涩的脸疑问。.. 逾越了吗?小黑皱眉惊恐,立刻单膝下跪,自己确实多此一举。 “衣服破了不如买新的,你怎么就想起来缝?”师妹从小就嫌裙子穿起来麻烦,满山的男人,她穿男袍所有人也见怪不怪,云纹灰袍不过是一件材质普通的布料,街边布坊随手就能买到,而小黑做的一切,只有缝衣服这点自己觉得意外。 “属下是觉得之前新裙子姑娘试都不试让拈‘花’烧了,后来掌柜的那件贵粉袍也脏了以后也是直接扔掉,唯独那一件云纹灰袍,除了昨晚回来破了小口子,平日里不见脏,不见损,以姑娘那样大喇喇的‘性’格,保持整洁应该是在意的吧。”小黑越说,越觉得荒谬,自己昨晚到底再想什么。 “行了,你就呆在我身边,她那边你吩咐下去,宛水城内底下人都不用监视。”贵客拂手。 小黑重新戴上玄铁面具走出房‘门’。 准备召唤同僚将主子的指示吩咐下去,玄铁面具后清澈的眼不禁疑‘惑’,主子刚才让他吩咐命令!小黑觉得有些不妥,立刻去隔壁房找职权更高还在睡觉的竹栖大哥问上一嘴更加保险。 等他说完,竹栖大哥闷声笑道,“你个小破孩,这还不懂!让你吩咐下去命令,表示你升职了。身份不同,保护主子更要谨慎,尤其是我睡觉的时候。”整个人窝在被窝里的竹栖探出一只手,往小黑手里塞了一块还有体温的令牌,“拿着这块令牌下命令,不听者,你可以直接斩了,别来和我汇报,麻烦。”手重新收进被窝中,披头散发的竹栖挡住真容,翻身继续睡。 握住令牌,小黑张大嘴嗔目,令牌样式非常普通,黑‘玉’材质,中间刻着一根羽‘毛’,但触‘摸’‘玉’石表面,感受不到痕迹,一枚羽‘毛’却标志着自己正式成为主子的近身死‘侍’,往后所有行动只需听主子和竹栖大哥的安排,与自己同级以下的不再是同僚,而是必须听从自己命令的手下。 他就帮那姑娘缝了下衣服,突然从万人中间变成主子的近身死‘侍’,捏紧令牌,小黑清澈的眼瞳中满满‘激’动。 大摇大摆走出拈‘花’坊,乌嫣开始在宛水城的大街小巷里各种绕路走。为了甩掉身后的尾巴,不断绕,尾巴们紧追不放,直到她进一条直巷子里,身后尾巴们的气息停滞,然后分散消失。乌嫣挑眉,贵客还算信守承诺,就是以后命令能不能快一点下,效率太低,怎么当头头的。 直巷左右都是街道,来来往往的行人只顾着自己的一天营生,才不会注意巷子里的路人。 乌嫣抬起一脚抵着身后的青砖墙壁,她肩膀放松,伸出双手‘揉’着之前表情过于丰富而酸胀的小脸蛋。 年轻就是好,各种糟蹋,皮肤手感都是滑溜溜,她红‘唇’抿着,眼角下垂最自然的弧度。 巷子里的灰尘在浮动,独邬的身影兀自一寸寸挡在乌嫣面前,高大的影笼盖住这小小的人,窟窿眼里是对方的无动于衷,还有头顶,该洗头发了。 盯着脚下男士皮靴,质感不错,也不知道会不会膈骨头。 “你一晚上就养好体内的鬼毒,瞧不出来,长的不行,身边的贵人还‘挺’多。”都有点本事,独邬黯哑沙沙声,夹着不明就里的浅笑。 手指抚‘摸’额头散落的发,“我长的不行和贵客多不多有个‘毛’关系。”乌嫣踢着脚下石砖,缓缓抬头。一般路人找她聊天还买碗面条吃吃,与这货在巷子里干聊天,总要捞点好处吧。 独邬空‘洞’的眼眶俯视乌嫣的小脸,这小脸蛋白里透红,嘴‘唇’嫣红,不染铅华,眼瞳是一双干净的深棕‘色’,五官算不上惊‘艳’,才十六岁,模样也不能说彻底定型,过几年再瞧,可能就丑的一塌糊涂。 这高大的骷髅架子俯视自己太久,挡着自己光照了好不好,她还要长个子呢! “那仵作的脸是假面套。”独邬要看看对方的反应。 第61章 巷口互怼 乌嫣眼皮上翻,睫‘毛’兀自掀起,‘露’出深棕眼瞳里是眼前白骨窟窿架子的影,“那又如何,仵作至少还有脸,丑是丑点,也比你强,羡慕吧。..” 杀蛇打七寸,打人不打脸,独邬灵魂憋着气,这话太伤人,“停尸房里一个鬼气都没有,你特意跑去睡觉,宁可睡棺材,是因为你有一双可以见鬼的‘阴’阳眼!”打我脸,我也要扒开你伤口,流点脓疮出来恶心你。爷独邬可不是拈‘花’坊里喝粥的那俩男人,一个有点蠢,一个蠢得很可怜。 说了半天废话,乌嫣准备走了,她还以为难得出现一位说话直截了当的异类,就算没了脸皮,这人的话还是很多。 一只白骨手撑在墙壁,不让乌嫣走,“我就说说实话而已,你天生一双见鬼‘阴’阳眼,想必童年一定过得非常苦吧。” 乌嫣回归原位,盯着太过靠近自己的白骨架子,穿着云纹灰斗篷真当自己还是人,“试探我来历你可以自己查,别以为自己变得不人不鬼,世界都该宠着你,让着你,最好还要惧怕你。” 独邬很生气,这话过分了吼,准备‘抽’回手。.. 但乌嫣却不准,开弓难有回头箭,五指‘插’入,稍微用力,直接紧扣对方膈应人的白骨掌不让对方有移动,话敢随口说,就该知道后果,“你刚才的姿势是想壁咚我?环境嘛‘挺’合适,氛围也还足够。 来来来,捏着我下巴,亲亲我小嘴,我不嫌你没有‘肉’,知道你呆在拈‘花’坊那美人堆里,心里苦,嘴巴毒。有心无力是吧,不人不鬼的模样想必夜深人静手都太硬,夜生活都没法解决,就算原来的身子老朽不举快入土,男人嘛我很懂,荤虫一辈子在繁衍。伺候你的姑娘看你一眼估计就要吓死。 我就不一样,我童年苦呗,遭罪的经验太丰富,被你亲亲就亲亲,反正我年轻,能活的比你长,我不入地狱,谁都别想见上帝,来嘛,别怕,姐姐很温柔,让我来拯救那万千有幸福童年的少‘女’少‘妇’吧。 你别躲呀,唠嗑咱们有大把的时间,以后唠可就没这天赐良机了,我嘴巴这么软,你亲了一定怀念以前人模狗样的感觉。”乌嫣一边上前蹭蹭脸,另一边,白骨手掌断的断,没断的也被捏成骨灰,从她指缝间往地上洒。 整个手掌骨没了,独邬解脱,离开对方的‘感人关怀’。.. 看着对方没了的白骨手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手腕骨开始持续生长,恢复如初,乌嫣斜眼盯着面前这位不人不鬼,这么刺‘激’都不打自己?脾气真好呦! 独邬灵魂在深呼吸,低沉着沙哑声,告诫自己这些都是试探,“别在我面前演戏,只有我知道你的秘密。” “喔呦,好了不起,我该为了你的特别鼓掌吗?”乌嫣收住脸上多余的表情,拍手弹走一手骨灰。刚才自己那样大声的嚷嚷,两边街道行走没有反应,想必对方能力高到随手设下结界,根本没人看见这巷子里面有人和骷髅吧。 独邬知道自己遇见棘手的麻烦,当自己知道别人都不知道的真相,对方所做的一举一动在他看来,只有两种可能,有目的和没目的。 就像刚才似乎情绪‘激’动,不经意捏碎自己的手掌,其实也是在计算自己骨头有事,灵魂会不会被‘波’及受到伤害。 “就像之前说的,利用我可以,你给我什么筹码?”乌嫣后背贴在墙壁上,没人监视,没人能偷听,她没有情绪的语调,面无表情,比眼前撞衫的骷髅架子听上去更加没有灵魂。只有对方知道自己的秘密,可以更省事,但以前的习惯一下改不掉。 “如果我利用你,是要你的命,筹码需要高到什么程度?”独邬面对面,也学对方靠着墙壁,两人之间隔着一米的距离,正好可以看清楚对方的貌。 “命不行,我必须活着。缺胳膊断‘腿’也不行,我有事要做。人你可以用,我也不会有多少反应,当然,你要求我各种姿势什么叫声我没经验,要去拈‘花’坊学习回来喊给你听。但我身子还小没长好,你要等两年。对了,我不能怀孕,算了,你也没有这功能。 钱不行,我目前没有钱,有钱也是我的,一分钱都不能分给你。杀人不能太难,你能力比我强太多,也用不到我出手,算了,你再换个筹码吧。”乌嫣低头思考自己的价值,食指划过嘴‘唇’,对方来历不知道,但先说自己能给的筹码,‘交’易这事速战速决,别耽误她去宓家。 独邬虽然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他目瞪口呆听完小姑娘突破认知的话,还是忍不住伸出白骨手扶住额头,“还好只有我知道你的秘密,对了,那长的最好看的男人喜欢你,如果他知道你的秘密,你也把自己等两年送给他。”独邬认真的问。 “好看,俩个都不错,你说的是谁?”乌嫣判断中,贵客和掌柜的抛开所有,两人的脸属于美男里还是翘楚尖尖级别的。 “你熟人那一个。”真是可怜,独邬肯定的感概。 “他要杀我目前一共三十七次,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反正我就是不死。他的行为外人看似乎是喜欢我,我的分析,其实只不过从第一次见面看我不顺眼,‘弄’不死我才多看我两眼。 你们男人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容易上心的,权,钱,或者‘女’人。钱权‘女’人他应该随便就拥有,关注我,只是‘弄’不死一个人,才会‘花’更多的时间慢慢玩。好比我,味蕾不错,好吃的东西习惯留在最后,一口吞掉更加满足。其实好吃的东西从一开始就是好吃的,放在前面,放在后面,只是觉得那样味道美上不少。”乌嫣记仇的很,贵客杀自己三十七次她从来没忘记,细枝末节的小事她也不容易忘记,杀不死对方,现在主动找虐不如躲远点,人家现在瞧不上自己,她也忙,不能死,账单刻在心里,任何人,欠下任何债,她活着不就是慢慢还。 “你没有感觉,你连感觉两个字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喜欢你,而且很喜欢。”独邬觉得这一点对方大错特错。 第62章 你打我吧 “你还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他知道你的秘密,你会送自己给他?”独邬需要判断未来不可避因素有多少。.. 乌嫣见这具白骨架子这么上心自己的‘私’生活,她抵在嘴边的手指放下,眯起打量对方,无情而冷酷的说道,“除了我自己,任何人,任何事,任何情,能达到我的目的,我都会去做,他有一天成为达到目的的环节,只不过是送这具身子给他,不玩死玩残,我都不会在乎,当然,你一个人知道这秘密,就有利用我的价值,但别人也知道了,没价值的你,我会立刻抛弃。”乌嫣认为没情魂算不上大事,但心里告诫自己不能让贵客知道,理由没有,还是相信直觉比较好吧。 “放心,你我之间是长期‘交’易。”还好,只有自己知道这秘密,独邬庆幸。 “你以后可以喊我独邬,我能力还行一定能给你带来好处。请满足我的好奇心。 你没有情魂,就没有七情六‘欲’,分不清楚对错,别人喜欢你,你都感受不到对方的爱意,甚至人的美丑你都判断不出来高低,做事的准则更加没有伦理道德的束缚,那你的人生是靠着什么来分辨是非?”对方灵魂不完整这秘密,独邬肯定只有自己能发现。对方没有情魂,人非人,血咒用魂为引,对方魂不完整,用灵魂来祭祀的血咒,才会说一万遍都不会有事,独邬看透对方这个秘密是自己身体特别,旁人再高的修为,除非传说中的神仙存在,才能一眼看出对方算不上是真正的人。.. “我不需要分辨是非,只为达到目的,成功和失败两种答案就够了。倒是你,有灵魂,没‘肉’身,永世一副白骨不能超生,你这具白骨架子管起别人的闲事来倒是非常的三八。”乌嫣‘摸’了一下肚子,上前没表情的伸手,扒开对方的衣襟,垫脚往人家骨头架子里面伸进去头,小手四处‘摸’生硬的‘胸’骨,‘摸’肋条,都‘摸’着人家大‘腿’胫骨,斗篷内彻底空‘荡’‘荡’,根本没有看见钱,这唠叨的货还不如滚远点,烧饼都比他顺眼。 “你就不能尊重一下我!”独邬可没想到吃亏的会是自己。 “尊重是个什么东西?”乌嫣垫脚伸手,指头直接往人家窟窿眼睛里面戳。 她没有七情六‘欲’,她什么也感受不到。知道自己没有情魂的秘密,好厉害,好‘棒’‘棒’,师傅一开始还说十六岁成年以前一定让她真心的哭,大声的笑,师傅那个垃圾,这些年她当试验品折腾来,折腾去,最后还不是没有情魂乖乖滚下山来办事,情魂,算了,下辈子再说吧。 “你个死丫头快放手,我没‘肉’身,但灵魂可是有感觉的,你再瞎‘摸’‘摸’出火怎么办!”独邬有点难堪,白骨手赶紧推开对方上下其手的两爪子。.. “我有‘阴’阳眼,为什么看不见你灵魂的模样?”一帮鬼魂都保留生前的人样,除了变形的厉鬼。乌嫣**也是有感觉,比如此刻饿了,她能感受到身子不舒服的好嘛。 整理外袍,独邬窟窿眼俯视对方,“看不见我灵魂的模样,那是我很特别。” “废话,你要利用我什么?”乌嫣想赶紧结束。 “你打我!”独邬失去嬉皮,低沉着声,正经八百的开口。 简单,乌嫣赶紧撸袖子,“体力活而已,你早说呀。” “等等,我是需要你捏住空气为刃,彻底粉碎我这具白骨架子不能复原为止,必须彻底的摧毁。”自己的灵魂才能出来,当然还有一个前提,找到自己的‘肉’身,魂身合一,回归‘成’人,独邬后一句没说。 “那天已经是我十成功力了。”乌嫣靠着墙壁,还疼了整整一夜,对方什么事都没有,她要的是可以实现的利用关系。 “你年纪小,我等得起!”对方那晚十成功力才让自己的白骨架子有一秒的破损,还太弱。 但这样可以拿空气为刃的奇人,他却找了数年,养强大好了,他寿命停滞永不老,可以守到对方死为止。 时间对于别人,去而不返。但对于自己,无边无际,不归人,永无尽。 “我利用你毁掉我的白骨架子,你需要我做什么?”没有情魂,就没有底线,独邬准备好接大招,得到天下,当‘女’皇非常有难度,他无止境的生命,对方人不死,自己会一直去努力。无限的时间,也就剩下这点好处。 “没想好。”乌嫣‘摸’过额头,知道对方的目的,立刻换掉心里之前的想法,转身就走。 “别呀,你帮我,我帮你,你现在不说,我心里多慌张。”独邬跟在乌嫣身后,“你叫什么,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没想好你‘逼’着我说,难道我要这整个天下,你也给我拿下,叫我乌嫣就行。”她脚步不停。 “你确定要整个栩伏大陆,还是其中一个国家?”果然,独邬难过,自己还是猜中了。 脚步立刻停止,乌嫣回头抬高眉,“我要这天下干嘛,随口说说而已,我要的东西没想好,想好立刻告诉你。”顺便送给对方一记白眼,天下是啥,她都没概念,一直都呆在山上,什么都不知道就要这天下,她也没毁天灭地的理由呀,神经啊。 “那你做事肯定有目的,你现在想做什么我帮你。”独邬就觉得陪着看,心里慌的很,有种不重用都是废物随时被丢弃的感受。 “我已经没有喜怒哀乐,事情不是我一个去做,你觉得我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厉鬼都知道害人因为恨,而我,连一只厉鬼都不如。”乌嫣不想对方‘插’手自己的事,任何人都不准‘插’手,那是她活到现在的唯一价值。 “那你一个人做事很慢的。”独邬希望对方变强。 “你最多的不就是时间吗,对了,你变成这不人不鬼的样子多少年了?”乌嫣想这样的异类,不会没人知道吧,都放任不管。 “六年了,该死的,居然都六年了。”对于时间没概念,乌嫣这样一问,独邬才想起自己都快三十岁了,要是他的‘肉’身老死了可怎么办,原来自己可以等,‘肉’身不行呀。 “六年?”多特别的数字,乌嫣轻声低着头,她盯着自己成长六年的手,来这世界时这具身子才十岁,原来新的身子她用了已经有六年了。 第63章 砖后小手 “六年有问题?”独邬见乌嫣在思索着什么。 “与你无关。”乌嫣抬头瞅着对方窟窿眼,“你的要求我知道了,有能力立刻打你,现在能不能离我远点。”这货的造型太招摇。 “别介,就当我是空气,我就跟着你身边,你也知道我这样难‘交’到朋友,好多年没有和人聊天了,我乖乖看着,绝对不说不动,不惹你。”揪着长袖,弓起背,独邬可怜兮兮博同情,他忘记自己可是一具白骨架子,做什么都不可怜,只会增加可怕程度。 明知道自己没同情心,乌嫣转念一想询问道:“你之前一直呆在宓家,他家发生的一切都是你教唆的?” “我就呆在他家书房底下‘弄’了个地下室修生养‘性’,发生的一切可和我没关系。”独邬立即撇开关联,弃小保大,宓家那档次的事他只有一点点参与,其余的可是其他人在中间折腾,别把脏水往他身上泼。 “宛水城墓地‘女’童鬼魂没了,也和你没关系?”宓家除了眼前的异类,没看见其他高人呀。 “我就要自己的‘肉’身,别人的鬼魂我能拿来干嘛用,你好歹也想想我的档次,我只是喜欢宓家书房底下那块地,外人闯入就告诉宓老爷留意,其他的事我才不会掺和,那天要不是他和我说有人可以徒手抓住鬼吞进肚子里,我才不会出现。”独邬真真假假‘混’淆着说,毕竟没有情魂的人,根本猜不到对方心思的走向。 “我就随便问问,你急什么。厉鬼我拿着卖钱,挡我财路者,以前不认识你我不计较,以后你自己干着办,站远一点,你跟在我身边,打算吓死多少人。”乌嫣摆动手赶人。 独邬若有所思撤掉结界,灰尘浮动,云纹斗篷消失无痕。 乌嫣走出巷口四处张望,厉害是真厉害,她感受不到对方躲在哪个位置监视自己。 深呼吸,上扬嘴角,面无表情有了人的感觉,她直奔宓家。 明月升迁,冷夜降临,宓府大‘门’外八卦群众早在黄昏时分回家的回家,干活的干活。 无进无出,屋顶的守卫陆陆续续的开始换岗,人数明显还在不断增加。一直旁观的乌嫣,远离宓家在‘阴’暗角落静坐如水,她双膝盘坐,还不是时候,一直等到宛水城午夜过后,家家户户吹灯就寝,宓府跨夜换岗,人最疲惫的阶段,她兀自睁开双眸,时间到。 乌嫣走到宓府外院从守卫最弱的地方,换岗间隙越墙而入,今夜,她第一时间寻找的是‘肥’硕‘妇’人王妈塞东西被隔离的那栋旧宅。.. 冷月高挂,宓府寂静,冷清到树叶落地声一清二楚。 乌嫣这次感觉到明显的变化,别说高高挂起的红灯笼,已经穿过四重‘门’,她没看见这偌大的宅府有一处光亮。 守卫似乎部集中在前‘门’处,她走过的地方,听不见人声,看不见一个丫鬟一位家奴,凭空蒸发似的,不过才一夜之间,这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异常的萧条。 终于,她靠着月光找到四周被高墙围起的独栋旧宅,回忆王妈摩挲的墙砖位置,她一块又一块的‘摸’,根本没有可移动的地方,奇怪,明明对方往里面塞进去东西。 眯着眼,乌嫣盯着,研究砖与砖之间填起来的泥浆。只见快贴地的位置有点不同,她指甲扣下一块略有水汽的泥,新填的,她两根指头用力,砖不断向后移动。伸进去的手掌上左右三面还是硬邦邦的石砖,但下方是空的,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手背,再将手伸进‘洞’里面,感受风的移动,地底下的气流很强,这旧宅下方还有单独的空间。 突然,她手被人抓住,乌嫣立即反擒。 “啊啊啊,疼。”被抓的人眼泪水直冒,但立刻往嘴里塞进去另一只手的拳头,小虎牙往死里咬,硬生生憋住喊叫声。 小孩!还是‘女’的?乌嫣开始‘揉’着对方没多少水分的手,只有自己半只手掌大小的小爪子,手背有点膈人,瘦得骨头都明显的很。 “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乌嫣想怎么把人‘弄’出来,轻声糯糯的询问,小孩听这温柔的语调应该不会害怕吧。 贴着墙壁听,没声音,乌嫣自认为自己手劲已经非常小了,捏一下就死了?她拇指‘摸’着对方的手背,指腹轻柔的摩挲小爪子。 “是那个王妈囚禁你在这的吧,放心,我救你出去,你真的别害怕,我十六岁,叫乌嫣。”她做过小孩,但接触的都是贵客那种丧德的玩意,乌嫣挠着耳后根,她说话的声音这么温柔,应该没问题吧。 “啊呀。”乌嫣手被往下来狠狠一拽,自己忍不住先叫了一下,被个小孩用嘴咬手,也是很疼的。 “王妈好,你个坏‘女’人。”墙壁下方终于发出‘奶’声‘奶’气的咒骂。 ‘坏‘女’人’三个字,乌嫣不知道该如何回骂,这骂名她现在才十六岁,听起来有点奇怪呀。 “我坏会来帮你?放嘴,你要是王妈藏起来的人,我现在大声嚷嚷,你王妈肯定被打死。”乌嫣厉声,小孩不能宠,迁就‘浪’费她时间。 果然,一恐吓,下面咬她的小嘴马上松口。 “这样才乖,你上来,我下不去。”乌嫣握住对方手腕,一把脉,这孩子身子‘挺’虚弱的。 “封死了,除了这一块砖,你自己想办法吧。”‘奶’声‘奶’气的声音还夹着埋怨。 乌嫣手收回来,蹲身对着空石砖往里说话,“你给我等着,我肯定能找到你。”合上石砖,她起身仰视这栋旧宅,没有窗户,她只能爬上屋檐掀开多数瓦片,预估有十几米的高度,乌嫣纵身一跳,先跳在粗壮的房梁之上,震落的尘埃在封闭的空间内肆意游离。 呛人,乌嫣挥动衣袖,靠着头顶的月光,看清楚四周环境,瞳孔骤缩,心里咯噔下沉,脑子里出现一个词——镇魂。 乌嫣脚下的房梁贴着黄符纸,四周,屋顶,地面,墙壁,楼梯,尘埃之下是黄符,密密麻麻符咒,没有遗漏屋子里任何一寸位置。 第64章 封闭小孩 乌嫣从房梁跳下,她掏出袖子内的打火石,掰开木棍样的东西,从中间火苗自动燃起。昏暗的空间,逐渐更加清楚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栋旧屋内部的结构非常工整,正方形,高度不超过十五米,从内部看,房屋顶部平整,下方只有一根粗壮的房梁,四面部都是石砖墙贴着黄符纸,无窗,无‘门’,除了自己揭开的瓦片,其实内部整个就是一封闭的空间。 隔断上看,有两层楼,她之前在房梁上看到的楼梯,在正方形房屋中央位置分布左右两侧。 她举着打火石上楼梯查看,左边的这个走到顶是一堵贴满黄符纸的墙。 乌嫣下去继续上右边的楼梯,不算意外,还是平整的石砖墙壁贴满黄符纸。 走回这奇怪的房子正中央,乌嫣蹲身摩挲着黄符纸上的灰尘,她才不会作死掀开,只是用手掌去‘摸’,脚走过时感觉到地面的石砖上有纹路,凹凸不平的。 她掌心小心翼翼的摩挲,正方形的石板上每一块都有相同的图腾,一个圆圈,中间是三角形,尖端朝上。乌嫣看着朝上的位置,歪了一下脖子,表示不解。从自己的位置不断上前摩挲,石板直到两边楼梯正中央为界限,另一边的三角形尖端部调换了位置,等于说,房间内有图腾的石板三角尖端也是上下对称的,左右是对称的楼梯。连接在一起,线条就是上下左右四面,四四方方。 乌嫣起身,脚有点发麻,如此对称的封闭房间,刻意做出来?这癖好的审美难道不是强迫症的调调。.. 可这屋子内部少说有上千张镇魂的黄符纸,她习惯‘性’噙起嘴角,懒得深究。 环顾四周,抬头看着自己跳下来的位置,分辨在屋子外‘摸’到小孩手在房梁的前面,两楼梯的右边方向。 “喂,你在哪呀,我可来找你了呀。”乌嫣走到房梁对面的墙壁,伸手拍听回音,墙壁后面是空的。 “咚咚咚”墙壁后传来闷闷敲打声,乌嫣赶紧趴在地上贴耳听。 她继续拍着地面砖,隔着一堵墙的后方地底下,一双干瘦的小手正在往上敲,‘奶’声‘奶’气的嚷嚷,“我在这里啦。”小姑娘知道自己不该引人来,可怂下眼皮,两黑眼珠子染上水雾,‘抽’泣不止。呆在这生不如死,她要呼吸新鲜的空气,她要洗澡,她要吃热的食物,她出去再死好不好。 “你怎么进去的?”乌嫣在想这可封死了,还能自由呼吸,肯定有出口呀。 “不知道,一觉醒来就在这,你要不挖地让我出去。”小姑娘每天自言自语才口齿伶俐,一旦心里有了自由的**,再也无法抑制,她要出去,她死也要死在外面,双膝跪地,拼命砸上方坚硬的石砖,过分用力,没水分的手开始破了皮,星星点点的血迹染在石砖上。 “挖地?”乌嫣移动手里的打火石,光线随之移动在墙壁这些黄符纸上,风险是不是有点高? 要是镇压的是厉鬼自己打不过,厉鬼被自己放出来可怎么办,当然,镇压的东西是鬼,还只是自己的猜测。.. “我给你做丫鬟,一辈子的。”感觉上面人的质疑,小姑娘赶紧给条件,心里想做丫鬟最卑贱,等于卖身,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都给对方,一定要让自己出去。 “呵,你这小姑娘想得美,救你出去没问题?那个王妈会把你放在这保身。”小丫头骗子。 “你胡说,不是王妈藏我进来的。”小姑娘对于王妈感情特殊,不容别人的诽谤。 “不是王妈,她知道你在这?还给你送吃的。”乌嫣手指挠挠头,最惨不会厉鬼缠身,挖吧。 “你靠近最边上的位置拍拍声,让我知道你的距离,别让我一铲子挖破你的头!”乌嫣觉得自己也是个少‘女’,恶毒记仇的少‘女’,她才不要烦人的小丫鬟跟着。 “咚咚咚。”石板上声音发出。 乌嫣呼出一口长气,单膝跪地,掌心凝聚力量,朝着左边墙壁奋力一掌,打破眼前空心石砖墙。 轰隆响,墙被她一掌拍出半米的破‘洞’。 乌嫣护着打火石的光亮,弯腰钻进去,踢开地上膈膝盖的碎块,“再拍一次,我看看。” 小姑娘在漆黑的地下瞪大眼,没想到速度这么快,赶紧拍头顶上的墙。 正好乌嫣脚下有震感,真是送自己人头呀,“你去另外一边的尽头重新拍。” 小姑娘在漆黑中,双膝跪着,‘摸’着四周,摩挲膝盖骨,距离乌嫣脚一米的位置,拍击声再次响起。 乌嫣低着头,盯着上下只有一米长的距离,不知怎么拳头紧紧握住,发出骨头咯咯作响声。 “你离地面有多高?”乌嫣的声音明显没了刚才的嬉皮。 “高度怎么算?”小姑娘仰着头,嘴巴贴着稍微可以呼吸的石砖缝隙问。 “你多高?”乌嫣撩开长袍摆,前后膝盖弯曲,蹲着身子问。 “我一米多,这里面只能平躺着,双膝跪着刚好到我头顶。”小姑娘‘奶’声‘奶’气,有序的说明。 乌嫣眼角下垂,“你屈膝抱头,就呆在现在的位置,我要打开石砖了。”为什么要将一个孩子关这么小的地方?呼吸居然只能靠砖块之间的缝隙! “哦,我知道了,你力气小可以慢慢来,我不急的。”小姑娘想一想,不是该砸开,打?用什么打。 新建的石砖墙壁隔着半米,乌嫣‘摸’着最外边老旧的石砖,这个空间没有黄符纸,她右手掌心下灰尘浮动,封闭的空间在烛火的照明中,可清晰的看见她的掌心下起了风。一圈一圈旋转着的是空气,直接砸动静太大,掌心凝聚空气,直接按在石砖上。 乌嫣鼻尖已经出现汗珠,当整股空气按在下方的石砖里。乌嫣脖子上的衣领已经被汗浸湿,本握在右手的打火石也默默换在左手。她松开咬着嘴‘唇’上的贝齿,有了几颗牙齿痕,起身脚掌轻轻一踩,坚硬的石砖立即化成粉末,向下沉落。 “咳咳咳。”小姑娘被粉尘呛得咳嗽,可看见光亮,她双眼疼得流泪,但还是跪着弯身,摩挲膝盖,立刻往有光亮的前面爬。 弥漫着人吃喝拉撒产生的恶臭,小双黑不溜秋还有点血迹的小手首先探出,还有污秽不堪的脸。 乌嫣笔直站着,没有伸手拉人的举动。 “呼——呼——呼”小姑娘两眼泪水在灰黑的脸上绽开两道清晰的泪痕,明亮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张大嘴,满足的呼吸乌嫣觉得‘挺’闷的空气。 “你,你走开,我很臭的。”小姑娘呼吸够外面的空气,才闻到自己身上非常恶心的恶臭,她成结的长发一块又一块,粘着不可描述的污秽,整张脸忍不住埋在‘胸’口,不愿意抬头,伸出小手想移动眼前‘女’人的鞋子,“你走开一下好不好?” 第65章 回停尸房 “臭又不是洗不干净,跟我出去,你难道还想呆着这鬼地方?”乌嫣优先走出墙壁小‘洞’。.. ‘女’童等人走了,才开始手撑着外面的地面,可手发软根本用不上力气,她皱着污秽的小脸,试图抬高膝盖。 随之,这一动,疼得眼前一‘摸’黑,扑通一声,直接晕死过去。 ‘麻烦’,乌嫣瞅着不动的‘女’童,咋了下舌,伸脚碰了碰小孩的胳膊,只能重新弯腰,咬着嘴‘唇’打火石也换到右手,还算有力气的左手手臂勾住对方的腰将人抱了出去,仰视房梁上的光,乌嫣纵声一跃踩着房梁之上,震落尘埃间,跃上屋顶。 再次低头俯视掀开的瓦片,乌嫣嘴‘唇’抿紧,右手手指松开,燃着的打火石向下迅速坠落。 砸在地面,四溅的火‘花’,满地的黄符纸极快被燃烧起来。火势越来越猛,乌嫣脚下都感受到不断上涨的炙热,霹雳巴拉,烧糊的气温还有‘女’童身上散发出的阵阵恶臭。 她张望四周不明缘由,用来掩饰新建的高墙。杏仁眼瞳寒意的眯起,灰头土脸的她面无表情,一把间昏‘迷’的‘女’童扛在肩膀之上。她跃上旁边的高墙,脚步‘交’替,人影迅速消失于清冷的月光之下,身后烈火熊熊,燃烧的浓烟,打破这寂静的深夜。.. 冷清的宓家,有人尖叫,有人咆哮,才打开小‘门’放走人的官府,深夜又有活干了。 乌嫣审视四周,贵客的手下的确没再出现,她在黑夜中扛着‘女’童在宛水城大街一路狂奔,往郊区停尸房赶去。 隐藏气息,一直看着乌嫣一举一动的高处屋顶上,薄云瞬移,明月下显现的男人身着一身云纹斗篷,衣袖伸出一只森森白骨手,食指指骨抚‘摸’无‘肉’的下颚,独邬窟窿眼盯着乌嫣奔走的方向自然知道那是停尸房的位置。 挪动头颅,他再看着后方越发浓黑的烟雾,熊熊燃烧的大火,照亮一片天空,好不绚烂。 特意去救一位‘女’童出来,没有同情心的人,目的是什么? 独邬食指挠着额头骨,嘎吱嘎吱折磨人的声响,麻烦了,乌嫣怎么会对那‘女’童上心,虽然不是自己的主意,但他也没反驳宓老爷的想法,该死的,现在自己去杀宓老爷灭口似乎也不合适,独邬想到‘女’童身上有伤,礼多人不怪,送‘药’赔礼,总会好点吧。 乌嫣一鼓作气奔到郊区,风呼啸而过,气温骤降,她身上的云纹灰袍都染上湿气,见停尸房大‘门’紧闭,透过窗户‘射’出来的光亮,屋子里还点着蜡烛,乌嫣动了动肩膀,寻思仵作深夜还不睡觉,‘挺’能熬夜的呀。.. 乌嫣踹‘门’而入,关‘门’的木栓子立即裂开两半,木‘门’打在两边墙壁,哐当大响。 长椅上一盆淡红‘色’的血水哗啦落地,窄小的破布挡住,仵作惊愕盯着大‘门’的姑娘,一时不知如何示好,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 乌嫣杏仁眼眯起,秀眉不禁拢起,她盯着对方那张三八老脸正捂着前‘胸’,还暴‘露’空气之下的后背肌肤如‘玉’,白洁有瑕,脊椎两侧的肌‘肉’线条倒是流畅好看的很,捏着破布侧身躲着自己,对方紧张用力,倒是腹部隐约挤出结实的腹肌,一块一块,不恶心,很‘精’致,啊呸!娘里娘气的,现在的男人皮肤都这么好,想死是不是。 “我,我关‘门’了。”仵作破布不敢拿下,伸出手指指地上的‘门’栓,错‘乱’的解释。 他与后背产生鲜明对比,粗糙的手捂着老脸,不对,自己这么惶恐干嘛,又不是没被人瞧过。对了,除了戴着********的脸和手,他确实没让人瞧过身子。该死的,想他一个堂堂正正的大男人,要羞也是对方羞,他怕什么,想通仵作‘挺’直腰杆,直接摔了手中的布。 乌嫣随眼扫过对方,单手扯出睡觉棺材里面的薄毯扔在地上,将肩膀‘女’童缓缓放置,再睇看威风凛凛的年轻男人脖子以下的真身,‘胸’肌腹肌白的发亮,瞧不出来这仵作瘦归瘦,还是有点‘肉’,点点血痕从对方擦拭过的肌肤再次滑落,白染红晕,乌嫣眯眼。 “这里有位‘女’童,我不介意割掉你的皮给她当被子盖。”乌嫣起身去找刀。 “那是人!”仵作赶紧找另一边发黄旧袍子麻溜套在身上,老脸咽下口水,这妮子去外面不会真的拿菜刀吧。 等乌嫣握着菜刀再进‘门’,仵作嗔目,后退一步,撇过头坚决不看对方,请拿他当空气处理好不好。 左手晃动手里锋利的菜刀,乌嫣瞧着对方那张三八老脸,“你这破着口子的人皮我稀罕割,赶紧出去烧热水,送水敲‘门’我出去拿,没让你进来踏进一只脚,我剁掉你整只‘腿’。” ‘嘣——’仵作掩面立刻消失。 乌嫣走到摔倒的长凳边,握住倒在地上的木盆,再盯着木盆少许徐徐漫开的血水,面无表情,拉开‘门’丢盆。 无声,木盆被外面的仵作伸手接住。 来来回回换掉十几盆的脏水,乌嫣满头大汗,嘴‘唇’发白,脖子上都挂着晶莹汗珠,湿了身上的内衫领子。 ‘嘣咚——’打开的瓦片,以最大限度伸进来一只白骨手,丢下一个包袱,独邬立即消失。 乌嫣知道白骨手伸出来,就是让知道看清楚是谁送的东西,起身左手拽着衣袖擦脸上汗,捡回包袱打开,合适小姑娘的长裙子内衫,还有两盒算金贵的‘药’膏。 乌嫣将‘女’童身上挡身的云纹长袍摆在一旁,开始给对方穿裙子。发亮的光头,凸出的颧骨,乌黑的眼窝,洗干净模样还不错,‘女’童七八岁,瘦得只有三十多斤,身肌肤是青一块紫一块,温和香气的‘乳’白‘药’膏乌嫣开始涂抹对方不算严重的伤口,但移到下方,杏仁眼还是不禁眯起,两‘腿’整片破口的膝盖骨即将磨得要见白骨,长一米高一米,平躺都不舒服的小小空间,小孩子哪有不好动的,压抑的狭小空间,漆黑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呼吸只能靠着石砖缝隙,吃喝拉塞都在里面,紧握的拳头又一次咔咔作响,身的煞气忍不住冒出。 守着‘露’天烧水的仵作忍不住挑眉,她很生气吧。 隐藏气息的独邬很大爷的翘着二郎‘腿’,躺在离停尸房百米外的大树上,白骨手指尖‘揉’着一片翠绿树叶,一个不知生气是什么感觉的人,却产生这骨子煞气,心疼‘女’童的遭遇?惹了她,宓老爷这次该死了。 第66章 后背鞭痕 乌嫣挖着不要钱的‘乳’状‘药’膏,摆在鼻前嗅了一下才放心,整整一盒子糊‘女’童这两只不治疗就残废的膝盖骨上。 “嘶——”被动疼痛蔓延,从牙缝里忍不住冒出声来,‘女’童十指抓住身下毯,身的肌‘肉’僵硬住。 瞅着和尸体似笔直躺着的‘女’童,乌嫣凝视对方的小脸冷声说道,“知道你早就醒了,不想睁眼就继续睡,膝盖上的‘药’比你这条小命金贵的多,再疼都别‘乱’动,除非你想一辈子都跪在地上走路,那我也没什么意见。” 抓住自己的云纹长袍盖住‘女’童身,盯着对方紧闭着的眼角有些湿润,她将衣袍也盖住对方的脸,想哭就哭,哭有什么好丢人的,只不过自己以前哭干了眼泪水,没用的,哭痛快以后就会知道,眼泪是最不值钱的发泄情绪。 吹灭身边的蜡烛灯盏,乌嫣左手撑着大‘腿’起身,右手的手指自动‘抽’了一下,她活动五根指头,松一口气终于可以动了。 之前不想碎石砸到下方的人,她粉碎石砖只用了三层力,十层功反噬手要疼上半天,三层功疼痛一个时辰也就消失了。 走动两步,冷汗吹过颈脖,冷意凛然,身瞬时起了‘鸡’皮,熬了一夜有些困乏,乌嫣此刻反而更加的清醒。 走出房关上‘门’,遥看视线空旷的郊外,鸟鸣欢叫,吸入肺里的空气冷冽。天灰‘蒙’‘蒙’,清晨白雾还未彻底散去,天空浓雾后隐约有了朝阳的绚红,藏于大雾中的红光,不久会吹散所有雾气,黑夜隐藏的大地,‘露’出应有的模样。 “白粥,咸菜,吃不吃?”停尸平房外,搭建简易的厨房。 灶台里的木柴霹雳巴拉的烧着水,旁边是长条木板打造的四‘腿’小方凳,正方形小小的木桌子上放好一碗粥和一碟子小菜。仵作捧着冒着热气的蓝边碗,嘴‘唇’抿,哧溜哧溜,喝热粥就是爽快。 乌嫣想想,还是伸出手,递给对方剩下一盒没用的‘药’膏面无表情的问道,“你身上的鞭痕谁‘抽’的?”进屋对方后背是鞭子造成的新鲜伤口,不严重,但让白洁如‘玉’的后背有了瑕疵,乌嫣觉得暴遣天物,很碍眼。 使唤自己这么久,现在才把自己当人看,仵作双‘腿’一并,委屈的背对身,弯头喝粥。 “这‘药’涂了不会留疤,不稀罕那就扔了。”手掌向外一甩,抛出一个华丽的弧度,乌嫣撩起衣袖坐下喝粥。 举着白粥,仵作大步迈开,双指赶紧夹住半空中那盒‘药’膏,免费的好东西,他还能不要。 “哎呦,我的血又流下来了。”‘药’膏往袖子里一丢,皱着老脸,仵作嗯呀嗯呀嚷嚷着,默默坐回自己的位置,碗里的粥一滴不漏。 “姑娘,我受伤都是你害。”仵作皮糙‘肉’厚的老脸,很是埋怨的看着乌嫣。 这一瞧,仵作感觉自己面具下的真容,耳根子逐渐开始炙热,他赶紧放下碗,一边解系带,一边脱发黄的外袍,“你能不能给老子注意点,我也是血气方刚的汉子,穿着内衫出现在我面前成何体统。”衣服丢在对方只穿内衫的后背。 外面空气确实好,就有有点冷,乌嫣也不嫌弃夹着对方温热体温的衣袍,双手伸进袖内系上腰带,继续喝粥,顺便抬头瞅着三十八岁老脸血气方刚的汉子,“第一;我穿的内衫不薄不透不暴‘露’,第二;我能直接掐碎你第三条‘腿’再继续喝粥,你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仵作知道自己的举动多余得很,乖乖坐下顺便并拢紧双‘腿’,眼神不自然的瞥了一眼对面少‘女’的脸,“你的领口收紧点。” 乌嫣差点一碗呼死对方,有完没完,老怵男,重新收拢衣领。 “小黑给我一金锭子叫我给你买布置棺材的被子,我上街被官府的人抓住,然后捕快打我,叫我说出和你在屋子里发生的一切,我另死不从,什么都没说。”仵作重新捧着粥,耸耸肩膀,对方不呆在自己的停尸房,他确实不用受这皮鞭之刑。 “那个‘女’捕快打的你?”乌嫣声调没起伏的问,咬着咸菜干,又喝下一半的白粥。 “她鞭子‘抽’的都是巧劲,看上去伤不深,但特别特别疼。”仵作见对方听话拢住衣领,眼里快速闪过一瞬笑意,恢复如常。 “你怎么被放出来的?”以你的本事,被‘抽’也是心甘情愿,自己可不会背这人情,乌嫣就当下粥小料,随便听听。 “我怎么说都是这宛水城唯一的仵作,‘女’捕快抓我本来就是玩‘私’刑,无凭无据,打累了自然会放我。”仵作盯着咸菜继续道,“宓夫人的命,还有赵三的命都落在你身上,你怎么得罪那‘女’捕快的,感觉她就想叫你死。” “抓不到真正的凶手,总要挑个软柿子‘交’差,我吃饱了,你再煮点白粥等下喂里面的小孩吃。”乌嫣放下空碗起身,进屋把身上的衣服和‘女’童披着的调换一下,仵作的衣服太长了,还是自己的云纹长袍穿着合身。 “你这又是要去哪?”仵作咽下粥,觉得对方现在去找‘女’捕快算账还是心急了。 “蹲大牢呀。”乌嫣满不在乎拍着身上的灰。 “哪有人自己主动蹲大牢的,你就不怕那‘女’捕快‘逼’供。”仵作没想到对方想到这一招。 “她抓你‘逼’问是虚,其实就是来这停尸房偷走赵三的尸体,没了尸体,无法帮我脱罪。”乌嫣觉得‘女’捕快对自己的态度有点发泄什么恨意的调调。 “什么,赵三的尸体没了?”仵作抓紧手里的筷子,吃惊了一脸。 “行了,下次看棺材有没有被人动过,你可以学学我,棺材之间夹上一根头发丝。 “那没有作证的尸体,你还蹲大牢不是去送死。”仵作眼神凝重。 “正午,你通知赵三的家人去官府击鼓鸣冤,场面一定要吵闹,小黑那金锭子正好买点人去凑热闹,群起‘激’愤,官府无能,杀捕快的杀人犯居然可以从大牢逃走,还杀了德高望重宓家的夫人,宓家大火肯定也是杀人犯所为,怎么刺‘激’舆论怎么散播出去。我要宛水城今天二十万人嘴里的的八卦只有杀人犯官府无能这一个话题。”乌嫣上前,伸双手捏着仵作粗糙老脸,无情绪的眼眸注视对方的眼瞳。 “赵三的尸体没了,我之前可说过要保护好尸体的呦!”这脸质量真好,‘毛’孔做的都格外‘逼’真。 “你要求太高,想用一块金锭子造就二十万人传播的话题,是在刁难我!”被迫仰着头,仵作想反驳他的脸不是拿来玩的,只是看见对方死海般沉寂的眼,心口忍不住一‘抽’,酸涩后弥漫着小小的疼。 第67章 三遍掌嘴 “呵,棺材被动你确定自己并不知情?”乌嫣浅笑,装模作样点到为止,玩脱了也不怕场面难看。.. 仵作想想对方话里的意思,老脸无动于衷,知道,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他就等对方要用尸体的时候才发现没了关键证据,那该多好玩,谁想到对方做事比自己预计的要谨慎。 “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你不会愿意看见那样的画面。”乌嫣松开手中老脸,轻描淡语结束这不想逾越的话题。 接触三次,她确定,眼前的仵作从自己到停尸房检查赵三尸体那天起就不是真正的仵作。 仵作这职业和她以前干殡葬业的工作兴致不同,可都要接触尸体。常年接触尸体的人,身上最基本的尸臭味消失殆尽,高级点的熏香对方刻意隐藏身份,不会高调使用。那没有半点尸臭味,可能对方根本没碰几具尸体,又怎么会是真正的仵作。 她进屋时,对方刻意让自己瞧见满是鞭痕的后背,想让她问是吧,她偏不。活该你憋死,和自己下山目的无关的一切,她乌嫣都不会在意。 “行行行,你蹲大牢去吧,人家可拿走尸体,看你如何证明清白。”被揭穿的难堪,仵作低头赶人,少‘女’纤小的身姿早消失于前方薄薄白雾中。.. ‘呼,真能忍’仵作垂眸,说的是自己。 他粗糙手从白‘色’内衫袖子里甩出‘药’膏,握在掌心向后一抛,直接丢进灶台火堆中,别的男人送的东西,他才不用! 自己都脱上衣了,暴‘露’这么多让人好奇的线索,还是对自己没兴趣,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自己当空气。 好,很好!仵作食指有节奏的敲击桌面,二十万人的舆论,一个上午要完成,真是看得起他。 “拈‘花’,拈‘花’,我的美人儿小拈‘花’。”乌嫣和扫大‘门’的小厮打招呼,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熟络闯入拈‘花’坊。 晨曦刚至酒意没退,赶着家中婆娘发飙前,宿醉被搀扶下楼的恩客‘迷’糊眼,盯着声音清脆的闯入者,小姑娘穿着男袍真是不伦不类,恩客不爽的笑,拈‘花’美人拒绝众恩客,原来是喜欢这种不男不‘女’,男人的滋味都没试过,怎么知道只喜欢母的,可惜,真是可惜。 “甭嚷嚷,你成天到这报道,不如来赚钱好了。”拢着天蚕披肩,青丝凌‘乱’的拈‘花’美人儿脸上不染铅华,但也是颜姿妖娆,媚眼如丝,站在二楼窗边瞅着楼下嬉皮笑脸的少‘女’,就不能换一件衣服,到底有多穷。.. “好呀,谢谢美人儿赏识我驱鬼的能力,你这拈‘花’坊用我,我给你打对折吧。”乌嫣裂嘴笑出满口白牙,就是不把拈‘花’眼中的生气当回事。 “滚犊子,你少给我胡说八道,喂,李老板你别急着走,我这真的没有鬼。”拈‘花’纤细的手腕着急伸出窗外,不仅刚才宿醉的那一位客人,其余两个恩客都听到乌嫣嘴里说驱鬼脸‘色’难看,三位彼此相识的客人都撇下身边的温柔臂,转眼就跑了。 “‘花’管事,这死丫头到底是谁呀,一张破嘴,不知道李老板他们最忌讳鬼怪,这吓走了,以后不来捧我的场怎么办,他出手很大方的。”站在楼梯中间,刚被李老板撇开的妙龄少‘女’双臂环抱,脸‘色’嫌弃,樱桃小口冷声埋怨。 ‘死丫头’她可活着好好的,乌嫣无辜眨巴眼,梨窝浅浅的微笑,打量拈‘花’美人儿的美‘色’,顺便‘舔’着自己发干的嘴‘唇’。 这缺德的笑容太像自己家那位掌柜的了,拈‘花’脸‘色’一变转头,“掌嘴!”赫然厉声。 大厅除了打扫卫生的小厮们,其余两位送客的姑娘同时愣住,那可是身价最高的翠屏呀。 拈‘花’管不了太多,她这是在保护自己拈‘花’坊的财产,掌柜的和贵客昨夜不在这留宿,不表示贵客什么都不会知道。 “哼,掌嘴?我说‘花’管事,你知不知道我这张脸有多金贵。”莞尔睇看自己的‘玉’手,面容小巧玲珑的翠屏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她不是拈‘花’坊的头牌,但走出这个‘门’,去哪都是活招牌。 “‘花’管事,你是不是忘记当初多殷勤的请我来,就为了这货,让我自己打自己耳光,简直做梦。”翠屏甩袖,锐眸盯着乌嫣的侧脸,明明是对方吓跑自己的恩客,随口一句话,居然是自己要挨打! “我让你立刻掌嘴,还想让我说第三遍吗!”拈‘花’怒了,一掌拍在窗框微震,她身子向前倾,有口难开,知不知道你惹的这个少‘女’一贯不是个东西。她在小小宛水城找这种样貌手段都还看得过眼的财产不容易呀。 口水越‘舔’嘴‘唇’越干,乌嫣没想到自己和拈‘花’之间的玩笑话,事态会发展到这样紧张,她不过是过来打招呼,眨眼睇看头上的拈‘花’,“算啦,美人生气可对皮肤不好。” “闭嘴,老娘等下再找你算账,翠儿,我说第三遍,你今天这张破嘴,自己掌还是等着别人掌?”她今天一个姑娘都教育不好,拈‘花’坊日后还怎么管。 “那什么,我上楼沐浴,你这结束以后再找我算账。”乌嫣反而事不关己,抓着发痒的头皮往楼梯走,等下蹲大牢,洗干净蹲着才舒服。 “我这不是你家澡堂子,去旁边天字房,那什么都有。”拈‘花’‘胸’口堵着气,又不能把对方怎么样,指着隔壁正对大‘门’的厢房,就那一间确定没人,让这死丫头去别的房间撞见还没起‘床’的恩客她又要损失一笔。 乌嫣很听话,边上楼梯,边回头对着拈‘花’笑嘻嘻的点点头,这美人儿表情说不,嘴巴还是很诚实的嘛。 翠屏气得身体颤抖,看着离自己越开越近的丑货,自己掌嘴,她却和没事人一样,从来没受过这样的侮辱,在对方回头看管事的同时,长裙下悄悄伸出脚。 拈‘花’看见了,她连翠屏脸上的‘毛’孔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伸脚这种低级报复她又不是眼瞎,想要死丫头滚下楼梯是吧,拈‘花’的心在滴血。 乌嫣回头的瞬间,‘唇’角习惯‘性’勾起,她本没想法,这就不太好了,脚尖直接踢向对方伸出脚的膝盖处。 来不及躲避,‘啪——’‘咔擦——’利落的两声清脆响,小‘腿’与大‘腿’折成九十度,失去平衡的翠屏樱桃嘴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声。 咚咚咚咚整个人滚下楼梯。 第68章 二人同屋 半梦半醒的拈‘花’坊被这一声凄惨的尖叫打破沉静,引起整栋楼各各房间地板的‘骚’动。 推窗,开‘门’,满头雾水的恩客‘女’伴面面相觑,但看着大厅抱‘腿’惨叫的不是要价最高的翠屏,不过是‘腿’断了的翠屏,啧啧啧,众人怜悯,可惜了,真是可惜了这娇柔的身姿。 “翠屏,翠屏你怎么从楼梯上滚下来了,来人啊,还不快来人,赶紧送去大夫那呀。”悲痛‘欲’绝的拈‘花’似刚刚打开窗的慌张,站在窗边揪着衣领口心痛万般,心痛倒是真的,不过不是为了人。 “明明是她——”翠屏抖着身子抱住无力的‘腿’,煞白的脸听见拈‘花’颠倒黑白,双目瞪圆,她要对方偿命。 此刻才从楼上赶下来翠屏的贴身丫鬟,面‘色’惊恐,在对方这张樱桃小嘴没彻底说出真相之前,当着众人面,隐晦的,一掌将人敲晕。 拈‘花’捏着鼻梁,顺便摆动手指,翠屏被抬走大‘门’外。滴滴答答染了血的‘毛’毯被其余小厮撤掉换新,楼梯上凌‘乱’的痕迹也擦拭如常,一切都是这样的井然有序。 残废的美人可不值得恩客们留恋,即便曾经惦记得口水哈喇子往肚子里面咽,他们有些得不到毁掉妙的得意,搂紧身边温柔香,更加男子气概的安慰受惊中的‘女’伴,当然眼前这一幕,最多成为狐朋狗友下一场酒局的谈资。 一个接着一个关上窗户,拈‘花’坊又恢复早晨该有的冷清。 拈‘花’气的失语,媚眼瞪着下方的死丫头,‘啪——’关窗。不能生气,生气会老,老了的保养品更贵。 真的,她又什么都没做,瞪她干嘛呀?乌嫣委屈但一脸轻松,拍拍衣袍下摆,继续往楼梯上走。 天字房,乌嫣注视鎏金‘门’牌瘪瘪嘴,这不是上次贵客和掌柜使用的房间。 该死的,拈‘花’好像住在隔壁,此刻自己敲‘门’说要换房,摇摇头,乌嫣还是很有眼力见的,自己房间不睡,拈‘花’睡隔壁,瞧不出来还是一位亲力亲为的管事呀,掌柜的调教员工也是一把好手。 继续得罪人自己又没好处,她只能无奈推‘门’而入。 天字房隔壁屋,拈‘花’气没消,翠屏才二十出头,至少可以给她多赚几年钱,她最近得罪财神爷还是怎么滴,天天都要损失点,媚眼盯着地板,奋力扔掉肩膀天蚕披肩,长裙迤逦,走到‘床’榻边,掀开被子继续睡。 被子里,温暖结实的手臂环绕拈‘花’的细腰,男人头盖在被子下闷闷浅笑。 拈‘花’听到后背传来的笑意,黛眉挑高,凤仙‘花’染出的粉指甲往男人手臂一挠。手臂上立刻浮现几条红痕,她侧身整整脖子边的青丝,蛮横的语调中似有几分娇羞,“笑不死你,要么睡,要么滚,老娘最近碰到她运气没好过,还有,你老板都走了你怎么还呆在宛水城?” 另一只手臂移动,滑落温暖的被子里,男人的手掌握住‘女’子窄小的香肩,轻轻摇晃,不动?真生气了! 从被子里缓缓探出头的男人年纪二十五六,眉眼斯文,瞧着背对自己的‘女’人,撑着手肘食指撩开拈‘花’脸上几根发丝。 白面儒生的男人,眼神玩味十足,食指继续戳戳拈‘花’的脸颊,还是不动,竹栖忍不住叹气,但脸上的笑意可藏不住,“她好像很喜欢你,拈‘花’美人儿叫的真顺口。”她,自然是自己唯一的小师妹乌嫣。 “死开,要不是你老板的相识,我乐意她来?”拈‘花’扯过被角,烦躁,但拈‘花’美人儿这个称呼喊得自己舒心,她也不禁暗暗抿‘唇’笑了。 “我家那位,昨个半晩赶回来了。”贴着耳垂,竹栖凝视‘女’人的小表情,自己的笑容确实缺德,都是学别人学习惯了,不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睫‘毛’睁颤,拈‘花’媚眼惊讶,立马翻身将竹栖压下身下。起伏的‘胸’膛却压着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千万别告诉我,你家那位此刻在隔壁睡觉。”拈‘花’咬着红‘唇’,眼神想哭,气得‘玉’手直敲男人的‘胸’膛,要死喽不早点说,她就不该省一间厢房的钱。她,她另可赶走部人,她真的不该省事的。 打自己都不心疼的,竹栖握住拈‘花’的柔荑肯定的眨眨眼,“放心,我家那位主子脾气还好啦,真生气不是有我扛着呗,不怕,乖啦,亲我一个。” 现在还有心思说笑!拈‘花’怒瞪他一眼,一拳头打在对方‘胸’口,“我更怕捅伤你主子的那位,她是去隔壁沐浴,沐浴!”拈‘花’想卖店,这破店钱没赚几个,成天提心吊胆还没弟弟舍纪那份收鬼的工省事。 “大不了我主子再被捅一下,他自虐高兴的很,你心疼什么劲?”竹栖吃醋,其实也想去隔壁看好戏,可大师兄睡觉的癖好,生人闯入发现不了,何况又是自家师妹用用浴室,难道还不行么。 乌嫣‘插’上‘门’栓,满屋子夺目的奢华一尘不染,即便没人住打扫得也很干净,她拔掉头上束发用的桃木簪,青丝摇曳,铺于后背,她一边解开腰带随地扔,一边踢掉鞋袜走在墨黑海兽‘毛’毯之上。 上次来时观察过,这间贵宾房最大,三间房打通使用,中间正对楼下大厅喝茶用膳,右边拿来睡觉,左边这间是沐浴用。 她推开沐浴的厢房木‘门’,绕过屏风,视线白雾缭绕,空气中的湿度让她杏仁眼忍不住拢起,怪不得拈‘花’叫她来天字房,她还以为是个大一点的木质浴盆。 想想卖鬼当铺夸张的大‘门’,都是同一个掌柜的资产,乌嫣对于眼前的夸张也算理解。 凹陷式的白‘玉’池子,‘乳’白的池水‘波’纹凛凛,同时可入三四人那么大,池子周围一圈细小凸起的‘玉’环,不断冒出噗噗的活水,让这池子里的水无限循环。原理何必去了解,有钱人的世界,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丹田下沉,掌心凝气,乌嫣挥手,掌心下形成的气流推散妨碍视线的水雾。 赤足走下温热的‘玉’质台阶,她褪去一层又一层束缚,脏旧的云纹灰袍与内衫被她丢在冒活水的‘玉’环之上,自动化洗衣服也算妙招。 半透明‘乳’白的池水浸没至脖子,乌嫣握住桃木簪,呼出长气,紧闭双眸,整个人钻进水中,疲惫的‘毛’孔彻底绽放,长发如藻,青丝在水中栩栩飘动。 阖上的眼眸缓缓睁开,‘露’出死海般沉寂的银眸,男人凝视头顶陌生的纱幔,确定自己是在拈‘花’坊。 俊美绝伦的脸一贯不苟言笑,挥手撤去屋里的结界。高大的身姿赤身‘精’炼,缎发垂腰,贵客套上纯黑玄衣赤足走下‘床’榻,回头盯着身后墙,忍不住摇头,自己一夜奔‘波’,竹栖这小子倒是过得逍遥。 低头俯视自己腹部结痂的伤口,贵客捏住结痂一角,撕开。新鲜嫣红的血再一次流淌,只是伤口长得快,疼痛感越来越小。 贵客看见伤口,银眸就会想起对方的模样,半夜烧了宓家一栋屋子,让他不得已连夜赶了回来。死丫头到底想干嘛,知不知道差点闯下大祸,还好宓家无恙,整个宛水城目前保持太平。 推‘门’倒茶漱口,举着的茶杯兀自放下,贵客注意大‘门’上的木栓,移头盯着地上凌‘乱’的鞋袜和腰带,竹栖玩快活,连自己屋内闯了人都不知道? 这尺寸? 银瞳移动,贵客弯腰捡起这根灰‘色’云纹腰带,自己布下结界外人不识,但同一师傅教的,师妹不可能察觉不到自己就在同屋。 他俩之间的关系,师妹更加不会主动靠近,阖眸回忆进宛水城内多年重逢后的所有画面,再度睁眼,银眸微拢,闪过不寒而栗的幽光,布料在手指之间化为粉沫。 赤足移步,贵客站在半掩的浴室‘门’前,推‘门’而入。 第69章 水池摸腕 白雾朦胧,空气异样,池水中漂浮的青丝,随着少‘女’向后脑甩出半圆的弧度拍打在后背。 哗啦啦水声淅沥,素白小手捏住池子边湿透的内衫,在水中裹住身躯,站在池水中央水下掌心乌嫣紧握着桃木簪,但看见对方那双寒冷的银眸,准备反击的气势泄了气的皮球,没了。 “晦气。”乌嫣难得享受一番,看清楚对方是谁,一脸郁闷,干脆坐在池内,素手扶额,调理紊‘乱’的呼吸。 褪下的玄衣不差分毫盖住对方的身子,贵客绝伦俊美的侧脸在池边白雾中明明灭灭,幻真似假。 乌嫣麻溜扯下玄衣。 银眸却只盯着池中师妹的脸,视线不会逾越过脖子以下。贵客握拳,毕竟自己也是男人,但不是趁人之危的男人,更不会对对方怎么样的男人,该死的。 “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薄‘唇’轻启,贵客沉稳铮声,赤足走下池内,后背贴着池璧,‘乳’白池水刚好漫过他结实的腰部,拨‘乱’的水流,贵客掌心很自然的捂住腹部那小小伤口,睇看对方等待回答。 秀眉舒展睁大杏仁眼,粉红‘唇’瓣漫不经心的勾起,池中白雾挡住两人之间的视线,乌嫣不客气,宽大的玄衣‘交’叠套住身子,指尖划过水面,声调确定恢复如常才开口道,“拈‘花’美人儿让我用这屋,有意见你找她去呀。” “呵,那你倒是‘挺’会享受,知道这天字房多少钱一晚,‘女’童盗尸案都几天了,凶手是人是鬼你到现在都没线索,能力不够直接说,一千两黄金的案子有的是驱鬼师用。..” 有线索也不告诉你,乌嫣瘪嘴,对方出现的太突然,她伸手抹掉脸上的水蒸气,瞧着对面的男人突然想到,和一个男人共同沐浴,虽然她穿着衣服,对方穿着‘裤’子,可场面似乎对于一位少‘女’缺了那么些慌张和尖叫,自己刚才没有太多反应,应该没暴‘露’什么吧,现在要不要娇羞,这场面自己前世也没接触过,有七情六‘欲’的少‘女’此时此刻该是什么反应? 乌嫣毕恭毕敬的坐在池中‘玉’石台阶上,双脚并拢,正儿八经回应道,“您说的是,确实是我能力不够,我不该享受,这两天就能找出盗‘女’童尸体的真凶,一定会让客户您满意,请稍安勿躁。”态度端正,用的是专业客服的腔调,这样不会招惹到对方了吧。 贵客宁可乌嫣拿那柄桃木簪再桶自己几个血窟窿,客套!居然换套路,呵呵,他家师妹越发厉害,亲昵不用,疏远不用,偏偏用最客气的语气‘激’怒自己,贵客俊美的脸缓缓有了点邪气,俗称吃人不吐骨头的标准表情。 乌嫣默默向后靠,贵客这模样还不如面瘫,几个意思,杀自己的时候对方都没笑过,她刚才的态度难道还不够端正,还是因为自己的态度难得摆端正这笑容是在夸奖自己? 靠,她就该直接蹲大牢。对了,蹲大牢,正午快到了,乌嫣立马起身。却被贵客握住手腕,扯进水中。 噗通噗通,双手扑打,水‘花’四溅,好不容易从水池站稳,‘咳咳咳——’乌嫣脸都成猪肝‘色’,水呛喉咙多难受,那即将毁灭自己的吞噬感,让她想到贵客第一次要杀自己,‘逼’自己掉进不死湖中,黑暗无边,窒息无救。 “啪——”贴着水的巴掌格外响亮。 贵客被打得歪过脸,‘精’致俊美的脸上浮现四根清晰的巴掌印,红舌浅浅‘舔’着口腔壁的腥甜味,‘唇’角往外溢出一条血痕,这才是他师妹该有的态度。 “麻烦你有时间去看病!”乌嫣又不会生气,但是她难受呀,呛水比割伤‘肉’还难受,但看见男人笑脸‘挺’享受的表情,“咳咳咳”气管终于咳出最后的水。 “你打雇主,我要找你掌柜的投诉!”贵客伸手捂住对方松开的玄衣,是不是山上都是男人,她才没有正常姑娘的羞耻心。 双手立刻推向贵客的双肩,她从来没有招惹过对方,为什么,为什么从师父带自己上山之后,自己一句话都没说,看见自己第一眼,对方就讨厌自己,处处刁难自己,你强大,你牛掰,直接能‘弄’死自己呀,和养小狗丢骨头似的耍着她玩,有意思。 乌嫣越想越不对劲,直接用巨力抱住对方的双臂,呲牙啊呜,啃着对方锁骨之上的那块位置咬下去,疼死你,老娘早晚有一天,一定,一定要玩死你。 “嘶,你从哪学来泼‘妇’的招数,打不过就咬!”贵客‘挺’拔这身躯,无动于衷任人啃咬,但小嘴咬人还真疼,银眸辗转,他举起对方的一寸湿哒哒的发握在手指间把玩。 “呸。”乌嫣咬破对方的皮,啄了那么一口子血,表情恶狠狠喷到对方的脸上。 身份尊贵的人,就要用下三滥的招式恶心死对方。君子怕小人,就是怕小人的下三滥失去自己高贵的格调。 默默抹掉一脸血,贵客这张万人敬仰的容颜算彻底被糟蹋了。师妹走出池子,这次他不在握住对方的手腕,凝视对方气汹汹捡走云纹灰袍,贵客脸上的笑意立刻消失,又恢复那一张面瘫脸,和死海般沉寂的眼眸。 五指聚拢,被乌嫣丢到‘门’边的玄衣吸到贵客的掌心,他从池中腾然升起,瞬移到天字房的隔壁,垂挂水珠的袖口滑动,‘门’后的木栓已成粉末。贵客赤足居高临下已站在竹栖‘床’榻前,冷声道,“出去。” 回头一眼,竹栖瞳孔看见大师兄那一身血,差点没吓死过去,本能用被子盖住身边拈‘花’的脸,被子一卷将人抱出房,才冲回屋。 “你的脸,你这伤口,怎么回事,师妹下手不会这样‘乱’来呀。”完了,完了,竹栖双手捂住额头,这人还是他放进去的。 贵客伸手布下结界,银眸半阖,语气从刚才的冰寒彻骨,转为意味深长,“她,刚才进屋不知道我在?”拳头握紧松开,还是握紧住, 竹栖一听,悬着的心才松懈,‘玉’面书生轻笑,“你如今能力上涨,随手布下的结界等级也高上几层,师妹呆在山上估计成天陪着师父玩,不好好修炼,你进步她不动,不就等于退步了。你这张脸她还真下得去手,这是你被打的第二个耳光了吧。”竹栖给自己穿上白‘色’内衫,递给大师兄一件干的外袍,湿透身,急成这样就闯了进来,湿哒哒,啧啧,不会是偷看师妹沐浴被发现,那打死人都不足为奇。 “我以为她下山后是听从师父的教导隐藏实力,但,我刚才‘摸’到她的脉。”贵客停顿。 竹栖表情也认真起来。 “灵根,她那天生最难得,百年难遇,最纯粹的灵根没了,师父教的一切,她如今只能用凝空气这最简单还会被反噬的招式。“说完,贵客银眸阖。自己离开,师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灵根没了这样大的事,师父居然也只字未提,都和没事人一样。 手掌下垂,外袍丢地,灵根没了,竹栖做梦都不会想到。虽然他没有,也不知道有灵根是什么样的感觉,但贵客就是天生拥有灵根之人,才有实力站在如今的高度。 如果有一天贵客没灵根,所有的一切资本就化为虚无。天生灵根才让师妹成为贵客第一次见面就忌惮的对手,变成一般人,以师妹的‘性’子不漏声‘色’,她在计划什么? “那师父让她下山干嘛,找灵根?”灵根有人说是天赐,生下来就有的东西,整个诩伏大陆有的人没几个。 “找到师父,问清楚到底是谁,毁掉师妹的灵根!”贵客睁眼,银眸闪过杀意。 第70章 囤积瓜子 宛水城内共二十万人口,这数目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大部分人安居乐业,无能被闲置的官府至今没有被百姓叫嚣过,街坊邻里哪有完太平的,小偷小‘摸’街边斗殴也都不少,但面子上的和谐,最主要的还是,宛水城内本地四大家族年代久,根基深,更有处置这些事的实权。 四大家族产业不同,但又牵扯彼此之间的利益,恶‘性’针对那是最初,快百年下来,已经从互相恶意竞争到现在难分难舍,他们更加愿意砸大钱培养自家守卫,守着属于他们的宛水城。 维持一年又一年小城太平,安逸与积累让他们的家族不断庞大,财富的积累,更代表社会身份的认同和需要。 四大家族本身实力最弱的宓家,这一年来祸事不断,别说拓展生意,直系子嗣一共俩孩子死,旁系子嗣也不知道怎么,死得都差不多了,实力骤减,今非昔比。 其余三大家族,周家,田家,张家是看在经营多年的情分上,才始终保留宓家的地位。 可昨夜宓家祖宅又发生火灾,他们不得不认真思考。 天刚亮,三家族的当家人乘坐马车,相聚周家产业喝茶的楼,碰面商量对策。 城中央地价最贵的位置,牌匾写着‘周水’二字,往日生意喧嚣的茶楼今日被提前清场,大‘门’楼梯处也是强壮的家丁驻足守‘门’。 这栋‘周水’共五层,顶楼只有一间厢房,圆形大厅,所有窗户关闭,中央偌大的玛瑙圆桌,周田张三家当家人第一次成三角形方位坐下,往日宓家的碗筷被撤离这方圆桌。.. 周家经营吃喝玩乐,田家经营柴米油盐,张家主营建筑,都是供需关系,只卖糖的宓家营生单一,但和他们三家又都有联系。 “宓家我看气数已尽,这次是真的爬不起来了!”田当家相貌一般,吃着早茶,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衣着鲜亮,放下筷子抿着茶水第一个开口。 “继承家业,最重要的子嗣都没了,想发展最后还不是要请外人,我张家‘弄’建筑的,工人最多,倒是可以补点人救济救济。”胖乎乎的同岁中年男人张当家,富态圆润的下巴抖了抖,一双芝麻绿豆眼让人看上去就很会算计,宓家他可不会便宜了别人。 “行了,现在就我们三人,说话何必还绕着弯子。 你田家糖原料一贯被宓家垄断,他家没了,整个糖市场自然归你家。 宓家的房产归你张家折腾,我周家本就主营吃喝玩乐,需要的现金,流动的现金。 宓家一蹶不振,我们三家应该共同平分。说直接些,宓家谁拿多了,我们现在最巩固的三角关系可就有了裂痕,得不偿失。”说话直‘逼’重点的是周家这一身珠光宝气的中年‘女’子,金银珠宝戴在身上,她周巧巧一个‘女’人能和其他男人平起平坐,自然本事了得。勾勒细长的眉下是一眼‘精’明样,周巧巧瞅着不说话的俩男人,摩挲手中的茶杯,太贪心可容易撑死。 他们三家族的关系裂痕出现,宛水城不会太平,都是做生意的人,安稳才能赚大钱,何必制造无关紧要的麻烦。.. “咚咚咚——”从楼下冲上来田家的管家。 田当家责问的眼神盯着楼梯的管家,说好不许打扰,这不是打自己脸。 “周当家好,张当家见谅!”管家低头匆匆走到自己主子身边。 “都不是外人,什么事这么慌张?”田当家质问。 “算不上大事,但小的觉得奇怪就想说给当家的你听。 有人一个上午,买走咱们家所有瓜子,三吨包括库存的货一次‘性’买走了。”管事的也是一脸郁闷,听过屯大米屯油屯盐,那是天灾**可能发生大事。但是屯瓜子,他也是睡的好好的,一家又一家粮油店的小管事跑他家汇报,他觉得稀奇,知道当家们聚在一起谈的肯定是大事,可不汇报他心里慌‘乱’的很。 “囤瓜子?”三位当家人异口同声,面面相觑也是平生第一次遇见这样稀奇的事。 田当家盯着自己的管家赶忙问道,“瓜子囤积容易回‘潮’,你派下面的人帮着运送对方抵达的位置,顺便查清楚用途。”怪中必有事,田当家自然是想清楚对方目的。 “小的也是和下面的人这样吩咐,但更奇怪的是,囤瓜子的买家都是咱们宛水城的普通百姓,估计也是听人吩咐,没让我们重新打包,反而拿走咱们散卖瓜子的纸袋子,推着板车专‘门’送给城里面的那些个‘妇’‘女’。免费送,随便拿。我们的人还听到,对方送给‘妇’‘女’瓜子说什么午时官府‘门’前还有更多,人数不限,先到先得。”管家从来没遇见这样不计成本的事,瓜子确实便宜,三吨一金子,可清空宛水城部的瓜子居然免费送,图什么? 样貌大众的田当家睇看对面两位,三人低头沉思,引贪便宜的‘妇’人们去官府‘门’前,那就是有热闹,他们那和摆设一样的无能官府怎么突然备受瞩目,理由呢?谁在‘操’纵这一切?田当家挥手,示意管家离开。 他捏着衣袖,看着对面都保持沉默的二位当家,寻思后才低声开口道,“你们说是不是——他!” 周巧巧发簪上的金穗子在晃‘荡’。 张当家圆润的脸庞,一双绿豆眼难得睁大。 表情都有了变化,不再思考瓜分宓家这种小事,陆续抬头。 ‘他’是谁,大家都知道,忽视不碰,是惹不起,碰不得,那样尊贵身份的人停留宛水城从来不超过一天,这次呆着有四天了吧。 三人很默契,不继续讨论这碰不起的话题,纷纷下楼回家布局,听自己手下第一手信息更加牢靠。 宛水城官府衙‘门’内,戴着白‘色’布罩子的罗俪站在闲置的平房内,手中一瓶绿‘色’的蚀骨液一滴不留倾斜倒干净。 地上赵三开始腐烂的尸体碰到这蚀骨液,肌肤嘶嘶拉拉,不断冒着恶心人的泡泡,尸体越来越小,一寸一寸的消失不见。 空瓶被身边衙役接住,罗俪表情严肃,见赵三的尸体变成一滩液体才彻底放心,原本打算留着尸体,但事已至此,赵三也别怪她‘弄’得尸骨无存。 大步跨出‘门’,罗俪一边摘下布罩眼睛瞎黑眼圈很重,她站在外面院子里,移头质问身边人,“发瓜子的人还没查到是谁?” 怎么查,那么多人,衙役脸‘色’难堪,看地摇头。 布罩子直接甩在对方脸上,罗俪脸‘色’‘阴’霾,脸‘色’铁青,红‘唇’忍不住骂出,“废物!”二字。 “那现在外面聚集了多少人?”拷问仵作又连夜赶到失火的宓家,差不多两天没睡,罗俪不清楚最开始一件小事怎么越‘弄’越大,和滚雪球一样,自己已经停不下来。 她最初的目的只是要陷害出入卖鬼当铺那位‘女’驱鬼师,通过她引出,卖鬼当铺那神秘的掌柜。 现在好了,让驱鬼师越狱,虫引消失,对方的踪迹不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说好抓住人给宓老爷‘交’差,犯人抓不到,外面又有人刻意挑事,罗俪想到这次真的是搬石头砸了自己脚,有苦说不出,心中恨意在一点点发酵。 “一,一千人,官府外现在已经寸步难行,而且还有增加的趋势,罗大人,咱们府里加起来不到二十人,要不我去上面调派人手过来?”衙役瞅着罗俪的脸‘色’,长舌‘妇’人磕着瓜子,他出去遣散人,对方一句这是你家地呀,把他的嘴堵得死死的。无凭无据,人手又少,这可如何是好。 第71章 公堂之上 “大人,大人不好了。”之前一直观察罗盘的那位衙役,见鬼似的跑到罗俪面前,他喘着嗓子,上气不接下气,眼神惊恐,还疑‘惑’万分。 “何事,赶紧说!”罗俪没像之前警告对方做事冷静,她厉声捏紧袖口,眼神警惕。 “越狱杀人犯,就是咱们跟踪失败的‘女’驱鬼师出现在大牢里,我刚才路过大牢听见声响,进去一瞧,牢房的大‘门’锁敞开,里面躺着人,我进去翻动,那‘女’驱鬼师身冰凉没有呼吸,就躺在咱们大牢里。”衙役抓狂,越狱杀人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大牢里,而且还死了。 “她死在大牢!”罗俪语气惊愕,一把抓住衙役的衣领,用力到差点将人整个举起。 事态越来越不对劲,罗俪头皮发麻,没了往日的英姿飒爽,终于知道慌张。 死了!那‘女’驱鬼师怎么可以这个节骨眼上死。 宓家老爷说三天之内抓到杀害宓夫人的凶手,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人活着,两条杀人罪名敲在对方身上,立刻处死都没问题。 可让一具尸体,还是宛水城都知道越狱成功的人承当杀人罪名,家属可不会满意。 “大人,赵三的家人冲进大堂击鼓鸣冤,说我们今天抓不到杀人犯他们就住在大堂里不走了。”同样是罗俪带来宛水城的六位衙役之一,从‘门’外冲进来。 脑子里紧绷的神经,接连三条消息冲击,罗俪突然松开手中衙役的衣领,崩溃边缘她突然冷静下来。 深呼吸,问题没有解决不了的,冷酷开口道,“畏罪自杀,杀人犯的尸体抬到大堂。..” 三位衙役都疑‘惑’的看着罗大人。 “你们只需要盯着,被情绪‘激’动的家属糟蹋尸体那就再好不过,赵三家的人破坏尸体,宓老爷再刁难我们往上面告状也说不清理,毁坏尸体是他们,已现在的局势我们就可以占上风。”罗俪娓娓解释,买瓜子招惹百姓过来看八卦的人目的就是针对官府,或者只是针对新来的她们。 本就破败的衙‘门’大厅,出现开张以来巅峰热闹。 一眼望去,里里外外聚集了人。 赵三的家人痛哭流涕。 赵三的邻居们气愤不已。 路人甲乙丙挤在中间七嘴八舌。 ‘门’外一地的瓜子壳更是厚厚一层。 ‘妇’‘女’,小孩,壮丁,商贩,大家嘴里嚷嚷着没有王法官府无能,顺便打听彼此长裙的布料子怎么这么好看。 这,是一场百姓盛况。 关不关自己的事对于宛水城的百姓们根本不重要,只要能站在官府‘门’口亲眼看过,也算开了眼,以后见人唠嗑都能说自己人生可是丰富多彩,经历过大事。 所以宛水城内,有事没事的百姓都赶了过来,吃瓜子事小,但不来凑凑这热闹,那还得了,以后别人说起这事,自己都不好意思‘插’嘴。 任务完成的仵作坐在距离远却可看见官府的一处屋檐上,‘摸’着纸袋子里的瓜子张嘴磕,三八老脸有点小骄傲,一枚金锭子,三吨瓜子,当然他掏出点‘私’房钱请人运货,完成二十万人的舆论,牛掰,提供这想法的丫头是真牛掰。 可场面‘弄’的这么大,她接下来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引人注意?那么弱的实力不是应该养‘精’蓄锐。咔咔,仵作牙齿一挤,磕着瓜子,想不通,那就呆在一旁静静瞧着好了。 陆大海守在官老爷房‘门’前,不断传送消息。 满身酒气没退,官老爷半眯着眼扶着墙,终于走出房‘门’。 “老爷,您‘精’神点,半个城的百姓都会看见您的!”衙役陆大海身上的衙役服旧是旧,但洗的很干净,两撇胡子没了,双眼没有往日那样浑浊,他脸‘色’好了不少,抓牢老爷的手臂,对方不稳的脚步就知道成天喝酒,也不怕喝死。 “真的,罗,罗俪呢,她想干嘛就干嘛,可好,我来几年屁事没有,她来十天,上面下来的人,本,本事,城的人都来看戏,真本事。”官老爷满嘴酒气牢‘骚’,四十岁的人头发黑白相间,穿着官服身材臃肿,通红的酒糟鼻上,下垂的眼袋一看就知生活极其不规律。 陆大海盯着旁边出现脸‘色’难看的罗俪,默默握紧老爷的手臂,示意不要再说了。 “老爷,您还有别的想说的吗?我人站在您面前,可以现在一并说了。”罗俪轻蔑的笑,不把眼前的两人放眼里,笔‘挺’的朱红公服勾勒给劲的身材,她腰间佩着细长的剑,抬高下颚,涂抹浅薄胭脂,让她熬两天没睡觉的黑眼圈掩盖不少,今天,她必须‘精’神。 “话,话说多可没好下场。”官老爷眯眼瞧着罗俪,谁没年轻气盛过,他已过了较真的年纪,扯着一旁的陆大海向前走,对方的捕快公服再笔‘挺’,也比不上自己的臭官服,罗俪这人再嚣张,权也没被贬职的他,现在手里那块小小官印权利大。 从‘私’宅到大堂,不过两重‘门’。 大堂人声鼎沸,密密麻麻的人头,官老爷傅道行捂着耳朵,在陆大海强行开道中,眯眼坐在大堂官位上。 他‘揉’着酒糟鼻,眼前大厅黑压压是人影,案板啪啪啪重重敲在桌上。 反正人们哭的哭,吵的吵,就是没人注意最重要的官老爷到场了。 罗俪负手站在一侧,眯眼盯着大堂,尸体怎么还没送到。 陆大海见场面如此,走到一旁排着几十根大‘棒’的木架子边,拔出腰间大刀,寒光铮铮,砍断木架一侧,其余几十根大‘棒’轰隆隆往人群中砸,众人惊呼,才停止说话,纷纷避让。 滚落一地的木‘棒’,陆大海举着大刀晃动,拍着身上的衙役公服,让众人看清楚这是哪?他手里是什么? 哭声停止,吵闹消失。 “除了赵家人,都给我滚到那条红线外,这是衙‘门’,不是你们家菜场,不守规矩,官‘棒’伺候!”陆大海平日猥琐惯了,突然改变‘精’神,看上去确实不一样,说出这番场面话,众人还以为换了衙役,连罗俪都侧过头多看了他一眼。 众人知道热闹归热闹,不相干的人也自觉站在那一根褪‘色’的红线外。 此刻,叁衙役才满头大汗挤进人群,前后抬着担架盖着白布的尸体摆在大堂中央。 “老爷,杀害赵三的杀人犯畏罪自杀死了。”衙役看着四周安静,罗大人说的让家属毁尸这一招看来晚了。 ‘不对’罗俪此刻才嗔目,她忘记对方是越狱杀人犯,如何解释死在大牢的说辞。 披麻戴孝,悲怅声哀叫道,“我的儿呀,你这恶毒的杀人犯怎么可以这么轻易死,我的儿,你这凶手死了又如何,还给我儿子,我要我活的儿子。”赵家老娘与赵三的夫人相拥,嚎啕大哭。 赵夫人摇头,她爬着担架尸体边。 陆大海挡在她面前,大刀刀背指着赵夫人,冷冷说道,“官老爷在此,你不可以碰尸体。” 赵夫人哭红的眼,坐在地上抬头,对的陆大海哭腔说道,“为什么不让我看尸体,杀人犯不是越狱杀了宓家夫人,你们现在说畏罪自杀死在大牢,什么时候抓的犯人,我夫君是捕快,给你们衙‘门’做事的,别随便抬出一具尸体糊‘弄’我们穷人家行不行?”赵夫人两行泪无声的沧然泪下,她哀求的看着官老爷,她只要真正的杀人凶手,难道不行吗? “确定是杀人犯的尸体?”官老爷问罗俪,他什么都不知道,无能没关系,这时候抢功吃了坏果子,他才没那么傻。 捏紧拳头,罗俪上前一步,“当然,昨夜宓家失火,我们后来抓到纵火犯就是杀害赵三还有宓夫人是同一个凶手,抓犯人是职责,何必声张,但没想畏罪自杀。”罗俪公服下指尖掐着掌心‘肉’,让困的不行的自己清醒一点。 第72章 公堂诈尸 无巧不成书?官老爷傅道行‘摸’着酒糟鼻,他在官场‘混’了几十年,从来就不相信世上有真正巧合二字。这罗俪下方至此,邀功心切他能理解,但要没后招可别把自己‘逼’死在这宛水城。 刚才他说自己什么都不知情,撑死停发月供,他当然不会保对方,非亲非故。 “凭什么你们官府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么小的姑娘说是杀我夫君的凶手,没有当堂对峙,没有说杀人原因,现在人死了,我只能相信是吧!”赵夫人抹掉眼泪水。 “那我夫君的尸体为什么到现在不给我看,我问你们,我夫君的尸体到底‘弄’到哪去了,仵作那的棺材根本就是空的。别欺负我们家人少,人穷,好欺负,就藏起我夫君的尸体,‘弄’个假犯人给真凶脱罪!” 赵夫人扯着嗓子在公堂咆哮,她以为相公被选上捕快好日子终于来了,上任才七天,七天不到,活人变尸体,她年纪轻轻成为寡‘妇’,还不知事情的真相,委屈憋屈,都哭诉出来。 “赵三的尸体,被杀人犯越狱后毁尸灭迹。”罗俪冷声回答,自己认的死理就要坚定不移的说完,她说凶手死了就死了,她说尸体没了就没了。 家属悲怅,罗俪傲慢的态度让本不爽的四周群众眼里有了火,更加愤怒,官府无能还说不得了,这‘女’人高人一等端架子给谁看。.. “不就是个小捕快,怎么比官老爷还权威啊。”人群里更多的是‘妇’人,罗俪模样不错,又是大地方下来的,那种看不起人的态度,让她们格外的膈应,可人家是捕快平日惹不起,此刻人多势众说话都底气十足。 “都闭嘴!”罗俪手下的衙役听到这话可就不爽,一群三八懂什么。 “啊呸,你个小崽子,让谁闭嘴呢,当衙役还长脸了是吧。”一人声起,众人指责,大厅又和热油里落了水,炸开锅。 “都静一静,我刚才只是陈述事实,大家安静!”罗俪高声呼吁,小地方的人就是麻烦,心里不爽,表情也不敢再那么硬邦邦。眼前的一切,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乌嫣闭气半天,终于开始呼吸,地上躺久了可是会感冒的,情绪到位,她也有话要说。 “尸体,白布下的尸体在动?”现场尖叫声不断,人们惊恐的向外跑,可大堂外看不清楚一切的好事者,却兴致勃勃努力往里冲,你退我挤,整个衙‘门’大堂比之前塞的人更多。 赵夫人也吓得够呛,爬起抱着婆婆躲在人堆中。 这是之前谈好的状况,陆大海立刻收刀,跳上高台保护快吓晕过去的官大爷,他可不能晕。 白布下伸出一只手,九十度诡异的起身,周围群众抱团跳脚,齐声尖叫。 赵夫人抱着婆婆颤颤发抖,所有人都不知眼前到底是人还是鬼。 罗俪心想糟糕,拔剑出鞘,对着尸体脖子直接砍下。 还真狠,乌嫣掌心凝气,看上去好像整个人被无形的绳子牵扯拉起站立一样。 场面骇人,群众中心理承受能力弱的,眼前一黑,直接晕倒。 陆大海心里偷笑,但表情慌张掐着官老爷傅道行的人中,晕过去那也要醒过来。 湿哒哒的衣服半干贴在身上很是难受,乌嫣‘乱’七八糟的黑发挡脸,纤细的肩膀,瘦小的人,宽大的长袍整体看上去格外‘阴’森。 罗俪想到之前自己说的话,想到外面聚集人群原来就是为了此刻,她被设计,她上当了。细剑对着乌嫣后脖,只能立即杀人灭口。 乌嫣感受到后方的剑气,如梦游一般伸出手,她上前朝着人群走。 身后的细剑恰好划过,却只隔断她的一束长发。 “罗俪,你给我住手。”官老爷再看出端倪就真是傻子,当着他的面杀人,不要太过分,之前敲击桌面的案木直接砸向罗俪握剑的手。 乌嫣眼神痴傻,仿佛失忆一般,杏仁眼盯着惊恐的百姓。 那幽怨的眼神,挤在一起的百姓们都捂着嘴鸦雀无声,就算是鬼,他们人多势众,绝对不会有事的。 “杀人犯你装死?”罗俪砍断官老爷丢的案木,上前几步,剑尖再一次对着少‘女’,眼神凶狠瞪着通报假消息的衙役,该死的,那衙役被诈尸的乌嫣吓晕倒在地上。 废话,老娘不装死,接下来怎么打你的脸。乌嫣听见声音,无声转动身子,杏仁眼凝视对方的剑,平静的瞳孔逐渐拨‘乱’,她仿佛清醒自己的处境,嘴‘唇’颤抖,慌张着声不断摇头,脚步不断向身后的百姓方向退,“不要,不要杀我。 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我说,我什么都说,你说我是凶手那我就是凶手。 不要再淹我进水池,不要‘抽’我,求求你,捕快大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再也不敢说我不是凶手,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不想死!”乌嫣摩梭手掌,边说边跪在罗俪面前。 “婆婆,这是人,这姑娘是大活人。”乌嫣刚好后退的时候踩着赵三夫人的脚。 赵三的娘眼里是泪,她恨意绵绵,老手死死掐着跪在地上杀人犯的脖子。 “婆婆,你没听到这姑娘说,她是被‘逼’承认杀人的。”赵三的夫人和身边一群百姓赶忙拉扯失控的婆婆。 乌嫣低头,惶恐的咳嗽,她揪着自己的头发,‘摸’着双臂,眼神还是受到虐待后的惊魂未定。 “你们放手,我要杀了这杀人犯,给我儿子报仇。”尸骨无存,好狠的人,婆婆在人们拉扯中,还是伸直这手臂,想要掐死人。 赵夫人抹掉眼角泪水,瞅着‘女’捕快,再看看‘诈尸’的杀人犯,眼神锐利,在众人眼前,上前扯高杀人犯双臂的长袍,举着乌嫣的手,对着婆婆哭腔道,“娘,你看看这鞭痕,这是官府刻意嫁祸她,为了就是包庇杀了赵三的杀人犯,您清醒一点,这都是他们的‘阴’谋!” “不是的,是我‘弄’的,是我自己‘弄’得,疼!不,一点都不疼,没人打过我,这一切真的是我自己‘弄’的。”乌嫣拼命解释,扯下衣袖将两条手臂上新鲜的鞭痕盖住。 这鞭痕确实不是她‘弄’得,是她叫陆大海‘抽’的自己。但现在没人会相信吧。 第73章 九门总督 民与官在大堂里,各自靠拢,形成鲜明的两方阵营。.. 罗俪掌心已经掐出血,她已经不是想‘弄’死眼前的驱鬼师这么简单,胆敢陷害自己,她要对方生不如死! ‘她,何必要如此这样对自己’陆大海站在官老爷身边,寸步不移,他浑浊的眼刻意不去看对方那被自己‘抽’出来的伤。 他本想靠本事赚到五十两拿着手套去还人,宓家火灾折腾一宿,他才在后院屋子里躺下睡觉,对方突然出现在自己屋子里,这次没要钱,就是丢着一条鞭子让自己‘抽’。 “什么?”他都来不及下跪感谢那份恩情,就被对方‘逼’着挥舞皮鞭。 “喂,帮个忙,等下衙‘门’有事,务必让官老爷出现。”乌嫣不解陆大海的新造型,不过人‘弄’清爽点也没错,可她让对方‘抽’自己,他个大男人哭什么,难道娘亲的鬼魂消失,人会变得感‘性’一点?鬼魂消失,气血确实好了不少。 从拈‘花’坊出来,乌嫣决定蹲大牢,‘女’捕快陷害自己是吧,那她就陷害回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想干嘛?”陆大海收回皮鞭忍不住问,她都不疼嘛,‘抽’鞭子都没反应。 “我不是被诬陷杀害赵三嘛,本来守着赵三的尸体还能证明我的清白,‘女’捕快去仵作那偷走尸体,想必应该毁了,没了证明我清白的证据,我总要想办法自救,不聊了,我蹲大牢去了,多谢!”乌嫣本以为威‘逼’利‘诱’,没想到陆大海被自己巷‘弄’里虐过一次还‘挺’听话。.. “罗俪,犯人没死,你说她是杀害赵三的凶手,证据在哪?”官老爷捂住被陆大海掐破皮的人中,端正身子,酒意都消失不少,厉声质问。 这不长眼的陆大海,他假装晕倒就不用面对这一切,现在不处理,眼前这些百姓一定吃了自己。 “罗俪,我问你话呢?”没了敲桌案木,官老爷只好手掌拍桌,傅道行见对方没反应,再一次质问。 百姓们闭嘴,视线落在‘女’捕快身上,陷害这个词,在他们心里坚定不移。 乌嫣盯着罗俪,她会有什么对策? “大人——”罗俪正张嘴,要从最开始说起。 “平民退让,九‘门’总督琴大人驾到。”大堂外慷锵有力的高呼。 总督是啥?百姓们都互相询问。 乌嫣眯眼,她看见罗俪眼有喜‘色’,总督什么鬼,很厉害的样子。 这罗俪不是霓澜国做错事下放的捕快?她这差点有事,掌管整个霓澜国捕快调配权最高层的九‘门’总督怎么会出现?姓琴,自己离开时总督不是姓琴的人呀。.. 官老爷傅道行眼神终于认真起来,他从座椅起身,匆匆走下高台,撩开官服双膝下跪。 官老爷居然都要下跪迎人? 大堂内的百姓们退不出去,都站到大堂两侧,跪地迎接大人物。 罗俪噙笑,舒展眉宇,红‘唇’翘起,撩开朱红捕快公服,缓缓下跪,斜眼不屑,打量对面计谋没得逞的驱鬼师。 乌嫣杏仁眼无辜的瞅着地面,来的人身份越高,她更省心。 这‘女’捕快不会到现在还以为自己完是针对她,拜托,针对‘女’捕快自己需要‘弄’出这么大的场面,她随便一手就能掐死对方。 噤若寒蝉良久,众人才听到脚步声。 二十名训练有素的青衣‘侍’卫,各各高大,软靴窄袖,‘精’神抖擞,统一右侧腰部架着收鞘大刀,先进大堂指挥无关紧要的百姓们统一离开。 官位下方位置,被铺上雪白的‘毛’毯,搬来‘精’雕细琢的太师椅,还特意放上厚厚的锦缎软垫,茶几上摆着冒热气的小巧紫‘玉’茶壶。 一切安排妥当,‘侍’卫才禀告总督大人。 腰间铃铛声清脆,‘春’意盎然,来人银袍外却裹着雪白银狐裘衣,白得都可见皮下血管的修长指骨,琴大人弱不禁风,一边捂着手帕咳嗽,一边无视跪于一地的头颅。 “都起来吧。”琴大人一双含笑的眼,注视跪在自己身边的官老爷傅道行。 琴大人的声音很年轻,温润如‘玉’。大堂内剩下罗俪和她自己的六位衙役,官老爷傅道行和陆大海,还有乌嫣,赵夫人和她婆婆却不在场。 “谢大人。”凌‘乱’回应声,众人纷纷起身。 傅道行准备面见位高权重,第一次碰面的九‘门’总督,但看见年轻男人摄人魂魄的眼眸,‘腿’软,又直接跪了下去。 罗俪‘唇’角讥笑,傅道行这样的小官怎么会认识她的大人。 “傅大人不必多礼,本官只是正巧路过宛水城,你回位继续审案,我只不过旁观而已。”琴大人尾音浅浅说话的方式,让乌嫣皱眉,直觉告诉她,这男人的气息她不喜欢。 罗俪脸‘色’有点藏不住的娇羞,遇见大人不过五次,每一次见她内心都会小鹿‘乱’撞。 “咳咳,那就回归正题,罗俪,你如何证明眼前的就是杀害赵三的凶手?”官老爷不再看琴大人,但木桌下却紧紧捏住自己的官服,罗俪原来是他的人! “回禀傅大人,捕快赵三的尸体在北林墓地发现,捕快王二亲眼所见,指证大堂之上的正是杀人犯!”罗俪‘精’神焕发,慷锵有力的回答,她绝对不能在对方面前丢人。 这样的男人居然有人会喜欢,罗俪的积极表现,乌嫣尽收眼里,杏仁眼浅浅弯曲,人越是积极的表现,越容易暴‘露’弱点。 “犯人你如何解释?”傅道行望着‘诈尸’的少‘女’,局面可不像刚才群起‘激’愤,她创造的优势可都没了。 “老爷,我无罪,你不可以称呼我是犯人。”乌嫣认真的声响,声音虚弱但固执,对方人多气势盛,她姿态太低容易被碾成渣。 “你!”傅道行嗔目,他没想到对方直接顶嘴,懊恼拍桌,“杀人嫌疑犯,现有捕快做人证,你还不如实‘交’代杀人过程!” 乌嫣睫‘毛’掀高,棕‘色’眼瞳瞅着对方倔强强调,“官老爷,现在发生的是命案,死者虽然身份是捕快,证人也是捕快,但他们当时可在一起值班,我进墓地和他们俩打过照面。 死了一个人,另一位的同僚就指证我是杀人犯,刑法里我不知道这样的人证证言可不可以成立,但我就是没杀赵三,证人指证我,我很合理的怀疑,捕快王二栽赃罪名给我,那位捕快才是真正的杀人犯!” 第74章 紫玉茶壶 “放肆,这简直就是强词夺理!”罗俪神慌,上前一步扬起手来。..王二不能作证,说出她拿着驱鬼师画像指证的事一旦暴‘露’,收鬼当铺的人就会察觉自己的目的。 “你又要打我。”乌嫣见状,整个身子立马往旁边白地毯上一摔,她身疼好过别人心尖尖疼。 “你说清楚,我何时打过你!”甩袖质问,罗俪涨红脖子,看这贱人都碰到琴大人的鞋子,怒火中烧的脸都要扭曲,只能握拳发恨,但她不能动。 “没打我,你要不要脸,看看我这头发,是不是你刚才拿剑砍我才断的?”乌嫣回呛,看见地上的断发抓起往对方身上砸。 换个坐姿,抓脏男人厚实的银狐裘衣,真暖和,抬高头颅,无辜的眼仰视着琴大人的脸,她很柔弱的说道,“那官老爷就是个废物,大人您官位是不是很大,您来审案吧,我相信您。 我真的没杀赵三,可这‘女’捕快从一开始就刻意嫁祸我,大人您怎么还在咳嗽呀,手帕上又没有见血,您是不是要死了?审完案子再死好不好。”乌嫣坐‘毛’毯喋喋不休,推着对方的膝盖摇晃,在雪白银狐裘衣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脏手印,地上的雪白‘毛’毯也污秽不堪,她可能骨子里有强迫症,毁掉一切纯白的强迫症。 “住口,你别胡说八道,无法无天!”官老爷傅道行白发都要多长不少,焦虑半站起身子,着急都崴了脚,抖着手指对着下方乌嫣,他也不愿咆哮公堂,内心是琴大人不是可以惹的。 ‘咻咻咻——’‘侍’卫三人,三把大刀同时出鞘,前左右三个方位面架住乌嫣的细脖子。.. 紧贴脖子的金属冰凉感,乌嫣继续仰头,凝视男人含笑的眼眸,脖子一动,锋芒的刀刃划破她脖子一侧肌肤。 肌肤裂开一寸小口子,不浅不深,效果显著。 鲜红的血水顺着雪亮的刀刃洒在琴大人雪白的银狐裘衣上,猩红浸在软润的皮‘毛’中,晕染开一朵又一朵‘艳’丽的小红‘花’,一件千金贵的裘衣彻底报废。 ‘嘶——’傅道行缓缓坐下,脚踝疼发出声。 陆大海更是受到视觉冲击,这姑娘爱自虐吧。 怎么不直接砍死,罗俪捉‘摸’不透琴大人的心思,比如今天为何会突然到场。但这无意拎出来陷害的‘女’驱鬼师,不要命的举止更让她心慌,是个真正的狠角‘色’。 琴大人感受到对方流血的瞬间,公堂外出现三股杀意。三人,一个知道银眸子的,一个理解是他的员工,还有一个是谁? 琴大人松开抵嘴的手帕,一个眼神,架住乌嫣脖子的三把大刀消失,三位‘侍’卫站回固定的位置。 琴大人伸手,脆弱的肌肤握住膝盖上乌嫣脏兮兮的左手,他看着对方手腕处那块标志‘性’的黑‘玉’牌,温润如‘玉’的声问道,“你是驱鬼师?” 病秧子的手往哪‘摸’,乌嫣点点头,“大人,我渴,我想喝水?”杏仁眼盯着旁边冒着热气的紫‘玉’茶壶。.. “喝吧。”捏着对方的手没放,琴大人握住茶壶给她。 “我,对过壶嘴喝过,你不嫌弃就喝吧!”说完,琴大人感受到两股特别强的杀意,这次的杀意,比小姑娘受伤时更加极致。 乌嫣对着壶嘴开始喝,脖子伤口不断流的着血,很疼,很疼,除了疼也就只有疼。 琴大人摄魂心魄的眼眸,凝视对方的面无表情,她是不‘弄’得自己身是血不爽对吧,到底从哪冒出来的怪人,比自己还习惯疼痛。 打开壶盖子,里面一滴水都没有了,乌嫣将紫‘玉’壶很自来熟塞在琴大人手中,浅笑说道:“我还要喝。”脖子伤口的血止住不少。 琴大人握着乌嫣的那一只手还是没放,‘侍’卫端着满水的紫壶恭敬送上。 乌嫣连续喝了五壶水,脖子上的伤口包括身上的鞭痕部消失。这一切,由于角度问题,只有琴大人和乌嫣两人知道。 “部出去。”眼眸下沉,琴大人不容置疑命令公堂所有人。 罗俪嗔目,悦音启,“大人,她可是杀人犯!” “滚——”琴大人只盯着乌嫣,温润如‘玉’说出一个字。 衙役们拽着罗俪使劲扯着走,官老爷傅道行被陆大海搀扶也紧接着消失。 大堂空无一人,琴大人扯过乌嫣的手腕,抚‘摸’这光滑无痕的肌肤有点压抑的急迫问道,“你一眼就知道这把紫壶的作用!”怎么可能,所以刚才敢划破脖子,用这方式引自己注意? ‘摸’吧,就当给自己按摩,“我还知道你从出生开始,每个月身肌肤部绽裂,每个月都要忍受一次剥皮之痛。活到现在也是不容易。”乌嫣想想,自己最近遇见没有‘肉’身的骷髅架子,眼前这每月剥皮之刑的人,这世界有‘毛’病的人怎么这么多。 “你的‘阴’阳眼可以看见这一切?”琴大人听说收鬼当铺来了新的驱鬼师很受重视,还有她解决的那场绉村红盖头的厉鬼,前因后果联在一起,对方心机及深,这般厉害,怎么一品驱鬼师都不是。 “你很厉害身上也不会有厉鬼纠缠,‘阴’阳眼也不是万能的,真以为厉鬼我问就回答,那还能叫厉鬼?我只不过知道你脸上这个咒符的作用。”乌嫣跪着撑着腰杆,伸出手指,指腹开始勾勒男人脸皮下旁人看不见的符文,一横一竖,复杂残忍。 很多人并不知道,诅咒用得符文会在受诅咒的人身上留下烙印,低级一点的浮现皮肤表面,这位琴大人的咒符可高级多了,也符合对方高贵的身份,在脸皮之下,红‘色’边闪着点点金光,当红痕覆盖金光,就是他每月的裂肤之刑到了。 阖上眼眸,琴大人感受小手在自己脸上滑动,他‘唇’开轻声问道自己知道答案的问题,“这咒文有解?” 乌嫣放下手,噙着两侧嘴角摇摇头,“你这咒符除非世上有神仙,要不然都无解,看你年纪不小,干脆生个孩子,符咒会传给下一代,你不就没事了?” 摄人心魂的眼眸盯着对方的眼,琴大人再考虑自己要不要掐死对方.这样残忍的秘密,当天气还不错的调调说出来,同时还戳穿他的出生,是府里那位为了摆脱裂肤之刑人的产物。 “你家祖上干嘛的,对方牺牲万条命,就为了给你家的子嗣下这诅咒,还真是大血本。”翻身坐下,乌嫣‘摸’着袖口,长袍干散发一股子难闻的水汽味。 “霓澜国现任帝君是我父皇!”琴大人深呼吸,似笑非笑,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说出这样惊天秘密,他有点爽。 “哦,那对方的大血本就说的过去了,你有权有钱找个‘女’人生孩子不就解脱了!”乌嫣想到罗俪的张狂,原来是靠山底子硬呀。 琴大人一脚将乌嫣踹到一边,有点动怒,“我不会找我不爱的‘女’人生孩子。”让他学父皇,不可能! “还太子呢,真单纯!”滚了一圈,乌嫣撩开挡住脸的长发,对这人的印象改变了一点,虽然也不是个好货‘色’,不祸害下一代,再看对方,没刚才出现装腔作势那么的惹人烦。 琴大人蹙眉疑‘惑’,他盯着怪怪的少‘女’,温润如‘玉’的声认真问道:“我是皇子,太子另有其人,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和你‘挺’熟的呀。 “我之前都生活在山上,下山不久,你们这些大人物的事可和我这小老百姓没关系,我知道你家家谱干嘛用。”拍拍身上的灰乌嫣睇看对方再一次说道,“你来审这杀人案吧!” 第75章 命案重审 “不行!”温润如‘玉’声当机立断,一码归一码,琴大人抚‘摸’手中紫‘玉’茶壶拒绝。.. “你这皇子难道没有点野心,‘弄’出政绩,挤掉太子,坐上人生巅峰!”乌嫣蹲身趴在对方裘衣膝盖上,开始卖力传销。 “挤掉太子?”琴大人仿佛听到天方夜谭一般的笑话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真不确定对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但听人毫不避讳说出皇位争斗,可真是新鲜俯视对方,“你觉得我这身子坐上皇位又如何?”还不如吃喝等死。 真的假的,乌嫣打量对方的脸,看着对方的表情,都‘摸’着对方的手腕感受情绪没变化,这位是真的对皇位没兴趣? “开价吧,让你审问这杀人案要什么?”嫌弃,乌嫣甩开对方的手,表情冷漠。 “我实权是九‘门’总督的身份,出场费很贵的。”自己也有一大家子家奴要养,吃喝玩乐也要成本,琴大人默默揪住乌嫣的衣袖,握着小手‘揉’搓着当核桃一样把玩。 乌嫣另一只手挠挠脸颊,抿着嘴‘唇’眼珠骨碌碌转动,有了! “总督大人我咨询你一个问题,大家族如果当家的犯罪,家产需要充公吗?”乌嫣问的是宓家。 “叛国才会充公家产!”琴大人自然知道对方说的是宛水城四大家族之一。 “他家没有叛国!”唯一的筹码没了,乌嫣摇头失望。 琴大人漫不经心拍拍乌嫣的手背却继续说道,“当家人坐牢,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口碑没了确实可惜,我认识些做生意的人可以接手对方产业或者帮忙打理,不过,那家族没有继承人,生意处置权就落在所有旁系亲戚身上,他们应该是不愿意放手的吧。” 有机会!乌嫣噙着嘴角微笑,“那家如果有直系血脉继承人,只是个小孩难道转手家业不被旁系亲戚们刁难?”反问。 听罢,琴大人眉眼皆是了然的笑意,指腹在小手手背上画上一个叉用力一戳,自大说道,“我可是九‘门’总督——琴大人!” 一声响指,公堂大‘门’数敞开。 罗俪第一时间冲了进来,但看着驱鬼师跪在公堂桌前,大人还是事不关己的模样,这两人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官老爷傅道行拐着脚被陆大海搀扶到公堂之上。 “当天值班,同僚被害,捕快做人证我个人认为不太妥当。当然了,本官今天可不是什么九‘门’总督,旁观,旁观而已,这证据该不该作废还是要看傅大人您的意思。”琴大人慢慢悠悠开腔,换上新的银狐裘衣,腰间垂挂的铃铛声脆响,继续坐在之前的位置。 这案子对方是看上眼了,自己听不懂其中的意思真可以告老还乡,傅道行掏出衣袖内新的案木在木桌上用力一震,威严厉声说道,“召赵夫人还有捕快王二上前问话。” “民‘妇’拜见总督大人,拜见官老爷,只求为亡夫抓到真正的杀人凶手。”赵夫人情绪稳定不少。 早就赶到衙‘门’的王二,穿着朱红公服单膝下跪,双手作揖稳重说道,“捕快王二,赵三命案中的人证。” “罗捕快,现在王二这人证作废,但他亲眼看见赵三被杀,所说一切证言作废但可以做参考,王二,你重新说一遍当时的状况?”傅大人琢磨着语句,这说辞不容易出事。 罗俪有点紧张,望了一眼琴大人,自始自终都没看她一眼。 罗俪在王二没开口之前就先单膝下跪阐述,“大人,死者赵三乃我亲自选出的捕快,得知他被人杀害属下情绪失控,确实容易遗漏线索,当时因为这姑娘挖开宓家大小姐的坟墓,同时赵三在墓地被害,或许这根本就是两起案件。”没了命案,你以为挖坟就没事,宓老爷那边还等着‘交’出杀人犯。 乌嫣盯着王二,王二瞅着对方。两人视线‘交’换,都看懂彼此的意思。罗俪,这智商怎么当上捕快的。 怕王二说错话,乌嫣跪在地上举起一只手,很少‘女’的说话,“官老爷,这捕快不是人证,我也有话要问他。” 傅道行眨眼,同意,刚才和琴大人在一起后,琴大人才决定‘插’手这命案,没内部‘交’易,鬼都不信。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配合你们演出。 “王二捕快,你当天的话我可记得一清二楚,你说是个‘女’人将铁锥拆入赵三的身子,这就表示根本没有看清对方的模样。”乌嫣对王二眨眼。 这姑娘知道一切,更知道自己是看罗俪的画像才指控对方,怎么避而不谈? 王二表情慌张,盯着官老爷解释,“大人,我赶到现场确实是看见一‘女’人的身影跑开,先救赵三更重要,才让对方跑掉。赵夫人,难道当场抓犯人比照顾咱们的赵三更重要?”移动单膝,王二‘欲’哭无泪注视着赵夫人。 赵夫人眼中泪‘花’,拼命摇头,“你没错,我知道,我知道你尽力了,我从来就没有责怪过你。” “大人,当天我和赵三因为最近频频发生的‘女’童盗尸案监守墓地。当天将近午时,只有宓家大小姐下葬丧葬队一行人,还有这姑娘从大‘门’进去。”娘对自己吩咐过,王二继续说道,“‘插’入赵三身体里的铁锥,这物证不容改变,这姑娘挖宓大小姐的墓地,也是事实。” 乌嫣注视地面,赵三和她娘这是铁了心把火往身上引,自己昨夜去宓家,‘弄’到的筹码果然够大。 “你,你叫什么名字?”傅大人又不好叫对方犯罪嫌疑人。 “大人我叫乌嫣,你别听着这捕快的一面之词,我挖坟是有非常合理的原因?”乌嫣见没人制止继续道,“这关乎整个宛水城的‘女’童盗尸案,我要‘交’代给所有百姓听。”要不然她‘弄’来这么多磕瓜子的百姓围观。 琴大人拢眼,看着乌嫣的侧脸,明白了,原来如此,有意思,他笑着点点头。 ‘侍’卫们将大‘门’外没走的百姓们引进大堂听审。 “咳咳,大家安静,总督大人认为这事关宛水城所有百姓近月都在惶恐揪心的‘女’童盗尸案,大家都安静的听听。”傅道行再盯着下方这叫乌嫣的小姑娘,眼神也有点变化。 ‘‘女’童盗尸案’五个字一出现,所有百姓呲牙咧嘴,那诡异的案子居然是和赵三的命案有关! 死者为大,尸骨不寒,官府有了进展,传给外面的的百姓听,众人纷纷奔走相告。 第76章 不是亲生 傅大人表情严肃,前倾臃肿的身子,手中案木一拍对着下方乌嫣开口道:“百姓们都在,你可以说了!” 乌嫣撩开衣袖,‘露’出手腕处的黑‘玉’牌吐字清晰,“大人我是驱鬼师,官府公告出五十两奖励‘女’童盗尸案给线索或者破案的人,我因此才到墓地查看。”停顿,乌嫣觉得跪着说话气势不够,缓缓起身,看向四周百姓。 ‘这么小的驱鬼师’百姓们此时轻声嘀咕,天下间千奇百怪的事太多,什么职业的人都有。在他们心中,驱鬼师不会放在台面上说,‘私’下百姓们都有所耳闻,只是这一行骗子太多,信者敬之,不信者弃之。 “我先去南边墓地,后去北边墓地,在入‘门’处见过王二与赵三两位捕快,进入北边墓地,也是检查盗取尸体的坟坑,正好撞见宓家大小姐下葬,由于之前经过闻到大小姐的棺材散发尸臭味,我心生好奇,才决定挖坟刨坑查看。” “逝者有尸臭再正常不过,你怎么可以大逆不道的挖人家坟。”王二也起身质问。 “可大小姐早上暴毙,中午下葬不可能产生尸臭味!”乌嫣手指王二的脸,振振有词。 “好了好了,接下去说。”傅大人心累,看这么多人,别把衙‘门’挤塌了。 “大人,你知道宓大小姐的尸体如何,最少死了有十天半月,可尸体不仅没有脸皮,棺材‘女’尸中还有一只通体黑被砍掉头颅的黑山羊。..”缓缓‘阴’森的语调,乌嫣注视着捂住嘴的百姓们。 “什么?你确定所言不假!”傅大人惊愕,宓家真与‘女’童盗尸案有关。 “我可以发誓绝无谎言,而且在我挖坟之前,宓家丧葬队里一胖胖的‘妇’人半路杀了回来,拿着铁锥敲击墓碑,将墓碑上宓家大小姐的名字磕掉了。”乌嫣瞅着王二,将你娘引出来,可做好对策,开弓难收,她不会停。 “你说,那‘妇’人的模样如何?”傅大人急问。 “胖胖的,当天穿着白丧服,对了,我在墓地外与丧葬队擦肩而过准备碰棺材,就被那胖‘妇’人直接推进旁边小溪里,好像有人叫她王妈,还是汪妈,称呼我就不确定了,而且罗捕快不是说杀害赵三的尸体用的就是铁锥,假如是同一件,那现在证物铁锥尖尖会有磕墓碑残留的朱砂红。”乌嫣话结束。 案板一拍,“来人,去宓家抓住破坏墓碑的‘妇’人,还有——”傅大人赶紧看琴大人一眼立刻接话,“把宓家的宓老爷请来衙‘门’,立刻,不愿来就绑着抓过来。” “要尽早还宛水城百姓们一个真相,你们跟着罗捕快去帮忙。”琴大人是怕宓老爷跑了。 罗俪还以为自己被抛弃,心中窃喜,本就认识的青衣‘侍’卫们,被她带领着往宓府抓人。.. 中场休息,傅老爷请琴大人后院喝茶,问明意思他接下来才好做事呀。 百姓们见没大人物在,纷纷讨论起来。 赵夫人起身抓住乌嫣的衣袖问道,“姑娘,你说宓家的‘妇’人会是杀害我夫君的凶手?”人已死,只要一句真相。 乌嫣摇头,“现在只有看见那铁锥是不是那‘妇’人同一把才清楚有没有关系,就算是同一把也还要调查清楚才知道真凶是谁,为什么要杀害你家夫君,我第一次蹲大牢明白被冤枉的感受,不能再出现无辜者了,放心,总督大人都在,宓家在宛水城再厉害,总督大人一定会为我们伸冤的。”乌嫣瞧王二盯着自己,怎么,她安慰一下人还不行。 王二想到接下来娘要受苦头,只想一切快点结束。噩梦,才会消失。 当等待已久的王妈五‘花’大绑丢进大堂,当丧服白袍哭成泪人的宓老爷被搀扶坐下,人齐了。 “是她,就是她,我在墓地看见毁坏宓家大小姐的‘妇’人就是这个人。”乌嫣冷不丁丁大吼,吓得嗑瓜子都累的百姓们身打了个‘激’灵。 “闭嘴,这是我娘,她不可能杀人。”王二立刻戳穿身份,一把搂住娘亲,不由分说扯掉娘身上捆绑的所有牛皮绳。 “人证捕快的娘?” “那不是宓家王妈,她是凶手?” “宓家最近成天死人,盗‘女’童尸体的报应?” 围观群众们你一言我一语,吊上胃口,炯炯有神,外面哭腔连起,没了‘女’童尸体的家属成群的喊冤。 死了儿‘女’,死了夫人的宓老爷更是老脸煞白,哭泣不止。 “行啦,吵能吵出理来,本官决定,今天说不清楚就夜审,夜审审不出清楚,就连夜审,此案一日不结,这公堂一日不关!一定要给宛水城所有百姓一个真相。”傅道行面‘色’红润,嗓‘门’高了几度,语气虽怒,但心‘花’怒放,琴大人刚才肯定,此案结束,他立刻回职,回去繁‘花’似锦的霓澜国,再也不用呆在宛水城这个鬼地方了。 “大人,我娘不是凶手!”王二拍着与头平行的官桌。 “不是的,大人,我真的没有杀人。”王妈双下巴左右摇晃。 “给我按在地上分开好好说。”大人发话,陆大海压住两人。 罗俪从停尸房拿来证物铁锥,木盘上摆着证物放在傅大人面前,“大人,属下检查过,这铁锥果然有朱红颗粒,而且宓家大小姐的棺材属下也一并挖了出来与被盗‘女’尸的家属比对过,证明棺材内,是被盗‘女’尸之一。”人手够,罗俪办案效率突飞猛进。 “你这狠心的毒‘妇’,怪不得生不出孩子,养老公外面偷养‘女’人的儿子给自己做伪证!”百姓们都是宛水城本地人,王妈的过往不说,不表示不知道。 王二被按在地上咬着牙,告诫自己忍过去,他就是要光明正大叫对方娘。 王妈脸被按在地上,看着儿子的脸眨眨眼,她养大小三的儿子能给自己做伪证,那是她本事,她从来不准王二叫自己娘,即便‘私’底下也不行。 小时候王二张嘴,就给他一耳光子,孤儿都比真正的身世好听呀,傻儿子随自己,倔! 罢了,捅出宓家的事自己九死一生还不知道呢,临终前大大方方的承认这就是自己的儿子,自己除了没有十月怀胎,但对儿子王二,她问心无愧。 这胖‘妇’人和王二这对别捏母子,原来是这一层关系?有些意外,但想到王二为了保护娘做的一切,乌嫣拢眼,不是亲生又如何,有些人养亲生骨‘肉’待遇连狗都不如,她冷漠的盯着宓老爷脸上的眼泪水,拳头紧握,捏的咔咔作响。 第77章 血溅公堂 “陆大海你还不松松手,嫌疑人贴着地面如何回答大人我问题呀。..”傅道行盯着一直哭泣的宓老爷,这一身丧服,想起来了,人家夫人死了几天。 “王妈,你在宓府做何职位,干了多久呀?”傅老爷看着对方的双下巴,油水不错嘛。 “回禀官老爷,民‘妇’在宓家干了十年,原本是照顾宓家少爷和小姐的,后得宓老爷赏识,府里日常事务也帮忙打点打点。”王妈字正腔圆,大堂内所有人听的一清二楚。 “宓小姐下葬当天,你有没有原路返回,用铁锥划破宓小姐墓碑上的名字?”傅大人问。 王妈抬头,看着桌上那柄铁锥,点头肯定,“是,民‘妇’正是用这柄铁锥毁了墓碑上小姐的名!” “你知不知道棺材里的尸体,根本就不是你家小姐,那是盗尸案中失窃的‘女’童尸?”傅大人唾沫星子都彪了出来。 “知道,是我将其伪装成大小姐的尸体封在棺材里,提前割掉对方的脸皮,敲碎墓碑上大小姐的名字。”王妈藏于腰边的菜刀放在铁锥旁边。 “你这狠毒的‘妇’人,还割掉脸皮?”傅道行臃肿的身子向后仰,着实吓他一跳。 “民‘妇’进宓家为奴之前干的是屠夫的活。” “为何要伪装尸体,最近连续盗尸案难道都是你干的,还是你听人指示而为。”傅道行盯着不哭的宓老爷意有所指。 “只是想躲过宓少爷惨死的冤魂,所有尸体盗取都是我一人所为,为了就是和宓少爷冥婚,好让它可以超生。” 王妈平平淡淡的的话,百姓里炸开锅。 琴大人拢住身上的裘衣,动动手指。 ‘侍’卫们站在百姓们面前,握着右腰刀柄,示意安静。 乌嫣盯着王妈的知无不言,不禁眯起眼,太顺,有点不对劲。 “等等,你说盗取‘女’童尸体就为了给宓少爷冥婚,还是你自己做主的?”傅大人‘抽’着嘴角,骗鬼听啊,你一个‘妇’道人家,帮别人家做事的,需要这么主动,连死掉的少爷都要照顾。 “出主意的是宓夫人,她宠爱宓少爷整个宛水城人尽皆知,找与宓少爷同岁冥婚的‘女’童尸体,关打听就‘花’了不少心思,后来每一次冥婚,宓少爷的鬼魂都没走,一直缠着宓夫人,后来宓夫人决定用小姐的命给宓少爷陪葬,死人好说,但活人,还是我看着长大的小姐,我自个找了一具‘女’尸,割掉脸皮假装成小姐的尸体,下了葬。人毕竟没死,我忍不住把小姐墓碑上的真名毁掉。” 乌嫣盯着王二,怎么回事,罪名扔给已经死掉的宓夫人身上确实可以,可你娘阐述的调调怎么这么古怪。 王二也不解看着乌嫣,娘‘交’代自己的事就那一些,其余的打算一字未提。 “那宓小姐人呢?”傅大人紧接着问。 “死了,昨夜宓家大火,我本将小姐藏在那旧宅,死了,烧了一天一夜尸骨都烧没了。”王妈摇头,一个劲的摇头。 乌嫣对王二眨眼,想说你家小姐我救走了,可对方好像没有看懂。 “那头身分离的宓夫人又是怎么回事?”傅大人尽量不去看王妈的眼睛,和死人一样,渗的慌。 “她发现我藏着小姐,准备亲手杀了小姐,我——砍死了她。”王妈咬破内侧嘴‘唇’,坚决不看王二一眼。 “所有的事都是干的?”傅大人声调抬高,听上去部合理,太合理了。 “是,都是我干的。”王妈‘挺’直腰杆,下巴上的‘肉’一阵晃动,眼神死死盯着大人,坚定不移。 “那赵三,这铁锥可是从赵三的尸体里拔出来,杀赵三的也是你?”傅大人感觉大堂怎么这么冷。 “赵三?”王妈手指甲,掐着掌心鱼际位置上的‘肉’,“也是我杀的,他发现我在查墓地,上前询问,我怕他看出端倪,在他转身没注意的时候抱住他,捅死他。” “娘,你胡说八道什么?”王二惊声咆哮,凶手假装娘杀的人,是自己‘插’得更深,让赵三彻底死透。 “是你,你个狠毒的‘妇’人,你不得好死,你家断子绝孙。”终于听见杀人凶手说出真相,一直秉着气的赵夫人竭斯底里的喊叫出诅咒,最后一个孙字落音,双眼一黑,赵夫人终于撑不住晕死过去。 “那宓家的大火谁放的,不是说是杀人凶手,不是说我才是放火真凶,你这‘妇’人给我说清楚!”乌嫣冲到王妈面前,紧紧抱着对方,抓着对方的头皮,是真人,这王妈是真人呀。 罗俪王二一群人冲出来拉扯,乌嫣贴着王妈耳朵边,瞬间说出宓小姐没死的消息。 “你干什么?”王二抱着乌嫣站在一旁咆哮。 不对,乌嫣看见王妈手动了,她高呼“住手——”,干脆撞开王二,向前冲。 傅大人吓得从凳子上摔下,另一只脚踝也崴了。 王妈微笑,伸手抓住铁锥,没有一丝犹豫立刻往心窝里面捅。 “娘——”王二抱着喷涌血迹的王妈,连同一起摔在地上。 乌嫣踉跄扑过去高呼,“不能拔。”晚了。 一丈血水直接喷到乌嫣的脸上,她一个耳光反手打王二,直接将人砸到一旁木柱。 乌嫣手掌捂住王妈冒着温热血的破‘洞’心口,“为什么,为什们?”她询问,她明明就说了宓小姐在自己那,听不懂,还是没听见,为什么要承当所有罪名,她可以解决这一切,可能慢一点,但是她会解决一切的,为什么要死,死了什么都没了。 “照,好她。你剑在我,我,棺材里!”王妈人生最后一句话是对乌嫣说的。 王二慌张爬过来。 王妈最后眼里出现是儿子王二的脸,自己无能说话了,她还没看见儿子成家立业,还没抱着孙子孙‘女’,这儿养大‘成’人够了,不说了,不用再‘交’代了。 呼吸,就此戛然而止。 骇人一幕发生太快,眼前巨大冲击,足足几分钟后,百姓们呕吐的呕吐,尖叫的尖叫,现场‘乱’成一团。 被陆大海扶起身的官老爷傅道行,疼得脸皮皱了起来。 结束了?所有案子结束啦?‘女’童盗尸案,赵三,宓夫人,宓小姐,就连火灾,因为王妈承认罪行自尽后,就这样天没黑就部结束了。 他看着桌面那把溅了血的菜刀,不由自主‘摸’着脖子,不断来回‘摸’,现在的感觉怎么比案子没结还要难受。 “大人,结案吧。”罗俪弯腰,将案列陈述书摆在官老爷面前。 傅大海默默掏出怀里的官印,盖上去,他就可以回霓澜国都了。 第78章 朱红公服 罗俪的冷静让乌嫣抬头凝视。.. 她将怀中王妈嗔目的眼皮缓缓阖上,尸体让给王二,双膝撑起身子站立,小手抹掉脸上黏糊糊的腥热与鲜红。 乌嫣回忆,刚才是罗俪与王二同时抱住自己,王妈才有机会在自己的眼皮下自尽。 承当所有罪名自尽,一切嫌疑都不再存在。 乌嫣盯着官老爷桌子上的结案陈述书,没有表情,缓缓擦拭飙到嘴‘唇’上的鲜红。 “大人,案子结束,你还有疑问?”罗俪轻声,认真询问。 “不许结!”王二恶狠狠的制止,她娘没杀任何人,绝对不能以杀人犯的名义下葬。 乌嫣活动僵硬的脖子,满身满脸满手是血,她转动脖子,发出嘎嘎的脆骨响,走到王二身边,抬脚轻松一踹。 将近两百斤的高大汉子,立刻腾飞身子,脊柱撞到之前的木柱,重重摔下,吐出一口浑血。 “闭嘴!”乌嫣懒得多看王二一眼,鞋尖踩在地上被王二拔出来的铁锥一角,现场的铁锥从血泊中向上打转飞起,乌嫣伸出右手,才戳穿人心口的致命金属就这下子功夫没了温热。 坚硬,冰凉,铁锥握在乌嫣手中。 “傅大人,你不结案我杀人嫌疑如何洗掉,还不盖章!”乌嫣平声平气的开口。.. 罗俪望了脸是血的驱鬼师,不苟言笑,人多自‘私’。 在场不在场的人,心口都揪在一起。人刚死在乌嫣怀中,她怎么和没事人一样,只想着自己罪名消失。还有,她的力气真大呀。 “不能——”王二痛苦的趴在地上,伸出一只手,试图可以阻止。 乌嫣默默移头,深棕眼瞳看着对方,两斤重的铁锥跟抛狗食一样,五指张开,哐当,洒在王二面前。 她无情说道,“你娘可以多活几分钟,你拔掉铁锥才大出血,太自责难受可以自尽,毕竟,这衙‘门’今天死一个人还是死两个人,都要放水冲洗干净,傅大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傅大人才不接话,这姑娘真是铁石心肠,王二拔铁锥不也是想救她娘,方法用错了而已,但是刚才情况那么急迫,这姑娘怎么还往人伤口喷辣椒水。 一句话击中内心,王二趴在地上忘记呼吸,乌嫣没有情绪的眼眸盯着自己,他身血液仿佛冻住,她那没有情绪的眼,将他拉入万丈深渊砭人肌骨。 回头,乌嫣打量字迹工整的案件陈述书,看着大人悬空的官印,一直盯着。 傅道行咽下一口口水,血红的官印正正方方,在白纸上落款。 “傅大人,我没任何杀人罪名可以清清白白走出大堂吧!”乌嫣问清楚。 “没,你可以走了。”赶紧走,自己今晚一定做噩梦。 “走?傅大人您记‘性’不好,‘女’童盗尸案五十两的赏银还没给我呢。”自己从一开始要的,只有钱。 场倒吸一口凉气。 “你怎么还惦记着钱!”傅大人‘摸’着浑身上下,给钱完事,对方越平静他越感觉不对劲,踢王二那力气,是一般人能有的。 “这是五十两!”收起盖上官印的陈述书,罗俪从腰边‘摸’出一袋白银,推到桌子前方。 乌嫣也不客气,抓住钱袋往桌子上一倒,碎银一块接着一块数清楚,一两不多,一两不少,抓住银子往袖口内的袋子装,对方的钱袋就空摆在桌上。 目空一切她走过大堂,经过宓老爷,她脚步倒退弯腰杏仁眼直勾勾的瞅着对方。 “你,你想干嘛?”以为被人忘记的宓老爷缩着身子,又不是没见过乌嫣,亲眼看见对方吞鬼的‘阴’森样,那样残忍,这死了一个人,就真的结束了? 对方没有反应,太平静,平静得自己都开始听见咚咚‘乱’节奏的心跳声,即便衙‘门’外是炸锅般的喧哗,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血脸瞧不出原来的模样,乌嫣一侧眉挑高,“哦,就是告诉你一声,我这件云纹长袍脏了。”说罢,抬起还在滴血的衣袖,让对方看清楚。 “关我何事?”宓老爷不解,想看清楚这衣袖怎么特别,需要特意说上一嘴。 乌嫣却直起身子,歪头盯着大堂内格格不入的雪白一方。 勾魂摄魄的眼眸,缓缓掀起浓密的睫‘毛’,窝在雍容银狐裘衣中的琴大人见对方浑身是血,不稀奇,他每月都要经历一次剥皮之刑,血可比这流的多,而且疼。 “琴大人,舟车劳顿伤身,休息一夜赶路无妨。”乌嫣先吃饱饭再说。 琴大人扯住裘衣,伤身可是大事,问道,“推荐一家客栈?” “拈‘花’坊的‘床’‘挺’软。” 人群自动分开的小道,听不懂那对话内容的意思,但没人想沾上乌嫣身上下任何一滴血。 “大人,拈‘花’坊可是青楼,您怎么能住那?”罗俪跑到白毯面前。 琴子祁腰边垂挂的紫‘玉’铃铛脆响,他缓缓起身,一众‘侍’卫驱赶百姓,将雪白的‘毛’毯从大人脚边开始铺,一直滚到大‘门’的两驹马车前。 “你们六个回督府。”琴大人食指对着一旁那六名衙役服的手下。 “是!”六位衙役立刻消失。 “大人?”罗俪惊目,那六人可是拨给属于她的手下,所有调配权都是她的,现在是打算让她一人查收鬼当铺? 琴子祁盯着官位上的傅大人,这一地血真是难看,摄魄的眼眸忍不住微笑,他望着罗俪的明知故问,“想不到你效率‘挺’高,结案陈述书是何时准备的?” 罗俪神慌,立刻双膝下跪,低头认错。她想快点结案,去查收鬼当铺难道有错? 琴子祁没看罗俪,但身边两位‘侍’卫从罗俪怀中拿出那份热乎的陈述书,一‘侍’卫展开纸,举在大人面前。 琴子祁瞅着上面滴水不漏的罪名,温润声启,“吃官家饭嫌少,那就另寻高路。收了!”说完往马车走去。 “大人,不要,大人,您听我说。”罗俪疯狂打斗,拼命挣脱‘侍’卫的强夺,她想冲到大人面前去解释,她本来想迟一点再说。 可刚才还听她差遣的青衣‘侍’卫们,立刻剥掉她身份代表捕快的朱红公服与配剑,属于官家的一切,通通收走。 脚疼走不动的傅大人臃肿的身子这下懒得动,他皱纹老手托着下巴,之前就说过,罗俪这捕快吧,心急热豆腐也能烫死人。事情分轻重缓急,大家配合在一起,自然要学会避重就轻。 他刚才审问,就只字未提,越狱杀人犯如何越狱,又如何出现在大牢,一堆破绽大家不知道?大家都知道,不说,都是另有打算。 倒是宓老爷,定力非凡,到现在还坐在大堂里,等着陪他用膳呀,抱歉,他什么都不要,立刻做马车回去霓澜国,这宛水城再如何,盖在官印结案,一切可就与他无关了。 第79章 何为朋友 云纹灰袍浸着血迹的位置,颜‘色’发黑,布料干硬。.. 夕阳未落,头顶上是碧天白云,血干绷紧皮肤,乌嫣黑发凌‘乱’,这恐怖的模样,却大大方方走在大街上散步,边走,她顺便用指甲盖扣着脸上的血块,一块接着一块剥落。 ‘哎呀——’ ‘嘣嘣——’ 前者是路人惊恐尖叫,后者是乌嫣经过之处的店面大‘门’慌张紧闭。 骇人的模样,好处是这闹市条条大路空‘荡’到任由她横行。坏处,兜里难得有钱,她却找不到一家卖衣裳的店面供她消费。 “乌,乌嫣姑娘——”高声呼唤,后方一匹枣‘色’大马,怼着四蹄,奔驰而来。 ‘激’扬尘埃,扯住缰绳,马背上身穿发旧衙役服的陆大海跳马挡在姑娘面前。 “有事?”拨开挡住视线黏糊糊的发,乌嫣看着对方平静开口。 “这是我欠你的五十两,还有手套,你拿着。”陆大海看这瘦小的人儿心情复杂。 手套往衣兜里面揣,乌嫣掂量着钱,重量分毫不差,讲信用的人确实不错。 “这钱,是我从傅大人那预支的月供,我马上要跟随傅大人去霓澜国任职!”没了两撇小胡子,陆大海之前二流子气也消失殆尽,他浑浊的眼珠只是看着乌嫣,发黄的牙齿纠结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双膝下跪,两手作揖正式道,“多谢你超度我娘的魂魄,我会重新做人,你多保重!”说完起身,陆大海翻身策马,匆匆的来,匆匆的走。.. 乌嫣这才回忆陆大海娘的事,她可一直没说,唯一能够知道的只有那一位,染着王妈血迹的嘴‘唇’平调张启喊出一个人的名字,“独邬——” 云纹斗篷逐渐一寸一寸出现在乌嫣面前,“做好事,就该让人知道!”独特难听的沙沙声,独邬是知道乌嫣没有七情六‘欲’,死一个人在怀里和一只碗碎在地上没有多大分别,即便现在骇人的模样,对方也不会觉得不妥。 但是,乌嫣应该知道‘女’童盗尸案背后还有真正的隐情,她从一开始只是为了五十两的官府赏金,那冒险救宓家大小姐干嘛,别以为他不知道与琴大人‘交’易宓家,是给宓家大小姐留家业。大堂之上,她是不希望那位王妈死的,可是对方突然将所有罪名一人承担,用死画下句号,也打破乌嫣所有计划。 独邬白骨手指在长袍下摩挲,就站在乌嫣面前,对方不会生气那也要发泄。‘打我吧,因为这件事不如预期,干脆爆发能力,打我,用力的打我!’边想,独邬移动脚步,选择对方出手最具攻击力的角度站好。 “你说,她为什么要自尽?”乌嫣缓缓抬头。 “啊,自尽?”伸出白骨手指挠着光滑的额头,独邬窟窿眼斟酌的盯着乌嫣,“自尽要么不想活,要么为了保护什么,认为自己死了,一切就结束了吧。..”独邬想死死不成,哪里知道自尽的感觉。 “死了,一切都没了,为什么要死?谁说死了一切就结束,死,才能保护别人!”乌嫣继续问。 “这,我真不太清楚——”脚步向后,独邬决定自己站开半米距离。 大步向前,乌嫣认真注视眼前的窟窿架子想寻找到答案,“王妈死了,那王二怎么办?她选择死的时候有没有问过王二?她真以为自己很伟大,王二会感‘激’最爱的娘亲,用生命了结一切?王妈死了,王二独自一人就能够过的很开心? 一起面对所有问题不行吗?偏偏是死,偏偏拿唯一的命来解决,有没有问过我下一步计划,就这样不相信我,我就这样不值得人相信?”乌嫣一句接着一句,步步紧‘逼’。 独邬后退,双手不断布下结界。 独邬后背是木‘门’,他都走到石阶上,垫着脚尖,总感觉乌嫣都要钻进自己的骷髅之身里面‘逼’问。可这么多问题,他听着是王二与王妈的事,但又感觉另有所指? “你下一步计划我都不知道,你掌握的消息不说旁人永远理解不了!”当然,这就是大众对于城府深的人忌惮原因,因为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在做什么计划,才要掂量,才会斟酌,才会小心翼翼的观察,才不敢轻易妄动,而且这乌嫣身边是这样的人。 可那王妈就是普通‘妇’‘女’,用最宝贵的命,解除儿子补赵三一刀的事实,对于她来说,自己的命成本高,但死了,麻烦解决,一劳永逸呀。 乌嫣退后一步,盯着窟窿眼,“继续说!” 独邬诧异,她是真不理解这个道理? 清清嗓子,沙沙声响起,“打个比方,陆大海你为什么要帮他?”自己也不理解。 “她娘的魂魄因为引魂铁才离不开陆大海,解脱是一件好事。”乌嫣认真回答。 “那你毁掉引魂铁,他娘的魂魄就自愿消失,毕竟还没化成厉鬼。你为什么还要‘逼’陆大海承诺不偷东西?”独邬当时也在想没有七情六‘欲’的乌嫣,如何理解鬼的感情。 “她娘希望他不偷东西,陆大海在我‘逼’迫下还是拒绝,她娘听着不是会安心的离开。”乌嫣瞪大眼。 “安心?在你分析中这种事情叫安心,那王妈用自己的死解决所有麻烦,也是心甘情愿的自尽,安心的去死。”独邬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要和人说这样简单的道理。 “死了,事情没有真正解决,意义不大。死了,那些真凶不是逍遥法外?我做得一切,就这样不值得人相信?”乌嫣不断摇头,死了一切都没了,活着的人可不会失忆,更加不会忘记死去的那个人! “人家王妈,一个‘妇’人,和你,和我是不一样的,你不是都告诉她宓小姐没有死,她没停,还是自尽,人家或许就是累了,不想活了。这和信任不信任你,没有关系。”独邬也被绕到话题里。 “这样吧,我也不会伤害你,我是你的朋友呀,我信任你,你以后有计划就和我说,关键时刻我可以帮你,你一个人做事,看看今天多被动,王妈被人教唆承认罪名,你都来不及面对。 你想做什么告诉我,不让我帮你,我也知道你做事的原因,你说过自己不能死,关键时刻,在你要死的时刻,我再帮你可以吧。”不和自己说,独邬都不知道该不该帮忙,他猜不到对方的心思,其实大堂里,乌嫣要做什么,原因和理由他是不知道的。对了,对方根本没有‘心思’这种情感。 他可不希望,乌嫣被意外,‘弄’死了。 “利用我可以,但离我远一点,我是不祥之人,至于要做什么我很清楚,我一个人可以,我不需要朋友,而且你该明白,我也不知道朋友是什么?”乌嫣想到前世今生,连续后退,转身就走。 独邬靠着木‘门’,伸出两根白骨手指抵住额头,忍不住叹气,没有七情六‘欲’的人,固执起来好可怕,说不通,打不动,哄不理。 他想到自己那具‘肉’身会变老,会死,就焦虑。乌嫣可是目前唯一能打坏他白骨,释放灵魂拯救自己的人。 窟窿眼望着乌嫣消失的方向,‘她坚持自己不能死,可她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她不知道‘朋友’的意义,自己呢?这不人不鬼的模样也‘交’不到朋友。 还好,对方没有情魂,不知道恐惧,和自己说话就和对待平常人一样。寂寞太久,独邬灵魂在笑,自己不能太贪心。 第80章 洗涤掉吧 脚步匆匆,直至狂奔,乌嫣不知不觉奔跑到拈‘花’坊的大‘门’,她低头看着身不属于自己的血迹,心情无悲无痛。.. 夕阳呈现,天际间,那被染嫣红的云絮结成大片,火烧云的景有人看得如痴如梦那是上苍的馈赠,有人瞧着立即收衣生火,理解这是黑夜来临前的预兆。 此时,拈‘花’坊的大‘门’五彩琉璃盏高高挂起,准备夜间营生前的最后装饰。 扫地的小厮们,看见乌嫣这血人,第一反应仍扫帚。第二反应跑上台阶关上‘门’。 第三反应,大‘门’散开,拈‘花’雪白长裙迤逦,今天的妆容三分媚七分妖,恰到好处的胭脂提亮整个人更加夺目,最重要的是拈‘花’十根手指上都有夺目的珠宝戒指。 芸芸众生,每个人都饰演多个角‘色’,可以是老板的赚钱手下,情人怀中傲娇的温柔香,小厮眼里不容置疑的管事,角‘色’越多,越容易错‘乱’,如何区分,至少对于拈‘花’,当她十指戴上沉重名贵的珠宝,就是在提醒自己该做的事,该用的腔调。 惊动整个宛水城的大事,乌嫣这样恐怖的模样出现,拈‘花’有心里准备,可没想到,宛水城这么大,对方还是来她的拈‘花’坊,拜托行行好,她这马上要做生意的。.. “我要洗澡!”乌嫣开口。 “天字厢房可有人。”拈‘花’这次可事先提醒了。 “我只用那池子,再随便给我一件衣袍。”乌嫣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递给拈‘花’,等价‘交’换。 居然主动给钱,这让拈‘花’非常意外。她一直认为这姑娘占着贵客相识的身份。这点钱肯定是不够的,但主动给自己不收更是亏本,伸手收走碎银,“云纹灰袍有,但合你身材的立刻要时间上比较赶。” ‘摸’着发硬的袖口,乌嫣觉得,这件云纹灰袍她不愿再穿了,“适合我个头的男袍就行,是不是云纹灰袍已经不再重要。” 乌嫣上楼,拈‘花’看着她的背影,‘不再重要’四个字绕在拈‘花’的舌尖反复回味。 乌嫣看着透过‘门’框的光亮,规矩的敲‘门’。 “进来。”里面的人自然知道是谁在敲‘门’,但也分外好奇太阳是西边出来?懂规矩了?还是大堂受到惊吓,还没回过神。 乌嫣推‘门’而入,屋内正中央,闲染与贵客‘很巧’都在,一个吃葡萄,一位喝着茶。 都懒得询问乌嫣浑身是血的原因,毕竟都是从衙‘门’外观摩回来的人。 “老板!”乌嫣盯着闲染,声音平平。 对方不称呼,自己都忘记是人家老板了,闲染凤眼抬起,儒雅而笑,“有事?” “这六两是给当铺的三成消息费,舍管事不在,我就‘交’给您了,请收好。”乌嫣这次很自觉,乌黑血迹的手‘摸’出碎银摆在桌子上。 吓!闲染立刻盯着对面的贵客,人家身份尊贵见过大世面就是不一样,还在低头喝茶,头都没抬一下,这驱鬼师居然会主动给钱,他不是在做梦吧,“很,很好,以后都记得上‘交’消息费,免得舍纪哭穷。” “好的,我去沐浴了。”乌嫣立刻往洗漱屋里面走。 袅袅白雾,她褪去身束缚,‘乳’白池水立即浑浊,她手‘揉’着脸上发干的血迹,她认认真真的洗涤一个人在自己面前自尽留下的所有痕迹。想法很多,画面不断,乌嫣眼神无‘波’,视线宁静,身子被捏得通红,洗的干净,她的眼始终干涸,哭泣的模样很多,她刻意学习,惟妙惟肖,以假‘乱’真都能引得旁人垂泪。 但她来到这个世界,心和空的一样,永远不明白哭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进来送衣袍。”在掌柜的同意下,拈‘花’敲了敲洗漱厢房的‘门’,‘吱啦——’‘门’根本没有关,外面俩男人坐着,是不是太大意。 乌嫣沉思,阖上的眼眸兀自睁开,从水池中走出。 能不能顾忌自己是个外人,拈‘花’立刻伸袖挡脸,手中的包袱被人拿走。 最利落的速度穿上新的云纹灰袍,说是赶制时间不够,但乌嫣穿在身上,绑上腰带,比之前那件自己改的更加合身。跺跺脚,连鞋靴的尺寸也是恰到好处。 也对,贵客能一年前就定做好合适自己的手套,置办这一身也是极其简单的事情,乌嫣弯腰,从旧袍掏出目前为止,靠驱鬼赚到的八十九两白银塞进衣袖内,羊皮手套握在手中,想想也塞进怀中。 她无视拈‘花’的挡脸举动,矮一个头,平静的擦肩而过。决定从此刻起只做自己的事,配合别人演出的行为,免了。 她下山的目标说多不多,难度有大有小,接触的人萍水相蓬还是旧识相遇,或者别有深意,都与她无关。那是别人的人生做得选择,只不过关联中有自己,但她本就不需要去配合别人演出。 她承认自己没有七情六‘欲’,师傅说了,她这一辈子也不会再有,除非吸食走自己情魂的那具白骨主动还给自己。 笑话,怎么可能,那具白骨存在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她都不知道,没有七情六‘欲’或许对于只需要赚钱的自己是一件好事。 她前生明白七情六‘欲’会让人哭让人笑,但她哭够了以后也不爱笑。 模仿正常人面对事情的反应,这一点她不想再做了。她本就不是完人,实现赚钱的目标,路人旧识都是过客,何必为难自己。 贵客今天一整天,都陷入师妹隐藏灵根消失的错愕中,一张流光潋滟的脸,没有‘波’澜的银眸移到走出厢房的乌嫣身上。 坐在掌柜的与贵客中间,乌嫣看着能吃的饭菜,白里透红的小脸蛋没表情,撸袖子,握筷扒着白米饭往嘴里塞,直到肚子有个饱的讯号,她才放下还剩几口米的碗,拿桌上为别人准备的手帕擦拭嘴角油迹。 ‘摸’着长发已经半干,乌嫣甩袖,桃木簪子夹在两指之间,她迅速束发,起身说道,“客人,您酬劳一千两黄金的驱鬼案明日面谈,今夜我休息,掌柜的夜安。”乌嫣起身离开,整个过程干脆利落,不亲昵,很规矩,规矩得就像无魂木偶。 “她生气是这个反应?”又换方式了?闲染凤眼微眯,事不关己的把玩手中六两白银,如泥,在掌心变换各种形状。 第81章 暴晒回忆 这死丫头早上‘弄’得拈‘花’坊失去最会赚钱的酒‘女’,半天工夫,异常规矩,必有怪,少了对方的冷嘲热讽,闲染换个舒服的坐姿,倜傥着脸睇看对面的贵客,啧啧啧,脸上巴掌印记消失,听说今早挨了一耳光,自己没瞧见真是可惜。 身侧人儿直到消失,贵客都在思考一个问题,百年难遇最纯粹的灵根也不是谁都能够拿走的,拿走干嘛用,师妹隐瞒灵根消失的原因又是什么?不说扯着自己哭泣,但不可能瞒着自己一辈子,却没刻意躲避自己,她在打什么算盘。 死海无澜的银眸移动,凝视着桌面上的菜肴。被拨‘乱’的菜肴没了之前的‘精’致,细看,贵客瞳孔细微晃动,面前六道菜只被乌嫣动过筷子,他持筷夹起其中一枚圆润的‘肉’块塞入口中,‘肉’汁从‘唇’齿间爆开,恰到好处的酸甜从舌尖分散,自己吃也觉得此菜风味不错。 但,这甜味?以师妹的习惯,嗅到甜味就该发飙不可能入口,上次见面久别重逢,他‘逼’着乌嫣吃下那些个甜食,夜里还是熟悉的习惯,连续吐了十几次,刚刚没人‘逼’迫,她面无表情吃下这菜脸‘色’不见端倪,理由呢?根本不需要勉强自己呀! 师妹‘性’格‘阴’晴不定,师傅死心眼的宠着,她看似随‘波’逐流,师傅不可能放任她变成废物,师傅到底在哪。.. 乌嫣不照镜子,不吃任何甜食,这两点习惯从不解释,也不会改变。现在变了,仅仅因为衙‘门’里死了一个人?贵客心思百转。 闲染凤眼撩起,清楚贵客‘乱’了气息,他合上‘唇’不再苟言,儒笑不语,两者之间越在乎的一方,注定是输家。 拈‘花’检查乌嫣脱下的血衣这才走出沐浴厢房,想到外面贵客没戴面具,那位最恨被‘女’人盯着脸看,媚眼紧闭靠着墙走。 瞬移着身,衣诀浮动,修长指骨握住竹篮中瞧不出原貌的云纹灰袍,撑开,指骨用力‘摸’着小黑缝补的位置,是同一件没错。贵客冷腔质问道,“这衣裳她不要了?”上扬语气,这件最普通的衣袍她可是宁可手掌被划破,也不让衣料子有破碎。 她不是很在乎,她不是很在意,染了血迹就扔掉贵客不信,师妹有些行为古怪但任何人都改变不了,无端有了变化,只是因为衙‘门’发生的一切没如她所愿! 拈‘花’闭眼听出贵客的怒意,赶忙跪下,贴心回应道,“姑娘刚才在楼下给了奴家五两银子,让奴家准备合适的男袍,同时说了,云纹灰袍已经不再重要,所以奴家这才准备丢弃的。..”拈‘花’也特意检查,这真的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长袍。 人又怎么会无端做出改变!闲染手持一枚晶莹葡萄丢入嘴中,牙齿用力那么一压,皮破汁溢,他不禁皱眉,太酸了。 乌嫣洗心革面走出拈‘花’坊,她走着走着,双脚一迈,身姿轻盈,脚踏四下,跃上一栋五层高楼的顶端。 踩着斜坡乌瓦之上,轻声喊道,“独坞。”乌嫣遥望视线中的宛水城,寻找某个方向。 扯开一丝细缝,乌嫣身边空气中,缓缓探出一只森冷白骨手,只漏出五根手指浮现对方眼前,之前嚷着让自己离远点,独坞这下很听话,用结界裹住手掌外部身子。 “我们之间不是朋友。”语气很淡,乌嫣眯着眼,盯着宓家方向。 “呵!叫我出来就说重申这,我知道,不用继续重复。”难听的沙哑声也保持不亲不腻,独坞呈现对方希望的态度。 “我们是利用关系。”沐浴身污秽,乌嫣想的很清楚,那些不愿自己回忆的过往,确实因为王妈的死,随着干涸的血迹融于池水中,她关起来的记忆难得在脑中爆晒。 她曾经是个正常人,至少拥有过喜怒哀乐的正常人,拥有整整十年。 拥有的时候常常不满足,为什么自己的身边只有爷爷,没了别人家孩子身边必备的爸爸妈妈。即便死了,别人家也有照片睹物思人,可她什么都没有。 直到自己十岁‘美梦成真’,爷爷阳寿已尽,她突然有了个亲爸爸,不是生下自己的妈妈,还有完没血缘关系的妹妹。生活立刻丰富多彩起来,她单一的童年多了这三个人的陪伴,让她知道拥有不如没有。 她为了自保,十岁学会讨好或者谄媚,她必须学着隐藏真实的情绪,从后妈一个表情,亲爹一个语气,包括那‘女’儿一寸眼神,立刻做出不被虐待的反应。久而久之,察言观‘色’学会了,爷爷那培养出的肆无忌惮不知不觉的丧失,她也从想拥有,到世界当她是空气最好不过,另可大街上不要脸乞讨点吃的垫肚子,也不愿坐在那和乐融融一家三口饭桌中间呼吸着。 ‘挺’好,十六岁学费问题,她正式被赶出‘家’,终于得到自由,终于可以回到郊区那栋拥有十年美好童年爷爷的旧宅。 亲爹对无血缘的‘妹妹’是真不错,她爷爷的旧宅,她的爷爷的房子,被十年没出现一面的儿子,当‘妹妹’十岁礼物过了户,笑话,天大的笑话,要不是偷‘摸’出房产证看见上面的名字,她想也想不到,亲爹是这么有爱心的一个人,只是宠爱的对象不是自己。 后妈根本看不上爷爷的旧宅,想推倒租给村民种田。 她第一次质问后妈,第一次反抗,却从亲爹口中才知道,什么小三上位,后妈教唆不过是自己的意‘淫’,房子是亲爹主动过户给没血缘的那位‘女’儿。 理由?爷爷死了自己没祭拜没上坟,是个白眼狼。 可,那是爷爷让自己发誓必须做的承诺呀,算了,不解释。 她问房子的价格,亲爹不愧是亲爹,干脆利落还是打定主意不给自己,价码五十万一口价。 她十六岁起整整四年住在殡仪馆,博可怜,得同情,死人身上都要缺德榨点钱出来。二十岁差三万,就差三万,她就能得到虽然破,但拥有十年回忆与爷爷相处的老屋。 她突然收到律师说爷爷‘交’代,二十岁送给自己遗产,她去了,她再也回不去,她存折上四十七万,一快钱一块钱积累的四十七万,都不知会不会变成那些所谓‘家人’的遗产,凭空掉财,他们要笑死吧。 第82章 预防摔倒 真是讽刺,天大的讽刺。人死了,什么都没了,她努力一点,早一点存够剩余三万,来这世界之前即便住进去那老屋一天,哪怕半天,一个小时都行,辛苦坚持那么久,住进完属于自己的房子,可她没了机会,她连抱怨的感受都没有。 来这世界,她不恨那具白骨,是实话。因为她在殡仪馆上班就违背了对爷爷的承诺,她当报应。 出生起自己带着爷爷送的‘玉’佩二十年,出生起爷爷禁止自己看见死人参加丧葬,更强调自己不能触碰死人尸体,即便爷爷自己死的那一天,她不可以看见尸骨,不可以去墓地,一切都不可以,她不明白,但爷爷没死之前部听从,因为她知道爷爷不会害自己。 但这一世,她做的承诺必须不择手段的去实现,她没‘激’情,就创造,她没‘激’发刺‘激’的恨意,就寻找。她现在的目标绝对不能再犯之前的错误,抓紧时间实现当下的目标以后再想其他,她不是正常人,她不需刻意遵守正常人的行为准则,靠着别人的脸‘色’,陪衬喜怒哀乐。 “我们之间的确是利用关系!”独坞结界后的窟窿眼,感觉到乌嫣的气场在不断变化。 “整个宓家到明天天亮之前,我需要只进不出,一只鬼都不能放出来,里面发生的一切除了你我,外人必须不清楚发生的一切。”薄风吹动乌嫣新的云纹灰炮,她抬颚凝视遥远的宓家,郑重其事的吩咐。.. ‘一只鬼都不能放出来?果然还是知道的。’独坞身上的结界一寸寸解开,高两个头,与少‘女’平肩而站,云纹斗篷下的窟窿眼俯视乌嫣坚韧的侧脸。 “我有实力保证只进不出,外界窥探不到里面发生的一切,但这宛水城的能人你也知道不少,没动静的宓家就等于告诉他们有异样在发生,隐藏这一点,直接做出个一个幻象的宓家‘蒙’蔽他们,我目前的能力实现不了,而且你一定要快。”独坞对于合作方,不会说超出实力的海口。 “只要保证今晚发生的一切,你布下的结界,外界窥探不出里面的实情就行。”乌嫣不会强人所难。 “可以,但你要记住,我们彼此的利用关系前提是你活着,以你现在的三脚猫功夫,我认为你今晚胜算不大,当然,你要有生命危险,我会立刻救你,即使打破你的计划。” “不用担心,我不会让自己死,死了什么都没了,你先去宓家,我去看看宓家大小姐就过去。”乌嫣惦着脚尖,身轻如燕跳到隔壁屋檐上,一步接一步向下,急速没了人影。 ‘这么有把握,还是自己从来没看懂对方?’这段对话很和独坞的心意,他望着宓家方向白骨颚骨笑了笑,不急,他会看着她一点又一点成长的。 天际彻底黑了下来,郊区停尸房内两双眼睛保持对峙。.. 秃顶仵作心情极好,哼着小调搅拌手中白粥里的汤勺,一股又一股米香,‘诱’‘惑’睡醒的小丫头,龇牙咧嘴。 双掌艰难撑着地,满头疼汗,半坐起的宓家大小姐很戒备的盯着眼前的丑男人,“她在哪,我要见她?”稚嫩着声咄咄‘逼’人。 “这粥你确定不喝,不喝我可喝了。”满脸皱纹的仵作也不知遇见什么喜事,抖着稀疏双眉,挑衅眼前丫头片子。 “不喝,死也不喝,不告诉我她再哪,我饿死也不喝。”宓嫙肚子发出咕噜噜的想,咽下口水,坚决不被‘诱’‘惑’。 乌嫣推‘门’而入。 仵作老脸笑意来不及消失,递给宓嫙大小姐的粥推送到一半,却被乌嫣伸手拦截。 “这,你听我解释。”仵作慌张,对方这时回来的表情有点小吓人,太严肃了。 乌嫣握住只剩余温的白粥,杏仁眼俯视少‘女’用‘药’已结痂的伤口。下垂眼角,手中白粥往旁边的石砖上一扔,四分五裂,脆响刺耳。 仵作睁大眼,立即伸手挡住受到惊吓的宓嫙,“她还是个孩子。” “谢谢,今天的瓜子效果很好,请你出去。”对于帮助,乌嫣不会吝啬感‘激’,但多事对谁都没好处。 宓嫙缩着脖子躲在仵作身后,小手揪住对方的后背,这大姐姐怎么这么吓人,难道她才是坏人? 望着十岁丫头的表情,太熟悉了,乌嫣面无表情的脸‘色’更显‘阴’沉,“孩子?被人虐待的时候就因为是弱小孩子,大人才肆无忌惮。” “你,话不要太狠。”仵作皱眉。 “身子弱,就该知道先喝粥补充体力更重要。凉粥伤身,你以为现在的立场会有人把你当回事。 我能救你,肯定有原因,该出现自然会出现,急只会暴‘露’你的幼稚。别拿十岁本该幼稚,你家发生的一切,幼稚等于找死。 刚才还抗拒反抗的人,面对另外一个人的强势,他伸出一只臂膀,你就以为自己有了靠山和帮助,立刻投靠,就是对你之前行为的打脸。 如果这是我和仵作一唱一和,唱白脸黑脸,是不是等下他安慰了你,你就立马知无不言。”乌嫣对待宓嫙不会当成孩子,想要平起说话,必须要有审视的态度。 “你,你,你—”三岁识字,五岁会看账本,宓嫙松开抓人后背的手,瞪着乌嫣,说的理她懂,懂得她更加生气,话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直白。 “王妈死了,不准哭,要帮她报仇我问你答。”乌嫣看出王妈对宓小姐的重要‘性’,但现在哭,只会拖延时间。 “你对别人就算了,对小孩子能不能正常一点。”仵作起身,甩袖质问。 “你从哪看出我是正常人?”真是奇怪,自己一人搬棺材的力气,还是自己的狠毒,她哪里正常过。 “那你慢慢问不行吗?”仵作压声,发亮的头皮摇晃,被乌嫣的直白回答噎住。 “不行,宓老爷让王妈将她关着那栋房子可不是好心,你死我亡的分叉口,这边不动,就会被动。 王妈倒戈主动承认所有罪行,自尽死,局面已经恶化。 宓老爷从小培养她长大帮弟弟掌管整个宓家生意,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不懂就要直接告诉她‘性’质好恶。 空说道理不如让她看见血淋淋的状况,等人摔倒以后再说走路小心点,那才是狗屁道理。”乌嫣注视仵作的眼睛,都不纯良,何必多余善心。 第83章 宓嫙阳辰 仵作望着这双没有灵魂的眼眸,猛不丁的心口刺痛。.. 三八老脸低头盯着四分五裂的瓷片,不断有画面从他脑中闪过,破旧的袖口默默揪在手指之间,最终,他只能无奈的浅笑,佝偻着背,从乌嫣身边走过,关上‘门’,坐在灶台边,望着灶中噼里啪啦溅开的火‘花’,双膝并拢,两臂‘交’叠,灶台里呛出的高温与烟雾,他通红着眼,湿了手臂上的衣料子。 “剩下的粥在哪?”乌嫣还是走出来,里面的宓嫙无声哭泣,她不想对方哭脱水晕过去,晚上还有事要做。 仵作头往手臂埋得更深,没想到对方还会出来,伸手指着上方的大锅,白粥隔水加温的。 乌嫣五指抓住仵作地中海一圈稀薄的发,整张松动的脸向后仰望。 ‘哭了?’乌嫣蹙眉,脑子有病,自己说什么了就哭。 “看什么看,不知道男人每个月有几天情绪纤弱,我哭不行嘛。”仵作立刻抓住松动的脸皮,但眼睛孔对着鼻子,更显诡异。 开盖,舀一勺白粥,乌嫣转身就走,她没兴趣,但没人看见,她握住粥的手指在细微颤抖。 “喝了。”关‘门’,双膝旁坐宓嫙对面,乌嫣举着白粥,对方要是拒绝,那就饿死好了。 袖子立刻抹掉模糊双眼的泪‘花’,宓嫙眼睛通红,鼻头通红,但还是双手恭敬的捧着大碗,一口,一口往喉咙里面塞。 “觉得饱了就停下,饥不择食胃难受,人难过。”乌嫣可以哄,可以说辞更顺耳,但她不愿意。 “吃饱了,我不哭了。”憋着嘴,宓嫙听懂眼前大姐姐的话里有关心,恶语和甜针,她现在更需要的是前者。 “你弟弟,叫什么?”乌嫣伸出衣袖给对方擦嘴,碰到伤口可不行。 “宓菓。”宓嫙咬着牙说出这个名字。 “我知道他想将你推下桥,没想到你走开他自己摔死了,他死了以后你家旁系才开始死人的?”乌嫣平和问道。 “他死了,变成厉鬼,我爹让王妈‘弄’来和我差不多大的‘女’童尸体想冥婚,让厉鬼消失。”在对方想杀自己那一刻,宓菓的心中已经没有弟弟这个位置,现在更是连称呼都不会给。 “这我知道,但你爹应该很心疼那儿子,怎么舍不得你死,你死你弟弟不就消失了,你家不会一直死人。”乌嫣想到当日自己吞下宓菓那厉鬼,宓老爷的父子深情,看上去‘挺’真心的。 “他?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宓菓,可我三岁识字天资聪明,宓菓就那脑子学死了也比不上我,要不是我娘暗中保护我,早就成为第一个献祭厉鬼的供品。”宓嫙从娘亲怀孕,到生出个儿子,看着襁褓中的男童一天一天长大,自己的待遇还不如家中下人,爹说什么她应承下来,至少有娘亲,至少有王妈,她再惨都能熬过去。 “你娘被宓菓寄生的山羊咬死了。”乌嫣先打预防针。 瞳孔骤缩,宓嫙头晕目眩,她咬破嘴‘唇’跨过海啸般的疼痛,都死了,她最在乎的两个人都死了! “还没正式介绍,我是驱鬼师乌嫣,你弟弟宓菓那厉鬼我抓住卖钱了。”这小孩可塑。 “驱鬼师,卖钱?”宓嫙亲眼遇过厉鬼,她点头,她理解,“他惨嘛。”还是忍不住问。 “我像好人吗?”乌嫣掌心倜傥的拂过额头,一副我是坏人我骄傲。 “那就好。”宓菓那样的鬼,一定被收拾的很惨。 “之前你说不是王妈关的你,但王妈给你送饭知道你藏在哪,是谁关你到那的。”乌嫣最大的疑‘惑’。 “我娘呀,她很怕我爹,不敢明着对我好,王妈很凶,但‘私’底下经常给我送吃的,说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 “哼!”乌嫣噙起嘴角只是冷哼,“关你呆在那样的地方,你就不想想真正的理由!”乌嫣的猜测还要晚上去宓家以后才能确认。 “虽然我恨,但我现在活着不是吗?宓菓做鬼都被人拿去卖钱,最终,活着才有希望。”宓嫙吃的苦很多,但熬着,熬到自己灯尽油枯,熬得自己看不见希望,她都不断告诉自己,活着才是希望。 多美的一句话,乌嫣双手捧住这张满是伤口的小脸蛋,眼神温柔了一点点,“你会很疼,你会很伤心,但我会帮你得到整个宓家,让你所有苦没白受,你会学会尔虞我诈,十岁的你会看清人情冷暖,你可能一辈子没知心朋友,有的也是生意纠葛。你长大会有夫君,但是为了你的宓家,你自己的产业选择的生意伙伴,你愿意吗?”不愿意,她会同意。 “不是有我爹,你是说整个宓家是我的?”天上掉馅饼,偶尔痴心妄想,宓菓那败家子被嫌弃自己力缆狂澜,但梦和现实宓嫙三岁看生意经如今七年,她一人,即便没了爹爹,大权在握,可庞大的宓家即便自己成年,也无能力独揽。 “准确的说一半是你,做生意需要钱权,你有钱,另一半送给有权的,只不过是你赚钱分一半给对方当‘交’保护费,但你绝对不会吃苦,我可以保证宛水城想瓜分你宓家的人,日后看见十岁的你,都要弯腰说说话。”乌嫣没当对方是孩子。 “我信你,真的。”宓嫙立即答应,她最重要的两个人,娘和王妈已经死了,难过放在以后,现在只要有利于自己的,一秒都不能放过,大姐姐刚才砸粥让她明白,她要的是先活着,即便一切都是谎言,即使都是骗局,她没有失去的东西,得到每一样,就连现在呼吸新鲜的空气,都是赚到的。 “放心,我不是好人,卖一半宓家给权贵,也不过是我空手套白狼多了一份人情,之前的头发我剃掉了,现在头冷吗?”乌嫣‘摸’着有点扎手的光头,穿上男装,还以为是男娃娃。 宓嫙‘摸’着光头,“还能长出来不是嘛。” 双手抱着轻巧的宓嫙,乌嫣抿着的嘴张开,她看着‘门’问,“驱宓菓那厉鬼你爹在场,他连宓家最重要的糖方都给了你,等你长大有点手段宓菓继承家业也是你大权紧握,你爹似乎看重能力,而非是男是‘女’,他讨厌的你真正的理由是什么?” “我爹‘迷’信,因为我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因为大姐姐是驱鬼师,宓嫙说实话,但稚嫩的声越来越弱,对方更加忌讳这种命格的人吧,揪着乌嫣的衣襟有点用力。 果然,那贴着上千张镇魂黄符纸的诡异旧宅让自己猜对了。乌嫣抱着‘女’娃娃的手更加坚定,杏仁眼柔和一点说道,“很巧,我也是这‘阴’命,不过不同年。” 第84章 挖坑花园 深夜,宓家大宅灯火通明,高堂阔座,聊的是丧事,吃的是丧宴。.. 这宓家案子虽破获,宓老爷怎么能够高兴起来。 子死,冥婚,‘女’死,火灾,妻死,断头,奴死衙‘门’自尽,还有那不断死子嗣的旁系。 越来越邪‘门’,夜深,宓家传出热闹的丧乐。对于住在四周的百姓,那发出每一声简直就是午夜头顶上的断头刀,绳子还不怎么牢的那种。 宓府外漆黑一片,所有住户不是大‘门’紧闭,就是家去城另一头亲戚家夜宿。有点小钱的直接住客栈里。 宓府外,行人无。 宓府内,白绫绸缎飘逸,裹着宓家所有长廊圆柱。白蜡垂珠,灯芯在鬼气中婀娜摇曳。 身着云纹斗篷的独邬站在宓家凌‘乱’的‘花’园,鲜‘花’衰败,刨坑的大树新根已萎,枯竭的池塘哪还见水迹,只剩淤泥上残喘鲤鱼噗呲着身,挣扎鱼鳃做最后的夺命。 衣诀抖动,突然出现的乌嫣平静站在池塘中央水亭之上,将手中的宓家大小姐宓嫙递给对方。 “你不该把人带过来。”提前敲晕的宓嫙平衡着身子浮在独邬面前,少‘女’的光头,倒是让独邬灵魂眼一亮。 “小孩能看见你这样貌不?”乌嫣想想自己的眼睛,询问道。 “我的灵魂你都看不见,但窟窿架子离开结界谁都可以看见。..”独邬审视乌嫣的‘胸’有成竹,别让他白期待了,他下了不少血本,布下笼罩整个宓家的结界,以为那么轻松呀。 “那算了。”乌嫣掌心对着宓嫙收拢,漂浮空中的‘女’娃搂在自己怀中,食指打开睡‘穴’。 宓嫙痛着脸,缓缓睁开黑白分明的眼,膝盖很疼,但她忍住。 “那是骷髅架子,我的合作方,你别害怕。”乌嫣想想称呼,合作方说起来很正式。 “呀!”即便打了预防针,望过去一眼,宓嫙还是双手抱住乌嫣的腰肢,脸埋对方‘胸’膛前。 “厉鬼可怕还是他可怕。”乌嫣被搂得‘胸’闷,只能想到这样立竿见影的劝说。 独邬白骨下颚耷拉在一起,发出骨头脆响,‘合作方’这称呼不错,但把自己和厉鬼比较,是不是太羞辱他了。 “我不害怕,我,我就受到惊吓。”宓嫙稚气着声,小心翼翼扭过头,由下至上,一寸寸的看。但是看能说话的骷髅看到一半,眼睛的吸引力盯着面目非的‘花’园,怎么狼狈成这样。宓家被打劫了? 独邬活动白骨手掌,让‘女’娃悬空身子,减少膝盖伤口的压力。 “‘花’园里这么多新坑,埋着什么?”宓嫙惊愕,双手捂着嘴巴,靠着月光,似乎瞧见一新翻的土坑中间有一只竖起来的人手。难道!如果一个坑一个人,那整片‘花’园究竟埋了多少人?都是谁? “嗯——”乌嫣伸手捏着下嘴‘唇’,做出思考状。.. “合作方能不能快一点,我最多坚持到太阳升起,三个时辰最多了。”独邬还在适应乌嫣的改变。 “急什么,不是让我做什么告诉你一声,我这不是在组织词语吗?”乌嫣斜眼扫过窟窿眼,这么难伺候。 水亭顶,独邬脚步退后一步,他白骨手指捂着‘胸’口,不可思议,见鬼啦!啊呸——他人鬼见的都多。 “宓嫙,我可以让你昏‘迷’,真相对你比较残忍。”乌嫣手指不断挠着下巴。人有一种死法是吓死。 “关在那密室那么久,残忍是我不知道真相。”宓嫙内心是受惊的小兔,但坚持想清楚这诡异的一切。 “你的结界覆盖着她不会被这里的东西发现吧?”既然想知道,那就亲眼看看吧。 “她都想看,我这没有问题,但先声明,布下这样大的结界,救你会晚几秒。”独邬看不出乌嫣身上多了什么加持的宝物,修为的水平那么一点点,他还以为有隐藏的宝物来助攻,呆在宓家的东西,看看这满园尸体,功力怕是大增,或者,已经成了。 “啰嗦,呆在一旁看着就行,你以为我让你结界宓家是为什么!”说罢,乌嫣将宓嫙抛给对方,腾空飞驰,纤细的身子,在越发浑圆的明月下,纵身渐远。 独坞勾勾手指让宓嫙坐在自己肩头,‘女’娃娃捂紧嘴巴身僵硬,独邬懒得和孩子说话,挥动白骨手,给自己身加上一层结界,朝着乌嫣去的祠堂飞去。 整个宓家人声鼎沸,乌嫣纵身屋檐,幻声? 整个宓家已空无一人,更准确的说,空无一鬼。 那一天宓家拜堂,她发现祠堂内的屋顶黑气缭绕,盘踞的厉鬼魂魄,受制无法离开。 那一天,她救下宓嫙,当时宓家就安静的诡异。 她觉得蹊跷,想想宓老爷看着自己吃下他儿子宓菓那厉鬼,哆嗦身子仓皇逃走,情绪很‘逼’真,表情也到位,可他一个人,又没有‘阴’阳眼,如何看见自己的动作是在吞鬼。还有宓夫人牵动四肢的尸体,不是独邬干的,那又会是谁。 祠堂什么都没有,乌嫣阖眼思索,睁眸立即动身,去自己放火的那栋封印旧宅。 “罗俪,你是不是疯了,你到底要干什么?”王二咆哮质问,他白天尾随宓老爷,要的是为了娘报仇。没想到,没了捕快公服的罗俪却出现宓家与宓老爷争执起来。 “疯,我像疯的样子吗?”内衫裙被这烧毁后的木屋染上炭黑‘色’,没了公服,被琴大人彻底抛弃,罗俪秀气的脸此刻满是狰狞,她咬牙握住唯一抢回来的华丽宝剑,锐利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大字型束缚地面的王二,盯着男人的脚腕,不屑噙笑,白刃向前那么一刺。 “啊啊啊啊啊啊——”第四次的惨叫连连声,划破寂静的夜。 乌嫣听出是王二的声音,眸光犀利。 男人的惨叫声,原来这么悦耳,割断脚筋的长剑,如拉弦一般,罗俪拢着眼,侧耳享受,缓缓拉扯自己的手腕,感受白刃嵌入‘肉’,缓慢‘抽’离感,悦耳的惨叫声再度重启,她笑容也更加疯癫。 王二痛苦不堪,歇斯底里的惨叫,手筋脚筋已经断,他动弹不得赤红眼眸,额头抖落着汗水,瞪着那坐在废墟中悠哉喝茶的宓老爷,“你们怎么会纠缠在一起,罗俪!你怎么可能认识宓老爷?”死之前,他要明白,他要知道娘认罪的真相。 翘着二郎‘腿’悠哉喝茶,宓老爷一身鲜‘艳’的绫罗绸缎,中庸的身材,中庸的脸,绿豆眼含笑无视眼前这一幕惨绝人寰,从他动了心思,人‘性’?什么东西! 他冷瞅着血泊中的王二,还不够恨,怨念不大,死后的魂魄怨念不深可不行呦。 绿豆眼划过王二身边王妈横躺的尸体,宓老爷心生一计,“你娘答应我,承认所有罪名去死,我就放过她不是亲生的儿子。哈哈哈,愚蠢!居然相信我的话,死了,那也是白死!”宓老爷的话专‘门’往人心尖上扎。 “你用我来威胁我娘!”王二寒了心,她娘护着宓小姐,干着那些个违心的事,到死还是被利用! “谁让你娘蠢呢,这可怪不到我身上。”宓老爷感受王二的怒意,那一对绿豆眼格外兴奋,刺‘激’果然有用,他盯着从王二四肢流出来的血,被下方的图腾吸收的更快,宓老爷不屑,直接扔出茶碗,极其羞辱王妈僵硬的尸体上,再接再厉。 “‘混’账,你个畜生,杀了自己所有旁系还不够,为什么还要害我娘,王八蛋,我要杀了你,我要宰了你!”茶杯扔的位置放出闷响,王二知道身边的尸体是谁,他不甘心,他无能为力,眼角流出两抹血泪,更是不敢回头。 第85章 罗俪疯癫 “你确定她真的会出现?”再一次没有预料的失去部,罗俪眼瞳癫狂,本来一张英姿飒爽秀气的脸在暗夜中低声残笑道。.. 她目光痴痴抚‘摸’宝剑上热乎的血迹,她不过就做错一件事,难道就错了!为什么,凭什么不能原谅她,哪怕再给一次改过的机会,连解释的时间都不给自己,直接扒掉她的公服,快马加鞭去霓澜国都撤销她的职权。 她承认自己对于宓家的案子,急功近利了那么一点点。可‘女’童盗尸案根本就不是她来宛水城的目的,调查收鬼当铺才是重点,主次分明她怎么就错了,她快一点结束,去调查真正的案子,不行吗? 为了那个驱鬼师,偏偏就是那种诡异职业的驱鬼师。没有她,自己根本不会沦落至此,抛弃她,丢弃她,和爹一样,琴大人最后的眼神多寒她的心,这双手不干净,她为了琴大人‘私’底下做了多少事,就为了个陌生人,毁了她当捕快所得到的一切,还是瞬间通通拿走。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不是说她是霓澜国最能干的‘女’捕快,不是说九‘门’之首自己会成为第一位‘女’副督。 为什么出人头地就这么难,就因为她是孤儿,就因为她没有靠山! “放心,她肯定会出现的!”宓老爷笃定乌嫣会来,想到吃鬼驱鬼师今日衙‘门’的失策,表面上是结束了,但他知道,对方一定会来找自己,抢走宝贝‘女’儿又如何,烧了这房子,封印没了只不过帮自己省事。..没了‘阴’命的‘女’儿,那就多死一点人而已。 “我爹六年前失踪和她怎么会有关系!”罗俪为了这个答案,将宓老爷准备好的结案陈词上‘交’,让自己失去一切,如果答案不能让自己满意,罗俪猛的回头,盯着坐着的宓老爷,手握剑柄的手指在颤抖,她会毁了所有。 “啊——该死的!”突然,罗俪惨叫一声,右手连着衣袖被咬掉一块‘肉’,疯癫的眼瞳杀机肆起,长剑反手利落挥过。 王二瞬间被割断的头颅嘴巴里还咬着罗俪手臂缺损的那块‘肉’,咕噜噜,头颅滚到王妈的尸体边。 本就四肢放血,缺了头颅的尸体喷涌的血迹不算太多。 宓老爷立刻前倾身子,眯眼盯着王二缺掉头颅的尸体,看着浮于表面,那化身厉鬼的黑雾鬼魂在血图腾上挣扎,噗通噗通,立马被图腾上流动的血液吸食干净。 绿豆眼闪过‘精’光,宓老爷咧着牙,从喉咙口发出‘阴’森的讪笑,还差一点点,再来一点点他就成功了。 乌嫣的影子被月光拉长,不偏不倚,笼盖在下方宓老爷身上,柱状的黑影笼罩对方的脸,乌嫣面无表情俯视废墟中的血腥诡异。.. “终于,来了!”宓老爷长舒一口气,重新坐回凳子上,抖动鲜‘艳’长袍褂子,仰视古宅残木柱子上的人影。 空气中房屋烧毁后的焦糊味夹杂浓稠的血腥,一片残垣断壁。 乌嫣眼神漫不经心,瞅着下方炭木成堆中央空出的位置,自己救宓嫙当天,触‘摸’镇魂黄符纸下的图腾此刻看是一览无遗,正方形的石块中间凹陷的圆环里嵌着三角形,四角对衬,不差分离,而当时两座楼梯的正中央,是一圈活动的环绕血槽。 乌嫣看见王妈的尸体,也瞧见王二的尸骸,半眯着眼打量狼狈至极,坐在正中央血槽处的罗俪。 “我爹的失踪到底和她有什么关系?”垂着头,手指抚‘摸’血槽中温热的液体,罗俪质问。 她爹和自己?乌嫣倒是意外,洗耳恭听。 宓老爷小小的绿豆眼仰视木柱上的乌嫣,芳龄不过一十六,少‘女’身着男袍,云纹衣诀浮动,长发高竖,肌肤赛雪,眉宇之间顾盼生姿,脸上那股子漠视还真是逸态横生,倍增魅力。 “宓老爷,我再问你一遍,我爹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她是不是我爹在外的‘私’生‘女’,再不回答,我杀了你!”罗俪抓狂,上方人的淡定更衬托她的狼狈,爹爹失踪六年音讯无,宓老爷说与这驱鬼师有关,十六岁的驱鬼师,能有什么关系,最大的关系就是那常年不回家的爹,在外有了家,直接不回来了。 ‘‘私’生‘女’’结界内的独邬差点笑哭,是真的没脑子。 乌嫣今晚根本没把罗俪当菜看,连凉菜里提味的大蒜都算不上的人,她只盯着宓老爷。 “孬种,贱货,我叫你下来你有没有听见!”罗俪瞪大眼珠,看见地上王二的头颅,为了引起人的主意,二话不说抓着王二的头发,往上方乌嫣的位置扔去。 宓老爷不立刻回答可是有原因,他‘舔’着舌,看见从罗俪手腕溢出来的血砸在中央血槽中,血槽内的血终于满了,而且开始有了凝固的趋势。 “我要吃了你!”宓老爷起身,中庸的脸眼神彻底邪恶起来,爆筋嗔目,一百八十度仰着头颅,盯着上方的乌嫣犹如最美味的‘肥’‘肉’,当乌嫣闯入宓家,他就知道认出来,对方是谁。 宓老爷恨不得将眼珠子爆出,喉咙里发出渗人的音,似魑如魅,邪乎入魔。 乌嫣眯着眼,盯着下方开始异变的图腾。血槽中所有血液开始爬上罗俪的脚。 “罗俪,你好可怜!”宓老爷不符合人的姿态,一百八十度的头颅前后转动,嘴巴没动却发出声来,似男似‘女’。 “你干什么,闪开。”罗俪这才把视线放下无法动弹的脚下,她拼命挥剑,砍断血流,但每一剑下去,分裂的血流自动和上,越来越往自己身子上爬。 “孤儿,穷鬼,你个没人要的野种!”从宓老爷身体里发出的声音,这是罗俪从小受到最刺‘激’的羞辱。 “没爹,死娘,还骗我你是富家大小姐,这婚事不可能结的。”宓老爷的头颅噶擦,猛的向左九十度弯曲。 明明诡异的吓人,罗俪毫无血‘色’的脸,,愣在那听的入神。 “你爹没有抛弃你!嘿嘿嘿嘿!”宓老爷鬼魅的身子飘到罗俪身后,控制罗俪的神智,与其同时抬头,盯着上方的乌嫣,“看清楚,她不是你爹的‘私’生‘女’。六年前,栖灵县,繁家,你爹风水师就死在她手里,魂都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宓老爷身上发出蛊‘惑’人心的霏音,‘激’发罗俪身上最邪恶的怨念。 宓老爷的脸‘露’出‘女’人才有的悲悯慈笑,缓缓牵住罗俪握剑的手,往罗俪脖子上轻轻划破,最后还不忘说道,“让你一无所有的人,就是她!” 第86章 长生不死 ‘找事!’乌嫣站在木柱上,双手‘交’叠,俯视宓老爷划破罗俪的脖子。伤口处喷涌血迹,湿哒哒,哗啦啦,红‘艳’‘艳’。场面是壮观的,气味是腥热的,可惜她早上已经看人喷血对这场面免疫,死一个还是死一双,有区别吗? 但是,六年前,栖灵县,繁家,三个关键词这位宓老爷到底是什么鬼? “嘿嘿嘿,杀了我们的人,你以为你逃得掉。”宓老爷绿豆眼刮看乌嫣一眼,没有任何反应,也对,十岁心狠手毒这场面又算得上什么。不过,没关系,接下来打得你有反应。 乌嫣望着宓老爷回到之前的椅子淡定坐下,而已经咽气的罗俪,伫立于图腾的最中央,垂着头,整具尸体被下方图腾凹槽内上涌的血液抓住脚,血的颜‘色’越来越黑,不断向上攀爬,已经覆盖罗俪的腰,直到覆盖罗俪身上下每一处。 往人身上无线循环的黑‘色’液体,乌嫣瞧着,第一时间想到巧克力喷泉,突然想吃甜食了,想到这一点,乌嫣忍不住憋着嘴,她最讨厌的就是甜食。 突然,下方图腾一圈一圈循环的墨汁部覆盖罗俪这具尸体之上,从尸体的口部开始,血液急速往罗俪嘴巴里面钻。..但奇怪的是,灌入那么多血液,罗俪除了脖子上的伤口皮肤外翻难看了点,身材居然没走样,这是万千少‘女’羡慕嫉妒恨的吃不胖呀。 罗俪的尸头,噶擦噶擦的抬起,黑的眼珠里有黑雾缭绕,死前最后看见乌嫣的身影,牢牢刻在瞳孔中,张嘴喷出不少黑雾,“我要杀了!”声不似人,死后也要完成生前的执念。 “杀我的人太多,要不你取号排排队!”乌嫣习惯‘性’噙笑,眼神却无绪,目光盯着悠哉看戏的宓老爷。 罗俪身上蔓延的怨念越来重,气温逐渐骤减,她突然伸出手,顺着她手指抛出的黑雾成线,急速往乌嫣腰上勾去。 脚剁木柱,甭擦木裂,往下坠落的乌嫣,刚好躲过黑雾的第一次攻击。 罗俪却五指分开,黑雾分裂成四束,就像章鱼脚异样有力和灵活,咻咻咻,将落地的乌嫣团团包围。 乌嫣伸手揪住黑雾,准备连人拉扯过来。可五指扑空,厉鬼产生怨念的黑雾从指缝间溢出,如抓空气,都是虚的。 “呵呵,别白费功夫,这可不是我那厉鬼儿子低等的怨念,想轻松了结,不可能!”意外总会创造惊喜,宓老爷见乌嫣终于站在图腾上,拳头紧握,机遇难得,‘女’儿‘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已经难遇,但眼前的还有‘阴’阳眼,‘阴’命更纯粹,献祭才有回报。 “你到底做了什么?”乌嫣不断躲避罗俪身上散发的怨念束缚,一边找间隙开始质问。 “我做的事很多,你问的是哪一件?”宓老爷伸出手,对着月光凝视手掌上的皱纹,岁月最无情。 “你挖‘女’童尸体冥婚,不就是为了超度儿子那厉鬼,但你看见我抓住你儿子,却选择逃跑,你根本就不在乎他。”乌嫣掌心凝聚空气,一掌拍在罗俪‘胸’口,手感软如棉‘花’,罗俪‘胸’口大‘洞’立刻被黑雾补上。她,已经没有了‘肉’身。 看见乌嫣那一掌,宓老爷忍不住眯起眼,原来如此,“在乎!被宠坏的孩子十岁认为整个宓家已经是他的,对‘女’儿起了杀意,只不过没成功,成功了不就轮到我,毕竟是我宓家的儿子,我给他一切他不知足,死了变成厉鬼还继续祸害,有还不如没有。”宓老爷说的光冕堂皇。 “还装,这么多厉鬼的冤魂可不是你儿子干的,你连旁系里小孩的命都不放过,收集这些起死回生?你还是个活人!”上一次乌嫣见过收集大量冤魂,是为了创造小鬼王,终于,当年那风水师的事有了眉目,还不需要她主动寻找背后的真凶,‘挺’好的。 “本来,一切都是为了我儿子的灵魂可以安息,可那些个不识好歹的旁系,不是我本家,他们能穿金戴银,不是我,他们还能纳妾多房,我没了儿子一个个‘私’底下想要了本家的位置,笑话!我没儿子,那他们都断子绝孙不是更好!”宓老爷手指掐在一起,时辰马上就到了。 乌嫣不断移动身子,避免与罗俪直接接触,掌心凝聚空气的能力是有限的,现在用还太早。 “旁系子嗣死了,你何必将那天来参加拜堂的所有旁系都杀害!就连丫鬟家奴你都一个不留,你以为冤魂厉鬼这样的数目能养出一个小鬼王?”乌嫣盯着眼前的罗俪,她如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装冤魂的容器? “你还真能藏,那天就看见祠堂里被束缚的冤魂,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养大儿子和‘女’儿又如何,继承家业,这整个家业本来就是我的,只要我不死,其他人存不存那又何妨。”宓老爷等待青‘春’永驻的那一刻,只要长生不死,他就能天下无敌。 “呼,原来,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不老不死!”鬓角的发丝浮动,乌嫣冲向罗俪,掌心朝上,凝聚的空气瞬间将罗俪的身,震成四分五裂。 “我说过,你这一招没有用,即便你十成功力,那都没有。”斩钉截铁,拍碎椅子扶手,宓老爷‘激’动得站起,他仰望上空,月亮最圆的时刻到了。 四分五裂的冤魂往图腾凹槽里面钻,冤魂恢复如墨的浓汁,开始在图腾内循环流动。 “谁告诉你,我只有这一招!”乌嫣不屑,盘手准备召唤。 瞳孔骤缩,怎么可能! 宓老爷‘阴’森的冷笑,睇看乌嫣的脸上终于有了错愕的表情,他得意万分,这把朴实无华的桃木剑,可是他从王妈准备的棺材里找到的。 “那不是你该碰的东西!”乌嫣浑身气息骤变,她知道宛水城高人多,刻意忽视这把剑,用云纹灰炮引开众人注意。 没想到还是在‘阴’沟里面栽了身,谁能想到六年前的栖灵县此人也在,‘混’蛋师傅,不会故意留着这隐患,历练自己的吧。 第87章 召唤鬼煞 “不是我该碰的东西?可就握在我手中,你能如何呢!”宓老爷眯着绿豆眼挑衅,挥舞桃木剑随便划破空气。这把桃木剑可以飞天,但到了自己手中与一般木剑没有分别,估计是宝器,认了主子。 “还给我!”乌嫣‘唇’如朱砂,凝望桃木剑,声如割‘肉’,寒蝉凄切。 “还?你认为有可能吗?”宓老爷得意万分,握紧手中刀柄,一副势在必行。 地上人影移动,四更天到,丑时终于来了。 “永生,我终于可以长生不死。”噗通,宓老爷双膝下跪,他凝视咕咚咕咚冒着泡的凹槽黑墨。 “区区死人也敢妄想自己长生不死,你到现在还不显‘露’原型,真当我瞎。”乌嫣连退几步,脚下有动静。 月光挪移,苍白的光束覆盖在破败古宅图腾之上,冤魂厉鬼浓稠成的墨汁仿佛受到这丑时月光的刺‘激’,噗通噗通,如热水沸腾起的小泡,在融化,逐渐将地板上的对称图腾扭曲,从中央开始向下凹陷,无底‘洞’越来越大。 宓老爷讥笑,在乌嫣思考异样之时,直接将桃木剑扔进图腾中间的无底‘洞’,“是你的宝贝,那就跳进去捡呀。”哈哈哈大笑,刺耳尖锐。 “想引‘诱’我成祭品,宓夫人,这下面到底有什么?”见桃木剑被丢了进去,乌嫣面子上的怒发冲冠,掌心下的空气成球,直接朝对面的假人扔去,这宓夫人到现在还不出现。 刹那间,宓老爷的身体血‘肉’模糊,碎‘肉’一地,控制‘肉’身,急速朝乌嫣飞来的细小银丝,准备将人扯进无底‘洞’中。 连环后退,乌嫣左手‘抽’出束发桃木簪,挥腕反抗银丝的靠近。 角落的‘阴’影蠢蠢‘欲’动,独邬望着乌嫣刚才用完十成功力,现在右手垂挂,没了知觉是被反噬,根本不是对手,让自己看着她死。 “我说过,我能行!”乌嫣看见一只白骨手从结界内伸了出来,立刻制止。 ‘我不能看着你死。’内心斗争一番,白骨手又伸入结界内,独邬忍住。 “跳进去,快点跳进去”宓老爷的声音压迫‘性’的从四面八方传入乌嫣耳中。 “宓夫人,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左手木簪绕住银丝,乌嫣纹丝不动。 宓夫人不断收紧,却发现缺铁如泥的银丝真的被对方那桃木簪子缠绕。 “你不跳是吧,那我自己跳!”地面上的碎‘肉’似水归位数复原,宓夫人的人影从乌嫣面前出现,却纵身跳入无底‘洞’内。 无底‘洞’内,那不可逆的吸引,缠绕银丝的木簪乌嫣来不及放手,整个就被拖入无底‘洞’内。 “不要!”挤出结界,独邬立即跳入。 风动,月凝—— 独邬被妖风拍上空中,一人身影鬼魅落入无底‘洞’内。 ‘什么人?’独邬从高空中更加奋力向看不见底的‘洞’中跳入。 “啊啊啊啊。”有人惨叫。 “我靠,什么鬼!”这是乌嫣的声音。 “啧——”有人不耐烦的咋舌。 “哪个不长眼的‘乱’扔剑,灰飞烟灭还是魂飞魄散,选一个吧。”这一声深渊冒出来的磅礴,声振寰宇。 乌嫣被砸地面‘色’煞白,却望着独邬大喊一句,“快,加持,结界要破了。” 独邬看见乌嫣嘴角溢血,来不及询问,但当机立断盘坐,稳定结界。 脑中突想,窟窿眼内灵魂震惊,白骨头颅四处移动,刚才起风拍飞自己的如果是人,闯入结界他没发现?还是躲入结界内他窥探不到。 “说,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乱’扔剑,都‘插’入老子的天灵盖。”从无底‘洞’内发出的磅礴声越来越压迫,古宅的残檐断壁已粉末的姿态消失不见,四周的房屋也在由上至下夷为平地。 “那是姑‘奶’‘奶’我的剑,但,但是她扔的。”乌嫣咽下血,左手捂着‘胸’口,觉得事态不妙,召唤出来什么鬼,气压太强大,四周越来越空旷,结界内的宓家整个被夷为平地。 ‘轰——’一只巨型大手从无底‘洞’内伸了出来。 乌嫣望着自己的桃木剑正好‘插’在对方‘头颅’正中央,自己的右眼皮不断跳动,左眼跳有福,右眼跳没睡好,她不断安慰自己。 她撑地起身,立刻绕到没了结界的独邬身边,“孩子呢?” “结界内。”独邬回应,窟窿眼盯着冒出来的东西,起身,白骨手一把勾住乌嫣的腰肢准备带走离开,看着对方垂挂的右手,“该死的胆子太大,我们走。”独邬不想和无底‘洞’冒出的东西硬碰,显然是知道是什么。 “是我,是我放你出来!”宓‘妇’人对于此情此景,脸‘色’更加‘激’动,她焦躁兴奋,站在无底‘洞’前面踏着脚步,等待与对方第一次相见。 迈出最后一只脚,戎装盔甲五米高的鬼煞俯视眼前这四个活人,从它身上溢出骇人鬼气。 乌嫣右手反噬,风吹都如千万细针不间断猛扎‘毛’孔,感受到这鬼气,此刻更觉得右手是在不间断的碎骨,一次又一次,她强撑着身子,推开身边的独邬,“把剑还给我。” “你就是自称我姑‘奶’‘奶’的人?”鬼煞深冷碧绿的眼珠瞪着乌嫣,又看看他身后的骷髅架子旁边结界内有个小‘女’孩,自己脚边上的蝼蚁就不说了,还有一个人类在哪?明明就在这,自己怎么可能看不见。 “别管她,是我,是我用供品召唤你出来的,是我,看着我,我是你的主人,我是你的新主人!”宓夫人不断仰着头,拍着‘胸’口,眼中的倾慕无法言表。 “你从一开始,要召唤的就是这个鬼东西?”乌嫣眼神嫌弃,之前遇见的风水师要养出一个小鬼王,她以为眼前对方的熟人目的也是养鬼王,这地界的风水师是不是脑子都有坑。 “愚蠢的人类,人间又过了一甲子时间?”鬼煞看见蝼蚁的疯癫,想到同行里的笑话,也不知道人类千百年来谁开始造谣的,什么一甲子,丑时,给点冤魂供品,就能看见它们,还成为可以控制它们的主人。 狗屁,人类一甲子不过它们的一天,所谓丑时,正好是他们换班的间隙。今天它刚上班,就被木剑‘插’入天灵盖,一群人往它那钻,怎么可能放人类进去,自然扔出来,再瞧瞧扔剑的到底是谁! 第88章 鬼煞听话 “滴血,是不是滴血你才能认我做主人?”宓夫人痴痴望着强大的鬼煞,只要得到了,十五年来,她勾引宓老爷嫁入宓家,年华正茂不复存在,这一切又一切的辛苦,今天如愿,十五载才没有白费。.. 鬼煞周身‘迷’漫黑气,碧绿的眼珠打量这口出狂言的蝼蚁,回去可有笑话说给同僚们听了。 “你想做我的主人?”鬼煞微微弯腰,土灰的脸极其倾慕。 鬼威强压使得宓夫人被‘逼’着下跪。 “噗——”乌嫣疼得单膝撑地,捂嘴的手指间,滴落几寸血丝。 “还逞强,命最重要,我们走。”独邬白骨手霸道一览,直接将乌嫣手臂抱起。 “烦人,我是有原则的人。”乌嫣蹬‘腿’挣脱,疼死她得了。 “原则,呵呵。”独邬更抓狂自己看不见的那一个人。 “收了五十两,冥婚案的售后服务要做套。”乌嫣脸‘色’比鬼煞好看不了多少,左手艰难抓住独邬的斗篷帽子,这骷髅知不知道自己一身骨头有多膈应人。 独邬抱人饱的更紧,灵魂咬牙切齿道,“我说过,你要死,我不准。”目前唯一的‘灵丹妙‘药’’,独邬俯头,窟窿眼里都要喷出火来。 宓夫人啊呀一声,膝盖太凉,起身,再一看地面怎么附着起薄薄冰霜。 “您别生气,我做您奴才也行呀。”宓夫人赶紧道歉,还以为冰霜是鬼煞的怒意造成的。 而隐藏自己的某人,望着那抱人碍眼的白骨手,刚才搂腰他算了,如‘花’红‘唇’浅浅勾起,心中只有四个大字,不知廉耻。 乌嫣叹气,手指‘插’入独邬一只窟窿眼平衡身子,“我不死,我不会死,你这合作方不信任我,那就找别人去。”乌嫣笃定,对方能找到替代品,也不至于贴身不离的跟着。 如‘花’红‘唇’的某人笑容更深,食指划开,笼罩整个宓家的结界立即破出一个大‘洞’,一群守在外面的人正好进不来。 翻身下地,乌嫣警惕的看着独邬,“赶紧,让人进来咱俩的协议立刻作废。”语气焦急,但眼神独邬知道对方做的出来。 独邬窟窿眼,往空‘荡’的四周转了一圈,神秘人‘弄’破自己的结界,不就是让自己离开,只能剁脚飞身,乌嫣自求多福。 神秘人打了个没人听得见的响指,百米内布下新的结界,毕竟他也见不得人。 “我和她有话谈,你先等等。”乌嫣墨迹脚步,走到宓夫人身边,鬼煞的骇人模样反正对她起不了冲击。 “你个蝼蚁,知不知道我是谁?居然敢让我等。”鬼煞碧绿眼珠盯着吹口气就能‘弄’死的乌嫣,模样应该是人类的小孩,怎么敢这样与自己说话。 磅礴的声,另乌嫣脸皮都在抖动。她疼得灵魂都要出窍,但心平气和的望着眼前的异物,“你是谁,关我何事。” “主人,杀了她,杀了她吧。”宓夫人身份变化倒是快,立刻狗‘腿’子守在鬼煞身边,她看见此刻的乌嫣,怎么比死人还淡定。 乌嫣盯着宓夫人,左手对着鬼煞天灵盖的桃木剑向下轻轻一压。 桃木剑身立即向天灵盖沉了一寸,乌嫣无情绪说道,“姑‘奶’‘奶’叫你等,你这大个子厉鬼就给我乖乖呆着,时间拖长,旭日升起,灰飞烟灭的可是你。” “你——”鬼煞这才试图拔掉天灵盖中央的桃木剑,百年苍木粗糙的大手,一碰到桃木剑的手柄,虚空穿过。它两只手往脑子上来回抓,根本‘摸’不到桃木剑,再看乌嫣的眼神,有点错愕,后退,立刻往无底‘洞’内跳下,我去,它的脚掌只能浮在无底‘洞’之上,无论怎么跳,都根本进不去。 旭日升起,它们可和这世间有不可破的契约,不能出现,只要光芒照身,它还呆在这,破结界有个‘毛’用,他真的会灰飞烟灭,值班第一天,灰飞烟灭,笑柄,它会成为同行里最大的笑柄和耻辱,不要呀。 “你也是风水师?”乌嫣盯着慌神的宓夫人,脚步上前。 “你是什么东西,那把木剑它怎么拔不出?”第一次,突破宓夫人的想象,但乌嫣垂直的右手,告诉她对方伤的不轻,立刻蹬脚,先跑为妙。 嘭咚——哎呀,宓夫人飞到一半头撞结界边缘,猛的砸在地上。压扁半个头颅,渗人,但不见血迹。 “我问你,你和六年前的风水师是认识的?”乌嫣讨厌那一天的回忆,盯着宓夫人的脸,让她想到更多。 “就凭你,也敢质问我!”顶着半边压扁的头颅,宓夫人五指之间长出细小的银丝,直接对准对方的心脏,干脆挖出心来,看看有多特别。 齐腰的墨发飞扬,没有回应让乌嫣很不耐烦,她左手对着自己的桃木剑,五指成爪。 桃木剑拎起鬼煞,直接挡住宓夫人发出攻击的银丝。 银丝触碰戎装盔甲的鬼煞,烧灼无数,发出各种人类的尖叫。 “你推我防身,要不要脸!”果然人类最卑鄙,鬼煞碧绿的眼珠吃人一般瞪着乌嫣。 “我要脸干嘛,你要不想灰飞烟灭,我问她答,保证旭日升起,让你滚到无底‘洞’里。”瞪她,她又不会害怕。 旭日是鬼煞的死‘穴’,天灵盖的桃木剑确实蹊跷,鬼煞望着宓夫人,该死的蝼蚁,就是她扔剑进来,让自己这般狼狈的吧。 碧绿的眼珠望着宓夫人的手,干活多又不会加薪,麻烦,比人头大两倍的手掌摆在宓夫人头顶,向上一‘抽’,哗啦啦的银丝被吸收。 “啊啊啊啊,不要,不要拿走,不要拿走我的人蛊。”宓夫人尖锐吼叫,那是她毕生几十年的功力呀。 无力瘫在地上,哆嗦着身,乌嫣望着这样的宓夫人,好奇的事很多,看她这样离死不远,还是挑着问吧,“还不说?” “我另可死!”宓夫人知道死了,也有希望。 乌嫣一眼看穿对方的心思,拜托,她可是驱鬼师,凉薄开口道,“魂灰飞烟灭对你都是赏赐,我像纯良之人吗?” 第89章 分吃厉鬼 “你,你根本不是人!天生‘阴’命,注定无爹无娘,无夫无子,克友克亲,永世一人孤独,就算长寿那也是不得好死!”断了自己几十年的功力,宓夫人喘着粗气,眼中是最毒辣的恨意。.. 左手掏着耳朵,乌嫣平静得望着宓夫人,“宓嫙是不是你亲生的?你说这些,她也是‘阴’命!”无爹,娘现在也是活腻了。 “呵呵,她!是我亲生的又如何,千算万算,偏偏熬到‘阴’时才出生,那小崽子生下来我本就该直接掐死,要不是准备留到今天拿来献祭,你以为我能让她活到现在,那小崽子人在哪?都说‘阴’命的人命格最凶,关在小小石棺里,都折磨不死那小贱人,早知道看牢点,我就成功了!”宓夫人半个压扁的头颅,诡异的模样,眼珠子都转不顺溜。 “所以,你讨厌她,宠着儿子宓菓欺负,也当看不见!”乌嫣吸着冷气,右手的疼痛不减,有这种娘,还不如没有。 “都是废物,杀人不成自己倒是先死了。”宓夫人没有一丝娘亲该有的悲鸣。 “你和六年前的风水师到底是什么关系?”乌嫣回归原问。 “想知道自己查,你不是很厉害吗?”宓夫人盯着乌嫣垂挂的右手,‘阴’笑道,除了面前的鬼煞,对方根本没有其余后招。 乌嫣眯着眼,对方油盐不进,她想要的答案问不出来,让魂灰飞烟灭自己其实没有那本事。..她抬头看着一眼巨大的厉鬼琢磨一番才说道,“旭日快到了,我要的答案她并不打算说。”要死一起死。 鬼煞很生气,身上弥漫的煞气风刃似的,刮得乌嫣脸颊留下三道刃痕。 乌嫣很疼,但不做反应。 鬼煞碧绿的眼珠俯视着乌嫣这蝼蚁,磅礴声环绕道:“人,我杀不得!魂,我只需要欠点鬼情,十八层炼狱走过一层需要一甲子时间,部走完,等于经历你们人间九百年时间的酷刑,我可以保证,每一分每一秒,酷刑都不会停止。”鬼煞说的是实话,不该说的一字没漏。 “你以为我死了你会好过,你杀了罗俪的爹,那样的货‘色’没人在乎,但是杀了我,杀了第一个打开鬼‘门’关的我,不会放过你,没有人会放过你,等着被追杀吧,等着被所有人追杀吧,贱人!”扯着脖子,宓夫人嘶吼出最后一个字,毅然决然,半截舌头被生生咬断,彻底暴毙。 立转厉鬼的宓夫人,黑雾鬼体从身子离开,马上往乌嫣脖子上缠绕,知道有结界离不开,那拼个灰飞烟灭也要将仇人‘弄’死。 杀人无数,本就祭人魂巫术练功的宓夫人,化身厉鬼可比做人的时候厉害多了,黑雾勒紧着乌嫣细小的脖子。 她涨红着脸,伸出左手去抓,每一抓,疼得身颤栗,根本用不上力气。 鬼煞看着更加着急,苍木粗糙的大手想抓住宓夫人这厉鬼。 “来呀,抓我呀,把她一起带走。”宓夫人墨黑的魂体张狂大笑,刚才鬼煞一句‘人我杀不得’她知道对方呆在人间那也有禁忌,熬到旭日,大家一起完蛋不是更好。 鬼煞也是急的不行,他现在勾魂,要不小心把这蝼蚁的魂也勾走,那自己不就等着灰飞烟灭。 “你不是驱鬼师,你施法驱鬼呀,刚才不是很牛叉,这都变成厉鬼,你赶紧抓鬼呀。”鬼煞重新走到无底‘洞’,无论怎么往下跳,它还是跳不进去。 乌嫣快窒息,翻着白眼,她也想驱鬼,可不能说话,怎么驱。两‘腿’‘乱’瞪,冷汗滴滴答答往下滴,该死的右手帮不上忙就算了,如锥的疼痛感更是在这时候添‘乱’,她发誓,以后再也不用空气这会反噬的破功了。 结界内被娘一番话刺‘激’得差点哭晕过去的宓嫙在结界内拼了命了喊,“白骨大叔,那姐姐要死了,你怎么还不出现救人呀。”眼泪再多,这被人加持过的结界,外界没人能感应到异样。 “放,放鬼——”乌嫣靠着桃木簪子挤出一点脖子空隙,对鬼煞说道。 “啧。”神秘人压住气息,丫头这死脑子终于想出来了。 鬼煞碧绿的眼珠想到刚才从蝼蚁身上吸走的被炼化的人魂,它没回无底‘洞’里面,放出来不算失职呀。苍木粗糙的手指从戎装盔甲一勾,整串的银丝部飘了出来。 人魂们第一时间往结界外面冲,魂魄被囚禁怕了,它们另可去做那孤魂野鬼,也不想在看见宓夫人这毒‘妇’。 “哈哈哈哈,你以为它们是什么东西,做人不行,做鬼还不是‘天生怕死’,这些个玩意做人可都不干净,你以为整个宓家死的人是我一个人动手,为了钱,他们自己‘弄’死的可不少。”宓夫人一定要把那桃木簪子‘弄’掉,就那根木头,她捏断脖子总差最后一点力。 怨念分离一股黑雾,宓夫人直接缠绕到乌嫣的右手。 “啊-啊——靠。”乌嫣疼得直接嘣咚,双膝下跪,感觉两眼一抹黑,立即用桃木簪子尖端‘插’入左大‘腿’内,不能晕。 终于没了桃木簪的阻挡,宓夫人的鬼雾成麻团,两头方别往左右边上扯,恨不得勒的人头落地,解除恨意。 神秘人凝视乌嫣大‘腿’上铮铮冒出的血水,那一双璀璨潋滟桃‘花’眼,一滴晶莹滑过左眼下方的泪痣,他看着疼。 “宓夫人?”厉鬼逃不出去,看见宓夫人的尸体,有一个厉鬼瞧着正在杀人的魂体,被欺骗十五载,那满腔的恨意,纵身飞跃,撕咬住宓夫人那厉鬼。 “贱人,老子说过,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真正宓老爷的声音传入乌嫣耳中。 宓夫人被宓老爷更加怨念的鬼气纠缠,却还想着勒死乌嫣。 “还等什么,不是说做鬼都不会放过这个贱人!”宓老爷对着上空大半个家族的厉鬼还是大家长的口‘吻’教训。 这群厉鬼多半是乌嫣在祠堂看见的那些个宓家旁系,纷纷旁观,那恐怖的家伙在,它们可不敢靠近。 鬼煞一贯不耻这些个人类,就连做鬼它都是看不起的。 两团鬼魂各种纠缠,宓老爷嚎出最有杀伤力的一句话,“你们的儿子‘女’儿,可都是这个贱人害死的,变成厉鬼,下辈子投胎都不一定能做人!” 果然,上方的鬼气怨念腾腾腾,放大的黑雾浓稠厚重,无孝有三,无后最大,他们做大人的手脚不干净,那和襁褓中的孩子有什么关系,下辈子投胎做人都有问题。 乌嫣还是跪在地上喘着粗气,疼的根本动弹不得。 只见呼啸而来巨大的怨念,瞬间挤入宓夫人的魂体。 厉鬼也有强弱之分,在宓夫人尖叫声中,被众鬼撕碎分吃,每个厉鬼都比之前更加强大。 报了血恨,短暂兴奋,众鬼浮在空中,‘阴’森盯着乌嫣,有些鬼认识,有些鬼不识。 “看她命悬的很,我们可以鬼上身吗?”有鬼感觉自己强大,立刻有了鬼的心思。 第90章 我发毒誓 “你别死呀,死之前先把我天灵盖上的桃木剑拔掉再死!”鬼煞刚想伸手扶起乌嫣,立刻放下,坏规矩可不行,守大‘门’‘挺’好,它才不想被罚到十八层炼狱场听人类那无止尽的哀嚎折磨耳膜。.. “它们这是想上我的身!”乌嫣摇晃脸蛋,让自己清醒一点,再一次发誓,以后不到要死的关口,坚决不用空气为刃这绝杀,面对厉鬼杀伤力太小,自己要想保命逃跑都没体力,活着才最重要。 “爱莫能助,反正我碰到你,你魂可能直接被我勾走,它们是鬼,我出手好了。”话音刚落,鬼煞碧绿的眼珠盯着空中那些个虎视眈眈瞧乌嫣的厉鬼。生前贪生怕死,死后也不过是一丘之貉,所以说,它讨厌人类。 苍木枯竭的手掌五指撑开,血‘玉’为柱,与鬼煞肩膀相并的乌刃镰刀显现人间。鬼煞的身腾然旋风起,手中的勾魂镰刀直接划破空中那一团又一团的黑雾。 厉鬼们尖叫四处逃窜。 “留下那绿豆眼的男人。”乌嫣还想问最后一位可能之情的人。 上空鬼煞碧绿眼珠嫌弃的望一眼都快流血过多死掉的蝼蚁,到现在还有心思管别人,但掌心勾魂镰刀迅速避开一魂,突兀的绕到左边,雾散,魂灭。.. 只剩一魂,鬼煞无声落地,五指一收,偌大的镰刀顷刻消失。 “魂是你收走了?”乌嫣好奇问道,收魂不是吸走的嘛。 避开蝼蚁的视线,“我值班看大‘门’,突然带回去这些个蝼蚁魂魄,你是领导,会不会问缘由?”当然是毁尸灭迹,笨。 乌嫣张大嘴,杏仁眼眨巴,理解的点点头,原来厉鬼也有领导,这货居然只是个看大‘门’的。深究免了,和目的无关,她没兴趣。 “别,我刚才没起歹念,至少让我留着魂,就算酷刑也罢,至少来生还有投胎做人的机会。”宓老爷这中庸的男人,绿豆眼满是焦躁。 “我说你答,留不留着你,意义本来就不大。”越在乎,对方就越给自己加筹码,乌嫣烦出现第二个宓夫人。 默默飘到乌嫣面前,宓老爷紧张于鬼煞这种未知的强大,原来人死以后,才知道这世界有多可怕。 “你娶宓夫人知道她原本是风水师吗?”乌嫣望着被鬼煞‘弄’得一‘毛’不拔的四周,直接坐在地上,掏出衣兜里的小‘药’瓶,开始给大‘腿’止血。.. “真不知道,十五年前遇见她那孤‘女’还是我成亲的时候,当时在世的爹娘说家里风水不好,特意找个命格好的‘女’子,旺夫冲煞,孤‘女’一穷二白,山野长大,我自幼富贵惯了,取个‘门’当户对指不定生多少是非,她,她以前长得也水灵,拜堂后,就这样过日子了。”想到后来宓夫人的狠毒,宓老爷忍不住摇头。 “你最后一次看见我是什么时候?”乌嫣刚才确定宓夫人用邪术炼制人魂为器,都能伪装出一个宓老爷,不确定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看见的就不是宓老爷的本体。 这一说,宓老爷魂体‘摸’‘摸’头绿豆眼疑‘惑’着说道,“应该是你有一天闯入宓府,对了就是这房子边上,我让家奴抓你拜堂。被那‘女’人拿走魂魄,遇见几次,都是被她控制做事,你看见的是我,但是都不是我本质。”宓老爷至少庆幸,自己死的很简单,生前最后的折磨比较少。 “她不爱你儿子和‘女’儿,所以给儿子冥婚的主意,是谁出的?”乌嫣用桃木簪划破袍摆,布料扯成长条,绑住大‘腿’伤口处。 “是她!都是她!”宓老爷的魂体,双手‘交’叠,温顺的摆在腹前。 乌嫣左手,撩开挡脸的发丝,剐了一眼宓老爷这乖鬼,“别以为无魂对症,我听出真假,你夫人忍了十五年为了今天,老实的‘妇’道人家突然有了歹毒的念头,你不会立刻警觉?有钱人要你这样傻,早破产了,何必留一手家里秘方给了更会理家的‘女’儿!” “嫙儿在你手中没事吧?”宓老爷魂体咬着牙,更显难堪,人鬼‘迷’心窍起来,的确畜生不如。 “她能克死整个宓家,就绝对不会比你们先死。”乌嫣冷嘲,都懒得多看宓老爷的关怀,现在才想起来的关心,是不是太多余。 “活着好,活着就好,这宓家直系旁系差不多都死,要证明她的身份有点麻烦,您帮帮忙,去霓澜国国都一家叫屉金的地方,宓家祖上的积蓄,还有我个人的‘私’房钱都在那,本来有一块‘玉’诀被那‘女’人拿走不知藏在何处。 钱您部拿走都行,只要养到我‘女’儿,她聪明,你养到成年十六岁就行了。”宓老爷开始用尊称,他跪在乌嫣面前,知道苦苦哀求没用,对方把钱拿走,只要‘女’儿养到成年,她自己一定能活的好好的,制糖的配方在她脑子里,那才是整个宓家最贵重的财富。 “我做事用不着旁人安排,冥婚的主意到底是谁出的?”乌嫣望着四周,宓嫙的结界她看不见的。 “我说,我都说,我儿死了杀姐姐失误才死的,化身厉鬼,天天祸害家里要找宓嫙陪葬,我明面上不疼宓嫙,她那么聪明怎么会让她死,后来我夫人说找到当年说媒的人,她旺夫嫁入我家,之后我家生意越来越好,当年风水师的话,我自然必信无疑。 先是找与我儿同龄八岁意外死去的‘女’童尸体来冥婚,一共十几具吧,具体的数字我真记不得了,没有一次成功,后来我儿那厉鬼越闹越凶,我夫人和王妈将‘女’儿藏起来,‘弄’了无脸‘女’尸想‘蒙’‘混’过去,没成。 家里死的那些个旁系,子嗣都是我儿那厉鬼害的,大人都是我夫人害的,我开始阻止过,但夫人人没了儿子旁系都在打家业的主意,可以让我永生不死,但我也是抓你冥婚之后被我夫人害死,才明白给我儿找冥婚是假,让我永生不死是假,一切都是引旁系子嗣暴毙的罪名落在我儿那厉鬼身上,然后借冥婚之由不断邀旁系们来祠堂,为了都是她今天这目的。 可引这位厉鬼大人出来,我是一点都不知道缘由的,我发誓,我根本不知道嫙儿原本是拿来当祭祀,这点我发毒誓,虎毒不食子,唯一的一点人‘性’我有的。”宓老爷越说越平静,神情悲怅的说明原委。 第91章 三个选择 “对你夫人出主意的风水师你见过没?”乌嫣问最后一个问题,她想到谁,那不希望是他。.. “他!”宓老爷绿豆眼拘谨的左右张望,即便眼前只有一人,一高大的厉鬼,可他第一次‘露’出恐惧的神态。 “你不会相信的。”宓老爷盯着乌嫣,说出来别说是人,鬼都看不出,不会有人相信他的话的。 “说!”乌嫣咬着牙,默默捏起右手,她也不相信骷髅架子呆在宓家没有别的目的,疼的‘毛’孔都在颤栗,没有七情六‘欲’,但可想而知的答案必须让她有疼的感受。 “你真的不会相信的。”宓老爷知道‘女’儿活着,他不想冒着宓家绝后的风险。 “你到底说不说?”天都要亮了,鬼煞哪里忍得了,直接挥出勾魂镰刀,干脆毁了得了。 “别别别,王二,王妈的儿子,那养子,那个王二!就是那个王二呀。”宓老爷看见镰刀,本能飘到空顶结界边边,压扁着魂体,颤颤巍巍,他就说嘛,没人相信,那年轻的王二才是主谋,可夫人控制人魂‘弄’出‘逼’真的傀儡控制一言一行,王二年轻,也有可能装着老翁的灵魂呀。 “哈!”乌嫣左手挠着头皮,挠了左边挠右边,挠了额头挠发尾,王二?王二!那个几次‘交’手都失败在自己手下的王二! 所以,从头到尾,自己都被王二当猴耍? “你蹲下来。..”乌嫣眼神没有焦距,对着鬼煞说。 鬼煞也不知自己干嘛听话,默默蹲身。 乌嫣握紧桃木剑柄,向上拔。 手中纹丝不动,乌嫣赶紧回神,眼神焦距归位。不靠近鬼煞的身子,双手重叠再一次,垫着脚尖向上,她左手的力气不小呀。 “你别告诉我拔不出来,旭日升起,我先‘弄’死你!”鬼煞小声的,温和着语气,杀意凌然的说道。 乌嫣又挠了一下头,回头望着头顶处的宓老爷,“王二,你说的就是那个捕快王二?”她想破脑子也猜不到是他呀。 “我就说嘛,说了你也不相信,要不是我走进书房地下室,看着我夫人跪在王二面前卑微的说话,哦想起来了,我就是因为看见那一幕,才被‘弄’死的。”宓老爷终于想起自己怎么死的了。 “赶紧的,我不想听你们唠家常。”自己都要灰飞烟灭,鬼煞保持最后的冷静,它想毁天灭地!哦,有契约的,它也没这能力。.. “你还喜欢这天灵盖怎么滴,还不给我滚出来。”乌嫣单手叉腰,瞪着纹丝不动的桃木剑柄,火气大的很。 “你真拔不出来?”鬼煞瞪着碧绿的眼珠,质疑瞧着乌嫣,这不是她的东西,她都可以抓住,自己‘摸’都‘摸’不到实体。 “废话,我像演技高超的人嘛!”王二这伪装成功的意外,让一贯自信的乌嫣受到最大的打击。 “你等一下,我抹点血呼唤一下木剑,不会睡着了吧。”乌嫣用力抹脸上的伤疤,血早就凝固了,直接掐大‘腿’上才止血的伤口,血水湿润了一手。 鬼煞呲牙,人比鬼狠。 乌嫣带着鲜血的手掌正准备‘摸’上木刃。 一直旁观的结界顷刻打开,神秘人终于面‘露’紧张,从高处纵身飞跃,修长指骨撩起华服长袖,卷起包住乌嫣即将滴血的手掌,密不透风,伸手抱住少‘女’的窄腰,飞离鬼煞五米开外。 “呀!”结界内的宓嫙满脸是泪,看见突然出现的神秘人,惊吓过度。 鬼煞望着神秘人之前呆的半空位置,人!一个人!它居然都看不出修为?这是人! “你是不是有病?”男人慵懒低沉的声,如羽划拨耳膜,当然气急败坏的六个字,完不影响气质。 玄黑长袍绣着‘精’美绝美的绫地‘花’鸟图,无意敞开的内衫是件绯‘色’流云纹金锦衣,当然最内还有一件薄如蝉翼勾勒莲‘花’暗纹的丝衣。 乌嫣单脚撑地,反正腰肢有对方手臂支撑,她怕自己仇富,倒‘抽’冷气,举起右手,拢住对方有点太敞开的绯‘色’流云纹金锦衣,金丝勾的衣服才能挡住里面那可有可无的丝衣,穿这有啥用,不和没穿一样嘛。 血立刻从丝衣纤维中徐徐展开,晕染一片污秽。 他的衣服还没脸好看是吗?神秘人盯着哆嗦的小手,眼瞳恨意扫过,立刻抓住乌嫣的右手,放人下地,往鬼煞那走去。 “疼——”乌嫣正想来个横扫‘腿’,右手,被人抓住的右手居然没有一丝疼意了。 她被拖被拽,拎到鬼煞面前,这男人谁呀?脸没看清就又搂腰,又牵手的。 鬼煞本能的,掌心勾魂镰刀出现。 “你现在有三个选择,旭日升起灰飞烟灭,认这把桃木剑做主人,认我做主人。”神秘男人如‘花’‘唇’瓣上下张合,顺手‘摸’了一把乌嫣的脸。 鬼煞碧绿眼珠没反应过来,在疑‘惑’中看见对方‘摸’脸,乌嫣脸上被自己煞气划破的伤痕就消失不见啦,它眼神错愕,再盯着神秘男人不像开玩笑的眼睛,苍木大手握紧勾魂镰刀血‘玉’柄,这男人知道它是谁,认主?神经病呀。人类怎么可能成为它的主子。 “那什么,你放手呀,我手不疼,有力气拔桃木剑。”遇强,乌嫣自动怂,她陪衬着傻笑,自己的手腕都要拧下来,对方手掌比石头硬,纹丝不动是吧! “顺着木柄流你的血,这鬼跟你跟到死,除非这柄桃木剑你不想要了!”神秘男人慵懒的语调,夹着明显的嘲讽。 自己不死,这桃木剑都不可能不要,被鬼盯着一辈子,她见鬼见的还少?乌嫣食指勾住挡脸的发丝夹在耳后,当听不懂男人话里的意思,她要培养演技。 “你很厉害,比我厉害,但我不能认主人!”鬼煞俯视男人,不威不怒,年纪不大呀,这世界的人类都进化啦,‘女’的年纪是人类小孩吧,男的好像不超过二十的样子,杂都这么狂呢。 “可你蠢,另可她下去拿剑,也不该上来这地界,你还以为出口是剑让你下不去!一个守‘门’的,规矩居然不好好看,走出相连的出口,你们就回不去,这是死律,旭日升起是灰飞烟灭,还是认主,自己决定。对了,你灰飞烟灭会连着这柄木剑一起消失。”神秘人不禁噙笑。 第92章 第四选择 “我的剑也要灰飞烟灭?不可以,这绝对不可以?”乌嫣立即跳脚,想抓鬼煞,但又想到随便碰对方容易勾走自己的魂魄,她没情魂,但不确定眼前这种厉鬼,能不能勾走自己的魂呀。.. “话说,剑成为我的主人我有什么好处?”三个选择,鬼煞要选也就只是选这一个。 “你甭想,不可能!”乌嫣厉声回绝。 神秘男人却回应道,“按你们的规矩认主不就行了,可你居然不直接选择我,眼瞎?” 乌嫣盯着木剑,‘舔’着干涸的嘴‘唇’,咽下卡喉的口水,睇看偌大的厉鬼。 “你赶紧拔剑呀,赶紧的,快点呀,要死你死,别祸害我的剑!”她深棕眼瞳晃动,紧张,必须紧张呀,没了这桃木剑,她就真的是废人一个,那之前‘花’那样大的功夫干嘛。 鬼煞举着双臂,它望着灰‘蒙’‘蒙’快有鱼肚白的苍穹。 双手左右‘摸’头,扑空,都是扑空,五米巨汉,魑魅嗔样,干脆单膝下跪,低着头颅好让对方顺手,“你快使劲,用最大的力气拔呀。” 神秘男人此刻兀自松开乌嫣柔软的小手,隐约可见男人倾城之姿,如‘花’红‘唇’溢出弱水三千的笑意。 乌嫣活动十根手指,骨头间隙嘎嘎作响,她先确认力气,直接双掌往地面一拍,出现十根凹陷清晰的掌印,‘我厉害吧’她满意的对视碧绿眼珠。 一鬼一人,眼里都是看见希望的曙光。 “我踩你肩膀,魂会不会被勾走?”乌嫣觉得双手拔,力气还不够。 鬼煞苍木粗糙的双掌贴着地面,“别碰到我手就行,肩膀赶紧踩。”关键时刻,哪还在乎尊严那点小事。 乌嫣避免碰到鬼煞的肌肤,鞋底踩着鬼煞宽广的肩头,双手握住桃木剑柄,咬着牙板子,牙缝冒出咦咦咦咦咦的声响。 “靠,纹丝不动!”乌嫣立刻换一只脚,“桃木剑,你醒醒,要灰飞烟灭啦,这天灵盖你还呆爽不离开怎么滴!”乌嫣一手扯着剑柄,另一只脚和踹墙一样,干脆利落不断蹬着鬼煞的‘胸’口,她眼中只有拔出自己这柄桃木剑唯一一件事。 “给你们点提醒,这金子落,就是旭日照耀你们之时。”神秘男人觉得气氛还要再加点压迫感,从衣袖内掏出一掌心大小的水晶金漏,剔透水晶中间,均匀的金沙从缝隙中一泻而下,还不忘说道,“选我为主,‘挺’好的。” ‘靠,别人用沙子,这货用金子’乌嫣没时间吐槽,她放手,对上鬼煞碧绿的眼珠,急速说道,“大兄弟,不如认这位高人做主子,看他穿的‘花’枝招展非贵即富,你做鬼供品都有档次,以后再想回家的事,灰飞烟灭可就啥都没了。”拜托,她以后不装叉了行不行。 “姑‘奶’‘奶’,这是您的剑,您怎么就拔不出来呀!”鬼煞就是第一天轮班看‘门’的,它以后再也不暴脾气了行不行。 “看见没,时间还剩一半啦,啊啊啊啊啊,你快认他做主人,我的剑,我的命啊!”乌嫣抱头抓狂,她错了,她以后驱鬼再也不做售后服务了,加钱,没钱不做售后服务。.. “再试最后一次,不行他就是我主子。”鬼煞没有心,要不然都要跳到嗓子眼里。 乌嫣急得手指都扯下几寸发丝,伸手抓住桃木剑刀柄。 “嘶——”乌嫣倒吸一口凉气。 猛然撑起膝盖的鬼煞,算准刀柄的方向,用力撞击乌嫣的手心。。 “你个死鬼,敢‘阴’我!”乌嫣嗔目,来不及收手,掌心被撞开的口子,溢出血水迅速掉在鬼煞刻意抬起的额头。 她要伸手抹掉,又不敢触碰对方的身子。 “吾主生,柒煞跟。吾主灭,柒煞錾断魂。”称谓柒煞,鬼煞额头有了乌嫣这人类的活血,缓缓念出它们认吾主的术语。 桃木剑好生诡异,认主它才不要。 眼前的男人,模样就让它不顺眼,更加不可能。 认乌嫣做吾主是第四种选择,对方这个人类撑死活两甲子时间,那就是地下两天,柒煞觉得相比较,乌嫣最好控制。 “时间到,旭日升,我给你的选择你都不要,还真不识抬举。”男人漫不经心握住水晶金漏,桃‘花’眼下朱红泪痣,一脸的失望。仰望上空浅蓝的天际,这夜,过的还‘挺’快。 “你是不是有病,你做鬼脑子做坏了是不是,一个鬼,认我做主子,撤销,立刻撤销,我不同意。”太多污言秽语,乌嫣卡在喉咙懒得开口,她见坐在地上的鬼煞,噌蹭蹭,抬脚往鬼戎装上踹。 “能成我的主子,是你祖上积德,还敢抱怨。”柒煞翻着碧绿鬼眼,它才委屈好不好,但总比认把木剑做主人,那更丢人。 “积个鬼,赶紧把刚才的话收回,我只要自己这把剑,别在姑‘奶’‘奶’我面前加戏哈!”乌嫣说完,后仰噗通,本是踹人支撑的扶手桃木剑,用力一踹,却被自己连带着拔起。 她啪的一下,四脚朝天,极其难堪的摔在地上。 如此轻而易举,呵呵,冷风呼啸而过,气氛有点尴尬。 乌嫣眨着眼睛,懒得动,不愿起身,就这样躺着吧,躺到天荒地老,大家老死就好。 “咦?啊,呦!”天灵盖的木剑消失,柒煞立刻三种心情转变。谁能明白它此刻上坟的心,连续发出三字感叹,碧绿的眼珠望着更绝望的乌嫣,他再瞧着男人俯视人那甜呼呼的眼神。 等等,柒煞盘坐,握住勾魂镰刀尖尖挠挠头。 “你才有病?哪有人类把自己的灵根‘抽’出来养一柄桃木剑的?”认了乌嫣做吾主,柒煞可以感受,也可以看见,少‘女’手中那把桃木剑刀柄内,正生长白‘色’的脉枝。不太大,但是属于灵根里,最存粹,最好的那种。 不对,这少‘女’把灵根分给桃木剑,那就和木剑是一体的呀,所以自己选择木剑做吾主,最终还是要称呼少‘女’是主子。 所以,从一开始,眼前的男人步步紧‘逼’,就是要自己亲自念出认吾主的术语,除了自己灰飞烟灭之外,谁都没损失! 柒煞清楚自己上当了,新主人也上当了,这高深莫测的男人打一开始就想自己成为这少‘女’的奴才。 靠!就说讨厌人,人类的心思太王八蛋了好不好。 潋滟桃‘花’眼从望着乌嫣的深情款款,继而落在柒煞身上。 男人眉目如画,半敛眼睫,兀自眨眼间,君威赫然震摄鬼灵。 柒煞无心,只有灵! 碧绿的眼珠默默盯着桃木剑,这男人一个眼神,怎么自己感觉经历了一次灰飞烟灭? 柒煞再看,男人又和之前一样,风平‘浪’静,似一切都没发生,它刚才的感受只是幻觉。 ‘啪——’轻到只有柒煞才能感受到的细微声,它僵硬脖子默默移动,握住勾魂镰刀的掌心缓缓向下移。 镰刀的血‘玉’柱子出现一条发丝裂痕,掌心不由向上盖住这道裂痕,柒煞移开碧绿眼珠当没瞧见。 选择谁,都没选择这男人,它的命太好啦! 第93章 心脏大小 ‘你才有病?哪有人类把自己的灵根‘抽’出来养一柄桃木剑’瘫在地上的乌嫣眨巴眼,脑子中回‘荡’高大厉鬼迸出来的这句话。 怎么说呢,这是实话,她承认自己疯起来确实可怕。 由于一些原因,原本可飞天的桃木剑,它的剑灵没了。 万物有情,就会产生灵。 好端端牛叉的法器成为最普通的一柄木剑,想想她这样唯利是图的人,怎么舍得暴遣天物,用自己这身子,自带的灵根养着吧,这样的好东西多少人要抢着要,使用起来当然要特别低调。 乌嫣‘挺’直腰杆,九十度坐起身,望着头顶上趴在结界边缘的宓老爷,“生前的恩怨算了结了,你还打算等多久才自愿净化?非要我收走你这厉鬼卖给当铺?”这钱乌嫣赚也不是不行,可毕竟是宓嫙的爹。 “你答应养我家嫙儿到成年,那是我最后的心愿?”宓老爷之前没有听到肯定的答案。 “大厉鬼,你能破掉这里面有个小丫头的结界吗?”灵根给了桃木剑,乌嫣没了六年修为。 “在那边,还有吾主请称呼我柒煞!”不情不愿能怎么样,现在只能等这少‘女’自己死呗,柒煞避开神秘男人的眼神,苍木手指对着宓嫙方向的结界,五指并拢,喊出一声“破!” 无形的小结界,顷刻摔落出个十岁小丫头。.. “你是不是眼神不好,没看见她膝盖的伤,养不好就是终生残废!”乌嫣瞪着柒煞,说给头顶上的宓老爷听听。 “闺‘女’,爹对不起你呀。”宓老爷墨黑的魂体向下飘。 “你是厉鬼,碰她这体弱的活人,她可容易染上鬼毒。”乌嫣‘摸’着桃木剑柄,语气不咸不淡的制止,现在心疼,人鬼殊途,有何用。 “爹,你净化吧。投胎重新做人。”衣袖抹掉眼角的泪光,要不是爹有了长生不死的妄想,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命来,她以为暗中保护自己的娘,原来从一开始就恨不得自己死,她以为无法无天的宓菓,原来是娘刻意教唆针对自己,她的爹,最终还是将最好的留给自己。 如今只有自己活着,那些怨与质问,对着死人发泄,生意经上也知道这种恨意收不回本。 宓嫙刚才在结界内,自家的事,听懂一半,爹对自己至少还残存那一点人‘性’这就够了。 “闺‘女’,你以后好好跟着这姐姐,爹对不起你呀!”宓老爷看着宓嫙不能动弹的‘腿’,绿豆眼不忍直视,悔不当初。 “爹,你安心走吧,我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会好好活着的。..”宓嫙知道还有外人在场,与乌嫣说好的分割一半家产这样的计划,自然不会当众说出来,光头发亮的脑‘门’,十岁‘女’娃面无喜忧,夹着血泪存活至此,她知道活着的自己,什么更重要! “好好好,你这么聪明,我确实不用‘操’心。”宓老爷黑雾魂体逐渐变得透明,用悲悯的眼神望着闺‘女’最后一眼,自愿净化,消失不见。 “呀!”柒煞感受到一点变化,叫唤出声。 “闭嘴!”乌嫣将桃木剑架在腰带之间,冷声呵斥,该死的,这柒煞不仅能看见木剑上的灵根,还知道净化厉鬼后,灵根会成长,什么秘密都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了。 柒煞碧绿眼珠瞪大,咽下鬼气,言听计从,就是自己认主的报应,违背吾主的心意,它可是会被反噬的。 “你难道以后就这样子跟着我?”乌嫣头疼,这也太招摇了好不好,外面那群人又不是都是瞎子。 “你这木剑我可不能呆,它吸我!”柒煞这下算想明白了,对方放在木剑上的灵根,如果净化厉鬼就能有所成长,那刚才绝对是打算吃掉自己,真是奇怪,那錾灭厉鬼,灵根不是成长的更快,这吾主都被‘逼’到那样的境地,怎么都没用剑?对了,刚才剑在自己天灵盖里面。好像有很多秘密的样子,柒煞觉得看着吾主死之前,至少不会无趣。 “多说一字,毁了你。”乌嫣蹲身‘摸’着宓嫙的光头,亦有所思。身后的男人她可没忘记,治疗自己的伤口的能力,好像和贵客的修为不差上下,麻烦! 呵,只要自己不解,这结界进不来也出不去,“你带着这鬼煞出去肯定会被人追杀,都说了,选择我为主不就行了,现在苦恼了吧。”男人那双潋滟桃‘花’眼见乌嫣背对自己,这是怕自己看穿心思,躲着自己? ‘鬼煞’,这男人打一开始就知道对方是个什么东西?乌嫣‘摸’‘摸’宓嫙的小脸蛋,起身睇看富贵一身的对方,“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柒煞捏紧乌刃镰刀,很想同归于尽,弑主一了百了。 “它?不能说是东西。”如‘花’红‘唇’缓缓张合,男人见乌嫣终于看见他,但看着他这张倾城的脸都没有反应,真是可惜了自己的投胎能力。 “咳咳!”柒煞希望眼前的人类,在讨论它这鬼的时候,可以多一丢丢尊重。身高五米的自己,就这样没有存在感?它之前出场的气势,现在没了。 乌嫣闭嘴,等对面的男人自己接下去说,大男人眼睛里含着水似的,感觉随时都能哭出来,皮肤都是不错。 “你是驱鬼师,净化的厉鬼投胎做人,那些个被卖进当铺的厉鬼,你没想过用途与去处?”真想捏捏乌嫣的脸蛋,冷脸瞧久了自己看着都心塞。 乌嫣伸手捏着自己的下巴,很直白的回答道:“我不知道。” 当铺她一开始也以为和养小鬼王那群人有关系,可贵客的出现,打破她的猜测,而且当铺里没有那股子邪‘性’。 “你心还真大?”男人浅笑。 就像是一副光怪陆离的景,亦真亦假,乌嫣不知道自己干嘛上前走了一步,她还管不住自己的‘腿’了。 宓嫙看男人的脸都痴了,面如冠‘玉’?夜里吃人的妖魅?她年纪小,还不懂什么男‘女’之情,就是觉得这大哥哥,站着不动,都和画上的人一样,不是,画上的人都不如对方的模样。可就自己觉得好看吗?大姐姐,还有那吓人的鬼煞,怎么都没什么反应,难道是自己关久了,审美有问题。 宓嫙不知道,鬼煞要是漂亮姑娘才会多看几眼,好看的男人没打死是自己打不死。 而乌嫣,她是真的没审美能力呀。 “我的心就拳头这么大?”乌嫣尸体看的多,人体器官正常的比例还是知道的。 一句话被噎到,男人差点上前‘揉’疼死丫头的冷脸,算了,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第94章 人间灵界 “人间有人间的秩序,死而不走的厉鬼本世道不忍,但是,它们不仅危害活着的人,还破坏了人间的规矩。..帝不容,民不愿。”神秘男人红‘唇’轻启,如弦音娓娓道来。 乌嫣点点,示意对方继续说,她听着呢。 死丫头这态度,真是白瞎了自己卓越的身姿,神秘男人盯着柒煞继续道,“厉鬼的出现,自然就有了驱鬼师这行当,不仅驱除厉鬼可以收到一笔酬劳,卖给当铺还能再收一笔。” “然后当铺把厉鬼送到冥界?”乌嫣很想问问能打包一份孟婆汤喝吗? 桃‘花’眼剐了乌嫣嫌弃道,“哪有什么冥界,送到灵界,就是它老家!”睇看鬼煞。 “灵界?你领导是阎王爷吗?”乌嫣不知道灵界是什么东西。 “吾主,灵界的事我是不能说的,这是规矩,说了,不仅我,连你也会倒霉。”柒煞碧绿眼珠眯起,眼前的男人几个意思,现场教学?具体历史它也不太清楚,就是知道自己那灵界有渠道接受人间的厉鬼,罪孽深重的厉鬼,怨念不解的厉鬼,反正不能投胎,不如去灵界做苦力,添点劳动力。 “那就别说,我对你们什么个灵界一点兴趣都没有。”乌嫣摆摆手,这灵界和她的目的无关。 “鬼除了灰飞烟灭只能不老不灭,灵界无人只有鬼,这位鬼煞就是守着人间与灵界鬼‘门’关的守卫。”男人示意自己说完了。 “鬼煞。”乌嫣重复这陌生的职业,“那宓夫人想得到鬼煞的理由呢?进入灵界?” “鬼‘门’关哪是这样轻易可以打开的,宓夫人把自己‘弄’惨死,变成厉鬼让驱鬼师卖给当铺,送入灵界不是更加方便,她只是想得到这位鬼煞!”桃‘花’眼看着太阳高高挂起。 “就为了得到这厮?”乌嫣想到对方一个鬼,能侵犯自己的**的,不断摇头。 “你居然还嫌弃,市井传说,得鬼煞一位,就能权倾一国。”男人浅笑。 乌嫣皱眉,居然可以得到一个国家,可她小小驱鬼师,不图权,只要钱,没那宏大的想法。 “这年头怎么还有人这么想不开,做帝王每天管天下事,夜里还要管后宫,就连晚上睡哪个妹子都要想想后面的权势能不能为自己所用,吃个饭都怕人下毒,帝王有啥子好做的。” 桃‘花’眼恨不得锥穿乌嫣这张嘴,哪有小姑娘睡不睡,这样说出来的,也不害臊。.. ‘睡妹子’柒煞想到自己跟着这样说话的吾主,忍不住叹气。再说,凭什么得到它就能得到一个国家,这人间的传说太吓人,它就是一个看大‘门’的。 “总之,你带着它麻烦不断,不如现在换我为主。”男人扯回重点。 “你赶紧拿走,我真不需要。”乌嫣爽快的速度叫柒煞很生气,但是它更不想选这男人做吾主,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吾主,我们过去说话。”柒煞伸手,魑魅脸笑起来比哭难看。 有话?乌嫣撇了桃‘花’眼,默默走到另一头的结界边边。 柒煞低着头,瞧着乌嫣腰边的桃木剑,细声说道,“吾主,我等你死了就能离开!” 乌嫣瞪大眼,看着碧绿眼珠,“几个意思,要我现在死,放你走,可能吗?” ‘那就太好了’柒煞继续道,“我已经认了你做吾主,只有你死我才能无恙回到灵界,但现在出去我必须保护你,不然我会被反噬的。” “你太招摇,我用不起你,你就跟着那位非富即贵的主,行不行,算我求你。”自己刻意低调,带着鬼煞,那真不行。 “吾主,你‘抽’出来灵根养这柄桃木剑,这剑对你肯定很重要,灵根没了,剑就算没了,我呆在剑柄里,保护灵根,保护这把木剑总行了吧。”柒煞哪想到,自己居然要求个人类用自己,没办法,后面的男人太可怕。 保护木剑?乌嫣伸出手背挡嘴小声询问,“这剑‘插’你天灵根拔不出来,你现在呆在木剑里不会有事?” 有戏?柒煞接话,“净化厉鬼,你这灵根能长大不少,之前呆我天灵盖估‘摸’就是在吃我的鬼气,现在不一样,你是我吾主,我是你的鬼,灵根本与你一体的,就不会再吸我的鬼气了。” 乌嫣思索,以自己现在的能力,被人抢走桃木剑的机率很大,宓夫人不就是一个。 现在有个厉害的鬼煞保护,也不是不行。可她真不希望因为鬼煞引人注意,如果真的有得到一国的实力,这天下间多少狼子野心的人会蜂拥而来。 柒煞见乌嫣还在思索,“吾主,我多少还有点小能力,只要让我呆在剑柄里,我保证不让人类能看出来木剑里面养着你的灵根。” 乌嫣‘抽’出桃木剑,郑重点点头,这点她最需要,“我不找你,你绝对不能现身知不知道?” 柒煞默念术语,五米巨身顷刻化成一抹碧绿荧光宿在剑柄内,但最后一眼瞧见那双桃‘花’眼里满意的笑意,也为时已晚,靠,就说了,它讨厌人类,太狡猾。 金玲珑拢起墨发,男人倾城容颜换上一脸失望,朝着乌嫣走来,“给我鬼煞,它打一开始就该是我的。” 乌嫣正‘摸’着剑柄上小拇指盖大小的一点碧绿,她移身就走不忘奚落道,“想要,没‘门’!”刚才自己送,不抢!现在跟上前要,她会给?痴人说梦。 乌嫣看着坐在地上的宓嫙,想到对方膝盖上的伤,后退一脚,挤出一脸笑意,望着男人没有胡子的脸,“治好她的‘腿’多少钱?”等拿到宓家家产再付款嘛。 “你从哪看出来,我像缺钱的人。”男人桃‘花’眼莞尔开来,伸手,从脸到衣比划,他身上用的穿的,只要能看见的有市无价,看不见的,更是仅此一家,‘花’钱都不一定能买到。 有钱了不起呀,乌嫣立刻甩脸。但宓嫙伤的又是膝盖,自己总不能天天抱在怀里吧。 “你这男人怎么样才能治疗她的‘腿’,鬼煞现在肯定是不行的。”乌嫣认真。 “我开任何条件你都行?”鱼儿鱼儿快上钩。 第95章 要什么呀 乌嫣盯着对方玄黑长袍上的绫地‘花’鸟图抿着嘴,‘开任何条件自己都会答应?’风险太高,乌嫣盯着男人的脸回应道,“你还是先说要什么,我再考虑看看,你要天上的太阳,我有心也无力呀。..” 贵气晃眼的男人,朝乌嫣走来,两人之间只剩半米的距离。丫头的头只到自己的肩下,男人想呀想,想到自己之前一直想做的事情,兀自红‘唇’绽开,发出慵懒而低沉的音,“你的脸让我捏捏就行!” “就捏我的脸?”有钱人爱好很独特呀,乌嫣立刻抬起头。 “要是别的男人也开这样的条件,你也答应?”男人永远闪着荧光似要哭泣的眼瞳,格外糟心。 “你觉得正常人会开这样的条件吗?”乌嫣冷眼瞅着对方,当她抬着脖子不累是不是。 男人抬起双掌按在乌嫣的脸蛋上,用力一挤,嘟出的小嘴特别可爱,男人忍着笑意,修长的手指捏着偏瘦的脸颊,皮肤光滑,手感软糯,极有弹‘性’。 他捏得可真开心,距离太近,乌嫣翻了个白眼,忍住叹气,自己的脸皮上下被‘揉’动着,力度还行,不轻不重。男人的手温度不高,也没有汗液,这点乌嫣还算能接受。 就是嘴巴不断被捏成金鱼那种嘴型,还被迫发出啵啵啵的声响,要是以前有人敢碰她的脸,挫骨扬灰那都算轻的。.. 没有情魂也不错,至少自己有些刻骨铭心的习惯现在没了。前世十岁吧,她被后妈强灌刚烧开的糖水,那之后就有了心理‘阴’影,不能让人碰到脸,不能吃任何甜食,闻到糖味就会本能的呕吐。 这世没了情魂,没了喜怒哀乐,一开始她想让自己记住那份恨意,居然都变成奢侈的不可能。 ‘啪嗒’一滴晶莹溅在地上。男人倾城着一张脸,泪痕划过朱红泪痣,楚楚动人更显妖魅灼华。 乌嫣被‘揉’发热的脸颊猛的被男人双手抱住,被迫要踮着脚抬头。 低头俯视,男人眼中是乌嫣没有情绪的眼神,他只能闭上眼,两行热泪怅然泪下。他哭,但不是他哭。 乌嫣伸出食指,弯曲一勾,弹落男人长睫‘毛’上凝聚的一颗晶莹她含糊说道,“‘摸’我的脸,都能把你感动成这样,还是你眼睛水做的,没事就爱哭?”太夸张了吧。 男人稳住情绪,吸着鼻子,很认真的盯着乌嫣说道,“既然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是不是要杀你灭口。”慵懒声因为哭泣萃了丝撩人黯哑。 ‘咯噔’乌嫣心脏猛的跳了一下,似乎是因为这声音有了本能的感受。..自己是没情绪的,但身体本能的反应是她评估状态的方法之一,因为男人的声音,自己心脏用力了一下?奇怪。 “你爱哭都是杀人灭口的秘密?有钱人灭口用不着这么烂的理由吧。”两只脚都成芭蕾舞的状态垫着,乌嫣的身子摇摇‘欲’坠中。但小脸蛋还在人家手里面呢。 “呵,有钱人的世界你怎么会懂。”男人捧着脸的手向下压,直到确定乌嫣两脚都踩平地面,才突然放开双手。 他知道死丫头现在没心没肺,这次自己才主动出击,不像之前两次绕着弯子出现,但一切都点到为止,在不‘逼’急死丫头零界点前收一收,循序渐进,不信这一次死丫头对他还没有兴趣。 乌嫣嫌弃眼神,‘摸’着两边发烫的脸,耳根子怎么也红了,活见鬼也是。 男人无比清楚乌嫣的‘性’格,直接走到脸‘色’更加绯红的宓嫙身边,半蹲身子,一掌盖住宓嫙的左膝。 乌嫣鼓着脸颊,活动嘴巴,踏布走到男人身边,修为到一定程度,确实可以疗伤,贵客就能化解自己身体内的鬼毒。 可这男人不一样,他挥手就治愈了自己脸上的伤疤,现在也只不过隔着宓嫙的裙子,把掌心对着伤口处,无痕无形,无风无动,如果这样治疗好那深可见骨的‘肉’伤,这男人的修为该高到什么地步呀。 不久,男人收手,半敛的眼睫眨动,在抬头盯着乌嫣。 “你怎么停了?”看她干嘛,乌嫣拧着脸。 “好了。”完工,自己想多要点。 “两只‘腿’,她两只膝盖都有伤,还剩右边膝盖你没‘弄’呢。”乌嫣指着宓嫙另一只脚。 “我刚才答应治疗,但你也没说具体的范围呀,把鬼煞给我,我就继续。”男人不怕现在的姿势被乌嫣一脚踹开。 “都说了,柒煞我已经用了,就不想给你,要不你再‘摸’‘摸’我的脸。”乌嫣九十度弯腰,顺便不小心,直接拿头撞男人的脸。 噗通,失去平衡,男人摔在地上,剐看乌嫣,他这身知不知道有多贵。 “呦,不好意思撞着您了,老腰没折了吧,继续‘摸’‘摸’我的脸。”出尔反尔,乌嫣忍,但也不是专‘门’吃亏的主。 “呵,我腰要真折了,你一辈子都别指望嫁人。”男人看见乌嫣通红的额头,用脚踹自己不用,偏偏要用伤了自己的方式攻击别人,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这里还有个孩子,别不要脸哈。”乌嫣瞥了一眼宓嫙,额,毕竟还是小丫头,好像根本没听懂他们这些个大人说的意思,纯洁点好,小孩就该有小孩样。 “呵,你别嫁人给我当一辈子的拐杖使唤,想哪去了!”话说完,男人忍不住闭下眼,摇下头,失策呀。他刚才真折了腰,不是更好。 “咳,正经点,要什么才能治疗好她的右膝盖。”乌嫣冷静自己。 “请我用膳?”男人说。 乌嫣正准备点头。 “就你一年的伙食,也没我一餐贵呀!”这才说完。 乌嫣想习惯‘性’讽刺,可瞧见男人的内衫,绯‘色’流云纹金锦衣,贵客也穿过这料子的衣服,对方是真有钱。 “算了,也不为难你,心意到了就成。你会烧饭吧,我平日里的膳食你肯定是完不成的,烧一桌八菜,没问题吧。”男人大发慈悲。 乌嫣眯着眼,来这六年她还真没烧过菜,以前都是吃师傅做的小灶,后来下山馒头干粮,或者蹭饭,自己六年没开过火,八个菜换宓嫙走路,又没说必须好吃,“行吧,你赶紧的。” 第96章 撤掉结界 乌嫣蹲身,‘摸’着宓嫙寸草不生光亮的脑袋瓜子,语气和气问道,“左‘腿’动一动试试。” 宓嫙的眼睛从面前的大哥哥身上移开,她膝盖不疼,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弯曲,紧皱的眉‘毛’不由松开,黑白分明的大眼珠盯着乌嫣姐姐,“不疼,真的不疼了。”继而如遇见神,望着特别漂亮的大哥哥,抓住乌嫣的袖口,真诚道,“姐姐,谢谢你。”能走路了,即便后面还有‘交’易。 男人也站在另外一侧,与乌嫣并行,缓缓蹲身,瞧着小‘女’孩瘦小的爪子抓乌嫣的衣袖,即便被自己的容貌吸引,但也知真正感‘激’的对象,这宓家的大小姐,乌嫣要护,也是日后能用的上的人儿。 单手覆膝,男人盯着乌嫣的侧脸,乌嫣‘摸’着宓嫙的光头,已经在思考这地界的食材如何做八个菜出来,欠债早还,才更加省事。 “动动膝盖。”不久,男人如‘花’‘唇’瓣明显没了之前的胭红。 看见对方鬓角终于出现细微的汗珠,乌嫣挑高眼角,是说嘛,再强的修为治愈这样快‘露’骨的膝盖,也该消耗不少修为。嫡仙之姿,也不过是个凡人。 宓嫙惊喜,‘摸’着都能自由活动的膝盖,她撑着手,缓缓起身,不敢相信但一步,不疼,再迈开一步,一点都不疼,之前厉鬼撞击,她知道这空间还有透明的结界边缘,算了范围,一圈一圈的跑,张开双手,宓嫙脸上终于有了幸福的表情,终于可以呼吸新鲜的空气,终于可以自由的奔跑。 乌嫣起身,见宓嫙这样高兴,也抿着嘴角,真好,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衣袖浮动,男人蹲身,修长的指骨举在乌嫣腰间。 杏仁眼向下瞅着,“啧!”乌嫣不屑,握住男人比之前更加凉的指骨,将人拽了起来。 ‘腿’麻,身虚,比乌嫣高两个半头的身子压在少‘女’的后背支撑。 无论乌嫣怎么松开手,男人都是将她的手当做支撑,抵死不放。 男人线条极好的下颚压在乌嫣的右肩,放大的重量,乌嫣觉得疼,很想来个过肩摔人。 “抱歉,这结界我撑不住了。”虚弱声结束,红‘唇’溢出温热的气流,缓缓划过乌嫣的细脖。 肩膀的重量更加沉,站稳双脚,乌嫣已经抬起要过肩摔的手对着空气只能抓抓,最终放弃过肩摔。 “乌嫣姐姐,这哥哥是因为治疗我昏‘迷’了?”发现异样,宓嫙收笑,拔‘腿’跑了过来。 “你个死丫头总算出现了,靠,你怎么背着个男人?”半空守住另外一层包裹宓家的结界,正盘‘腿’的云纹斗篷,骷髅架子独邬沙哑的声从上空传来。..一对空‘洞’的窟窿眼,在看见无恙的乌嫣,灵魂滑过一丝如释重负,继而又是高度警惕。 举着被男人牢牢抓住的右手,自己单手托住,背着个大男人,乌嫣勉强抬头看着独邬,挥动右手说道,“回头慢慢说,你先把这男人的右手砍了!”她力气大,但背着个大男人,走出宓家多招摇。 “好嘞!”独邬立即飞到乌嫣面前。 “不要呀姐姐!”宓嫙站在乌嫣右边,赶忙制止,可她好像看见大哥哥睫‘毛’动了一下,应该是风吹的。 “你个小不点看两眼就学着护短啦,我和你说长得好看的男人都费钱,尤其你这以后做生意,有的是好看的男人接近你,再好看的脸皮看看用用就行了,上心多观察,脸皮不错的没几个好东西。”乌嫣这是对比后出来的真谛。 宓嫙低着头,思考用用是什么意思? 独邬望着乌嫣后方一无所有的地面,再瞧着能走路的宓嫙,白骨手指勾住乌嫣背上男人挡脸的发,灵魂忍不住一抖,嚯噢!觉得乌嫣赚了。 “回去停尸房?”独坞知道这下急不得,要说的太多,找到落脚的地方慢慢谈,他现在也虚的很。 乌嫣杏仁眼瞅着结界内,整个化作虚无的宓家,“你说,打开结界,看着整个宓家只剩下灰,会不会很麻烦!”桃木剑多了个还不了解的柒煞,乌嫣懂财不外‘露’的道理,这样出去必定引人注目。 一个鬼煞能赢一个国,或许是夸大的无稽之谈,但亲眼所见的威慑力,不得不让她多想想。 白骨手指挠着头颅,独邬盯着乌嫣身上的男人才烦恼。他更加不希望恢复‘肉’身的唯一希望乌嫣,被别人惦记着。“我维持了一夜这样大的结界,等撤了宓家结界,暂时只能维持我自己的结界了。”他一具白骨,出现于世人面前,怕夺走‘肉’身的那人有别的动作。 “没事,我身体状态恢复了差不多,你撤掉结界顾着自己,至少在宛水城,我有办法自保。”乌嫣能确定,贵客除了他自己能‘弄’死自己,别人可不能在贵客面前抢走自己的命。 乌嫣能这样说,独邬就相信她一定有办法,“我设下结界就呆在你身边。你等下就近找个地方先呆着。”独邬明显体力不支,需要摆出手印才能撤去结界。 独邬在乌嫣面前消失不见,四周传出宛水城白日的喧嚣,结界没了。 但喧嚣异常,很远的声,周围还是安静的。她将后背上的男人向上推了推,站稳脚,密密麻麻人影逐渐出现寸草不生的宓家地面。 “姐姐?”宓嫙紧张,躲在乌嫣身边,“你自个赶紧走吧,我没事的。” 乌嫣深棕眼瞳里,倒映出一个又一个麻烦的人影,走不掉了。细声吩咐宓嫙,“多看多听少说话!”眼前这些个,可都不是好东西。 宓嫙咬着嘴‘唇’闭紧嘴心想,气氛比之前还吓人。 滚地的白毯,咕噜噜的转,‘侍’卫们训练有素,手脚麻利,白毯一直铺到乌嫣脚尖前。 苍白的指骨缓缓勾起,‘侍’卫移开主子身下的鎏金楠木椅。 男人‘春’快过,拢着不合季节的雪狐裘衣,腰间紫‘玉’铃铛声清脆,弱不经风的九‘门’总督琴大人浅浅微笑着,瞧着独树一帜的妙人儿,踏在白毯,尊贵走来。 黑罩面具君威溢出,抢先截道,白毯先留下脚印,贵客那双死寂的银眸,在瞧见无恙的乌嫣,放心!可看见那只紧握男人的小手,是个什么东西!剁了! 九‘门’总督琴大人望着高调出现的贵客,再睇看自己脚边还没踩就变成‘毛’絮的白毯,捂着手帕咳嗽,怎么说呢,笑死他了。 第97章 你他相识 乌嫣后背拖着人,面无表情瞧着越走越近的贵客。.. “乌嫣姐姐,我冷!”宓嫙低着头,‘交’叉双臂,揪着乌嫣腰边的衣裳轻轻扯了扯。 “等下跟紧我。”瞧着贵客缓缓走过后,脚下即变‘毛’絮的白毯,乌嫣不用分析就知对方杀机四溢,整得空气都降下不少。难道对方也是想得到鬼煞。 贵客站在乌嫣面前,被黑罩挡住俊美绝伦的脸,一对无绪的银眸审视着眼前的一切,包括师妹背着个男人出现,那紧握不放的手,他不知为何,格外的刺眼。既然背着人,自己真剁手,师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是谁?”贵客不觉得自己需要继续忍下去,他呆在结界外整整一夜,可以硬闯,但自己的身份却不允许。 整个宓家变成现在的土渣渣,不用想,不该出现的东西肯定出现过了。毫发未伤,陌生的男人,贵客银眸辗转,深思。 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自己后背的男人是谁,乌嫣在观察贵客能不能看见自己的桃木剑呆着一只鬼煞。 “不认识。”干脆利落的回答,连名字都不知道,乌嫣是真的不认识。 “那就扔了!”贵客扫过乌嫣腰边很久不见的桃木剑,再瞧着一旁陌生的光头少‘女’,银眸划过锐气。 兀自,乌嫣看着被握住的手,男人手背划开一条细细长的口子,还好自己没受伤,神秘男人手都破了都没反应。 可神秘男人就破了这一条细口子。 刹那间,气流‘波’动,四面八方明里暗地冒出无数人,一言不说,就是兵刃对峙,生冷的铁器碰撞铮铮作响。 乌嫣眯眼,纳闷怎么出现这么多人。宓家外的四周百姓还真有秩序,不踏进这方陌地,也不拒绝看戏。 本来宛水城的官老爷连夜离开,九‘门’总督琴大人公职方便,连夜调来八百捕快镇守宛水城。 他拢着银狐裘衣,踩在重新铺上的白毯之上,腰间紫‘玉’铃铛清脆。 他可不喜自己的头上飞着人,琴大人抬手,对着空气点了一下惨白的食指。 本维护百姓秩序的八百位捕快,顷刻拔刀,瞬间融入这乔装百姓与黑衣人之间,三方人马,利落开打。 寒光无数,兵刃相向,管你是乔装的百姓,还是黑衣‘侍’卫,对于捕快们来说,这些认识和不是认识的都没表明身份,那他们这些出面制止的公差,就是现场唯一正义的一方。 一片热闹,从马车走下的男人,撑着一柄油纸伞,脸上挂着儒雅笑意的闲染独自一人,从一片刀光剑影,热血一地中,往热闹中心走来。 “这男人是谁?”琴大人随便问问,重点放在光头少‘女’的膝盖处,情报上说,昨夜之前,这宓家大小姐不是残废了? “我不认识!”乌嫣在想,都是男人,怎么没一个先说帮自己扛着人起。.. “呦,原来他在这呀,乌嫣你怎么说不认识,这不是你相识吗?”闲染看着没血的地面落脚,这些个人感情是嫌手下太多,命不值钱,优胜略汰是吧。 “她认识!” “我认识?”两男一‘女’异口同声,都盯着一副事不关己的闲染。 这下还真是默契,闲染凤眼拢起,不禁说道,“对了,真容确实和之前有些差距,难道他还没和你打招呼。”闲染儒笑,正好站在乌嫣右侧,透过遮脸的发丝,瞧着闭目中男人的侧脸,自己话都说到这个地步,都不醒,真要自己说穿对方之前伪装的身份?他怕这位小爷被乌嫣打死呀。 “真容与之前不同?”乌嫣皱起眉宇,自己认识易容的不就是那仵作! “一起驱鬼的闫诀你忘记了,几天不见,你就想不起他了?听说洗掉易容还是你给的方子!”闲染转动油纸伞的伞柄,勾起‘唇’角,一脸的似笑非笑。 “黑脸?”乌嫣回忆,捏昏‘迷’中的男人手掌深深用力。这样的能人,自己给易容的方子,本身就是个笑话! “就是黑脸闫诀,一品驱鬼师,第一天你来我当铺,不是说他抢了你的厉鬼吗?”该说的他可都说了,闲染瞧被乌嫣捏住,闫诀手背上的血口子拉长撕大。 贵客与琴大人的消息网里,是有一位一品驱鬼师,闫诀与乌嫣接触的详细内容,但这闫诀自乌嫣第一次进入拈‘花’坊,就再也没了消息。 轰隆——‘激’起尘埃,乌嫣撑着腰,利落的一个过肩摔。 头上暗器无数。 贵客满意挥袖,直‘逼’乌嫣的暗器原路打了回去。 还抓着自己的手不放,受骗的乌嫣,抓住闫诀的双肩抬起,将人再砸在地上。 宓嫙看见乌嫣姐姐发怒,这次也不敢制止,只是挪动脚步,走到乌嫣身边,那三位大哥哥好看都好看,可笑起来一个比一个吓人。 “你不醒是吧?”乌嫣拔出束发的桃木簪,直接往男人抓自己的手腕上‘插’。 “你敢?”头顶一人厉声制止,极速飞驰落地。 乌嫣没有表情,五指抓住闫诀的头发将对方整个头向后硬拽,这动作却让她想起第一次当铺相遇的画面。 当时怂得和孙子似的,之前在结界内却彷若两人。 桃木簪尖尖抵在男人的脖子动脉处,乌嫣眯眼疑问来人,“我为何不敢?” 寻常百姓衣着的盛坝,一张过目就忘标准路人甲的脸,一下不知如何接话。 他们‘混’在宛水城的兄弟都生活一年多了,乌嫣这姑娘不知道他们,他们却太熟悉对方,干的哪一件事不流点血的,没有对方不敢做的,真的是,主子忍了这么久,现在就为了抓人小手,到现在都装晕,兄弟们被两边人围堵,血流一地。 盛坝路人甲的脸赶紧收起怒意,和气的点点头,“姑娘,我刚才是肯定你敢,您想干嘛就干嘛,您随意呀!”反正主子被乌嫣这姑娘打太多次,对方一直没下死手,兄弟们一赔一千的赌局到现在还没人赢过呢。 倾城之容,被染尘埃,也盖不住这灼灼其华。 “疼——”闫诀决定让自己醒来吧。 乌嫣腰肢被终于苏醒的闫诀扯着桃木剑的剑尖。 闫诀后仰着脸,正好瞧见头顶上没有表情的少‘女’,他默默向下拽着桃木剑,那一双随时可以落泪的闪光眼瞳,凝视着少‘女’,根本不在乎脖子边的威胁。 用得着你提醒我木剑上有鬼煞,王二一个,这闫诀一个,连着被两个人的演技所‘蒙’蔽过去,乌嫣松开抓男人头发的手指。 闫诀之前只是身子虚,该知道的都听见了,这三个男人都不好对付,一个眼神落给盛坝。 盛坝转身示意手下,百位路人甲立即收手,收刃往周围分散消失。 “不用追了!”琴大人撇过贵客的银眸,吩咐自己的八百捕快。 第98章 两人身份 八百位捕快看着一地的血迹,扛着尸体消失,该疗伤的疗伤,该站岗四周的继续‘挺’直腰杆。 而人数虽少,气势最盛的一群玄铁面具黑衣人,在看见贵客拂手后,消失于四周屋檐房角,继续隐藏气息,等待下一次的刀光剑影。 乌嫣冷冷盯着木剑下方的手。 狼狈的闫诀稍微有点心虚,要解释的太多,但真说,自己也不会有一句实话。 这该死的气氛,儒笑的闲染修长指骨‘摸’着油纸伞的木柄,一‘揉’,旋转,嘴角还是溢出刺目的血迹。 木剑示意向边上一歪,乌嫣转头盯着闲染嘴角的血迹不咸不淡的说道,“掌柜的,说了你肾虚就该看看医,久病成疾,大白天撑伞可治不了你的隐疾。” 转话题需要这样转?闲染白了一眼乌嫣这货,再剐了一眼闫诀这厮,两个白眼狼,要不是他与人恶斗整整一宿,这结界叫人破开闯了进去,死不死他不知晓,这宛水城二十万人的命可不一定能保住,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乱’来。 “你肾虚呀?”琴子祁理解乌嫣转移话题,也立刻随着对方将焦点放在闲染老板身上,掌柜的居然受了伤,稀奇,真稀奇。 撑着油纸伞懒得搭理,闲染需要离开这些个不是东西,伤,不重。但,也不是没事。 最重要的一个人还看着,乌嫣使劲想分开被抓住的手。闫诀这拎不清情况的家伙,桃木剑不扯了,但还握着自己被紧紧盯住的手。 “放手!”乌嫣俯视闫诀陌生的脸,越看越觉得,自己进入宛水城的第一天就被对方盯上,无理由不可能,目的她没兴趣,但别把她当戏看。 “把它给我。”闫诀握着小手就是不放,鬼煞他不在意,但不想放过这纠缠乌嫣的机会。 贵客银眸静静的盯着,看着对方握住师妹的手。有点能打的手下,也别不识抬举! 耳侧拂过贵客身上散发最熟悉的杀意,乌嫣二话没说,反手一个耳光重重甩在闫诀脸上——清脆啪声。 琴子祁勾魂摄魄的眼笑了。 贵客的气息更加冷冽,师妹居然再帮这个男人。 乌嫣扭头注视着贵客的黑罩,太过熟悉的两人,有时猜都能猜到对方下一个动作,“你最好清楚,我的狗我打,还轮不着你动手。”她是救还是打,用得着贵客出马? “呵,你的狗!养不好可以宰了。”贵客冷冷开腔,当瞧着对方那样一张脸,都被师妹没偏袒的留下指印,他至少明白一点,师妹对任何人的容貌都没感觉,还好,有这一点就够了。.. “养着还是宰了,我对于狗的处置也轮不到你指手画脚。”乌嫣抓住宓嫙的手放在闫诀掌心,用力盯着男人,人都在你手里,有什么话离开再说。 该死的,被打巴掌,被称狗,自己居然有点小庆幸,闫诀终于松开乌嫣的手,起身随便牵住宓嫙。 “九‘门’总督大人,你笑起来在我眼里可不好看,先去拈‘花’坊谈谈上次事的后续。”乌嫣打量贵客与琴子祁,这两男人看样子是认识的,琴子祁亲口说过他是霓岚国皇子,那太子?乌嫣恶狠狠瞪了一眼贵客,她不想知道麻烦的答案。 贵客被乌嫣莫名其妙的一瞪。 琴子祁想到昨夜与贵客拈‘花’坊相遇,对方变相威胁自己不准透‘露’其身份,那不早说,紫‘玉’铃铛脆响,琴子祁生怕乌嫣说错话,赶紧领着人离开要紧。 捕快做车夫,奢华偌大的马车很何时机的出现。 乌嫣转念一想,抢先一步,顺便一脚踹开准备上车的权贵高声说给后方的人听,“我难道还要和你挤一辆马车!” “蛤,这是我的——”琴子祁哪想到乌嫣还真敢踹他。 “保护好后面的人,生意不想做是不是。”乌嫣探头,雪狐裘衣正好挡住她说这句话时候的脸。 咬紧牙‘床’,收回脚,琴子祁想想这样也好,这些个人都呆在一辆马车内,也不是好事。 捕快在九‘门’总督一个眼神下,立即提缰,雪白四驹,迈蹄就奔,百名捕快两侧随跑,敞开人群,扬长而去。 自己专属的马车就那一辆,琴子祁也不想排场这件事,来一辆简易的马车就上,对着好久不见‘露’出真容的老熟人车夫竹栖说道,“赶紧走,他刚吃瘪。” 竹栖一切都看在眼里,立马提着缰绳,紧追师妹不放,忽视闫诀这个人,他难辞其咎,先跑上策。 两辆马车急不可耐,扬起尘埃,消失不见。 改抓漂亮大哥哥衣袖的宓嫙,光头亮眼,她闭紧嘴巴,小心翼翼的呼吸。 “隐宗就该有隐宗的样子,别再出现我师妹面前。”师妹必然有自己不愿说的目的,但贵客第一眼,就看眼前的男人不顺眼。 第二眼,看见对方刚才跳脚的手下,手下掌心印着一枚世间独一无二的图腾,他立刻明白眼前这叫闫诀的男人的身份,也明白对方能藏到今天自己才发现的原因。差不多消失百年的隐宗人,终于出现了。 直接威胁,被威胁的对象气息变,君威蔓延,衣袍上的尘土伏地,闫诀倾城之容脸上的巴掌印逐渐消失,他扫过黑面罩上的银眸。 两方气势相‘逼’,谁都没让的可能。 “隐宗的事可轮不到太子你发言,帝君是帝君,太子只不过是个太子,你喊师妹,她可没认你。戴着黑面罩,你以为谁又认得你!”一语双关,闫诀如‘花’红‘唇’浅笑,眉目如画,扯着宓嫙漫步离开。 太子只不过是个太子?贵客银眸注视着闫诀的背影,脸上的黑罩子一寸一寸化为尘埃,第一次在外,‘露’出那张略显苍白,引人惊呼的容颜。 消失百年的隐宗不会无端出现。 宗规,栩伏大陆四国帝君才有与隐宗直接对话的权利,但也不是任何隐宗人都能如此。 琴廖没有情绪的银眸闪过杀机,衣袖浮动,掌心随手向空抛出一块令牌。 升职的小黑,带着玄铁面具鬼魅出现,握住令牌大惊失‘色’,单膝跪地,等待主子的指示。 琴廖缓缓开口道,“只进不出,杀无赦!” 这才是他,残忍无情,俊美绝伦的脸,是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 第99章 落地骨灰 奢华马车轱辘畅通无阻的转动,车内,乌嫣手持桃木剑,在心里呼唤柒煞,居然没有动静,认自己做吾主不沟通可怎么行,先不管,以后再说好了。.. 小手‘摸’着一侧大‘腿’,没有一丝疼痛。乌嫣杏仁眼辗转,之前太忙无暇顾及,昨夜因为宓夫人而木簪‘插’‘腿’清醒自己,后知后觉,刚才发现,伤口不见了。她小手触‘摸’无暇的脸颊,叫闫诀的男人难道是在自己背对方的时候治疗好她‘腿’上的伤? 眉峰挑高,为什么要盯着自己?她与他根本不可能认识,靠近自己以对方的能耐,根本不会是为了鬼煞。 手指移到鼻梁‘揉’捏,她阖眼深思,回忆对方抢厉鬼引自己去卖鬼当铺,第二天驱鬼,当夜让对方洗去易容,第三天也是最后一次看见对方,在卖鬼当铺,对方当时满脸白绷带,正在洗去丑的伤心的黑脸易容。 之后除了昨夜开始,闫诀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盯着自己的理由到底是什么?手指兀自放下,深棕眼瞳异常犀利,乌嫣想到绉村‘女’鬼燕红对自己说起闫诀穿的那一身水火不侵的紫‘色’布料,当时‘女’鬼燕红就对自己说小心闫诀这人。 古籍才有记载的水火不浸的紫‘色’布料,乌嫣紧接着想到秃顶仵作,当时对方听到自己见过穿紫料子的人异常‘激’动。 想都这些,乌嫣立刻拉开车厢‘门’。.. 高度警惕的捕快,听后方有了动静,身紧绷。 “下去,我自己驾车。”乌嫣向前坐下,抢过缰绳,没有情绪的眼眸扫过纠结的捕快。 抢走捕快腰间大刀,乌嫣一脚将人直接踹下马车,不这样,对方也没办法‘交’差。 手起刀落,砍断马驹与马车之间的牵扯。刹那间,乌嫣纵身跳上一匹白马,扯缰掉头,往另一边的郊区停尸房赶去。 竹栖见师妹突然从身侧驾马离开,一脸不解,但立即松绳,不管马车里的人,纵身跳上前面马车,扯着剩余白马掉头紧追师妹而去。 没了车夫,琴子祁感觉马车不受控制。 十位捕快,立刻斩马,以身撑住马车,不让九‘门’总督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捂着嘴巴,琴子祁走下马车,翻身上了手下的马驹。 “总督大人,新的马车立刻就准备好了。”一众捕快惊呼,他们‘精’贵的九‘门’总督大人何时上过马,这要有一点闪失可如何是好。 “本总督难道在你们眼里就是个废物!”勾魂摄魄的眼瞳划过小心翼翼呵护的恨意,温润如‘玉’的声更是第一次的咄咄‘逼’人。.. 哗啦跪下一片。 琴子祁惨白的指骨,扯缰疾驰,银狐裘衣风中抖动,留下一路紫‘玉’铃铛响。抿紧‘唇’,一身病态不改,但琴子祁的气息也逐渐增强‘那叫乌嫣的,怎么可能会引得隐宗的人注意。’ 快马加鞭,来到郊区荒凉之地,纵身下马,乌嫣急速的踹‘门’而入。 哐当——还温热的骨灰坛子砸在地上,骨灰碎骨落了一地,引得一屋子逝者家属嚎啕大哭。 “都给我滚出去!”乌嫣徒手抓下一块‘门’板。 要打人的逝者家属们也不敢和这煞气凌然的小姑娘作对,跪地赶紧往裙兜兜装地上的骨灰,家属们抹泪顷刻消失。 竹栖下马,琴子祁直接离开还在奔驰的马匹,一个狡捷纵身,落到停尸房‘门’前。 盯着一脸不解还惊愕的秃顶仵作,乌嫣牢牢盯着对方的眼睛俱厉声‘色’道,“穿水火不浸紫‘色’布料的人,到底是谁?” 还是那一身发黄的旧裳,邋遢的秃顶仵作默默躲在一架起来的木棺材后面,根本听不懂初次见面的姑娘在说什么,“姑,姑娘,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呀!” “三八秃驴,你还给我装,你们俩出去!”乌嫣一掌拍碎了木‘门’。 琴子祁和竹栖却往停尸房里走的更深,靠墙角站着,都有自己的心思,根本不会离开。 上前,乌嫣拎出秃顶仵作,直接抓住对方中间光亮,周围一圈稀薄的头发,向上用力一扯。 发断,巨疼,秃顶仵作被乌嫣抓住手臂动弹不得,更是嗷嗷大叫,声惨不忍。 杏仁眼锐光,乌嫣赶紧甩开一手的断发,难道是********粘牢了,她一脚踹在仵作的膝盖后方,让对方单膝下跪,双手揪着对方的脸皮向上翻。 仵作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身都疼,火辣辣的疼。 乌嫣都将仵作粗糙的老脸捏出星星点点的淤血,********没有任何松动。双手深入对方衣襟,左右一扯,布料撕裂声,之前肌肤如‘玉’,此刻松弛粗糙。 之间秃顶仵作的凹凸腹肌,此刻就是整块松垮的肚腩。 她差点拿刀割‘肉’。 实在看不下去的竹栖,摇头上前,抓住师妹都要徒手撕人的小手。 “你找什么,我来就是了,你个姑娘拔老男人的衣裳不合适!”今天没‘弄’易容,竹栖面如冠‘玉’,一脸的书生正气,缓缓开口,握着师妹的小手,不忘拔出对方刚才拍碎‘门’,掌心留下的木刺。 “二师兄,你看看他用的到底是什么易容术。”乌嫣盯着还装模作样的秃顶仵作,他二师兄可是易容里顶尖高手。 拔掉师妹手上所有木刺后,竹栖才缓缓盯着一脸惊恐满脸淤血的仵作,伸手掐着仵作的老脸,一‘揉’,疑‘惑’盯着异样的师妹肯定道,“这是他的真容!” “不可能,我之前都打松他的面具,从脖子到脸,是面具,他皮肤——”乌嫣孑然断话,蹲着身子。 仵作还是双手抱脸,身颤栗。 乌嫣一把抓住仵作粗糙的手,抵在鼻尖,不断的嗅,这洗不了的尸臭味,心口下沉,眯眼盯着人,冷腔问道,“你是真正的仵作?” 仵作怕乌嫣,赶紧摇摇头,不对,他本来就是宛水城正儿八经官府唯一的仵作,立刻用力点点头。 “之前假扮你的人呢?”乌嫣正来问事,人就跑了,她‘抽’搐眼角,牙‘床’被咬得咀嚼肌鼓起。 “求求你们放过我,我立刻走了,不干仵作了,不要关着我,我立刻就走。”昨夜才被放出来,几天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方,此刻仵作以为劫后重生没想到麻烦又来了,都急哭了。 第100章 两年秋天 乌嫣深呼吸,克制自己捏碎仵作下颚的力气,单手抬起仵作的老脸直视着自己。.. 一毫一毫的看,每一根‘毛’发的盯,一模一样,真的是一模一样,她都要钻进仵作的眼瞳里去检查。 前几年从师兄师傅那学了一点辨别易容的方法,她习惯盯着人眼看,因为她发现,一个人易容的本事再厉害,总不能连眼珠虹膜里的虹膜粒位置都可以改变,易容了吧。 “呵!”乌嫣不禁笑了,嘲笑自己的自以为是,还真的有人连眼珠都能易容的一模一样。 ‘抽’了身的力,她松手直接向后坐在地上。 竹栖一个眼神,仵作捂住老脸,起身就往‘门’外跑。 “哎!”重声叹气,双手捂住脸,乌嫣觉得必须不堪,掌心来回‘揉’着脸颊,直至发热。 不需要理由,再抓到这伪装仵作的男人,她只想‘弄’死对方。 一夜之间,清楚的明白王二与闫诀都欺骗自己,打过‘交’道的这两人自己本就没上心,她觉得这些个欺骗真的没关系。 可这仵作,至少,至少就那么微乎其微的一点瞬间,她愿意自己相信对方,她没情魂的,没利益牵制还愿意相信一个人,仵作是自己愿意相信寥寥无几中几个人里面其中之一。.. 但是,现在,又没了。 “上来,回去睡一觉再想!”竹栖慷锵有力的声。 乌嫣缓缓抬头,记忆里这背自己受伤趴了很多次,比小时候宽广不少。伸出手,默默搂着竹栖的脖子,乌嫣歪着头趴着。 蹲着身子,竹栖不做任何防备漏出后背,让师妹趴上,就和小时候一样。 真的一点都不重,竹栖背着乌嫣走出停尸房,望了一眼马匹和赶来的人,包括自己的主子贵客琴廖,没了黑罩面具,他这下也不多问缘由,只是默默走过这些个人,师妹这次好像真的‘挺’难过。 他竹栖大师妹九岁,今年二十五,比主子琴廖小一岁。却不懂这才十六岁的师妹,从师傅六年前下山一趟后带回来唯一一个脾气古怪的‘女’娃娃起,就从来没看懂过。 山上弟子不多,就五个,师兄弟山下都有各自复杂的身份,但是在山上,只是师兄师弟的称谓。突然来了个十岁‘女’娃娃,日子大变样,就连木屋都是师傅连夜紧挨着自己屋边上建的。 大家都宠着,师妹长得也好看,就是脾气差,师妹爱惹师傅生气,永远被罚的都是他们这些个师兄,她都没良心,五个师兄被罚,一点也不心疼。.. 可那又如何,除了大师兄,包括自己四兄弟还是无条件宠着她,山上的日子很枯燥,每天玩的都是你死我活,山上活不成,山下必定死,无怨无悔。 师傅那人一贯闲云野鹤的调调,但也心冷,适者生存强者胜。 本来就是本事最大的大师兄第一眼看师妹不爽理由不详,想‘弄’死师妹四年内前前后后三十七次,师妹被大师兄整得无论受伤还是半死不活,唯独和大师兄之间的较量,从来不去师傅面前多说一个字。 自己闹着玩欺负她,师妹都迈着小短‘腿’,咚咚咚跑到师傅面前添油加醋,惹自己被师傅打的半死好多次。 可四年前的秋天,就那一次,那次真的是大师兄失手,木剑划开师妹脸上,留下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女’娃哪有不爱美的,虽然他们山上有的是好‘药’治疗无痕。 师傅第一次质问是谁干的,其实大师兄和师妹之间的事师傅怎么可能不知道,大师兄那次也是唯一一次准备受罚的。 可师妹在师傅和所有师兄弟面前,只承认是自己划的。 师傅听这假话,也是自己见到过的唯一一次勃然大怒,‘这样的口子,怎么可能是你自己‘弄’的!’师傅扬言,师妹当天不说实话就滚下山,有多远滚不多远。 其实自己真的不懂师妹的想法,被大师兄‘弄’‘花’脸,说实话,最多大师兄受罚,都‘弄’死你三十七没成功,干嘛不说,帮一个劲敌? 师傅就更加奇怪,师妹被大师兄‘弄’的受伤躺‘床’上一个月下不来‘床’的惨状都有,那可比划破脸严重的多。每次师傅都是一遍治疗,一边骂师妹没本事,当什么都没发生。 偏偏那一次,两年前的秋天,师傅真的和要杀人一样咆哮最疼爱的师妹,逐出师‘门’这最狠的话都说了,就为了师妹亲口说出脸上的伤是大师兄‘弄’的,只要说出这句连师傅都知道的真相就行了。 师妹就是不说。 师傅赤红着脸,气氛压抑的不行。 本来老实挨骂,面无表情的师妹,听见师傅要逐自己下山的话,却突然诡异的笑了,真的,那笑声,竹栖每次回忆起来,寒‘毛’都会本能的竖起来,后背发凉。 师妹瞪师傅,瞬间拔下束发用的桃木簪,往另一侧完好的右脸用力向下一划,留下一条更深的伤口,“喏,师傅你看呗,这两道伤本来就是我自己‘弄’的,是不是一模一样。”胭红的血水顺着那张粉扑扑的小脸蛋,滴滴嗒嗒顺着下巴落在地上。 真敢毁容!师傅忍得牙都要咬碎了,徒手一掌,轰没了身侧十几颗百年苍树,是轰消失不留痕迹的那种。 师妹瞧着生气的师傅,居然继续没心没肺的笑,留着血,得意的抬着下巴,嘟着嘴巴习惯‘性’的补刀,“就算我不说实话,师傅你可领着我上山,生是我师傅,死成骨头渣渣也还是我师傅,不要我,变成鬼也只能是我乌嫣的师傅。没什么事,我自己去上‘药’了,记住了,气死你,变成鬼你都是我师傅,逃不掉的!”说完,师妹谁都没看,毁容还笑着离开。 五位师兄弟却面如死灰,被师傅的怒威,压得弯曲膝盖,老实跪成一排。 也就是那一天,师妹离开后,他们五位师兄弟被师傅以无可教的荒谬理由赶下山,而且师傅‘逼’着他们五个承认是为了自己本身的家事,自愿离开的。 唯独大师兄当面反驳,被师傅引进屋,一个时辰后,大师兄拎着包袱头也不回直接下山,看都没看师妹一眼,就走了。 五位师兄弟,自己跟着大师兄至今两年余,其余三位师弟下山分道扬镳,开始各自的营生,自今都不联系。 师傅一个时辰对大师兄说了什么,不说,自己永远不会问。 而如今师妹没了灵根,自己不问,大师兄也会倾尽所有的去查关于师妹的一切。 下山等自己也懂得男‘女’之分,竹栖知道,师妹那天另可划破脸,也不在师傅面前说出大师兄三个字,至少是大师兄一辈子里,刻骨铭心的画面吧。 第101章 周张田家 离开停尸房越来越远,趴在二师兄后背上的乌嫣,几次张嘴想问点什么,可看见手上被二师兄拔掉木刺留下的痕迹,小脸逐渐平静嘴巴死死闭上,一只手揪着竹栖的衣领,奔‘波’一晚,她整个身子不再紧绷,乏了不如睡觉,等睡醒了,该忘记的就该忘记。 琴廖与琴子祁缄默,视线放在不同位置,并肩走在乌嫣后面。 闫诀只凝视着乌嫣的后背,三男人当彼此都是空气,而四周明里还是暗里的三方手下,只要自家主子动动手指,随时可以来场不留余地的刀光剑影。 离开郊区,一行徒步的人,越走周昭越静默。 更显萧条,街道两边是商贩们遗弃的货物,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宛水城四大家族,一宿功夫,宓家连房子都消失不见,只‘露’出千亩不‘毛’之地,超出想象,诡谲的现实加上宓家包括旁系的族人都死了,百姓心中宓家太渗人。 移居宛水城几十年的商贩百姓,纷纷收拾家当,想要弃居去别的城生活,可城中东西南北四面关口守着人,直说呆在家里别出来,从今日起宛水城只进不出,亲眼看见硬闯者刀起头落,他们哪还敢有别的心思,原路返家。 定居家中已发展到三代同堂的宛水城老人,根本不会收拾家当,有些未雨绸缪的家,对外一字不漏,已在家中挖了个小地‘洞’,准备好不用出‘门’的粮食,围着热壶,磕着之前拿回家的免费瓜子聊着家常。 而支撑宛水城剩余的三大家。周,田,张三家。 周家在宛水城的营生是吃喝玩乐,以现在的气氛,店铺开张就是费钱,所有周家身子灵活的伙计都关‘门’打扫卫生。 张家‘弄’建筑的,这气氛开工也不合适,一个个肌‘肉’健硕的工人呆在张家紧闭大‘门’,正好修补平日干活的锤头工具等。 田家不同,宓家一完,整个糖原料市场归他家,府上下大清早听到这振奋人心的消息,就连扫地下人都洋溢着即将可以干活的笑意。 田当家听见封城更是从‘床’榻上笑着滚榻穿衣,封城不就是柴米油盐坐地起价最好的赚钱时机,当然田当家还没笑痛快,一群训练有素的捕快走进田府,亮了一下田府所有人都要下跪的宫印,很不官方的留下一句话,‘涨价就是找死,宛水城只要‘乱’了,不管是哪的人,都是灭九族的事’。 捕快留下意味深长的话语后离开,田家所有大‘门’啪啪啪的关上。 样貌大众,跪地的田当家站直身子,家奴拍打他绫罗绸缎上的尘埃,等待指示。 田当家直接解开外袍往地上恶狠狠的一砸。 家奴们顷刻跪地。 田当家叹气,谁让今年宛水城轮到霓岚国管辖,好一个只进不出,先发制人,他暗里动不得,张家,与周家,也都动不得。.. 谁家动了,就是与其他三国为敌,谁家不守规矩,都可以被其他三国灭了九族。 ‘宛水城的鬼‘门’关昨夜被打开了,自己得不到任何消失回禀帝君”只穿着单薄白衫的田当家,脸‘色’铁青往书房走去。 “大人!”从外打探消息回来的家奴却‘激’动的抖着身子,在田当家进入书房的瞬间抓住其手腕,说出惊世骇俗的消息,“消失百年,隐宗的人出现了。” 田当家面‘露’惊愕,双眼冒光,细细询问后,眯眼对着家奴说道,“调配人马,倾尽力也要将隐宗这消息送回我们帝都。” “可是大人,霓岚国那两位都已在宛水城内,咱们硬来坏了盟规可不是小事,连夜调来八百捕快,暗地里不知还有多少人,咱们最后免不了硬碰。”家奴说的自然是霓岚国的两位帝脉权贵。 “那我们更要将隐宗人现世的消息传回帝都,别忘了,银眸可不止太子这表面身份,鬼‘门’关昨夜确定打开过,如果是银眸,很有可能得到千百年来传说中的鬼煞,一人得鬼煞就可权一国,霓岚国独自多了传说中的实力,又先与隐宗人接触。 栩伏四国格局以变,暗着不行,咱们就杀出去,必须将消息传回帝都,晚一个时辰,就多了一层危机。”田当家紧握双拳,没想到,鬼‘门’关真的可以打开,那消失不见的宓家,那样可怕的实力,栩伏大陆必定变天。 暗礁涌动还是人心‘波’涛,某夜间营生的大街,今天唯一开‘门’的拈‘花’坊更显另类。 下午想做生意也没客人,十根手指闪烁偌大宝石的光芒,穿着飘逸白裙的拈‘花’美人儿媚眼如丝妆容‘精’致,掌柜的受伤跑她这疗伤,都没此时此刻,她站在大厅楼梯,望着客人满腔奔丧的心境。 啧,这三男人一个比一个好看,这是‘逼’着自家酒‘女’们惭愧改行是吧。 宛水城不小不大,偏偏就来她这拈‘花’坊,她这不是茶楼酒楼客栈好不好。害的她直接赶走所有酒‘女’一个不留,此刻拈‘花’坊除了自己能干活的小厮,屋檐墙角站满了别人家的手下。算了算了,等这些人走,这拈‘花’坊也就没了做生意的必要。 拈‘花’就盯着下方,再华丽的赞美,都形容不了楠木圆桌对坐的三位旷世男颜。 贵客的黑面罩居然不戴了,拈‘花’抬头看着楼梯对面二楼中央闭窗的天字厢房,抚‘摸’自己手指上的宝石,竹栖背着驱鬼师回来,进厢房后举止小心翼翼给熟睡中的少‘女’盖上被子。吃醋没必要。 拈‘花’自己手上的消息,贵客竹栖还有乌嫣三人,居然是同‘门’师兄妹,想想这三人相处的一言一举,都是妙人。 脚步声从拈‘花’耳侧响起。 闲染缓缓走下铺着白毯的木阶,嘴角挂着浅薄儒笑,但看见玄衣贵客琴廖居然没了面具,闲染凤眸不禁微拢。 鞋靴向下,浮动新的银绣衣诀,掌柜的闲染瞅着焕然一新符合琴子祁奢华品味的大厅,撩袍坐在沉默三人之间。 凤眼瞧着左侧闫诀惊骇的容颜,他还是浅笑出声,打破气氛。 “掌柜的恢复还‘挺’快!”弱不经风的琴子祁,惨白指骨勾着裘衣,温润声也接着展开。 “多谢总督大人关怀。”闲染儒笑,不卑不亢,唯一一位知道眼前三人身份还事不关己的调调,没办法,生意人要的不就是‘交’际广嘛。欠人情要还,晒人情要利,总归这三人无论是什么地位与身份,在他眼里,更重要的只有一点——生意。 人际麻烦?他装病十天半月不出现都行。但偏偏多了个他算不到的意外,越滚越大的意外。 闲染可不想他的收鬼生意崩了,鬼都不知道,爱玩伪装的闫诀与贵客琴廖同时盯上了乌嫣。 师兄妹,琴廖与乌嫣毕竟认识,有纠葛他算理解。 可这闫少爷如果一年前来宛水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等乌嫣这死丫头出现在宛水城,不断伪装守株待兔只为了接近? 闲染捏着桌面上的一颗葡萄丢在嘴中,凤眸微敛,怎么说乌嫣都是自家当铺的驱鬼师,身上真要有点啥,自己必须先发现,静水楼台先得月,兔子必吃窝边草,生意人唯利是图嘛。 第102章 我的老板 用途调理气息,‘玉’炉鼎内幽香浮动,天字厢房‘床’榻上的少‘女’窝在寸金柔软墨黑贵料中,平稳呼吸。 竹栖放自己入屋,乌嫣就半梦半醒,即便二师兄是好心拿开,被子下,桃木剑柄多了拇指大小碧绿的位置始终握在乌嫣的掌心处。 勾起单膝起身,乌嫣墨发披肩,探手从枕头下‘摸’出桃木簪开始束发,桃木剑也随之拿了出来。 “知道你在,别出来,楼下几个货‘色’估‘摸’在找你!”刚睡醒的声音慵懒,握紧桃木剑就贴近自己的灵根,虽然和灵根在自己身上还是有明显区别,但乌嫣还是能感受到坐在‘床’榻边独邬的结界。 结界内空‘洞’的窟窿眼,独邬灵魂视线没有从乌嫣面无表情的脸上离开。他想问乌嫣梦魇中喃语了一次的‘死老头’是谁,可楼下几人,破结界而出直接对话,他确实不想现在直接接触那些人。 但他也终于想明白了,第一次与乌嫣在宓家厨房外打斗时,屋顶站着四人都在楼下,而躲在墙后一直旁观,始终没有出现的那缕气息,正是楼下眼角一颗朱红泪痣的叫闫诀的男人。那男人不过二十岁,随意的一手,自己都感觉非常危险,乌嫣被那样的人盯上,不是善事。 “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死的。”目的没达成,不会死的。 乌嫣知道独邬的担心,彼此之间的关系不是敌也算不上友,但撑住结界,自己的话对方听也老实做,这白骨可以继续接触。 尤其不明缘由盯着自己的人其实‘挺’多,现在一个鬼煞就在自己灵根桃木剑内,宝贝与风险其实并存,杏仁眼凝视着桃木剑上的碧绿。 她缓缓眨眼,没情魂没感觉,想事情除非自己拼命琢磨,要不然只剩做事不做事,最简易的两个选项。 光足走下‘床’榻,木剑被乌嫣丢在‘床’榻上,自己的灵根现在有鬼煞护着,怕什么。 牢牢抓在手中,引人注目,自己当初就不会将桃木剑刻意留在宓家,还让贵客‘摸’到自己的脉,清楚自己没有灵根,没了以前与对方作对的实力,终究就是希望贵客别再盯着自己。 将灵根‘抽’出养桃木剑的根本原因,乌嫣是不会让贵客清楚的,他不配! 乌嫣穿过客厅,走进洗簌的厢房。 对方不会在意窥视,独邬也自觉不跟着进去。 ‘乳’白浴池内,抚‘摸’身上没有一丝伤痕,这倒是让乌嫣想起接下来第一件要做的事情。 双臂撑开浮在浴池璧两边,乌嫣水润双颊粉扑扑,她想清楚等下做哪些菜,把宓嫙疗伤的人情还了。 不断上升的水蒸气,凝聚成珠,顺着乌嫣白洁的脖颈线条滑落。 差不多可以起来了,乌嫣扯布遮身,走出‘玉’石台阶。不忘回头瞧着这‘乳’白的浴池,有疗伤功效的池水除了山上,这一池也不知道从哪引来。.. 她之所以知道池水的功效,因为这与山上的活泉味道一样。背弃师傅的弟子,享受起来,倒是没将山上的好东西忘记。 环望整个房间,乌嫣一脸冷漠,皱眉走到入‘门’口后的屏风,这位置木板缝隙留下的水蒸气痕迹有一点点不同。 触‘摸’无恙,乌嫣掌心用力一按,弹簧感出现,屏风后两米高的木板原来是一道暗‘门’,连着隔壁的厢房? 眼神沉思,乌嫣还是打开暗‘门’。 楼下,贵客抬眸,盯着二楼天字厢房的位置,倒是不急,银眸无绪,杯盏送‘唇’,浅酌茶汤。 很快,乌嫣因暗‘门’内的夜明珠,看清楚一切,合上暗‘门’板,也懒得处理板子上擦掉水蒸气所留下的痕迹,毕竟能让自己发现暗‘门’,贵客就是特意让自己瞧见里面成箱的羊皮手套,大小不同,一模一样。堆高的云纹长袍,除了大小,不差分离。 原来贵客准备适合自己的手套衣裳,只不过是因为财大气粗。这倒是打消乌嫣心中那个疑虑,贵客不是算准自己下山来宛水城的。还好,有这一点就行了。 穿上从暗‘门’内拿出的新云纹长袍,乌嫣扯破旧衣成条,绑住桃木剑柄,至少要遮住剑上这抹之前不存在的碧绿‘色’,自己都觉得扎眼。 一双小手,打开天字厢房。 滋拉声,拈‘花’坊里里外外等乏了的三方人马都瞪大眼,屏住呼吸,毕竟大厅保持了这么久的平静,自家主子们坐在楼下喝茶,不就是等着这位睡醒嘛。 乌嫣一眼瞭看四周,都不给钱,她没配合别人需求的必要,虽然不愿被人监视,这才换的新衣染了血,更不值当。 楼梯口,手指宝石都被‘摸’热的拈‘花’,瞅着洗簌后的少‘女’那件不是自己准备的新衣,拈‘花’心口笑了笑。 贵客连夜叫人‘弄’出个暗‘门’,还真让少‘女’打开了,用心不张扬,又想对方知道,这举动太闷‘骚’,可惜男人就是男人,拈‘花’作为一名拥有丰富阅历的‘女’人,她的样貌,追求者没断过。 豆蔻少‘女’或许心中起了‘波’澜,但眼前的这位货‘色’,不觉得贵客此举暗藏深意,那就不错了,闷‘骚’的男人都是渣渣。 楼下站在贵客身后的竹栖不禁蹙眉,拈‘花’莫名其妙瞪自己干嘛,这个时机,各自为营,总不能叫他站在拈‘花’身边,主子们都知道,太张扬可不合适。 “拈‘花’美人儿,你这妆上了几斤粉?”一袭男袍,高发竖起,睡醒的乌嫣气息似乎有了那么点不同,举止风流,一侧手肘撑着楼梯扶手靠着身,贴在拈‘花’身边伸手抚‘摸’美人儿的脸蛋,先聊聊呗,顺便瞧瞧整个大厅的状况。 “怎么,人多了,就不怕我撕烂你的嘴。”拈‘花’黛眉拢起,红‘唇’白齿,顺便伸出柔荑,将乌嫣一缕挡脸的青丝,夹在对方耳后。 “我这么可爱,美人儿你怎么舍得,再说,咱们给同一个老板干活,其余的嘛,都是外人!”乌嫣勾指抬起美人儿的下巴,笑看对方的媚眼如丝,已眼下的情况,掌柜的可逃不了。 楼梯上旁若无人的一言一语,听的本平静的闲染凤眼狰狞,用力咬碎口中的葡萄,他刚才还想看戏,乌嫣如何应对同桌的三男。 死丫头厉害,还没落桌,就让自己被三男盯上,他做老板的凭什么要帮麻烦的员工,本来就该员工解决他的麻烦好不好。 “咦,掌柜的你看好肾虚的‘毛’病啦,脸‘色’都好看不少,真好。”乌嫣漫不经心的瞧着闲染,顺便牵着拈‘花’膈手的柔荑,缓缓走下台阶。 也对,现在这一桌四人,死丫头眼里不紧紧盯着自己,难道依靠其他三位吃人都不留骨头的主。 闲染俊朗的脸只是儒笑,决定乌嫣接下来任何刺‘激’自己的言论他都不接话,耗死你这死丫头,看你怎么办。 “哎,掌柜的你也别舍不得这些个看肾虚的钱,这‘女’童盗尸的案子钱虽然不多,可这位客人说好的一千两黄金的驱鬼案,小的绝对会让你赚到那三百两黄金的。”走在闲染身侧,乌嫣从男人手指之间抢过一颗葡萄。 丢在嘴里,贝齿用力那么一咬,一滴紫汁溅在掌柜的脸上。 抿紧嘴巴,闲染默默擦拭脸上的污痕,该死的,能给自己赚钱的员工都是宝,可这个是烫手的宝。 第103章 全送给人 “乌嫣姐姐!”敞开拈‘花’坊的大‘门’,光头宓嫙拔‘腿’冲到乌嫣怀里,半腰的个头,双臂牢牢抱着大姐姐的腰,被外人看守后,才觉得自己无依无靠的孤独感,只要呆在这乌嫣姐姐身边,至少还敢大喘气。.. 双手撑开有点‘激’动的宓嫙肩膀,乌嫣来来回回打量十岁‘女’娃,蹙眉沉音,“你被欺负了?” 赶紧摇头,“没有,我就是想你了。”大厅太过安静,宓嫙压着嗓子,默默躲在乌嫣身后,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小心翼翼的张望四周。好看的大哥哥,和其他三位大叔坐在一起,她本能的感觉自己的出现是不是闯祸了。 闫诀竖起耳朵,倾城之容这下没有‘波’澜,就是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顺耳,他怎么会欺负个孩子。 “我有什么好想的,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病怏怏的是琴叔叔,九‘门’总督,以后被人欺负打不过就跑,找琴叔叔帮你揍人,不过你家里好吃好喝的也逢年过节专挑贵的送,琴叔叔看不上你那点家当,但以后护着你,做小辈的一定要知恩图报!你接管宓家所有生意,贪图你家业的人可不管自己钱够多,贪你的钱,指不定怎么害你,知道是谁,倾家‘荡’产砸钱也要‘弄’死那些个人。” 雍容华贵的琴子柒,勾魂摄魄的眼眸有点呆滞望着乌嫣的嘴,刚才拈‘花’就该直接撕碎了。 会不会说话,他的年纪凭什么被喊叔叔,还有一群活人坐着,有些话能不能‘私’下聊。 原来这位就是乌嫣姐姐说的权贵,送一半家业给对方,宓嫙不觉得亏,赶紧提着裙摆恭恭敬敬的双膝下跪,弯腰磕头,稚气未退但也不准自己怯场的说道,“孤‘女’宓嫙,家‘门’不幸,谢谢琴叔叔教诲。” ‘教诲?’他嘴都没张开,一句话都没说。教什么,诲什么,原本‘私’下指点,可现在当人面受了这跪拜礼,宓家摆在台面上都是他撑着,面子上,宓家是做糖原料的生意,但允许建在鬼‘门’关之一的宓家,与霓岚国也有扯不清的关系。 如今,一甲子时间过去,宓家的鬼‘门’关不用‘操’心。乌嫣将宓嫙推给自己,除了护十岁孤‘女’在这‘乱’世得个平安,剩余可以图的只是宓家在霓岚国大本营的钱。 乌嫣需要钱做什么,张口贵客就能直接给更多,何况对方该猜到自己衙‘门’里的说的太子是谁。琴子祁想到乌嫣在衙‘门’求自己出面审案,说过一直呆在山上什么都不懂,当着面直接说开,摆明是叫旁人都别惦记,真不懂那就好了。 琴子祁不接话,乌嫣就必须‘逼’着他应承。她清楚送一半宓家给对方,再有钱再有权的人都不会嫌钱少,但暗里答应的事,现在不摆在台面上说开,就怕贼惦记,心知肚明也比不上点名的靠山强。 敛眸,乌嫣蹭蹭宓嫙的鞋底,不咸不淡的起调,“宓嫙啊,看来是你磕头磕轻了,琴叔叔日理万机,礼数的事我肯定没你懂,你自己瞧着呗!” 懂了,必须‘逼’着这位权贵当场答应。宓嫙嘣——嘣——嘣,不断低头,额头通红,‘花’裙染血,对方不开口,自己现在不磕死,以后也要被人‘弄’死。她整个宓家化为虚无,被家人利用,就她活着,凭什么不让自己过的好一点,‘弄’点小钱她相信自己可以活的很好,但这天地间,她只有十岁,缩头缩脑,大口呼吸的权利都没有,宓嫙不再如石棺材里那样惨的活着。 一声又一声磕头闷响,摆在桌面上惨白指骨一节一节,寸寸收紧。琴子祁不在乎磕头磕死的是谁,即便得到整个宓家,只是捡个便宜,好好的产业便宜给别国,国库缺点钱,国库的营收以自己的身份永远不需要‘操’那份心。 说好的四六分,闲染瞅着贵客那张好看的面瘫脸,他家舍纪早去了霓岚国整理宓家的资产,乌嫣这下摆明是将宓家送给琴子祁,还是明送的那种,以宓家大小姐的身份撑起宓家家业,名正言顺,与他们‘私’下控制是不一样的。 琴廖掀开眼睫,银眸向下。 闲染舒展眉宇,得了,送四成与宓家相等的回礼就行。 隔壁两男的一举一动,琴子祁看在眼里,大家都不缺人,消息网总是知道些事,这乌嫣在琴廖眼中,可真值钱呀。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你这孩子礼数太多,既然喊了我一声琴叔叔,那就当我是亲叔叔,谁欺负你,那就是欺负你乌嫣姐姐,看谁敢!”琴子祁最终接下这烫手山芋。 一寸血迹划过鼻梁,宓嫙忍着疼,仰头盯着乌嫣姐姐,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应承。 闲染从袖口掏出一瓶‘药’膏,立刻做人情,送在宓嫙手中,顺便牵起‘女’孩,“这孩子三岁识字,五岁就帮着打点生意,聪明的很,你姐姐帮我做事,她在外忙你找不着人,也可以来我当铺等人。” 就你多话,乌嫣打开‘药’膏,挖出厚厚一层往宓嫙额头涂抹,“还不谢谢!” “谢谢琴叔叔,谢谢老板!”宓嫙感觉额头冰凉,没了疼意。卖了自己还要说谢谢,自己的处境,她不觉得亏。 “总督大人何时回去霓岚国?”该做的都做了,乌嫣不可能一直带着宓嫙,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怎么,与我一起回去?”琴子祁可不愿意。宛水城乌嫣瞎折腾没问题,但是霓岚国可不是这二十万人口的小地界,能任由着她‘性’子瞎胡闹,琴廖能暂时控制宛水城的进出,但霓岚国的城‘门’管辖权他都不可以掌控,为人臣,为人子,跪在地上行礼的,所有人头上都悬挂着大刀,稍有差池,粉身碎骨是最轻的。 “回?又没去过怎么说回,宓嫙你往后就跟着琴叔叔,‘混’的好姐姐我沾着光,‘混’的惨往后就当不认识!”乌嫣此言一出。 宓嫙差点哭出来,不要自己了? 就连拈‘花’都盯着她的脸瞧,这也太没心没肺了吧,把个孩子扔狼窝,这就不管了。 她又不是好人,“没本事死不足惜,你爹娘不管你,我个外人难道养你呀,我都没嫁人,养个孩子驱鬼像什么话!这话没错吧,掌柜的。”条件她帮着创造,成,她以后收点利息。不成,当瞎忙活一场。 宓嫙眼里冒着水‘花’,低着头。分割依赖感来的太快,但是她明白,乌嫣姐姐这样做,只不过没把自己当小孩,她也没仗着小孩为所‘欲’为的资本,狠心是为了自己好,就和当时砸了白粥,不喝等着饿死所说的所有话,适者生存。 “呵呵!”这下,闲染直接冷笑,乌嫣根本没想握着宓家不放,将知道制糖秘方的宓家唯一继承人送给琴子祁,亏的只有一个人,琴廖!好一对,同‘门’师兄妹,想到乌嫣墓地不留情面捅琴廖一下,两人到底以前有多大的仇。 “我要和你谈谈!”贵客望着乌嫣,恨自己?山上,他想‘弄’死师妹三十七次,直接打,暗里斗,再凶狠都合乎情理。但与外人站在一起,对付自己,琴廖起身,必须问清楚离开两年余,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包括师妹消失的灵根。 “等着吧,我去做八道菜把之前的人情还了,再谈生意的事!”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办,急!没用。 “我要和你谈别的事,‘私’事!”银眸无绪,凝在乌嫣不悲不喜的脸上。 “与客人你不熟,哪来的‘私’事可聊。”乌嫣平静而真诚的回应。 “你——”竹栖忍不了,上前一步,大师兄其实变化‘挺’大的,师妹捅人都比这态度让人好受。 “对了,多谢你的手下背我回来,拈‘花’美人儿送我去厨房。”越接触他们,记忆越多。 准备一屋子的手套与衣裳又如何,关心,多余! 乌嫣只是没有情魂,如果有,不讨厌二师兄,不讨厌大师兄,不讨厌下山的五个师兄。 但,乌嫣知道,如果她有情魂,只是恨这下山的五个师兄,非常,非常,非常的恨! 可她偏偏,连恨都做不到。 瞧,没有情魂的她,连恨他们都做不到,多可悲呀! 第104章 需要洗牌 噢,可悲是什么感受,她连可悲的感觉都快想不起来。乌嫣抬眸,示意拈‘花’美人儿可以带路去厨房。 琴廖见乌嫣对二师兄都是翻脸无情,风浮,君威赫赫,大步流星挡在师妹面前,一掌牢牢抓住对方手腕,那双银眸终染情绪,有一丝丝强迫的意味,冷意启,“上楼说”。 乌嫣表情没多少变化,睇看自己被贵客抓住的手腕,用力扯开束缚。男人的手和铁块粘着‘肉’,纹丝不放。缠着她干嘛!是不是有‘毛’病。 椅子紧接着移动。 琴子祁牵着宓嫙起身,是怕接下来溅着血。 闲染扭头更认真的看,这闫诀往乌嫣那走,不是找死?人家忽视你,压根就看不上你,别人师兄妹聊天,这闫诀走过去凑什么热闹。 “你抓疼她了。”闫诀平静,似羽浮心的音质栩栩展开。 琴廖直当看不见对方,直接抓着乌嫣,看她的表情。 站在乌嫣身侧,护人的意图明显。 “你,抓疼她了!”重复,沉音,闫诀潋滟桃‘花’眼,很不喜欢乌嫣手腕上的男子指骨。 银眸终于对上桃‘花’眼,两男准备拿修为对峙。.. 被一对高两个半头的男人夹在中间,乌嫣眨巴杏仁眼,很无辜的看向已经站远远的拈‘花’,无声的张嘴询问,“我该怎么办呀!” 没审美!拈‘花’媚眼移头,盯着老板,别看她,她就一个打工的。 闲染来来回回瞅着乌嫣,这样貌,还行。这身材,一般。这脾气,吼呦,那是大上天了,乌嫣居然没有直接殴打琴廖,痛揍闫诀,打呀,打毁了拈‘花’坊,他刚好随便问人要一个新的。 “你成亲了没?”乌嫣拽拽手腕,示意琴廖把视线向下,别看其他男人了,先看看我呀。 “什么意思?”琴廖俊美的面瘫脸,警觉的打量师妹。 成亲这两个字对于自己太过陌生,从来就没想过,也忘记师妹会想,一时从乌嫣嘴中传出,他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忘记了,两年不见,师妹已到了可婚配的年纪,她这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能娶我做妾吗?”乌嫣认为,独邬巷子口里说对方的行为是喜欢自己,琴廖的身份如果是霓岚国太子,她对这个世界还不太了解,但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正妃自己很有自知之明,想都别想,要是真不长眼瞧上自己,对方来个祸‘乱’天下也要娶自己为妾,虽然她觉得不可能,但提前向当事人咨询一下又不收钱,随便问问。 “噗——”闲染含着的茶水,喝不下去,直接吐在地上,他自己是好奇过琴廖对乌嫣走心的最终目的,但这死丫头脑子怎么长的,哪有姑娘家家会问这等问题,还如此的直接,但凤眼紧盯三人不放,顺便接过拈‘花’的手帕擦拭嘴角。 琴子祁不漏声‘色’,已经站在乌嫣身边,裘衣染血大不了换件新的,这对话不听清楚,自己今晚都睡不安生。他曾经以为琴廖喜的是男‘色’。毕竟这年纪,连宫‘女’都换成‘侍’卫。 琴廖看清楚乌嫣是认真等待答案,五指松开,似乎是给了回应。 你想松手就松手?乌嫣立刻抓住琴廖收回去的手,五指相扣,密不可分。 琴廖向后‘抽’手。 乌嫣五指夹住对方五根如‘玉’指骨,将琴廖的手背往自己脸上贴住,在自己脸蛋上来回滑动,还好这手背保养的好,不膈脸。 “嘶——”四面八方,上上下下,孑是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竹栖懂男‘女’之爱,虽然这‘逼’问的方式生硬,突兀,还是男‘女’调换,不过,她师妹真的懂自己问的是什么意思,一山上的男人,她真的懂? “喏,试过了吧,脸都给你‘摸’了,你脉搏都没多少变化。没成亲,也没想我做妾的心思,你对我其实没多少情。”乌嫣盯着银眸,聊天气如何的调调阐述。 琴廖银眸眯起,场景不对,时机不到,手指任由乌嫣往脸上划拨,看她到底要说什么。 “你好像很讨厌‘女’的看你的脸,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得特别美,谁看你一眼,都和偷你钱似的!还是觉得自己的银眸太特别,从小被人当怪物,童年有点‘阴’影,我的无所谓,成为你记恨到现在的理由!”乌嫣慵懒眉眼,抚‘摸’琴廖的手,一下,又一下,用的是‘摸’猪‘肉’弹‘性’的调调。 这话琴子祁都觉得过分了,勾魂眼眸凝视乌嫣,皇亲国戚的家事,需要她这样直说。虽然现场人也不太多,但琴廖从小离开皇宫,也不是他自愿的。 “别觉得就自己特别不幸,就自己特别,你说说,在场的哪一个童年过得好的,就瞅瞅宓嫙,十岁孩子也不是要认个病怏怏做叔叔。”乌嫣示意宓嫙贴着琴子祁站好。 “想我死,直接杀我呗。优柔寡断不适合你的身份,不喜欢我,就别对我太特殊,让我引人主意,死的快的是我,不是你。 我身边出现猫猫狗狗与你没关系,我是嫁人还是娶夫,还是‘浪’‘荡’起来随便找个男人一天换一个的用,也没打算请你牵红线,没事别装在乎。都不是那种人,你说是吧。 本质上来说,你们所有人,每一个人对于我自己,你们和空气没多大区别。别瞧着我好像对宓嫙上心,她现在被你威胁,被你‘弄’死,立刻死在我脚边,就和第一此看见你一样,我都不会有感觉。听明白了没,除了驱鬼生意,你做任何多余的事,我和你都不会产生‘交’情。”乌嫣字字实话,但实话,没人愿意听罢了。 “如果,我立刻娶你为妻!”琴廖直想一刀切开乌嫣的心,看看到底是颜‘色’,一个人,怎么可以这样狠,不知道随便一句话,都能让自己锥心之痛,不知道任何一个字,都会让自己刺骨铭心,你怎么可以这样随便对我,结论如此定夺,你怎么可以! 抬眸凝视,乌嫣瞧着都要窒息的大厅,莞尔一笑,似鬼魅,“首先,我答应,你的婚事能自己做主?其二,你能做主我愿嫁人,然后呢?生子养子最好的结局一生无恙,我牵着你的手,一起合棺埋葬。”做不到的,对方做的到,自己也做不到,乌嫣清楚自己要做的事。 最美的梦,最不可能。琴廖银眸下沉,她十六岁,她比自己更现实。 这态度才正确,乌嫣向上一抛,甩开琴廖冰凉无力的手,“我,对你没感觉,对任何人,都没感觉,所以别拿相识的年份禁锢我!” 解决了琴廖的臆想,乌嫣直接往厨房走去,这拈‘花’坊就这边点大,没人带路,难道她不会问吗? 下山,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别人能帮自己,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能帮自己的,只有自己。 何必,多余,那些个情。 第105章 烧八道菜 乌嫣一走,闫诀浮动一袭玄‘色’绫地‘花’鸟长袍,大大方方紧跟她其后离开。.. 竹栖立刻拦臂挡住大师兄的走向,凝视琴廖,希望对方清楚除了师兄妹,他还是自己效忠做事的主子。有些身份,扔不掉的。 事情越‘乱’越容易纷扰情绪,其余事,他这大师兄做的近乎完美,唯独师妹,此时此刻根本解决不了二人之间的芥蒂,但别忘记乌嫣已经被套牢,还怕往后人逃了。 琴廖银眸阖上再度睁开,又恢复那张俊美绝伦的面瘫脸,不苟言笑也翩若惊鸿,似一切都没发生。 琴子祁一手牵着宓嫙,顺便扬手。 暗地里的捕快们出现,开始替换更大的圆桌搬于大厅,准备接下来的多人晚膳。 没了声的掌柜闲染与拈‘花’倒是突然消失,不知去向。 鞋靴踩着石板摩挲声,乌嫣绕到拈‘花’坊的后院,穿过一排篱笆菜地,瞧着一平房那根正在冒白气的烟囱,脚步加快,往平房内走去。 空无一人,热水沸腾,四方木桌的上的菜板雕‘花’的白萝卜兜兜,只雕到一半,感觉厨子离开匆忙,丢在菜板上就这样走了。.. 拈‘花’美人儿手下烧饭的,都‘挺’识相,自己要用,饭都不烧直接走了,乌嫣将锋芒的雕刀放回菜板,一边撸起袖子,顺眼打量这五十平的屋内自己做八个菜的原料。 闫诀习惯被乌嫣无视,拉出‘门’边四方木桌下的方凳,衣袖随便拍拍不存在的灰尘,笔直着脊柱,正对着乌嫣,低调落座。 “怎么,还亲自监视着看,你是怕我找人替做?”乌嫣表情不明,语调也是不咸不淡,扫过墙角的男人一眼,小手打开一排棕‘色’水缸上的木盖,瞧着水缸内养着的活鱼,弯腰一抓,噗呲的鱼儿直接被她摔晕于地上,这男人的表情居然没变。 “替做可不算数,盯着?我是怕你下毒!”慵懒的尾音夹着浅浅笑意,与这厨房极其格格不入的闫诀。衣着是雍容的,脸是极品倾城的,似含着光的桃‘花’眼,只是望着乌嫣蹲在木桶边,熟练的刨肚,拿脏,剥鳃,手法熟练,举止行云流水,三下宰鱼完成,他默默蹙眉叮嘱,“鱼鳞我可不吃。”果然,自己不盯着,吃的菜都不一定能下嘴。 ‘啰嗦’乌嫣只能继续蹲着,刮掉鱼鳞,洗干净丢竹篓里,挪步木桌前放下,开始看着桌面上,有什么菜切什么菜,其实菜都一样,热锅凉油,葱姜蒜油锅里面一煸炒,所有菜往里面一丢,加调料,盖锅闷一下,盛盘完成。 乌嫣眼皮不眨手起刀落,雕‘花’的白萝卜顺手剁成‘乱’丁。 乌嫣站着,闫诀坐着,两人都保持沉默,只剩菜板上的剁剁声。铁锅内的热油开始冒泡,嘶嘶拉拉菜香立刻‘迷’漫于整个房间。 乌嫣做菜做的很认真,炒白萝卜,炒雪萝卜,炒红辣椒,炒青尖椒,炒‘鸡’蛋,炒白菜,炒咸菜,唯一复杂的菜只有一道红烧鱼。 收拾好四方木桌上的琐碎,一模一样的纯白八个瓷盘成正方形码放在闫诀面前。 乌嫣站在一旁拎起抹布擦掉手上的水迹,杏仁眼睇看男人的表情,不合品味?吃还是不吃?这疗伤的人情她可是认认真真的还了,虽然打不过对方,但挑刺她身后可放了一排菜刀,别找事。 望着这一桌简单到近乎简陋的菜‘色’,闫诀却不较真乌嫣敷衍,反而举起手里的筷子对乌嫣说道,“试毒!” “你——”乌嫣嗔目,手里的抹布直接甩在男人这张她看不习惯的脸上,自己一举一动都瞧着清清楚楚,真下毒,已对方的本事,难道还解不了。 算了算了,乌嫣不想和对方纠缠下去,夹起一道菜往嘴里塞,用力咀嚼让对方看清楚自己没有七窍流血。一口一口吃,哎呦,自己的手艺不错呀。 瞧着乌嫣填饱肚子,闫诀‘唇’角划过瞬间宠溺的笑意,继而恢复如常,也不知从哪掏出新的筷子,夹起一块鱼‘肉’,稍微有点停顿,还是往嘴里塞进去。 “没毒吧,我走了!”男人一动筷,乌嫣立刻停嘴,握着筷子打算走。 “你对我,就真的不好奇?”闫诀盯着菜,骨子里的修养,一口一口的吃。酝酿利弊,才决定主动询问,他已经换了两个身份接触乌嫣,不同样貌,不同年纪,不同方式,终于漏出真容,顺便暴‘露’身份,她怎么还是不上心呀。 侧头,乌嫣明显愣了一下,半条鱼都没了,鱼刺都不吐,这货难道属猫的,“不好奇!”实话,虽然应该好奇,但是别人的想法她左右不了,每个人的想法她都猜测顾忌,不先累死自己! 人要‘花’心思做自己的事,等敌人杀自己那再想法子自保,又没直接或者变相的威胁,她凭什么独自烦恼。 果然,自己不粘着,她到死都不会瞧自己一眼吧,闫诀不断改变计划,吃了一口萝卜丝,点头示意乌嫣落座说。 乌嫣不动,她不可能听话。 闫诀抬眸,不让自己的腔调出现一丝乌嫣会厌恶的威胁,和和气气的说道,“听我一言胜过万千,聊剑。” 跨坐男人一边,乌嫣拉过瓷盘摆在面前,翻过鱼,开始拿筷子挑刺,有狂妄资本的人,听听,就听听呗。 闫诀一道菜一道菜的吃,熟悉的味道最简单的菜滋味居然这么好,无论如何粘着乌嫣不能放,“一共四个鬼‘门’关,谁部打开,同时得到四位鬼煞可以得整个天下,当然这是鬼都不听的胡话,但打开四个鬼‘门’关,得到了四位鬼煞是有别的作用!” 四个?作用?乌嫣只听不说。 “你得到其中之一,即便有人得到剩余三位鬼‘门’关的鬼煞,都会找到你,无止尽的追杀!”闫诀将国君之间最高层的机密就吃着咸菜,轻易说给乌嫣听了。 “你不让出来给我,那不如直接得到剩余三位鬼煞,都要被追杀,不如受点苦最终得到一些好处。”闫诀慢慢引君入瓮。 “什么好处?”真假不管,乌嫣问清楚再想。 “剑恢复原貌,你恢复灵根!”隐晦表示自己知道的更多,闫诀知道乌嫣‘抽’离灵根放在桃木剑上的理由,就如乌嫣下山必定会来宛水城一样,收鬼当铺,自己不引,乌嫣也会主动寻找。 第106章 出卖身契 “啪啦——”闫诀咽菜,自己正夹咸菜的盘子,被乌嫣一筷子‘插’裂两半,还好没泼,他的衣服‘挺’贵的。 自己随意说出威胁对方的话,就不怕外人听了去效仿。雍容一身的闫诀面不改‘色’用行动证明,本在自己筷子间的咸菜直接甩在一旁敞开的大‘门’,只见咸菜碰到无形的结界,滑溜溜的掉在‘门’中央的地上。 不做声不做气,心眼还‘挺’多,乌嫣盯着男人淡然的桃‘花’眼,娘里娘气,她就是紧闭着嘴,剑的事知道!真的知道?知道又怎么样! 特意留给对方最好的的鱼脸‘肉’怎么不吃?闫诀伸筷,夹起唯一两块鱼脸‘肉’举筷递在对方嘴前,不亲不腻的说道,“吃了,我不会出去‘乱’说的。” ‘毛’病!形势处于完被动的乌嫣,不准自己发作,张嘴叼下男人筷子上的两块鱼‘肉’,认真寻思对方到底是几个意思。 “你这是看上我啦?”乌嫣双手摆在桌面上,低头凑近男人数睫‘毛’,她身上下有对方愿意图的东西? 这是跟我玩对待琴廖那一套?一眼看穿乌嫣的闫诀眉眼如画,两眼凝视着少‘女’,仿佛看出了别的模样,“瞧不上!”只是目前,以后不一定。 “别吃了,饿死鬼呀,你和我好好说说,能不是死远点,别缠着我不放。”无利可图,她心里多膈应,对方又不是省油的灯。她虽然愿意主动招惹麻烦,但不愿麻烦刻意粘着自己不放。 “妄想!”闫诀直白,扫了乌嫣一眼让对方死心。夹着一枚造型诡异的萝卜丁咀嚼,他到现在,都换两身份样貌,隐宗的身份要这么快暴‘露’,他不愿意的,但没有与旁人平起平坐的身份,瞅瞅对方现在几个男人粘着,用以前的身份,他没有光明正大出现乌嫣身边的理由。 易容黑脸一品驱鬼师,本以为一起驱鬼,人家身边多个琴廖,自己站着别人坐着。 换上面具,伪装仵作,拿不浸水火的料子引乌嫣对一品驱鬼师好奇,她完不上心,在外干了多少事,都多少天了,连回收鬼当铺瞧瞧自己洗掉易容的样子都不看是吧,自己不出现去向也不问是吧,真消失,一辈子都不会想自己是吧,他隐宗人的身份琴廖都顾忌,也不好奇是吧。 他是想明白了,乌嫣除了一个人以外,对谁都不会上心,那自己主动抓着,绝对不放手,不抛点真货,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知道的不,却刚好明白乌嫣举动的目的,比那具白骨架子可多的多。该死的,瞧瞧,自己再不出现,白骨架子都出现,她身边该多多少人! “如果我杀了你!”妄想,她身上有宝是不是,一个个贴着她干嘛! “你不敢死!”明着暗着,何必试探自己,在宓家的结界内,他已经提前用行动证明,自己没害心,自己有的是实力。.. “嘣——”乌嫣脸上没怒气的握拳,往桌上一锤,八个碟子立即弹响。 放筷,闫诀也吃好了,他分析过乌嫣所有目的,唯一一个自己能直接说不撕破脸,自己身份可以碰对方还甩不掉自己管的理由他可早准备好了,“六年前到繁家的风水师烧城制造小鬼王,昨日宓夫人这隐藏十五年的风水师为了鬼‘门’关的鬼煞,真以为天下间就你想找到这个组织?” 乌嫣张开嘴,想反驳,没发出声。 “别不认,隐宗的存在就是平衡灵界与这栩伏大陆四国,四国之间死死伤伤改朝换代,隐宗不管。但如果出现试图打开灵界破坏平衡的,人或者鬼,四国‘插’不上嘴,这活本就是隐宗的职责与权利。”闫诀近乎无情的说。 乌嫣瞪圆眼,“知道繁家,那当时你们为什么不出现制止!” 桃‘花’眼落在少‘女’冷侧的脸上,闫诀知道乌嫣不可能跨过去繁家那道坎,“我们隐宗也是人,躲在暗处的他们做的每一件事我们都知道,你认为还会存在至今,隐宗比你更想知道背后的主事者是谁与目的,再说,如果你小时候没被拍‘花’子人贩子卖进繁家是给厉鬼做供品,繁家发生的一切你会在乎,你都不会知道,又怎么会在乎!”这实话说出来,闫诀准备好被打的份。 自己这身子是被拍‘花’子卖给繁家?这都调查清楚了,乌嫣猛的站起,凳子翻地,她‘抽’出腰间桃木剑往木‘门’结界上一划,结界破。 闫诀嗔目,立即恢复无恙,这木剑这么快就划破自己布下的结界,回去在想。 说了不会让你再离开的,闫诀伸手‘摸’入衣襟,在乌嫣即将离开时,发黄的薄纸摆在桌面上,“这是我们的人,调查时找到你六年前的卖身契。”逃不掉的。 愣神,乌嫣背对着人,表情不明,‘卖身契’变成十岁孩童,繁家一月,她考虑过这身子的身世,但遇见师傅不用想,现在都是六年后,本来就没对这具身子小时候的任何记忆,又没有所谓信物,当死了,本就不在意。 “不看,我可撕了。”闫诀对乌嫣对这大事不上心,明显不意外,正伸手。 乌嫣转身,立刻拍打薄纸上的指头。 闫诀瞧手指上的红印,对方知不知道力气异于常人,这要别人指头可断了。 捏着卖身契,乌嫣最先看着有点褪‘色’繁家的家印,鼻子不禁冷哼,“怎么,十两!就买我给鬼做供品,我就值十两银子!”掐着繁家家印的位置,当年发的誓,她从来没忘记,繁家,这个该死的繁家,指尖用力到发白,她手指颤抖,那夜被鬼勒紧脖子要窒息,那夜地面上的房屋着火婴儿的哭声,那夜救自己才灰飞烟灭的那些个被繁家害死的鬼。 六年,都六年了,看到这个繁字,乌嫣本暂时允许自己忽视的记忆冷不丁的勾起,即便没当自己给鬼当供品,她和这繁家的恨,已经不共戴天。 哗啦啦,卖身契被乌嫣撕碎甩在闫诀脸上,她挑眉讥笑这二十出头背景极深的小伙子,别看她十六的模子,可也是二十六的心理,捏着闫诀的下巴,让对方好好看清楚自己。 嗯?这繁家居然会让对方有反应,只要乌嫣有反应就好,闫诀赶紧抬起自己倾国倾城的脸,好好瞻仰吧。 “你们隐宗盯着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连自己的卖身契都随身放在身上,乌嫣不信只调查风水师背后的指事者。 抬眉,这距离让闫诀想到初次相遇。 “别给我笑!”厉声呵斥,乌嫣纳闷,这是能笑的气氛吗?小伙子信不信她拧断对方的脖子。 第107章 手探后背 “别欺负我呀,我就隐宗里一个看大‘门’的。..”一直被迫仰起下颚的的闫诀,桃‘花’眼中的平和多了几缕似有似无的笑意,‘女’上男下这个方式。 “吼,欺负,就你,看大‘门’的!”乌嫣松开手指,半拢着杏仁眼,揪着对方的内衫扯了扯,看大‘门’都穿流云纹金锦衣,她骗鬼都没这般敷衍的好嘛。 看宅院大‘门’是看,看宝藏大‘门’也是看,闫诀不觉得看大‘门’的身份不可信,只不过乌嫣对于看大‘门’的档次,想象力似乎局限了不少,“我们的目的找到风水师背后的主事人,你,尤其是现在得到一个鬼煞,风水师那边一定主动派人找到你,主动送上‘门’比没方向的寻找更方便不是吗?”合情合理粘着不放的理由,闫诀说服自己,就一定可以说通乌嫣。 “别多想!”乌嫣转身找到之前那把刻萝卜的窄小雕刀。 “干嘛!”这是唱哪出,闫诀觉得自己之前的话,没有一个字会让乌嫣出现拿刀‘逼’向自己的理由,做事能不能有点逻辑,至少给点线索让自己猜行不行。 反抗等于受伤,他想的是乌嫣会受伤,闫诀不想努力到现在才惹怒对方,不动,任由乌嫣手里锋利的雕刀在身上为所‘欲’为。 乌嫣一手‘揉’着脖后颈,挑高眉宇,示意闫诀站起来,不然,难道让自己面对面直接坐在对方大‘腿’上,老牛吃嫩草,她下不去这口。.. 闫诀盯着乌嫣头顶,起身是起身了,随着乌嫣的动作,不由得又加了一层厨房结界。 雕刀质量很好,乌嫣半敛着眼,少‘女’天真,梨涡浅浅。 扯住对方的衣襟,刀刃轻划,绣了绫地‘花’鸟的黑袍腰带断,敞开了。刀刃笔直向下,连着扣子边缘,继续划破卖了自己都买不到的金锦衣。只剩下最后一件莲‘花’暗纹的丝衣,料子薄如蝉翼。 乌嫣鼻息间的呼吸,已经可以感受到,“你——”割自己衣服是几个意思。闫诀桃‘花’眼眯起,少‘女’脖颈传出沐浴后的淡香,他长袖下蜷缩起指骨,各种他从没看过的画面浮现眼前,倾城之容染了的一缕胭,不是闫诀想不想,他也不愿想那些个画面,这他控制不了的。 “嘘——”抬头,雕刀抵在‘唇’前,乌嫣眼里含笑,示意闫诀乖乖的,小伙子千万不要此刻招惹自己,毕竟她没家教,下三滥的事干得可多了,即便对方治愈能力超乎想像,断子绝孙这招拜托,不够坏。毁掉男‘性’自尊这点更狠,她能干的比切掉三条‘腿’更极致的‘阴’招,但目前为止,还没出现需要实施的对象,希望对方不要占着那配额。 “男‘女’有别!”亏的不是自己,闫诀黯哑着声,善意提醒。.. “那是当然,就当我‘摸’尸体,你别瞎想。”雕刀考验手力,乌嫣很欣慰,在不割破对方凝‘玉’肌肤,还能划破了这份丝衣。 看清楚了,雕刀被乌嫣顺手就扔在地上,她可没有武器在手。动粗?打架打不过对方,钱砸银子都没对方银票重,实力太悬殊,她就小小一枚驱鬼师,何必与这些个大人物玩,她拿玩命的架势拼,人家是拿喝茶的腔调耍人玩呢! 金属撞地面,这一声脆响,闫诀不受控制心尖一颤,不想俯视,但感觉温柔的小手在‘摸’到他的腹肌,小手断断续续的游离肌肤,明白过来,惊得闫诀额头一片发凉,居然出了一层稀薄冷汗。 “瞧瞧这白洁如‘玉’的肌肤啊!小人真是好生羡慕呀!”乌嫣悠悠的腔调,脸更贴着闫诀的‘胸’膛,小手已经向闫诀后背‘摸’去。 立刻,闫诀后退,背脊抵在身后墙,做无谓反抗,纹丝不动,就是不让乌嫣的小手有‘摸’自己后背的可能‘性’。 对方猛的向后,乌嫣的脸连带着撞在闫诀‘胸’膛上,压扁的鼻子被‘精’炼的体魄‘弄’得鼻头通红,个子直到对方肩下的乌嫣没打算此刻看对方的表情,一手狠狠掐着闫诀腰上‘肉’,额头干脆用力一撞,趁机小手向男人后背探去。 闫诀紧张万分,这次可不是之前乌嫣太过靠近的那种身体紧张,此时是心理上的不安。 乌嫣三根指尖同时掐着闫诀腰上最薄一层‘肉’,这种疼痛感最大。 ‘不能‘摸’!’闫诀后背都要长在墙壁上。 腰窄是吧,乌嫣弯头,张嘴就是用力咬闫诀的腰侧,皮破,腥热立刻涌入嘴里,她才不管脏不脏,牙齿咬鸭脖子都没这样狠过。 闫诀绝美的脸不由蹙眉,腰上的疼痛忽略不计,为什么他此刻心口有针扎一样的疼痛感。 乌嫣用尽力终于在闫诀凝思中,掰开他的后背,小手哗啦,直接将对方上身所有布料撕成两半,寸衣不留。 乌嫣讥笑,‘摸’到这一条又一条已经结痂凹凸的鞭痕,自己已经‘摸’清楚看清楚,可别继续占权贵的便宜呦,“也对,小人给您的‘药’膏的确配不上高贵的您用!”不屑呸出一嘴血沫子,乌嫣朝着水缸拎起木勺立即拿清水漱口,真脏! ‘您——小人——’闫诀心口的疼痛似乎在不断放大,他强硬撑着,大步走向乌嫣,自己伪装仵作既然也知道了,那听他解释行不行。 男人伸手,乌嫣巧妙侧身躲过,盯着十六岁少‘女’的脸,已然恢复一张一切都没发生的模样。 “这天‘色’也黯了,小人先行告退!”她累,瞧着外面天‘色’都昏暗了,八道菜的人情还了就足够了。 心念口诀,桃木剑一招划破厨房的两层结界,乌嫣立刻冲了出去。 闫诀心口疼得捏着鼻梁定神,来不及思考乌嫣怎么能破掉自己的结界,无暇多想,紧跟出去。 二人气息出现,拈‘花’坊大厅吃过晚膳喝茶喝困的众人,聚‘精’会神,但闯入大厅,一前一后的男‘女’模样。 某人眼里‘插’刀,杀气肆意。 气氛一下高度紧张,三方的人马直接拔刀出鞘。 众人看见没了上衣还淌着血的闫诀,好身材的感叹冒出,立刻被贵客凌然的杀气吓得各各缩起脖子,琴廖发飙可不是开玩笑。 “客人您赶紧给小人谈生意,谈好小人好去睡觉,别耽误小人长个子。”乌嫣身份拎得清,她就小小驱鬼师,在场哪一位不是站着,自己的身份必须跪着。 琴廖不管,要出招!多打点血出来至少没此刻碍眼。 第108章 明日上路 乌嫣握住琴廖的手腕,将自己的身子放在男人面前,耸拉着眼皮,打呀,连着自己一起打得了。.. 琴廖做多少多余的事她也不会领情,不是自己什么人,但两位了不得的权贵真打起来,他们手下那些个眼长脑袋顶上的虾兵蟹将,最后把祸害的罪名按在她身上! 呵呵,冤! 真冤,冤得这地界还没长城被她哭塌好嘛。 “他欺负你多少?”琴廖银眸凝视少‘女’的脸,眼里直当没瞧见闫诀腰侧的牙印,与乌嫣衣冠整齐的反差对比。 “客人,如果您现在不谈生意,以后也别谈了,别耽误我赚钱,又耽误我睡眠,不地道!”琴廖手腕不再运功,乌嫣秀眉挑高。 利落擦拭血迹,处理伤口,被家奴团围套上新的内衫与莲‘花’暗纹玄袍,系着银边腰带的闫诀墨发披肩,缎发还是那枚剔透‘玉’玲珑束于后背,在厨房时心口刺疼的感觉也消失不见。桃‘花’眼瞅着乌嫣的后脑勺,闫诀只想伸手掰正,让乌嫣看着自己。 “他有没有欺负了你?”琴廖压抑着愤怒,隐宗的人,不断提醒自己这闫诀是隐宗的人。 真是关心自己呀,乌嫣不给个答案有得烦,水润小脸‘露’出上下两排白齿灿灿笑回应道,“非礼他没成功,怎么,客人您还能帮我实现?”闫诀没上衣出现,此情此景在场的人误会是正常的,但她凭什么解释清楚给这些个人玩意听。.. ‘您’变化的称呼,叫琴廖银眸收紧,这尊重的称呼如果出现,就是师妹盛怒之时。手放下,被师妹牵着手腕,按在闲染身旁落座。 “天‘色’不早,客人您别耽误我家掌柜的睡觉,谈生意吧!”乌嫣一‘门’心思做自己的小小驱鬼师,不需要深究别人的用心。 扯扯还是扯到自己身上,闲染埋怨呵斥,“就你懂事,这些个外人在谈什么生意,你上楼睡觉,明早路上再说。”之前与拈‘花’消失一段时间的闲染,思索闫诀腰上的咬痕,习惯‘性’的儒笑‘荡’然无存。 ‘路上谈’那意思就是这次驱鬼需要离开宛水城?乌嫣点点头,本分的回应道,“哦,那我非礼不成功这事传出去会不会影响咱们当铺的名誉。”乌嫣走到老板身边,伸手揪着掌柜的肘部衣料子,却是一副根本不在乎的表情‘揉’搓,这是说给整个拈‘花’坊追随四主的下人听。 “那你以为非礼成功是给当铺长脸了是不是,赶紧上去睡觉,能活着出去拈‘花’坊的,都是嘴巴严实的人。”闲染知道琴廖在,根本不需要自己多这一句吩咐,但乌嫣突然‘咱们当铺’四个字,惊了他一下。 这是打算粘着自己‘混’,不打算离开的意思,他要‘逼’着对方离开,这死丫头疯起来干的都不是人事。算了,‘阴’阳眼,也算是个人才。.. 一嘴胡话,赶紧消失,他瞧着心烦。隐宗的人直接被她伤了,活着出现,好大的面子。 琴廖相信发生了大事,乌嫣与这闫诀闹掰了,还是最严重的那种,这对于他并不算坏事。 身份不算低,地位不算差,但沉默窝在银狐裘衣中的琴子祁,病态一脸,缓缓起身,准备上楼睡觉,明早都要赶路。 “我替师傅管着你,难道还有错了!”琴廖被乌嫣的回答‘激’怒,但音质平静,毫无‘波’澜的银眸淬着满满难堪。 ‘嘣——哗啦’巨响声启。 乌嫣毫无预兆,一掌拍在木桌上,杏仁眼划过琴廖,整张楠木圆桌轰然碎地。 “我难道说错了。”琴廖继续坐着,低沉着声,抬头对视,眼里是乌嫣的倒映。 活动五指,乌嫣睇看琴廖不轻不重回应道,“客人您与我们当铺做生意,自然说什么都是对的,就这个管字,多余了! 真好奇?小人离开多久了,您不是连这大厅半步都没踏出去,我不提,你也不必多余。 生意规生意,瞧瞧我家掌柜的,多放心,他是老板,小人的‘私’事如何处理,小人的老板都没您会瞎‘操’心。”避重就轻,乌嫣拍桌只是因为听到从琴廖口中说出师傅两个字,他不配! “知道我是老板,就别败光我的资产,没大没小,还不快给客人道歉!”闲染盯着乌嫣拍桌的手,眼闪一瞬利光,好像功力进步了?这才多久,是自己错觉吧。 “是小人多言了,给客人您鞠躬道歉,体谅小人的没教养!”乌嫣九十度弯腰。 琴廖袖下指骨握拳,知道结界却没闯进去,他是有不能说的原因。 “总督大人夜安。”乌嫣转身走在琴子祁身后,让贵人走前面,心态还是举止,都变得极其规矩。 “你也安。”来日方长,宓家的事慢慢谈,不过,琴子祁希望乌嫣可以一直规矩下去,尤其明日起‘床’后,去的地方可是霓岚国,天子脚下的霓岚首都。就乌嫣这三脚猫功夫,可没人会买账。 翘着二郎‘腿’,乌嫣双手抵在脑后,嘴里叼着美人儿送的夜宵卤牛‘肉’。 灯火通亮整间屋子,拈‘花’一袭白裙,十根戴满宝石的手却浸在一盆温水中,拎起湿布拧巴一下,渡步自己的‘床’榻边,媚眼眯起,“把手擦了,别吃了,赶紧睡觉!” 刁‘妇’!乌嫣笑了,吞下一片卤牛‘肉’赶紧擦手,瞅着‘床’榻下方铺好的被子,“人家那都是权贵,咱们一个老板,不就是睡你屋,瞧你不高兴的脸,生气长皱纹!”伸手,‘摸’‘摸’手指,盘空,想事情,一盘卤牛‘肉’居然让自己吃完了。 “别和我贫嘴,一口一个老板,别给老板惹事才是当他是真老板,赶紧睡,你这起‘床’又打算做什么妖?”拈‘花’听掌柜的意思。今晚监视着人,主动与自己一屋,可不能随便出去,那些个权贵窝在一屋子,聊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乌嫣出去好事坏事总要发生点事。 “美人儿,我这不是心疼你这娇弱的身子,哪舍得你睡地上,给我个枕头。”乌嫣已经自脚朝地,趴在‘床’榻下方的被子上。 拈‘花’也不是委屈自己的主,拎着枕头丢她脸上,疑问道,“你这睡觉外袍不脱,还怕我瞧了去?”让出‘床’榻更好,拈‘花’拍着‘床’上的牛‘肉’沫子,死丫头都不知道干净。 乌嫣桃木剑放在枕头下,拔掉头上的桃木簪放在一起,撑好被子盖在自己脖子以前身,眯起眼缓缓道,“一屋子外人,真打起来,我穿衣服起来看戏不是方便的多。” 烛灭,屋内漆黑一片。 厚实的被子直接从‘床’榻上丢在乌嫣脸上,拈‘花’窝在‘床’榻中央,吁了一口气,勾勒着指尖抚‘摸’坚硬的宝石轮廓,悠悠开口道,“今夜打不起,都以为是你随便冲动!有掌柜的在,你这驱鬼师给我老实睡觉。” 掌柜的还真有本事,藏着掖着的老狐狸!乌嫣吧啦着被子加在身上,鼻息间都是拈‘花’美人儿身上特殊的熏香味,睡觉! 第109章 此纱非裙 ‘床’榻下乌嫣呼吸声平稳,拈‘花’听到暗语,缓缓起身,媚眼拢起,翻身‘摸’着一厚实的外裳伸手穿上,下榻撇了睡梦中的少‘女’一眼,直接开‘门’出屋。 想睡睡不着,今夜眠浅,乌嫣猛然睁眼,眼珠子提溜一转,暗想,这拈‘花’美人儿半夜是‘私’会情郎还是怎么滴,应该偷偷‘摸’‘摸’,关‘门’就不能轻点声。 既然睡不着,她探手捞出枕头下的桃木剑,决定找人唠唠嗑,长发披肩,勾‘腿’半坐起身,杏仁眼张望黑乎乎的闺房,怎么没瞧见他? 掌心从剑柄自己的灵根处滑过,贴着灵根还是没感受到闺房内结界的存在,她眼角眯起,寻思这一个个都忙,那具白骨架子深更半夜能去哪鬼‘混’!没一个靠谱的。 拈‘花’坊外的马车满档着货物,一辆紧接着一辆的走,马蹄声不断,总算消停。乌嫣挠挠头,放回木剑,侧着身子终于可以好好睡觉。 旭日升,只进不出的宛水城都知道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等人走了,这城就恢复正常了。 拈‘花’坊外面是捕快,里面各各厢房的‘门’在太阳升起后一一敞开。 乌嫣窝在‘床’榻下,却蜷缩着身子,整个头闷在被子里。 “都起了,你还不醒?”妆容格外‘精’致的拈‘花’,甩着绣‘花’长袖,进屋就打开所有窗子。 “醒了啦,我这就醒啦。”嘿呦,这拈‘花’可一夜没回呀,从被子里传出闷闷声,乌嫣嘴上回答的利落,四肢压根不动,完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昨个老板老板叫的好听,你,就这样给我干活的?”看着地上这丘陵似鼓起的小包,睡姿也太难看了,与拈‘花’一同进屋的还有掌柜的闲染,一群权贵可都等着他家小小驱鬼师再出发,想到三百两黄金,闲染才忍住踹人的脚。弯腰,伸手,准备扯被,听拈‘花’说了,穿着外袍睡觉,不用避讳。 双膝贴地,乌嫣两手一撑,哗啦甩开被子,她这下真的醒了好不好。 “你——”闲染忍怒,后退三步,捂着鼻子,湿哒哒的液体立刻从鼻子流下。 “掌柜的,您看到多刺‘激’的画面需要流鼻血啊!”乌嫣挠着满头‘乱’发,笑看闲染一鼻子血迹,可不能让这货接触自己枕头下的桃木剑。 “闭嘴,还不是被你的手打的,力气大就给我主意点!”闲染咬牙,要不是因为钱,直接将人扔出窗外拿血擦地。 拈‘花’瞪着乌嫣,立刻从袖子内掏出手帕,还好没把她家老板引以为傲的‘挺’拔鼻梁给拍歪了,“还不赶紧给掌柜的道歉!”拈‘花’眼神示意乌嫣,别睡醒就找事,都是靠着老板赚钱的好不好。 “掌柜的,小人对不起您,小人道歉行了吧。..”乌嫣习惯‘性’敷衍,想想打工的这态度可不端正,立刻双手吧啦开脸上的‘乱’发,上前准备服‘侍’掌柜的擦鼻血。 “别,我可承受不起,你赶紧换上裙子,洗漱洗漱立刻出发!等你一人!”闲染制止乌嫣靠近,他不对,他就不该主动送上‘门’。 “裙子?”乌嫣正低头重新系着腰带的手停住,以为自己听错,她这次驱鬼怎么还有着装要求? 拈‘花’处理了血迹手帕,转身拾起偌大的木盘放在乌嫣面前的被子上,打开盒子的木盖子,里面可是连夜赶制出的‘花’笼裙。 “掌柜的,商量一下呗,能不能不穿,穿这不结实的料子,我驱鬼可不方便呀?又不是喝茶聊天,驱鬼怎么滴都算体力活!”乌嫣一把抓起淡粉‘色’的长裙撑开仔细一瞧,眉宇本挤在一起的褶皱更深,上上下下,她嫌弃的瞧,认真的瞅。 嚯!这娘气的粉‘色’颜‘色’正,可这单薄近乎透明的料子,此次驱鬼的地方,民风尺度有点大呀,还有这裙子比两个自己还要长,走两步别说鬼没瞧见,她绝对提前被自己拐脚绊死,成为鬼。 什么一千两黄金的驱鬼案,就这裙子单薄的程度,穿和没穿一样,她这前平后平的小身板,鬼看拈‘花’也不看自己呀! 拈‘花’瞧乌嫣的样子,只能望着掌柜的摇摇头。 闲染见乌嫣很认真的嫌弃,抿着‘唇’,凤眼不可思议的望着算亭亭‘玉’立已经一十六岁的少‘女’,单手勾起本装饰用的单丝罗说道,“你不会以为裙子就是这块纱吧。披肩,这只是穿好裙子,勾在手臂上装饰的披肩。”怎么一点概念都没有,‘女’孩也是‘女’的呀。 “嗯?”乌嫣被这一通数落却没回嘴,眨巴杏仁眼,只见拈‘花’接着打开盒子下方第二层,举起里面的窄腰衫裙,裙子还是淡粉,珍珠白领边用金丝勾勒‘花’纹,料子厚实,做工考究,长度与自己的身高正好,能够正常穿出‘门’,她误会了! “小人就是穷人,又没见过市面,以为裙子就是一件,哪知道这是装饰品!”乌嫣见拈‘花’又连着打开两层木盒,‘露’出一双绣工‘精’美的鞋,还有一排名贵而晃眼的首饰,她就出去驱个鬼,不用这样折腾她吧,少说几斤重的头饰,戴在她这小脑袋瓜上,头发该断掉多少!那还怎么驱鬼? “收起你这穷酸样,真以为一千两酬金的单子能简单?拈‘花’你帮着收拾,就她没常识的样,瞎穿只会出‘门’丢我的脸。”闲染将单丝罗仍在乌嫣脸上,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走出屋,雇主的要求他又不能拒绝,但让乌嫣装世家大小姐,雇主琴廖不了解乌嫣? 还是对方师兄呢,乌嫣?大小姐!呵,还是世家含着金勺子出生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不是笑话是什么! 紧闭大‘门’,乌嫣嘟嘴望着拈‘花’美人儿,别这么麻烦行不行。 “赶紧洗漱过来换衣,真以为掌柜的没脾气,你要接不到这笔一千两黄金的单子,掌柜的可是要钱不要人!”拈‘花’边警告,一边推着乌嫣进洗簌屋,让乌嫣装世家大小姐,真是想得出来,怎么可能! 拈‘花’的闺房乒乒乓乓各种‘乱’响,继而传出乌嫣歇斯底里的咆哮,与拈‘花’美人儿即将崩溃泼‘妇’边缘恨铁不成钢的咒骂。 楼下拈‘花’坊大厅,没桌子,离着远远分四角对坐的权贵们,听着楼上的吵闹,都低敛着眼眸,一言不发静等。 该走的人,如九‘门’总督琴子祁,以宓家大小姐坚持要与乌嫣姐姐告别的理由,没走! 等着驱鬼师谈驱鬼单子的琴廖,拥有最合理的理由,等待。 驱鬼就是为了‘抽’成,掌柜闲染生怕乌嫣把那些个真金白银买回来的首饰发饰给毁了,大清早的,还没赚钱就‘花’钱,亏得他‘肉’疼。 思索一宿解释理由的闫诀,‘挺’直的背等待,他想了很多。 自己黑脸易容乌嫣没反应,这张倾城的脸和修为,乌嫣其实也没反应。昨天烧菜是还人情,一切无恙,怎么知道自己伪装了那停尸房的秃顶仵作,就态度立变? 那秃顶仵作,又丑,有老,又邋遢,穷就不说了,他不断回忆,就是想不通,乌嫣怎么就对那‘摸’死人的仵作态度与众不同,说白了,接触乌嫣的仵作从头到尾,都是自己,是他自己呀。 第110章 满意作品 “没想到,折腾折腾你还有点模样!”放下眉笔,拈‘花’很满意自己的作品。..她扶起少‘女’起身,将淡粉单丝罗叠了几层摆在乌嫣手腕垂挂后腰。 镜子被自己砸了,自己啥模样乌嫣其实也不太在乎。长袖下,手腕上的金镯她还算能接受。可脑袋几斤头饰,可是她苦口婆心,求得最终拈‘花’就‘插’两根最大的金步摇,纯金做的,还是有几斤重,沉! 她撑着脖子,朝拈‘花’美人儿嘟嘴,这嘴巴涂抹了一层胭脂好不舒服。 媚眼挑起,“别给我抿没了,这‘锦燕支’可不便宜,让你装世家大小姐,虽从小就有人服‘侍’,但这些个金贵的东西叫什么什么用途,你可给我记牢了。”拈‘花’撸袖,走几步握杯喝茶,说了太多话,她嗓子疼。这屋子狼狈,需要带走的物件本就是自己的裙子与首饰。 “美人儿,你能不能别和个婆婆一样唠叨个没完,就你渴?我也要喝水!”乌嫣习惯‘性’大咧咧的走,厮——该死的,走了步子才发现,这都快卡进‘肉’里的‘花’笼裙,差点没让她背过气。 好在拈‘花’眼尖,茶杯来不及放下,就冲上去扶住乌嫣。 “瞧瞧,就你还想喝水,别给我把裙子撑嘣了,还不吸气,用‘胸’腔呼吸,穿裙子你大走路?喏,含着这竹管小口小口喝!”拈‘花’觉得这次驱鬼不会成功,这乌嫣怎么可能会有小姐的样,可惜了这张脸。 乌嫣咽着水,‘揉’着收紧着的腰,喝水都这么矫情,做有钱人家的小姐累不累。.. 两人一阵互怼,终于闺房‘门’打开。 楼下等待良久的众人,面‘色’各异,保持淡定。 拖曳的粉裙垂地,黛眉连娟,‘精’致妆容,少‘女’雾鬓盘发,头上的金步摇因莲步而颤,方桃譬李粉光若腻,乌嫣觉得漏出锁骨的裙子,脖子真凉,缓缓走下楼梯。 “姐姐!”迟疑,以站在楼梯下方的宓嫙乌溜溜的大眼睛,充满着疑‘惑’,这人是自己那姐姐? “我美不美!”乌嫣瞧宓嫙一身贵料子,脸‘色’不错,琴子祁的人服‘侍’的还行,伸手‘摸’着宓嫙已经开始扎手的光头,她戏虐的挑逗眉宇,自己折腾人模狗样,肯定看得过眼。 “那什么,乌嫣姐姐你真好看,但现在这样笑有点不搭!”宓嫙握住乌嫣手,探入长袖,顺便送进去一块‘玉’佩。 乌嫣不知给宓嫙给自己‘玉’佩的理由,但也不‘露’神‘色’的拿走。 “行了,上马车再说!”闲染起身,示意乌嫣跟着自己身后。 让宓嫙跟紧琴子祁,乌嫣迈着碎步,贴着走,“掌柜的,你怎么也不夸我好看呀!”不断踢着碍脚的长裙,乌嫣两手还要拽着多余的披肩,觉得自己穿这一身,更适合来一场扭秧歌舞。 凤眼儒笑,闲染侧头,焕然一新的少‘女’姿‘色’还入不了他的眼,“这身裙子就当送你,可这两柄金步摇,你要给我‘弄’坏了,可从酬劳里扣!” “死钱奴!”乌嫣轻身嘀咕,走出拈‘花’坊。 大厅剩余仨男人,接连着起身。昨夜长谈,似乎做了什么‘交’易,居然面‘色’如常,一起出发。 八百位捕快包围四周,严正以待。 各方隐藏的人马,也沿路盯梢,怕出了什么意外。 气派阔气的六驹马车停在拈‘花’坊‘门’前,后方还靠着几十辆马车。 “掌柜的,咱们这是去哪呀?”乌嫣头上金步摇的坠子碰撞,发出一阵清脆。 “上车再说!”音落,闲染已经钻进车厢内。 乌嫣单手抓着裙摆,准备大步跨上马车。跳上去,就这一身也不合适。 ‘啪——’眼尖,五根戴着宝石的柔荑赶紧打了过来。拈‘花’嗔目,保持微笑,瞪着乌嫣,提醒对方踩下面的木格子,给她优雅的走上去,她闺房说的最基本的规矩这么快就忘记了? “不是还没出城吗?”手疼,乌嫣深呼吸,瘪嘴乖巧的走上车厢,两眼一亮,金锦银缎也不过是用来当软垫,嚯噢!掌柜的这次是真气派。 桃木剑准备找地方摆,乌嫣想趴着说话,这裙子穿的太难受了。 可车头一沉,马车又上来一人。 乌嫣转身瞧见进来的人,那双没有情绪的银眸,挪着身子,坐在掌柜的身边。 一切那么的怪异安静,而又有条不紊的进行。 拈‘花’坊的下人,搬运拈‘花’闺房内最后一箱子装车。 打量着这栋处理掉的资产,拈‘花’瞧着屋檐下的琉璃灯被摘下,拈‘花’坊的牌匾也搬到车上,抬手,示意封‘门’。 没多少表情,转身钻进马车,离开,这次就不会再回来。 携刀捕快护送车队,长长的队伍,随着马车轮子转动,一点一点消失于宛水城,城‘门’边住着的百姓们确定九‘门’总督那行人,没有回头的意思,家家户户敞开窗户大‘门’欢呼,日子终于可以正常过了。 但紧接着,大街上出现三群快马扬鞭,周田张三家暗地里死了不少人,封城没一个能活着出去传消息,此刻还是要拼时间,隐宗人出现,鬼‘门’关打开,宓家寸草不生,这消息太重要,送回自己的国家,早一秒都是好的。 车轱辘不知转了多久,乌嫣见车厢内一直沉默,靠着锦垫,蜷着身,手撑下巴,耷拉着眼皮睡觉。 琴廖银眸翻看案木上满档的书函,聚‘精’会神。看完一张,递给闲染。 闲染快速浏览,手中的‘毛’笔,捻着墨汁,在纸上勾画,或者写字,再递给琴廖。 两男人表情严谨,互动熟练,似乎是经常在一起做同样的事。 都要勒进腰‘肉’里裙子,乌嫣抿着‘唇’半梦半醒,两‘腿’一撑,整个身子缓缓向下滑,本能的适应车厢,寻找最适合睡觉的体态。 车厢大,但也经不住乌嫣这样横躺,两只脚都抵在闲染腰部。 回头无语,闲染伸手拧着还有点疼的鼻梁,凤眼不信的注视着大客户,“换别的身份不行?她装不了大小姐,公主府住进去,见不着主子,那些人‘精’宫奴一眼就能看出端倪!”不是闲染轻看,装疯卖傻,打打杀杀乌嫣绝对没问题,但是大小姐,还是世家的,一言一行从出生开始,就是日积月累调教出来的闺秀。 即便乌嫣行为举止真能学像了,但是谈吐?她脾气不说,开口一句话直接暴‘露’粗俗。 乌嫣听聊正事了,扶着发型,‘摸’腰起身,“小人这是要进公主府驱鬼呀!”公主?又是一个尊贵的身份,怪不得这单子是琴廖提出来,价值一千两黄金。 第111章 不是真案 “小人这称呼你还说上瘾了?”琴廖的淡定,让闲染难得生起一丝烦躁,标准的儒笑最近经常消失。.. “我进公主府驱什么鬼?”乌嫣没兴趣偷看案木上的字,只好盯着掌柜的脸说话。 “你说?”闲染示意对面的客户亲自开口,事倒是不复杂,但牵扯的人,都不是善茬。 “这本是你世家小姐的族谱生辰八字习惯喜好。”琴廖递上一本册子。 乌嫣接过,一目十行,快速翻阅,面面俱到,抬头疑问,“这世家小姐是杜撰的?”家病疫只剩一人,这也算为了自己的伪装省事。 “进公主府可大可小,没点身份你也进不去,调查你是肯定的,这世家小姐祖上五代做官隐退,居所换了几次,居住隐蔽,没人在意,但却有其人,最适合你伪装身份,不过病疫是真的,但那与你同龄的独‘女’,也一起病逝!”琴廖回复道。 什么病能让五代世家一次‘性’死光了,乌嫣知道有猫腻,但与她无关,手指尖戳着纸上的名,“这世家小姐真叫云嫣?” “是的!”琴廖银眸深意。 “背熟了,说吧,这次驱什么鬼?”乌嫣将手册丢在案板上。 “用世家小姐的身份进入公主府,接近驸马,调查他与公主之间,到底谁在养鬼!”琴廖听到提醒自己的暗哨,这次他也是在还人情。.. 调查谁在养鬼?这不难呀,伪装接近人不就成了,何必大张旗鼓,铺垫这么多。乌嫣瞅着掌柜的,这群人说话可不可以利落一点。 马车突停,乌嫣敛眉。 “具体的事与和人都做了安排,闲染会详细和你说明,此次调查必须成功,还有,你,少受伤!”琴廖一改常态,起身语气缓慢,银眸望着陌生装饰的乌嫣,似乎消极的很。 这还是他那不可一世的最熟陌生人,乌嫣也不拦着,就让对方下了马车。 车厢外,马蹄阵阵,乌嫣去关车厢‘门’,顺眼瞧见琴子柒的捕快追马车扬长而去。 琴廖矫捷翻身上马,二师兄竹栖依旧真容,正驾着枣红大马,递上黑罩子给琴廖,两人头都不回,策马而奔。 这还没停,另外一辆马车内的闫诀开窗看了一眼乌嫣,桃‘花’眼凝视少‘女’的脸,也先行一步。 出了宛水城,哗啦啦的车队,最终只剩乌嫣掌柜拈‘花’一行人十几辆马车。 ‘走了?’乌嫣虽不明白,但还是关上车厢‘门’,抿着嘴巴,与老板在不算大的空间面面对峙。 案木上杂‘乱’的纸张已经被收起,只放着那本手册,闲染见乌嫣端壶对嘴喝,想数落,但憋住。.. “赶紧把上面的资料记熟了,过五天到霓岚国,你就是世家大小姐,云嫣。”推着手册到乌嫣面前,闲染盯着她还握在手里的桃木剑。 “干嘛记,独‘女’,世家小姐,家人重男轻‘女’,不喜放养,诗词歌赋部不会,琴棋书画都不行。”乌嫣已经想好了,自我设定。 “你别给我自作主张,客户说的,你给我照做。”闲染瞪着乌嫣,还不如自称小人的时候懂规矩。 冷笑,乌嫣手指跺跺案木上的手册,有话直说,“掌柜的,一十六岁的少‘女’能懂什么,除了一点家产,什么都没有。如何用这身份进公主府我自己看着办,真照着这本杜撰出来的资料,我即便模仿的惟妙惟肖都有漏破绽的地方。 先不说我这双手多少有点老茧,没一年调理,就我这一掐就能‘摸’出来的肌‘肉’那就是世家小姐最大的破绽!”乌嫣拍打手臂,伪装这事,她熟能生巧,琴廖在她懒得多言,不想与对方‘交’流。 “你——”闲染凤眼盯着乌嫣,说的都是实话。 乌嫣勾‘唇’浅笑,“掌柜的,这驱鬼单应该是临时换的,但客户说好一千两黄金,你就必须收这数目的酬劳。”已琴廖那人的心思,这单子布局太晚,心思缜密这词都快刻在琴廖脸上了,乌嫣判断这不是他们之前所说的案子,目的只赚钱,乌嫣说穿但不多问。 ‘人小心大’闲染也不清楚琴廖昨夜告诉自己临时更换案子的理由,说起来去霓岚国,以琴廖敏感的身份,万万不可能主动送乌嫣到皇室成员那种麻烦中。 移动目光,闲染凤眸沉思,盯着乌嫣的剑有些事必须解决掉。他拉开案木下摆着的木盒,没打开盖子,将朴实的四方木盒推到乌嫣面前,认真叮嘱道,“别‘弄’丢了!” 什么丢了?乌嫣觉得掌柜的表情奇怪,她打开木盒盖子了然,杏仁眼不禁眯起,睇看对面的男人,这几个意思? 挥动衣袖,闲染明着告诉乌嫣,他此刻布下了结界所说不会有人听见。 见乌嫣不说话,修长的手指捞出木盒内发旧男士云纹灰炮,闲染隐晦示意道,“你居无定所,东西也不可能成天背着,真想放什么东西也别藏在当铺的‘床’褥子下面,那些房间谁都能住,你又不回当铺,藏起来的东西说不见就不见。好在之前舍纪让伙计打扫卫生,见你穿过,特意送我这。 你做我的伙计一天,无论什么东西,亲口说存放,老板我就连这件旧衣服都能当钱库里的金子,妥当安放!”他那当铺一切了如指掌,乌嫣进当铺第二天去绉村除鬼,穿的就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自己面前同一件衣服。 闲染知道,必须收着。但不是到现在需要开口,他没事,永远都不会主动提这件云纹灰炮。永远永远都不会提! 没想到此时此刻看着这件云纹灰炮,乌嫣勾着嘴角,不知要模仿什么样的表情,杏仁眼里是这件发旧云纹灰炮的纹路,不自觉的,食指手指尖掐着指腹上的‘肉’,手掌在细微的颤抖。 闲染凤眼拢起,心深疑‘惑’,乌嫣这反应不该如此。 疼是乌嫣唯一拥有的感觉。她咬住**的牙松开,点染曲眉,颜如舜华,头上晃眼的金步摇,叫闲染看得云里雾里,更是心烦。 乌嫣平和,半跪撑身,将摆在木盒上的这件男士旧云纹灰袍细致入微的折叠,工整如珍宝,深呼吸平放进这不名贵的木盒,轻轻盖上盖子,算最后的告别。 双手同时推着盒,送到闲染盘‘腿’的膝盖前,因为强憋,声音似有点黯哑是闲染从来没见过的正式。 “这,是送给你的!”要不然也不会藏在‘床’褥子里,她就再也不回当铺,从一开始,就是送给对方的。 俊美绝伦的脸有了变化,衣袖动,气势‘逼’人,伸出的五指无情掐住乌嫣的脖子,闲染居高临下,凤眸戾气,“知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掐人脖子的手指,更加用力,可乌嫣,有仇必报的臭丫头似乎希望被自己掐死! 哗然,闲染立刻松手,凤眸转念,立刻又捏住丫头的下颚,抬高对方的脸,必须让对方看清楚自己的拒绝,这件衣袍绝对不可能给自己! 第112章 师傅师叔 “衣服代表什么意思,与我有关吗?”乌嫣浅笑,终于完成下山众多目的中的一个,掌柜的此刻盛怒的模样她觉得终于像个活人,成天顶着那张温文尔雅的假笑,很难看。.. “与你无关!那就不该多事送来!”事不关己,闲染在闹剧中最多当个赚钱的旁观者,但送这件云纹灰炮给自己,是将他抛弃的一切又还了回来,他不想陷入那种身份的禁锢中。好不容易得到同意出来,除了约定,答应的事情完成,他与以前的身份就不会再有瓜葛。 被迫仰头时间太长,乌嫣见闲染还不识趣,小手扣住男人的拇指,紧紧握住,缓缓而强行拿开。 闲染不准,握住乌嫣的手,不松开,给他说明白了。 反正自己力气大,乌嫣就顺势捏着男人的手骨,她用异常轻松近乎俏皮的语气说道,“拒绝不可能。不想知道你与我师傅之间的关系,但是下山前,师傅专‘门’把自己成天穿的旧衣说清楚地址,让我必须‘交’给你,任务完成,如何处置是你的事。 以后,你还是我老板,我还是打工赚钱的驱鬼师。”乌嫣来回搬动,玩‘弄’着男人的手,指甲盖保养的不错。 “你——师傅还说了什么?”闲染明显对乌嫣的师傅有别的尊称,但会连着暴‘露’自己以前的身份,硬憋回去没说出口,云纹灰炮是一件衣服,更是一种身份,他不确定乌嫣什么都知道! “让我想想!”乌嫣双手没目的的‘摸’着闲染温热的手指,“他说让你照顾好我!”乌嫣勾着嘴角,笑出一脸讽刺。 闲染反抓乌嫣的手,将人一把拽近自己,事关自己,他急迫,“我让你说实话!” 她说的就是实话呀,“放心,我帮你拒绝了,莫名其妙找个外人照顾我,老板你愿意,我可不敢,你也不是什么善茬不是吗?” “那山上现在就留着你师傅一个人?”闲染与乌嫣之间只剩一拳头的距离。 “你与我师傅认识,他自作主张的‘性’子一贯说一不二,师傅‘交’代完事情就先走了,我下山‘花’了几个月才找到宛水城,找他?你随意!”头发丝被两斤重的金步摇揪着头皮疼。舍不得,还是完成下山第一个任务,乌嫣干脆将头放在闲染盘坐的大‘腿’处枕着,伸‘腿’侧身,用最舒服的姿势聊胡话。 “放肆!男‘女’有别!”闲染脸‘色’铁青,嘴上说但是捞起一旁的薄毯遮住乌嫣漏出香肩的位置。 本来拿出云纹灰炮,自己是提醒少‘女’的粗心大意,更加希望乌嫣去霓岚国时,将这柄桃木剑‘交’给自己暂时保管。 没想到,最不合时宜的状态,开了话题,却拨‘乱’自己的日子。 闲染凤眼凝视乌嫣此刻的侧脸,少‘女’眸光‘波’澜不惊让他联想到琴廖,闲染更加挠心,这烫手的云纹灰炮,根本不是一件衣服的事。 “男‘女’有别那是别人,你不可能,对了!”乌嫣抹了胭脂的红‘唇’张开,她想到另外的‘交’代,觉得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嗯!”闲染先听。 “我师傅可能是开玩笑,居然让我‘交’代你一句笑话!”乌嫣看闲染的第一眼,确定是自己要找的人,觉得师傅胡说八道比自己厉害。.. “我没心情听你的判断,你师傅的话给我原话阐述!”闲染单手撑着案木,难得按摩起太阳‘穴’。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 “臭丫头,看见闲染那‘混’小子告诉他别喜欢你。”乌嫣回忆当时的画面,凉薄的笑道。 “喜欢?你?你师傅说的确实是笑话。”闲染轻松,立刻勾起儒笑。 “对呀,笑话!”乌嫣缓缓闭眼,没有情魂真好。 但少‘女’看不到的角度,闲染表情微面,那双凤眸骤缩成渊,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云纹灰炮的木盒就是一根啐了毒的针,刺得闲染都不敢再看第二眼。 笑话!乌嫣的那位师傅,自己儿时只见过三面的师叔,每一次见面,对自己无意的一句玩笑话,若干年后才发现,句句成真! 照顾乌嫣,别喜欢乌嫣,为什么?师叔这次又预知到未来什么事了? 闲染屏住呼吸阖眸,“此袍非彼袍,如果我告诉你这是一件价值连城,你可以拿走! 是宝物又如何,她在乎的根本就不是这些,乌嫣握住桃木剑柄,闭眼回应道,“师傅丢下我,自己走了。虽然很‘混’蛋,但养我六年,拉扯我长大,他‘交’代的事我答应了就一定会完成。送你,就是送你,扔了我都不会捡。” 扔了,他敢扔吗?“那直接送就好,何必兜兜转转一大圈,成天穿着看似一模一样的云纹灰炮,不是更引人注意!”这点做事习惯,谨慎得与琴廖还真像,不愧是师兄妹。 “谁知道从绉村驱鬼回来,老板你和琴廖在一起,他呆在师傅身边的年份比我久,师傅成天穿这料子的袍子,我下山穿一样的也合理,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琴廖那人我与他有点芥蒂,从小他就说,我死必须死在他手里。下山遇到他是我倒霉,我说话停顿一下他都需要清楚缘由,扔掉一件外袍他可能都要派人从垃圾堆里收走。我不刻意折腾,这件真正要送的衣袍如何避开他的眼递在你手里。”乌嫣闭眼握着桃木剑,说出一半实话。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姑且相信了。但是,你师傅走了,为何他贴身不离的桃木剑落在了你手里?”真假话掺合着说的乌嫣,闲染往日可以不在乎,那与他无关。 但师叔送自己这件意义不同的云纹灰炮,乌嫣背着师叔的剑突然出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怎么一点动静都不知道。 “师傅的剑送给关‘门’弟子我,你这是帮琴廖嫉妒?”老板认识师傅,自然知道这把剑可以随心控制。 最不起眼的木剑,谁知道会是旷世奇宝。乌嫣不自觉蜷缩起身子,真冷。她将桃木剑紧紧环抱‘胸’口前。 “送给你?这样的玩笑话就别说了,即便琴廖都使用不了这柄木剑,上面的剑灵天下间只认你师傅一人,除了你师傅,谁都驾驭不了,即便你师傅死了,这木剑上的剑灵也是吾主灭,剑灵绝!” 吾主灭?剑灵绝!嘲讽的话才说完,闲染脑中松弛的弦紧绷起来,他微微愣神,再看木盒,送自己云纹灰炮,照顾师叔的关‘门’弟子?这怎么像是最后的‘交’代! 按摩太阳‘穴’的手指逐渐僵硬,凤眸里的情绪瞬息万变,凤眸缓缓朝下,凝视着蜷缩身子的少‘女’,嘴角挂着那再看,就觉得慎人的微笑。 闲染凝神认真窥探木剑,松了一口气,他能感受到剑上有灵。 但看着乌嫣侧脸上的笑意,闲染低头,冷声犹豫的问道,“乌嫣,你说你师傅走了!‘交’代完事情走了!”说一个人走了,还有另外一种意思。 睁开杏仁眼,乌嫣平静的翻过身平躺,对视着上方的闲染,她将桃木剑用力压在自己这感受不到悲伤难过的‘胸’口,羡慕的说道,“对呀,我师父走了,死了,他‘交’代的事就是遗愿,送你衣服我完成了,他的遗物没了剑灵的木剑,自然是我的。” “还敢说谎,这剑上还有灵力,你师傅又怎么会死!”闲染一把抓过乌嫣‘胸’口上的剑认真确认,灵力是存在的,师叔那样的本事,谁能伤得了他,又怎么可能会死,绝对不可能! “哦,之前的剑灵与师傅一起去了,你现在感受到的灵力其实是我灵根!”乌嫣扶着头起身,心念口诀,抓住剑柄。 闲染错愕,剑柄上浮现‘肉’眼可见的脉络连着乌嫣的手背,白‘色’的灵力在‘交’叉流动,这不是剑灵?木剑上的灵力居然是人的灵根?多狠的人,才会把自己的灵根‘抽’出来养在一把木剑上?师叔真死了,这乌嫣的脸上怎么一点悲伤都没有? 第113章 光头守门 “不,不信,他不可能死的。..”闲染皱着眉喃语,不是情绪化,他说的是事实,他们那的天下第一消无声息的死了!还没有任何人知道? “我师傅是人,凭什么不死。”乌嫣断了口诀,桃木剑还是那把不起眼的废柴。 闲染警觉的睇看乌嫣,直起腰询问,“你师傅究竟因何而死?”她师傅六年前能天下第一,正是修为突破极限,白发恢黑,永不死。 “我杀的!”乌嫣不忌讳的回答。 闲染再次注视年纪只有一十六岁的少‘女’,浮云世态,记忆辗转。似乎所有事都知道,但似那移云,伸手触‘摸’,一片虚空原来不过是自以为是的幻象,他从一开始,其实就没真正看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凭你,杀不死他。”闲染握住乌嫣‘乱’动的手,和他说实话。 眼神落在手腕,乌嫣抬眸,凝视对面的凤眼,一本正经说道,“掌柜的,您觉得我瞒着琴廖都不知道的消息,会主动说!”乌嫣天下间,师傅的死第一个告诉的人是闲染,悠悠开腔,要利息。 “你觉得我查不到!”闲染相信自己在这地界挖地三尺的实力。.. “那掌柜的,不是我亲口告诉你,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她下山前处理了所有痕迹,就是有备而来,提前遇见琴廖是计划中的意外。 “你究竟要我做什么?”闲染手指用力,想捏疼乌嫣,少‘女’平起平坐,不喜不怒的表情让他此刻觉得很碍眼。 手腕的骨头都要被男人捏断,乌嫣疼得眼瞳泛光,她愿意感受这份极致的疼痛,一切都是她应得的,“琴廖对我到底有什么计划?”乌嫣举起另一只手腕,漏出驱鬼师身份的黑‘玉’牌,这‘玉’牌她根本没在意,但有一天解开没戴,醒来却又出现在手腕处。 继而刻意丢弃几次,这驱鬼师身份的黑‘玉’牌永远在不经意间,就和从手腕里长出来一样,凭空出现。 ‘到现在才发现是不是晚了’闲染恢复儒笑,甩开乌嫣已经淤紫一片的手腕,拂袖靠着车厢壁板,垂眸抿茶不语。 结界没打开!乌嫣低眼整理‘花’笼裙歪了的领口,给男人思考的时间,用她师傅的死因,换琴廖对自己的目的,值不值的,就看师傅这筹码有没有琴廖重要。 “如果,我让琴廖‘逼’问你呢?”闲染温文尔雅的脸,‘露’出乌嫣没见过的‘阴’笑,威胁这事谁都会,乌嫣忌讳琴廖,那就是弱点。.. ‘摸’着粉红袖口,乌嫣移头打量这不过二十六岁,算起来与自己同龄的男人,她淤紫的手腕缓缓抬起,食指指着自己这双‘阴’阳眼,可笑对方真没把柄在自己手里吗? “没了你这有‘阴’阳眼的驱鬼师,我的损失并不大。”收鬼,自己本就没多少好处,自由的代价而已,闲染觉得乌嫣高估自己的价值。 “嗯呜!”乌嫣否定,摇头食指点着自己眼睛边,这男人到现在还低估她装傻的实力! “闫诀偷鬼闯进你那家当铺,我进不去‘门’!”准确点是被扔了出来。 “阿猫阿狗当然进不去!”闲染瞧着乌嫣的‘阴’阳眼,在套话自己?她即便有灵根,也瞧不见。 “有那两位光头大汉守着‘门’,它们不主动打开,其余的人都会如我上次一样直接扔出去,我不问,真以为是因为和旁人一样看不见它们!” 嘣——乌嫣倒身,男人单手撑身,另一只手掌如蟹钳,牢牢卡住乌嫣细小的颈脖。狭长的凤眸一寸寸收紧,闲染咬牙手指用力,狠狠质问,“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即便‘阴’阳眼,只能看见鬼,这个地界鬼也只是少数,还被所有人所不认同。 他看守大‘门’,栩伏大陆这个地界不存在的妖,道行也有五百年的妖,琴廖都感知不到,这少‘女’即便镶了金的‘阴’阳眼也不可能看见妖的存在,‘阴’阳眼只能看见鬼!这个地界的人,根本看不见妖! 小脸被窒息感涨红,乌嫣嘴角讥笑,因低估而恼羞成怒的男人。 ‘阴’阳眼!能看见妖!微微松开拇指,闲染俯视吃定自己的少‘女’,清楚琴廖告诉自己那种‘弄’不死的人的挫败感。 ‘摸’着脖子,乌嫣一脚蹬开压在自己上方男人的腹部,到不是因为男‘女’有别的羞耻感,只是讨厌男人挡住自己视线。 “你应该也知道,六年前栖灵县我是作为厉鬼的供品,被师傅所救之后才带上山,成为关‘门’弟子。”‘揉’着发疼的脖子,再瞧着手腕的淤痕,乌嫣突然呲牙,用身的重量,直接扑倒正在思索的闲染,架在男人身上,眯眼掐住男人的脖子,反手一个耳光甩在男人右脸上。 “你!”嘴角溢出丝丝血迹,闲染不是琴廖,凭什么要宠着对方。 乌嫣‘挺’直下颚轻蔑的俯视,将想还手的男人脖子向右边给她看清楚了! 不知何时,悬空飞着的桃木剑,不轻不重抵在男人左侧的太阳‘穴’。 闲染收住手里的真气,隐忍,憋住这份‘女’上男下的羞辱,这辈子第一个耳光,该死的! “灵根给了木剑,你也变成废物!”闲染不敢冒险,赌自己杀乌嫣快,还是木剑穿破自己的脑子快。 “废物都能制住你,你连废物都不如!”乌嫣不给闲染脸。 “厉害杀琴廖,何必还来我这‘交’换他的目的!”凤眼是上方乌嫣这张妆‘花’的小脸,掐住自己脖子上的小手,留给自己能说话的余地。 “我知道你的秘密,你告诉我琴廖的计划,并不算亏!”自己不能杀琴廖,师傅的‘交’代,她答应了的,无论如何她都会做到。 “你能看见我守‘门’的妖,与我相同,都不是这个地界的人,我们掌握彼此的秘密,说出琴廖的计划我还是亏本!”闲染想明白了,师叔不是去栖灵县灭厉鬼的,根本就是因为乌嫣而特意去栖灵县找她当关‘门’弟子,师叔呆在哪个地界他有本事。 自己只剩一成的修为,呆在栩伏大陆,乌嫣当年十岁,怎么能够无故存在这里。没有特许,他们地界的人来栩伏环境不同,必死无疑,真有本事存活下来,也绝对生不出孩子。 第114章 碧绿鬼气 ‘师叔啊,师叔呀,您到底预知了未来什么事,又让我照顾人,又,又让我别喜欢这丫头,还将这件意义重大的云纹灰袍送给我,我如今好不容易获得自由,我发誓再也不会回去,您怎么能够将我丢入那深渊之中,还不‘交’代理由!’闲染此生最尊重的人是自己的师傅,但最敬佩与向往的人只有一位——乌嫣的师傅。.. 能看见妖,面前的少‘女’就绝对是他们地界的人,闲染‘胸’膛深呼吸。 驾驭男人上方的乌嫣,随着男人的呼吸,身子也向下沉了沉。 ‘亏本’乌嫣认为闲染在装天真,所谓生意人,就该知道,任何‘交’易,本就没真正的公平,彼此知道对方不属于这个地界的人,这个秘密对自己没有威胁,但对闲染可不止威胁吧。 闲染的凤眼眯着,目光简直要刺穿乌嫣,天生拥有可以修行的灵根,‘阴’阳眼,右手可凝聚空气为刃,运功一次会被反噬,他们地界的人呆在栩伏大陆就会这样受限。该死的,自己以前怎么能够忽视了这些。 凤眼阖上,食指快速敲击一侧的车厢板,闲染分析自己看走眼的原因,这些日子自己陪在琴廖身边无意旁观,乌嫣的一举一动,现在想他瞳孔聚焦,嗅到了别的味道。 钱!她要可以得到更多,为什么要驱鬼赚钱,师叔的吩咐? 乌嫣身上没有初次见面背着的碎‘花’包袱,闲染伸手往乌嫣腰部探去。.. 凝神控制,桃木剑戳着闲染的太阳‘穴’一下,乌嫣掐住闲染的脖子,头上的金步摇更加晃眼,“‘摸’我是不是就告诉我琴廖的目的?” 手指顿住,压在身下的闲染抿了下嘴‘唇’,“告诉你琴廖的目的就可以‘摸’你!”对了,这乌嫣似乎对男‘女’有别也完不在意,想到闫诀那张自己都吃惊的颜。她对人的外貌也没多少反应。是他们那地界的人,看习惯琴廖或者自己,闫诀那张脸也不至于一点反应都没有。 为了验证,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少‘女’‘露’出锁骨的位置。 这是确定自己是不是易容?她还掐着人的脖子,桃木剑都怼着人的太阳‘穴’,怎么突然‘摸’自己腰,‘摸’自己肩膀? 一掌就能握住的香肩,柔软,滑嫩。闲染指腹缓缓划过少‘女’的肌肤,那双杏仁眼里没有任何变化,应该出现的羞涩根本没有,即便心大,陌生男人的触‘摸’总该厌恶,避开,乌嫣也没有这样正常的反应。 “那脱了给你‘摸’,立刻告诉我琴廖的目的。”为了目的,对方要什么她就给什么,尤其是这种什么都不缺的人。.. 乌嫣松开掐男人脖子的手,低头看着繁琐的腰带,拈‘花’帮自己穿衣服,她不知道怎么解开,不能让机会跑了,双手反抓自己敞开的领子,向下拉。 “懂不懂廉耻!”闲染高声斥训,后背一片冷汗,凤眼慌‘乱’闭住,双手也不敢碰乌嫣身上任何位置。 “廉耻我懂,你不想亏本,我就和你做‘交’易,赶紧看,告诉我琴廖的目的。”这裙子怎么设计的,乌嫣抓着领子扯不下来,刚好卡在肩胛骨的位置。 “住手,你懂廉耻,你师傅就这样教你懂廉耻。”师傅师兄是男的,十岁就养在山上,闲染认为乌嫣不懂男‘女’之分,是这个原因。 只听进两个字,五指撑开,浮在一旁的桃木剑剑柄吸入掌心,乌嫣连瞳孔的焦距都没变化,瞬间,双手向下,将竖起的桃木剑对准闲染心脏,不差分毫刺进去。 得寸进尺!闲染来不及多想,手凝结界,手背形成一道金光挡住桃木剑尖。 可是,金光破开,结界直接被戳破,怎么可能破了自己这档子结界,闲染一时分神,原本护住车厢内的结界也跟着破开。 车厢受不住两人身上同时散发的威压,轰隆隆巨响。正在快速行驶的马车,车厢一切被震碎,车夫震飞一旁的树桠惊魂未定。 脱了缰绳的良驹,更似受到巨大刺‘激’,马蹄疯狂奔驰,往路边的树林冲进去。 车队的人高呼,收缰提绳,拈‘花’干脆飞身而出。 现场一片‘混’‘乱’,车轱辘碎成渣,乌嫣双手握剑,驾在闲染身上,二人用诡异的姿势,出现在众人面前。 该死的,没了结界,闲染运功,合并两掌捂住剑尖,不能发作。 拈‘花’定神,看清楚一切,使劲捏着后脖子的‘肉’,差点晕过去。 乌嫣衣领明显被拉扯的痕迹,掌柜巴掌印嘴角干的血迹,然后二人这不可描述的体态,这剑戳心脏是要拼命啊!她知道掌柜在马车内布下结界应该是谈论什么事情,可这什么事,会出现此情此景,媚眼扫过一群无能的家奴,“看什么,一个个眼珠子当球踩,我嫌不够响!” 哗啦啦,所有家奴在巨大视觉冲击下,齐齐转身,还好在树林小道,此处没外人,他们用不着灭口。 “你还不收手!”闲染感觉吃力,自己明显抗不过这柄木剑,不是乌嫣,是这柄木剑有气息压着他。 “我懂不懂廉耻,又有没有人教,不要把别人带出来说!”乌嫣更想刺穿闲染的嘴。 瞬间翻身,闲染搂住乌嫣的腰飞入拈‘花’敞开的车厢,关‘门’,“继续赶路。”立刻又布下结界。 要不是地上破碎的车轱辘,拈‘花’真当自己做梦,掌柜的脾气不怎么好呀!饶了乌嫣?赶忙示意家奴们,清理掉一切,当什么都没发生,自己换了辆马车继续出发。 “要不要命,还不收起剑,‘乱’运功反噬会死知不知道!”单手搂着乌嫣的腰,此刻体态换成男上‘女’下,当然,闲染心脏没桃木剑抵着,但剑横着压在他的喉结处威胁。 “永远,不准,侮辱我师傅,可以侮辱我!”一字一顿,乌嫣死都不能让师傅染上污名。 “我没有!”闲染不接受这样的污蔑,她师傅是自己最敬佩的人——突然,闲染心脏咯噔沉下,凤眸嗔目,因刚才抵抗乌嫣木剑上的气息,他瞬间解开自己封住的修为,此刻看见布条缠绕的剑柄散发丝丝缕缕的碧绿鬼气,连着剑身白‘色’经脉状的灵根。 “鬼煞怎么在这木剑里?”闲染知道宓家地底下是鬼‘门’关的出口之一,要不然也不会将当铺开在宛水城熬过等待一甲子过去。他以为鬼‘门’开了,隐宗的人闫诀布下结界,等待鬼‘门’关关上,目的稳定栩伏大陆的现状,毕竟鬼煞现世天地变! 第115章 短暂忘记 “鬼煞不重要,说回琴廖的目的吧。..”乌嫣放下桃木剑,这才看见剑柄冒出碧绿鬼气,柒煞不是认自己做吾主,但之后就没出现也没说过话。 “我说可以,但你师傅到底因和而死我也必须知道,刚才是我言语轻浮,但我绝对不会侮辱,你师傅是我此生最最敬佩的人,别再说被你杀了的那些个胡话!”鬼煞的事重大,此刻‘逼’问物极必反,闲染看着剑柄上碧绿鬼气逐渐消失,那份气息也随之不见,出现是‘保护’乌嫣? “你先说!”乌嫣见碧绿鬼气不见,又多了一个人知道柒煞在桃木剑里的人,这不是好事。 闲染松开抓住乌嫣腰肢的手,重新坐正身姿,两人之间保持半米距离终于重归正题,凤眸注视乌嫣的杏仁眼,“关于黑‘玉’牌,你可知道你师兄琴廖是什么身份?” “九‘门’总督琴子祁说我身边有霓岚国的太子,算一算,我身边符合身份的应该就是琴廖吧。”乌嫣握紧拳头。 “不,我说的不是出生就有的身份,九‘门’总督掌管霓岚国所有捕快,琴廖掌管镇魂司!”似乎真的不知道?闲染记在心里。 “镇魂司?”乌嫣拢着眼,镇魂司和自己的黑‘玉’牌有什么关系! “初次见面我问你驱鬼师几品,你没有登记过,所有一品驱鬼师都不是!” 乌嫣记得,点点头回应。.. “栩伏有没登记的驱鬼师,但更多的驱鬼师会主动登记在册,只要登记了就会有一块黑‘玉’牌来识别等级与身份。” “所以,琴廖是管驱鬼人的头头,这块拿不掉的黑‘玉’牌到底是什么东西?”太子管驱鬼师? “亲眼看过鬼‘门’关你该知道灵界的存在,人死有魂,魂怨而戾,人有人的活法,鬼有鬼的去处,‘阴’阳两界必须平衡,镇魂司处理所有厉鬼,驱鬼师不多不少,数百年来栩伏四国皇室为了利用或者控制,都有为了厉鬼而出现的镇魂司。 召集驱鬼能人,黑‘玉’牌为标识,官分九品,驱鬼师就有九品,级别越高能力越大,驱鬼的数量也就越多,人贪权,人要钱,一种是维持百姓正义,一种是保护看不见的正义。”闲染不知为何,说着说着,‘唇’有冷笑。 “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乌嫣晃‘荡’手腕,‘露’出黑‘玉’牌,驱除厉鬼,标志驱鬼师品级她信,但肯定有别的作用,扔了都能出现,不会是常物。 “黑‘玉’牌是常用的黑‘玉’牌,琴廖加了点东西,没监视的能力,只是不会掉!”闲染凤眸慵懒起来,他所看见的,不说事实更好。.. “什么东西!”乌嫣迟疑,闲染的表情意味深长是什么意思? “你我一样的人,那就能看见琴子祁脸上的符咒吧!”闲染语调缓慢。 “嗯哼,可我没感觉难受什么的呀。”原来琴廖不知不觉又想杀自己,下了符咒,清楚目的,乌嫣表情终于轻松,黛眉舒展。 “他下的是福咒!”闲染儒笑,一番折腾,他真的是眼泪都要笑出来。 温文尔雅的男人,觉得太可笑,摇头食指某掉眼角溢出的泪‘花’,‘琴廖啊,琴廖,你到底对这师妹是什么心态!’ 闲染的笑意,乌嫣眯眼,‘摸’着黑‘玉’牌,“福咒!他下了什么?”乌嫣当然知道,符咒福咒,一字区别,是千差万别,琴子祁每月剥皮之刑,那也是用万条命的怨念下的一代一代都要背负的诅咒。 害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福咒,字面意思,祝福一个人,但也要付出东西。 “先告诉你作用吧,死一次可以复活,恭喜,你现在有两条命。”闲染说的很轻松。 乌嫣眼神冰冷三千丈,不想听接下去的话。 “你复活,他死!”不是所有的答案,都会顺心,闲染对乌嫣开始的好奇,尤其是墓地对方用桃木簪没有任何情面,捅了琴廖后,他居然将下了福咒的黑‘玉’牌让自己骗乌嫣戴上。 人命多重要,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对师兄妹,从那时候起,他好奇,真的好奇,尤其乌嫣这种肆无忌惮玩命的日子,琴廖一字没说,乌嫣的活法,那些个暗杀霓岚国太子的权贵们根本不知道,这位位高权重的太子,已经处于随时就会暴毙的状态。 所以,他看着乌嫣危险的一举一动,是真的刺‘激’。 “有什么办法解除福咒!”乌嫣愣了一瞬间,她无情无‘欲’,感动?她人非人没那多余的情感。 “这是新的问题,我互换的答案还没听见。”闲染没为乌嫣的反应对琴廖感到不值,谁规定付出就有回报,不过是一腔情愿。 “我说了我师傅是我杀的。”乌嫣非常认真的回答,真的,她为什么要在这个问题上骗人呢! 儒笑收紧,凤眸无情,“你在出尔反尔。”他也不在乎琴廖的命! 乌嫣低着头,看着身上不顺眼的粉红‘色’,杏仁眼里干干净净,不热不湿,她噙起嘴角做出微笑的表情,可嘴角似乎在挣扎,不让她笑似的,“我师傅多大?”乌嫣想到初次见面,那云纹灰炮的中年男人,‘摸’着光洁的下颚还以为自己有胡子,很奇怪又很自然的说自己是老人,说年纪大才记‘性’不好,她当时就觉得这中年男人有‘毛’病。 闲染不确定乌嫣知道多少,只能保守的回答,“百岁以上,修为破了某一点,可返老还童青‘春’永驻,我上次见到是中年不过五十的模样。” “你还真认识我师傅呀!”乌嫣抿着‘唇’。 头上两只金步摇晃晃‘荡’‘荡’,闲染觉得名贵已经格外的累赘,问年纪和死因有关系,老死这死因不存在的。 “逆天改命,改我的命,因我而死,不是我杀的,谁杀得了我师傅呀。”轻松的回答,乌嫣睫‘毛’抖动,兀自抬眸,笑看闲染,实话怎么就不信呢。 海啸铺天盖地,压得闲染撕心裂肺一时喘不上气,怎么!怎么是这死因! 金步摇撞得脆响,乌嫣挂着的微笑都来不及收起,两眼一闭,控制桃木剑开始,她扛到现在,终于晕死过去。 睡吧,不愿面对,想哭无泪,明知痛苦明白痛苦,心和空的一样。 晕死,乌嫣也是乐意的,终于,终于对人说憋着,做梦都不敢说的事,让她短暂的,忘记一切。 第116章 城门停滞 从宛水城出发的车队在掌柜闲染一道命令下,昼夜不停,五天路途硬生生缩短到三天。.. 飞驰的马蹄破损,那就立刻换马。 车轱辘高速磨平,那就干脆换辆新车。 眼皮累得睁不开的车夫,直接被同僚沿路甩下,最不缺的是人,换上‘精’神抖擞的车夫继续训马持缰。 呆在同一辆马车的拈‘花’放下湿帕,脸‘色’极其难看。 乌嫣昏睡至今,整整三天。 闲染本光洁的下巴冒出青‘色’胡渣,他凤眼颓然眯着,靠着锦垫注视昏睡中少‘女’的侧脸,三天前的对话震撼至今,无数遍思索,越想脸‘色’越深重。 马车缓缓减速。 拈‘花’打开车窗,看着窗外熟悉的凉亭,媚眼转头,瞅着掌柜的回应道,“老板,还剩一里的车程就进霓岚国了。” 乌嫣不明原因的昏睡就是不醒,闲染盯着乌嫣手里抓着的桃木剑,在想此时进入霓岚国或许并不合适。 “到了?”深陷无边无尽的梦境,乌嫣‘摸’着虚汗已干的额头,从锦垫中伸出脸。..灵根养在桃木剑上,三天前她心念控制那一下已经是极限,仿佛吃干净自己身上所有力气,拈‘花’帮自己擦汗什么她偶尔能感觉到,就是身无力,只能躺着。 “你倒是会挑着时间醒。”闲染脸‘色’一沉,立刻下车。 拈‘花’拢眉,紧跟其后,站在车外侧耳听着掌柜的嘱咐。 两手伸开,乌嫣面无表情盯着车顶的‘花’纹,仰面继续躺着,灵根养在桃木剑上,自己装叫云嫣的大小姐,总不能背着木剑进入公主府吧,就不能藏在身上。 半个时辰,穿戴一新的闲染衣着奢华,俊朗着脸没了胡渣,还是那位君子儒笑,风度翩翩的收鬼老板。 车队重新出发,只剩最后一里路途。 青丝被拈‘花’梳理,金步摇晃晃悠悠,乌嫣一边被拈‘花’美人儿整理裙子,一边勺着白粥吞咽,补充体力。 “刚进霓岚国就别太招摇,这柄桃木剑我帮你暂时保管。”车厢茶几多了一盘水灵灵的紫葡萄,闲染一颗一颗吃着,食如嚼蜡。 “嗯。””乌嫣这次没有意见,立刻抛出木剑。 “领子太大,换一件。金步摇太晃,也给我换了。”闲染皱着眉宇,直接丢掉手里的葡萄,凤眼再看乌嫣,都看了三天这张小脸,如今怎么看都不顺眼。 ‘咦!’拈‘花’戴满宝石的柔荑停在乌嫣锁骨,这两人之间有情绪,别拿她当炮灰呀,她揪着衣袖挪动身子,这两位有话先说,她另可呆在车厢外吹冷风。 车厢‘门’关上,乌嫣抚‘摸’被高高盘起的青丝,她晃‘荡’头上沉重的金步摇,“你哪来的情绪,剑都给你了。”她也不愿‘交’给对方的好不好。 挥手布下结界,闲染愁容捏着鼻梁,终于有一天他不想赚钱,“你走吧。”办法之一。 乌嫣立刻半蹲身子,抓着木剑,去开车厢‘门’,结界没开,‘摸’不到。 伸手握住少‘女’的手腕,将人拉到自己袍摆坐下,“让你走你还真的走!”那就不该说那么多,还送云纹灰炮。 “我这下身子虚,你别给我找事行不行。”乌嫣剐看男人,马上就到霓岚国,大路四边,各走一边,谁离不开谁呀。 “既然你师傅让我照顾你,我就会好好的照顾,你爱钱,我给!黑‘玉’牌上的福咒我也会想办法让琴廖帮你解除掉,我养你一辈子,你安安稳稳过着纸醉金‘迷’,只要不惹事,我养你一辈子!”闲染有气无力,眉宇之间挤出来一道深深的褶子。 乌嫣咬了一下手指,她睡醒了呀,伸手‘摸’着闲染的额头,“疯了!”她好像没说什么,怎么突然要养自己一辈子。不就是昏‘迷’前说师傅为了自己逆天改命才死,醒了,闲染也没继续问,好端端唱哪出戏。 “你驱鬼难道是为了正义?钱你要多少我给多少,你嫁人我送嫁妆,你娶夫,看重谁我将人送上榻,只要你看重的,我倾尽所有满足你。师叔能为你逆天改命,遗言让我照顾你,我就照顾到你死!”师叔能够预知未来,六年前找到乌嫣逆天改命就是已知自己会死,自己死都要养着乌嫣,自己本身不可能喜欢对方,但师叔‘交’代照顾那就是预知未来什么事,要不然不会将云纹灰炮送到自己手中。 越听越玄乎,乌嫣眨眼小手啪啪打在闲染脸上,让对方醒一醒,“掌柜的,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我缺钱也不会问你要,养我到死?你先死还是我先死都不知道,我师傅说养我一辈子,不是比我先死了,谁的话我都不相信,我的事自己解决,轮不到你‘插’手。” “那你何必告诉我要照顾你。”不说,不是更好。 “那我师傅还说你不可以喜欢我,难道你一定会喜欢我!”问的是你,埋怨起人还是你,乌嫣看不懂这样的闲染,三天,他都在想什么。 “算了,你先死还是我先死,都不一定。”闲染撤掉结界,一脚将乌嫣踹远点,师叔逆天改命,预知未来的能力也可能没有了。 马车行驶逐渐缓慢,传进周遭熙熙攘攘的人声。 “做什么的?”终于来到霓岚国的城‘门’,戎装‘侍’卫看着长长的车队,挥手,十几位‘侍’卫从两侧握刀走了过来。 “我是拈‘花’坊的掌事,里面是我家掌柜的,之前歇业一年多,现在回来重新开张。”拈‘花’笑得恰到好处,晃眼的手指从衣袖内掏出在霓岚国拈‘花’坊的房契,用财力证明自己只是个生意人。 戎装‘侍’卫面不改‘色’,瞧着拈‘花’的姿‘色’与手中的真宝石,上前接过房契,打量上面的官印是真的,“请开车厢,让我瞧清楚里面有些什么人,太子被刺,进城的每个人都必须检查,以免歹人继续闯入,多有得罪,但请配合。” 拈‘花’神‘色’不变,打量城‘门’外多几倍的‘侍’卫,脸上的笑意逐渐收紧,“房契您也看了,该瞧清楚房产是从哪买的,既然能从太子手下买得了房子,一定要看我家掌柜的一面,到底是几个意思?”这些‘侍’卫穿的盔甲都太新了,而且后面的马车都不检查,偏偏盯上这一辆,霓岚国出事了。 车内,乌嫣与闲染在听见‘太子被刺’四个字面面相视,提前出发,琴廖回霓岚国也不会太久,这点功夫被刺,他又不是手无缚‘鸡’。 轰隆隆,车厢内,乌嫣听见外面一阵马蹄与车轱辘的重声。 “挡着干嘛,还不快开城‘门’,繁家大小姐的马车也敢拦着,都想提头见太子是不是?”马车车夫的位置,妙龄少‘女’撑开掌心,‘露’出刻有繁字的家符。 第117章 终进城门 “都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开‘门’。..”刚还在板着冷脸的‘侍’卫瞧着这辆雕梁画栋的六驹马车,立刻走到繁家马车前面,眼不瞎,繁家的家符谁不认识,未来太子妃繁家大小姐这是赶来看太子的。 ‘繁家大小姐?’闲染手中把玩的紫葡萄控制不住错愕,噗呲一下,捏爆了。 葡萄汁炸了他一手,凤眸牢牢盯着乌嫣,心中只有两个字‘不妙’。 乌嫣听见了,那么大声她又不耳聋,不过愣了一下神,眨了三下眼,化成灰都记得的声音,六年前伺候过自己一个月丫鬟芊芊,妙龄少‘女’的声线没变,气势倒是大的很呀。 她一双杏仁眼无比温柔的凝望掌柜的闲染,桃心似的红‘唇’‘唇’角浅浅勾起,无声的笑了。 调查过乌嫣,哪不知她出现过的唯一线索就是六年前栖灵县的繁家,当做厉鬼供品养着。 闲染注视着神态瞬息蜕变,有点陌生的乌嫣。 凤眸征楞,之前一模一样‘精’致的妆容,看现在含笑的眼眸却已经夹俏‘揉’妖,清纯的年纪溢出勾魂的韵味,闲染黏糊糊的手指来不及擦拭缓缓握拳,自己三天没睡觉,幻觉,一切都是幻觉。小丫头片子一个,自己怎么当‘女’人看待了。 “算你识相!”显‘露’身份有效,芊芊脸上讥笑一闪而过,收起繁家家符,往车厢内钻去。 城‘门’十位‘侍’卫奋力推开这六驹马车可以通过的范围。 哒哒的马蹄扬起尘埃,“大胆,谁敢开城‘门’!”马蹄从后方,闲染的车队呼啸而来,黑的发亮的骏马,马背上的公服‘女’捕快从后背‘抽’住近一米的大刀,从马背跃下,众人来不及眨眼,只见‘女’捕快挥刀划过,热血落了一地。.. 等‘女’捕快在两辆马车之间站稳脚跟,黛眉横扫过拔刀包围自己的百位‘侍’卫,她却掏出手帕,抹掉大刀上残留的血迹,将大刀收回后背的剑鞘。 弯腰拎起踩在脚下的圆物,正是拦住闲染车辆的那位‘侍’卫,头颅被‘女’捕快抓在手中高高举起,脸上溅了点血迹,‘侍’卫没头的尸体此刻终于倒地,四周人群爆发刺耳的尖叫,该逃的逃,该跑的跑。 ‘女’捕快晃‘荡’手里还热乎的头颅,面无怯意团团围住自己的百位‘侍’卫,望着一个个拔刀指着自己的‘侍’卫,亦庄亦谐的问道,“怎么个,这辆马车车厢‘门’都没打开检查就能够放行,管你们的沈将军难道没‘交’代这次下的是圣旨,不是普通公文吗?”讲完,‘女’捕快眸‘色’犀利,手中头颅狠狠砸在地上。 当‘女’捕快一挥袖,前面的‘侍’卫们终于看清楚这位捕快朱红公服袖口上那不起眼,但独一无二标志身份的暗纹,一只盘袖的银丝蛟龙。 哗啦啦,大刀部收刃,整个城‘门’上下所有‘侍’卫包括正在握弓的‘射’手,部单膝下跪,拱手行礼,高呼道,“属下参加九‘门’副督,沈大人您息怒! “属下?又不是我九‘门’的人称呼都错了。怒!真怒可不止地上一个人头这么简单!”九‘门’副督沈大人冷瞧车厢‘门’还闭着的繁家马车,真有定力,上前一步。 众‘侍’卫被这疏离的态度,额头都冒着冷汗,单膝跪在地上起也不是,不起也奇怪,命悬一线,都不愿做地上滚着的头颅。 “还不给我起身,重新检查入城的马车。”沈镜月负手,姿态老练,就站在两辆马车中间位置,没通过检查,都别想有命进入霓岚国。 两车厢内的人都听的真真切切,拈‘花’瞧瞧车厢‘门’,准备主子的示意。 繁家的车夫被‘侍’卫拽下车审问。 “还不开车‘门’?”沈镜月盯着繁家。 “隔壁先来,他们先检查!”车厢内传出听从主子示意丫鬟芊芊的声音。 乌嫣瞧闲染听见九‘门’副督四个字,皱了眉,认识? 她在车厢滚了一圈,正好靠着‘门’边,推开车厢‘门’,让人检查。 闲染还没想好如何应对,乌嫣这死丫头已经探出去身子。 ‘小姑娘?’沈镜月有点疑‘惑’这先出现的陌生少‘女’,抬手,示意‘侍’卫们上前检查。 “你叫什么?哪的人?进霓岚国做什么?”‘侍’卫按规定,一句一句的问。 “我叫乌嫣,宛水城的人,进霓岚国看风景的。”乌嫣快速扫了四周的环境,仰着头才看见二十米高的灰石城墙,霓岚国还‘挺’阔气。 拈‘花’瞪大眼瞧着乌嫣,没有一句对得上之前说好的身份。掌柜的,掌柜的怎么没有声了。 身后,闲染儒笑挤开乌嫣的身子,拉开车厢‘门’,缓缓回应道,“闲染,宛水城的人,拈‘花’坊的掌柜做生意的。”乌嫣坏计划的速度,闲染没做任何准备,只能照着查得到的身份说话。 “我拈‘花’,宛水城的人,拈‘花’坊的管事,回来做生意。”掌柜居然配合乌嫣,拈‘花’笑容有点僵硬,身边两人探头的姿势她好害怕。 “沈大人,检查好了。”‘侍’卫一边记录,一边擦着鬓角的冷汗。 乌嫣抓住车夫的腰带,不准对方提缰绳,让她看看繁家大小姐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容。 “别惹事!”总目睽睽,闲染贴着乌嫣的耳根,这丫头现在的脸太欠揍,繁家两字出现,他怎么跟着心慌起来。 转脸,闲染的‘唇’正好擦过乌嫣的鬓角。 乌嫣噙笑,打量着掌柜骤缩的瞳孔,拢眉疑问,“养我一辈子,你说的。” “拒绝的人是你,没得反悔!”闲染只感觉嘴‘唇’着了火一样,在发烫。 “所以呀,你该知道我喜怒无常,事不来,我偏惹,学着习惯点。”乌嫣小手亲昵的拢了拢闲染的衣襟,这么亲近,那位‘女’捕快居然用不认识,看戏的眼神盯着自己和闲染。 懂了,闲染认识这位九‘门’副督大人,对方却不认识闲染。她还以为这俩人是相好呢。 乌嫣一把推开影响自己空气的男人,重新审视这位身手不错的‘女’捕快。 ‘这就立刻拿自己当抢使了!’被推进车厢内的闲染瞪着乌嫣,想擦嘴‘唇’,擦又显得自己在乎碰到对方的脸,该死的。 一切就在自己眼前发生,拈‘花’低头,舌头‘舔’着牙,‘摸’着自己手指上的宝石,决定她进城要买一车定心丸当存货。这乌嫣怎么连自己家掌柜的都戏‘弄’。 嘣咚——繁家的车厢‘门’直接从里面蹬开,丫鬟芊芊不情不愿‘交’出家符,说道,“就我们主仆,回霓岚国见受伤的太子。” 模样倒是俊俏不少,丫鬟穿的料子不错,头上还戴着金钗,乌嫣靠着车厢边,双手环抱‘胸’前注视对面的繁家马车。 “乌嫣姑娘拜托拜托,你穿着‘花’笼裙,就别做这影响气质的动作!”拈‘花’纠结着脸,掌柜的你管管,这不是宛水城好不好。 晃动头上更名贵的金步摇,乌嫣移动头,拈‘花’挡着自己视线了。 繁家车厢细微晃动,从里面传来孩童的声响,“镜月姐姐,好久不见。” 乌嫣与沈镜月同时眯眼,怎么是个六岁丫头。 闲染也听见声,拉开车窗,审视。 “繁小晓,就你一个人?”沈镜月语气鲜明对比,喊着名字,态度格外的疏离。 “镜月姐姐,车内还有我繁‘花’姐,她不是听说太子遇刺,老‘毛’病心绞痛犯了,还躺在里面休养,你瞧,里面不就是我繁‘花’姐姐一个人,不信你上车检查。”繁小晓伶牙俐齿,面对沈镜月的黑脸,也没有不悦。 “心绞痛!正妃之选还不是正妃呢,让繁家大小姐好生养病,死了,更没可能成为太子妃。”沈镜月看都不看车厢内装病还是真病。 毕竟,她赶到城‘门’前,来的目的本来就是另外一辆马车里的人。 “谢谢镜月姐姐的关心,等我大姐睡醒了,我会告诉她您的问候的。”繁小晓回话的技巧也是不俗,姐姐没回应是因为在睡觉,至少这事传出去,外人数落的只有没规矩的沈镜月,毕竟对方也在正妃之选的名单中。 等繁小晓走进车厢关上‘门’,准备出发,沈镜月才漫不经心的说,“太子在皇宫,没有帝君的口谕,任何人不得进入探视——否则格杀勿论!” 繁家马车明显有人硬开车厢被制止的动静。 乌嫣往车厢内一躺,两辆马车滚过一地的热血,终于进入霓岚国。 第118章 六马狂奔 等到车队部进入霓岚国,九‘门’副督沈镜月勾起食指抵在‘唇’前,发出敞亮的口哨,那远处的黑亮骏马自觉奔来,她翻身跃马,用稀松平常的视线扫过暗处那些伪装的路人,厉喊一声“驾——”手拍马背,抢着繁家马车前面,先一步进入城‘门’。.. “大姐,那沈镜月太仗势欺人!”才六岁的繁小晓握着小拳头,感觉受到莫大的羞辱,梆梆敲击车厢内的木板。 刚才还跋扈万分的丫鬟芊芊,贴着车厢‘门’卑躬屈膝,正低头的脸颊两边都有通红的巴掌印。 而事不关己的当事人,柔荑撑颌,侧躺着身的繁家大小姐繁‘花’,一十六岁,柳叶弯眉顶着一张雅致的‘玉’颜,漫不经心拨‘弄’白‘玉’炉鼎内的香,细微的白烟从炉鼎孔隙中袅袅溢出,一时间,车厢内更是暗香涌动。 繁小晓一个深呼吸,憋着嘴,紧握的拳头,逐渐松开,气势无委屈的叫嚷,“大姐,人家心疼你!” 繁‘花’终于松开拨‘弄’香炉的‘玉’钗,伸手捋平妹妹的齐刘海,红‘唇’启开,“就你心疼人,手给我看看,打疼了没?” 繁小晓眼弯明月,挪着身子往姐姐怀里一钻,把小手举在姐姐眼前。 繁‘花’握住妹妹的小手,瞧红了一片,黯了下眼叮嘱道,“记着,以后生气就让下人自赏耳光,你这小姐的手多金贵,打她们的脸只会掉了你的身价!”一对涟水瞳落在车厢边。 丫鬟芊芊眼‘露’惊恐,立即双手啪啪往自个儿本就疼的脸颊上打,一次比一次用力,不见血就怕大小姐亲自动手。 “毁了一张脸那就是碍着主子的眼,还不出去超过前面的车。”繁‘花’语调柔柔,‘摸’着一旁的‘药’膏砸在丫鬟的脑‘门’上。 “谢大小姐,谢二小姐。”芊芊额头闷响,她可以躲开,但不能躲开,握住常用的‘药’膏,立刻钻出车厢。 而城‘门’上,一切尽收眼帘的武将,脸上骇人的刀疤逐渐皱起,他俯视这一众进城的马车,伸手。 刚记录进城人员的那本册子,被一旁的‘侍’卫送上。 武将盯着墨迹未干的名字,再抬头看着骑马的沈镜月逐渐消失的背影。 “大人,沈小姐可是咱们沈将军的亲闺‘女’,这大庭广众杀‘鸡’儆猴,不就是在打咱们将军的脸嘛!”‘侍’卫握着腰间的刀柄愤愤不平,但也感慨沈镜月不愧是从小被将军从军营里带大的,就刚才那手起刀落的架势,举止是行云流水的顺畅,砍头眼皮都不眨一下,多少男子比不上这位名将之后沈镜月,家世背景,会武有权,加上姿‘色’不凡,太子妃的人选听说机会最大。 “派人盯着拈‘花’坊所有人。..”武将粗糙的手指点点了闲染的名字。 “大人,这拈‘花’坊就是南鈴水街的一家酒坊,规模倒是不小,您觉得有问题?”‘侍’卫从武将那接过手册,重新审视上面闲染拈‘花’乌嫣三人的名字。 “宛水城什么地方,繁家大小姐与沈镜月都是正妃候选之一,太子遇刺一天后她们俩同时出现,离开都一年的拈‘花’坊的人也在今天出现,这世间的巧合哪有这么多!”武将走到城‘门’对外的朝向,低头俯视正在洗涮血迹的地面,似成相识的场景。 “没什么杀‘鸡’儆猴!自从沈镜月强行离开军营去当捕快,沈将军就与她断了父‘女’关系。”武将刚才没出现,就是因为他与沈镜月是故‘交’,她离开军营后,彼此眼里对方只不过是个路人。 “那,沈镜月再杀咱们的人,打还是不打?”刚才没直接打起来,还不是武将您没下令。 “打她?人家可是二皇子九‘门’总督琴子祁的得力部下,将军远在边疆,咱们只需要看好霓岚国的所有大‘门’,还不下去继续调查暗杀太子的刺客,出城的人,更要详细调查!”武将威严着刀疤脸,挥手。 ‘侍’卫转身走下城‘门’。 闲染的车队在正街上行驶。 沈镜月保持距离,持续审视车队中,在想找人说话的时机。 而后方繁家马车也终于出现,坐在车夫旁边的丫鬟芊芊指甲掐在掌心,疼了一脸,再看那匹黑马简直恨之入骨,她斥训车夫,“等什么,还不超过去,繁家难道要看着别人的马尾走。” “不是,这大街人多,前面还有那一排车队!”车夫忙解释,别主子那受气找他麻烦。 ‘嘣——’一声闷响。 芊芊回头,看见车厢边出现大小姐拨香的那根‘玉’钗,了然意思,袖子盖过,手指捏住‘玉’钗,侧身对着车厢回应道,“二位主子,路有点颠簸,别撞着了。” “嗯!”繁‘花’抱牢繁小晓,欣慰‘花’了六年,这奴才终于长了脑子。 六驹马车,最靠近车厢的一匹宝马后‘臀’猛不丁出了个血窟窿,车轮捏碎刚丢在地上的带血‘玉’钗,嘶吼躁动中的宝马,受惊就和传染了一样,‘乱’了。 “不好啦,小姐,快,马惊了,快呀,割缰绳啊!”芊芊抓着车厢板,在颠簸中,‘乱’着发一脸惊慌失措。 已经准备好匕首的车夫,轻声啧了下嘴,但利落的切断与马之间的缰绳。 车夫这一割,正好同时切断六匹马之间的绑绳。 部受惊的马,分开六道,向前方大街狂奔起来更是气势吓人,往前一去不复还。 而繁家马车戛然停止,就没了事。 狂奔的马,整条大街响起男男‘女’‘女’的尖叫声,东奔西逃,‘乱’成一锅粥。 沈镜月听见‘骚’‘乱’,回头一瞧‘糟糕’瞧那没事的车厢,立刻知道怎么回事。 眼眸犀利,两‘腿’一瞪,黑马骏驰,往最前面那辆她需要的马车冲去。 “赶紧跳马!”沈镜月终于与马车平行,该死的,前面马上就是拱桥,对着车夫位置的拈‘花’厉声说道。 “有好戏?”关上车窗缝隙,乌嫣从车厢内冲了出来,环抱拈‘花’美人儿的肩膀,歪头笑看骏马上的九‘门’副督,同样朱红公服,这位穿的可比那罗俪俊秀多了。 “等什么,马真的要撞上来了!”沈镜月在马上颠,疑‘惑’戴着金步摇的少‘女’眼里怎么是戏谑之‘色’。 而后发撞车的声响终于爆发。 “喂,你的砍刀借我使使呗!”不急不躁,趴在拈‘花’后背的乌嫣扬起笑脸,桃木剑闲染那家伙不给自己。 “滚进来!”一听乌嫣的话,正握住桃木剑的闲染咬牙切齿。 第119章 扔下马车 乌嫣回头,朝着闲染无辜的笑了笑,真怕自己惹事?她借刀砍马又不是砍人,怕什么! “还不去砍了!”闲染终于开口。.. 他不怕乌嫣砍人,但进城太招摇之后如何进入公主府驱鬼。闲染一想到乌嫣与繁家之间那样的芥蒂,可现在还还不是时候,太早。 这可才进城‘门’,得,让她亲自出手,场面更难控制。 等到吩咐,马车停,没存在感的车夫纵身向后奔去。 后方马车上的当铺伙计一瞧,明白了。一辆接着一辆,马车部停下,跳下车的车夫们都没多少表情,也没多少气势,就是‘抽’出长剑。 瞬息间,大街上暴‘乱’中的马,刀光血光,猩红喷了一地。 躁动的六匹宝马,差不多同时间,巨大的身子轰然倒地,‘骚’‘乱’立止。 “主,主子!”丫鬟芊芊声音都尖了不少,看清楚眼前一切,有高手,咽着口水,惊恐着眼,啰嗦着手‘乱’敲车厢。 马的惨叫声,同步的剑声,都是练家子? 意料之外,繁‘花’终于坐正身子,涟水双眸溢出薄泪,黛眉忧拧,一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她捂着‘胸’口,终于走出车厢,下马,看个真切。.. 四周终于回来整理摊位的百姓们,瞧着马车上被搀扶下的少‘女’,惊魂未定立刻变成惊魂一瞥。 “繁家,那不是繁家大小姐,回来了——”美‘色’眼中物,一人高呼,四面八方涌来不少停活,先看热闹的百姓。 “美是真的美,可惜身子弱——”收拾摊位的‘妇’人,嘴里妒忌,但也忍不住多瞧几眼这才一十六岁,姿‘色’就叱咤霓澜国的少‘女’。 “瞧瞧这单薄的身子,脸蛋漂亮没用,下不了崽,所以太子妃没多少人觉得会是她,玄乎!”另一位‘妇’人‘摸’着压在袖子下手腕处的银镯子,但眼里是繁‘花’头上那根简单的翠绿碧簪,黄金有价‘玉’无价,越有钱的人,越不爱直接漏出能估算价值的首饰。 ‘摸’了‘药’膏,脸已经无恙的芊芊恭敬着搀扶大小姐,往最前方的马车走去。 繁小晓嫌弃这路面灰尘染了鞋底,不情不愿跟着姐姐身边,自家的马脖子割喉死了,才毁了一辆破马车,亏了。而且沈镜月还一点事都没有。 “哼!”沈镜月不动,回头看了一眼,不禁冷笑,想不到亲自下马,人家会道歉?卖‘弄’姿‘色’而已。.. “捕快你多大?”乌嫣瞧着对方朱红公服袖子上多了一只银蛟暗纹。 “二十,你呢?” “姐姐,我才十六岁!”年纪小,老的迟,乌嫣特别骄傲这身子的年纪。 沈镜月头扭回来看着与繁家大小姐同龄的少‘女’,对方比繁‘花’那装大人的模样让她顺眼。对了,她刚才问自己借刀?会武?穿裙戴金,富家小姐的装扮,估计和家奴学了几下三脚猫的功夫,就以为天下无敌。 身后,脚步轻碎声。 沈镜月垂眸,嘲笑含在‘唇’角。 而乌嫣,杏仁眼里是温柔之‘色’,她小手捏着拈‘花’美人儿的耳垂,呵呵呵的偷笑。 “你还不进去!”拈‘花’板着身子,嫌弃少‘女’对自己的亲昵,对方越乖巧,她越想吃点静心丸压惊。 “撞了咱们的马车,不赔钱可不行。”乌嫣下巴窝在拈‘花’的脖颈,觉得拈‘花’的皮肤好好。 “都没受伤吧,真的抱歉,马‘乱’惊了各位了吧?”繁‘花’涟水的眼眸,开腔是掐出水的柔美,就如池塘中,那千万荷‘花’才绽放,她是最娇嫩的一朵‘花’蕊。 沈镜月这才跳下马,举止不羁,弹着身上的尘埃,讽刺意味十足,“繁家不差钱,这马的缰绳怎么就这么巧断了,质量是不是太差。”沈镜月双手‘交’叉摆在‘胸’前,靠着乌嫣身旁的木板,想撞死自己?很抱歉,繁‘花’撞了不该惹的人,还没‘露’面的闲染!不认识,但大名她听了太多。 乌嫣往拈‘花’脖子轻轻吹气,回应呀,人家尊贵的主子说话,他们当铺不回应很失礼数。 拈‘花’被乌嫣紧紧搂住,根本动弹不得。老板没说话,她说没关系?趴在后背上的乌嫣绝对拧死自己。 她说有关系?自己就是一个下人,真的和自己没关系呀,‘摸’着手中宝石,当自己是个聋子吧。 “贱婢,我大姐亲自下马,你们居然看都不看我们一眼!”一直憋气的繁小晓,直接动手,去抓乌嫣那条碍眼的粉裙子,眼前俩‘女’的呆在车厢外,她的认知里,绝得就和芊芊一样,都是奴婢。 乌嫣准备下黑手,后方看清她小动作的闲染立刻冲出来,直接从后背抱住对方,连着被乌嫣搂住的拈‘花’,一起丢到另一边车下。 ‘靠!’速度太快,距离太近,乌嫣没余力撤身,抱着拈‘花’立刻翻转身子,让自己压在拈‘花’下方,后背狠狠砸在地上,头上两根金步摇也随着力的作用,拉扯头皮,她皱着小脸,身都疼。 摔下车的拈‘花’不疼,有点错愕,死丫头居然没将自己当垫子,赶紧从乌嫣身上起身,白了一眼掌柜,伸手扶着乌嫣起来。 “你敢摔我!”乌嫣一掌毁了马车的想法都有了,眯着杏仁眼,但立刻揪着拈‘花’的袖子示意看对面。 拈‘花’哪有心思看掌柜的,赶紧将乌嫣斜到一边的领口,整理好,可瞧着乌嫣后背香肩的位置,雪白的肌肤,皮破了一层,星星点点的血珠从皮肤不断溢出来,她俯身吹掉伤口上的灰,想想,立刻又瞪闲染,可是—— 媚眼却和乌嫣一样也拢起,哎呦!哎呦呦! “家妹被我宠坏了,姑娘也受惊不少吧。”站在繁‘花’面前,是衣着奢华,修长身姿,风度翩翩,儒笑如沐‘春’的男人。 “我,我没事,公子我家妹妹也是宠坏了,少不更事出言不逊,您千万,要海涵。”凤眸勾魂,男人俊朗到一眉一眼都无可挑剔的脸,繁‘花’眼里含着光,心口十六年来第一次因一位男人嘭咚嘭咚的响。 手被大小姐握得都有点疼的芊芊,也明白不对劲,抬眼看着马车上走下的男人,也不禁两颊热了起来,好俊的男人,与简易马车不同,这男人穿着简单,但这一身月牙云纹的料子却极其名贵,老爷有一件,所以她认得。看似普通,但非常的贵。 第120章 马车之隔 “人没事就好。”闲染凤梢余光扫了眼乌嫣,臭丫头和拈‘花’站在一起笑什么?而且笑容格外的腻味人。 “公,公子,还不知公子的名讳?”繁‘花’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揪着裙袖,抬头低头,不敢多看眼前的男人的脸,都忘记维持那病怏怏的身子。 “啧——”乌嫣一脸玩味,伸开双手。 拈‘花’媚眼多了点幸灾乐祸,从车厢内拿出那粉‘色’肩披盖住乌嫣受伤的肩头,伤口自己止血,但想到掌柜扔人的速度,媚眼眯起,乌嫣打掌柜的,她这次不拦。 靠着车厢的朱红公服,面对这一‘女’一男之间微妙的气氛,能走路开始就呆在军营的沈镜月,再大咧咧都瞧出繁家大小姐这是铁树开‘花’,少‘女’怀‘春’,忒恶心人,她转身绕到车厢后,与乌嫣二人站在一起,三‘女’并肩,同时看戏。 “在下闲染,既然都没事,姑娘请回吧,外面风大。”闲染被旁边三‘女’的笑意笑得发‘毛’,他怎么了?样貌一直都不错,沈镜月不讲,拈‘花’常年盯着自己免疫,乌嫣这人没有审美,看他就会脸红的‘女’子本来就多了去了。 不对,这是繁家大小姐,乌嫣这厮是不是太安静了,闲染儒笑,维持风度。 “哥哥,哪里没事,我都受伤了!”乌嫣可不会放过接触的机会,杏仁眼瞬间泪眼摩挲,她傲娇的一跺脚,眼泪珠子哗啦啦的往下坠。.. 左右两侧的拈‘花’与沈镜月同时回头,拈‘花’在想‘哥哥’是谁,沈镜月寻思闲染的资料里哪有亲属这一栏,一个闲,一个乌,连姓氏都不一样呀。再说,这哭的也太突兀了吧。 “不许胡搅蛮缠!”闲染瞪着乌嫣,向下挥袖,鬼都不愿做你哥,别吓他。 “哥哥,你刚才扔我,现在还凶我,那可是六驹马车,断了车厢绳,六马绑在一起也不会同时分开,故意的,这家人就是故意要杀我们的。”乌嫣满脸都是泪水,嘴里的话,正好勾起四周远距离旁观百姓的胃口。 对呀,繁家马车的质量,怎么刚刚好就断了,撞人。 “没,没有,公子你听我解释。”繁‘花’柔柔的音,委屈中都还夹着一丝丝勾人的娇媚。 “没事,没事,家妹年幼,比较无知,小姐请回吧。”闲染要不是维持儒雅,直接撩袖子走人这大街唱大戏啊! 拈‘花’手中宝石不经意的一勾,正好将乌嫣的粉红披肩给勾了下来,神‘色’吃惊道,“小姐您别哭了,瞧瞧这伤口又流血了,乖,不哭,您一定误会了,沈大人刚才可在咱们车队后面,要撞也是撞人家,咱们与她们又不认识,再哭,你哥哥可要生气了。” 乌嫣伸手‘摸’着肩,掌心一片血,她‘抽’泣着鼻子,将血给‘哥哥’看清楚刚才扔自己,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沈大人,我不认识,我好委屈,我都受伤,他生气,我才生气。”乌嫣回忆小孩子要不到糖果的模样,直接往地上一坐,双‘腿’瞪着脚,嚎啕大哭,凄惨声,渲染了莫大的委屈。 “小姐,沈大人就站在您旁边,起来,赶紧起来。”拈‘花’脸‘色’焦急,伸出拉扯的手,却压根没用力,媚眼从沈镜月脸上划过。 征楞,沈镜月赶忙弯腰,将地上一身灰的乌嫣抱起来,“不哭,不哭,没事的,我不是没被撞到。” 四周越走越近的百姓,两眼一亮,‘女’捕快霓岚国不少,但是穿着朱红公服能称沈大人,繁家的马车断的又特别有时机,那,那不是九‘门’副督,那个沈大人。两位太子妃的人选同时出现,百姓们冲回屋子,连那正在做事的家人都叫出来看戏。 “贱人,你污蔑我们繁家,芊芊快去掌嘴。”繁小晓明白了,不对盘的部都是敌人。 “小晓,你怎么说话,还不快和闲大哥的妹妹道歉,我们的马车坏了,不管别人认为的意外故意,那都是我们的错,快,快去道歉!”繁‘花’变成严厉的姐姐,但多看了乌嫣两眼,难道与沈镜月相识?帮她出头。 “大姐,她胡说八道,我为什么要道歉!”繁小晓冲上与乌嫣等人之间马车车夫的位置,要冲过去打人,芊芊立刻抱住二小姐的腰,这真打了,可就落实对方刚才的话了。 闲染盯着乌嫣,这就是你要的,对付繁家,你就这样不管不顾,急不可耐,手法粗劣。 ‘扔我之前,就该明白代价。’正站在车夫位置的繁小晓,被丫鬟抱住,心口是气,争扎双脚就是不下去。 乌嫣瞅着张牙舞爪的六岁‘女’童,“你骂谁贱人?” “你个贱人,知不知道我是谁,居然敢污蔑我姐姐。”从小被宠大的繁小晓,除了皇亲国戚,眼里就没旁人了,撑死有点钱的人家,算个屁。 “小晓!”繁‘花’转身呵斥,鞋尖正好碰着芊芊的鞋后跟。 芊芊立刻松手,大小姐不能出面,多半就用二小姐出马。 闲染看见繁‘花’的小动作,这次不打算管,多余就会必自毙,都说乌嫣是自己妹妹,繁家可真不给脸了。 没了束缚的繁小晓,她的认知里,就是要打乌嫣的脸。 从马车上跳下来,人小多少学了两招,一脚瞪着乌嫣的腹部。 瞧乌嫣不躲,拈‘花’捂嘴惊呼,脚步巧妙后退半步。 沈镜月去拦没问题,但头戴金步摇的富家小姐,冷看她一眼,又换成一双泪眼,她手这才松下。 嘣咚,乌嫣腹部一疼,顺着小脚踹肚的力气,让自己整个脸,撞在马车车厢上。 拈‘花’与沈镜月看得最清楚,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金属撞击木板发出的声响,乌嫣额头撞出一血口子,疼痛感如此的刺‘激’,她满脸做戏才流的泪痕。疼的好,没有七情六‘欲’,任何事,心都和空的一样,除了身子疼得她发‘毛’,她看见繁家都没有那恨之入骨是什么感觉,疼,让她记住恨。 “小姐——”拈‘花’去抱滚在地上的乌嫣,满脸的血哗哗的流,打回去呀,干嘛不打回去。 “你繁家当街打人,是真没王法了是吧。”沈镜月拎着较轻的繁小晓,直接将人抛出一个弧度,摔去对面的繁‘花’身上,乌嫣的撞头响,让她起了一丝怒意。 闲染神‘色’立变,拍开挡在中间的马车,只看见拈‘花’怀中,那张满脸是血昏‘迷’的乌嫣。 “如我妹妹有三长两短,就拿你整个繁家陪葬!”闲染儒笑不在。 繁‘花’瞳孔骤缩,感觉到男人身上的杀意。 第121章 抱着不放 “不是的姐,我就踢了肚子,是她,是她自己撞上去的。”繁小晓瞪圆了眼,看见那满脸是血,额头还有一痕伤口的乌嫣,不是害怕,就是委屈,真的不是她呀。 丫鬟芊芊为难一脸,握住二小姐‘乱’动的肩膀,揪着对方别‘乱’动了,也不看看气氛,只敢在心里嘀咕‘还敢吵,难道没看出来大小姐已经怒不可止了? 闲染赶忙弯腰,从拈‘花’怀中抱起乌嫣,可对方无力的手垂挂一旁,闲染晃‘荡’,那满脸是血的臭丫头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到底要干嘛? 撞成这样,肯定有她故意的成分,闲染这是吃了哑巴亏,有气没地方发。 现在急,呵,晚了。 拈‘花’没理由,反正心里不痛快,媚眼穿过掌柜的肩膀,而繁家大小姐的视线刚好放在闲染身上。 而此时,前方三道拱桥都扬起尘埃,马蹄阵阵,左右两边拱桥迎来统一朱红公服的捕快,一队分别有二十人,中间最宽的拱桥六匹黑亮的骏马,揪着低奢的紫檀车厢匆匆赶来。 “参加副督大人!”马车上跃下的捕快们,本就从入城开始监视汇报,四十位着装统一的戴刀捕快单膝跪拜后立即起身,开始将大街四周看戏的百姓向街道两边拦住。 沈镜月双眸拢起,一直等到紫檀马车停下,当车厢‘门’打开的瞬间,她眉头紧皱,脚步成风冲到车厢边,抬手。 白可见青‘色’血管的指骨最先从车‘门’内探出,青丝微拢,银狐长裘,年轻男人那双勾魂摄魄凝视不远处的闲染,伴着腰间紫‘玉’铃铛的清脆声,缓缓移步。 “总督大人您怎么来了?”扶下马车,沈镜月站在琴子祁后边一点,微低头询问。 “见过九‘门’总督,千岁千岁千千岁!”沈镜月一声总督,百姓们皆然心口一惊,没见过但都知道九‘门’总督就是霓岚国的二皇子,无事见官不用跪,但这位皇权总督他们这些住在边城的老百姓一人开头,其余的也都高呼跪下。 “繁‘花’见过总督大人。”繁‘花’两眼涟水,双手‘交’叠腰侧,膝盖微屈。 “繁小晓见过总督大人!”二小姐躲在姐姐身后,学着模样行礼。 芊芊低头,双膝跪着。 “让你进城就来九‘门’报道,这是?”出了宛水城,琴子祁与闲染等人就当以前没见过,他自然知道这些人从城‘门’外开始到现在发生的一切,但看见流血,怼繁家,总是要问个清楚。 琴子祁怎么会对这样的小事上心,还亲自出现?沈镜月双手作揖回应道,“属下知错。”至于发生了什么,繁家自己说不是更合适。 审视状况,自己处于下风,保持屈膝的繁‘花’立刻抓过繁小晓的手臂,扯着妹妹一起跪下,娇柔音启,“总督大人,一切都是我们的错,家妹年幼不懂事,大街伤了人,一切都是我管教不严,这伤了人,我繁家会负责到底的。”繁‘花’字字恳切,长袖盖住她握紧妹妹的手腕,这时候,小晓可不能多说一个字。 繁小晓气愤着,低头咬着嘴‘唇’,她讨厌下跪。那家人什么东西,都站着。 “伤人?好端端的那血泊中倒地的几匹马,还有这位受伤的姑娘,都是你妹妹干的?”琴子祁语调悠悠,横扫四周,字眼不轻不重。 但每个字却刺在繁‘花’心口,她在琢磨如何圆话,说的多,弊端多,说的少,脏水一旦倒身上,擦得再干净,都会留下污迹。尤其现在她还是太子妃的人选之一。 琴子祁怎么会出现?假装昏‘迷’的乌嫣,终于让自己垂挂的小手,手指动了动。 “小姐!小姐您醒啦,疼不疼?”拈‘花’才不愿跪拜,赶紧握住乌嫣的手,拿出手帕盖在额头那还在溢血的伤口,皮都翻开,是不是有病,干嘛砸自己砸的这么狠,会毁容的知不知道。 乌嫣缓缓张开眼,想下地,闲染抱着自己,却没放开的意思,她懒得看对方的脸,侧过头看见担心的拈‘花’,疼,真的好疼,嘤嘤嘤的话不说,却瘪嘴,又哭了出来。 “小姐乖,不疼不疼,这可怎么好呀,都毁容了,这可怎么好呀!”沉默中的大街,拈‘花’一声紧接着一声感叹。 “我毁容了,我不要活了!”乌嫣隐晦的,一拳打在闲染手腕的麻筋,终于翻身,离开束缚。 沈镜月冲过去接住摔下来的乌嫣,“没事,没事,我会找人治好你这额头上的伤口。”说完,她抱起乌嫣,走到琴子祁面前让大人看清楚乌嫣额头的伤口,“大人,先疗伤要紧,繁小晓大街伤人,您认为该如何处置!” 繁家呀?琴子祁俯视繁‘花’低头的颈脖,在盯着两手空空的闲染,都说了,霓岚国不是宛水城那小地方,这乌嫣进城住的地方都没进,就惹了霓岚国首富繁家部子嗣,两个‘女’儿。 “总督大人,我妹妹真的不是故意的。伤,我繁家一定会治疗好,赔偿多少也应该!”繁‘花’抬头盯着沈镜月,好大的胆子,不就是伤了个外地人,还想让她繁家的人受到责罚? “用不着!”闲染之前沉默,是在想如何让乌嫣以现在的状况进入公主府。他伸手,准备抱回乌嫣。 乌嫣却翻身,将泪脸埋在沈镜月怀中哭腔说道,“我,我不要哥哥,凶我,我不要了。” ‘不要’闲染凤眼更是染了一层怒意,握住乌嫣的肩头,看着他的眼睛说话。 乌嫣就是不转头,小手揪着沈镜月的后衣领,敢扔自己,就该清楚代价。 “哥哥?”琴子祁意外乌嫣与闲染称呼的变化,几天时间,怎么变成兄妹了,不是来驱鬼的吗? 他走到沈镜月后背,盯着玩‘弄’撒娇的乌嫣,抬手,指腹盖在对方额头的伤口处,要不是见识过,这模样还真以为是牲畜无害的富家小姐。 “这伤不轻,怕是一时撞坏了脑子,繁家二小姐肯定不是故意的,既然已经道歉,孩子之间打闹受伤也是常有的事,不必闹上公堂,送我府里医治吧,连疤都不会留,不哭了!”拇指的指腹擦过乌嫣的眼角,湿润冰凉。 琴子祁什么人,不认识会带进府?繁‘花’望着闲染,在盯着沈镜月抱着的人,所有人站着,只有她们繁家的人跪着,握紧的拳头在衣袖下颤抖。 乌嫣寻思,繁家来日方长,不如借着琴子祁的身份,先进去公主府驱鬼。想明白,离开挣扎着身子。 沈镜月放手。 乌嫣张开双臂抱住琴子祁,少‘女’糯甜的音响起,“这位哥哥,我真的不会毁容吗?” 银狐裘衣立刻染了血,又报废了一件,这突如其来的亲昵,琴子祁梗在喉咙一口气,伸开双手不知放在哪里。 乌嫣力气太大,对方不同意,也必须同意,腰她可以拧断了。 “小姐,快松手,这是总督大人,您别逾越呀。”拈‘花’瞧掌柜视线终于落在乌嫣刚才被扔,肩膀上的伤口,哼! “都起来吧,散了。”琴子祁感觉乌嫣是抱着自己不放的意思,他随便说说,还真想进自己的府邸?算了,关于宓家正好有事商量。 等所有马车捕快们部回返拱桥往霓岚国的中心城赶去。 跪着的繁‘花’这才松开妹妹都抓烫的手腕,芊芊赶紧扶着起身。 “大姐,我真的只踹一脚,撞是她自己撞上去的。”繁小晓仰着头,但气势明显弱了不少。 ‘那叫闲染的男人,到底是谁?’繁‘花’什么都听不见,心中只有这最大的疑问。 第122章 池中锦鲤 直到繁家的马车也紧接着出发,从宛水城一直跟着的骷髅独邬,结界包裹外人不识,乌嫣撞车他是控制自己不去救人。.. 说实话,乌嫣做任何事,独邬觉得不断刷新自己的认知,刚才撞车他必须救,但半个月的观察,疯癫的举止,毫无逻辑的行事,直到最后,小姑娘开始不经意的举动,最后都成就了一些事。 因为闲染,他跟着但不能太靠近,车厢内发生的一切他并不知道,直觉告诉他,乌嫣与这个所谓繁家,认识,有仇,让没有情魂的人,惦记,这仇不浅。 独邬想想,决定跟着繁家的马车,对这个乌嫣走心的家族一探究竟。 同时间,提前来霓岚国准备事宜的当铺管事舍纪,坐在南鈴水街拈‘花’坊的屋顶,瞧着这片祥和安逸的南城,摆摆手,示意手下退身,他屋檐边悬空双脚,轻巧晃‘荡’,喃喃自语道,“老板和姐姐这是路过家‘门’而不入,去琴子祁府里过夜呀!” 而霓岚国内最贵的地段,一天前,刚被人高价买下的府邸。 人造千米的池塘,池边低垂的柳枝,临风起舞。清澈可见水草的池面,柳影摇曳,水面倒映出男人倾城的影,一把鱼食从男人凝‘玉’指骨之间抛入湖中,白身红斑的锦鲤呼拥而来觅食。 可紧接着,一把又一把鱼食砸入湖中,养变溺,有点撑死这些个锦鲤的意思。 汇报城‘门’边消息的盛坝,还是在宛水城时路人甲的模样,从宓家结界出来,他主子就再也没易容了,倾城之姿,气息高贵得很不接地气,比如现在就喂喂鱼,他自己都觉得在梦中,恍恍惚惚,人如仙,不适这人间。 “你说是她喊闲染哥哥,还是闲染先说那是她妹妹?”闫诀口中的她,除了乌嫣也不会有别的‘女’人。 盛坝‘摸’‘摸’嘴角,“是闲染先说乌嫣姑娘是他妹妹,乌嫣姑娘后面才接话喊哥哥的。”这答案总没问题了吧,主子这府邸最贵的就是这些个锦鲤,您能别把它们撑死不。 “呵,她是粘谁都不粘我!”闫诀眼角那颗朱红泪痣向上扬起,是真的生气,他到现在都想不通,伪装仵作的人就是自己,乌嫣凭什么对那又老又穷又丑又挫的仵作特别,却不将有颜有钱很有钱的自己放在眼里,记在心上,凭什么!要不是那仵作,他本已经调和了俩人之间的关系,可以大大方方缠着乌嫣,一起来霓岚国,这才分开几天,‘哥哥’,都喊别人哥哥了,下次是不是要喊别的男人夫君来做戏! 盛坝活动着脸,‘舔’‘舔’牙龈,瞅着湖里的锦鲤,感叹道,撑死就撑死吧,主子这问题他坚决不接话。 “琴廖遇刺查清楚没?”闫诀话锋突变,桃‘花’眼里闪过犀利。.. “他现在住在皇宫太子府,表面是用皇宫内的‘侍’卫,暗处部都是他自己的手下,整个太子府固若磐石,即便我们的人易容也躲不过检查,现在还进不去。”聊正事,盛坝语调也随着严谨起来。 “保护乌嫣的人部撤离。”闫诀想到琴廖让乌嫣进霓岚国驱鬼,真正的目的还不知道。 “撤离,那安排属下一人保护如何?”真出了事,盛坝还怕主子直接毁了整个霓岚国,毁了没关系,但霓岚国有了动‘荡’,就没有栩伏四国相互牵制,维护至今的平衡。 “你也不用跟着,她身边的人已经够多,再加上我们的人,会引起其他三国的注意,现在还太早,她还太嫩了。”闫诀摩挲掉手中的鱼食渣,这个‘嫩’字,闫诀说得格外的意味深长。 毕竟,他是这个世界上,比乌嫣自己还要了解乌嫣的人,乌嫣遇强则强,必须让乌嫣在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倾尽所有的折腾,爬得越高,摔得越狠,遇见的人越强,输得才会更惨。 她那不服输的‘性’子,只有这样的不断刺‘激’,才能突破七个枷锁,他才能拿回乌嫣身上六年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近有两千万人口的霓岚国,占据栩伏大陆版图上七千三百四十二平方公里。整个版图倒是巧合,近乎四四方方,成正方形。 以四方为由,分四区,东西南北皆有进出的城‘门’,共有四城。 而连接四城的中央位置,正是主城,乌嫣等人的马车从南城进入,马车毫无停歇,足足行驶三个时辰,才进入霓澜国的政商中心,天子脚下的澜都。 琴子祁虽是二皇子,但又掌管整个霓岚国的所有捕快,自己居住的府邸就在九‘门’总督内。 终于到了,马车停滞,开路的沈镜月翻身跳马,守在总督大人车厢边迎人。 半响,还没听见动静,想伸手查看,可回忆总督大人上车时的状况,手腕不禁放下,她还是等着吧。 紫檀车厢内,晃眼的奢华一线一丝都是难见的侈丽闳衍,车内四人可都不在意,因为气氛诡异,谁在乎夜明珠有多圆,还是鎏金桌有多值钱。 三个时辰,整整三个时辰。被迫抱着乌嫣上车的琴子祁脸‘色’更加惨白。 腰被少‘女’两根和蟹钳虎爪似的双手,牢牢抱住,纹丝不动。他靠着锦垫,坐姿别捏,腰疼‘腿’麻,还被一言不发,紧盯自己不放的闲染,看得头皮发麻。 他家都到了,不说话,那下车行不行。 乌嫣乌七八糟的脸,埋在雪狐裘衣中,只是把琴子祁当名贵的抱枕用,琴廖被刺,闲染为了繁家扔自己,没一个靠得住,她一遍又一遍审视处境与目的,繁家的突然出现,她下山必须完成的事,顺序有了变化,计划中放在最后的繁家,摆前面了。 如果繁‘花’的命运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她如今是太子妃的人选,那顺理成章,琴廖很有可能就是站在繁‘花’上面的那个人。 繁‘花’与琴廖结为连理,栖灵县小小县城的繁家,成为霓岚国最强的权势,如果繁‘花’还生了太子,那繁家就是祖坟冒烟,繁华一世。 她六年前对自己发过誓,她要成为万人之上繁家小大姐,头上的那唯一的人。 她要一脚一脚,践踏繁家大小姐,踩碎整个繁家。 不,不够,六年后的今天,世事变迁。她已经不是要踩,而是要碾碎他们,寸草不留,夷为平地,永世不得翻身。 因为繁家,为了保住繁家大小姐这位天命不死,才供养厉鬼,拿自己这身子给厉鬼做供品。 因为繁家的恶,师傅才出现,遇见自己。 可没有繁家害人在先,师傅不会出现,就不会遇见自己,逆天改命,最终因自己而死! 第123章 剥皮日来 沈镜月抬头,蓝云挪移,红霞染天,车厢内连声都没有,这些个人是真打算在总督府外过夜是不是。.. “乌嫣!”闲染没了儒笑,瞧琴子祁的脸,凤眸眯着。从上车后,他就只能看见臭丫头的后脑勺,可闹够没。 脸上的血迹已干,有点拔丝的感觉,小脸从银狐裘衣上扯开。 琴子祁瞧对方额头一拇指长度的伤口,还真能抗疼,摄魄的瞳想到疼字,自动划过黯淡,人再疼不扛着,难道因为疼去死吗? 仰着头,乌嫣没别的意思,‘摸’着琴子祁的脸皮认真说道,“哥哥,今晚我要陪他睡!” 话落,沈镜月吃惊车厢的剧烈晃‘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发怒中的闲染被拈‘花’强行扯下马车。 而乌嫣却用主子的姿态握住琴子祁的手腕,明显就在硬拽,一同下了马。 “想想你自己,别给我多管闲事!”闲染一边被拈‘花’拦着,一边手指着乌嫣平静的脸。 扫过闲染扔自己的手,乌嫣小鸟依人,贴着病怏怏的男人暗中是在搀扶,翻了个白眼,觉得闲染往死里算,都没管教自己的资格,真以为是她哥,入戏太深! “你还是先去把自己的伤口处理了,别留下疤痕毁了容。..”琴子祁无暇顾忌闲染此刻的情绪,往九‘门’总督府的台阶上走,之前马车内别捏的姿势,让他双‘腿’都还是麻的。 ‘麻烦’乌嫣直接伸手搂住男人厚实裘衣下没多少‘肉’的腰。 琴子祁只感觉双‘腿’悬空,被个子还不到自己肩膀的乌嫣,唰唰大步,迈上台阶,“这伤不处理了。”乌嫣决定留着,记着。 “你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和我说话!”闲染不明白,小不忍则‘乱’大谋,乌嫣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刚才直接和繁家的人怼起来,根本没有好处。有仇养‘精’蓄锐最终反击何必逞一时痛快,况且他之前可放话给繁‘花’听,出了事,整个繁家都别想好过。 九‘门’总督‘门’槛前,他快一步,伸手拦住乌嫣,一种直觉,此刻说不清楚,她能做到一辈子对自己的视而不见。 “你们俩放开我,再聊行不行。”琴子祁‘唇’‘色’更加苍白,沈镜月站在一旁,居然对自己摇摇头,有没有‘弄’错,他出面解围,这些个人就这样对待他这九‘门’总督,他还是二皇子,不是宛水城里那个路人甲。 “急什么,今晚说好陪你睡,你还跑得掉。”乌嫣一张妆‘花’的血脸,又拢紧琴子祁的腰,亲昵的举止暧昧的言语,没有觉得一丝不妥,拈‘花’与沈镜月差点给她跪下。.. 拈‘花’第一个反应,是乌嫣受到刺‘激’,知道繁‘花’是贵客琴廖的太子妃人选,所以想做二皇子的正妃是吧?的确,这样的想法非常的合理,‘操’作‘性’很有实现的空间。 “我说了你别多管闲事!”明确自己与乌嫣不是这个地界人,闲染视线里的琴子祁与乌嫣看见的就会一样,今夜就是每月一次的剥皮之刑,琴子祁此刻整张脸上的红痕咒符,即将被那薄薄的金光部盖住红印。 “多管闲事?哥哥呀,你干的可不比我少,我可是你‘妹妹’,有闲情和那富家小姐马车边风‘花’雪月,却不记得扶起摔在地上的妹妹!你是因为‘妹妹’我受伤生气,还是因为你的‘妹妹’被人‘弄’受伤生气,自个心里该清楚的很,连我的丫鬟拈‘花’一起扔这就算了。 你可以任何事都做,但记清楚,只要站在富家小姐那边,并肩同时看着我,那就是我对面的人,而我从来不将站我对面的,当人看。”乌嫣的想法很简单,帮繁家,即便这深意还是帮自己,这人情她是不会认的。 就连琴廖,他如果往后成为帮助繁家‘鸡’犬升天的助攻,她不管任何理由,连着琴廖都必须毁了。 闲染一时征楞,总算明白。乌嫣对于繁家的芥蒂已经深到,阻止冲突的和事佬,都是她的敌人。 “我明白了!”闲染可以做旁观者,但不能做中间人。 “行动比言语更直接。”乌嫣给闲染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她拦腰将琴子祁用抱新娘的姿势拢在双臂之上,已经感觉对方站着的力气都没了。 “你的房间在哪?”乌嫣冷声,抱着偌大的抱枕,却忘记自己这一身富家小姐穿裙戴金的着装,抱着个男人,画面有多诡异就有多吓人。 “你是打算天下人都知道我琴子祁病怏怏到要‘女’人抱着回房是不是!”眼皮都没力气撑开,琴子祁这才想,乌嫣是知道自己每月咒符的事。 “对,我还要让整个霓岚国都知道你琴子祁是个吃干抹净不认账的孬种懦夫,病得好欺负。”乌嫣跟着在前面带路的沈镜月,杏仁眼中没多少情绪,但轻声却果断的回应。 琴子祁就窝在少‘女’移动的怀抱中,闭眸残笑,看来自己还没想如何利用对方,见面一眼,乌嫣就已经将自己算计进她的计划中。 算了,这人生多没意思,找点乐子,多看看戏,倒也开始期待新一天的太阳。 跨进一层又一层‘门’槛,在九‘门’属下的惊愕中,乌嫣终于抱着琴子祁进入,屋内屋的第五层。 黑‘玉’铺地,空‘荡’‘荡’走路都有回音的大殿,中央是阻碍视线冒着袅袅白雾的水池,圆形建造的水池中间,是整个大殿唯一的家具,长宽四米的纯白‘床’榻。 虽意外,更是不解,但总督大人能让那十六岁的少‘女’抱着,认识!似乎关系也不一般! 沈静月是九‘门’副督,可以进这五崇殿的第五层,但一脚都不能踏进最里面是禁区的内殿。 她从白雾中依稀看着少‘女’将琴子祁扔在那一方纯白‘床’榻之上,担心是多余的,她‘挺’直腰杆负手等待内殿这两扇重‘门’自动闭上。 习惯中,等待又一次整整一夜内殿发出惨无人寰的惨叫声,结束了,是生。惨叫声,结束了,或许是真的结束。总督大人曾经说过,可能有一天,他疼得再也不会醒来。 闲染与拈‘花’跟进内殿,却直接走向内殿外摆设的桌椅。 闲染看都不看内殿的大‘门’,坐下握杯,拈‘花’站着开始倒茶。 难道除了自己,所有人都觉得发生的一切非常正常? 沈镜月表情彻底懵圈,一边解下后背的大刀,一边坐在闲染对面,还是等明夜内殿大‘门’自己打开。 如果这次还能打开,她是真的好奇,要问清楚总督大人,这些路人怎么个路法。 第124章 眼中有我 霓澜国澜城最贵的府邸之一,澈可见草的池塘中,岸边觅食的红身白痕的锦鲤吞吃最后一口鱼食,终于翻身撑死自己。.. 一口接着一口,一条紧接着一条,死的都是钱,不能二手处理掉的钱。 白云红霞逐渐退散,几十人举着通亮的琉璃盏,倒是让视线昏暗的湖边,与白日无常,一览无遗的同时皆然看见池面那触目惊心成片的死鱼,再头脑简单的手下,都知道主子此刻的心情可不美丽。 盛坝更是‘阴’沉着脸,这群家伙,不能等他走了再来汇报,想他死是不是! 起身负手凝视池面的闫诀,一袭宽大玄黑长袍,起风了,衣诀随风栩栩滚动。 耳边反复回‘荡’,撤离监视乌嫣的人马,传回来她最后的消息。 闫诀想象乌嫣抱着琴子祁的画面,‘唇’角不由抬高,薄‘唇’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抬起手随意划开空气,下方水纹浅浅‘波’动,死鱼活鱼凝碎成一滩血水,缓缓染红整片池面。 “主子,属下怕乌嫣姑娘有事,还留了一队人守在九‘门’总督府,您看还需要撤回来吗?”横竖都是一死,别的事好说,但自己这主子都在宛水城等一年才等到乌嫣出现,期间各种折腾,乌嫣那姑娘就是对自己主子没兴趣,别说主子,他们这些手下哪一个心里服气,凭什么不多看主子一眼。 “撤回来!”闲染放下手。 凉薄的声,叫盛坝心里一寒,拂手示意旁边的一手下去传令,他这下可不敢走了。 “小盛,你说我平起平坐的方法也试了,难道真要踩在她头上,眼里才能有我吗?”闫诀处理乌嫣,小心翼翼的试探,却浅入浅出,反而关系越来越远。对于‘女’人应该是对于人,他其实不太熟。 所谓的家人手下,与他本身没多大关系。乌嫣不同,她是自己扔不掉,存在脑子里的人,他知道对方的过去,不清楚对方的现在,他想过,用最原始的办法碾压对方,‘抽’皮剥筋,绑在自己的‘腰带’上。但那是她的逆鳞,‘玉’石俱焚也不会让自己得逞。 这是在问自己如何追人,追杀他行,追人他也没经验呀,盛坝皱着脸,很为难的回应道:“乌嫣姑娘‘性’格刚烈,她一定拼死都会砍断您的脚。” “哼!”闫诀要听的不是废话。 盛坝上前半步,低头说道,“反正她打不过您,您就不断出现,出现久了,眼里多少都会有您的身影。习惯了,瞧不见或许反而惦记,她做啥您就让她做,不帮不毁,就出现在旁边看着,真有棘手的意外,您再帮着,也不要回报,至少乌嫣姑娘有一点,好像很怕欠人情。.. 她觉得您帮忙多余还是假心,不信,您当着面帮她救她一百次,她还对您视而不见,再不领情,至少也能主动和您说上一句话,您说是不是!”盛坝是缴费脑汁的说办法,主子踩人,踩对方生气,主子也不会开心,最后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些个帮忙踩人的属下。 那乌嫣脾气啦么差,他还怕对方‘弄’死自己的手下呢,又不能还手。 “那样做是不是太下贱了!”闲染桃‘花’眼眯起,脑中出现不能理解‘狗皮膏‘药’’这个词。 说的您之前的做法不下贱似的,盛坝拨‘浪’鼓摇头法,“守得云开见月明,您暗处呆着,她可不会主动记得您,就说那时候在宓家的墓地,乌嫣姑娘挖坟您扔给她空凝香祛除尸臭,她可没兴趣知道是谁送的,要是以为琴廖或者别的男人送的,您说是吧!”盛坝可不敢挑事,毕竟乌嫣身边的男人可越来越多,都不是好东西,但连一直看戏的闲染今天大街上说出乌嫣有事,繁家陪葬这种本该主子说的话。 不过就同一辆马车相处三天,关系都亲密成这样。 自己家主子等乌嫣出现,可乔装等了足足一年,除了他们,谁知道!至少乌嫣是懒得知道自己主子做了多少事。 “我身份做好了没?”闫诀这是同意盛坝的说法,粘着起,不断出现,还不信,不主动说话。 “做好了,查不到身份的有钱人。”要不然会买这院子,忒没档次,但也是霓岚国一天之内能买到最贵的府邸之一了。 “多有钱?”闫诀抬眸笑问,自己不再易容,这身子可不能再跪任何人。 “霓澜国首富已经是您了。”盛坝被安排不能动一天前的首富繁家一店一土,也不能碰霓澜权贵官场,砸钱呗,生生砸钱砸出个霓澜首富。 闫诀倒是庆幸手下有点行动力,转身要走。 “您还没用膳?”盛坝以为闫诀要去九‘门’总督。 “我进屋休息,后天清晨你准备好霓澜国所有驱鬼案来见我。”乌嫣进去,也要后天才会出现,琴子祁身上的咒符,自己又不是看不见。 “属下明白。”盛坝跟在闫诀身后,却皱着眉不解,主子这难道还要跟着乌嫣姑娘驱鬼,驱鬼除了赚钱又没啥用,算了,他可不想猜这主子的想法,反正从小就猜不到主子要做的事的目的,更加不明白做事的理由。 五崇殿的内殿,整块白‘玉’为基,垒高的白兽‘毛’毯中央凹陷,琴子祁只感觉被乌嫣用扔东西的姿态丢在这方‘床’榻之上,长睫抖动,强撑自己眼缝打开。 “你给我出去!”声轻而疏离,还夹着高高在上,不许忤逆。 乌嫣想想等下‘床’榻也会脏,直接爬上半米高的‘床’榻上,一边捋好看没用的长袖,却没留意,踩着裙子绊脚,整个人扑到琴子祁这抱枕身上。 嘣——闷响。 ‘你——害我死是不是’本就是最虚弱的状态,琴子祁病弱西子,病态都好看的脸,眼皮疼得睁大,向上翻着白眼。 “抱歉,抱歉,我真不故意的。”赶紧坐在一旁,乌嫣‘摸’着男人的‘胸’口顺气,被自己砸死算谁的。 “你给我出去。” 乌嫣当没听见,徒手撕碎长过脚踝的粉裙布料。然后单手探入琴子祁的脖颈,将人撑起半坐,麻溜的脱去男人碍事的裘衣,往‘床’榻边冒着白雾的水池里没公德心的一丢,继续解开男人里面银‘色’长袍的衣襟。 “你——”琴子祁手无缚‘鸡’的羞辱感,被皮肤缓缓开始的疼痛感侵蚀。 第125章 生剥衣裳 束手无策,被迫褪袍,琴子祁鼻息间被迫涌入一股,铁锈血腥夹着胭脂‘混’合少‘女’香的异味。..这妙哉的处境,不禁让他黯然残笑,都是什么事呀,他堂堂九‘门’总督,千岁千岁,居然有一天被个丫头片子生剥衣裳。 男人细碎的笑声似寂静中的水滴,滴答——滴答——滴答。 很轻,却很有分量,刚好砸在乌嫣此刻的心口上,涟漪转瞬即逝,消失得乌嫣自己都察觉不到出现过。 “琴廖知道你这般主动,毁我可不留余地。”改变不了对方,就唠唠嗑吧。 “头撇过去,这扣子怎么这么难解开。”乌嫣指甲盖扣着,最终两指一挤直接崩开领口的扣子。不提还好,一说到琴廖的名字,她本能扫了一眼手腕上的黑‘玉’牌,不咸不淡的回应道,“他毁你就毁你呗,和我能有多大关系。” “你会不会聊天。”没关系?那你还剥我衣裳干嘛! 琴子祁艰难抬手,试图掐少‘女’的脖子,真当他好欺负。 不巧!左手是可以抬起,举不到脖子,砸在乌嫣这‘花’笼裙‘露’着的肩头上。 肩膀沉了一下,乌嫣面无表情,抓住肩头男人冰凉的手,往自己脸上噌了蹭,往自己脖子刨了刨,又挪动身子,将男人的手滑过自己的双肩,然后放下琴子祁应该暂时失去知觉,已经没有条件反‘射’的手,她污秽的脸,勾‘唇’嘲笑,“想不到你这家伙,临死之前还有男儿本‘色’,要‘摸’就和我说呗,我对你随便的很。..” “你这张嘴,早晚撕烂了。” 谁临死前! 随便对待自己的除了眼前这个货‘色’,都已经化白骨。 疼痛感越来越强,琴子祁后悔了,他后悔让乌嫣进来,这次不痛死,他怕自己被烦死,“你就不能滚出去?”就当他认输,这是临死前的遗愿,成他一下,行不行。 “不滚,我还没开始看呢!”除了裘衣,居然穿了三层衣服,乌嫣都要脱出汗来,越贴近接触,指腹下男人身上的肌肤开始失去弹‘性’,揪一下皮肤,松弛,缓慢的回弹,犹如八十老翁。 眉眼松懒,乌嫣回忆同情心这东西,找不到。 难道哭几嗓子表达怜悯?能抱人进来,她就是想看看这传说中的剥皮之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看什么?你没看过男人呀?”琴子祁额头冷汗珠子滑过下颚,汗珠砸在乌嫣的手背上。 “你穿着衣,这剥皮之刑我可看不清楚,只是褪掉你上衣,不该碰的位置我又不想长针眼,放心啦,你我不说,琴廖能知道这大殿内发生过什么!”‘摸’过男人嶙峋的锁骨,最后一件,惨白的皮肤凉如尸体,白如水浸几日的死‘肉’。 乌嫣加快手中的动作,从男人右手臂向后搂住对方纤薄的背脊,将琴子祁半坐的身子压在自己身上,好空出后背,将男人上身最后一层白‘色’内衫徒手撕碎了。 “看清楚又能如何,你难道还能救我?”这五崇殿自己不活着出去,其实对方也出不去。 琴子祁下巴无力挂在乌嫣弹‘性’肌肤的肩膀上,细若蚊声,脸贴着少‘女’虽然污秽,但他此刻觉得异常温暖的脸颊边。勾魂摄魄的眼瞳没了往日的光泽。 他多大?七岁还是八岁吧,一年十二次,终于旁人都忍受不了,他在被所有人拒绝之前,主动拒绝了假心假意的所有人,客气不都不客气一下,从此,再也没有人剥皮之日守在他的旁边。 扯掉腰部压着的碎布,乌嫣推开琴子祁,将人送平‘床’榻,好笑道,“说了,除了神仙谁都解不掉你这祖上传下来的咒符,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想看看你的惨状,听听你的惨叫,乐呵乐呵我自己。”说完,乌嫣梨涡浅浅,笑出一对月牙眼。 ‘毒‘妇’!’少‘女’头上的金步摇撞出脆响,低头俯视着自己,‘露’出白齿,杏仁眼里满满的幸灾乐祸。 琴子祁第一次,‘逼’着自己一定要度过这一次的剥皮之刑,等他渡过今夜,他不管,他就是要‘弄’死乌嫣,九‘门’里一百零八种酷刑,一件一件给她试,一定要‘弄’死了,管他琴廖,闲染,还是路人甲,毁掉对方的脸都行,就是要‘弄’哭对方,一定要让对方有一天在自己面前惨得疼得嗷嗷大哭。 “瞧你俩眼珠居然还瞪我,扛过去再瞪,丧家犬都比你现在有‘精’神!”乌嫣摇头数落,轻巧的跳下‘床’榻,挥袖驱散白雾。 朦胧的视线清晰不少,她蹲身看清楚池中水,一米深,冒着温热的湿气池底延展好多小泡,估‘摸’着是温泉。她甩掉手指上的水珠起身。 赤果上身的琴子祁,皮肤变化还没开始,就是脸‘色’比死人还难看。 乌嫣低头两手一掰,布料撕开,她将绑腰的粉缎子放在眼前瞧瞧密度,还行,不透,看不见。她肯定是不在乎,但怕对‘女’人纯情的琴子祁瞧见自己的身子,学着贞洁烈‘女’撞墙保清白。对方可是会说‘我不会让我不爱的‘女’人给我生孩子’,呵呵,真是个稀奇稀罕纯情的男人。 少‘女’趴在‘床’榻边,粉缎子缠绕住自己的双眼,琴子祁四肢无力动弹,懒得问对方的目的。 却听见金属撞地面的声响,紧接着是摩挲衣料沙沙声,布料子落地声,他听的出神,‘唇’角在抖,半响,终于听明白了。 是不是人?这丫头到底是不是个人!他这生不如死剥皮之刑还没开始,人家倒是先入了自己养身的池子,沐浴起来。 要不要脸,他是活的男人,他还不是个死人。 j解掉束缚,乌嫣青丝绽开,整个身子没入暖意的池中,她抹掉脸上的污秽,额头的伤口碰水疼起来还真是**,手臂挥动,一圈又一圈的游,骨头添了暖气,五脏六腑都舒服不少,手指勾出平常的池水瞅了瞅,额头的伤口居然不疼了。 “啊啊啊啊——” 乌嫣扭身抬头。 昏暗空旷的大殿,水池中央的‘床’榻上,琴子祁诡异的弓起脊柱,忍不住发出第一声困兽般的嘶吼。 第126章 血泊脏话 似那望不见底深渊中的困兽,沉溺死海的一帆孤舟,皮革凹陷起伏的鼓点,无处可逃的灼热火海。 一方多少人羡慕的奢贵‘床’榻,画面突变,男人上身苍白的肌肤,脊柱弯曲成最诡异的弧度,墨发垂挂半空之中,粉绸遮眼,琴子祁发出震碎喉管的怒吼,扭曲着身,四肢摇曳,锐破耳膜的独败是那样凄凉。 两人独处,封闭的五崇殿,这是此刻唯一的声,乌嫣眼中唯一的景。 整个大殿环绕嘶吼,绵绵不绝,乌嫣抿着嘴‘唇’,下垂着眼睑,套上一袭宽大拖地白袍,就站在‘床’榻边静静的盯着。 只见琴子祁皮肤已经变成‘肉’眼可见的透明,薄如蝉翼,一碰就碎,肌肤下那复杂的青‘色’血脉一览无遗。整张脸发出让她看着刺眼的金光。 琴子祁脸上符咒所发出的金光,伴随着肌肤越来越透明,金灿灿的光泽也亮得刺眼。 一个时辰后—— 乌嫣定住一般,琴子祁的嘶吼声她都听麻木了,随着男人逐渐起伏的‘胸’膛,喉咙发出的惨叫越发的无力,整个身子悬浮于‘床’榻之上,正对着乌嫣的双眼,肌肤透明,变化不大。 三个时辰后—— 乌嫣‘摸’着肚子,饿得肚皮咕噜咕噜叫,她试过,自己出不去,大‘门’居然连缝隙都没有,如果琴子祁不死,她倒是要问问这古怪的大殿,到底什么来历。.. “咕噜噜。”乌嫣按着腹部,这声不是自己发出来的呀。 “咕噜噜——”她找到了发声来源,琴子祁上身透明的肌肤,冲进去透明的水,本就薄如蝉翼的肌肤体积不断变大,像热水烫伤后立刻起的水泡,只不过琴子祁整个身子都被热水浇过一遍,脸上的金光绚烂得乌嫣已经看不出琴子祁的五官。 身的皮,被身体里涌出来的‘水’,越挤越圆润,活脱脱就像一个偌大的胎盘,羊水中飘着一沉睡的婴儿。 又一个时辰,乌嫣也不饿了,她盘‘腿’坐在‘床’榻边抬头观景视线最佳的位置。左手玩‘弄’价值不菲的金步摇,右手把玩之前撕碎琴子祁衣袍系着的紫‘玉’铃铛,当核桃盘。 又一个时辰,头开始往下耷拉,乌嫣困了眼皮都要睁不开,暖意的水汽不断往她脸上覆盖,抬手,啪——给自己一耳光打清醒了。 睡什么睡,今天不看完整,下一次看可要等一个月后了。 “嘣——” “稀里哗啦——” “杀了我——啊啊啊啊啊——快杀了我。” “靠——我靠!”乌嫣盘‘腿’时间太长,赶着后退,两脚一下子锁在一起分不开。 见过装满水的气球爆炸的画面的吗? 如果气球里炸出来个‘怪物’呢。 用手解开双‘腿’,乌嫣从地上起身,呸出一嘴子的异样水质,这水有点粘,她揪着衣袖,留了点眼泪水,才让刺疼的双眼看清楚一切。 “呕——”她手腕抵嘴,饿坏了,吐出胃里的酸水。 “琴子祁?”身是血的她,贴着‘床’榻上‘一只’没有皮的人形‘东西’知道答案的询问。 “杀了我!”撕裂声带着沙哑,血泊中,血糊糊可以看见肌理的手,去抓那完整人皮的少‘女’。 “还要等多久,我饿了。”乌嫣耸着肩膀,面‘色’正常,她知道自己不该此刻提不合宜的话题,可自己的心口心跳正常,一片祥和,或者空无一绪,恶心?可怜?她依稀记得那什么感觉。 如鲠在喉,锥心之痛,痛得喘不上气,眼球发热,闭上双眼,哭的眼皮都疼,那些个感觉,她都依稀记得,只是这份依稀,在六年的渡日中,模糊得她怀疑自己前二十年的人生,或许根本就不存在。 饿?琴子祁征楞一瞬,疼得灵魂都要出窍,诡异暴‘露’的一双眼睛,可见的白齿在没有脸皮的牙龈上不断扩展,张大。 他喉咙的位置,发出哈哈哈哈的大声。 怪物!她根本不是人,她肯定是个怪物!自己是没人样的怪物。 “你都二十多岁了吧,一年十二次,至少疼了二百四十次,我现在杀你你是解脱了,那出生就死何必扛到现在。 不喜欢的‘女’人你不要,喜欢的‘女’人,嗯!就算你有,你也不敢喜欢。 不对,你也没活下去的价值。 嗯!你还是去死吧,想死就去死,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干嘛拦着你!”乌嫣歪着头,轻声自言自语,不断抹掉嘴巴上的血迹,刚才白洗澡了。 她分析一下现实状况,琴子祁这符咒有得救,‘操’作‘性’又强,太理想化不害自己的小孩有人‘性’,但苦的是自己,这痛苦,结束还是延续,都是人家的选择,她一看戏的,没资格管呀。 琴子祁发自内心的讨厌乌嫣,疼痛有多深,厌恶就有多强,凭什么轻而易举把隐晦的事实说给他听。 她就站在自己面前,没恐惧,没恶心,没嫌弃,没拯救,也没逃跑。 他惨成这样,她说自己饿了。他从小金墨金纸累积出的涵养都压不住嘴里的脏话,“贱人——” 乌嫣耳朵还没被惨叫声震聋,“找死没你这找法的。”‘逼’自己出手是吧,“一团‘肉’球。”可惜了这上等的白兽皮,被血浸湿了。 “贱人!”爽!琴子祁疼得间接‘性’面目狰狞,当然以他现在没有人皮的样子可没面目二字。 “你是小孩子呀,贱人两个字能‘激’怒了我?也不瞧瞧自己不人不鬼的样子,我惨,你可比我惨太多,啊!舒坦,果然人还是瞧着比自己更惨的人才有活下去的念想。”乌嫣长叹一口气,决定出去后吃点鸭血什么的,也不知道这地界有没有。 “嘶!”琴子祁又疼得蜷缩起来,这疼的痛苦再习惯,那也是不能忍受的痛苦。 乌嫣爬到血泊兽‘毛’上,血‘肉’模糊有七情六‘欲’的人,与没有情魂的自己到底谁更可怜。 她躺平,侧着身子,与剥了皮血‘肉’模糊的琴子祁面对面,学着对方的模样蜷缩着身子,齐腰墨发融入血泊中,黑‘混’着红,泛着血丝的眼白此刻格外的醒目。 第127章 铃铛不响 血泊中,湿润的柔软,乌嫣将金步摇摆在他与琴子祁面对面的中央,放下。 她没多少表情,食指勾掉右侧额头因池水结痂的伤口,揪着发黑结痂皮,往‘床’榻后边随手一抛,伤口处新鲜的血水珠串般涌出。 在血泊中,在血‘肉’模糊没有人皮的琴子祁面前,她这一点血和掉入海里的一桶水,没有实际的变化。 利落撕开结痂的声,琴子祁疼得愣神,忘记痛苦的低‘吟’,会毁容的!‘女’孩子家,不疼吗?不在乎留疤,还是在陪自己疼? “我困了,睡一觉,这金步摇的尖尖已经磨得很锋利,你要死就死绝点,也别叫我看,死人看太多以后还会看更多,这疤!”乌嫣食指点点头皮都连着疼的小小伤口,停顿了一下。 “我有仇必报,谁让我疼一下,我就让她疼一生,记‘性’不好容易忘记疼痛,但留着疤就惦记一辈子。 你可够蠢,疼死没人管,不敢拿下你没良心的爹,那就找到下诅咒的人,神仙难求,下诅咒的人也不至于死绝了,即便死了,还能部魂飞魄散?我有‘阴’阳眼,你找鬼,我询问,每月一疼不和‘女’人一个样,流这么多血,找到鬼我帮你询问,就当还了我今天看戏的人情。”乌嫣垂着眼皮啰嗦,声音越来越细微,直到出现疲劳过度的鼾声。 “你——”少‘女’的话语戛然而止,琴子祁闭紧嘴吧,接下来要发出的惨叫声淹没于喉管之中。 她是不是人?自己这模样不仅饿,还真睡着了,还睡在自己旁边不嫌血太多。 凝视对方不惊‘艳’的脸,琴子祁真希望和紫‘玉’铃铛一样,是个东西,挂在腰上。 找到当年下诅咒家族的鬼魂吗?他何尝没有试着去寻找!栩伏之大,哪是他这个二皇子所能遍布每寸土地的。 希望?希望是什么东西呀? 没有皮的手抓住两人之间的金步摇,琴子祁将最锋芒的尖端对准乌嫣的一只眼睛冷声质问道,“说罢,帮我解除符咒的理由?”谁也不天真,虽然有一寸动容。 “霓岚国的帝君,你来当。”徒然睁眼,瞳孔成渊,乌嫣无绪的眼眸顺着金步摇尖尖,放大了琴子祁的身一团‘肉’球,真能作妖。 “天方夜谭!”这都没有反应,金步摇扔到乌嫣后背的‘床’榻之下,帝君?真以为那位置比狠就能得到,得到又能如何。 “解除符咒。”‘诱’‘惑’足够大吧,因为繁‘花’,她不会让琴廖坐上帝君之位。 “帝君日理万机?”每月剥皮之刑,如果真的能解除?自己已经连幻想都没了,给了希望,他怕自己承受不了最终的绝望。 “别跟我矫情,是疼一生,还是赌一次,这次琴子祁你可以自己选。”乌嫣翻过身继续睡觉。 ‘这次’‘自己选’被迫接受既定命运,看似拥有,其实他从来就没为自己选过活法,琴子祁又开始漫长的疼痛,脑子里只有选择二字。 慢慢长的过程,不过是继续度过六个时辰,琴子祁没皮的肌肤长出一层薄薄的膜,从血红,到透明,直至恢复成之前人的模样,苍白纤细,‘玉’琢‘成’人。 勾魂摄魄的眸,凝视‘床’榻边蜷缩身的娇小。琴子祁挥手往乌嫣身上布下一层结界,矫捷翻身,跃入白烟袅袅的水池之中,洗去满身的血渍污秽。 从水中,撑开长出新皮的手指,一寸寸勾起握拳,被乌嫣仍在黑‘玉’地面上的紫‘玉’铃铛,无声的飞到他的掌心。 整个池面白雾顷刻驱散,池中污水覆水回收,他光足慵懒渡步,白袍送身裘衣袭来,水池内又涌出新的池水,蔓延开新的白雾。 白袍斗篷,看不见身子的影,从五崇殿北面刻有暗纹的黑‘玉’石壁内一个接着一个走了出来,四个白袍一模一样,鬼魅无痕,乌嫣飘到‘床’榻之上。血毯更换,一切都被打扫的恢复如新。 “给我。”琴子祁从一白袍手中,拿走那打磨尖尖的金步摇,穿过身上的裘衣衣襟处,徒手弯曲成扣,成为了一枚别针。 “吾主,她——”四个白袍其余三个是幻影,恢复成一人的白袍,掀开白斗篷的帽子,双眉之间一点紫‘玉’,少‘女’俯身盯着白毯‘床’榻中央污秽的少‘女’,只差脸贴着脸细瞧。 “紫伈莫闹,别让她发现了你!”紫‘玉’铃铛挂在琴子祁的腰间,却没有往日的铃声。 “吾主,这个人好妙呀。”紫伈眉梢之间是玲珑少‘女’笑,捂着肚子,咧‘唇’哈哈哈哈的欢笑。 “紫伈,吵醒她小心拿你做成戒指给卖了。”琴子祁拧着眉宇,面对这没心没肺的丫头紫伈,他生气,对方都理解不了。似襁褓中的婴儿,每次出现都是嘻嘻哈哈,能做事,但白纸一张,太没心眼,也就召唤出来打扫卫生的用途。 “吾主,她被人‘抽’走情魂,居然活得好好的,真是个妙人。”紫伈还第一次见到没有情魂的人,她好奇的歪头,数着乌嫣的睫‘毛’,除了脏一点,真像个大娃娃。 “过来,你好好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抽’走情魂!”腰间铃铛晃,紫伈黛眉之间的紫‘玉’拢起,被吾主抓住手腕,这一次剥皮之刑才结束,脸‘色’怎么比符咒发作的时候还难看。 “吾主你们人活着不是有人魂,死了变鬼魂,但都是有情魂,那姑娘是人,但人魂里面的情魂被人‘抽’走了。”紫伈想回铃铛里面,她就是铃铛里面的灵,人类的事太麻烦。 “等等,你好好解释,她‘挺’正常的,能哭能笑特别能闹,怎么没情魂,你说清楚情魂是什么?”琴子祁觉得奇怪了。 “哭!笑!吾主她骗你吧,情魂就是喜怒哀乐惧爱恶‘欲’这七情,我紫伈千年养出来紫‘玉’里面的灵,我有情魂,哭笑可是真的,她没有情魂,除了能感觉到疼,伤心开心都感觉不到的。”紫伈盯着吾主瞧,真可怜,那么小的姑娘都能骗过他,吾主可真单纯。 “你再等等,让我捋一捋!”琴子祁松手,阖眼,手指抵在眉心处,放下手问,“她是人,感受不到喜怒哀乐!” 紫伈用力点点头,对呀。 “魂魄里没有情魂,怎么还活的好好的?” “我也奇怪呀,她人魂有情魂的痕迹,被人‘抽’走了,居然没有魂飞魄散,她魂不完整,孤魂野鬼都做不了的。”紫伈是吸收天地灵千年孕育出的灵,道行虽深,一眼能看见乌嫣魂不完整,但涉世不深,遇见的第一个人类,就是琴子祁。除了召唤出来打扫卫生,她都在睡觉。 “谁可以‘抽’走一个人的情魂?”琴子祁掌心弯曲,抵在‘唇’前,她哪里有没情魂的样子,能笑能闹,眼神都那么多变。 “不知道呀,应该是吸走整个人魂的,怎么就没了情魂呢?”紫伈学着吾主的模样,也弯曲手掌低着嘴巴盯着‘床’榻上的少‘女’,这和手放下来看没什么区别呀,人,真的奇怪。 琴子祁握住铃铛,紫伈立刻消失,铃铛声响。‘难怪,她看着自己的剥皮之刑没有正常人的恐惧和害怕。呵!她居然感受不到喜怒哀乐,表演的很到位呀。’‘唇’角漾起一方涟漪,琴子祁勾魂摄魄的眼眸满满意味深长的笑意。 第128章 交易达成 只是,琴子祁双眉缓缓轻蹙,握着紫‘玉’铃铛,叮铃咚隆使劲摇晃。.. 紫伈出现,双手抱头,做晕头状,想想人类生气的样子,“哼!吾主,你是要把紫伈摇醉了不成,在心里喊我出来也是可以的呀。”鞋底擦过吾主的鞋面,想用力蹬下去,可剥皮之刑才结束,算了算了,她大人大量。 “不闹,我问你,她这情魂还有回来的可能吗?找到吸走情魂的人或者鬼?”琴子祁也不知道自己干嘛多这一句嘴。 “还?吾主你是瞧上这姑娘啦,她又没心,又不会喜欢你,哦哦哦!”紫伈张大嘴,似乎明白了什么,自个儿用力的点点头。 对呀,吾主出生自己就呆他身边,那些个坏人,第七十四次剥皮之刑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守在吾主身边了,今个居然出现个姑娘,‘女’和男,她真的太笨了,肯定是那种以后要生小孩的关系,要不然不会陪着吾主度过这一次呀。生小孩?吾主终于想通了? 一食指轻轻敲在想太多的紫伈额头,“还不回话。”喜欢这东西多容易**。 “哼!吾主你可从来没敲过我的脑‘门’。”不愧是要生孩子的关系,就是不一样吼。 琴子祁斜眼俯视。 紫伈知道这是生气的表情,撅嘴回应道,“人魂离开身子就是死人,死而复生的人我是没见过,她情魂是被吸走的,就和人魂一样,离开了身子,原本的情魂再给她,也很难融入本来的人魂中,而且‘弄’不好,还会失了心智,变成傻子。..吸走情魂的家伙,也不可能主动还给她呀。是人是鬼都说不定呢!” “那就一辈子感受不到喜怒哀乐,不是很痛苦?”想不到,万万想不到。比惨?谁更惨! “吾主,她哪知道痛苦是什么,喜怒哀乐惧爱恶‘欲’通通感受不到,不过装得能哭能笑,就知道自己没有情魂,假装和正常人一样,她不想装,除了自己身体上的疼,不会对任何人或者物在乎的,存在和不存在,她眼里那都和不存在一样。” “你能看出来,她何时没了情魂?”什么都不在乎吗? “瞧不出,反正人魂肯定以前有情魂,现在没有了。” “我看不出端倪,是不是只有你们灵才能看出她没有情魂。”琴子祁回忆,她骗过的所有人? “我这种千年道行的灵可不多,很厉害很厉害的鬼能看出来,但也不会多,还有很厉害很厉害的人,你们这,不,你们一般人呀看不出来,对了,如果吸走她情魂的人一眼,就能感觉到她。”紫伈低头瞪大眼,心里数落自己差点说错话,这地界的事,她讲另一个地界可不行。 “栩伏的人,是瞧不出她没有情魂,你是这个意思对吧。”琴子祁避重就轻,紫伈不害自己,多余的事,他目前也不愿多问。 “嗯嗯!”闭紧嘴巴,紫伈用力点点头,回到铃铛中,铃铛响。 “呵,所以,琴廖都不知道你根本就是没有情魂的人,有意思。”琴子祁走在‘床’榻边,拂袖撤掉结界。 他弯腰抓住乌嫣的手腕。 无绪的杏仁眼本能睁开,看清楚眼前的脸,是琴子祁呀,恢复‘成’人样了,单膝窝榻的乌嫣也没半点不好意思,松开扣住对方脖子的手,这白毯还有自动祛污功能? ‘摸’着喉结差点被掐断的疼痛感,琴子祁勾‘唇’,漫不经心的笑道,“是我继续遮眼,还是你出去再更衣。”乌嫣浑身上下都是血,出了五崇殿可流言蜚语。 “笑得和狐狸‘精’似的,一个月后看你还‘浪’不‘浪’。”乌嫣觉得琴子祁的笑很古怪,她‘摸’着身上干硬的血袍,跳下‘床’榻,一边解袍,一边往婀娜白雾中钻。 见对方褪袍后背‘露’肩,琴子祁赶忙转身,背对过去,想数落,闭嘴,他已经知道说再多,乌嫣也不会有感觉,何必‘浪’费自己的‘唇’舌。 戏水声,自己可是有情魂的人,琴子祁瞧着‘床’榻上一方纯白上那刺眼的污迹缓缓说道,“符咒解除,我坐帝君之位。” 乌嫣眉眼间水烟怡动,‘揉’搓长发上的血渍遥看裘衣背影,“好呀。”各取所需。 “不过现在开始要准备,一无所有,符咒解除你也当不上帝君。”帝君之位,又不是买菜。 “现任帝君还活着,你要我造反不成。”她急什么,就这么不希望琴廖当帝君,什么关系。 “钱与权你总要先握住一样吧,宓家不是分了一半给你,从控制霓岚钱运开始着手。”乌嫣拧掉头发上多余的水。 ‘她,不会从给自己宓家,就已经算计到自己了吧。’琴子祁忘记,扭过身。 乌嫣正准备走出水池。 “你给我把衣裳穿好了!”避而不及的咆哮,突然的大声,琴子祁锤着‘胸’口,发出一串咳嗽,涨红整张苍白的脸‘色’。 “我都没急你急什么?”身挂白袍,湿润的青丝披肩,乌嫣右侧额头还有醒目的伤疤,她‘摸’着琴子祁后背的白‘毛’帮人顺气,除了剥皮之刑,这货没别的隐疾吧,死了她还不如提前换人。 “以后每月,你要进来伺候我。”用没表情的脸,坐在旁边就行。 放在男人后背的手停顿,乌嫣仰头想到男人那膈手嶙峋的锁骨,帝君之位!剥皮之刑!“我伺候怕你死得更早,摆张‘床’榻,我进来睡一天好了。” “你!”琴子祁忍怒伸出食指,看着对方的额头,想想摇摇手,往殿‘门’走去。 “有病。”乌嫣眯着眼,看着琴子祁手掌贴着‘门’,毫无缝隙的大‘门’上,这才浮现一道缝隙。 “不对,你之前还让我滚出去,这‘门’你不活着打开,我是出不去的对吧。”乌嫣抓着男人按‘门’的手瞧,没东西呀。 “已没反悔的余地。”每月陪着自己进来,改变不了。 琴子祁讥笑,甩袖出‘门’。 乌嫣回头想再看一眼奇怪的大殿,却被自动关闭的大‘门’挤了出去。 “总督大人。”脸有疲惫的沈镜月守了一天一夜,端着热茶送到大人手中。 茶香立刻勾住乌嫣的肚皮咕噜咕噜的叫,她没想到琴子祁将茶送到自己面前,在表情各异的几人中,“我要吃饭。”吞茶还杯。 “拈‘花’,带小姐回去换衣。”闲染坐而不起,斜眼由下至上扫着乌嫣沐浴后的样子。 闲染有钱,以他妹妹的身份进入公主府更合适,乌嫣刷的一下,拎起闲染往外走,硬声硬气开腔道,“哥,咱们回家吃饭,拈‘花’菜越贵越好。” 第129章 心性朴实 闲染瞧乌嫣湿发都没擦干,这一身白袍料子沾了水颜‘色’会更浅,“越贵越好?你以为赚钱容易,你给我赚了多少钱,拈‘花’给小姐准备白粥咸菜,咸菜不能多过一两。..”也不知道拽自己的胳膊有多疼,不知道力气大于常人呀。 拈‘花’紧跟着身后疑问,“掌柜的,您说是不能超过一两贵的咸菜?”一两能买三大缸子,撑死也吃不完呀。 “我说的是,重量!”咸菜都不给你吃饱了。 “哥哥,我马上就会赚钱的。”乌嫣示意她没忘记自己是驱鬼的。 “呵,你出‘门’就是赔本,那俩金步摇呢!”琴子祁裘衣衣襟处那么明显的金步摇,拿自己的东西给个男人,还真是阔气。 额,忘记了,乌嫣扭头,她的金步摇居然在琴子祁的衣服上。 琴子祁衣袖内抛出多余的那一根。 乌嫣伸手接住,抬高颚,示意还有一个,弯了也要还,那是金子。 琴子祁‘摸’‘摸’衣襟,摇摇头,送他自尽的金步摇,那就是他的,还,不可能。 “哥哥,他抢我首饰!”乌嫣拖长了音喊人。 拈‘花’听的都快没食‘欲’,死丫头的东西,自己不放手,别人能‘摸’得到,这一天一宿,琴子祁的态度怎么也怪怪的,掌柜的也是,凳子都没挪开一下,就坐在这大殿外,不急不躁,死守是因为担心琴子祁还是乌嫣? “总督大人,家妹见义勇为,陪您入屋,没得赏钱,却将金步摇留给您用,外人如何想?”闲染要把出去之后的话对牢了,至少乌嫣陪琴子祁进入五崇殿,很有可能被传入帝君耳中,一笔聘书,入‘门’做妾,二十岁的皇子,后院无‘女’,本就是很惹眼的事情。.. 鬼个见义勇为,睁眼瞎自己当时可是被强行抱入九‘门’总督府的,琴子祁也明白闲染的顾忌,“那掌柜的觉得,外人如何想比较合适?撞马提醒,为了感谢九‘门’副督。不巧,心‘性’朴实的家妹额头受伤,昏睡一夜后,将两只金步摇分别送给副督与总督,用做谢礼。”他要扯,别人听见的只能是这个说辞。 “谁心‘性’朴实?”手起刀落的沈镜月,还是夜街卖酒的拈‘花’,乌嫣考虑自己真的撞坏脑子,琴子祁骂人不带脏字呀。 “还不将金步摇送给九‘门’副督沈大人?”闲染认可琴子祁的说辞,虽然很扯。 乌嫣转身,闲染抓住她手里的金步摇抛给对面,拦腰抱住乌嫣。 “透着后背出‘门’?别给我丢人。..”闲染嫌弃。 有人抱,她争什么?乌嫣抿嘴窝在男人怀中睡觉,最近可真容易困。 “戴在头上。”琴子祁将金步摇举给朱红公服后背背着大刀的沈镜月。 “太娘气!”沈镜月撇开脸,军营长大,这种华而不实的玩意重都重的要死,完了,她坞着眼,大人身上!她立刻接住往黑发上一‘插’,大家一起娘气吧。 除了睡觉的乌嫣,剩余四人表情各有各的‘精’彩。 一层一层走出五崇殿,在众目睽睽一片跪拜与惊愕中,乌嫣等人的马车离府。 按规矩,琴子祁醒后要去皇宫走一圈,告诉众人自己还活着,他被沈镜月扶上车厢,示意对方这次不用陪同。 “总督大人?”马车下,沈镜月一脸疑问。 “准备好看得见的厚礼,在皇城外等我,顺便查清楚他们的住址,对了,别忘记带上光头。”霓岚国的财运吗?他倒要看看,用宓家如何撑得起来。 “属下明白。”沈镜月知道光头就是总督带回来的十岁小‘女’孩宓嫙。 直到马车离开,沈镜月身后才敢传出捂嘴的笑声,她横眉扫过,“一个个皮痒了是不是。” “副督大人,您这金步摇不是这样‘插’的。”忍俊不禁的手下们,哪见过副督身上出现‘女’儿家的东西,而且朱红绸高高绑起男士束发,束发‘插’着一根晃眼的金步摇也很诡异呀,谁见到都会笑的不是嘛。 一把扯下金步摇,沈镜月低头身上下的瞅,她又不穿裘衣,簪尖往宽腰带上穿过,尾端‘交’叉拧着,金步摇这样放算合格吧,厉眼瞪过还笑的手下,她挑眉笑了笑,“轮班的时间超不多到了,你们几个想跑哪几个衙‘门’看大牢呀。”九‘门’总督,掌管霓岚国所有衙‘门’的捕快调配权,澜都关押重犯的大牢,可不会用武艺一般的衙役,多用身手不错的捕快。 “副督大人,我们才从大牢轮班回来,您就让我们晒晒太阳吧。”一群人不笑了,求饶呗。 “晒太阳可以,下刀子都给我好好守着九‘门’的大‘门’,太子府里的血怕是没干吧。”沈镜月眯眼环绕四周,众手下脸‘色’也换成凝沉。 太子被刺,帝君问罪,将皇宫外的太子府宫奴部赐死,太子住进皇宫以前住的太子殿内,真相到现在都毫无消息,下一任帝君被刺伤,所有可能继承帝君之位的人,都有嫌疑。 他们九‘门’总督大人,还有二皇子的身份呀。 ———— “掌柜的到了!”三个时辰,马车终于停滞,拈‘花’等人终于离开四城中心的澜都,回到南城南鈴水街,拈‘花’坊的位置。 终于来了,舍纪坐在屋顶等人,看见下车的拈‘花’,立刻从屋顶想跳,想想还是转身跑下楼,“路上出事了?怎么才回来。” 拈‘花’摇头轻声回应,“一言难尽。” 呦!他姐姐大风大‘浪’闯过来,这四个字自己错过了什么,舍纪张嘴,要问—— 拈‘花’看见马车晃动,扶住车厢‘门’,闲染抱着还在沉睡的少‘女’走下马车。 ‘一言难尽’舍纪知道掌柜的抱着的少‘女’是乌嫣,他到底错过了多少事。 ———— 而同一时间,澜都最贵的府邸之一。 十曲长廊奔着一脸亢奋的粉裙‘女’童,她前面奔,身后二十个丫鬟扯着心跟着,都不敢说教慢一点。 “大姐,大姐!”得到城‘门’贱人的消息,繁小晓找遍府里三个‘花’园,终于在百‘花’拥簇中,看那水亭里抚琴的繁‘花’。 “小晓,可没规矩,这样‘乱’跑,摔了这身‘花’笼裙,我给不送你新的。”繁‘花’接过丫鬟芊芊送上的湿帕,擦拭保养得当的一双柔荑。 第130章 蜂蜜溺心 繁小晓狡捷一笑,‘摸’着‘露’出的双肩,透亮的眼得意道,“还是大姐好,娘和祖母都不准我穿这样式的裙子,你一句话就说服她们,大姐你这琴怎么没有琴弦呀?” 繁‘花’面前的琴黑如浓墨,琴面光亮暗香,两侧却有七孔弦位。 “回二小姐,曲子大小姐练得炉火纯青,这无弦练习,是在保养手指,曲谱在心。”昨日办事不利,芊芊与后方二十位丫鬟一样跪在地上,她持帕小心翼翼擦拭繁小晓鬓角的汗珠。 “掌嘴!”繁小晓记得大姐说的话,打人自己手疼,那就让贱婢自己打自己。她侧过脸,避开对方擦拭的手,昨日要是这贱婢放马撞死那个沈贱人,哪还有后面一堆事,想到被栽赃,她又冒起一肚子火。 芊芊可算繁府奴婢中的‘老人’,尤其从她的裙料子就能看出来,大小姐赏的可值钱了,与那二十位统一淡紫儒裙的丫鬟是一眼的高低之分。 芊芊垂头,伸手。往脸上打着,疼,没比丢脸更大的疼法。 那些跪着的丫鬟,听到这清脆的巴掌声,神‘色’不变,心中窃喜,都是奴婢,芊芊往日可没少打她们。 数到巴掌声第四下,服‘侍’繁夫人的贴身丫鬟晴儿才踏步无声,低眉垂眼悠悠的,从暗角处走了出来,屈膝行礼,“大小姐,老夫人让您梳洗打扮,公主府的马车不久就要到了。” 繁‘花’抬手,芊芊的巴掌赶紧停下。 “大姐,我们才回来,你就去公主府喝茶呀!”繁小晓提到公主府三个字,是与繁家经常来往的熟络。 “公主盛情邀请,我哪能不去,你这次还是不陪我?”繁‘花’起身,芊芊伸手搀扶,却被繁‘花’长袖拂过,不碰。 芊芊征楞,她怎么惹到大小姐了。 “‘花’咱家比她多,点心,咱家比她那更名贵,去那守这守那,喝茶都不能超过三口,烦死人了,大姐我陪着你换衣裳,咱们走吧。”二十位丫鬟起身迎路。 “跪下,掌嘴二十!”晴儿冷声呵斥,却瞧着长廊小姐们正在拐弯,肯定能听见。 芊芊不懂,但晴儿说的话,没错过,她赶紧连着打足二十个巴掌。 而这巴掌声,繁‘花’是满意的。 长廊空无一人,晴儿盯着长廊,动动手指示意芊芊起身。 “冤不冤,是不是不长脑子。”晴儿与芊芊差月份,从小被人贩子卖入繁家,吃喝用,只有繁家,两人是相依为命的关系。 ‘摸’着脸的芊芊,摇摇头。 “记住,你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二小姐即便被宠上天,大小姐不点头,你都不能自赏耳光,这么浅薄的道理难道还要我教你!”晴儿探入衣袖拿出‘药’膏递给脸肿的芊芊,只要让大小姐听见,意思到位就够了。.. “可进城马车上大小姐说——” “说什么!不管说什么,能处置你的只有大小姐,老夫人还是夫人让你自罚,都要看大小姐的脸‘色’再说,告诉过你,生是大小姐的人,死是大小姐的鬼,你是,我也是,整个府里的下人,必须把大小姐放在心尖尖上。”晴儿说的够隐晦,大小姐是整个繁家的希望,只有大小姐好,繁家才会好。 “想想我们如何从县城到如今的地位,想想府里为何只有你我住进这霓岚最贵的府邸。”六年前的忌讳,晴儿还是怕芊芊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终于说了出来。 栖灵县?恍如隔世。虽然部带了出来,可最后下人里面,没被灭口的只有自己和晴儿。芊芊赶紧抓住晴儿的手,别说了,那是她的噩梦。 “大小姐是天,我们的天。”飞不出去的,晴儿语气怅然,负手握住晴儿的手背,一下又一下拍了拍。她本是夫人的贴身丫鬟,但这些年服‘侍’老夫人更多。 一切看在眼里,刺在心里。 这大小姐哪里是宠二小姐,明明就是用蜂蜜遮住对方的眼耳鼻口,用最甜的方式,溺死对方。 理由呢?最可怕的就是大小姐这样做,是没有理由的。曾经十年不见天日的活法她多少同情过,但如今一十六岁的繁‘花’,心思深得繁老太太,都不敢再说教了。 “晴儿,那二小姐呢,亲生的呀!”芊芊细微到不能再细微的问,都是主子,她能怎么办。 “知道这六年夫人生了三个男婴一个‘女’婴,只有二小姐能活下来的理由吗?”晴儿空‘洞’着眼,冷冷的问。 “不是大小姐吵着要个妹妹,那三个男婴出生一天就夭折了。”芊芊觉得晴儿的手指怎么在颤抖。 “对呀,咱们大小姐只要妹妹,男婴她掐死了。”为什么会知道,她就跪在旁边看呀。 “啊!”芊芊惊呼,却被晴儿死死捂住嘴。 “为,为什么一定要‘女’婴?”芊芊后背发凉,掐死,自己的三个亲弟弟,就是为了二小姐。 “‘女’孩,都爱玩偶对吧。”还是活着的玩偶,各种调教,当剑使,多好玩。 “可夫人,他们都说是三位少爷都病死的呀。”芊芊知道有古怪,但没人碎语,也就成为禁忌不了了之。 “夫人不知道?”芊芊讥笑反问,紧接着说道,“掐死的时候,大小姐就站在夫人旁边,干的。” “不是,那是亲骨‘肉’,夫人不怀孕不就好了,这么宠?”芊芊害怕,紧贴着晴儿耳根子说话。 “生孩子疼吗?”晴儿突然冷笑了一声哼,“最开始大小姐‘逼’着夫人怀孕,就是要她痛苦十个月。”偿还繁‘花’十年不见天日的等待。 “那繁老太太没了孙子都能同意?”芊芊左右张望,手心是冷汗。她自打巴掌根本不算事。 “你以为夫人怀孕就只有大小姐给压力?”晴儿憋了太久,但不能再说了,芊芊不知道也好,要不然眼神会变,看出端倪的。 “赶紧把‘药’抹了,脸丑大小姐觉得难看就不好了。”晴儿打发芊芊消失。 只剩自己一人,晴儿俯视桌面无弦的琴。 练曲是为了在公主府一展才华,这茶聚本就是定好日子的,不止她家小姐一府上‘门’。 无声?即便在自己人的院子里,大小姐茶聚要弹的曲子,也不会让旁人知道,有对外泄密的可能。 ‘守着卧房内的佛堂念珠拜佛都六年的繁老爷如何和夫人生孩子,繁大小姐又怎么会让可以分家产的小孩出生。三个男婴包括宠上天的二小姐,本就不是繁家的血脉。’‘唇’齿无声的喃语,是晴儿压抑太久秘密第一次宣泄。没办法,老夫人昨个说了,太子选妃入宫十日,自己代替芊芊服‘侍’大小姐,九死一生,望能活着回来,或芊芊还能好好活着。 丫鬟抱琴离去,而水亭顶内,呆在结界的骷髅独邬,字字句句,记在心上。 听太多没用的,乌嫣和这繁家到底什么仇什么怨,没情魂的人会记恨到,反正这繁家,尤其是这繁家大小姐,是个能蹦跶的货。 他希望乌嫣变强,打破自己的骷髅身子,怼这普通繁家,乌嫣的修为能变强? 第131章 抱我回屋 事隔一年还未正式营生的拈‘花’坊终于迎来本就难见一面的闲掌柜。.. “见过掌柜的,见过拈管事!”千平面积,焕然一新的景泰珐琅顶,望眼的是不可低估的富贵,鼻息之间,暗‘潮’涌动着百媚娇柔。 着装利落的灰裳伙计们齐眉一圈,站在黑毯之上一楼大厅。 由二上五,拈‘花’坊共五层,每一层楼环形一圈是凸出的红木长廊,栏杆金漆抵臂,数量上百人的婀娜莺燕,个个百态浮生。 管她是浮翠流丹还是‘春’光乍现,搔首‘弄’姿风尘,韵味各有千秋。这百娇‘女’子中,姿‘色’最差,那也是一声恰到好处的娇羞,就有一两黄金的迎杯入怀。 伙计们一半是宛水城提前回来的人包括车夫。只瞧着掌柜抱着白袍娇小,伙计们面面相觑,心照不宣。 内心却此起‘波’‘荡’,‘啊——苍天呦!不要告诉他们,主子抱着的是那位鬼见愁——乌嫣姑娘。’她怎么还来。 想当老板娘的百媚娇们,心中的酸水,散发**的酸臭味,各怀心思,柔荑揪着手帕,‘唇’齿含笑。 其实她们以为有钱有钱就是很有钱的掌柜不爱‘女’‘色’贪断袖,当然,这结论是姑娘们摔跤,入怀,蹩脚,暗送秋‘波’,卖力演出得出的结论。 而且,都觉得舍管事或许就是掌柜的臂中人。 罢了,这么个勾魂鎏金王老五喜欢男颜,她们命里缺把子,望梅止渴,纷纷断了念想。 可离开才一年,突然回来,掌柜的怀里就抱着个还看不清楚模样的‘女’人。百媚娇们‘骚’动了,一个个都是闻到腥味的猫,纷纷解开心里涌动的跃跃‘欲’试,想赌一次,指不定就能翻身成为人上人。 拈‘花’媚眼如丝,抚‘摸’着一手宝石,这才进屋,姑娘们气氛就这样活跃,找虐,还是不开眼! 舍纪的内心更是百爪挠心,就是那种谁都知道,就他不知道的抓狂。自己离开宛水城时,掌柜的对乌嫣就是看戏的态度,怎么现在变得如此外‘露’的亲昵,居然抱人下马车,不正常,很诡异! “都回屋休息!”拈‘花’不咸不淡散场,就怕楼上的哈喇子流脏了大厅的黑毯,一个个没出息的,拈‘花’坊是什么地方,最不缺的就是男人,自家掌柜的模样俊归俊,可压根没有凡心,天‘女’下凡也就多看一眼。楼上这些个成‘色’,撑死都到不了天‘女’的级别。 “还没睡够?”青丝遮脸,闲染看不清楚乌嫣此刻的表情,但进屋后对方呼吸的频率有了变化,肯定是醒了。 乌嫣头往闲染胳膊肘处窝了窝,懒得回话,她疼! “公子,我给您熬了点粥,您是先洗漱还是暖暖胃。..” “都给我进屋!”拈‘花’抬头,媚眸瞧瞧谁想死。 蹦哒哒,哗啦啦,姑娘们再好奇,可不敢逾越。转身关‘门’,有甚者,棉‘花’塞耳,不听不看不想,命保,能进拈‘花’坊,不懂事也知那禁忌。 伙计们被舍纪挥手,也迅速退场。 拈‘花’听声就知来人是谁,一对如丝媚眼落在弟弟舍纪的脸蛋上,意思‘你居然把她叫过来?’ 舍纪摇头,人家都快住在这了。 芙蓉一笑,衬香腮。夙灯托盘而来,兮步莲‘花’,青丝盘髻,一袭朴实的月白素裙。 什么叫落落大方,什么叫雅致佳人,夙灯黛眉之间笼起恰到好处的闲逸,就似远方而来的佳人,不早,不晚,来的刚刚好。 “公子,夙灯提前做主,坊和府邸里的寝室重新布置,你要在哪休息,我还准备了膳食,您要去哪用膳?”夙灯的声潺潺泉水,通透干净,婉婉道来,一语接着一语,可每句话说得都非常巧妙。 一声公子,她与闲染的关系和这大厅的任何一个人,都不相同,身份自然也就不同。 寝室还有用膳,看似两种选择,选了什么,都比那句公子您回来啦,或者公子您是想沐浴还是想吃什么更亲昵,更直接。 “呆在府里等我去看你,何必来这!”看见对方,闲染噙起‘唇’角,儒笑浮现,凤眼在夙灯脸上停顿了数秒。 语气是和气的,态度是暧昧的。乌嫣,嗯,还在疼着。 ‘啧’拈‘花’瞅着黑毯,揪着弟弟舍纪的衣袖,‘摸’出一叠又一叠银票往自己怀里踹。 “打劫呀,这是我这月当铺的收钱。”舍纪伸手,使出暗劲,压住被劫一空的袖口。 “弟弟啊,姐姐我心情非常不好,这钱是我拿,还是你送?”拈‘花’不在乎夙灯这婆娘听不听得见。装聋很在行,怎么不真聋。 “姐,你这态度可不对。”舍纪侧身挡住拈‘花’,蹙眉压着声,不给夙灯姑娘面子,总要给掌柜的面子吧,那是闲染的客人。 “翅膀硬了,姐姐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吃我的用我的,真没规矩,不给钱,还不要脸。”拈‘花’骂的是谁,鬼都知道。 “我的错,这些都是姐姐你的辛苦钱。”舍纪不敢此刻和拈‘花’开玩笑,不仅掏空身的银票,金块,‘玉’佩,最终贡献拈‘花’上心良久的拇指大小粉红碧玺,抿嘴讨好笑,“做新戒指!” 看见弟弟掏出上等碧玺,拈‘花’捧满的双手突然放下,银票飞,金子坠,‘玉’佩连着碎。 “姐!”钱都不要,真生气了。 “滚。”拈‘花’转身,这夙灯可真重要,碧玺感情还是看夙灯的面子送自己,小王八犊子是真动了心。 夙灯不该听的听不见,不该看的同样也视而没有,双手微颤,依旧风度,木盘上的粥盅,盖孔溢出热气,新鲜出炉,不吃不行。 “何必自己下厨,手烫伤就该先涂‘药’,十几个丫鬟怎么都服‘侍’不好你?”闲染凤眸眯起这才主意到,夙灯是拽着薄帕刻意挡住,左手食指却隐约可见帕下烫伤的红肿。 “那么多丫鬟成天服‘侍’我,我都被养得笨手笨脚了,正好让她们将你的屋子好好打扫一遍。这小伤无碍,上次公子送的‘药’还没用完呢。坐下来再说吧,粥凉了喝容易伤胃,长话回家再聊。”夙灯避开白袍探出抓住闲染衣襟的手,转身找就近的桌放下托盘,眼中掩饰再好的镇定,终于在移粥盅的动作中,闲逸的神‘色’出现些许龟裂,当然,转身的瞬间恢复往日。 “难道让我甩你下来!”长脸了是不是,闲染沉音,控制扔人的动作,指不定乌嫣将气撒在别人身上,她的脾气以‘摸’一二。 小手揪着闲染的衣襟,乌嫣闭‘唇’蹙眉,身子里‘潮’水‘波’‘浪’一层又一层叠加的细小疼感,绵绵不绝持续放大,她知道这几天困乏的原因了,海绵滴水,缓慢吸收,也有溢出的时刻。 “不准放下,抱我回屋。”乌嫣坚决不落地。 第132章 少女女人 “你在命令谁?”闲染也有逆鳞,儒笑不见。.. ‘送自己上楼之后再废话不行?’乌嫣冷恻着音,窝在闲染怀中,气息是冰冻三尺的疏离,眼还未睁。 真当自己是大爷?闲染心中窜出火,死丫头,又发什么神经! “姑娘,要不让小舍抱你,公子这手怕是麻了吧。”夙灯终于,言语中有了乌嫣这个人,她的音量控制的很好。懂事的关怀备至,拿自己当那持家有方的‘女’主人定位。 ‘都叫小舍了’就不该让弟弟提前回来,想象不到自己不在这几天舍纪被下了什么**汤,拈‘花’五指之间戒指环有金有银,指头动,摩挲着咔咔金属声,一旁的舍纪听音头皮发麻。 突然,舍纪瞳孔晃动,看见乌嫣的手,神‘色’剧变,暴‘露’瞬移,抓住对方的手臂,将夙灯姑娘拽到安位置。 拈‘花’瞧着,勾‘唇’冷笑,这亲弟弟怎么不死一死。 “年老‘色’衰也就罢了,没眼力见还妄当主子,我——刚才和你说话了吗?”乌嫣眼都没睁,右手凝聚的空气无痕轰然摔地。 拈‘花’媚眼轻蹙,警惕整个大厅黑毯上的轻微浮动。 舍纪在乌嫣动手之前,已将夙灯姑娘扶上木桌,怕对方有了什么闪失,他嗔目微怒,夙灯姑娘又没怎么样,这乌嫣算哪跟葱,居然一言不合就用凝聚空气为刃这一招,主子抱人养出胆子了是吧,不能下地,双‘腿’瘫痪了最好! “跟她说话给我客气点。”闲染凤眸弥上一缕戾气,发怒不是因为夙灯差点受伤,而是乌嫣举止这反复无常叫他微微有点抓狂。 “客气!”窝在男人怀中,一直紧阖杏仁眼的乌嫣松开眼皮,凝视闲染线条流畅的侧脸,“她,算个什么东西!我说让你抱我回屋,你刚才还悄悄松开手指是吧。”要不是闲染刚才松手,她会用凝聚空气这一招制止?她配得上? ‘女’人的心思乌嫣一贯不猜,身份她更加没兴趣,这位年老‘色’衰从开始到刚才,彰显所有权,一而再,再而三炫耀在闲染心中的与众不同,哦,然后呢? 可一而再,再而三目的是让闲染放自己下地,就没然后。 对方不懂事,她凭什么给闲染面子。 “姑娘,你误会了——”夙灯揪着心口,又气又怕,站在桌面上俯视,已经煞白了整张脸。 “还不闭嘴。!”拈‘花’强忍不动手,这人‘精’夙灯,平时装白莲‘花’那就算了,现在难道不长眼,看不清楚形势。 “你——”怎么都欺负自己,她满怀欢喜,等了整整一年,看一眼,就出现个陌生少‘女’,年老‘色’衰?不就是年纪比自己小几岁。 夙灯吊着口心,‘胸’口气得喘不上气。 舍纪终于看出姐姐态度的改变,怎么可以帮个外人,他赶紧从怀里掏出‘药’瓶,给夙灯姑娘递上。 乌嫣左手桃木簪由下至上抵在闲染下颚,倒没杀气,簪尖凹陷男人的皮肤,从闲染的下颚划到修长的脖颈,停在凸出的男‘性’象征喉结处,伴随自己身体隐晦的疼痛,她知道这男人不可靠,虽然师傅‘交’道对方照顾自己。 她清楚师傅一言一行,从来不虚。..‘交’代自己告诉对方,别爱上自己,师傅这次真的太多心。 ‘爱——’? 亲情有情本就是投入了爱,才产生的‘欲’。 唯独爱情,直接点题,告诉世人相濡以沫的两人,那份执子之手,夹着亲,裹着友,核心包住爱,永白头。 三情融合唯一,爱人?是世间最复杂的事,不过她不用‘操’这份‘心’。 “送夙姑娘休息!”闲染错在先,但不会道歉,他转身往右侧楼梯上走,拈‘花’盯着弟弟,用力冷哼了一声,一同上楼。 “这——”夙灯这才死后重生摔坐桌面。 闲染刚才一转身,脚步一动,拈‘花’坊大厅地面上的所有黑毯已成浮动的黑絮。 舍纪蹲身一‘摸’,更是震惊,乌嫣刚才那无痕的一招,破坏这样大面积的‘毛’毯,上一次她与那骷髅架子对打,还没现在的实力,而且刚才右手还能继续动。 舍纪起身微笑,“夙灯姑娘不怕,你也知道我掌柜的刚才剁了一脚。这事可不能外传呀。”不忘提醒。 夙灯心怯的点点头,扶着舍纪的手臂走下桌面,苍白的面‘色’终于维持起笑意,“公子本就是能人。” “我们回府?”舍纪有点怕乌嫣与夙灯面对面,那就是个疯子。 “可我才看到公子一眼,来,你把粥喝了,陪我等公子。”闲染对乌嫣的态度,夙灯更加不敢继续错过,才一年,公子对自己明显不如以前。 “那进屋吃,让人打扫打扫这大厅。” 舍纪与夙灯进了二楼舍纪的屋子。 陆续出来的伙计们在惊愕中,迅速清理大厅,换上一模一样的‘毛’毯。 “我要和拈‘花’美人儿睡。”乌嫣要进拈‘花’的屋。 “我是你老板,不是你奴才。”闲染嘴上不客气,但立刻掉转了方向。乌嫣的气息怎么虚弱不少。 进了拈‘花’五层楼最大的厢房,闲染将乌嫣放在‘床’榻上,右手的衣袖却被乌嫣蛮力拽掉,“多谢,掌柜的你可以走了。” 翻脸无情,说的就是这种人,闲染还想说更多,拈‘花’媚眼拢起,赶忙抓着闲染往‘门’外推,怪不得,不能下地。 “拈‘花’,谁是你主子?”闲染凤眼睁大,却被拈‘花’硬拱出房‘门’,反了天了! “哎呀,您是我主子呀,她可是您妹妹。”拈‘花’赶着进屋。 “你给起开。”闲染一脚踏入‘门’槛,他看见被撕碎的衣袖自己的内衫上居然有血迹,她受伤了?她被琴子祁伤了! “哎呀,您进去干嘛,没受伤,没事,主子您可不能进去。”拈‘花’挠着头焦虑,一跺脚,抓着闲染的身子垫脚贴耳,说清楚。 “您还进去!”说完,拈‘花’一脸嫌弃,男人不懂瞎掺和什么。 “直接说就是了,我,我能理解,她脾气那么差,谁知道是真有事。”闲染有点尴尬,声音渐轻,撇开脸,耳垂却染上一抹红晕,没了衣袖的手赶紧放在后背。 “这事怎么好和你个男人说,现在您可以出去了吧。”拈‘花’咋舌摇摇头,迅速关上‘门’。 乌嫣在‘床’榻上,横躺着身子,面如死灰,悠悠的叹气。 “赶紧起来,你怎么时间都没注意呀。”拈‘花’喜滋滋的开始翻墙找沐浴的衣服。 “第一次。”乌嫣都忘记这身子会来月事,如果是个男儿身那该多好,一十六岁,她的身子,此刻特别不舒服。 “啊,你这才第一次,恭喜恭喜,也算是真正的‘女’人了。”栩伏‘女’子成年一十六岁,但月事一来,有些个就能准备嫁人了。 沐浴更衣后。 珐琅框边偌大的梳妆台,乌嫣哪不清楚月事一来,这身子会开始别的变化,就连容貌也会变上一些。 她望着镜子里陌生的脸,伸手触‘摸’着额头的伤疤,疼。 轻蹙着眉眼,镜子里的人也跟着轻蹙。这身子不是她的,六年,她对于这具身子都没有归属感,可这月事一来,她第一次,感受到身子不是因为受伤,而有感觉。 她也第一次,有了这具身子,是她的想法,她是这具身子真正的主人。 “嫂子,你有不来月事的办法吗?”乌嫣不想自己有留恋,即使是这具身子。 “怀孕,十月没月事,耶,谁是你嫂子。”拈‘花’错愕了一脸。 第133章 瞻仰后世 透过‘花’镜,乌嫣抬眸对上拈‘花’的媚眼,她伸手打开满满一桌的胭脂,悠悠笑道,“二师兄的‘女’人,不正是我嫂子。..” “什么二师兄,死孩子可别胡说!”拈‘花’转身去找已在手里的梳子,她怎么被臭丫头刚才的一瞬抬眸惊得心慌,妖魅子,狐狸‘精’,居然勾引自己,也没多好看呀。 “竹栖是我二师兄,他人不错,嫂子我出‘门’不会瞎说的。”乌嫣坐正身子,手握眉笔,这眉横一些英气,弯一点娘气,她缓缓画眉。 既然说破,拈‘花’香臂依靠梳妆抬旁,玩‘弄’着手中木梳,乌嫣说‘嫂子’二字,她自然是心喜的,抿着红‘唇’,颜姿略有娇羞,“他和你说的?” “你宛水城闺房是我二师兄易容‘药’水的味道,他自创的易容‘药’水也是独家,我二师兄配得上你。”乌嫣翻找抹脸的粉脂,寻思自己往白了画还是黑的涂。 “原来是这样,你怎么就知道他配得上我,没良心的,想出现出现,到现在都没消息。”终于,拈‘花’可以向人埋怨埋怨。 “放心,他背着你偷腥,我就杀了他。”乌嫣对着镜子微微一笑,唯独额头的伤疤不做任何掩盖。 “那要我偷腥?”奇了怪了,自己是知道乌嫣琴廖死男人三人是师兄妹的关系,可乌嫣对于竹栖的态度,一直都很平淡呀。.. “一般人,入不了你的眼。找个比他优秀的,是他无能。” “啊,他是你师兄,怎么对我这么好!”拈‘花’吓得手一哆嗦,掉落的梳子,慌张才从半空接住,乌嫣摔下马车,另可自己坠地,也没让她受伤,那时候就很奇怪,臭丫头疯疯癫癫怎么对自己特别了?好像从第一次见面,对方就没伤过自己。 “二师兄对‘女’人品味很高,喜欢你,那就是你,我欠他人情,但和他有点恩怨未了,这人情就还在他在乎的你身上好了。”乌嫣自然有一套自己对人的逻辑。 拈‘花’眨眨眼,字都懂,可从乌嫣嘴里说出来连成句子,她怎么就模糊了。还有,她和竹栖之间居然还有恩怨,没听说呀。 “帮我盘髻。”乌嫣满意镜子中的脸,发型一定要大气。 “你不会真顶着这妆出‘门’吧。”拈‘花’站在乌嫣身后,想吓死人呀。第一次来月事,这乌嫣怎么神‘色’腔调都开始彷若两人,明明才一十六岁,之前和个猴‘精’上串下跳的‘女’孩,现在比自己还‘女’人! “这妆不能再美了,发髻不能挡额头,印堂遮住,容易有煞。”乌嫣给自己的双‘唇’点上深紫中毒‘色’,要的就是‘艳’压群芳的‘大气’。 虽然不合适,拈‘花’还是给乌嫣梳起惊皓髻,额头之上发丝左右两对小巧流苏金簪。她在金柜中掏出一堆金簪,往乌嫣高耸起的发上比对,‘玉’石典雅,黄金晃眼。 乌嫣摇头,“就没比金步摇好的?” “你口气是大,那对金步摇金工就‘花’了五年,细节之处是毫‘毛’金丝绞成。黄金有价,但那对步摇可是宫金匠做的,普通人‘花’钱都买不到。” “宫——金——匠——”乌嫣抬眼。 拈‘花’因自己说错话翻了个白眼,“你也知道那些个裙子首饰,假扮身份肯定是客户要求比较多。”拈‘花’这算是把琴廖出卖了? “那就要最好的,找客户报账。”乌嫣没继续说。 你愿意当然有更好的,拈‘花’转身找出有暗标的一箱子,抬不动,直接打开,“你自己挑。” 乌嫣起身,小‘摸’样的头饰直接不看,直接握住手腕粗的金镶宝莲‘花’顶,白珍珠,红宝石,整个黄金托就有三斤重。顺便挑了一件黑纱红丝的长裙。 部结束,拈‘花’喝茶压惊,不就是来个月事,品味太吓人。 ‘咚咚咚’敲‘门’声响。 “何事?”拈‘花’又变成彪悍管事。 “九‘门’副督上‘门’,送姑娘谢礼。”‘门’外的伙计不知如何称呼乌嫣,只能用姑娘代替。 怎么又来了?“知道了,小姐马上就下去。”拈‘花’打发人走。 “你真用掌柜妹妹的身份进公主府?”乌嫣来霓岚国,意外频频,但最终目的还是公主府,这点拈‘花’也不会忘记。 “那是自然,一千两黄金的酬劳我多在乎呀,折腾半天才‘弄’出这瞻仰后世的尊容,正好下楼看清楚刚才那位多舌‘年老‘色’衰’如何特别。”乌嫣抬高下颚,‘露’出洁白锁骨的‘花’笼裙,她拢着暗红金丝披帛,半遮香肩,这妆不出去见人,着实可惜。 “那夙灯你可不能伤太狠,掌柜的吧,养了好多年。”拈‘花’斟酌用词,不想乌嫣与掌柜的闲染因夙灯直接怼上。 “掌柜的现在可是香饽饽,繁家大小姐的小眼神你忘记了。”乌嫣粉红还撒了银粉的眼影,眯起格外渗人。 “你——”夙灯和繁家大小姐,拈‘花’明白的笑了,但很快没了笑意,有点纠结说道,“舍纪是我亲弟弟,他品味有点小糟糕。” “放心,那‘女’人瞧不上舍纪,我不对刚才的事‘回礼’,虐身哪有虐心狠,有求得不到,更惨!”拈‘花’是拈‘花’,舍纪是舍纪,即便是对方的亲弟弟,自己本不纯良。 “哎呀,你这说话的腔调到外面使,我弟弟虽然二百五,可掌柜三年前捡到那孤‘女’,就说所有人要好好照顾她,也是奇怪,又不是喜欢对方的样子,但就好吃好喝养到死的态度。”拈‘花’委屈拢着眼,‘摸’着乌嫣的小肩膀,睇看对方,她确实害怕乌嫣对舍纪下黑手,刚才‘毛’毯的变化,她也不是瞎子。 只不过,不该问的,多一个字都不会说。 “我是谁?”乌嫣挑高画得粗粗的蚕虫浓眉。 “掌柜的妹妹。”目前的。 “那捡来的‘女’人什么身份?”闲染是老板,乌嫣也知拈‘花’他们做手下的分寸。 “客人。”拈‘花’满意的点点头,假主和真客,她现在还有一个身份,掌柜妹妹的丫鬟。 “小舍刚才可是你这亲姐姐的话都不听。”乌嫣还是会剥掉对方一层皮。有点手段的‘女’人,耳边风吹一吹,愣头青的嘴不一定严。她要做的事,不允许出现意外。无论是驱鬼,还是繁家,或者闲染调查到的其他事。 “只要不‘弄’死,配合你调教。”酒坊鱼龙‘混’杂,店的档次高还是档次低,阅人无数的拈‘花’,当然清楚‘女’人有时一句话,男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前途尽毁,‘性’命坠亡,或者以下犯上!掌柜对于夙灯的态度再暧昧,都不是舍纪可以念想的‘女’人。 “放心,不会‘弄’死。”也‘弄’不死,乌嫣瞧着拈‘花’的脸,其实亦有所指,她杀不死妖。 第134章 招摇送礼 拈‘花’坊在乌嫣梳妆打扮之时,五层本住的好好的其余人等被伙计们迅速清空。.. 紧挨着拈‘花’的厢房,走出屋的闲染换新之前一样的长袍,只不过‘玉’冠盖顶,面‘色’‘阴’霾。一想到拈‘花’说的事实,反正心里一瞬烦躁。 凤眸拢起,闲染靠着红木栏杆,微侧头,俯视一楼大厅的沈镜月,对方正示意捕快将一箱又一箱的东西往自己的拈‘花’坊搬。 似刻意为之,礼品在大厅叠成耸起的小山,闲染凤眸狭长啄成一线,呵!琴子祁这是引人瞩目的大方!应该两人做了‘交’易,如果琴子祁因琴廖而接近乌嫣,那乌嫣主动贴上霓岚二皇子,她下山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繁家,那是她自己的‘私’仇,不对,肯定师叔‘交’代其他事办。 逆天改命,只为乌嫣,如果不改,难道还会天下大‘乱’。 冷笑声溢出薄‘唇’,闲染厌恶遇见乌嫣之后事事脱离计算的无措,他放弃运筹帷幄,如今所做为了自由而付出的代价。 那件云纹灰袍,当乌嫣告知师叔送给自己,就是一根金针扎在眉心,没了心中的安宁。 屋外响动,算准时间出屋,婷婷立足,站在二楼长廊边的夙灯,抬眉瞧着男人‘唇’齿婉约一笑。.. 闲染俊容瞧见‘女’人缓缓噙起儒笑,算温柔的点头示意,立刻撇去心中枷锁,风度飘飘,负手下楼,不忘瞥了一眼拈‘花’屋,他下楼瞧瞧琴子祁对乌嫣有多上心,送多大的礼! “八百匹各‘色’绫罗,二十只黑‘玉’冷鼎瓶,二十对金丝嵌‘玉’镯,十只八脚红翠白‘玉’瓶,六十只翠绿‘玉’碗,黄翡挂件二十个,豆种‘玉’镯二十只,玛瑙晶石耳坠两箱,金簪‘花’钗两箱,胭脂水粉六箱,请核对礼单!”捕快一口气说完,捧于两掌之间,将金箔册递给舍纪。 但舍纪抬掌不接,他笑道对向一旁的朱红公服问,“副督沈大人,您这礼送错地方了吧?”这数目哪是送礼,简直就是大手笔的进货,直接开店都有富余的存货。六十只‘玉’碗砸都能砸半天玩。 “乌嫣姑娘难道不在这?赶紧核对数目。”腰间别着金步摇,朱红公服的沈镜月已见闲染与一‘女’子往自己方向走来,那小姑娘怎么没出现? “大人,她可不是!”舍纪想说,人在拈‘花’坊也不是他来接受这礼,又不是自己主子。 “琴总督既然有心,你还不去点数。”闲染漫不经心扫过这些价值连城,琴子祁这血本出的有点大。 血一词划过闲染脑海,他儒笑僵硬,缓缓恢复。 “属下明白。”舍纪控制不住黑脸,接过金箔册子。 夙灯拢眸暗暗摇头,示意舍纪要听话。 “我要喝雪鱼粥。”乌嫣半垂着抹着粉红银粉眼皮,额上晃动金流苏,晃眼的莲‘花’顶,就怕头重脚轻从楼上滚了下来。 “我去,鬼呀啊——”大厅闻声,抬头一眼的众人,吓得还在抬箱的捕快们脱口惊呼,拔‘腿’就往大‘门’跑。 白如面粉的小脸蛋,拢着黑浓蚕虫粗眉,乌嫣一节阶梯一节阶梯的跳着走,香肩飘逸红纱金丝披帛悠悠,她见自己第一次化的妆引起如此热烈反馈,嘟着中毒深紫‘色’的嘴,委屈眨巴眼,疑问拈‘花’美人儿,“大白天,哪里有鬼呀,呵呵呵呵!” 还好,不是只有自己一人被乌嫣的品味吓到,拈‘花’挤出一脸媚笑温顺回应,“小姐,大白天,哪能活见鬼呀。雪鱼粥太廉价,不适合您喝的,缕金如意粥才适合您的身份。”拈‘花’说完,瞅着刚才瞧夙灯眼神的舍纪,眼角眯起,瞬间闪过一抹戾意。不能让舍纪与这‘女’人接触,现在都到了当着主子的面,听个客人的意思做事,反了天了! 拈‘花’走到舍纪身边,迅速‘抽’出他手里的金箔册,刚好站在夙灯与舍纪之间。 “你是怎么给小姐打扮了!”闲染呵斥拈‘花’,也是一脸见鬼,却不由想到那份血迹,扎得刺眼,猛的撇开凤眼,却见琴子祁悄而无声走进屋。 乌嫣挽住拈‘花’的臂膀,贴着身,顺着对方的手,看看这礼单有多贵重不枉她牺牲一对金步摇,嚯,这是给自己开店布货是吧,礼的种类还这么奇怪。 “哥哥,你别把拈‘花’当你身边的丫鬟骂,她可是我屋里的人,这妆可是我自己画的,你们说不美吗?”乌嫣上了五层白妆的脸,话一多,白‘色’粉末簌簌落在拈‘花’裙子上。 “你这妆自然是极美的。”裘衣雍容,琴子祁再遇乌嫣,勾魂眸,狐媚意,惨白的指骨探出长袖,触在少‘女’额头醒目的疤痕处。 乌嫣浓妆后的表情,因额头男人莫名的触‘摸’,笑意凝重,琴子祁居然主动配合她说话,不对,他不休息,来这拈‘花’坊干嘛。 “恭迎九‘门’总督琴大人!”拈‘花’坊上至四层的酒‘女’都开‘门’跪在红木长廊上,各各盛装打扮,粉墨登场。 刚才大厅运东西,她们得知大‘门’停着二皇子的马车,谁都不愿错过飞上枝头的任何机会。就是先被乌嫣吓到,后被拈‘花’一声‘小姐’惊住,胆大一点歪着身子想看二皇子入眼的妆到底有多美。 “哎呀——”一眼,就吓得摔坐地上,这妆丑得惊世骇俗,不近‘女’‘色’的二皇子,原来有这癖好呀。 明明站在闲染身边,明明刚好站在入‘门’的正中间,被当空气的夙灯,美得一贯众星捧月,之前闲染抱着,没看清乌嫣的脸,现在这丑得惊人,她多少欣慰权贵的大礼送给这种货‘色’也是暴遣天物。 但拈‘花’那一身‘小姐’的称呼,另她赶紧低头寻思,柔荑绞着手指,拈‘花’与舍纪等于闲染的左右臂,她‘花’三年搞定舍纪,却一直被拈‘花’巧妙疏离,但从来不敢当面下自己的面子。 刚才自己送来的粥,就是雪鱼粥!还有丫鬟,她怎么可能是那种身份下贱的丫鬟! 琢磨不清乌嫣的真正身份,一时间,夙灯对于之前得罪乌嫣,慌‘乱’不已。 乌嫣望着上方还有大厅跪了一片,瞧见站着笔‘挺’的舍纪,本没想这么快折腾,那就速战速决,她不允许出现舍纪能多舌这种意外。 粉红眼影颤动,乌嫣手臂一压。 拈‘花’立即跪了下去身,谦卑说道,“见过总督琴大人,见过副督沈大人。” 权和钱,再有钱,权是不一样的。 舍纪瞅着姐姐与乌嫣的亲昵,撩袍跪下,却一脸的不满。 第135章 跪不跪呀 此刻,偌大的拈‘花’坊,上上下下除了九‘门’的人,闲染与乌嫣站着,突兀站着正中央的夙灯一下子终成焦点。 只剩寂静呼吸,乌嫣抿‘唇’对视沈镜月,蚕虫粗眉轻微上翘。 “大胆丫鬟,见到总督大人为何不跪?”华丽转身,朱红长袖向后一甩,不对,自己干嘛配合乌嫣,沈镜月虽纳闷,想想以后的事,就当付对方利息。 “你说什么?”闲染抬手挡在夙灯面前,阻止自己的人下跪,他凤眸怒意,说谁是丫鬟,这拈‘花’坊可是他的地盘。撒野也看清楚自己是谁,不及宛水城自由,但谁头顶上没点权贵拿出来镇场,不用,不代表没有! “奴家参见九‘门’总督大人,参见九‘门’副督大人。”乌嫣哐当重重跪在琴子祁面前,她这‘小姐’跪了,年老珠黄跪,那还算识趣。不跪,闲染大可继续护着,繁家大小姐不知道自己有情敌,她可以偶尔做下好人,请人送消息能‘花’几个钱。 嗯,她现在不缺钱。 可用力跪拜只发出闷响,眼尖的琴子祁一脚压在乌嫣膝盖下,一夜颠覆,他现在对乌嫣那可是稀罕的很。 干什么!又送礼,又示好,乌嫣打量琴子祁的脸,原来时间越长符咒的红痕越深,昨日才经历剥皮之刑,可见对方的五官,男人苍白的肤‘色’,五官比例还算不错,有点点琴廖的影子。 因乌嫣的刻意,琴子祁这才注意到闲染身边的‘女’人,自然知道是对方真金白银养了三年的孤‘女’,容貌也能挤入霓岚美人上等姿‘色’的尾巴。.. 夙灯养在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自己下跪,更不能自称‘奴家’二字。 舍纪当然明白夙灯姑娘,他神‘色’焦虑,另可自己帮人跪拜,忍不住脱口而出,“夙灯姑娘不是丫鬟!” “那是夫人!”夫人那也要跪,沈镜月厉声质问。 “不是,不是夫人。”怎么可能会是掌柜的夫人。 “不是夫人,不是丫鬟,那就是拈‘花’坊的‘花’娘喽!”沈镜月抬头望,楼上百号人跪着,跟着老板称心的‘花’娘,那也是要跪的。 酒‘女’还算好听,可以卖酒卖‘色’不卖身。 但沈镜月说的‘花’娘,纯卖身,不卖艺,只是妓。 闲染盯着沈镜月,当他不知道是吧,以后别求他! “你别胡说,夙灯姑娘冰清‘玉’洁,别侮了她的名?”舍纪就差冲上去和沈镜月打起来。 “不是‘花’娘,那就是小妾,不对,不对,妾都是说得出名分,这叫相好的,还是双破鞋。..”乌嫣口出恶言,这夙灯还不错,所有人都在吵,她面不改‘色’,一言不发。 对嘛,旁边有个不长眼的冤大头,把话说了,把气发了,这夙灯确实厉害。以前自己觉得舍纪有点本事,现在纯粹的垃圾,已经碍她眼的垃圾。 “别真当自己是小姐,你这张嘴给我小心点,别给我胡说八道!”舍纪隔着姐姐,一脸怒意瞪着就在挑事的乌嫣。 “拈‘花’,我不是小姐,难道是哥哥养的妾,虽没血缘,养我是以后要做妾!”乌嫣惊愕抬头。 夙灯‘虽不是血缘’,终于放心。 “你也配!”舍纪厌恶,给掌柜提鞋都不配。 闲染挡在夙灯面前的手,终于缓缓放下,凤眸一眼望穿乌嫣划过狡捷的瞳孔,要玩是吧,那就玩大一点,沉着的音缓缓启开,“如果,‘哥哥’我养你就是做妾呢!”牙缝挤出。 乌嫣中毒‘色’紫‘唇’弯曲弧度,浅浅淡笑,伸出左手,黑纱金边的袖口下垂,‘露’出纤细的手腕,手指抚‘摸’着发髻金饰,她漫不经心的笑应道,“那自然是极好的,等过几年,哥哥你成熟点,稳重些,别这么不长眼。 别说做妾,无名无份暖‘床’弃之糟糠也行呀,只要‘哥哥’敢,乌嫣可不在乎睡上谁的‘床’。”玩呗,她是真的不在乎,又没洁癖。 琴子祁知道乌嫣说的出,也做的到,但不爽,一个疑问从心里蔓延,她真的会因利益牺牲身子,如果有情魂,难道她也不在乎! 闲染深呼吸,儒笑狰狞。望着乌嫣手腕处‘露’给自己看的黑‘玉’牌,没想到对方不要脸,可以这样不要脸,伸手撩袍,单膝跪地。 乌嫣不依不饶,今天他强行护住夙灯,就是将保护三年的对方,推出最大的风‘浪’之中。尤其,乌嫣与霓岚太子的关系不一般,有条件这样做。琴子祁的态度转变可能是利益所图,但琴廖,未来霓岚帝君,可是把命都给了乌嫣。 “主子——”拈‘花’舍纪惊呼,他们的主子怎么可能下跪,即便单膝。 “见过,见过总督大人。”夙灯被感动的热泪盈眶,双眸剪水,闲染终于帮自己出头,这次她跪得值。 好一对郎情妾意,乌嫣笑裂开嘴,歪头挑眉瞅着心碎的舍纪,哎呦呦,这黯然神伤的小表情,真是我见犹怜,要越虐越绝。 “你,以下犯上,来人啊,给我掌嘴二十。”管他们做妖,沈镜月可一直盯着舍纪没撇开眼。 “你!”舍纪双拳捏的咔咔响。 乌嫣‘舔’着牙,正得意的笑。夙灯没有任何表情。 “副督大人,舍弟错了,舍弟不懂事,这掌嘴——”毕竟是自己亲弟弟,拈‘花’还是不忍,望着乌嫣,想想办法。 闲染的人,沈镜月要批评,但也不会真当面‘打脸’,“那就念着——” “副督大人,掌嘴太难看,打断‘腿’吧。”会瞬移是吧,乌嫣认真眨巴眼,‘腿’断下不了‘床’榻,看你如何英雄救美。 “小姐!”火上浇油,拈‘花’赶紧给乌嫣使眼‘色’,别太狠呀。 这要求来的好突然,沈镜月一时‘弄’不明白这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瞧着总督大人,还是听大人的指示。 “算了,以下犯上可是大罪,残疾了辛苦的只有拈‘花’你这姐姐。大人,你瞧他模样还行,不如去做教坊的面首吧。”乌嫣顶着一张画得鬼见愁的脸,说出对于男人最‘阴’狠的言。 “你!”整个拈‘花’坊的人,部盯着乌嫣这毒‘妇’。面首卖身还有赎身的可能,教坊的面首,只能是尸体抬着出‘门’,才算离开。 “他还是一朵雏菊,罚做面首免了以下犯上,说了不该说的话,念想我哥哥下跪都有护住的‘女’人。”夙灯这‘女’人,一再试探,对舍纪可一点情意都没留,她话狠到这地步,居然看都不看因帮她出头被责罚的舍纪一眼。 “她不是我‘女’人!”你别害她,闲染哗然起身,怒值冲脑。 夙灯惊愕抬头,心碎成渣。 第136章 舍纪错愕 “我要撕烂你的嘴。..”最突然的时间,最不该的场景,小心翼翼维护三年的单相思,不该在他还没准备好的时刻让乌嫣在主子面前挑明了。 绝我相思!杀气凛凛,舍纪怒发冲冠,五指成爪,挥去乌嫣脆弱的颈脖。 一把推开碍事的拈‘花’,与要出手的琴子祁,乌嫣起身,将自己的脖子送到舍纪的爪子里。 这一幕,琴子祁太熟悉。当初衙‘门’,对方也是将脖子送到刀刃之下,没有情魂,是真的不会害怕。 “不要啊,快住手,我没事的小舍!”夙灯哪不知舍纪对自己的念想,对方到死配不上她的身份,但闲染身边最得力的手下没了,她就没传消息给自己的人了。 “你看,她眼里,可没真的担心。”乌嫣顶着掩盖原貌的妆,仰着头,慢吞吞的继续‘剥皮’‘抽’心。真对自己出手,这舍纪那就废了吧。 “你给我闭嘴!”舍纪眼白都溢出血丝,可整个手指被冻住一般,完抓不下去。 闲染很不喜欢乌嫣‘逼’人的方式,他移步,从拈‘花’手中拿走披帛,站在乌嫣身后,撑开琴廖送的东西,盖在乌嫣与脸两个颜‘色’,细腻洁白的双肩之上。 “呃呃呃——”舍纪面‘色’痛苦,掐住乌嫣的手无痕,却在承受碎骨之痛。 拈‘花’赶紧将舍纪扯开。 闲染低头,鼻息之间的热气喷到乌嫣的颈脖处。 乌嫣不动,却感觉脖颈处的火辣辣的刺痛感,正在递减。 “妹妹,家奴虽没多少本事,但你也别玩火**。”薄‘唇’贴着少‘女’耳垂边,闲染对视笑而不语的琴子祁,所有人都有病是不是! “哥哥,家奴不碍我的眼,不在我面前还是身后多舌,即便我玩天大的火,烧死自己,也不会让旁人沾了半点火星,这点,哥哥该清楚我不仁,也没空瞎折腾。” 舍纪在夙灯面前多舌?闲染听出乌嫣画外音,长袖掩盖的手指对准舍纪弯曲。 “啊啊啊啊——”舍纪骨脆声,惊得看过市面的捕快们都要保护九‘门’总督的架势。 琴子祁抬手制止,不需要。 “来人,送舍纪回当铺修养。”如你所愿,送进收鬼当铺,夙灯想进,都进不去。 “主子!”舍纪满头大汗,试图从地上站起身。 拈‘花’不忍再看,弟弟长痛不如短痛吧,抖着黛眉,别过脸去,如果,如果夙灯刚才对弟弟有一丝真的关怀,她犯上主子,也会跟着求饶,但那‘女’人,最后还在‘诱’导弟弟,借他的手,做出逾越之事。.. 他们家的人,可以被人利用,但不能一无所获当刀使。 夙灯看见拈‘花’眼里的杀气,怎么办,舍纪离开,就剩下拈‘花’还有那贱人,她踉跄上前,噗通摔在地上。 闲染转身,立刻上前搀扶。 乌嫣却蹲身,揪住舍纪的衣领,看着对方痛苦的眸,掌心一枚普通‘药’丸打入对方嘴里,粉红闪烁银光的眼皮很不在意的掀开,“瞧见没,含情脉脉看的不是永远出头的你。” “呸,不关你的事!我愿意。”可入口即化的‘药’丸,舍纪呸出来的唾沫最多将乌嫣起皮的浓妆湿润湿润。 但紧接着,舍纪瞳孔骤缩,他刚才受伤的手被乌嫣握在手心,屏着呼吸,手开始颤抖,再看乌嫣浓妆之下,那一双冰冷无情,无绪的眼眸,栩伏除了掌柜闲染,他都要忘记那发治灵魂,本能的恐惧。 “放心,你家掌柜的知道,我会照顾好你姐姐的。”乌嫣嘴张无声,最隐蔽的角度,说‘唇’语安慰。 “她重要还是你姐姐重要。”乌嫣发声,无敌温柔的询问。 “我姐。”舍纪一秒思考都没有,拈‘花’‘混’蛋,但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他死都不能让姐姐有事,掌柜的知道也知道的不,怕是姐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一唱一和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怪物。 “来,在吃一颗糖!”乌嫣又一枚‘药’丸弹进舍纪嘴里,眯眼嬉笑,这样乖才可爱吗,她‘摸’着舍纪的脑‘门’,拢住肩帛起身。 “还不快送我回当铺!”舍纪双手撑在地上,明显受到惊吓,慌‘乱’要走。 被伙计一人一臂抱着拖着,都没空再看一眼,放在心尖尖上的夙灯姑娘。 “发生了什么?”就连站在一旁紧盯不放的琴子祁只知道乌嫣给对方喂了两颗‘药’丸,舍纪脾气多硬,被闲染责罚碎了骨,眼泪水都没有。 “快,快扶我上马!”舍纪面‘色’土灰,抬着手慌‘乱’指挥,只恨自己此刻没有翅膀不能飞着离开。 “舍管事,你手怎么能动了。”伙计看着舍纪舞动的手指,刚才不是僵硬成爪。 舍纪愣神,手动动,不疼。他疑‘惑’鞋尖惦着地面,直到脚后跟都踏平了,刚才被掌柜碎了两只膝盖骨的双脚,居然也恢复如常。 这样的好事,却吓得舍纪立刻跃马上鞍,一路成风,扬长而去。 那乌嫣不仅知道自己是妖,居然有栩伏不存在的显妖丹,他们可以幻化人形的妖,在闲染老家为了识别是人是妖,很多地方进出会用显妖丹,人吃没事,妖服现真身,但在掌柜的老家,现真身打一架离开就是,没什么大不了。 刚才,他服下‘药’丸,身子有了变化。他们妖,不存在栩伏,现身吓人反正也杀不死,都是小事。 但栩伏与闲染老家天定契约,如妖现身,就是坏了天约,只要在栩伏现了真身,他做妖九百年的道行顷刻为零,因天约修为没了,是无法重修的,那就等于鬼最终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姐姐不能有事,舍纪抖着下嘴‘唇’,整理对夙灯的喜欢,在姐姐那,这些喜欢还是可有可无吧。 掌柜对于乌嫣的师傅是认识的,这点舍纪知道,虽然不知那位高人的身份,但掌柜的言语之间,满是尊重。 乌嫣的师傅如果将显妖丹都告知对方,怪不得掌柜的对待乌嫣的态度,与自己离开宛水城时,是鲜明的对比。 “吁吁吁吁——”猛的扯住缰绳停马,舍纪后背是溢进身子里的寒意,他缓缓扭头,凝望远处最高的建筑拈‘花’坊,嗔目震撼。 ‘显妖丹给自己,那些意味深长的话,能认出自己和姐姐是妖——’舍纪嗔目,破碎认知的震撼,他不禁张大嘴。 “乌嫣居然也是掌柜老家的人,不是栩伏人!”扶额,舍纪陷入巨大错愕中。 第137章 反手抡掌 舍纪明显受到惊吓才慌‘乱’逃跑,肇事者乌嫣却想要进食。 毁谁不能毁自己,她不过‘肉’胎身,凡人皮,昨日饿到今天,不吃等死啊,“我要吃‘肉’。”庆祝隔了六年才来月事,哦耶。 她轻蹙蚕虫浓眉,不禁浅笑,小腹哗啦啦的感觉,隐晦处猛不丁的冰锥刺感,皱起小脸浓妆白脂簌簌往下掉,胃部也跟着找事,疼得她两眼一抹黑。 没想明白弟弟态度的转变,拈‘花’眼尖见乌嫣身子摇曳,知她是真的体虚,赶忙拦腰抱住,谁知碰到一冰冷的皮,迅速‘抽’回手。 琴子祁跨步伸手,却恰好碰到对方手指的宝石,习惯‘性’的后退避开。 两人同时扶,两人又同时松手。 本有支柱依靠的乌嫣,已经倾斜了身子,没了平衡,又不敢动作幅度太大,只能踉跄身向着黑毯倒下 朱红衣诀瞬息翻动,乌嫣脸贴地的瞬间,九‘门’副督沈镜月在身后手下一阵惊呼中,抢在闲染出手之前抱走了人,敏捷落地,英姿飒爽后才发现没了面子的俩男人,脸‘色’都不好看,怎么滴,还怪她? 被人拦腰如物,抱在腰间。乌嫣弓身搂着对方纤细的腰肢,咯咯笑,你说,送堆积成山的礼又不能吃有什么用,嘟着中毒‘色’的紫‘色’嘴‘唇’,她要卖笑,“副督大人,奴家饿了,吃‘肉’‘肉’!” “妹妹,不可无理!”夙灯泪眼摩挲盯着自己,闲染更是烦躁,安慰?他三年前决定养对方到死,就没把对方当自己‘女’人的心思。..‘女’人,哪个不麻烦。瞧瞧现在,拈‘花’居然不是站在自己身边。 “小姐,这礼单?”拈‘花’举在乌嫣面前金箔手册,礼不轻。 下地,拢着肩帛,在闲染的注视的下,乌嫣却将礼单推到琴子祁银狐裘衣衣襟处,“总督大人,我家小‘门’小户的,这些个礼放这不是挡着我家拈‘花’坊做生意,您还是拿回去吧。” 意料之中的拒绝,琴子祁伸手捂住礼单,同时冰凉的手掌盖住乌嫣的小手。 陌生触‘摸’,额头金流苏猛的晃动,乌嫣仰头盯着男人‘唇’角的笑意,‘搞事?’ 闲染挤在气氛奇妙的两人中间,联想到乌嫣是换了五崇殿内的白袍沐浴后才走了出来,一男,一‘女’,沐浴,还有—— 他拦臂一个巧劲,将浓妆少‘女’完挡在他的身后,儒笑不减大气说道,“总督大人,这烟‘花’之地,您这公职之身,还是请回吧。”把礼拿走谁稀罕。 “嫣儿,我俩的事,你忘了?”琴子祁勾魂眸是少‘女’的影,他苍白着颜,缓缓而言昨日诺言。 ‘嫣儿!’琴廖都没说这恶心人的称呼,闲染回头,果真有事! 不就是每月剥皮之行换到五崇殿睡一觉,“噢哦,这礼帮我卖了,存收钱的当铺给我以后做嫁妆。”乌嫣立马不客气,‘抽’出礼单递给拈‘花’处理。 要不要这么直接,琴子祁再想帝君之位,自己应承下来,对方别给他随便说说,他可借着由头转移财产已备后续之用。 “你的嫁妆,哥哥自会准备,还回去!”琴子祁与乌嫣能做的‘交’易?闲染不想乌嫣搅‘乱’霓岚表面平静的水,得到一个鬼煞本就惹眼,和现在太子被刺后引起注意的二皇子勾结,想上天啊。 “白吃白喝哥哥的人‘挺’多,妹妹我还是自备嫁妆帮哥哥分担压力的好。”她钱都让拈‘花’打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乌嫣见夙灯‘抽’泣鼻子又要哭,“行了,能在我哥这白吃白喝是你有本事,哭哭啼啼,这是在总督大人面前丢人现眼是不是。” “我,不是,公子——我。”夙灯无助摇头,无辜的凝视闲染,已经没了传消息的舍纪,她多想有立刻离开的实力,可不行,她不能离开闲染,她爱这个男人,她只要走了,就再也没有黏在对方身边的机会。 果然,舍纪离开,夙灯似那无助的方舟,任由海‘浪’咆哮,也没人帮她扬帆迎击。所有人,就连上面低贱的‘花’娘都在冷眼嘲笑她,一直堵在心口的气,化成‘唇’齿之间的血,噗呲,从捂嘴素白的柔荑中,滴滴嗒嗒的落在月牙白长裙之上。 “啪——”反手一个耳光,想都没想,闲染就打了过去。 他瞬间冲过去,抱住倒地昏‘迷’的夙灯,一脸假不了的关切,夙灯气息骤减不少,闲染立刻从怀里掏出丹丸给对方服下。 琴子祁看见乌嫣明显浮肿的右侧脸颊,摄魄的眸俯视一旁关怀备至的闲染,伸手,沈镜月立刻掏出去红肿的‘药’膏。 拈‘花’媚眼弯垂,摆‘弄’手指间的宝石戒指,男人嘛,养了三年的‘女’人,关键时刻,倒是看不出来,还‘挺’在乎。不似情人爱人,也没利用价值,比照一般夫人的待遇,图什么?她到现在都没看懂。还好舍纪走了,要不然看见吐血,那不是要杀起来。 “我是不是也要哭?”乌嫣浓妆没有表情,雍容一身,眼神平静问。 问自己?沈镜月左看右看,‘药’膏塞到乌嫣的手里,她可是军营长大,毒箭穿臂都不掉一滴眼泪,一个巴掌,最多没面子。 可在杀场,命比面子重要。 但有些时刻,面子,又没命重要,“委屈就哭呗,反正你的妆这么丑!” 噗!乌嫣与拈‘花’同时笑了,盯着妙人沈镜月。 琴子祁见乌嫣眼里的笑意,低眉表情却是凝重,她的笑是假的,她连哭的能力都没有。抬手握腕,“我们走!”自认妹妹,那就当真的妹妹,嬉笑怒骂喜怒无常,闲染别忘了,乌嫣终究只是一十六的少‘女’,在场的所有人,每一个年纪都比她大。被人或鬼吃了情魂,她对谁说过! “去哪呀?”乌嫣想到自己瞻仰后世的妆容,终于可以出去吓吓没开过眼的百姓们,开心! “陪我用膳!”两侧手下赶忙开道。 腰间紫‘玉’铃铛清脆,琴子祁算单薄的身姿俯瞰一切,君威凛凛,牵着少‘女’比自己微热的小手,踏出拈‘花’坊,却给旁人开天辟地的压迫感。 “我没钱。”乌嫣从宛水城出来一直藏在身上驱鬼的酬劳,这驱鬼得到的银子她可一文都不能‘花’。 “快快快跟上,呀,参加二皇子。”拈‘花’坊外的水街早就在琴子祁出现时,清了场,封了前后的出口,家家户户大‘门’大窗紧闭,一个路人都瞧不见。 第138章 请人听歉 出口下车步行二里路而来的二十位深蓝衣的宫人,领头带着红缨帽的正擦拭额头汗珠,一眼瞧见拈‘花’坊上方‘春’季还穿裘衣的身姿,赶忙双膝下跪。.. 独特的嗓音,活的公公,乌嫣还是第一次见,多看两眼。 领头深蓝宫服的太监,衣袖翻褶处是一只暗纹凤凰口叼红珠。区区公公衣袖有凤,整个霓岚皇宫外,只有一家一奴才有这着装待遇。 拈‘花’知道,沈镜月看清,扶着苏醒的夙灯,闲染也牵着人缓缓走出拈‘花’坊。 等了不少时间,自己还没挑对好时候。领头地位最大的宦官常青没等到话,就不能自己起,但上方是人是鬼都俯视他,再加上必须半路下车,步行而来,心里发酵不爽的酸意。 “你个宫宫,来这烟‘花’之地作何!”沈镜月‘挺’直腰杆,挑眉开口。 乌嫣扭头,哦呦呦,打人不打脸,沈镜月这位副督大人好有气质。 腾地一下,心里冒着小火苗,常青和这沈镜月本就是死敌,他画出来的细长双眉,翘着怂着肩膀缓缓抬头。却第一眼看见乌嫣这死人妆,惊得要说的话,顺着口水一起咽到肚子里。 “起来回话。”早晨自己刚进皇宫证明还活着,难道太子被刺,现在都开始亲自确认自己活得能用不用得了‘女’人了! 琴子祁的威严,一改乌嫣认知中的印象,她一直以为这位病痨子权贵,拿着手帕咳嗽,虚弱得和个娘么似的。..拽自己手这么紧干嘛,对方有事她就不用‘花’钱请客,自己回拈‘花’坊吃吃就行了。 “回禀二皇子,杂家是来拈‘花’坊寻找昨日大街受惊的闲染公子和他妹妹的。”常青三白眼曲起眼角的细纹,看着上方一排穿着还行的人,自己视线的左边,唯一男人的衣着,估‘摸’就是那闲染,牵着手的姑娘估‘摸’就是他妹妹,小模样肤白‘唇’‘色’差一点,整体气质倒是个大家闺秀。 不错,怪不得府里的人等着见上一面。 ‘呃!’快速眨眼,常青惊愕发声。 后面的公公小心扯了他的衣袖,常公公怎么可以失态,跟着视线瞧,呃,后面的公公控制挠头的无措,铁树开‘花’?他们公公看见不该看的,多半都是死的下场。二皇子来这拈‘花’坊居然是找‘女’人的,活见鬼了,还是大白天,什么品味! “又不是你家主子撞的人,来找他们?”琴子祁与闲染,同时皱眉。 “他家主子谁呀?”乌嫣垫脚,小声嘀咕。 ‘挺’拔下颚,表情威严,琴子祁指尖划过乌嫣的掌心,眉眼淡淡扫过。 乌嫣松开蚕虫粗眉,笑了,妙啊! 可在外人眼里,化成鬼的乌嫣与拒‘女’千里的二皇子,两人眼神互动,这叫举案齐眉,当众卿卿我我。.. “公主想请这二位入府一聚,正好与繁家大小姐化解了昨日撞车的误会。”常青抬手,恭敬的竖对闲染。 “去不去呀哥哥!”乌嫣探出头,还公公,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她才是妹妹! “小姐您是?”常青心尖再一次被乌嫣的妆容煞到。 乌嫣伸出中指,对着自己结痂的额头,“繁家大小姐,没说她妹妹踹我撞车,毁了我的容!” 你这容还需要毁,常青赶紧摇摇头,“杂家有眼不识泰山。”但对方被二皇子牵着手,他都不知如何一起请入府里。 “走吧,赔礼道歉对方居然让你亲自上‘门’,可真有诚意!常公公领着这么多人来,你不去太不给公主大人面子,镜月备马。”琴子祁却盯着不动的沈镜月,“楞着作何,还不去给嫣儿准备点心。” “软的,热的。”乌嫣对副督大人也不忘提要求。 “属下遵命!”沈镜月却认真盯着乌嫣回应。 骨感的手指牵住自己,乌嫣跟着琴子祁走。 “妹妹,不可逾越,跟我上车!”天赐机会,居然这么快被请着去驱鬼目标公主府,闲染也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但见乌嫣要上九‘门’总督的官家马车,终于出口制止。 “公子,我要跟着你!”夙灯眼里开‘花’,刚才到现在被牵着焐热的手,她不愿放开。 “哥哥——” 苍穹蔚蓝,金光渡边,瑰丽的霞光浮在浓妆少‘女’高髻莲‘花’顶与金流苏上,折‘射’的金光刺了闲染的凤眸,他蹙眉薄‘唇’紧闭,一瞬间,只能看见那粉红银光的眼皮弯曲,浮动的薄帛,半‘露’半遮少‘女’洁白的双肩。 单手搭在琴子祁名贵的手腕,双脚以踏上八驹马车下方的木阶,乌嫣中毒‘色’的紫‘唇’,穿丝勾线般的缓慢,素手弯曲,撩开额头一缕散发,划过伤疤,撩过肿脸。眼如蜜糖,甜人心窝,“两次!够了!”该说的,乌嫣真的说完了。 她从来不给任何人三次机会,易容骗自己两次的闫诀,为旁人伤自己二次的闲染。够了! 进了车,黑白分明的大眼对上一双转瞬即逝绝情的眼。 “嘘!”乌嫣张开双臂,搂住光头宓嫙这粉娃娃,倒在软垫之上,更用力的搂着特别好闻的粉娃娃,今天天气真的不错。 琴子祁进来了,她压住宓嫙,单手打开窗,“拈‘花’,你是我丫鬟,不知道上谁的车呀。” 刚才,这,拈‘花’立刻端走沈镜月从拈‘花’坊找到的甜点冲上二皇子的马车。 “哎呀,小姐,你哥哥真生气了!”光头姑娘,宛水城宓嫙居然也在。 乌嫣挤着脸,将木盘上的甜点分给宓嫙,分给拈‘花’,转动手腕示意琴子祁坐到角落去,没看到‘女’人聊天,他个大男人坐这中间干嘛。 沈镜月半弯腰就走进偌大的车厢,二皇子窝在角落,那三人倒好。 “快过来吃点心。”乌嫣神‘色’如常,抛了甜点给对方。 有没有‘弄’错,这是他们九‘门’总督的官车,这三人就占了所有地方。沈镜月刚想安慰自己大人,顺便问问—— 琴子祁惨白着脸,正吃着从来不碰的点心,笑得和狐狸‘精’一样。 “这点心怎么是咸味的?”在霓岚一直照顾自己的都是沈镜月,宓嫙和她说话,已经熟络的很。 “大人说她不爱吃甜食!”不知道一些细节的沈镜月随便一说。 琴子祁细细咀嚼着点心,低眉,正在看最近的手册。 拈‘花’张嘴咬食,脸‘色’一僵,媚眼机灵左右看着这二人,真要来事? 太子被刺,还没死呢,这两人真‘弄’在一起,刚才他家掌柜的,进屋送夙灯换衣,夙灯进了屋,掌柜大厅一招毁了叠成山的礼,当然,掌柜说了,照价折现给人做嫁妆,咬着牙说的。 “有心了。”乌嫣盯着宓嫙笑,大口咬下点心,随便一句。 “嗯。”随便回应,勾‘唇’浅笑,这破点心,琴子祁吃出新的滋味。 第139章 两相估测 吃饱喝足,乌嫣抚‘摸’着宓嫙扎手的光头,“你过的还好?有没有人欺负你?” “姐姐,我过的‘挺’好的,上午练琴棋书画,下午听课练武,夜里做总督大人布置的功课,你瞧我都胖了。..”宓嫙忽闪黑白分明的大眼,却忍不住伸手,‘摸’着乌嫣浮肿浓妆的侧脸,眼又移到那‘挺’深的额头结痂处。 “姐姐,你怎么把自己‘弄’的这么惨?”见识过超出认知的世界,宓嫙认为乌嫣姐姐很厉害,本不需要折腾成这样。 “哎呀,不枉费姐姐我对你好过,来,给姐姐么么。”乌嫣捧着小‘女’孩的脸蛋凑近紫‘色’嘴‘唇’。 拈‘花’却板正乌嫣的身子,断了舍纪的单相思,她确实欠下一笔人情,但弟弟为什么是受到惊吓逃跑? “卸了妆,把‘药’涂在脸上。”沈镜月想到长公主的审美,厌恶世间一切丑的东西,包括人。 “你们好烦,我这妆‘花’了多少心思,脸肿了又没妨碍你们,我要和小宓聊聊天啦。”上次,宛水城出发之前,宓嫙暗自递给自己一块‘玉’佩,直到后来,自己才想起,在宓家遇见鬼煞那天,宓老爷说过,霓岚国都一家叫屉金的地方,放着宓家祖上的积蓄和宓老爷自己的‘私’房钱。 当时宓老爷说‘玉’诀被宓夫人藏起来,所以乌嫣也不确定,宓嫙给的这块‘玉’佩到底是不是宓老爷说的取钱信物。 “镜月!”琴子祁见属下举着‘药’膏不放手,她逾越了。.. “总督!”沈镜月蹙眉,她是为了乌嫣好,要知道长公主这喜美的怪癖,害了,死了,多少人。 繁家大小姐等着乌嫣送上‘门’,那不是道歉,那是摆好的鸿‘门’宴! ‘算了,改空单独找宓嫙再问’乌嫣手背‘摸’着还在发烫的肿脸,指尖默默掐上额头。 “你敢!”瞳染厉‘色’,手册迅速砸到乌嫣又要撕开疤痕的手。 “都坐过去!”琴子祁原本心情都快好到巅峰了,此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把抓住乌嫣的小手,用力一拍,“手别贱。” “不撕,等下上‘门’,怎么体现我的惨呀。”居然打自己的手,这琴子祁也是蹬鼻子上脸的货‘色’。 “你以为皇权的人,会因为你这道疤,而责罚霓岚首富千金繁‘花’和她妹妹?”没有**的疼,你也没别的其余感觉,为了要记住仇,只有不断疼这一种办法! 拢着银狐裘衣,琴子祁话音落尾,停顿一瞬,侧头。 被吓到的沈镜月和拈‘花’遮住宓嫙的眼睛,背过身低头,研究彼此长裙布料的织布手艺。 “有话不知道好好说,你急什么,犯病了啊。”乌嫣确定自己的判断和分析,琴子祁这货五崇殿出来以后,对自己的态度明显不对劲。 变化总要有理由吧。.. 不光是愿做帝君这一改变,对自己怎么‘毛’手‘毛’脚,你看,这刚拿手册砸自己,又是伸手打自己。现在好了,打开沈镜月丢在一旁的‘药’膏,帮自己涂抹砸红的手背。 “犯病?还没到时候!”琴子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一天帮人涂‘药’,因为对方看穿自己脸上的符咒,因为对方是十多年来第一个冷静看完自己剥皮之刑,陪在一旁,还将自己当正常人看待。 拇指的指腹,轻重适宜的推开‘药’膏。琴子祁想问情魂的缘由,时机不对,场合不对。 帝君之位,每月惨绝人寰的剥皮之刑,他这辈子最不在乎的,恐怕就是权势吧,独自一人,能忍过那样极致的痛苦一次又一次。自己最多没有情魂,而对方永远都在生不如死的现实中争扎。 各怀心思,确是偏差。 乌嫣以为琴子祁是讨厌看见别人反复折腾伤口,点点头,“行行行,这疤就让它自己掉,我不撕,你也别‘揉’我的手,叫外人看了去,真以为我和你怎么样了!”拈‘花’坊‘门’口牵着自己的手,那公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不说琴子祁是九‘门’总督,人家毕竟还是二皇子,一举一动,还是‘挺’惹眼的。 “迟了。”琴子祁嘴角的弧度稍变,他要成为万事累赘的帝君,他揭开符咒此生无救的**,很多心思,不敢想,抑制不能想。但给了引子,叫他真的惦记了,那就不再有后退的权利。 他不会退,解开引子的刽子手乌嫣,也绝对不行! 撑开粉红银光的眼皮,乌嫣想到自己改变对琴子祁看法的那句话‘我不会找不爱的‘女’人生孩子!’ ‘挺’有人‘性’的一家伙,干嘛?她帮着生孩子?符咒解除?帝君之位?兀自摇摇头,乌嫣不愿在这世界留下任何东西,当然,包括自己生下来的生命。 “你的事,我会解决。我要的,你必须完成,你我关系清爽些好,别‘弄’的这么复杂。”‘交’易一对一,参合她也感受不到的感情,最多磨练演技。 乌嫣猛的‘抽’出自己的手,微妙的挪了身,对方的符咒,她还真要单独‘花’心思找到那些个亡魂,得到除了生孩子传承之外可行的办法,这么厉害的符咒,对了,有空问问柒煞清不清楚。 “抱我进九‘门’,十几车的大礼,整个霓岚,该知道的都知道,不知道估计刚才出发后,也都听到市井传闻。”琴子祁抚过青丝,雍容窝入裘衣内,斜眼扫过疏离自己的乌嫣。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你们都当太子琴廖死了不成,‘摸’着手里宝石,竖起耳朵听的拈‘花’,好想向对面大吼一声。 空车行来,长队而返。 车队领头的玲珑宝驹,轻颠轻晃。 车内摘了红缨帽的常公公手持一寸眉笔,年过三十已不透彻的三白眼眯着,对着贴身随从手持的一盏银烛,常青凝镜,细细勾勒因出汗而缺失的眉尾。 没有‘毛’,他只能靠画的,长年累月又如何,不差分毫的细长柳叶弯眉,他还不是画了整整一路。 直到放下眉笔,双膝跪在缎面软铺的随从汐朝,这才落下心口悬着的大石。 “你猜,沈镜月那贱货,今个这公主府,她进还是不进?”常青想到刚才贱货对自己的公然羞辱,今非昔比,找到机会,绝对玩残了她。 常公公细眉之间孑是‘阴’气,随从汐朝清秀的脸蛋,眼珠子机灵的一转松笑回应道,“常公公,今个她进不进不打紧。” 常青挑眼,示意随从继续。 “公公,沈镜月虽说是目前太子妃人选中条件最出彩的那个,真进了公主府,与那繁家大小姐面对面,而繁家大小姐这最有利的竞争对手‘一不小心’受伤出‘门’,您说,帝君再看重家室,也不会将正妃的位置,让她坐。 可她那样的家室,也不是一般王权要得起的‘女’人,成为侧妃,您说沈镜月该多‘高兴’啊!”汐朝慢条斯理的,毫不刻意的‘阴’人。 常公公听着,可行! 心口郁结的气,这才终于解开。他伸舌滑‘唇’,单凤含珠的袖口探出手,满意的微笑,手指探入随从的衣襟,指腹下是‘精’壮的弹‘性’,与年轻人才有的滑溜肌肤。 游离于自己身子上的手,汐朝表情依旧。 第140章 三车相遇 寸土寸金霓澜国最贵的澜都长街,夜幕一落,一轮重复的歌舞升平开始。.. 华灯初上,权贵子弟耳畔是质量上乘的莺莺燕燕,洒了一地高楼盏灯檐角的烛光,是发泄白日牢‘骚’的高歌畅谈。 从南城入城中心,过了夜,都是卡着关口放行。 长长的车队,一辆紧接着一辆的奢贵。 领头公主府的马车,进城后,车头垂挂一直含珠单凤的琉璃金盏,巧夺天工的凤尾垂挂一串金铃铛,叮咚叮咚贵响贵响。 路人驻足,靠街而站。 前方的马车,车夫回望,赶紧下马将车牵到街道两侧。 随着独一无二宫铃声的清脆,整条大街路人马车部自觉避让。 众人疑‘惑’,这夜深风凉,没听公主府今日宴客。 又穿过一辆马车,紧接其后车顶标识是九‘门’总督的马车,能‘混’到澜都城内卖烧饼的,都是有几十家分店的小老板。 懂规矩的自觉跪拜,即便都不确定,九‘门’总督马车内到底有没有人。 直到领头的马车铃铛声停,重新打扮后的乌嫣也知公主府到了。 她抓过黑纱金边的肩帛,双手拢紧。 拈‘花’收起半路买的胭脂,与沈镜月下马。 “嫣儿!”琴子祁抬手,张开了嘴,却不知如何继续说。 “下个车,你还要扶?算了算了,反正你就是病痨子的命。..”弯腰探入裘衣袖口,‘摸’着男人常年低温的手指,牵动向外扯。 “闲染打你,你为何不躲?”至少你不是打不还手的人。 半弯着腰,乌嫣随意捏捏手中骨,对呀,她干嘛不躲?可躲开又如何,夙灯吐血摔倒,打完了自己再去抱人,闲染是自己第一个告诉师傅死因的人。桃木剑也放在对方手上。 额头的疤算是自己故意‘弄’的,但刚才的巴掌,却是闲染主动打的。 她没心,但主动打自己,深意也没有为了自己好,闲染对于自己利用价值再大,那都是一个渣,废渣人渣都是渣,但很多时候,人渣不渣,嘴上说没用,无意的时机,无意的举动,更能分辨真实。她,一个巴掌,分清楚了,多划算。 “躲着干嘛,今天打多狠,下次还多重,我像是打不还手的人嘛!”挑高重新画一遍的蚕虫浓眉。 琴子祁摇头笑,将乌嫣拖到身后,自己先行下车。可不能让对方牵着自己进公主府,他可是九‘门’总督! 谁都不愿先下车等待,除了站在公主府大‘门’口的常公公叠手恭迎。 三白眼盯着两辆马车同时晃动,常青扫眼,示意旁人进府先通知,通知公主,二皇子来了。 这大街,百米之内无路人,街道四角墙上灯。 临时加了百只凤纹琉璃盏的公主府外,似乎比白日都要看清楚人的脸。 闲染下车月牙白袍,贵气‘逼’人,墨发一只玲珑扣,风度翩翩,凝神注视另外一辆马车。 夙灯一袭繁琐的月白绣裙,发髻青丝只用一只玲珑‘玉’钗。眉目如画,肤白赛雪,大气端丽,颜姿盖绝,不似‘艳’压群芳的扎眼,但也是一眼倾心的入眼。 “公子!”夙灯明眸凝人,娇声呼唤,梨涡轻陷。 她太满意同车而来的亲密,虽然一句话没说,但第一次没有外人真正意义上的独处。她失落,她心碎,她不安。 但她相信水能穿石,柔情融心。闲染今天虽说自己不是她的‘女’人,事后想想,是为了她的安,尤其,打了那个贱货一个耳光,夙灯的欢喜都摆在心里。 琴子祁雍容一身,缓缓下车。 闲染的凤眸刚好落在对方身上。 琴子祁压低眉眼,‘唇’角勾笑。 闲染升起儒笑,压眉冷哼。 只不过,突然出现的马车,二人同时眯眼。 造价不菲的三驹马车非常故意,刚好停在闲琴两车的正中间。 直到马车上的男人走了出来,夙灯本能手捂心口,怕心跳太闹。 沈镜月杀场刀光剑影,书可能读的不多,但肯定,倾国倾城套用在眼前的男人身上,绝对没有问题。 ‘玉’琼之姿,灼灼其华,常公公就看男人下颚的线条,都要没了魂魄。 眼角一点朱红痣,长睫抬眸潋滟瞳,淡淡平平往四周一扫,确是洗尽铅华的孤雅。 “闫诀!”拈‘花’惊‘艳’一眼后,脱口而出的觉醒。 见过对方这张脸,但以前没这气质呀! “认识?”沈镜月赶紧靠身挡嘴问。 拈‘花’叹气,“回聊。”迅速走到马车边,都在等最后一位‘祖宗’好不好。 怪怪,这些人聚在一起,拈‘花’不知为何,就是有点心慌。 离开宛水城,这一起迎在公主府见面。 认识,彼此都认识的三男不语,各怀心思。 乌嫣多和车内的宓嫙说了几句话,等她提着长裙走下车。 拈‘花’不敢深夜看乌嫣的脸,赶忙给自己找事,帮忙提裙。 琴子祁裘衣晃,伸出苍白的手掌,抬眸凝望。 乌嫣正在看公主府的大‘门’材质,将手很自然的搭了上去。 邪风起,香肩披帛从乌嫣指缝间飞上天。 沈镜月跃上马车,腾身抓住,递给乌嫣。 琴子祁却捏住,撑开,缓缓盖在乌嫣肩头,轻碰与脸肤‘色’差距更大的香肩。 知道人的,看见这份亲昵,表情各异。 不知道的,看见二皇子居然身边有‘女’人,而且还是这态度,很为霓岚皇权下一代皇孙的品味担忧。 这姑娘,应该是姑娘吧,五彩斑斓的大浓妆,难道,真的,没有一人看不下去吗? 寂静凝空,安静中,只剩乌嫣高髻间的金流苏摩挲细响,她抬眼望着耀如白日的一盏盏凤纹琉璃灯。 黑夜凭空炸雷,就如那吹去肩帛的邪风,惊醒众人的雾里看‘花’又见鬼。 常青仰头看天,有雷,无雨,今日真是活见鬼了。“请问您是?”左右两车不请自来,还是自己去请,那都是知道的,中间这位绝美的男人,他常青‘混’在霓澜三十年,听都没听过。 ‘闫诀’,到底是谁呀? “这是长公主的请帖。”闲染身旁没存在感的随从走上台阶,送上一封素雅。 常青赶紧打开,请了闲染是为了繁家大小姐。公主怎么会同时请人,这打开一瞧,常公公赶紧伸袖向大‘门’内迎人,这不是才冒出头最神秘的霓澜首富,居然是这等惊‘艳’风姿。 三方人,不苟一言。 由于别人刻意放缓脚步,本最后入府的乌嫣,被琴子祁牵着手,走在最前面。 望过去一眼又一眼。 惊呼,错愕。 惊讶,跪拜。 惊鸿一撇,捂嘴‘花’痴。 整个公主府的宫‘女’宫仆,包括‘侍’卫,看着这一行客人,经历着进入公主府做事,情绪最起伏的一天。 乌嫣很平静,细看走过的每一处公主府。 从进‘门’,过槛,穿过一层又一层院,这公主府是不是太干净,别说厉鬼,就连半个孤魂野鬼的魂都没瞧见。 这么干净,一千两黄金?让她进公主府驱哪‘门’子鬼! 第141章 镜殿里影 没看自己一眼,很好! 当自己是空气,他认! 额头那疤,脸颊那肿,还有那牵着除了自己之外的手。 闫诀墨发披肩,拂手渡步,烟灰水‘波’纹袍纱无束,因清风飘逸,水润红‘唇’笑了。 ‘唇’上翘勾起,笑出搅‘乱’一湖江水,大江东去‘浪’淘尽的绵绵。 盛坝,对,就是没存在感三百六十五,天天换易容,还都是一张路人甲的脸的随从盛坝。 他没什么想法,就想冲上去抱着乌嫣姑‘奶’‘奶’的大‘腿’,求求对方行行好,骂自己主子吧,不想说话,那就打,随便打。就别当自家主子是空气。 他主子,脸,这张颜值还入不了眼啊! 钱,霓岚首富,他们纯用钱砸出来的首富,就不差钱。 权,嗯,放上台面太吓人,就当没有吧。 刚才下了马车,乌嫣姑‘奶’‘奶’无视人的段位又高的,特别自然,既不刻意,也不疏离,明明瞳孔里都倒映了自家主子的身影,愣是被琴子祁牵着走,表情都不变。 耶,对了,乌嫣怎么不是和收鬼掌柜闲染在一起。 咦,刚才,乌嫣眼里好像也没闲染这个人吧,他也被无视啦!旁边的‘女’人也不像丫鬟,相好? 他是不是太听话,主子说撤掉保护的人,他一个没留,好家伙,往后和今天一样,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见面,次次如此,他怕自己早晚吓死。.. “这公主待遇可真不错,比你那九‘门’总督府气派多了。”一个鬼都没有,确实很古怪。 “是长公主!”沈镜月一个晃步,由琴子祁身后站在乌嫣身边回应。她是一点都没调查是吧。 “他姐姐?”乌嫣微侧头,这沈镜月脸‘色’居然比病痨子还难看。 “总督的姑姑,帝君的亲妹妹。”沈镜月让自己平静的回应。 两米外领头带路的常公公也是耳尖人,细眉弯弯,听到沈副督的回答,‘唇’角盖过‘阴’笑。 “哦,怪不得连个死奴才的袖口上都能纹一只凤凰,即便凤凰纹在脸上,奴才就是奴才,主子再尊贵,可和奴才没多大关系!”粉红银光的眼皮眯着前方的宦官。 敢当着她的面‘阴’笑站在自己身后的沈镜月,乌嫣突然恢复往日的毒舌。 琴子祁长袖下捏着少‘女’温暖的指骨,惨白的‘唇’瓣噙起,温柔的问道,“嫣儿,谁惹你生气了!”都不瞎,常青这公主手下的红人,看来是自己都不放在眼里了! “他呐,我这妆再美,也不能一直回头盯我瞧唉!人家都羞涩了!”乌嫣小嘴一撅,小蹄子一跺。 而身后的闫诀心里的小火苗腾腾直冒,‘嫣儿’,不止牵手,连称呼都变了是吧,桃‘花’眼侧身。 盛坝紧盯一尘不染的地面,怪他喽!是主子您不放一个监视的。 常青将少‘女’侮言听的真真切切,生气?他和这种一步登天飞上枝头的小丫头片子犯不上计较,就对方这妆,见到长公主指不定跪穿地面。他还不至于和个小贱人计较,这沈镜月倒是要‘花’点时间对付。 她都这样羞辱,居然没发飙?没得到公公的反应,乌嫣只能被牵着手继续走。 “暂时别招他!”沈镜月贴着乌嫣的颈脖,小声示意。 乌嫣点头同意,但这进府之后的路线,她确定公主府看不见鬼,是找高人布了镇。 正常的府邸还是大殿,都是外庶内奢,越往内,住的就是尊贵的主子。如果样式上看,就好比圆形中间点,上下左右地基轴心一定是非常对称的。 而这公主府,没有去掉对称感,视觉上的所有建筑都很舒服,但是,这路,不对。 感觉一直往前走,实际是在绕,两进一退,依次累积,没人带路进不去,没人盏灯,出不来。 对了,琴廖让自己进公主府驱鬼,其他信息一句都不告诉自己? 闲染从进入公主府,也在细细观察,越走越深,眉峰轻蹙,这布阵的手法很高,他原本以为琴廖是因为太子的身份避嫌请他当铺驱鬼,现在想想,或者有别的深意。 真进了公主府,这笔价值一千两黄金的驱鬼单,果然,不是容易赚的,也不知道臭丫头看见什么端倪。 闲染想问,但看见牵着手的两背影,哼! 终于,不远处穿过空气的琴声‘迷’离。 “过了这玄关,即到正殿。”常公公‘唇’不笑,三白眼里藏着笑意。 “让他先进!”乌嫣睇看闲染,也不知正殿繁家大小姐瞧见闲染牵着别的‘女’人出现,该有多开心。 “请!”琴子祁配合乌嫣,示意闲染先进。 夙灯进了公主府就异常沉默,她眼里的金雕‘玉’琢,‘玉’宇琼楼,就连沿路盏灯的柱顶,都是巧夺天工镂空石绣。处处‘精’贵,哪哪低奢。 这不仅是财力和‘精’心维护就行了,捧上榜单的名家大家,你再有钱,都不会自降身份帮人雕琢成批的灯柱。但夙灯一瞧灯柱的造型,既能猜出是哪位雕刻大师的手法。 闲染夙灯先进,两人对视一眼,有点诧异。 琴子祁牵着乌嫣,踏入外殿。 五光十‘色’,斑驳瑰丽,明灿晃眼。 上下左右,这外殿除了长翅凤灯就空无一物,都是镜子。 乌嫣的眼里,部都是自己陌生的脸皮! “公主眼贵,这镜殿就是提醒面见公主的人,整理好仪容,以免逾越了公主的规矩。二皇子,公主这习惯,您自然是清楚不过的,杂家可真的多嘴了。”常公公细尖的声,点了琴子祁。 他可真的提醒了,就这姑娘跟鬼一样不伦不类的妆容,虽说二皇子身边有个‘女’人很稀奇。 但长公主心气不顺,帝君知道最心疼的妹妹被人冒犯了忌讳,可不管是哪个路人甲,通通杀了。 闲染侧头,盯着乌嫣,对方不爱照镜子! 突然眼里的世界,是自己的影子,拢着肩帛乌嫣仰头,涂墙厚的****脸,粉红银粉的俏眼皮,中毒深紫的小嘴巴,在马车上补妆,特意在腮边多按两点红‘艳’‘艳’。 这是她,这不是她。她伸手,‘摸’着额头伤疤。 “嗯?”琴子祁出声制止。 第142章 抚琴惩罚 是啦,是啦,她不撕不就是了。.. 因琴子祁一哼制止,乌嫣垂着眼角,拢起蚕虫粗眉,对着镜子,手指尖尖改按额头紫黑干硬的疤痕。 疼,连着头皮的疼,还有身子隐晦处散发绵针的酸疼。 她动,镜殿中折‘射’出无数相同的举动。 吐出舌头,四方八角都是看不清真容,浓妆少‘女’滑稽的小丑模样。 对啊,没有错呀,这是她的身子,属于她乌嫣自己的身子,镜子里的杏仁眼,勾起‘唇’角,乌嫣对着自己的模样满意微笑。 她自个的身子,往后伤别人,也绝不再伤自己。即便没有情魂,记‘性’又不好,不能让自己受伤长记‘性’,实在容易忘记,那就放别人的血,给自己开开眼。 她要爱护自己金贵的身子,这头饰,这衣裳,这浓妆,哪一样不是真金白银砸出来的,她这出‘门’让外人瞧一眼,都没问他们要观赏费呢! “你说,我今天的打扮,是不是太过隆重,太正式了!”乌嫣眨着眼皮,凝视着琴子祁苍白的侧脸,这大气瞻仰后世的妆容,公主没审美欣赏不来,那可怎么办! “我就喜欢你这妆,浓得很有韵味,正式是应该,长公主是我自小就非常尊重的姑姑,你不打扮的隆重点可怎么行。”琴子祁忍着说完,还好,乌嫣反牵自己的手指终于放松。 她是讨厌镜子?还是厌恶什么!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刚才那瞬间,乌嫣差点捏碎了他整只手的指骨。 “就你的小嘴甜。”挑逗蚕虫粗眉,乌嫣松着眼眸,笑看‘好心提醒’自己的公公,二皇子就喜欢她的浓妆‘艳’抹,公主对仪容有要求? 她的仪容,二皇子这下开了金口肯定,皇权镀金加持,公主责罚自己,那就是打二皇子的脸,传消息不准,最后倒霉的,就是听见话,却不传达的公公——你! 常青怨念自己干嘛此刻多一句嘴,等下少了惩戒对方最好的理由,三白眼快速避开浓妆少‘女’的注视,二皇子不会真的对‘女’人有兴趣了吧。 心惊,常青没了玩这些‘阴’人小把戏的心情,弯曲脊柱,伸出袖口,老老实实的规矩迎客。 盛坝却在乌嫣走进外殿时错愕。 而正准备踏入镜殿的闫诀却在跨入‘门’槛前突然转身,潋滟桃眸划过晶莹。 为什么?心口刚才那被瞬间撕碎的痛楚来的如此没有征兆,不是他的疼,不是他的泪。 左眼夺眶,坠落一滴透明,颤动眼睫,撕开心口的疼痛消失殆尽,而坠落半空的泪水被闫诀蒸发无痕。.. 她!难道主子从小到大的心绞痛,真的是因为乌嫣这姑娘? 盛坝无法相信,但最近,主子的心绞痛,发作的越来越频繁。没有依据,可主子从小到大不可能见过乌嫣,面对一个陌生人的执念,主子反复无常的态度更是匪夷。 “哎!”抓不住尾巴的叹息,恢复无恙的闫诀自己都不清楚,这疼,是为何。 转身,还是那倾城之姿,步于众人身后,饱含情绪的眸,愣愣的盯着几米外乌嫣娇小的背影,这么近,为何如此的远! 哎!继而心中长叹,闫诀恍惚过梦,他想牵着对方的手,他只想看着对方的眸,他想要太多,却不能,暂时不能,回不去的自己,受困于此,唯有乌嫣,但她无人可以控制。无措,谁能想到他也有这一生的意外荒唐。 “好了繁‘花’,该休息休息了!”公主正殿,两侧平坐,高台之上,是入眼的望而不及,刺目璀璨。 手持金帕,握起嵌‘花’银盏的长公主头髻绿松玛瑙红宝金银,叠加的雍容尊贵,繁琐却极其大气。 平直的黛眉,眉心贴着金箔‘花’钿,拨开细微皱纹的眼角,只见殿外宫‘女’低头,知那些个人,终于来了。 高台下两侧华凳,左尊,右亲。 “那繁‘花’,就下次劳烦长公主您鉴琴了。”盘坐左边的繁家大小姐,一对涟水瞳,一袭淡雅名贵的月牙白裙,缓缓起身行礼。 宫‘女’上前,迅速撤了她面前公主的爱琴。 其余宫‘女’井然有序,搬来新的坐椅,繁‘花’正着身姿,婷婷落座,只是长袖下颤抖的手指,还在发烫,疼的钻心,但她必须面不改‘色’。 互看彼此,浅酌饮茶,繁‘花’正对面坐着的五位世家小姐。 没一个比繁‘花’好看。 没一个比繁家有钱。 但这五位‘女’子中,家世最差,也是六部里的尚书。 官不一定有钱,但有钱必须拜官。 长公主琴姮,才三十五,小霓岚现任帝君十岁,但一母同胞,上一代皇都腥风血雨那又如何,长公主琴姮却因坐上帝君之位的亲哥哥,而荣华至今,奢匪一生。 “你们五个给本宫听好了,繁‘花’今个谈的曲子三日之内都给我学熟了,下次可别一句又一句不会,麻烦繁‘花’亲自示范给你们听这一个时辰。一个个都比她年长,却没一个比得上繁‘花’的。”长公主放下手中银盏,不轻不重的斥责。 五位少‘女’神‘色’各异,赶紧扯裙跪拜,低头,撅嘴,更是不爽。商人之‘女’,算个什么东西! “来人,送五位小姐回去,都要亲自送回府邸。”长公主赶人。 五位小姐哪有想留下的,但留着繁‘花’一人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上前最后行礼,退身看了一眼繁‘花’,一个个小心白了一眼这商人之‘女’,才最后朝着长公主微笑含眸,乖巧离殿。 准备迎客的正殿,宫‘女’们走过深红地毯走路无声,迅速布置。 “来,繁‘花’,坐在本宫身边。”不间断的弹琴,长公主就是在惩罚繁‘花’忘了自己太子妃候选的身份,虽是商家之‘女’不懂规矩,但既定皇亲,怎么可以在那低贱的南城入口,走下马车,被贱民们看见。 “谢公主!”繁‘花’起身行礼,缓缓走上高台,不允许自己再犯错。 “回禀长公主,二皇子驾到,其余客人也同时入府。”常公公尖音也柔和不少,绵长的音人没进殿,声先涌来。 长公主琴姮雍容一身,捏着金丝袖口,眼闪温柔,“巧了,祁儿怎么也来了!” 第143章 殿内寒暄 繁‘花’垂脸,心中一惊。..暗想,长公主将闲染公子与那贱妹妹一起请来帮自己撑腰。 可当时,意外出现的二皇子怎么会今天同时出现,那闲公子到底是什么生意人?她家霓岚资产遍布,那样的才俊,自己如何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姑姑,想祁儿没!”琴子祁轻笑入殿,慵懒的声,在殿内徐徐展开。 跪拜一地调教得体的宫‘女’太监们,也经不住那双勾魂摄魄的眸,纷纷多看一眼。 长公主高兴,笑一半的脸却看见琴子祁的身边人,表情一瞬僵硬。 紧跟其后,吓死人的妆,风度翩翩的闲染与异常规矩的夙灯,惊鸿一瞥的闫诀。 一个接着一个,走进来的人,诡谲了正殿的气氛。 常青赶忙走到高台之下,示意长公主。 琴姮也知自己一时失态,但眼中只看见一人。 “姑姑自然是想我的宝贝祁儿。”终于,长公主笑得很不上心,尤其琴子祁身边人,让她心惊。 繁‘花’一眼只有闲染,但是,他身边为什么会有别的‘女’人!比自己老的‘女’人,为什么?是他的夫人,不,他怎么会有夫人。可,他真的有夫人了? 乌嫣局外人的观察偌大的宫殿,典雅显奢,布局正常。 高台上的长公主肯定年过三十,但身材匀称,风韵犹存。 深红长裙暗纹有凤,头饰繁琐,黑丝高髻,眼神犀利,终年养出的气定。算不上多美,却很有久居高位的气势。 尤其,此刻,盯着自己的视线,穿过她的脑,盯在自己身后,那眼中的惊愕假不了! 这长公主,是在盯着自己身后的沈镜月还是拈‘花’? “参见长公主,公主殿下永安。”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朱红公服的沈镜月面‘色’如常,行的是君臣之礼,她撩袍单膝下跪,垂眸,双手作揖。 “月儿,我的月儿,你还不快起来,都多久没见过你来看望本宫了!”长公主眸里尽是说不清的柔情,她直接冲下高台。 沈镜月抬眸快速瞟了一眼乌嫣,被热情的长公主伸手扶起。 “礼不可废,月儿公事繁忙,没能提早看望长公主,是月儿的错,不过这一见,公主安康,月儿也就安心不少。”沈镜月眉梢僵硬,说的词却意外矫情。 乌嫣蹙眉,这对话能不能再官方一点。她印象中的沈镜月,武功不错,气魄有点,还‘挺’潇洒。九‘门’副督与长公主?能是什么关系! “月儿,你哪有错,都是本宫的错,都是本宫一人的错。”长公主想继续说。 沈镜月却摇头制止。 长公主神‘色’是懊悔,双眸泛光,展开双臂,一把用力的搂住沈镜月,恨不得将对方搂入自己的怀中。 “公主,都过去了,不是您的错,您就别继续自责了。”沈镜月一瞬黯淡的眸,这才将手掌轻拍长公主的后背。 乌嫣后退一步,本看戏的双眸骤冷,这一幕,这语气,似成相识。 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幕,不就如此。 繁‘花’坐在此刻最高位,俯瞰大殿的形形‘色’‘色’。居高临下,这感觉太美,她望着还在泛疼的柔荑,盯着没看自己一眼的闲染。 常青常公公侧头,这上面的位置,可不是有命就能坐的。 繁‘花’终究还是缓缓起身,权在下,她是不可以单独在上。 “对了月儿,你这公服没褪,是和祁儿来我这办公的吗?”叙旧结束,琴姮这才放开想勒死人的拥抱,将视线落在身旁的人身上。 常青赶紧走到长公主身旁一一用心的介绍,“公主,这几位是与繁小姐起了误会,您让我去请来的闲染,闲公子,和她的妹妹。” 这模样,怪不得繁‘花’下车后,有了那些个流言碎语。 “商人闲染见过长公主。” “夙灯,见过长公主。” 闲染作揖,夙灯屈膝双手叠腰侧,行礼。 不过长公主没注意到,常公公说妹妹的时候,手是指着琴子祁身边的乌嫣。 乌嫣瞧长公主眼里根本没自己,那就别行礼。 沈镜月瞪了她一眼。 乌嫣无声嘟囔,屈膝很快起身,又不看自己,她行什么礼! “这位是您请上‘门’的客。”常公公控制自己忍不住上扬的音调。 琴姮走近了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此,如此的倾城才俊,自己何时请的人,她怎么不知道。 常青看出长公主的迟疑,赶紧将府前收的请帖递给长公主过目。 “原来,你就是买下我那栋别院的闫诀,闫公子!”几日时间,超过繁家的霓岚首富,市井朝廷最热的话题,居然这么年轻。 “在下闫诀,见过长公主!”双手作揖,跪!怕对方折寿,受不起他这一跪。 “看本宫真是老了,多了一笔,居然写成今个的日期。”长公主摇头,看着请帖, 当然不是今天,那一笔是他自己加的。闫诀楞了一下,才说道,“既然公主有客,那闫某换下日再访公主您。” “巧就是缘,来都来了,难得人多,常青,下去准备宴膳。”长公主后悔,提前将那五位世家的小姐叫走,本让她们练习才艺,就是为了与这叫闫诀的人,看看有没有机会往深的接触。可这一看,怕是停一停,这样的人,联姻之事,不能简单了。 繁家,最重要的繁‘花’,她能控制。 那比繁家更有钱的家族,恰巧买了她的别院,也要探探虚实,没有底细,‘杀’进霓岚国,本就诡异的很。 闫,闫诀!就是最近将自家对手的产业,砸钱买下的那个商人闫诀? 是听说买了自家送的,霓岚最贵的府邸,后是长公主名下的资产。 可,怎么会是这样风度的男人,还这样年轻。 繁‘花’也不是只会琴棋书画的闺秀,繁家的生意,她六年前就必须一一过目,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真的。 可是闲染,这闫诀,这样的男人,别说是外地人,霓岚国不知道。 就这二位的容貌,那也是会在美男榜上盛传开的人啊。 繁‘花’,多看一眼二皇子身边,浓妆作呕的‘女’人,额头那伤疤,这不是闲公子的妹妹,二皇子居然牵着她的手,怎么回事,这一切变化,她怎么和个聋子瞎子,没听过,没看见。 其实吧,繁‘花’也不必自责自己消息落后。 闲染,闫诀是什么人,消息?他们下令可以流传出去的才叫消息。 乌嫣?最主要还是她,那太子殿被刺的某位养伤者,控制了乌嫣所有消息的传播,用的可是处理国事最高级别的细作。 第144章 水亭之上 五彩琉璃灯盏四方八角高高挂。.. 池中‘花’,屏风画,柳枝下是婀娜光。 岸边手持器皿的宫‘女’们穿梭速动,湖旁领头的‘侍’卫快速调遣人马,长公主这次临时换位置的宴客,不可以有一丁点闪失的可能‘性’。 不仅因为客中有身份尊贵的二皇子琴子祁,更因为沈镜月这意外到不能再意外的出现。 “驸马爷,保障安,不是殿内宴客保护起来更加方便。”湖边暗处,看着远处湖面拱桥上‘露’天水亭,盏灯结彩。 依靠柳树下倒映一男人的影,领头‘侍’卫低头询问。 “大殿宴客,哪有这一览无遗的风景,去把水亭上碍眼的屏风撤了,把酒言欢畅谈要的是尽兴。”驸马爷低音沉稳,身材‘精’炼,一袭深红勾金长袍,面如朗星,气度非凡。 模样上瞧,不过才三十出头,明显比长公主年轻,一边说话,一边摩挲拇指上的一对祖母绿扳指,斑驳柳叶的光,‘阴’‘阴’灭灭落在驸马爷的手上,早年‘交’织的疤痕隐约可见,握剑位置的老茧还没消。 “属下这就去办,不过驸马爷,长公主说需您一起用膳——”‘侍’卫头头由始至终都在低头说话。 “需!人家可是长公主,命令就命令,你何必换上顺耳的词。..”驸马爷一边深呼吸,一边‘挺’直了脊柱,修长的身姿张望这每一处都是‘精’雕‘玉’琢的笼中景致。浅笑,拂手驱人,自己难为‘侍’卫干嘛。 立刻消失,直到听不见远处的脚步声,驸马爷的丹凤眼下垂,脱下拇指上一只祖母绿的扳指,往深夜见不到底的湖中一扔。 湖水‘波’动,明显有活的东西上涌,坠入水中的扳指被叼后,湖面上的水‘波’恢复如常,驸马爷啸珞对着远岸的光,伸出还剩一只扳指的手,眯眼对视,诡谲的光泽从祖母绿中一闪而过,狭长的丹凤眼凝视水亭上模糊走过的身影,他这才离开。 长公主领头。 被琴子祁牵手的乌嫣,跟着男人的脚步,眼睛好奇的张望,这湖上都看不见鬼。 可沈镜月却在一旁牢牢盯着自己不放。 “放心,我今天不给你家大人丢脸!”撇撇嘴,乌嫣被沈镜月的目光‘杀死’无数遍,公主眼中无她,她可是特别的乖巧。不是说这公主最讨厌礼仪不好的人,可到现在都对自己视而不见,真是奇怪。 “你家大人?”这称呼,琴子祁用力捏住手中小掌。 “祁儿?”跟着长公主这样叫,乌嫣奚落完,立刻摇摇头,头上的金流苏清脆,与琴子祁腰间的紫‘玉’铃铛声,首尾呼应。 “别,这称呼‘私’下喊,等下喊我二皇子规矩点,不过,后面那位的眼神你真不在意。” “后面?”乌嫣回头望了一眼,仰头看着琴子祁,“我们后面哪有人,二皇子你可别吓唬我!” 闲染儒笑更浓。 夙灯眼中划过一寸狰狞。 而位置最后,刚刚走上拱桥的闫诀,望过深夜中的湖水,再看着那一男一‘女’牵着不放,跟长在一起的手,眼神骤冷,视而不见?又有什么关系,逃得了天地,也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拱桥中央的水亭间,大致长形的乌木成桌。 常青扶着长公主上座,至于下方的座位,如何落座,本就是特意来水亭用膳的原因。没人安排,谁愿意和谁坐在一起,对面人彼此的眼神,这人多的晚宴,最开始本就是长公主为了繁‘花’,给闲染兄妹准备的鸿‘门’宴。 伶牙俐齿的浓妆少‘女’,不会真以为长公主不说,是看不见吧! 最靠近长公主的左右侧位置,由于二皇子还有沈镜月的出现,繁‘花’很识趣,干脆站在长公主身侧,静观其变。 琴子祁坐在长公主右侧,二位乌嫣,乌嫣身边是沈镜月落座。拈‘花’在亭子外,等待。 闲染一瞧,坐在长公主左侧的第二位,身旁夙灯第三位。 繁‘花’心喜,默默坐在长公主左侧第一位,闲染公子的身边。 “镜月,你怎么坐那么远,快,坐在本宫身边。”长公主叹息繁‘花’的心思太明显。 常青这才挥手,示意宫‘女’将长公主身后屏风的椅子搬来。 沈镜月起身,乌嫣瞧着自己身旁,闫诀真会挑时机,他居然坐在自己身边。 “都吃着聊!”长公主在灯火通明中,瞧着两排人,至始至终,眼神都没在乌嫣身上停下一秒。 宫‘女’动,佳肴上,美酒上桌,乌嫣对上的菜没兴趣,手指‘摸’到银盏酒杯,连续偷喝了三杯。 长公主侧头,该来的人居然还没来。 常青立刻默默走到水亭边,看见那深红长袍,立刻迎了下去,顺便高呼,“驸马爷到!” 四个字,一桌子异动。 乌嫣看见对面繁‘花’蠕动了下身子,看见又搬来的椅子,才没起身。可听见驸马爷三字,夹着讥讽的笑意,看的人是沈镜月? 而沈镜月却没多少反应。 “刚回府就听二皇子驾到,是啸珞礼数不周,还望二皇子海涵!”驸马爷进入水亭内,不卑不亢的双手作揖。 “顺路来看姑姑,临时而已,驸马爷快点落座。”琴子祁含笑点头,虽是长公主,也是自己姑姑的相公,但驸马爷无论任何方面,都不值得琴子祁起身迎人。 酒好可惜不够烈,乌嫣食指抬着银酒杯底,琼浆一口接着一口往紫‘色’嘴里灌。 常青弯腰站在驸马爷身边,轻声示意,一桌子好巧不巧聚在一起的都是谁谁谁。 虽然各种诧异,但驸马爷啸珞视线停到浓妆少‘女’乌嫣那双粉红的眼皮上,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错愕。 “闲公子,繁‘花’告诉本宫马车误伤,虽是意外,但倍感煎熬。所以,本宫今日特意请你和家妹来,是多事做个东,误会化解了就好,繁家愿出黄金百两,弥补家妹的伤。”长公主琴姮示意繁‘花’起身,举杯赔罪。 “本就是误会,长公主放心,家妹无恙,繁小姐也不必再自责。”闲染见繁‘花’起身举着酒杯。 只好跟着站起,夙灯沾酒,闲染望着繁‘花’儒笑,握杯一饮而尽。 “闲公子不怪罪就好,这是您的夫人?”繁‘花’都没空盯着那贱妹妹,脑子里是,对面的‘女’人和闲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145章 打断问题 “噗——”乌嫣因繁‘花’的问题,忍不住笑喷了酒,而她对面本就站着的繁‘花’,闲染还有夙灯同时俯视她的浓妆笑脸。.. “来人,给我掌嘴二十!”要不是看在祁儿牵着对方的手进来,就那恶心人的模样,长公主已经非常克制,视而不见。 这当众拂脸,真当她霓岚国的长公主,帝君的亲妹妹是死人不成。 乌嫣立刻伸手遮住一旁琴子祁的嘴,当她真不长眼,随便造次。 琴子祁勾魂眼眸瞪着乌嫣,心想,琴廖可没在霓岚国一手遮天,乌嫣你别把人想象的太厉害。 沈镜月也更加心急,长公主的手段,暗地里黑不见影。 “长公主殿下,您是要掌我的嘴!”乌嫣下垂眼,转动手中的银酒盏,倾斜酒杯,一滴酒落在黑得发亮的乌木上。 “来人啊,还不快来人将这贱婢拖出去!”常青没想到乌嫣主动往枪口上撞,压抑兴奋,但发现除了自己所有人都格外的冷静。 “走过镜殿,就知本宫的规矩,看你是二皇子身边的人,本宫今日本不和你计较,怎么,暖得上榻,就以为进入皇家,自己的几斤几两都掂量不清楚。还不来人,立刻掌嘴四十。”琴姮抬高下颚,锐眸恨不得钉穿盖在柒儿嘴上的那只脏手。 柒儿,柒儿真的开窍,愿找‘女’子给自己生孩子,那!太子这边正在选妃,她押宝,希望繁‘花’是那正妃。.. 如果,琴子祁也要选妃,最合适的人选也该是自己身边的沈镜月。她一直以为,沈镜月是琴子祁的枕边人。可看此刻的状态,真的只是主属关系? “慢点来,等我说完就自己去。”乌嫣烦这‘浪’费生命的饭局,起身,侧头,手指自己额头的伤疤,让长公主看清楚,“我是闲染的妹妹,被繁家繁二小姐撞毁容的妹妹,长公主您亲自派太监请我入府,君威浩‘荡’,公主果真不是一般的威压!” “你,是他妹妹!”长公主神‘色’微妙变化,从左看到右。这姑娘,嘴毒的狠,什么来路!敢和自己如此说话。 “繁小姐,我那样一张清秀的脸,被你毁了容,如今只敢用浓妆掩盖,让我忘记自己本来的模样,这样,这样的缘由,居然也是要被掌嘴的罪过。”乌嫣愤愤,挥手打翻酒壶。 立刻,左闫诀,右琴子祁同时拉着乌嫣的腰肢起身后退。 “公主做东,钱我繁家赔,‘药’我繁家出,你还想怎么样!”繁‘花’隐忍着牙,保持面部优雅。 闲染盯着作事的乌嫣,看看对方到底在公主府发现了什么。 乌嫣‘摸’着身,该死的,每一样都贵,不方便砸呀,立刻往桌子上冲,更多的酒壶推翻。.. 浸湿桌面的酒水,是对面夙灯与繁‘花’被‘弄’湿同样月白裙的尖叫。 “我穿金戴银,被你妹妹毁了容,赔偿黄金百两,天大的笑话!都别拦着我,长公主殿下,你身份尊贵,我是蝼蚁命,但您出面这样偏袒的做东,是不是有辱皇亲国戚的身份!” “大胆!”看戏的驸马爷震怒。 “反了,还不来,快抓出去!”常青一直没看到长公主示意。 远处的‘侍’卫,却在等待驸马爷的指示做事。 酒多到从桌边向下蔓延,黑木上的湿润,因琉璃光的照‘射’木质格外的亮,只是,溢出的酒水都流到木桌底,石板没有出现水迹,酒水是顺着天然长形乌木直通水亭下方的湖。 知道公主府一处怪异,乌嫣觉得没有陪这些人演戏的必要,她只不过是赚一千两黄金,真以为她来吃饭的。 “公主殿下,我要去哪领巴掌?”乌嫣保证自己今天不再公主府‘弄’死人,毕竟,还是琴子祁带她来。 “哼,常青,还不送去。”长公主只想眼前碍眼的东西,先消失了再说。 啸珞驸马爷俊朗的脸对着公主殿下淡淡一笑,“公主,都是十多岁的孩子闹着玩,您还真生气了,快坐下,少了人,这宴会可吃着不滋味,长公主真要掌嘴,还会说到现在,来人,换一桌新的!” 这人倒是有意思,乌嫣见长公主非常听话,左手捏着嘴‘唇’,撑着肘部默默坐下。 被打断问题的繁‘花’,根本没听到闲染说身边的‘女’人是谁,他妹妹连公主都敢冒犯,是不是疯了。 碟筷挪移,琴子祁见一些自己常吃的宫廷菜,想想,夹菜摆在乌嫣碟中。 心思都在这乌木桌上,乌嫣有菜就吃。 闫诀这一瞧,立刻夹更多的菜,往自己碗里放,其实是想夹在乌嫣碗中,但她要是都不吃了怎么好,本来就吃的不多,越来越瘦。 驸马爷吃的很少,不断给长公主布菜,“闲染公子,还不知你妹妹的芳名!”、 “我妹妹?”闲染面前被身边左右侧同时布菜,满满一碗,根本不知道如何下口。 “驸马爷,我叫乌嫣,是哥哥半路捡回家认的妹妹,所以没有教养,也不同‘性’!”乌嫣顶着浓妆,一边回答,一边对主座旁似乎更有威信的驸马笑了笑。 “啊,原来是这样。遇见闲染公子这样的哥哥,乌嫣姑娘也是有福之人。”第一次有人直接说自己没教养的,啸珞抿‘唇’饮酒,看乌嫣的眼神更深了一些。 “那是当然,我长得就一脸的富态。”乌嫣举杯,挑动蚕虫粗眉,祝福闲染‘艳’福不浅,左右逢源。 怪不得,闲染公子,今天没上次那样的尽心维护,原来不是亲妹妹!繁‘花’心中一阵雀喜,但还是多看驸马爷与公主。 除了之前在大殿一起正常,二皇子出现后,总感觉长公主怪怪的,还是因为沈镜月。 举杯浅酌,盯着乌嫣的沈镜月感受到繁‘花’的目光,厉眸回望,怎么,在公主府找她的事,真想死不成。 “本宫乏了,就先回屋休息了。”长公主熬不住,宫‘女’簇拥。 众人起身,相送。 “驸马,你还要留下来,好好陪着二皇子他们!”长公主拍拍驸马爷的手腕,换上常公公搀扶离开水亭。 “闲染公子,虽不是你亲妹妹,需要多少赔金,您说就是!”走了正主,繁‘花’又举起酒杯,对着身边的闲染,能多说一句话都是好的。 “走吧,二皇子你该困了!”乌嫣示意琴子祁离场,趁早,还能在夜市找点热乎的汤汤水水,这些个‘精’致菜,在水亭风一吹,到了嘴边都凉的。 再说,她必须抓着沈镜月问些问题。 第146章 真假公主 “困?”闫诀轻笑,忍不住反问一字。.. 乌嫣松眼,听见了,她为何要回应,旁边和对面都是些空气。 “夜深,确实有点乏了,那驸马爷本殿下就先回去,改日再来拜访长公主!”琴子祁起身,顺便牵住乌嫣的手。 “那好,啸珞下次恭迎二皇子殿下驾临。”驸马爷习惯没了长公主,这些个权贵就会依依离开,往日或许还会寒暄一下,但今天不行,人走了好。 “那在下也先行告退。”乌嫣走了,闫诀更不可能坐着不动,本就是因为她,才改的请帖日期来的。 “驸马爷,在下就与妹妹一同回府,繁小姐无需再介怀,家妹今日喝多才胡言几句,无论是钱还是伤,都不再与你繁家有纠葛。”闲染儒笑起身。 又没听到答案的繁‘花’,揪着心口,只见闲染牵着身旁‘女’人主动伸出的手,笑出一脸的‘春’江淡水,“闲公子不再怪罪,繁‘花’这就真的安心了。” 扯吧,扯到死,闲染看得上繁‘花’?乌嫣嫌弃一个破局散场,还来这一套废话,干脆朝着沈镜月抬了抬蚕虫粗眉,还坐着干嘛,来一路,走难道还会分开。 乌嫣反抓琴子祁的手,暗拖着人往外扯。.. 沈镜月立刻恢复成九‘门’总督身旁随从,一言不发的经过驸马爷,她也不需要告辞,这破地方,一刻都不想久留。 宫灯开道,宫‘女’送客。 水亭之上的驸马爷,挥手拂袖,撤掉所有宫‘女’‘侍’卫。 他俊朗着脸,坐在长公主刚才正中央的主座位置,狭长的丹凤眼‘精’明的从整张乌木桌面前一一扫过。 突然,视线定格某处,伸出掌心成爪一勾。 本在乌嫣面前的酒杯酒壶撞开桌上所有障碍物,冲开一切,移到他的手中。 摇晃银壶还剩一半,驸马爷啸珞勾‘唇’浅笑,倾斜酒壶尖嘴,透明的琼浆倒入乌嫣用的银酒盏中,右手抬起,发出清脆的断响。 整个水亭的八角琉璃灯,从双边拱桥开始,一盏接着一盏,被那股子凭空出现的妖风连贯熄灭。 直到整个水亭陷入浓得化不开的黑,只剩湖边剩一圈的琉璃盏光,正因为水亭的黯淡,倒映月光的湖面,‘波’光粼粼,光彩陆离,晕泽诡谲。 借着湖面倒映的月光,驸马爷左手举杯,凝视着杯口紫‘色’的胭脂印,想到公主府‘门’前那被吹开的黑纱金边的肩帛后,‘露’出雪白的双肩那一幕。.. 酒杯‘唇’印恰到好处抵在自己的下‘唇’前,啸珞学着乌嫣单手抬起的模样,送琼浆入喉。 “咚——”几十吨重的乌木桌突然轻微的震动,是沿着湖底传来的撞击。 啸珞对这异样不为所动,但改成左手斟酒,在左手握杯送‘唇’,举着的右手中指抵着拇指上的祖母绿扳指,朝着水亭湖中一弹。 在空中急速翻转的幽绿,落入湖中,迅速被湖下饥渴难耐的东西,捂在手心。直到祖母绿上的幽光被吸收殆尽。 湖面有一条冲向岸边的水纹‘波’动。 哗啦啦的水往地上坠,准备好的朱红勾金长袍,被岸边等待良久公公装扮的汐朝伸开。 长发坠水,湿漉漉的‘女’人走上只有月光照的拱桥水亭。 望着驸马爷坐在自己的主座,一脸逸情的品酒,长公主拢着长袍伸出掌心两枚普通的祖母绿扳指放在啸珞酒壶边,自己才坐下。 “还不去服‘侍’常青公公。”啸珞对着汐朝说,要不是各种意外,今天的局本该繁‘花’受伤,沈镜月背上污名,也还好,自己就在公主府,变成残局。 汐朝点头,转身就走,一贯听就做,从来不问理由。 “我要那‘女’人的皮。”长公主久居高位的气势溢在骨子里,但对于驸马爷的畏惧,虽没脸上直白的胆怯,但神情绝对算得上恭顺!要知道,坐在她上位的,在琴姮心中,原本只有帝君一人。 “几个,你说的是谁!”啸珞喝着很顺滑的美酒,怪不得这一壶还剩一半,名贵醇厚但口感平庸,还没宛水城大街五文一壶的‘烧刀子’,既便宜,又烈‘性’,还容易让一般人醉。 “那叫闲染的,他旁边的姑娘,皮肤顺滑,我要她的皮!”长公主抚‘摸’自己细腻犹如少‘女’的肌肤,剥皮,无用。但她厌恶别的‘女’人,皮肤那么好。她恨天下间,所有皮肤好的‘女’人。 “然后呢,在你反噬皮肤开裂的时候套上去,就认为自己能和那姑娘一样了!”啸珞都懒得看眼前的长公主,这人吧,缺什么要什么,心理扭曲起来,确实比鬼可怕。 剥掉少‘女’的人皮,真是恶心的恶趣味。麻烦已经上‘门’,却一点不自知。 “公主殿下,我帮你够多了,你这乐趣不是有人帮着干,我难道还是你手下。”啸珞目光淡淡斜扫公主的脸,缓缓在左手拇指套上那一对祖母绿的戒指,碧绿的幽光栩栩展开。 “帮!整个公主府你要什么有什么,我不过是要那‘女’人的人皮,这样的小事,你也不肯动动手!”长公主受不了那样轻蔑的视线,终于抬高音调。人皮她确实有人帮,但她今天是在试探,试探啸珞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清楚对方的底线与在乎,自己抓住了,才不再像现在这样,每次反噬,呆在湖中,祈求赏赐这一对祖母绿给的修复,让自己身的皮肤恢复水润。 她,堂堂霓岚国,最尊贵的长公主,一年了,整整一年,过着这样不人不鬼的日子。 啸珞噙起‘唇’角,放下酒杯。展开手掌出现一张泛黄的人形纸符,而面前,凭空出现提前离开酒宴的那位长公主。 啸珞掌心腾起紫‘色’的火,人形纸符燃烧殆尽的瞬间,面前活灵活现的人偶长公主,身腾起诡火,无声的消失。 “我走不就是了!”啸珞毁了长公主反噬不能见人时自己创造出的分身,就如一年前出现一样,来去潇洒。 “不,大师,我错了,我真的错的,我再也不说这种浑话,你走了,本宫真活不下去!”长公主终于焦虑,半身扑到乌木桌上,迅速扯住啸珞深红袖口。鲜少求人,她开口总是那样的生硬,直到最后,还是习惯‘性’用本宫自称。 “你,还真是无趣!”邪风起,早就飘远。 第147章 我的客人 邪风不知去向。.. 驸马爷啸珞,转身,只见没了端庄,浑身湿哒哒的长公主,他在盯着这漆黑只剩月光的水亭,苍凉的光,恍然如梦,似有些不确定,满是陈旧刀疤的手,‘摸’着琴姮饱含水润的脸颊,嗔目轻声询问,“姮姮,我的长公主姮姮!”此时的驸马爷,声线与刚才明显不同,夹着柔情。 双眸瞪大,长公主直接爬上乌木长桌,跪在桌边,双手因为唯一的称呼,才敢小心翼翼触‘摸’驸马爷俊俏的脸,再赶紧抓起对方的袖口,那一对祖母绿扳指不见,换,换人了,又是这样突然,那人走了,眼前的是自己真正的驸马爷。 “啸珞,我好想你!”长公主含着少‘女’娇羞,紧紧搂着驸马的腰,整张脸埋在对方的‘胸’口,忍不住,还是嚎啕大哭起来。 “我也想你!”啸珞蹙眉,视线落在长公主身下的乌木,悲怅而后悔。 有些时候,求得这一身荣华富贵,又有何用! —— 离开公主府的四辆马车,按道理,不该是同一条各自回府的路,偏偏九‘门’总督的马车领头,位置其二的闲染不可能放任乌嫣与琴子祁继续纠葛。 其三的马车闫诀,呵,气都气饱,需要‘消食’。.. 其四的繁‘花’,只命令车夫盯着闲染的马车,先盯到对方回住所再说。 “你今晚住哪!”车内,琴子祁盯着在自己身边躺平发呆的乌嫣问。 “拈‘花’坊,和拈‘花’睡!要不然和你睡,那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乌嫣突然侧身,单手撑着下巴,挑抖蚕虫粗眉询问男人,“沈副督居然和公主府有关系呀!” 俯看浓妆八卦脸,琴子祁枕着身旁茶几,瞅着夜明灯的光亮开始看书,“她的‘私’事,你自己问。” “啧!”无趣,乌嫣咋舌。斜眼瞧着坐在车厢边的沈镜月与拈‘花’,一个个居然比自己还淡定,“我饿了,要喝粥,夜市上的粥,你放我下来!” “去夜市!”沈镜月立刻对着车厢外的车夫吩咐。 马车猛然骤停,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紧跟不放,身后三辆马车的车夫,即将连连撞,纷纷要骂街。还好停止的快,只见领头的马车掉转方向,扬长而去。 一个个车夫,只能询问,跟还是不跟。 自然,都被里面的主子数落,扯缰紧追呗。 “副督大人,他们还跟着!”车夫可都使出看家本事,愣是没甩开一辆马车邪‘门’了,他技术很牛的啊! “副督大人?”车夫继续询问。.. 乌嫣跟蚕虫一样,蠕动身子,伸脚瞪瞪离开公主府就魂不守舍的沈镜月。 “啊,跟就跟呗!”沈镜月想捏断乌嫣的脚,刚抓住对方的脚踝,乌嫣咻的一下往沈镜月怀中躺,翻身,头在对方怀中,一脸‘奸’诈笑意。 “走开!”沈镜月讨厌和人这样亲密,况且还不熟。 “别呀,副督大人,我都好奇一晚上,你和长公主到底是什么关系?要你是个权贵,日后我有麻烦,你还能给我开个后‘门’,你说是不是。”乌嫣眯眼,咧嘴笑。 “需要我说,问对面的不就是了,她那什么消息‘弄’不到!”沈镜月想想也到时候,却不知道怎么说,睇看拈‘花’。 突然被点名的拈‘花’,明显楞了一下,有些犹豫的转头盯着二皇子,她不清楚沈镜月的事,这二皇子清不清楚,抿了下红‘唇’,摇摇头,“我一下人,什么都不知道。” 她怎么真的就跟着乌嫣‘混’了,拈‘花’在水亭边一直想弟弟因乌嫣受惊的事呢,没空想其他。 “说嘛,什么权贵也让我这村姑开开眼!”乌嫣头往沈镜月的怀中钻,‘乱’蹬双脚。 被‘乱’瞪踢疼的琴子祁,恨不得一本书砸对方的脑,捏紧手册,朝着沈镜月点点头,“如果确定用她,那就和她说,瞧不上,那就立刻换人!”明显,二皇子知道沈镜月的一切,要不然,乌嫣来霓岚国进城‘门’,他也不会特意等在那。就怕脾气都不好的二人,怼上,硬了关系。 “今天在公主府,你发现什么了?”沈镜月这话,就是决定让乌嫣来做这事。 “你和长公主的关系都不告诉我,我又不是会吃亏的人!”乌嫣被沈镜月扶起,面面想坐。 “我是你的客人,就这态度?”沈镜月双手‘交’叉叠在‘胸’前,有钱就是大爷。 “客人?价码多少?”乌嫣撅嘴,有钱了不起! “一千两黄金!”虽然不是她出,但用别的‘交’易做了对换,比一千两黄金贵的多! “哎呦呦,原来您就是一千两黄金的客人呀,拈‘花’还愣神,快给大客户倒茶。”乌嫣双手拍掌,笑得庸俗市井。 这见钱眼开的笑容,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拈‘花’不耻,“这是九‘门’总督的马车。”人家的地盘。 “她!”沈镜月想继续说,但盯着拈‘花’,乌嫣这驱鬼师与收鬼当铺的老板闲染明显不对盘,这拈‘花’可是闲染的人。 “没事没事,随便说,我看中的就一定是我的人,没关系的。”乌嫣要了拈‘花’,就没还给闲染的打算。 琴子祁和拈‘花’同时望着口出狂言的乌嫣,她哪来的自信。 “长公主前任入赘的驸马是我亲哥,两年前死了,一年前入赘今天的驸马是我哥哥身边的副将,我觉得哥哥死因有问题,你帮我查出真相,一千两黄金,太子付给你!” “等等,琴子祁你有没有‘弄’错,你手边的得力副将,找我驱鬼,让太子付钱!”乌嫣皱眉,一脸的无语,之前闲染说过,这公主府驱鬼,应该是琴廖临时给的单子,不是原本想让自己解决的驱鬼案。 “你以为公主府驱鬼会多简单,说了,这是副督的‘私’事!”琴子祁灌下一杯茶,这乌嫣想事情不要太简单。 “我也是事后才知道太子‘花’一千两黄金请你来驱鬼,出多少钱,与我无关,我只不过承诺,只要找出我哥哥真正的死因,就退出这次太子妃的候选。”繁‘花’当自己假想敌,本就‘弄’错了对象! “你哥哥能成为长公主的驸马,你又是九‘门’副督,你家霓岚国还‘挺’有权势!”乌嫣当之前的话没听见,快速继续话题。 第148章 砸酒原因 “我的家世与你驱鬼有关?”沈镜月不喜欢说,忍不住蹙眉! “客人,知己知彼,我要‘花’时间调查你,不是更‘浪’费时间吗?”乌嫣拢着肩帛盘坐,坐正身子,态度端正。 “家母早逝,家父霓岚将军,哥哥原本是家父同营的将领,被长公主看重后,是不能有官职在身,退了官,做驸马。无病无恙,突然在公主府暴毙,一年后,哥哥身边的副将,就是啸珞成为新的驸马爷。”沈镜月一边追忆,面‘色’逐渐凝重,继续道。 “无病无恙暴毙,蹊跷!尸体却没有任何问题,就当这是哥哥的命,作罢。 长公主在哥哥过世后,也就是一年前迎赘啸珞。哥哥辞退官职,啸珞也退出军营,二人一直呆在霓岚国,啸珞在哥哥成亲这一年,一直与哥哥在公主府同进同出。后来啸珞成为新驸马,我也能理解。”哥哥过世才一年,最好的兄弟娶了原本的嫂子,沈镜月不让自己瞎想,试图自己对所有的事都能理解。 乌嫣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可前不久,哥哥两周年忌日,公主却迁坟!” “突然迁坟虽然奇怪,但怎么和死因有关?”乌嫣拇指撑住下巴,食指挡‘唇’,入土为安,换地,多因风水不好,或者换个风水更好的坟址。..但沈镜月的哥哥还是驸马暴毙而亡,加上沈家本有势力,又怎么可能选个需要替换掉的差墓地。 “将我哥哥的尸骨,迁进皇陵,长公主死后用的公主墓!”一想到这,沈镜月‘唇’角颤抖,拳头握起,发出咔咔的声响。 “皇陵啊!那风水不是更好!”乌嫣瞧沈镜月的眼神要吃人。 “好!再好不过,皇陵,除了皇室血脉成员,我沈家即便我那当将军的爹,都无法进去!再说,长公主已经招了新的驸马,百年之后,难道还挤在一起埋了!”沈镜月气不过,自己的哥哥的墓地,本只有忌日与公主一同去祭拜一次。但她可以偷进墓地,看看。 现在,迁坟皇陵,偷着进去,就是灭九族的大罪,为什么,凭什么,长公主已经有了新的驸马,就连死去哥哥的尸骨都要摆在皇陵!这样不是做贼心虚,那又是什么,有没子嗣,哥哥怎么算,功名,家事,都不该放入皇陵的。 “镜月!”琴子祁冷声,一起埋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属下知错!”沈镜月为什么找太子,一,对方是镇魂司找民间的驱鬼师肯定比自己寻找强,二,因为要查长公主,不能给自己的主子惹来麻烦。 “哎呀!”乌嫣双臂垫脑,向后一躺。 一眼慌张,本就‘露’出双肩的‘花’笼裙,琴子祁褪下银狐裘衣,甩盖乌嫣上半身。 夜深的确有点凉,乌嫣撇开肩帛,很自然的套上柔软而没有热度的裘衣,衣襟扣上金步摇,沈镜月一双眼牢牢盯着自己看。 “只要查出你哥哥的死因!”绕这么一大圈,一千两黄金的驱鬼单,怎么变成调查凶杀案了。她是驱鬼师,拜托,她是驱鬼的,这些人能不能尊重一下她的职业。 “对,你今天进公主府,发现了什么吗?”‘阴’阳眼,沈镜月观察乌嫣到现在,对方真的能见鬼,无论白天黑夜,她从来没在乌嫣的眼神里,看出见鬼的端倪。还是太习惯,所以视而不见。 “有高人布阵,公主府没人带路,进不去,出不来。”乌嫣‘摸’着手感真不错的裘衣,盯着琴子祁。 “布阵?”其余三人异口同声的****。 乌嫣低头,都要挤出双下巴,眨巴粉红银光的眼皮,“你们看不出来?”不会吧! “军营战场的阵法我当然知道,可公主府,很正常!”沈镜月见乌嫣的质疑不假,她无知了? 拈‘花’错愕,她懂一些,没觉得不对劲呀,乌嫣是怎么看出来的! 琴子祁知道有异样,就和身上的紫‘玉’铃铛一样,有些能力是秘密,他无措的摇摇头。 “哦!是说奇怪,原来是幻象做出的阵法!”乌嫣食指抵‘唇’自言自语,突然,眼睛瞪大,手指琴子祁,“你不知道!算了,你知道什么呀!”乌嫣嫌弃。 “你不知道!”手指拈‘花’,对方是妖,一般的阵法她比自己更敏感,没感觉,那就肯定不是镇魑魅魍魉的。 “你不知道!”手指沈镜月,军营确实有用乾坤八卦‘迷’‘惑’敌人的阵法。 正常人,魑魅,乾坤八卦去掉这三种‘迷’‘惑’对象,公主府的阵,只针对她这这种‘驱鬼师’! 物极必反,乌嫣噙笑,终于对公主府上心了。 但是,乌嫣眯眼盯着沈镜月,“我保证查清楚你哥哥的死因,但我要一句实话,琴廖找你,还是你找琴廖!”他,到底要干什么! “你这太子名讳,算了,太子是镇魂司的人,肯定是我主动找他呀。当然也是借着选妃的由头见面,我九‘门’副督突然找镇魂司的人,如你所说,公主府有针对驱鬼师的高人,那我的一举一动肯定格外关注!”沈镜月知道太子与乌嫣的关系,非常的不一般。但指定乌嫣接单,是太子的主意,沈镜月觉得自己不需要多嘴。 “公主府的阵,是针对驱鬼师的,所以你们感觉不到。公主府一个鬼都没有,有专人处理过,当然,最奇怪的是水亭用膳用的桌子?”乌嫣决定把知道的先说出来。 “乌木桌,有什么奇怪的!”沈镜月听乌嫣的阐述,觉得自己找对人了。 “你们叫那木头是乌木,我们称呼‘阴’沉木,除了名贵,而且如铁硬比石重!” 沈镜月想想,的确如此。 拈‘花’没上水亭,所以不知道状况,但‘阴’沉木做桌子,也不愧于长公主的身份。 琴子祁放下手册,盯着乌嫣认真的听。 “我砸了一桌酒水,顺着‘阴’沉木,但酒水没有溢出石板,而是顺着木头往下流淌!”乌嫣语速缓慢。 “噢,你砸酒水,就是为了这!”是说古怪,琴子祁恍然。 乌嫣翻了白眼,这琴子祁以为她真神经啊! “然后呢!”沈镜月瞪大眼,有什么联系? 第149章 水中木邪 “那块木头几十吨重,不是摆在石面上,是悬空于下方湖水,坐镇湖中又是正中央的位置,‘阴’沉木,水养之,是邪,那湖,应该压着东西!”不是一个圈子,乌嫣解释起来,好费口水。.. “水养木,是邪?”沈镜月满脸疑‘惑’。 “岸边柳,引魂枝,你们没听过!”乌嫣伸手扶额,得,她还是少解释吧,不是同行半句多。 “这我知道,说那柳木,因为生长在岸边,水养至‘阴’,特别容易招鬼!”拈‘花’媚眼发亮,津津有味的解释。 乌嫣继续扶额,心中念叨,‘妖怪姐姐,你这妖比鬼高级,但在人的心里,也捞不到好名声!’ “那湖里会压着什么?”沈镜月着急追问。 “大姐姐,压着什么我哪知道,鬼都没有,但我只能说公主府有问题,但这问题和你哥的死因有没有关系,这我目前不确定!你哥也有可能只是猝死。”期盼越大,失望越狠,乌嫣目前说的话,没有妄言! “那接下来!”沈镜月黯淡双眸,轻声。 “放心啦,我收钱办事,绝对上心,有消息就告诉你,你看马车停了,让我下去喝喝粥好不好,拈‘花’我们走,你们俩可以先回去了。”自己除了驱鬼,很多事要办,哪能只和你们厮‘混’! 拈‘花’在前,乌嫣拢着裘衣,跳下马车。裘衣都要粘着地,算了,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心疼。 ‘走什么走!’琴子祁身子探出马车,伸手揪住乌嫣都要戳破天的发髻,当扶手,走下马车。 “找死!”这货蹬鼻子上脸,乌嫣呲牙。 “死,也是冷死的!”夜街四周,彩灯高挂,喧嚣不停,人‘潮’涌动。琴子祁撇了一眼,身后三辆马车差不多同时停止。 “总督,你!”沈镜月因为之前琴子祁没下车的意思,根本没派人清场,这离开澜都中心的闹市,热闹是热闹,可是档次低,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放心,本总督受伤,她死!”惨白的指骨用力提起乌嫣的发髻,还真不知道心疼人蛤,穿着自己的裘衣可暖和? “放手,小心我先‘弄’死你!”乌嫣半只眼眯起,痞气的咬着紫‘色’下‘唇’,瞪着不想活的琴子祁。 “啧!”褪掉裘衣的对方,就是一件银白长袍,单薄的身子,乌嫣想到对方五崇殿那嶙峋的锁骨,瘦无几两‘肉’,逛这夜市,对方撞碎锁骨难道算她账上!小手立刻‘摸’到衣襟处的金步摇,准备还对方裘衣,真的好暖和。 还算知道心疼人,琴子祁满意乌嫣自然愿意给,这才松开抓住发髻的手,伸手向后边移动。 沈镜月拨出马车备用的裘衣,递给总督大人。 果然是亲兄弟,某些方面,跟琴廖那货一个贱德行,乌嫣很有常识的对着沈镜月伸手,“给我喝粥的钱!”她没钱,有钱也不能动。 沈镜月不能饿到自己主子,立刻从怀中‘摸’出钱袋。 一举一动,闲染看的那叫一个真真切切,嘿呦,能耐啊,本事呀,坐下马车的功夫,都能让九‘门’副督掏钱袋子了。 夙灯嫌弃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尤其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个眼神,瞧着她浑身不舒服。 “公子,这夜市,夙儿还没来过呢!”黄莺妙语,四周正在因一群高规格的人物到来,自动降了音,齐唰唰的目光瞅了过来。 做了无数心理斗争,重新画上最美的妆,繁家大小姐在丫鬟晴儿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 “你,下来保护大小姐的安!”谁知道离开公主府会来这破地方,人手不够的晴儿,示意车夫也一起下马。 “繁,繁家大小姐!”果然,繁‘花’在霓岚国的名气,因为一张脸,因为长居首富之‘女’,更让人过目难忘。 繁‘花’面‘色’淡然,双眸剪水,缓缓朝闲染走去,耳边是关于自己的纷纷。她够美,够有钱,闲公子身边的老‘女’人,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一身影却突然挡在繁‘花’面前。 刹那,寂静无声,紧接着是‘女’人们歇斯底里猛然爆发的尖叫。 闫诀一眼,只有前前面,乌嫣的高髻,上天得了,居然穿着琴子祁的裘衣,没钱是吧,别的男人的衣服,都愿意穿,一想到自己为了出现在对方面前,所做的总总努力,闫诀无视手下盛坝的拉扯,大步流星,直朝乌嫣走去。 “爷——”‘女’人的尖叫,压住盛坝的呼喊,主子,您忘记啦,您自己说离远点,免得别人注意到乌嫣姑娘,哎!盛坝赶紧跟上,好看,好看,好看,他家主子当然好看,喊破喉咙,他家主子对别的‘女’人都不会多看两眼,你们可就拉倒吧。 夜市营生的种类就和流动的人群一样,杂。 但夜市东南西北中,就东边的‘糊一碗’,一碗‘肉’糜粥,就干了十年! 他是霓岚庶民人人皆知的老字号,十年除了下雨下雪,永远在一颗苍天榕树下,落下担子生火熬粥,一份一碗,一碗独锅,慢是慢,习惯了,人再多,‘肉’糜粥,还是一碗一碗熬出来,急,没用,反正他就不大锅炖煮着卖。 也是因为是这夜市的‘老人’,街头地痞流氓无赖,定时收固定的‘抽’成,也不会再做更多的打扰。日子,也算稳当。 “多钱一碗!”乌嫣咽下口水,盯着咕咕冒泡的陶瓷盅问。 “十文,‘肉’多!”糊一碗正擦拭扁担上的水迹,猛一抬头,一张鬼脸,吓得手哆嗦,“妈呀!” “这是四十文,多送点小菜!”哈哈哈,自己瞻仰后世的妆容,终于有了最直接的反馈,乌嫣将钱放在木台上,一回头,原本四角对立的四桌客人没了。 从绸缎店,临时买来黑‘色’的缎子,沈镜月铺在粥扁担对面的右侧,正方木桌,看得出擦拭的很干净。 “老板,赶紧的,我饿了!”乌嫣将钱袋子往怀里揣,就当后面旁边三桌人是空气,只要别找她晦气,那就相安无事。 “诶!好,马上,四份这就‘弄’!”特意拧了大‘腿’一下,糊一碗有看见坐下的其余三桌人,他是不是死了吧,大晚上,又见鬼,又见仙。 第150章 欺负乞丐 扁担炉上,灼烫的水蒸气,叠在自己面前压在四十枚文钱上,居然出现三枚金珠子,他真的要吓哭了,“三桌客人,小的小本买卖,找不开!” “不用找了!”三桌客人,都大气。.. 乌嫣背坐,但感觉到后方闫诀的视线,不止一道目光,都盯着她的脑袋,有病! 沈镜月坐在乌嫣对面,她习惯审视环境,四桌人,成四角,他们旁边两桌上繁‘花’,下闲染,后面是那叫闫诀的男人。 “仙‘女’姐姐给点赏钱吧!”个子到大人腰,一小孩挤进人缝,这有眼力见的乞丐从围观群众中间冲了出来,喝粥就出一金珠子,今天肯定能赚一笔。 围观群众,看戏,却不敢太靠近,这群非富即贵的人,他们知道不是好惹的。 可乞丐们不同,更多的乞丐准备涌动,居然冲进来一小乞丐,沈镜月蹙眉抬手。 暗中乔装的手下,立刻站在围观群众前面,抱着长剑斜视,其余乞丐一看这架势,得,便宜先进去的小子了。 繁‘花’本来就在抓狂这脏破烂的地,身边出现个小乞丐厌恶,但这小乞丐聪明,第一个叫着的是自己仙‘女’。繁‘花’瞅着对面桌的老‘女’人,抬眉,晴儿立刻给了乞丐一金珠子,打发掉。.. 小乞丐六七岁的模样,眼睛倒是雪亮,捂着金子,赶忙跪地磕头,顺便咬了一下,是真的金子。 一辈子都没见过‘摸’过金子,小乞丐想走,但看着还有‘女’的在,以他多年乞讨的经验,男的看上去脸‘色’不好,不招惹。 他一膝盖的土,起身跑到夙灯面前,“仙‘女’姐姐,行行好!”摩挲双手,佝偻背脊,可怜兮兮。 贪得无厌,夙灯掏出两枚金珠子,输人不输阵,是亲自放在小乞丐黑得都在发臭的手中,垂眸,微微一笑,“你吃点好的,太瘦了!” 小乞丐被这笑容惊了神,但用力点点头,眨巴眼,想跪。 夙灯赶紧扶着对方肮脏的双臂,微微摇摇头。 繁‘花’面不改‘色’的淡笑,心中咒骂老‘女’人就是圆滑。 那头上那么大的金莲‘花’顶,小乞丐,一下子得到这辈子最多的钱,左右两手都握着金珠揣在同一只手后,衣服破破烂烂,装金子怕掉出来,但看着那头上,那么大的金子,他心虚,有心痒,还是挪动着光足,走到乌嫣身旁。 哇,这姐姐双手部都是宝石,小乞丐两眼发亮,同时看见乌嫣右边的拈‘花’。 坐乌嫣左侧的琴子祁睇看对方,他可没钱,沈镜月的钱袋在你怀里。.. 拈‘花’又不是什么好心的人,但前面两桌都给了吧,她从衣袖掏出—— ‘咻——’乌嫣眼尖,瞅着拈‘花’已经握在手里的金珠子,立刻往自己怀里一丢,别给她败家哈,吃粥她都从琴子祁那搞钱,这拈‘花’跟着闲染,就学会败家了。 ‘你——’拈‘花’直接翻了个白眼,用不着这么世俗吧,给乞丐的钱也抢! “你怎么抢我的钱!”小乞丐直接去抓乌嫣的衣襟。 前前后后,杀气肆起。 ‘咔擦——’ “啊啊啊啊啊啊——杀人啦!”小乞丐突然跪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捧着手,痛得鼻涕泡都冒了出来。 “杀人啦,大家快来啊,有钱人当街杀小乞丐啦!”围观群众深处,一男一‘女’高呼呐喊,如此劲爆的话题,人头攒动,咒骂不绝。 “那,那是九‘门’副督,沈大人!”有人点官名,闹事的来了。 “那,那男的是九‘门’总督,我的妈呀!”这位闹事的,闹着闹着,自己先跪下了,完蛋,扑街。 “九‘门’总督?” “二皇子!” 包围四周的人群,哗啦啦跪,听到劲爆八卦,赶来的路人甲乙丙,还没看热闹,那也要跟着众人先跪了再说。 如此盛况,夜市首次,后面涌动,前方跪拜,‘潮’‘浪’一般,绵绵铺展,顺势,街道黑压压跪成满街。 “二,二皇子!”满脸斑驳泪,小乞丐‘抽’泣着鼻子,概念中,还不清楚是什么人,但明白要害怕的人。 “啧啧,小乞丐你知道我这裘衣有多贵!算了,这三枚金子就当补偿吧!”乌嫣将四周当成空气,不管四周如何状况,刚才脱臼小乞丐的一只手臂,弯腰,从小孩手掌里抠出三颗金珠子。 她衣服的补偿,这不过分吧。不干驱鬼师,她碰瓷绝对能赚不少钱。 金珠子有点脏,只好往裘衣上擦干净,乌嫣漫不经心,继续往衣襟里面塞。 “还,还我的钱!”小乞丐又疼,又吓,但立刻扯着嗓子,钱比命重要,二皇子怎么了,他的钱,就是他的钱,脏手用力扯着乌嫣的裙摆,眼泪珠子哗啦啦的往下坠。 其余乞丐,立刻要往人群里面冲,打他们的人,“二皇子,你要给我们做主呀,这人乞丐的钱也抢!九‘门’副督,你要为我们乞丐做主啊!” 身份是把双刃剑,有人敬畏,有人要挟。 数百位路人甲清楚不清楚的,都在高呼,“二皇子,要帮乞丐做主呀!” 拉成的音,就怕动静小,一声响动,连绵不绝,此起彼伏,一声更比一声高。 繁‘花’笑,好!想想,还是算了,为了个乞丐出头,何必!掉身价。 夙灯喜,妙!夙灯见识过乌嫣的本事,没想到对方这么猖狂,不过也好,男人都看不上恶毒的‘女’人。 闲染还在想乌嫣这次真的鲁莽了,‘弄’不好,二皇子也要背罪名,霓岚政敌,谁不眼红九‘门’总督这样实权的位置。想把乌嫣扔出去,小孩都欺负,就不能忍一下。 闫诀只盯着乌嫣,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乌嫣双手撑着下巴,嘟着中毒‘色’的嘴‘唇’,真的好饿,转头,金流苏晃‘荡’,“老板,‘肉’粥还没好呀!” “来,这就来了。”这场面,还有二皇子,中年老板糊一碗紧张得满头大汗,从明火移开四碗陶瓷粥摆在木盘上,想想,还装了整整一个蓝边碗的咸菜干,双手托举,走出扁担,往乌嫣那一桌子送过去。 这姑娘,连乞丐的手都能废,可是个狠角‘色’。 第151章 刹那反应 人齐,围观群众多,再加上那四碗刚从火炉移开,噗嗤噗嗤冒死无数粘稠小泡的陶瓷盅。..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天时,地利与人合。 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气息,繁‘花’身边的车夫,就犹如城‘门’相遇时那样,一匕首就能那么巧合割断六匹马之间的缰绳?愚蠢。 车夫衣袖下,左手拇指轻轻移动。 邪风幽幽推动,‘混’着土灰的地面上,一颗拇指大小圆润的石子,早就不自觉的滚动。 车夫其实也在纠结,如此机会,这粥是呼在乌嫣脸上好呢,还是当着她的面,烫死小乞丐更有效果。想到宛水城的种种因果,车夫拇指最后用力一动,同时改变了泼粥的方位。 “啊呀——”凸出的石子,似有向上的力。糊一碗凭空蹩脚,可双手托举冒着白雾热气的陶瓷盅,糊一碗哪在乎脚疼,脚断了,他也要试图伸手抓住那飞上半空的粥啊,当然,徒劳。 左边二皇子,前面是那姑娘,他另可烫死自己得了。 没看见惨状,糊一碗已经吓晕,昏死过去。 “我去——”拈‘花’见飞粥的瞬间,抱走右侧地上不好动弹的小乞丐,往外连走几步。 直到身后空的陶瓷盅哐当落地,发出脆响,碎片还冒着白雾热气。 纵身飞起的沈镜月,默默抓住拈‘花’的手臂,忍不住用力,看见原来的位置,咽下口水,眨巴眼,感觉自己刚才毁容一瞬间,此刻,是什么状况。 四碗半空的陶瓷盅,终于从某人后背倒地,哐当脆响。 掐着车夫脖子的闫诀一回眸,心跳嗓子眼,心口那猛不丁撕碎的疼,瞬时煞红的眸,“他是废物?要你挡!”惊声破天。 起身的闲染一掌,震碎了整张桌子。 “大爷的,你死人啊,还不送我去九‘门’!”乌嫣半弓着背,她是真的失心疯,这什么都不会的废物每月享受一次剥皮之刑,人家可以自动换皮,她干嘛不跑。 “你——”黑影笼罩,被乌嫣双臂抱着头的琴子祁,僵硬着身,他本可瞬移,但不能。 他剥皮之刑,所以刹那间决定不动。 但,为什么! 为什么,是她! 从乌嫣手臂下钻了出去,只见对方狼狈至极,身黏糊糊的‘肉’粥洒满,还在散发袅袅热气,‘混’在裘衣,‘混’在发丝。误会,狼狈,不堪入目。 勾魂眸,是眼前人,喉咙发酸,琴子祁怒瞪,“想死是不是,还不快,快,马车,沈镜月你愣在那干嘛!”琴子祁伸手,但不敢碰此刻的乌嫣,他本没血‘色’的整张脸,此时更是惨白如土灰。 他刚才不能出招,当着这么多人面,自己,废物,让个‘女’人护着。 反应回神的拈‘花’,赶紧冲到乌嫣身边,找到扁担旁的凉水木桶,哗啦往乌嫣头上浇。 咬紧牙板子,褪掉裘衣,乌嫣感概,果然她的命,不适合这身贵重。 “偷看者,挖眼!”居高临下,蔑视一切。 琴子祁无暇顾忌闫诀手掐的那个车夫,本就跪在一地的八卦百姓,都感觉到脖子吹过咻咻冷气,一个个脸是压在地面上,呼吸之间是土灰,此刻命重要。 那一脖子,一肩膀通红鼓起的水泡,琴子祁立刻脱下裘衣要给乌嫣档上。 “要死哦,别碰我,赶紧,赶紧去你九‘门’。”总督府五崇殿那池水,效果最好。她要没想到后招,也不会大公无‘私’好不好!又不是好人。 马车直接引到乌嫣面前,她疼得整张浓妆脸,都在滴落豆大的汗珠,刺骨之痛,刀伤剑伤,对于她而言,最疼的是热物烫伤,因为,这包含以前不能吃甜食的不堪记忆。 碍脚的‘花’笼裙,裙摆被拈‘花’和沈镜月快速撕到脚踝。 还是呈现之前弯腰抱人状,乌嫣和僵尸一样,僵硬身,脸朝下,犹如雕塑,被抬上马车。 “风,给我风,凉快点!”乌嫣趴在软垫上,后背疼得她人都有点‘迷’糊,只能紧绷小‘腿’,以她曾经热开水灌嘴的经验,算了,上次内伤,这次外伤,不一样。 站在马车外,整个马车顶,被脸‘色’‘阴’霾的闲染抬手,掀翻。知道疼,何必多事。想想就生气,闲染转身,夙灯赶紧跟上,两人居然最先离开。 再看了一眼车夫,闫诀松开手指,领着盛坝,快速挪身,消失于大街。 他不忍,再多看一眼! “他掐你干嘛!”那样快的身手和杀气,吓得还坐在座位上的繁‘花’,一脚踩在车夫的手背上,贱人出事,打自己的人,几个意思,难道还是她指使的不成! “啊,这,疼,大小姐,大小姐!”恍然如梦的车夫,抬头一脸无措,这是什么状况,他刚才不是在马车赶路中。 起身,甩袖,繁‘花’立刻离开,就与之前走的两车人一样,此刻上前多一句关心,那就是心虚。 跪拜的众人,鸦雀无声,敞开大道,正被人清除一切会照成颠簸的石子。 缺了车顶的马车,车轱辘压着头悬梁锥刺股的杀气,从他们面前,被九‘门’的人,牵着马路过。 “人带齐了!”琴子祁沉音,压着眼角,吩咐在外的沈镜月。 那乞丐,那车夫,还有地上昏死过去的糊一碗,迅速被装上另外一辆马车。 “我的钱袋子!”乌嫣嘤嘤着细声,要看点钱,转移一下注意力。 “钱钱钱,给你!”拈‘花’盯着乌嫣后背鼓起越来越大的水泡,虽然这伤能看好,但这疼的感觉,可减少不了。哗啦啦的拨拉,双手所有的宝石戒指仍在乌嫣面前,她用力咬了下红‘唇’,气得半死,直接剐看了对面的琴子祁,男人,没一个是东西的。 就这白粥,飞在半空,他们哪一个不能直接灰飞烟灭了,一群各怀心思的王八犊子! “嘤嘤嘤,这些宝石居然都是真的啊!”拈‘花’好有钱,乌嫣捧着贵重往脸上贴,当然,富气,又不能降温。 “废话,老娘能和你一样穷酸,见钱眼开!”惹小乞丐干嘛,生了这样的事,越想越气,拈‘花’更用力的呼着袖口,给乌嫣满是水泡的后背带来点凉风。 “干嘛呢,还不动手!”拈‘花’这次是真的气糊涂,直接怒吼二皇子。 没了裘衣的琴子祁,赶紧‘摸’到身边的一册子,呼呼扇风。 乌嫣双手戴满宝石,享受这样尊贵的款待,挥动沉甸甸的手指,她已经看不清原貌的污秽小脸,双眼却弯如明月,紫‘唇’成线,两角向上勾起,这人吧,关键时刻,刹那,才是最真实的反应! 这伤,伤得值! 第152章 扮猪是狐 九‘门’总督府,最深的夜灯火通明。.. 没了车顶的马车龟速停滞,乌嫣趴平身子,脸上不断滴落的汗珠差不多洗刷掉原先的浓妆。 她紧闭双眼,撑起双臂,打算向后用脚尖挪下马车。 ‘迷’‘迷’糊糊,整个后背越来越大的水泡,就似那荷叶上‘露’珠来回晃动。 越墨迹疼的程度越深,琴子祁张开‘唇’问,“怕不怕疼!” 乌嫣扯起嘴角,说话声都有点含糊,“废话,长痛不如短痛,我去池子里就好了!” “啊嗯——”突然腾空的身子,因动作幅度过大,而霹雳爆破的水泡。被琴子祁一把拦在后背的乌嫣,咒骂自己逞能是不对的,只有牢牢抱住对方脖子。 拈‘花’和沈镜月赶紧走下马车面面相看,都被琴子祁亲自背人吓到,这还是那病怏怏的二皇子! 低头单膝跪了一路九‘门’人,没一个敢抬头看,走进九‘门’府内,脚步成风,铁青脸的琴子祁在乌嫣下巴压在脖子晕厥后,终于,瞬移到最中央的五崇殿内。 等沈镜月与拈‘花’瞬跑,殿‘门’早已关上。..这速度!飞进去的呀。 空着双手的拈‘花’,好比没穿衣服,手指之间缺了沉甸甸的份量,格外难受。 同一个‘女’人,第二次进去多年只有总督大人独处的五崇殿,沈镜月回望一眼拈‘花’,“还有一车人,一起去看看!” 拈‘花’想到闫诀掐着那位车夫,媚眼下垂,“当然要看看。”到底是谁干的! 水池中,头上的莲‘花’金顶与金流苏被琴子祁解开沉入池水中,他单薄的身子浑身湿透,苍白凝‘玉’的脸俯视,扶着对方的手臂,让乌嫣整个后背包括烫伤的脖颈仰脸,浸在这方有点疗效的池水中。 “你居然会武?”阖着双眸,浮在温热的水中,再疼她也不会让自己真的昏死过去,那脚下成风的速度。 乌嫣忍不住讥笑,她可真够蠢的,坐上九‘门’总督,又怎么真是个废物。 乌嫣冷不丁丁的出声,琴子祁杨眉弯腰,俯视这张半浸池水的脸,轻声说道,“救我,图什么?”音如‘玉’,冷而透。 善良?拜托,她是没有七情六‘欲’的人,即便自己真的是那要被‘女’人保护的废物,眼前的少‘女’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相助。 尤其,今天另外闲染,与闫诀的异样反应,他在马车回想,觉得很有意思。 “噗——你给我扶好了,想淹死我不成。”乌嫣整张脸沉在水中,呛了鼻子,一嘴的水吐在正俯视自己的男人脸上。 顺便用力喷鼻子里的水,睁开无妆的杏仁眼。 摇头嫌弃,但琴子祁还是伸出拇指帮着乌嫣拧鼻子,啧,他可是二皇子好不好。 “你太惨了,看着你剥皮之刑我高兴呀!”乌嫣感觉到后背的灼热疼痛感,正被池水一点一点吸收温度。 “知道我剥皮之刑,那就更不应该帮我挡粥。”琴子祁手在池水中晃‘荡’,他是爱干净的人。高兴?你又感受不到!真是会信手拈来的瞎扯。 “忘记了,我记‘性’不好,之前和你说过。”乌嫣看着黑漆漆的殿顶,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心口空虚的程度越来越明显。 以前吧,比如琴子祁会武这事,她肯定要敲竹杆,赚一笔大的,或者让自己要多注意琴子祁这深藏不‘露’的家伙。 可现在,没感觉,就算现在对方告诉自己是‘女’扮男装这样劲爆,这样惊悚的消息,她都没一丁点感触。 她现在,以前闻到味道就条件反‘射’呕吐的甜食也能吃了。 她现在,那铭记骨髓里,被后妈用热开水冲糖水强灌嘴的烫伤,那记忆也越加模糊。 心越来越平静,沉在死海里,任务没完成,这可不是好事。 少‘女’的瞳孔中暗淡无光,就似迎接死期的沉寂。琴子祁讨厌这样安静的乌嫣,干脆松开手,让人沉在水中,淹死得了。 还在发呆,快速下沉的身子,覆盖耳眼鼻口的池水,乌嫣慌忙噗通双手,这一动,牵扯后背所有的烫伤,一时疼得头皮发麻。 紧接着,一只比池水冰凉的手,探入池中,有点用力,但不至于窒息的掐住她的脖子。 “呼——嗯。”瞪大双眸,浮出水面的乌嫣,立刻张大嘴呼吸。 “我靠——你”来不及骂完,脖子上手指用力,又将她整个人浸在池水中。 起——伏——起——伏——起——伏,那双没有杀气冰冷的手,就这样将乌嫣‘逼’入濒死边缘三次。 琴子祁‘挺’直下颚,眉眼之间,有些邪诡之‘色’,松眉,恢复病态如常。 终于将乌嫣捞出水中,“你,你,大爷的!”乌嫣终于疼清醒了,她头抵男人‘胸’膛前,扣扣扣的咳嗽,什么东西,她那异于常人的力气,刚才被掐脖子的瞬间,身子绵软,连正常人的力气都使不上来。 眼瞳里刚才运功才会出现紫光消失,琴子祁抱着乌嫣飞出水池,将人随意扔在水池中央纯白的‘床’榻之上,“池水泡烂了你,这烫伤也好不快。” 乌嫣撑着手肘,趴在白毯中,抖出一耳朵重听的水,伸手啪啪打脸,再看是琴子祁,确实是那九‘门’总督,那死病秧子。刚才那语气,她居然以为是琴廖那变态货。 这破烂货不仅有看不出‘门’道的修为,还是绝对压制自己的那种,皮靴踢铁板,她这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就这货,这深藏不‘露’的德行,她之前居然想助攻对方当帝君,开玩笑,不玩了,这人绝对麻烦,她自娱自乐,自攻目标,玩自己想玩,可从来没想过掺和别人的复杂。 乌嫣抓住‘床’榻上的新白袍,往自己身上拢,条条大路通目标,走为上策。 行,居然还知道怂!握刀握碟的琴子祁也不拦着,就坐在‘床’榻边,“你该知道,我琴子祁不主动开,你死成白骨,这五崇殿也出不去。”浅笑。 套上白袍,疼的龇牙咧嘴的乌嫣,已经跑到殿‘门’,没有缝隙,是真的打不开。她湿漉身,充满幽怨的眼神,眯起。重新走回池水上方纯黑过道,朝着前方那抹纯白,走去! 第153章 白碟嫣红 光足,坠水。袭腰纯黑的发,乌嫣由中分开,摆在两侧双肩前。 水池中央,琴子祁半拢起眼眸,等待白袍少‘女’穿过袅袅水雾,主动走到自己面前。 “你什么时候死!”乌嫣后背疼得脸皮‘抽’‘抽’,素面朝天,不咸不淡的语气,认真询问。 “呵,死!符咒没解决掉,你死,我鞭尸,魂飞,我囚之!”没穿裘衣的琴子祁,纤细近乎单薄的身,苍白着脸,单脚架在‘床’边踏板,只不过眉宇下的勾魂眸,比起任何时候,都更加的耀眼。 小巧的匕首,刀锋划过白碟底,金属与瓷器摩挲发出折磨耳朵的吱拉响。 琴子祁不羁的坐稳,乌嫣翻起白眼伫立。 风水轮流转起来,自己都怕,“哎呀,剥皮之刑总督大人您也适应了,嗯,符咒就算了吧。”乌嫣眼球一转,硬拼没实力,那就来软的。 “算了?乌嫣姑娘,我觉得你太小看九‘门’总督的地位还是我二皇子的权势。”匕首锋刃,眉角翘高,缓慢的语锋突变,“帝君我做,符咒你除,一言九鼎,魂灭才止!”除非魂飞魄散,不死不休,他与眼前的少‘女’,没完。 “别,别呀,我信口开河!”乌嫣挤着眉,嘟嘟嘴,这病秧子货‘色’哪来这么大的决心! “反正我信了,不行,也必须行!”跟自己讨厌还价,没用。.. 乌嫣左右张望,没灵根,现在又打不过对方,她想淹死自己,算了,她又不能死。 “我把你有修为的事,说出去!”乌嫣伸出食指恶狠狠的瞪人,要挟看看。 “好呀,又不止我一人有秘密!”晃动手里的匕首,没情魂,一旦知道这真相,就好比抓住对方的命脉,一眼看穿更多。但说破,这命脉就没用了。 “啧!”乌嫣很市井的咋舌,还用舌尖‘舔’‘舔’自己的‘门’牙,眼珠子从上至下打量病秧子,‘秘密’这人,他看不懂来路,自己的秘密嘛,太多,太多! 转身,开始围绕整个五崇殿思考。 抚‘摸’匕首手柄上的流畅‘花’纹,琴子祁不阻止,噙笑调侃道,“慢慢研究,这大殿我说了,我不同意,你出不去,别羞涩,总督我谅你挡粥有功,允许你‘摸’着研究!” 从后脑勺传过来的音,乌嫣嘴角‘抽’搐,看破不说破这点道德都没有!什么玩意,本想触‘摸’墙壁,拉倒吧,不看了,她难道是没有脾气的人! 还真没有,眯眼,光足走,围绕五崇殿一圈又一圈的走,思索对方到底掌握自己什么秘密! 一圈,又一圈,疼得冒汗,乌嫣走到琴子祁后方,喘着粗气,两脚一跳,往柔软的纯白上一扑,疼到极致,眼皮下垂,明显要睡。.. 琴子祁整个身子一震,扭身俯视,白袍溢着有点黄水点星的血水,对了,疼,她似乎没有靠口嚷嚷一句,等了这么久,也没因帮自己挡粥,而要一句好处。 握着匕首的指骨,往乌嫣后背伸。 “别杀我,我留着命有用!”打不过,自己也不至于是砧板上的死‘肉’。 “杀?不放你出去,饿也能饿死你。把白袍褪了,粘着伤口,你还想换衣的时候撕破皮再疼一次。 ‘麻烦’双膝弯曲撑身,耸着眼皮,乌嫣坐在自己脚后跟上,扯开腰带,双手抓着衣襟往两边褪。耳后根突然冒出一股杀气,“拜托,帮你受伤,不给吃的,让我先睡一下行不行!”她闭上眼,虽然这后背伤比之前凝聚空气后,手疼的不能动弹轻松点,但,还是疼呀! 整个人坐上‘床’榻,贴着乌嫣的侧脸,勾魂眸数着少‘女’的睫‘毛’,微微有点热气,呼在对方脸颊。 挡光的‘阴’影,闭眼,乌嫣也知道旁边是琴子祁的脸。 “你这,真是不拿我当男人看待是吧!”似有怨念,上次沐浴还记得挡住自己眼,现在直接在自己‘床’榻上褪衣,这羞辱他这男人自尊的行为,琴子祁手握匕首,不知为何,乌嫣这种没戒备,另他恨不打一处来。可以在自己面前如此,那就可以在别人面前这样! “男人?”乌嫣左眼勉强打开一条缝,她此刻一六身,心理二六魂,看过男人的尸体,比对方‘摸’的‘女’人多。前世也不是纯白如纸,男‘女’之事资源太多,品种太杂,她不过赚钱忙,没兴趣‘浪’费体力。 算了,男人计较起来比孩子还不如,乌嫣贴上琴子祁的侧脸,这男人脸颊都凉的很,‘唇’上微凉,乌嫣轻啄了一口,发出啵——的脆响,闭上眼垂头,还不忘说,“乖,我记得你是男人,不闹了,让我睡睡! 哗啦,琴子祁在乌嫣倒‘床’,就蹦下‘床’榻,他可没说要给对方睡,哦,是她要睡觉,不是要睡自己。 摇头,琴子祁用抹掉皮的力气,‘摸’了一把泛起热温的右脸。手里的匕首,恨不得直接飞出去。戳穿对方的身子。 拿自己当男人,真拿自己当男人,见过男对‘女’,哪有‘女’的敢这样调戏自己!这水池上哪来这么多的白雾,琴子祁一挥袖,整个水池的白雾被这强风,顷刻驱散。 澈可见底的温池水,池底金光,琴子祁伸手成爪,水中他之前扔掉的莲‘花’金顶与一对金流苏,破水飞到他的手中。 好的珠宝首饰,尤其是这种孤品莲‘花’顶,都有专属的标志,琴子祁翻转,看到顶内壁勾勒一只细小的羽‘毛’,扬眉,果真是琴廖送的,这羽‘毛’,是太子物件的标志。 莲‘花’顶,与金流苏再次砸进水池中,水汽白雾重新溢出,琴子祁转身,勾魂眸盯着乌嫣后背伤,琴廖!太子!那又如何,明知自己剥皮之刑,挡粥。或许吧,他琴子祁平生第一次,要,要定了眼前的‘女’人。 没有情魂,多稀罕,剥皮之刑,能陪在自己身边,吃饭也好,玩闹也好,酣睡也好,一眼看透自己的符咒,不可怜,不同情自己的人,还是个‘女’人。 他琴子祁,要定了。 抖动手,匕首划破手腕上二寸的位置,嫣红的血,缓缓流入纯白的瓷碟中。 上了‘床’榻,琴子祁捂住对方的下巴,抬起乌嫣的脸,“喝了,再睡!” 这货能不能让自己睡安稳点,遗忘后背的疼痛,要很强的意志力好不好,乌嫣眼都懒得睁,三口,咕咚,一嘴熟悉的血腥味,她蹙眉,盯着白碟里刺眼的红,立刻蹙眉,“谁的血!”还好没下毒。 “我的!”冷清着音,拿开碟子,琴子祁松眉勾笑,拇指抹掉乌嫣‘唇’角流出的血。 “真有病!”剥掉皮又能长回来,估计这血是能疗伤的,乌嫣闭眼继续趴着岁,人血就人血呗,反正没毒,不死就行。 ‘呵,也就她能喝了自己的血还漠然酣睡。’满意的琴子祁并肩躺下,窝在乌嫣身侧,他举起白碟,看了又看,勾魂眸里,是不一样的笑意。 符咒,还真的要尽快除去。 第154章 涂膏喝药 就在乌嫣酣睡的同时,某位夜市震碎桌子的男人强行让自己离开,回到新府毁了一池还来不及绽放的莲‘花’池,转身,在夜幕中,还是朝着方圆一里,戒备森严的九‘门’总督府纵身飞去。 屹立最高的屋檐,闫诀负手握着一物,长袍被凉风‘波’‘浪’吹动,桃‘花’眼无绪的凝看下方。 一只‘玉’莲纹柄勾着青丝,风吹,发飞。抿成直线的‘唇’,久久都没有启开。 除了得到一只鬼煞,乌嫣最近脱离自己预算的变化究竟为何?闫诀握着手中物,按在自己的‘胸’口心脏处,这颗心,原本是空的。 但涌入了东西,他承认自己也变得不一样。夜市出手?轻而易举。但是,他不能。 他已经用了除了主动伤害之外,可以用来接近乌嫣的任何办法。 呵呵呵呵,闫诀蹙眉苦笑,那七样东西,看来,只有‘逼’出来了。主动,你的眼里没有我,那就只有,让你乌嫣亲自来找我。 桃‘花’眸里浮现运筹帷幄的冷静,“盛坝!”闫诀‘唇’开。 ‘咻——咻——咻’细微声,让楼底又换了一张路人甲模样的盛坝向上,踏了几脚,出现主子身后。 掌心‘摸’了六年的晶莹,闫诀向后一抛。 盛坝伸手,稳当抓住,借着月光看清楚‘玉’佩的模样,双眼的眼角同时翘起,主子这贴身不离的‘玉’佩,怎么出手了。 “将这块‘玉’佩卖了!”闫诀眯眼盯着九‘门’,现在都主动帮琴子祁,他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 “啊,这‘玉’佩卖给谁?”只是主子在乎,但卖,这‘玉’佩成‘色’真的一般,盛坝有点为难,不清楚贱卖还是贵卖。 “卖给我!” 盛坝这一听,从夜市到现在悬着的心,终于沉静了一点点,主子的贴身物件卖给主子,这样绕弯的事,他用脚底板想,就知道绝对与乌嫣姑娘有关。 “属下明白了,您要大张旗鼓,还是小规模进行!”各有各的效果,但都不难。 闫诀握紧拳头,但又无力的兀自松开,这份‘大礼’又怎么能风平‘浪’静的送,“霓岚知。” 盛坝放好‘玉’佩行告退礼,应声道,“属下明白!”转瞬,消失于屋檐,继续站在楼底等待。 “即便你忘记我,也不会忘记送你这‘玉’佩原本主人对不对!”风淹没闫诀的自言自语。晕开情的眸,其实,也不知,这冒险的决定结果如何,可他不动,乌嫣眼中永无他的影。 —— 鸟鸣‘鸡’叫,拈‘花’与沈镜月盘问一夜,当然无果。.. 而五崇殿内,陷入宁静酣睡中醒来的乌嫣,睁开杏仁眼,是男人的后脑勺,有点凌‘乱’的发。 她也不知自己何时盖着白‘毛’毯,从毯子里伸出手,向后‘摸’着后背,平滑无痕,这血也不知道她开口要一斤,会不会被对方打死。 小手,掐着一根发丝,用力一拔,“总督大人,您是打算关我变白骨,活活饿死不成。”乌嫣语调没有起伏,甩掉发丝,准备再揪一根。 侧身躺在白毯外的琴子祁,将身边准备好的干净白袍扔在乌嫣伸出的手上。一夜未眠的他,是比昨日更加苍白的‘唇’,“穿好了衣服再说话!”双脚落踏,伸手捏着鼻梁,他已经决定要定‘床’榻上的‘女’人,但偷看,没那必要。 簌簌穿衣,简单的梳洗,乌嫣蹙眉,跟在有点奇怪的琴子祁身后,这次她格外认真的看,可无缝隙的殿‘门’,真的在琴子祁靠近一米的距离,由上至下裂开一道缝隙,自动打开。 乌嫣‘摸’清楚自己身上所有东西,跟着对方的脚步,一同跨出五崇殿。 听见声响,沈镜月起身,拈‘花’放下茶杯,两人同时朝自己跟着的人走去。 “你这伤,好了!”殿外太安静,沈镜月惊愕大声后,赶紧捂着嘴巴,帮乌嫣整理没有束缚的发丝,顺便检查,伤好到什么程度。 “这伤当然好了,总督大人的‘药’膏可不简单,厚涂整个后背,那些冒起的水泡和炮仗一样,嘣嘣嘣破,然后睡一觉,就一点疤痕都没有,你要不,我问他讨一点。”乌嫣试图想眉飞‘色’舞的说。 但沈镜月和拈‘花’同时发亮着眼,盯着自己看是怎么回事。 她赶紧双手‘摸’脸,没有疤,也不疼,该死的,额头的伤疤都没了,眨巴杏仁眼,语气瞬时转弱的询问这表情不对劲的倆‘女’,“那‘药’膏不会有副作用,我毁容的了吧。” 沈镜月赶紧重新整理总督大人的衣着。 拈‘花’媚眼轻翘不咸不淡的回应道,“没有毁容,还和以前一样,小姐您美得很。”除非你的手可以卸下用,不说在五崇殿内发生了什么,就这说辞,涂抹整个后背的‘药’膏,你可是从脖子到腰线以上的后背是烫伤,众人皆知,除非手能卸下来自己动,要不然‘摸’了你后背的,涂‘药’的,还能有谁呀! ‘真的和这小姑娘,‘弄’在一起啦?’沈镜月不小心与拈‘花’眼神‘交’叉,俩人视线‘交’错,心领神会。 “你是疼‘迷’糊了,伤是喝了三口‘药’好的,不是涂!”琴子祁故意提醒乌嫣,别跟他记‘性’差。 帮你圆场,还更不要脸了是不是。乌嫣翻白眼,撅小嘴,“除了白粥,给我口吃的!”她快两天没吃东西了。 “镜月,你好好伺候。”再看乌嫣一眼,琴子祁转身就走,昨夜,不会是真的意外。 “真的是涂‘药’膏好的!”乌嫣抓住拈‘花’没了宝石戒指的手,用力点点头。 “就算是涂‘药’膏,你就听总督大人的话,喝了三口‘药’好的!”拈‘花’朝着沈镜月抬抬下巴。 “凭什么,本来就是‘药’膏涂抹好的。”喝人血,她才不想外人知道。 “外人不在乎,但在乎的人,就你和总督大人在一屋,这整个后背的‘药’膏,他涂的!你说是吧。”沈镜月对着乌嫣挤着眉,难道还要她说得更明白。 “‘混’蛋,‘阴’我!”假话说着说着,把自己绕进去了,乌嫣拔‘腿’要找琴子祁算账,就这样对待挡粥恩人的吗? 拈‘花’和沈镜月也饿的不行,赶紧一人一手臂,架着比她们都矮的少‘女’,一起除了粥以外,吃点好的。 沈镜月却还是忍不住盯着乌嫣的侧脸,她没出现幻觉,总督刚才说的是‘伺候’这个词吧。 她,九‘门’副督,顶头上司只有九‘门’总督二皇子一人,横算竖算,往死了算,能让她在九‘门’伺候的‘女’人,似乎,应该是个总督夫人吧。 第155章 金珠理由 毫无形象的打了个饱嗝,终于,乌嫣从空碗中抬起头。.. 沈镜月与拈‘花’等她吃好,整整等了半个时辰。 “副督大人,你的事我放在心上,用不着贴身不离的盯着我吧。”公主府去肯定还要去,但她不能这大中午,大摇大摆的进去。 蘸满的茶杯,被沈镜月推到乌嫣手边,“总督大人叫我伺候姑娘你,一码归一码,我的‘私’事你处理,我的工作现在是服‘侍’你!” 拈‘花’拧着空‘荡’‘荡’的手,差不多该回拈‘花’坊了。 “别介,我哪能劳烦您这九‘门’总督伺候,大家这就散了吧,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这琴子祁搞什么,她暂时又不会随便跑离霓岚国,起身,乌嫣拢眉询问,“昨日带回来的那三人在哪?” 亏你还记得,“问不出东西,放了!”审问一夜无果,关大牢里,也说不过去,这霓岚国眼尖嘴碎的人,可不少。 “放了?”乌嫣转动了下脖子,想想昨夜的情景,闫诀为何去掐繁‘花’的车夫,她也没看到异样,算了,算了,放了人,她上‘门’询问就是了,卖粥的和车夫找起来也容易,那小乞丐,昨天就算他倒霉,没找对好时机。 乌嫣不断撸着长袖,这男士白袍大得都能让她出去唱戏了,哦,想起来,从藏在腰里的小兜‘摸’出一把戒指,放在拈‘花’面前,物归原主,“我昨天裘衣里四颗金珠,不会连着衣服没捡回来吧。” 拈‘花’看见戒指欣喜,赶忙往手指上串,嫌弃乌嫣一眼,“总督的裘衣,我可不敢处理。” 你个败家小娘么,乌嫣朝着沈镜月呵呵一笑。 “总督的脏衣,收回府烧了,那四颗金珠本就是小乞丐的,你‘弄’断那孩子的手,把他乞讨的钱还回去,不是应该的嘛!离开的三人,还都额外给了一颗金珠,算是押金费。”沈镜月不明白乌嫣这驱鬼师,怎么这么贪钱。 “你是说,给了那小乞丐四颗金珠!”乌嫣白眼都要翻到天灵盖。 “对呀。”昨天要不是你抢乞丐的钱,能出后面那一堆子事。 “白痴啊你,拈‘花’,那乞丐走了多久!”乌嫣没了嬉皮笑脸,衣袖一抖,桃木簪握在掌心,她立刻将散发高高盘在脑袋顶。 “现在午时,人一个时辰前走的。”戴好满手的宝石戒指,拈‘花’站起,急什么,“我给你十粒金珠,她的事重要!”撇着被骂脸‘色’难看的沈镜月,拈‘花’看不懂乌嫣的举动轨迹,真的,心好累,从怀里掏出钱袋子。 “钱钱钱,你们是不是蜜罐子长大,和昨天那群二百五一样,都失心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那十岁不到的乞丐金珠子,那是乞丐,在乞丐眼里,众人皆知的钱,不是发横财,那是夺命珠。现在好了,让个手无缚‘鸡’的乞丐拿着四颗金珠走了出去,被抢劫事小,抢钱夺命谁在乎个破乞丐的烂命!” “啊,你昨天,因为这才——”拈‘花’这下被乌嫣骂的没脾气,她这辈子从来没为钱愁过,抓紧手里的钱袋,这死丫头,做事情说清楚不就好了,默默低头。 “沈镜月,你别告诉我,我‘弄’脱臼的手,你也‘弄’好了!”带着钱,惨不忍睹的出‘门’那算机灵的小乞丐,应该能瞒过去。 “往,往上一送,不就好了。”沈镜月伸手‘摸’着脖子,霓岚死个乞丐,确实没人在意。 “给我件男袍,给我匹马,在下敬佩二位视金钱如粪土的大无畏‘精’神。”拈‘花’算了,反正不是人,这沈镜月,算了,也是权贵子‘女’。 九‘门’总督大‘门’前,桃木簪束发,一袭收腰白袍的乌嫣,纵身跃马。 而给乌嫣穿着自己平日便服的沈镜月,后背跨刀,身着朱红便服,同样,纵身另外一匹宝驹马背。 “我已经找了画师,给手下发了小乞丐的画像,但霓岚国这么大,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你又是个外地人,我们先去昨日的夜市调查看看!”九‘门’,除了官府捕快调配之外,还稍微维护一下霓岚国的日常治安,沈镜月这次彻底‘弄’清楚乌嫣昨夜举动的深意,也不是那种被骂,小肚‘鸡’肠的人。问题发生,计较无用,解决才是最重要的。 “好,你带路,越快找到那个孩子,对于他,越安。”乌嫣瞧沈镜月,算顺眼。 挥手一鞭,九‘门’总督府外,两马扬长而去。 而四周,监视乌嫣的几方人马,不解缘由,但都互传消息,调动人马,紧盯监视。 拈‘花’站在大‘门’边,一辆守候多时的马车,哒哒经过。 与车夫眼神‘交’汇,都忙,那她回拈‘花’坊好了,还是去看看她那断了情缘的弟弟有多可怜,当她钻进车厢内,忍不住抿紧了嘴‘唇’。 “掌,掌柜的好。”是你说对方是自家小姐,让她贴身服‘侍’的呦。 闲染凤眸,不威不怒,垂下眼皮,示意自己忠心不二的手下坐在一旁。 拈‘花’‘摸’着手里膈应的宝石,扯着裙摆,在马车车轮滚动出发时,小心翼翼观察闲染此刻的表情,才敢坐下。 “她的伤,好的够快啊!一夜,都能驭马狂奔了!”昨夜掀翻车顶,闲染研究乌嫣的桃木剑整整一夜,此刻,盯着拈‘花’看上去很心虚的侧脸,看来发生了什么。 拈‘花’一时抓不准掌柜的与乌嫣的关系,在意,又不是那种男‘女’有别的在意,她要怎么汇报才不殃及自己这条池鱼。 “姑娘与九‘门’总督昨日进入五崇殿疗伤,出来就好了。”拈‘花’决定,拒绝一夜容易产生遐想的敏感词汇。 “哦,是嘛,那有没有说,发生了什么!”瞧不出,琴子祁本事够大,什么神‘药’,那样大面积的伤,这么短的时间就可以恢复,如果他刚才没瞧错,乌嫣额头结痂的伤疤,也光洁无瑕。 这什么语气,拈‘花’斟酌的回应,“出了五崇殿,琴子祁说喝了三口‘药’好的。”算了,自己反正没对主子说谎。 “没人问,二皇子怎么可能对你说,你给我把五崇殿他俩出来后所有的对话,一个字别给我漏的老老实实说出来!”闲染硬压住音,抬手,对着空气扭转手指。 拈‘花’歪着的头,被一股无形的力,‘逼’着面对主子的脸说话。 第156章 市井一幕 哼!她才不做这夹心囊,拈‘花’张大媚眼,捏住手里的一枚戒指,启开嘴‘唇’,霹雳巴拉就和倒豆子一样,一字不差的说出来。.. “姑娘最后一句,‘‘混’蛋,‘阴’我。’准备冲去找琴子祁算账,被我和沈镜月架住去用膳,直到刚才出‘门’,两人就没再碰面。”呼,拈‘花’看着掌柜的表情还行,儒笑还在,用力抿了下嘴‘唇’,盯着茶几上的水,好想喝一口。 “倒回去,琴子祁最后一句是什么?”闲染要知道,乌嫣主动帮琴子祁的真正理由。 “你是疼‘迷’糊了,伤是喝了三口‘药’好的!”拈‘花’还是伸舌,湿润下‘唇’瓣好了,盯着乌嫣,这比开拈‘花’坊累多了。 “下一句!我问的是琴子祁最后一句,对沈镜月说的话!”闲染握住茶壶,扔给一直盯着的拈‘花’。 “镜月,你好好伺候!”咕咚,咽下一大口茶水,活过来的拈‘花’满意的抿抿抿‘唇’,一瞧掌柜脸上的儒笑瞬间消失,后背赶紧贴着车厢,叫手下斥候乌嫣这不是很正常,掌柜的你,不是也让我服‘侍’乌嫣,你还假认对方是妹妹呢。 “琴子祁到现在,和多少‘女’人传过绯闻?”闲染问。 “一个都没有,都传他喜欢男人,或者体弱不能人道,二十多岁,一没正妃,二没侧妃,一个暖‘床’的‘女’子都没有,对了,沈镜月升为副督的时候,传了一阵子两人关系暧昧,后来一夜之间市井传言消息,估计是沈镜月是太子妃的人选之一,皇城内清理了一下这流言。..”说起情报,拈‘花’神‘色’正经了不少。 “那叫沈镜月伺候乌嫣,你觉得他们会成为什么样的关系!”为了那繁家,与琴子祁做这种‘交’易?闲染倒不相信琴子祁将乌嫣当‘女’人看,他那生来下就有的符咒,是心锁,再说乌嫣那样的市井,琴子祁也不会看上。 让沈镜月服‘侍’,天大的面子,两人之间唯一能做到如此待遇的‘交’易,琴子祁最在乎的,那就只有符咒! “他们俩的关系现在不好说,不过掌柜的,太子到现在都没动静,被刺受伤的事,难道是真的。”乌嫣都来霓岚国几天了,那琴廖别说出现,就连对方的手下,她都没察觉到。 确实,命都给了乌嫣,琴廖一点动静都没有,的确古怪,还有昨天,将卖粥老板‘弄’摔倒的原因,自己看了一眼,就一颗石子,正常而圆润的石子。 闫诀掐住那没关系的车夫不会武没修为,就是个普通人。 种种迹象,所有事,都透着那股子粉饰太平的平静,下面正涌动诡异。 就凭宛水城,鬼‘门’关打开,就这一点,霓岚国没动静,其他三国也该有人调查。 “拈‘花’坊放一边,当铺开张!”隔了一年回霓岚国,闲染决定‘乱’中守静,收鬼当铺才是最重要的。 拈‘花’点点头,在宛水城开拈‘花’坊收情报本就是面子上的动作,他们家驱鬼师上‘门’,卖鬼才是正经活。.. “掌柜的,那咱们当铺地址选在哪啊?”这收鬼的店,在霓岚国,放的位置还‘挺’难挑。 偏僻了不行,驱鬼师上‘门’,不喜欢招摇。 热闹的难选,做驱鬼师的,都喜欢独来独往。 “买下拈‘花’坊隔壁,从拈‘花’坊内开个‘门’连着。”鱼龙‘混’杂的水街,摆下当铺刚刚好。“我会安排人经营拈‘花’坊,你主要还是帮我处理当铺的事。” 拈‘花’和舍纪,很多事,闲染也只能让他们俩办。 呆在当铺就是与舍纪共事了,拈‘花’为难的开口道,“主子,舍纪他对夙灯——” “我不管,但该知道,和他们的不同,是不会有结果的。”闲染凝望着拈‘花’,不说肯定知道,也到了该提醒的时候。 ‘他们不同!’拈‘花’迅速低头,听出这他们中间包括自己,结果,抱着你来我往玩玩的心,她怎么会忘记,结局,注定无果。 先不说,不是一个地界的。 妖,与人,怎么可能会有果。 “掌柜的,您放心吧。”其实拈‘花’知道,在和竹栖在一起后,就知道三个结局, 对方死,她继续活着。 掌柜的要回去,她和舍纪就彻底离开。 还有,竹栖爱上别的‘女’人,舍弃了她。 —— 乌嫣与沈镜月来到夜市,找到榕树隔着一条街的正卧‘床’的糊一碗家中。 觉得自己进去,那中年老板估计会刺‘激’的猝死,乌嫣很乖,就站在糊一碗‘毛’胚房外的两米高红泥堆出的墙边。 ‘春’褪,这天,似乎越看越热了。 一只脚抵墙,乌嫣怂着肩膀,眯眼打量比平民窟好太多的这方小区。 对‘门’建屋,家家户户,都是独立小屋,显然,糊一碗算这一块条件比较好的,有唯独的红泥墙做遮挡,其余都是竹条织起的篱笆做院子的隔离。 粗布,素衣,‘妇’人还是小孩眼里都有光,捧着河边洗好的衣篓子,滴了一地水,‘妇’人与邻居眉眼间染着柔和的神‘色’,一路嬉笑中,说着家长里短,妯娌之事。 一路追逐,一群小孩吵吵嚷嚷,手里握着应该是玩具的东西,有些脏的脸,围在一起,高呼欢叫。 手握洗衣木槌的‘妇’人,冲出似乎小孩中,有自己的小孩没做自己‘交’代的家务。伸手,要揪住自己孩子的耳朵,要拎人回家。 其余的孩子包围要被责罚的小孩,朝着‘妇’人求情。 “玩玩玩,就知道玩,天黑前你们必须回家知不道,幺儿,玩可以,不可以跑远了,天黑前,一定要把他们都送到家里知道不。”‘妇’人最后双手叉腰,无奈的叹气,转身回家。 小孩皮那是天‘性’,没办法,最近古怪的事太多,这‘妇’人的家,就在糊一碗家正对面。 看了一眼乌嫣,愣了一下,对了,是听说糊一碗昨晚惹了大事,这男士白袍的少‘女’?‘妇’人对着乌嫣点点头,赶紧往家走。 吓到?乌嫣嘟嘟嘴,伸手‘摸’‘摸’光滑的脸,她‘唇’红齿白,吓什么。 那群小孩,数数七个人,围在一起,从乌嫣面前走过。 “你娘今天怎么这么严,这才中午,就不让你出来玩了。”一小不点男孩,稚气未退的问。 “你家那块没听说剥皮怪的事?我早上被窝里,听我娘和我打更的爹聊,我爹说,剥皮怪好像这次出现在北城,东西南北,这是第四个,找到的时候,人还活着,疼死的,以后咱们都白天玩,夜里,我也不敢出来。”个子最高的小孩,看样子就是刚才‘妇’人的儿子。 直到这群小孩离开,乌嫣才回过头。 第157章 手脏了吧 “在看什么?”沈镜月高乌嫣一个头,跟着对方的视线,望了过去,‘艳’阳高照正午时,小径上也就路过三五人,没有异样。.. “没什么,对了,买粥老板怎么说,知道小乞丐的大致去处没?”乌嫣往前,准备牵马。 “出了九‘门’,小乞丐立刻往东边跑了。”沈镜月也召唤了马驹,跃上马背。 “东边,我们现在夜市后巷,这是霓岚的东城?”乌嫣大致知道霓岚国中心是皇都,东西南北各算一城。 “我们是在霓岚的东城夜市,城中乞丐禁止入内,小乞丐看样子是往东郊去了。我知道一条近道,你是决定继续找小乞丐。”说着东郊,沈镜月视线向下看了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尽快找到小乞丐要紧,怎么,东郊你有熟人?”乌嫣牵着缰绳,侧过头看沈镜月。 “没,东郊算四城里最鱼龙‘混’杂的地方,我陪着你去,觉得人手少了。”总督大人可是让我伺候你,沈镜月一人去哪都无所谓,即便现在穿着便服。 但乌嫣,没了额头的疤痕,小巧的‘摸’样,不染脂粉,穿着自己改良过的白袍,一眼就知是个‘女’娃,尤其一夜后,小脸蛋似乎一拧都能掐出水来。这模样去东郊,就怕不长眼的惹上‘门’。 “拜托,我一人行走江湖好几个月,还第一次被人担心安危!”乌嫣裂出一嘴的白齿笑了,这沈镜月没从琴子祁那听自己的事。.. “驱鬼是驱鬼,你是能随便卸掉小乞丐的胳膊,一对十可能行,一对一百,受一道伤,我怎么和总督大人‘交’代!”沈镜月一下说不清楚东郊的复杂‘性’,每个地方都有明面的脏,但暗地里的黑,不是宛水城那样有人控制局面的瞎折腾,可以身而返的。 “瞧你的担心样,别说去找小乞丐,就这我也开始好奇东郊了!”乌嫣不给沈镜月继续啰嗦的时间,立刻驾马。 沈镜月‘摸’了一把后背的大刀,算了算了,这暗中盯梢的,真有事,还不出现?宝马四蹄动。 二人一路策马,去的方向还是东郊。 消息很快,传遍霓岚国的四方八角。 霓岚国如今第二富的一闺房内。 等待多时的某位六岁少‘女’,‘摸’着自己的‘露’肩‘花’笼裙,‘奶’声‘奶’气的学着大人‘阴’狠的模样眯着眼,“地府有‘门’你亲自进,芊芊,我要那诬陷我的贱‘女’人,除了毁容,还要脏了身子。”繁小晓扯出一旁的锦缎,十枚金元宝,足够找到厉害的杀手。 丫鬟芊芊赶紧双膝下跪,为难道,“二小姐,消息是我瞒着大小姐传给你,昨日长公主做东才把之前的事了解掉,您这!”自从芊芊听了晴儿的话,再看繁小晓的一举一动,都是被那大小姐繁‘花’毁掉人生的悲剧。.. “你是我大姐的丫鬟,那也是我的丫鬟,主子我的吩咐,你照做就是,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对了,沈镜月也在,‘弄’死她,我大姐稳坐太子妃,盯着贱人倒是忘记了沈镜月那个烂货,她的命贵一点,你去我‘床’底柜子拿二十枚金元宝,找最好的杀手,还不快去!”繁小晓的概念里,钱算万能的。 芊芊知道和这才六岁的繁小晓说不清楚,别说‘花’钱能不能找到杀手,去哪找。 人家沈镜月,九‘门’副督,哪是那么轻易的事。只能先起身,还是找大小姐,繁‘花’说清楚再说。 “这是我的事,你别给我不长眼跑到我大姐那打小报告。”繁小晓厉眼扫过大姐的贴身丫鬟。 “不会,不会。”装好都快提不动的钱袋子,芊芊走出长廊,小心翼翼的回望了一眼,赶紧往大小姐的别院走去。 而此刻,大小姐的屋内,站着汇报完事情的下人,和一丫鬟。 繁‘花’听完俩下人的汇报,放下手中的汤勺,擦‘唇’思索。 晴儿站在繁‘花’身边,心焦垂头。看了一眼汇报的丫鬟,二小姐的贴身奴才。都是大小姐亲自安排的,这大小姐,看样子任何人都信不过。 找芊芊去二小姐的屋,买凶毁容这是大事,大小姐现在知道了,晴儿焦虑,芊芊可别直接出‘门’安排人,没从大小姐这走一遭。 “这关着‘门’,大小姐里面有客人?”芊芊问‘门’外的其余丫鬟,正午,一般不会关‘门’。 晴儿这才落下心口的大石,大小姐示意开‘门’。 “大——”后背托着沉甸甸的钱袋,芊芊明显被此刻二小姐的贴身丫鬟惊住,她出‘门’的时候,这丫鬟不是还在二小姐的‘门’口,怎么跑的比自己还快。 “关‘门’!”繁‘花’很满意,晴儿教育的巴掌,教育对了。 “大小姐!”芊芊放下钱袋,跪着说话心安。 “把我这大小姐放心里,晴儿,你还不快扶芊芊起来,跪着,多累。”晴儿和芊芊,服‘侍’自己的‘老人’繁‘花’要的本就是,完完的忠心,当然,忠心随时会变,所以随时要试。 “支开沈镜月,绑了昨日的车夫,毁了贱人的容脏了她的身,车夫‘弄’死放在一起。”繁‘花’把‘弄’着汤勺。 “明白。”最先进来的家奴,点头出‘门’。 晴儿和芊芊同时盯着离开屋那不起眼的家奴,她们俩对这人一点印象都没有。但大小姐刚才的吩咐,有序冷静,还将才从总督府放出来的车夫,也要‘弄’死! 繁‘花’盯着晴儿,屋里只剩眼前的三个丫鬟。 晴儿她放心,手脏了,洗不干净。 这芊芊虽然是自己的贴身丫鬟,但看见明面,‘摸’不到暗地的事,但自己,不能只用晴儿一人,小晓都学会抓自己的丫鬟去办事,那就把这丫鬟送给她好了,自己真嫁入太子府,这小晓也不能放养。 “晴儿,去把我枕头底下的匕首拿出来。”繁‘花’开口。 晴儿撇了一眼芊芊,立刻让‘门’外的丫鬟家奴先离开,才关上‘门’,还从内锁上‘门’,往里屋拿出她很熟悉的匕首。 二小姐的贴身丫鬟与芊芊,一看这架势,赶紧跪下。 两人,一个二小姐的人,偷听跑来汇报。 一个,大小姐的人,跑到二小姐那拿了钱,回来。 都心虚,却不敢求饶,这一开口,都怕自己没事,变得有事。 繁‘花’朝着晴儿,示意匕首给芊芊。 “杀了她!”繁‘花’语调柔柔的吩咐。 第158章 虎口伤口 “大小姐!”不敢抬头的俩丫鬟,根本不知道,要杀谁。 还以为是叫晴儿杀了她们俩,直到匕首被塞进芊芊的手中。 “大小姐,奴婢错了就改,放过奴婢吧!”知道死的是自己,二小姐的贴身丫鬟,拨‘浪’鼓的摇头,赶紧,赶紧往‘门’外冲,可上了锁的‘门’,摇都摇不动。 “大小姐!”芊芊握着匕首,虽然她手下也死过人,但没有一个是亲自动手的。 “她不死,你死!”繁‘花’抿着一口茶水,亲自杀人和下令杀人,负罪感可不一样。 “大小姐,我做的都是您‘交’代的事,为什么要杀我,我没做错事,没有啊,真的没有啊!”知道出去无望,二小姐的贴身丫鬟,立刻往繁‘花’冲了过去。 咬‘唇’一跺脚,芊芊拔出是宝石的刀鞘,闭着眼,直接上前挡住冲过来的丫鬟。 “你——”狰狞的双眼,丫鬟低头,看着肚子上‘插’着的匕首,向后倒去。 嘣咚——倒在地毯上的闷响。 拔掉刀鞘没主意,芊芊左手的虎口处被割破一个大口子,可她抖着嘴‘唇’,看着地上的丫鬟从肚子蔓延开的血水,自己的手,也在不断滴落血珠。.. “错事?谁说做了错事才会死。”繁‘花’笑着摇头。你看,二选一,为了保命,芊芊再不愿,还不是杀了别人,保了自己的命,也还行,在对方朝自己冲过来,还知道挡在前面,没让自己这一口茶,沾湿了手。 繁‘花’喝完杯中茶,才放下茶杯起身。 晴儿上前,繁‘花’看着还在愣神的芊芊,她菩萨心肠,给对方一点时间好了,示意晴儿开‘门’先。 “今日起,晴儿你当我的贴身丫鬟,祖母那我自会去说,芊芊你就留在二小姐身边,做她的贴身丫鬟。”出‘门’在外,还是带着懂事的晴儿更合适。 “奴婢知道了。”晴儿打开‘门’上的锁,没有多余的表情。 “这袋钱,你和芊芊分分,多点点香,处理干净些!”繁‘花’睇看了一眼晴儿,不用说详细,晴儿自然清楚怎么做,她出去逛逛,见见她‘敬重’的祖母。 目送繁‘花’离开长廊,关上‘门’,扣上锁。 “呼——”晴儿这才敢深呼吸,‘摸’着嘣咚嘣咚‘乱’跳的心口,眨巴眼,掏出手帕赶紧帮助芊芊虎口处的伤,“你先坐在边上。”将愣神的芊芊按在一旁的圆凳上。 晴儿撸起袖子,将地上尸体肚子的匕首拔了出来,将匕首‘插’入是宝石的刀鞘,放在一边,等下再洗掉血迹。.. 晴儿卷起四方的地毯,盖住尸体,拿下大厅西边木架旁的一副画,里面掏出一手掌大小的瓶子,蚀骨水,小心翼翼的倒在‘毛’毯上。 “晴儿,我杀人了!”芊芊双目无神的抬头,看着地毯上正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凹陷。人,就这样死了!最后的尸体都没有留下。 晴儿正在清洗匕首上的血迹,晕开琉璃盆里的血,她轻笑了一声,“她不死,现在我化的,就该是你的尸骨。”第一次都这样,时间久了,就习惯了。 “你难道——”芊芊起身,从后背死死抱着晴儿,她不敢问了,不敢问晴儿刚才熟练的动作,明明她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为什么枕头底下的匕首,画后面的‘药’水,服‘侍’夫人和老夫人的晴儿,比自己更清楚,更熟练。 握着刀柄,看不见血迹,晴儿拿着干布缓慢的擦拭这把自己第一次杀人的凶器,“虽然,你我这样活着提心吊胆没什么意思,但比死了强。一入了繁家永世奴,一条船上的人,离不开只能静静呆着。不过让我杀第一个人的不是繁家大小姐,是她祖母。” “老夫人,让你杀人?”芊芊松开手臂,转到晴儿面前,她一直以为自己知道够多。 “你把伤养好,不管老夫人夫人还是老爷,只要记住,你我的主子,只有大小姐。其余的事别管,管不了!”夫人生孩子,死孩子,如今和废人没什么区别,老夫人‘精’神的很,大小姐这次明确把自己要到身边。 还将芊芊的手‘‘弄’脏’,放在二小姐身边。 一见钟情?笑话。大小姐无论如何,还是盯着太子妃的位置,不放。 天命,凤命,母仪天下。老夫人在自己面前说了无数遍大小姐这样尊贵的命格,她还真想看看,满手是血的大小姐,真有一日母仪天下,又是如何的‘菩萨’笑脸。 —— 半个时辰,两匹成‘色’极好的骏马,穿过细长的桦树林,似铲平的山腰前,沈镜月扯缰,俯视下方。 山峰环绕,中央的一眼天地,地形盆地。犹如泥土中长出的房屋,破败,黯淡,灰朦,‘交’织,叠加,错综。毫无规划,就似那‘阴’沟中溢出腐臭的垃圾堆,好像太阳都不愿看见这片不堪,被高山遮阳背‘阴’,下方流动的人,生生不息,苟延残喘一直到死。 霓岚国的东郊,是与皇城‘媲美’的禁区。 只不过,一个是仰望的天。 一个,是正常人,不愿落脚,或者看都不敢看一眼的深渊。 “耶,这是东郊?”乌嫣瞪大杏仁眼,仰着下颚,眺望。 “乞丐或许不在这,回去,来的急。”沈镜月觉得,自己提到东郊,或许就是找个合适的理由能过来,看上一眼。 握住缰绳的手,紧得,冒出手背上的青筋。 “我还以为东郊,就是个偏僻荒凉的郊区,看规模,和个小镇子差不多,这里非常‘乱’?”乌嫣闻到最熟悉的腐烂臭,跟**的尸体比起来,味道还算能接受。而这盆地上的怨念黑雾,还真浓啊,好地方。 “‘乱’,很‘乱’,活着出不去的人,犯了法往里钻的人,你说镇压,狠的拿刀威胁良民,官府管,良民死。怎么办,好在这的人也算自觉,只在里面闹事。” “镇压,你镇过?九‘门’不是管捕快的,又不是‘侍’卫。”乌嫣坐在马背上,托腮询问,这沈镜月对这东郊,态度‘挺’不符合身份。一千两黄金的大客户,多问几句,可不能让客户受伤了。 “两年前,我哥在准备当驸马,哥哥与现任驸马离开军营,那时我没走,留在军营的,也是那时来这唯一一次镇压,千人浩浩‘荡’‘荡’的来,下面的关卡前,却一刀一个头颅往外扔。 死的虽然是一些上了案子的杂碎,但闯进去,里面送出来的人头,就是良民的。僵持不下,只能离开,然后我就离开军营,去了九‘门’总督府。”沈镜月见乌嫣神‘色’不变,也把这尘封的过往,当天聊。 第159章 学着商量 “你爹是将军,良民死太多你爹当责任,你们硬闯不行,别的人?霓岚人不是‘挺’多的!”乌嫣无知的询问。 “军队是护城,守国与国的边疆,守护皇都。上一次镇压,也是我那将军爹被其他人设计,帝君架不住同意,来的。最后无果离开,惩罚直接去边疆,反正不战死,不上年纪,回不来。” “等等,你的意思,镇压还是被人穿小鞋才来?这破地方,帝君自己的地,他不主动管?”乌嫣挠头。 “这下面少说一万人,大闹,霓岚元气大伤,其余三国踩着肋骨往里闯,刁民杀红眼往外面跑,霓岚大‘乱’,撕破脸皮,只能这样摆着,自生自灭,不碰不痒。”停顿一下,沈镜月继续说。 “这东郊形成快二十年,帝君二十多年前刚上位,没能力管,现在有能力管,却没人敢动手,我爹无功而返,后来想想,去边疆还算好的。 九‘门’总督,不说能不能管,人手够不够,总督大人是二皇子,没听过一个词叫功高盖主。 东郊这颗霓岚的毒瘤,现在,谁拔掉,就是霓岚其他百姓心中的‘神’。帝君虽然高兴,但也不会让能拔掉毒瘤的‘神’活的好。”沈镜月盯着乌嫣,怕对方听不懂深意。.. “简单点,就是这东郊自己‘乱’,不瞎出去闹事,但是谁整顿好了,百姓高兴了,帝君就要开始要人命了!谁也不想,为了个麻烦,毁了自己所有前途!”乌嫣拢着眼。 沈镜月点点头,对方是真听懂了。 不过,这地方的国事,关她‘毛’事,乌嫣看着沈镜月,“里面的人,肯定认识你这九‘门’总督,算了你这身份麻烦,我自己进去好了,你要等,就在这等我,有事就先回去。”大客户,要多保重。 “疯啦,我都和你说了一万人,里面一千刁民你也打不过呀!”沈镜月盯着一脸平淡的乌嫣,梗在喉咙口的脏话说出来,她难道解释的不够清楚,还怕自己有事,不让自己跟着,神经病啊,嫌命多是吧。 乌嫣望着笼罩在东郊之上的黑雾怨念,不由‘摸’到手腕料子下的膈应物,命,她不止一条。 昨晚在夜市,那才六七岁模样行乞的小孩,她不去夜市,小孩不会收那么多的钱。 一个人,判断,做事,习惯了。无论是宛水城,还是这小乞丐,她始终犯了自以为是的‘毛’病。 乌嫣盯着沈镜月,她没和人商量事情的习惯,可背着琴廖那货的命,已她现在实力,不是逞能的时候。.. “有什么话,就说,盯着我发‘毛’!”沈镜月被乌嫣的凝视,‘弄’得心慌。这姑娘安静下来,眼神比她那将军的爹还吓人。 “其实我拿走小乞丐的钱,‘弄’脱臼手臂,本是想把人带走!”乌嫣学着习惯,去和人解释做事的理由。 “带走,干嘛?”沈镜月觉得意外,太正经,不习惯。 “你们都是有钱人!” 乌嫣还没说完,沈镜月瞪她,这是夸还是骂,有钱?谁能比你有钱,总督送的厚礼,比她的钱给多多了。 “听我说完再瞪,你们是有钱人没察觉,昨天那小乞丐,衣服破,身臭,手脏,但手上没有伤,脸蛋的皮肤也还好,可他乞讨的模样又很老练,真是常年的乞丐,身子骨不会那样健康。 而且,人群里有一男一‘女’叫嚷的最厉害,一直盯着乞丐的一举一动,其他乞丐看见他收钱是嫉妒,唯独那一男一‘女’,眼里是兴奋。 我拿钱走,果然就那一男一‘女’反应最大。我想‘弄’脱臼找了理由将小乞丐带走询问,后面发生的事你也知道了。”乌嫣撇撇嘴,没情魂,注意力本就和旁人不一样。 “额!”沈镜月一时搪塞,双手捧着额头,在盯着乌嫣,“这么简单的事,你就‘弄’得这么的复杂!”原来在九‘门’都没说实话,原来,找到小乞丐,最终目的,还不是拿钱,是怕对方是被人贩子要挟!不行,沈镜月单手捏着额头,她能把对方扔下马跑了吗? “啧,我和你们又不熟,我独来独往习惯了。”乌嫣吹口气,鼓起脸颊,之前的二十年,到在这世界的六年,她连师傅,都是挑着话说的习惯,改,怎么容易改。 “不对,那进公主府,你是不是看到什么,没告诉我!”这乌嫣,太能藏着事。 “啊,公主府,先把小乞丐的事‘弄’好再说,公主府我要夜游一趟,确认清楚了再说,去公主府,我一定通知你先。”客户生意赚钱至上。 “行吧行吧,如果小孩是拐卖行乞,那就是九‘门’调查范围内的事,那就进这东郊调查调查。”沈镜月扯着缰绳,两马从山腰动了。 “不对,你不是驱鬼师吗,这人贩子乞丐,你也不像烂好心的人啊!”沈镜月也不是骂人,这乌嫣从进霓岚国到现在,反正不是会救小孩的善人。关是进城嫁祸宓家那二小姐,头砸车的狠劲,感觉就是红刀‘舔’舌的货‘色’。 “烂好心多累啊,闲染是我老板,我不是她妹妹。”乌嫣兜着缰绳,脑子里,飞速划过很多画面,忍不住笑了笑。 这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他收鬼当铺的掌柜,你是驱鬼师,应该是我的单子要进公主府,用这义妹的由头!” “我呢,十岁之前的记忆没了,记忆只有从十岁开始,被一家人准备杀了做冥婚的鬼新娘用,对了这可能就是干驱鬼师的原因。 反正后来逃了,不过前不久,我才知道,原来是被人贩子拐卖的,十两,我就值十两银子!”前因乌嫣彻底修改,人贩子,十两,是真话。 “啊,你被人贩子卖过。”沈镜月望着乌嫣平静带笑的侧脸,这个逃出来,怕是不简单的逃吧。不过人贩子,十两,都隔了六年,前阵子才知道,她应该在寻找自己的亲人。 “所以呀,不是我好心,只不过,讨厌人贩子呀!”乌嫣解释清楚事情,语气轻松,梨涡浅浅,笑弯成一对明媚的月牙眼。 沈镜月看见的确实那笑眼里的杀意,真找到人贩子,怕是关不进大牢了。 第160章 闯东郊壹 沿着山腰凿出的小径,两匹健魄高大的骏马捻踏着泥,向下方盆地唯一的入关口奔去。 而快马加鞭,穿过桦树林的一辆庶民马车,车夫毫无特征的脸,正是繁家出发的那位家奴。回望车厢间隔的布帘,昨日犯事的车夫倒是聪明,要不是他及时从城‘门’边找到,还指不定逃到哪去。 九‘门’总督府,盯梢乌嫣的探子火急火燎,没了规矩,直接冲到四崇殿,总督大人的书房。 “这才离开多久,沈镜月没和你一起回来!”手下是翻阅过的纸,拢着裘衣的琴子祁正握笔沾墨,划拉自己名下的资产,先转乌嫣名下好了。 “大人,副督和那姑娘进东郊了!”手下当膝下跪,用的是奔丧的心情回话,大事不妙。 “就那牛鬼蛇神都寄生的东郊!”笔尖一滴浓墨,坠晕纸上的一栋房产。 “咱们这,就那一个东郊!”手下听大人语调没变,怎么回事,默默抬头,哎呀他去,吓得赶紧低头,差点拐了脖子。那眼神,如细薄的刀片,锋利得,他都觉得眼睛被挖了一样。 “留了多少人在那?”琴子祁反而坐下,重铺一张纸,在纸上划墨留下字。 “五,五人!”盯梢不止他一家,所以出去的人没安排多。.. “撤回来,沈镜月不会蠢到穿公服进去的吧。”担心?自己是怕刁民死的太多,这功劳按在自己身上。 “副督大人出‘门’是穿着便服,撤回来,副督大人倒是不担心,那姑娘?”很明显,这位手下不是去宛水城的那‘波’人,也没来得及听乌嫣衙‘门’里的‘传说’。 “没事,对了,你回来附近还跟着哪家的手下?”琴子祁看着笔下满满一摞的资产,部家当,给了对方,他还真是舍得。 “太子那边还没出现,新晋首富那边今天也没人,收鬼当铺那边也没人跟着。”自己说没人不就好了,手下说完废话才想到在心里骂自己。 “都不在?”琴子祁蹙眉,但想想宛水城和霓岚国的不同,你监视知道对方,对方也同样知道你。放下笔,还是不放心,“调三队人,从东郊里面闯出来敢往外传消息的,格杀勿论。”他怕乌嫣闹狠了,传入更多人耳中。 “属下明白。”手下疑‘惑’,传消息,东郊的事,还能传给霓岚的谁听。 终于,乌嫣与沈镜月,似那黑中的白,扎眼出现东郊‘门’关前。当然,她们出现山腰时,监视的人就一层一层往内部禀告。 九‘门’副督沈镜月,那可是霓澜国数一数二的名人。家世不说,容貌不说,九‘门’副督,这东郊里不少人的同行兄弟,不是在她手下毙命,就是现在还在大牢吃老鼠。.. 二十人在入‘门’口,摆着勾钉栅栏,一字排开,手握临时抛光的大刀,咬紧牙板,脖冒青筋,还没开始打,但他们‘舔’刀子度日的人,骨子里的戾气,弥漫开来,场面非常干净,没有外人。 坐在马背上的沈镜月,板着脸睇看乌嫣,瞧见没,这还是开场,里面的人,可是会直接拎刀砍过来。 乌嫣掀开眼皮,抬头,是说刚才在山腰看不清楚地形,黑雾怨念朦胧的灰调,覆在整个区域。 “沈镜月,你居然敢带个‘女’娃娃来,怎么,犯了事,知道往我们东郊跑,啊呸,做梦!”听了耳边手下的汇报,满脸横‘肉’的小头头,知道对方真有只有两人,舌尖‘舔’着‘肥’嘟嘟黑兮兮的食指,‘露’出要吃‘肥’‘肉’的贪婪。 沈镜月当眼前的是空气,转头又看看乌嫣,闹事的来了,怎么闯,说句话呀。 “大哥,你瞧旁边这小娘么细皮嫩‘肉’的,看上去,好好吃的样子!”确定对方只有两人,看大‘门’的二十人,都开始说荤话,‘露’‘色’样。 沈镜月不好对付,那十多岁的小姑娘,出现虽古怪,但是好看,肯定好吃呀。 “啧!”扯沈镜月她不管,扯自己,她是不是太久不流氓,她做‘混’蛋,完完。 乌嫣一声讥讽味十足的咋舌。 下面二十位大汉,还笑的脸,刷的一下,一个个虎视眈眈盯着小姑娘,不怕他们?到底什么来路! “让一让,我要进去!”乌嫣朝沈镜月笑了笑,就进去找人,别板着脸啊。 “蛤!找人!小娘么,你当我这东郊是什么地方,想进就进,给我滚下来,让爷玩爽了,自然带你东郊一日游。”横‘肉’头头大气的挥手,示意手下把面前勾钉栅栏移开,就算加上沈镜月,两个人,来了,那就别走了。 沈镜月一看这要动手的架势,手向后背的大刀‘摸’去。 咻的一声,白影翻过,“你干什么?” 谁知乌嫣从一边翻身,拔出自己后背的大刀,已经落地。 “他让我滚下来,这白衣服往地上滚不合适,我这不从半空滚嘛。”乌嫣嘟着小嘴,右手握住半米长的大刀,刀背架在右肩。 沈镜月明显被乌嫣熟练驾刀的流氓气惊愕,她握刀怎么这么轻松,自己一开始握刀都有点吃力,而乌嫣的手指,明显没在用力。 沈镜月从马背跳下,食指弯曲抵‘唇’,两匹马直接朝原路奔跑,放在这,等离开的时候估计就是一锅马‘肉’汤了。 “都看着我干嘛,刚才说话的那位,你给我出来,叫我滚,我滚下来了,这就让你玩个爽,说好东郊一日游,可不许反悔哈!”乌嫣不紧不慢,扛着大刀,往里面走。 “给老子抓住他们俩!”横‘肉’头头,也被乌嫣刚才那一手,惊住。他能做看大‘门’的头头,眼力见多少有一点,自己向后,让其余先上,‘摸’‘摸’对方的底细。 “哦对了,你刚才说我的东郊,这东郊是你的?”乌嫣想想自己只是来找小乞丐,这群人,一个个怨鬼缠身,她才懒得‘浪’费体力,刚吃饱,这就消化了,多‘浪’费食物。 “你别胡说!”横‘肉’头头瞬间回应,明显东郊的归属权,对于他这样的亡命徒,那都是不能‘乱’说话的禁忌。 “那不是你的,你管我进去还是出来,乖啦,你们也老大不小的,找到这么个容身之地也不容易,看大‘门’也算正经活,好好干,‘挺’有前途的。”乌嫣不断往里走。 一字排开的二十人,互相使使眼‘色’,这小姑娘开道,沈镜月站在后面,到底是几个意思,难道她比沈镜月还厉害。 “沈镜月,你居然敢出现,还我兄弟的命来!”从‘门’关后面,平地一声雷,炸响的杀意,直‘逼’乌嫣身后的沈镜月。 第161章 闯东郊贰 从入关内那扑面而来的杀意,沈镜月脸‘色’凝重,立即从腰间,‘抽’出一柄备用的软剑,厉声说道,“你给我蹲下!” 乌嫣立刻捧住大刀,蹲身。..肩膀向下一沉,好家伙,沈镜月踩着她的肩膀飞身,挥手,挡住对方的长剑。 横‘肉’头头立刻使眼‘色’,其余二十位横‘肉’小罗罗,赶紧围成一圈,将中央的三人团团包围。 双剑铮铮,你来我往。 乌嫣扛着大刀,往‘门’关里跑。 “小娘么,你个垃圾,就这样跑了,不管沈副督?”人圈后站着的横‘肉’头头,戳着粗短的手指,对乌嫣一眼的唾弃,比他们还败类。 “论垃圾,你半斤,我八两,她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管她,有仇找她,我就进去找找人,马上就出来。” 乌嫣没人品的话一脸正经,横‘肉’头头看在眼里,对方比自己还刁民,这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沈镜月一边打,一边寻思,话是没错,听着不顺耳。 自己又不会生气,乌嫣用力叹息,手中的大刀,两寸‘插’入面前的泥土上竖放,“说清楚,我让你怎么玩,才带我东郊一日游!” “哼,玩?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想进去,那就脱了所有衣服,让我检查检查有没有武器,再进去好了。..”横‘肉’头头看后面沈镜月打的火热,无暇顾及,‘舔’着牙,一脸的‘色’心又起。 “就这么简单!”乌嫣手捏着下巴,换算成本,一副皮囊,找人,不用动手,身而退。 立刻伸手白袍领口,解开纽扣。 “哇哦——”横‘肉’头头这边的人,围在一起,没想到眼福来的这么快,一点羞耻心都没有,他们好喜欢。 包围后方的那圈人,这下等不了,圆圈方阵裂开口子,本最合理的包围,因乌嫣的举止,三层拥挤,二十人窝在横‘肉’头头一堆,两眼放光。 褪下外袍,乌嫣将衣服递给留口水的横‘肉’头头,“先帮我拿着,别‘弄’脏了。” “好的,好的,好的。”太顺利,目不转盯的横‘肉’头头,眼睛里是乌嫣身上这一件不透的白内衫,赶紧接过衣服,等待下面一层的美景。 沈镜月虽知乌嫣没人品,但二皇子说的伺候,怎么能让这群杂碎看了去,厉眼盯乌嫣,手中软剑越发凶狠,直‘逼’对方命‘门’。 谁知,对手恨意填心,越发觉得攻击吃力,而沈镜月这臭娘么眼中根本没有自己,看上去,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 空中的仇人盯着沈镜月,眼闪‘阴’狠,立刻错开沈镜月的攻击,飞身去抓让沈镜月心不在焉的少‘女’。.. “妈得!”才解开内衫一扣,上方冲来一人,横‘肉’头头看得正起劲,哪管是谁碍事,袖子‘摸’出两片飞刀。 “小心!”沈镜月高呼,纵身去救那背身的乌嫣,还差一点,危机一瞬。 对方的喳喳们,在后退,后方的杀意,乌嫣终于转身。 那双无绪的杏仁眼,惊得飞来的人,不要挟,本能挥出大刀,往乌嫣脖子抹去。 乌嫣就和脱掉衣服一样,没多少表情,弯了一下脖子,避开刀尖。 突然,一脚上前,向前冲,两指头对着空中准确的噗呲一‘插’。 手头刚好勾入对方的眼眶里,来个勾眼过肩摔。 一串血,脏泥没起尘埃。刚瞎了双目的人,来不及惨叫,被砸地上,身粉碎,直接嗝屁。 “嗝——”鸦雀无声,有人吓得打嗝了。 乌嫣看着自己满手是血的手指,还好没飙到袖口,忍不住咋舌一声,“给我点水呗,手脏了。”再看见张大嘴的沈镜月,朝着对方很无辜的耸耸肩,“他要杀我,我不能死的,没打算抢你的练手工具!” “水!”声音一重,盯着愣住的一堆刁民,乌嫣眯眼。 赶紧,几个人,从怀中‘摸’出饮用的水袋子,抖着手,滴着汗,往对方的手上冲。 ‘揉’搓掉血迹,探出手指缝隙里面的‘肉’沫,乌嫣抓住一人稍微干净点的衣袖,抹掉水珠,往横‘肉’头头那走去。 她咧嘴一笑,“都过来,继续看我脱衣服呗,哦,忘记说了,看过的,和刚才那位一样,要挖眼的,我刚才是不是忘记告诉你们看我,要收费的,眼珠子就行。镜月,我忘记告诉他们了?”乌嫣活动五指,侧头,询问身边的沈镜月。 “现在说,也不迟!”沈镜月盯着地上两眼血窟窿,手中的软剑,往腰间重新‘插’回。惊愕?很惊!震撼?非常。 但能让二皇子看上的人,又怎么会是个路人甲。她,是杀人还是驱鬼师,狠!很好。 “你!”乌嫣指着横‘肉’头头。 对方手里的白袍,立刻扔在乌嫣的手上。 “别呀,我会‘弄’瞎其余二十人的眼珠子,你不是要带我东郊一日游,这衣脱给你看,咱们等价‘交’换的,不‘弄’瞎你,我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嘛!”乌嫣继续解开可以‘露’锁骨的第二枚扣子。 吓得其余二十人,同步转身。 你不会是无理取闹的人?那无理取闹起来更加不是人! 横‘肉’头头抬手,但不敢碰到乌嫣,“说吧,进去找什么人?”识时务者为俊杰。 “一个六七岁左右的男乞丐,找到,找不到,逛一圈我立刻离开,不惹事,但要我的命。”乌嫣一边穿好外袍,停顿一下,觉得这句话后面气势一定要牛‘逼’,“那就杀了。” 沈镜月和横‘肉’头头同时瞪她,这话,太猖狂!里面最少几千刁民,杀?能累死你! “如你所说,我就看大‘门’的,里面的亡命徒,我管不了!”横‘肉’头头撇开关系,别说不招惹,里面四国逃亡的牛鬼蛇神,正常人也不会呆在这东郊。 “淡定,这东郊死多少人,谁在乎!”乌嫣拔出大刀,架在在肩膀上。终于畅通无阻的往东郊大‘门’走去。还行吧,进去的过程比自己预估起来,不太难。 横‘肉’头头立刻移开身,狠狠盯着带人来的沈镜月,“别给得意!” 本就懵的沈镜月,挤着黛眉,果然,刁民怕无赖,她还是太局限自己的流氓气了。 学着乌嫣,轻蔑的咋舌,睇看前面的少‘女’,“有种,你打啊!”爽! 等乌嫣三人,从破败萧条一路往里走了很久。 大‘门’口,心有余悸的二十人,抱团述说。 突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出现。 第162章 闯东郊叄 二十人紧绷神经,立刻‘抽’拔兵器,严正以待。 只是,车夫没多少表情,从身边扯开一袋金子,往地上一扔,金光闪闪,落了污泥一地。 “干什么,以为逛街,给钱就能进这东郊!”有人握紧大刀,今天是邪‘门’了吧。 反正,看过刚才那一幕,他们可不敢立刻拿地上的金子。 “放心,进去逛一圈,马上就出来,这个钱,给各位大哥喝喝茶!”车夫语调平平,闻道血腥,看着一旁地上破眼的尸体,不禁蹙眉。 “逛什么?有什么好逛的!”立刻,有人把尸体抬走,这大‘门’口打脸的事,可不光彩。 “就和刚才进去的人,聊聊天!”车夫轻笑,这沈镜月‘弄’死的人的手段,还‘挺’血腥,什么名将之后,没人的地方,不是一样手脏,名将杀人那就光明磊落了,都是鬼扯。反正他找那叫乌嫣的,不是沈镜月。 “刚才进去的人?”二十人这一听,立刻敞开道,得了,您老随便进。 车夫看着这些人,一个个笑的很得意,虽奇怪,但扯住缰绳,马车车轮动,立刻进去。 而车内,双手被捆绑沉睡的车夫,猛然,双眼睁开,不似同一人。 马车消失,众人才开始捡地上的金子,当然,没有往日的一拥而上。 握着手里的富贵,有人开腔,“你们说,老大还能活着吗?”总算,有人关心起离开的横‘肉’头头。.. “这东郊死了谁,谁在乎!”有人抹掉金子上的脏泥,看着地上陷入污泥中的血迹,拎起乌嫣的话重复。 “那也是!”心有余悸过后,这些个‘舔’刀度日的人,本就过一天算一天,站在各自的位置,该干嘛干嘛。 沈镜月举着手里小乞丐的画像,四处问。 乌嫣肩扛大刀,认真面无表情的扫过每个人。 越走,平屋两侧站着的人,越多。 横‘肉’头头,不近不远的站离乌嫣。 气氛越发诡谲,抱剑,拎刀,手拿菜刀的路人甲越来越多。 “沈镜月——”。 “九‘门’副督——”。 “杀了,多少钱?” “来这干嘛?” “那架刀的是谁?” “二刀子怎么陪着走?” 两侧凶神恶煞的男人,直言不讳。 乌嫣眼里,却是他们后背上的黑雾怨念,果真,都是双手满血的亡命徒,这些人呆在东郊还算过日子,出去,那要多‘乱’啊!想到之前沈镜月说的镇压东郊,乌嫣不由点点头,帝君王八,但也没考虑错,舍小保大,你说舍小错!那什么又是对?没两的好事。.. ‘门’外破草握着的是老人,‘妇’人,小孩。 这些玩意,却都霸占着遮风挡雨的平屋,个人有个人的命,乌嫣看过,也只是看过。同情?她又没有。 “哎呦,二刀子,你什么时候当了九‘门’的走狗啦!”手靠‘门’板,‘摸’着两撇小胡子的瘦小男人,手指夹着刀片,凹陷的脸颊,‘阴’阳怪调的奚落。 这东郊的人,真名很少有人用,不说,也没人在乎。 都喊外号,横‘肉’头头是东郊的‘老人’,大家二刀子,二刀子的都叫习惯了。 再‘乱’的地方,狠者生存。就是那‘阴’沟的老鼠,也是彪悍的,活的久。 东郊巩固二十多年,自然有自己的游戏法则,二刀子能看大‘门’,算‘公职’,有了管人的权利,至少是杀出来的。 二刀子今天没心情打架,不理讽刺。 但是,五米宽的道路,走到前面转弯的路口,站出一个又一个路人,造型各异,丑得各有特点,目标统一——沈镜月。 抬头看了一眼,沈镜月握着画像,走到乌嫣身边,“你看吧,我和你说了。” “没问到?”乌嫣的重点,只有找人。 后方,脚步簌簌,靠在‘门’边的人堵死了后路。 二刀子蹙眉,对着白袍少‘女’说,“这是东郊。”别提王法,不存在。 “那谁管事!”乌嫣决定,找能做主的帮自己找人,要不然一个一个看,确实太麻烦。 “沈镜月,今天就让你有来无回!”刚才奚落二刀子的两撇胡子,手里的刀片,没招呼,直接飞了过来。 手中的软刀,立刻出鞘,“你看看,我说了进来麻烦!”挡下的刀片,重飞那人手中。 乌嫣盯着前后堵死的人‘潮’,纵身飞上平屋的屋顶,蹲着身子向下问,“二刀子,我找你们东郊管事的,他在哪?” 沈镜月见乌嫣,根本不理自己,一跺脚,飞到她身边。 下面的人,齐刷刷抬头,眼里,开始有口出狂言的乌嫣,看着模样正常的对方,只觉得脑子有病。这样的气势,这样的阵仗,这小姑娘,一点没把他们放眼里,虽然他们要的是沈镜月,她真拿自己事不关己。 “拿我当什么人,要找自己找!”横‘肉’头头听到乌嫣这轻松问路的语调,直接涨红脖子,嗔目咆哮。他是亡命徒,他是被威胁才带路,当他是外面的良民啊! “啧,凶什么凶,沈镜月,下面是找你的,你自己解决,画像给我,我先找人去了。”乌嫣伸手,扯过画。 下方一刀片,直接划破画像,‘逼’进乌嫣的脸。 二刀子赶紧看是谁,不猜,就是一直挑事的小胡子。他往后面站着,这可,不关他的事。 “二刀子,你放外人进来,可是死罪,还放九‘门’副督沈镜月,告到尊主那,想想,你该死得多惨啊!”小胡子很大佬的往正中央走,他和沈镜月没仇,对九‘门’也没芥蒂,就是看二刀子入了尊主的眼,纯嫉妒,就在老鼠堆,分三六九等,他也想往上走,住在里面那区域。 “尊主住哪呀?”破了画像被乌嫣捏成一团球,扔到下面小胡子头上。 “找死吧你!”尖锐的音划破,头被砸,小胡子‘阴’霾一脸,腾的飞起,手中的刀片,直接往屋顶二人飙去。 下方轰隆围堵成一团,除了二刀子,还站在屋边,这次他要看清楚,那小姑娘到底什么路数。 啊,不断攻击自己,她心里没感受,那此刻也有回击的理由。 “你别给我闹太狠!”沈镜月握住软剑站远点,对着乌嫣认真吩咐,她看明白了,要保护,那也是乌嫣保护自己,逞能?她傻呀。 “你还真习惯了哈!”乌嫣还等着沈镜月先动手,她低估了对方的适应能力。左右移动,一边没表情的奚落,一边躲开所有刀片。 “我是你客户!”沈镜月俯视四周,双手环抱,尊主?这东郊的情报,一贯假的比真的多,领头的一年换几个,能者上,狠的杀了上一位,自己管,外界一直以为自生自灭,居然用尊主这样的称谓,现在这东郊,真有干的久的领头人。 第163章 闯东郊肆 “是是是,客户大人至上!”话落,乌嫣敏捷向后翻转着身,肩膀大刀却向前一挥,挡下了三枚刀片。.. “小贱人,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小胡子‘阴’笑一跺脚,蹦出鞋子的亮光,一蹄子往乌嫣脚跟踹去。 乌嫣冷冷盯着小胡子的眼,无意义的打斗,都是‘浪’费时间。 “我不过来找人就离开,你是真想死是吧?”乌嫣跳脚,避开对方鞋底的刀片。 “擅闯东郊者,死!”小胡子没想到乌嫣这样能躲,往口袋里面一‘插’,戴上了一双金属面的手套,指尖三角刀刃,闪过深紫的幽光,剧毒。 “你们还不动手!”不忘提醒下面的,还有沈镜月要对付。 立刻,房在摇晃,已经挤满街道的亡命徒们,拆屋,让上面的沈镜月下来。 ‘抽’出软剑,沈镜月也是烦躁,一群能打不能打的攻击她一人。 “等一下!”乌嫣探出头,问下面看戏的二刀子,“我不杀人,是不是下不去找人!”嫌累。 二刀子满脸横‘肉’抖了抖,一时抓不住上面白袍少‘女’‘性’格,都这样了,人家吃饭的家底都拿出来,进东郊之前就该想清楚,‘弄’不死别人,别说找人,留下尸体,不一定是尸。 “要不你们俩就立刻逃走,是亡命徒,平日压着‘性’子,现在来外人,他们都想活动筋骨!”二刀子扫过街道两头,已经开始出现闻讯赶来的人,这两人已成瓮中之鳖,怪不得他。 乌嫣一面避开后面的‘阴’招,终于,举起大刀对着下方说道,“记住通通欠我的,都给我老实点投胎,结束后还不肯走的,把你们部收走卖钱!”‘阴’风阵阵。 下面打成一团的人,用白痴的眼神,剐看上面的疯子。谁欠谁,谁要投胎了。立刻低头,继续围攻沈镜月。 小胡子见乌嫣对着空气神叨叨的说话,赶忙纵身,来个虎口掏心。 闭眸一瞬,乌嫣身周的懒散褪,一对犀利的眸,望穿小胡子肩膀上的怨念,双手握着大刀,由上至下,顺畅如切豆腐,连着对方伸出的毒手,一分二,两半倒在屋顶上。 “走不走!”乌嫣盯着尸体上的黑雾,煞气腾起。 吓得被小胡子害死的怨鬼们,心中无念,立即化成一团白雾,干净了乌嫣视线。 漫天飞舞的血水,从屋顶晒下。 打的热火朝天的众人,一抹脸,不对劲,才看见上面手握血刀的少‘女’,白袍上那满是点星的红,血!死了,小胡子那样的人,就一分为二的死了。 没人在乎沈镜月,都握着武器,少一百人,眼里只有上面的那一人。 “你,你,你,你,你,给我滚出去。”乌嫣血手,手指底下五个没有怨鬼缠身的人。既然答应了这些惨死的厉鬼,她就说到办到。 “三,二——”乌嫣直接倒计时。.. 下方,包括沈镜月,二刀子都一脸惊愕与懵‘逼’。 而被点名的五人,在上面那双冷到发颤的眼睛注视下,也不知道怎么,赶紧跑出人群,但没走远,躲在二十米外,继续看。 “沈镜月,你果然是来东郊砸场子的。”有人心虚,大声壮胆。上面的到底是人是鬼。 乌嫣盯着人堆中那开腔的人,眯起眼冷笑,视线划过下面握着武器的每个人,“**辱虐杀,一个个恶贯满盈倒是干的很彻底。 只是,毁了自己也就算了,亡灵怨心,因你们不得好死,禁锢这人间,看着你们活得逍遥,天理心大,怎么容不下它们,却纳得了你们这些个畜生。” “你——”沈镜月知道乌嫣有见鬼‘阴’阳眼,太能装,总是让人觉得她与常人一样,她这是,看见多少鬼狠成这样,将人一切两半,下手这么直接。 “兄,兄弟们,杀了这个胡言‘乱’语的疯子!”一人起头。 站的人的房屋被撞得轰然倒地。 数包围乌嫣一人。 一边听着怨鬼在耳边哭诉,乌嫣一边挥动手中的大刀。 刀剑锤针,往乌嫣身上戳。 一刀,‘插’破少‘女’的脸。 乌嫣疼得面不改‘色’,手中的蛮力悄而换上掌心凝气,但她保留,只用一层功。 左手挥刀,右手一掌拍在一人的心口,震碎心脏。 闯不进的沈镜月,直接从外围杀,节约时间,左手舞动靴里备用的匕首,右手的软剑抖动,要的是一剑封喉的速度。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嗷得破天。 东郊的人,放下手中活,速耳聆听,以为是官府的突袭,杀了进来。 良民‘激’动,刁民奔走相告,携器寻仇。 本意人数多,用车轮战包围闯入的二人。 谁想到,中间是无区别的砍,外围是干净利落的屠。 两人,两个‘女’人,浑身滴血,踏着尸体,无声,无言,杀出越来越宽的视线。 乌嫣眼前的黑雾,终于越来越淡。 沈镜月咬牙,体力开始骤减。 而东郊的地宫,猩红的舌头正在滑过少‘女’娇嫩的脸。 突然,黑暗中,睁开一只碧绿的眼,半米长的舌猛的‘插’入少‘女’的脖,一股又一股液体吸入碧眼的身子里。 少‘女’惦着脚,赤红的双眼,也在身子没了水分干涸的刹那,猩红的舌‘抽’离她的身。 干尸倒地,如雕塑,碎了一地渣。 “尊,尊主,有两个人闯了进来,死了小一百的人!”‘门’外,被挖空双目的老人,匍匐跪在地宫外。 黑暗中,那一只碧绿的眼,缓缓黯淡,“死了,那就死了呗。”似男似‘女’的音,栩栩展开。 额头,紧贴石面的老人,不断摇头摇头,“死的,死的是,那小一百的货物。”这东郊,在尊主眼里,只有两种,货物和少‘女’。 “什么?”满是死灰的地宫,透着股邪气,明显,尊主震怒了,生气了。人死了不要紧,养着的货物在自己还没用之前,居然胆敢被人杀了。 “两个什么样的人啊?”尊主‘阴’森的询问,可惜,天黑他才能出去。 “下面的人汇报,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不知底细,一个是霓岚九‘门’副督沈镜月!”老人颤颤巍巍的回应,明显对里面不人不鬼的家伙,心有余悸。 “九‘门’副督沈镜月?”尊主伸舌细想,这好端端,她怎么会出现。 猩红的柔软缠绕在手指抚‘摸’,舌回口中冷笑,“敢闯我东郊,九‘门’副督杀了,尸体送去九‘门’大‘门’口摆着,那小姑娘嘛!送我这享用!” “尊主,她们俩很厉害,奴怕货物再少下去——”老人说的货物,就是身有怨鬼的那些刁民。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难道还要我亲自出马,给我一批一批上,难道整个东郊还‘弄’不倒那两个人。” 第164章 闯东郊伍 “妈呀,怪,怪物,快跑,快跑啊!”街道二十米外的五人,明白自己刚才是怎样的劫后重生,煞白着脸‘色’,转身,神慌,拔‘腿’就跑。.. 满地的血,盖在污泥之上,堆积一层又一层。 除了二刀子张大嘴,惊得直接跪在地上,刚才还‘挺’热闹的街道,除了他,还有那两血人,就是一堆又一垒的尸体。 沈镜月软剑回腰,喘着粗气,手握匕首,开始翻动检查,不能留下活口。 乌嫣跟在沈镜月检查后的尸体,双手探入,开始收刮死人钱。 “二,二位!”二刀子默默伸手,想申请离开。 “给我等着还要东郊一日游,‘摸’完钱立刻就走。”乌嫣撕碎一人的外袍,只要她觉得值钱的,都往里面丢。 “这钱你也要!”沈镜月踹开一尸体,要问的话太多,但卡在喉咙,一句也问不出。 “钱是无辜的。”乌嫣‘摸’了半天,摇头,一群穷鬼。 突然,天空爆破响,二刀子赶紧起身,走到街道中央眺望,四处上升的黑烟,是信号。“闯祸了,你们闹的动静太大,尊主下令整个东郊的人聚集,抓你二人!”二刀子只能踩着血水,往乌嫣他们走去。 抬头,黑雾怨念比之前浓,乌嫣眯眼看不出清楚飞在空中的黑烟信号。 她抿着嘴,低头看着一地怨念消失的尸体。总算认真分析一下,已正常的情况下,哪里会有一百人中间,有九十五人身上都束缚着怨鬼,即便都是恶贯满盈的人,可大白天,怨鬼坐在杀害他们凶手的肩膀上,这样高的比例,是不对劲的! 弯腰捡起地上的钱袋,掏出血泊中的大刀。乌嫣盯着没有怨鬼缠身的二刀子,以这人的品‘性’,她蹙眉询问,“你有没有杀过人?” “现在是问我罪名的时候吗?”二刀子质问,但在乌嫣冷冷的注视下,人家要杀自己早死了,点点头。 “他们手下亡命的怨鬼一个不少,你为什么没被怨鬼缠身?”乌嫣又是不打招呼的神叨叨。 二刀子联想到乌嫣之前对着空气说的胡话,头皮发麻,嗔目,“你,你能看见鬼?” 沈镜月盯着乌嫣,“你要把话说清楚?要不然理解不了?” 乌嫣的血手,指着上空,“这东郊上面,都是厉鬼的怨念,黑压压的一团。刚才我赶走的五人之外,其余每个人身上是被他们杀的人的亡灵,我杀了他们,亡灵的怨念消失,净化投胎了!” 二刀子和沈镜月,顺着乌嫣的手指,看着上空不说阳光明媚,那也是‘艳’阳高照。 沈镜月扶额。.. 二刀子双手拍脸,一下子对于这种看不见的东西,接受无能。 “九‘门’副督,她是神经病吧!”二刀子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什么鬼,什么亡灵。 “我是驱鬼师,有‘阴’阳眼的那种!”不是同行,半句多,她说实话,不是更听不懂。 “赶紧,赶紧走了,别扯这些,几千人追杀,不是闹着玩的。”二刀子听到四周的‘骚’动,示意这两人先走。 “换衣服,继续找小乞丐!”乌嫣一定要完成进东郊的目的,才会离开。 “她傻,你跟着她疯!”二刀子压着声吼着一直不说话的沈镜月,九‘门’副督,总比这见鬼疯子有常识吧。 “这上面你看见的厉鬼怨念,和那些人身上的鬼,是不正常的?”由于超脱常识,沈镜月只能用能理解的话问乌嫣。 “这地方就算一万人凶神恶煞,满手人命好了,也不会凝聚这样大的黑雾,正常情况,有这么多的亡灵,这里应该没有一个活人,是死城,人为阳,鬼为‘阴’,鬼不会呆在人气旺的地方。”突然,乌嫣一拍脑袋,“阵,肯定有人布阵束缚在这,要不然,这样厚重的怨念,外界怎么一点都没反应!” ‘布阵’话落。 沈镜月和乌嫣互视一眼,同时想到公主府的诡异之处。 “不管有没有关系,异生怪,边找小乞丐,边看看这东郊到底再玩什么猫腻!”东郊这霓岚毒瘤,‘混’居凶神恶煞是一回事,但有人利用这刻意团聚鬼怪,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沈镜月决定进来了,就跟着能见鬼的乌嫣,调查一番再说。 “赶紧带路,要不然,哼!”乌嫣将大刀‘插’回沈镜月的后背。 二刀子抖动一脸横‘肉’,他可是亡命徒好不好,“赶紧跟上。” 三人迅速消失。 而扛着人的繁家杀手,后脚出现。一眼通红,一鼻血腥,他这做杀手的,看着堆积如山,惊得连着后背上的人,一同,摔坐地上。 “在这里!”前后夹道,从远处赶来的东郊亡命徒们,被眼前的一幕,震惊。 忍不了这过于浓重气味的,立刻走出队伍,扶墙,哇哇大吐。 “那两人去哪了?”场面惊人,楞过神,总算有人冲到繁家杀手面前。 “我,我不知道!”繁家杀手,一见对方人多,虽不清楚状况,但摆出一脸恐慌。 “你不知道!”问者端详,但立刻蹲身扯开繁家杀手的后领,空‘荡’无纹。 “你个外人,抓起来,带回去审问。”一团人冲来包围。 繁家杀手,又没进过这东郊,哪知他们有特殊的识人方法。 锐眸闪过,纵身脱逃,飞上平房屋顶,一溜烟跑了。 “快,快追上!”刚才一直盘问的人伸手指挥。后方一群人,一拥而上。 问者准备走,看见地上逃走的人还留下一人,无伤不知死活,他伸手触‘摸’鼻息,看看是不是活人。 手正要触碰到自己,一双眼,猛的掀开,对视上方的人。 问者,僵硬半空的手。 车夫半坐起身,盯着眼前的尸体,眼闪妖治寸光,就和过路人一样,径直走过这片血泊。 车夫面无表情,头也不回的走。 戴着两只碧绿扳指的左手拇指微微弯曲。 后方,僵硬身的问者,脖子出现刀伤,缓缓倒地,死样和旁边那一堆尸体一样。 而在同一时刻,霓岚皇都的太子殿,‘床’榻掀眼,那双无绪的银眸,出现竹栖的影。 “她在哪?”琴廖醒来的第一句话,问乌嫣。 第165章 开入魂池 “咳咳,我问你,她在哪?”俊魅的眉眼间有稍许病态,半身厚实绷带的琴廖被竹栖扶起身子。.. “不知道!”竹栖见大师兄,还逞强继续想下地,一脚踹掉他面前的鞋,手也忍不住气的发抖。 “四天,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整整四天,这伤到底是谁伤的?”旁人伤不了大师兄的头发丝,四天前,自己在城‘门’的夜里等待还没赶到霓岚国的乌嫣。突听手下传太子被刺,他当临时传出来的计划,回府邸巡看。 血泊中,心口边贯穿一个大‘洞’,然儿,帝君居然也得到消息,连夜送入皇都的太子殿,****夜夜,不间断的医治,总算保住了的命。 琴廖无绪的银眸,望着胡子邋遢,眼黑颓废竹栖的真容,‘摸’着上身的绷带,也知对方是日夜不离的照料,无奈摇头,光足走在黑曜石地面之上,银眸望着这陌生又熟悉的太子殿,他没死,至少乌嫣没出大事。 回忆了那天被行刺的场景,“没派人盯着她,也还好!”语气倒也放松。 竹栖拎过黑玄衣,往琴廖走去,不轻不重的丢给对方,埋怨再多,这主子,这师兄,活着就行,“霓岚国,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人的眼皮子底下,乌嫣也是我师妹,我还真的不管她!放心,闲染盯着呢还能出什么样的大事,你这样重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竹栖气过了,也就算了,语气缓和不少,注视着大师兄没有血‘色’的侧脸。 套上玄衣,‘摸’着‘胸’口的绷带,琴廖盯着上方透光的窗棂,俊美绝伦的脸上难得‘露’出疑‘惑’的神‘色’,“这次,我是真的不知道。” 竹栖嗔目,‘交’过手,怎么会一点线索都没有,“你受伤不久,帝君就派人接你进太子殿疗伤,莫不是——”功高盖主,容不得人。 “不,帝君有心,但那男人不是帝君能派的。呵,灭了光,黑夜中,我连对方的模样都没看清,直接攻破‘胸’口,那招式是修行者,但目的不是夺命,见我受伤,只说了一句,‘噢,不是你。’就消失了。” “修行者?整个栩伏加起来,能让你受伤的还有多少!他的灵根?”竹栖想到没了灵根的师妹乌嫣。 “不是白‘色’,出招太快,我还没窥探到,人就走了。”琴廖不断思考,别说给了乌嫣一条命,自己剩一半的修为能用,对方一招,那样轻松,就伤自己如此,不是栩伏的人? 他是根据什么在找人,地位?修为?理由呢! “我去找闲染问问?”竹栖对于这样的异样,也明白事态的严重‘性’,第一时间想到神秘的收鬼当铺掌柜的。 “不,暂时不用,你守在这,我闭关三天,调理好身体,亲自去见。..”好在只是稍微严重点的皮‘肉’伤,灵根未毁,有灵根者,闭关三天就能养好这伤。 转身,琴廖解开一墙的结界,‘露’出一‘门’,“记住,她是我的命,不可有事!”背影消失‘门’内,墙还是那墙。 竹栖‘摸’着一下巴的胡渣,心口是说不出的滋味,师妹该知大师兄受伤,别说见,问也没来问一声,奇怪?也不奇怪,师妹一贯就是这样的‘性’子,真进皇宫,那才是出大事了。 命嘛?呵,师妹现在还真是你的命啊,给对方驱鬼师身份黑‘玉’牌上的福咒,自己怎么会察觉不到,虽然自己主修易容术,灵根没有以前的师妹现在的大师兄彪悍,那也是师出同‘门’。 不问,就和下山前,师傅找大师兄密谈那一个时辰一样,不问,该知道的,到时候就会知道。 师傅啊,你到底在哪啊?赶走的徒弟不管也就算了,没了灵根的师妹,你怎么样也要‘操’心‘操’心。 竹栖深深叹气,直接盘坐调息,还行吧,里面的不死,师妹不陨。 —— 同一时,霓岚国的南拎水街,白日,扛着货物的路过小贩,高声吆喝。 没到时间,没营业的拈‘花’坊内隔壁的店面,高价买下。 放置好的收鬼当铺,拈‘花’通过拈‘花’坊与隔壁店面中间的长廊,穿过。 走上整块‘玉’石雕琢而成的‘玉’阶,看‘门’的俩光头大汉赶紧打开凤焦骨做成的大‘门’。 压着媚眼,壁盏上的不灭鲛油拉长这五十米长的过道,无窗通亮。 一切都如在宛水城时一样,收鬼当铺在哪,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拈‘花’走进这‘玉’琼楼内,不禁抬头望着上方一间又一间的五层楼,鳞次栉比,空无一人。 往掌柜的书房走去。 守在‘门’外的舍纪,一见拈‘花’出现,撇开脸,不看对方。 拈‘花’捂着满手宝石的戒指,居然还敢给她眼‘色’看,小崽子,断情魂,难道要寻死寻活,活不利落了是吧。 等下,找时间单独教育教育自己这失心疯的亲弟弟。 “你们俩,都给我进来!”闲染低沉着音,似压着怒意从屋内突然响起。 从昨天呆在‘玉’琼楼这书房外一直被视而不见的舍纪,准备进去领罚。 拈‘花’瞪着舍纪,敬告对方小心说话。 可推开书房的‘门’,两人同时嗔目,这怎么回事? 站着大厅的闲染脸上的儒笑不见,凤眼眯起,负手盯着面前的入魂池,一缕又一缕被净化的白雾,往另外一界的池中钻。 “掌柜的这是谁干的,这霓岚怎么突然被净化了这么多的厉鬼。”拈‘花’以前不打理收鬼当铺的事,但也知当铺只收留在人间的怨念厉鬼,没了怨念,自愿净化的鬼魂,都是自动消失,更何况,厉鬼都是做法压进入魂池,哪有这样,主动往里面钻的。 终于,最后一缕净化过的鬼魂消失,凭空出现的入魂池从地面上不见,好似刚才的是幻象,一切都没发生的一样。 闲染盯着地面,脸‘色’凝重,手指快速画阵,正常模式的入魂池再次从地面凭空出现,“舍纪,放鬼!”按往日的习惯做一遍。 舍纪赶紧从衣袖内,扔出三张收鬼的黄符纸往入魂池上一丢。 顺势,黄符纸上的图腾,如线揭开,直到图腾在纸上无痕消失,腾然冒出三股黑雾怨念,狰狞的厉鬼来不及唾骂嘶吼,舍纪伸手,掌风一压,似泉水,不断往外扑腾的黑雾怨念,急速淹没消失于入魂池内。 没了图腾的三张黄符纸,紧接着腾空冒起的黑火燃尽,入魂池自动闭合。 第166章 柒煞护灵 “没问题啊!”舍纪轻声自语。 “主子,这自愿净化的厉鬼怎么可以自己开了入魂池,主动进入?”拈‘花’刚才可是望眼‘欲’穿的盯着看那些鬼魂,没有一丝黑雾怨念,纯白,部都是自愿净化的啊。 “那要是收入灵界,后跑出来的厉鬼呢!”闲染也不敢相信,但整个栩伏这么大,他也做不到事事皆知。就如刚才的这一幕,他也是平生第一次遇见。 “那灵界与栩伏还有我们那地界,三世三界天定契约,三相不扰。您来这也是帮着稳定栩伏这人多的地方与灵界之间的平衡稳定,将这里存留祸害不走的厉鬼收了递送给灵界。 三世三界,严防死守,我们那地界只有栩伏一个通道,不能直接通往灵界。 而栩伏除了厉鬼进入,一般人是进不去的,那些收入进去的厉鬼更加不可能。 栩伏连通灵界的鬼‘门’关,虽然有几个,但入口有鬼煞把守,几个鬼‘门’关同时打开,灵界才开启大‘门’。鬼煞真出来见光都要灰飞烟灭,何况厉鬼!”舍纪不敢相信,喋喋不休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更像是,因自己没有一丁点察觉后的自我辩解。 “那你俩想过会与我同下这栩伏吗?”闲染问道。 舍纪与拈‘花’表情各自僵硬,他们曾经连‘想’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现在每一天,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新的,无重复可言。.. “舍纪,整个霓岚你都查过了?囤积如此多的厉鬼,黑雾怨念一眼就该看见。”自己在宛水城,让舍纪先来霓岚国查看。 “整个霓岚国,除了那几处‘乱’葬岗怨念浓了些,到处都是正常数目的厉鬼,当铺一直没开张,往日合作过的驱鬼师,不是净化厉鬼,就是直接斩魂,一切都‘挺’正常的。”舍纪细细回忆,就如一年离开,霓岚国没有什么变化。 “那地方呢?”拈‘花’想了想,媚眼睇看舍纪。 “东郊?”环绕山中,远离霓岚所有的偏僻,没人管辖,没人在乎,自生自灭都多少年,‘乱’世刁民再多,人凶也不是鬼,舍纪赶紧闭嘴,他没去查看。 一个国家的毒瘤,所有正常度日的外人,都习惯视而不见。 包括驱鬼师都不会去那驱鬼,进去那的歹人,最擅长的就是自相残杀,驱不完的鬼,死不断的人,怨念缠身那也是杀人凶手的因果报应。 驱鬼师,驱鬼不仅得不到钱,也是只进不出,有命无回。 东郊,被世人刻意遗忘的污秽,刚才净化的厉鬼,不是临时前的惨状,但衣着看上去,大部分都是一般庶民的模样。.. 闲染压低凤眸,“你们俩立刻去东郊,查清楚东郊没问题后,在把整个霓岚国,一丝不落,彻底再查一边!” “属下明白。”拈‘花’立刻点头,与最好没犯大错的舍纪离开书房。 闲染在大厅负手渡步,凤眼斟酌,本习惯儒笑的俊容,狭长的眼尾溢出莫测的神韵。 他下栩伏这地界多年,换自由的代价,兼顾收鬼与盯着鬼‘门’关不出‘乱’子。这日子偶有起伏,但算起来,也还是风平‘浪’静。 可,前不久,就是因为一个人的出现,搅‘乱’了他所有正常安逸的日子。 走了几步,闲染走到满是‘抽’屉的一面墙前,拉开一柜,‘露’出边领洗得泛白的云纹灰炮。 他伸手,即将碰到料子的一瞬间,‘嘣——’‘抽’屉猛的关上。 不碰,坚决不碰,师叔临死给自己这衣服干嘛!闲染一脸恼火。 勾指,打开与云纹灰炮紧挨着的另外一‘抽’屉,普通的桃木剑,就这样静静安放在内,拿出木剑,闲染缓缓解开剑柄累赘的绷带,绷带坠地,一眼,被剑柄中间刺眼的碧绿荧光镇得凤眸眯起。 还行,碧绿荧光刺目的光泽,也就刚才爆发的那一瞬间。 鬼煞?闲染知道在这剑中。 灵根?他更在意,乌嫣那样的‘性’子,为何要用可能丧命的行径,也要将灵根‘抽’出给了这柄桃木剑。 这是师叔原本的法器,没了以前的剑灵,就是一块废木。她用自己的灵根来养桃木剑,灵根在身可修行,灵根寄存,可不会如剑灵,有灵力的成长。 食指划过桃木剑,闲染要‘抽’出那灵根一看究竟。 但,他运功的手就差一点碰到剑身。 寄生剑柄处的碧绿,顺势鬼气扑面,澎湃的戾气朝着闲染呼啸而来,感觉危机的柒煞犹如乌嫣初见时一样手握镰刀威武出现。 五米高大,盔甲戎装,碧绿的鬼眼,俯视下方要动灵根的外人,攻击,一触即发。 “回去!”闲染厉声呵斥,抬飞桃木剑,没想到鬼煞会出现,即便在这凤琼楼内,他也怕压不住鬼煞的煞气,让有心者窥探再此。 被打扰的柒煞,没看见自己的吾主,但也懒得麻烦,幻化一寸碧绿荧光,重回剑柄,他就守着灵根,等乌嫣死了,不过自己睡一觉的时间,一切就会重新归位。 “她这灵根,鬼煞为何主动守护?”木剑放回‘抽’屉内,闲染落座,两指‘揉’着烦意的鼻梁,阖眸,没一件事,顺心。但可以确定一点,乌嫣的灵根,给了桃木剑,绝对不止是当剑灵可驭剑这一目的。 闲染的烦也好,琴廖的思也罢。 反正当事人乌嫣,‘乱’了整个东郊,目的,也就是找到那小乞丐。 臭水沟很难开耀眼的‘花’,死海里冲击不出起伏的‘浪’。 但东郊,今天,冷不丁丁的闯入两人,那观赏的‘花’没有,人心里的怒‘花’开了,那也是‘花’呀。 死海无‘浪’,偶尔下雨,最多启开一圈一圈黑乎乎的涟漪,但下冰雹,越来越大的冰雹砸下来,死海还没掀翻天的‘潮’水,但水面‘波’‘荡’的晃动,也足够给东郊这片心如‘死海’,足够的震撼。 尊主的下令,整个东郊人头窜动。 除了动不了的老人,躲起来的‘女’人,无知张望不会哭的孩子,每条街的排查,封闭空间屋子也好,帐篷也罢,就连无居乞丐支起的破草帐篷,都被刁民们直接撕碎砍断,但就是找不到闯入者。 只要确定检查过的地方,都会留着一人,继续盯梢。 第167章 银针入身 “喂,你是不是故意在绕路啊!”跟着横‘肉’头头二刀子到处跑,经过之处,乌嫣快速扫描四周,除了各种惊恐神‘色’,始终看不见那小乞丐。 “说话能不能有点良心,喏,那里,前面,后面,都是抓你们的人,不绕路,你跑呀,你往前跑呀!”横眉竖眼的二刀子,胖乎乎的手,抖着下巴上的横‘肉’,怒瞪沈镜月,“你们俩当逛窑子啊,被抓的是你俩,能不能态度给老子端正点。”二刀子气的肝疼,他是亡命徒好不好。 “还差多少没看!”乌嫣问沈镜月。 “一大半!”走的快,绕路却‘浪’费了不少时间。 “二刀子,我就找个男的小乞丐,六七岁的模样,对了,在霓岚夜市上被抓总督府,今早才放出来,你有消息没?”乌嫣想想,把刚才从死人身上‘摸’出来的血袋子掏了出来,递给对方,‘花’钱买消息,虽对方是个不咋滴的亡命徒,领路费还是要付的。 二刀子直勾勾的眼神盯着乌嫣,睁大,用力盯,她居然是认真的!“你找那乞丐到底为何!”至于这样大费周章,摆明不是个良人呀。 拎着还‘挺’收获的血袋子,窝在破茅屋的三人,乌嫣眯着眼,谨慎的四处张望,然后自己用力点点头小声说道,“他拿走我四,不对,是我的五颗金珠子!”顺便,伸出五根血迹已干的手指。.. 沈镜月‘挺’直腰杆,撇开脸,突然有点可怜二刀子,你看,听到答案,不是更加一脸懵‘逼’。 “你耍我!”二刀子怎么可能相信,五颗金珠子在这东郊,买二十个人头都行,对穷人,那是巨款,但沈镜月是什么背景,知道她的,谁不清楚。 为了这钱,血洗百人,动静闹到这地步,“你就是脑子有病!”二刀子嫌弃这俩‘女’的不早说,一把将血袋子踹到怀中 “你们俩可以走了,这东郊就一个入口,这里乞丐流民是多,但进来就不会出去,破归破,规矩比你们想象中的严,这里的穷人只会饿死病死,但不可能出去霓岚行乞,找错地方了。”二刀子从对面两人的眼神中,看出不信。 “我骗你们干嘛,不说昨天,你说小乞丐今早从九‘门’放出来,我守着‘门’关处,真跑进来人,难道眼瞎!”二刀子盯着乌嫣那能见鬼的眼睛。 “啧!”乌嫣咋舌,沈镜月那双幽怨的眼,牢牢盯着自己。 “那你大‘门’口的时候不早说!”‘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懂不懂。 大‘门’他那样羞辱,你自己要进来,怪他? 往日,二刀子直接一巴掌乎过去,突然,他胖黑的食指抵在‘唇’前,贴着破稻草墙,听外面的声音。.. 外面,太安静!沈镜月弯腰手伸后背的大刀,抬眸示意乌嫣别说话。 茅屋外,静站一层又一层手握兵刃的刁民。 “知道就在里面,还出来?”屋外叫嚣的人,回头去看刚才引路的人,那人没了身影。 “给我冲!”以为是调虎离山,但先冲进去看看没人再说。 众人轰隆往破茅屋内闯。 提前找到沈镜月的藏身处,引路的繁家杀人,躲在暗处,看着茅屋塌,沈镜月大刀霍霍砍杀四方。和那满身血迹的少‘女’,却和另外一个横‘肉’男人站在一起。 繁家的杀手,刚才看见那么多的尸体,还以为自己要找的乌嫣是个练家子,现在见对方只是躲在沈镜月身后,自己将带出来的车夫丢了,脏身的活自己上? 不不不,繁家大小姐‘交’代,毁了乌嫣的容,脏了她的身,车夫‘弄’死,摆在一起。自己就是干杀手的,脏身的活,要不就让乌嫣身边那横‘肉’男人干了。 “我找到了,这个,这个是不是要抓的人!”这边打的热火朝天。一魁梧的大汉,兴奋一脸,扛着个人,往人群里冲。 有人,抓起大汉后背上人的头发,一拎,男人,“你是不是傻,‘女’的,抓这里面那‘女’的,这男的又是谁?” 大汉望着前方打成一片,一把将手背的上的男人直接砸到远处的墙上,愤愤唾弃,“玛德,害老子以后抓对人了!” 昏倒在地的男人,滚在地上一圈,正好被暗处的繁家杀人看见,巧了,这不就是自己刚才丢下的车夫。 自己干活的俩对象,都送到眼前了,可人太多,杀手很焦虑,想办法怎么才能把两人同时‘弄’走。 窝在沈镜月身后不动的乌嫣,一直眯眼研究面前五位亡命徒双肩处的黑雾怨鬼。 “二刀子,你和外人一伙的啊?杵着不动,连你一起杀了。”沈镜月挥舞起大刀,实在太彪悍,他们这些亡命徒,都窝在东郊苟活,自然比在外面被追杀通缉的那些人,更想活着。 但不出力,被尊主知道,也是完蛋。 “谁******和他们一起的,你瞎啊,没看老子‘胸’口上受了这么重的伤啊!”二刀子一压‘胸’口,刚好,刚才从乌嫣那拿来的血袋子,上面还有不少血,血迹冒出衣服,二刀子一脸痛苦的模样,被越发拥挤的人‘潮’缓缓挤了出去。 身受重伤,质疑二刀子的人,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自己受伤胁迫,也会以保命为主。 沈镜月越打越勇,当九‘门’副督,手下多,这样的危机机会,平日里可没有。骨子里,从小军营长大,上次来这镇压失败等,各种情绪,回忆上涌,刀剑同出。满腔的热血,不断不断的,在心口蔓延。 暗处摆放好车夫的杀手,握起拳头的手指漏出毒针尖尖,他挤入打闹的人‘潮’中,警惕的回望一眼,砍得欢的沈镜月,往围攻乌嫣的人里钻了进去。 与包围自己的五人,一边漫不经心的对打,没下杀意,是因为乌嫣正在静距离研究面前这几人肩膀上的怨鬼。 挤在这些刁民肩头咒骂,乌嫣听的脑袋轰隆,之前没注意,但现在觉得奇怪,这些鬼魂说话怎么和复读机一样,咒骂一圈下来,继续重复的咒骂。 突然,眼前的怨鬼在她眼前化成白雾净化,五个刁民也紧接着倒下,乌嫣一掌向自己身后拍去,可惜,莫入身子里的银针,比她转身的速度更快。 第168章 凭空不见 准备好的布兜遮人,杀手扛着昏‘迷’的乌嫣,脚步成风,路过墙角放起来的车夫,拦腰挽在手臂处,纵身飞屋顶,脏身也要‘弄’个地方让两人活动活动脏吧。.. 想到这东郊怎么可能没窑子,杀手立刻往他以为的方向冲去。 “你还真站着不动是吧!”打得越来越远,沈镜月杀红了眼,回头看着那站在一圈人包围中,简单还手的乌嫣,难道是在和鬼聊天? 连砍二人,没听到乌嫣回话的沈镜月,再回头一看,乌嫣还手的动作怎么跟刚才一样的,心觉不对,立刻挡住一刀,一脚尖踹身边的膝盖骨,踩着对方坠身的肩头,一脚弹起,纵身往乌嫣的位置飞去。 染满血的大刀砍过围堵乌嫣的一人。 可刀刃无阻,也不见血,就连后面紧追沈镜月的人,相互拦臂,齐齐向后退。 “人呢!”再定眼一瞧,包围乌嫣的五人,以都嘴‘唇’发紫倒在地上,而刚才包围的中央,根本就是空无一人。 “我问你们人呢?”沈镜月大声质问,砍了半天人,都没这一瞬间心颤,她握着滴血的大刀。摇头,再看,还是空的,那自己刚才看见的是什么,幻觉? 刚才还和自己拼杀的刁民们,与自己一样,用错愕的眼神,不清楚沈镜月一刀砍下去,那少‘女’不见,其余人看上去是死了有一下的状态。.. “刚才这里,是不是和我看见一样,一圈人包围那姑娘在打!”沈镜月提着刀问。 “嗯嗯嗯嗯,看见了,是有人啊,怎么就消失了!”杀人不过头落地,刁民们互看彼此,证明不是一个人的幻觉这就好,但立刻,都咽下口水,又向后退了几步,邪‘门’,太邪‘门’。 “还楞着干嘛,赶紧找啊,尊主要那活的姑娘,这沈镜月的尸体算了屁啊,找那姑娘,尊主要的是年轻姑娘!”有人掐着脖子,提醒杀红眼的众人,什么更重要。 “妈呀,忘了,尊主要那姑娘怎么忘了!”有人‘摸’着发凉的额头,沈镜月早死晚死以后再说吧。大‘门’口还有一堆人,她能活着出去? 但尊主要人,他们送不去,玛德不想活了! “啪——”看上去这群人带头的一个耳光甩给身边人,“你不早说抓那姑娘,杀了这老半天。” “大哥,刚才不是我说话!”小弟捂脸委屈。.. 一群人盯着对面的沈镜月,让别人要这功劳好了,带头大哥挥袖,领着没死的众多小弟先抓到刚才那更年轻的姑娘要紧。 沈镜月也不管其他,赶紧蹲身,翻看地上嘴‘唇’发紫的尸体,撕碎几人的后袍,看见每人的后腰都有一点芝麻大小的针刺痕迹,毒死的! 刚才是幻象?还是阵法?沈镜月不是镇魂司的人,她皱着黛眉,伸手‘摸’着额头,满眼是无措。 “楞着干嘛,还不去找人!”满脸横‘肉’的二刀子‘揉’着刚才假声说话有点疼的嗓子,从暗处走到沈镜月身边。 “你们尊主为什么要她!”起身,沈镜月向后,利落的‘插’回带血大刀,这人刚才不是已经溜走了吗? “你一路上,看见年轻的姑娘没?”二刀子抬头,盯着之前依白袍姑娘所说,满是黑雾厉鬼怨念的天,驱鬼师,‘阴’阳眼,说的究竟是不是自己真的。 “你这的姑娘,被这的尊主祸害了?”沈镜月盯着眼前的满脸横‘肉’男人,‘门’关处他无耻流氓‘色’心很龌蹉,乌嫣为何放过他?他现在怎么反而帮自己。 “祸害!抬着进去的姑娘少几百,就没见一具尸体出来的。”二刀子斜眼审视满身是血,狼狈至极的沈镜月,“今天这东郊死的数量可比两年前你们来镇压时大‘门’口多的多。”东郊‘老人’,二刀子两年前,其实在防守的人堆中,见过沈将军身边,戎装盔甲的沈镜月,那时,她没今天这般狠。 “你!”沈镜月伸手盖在腰间软刀刀柄处,眯眼盯着眼前的二刀子,眼睛越眯越小,将面前的男人身子也缩小不少,额头纹都要挤出来,“你就是当初‘门’关那屠夫,往我们这边扔人头的人,怎么胖成这样!”近墨者黑,脱口说完,沈镜月才发现自己怎么和乌嫣一样嘴毒了。 “现在上位的尊主,你们走后出现的,当初,整个东郊死光了,也比现在好!”所以,二刀子看见沈镜月出现,其实是高兴的,但看着只有两人,‘私’事而来,只希望沈镜月死在这东郊。 “别给脸不要脸。”死了整个东郊,好过现在,到底什么意思?沈镜月看着二刀子眼里的认真。 转身,二刀子翻开衣后领。 沈镜月看见一个圆圈烙印,中间一个字——亡。 扯好衣领,二刀子盯着沈镜月,“尊主的意思,只要进东郊,出去的只能是尸体,所有东郊活着的人,除了十六以下的少‘女’还有出生的‘女’婴,其余人身上都有这烙印,当然,两年下来,剩下的就一些老朽和‘妇’人,这东郊哪还有什么少‘女’。” 沈镜月一时无言以对,小乞丐肯定不在这,但这里的尊主的行径,真有必要查清楚。 “这的尊主到底是谁?”不寻常的厉鬼怨念,沈镜月在想,要不要找镇魂司的人来。 “没人知道,只是你们走后,原来领头的被‘弄’瞎的眼睛,服‘侍’现任尊主,传达尊主的意思,没人见过,进去地宫的人,从来就没活着出来,也没食物运送,只送十六以下的‘女’孩或‘女’婴进去过!” “这些,都两年了,怎么外面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们不是亡命徒,跑啊!”沈镜月听的头皮发麻,紧紧蹙眉。 “反复告诉你,只有尸体能出去,再说,这东郊的命,本就没人在乎。真能出去,又能告诉谁!” “那你刚才还让我们出去?”沈镜月还在分析二刀子话中的真假。 “之前我只想你死,但现在,我要那‘阴’阳眼的驱鬼师,看看那地宫内的尊主,是人,还是鬼!”二刀子活一天,算一天,但出现乌嫣,出现看出诡异之处的驱鬼师,心思就不同了。 他曾经在外是凶神恶煞,恶贯满盈的逃犯,在东郊依旧如此。 第169章 大变活人 或许,最受不了的,只是,刚出生的‘女’婴,剪掉脐带,娘的‘奶’水还没喝上一口,就没了。.. ‘成’人的罪,是自己选的孽,在东郊腐烂余生,没什么好解释,都是因果报应,活该。 但小孩,刚出生白纸一张的婴儿,只不过两个手掌那么大吧,她们眼睛都没打开,懂什么?生在东郊是命,但东郊两年前,至少不会死婴儿。 亡命徒,不仁。 但死婴儿的事,他另可整个东郊一场大火,万人死,也不想夜深哀嚎不断,不断的响,响起那最开始,他收走第一个送进地宫,那刚出生‘女’婴的嘤嘤哭泣声。 “找到她再说!”沈镜月觉得想不通,不如不想,先找到乌嫣,只进不出,莫名消失的人,至少就在这东郊。 “刚才,会不会是你们那邪乎的尊主干的!”两人走出一地的血泊,找,多少有点目标,沈镜月问。 “不会,我打听了,早上才送进去一个,差不多三天送一次,除了刚生下来的那种,要立刻送进去!”二刀子视线向天看了看。怨念?死那些,能不怨念! “该死的,怎么一个窑子都没有!”繁家杀手拖着两个人,又要四处躲避那些在抓人的家伙。 又再找,一间又一间适合脏身的地方。 “呦呦呦,看你猴急猴急的,给钱,给你一间房用用!”一破平屋‘门’口的男人,‘阴’阳怪调,一袭男装,手捻一块碎‘花’手帕,媚眼轻佻,看着繁家杀手手里拎着个男人,笑得极其暧昧,这东郊变了天,‘女’少男多,不知不觉,就多了他们这类店。 “窑子?”繁家杀手被这尖锐的腔调挤出一脖子的‘鸡’皮。 “呦呦呦,瞧你这猴急猴急的土老冒,我们这是小倌,你找窑子拎着个男人干嘛!”甩出手帕,‘门’口的男鸨收钱就行,这地界,管他掳的是谁,没生意就当外面的客栈用,反正唯一出来卖的小倌昨天被一土鳖客人打死了,他正发愁呢。 “就这破屋子,你守着大‘门’,我进去怎么用!”顺其自然,繁家杀手又没进过这东郊。 “还真是新来的,这屋是入口,地地下是房间,成天刀光剑影,谁没事住在外面啊!”男鸨捻着手帕的掌心,被丢上一枚金子。 两眼一亮,就差跪下来,喊爹爹。 立刻打开身后的大‘门’,拎起屋内地面上的铁板,漏出下方黑黝黝的暗道。 转身,手臂似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繁家杀手轻笑,“毒针而已,等我出来,就给你解‘药’,锁上‘门’还是招来人,你就死在这外面。..”立刻走下地道。 男鸨赶紧褪下外袍,‘摸’着刚才被针扎的位置,一,一点都不疼,没伤口,整个手臂都没感觉了,坐在地上,关上铁板,‘阴’沟栽船,绕着小碎‘花’手帕悠悠叹气。 金锭子往怀里一踹,直接瘫在都是灰的地上,算了,算了,死就死呗,反正这日子,不就这一回事嘛。 繁家杀手‘摸’黑往下走了接近二十米的距离,将手中的车夫直接丢在地上。打开怀中的火折子,抬了一下眉头,嚯噢!一天一地。 推开一屋,除了无窗之外,就和一般的客栈没有区别,除了家具上飙溅的血比较多,灰尘比较厚,聆听空无一人,和一般的客栈真的一点区别都没有。 找了几个屋子,拿走所有能用的灯盏,摆在房间四处,火折子一一点上,一瓶祝火的粉末倒在灯盏上,软不拉基的火苗,腾的蹿高,黑暗的空间,视线一下开阔,整间屋子,彻底的通亮。 不急不慢,繁家杀手将装着乌嫣的布兜子往地上一放,出去将那等下要干活的车夫也拎进屋子。 解开布兜,拎出乌嫣,一男一‘女’头抵着头坐在地上摆在一起。 自己是先出去,还是先毁容,繁家杀手做事喜欢一件一件来,这两人没什么问题,他要出去看看沈镜月有没有死,死了,还要干脆砍了头扔到九‘门’总府府的大‘门’口。 繁家杀手,指尖夹着两根针,分别‘插’入一男一‘女’的眉心处,拔出。分别解了这十人量的**散,拔出匕首,扶住乌嫣的肩膀,薄薄的刀刃准备破相,来回对着乌嫣的脸比划,十道,还是二十道,算了,左右两颊各写一个井字不就得了。 第一刀,缓缓隔开左脸的肌肤。 ‘腾——’紧闭的杏仁眼突然睁开,乌嫣没有情绪的眼神,盯着面前握刀的路人。 “你是谁?”沈镜月呢!自己刚才不是在外,怎么被人抓住,呆在客栈里? 繁家杀手本直接抹了乌嫣的脖子,但任务毁容,割了一刀,也算完成。 脏身,自己走了,不就脏了。 腾起,繁家杀手立刻往‘门’口冲。 乌嫣哪能让人跑了,站起身,呃,两‘腿’和棉‘花’一样,又坐在地上。 只听上方的关‘门’声,乌嫣不清楚状况,‘摸’着脸上的湿润,眨巴杏仁眼,她这是被关在地下了。 扭头,看见一旁的男人,好像有点眼熟,额,这不是夜市繁家车夫。 半坐地面,乌嫣脚软动不了,打了几个喷嚏,刚才那人什么癖好,杀人还点香先,伸手抓住地上莫名脸红的车夫。 拖着,拎到自己的膝盖处,左右开工,一个又一个耳光,直接打了过去。 又不按套路出牌!车夫终于,被乌嫣几个响亮的巴掌打醒了。头枕在乌嫣的膝盖处,一双无措的眼,慢慢的,放大瞳孔,开始闪烁,开始慌‘乱’。 “你别碰我!”车夫怒吼一声,连后滚动三圈。 乌嫣下巴还在滴滴答答的坠落着血,翻白眼,“看清楚环境再喊,你我都是受害者!”大男人,有什么好嚷的。 车夫坐在墙角,张望四周,脸红似血,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怎么回事? “喂,你不是繁家的车夫,刚才那人把你我绑在一起干嘛?”乌嫣努力抬起手,往下一沉,手也没有力气。 “赶紧,赶紧把桌上的火灭了!”车夫的声音与另外低沉的男音‘混’之‘交’合。 乌嫣还在看自己的手,听见闷响,一回头,啊呀她去!地上平躺着的是车夫,但从那身子爬出一个人,血‘色’极好,青丝披肩,浑身寸草不生,也就是啥都没有穿。 那双染了情,不受控制,晃动妖治的眸,男人左手拇指的一对碧绿的戒指,格外入眼。 第170章 桃木剑飞 “你看这样,我像动了的模样吗?”乌嫣没有起伏的语调,两只手都无力垂在肩边,虽然不清楚大变活人的原因,活的白骨架子她都见过,这也不算什么。.. 但男人此情此景的状态,她由上至下,不缺一处的细看,白齿发出‘阴’森呵呵笑,“虽然不知道你是人是妖还是鬼,居然可以呆在别人的身体里,夜路走太多,‘阴’沟翻船了吧”。乌嫣又用力嗅嗅鼻子,是说哪来的香气,倒在油盏里,挥发用的助兴‘药’吧。 脸上一股又一股的血珠,不断的往衣袍上坠。 乌嫣挤出笑容,脸上的血流着更快,换上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希望只是‘药’的问题,她痛意都感觉不到。 喘着粗气,妖治的眼眸,一边解开车夫的外袍往自己身上套上,一边盯着认不出自己的乌嫣。算了,自己不说,她又怎么可能认出自己。 ‘阴’沟翻船,果真如此,设了幻术,让那杀手抓着自己与乌嫣一起,没想到,用这样刺‘激’的‘药’,他都控制不住附身的身子,暴‘露’了真容。 缓慢走到桌前,灭了所有加料的灯盏,点上车夫身上的火折子。 “这闺房祝‘性’的‘药’,你怎么会没有反应?”自己都要失控,双肘抵在桌上,緂青捏着拇指上那一对碧绿扳指,深呼吸,脸‘色’的红‘潮’迅速退散。浑身那要溢出的‘欲’,运功中挥发殆尽。 “反应?我很害怕呀!”没了情魂算了,连唯一的感受,疼痛都不见了。 乌嫣语调减弱,上身向后,倒地。 而同时,收鬼当铺的书房,闲染盯着整个‘乱’颤的‘抽’屉墙壁,有动静的是装着桃木剑的‘抽’屉! 破碎的木屑从内撞开,飙溅。 只见闯出的桃木剑,剑柄处的碧绿绿得发黑,闲染伸手去抓木剑,却触到一道金光,整个身子瞬间,被撞飞。 桃木剑在空中快速旋转,似感知到什么位置,冲破书房的‘门’,冲破凤琼楼的大‘门’,冲出拈‘花’坊,直冲云霄高处,瞬息间,往东郊的方向冲去。 冲出拈‘花’坊的闲染,来不及顾忌其他,飞身上天,运功直追那有鬼煞的桃木剑。乌嫣出事了?鬼煞自己去找人? 而觉察到鬼煞气息的闫诀,也循着气息飞身赶去。 緂青感受到三股强大的气压,往自己的位置赶来,盯着地上昏‘迷’还是沉睡的乌嫣,准备拎着彻昏‘迷’的繁家车夫离开,但人带走,繁家干了什么,谁又知道,松开手,扔下车夫,化身一抹碧绿的光,从房内凭空消失。 两人骑马赶到东郊的拈‘花’和舍纪。 越靠近,鬼气怨念就越发的浓重,山腰间,拈‘花’凝望下方的东郊,回望惊愕中的弟弟,冷声说道,“想想,你怎么死吧!” “姐!”出大事了,自己这次是真的倒大霉了,舍纪扯着缰绳往下冲啊,差点,直接冲出了山腰,他抬手指着上方,“剑!老板!闫诀?”飞进东郊? “快——”拈‘花’又不瞎,那天上飞过的不就是自己家的掌柜的,出大事了,真的出大事了,掌柜的没急疯了,怎么会在栩伏直接用这驭飞术。 两马在山腰拔蹄狂奔,他们身上有禁忌,都只能用原本一层不到的功力。 ‘门’关口,守着看‘门’黑压压的百余人,还在议论天上飞过的是什么?扬着呼啸的尘土,两匹马飞过两米高的勾钉栅栏,八蹄跺下三拳大坑,两驹直冲东郊。 ‘乱’成一团的瞬间,繁家杀手冲出‘门’关,先跑上策,但他刚才没看错,闯入的好像是繁家大小姐让自己调查过,那拈‘花’坊闲染老板的俩手下。 找乌嫣的?繁家杀手暗想不好,车夫还没‘弄’死,但已经离开东郊,这次好像办错了事,繁家他不回了。 东郊?闲染没想到桃木剑会来这,理由?只能是有关系的乌嫣再此。 “你们?”沈镜月正好在附近找乌嫣,看着从天上飞下来的两人,直冲过来,人能飞?算了,这不是重点,“你,妹妹,你妹妹在我面前消失了,有人,‘弄’了个好像是幻象,然后,人没了?”看见出现的是闲染,还有昨日长公主请上‘门’那絶貌客人,满头大汗的沈镜月,跑过来太急,气都要喘不上来,说重点,其余的,之后再说。 闫诀听不清楚沈镜月在说什么,直接跟着桃木剑进了这平房。 平房空无一物,只是在踩踏痕迹边,有一拽着碎‘花’手帕的男尸。 桃木剑,竖着,撞击铁板。 “让开!”没错,闫诀对着一把桃木剑说话。一掌,铁板粉碎,桃木剑自己还没下去,闫诀直接跳了下去,无声落地,唯一的光。 感受到乌嫣的气息,木剑这下直接穿破了墙壁,飞在乌嫣的上方。 不断的翻转,似人焦躁一般。 望了一眼平躺在地上的乌嫣,闫诀心口疼得,抓住衣襟,单膝倒地。 “她,在这!谁把她的脸割破了!”沈镜月看不懂眼前的这一切,但看着乌嫣那没有起伏的‘胸’膛,愣在‘门’边,不敢靠近。 “你别过去!”心口那不断,不断扩大,根本压制不下的疼,他最近似乎明白,这疼,是乌嫣的,太靠近对方,自己身上,属于乌嫣的情魂,有了原主人的感应。 闫诀直接抓住闲染的脚,不让对方上前一步。那双桃‘花’眼里,是不属于他的恨,他的怒,夺眶而出的眼泪珠子,冒泡似的往地上坠落,“上去,她会死!”看着眼前的一切,闫诀,不知道,为何会来的这么快,不是说镇魂钉,会在乌嫣修为能力提高的某个瞬间,才会自己出现。 但她灵根都给桃木剑了,根本不能修行,没有根基,更不能提升修为。 闲染盯着似乎无气的乌嫣,闫诀,这隐宗人,一年前根本不认识乌嫣,就盯着她,后面一直不符合身份的纠缠,盯着乌嫣,到底是什么目的? 哭的是乌嫣的泪,疼得是乌嫣的心,心口撕裂的痛苦似从没出现,闫诀那多情的桃‘花’眼,眼中的泪如坠雨骤停,松开抓住闲染的手,他缓缓起身,疼痛瞬息消失,倾身的容,修长的身姿,凝望着乌嫣。 一眼望眼‘欲’穿后,是水润红‘唇’启开后的长长叹息,“原来,如此——啊”。 第171章 灵根归主 “吾主,吾主——”乌嫣不知道自己在哪,只不过有人叫她,呼啸而来的声,男人的声音沙哑粗糙,似要把她吵聋了不成。.. 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自己失去的情魂。 好像,好像刚才有一瞬间,她发现自己唯一的感受,疼痛都感受不到的时候。 “愤怒,忧愁,悲伤,恐惧,惊讶。发现疼痛都感受不到的瞬间,心口,就似一根最最细小的针,连着感觉,穿过心。 不过,她都怀疑,是不是相思过度,自己产生了幻觉。 哦,对了,相思也是七情中间的感受,她没有。 “吾主,姑‘奶’‘奶’,大姐,大兄弟!”寄生桃木剑上的柒煞,不断叫唤着乌嫣,这声存在乌嫣的脑子里回‘荡’。 “要死啊你,你怎么出现了。”乌嫣不知自己‘肉’身属于没有呼吸定神的状态,她在用弥留的神智与寄放了灵根的鬼煞‘交’流。 “我本来就死了,不是要不要的问题,但是吾主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样的余地,你是真的要死了!”鬼煞威严的声,不轻不重在乌嫣心中回‘荡’。 窥探了乌嫣的身之后,它都忍不住唏嘘,这个吾主‘病’的不轻。 “我不能死!”乌嫣立刻反驳,她不能死,她要做的事太多,都还没完成呢。.. “你缺魂太久,本来灵根压魂无恙,桃木剑太久不在身边,你这突然吸入太刺‘激’的‘药’,本来心有反应,身有变化,可以挥发。 但你偏偏没有情魂,这情‘药’太猛,一下子身子垮了,你都不知道!”给个没情魂的人,用这最浓情的‘药’,没处发泄,就是压死马驹最后一根稻草。 草轻,累积够了,那就重到死。 “别跟着我绕话说,我死不了!”乌嫣至少知道自己有两条命。 “你还真不要脸,人家把命给你,这样的情意,你居然舍得用掉别人的命?”柒煞纯吐槽,反正乌嫣死,自己自由。 “我没情魂,什么情意,我感受不到,快说,什么事你会出现,赶紧说!”乌嫣不信鬼煞会出现,之前进入桃木剑后,对方可一点动静都没有,活脱脱桃木剑上的装饰品。 “行了,也不是我主动出现,就是你的灵根,感觉到你快死啦,带着我跑出来找你。”当然,自己成天睡觉偶尔,顺手,加持了一下灵根,寄生一起,自己强大,灵根或许强了那么一点?当然,它和有很多秘密的乌嫣一样,才不说实话。 乌嫣的神智,似看见碧绿身边的那白‘色’脉络,比以前粗壮不少。 “拿回去吧,我一个呆在木剑上嫌挤了,灵根归位,你这缺损的魂,也不会再出现到处飘的情况,放心,有我守着这柄桃木剑,该飞还是能飞,不会变成一块被人拿去你无措的废木头。” “你看我心思!”乌嫣抬音质问。 “你我一身,我不看,想一想也知道啊!”柒煞委屈的不行,没天理,那也有鬼道,讲点道理行不行,吾主自己白叫的啊。 两个选择,‘浪’费琴廖的命,灵根归位。“你,不会带着桃木剑跑了吧!”乌嫣见柒煞在灵根的态度上,格外的主动。 “吾主啊,既然你是我的主,我逃哪也逃不出你的法眼啊!”柒煞才不告诉乌嫣,驾驭自己的方式。 “好吧,好吧,灵根归位。把你养在桃木剑上,这剑有灵有鬼都行,只要不是一块废木。” 而外界,闲染看着桃木剑剑柄处那黯淡发黑的碧绿,重回萤光。 闫诀立刻挥袖,将乌嫣整个身子布下结界,不怕眼前几人,就怕外界窥探。 “你我,该好好喝一顿酒吧!”闲染凤眸弯曲,温文尔雅,如遇故人,俊容缓缓儒笑开来。 “那是自然,我做东,你选地!”放下心的闫诀,是那第一首富的大气,与闲染相差六岁的年纪,但气势不输,潋滟桃‘花’眸,如‘花’红‘唇’上,翘起左眼下方的朱砂痣。 俩男之间迂回的客气微笑,喝酒那天,所有的事,可要好好的聊! “哎!”乌嫣叹息,知自己有危险,灵根本能有反应,可毕竟自己亲手‘抽’离,养在桃木剑上,那白‘色’的脉络抱住碧绿的光,就是不愿再入自己的身。 “别缠着我,吾主,你的灵根还真是一脉相承,脾气怎么这么差!”柒煞只知道,栩伏大陆大部分普通人是不会有灵根,由于人少,练武多过修行。 或许有些人,觉得自己练武天赋异禀,却不知,身上有可修行的灵根。 乌嫣这灵根白‘色’,五根之首,天生拥有最好的灵根,‘抽’离出来当剑灵用,这把剑的原主人,对于没情魂的她,意义也是不同的。 “还不进去,再和我挤在一把木剑上,我拿梵火烧死你!”鬼煞可没忘记,跟着自己来的还有俩男人,俩麻烦的男人,尤其那设计自己认乌嫣为吾主的男人,实力上完碾压,它也怕好不好。 乌嫣的灵根与柒煞呆久了,虽然没意识这种东西,但修为灵根天生对强者有莫名的崇拜。 结界内,悬空的桃木剑剑尖对着乌嫣的丹田,吓到,立刻移到乌嫣的眉心处,一缕缕白‘色’的灵根,不断递进乌嫣的印堂。 没了乌嫣的灵根,上方的桃木剑,碧绿的煞气从剑柄处蔓延,绿气如丝,不断缠绕着剑身,直到木剑的剑柄原来扎眼的碧绿消失,晃动桃木剑前后的刀刃,由内深处,似透着一点碧绿的光,剑尖闪过一寸绿光,柒煞彻底寄居在这柄桃木剑内,完事,收工,它继续睡觉。 从空中桃木剑掉在乌嫣肚子上。 灵根归位,手握桃木剑,那双杏仁眼终于睁开,恢复灵根,乌嫣六年来的修为也同时归位。 一口浊气从口中叹出,乌嫣抬眸,一眼就能看见,挥袖震破面前的结界。 还是自己倒下前的位置,‘摸’着脸,伤口还在,疼痛的感觉没有消失。 乌嫣抬眸的瞬间,对视上那双饱含好多情感的桃‘花’眸。 狭长的凤眼,冷冷盯着自己。 扭头,盯着刚才大变活人的位置,变出来的活人果然不见,她站起身,哎呦,灵根归位,身子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轻巧了许多。 “拈‘花’快来,你看看这是什么‘药’?”乌嫣见熄灭的灯盏没什么好看,但桌面上,还晒出不少深红‘色’的‘药’粉。 “哎呀呀‘情嚼’!”拈‘花’立刻‘抽’出旁边的火折子捏着鼻子,不敢让火种燃了这些个烈‘性’‘春’粉。 第172章 单方挨揍 “情嚼?”闫诀回味这中间的深意,漫不经心的重复,眉眼如画,幽幽笑开。他盯着乌嫣脸颊上那被毁容的割伤,他舍不得碰,舍不得伤,一个一个,是真想死啊! 闫诀衣袖翻动,那墙边躺着的男人飞到面前,重砸地面,入‘门’时就已知对方没了气息,本不在意,但一男一‘女’同屋,点了‘情嚼’,意图还需要继续想! 闲染凤眸与身边的桃‘花’眼同看地上的人,死因灵魂脱壳,两人眼角眯起,这死法并不简单。 “繁家车夫!”沈镜月惊呼,繁家的车夫怎么会死在这东郊,还是这样的情形与乌嫣呆在一起。 “情嚼贵吗?”乌嫣握着桃木剑,看桌面上晒了不少没用的深红粉末,要不收起来卖钱。 “你就不想知道,这‘药’的作用?”还好乌嫣没事,拈‘花’也算放心,媚眼睇看对方脸颊皮外翻的伤,血还在流,掏出怀中的‘药’往乌嫣脸上倒。 “作用不就是‘春’粉呗!”仰着脸,乌嫣想到刚才反而被自己看得一清二楚的男人。 呵呵,墨发,薄‘唇’,身材结实,眼神很妖,腰肢极好,通红到近乎滴血的脸,那起伏的小‘胸’膛,喘着粗气,压抑着‘欲’,尤其自己看见那会长针眼的位置,又不是太监,如果情嚼真起了作用,地上的车夫还是刚才那男人,虽然自己没感觉,但要用,肯定也是要用刚才那体格好的男人。 可惜,真是可惜。跑得快,估‘摸’出去糟蹋别的姑娘了。 “笑什么,这‘药’不贵,但‘药’效太猛,一丁点,不玩死,停不了,现在也就黑市里能买到,一瓶算是大量,毁容脏身玩死你,害你的人,可真够‘阴’狠的。”拈‘花’见乌嫣似意犹未尽的笑,一巴掌拍在对方的腰上。 “啊的的的,疼啊!”乌嫣挤出一脸的委屈,后背之前打斗的时候,被人划破了。 “你这身子怎么到处都是伤?”拈‘花’立刻‘摸’着乌嫣的身,逐一检查,还好,都是轻伤。 “还有一人,‘药’别倒光了,客户。”乌嫣垫脚凑到拈‘花’耳边,轻轻说。 沈镜月沉默走来,抓住乌嫣手里的‘药’,往自己肩膀最深的伤口倒,她回去要买定心丸吃。 “小乞丐不在这,这东郊的人不会去霓岚行乞!”人太多,沈镜月就说自己该说的。 “那就只能出去找了!”乌嫣握紧手中的桃木剑,都不走,她走。 “你的脸?回九‘门’医治吧!”总督大人看了这又受伤回去,必定责罚自己,但去了总督大人那,沈镜月相信,乌嫣不会真的毁容,她对自己的皮囊怎么就一点不在乎。 乌嫣盯着沈镜月纠结的眼神,明显有话要说,“那二刀子呢!”乌嫣想到还有另外一个人。 “在上面的入口守着,你,嗯,陪我看看这东郊的尊主是人是鬼吧。”鲜少求人,沈镜月一脸的尴尬,但那尊主乌嫣看过是人,她可以自己想办法了结了,但,如果是鬼,她要去镇魂司寻人。 乌嫣见沈镜月难得一脸少‘女’的娇羞,伸手拍着对方的肩膀,用力点点眉,“放心,割了我这么多的口子,是人就砍,是鬼那就卖了收钱。” 乌嫣免不了还是走到闲染面前,“这东郊的鬼,是我的,掌柜的你厚道点,别抢在前面断了我的财路。”说罢,厉眼扫过一旁想多话的舍纪,话多会死,别给她找事。 “你想玩,就送给你玩,但别忘记正事!”闲染抬颚,盯着沈镜月,提醒乌嫣,正事一件没办成,麻烦到惹出一件又有一件,可莫名恢复了灵根,鬼煞在桃木剑中,自己管,又管不到头,乌嫣不受任何人的控制,但鬼煞在,她的麻烦会越来越多,自己强大,才是最好的保护。 “放心啦,当铺的钱不会少一分。”乌嫣看着地上车夫的尸体,刚才大变活人是一个,但和毁了自己的容还用‘春’粉,是两件事。 一只手,‘摸’到乌嫣无伤的脸颊。 温热贴脸,乌嫣抬高杏仁眼,对上那双桃‘花’眸,怎么滴,这闫诀开始直接上手了不成,乌嫣直勾勾的盯着男人。 闫诀突然有一种冲动,告诉乌嫣自己是谁,指腹划开少‘女’脸颊上多余的‘药’粉,启‘唇’浅浅微笑,“没事就好!” 沈镜月和拈‘花’都被这一声溢出来的温柔抖落一地的‘鸡’皮,闫诀这男人,奇奇怪怪,瞎子都看出来是喜欢乌嫣,到哪好像都跟着,图什么! “呵!”乌嫣盯着面前的男人,噙起一脸的讥笑,反手一个耳光打在男人的脸上,闫诀根本不还手,墙壁被砸得破‘洞’,乌嫣甩袖,绕过一旁的闲染,继续往闫诀走去。 踩着碎砖,揪出碎石下的男人,凝了气的功,再次将不反抗的闫诀直接往另外一面墙上砸。 沈镜月被乌嫣的力气惊愕。 拈‘花’抓着她的手腕,往最安老板的位置走去。 闲染负手看着,这闫诀不还手,这样单方面的挨打,隐宗的人,为何如此在乎乌嫣?或者?只是闫诀在乎乌嫣! 手中的桃木剑碍事,乌嫣向上空一甩,木剑飞在空中,好腾出她的双手揍人。 撸着血干的白袍衣袖,乌嫣扒开石砖,揪着男人的散落的头发往外面拖。 原来疼痛的感觉如此,闫诀看乌嫣终于对自己动手,说过,打总比视而不见的强,眼中有自己,这就够了。 乌嫣双手举起男人,往地上砸,内心空‘荡’。 揪着对方破了的领口,闫诀肿紫了一脸,一口热血喷到乌嫣的手背上。 “我打你,还真不还手!”除了‘浪’费力气,揍这男人,对于自己没有一点作用,当然,乌嫣知道,对方真要对自己动手,自己秒死。 “你还真打算打死他啊?”闲染淡然,儒笑一脸。说不上高兴,但看着脸都要打变形的闫诀,很欢喜,一个男人,长得太好看,活该。 “打死!”乌嫣捏着闫诀的嘴,瞧着对方多情的眸,仰头,猛然开怀大笑起来。太可笑了,真的是太可笑的。 “这是他欠我的!”笑声戛然而止,手指松开,这一顿暴打,乌嫣就当把一笔帐,了结清楚。 “什么我欠你,你给我说清楚。”闫诀被乌嫣一眼的意味深长刺痛,运功伸手,抓住乌嫣的力大无穷,别走! 第173章 铁石花灭 手腕动不了,乌嫣下垂眼说道,“闫诀啊,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哪都能碰到你,一开始宛水城的黑脸,后面的仵作,现在又是什么?长公主的座上宾。.. 我呢,不在乎你,你过你的日子,我玩我的人生,这一顿揍后,你我真的两不相欠,给我放手。”乌嫣抬手,桃木剑刹那飞到掌心,她直接抓住剑柄,往闫诀的手砍去。 闫诀凝气一震,剑在手腕边停下。 “你给我放手!”乌嫣终于,被这纠缠不清,狰狞了双眼。 桃木剑迸发绿光,煞气如丝,不断收紧,绑住闫诀的手腕,凝‘玉’肌肤上,血痕浮现,但宁可断了这只手,闫诀也要抓住乌嫣。 “放不放!”乌嫣嗔目呵斥。 “说清楚!”闫诀绝不放手。 一道金光,却随着闲染悠悠上前,挥动手指,斩断那勒住闫诀手腕处的绿丝煞气。 “你被打个半死不要紧,但闫诀,你断了手腕,隐宗的人可不会放过她!”闲染难得,直点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之外的身份,所带来的麻烦。 “我和他的事,你别不长眼,‘乱’‘插’手。”乌嫣给了闲染两次机会,就与闫诀一样,这俩都是一路货‘色’。 凤眸眯起,犀利的眸光直视乌嫣,瞬间从闲染身上迸发的力,往乌嫣呼啸,势要碾碎少‘女’的一再以下犯上。 定身,灵根在身,运功与之前会被反噬不同,乌嫣二话不说,掌心凝聚的空气不断不断的在压缩,整个房间的家具被这气压所震颤。 拈‘花’与舍纪双目‘交’汇,将沈镜月挡在他们的身后,护着。 才睡觉的鬼煞,从桃木剑中自觉苏醒,站在乌嫣身后,五米高大戎装,气温骤减,睁开森冷碧绿的鬼眼,苍木粗糙的大手,握立血柱乌刃勾魂刀,“吾主!”两字,澎湃的声,震耳‘欲’聋。 拈‘花’扯着沈镜月,与舍纪立刻冲上上方的出口,这不是他们现在能扛得住的威压。 “揍他!”乌嫣语调没起伏的命令,对于闲染,没感受,但管自己的‘私’事,正好看看鬼煞的本事。 “你还真是翅膀够硬,可以飞了!”闲染褪去一身慵懒,凤眸挑高,手中栩栩出现一把与乌嫣初次见面时,手撑着的那把油纸伞。 “够了!”闫诀飞身,抱住乌嫣,离开闲染的危险范围。 单手紧抱,乌嫣的脸窝在闫诀的‘胸’口,但抬头是没有情绪的眸,凝聚自己十成功力的一掌,往闫诀腹部拍了过去。 被拍飞的闫诀,口中的血飙在乌嫣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 这,还真是他作茧自缚,闫诀看着那没有情绪的眸,对自己感叹。 “真要他死?”这两人的关系怎么比那琴廖的还看不透,手中油纸扇飞出,挡住闫诀的腰,闲染瞬移,掌心贴着闫诀的后背,立刻修复对方被震碎的五脏六腑。 “进去!”乌嫣没想到,闲染会救。 柒煞一瞧,那,那样的男人都被乌嫣伤成这样,召自己出来摆气质啊,整个身子化成绿光,没入桃木剑中,木剑飞到乌嫣伸出的掌心。 “他死,那多可惜,即便生不如死,对我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别阻我的事,别碍我的眼。”乌嫣侧着笔直的身,俯视快没人样的男人,还在试图张嘴,对自己有什么好说的。 乌嫣食指弹开落在睫‘毛’上的血珠,那双饱含情感的桃‘花’眸,凝望着自己,而自己的心,依旧是空‘荡’‘荡’,不存一物。 “你和他哪来这样大的深仇大恨!”琴廖毕竟是乌嫣的大师兄,相处过,之间不为人知的芥蒂正常,可乌嫣与闫诀,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一个缴费脑汁的出现,打不还手。 一个下手是不留情面的要命,拈‘花’被自己扔下车,乌嫣事后都能怼死自己,她做事狠,往深了想,终究是有她出手的理由。 闲染竖起闫诀的身子,盘坐身后,双手运功,这闫诀在隐宗地位不会低,他出事,不说乌嫣,整个栩伏都要震三震。 ‘深仇大恨’乌嫣拢起眼角,‘舔’着这四个字,嚼碎着回味,其实是一件小事,但对于没有情魂的自己,似干涸百年的沙漠,终于要冒出一丁点绿,狂风吹过,啊,原来不是干涸土地上长出的绿,是一片风吹就吹走的绿纸。 “闫诀,你不该假扮仵作,毁了我多年来第一次直觉,愿意信任仵作,却让我发现不过又是假象。” “就这!”痛苦不已的闫诀还以为乌嫣知道,自己就是那拿走她情魂的人。她没有情,怎么可能会用‘信任’这个词。 “对啊,就这!”乌嫣叹气,回忆了一下,不禁摇头,是很可笑吧,“钱能赚,功能练,但我愿意凭直觉去信任仵作,我被人教导,不断的开导教育,学了六年,信任人,却被你假扮仵作毁了。”说完,乌嫣转身,就此离开。头,有什么好回的。 所以,那又老又脏一无是处的仵作意义非比寻常? 没有情魂的人,愿凭直觉相信一人,是多难的事!闫诀那朝着乌嫣伸出的手,终于缓缓放下,阖眸,蹙眉,他明白自己犯下比夺走乌嫣的情魂后,更严重的错。 他毁了,毁了那虚无飘渺的传说,自生情魂的唯一可能。 自生情魂,犹如铁石开‘花’。 但乌嫣与自己能出现在这栩伏,曾经不知道的一切,只是没遇见,所以将自生情魂当天方夜谭直接否定。 ‘六年,教导,信任!’闲染垂下凤眸,师叔教乌嫣信任人,有什么好难的。 探出手,乌嫣走出地道,耳边有风吹过,眼珠子提溜四周,笑了,房子砸空,好大的阵仗。 几百刁民,严正以待,包围四周。 五‘花’大绑的横‘肉’头头,跪在乌嫣视线的前方,嘴上的血哈喇,不停的往地上淌。 拈‘花’伸手,抓着乌嫣出来。 揣着地上拽着碎‘花’手帕的尸体,乌嫣睇看沈镜月。 “这是东郊的人,我们来时已毒死,之前抓你走的人,擅长用毒。”沈镜月由上至下的打量神‘色’不一样的乌嫣,原来,真的不是一般人。 “我去见这的尊主,你欠我人情,查出害我的人!”乌嫣本想让拈‘花’查,但自己没东西和对方‘交’换。 “这的尊主也要抓你。”沈镜月蹙眉,环绕四周,轻声把二刀子之前告诉自己的说了。 乌嫣一边听,点头,疑‘惑’,点头,摇头。再看着那临时转念后来帮了她们的二刀子,瞧不出来,与沈镜月有点渊源,有人‘性’呀。 “我陪你一起去!”板着脸的舍纪一直在找切入点,终于,对乌嫣说话了。 第174章 尘埃地宫 这乌嫣,是他来栩伏见过最麻烦的人。 “小舍呀,看你恢复的‘挺’快的,在这护着沈副督就行,下面的两人还要墨迹半天才会上来。”乌嫣转动脖子,发出嘎嘎作响声。 “拈‘花’美人儿,你陪着人家好不好!”乌嫣伸手挽住拈‘花’的手臂。 舍纪锐眸嗔。 乌嫣抿‘唇’笑,别怕呀,她对拈‘花’上手,又不会伤身,“怎么,我还护不住你姐姐!”乌嫣摇晃‘女’人柔软的手臂。 “你们俩去,真的没问题!”沈镜月虽求乌嫣帮忙,但还是怕对方出事,总督大人脾气又不好。 “放心,就看看是人是鬼,凭拈‘花’美人儿的姿‘色’,随便往前面一站,绝对能让这些个刁民,开开眼。”乌嫣推着拈‘花’往前面走。 “这眼前少说三百人,小姐可真瞧得起奴婢我。”拈‘花’一边被乌嫣推着走,一边示意舍纪别给她多事。这样浓重的怨念,舍纪没查不出来,可是大错。 “盘踞东郊上千个厉鬼,大买卖。”乌嫣抬头,这黑雾怨念,‘弄’得和‘阴’天差不多。 “五五开。”拈‘花’低‘吟’媚笑,看着乌嫣左脸止血的刀伤,其实对方不说,她也要会会盘踞在东郊的东西,至少,气味,不是人! “你真是狮子大开口,我打,你看,就分五成。”走在刁民中间,一个个‘抽’出刀刃。 “别以为我不知道,抓鬼灭鬼,你没问题,但是收鬼,你有工具吗?”拈‘花’活动手中满是宝石的戒指,乌嫣的情报,她手里都有备份。 从宛水城收复宓家少爷那厉鬼,乌嫣吞鬼‘交’给舍纪,事后想想,怕是对方除了直接灭鬼,没装鬼魂的容器吧。 “啧!”乌嫣甩开眼,还真说对的。 “你们俩聊够了没,快快束手就擒。”刁民头头,敌人越淡定,他自然越不安。 乌嫣松开挽住拈‘花’的手臂,桃木剑‘插’入后背的腰带,双手高举过头,以投降的姿势,向着刁民头头走去,“我是你们尊主找的小姑娘,别伤我!” “你再走过来,我可就砍了!”头头晃动手里的刀,对着下方的二刀子。 乌嫣继续上前,一脚将二刀子往沈镜月那踹了过去,十几米,一脚到位。 “我来投降的,你怎么可以砍我呢!”乌嫣歪着脖子,自己去找多麻烦,直接押送到尊主那,不是更方便,当然,别伤到她,此时非彼时,她现在出手,不仅要命,还收魂。 “来,来人啊,把她绑起来!”迫于眼前的少‘女’刚才轻松一脚踹人的姿势,管她要干什么,不反抗就行。 一群人,迅速将乌嫣铁链绑手又绑脚。.. “轻点,‘弄’伤我,尊主会不高兴吧。”乌嫣杏仁眼扫过面前打算给她脖子上铁链的刁民。 那无绪的眼神压迫,刁民手中脖链缓缓放下。 “你也投降!”有人问拈‘花’,但被对方的美‘色’吸引,尤其那满手的宝石,看久了更加‘诱’人。 “她十六,尊主要不要?”乌嫣想到沈镜月和自己说尊主的癖好。 “你当我瞎啊,她,她这身段,这大,这十六岁!”刁民头头跳脚嚷嚷。 一记勾魂媚眼向他扫来,红‘唇’浅浅翘起,拈‘花’含眸垂眼,“奴家,真的只有十六岁!”齁甜的音,漫不经心,晃动手指上的戒指。 这些个刁民,就算拈‘花’六十八,她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美人你跟着她走就好。”刁民们眼神柔和,‘女’人看的少,这样极品的‘女’人,做梦都梦不到,一个个和失了魂一样,迎路送人。 乌嫣在后双脚铁链,双手铁链跟着走,‘嗨,这群男人的嘴脸要不要这么明显,拈‘花’有的她都有,凭什么‘色’眯眯看她,对待自己都保持距离。 拈‘花’二人被分出去一百人包围押送,而剩下的二百来人,都眨眨眼似梦醒来。 乌嫣的脚链声,摩挲擦响。她们正往东郊中央走去,两侧的人,都是死寂一般没希望也不绝望的眼神该干嘛干嘛,但鲜少有人围观。 越往内走,乌嫣的视线更加黯淡,怨念太浓,最前面那最高大的建筑,她不断眨眼,还是看不清楚模样,整个被黑雾怨念团团缠绕。 她看过每个路人,肩头的怨鬼,都在不停重复同样的咒骂声。 拈‘花’黛眉拢起,鼻息间的气味,恶心的她想作呕,低头看着手里的宝石戒指,光泽似被压得黯淡不少,容器好像装不下。这样的怨念,不说舍纪没来查看,发现不了。 关凭这腐尸的恶臭,霓岚国之前,怎么可能没有一丁点察觉。 一直送到平屋五米高的大‘门’前,乌嫣仰头,站在‘门’口,她才看清楚屋子的模样,应该有上千平之大,无窗,只有眼前的一扇大‘门’,部用的都是黑琉璃似半透明的东西建造。 她和拈‘花’,被人往前一推。 乌嫣回头,百位刁民直愣愣的整齐退在身后,瞳孔无光,肩膀的冤魂们停止重复的咒骂,坐在刁民的肩头,聚成一团。 吱拉,由内打开的‘门’,走出一位黑袍老者,两眼是被挖眼后的空‘洞’,却好像能看见人一样,视线往乌嫣看来。 “你们怎么回事,不知道只送不超过十六岁的货物,带着年纪大的立刻滚!”老者看不见,但尊主让他闻得到。 乌嫣对拈‘花’摇摇头,她先进去,之后再聚。 拈‘花’再看手中的宝石十枚黑,对着乌嫣点点头,她要回当铺拿东西。 百位刁民,没有表情,压着拈‘花’,部转身离开。 “进来!”老者对着乌嫣开腔,转身就往‘门’里走。 “拜托,这阶梯这么高,你瞎看不见,但我脚上是铁链,走不上去啊!”乌嫣再回头,身后一团黑,拈‘花’那圈人的影子都看不见。 “你,你怎么会说话。”老者好久没有听见人的声音,猛的转头,不是走到这区域,人就自然没有神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 “我又不是哑巴,凭什么不会说话。”乌嫣垫脚望着敞开的大‘门’内,空无一物是灰,连个家具都没有,这东郊的尊主,还真够穷的。 呼起疾风,大‘门’内厚重的尘埃飞散开来。 乌嫣蹙眉,只听咔擦,手脚的铁链变成石质,裂碎掉地。 “现在,可以走了吧。”老者听到声响,两脚都已踏入‘门’内。 乌嫣拍开手上的土,往黑琉璃的台阶上走去,这尊主鬼有这能力?整个身子走进‘门’内,身后的大‘门’重重关闭,乌嫣只感觉两脚一沉,尘埃凹陷,整个人,往下方的地宫坠落。 第175章 捡拍黄符 “耶,她怎么还留下了!”眼神恢复正常的百余刁民,发现站在他们中间的美人儿。..往日,不需要这么多人押送少‘女’,但都是带人进去,自己出来。 拈‘花’望着双手宝石恢复了刺眼的光泽,不是人,不是鬼,想到之前凤琼楼内,自己往入魂池钻的鬼魂,这尊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刚才那瞎眼的老人,就是你们前任尊主?”沈镜月说,两年前,新的尊主才出现,整个东郊才定下有进不出的规矩,十六岁以下的‘女’孩‘女’婴,送入刚才那屋子,有进无回。 “什么眼瞎的老人前任尊主,之前的尊主两年前就死了!”刁民弥存脑中的记忆脱口而出,却在话音刚落之时,禁锢解除,瞳孔轰然放大,脖颈后的烙印‘亡’字冒出一股拈‘花’都可见到的黑气,烙纹消失不见。 整个人,从脸开始,迅速变成一具石雕。 拈‘花’媚眼嗔目,却见身边的百位刁民,在记起回忆的瞬间,同步放大瞳孔,似乎只是听见刚才那句话后,才有的变故。 一股又一股黑雾消失,拈‘花’伸手触‘摸’第一个变成石雕的人,簌簌坠落的尘埃,一碰,石雕碎了一地。 拈‘花’默默走出身边一个又一个雕像,但她移动,空气就移,百位刁民碎成地上的尘埃。 走了几步,又走了几步,拈‘花’改成跑的,直接往舍纪的位置冲跑过去。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还在包围中的舍纪,敌不动,他也不会动。 沈镜月正给二刀子撒止血的‘药’粉,抬眸,拈‘花’满身的灰尘,发丝凌‘乱’,神‘色’惊慌,乌嫣呢,发生了什么事! “主子还没出来?”拈‘花’一边问,一边走到二刀子身后。 “没,还没有!”舍纪只见姐姐站在二刀子身后,一把扯下对方后领。 一字烙印‘亡’,“二刀子,你们之前的尊主,是不是个眼瞎的老人?”拈‘花’指腹‘摸’着这起伏的烙印。 二刀子想移开身,后领直接被‘女’人死死揪住。 “以前管东郊的是个老人,眼睛被现任尊主‘弄’瞎了,之前我不是和你们说过。”二刀子一脸莫名,被拈‘花’一把提起身,站好。 拈‘花’,看着四周,还好,这群人包括二刀子都没有变化,那刚才怎么这句话之后,就有了变故。 “舍纪,刚才乌嫣进一屋子,我和那些押送的人一起出来,我问他们‘门’口接人的瞎老人是不是他们的尊主,谁知一人告诉我之前的尊主两年前就死了,然后从那人开始,其余所有人,脖子后冒出一股黑雾,就变成石雕,部变成石雕,我一碰,就都碎成一地灰,什么情况?” 舍纪一听黑了脸,伸手,捻了一点拈‘花’身上微泛白的灰尘,指腹‘揉’搓,眼眸抬起对视拈‘花’,“姐,你身上这不是石灰。..”抬手递在拈‘花’面前,“这是骨灰!”连舍纪都上扬声说话。 拈‘花’脸‘色’一僵视线昏暗,沈镜月立刻拔出后背的大刀。 东郊上方,浓云遮天,而四周二百刁民愣了一下,双眸继而无神,握着兵刃,一步,一步,往中央包围。 “到底看没看出,这些个是人是鬼。”拈‘花’一把拍过舍纪的肩头,平时不是能耐的很嘛。 “你都没见过,我怎么会知道。”舍纪看同样是东郊人的二刀子却没有变化,急忙问道,“之前乌嫣有没有说过其他的?” 二刀子还在想前任尊主怎么会两年前就死了,满脑子浆糊。 站在三人前,握着大刀的沈镜月蹙眉,却立刻回头说道,“之前一百人包围,但乌嫣点出五人让他们出去,说什么那五个人身上没有怨鬼,后来问二刀子有没有杀人,他说有,但乌嫣奇怪,为什么没看见二刀子身上有怨鬼!”四周的人,越来越靠近,沈镜月摇摇头,想到还有,继续说道,“乌嫣是‘阴’阳眼能见鬼你们俩应该知道吧?” “知道,知道,你继续说,她还说了什么?”拈‘花’抖着满身的骨灰,赶紧问。 “她说这东郊盘踞厉鬼的怨念非常多,黑压压的和‘阴’天似的,我和二刀子看是天晴,对了,她说有这么多的亡灵存在,这东郊不该有这么多的活人,人为阳,鬼为‘阴’,厉鬼呆不了人气太旺的地方,应该有人布阵,将厉鬼束缚在这。”刁民以在面前,沈镜月挥刀霍霍。 二刀子见四周越来越多双眼无神的人,从四面八方聚来,“先走再说,我们就四人!”异样可以之后解释呀,二刀子从衣袖中内握出两把弯刀,冲着包围的人‘潮’,杀了过去。 倒下的人,都在流血,都是活人,怎么眼神和死人一样,主子在下面,不可能跑开呀。但拈‘花’与舍纪,又不能真的动手,天谴束缚住他们俩。 沈镜月和二刀子,在外围砍。 拈‘花’和舍纪站在铁板,有限的拼杀。 等等,舍纪想到什么,高声询问沈镜月,“你说,你和乌嫣刚才在这东郊砍死了九十五人,她说那些人身上,都有自己害死人的怨念鬼魂?”难道,之前当铺入魂池进去的就是那些鬼。 “是啊是啊,快想办法,人太,太多了!”每个人木偶似的挥舞兵刃,砍伤都没有痛觉,除了抹脖子,刺心口,才会倒地,简直就是活死人。 舍纪探入衣袖,一把符纸飞上天。踩着一人膝盖,连踩几人肩头,心念口诀,指着飞上空的黄符纸,高呵一声,“收”。 漫天飞散的黄符纸,往下方每个人的肩头飞去。 纸贴肩,刁民被定住一般,黄符纸上出现收鬼后囚住厉鬼的符文,但很快,符纹却自动消失,刁民继续攻击。 “怎么没事!”拈‘花’白高兴了。 沈镜月却灵机一动,摘下最近一刁民的肩头符纸,往对方脖子拍了过去。 腾的一下,一股黑雾穿过符纸。而面前的刁民,就像沈镜月之间所说,从头开始,变成石雕。 “哇哦!”戳出一指头,果真一碰就碎,沈镜月感慨后,立刻钻地上,捡黄符纸,往刁民脖子上一个一个拍去。 二刀子今天,被眼前的震撼看麻木了,不问,也开始学着钻地捡黄符,贴贴贴。 “可以啊,你还没她聪明!”拈‘花’拢眉,望舍纪是一脸的嫌弃,但此刻不是埋怨的时候,弯腰跟着捡黄符。 第176章 尊主态变 “啊啊啊,呸呸呸!”脚陷尘埃,整个身子向下坠,乌嫣干啊了三声,没人配合她演出,自己又不会害怕嚎破嗓子也没意思,十米,二十米,不知身在地下多少距离,反正视线范围,伸手不见五指。.. 听不见其余声响,身子也不算疼,似乎是落在沙漠中,吐出嘴里的灰,乌嫣握物手往灰中一拍,让后拢起沙做枕,大字型躺好,睡觉。 居然抓到了一个拥有灵根气味的修行者,怪不得不受自己‘迷’阵的蛊‘惑’,感知东郊货物苏醒,损失不少,黑暗中,幽幽亮出一只碧绿的眼,抬起,看清了地宫中的少‘女’身,什么!不知道是瓮中囚,居然在自己面前睡觉。 猩红的长舌,近乎一米,从口中丝丝吐出,对着空气,来回舞动。 尘埃浮动,向上攀升,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形石雕重现,有男有‘女’没有血‘肉’,猩红长舌收回,碧绿单眼阖上,地宫黑如浓墨,石雕们开始朝着乌嫣包围。 耳边的动静,乌嫣一直听着,阖眸凝神,当一只石手,对着她的脖子掐来,她立刻半坐起身,一掌轰碎的石雕。 碎成粉末倒地,却覆尘回收,石雕又恢复刚才的模样、 乌嫣聚了气的手,一掌一个,一一拍碎,但她是一次‘性’会累死的人,对手是不知疼,不人不鬼奇怪的东西。 呛得满鼻子灰,乌嫣快速移动身子,往左冲到头,往右‘摸’到底,上下整个饶了一圈,紧跟她身后的石雕,都跟不上她的速度。 乌嫣看不见,但可以用自己笨拙的方式检查,之前外面看黑雾怨念缠绕着千平之大黑琉璃建的屋子。刚才跑了一下,这上下四方各五十米距离,不大不小,可不进光线,必有原因。 “尊主,你在哪啊,人家找你来了!”乌嫣捏着嗓子,避开前后移动的石雕,开始嚷嚷。 不理自己?“你个怪物,到底出不出现!”不会这地方根本就没人吧。可自己跑了半天,呼吸正常,这里该有通风口。 乌嫣立刻掌风朝上,自己坠落的上方,犀利的掌风一股轰了上去。 噼里啪啦的灰,簌簌砸下,直接淹没她到半腰。 怨念不断骤减,觉察到外界的货物损失的越来越多,刑孑碧绿的单眼终于睁开,张大嘴,伸出猩红的长舌,直接缠住乌嫣的腰,一把将人从土中拽出,摔在面前。 但当拉扯自己的绳子准备从腰间撤离,乌嫣立刻抓住,可这冰凉黏糊有弹‘性’的绳,到底是什么。.. 上下挥舞的长舌,始终甩不开拽不掉的少‘女’,刑孑很是恼火,干脆一卷,将人卷到了自己的身前。 乌嫣身子碰到硬物,对上黑暗中,唯一的碧绿,顷刻,一指往那亮光处狠狠‘插’了进去。 刑孑松回舌,瞬息移位。 乌嫣手指扑空,抓起身边一把沙,往看不见的四周洒去,聆听声响,感觉到对方在左边,立刻腾起身子扑过去。 气势很到位,嗯!非常遗憾,她双脚被地上的土抓住,动不了。 “没意思!”自我吐槽完,乌嫣直接往地上一坐,这黑不溜秋,完看不见,打起来太‘浪’费体力,两脚一撑,双手合并,手枕在脸边,侧身打起呼噜,继续睡觉。 “你太目中无人!”看得清乌嫣一举一动的尊主,响起那似男似‘女’的声音,怎么有人类,一点都不害怕自己,又睡,睡比命重要。 终于听见对方开口,乌嫣闭着眼讥笑道,“不人不鬼的怪物,扯什么目中无人,撑死是个厉害的东西,异想天开当自己是人,未免太过可笑。” 打半天,完被动的自己,乌嫣选择静观其变。 “怪物!”不男不‘女’的声‘阴’笑反问,尊主‘摸’着自己不似人的脸皮,“这不是你们人干的好事!”气势猛然被刺‘激’的万般犀利。 乌嫣感觉自己的身子正被尘埃上拱,两脚各被一感觉从土中冒出的石雕抓住。 “难得碰到你这有灵根的人,你的魂一定很‘诱’人。”尊主掐住乌嫣的脖子,凑着鼻,嗅着这上等的魂魄。 尊主应该脸贴脸对着自己说话,乌嫣没感受到呼吸,但掐自己脖颈的手冰凉粗糙。 “所以,抓进来的少‘女’还有婴儿,魂都被你吃了?”乌嫣看着那一只碧绿的眼,鬼煞? “呵!”只听一声轻蔑冷笑,猩红的舌直接要穿刺乌嫣的脖颈,吸食血,他可不是那些杀人之前,还要唠叨没完,自己亲自解释因果的人。 看着碧绿的瞳仁有了变化,乌嫣避开气流‘波’动的地方,当脖子明显被划破,黑暗中,眯起杏仁眼,“你姑‘奶’‘奶’我今天的伤口数目已经超标,懒得管你是人是鬼,废了再说!等什么,还不给我滚出来。”乌嫣在空中翻身,单膝跪地,一掌拍出她掉落时就塞入骨灰中的桃木剑。 尘埃,灰尘,拜托!她以前天天干的就是殡仪馆焚烧尸体的活,‘摸’瞎手指一捻,鼻子一嗅立刻就知道三百‘女’婴加少‘女’,送这有进不出,至少不是被吃了,其实也算另外一种吃法。 “以为有点修为还能上天。”尊主抬手,控制着地上的骨灰攻击乌嫣。 剑柄飞到乌嫣手中,剑刃这才溢出碧绿荧光,牵引着乌嫣的手,砍断四周成绳的骨灰链,朝着尊主在的位置挥去。 “你!”刑孑在想哪来的木剑,但看见木剑上散发的碧绿煞气,鬼煞之气,双手一撑,那头顶准备压灭乌嫣的骨灰,都泄了气一下分散开,簌簌落下。 乌嫣呛得只能呸呸呸,但大‘腿’一紧,剑尖赶紧朝下刺去。 “大人,救救我!”飞扑,抱住乌嫣大‘腿’的尊主,如遇恩人,满腔浓得化不开的委屈。 “蛤!”准备刺入的桃木剑乌嫣压不下去,但,这突如其来的抱大‘腿’,尊主认错人了吧。 “鬼煞大人,大人啊,您终于出现了,快救救我,让我进入魂池吧!”尊主不男不‘女’的声,抱着乌嫣的大‘腿’,痛心疾首,苦苦哀求,可惜不会哭,要不然‘激’动得老泪。 两年梦魇,尊主想,终于可以结束了! 第177章 原是小鬼 “你认识鬼煞?”乌嫣整理一下思路,不是找自己的。.. “别‘插’嘴,我没和你说话,鬼煞大人,鬼煞大人,你怎么不出现啊!”尊主望着剑刃处溢出的荧光,满脸愁容。 “‘插’嘴?”乌嫣动动被抱着无法挪动的大‘腿’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是你要找的鬼煞大人——的吾主!”本来想翻白眼,但视线那是漆黑一片,乌嫣就不‘浪’费表情了。 尊主其实仰着头看木剑,‘吾主’二字传入耳中,揽住大‘腿’的双手似被错愕冻僵,他松开手摔坐骨灰上。 蹬着脚,退一步。蹬蹬,连续倒退三四步,重新看一遍握着桃木剑,没多少表情的娇小少‘女’,忘记对方看不见,伸出手戳着乌嫣的脸,大声反问,“你不是傀奴?” 乌嫣只能看见离几米外的碧绿单眼,就像大海中亮起一只低瓦节能小灯泡,对照明完没用,晃动手中的桃木剑,“我习惯看见对方说话!”这柒煞怎么不和之前一样出现啊。 “不行,我现在的样子比鬼还恶心,不行,不能让你看见我!”刑孑再次确定了一下,少‘女’手中的剑,是鬼煞大人的气息。.. “那就没得聊,我走。”有求自己,乌嫣立刻占据上位。 “别走,你如果真是鬼煞大人的吾主,请它出来,它同意就行,吓死你那就不是我的责任!”怎么一点都不害怕,是人没错呀。 “出来出来出来!”乌嫣闭着眼大喊。 没动静。 伸手挠挠头,乌嫣抖着剑柄问对面的单只碧眼,“我可喊了,它不理我。” “咳咳。”刑孑抿紧嘴,没有血可以喷出来,少‘女’玩‘弄’它有意思吗? “真的,真的,之前我和人打斗它自己出来了一次,没召唤过,你懂怎么叫?”灵根归体都不到半个时辰。 “耍我骗我是不是很好玩!”刑孑恨透了人类,根本不信乌嫣。 地上骨灰成箭,数以百根瞄准了乌嫣,直接朝着她的心口刺去。 人不过进化的兽,危机本能,乌嫣鬓边细‘毛’竖起,骨灰箭飞出,她握着桃木剑,咻咻挥动手腕成‘花’,砍断几十,又来一批。 “柒煞你还不赶紧给姑‘奶’‘奶’我滚出来,我被伤一道口,你的天灵盖就多一大窟窿。”看不见的攻击,乌嫣根本反应不过来。认自己做吾主,真当自己是摆设,不用她亏本。 “你才是摆设!”乌嫣脑海中,突然出现柒煞浑厚而沙沙哑的声,只见手中荧绿幽光无限放大。 手握血柱乌刃勾魂刀的柒煞挡在乌嫣面前,高大的身姿,数百骨灰箭刺入它的戎装,却以卵击石般变成一团灰,簌簌往下方落。柒煞也怕乌嫣这不要脸的秋后算账,用力一挥手,对面的小鬼直接拍飞到墙上。它这才微微侧身,掀开一双森冷的碧眸,抬起苍木糙手,掌心腾起抖动的绿火,往上空一抛,鬼火分散,终于照亮了乌嫣的视线。 整个空间骨灰,乌嫣从鬼煞身后缓缓走出,盯着尊主,看见对方的模样,眯起眼角。 额,虽然她不会害怕,但这尊主很难形容,似乎是人的样子,但身就和建造这房子的黑琉璃一样,被鬼火映衬,身折‘射’着黑琉璃的光,通体黑,自然光头无‘毛’赤身,左眼碧绿,右眼黑‘洞’,下身埋在泛白的骨灰中,想避开乌嫣的视线,但它要看着鬼煞大人。 “灵界的小鬼?你怎么会出现在栩伏?”柒煞也是窥探半天,才彻底清楚对方的身份。 “鬼煞大人,您别动怒,不是我自己来的,我是灵城的小鬼差叫刑孑,有一天走在灵城大街上,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一口子,走进去之后,在看我已经在这。”刑孑见那少‘女’真的不害怕,也跟着镇定不少。 “胡言,通往栩伏除了我们镇守的鬼‘门’关由外界打开,谁能开启让你随便走了出去!”眼见就是事实,但柒煞抬起镰刀血柱剁地,飞起的骨灰卷着小鬼拖到自己脚跟边说话。 “真的不关我的事鬼煞大人,两年前控制这东郊的人类动用邪术,拿东郊万人的命献祭,说是要养个小鬼王出来,然后我就被拉了出来。”刑孑抱着头,灵界呆着好好的,它是倒了血霉,无辜遭殃的。 “又是小鬼王,这些人类都有病!”柒煞嗔目,小鬼王三字入了耳,猛然握紧镰刀柄,愤愤。 本要旁听,但小鬼王三字让乌嫣睁大双眼,“万人的命献祭,怪不得这东郊上空黑雾遮天,但东郊到处都是活人,怨念这么深,活人哪能活的好好的,而且外面瞎眼老头是前任尊主,他服‘侍’着你,你可不无辜!”话说一半就没意思了,乌嫣垂眸,‘摸’着桃木剑柄,对着柒煞点点头。 地面在震动,柒煞握住勾魂镰刀,乌黑的刃尖对着异变的小鬼,不主动说,那就直接收魂。 吸食三百少‘女’的血,刑孑不敢说,但这勾魂镰刀挖走魂,它这在栩伏做的孽,灵界十八酷刑永无止息,永不停歇,还不如灰飞烟灭。 “鬼煞大人我说,只要之后能让我回灵界见一眼家人,我也不无辜,只看家人一眼,所有刑罚甘愿承受。”刑孑在柒煞脚边苦苦哀求。 柒煞一脸冷漠,收回镰刀,“一字不漏!”不忘吩咐。 “好多事,说不清是我自己都不明白,我只说自己知道的,被拉入栩伏,我还是在灵界的模样,出现在黑的屋子里,面前两人,一个盘坐召唤的老人,一个看不见模样在说话。” “那老人看见我一眼,就说一万条命拿来祭祀果然有用,小鬼王终于出现了,但紧接着惨叫一声,俩眼球从眼中爆出,飞到那黑斗篷的人身子里。那人同样夺走我一只鬼眼,之后说灵界的人出去就被反噬,这屋子是保护我的阵法,只要吸食少‘女’的血,可以减少我被反噬的痛苦。我从来就没离开过这奇怪的阵法外,但一天一天,反噬越来越严重,你看我这舌头。”刑孑吐出蛇一样的红舌继续说道。 第178章 是容魂器 刑孑如蛇一样吐出细长的红舌头。 乌嫣想到自己脖子上的刺伤,还有之前捆绑腰的绳子,居然是这,“那夺走你鬼眼的人,除了穿着黑斗篷,模样你一点都没瞧见?” “夺眼时,连手都没有伸出来过,声音和我现在一样,不男不‘女’的。”刑孑越说,越放大心里的委屈。 人魂,献祭,养出小鬼王,乌嫣在想是不是与栖灵县那风水师是同一批人,可这个夺眼的家伙,未免太过厉害。 她寻思刑孑言语间不合理之处,上前一步俯视问道,“你说之前的尊主拿万条命献祭,可我刚才看了东郊现居万人,两年时间而已,之前的尸体的去哪,现在的人又怎么看不出东郊的诡异之处!”太邪‘门’,即便曾经从师傅那听说很多,但眼前这样的异变,是第一次。 刑孑抓起地上的骨灰,悠悠而恍惚的说道,“我这舌吸食人血,血吸干了,人就变成这屋子里的灰。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没有出过这屋子。”一只碧绿的鬼眼,对着乌嫣还有柒煞不自觉的转动,但手中的骨灰,瞬息化成几十骨针,往乌嫣的身上数刺去。 “找虐,别让老子逮到你!”柒煞一直盯着刑孑与自己不同的单只鬼眼,澎湃的声震碎骨灰针。 乌嫣被柒煞挡后。 苍木糙手,挥舞手中乌刃勾魂镰刀,柒煞没继续听的想法,直接往偷袭的刑孑身上砍去。.. ‘铮——’冒出无数黑雾,勾魂镰刀居然穿不破,刑孑犹如黑琉璃晶石一样的肌肤,居然挡下柒煞这一招。 “嘿嘿嘿!”单只鬼眼盯着柒煞冒出男人的‘阴’笑,不再如之前不男不‘女’的声,刑孑异样的身子淹入下方的骨灰中,瞬间消失。 “什么情况?乌嫣看着柒煞似乎盛怒,身都‘迷’漫开幽绿煞气,后退几步,紧盯脚下。 “坐在我肩上!”立起勾魂镰刀,柒煞小心将乌嫣拎到自己的左肩坐下,“放心,你是我吾主,我的煞气伤不到你。” 乌嫣想申请在肩膀上放块碎‘花’软垫,这身子太硬,但‘摸’着柒煞粗糙的脸,冰冷如铁。 “姑‘奶’‘奶’别‘乱’‘摸’,知不知道这次很麻烦。”柒煞森冷的碧眸,刚才攻击后,他就窥探不到地下小鬼的气息,暴‘露’真本事,藏的可真严实,但有一点,小鬼出去就遭天谴,逃不出去这布下阵法的屋子。 “还以为你这勾魂镰刀很厉害,不过如此嘛。”乌嫣语气轻松,坐肩居高临下,悠哉晃动双脚,但手中的木剑握得更紧。 “再厉害都有盾矛相克,留着小鬼一只鬼眼,背后的人可将你我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你是我吾主这事,控制小鬼的背后人可知道了!”真是麻烦,乌嫣这吾主,就不能吃吃喝喝等死,尽惹这些个他都觉得严重的事情。.. “它那一只鬼眼看见的一切,背后的人都能看到?”乌嫣握住柒煞头顶的胄帽尖尖,这要是铁的,会不会被雷劈死。 “你才被雷劈死,能不能好好说话正紧一点!”乌嫣的心思,柒煞是能听到的。 “我还有没有**了?”乌嫣揪住胄帽维持身子的平衡,前倾身子,杏仁眼盯着碧眸质问。 柒煞移动眼珠,往乌嫣心中灌上自己的声,“感知不到吾主的想法,我又如何会出来护你,大声嚷嚷我可不会出现。” 乌嫣抿紧嘴瞪大眼,不习惯的在心里对话,“那我沐浴的样子,你也看的清清楚楚是不是!” 神经病,柒煞抓不住这吾主的想法,懒得搭理,手中的镰刀往地上的骨灰中一‘插’,煞气腾然。 面前的骨灰往上升起,漏出下方五米深的坑,黑琉璃的底,却空空如也。 “在你脚下!”乌嫣还是开口说话比较习惯。 刑孑的红舌,攀上柒煞的后背,刺入少‘女’后脖的刹那。 一直素白小手捏住了这冰冷黏糊的‘绳子’,“姑‘奶’‘奶’我说过了,今天身上的伤口数目已经超标,听不懂鬼话,人话你当外语听不懂是不是。”乌嫣迅速转动手腕,直接将刑孑的舌头当手链绕住手腕,一脚蹬着柒煞的前‘胸’,整个身子向下坠,后面的刑孑被强行扯住,收不回舌,飞过鬼煞的脑袋,在少‘女’双脚落地时,它被狠狠砸在黑琉璃地上。 似玻璃渣渣碰撞的响,地面还是墨黑光滑,乌嫣看见面前正监视自己的鬼眼,又用手腕缠绕对方的舌,旋转自己身子三圈,将鬼奋力砸在地上。 除了小鬼痛苦的模样,对方黑晶石身,没有任何损伤,勾魂镰刀都穿不过这身子。 “割掉它的舌头!”柒煞观摩,小鬼这异样身,用不了灵界的术,除了躲避,可做攻击的只有那舌头。 刑孑赶紧让上空的骨灰淹没少‘女’。 但有柒煞镇住,骨灰根本不听它的。 乌嫣‘抽’出后腰的桃木剑,立刻挥断这黏糊的‘绳子’。 但柒煞不宿剑身,这就一块废木头,根本没用,木剑碰舌被弹高,“你还不进来!”乌嫣高呼。 柒煞向上看了一眼,只能幻成一抹碧绿隐入桃木剑内。 当成吨的骨灰往乌嫣砸来,桃木剑刃终溢荧光。 这次,一下砍断了刑孑的舌,乌嫣挥剑手掌凝力,囚住对方琉璃臂膀,向压迫的骨灰上方冲去。 “呸呸呸!”乌嫣坐地,吐舌一嘴的粉末。 勾魂刀这下轻易戳穿刑孑的黑琉璃身,柒煞收走小鬼所剩无几的魂,碧绿鬼眼也随之黯淡消失,最终,琉璃破碎,一股又一股浓雾怨念往上窜动,“容魂器?”碧眸看着数目众多的鬼魂在眼前飘散,先将魂收走再说,血柱挥洒,勾魂刀所在之处,鬼魂尽收。 “不好!”乌嫣抬起头,自己坠落时上空的骨灰开始往下坠,地宫中,以不见柒煞的身。 握紧手中又边废木的桃木剑,乌嫣没来得及站起,鬼火灭,地宫上方的百吨骨灰,部塌方。 赫然,以看不见她的人影。 柒煞在地宫上挥舞镰刀勾魂勾魂中,眼前却划过一双杀意骇然的桃‘花’眸。 他被这突袭的君威压得心尖颤,人影消失,他这才察觉,吾主被压在下方。 乌嫣被温暖的手环抱抱住头,弥留的意识,她窒息之前,掌心都不放桃木剑。身子快速在向上移,心想,算了,这次就绕过柒煞好了。 将乌嫣放平,倾城的容,黑袍衣诀翻滚,男人瞬移柒煞面前,眯起那双桃‘花’眼,盯着鬼煞,沉音命令,“下次再护不住她,就灭了你!” 桃眸凝望那躺着的少‘女’,在乌嫣醒来之前,刚疗好伤的闫诀又立刻消失,她这下最不想看见的,就是自己。 第179章 灵界偷盗 哎呀呀,柒煞赶紧落到乌嫣身边,甩出自己的勾魂镰刀抛上空让镰刀自己去收鬼。 吾主呼吸微弱,又不敢直接去碰此时的乌嫣,柒煞比乌嫣的脸大一点的手掌拍打一旁的骨灰。 身子在震动,乌嫣‘胸’口一收,蜷缩侧身,喷出口耳鼻所有的灰,连呛得嗓子都要干的冒烟,单手赶紧拍掉脸上所有尘埃,对视碧眸,声都沙哑,“别让我找到整你的办法,敢扔下吾主我不管,想死吧你!” 我本来就是鬼,柒煞学着人的表情,僵硬的眯眼笑,挥手,吹飞乌嫣身上的土,整自己的办法哪还用你找,那男人到底是谁,明明是人的气势,却能震住他这来自灵界的鬼煞。 “吾主,你不是灵根归位,怎么不运功上来!”柒煞灿灿笑,之前自己一直保护桃木剑上的灵根,乌嫣对木剑也是放心,不管不顾,但现在灵根终于归位乌嫣的身子,他才觉得,这吾主有些‘毛’病照成自己的麻烦。 “太久没用忘记了!”乌嫣冷眼,怎么滴,她这当吾主的不开口求,死了都没事是吧。 柒煞不想说太多,但此刻之前让自己保护的灵根已经归位,刚才就发生这意外,他必须说清楚“吾主,别人主仆有心灵感应,鬼煞能感受吾主的喜怒哀乐,瞬间现身帮助吾主。 你没有情魂,没有七情六‘欲’,没有喜怒哀乐,刚才这么危险,死之前心都不会害怕,不开口主动召唤,我是真的感受不到你有危险。..” 没情魂,连个鬼煞都用不了!主动求?乌嫣骨子里,除了配合演戏之外,没有求这个字,笑着摇头。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柒煞还没得到乌嫣的回应,却见对方正握住自己的手,他想到刚才桃‘花’眸说的警告,不辩解,不说了,以后贴身不离的保护,有错没错都是他的错行了吧。 “吾主,我这呆在剑上,剑不可能真的贴身不离,我保护你真的不方便,要不你佩戴一首饰,戒指最好又不容易掉,你这头上的桃木簪也不错,命令我呆在首饰上比这木剑更方便。” 乌嫣抓住她听的进的重点,眯眯眼问,“你的意思,就是我命令你呆在这把剑上,你不可以忤逆!”从来没问过,乌嫣连柒煞正确的使用方法都不会,一直处于误打误撞。 怎么给自己挖坑,柒煞移开头,想不说。 “柒煞,我命令你告诉我。”乌嫣随便试试,眨眨眼,却见柒煞的脸被无形的力气板正过来一样,对着自己。 “耶,我命令你点两个头。”真方便。 柒煞不动,暗想,刚才就是一个误打误撞美丽的误会。 “柒煞,我命令你点两个头。”试试又不‘花’钱,乌嫣学着之前成功的模式继续。 只见无形的力压着柒煞的头颅,对着吾主点了两下。 “呵,名字加命令二字,就能使唤你!”乌嫣得意的笑,却将刚才握住对方的手一把甩开。 乌嫣默默‘摸’着自己刚才被人抱住的后脑勺,刚才那是人的温度,斜眼看着不对劲的柒煞,“别说是你,说吧,是谁救了我?” “哼哼。”柒煞没想到乌嫣被救时还有意识,抬头望着勾魂镰刀,让对方快点,这鬼魂可不能跑出去,顺便想想刚才那男人的话,没有警告自己不能说呀,低下头,“鬼‘门’关口,抢我的男人。”话说完,柒煞觉得哪里怪怪的。 “抢你的男人!”乌嫣松开板着的脸,暧昧讥笑,上下挑逗着眉,自己刚才那一掌,闲染这就治好了?干什么收鬼掌柜,坐镇神医不是更赚钱。 “他还说了什么?”乌嫣松开握得太紧的桃木剑起身。 “让我下次保护好你。”不然灭了自己,这样没面子的话,柒煞才不会说。 “算个什么东西,让我见一次揍一次,你给我离那货‘色’远一点。”乌嫣用力挥挥木剑,听见咻咻剑风,脑残是不是,她刚才说的不够清楚,打得不够狠啊。 “柒煞。”乌嫣将木剑举在自己面前,脸‘色’突变的异常正经。 “又干什么?”反正吾主早晚都会这使唤自己的办法,柒煞也没什么好生气的,俯视少‘女’的脑袋顶。 说白了,反正人类撑死活两甲子时间,人类一百年也不过他灵界两天,再命令使唤,乌嫣的寿命将至,自己终获自由回归灵界,就当这两天是出来度假。 “放心,成天命令你对我没好处,我乌嫣命令柒煞你到我寿命将至之前,只说唯一一个命令。”乌嫣紧盯桃木剑。 “别‘乱’说唯一,改不了!”柒煞着急伸手,差点误伤乌嫣。 “我乌嫣命令柒煞,在我乌嫣死前,下唯一一道命令,保护这把桃木剑,除我之外,夺者无理由,杀无赦!”乌嫣一字不错,表情异常严谨,手中这把木剑比命重要。 贴身不离的保护,她当然知道,要不然她不会下山之前,冒着最好的灵根被毁的危险,‘抽’离灵根养在桃木剑上,为了就是随时感知木剑,即便被人偷走天涯海角,灵根在,木剑在。 主动归位的灵根,不在她的预算中,东郊这样的异样,之前大变活人,她明白,栩伏强者太多,只是她没遇上不知道。 但柒煞刚才所言的重点,恰好是她最需要的。 吾主令,柒煞反抗不了,原地幻成一寸碧绿荧光穿过乌嫣手中的桃木剑。 乌嫣只感觉手被荧光震开,连退一步。 碧绿荧光不断扩大,笼罩整个桃木剑,最终,还是选择包裹整个剑刃。 仪式结束,剑如从前,飞到乌嫣手中,柒煞出现,却两指头拎住吾主的衣领,举到自己面前。 “知不知道,你的鲁莽,再也不能下令‘逼’迫我做任何事!”同样,在被人夺剑和乌嫣被杀的同时,他必须保护剑,乌嫣死也没关系。 “撑死以后不能下令,又不是用不了你,放我下来,还长脾气了,保护好剑就行。”柒煞再厉害,不如自己本人变得厉害。 柒煞松手,乌嫣落地。 “这剑里——”柒煞知道,从宛水城认乌嫣做吾主,看见桃木剑诡异方式成长的白‘色’灵根,同样又看到其他。 “闭嘴,看见等于看不见,只要记住,它比我命重要,我可以死,它不能有一丁点的差池。”乌嫣眯起眼,要不是为了它,自己变白骨,也不会下山。 “算了,你本来就奇怪。”下令让自己护住剑不就是了,何必说这是唯一的命令,损失自己这‘利刃’,它比命重要,灵根都能‘抽’出来护住,摇头轻笑,这没有情魂的吾主,何止奇怪。 这少‘女’对‘它’的在乎执念,简直‘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第180章 设计逃离 乌嫣不用再担心桃木剑,‘插’如腰侧。.. 吃饱的勾魂镰刀,清空黑琉璃顶上的所有冤魂,自己飞到柒煞手中。 “刚才那小鬼身子被你穿破时,你脱口而出容魂器三字,是什么?”那叫刑孑的小鬼最多只是枚棋子。 “你真想知道,灵界的事一般不能说。”柒煞想想,脸‘色’居然忧心忡忡。其实灵界的事是一点都不能说,但异样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一时又回不去,不如在这栩伏解决了。 “别介,我和你的关系还一般?又不出去传播,你就说说呗,刚才那小鬼,怕是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吧”。 “我不知道也比吾主你懂得多。”柒煞摇头,不是闹的时候。 “这真的是大麻烦,上次值班,就是你们这栩伏一甲子时间之前,灵界发生了件怪事,存放容魂器的地方,被动了手脚,少了不少冤魂,但冤魂档次不高,都是栩伏的庶民,我被召唤出来前,还在查这件事。”柒煞手指捏着下颚,亦有所思。 “你还是没说容魂器是什么?”栩伏一甲子,不就是五十年前的事。灵界?还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容魂器不是器,是我们灵界的一种术,收容冤魂用的,灵界要的就是怨念,生前罪大恶极者享受十八种酷刑,单独管理。修行者就你这有灵根的人死了不进灵界,别问我去哪,我就看大‘门’的哪知道那么多。收容器这术特定人选才会用,吸收完冤魂的怨念留在灵界,冤魂强行净化,再自动投胎。” “那就是说,抓小鬼来这东郊的,是你灵界会造容魂器的,称呼你们那的居民我用鬼还是用人称呼。”乌嫣虚心询问。 柒煞斜眼一瞪,“你还是称呼鬼好了,之前通过小鬼监视你一举一动的必定是出自灵界,至少是鬼灵级别的家伙,盘踞栩伏这么久,就‘弄’出东郊这样的死城,究竟想干嘛?” “噢噢噢——”乌嫣灵光一闪,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说道,“我之前见这东郊除了半空中盘踞的厉鬼怨念,每个人,也不是,大部分的人身上都有几个奇怪的冤魂坐在肩膀,都是被坐肩的人杀害,但嘴里的咒骂却在重复,而且一般的冤魂都是死前惨状,但它们却和净化后的鬼一样,是正常魂的模样。” 柒煞盯着乌嫣,手指思索一直‘揉’着下巴,突然,大‘门’和长出来一样,关上。 眼中碧光一闪,手中的鬼火照亮漆黑的视线,柒煞勾住乌嫣的腰,将人送出大‘门’。 勾魂镰刀猛攻黑琉璃的大‘门’,如击中之前的小鬼身,大‘门’固若磐石。 “在我肩膀上坐好。”拎着乌嫣坐在左肩,柒煞没时间解释,他飞到屋顶,不断划开勾魂镰刀,小鬼的身是容魂器,这整个大殿,同样也是容魂器,必须立刻出去。.. 乌嫣看出碧眸中的紧张,帮不了忙,也不能拖后‘腿’,抓紧胄帽上的顶,飞啊飞啊我的心肝小肺。 可飞上飞下,除了铮铮作响,柒煞手中的勾魂刀就是一点用都没有。 落地,乌嫣咽下要呕出来的胃酸,“瞎折腾啥,刚才小鬼割掉舌头才有用,别就知道莽干,找这屋子不对劲的地方。” “就你能说,你找啊!”风凉话他也会呀。 “这大‘门’怎么自己闭上,莫非那鬼灵还能看见你我?”乌嫣跳在骨灰上,抓住一把‘揉’在手中。 “这整个屋子就是放大版的容魂器,我不吃不喝,吾主你是人,有灵根魂不入灵界,但也会饿死!用术者,自然知道容器内的状况。” 乌嫣转动眼珠,屋顶四面墙是黑琉璃,那里面就是冤魂,房间这么多的骨灰,小鬼吃三百人,不会造成这样的吨数。 “那人知道我是你吾主,也清楚我有灵根,不会只想饿死我,鬼煞与吾主之间有没有别的禁忌,针对你的那种?”乌嫣想,对方要对付的该是柒煞。 “禁忌?你饿死契约灭,我自动回灵界,汇报这事灵界找它。”柒煞捏着勾魂刀继续道,“难道是怕我看见你饿死太痛苦,帮着了结你,厮杀吾主背弃契约,我会灰飞烟灭,对于鬼煞,灰飞烟灭就是不存在,最大的惩罚!” 乌嫣‘摸’着手中的黑‘玉’牌,抬眸自语,“我不能死。” 一度渐入僵局,乌嫣想所有她能出去的办法,最后的结果,是死局。 ‘死’两眉挑高,乌嫣捏紧手中的黑‘玉’牌,站在柒煞面前沉音坚定,“杀了我。” “你是不是疯了!”柒煞后退一步,离乌嫣远一点,神经兮兮,他灰湮烟灭,吾主也要死。 “出不去,就是两条命报废,别等到我饿死你才下手,男人做事给我爽快点。”心理战,狠者胜,小鬼带着这骨灰攻击,小鬼没了,主动的攻击也就消失。 对方撑死了监视,禁锢,但做不了别的事。常人的恐惧害怕饿死前的疯癫绝望,她没有,也算省事。 “我才不要灰飞烟灭!”盯着乌嫣的眼睛,饿死也比自己弑主好。柒煞直接收起镰刀,就怕乌嫣这疯子往刀刃上面撞,换个位置,离对方远点。 “那你就去灵界一定要找到害死我的凶手。”赌谁狠,谁怕谁,桃木剑太长不方便,乌嫣拔出束发间的桃木簪,倒转簪尖,瞄准心口,猛的刺去。 “不要啊!”居然用这办法,柒煞看见乌嫣要自尽,一股煞气从掌心往对方飞去,不伤分毫。 大‘门’轰然打开,生怕速度慢一拍,就怕里面的疯‘女’人死了却将柒煞送回灵界。 随着对准的掌风,‘唇’角讥笑,乌嫣顺势飞出了大‘门’。 “糟糕,上当了!这是计。”大‘门’立刻阖上,至少关起柒煞也行。 但乌嫣落地瞬间,一抹荧光出现腰间的桃木剑上,屋子里哪还有柒煞的影。 窥探中最后一无所获的鬼灵,彻底被没预兆的失败,‘激’怒。什么时候,这两货什么时候沟通好的。 “如果没有变化,你难道还真的自尽,送我回灵界。”重新出现,站在乌嫣身边,柒煞盯着乌嫣所见半空中的黑雾怨念,这四面环山的盆地,本来‘阴’气见光少,‘阴’气重,确实是聚鬼布阵的好地方。 捂紧手腕下的硬物,乌嫣只说,“我不能死!” 但远处响起越来越多的脚步声朝着乌嫣走来。 “逃出这容魂器又如何?这东郊向来只进不出!”恢复神智的暗处鬼灵,低‘吟’鬼语。 本清醒的东郊人,眸光黯淡,无论做什么,都放下手中的活,犹如丧失大军,朝着乌嫣的位置走去。 第181章 速度赚钱 一直见乌嫣安然无恙的出了容魂器,看着她那已然不一样的桃木剑,虽意外但也是乌嫣干的出来的事,忍不住欣慰轻笑,却将五脏六腑牵扯,开始咳嗽不停。.. 暗角白皙的指骨间,是男人之前中断疗伤,强行运功所咳出的血。 转动手中的油纸扇,凤眸悠哉儒笑,顺着闫诀凝望的方向,翘起了细长眼尾,“她那十成功伤你可不轻,急忙跑来救人后又不离去,继续偷窥,生为隐宗人,你是真闲还是不要命了。”当然自己更闲,不然会陪着人等到现在。 闲染运功帮对方疗伤,脸‘色’也差了不少。 “疗伤费怎么算?”转身桃‘花’眸,闫诀抹掉嘴角的血迹,握紧掌心的血迹放至后背,‘花’钱封嘴。 “如果我只想知道你和乌嫣的关系呢?”看着对方又完好无损的脸蛋,说实话,闲染承认这张脸毁了太过可惜,但乌嫣与对方的关系,比给的金银珠宝更划算。 “如你所见,我在乎,她不在意。”闫诀听见四周的‘骚’动,望着闲染手中转动的油纸扇,擦肩走过,有掌柜的在,暂时就不会出别的事。 “这个答案我并不满意。”伸手,闲染眯起凤眸,太含糊的答案可不值钱。.. 闫诀看这拦住自己的手,又恢复往日的潋滟桃‘花’眸,转头盯着他深知底细的收鬼当铺掌柜的,比往日更加嫣红的‘唇’启开,只轻声笑道,“你在栩伏用驭飞术,可是大忌。”尾音,夹着一丝讥讽。 一句话,闲染嗔目,手快速垂下,“还不是为了你在乎的乌嫣,消息你帮着解决。”隐宗人出面,比自己更方便。别说一国,四国的消息隐宗都可抹掉无痕。 “自然是会解决了,但掌柜的你话别说的太好听,为了乌嫣?拜托,只是为了鬼煞还是另外一个人的命!”谁都有死‘穴’,闲染的威胁,对于自己完无用。 轻挑眉眼,闲染抿紧嘴,这闫诀不顾脸面说实话的德行,很有乌嫣的无品。 闫诀捂着腹部,穿过小巷,再次强行运功动用驭飞术回去闭关要紧,呵,这小妮子,下手是真狠,第一次见怕得和兔子似到处躲。他还要藏着伤,连自己的手下都不能知道是被谁伤了他。 小妮子啊,小妮子,灵根归位,木剑鬼煞守护,七样东西,也不知何时才能还给自己,至少在栩伏七样东西出现,动静要比跟着乌嫣的小鬼煞小的多。 “啧!”另外一个人,福咒闫诀也能瞧出来?隐宗的消息‘花’钱砸都砸不到,先赚钱再说,转动手里的伞柄,闲染看着头上的光也开始‘阴’暗,微叹气,浅浅儒笑往乌嫣走去。.. 后颈贴上黄符纸,眼前的攻击越来越小,沈镜月与二刀子还有拈‘花’舍纪贴的多,来的人更多。 可随着头顶黑雾挪移,四周的攻击部转了方向,往东郊中央赶去。 要不是帮着舍纪弥补过错,拈‘花’早就在之前跟着掌柜的走了。 “那位置,是不是乌嫣出事了?”沈镜月也是忙的满头大汗,才想起送去尊主那的少‘女’,立刻奔去。 掌柜的和那闫诀先离开,乌嫣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但舍纪示意拈‘花’,两人紧跟沈镜月。 独留下的二刀子,却蹲身,一手握着一张再简单不过的黄符纸,另一手松开地上的骨灰,往自己后领处‘亡’字烙印‘摸’去。 争扎半天,黄符纸被他用力而决绝的‘揉’成团,砸在骨灰之上,问清楚,问清楚这东郊的一切,本就烂命一条,到时候再死也不迟,盯着东郊中央尊主所在的位置,二刀子急速奔去。 “回来!”乌嫣见到男人‘骚’气转动着的纸伞,‘抽’出桃木剑,鬼煞看了一眼闲染,对方正好盯着他,这男人看得见他,立刻化成一抹荧光隐入桃木剑内。 “你的爱宠收掉的鬼魂,可卖不进当铺。”鬼煞收掉的鬼,直接进灵界,可拿不出来。 “爱宠?宠物,我没养小鬼转运的癖好,宠男,在享受方面我比较喜欢皮肤滑的,以后少用爱宠称呼他。”怎么现在的男人,笑起来都和狐狸‘精’似的,乌嫣看见后方呼啸而来的丧失大军,倒要和掌柜的好好聊聊,虽然不待见对方,但有的利用干嘛不用。 “呦,又愿意和掌柜的我说话啦,看来收获不少,要聊可以把剑塞回去,别没事就把煞气暴‘露’,真当有个鬼煞是长脸的事情。”闲染转动的伞柄用力一拧,旋转上天的油纸伞溢出稀薄的金光,后方上千丧尸还来不及靠近,只要被金光照到,后颈就会冒出黑雾,愣在原地,成为石雕。 乌嫣看着石雕征楞,在盯着那犹如柒煞的勾魂镰刀自动的宝器,第一次宛水城当铺前见到闲染,对方手中就是撑着一把油纸扇,大白天挡太阳,她以为是特殊的癖好。 食指一弯,弹在乌嫣的脑‘门’上,“别见到好东西就流口水。”闲染看着一旁千平容魂器,舍纪发现不了东郊的异样也能饶恕。 啊呜,乌嫣脑‘门’疼,张嘴的叼住男人的手,和他说两句话就开始不要脸了。 “咬一口,什么都别想知道。”这乌嫣一咬,手指头还不断了。 “呸!”乌嫣吐出手指,提溜转眼噙起嘴角‘阴’森笑道,“你什么都知道,也不会现在才发现东郊。” “将这容魂器内发生的事先说了。”闲染儒笑越来越淡,抬头看天,怨念越来越浓。 乌嫣抿了下嘴‘唇’,霹雳啪啦除了她和柒煞唯一命令的事,其余的一五一十告诉闲染,毕竟这背后的人,不是乌嫣的目标,又没仇,闲染解决再好不过。她也不是吃饱了撑了,什么事都沾。 “灵界的亡灵,一甲子时间前偷窃。”闲染也没去过灵界,除了文献得到些许资料。 “这些人变成石雕,不会真死了吧?”乌嫣不知道之前在外的事询问道。 却见远处石雕碎飞,奔来四人,漫天飞舞的尘埃,乌嫣伸手一捻下垂眼,这是骨灰。 而头顶油纸伞照过二刀子,他却安然无恙,却被闲染抬手,无形的力抓到面前摔下。 “整个东郊,两年前就已经是死人!”闲染冷声告诉乌嫣事实。 “抓开他的衣领。”闲染命令,舍纪来不及四处张望,立刻蹲身。 第182章 二刀本死 握紧身下一把骨灰,二刀子任由他人扯开自己的后领。.. ‘亡’字烙印,圆圈之间,乌嫣伸手去‘摸’,却被闲染握住肩头,不让她上前。 “两年前,我就死了?”满脸横‘肉’的二刀子十几岁‘混’江湖的第一天,就知一脚迈入鬼‘门’关,他单盘一只‘腿’坐在骨灰上,抬头盯着四周这些怪人,放大瞳孔掏出衣袖内的一只弯刀,对着手臂用力一划,血嗞嗞往外冒,他欣喜举手,“你们看,我有血有‘肉’会疼,怎么会死了两年。” 乌嫣睇看闲染,“对呀,金光往他身上照过,他不是还好好的。”金光是什么东西。 “你再看看!”闲染示意乌嫣盯着二刀子手臂不断滋冒出来的血,殷红融入泛白的骨灰中,不停的流,但很快流出来的血变骨灰。 “他到底是人是鬼?”乌嫣将桃木簪快速束发。 “傀奴。”闲染想了想东郊的往事盯着沈镜月,“这人你见过吧。” 什么是傀奴,但沈镜月却见舍纪和拈‘花’同时后退的一步,难道是很厉害的东西,她之前不是说了但闲染不知道,就继续说道,“两年前我沈家军来镇压东郊,大‘门’口,这屠夫一刀一个头颅往外丢,一直砍下去,终究会杀了东郊的良民,我们沈家军大‘门’还没入就走了,就这些,他是当时‘门’关砍人的那个。” “你再好好想想两年前与今天,所见所闻。”闲染见纸扇越飞越远。 没什么其他的呀,沈镜月觉得收鬼掌柜卖关子太恶心,她又看不见鬼,一直问她干嘛,但还是皱着黛眉,免不了回忆两年前算心中梦魇二刀子砍人的那一幕,东郊‘门’关口,特意架高的木架,二刀子脚踩人背,头颅在木架子外,一刀划过,头颅从高台上坠落,一直滚到,滚到他们这边的马前。 继续一刀,不断滚落的头颅,就和球一样,虽然死的都是臭名周昭的刁民,但这样的死法,过于血腥,同样溃败了沈家军的心理防线,最终掉转人马,数离开。 ‘头颅’呼吸一窒,沈镜月向左,似有点颤抖,死死抓住乌嫣的手腕。 “想到了?”乌嫣看出沈镜月瞳孔都在晃动,不至于到现在才开始害怕吧。 “一开始围攻我们的百人!”沈镜月点点头,改成双手握住乌嫣有体温的手掌。 “你说看不见冤魂,点出去赶走那五个人,是两年前‘门’关他砍掉头的人!”咽下口水,如不是闲染让她仔细再仔细的回想,一直逃避的画面,沈镜月终于想到见到的人,早就在两年前就没了头颅。.. 乌嫣手被捏的深疼,默默将沈镜月拉到自己身后站着,这里也就对方是正常人,知道害怕。 二刀子摇摇头,“别瞎说,那些砍掉的头颅,怎么可能——”二刀子脑子中终于将自己砍掉的头颅,与乌嫣之前赶走五人的脸一一对上。可紧接着,更多空缺的画面,挤入回忆中。 乌嫣只见嗔目双手仰天抱头的二刀子,身‘迷’漫着黑雾怨念。 “整个东郊没有活人,他身上没有冤魂,因为自己本身就是怨灵。拿万人的命祭祀要用人魂为引,或许两年前镇压,沈镜月所看见的那些,就是已死被鬼灵控制的傀奴,要不然,小鬼呆在这容魂器内出不来,你们的瞎眼前任尊主也不四处逛,那不断进入东郊的外人,后脖上的囚魂术是谁下的。”闲染不清事实,但掌握的线索分析因果,灵界出来的鬼灵,会的东西他不懂,目的也完没有头绪。 但东郊外界看不出异样,本就一环套着一环,布下的局。见二刀子身上的怨念往上空飞的趋势,闲染挥动衣诀,饶了一圈东郊的油纸伞金光覆照二刀子身上。 黑雾怨念,被一点一点压入二刀子体内,下垂头,抖动脸上的横‘肉’,二刀子改换双膝跪在骨灰上,扑抓两手的骨灰苦笑道,“原来,我早就死了。” “你想起什么了?”有的问比调查方便,乌嫣侧过头望着闲染的侧脸,这家伙正经起来,还‘挺’有人样的。 “我是鬼,说完了能不能让我消失,我不想继续这不人不鬼的样子。”二刀子盯着乌嫣这驱鬼师,灭鬼灭了他吧,流到现在的血,他也不见虚弱。 “先说你记得的,这是收鬼掌柜,如何处置你他决定。”乌嫣握着剑柄,可她傀奴是什么都不知道,睇看闲染,关键时刻,她的定位就是收鬼打工的。 “我呆在东郊到现在十年了,刚进东郊听这里的老人说,二十年东郊就在这盆地稀稀拉拉几户人家,不过几十人。后来,霓岚越来越多的穷人都在这生活,逃犯也来这躲藏,渐渐的,四国鱼龙‘混’杂的人都知东郊是最好的藏身之处。 我来时,东郊已有规模,很多刁民以在这生儿育‘女’安居乐业,新来的刺头要惹事,都会被东郊居住的老人赶出去,对外凶神恶煞,但东郊已经变成除了穷之外,正常居家的小镇子。” 可三年前,前任尊主出现在东郊,说要管整个东郊的进出,不服的人都死了。管就管吧,都是穷人,也不剥削,除了封所有的入口,只留下现在东郊唯一的入口,他也没做什么。 可时间越长,东郊的人完只进不出,前任尊主还会定期补给,半饿着肚子,出不去也还行。 渐渐的,人数却开始对不上,大家发现他来的这一年,新进东郊的人,经常莫名不见,也没尸体,对外说走了,东郊的人一贯不惹事,只管自己的温饱,虽然不信,但也听听算了。 就在沈将军他们来镇压的前一天,我看见前任尊主从一间房子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叫上一圈兄弟,也就是那些‘门’关口被我砍掉头颅的,都是我的兄弟。一起去找尊主质问,却见被挖走双眼的尊主,然后就没意识。” “你是进这屋子看见挖走双眼的老头?”乌嫣想到之前小鬼说的话。 没了‘迷’阵,二刀子盯着一旁尊主住的位置,黑‘色’的屋子,这黑‘色’的屋子他走了进去。 身上的怨念腾然冒出,头顶上的金光都压抑不住二刀子的怨念,“尊主旁边还有一只怪物,碧绿的眼——”话戛然而止。 ‘嘣——’二刀子身上黑雾怨念就和烟‘花’一样突然炸开,没有魂的身,碎成一地的骨灰。 第183章 阵法要破 “没了?”乌嫣面无表情,提醒闲染。.. “傀奴,刚死的人,魂魄归身的禁术,鬼灵将人做成傀儡,平时和正常人无恙,但做鬼灵吩咐的事却不会留下记忆。 禁锢就是一旦对外泄‘露’吾主鬼灵的事,自动魂飞魄散,魂不能净化,也入不了灵界,最一劳永逸的封口,防止泄密的方式。”闲染伸手,半空中的纸伞飞到他的手中。 乌嫣单手‘摸’着闲染结实的‘胸’口,“你是不是身上藏着秘籍,照着册子复读呀。”之前和什么都不知道,现在说起来头头是道。 “要不要我脱光了给你‘摸’。”闲染下垂凤眸,沈镜月不用说,还在错愕中。 拈‘花’和舍纪都皱着眉,可乌嫣脸‘色’不变,神情正常,他指骨由下至上一把捏住乌嫣的脸,半眯着凤眸,凝视少‘女’的杏仁眼,闲染眉宇不禁拢起,动动抓在脸颊上的手指,疑‘惑’的问道,“你是没心没肺,还是铁石心肠,什么都是第一次遇见,就算驱鬼师不害怕也恶心这眼前的一切吧。” 盯着深究自己的凤眸,乌嫣眨巴眼努努嘴,其实自己一直有个疑问,闲染什么都知道,这么牛掰,他居然不知道自己没有情魂?还是因为对方不是栩伏人,就和拈‘花’舍纪是妖一样都有禁忌,修为本身就被限制了。 “算了,你什么时候有心有肺过!”想到乌嫣打闫诀的狠绝,不留一丝一毫情面,闲染觉得自己跟她较真人‘性’真善美,本就是最荒谬的议题。.. 嘟嘴‘露’齿乌嫣活动被捏疼的脸,撕拉响,她这脸部的剧烈活动忘记本在脸上已结痂的刀割,伤口又裂开。脸‘抽’搐连着头皮疼,杏仁眼怒瞪闲染,看看你干的好事。 拈‘花’赶紧‘摸’着身子,‘药’就那一瓶,没了。 “就你这身子,我看怕长针眼。”乌嫣被拈‘花’扯到一边,对方拿着帕子将自己包成一个独眼龙。 眼?乌嫣要朝闲染走,却被沈镜月与拈‘花’一同压住,沈镜月恢复面子上的冷静,“老实点,离开后我必定找到毁你容的杀手。”对付鬼不行,对付人她可以。 “你们俩表情都别这么凶狠,我就问问掌柜的,要找到那瞎眼的前任尊主。”乌嫣也是才想到,关键人物很重要呀。 “等你找,人家自知暴‘露’后,早就丢下这东郊跑了。”什么看自己会长针眼,反应慢还没审美,闲染没空和乌嫣计较,跑的快,麻烦却没带走,头顶的怨念太重,之前怕是小鬼坐镇,现在东郊失去控制,这些冤魂挤出阵法,可不是简单的玩笑。 包成独眼龙的乌嫣踢开一脚的骨灰,“跑的快,怎么不把这些怨魂带走,‘花’大功夫做的妖蛾子,说不要就不要是不是太可惜了,而且那鬼灵出现,是栩伏五十年前,这东郊三年前才开始有异样。..”解释不通,乌嫣也一直盯着半空的变化。 “我要什么都知道,会现在才出现。”闲染看着一地的骨灰脸‘色’不禁凝重起来,对视乌嫣,“容魂器,从灵界偷出原刁民害死的冤魂,他们后颈处‘亡’字囚魂术,你想到什么?” 居然问自己,乌嫣装模作样皱起眉宇深思,指着地上的骨灰,“如果两年前东郊的人死了,为什么要用囚魂术让他们以为自己还活着,安稳度过两年,还特意从灵界偷出惨死的怨魂跟着他们鬼养鬼?抓小鬼是容魂器,这大屋子也是容魂器,上方还这么多的冤魂?”乌嫣的疑问一条一条说出来。 “囚魂术,比找傀奴简单,用冤魂勾魂,加上囚魂术,人以死,但以为自己还活着,一旦碰到遗忘的记忆,魂就离身,但这东郊有阵,冤魂也出不去这东郊。”闲染斟酌这么多怨魂背后的深意。 “那不就是个鬼城,外界看不出端倪,不断有外人进来,东郊本就没人愿意管,活人其实就是假象,引人入瓮,其实就是杀人聚魂,养小鬼王?”乌嫣摇摇头。 却被神‘色’剧变的闲染环抱腰肢往黑乎乎的上空飞去。 “你们二人,带着沈镜月立刻离开!”手中的油纸伞撑开,闲染对着下方的三人呵声命令。 “掌柜的!”舍纪和拈‘花’不明。 “立刻离开!”闲染不容手下反驳,他们俩此时没乌嫣有用。 “掌柜的比你我清楚。”拈‘花’迅雷不及,敲晕没有防备的沈镜月。 舍纪一瞧这架势,只是朝空再看闲染一眼。与拈‘花’朝着东郊的‘门’关处,腾身飞去。 落在东郊口,拈‘花’摇醒沈镜月。 “我们怎么这这?他们俩?”沈镜月可不能放下乌嫣自己回去。 “放心,就在这‘门’口等着,我家掌柜的和乌嫣在里面驱鬼,你我又不是驱鬼师,呆在阵法里面更容易碍事,九‘门’副督你说对不对。”拈‘花’媚眼如丝轻松开腔。 但她可见自己满手宝石的戒指,身都在东郊‘门’关外,戒指上的十颗宝石不仅黑,也在向外弥漫丝丝黑怨,“舍纪,收鬼。”阵不能破。 一直闭嘴的舍纪,将手中的黄符纸向空中飘去,但这次不同,黄符上的符不再是纹而是魑魅图。 沈镜月只看见天空昏暗,乌云笼罩。 但在东郊外,她看不见一只又一只魑魅正在吞噬从阵法溢出的黑雾怨念。 飞在半空的乌嫣眯眼瞧着眼前浓如墨的黑雾怨念,溢出的怨气腰间本没反应的桃木剑也跟着溢出碧绿荧光。 “那鬼灵如果不是想建更大的容魂器,养这样庞大的怨念,那就是想在这东郊之上,直接开个鬼‘门’关,放灵界更多的冤魂鬼灵出来!你把鬼煞召唤出来,这阵不能破。”乌嫣刚才碎语,闲染想‘花’了这么大的心思,要害栩伏的人对鬼灵应该简单,但在栩伏五十年前就出现,消无声息暗中默默的准备,对外更是不起一点端倪。 做任何目的,一定有必然原因,不为栩伏,那就是为了灵界。 “你之前不是说,鬼煞别没事显摆,被有心人知道不好。”乌嫣已经‘抽’出桃木剑,可她不会飞难道一直抱着自己的腰。 “这鬼‘门’关真开了,有心人都要部死。”闲染转动手中纸伞,直接松开揽住乌嫣腰肢的手。 “‘混’蛋犊子,你要摔死我啊。”乌嫣身子往下坠,一挥剑柄高呼,“柒煞出来。” 碧绿的荧光从剑刃内溢出,五米巨身浮在空中,苍木糙手抓着往下坠的乌嫣摆在自己左肩,柒煞看着上空怨念,手握血柱勾魂镰刀朝着上空撑伞的男人飞去,“尔等之言,可是真的?” 第184章 环脖困乏 “尔等?区区鬼煞也学着你家吾主目不识人!”闲染握紧伞柄,凤眸漫不经心扫过森冷碧绿鬼眼。.. 柒煞知道这收鬼当铺的掌柜有点本事,不就是有点手段有些修为,但终究也不过是个渺小人类。 到这栩伏,连个鬼都瞧不起自己了?闲染噙起嘴角优雅儒笑,这也是自由的代价,但身子随着伞向上牵引,伞纸迸出更加刺眼的金光。 乌嫣轻松坐在柒煞肩头,只见掌柜的整个身子融入那厚重的浓雾怨念,瞧不见身影。 位于下方的柒煞却愣在半空中,碧眸因刚才一眼惊鸿而愣住神,刚才那伞内的图腾怎么会出现在这,他似有紧张的询问,“吾主,这收鬼当铺的老板到底是谁,那样的宝器他怎么可能拥有!” 乌嫣却赶紧捂着双耳,“我不听,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想听。”关于闲染的背景,乌嫣不止不想知道,而且避免自己知道。 “行啦吾主,你能知道什么?这阵要破先收了怨念再说,你可坐牢了。”柒煞的眼从乌嫣黯淡的眼神中快速扫过,秘密可真多。握紧手中的镰刀血柱,乌刃嗅到浓厚的气息,比之前刀刃要大了一倍。 乌嫣抓紧胄帽尖,陪着柒煞挥舞勾魂镰刀飞上飞下的同时,不禁仰着脸,看着黑雾中不断溢出的金光,闲染在栩伏还没发挥部修为,那他原来该有多强。..握紧手中的桃木剑,体内的灵根嗅到这漫天的鬼气蠢蠢‘欲’动。 乌嫣拧着眉眼,最终想起‘交’代,选择放下木剑,别人开始干的活,她就别抢这份工。 黑雾中的一双凤眼,乌嫣灵根恢复,闲染还想看清楚对方的修为如何,举着木剑却又放下,异样的举动,进这东郊的是她,现在阵法随时可能会破,她真的可以不管外面的活人于不顾,师叔到底是怎么教育这个徒弟的。 亮出法器的闲染,不会累的柒煞,还有那东郊外圈不断收符贴符忙得不亦乐乎的舍纪。 清空的黑雾怨念,漏出东郊上空森冷的天际,一伞一鬼悄然落地。 闲染盯着柒煞的肩头,收起油纸伞从衣袖内消失。 之前的出言不逊,柒煞张嘴想要说点什么缓和气氛。 闲染略有疲倦的脸‘色’,轻轻拂手,威严而又命令的说道,“我如今只是收鬼掌柜。” 柒煞也随之收紧嘴巴,抬头看见栩伏苍穹的星空,这是灵界看不见的景致,手中腾起鬼火,眼前的一切却比满是鬼的灵界更加触目惊心。.. “你可以回剑中了,煞气在栩伏不可轻易溢出。”闲染说完,一寸荧光继而莫入少‘女’的桃木剑内。 而不知酣睡多久的少‘女’,柒煞都消失了,她还是双臂架在胄帽尖的姿势趴着,从五米高处直接往下方坠。 “该死的!”把你家吾主叫醒了再消失,这鬼怎么一点人的常识都没有,本想让乌嫣摔醒得了,但凤眸瞅着脚下的一切,闲染嗔目瞬移举着双臂,一把将少‘女’落在怀中,还好不重。 握着桃木剑的右手挪到比鬼煞柔软的肩膀,还是人好,体温暖和。 困到不行的乌嫣被恶臭晕得半睁开眼。 黑至发紫的云层缓缓划过,皎洁骤白的月光即便没有鬼火,也将真实的东郊造得一览无遗,荒凉破败屋倒尸遍,腐烂的恶臭尸体压着最下方死的最早的森森白骨,最少一万具无魂尸骸,同时出现,闲染与从‘门’关跑来的三人,都紧蹙眉宇。 乌嫣看见了,也不过就是映入眼帘的看见了,她在闲染的怀中转了身子,头抵在散发温度的‘胸’前继续阖眸酣睡。 可头顶上,见少‘女’这样都无动于衷,凤瞳放大,手臂的肌‘肉’蜷紧,似要扔人。“这你都睡得着?”人,多少有点人‘性’行不行。 鼻头贴着闲染的衣料子,乌嫣难得嗅到师傅身上特有的气味,浅笑冷语道,“死了,一切就不存在。变成尸骨就很凄惨,活着才是一切,这点道理还需要我教你!让我好好睡一觉,再给你一次机会。”拈‘花’坊那一巴掌,就当这人身‘床’榻抵消了。 “谁需要你给机会!”闲染语气愤愤,但看着乌嫣身上这脏得哪看得出还是白袍,瞧着对面三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手臂收紧将人抱牢了,抬高下颚冷谋盯着舍纪,“用鲛油烧干净,不留一点痕迹,你们俩和我先回去。” 来是迫不得已的飞,走是二人一马往霓岚赶。当然沈镜月被身后的拈‘花’搂着。 而乌嫣坐在另一辆黑马前面,与闲染面对面的她额头抵在男人前襟处,马匹颠簸,太过自觉的少‘女’让头顶的凤眸是刻意压抑的怒火。 怎么这么冷,被双手环绕闲染脖颈的手,乌嫣忍不住往更温暖的衣领里面‘摸’了去。 后颈的冰凉,月光下并骑的沈镜月赶紧别开脸,几个情况? 拈‘花’拢紧沈镜月的窄腰,媚眼瞅着往掌柜脖颈里面挤的小手,哎呦呦,这乘马的姿势本就够别致了,现在牢固睡姿的动作会不会太得寸进尺。 闲染揪着缰绳,后劲碰到肌肤的两处冰凉,十指开始‘交’扣挂在自己身上纹丝不动,俊容紧闭咬下‘唇’,男人闭眼后终于稳住心中的怒意,“你没人‘性’,至少也该有羞耻心!” 话说完,闲染只感觉脖子一沉。 这乌嫣,他没扔人下马,还不准他说了。凤眸朝下要看看有多能睡。 月光下,头颅向马头仰着一张面如死灰,鬓角垂挂虚汗的脸,“该死的!”闲染低咒一声,乌嫣这哪是酣睡,是已经晕死过去,掌心‘摸’着对方还在不断骤减温度的额头。 本急速中的黑马立刻啾啾一嚎,突然停下的马,身后的沈镜月赶紧上前。 “拈‘花’,盏火。”闲染脸‘色’异变正经,迅速‘摸’着乌嫣的身。 拈‘花’赶紧掏出袖子内的火折子,冒出的红火苗,在桦树林中照亮两马之间。 “她的脸?”沈镜月看清楚乌嫣此刻昏‘迷’的模样,惊呼间差点捻断了手中缰绳。 乌嫣苍白的脸上,正从脖子往脸蔓延一根丝线般的红痕。 第185章 给我滚出 闲染直接撕开乌嫣两手腕处的领口,右手无恙,却见左手驱鬼师黑‘玉’牌下似长在皮肤下的红丝更多,就像活动的虫,绕着手腕一圈一圈一直往上生长,而且还有增加数目的趋势。.. 怪不得东郊之后灭鬼都顺畅无阻,那知道柒煞存在的鬼灵,居然盯上的鬼煞的吾主,想将乌嫣变成傀奴。 知道乌嫣昏死过去的原因就行,闲染松开乌嫣的手腕,单手捂住少‘女’冰凉无意识的后背,“拈‘花’我先回凤琼楼,你与沈副督一同去找琴子祁,乌嫣的事暂不用说我会解决,找九‘门’总督连夜想好东郊异变对外的说辞,这不是小事。统一口径版本要多,越邪乎越好。” “属下明白!”拈‘花’盯着乌嫣的脸,赶紧点点头。 只见马蹄呼啸,闲染快速消失桦树林。 “那东西是什么?”沈镜月见拈‘花’‘弄’灭了光,两侧树叶簌簌声,她‘迷’茫今天看见的一切悠悠问道。 “肯定是邪术,但我也没见过。放心,我家掌柜说能解决就一定能解决,他不是‘乱’开海口的人。”拈‘花’回头,看着身后那黑‘色’的火海,五味杂陈媚眼淡然,‘死了,一切就不存在’乌嫣这话环绕她的脑海中。 突然,沈镜月听耳畔的树叶的声响的不对劲,“扶好了。”缰绳甩给拈‘花’,沈镜月跃马瞬间拔出后腰的大刀,朝着人直接砍去。 ‘铮——’大刀砍出一记夺命冷光,只听断裂的长剑坠地,“沈副督,是我呀!”男人挡住沈镜月决绝的杀意,赶紧先往后滚,急得发尖的声,其余的人赶紧打开火折子,就怕比大刀砍下来慢,没命解释。 隐藏四处九‘门’三队人马一一从暗处出现,黑灯瞎火纷纷都扯开黑罩,凑近火折子的光,让沈副督看真切,是自己人。 松了一口气,沈镜月冷眼‘插’回大刀,“总督让你们在这干嘛?” “你与乌嫣姑娘进了东郊,总督大人怕你们闹的动静太大,吩咐只进不出。”第一个滚在地上的男人,看着地上断裂的剑身,手掌擦过命悬一线额头的汗水赶紧解释。 坐在马背上的拈‘花’,冷眼瞅着这些人。 沈镜月一张一张熟悉的脸望过去,脑子里快速翻开这三队人的档案,“分散回府,不能让人知道你们今天出现东郊。”转身,跳上马背。 “属下明白!” 拈‘花’朝着沈镜月使使眼‘色’,人心难测! 握紧手中的缰绳,霓岚毒瘤突然没了,发生的事即便帝君相信,但龙心难猜,突然看不顺眼二皇子,今天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下面三队人单膝下跪,但没听见马蹄声,一个个又不是傻子,多少都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尤其刚才沈副督不留余地的杀意,他们听不见人走的声音,脖子都在发凉。 “三十六人,每张脸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名字,年纪,包括九族在内的亲戚好友,呈刚。” 被砍断剑的呈刚第一次听沈副督这样森冷的语气,难免紧张的抬头。 “包括你,三十六人立刻回到九‘门’总督府后,相互之间不许‘交’谈东郊的事,没我的命令走出总督府一人,三十六人都死包括家人!”沈静月面对这些手下,还是做不到部灭口。 “沈副督放心,呈刚明白轻重,九‘门’事录也不会出现任何痕迹。”再度逃过一死,呈刚虽不急副督大人权重,但知对方此举是为了总督大人的安危,即便东郊也是总督大人下令对方陪着乌嫣姑娘进的。 “你还有你们明白就好。”四蹄奔走,骏马消失。 霓岚黑夜狂奔骏马,热闹喧嚣的南邻水街路人只感觉黑风挂过,最终只看见拈‘花’坊外喘着粗气瘫在地上的骏马,马背却无一人。 抱着近乎冷如冰的后背,闲染冲进拈‘花’坊。 却见连着隔壁当铺的‘门’前,是那双望眼‘欲’穿的眼。 夙灯终于等到公子,身边的丫鬟赶忙扶起她。 “公子!”夙灯浅笑,修养得体的屈膝行礼,缓缓抬头,看见的是少‘女’的后背还有厌恶的眼神。 “谁准你在这等的!”进不去当铺,也不呆在府里,跑到拈‘花’坊闲染欣赏夙灯的得体,但不容对方一再的逾越。 “公子你别生气,这‘门’口无人,我图安静只是在这坐着。”夙灯被训斥的脸‘色’羞红,又懊恼身边的丫鬟都和死人一样不会帮自己,又怨公子怎么当着外人不给自己面子,赶忙做下跪状。 可这次,双膝都碰到地面,没有往日的伸手直接将自己拎起,没有儒笑安慰,捻着手中帕,夙灯再想她还没计较公子又抱着那个贱人回来。 “给我滚,再出现拈‘花’坊一次,你就给我彻底滚蛋!”夙灯身份特殊,但也不是必须留在身边的重要,闲染凤眸了无往日的虚伪,再外有个出现五十年今日才让自己知道的鬼灵,要不是去了东郊,别说霓岚,就连整个栩伏都要横尸遍野。 本就脱离掌控心里的挫败感发酵,另闲染压抑烦躁,一回来就看见夙灯这张好看无用的脸,舍纪不在,拈‘花’不在,守着大‘门’的人怎敢不放她进来。要不是进不去,怕是坐在当铺自己书房内喝茶等自己吧。 夙灯头上戴着公子才送的金步摇,金流苏因她的低声‘抽’泣而发出沙响。 “滚!还要我说第三遍。”闲染居高临下,威严的俯视。 夙灯立刻起身,‘摸’着眼中的泪光,直勾勾盯着属于乌嫣的后背,眼闪杀人的恨意,还想开口挽回说点什么,但死死咬着下‘唇’,咬到自己‘舔’到血腥味,才保持低头冲出过道。 闲染转身,看着‘玉’石地面上夙灯走后滴落的血水,凤眸冷冽,单手关上面前的木‘门’,下了结界。又一挥手,将地面的上的血痕处理消失无存。 夙灯确实是个好看的‘女’人,聪明的‘女’人,可惜还是一个演技不行的‘女’人。 抱着少‘女’,闲染走上‘玉’石台阶,‘门’两边的光头大汉打开‘门’,他们只负责凤琼楼的大‘门’,外面的可从来不是他们管的,掌柜的明显心情很糟糕。 “我没出来之前,不做生意。”闲染一手扯开乌嫣头顶的束发,红丝已经出现满脸。 第186章 驱除红丝 “啧,真是能惹麻烦的‘女’人!”修长的指骨,捂着少‘女’的头放平自己肩头处,身后的凤焦骨大‘门’紧闭,闲染快速穿过鲛油壁灯过道。.. ‘门’口俩光头大汉相互努努眼‘色’。 左光头疑‘惑’询问道,“刚才‘啧’这庸俗的口气是咱们掌柜口里冒出来哒?” 右光头大个‘摸’着锃亮的脑‘门’,“肯定是被刚才昏‘迷’的丫头片子学坏了,小不点的模样掌柜居然称呼‘女’人,最近老实点,舍老大脸‘色’不好,掌柜也变化太多,咱们就靠拈美人的微笑安慰冰心。”右光头睇看身边紧闭的大‘门’,怕要几天才能出来吧。 “不过,你说刚才走的那姑娘,像不像那谁?”左光头大汉看见夙灯一眼着实吓了一秒。 更懂‘女’人的右光头赶紧甩脸,“你是不是瞎,这‘女’人连那谁的一只手都比不上,再说那谁倒追咱们掌柜的好多好多年,舍纪拈‘花’还没出现之前,反正咱们掌柜的除了刚才进去那个,何时和姑娘亲近过,男的‘女’的不是人的,只要不赚钱,咱们掌柜都不会多看一眼。” 屋‘门’口扯掌柜的陈旧八卦。 闲染抱着乌嫣走进自己的书房,书房百平米,但想想他还是走进满是‘抽’屉的墙壁,打开他进栩伏就再也没用过的修行室。 熟悉的味道让闲染俊眉皱起,握住乌嫣的脖子将人摆在室中央半米高溢着白雾的‘玉’石之上。 脱离温暖,乌嫣双眉死死蹙起一道皱痕。 摆正少‘女’的身子,闲染要将对方左手还死死抓住的桃木剑拿开。 可柒煞感知外人夺剑,幽绿的煞气刹那‘逼’开闲染的手,五米高身立马出现,“是谁?”磅礴的音对上冷瞅自己的凤眼,声音立刻小了不少铮铮道,“是你!” 可还是将勾魂镰刀挡在戎装前,见过闲染宝物伞内的图腾,柒煞知对方来自碧穹,但他唯一的命令所在是护剑,眯起碧眸,“即便是你,也不能抢我吾主的剑。” 闲染深呼吸,轻轻眨眨眼,从衣袖伸出食指让这鬼看清楚后面,再说他会抢那破剑,都以为世人和乌嫣一样有病,拿着木剑当金子。 “吾主,吾主你的脸!”手里镰刀消失,柒煞从上至下的审视,神‘色’恍然到愤愤。 “怎么,你知道这红丝怎么来的?”闲染沉着着身注视着柒煞,契约所在这柒煞不管人类吾主是要被反噬的。.. 吾主昏‘迷’良久,要不是自己碰剑,这鬼煞居然都不知道吾主出事!不是听说鬼煞认了吾主一心串系,吾主就算手破都能知道! 柒煞轻松‘抽’出乌嫣手中的木剑,单指抬高她的衣袖,这位置,“之前在地宫小鬼只有舌头可以攻击,我家吾主抓住对方如蛇一样收缩自如的长舌,最终砍断。小鬼那小的容魂器这才被我‘弄’毁,后来上方的骨灰塌方,之后各种折腾,没留想那红舌居然不知不觉寄生在吾主手腕。” “地宫的事你家吾主和我说了七七八八。”剩下三三二二乌嫣就和鬼煞一样不说,闫诀救人他又不是不知道,算了算了,她嘴里何时有真话,这手腕上的邪物要不是昏‘迷’,怕也不会告诉自己。 想想乌嫣,确实没有主动相告的习惯,但攸关‘性’命也都闭口不言,师叔这徒弟到底哪捡来的。同是师傅的弟子,琴廖那是位居高权谨言慎行,臭丫头嘴严起来,可比太子都厉害。 “这邪术我不识,但多半是背后的鬼灵要占了你吾主的身子做傀奴,继而控制你这鬼煞!”闲染指腹滑过乌嫣脸上的红痕,还有那干涸的伤疤。 “那鬼灵还真是痴心妄想,但傀奴我知道,吾主怎么和别的人的不一样?”鬼灵的傀儡都有印记,普通人类控制起来简单,但一般用个方便的囚魂术就好。 养傀奴,还是要耗费一点功力的。 小鬼那诡异的舌头,他后来以为吸食少‘女’的血来维持呆在栩伏不灭。切断之后又寄生在吾主身上,从灵界逃走的这鬼灵是设容魂器的少一个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呀。柒煞越想越不能理解。 “你还不呆在剑内飞一边守着。”闲染挥手打发,这么大的个也不嫌站着碍眼。 柒煞化成荧光飞入剑中,贴在墙上。 左右晃动的乌嫣的脸颊,闲染下垂凤眸摩挲着指骨深思,乌嫣有灵根,想要控制修行者这红丝应该盘绕她的丹田灵根处。只浮在肌肤之上,那就是想进丹田却探入不进去。 自己呆在栩伏,不能直接运功‘抽’出这红丝邪物。 将乌嫣托起,闲染坐在‘玉’石之上,盘‘腿’面对面,一手掌心抵在乌嫣双眉之间的印堂处,一手捏着那红丝最多的左手腕,阖眸沉气,运功将这红丝邪物挤出乌嫣体内。 “这邪术我不识,但多半是背后的鬼灵要占了你吾主的身子做傀奴,继而控制你这鬼煞!”闲染指腹滑过乌嫣脸上的红痕,还有那干涸的伤疤。 “那鬼灵还真是痴心妄想,但傀奴我知道,吾主怎么和别的人的不一样?”鬼灵的傀儡都有印记,普通人类控制起来简单,但一般用个方便的囚魂术就好。 养傀奴,还是要耗费一点功力的。 小鬼那诡异的舌头,他后来以为吸食少‘女’的血来维持呆在栩伏不灭。切断之后又寄生在吾主身上,从灵界逃走的这鬼灵是设容魂器的少一个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呀。柒煞越想越不能理解。 “你还不呆在剑内飞一边守着。”闲染挥手打发,这么大的个也不嫌站着碍眼。 柒煞化成荧光飞入剑中,贴在墙上。 左右晃动的乌嫣的脸颊,闲染下垂凤眸摩挲着指骨深思,乌嫣有灵根,想要控制修行者这红丝应该盘绕她的丹田灵根处。只浮在肌肤之上,那就是想进丹田却探入不进去。 自己呆在栩伏,不能直接运功‘抽’出这红丝邪物。 将乌嫣托起,闲染坐在‘玉’石之上,盘‘腿’面对面,一手掌心抵在乌嫣双眉之间的印堂处,一手捏着那红丝最多的左手腕,阖眸沉气,运功将这红丝邪物挤出乌嫣体内。 第187章 你无情魂 “这邪术我不识,但多半是背后的鬼灵要占了你吾主的身子做傀奴,继而控制你这鬼煞!”闲染指腹滑过乌嫣脸上的红痕,还有那干涸的伤疤。.. “那鬼灵还真是痴心妄想,但傀奴我知道,吾主怎么和别的人的不一样?”鬼灵的傀儡都有印记,普通人类控制起来简单,但一般用个方便的囚魂术就好。 养傀奴,还是要耗费一点功力的。 小鬼那诡异的舌头,他后来以为吸食少‘女’的血来维持呆在栩伏不灭。切断之后又寄生在吾主身上,从灵界逃走的这鬼灵是设容魂器的少一个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呀。柒煞越想越不能理解。 “你还不呆在剑内飞一边守着。”闲染挥手打发,这么大的个也不嫌站着碍眼。 柒煞化成荧光飞入剑中,贴在墙上。 左右晃动的乌嫣的脸颊,闲染下垂凤眸摩挲着指骨深思,乌嫣有灵根,想要控制修行者这红丝应该盘绕她的丹田灵根处。只浮在肌肤之上,那就是想进丹田却探入不进去。 自己呆在栩伏,不能直接运功‘抽’出这红丝邪物。 将乌嫣托起,闲染坐在‘玉’石之上,盘‘腿’面对面,一手掌心抵在乌嫣双眉之间的印堂处,一手捏着那红丝最多的左手腕,阖眸沉气,运功将这红丝邪物挤出乌嫣体内。 “啧,真是能惹麻烦的‘女’人!”修长的指骨,捂着少‘女’的头放平自己肩头处,身后的凤焦骨大‘门’紧闭,闲染快速穿过鲛油壁灯过道。 ‘门’口俩光头大汉相互努努眼‘色’。 左光头疑‘惑’询问道,“刚才‘啧’这庸俗的口气是咱们掌柜口里冒出来哒?” 右光头大个‘摸’着锃亮的脑‘门’,“肯定是被刚才昏‘迷’的丫头片子学坏了,小不点的模样掌柜居然称呼‘女’人,最近老实点,舍老大脸‘色’不好,掌柜也变化太多,咱们就靠拈美人的微笑安慰冰心。”右光头睇看身边紧闭的大‘门’,怕要几天才能出来吧。 “不过,你说刚才走的那姑娘,像不像那谁?”左光头大汉看见夙灯一眼着实吓了一秒。 更懂‘女’人的右光头赶紧甩脸,“你是不是瞎,这‘女’人连那谁的一只手都比不上,再说那谁倒追咱们掌柜的好多好多年,舍纪拈‘花’还没出现之前,反正咱们掌柜的除了刚才进去那个,何时和姑娘亲近过,男的‘女’的不是人的,只要不赚钱,咱们掌柜都不会多看一眼。” 屋‘门’口扯掌柜的陈旧八卦。 闲染抱着乌嫣走进自己的书房,书房百平米,但想想他还是走进满是‘抽’屉的墙壁,打开他进栩伏就再也没用过的修行室。 熟悉的味道让闲染俊眉皱起,握住乌嫣的脖子将人摆在室中央半米高溢着白雾的‘玉’石之上。 脱离温暖,乌嫣双眉死死蹙起一道皱痕。 摆正少‘女’的身子,闲染要将对方左手还死死抓住的桃木剑拿开。 可柒煞感知外人夺剑,幽绿的煞气刹那‘逼’开闲染的手,五米高身立马出现,“是谁?”磅礴的音对上冷瞅自己的凤眼,声音立刻小了不少铮铮道,“是你!” 可还是将勾魂镰刀挡在戎装前,见过闲染宝物伞内的图腾,柒煞知对方来自碧穹,但他唯一的命令所在是护剑,眯起碧眸,“即便是你,也不能抢我吾主的剑。” 闲染深呼吸,轻轻眨眨眼,从衣袖伸出食指让这鬼看清楚后面,再说他会抢那破剑,都以为世人和乌嫣一样有病,拿着木剑当金子。 “吾主,吾主你的脸!”手里镰刀消失,柒煞从上至下的审视,神‘色’恍然到愤愤。 “怎么,你知道这红丝怎么来的?”闲染沉着着身注视着柒煞,契约所在这柒煞不管人类吾主是要被反噬的。 吾主昏‘迷’良久,要不是自己碰剑,这鬼煞居然都不知道吾主出事!不是听说鬼煞认了吾主一心串系,吾主就算手破都能知道! 柒煞轻松‘抽’出乌嫣手中的木剑,单指抬高她的衣袖,这位置,“之前在地宫小鬼只有舌头可以攻击,我家吾主抓住对方如蛇一样收缩自如的长舌,最终砍断。小鬼那小的容魂器这才被我‘弄’毁,后来上方的骨灰塌方,之后各种折腾,没留想那红舌居然不知不觉寄生在吾主手腕。” “地宫的事你家吾主和我说了七七八八。”剩下三三二二乌嫣就和鬼煞一样不说,闫诀救人他又不是不知道,算了算了,她嘴里何时有真话,这手腕上的邪物要不是昏‘迷’,怕也不会告诉自己。 想想乌嫣,确实没有主动相告的习惯,但攸关‘性’命也都闭口不言,师叔这徒弟到底哪捡来的。同是师傅的弟子,琴廖那是位居高权谨言慎行,臭丫头嘴严起来,可比太子都厉害。 “这邪术我不识,但多半是背后的鬼灵要占了你吾主的身子做傀奴,继而控制你这鬼煞!”闲染指腹滑过乌嫣脸上的红痕,还有那干涸的伤疤。 “那鬼灵还真是痴心妄想,但傀奴我知道,吾主怎么和别的人的不一样?”鬼灵的傀儡都有印记,普通人类控制起来简单,但一般用个方便的囚魂术就好。 养傀奴,还是要耗费一点功力的。 小鬼那诡异的舌头,他后来以为吸食少‘女’的血来维持呆在栩伏不灭。切断之后又寄生在吾主身上,从灵界逃走的这鬼灵是设容魂器的少一个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呀。柒煞越想越不能理解。 “你还不呆在剑内飞一边守着。”闲染挥手打发,这么大的个也不嫌站着碍眼。 柒煞化成荧光飞入剑中,贴在墙上。 左右晃动的乌嫣的脸颊,闲染下垂凤眸摩挲着指骨深思,乌嫣有灵根,想要控制修行者这红丝应该盘绕她的丹田灵根处。只浮在肌肤之上,那就是想进丹田却探入不进去。 自己呆在栩伏,不能直接运功‘抽’出这红丝邪物。 将乌嫣托起,闲染坐在‘玉’石之上,盘‘腿’面对面,一手掌心抵在乌嫣双眉之间的印堂处,一手捏着那红丝最多的左手腕,阖眸沉气,运功将这红丝邪物挤出乌嫣体内。 第188章 金光普照 ‘花’了点功夫三天内拈‘花’坊空无一‘女’,依掌柜的意思拈‘花’清空了坊里的酒‘女’和没必要的家奴,她抚‘摸’满手珠宝,穿过拈‘花’坊与隔壁屋扩建的长廊,收鬼当铺凤琼楼外也经过重新整理,灯火通明敞亮不少。.. “还没出来,这都三天了?”拈‘花’接过舍纪递给的茶杯,媚眼打量‘门’外的俩光头,真是的连她和舍纪都不让进去。 晃‘荡’杯盅琼浆,舍纪自上次断情缘之后沉默不少,“姐姐!” 单字称姐就好,这么‘肉’麻的称呼,让喝第二杯茶的拈‘花’猛的一愣,想想接连不断的忙碌自那天他慌‘乱’离开还是第一次坐下好好说话,放在杯盏双手摆在桌面之上好声应答,“‘女’人肯定会有更好的。”在她眼里夙灯除了皮囊还行,没什么好的。 “那乌嫣知道你我。”舍纪一直想不通,乌嫣对自家姐姐是异样的好。 “怎么突然说到她,知道你我不是很正常相处也有一阵子。”拈‘花’见舍纪清秀的脸满是为难,不禁嗔目同时向后坐直身子,大声道,“瞧不出来呀舍纪,喜新厌旧快的很,这刚不惦记那‘女’又瞧上乌嫣了,疯了吧你掌柜在乎谁你就喜欢谁,失心疯不成。”拈‘花’摇着头恨铁不成钢。 “好好和你唠两句你才失心疯,我是说她认出你我还有这俩货,她瞧得见我们!”舍纪还是换成一脸不屑的盯着拈‘花’。.. “不可能,她那‘性’子放在碧穹都是怪人,再说知道我——”拈‘花’后句话没说出口,但是脸上的笑意消失,黛眉死死拧在一起,真知道自己又如何不阻拦她的二师兄竹栖。 “我能拿这事和你开玩笑,上次在外面她扔我口中的就是显妖丸,我都吓的不轻。最后我在你与夙灯之间选择你,她才绕过给我服下隐妖丸。”正常人都知人鬼无缘,妖人闭分,乌嫣与琴廖还有那竹栖的关系是师兄妹,该知竹栖和姐姐之间的事,居然没有非议。 “还记得她第一次出现宛水城的拈‘花’坊,闻到昆仑觞的味?”碧穹下栩伏条件可不是一般的严苛,他们陪着掌柜授予权限才来此地,可乌嫣十岁就与琴廖做了师兄妹。目前资料上的身世就是孤儿十岁之前没有丁点在栩伏的痕迹。 “我当时也吓一跳,后来想想琴廖的师妹知道昆仑觞这酒也不算奇怪,现在想想或许他们那查不到背景的师傅与掌柜的该有渊源,你说当年琴廖主动上‘门’和掌柜的打的多凶,但后来琴廖当上镇魂司的头可是掌柜的暗中做了不少事。”舍纪拈‘花’一向只做不问。 他们掌柜的不是夸张,但一个霓岚太子这档子身份还是入不了眼的,但第一次见面两人大打出手态度立变,不轻不腻,可整个栩伏自家掌柜唯一的酒友只有琴廖,要不是上‘门’太多,姐姐能和竹栖那易容癖对上眼。 拈‘花’的座位正好可以对视‘门’口两只光头小妖,食指勾过鬓角的发丝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们俩直勾勾的盯着大‘门’还不是再听,说吧那乌嫣认出你们俩了?” 拈‘花’直接点名,左光头唯一和右光头不二拼命摇头,但摇着摇着唯一疑‘惑’的说道,“那姑娘第一次进当铺跨‘门’槛左右看了我们一眼,当时我俩怀疑过她能见妖,可就是个眼神我们也没多想。” 舍纪想到当时‘门’口被一下子挤开,对方力大无比,当时认为只是有灵根才如此。 不二‘摸’着锃亮的光头,突然双掌一拍,“在宛水城乌嫣就住进去一晚,后来有一夜路过当铺就直勾勾的盯着大‘门’,当时我俩还在说你们都不在要不要开‘门’让她进去。她就直勾勾的盯着大‘门’,啧了一声就走了。” “小舍你想说,她到宛水城就是冲着掌柜来的。”拈‘花’人生重要排位,第一永远是闲染,后面的看情况随时换。 “我觉得掌柜和她都知道彼此来自碧穹,要不然会让你服‘侍’她,我可不是‘操’心掌柜的,我担心姐姐你,竹栖有没有和你说过这师妹的来路,显妖丸琴廖那大师兄都没有,乌嫣这关‘门’弟子不会无故护着你。”不明缘由的呵护就是舍纪心中入枕难眠的心头刺。 他怕这琢磨不透的乌嫣,又有能力,害了唯一的亲人拈‘花’。 深呼吸,拈‘花’轻松媚笑,“行了,未来的事瞎‘操’心什么,她现在不害我就行。”‘揉’着满手璀璨发光的珠宝,拈‘花’下垂眼眸那天弟弟在自己和夙灯面前要是选择的是夙灯,隐妖丸是真的不会给吗? 吐出一口浊气,闲染面如冠‘玉’,俊容恢复往日的潇洒神韵。 伸手掌心覆在一旁少‘女’温热的额头,有灵根者修行三日无果腹也无恙,可乌嫣这几天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一辈子都不醒,凤眸阖起,既然有修行室结界加持,干脆窥视乌嫣的灵根长得如何。 闲染游离于乌嫣体内的神智,给刚窥探到白‘色’的脉络成长的不错,突然掌心从乌嫣印堂处刺痛弹开。 他睁眼错愕盯着自己的手,立刻走下这溢着白雾的‘玉’石,这灵根还不准自己窥探? 他不能在栩伏用自身会的术,难道还没有宝物。闲染从袖子中掏出油纸伞。 那贴在墙上的桃木剑随之溢出荧光。 闲染冷声说道,“要害你吾主我能帮着除掉那邪物红丝,老实呆着灵根没事,我看看是不是因为邪物魂魄受损才不醒的?” ‘检查吾主的魂魄’柒煞呆在剑中思考要不要拦。 可屋内打开的油纸伞内浮光跃金,密室每个角落都在被这圣洁的金光覆盖。 木剑上的碧绿荧光在金光普照时,瞬间消失无痕,东郊有那么多黑雾怨念挡着自己无恙,可在这密室直接被金光烤灼柒煞还是会不舒服,他与闲染的宝器相克。 想想乌嫣要保护的只有桃木剑,这样一想柒煞又继续沉睡。 再简易不过的油纸伞,闲染捻着伞柄朝着乌嫣上空飞去,整间屋子的金光越缩越小,一直旋转的纸伞将浓缩的金光一层一层覆在下方躺在‘玉’石上的人身上。。 乌嫣的身子近乎透明,直至浮现体内人魂的轮廓,人魂本无‘色’,被贴上这圣洁的金光逐一被闲染审视,由上至上魂很完整。 怎么就是不醒?闲染凤眸厉‘色’,猛的转头盯着乌嫣人魂心口的位置,这位置为什么是空的! 第189章 阴晴不定 闲染儒笑,阖眸立即‘揉’着鼻梁,他太累了一定是他看错了。.. 再次睁眼,乌嫣人魂处就是缺了一口子! 上空的油纸伞旋转不停,金光不断不断依附乌嫣的人魂,金‘色’越明显,那心房人魂缺口处的透明就越刺眼。 ‘那该死的鬼灵!’闲染默默抬手,油纸伞立即‘挺’直旋转,阖上伞页的瞬间密室内的金光同时消失,纸伞钻入袖口消失,闲染征楞在原地手重重垂下。 男人黑暗无光的视线缓缓被冒着白雾的‘玉’石面照亮。 “咕噜噜——”从乌嫣肚皮冒出的饥饿声,一只脏兮兮的手从硬邦邦的‘玉’石面扶着后腰起身,单膝架脚,两手过头举起活动脖颈,发出咔咔的骨响。 “哎呀,好饿!”睡好睡饱的乌嫣,最大限度撑了个懒腰睁开杏仁眼。 “闲染?”乌嫣看着不动的凤眸,蹙眉提溜眼珠,“这是哪?”立刻‘摸’着桃木剑。 柒煞感觉闲染的表情怕是知道了,立刻飞到乌嫣怀里一丝煞气都不冒赶紧睡觉,他鬼气大伤一直在睡觉,他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人没反应鬼都猜不透心思。 “乌嫣,你睡醒了。..”闲染语气没有起伏。 ‘摸’着木剑,乌嫣还在活动僵硬的脖子,闲染这是询问还是肯定,她怎么一下听糊涂了。 “这是哪?”第二遍问,手肘撑在不羁架起的单膝。 乌嫣食指挠挠太阳‘穴’的位置记忆倒流,张大嘴,最后的画面她是被闲染抱着还是面对面坐在马背上。 大拇指低着下巴,乌嫣脑子里模糊的画面一点点撕开。喔呦!她被闲染直勾勾的盯着,就是那种‘你看着办吧’的眼神注视,终于想到对方会生气的那画面,她好像为了取暖,往对方脖子下‘摸’着‘肉’了,手感不错,‘挺’滑溜的。 放下‘腿’,乌嫣弯起月牙眼似心虚微笑道,“那下我人真的不舒服,真不是故意把手往你衣领里面瞎‘摸’,你个大男人要真在乎,我给你‘摸’回来。”乌嫣揪着自己的衣领。 但是闲染就站在原地,距离乌嫣半米的位置,刚才还因鬼灵而愤怒握紧的双拳逐渐松开,瞧着乌嫣那如往日的眯眼笑意,闲染两指抵在眉心,滴滴答答短碎的笑声,从启开的红‘唇’内不断的溢出。嘴角的儒笑放大上扬,怪不得师傅‘花’了六年让对方学着信任人,怪不得容易或者说是刻意让自己不断受伤,怪不得自己总觉得这才十六岁的少‘女’‘性’格反复喜怒无据,特别没人人‘性’。 她本来就无心,压根没情魂。.. 闲染疯癫再笑,乌嫣恢复面无表情走下冒着白雾的‘玉’石面。懒得问第三遍‘这是哪’,径直往过道手,挥手破了结界,看着外面书房格局,但一地铺着寸金难买凤焦骨,原来在收鬼当铺里面啊。 “直接破了我的结界,修为见长啊!”闲染眼角泪‘花’,负手出现乌嫣身后。 “没啊,睡一天修为见长哪有这么好的事,是你设的结界太脆。”两人走出书房,来到当铺中央的大厅,乌嫣被闲染刚才一说,想到之前的梦境,右手凝聚空气往一旁的桌子拍了过去。 桌子没有动静,乌嫣仰着头动动手,奚落道,“你看吧,和以前一样一层功桌子没变化。” ‘轰隆——’这是打脸的声音,木桌裂开的‘交’叉点终于支撑不住,往中间‘交’织砸地。 “嗯,一层功,完没变化!”闲染俯视乌嫣他想掐碎的脑‘门’,谦谦君子儒笑浅酌。 握着拳头,乌嫣抬高下巴,直接往大‘门’走,当什么都没发生。 嗅到掌柜的气息,唯一不二赶紧敞开当铺的大‘门’。 舍纪拈‘花’立即起身。 乌嫣一眼看见那满手宝石,张开双臂往‘女’人怀中一抱,“拈‘花’美人,我睡了一天饿坏了,要吃东西。” 可拈‘花’不动,四周无声,乌嫣默默仰头,顺着拈‘花’舍纪的视线,翻了个白眼往身后转身,“等我吃饱了再说行不行。” “呵!”闲染看见乌嫣每一寸多变的表情,戏子都没她这转化自如的演技,“三天。” 舍纪贴身相送,顺便‘交’代这几次的变化。 乌嫣就觉得闲染在自己醒后,脸‘色’‘阴’晴不定怪怪的。 挽着乌嫣的手臂往外走,“你那东郊昏‘迷’后,整整昏‘迷’了三天!” 拈‘花’刚才怎么从掌柜的眼神中看出恨意,恨什么?真恨别救人呀。 拈‘花’坊的大厅拿来用膳,一张圆桌满是佳肴。 闲染落下碗筷,反正手册上的资料。坐在他对面的乌嫣狂风呼啸一般席卷桌。 站在乌嫣身边的拈‘花’睇看对面弟弟。 舍纪示意自己瞧见了,掌柜握在手中紧盯不放的册子打一开始就握反了,也不知道看天书还是盯乌嫣。 咕咚咕咚喝了第三碗热乎的鱼汤,乌嫣双手放下碗正好盯上牢如雷达的凤眸,揪着掌心邋遢的擦嘴,对面的凤眸居然没有嫌弃,“掌柜的,你灵魂出窍啊!”乌嫣双肘趴在桌面眨巴眼。 “你终于醒了!”听到舍纪传消息的人,沈镜月背着大刀一袭干净的朱红公服奔进拈‘花’坊寂静的大厅。 乌嫣朝着沈镜月笑着挥挥手,闲染看见那笑更是不爽,一茶壶重重摆在她的面前,从壶嘴里溅出不少茶汤,“漱口,‘门’牙上有菜叶。” 乌嫣对闲染的态度很不满意,白眼都要翻到天灵盖,抿着茶嘴灌上一口呼哧呼哧冲洗牙缝立觉上当,这满桌都没菜叶这物。 咕咚咕咚喝了第三碗热乎的鱼汤,乌嫣双手放下碗正好盯上牢如雷达的凤眸,揪着掌心邋遢的擦嘴,对面的凤眸居然没有嫌弃,“掌柜的,你灵魂出窍啊!”乌嫣双肘趴在桌面眨巴眼。 “你终于醒了!”听到舍纪传消息的人,沈镜月背着大刀一袭干净的朱红公服奔进拈‘花’坊寂静的大厅。 乌嫣朝着沈镜月笑着挥挥手,闲染看见那笑更是不爽,一茶壶重重摆在她的面前,从壶嘴里溅出不少茶汤,“漱口,‘门’牙上有菜叶。” 乌嫣对闲染的态度很不满意,白眼都要翻到天灵盖,抿着茶嘴灌上一口呼哧呼哧冲洗牙缝立觉上当,这满桌都没菜叶这物。 第190章 灵根成珠 “咳咳!”沈镜月有好多事想问乌嫣,但唯独没有要说小乞丐的想法。.. 看见沈副督眼瞳往闲染方向扫了一眼,乌嫣半眯拢眼看来是有消息,还不是好消息。 “你这一身脏得还不如乞丐,拈‘花’还不快服‘侍’小姐沐浴更衣,发现东郊算你这臭丫头记功一件挑好的给你用。沈副督你来怕是九‘门’总督有‘交’代,我们先进去聊。”闲染起身。 沈镜月感觉得救,咻的一下起身,加上舍纪三人一起进去她没去过的收鬼当铺。 这闲染自作主张的德行还是老样子,乌嫣‘摸’着脸上那被割伤的口子不急,反正她也要‘花’点时间整理一下之前的梦境。 拈‘花’盯着乌嫣的脸,望着少‘女’那双眼,判断询问认妖的事现在是不是时机。 又是娇声笑脸往自己的怀里一抱,“美人儿,掌柜的说的好东西你还不带我去挑挑。” 拈‘花’赶忙笑中放着嫌弃,抓着乌嫣往改造过的拈‘花’坊二楼最好的屋子走去,“对了,你昏‘迷’的时候,那夙灯可哭得两眼都要瞎了。”聊八卦最有意思,尤其还是自己最讨厌的人,乌嫣对于自己的心思拈‘花’想以后再说,断了弟弟的情缘,还让自己看得最不顺眼的‘女’人吃瘪,目前不是敌人,这是她对乌嫣的定位。.. “哎呦,掌柜的不是捧在手心怕化了,可这帮我疗伤三天怕是还不知道,来不及心疼吧。”乌嫣认真回忆一下夙灯的脸,居然有点模糊。 “哪能呀,之前你不是被掌柜抱着先走进隔壁当铺,我和舍纪也不在,她直接打发楼下的看守在当铺外等着,你知道她那羞答答的模样公子公子叫个不停,掌柜本就烦东郊的异变,直接让她滚,服‘侍’她的丫鬟告诉我掌柜的连说两边滚,那夙灯嘴‘唇’都咬破了,灰溜溜的走了回府里不吃不喝哭了三天,体力倒是好,现在还没晕倒。” 乌嫣半趴在拈‘花’柔软的肩头眯着眼角,闲染这货不行中给自己找仇家是吧,那‘女’人必定把账记在她头上。 “她不主动招惹我,那就算了。”想想,闲染那‘精’明得狐狸一样的货‘色’,怎么会‘花’大钱养着人,不是自己吃那就留着有别用。 “那要是主动招惹你呢?”拈‘花’单手打开房‘门’,睇看乌嫣的脸。 触‘摸’左脸颊的刀疤,乌嫣面无表情道,“那就杀了呗。” 轻松语气,拈‘花’突然觉得乌嫣哪里变了一样,说不清楚,三天之前乌嫣是狠,可刚才不轻不重的语气直接告诉她哪里变了,但再仔细看乌嫣的脸,始终看不出端倪。 “杀了?掌柜可要找你算账。..”拈‘花’将乌嫣领入浴池,就是宛水城天字楼内那白‘玉’打造但大三倍的圆形池中。 解掉身束缚,乌嫣顺着‘玉’阶拔掉束发用的桃木簪,桃木剑摆在一旁眼可见处,抬眸盯着拈‘花’“闲染自己养的‘女’人管教不好,帮他杀了我还没收教育费呢!”她难道真是地上泥,被人踩还嫌泥土脏了脚都无动于衷的人。 “那真和掌柜的直接怼上,你也无所谓?”拈‘花’想想还是掏出去疤的‘药’膏递给乌嫣。 “怼就怼呗,生意关系而已,那夙灯最后要伤了我闲染又不疼,疼的可是我耶。”乌嫣立刻打开‘药’膏,四根手指挖了一大碗往脸上的伤口涂。 “拜托你洗好了再涂抹成不成!”拈‘花’干脆不接乌嫣的上句话。对方之前不是最不在乎伤口,怎么这次涂抹的这么情况。 “那你不早说这么快给我,再给我多拿几瓶来,你看我这一身疤痕反正掌柜的可亲自说了最好的,比可别帮他省钱,那抠‘门’难得大方。”乌嫣‘摸’着身在东郊大大小小留下几十处的伤口。 拈‘花’无奈摇头,赶紧除了浴室给乌嫣拿最好的。 浸在温热的‘乳’白池水中,乌嫣触‘摸’着身上的疤痕,她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往脸上的疤痕触‘摸’,疑问自己怎么较真身子疼痛这件事。 上一次在乎是来月事,那隐隐作祟的自然疼痛,她认为这是自己的身子,完属于她的。不能磕磕碰碰不好看。 可睡了三天醒来,刚才回应拈‘花’的话是脱口而出,她又没有情魂根本没有在乎‘疼痛’这一想法,可就是那种另伤别人,不疼自己的意识存在脑子里。 靠着池中纯白的‘玉’壁,乌嫣望了一眼桃木剑,双‘腿’盘坐两掌摆在腹前‘交’织成印。 进来的拈‘花’媚眼错愕,只见乌嫣齐腰墨发浮在‘乳’白池中顺着四周冒水的孔隙来回‘波’‘荡’,以乌嫣的个子,却是直‘挺’腰肢锁骨以上身子浮在池中央。 拈‘花’缓缓放下手中的木盒,向后退身,关上浴室的‘门’还是坐在‘门’外等着。乌嫣刚才这是凝神调修,这栩伏修行者少,但他们那地界可是比比皆是。 不能打扰,拈‘花’抚‘摸’手中的宝石,不知怎么想到那到现在都没消息的竹栖,死男人不来看自己就算了,连师妹都不来瞧一眼!死男人,干脆给太子做太监好了。 真是个死男人,拈‘花’抿着‘唇’在心里埋怨,却又在脑子里清晰了竹栖的眉眼,“啧,真是讨厌的死男人!”低声喃语,那没消息有时就是最好的消息。 凝神,乌嫣自己的神智在体内游离,她看见灵根果然粗重不少,原来不是‘混’沌的梦境,白根吞噬溢入身体内的红丝邪物果然是真的。 灵根脱身太久,不像以前那般的契合,怎么连位置都变了呆在自己的印堂。乌嫣的意念开始游离,将这白‘色’脉络顺着头往原本呆着的丹田的牵引。 灵根畏惧乌嫣丹田处的气息,犹如之间进身被那莫名强大的气压赶到印堂。 可现在,灵根觉得那丹田的金光更加浑厚,但很舒服,顺着主人的意念一寸寸的下移。 白‘色’的灵根终于移到乌嫣的丹田处,在放大的金光中白‘色’的脉络枝桠不停的凝聚,最终成为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白‘色’珠子被金光滋养。 “这是什么?”修为上涨,灵根成珠乌嫣知道,她有灵根是师傅告诉她的,包括她不是栩伏这地界的人,可师傅教五师兄修行唯独不教她。 虽然五个师哥都说她的灵根白‘色’,最稀奇最好,可他们不知道师傅说自己缺魂,养着灵根定魂别瞎折腾,魂要飞了,修行再高有个屁用。 后来师兄走了,开始教自己驱鬼除妖的术,师傅说什么就什么吧,学就学呗。 一直到最后才告诉自己下山驱鬼,有好处。 第191章 容貌微变 她下山后灵根已经寄养在桃木剑上,最近细想种种,尤其是木剑‘插’入柒煞的天灵盖拔不出来,柒煞说木剑吸食他的煞气在成长,自己以为是旁物。.. 但现在想明白,红丝是小鬼那诡异的舌头,往自己身子钻却被灵根吃了,灵根吃饱成长还结成白珠。师傅命令自己驱鬼原来是这原因呀。 可丹田以前看不见的金光又是什么? 乌嫣的意念在身子游离,而金光温柔似在告诉乌嫣它无害心。 白日骤黑,黑夜即白,调息凝神的乌嫣醒来,不知霓岚一天早以过去。 哗啦啦的水声,闭眼中的拈‘花’立刻起身。 “美人,美人,我要穿衣服!”乌嫣湿哒哒的挂水走出浴池,‘摸’着脸蛋无痕,身肌肤无伤,望着池水点点头,她要住这屋子,这池水拿来疗伤太好了。 “你就知道瞎嚷嚷,这么大的木盒不知道打开自己拿,穿衣服都不会了。”调整好表情,拈‘花’摇曳细腰,弯腰捡起一旁的木盒,媚眼如丝颜姿妖娆,往屏风后的浴池走去。 乌嫣浊气已去,抬眸朝着美人儿笑了笑,却见木盒嘣的一声砸地,拈‘花’不断眨巴眼瞅着自己。.. “我就沐浴一下,你就被我的美‘色’所倾倒。”擦着青丝上的水珠,乌嫣看看自己的身,又不是没见过该有的彼此的都有,不就是小了点,她还有时间慢慢长好不好。 重新捡起地上的木盒,拈‘花’‘抽’着嘴角灿灿一笑,拧着黛眉瞅着池水,自己又没有放啥‘药’,怎么好看这么多。整个人容光焕发,泡了一天不该皮肤皱得和八十老太一样,怎么从上倒下肌白如雪,跟剥了皮的‘鸡’蛋一样顺滑。 帮着乌嫣擦拭身的水迹,拈‘花’不忘顺手‘摸’着乌嫣的锁骨还有脖子。 “美人儿,我这皮肤再好也不是你,不要白裙看着晦气,我要自己挑裙子。”乌嫣被拈‘花’‘摸’得觉得对方很奇怪。 “哦,穿好内衫我们去外屋挑。”拈‘花’觉得乌嫣还是自己照着镜子再说吧。 套上款式简单深红长裙,乌嫣想法很简单,浅‘色’的料子沾血明显,对了,是沾别人的血。 还来不及挑那一箱子首饰,就被齐齐怪怪的拈‘花’推挤着往不远处偌大的‘花’镜按坐下。 乌嫣深呼吸,才看镜子中的自己。 “这是谁?”她手都要戳到‘花’镜里的人,快速眨巴眼确定,这是自己呀。 模样好似成熟不少,乌嫣没审美只能看见镜子中的少‘女’一扫峨眉微浓,眼睫狭长却让没变化的杏仁眼清秀俏丽不少,剔透琼鼻樱桃嘴,配上白里透红的皮肤乌嫣看自己久了,呲牙让自己‘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 “呸,该死的,这小家子气的脸还怎么出‘门’。”乌嫣愤愤。 拈‘花’站在她身后,却觉得镜子里的少‘女’娇小可爱,念头涌出,她立刻伸手扶住额头,觉得自己失心疯被美‘色’干扰了判断。 要不是怕梳妆台被自己砸碎疼了手,乌嫣咬紧牙‘床’,握紧双拳。 “啧,修为提高容貌还会变?”乌嫣喃语。 拈‘花’拢着乌嫣的墨发,再装听不见也不合适,“之前你无灵根,现在灵根归身你又经过一天的调修,修行者浊气驱之,不是变而是恢复本来的容貌。”乌嫣的青丝划过拈‘花’的指缝,最纯黑的缎子一般,这样貌还不算长开,再过两年一十八,又不知是如何的风景。 “两边拢起,用这桃木簪加上这‘玉’环就行。”乌嫣伸手向后将东西递给拈‘花’。 “这——”拿来的碧绿‘玉’环,拈‘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小心翼翼接过乌嫣手中物。 “‘玉’环是桃木剑变的,最近穿‘女’裙比较多,那木剑进公主府还是麻烦。”柒煞之前说的对,变成首饰,不过刚才醒之前她就想寄木剑,不是连着木剑也能变化。 “你告诉我这干嘛!”突然说算是秘密的实话,刚才浴室看不见桃木剑拈‘花’也不问,可乌嫣对自己主动说,拈‘花’不听都不行。 透过镜子,乌嫣睇看拈‘花’满脸为难,轻松的耸耸肩膀,挑眉笑语道,“你家掌柜知道,舍纪知道,你也应该知道了。” 拈‘花’已经将乌嫣的青丝扣在脑后,垂着媚眼这是在和自己摊牌?她问还不是不问? 乌嫣打开面前满桌的胭脂水粉盒,以自己的行事作风,对拈‘花’的不一样让人怀疑动机正常,要不怀疑她反而深究对方的意图。 “你不是我二师兄的人吗,不能对他好,但欠下不少恩情,就换在你身上好了。”眼睛用粉红还是紫‘色’呢,乌嫣想着新的妆容。 乌嫣倒是有欠情就还的习惯,拈‘花’这下想明白对自己特殊的缘由,埋汰的通过镜子剐看对方一眼,“哎呦,我和你二师兄是大人的事,你个小丫头片子胡说啥,他在外还不知道多少‘女’人,欠人情你给他,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的关系,别‘乱’加人情放我身上,我和他没关系。”拈‘花’见乌嫣又要画个瞻仰后世的妆,脸上的疤治好了,折腾这张好看的脸‘毛’病怎么不改改,可惜真是可惜。 乌嫣看见拈‘花’似少‘女’娇羞脸颊染上羞涩绯红,淡淡笑,“我二师兄那人在感情上很认死理,主子也好,‘女’人也好,一生就认他心里那一人,愚忠也好,深情也罢,是你那就是你,他一辈子都不会改,即便错对,他不会改的。” 乌嫣的声,娓娓往自己耳中涌动,‘即便对错,他也不会改’,乌嫣知道自己是妖,她这是说竹栖喜欢自己这错? 乌嫣看着拈‘花’脸‘色’煞白,估计是想差了,打了个响指示意拈‘花’回神,“我说的错是他自不量力喜欢你,他年迈老兮,美人儿你永如今日,怕他没有体力,看得了‘摸’得着,却吃不了,美人儿你说他是不是急的挠心。” 拈‘花’埋怨的捶着乌嫣肩一下,煞白的脸‘色’骤转晴天,两脸羞红似要滴血,睇看乌嫣,“你个小丫头片子男人都没有一个,满嘴荤话是不是那死男人教的,什么吃不吃,以后可不能在外说。”拈‘花’握着粉红胭脂往乌嫣眼皮涂,这妆还是厚点好,死丫头这模样,阿猫阿狗往上涌是一定的。 她可不是关心乌嫣,她是当心阿猫阿狗们死得太多了。 第192章 威慑就行 望着镜子里的妆,虽没瞻仰后世的大气,但也不是小家碧‘玉’的矫情,乌嫣看着镜子的窄腰长裙满意的起身。.. 沈镜月今天没穿公服,风风火火背着大刀从敞开的拈‘花’坊大‘门’径走,抬头示意大厅等待的舍纪询问道,“沐浴一天还没下来,不会出事了吧?”昨日与闲染聊了半天,最终都决定将那小乞丐的下落直接告知,乌嫣闯东郊本身就是为了小乞丐,不说她也会自己出去找。 “醒了,这不是就下来了。”舍纪竖起耳,听见二楼‘门’开声,转身要去当铺内通知掌柜的,却见闲染容光焕发的出现。 男人修长身姿,一袭淡蓝水纹长袍乌丝一丝不苟的用‘玉’冠束起,目如朗星,凤眸张望询问道,“她醒了?” 舍纪点点头,后方的楼梯有了响动。 乌嫣从拈‘花’口中得知自己又睡了一夜,距离离开东郊今日已是第四天。 “‘毛’病!”闲染望着从楼梯走下的绯红长裙少‘女’,青丝披肩但脸上的妆立刻把这上等长裙淹没了档次,难得给她用好的,今天倒是没有张扬的发饰。 妆没有上次见到的浓,也不算突兀,但就是刚好看不清本来的脸,脸上薄粉,粉红眼皮酡红两颊,浅紫‘色’‘唇’瓣,看一眼就觉得庸俗。.. “沈副督,小乞丐的事怎么说?”乌嫣挽住拈‘花’的手臂,直接往沈镜月走去。 路过闲染,她看着男人的脸,突兀的微微屈膝行礼,手指划开鬓角一缕青丝。 “找是找到了,去现场再说!”沈镜月见乌嫣声调温顺,如换一人。 闲染示意拈‘花’陪同,望着乌嫣的后背,尤其凤眸落到那拢起后脑上的青丝。 “刚才主动向我行礼的是那臭丫头?”闲染不禁蹙眉征楞,询问舍纪。 “掌柜的,这楼上也没别人。”舍纪同样瞪大眼珠。 “算了,又不知道发什么疯!”闲染垂着凤眸,招手舍纪跟上出去见约好的人。 马车晃‘荡’,乌嫣抿着‘唇’睇看窗棂外的形形‘色’‘色’,同坐对面的拈‘花’与沈镜月就盯着乌嫣异样安静的侧脸,各怀心思。 沈镜月几度要张嘴想提前说上几句,但安静到近乎压抑的车厢,脱口的话变成,“‘弄’伤你的脸的人已抓到九‘门’内关押,繁家二小姐繁小晓的指示,总督大人的意思看你想怎么‘弄’。” 听到繁字,乌嫣内心毫无‘波’澜,转身瞅着沈镜月眯起眼角轻声笑道,“繁小晓才多大,就请杀杀手害我?” “入霓岚时你和她不是起了争执,那杀手你要亲自审问?”沈镜月往拈‘花’挤挤肩,说几句呀,她心慌好不好。.. 拈‘花’想了想,“他从东郊逃离接触过的人你都查了?” 沈镜月想到东郊异变,那人是不能放出来了。 “既然繁家先派人害我,这笔账就先记着以后再说,是我个人的‘私’事你们都别管了。聊聊小乞丐吧,你说到现场却不是见人,看你的神‘色’是被人抢走五颗金珠‘弄’死了?”还是晚了,乌嫣‘摸’着绯红的袖口思考当时告知沈镜月,也不会如此。 “那什么,到了再说吧。”拧着黛眉,对方闯东郊就是为了找到小乞丐,沈镜月不忍乌嫣知道真相,还是让乌嫣自己看了在下判断。 马车停滞,“沈副督,到了。”车夫呈刚要下马,却被拥挤的人‘潮’挤不下车。 突然车厢被四周的人朝摇晃,熙攘的叫声不绝于耳。 “怎么回事?”沈镜月贴着车厢‘门’,眸‘色’立转犀利。 “大人,围观百姓包围了马车。”呈刚被彪悍的七大姑八大婆撕扯着衣,今日就他陪着副督大人出‘门’,最近是敏感时机,自己一人又不好对庶民动武,直接被拽下马车即将淹没群情‘激’奋的人‘潮’中。 “‘花’钱养着你们这群吃白饭的,居然还有脸来,滚,都滚出去。”人群中本当惊受怕的庶民们往日见官避让,可现在瞧见标识是官府的马车气不打一处来,合力推挤着车厢,发泄多日的惶恐不安。 乌嫣瞧着自己穿着新裙子,这左右来回晃,发型都要‘乱’了,询问沈镜月,“搞什么,你们九‘门’名声这么差?” 熟悉的埋怨终于出现,沈镜月见乌嫣不再安静一张脸,心口紧绷的大石这才松开嫌弃道,“万人东郊凭空消失,霓岚人心惶惶我也管不了啊。”停顿一下她才继续道,“总督大人被帝君责骂,九‘门’最近受民怨不少。” 当然外面的折腾劲,是与东郊消失之前的事有关系,只是两件事叠加,惶恐放大,‘激’起庶民们反抗的决心。 “东郊不是没人管,干嘛骂琴子祁!”之前进东郊之前,沈镜月说过东郊是毒瘤,但消失了不是霓岚人最高兴的事情,再说琴子祁又没做什么事。 “他这是被帝君盯上了?”没理由的责罚,就是借故刁难。 “没办法政权左右晃呗,太子被刺一直疗伤有些人怕东郊的事落自己身上,就奏折帝君什么刺杀太子,管辖不利,反正最近的趋势是拉总督下马,九‘门’这‘肥’缺想要的人太多!”让帝君责罚最主要还是总督大人对‘女’人上心,沈镜月能进五崇殿,琴子祁的事知道一些,总督大人找‘女’人在帝君眼中就是要生孩子,结束符咒,那就等于身体康复有了坐上帝君之位的资本之一。 “大刀给我。”乌嫣撑着身子,都要把她晃饿了。 沈镜月立刻将后背贴着车厢,“你可别胡闹,庶民出事总督大人那边可不好‘交’代。” ‘嘣——’一声,乌嫣手快,立刻抓住拈‘花’往自己身边靠,砸入车厢的铲子刚才差点伤了拈‘花’的脸。 “你别冲动!”拈‘花’在颠簸中抱着乌嫣的腰肢,上方那粉红眼皮眯起,可不是好事。 “大家快上,这些干吃白饭不要脸的官差,一群吃干饭的,让他们有去无回。”拔出铲子那大汉见车厢内还没反应,自信心立马飙升,扬着手臂往日见官的窝囊从脸上消失殆尽,召唤其他胆小的街里有怨无怨,关不关己,爽自己再说。 沈镜月听到‘有去无回’四字‘阴’沉下脸,百姓们的惶恐愤怒她懂,但一言不合揪着情绪直接打,柿子都挑软的捏是不是,‘抽’住大刀直接递给乌嫣,“威慑就行,不要死人。” 第193章 一把铲子 但没说不要伤人,乌嫣捏着刀柄,在马车车厢倾斜即将翻倒的瞬间,她猛然一脚踹开车厢‘门’。 飞出的车厢,才让沸腾至顶的群众气氛有了一瞬凝固。 站在车厢外,乌嫣望着已倒下身血窟窿的马驹,还有倒在地上被人揍得鼻青脸肿九‘门’公服的车夫,大刀刀刃指着报废的马张望四周问道,“赔钱!” 小姑娘虽拿着大刀,但坐着官府的马车肯定不敢拿自己怎么样,第一个砸破车厢的黝黑大汉,举着铲子身后跟着几十大汉一起走到车厢前面。 叫嚷最凶的三姑六婆注意力却在乌嫣那绯红长裙,隐约红裙边角用的好像是金丝,她们一辈子‘摸’得没‘摸’过,呲牙往大汉对面部叉腰‘挺’直‘胸’腹,一股老娘站着你有本事就动手的模样。 哎呦,乌嫣一瞧左‘女’右男,各各都比自己飙,她就是找个小乞丐至于这么难,裂开白齿轻笑,“这马你们‘弄’死的,给我赔钱!” “呸!赔钱?官府无能还学会栽赃嫁祸,剥皮案死了多少人还敢往这闯。”领头的老娘么就想扒了乌嫣的裙子。 说不通,乌嫣直接跳下马车。 哗啦,黑压压的人群往后退了一步。 大刀扛着肩,乌嫣径直往不知还手的车夫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一大汉看小姑娘没有害怕的神‘色’,猛抓车夫的束发拖地向后拽。 “再抓,就砍了你的手。”乌嫣换成刀背往前面挥去。 整圈人,哪知对方真敢出手,立刻事不关己往两边跑。 乌嫣抓着被揍不轻的九‘门’车夫起身,这脸都肿得和猪头一样。 “没事,咳,我可以自己起。”九‘门’车夫是沈镜月的手下,哪敢让乌嫣扶。 可紧跟乌嫣身后一群大汉,可惜对方刚才没伤到人,不然就有最好的理由叫嚣顺便讹钱。 “站都不站不起逞什么能。”‘摸’到车夫公服下结实的肌‘肉’,乌嫣摇头打不得,但这一声衣服让对方不能对一言不合‘手无缚‘鸡’’的百姓们还手,这霓岚屏风‘挺’彪,九‘门’总督的手下就这么没有脸。 “多谢,姑娘。”车夫小心翼翼扶着乌嫣的手臂,确实丢人那最近谁家跳,就被抓把柄,东郊消失帝君震怒,总督大人都在朝堂之上被罚一年俸禄。 钱肯定是小事,但朝堂那么些人,唯一惩罚的只有九‘门’总督,暗中还有不少人谏言废除二皇子的总督之位。 一铲子砸入乌嫣面前,不让对方走。 大汉们围着乌嫣,领头的冷哼道,“官府的人今天必须留下!” 乌嫣本不知原委,这群百姓蛮横的太过奇怪,她张望四周的平屋,砖瓦整齐。而四周的百姓衣着干净,靛青灰炮‘妇’人头银钗手金戒。 “官府的人可打不还手,被你们揍成这模样,不走你们敢杀了!”乌嫣抬着下颚,盯着面前的大汉农民模样,可刚才仍出铲子的手虎口有一道旧刀疤。 她紧盯一旁带头的‘妇’‘女’,双手叠**叉,指关节肌肤粗糙倒是正常。 “杀,我们这些小百姓可不敢,但官府的人不给个合理的解释,今天就是不能走。”乌嫣刚才审视的眼神,让领头的大汉有点紧张。 “好呀,人伤成这样,不走就不走,死在你们面前今天在场的每个人都是杀人犯,九‘门’的人死了,那就让别的人来审问你们。” 但没说不要伤人,乌嫣捏着刀柄,在马车车厢倾斜即将翻倒的瞬间,她猛然一脚踹开车厢‘门’。 飞出的车厢,才让沸腾至顶的群众气氛有了一瞬凝固。 站在车厢外,乌嫣望着已倒下身血窟窿的马驹,还有倒在地上被人揍得鼻青脸肿九‘门’公服的车夫,大刀刀刃指着报废的马张望四周问道,“赔钱!” 小姑娘虽拿着大刀,但坐着官府的马车肯定不敢拿自己怎么样,第一个砸破车厢的黝黑大汉,举着铲子身后跟着几十大汉一起走到车厢前面。 叫嚷最凶的三姑六婆注意力却在乌嫣那绯红长裙,隐约红裙边角用的好像是金丝,她们一辈子‘摸’得没‘摸’过,呲牙往大汉对面部叉腰‘挺’直‘胸’腹,一股老娘站着你有本事就动手的模样。 哎呦,乌嫣一瞧左‘女’右男,各各都比自己飙,她就是找个小乞丐至于这么难,裂开白齿轻笑,“这马你们‘弄’死的,给我赔钱!” “呸!赔钱?官府无能还学会栽赃嫁祸,剥皮案死了多少人还敢往这闯。”领头的老娘么就想扒了乌嫣的裙子。 说不通,乌嫣直接跳下马车。 哗啦,黑压压的人群往后退了一步。 大刀扛着肩,乌嫣径直往不知还手的车夫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一大汉看小姑娘没有害怕的神‘色’,猛抓车夫的束发拖地向后拽。 “再抓,就砍了你的手。”乌嫣换成刀背往前面挥去。 整圈人,哪知对方真敢出手,立刻事不关己往两边跑。 乌嫣抓着被揍不轻的九‘门’车夫起身,这脸都肿得和猪头一样。 “没事,咳,我可以自己起。”九‘门’车夫是沈镜月的手下,哪敢让乌嫣扶。 可紧跟乌嫣身后一群大汉,可惜对方刚才没伤到人,不然就有最好的理由叫嚣顺便讹钱。 “站都不站不起逞什么能。”‘摸’到车夫公服下结实的肌‘肉’,乌嫣摇头打不得,但这一声衣服让对方不能对一言不合‘手无缚‘鸡’’的百姓们还手,这霓岚屏风‘挺’彪,九‘门’总督的手下就这么没有脸。 “多谢,姑娘。”车夫小心翼翼扶着乌嫣的手臂,确实丢人那最近谁家跳,就被抓把柄,东郊消失帝君震怒,总督大人都在朝堂之上被罚一年俸禄。 钱肯定是小事,但朝堂那么些人,唯一惩罚的只有九‘门’总督,暗中还有不少人谏言废除二皇子的总督之位。 一铲子砸入乌嫣面前,不让对方走。 大汉们围着乌嫣,领头的冷哼道,“官府的人今天必须留下!” 乌嫣本不知原委,这群百姓蛮横的太过奇怪,她张望四周的平屋,砖瓦整齐。而四周的百姓衣着干净,靛青灰炮‘妇’人头银钗手金戒。 “官府的人可打不还手,被你们揍成这模样,不走你们敢杀了!”乌嫣抬着下颚,盯着面前的大汉农民模样,可刚才仍出铲子的手虎口有一道旧刀疤。 第194章 我来看你 “你也不嫌脏,把手给我擦了!”琴子祁剔透的声,眉眼朦胧烟雨‘波’,惨白的手指握住乌嫣刚才抓男人脚的脏手。 一手下已经抬着装满水的琉璃盆站在二人身边。 浸湿着手,白帕一点点吸干手中的水分,“洁癖!”乌嫣看那‘挺’好的手帕被男人直接扔了,还败家。 “邋遢!”摄魄的眸由上至下看着少‘女’新的妆容,“怎么想起来穿这么扎眼的裙子。”不过有一点点的好看,就一点点。 “姑娘我的心情就是天上的云多变。况且我比较喜新厌旧,之前灰袍穿腻了,白袍容易肮,换换口味要你管,说吧怎么会突然出现?”乌嫣翻转自己干净的手,惦着脚‘摸’着男人的脸,金光红丝这符咒和之前往自己身子里钻的会不会是同一种东西,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 ‘摸’着男人比常人低温的脸皮,四周猛的被乌嫣的大胆举动倒吸一口凉气。 乌嫣提溜眼珠往四周瞅瞅,之前那些大汉被九‘门’公服人带走,还真是训练有素。叫嚣起劲的百姓们矮自己半截,齐刷刷的跪着。九‘门’总督的马车不是谁能坐的。 乌嫣手指轻敲琴子祁的脸皮,再见远处的拈‘花’一个劲给自己使眼‘色’,自己面前可是外界的九‘门’总督加上二皇子,她拢眼灿灿笑,默默收回手。.. 却被琴子祁一把抓住不让撤掌,“我是来看你的!”温柔清透的言语加上暧昧举止意表态度。 拔着拍入土里面的大刀,沈镜月惊得差点崴了腰,就是因为总督二十年来对‘女’人第一次有了心思,帝君开始磨刀,总督大人这亲自驾到既不避嫌还想落实关系还是怎么样。 反正对方出现,她是真的不知道。 乌嫣肯定不信对方看上自己,但这节骨眼出现应该有动机,侧脸小声说道,“要不你背我。”牵手她嫌累,背人看上去才更亲昵。 “那不行,我体力不好的。”琴子祁垂眸,立刻反驳。 “喔噢,体力不好可真不好。”可惜,就这身板找个‘女’人生孩子,乌嫣觉得都容易死‘床’上。 一指立刻弹在少‘女’的脑‘门’,“你给我想什么呢?”那话中话,太伤男人自尊。 “得得得,在外面我给你点面子,别蹬鼻子上脸。”乌嫣轻声警告,却被对方直接拽着走。 “你来到底是干嘛的?”身后是九‘门’人,乌嫣仰着头问。 “亲自来查看剥皮案,东郊解释不清,这人犯下的案子再不解决,九‘门’总督换人做。”腰间紫‘玉’铃铛发出清脆声响,但感觉乌嫣的手指的用力了不少。 “刚才那些人是针对你,还是看重九‘门’的人?”乌嫣顺着琴子祁的速度慢走,望着跪在两边的百姓,而这街最头上那一家屋檐下挂着家中有人过世才会挂着的白幡。 “针对我的人要给能治我的人继续惩戒的理由。”想到这两人,琴子柒反而轻笑开来,不知刚才一幕传入耳中,又是如何惩罚。拿走九‘门’总督的位置,他琴子祁会怕,反正已经是个空壳。 “那你现在不就是别人的眼中钉,缺不缺德呀,拿我当刀使费用可不低。”乌嫣晃着男人的手,想到许久没有动静的一人,想到他干嘛自己‘毛’病。 “上次送拈‘花’坊的大礼你是不是没估价,我可是把身家的财产给了你。”还有大部分要慢慢送。 终于走到街道尽头挂着白幡的人家。 墙体剥落,大‘门’的木板蚁蚀,整条街走下来,这家异常的破败。 “送你至此,本督走了。”松开乌嫣的手,琴子祁来,只不过是借机看看从东郊昏‘迷’,伤有没有养好,那脸上的刀疤都不见,闲染也不是没本事的,亲眼看过没事就行。 “赶紧走,下次有事让沈镜月直接和我说。”乌嫣只见琴子祁走上马车的背景。 拈‘花’和沈镜月留在原地,阵势有点大的九‘门’人都随着总督一同离去。 甩甩被琴子祁都握冷的手,乌嫣反应过来这么一群人悄无声息的出现,不知道再早一点出现啊,让自己动手干嘛,还有至少留下两匹马,一匹也行呀,难道让她走回去。 沈镜月站在一旁终于擦干净刀上的污泥,直接盯着铁造的刀柄口有被压平的痕迹,这乌嫣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呀。 “小姐赶紧进去瞧瞧,杵在大‘门’口又想被人围观呀。”拈‘花’再瞧乌嫣,她别有一天突然当了二皇子的妃子,哎呦呦,那太子是不是死了,都这样还没出现。 三人反正表情各异,往破败的平屋走去。 隔着一颗栀子树都枯死的小院,青砖地面平屋大厅烟雾缭绕,一块灵牌,一架木棺,满身酒气的男人倒在木椅后背酣睡自如。 乌嫣望着灵牌前燃尽的香火倒是满档,棺材边的纸钱灰厚厚一层。 “哎呀,香怎么能断,死鬼想死是不是!”从侧屋走出的‘女’人第一眼看见香炉立刻挑开厚厚一层纸钱灰,零星的火种接触空气后立刻放大了火苗,‘女’人捏着案木上的三根香凑近火,终于点上,松了一口气的‘女’人这才弯着腰对着灵牌拜三拜‘插’上香火。 “你,你们是谁?”急着延香,模样娇小的‘女’人向后退,差点撞翻了香炉,立刻往自己男人奔去,一个大嘴巴子打醒就知道睡觉的男人。 “死婆娘,看老子不‘抽’死你!”男人也很年轻,却被老婆拧着肩膀的‘肉’,才看见面前站着的三个‘女’人。只看见拈‘花’的颜,还没睡醒的眼立刻睁大。 “快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田妮认出这三‘女’人中,背着大刀的穿着的是公服,之前穿这衣服的不少人来她家询问。 “她我不知道。”乌嫣握着大拇指指着沈镜月,拇指尖对准自己,“我是来要钱的。”目的就是这么的纯粹。 “有病,滚滚滚,什么钱?我们都不认识你们,来人啊快来人,着火啦!”田妮扯着嗓子大喊,你说打劫别人跑的更快,但是说着火一屋烧了,整排屋子都指不定遭殃。 乌嫣听见身后纷‘乱’的脚步声,还是琴子祁管用,人一走一个个又都不怕死往这赶。 “妮子哪里着火了,你可要想开点呀!”提着水桶闯入这院子不少人,但看着站里面的三‘女’人,之前一幕心有余悸,没敢往屋里走。 “李姐你快来,这些人是谁啊,张口就是问我要钱?”田妮挥挥手,乌嫣又看见之前马车边喊的最凶的‘妇’人出现,原来叫李姐。 第195章 行乞二牛 “难道现在九‘门’的人破案还要收钱吗?”威严的声响起,被人搀扶进来杵着拐杖的老人,鬓角白,弓着背踉跄慢走。 “村长你怎么来了,妮子家的事我们大伙都会帮着不会让外人欺负去的。”李姐推开田妮的相公大牛,将七十高寿的村长扶住椅子上坐好。 小孩死了,老人请来,铺开的局势就是不给自己钱是吧。乌嫣闲太墨迹,一掌拍开身边棺材的盖子。 “天啊,要命啊,你不得好死。”田妮揪着衣领却没上前,被陌生人破了棺材,差点气晕过去。 而要打乌嫣的大牛,却被沈镜月拔出的大刀,吓得坐在烧纸堆上,灼烧了‘臀’,慌张往‘门’边人群跑,围观邻居拎起水桶就往他着火的‘臀’部浇。 “你家小孩拿我五颗金珠子去哪了?”乌嫣俯视棺材内,小小的身子重头到脚被白布缠绕,看不清楚。睇看沈镜月没‘弄’错人吧。 沈镜月对着乌嫣点点头,没认错。 “什么五颗金珠,我家这样连钱都没有,你别看我儿子死了胡说八道。”田妮恨自己男人那个不争气的东西。 “你才多大,这小孩五六岁是你亲生的?”乌嫣质问面前不到二十的‘女’人。 “要你管,我儿子的尸体连皮都没了,根本没有钱。..”虽然面前三人,一个旁观,一个握着大刀,但是田妮最怕眼前这小小一只面无表情问话的人。 “你的意思就是杀你儿子的人抢走我的钱?”乌嫣看着小孩木乃伊似的尸体,又看着这一对年轻的夫‘妇’,血‘色’不错没饿过的模样,衣裳不贵但比行乞的小孩好太多了,尤其眼前的娘身上还有香粉味,而那胆小在外的爹身上还有酒味。 “你问我?我也想找到杀了我儿子的凶手,可剥皮案都死了六人,官方衙‘门’屁用没有,这是九‘门’的人吧,你问我不如问她,警告你别诬陷我儿子拿你的钱。”田妮定下神,泼辣而咄咄‘逼’人,占着礼她不怕,死人有本事让他开口说话呀。 乌嫣挥手在村长面前,试试对方能不能看见自己,“村长,这小孩四天前当乞丐拿走我的钱,你说人都死了,子债父母偿对不对呀。” “有爹有娘,二牛怎么可能干乞丐,姑娘你打开始就找错人了。”村长有一点点的耳背,但脑子还不至于糊涂,二牛命不好,被不干活的爹娘使唤出去行乞赚钱少说也有一年时间了。但人都死了,惨死的魂早消停早投胎。 原来不是人贩子,是亲爹娘让干的乞丐,乌嫣盯着村长刚才询问后避开的眼神是在说谎。她噙嘴角一笑,“村长,你该知道在外惨死的鬼,头七回‘门’会找生前伤了自己,害过自己的人吧。..” “小姑娘,老朽已经是半只脚要入土的人,要被你吓死,你难道能睡的安稳。”村长干久了,骨子里的权威估计会带入棺材里。 乌嫣‘露’出手腕处的黑‘玉’牌,对着村长比划了一下在用衣袖盖住,“你现在死,我也不怕呀,不巧本人刚好就是驱鬼师,拿了我的钱不还,七天后的冤魂上‘门’我让他先去村长家逛逛如何,哦对了,这小孩怨念怕是极深,村长你家要有孩子可记得提前带走,鬼嘛最喜欢年纪小的人。”‘阴’笑开来。 “你再恐吓老夫?”村长睁大眼,黑‘玉’牌认识不是假的,对方真是驱鬼师刚才的威胁不一定是胡言,直接一拐杖往乌嫣膝盖抡过去,他才不管什么九‘门’不九‘门’在,活了七十年,他凭什么受气。 乌嫣轻松握住拐杖,既然一个个都瞧着,她就放慢点的捏。 众人挤着头,只见小姑娘手中拐杖的位置被捏碎成粉末甩在地上,纷纷回想之前这姑娘踹断人推的狠,拎着大汉拖地走,到底从哪冒出来的煞星。另外俩‘女’的和看戏似的,也不管她。 “会点武就目中无人?”村长满脸皱纹抖了抖,年轻谁不气盛,他不过年纪大,要是他年纪还是二十出头,哪容个重孙辈的小孩在自己面前撒野。 乌嫣真伤了面前的老人,琴子祁更麻烦,还要等着对方当帝君呢。 乌嫣直接前倾身子对着村长耳边说几句话! 年迈浑浊的眸听见乌嫣的话,瞳孔都有扩大的趋势,村长一把要揪住乌嫣的衣领,但少‘女’没有情绪的瞳孔望着他。 “‘混’账东西,田妮大牛你们俩给我跪下。”村长愤愤敲着身边的案木,唾沫星子直喷。被蚁虫蛀咬的案木台子轰隆断了一只‘腿’倒在地上。 “村长你说什么呢?”田妮一直靠着李姐身后躲着,她才不跪。 大牛湿哒哒的身走进屋,老不死的胡说什么,不就是个村长,他凭什么跪。 乌嫣就见拈‘花’和沈镜月突然站在一旁墙角,站那么远干嘛。 “不跪,那就立刻滚出这屋子,别忘了这屋可是整个村子的财产,我说给谁住那就給谁住,当初你俩十四就生孩子,村民可怜才给你们提供落脚的地,现在二牛死了,孩子没了,你们要么滚要么跪。” 外面年轻的村民听村长这样一说,男子一个接着一个往屋里站,村长死下一任村长也是他儿子,霓岚的村子里,村长的话最大主要还是很多对外的事,衙‘门’管不来的都是村长与村长之间协商的办,你家用水我家用田,都是村长一人可以决定。 没钱的田妮和大牛听村长要赶人,他们俩又不干活又没钱,出去还不是当乞丐,老老实实的跪着,同样都恶狠狠瞪着乌嫣。 “她问,你们俩好好回答。”村长手心里是汗。 沈镜月盯着拈‘花’,“乌嫣刚才和村长说了啥,我们九‘门’来村长都是各种推脱一句实话都问不到。用不能动粗。” 拈‘花’双手‘交’臂抵在‘胸’前,看着戒指,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沈镜月一副恍然的拢眉,乌嫣那双眼能见鬼,难道村长身上也有怨鬼,手脚不干净乌嫣说穿吓到了。 “你们让儿子二牛当了乞丐多久?”乌嫣质问这年轻的一男一‘女’。 “才一个月。”田妮怕相公说错话,抢答。 乌嫣伸手就是一个耳光打过去,“我要听实话。”有手有脚,生个孩子不好好养就算了,还让小孩出去乞讨赚钱,她一直以为是人贩子拐卖,是个孤儿。 “你怎么可以打人啊!”站在村长身后的李姐突然跳脚叫唤。 乌嫣斜眼眯了过去,“你吃饱了撑了看戏没完是吧,儿子扔出去行乞自己‘摸’着香粉喝着大酒不干活,我打她怎么了,你要有孩子扔出行乞养活你,要一样的想法难怪你也急眼了。”八婆还真是碍事,乌嫣要不是看对方真的是个‘妇’孺,直接打走了。 第196章 聚宝门前 李姐一个快三十‘妇’孺,被乌嫣这小丫头片子斥训得脸‘色’灰白,又没人帮她搭腔,埋怨得揪着袖口,拼命找可以反驳的言语攻击。 “让你儿子出去行乞多久了?”乌嫣再问一边。 田妮捂着肿脸被打得满眼是泪,她和自家男人对看一眼,小声说道,“一,一年。”缩起脖子,就怕乌嫣直接把自个嘴里的牙给打碎了。 乌嫣瞧那刚才各各嚷着起劲,现在都遍哑巴的邻里,眼神不屑但也没有太多愤怒。转身问九‘门’副督,“这种虐待子‘女’的行径官府都不处理。” 沈镜月无奈摇头,“官府也无条例,判不了罪名,拐卖别人的孩子还能当人贩子收押,可自家孩子遣出去行乞,人现在又在外死于非命,更判决不了。”沈镜月边回应,边想乌嫣是不是‘弄’错九‘门’的用途,剥皮案是九‘门’的职责,但这家中虐子确是霓岚各各区域之间衙‘门’的分内事,往小就是每个镇每个村内部的事。 “真是可惜了我那五颗金珠,找到尸体的时候是什么状态。”乌嫣不轻不重地的可惜。但五颗金珠却让旁人们眼中发亮,尤其是跪着田妮和大牛记在心上。 “路过的村民无意发现,十里溪水边,身犹如青蛙剥皮。”沈镜月盯着乌嫣的眼睛回应道,对方脸上的浓妆,根本看出清此刻的态度,朱红衣袖下的手指不由攥紧。 乌嫣看着木乃伊似包扎的孩子,想到夜市熟练的行乞,再想到人群中的叫嚷最欢的一男一‘女’的声音,稀松眉眼‘阴’森轻笑,死无对证继续吃香喝辣是吧。.. “算我倒霉我们走吧,头七冤魂上‘门’,有冤寻仇就让这爹娘知道什么是因果报应。”乌嫣负手离开后腰垂着的青丝浮动,拈‘花’立刻跟上,沈镜月看着整个大厅,满脸嫌弃的嗤笑紧跟出屋。 乌嫣头也不回,杏仁眼扫过街道两边探头的村民。左侧沈镜月,右侧拈‘花’美人儿,三人并肩而走,各看自己眼中的风景。 “带钱没?”乌嫣视线直视前发突问。 “要干嘛?”拈‘花’望着乌嫣脖脸两‘色’,这顺畅的走法很不符合对方的行事作风,闯整个东郊都要找到小乞丐,就这样结束了。 “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我问她?”乌嫣想想琴子祁送自己的大礼有空要核对账本。 “沈副督你不会出‘门’一分钱都没有吧。”乌嫣在发愣中的沈镜月眼睛前面挥挥手。 “你要多少?”恢复正常的表情,已经掏出钱袋。 乌嫣立刻夺过钱袋,再对着拈‘花’点点头,“美人儿你学学人家,直接掏钱都不问为什么,这就是‘花’钱的觉悟呀。”手往钱袋子里面‘摸’,不多不少,但自己要的刚刚好。 乌嫣掏出自己心心念念的五颗金珠蜷在掌心摇晃,将剩余的钱袋抛给沈镜月。 “这是我的酬劳,再请我吃一顿霓岚好吃的吧。”乌嫣用力,将五颗金珠握成一块圆饼,掂掂份量有五两黄金是自己的收入。 “什么,酬劳?”沈镜月知道乌嫣收鬼拿钱办事的习惯,一对眸子饱含迟疑但满脸笑意挤到乌嫣面前。 “你刚才手指都握白了,与你九‘门’无关当你‘私’人订单接。”乌嫣避开沈镜月目前敏感的九‘门’副督身份。 拈‘花’睇看乌嫣,‘私’人订单那就是不想入当铺的账,不给当铺分成那她也不能亏了自己,立刻摩挲着手指给钱状,乌嫣眼前晃‘荡’。 “哎呀,美人儿你我什么关系,白蹭沈镜月一顿饭你怎么还向我要钱呢!”乌嫣讨好样,去挽拈‘花’的手臂。 拈‘花’抬高媚眼,极其世故的说道,“拈‘花’坊都没了,陪着小姐你东奔西跑心惊胆战美容觉睡不好,美颜粥可不便宜。” “啧!”乌嫣憋着嘴耸耸肩,五两金子‘弄’到手她‘花’了很多功夫好不好。 沈镜月一寻思,停下脚步低声说道,“要干就干一笔大的,有笔一百两黄金的单子你们要不要吃。” 乌嫣对着拈‘花’挑挑眉,对方无业自己缺钱,人能把自己穷死,异口同声道,“你请吃饭坐下细聊。” 沈镜月看着俩冒光的眼,默默抓紧自己的钱兜兜,往日自己吃喝都九‘门’,对钱不敏感,现在突然感觉认识这俩貔貅,她很可能有一天要问琴子祁预支酬劳。 三人搞了一辆马车往霓岚城中赶。 为什么要用搞这个词,缘由没‘花’钱,拈‘花’与沈镜月配合,问暗中一直监视她们仨的一队人马直接要的。还很顺便的抓出其中一人当车夫,送她们来到聚宝阁。 “谢了。”乌嫣拍拍车夫的肩膀轻松跳下马车。 “多谢!”省钱哪有不高兴的,拈‘花’黛眉弯曲,扶着车夫的肩膀当扶手,婀娜腰肢走下马车。 而车夫被这种无视羞辱赤红了眼珠,揪着缰绳快马扬长而去,不说怎么被发现,人家连自己是哪家派出来监视的压根不在乎,好耻辱,好愤怒,车夫恨不得一头撞死,想想回什么回,老子不干了,直接离开霓岚国,监视那浓妆少‘女’,这活谁爱干干,他才不干。 “就这地方,沈镜月需要半路下马回去取钱请你我吃饭!”乌嫣看着这聚宝阁的牌匾还有整个‘门’头,还没收鬼当铺大‘门’上的‘门’把手金贵。 “你是打算没进‘门’就被人赶出来是不是?”拈‘花’看着站在大‘门’两边的六个小厮都听见乌嫣的‘狂言’,训练有素的修养脸‘色’不变,但笑脸也没了。 “说还不让人说了,我有没讲这是个破地方,你以前好歹也是管事做丫鬟心气也不能太低呀。”乌嫣嘲笑脸了立刻晃来拈‘花’一记白眼。 “抱歉,今天不营业。”小厮拦住去路的手,乌嫣看着身边有食客往正往里面走。 “那就不吃了呗。”乌嫣还不至于‘花’钱找刺吃,转身就走。 “把你们老板给我叫出来解释。”拈‘花’却比乌嫣较真,挑高眉峰语气强硬。 “客官,说了今天不对外营业,你还是改日再来。”小厮完不被眼前俩人所动摇。 又一个食客,被其余五个小厮笑脸欢送,迎出酒楼。 “你们俩怎么还不进去。”跳下黝黑骏马,换掉扎眼的公服,一袭利落男袍沈镜月跳下黝黑骏马跑上台阶。 “客官请进?”小厮立刻对着九‘门’副督沈镜月迎手,就是不放另外二人。 “进什么进,她做东请我俩吃饭,不让我们进别扯磨叽的话,直接说当官的可以进不就成了。”乌嫣玩着沈镜月手臂,还‘挺’正式,吃个饭还回去换件衣服。 第197章 狗主狗奴 “沈副督,您该知道聚宝阁不是三教九流都能进的吧,非常抱歉如果您一人请进,但如果宴客是面前两位还劳烦您换个地方。”小厮您和你可不会瞎用。 但说穿沈镜月的身份还是不卑不亢,乌嫣捂着嘴轻笑,摇晃沈镜月的手臂,“喂,这店看‘门’的都牛‘逼’上天,老板是谁呀?” “霓岚太傅周定天。”沈镜月每次都与总督大人来此,自己也没宴客的习惯。 “太傅啊,干嘛的?”乌嫣接触最大的官就是九‘门’总督,别人跪在他站着。 “帝君之下,三公之一正一品,霓岚礼仪制度他定。”沈镜月想想周定天那老头和乌嫣还有拈‘花’也不会有‘交’际。 “沈副督,您知我家老爷是定礼仪最在乎礼仪的人,下次,换客再来如何。”小厮觉得自己给足了面子,四周那么多人围观,店‘门’口继续纠葛可抹九‘门’总督的脸。 “换客?”搞半天是她和拈‘花’人不对,“你个小丫鬟杵在主子面前成何体统闪开,打狗脏手主子我来。”乌嫣松开沈镜月的肩膀,把对方往店里面一推。 拈‘花’被乌嫣一脚挤开,低头拢着黛眉,换上一脸柔弱埋怨的说道,“奴婢知错,这狗主子不好惹,这狗你可别打死了。” 乌嫣朝着拈‘花’眯眼点头,“放心,主子我有一丢丢小金库,听不懂人话的狗打死赔钱给狗主人,狗不听话不打死,下次咬死狗主人可就坏事,主子我这是积德行善,淡定。..” “你们俩别不识抬举。”狗不狗往小厮耳中涌,直接甩下黑脸,招来一群打手堵在‘门’边,生意不做了。 “你们俩要吃啥,我先点菜。”沈镜月被挤在打手身后问乌嫣拈‘花’。 “好吃的就行,挑个安静的单间,请客别小气给我点大菜。”乌嫣挥手叫拈‘花’站边上点。 “她是拈‘花’坊的管事,我家聚宝阁不用伺候你们这样的人。”小厮气气不打一处来,九‘门’副督算个屁,九‘门’总督看见自家老板都要温顺喊一声老师。 乌嫣一脸我懂的表情,挥挥手淡淡说道,“不说这些没用的,‘花’钱吃饭还被你们歧视,你们有你们的规矩,本人有自己的原则,给你们老板点面子,就不打死好了。”乌嫣往大‘门’走,一棍子直接挥下来。 乌嫣瞧着自己粉红长裙,满身是血影响用膳,稀松眉眼抓住抡自己大‘棒’的第一人,握住对方手腕向前用力一扯。 划破整个聚宝阁的惨叫声,乌嫣拽出人直接往店里砸去。.. 打手们没想到浓妆少‘女’会武,转身去拿真家伙。 而之前咄咄说话的小厮,面‘露’惊恐,却要敬职敬业,“我家老板是太傅,你是真的不想活了是吧,以为聚宝阁是什么地方,两个‘女’支‘女’也配进店吃饭,本店只招待身价干净的客人。” 哪里都有歧视很正常,狠者王权者胜,‘弱者’要么被别人的规矩老实受着,要么反抗呗,当然都要付出代价。 比如,自己已经得罪眼前这些人,还有那个不认识的太傅。 乌嫣没多少表情的渡步大厅,四周包围的打手小厮换上大刀圈圈围住。 第一个被自己‘弄’脱臼的打手,恨红了眼,直接抢过另外一人手中的大刀,张嘴“啊啊啊啊。”往乌嫣疯狂砍来。 下盘还行,刀风有劲,乌嫣负手左右晃动,轻松躲过刀刃,突然一把握住对方握刀的手腕,在捏碎骨头响的同时自言自语道,“我呢,只想吃一顿好的。最近,诸事不顺心情算不上很美丽,糟心的事情很多,吃一顿好的让这‘操’蛋的人生继续过下去,虽然接下去日子还是‘操’蛋下去。” 妓‘女’也好,小倌也罢,上次粥没喝成,今天这顿饭我还吃不到,难道命中无缘‘花’钱吃饭,人不能太‘迷’信,不信邪要破邪。 大刀换到自己手中,乌嫣一脚将地上惨叫的打手踹进大厅中央的人造鱼池里。 飙溅的水‘花’,惊得四周吃客一阵咒骂,来不及放筷赶紧擦掉名贵袍裙上的水珠。瞪着不知死活惹事的少‘女’,那小手在手腕悠悠翻转大刀,吃客们走也不是,坐下来继续吃也不是。 乌嫣张望聚宝阁,里面比普通的‘门’头有看点,普照光辉的天井下方是自己刚才扔人的鱼池。鱼池四周是座位,数数人头,满桌八成生意不错呀,由上还有两层楼,木栏上的雕工‘精’美趴着不少吃饱撑着看戏的人。 “拈‘花’进来!”乌嫣甩出大刀刀尖刺去最靠大‘门’边一打手的头顶。吓得大刀滑下地直接晕死过去。 “谁碰到我的丫鬟,那就不是断手的事了。”乌嫣瞧有打手想抓拈‘花’,垂着杏仁眼警告道。 “拈‘花’?这不是拈‘花’坊的管事,不做生意怎么给人当丫鬟了?”楼上脚步声‘交’错,木栏杆探出更多的人头。 “呦,老嫖客还‘挺’多呀,你们这聚宝阁大‘门’口说那么多礼仪,不过如此呀。”乌嫣示意拈‘花’和老嫖客们打打招呼,指不定都是以后驱鬼生意的人脉。 楼上的人头,被乌嫣一句话说的消失一半。 “他们怎么当不认识你?”乌嫣笑看拈‘花’。 “嫖客嘛,在拈‘花’坊都是打野食,在这特别讲究礼仪的聚宝阁要认识我,可要被小厮赶出去,饭都没得吃,太可怜了。”拈‘花’媚眼如丝,抚‘摸’两手的宝石,难得有了杀意倒是让乌嫣拦下了。 “场面‘弄’的缺胳膊缺‘腿’,影响你们家做生意,既然老嫖客这么多,再不让我俩上楼吃饭可就真没天理了。”乌嫣觉得自己今天吃不好这一顿饭,那就毁了整个店,管他什么三老一品太不太傅,跟她将人‘性’,那就太过分了,她可没有黑白意识。 “有种别跑,给我等着。”看大‘门’的小厮知道不好对付,直接烙下狠话,冲出去找人。该死的,大中午管事回家睡午觉了,谁知道风和日丽来了个瘟神。 “没种我也不跑呀,‘花’钱吃饭又不是来吃霸王餐。”乌嫣靠着拈‘花’的香肩,携美人出场果然比带个鎏金男人更惹眼。 挤开的人群,只能推开道路让俩人走,“之前的客人在哪间厢房。”乌嫣客气问道,似一切都没发生。 “桂‘花’阁。”领头小厮走了,还是老实回话先。 乌嫣满意的点点,早这么利落,何必之前大‘门’口堵着惹她晦气。 第198章 偶遇新客 等乌嫣找了二楼一圈没发现包厢有桂‘花’阁,而那些个小厮一瞧她俩上前就躲得远远的,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只能拐着拈‘花’的手臂往三楼走去。.. “对了,太傅是干嘛的?”避开楼梯下来的人,乌嫣想一想问道。 还真的一点常识都没有,拈‘花’感觉不同于二楼好奇的视线,三楼有不一样的目光正盯着她们回应道,“霓岚现任太傅周定天,两朝元老,帝君未上任前的老师,如今的太子皇子幼年也是他教导。官位正一品,三公之中实权最弱年纪最大,皇亲之外,就属这三公这正一品官位最大。” “另外两宫是谁?”乌嫣想想两朝元老,那琴子祁从帝君那转来的符咒知不知晓? “一个太师一个太保,你怎么突然关心起霓岚朝政?”拈‘花’‘摸’着乌嫣的额头,没发病呀。 “随便问问而已,这边没有,转过去看看。”三楼大厅中央凿空,敞开的天井让人视线变得极好,厢房外的食客明显少了许多,乌嫣扫过众人,一个个手放在桌面上的佩剑。 “我长得也不凶神恶煞,瞧什么瞧,吃你们的饭。”乌嫣望着这些人桌上的剑,都不是便宜货。她这一冲,一个个也不会回应。 走了半圈,每个紧闭的厢房‘门’都对不上桂‘花’阁,拈‘花’和乌嫣都觉得是不是小厮在扯谎,忽悠她们俩。.. “跟你说了,往楼梯右边走,白绕了一大圈。”拈‘花’指着走廊尽头埋怨乌嫣。 “是是是,都是沈镜月的错,谁让她不再‘门’口等咱们。”经过尽头倒数第二的厢房,乌嫣看着‘门’上挂着牡丹阁三字,但敞开的‘门’她看见沈镜月直着腰杆,坐得好好的。 松开拈‘花’的手臂,想找楼下的小厮算账,却被饿了的拈‘花’一把往‘门’里面推,“吃饱了再说行不行,沈镜月可不会真的半路回去换衣服,之前说的大买卖她还没说呢。” 踉跄跳过屏风,乌嫣拍着沈镜月的肩,谁知杀意出现,后背的长剑直接刺了过来。 在外吃顿饭怎么就这么难,乌嫣顺手拔出沈镜月后背上的大刀,铮的一声挡住后方攻击。 男人手腕被震得发麻。 “快住手,那是我客人。”沈镜月遇见熟人在谈事,却见乌嫣已经另外一人的手下打了起来。 “掌,掌柜的好。”拈‘花’进屋却见沈镜月身边坐着的是自己掌柜还有陌生男人,陌生男人一张大众脸,饶有兴趣的看一旁的打斗。.. “巧啊,拈‘花’。”楼下的动静闲染怎么不知道,但宴客的主要看就看看呗,大买卖,大客户,还是外地特意赶来的。 “沈镜月,菜没点好我连你一起砍。”乌嫣感觉到自己是真饿了。 “别打了,我们回隔壁屋吃了再说。”沈镜月朝着闲染身边的男人点点头起身对着乌嫣说道。 “马上就好。”乌嫣直接手心凝力一挥,对方的长剑可受不了这凝聚的气,直接断成两半。 “住手。”宴客的主,看出手下与闲染介绍的驱鬼师简单动手后立见高下悬殊,这才出声制止。 手下没有任何表情,立刻收起断剑回腰间剑鞘。却见红裙少‘女’大刀向后一抛。 沈镜月立刻顺手接住,‘插’回后背刀鞘,却见乌嫣没有真的罢手,继续朝着对方手下冲过去。 “乌嫣,你还不住手。”闲染抿着茶盏,不轻不重,似威严但也就随便说说。这位大客户显然满意乌嫣的身手,但最好提前知道对方无理的‘性’格,免得日后麻烦多,要自己解释推荐的驱鬼师有本事但很难用。 “住什么手,他偷袭我耶。”自己攻,对方后退却不还手,乌嫣管闲染是宴客还是被宴客,快速抓住对方的左肩‘弄’脱臼,可以啊疼不喊一个字,掐住对方脖子说道,“我可不认识你,偷袭我还不道歉,立刻说对不起!” 手下咬紧牙,打死也不说。 乌嫣一抬手,立刻又卸掉对方右肩,只听这人从嘴里发出‘嗯’的闷声,煞白脸继续忍着,主上说住手,被这少‘女’打死,他也不能再还手。 “瞧你可怜,也是遇到个缺德掌柜的是不是。”乌嫣拦腰见男人扛在肩上。 “怎么,我的人你就这样拿走了。”大客户被乌嫣的狠绝低眸垂笑,手指划拨杯口,缺德掌柜?指桑骂槐嘛。 “一个废物,有什么好拿的。”乌嫣朝着闲染眯咪眼,对外人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将人扔出三楼的窗户。 没听见噗通重摔声,不道歉‘弄’脱臼俩手臂也还行,乌嫣‘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朝着站在另外一窗户边的俩‘女’人挥挥手,可以走了。 “满意,就是她了。”大客户对着闲染直接说。 “乌嫣,先坐下来,这位大客户有活给你接。”闲染想了想,感觉哪里不对,气氛怎么有点微妙。 “让他给老子滚远点,他的活不接。”乌嫣手臂搭在两‘女’人的腰肢,直接往外走,这聚宝阁打一开始就和自己犯冲是吧,晦气! “乌嫣,难道要我求你坐下才能聊两句。”大客户看见闲染眼中吃惊,以自己的身份说求倒是‘挺’难得,反正以前没求少,人生只出现两个人。 沈镜月瞪大眼,看着乌嫣浓妆侧脸,这语气感情这两人认识! 想想乌嫣还是没有回头,却见重新走到‘门’口两手臂已经能动刚扔下楼的那手下,眨眨眼乌嫣说道,“求,你算个什么东西,求很值钱?给我滚远点少在我面前出现。”搂着俩‘女’人的腰潇洒离场。 而那手下面无表情先避开身,等乌嫣离开才径直走到主上身边。 “原来我家驱鬼师与客户你居然认识,但那样的浓妆客户都一眼认出,怕是故‘交’吧!”闲染儒笑,想想这客户有几年行踪无录,与乌嫣相识,那就合理了。 “和琴廖一样,我是她的三师哥。”大客户瞧着‘精’明和狐狸似的闲染,轻笑直接说破关系,免得对方猜了。 “原来如此,既然是熟人这酬劳可要翻一翻。”闲染把‘弄’手中杯盏,凤眸里面满是玩味,找驱鬼师?从一开始就是借着自己找乌嫣吧。谁知道乌嫣那臭丫头会突然来这聚宝阁吃饭。 第199章 瞧通缉令 “掌柜的敲竹杆还真有水平,只要人能送来,就给你翻十倍的价码,但我师妹刚才的态度你也瞧见了,油盐不进多年的秉‘性’始终如一。..”大客户想到师妹居然穿那么眨眼的长裙,才几年,倒是学会爱美了。 “十倍的价码,那我可以努力一把,不过有点好奇客户你这张易容的脸,她问都没问居然就相识了。”闲染回味刚才,乌嫣与这大客户犹如对待琴廖,完忽视。 “易容千万种,唯有眼神,一眼就知故人,走了。”大客户‘摸’着自己易容的脸皮,来日方长,确定是真的乌嫣这就够了。可惜那浓妆,没让自己看清楚脸有些可惜。 “不送,慢走。”满屋人消失,三楼的食客也消失一大半。 闲染望着一桌没动的佳肴,突然想到乌嫣对自己所言,师叔在栩伏的徒弟不知有多少,各各都以成为大人物了,“上酒。”想到乌嫣,想到师叔,闲染大中午突然有了酒意。 舍纪刚下楼送好大客户,往掌柜手中沾酒。想想说道,“小厮去找太傅告状了。”他望着连接桂‘花’阁的墙壁。说不说都一样,算了他就是故意不说,觉得乌嫣下手太轻,敢羞辱他的姐姐,找死! “将拈‘花’和乌嫣当妓‘女’看待,就怕太傅不惹事!”含下一口酒香,闲染启开凤眼悠悠儒笑,俊朗的脸夹着满满玩味,以前只管自己眼前事不容一丁点出错,不许任何消息不再受控之中。.. 好像遇到乌嫣之后,没一件事顺心,没一件捋得明白,烦躁与惊喜并存,反而比以前一眼看定生死来的有意思,“坐着,你也喝几杯!”突然心情大好的闲染听着隔壁窗户溢出的叽叽咋咋声,噙着嘴角,笑出声来。 真笑?舍纪好像还是第一次看见掌柜这真心的笑意,默默坐在连喝三杯,顺着掌柜的视线看着蓝天和大太阳,这有什么好笑的。大中午喝酒就喝酒吧,反正收鬼当铺不务正业好久了。 “你和他居然认识?”沈镜月这宴客的主人看着乌嫣筷子动嘴没停,真是来吃饭了啊。 “是仇人,不提他。”乌嫣不问沈镜月怎么认识易容的大客户,反正她是眼中障,不想看的人就自动屏蔽。 拈‘花’优雅喝着美颜汤,那大客户不知真容,但易容的手法与死男人竹栖如出一辙,又是仇人,不会与乌嫣也是师兄妹的关系,加上太子琴廖,乌嫣怎么和他的师兄都有仇。..可态度上瞧,是乌嫣当方便的认仇,而且还是化不开的认死仇。 “吃饱了,聊正式吧!”乌嫣扫遍满桌菜,擦着嘴角‘唇’上紫‘色’的胭脂都被抹了干净。 沈镜月放下筷,立刻掏出怀中一张回九‘门’换衣顺便‘私’下里的通缉令递给乌嫣,“三千两白银算大单子吧!加上从我手里拿走的五颗金珠,驱鬼师这单子你就一并接了。” 拈‘花’只喝了美颜汤,微侧头不禁蹙眉,一眼看见通缉令上的‘剥皮案’三个大大的红字,还好吃饱再说,没影响食‘欲’。 “掌柜的敲竹杆还真有水平,只要人能送来,就给你翻十倍的价码,但我师妹刚才的态度你也瞧见了,油盐不进多年的秉‘性’始终如一。”大客户想到师妹居然穿那么眨眼的长裙,才几年,倒是学会爱美了。 “十倍的价码,那我可以努力一把,不过有点好奇客户你这张易容的脸,她问都没问居然就相识了。”闲染回味刚才,乌嫣与这大客户犹如对待琴廖,完忽视。 “易容千万种,唯有眼神,一眼就知故人,走了。”大客户‘摸’着自己易容的脸皮,来日方长,确定是真的乌嫣这就够了。可惜那浓妆,没让自己看清楚脸有些可惜。 “不送,慢走。”满屋人消失,三楼的食客也消失一大半。 闲染望着一桌没动的佳肴,突然想到乌嫣对自己所言,师叔在栩伏的徒弟不知有多少,各各都以成为大人物了,“上酒。”想到乌嫣,想到师叔,闲染大中午突然有了酒意。 舍纪刚下楼送好大客户,往掌柜手中沾酒。想想说道,“小厮去找太傅告状了。”他望着连接桂‘花’阁的墙壁。说不说都一样,算了他就是故意不说,觉得乌嫣下手太轻,敢羞辱他的姐姐,找死! “将拈‘花’和乌嫣当妓‘女’看待,就怕太傅不惹事!”含下一口酒香,闲染启开凤眼悠悠儒笑,俊朗的脸夹着满满玩味,以前只管自己眼前事不容一丁点出错,不许任何消息不再受控之中。 好像遇到乌嫣之后,没一件事顺心,没一件捋得明白,烦躁与惊喜并存,反而比以前一眼看定生死来的有意思,“坐着,你也喝几杯!”突然心情大好的闲染听着隔壁窗户溢出的叽叽咋咋声,噙着嘴角,笑出声来。 真笑?舍纪好像还是第一次看见掌柜这真心的笑意,默默坐在连喝三杯,顺着掌柜的视线看着蓝天和大太阳,这有什么好笑的。大中午喝酒就喝酒吧,反正收鬼当铺不务正业好久了。 “你和他居然认识?”沈镜月这宴客的主人看着乌嫣筷子动嘴没停,真是来吃饭了啊。 “是仇人,不提他。”乌嫣不问沈镜月怎么认识易容的大客户,反正她是眼中障,不想看的人就自动屏蔽。 拈‘花’优雅喝着美颜汤,那大客户不知真容,但易容的手法与死男人竹栖如出一辙,又是仇人,不会与乌嫣也是师兄妹的关系,加上太子琴廖,乌嫣怎么和他的师兄都有仇。可态度上瞧,是乌嫣当方便的认仇,而且还是化不开的认死仇。 “吃饱了,聊正式吧!”乌嫣扫遍满桌菜,擦着嘴角‘唇’上紫‘色’的胭脂都被抹了干净。 沈镜月放下筷,立刻掏出怀中一张回九‘门’换衣顺便‘私’下里的通缉令递给乌嫣,“三千两白银算大单子吧!加上从我手里拿走的五颗金珠,驱鬼师这单子你就一并接了。” 拈‘花’只喝了美颜汤,微侧头不禁蹙眉,一眼看见通缉令上的‘剥皮案’三个大大的红字,还好吃饱再说,没影响食‘欲’。 第200章 村长身后 “我挺冷静的呀。..”乌嫣松开眉眼笑了,反过来把玩沈镜月比一般女子粗糙的手,关节处有不少老茧,小巧的指甲盖没有留长,这双手肌肤虽有弹性,却比同年纪的女子干硬不少,肤色不黑不算太白,就和对方的瓜子脸一样,下巴线条流畅早没了闺秀稚气。 “这单子我就顺便接了,但不保证一定会成功。”九门总府这样的实力都没找到真凶,一定要完成和或许能成功本身就是两种意思。 九门不好针对剥皮案下大功夫,努力破案就被人指着脊梁柱说做贼心虚,可乌嫣不同,沈镜月希望乌嫣调查,自然有她的小心思。 总督大人对乌嫣的心思那算他们两人之间的私事,谁对谁好,谁和谁亲,付出的多谁讲一定要对等回馈,人情债最难算,自己也不会愚蠢到用总督的人情来求乌嫣帮忙。 但找乌嫣解决剥皮案,一是对方比自己厉害,二是身后有个收鬼掌柜闲染,还有那太子,个人能力与会主动帮忙的人脉乌嫣身上都有,这剥皮案真凶无论是哪个路人甲,但私底下放罪恶之子的消息的人阻止乌嫣调查真凶,不动就无消息,乱动自己也能暗中找到究竟是谁? “想什么,白纸红字一张通缉令就完事了?剥皮案你倒是和我说详细点啊!”乌嫣睇看沈镜月思索的眼。..用琴子祁的名找自己解决不就行了,饶了一圈,怕是背着对方找的自己。 沈镜月感觉自己的小心思非常小人,猛的从乌嫣手中抽回手,但立刻尴尬的翻平通缉令盯着纸说道,“剥皮案从半年前开始第一宗,当时认为是残忍命案,在霓岚北城河边发现一具无皮女尸,身无物,无法证明身份找不到亲属,尸体快出现**北城衙门就直接将尸体火化,以悬案记录在册就此了事。 后间隔一个月一次,东城南城西城继续北城的顺序,然后就是小乞丐这次的东城,目前共发现六具无皮尸体是抛尸活水的水源边,不是小河就是小溪,前五具仵作判断二十岁以下十五以上的年轻女子,身材匀称,是处子,除掉剥皮无外伤内伤。小乞丐是唯一的孩童,六岁。”说完,沈镜月看着乌嫣。 “前五具女尸找到亲属没?”乌嫣眯眼问道。 “有失踪女儿的家属认尸,但无皮连一根头发丝都没留下,都不确定。” “小乞丐怎么就送回家了?”乌嫣想到小乞丐家人的怪异,先问清楚再说。.. 唯一到现场看过的就是小乞丐的尸体,沈镜月忍着反胃的不适感,灌下一口茶水拧着眉说道,“皮在水源里面打捞出来,就在家门水边上,有村民认出招来他的爹娘认尸才确定的。” 乌嫣单手手背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划拨通缉令说道,“死的肯定不是有钱有权家的子女,也不是酒家女,乞丐身材不会匀称,应该是庶民但死了也闹不起事的。 杀人者前五具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至少是专业的,北东南西的顺序抛尸都在活水边,杀人者或者抛尸者有自己的顺序,不会轻易改变习惯。” “突然变成小孩还是男孩,皮没处理掉,我个人觉得要么发生新的刺激改变杀人者换了迫害对象,要么是有人杀了小乞丐,模仿前五的剥皮案混淆视听。”乌嫣停顿一下问沈镜月,“死因是什么?” “仵作报告上没有咬舌自尽的倾向,身上又无伤口,活着剥皮或者下了迷药剥皮。”乌嫣的判断与自己想的差不多。 “整个身子剥皮手法不简单,用迷药没有惨叫声,也有很多血水,那一种剥皮的地址都很重要,水源边是抛尸,附近有没有找第一个剥皮现场。”乌嫣看着拈花都要呕吐的模样,赶紧给对方推过去面前的茶壶。 “案子累积到小乞丐才从各衙门送到九门,我所说都是书面资料,每一个衙门都说找过,没发现异样,共过去半年,之前的尸体被火化,直到找小乞丐我问了手下的人,才把之前的悬案一次性找了出来。”沈镜月蹙眉。 乌嫣眨眨眼,“东郊消失我们知,小乞丐如果不是剥皮案同一个凶手,那两件事都往九门或者九门总督身上撞这巧合未免太是时机了!” “那小乞丐家你看见冤魂没?”拈花问乌嫣解决起来最省事的办法。 “不在家中。”乌嫣摇摇头。 “那你和村长说了什么,他态度立变了?”沈镜月想到乌嫣之前和村长说了一句话。 “他老婆的冤魂在他身边,前些年被村长失手打死的,村长对外说年纪大暴毙,那拐杖就是打死他老婆的工具,我捏碎拐杖后老婆婆的冤魂就净化去了。”乌嫣没表情的说。 沈镜月和拈花纷纷皱着脸,就这样驱鬼了,那村长的老婆死的不是太冤枉了。 沈镜月虽习惯乌嫣的‘顺手’,但不解问道,“村长那老婆,不是听说冤死的人变成厉鬼杀了害死自己的人,还有怎么拐杖碎了,她就愿意走了?”驱鬼的世界对于沈镜月能接受,但不理解。 乌嫣摸着下巴,提溜了下眼珠想到什么,先回答沈镜月,“因为我天生阴阳眼是直接看到冤魂厉鬼怨念,别的驱鬼师怎么分我不清楚,但我直接看就行。 鬼就是死了的人的魂魄,在我眼中和人没什么分别,老太太冤死不走,恨村长肯定是恨的,但她死于那根拐杖,死前那瞬间因为疼死最恨的反而不是打死自己的人,而是那木头,拐杖断了,心里的结松开,就安心净化去了。 如果老太死的那瞬间,心中想的是村长不得好死,冤变成怨,恨意越深,死前的痛苦越重,还要加上天时地利,就会变成厉鬼。差不多就是村长死了,她才能解脱。 除非人养,正常的厉鬼不会太多,越繁华的地方,鬼就越少,鬼不喜欢人气,它们会不舒服。而且也不是你们想的满大街每个人身上都是鬼,没有那么多鬼。”乌嫣简单说给见不到鬼的人听。 第201章 小厮道歉 “那打死人的村长,就这样好好活着!”沈镜月说完觉得自己多言,哪有什么真的公平可言。 “没办法,鬼事人事,如果相信有因果,有轮回,有报应,那就祝福杀人害人者下辈子变畜生,但人死了就是死了,这一辈子的命就这一条,没了,也就没了。 自愿净化对于鬼是最好的抉择。但我只相信此生此刻活着是部,死了的事人还没活够,想那些干嘛。”各种传说,各种迷信,各种流言,乌嫣以前想的很清楚,哪有什么轮回报应。 可来到这个世界,那就解释不清楚了,就拿她这人来说,活着就行死了再说死后的事,反正她现在才不死。 气氛深硬,她噙起嘴角没笑,似无奈的耸耸肩膀。 “活人就聊赚钱的事,小姐这通缉令的单子你要怎么做?”生死报应轮回这话题,开始说很容易,但往深了这话题可就说不透了,拈花立刻换了话题聊。 乌嫣看着窗外的天色的说道,“先从唯一留下尸体的小乞丐的案子开始查吧,鬼魂找不到,那就盯着其余活人,今天先去小乞丐家盯着起。”乌嫣起身,但希望自己预估的判断有错误。 “还有三天才头七,现在就去?”沈镜月改变心情,当之前的话题不存在,她最近怎么柔软不少,这可不行,难道是乌嫣比自己彪悍,她松开以前的行事作风,立刻眼眸犀利,自己可是九门副督,鬼事不行,人事擅长。 “拿了你五颗金珠酬劳,本驱鬼师手上的事情太多,办好一件是一件,还有一千两黄金的单子等着解决呢。”乌嫣看着一桌被自己吃剩的菜,她晚上不吃没关系,沈镜月?算了,她虽然没怎么吃也别吃了,免得晚上看见不该看的,吐个没完。 乌嫣走前,沈镜月和拈花对视跟后,前面最矮的小妮子怎么话又说一半就不说了。 掌柜还没走?拈花感觉到隔壁屋掌柜和自己弟弟的气息,算了,有什么好打招呼的,反正拈花坊也没了,她现在就是个丫鬟。 等乌嫣走到一楼的阶梯,之前各各彪悍的小厮打手,尤其烙下狠话跑走叫人的小厮跪在地上。看那发抖的脊柱,也不知是跪的久还是跪气了。 沈镜月付钱,居然不收,直接将差不多的饭钱往算账的面前一丢,这钱要不付,今日的债以后连着利息可就不好算了。自己宴客,不让客人进,太傅瞧不起自己瞧不起九门瞧不起二皇子瞧不起她将军爹,瞧不起乌嫣和拈花,瞧不起这么多人,真以为免掉一顿饭钱就这样算了。 今天忙暂时放一放,但自己宴客,和太傅这比恩怨账,过阵子立刻算。.. “求二位姑娘惩罚,小的长了一双狗眼,嘴贱说错话,小的该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领头的小厮照着吩咐一个又一个耳光拍拍打脸。 暗处透过窗缝,聚宝阁睡好午觉的管事一张国字脸,一瞧外面三人,依据满手宝石对上拈花坊的管事是三人中间个头最高的那个。 沈镜月他自然见过,再瞧着乌嫣,点点小,浓妆让人看不清楚模样,听说身手不错,可仔细盯着对方那条绯红长裙的料子,恨不得撕碎没眼力见小厮的嘴,这料子即便是**穿,那也不是一般恩客送的起的呀。 聚宝阁的管事,瞧着沈镜月强行把钱付了,怎么说呢,九门副督而已,官不大,自己老爷可是太傅大人,两朝元老,即便对方加上个将军爹爹,那身家也看不上眼,如果已经是太子正妃那不一样,可人家还是候选之一而已。 沈镜月宴请的客,自己这是出去道歉还是不道歉,但是拈花坊的管事这种下三滥的身份,自家老爷的脾气,规矩上确实不能让这种风尘女子进店的。 才睡醒就遇这事,聚宝阁的管事烦躁得想撞墙,一想到太傅说最近九门的人都比较麻烦,避避开不惹上晦气,这才下定决定,坚定自己的判断就不出去道歉。 安心了,透过隐藏的窗缝向外望去。 浓妆一眼,吓得他心口一哆嗦,跟见到鬼似的。 乌嫣移开盯着暗处窗子的眼,听着耳边不断的巴掌声,冷声笑开。 拈花和沈镜月都知道窗子后有人盯着她们。一般人的气息她们俩也能轻易察觉到。 “我们走,忙好了过几天再来吃一顿。”乌嫣想想找谁请客呢? “你确定,你请客?”拈花没事人一样精致的脸蛋满眼媚笑,瞧着两嘴都打肿流血的小厮,此刻一眼惊恐,乌嫣这句话怕是对方这几天也睡不好吧。 “我可没钱,找舍纪请客呀,他又没女人留着钱干嘛用。”乌嫣裂开白齿,仰头看着三楼眨眨眼。 你怎么不死一死,站在三楼栏杆边的舍纪恨不得跳下楼打乌嫣一顿,还真是会往人脊椎骨上扎针,他没女人怎么了,没女人就要请你吃饭啊。 “小舍啊,把宴客的钱从掌柜的那最好多预支点,下次来这聚宝阁我可没今天这么简单轻易吃一桌。”乌嫣朝着舍纪扬扬手,最近有点忙,忙好了再来聚宝阁,该吃的,该算的算。 舍纪松开清秀的眉眼朝着下方乌嫣点点头,示意对方赶紧走,成天带着自己姐姐瞎混。 让拈花和沈镜月先出大门,乌嫣才弯曲眉毛,负手弯腰,无辜一双杏仁眼对着停止掌嘴的小厮眯眼笑着极其温柔,“要道歉,可惜你的档次太低。借着太傅的名头羞辱,那就该太傅跪着道歉才算完事,不急,等我下次来蛤。”懒得看狗仗人势的小厮,硬气至少坚持到底,怂也要怂得彻底。不情不愿,谁爱搭理谁搭理。 “太傅道歉,你还真是不想活了。”小厮愤愤抹掉嘴角的血,嗔目看大言不惭的贱人是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自己几斤几两是吧。 乌嫣轻笑一声,骂自己**反正无所谓,又没男人。但说拈花是卖的,这可就不对劲了。 她是自己现在的丫鬟,如果她是卖的,那嫖客就是自己的二师兄,左右想想不放太傅一刀血,都不合适呀。 “记得传话让太傅学学跪礼,哦对了,不用学,反正也是别人奴才跪了一辈子的老不死的!”乌嫣声音很大,就是要让人知道,捂着嘴非常配合自己今天的浓妆,吼吼吼奸声笑开,火上浇油算什么,她直接油上点火,不旺就烧不死人了。 第202章 两男戏说 这破地方,居然遇见压根就不想见到的人,乌嫣觉得晦气至极,怨不得天,那就怼人喽。 一直确定乌嫣离开后,二楼就在乌嫣之前三楼厢房的正下方,仅仅一层之隔。 男人衣奢也匹敌不上那张倾城侧脸,半敛眼睫的桃‘花’眸终于因楼下那少‘女’张狂的笑意噙开‘花’瓣润‘唇’,眸染一寸温柔。 恭敬站在主子身边的盛坝双手叠着腹前,他转动着眼珠才斟酌着对闫诀说道,“主子,那我还要不要毁了这聚宝阁?”羞辱乌嫣那一幕,本跟着闲染而来的主子又不是没听见。 “她不是过几天要来玩,你‘弄’没了,小妮子玩什么!”闫诀的桃‘花’眸凝视手中空的杯盏。“她至少菜‘色’好坏还是知道的。”亦有所思,闫诀自语。 疼和味道,没有情魂就剩这两种感受了吗?四日不见,小妮子体内的气息变强了不少,而他终于嗅到金光点星的气息,东郊也算有所收获。 谁还不知道菜‘色’好坏,盛坝抿着嘴继续顶着一张路人甲的脸,刚才与乌嫣姑娘下楼擦肩而过,那妆浓的,墨发上别着的‘玉’环倒是好东西。.. 他瞧着闭关三天才出‘门’的主子,不是突然说调修,这修怎么比之前起‘色’还差,还有主子出关后喊乌嫣姑娘都是小妮子小妮子的,小年纪是真小,妮子?就那脾气姑‘奶’‘奶’都没那么飙的。 “给我找群最好的厨子!”闫诀想想吩咐道,自己不出现那就尽可能的满足对方。 盛坝默默点点头,有钱,不难。不对,找群最好的厨子,一群可有点难度。 “太傅的资料等下送来!”三老之一,也不是路人甲。而且乌嫣和那九‘门’副督走的未免太近,还有那闲染的手下拈‘花’,她以前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自己所见是天生不喜有人结伴,不过俩个‘女’人比男人贴在身边顺眼。 盛坝歪了下头,又立刻点点头道,“明白。”找黑料这活超级简单。 “太子殿到现在还没动静?”福咒这东西,放在乌嫣身上一天,闫诀心里就多一笔不痛快,把命给小妮子还真是大气,累积起来的人情还想一穷二白的乌嫣怎么还,拿人还?痴心妄想简直做梦! “进这店前收到最新消息,似乎醒了继续派人盯着,有其余动静立刻向您汇报。..”盯着琴廖还不是因为乌嫣姑娘,那家里‘交’道的事主子可一点没上心,提醒?盛坝才懒得说,天高家中远,他就奴才,哪有奴才提醒主子做事的道理。 ‘扣扣扣’敲‘门’声响起,闫诀抬手。 盛坝立刻前去开‘门’。 “都跟着我来你也不主动点,非要我下楼主动上‘门’。”闲染悠悠开腔,望着满桌微微动过的菜肴,儒笑了一脸,真是疯子,连菜都要点乌嫣那屋相同的。 “别人宴客掌柜的你,我进去不是妨碍你谈生意,大中午喝酒想必掌柜的你做了一单大买卖,恭喜恭喜。”闫诀瞧着最近的闲染,哪还有在宛水城时的一成不变,也学着多事了。 同样,自从洗去那黑脸易容,破穿身份的闫诀与自己平起平坐反而合理。 “你们俩出去。”闫诀对乌嫣的态度过于特殊,闲染准备继续问问。 舍纪和盛坝直接出去,反正要打,彼此都觉得对方不是对手。 闲染挥手立刻布下结界,脸上的儒笑消失殆尽,沉音问道,“你究竟想从乌嫣身上得到什么?” “虽说她的师傅是你的师叔,那如果没记错你来栩伏好像是断了师徒关系后才来,那乌嫣与你没关系,多余的注意掌柜的你还是心赚钱就好。”闫诀眯眼,左眼下的朱红痣繁华了整张容颜,隐宗虽不在闲染老家碧穹,但他想知道自然有本事查的到。 “我的事倒是一清二楚。乌嫣是我当铺的驱鬼师,怎么能说没关系,即便你再用心,她心里也没有你吧。”闲染托腮,喜欢个没有情魂的臭丫头,这可真是悲剧。 “那又如何,即便没心入了我的眼,只能是我的。”知道乌嫣没情魂也不算大事,捏不到自己的把柄,闫诀看闲染也没别的办法‘逼’问,就这点手段,有点弱啊。 “凡事都有所图,明知‘花’多少心思都得不到,那就不仅是要人,还要别的东西吧。鬼煞让给乌嫣,难道想帮她得到剩下的,集齐了鬼煞不会是想打开鬼‘门’关吧?”知自己身份居然无视,那就是瞧不上。那乌嫣剩下对方可以利用的就是那鬼煞。闲染一丝一毫猜不透闫诀真正用意。 “放心,图也图本是我的东西,除了乌嫣你还是你身后,包括这整个栩伏都入不了我眼。”闫诀嚣张说的确是实话。摩挲着指骨,谁也不会无聊到对玩具当人生。 话说死了,也聊不下去,闲染挥袖撤掉结界,恢复一脸儒笑起身,似刚刚才知道一般说道,“对了,外界盛传琴子祁喜一十六岁的‘女’子,不仅之前携手逛街,‘私’下将个人所有财产转赠此‘女’,真是好福气啊,说不定不久直接就是皇妃了。慢坐,我还有生意要忙!”闲染笑容更深,果然提到乌嫣与旁人关系亲密,闫诀的气息都有了‘波’动,抛下话心情大好,笑眯眯的离开。 ‘小妮子可以啊,这才多久和那病怏怏玩上了,一个太子一个二皇子,一个送命一个倾尽家产,能耐是真能耐。’闫诀翘起眼尾,冷眸瞅着进屋的盛坝。 左右移动眼珠,盛坝避开主子那骇人的目光,虽然没人盯着乌嫣姑娘,他确实派人盯着琴子祁,不是之前忙着处理琴廖的事,他还在思索怎么告知能减少主子的怒意。 多谢收鬼掌柜的多事,只是带过一句携手,乌嫣姑娘可先‘摸’对方的脸,还是大街上主动的。盛坝拢着双眼心虚朝主子笑了笑,“跟着沈镜月的人回报,对方请乌嫣姑娘解决这霓岚的剥皮案,小乞丐也是受害者之一。” “然后呢?”闫诀抿了一口茶水,表情好了不少。 第203章 三家无眠 “她们刚才又去了小乞丐家,琴子祁最近有被废位的趋势,暗中有人盛传剥皮案是琴子祁所为,帝君见二皇子与‘女’子走的近开始也有了顾忌,沈镜月背着乌嫣寻的帮助,但帝君那边似乎要借势将剥皮案变成罢免九‘门’总督的罪名,不管是不是他干的。”霓岚皇权之间的事,本不该他们隐宗干涉。 “琴子祁背着符咒,帝君原本最放心现在扯到‘女’子,自然也就成为眼中钉这事就先放着,从东郊找到的那具车夫尸体查的如何?”虽然是繁家人动手,但那具没魂的尸体很奇怪,就和夜市一样,车夫动手但没能力。 “魂上身,底下的人整个霓岚开始寻人。”大海捞针呗,盛坝已经感觉人手不够用了。 “那割破乌嫣的脸,下‘药’的人呢?” “沈镜月抢在我们之前抓人,人在九‘门’内!” “杀了!”闫诀起身。 “属下遵命。” “我回去休息,有事记住要立刻禀告。”乌嫣修为上涨,闫诀望着窗外的碧天,不久自己的东西应该快出现了。 没找到乌嫣之前他急着寻人,找到了等对方强大归还自己所有。 他对这栩伏的一切没有留恋的,对于隐宗的人与事,自己用不上能避就避。.. 乌嫣认了师傅,六年而已,难道对这世界真有了感情,她难道没有想过回自己原来的世界,可回去又如何,也还是没有情魂。 有时他想过,小妮子那二十年的记忆涌入他的脑子里,无时无刻只要他想就能看见。 如果没有意外,如果没有情魂,他还会向现在一样,慢等乌嫣自己长大? 如他最开始的自己,怕是做那给乌嫣最多的麻烦促使对方以最快的速度提高修为的人吧。 他究竟是自己变,还是被这二十载弱小情魂所影响。 “真没意思!”突然用上心口的烦躁,闫诀自我嘲笑喃语负手摇头离开。 盛坝赶紧看一眼主子盯着的方向,就是一窗户的碧天,当然没意思。这主子情绪起伏怎么年纪大一岁,起伏就莫名的大。 ———— 霓岚国东城一村子,不荒不繁夕阳沉夜幕黑,家家户户屋内掌灯大‘门’紧闭,白日喧嚣聊到饭桌就成为差不多讲没味道的下酒菜,即将索然无味毕竟事不关己,洗洗脚盖着太阳爆晒后暖和的被子,眼睛一闭该睡觉的立刻睡觉。.. ‘妇’人想着拢着裘衣的权贵,那张惊鸿苍白脸在梦中与自己婀娜‘交’织。 男人想着的不是英姿飒爽就是媚眼如丝,白天不敢在自己婆娘面前多一句嘴多看一眼,梦里想想也不是罪。 个人个梦,有人无眠。 村长从中午回家躺下后就开始疑神疑鬼,能辟邪的让家人买了回来,地上墙上‘床’上,就连自己卧房大‘门’就放满的八卦镜,可村长还是不放心,就瞪大的眼珠困到不行就不是不敢睡。 “她们刚才又去了小乞丐家,琴子祁最近有被废位的趋势,暗中有人盛传剥皮案是琴子祁所为,帝君见二皇子与‘女’子走的近开始也有了顾忌,沈镜月背着乌嫣寻的帮助,但帝君那边似乎要借势将剥皮案变成罢免九‘门’总督的罪名,不管是不是他干的。”霓岚皇权之间的事,本不该他们隐宗干涉。 “琴子祁背着符咒,帝君原本最放心现在扯到‘女’子,自然也就成为眼中钉这事就先放着,从东郊找到的那具车夫尸体查的如何?”虽然是繁家人动手,但那具没魂的尸体很奇怪,就和夜市一样,车夫动手但没能力。 “魂上身,底下的人整个霓岚开始寻人。”大海捞针呗,盛坝已经感觉人手不够用了。 “那割破乌嫣的脸,下‘药’的人呢?” “沈镜月抢在我们之前抓人,人在九‘门’内!” “杀了!”闫诀起身。 “属下遵命。” “我回去休息,有事记住要立刻禀告。”乌嫣修为上涨,闫诀望着窗外的碧天,不久自己的东西应该快出现了。 没找到乌嫣之前他急着寻人,找到了等对方强大归还自己所有。 他对这栩伏的一切没有留恋的,对于隐宗的人与事,自己用不上能避就避。 乌嫣认了师傅,六年而已,难道对这世界真有了感情,她难道没有想过回自己原来的世界,可回去又如何,也还是没有情魂。 有时他想过,小妮子那二十年的记忆涌入他的脑子里,无时无刻只要他想就能看见。 如果没有意外,如果没有情魂,他还会向现在一样,慢等乌嫣自己长大? 如他最开始的自己,怕是做那给乌嫣最多的麻烦促使对方以最快的速度提高修为的人吧。 他究竟是自己变,还是被这二十载弱小情魂所影响。 “真没意思!”突然用上心口的烦躁,闫诀自我嘲笑喃语负手摇头离开。 盛坝赶紧看一眼主子盯着的方向,就是一窗户的碧天,当然没意思。这主子情绪起伏怎么年纪大一岁,起伏就莫名的大。 ———— 霓岚国东城一村子,不荒不繁夕阳沉夜幕黑,家家户户屋内掌灯大‘门’紧闭,白日喧嚣聊到饭桌就成为差不多讲没味道的下酒菜,即将索然无味毕竟事不关己,洗洗脚盖着太阳爆晒后暖和的被子,眼睛一闭该睡觉的立刻睡觉。 ‘妇’人想着拢着裘衣的权贵,那张惊鸿苍白脸在梦中与自己婀娜‘交’织。 男人想着的不是英姿飒爽就是媚眼如丝,白天不敢在自己婆娘面前多一句嘴多看一眼,梦里想想也不是罪。 个人个梦,有人无眠。 村长从中午回家躺下后就开始疑神疑鬼,能辟邪的让家人买了回来,地上墙上‘床’上,就连自己卧房大‘门’就放满的八卦镜,可村长还是不放心,就瞪大的眼珠困到不行就不是不敢睡。 村长从中午回家躺下后就开始疑神疑鬼,能辟邪的让家人买了回来,地上墙上‘床’上,就连自己卧房大‘门’就放满的八卦镜,可村长还是不放心,就瞪大的眼珠困到不行就不是不敢睡。 第204章 三只蚂蚱 “夜市二牛那孩子拿走几颗金珠?”乌嫣觉得肩膀有点小疼。.. “四颗。”跟自己这算数啊,沈镜月松开手。 拈‘花’盯着屋檐下的白灯笼,媚眼下垂指间名贵冰冷的宝石,石头金属一旦稀缺就有了价值,哪都一样,贪起来不都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她倒不觉的预测的画面有多离谱,人‘性’兽‘性’,噙起嘴角不禁冷哼了一鼻子。 “但白天我一直说拿走的是五颗金珠。夫妻二人知小乞丐行乞,李姐又在夜市,哪有这么巧合。 再说李姐在夜市知道四颗金珠的存在,也见过我们三人,如果不是声音,我也想不到她会是关联者。 我猜她不知九‘门’放人多给了一颗金珠,其余的估计拿走了,但剩下一颗金珠到底去哪了,一颗金珠虽小,但平常百姓一年不吃不喝估计都存不到。”乌嫣想了各种可能,这是她认为最合理的一种。 “皮都没了能藏哪?”不过确实还有一个地方,沈镜月双手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知道乌嫣为何不让自己看,可一切都是猜想,还不是事实。 “真要一起去我要事先说好了,再惨人都死了,拿走金珠何必剥皮后面或许还有人,与剥皮案相关还是无关,但与小乞丐死因有关的人必须找出来,一个都不放过。‘花’钱请我办事,你不能动手。”乌嫣起身拍拍沈镜月的肩膀,脏她的手就好,尤其是琴子祁被人盯着的时候,副督大人又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出错然后大做文章。 乌嫣算对沈镜月说明白,三人立刻上了小乞丐家客厅屋檐之上。 等掀开一寸瓦片,下面已经吵得不可开‘交’。 “你们俩兔崽子忙轰轰的找我来,赶紧是想威胁我。我李姐的钱都想讹,也不怕拿钱没命‘花’。”李姐的态度比白日咄咄‘逼’人,双手‘交’叉‘胸’前满眼不屑打量面前的小夫妻。 “呦李姐,讹这词你可别瞎说,一年前你找上‘门’让二牛出去讨饭可说好的每日行乞的钱你我对半分,以前小崽子活着收了多少钱还知道,怎么最后一笔大的,人没气了你还‘私’藏了一颗金珠。”田妮的脸被乌嫣之前甩了一巴掌到现在肿得更厉害,边说话边抹掉溢出来的口水。 她狠狠瞪着坐在棺材边喝酒的废物,成天就知道喝,怎么就不直接喝死算了。 “二牛从九‘门’放出来就‘交’给我四颗金珠,你的两颗我可给了,那贱人胡言你就信,别给我无理取闹。”李姐盯着对方突然拢眼讥笑,“要真还有一颗金珠,或者是你拿走怕我先上‘门’质问,提前反咬一口吧。” “大牛你死了啊,还不赶紧说几句。”田妮脑子没有李姐活络,一时不知怎么回,一跺脚立刻去揪对方的耳朵。 “去去去,没看见老子在喝酒小心连你们俩臭婆娘一起打。”大牛满脸燥红,嚼着一把‘花’生喝得正在兴头上,嗓音都比酒醒时大了不少,他呵呵呵的裂开的嘴朝着李姐努眼‘荡’笑,也不知这老‘女’人的滋味吃起来够不够入味。 “打啊,你有种就打啊。”田妮双眼埋着刀似的往大牛身上‘插’,自己挨打的时候乖得和孙子一样,酒虫上脑就忘记自己是人是鬼了。 “你们俩有完没完,是想把白天那群瘟神再引回来。”李姐没空和这俩蠢货瞎折腾,直接往‘门’边走。 “不说清楚不能走。”田妮猛朝李姐冲了过去,干脆去抢对方头上的银簪子。 李姐赶紧扶住发髻,一脚蹬开田妮摔地,从地上爬起的田妮疼的心口小火苗腾然冒起。直接抓住一旁挑纸钱堆的铁铲子往李姐身上抡了过去。 ‘嘣——’清脆声,李姐及时躲开,铁铲子砸在棺材上。 李姐咬牙‘阴’森说道,“别忘记后来我连两颗金珠都给你了。”压着声,似有其余警告的成分,夜里没人会来看戏,但动静闹大了,一根绳子上的三只蚂蚱出了事谁也跑不了。 “真以为两颗金珠就完事了,二牛死了以后再也没人给我赚钱,再给五颗金珠!”差不多了,田妮终于说出找李姐来最终的目的。 “真敢朝我讹钱!”李姐眯着眼直觉不对劲,立刻往外走给她等着。 “干什么,呜呜——”最粗的绳子早在两‘女’打斗的过程中准备好了,大牛扯着绳从后绑住李姐的身,缠紧双臂。 田妮将供品桌上落满香火灰都发干的馒头狠狠塞入李姐大声‘乱’嚷的嘴里,扯破对方的‘唇’角。 见李姐‘乱’蹬的双脚不断踢着自己,田妮一直累积的怒意,双手握紧半米长的铁铲子嘣嘣往对方脚踝上死死的敲。 他们早有准备,李姐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栽在这算是看着长大的小屁孩手上。疼得眼白是血丝,眼泪划过太阳‘穴’,一个劲的流。 终于打痛快的田妮舒了一口长气,一个巴掌甩在自家废物脸上,“当老娘死人不成,就这种‘骚’‘浪’货你也惦记。” 大牛正‘摸’着李姐的身子起劲,被婆娘一耳光打懵圈,刚要还手。 田妮掏出怀里准备好的匕首,铮的一声,刀刃出鞘。这还真吓到大牛,自家婆娘不是只说讹钱,没说杀人啊,酒意都吓没了一半,哪还敢还手。 “还不去盯着大‘门’,没钱你以后喝什么酒。”田妮看李姐不爽多年,以前用得着对方赔笑那是没办法,现在二牛死了,赚钱的工具没了,她再不懂,也知道李姐赚得比自己多。 “给五颗金珠不就行了,非要我亲自动手。”刚才拉扯发丝凌‘乱’的田妮往地上躺着的李姐脸上直接吐了一口口水。 说实话,这种俯视砧板上鱼‘肉’的感觉,她觉得太爽了。一锭子直接坐在李姐肚子上。 闷声嗷嗷惨叫的李姐,被田妮的眼神吓得彻底知道怕了,连连点头可惜塞着馒头的嘴,根本说不了话,她给钱还不行吗? 有些爽感开始就不会结束,田妮撑开双‘腿’坐着李姐的肚皮上,歪着头一手抓住对方比自己‘精’致的发髻,小刀哗哗割断黑丝,拿出发间的银饰。 第205章 彻底窝斗 见田妮手里的碎发,李姐瞪大着眸,杀人的心有了但根本动弹不得。.. ‘乱’七八糟满地碎发,田妮将‘摸’出来的所有首饰可以在自己眼前摆完一下,才放在一旁干净处。 银耳坠,金戒指,从下至上不放过任何一样值钱的。 李姐见那刀子到现在还没‘弄’伤自己,算了算了拿走,先留着命再说。 ‘摸’到李姐手腕袖口内有硬物,田妮双眼一亮直接用刀割破袖口,看见一片金光立刻就是一个耳光往李姐脸上打了过去,“那我儿子赚钱倒是养‘肥’了你。”说完,立刻掰开五串金镯子,这李姐平时就一金戒指招摇的不行,赶紧袖子里藏着更好的不让自己知道。 “哎呦,妮子你可收干净点。”老‘女’人算个屁,等老子拿到钱就玩更好的,大牛看见那么多的金镯子,被婆娘打一巴掌的气哪里还有,只感觉妮子不仅生的孩子能赚钱,绑个人钱来的更快,简直就是自己这辈子的财神爷。 “可真有钱啊!”妮子从李姐另外一只手又掰开三跟金镯子,‘摸’着对方的身子银锭子纹银都收刮了出来。 这还不够,她划破李姐的裙子。 本出钱消灾的李姐这可不干了,立刻疯狂蠕动身子,将身上的田妮硬是挤到一边。 “她肯定还有更值钱的在身上,快把人给我按住。”田妮两眼冒光。 大牛桌椅搬到‘门’边赶紧冲过来按住李姐的双肩。 布料被刀划破的声音,李姐恨,疯狂咒骂恨自己‘妇’人,二牛死的时候给什么钱,就该找人直接杀了这俩贪钱的废物。 雪白的‘肉’,‘露’出已经松弛的腰,大牛窘着脸摇头这肚子的肌肤,他还是喜欢的年轻的。 “哎呦呦。”田妮捂着嘴肆意嘲笑,死死揪着李姐腰间一根编织的红绳,往上提不忘得意说道,“李姐你不是说自己是寡‘妇’死了丈夫才来这村子一人生活,瞧不出来以前是个窑姐,这红绳还在可没有嫖客娶你过‘门’吧。” “呦李姐,讹这词你可别瞎说,一年前你找上‘门’让二牛出去讨饭可说好的每日行乞的钱你我对半分,以前小崽子活着收了多少钱还知道,怎么最后一笔大的,人没气了你还‘私’藏了一颗金珠。”田妮的脸被乌嫣之前甩了一巴掌到现在肿得更厉害,边说话边抹掉溢出来的口水。 她狠狠瞪着坐在棺材边喝酒的废物,成天就知道喝,怎么就不直接喝死算了。 “二牛从九‘门’放出来就‘交’给我四颗金珠,你的两颗我可给了,那贱人胡言你就信,别给我无理取闹。”李姐盯着对方突然拢眼讥笑,“要真还有一颗金珠,或者是你拿走怕我先上‘门’质问,提前反咬一口吧。” “大牛你死了啊,还不赶紧说几句。”田妮脑子没有李姐活络,一时不知怎么回,一跺脚立刻去揪对方的耳朵。 “去去去,没看见老子在喝酒小心连你们俩臭婆娘一起打。”大牛满脸燥红,嚼着一把‘花’生喝得正在兴头上,嗓音都比酒醒时大了不少,他呵呵呵的裂开的嘴朝着李姐努眼‘荡’笑,也不知这老‘女’人的滋味吃起来够不够入味。 “打啊,你有种就打啊。”田妮双眼埋着刀似的往大牛身上‘插’,自己挨打的时候乖得和孙子一样,酒虫上脑就忘记自己是人是鬼了。 “你们俩有完没完,是想把白天那群瘟神再引回来。”李姐没空和这俩蠢货瞎折腾,直接往‘门’边走。 “不说清楚不能走。”田妮猛朝李姐冲了过去,干脆去抢对方头上的银簪子。 李姐赶紧扶住发髻,一脚蹬开田妮摔地,从地上爬起的田妮疼的心口小火苗腾然冒起。直接抓住一旁挑纸钱堆的铁铲子往李姐身上抡了过去。 ‘嘣——’清脆声,李姐及时躲开,铁铲子砸在棺材上。 李姐咬牙‘阴’森说道,“别忘记后来我连两颗金珠都给你了。”压着声,似有其余警告的成分,夜里没人会来看戏,但动静闹大了,一根绳子上的三只蚂蚱出了事谁也跑不了。 “真以为两颗金珠就完事了,二牛死了以后再也没人给我赚钱,再给五颗金珠!”差不多了,田妮终于说出找李姐来最终的目的。 “真敢朝我讹钱!”李姐眯着眼直觉不对劲,立刻往外走给她等着。 “干什么,呜呜——”最粗的绳子早在两‘女’打斗的过程中准备好了,大牛扯着绳从后绑住李姐的身,缠紧双臂。 田妮将供品桌上落满香火灰都发干的馒头狠狠塞入李姐大声‘乱’嚷的嘴里,扯破对方的‘唇’角。 见李姐‘乱’蹬的双脚不断踢着自己,田妮一直累积的怒意,双手握紧半米长的铁铲子嘣嘣往对方脚踝上死死的敲。 他们早有准备,李姐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栽在这算是看着长大的小屁孩手上。疼得眼白是血丝,眼泪划过太阳‘穴’,一个劲的流。 终于打痛快的田妮舒了一口长气,一个巴掌甩在自家废物脸上,“当老娘死人不成,就这种‘骚’‘浪’货你也惦记。” 大牛正‘摸’着李姐的身子起劲,被婆娘一耳光打懵圈,刚要还手。 田妮掏出怀里准备好的匕首,铮的一声,刀刃出鞘。这还真吓到大牛,自家婆娘不是只说讹钱,没说杀人啊,酒意都吓没了一半,哪还敢还手。 “还不去盯着大‘门’,没钱你以后喝什么酒。”田妮看李姐不爽多年,以前用得着对方赔笑那是没办法,现在二牛死了,赚钱的工具没了,她再不懂,也知道李姐赚得比自己多。 “给五颗金珠不就行了,非要我亲自动手。”刚才拉扯发丝凌‘乱’的田妮往地上躺着的李姐脸上直接吐了一口口水。 说实话,这种俯视砧板上鱼‘肉’的感觉,她觉得太爽了。一锭子直接坐在李姐肚子上。 闷声嗷嗷惨叫的李姐,被田妮的眼神吓得彻底知道怕了,连连点头可惜塞着馒头的嘴,根本说不了话,她给钱还不行吗? 有些爽感开始就不会结束,田妮撑开双‘腿’坐着李姐的肚皮上,歪着头一手抓住对方比自己‘精’致的发髻,小刀哗哗割断黑丝,拿出发间的银饰。 第206章 田妮心思 二牛长大靠着他赚钱身活,自己平日除了睡觉喝酒,吃‘鸡’鸭鱼‘肉’都是田妮宰杀烧给自己吃,他杀人或许或者可以吧,可是二牛那尸体,他是真的真的不敢动手。.. “怎么着,卖了儿子被剥皮死了就怕了,别忘记你喝的每一口酒可都是二牛送命赚来的。大牛我就问你最后一句,干不干,找到找不到最后一把火把这房子烧了,你我离开去别的地方过日子。”田妮找东西捂鼻,当然,她想好了。 火里要放一男一‘女’一小孩三具尸体才合理,她彻底受够了伺候这废物,从‘摸’到李姐手上的金镯开始,她就已经决定彻彻底底一步到位,自己一人拿钱离开。 分钱?拜托长的是猪脑子啊她怎么可能和大牛分钱。孩子可是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的,废物可没疼过一次,自己才二十岁‘阴’雨天身子骨疼还不是月子没做就服‘侍’废物洗衣烧饭,自己生的孩子赚的钱本该部都是她的。 在屋檐看了一场黄雀在后的大戏,这田妮的反转乌嫣细想也是人‘性’变化的合理。压抑久的反抗,爆发起来更加惊人。 可沈镜月面‘露’凶光,拈‘花’不耻一脸,那如果自己有情魂会不会直接杀进去?乌嫣抓紧沈镜月的手,就怕接下去对方把瓦片给捏碎了。.. 她也真是,最近老想有情魂这事干嘛,没有才好,没有反而比身边二人淡定,想得更多。 楼下一番话内的意思,二牛从九‘门’总督出来就被李姐带走,还将分给自己的两颗金珠也给了亲爹亲娘,当夜二牛这小乞丐就被带卖走去别的地方,之后就剥皮死了,这李姐是关键人物。 沈镜月就着月光望着浓妆少‘女’没有喜怒的侧脸,此刻眼有思索她比自己还要冷静,她看问题比自己想得更深,或许说人‘性’善恶她居然比跑过杀场看过横尸遍野的自己看得更多。 那嚣张到不行的罗俪去了宛水城就再也没有回来,自己得到的线报就是衙‘门’中揽下所有罪名的‘妇’人死罗俪与宓家老爷‘私’下做了协议,最后就在结束案件的衙‘门’里,总督大人剥了罗俪的职位。 后来,罗俪就再也没有消息。 但她认识的罗俪,倾慕总督大人野心又重不会无故消失,她想查找却被总督大人那一句死了,结束。 直到她陪着宓家唯一的活人唯一的继承人,想尽办法的谈话,光头小妮嘴可真严,等自己一遍又一遍后面直接画像给宓嫙看,也得到异于小孩的冷漠‘死了’二字,其余的话就再也没有多一字。.. 而宓嫙,饱受虐待的身子痕迹虽越来越淡,但夜里睡觉必须盏灯的习惯,还有‘床’榻的纱幔被其一次又一次扯掉,零零种种都是被关封闭环境的心魇。 那消失的宓家,强塞给总督养的孩子,怕这背后是乌嫣的举动。 沈镜月用力阖眼才再度睁开,轻轻拍了两下乌嫣的手背,死太简单了,她控制自己的杀意,一个都不会放过。 拍自己干嘛?乌嫣眨巴眼,却见没了杀意的沈镜月朝着自己微笑点点头,神经。继续眯着眼往瓦片里面看。 大牛探手,从棺材里抱出尸体。他避开脸将尸体放在地上,起身。 捋好袖子的田妮又找到几把刀往地上一丢,“你去哪?”跑不掉的。 “瞧你,我还能去哪。”大牛刚才是把二牛的灵牌背对墙壁放,或许是酒意散,他整个后背一月冰霜般的刺冷,手中鱼际处不停擦着鬓角的汗,双膝下跪尸体边他也不知接下来要怎么做。 “废物,一脸眼力见都没有,给我两手按住腰。”田妮本想让大牛开第一刀,就这怂样平时喝酒吆五喝六的狂妄怎么就没了,让他动手肯定‘弄’的一沓糊涂,但还让对方按着腰,就是让对方心慌,没时间想旁边那堆钱的事,越恶心,对方越奔溃,找不找得到金珠反正都有利于自己之后放火逃走。 下面多的灯盏,让乌嫣的视线更加清晰。 只见那算瘦小的亲娘,竖起刀刃,一刀直接捅进满是污血绷带的‘胸’腔。换上更大的菜刀由着匕首戳出的第一口子往下哗啦。 沈镜月秉着呼吸,控制自己,但下面三人必须死,惨无人寰的死。不说别的,这就是畜生好不好,不对畜生还知道虎毒不食子。这可是亲爹亲娘,亲身自己的孩子啊! 拈‘花’听着下面切尸的声音,媚眼望着上空深黑的苍穹,还真做的出来啊。 杀‘鸡’杀鸭杀鱼不就和自己现在做的一样,就是面积大了一点,田妮探进去手开始从浑浊黏糊的内脏里面各种摩挲。 李姐一直拿口水浸着馒头往肚子里面吞,吃完了,她大声嚷嚷还有喊人的机会,可听着‘毛’骨悚然滑溜的噗嗤声阵阵,胃里上涌才吞下的馒头,赶紧在地上翻转身子哗哗,口里的馒头也被这急喷的污秽吐了出来。 流了满手血还有黑的透明的乌七八糟的液体,终于忍不住的大牛离开,赶紧离开尸体直接双手爬远点朝着地哗啦啦的大吐。 耳边两人惨吐声与涌入鼻子的尸臭味,‘交’汇的恶臭熏得田妮眼睛疼,她直接‘抽’出滑溜的肠子一寸一寸的‘摸’。 沈镜月牙‘床’都要咬碎了,眼角有点泪‘花’,实在忍不了直接跳下屋檐,这******到底是不是人。 乌嫣朝着拈‘花’抬抬下颚。 拈‘花’也不想看,立刻去陪沈镜月,但看着没有表情的乌嫣,拈‘花’第一次敬佩乌嫣内心的彪悍,就这忍耐力什么事干不成,立刻飞下屋檐。 还好尸体够小,肠子够短,终于‘摸’到肠子中的硬物,田妮两眼冒着骇人的光立刻抓住匕首划破,从渣子里‘摸’出一颗金光,赶紧起身抓起凉茶壶冲洗。 “疯子,你就是个疯婆子,呕——”大牛两‘腿’和棉‘花’一样发软,他望着多年枕边人,厉鬼吧,根本不是人,这就是厉鬼。 “哼!”田妮眯着眼角,上扬‘唇’瓣笑了笑,瞧着大牛长袍下摆的湿润,这废物居然吓失禁了,好呀太好不过,立刻握着发亮的金珠,刻意用满身污秽走到大牛身边。 第207章 门外敲门 “来,看看,这可是一颗金珠内。”污血恶臭的手捏着金珠往大牛脸上送。 “管,给老子管远点。”扑鼻尸臭呼啸而来,大牛简直要疯了。 “快跑!”擦着嘴角的李姐正好窝在二人身后边上点,抬头瞬间她看见田妮举着金珠的另外一只手背在后腰握着浑浊匕首。 大牛明白那瞬眼前一晃,还是慢了。他捂着往外喷涌热血的脖子,再瞧着满脸是血笑如魑魅的婆娘,呵!他相信报应了,他不冤。 大牛倒地朝着二牛不堪的尸体,脖子的血哗哗地上流,他此生做的最错的只有一件事让二牛生下来。又或者他这样的废物,根本不该做人的,还好二牛死了,死了好早点投胎找个好人家,老人家不是都说作恶者下地狱,他不信什么地狱。 他只想下辈子给二牛做猪狗,吃了也好,玩‘弄’也好,他真的对不起这人,这有自己血缘的孩子。 弥留之际,大牛第一次忏悔,瞪大赤红的双眼戛然断气,死前望着的还是二牛的尸体。 解决了一个还剩一个,田妮冷笑踢着不动的大牛,将金珠往金镯堆上面一丢,活动着手腕握着血淋淋的匕首往李姐走去。 “临死还多事,李姐你不知道多舌者死的早。”田妮扯掉‘插’入鼻子的布料。.. 乌嫣要留下李姐,正准备入屋抢人。 咚咚咚——乒乓锣鼓阵阵起,突然整个村子喧嚣肆起。 田妮本能挥出匕首,耳边是敲‘门’声她立刻捂住李姐准备嚷嚷的嘴。 ‘门’外的人寻思守夜的怎么把‘门’关了,可人家刚死了孩子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就赶紧嗅着‘门’缝说道,“村长家着火你们可要多注意,烛火什么的头七之前虽然不能断,但一定要注意别烧到屋子啊,我去救火你们家就不用来人了。” “好的我家注意着呢,你赶紧去村长呀吧。”田妮死死捂住李姐的嘴,避免声音奇怪让外人察觉。 乌嫣望着村长家的位置浓烟燃起,眨巴眼思索敲‘门’人的声音有点眼熟。她立刻跳下屋顶,搂住拈‘花’沈镜月换个位置站。 她食指低着‘唇’边,拈‘花’和沈镜月不解,但保持闭嘴。 乌嫣三人在二牛家正屋右边。 敲‘门’人从手里掏出刀子,悠悠从正屋左边开始走。 整个村子的村民都被熙熙攘攘的大火吵醒,尤其知道是村长家着火,赶紧提着水桶往外拎。 而在街道尽头的二牛家,外面越吵闹,里面就越安静。.. 男人试着推开左边的侧‘门’也推不动,将刀子往‘门’缝‘插’入,碰到‘门’栓一点一点移,终于打来‘门’,还好够吵闹没让屋里的田妮的听见。 乌嫣三人立刻上了屋檐,继续听。 村长家怎么会无故着火,难道是白天那群人干的,田妮一直听外面的人走的声音,始终没用听见,架在李姐脖子的刀都开始溢血。 突然脖子巨疼,手被人一刀划破,她惨叫一声不知发生什么事,就被一脚踹飞。 “你怎么才来!”呼,长叹一口冷气,李姐看见满脸麻子瘦的男人终于安心命保住了,被男人扶起。 “我还要问你,说好的时间不‘交’货,你知不知道老爷生气后果有多严重。”麻子脸与李姐今天越好见面的时间,等了一个时辰人还没出现,被收货的人一阵数落,只好来找李姐。 家中没人,被窝凉的,想想李姐能去的地方只有这户人家,要不是尸臭味过于重,他也不会起了疑心进来瞧瞧。 “看见没,就这样我怎么出去。”李姐颤抖着之前被打的双‘腿’,都来不及穿好衣服‘摸’着满头碎发‘阴’狠说道,“杀了她!” 麻子脸立刻去抓田妮。 “救命啊,救命啊,杀人啦!” “废物,一脸眼力见都没有,给我两手按住腰。”田妮本想让大牛开第一刀,就这怂样平时喝酒吆五喝六的狂妄怎么就没了,让他动手肯定‘弄’的一沓糊涂,但还让对方按着腰,就是让对方心慌,没时间想旁边那堆钱的事,越恶心,对方越奔溃,找不找得到金珠反正都有利于自己之后放火逃走。 下面多的灯盏,让乌嫣的视线更加清晰。 只见那算瘦小的亲娘,竖起刀刃,一刀直接捅进满是污血绷带的‘胸’腔。换上更大的菜刀由着匕首戳出的第一口子往下哗啦。 沈镜月秉着呼吸,控制自己,但下面三人必须死,惨无人寰的死。不说别的,这就是畜生好不好,不对畜生还知道虎毒不食子。这可是亲爹亲娘,亲身自己的孩子啊! 拈‘花’听着下面切尸的声音,媚眼望着上空深黑的苍穹,还真做的出来啊。 杀‘鸡’杀鸭杀鱼不就和自己现在做的一样,就是面积大了一点,田妮探进去手开始从浑浊黏糊的内脏里面各种摩挲。 李姐一直拿口水浸着馒头往肚子里面吞,吃完了,她大声嚷嚷还有喊人的机会,可听着‘毛’骨悚然滑溜的噗嗤声阵阵,胃里上涌才吞下的馒头,赶紧在地上翻转身子哗哗,口里的馒头也被这急喷的污秽吐了出来。 流了满手血还有黑的透明的乌七八糟的液体,终于忍不住的大牛离开,赶紧离开尸体直接双手爬远点朝着地哗啦啦的大吐。 耳边两人惨吐声与涌入鼻子的尸臭味,‘交’汇的恶臭熏得田妮眼睛疼,她直接‘抽’出滑溜的肠子一寸一寸的‘摸’。 沈镜月牙‘床’都要咬碎了,眼角有点泪‘花’,实在忍不了直接跳下屋檐,这******到底是不是人。 乌嫣朝着拈‘花’抬抬下颚。 拈‘花’也不想看,立刻去陪沈镜月,但看着没有表情的乌嫣,拈‘花’第一次敬佩乌嫣内心的彪悍,就这忍耐力什么事干不成,立刻飞下屋檐。 还好尸体够小,肠子够短,终于‘摸’到肠子中的硬物,田妮两眼冒着骇人的光立刻抓住匕首划破,从渣子里‘摸’出一颗金光,赶紧起身抓起凉茶壶冲洗。 “疯子,你就是个疯婆子,呕——”大牛两‘腿’和棉‘花’一样发软,他望着多年枕边人,厉鬼吧,根本不是人,这就是厉鬼。 “哼!”田妮眯着眼角,上扬‘唇’瓣笑了笑,瞧着大牛长袍下摆的湿润,这废物居然吓失禁了,好呀太好不过,立刻握着发亮的金珠,刻意用满身污秽走到大牛身边。 第208章 城中天警 脚下的浓烟伴随噼里啪啦木质焚裂声,屋顶的三人这才跳下。.. “快,不好啦,那头大牛家也着火啦。”屋顶瓦片坠落声,远处的人一瞧浓烟滚滚,又分出大部分人跑来救火。 “邪‘门’不邪‘门’,怎么突然半夜两家都着火。”打着水的村民衣裳都没穿好,直接从‘床’上火急火燎跑出来救火。 “谁知道啊这火可别连着房子烧整个村子,村长也不知做什么孽下午叫家里那些个小的去买黄符纸八卦镜什么的,满屋子的黄符纸肯定睡觉不注意,先进去救火的人说身都烧着了,活活疼死的惨得不行。” “不行不行,村长虽死了明个大家聚聚,该找驱鬼师去去邪气。” 两个提着木桶的村民一边絮叨,一边往大牛奔走。 “呵,后背贴那么多黄符纸,‘床’头放那么些个灯盏还真是报应。”沈镜月还以为村长实在想不开**的。越心虚越害怕,越害怕越作孽。 “所以,心理素质不好的人就别作孽。”拈‘花’望着乌嫣没表情的侧脸,有时候吓人得到内心煎熬的惩罚或许更重,努努乌嫣的臂膀,“你在想什么?” 乌嫣闻着空气中烧灼的味道,村长还是大牛家算自食其果,她只是疑‘惑’,“你们说,李姐腰上的红绳是干嘛的,好像是信物一样很重要。” 沈镜月示意拈‘花’说。 拈‘花’开拈‘花’坊的,自然知道的比较多,“窑姐‘花’娘‘花’魁头魁,一般分这四档次,喊窑姐算接客里面档次最低的,但也是最容易‘花’小钱被恩客赎走娶回家做妾什么的,腰间红绳在窑姐里面盛行,初入窑子接客起系上红绳,算另外一种贞洁,被恩客娶回家过‘门’,丈夫会割破红绳代表‘女’子与之前的身份一刀两断重新过日子。”也算是心理安慰或者某种寄托。 “原来如此,难怪那李姐被割破红绳反应那么大,可是李姐撑死三十岁,她身的家当加起来可不是小数目,买屋买田找几个下人伺候到死都绰绰有余,让小孩行乞可赚不到那么多钱。” “‘交’货?老爷?麻子脸还有李姐之前说的不会就是卖小孩吧。”拈‘花’想到之前听见的。 “找到人看看再说,沈镜月你抓前面第三间屋子的人问李姐离开的方向。”小尾巴跟着很勤奋呀,也不知道这些尾巴的主子给不给加班费。 不一伙,沈镜月牵来两匹小尾巴似乎准备好的骏马朝乌嫣走来,“这尾巴是新路子。”不是下午甩掉的那些。 拈‘花’‘摸’着棕‘色’俊马油亮的‘毛’,不是便宜货,给的也大方。 乌嫣单马,沈镜月与拈‘花’同骑。.. 乌嫣扯着缰绳,踏着马蹄来到两巷‘阴’暗处说道,“你们家主子没死?” 这话说的,‘阴’暗中与乌嫣相识的小黑想想恭敬回应道,“没有。” 听到熟悉的声音,乌嫣笑了笑,“没死就好,小黑黑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别派人盯着我,等我手上事忙完找他有话聊,叫他洗干净脖子。”宛水城被自己抢了俸禄的小黑子,还真是好久不见。 直接被点名,小黑子想想也不觉得奇怪,立刻应承,“一字不漏,如实禀告。” 两马沈镜月领头,在黑夜中策奔离去这处焦糊村。 “收队,回府。”‘阴’暗处小黑走出,月光印在玄铁面具下叫人感觉不觉而厉。 “领头,真不继续跟着姑娘了?”同样黑衣黑面具的手下咻咻从四面八方聚在小黑身后。 “这么多家人跟着,姑娘唯独拎我们这边人说话照做就好了。”太子让他们能让乌嫣会发现的跟踪,意思本身就是要告诉乌嫣主子醒了。 小尾巴跟着乌嫣走,小黑一群提前收工的人还和其余尾巴打打招呼,反方向离开。 “他们家怎么不跟了。”其余尾巴纷纷莫名,但非常羡慕。 “我哪知道都赶紧跟上,人家要溜咱们只有被溜的份,大半夜就不能好好睡觉到处瞎跑什么!”一想到盛坝大人最近心情可不好,一群知道自己被发现的人还是继续跟着吧,累比接受盛坝大人无言的冷空气好太多。 “怎么往城中跑?”半路追上李姐的马车,沈镜月发现对方谨慎饶了不少弯子,最终的方向居然是富权最多的霓岚城中。而且半夜居然有信物,直接给守‘门’人看后立刻放行进城。 “什么人?”守‘门’人两根矛‘交’叉挡住乌嫣三人的去路。 沈镜月从怀中掏出九‘门’总督的令牌,守‘门’人一瞧这才单膝下跪行的是军礼,“大小姐请进。” 见到军礼,还有大小姐的称呼,沈镜月黑下脸来,“不是说了我是九‘门’人,不再是沈军的人。” “大小姐,您无论是谁都是沈将军府里的大小姐,这点无法改变,还有您是太子正妃候选之一。”上头传令让他们看见沈镜月这样说。 “谁让你们传话的?”提醒自己的身份不会是太子,沈镜月冷脸挑高眉峰俯视道。 “天。”守卫只说一字。 沈镜月立刻驾马离开,乌嫣紧跟其上‘天’沈镜月怎么一听脸‘色’都煞白不少。 “该死的,天是帝君。”沈镜月解释给乌嫣拈‘花’听。 帝君不是不管后宫皇子婚事等,怎么会突兀到对外释放看重自己做太子正妃的意思。帝君示意,自己与琴廖说好的‘交’易可能会被打破,即便琴廖再强,天在一日,永远是天。 “然后呢?”乌嫣眨巴眼,瞧对方脸上的汗都要急出来。 “我不嫁人,不嫁太子。”沈镜月盯着乌嫣,她们这两匹马的马蹄铁可代表是太‘子’宫里的马,太子目前唯一上心的‘女’子只有乌嫣。 “我又不是太子你愁吧吧的瞧着我干嘛,不过你嫁太子我必重礼相送。”谁的老婆是繁‘花’,她就‘弄’谁,沈镜月嫁给琴廖自己可省事不少。 “那如果以后我找你帮忙不嫁太子,需要给你多少?”沈镜月提前预约。 “给多少这活都不接,太子人不错啦,你就嫁嫁吧。”乌嫣随便说说。 坐在沈镜月身后的拈‘花’噗嗤一声媚笑出来,她在想乌嫣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笑啥,说出来乐呵乐呵。”乌嫣觉得这俩‘女’的眼神怎么都怪怪的。 沈镜月无奈叹气,拍拍拈‘花’搂自己腰的手让对方说,开玩笑,太子人不错,是对你一人不错吧。 第209章 三公太保 拈‘花’拢着媚眼笑看真不知道的乌嫣,“在宛水城的拈‘花’坊太子身边除了你,还出现别的‘女’人没?” “不是还有你,其余的倒是没看见。”乌嫣在山上遇见琴廖整个山一直以来也就自己一个‘女’的,要不是师傅专‘门’‘弄’个屋子给自己住,同睡同吃同沐浴自己没什么,师傅每次急着跳脚从山顶打自己到山下,从山下打自己到三头,打久了男‘女’有别就有别吧。但真的容易忘记自己是‘女’的。 “我屋内都不进,太子在都是让舍纪服‘侍’的,除了服‘侍’你的时候我才出现但都不敢久留,更加不敢看面具后的脸。”神经还真大条,拈‘花’不由扶着额头,自己服‘侍’琴廖那心可是分分钟掉在嗓子眼。 乌嫣努努嘴回忆,对琴廖她本身就视而不见,在宛水城见面的次数也不算多吧,“为什么不敢看面具后的脸。”好像也是,以前山上琴廖不戴面具,她后来以为是因为身份。 “琴廖身边,无论是皇宫太子殿还是这城中的太子府从上到下没有一个‘女’的,尤其是看过他黑罩后面脸的‘女’人死了。”拈‘花’觉得琴子祁习惯也丑,但没琴廖狠,至少人家的副督都是‘女’的。 ‘变态’琴廖对自己的敌视,难道因为她是‘女’的。乌嫣没想过要了解琴廖,有互动都是对方几十次主动要杀自己才产生的联系。 “李姐的马车停了。..”乌嫣指着前方,错开对于琴廖的话题,找时间自己还要主动去还东西,把命给自己脑子存粹有病。 三人下马,沈镜月双手拍了一下马背,驾驭有素的二马自己回太子府。 李姐和麻子脸从后‘门’走,麻子脸左右张望从车险拖着一不大不小的麻袋迅速进入后‘门’。 大‘门’两边有四位家奴把守,身高马大戒备异常严谨。 还在远处巷子观察的三人,先审视环境再说。 “李府?”乌嫣瞅着阔气十足的大‘门’,独出牌匾上的二字。 “麻烦!”太意外,沈镜月挠着后脖想不到李姐二人会与三公之一的李家有关系,对乌嫣解释道,“这是太保李府,朝廷正一品,与太傅周定天并肩三公之一李博朗,同样是两朝元老。太傅从现任帝君幼年开始教导礼数,太保李博朗同样相伴教导监国。” “瞧我这富贵命,一天就见两位正一品。”乌嫣拢眼笑,很好呀两朝元老,琴子祁符咒的事应该知道吧。 “拜托,这俩正一品要同时向帝君谏言,太子位都会立刻换人做,正一品的权势不简单的。”沈镜月不知乌嫣是心大,还是真的不懂这背后的深意。 “那如果三公一起谏言换太子?”乌嫣就随便问问。 “如果加上太师的话,估计不是换,而是直接死!”沈镜月想到太师,运气还不错没碰见他。 “你们在外盯着,我一个人进去探探路,这李府布了阵法。”既然有镇魂司,那当权者自然防人还会防鬼。 “你小心一点,前往别被抓到,这是李博朗的本家。”沈镜月一听有阵法,术业有专攻就不掺和,无能硬闯就是累赘。 乌嫣看着自己绯红长裙,伸手往拈‘花’怀里‘摸’掏出脂粉盒,雪白的粉,哗哗往脸上拍。粉红眼皮都没了“像不像鬼?” 拈‘花’摇摇头,掏出怀中小小蛤贝,将血一般的红‘艳’的胭脂往乌嫣嘴‘唇’上面‘摸’。 黑发齐腰,绯红长裙,面如死鬼,‘唇’红似血。她和沈镜月都满意的点点头,“现在的模样非常鬼。” 得到肯定,抖掉脸上多余的****,乌嫣一个纵声,淹没于黑夜,闯入李家。 “琴廖身边,无论是皇宫太子殿还是这城中的太子府从上到下没有一个‘女’的,尤其是看过他黑罩后面脸的‘女’人死了。”拈‘花’觉得琴子祁习惯也丑,但没琴廖狠,至少人家的副督都是‘女’的。 ‘变态’琴廖对自己的敌视,难道因为她是‘女’的。乌嫣没想过要了解琴廖,有互动都是对方几十次主动要杀自己才产生的联系。 “李姐的马车停了。”乌嫣指着前方,错开对于琴廖的话题,找时间自己还要主动去还东西,把命给自己脑子存粹有病。 三人下马,沈镜月双手拍了一下马背,驾驭有素的二马自己回太子府。 李姐和麻子脸从后‘门’走,麻子脸左右张望从车险拖着一不大不小的麻袋迅速进入后‘门’。 大‘门’两边有四位家奴把守,身高马大戒备异常严谨。 还在远处巷子观察的三人,先审视环境再说。 “李府?”乌嫣瞅着阔气十足的大‘门’,独出牌匾上的二字。 “麻烦!”太意外,沈镜月挠着后脖想不到李姐二人会与三公之一的李家有关系,对乌嫣解释道,“这是太保李府,朝廷正一品,与太傅周定天并肩三公之一李博朗,同样是两朝元老。太傅从现任帝君幼年开始教导礼数,太保李博朗同样相伴教导监国。” “瞧我这富贵命,一天就见两位正一品。”乌嫣拢眼笑,很好呀两朝元老,琴子祁符咒的事应该知道吧。 “拜托,这俩正一品要同时向帝君谏言,太子位都会立刻换人做,正一品的权势不简单的。”沈镜月不知乌嫣是心大,还是真的不懂这背后的深意。 “那如果三公一起谏言换太子?”乌嫣就随便问问。 “如果加上太师的话,估计不是换,而是直接死!”沈镜月想到太师,运气还不错没碰见他。 “你们在外盯着,我一个人进去探探路,这李府布了阵法。”既然有镇魂司,那当权者自然防人还会防鬼。 “你小心一点,前往别被抓到,这是李博朗的本家。”沈镜月一听有阵法,术业有专攻就不掺和,无能硬闯就是累赘。 乌嫣看着自己绯红长裙,伸手往拈‘花’怀里‘摸’掏出脂粉盒,雪白的粉,哗哗往脸上拍。粉红眼皮都没了“像不像鬼?” 拈‘花’摇摇头,掏出怀中小小蛤贝,将血一般的红‘艳’的胭脂往乌嫣嘴‘唇’上面‘摸’。 黑发齐腰,绯红长裙,面如死鬼,‘唇’红似血。她和沈镜月都满意的点点头,“现在的模样非常鬼。” 得到肯定,抖掉脸上多余的****,乌嫣一个纵声,淹没于黑夜,闯入李家。 第210章 进不夜街 “哼,什么高官老爷也不过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老都老了,女人不玩偏偏喜欢上男童。..”李姐找小乞丐行乞多年,但送这李家第一个孩子天亮前将人带走她就不想干了,但很多事就和当年进窑子一样,一旦开始就没结束的可能,而现在这活不干除非死。 “闭嘴还没完了你,这可不是我们该议论的事还是赶紧出去找货要紧,实在不行只能从村子里面抓了。”麻子脸压着声瞪着多嘴的李姐。 乌嫣压着眼皮一字不漏的细听,明天还来那就跟着这俩货先离开。 没多久,拈花沈镜月看着出现的乌嫣问,“什么情况,你这么快就出来了?” 乌嫣摇摇头,“这家老爷好男童这口,让李姐和麻子脸送人,刚送进去的小男孩太瘦没要,让他们继续找明天送进去新的。” “喜好男童!”沈镜月嗔目,她望着不远处李府大门的牌匾,这李博朗是不是疯了,三公之一正一品居然有这癖好,“那二牛真是李博朗杀的?”沈镜月也不知是不是夜太凉,莫名头皮发麻。 下垂眼皮眼睫一颤,“你们俩乔装男的,我要绑架李姐与麻子脸问清楚部。..”确定与二牛有关背后人是这李府,五颗金珠的单子可以结束了。 拈花皱着黛眉轻笑一声,朝着乌嫣点点头却问道,“如果杀害二牛的真凶是李博朗,这能震动霓岚国的正一品你会杀了吗?”真的不是小事。 “就如田妮,何必我们直接动手,有些时候毁比杀更折磨人不是嘛。”真要动手乌嫣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恩怨千千万与她无关不会插手,但二牛的死,从根本上来说还是与自己有关。 如果自己说明白,二牛根本不是死的这么惨。 没见过自己他可能还是死,但因为她,死了还被亲娘开尸这点与她的言语脱不了关系。 找了两件灰色长袍,高发用布绳高高竖起,脸戴布巾乔装好的拈花沈镜月已经窝在李姐他们来时的车厢内。 终于按着规矩的路线走出李府后门,麻子脸扛着布袋往车厢内一丢。扶了一把李姐一起上车,车轱辘滚动马车在黎明之前按规矩一定要离开霓岚城中。 “这孩子怎么处理?”车外的麻子脸想想往车厢内继续说道,“你好好检查有没有醒,就怕装昏听见不该听的,实在不行干脆杀了。..”麻子脸总觉得哪不对劲,避免之后一直不放心那就只有死人最安。 “我问你话呢!”上车后一点声音都没有麻子脸赶紧停下马,推开车厢一脸惊愕李姐和麻布袋部消失。 “该死的贱人,居然敢给老子跑了!”麻子脸就觉得李姐早晚有一天会背叛自己,跳下马车拉开后车厢可以打开的门,更加确定李姐扛不住终于背弃了自己,双手挠头一下慌了神立刻跳上马车调准方向往李府去汇报消息。 可在颠簸中,麻子再想李姐那身子骨拖麻袋下车自己怎么一点动静都听不见,难道,难道自己多嘴九门的人注意之前死的小乞丐,李府决定杀人灭口? 干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关键时候谁也不会相信谁,麻子脸立刻将马车换个方向还是先回自己的大本营再说。 暗处,拈花扛着麻袋。 沈镜月扛着弄昏迷的李姐问乌嫣,“怎么放了那麻子?不是说两人一起绑架。” 乌嫣摸着自己如鬼白脸盯着远处的马车,“我想试试李姐消失他的反应,直接跑路那就立刻抓,回李府报信对方比我们更着急找人杀人灭口,可那麻子脸的武功一招一式可不是花拳绣腿,那样的身手何必干这档子风险高的活。” “的确,那麻子脸杀田妮的招式果断快速,干杀手比这送小孩赚的更多。”沈镜月本打算抓到人再问个究竟。 “而且,我刚才才想到二牛的皮丢在水中发现尸体扩散了剥皮案的舆论,但你们想想刚才处理二牛家他毁尸可非常的谨慎,那样的火势村的人都来灭火也只能看见烧糊的尸体。”乌嫣双眼发亮细琢深究,尤其刚才那个小拇指戴着金托红宝石的男人,嗓音听上去明显就是个太监,正一品李大人的癖好,怎么会是个公公找人。 顺着麻子脸的踪迹,三人扛着两人来到霓岚城中的不夜街。 栩伏四国明面的太平已经几十年,安逸滋生繁华,繁华蔓延消费。 霓岚国四城一都都有自己主营夜间营生的闹市。 白日小贩大街吆喝,可夜幕一拉城中不夜街,檐角悬挂琉璃灯,水舟花船美人羞,婀娜妙音在男女之间举杯送怀,伴着乐师们琴瑟靡靡,流光卷帘后的双肢娇喘交缠香汗淋漓。 这包揽整个江边而建的不夜街,乌嫣看着都忘记之前路过的地方还是宵静漆黑的城中。 “怎么这么多练家子?”乌嫣一时之间找不到淹没人群中的麻子脸,街外一辆比一辆奢斐的马车边是眼神犀利的车夫家丁,沿着楼梯向往望琉璃盏下每家店外的伙计个头高大身材健硕,后背插着的都是真家伙长剑或者大刀。 “这不夜街是权贵们最爱的地方,老爷少爷们出门自然带着家奴都有点本事。”窝在暗角沈镜月庆幸自己伪装了一下,这街认识自己的人可不会少。 “小姐,麻子脸划船走了。”拈花指着江面一艘小小的木舟。 “感情他这进不夜街还是在绕路。”害自己还盯着家家店面看了良久,乌嫣望着拈花他们这背着人可不方便,“你们俩去哪等我先。” “现在出城中更显眼,往左十里有一门口是竹林的独栋木屋,算,算我私人房产我们在那等你。”沈镜月说私人财产有点尴尬。 乌嫣和拈花笑而不语,自己的房子怎么说起来表情那么奇怪。 “你们俩轮流审问李姐她知道的一切,我先走了。”乌嫣瞧着麻子脸的小船离江边越来越远,赶紧去码头找租船的地。 第211章 江上寻人 “今个上船的人还真是少。..”朝着江边延伸的木板,一边是水面停靠的小巧船只,一边没开工的十几个船夫围在一起打着牌。 “租船。”乌嫣一直盯着麻子脸的方向,江面灯火通明的大船有五艘,这麻子脸真的好生奇怪。 “啊啊啊娘啊,水鬼水怪!”抬头一眼是那红裙女鬼,船夫们一人尖声叫,有人慌张要跑崴了脚噗通噗通往水里跳,一个接着一个,但一想水鬼水里杀人更厉害呀,又趴着岸边惊慌失措往上爬。 肆起喧嚣引起江边不夜街人的注意,乌嫣看见上方下来不少练家子,抓起一人往船上丢,“开船。” 被拎的车夫吓得忘记思考,趴在船边直接翻身就往水里跳。 乌嫣难得无语,她眨巴眼后面的练家子越来越近,“我靠。”只好往船里走一点去找木浆,希望自己会划船。 “姑娘租船给我多少钱?”船头一直躺着睡觉的车夫握住乌嫣要找的木浆,揭开挡脸的竹帽。 乌嫣望着远处麻子脸的船已经停在一粉纱多的大船边,从衣袖内直接摸出融成金饼的五颗金珠往船夫身上一丢,“少废话,开船。..”有空自己确实要学学划船这技能,关键时刻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会,找人帮忙实在太浪费时间。 下垂眼皮眼睫一颤,“你们俩乔装男的,我要绑架李姐与麻子脸问清楚部。”确定与二牛有关背后人是这李府,五颗金珠的单子可以结束了。 拈花皱着黛眉轻笑一声,朝着乌嫣点点头却问道,“如果杀害二牛的真凶是李博朗,这能震动霓岚国的正一品你会杀了吗?”真的不是小事。 “就如田妮,何必我们直接动手,有些时候毁比杀更折磨人不是嘛。”真要动手乌嫣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恩怨千千万与她无关不会插手,但二牛的死,从根本上来说还是与自己有关。 如果自己说明白,二牛根本不是死的这么惨。 没见过自己他可能还是死,但因为她,死了还被亲娘开尸这点与她的言语脱不了关系。 找了两件灰色长袍,高发用布绳高高竖起,脸戴布巾乔装好的拈花沈镜月已经窝在李姐他们来时的车厢内。 终于按着规矩的路线走出李府后门,麻子脸扛着布袋往车厢内一丢。扶了一把李姐一起上车,车轱辘滚动马车在黎明之前按规矩一定要离开霓岚城中。 “这孩子怎么处理?”车外的麻子脸想想往车厢内继续说道,“你好好检查有没有醒,就怕装昏听见不该听的,实在不行干脆杀了。”麻子脸总觉得哪不对劲,避免之后一直不放心那就只有死人最安。 “我问你话呢!”上车后一点声音都没有麻子脸赶紧停下马,推开车厢一脸惊愕李姐和麻布袋部消失。 “该死的贱人,居然敢给老子跑了!”麻子脸就觉得李姐早晚有一天会背叛自己,跳下马车拉开后车厢可以打开的门,更加确定李姐扛不住终于背弃了自己,双手挠头一下慌了神立刻跳上马车调准方向往李府去汇报消息。 可在颠簸中,麻子再想李姐那身子骨拖麻袋下车自己怎么一点动静都听不见,难道,难道自己多嘴九门的人注意之前死的小乞丐,李府决定杀人灭口? 干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关键时候谁也不会相信谁,麻子脸立刻将马车换个方向还是先回自己的大本营再说。 暗处,拈花扛着麻袋。 沈镜月扛着弄昏迷的李姐问乌嫣,“怎么放了那麻子?不是说两人一起绑架。” 乌嫣摸着自己如鬼白脸盯着远处的马车,“我想试试李姐消失他的反应,直接跑路那就立刻抓,回李府报信对方比我们更着急找人杀人灭口,可那麻子脸的武功一招一式可不是花拳绣腿,那样的身手何必干这档子风险高的活。” “的确,那麻子脸杀田妮的招式果断快速,干杀手比这送小孩赚的更多。”沈镜月本打算抓到人再问个究竟。 “而且,我刚才才想到二牛的皮丢在水中发现尸体扩散了剥皮案的舆论,但你们想想刚才处理二牛家他毁尸可非常的谨慎,那样的火势村的人都来灭火也只能看见烧糊的尸体。”乌嫣双眼发亮细琢深究,尤其刚才那个小拇指戴着金托红宝石的男人,嗓音听上去明显就是个太监,正一品李大人的癖好,怎么会是个公公找人。 顺着麻子脸的踪迹,三人扛着两人来到霓岚城中的不夜街。 栩伏四国明面的太平已经几十年,安逸滋生繁华,繁华蔓延消费。 霓岚国四城一都都有自己主营夜间营生的闹市。 白日小贩大街吆喝,可夜幕一拉城中不夜街,檐角悬挂琉璃灯,水舟花船美人羞,婀娜妙音在男女之间举杯送怀,伴着乐师们琴瑟靡靡,流光卷帘后的双肢娇喘交缠香汗淋漓。 这包揽整个江边而建的不夜街,乌嫣看着都忘记之前路过的地方还是宵静漆黑的城中。 “怎么这么多练家子?”乌嫣一时之间找不到淹没人群中的麻子脸,街外一辆比一辆奢斐的马车边是眼神犀利的车夫家丁,沿着楼梯向往望琉璃盏下每家店外的伙计个头高大身材健硕,后背插着的都是真家伙长剑或者大刀。 “这不夜街是权贵们最爱的地方,老爷少爷们出门自然带着家奴都有点本事。”窝在暗角沈镜月庆幸自己伪装了一下,这街认识自己的人可不会少。 “小姐,麻子脸划船走了。”拈花指着江面一艘小小的木舟。 “感情他这进不夜街还是在绕路。”害自己还盯着家家店面看了良久,乌嫣望着拈花他们这背着人可不方便,“你们俩去哪等我先。” “现在出城中更显眼,往左十里有一门口是竹林的独栋木屋,算,算我私人房产我们在那等你。”沈镜月说私人财产有点尴尬。 乌嫣和拈花笑而不语,自己的房子怎么说起来表情那么奇怪。 “你们俩轮流审问李姐她知道的一切,我先走了。”乌嫣瞧着麻子脸的小船离江边越来越远,赶紧去码头找租船的地。 第212章 轮着羞辱 脚踩船头入屋的门槛,乌嫣脚步越来越慢,最终停下脚步要转头回去再看一眼?不,她不能,她不需要! 坚定那人是幻觉易容或者就算是真人真脸,乌嫣都握紧刚才被摸的手,用力到手背淤青,让自己感觉非常疼痛后才一脚往门槛里面决然走了进去。.. “客官,您想呆哪间屋玩?”领头的船工站在乌嫣身侧询问,他可是看着这姑娘从下方十米小舟直接飞到船头是个练家子轻功了得。 “第一次来我自己逛逛起,看重哪个姑娘要用哪间屋子需要了自然会说。”等开口说话乌嫣才听见自己的嗓音居然黯哑不少。 ‘看重姑娘?’喜女还是找人船工一时捉摸不透少女的来意,朝着四面八法暗处明处的伙计们使使眼色好生盯着,“那客官您慢慢欣赏,奴才们就不打扰了。”弯腰退身,领头的示意其余人各就各位继续船头盯梢,进了船内的人就不是他管的事。 奴分三六九,同拿一老板的酬劳,在他们家定了干什么活,谁都不能逾越的。 乌嫣手搭在鎏金红木栏杆边张望这船内的环境,自己身处二楼长廊外,上面两层下方一层,不加看不见的船底共四层。 下方宾客几十人,搂着美人肩席地而坐,大厅中央清澈不深的水池薄纱舞女迎水婀娜扭动,宾客们喧嚣着大声饮酒畅谈。.. 异样客人审视的目光,迎来四周门前女婢们的注视。 乌嫣负手悠悠漫步,凝神细听每间屋子内的声音寻找麻子脸。要么没人,要么剧烈运动大喘气中。 乌嫣走一步。 ‘水棠’内的女婢身不动,但纷纷移动视线紧盯她不放。 二楼三楼没收获,乌嫣转身上顶上四楼的楼梯,脚还没踏上第一层台阶,不同于船工着装的两守卫伸手交叉挡住她的视线。 “抱歉,楼上我家主子包场旁人不得进入。”守卫语气客气气息疏离,见乌嫣如鬼浓妆也都面色如常。 “噢!”乌嫣立刻转身下一楼查看。 “哎呀,你们这还有这么丑的女人啊!”一楼瞧见乌嫣的宾客,要么戳着手指哈哈嘲笑。 要么嫌弃拼命摇头,而听见美人娇咬着自己耳朵说不是‘水棠’的人,哪管那些估摸是找自家男人来的,恍然拍在大腿,一群男人挤着眼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一楼也没有,船底就一群船工在摆浆,从船底走回一楼大厅的乌嫣听着四周戏虐的嘲笑声仰头看着上方四层,那是自己唯一没检查的地方,麻子脸最有可能呆在上面。.. “瞧你这一脸的晦气样,赶紧滚远点别打扰老子喝酒。”最靠近乌嫣身边,喝得都大舌头的男人猛的奋力拍桌,“你聋子啊画个鬼妆跑来找男人,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的模样,就你这样哪个男人瞧得上。”华服凌乱的男人见乌嫣仰头根本不理自己,手中美人刚斟满的玉质酒杯直接往乌嫣脚边砸去。 喝懵的男女趴在地上睡,但更多半醉的人都一脸迷离玩味看着起了争执的一角。 “李爷您别动怒呀,这酒奴家给您重新满上您可不能耍赖不喝呦。”对乌嫣扔酒杯的李爷被身边的娇柔一臂揽到怀中,柔荑送酒。 李爷嘟着厚实的嘴直接往娇柔嘴上亲,啵啵响亮的亲声恨不得将娇柔的柔唇都啃下来。 “瞧瞧李爷喝得是真开心。”四周的男人彼此都认识,一瞧李爷猴急恨不得身下立办了事的急心,哈哈哈哈哄堂大笑开来。 自己要有信物才能上这船,麻子脸难道也有信物? 乌嫣凝神良久一楼没有麻子的声音,她垂眸望着裙摆一处被砸碎的酒水染深,缓缓掀起眼皮径直往楼上走去。 “你给我过来。”从旁边突然探出一只手抓住乌嫣的右脚踝。 “过来干嘛?”这次不是李爷是李爷身边一人,乌嫣没空脏手。 “找到这来你家男人不要你,我要你啊!再丑关了灯身子还能用你们说是不是。”发青夹灰的脸色明显纵欲过度,男人一瞧李爷调戏对方没有反应立刻大胆起来。 乌嫣睇看周围站着笔直的女婢,撑开掌心的粉玉棠花噙笑询问,“怎么,你们这就这样招待客人!” 女婢们一瞧乌嫣手中的信物纷纷皱眉,眼前是客,她们是服侍个子厢房内的客人,不好参合这档子事。 “把你们管事的叫来!”乌嫣感觉到脚下嫌命长的在用力拉扯自己的脚踝。 “死了人,是不是管事的才会出现?”下面的手已经开始摸到自己裙子内的小腿肚。 “瞧瞧你这泼妇狂妄的样,难怪没男人要,啧啧啧这腿还真细啊!”直接在地毯上滚到乌嫣脚边,摸乌嫣脚踝的男人可没把话当威胁,掀开乌嫣的裙子直接把头往里面钻。 “香不香啊周公子?”李爷摇摆着身子咧着嘴哈哈哈的大笑,他灌下一口酒眯眼朝着不识抬举的乌嫣教育道,“女的嘛就该遵守女训和三从四德在家老实呆着,买快信物上船即便找到自家男人又如何,大闹让男人没了面子不说休妻直接卖了你。” “哎呦呦周公子,你可别瞎闹。”姗姗来迟的棠管事,拢着粉纱肩帛一身珠光宝气从一楼上二楼的楼梯后方冒了出来。 乌嫣望着面容姣好的女子往自己走来,而身下的人被她掀开自己的裙子往外吧啦。 “哎呦海棠,你拉我干嘛,正玩着呢?”周公子明显意犹未尽还没摸过瘾。 李爷等人在海棠掀裙的瞬间两眼发亮但看着裙内穿着白色长裤又没什么好看的,纷纷摇头失望。 “摸了个半天裤子周公子你行不行呀。”没看到春色的众人合声起哄。 “你画这么浓的妆吓到客人怎么行?”等安抚好周公子招来两女一起服侍,海棠才拢着肩帛斥训浓妆的花娘。 “你是这的管事,就这么没眼力见?”乌嫣撑开掌心的信物。 海棠放大瞳孔立刻盯着四周没提醒自己的女婢,糟糕这女的居然是客。 “客,客人!”海棠一直在下面办事不准任何人打扰,她拢着眼角似怯怯笑着,这才开始由上至下观察起乌嫣。年纪不大,浓妆好像还有泪痕但看不清楚真实的面容,身上没有能看出身份的信物。 第213章 奇特水棠 棠花收刮脑子想乌嫣的身份,这条无纹绯红长裙款式简单,但衣角压边隐约可见的金丝针法出自霓岚百年老店庆瑞祥。.. 买得到庆瑞祥家的布料不是有钱就是有权,可这城中这样身份的人太多。 绯红的料子自己瞧着眼生,棠花一手掌握霓岚所有新旧权贵的名单,另一手掌握所有权贵家女眷最流行的衣食等消息,她垂着头一丝一缕的瞧,盯着姑娘脚边碎杯渣,那沾了酒水的裙摆凌乱,不禁被其他客人轻薄还被自己无意掀开。这裙子被酒水泼的位置深红闪着金粉般的光泽。 确定乌嫣身上这条长裙料子的出处,海棠垂着头颅被压住大石一般根本不敢抬头看对方的脸色。 霓岚最贵的布纺庆瑞祥是权贵中女眷们最向往的地方,不仅贵。更重要的是布料做工极其特殊同色最多只出十匹料子。夫人小姐们攀比的就是稀缺,越稀少得到越多,就越显得自己的身价更高。每次上新货就是看谁家老爷爹爹财力权重高度的时候。 面前这位客的料子她没一眼认出,是庆瑞祥前几天准备拍卖的时候还没上柜,十匹直接被人买走,只是事后听说十匹绯红料子最特别在于遇水就会露出金沙的光泽。 而且那一天去庆瑞祥的夫人小姐都空手而归,那家小厮在开门时还一次性买下店里所有的布料搬空庆隆祥。.. 夫人小姐圈里都传遍了,因为买的人不是长公主也不是繁家人,可整个霓岚有那样大手笔的没几家。 谁都不知道买主是谁,但清空当天的布店等于买下自己这艘船的手笔,却只为女子身外衣。 而穿着那传说绯金沙布料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她还犯下面对客人无法挽救的错误。 “我这裙子好看吗?”乌嫣看着对方审视自己良久,这裙子盯着的时间最长,越看这船的管事鬓角的细汗越多。 怕?她还什么都没做怕早了。 “奴家知错,客人您所有消费‘水棠’包。”发髻上的珠宝在海棠下跪磕头中发出脆响。 这玩的是哪一出?乌嫣把心思放在棠花出现的楼梯后方,麻子脸会在那! 掌事骤变异常卑微的态度,楼下楼上注目的婢女斜眼凝视,水池婀娜的腰肢这才停止摆动,酒醒的花娘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周公子和李爷等花钱的大爷神色变化,推开身边的娇柔换上一脸不屑。 “怎么海棠,认出这是哪家的人了?”周公子弯膝搭着手肘冷笑,挥挥手示意。.. “是眼生,究竟谁家新纳的泼辣小妾海棠你倒是说说她的身份啊?”李爷同样抬手示意。 守在门边的女婢们直接开门进屋,不管里面是睡还是再玩,她们都要通知这些个人各自的主子喊人了。 一阵穿衣喧哗,脚边海棠还在磕头赔罪,毛毯上隐约可见血迹。乌嫣睇看一至三楼冲下来的打手们,黥面大刀凶神恶煞,她要能怕就好了。 动静不小,四楼却看戏的人都没有,始终保持事不关己的宁静。 “我,奴家我真的不知道。”海棠回应后继续磕头。 海棠突然怕成这样,周公子和李爷招来圈养的门客,互换眼色默契的冷笑点头,两人杀人灭口的想法不谋而合。当然,是整艘船一个不留。 他们这种含着金勺长大的权贵子嗣花天酒地却不是傻子,海棠会怕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女眷。但他们的身份更不一般,压他们头上的权贵整个霓岚国就一家,面前被他们羞辱的绝对不是头顶那家人的女眷,那海棠还会怕,就表示不是霓岚的权贵喽。这‘水棠’的幕后老板的确也不是霓岚的人。 不是霓岚国的权贵,其余三国任何一家的女眷,被他们这样尊贵的身份羞辱可就是国和国之间的矛盾,小麻烦变大麻烦,耳濡目染处理后患的唯一办法他们只有一个——杀! “够了,本姑娘原谅你了,起来吧别碍眼。”乌嫣数着海棠的磕头声一共四百四十四下好数字,对于她的羞辱换算惩罚,加上对方主动认错,努努嘴乌嫣这才开腔停止对方的歉意。 “客官,您真的原谅奴家了?”两腿并拢跪好的海棠,眉心都是血满头珠光凌乱发丝。 “还想我扶你起来?”一码归一码,要是这棠花与小乞丐的死有关,还要重新记在账上。 海棠这才安心起身,瞧着周李两家的门客在四周站着。 挂着脸上的血珠微笑询问,“周公子李爷,二位该知道‘水棠’什么都可以玩,唯独禁止打架吧!”挥挥手示意女婢花娘们部回屋。 “海棠瞧你这话说的可不对味,我们这是准备回去哪有什么动手的意思,也没必要动手。”周公子示意李爷,两人与其他宾客起身,被自家门客包围护住,准备离开但剩下斩草除根。 “不打架离开当然最好,真打按规矩也与海棠无关。”海棠脸上挂着血珠,她无意得罪客人,但已经得到原谅解决了自己份内的事这就够了,朝着二楼吩咐,“各位公子要回去歇息,靠岸吧!” “好嘞,靠岸靠岸!”领乌嫣进屋的船工对外命令。 周公子和李爷暗想不好,到岸边再动手动静太大。俩人互换眼色点点头,异口同声对自己圈养的门客命令,“一个不留,杀干净!” “客人,你先随我来!”打架不是自己份内的事,海棠示意乌嫣跟着自己避开接下来的血腥画面。 乌嫣从鼻子不禁嗯出一声笑意,这船里干的和拈花坊一样的营生,可所有人的分工和画着刻度尺一样的明确。 直到门客们主动砍出第一刀,也不知哪有这么多的船工突然出现反击。 “我要去那躲着!”乌嫣见海棠要把自己往最近的屋子引,她指着海棠刚才出现的楼梯后方。 愣了一下,海棠按住乌嫣的腰避开耳边刺来的暗器,想想这客人受伤那就是自己的责任呀,立刻拉着乌嫣穿过刀光剑影一片天,前后有有序的船工保护,乌嫣被拉入楼梯后面的暗梯被直接推进木格中。 只听身后海棠利落锁门声,乌嫣赶紧进屋寻找麻子脸的踪迹。 第214章 特别布料 可进了屋子乌嫣就站在密密麻麻成排成列的木柜前,木柜中中嵌入上千只四方琉璃盒,每只盒子中都有一朵栩栩如生的花卉,空气中嗅不到香味就如楼上任何的喧哗,这屋子里都完隔音。 “姑娘?”海棠比乌嫣高一头,她抹掉脸上的血迹涂抹药膏亲唤。 “嗯?”乌嫣看了一眼海棠绕过十几平的房间没发现麻子脸,那就是在有守卫的四楼,“麻烦开门。”上了几步阶梯乌嫣看着居然由内由外都打不开门。 “姑娘,你上水棠到底是找什么人?”海棠拢着眉眼,这满屋的珍花居然得不到眼前少女的欢喜,真是个奇怪的人。 “一个满脸麻子年纪不超过三十的男人。”还不确定这船和麻子脸是不是一伙的,乌嫣盯着海棠眉心磕头磕出来的伤,觉得以这船上分工明确的做事风格一伙人希望不大。 “他?”海棠有点吃惊蹙眉盯着乌嫣疼了一脸,找那家伙就花了一千银卖了上船的信物。 “你认识?”乌嫣立刻走到海棠身边。 “见过不认识,他半个时辰之前上来找刚才周公子,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直接被周公子的门客丢进江里淹死了。..” “周公子,淹死了?”那自己找这半天,没了线索乌嫣揪了一把头发瞭到肩前眨巴眼想想,“外面那李公子和周公子是霓岚哪家的权贵。” “李公子是太保李博朗家二房独孙子,周公子是太保周定天二房的大孙子。”海棠见乌嫣没啥表情以为不是霓岚人不忘加上一句,“都是正一品家的子嗣。” 巧啊!乌嫣揉着头发丝寻思下逻辑,给李家供应小孩的人贩子麻子脸出了事找周家。 “这李周二人关系好,他们两家的关系也是如此。”供给供需人,这关系不一般。 “李周两家是世交,关系有但权贵之间不都是利益纠葛,李周两家子嗣旁系那么多但都没有联姻,外面那俩也是酒肉往来。”海棠本不该说这么多,但她觉得套上近乎知道面前少女的背景更值钱。 “人死了那就算了,开门我走。”还有一个李姐可以问。 “这外面怕是动静不小,姑娘你现在出去受了伤我可担当不起!”这么无所畏惧?不过刚才外面打的刀光剑影这小姑娘眼神都没变一下,究竟什么来路! “客人要走你硬留,难道就担当得起了?乌嫣将手中将后腰一甩,四百四十四个主动响头抵消对自己的冒犯,外面那些的账还没算。 海棠立即上前衣袖挡住对着门缝一挥,暗门向外弹开,各种厮杀喧嚣涌入耳中。 等乌嫣绕过楼梯,看着地上的门客尸首嗔笑拢眼。 “快,给我抓住海棠还有那****,杀了通通杀了!”躲在门客中的李爷眼尖看见楼梯口的人扯着嗓子叫嚷,他没想到这水棠上的船工各各都有身手,与自己重金养着精挑细选的江湖门客打得不相上下。 船工们手没停但皱眉,这海棠怎么做事居然把客人带出来伤了算谁的责任。 领头的船工回忆一下自己的职责范围,船内发生争斗无关的客人他必须保护,一刀砍断面前门口的手腕,朝着浓妆女客奔来。 乌嫣伸脚摸着匕首,眼神立沉匕首在之前的船上没拿下来,捡起地上几只筷子。 “客人,我这就送你离开!”领头的船工步迎闪开身子躲过后背一刀,伸手迎着乌嫣之前飞上船的船板处送客 “别挡在我面前碍眼。”乌嫣转动手中的筷子,朝着缩成一团的男人们走去。 “客人,这是水棠处理私事您还是先离开如何。”步迎当然知道乌嫣轻功了得,可对方的架势明显是想多事。 “客人你还是先离开吧,下次来水棠无信物招待免。”海棠见乌嫣没走的意思心中焦虑,这受了伤可是她倒霉,周李两个傻缺也不打听打听他们水棠的老板是谁,船内被砸得都没了样子敢对他们起杀心简直就是活腻歪了。 “我很愤怒。”乌嫣面无表情叹了一口气。 没看出来,海棠明白原因点点头,步迎烦躁麻烦想直接仍人下船。 “所以,别再碍眼。”可以让表情变成愤怒的模样,但表情再愤怒又如何,内心不还是空的。斜眼看着往自己脸上砍来的大刀。 步迎立刻挡在客人身前挥剑挡下紧拧浓眉,这浓妆少女要么躲要么走,不知道杵在大厅烦人不烦人。 “对了,他们怎么突然想灭口?”乌嫣之前在数海棠的磕头数,周李二人叫出自家门客起了杀意。 “啊!”海棠拢了一下粉红肩帛环顾四周打得都快结束才问是不是太晚了一点,琢磨着恰当的意思回应道,“或许是醉酒羞辱了姑娘你,恰好酒醒怕您出去后他们有了麻烦,以他们的想法整艘船旁人死是最好的封口办法。” “噢!我一路人甲他们哪会怕。”自己一没穿金戴银,二无权贵背景,唯一会让周李顾忌的只有海棠主动道歉,忌惮打工的多半是怕这水棠背后的老板,而海棠对自己态度变化却是拈花坊随便挑的这一身衣服。 抬着手臂,乌嫣将绯红料子抵在海棠眼前,“这衣服很特别?” 居然不知道名贵!海棠疑惑着浅笑道,“好像是庆隆祥叫绯金纱的料子,遇水色泽深红缎面隐约可见金沙感。不过也是奴家猜测的,这料子前阵子准备卖的时候就被一户人家的小厮垄断买走还买空当天所有布料,是您家买走还是送礼给您?” “打听我身份直接问就是了,衣服别人家拿的我就是个路人甲,对了这信物也是马路上捡的。”乌嫣捏着一把粉玉海棠花,不看直接扔给对方,没必要留着。 海棠赶紧接住信物同时对视步迎,一百两白银的信物还是要提前一月先拍卖才能得到,随便说一句捡的可糊弄不了人,等回去拿着这朵信物对照名单至少会知道买家是谁。 “你们这群废物,杀,赶紧杀啊!”周公子才二十岁出头却纵欲过度身子骨被掏空的差不多。好好的喝花酒喝懵脑子,他怎么不自己先坐小船离开。 第215章 现在才怕 “周公子刚才被你沉江那奴才的船呢,咱们坐船走了起再说!”李爷看着地上出现最多的是门客们的尸体,自以为是的心逐渐玄了起来,灭口不成怕是有反扑的可能, “还楞着干嘛,还不送爷先离开。”周公子朝着李爷点点,牢牢躲在门客身后推着人往外面甲板上走。 “啧,二位要不哪啊?”乌嫣瞧那两货想逃,挤开船工头头大步流星。 “步迎你楞着干嘛,还不赶紧跟上!”海棠眼见有三个门客要去抓乌嫣,一边躲开身边的攻击,一边赶紧推着步迎去救人。 “闪开,别碍事!”乌嫣稀松眉眼,斜视帮自己挡刀的船工头头。 嗨!你能耐就动手别不动呀。步迎一个换步转身,见最近的门客送货到乌嫣面前。 上衣都没穿好就玩刀了?乌嫣撑起一直筷子,瞬间戳穿门客握刀的手腕。 “啊啊啊——你个贱人!”门客瞪眼惨叫,这浓妆少女怎么可能会武。 “嗯,我贱!”乌嫣手里的筷子不多,向下从对方手腕拔出筷子,可拔出来一半嫌弃筷子血糊哒哒又向上使劲一戳,彻底绞断这门客的手筋。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门客疼得差点昏过去,捡起掉在地上的刀直接往乌嫣小腿砍去。 跳脚避开,“这人送给你了。”乌嫣没表情的对海棠说,她握着筷子朝周李二人走去。 “挡住,快拦下这个贱人!”要不是门客的惨叫声,周公子李爷根本不是想到刚才被他们肆意羞辱的少女会武功,而且摆明要找他们算账。 “啧!”乌嫣捏着肩头被一刀砍断的碎发,难得她有一天长发披肩娘气一把,重重叹了一口气,瞬间扔掉手指碎发抬臂后脑,食指勾住后脑处的碧绿玉戒,一边避开身,一边拢着长发卷起桃木簪重新束发。 “借我用一下。”乌嫣手中筷子已经用完,转身三百六十度三圈顺手夺下船工领头手里的长剑。 “喂,我的剑!”步迎伸手接住自家船工抛来的大刀,向后砍,却发现自己周围只剩门口的尸体,尤其刚才包围浓妆客户的那圈人,眉心刺入一筷子倒地,这客难道是杀人,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死了点人,总算有些威慑力。乌嫣平时前方晃着手里染了热血的长剑,她想此情此景做出无赖流氓不良的表情更刺激,但停在想上只剩一张面无表情。 眼见自己挡住浓妆少女来路的门客,纷纷找最近的船工招呼过去让出道来,这姑娘杀人居然都没表情太吓人了。 “你们快来,都快过来护驾啊!”李爷去抓四周的人挡在自己面前,却发现越抓门客们散开的速度越快,只剩最后三个人扯开自己的手跑开。.. “贱,贱人,我们可是三公家的孙子,你想干嘛?”李爷和周公子两人死死靠在一起,到这地步还牵强的强调自己的身份。 “客人,你两位的爷爷都是正一品的大官。”跳脚避开一地血的海棠赶紧跑到没人打斗乌嫣这边提醒。 “我又不杀人怕什么?”乌嫣在认人,胖一点的男的李爷,第一个朝自己砸酒杯羞辱自己,而旁边身子单薄脸色发青的是周公子,弄死麻子脸钻自己裙子摸自己小腿。 换算一下羞辱自己的代价,算了算砍手瞎眼又如何,对方再痛苦自己也没感觉通通没意思,乌嫣瘪了下嘴决定两招两命。 “啊啊啊啊,救命啊!”俩公子抱团惨叫。 ‘铮——’金属碰撞后的裂响,乌嫣手指发麻剑身被上空刺下的匕首砍断一半。 “其余的人你随意,这两人不能死!”从楼上四层传出一男人的声响。 海棠听见男人的声立刻一拍脑门,该死的她忘记四楼包场的客人还没走。 “不能死是吧?”乌嫣仰头,看着上方探出半身的男人那双狭长丹凤眼似乎有点在哪见过。 “对,不能死!”男人俯视乌嫣涂如墙粉般的白脸,眼下那一束污迹难道是泪痕,她哭过? “驸?驸马!”命悬一线的周李二人挺直脖子认出人来,挥舞手臂拼命打招呼,驸马在他们这下不可能死了。 “啧,麻烦。”乌嫣哪知道长公主的老公在,食指挠挠头自己的打扮应该认不出来吧,就那天夜里一面之缘而已。 挠头的同时,上方驸马看见乌嫣食指的碧绿戒指,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给你面子,不死就不死吧。”乌嫣丢到手中断剑,拔出上方扔下定在木板上的匕首,不是便宜货呦。 “你拿我的刀想做什么?”驸马俊容挑高眉峰。 乌嫣挥舞匕首听着刃风,满意的点点头,“不杀给足你面子,再多事让你也闭嘴!” 乌嫣抓住想跑的李爷头发,“跪下!”第一个羞辱自己的是他。 “会武了不起,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让我下跪。”驸马在,李爷相信自己不会有时。 真有自信,乌嫣对着李爷扔酒杯的手腕唰唰各来一刀,在对方没激动惨叫之前赶紧将人一脚踹飞。 等水棠大厅半空出现歇斯底里的惨叫,船工门客抬头注视。 “你完了,驸马,驸马快来救我!”双腿发软的周公子,四肢撑地爬在地上,额头冷汗直坠,一旁刚被切下来的一双手他看都不敢看。 乌嫣甩开溅在袖口上的血珠,俯视着到处爬的人问道,“刚才摸我摸的爽吗?” 周公子使劲阖眼转身往浓妆少女面前跪好,双手相印祈求状,“姑娘我该死,要多少钱都可以求你别伤我,我错了我真的错的,大人有大量您就放过我吧。” 乌嫣匕首对准周公子的脖子直接划过去,“知道自己该死就该直接死,何必再让我动手。”倒在地上噗嗤喷的血,染湿了乌嫣的裙摆。 “我说过人不能死!”看着人没命驸马直接从四层跃下。 乌嫣反手刺出匕首,双目一瞪,手腕已被对方握住。 居然就这样死了,步迎朝着船工们招招手,速度点。 一瞬间,其余船工和打了鸡血一样招式都变得更有效率,没门客可砍的船工已经开始处理满地的尸体。 第216章 声响跳江 啧!又一个麻烦,乌嫣瞧着被握住的手腕感觉头疼困乏,“放手!”冷声一语,长公主的驸马现在还杀不得。.. “我说过人不能死?”啸珞冰声重复,却在寻思乌嫣怎么会上水棠,和周李两家二房的孙子结仇正常。 “喂,他们俩非礼我断手的那个我算轻饶,这个死的钻我裙中,摸我双腿,横竖想想也算本人的奇耻大辱吧,换你杀还是不杀?”乌嫣侧头眯眼瞧着窗外江边的天线灰蒙蒙似要泛白,该死的晃神她忘记拈花沈镜月还在等着,用力咬了下唇让脑子清醒一些。 “非礼自然该死,但以姑娘你的身手他们怕裙摆都碰不到吧!”啸珞见乌嫣脚步有些散晃,抓牢对方的手腕让其不要摔倒,缓缓乌嫣的手示意对方不要分神继续道,“如果姑娘你一开始就反抗,他们也钻不进你的裙子!”惹这瘟神死就死吧。 乌嫣翻个白眼换手握住匕首转瞬往对方心口扎去,驸马终于松开自己的手退后一步,脸色无怒。 门客死的步迎示意船工不要出手,他没想到浓妆少女连驸马都敢杀,可又想想人家毁了周李家的子嗣还有什么不敢的。 “呦呦呦,喂!你再说什么荒谬的逻辑?”乌嫣往晕死过去的李爷走去翻开对方的身子,匕首直接对着腰下双腿之间挥了一下,要不是驸马多嘴她都忘记除掉祸害的根源。.. “你再做什么?”啸珞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大喊一声,看着李爷那被割断的位置在场所有船工包括步迎,只要是个男的都裂开嘴感觉自己某处跟着疼起来,这李爷还不如和那周公子一样直接死了。没双手,没命根,不过这流血的量也活不长。 “谢谢你的提醒,如你所见他再也无法非礼人了。”乌嫣捏开李爷紧闭的嘴,扔进去一颗价值连城续命的药丸,笑着起身至少要让这李爷醒来知道自己失去什么再死才行。 “你,最毒妇人心!”啸珞嗅到乌嫣手中药丸的气味,废了人还可以吊着命。 “别介,我不狠被非礼难道就是活该?拜托搞清楚因果关系!我会不会武都不是别人可以主动羞辱和非礼的理由吧。再毒的妇人心那又如何,也比不上道貌岸然你这些嫖客龌蹉的心。”狗屁逻辑,乌嫣再看大厅其余尸体已经抬走,之前怎么没这效率。 “你在骂我?”啸珞狭长的丹凤眼眯成一线。 “都是卖的别较真啊。”长公主身下的男人卖的价格贵一点而已,沈镜月哥哥的尸骨未寒就相好了,谁知道是不是人没死就给对方戴了绿帽子。..等小乞丐的事结束再说。 “都是?你也出来卖的!”看出乌嫣眼中对自己此刻身份的戏谑,啸珞微抿唇气的不行。 “把也字去掉你是出来卖的我可不是,长公主没榨干你的身子骨还让驸马爷有体力出来浪!”匕首扔给驸马乌嫣径直往来时的船甲走去。 “知不知道羞辱我是要付出代价的。”啸珞望着乌嫣的后背。 “拉倒吧这年头实话还不让人说。”对方除了扔出匕首意思上阻止一下,其实没真的打算救下周李二人而且这水棠出现的驸马身上没有女人的气息,不是来嫖难道是来看风景。 这次终于没人挡路,站在船甲的乌嫣看着离岸少说还有千米距离自己可飞不过去,张望四周探头朝下正好看着来时的小船,她立刻皱眉转身回去大厅。 海棠被从自己面前走过的人影吓了一机灵,再看还是刚才那姑娘,“客人,你怎么又回来了?” 乌嫣憋着嘴摇摇头,走到对面的窗边俯视下面的江水爬窗准备往下跳。 “有船!”神经病啊天还没彻底亮,这看不清楚的江水也敢跳,步迎幽幽站在乌嫣身后。 “多谢。”会轻功又不是会飞,有小船又不会划,解决离开的问题乌嫣放下踩在窗棂边的脚跟着船工头头身后走。 还好是船另外一面,当乌嫣脑子里出现这想法她立刻反驳自己怕什么,长得再像那又如何! 之前四楼拦住乌嫣的两侍卫看着步迎把那瘟神女的送上小船立刻拔出长剑防备。 借着烛光啸珞坐在船舱中蹙眉轻笑,抬指示意侍卫让开,两把破刀可挡不住对方。 啸珞眯眼不禁眉头皱起,只见往自己走来的乌嫣毫无防范还是斗志消失,走进船舱还向自己点头示意然后绕过自己的身子,径直走动船尾坐下。 ‘她今天也太奇怪了吧?’他从宛水城起就认识乌嫣,今天对方和没魂一样做事,从她上船起自己嗅到气息对方的一举一动自己在暗处看的一清二楚。那样的羞辱能忍住,虽然最后还是她的做事风格,可看见驸马也不惊讶一下,犹豫不决的模样太反常,因为那哭痕? 太好奇,啸珞还是默默起身往船尾走去。 乌嫣知道对面坐着的人正死死盯着自己,她双手扶额两侧拇指揉着太阳穴,整个脑袋和要炸开一样,深呼吸吐气,再深呼吸又吐气。根本就没有情绪,她找不到宣泄的坝口,握住的拳抵在人中处一双已经充满血丝的杏仁眼死死盯着脚下船板,背过身她又望着波光凛凛的江面。 风吹过少女鬓角的碎发,露出没抹粉的后脖肌肤,“你,没事吧!”啸珞感觉到乌嫣体内的真气怎么突然乱窜开来,她又没有在凝神调修想伸出的手赶紧收回,自己现在可是啸珞不是别人。 乌嫣眼前的水波越来越大。 “你是不是认识我?”送对方水棠信物的男人被离开,但一直在等乌嫣问个究竟。 两艘细长的船即将撞在一起。 啸珞的视线望着撑船戴斗笠的男人。 声音突然涌入耳中,乌嫣觉得自己的脑袋整个都要马上炸开或者裂开,她咬唇压低视线一把扯掉领口上的扣子,背过对方一猛子往江水里面扎进去! ‘噗通——’水花溅开。 “停船!”啸珞半站身姿愣在船边,让前面掌船的步迎停下,躲个男人跳江?自己知道的乌嫣可不会这样怂啊。 第217章 二度轻薄 几个意思?为看他一眼跳河的人多,避开自己跳江的还是头一个,仇阙斗笠下的剑眉星目染了不悦,他俯瞰江面人不是游走而是沉入,有本事呆在江里一辈子别出来。.. 可那浓妆少女是在寻死吗?仇阙想到之前少女溢出眼眶的一滴泪,丢下斗笠往江里扎了进去。 就因为这男人哭?自己现在可是驸马啸珞,提醒身份啸珞挥袖示意继续行船,哪有这么容易死。 调修秉吸,入了江水乌嫣感觉那要裂开的头疼感消失不少,身子逐渐往江底沉她气沉丹田盘坐水中,检查是不是才归位的灵根出了问题。 等仇阙游啊游终于发现跳江的浓妆少女简直就是神经病,哪有人好端端突然坐在江里调修的。但这个时候拉对方上去容易走火入魔伤了灵根的根基。 等着吧,仇阙直冲水面,湿了身坐在船头望江,而浓妆少女刚才乘的小船已经到了岸边,大船水棠也没踪迹他一边用真气烘干衣袍上的水迹,一边仇阙探头望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缎感水面印着银晕月光,他挑高剑眉这张脸根本没问题呀亦如往日的英俊。 怕?对方的态度可不是怕,那骤冷的手指似乎是惊。 惊?即便不是被自己的俊朗所惊艳,难道是因为家事背景所畏惧。.. 霓岚国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意思,仇阙重新躺着船头,仰望苍穹明月空气中还弥留水棠之前厮杀留下的血腥味。 头裂感消失,乌嫣凝神看见丹田处之前结珠的灵根居然被金光如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的缠绕。 之前散发无害的金光此刻越有要吞没灵根的架势。 乌嫣用神智去撕开裹住灵根的金光,可无论她怎么撕拉,金光根深蒂固就是解不开。 “到底是什么东西?”乌嫣束手无策拿这奇特金光没有办法。 啊!师傅在就好了,无所不知的师傅自己遇见任何麻烦,她不说都会主动帮她解决。默念护心诀,乌嫣决定继续调修,如果护心诀与金光相冲,这金光就留不得。 贯通身经脉的心诀舒缓了金光的痛苦,保护灵根的千丝万缕金光缓缓收回,重回之前笼罩灵根的祥和温柔。 金光需要乌嫣的身子为容器成长,而乌嫣的灵根如果出了问题,少了情魂的残魂就再也呆不稳这具身子。..选择乌嫣来这世,那七寸金光镇魂钉可不是挑个路人就随便上身。 感受不到江水的冰凉,由丹田溢入奇经八脉的暖流,不断洗刷乌嫣体内浊气,让重新归位的灵根与这具身子更好的结合。 等乌嫣醒来,灵根还是那灵根,而金光似乎浓稠不少,包围着白色灵珠祥和的保护。 双脚一瞪,径直向上冲的乌嫣从江中呼啦冒出头来,刺眼的光让她阖眸,吐出一股水还有一口浊气,身每个毛孔都似乎轻盈不少。 刚升起的朝阳浮在整个白雾水面,金光凛凛万簇金箭的红霞从挪移的云层后迸发俯视大地,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开。 “上来!”勾膝慵懒半坐起身,坐了一夜船头的仇阙朝着冒出水的人儿伸手。 乌嫣听不见看不见甩掉耳朵里面的水,看都没看对方直接呼哧双臂瞪着脚准备游走。 “两岸是围观的百姓和官差,姑娘你确定就这样游过去?” 涌入耳中的声音都一模一样,乌嫣紧紧阖眸一掌拍在水面,溅起的水花砸开她身昭的白雾双脚轻跳船头。 腰间溢进,乌嫣清脆一声,“放手!” 男人双臂搂腰就如抓手时的自觉,紧闭双眼乌嫣不想看见对方,她没情绪但灭不掉的记忆,不想让这张相似的脸再次勾起,想推开对方但撑开双臂连对方的身子她不要触碰丝毫。 闭眼不看自己?他仇阙怎么这么不被人待见。 “我可怕你出事守在船边整整一夜!”多少也说声谢谢吧。 “入水到现在撑死两个时辰,现在没杀你已经算客气!”乌嫣抿紧着唇双拳忍得都已经在颤抖。 仇阙剑眉挑高,刚才怕人闭眼上船摔倒才‘好心’环腰抱住,有意思。对方不是喊非礼自己掌心下的肌肤紧绷,昨夜只借着月光看见厚抹****的小脸和红如血珠的唇,而经过江水浸泡浓妆早已不见,露出少女不染粉脂的一面素脸。 掀起长睫仇阙瞳孔成渊,呼吸都乱了一瞬节拍,她长这样啊! 表面流淌金沙的绯红长裙湿哒哒的勾勒身姿,衬着少女鹅蛋脸娇柔苍白。紧闭的眼睫在眼窝下覆上一层淡淡的阴影,琼鼻下方那一方水润红唇仇阙看楞,其实不是那种一眼惊艳但他还是看迷了神,感觉对方此刻就是沉睡千年的女子等待自己一吻才会启开双眸。似乎只有看见那双眼,木偶才会复活。 脸上有阴影向自己靠近,乌嫣噙起唇角冷哼一声,清理干净的回忆呼啸撕开,撕碎表面的美好露出背后的血腥,她猛的掀开眼皮。 唇上蜻蜓点水的划过,男人瞳孔骤缩,乌嫣已经面无表情凝聚十层功的掌心直接拍飞对方的胸口。 “找死,那就去死。”语气没有起伏的自语,冲破一线白雾二十米外发出巨大落水声。 乌嫣这才环顾四周的白雾是人为聚拢的,她抹掉脸上对方口中喷出的血,掌心对着船尾外一掌,凝聚的空气冲破水流,小船动是动了但是原地打转。 日光越来越刺眼,乌嫣踢起木浆学着划双手挥了几十下,直到某个方向的动作船往岸边送她满意的抿抿唇瓣,天生巨力划船到岸边完不费力。真会胡扯,岸边连个水鬼的鬼影子都没有,哪有什么官差和百姓。还差十米的距离,乌嫣丢浆纵身飞上岸边去找镜月拈花。 白雾中,浮在水面的人头青丝浮动,仇阙一直望着少女学会划船上岸然后消失,才轻笑开来。 可口里还在不断向外溢血,他看着从始至终都弃自己而去一个回头都没有的少女,天杀的碰到嘴唇还不算亲差点没打死他。 第218章 降职半年 江面上一艘细长小舟拨开水雾,漫不经心的往落水的仇阙行来。.. “您不上来我们可就回去干活了。”撑船的步迎望着被打的仇阙一脸木然,少爷怎么突然来这栩伏,又要做生意还要照顾少爷他身兼数职很烦的,又不长工钱。 站在船板的海棠一手举着准备好的布巾,瞧着嘴角溢血的少爷她不禁挠挠后脖,昨夜的粉玉海棠花回去查了一下居然是少爷送人,拜托行行好这么多地方偏偏送个瘟神上船,最后留下的麻烦还是水棠的人来解决。 “半年不见,见到主子我你们俩打工的脸色倒是不好。”仇阙伸手被拉到船上,打工的脾气比雇主还横了哈。 “少爷你是真受伤啦?”海棠换了一袭素衣没了夜里的风尘味,她单膝半跪给仇阙擦拭身上的水珠,望着对方还在捂嘴流血之前还以为是装样子的。 “废话,咳咳——要不然我会在水里呆半天等你们俩出来接我!”现在打工的都这素质!自己修为是比刚才的少女高,可对方在自己毫无预备的情况下十成掌力他不死也会受伤的好不好。 “嗯海棠,这点伤对于咱们少爷还行啦。”木浆划拨,小舟溢出水雾的那片天地,步迎清楚少爷是真的受伤不禁面露喜色活该。 “笑什么笑,你们俩降职半年还没反省清楚!”扬起剑眉,自己这般狼狈都是那女的害的。 “原来是降职,我俩还以为您是让我们来历练的。”海棠也跟着步迎戏谑了眉眼,想到这半年‘降职’可没比以前少做事努努嘴觉得少爷就是活该,出来晃晃不就行了,非要送人信物留给他们一堆的麻烦。 “都学会挤兑起我了?家里的规矩就是如此我要犯错也要和你们一样拥有的多责罚就越重,不扯别的那女的谁呀?”敢打自己,当他路人甲啊! 海棠和步迎互视一眼同时摇摇头,“不清楚,第一次见。” “说实话!”语气下沉,仇阙可不相信。 海棠仰视少爷的脸奋力摇头,“我们真的不认识,您给的信物送上船的呀!” “怎么可能,修行者的名单上没有?”仇阙瞳眸深邃看出俩手下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少爷您忘记啦,我们俩现在只管水棠那些个资料看不见的。..”海棠提醒对方他们可是被降职的人,哪和以前一样什么都知道。 “算了算了,降职半年即刻恢复原职给我查清楚刚才那女的师出何门反正昨天吃了什么都给我收集齐资料送来。 水棠你们自己挑人负责,又赚不了几个钱家里那群老东西尽喜欢用点女人做耳朵,真正值钱的消息又怎么可能会让陪酒的旁人听见,愚蠢!”仇阙一脸嫌弃。 “那个——少爷。”海棠瞪着撑船的死男人,赶紧说句话呀凭什么她来说。 “昨夜死了不少人少爷!”步迎悠悠一句话,望着上天朝霞寻思从降职后得罪自己的人里面挑出负责此刻烫手的水棠。 “我知道还没问你们怎么回事?”吞下药暂时凝了气,仇阙换个舒服的姿势单膝架脚,两掌枕在脑后躺在船板看天。 “霓岚周李两家二房孙子羞辱了刚才那姑娘,正好带出几十门客想将水棠的人部灭口,打咱们自然要还手所以死了。”水棠一直盯着步迎,死犊子要不要脸,现在恢复原职还拿自己当船工是吧。 “敢弄水棠,不就是和少爷我过不去死了就死了呗,周李两家是霓岚的大客户,送点厚礼安抚安抚就行了。”仇阙老练的嘱咐。 步迎继续看天,即便海棠的眼神都要烧死自己,和那少女接触最多的可不是自己,羞辱的部分自己也没瞧见,他可不会胡说继续闭嘴划桨。 “嗯少爷是这样的这厚礼现在不太好送,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的麻烦。”海棠恨,想破口大骂要不是送信物会出现瘟神反正追究起来问题的源头还是少爷你自己。 “一丢丢的麻烦?”仇阙侧脸望着海棠真是环境造化人,负责这微不足道的水棠才半年,送礼这种简单的事情都不会了。 “周二房的孙子死了,死有尸还行的。”海棠舔了下嘴唇避开少爷的眼神赶紧接着说,“李二房的孙子还活着就是没了双手,然后被割了男人的第三条腿。”越说声音越弱,余光瞧见少爷重现坐起身,海棠立刻拉着步迎的裤脚一起跪,这可不是她一个人的责任。 “谁——”仇阙深呼吸,怎么这么不懂事。 “不是我们干的,那姑娘,就打你那姑娘干的,李孙子先言语羞辱还往那姑娘身上砸酒杯,后面周孙子瞧人家没反应就直接钻人裙里摸大腿,您那啥就被打成这样,那俩孙子如此您想也正常对吧。”去掉自己掀裙的事,反正她道歉那姑娘原谅了。 “砍手割命根,是她自己动的手?”仇阙觉得身子股有个位置感觉到疼。 “看不清楚她的脸但真的特别狠和夜叉一样,面无表情眼皮都不眨直接抹了周孙子的脖子,李孙子一开始直接砍断双手后来驸马多事,她才亲自动手割掉命根当时李孙都晕死过去,她给对方不知服下什么药丸到现在还吊着一口气没死。” “驸马就这样走了,没说别的?”昨夜他是看见长公主的驸马离开。 “开始劝不杀俩孙子,但那姑娘就当着驸马的面继续动手,最后驸马说姑娘你身手了得真愿意别人根本非礼不到你,然后姑娘才去割掉李孙子的命根回复驸马,她有没有本事不是别人可以主动非礼的借口,后面驸马也没说什么就走了。”海棠想那姑娘虽然形似夜叉话糙理对。 花钱买卖你情我愿是一码子事,凭什么女的被非礼还手还要被教训,难道不是非礼人的错,反而责怪没有立刻阻止别人非礼自己,都什么黑白颠倒荒谬的逻辑,虽然事后比较麻烦,但海棠个人觉得那姑娘怼驸马怼得很漂亮,割掉命根帮人续命活着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第219章 往左竹林 “把俩孙子的尸体送到周李两家,水棠就别开了处理干净痕迹彻底消失,如果传出谁干的消息那就只有驸马说的。”正好给周李两家提提醒,这两家暗地里的小动作最近太多。 “奴家明白。”海棠对于水棠的营生本身就不在意。 “回店里你们俩分开把昨晚她上船之后一言一行即便哼了几声都写详细了交给我,记住是分开写!”仇阙命令起来连着眼神都跟着冰冰冷冷,家里的生意有一部分干的就是收集消息,自小的耳濡目染连着手下也学得特别会说话,但是越的信息越能看出端倪。 仇阙重新躺下回味海棠的话,不禁摸唇眯眼轻笑继而皱眉,自己握手和擦唇而过算主动非礼吧,可目前听的意思下手不留情面对自己还算饶恕了,只因为自己长得好看? 海棠起身翻着白眼瞧步迎,想开口让对方阐述中避开自己掀裙的事,可突然想到当时步迎又不在大厅,拧着的一张素脸立刻挂满微笑。 “白痴。”步迎一眼看透海棠的小心思,自己不说那么多每日汇报的花娘又不是瞎子。 不过海棠看不见的角度步迎撑开一把木浆,晨曦的微风融了入骨的春寒,他嘴角划过似乎根本没出现的笑意,那夜叉给自己留下处理尸体的麻烦就抵消了吧,迎来送往的水棠他早就想毁掉。.. “看什么,好好撑船。”海棠嫌弃步迎盯着自己的目光,自己一夜没睡现在坐下来休息一下都不行啊! “哼!”步迎赶紧恢复一脸木然,死女人这素衣素脸可顺眼多了。 “嗯海棠,这点伤对于咱们少爷还行啦。”木浆划拨,小舟溢出水雾的那片天地,步迎清楚少爷是真的受伤不禁面露喜色活该。 “笑什么笑,你们俩降职半年还没反省清楚!”扬起剑眉,自己这般狼狈都是那女的害的。 “原来是降职,我俩还以为您是让我们来历练的。”海棠也跟着步迎戏谑了眉眼,想到这半年‘降职’可没比以前少做事努努嘴觉得少爷就是活该,出来晃晃不就行了,非要送人信物留给他们一堆的麻烦。 “都学会挤兑起我了?家里的规矩就是如此我要犯错也要和你们一样拥有的多责罚就越重,不扯别的那女的谁呀?”敢打自己,当他路人甲啊! 海棠和步迎互视一眼同时摇摇头,“不清楚,第一次见。” “说实话!”语气下沉,仇阙可不相信。.. 海棠仰视少爷的脸奋力摇头,“我们真的不认识,您给的信物送上船的呀!” “怎么可能,修行者的名单上没有?”仇阙瞳眸深邃看出俩手下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少爷您忘记啦,我们俩现在只管水棠那些个资料看不见的。”海棠提醒对方他们可是被降职的人,哪和以前一样什么都知道。 “算了算了,降职半年即刻恢复原职给我查清楚刚才那女的师出何门反正昨天吃了什么都给我收集齐资料送来。 水棠你们自己挑人负责,又赚不了几个钱家里那群老东西尽喜欢用点女人做耳朵,真正值钱的消息又怎么可能会让陪酒的旁人听见,愚蠢!”仇阙一脸嫌弃。 “那个——少爷。”海棠瞪着撑船的死男人,赶紧说句话呀凭什么她来说。 “昨夜死了不少人少爷!”步迎悠悠一句话,望着上天朝霞寻思从降职后得罪自己的人里面挑出负责此刻烫手的水棠。 “我知道还没问你们怎么回事?”吞下药暂时凝了气,仇阙换个舒服的姿势单膝架脚,两掌枕在脑后躺在船板看天。 “霓岚周李两家二房孙子羞辱了刚才那姑娘,正好带出几十门客想将水棠的人部灭口,打咱们自然要还手所以死了。”水棠一直盯着步迎,死犊子要不要脸,现在恢复原职还拿自己当船工是吧。 “敢弄水棠,不就是和少爷我过不去死了就死了呗,周李两家是霓岚的大客户,送点厚礼安抚安抚就行了。”仇阙老练的嘱咐。 步迎继续看天,即便海棠的眼神都要烧死自己,和那少女接触最多的可不是自己,羞辱的部分自己也没瞧见,他可不会胡说继续闭嘴划桨。 “嗯少爷是这样的这厚礼现在不太好送,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的麻烦。”海棠恨,想破口大骂要不是送信物会出现瘟神反正追究起来问题的源头还是少爷你自己。 “一丢丢的麻烦?”仇阙侧脸望着海棠真是环境造化人,负责这微不足道的水棠才半年,送礼这种简单的事情都不会了。 “周二房的孙子死了,死有尸还行的。”海棠舔了下嘴唇避开少爷的眼神赶紧接着说,“李二房的孙子还活着就是没了双手,然后被割了男人的第三条腿。”越说声音越弱,余光瞧见少爷重现坐起身,海棠立刻拉着步迎的裤脚一起跪,这可不是她一个人的责任。 “谁——”仇阙深呼吸,怎么这么不懂事。 “不是我们干的,那姑娘,就打你那姑娘干的,李孙子先言语羞辱还往那姑娘身上砸酒杯,后面周孙子瞧人家没反应就直接钻人裙里摸大腿,您那啥就被打成这样,那俩孙子如此您想也正常对吧。”去掉自己掀裙的事,反正她道歉那姑娘原谅了。 “砍手割命根,是她自己动的手?”仇阙觉得身子股有个位置感觉到疼。 “看不清楚她的脸但真的特别狠和夜叉一样,面无表情眼皮都不眨直接抹了周孙子的脖子,李孙子一开始直接砍断双手后来驸马多事,她才亲自动手割掉命根当时李孙都晕死过去,她给对方不知服下什么药丸到现在还吊着一口气没死。” “驸马就这样走了,没说别的?”昨夜他是看见长公主的驸马离开。 “开始劝不杀俩孙子,但那姑娘就当着驸马的面继续动手,最后驸马说姑娘你身手了得真愿意别人根本非礼不到你,然后姑娘才去割掉李孙子的命根回复驸马,她有没有本事不是别人可以主动非礼的借口,后面驸马也没说什么就走了。”海棠想那姑娘虽然形似夜叉话糙理对。 第220章 关于男人 “这些是胭脂水粉什么的你接住我立刻就走。”居然真看顺眼这林子太难得有入眼的东西,那就找沈镜月买下好了。闫诀盯着乌嫣右手食指处的碧绿戒指,不对,都没瞧自己一眼就认出人来她越来越熟悉自己的声音,易容路人甲的脸面不禁笑出一脸憨态,狗皮膏药粘久了即便撕开都留下粘性,闫诀止住去摸乌嫣这张脸,慢慢的,急不得,这一眉一眼好看还是难看,他不过是熟悉这骨子里的灵魂。 乌嫣仰着头深棕瞳仁里是男人陌生的脸与熟悉的眼,抿唇接住包袱淡声说道,“赶紧滚。” 闫诀凝视乌嫣的脸色正常但骂自己怎么有气无力,以前说这样的话要么轻蔑要么不轻不重的嘲讽,难道是因为镇魂钉。 他其实想了六年耗费所有寻找线索,但栩伏哪有自己要的古籍。 到现在都没弄明白,明明是自己的宝物只是被对方拔走,镇魂钉为何主动要进入乌嫣的身子,与自己相同换了一具新的身子,镇魂钉看重的是乌嫣的人魂,被自己弄残缺的人魂。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包袱我已经拿了你还不赶紧滚啊!”乌嫣额头滴答,一滴湿润抬眸男人不改的桃花眸溢出泪珠,有一滴泪还凝在下睫毛处摇摇欲坠,这是自己第几次看见这男人哭了。.. 闫诀望着自己,那种望眼欲穿的注视恨不得看清自己的部。可她都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人是鬼是什么东西何况个外人,“别说为了柒煞,闫诀你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拇指指腹转动食指的玉质戒指,乌嫣想杀气凛凛可今天不知怎么连装模作样都变得极其艰难。 “我喜欢你!”话说出口,闫诀潋滟桃花眸放大撑开,鸦青袖口下的双手失血般冰凉,他自己刚才再说什么? “呵呵呵呵,喜欢我?”乌嫣拢着双眉觉得荒谬至极,深呼吸有气无力因这笑话一下轻松不少,“不说真假,兄台你说喜欢我可眼神是惊恐怎么回事?都是大人,****这码子事我不关心你自己随意,这包东西就当我今天没打你的换礼。” 懒得纠葛,乌嫣摇着包袱弹开额头男人留下的泪水,好像从见到对方第一眼她就在打人。 穿过竹林石路往深处走去,‘喜欢’乌嫣拇指揉着碧绿戒指喃语一声,真喜欢自己,那男人就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即便拥有情魂,她也不喜欢那类型的男人。不对,应该说即便还有情魂她也不会再喜欢男人。.. 站在原地失神的闫诀撕开脸上的易容,可手指莫名颤抖,他蹙眉感受心口毫无预兆的疼痛,来不及阖眼划过眼下朱红痣的泪水越涌越多。 死死揪住心口,满心的酸楚,闫诀脑子里第一次出现他没见过的画面,‘我喜欢你’刚才不是自己再说,原来乌嫣曾经对别的男人说出这四个字。居然把情史埋藏这么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些记忆。 心绞痛与眼中的泪继续消失,闫诀睁开眼睫悠悠站直了身,遥望乌嫣消失的小道倾城之容亦有所思,逐渐眸染冰霜瞬间周昭的戾气无形铺散,遇见乌嫣之后他逐渐联想,只要乌嫣触及某些最深的回忆情魂居然还会受到波折,所以心痛与泪都不是他的。 闫诀控制自己不毁了这整片竹林的冲动,抬袖接住上空悠悠飘落的一片竹叶,指腹轻捻叶面化为虚无。 他挑眉冷哼,邪魅之色溢出噙起的唇角。 但是!这死妮子在江面到底见过谁,居然把压心里六年自己今天才看见的情史都挖了出来。拳头一拧,耳边是一根竹节由内而外爆裂的脆响。 自己可以容忍有男人送命,住男人收鬼当铺,收男人部家当,也能容忍对自己的视而不见见面就打,因为乌嫣没有情魂付出再多,都是别人的一厢情愿,她不可能喜欢别人当然包括自己。 可她现在没情魂,以前却有整整二十年的喜怒忧思悲恐惊。如果她照着以前的记忆找相识的男人?闫诀立刻摇头步可能,自己被迫看了六年整整六年乌嫣的回忆,她未来需要男人,也只能是自己。 凭什么她想到男人,自己还要帮忙心痛和流泪,凭什么! 占据自己的记忆,偶尔午夜深处占据自己的梦境,不断占据自己的心痛和眼泪,终有一日离开栩伏乌嫣你也甭想留下! 闫诀阖眸揉着鼻梁指腹擦过眼下的湿软,无奈摇头这算自己的报应,曾经他一滴眼泪都没流过都不知眼睛涌出过多的水连着眼皮都会疼。 他深呼吸平静了自己,即刻好好瞧瞧乌嫣曾经喜欢的男人到底是什么德行。 一副接着一副画面涌入闫诀的脑中。 “你死哪去了?”要不是拈花让自己放心,沈镜月天亮前就坐不住了。 “哇哦!副督大人你可是个大财主呦!”刚听了笑话,乌嫣轻松一脸沿着石板小道拐弯后终于看见悬空架建算大的屋子,灰墙黑檐常年没人打理好好的屋子不腐但气味有点萧条。 甩动手中的包袱走上台阶踏过空无一物的木台,她推开木门就被心急的拈花沈镜月同时打了腰。 “那麻子脸呢?”拈花质问,但和沈镜月立刻并肩站在乌嫣对面审视,脸上的妆没了,怎么模样或者说气息和脱胎换骨一样又清秀不少。白里透着粉的脸蛋搭上水润红唇异常的夺目,不说一眼惊艳还没那种诱人的韵味,可她们就这这样看着感觉能看一辈子。 “说起麻子脸那就有意思了,他不是给李家做事的嘛去那船上和你拈花坊一样营生的水棠找自己主子,等我折腾一番没发现人他已经被船上周家二房的孙子沉江弄死了。”乌嫣环顾房屋就一张桌子几腿板凳,可视线宽阔风怎么这么大?打开入屋对面的窗户,悠悠清风入眼的翠绿让乌嫣眼睛一亮,她立刻咬着下唇放下包袱跳窗出去。 “给李家送乞丐的麻子脸主子居然是周家人!”沈镜月摸着下巴思索,周李两家这是关系好还是周家要弄李家设的计? 风吹过鬓角的发丝,沈镜月瞧着打开的窗户一脸嫌弃道,“大门就在这你偏偏要跳窗。” 第221章 吻要技术 沈镜月拉开木板相连的活扣有点尴尬,她之前只来过这屋子一次平时又不用,直接一掌木板裂开一缝往外倾倒坠地。..清新的空气立刻洗涤满屋的沉味。 “咦——你轻点拍啊,别把房弄塌了!”乌嫣四顾张望,越看这地方越顺眼。 拈花弯腰拎起乌嫣丢在的包袱往破开的门走。 山半腰挖空的露天平台,虽然杂草众多,但脚下的石板坚固两侧的杂树弄干净,这平台面积会更大,乌嫣负手绯裙浮动,她站在平台边眼前的视线辽阔,入眼是下方霓岚城中的纵横街道。 而远处天穹,万丈朝阳红晕弥漫,祥云无数漫天。乌嫣平了眉眼噙起唇角,坐在这个位置朝外磕瓜子皮绝对很棒。 “你喜欢这?”沈镜月见乌嫣的态度上扬语调,这半山腰的房子又旧又荒凉,破草碎石还这么多除了这看城中的风景位置不错,哪里让人高兴了。 “算不上喜欢,但这位置很特别明明木阴聚魂,可这屋子的朝向让这山无鬼。”而且除了下方的风景不同,竹林木屋朝阳的平台,与自己之前住在山上很像。 晃晃脑袋乌嫣避免自己想到太多回忆,她换上轻松的表情却见拈花一根手指勾着包袱递在自己眼前媚眼轻挑笑问,“这沉甸甸的,你自己去买胭脂水粉了?”少女爱美正常,但乌嫣这妮子少女心感觉压根没有。 沈镜月嗅嗅鼻子溢出包袱确实是上品胭脂的味道。 “你们俩都是什么鼻子!”乌嫣瞧着包袱伸手就地打开,被自己摇甩溢出一些粉末三女蹲身一起打开瞧瞧。 如此素雅的上品可不是乌嫣的渣审美,“谁送的?”沈镜月和拈花异口同声道。 拈花触摸琉璃盒下的浮雕灵虞出品再揉着包东西的缎面可真有心。 “路人甲。”乌嫣找到一红色的膏状准备往嘴上抹。 拈花立刻握住她的手腕,重新摆上一盒滚动的红珠嫌弃至极,“那是抹双颊,这才是摸嘴上的。” 乌嫣瘪嘴伸手往嘴上摸。 拈花轻笑乌嫣化妆的笨拙伸手帮忙不忘说道,“这路人甲很大方啊,包东西的料子与你身上这裙子一样出自庆瑞祥,这些胭脂水粉来自灵虞,与我屋里给你用的一样。”拈花坊都关了,送礼的人到底是跟踪自己还是关注乌嫣。 “有病。”乌嫣吧吧抿着红唇,“闫诀送的!”但自己哪会认出这些东西,怎么着提醒拈花他连给自己用什么一切皆知。 “噢噢噢——闫诀送的啊!”那拈花就明白意思了,对方可不是提醒正在监视自己,而是掌柜的给乌嫣用了什么他能同样提供。 拈花其实想差了,东西是盛坝买的,盛坝的想法只是乌嫣姑娘用什么就送什么。 “赶紧用这么抹在眼皮上。”乌嫣嘟着红艳艳的小嘴,惨白惨白的小脸,手指地上深紫带着银光的盒子换个眼皮颜色。 沈镜月缩脖不懂乌嫣的品味,简直是把脸蛋子当调色盘混搭着用。 “这山上没鬼,你就想当鬼是吧。”拈花真的很嫌弃乌嫣做事的节奏,盖住这张脸不错,可现在三人蹲地描红怎么有股子说出出来的凄惨感。 “胡说,我这模样才是最美的。”浓妆夜叉不是更好,之前看过这张逐渐张开的脸蛋容易惹来一下渣渣。 “好了好了。”拈花起身摸着身上的镜子,却被沈镜月一把拽住手臂拉到一旁。 闫诀不知出现了多久,盯着乌嫣滑稽的脸面的不禁轻笑。 “刚刚才说让你滚,怎么又回来!”乌嫣起身问拈花伸手要镜子。 闫诀深呼吸大步上前一把将人搂在怀中。 乌嫣被两钳子手死死搂住,要不是她真的看重这屋子这竹林早就出手,自己怎么就长这么矮,溢出贝齿的狰狞,“有病吧你!”刚窝在手中的镜子被乌嫣掌心凝聚的气粉成渣。 沈镜月看着落地的碎毁嗔目。 拈花抬臂指撑下颚疑惑脸,这么用力的拥抱想捏死乌嫣啊。 “确实有病,病入膏肓的那一种!”潋滟桃花眸噙唇轻笑,凝视少女的眸哀而心疼,那男人怎么可以那样的狠!伤得她体无完肤后却过得逍遥。 “啧!”乌嫣眼珠落水,男人夺眶的眼泪掉在自己的眼睛里,不知有多疼是吧。 “走走走,我们下山打!”乌嫣眯着疼流泪的眼,蠕着身子双肩都要在男人臂下,人家都承认自己病入膏肓她还能说什么,摆在男人后背的双手直接凝了气,两掌攻背大不了伤自己分毫。 知道乌嫣在自己后背掌心凝气,闫诀不在乎,挨打这件事打习惯就好了。 眼中泪顺着下巴滴落,他俯视这女人,这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女人,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再有感受的女人,掌心握住乌嫣后颈的脖子,再挨打之前也要占点便宜。 “呜呐——”乌嫣掌心凝聚的气因分神消失,她骤然掀开眼皮嘴唇上的触感是什么。 ‘呦呼’拈花和沈镜月看见突然出现的吻,两人看得两眼冒着狼光,兴致直冲天灵盖,根本忘记自己主子。 可想想自家主子对乌嫣只是态度奇怪,可都没闫诀这样的直接。 眼前放大男人的眉眼,自己又要重新化妆?乌嫣赶紧打住自己此刻没有先序的想法,她要在乎的是自己这又被人轻薄啦? 想到早晨的擦唇而过,乌嫣双拳捏得咔咔作响,狰狞着深紫银光的眼皮她抖着眉峰,一个个的,都******有病是吧。 嘴唇上的湿润乌嫣张嘴就咬。 舌尖刺痛,闫诀看着下巴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神居然没打自己。 乌嫣牙齿还叼着男人的舌,一把揪住对方的衣襟将人向下啦松嘴轻蔑笑道,“怎么,你的喜欢就是用强的。” 失心疯,自己绝对失心疯,闫诀又慌了神他看过的画面不就是这样亲的,难道力道不对还是不够温柔。他从来又没亲过,继续不好? 不对,他怎么没有亲过,当初不是对嘴吸收乌嫣的人魂。 第222章 一勾一缠 闫诀想到第一次见面,摇摇头不对,是乌嫣当初非礼自己在先。当初就如此情此景身下的少女主动垫脚亲了自己的下巴,虽然是没有骨头的下巴,虽然只是下巴。 那又如何,他一生唯独被女人轻薄是乌嫣,与女子最亲密的接触是那亲下巴,论喜欢用强也是乌嫣你先起的头怪不到他头上。 男人桃眸热泪深情款款还夹着怨念的俯视。少女仰脖眉眼静静的狰狞注视。 而某些兴奋点冲破天灵盖的拈花沈镜月摇头扶额。 “这样一张脸,他居然也亲得下去蛤。”拈花嗔笑两人的技术不要太差劲。 “她怎么不打他!”摸着下颌的沈镜月重点关心乌嫣对闫诀的态度,这可是直接亲耶。 仰头的脖子发酸,乌嫣不爱仰视别人的角度,抓鸦青缎料的手向下用力,一脚踹开闫诀膝盖骨上。 俊眉挑高,闫诀将就地单膝跪在少女面前,墨发被脑后的小手拉扯,这次轮到他仰视上方。 “这种用强的方式很爽是吧!”乌嫣眯眼喑哑着甜糯的声,言语挑衅不忘揪着男人的发向后拉了拉,以怨报怨让对方感受一下什么叫己所不欲。 “你又不是第一次!”反正非礼自己在先,即便不认识自己闫诀心理上就是占着理。.. “他还真不要脸哈!”拈花这话就不爱听了,想上前分开两人。 沈镜月一把抓住拈花的手臂挑眼指着地上化成渣渣的镜子,乌嫣有实力发飙现在没发,她们不好插手先看着再说。 前倾着身乌嫣单手捏着男人嘴两侧,眯眼寻思什么不是第一次恍然挑眉,想到宛水城收鬼当铺门前自己遇见偷鬼的对方,当时就是这样揪着对方的发拖地要鬼。 小手啪啪轻拍男人此刻的脸皮。 这是爱抚还是打巴掌,闫诀确实脸疼,可望着上方红糊的小嘴又忍不住心里漾起圈圈涟漪。 乌嫣突然低头‘吧唧’嚒了一口,柔软撞红柔软,她要盖过之前蜻蜓点水的画面。 突袭的主动与温柔,闫诀瞳孔成渊呼吸乱的节拍,心口的涟漪荡起水花,丝丝暖流溢出身的毛孔,热血都似沸腾岩浆。 触感不对乌嫣摇摇头,直接弯曲一只膝盖将男人身揪到自己怀中。 闫诀双肩无力靠着乌嫣的腿,半身窝在少女香中,他抬头由下至上望着浓妆侧脸不知所以但任由摆布。.. 乌嫣撤开双手,低头对着下方柔软的口控制好力度蜻蜓点水,幽幽热气从对方鼻翼间涌出,乌嫣抬头触感不对,嘴巴揪住闫诀的衣襟擦掉有点黏糊的嘴巴胭脂,同时指腹粗暴擦净男人唇上被自己染的红妆,同样素色的唇瓣乌嫣闭眼再次蜻蜓点水,干净清爽,两唇相抵轻如鸿毛,对了,就是这种触感。 ‘呜嗯’乌嫣头又被压住。 闫诀感觉到鸿毛要离开,他张嘴品尝无妆的唇要更多,这是他一生吃过最好的珍馐,心口炸开花的欢愉每个毛孔都随风曳动,他从来就不知道还有比提高修为出关那刻更甚的要更多。 ‘呜嗯’乌嫣鼻腔溢娇声,感觉到温热的搅动,不冰不烫口感干净。 舔允细致,强势而温和,不断勾着自己互动,她也不知怎么放松了脖颈低头回馈,一勾一缠,似乎,好像,还不错。 眼前旁若无人,拈花和沈镜月忘乎所以并肩默契蹲身,两人都双手捂住看红看烫了的脸。 毕竟闫诀那张倾城之容就放那摆着,人不熟,但视觉的美感谁都喜欢看见好东西。 越要越多恨不得吞噬自己,乌嫣感觉呼吸不畅她在干什么!她喜欢这种触感?她又没有喜欢这种感觉,嗔目浅棕的瞳孔凝视男人此时一脸温柔。 不,她不需要,乌嫣瞳孔龟裂晃动,她已经不再需要停滞的温床,她有更重要必须完成的事。 “怎么!”停下来了,闫诀缓缓启开眼睫,桃花眸凝视着与自己互动的少女,唇角溢出浅笑黯哑蛊惑的声幽幽迷离人心。 乌嫣瞬间抽身站起。 闫诀‘哐当’闷声摔地,但满脸笑意的起身此刻什么都不介意。 “滚,闫诀你给我立刻滚!”乌嫣不可置信般摸着蹦蹦乱跳的胸口,这是什么?她宁静如空的心怎么会乱了节奏。赶紧擦着唇上不属于自己的湿润,她瞪大着眼死死盯着闫诀的脸,他对自己做了什么? “好好好,我这就滚。”温柔和气的回应少女的蛮横,闫诀潋滟桃花眸满满宠溺的笑意。 这一笑,勾起桃眸下的朱砂痣,本就倾城更绚烂繁华着整张脸。他再看乌嫣一眼,霞姿月韵转身悠悠离去。 人离开自己的视线,乌嫣掌心下的心跳才又恢复空空如也,“呼——”长叹一口不明就里的凉气,乌嫣被两道针芒的视线死死盯住。额,抿紧嘴自己忘记还有人在。 “李姐在哪?”乌嫣压着声问,脑子立刻清楚眼神也变得格外坚定,重要的事摆前面。 拈花与沈镜月同样消失小鹿乱撞的少女情怀,“隔壁屋关着。” 杂草众生的平台一股大风吹过,吹散三女的发,吹飞每人心里的旁白,入眼的好戏之外正事要摆在前面,乌嫣重新涂上怨鬼红唇妆,三人起身去看李姐。 风吹啊吹,吹散平台上残留的所剩暧昧。只见一只骷髅手探出结界,凭空出现。 抓走乌嫣刚才抹唇用的胭脂盒,可见的白骨‘噶擦’用力,盒子爆碎红料染在独邬手掌关节。白骨立刻又收回结界内。 独邬从入霓岚国时就去监视繁家,观察几天得知繁家小小的秘密,准备去找乌嫣被别的事耽搁离开霓岚至今才归。 十天不到,乌嫣修为大涨是好事,可自己搜遍整个霓岚国,找到乌嫣第一眼就让他看刚才的画面是不是过分了。而且,他最生气的就是自己不出现,乌嫣也想不到他。 混蛋,还没宓嫙那小妮子有良心,哦对了,她也没良心。 独邬一想,刚才男的用了真心,可女的压根没心,结界内的骷髅下颚开心的放大,好一场注定悲催的喜剧呀,呵呵! 第223章 石屋质问 乌嫣随着沈镜月走出木屋,原来屋右边灌木后方还有一满藤纠缠的石屋。 拉开矮小的木门,由内涌出异于外面的清冷,前面两人弯腰进去,门梁刚好就乌嫣的个头她径直走入,这石屋的墙体比一般的屋子可厚了一倍。 “呜呜呜呜呜——”一听人声,地上遮眼绑手绑脚的李姐拼命蠕动。 “还有一个麻袋呢?”乌嫣看着空无一物的室内,凿孔的墙孔溢进道道曙光视线无碍。 “那男童身子弱,一直昏迷叫不醒是迷药下的太重,路过一药铺放大夫那调理,没醒什么都步知道也没必要留着。”沈镜月自作主张的放人,解释的异常清楚。 “那就好,她什么都没说?”乌嫣弯腰解开李姐身的束缚,还以为审问弄出一地血。 “救命啊,救命啊,救——”李姐呼喊不断眨巴眼才逐渐清楚绑架自己的三人喊声戛然而止,三女人,这不是昨天二牛家出现的九门人,还有说自己是驱鬼师的一主一仆。 “我们只抓了你走,和你在一起的麻子脸以为你带着麻布袋跑了,喊破嗓子也没人会来救你。..”乌嫣噙起嘴角森森冷笑,面无表情的注视。 出李府抓了自己,那就知道自己卖人的事,李姐眼珠左顾右看突然盯着乌嫣,“你敢陷害我!”如果麻子发现小孩与自己同时不见,肯定以为她逃了,如果她逃不放心的李府人知道一定会派人灭口,好狠毒! “你可别用这种指责的眼神看着我。”乌嫣伸手撸起衣袖,噙笑半蹲身睨看李姐幽怨的小眼神,都不无辜装什么良民。 “难道老娘还要感激你!”这妆浓得李姐皱眉,只盯着少女的眼睛判断情绪,可这少女的眸子没有起伏她根本看不出背后的用意,立刻盯着自己知道身份的沈镜月质问,“九门副督大人,私囚庶民可放王法!” “跟我提王法,你配?”翻个白眼,犯事的人比自己这当官的还善用律法可笑不可笑。 “奴家确实不配和沈将军家的大小姐说话!”李姐轻蔑冷笑,幽幽轻语。知道她是帮李家做事沈镜月抛开自己的官位可别忘记自己的爹是谁,沈镜月的爹当初为何发配边疆驻守可能到死不回,令他失职背后的原因还不是得罪了霓岚权贵。 乌嫣看着李姐直接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噗——”倒在地上,李姐吐出一口血还吐出被打碎的牙,脑子轰隆隆的响,一个巴掌疼得她身颤抖。 乌嫣垂眸望着自己的掌心,“是我在和你说话你却瞧都不瞧我一眼,没她有家世你就这样目中无人呀!” “你算什么东西,打啊继续打啊,打死我也无所谓,陷害我被李家误会又怎么样,最后让李家知道你们仨通通都要死!”李姐逐渐肿起的单面脸颊囫囵着声不忘叫嚣。 这李姐明显知道的不多,乌嫣想想那就问一些小事好了。“二牛死都死了,你干嘛诱导她娘去折腾连皮都没有的尸体,还连着肠子都勾出来,生前行乞养爹娘也就算了,死无尸然后继续毁尸很开心?”乌嫣一边说一边勾起回忆,虽没情绪这种东西,但自我重复一遍直接伸手握住李姐的手腕,掌心凝气皮下的骨头碎。 李姐扯开嗓子,疼得惊声尖叫。 乌嫣回忆回忆,确实要让对方享受二牛所受到的待遇。 “你,你看到啦!”李姐捧着手推着脚不断向后挪,她惊恐的盯着面前三人怎么会知道,怎么可能知道? “红腰带断了,二牛爹娘烧死,从你入屋到放火离开,一言一行我在屋顶看得非常起劲。”乌嫣眯眼点头朝着面如死灰的李姐笑笑,突然想到钱,就上前去摸对方最后放钱的腰部。 然后就跟着她和麻子到李家,“你究竟要什么?”李姐不劳烦乌嫣,直接抖开裙子把所有的钱部单手抛出。 还挺自觉,乌嫣伸手扯开李姐包头的布巾,将满地的金碎银铜钱慢慢拾到布巾内,“我一直都在说二牛拿走我的五颗金珠。” “这,就在这,这颗金珠还有其他的通通给你!”李姐抓住金珠往乌嫣身上一丢,已是任人宰割的鱼肉真要钱杀了自己何必等到现在,李姐继续向后退逼到墙角无地可去。 乌嫣反手接住金珠,望着这颗亮眼的金灿阖眸启开声变骤冷,“我要活的乞丐还我钱,死了从肚子里挖出可不是我的本意,他究竟怎么死的?” “你们杀了我!”既然什么都知道,不知道就自己去查,李姐疼得晃脑但还是不能说,她无亲人但李家知道自己多嘴不仅也会死,连着祖坟只要带着关系的人通通都会灭口,她总还有旁枝末节的亲戚,李家知道会让自己家彻彻底底断了根。 “红腰带断了,二牛爹娘烧死,从你入屋到放火离开,一言一行我在屋顶看得非常起劲。”乌嫣眯眼点头朝着面如死灰的李姐笑笑,突然想到钱,就上前去摸对方最后放钱的腰部。 然后就跟着她和麻子到李家,“你究竟要什么?”李姐不劳烦乌嫣,直接抖开裙子把所有的钱部单手抛出。 还挺自觉,乌嫣伸手扯开李姐包头的布巾,将满地的金碎银铜钱慢慢拾到布巾内,“我一直都在说二牛拿走我的五颗金珠。” “这,就在这,这颗金珠还有其他的通通给你!”李姐抓住金珠往乌嫣身上一丢,已是任人宰割的鱼肉真要钱杀了自己何必等到现在,李姐继续向后退逼到墙角无地可去。 乌嫣反手接住金珠,望着这颗亮眼的金灿阖眸启开声变骤冷,“我要活的乞丐还我钱,死了从肚子里挖出可不是我的本意,他究竟怎么死的?” “你们杀了我!”既然什么都知道,不知道就自己去查,李姐疼得晃脑但还是不能说,她无亲人但李家知道自己多嘴不仅也会死,连着祖坟只要带着关系的人通通都会灭口,她总还有旁枝末节的亲戚,李家知道会让自己家彻彻底底断了根。 第224章 二牛一天 拈花伸出闪着宝石绚光的手指轻轻指着李姐的肚子笑道,“不承认?窑姐即便怀了孕也会立刻被鸨妈龟爷灌下药,可你松弛成这样的肚皮上面那道道的孕纹孩子必定成形过。 肚子那么大就是一开始就没被灌药,那可无法在窑子呆着,那就是在外生了孩子?不不,既然鸨妈鬼爷允许你私生子,要么恩客准许,要么是你自己逃出窑子,不过无论哪一种都没有关系,知道你生活孩子就好,活着就这九门副督抓人,死了,我家小姐可是驱鬼师折腾个小鬼真是太简单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拈花伸手她腿麻了。 乌嫣立刻谄媚一脸弯腰恭敬搀扶,嬉笑着眉眼问道:“这你都看得出来?” “也不想想我之前是干什么的!”拈花厉挑黛眉霸气回应,耳边就等着人自己开口。 活人死人两路都堵死了,这栩伏有句老话叫杀蛇砸七寸,揪住命门最重要。 “你们!”满头杂乱的短碎发,脸红肿破了牙,手腕也碎了一只,李姐死死咬着嘴唇不能说,这是陷阱,她一个字都不能说。可她们已经无视李家又像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 看来这蛇的七寸扎得不够狠,乌嫣见李姐的心理防线逐渐加固询问道,“美人儿,这李姐不是从良的红腰绳没解开那不就是没嫁人,没嫁人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成天养着小孩,会不会是恩客要了孩子没要人啊!” 拈花点点头,“那可就便宜了那恩客白收一孩子,或许生下来就给孩子找了身家清白的娘亲。” “别人的孩子总归不是亲生的哪能还好对待,她存这么多的钱还随身携带不会是打算有一天偷了孩子去过日子吧。”乌嫣余光盯着李姐,一边胡扯一边瞧对方神色变化自己再转变话锋,身家清白的娘眼神羞愧,偷孩子走似乎真有这打算。 “够了!我自己造的孽自己承当,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你们就能放过。”没养育一天,凭什么受到无妄之灾。 ‘蛤?’乌嫣眨着深紫银光的眼皮裂唇笑了,她上前蹲在李姐面前睇看对方满脸崩溃,“你自己做过什么有脸说这种话?我肯定不会和你说这的。” 李姐瞪圆了眼,自己有孩子却做伤害别人家孩子的事指责不是最正常。 “大人犯的错谁告诉你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就没关系,被抓被卖的那些个孩子手无缚鸡打不过大人那是他们活该,谁谁便便就可以被大人玩弄那是他们无能,说白了都是孩子们自己的错。.. 我问你事情你不回话,那就得罪了我,得罪我你一心求死那就去死好了,我没听见自己想听的那就抓你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虽然抓他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顺便浪费点时间,但我就是要抓人发泄发泄。 怪?就怪那孩子手无缚鸡没本事,活该被我这种有点手段的大人看上,你要死就死吧现在已经无所谓了!”乌嫣顶着夜叉浓妆随便说说实话。本来就死嘛,小孩好欺负不就是无能,瞧瞧她现在才十六岁这地界已经成年,但她心理还是再过两年身子才熟透现在她还是小姑娘。 她十岁杀了风水师都不忘叫师傅让其冤魂灰飞烟灭,风水师那大人欺负十岁的她,谁狠谁活着。 “求求你放那孩子,我只是生他但没养过他一天。”李姐颤抖着下唇眼前驱鬼师的话比正常的谩骂还狠,对呀就是因为小孩无知好骗好打好控制,他们干的营生才风险高收入多。 “你可以死了,机会这东西过了时效!”乌嫣垂眸甩开那要抓自己的手,啊怎么说呢!有让自己亲生孩子行乞养自己的,有生下骨肉干缺德的事赚钱只为那没养过一天骨肉的。其实不就是满足自己的贪欲都正常的很。 “我说我什么都说,说好我就死行不行!”李姐厉声嚎一嗓子,她赶紧跪在三人面前希望此刻的主动至少还有一点挽留的余地。 拈花和沈镜月睇看乌嫣差不多了,真死到没什么,送到耳边的线索比去找还是省事多的。 乌嫣接到目光拢拢眉,可要问的太多她起身俯视李姐说道,“二牛怎么死,你把自己看见的说一遍不需要加自己的看法。” 挽留住了?李姐赶紧忍疼回答,“当天我和麻子脸在夜市盯梢二牛行乞,后来他被抓进九门总督府我就在门外守了一夜等人出来拿走我所知的四颗金珠后,麻子说李府要货,不不,是要当天要人,临时来的通知手上符合李府要人条件的刚好就是二牛,一是二牛年纪大了开始想跑管不住,二是别人家买孩子临时不好说,但他的爹娘你们也知道价钱够立刻卖。 当夜,我和麻子就送二牛进李府,然后照规矩在李府等着,一般天亮人就送回来我们就送回家。可那天才过一个时辰就说死了,我们看的时候二牛满身伤,就二牛的爹娘在給一笔钱其实很好解决。这真的是我和麻子脸第一次送人进李府被玩死的打算找个找个地方埋了尸体就行了。 可李府的人却突然拿走尸体说自己处理,给了我和麻子不少赏钱我们就离开李家,隔了第二天被剥了皮的二牛被发现。” 乌嫣进过李府,那样的大户人家可以将尸体的处理的消失无痕,可偏偏剥皮,要和其他的剥皮案联系在一起,“你们何时开始往李家送小孩?” “一个月之前,三天送一次,加上昨天没送成的一共十个。”李姐又问必答。 “那可是李家怎么会认识你们这种人贩子找你们要人?”麻子脸最后却找周家的人报信。 “我们不是人贩子。”李姐仰视摇头,她真的不是人贩子。 “那你们是什么?”沈镜月冷笑。 “我们就是找二牛爹妈那种好吃懒做的,上门说服让我们带着小孩去夜市上行乞赚钱对半分,亲爹娘同意这活的风险就小了很多,行乞后送回家我们也不用养着。” 第225章 何以发家 “可你这身家当,这活可赚不到这样的数目。”乌嫣揉动食指处的玉戒指,因为麻子脸最后去找周家人汇报推翻了她先前所有猜想。 “不不不赚的到,让孩子行乞这活我都干了七年,不止霓岚国其他地方我都去过,给你的是我十年家当,我平日除了脸之外没讲究其他的,能用的丫鬟什么我都没有买过!”真怕乌嫣不信,李姐撑着膝盖慌忙解释。 “七年?你还挺能的。”乌嫣食指挠挠头。 “生了孩子之后窑姐也不好当,就干了这活!”李姐怯怯低声。 中间的猫腻乌嫣想想没说的肯定更多,但不是现在需要询问的重点,她眯眼笑问,“你消失那麻子就认为你带着孩子跑了,信不过你还敢和你一起干这事?” 乌嫣立刻谄媚一脸弯腰恭敬搀扶,嬉笑着眉眼问道:“这你都看得出来?” “也不想想我之前是干什么的!”拈花厉挑黛眉霸气回应,耳边就等着人自己开口。 活人死人两路都堵死了,这栩伏有句老话叫杀蛇砸七寸,揪住命门最重要。 “你们!”满头杂乱的短碎发,脸红肿破了牙,手腕也碎了一只,李姐死死咬着嘴唇不能说,这是陷阱,她一个字都不能说。可她们已经无视李家又像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 看来这蛇的七寸扎得不够狠,乌嫣见李姐的心理防线逐渐加固询问道,“美人儿,这李姐不是从良的红腰绳没解开那不就是没嫁人,没嫁人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成天养着小孩,会不会是恩客要了孩子没要人啊!” 拈花点点头,“那可就便宜了那恩客白收一孩子,或许生下来就给孩子找了身家清白的娘亲。” “别人的孩子总归不是亲生的哪能还好对待,她存这么多的钱还随身携带不会是打算有一天偷了孩子去过日子吧。”乌嫣余光盯着李姐,一边胡扯一边瞧对方神色变化自己再转变话锋,身家清白的娘眼神羞愧,偷孩子走似乎真有这打算。 “够了!我自己造的孽自己承当,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你们就能放过。”没养育一天,凭什么受到无妄之灾。 ‘蛤?’乌嫣眨着深紫银光的眼皮裂唇笑了,她上前蹲在李姐面前睇看对方满脸崩溃,“你自己做过什么有脸说这种话?我肯定不会和你说这的。” 李姐瞪圆了眼,自己有孩子却做伤害别人家孩子的事指责不是最正常。 “大人犯的错谁告诉你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就没关系,被抓被卖的那些个孩子手无缚鸡打不过大人那是他们活该,谁谁便便就可以被大人玩弄那是他们无能,说白了都是孩子们自己的错。 我问你事情你不回话,那就得罪了我,得罪我你一心求死那就去死好了,我没听见自己想听的那就抓你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虽然抓他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顺便浪费点时间,但我就是要抓人发泄发泄。 怪?就怪那孩子手无缚鸡没本事,活该被我这种有点手段的大人看上,你要死就死吧现在已经无所谓了!”乌嫣顶着夜叉浓妆随便说说实话。本来就死嘛,小孩好欺负不就是无能,瞧瞧她现在才十六岁这地界已经成年,但她心理还是再过两年身子才熟透现在她还是小姑娘。 她十岁杀了风水师都不忘叫师傅让其冤魂灰飞烟灭,风水师那大人欺负十岁的她,谁狠谁活着。 “求求你放那孩子,我只是生他但没养过他一天。”李姐颤抖着下唇眼前驱鬼师的话比正常的谩骂还狠,对呀就是因为小孩无知好骗好打好控制,他们干的营生才风险高收入多。 “你可以死了,机会这东西过了时效!”乌嫣垂眸甩开那要抓自己的手,啊怎么说呢!有让自己亲生孩子行乞养自己的,有生下骨肉干缺德的事赚钱只为那没养过一天骨肉的。其实不就是满足自己的贪欲都正常的很。 “我说我什么都说,说好我就死行不行!”李姐厉声嚎一嗓子,她赶紧跪在三人面前希望此刻的主动至少还有一点挽留的余地。 拈花和沈镜月睇看乌嫣差不多了,真死到没什么,送到耳边的线索比去找还是省事多的。 乌嫣接到目光拢拢眉,可要问的太多她起身俯视李姐说道,“二牛怎么死,你把自己看见的说一遍不需要加自己的看法。” 挽留住了?李姐赶紧忍疼回答,“当天我和麻子脸在夜市盯梢二牛行乞,后来他被抓进九门总督府我就在门外守了一夜等人出来拿走我所知的四颗金珠后,麻子说李府要货,不不,是要当天要人,临时来的通知手上符合李府要人条件的刚好就是二牛,一是二牛年纪大了开始想跑管不住,二是别人家买孩子临时不好说,但他的爹娘你们也知道价钱够立刻卖。 当夜,我和麻子就送二牛进李府,然后照规矩在李府等着,一般天亮人就送回来我们就送回家。可那天才过一个时辰就说死了,我们看的时候二牛满身伤,就二牛的爹娘在給一笔钱其实很好解决。这真的是我和麻子脸第一次送人进李府被玩死的打算找个找个地方埋了尸体就行了。 可李府的人却突然拿走尸体说自己处理,给了我和麻子不少赏钱我们就离开李家,隔了第二天被剥了皮的二牛被发现。” 乌嫣进过李府,那样的大户人家可以将尸体的处理的消失无痕,可偏偏剥皮,要和其他的剥皮案联系在一起,“你们何时开始往李家送小孩?” “一个月之前,三天送一次,加上昨天没送成的一共十个。”李姐又问必答。 “那可是李家怎么会认识你们这种人贩子找你们要人?”麻子脸最后却找周家的人报信。 “我们不是人贩子。”李姐仰视摇头,她真的不是人贩子。 “那你们是什么?”沈镜月冷笑。 “我们就是找二牛爹妈那种好吃懒做的,上门说服让我们带着小孩去夜市上行乞赚钱对半分,亲爹娘同意这活的风险就小了很多,行乞后送回家我们也不用养着。” 第226章 温柔女人 “所以你约她出来喝茶或者点心里面下药让正房没了孩子!”拈花让李姐喘口气,可下药正房家怎么说都有点家底,连个入赘的姑爷在外养的女人都有丫鬟家奴伺候着,找有点名气的郎中大夫一检查不就知道是被下了药,那就很容易知道是谁干的。.. 李姐含着泪眸摇摇头,“如果是这样,我也不会扛着这副模样死嘴到现在。”她拿着沈镜月给的手帕拧干净鼻涕咬了一下下唇才继续道,“我准备好自己做的糕点,有天约她说临盆前见最后一面,她肚子比我大很多已经不方便坐轿太颠簸,步行到我说的酒楼上楼时她被人撞下楼梯才没了孩子。” “那可真倒霉,你准备的挺周道不仅有下药的糕点,那样的身孕滚下楼可是会一尸两命?”乌嫣拢眼不轻不重的笑道。 “不,如果是我让人撞她下楼那是一尸三命的罪但真不是我找的人,她滚下楼后立刻临盆生出的是双胞胎两个男孩但都没熬到第二天天亮。” “不会是那姑爷叫人干的吧?”乌嫣想想一入赘的男人,看上去老实的男人,都说帮李姐赎身为了就是要一个姓氏与自己相同的男人,正房怀双胞胎的肚皮那就异于一般孕妇的大,那男的又不确定李姐一定会生儿子干的事还挺绝,也不怕正房没命他这入赘的姑爷死老婆还能呆在别人家? “就是那个混蛋,那个败类畜生!”李姐又用拳头拳打石砖面,“我看着正房从我面前滚下楼,就被一直用做监视我的丫鬟与家奴带回家关了起来一直到临盆那男人带着产婆容光焕发的出现,告诉我说正房的孩子夭折,我肚子里的是才是他唯一的骨肉,而且正房再也无法怀孕,这样即便他是入赘的姑爷都可以再找一房妾侍。..可等我生出儿子,只看了一眼孩子就被产婆抱走。” “不会抱回去说你的孩子是夭折复活的吧?”狸猫换太子!乌嫣随便说说。 “他就是这样打算的,可我与她夫人临盆时间没对上当时正房刚好失去孩子,他就以路边捡到弃婴的理由将孩子送给正房抚养。” “真是个老实男人心眼还真多。”沈镜月听着不屑了一脸,正房家有钱怎么不长眼找了这么个白眼狼进家。 “那男人抱走孩子我要和他拼命,但他用送我住的别院还有换贱民户籍做交换,如果我不同意他就把孩子还给我,但那孩子就会立刻变成贱民的户籍。..我答应了,一生就想要个从良的身份,那孩子被正房那样身家清白温婉柔情的女子抚养,比呆在我身边日子过的更好!”李姐坐直了身子深呼吸。 “可毕竟自己身上存了十月月掉出去的肉,没抚养一天我也想再看一眼,等正房出了月子我跟踪她只想看孩子一眼,她丫鬟出去买东西的时候我偷偷跟上。 她发现了我,盯着我的肚子良久,什么都没说,就把怀中那样小的娃娃送给我抱抱!”似乎想到正房当时绝望又温柔的眼神,李姐鼻子发酸眼泪珠子又哗哗往下坠。 乌嫣歪着头,这正房不是脑子不好,就是太聪明。 李姐压抑嚎啕大哭的,又抽泣的说道,“她知道收养的是我的儿子,她知道我是入赘姑爷外面的女人,她说我主动找她的第一面就知道我和他夫君有关系,她家做茶叶生意嗅觉从小养得就特别敏锐,她见到我第一眼就闻到我身上的胭脂水粉味与回家的姑爷洗过澡后还留下的味道一样。” “那正房是真大度真大方!”沈镜月不能苟同,摇头不理解正房大度的过分了。 “她真的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有学问最温婉的女人,说话永远润声细语,即便后来再看见我都是含眸代笑的女人。她家很富有,她却一直没多大的,家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姑爷孩子,被人扔到她手里无论好坏她都淡然接受。”李姐羡慕又觉得没有人味。 “那你那么多家当留着不用到底想干嘛?”乌嫣听完一个渣男与两女之间的故事接问道。 “自从正房无法再身孕,那男人在她家说话越来越有底气他们家茶叶生意也越来越好,我毕竟是窑姐,那男人去了哪花天酒地对谁说重复的甜言蜜语还是能知道的。 那男人就想等正房的爹娘老死去,他完掌管茶叶店的所有生意,我的孩子毕竟留着他的血不用担心,但那正房早晚有一天会被抛弃,欠她太多存钱帮她以后防老。” 听的差不多不管真假乌嫣都起身拍拍裙子上的落灰,“你费尽存了这么多钱是想给正房用,也该知道有些钱赚的多也容易死。” 李姐点头,她知道。 “正房会不会被李家牵连看你老不老实!”乌嫣要问的太多起身俯视李姐说道,“二牛怎么死的,你把自己看见的说一遍不需要加自己的看法。” 李姐老底都被掏空无论钱财还是秘密,她忍疼说道,“当天我和麻子脸在夜市盯梢二牛行乞,后来他被抓进九门总督府我就在门外守了一夜,等人出来我拿走四颗金珠后,麻子说李府要货,临时来的通知手上符合李府要人条件的刚好就是二牛,一是二牛年纪大了开始想跑管不住,二是别人家买孩子临时不好说,但他的爹娘你们也知道价钱够立刻卖。 当夜,我和麻子就送二牛进李府,然后照规矩在李府等着,一般天亮人就送回来我们再把人送回家。可那天才过一个时辰李家人告诉我们不用等了要买下二牛,给了我们一大笔钱打发我和麻子走。 给二牛的爹娘一部分钱,隔了第二天二牛被剥了皮的尸体在村子边的水塘附近发现。” 乌嫣进过李府,那样的大户人家可以将尸体处理的消失无痕,可偏偏剥皮,要和其他的剥皮案联系在一起的原因是什么,“你们何时开始往李家送小孩?” “两个月之前,除去昨天没送成的一共十五次,都是麻子接到通知我带人送人,李府要人的时间没规律的。”李姐又问必答。 第227章 有问必答 “那可是李家怎么会认识你们这种人贩子找你们要人?”麻子脸最后还是去找周家的人报信独有意思。.. “我其实不算人贩子。”李姐仰视乌嫣摇了摇头,“我一般都是找有家人的小孩让他跟着我出去行乞,李家除了买下二牛,其余十四个孩子都是有进有出。”她真的不是人贩子。 “麻子脸那男人是什么?你们怎么认识,认识多久?”乌嫣揉动食指处的玉戒指,因为麻子脸最后去找周家人汇报推翻了她先前所有猜想。 “他会武说以前是赌场的打手,认识一年多,李家的活还是他找我先,问我手上有没有李家要求内的男童,我一个人单干。” “那可真倒霉,你准备的挺周道不仅有下药的糕点,那样的身孕滚下楼可是会一尸两命?”乌嫣拢眼不轻不重的笑道。 “不,如果是我让人撞她下楼那是一尸三命的罪但真不是我找的人,她滚下楼后立刻临盆生出的是双胞胎两个男孩但都没熬到第二天天亮。” “不会是那姑爷叫人干的吧?”乌嫣想想一入赘的男人,看上去老实的男人,都说帮李姐赎身为了就是要一个姓氏与自己相同的男人,正房怀双胞胎的肚皮那就异于一般孕妇的大,那男的又不确定李姐一定会生儿子干的事还挺绝,也不怕正房没命他这入赘的姑爷死老婆还能呆在别人家? “就是那个混蛋,那个败类畜生!”李姐又用拳头拳打石砖面,“我看着正房从我面前滚下楼,就被一直用做监视我的丫鬟与家奴带回家关了起来一直到临盆那男人带着产婆容光焕发的出现,告诉我说正房的孩子夭折,我肚子里的是才是他唯一的骨肉,而且正房再也无法怀孕,这样即便他是入赘的姑爷都可以再找一房妾侍。..可等我生出儿子,只看了一眼孩子就被产婆抱走。” “不会抱回去说你的孩子是夭折复活的吧?”狸猫换太子!乌嫣随便说说。 “他就是这样打算的,可我与她夫人临盆时间没对上当时正房刚好失去孩子,他就以路边捡到弃婴的理由将孩子送给正房抚养。” “真是个老实男人心眼还真多。”沈镜月听着不屑了一脸,正房家有钱怎么不长眼找了这么个白眼狼进家。 “那男人抱走孩子我要和他拼命,但他用送我住的别院还有换贱民户籍做交换,如果我不同意他就把孩子还给我,但那孩子就会立刻变成贱民的户籍。..我答应了,一生就想要个从良的身份,那孩子被正房那样身家清白温婉柔情的女子抚养,比呆在我身边日子过的更好!”李姐坐直了身子深呼吸。 “可毕竟自己身上存了十月月掉出去的肉,没抚养一天我也想再看一眼,等正房出了月子我跟踪她只想看孩子一眼,她丫鬟出去买东西的时候我偷偷跟上。 她发现了我,盯着我的肚子良久,什么都没说,就把怀中那样小的娃娃送给我抱抱!”似乎想到正房当时绝望又温柔的眼神,李姐鼻子发酸眼泪珠子又哗哗往下坠。 乌嫣歪着头,这正房不是脑子不好,就是太聪明。 李姐压抑嚎啕大哭的,又抽泣的说道,“她知道收养的是我的儿子,她知道我是入赘姑爷外面的女人,她说我主动找她的第一面就知道我和他夫君有关系,她家做茶叶生意嗅觉从小养得就特别敏锐,她见到我第一眼就闻到我身上的胭脂水粉味与回家的姑爷洗过澡后还留下的味道一样。” “那正房是真大度真大方!”沈镜月不能苟同,摇头不理解正房大度的过分了。 “她真的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有学问最温婉的女人,说话永远润声细语,即便后来再看见我都是含眸代笑的女人。她家很富有,她却一直没多大的,家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姑爷孩子,被人扔到她手里无论好坏她都淡然接受。”李姐羡慕又觉得没有人味。 “那你那么多家当留着不用到底想干嘛?”乌嫣听完一个渣男与两女之间的故事接问道。 “自从正房无法再身孕,那男人在她家说话越来越有底气他们家茶叶生意也越来越好,我毕竟是窑姐,那男人去了哪花天酒地对谁说重复的甜言蜜语还是能知道的。 那男人就想等正房的爹娘老死去,他完掌管茶叶店的所有生意,我的孩子毕竟留着他的血不用担心,但那正房早晚有一天会被抛弃,欠她太多存钱帮她以后防老。” 听的差不多不管真假乌嫣都起身拍拍裙子上的落灰,“你费尽存了这么多钱是想给正房用,也该知道有些钱赚的多也容易死。” 李姐点头,她知道。 “正房会不会被李家牵连看你老不老实!”乌嫣要问的太多起身俯视李姐说道,“二牛怎么死的,你把自己看见的说一遍不需要加自己的看法。” 李姐老底都被掏空无论钱财还是秘密,她忍疼说道,“当天我和麻子脸在夜市盯梢二牛行乞,后来他被抓进九门总督府我就在门外守了一夜,等人出来我拿走四颗金珠后,麻子说李府要货,临时来的通知手上符合李府要人条件的刚好就是二牛,一是二牛年纪大了开始想跑管不住,二是别人家买孩子临时不好说,但他的爹娘你们也知道价钱够立刻卖。 当夜,我和麻子就送二牛进李府,然后照规矩在李府等着,一般天亮人就送回来我们再把人送回家。可那天才过一个时辰李家人告诉我们不用等了要买下二牛,给了我们一大笔钱打发我和麻子走。 给二牛的爹娘一部分钱,隔了第二天二牛被剥了皮的尸体在村子边的水塘附近发现。” 乌嫣进过李府,那样的大户人家可以将尸体处理的消失无痕,可偏偏剥皮,要和其他的剥皮案联系在一起的原因是什么,“你们何时开始往李家送小孩?” “两个月之前,除去昨天没送成的一共十五次,都是麻子接到通知我带人送人,李府要人的时间没规律的。”李姐又问必答。 第228章 右脸边足 “麻子死了,男童又没有,今晚你想去李府不做别的准备!”沈镜月将李姐重新装回麻袋。.. “麻子死了不要紧我会易容呀,男童咱们可不好掳别人家的小孩九门里那光头小屁孩这些日子好吃好喝总长了不少肉吧,她欠我人情你给她打扮成男娃今晚一起出去一趟。”刚好手边的小孩还有一个宓嫙。 “你不会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吧?”沈镜月一把将麻袋扛在肩膀上。 “已经进了口袋的钱,这单子我总归要多花心思办好不是。”乌嫣下垂深紫银光的眼皮打了个浓重的哈切,跟在俩弯腰才能走出石屋都比自己高的女人身后她直着腰杆一同出去。 “拈花美人儿你回去吃吃洗洗再带点吃的给我喽!”走在石屋外呼吸翠绿所溢出的清新气,乌嫣懒得来回跑正好这竹林在城中离李家九门都进。 “小姐你不走?”拈花想想自己昨夜到现在都没看见掌柜的确实要回去一下,乌嫣似乎真的很喜欢这算荒凉的地方。 “我就在这睡一觉,现在还没到午时你们该干嘛就先去干嘛吧。”乌嫣持续打着哈切走上出了石屋左边的木屋,一脚一脚往悬空的台阶上面踩去,回眸往下俩女都盯着自己干嘛,她挥舞绯红的袖口招招手,“我既不吓人,又不灭鬼,你们俩安心的走吧”。.. “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安心的走,沈镜月颠了一把肩头的麻布袋就走。 “小姐你想吃什么?”拈花问清楚再准备。 “要求不高好吃的就行!””说完就拔出后颈簪发的桃木簪解开发丝的束缚,悠悠走进木屋。 这要求还不高!拈花晃晃脑袋瞧着沈镜月的衣着两人还是昨夜的粗劣男装,对视彼此的模样都抿唇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 两人径直路过木屋拐个弯眼前就是成片的竹林,踩在竹林中间切割平整的石板铺开的路径上沈镜月突然停下脚步警觉竹林里陌生的气息。 拈花刚戴上满手宝石戒指就见朝她们走来的玄衣男人,拒人千里的气息独一无二,那熟悉的黑罩面具看不见脸也知道是谁! 琴廖还好是现在出现! 拈花看着那修长的身姿缓缓走来脑中第一反应就是琴廖如果在之前闫诀出现的时候来,如果还看见之前那一幕两幕的粉红画面,她估摸这山会被琴廖直接派人铲平夷为平地。.. 沈镜月赶紧退到小径一旁单膝跪拜肩膀淡然扛着麻袋,“九门副督沈镜月参见太子殿下!”遇刺的太子终于出现了,但出现的位置让沈镜月心里发毛,这表示她们的一举一动即便在宫中的太子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越逼越近的男人,拈花想想自己的拈花坊也关了,喊对方贵客吧也不合适,喊太子殿下也不合适,喊对方镇魂司里大宗其实最适合,但自己现在只是乌嫣的小丫鬟,收鬼当铺和镇魂司之间的往来那是掌柜的与大宗的事。 拈花快速分析直到确定自己此刻的身份,双手交叠腰边微微屈膝行礼当自己路人,当对方路客。她男装束发但媚眼一直控制住自己不去看琴廖身边那男人的冲动,死男人终于知道出现了,琴廖要不是来找乌嫣,竹栖你是一辈子都不会主动出现自己面前是吧。 “路过看风景而已,起身吧。”琴廖不点身份的掠过沈镜月这副督行礼。扫过沈镜月扛着的麻袋还有俩女不同往日的装束,跟在她身边才多久一个个就都变了样沉音问道,“她在上面?” 琴廖负手站着,黑面罩后的银眸凝视眼前她会喜欢的竹林。 溢进竹节间的清风撩开男人肩头一缕青丝,摇摆的发露出脖颈的线条。 沈镜月赶忙看一眼,因为一直不知太子殿下被刺是真是假,但刚才看琴廖确实比前阵子自己见的时候多了点消瘦,但气息却比以前更要高深莫测。 “我家小姐一人在上面休息!”拈花这下不假思索的回话。她可没本事阻拦也没理由拦着,但乌嫣毕竟是掌柜安排给自己服侍的小姐,该说的说其余的随意。 “我自己上去。”琴廖对着身侧易容的竹栖吩咐道。 “属下遵命。”竹栖微垂头,当琴廖往前走了十多米他才抬眸盯着对面的拈花,怎么喊师妹小姐,瞧瞧拈花现在的打扮哪还有以前恰到好处的端庄,跟着师妹不守规矩竹栖想想也算合理。 风曳竹林叶,青翠瑟瑟声。 乌嫣回到木屋重新里里外外的检查一遍,她抿着唇挠挠后脖,这木屋陈旧木头选得好没有腐朽的地方,有空来擦拭擦拭就行了。 正对外面平台的客厅面积最大,左右两侧是两个大房间,就和眼前的客厅一样,别说床褥桌椅板凳,就连床板她都没看见一块。 抬手一掌轰开客厅对着外面平台木板上的灰尘,乌嫣徒手抓下一张平没有窗棂的棕色木板往大厅地上一丢,手臂交叠蜷缩着身子她直接躺在木板上阖眸睡觉。 黑靴踩上外面的悬空离地木台阶,继而一前一后踩在屋正门口小平台咯吱细响,男人负手走进敞开的大门。 刻意让自己听见的脚步声,已经躺下的乌嫣虽然睡在地上木板但也懒得起来招呼。 进屋的人气味很熟悉,不是说被刺客袭击?男人的气息怎么比之前浑厚不少!闭眼的乌嫣感觉到眼皮外有阴影挪移,皱了下眉对方已经站在自己右脸旁边。 乌嫣继续闭眼抿下嘴真不长眼是吧。她这状态难道看不出来是准备睡觉,杵在脸边的阴影让她觉得随时会有一脚鞋底踩在自己脸上。 这还让人怎么睡! 乌嫣侧身弓着背脊在木板上盘腿坐好,双手交叉摆在衣襟前,深紫银光的眼皮翘起,斜眼由下至上从琴廖的鞋一直看到黑面罩。 干净的指骨立刻掀开脸上的面罩子,上下双目交汇。 乌嫣这才看清琴廖的脸,她盯着死海一样没有波澜的银眸冷冷问道,“你来干嘛?”她还说有时间去找对方,现在正好送上门省得以后去找人。 第229章 银眸征楞 “怎么就睡在这!”琴廖俯视师妹一脸碍眼的浓妆,身上这裙子还不错,没有波澜的银眸横扫四周的空空如也。 “我睡哪要你管,把这福咒解开赶紧走!”乌嫣除福咒与琴廖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伸出手腕露出黑玉牌举在琴廖腰边。 修长的指骨摸着乌嫣的手腕银眸眯起继而松开,“你倒是奇了!” “少啰嗦,赶紧撤掉福咒。”多送一条命给自己又如何她又不在乎。乌嫣望着被握住的手腕挑高眉尾,“我让你解开黑玉牌上的福咒,你摸我手干嘛?” 灵根不仅回到体内而且已经结珠,乌嫣的灵根在宛水城时还是消失的,自己闭关这些天她到底遇见什么人都干了些什么!琴廖揉着指腹下的手俯瞰下面少女的眸。 “琴廖我再说一遍解开福咒,你赶紧消失我困了。”乌嫣怂拉着眼皮沉甸着头往下垂一下,抬一下。 ‘琴廖?’她怎么会主动喊自己的名字,太奇怪!无绪的银眸细看乌嫣是真的困了,琴廖挥手让敞开的窗户一一关上,默默扯开身上黑袍的系绳蹲身给乌嫣套上,“睡吧!” “废话!”低声喃语,乌嫣垂着的眼皮不是没看见给自己披上外袍的手,她紧闭双眼在木板上直挺挺的躺平。 “你还不走?”那和针一样死死盯着自己的目光让她如何睡下去。 “重伤才好第一次出门,师妹你就不能让我多呼吸一下这有竹香的空气!”琴廖瞧着自己的黑袍正好能盖住乌嫣的脚,是自己高还是她一直没怎么长。伸手将乌嫣的衣领黑袍拢整齐了。 一手握住男人动个没完的手腕,乌嫣实在没办法再次睁开眼盯着琴廖,“我不是和小黑说过,过阵子会去找你,要么现在把这福咒解了,要么立刻消失。” “知道,小黑还帮你带话让我洗干净脖子等着你。”琴廖盯着乌嫣的眼,“可就怕我洗没了皮你也忘记来找我吧!”自己这师妹厉害是真厉害,进霓岚国才多久,去一趟整个东郊都能消失。 “你来找我究竟要干嘛?”琴廖真的遇刺受伤了!乌嫣缓缓松开男人的手腕,他不是挺厉害谁能把他给伤了。 “只是路过,顺便看看你!” “扯!”乌嫣闭上眼,爱滚不滚,懒得和对方废话。 突然,胭脂涂抹嫣红的小嘴被琴廖手指一聚嘟了起来。 “脚死!”乌嫣脸皮被捏得不能动弹,她瞪圆杏仁眼吧唧翻动嘴唇含糊叫嚣。.. 看着下方杏仁眼总算有了自己脸的影,琴廖银眸中恼比疑问更多,“一千两黄金你是不打算赚了是吧!”松开手等着接下来习惯中的挨打。 揉着有点疼的脸颊,乌嫣深深叹气,“放心钱一定会赚,手上有别的人事,忙好再去公主府看看!”看着满手胭脂,乌嫣吐槽该死的,忘记脸上才画好的浓妆了。 “咱们不讲人情,你先接了我的单子不处理,倒是对有关琴子祁的事一直格外的上心!”琴廖幽笑开来,言辞中的怨念极深。 “沈镜月给我现钱做事,和你那种吊着不知何年何月才拿得到的钱可不一样,再说一千两黄金的单子钱你付但当事人也是沈镜月,我不是一直在帮她做事你急什么。”乌嫣想打琴廖,但不忍这木屋外面的竹林有了受损。 “我和你谈琴子祁,你扯回沈镜月干嘛?”琴廖伸手叩开乌嫣鬓角一块凝结的胭脂,这妆厚的堪比易容。 “我和琴子祁又不熟没什么好聊的,但沈镜月和你倒是很熟,一千两黄金解决她的事你出钱,我最近经常遇见她人真的不错,家事好模子漂亮身手也还行手狠心忠,脸上就刻着太子正妃四个大字。” “哼!”琴廖冷笑,恨不得掐死乌嫣。 眨巴深紫银光的眼皮,乌嫣弯曲其实被自己揉凌乱的眉毛与琴廖玩对视。 “她只是正妃候选之一”琴廖从来就没上心这帝君安排的婚事,没想到师妹比自己上心。他该高兴还是很高兴! “昨夜入城守门的以帝君的名义提醒沈镜月太子正妃候选的身份,看样子帝君是瞧上沈镜月了,帝君喜欢,沈镜月人本身又不错,你就随便答应一下喽!”如果沈镜月和琴廖在一起所省事。 “你是非要把我气死才开心是吧!”琴廖被梗得都懒得拍死乌嫣,没心没肺到这地位他还能说什么,自己连命都给了对方,只是要还给自己没有任何反应。 “气死你我也不会开心,说真的,沈镜月真的不错!”乌嫣细想过沈镜月挺适合做太子妃的。“不过她好像不喜欢你!”这倒是个问题。 “别给我扯东扯西,你和琴子祁想干什么?”琴廖气息骤变森冷质问,玩也不能瞎玩,帝君已经开始调查乌嫣的来路。 “我和他真要干点什么,你觉得还会告诉你。做什么事付出什么代价彼此都清楚,就不劳烦你特意来提醒了!”乌嫣手指拂过额头的点星碎发,她半坐起身,本有的困意被琴廖的唠叨冲散干净。 “你以为帝君只是简单的两个字,跳脚太惹眼,会死!”琴廖银眸凝视乌嫣的冷漠,这么近的距离说话,怎么比远得要不可以。 就像这可以冲洗掉的浓妆,但越凌乱,越看的云里雾里明明灭灭不知真假。 “我不会死的!”盯着琴廖的银眸又重复的一遍,“我不会死。” “算了,随便你,反正你自己定下的事谁都改变不了,我何苦徒劳。”琴廖抓不住尾音的喃语,重新将黑袍给师妹披好。 “你在乎帝君吗?”乌嫣盯着琴廖的薄唇随便问问。 男人重新系袍绳的指骨停在乌嫣领口前,掀开长睫没有情绪的银眸注视着少女的杏仁眼,“是因为琴子祁每月的隐疾?” “我是问你,你在乎帝君,帝君之位吗?”乌嫣随便问问。 “呵呵!”琴廖直接放开手里的绳冷笑起身,转头就走。 “喂,你什么意思?我问你的问题还没回答好不好!”乌嫣被琴廖的冷笑莫名了一脸,有病就吃药,害她的睡意都没了。 第230章 食盒扔地 “昨夜入城守门的以帝君的名义提醒沈镜月太子正妃候选的身份,看样子你们帝君是瞧上沈镜月当儿媳妇,帝君喜欢沈镜月她人本身又不错,你就随便答应一下又不会死!”睨看上方的银眸,乌嫣真觉得沈镜月的性格家世背景等等和琴廖在一起不算差,这俩人在一起对自己也非常省事。.. “你真这样想?”手摆在师妹脖子上方忍住不掐下去捏爆这让人寒心的细脖。 “那是当然。”有本事就掐,乌嫣盯着琴廖的手。 “沈镜月可是九门总督琴子祁的左右手,当了我的正妃她可就不能在外公干,怕琴子祁也不乐意吧!” “琴子祁乐意还是不乐意你们的婚事不都是帝君说了算,只是多给几个人可以在小范围内挑挑选选,真以为自己有的选。”那帝君到底多厉害,把琴廖和琴子祁这两腹黑的货色驭得到现在没有弑君。 “你是要把我气死才开心是吧!”琴廖被乌嫣言语中对自己娶妻的态度随意和满不在乎刺了一下心口,这妮子没心没肺到这地位他还能说什么,自小以为她不懂男女之事。 现在想想她哪是不懂,只是不在乎看见当看不见。..自己连命都给了对方,这妮子除了要还给自己没有其余的反应。正常人只要知道福咒代表了什么都有其余态度吧。 多一条命欣喜或惶恐,为什么要给自己福咒还是放在驱鬼师身份标识的黑玉牌上。 她除了让自己拿走福咒,原因理由目的多一个字都不问,不问自己,那他就不能借着话题持续对话。 “气死你我也不会开心,说真的,沈镜月真的不错你认真考虑一下!”平躺木板乌嫣转了下头,细想过沈镜月挺适合做对方的太子妃的,“不过她好像不喜欢你!” “那我还要谢谢她没看上我是吧,另外一位太子妃的后选听说你入城时一起见过面,正好让你进了公主府,她也是太子正妃候选之一难道没沈镜月好?”繁家大小姐繁花,琴廖依稀有印象,是个与乌嫣同岁的女的,与乌嫣有仇的女的,其余就没什么记忆了。 “繁家大小姐温柔婉约知书达理确实不错,不过你们帝君看重沈镜月,你要看上繁家大小姐就好好努力!”往自己这桃花,乌嫣还算熟悉琴廖的一些做事套路。 以师妹的性格繁家到现在还没事,琴廖总觉得乌嫣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但算计的东西只有她自己知道,目的太深到现在还没看出想怎么玩死繁家。.. “别给我扯东扯西,你和琴子祁想干什么?”几次进琴子祁九门总督府内,琴廖气息骤变森冷玩也不能瞎玩,帝君还有不少当朝大臣都在调查乌嫣的来路。 让琴子祁那二皇子上心的女子可是头一个,而且昨天琴子祁主动去找乌嫣当街牵手漫步,连着朝堂顺着后宫谁人不知谁不好奇。 “我和他真要干点什么你觉得我还会告诉你。做什么事付出什么代价彼此都清楚,就不劳烦你特意来提醒了!”乌嫣手指拂过额头的点星碎发。她突然弓起背脊半坐起身,本有的困意被琴廖一再的唠叨冲散干净。 她望着琴廖死寂的银眸,嗅着男人身上的气味。 “你以为帝君只是简单的两个字,跳脚太惹眼会死!”面面相睹,琴廖凝视乌嫣不变情绪的瞳孔,这么近的距离说话,怎么却远得遥不可及。 就像这可以冲洗掉的浓妆,但越凌乱,越看的云里雾里明明灭灭不知底下这张脸的真假。 “我不会死的!”乌嫣立刻回话,盯着琴廖的银眸又认真重复一遍道,“我不会死,碍我事的人会死!” “你随意,有这自信非常好,反正你自己定下的事从来无法被外人改变,我何苦苦口婆心的徒劳时间。”琴廖抓不住尾音的喃语,重新将歪到一边的黑袍给师妹披好。 “你在乎帝君吗?”乌嫣盯着琴廖的薄唇随便问问。 男人重新系袍绳的指骨停在乌嫣领口前,掀开长睫没有情绪的银眸注视着少女的杏仁眼,“你是因为琴子祁每月的隐疾?”第一次乌嫣进九门总督内,正好是琴子祁每月剥皮之刑发作的那天。 “我是问你你在乎帝君,帝君之位吗?”乌嫣随便问问。 “呵呵,帝君之位!”琴廖直接丢开手里的绳冷笑起身,转头就走。 “喂,你什么意思?我问你的问题还没回答好不好!”乌嫣被琴廖的冷笑莫名了一脸,有病就吃药,害她的睡意又消失不见。男人居然真的就离开木屋,乌嫣起身一把扯开脖颈处的破绳,向上空抛飞琴廖披在自己身上的黑袍,眯起眼角掌心凝聚的空气一掌向上方的柔软轰去。 ‘嘣咚——’还冒着热气的食盒被看见这一幕的琴廖直接加重了力气丢在乌嫣脚边。 震碎黑袍的絮丝飘在两人之间,无声坠落,覆在那快马加鞭送来的热乎糕点上。 “狠,还是你狠!我与你之间就连这黑袍都容不下。”刹那间琴廖的气息莫测,银眸冷如冰窖负手俯视被抓吧也依旧没多少表情的师妹,他不过是给一件衣服人走就毁,那自己送点吃的是不是人走就吐。 “还行吧,你不是也知道我要做什么事任何人都改变不了,比如讨厌你!”乌嫣抿唇角讥笑,耸耸肩膀她最需要的时候人没出现,再在任何时候出现就已经是多余。 “除了我以前杀你,你讨厌我是不是还有别的缘由!”琴廖凝神质问。 乌嫣蹲身吹吹包子上的灰往嘴里塞进去。 琴廖见乌嫣直接捡地上的东西吃征楞一瞬,但继续等待答案。 咀嚼着包子皮上膈牙沙沙的灰然后吞咽,乌嫣瞧着琴廖刚才那一瞬嫌弃的眼神。 山上一起混迹几年,泥就是泥,天就是天,即便出现天空的鸟屎也停不住,会立刻坠落地面吧唧摊开一饼。琴廖与自己以前现在包括以后,从初次见面起本身就不是一路人。 对方蠕动着小嘴,清冷的视线就这样静静的盯着自己。 第231章 重进李家 “今天不拿走福咒那就走,我忙好去找你!”乌嫣本想和琴廖摊牌,但刚才快速短暂的分析,清楚结局今天不是摊牌的时机。.. 不就是一件黑袍,琴廖想自己又何必与这妮子计较,从一开始就知道对方是怎么样的没心没肺铁石心肠。 “等你!”看要等多久, “不送!”乌嫣翻开食盒找其余能吃的食物。 “问你最后一件事!”琴廖浮袖,修长身姿边往门走边斟酌问道。“乌嫣,师傅再哪你知道吗?”回眸盯着地上捡食的小手。 “不清楚!”乌嫣噗嗤笑出声,嚼着糕点皮对这假话无所畏惧。 “那山上住的位置烧得干干净净,是你下山干的还是之后下山的师傅毁的?”琴廖银眸牢牢注视师妹的表情,假装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 “你是要把我气死才开心是吧!”琴廖被乌嫣言语中对自己娶妻的态度随意和满不在乎刺了一下心口,这妮子没心没肺到这地位他还能说什么,自小以为她不懂男女之事。 现在想想她哪是不懂,只是不在乎看见当看不见。自己连命都给了对方,这妮子除了要还给自己没有其余的反应。..正常人只要知道福咒代表了什么都有其余态度吧。 多一条命欣喜或惶恐,为什么要给自己福咒还是放在驱鬼师身份标识的黑玉牌上。 她除了让自己拿走福咒,原因理由目的多一个字都不问,不问自己,那他就不能借着话题持续对话。 “气死你我也不会开心,说真的,沈镜月真的不错你认真考虑一下!”平躺木板乌嫣转了下头,细想过沈镜月挺适合做对方的太子妃的,“不过她好像不喜欢你!” “那我还要谢谢她没看上我是吧,另外一位太子妃的后选听说你入城时一起见过面,正好让你进了公主府,她也是太子正妃候选之一难道没沈镜月好?”繁家大小姐繁花,琴廖依稀有印象,是个与乌嫣同岁的女的,与乌嫣有仇的女的,其余就没什么记忆了。 “繁家大小姐温柔婉约知书达理确实不错,不过你们帝君看重沈镜月,你要看上繁家大小姐就好好努力!”往自己这桃花,乌嫣还算熟悉琴廖的一些做事套路。 以师妹的性格繁家到现在还没事,琴廖总觉得乌嫣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但算计的东西只有她自己知道,目的太深到现在还没看出想怎么玩死繁家。.. “别给我扯东扯西,你和琴子祁想干什么?”几次进琴子祁九门总督府内,琴廖气息骤变森冷玩也不能瞎玩,帝君还有不少当朝大臣都在调查乌嫣的来路。 让琴子祁那二皇子上心的女子可是头一个,而且昨天琴子祁主动去找乌嫣当街牵手漫步,连着朝堂顺着后宫谁人不知谁不好奇。 “我和他真要干点什么你觉得我还会告诉你。做什么事付出什么代价彼此都清楚,就不劳烦你特意来提醒了!”乌嫣手指拂过额头的点星碎发。她突然弓起背脊半坐起身,本有的困意被琴廖一再的唠叨冲散干净。 她望着琴廖死寂的银眸,嗅着男人身上的气味。 “你以为帝君只是简单的两个字,跳脚太惹眼会死!”面面相睹,琴廖凝视乌嫣不变情绪的瞳孔,这么近的距离说话,怎么却远得遥不可及。 就像这可以冲洗掉的浓妆,但越凌乱,越看的云里雾里明明灭灭不知底下这张脸的真假。 “我不会死的!”乌嫣立刻回话,盯着琴廖的银眸又认真重复一遍道,“我不会死,碍我事的人会死!” “你随意,有这自信非常好,反正你自己定下的事从来无法被外人改变,我何苦苦口婆心的徒劳时间。”琴廖抓不住尾音的喃语,重新将歪到一边的黑袍给师妹披好。 “你在乎帝君吗?”乌嫣盯着琴廖的薄唇随便问问。 男人重新系袍绳的指骨停在乌嫣领口前,掀开长睫没有情绪的银眸注视着少女的杏仁眼,“你是因为琴子祁每月的隐疾?”第一次乌嫣进九门总督内,正好是琴子祁每月剥皮之刑发作的那天。 “我是问你你在乎帝君,帝君之位吗?”乌嫣随便问问。 “呵呵,帝君之位!”琴廖直接丢开手里的绳冷笑起身,转头就走。 “喂,你什么意思?我问你的问题还没回答好不好!”乌嫣被琴廖的冷笑莫名了一脸,有病就吃药,害她的睡意又消失不见。男人居然真的就离开木屋,乌嫣起身一把扯开脖颈处的破绳,向上空抛飞琴廖披在自己身上的黑袍,眯起眼角掌心凝聚的空气一掌向上方的柔软轰去。 ‘嘣咚——’还冒着热气的食盒被看见这一幕的琴廖直接加重了力气丢在乌嫣脚边。 震碎黑袍的絮丝飘在两人之间,无声坠落,覆在那快马加鞭送来的热乎糕点上。 “狠,还是你狠!我与你之间就连这黑袍都容不下。”刹那间琴廖的气息莫测,银眸冷如冰窖负手俯视被抓吧也依旧没多少表情的师妹,他不过是给一件衣服人走就毁,那自己送点吃的是不是人走就吐。 “还行吧,你不是也知道我要做什么事任何人都改变不了,比如讨厌你!”乌嫣抿唇角讥笑,耸耸肩膀她最需要的时候人没出现,再在任何时候出现就已经是多余。 “除了我以前杀你,你讨厌我是不是还有别的缘由!”琴廖凝神质问。 乌嫣蹲身吹吹包子上的灰往嘴里塞进去。 琴廖见乌嫣直接捡地上的东西吃征楞一瞬,但继续等待答案。 咀嚼着包子皮上膈牙沙沙的灰然后吞咽,乌嫣瞧着琴廖刚才那一瞬嫌弃的眼神。 山上一起混迹几年,泥就是泥,天就是天,即便出现天空的鸟屎也停不住,会立刻坠落地面吧唧摊开一饼。琴廖与自己以前现在包括以后,从初次见面起本身就不是一路人。 对方蠕动着小嘴,清冷的视线就这样静静的盯着自己。 第232章 天黑下山 咀嚼着包子皮上膈牙沙沙的灰然后吞咽,乌嫣笑看琴廖刚才那一瞬嫌弃的眼神继续道,“我不讨厌你,也不恨你,只想从现在起你能不认识我无视我,咱们从六年前第一眼产生的记忆不存在。..” 山上一起混迹几年,打打闹闹但自己这泥就是泥,天就是天,即便泥出现在天空,还能一直停在天空?最后只有坠落地面吧唧一声,摊成个大饼状。 琴廖与自己以前现在包括以后,从初次见面起本身就不是一路的人。想法是幼稚的,但自己现在才一十六岁,凭什么不能幼稚必须懂事。 “想撇干净关系?”俊美绝伦的颜溢出似笑非笑的绪,银眸凝视蹲身上下蠕动的小嘴琴廖在固执这方面与乌嫣是半斤八两,“你就别白日做梦痴心妄想,一日兄长,终生都是你的大师兄!”自己死都不会放着乌嫣活着,反正都是祸害要死一起死。 都说这地步,下方清冷的视线就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包子扔地手背擦嘴,乌嫣起身瞧着‘大师兄’想一股脑的话戳着对方脑门骂上三天三夜,可她要赚钱,今夜还有活要干,“今天你不拿走福咒那就走,我忙好去找你!” 感觉师妹刚才想爆发但浓重的气息戛然而止消失殆尽,“问你一件事。..”琴廖浮袖修长身姿边往门走边斟酌问道。“乌嫣,师傅究竟去哪了?”银眸望着在地上捡食的小手。 “师傅去哪我怎么会知道!”乌嫣噗嗤溢笑出声,嚼着如蜡的糕点,无心说假话她无所畏惧。 “那我们住的山上被烧得干干净净寸草不生,一切生活过的痕迹都没了这事你不知道还是你干的?”琴廖牢牢注视师妹的表情。 “烧山可是犯法的,你可别诬陷我!”乌嫣淡笑随便说说。 但拍清爽手重新在地上木板躺平,看见那不灭之火烧没的山那就表示师傅临死留下最后的结界破了。 鲛油那不灭之火烧干净山会被正中留下的器皿吸食走。空无一物,连石头都不会留下的山,因师傅最后留下的阵法对方还是保留山的原貌,除非同门破阵。 自己刚才摸琴廖是真的受伤,难道是二师兄竹栖回去了?竹栖无灵根擅长的是易容和别的。 乌嫣想到昨日聚宝阁戴着假脸的三师哥突然出现,他看见烧山来霓岚找大师兄还是二师兄絮叨絮叨也是可能的。 “你不说,我还查不清楚!”琴廖看乌嫣躺得笔直知问不出其余的话,直接甩袖出屋。 阖眸一直等四周再无人的气息,乌嫣双手环抱胸前侧身蜷缩着身,“哎!何必。”重声叹气,不悲不凉。 夜深风大,睡饱的乌嫣翻身坐正整理衣着,面前的八角五彩琉璃灯溢出的空让木屋黑乎乎的视线立刻炫彩不少。 聚起眼角掌心瞬间凝聚空气,乌嫣甩出一掌凝气往坠落的黑袍数打去,连着布料的余温包括残留男人的气息一掌彻底轰没。 男人转身而返,手中多了一个沉甸偌大的食盒。死寂目空一切的银眸刚好不巧偏偏就看见师妹对黑袍出手的画面。灵根归身掌心凝气都硬实不少,现在不怕右手反噬了? ‘嘣咚——’白皙的指骨再捏碎食盒木提子之前直接加重力气扔在没心没肺的师妹脚边,不,是狼心狗肺,黑心毒肺的师妹脚边。 ‘哐当——’巨声乌嫣脚边一震,那打翻在地的食盒滚出冒着热气的各种吃食。原来是出去拿食物啊,乌嫣撇着嘴唇不说话。 琴廖唇角讥笑自己一贯的多余,被师妹震碎后的絮丝黑雪般极其应景,洋洋洒洒飘在师兄妹两人之间无声坠落,覆盖在这堆快马加鞭热气腾腾的吃食上,暴遣了天物。 “狠,还是你狠!我与你之间就连这一件黑袍都容不下了?”刹那间,琴廖的气息莫测起来,银眸冷如冰窖如自己此刻的心一样,被寒得生疼。他就看着此刻都没多少表情的师妹,他不过是披一件衣服转身她就毁了,那自己送点吃的是不是转身就抠吐出来。 “狠?还行吧。你我本来就没有关系,根本算不上容不容得下这码子事。”乌嫣顶着浓妆慵懒开深紫银光的眼皮,在男人盛怒杀气都快压抑不住时,她耸耸肩膀表示无所谓。 毕竟,她愿意给对方做牛做马祈求琴廖能出现的时候,他在哪? 毕竟,她在师傅盛怒逼问也不承认是琴廖划破自己的脸之后,自己去敷药而已,他一句话没有l留就和其他师兄们彻底消失。其余师哥就算了对自己挺好,但杀自己几十次的琴廖下山之前总要自报家门好让自己有空上门寻仇吧。 现在对琴廖做任何事她无动于衷不仅因为自己没情魂,最重要的一点她下山之前两年,琴廖都没出现过。 师傅在自己怀里死去的那一天,天气挺好。 云很白、树很绿、天空淡淡蓝。 她一边听着老不死的遗言,一边荒谬的发誓和祈求任何条件都可以满足,只要那一天琴廖,自己上山以来认为除了师傅最厉害的人,只要那一天他能出现在自己面前,什么都能忘记什么都可以不去想,死还是做奴通通都可以,只要琴廖那一天可以出现在自己面前,就站在身边伸出一只脚让自己抱一下都可以。 啊!当时自己怎么想出抱脚抱大腿那荒诞的祈求。 哦,当时她可能只希望出现个活人让自己摸摸,虽然是个脾气古怪兴趣是杀自己的男人。 那一刻,她感受不到悲怅,也流不出难过情绪的眼泪,但至少能摸到抱到熟悉的人,嗅到熟悉的气味,没有别的理由只是她脑子里在师傅断气的瞬间只有琴廖能出现这唯一的想法。 然儿,对方在自己祈求的时候没出现,现在把命给自己说白了再珍贵她也视为垃圾。 任何所谓关切的举动,错过时机通通多余部垃圾。 “除了我以前杀你,乌嫣你讨厌我是不是还有别的缘由?”琴廖凝神质问,师妹的气息似乎浑厚的很奇怪。 第233章 夜中泣笑 自己才进屋乌嫣就醒了,换上一袭新的素色男袍拈花将八角琉璃灯稳稳摆在一地残渣食物远一点,伸手将包袱递给浓妆少女,“吃的穿的弄好咱们就出发,沈镜月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乌嫣赶紧打开包袱,看见昨日麻子脸穿的料子还是拈花眼尖,她赶紧换好衣服可没镜子这脸怎么弄!瞧着平台处她才想起来白天拈花的镜子被自己弄没了。摸着自己的脸,朝着美人儿怯怯笑开。 “衣服穿好了那就边吃边下山,换脸要用的东西都在下面的马车。” 穿过风声瑟瑟满地黑影斑驳的竹林,拈花提着灯笼睇看并肩的乌嫣,五彩烛光衬在对方的惨白浓妆上,移动的光突然出现一双深紫银光眼皮下的白眼,惊得拈花差点走崴了脚。 “早晚有一天被小姐你吓死!”拈花嫌弃一脸,嘀咕埋怨。 “你居然也会怕?”乌嫣拉回审视竹林的目光转头笑问,那她是真厉害都能吓死妖了,不过瞧着拈花眉梢之间的喜意,白日看见二师兄竹栖后估计两人去做马车里聊聊天了。 ‘啊呜——’乌嫣移开头瞬间张嘴就咬住琴廖的手指牙尖准备用力。眼睛一黑一疼,她捂住被一拳打过的左眼见打人者出拳后,第一时间是看看被自己咬的手指有没有受伤,什么玩意,她真的要咬人骨头都能生的咀嚼成渣渣血沫子。.. “属狗?张嘴就咬讲不讲卫生!”琴廖再检查一遍手指没破默默放下衣袖挡住手。 “你居然打我眼睛?”两人你死我活多少次不至于连根手指头都不让自己咬破吧,乌嫣伸手握住琴廖的手腕要一看究竟。 琴廖立刻甩袖冷哼一声,后退半步起身离乌嫣远一点。 “你这是在玩欲语还休还是欲擒故纵!”乌嫣坐在木板上盘腿托腮,仰视琴廖的奇怪举动。命都给自己手都咬不得,呵呵! “这俩词是这么用的吗?”琴廖负手侧身,俯视乌嫣的胡言银眸移动立刻走出木屋。 见琴廖又莫名其妙的离开,乌嫣懒得追垂下杏仁眼,托腮的手向下揉搓黑袍这上等的手感。 用力深呼吸,鼻腔重声叹气,乌嫣视线落到琴廖刚才背影消失的过道,不轻不重喃声自语道,“欲语还休?欲擒故纵!琴廖啊琴廖,你不是一直都在干这些事,扔个福咒送条命给我就被感动,拜托啊我乌嫣可无心领情的好嘛!”摇头觉得琴廖一直以来隐晦的表现示好真的都太可笑了,既笨拙又生硬,最重要的是她不需要的东西,强塞就是堵事。 乌嫣松开盘腿起身的同时果断扯掉脖颈处的系绳,触摸黑袍上等质感随手向上空抛飞,琴廖披在自己身上保暖用的黑袍她发过誓已不需要。 聚起眼角掌心瞬间凝聚空气,乌嫣甩出一掌凝气往坠落的黑袍数打去,连着布料的余温包括残留男人的气息一掌彻底轰没。 男人转身而返,手中多了一个沉甸偌大的食盒。死寂目空一切的银眸刚好不巧偏偏就看见师妹对黑袍出手的画面。灵根归身掌心凝气都硬实不少,现在不怕右手反噬了? ‘嘣咚——’白皙的指骨再捏碎食盒木提子之前直接加重力气扔在没心没肺的师妹脚边,不,是狼心狗肺,黑心毒肺的师妹脚边。 ‘哐当——’巨声乌嫣脚边一震,那打翻在地的食盒滚出冒着热气的各种吃食。原来是出去拿食物啊,乌嫣撇着嘴唇不说话。 琴廖唇角讥笑自己一贯的多余,被师妹震碎后的絮丝黑雪般极其应景,洋洋洒洒飘在师兄妹两人之间无声坠落,覆盖在这堆快马加鞭热气腾腾的吃食上,暴遣了天物。 “狠,还是你狠!我与你之间就连这一件黑袍都容不下了?”刹那间,琴廖的气息莫测起来,银眸冷如冰窖如自己此刻的心一样,被寒得生疼。他就看着此刻都没多少表情的师妹,他不过是披一件衣服转身她就毁了,那自己送点吃的是不是转身就抠吐出来。 “狠?还行吧。你我本来就没有关系,根本算不上容不容得下这码子事。”乌嫣顶着浓妆慵懒开深紫银光的眼皮,在男人盛怒杀气都快压抑不住时,她耸耸肩膀表示无所谓。 毕竟,她愿意给对方做牛做马祈求琴廖能出现的时候,他在哪? 毕竟,她在师傅盛怒逼问也不承认是琴廖划破自己的脸之后,自己去敷药而已,他一句话没有l留就和其他师兄们彻底消失。其余师哥就算了对自己挺好,但杀自己几十次的琴廖下山之前总要自报家门好让自己有空上门寻仇吧。 现在对琴廖做任何事她无动于衷不仅因为自己没情魂,最重要的一点她下山之前两年,琴廖都没出现过。 师傅在自己怀里死去的那一天,天气挺好。 云很白、树很绿、天空淡淡蓝。 她一边听着老不死的遗言,一边荒谬的发誓和祈求任何条件都可以满足,只要那一天琴廖,自己上山以来认为除了师傅最厉害的人,只要那一天他能出现在自己面前,什么都能忘记什么都可以不去想,死还是做奴通通都可以,只要琴廖那一天可以出现在自己面前,就站在身边伸出一只脚让自己抱一下都可以。 啊!当时自己怎么想出抱脚抱大腿那荒诞的祈求。 哦,当时她可能只希望出现个活人让自己摸摸,虽然是个脾气古怪兴趣是杀自己的男人。 那一刻,她感受不到悲怅,也流不出难过情绪的眼泪,但至少能摸到抱到熟悉的人,嗅到熟悉的气味,没有别的理由只是她脑子里在师傅断气的瞬间只有琴廖能出现这唯一的想法。 然儿,对方在自己祈求的时候没出现,现在把命给自己说白了再珍贵她也视为垃圾。 任何所谓关切的举动,错过时机通通多余部垃圾。 “除了我以前杀你,乌嫣你讨厌我是不是还有别的缘由?”琴廖凝神质问,师妹的气息似乎浑厚的很奇怪。 “我不讨厌你呀。”乌嫣深呼吸,轻松蹲身戴着玉质戒指的食指来回翻动,捡起一沾灰的包子直接往嘴里塞进去。 第234章 大小动静 咀嚼着包子皮上膈牙沙沙的灰直接吞咽,乌嫣好笑琴廖刚才那一瞬嫌弃的视线回答道,“我从来都不讨厌你,也不恨你。..” “但你一再拒绝我!”琴廖不想听见师妹接下去那句我也不喜欢你,即便是知道的实话他就是不爱听。 “拒绝你不是很正常,你我年纪都老大不小,你忙着相亲,我忙着发展驱鬼这正经事业,大家凭自己的本事闯荡扯以前的旧情干嘛!从现在起你能不认识我,无视我,咱们从六年前第一眼产生的记忆都不存那是最好的。”乌嫣目光如炬希望琴廖能接受这建议。 山上一起混迹多年,师兄几个打打闹闹。但自己这泥就是泥天就是天,即便泥忽然出现在天上还能一直停在上面?最后不还是要坠落地面吧唧一声,摊成个大饼状下雨下雪刮个大风,尘归尘土归土回归原位。 琴廖与自己以前现在包括未来,从初次见面起本身就不是一路的人。她承认自己很多想法幼稚的可笑,不说自己才一十六岁别人允许自己为所欲为无理取闹。 反正她做任何幼稚荒诞可笑的事情,要做就愿接受该付出的代价。 “你这是想和我撇干净关系?”俊美绝伦的颜溢出似笑非笑的绪,银眸打量蹲身上下蠕动的小嘴。..琴廖在固执这方面与乌嫣算得上半斤八两各有千秋,外面陌生的关系她招了一个又一个,凭什么甩开这其中关系最深厚的自己,“我和你的关系天定的,除非时间倒流要不然一日兄长终生兄长,少白日做梦痴心妄想!”自己死都不会放着乌嫣活着,反正都是祸害要死一起死得了。 琴廖没想到自己都说到这地步,下方清冷的视线就仰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包子扔地手背擦嘴,乌嫣起身瞧着‘大师兄’想一股脑的话戳着对方脑门咆哮三天三夜,可她要赚钱今夜还有正经的活要干,“今天你不拿走福咒那就赶紧离开,我忙好自然会去主动找你!”别没事出现,你不注意身份自己还计较一个太子晃荡在眼前。后句吐槽乌嫣放在心里没有说出口。 感觉师妹刚才想爆发浓重的气息突然戛然而止,“问你一件事?”琴廖拂袖,玄衣修长身姿边往门走边斟酌问道,“乌嫣我们的师傅究竟去哪了?”死寂的银眸盯着又在地上捡食的小手。 “奇怪,师傅去哪你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乌嫣不会表现出任何看得见的异样,噗嗤溢笑出声嚼着如蜡的糕点没有情魂的她说假话无所畏惧。 “那我们住的地方,那半座山被烧得干干净净寸草不生,一切生活过的痕迹都没了这事你不知道还是就你干的!”琴廖牢牢注视师妹的表情。 “呦烧山可是犯法的,权贵你别信口开河瞎诬陷人呀。”提到山,乌嫣倏忽一笑耸哒着夺目的眼皮不吃了,揉干净手中的糕点碎渣渣她手当枕,翘着二郎腿重新在地上木板躺下。 琴廖提到不灭之火烧没的山峰那就表示师傅临死留下最后的结界破了。 鲛油那种不灭之火烧干净山会被临走留下的器皿吸食干净。鲛油很贵非常贵重,但确实是好东西,只要点燃就会一直燃烧殆尽,烧得空无一物火苗都不会自然熄灭。 因师傅最后留下了阵法,外界眺望山看见的还是以前的原貌幻象,除非师兄里有人上山破了阵。 自己刚才摸琴廖衣襟内是真的受伤,难道是二师兄竹栖回去了一趟?不对,竹栖擅长的是易容术和别的。乌嫣想到昨日聚宝阁戴着假脸的三师哥突然出现霓岚国,他破阵看见烧山来找大师兄还是二师兄絮叨絮叨也是有可能的。 “你不说那我就更要找到师傅问清楚山到底怎么回事,包括你下山的真正目的!”琴廖看乌嫣穿着裙子举止也和街头二流子没什么区别,好好好,现在没有女子的模样最好。 他想想是真的恼火,认识对方从十岁相识至今整整六年,自小跟着的师傅只从带着乌嫣出现世界只剩师妹,逼着自己离开,逼着他拿下霓岚国的镇魂司,不说理由也不出现。 师傅啊师傅您无论如何都要管管这师妹好不好,琴廖又想到师傅的踪迹也是了无音讯愤愤甩袖径直出屋,他不信自己查不出下山出现闲染收鬼当铺的乌嫣真正的目的。 ‘找师傅?’呵呵呵,确定琴廖离开,乌嫣翘着二郎腿鼻息是绿植特有的气息,她举着右手掌打量食指处的玉质戒指,“剑出来。”直接命令。 听到指示的柒煞戒指溢出碧绿荧光,浮现上空一柄不新不旧木质深棕有点红的桃木剑,直接摔在乌嫣胸口。 指腹抚摸师傅的遗物,乌嫣将剑双手环抱胸前侧身蜷缩着身子逐渐阖眸,想到琴廖那偏执的性格她轻声呓语道‘何必’。 第一,找是找不到师傅了。 第二,自己来这世只是用了十岁姑娘身,初次遇见琴廖他不过和自己现在一样只有一十六岁,十六岁都算不上男人,在当时就二十年灵魂的自己眼中对方就只是个高冷银眸傲娇的少年。 可就隔了一年,五位师兄猛的长高模样也出现不少变化。最大的乐趣就是弄死自己的琴廖也开始刻意避讳,比如自己沐浴更衣的时候不会出现袭击自己。 琴廖对自己随着年纪而态度的变化,很多旁枝末节细碎的画面她看着其实都知道,开始结束预估以琴廖的性格那些举动的深意,未来会衍变的情况,陌生人,师兄妹,仇人,情人,死人,不过就这五种。 她曾经也真的年少,内心因异形出现过悸动,琴廖那眼神中出现的浮动代表什么她很清楚,抛开一切既定事实,即便现在还是自己师傅五个师兄七人在山上生活。 她没有情魂不知悲喜忧,以前现在与未来,这世活着的她注定与任何情都无缘! 消灭脑海中琐碎的画画,乌嫣双臂搂紧桃木剑让自己认真入睡夜里还有正经活要干。 夜深山上,对着平台敞开一窗的木屋风很大。 滚动绯红裙摆,睡饱的乌嫣启开深紫眼皮利落翻身,揉转食指处的戒指闪过一寸碧绿荧光,怀中的桃木剑已经消失戒指内。 第235章 嫡贵母富 进屋的拈花当没看见桃木剑,准确的说她当自己没看见桃木剑是怎么消失。.. 乌嫣瞧着拈花手中提着一柄割破黑暗视线的八角琉璃灯笼,那溢出琉璃的五彩光芒让冷侧的木屋退去不少森冷薄气。 外面的风夹着树叶呼啸,乌嫣保持不动坐在木板上,拇指指腹似乎有了习惯揉转动食指处的玉质戒指。 她眯了眯眼,两条妆花的眉毛倒八字聚开。噢!天黑了,她要离开木板干活去。 换上一袭对襟靛青素袍的拈花墨发高束,提着的八角琉璃灯笼晃了一圈,最后摆在散落一地残渣食盒边。 拈花伸手将包袱递给浓妆小姐,“吃的穿的弄好咱们马上出发,沈副督那边估计早就准备好了。” 乌嫣赶紧打开包袱,但视线移到拈花手中抿唇笑道,“美人儿,你满手的宝石戒指怎么没戴了?” “你不是让我穿这类男袍办事方便,男人戴满手戒指多惹眼!”紧紧绑好的束发拈花媚眼都不如丝反而犀利不少。 乌嫣摸着包袱里昨日麻子脸穿的同色料子,还是拈花眼尖准备得当,她直接褪去绯红长裙穿戴好衣服,扣着脸上的浓妆,这屋子啥都没有,缺了镜子自己这脸可怎么弄! 瞧着平台处她才想起来白天拈花的镜子也被自己弄没了。..努努嘴,朝着美人儿怯怯笑开。 “吃的也在山下的马车里,包括易容要用的东西都在车上!”说完,拈花清清嗓子避开乌嫣那深紫眼皮送来探究的视线。 走出木屋,一柄八角琉璃灯被风吹得摇曳灯光。 两穿男袍的女子穿过风声瑟瑟如鬼泣的小径,走上满地黑影斑驳的竹林长径,拈花提好灯笼睇看并肩的乌嫣。 “想说什么直接讲。”乌嫣突然回头,黑暗中出现一张苍白过度的浓妆脸。 拈花抖了一下心尖子,差点捏碎了灯笼柄。撇开眼想了想又重新望着乌嫣说道。 “白天周李本宅门口突然出现两具尸体,周家李家二房孙子的尸体被人直接丢在大门乱得不行。 当时周定天和李博朗都在皇宫内,帝君‘顺便’知道自己的太傅太保孙辈庶出的子嗣被人残忍杀害,凶手还嚣张到大门口扔尸叫嚣,龙威震怒直接让禁军头头穆晟捉拿杀人凶手!”拈花清楚已乌嫣的性格昨夜肯定发生不少事。.. “我一直在木屋睡觉,尸体可不是我扔的。”乌嫣挠挠脖子疑惑那水棠的人居然还尸不是直接毁尸。要卖自己这凶手的消息多赚点钱?可是她走的时候喂了药,留着那李爷不死的哦。 “那尸体是你弄出来的?”拈花直接问。 “周家那个我杀的,他钻我裙子摸我腿还好里面穿着裤子,可不仅摸还揉我小腿肚子呢。”对比一下死法,自己对他很仁慈了。 “摸你腿?”拈花停步半拍由上至下打量乌嫣继续跟上,摸了乌嫣不死留在干嘛,何况居然是钻裙子。 “周家那个钻我裙子主要还是李家孙子先挑拨,我进去可没招惹任何人但那李孙子以为我是找自己男人的妒妇各种言语恶心人最后我就断他手断他命根但为了续命的药,他死肯定是船上的人干的,我喂的药最少能吊命三天最多七天。” “可惜了你那好药了!”拈花忍不住摇头吊命就让想让对方生不如死。 “对了,就周李俩家门口出现尸体,其余的呢?当时大厅还有十几个穿的还行的公子哥,剩下几十人都是周李俩孙子养的门客,不过最后让那船上的船工部弄死了,他们的尸体没出现?”乌嫣避开上船前离船后两部分的回忆反问。 “死了?”拈花惊讶上扬了语调,随机耸肩摇头,“只有周李俩孙子的尸体出现,其余的公子哥估计是那种混吃酒肉的,霓岚有点身份的子嗣可不会和死掉的那两个太亲密。” “为什么?”要买信物上那水棠可不便宜,周李俩孙子看着也不差钱虽然人都垃圾。 “周定天和李博朗两位三公都是正一品大臣,经历两朝的元老人物在霓岚的根基非常深。他们家的直系血脉钱肯定不缺,但势区别还是非常大的。 死的那俩个都是二房的孙子,但霓岚只有正妻生的嫡子嫡孙才有权继承家业,如帝君定下的太子就一定会是皇后娘娘的孩子。假如有一天换太子,新当太子的那位的娘亲就一定会是皇后娘娘的身份,新太子的娘亲无论以前是宫女也好花魁花娘即便窑姐。只要帝君要换太子,那太子的娘也要跟着换人做。”拈花感觉乌嫣对很多常识是一点都没有。 “那先太子的娘亲要早就死了?”乌嫣扣着脸上的厚胭脂,这规矩还挺奇怪的。 “已故都必要挖坟换墓,冠上皇后的称谓重新下葬。你说那些个死掉的酒肉吃客肯定不是其他家族的直系子嗣,不是直系子嗣死了出现没出现尸体都不会有太大的动静。 “为什么?”要买信物上那水棠可不便宜,周李俩孙子看着也不差钱虽然人都垃圾。 “周定天和李博朗两位三公都是正一品大臣,经历两朝的元老人物在霓岚的根基非常深。他们家的直系血脉钱肯定不缺,但势区别还是非常大的。 死的那俩个都是二房的孙子,但霓岚只有正妻生的嫡子嫡孙才有权继承家业,如帝君定下的太子就一定会是皇后娘娘的孩子。假如有一天换太子,新当太子的那位的娘亲就一定会是皇后娘娘的身份,新太子的娘亲无论以前是宫女也好花魁花娘即便窑姐。只要帝君要换太子,那太子的娘也要跟着换人做。”拈花感觉乌嫣对很多常识是一点都没有。 “那先太子的娘亲要早就死了?”乌嫣扣着脸上的厚胭脂,这规矩还挺奇怪的。 “已故都必要挖坟换墓,冠上皇后的称谓重新下葬。你说那些个死掉的酒肉吃客肯定不是其他家族的直系子嗣,不是直系子嗣死了出现没出现尸体都不会有太大的动静。 第236章 易容而已 “哼!”守卫压在麻子脸肩头上的剑身向下刻意用力压了压。.. 几个意思?乌嫣寻思自己是被发现假装的。但守卫没直说她自己承认不是傻啊。突然,她褪掉怂哒哒的孬样眯眼斜撇守卫的眼,眼神微微有了那么点犀利。 “哼!”守卫瞧麻子脸的眼神,不屑冷哼一声顺势将剑刃收回腰间剑鞘内,转身站在原来的位置再一次当什么都没发生。 乌嫣跳下马车扯下麻袋往肩头一抗,与易容李姐的沈镜月迅速走进偏门。 “瞧仔细我的脚步重复着走这后院布了阵。”乌嫣穿过长廊小声提醒沈镜月,她发现今天四周的守卫比昨天少了一大半。 “刚才你吓我一跳,还以为你要和守卫杠上了。”沈镜月以为是被人认出假扮。 “我本来还想塞钱给那守卫,后来想想对方怕是对咱们送货的行为不耻,但咱们可是给他主子送货气势太弱反而不对劲。”乌嫣找到后花园的假山边那栋独立四合院,重新审视沈镜月现在的装扮,装扮模样还能糊弄过去可就是沈镜月的眼神,常年习武的人耳听八方,目光就是比常人犀利不少。 “得罪了。”乌嫣轻声一句,突然一个耳甩在沈镜月脸上。 指骨打红她的眼角,小拇指用指甲带过对方的嘴角,“贱婆娘!和你说了没事没事,成天神经叨叨个没完,再废话老子直接割了你这嚼舌根!” 沈镜月被乌嫣实打实的挨上一耳光,眼前的景都有些重影,她想开口流血的嘴角张嘴说话就连着脑门疼,也好自己等下就不用发出声音了,她顺势明白乌嫣的意图,怯怯捂着半边脸退后一步又赶紧上前继续跟着走。 “呦,这门口打脸不会是故意给爷我看的吧。”男人细尖的声线很刺耳的往乌嫣耳中涌。 还是昨天的房间,低着头进屋的乌嫣头不抬,轻轻放下肩头的麻袋直接双膝跪了下去,“您可千万甭误会,小的也不是故意打她,好货难寻大街抢了一个不错的来,她怕有什么麻烦。”乌嫣平着视线只看见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正转动小拇指的金托红宝石戒指似在审视着自己。 “唔——。”沈镜月跪在乌嫣后面一点点,捧着个脸努力做出克制抽泣的模样照着前面的人也不抬头。 “呦,抢了个不错的,那最好真的是不错的,我不说你们俩该知道今个府里乱糟糟,要是今个带来的货主子还玩不了两人就死一个在这别走了。..”吱尓挑高两弯修整细细的眉,一对阴眼俯看麻子。 “您放心,应该,应该会满意的。”乌嫣挪动膝盖骨赶紧解开麻袋绳,将昏迷的宓嫙平躺在地上。 “不是说了,脸蛋一定不能破了相!”男童狗啃似的碎发吱尔倒是无所谓,就是粉白滑溜的脸蛋子明显是被人用力抓脸所留下的淤青淤紫的手印子。好端端的货一眼有了瑕疵,瞧着更加膈应。 “小的也是没办法,这家伙昨个夜里在夜市家人走散后小的赶紧抓着,但太聪明,直接拿头撞翻油灯引了火,小的一边灭火他打算跑一着急才捏了他的脸,头发也烧断不少只好能割就割。”乌嫣一边解释,一边顺便的抬头瞧清楚眼前男人的模样。 一双细长阴森的眼配上惨白没有血色的肌肤,三十出头的模样因为身子太纤细瘦得很,松弛了肌肤,眼角已经有了一道深长的鱼尾纹。 “今个的货色勉强用用吧,来,伸手!”吱尔从手边的茶几捏起一只放了赏钱的锦缎钱袋子,他看了地上的男童,才将中间的钱袋子举到麻子脸捧起的掌心一丢。 ‘啪——。’沉甸甸的钱袋子落在乌嫣掌心,而对方已经起身,乌嫣赶紧用双膝将自己挪到一边。 谢赏赐?谢爷赏赐,每一句回应乌嫣都不确定是不是麻子脸往日拿到钱的回答,最好的办法就是贪婪握紧钱袋,头低得更低。 ‘哆——哆-哆。’吱尔握拳,拿小拇指上的红宝石面敲了两下桌子。 没有脚步声的一人立刻进屋,重新装好地上的货物进麻袋,轻巧扛在肩头跟在吱尔身后离开房间。 “没认出你是假扮的,那这李家是不知道麻子脸是周家的人。”沈镜月见乌嫣打开钱袋子在数钱,不立刻起身去跟着宓嫙啊! “一百两白银一孩子,这酬劳是贵还是便宜!”乌嫣数好地上的钱重新装回钱袋子里,往怀里一踹这钱她就收下啦。 “你真不急,宓嫙出事可怎么办?”沈镜月已经给自己脸上抹了药,起身快速检查了房间内每个角落。 乌嫣揉着膝盖骨才慢悠悠的起身,想到刚才那男人的年纪突然歪了一下头,“不对呀!” “怎么了?”沈镜月立刻站在乌嫣面前问。 “李博朗毕竟是三公之一,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真有**你之前就没一点消息?”乌嫣捏着下巴说。 沈镜月立刻摇摇头,“要不是顺着二牛的死扯出那李姐和麻子脸,真不知道李博朗有这‘爱好’,麻子说两个月前开始送男童,有没有可能李博朗两个月前突然受了什么刺激而有这爱好?”“刚才那倌儿都被玩得残花败柳年老色衰,李博朗肯定是早年就有的癖好,听之前麻子与李姐说什么刚才那人早年服侍人用春粉太多透支了身子。 李太保快六十的人能玩虚刚才那三十的男人怎么也要有点年份吧,你们怎么会一点他正一品大臣喜男色的小道消息都不知道?”乌嫣只见沈镜月对自己只要摇头。 “先去带走宓嫙再说,今天来至少确定这背后供货的周家与李家不是合作关系。”沈镜月是真急,二牛可是死在李家的呀。 乌嫣点点头,两人立刻出屋寻人去。 顺着提前在宓嫙身上留下的香味,乌嫣与沈镜月寻寻觅觅,不知不觉已经远离来时的后院,往李家前院去。 “他怎么会在这?”沈镜月抓住乌嫣的衣袖两人避开家奴躲在墙角树下。 “谁?”乌嫣透过石墙上的镂空石雕缝望见里面院子外的人。 “李博朗。”沈镜月皱眉,但是宓嫙的气息却在远处,当事人李博朗就在自己眼前,怎么回事? “走。”乌嫣感觉有人来了,两人赶紧离开。 第237章 临时盘问 “这是哪?”终于找到宓嫙气息所在的位置。 这院子和李家其他的别院相似外形上看算不上特别,可蹲着院外的墙角边,沈镜月却没立刻回应乌嫣,她眯眼再三确定两盏灯笼下别院门头上的牌匾,顶着李姐的脸却改变不了她眼神中的疑惑,惊愕,似乎还有不明就里的愤怒。 “王八蛋!”隔着比较远,沈镜月一再确定牌匾大字背后的意义,直接脱口出脏。 “这住着李太保的媳妇还是孩子,还是孩子的媳妇?”能让沈镜月都错愕的身份,乌嫣审视这别院居然没有一个守卫,可宓嫙的气息就是里面没错。 “都不是。”沈镜月呲牙按了一下被乌嫣打肿的眼角。仰头瞧着上天黑幕中的星星,仰望遥不可及的璀璨,璀璨这东西还真不能就近着看,越近越颠覆所想。再度确定眼前的荒谬,沈镜月冷笑指着远处的牌匾转头盯着乌嫣:“太保他爹住这里面。” “那快六十岁的太保李博朗的爹?”乌嫣赶紧拧眉,**往最小的年纪算怎么也要快七八十岁了吧,如果真是他,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老不死! “别先入为主,眼见为实才是真。”乌嫣也被这别院里面住的人的身份弄得有点不好判断,她食指探出束发中,勾出埋在发丝中的玉质戒指戴好。.. 蛤?认识时间不长不短,但沈镜月坚定的相信乌嫣这妮子,无德不良极其没品。 可对方刚才说了啥?别先入为主,要眼见为实。拜托耶,她是今天出门不方便带大刀要不然直接砍了这麻子脸判断易容肤下到底是不是乌嫣本人。 “我妆花了?”乌嫣被身边‘李姐’一对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 “你再不进去宓嫙可真出事了,说白了,你现在可是借她帮忙。”沈镜月摸了一下脸,进去之前确定一下真容不能让人发现,九门副督夜闯正一品大臣的府邸,罪名最轻着算那都不是小事,尤其现在敏感时期。 拇指指腹用力转了一圈食指关节处的戒指,乌嫣朝沈镜月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轻巧的身姿迅速淹没浓夜之中。 两人进入这‘回’字形独院,沈镜月与乌嫣先窝在屋檐往下观察地形。 守夜的俩丫鬟打着哈气有一句没一句的靠在门边闲聊,两位身材算不上壮实的家奴已经靠着墙根直接窝身睡着。 李博朗他爹住的院子目前观察是没有守卫,也没人认真把守。 沈镜月嗅着空气中宓嫙留下的特殊香料味,手朝‘回’字形内院指了指,她们现在还在外院。 乌嫣多看一眼下面散漫的家奴即刻往内院去。 但乌七八黑的内院给沈镜月的第一感觉很不好,无人无声无光,院内百花香交织混和,呛得沈镜月都嗅不清宓嫙消失的方向。 乌嫣也没感觉到回字内院有布下阵法,**这等见不得光的事小心翼翼加强防范至少潜意识还知道怕,可肆无忌惮道无所谓的地步,她顶着麻子脸的糙眉用力聚起,院内百花香掩盖她们留在宓嫙身上的香气。她承认,拖延的时间真的太长了。 “你别动。”借着天上仅有的月光照明,乌嫣握住沈镜月的手腕,她迅速舔了一口食指指腹,湿软的手指明白那份怪异所在,“这院子风是不动的。”紧接着阖眸沉神,也没感觉到这内院有人的气息。 沈镜月往自己脸边挥挥手,偌大的院子又不是封闭的屋子,果真没有风动,“阵法?” “不清楚。”乌嫣松开抓住沈镜月的手腕。 “赶紧找,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沈镜月知道自己小心谨慎是习惯,乌嫣今个的态度怎么也保守起来,准备的说,是今早回山上竹林之后她神情就已经有点分神。 “不是阵法,没有风,四屋没人气,宓嫙身上香味最后消失的位置就是这里面。”沈镜月将现状一条条说出来,盯着乌嫣:“你不是有阴阳眼,有没有看见鬼,问鬼呀!” “我的阴阳眼没看见鬼。”如公主府一样一个鬼都瞧不见。 “也是,正一品这样级别的宅院肯定找镇魂司定期灭魂。” ‘镇魂司?’乌嫣听见这单位手不禁按在左手袖下的黑玉牌上。她睇看沈镜月一眼,时间不等人,帮忙的宓嫙必然不能出一丁点事。环绕四周,上方是天,四周是无人的屋,人还能从哪消失? 嗅着掩盖气味过于浓郁的花香,乌嫣立刻蹲身掌心按在石板地面,阖眸气沉丹田,凝神放大感知的敏锐度,神智借着掌心一寸一寸往地下探入。 见乌嫣闭眼时,她按在地面的手戒指突然闪过一瞬妖异碧光,沈镜月眨眼蹙眉,好奇但本能的觉得此刻这戒指可不是重点。 “在下面。”乌嫣起身这地下少说几十米深,怪不得无守卫,无监视,敢丧良。 “能进去就能出来,赶紧找到入口,还有什么怪异吗?”沈镜月伸手搭在乌嫣右肩。 “等下找到宓嫙你抱她立刻离开。”乌嫣突然想起宓嫙曾关地下,还好是昏迷,千万别提前醒来。 沈镜月愣了一下,然后用力点点头,糟糕,宓嫙对于完封闭的空间还是会抓狂的。 确定人在地下,两人分开进入四间屋内检查,最终沈镜月在东边的杂物间内摸到活动木板的楼梯。 无声拉开活动木板,赶来的乌嫣占着沈镜月前一脚进入。 进入有壁灯的地下,两人宽的地下通道阶梯宽矮,无灰而沉闷,算得上精心维护的一条通道。 二人顶着易容脸,一圈一圈向下探入,终于听见人声,男人细尖的声线夹着果断的鞭声,低沉的咿呀隐忍着每一道鞭子挥下带来的抽痛。 下楼梯最后一个拐弯都看见入门口的大门,乌嫣突然伸手将沈镜月拦在上方,打开这门,她们俩进去假如被里面的人正好瞧得一览无遗,然后呢? 这优柔寡断的德行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位目中无人?沈镜月顺手在拦着自己前进的掌心写道:‘你怕什么?’ 怕?她可不知道怕。 即便用宓嫙为引,即便有些故意将宓嫙扔在危险之中,乌嫣摸了下和石头没分别的心口,只剩跳动而已。记忆中的愤怒恐惧恨,都变成抓不住的回忆。 她太拖拉了,无论是此事还是彼事,不能再这样下去。 沈镜月突感乌嫣的掌心骤冷,来不及抓住对方的手,乌嫣已经纵身打开大门进去。 第238章 不是这人 “啊——呀——”男人细尖着抑扬顿挫的声阵阵。.. 如蛇狡捷的棕红长鞭啪在那浸了水的白料内衫后背,甩出去的鞭子继而在空中向后一收,招式朴实的回旋收鞭,动作利落干净。 持刑节奏恰到好处将长鞭卷起六道圆,圆圈卷着手中捋吧齐了,他根据上一次挥鞭间隔的时间,又一鞭子挥出,混着人后背的湿哒哒,低温封闭的地窖另抽打声显得格外的震耳清脆,有人愉悦。 “找死,你们,啊呀。”被鞭打者面色在苍白与潮红间变化,发丝乱得如一团死草,本就苍白的指骨牢牢抓住身下巨型白石板的两侧,随着又一鞭子不因闯入者而乱了节奏,但很明显这一抽巧劲换成蛮力。 犯错被鞭打的吱尔,曲起眼角的鱼尾纹,本没有血丝的后背猛得弓起抽搐,紧接着布料裂开一道口子,皮破外翻,血迹迅速弥漫湿软了后衫,大片的血红,终于换来一声咳嗽,鞭打马上停滞。 这地窖很冷。 这地窖很大。 这地窖很华丽。 这地窖很压抑。 乌嫣走进后是入眼的空旷与一览无遗,准确点是彼此相互的一览无遗。 三十位等待良久的李家死侍,上上下下站着。..统一黑衣黑罩,只漏出一对麻木的眼。 地窖中央后背满是血迹的男人起身时,死侍们见那小拇指红宝石戒指抬起的瞬间,从上方跳下的死侍人数也对半分开,手持利刃分别包围两位闯入者。 “废四肢,留活口。”从石板爬下的吱尔,调整了下疼痛的表情,拢上一件透得不如不穿的白袍往正中央的锦榻低眉走去,屈膝跪在榻边斜身依附。 从榻内缓缓伸出一双皱如苍木的手,习惯性从上向下抚摸吱尔的脸。满是深浅老人斑的手背,因年迈缺失水份粗糙如砂纸的手掌,顺着吱尔保养得当的脸颊,一下又一下的向下磨蹭,磨蹭得男人才苍白的脸色又被摸红,疼红。 ‘嘣咚——’进来的大门已经让人阀紧闭上。 乌嫣望着门后由上至下整排的锁扣,繁琐复杂,不用敲也知道这地方进来容易出去难。 黑衣人四周成圈有序进攻。 乌嫣想想处境该是瓮中捉鳖?她们俩何时被人发现的。 沈镜月蹙眉的同时,已经甩出一把匕首扔给乌嫣,敌方的数量有点多,但她死也不能暴露官职。 接住匕首,乌嫣站在沈镜月身后先寻找宓嫙,踮着脚看见远处宓嫙在锦榻右边大型鸟笼中关着,软垫软枕,宓嫙半个身子漏出麻袋外还在昏迷中,衣裳整齐,铁牢华丽,一看就不是正经用的的铁牢。.. 那收起皮鞭的持刑不知何时已经站到大型鸟笼边,一双麻木的眼扫过两位闯入者,那是看死人的目光。 乌嫣再瞧那只从榻上探出锦帘布满老人斑的手,抚摸着床榻下那细眉‘温顺’的男人,废四肢留活口,男人这命令下得很轻描淡写。 死侍的攻击一贯不华丽,要的只有完成命令的效率,不攻击闯入者的死穴,只进攻两人四肢的筋脉。 “疯了你,还发呆。”沈镜月手持双刃见喉就是断骨的一刀,她看见乌嫣还在审视环境,还杵着不动,身边倒下一人,她转身忍不住咆哮,死了乌嫣也不是小事啊。 “动动动,这就动。”乌嫣抬脚想用巨力,却收回脚徒手一掌拍向最靠近自己黑衣人的心窝,掌心感受到肌肤下骨裂的脆响,她侧身还是躲不及对方溢出黑罩喷出的血沫子。 顶着麻子脸,她抓着这断命的人身给自己挡刀,每一掌她加持了进攻速度与力度,旋转跳跃偶尔闭着眼,一直到扔掉手中挡刀的尸体,她身边最后一个倒下的死侍心口已经被打得破个涓涓涌血的窟窿洞。 打的身子还没热,半天不用出手的沈镜月擦拭双刀上的血迹,侧看盯着麻子脸面皮的乌嫣,这手上练的什么功,一地死侍她就干了三人,剩余十几个是没有表情的乌嫣徒手弄死的。 她刚才居然在想乌嫣会死,简直疯了,保护自己不受限于人才是给对方帮正忙。沈镜月摸了摸自己还疼的眉骨,拎着妇人穿的裙角蹲身开始翻尸检查。 每个人好像都在克制,或者说等待。 每个人都沉默的审视彼此一举一动。 乌嫣侧目沈镜月查尸,算了,肯定有理由。她瞧着剩余有自觉的十位死侍已经守着那正中央的锦榻,打不过就立刻攻换守,对于她的体力来说挺好。 甩掉一手血,乌嫣在沉默中往宓嫙的铁牢走去。 棕红拇指粗的皮鞭子勾住小人儿软白的脖颈,宓嫙昏迷的头架在铁牢两栏之间,只要拽鞭的家伙掌心随便用点力,持刑可以保证笼子里的货物立刻头身分离。 沈镜月赤红了眼咬牙控制自己不出声,两袖内的匕首却握得更紧,劫持人质算的上意料之中的一幕,她缓缓跟在乌嫣身后,盯牢拽鞭子的那只手。 守株,没想到入豺狼,死一地自己人,大家却还是保持沉默,似乎谁先开口,气势就弱了。吱尔后背是火辣辣的鞭疼,脸颊是被人手摸疼,习惯了,但还是疼。 吱尔撑着一只脚,半跪半靠在锦榻边,帘后探出的老手早就收回,他阴冷的眼注视假扮的麻子脸和李姐。那‘李姐’明显压着火性子燥的不行,而‘麻子脸’不仅身手高的叫人意外,面无表情更让吱尔都心思难猜出现的真正目的。 打算沉默化白骨死在这是吧,受不了这种无声的博弈,大形鸟笼边的持刑手中鞭子肉眼可见的速度动了一下,用手中的筹码提醒双方进行对话。 沈镜月在男人手臂肌肉拢起的瞬间,袖口内俩匕首立刻甩了出去。 一匕首划破持刑的手背,他松手后退,受伤加薪。 一匕首划向持刑的皮鞭,匕首断两截,哐当掉地。 纵身抢人的沈镜月与没了皮鞭在手的持刑紧接着打了起来。 乌嫣瞧见报废的匕首,顺势拇指剥下戒指掌心一甩,玉质戒指扔进鸟笼内宓嫙的额头上。她可以让戒指自己飞过去。 为什么要扔? 与陌生人聊天,尬聊未免太生硬,做点让对方好奇的事,容易促进交流。 第239章 真的假的 当然,不交流也没关系,能动手就少叨叨,她来李家不过是确定杀死二牛的真凶,现在确定锦帘后的人在李家的身份就行。 “你是谁?”吱尔看见麻子脸扔出戒指后双肩微微下垂,放松?一枚戒指就能保护笼中的人质,痴心妄想而已。 即便假扮麻子脸的人易容不错,身手不错,破开了牢笼,破开了那满是暗锁的大门,可进入这地下几十米深的地窖本就是浑然一体的牢笼。想出去就先把命留下。 “他是谁?”乌嫣朝着吱尔后方摆明地位高的位置努努下巴。 “你不配。”知道,吱尔不屑,单手搭在锦榻边,指腹抚摸着弯眉,阴狠的眼珠子扫过那边赤手空拳对打的二人,易容成李姐的人已经处于下风,至始至终没用看家本事是怕他们认出对方的身份。 避讳,就是在乎。在乎,就是弱点。 “揭开那女的易容。”吱尔眯眼,不男不女细尖着声线发出命令。 “卖皮骨的,我就问问你榻上这位金主是谁凶什么凶啊,又不是和你抢男人甭激动。”乌嫣一直盯着那遮住的锦榻,免得一不注意里面的老不死早跑了,她还在此地和人浪费口水。 “你就不好奇我怎么发现你们假扮的。”卖皮骨就卖皮骨,后背的鞭伤叫吱尔脸色又显煞白,蜷起的小拇指红宝石狠狠按在膝盖骨上,‘麻子脸’刚才这方话他要对方死,可身后居然到现在没想动‘麻子脸’的意思。怎么,老东西又换口味了。 “你说说怎么发现我们是假扮的。”乌嫣不好奇,但顺耳听听吸取经验,争取下次易容不至于现在的处境,听呼吸她知沈镜月这保守的打法坚持不了多久。 “话太多!”真正的麻子脸可不会向自己解释掳人那么细致的经过,深怕自己怀疑,他出钱收货,这‘货’如何收入的过程买家从来都不需要知道的那么清楚。 乌嫣拢眉点点头,的确她在解释宓嫙淤青的脸蛋还有碎发的过程步骤太详细:“好厉害,还有呢”就凭这一点准备这么多的死侍抓人,未免太强了吧。 对方平平淡淡,不焦不燥的眼神,让吱尔有点破开伪装真相的得意滞在喉口难以下咽,凭什么到现在还这样淡定:“我不厉害是你太蠢,打开麻袋就知你不是麻子本人,他再找死也不敢送给女娃来糊弄我。”进屋麻袋还没解开,他就嗅到那是女孩的味道。 乌嫣拍拍手,‘赞美’对方厉害,伪装戳穿她就可以将垫身高的鞋垫子抽出,这垫子穿久了可不舒服。手中两厚实的鞋垫随地一扔多不好,乌嫣对准与沈镜月对打的男人脸砸了过去。 持刑瞪眼躲开鞋垫,镜月转身窝乌嫣身边休息一下。 “接下来?”憋着嗓音沈镜月瞧着这地窖,眼前的数目死侍十人加上另外三人,放开了打难度不高不低,但这放开等于暴露自己的身手,那就必须灭口。李博朗的爹死?她斜撇那锦榻边的男人,虚弱身子骨的对方到现在还没动手。那双阴冷如蛇的眼,她想到这群人干的事就为了满足锦帘内老不死的癖好,拳握得颤抖。 乌嫣侧目沈镜月现在杀气有点重,她环绕四周,中间那还在留着血丝的白板,是在这地方剥了二牛的皮?可就眼前这些死都不眨眼的死侍,那持鞭男人还不错的身手,**玩死任何方法都好处理尸体,至于剥皮加入剥皮案,即便是嫁祸九门总督,但同样也给自己引火上身。 两个月前,麻子脸找到李姐开始寻找男童送货,有眼前这位技术不错的成年老手不够用,突然换玩弄对象一定有改变的契机。 对了,供货的麻子脸背后的主子是同样正一品的周家人。 “哎——。” 冷不丁,顶着麻子脸的人突然来声叹气。 “逃,你们绝对逃不出去,今个就死在这好了。”吱尔再次狠话撂下,听到锦帘后的细响他转身双膝跪在榻前,半个身子趴在榻边整个头探入帘内听话。 见终于有动静的帘子,乌嫣掌心凝气悬空一掌朝帘布缝隙轰去。 在锦帘料子由中间向四周化成粉絮漏出里面那张老翁皱脸,没了遮挡掩盖,窝在榻上的老翁倒也不慌,还有精光的眼扫了一直给自己供货的‘麻子脸’,唇角没水份似爆晒后皱白的萝卜干,抿起蠕动下命令:“灭口!” 大老板发话,四周的死侍部替换啐了毒的兵刃再度进攻,虽然对方刚才粉碎锦帘那一招代表对方是位他们打不过的修行者,但死侍的存在就是为主人去死,区别只有早死或者晚死。 “原来是中毒。”乌嫣双眉挑高,两眼直视老翁犹如一块飘在臭水沟的烂木头,即将腐臭生蛆化成一地粪水。 “住手。”老翁白发稀薄得可见头皮凌散得扎不起来,但听力不错,松弛的下巴骨搭在吱尔的肩膀重新审视闯入者。 “女娃娃你说谁中毒?”李博朗他爹老得凸出的两眼因为猛的撑开眼皮,显得和脱毛的猴子精非常相像。 “不愧是玩男人的眼毒的很呀,一眼就知我是女的。”乌嫣算李他爹十六生了李博朗好了,现在最小也要七十六高寿,瞧老不死摸身下男人熟练的动作,愿买愿卖没什么,李博朗难道一点都不知道亲爹给他找了一个才三十出头二爹的事情? “女娃娃嘴毒可没用,信口开河可是会死无尸,这里不缺的就是男人,想死干净点再问一句你说谁中毒?”李他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区区小毛孩子也敢在自己面前放肆。 年纪大唯一的好处就是不容易咆哮生气,李他爹枯槁的手指按在吱尔细腻的后背,覆在凸出的鞭伤,他用力那么一按,本就粗糙的手指咯吱咯吱往鞭伤里面捅。 “嗯嗯——。”面朝乌嫣的吱尔不能动,即使老东西挖开胸口拿他心,他都不能动,坐在榻边闭唇咽下口中泛滥的疼吟。 血糊糊的手年轻的肉确实好,李他爹深情的嗅着手指上鲜红似乎散发甜味的锈铁香,向内萎缩的唇溢出呵呵呵满意的笑意,玩来玩去,还是面前这个最耐玩,虽然有点腻了。 乌嫣抬着下颚嘟着嘴,老不死销魂的样子是真变态,瞧现在的德行不知是卖弄他人臣服于自己强大权威的得意,还是卖弄残忍给自己视觉上的警告。 第240章 今就这样 前者与她无关,后者她才是行家。..举着那血手朝自己丑笑也不照照镜子。 不过乌嫣有点意外重新看待那小拇指戴着红宝石的人,第一视觉觉得对方德行挺不男人,但就凭这被人抠肉还略带微笑的忍耐,身虚骨子里倒是个汉子。男人眼神一直阴冷,表情没有被虐后的欢愉,那就表示在这类欢愉游戏中,他不是享受压迫揉虐后快感的那一款。 而鞭打他的素衣男人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人是他抽的麻木是因为习以为常,哦也是,他们干的多,自然看的多。 “嗯?”牢笼中的少女即将苏醒,溢出鼻孔的咿呀声在沉静的地窖此刻格外引人瞩目。 掌心凝聚的气对着早就瞄准的死侍心口。纵身、转弯、上前、弯腰、旋转一百八,后退一米二。 乌嫣出手了,没表情,没预告,没征兆,只讲速度。 沈镜月眼跟不上脑,侧头瞠目,就看那血和拍熟透的西瓜似的咚——一掌震碎死侍的心窝窝。她深呼吸,好在剩余十位死侍倒地就没再涌进新的手下帮忙。 “你!胆敢——”李他爹看呆了,死死掐着吱尔的脖子挡在自己面前。 搓掉双手血,乌嫣垂着眼角睇看:“嗯哼,就你这一把年纪太激动容易猝死,杀人难道让我写申请?” “莫狂。..”李他爹嘴上不屑,手里却将面前的吱尔挡得更加严实。 “瞧你这老不死说的,小人哪有狂的资本,旁边这位挥鞭子的路人请让一让,可以破鸟笼了。”乌嫣弯曲手腕挥挥,示意守着牢笼边的持刑站远点误伤怪不得她,她可真善良。 破鸟笼,这地方还有谁能破?除了对柒煞下命令的乌嫣,其余喘气的人听的都一头雾水。 吾主话音刚落,宓嫙额头的玉质戒指朝着牢笼铁柱撞了一圈,铁柱似切开的豆腐麻溜一分为二,半截牢笼轰隆倒地。 之前那发光的戒指?沈镜月倒也不多话立刻上前抱走宓嫙。 躲开戒指的逼近,瞧着牢笼整齐的切口持刑卷着六圈皮鞭后退两步,心中诧异那是肯定的,但还是摆着那张谁死都行的脸。 “杀了她,快杀了她!”李他爹啰嗦着手指愤然推开碍事的吱尔。指着那会飞的戒指,那巨型鸟笼可是最硬的玄铁铸造,玉质戒指似乎闪过一瞬荧绿,他七十八载的记忆里似乎有过这会飞荧光东西的记录,但不是戒指。..可一下他又想不起出处,李他爹只知道东西很厉害,他来不及表达惊愕转身不怕闪了老腰疯狂拍着床榻上的暗扣。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她,杀了她们,夺下那枚戒指,那是最好的希望。 李他爹突然的疯狂,乌嫣瞧见其对自己戒指的贪婪。认识?还真有眼力见。 柒煞飞在空中还是戒指的形态,小小的戒指划破那繁琐的大门由于乌嫣没下令变成木剑的形态,刚破开的锁柒煞没等到小孩和九门副督离开,地底冒出的铁栏顷刻盖住大门缝。这次是手腕粗的铁栏破能继续破开,可柒煞感受到从地底冒出的可不止这一面铁栏,它立刻飞向又被人包围的吾主。 瞧着四周再次出现的危险,一记轻轻的手刀乌嫣将即将眯开眼的宓嫙外力敲晕。 “我有迷药。”沈镜月摇头。 “那要早说呀。”乌嫣耸肩。 翻了个白眼,沈镜月后背抱人怕偷袭,前胸托举毕竟是十岁的孩子随便挨一刀的面积绰绰有余。她瞳多少染了一丝焦虑,宓嫙在保护与进攻都容不得闪失,还有自己九门副督的身份。 李他爹疯狂按压,榻子后方那开了孔的地洞不断涌出黑衣死侍,三十,四十,五十!大概又有五十人出现在这华丽的地窖,各持兵刃,包围闯入者等待下一道命令。 吱尔不知何时换掉原先那件穿没穿都一样的外袍,系着素色腰带的他后背同色布料很快被鞭伤的溢血染红,疼终归是疼的。 他撑直腰唇色发灰也不胜在意,蜷起眼角的皱纹细数着死侍出现的数目。三十、五十,老东西现在手里总共就养着一百死侍,就为了闯入者筹码用掉也在所不惜? 阴冷的眼警惕李他爹正前方右角那一方长条桌的位置,那长桌下方有整座地窖最重要的按钮,破了席子下涂平的老蜡再用力那么一蹬,整个地窖就会向下塌陷立刻被掩埋完事。 吱尔垂眸揉转小拇指上的红宝石戒指,之前他怕老东西脚抽抽才弄一方最重的铁木桌摆在按钮上方,瞧这一地尸体,今天他该盯着老东西在有按钮意图时提前跑路,卖身没卖命他分的清。 “你们这是以多欺少吧。”乌嫣数着四周的人头。 “废话太多,拿下他们。”李他爹没看见‘麻子脸’到现在有害怕的神色,这人究竟是什么来路,他不混霓岚的官权几十年,进李家去寻儿子李博朗那正一品大臣更有价值。 拥有那戒指此人身份已经不一般,却偏偏进的是自己独乐欢愉的场所,是寻自己的把柄威胁儿子?闯入者至今没要东西,李他爹瞧着那会飞的戒指努努皱缩的嘴,满口牙早就掉没了。 “等等,人真的太多了我打不过你们,戒指给你放我们走行不行。”乌嫣掌心向上一下又一下抛着玉质戒指。此时,戒指是粘着蚂蚁的蜂蜜。 沈镜月瞧乌嫣,这是又打算干嘛。 乌嫣耸起肩膀不是部假话,之前拍心窝用的是真气还是所谓内力反正消耗了她至少六成功,面前的死侍比之前人多硬攻没必要,为这种老不死她们受伤显得多不划算。 “只有你死了戒指才真正属于我。”撩开一束白发,李他爹呼唤面前的是戒指毕竟人多嘴杂。他彻底想起来了,连着前不久某份小道传言却想不到是真的,一甲子的时间,鬼门关是真的被打开过。 乌嫣听见笑话,但没笑。 李他爹直接招呼来吱尔撑起自己的手臂,努力坐正虚弱的身子那凸出的眼阴勾勾盯着乌嫣的手,记忆慢慢剥开也算想到一点有用的东西。没想到,真的有人类能够给它们做奴,自己得到那枚鬼主戒指应该就能长生不死。 乌嫣瞧出老家伙眼中的贪欲越发浓重。 第241章 明日再看 自己没肾上腺素飙升的危机感,乌嫣手指挠挠真发鬓角,赶紧把目前优先要解决的事在心里列张谁先死的进度条。.. “咝——”揪下鬓角一根发,她倒吸牙缝一口凉气。 “这情况你可别突然发癫。”摸摸宓嫙温热软乎的后背,沈镜月怕乌嫣突然抽风,她扫到一死侍手里的大刀想想万不得已还是用腰间的软剑更趁手。 “他是李博朗的亲爹吧。”对方的身份一直是自己的直觉判断,乌嫣想起来还没正式确认呢。 “当然。”沈镜月剐看乌嫣,是有多迟钝才会现在才问。 “放肆!”吱尔细尖的戾嗓在挑高细眉时戳着兰花指对着‘麻子脸’,什么叫作‘李博朗的亲爹’。 “知道我是谁又能如何?”李博朗他爹一阵阴笑,模样和腔调都散发积灰太久腐朽的气息。 “我就随便知道知道,李博朗倒是孝顺,知道亲爹玩男人的癖好还建个地窖任你耍。”朝廷正一品大臣的爹都能养着这样数目的死侍,瞧着这地窖机关的精心设计再想想外院看就是个寻常院子,乌嫣握紧手中戒指,这霓岚国的水浑而深,但要琴子祁上位似乎她就该往里挖挖看看。.. “谁家没点小乐趣,你是在威胁我?”李博朗他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癖好会给有官位的儿子带来什么麻烦。地位越高,关系网就越密,交织纵横的人脉谁家不握住其他权富一些秘密保命。 秘密越重要,其实越不容易死,对方赌不起重要的秘密有被传播的风险。除非握有更重要的把柄才敢鱼死网破。 “啧。”乌嫣歪头又扯下鬓角一根真发,她想了很多问题需要问却卡在嗓子眼里问不出,蜷起满是麻子的脸她轻笑了一声接话道:“即便你是太保的爹,花钱买卖男童这事对外界能糊弄过去,可玩却玩死,玩死了还剥掉那孩子的皮,最后嫁祸给九门总督。 你儿子可是正一品太傅,九门总督又是帝君的儿子,你儿子可是给他爹打工的,就算剥皮这事你儿不知,那九门总督知道会不会把这笔账算在你儿子李博朗身上?”刚才要不是老不死提醒,自己都忘记威胁这一招能掩饰自己的目的。 “那病秧子?不就是他爹面子上的摆设。”李他爹还以为什么了不起的威胁,九门总督这位置过几天估计就换人了。 瞧李他爹顺势接话,二牛死在谁手里这笔账那就找对人了。..不过乌嫣没想到琴子祁只是帝君面子上的摆设,不待见到这地步何必赏赐九门总督这实权官职。 这俩人说实话绕得呦,吱尔站在榻边眼扫‘麻子脸’,小拇指上的红宝石戒指朝着远处持刑漫不经心的勾了勾。 吱尔手上的小动作,持刑当做没看见。抓住‘李姐’手中那小孩当然能拉高他们这一边的胜算,但轻易錾断玄铁的会飞戒指,他一鞭子甩出去还没收回,自己的脖子可能已经被戒指割断坠地,出手胜算太低他只是个打工的,还是赚钱卖艺不卖身的那一种。 五十位死侍杵在四周,他们在主子不需要的时候一贯当自己是看不见的空气,但是今天见这一地的同类尸体,往日没感情,可瞧着就心口一血窟窿如此简单的死掉,作为同类难免会愤慨,该死的,等下这尸体还要他们来处理。 假装满城风雨真正的剥皮案,现在确定二牛的死是李博朗的爹干的,沈镜月‘咳咳’朝着乌嫣咳嗽。目前来看就俩出口的地窖,拖延的时间越长,即便地窖内的人解决了,出口的人会埋伏多少很难预估。 “死小孩的事拿来威胁你都没用,那我可真是白来一趟,别咳嗽了咱们这就原路往回吧。”乌嫣血迹已干的右手话说完就将戒指向上一抛,转身另一只干净的手摸摸宓嫙的后背,肆意沈镜月往她们进来的入口走。 “你——”头顶妖治的绿色荧光从上空的戒指内猛的迸发出来,在一阵惊叹声中,沈镜月搂紧宓嫙瞪眼乌嫣,对方这是要留下来,可留下来干嘛? “放心,老不死只吃男的,瞧我倒胃口吃不下的。”没打算留活人,乌嫣仰头对着柒煞打了一声响指。 扔自己过来过去,又过来过去,直接让自己真身出现不是更好,柒煞在吾主响指声下恢复成那柄寻寻常常的桃木剑。 聚拢来的死侍们围攻动作再快,也比不上自动飞行驾驶的木剑割喉来的迅猛。 沈镜月就感觉四周和下红雨似的,哗啦啦,腥哒哒。她跨过地上的尸首往铁柱阻碍的出口走。 对半分成两边攻击,倒下的死侍越来越多,分到沈镜月那边的死侍已经部死光,围攻乌嫣这边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入行学的就是一刀致命,练家子死侍们出手快狠毒,与有灵根的修行者本就不是一种打法,但人数上力围攻时还是有优势。 ‘哐当——’桃木剑带着柒煞的脾气,一刀錾断胳膊粗的玄铁柱。 跨进门的沈镜月回头不放心乌嫣。 “赶紧走啊。”乌嫣反手一掌真气轰隆出去。 得,自己将宓嫙安送出去最重要,沈镜月听对方一声嫌弃,一人一孩一剑就离开了。 李他爹盯着那放大的桃木剑凸出的俩眼珠子都冒着光:“真以为随便就能跑出去!”哆嗦着手李他爹摸到自己后腰位置,停了一下但坚定向下按压。 “你的人死的数目确实有点多,不随便,一点都不随便。”身边剩八位死侍,老不死按的纽地窖没有变化那就是对沈镜月那边有作用,但是有柒煞在她不用立刻赶过去。 就是李家人别不识相,她没脾气不生气,柒煞那大爷生气了她也不会管着。 乌嫣手中凝一次气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弯腰躲过一刀,从俩小腿肚子上握着匕首对着四边死侍开始守转攻。 “不好,爹那出事了。”还在书房算计的李博朗突听由后方书柜深处传来的丝丝转动声。 他拽下笔架上的一只玉身毛笔,起身打开手边那一只还在燃烧的金灯盏,毛笔玉身倒转刺入灯芯按钮凹陷,看似无缝的书柜单面移开。 第242章 归1 书房现身的死侍先进去查看,确定环境暂时无害一身利落的夜衣只漏出一双情绪不怎么起伏的眼对主子点头。.. 李博朗蹙眉走入,他俯视刚才发出转动声的出处,石面上半米大的圆盘图腾向上凸起。 “封锁家中所有出口任何人都禁止外出,尽量抓活口,还有,今日我不上朝。” 死侍李一听着吩咐在心中划分人手,主子最后不上朝这句话让他多看地面一眼,但他们只听就做不会对主子的命令疑问。死侍点头消失,就如出现时一样无声无息。 凸出的图腾石柱下方只有两掌大小的朴实木盒,盒子朴实得连漆都没涂一层。李博朗两眉皱起川字丘壑,常年累月的皱眉深思,即使放松他双眉间的皱纹也是川字。 六十岁算高龄,束发鬓角夹杂丝丝白发,鼻翼两边法令纹不知不觉因松弛下垂的脸部肌肉延至嘴角,一张不丑还硬朗的脸,没表情时都一脸生人莫近的窒息严肃。 李博朗屈膝抓出木盒,凸出的石柱没了预设重量即刻下沉,要不是自己抽出的速度快,手掌直接留里面了。 当然,这时候李博朗也不会计较太多,握盒的五指用力让自己感受木盒的真实存在,李博朗迟疑了,他不打算第一时间打开这神秘的盒子。.. 这书房是他爹亲自设计的,在手艺上他没传得衣钵,但和同样做过官的爹比起来,三公之一正一品,他李博朗两朝为官,服侍两位霓岚帝君成长,做官他比爹干的更出色,更高位。 木盒是他爹觉得自己会死的时候才会交给他。权倾朝野自己已经六十岁,什么大风大浪不是一次又一次压过去,但是爹能藏着死之前才交给自己的秘密,他三十岁之前官职上位期间,挠心的需要这站得住脚跟的秘密做筹码,爹让自己等他死。他后来混官职已经三十年,站得住脚跟的秘密他手中足够多,也足够重,重得在帝君面前保他李家即便他死,太保之位还是他李家人坐。 而且他在这三十年里在一个又一个人头坠地后也明白。拥有实力那是有用的秘密,实力不够厉害的秘密就是脖子上的催命刀。 昨个二房死了个无能的孙子,今个又有人敢闯他李家本宅,爹都认为自己命不久矣交了遗物,李博朗老脸严肃,抱着木盒往密室里面走了走,出来手中木盒已经消失书柜的位置复原。 他打开书房的大门,见满院的守卫屈膝等待命令。 李博朗负手向外走:“灭灯。..” 院内四周所有的光线由内而外依次熄灭。 李博朗原地不动老态负手,一身朴实暗纹的长袍才折射金丝银线绞于衣丝的特殊光泽,他仰视头顶灰蒙蒙略带青紫调的天空,这不久就亮的天或许是个艳阳高照,又或许是晴空万里间突然呼啸来的暴风袭击,多久?他李家没被人这样大动静的挑衅过。 找死! ———— 守卫一批一批分散检查整个李家,灯笼一盏接着一盏紧急点上,梦香中的家眷醒来,准备睡的浓困就此打散。 出事的李他爹那回形独院还是安静的,可有可无的丫鬟家奴被无情赶走,着装统一黑的死侍们与守卫的工总一贯不同,但都分散潜在院子内外,等待接下来一招擒拿,来个加薪立功的瓮中捉鳖。 从李博朗那赶来的那位死侍外表看不出与其他死侍有什么区别,但一看就是当领导的范,别人下面呆,他站在屋檐俯视审视。 “禀告。”轻功一纵,手下站领导身侧。 “你不是才下去。”李一闻到手下有血腥味。 “李太爷那两地窖内的入口玄铁门机关升起,我们的人进不去也听不见声不确定里面的状况还有多少闯入者,杂物间外的死侍我们来的时候已经死,死因一剑穿心,依地上留有的血印子大小分析,闯入又成功闯出的是一个女的,但鞋印最后出杂物间门槛就彻底消失。”手下一次性把能说的部说完。 李一一边听,一边已经在心里展开一卷高手排行榜。人数越来越多,但手下最后一位女的,排行榜直接消失。 李一终于低头侧目,声都拔高一点疑问道:“女的,外面死了多少死侍?一剑穿心前面刺还是后面偷袭?” “死十人,部由胸前一剑穿心而死。”手下才说完,领导已经去杂物间自己亲自查看。 当看见院外一长排摆放整齐的尸体,空降的李一抬手示意不用打招呼:“盏灯,去掉部上衣。” 齐刷刷的黑衣解开,李一眉头紧锁弯曲单膝蹲下,直接上前亲自查看每一具尸体的伤口,部查看完他摇头蹙眉更深,又继续摇摇头。 四周的手下看见李一奇怪的样子纷纷当没看见。 李一想到刚才那手下说的一剑穿心凶手还是个女的,伤口还部前胸刺入。他一听就奇怪哪来的女性高手,只要是霓岚有这样不凡身手的女子他都知道惯用招,本来他心里有个人名,那人最厉害的其实是一柄软剑,可软剑的招式与自己现在看见的伤口,他果断打消怀疑的对象。 这闯入李太爷乐园的女高手,自己可以抗十招,但绝对打不过。 不是他看低自己的能力,这些伤口可不是一剑穿心是一剑串心。 死侍们不可能站着不动任人宰割,但杂物间算狭小的空间,部都是一人一剑一前胸刺死,剑能用快到这地步,女的?他心中线索断。 李一突然觉得额头有点发凉,噙起面罩边的眼角自己居然惊得出汗了。老爷位高权重敌人自然不少,但这次直到老爷警觉要不然他们这些李家死侍都没发现有人闯入。 李一联想到昨日被扔别院大门的李孙尸首,别院的人不重要。但今天又出现,这次还直接来本家,两件事同一批人干的?针对正一品太保,有这胆子的对手整个霓岚没几家,如果是那几家之一,这样手段的人必定是请了不属于霓岚国的外援。 李一心口有点热,有点错过这种高手过招的可惜,又有点手下无能自己失职的燥热。 他深呼吸,心中打开另外一卷见不得光的排行榜,但这排行榜几十年没有动静,算算时间,如果是这张排行榜上人的弟子出现,那有这样身手是个女的没人知道就很正常了。 不过,那卷排行榜真有动静,来找李太爷要什么? 第243章 归2 李一这死侍头头不知不觉把事情的走向想歪不止十万八千里那么偏。当然,他想象力再丰富也不会想到真相其实非常简单。 嗯,过程也很简单利落。 就一位易容少妇抱着一昏迷的小孩走出地窖底层,一直朝地窖上方走呀走,守候在外的十位死侍人脸都还没有看清楚就已经被提前飞出来的自动驾驶桃木剑贯穿心脏。 死侍们惨叫声都来不及从喉管发出,木剑在空中飞驰一圈十人迅速倒地,抱着小孩的少妇踩着一地血就这样无阻的离开,那留下血脚印的少妇其实至始至终都没动过手,也和李一心中想的那见不得光的排行榜一文钱关系都没有,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攻还是守?”之前上屋檐汇报的手下已站一边询问指示。 李一起身挥手示意手下将尸体处理了,这么大的血腥味又丢人又难闻。 死侍们的尸体迅速抬走,李一注视院子四周百花团簇总感觉自己遗漏了就在眼前的什么线索,他又望了一眼身边的百花突然大步走进才拿布吸走满地血的杂物间,强烈刺鼻的血腥味与外面浓郁的花香掩盖了不属于这里的气味。 他走进楼梯后的地窖入口缓缓拉开木门,半封闭的空间气流流动缓慢,李一眯着眼挥手气流波动,凝滞在空气中是淡淡的血腥味夹杂一种迷香的味道。.. 这香黑市里就算大众货,价格中等查找买家的身份不切实际,好不容易寻到的追踪人的线索立刻断了,李一失望但转身歪了下头,猛的将楼梯边朝外的门关上。 引得外面的手下互看彼此不懂领导突兀的行为,但立刻该干嘛干嘛。 关上门,李一扯下眼部以下的黑面罩猛的再吸一口夹了土的空气,这一吸中档价位迷香里混合着的引香被他嗅了出来。 收走唇角转瞬的笑意李一戴好黑罩推门而出。混合迷香中的引香可是用于追踪人的高级货色。 所谓高级,不在香纯,如果不是这段地窖的通道路长而半封闭,再加上自己这训练过嗅觉的鼻子,迷香中有引香他根本就察觉不到。 引香,用于寻人寻物。东西和人一样都分个三六九等,劣质的引香一嗅就知,高级引香香味定制款款不同,寻香者鼻尖抹了引子才能嗅到自己要寻的香味。 也由于高级引香原料大多贵稀少,李一早年训练过的嗅觉专门学闻引香,停滞地窖小道的些许引香才能被他的鼻子捕捉到。 从这引香的来源查买家?李一自个摇摇头,买引香即便是高级的引香,用途多半不那么光明,买的人又怎么会暴露真实身份。.. ‘用途?’李一赶紧招呼旁边的手下问道:“李太爷今个啄的食送走了没?” ‘啄食’这词是李博朗对他爹癖好的代称,手下蹙眉回应道:“后院的守卫交待马车还在,今个送的食一个时辰前进来还没出去。” “那送食的人呢?”在地窖通道出现的引香,谁进去?引谁来? 李一走出杂物间。 “属下失职,送食的不在那屋里。”话说完,跪了一地死侍。 “还不给我倒回去查今天进府的是谁?”李一嫌弃,此刻跪得膝白骨那都没用。 死侍们赶紧分开该干嘛干嘛。 李太爷两个月前换食李一是知道的,自己的主子李博朗对于亲爹这见不得光的癖好一贯视而不见,弄个地让李太爷圈地自娱,只要不再主子面前折腾老人家怎么玩都行。 用老爷的话,他爹都七十八,能玩几年,突然换了口味可能是回光返照,他就当尽心尽孝不阻止就行。 李一看看即亮的天,负手转身快速冲进地窖通道。 那一剑穿十人心脏的闯入者都离开一会了,李太爷地窖入口的玄铁栏怎么到现在还没收回。还有九十位死侍在李太爷身边。 李一站在玄铁栏门前,他捡起角落一块被削平的玄铁柱,比上方更浓的血腥味弥漫他四周每一缕空气,地底静得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心跳声,机关是李太爷设计,李太爷启动,这次的闯入者,居然让李太爷启动两层机关。 他丢掉手上代表第一层机关的玄铁柱,里面九十个死侍居然都没拦下来人!废物。 面前这第二层机关李一都不确定现在处于封闭的地窖内剩不剩活人。 他眯眼细想主子书房自动打开的密室,那交待临终遗物的挫感,这地窖与主子书房的机关设计出自李太爷之手,李一越想,脚突然后踩了一步,面罩下麻木的眼突闪一瞬恐惧,他掉头用平生最快的轻功逃出地窖。 “所有人都上屋顶站着!”离开杂物间的李一立刻下令保住自己的手下再说。 直觉,第二层机关李太爷这次是不可能亲自收起了。 地窖内,乌嫣是服气的,她哪里想到玄铁柱子其实是开胃凉菜,不透风的玄铁门才是老不死留给自己的一盅沸汤。 淌着热血的死侍被她解决堆了满满一地,当然她掌心至少一天之内是凝不起真气或者内力,好在她没受了抹毒的伤,可她还是双手叉腰,裂开嘴累得呼呼大喘气。 第二层机关使得地窖面子上封,如果是分为两方阵营,自己一人,对面三人。柒煞送宓嫙当下是赶不回来了,乌嫣计算自己的死亡率此刻居然高达九成。 糟糕,处境真的很糟糕。 “还不快扯下她的面具!”李太爷窝在锦榻,一边气愤那传说中的宝贝跑了,一侧得意眼前人的下场必须死。 吱尔坐在榻下娇揉着李太爷刚才怒按机关的手关节,一对细眉对着楞站的男人努了努眼色,示意还不赶紧上前抓人去。 持刑挽着六圈棕鞭朝‘麻子脸’走去,但他谨慎的多看吱尔一眼,这家伙今天怎么不用习惯中的火上浇油。 “现在抓我可是乘人之危,小人行径,死不要脸。”乌嫣抹掉额头汗撑起腰,可男人手中已经甩出鞭子往自己脖子卷。 累到脚抖她赶忙伸手去抓皮鞭,但伸出一半的左手却被她强行收回。顺势踩脚边一尸她蹬脚跳高于挥来的皮鞭。 “哼。”一声冷笑,持刑手腕一歪,鞭头听话得向上一勾,卷起麻子脸的腰后直接重甩锦榻处。 “啊嘞嘞嘞,我的腰,我的小蛮腰断嘞唉!”实打实摔石面,乌嫣面贴地身骨头都要散了架。 吱尔前倾身子,无血色的手指揪着对方的发丝向后扯,露出麻子的脸。 第244章 归3 持刑收起六圈鞭往腰侧一挂,弯腰就拿大手揉着这张易容的脸,粗鲁的摸索好不容易从发根摸到易容的边缘,指尖用力一扣,有点粘稠的撕开声,持刑一掀扯下整块易容的面皮。.. 只见弹性的粘黏有些份量的在他手中抖了抖,望见对方真容,易容面具从持刑手中吧唧坠地。 没用药水卸疼得乌嫣龇牙咧嘴,瞧三人反应自然没人认识她是谁。 鱼尾纹不禁意的皱起松开,吱尔扯断乌嫣几根发才松手,但一脚又踩在少女贴地面的手背上,下方那没恐惧的眼他不清楚理由就是生气,翘起脚尖暗力碾了又碾。 “呦呦呦——疼疼疼。”乌嫣收不回手只能吸着口水急嚷嚷,但叫唤声音调都是平的,旁边三人听起来都觉得她太敷衍很瞧不起人。 “贱货,把刚才的戒指叫回来我可以饶你不死。”李太爷还是不放心这虚弱的闯入者,他和苍老的猴子精似的,谨慎得躲在吱尔身后想和乌嫣做交易。 近距离看清楚老家伙的样子,乌嫣想露个笑脸迂回迂回,不受控制涌出一嘴血她只能顺便吐了踩手的鞋子上。 “你——”吱尔抬脚想蹬碎下方这张少女脸。.. “啧,这有你说话的份。”翘起眼尾,乌嫣一只手刚好抓住男人另外一只脚腕,没了真气内力她还有天生巨力,此刻捏碎一段骨头她还是有能力的。 “哎,我的脚。”吱尔疼的身打了一激灵,痛苦滚下床榻抱住脚,剧烈运动使得素衣后背又漫开鞭伤的血水。 “持刑赶紧绑住贱人。”没看清发生什么,李太爷吓得爬开三米远。 乌嫣却握住空拳,斜瞪那三十岁出头的虚弱倌儿,该死的!虚弱个毛!居然和自己一样都有灵根,自己的手他刚才被真气弹开有点疼。 持刑见地上打滚的吱尔,还有那满地的死侍尸体,整个地窖真的就剩四个人,他盯着闯入者的手,浓郁的眉峰在思索中逐渐下垂,上前拉开皮鞭要绑人。 气氛有点妙,乌嫣审视这俩为虎作伥的男人,又扫过锦榻上的老不死,撑起一只脚一掌快速朝持刑拍去,却只碰到对方的素衣而已。 一记惨叫,向后翻腾的身,重重摔地的闷吼,持刑弹飞三米侧身倒地不忘吐出一口鲜红的血。吐完才觉得自己这戏加多了。 吱尔眯着眼角鱼尾纹阴笑,拳紧小拇指处的红宝石戒指,持刑这石头脑也总算想明白和自己站一边,难得配合自己演出他俩就继续趴着看戏就好。.. 持刑演得过分逼真,李太爷都看出端倪,嗅到一丝背叛的味道。 乌嫣望俩卧地的活人,揉着刚才被踩的手背,感情是想借刀杀人,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吱尔你个贱货,养你这些年还不如养条狗!”李太爷受到莫大的刺激,匍匐在锦榻四处摸索着:“做鬼你也是被爷压的货,敢背叛爷,哈哈哈哈哈”李太爷终于爬到长条桌,狼狈的姿态趴在桌下扯开锦垫,露出机关上的红料老蜡。 ‘做鬼’老家伙这是要玉石俱焚?乌嫣看着四周出现两道封闭机关对方不是开玩笑,明知道自己是别人的借刀杀人,她也只能在李太爷要按压的瞬间跃步榻上,从长桌下抽出老家伙华丽的抛出大大的弧度。 七十八岁的老家伙,这一身脆骨松肤的,一抛一摔脖断人毙直接嗝屁。 趴地的俩男人确定人死了才表情如常的起身,拍拍身上弄不干净的血水,酝酿接下来的嫁祸栽赃。 铁木长桌被乌嫣一把掀下锦榻砸得石面凹出一坑,她眯眼望着已经被按下去一半的红料老蜡环绕地窖没有一丝动静,乌嫣五指抠出老蜡,她倒要瞧瞧什么按钮。 啊呸,红蜡下就实心的底什么都没有。咽下嘴里的血水她扶着伤腰起身,俩男人的表情和一切都没发生。 转了下眼珠乌嫣自我嘲讽的噙起嘴角冷笑,今天她累死累活付出大部分体力却是给他人做嫁衣,洞房可以免,做好事可以不扬名,毕竟都没钱实际。可她现在不知向谁收这笔体力费,冤大头让她一人做可不合适。 “什么时候换的?持刑知道那位置下是塌方整个地窖最重要的机关按钮。 “你猜?”吱尔的戾嗓不再发出之前那细尖的声,改不掉的习惯还是勾着小拇指有点风情的撩开鬓角的发丝,虚柔的眉眼里望着乌嫣含着笑,笑不太浓,但是闪着光,是真的高兴。 “你们俩能人自己动手不是更方便,何必设计我个小姑娘家家来杀人,也不怕报应。”乌嫣揉着伤腰半弯月牙眼重新审视局面,踩在锦榻上眼神居高临下,此刻的实力却是她最弱。 “莫要抬举,这一地的报应可出自小姑娘的手,闯入此处的也是姑娘你自己!”吱尔瞅着少女不干不净也压不出风华的脸,她和自己一样体内有灵根但明显修为才入门,之前不懂节制的滥用消耗体内的真气,也不留一点底做最后的保命符简直愚蠢至极。 霓岚国内有灵根的修行者都有花册实时记录,即便自己手中最新花册名单上也没对方这二十岁以内的新人物出现。修行者稀缺归稀缺,可对方明显是控制不了也嚼不烂的硬骨头,如何处置是个问题,吱尔望向持刑。 “我要提问?”乌嫣也不想打扰俩男眉目对话,她举手乖巧懂事的发问。 “一问换一答。”吱尔也有要问的问题。 “也是个不能吃亏的主,那让你先问好了。”乌嫣负手揉着淤青的手背,垂头踩到锦榻边边玩独木,她可不想自己一脚又踩到榻上什么没动过的机关。 “假扮麻子闯李家的真正目的?”吱尔睨看地上老东西的尸体问道。 “原以为**的是三公之一李博朗,没想到抛个引子找呀找来到这,居然是他爹玩**。本来打算人赃并获敲诈李博朗那正一品大臣万金白银大赚一笔,可惜他爹都死了我白跑一趟。”乌嫣耸耸肩,转头望着男人表达自己这一趟的无劳无功。 “可笑。”习惯保持沉默的持刑已经是第二次嘲讽乌嫣,上一次是甩鞭之前的冷笑。 “哎呦喂,这是说谁可笑呢?”乌嫣腰疼得不行。 第245章 归4 “是满身本事甘愿被个老不死随叫随到身下糟蹋,能杀不敢杀的人可笑? 还是另一个事不关己沉默冷眼他人被随意糟蹋,顺便挥鞭无情最后逮到机会才敢换立场自保的人可笑。..当然,俩可笑的人加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对。”乌嫣转身继续锦榻边边渡步,不仅揉后腰还开始揉肚脐,姿态简直和十月怀胎的臃肿一模一样,就差挺着的肚子少了视觉上的凸出。 她淡淡扫过锦榻面,真不知这下面还有没有什么机关。斜眼瞧人,张嘴就要噎死对面的二人。 说她可笑?她已经给足面子,逼她不要脸,那就撕破脸揭伤疤看谁闷声疼。 “你以为你能活着出去?”吱尔不清楚对方此刻哪剩下的淡定,自己掐死对方易如反掌。 “那你们俩以为出门就能继续活着!”敢威胁她,被老不死糟蹋不是挺逆来顺受。啧,老不死死了就敢在自己面前横来横去。 吱尔一听少女的话顺势眯眼,对方至始至终不符合年纪的淡定让他很窝火,难道还有自己瞧不出的实力没显摆。 拱拱腰乌嫣揉揉肚脐,突然挑眉笑道:“老不死身上的毒你们主子没说人死还是能查出来,只要查一下这尸体,死了亲爹的李博朗又怎么可能放过你们俩。”乌嫣之前那一句原来是中毒,实话谁听谁知道。 “少在这谬言谬语,我要想他死又怎么会下毒。”吱尔皱起眼角的鱼尾纹深得能夹死只蚊子,他说话一急声调就扯得细尖细尖。 持刑瞧少女的表情不确定话的真假,他上前踢开李太爷的尸体,俯视对方那张灰白的老脸完没有中毒的模样啊,少女这是在拖延时间等救援? 三人在沉默中仰着下颚互视彼此,谁的话是真,谁的话掺假。 “两个月前这李太爷突然换了口味开始**,难道不是你为了摆脱他下的毒,瞧刚才的样子他可很宠你喔!”乌嫣一开始猜测这吱尔是安排麻子脸供货的周家人安排设计放在李家的细作。或者受不了李太爷,他与周家合作,而周家掌握李博朗他爹的秘密加以朝堂利用,但知道对方是修行者,这俩猜测就不成立。 “我进府三年要摆脱老东西不必等到现在,两月前是老东西自己突然想玩小的换了口味与我无关。”自己不过是言听计从被压挨打的奴才。除了听话的服侍他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反驳。送来的三年里,一根手指就能轻松戳死老东西但他不能,他就只是个言听计从的奴才。 “那就是你主子有计划却没告诉你,在你身上下了毒传到老家伙身上你不知道而已。”乌嫣笑了笑,她可没挑拨人家主仆关系的意思噢。 男女,男男,女女,性别相同还是不同,即便对于前世的乌嫣来说都没太大困扰,人喜欢花花草草还是人宠物兽,本质都是欲,满足自己的欲。 “你以为配当我主子的会是何等身份,老家伙可不值得避开我下毒只是为了嫁祸我。”吱尔转动金托红宝石戒指,有毒?真的还是假的。 看来这主子的身份真的牛掰啊,乌嫣感觉对方骨子里取向是直的,直得被压都心甘情愿还是那种恶心变态的糟老头,主子让他死估计也是一句话的事。 很快,乌嫣有了第三种猜测。 这吱尔是霓岚数目不多的修行者,另一人叫持刑的家伙手中不是寻常的鞭子,谁家能大手笔放俩这档次的细作只是盯着正一品大臣的爹,本就高寿半脚入土的老东西? 这俩人的主子不是周定天,那送货的麻子脸为什么出事第一时间就去找周家二房的孙子汇报。 李太爷是被人下毒才导致两月前突然换了口味**,然后就出现寻找李姐供货小孩的麻子脸,不小心玩死的二牛,二牛的尸体被模仿成满城风雨的剥皮案之一,一连串的事下来办案的九门总督府备受质疑,牵扯了两位正一品大臣与九门总督的皇子,这样不寻常身份的人同时有了麻烦,最终最大的受益人整个霓岚国还会有谁? 乌嫣再次注视倌儿吱尔与那甩鞭子的持刑,凭这俩的本事呆在李太爷身边被这样糟蹋,还呆了三年,用她的想法必定没有呆在正当朝的李博朗那收获多。 他们守着李太爷身边多年,不就是为了消息或者东西,但今天她意外出现,却能让自己弄死李太爷估计已经得到想要,但他们的主子为什么没撤人? 脑子快速的想对方漏出的把柄,乌嫣揉着火辣疼的肚皮,之前那持刑卷自己腰那一鞭子差点没勒断她人成两半。 他们呆在李太爷身边的目的乌嫣觉得想是想不明白,但太傅太保倒霉,三公中剩下的那个太师会怎样?凸出的更好,不就显得更像挑事的主使,引得非议还拉其余两家仇恨。 乌嫣想他们俩的主子是自己没见过的‘太师’,但答案立刻被否定。自己都能想到的答案,那愿意花多年时间布局的‘太师’又怎么会这样愚笨。不过最危险就是最安也不一定。 可太师会想要九门总督那实权官位?琴子祁的官位,皇子的官位,揉肚的手停下,乌嫣眯起眼角想到城门边对沈镜月的婚事都要派人提醒提醒。 她怎么忘记这高权猜忌中最大的受益人或许代表着的是一个需要牵制各方势力的一国之君。而那样的人,手里拿来用的能人可不止面前这两个而已。 ‘需要耗费多年时间经营的局,计划中损失最小成功率高就是手下与手下之间各干各的彼此不认识。即便过程中出了差错,各自为营的手下错杀同营的自家人,计划失败也不会暴露主子的身份与真正的目的。’乌嫣脑中突然出现早年某人说过这段话,她那几个师兄闲聊的话题她树上睡觉多少听进去不少。 怒了怒嘴,乌嫣按着左手腕下的硬物想想自己还要登门还命,不耐烦的深呼吸重叹气顺便瞪人的眼神里突然多了几份不自知的杀意。 吱尔一直注视着乌嫣,他被对方眼中莫名出现的杀意楞了一下,莫名其妙,不对,他刚才是不是漏看了什么。 同样盯着乌嫣的持刑多眨了两下眼,刚才少女印堂出现的一瞬金光肯定是他盯人太久后的眼花,即便是修行者双眉之间可不会冒光。 “放火烧尸,李博朗查不出他爹身上被人下过毒。”沉默的僵局该打破乌嫣就先挑开话,这地窖两道封死的机关她现在是闯不出去的,但有本事换掉机关位置的吱尔不能动手杀李太爷,设计让自己动手那他就肯定有能离开的方法。 第246章 归5 “一直说有毒不过是你一人一面之词扯的慌而已。..”老不死的是真的高寿,自然死或死于别人手中自己的任务按规矩就能自动结束,能够早一天离开他的确顺势借闯入者为刀,临时起意的机会送到眼前他自然要顺势推了一把,一点,就一点点而已。 少女算帮了自己一把,但放对方一起走他还要寻思寻思,毕竟自己现在的实力足够杀死此刻的对方。 那变成剑会飞的诡异戒指吱尔也没有这么快的失忆忘记,对了,老家伙没死之前可是放走一大一小两人出去了,有那把诡异的剑在,离开的二人被外面剩余死侍抓住的可能性是零。 “得,不信那就拉倒呗。”乌嫣大步踩过锦榻什么都没发生,她瞧吱尔眼神没变那能离开的机关就不在这块。她没危机感的坐在锦榻边抖着二郎腿搓掉手指缝发黑的污血块,黑渣簌簌往下坠模样是一点都不急,真的,急什么,对面两货有本事一辈子盯着自己也不离开,死也有人陪葬,当然,她是不会让自己死的。 “咳。”持刑发声提醒吱尔不要浪费时间,这地窖没被彻底摧毁前拖得时间越长,李博朗那会发生的变数就越大。 “什么毒我不敢兴趣,但烧了这尸现在烧了也就烧了。”反正也不会感受到痛苦,等下整个地窖塌陷等挖出尸首至少也要十日,那时不说这么多尸体有没有变成浆泥,李博朗再寻自己和持刑也无迹可寻。 “什么毒你没兴趣就没兴趣呗,那灯笼里有明火我拿给你烧尸。”乌嫣起身往左那之前关宓嫙的大型鸟笼走去,顺便决定洗洗手搓了半天手就是搓不干净。 “拿稳了。”持刑却掏出没掰的火折子挡住对方的脚步。 乌嫣将火折子往怀中不客气的一塞,继续晃动了下手,指了指进地窖看见吱尔趴着被抽的白玉板旁的水槽,她要洗手。 “你认为自己有选择的权利?”持刑不信对方现在才爱干净,压着下巴俯视留在少女脸上落下三寸阴影。 “二打一那我可真没有选择权。”弱势的耸了耸肩膀,乌嫣转身却继续道:“你们俩等下是从那鸟笼还是玉石板底下离开呀?不过老不死都封闭地窖还要按玉石俱焚的机关,又怎么会给你们留下出口,自己造的?这可是技术活呢。”两道杀意穿过自己的脖子,乌嫣路过老不死的尸体牵起嘴角笑了笑。 拜托,上了第二道机关后,这么大的地窖除了锦榻之外看上去会有机关的地方就剩看不见地面的鸟笼和玉石板,排除法试探正确还怪她。.. 反正脸色难看也与自己无关,乌嫣从胸口掏出火折子递给吱尔:“你烧呗。” 吱尔负手不接,少女脸上的易容黏粘物没掩盖那泛粉的细腻肌肤,一对符合年纪的清澈瞳孔里却满是不掩饰的戏虐,瞧她无谓的样子与拖延时间的举动究竟是怕死还是不想死。 “这折子又没毒。”遇上耐性好自己打不过的对手,讨好恐惧求饶,她想过用这三种情绪撩拨起对方的兴趣,但想想对方能忍受老不死三年的毅力就不是一般好对付的善茬。 手中火折被抽空,吱尔两手一掰燃起的火折子被丢在老不死的尸首上。 乌嫣皱眉向后一退,三人呈三角对立站着,燃起的火苗借着老东西干枯的发丝与名贵的衣料徐徐展开,焦糊伴着灰烟弥漫视线。 吱尔细眼无绪俯视尸体,被火苗勾起他不少画面,连着焦糊的肉味都变得不那么难闻。一抬眼,隔着灰烟,少女那对清澈的眼瞳却满是一种计谋得逞的笑意。 “你做了什么?”戾嗓低沉,烧都烧了吱尔已经懒得给尸体灭火,随着时间拉长,那压抑到好像没有的厌恶感逐渐从喉咙口释放,与老东西多一寸接触他都不愿。 “我什么都没做。”乌嫣捏着鼻子离这火走远了不少,对方扔的火折子使得她谈判的筹码翻倍,对面二人就没太多利用价值。 持刑从玉石板边提起一捅水就灭了这浓烟恶臭,他之前一鞭子勒断少女成两瓣现在都能出去喝个热乎的早茶。三年时间,吱尔的忍耐力自己不敌,可曾经的果断决策力却和阉了一样。 鞭子握在手中,持刑垂着眼没表情得朝着少女走去:“可以一起出去。” 乌嫣瞧他手中皮鞭随时能攻击到自己的角度,嘟着唇点点头,等对方把后面的‘但是’说完。 “但是,毒的事你要说清楚,我不喜欢你们这种藏半句话推敲深意的对话进度。”出去之后弄死对方不就行了。 “一起活着出去。”带着自己的尸体出去也是出去好么。 “没兴趣玩文字游戏,二对一打起来你没胜算,我没必要骗你。” 持刑这人说话倒是爽快,乌嫣歪了下头看见不远处的吱尔阴戾着眼盯着老不死的尸体。自己现在说实话把对方内心压抑的小宇宙弄爆炸了她能出去的机率也不大呀。 乌嫣对着持刑摇头:“还是你拿皮鞭绑住我出去后再说,没出去之前毒的事我不说了。” “开始你可是想主动说。”感觉被爽,持刑握紧手中鞭。 “可是当时你却不问啊,此一时彼一次,我说了你可以拿皮鞭绑着我出去,就你这皮鞭我即便体内的功力恢复也很难挣脱不是嘛。” 认出自己的皮鞭来路?持刑有点不相信,不过他绑着人出去,即便外面有这少女的救援,也很难砍断这鞭子抢走人。 “绑人。”吱尔同意出去再说,他跳上锦榻一脚踩在老不死最后按压的按钮旁边,随着朱红封蜡的凹陷。 咯噔,咯噔。 乌嫣连着双手绑在腰边,被皮鞭缠绕了三圈上身完不能动弹。 持刑瞧着被吱尔打开的地面机关,石砖缝隙溢出黑色难闻的液体,他扛起少女上肩头赶紧往大刑鸟笼跨去。 吱尔轻松举起之前被乌嫣一掌掀翻的铁木长桌,扛到玉石板边一掌轰碎了还夹着自己后背血丝的石板。 飞溅的玉石碎差点没打碎自己的脑袋。乌嫣瞅着那铁木长桌难道是打开机关的钥匙?这些个机关对于一品大臣的爹来说未免过于高级了吧。 吱尔摸清楚铁木长桌四个不同花纹的桌角,对准玉石板下方地面四个不起眼的花纹凹槽放上桌,随着一声清脆响铁木桌向下降落,漏出半米深的空间吱尔弯腰猛的敲击一下就赶紧和站在巨型鸟笼内的持刑并肩。 第247章 归6 在鸟笼下沉时,持刑才抛出掰断的火折子,火苗与地面黑色液体碰撞的瞬间,驮在人背的乌嫣感觉上方那迸发的热度烫得能立刻融化白骨。.. 至少下沉了二十来米,空气闷却有风动,在狭小的空间乌嫣看不见四周,只听见持刑一声‘可以了’就扛着自己向直线狂奔。 鸟笼上升原位,吱尔摸着暗处的突出按钮听着持刑的脚步声已经足够远,黑暗中他绵长的深呼吸,手掌向内推至按钮倒底,墙内深处一连串精密的机关依次打开,那由内而外的颤触,抖动着即将崩塌的石灰,吱尔弯曲细长的眉立刻去追持刑。 巨响从头顶不断传出,漆黑瞧不见光的乌嫣已经被人当皮包夹在腋下往外奔,虽然这比扛在人肩膀上舒服很多,但自己的头凸出持刑的身,稍不注意最有可能先撞墙脑袋开个花,避免这意外发生乌嫣缩着脖子保持闭嘴。 身后轰隆轰隆巨响都隔了好一会,要不是自己有阴阳眼乌嫣都怀疑持刑其实一直原地踏步正鬼打墙。 终于有细微的光,四周的空间越来越大,夹在人腋下的乌嫣都感受到额头有绵密的水汽,也有可能是自己的汗。 吱尔又是对墙壁一阵摩挲。 乌嫣蠕动身子想看个清楚,吱尔的动作没看清,但明显这尽头的石墙正向外移动。 “站后面一点。”吱尔先退在持刑后方。 ‘嘣——’光线刺目,突出去的石墙整个向下坠落。 巨大的水流湍急撞击声呼打着乌嫣的耳膜,喷雾般的水汽令她下巴都在滴落水珠洗了把纯天然的脸。 喵嘞个喵,她不希望那水帘是传说的瀑布,这意味着被这皮鞭绑着跳下去,头破血流,耳膜撕裂,或者身子断成两截都用不着等淹死。 皮鞭松了,乌嫣来不及活动双手,贴着持刑宽大的后背两人的腰部被皮鞭重新绑上,她赶紧环住对方的脖子,头发被吱尔向后啦:“干嘛?”她现在不会勒死人。 “小动作太多就拍碎你这小脑袋瓜子。”吱尔揪着少女的发向前推,两男脚步同时向前冲,穿过巨重的水流,背着少女的持刑,揪少女头发不放的吱尔。 从高处坠水底的乌嫣屏住呼吸,水如绵密针往毛孔里面刺,冻伤骨的冷一层一层往她五脏六腑里面钻,好不容易揉暖和的腰伤这下更疼得不行。 持刑拖着两人多少有点吃力的向水面游动。 “噗噗噗——”终于钻出水面的乌嫣吐水猛的呼吸,以前为了求生她锻炼出一定的闭气功夫。 终于上岸,持刑甩下后背的累赘,鞭子绑住对方的双腿。 “什么毒?”吱尔摸了一把脖子,盯着少女的脸直奔主题。 手终于被洗干净了,坐在石块上的乌嫣忍着腰疼望了同是落汤鸡的吱尔脸白得和纸一样,身后瀑布的水声不断,高山挡住晨曦的金光,他们刚好处于山的背阴位,四周无人工建筑更加瞧不见有路人出现。 “还不快说。”持刑湿哒哒的素衣贴出衣料下能瞧出其壮硕的身躯,他手指稍微用力绑住少女脚腕处的皮鞭就嘞出血来。 “松松松,我说就是了。”要是柒煞在,这皮鞭直接砍断。 揉着脚腕的乌嫣知道两男人的耐心都给自己消耗完了,她的功恢复了三成还是没有逃走的胜算:“老东西被人下了一种咒,必须吸食纯男的阳气身子才舒服,你们俩都不是纯男对他没用。” “老家伙没出过门,两月前身边也鲜少有陌生人出现,这毒咒怎么下?”吱尔对于老家伙癖好的突然转变是有怀疑,但**是因为咒才吸食阳气,又不是厉鬼吸什么阳气他不信。 “这咒下的方法很简单,知道老东西的生辰八字还有拿到他食指三滴血就行,但能下咒的人很少,这种咒文都是家族传承制,没有相同血缘的外人无法下咒成功。”关键时刻知识就是力量,这一段记载自己在山上师傅书堆中扫过一眼。 “呵,胡扯。”持刑觉得少女说的太顺,讲的内容都玄乎到无从考证,假的。 亲眼见过戒指变成杀人的桃木剑,吱尔眯起鱼尾纹笑道:“那咒怎么就你能看见我们却看不见?” “被下过咒的人手上有咒纹,我有阴阳眼当然能看见,你们有吗?”翘起嘴角,乌嫣歪着脖子蹬着吱尔肩膀上一起带出来的黑雾咧嘴笑。 “你看什么?”那能见鬼的阴阳眼吱尔当然知道,他顺着少女的视线立刻摸着脖颈一处冰凉,不可能!他尖戾着嗓子直接抓破那处脖子皮质问道:“他在我身上?” “你们俩背叛了他,但你放火让他死无尸,怨魂怨魂,怨念谁深就跟谁呗。”要不然那火折子她用得着设计对方来烧尸。 ‘啪——’被激怒的男人顺手一个耳光甩了出去。 趴在地上的乌嫣捂着脸吐出一口血水,在对方下一脚要踹下来之前凝着真气的手握住对方快贴脸的脚掌:“我能看见他的怨魂,也能让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我是专业的。” 持刑却一个蹲身,握住少女格外凸出的手腕,湿润的衣料显得手腕下有一块凸出硬物,对方易容不会戴着少女的装饰,白皙的手腕下是一块剔透的黑玉牌,就是因为认识这东西持刑皱起眉来:“你真是驱鬼师?” 乌嫣点头回答。 这玉牌可做不了假,持刑拉着吱尔走开一些说悄悄话。 乌嫣瞪着这下不掉的黑玉牌,更是下决心离开就找琴廖还命去,这一眼就识身份的标志也太好查她的身份吧,查出她的身份也没什么,就是这霓岚国她一时又不能走,不想太多人认识她。 等乌嫣甩干俩耳朵里的积水,涨红脸的持刑揪着煞白脸的吱尔重新回来对话。 持刑抽回皮鞭甩水中洗去上面的血迹后才卷起六道挂在腰侧:“镇魂司的人来李府干嘛?” “太师安排在老东西身边的细作多年又能得到什么?”乌嫣不回答对方也直接抛出问题,本来她该问对方是帝君的细作,但对方认出她来自镇魂司,再提帝君就太早树敌了。 ‘太师?’训练有素的俩男表情没变化,不承认也没否认,这话题无视最好,接不接都会留下把柄。 第248章 归7 “老东西这怨魂不灰飞烟灭,镇魂司也好,散户驱鬼师也罢,收了他冤魂的人都能清楚昨夜发生过什么。..我因私事来李家逛逛,你们也因私情破了自己主子交代的任务,捅出去真相我们仨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但只要老家伙的魂灭了,我们当没见过,未来霉路相逢也当初次见面不提旧事,那时该谁死就谁死!”说出彼此软肋,乌嫣吃痛的起身。 “鬼我们瞧不见,你是灭了还是收走如何让我们俩相信你。”持刑质问少女。 脚疼,腰疼,脸疼,浑身湿哒哒的冷,乌嫣掀开睫毛斜视男人腰侧那不凡的鞭子:“送来给老东西玩的男童听说有一个死了,尸首次日剥了皮在河边发现,这满城风雨的剥皮案使得九门总督大人最近名声大起,另很多人将视线放在他身上。” 转动红宝石戒指的手指停止,吱尔眯起眼角的鱼尾纹皱起眉头:“你是九门总督的人,还是镇魂司的人?易容来李家查真凶是要给九门总督还清白?” “话可不能乱说,我只是因私事来李家逛逛,但你们剥皮栽赃嫁祸九门总督良心不会痛吗?小孩死就死了呗还被你们俩剥皮抛尸,啧啧啧,真不是东西。” 重新转动戒指,吱尔细眉下的眼入了少女的瞳,他似乎抓到什么重点接着说道:“你说的私事是为了那死掉的小孩?”小孩穷人家出生肯定是没有背景的,值得对方花那么多功夫,玩死小孩的李太爷死了,她在试探剥皮的人是谁。 “个人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尸体扔在被发现剥皮的河边,谁捡了尸谁剥了皮又放回那我就不知道了。”吱尔说的是实话,随便对方信不信。 以眼前二人的本事是不屑在这事上对自己说谎的,乌嫣掏出腰带内拈花给准备的黄符纸,湿哒哒的纸被她摆在掌心凝了一点点真气烘干。 符纹上的朱砂自然是不会被水浸糊的高级货,黄符夹于两指之间抛出去只听乌嫣厉声一字:“收!” 黄符纸吸走那趴在吱尔脖子边的厉鬼,朱砂变黑飞回乌嫣手中。 “老不死的怨魂就在这黄符纸内,如何处理你自己找驱鬼师看着办。”老东西的秘密乌嫣想知道,但眼下耍花招继续和这两人纠缠下去更不划算。 摸着脖子,之前那异常的冰冷感的确消失。吱尔没有伸手接这黄色的纸,假如老东西的魂就在纸中,利益至上他不能确定别的驱鬼师能保证这魂必定灰飞烟灭,不仅是自己违背主子的命令这事不能传出去,最重要的是老东西的秘密死了也不能有被人知道的可能性。.. “小心!”持刑五指抓住吱尔的肩头连连后退躲开那飞在半空的木剑攻击。 “回来,灭了这魂。”乌嫣看着桃木剑将手中黄符抛在空中。 一剑穿符,朱砂变黑,怨魂湮灭。 柒煞飞到吾主手中,啧啧啧,这女的又糟蹋出一身伤。 “破了纸,这就永世不得投胎了!”吱尔捡起地上符纹变黑的黄纸看个真切。 持刑握紧长鞭,直勾勾的盯着少女手中那把诡异桃木剑。 “魂都灰飞烟灭,自然没有所谓轮回。”乌嫣向干燥的岸上走,俩脚腕钻心的疼,她心里吐槽那破鞭子。 “我不想砍。”柒煞突然很大爷起来。 “是是是。”不是不想是不能砍吧,乌嫣没点破柒煞的反应。 “就这样?”吱尔望着少女一瘸一拐的背影戾声问,就这样荒诞的结束了。 “你我是打不过那柄木剑的,走吧。”走出百米,持刑摸到机关找到藏物的洞穴,干燥的箱子内是他们离开李家恢复身份要用的一切。 三年伪装,俩男人都在沉默中绑发,换衣。 持刑旋转长鞭的顶端棕红皮质剥落坠地,露出内部原本鳞片状的鞭子,似蜕皮的黑蛇晶莹黑亮,金属材质油润而低温,低奢稀诡的外表透着股天然嗜血的杀气。 整理好衣领,吱尔摘下戴了三年的红宝石戒指,他两指夹住戒指举在眼前看了又看,指尖真气稍微用力,进李家第一天戴着的戒指就化为金粒红粉指尖沙。 “喝吧。”持刑递给吱尔一瓶药水,然后仰头就喝掉手上相同的那瓶。 灌下药水的二人脸是钻心的疼但他们都没吭声,很快脸的表皮颜色发黑硬如龟壳,一直到原本易容的那张脸皮彻底卸下,沉淀的‘面具’被二人丢在石面哗啦碎了一地。 加了料的大火将所有东西烧得渣都不剩,持刑站在吱尔身侧等待下一步如何进行。 原本阴柔的气息荡然无存,吱尔俯视下岸清澈的河水想起少女那把会飞的木剑,才入门的修行者,听懂人话的宝器,镇魂司的入门驱鬼师,与九门总督似也有关系。混在一起就完看不出对方的来路,不到十八岁,肯定不是霓岚国的人。回去是要补补这三年缺失的资料。 “你说,李博朗拿到他爹临死之前留下能保李家的秘密,帝君会现在动手抢还是保持原样。”吱尔说起帝君,神色里没有一丝敬畏。 “依帝君那严重的疑心病,太保李博朗还有太傅周定天灭门是时机问题,现在还不是时候。 知道现任帝君秘密那一刻周李两家就在刀刃上走,刚才那姑娘不是说男童剥皮嫁祸九门总督让其备受瞩目,剥皮与九门总督那‘天生’隐疾联系上,可知道那隐疾缘由的人却屈指可数。 对外看是李博朗和周顶天等人联合要那九门总督的位置,实际是帝君搅乱浑水给这三人脸色看。顺便是真给琴子祁一记下马威,帝君对皇子琴子祁的好是亏欠,但想对方死是他终年怕被反噬的恐惧。”持刑说起这皇族秘事也丝毫不见用词的避讳。 “我们回家。”吱尔缓缓开口。 “回家?”持刑站在吱尔面前注视对方的眼认真问道:“你说的是我们自己的老家?” 吱尔看着保养姣好的双手,老家伙设计机关的独门技术三年内他暗中从拆装肢解到还原替换,榨干能学到的部。 第249章 归8 “回那离开十年的灵虞国,老东西魂飞魄散这机关天下除我之外再无人掌握,李博朗挖开地窖需要十天,霓岚帝君知道你我消失没了踪迹再起疑也是十天后的事,就此时机回国再合适不过。..”吱尔定再多计划都没临时起意做的决定果断。 持刑点点头,只要老东西死得彻底,他们俩回去才能翻身,二十离家,三十归巢。 吱尔与持刑十年前来霓岚国,花了七年训练进入帝君直属暗卫,成为暗卫后才确定一直寻找的机关传人是已退休的李太爷,恰好帝君需要在李博朗家安插细作,他俩折腾进去再牺牲一些变成贴身服侍李太爷癖好的人。 李太爷本是灵虞国的人,当时灵虞高权变动,下令将参与‘天梯’的所有人满门灭口。 那‘天梯’里独门机关是李太爷的爹创造的,他又是家中独子,他爹被杀后他就逃到霓岚国来隐姓埋名。没想到还做起文官,自己的儿子如今也成为当朝正一品大臣。 李太爷很惜命,没有将这家族独门机关的技术传授血脉亲属与外人,更不敢拿这牵动灵虞国命脉的独门手艺跟霓岚国的两朝帝君换点什么,他没有留下一纸一画的机关图纸,只知道折腾那个见不得人的地窖偷偷过过手瘾。 李博朗知道他爹这喜欢设计的爱好,却不知他爹有解开灵虞国‘天梯’内致命机关的本事。 至于如何寻找到李太爷还‘欣慰’他的特别癖好,估摸是年纪大了忘性也大了,顺手送给身下宠一手工摆件,刚好那身下宠是灵虞国的帝君放在霓岚国权贵家的细作之一。 木质摆件那细作拆开后察觉是设计机关的手艺,对资料上身家清白只是当文官的李太爷起了疑心却没汇报。后来细作命大回国也不知为何木质摆件没有销毁留在了身边,死后被人整理遗物留有机关痕迹的手做摆件被重新发现。 那细作往年的踪迹都是国家秘密,收拾遗物的人只知对方很喜欢在灵虞国内吃霓岚风味的菜肴,就选择来霓岚国寻找‘天梯’内机关设计的传人。 霓岚国现任帝君要知道参加百年前‘天梯’设计的唯一机关传人就呆在自己国家的领土将近六十年昨夜才死,怕是肠子都要悔青。 吱尔与持刑二十岁来霓岚国,年纪轻轻又怎么会知道了这些。 真是巧,那李太爷身下宠的细作刚好是吱尔与持刑的义父。..他俩年幼时从饥荒死人堆里被洗干净送进宫,被功名在身成为细作头头的义父特别关照,有权的义父死了,虽有点手艺的二人一直享受庇护也自然成为旁人的眼中钉,从年幼被压到二十又跌入谷底,那木质摆件的手艺人就是他俩的一切。 抱着希望的蝼蚁是愿意吃苦耐劳,但发现所有努力只要庇护的人没了自己之前努力花了再多时间,付出再多忍辱和白费一样,两只蝼蚁的不甘心,他们俩离开灵虞国不确定此生能不能回去。 但回去,十年前,不,要从他俩年幼被送进宫开始算起,该死的人都死了好了。 ‘天梯’独门机关吱尔彻底学会,天下除他再无人知晓,回去能得到的是十年前离开的百倍千倍万倍,不仅仅是富贵。 “回家,回灵虞。”吱尔难得对持刑露出一抹真心的浅笑。持刑点点头,他欠吱尔的一切都有机会还了。 两人在岸边走得有点慢,可走得再慢,至少能实现年幼时发的誓言。 ———— “啊,走不动了,我不走了。”已经走了一个半时辰,乌嫣眼中别说人,这茫茫大山旮旯里四处鸟鸣虫爬的,可孤魂野鬼她都没正眼瞧见一缕。 她脸疼腰疼加腿疼那该死的破鞭子,再加上又饿又困,这郁葱的林子眼瞅树高草肥偏偏连颗毒蘑菇都没让她瞧见,饿的咕咕叫鸟儿都嘲笑,太惨太惨! 不知自己在哪,乌嫣直接坐在地上叹气,之前那河水她就该多喝几口填肚子。何以安抚她饥饿的胃,唯有数钱。 桃木剑头顶飞,剑身溢出碧光忽闪忽闪好不诡异,柒煞俯视自己的吾主突然坐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一钱袋开始数银子。 “嘿嘿嘿,昨晚我赚了一百两银子厉不厉害?”被甩巴掌的脸还能见到指印,乌嫣满脸笑意的抬头对柒煞显摆。 柒煞瞧着吾主衣服上的斑驳血迹,有别人的,有她自己的,忙一夜这一百两还真是好值钱! “我摔死了玩弄二牛的人,居然是李博朗的爹,但剥了二牛人皮的却是他人。”锁紧钱袋往怀中深处一塞,乌嫣伸手握住半空的木剑艰难起身。人这一放松身的痛感就和放大了十倍一样,酸爽的不行。 柒煞默默配合吾主的个子空中蠕动,一想到自己沦落给人当扶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那能怎么办呢,干死对方自己也要死,只有这人自己去死他才能回去。 有了支撑疼痛感减少许多。乌嫣干脆双手握着木剑身让柒煞飞高一点拖着她走。 柒煞托着吾主不过飞了十米远,百兽逃亡,野鸟四散,剑身溢出刺目荧光乌嫣赶忙闭眼。 五米高的鬼身戎甲骇人,一对森冷的碧眼俯视下方小人,粗糙如苍木比小人头还大的手捏着吾主的衣领将人往自己后背放。 举着人鬼眼瞧着吾主脚腕的鞭伤又自觉换了手势,柒煞弯曲手臂让小人能躺在自己怀中。 “呜呜呜呜,这皮糙肉厚膈应是膈应了点但我终于可以眯眯眼。”乌嫣抿着嘴脸朝内侧身蜷缩,也不管大白天柒煞现身有没有别的麻烦,饿肚子和打瞌睡至少此刻先满足她一样吧,她的身子骨也不是铁打的,她一边双臂交叠胸前调整睡姿,一边让自己记住回去找拈花弄点高档补品吃吃。 “我不自己动手,你就死不开口?”森冷鬼眸俯看怀中少女,啧,已经秒睡。 乌嫣不知,她此刻的位置其实已经到了霓澜国的边境。 但柒煞送沈镜月与宓嫙安到达九门总督府再赶回李家,李太爷的地窖已经塌方。 第250章 归9 主要没有乌嫣的主动召唤,柒煞看见废墟那瞬感受不到吾主的位置,也不管即将天亮一把褐红桃木剑没入云中,飞了大半个霓澜国终于在一山旮旯里找到她。.. 柒煞生气,真的生气,乌嫣自己的吾主让自己护送别的人也就算了,分开后居然不主动呼唤自己,所以他知道吾主这小人走的位置离霓澜国是背道而驰就是不提醒,他就是故意让吾主多走一个半时辰做为只有他知道的惩罚。 他可以抱着吾主直接飞回去,但柒煞想到他看见那李家乱得样子,算了算了他还是慢慢走回去吧,估摸这样自己的贪财吾主才可以安稳的多睡一下,即便没心,这人类一十六的身子也是血肉之躯,会疼,会伤,会累。 乌嫣醒了,中途其实睁开过一次眼。 她举止不羁的曲起一膝盘坐,毫不顾忌的撑开一个就想怼人脸上的懒腰,接住拈花递来的茶水往口里一送:“得得得,烫烫!”烫麻舌尖的茶水在对面冷冷清清的凤眼注视下被她硬咽下喉。 收起舌尖,乌嫣避开那双凤眼里的标准儒笑,她垂眸转动食指处的玉质戒指回忆自己怎么上了马车。 之前荒郊出现车轱辘声,柒煞立刻幻化成她的指中戒,她坐在地上一瞧下马的是掌柜的闲染,就直接闭眼躺平继续睡。.. 这厮现在举着茶杯对自己笑得很官方,或许对方在后悔之前没一马车碾死自己。 琢磨了一下闲染这货笑容后的深意乌嫣最终选择放弃,她扯起嘴角扭身赶忙换上一脸谄媚抖动起双肩糯声道:“拈花美人儿,人家流血过多身子虚,人家要吃补品,人家要吃最好的补品。” 在拈花白眼中,乌嫣摸着身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伤都已经被上了药,就连脸上之前易容黏粘都处理得非常清爽,泛着丝丝凉意只可惜衣裳还没换。 “没良心的伙计身子骨真虚呢?还是心虚呐?”朝着拈花抬睫,闲染放下茶盏,唇角的笑意寸寸收紧,瞧对方那脸上无辜的表情,没良心,没有心! 他心思转了转咽下多余无用的话,含在眼窝中的儒笑多了一缕无奈,这麻烦的家伙简直不知道自己闯出多大的祸来。 半夜闯正一品大臣李博朗的家宅,天亮让李府半个家塌了,那地段可是靠近帝都寸土寸金的位置,知不知道那一块还有他放在别人名下的房产,房价因此下跌他的损失有多大!算了,对方根本懒得知道。.. 拈花赶紧把自己身上最贵的补药喂乌嫣嘴里,再说,明知道掌柜的出门消消食就是出门找乌嫣,她又怎么会带便宜货呢。 一瞧拈花掏出补品的级别,贵得闲染习惯性的心肝疼,再一次抬睫。 连续吃了掌柜的两个白眼,哼!有本事揍闯祸的乌嫣啊,拈花愤愤转身离开车厢,另可陪着舍纪在外吃灰。 车内二人背靠车厢面面相觑,身下车轱辘颠簸的震动没改变二人的呼吸频率与无绪的眼神。 补药的回味居然有点苦,乌嫣看重掌柜手边案木上的那盘颗颗硕大的紫葡萄,春尾夏未这厮还居然爱吃葡萄。 “一颗葡萄回答本掌柜的一个问题。”他的葡萄不便宜,她的答案不一定真,但白吃他的葡萄不可能。闲染握着果盘上的小爪子,无形中加了点真气捏了捏,这小爪子还挺软。 已经捏住葡萄的手,骨头都要软了使不上力,乌嫣皱眉瞪圆眼:“铁公鸡,小气鬼,不要脸。” “作为当铺伙计,沈镜月给你五颗金珠的酬劳本掌柜的仁慈闭一只眼却不是瞎,你身上下还剩一百八十九两白银,当中该给当铺的提成本掌柜的收是应该,不收可不是瞧不上钱少。”闲染悠悠一口气说完,当他守财奴的习惯是假的啊。 “啧,你摸我,真不要脸,银子能给你摸了。”乌嫣决定钱一定要找个当铺收着,以后赚得多也不好天天身上摆着。 车外竖耳听门缝的姐弟俩却以为掌柜的想不开,还好大喘气的乌嫣说清楚摸的是银子。 “到底吃不吃?”闲染拾起一枚晶莹往嘴里送,舌尖一抿,酸甜丰盈的果汁顺便润了唇。 “吃——”。 “张嘴。”拽下一颗最小的往对方嘴里丢。 乌嫣嚼着葡萄皮,酸甜的口感她没一丝波澜,想拽回自己的手,男人掌心凝着看不见的真气牢如磐石,这让她想到就在不久前的地窖内,她遇见有修为的高手受制于人,如今她已经灵根归位,所以人都说自己身上是最好的白色灵根,可她从来没学过用灵根修炼就变白色灵珠。驱鬼归驱鬼,想到自己未来要走的路,她必须学会正确的使用功力提高修为。 少女也不知再想什么出了神,闲染垂眼瞧着自己反过来被对方揉摸通红的手背,真是不知轻重。 “第一个问题,你进李家后发生了什么?”一指弹在乌嫣脑门让对方回回神。 “掌柜的你可真够精明的,具体的一个问题等于一颗葡萄。”自己摸他手干嘛,乌嫣神色自然甩开手顺势摸摸自己胸口内的钱袋子。 “李博朗他爹你弄死了?”那么点钱,当他什么人! “导致断命的那一下是我干的。”乌嫣手指着果盘内最大的一颗葡萄点名。 导致的那一下?先离开的沈镜月还有小孩,地窖里除了乌嫣还有会使鞭子的人,闲染想到拈花说乌嫣腰伤脚腕伤,李太爷死就死呗,他拾下最大的那颗葡萄斯文得剥掉皮再丢对方嘴里。 乌嫣嚼着甜滋滋的果肉,却紧盯掌柜的粘着紫汁的白皙指骨瞧,辈分上算,自己的师傅是他的师叔,四舍五入就算师出同门,找闲染教自己修行? 不行不行,一问题一颗葡萄,教自己修行这厮还不要吸走几斤血去。 “剥皮案李太爷干的?”他这双手当然好看,羡慕吧。 “查清楚小乞丐是李太爷玩死的,丢了尸剥皮另有其人,剥皮案要破了官府那三千两白银的奖赏我会交给当铺该收的那份提成。” “你是驱鬼师,当初招你是因为有阴阳眼,咱们这是收厉鬼的当铺,接剥皮案是你想帮琴子祁。 第251章 归10 当朝太子送你一条命还不够,你解决剥皮案可是稳住二皇子九门总督的官位。..怎么,你打算彻底入了霓澜国帝君的眼找个正妃还是侧妃干干。”闲染持起茶杯,眼尾漫不经心的翘起,眸光落在少女的脸上,脾气大的很呀,敷衍应付自己的表情都不做了。 自接自话,闲染继续道:“驱鬼师就干驱鬼除邪的事,多驱鬼提高自己的驱鬼师的级别,级别越高来钱越多,霓澜帝都内部的权位交替你个外人不要湿了鞋。”抿下都凉的茶水,凤眸瞅着乌嫣继续冷淡的眼。 闲染想起来,琴子祁借赠与乌嫣的名义转移名下资产,这么做就俩理由,不是要离开就是要造反。 琴子祁干了任何一条都是死罪,帮衬着的乌嫣也不会脱了干系。 她没心,对权势也没看上眼过,掺和政权的事莫非和师叔交给自己云纹袍一样,算到什么才会临死前的交代?可师叔淡泊名利云游四海,也压根看不上这栩伏四国任何一件事呀。 “得得得,剥皮案三千两白银与公主府那一千两黄金的单子我会同时查,钱也会一分不少的赚回来。再说,光脚的压根没鞋穿才不在乎湿不湿脚。 不就吃俩破葡萄掌柜的你怎么还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瞧着皮肤保养的不错我当你小青年,大叔就是大叔,一张嘴就是霹雳巴拉陈词滥调的大道理,这年头说话要讲证据要讲底线的好不好。 没事和我说帝都帝君太子总督,人家都是脑袋顶上的人好不好,我个小老百姓小小赚油米钱的驱鬼师,你和我聊这些不是在害人嘛。难怪别人都说年纪大爱虚伪笑的老男人都一肚子陈年坏水。就找地打工,又没卖身给你当奴才,不吃了不吃了!我睡觉。”乌嫣翻出一对白眼,憋着一口气一次性说完,双臂一抱向后一躺,滚到车厢一边背身睡觉。本办好事再找繁家,没想到霓澜城门就遇见繁家大小姐。 她就是要盯着未来帝君的位置看清楚换谁做,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繁家大小姐?所谓天命凤命真坐上那座位她硬拽也要拽下来。 嗨!自己就比琴廖大一岁,说谁老男人,骂自己这么多就翻身睡觉结束了。大叔?十六岁的死丫头叫二十五的自己大叔! 手中空杯被闲染握拳碾成沙,他瞅着乌嫣的后脑勺没闹明白凭什么骂自己老。标准的儒笑消失殆尽,凤眸眯起盯着车厢门:“没吃饱使不动鞭子还是要本掌柜的亲自驾马?” 大家都是伙计,就知道拿他们姐弟俩撒气,没办法他们俩是卖身的那种伙计。.. 掌柜平静的语调夹着杀气,谁敢吵醒里面那睡觉的伙计,姐弟俩坐稳身子来一场平稳的风驰电掣。 手下薄毯顺着闲染手指移动,轻飘飞落背身而躺的少女肩头。 安静窄小的空间,他拢起眉峰单肘撑住案木,手指撑住下颚细细思索道,‘乌嫣的鞭伤,那鞭子的使用者不会是普通的家奴打手那么简单,李太爷又不是什么人物,身边怎么会出现这类持鞭人。整个塌陷的地窖乌嫣也没本事破坏成那样,这档内部机关自己倒是小看了这不起眼的李家。还有——’没等他想完。 “掌柜的进城了,直接回当铺还是?”车外,拈花侧脸询问道。 “停车让我下。”后脑一双眼死死盯着乌嫣压根没睡着。她翻身很顺手的麻溜一览,钻出拈花开的门缝撞开舍纪跳车一溜烟就跑了。 “掌柜的我跟还是不跟?”拈花没弄明白这乌嫣不是不喜甜食,怎么抱着掌柜的那串吃剩的葡萄就跑了,有毛病。 瞧着被打劫后的空果盘,闲染缓缓恢复谦谦君子的儒笑,他抚平袖口不存在的褶子俊容没失葡萄的愤怒,心中算盘噼里啪啦那么一打才缓缓开口道:“你刚才上药她身上就只有那一百八十九两白银?” “啊?是呀,装钱袋里,那点钱奴家不会数错的。”拈花媚眼眯起问这个干嘛? “沈镜月在小乞丐家门口给她的五颗金珠她花哪去了?”闲染倒退的推算一下乌嫣收入与开支,敢情死丫头空手套白狼出现宛水城,现在身上留着的都是驱鬼的收入,其余开支她就没自己出过钱。当然,其余人给的她也没多拿一件在身上。 贪财还是敛财,这存钱的习惯闲染觉得不符合大咧咧的乌嫣,对方一言一行真的目的自己到现在都没猜出来个大概,顺着这存钱习惯查查好了。 “五颗金珠没在我眼前花过,或者她弄丢了?”拈花望着弟弟,对方也摇摇头表示不知。 “小舍,你去查清楚再回当铺。” 拈花关上车厢门,抿唇媚笑一脸愤愤的舍纪,从弟弟手中抢走缰绳:“楞着干嘛,掌柜的话没听见啊。” 被姐姐一脚蹬下马车的舍纪一张冰块脸,他抬着下巴瞧着扬长而去的马车反应过来,最近都是拈花贴身不离服侍‘小姐’,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查,而且掌柜的有没有搞错,五颗金珠多大的事需要查清楚,掌柜的泡一壶茶都不止五两黄金的价码,他舍纪是当铺管事,进霓澜国之后他们收鬼当铺凤琼楼就没正经开过张。叹气,该做还要做,舍纪想想最快的方法还是花钱买消息。 一下马车,乌嫣就觉察身后有人跟着自己而移动,她靠着墙角瞧着闲染的马车离开才磨叽的走出巷子口。小手捏着葡萄梗坐在路边石阶上,摘下一颗紫葡萄就往嘴里丢,两排白牙上下用力一咔擦,咽下果肉连皮带籽吐一地,嘴动一气呵成,暗中盯梢的那些人一个比一个分泌口水,活活看酸了牙。 嚼着心如止水甜葡萄,乌嫣思考今天找地继续睡觉还是找自带房产的修行者练修行。 左脑寻思人选,右脑分析对象。 闲染能耐大就是太财迷,她没钱也不想继续回答问题,此人不考虑。 二师兄竹栖易容术无敌,修行能力却不太行,不考虑。 琴子祁那狐媚子也是修行者,算了,那厮似乎一直扮狐吃老虎,解除符咒让对方坐上帝君之位就够了,和他那样的权贵还是浅浅的接触就好。 第252章 归11 琴廖?这人选嘛—— “唔,呸。..”鞋边的灰尘堆被小嘴一抿一张喷出的一串葡萄籽砸出好多坑来。乌嫣撩开挡住视线的散发耷拉下眼皮,修行这事找琴廖那位贵客学习肯定是最合适的,但他这个人确最不适合。 稍微回忆起竹林木屋那双盯着自己的银眸子,乌嫣表情更加木然,她吞下最后一口葡萄甜的口水,食指往一刁钻的角度弹出最后一粒葡萄籽。 “哎呀我去,凭啥就打我呀!”暗处被弹的盯梢人捂着手臂委屈得不行,对方肯定随机,他只有自认倒霉。 其余几家跟踪的细作一边暗自幸灾,一边赶忙紧盯少女那双手,这位姑奶奶的脾气还真的是说来就来哈。 脚步蹉跎,刚开始紧张的空气转移了目标,来来往往的大街一个意外出现了。 “小妹妹,你是迷路了吗?”来人弯腰递上一方干净熏过香的锦帕,白皙的脸是沐浴春风的秀气,各家盯梢的都当那是遗容欣赏。最近怎么这么流行女扮男装呀。 乌嫣觉得这年头路人眼神是真好,自己坐在马路边一身乔装麻子脸的大众款男袍还没换,头发估摸都蒙着一层灰加上还扁平的身姿路人一眼就瞧出是女的啦? “真有吃饱撑的大白天主动送死不要命的。..”各家盯梢对这位满眼春色的路人缅怀阿弥陀佛。 打扰自己思考,乌嫣没多少表情的抬头瞧着锦帕的质感伸出手去接。 “咝——咦。”对方却突然将锦帕往衣袖内一塞,歪着脑袋转身要走。 乌嫣手中一空她立刻起身,那手帕好比主动送嘴边的肉勉强张张嘴尝尝味吧,肉在唇边却突然拿走了。 “咿?好像就是这个人呀。”对方挠挠额头,转身再多看小姑娘两眼个子体型都对,就这张脸海棠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乌嫣忘记拈花洗干净了她的脸却没继续上浓妆,对方女扮男装她倒是先认出人来,那天那船上管事的。偶遇?她不信。 “噢呦呦,原来姑娘你不上妆的样子是这样啊。”海棠满脸笑意重新掏出锦帕递了出去,脸皮再变眼神却很难改变。啧啧啧,这年纪,这模样,怪不得少爷除了查背景还让自己出门寻寻人,肯定那天江水里少爷看出对方原本的模样,眼光还是那么毒。 乌嫣一听想起自己没上妆,可也奇怪对方知道自己的位置却不清楚自己的模样那怎么找来的。..她扫过四周盯梢人的位置,一个个都往自己身上装雷达啦,盯梢她都能发家还是怎么滴。自己不能到哪都让人跟着吧,又没隐形这个术。 嗨!乌嫣突然抿唇笑出声来,她怎么忘记那具骷髅架子。那具活骷髅不是就指望自己修为高点好打碎他的白骨身放灵魂出来,有求于自己,教自己修行谁也不欠谁的。再加上独邬布结界能力高,修行时和他呆一块能避开这些监视自己的尾巴们。 咝!确定人选她想到最关键的一点,进霓澜国就没再见过骷髅架子,一时间自己如何找到对方,感知结界这四周此刻没有。 那先把修行的地方定下来,乌嫣无视海棠转身找茶摊喝茶的人:“借我一匹马呗。”这位盯梢的她都认出脸来了。 见过找监视自己的人要马的! 喝茶大汉当没听见,默默双手捧着茶碗已经喝撑也要往下咽。 “那就给我租马的钱呗,我不还钱。”乌嫣扯过对方衣袖顺便蹭掉手上的葡萄汁。 “姑娘你别无视我呀,我有钱也有马都给你不用还。”海棠极其自来熟的往乌嫣身边站稳了。 “上次的事可结束了。”乌嫣瞅着对方,想想不该找自己呀,周李孙子的尸体他们扔人家门口,一船的门客也是船工们去抹了脖子,不存在威胁自己的条件但找上门送钱都不是好事,她忙的很,两笔驱鬼生意没做,住的房子没定,找的骷髅架子不知在哪,哦对了对了,她有一件立刻放在首位的代办事宜。 “瞧姑娘你真的误会了,上次啥事都没有,就想请您吃顿饭正式道个歉。”别人海棠不会直来直往的说,可眼前这位出手无情的瘟神说话还是简单明了些好,打少爷毫不留情,她才不想挨打呢。 “吃饭我不饿,朋友也不需要,你走吧我很忙。”乌嫣瞧着都要中午了。 “那今天姑娘你忙着起,改天再约。”海棠以退为进,自动退身。 不远处步迎走了过来并肩而行。 “喝茶那个是太子的人吧。”海棠查乌嫣的背景发现资料都被人查烂了不说,真假消息搅合在一起,连他们手里能完当真的消息都少之又少。 “喝茶的是太子的人,四周好几家盯梢的,帝君的人都有。”步迎没想到他和海棠分开写船上发生的经过,少爷看了之后对那姑娘更加有兴趣。对少爷有心的女子打小开始就多了去了,但让少爷感兴趣的这还是第二个。 “帝君都派人监视那小姑娘?长得好看也不至于这么吃香吧。”海棠一袭男袍不羁的甩甩袖子。 “帝君的人可能已经就是太子的人。”降职半年再回店里,步迎第一时间将四国皇都内的家事先看了一遍,半年四国大事不多,可无关紧要的小事摆在一起看就精彩的不行,怪不得少爷会从家里出来亲自来霓澜国的店铺呆一阵子。 高海棠半个头的步迎不经意的笑了笑,很快恢复一张木然脸奚落道:“夜叉都好看?你换上男装品味变了还是眼神差了。” “你才看人品味差。”海棠戳着手指想想放下,步迎刚才确实站得比较远没瞧见姑娘无妆的模样:“无知。” “我瞧人品味可从来没差过。”步迎回嘴,瞅着海棠的嫌弃脸意有所指,当然啦,海棠永远不知自己话中话的意思。 “算了懒得和你说。”擦干净手的乌嫣往身后的巷子走,啥人都没有却开口嚷嚷:“小黑,小黑黑。” “我在墙后面。”小黑没清楚乌嫣是怎么准确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四周可有几家盯梢的眼睛也太毒了吧,语气是一如往常的谨慎尊敬。 “你家主子今晚干嘛?”乌嫣肩膀贴着墙,表情漫不经心隔着袖子摸那黑玉牌,多一条命先还了再说。 第253章 归12 “在下不知。..”墙后小黑黑对乌嫣那是诚实回答,主子的行踪他一个属下怎么会知道。 “我约他今天见面,时间地点等他确定好了你来通知我,反正我在哪你们都能找到。”乌嫣需要尽快解开这多余的福咒。 随时都能找到你?那可不一定吧! “在下听清楚了,姑娘还有什么其他吩咐?” “跟着我的这么多尾巴你不处理一下?”她今天想低调一些。 “九门总督家与新晋首富家您和他们主子都认识”小黑黑画外音这两家需乌嫣自己出面解决。 “烦人,你主子太阳下山前没消息就明天再约,天黑我可是要睡觉的。”乌嫣给了见面的时间期限。 “在下明白,这就去找主子确定与姑娘见面的时间。”乌嫣昨个进李家今天不会去撬周家吧。 小黑没再听见声音,他如猫轻盈跃上墙头一瞧乌嫣不知何时离开,刚才她不是要钱要马就这样走啦? 摸着脸上的玄铁面具小黑眯起长睫毛朝外打出一响指,很快墙下聚来路人打扮的四位手下,他换领导的语气吩咐道:“我去镇魂司,姑娘今天不想尾巴太多,除了九门还有隐宗两家其余的尾巴你们处理掉。..” “属下们明白。” 乌嫣翻过杂乱无人的后巷,左转又绕甩掉所有尾巴才朝着九门总督府的方向赶去。 “不准进,不准进,通通站后面一个个查看再进。” 前方肆起喧嚣,半路偷扒人马车后面的乌嫣这才松手下马,顺手抹了点煤灰的小脸加上松垮的男袍,灰蒙蒙的长发用桃木簪不羁的束起,这一身行头不像乞丐但也和流浪汉有多大区别。 她往前面挤,内城的城门前从早上开始就黑压压站满排队的人。 “真是的,我这回家还不能回啦。”从南城娘家探亲回来,抱紧包袱的妇人嫌弃皱眉,赶紧躲开矮瘦的乌嫣继续接着与身边的路人抱怨。 “正一品那李家早晨屋子榻了之后这内城开始不让出去,进去的也要严查身份,你看排队排这么长。”等烦的路人们一边往前挤移,一边都竖起耳朵旁听打发时间。 提到李家,乌嫣默默放慢往前挤的动作。 “李家房子塌了查这进出的人干嘛,听说那地段上面的房子没了,下面老大一个坑呐!” “嚯呃!那李家下面怎么那么大的洞摆着,他们家地鼠呀?” “有钱人家不都挖个地窖摆摆古董放放冰块什么的,奇怪就奇怪在李家什么实力,人家柴房门指不定都是铁造的,地窖还能随便塌啦!” “可不是,有人,有人说和消失的东郊一个样,咱们霓岚得罪了天神,要亡!” “小声点吧,啥得罪天神,我帝都内当差的二奶奶的侄儿帮国师大人洗过茶杯,他顺耳听到咱们其实东郊消失是妖怪干哒。..” “噢呦,你真能扯。”一圈人摇头笑开没一个信的。 “我说的怎么就扯了,你们讲那么大的东郊说没就没,寸草不生不是妖怪干的人能干的出来。” “没人笑你这,大伙是笑你侄儿在帝都洗茶杯怎么确定洗到国师大人的碗,国师大人和咱太子殿下一样有怪癖贴身服侍的都没几人,见过他们俩真容的更是屈指可数,你话说这么大能不是扯么。” “嗨!啧,实话你们怎么还不信,一群无知!” “得得得,咱们闲聊你上什么火呀我听过比你这更扯的说法。 之前那东郊啊一万多不是人是鬼,咱们这不是也有镇魂司嘛,有消息说东郊的鬼是镇魂司的头头养着换椅子用的,而且东郊消失的前一天好些人瞧见天上飞过俩神仙,东郊的鬼是那俩神仙驱除的,还说下一个要驱除的是那黑心养鬼的那位。” “我也听说东郊都是鬼,但说的是九门那位养着想长生不老用的,被镇魂司那位看破的局才毁了东郊。” “‘天’身子骨不错,这下面二位现在就急着换座位啦。” “嗷呦呦呦,扯过头扯过头,不说不说蛤,这些胡说八道害人害己都好好排队。”话题聊到帝君皇位这些立刻被谨慎的路人打断,这些话听见都是罪啊。 聊当官的八卦与聊皇权皇子性质可完不一样,闹不好就是掉脑袋的遗言,一群路人抿着嘴默默相互走远点,生怕这人群里冒出趴耳朵吃皇粮的抓人就走。 切!这群人会不会聊八卦,李家的事压根就没聊,乌嫣擦掉鬓角的汗,翻了个白眼撞开两侧人的肩膀往前挤。 终于在身后一串骂声中她挤到阻挡木栏的城门侍卫身前。 “去去去,小乞丐今天不能进内城乞讨。”高大威武的守卫挥挥手拒绝的同时,侧身看看身后桌上铺开的通缉令悬赏令等等与乌嫣的脸做对比。 “马路上摔了一下而已我才不是乞丐呢,我住里面难道还不让我进去?”乌嫣瘪瘪嘴,垫脚也往那桌子看去。 “瞧什么?老实点蛤!你真住里面住址名字给我身符。”侍卫忙了一上午,态度不好但没刻意刁难,身份确认就放人,没有证明就闪一边去。这后面可是黑压压一群人盯着瞧呢。 这问题乌嫣食指挠挠鼻梁不情不愿的回答道:“住址不夜街往左十里竹林。” “胡闹,小孩你框谁呢。”侍卫立刻沉下脸。 乌嫣身后等烦的人都往她后背拱。 “刺头就拎出来单独审问。”护心盔甲明显高几档次的男人盯半天这才发声。 乌嫣主动走到一边,她斜眼瞧着这右眼框边有一明显陈年刀疤的男人,小麦肌肤年纪不超过三十,她刚才是猜谁在盯着自己,可自己也不认识对方呀。 “名字?”刀疤男问。 “乌嫣。” “住址?” 仰头见男人如鹰锋锐的眼,乌嫣想想回答道:“九门总督府。” “嗨,刺头你想吃牢饭是吧!”站一旁的守卫伸手要提刺头的后领。 “和小姑娘说话不能温柔一点!”刀疤男冷声斜眼扫过部下。 第254章 二度城门 “姑,她是女的啊——”守城侍卫这才慢悠悠的反应过来,将半空已经伸出的手顺势收回。挠挠自己的额头避免尴尬。 其实吧,他之前一眼就瞧出对方是女,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他们还守什么城门看什么皇门,但查人身份一贯不分男女,规矩一贯一视同仁。 尤其对方这乔装打扮的女的,别看瘦瘦小小年纪不大个子还不高,那在有些战场有群不得好死的敌方,就喜欢用点点大的孩子诱敌,他严格谨慎点也没错吧。 “小姑娘你九门里有亲人?” 刀疤男的语调和冬天户外的铁撬一样,硬梆梆,凉飕飕,估计这已经是对方骨子里最大的温柔。 “亲人倒没有。”摇摇头,自己只是认识九门总督和九门副督,算不上亲人。 “那口说无凭如何放你进去,要不等几天。你今天肯定进不去了或者你有身符?”刀疤男盯着少女的眼睛继续问。 “证明我不是坏人身份的东西就行吗?”乌嫣眨巴睫毛这刀疤男也不像刻意刁难自己。 “当然。” “我有证明自己是驱鬼师的黑玉牌,你去镇魂司能查我身份。”乌嫣最终还是抬手,正要扯开左边袖子。.. 突然响亮着的马蹄声,城门上的侍卫一瞬弓箭都拉开张。 “晟玉你干什么!”女子声线娟秀音量铿锵,平地一声响,众人只见一袭料子极正的朱红官服跃马纵下,亮黑的骏马自行靠边。 握住带鞘的长剑直接抵在刀疤男的护心盔甲前,金属碰撞发出一声脆响,众人再次眼前一亮,好俊! 城门上的侍卫一瞧朱红官服的款,官位级别不重要,霓澜穿这官服的人的爹让他们立刻收回弓箭。 “沈镜月你可来了,他骂我刺头还问我要不要吃牢饭,你可要帮我做主呀。”嘿嘿嘿,熟人出现乌嫣笑嘻嘻躲在沈镜月的身后,缺德指着那边侍卫借机告状。 “晟玉,她是九门总督大人此刻再等的客人,你敢刁难她?”旧识相见,沈镜月此刻长发锻料高高竖起,挺拔着后背黛眉入鬓,语气咄咄神色夹着明显疏离。 晟玉没动作,就盯着这出现自己面前的女人,站这么近的距离好像事隔一年余。 “大小姐晟副将是正常查问,那些所谓刁难的话也都是部下我说的。..”侍卫吓一跳,沈大小姐居然出现晟副将面前,他们倆不是说有仇见面就互打吗。 这不起眼的女刺头九门总督会等她?可侍卫认真一想怪不得晟副将会单独找女刺头问话。自己今天是有点以貌取人了,坏习惯要改要改。 ‘大小姐!’沈镜月是沈将军的女儿乌嫣知道,此时看双方态度和语气,这刀疤男与沈镜月是旧识,而且这男的还是沈将军曾经的部下。 男人威武英姿高大,女人颜美矫健干练。这男才女貌年少没点情窦初开那都说不过去。可沈镜月现在是太子正妃候选之一,再续前缘不能这么明着来呀。要是帝君将另外那个正妃候选人直接确定下来更麻烦。 乌嫣这下脑回路转得特别快,手戳戳沈镜月绷紧着的后腰:“误会都是误会,要不你俩开个房间喝茶叙叙旧,我可要先走了不能让九门总督大人等小人我呀。” “你真没事?”沈镜月红唇两侧唇角都绷得直直的,微侧头扫过乌嫣狼狈的样子,等了对方一早上还以为乌嫣死在那塌方的李家呢。 “我只让别人有事,自己能有啥事啊。”乌嫣掌心轻轻由上至下摸着沈镜月和石头一样硬的后背,她突然觉得此刻朱红官服低声说话的沈镜月英俊得不要不要的,侧身的下巴线条与洁白的脖子肌肤在阳光下都多闪几分英气。 “那就好,我们走。”往事不必纠结,沈镜月这才将抵在晟玉护甲的宝剑放下。 “副——”侍卫望着乘坐黑马离开的二女,刚张嘴一个字。 晟玉背身抬手阻止部下要说的话,犀利的鹰眼凝视沈镜月黑马奔驰的朱红背影。 十里竹林!山上木屋那是沈将军家中房产没错,沈镜月去了九门后就没再用沈家一丝一毫,那小驱鬼师说自己住那,沈镜月居然为了个外人破她自己定的规矩。 这驱鬼师入城那天,晟玉就在城门上看着下面俩马车发生的一切,他当时就下令部下去查让沈镜月亲自出来迎人的闲染。后面一件又一件意外消息不断传出。 现在可以肯定当时自己的判断出错,收鬼当铺的掌柜没有这位女驱鬼师重要,这古里古怪的小驱鬼师居然厉害到二皇子九门总督琴子祁派副督沈镜月亲自服侍。 而且二人的关系进城现在不到半月已经非常好,好到沈镜月刚才是自己不防备身后,信任到就将后背死穴暴露给那姑娘。 十多年军营生活,让军人收起警惕的本能沈镜月除了她过世的亲哥,第二个就是后来莫名效忠的二皇子,没想到小姑娘有成为第三人的本事。 “晟玉谁调你来这的。让我这满城找你!”顺着沈镜月离开的方向,一匹健硕的枣红骏马飞驰而来,马上男子一袭墨黑劲装两只袖子各绣一只银蛟龙。 城门侍卫就瞧一眼认出身份,齐齐单膝下跪行军礼。 “找我何事?”晟玉鹰眼闪过锐光,顺便卸下身上多余的护心甲。这位自己的同龄人直属帝君一人管制,瞧着这秀气的脸还有点书生气,他可是能调配皇城内三千侍卫的禁军头头。亲自来找自己至少可以肯定不是小事。 “先上马到了再说。”柘舟扯起缰绳骏马直接转身。 一旁的侍卫立刻牵来晟玉的马驹,风一般刮过,两马往内城里的最中心皇城赶去。 不久,九门总督府门前停下黝黑骏马。 就和掐着点出现一样,在乌嫣与沈镜月站稳在石砖上,逆方向一少年车夫扯紧缰绳刚好将马车停在她们俩面前,挡住她们眼前光。 “驸马爷——啸珞!”沈镜月打量车厢门,瞧见男人的脸立刻提醒身后的乌嫣此人身份。 第255章 摇椅叠加 驸马爷等于长公主,长公主等于自己那还没到手的一千两黄金收入。..乌嫣在心中这样一延伸一联想,确定这位与自己的收入有关那就多看两眼吧。 “今个真巧。”驸马爷啸珞语气不亲不距,他从打开的车厢门探出头来低沉着音俯看沈镜月的瞬间,是看见她身后那脏兮兮的脸,这人是谁化成灰他都认识,面庞倒是没有一丝看见意外出现的变化。 “嗯。”沈镜月垂眼面无表情,瞧着驸马爷如今一身富贵便服,描金深红长袍入眼可见剔透玉佩,更不要说那镶嵌满宝石的腰带价值多少金。 回顾沈镜月与自己身子的关系,驸马爷啸珞看似无意扯了下松开的领口,还在车厢内的左侧广袖立即曳下遮住手掌。瞬间,左手拇指上两枚祖母绿的扳指凭空消失后他才下马。 “总督大人约见我才来的。”啸珞随口说出缘由, 关她何事,沈镜月这下都懒得用鼻声应付对方。 面如朗星轻轻拂袖对着沈镜月微颔首,驸马先上台阶走。 “这老男人多大年纪?”莫名挑高眉,站在沈镜月身侧的乌嫣摸着下巴问。 “他三十二岁,你突然问年纪干嘛?”总督为何会约啸珞? “才三十二啊,那长公主老他多少岁?”帝君的妹妹长公主,琴子祁的姑姑,年纪再小也小不到哪里去吧。.. “你说话轻点声,不知道女人最忌讳‘老’这字,长公主今年三十九。”这可是九门外,杂人多的很。 “哎呦快四十了啊,那那张脸保养得可以说想当的不错。”乌嫣瞧驸马爷听见自己话居然没有反应,进门没了影她才松开高眉。 长公主饭局天黑见过第一眼,前几天在那船上借灯光见过对方第二眼,自己就是认为对方的气息和模样哪里搭不上,就给人的感觉是平凡,可对方的举止不该给人平凡的印象。 “总督大人驸马爷啸珞到前厅了。”赶到书房的呈刚急声禀告。 “来就来了你急什么,让人进来吧。”正午,书房一侧琉璃花窗折射的光刚好晒在窗下摇椅中琴子祁的脸上。无暇苍白的颜半阖着眼,单薄的身子融于下方的银狐软毯。 椅子前后微微晃动,明明灭灭夹着五彩的光斑也跟着在他脸上前后戏移。 “起开起开,瞧你舒服的样子让睡睡。”乌嫣顺着铃铛声直接找到九门内琴子祁的书房。她进门一瞧那软蓬蓬白花花的毯子啊,身骨头都恢复早晨落入瀑布撞击水里的酸涩感,从脚到头都要窝在那柔软里面歇一歇。 “别——”刚半路听手下汇报,慢几步的沈镜月与快几步的驸马爷啸珞相撞同时进了书房。 而话没来及说的呈刚吓得脑子要充血差点晕过去。 进屋三人瞧着那流浪汉极其粗鲁的拽起总督大人往一旁地上扔,自己很不客气蹦到摇椅上欢快坐下。 紫玉铃铛响得格外清脆,男人摄魄的双眼无奈启开瞅着人自愿身子向后坠。 乌嫣斜视那啥驸马爷怎么也来了,赶紧伸手揽住男人突然无力的腰,一有外人在这狐狸精就软得和娇娘似的。 “嚯——咳咳咳咳。”就这一瞬间,沈镜月的心突然拔高再一瞬坠下,太刺激。 她拼命咳嗽,希望椅子上叠加的二人注意注意还有个活的大外人在看着。 紫玉铃铛叮咚叮咚连续撞击响。 “你打算大中午就这样抱着本督睡?”弱不经风的琴子祁连着双手一起被身下的花猫抱住,他下颚只有抵在乌嫣的锁骨处做支撑,椅子前后摇身下铃铛阵阵。 “没肉抱着膈应我骨头,这裘衣比你舒服得多呀。”没有任何想法乌嫣贴上男人耳垂边轻声说话。这男人吃不吃饭身压自己身上完不重。 耳边是男女有别的酥麻,琴子祁摄魄的眸扫过下方的唇突然有点口渴,可瞄到那没有任何情绪的眸子,口渴的性质即刻烟消云散。 对方做什么都不会有感觉自己可别此刻当个笑话,温润如玉声立刻威严几分:“还不松手,成何体统!” 官大了不起喽,乌嫣瞧上方眼神变了立刻松手将人一把推出去。 抿了下唇,摄魄的眼立刻和针一样锋利‘这手松得是真快,当自己是门推吧’,琴子祁被身后的沈镜月扶住后仰虚弱的身子,他解开被抱脏的银狐裘衣用砸的方式甩乌嫣脸上。 转身抬手一边咳嗽,一边招手示意驸马爷啸珞跟着自己换地说话。 “你惹总督大人干嘛!”沈镜月感觉刚才二皇子能随时气吐血,不过一想二皇子之前当街见过乌嫣双方举止亲昵满朝文武都知道,刚才被驸马爷啸珞看见那一幕传出去应该也没多大问题。 “惹就惹呗反正他打不过我。”狐狸精比自己还能装,乌嫣立刻身躺进摇椅里,琴子祁的裘衣更是从脖子到脚都能盖住她的身,好暖和。 舒适使人堕落,身体需要休息,她脑子提醒自己去做事,可身下一方柔软上方明媚温暖,眼皮吧唧阖上,就和狗皮膏药黏住一样不睁开她迅速睡着了。 “洗洗再——”沈镜月闭上嘴,这都要入下夏的季节乌嫣身被裘衣捂着鬓角都没汗,她弯腰摸到对方手温偏凉,掖好裘衣让乌嫣安心睡了先。 “呈刚,除了我与总督任何人不得进入书房。”关上门沈镜月立刻吩咐道,她还是要去看看啸珞为何来。 “属下明白。” 拈花给的补药起了作用,从乌嫣的丹田为轴徐徐漫开滋补的暖流。 这颗补药针对乌嫣的体质才有用。身经脉被温热洗涤过一般将受损之处缝缝补补,可这滋补怎么挤也挤不进乌嫣最需要的丹田。 天亮变夜黑,不知不觉月光斜曳进窗棂。 乌嫣本睡浑浊的脑子悠悠被一米金光拨开清醒,她陷在摇椅裘衣内,被人擦拭过的花脸皱着眉眼皮还是黏住打不开。 一瞬间,神智的意识被动拽进丹田内,只见金光包裹着她整个丹田,就和那天落江时她看见的一样。 自己的灵珠怎么不见了? 第256章 三碗三筷 自己又不会着急,乌嫣用自己的神智在金光中瞧瞧看看,终于找到之前拇指盖大小的白色灵珠可此刻被金光照得都快没了影,可怜兮兮缩得只有黄豆大小。.. 她都不确定这就是自己之前那让柒煞都吃瘪的白色灵根。 欺负自己没学过修行也就算了,可哪有人灵根变成灵珠还自带缩水的。 这几天她多乖完没有用蛮力使用过修为。而且灵珠缩小怎么不通知自己,真是的修行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不行不行她必须找到骷髅架子独邬,再这样下去还不如原先把灵根拿来养桃木剑用呢。 “哎呀!”乌嫣强行拉回神智逼着自己打开眼皮,神智硬收她一顺脑门疼,双臂环抱双膝窝在摇椅中半暗的视线显出极其瘦小可怜。 四周寂静,摇椅咯吱咯吱的木质响地上的影子也跟着前后摆动,她视线逐渐清晰记起自己在哪这才捞起刚才垂地的裘衣往怀中抱,后背默默向后又打算躺下去。 “不对,我是来找人的。”自言自语,她总算想起来九门的原本目的。 “一个人你都能唱出戏来。”青丝玉簪束起,男人温润如玉声从乌嫣摇椅的后方响起。.. 拖着椅子一百八十度换方向,面面相觑乌嫣瞧见书桌写字的琴子祁努了下嘴,自来熟的盘腿。很少爷的开口道:“小祁啊,我饿了。”才睡醒,声都带着份黯哑。 “你我谁小?当这是哪?当我何人?”琴子祁始终盯着桌面,刚才乌嫣惊叫令他手中墨汁坠册,一滩黑污毁了这本该帝君看的批文原件。 “我大你小,这是九门,当你皇子?总督?你我是同盟啦。”乌嫣拍着自己的大腿同盟这词用得最准确。 一双摄魄,抬睫注视。 “我小你大,你大我小,忘记了忘记了。”拍着大腿乌嫣有苦说不出,实话没人信。 她前后加起来,喘气喘了二十六年是比琴子祁年纪大呀。当然啦,不是连续用一具身体喘的气。此刻身子十六,自认为的年纪二十六也没错。 “你我既然是同盟,我的人你也随便用着,副督凌晨带着宓嫙回来之后李家地窖发什么了什么?” “我饿。”乌嫣沉下脸前后晃动身子,闲染那问个问题她还有葡萄可以吃呢。 “镜月,送膳!”琴子祁拿过新的册子继续斜瞪乌嫣一眼。..算了,和小几岁的孩子生气干嘛,还没心。 书房门立刻打开,啸珞离开后一直在外守候的沈镜月提着准备好的食盒。 “这边这边,我就在这吃。”乌嫣看见进来的人是谁立刻换脸,上扬的眼角翘起的唇边,她立马下椅迎着沈镜月的手接过食盒。 “你又惹我家大人生气了?”沈镜月小声埋怨,双手握着食盒身子向后仰可书桌上的灯盏正好遮住她看总督的脸色。 “他天天生气没关系的,镜月姐姐你吃了没?没有一起吃一点吧。”乌嫣嘴巴抹了蜜对沈镜月舔着脸眯眼笑。 “总督——”救我。 吧啦清脆,乌嫣满脸笑意抱着沉甸甸的食盒去圆桌布菜。 “正好两筷两碗,镜月姐姐你快坐下来吃呀。”桌子推满,乌嫣吮着手指这菜都刚出炉盘子烫得不行。 “其中,有总督的碗。”整个九门都是总督的,沈镜月希望乌嫣清楚还有一活人。 沈镜月站琴子祁身后的墙角,乌嫣不会无事献殷勤但太不给总督脸多不好,她当人属下的逃不掉那也站总督身后。毕竟正面总督的杀气太重。 “这个点他还没吃?那我出去再要一副碗筷多大的事,反正这么多菜够三人吃了。”这琴子祁不伺候好,沈镜月不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讨要吧。 ‘你都没睡醒,总督大人当然这个点还没吃’沈镜月抿着嘴心里吐槽,同时感受书桌前男人的背影杀气锐减不少。这乌嫣平日多诡谲玲珑心呀,怎么就不知道迎着总督的脾气说话。 听见粗暴的关门声沈镜月不禁扶了下额头。她想太多,这位做事一贯随着自己的节奏自娱自乐,压根就没迎合过任何人。 “镜月姐姐你还站着干嘛,快过来坐下吃饭呀。”乌嫣笑如灿花见两人都没动。 沈镜月站如磐石,侧头盯着总督的背景再对着乌嫣用力眨巴眼。 这琴子祁是自己同盟又不是自己祖宗,几步路就不能自己走过来啊。烦人,这不是耽误她抓紧时间讨好沈镜月嘛。 “总督大人您辛苦了,您快来吃饭再干活吧。”乌嫣双手交叠腹前,甜糯着嗓子用的是最标准的酒楼迎客范。 噢呦,这背影杀气都要溢出来了。沈镜月黛眉都要拧在一起,她踮着前脚掌对着乌嫣做手势,扶着总督过去吃饭你会死啊,还是想她死。 “像道丑。”乌嫣脱口原本老家话。 “你说本督丑?”琴子祁声还是温润的,但一毛笔拍在桌上墨汁四溅。 “你这么好看哪里丑啊。”乌嫣翻个白眼,像道丑这俗语就是说人矫情做事不痛快的意思。 首先她完没有审美,再者她眼里的琴子祁满脸都是金光红线的符咒,都看不出清楚脸,上次剥皮执行结束脸能完整看清楚,和琴廖很像。 认为丑这字犯了琴子祁的禁忌,乌嫣赶紧转到书桌边握起总督的手,捏着自己的袖子帮对方把手指上的墨汁擦掉。 这指骨冰冰凉凉骨感嶙峋,没有同情心乌嫣只好快速回忆血淋淋的剥皮之刑,再瞧琴子祁眼神柔和了一点:“这都要入夏了你还感觉冷吧,裘衣,我去拿裘衣给你披上。” “脏了。”还知道自己会生气,琴子祁指腹划过被那粗料子擦火辣的手指。 “呼!那就喝热汤暖暖身,我扶着你走。”乌嫣吐出一口浊气扔了裘衣,保持笑容转身示意沈镜月饭桌坐下,她眯眼单手拦腰撑起琴子祁的身子。 “你——”琴子祁没想到乌嫣再次揽住自己的腰。 “我什么?”乌嫣隔着衣服揉了揉琴子祁的肋骨,根根分明皮包骨啊。 第257章 摸上手了 “你还真敢对我摸上手了!”琴子祁启开常年没血色的唇平行着下颚,但勾人心魂的眸子朝下俯视,警告少女主意彼此的身份。..如此小看自己干脆抱着他过去得了。 “嗨,摸你怎么了,你身上下我一丝不落哪里没看过,再说你的肉有我这软乎乎的肉摸着舒服?”乌嫣挑眉一把掐着琴子祁的细腰将人搂出他的座位。 对方没皮的样子她都瞧过,大男人不拘小节点行不行,不就是吃顿饭他还不是主角,爽快点行不行。 “呵,那如何郑重的谢谢看光了本督身子的姑娘你啊?”会不会说话,有姑娘叫男人摸自己的吗! “阴阳怪调的你怎么又生气了。看你身子不是因为咱俩是那种关系嘛。其实,你身子我也不算看见啦。上下部分看得清楚,中间还没有,那位置看到也没关系,不看也不所谓。”耸耸肩膀,乌嫣认为作为暂时的同盟关系彼此就该不拘小节。 她换揉琴子祁侧腰上的肉,瞧对方眼神还有杀气,她当做示好转身弯着腰,拿自己当拐棍给琴子祁这位大爷当扶手用。 要不是沈镜月在,她直接将人抱过去得了。..进霓澜国第一天九门大门口,她不就抱着琴子祁进了九门。 说到男人中间的位置,她想起船上被自己割断三腿儿的周家孙子。对了,自己还要找舍纪请客去那饭馆大吃一顿。记住了记住了,最近忘记的事太多发现时间根本不够浪费的。 琴子祁低头对上乌嫣的眼,瞧着表情不知寻思着谁。他扯开书桌前的椅子继续落座。 移动声另乌嫣扭头,她一瞧男人拉开椅子,直接伸手拦腰,左手勾起对方的双膝双臂向上托举,男人整个掉在她双手将抱着。 “大胆!”要死啊你,琴子祁差点掐死乌嫣。 “乖一点,别老惹我生气。”好多事没办,乌嫣威风凛凛抱着比她大块好多的琴子祁去圆桌,将人放在圆椅坐好,很给对方面子的贴耳警告道:“吃你的饭。” 双方蛮力较量他此刻肯定拼不过力气过分大的乌嫣。琴子柒整理着衣襟耳垂连着侧脸嫣红了一片,气得嘴唇都红润起来,没大没小没规矩的死丫头。 就三人的寂静书房,那两人的一举一动可为难死另外一人了。 沈镜月双手虔诚的捧着饭碗,就觉得这碗白饭好好吃呀。.. 她听不见她看不见,她相信自己不存在于这个房间。 “你没事干就多吃点多喝点,家大业大又不是没有钱。咱们俩时间不长不短,你要好好保重身体。”乌嫣摇头琴子祁的墨迹,伸手帮男人的袖子向上一层一层翻折整齐了。 她要求不高,至少对方坐上帝君之位娶了繁花之外的女人为帝后。那时候,自己走之前琴子祁这烦人的符咒也一定会解除,他也不用再手脚冰凉,春夏穿裘。 这人有没有读过书,什么叫咱们俩时间不长不短?琴子祁瞪一眼乌嫣,当然其中的意思他明白在说什么。 乌嫣的话往日别人说不知会死多少轮,总督忌讳什么她就说什么也是厉害。沈镜月选择视而不见,同时自己逾了各种规矩,她低头吧啦筷子吃着白饭,一边咀嚼一边祈求左右二人视她空气就好。 “先喝这碗汤,喝好再给你盛饭。”乌嫣坐在沈镜月与琴子祁对面,她直接倒掉琴子祁碗里的白饭起身勺了一碗热汤摆在他面前,这人一定要好好活着。 ‘粗鲁’琴子祁懒得计较对方的邋遢,洒出来的汤碗用勺子凑合着喝吧,毕竟对面的乌嫣那俩眼珠子始终和瞧猎物一样死死盯着沈镜月,她居然会有事找沈镜月! “镜月姐姐啊你多吃菜呀。”乌嫣眯眼笑在想如何开口。 沈镜月小时候在军营吃夹着石子的米饭都比此刻舒坦,她受不了快速干咽最后一口饭:“你称我副督或者镜月就行,什么事直接说,直接点行不行。”反正出去说回来还要模仿一遍给身边这总督大人看。 “在这——”乌嫣嘟着嘴瞅着琴子祁碗空了,她拽过空碗压实白饭堆上荤,重新摆在男人面前:“吃吧。” 行为气质极其像聚会人太多,家长嫌小孩烦人就夹好满满一碗菜,打发自家小孩在一边乖乖吃饭那一招。 还真的是求人的事,不再开玩笑琴子柒不多话艰难得接过这油呼呼的碗。 沈镜月一瞧瞳孔都放大了,眼瞅着总督真吃乌嫣夹的菜,而且是乌嫣自己吃的筷子所夹的总督鲜少吃的荤菜,她决定无论乌嫣接下来问自己要什么,她不答应也要答应啊。 “这有一百八十九两白银我今天部家当,就想租用你那片竹林包括木屋的暂时使用权。钱绝对不够我知道,最近拿到驱鬼的酬劳就立刻送来给你,租用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三年。”乌嫣掏出钱袋子扯开口准备将银子倒给沈镜月过目,认识归认识,她做生意收费一分不少,她租房给钱也会一文不差,自己真是穷光蛋了要赶紧赚钱才行啊。 哎呀,她刚才还想乌嫣要什么自己都答应。可这乌嫣就问自己要她绝对不能给的东西:“这钱我不能收,这事我也没法答应。” 沈镜月挡住乌嫣的手满脸为难对对方摇头,顺便瞥了一眼正看自己的总督琴子祁眼有杀气那也没办法。 她觉得刚才的米饭有点噎,沈镜月赶紧勺点汤顺顺气。 “不是说那山都是你家的你自己要搬上去住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租金多少你提就好。实在不行给我一个房间住也行啊。”乌嫣嘟着嘴,上唇翘起都要贴上鼻尖了。 沈镜月放下碗,左右两边的人盯死自己也没用:“那山是沈家的资产不是我的,原本随便我使用但你不巧,有人找沈将军连着山整个买走了,而且还是地契已经过了公文盖了章的那种。” “我昨天才看重那木屋今个就卖掉了,真倒霉。”沈镜月不至于骗自己,乌嫣沮丧着眼钱袋揣兜开始喝汤。” 第258章 买山的人 “不对!”勺子丢碗里乌嫣双手交叠胸前,身子向后倾斜两眼上下打量着沈镜月:“你爹沈将军不是驻扎边疆,地契盖章流程咱不讲,一天时间内买家去边疆找你爹同意卖山啦?” “嗯,这个嘛——”沈镜月犹豫着,避开两边的视线默默将头向自己的空碗看。.. “你买了山?”能让沈镜月这九门副督为难,乌嫣目光和烙铁一样灼热射在琴子祁眼睛里。 “如果是我买的你要住我直接送。再说,本督部家产都已经送给你,现在买山那也要有钱才行。”琴子祁事不关己的解释完吃了块肉,自己的属下镜月他最近真关心少了。 感觉到琴子祁的目光,为人属下最大的忌讳就是藏事。继续闭嘴不合适,沈镜月回忆一下对方不准自己向总督汇报这私事,可没说不能回答乌嫣的问题呀。 “我中午接你之前顺便回沈家本宅拿了地契给买家变更契约署名。” “你爹的山你就做主卖了,不说你们父女关系现在闹僵,你在边疆的爹同意你卖了吗?”乌嫣瞧着沈镜月奇怪的表情,怎么还有点怕琴子祁生气的意思。 “太子和我爹有点私交,太子要山我爹在城里的手下找我要地契,沈家的东西我本不要,既然我爹的手下问我要了,我不给不就打自己的脸,外人以为我贪财。 其实,太子直接用那山我也不会再去要,就太子那边的人一定要我回本宅拿那山的地契换所属人名,这些证明契约地契房契我爹走时确实当遗产交付给我,我就拿给他们了。” “所以那山的地契都已经换好名现在属于太子了?”乌嫣刷的一下放下双手坐正身子舀汤灌肚。 “完属于太子一人所有。”沈镜月抿着嘴唇,谁知道乌嫣也会问自己要,那山真的没有一点特别之处荒芜好些年了。 “没事,没事,正好省钱了。”咽下汤,压实饭,‘啪啦——’金楠筷在面无表情的乌嫣手里断成两截。 “是筷子质量不好。”乌嫣松开一手碎筷,看了下直接从琴子祁虎口抽出他的筷子,接着往自己嘴里扒拉饭菜决定吃饱点。 “我问他买。”琴子祁可不认为琴廖会这么急买无用的山,必定是为了挟山等人。 “钱多骚得慌,我有自己的打算你别插手。”一碗汤一碗饭乌嫣饱了,她拿手抹着嘴起身。 “去哪?”不管就不管,琴子祁瞧乌嫣眼神冷得看不见情绪,和琴廖那银眸的目光还真像。.. “吃饱了出去消消食抓抓鬼。”太阳下山之前等消息,自己却先睡了觉。乌嫣深呼吸重吐气,再度觉得记性越来越不好,真是个糟糕的破毛病。 “我的事你多少上点心。”琴子祁瞧着已经去开门的乌嫣温润声提醒着,主要提醒乌嫣将自己的事记住,当他这九门是饭馆来来就走还不给钱。 “明白,没忘。”抬手示意,乌嫣头没回走出书房。 沈镜月关上门立刻低头站在总督身边等待责罚。 “他答应了你什么?”琴子祁气息骤变,是一贯的高高疏离冷如凉月。 沈镜月与沈将军已断绝父女关系,琴廖不给点甜头如何让沈镜月拉下脸卖掉沈家的东西,当然,卖给的对象是太子沈将军知不知道都是一万个没意见。 “这——”私事。 “他帮你找驱鬼师调查长公主移你哥墓地的真相,你放弃太子妃候选。现在送他一座山是放弃当侧妃?”自己的副督当太子的妃子,琴子祁也是哭笑不得。 “帝君似乎有意属下当太子正妃,之前告诉过您城门帝君派人提醒了属下要对选妃的事上心,太子要山承诺属下的婚事帝君再也不会参合,不进太子的后院帝君也会给属下安排任何符合帝君利益的人选为夫,只要那边疆的沈将军手中兵符还在。” “安排任何一人都可以,就是不会将你安排进本督的后院。”琴子祁幽幽启开唇瓣,轻笑声黯然勾魂。 “属下知错!”沈镜月立刻单膝下跪。 “错什么,错你有麻烦不来找本督解决。”琴子祁起身,没穿裘衣显得格外身子单薄纤细,他的后背挺得异常笔直更凸出肩膀的削弱。 “属下错了,属下知错了。”再多解释都是死罪,沈镜月低着头不多说了。 “你的心思本督明白,确实最近多方刁难本督的情况越发严重,那又有什么的呢。帝君无视还是针对本督难道还不习惯,还会忍受不了。” 这轻飘飘平平淡淡的话,其中疼痛的滋味沈镜月如何不懂。 “我知你自己想办法解决是不想让本督操劳,断绝父女关系硬来本督手下做事,本督不会对你的忠心任何时候有任何的猜疑。”琴子祁走到摇椅旁边,站在窗下透过镂空的窗棂看外面那小小的深蓝暗夜。 “镜月是不想给总督您再招来帝君的注意,尤其是敏感的最近。”而且只是给座无用的山,沈镜月真没想到乌嫣会要,而总督对乌嫣那姑娘的态度不仅仅是因为太子的关系,是总督自己对乌嫣本身上了心。 “你是打算本督扶你起来?” “不敢,不敢。”沈镜月立刻站直了。 “镜月啊过来。”琴子祁语气上扬,抬手借着光看自己苍白指骨下淡紫的血管。 “您吩咐。”男人的手比自己的好看,沈镜月站总督身后一脸愤愤。 “帝君这次的担心倒是没错。”侧脸,琴子祁朝着属下一笑勾魂。 心脏咚咚,瞳孔放大,沈镜月歪了下头细如蚊子声问道;“生孩子?”乌嫣会同意给你生孩子? “那要先娶进门再说,不过比另外一件事有难度先推后。”琴子祁学某女挑了下眉,这表情好累。 吓得沈镜月直接崩溃双手抱脑更小声的问:“另一件事?”比娶乌嫣生孩子要简单的事会是什么,沈镜月一下想不开。 “我当帝君。”琴子祁看着属下的表情,原来逗人瞧对方的反应是这么有趣,该死的,乌嫣就这样玩自己的吧。 第259章 四壶烧刀 ‘当帝君’沈镜月脑子里又过了一遍这三个字的意思。..啊呜,本能上齿咬住下唇怕自己失态说话大声。 自己这九门总督要当帝君很正常,毕竟是有着皇室血统的二皇子。帝君这位置,历朝历代弑君篡位没条件就创造点条件,成功活失败死,这决定来得不算太意外。 沈镜月主要受不了总督学乌嫣那死德行,这灭九族凌迟处死的大事当饭菜咸淡,唠家长里短的轻松语气告诉自己。她拍拍脸迅速让自己清醒,主子要那帝位她自挥刀斩马披荆斩棘一路追随。 “那属下从现在开始要做什么?”沈镜月清楚拼实力当朝太子比现任帝君更胜一筹的难对付,尤其自家主子每月还有最致命的一天。 “急这事的不该是我们,咱们最近什么都不做先逗逗帝君的反应再说。” “太子。”沈镜月想想帝君硬朗的身子骨,琴廖那深不可测的家伙坐上那高位名正言顺,但真等帝君老死再继承皇位也不太可能,都年轻大家都没那耐心。 “这两天你也忙够了,今个就呆府里好好休息。”琴子祁挥手。 “那属下先告退。”沈镜月点到为止立刻识趣离开。 关上门的书房,窗下摇椅晃动响,走进书房密道的琴子祁,削窄的身子披着乌嫣先前那身裘衣一直走到密道尽头,他一挥手腰间的紫玉铃铛儿响,五崇殿的结界打开。 “吾主,今天那驸马爷有问题。”少女玲珑声在空殿曼妙铮铮。 “没问题你也不会直接躲起来。”退去身束缚,琴子祁入了乳白的池子沐浴起来。 “吾主你怎么还有心思泡澡呢,那么厉害的家伙出现霓懒国假扮驸马,你就不担心他是要害那姑娘的,那家伙可是等姑娘离开九门气息才离开呢。”紫伈在池边蹲着身,双手托着笑嘻嘻的脸瞧着吾主。 “盯上她的人也不怕多几个,真能伤到她那也总有人会出面救。”墨发游离,一口浊气从琴子祁口中吐出。 “吾主,谁惹你生气了?”紫伈瞧着和乌嫣一样的个子,可她是看着琴子祁长大的,她平空踏着池水表面蹲身揪着吾主水里飘着的黑发问。 “我没生气。”琴子祁不禁避开蹲自己肩膀边的丫头。算了,这也是不知道男女有别是什么意思的。 “吾主你别生气,乌嫣那姑娘没有情魂才不喜欢你,不过这样你也不用担心她会喜欢别人。..”紫伈没心没肺摸着琴子祁的黑发,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会安慰人了。 不提还好,这意思一说清楚气得自己肝疼:“去,去把那裘衣给我手洗洗干净。” “吾主你不是挺有钱的,噢噢,姑娘穿过的,紫伈这就用手保留姑娘的味道将裘衣洗得香喷喷给吾主。”紫裙上的流苏转动,紫伈抱着裘衣穿进五崇殿的墙壁里。 他是惩罚她手洗!习惯被紫伈气无语琴子祁两指揉着直挺的鼻梁,池面涟漪被水浸过的手背更显苍白,他嶙峋凸出的腕骨更显细弱。 ‘又不是没钱,你没事多吃点吃喝点’琴子祁想到某女这自然的交代不禁独自笑出声来,每月一次剥皮之刑活下来都算奇迹,吃再多山珍喝再好的琼浆也不会感受到下一个天明会多美好又如何长肉,他活着就是等着,等着瞧那帝君与自己谁先入土而已。 帝君之位对于他这样为了别人明确目的才出生的人,他是真的从不在意。 帝君所拥有最大最忌惮的权是掌控多数人的生生死死,而他这对方带着明确目的才出生的孩子,生下来那刻起,帝君对自己的生死就失去了一切掌控权。 作为霓澜国的二皇子,福他享着,罪他也受着。解除符咒?必须当上帝君?她想,那就玩吧。 披肩的墨发伴随淅淅沥沥的坠水声,琴子祁从池中走出套上月白内衫,透过宽领可见苍白的肌肤那刀削般的肩头连着凹陷一字的锁骨。 直挺着后颈眼睫垂潋,琴子祁绑住同色腰带摸着自己如某人所说根根分明的衣下肋骨,往日贵气慵懒病怏的气息散去,摄魄的眸只剩原始的入骨凌厉,光足白玉前行的每一步,一边留下点点水迹,一边身弥漫着婀娜雾气。 不知过了多久,抱着手洗干净的裘衣紫伈从五崇殿的墙壁里面走出来,她默默在墙边坐下,远远瞧着就好,可不敢打扰那正中央盘坐修行中的吾主。 虽然有点不明白自己很厉害可以保护吾主,吾主还干嘛那么辛苦修炼啊。由于体质不同,她家吾主修炼特别痛苦但长修为是普通修行者的数倍。 算了,只是时间早了几年。 掐指一算的瞬间,紫伈眉心处的紫玉亮了一刹。反正吾主早晚都该修炼,紫伈将裘衣随手一抛定在大殿半空中她是怕弄脏了。吾主这修行可是很花时间的,她靠墙垂着脑袋迷糊糊那就睡觉好了。 ———— 乌嫣走出九门,暗中跟踪她的人都高度警惕,又怕太早发现,又怕不经意的瞬间对方主动出击将他们先杀了。 “她去哪?”今天第一次跟踪乌嫣的人还在烦恼如何甩掉其余几家跟踪的,没想到出了九门就剩下他们一家。 “谁知道,上头活要见人,让兄弟们等下都知道点轻重。”莫名有点冷,屋檐后这队人里蒙面的头子不禁向身后看了看了,没有东西呀。 今日月明星稀,街道是熙熙攘攘。 天燥空气发干,天上那一轮皎月瞧着这人间显得它冷冷凉凉。 热闹是别人的热闹,不打扰乌嫣今夜抄刀。 此刀非彼刀,走出胭脂店乌嫣顺便看见旁边的酒坊,顶着脸硬是让人外卖了自己四壶竹筒装的‘烧刀子’。 满是人的街道她穿梭中间,面无表情的饮着酒,行人瞪眼瞪不过她随便一眼。 邋遢宽大的泛灰男袍,桃木簪高高束发,粗如蚕虫的双眉,令人迷惑的银紫调眼影,两颊下了重手的酡红胭脂,本完美的黑调唇色印了一半上竹筒,外圈黑内唇红的小嘴在深夜里更显得纸醉金迷。 第260章 暂停要吐 要不是那胭脂店试用抹脸的胭脂她拿指甲盖抠都抠不出来,乌嫣今夜的打扮绝对更胜往日爬上浓妆界巅峰,站牢不可撼动的地位。.. 九门的位置处于霓澜国东西南北四城的中心,最最中心的那自然住着‘天’的皇城,皇城外的内城也跟着住了好多每天早晨要进皇城大殿听禀的大臣们。大臣多,家眷自然就多,昨夜塌的李家在内城,那有竹林木屋的山也在内城。 商业大街四通八达,乌嫣极其畅通在规划整齐的内城中间横竖折折的绕,一路上遇见不少这家公子那家小姐的,她这一身衣这一张脸的打扮走的还是街道中央,往日被各家随从下人打死八百回都不够。 自然是暗处有人在家奴睁开狗眼准备出手就先平息掉了。这猎物暗处的人可不希望被别人先动手。 乌嫣这酒喝得鬓角热汗往下流,手里只剩最后一壶烧刀子她才停下脚步张望四周,疑问自己今夜住哪? 直接睡眼前这马路牙子?野鬼太多影响她睡眠。 “带钱没有?”从九门跟踪自己到这,她要点住宿费不过分吧,就自己二百白银不到的部积蓄买酒还成,在这市中心上酒楼打尖可经不起那开销。 “跟我们走一趟有的是金子。”居然行踪早就被发现,屋檐墙壁嗖嗖蹦出十位黑衣蒙面人,此地是商业街的后巷人少不表示没有人啊。大夜里十位拿着各类兵器的黑衣人围着那坐店铺外台阶的不人不鬼。 黑灯瞎火想干点什么的男男女女拔腿就跑,别说见义勇为,就这内城补鞋的都知道暗地有不能见光的好些人,瞧见这种事也正常,没来个杀人灭口就已经够老天爷保佑了谁有胆子看戏啊。 “嗝——”乌嫣打了个酒嗝,眼皮耳朵都开始发着热,如此一毛不拔的她为什么会花自己的钱买酒,她也就喝烈酒时能感受到身子由内而外散发着的暖和。无心可暖她自己想办法暖暖挺冷的身子怎么还有人出来打搅。 “起来吧,拖着你走可不太舒服。”小队头头听声是中年男的,见过世面的他不被乌嫣的妆容所撼。 说话这么横不是往常那群人啊。酒精迷糊了脑子,乌嫣仰头赶紧把竹筒里剩的三两烧刀子当茶灌了浪费了多可惜,再便宜都是自己兢兢业业驱鬼赚来的银子。 “两斤烧刀子直接喝完,打算拿酒灌死自己,真是有病。..”暗处最佳角度一男人,眼很妖身很撩,转动左拇指两枚碧绿扳指看戏不忘自语。 用驸马爷啸珞的身子进一趟九门,之后让驸马爷带着他原本的身子离开。 等乌嫣的理由?毕竟没有年轻男人听见别人背后喊自己老男人会不在乎的。就九门台阶乌嫣对沈镜月点评啸珞,可当时用身子的是铘衾自己。 他用自己鲜少出现的真身在九门府外等了对方足足三个时辰,天亮至天黑,一想到乌嫣抱着琴子祁那熟络的模样,铘衾再想到地下客栈第一次有人直接看见自己的真容也就算了,还直接看光他的身子。 种种因果太多,他必须找乌嫣的麻烦,可别家罗罗抢先上场那就预热一下气氛好了。 “请我走,那也要说说你们家主子是谁呀?阿猫阿狗来预约本姑娘也是不见的。”乌嫣双手捧着竹筒做台阶前后摇晃身子,烧刀子不愧是那酒坊最便宜的烈酒,酒的后劲还真大,她声音都有点含糊的应话。 “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不客气了。”小队头头不敢耽误时辰,后退一步扬手,周身的黑衣人都拔剑出鞘。 出手还是不出手这是个问题! 但剑刃上毫不掩饰的杀意可没和乌嫣客气的打算。活人带走的方式非常多,缺胳膊断腿并不影响送到主子面前喘气问话。 本想掌心凝气一掌震碎敌人心脏,快速方便啊。地上打滚的乌嫣避开三剑提醒自己今天不行,昨天她弄死李家一地窖的死侍用的就是这一招,地窖塌方不是烧毁,那些个尸体的伤可以和自己联系上了。 滚到马路中央,她撑住竖起的竹筒单膝跪地。 身后剑风逼来,再在地上打一个滚她可真要滚吐了。啐了力的竹筒硬掰两瓣砸身后二人手腕,划破的手腕二位黑衣人咣当剑掉地上。 乌嫣一个前滚,左右两剑在手撑住身子。 “先暂停!”她突然蹬脚,从靠近自己的那人手臂跳高,踩着一人肩膀站到旁边屋子二楼朝外的小阳台。 小队头头还以为她是要逃差点自己动手,可站这后面有死门的阳台也不像啊,挥手让手下们继续。 “呕呕呕——”一泻污秽,乌嫣低头张嘴就来,她一是喝多喝急,二是热汗冷风吸了寒气。 下面人避不及防,吐了一身脱脏衣吧,可他们干得就是见不得光的买卖,一一个内心的火气腾的就冒上脑门。 脏还好最多恶心点,就是被个小丫头片子这样戏谑对待,他们加起来可是一个队的人,这种屈辱的感觉忍无可忍。 “头,不能过了时辰!”被乌嫣拿走剑的二人今天必须完成任务,对于他们失去武器回去等待着的就会是生不如死。 自己手下人失误,自己也会跟着被拖累,本想给琴子祁点面子,头头点点头:“用吧。” 一旦得到授意,手中无剑的二人立刻从领口掏出一模一样的对戒,两拇指一套向外一拉,月光下中间那根寒玄丝闪过银光。 二楼阳台吐干净的乌嫣拔出嵌木板上的长剑,肚空酒气散人视线清晰不少。她眯着银紫眼皮再瞧这些不知来历的人:“请人可没有你们这种狠毒请法!” “下来乖乖跟我们走,你该知道这是什么。”小队头头说出最后一句忠告。 银光闪过乌嫣一眼就认出来那戒指中间细得可有可无的寒玄丝,这丝对付普通人也是随便断手断脚,但一米的价位可买一栋楼还不是一般有钱就能买的。 李太爷身边养着那么多死侍很有钱但也不会买这寒玄丝。东西太难买,还主要针对修行者。 第261章 你是人妖 物以稀为贵,知道自己有灵根的修行者凤毛麟角,入了门的修行者在整个栩伏更是少之又少。..四国加起来亿人中最多有数万人拥有灵根,可有灵根和乌嫣一样不会修行的万人里占了绝大部分。 修行者的数目稀缺到对于普通百姓是茶楼说书人口里的神话段子,他们另可相信世间有那驱鬼人,也不会想自己可能就是那拥有灵根不自知碌碌终生平淡死去中的一人。 零零种种这些加起来的原因,正式入了门的修行者认真打起来不输黑市顶级杀人。两人一个天赋异禀一个苦练成精,起点本就不同根本没有对等的起跑线。 这家人的小罗罗都能拿出压制修行者真气的寒玄丝,乌嫣眯起眼角扫过四周,这群人不仅调查了自己有备而来,权势也不可轻看。 “拦住,她要逃!”头头一瞬抬手。 下方俩黑衣人已经察觉,翻身跃上屋顶前后各站一位挡下少女的逃跑去路。 没逃掉,双手握剑的乌嫣身子一个旋转两剑前后甩了出去。 避让伸手,两人戒指上的寒玄丝缠住属于自己的长剑丢进各自后腰刀鞘。 乌嫣银紫眼皮徒然睁大,嗨!自己怎么可以蠢到主动还剑,她伸手拍拍脑袋瓜敲醒敲醒自己。 少女一伸手前后站着的黑衣人立刻互视眼色主动进攻,一人绷直寒玄丝去绕少女伸出的手,另一人抛出一枚戒指先绕住乌嫣的脚踝,两人做法相同,断一手一脚看少女如何再逃。 “我这样的美少女你们居然舍得残废了我!”二人手里有寒玄丝自己回击是白搭,乌嫣掌心凝气拍脚下借着反弹的力三百六翻身跳出前后俩黑衣人夹击的范围。 轰隆隆,俩黑衣人直接来不及跳,直接掉进下面屋子。 “靠!”她翻身落地只见自己右手衣袖半截掉在脚下瓦片上,一黑衣人手里的寒玄丝绞断的,这群找自己似乎是去问话,但下手可一点余力都没留,她想想有这种手下用这方式请自己上门的人有哪些。 乌嫣歪着头擦掉鬓角的一串冷汗,还好今天这男款袍子袖口够大让她刚才有余地缩手。 “呼。”吐出满嘴的酒气,终于乌嫣俩酡红的脸颊向上扬,她笑走屋顶的边缘对昏暗的四周叫嚣道:“喂,你来都来了还真见死不救呀,这一群不要脸的打我一个人你就这样看着,出来出来我正找你呢。”乌嫣终于感受到周围有结界的存在,寒玄丝是可以压制她运功,可她真出手的速度那俩黑衣人血来不及飙就会被自己先摸脖子。 她想起来对方曾经说的话独邬需要自己打碎她的骷髅架子,正好利用这命悬一线的机会试试对方是不是真的会出现。 ‘还知道找自己,他都以为这丫头失忆了’结界内独邬听见乌嫣的叫嚷一瞬心想,当然此刻他的重点是这偷看的家伙别坏了他的好事。 “一伙的?”铘衾一掌震碎对方给自己设下的结界,他刚才准备出手拦下乌嫣要受到的攻击,眼前从结界内出现的斗篷人却突然攻击自己。 “看就看,少多事。”独邬特殊的嗓音从斗篷里涌了出来。 “认识,你也见死不救?”铘衾难得审视人,他感受不到对方的气息但听乌嫣的嚷嚷这斗篷与黑衣人不是一伙与乌嫣才是相识。 ‘轰隆——’墙体破了个大洞。 尘埃中,独邬无声立于上方屋檐,云纹斗篷在风中抖动黑夜里空洞的窟窿眼淡淡俯视下方。 而出黑手的男人唇齿间满是戏谑笑意。 “哎呦喂你终于出现啦。”独邬耳边响起少女异常高亢糯甜的叫唤声,是说怎么会逼着自己出现原来有求自己,那就必没好事。 “来者何人!”听到喧哗,小队头头拔刀迎敌。 独邬自然瞧不上这些虾兵,他今天没打算帮乌嫣的忙。本旁观的心思意外落在这出黑手的男人身上,模样不错身上骨不错但不知来路,独邬森森白骨手探出斗篷。 居然不是人! 铘衾虽意外但不会失态,轻轻上飞与对方站在一屋檐。 独邬解开缠绷带的白骨手快速交叠成印,从结印间迸出一寸金光攻向对方。 铘衾一挥左袖,拇指扳指少了一枚手中徒然延长通体玉质祖母绿的长剑,他纵向砍断那攻来的金光。 ‘哐当——’脆响,这结印里出来的金光撞上长剑没有一丝变化,铘衾这才气息骤变细长的眼尾闪过妖治异光,眼神瞧对面斗篷内的空洞与之前完彷若两人。 “破!”对付这家伙铘衾难得用术。 下面瞧傻眼的头头不清楚自己看见的是什么,但明白自己的任务最重要,赶紧跑乌嫣那边高呼:“快部上,抓住她,立刻抓住她。”今天的目标抓走再说。 乌嫣是没瞧明白对面屋顶独邬那伸出来的手指比划一下怎么就产生金光了,修行者的术居然还有这样的斗法,找独邬肯定找对了,这和独邬正对打的男人手里的兵器也极其别致。 “骷髅架子。”乌嫣凝气一个纵身飞到独邬身边。 “闪开,要死改天。”独邬白骨手拦腰揪住乌嫣,但对方已经划来一剑。 乌嫣手中出现桃木剑,黑夜中,溢出碧绿荧光的木质剑身与通体祖母绿玉质的长剑第一次碰撞。 两剑剑刃交叠却没发出响,剑身上的绿光如膜,乌嫣咬牙改双手握柄木剑根本无法向前。 咬得她牙床都疼了,独邬已经站在一边很老爷的观摩乘凉。 “我见过你!”乌嫣双手保持握剑,换个姿势两脚前后站得更稳当。 “我真见过你,你是人是鬼?”真是借着剑光瞧人。 乌嫣眯眼仰头来来回回的细细打量,衣服的质感不便宜,长发披肩瞧着也不邋遢,嘴唇上下都挺单薄,眼神妖睫毛翘,上次这男人是从那繁家车夫身子里面钻出来大变活人的:“不会说话?你是人妖?”至少乌嫣确定对方不是鬼。 你才人妖!铘衾保持沉默闭唇站稳身子。突然,他整个人向后飞悠悠落地,手中幻化的长剑消失他捂着嘴感受到一股腥热。 第262章 发育挺好 “本人居然如此厉害,骷髅你瞧他吐血了嗨。..”乌嫣抚摸手中桃木剑,剑刃溢出的碧绿幽光浅浅淡去。 “就你?”独邬沙砾摩挲声刚开口。 乌嫣就猛的撇头瞪出一对白眼珠子施威。 “行行行,你觉得你厉害那就是你厉害呗。”这好好一张脸画得比夜叉还渗人,伸出一根白骨关节他戳着乌嫣的肩侧:“你这是忘记我名字还是希望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模样?”骷髅骷髅真难听。 “笨,我大声嚷嚷独邬独邬假如四周有你仇人发现你怎么办,你不长肉也就算了还不长脑子。”乌嫣打开肩膀上的白骨指头。 她自然清楚人妖不是自己伤的,踮脚张望四周瞧瞧谁大半夜这么乐于助人。独邬的意思是暗处有人帮自己打伤下面的人,谁呀?出来会会面呀! 擦掉唇边点点血迹,铘衾一瞬神色征楞仰视上方少女,继而换上满腔怒火冷哼她到底什么命,身边出现的人都在明面暗面的帮她。 从她在宛水城出现起就有人帮她,真以为日子挺顺是世道太平,如今挡在霓澜国外的人马是一批又一批,来的罗罗都还好,再来那就都是厉害的角。.. “你再瞪我一眼试试!”乌嫣捡起一瓦片就往下面人脸上砸。 “他刚才还准备救你,你真不认识?”独邬嗅到四周暗处更多人的味道。 桃木剑在乌嫣手中转动,她挖坟一般从记忆里面刨除一些个之前没留意的画面,突然身煞气张开握剑跳下朝着对方心脏刺去。 咽干净嘴里的血腥,有了防备的铘衾广袖里飞出一长串纸人,纸人放大成一比一人的模样,手挽手围成圈将乌嫣包围其中。 真拿自己这木剑是玩具,乌嫣挥剑砍掉没有五官纸人的头。 捋平墨发,铘衾妖治的眼眸闪过得意,还真弱。 呼——剑的风声,木剑从纸人的头中间一路向下劈,顺畅得仿佛划过空气,一切都没发生。 “啊呀呀呀呀呀——”乌嫣用唱大戏的腔调横七竖八见之人就砍,舞动木剑成花半天啥变化都没有,她累得呼呼喘气瞥见人妖那得意的小眼神,直接拔腿往纸人手肘之间撞。 “哎呦喂,我的小腰子。”撞上纸人的瞬间她给反弹摔地上了。四脚朝天疼得心肝痛。 “嘿嘿嘿,你可真天真。”铘衾在寂夜里瞧着这份滑稽,拢眉启开薄唇畅快大笑不已。 “死人妖,你给本人等着。”乌嫣皱脸扶腰起身,掌心凝聚真气朝着纸人拍去。 “白痴!”自己真是高看了她吧。 掌心的真气一寸一寸向上加,乌嫣现在即便不会像之前没有灵根运功会被反噬,但足足加到自己十成真气居然对纸人一点伤害都没有,这是纸人耶。 整个后脖冒汗珠,她的剑没用,天生巨力没用,作为修行者的真气没用,那她还有什么用! 这人妖不是鬼,到底什么来路? 乌嫣最终明白自己的实力选择放弃收手,她走到俩纸人之间的位置上下上下打量怎么不笑死的人妖:“上上次夜市喝粥我被烫伤,当时繁家车夫身子里的人也是你吧?” 这人嘛就是贱,不受点失败挫折就学不会正眼瞧人。 铘衾双手叠后用的是赏花的调调瞧着瓮中鳖乌嫣。抢走自己的东西应该直接把人杀了再把东西抢回来。可东西都认了主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集齐自己再去抢部的又省时又省力。 “死人妖本人问你话呢,你哑巴了是吧。”不伤自己困着自己,乌嫣跳脚大骂。 “激怒我为了打你放你出来,我非常非常了解你这些鸡毛算计。”从宛水城就与乌嫣打交道,铘衾太清楚乌嫣疯癫背后是有动机,他睇看上方的斗篷男,明明相识无动于衷见死不救。 而暗中伤了自己的人,也是无动于衷,冷眼看戏。 奇了怪了自己真动手伤人不行,就这样遛人在一边看戏,当然别人眼里的戏,自己也是其中戏子之一。 “你干什么!”上方一声难听的怒吼,独邬揉揉眼睛,靠!他现在连眼珠子都没有。 “我要脱衣服。”乌嫣很二百五的诚实回答,用看谁牛掰的眼神瞅着对面人妖,她甩开腰带,撤掉袖子,丢下破败的外袍。 “脱干净点,反正你也不亏,毕竟已经看光过爷的身子。” “那倒也是。”乌嫣丢掉黑内衫的腰带,顶着鬼见愁的夜叉浓妆露出赛雪的肩膀。 “不穿肚兜穿裹胸,呵,怪不得你发育不好。”丹凤眼不禁移开一点视线,铘衾有心理准备也比不上乌嫣褪衣的举止利落。 “发育?”乌嫣觉得迎风吹的肚脐眼有点凉,她双手覆在压扁的裹胸前面,上下揉动了一下自己触感触感,已她的年纪发育得应该挺不错的吧。 “住手,你还不给我住手。”纸人们腾然冒出紫火,一个接着一个纷纷原地自焚。 铘衾似被空气重击打脸,嘴里一寸血飙在乌嫣脸上,他警惕的瞧着四周,这暗处二度伤到自己的到底是谁! “哼,守你一日还能守你一生!”似烙下某种意思的狠话,邪风肆起平地卷起的尘埃落地,铘衾平地消失无踪可寻。 “独邬你几个意思?你能灭这纸人等到这时候才出手。”乌嫣皱眉抹掉脸上的血,还好这人妖的血没有毒。 暗中的人是谁,伤人两次自己都没察觉对方的位置。独邬感觉之前消失的黑衣人们之前停下,现在又涌了过来。 “不说话,嗷嗷嗷我明白了,你就想看光我身子才等了这么长才出手的是不是?”摇头不禁叹气乌嫣手心拍拍之前吐空的肚皮。发出一声又一声脆响,她想想自己挺荒谬行为噙起嘴角弯腰捡起黑色内衫重新穿上,不穿没什么就当穿着没有细肩的吊带衫出门,可她怕自己感冒了。 不过乌嫣觉得,暗中伤了人妖的家伙绝对是女人。 “我再没皮没肉可也瞧不上你这点皮肉,还是你以为和人吻了个吻就很女人就能卖出色相了。”独邬随口一提旧事。 第263章 剁骨熬汤 乌嫣认真想呀想呀,终于想起独邬说的是什么事了。.. 她怒了下嘴才慢吞吞抬头,她挑高蚕虫般的浓眉似意犹未尽的模样伸出软舌舔着牙尖尖,声音一脸兴致道:“呦,那样子的画面居然被你瞧见啦,躲起来偷看是不是很刺激?是不是很羡不羡慕!”乌嫣得意满眼的笑意,一手扯着系一半的腰带,一手摸着独邬斗篷下的白骨架子,这一身骨头呦,可惜对方如今连女人都碰不了。 斗篷帽檐挪移向下俯视,空洞的骷髅眼里是灵魂瞅着这夜叉少女。 独邬明白乌嫣话中奚落的意思,可他才不会告诉乌嫣自己虽然灵魂在这具骷髅架子里,但是他身的触感只要自己愿意就可以和正常成年男人一样该干嘛干嘛。 比如现在他能感受到乌嫣探进斗篷的的手触碰了自己的肚皮。 嗨,这小夜叉什么毛病,抠自己肚脐眼干嘛!他伸出食指,森森白骨关节抵在乌嫣眉心处向后推了推。 “偷看真的好刺激,比某些人吻烂了嘴都没感觉要好。”彼此彼此,独邬说的也是实话, “信不信我买二斤白萝卜剁了你的骨头架子去炖高汤,顺便再放点嫩豆腐。..”乌嫣双手同时伸进对方的斗篷内空空荡荡揪住对方的肋骨条子。 “这骷髅身你真能砸坏了要什么爷给什么!”独邬沙砾摩挲的嗓音不断涌出,俩白骨手及时抓住乌嫣刚才松手的腰带,面前少女再次敞开的黑色内衫衬得小夜叉雪白的脖颈镀上一层柔光。 有人服侍再好不过,乌嫣垂下双手任由骷髅给自己穿衣。 腰带结被独邬系得一丝不苟,他抓住这很老爷的小夜叉敞开太大的衣领拢紧了。指头不小心触到一寸滑溜的肌肤不假思索推开乌嫣。 “靠,你推本人干嘛?”乌嫣瞪圆眼身子向后倒下。 反应过来的独邬白骨指之间立刻迸出无数银丝缠住乌嫣的腰将人拉了回来。 这一拉又用力过猛,乌嫣额头哐当撞在独邬硬比石砖的骷髅身上。 独邬一听这声响必定疼得不轻,老实站着挨打吧,这疯夜叉又要发癫了。 “哎!”疼得脑门发晕还是酒意没彻底散去,乌嫣忍不住在昏暗的街道上重重叹气。身秉着的一口气随着这一身叹气泄了出去,她揉着发疼的额头将身子的重心部压到斗篷上,双手环抱却只能抱住一根孤零零的脊柱。.. 演给暗中人看?被抱住的独邬生硬的由上而下轻轻拍打乌嫣的后背。 “你是想生气?”独邬问得很犹豫,没情感的人还知道什么是生气。 “我非常痛恨吃甜味的食物,人喜欢的感受最容易散去,但恨之入骨的感受即便没有情魂可伴随着最深恐惧恨意的甜食我依稀都能记住。”乌嫣没有起伏的音调缓缓涌入独邬的斗篷,传给骷髅里面的灵魂听。 她不是天生没有情魂?十岁之前居然是有情魂的,独邬更意外乌嫣会和自己诉过往。 “可是今天我啊吃葡萄,那么大一整串紫葡萄一颗一颗慢慢吃,只是吃出甜味其余的什么都没了,和最近的记性一样以前的事都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淡越来越容易忘记。” 每一句话尾音都和那白雾,看着有伸手触碰都徒然散开。 “我也快忘记自己的模样。”独邬白骨手安抚着乌嫣算单薄的后背,透过一层内衫接触温暖的质感,人的血肉皮骨连在一起是模样,而他的模样太久太久不见如今又是何样子。 失去情魂,就是失去正常人的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六年来自己一直剩着味觉和痛觉靠着曾经二十年的记忆撑住,乌嫣认为自己和独邬一样其实都是活死人。会许遇见的这些人,即便是琴子祁更接近自己的只有独邬吧。 “你是来霓澜国才记性越来越差的?”独邬想想,万物都事出有因。 乌嫣松开这膈应脸的胸膛,撇着唇缓缓深呼吸,将刚才泄走的气一点点又拉回来,活死人就活死人,她现在还没资格真的死,之前那身子留下的遗憾就消散吧,但这一生她必须活着完成欠下的债。 “其实花了六年时间重塑情魂,当我在宛水城选择让自己相信一位仵作,仵作是人假扮这一点我知道,可之后发现连续用一个人假扮出现我身边,我的选择最终信任错了人就彻底毁了六年和尘埃一样小的自生情魂所有成果。” 独邬窟窿眼盯着乌嫣没有情绪的眸,自身情魂犹如自己重塑血肉天方夜谭,那仵作他记得就是一直莫名粘乌嫣身边的人那吻了乌嫣的人。 “或许,我帮你找夺走你情魂的家伙!”独邬脱口而出。 师傅都没办法,乌嫣没回话。 “你之前大声嚷嚷找我干嘛?”独邬也干脆利落收起无用的怜悯,撇开这些改变不了的话题,回不去的路何必撞墙,往前走指不定另有出口。 乌嫣松手大喇喇拍着胸口一扫刚才的造作:“你不是求我打你那就教我如何提高修为呗,原本寄放桃木剑上的灵根归位,可我不知道怎么用它。” “这一个鬼煞还不够你用?”小夜叉这灵根归位自己居然没发现有点奇怪。 “它叫柒煞,用肯定够用,可你看刚才和那人妖对峙它就突然不出现了。”乌嫣转着食指无光的戒指举给独邬看。 “你最近拿他干嘛了?”独邬瞧着这幻化普通玉质戒指的质感透彻也没有裂痕,鬼煞没事那出问题的就是这小夜叉。 “也没拿他干嘛,就是昨天去姓李的人家散散步,最后他幻化成剑围着整个霓澜国飞了几圈找我吧。”离自己太远太久失信号啦,乌嫣挠挠脑袋瓜。 “我覆你印堂瞧瞧丹田灵根。”独邬伸出整只白骨手,可手停顿半空帽檐移动,“有空再看,这群黑衣人真不打算放过你。” 不说自己都忘记这群人,乌嫣左右扫过,街道上比之前多几倍数量的黑衣人气息都变了,刚才离开原来是找帮手来了:“我开溜?”她识时务。 第264章 纸扇顶胃 “你给我滚回来啦!”独邬没想到乌嫣真会逃跑,白骨银丝穿过乌嫣的后衣领将人硬拽回来。 “他们手里有克制我修为的寒玄丝硬拼之后受伤的可是我耶。”主要这挥洒出去的劳动力她认为没有太大的意义。 “你反正多一条命怕什么。”独邬收起自己外放的神智,他还是没有探寻到打人妖的家伙躲在哪里,修为比自己高的人霓澜可不多。 “就你长嘴了。”乌嫣扯正衣襟夜叉浓妆脸睇看包围自己的黑衣人。 “运用你所有修为放开了打,我瞧清楚路数好给你最快提高修为的方法,放心你舍得自己死我还不同意呢。”独邬判断这些黑衣人中居然也有修行者,送上门的木桩不打多可惜。 垂头压低斗篷帽,整个身子在周围一片警觉中腾然飞上后方的屋檐,斗篷幻化成墨色月光拉成成为立在高处的不起眼一束影。 咬着下唇挠挠头,乌嫣忍不住对着上方造型如此造作的骷髅吹了一声很流氓的口哨。 “还看!”独邬忍住不见血他不出手。 转动戒指乌嫣向后一弯腰,掌心凝聚的气直接拍在身后偷袭的黑衣人脑门。 “都退下!”这小夜叉下手还真如资料上说的快狠毒,黑衣人中走出明显是头头家伙听声年纪大不过三十。.. 乌嫣瞧着这人掌心成风那也是修行者,她手中桃木剑缓缓出现。 “瞧不出你小小年纪居然就有宝器。”黑衣头头眼闪嫉妒掌风朝着乌嫣刹那拍去。 乌嫣发丝抖动,展开的毛孔是身体对危险的本能再颤栗,她似乎看见空气里的什么,木剑快速在面前横扫。 ‘咝-咝-咝——’ 风停止,她看着握剑的手背裂开一道又一道像纸割破那种细细长的口子,缓缓裂开再溢出血丝,口子不深但专心的疼,而脸颊的疼痛有液体往下巴聚拢,嗅到血腥味乌嫣面无表情大家都是修行者差距还挺大。 她借着月光瞧木剑,对方的修为风刃对剑没有作用。 原来是个还没入门的修行者,黑衣头头掌心凝聚的风刃比之前的更大更快朝着少女双腿割去,目的断腿带走免得麻烦。 感受到风动乌嫣赶紧跳起双腿,身伤口疼得她差点叫喊出生,咬紧牙床要落地的瞬间她看见黑衣头头面罩下嘴的位置动了动,那是笑意。..她赶紧翻动即将落地的身子,明白笑的深意,那划出去的风刃这次已从后方原路飞回。 “不能断脚,断手也是好的。”临时被召唤出门的黑衣头头只想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 在认真观察的独邬暗想‘不妙’,之前是乌嫣灵根养木剑他不清楚对方的能力,刚才还以为乌嫣客气没想到灵根归位鬼煞不能用,面对修行者她就彻底废物,使用修为的手法是最最粗略的招式,她的同门师兄不是那厉害的琴廖,独邬从斗篷探出白骨手。 隔他三栋外的屋檐某人一瞧独邬的动作终于解开结界,潋滟桃花眸打量那碍眼的斗篷从宛水城就存在的斗篷人,闫诀广袖凝着空气直接攻向斗篷下手没留余地。 ‘见鬼,居然是他,这家伙怎么这么厉害?’独邬在考虑和不和闲染动手,窟窿眼撇到下方又来人,他赶紧设下结界先走再说。 闫诀见斗篷人逃走倾城之容倒没多少表情,五指成拳即刻解开已飞出的招式。 可他一瞧下方这又出现的人,左眼朱砂痣也不禁翘起,后背被金玲珑拢住的墨发在风中摇摆,闫诀想想下方的人的背景,才挥袖展开结界也离开。 隔壁屋顶发生的一切乌嫣根本没姿势瞧见,她在差点被风刃断手的瞬间,黑夜凭空飞出一柄油纸伞,纸伞尖尖顶着她的胃托举她的身子向上飞。 乌嫣滑稽如猴换个姿态在半空中缠腿抱住纸伞:“掌柜哒,您来啦。”嗨,对面屋顶那说要救自己的骷髅架子跑得还挺快,早晚剁骨头给自己炖汤喝。 不知道来很久还是才赶来,闲染用的还是贵公子的姿态慢悠悠从一旁黑巷里缓缓走出。 勾勾手指,半空的纸伞连着自己伙计一起朝他飞来。 “你是什么人?”又见宝物,黑衣头头脑子里有整个栩伏大陆有名有姓的修行者名单,但眼前的男人他没对上号。 其余黑衣人立刻换位阵法将乌嫣闲染重现包围起来。 “路人!”闲染谦谦有礼凤眸儒笑,抬着手伸出衣袖却换一记冷眼扫过窝里反的废物。 乌嫣这才松开油纸伞,这么大的宝器临时借她抱抱挡挡身子不行啊,瞧这男人小气的模样。 “既然说自己是路人,那路人就该有路人的样,交出这丫头刚才逾越之举就当没发生。”黑衣头头即便看见油纸伞自动消失于男人袖子内,高高在上的腔调也纹丝不变。 不畏惧的态度,要不是来抓自己的乌嫣真想拍手鼓励。 “和她说两句话马上就走。”闲染眼里儒瞅着窝里横的乌嫣,这妆不提也罢,脸上和手上被风刃拉出的口子可惜了他之前那么珍贵的补药:“打架都不会了?”废物成这样! 乌嫣忽闪银紫脸皮咧嘴呵呵傻笑。 “找不三不四的人教你可没用!”闲染寻别人来这处,纯碰巧发现乌嫣刚才搂搂抱抱的斗篷人是谁,意外是真意外,乌嫣怎么和那骷髅架子从宛水城到霓澜国都保持着联系。 “呵呵呵。”乌嫣堆出满脸血笑就是不回答。 “你们俩看不清楚状况是不是,还有完没完。”黑衣头头凝聚双手的风刃攻向闲染的后背。 “轮到你,再说话!”清清冷冷声,儒笑还在但凤眸斜视换上犀利。 闲染刻意抬起一根手指定住比之前更大的风刃,食指向下弯曲控制对方的风刃碾地,割破的石砖肆溅出一大坑土,打得就是黑衣头头的脸。他闲染笑不表示心情好! 乌嫣认为闲染眼神有杀气,她咽下口水看着脚边半米深的坑这风刃要割自己身上那还得了! 第265章 阖眸调教 闲染只是收鬼当铺掌柜的,她现在又不是驱鬼失败坏了当铺生意凭什么生气啊。..乌嫣蠕动嘴唇小声腹诽。 “如果一颗葡萄一问题,你倒是欠本掌柜不少答案吧。”闲染捏住乌嫣的下巴抬起,她没心自己不盯着眼睛说话多少有点吃力。 抬着头,乌嫣笑弯月牙眼:“嗯——那人不是不三不——”她确定闲染此刻笑中带刀。 “得了,本掌柜懒得听。”闲染放手。 不听你问什么问,乌嫣就想一脚横扫过去。 揉搓手指上从乌嫣下巴粘到的黏糊血迹,闲染瞧瞧四周很嫌弃的往乌嫣内衫领口上面蹭掉。 明摆嫌弃自己血脏,乌嫣眯着杏仁眼继续控制自己咬断闲染手指的冲动。 “你的灵珠我知道怎么回事,手指还想咬?”闲染擦不干净的手指摆在乌嫣中毒色的黑唇边。 灵根变灵珠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吧,乌嫣双手温柔的合住掌柜的手指换上一脸狗腿笑意:“掌柜连手指都保养的这么好,手下一贯知无不言您尽管开口问。” 四周黑衣人们都对夜叉少女狗腿的姿态折服,虽然男人很厉害,但少女也是修行者,他们心中修行者自带圣光,只有生下来拥有灵根就注定高于普通常人。.. 闲染捏住乌嫣的手指审视变极其普通的玉质戒指:“幻化成剑,砍了依附他们身上所有怨念再看看你丹田灵珠的变化。”解释太多不如实践瞧结果,他留着这群黑衣人就是为了给乌嫣练手用。 “回去的问题一个都不会少。”闲染不忘补上一句,他的消息从来不白送他的葡萄也从来不给人白吃。 已经背过身幻化出桃木剑的乌嫣拼命点点头表示同意,可真滑稽,她答应回答可没答应诚实的回答。 “路人我聊好了,你们可以继续。”闲染儒笑朝对面走去,这黑衣头头修为不过即将筑基,在这能当头头,在他那给花浇水的修为最低都没筑基这末等水平的。 不过他逛过整个栩伏,霓澜的修行者和其他三国一样资质平平能力不高,各各天赋异禀那才不对劲。闲染走远二十米靠着一店铺外的木柱,旁观看看乌嫣这脑子灵不灵。 被彻底羞辱的黑衣头头眼神一横,腰侧向身后的手下打着手势。 三十来黑衣人立刻变化各自的位置,不会修行的都会布阵。 东南西北彻底无路可退,乌嫣垫脚瞧远处纯路人的闲染,嗨这人几个意思,手指点点脑子肯定在骂自己呗。.. 试试就试试,乌嫣启开银紫眼皮,剑身缭过黑衣人周身溢出丝丝缕缕的黑雾怨气。杀手这舔舐刀子的职业命中带煞魂不敢侵,但怨念日积月累这些人头顶都是黑雾笼罩。 经常跟踪自己的人都是这职业,可没有哪家人头顶黑雾比眼前这批人厚重的。 夜叉少女右手木剑有规律的对着空气挥舞,在黑衣人眼里和跳大绳的一模一样。 乌嫣手中木剑砍断黑衣人头顶的黑雾,可奇怪的是只是砍断,黑雾又自动游离回去。 黑衣头头偷看那旁观的男人,挡在后腰的掌心悄悄凝聚着风刃,布了阵夜叉少女绝对逃不掉,只是如何在那男人眼皮下抓走人是个问题。 乌嫣拧眉思索这些黑雾还有闲染刚才话中的意思,砍掉黑雾她的丹田为什么会有变化? 局面上分析,黑衣人布阵她已经向上跳逃跑的可能都没有。最靠近自己这圈的黑衣人都握着克制自己修为的寒玄丝,其中只有一人会修为的黑衣头头,手中风刃也能给自己致命一击。 对比之下她有什么,往日擅长其实没一精通,面对复杂局面她什么都没有怎么闯出去? 黑衣头头抬手甩出都压缩变天的风刃。 乌嫣眯眼瞧着空气波动即刻侧身躲开,但立刻想到这风刃没接触到东西还会原路返回。 正好看见不远处被闲染控制风刃所造出的大坑。 她握紧手中木剑,目光至少停留剑身一霎。掌心才凝气灌在剑柄上决定用剑身挡下对方的风刃。 闲染刚才示范修为可以对抗修为,她将自己的真气渡宝器上那就也能用。 黑衣头头蹙眉不解,但掌心的真气接连不断往乌嫣身上致命处飞去,同时不忘多看一眼那厉害的男人。 闲染坐在悬空的伞柄处,凤眸神静如云。 黑衣头头感觉到自己额头冒汗,无形的气场碾压,他被这男人瞧得怎么觉得自己是那万丈下的蝼蚁,明明什么威慑的眼神都没有。 乌嫣再看地上的大坑,加强手中真气硬生生将风刃给砍了出去,甩在一旁拿寒玄丝的黑衣身上。 只听惨叫一声,血浆飙溅,这方法有用。 倒下的黑衣人被立刻丢出阵法,身后的黑衣人站在他的位置继续守阵。 乌嫣眯眼看准第二批风刃在空中转动的走向,掌心凝气渡在桃木剑上,她矫捷蹲身弹起扬手转腕剑花,每一招每一式用得标准致极,六年不准修行她磨练最多的就是这套剑法。 倒下七八人,这次乌嫣在尸首被丢之前再试一次,錾断黑衣人们周身的黑雾怨气,渡上真气的桃木剑再斩怨气一竖即断,丝丝缕缕化成白烟纷纷散去。 “你到底是什么?”黑衣头头看着就这样倒下地的手下们,声音止不住的拔高,这小夜叉和之前一样还是不会运用修为,但她利用风刃无法破坏的法器投机取巧! “你主子是谁?”乌嫣瞧出黑衣头头眼中有丁点惊慌,她握剑上前继续逼问。 身后换了位置的黑衣人纷纷甩出手中的寒玄丝。 “我的主子你还不配知道。”黑衣头头暗示手下用寒玄丝控制住乌嫣握剑的手让其不能运功。 他双手交叠口中念术,两掌之间凝成的风刃依稀有了短刃的模样。 “是你不配合,毁你灵根怪不得任何人!”对待修行者,断手断脚都没毁灵根更狠毒。 黑衣头头双肩都已颤抖,他此刻用了自己部修为幻化风刃成形,他左手握住控制风刃右手的手,吊高自己最后一口真气推刃刺入乌嫣丹田处。 而坐在伞柄处的闲染瞧见这一幕,儒笑收起平静阖眸,他长袖下修长五指却是成拳,垂下的袍摆也静止晃动。 第266章 是裬仑诀 渡鬼门、踩鬼河、斗生死! 闲染自然清楚黑衣领头人出大招目的不仅是毁了敌对修行者的灵根。乌嫣的灵根存在还是毁灭对于开收鬼当铺的他来说都比不上那双见鬼阴阳眼有价值。 而阴阳眼的价值也不值得他个大老板深夜在这吹冷风。 谁让值钱的人命被乌嫣这真没‘良心’的丫头背着。 挺值钱的命让她瞎用出去多少还是可惜了,他算了下琴廖的命以最近不断上涨的市价,折算成黄金的重量沉江那都能长些水位。 凉风呼咻,黑衣头头毫无保留的出手,坐在漂浮半空伞柄处的闲染听下方没有熟悉的惨叫声,阖起的眼皮下眼珠动了动,长袖内食指对着空气勾勒将乌嫣刚才耍出的剑法重复一遍,手指动作略有些许停顿,剑的一招一式这丫头练得居然比自己小时候还标准真是稀罕。 这套‘裬仑诀’的剑法乌嫣与自己算不正式的师出同门,但她会这山上入门弟子基本功不稀奇。师叔一身修为的本事传给入门大弟子琴廖,而基本功的剑法关门小弟子乌嫣学得是规规矩矩端端正正。 栩伏和他老家碧穹对修行者的叫法说辞都些许不同。 灵根五色之外最好也是天赐天资是乌嫣这种白灵根。..师叔明显故意不教拥有最好灵根的乌嫣如何修行,但教她最耗基本功的剑法‘裬仑诀’不像是教化顽童随便打发弟子的方法。 自己一直在查乌嫣出现除了给自己送云纹灰炮其余目的,最重要的是查师叔真正下落。 帮弟子逆天改命,剑中灵没了,所以就确定师叔死了? 师叔或许是消失但绝对没有死,真死了老家的人不会不知道。 真话假话乌嫣嘴里反正关于她下山目的绝对没有一句实话,就连对方这属于老家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栩伏还没被天谴,他也只能根据人证查到乌嫣十岁被人贩子卖进繁家做厉鬼的贡品。 当年卖人的人贩子没点本事如何每年都可以找到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童。有那样本事的人贩子,也不是当年栖灵一个县城首富家能够请得起的。 每一次他自以为摸到目的的线索边边就会扑空,连着前面拼接好的线索直接碎,只有打乱继续拼线索。 闲染凤眸略思索的停在下方吃力抵敌丫头的手中剑,流点血还不会死再撑着吧。 难得一场渡鬼门、踩鬼河、斗生死、只要保住琴廖那条贵命不丢就行了。..闲染仰头欣赏起头顶的星星。 ‘裬仑诀’传说是创派祖师爷那辈留下的基本功。传说而已弟子们一代比一代不信,但入门的弟子都要学,会不会精通不精通倒无所谓。 简单的七式剑招不锋不锐,一招一式杀气也不重,渐渐练习的目的变成师兄调教刚入门资历平平师弟的体格与野路子不服管教弟子的耐性。 需脚跟沉、下盘稳、腰肢韧、手臂活、腕骨灵、眼神尖、最后才是剑头准。 乌嫣压根没心,师叔教剑法的目的不可能是练她的耐心。 学会裬仑诀是为了让乌嫣防身那更不可能。 他也是以前的身份可以知道裬仑诀的秘密,剑法发挥真正的威慑必须配上灵器级别的剑,能驾驭灵器的人修为也必须不能低于师叔那样高的级别,就这俩条件加一起导致几百年来这套裬仑诀变成强身健体的基本功。 假如师叔是看见将来才让乌嫣从小学这套剑法,但整个栩伏四国加起来都不会出现一把灵器级别的剑,还是维持彼此平衡的天约天谴,人也好灵器法器宝器也好,在栩伏从碧穹地界来的都发挥不出原本的能力。 老家碧穹拥有灵器的加上师傅和其他为数不多的人,已现世的灵器是剑的只有师叔那把桃木剑。 不说师叔这灵器怎么变成乌嫣手中无灵木剑,现在木剑内有只鬼煞那和原本的灵器都差之千里。 奇了怪了,乌嫣即便会比自己还扎实的裬仑诀,假如木剑真有天见鬼变成灵器,乌嫣不去碧穹一切都没有任何作用。 她要去碧穹!怎么可能!!! 闲染眼中的星星呼嚓呼嚓闪得他被自己刚猜出最合理的解释搅得头皮一阵发麻。 乌嫣的目的要是去碧穹,不说去了如何死,首先她怎么去? 他想布下弥心阵直接将乌嫣所有秘密问出来,省得他大把时间不去赚钱深夜陪这吹冷风,栩伏连他的弥心阵也受限制用不了这招。 “该死的!”闲染俊容上的儒笑早就荡然无存,一掌拍伞柄处想到乌嫣没心,回碧穹布下弥心阵也只会浪费自己的修为问不出任何答案。 揉着鼻梁闲染瞧着下面二人动作没变的僵持,除了某人插入腹部的剑越来越深,地上那摊血越来越厚。 或许—— 闲染修长的指骨缓缓握紧伞柄,自己该杀了乌嫣,还掉琴廖的命后借刀杀人,她真想回碧穹不如提前杀了省事。 任何地界都有各自四方八元的规矩,无论规矩是活是死,其中优胜劣汰的规律倒是每个地界都大致不变。 栩伏地界其中有一种优胜劣汰的规则属于隐隐于市的小众里。 万物皆有灵,此灵为何存在好比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无法论证,但就是真实存在的事实爱信不信。 栩伏有些人天生拥有灵,灵开窍生了根就成了不同常人拥有灵根的修行者。 栩伏异于常人的修行者最初的优胜劣汰法,要么出生后被普通人家当做怪物处理了,或者被清楚修行者的家族供奉敬仰着长大。当然,最大众的版本是普通人家的修行者有一天被当怪物扔了,然后在恶劣环境里要么直接死,要么突破修为的瓶颈成为修行者中的佼佼一跃了龙门。 修行者本就少,修为一跃龙门寡无对手,再突破修为瓶颈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渡鬼门、踩鬼河、斗生死。 其中踩鬼河的规矩必须修行者与修行者之间一对一的较量,斗生死的结局二死一或者二死二,斗了就一定要死一个。 第267章 过度灵粹 本该光明正大双方都确定进行的‘渡鬼门’,恰好乌嫣碰到个不是东西的黑衣头头。 临时起意招呼都不打就渡鬼门,就是欺负乌嫣这修行还没入门的小傻子。 不打招呼的确缺德,但认真算起来也怪不上他,黑衣头头本就是人家院中豢养的死侍,脸不可视人干的就是见不得光的勾当。 修行者这天赋异禀的能力,只要点头有的是办法让自己过得衣食无忧,只愿过日子的修行者绝对不会参合‘渡鬼门’这死亡率过高的赔本买卖。 参加‘渡鬼门’的人多半是结仇的修行者,双方战书落下掌心血确定这渡鬼门结束后生死无责选个良辰吉日单挑玩命。但更多的是卡在修行瓶颈多年急需突破自我的修行者。 破坏对手丹田灵根的刹那,灵根会释放粉雾状的灵粹,引入敌对修行者丹田再修炼很快能突破个人瓶颈。 这掉馅饼的事自然是有条件才能真的成功。 五色灵根彼此的根基必须同色,最好的灵根白色百搭。 灵粹必须在灵根毁掉的瞬间过渡敌对修行者丹田才起作用,时间上也很赶。 别人的灵粹进入自己的丹田修为真的能提高也不是百分百就会起作用。.. 搏一搏,干的本就见血的勾当随时丢命的勾当。 “呵呵呵——”黑衣头头为自己临时打响的算盘特别得意,他哼笑中吞下黑罩后满嘴的热血,修为停在筑基水平整三年,难得遇上白灵根菜鸟修行者,毁她灵根渡鬼门这次一定可以成功。 一想到突破筑基之后的荣耀,到时候他就可以真面目示人,黑衣头头狰狞着眼加持手中真气灌入幻化成形的匕首样风刃中。 匕首样风刃好似高速飞转的风扇页一厘厘往乌嫣腹部正中丹田的位置钻。她一直将自己的真气灌入桃木剑的剑身中,可她修为烂,真气后续断断续续的灌,抵在剑身的风刃居然在她眼前分叉劈腿,分别于剑身左右各一道风刃往她腹部丹田位置继续钻。 肚皮破了血自然哗哗流,湿了鞋乌嫣想想这样式的伤似乎是第一次,算了记性不好活下来再慢慢想吧。 这风刃产生的痛感细碎而强烈,倒挂人往鼻孔倒辣椒油一样刺激,指甲剪分分秒秒夹掉肉的痛剧痛。可再疼她都往死里忍着,大声喊叫除了浪费所剩无几的体力就是在于宣泄情绪。.. 她没需发泄的情绪,也没能可以浪费的力气。 尾春的深夜冷风吹还是有点寒意,乌嫣汗珠子沿着额头顺着眉尾噼里啪啦往地砸,每一秒她都提醒自己必须活下来,眨眼甩掉睫毛上的汗,不能让自己掌心的真气断了,腹部幻化的风刃只剩把手。 乌嫣撑着,问自己要活下去如何自救? 究竟是人是鬼,这小夜叉血流几斤眼神却始终不变。免费的馅饼变成难嚼的骨头,黑衣头头脚跟也开始发软,拼劲自己部真气幻化的风刃再不毁掉对方的灵根他可能先油尽灯枯倒地都不定。 乌嫣很快察觉腹部风刃剐肉的疼痛感放慢了些,这黑衣人也有弱点也无法一直耗费真气。 彼此同时喘口气,她明白接下来自己扛不下对方最后奋力拼搏那一击风刃。 乌嫣两眉死死拧巴在一起。 让琴廖死? 无所谓是无所谓,怎么说呢—— 求旁观的闲染帮自己? 她没皮没脸,但知道人情债绝对绝对欠不得。 她想到刚才俩想法的后果整根疲惫的脊梁柱都刺激得挺拔上头,这点疼算什么,缺点肉多吃点补回来就是了。 她不可以死,她也绝对不能再欠下任何一笔人情债。 耗干自己能用的所有,她两掌之间运出最后的一股真气,乌嫣双手上下抵剑利用天生巨力将黑衣人向外推。 不可以!还差一点点风刃就进小夜叉的丹田绞碎那白灵根了,黑衣头头没想到乌嫣还能撑,只有将备用最后一层真气连着用才行,他渡鬼门从来就没用掉最后一层保护自己灵根的真气。 两人都吊着最后一口气,已经到硬撑的边缘,闲染终于双脚踩在伞柄往乌嫣方向飘去。 其余的黑衣人都动了一下,但不敢离开各自阵法只有保持不动警惕上空可以随手秒杀他们的男人。 “别帮我。”乌嫣清楚她在逞能,撑着再撑着,闲染一直在旁边看着,她肯定有自己还不知道的解决办法。 “帮你!想太多,是别人的命更值钱。”他本就不是多事的人从来就不是,闲染抬手掩鼻血腥味太腥气,命值钱说的是谁乌嫣该清楚。 也怪他一直高估乌嫣的真实水平,没了鬼煞,除了会锻炼体魄的裬仑诀乌嫣面对修行者是真的一无是处。也庆幸他来了,要不然霓澜国那尊贵的太子殿下莫名猝死,他可没招魂复活人那么大的能耐。 “再值钱的命怎么用还轮不到你插手,今天你救得了初一也救不过十五。要死拉他一起死,你给我放开对面这家伙!”乌嫣低头才明白黑衣头头不动不是休息,是被地上不知何时拉长的伞柄影子钉住了身子,闲染这人是真的很厉害。 “呦,想殉情那你俩也该见面一起死。不逞能你把这药吃了回去洗洗睡睡以后接着玩。”掌心摆着一小方黑漆木盒,闲染吐出情这个字眼也不知自己干嘛挑高起一侧眉宇,和无心的乌嫣谈情琴廖注定是悲剧。 聊天的空隙赶紧多喘几口气,乌嫣一把掌心由上至下抹掉满脸的污汗,顺手摸摸肚皮破多大口子快碰到伤口选择停手,假如摸到自己热乎乎的肠子还是不合适的。 夹在腋下的衣料擦拭桃木剑剑身,乌嫣语调此时也抬不起来她转着眼珠瞧着昏暗四周不咸不淡的说道:“救人的方式其实分很多种。” “喉——是嘛。”拉长上扬的尾音又急速下降,浮在半空伞柄上的悠哉闲染凤眼噙起,注定接下来乌嫣不会有好话,流血不止还有空唠闲天就是个疯子。 第268章 她凉了吧 “直接救人是一种粗鲁的方式,但多少让被救者以后去还欠下的人情债。..”乌嫣疼得表情狰狞眼神淡然,拉扯紧左右衣襟将腹部伤口盖住,腰带勒紧止血提神。 “你这是怪我没主动救你?”闲染手探袖口握紧着的丹丸,琢磨送出去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 乌嫣翻出一双白眼,“我这半死不活血流一地,你再出来问要不要被救?我同意还是不同意,面子你要、理子你得,最终还多得一笔人情债精明的呦——” “你欠下的人情债难道会主动还!少把自己说得有人性,夜黑风高就会闭眼瞎话。”闲染丹丸丢回袖内原处,他确定自己得不到一点好处。 “还不还不是你说了算,我没人性但掌柜的你算盘打得清清楚楚也该知道错过时机的救人等于多此一举。想当好人不是掌柜的你这样做的。” “行,我不救行了吧,看你死。”掐死她得了。 闲染眉宇柔和标准儒笑挂满俊脸,当他一个大掌柜的真没脾气,立刻撤掉禁锢黑衣头头的影子还飞到观看乌嫣死状的最佳角度。 “这——”借空隙调整好气息的黑衣头头看清楚二人闹崩自己的胜利就在眼前,不会是故意哐自己吧,他犹豫瞟了眼自己右边那坐伞柄看戏的男人。 “给你机会你还等什么,白灵根你错过有的是人盯上这样好的灵粹。”闲染语气虽润玉和睦,眉眼浅笑中夹着不容驳回的君临威慑。 自己要的他都知道!那给机会自己更不能错过。黑衣头头毫不保留运出自己所有真气,幻化的风刃呈三寸锥子。 拼死的一击,风锥飞出的速度之快过眼都瞧不见形,等乌嫣抬眼已听见穿透自己身子的撕裂向响,在深夜显得格外清晰。她确定自己已经没有能还的机会。 黑衣头头满眼溢出的激动。 杏仁眼瞳孔骤缩再瞳仁放大,乌嫣向后轰然倒下的尸体手中木剑都似用力到握裂。 ‘该死的,琴廖那倒霉催的——’乌嫣断命倒地,闲染神色骤变赶紧去找暴毙的琴廖。 “灵粹终于归我啦。”黑衣头头握紧飞回的锥形风刃,上前去乌嫣尸体吸收被绞碎灵根后散发的灵粹。黑面罩直接摔在脚边,一张不见光苍白的脸上喜悦之色突然荡然无存。 “怎么可能丹田居然完好无损?明明刺穿丹田,这前后的血窟窿确定刺穿了呀,都是死人都没呼吸丹田也不该存在!”一无所获,意外让黑衣头头眼神有点癫。 他双手扯断乌嫣腹部止血的腰带,邪意上心抿紧的唇角暗自翘起,他的人性早就给狗吃了,不仁义才是大丈夫,重新凝气运功的手探入乌嫣窟窿腹部,打算徒手将死夜叉的丹田灵根震碎,得到灵粹就行,过程如何根本就不重要。 “死人你还摸这就过了些。”离开的闲染瞬间浮现黑衣头头眼前,凤眸平静注视对方染血的手。 四周其余死侍纷纷皱眉难免心慌,他们只看见黑衣头头那扯掉小夜叉腰带的双手自动发出骨头脆裂响。 满脸儒笑的男人表情不见生气还是华服得体风姿卓越,就单手掐住他们头头的脖颈导致碎骨的头头发不出惨叫声,报废的双手手腕无力摇晃,被举高离开地面的两脚更加凄凉的悬空挣扎。 其余死侍不会去救头头,他们盯着地上主子交代的任务,思考如何夺走尸体。 “你大爷的,这次太惨!”乌嫣吐槽自己临死的尊容也太磕碜了点,双手遮眼她似乎看见黄黄的是肚子脂肪还是自己的肠子。不看不看,不好看。 “你怎么在这?”听见熟悉的不要脸声闲染睁大凤眸,心乱了一瞬赶紧甩掉手上的废物,侧身后退一步,眉宇松开又皱紧换上平淡的神色注视尸体上飘着的乌嫣。 “嗨,你居然瞧得见我呀。”乌嫣飘到闲染面前试试自己还有什么变化,左右开弓去打对方的脸,手感空空如也可惜了。 闲染凝视此刻的乌嫣可以飘肯定是魂。但魂体不是该净化的白雾也不是怨念黑雾,模样和地上的尸体一模一样包括手中那把桃木剑都在。 等于送人一命的福咒什么作用闲染是清楚的。乌嫣死了,无论在何地的琴廖会同时间替死,人后乌嫣会用自己的命继而苏醒。 但眼前的乌嫣,人肯定不是人,鬼应该也不是鬼。 闲染上前撩开乌嫣戴着黑玉牌的左手:“他的命还在呀。”福咒上的福纹还包裹在黑玉牌中,这是怎么回事? “黑玉牌里面这一团金丝什么时候有的?”坐在闲染肩膀上的乌嫣捏着下巴做思考状。‘他的命还在’意思就是琴廖没事喽。 “赶紧给爷滚下来,还不赶紧进去你地上的尸体都要凉了。”闲染眉宇褶出一道深纹,褪下鸦青外袍盖在乌嫣地上的躯体隔衣探手进去。 “你干什么呦,大半夜当着鬼的面摸没凉的尸体不合适吧。”不会害怕的乌嫣魂体踩在闲染束发的头顶上来个灵活的踢踏舞。除了四周鬼,反正没人能看见。 她睇看四周,顺便捏着自己其实没有实体的鼻梁呲牙盯着黑衣人们身上那些墨黑的怨念。 一直躲在四周屋檐边边角角的怨魂厉鬼们已经蠢蠢欲动,要不是这返回的厉害男人,它们早就动手上了。 闲染检查乌嫣奇怪的丹田封住她腹部那真气造成的伤口,结束后心想这小夜叉缺情魂不懂得惊恐他能理解,可对方不是一直很怕死,此刻的举止明显不对劲:“你以为也这样过?”他问。 “嗯,我体质特殊这是人魂出窍而已,已经很久没这样了。”乌嫣不完整的人魂飘到闲染眼前打转转,嘿嘿嘿她也可以飞的好嘛之前狂什么狂。 瞧了眼四周,闲染召来半空的油纸伞扛住乌嫣此刻无魂的躯体。 乌嫣八字命格阴本就招鬼,还是天生见鬼阴阳眼。 人魂出窍不是尸,气息容易吸引厉鬼们的注意,平日自己还真没想到乌嫣这命格的无魂之身在厉鬼圈可以这么吃香。 第269章 体质特殊 “那今天你怎么会突然人魂出窍?”闲染扫过四周的眼神明显比之前随性些许,他琢磨乌嫣这老毛病以前一定是有人守着的,以对方狭小的人脉能够守护她的想必只有自己那师叔。.. 琴廖那货不仅不知道自己师妹没有情魂,更加不清楚他师妹这人魂出窍的毛病。知道又怎么可能送乌嫣这人魂出窍后更吸引厉鬼魑魅抢身躯的福咒。 “算不上突然,我体质特殊需要灵根镇魂,从小就不能修行更加不能强行运功折腾灵根,刚才真气渡得太多导致人魂不稳与身躯分离了。”飘来飘去的乌嫣回答模凌两可却都是实话,就是少说了些最关键的重点。 ‘哼,人魂心窝破这么大个洞魂魄都不完整何止是体质特殊’闲染心中腹诽道。 凤眼避开面前暴露缺陷的人魂,尽量不去看对方的窟窿心窝。乌嫣肯定不会主动告诉自己没有情魂的事实,他知道真相又如何,反正暂时没有戳穿的必要,他当自己是台下的看客还是免费不花钱看戏的那种。 乌嫣人魂背过身眼尾下垂非常丧,手腕成花甩着手中桃木剑。瞧着自己都要凉的身躯,剑锋更加凌厉,乱动灵根人魂出窍她预估过这结果,本以为刚才风刃一击人魂出窍是自己多么得意诡谲的妙招。.. 可惜妙过头她这次突然回不去了,人就不该瞎显摆,身躯真变尸身即便人魂还在,四舍五入她不都等于死了。 喵了个咪的,她,乌嫣?怎么可以这样死! 糟糕,状况非常糟糕。 闲染瞅着乌嫣右手老练的剑花,明白了她为何有修行者中最好的白灵根师叔不让修行,比自己还扎实的剑法裬仑诀是为了调理体魄的根基,保证人魂出窍时无魂之身可以暂时不腐不败,丹田的灵粹也暂时不散。 乌嫣比起提高修为,保护不完整的人魂留在身躯中更加重要。 真是疯子,明明知道自己的状况之前居然敢抽出灵根养柄桃木剑是不是脑抽。 即便没有情魂也该知道轻重,魂飞魄散,魂飞湮灭,永世不得轮回难道她都无所谓。 哼凭什么他生气,闲染压住有些上涌的心头火,告诫自己现在琴廖没事就行。 从地上艰难起身的黑衣头头眼前的黑影逐渐消失,只觉得刚才已经走进鬼门关。 而黑衣死侍们被对着空气神叨叨的厉害男人弄得都心底发憷。.. “主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位死侍站在头头身后严谨耳语。 修行者之间的渡鬼门还是踩鬼河他们做属下的可以不管,但主子要是既看不见活人又瞧不见尸体不止头头一人,今夜出门行动的死侍部都要死。 “难道我不比你清楚,滚下去!”意外频频自己还一无所获,黑衣头头揉着脖颈与假脸的翘皮处,阴霾着眼注视那宝器伞柄上的尸体不由得五指成拳,渡鬼门算失败,但人都死了这男人何必还留着尸体。 肯定打不过,这尸体怎么抢?如何抢? “王八犊子,本人的尸体都不放过就真的很过分了吼!”浮离地面一米的乌嫣看见那黑衣头头望着自己身躯的眼神在停留在某处露出找死的贪婪。感情自己的灵粹没得到,又看上了桃木剑。修行者都这德行,瞧上别人的连招呼不打就抢走,欺负她没脾气是吧! “我回当铺。”闲染捋开拂过唇角的发丝,儒眸看向乌嫣人魂后背处。 “回就回不必向我汇报,不送。”敷衍的摆摆手,乌嫣没回头赶紧打发男人离开。 “没救你至少保住了你的尸体,谢谢二字真不会说是吧?”他随便客气一下她真想上天不成。 “滚!”乌嫣沉音丧着银紫色的眼尾,人魂回头瞅着呱噪的男人,只给一个字够多了,其余迂回套话她此刻腻了。 “尸体留下,您爱滚不滚。”男人眼角眯起眼神准备发怒,乌嫣彻底失去陪闲染互动聊天的耐性。 一人,一人魂面面相窥。 两人眼神中有相同的漠然与固执,都是最原始的神色。 只剩烟灰内衫的闲染依旧风采,抬手上空油纸伞自动飞回他手中。 而那上空越发冰凉的躯体刻意穿过乌嫣的人魂,从半空轰隆吧嗒落地。 “得,是我多事了。”闲染抿紧的唇线笑出最柔和的儒笑,虎口优雅旋转油纸伞柄,大步跨过面前乌嫣的躯体离开。 呵呵,敢对自己说滚,气得他最终人消失也没打开油纸伞,魂灭都活够! 撬开天灵盖浇点辣椒粉灌三勺冒烟的热油再撒点白芝麻活吃闲染脑不知味道如何。 乌嫣俯视自己砸地的身躯,还好摔地的瞬间她瞧见有伞的黑影拂过一把,不至于身躯真的血肉模糊四分五裂,要不然闲染陪着自己做鬼得了。 这男人今夜出现首先在乎琴廖的命,或者是探究自己会不会真用掉琴廖的命。 其余的问题还是想着各种方法探自己的老底。 真愿意救自己已对方高深莫测的修为她不至于此刻人魂出窍的地步。当然,闲染没有救自己的理由。 而且即便被自己怼生气了,躯体也没真的砸坏,彼此还微微留有再见面的余地。 猜测完闲染会今夜出现的所有原因,乌嫣瞅着穿内衫的男人走出街道最后一米她才收回自己的余光,闲染这人点到为止的品性至少还看着顺眼。 翻转手中木剑,剑风耳畔咻咻。 垂眼乌嫣一把挑断下方正搬运自己躯体两位死侍身上的黑雾怨气,剑身碰到黑雾她停顿手腕想证明些什么。 当桃木剑碰到黑雾怨气她没有其余动作,只见剑刃好比吸尘器的吸口刷的一下,死侍们身上的黑雾消失得‘一尘不染’。 “啧!这下我是真的看不懂怎么回事了!”单手揉着太阳穴,盘坐自己躯体上的乌嫣蹙眉打量手中第一见此状的桃木剑喃喃自语道。 刚才打斗中她錾断黑衣死侍们身上的黑雾怨念,怨念净化白雾散去就很奇怪了,然后她运功渡在木剑上的真气似乎加强了些许,她当时也没做这二者的联想。 第270章 鬼圈留名 此时自己出窍的人魂手中桃木剑却将这些怨念黑雾一缕不留的部吸走。 理由?后果? 师傅没教过自己如何面对此情况,那后来一屋子古籍她也没阅读过相同的例子,但自己必须回去身躯中。 “靠,诈尸啦!”小夜叉被二人前后抬着的身躯在前头死侍惊愕声中再次掉地,还好这次是脚。 “瞎嚷嚷什么,疯了吧你!”看上小夜叉手中宝器想占为己有的黑衣头头一直在想偷剑的机会。 一瞧尸体落地立刻冲上前握住尸体发凉的右手巧劲拔呀拔,这还有余温的尸体手和剑长在一起似的,无论黑衣头头用多少劲,剑在小夜叉手里纹丝不动。 “你打算真的眼瞎是不是,怎么可能会诈尸。”回去砍这握剑的手好了,黑衣头头甩袖起身,怒视这胆小扯谎的手下直接开骂。 “头,属下真没看错刚才她真在蹬脚。”努力解释,死侍也后悔自己一惊一乍可手里刚才蹬脚的力道又怎么会是幻觉。 ‘自己最后风刃一击她丹田都未毁,难道真异于修行者人还活着’黑衣头头流转尸体上的眼神想手下也不敢欺骗自己挥挥手让俩手下让开。 他半蹲身探手乌嫣人中处,当然感受不到呼吸。..手向丹田探去,但一瞧这尸上披着那男人鸦青外袍,他之前被掐的脖子连着骨头仿佛又疼了起来。 ‘咳咳,这人呼吸都没有必定已经死透了,刚才估摸是肌肉回缩以前又不是没遇过。你们留下十人处理现场其余的跟我回宫。”黑衣头头最终没敢碰乌嫣那丹田处,他对和鬼魅一样消无声息出现眼前的男人心底还是发憷的。 那年轻人修为高到什么地步自己无法估量,可单手能掐死修为都在筑基边缘的自己,尽量别主动打照面吧。 一直坐在自己身躯上研究黑衣头头脸上易容面具的质地,乌嫣被‘回宫’二字醒了神。 她揪着桃木簪束发快散开的球球,向后往自己身躯上躺下,顺便翘起抖着二郎腿思考自己认识有‘宫’的关系人。 琴廖? 那货命都在自己手上不至于这样找死吧,或许也在测试自己会不会真用他的命?那货的心思还真不好说。 长公主? 她家驸马爷啸珞她见面次数更多,目前应该还没结仇,一千两黄金自己还没赚到呢。 霓澜帝君? 这还没见面的老头子倒和自己缘——妙不可言。..妹妹妹夫俩儿子未来俩可能的儿媳妇自己都接触过。 这修行者头头,今夜出现前后两批死侍,死侍身上被处理过只剩黑雾怨气没有依附厉鬼怨灵。 乌嫣双掌一合,起身为自己成立顺畅的逻辑点头拍手。 九成九就是他啦!是他,一定是他,克制修行者的寒玄丝如果是帝君买不就是轻轻松松买捆白菜的有钱人腔调。 帝君见自己肯定是去见的,但不是现在,更不是见自己发凉的身躯。 她才不要去什么大宫冷宫,那种地方什么鬼没有,要附了自己的躯体可不好笑。 乌嫣重新飘到上空,能够自救的方法她不知道,但有可能的就试试再说。 轻盈的人魂手持桃木剑刺穿下方所有黑衣死侍身上的黑雾怨气,剑刃挑起黑雾一圈圈盘绕,等死侍几十人的怨气被桃木剑一股脑的吸走。 她还是她,剑还是剑,没有任何变化。 就是下方的死侍们终年累月眉眼之间白刃进红刃出,堆积的人命化作眉眼的戾气莫名消散。 ‘不对劲!’抬眉张望昏暗的视线,黑衣头头是修行者敏锐的察觉到属下们身上气息同时发生了变化。 “站着别动。”他此刻的感觉很不好! 人魂站在黑衣头头面前的乌嫣活动着脖颈,她站在头头身后自己发凉的身躯边。 桃木剑剑身一鬼一个巴掌的呼过去,龇牙翘眉冷笑道:“一群死鬼,都断命多久了还没学着开眼啊,本人的身子给你们瞻仰了半天还不够,还你要腿儿我要嘴。照镜子了没,本人的身躯你们配不配附身心里没点数呗!”乌嫣白眼都要翻到天灵盖,闲染走了以后街道四边八角的厉鬼孤魂从流哈喇子到包围自己的身躯。 她给时间让抢自己身躯的孤鬼怨魂们打打吃吃优胜劣灭,最终剩下三厉鬼当着自己的耳边讨论如何分配她的身躯使用位置和时效,她还没真死嘞! “啊啊啊啊,你、你是人是鬼——”女厉鬼赤红的鬼眼,两臂伸直延长十根灰白的指甲要穿刺乌嫣的人魂身子。 人魂出窍后,师傅说的视而不见或者不得已再挥出剑法裬仑诀护身的办法,乌嫣反手收回出去一半的剑招,师傅说的应对状况中重来没有此情此景。 她顺手用桃木剑砍断这对鬼爪,保持听不见鬼叫声不给对方停歇的时间她继续向前攻,冲飘上去用最快的速度挥舞手中木剑砍灭这胜出的三厉鬼。 浓怨的黑雾被桃木剑剑刃吸走,不对,这不像是吸走而是吞噬,似成相识的吞噬怨念的画面。 “饶过你们还不消失打算灰飞湮灭我就助你们一程。”飘在离地五米的位置,乌嫣没有情绪起伏的语调悠悠飘出去,再恐怖的鬼她不会害怕,再多不得已苦衷的鬼她出手也不犹豫。 始终垂着眼角抿紧唇线面无表情,她斜眼四周无论自己是人还是人魂都看得一清二楚的厉鬼怨魂们开始自己的倒计时:“三,二,一。” 胆小的已经跑了,观望抱着假如捡便宜的厉鬼怨魂们,只听‘一’音吐出融于风中,那不人不鬼眼神比鬼无情,真似勾魂夜叉的少女飞来,真的就是飞来,不见一丝停顿,那手中和长眼的桃木剑见鬼就砍、见魂就劈。 吓得厉鬼怨魂们才明白该飘散消失,不顾四周哪家屋顶放了驱鬼符,还是哪家门前摆了除鬼镜,反正离开就是比留下强。 自然,‘小夜叉’的外号还有诡异的桃木剑从霓澜国这逃走的孤魂野鬼圈传开了。 不过说再多今夜同样在场出现过的闲染,孤魂野鬼们可不敢多说其一字闲话。 第271章 一无可能 停在巷弄深处的马车车轱辘即将碾出巷子,年轻的车夫瞧前面背影曼妙的管事柔荑抬起,他赶紧扯住缰绳。.. ‘外袍怎么没了?’回来的时间还挺早,拈花瞧清楚从远处走来的是自家掌柜,转身就先上车厢内准备新的衣物。 “你们回去。”凤眸裹着标准的儒笑,男人单薄的烟灰内衫在这深夜冷风的伏贴下衬出轮廓精炼。 “需要属下准时接您吗?”拈花走下马车服侍掌柜的穿衣。 “不用。”撑开双臂穿衣,闲染眼尾向下压了一瞬才接着问道:“舍纪回当铺了没?” “还没回去。”拈花谨慎着回答,掌柜此刻笑得比往常温柔数倍,但声调明显是冷的。她又不是那些单看脸皮就迷得不知东南西北的女人。 掌柜此时的醉玉颓仙之姿其实是裹着股快压抑不住的怒气,这种时候她还是呆远远的自保比较好。 “那你就去找他,沈镜月给的那五颗金珠的用途最迟明早我一定要知道。”闲染抬袖瞧着自己此刻与之前相同的鸦青缎面,眼角抽了一下立刻负手离开,抵在后背掌心那把没撑开的纸伞是越握越紧,一直走出三条街,油纸伞都没有撑开。.. 一直等,感知到掌柜的至少走出千米之外拈花才松了一口气,维持不动的右手也赶紧挪开。 ‘嘣咚——’闷响。 被掌柜最后释放的威压惊晕厥的车夫从马背上摔在了地上,这才捂着脸疼醒了。 “舍纪现在人在哪?”都出去一下午还没回来,拈花侧脸厉声问道。 后方的手下这才依次冒了出来。 “舍管事最后查线索查到钱庄。”掌柜的心情不好,管事的说话也一贯的不痛快,不想找死的手下赶紧回应道。 “让他查用途又不是查金珠的来源,沈镜月那五颗金珠难道有什么特别的印记不成?”拈花一边问,一边本能的抬头张望黑乎乎的上空,什么都没有可她感觉刚才有什么东西蜂拥散开,算了,此刻这些都不重要。 “舍管事是查到用途才去的钱庄,好像是姑娘那五颗金珠付给钱庄内的人做报酬。” “那就找到人问清楚,多难的事情至于现在还没回来?”害她被掌柜的甩脸。 “不说找人,钱庄舍管事还在想办法进去。”手下们纷纷低头迎接拈花的白眼。.. “还有舍纪进不去的钱庄?”拈花冷笑,媚眼划过地面讥笑随着拢眉而同时收起。 离开霓岚国一年还真给忘了,进不去的钱庄真有那么一家。五颗金珠而已,乌嫣怎么可能和那破地方的人扯上关系,烦死了!距离天亮后见掌柜的时辰可剩不多。 “行了行了你们退下吧,我自己去找他。”拈花已经想好了,她也进不去钱庄那明早见掌柜的她一定是站在舍纪身后挨骂。 掌柜那人一贯只认钱与利,为了五颗金珠的用途居然吩咐两次算得上非常重视,拈花自己这才开始有了点好奇心。 ———— 警觉四周气息的不对劲,黑衣头头一再检查四周的气息,确定没有其余修行者的存在,也没有异样的发生,可自己刚才那种直觉也不是假的,难道是被之前那撑伞小子的修为弄得心有余悸? 狗屁,他怎么可能会怕! “瞧你们一群废物,就算现在这死人诈尸那又如何,被打死的活人诈尸也能再弄死一次!”黑衣头头一边厉声呵斥手下,边说边抬脚蹭开尸体的脸,鞋底在没有血色的脸蛋子上左右碾了碾给手下们看清楚死绝了还死透了。 “属下知错——。” “请首领责罚——。” 死侍们纷纷朝着心情不佳的黑衣头头单膝跪地,认错领罚。 ‘本人这张供人瞻仰的遗容居然敢上脚?’人魂出窍的乌嫣只能飘到自己真身之上,瞅着自己发白发灰都要发黑的脸蛋子被人鞋底伺候,那可和被刀片割花是两回事。 孤魂野鬼暂时不敢来了,可自己人魂始终进不去真身,最迟晨曦日升,天亮之前人魂还进不去真身她直接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死侍们重新抬起尸体,破洞丹田所溢出的血水已经染红整块石砖的缝隙。当然,今夜这里发生的一切痕迹等离开后都会被处理的什么也没发生。 人魂盘坐真身上的乌嫣瞧着这一路稀稀拉拉甩在石面上的血水,别等晨曦日升后的魂飞魄散,就这不给包扎伤口的流血量,一个时辰后回到真身她也活不过来。 ‘该死的柒煞,你这种鬼说鬼话还真是好听,什么狗屁吾主,鬼扯的契约我就不该听进耳。之前还没死召唤你你都不出现,现在吾主我都做个半鬼也瞧不见你,你这混蛋不会是以为我死了回老家去了吧。’乌嫣自言自语,现在唯一能想到可以帮忙的只有柒煞,她握紧桃木剑使劲摇晃,吞剑的想法都有了,可人魂拿的剑也不是真剑,只见自己的真身被装进防水的油纸袋中,系上死结嘣咚闷响甩进一辆马车的车厢里。 “首领,回宫后这尸体如何处理?”驾驶马车的死侍询问一旁马背上的黑衣头头。 “活着还能扔刑房问上几句,现在这样子那就割了头洗干净存着,其余的部位烧干净了。”黑衣头头瞥见车厢想到尸体上丹田的破洞眼色更加阴沉,让帝君知道自己这修行者连个灵粹夺舍都失败不是好事。 “属下明白。”死侍又不傻,他非常清楚黑衣头头今夜的行为失误尸体该如何处理更合适,但问清楚再做比自己做错再问要放心。 ‘过分了。’ ‘真的好过分呀。’ 车厢上听着下面的对话乌嫣就随便抱怨一下,回不去真身的尸体一刀切还是油炸了她也不会疼,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盘坐好双手掌心朝上捧着桃木剑,她想想此情此景的原因,倒吸深夜中的一口冷空气,还需要想吗?她是废材呀。 瞧着这柄六年前都可以在黑夜中飞驰而来的桃木剑,从高空中救下自己的桃木剑。 当初她被厉鬼吃了魂,这柄木剑的主人如今至少会活的好好的。 第272章 给我滚出 她还真问过那老家伙有没有后悔遇见自己。.. 老家伙顶着那张中年大叔有点双下巴的脸却甩着满头开叉白发神叨叨嘲讽她:“你懂个球,这事根本不能后悔,人和人遇见那就是注定的事。注定老夫逃到哪也逃不掉会遇见你这嘴毒没心的劣徒,惨呦!惨得还没处说理去。” 她一掌拍碎一排竹子,老家伙躲得是一贯的快,难得开始这个话题可不能就这样结束了,她赶紧接着问:“师傅,既然相信注定的事躲也躲不掉,何必收我为徒,不收你会过的比现在好。” 突然剥起竹笋直接啃的老家伙瞪她一眼继续啃竹笋,想了半天才起身擦擦嘴敷衍的口吻道:“遇见是注定的事,可遇见之后如何一个结果还能事在人为,天定命,老子喜欢什么样,就改什么样,师傅这样是不是很俊气。”老家伙挑眉又开始疯疯癫癫不正经。 “改命?凡夫俗子满头少白发就当自己是神仙啊!”对话就这样结束了。 乌嫣不清楚自己想着有没有遗漏忘记的事情,想着要尽快解决如何回去真身,记忆居然挖回那年剩她和师傅两人在山上的这段对话。 注定遇见,结果却能事在人为逆天改变。 想的都是些无用之事,乌嫣垂眼恨不得盯穿这把桃木剑,她不能死,她不可以死,她不配死,她最重要的事根本没有开始做。.. ‘咦?等一下!’乌嫣人魂站起身重新握住桃木剑的剑柄,这剑没有自己的灵根的养着,柒煞之前就召唤不出来,可刚才的孤魂野鬼还有这些死侍身上积累的怨念却能从剑刃被吸食吞掉。 难道柒煞是被饿得才出不来,一直呆在木剑内等待自己灭鬼? 对了,自己一直想记住的就是这样事,柒煞不能出现会不会是饿的。 有可能性那就赶紧去试,乌嫣人魂飘在空中寻找,可自己之前那么一闹四周逃得半个鬼都没有。她站在黑衣头头马背上,手中桃木剑刺入黑衣头头的后背各种戳,这家伙多狠毒呀,被他害死的人怨念怨气绝对不会少。 可乌嫣戳了半天什么动静都没有,难道因为这家伙是修行者就和其他死侍不同? ‘修行者!’乌嫣飘到黑衣首领面对面,站在马脖之上盯着对方的丹田处。没有灵根的死侍最重要的是心,但有修为的修行者最最重要的是灵根。 木剑以虚幻的姿态刺入黑衣首领的腹部。 一秒—— 两秒—— 十秒——什么都没发生。.. 或许是柒煞已经不在桃木剑内了,握剑保持不动的乌嫣双眉挑高撇了撇嘴,没表情的重新飞到一旁车厢上单手竖撑着剑继续盘坐着。 ‘铮——铮——’流动的空气中是细小的余音。 马蹄哒哒错响,剑鞘的顶端贴着的玄铁剑刃在颤促着。 想出鞘。 想要逃。 ‘铮——铮——铮——’ 回宫的这段道路左右两侧都是整理过的空旷平地,连棵能躲人的大树都早连根处理掉了。 疾驰奔腾的死侍队伍胯下上品马驹就在这样安的道上没有任何预兆的翻身摔地,重重的甩在路上,连临终前的那口马喘气都像是被什么掠夺了似的。 刹那,马驹部暴毙。 马背上各各靠轻功保命的死侍们也在安落地后懵得僵住身子不动,明确自己的呼吸还在后才纷纷调整状态迎跑到黑衣头头身边。 但这一走动又发出各种哐当金属响,死侍们身上属于金属的兵器都已经断裂砸在了地上。之前发出的铮铮声也明白是兵器震裂的前奏。 即便是剥人皮都无所谓的死侍遇见此刻的状况,纷纷后退一步警惕起自己身边的人。 黑衣首领脑子转的最快,看见异样的瞬间已经拍飞身边的车厢将装着尸体的油纸袋抓在手中,这才开始寻找异样的制造者,可黑漆漆的四周最亮的就属头顶的星星和月亮,他完感受不到百米内有敌人的存在。拖着油纸袋走到自己马驹前平静的吩咐道:“掌灯。” 死侍们见首领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掏出火折子点亮半条小道开始检查。 “灵根养在桃木剑里没回丹田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乌嫣瞅着那和提垃圾一样装着自己真身的油纸袋,血水到现在都没渗漏出来,质量可真是不错。 “什么鬼地方?” “混蛋!” “废物?” 这是突然涌入乌嫣耳中的声音。 “谁?”乌嫣飘了一圈没看见刚才出声的东西,“你是鬼吗?”她对着眼前的空气和蔼的询问到,正考虑自己吞掉一个厉鬼会不会推迟魂魄魄散。 “没品无能还蠢。”声音的主人似乎对乌嫣的想法非常失望。 怎么感觉这声音是从自己身上发出的,桃木剑先夹在腋下,乌嫣低头双手抚摸着人魂的上上下下,没多出什么部件来啊。 “该死的蠢货你在干什么?”声音的主人感知到乌嫣的动作居然愤怒起来。 这次说话声离乌嫣的耳朵近了近。 “不用该死,原来你已经死了呀。”声音的主人发现这是人魂出窍,明显欢愉了起来戏虐的笑了。 “咝,我这是魂飞魄散之前产生的幻听?”乌嫣没看见人,没看见鬼,耸耸肩膀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吧。 “愚蠢的蝼蚁还缺心眼。这身子很厉害又是真的缺心眼,怎么找这么个破烂身子用。”声音的主人短短的时间已经知道乌嫣现在不人不鬼,也清楚乌嫣人魂不还缺了情魂。 “警告你,给我从剑里面滚出来。”确定发出声音的来源,乌嫣抽出腋下的桃木剑,可一直说话的声音不是柒煞那磨砂石样的尖渣声线。 “他怎么住这破剑,还和这破东西挤在一起。”声音的主人无视乌嫣的警告,它在木剑内看见了别的东西。 “给我立刻从剑里滚出来!”一声怒吼,一寸金光,原地炸开的油纸袋首先飞出那把实体的桃木剑。 “我叫你立刻从剑里滚出来,滚出来,给我滚出来——”炸开的油纸袋中又站起脸色乌青凉透了的乌嫣,人魂才归位她就直接凌空飞起去抓上空自飞的木剑。 第273章 昨日警告 “该死的小柒——算了。..” “本——我——我这就离开。”声音的主人发现乌嫣真身破洞内的丹田已经闪过金光,立刻隐去自己一贯的称谓先离开再说,不再纠缠现在的乌嫣。 对方说完话自飞的木剑就失去牵引向下坠重新回到半空中乌嫣的手中。 “撤!”眼前发生的一切绝对不正常,黑衣首领绷紧的神经与瞪圆的眼珠子随时都有可能吓得爆开。 “忘记带上我了?”闲染那件被血水染湿的鸦青外袍划破空气,带着血水的腥味啪嗒盖在黑衣首领的头上。 “这洞,这脸,还有割头存着,账这么多你们怎么能跑了。”挡在去路的方向,对面火折子的光照得死侍们的脸色比鬼还难看。缓慢的呼吸,乌嫣感受到了冷,感受到了疼,这是活人才有的知觉。 身坠入冰窖的寒意却被自己丹田处四散的暖流不断的洗涤。 “那些你断气后的话怎么可能会听见!”看样子不再弄死一遍是离不开了。 黑衣首领在暗处朝着属下做了手势,死侍们惊骇但逐渐围着乌嫣纷纷拉开可以克制修行者使用修为的寒玄丝。 “又是这东西。..”才人魂归位乌嫣也不会使出真气,她努努嘴垂下桃木剑侧身向这群人的目的地指了指手,示意他们离开。 “我可以再杀你一次。”怎么又不想打了?黑衣首领稳住自己的情绪开口道,她之前应该是死了吧。 “放心,等养好我肚子上的血窟窿会去找你的。”看清楚对方眼中的贪念,乌嫣知道打不起来了。 ‘不能现在弄死这样的人,留着上门寻仇再好不过。’黑衣首领亲眼看见这死而复生的修行者又怎么愿意将乌嫣送进宫中给旁人研究。 对方养好丹田他再夺舍一次灵粹才能让修为更进一步。现在杀,在场的其余死侍他不能把握可以一次性灭口,这里离宫不远了。 “主子那——”有死侍恢复理性赶紧阻止黑衣首领放人,帝君的任务活人还是尸体至少要带回去一个。 ‘噗呲——’ 黑衣首领一个反手将掌心内凝聚的风刃按进死侍的心脏内绞碎。 其余死侍们看明白意思,纷纷收回寒玄丝,往另一个方向给乌嫣让开小道。 肚子通风,乌嫣弯腰还是捡起闲染那件外袍给自己裹上,她弓着身拖着袍摆模样可怜兮兮惨不忍睹的越走越远。.. 黑衣首领在属下清理好现场后从怀中掏出一瓷瓶晃荡发出声响:“一人一颗,不吃就现在死。” 死侍们没想到首领会让他们服毒自杀,他们死侍为帝君而死,首领吩咐任务但还不足以让他们自尽。 “刚才装在油纸袋里的伤者,被之前撑伞的男人给半路抢走了。这可是你们梦寐以求的涤脉丹。”黑衣首领将丹丸倒在掌心内。 ‘涤脉丹’三个字让死侍们眼光一亮,他们的首领居然一下就能拿出十几粒这普通人为了成为修行者,可以拥有灵根修行而制造出的禁药。 “当然了,你们谁吃了之后没熬过药效死了可不算我害的。”黑衣首领向前伸出对这些死侍最蛊惑的涤脉丹,这东西就是修行者的他也不是花钱能买到的。 第一步迈上前,首领掌心的涤脉丹就一颗一颗的少下去。 “你们可别回去后一起服了,轮着搭时间服用,好东西用着还是低调些。”洗涤丹这么珍贵他一人一颗的送,其余的死侍首领也会对自己今夜的行动经过起疑,不能让乌嫣这人今夜的事被其余首领知道。 共同得到好处的死侍们同时垂首,表示对首领本人的绝对服从。 自己还真是大难不死,拖着身子乌嫣也走不快,她不确定身后那些人会不会又来袭击,寒玄丝克制修行者运出真气,那黑衣首领没有克服寒玄丝的本事刚才就不敢直接杀了那死侍。 避开寒玄丝的方法自己还是要提早知道。 拖着身子终于走回可以看见灯火的方位。 一众整齐的马蹄声从乌嫣的正面大道冲涌而来。 整齐的黑衣劲装,一幅幅玄铁面具,领头清澈的眼瞳一眼就扫到那宅院墙角下朽木靠着的烂泥正是他们寻了一夜的对象。 “姑娘终于找到您了!”领头人矫捷跃马,健步上前赶紧扶住乌嫣。 不久前才听过的青涩声音乌嫣终于可以靠在暖和点的肉上休息一下:“小黑黑我是昨天约你家主子太阳下山前见一面,换今天见面也该等出了太阳再说吧。”乌嫣阖眼缓慢说话,反正这下自己不会摔地上。 “竹栖大哥一个时辰前派出所有人寻您,下了死命令找到您一定要带回镇魂司,多有得罪了。”小黑黑少了平日的顾忌,抱着乌嫣就上了马车回镇魂司。 她自己没死,那他就没死! 懒得动,乌嫣想到福咒拢紧腹部的衣料子喃语道:“得罪就得罪呗,都要见面的。” 马车停止时的震动牵扯了伤口,晕睡中的乌嫣睁开眼望着上方的玄铁面具有点恍神,杏仁眼中瞳孔的焦距逐渐对上:“啊,到镇魂司了呀。” “您别动,应该伤的厉害我抱您下马。”乌嫣这浸湿外袍的呛人血腥味小黑黑在宛水城时就见过一次。刚才睡着的乌嫣挡住衣襟他没办法在马车上检查伤口,到现在都不确定这一身血到底是乌嫣还是别人的。 “行了,我就稍微靠一下睡一睡,真当我多虚弱似的。”表情维持冷静的起身,乌嫣皱了下眉,她是想逞能的走进镇魂司,可抱着要疼死的心理准备起身居然没之前那么惨烈的疼法,她迟疑的隔着外袍摸摸腹部的窟窿,好像体内有股暖流的东西在治愈自己,赶紧解决福咒再检查身体吧。 乌嫣走下马车,吸入鼻腔的空气比之前凉透的身子冷。荒郊寂静,安静的都听不见鸟叫。 天空已经撤掉黑幕和月亮,透过凌晨的雾霭,灰蒙的云层重叠着,交替而挪移。 云层错综,晨曦第一缕耀眼刺目的金辉覆盖大地。 “天亮了。”乌嫣喃语道,伸出的手背能感受到阳光照着的温度,自己这次没有魂飞魄散是警告,她做事不能再有昨日的处境了。 第274章 雅致憩舍 小黑黑上前领路,乌嫣被上方的耀眼引得抬头。.. 檐下牌匾用完整的黑玉凿出,拿金子填入镇魂司三字还不怕被人偷走的抛了光。 就这牌匾的重量也比那九门总督府的要惊人的多。还不加上这每一层半米宽的阶梯左右都站着格杀勿论脸的戎装侍卫。 拖着袍摆乌嫣挪上这二十来层的石阶,还要再走个十几米才能进那镇魂司的大堂。上了阶梯后脚下踩的石砖都带着凹凸纹路,等乌嫣跨进大堂的玄关,左手腕部发出嗡的一声还颤了颤。 “一般能进这镇魂司总部的外人只有佩戴黑玉牌的驱鬼师。”见乌嫣动了下手腕,小黑黑提前解释到。 这石砖上的花纹乌嫣认得是种结界,琴廖呆的地方有这样的戒备她觉得还挺相配。 高得有压迫感的顶,大堂四周五米一位站着与小黑黑相同服饰的侍卫,不过这些人没有玄铁面具。 见大门出现的乌嫣侍卫们身子不动,眼珠子倒纷纷移了过来。没亲眼见过乌嫣本人,但有些事迹导致她出现众侍卫看一眼就清楚谁来了。 ‘恨意?’感受到针对自己的直白气压,乌嫣眼尾眯起袖下拇指指腹转了一圈玉质戒指,嫌加班痛苦就找自己主子去抱怨,瞪她毛用没有。 “姑娘这边请。”小黑黑没时间给乌嫣介绍镇魂司的边边角角,他迎手明确方向让对方进入大门边第一扇门后的长廊。 “别急呀。”乌嫣轻声道顺便皱了下鼻。 这一声不急不躁的拖拉,在空旷的大堂环绕着余音,各有心思的侍卫统一蹙眉,扭头凝视着欲加之罪的乌嫣。 种种不满的情绪从一位位大腿边垂着捏爆筋的手背就能看了出来,要不是碍于身份,只想揍这丫头。 “跪下!”透过玄铁面具,小黑黑冷声道。 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齐刷刷的单膝下跪,跪的是小黑手中拥有的那枚令牌。 “呵——”轻飘一声笑意,不知笑的是谁。 大门右边的尽头倒数第二位鼻腔发出的声,不加掩饰的冷笑笑出这群跪拜姿态标准侍卫们的心声。 大家都认为才十七岁的小黑年纪资历都不足够拿到主子的那块令牌,成为最严苛的贴身侍卫。从宛水城直接晋升的原因是因为这位乌嫣。 在场的每个人都是专业的,是哪一位发出的声响也都知道。.. 旁人注意力移开乌嫣得到短暂的停止不动。她松开拢起的眉心,这几十层石阶走上来少说扯了腹部的伤口十多次,即便阶梯不高走路缓慢,她一直疼也有忍耐的尽头。来这是解决福咒的,她不想在琴廖的地盘疼昏过来。 “走啊。”乌嫣提了提下巴示意小黑黑带路。 沉默,小黑黑掌心内的令牌捏了又捏,少年玄铁面具下那双清澈的瞳也有了深渊,他如今的位置能立刻处死此人,即便没有原因他也可以不用动手的处死掉。 离开宛水城才多久,乌嫣抬头盯着小黑下颚处那绷着的喉结,她也只是转了一圈衣袖下的戒指眼中带笑。 “——”沉默,等待。 “姑娘,请这么走。”喉结最终下滑,小黑黑转身继续恭敬的领路,掌心那枚焐烫的令牌还是选择捂着。 ‘权利’让人的成长变得惊人。 等乌嫣走远,大堂的侍卫们才稀稀拉拉的起身。 ‘年纪小得了尊贵的令牌又如何,还不是不敢妄下命令。’发出嘲笑声的侍卫一边得意的笑,一边收到几位同僚赞赏的眼神。 十七岁的小黑得到令牌自然是有比其他同僚更大的潜质,因为师妹令牌倒是真早给了几年,人是死的,令牌是活的,小黑抗不过令牌换人拿就是了。 可师妹的变化是真的无法预测,她刚才该知道小黑没当场处死那以下犯上的侍卫,大师兄的习惯这失职的小黑会和这侍卫一起被处置掉。 宛水城师妹拐着弯帮过小黑一把顺便让他提前拿到令牌,今天就无意小黑的生死了? 真无意还是怕提醒小黑又惹得大师兄生气?自己还是再观察看看。 镇魂司大堂入门左边的第一位结束了繁杂的心理活动,食指揉着耳垂掀开易容面具,漏出那张冠玉书生的脸,苍白斯文的眉眼淡淡扫过又跪乎人的大堂。 ‘他长得又没大师兄吓人’竹栖上前走了几步,将整个大堂的侍卫看了一遍。 而右边尽头倒数第二位更是双膝跪着身抖得和筛子似的,瞳孔慌乱的盯着地面,不敢看那文质彬彬的男人,更不敢想那斯文秀气的男人刚才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 竹栖将手中的易容面具揉成团在掌心搓着:“没做侍卫的规矩、没认错的魄力、没自惩的觉悟,至少该清楚大堂身边站着的是不是细作吧。” “属下们知错。” “请大人责罚。”侍卫们激昂的自责声在大堂慷锵。 竹栖前几句针对个人,最后一句警告了整个大堂的侍卫,居然没有察觉身边的同僚是易容。如果不是自己而是敌人那还了得。 “这批轮来大堂才一周时间,是属下教管无能请竹大人责罚!”掌管镇魂司大堂人员调配的侍卫长知道自己难辞其咎。 “保持原样。”这句话是竹栖传音给侍卫长的。单独吩咐完就往长廊乌嫣的方向赶去。 侍卫长望着竹大人的背影,悟了下‘保持原样’不责罚所有侍卫的用意,他还是先把如何识破这次易容术的方法给这些侍卫教明白吧。 吓吓这群人也好,以后就知道竹大人在镇魂司内用易容术呆在他们中间检查治安的漏洞是常有的事。 “你们还跪着干嘛,站直了看好大堂。”侍卫长也负手走了。 这次自己居然没有事,发出嘲笑声的侍卫惊魂未定的起身。 整个大堂侍卫心思也变得五花八门。以后的一言一行私下里也不会再有一丝懈怠,谁知道身边的人是不是那位大人。 “这花园还挺大。”乌嫣揪着腹部发干的衣料,满园春色哪里好看了,不是花就是树,地方大到拱桥她就已经路过三个。 第275章 福咒拿走 “其余入口昨日关,今日只能从镇魂司的大堂走,延着长廊笔直穿过这片银杏林就到主子的憩舍,觉得看乏了我背您走。”小黑黑更想扛着乌嫣用轻功,用赏花的速度前行他也着急。 “就是说到现在其实还没到憩舍,我一直都在散步了?”乌嫣印象中残留着的是山上的琴廖。 吃喝上都是有什么就用什么,印象中她挑剩下的师傅拿,师傅捡剩下的才是其余五位师兄们用。 本就没多少东西,都不讲究衣食住行。对了,五师兄花大量时间修行的时候她是在山里寻食玩了。细究起来不能修行自己也没在生存方面‘努力’这回事。 “如果是连着城那边的入口一下就到憩舍了,主子除了皇宫内的太子殿,宫外的太子府,呆在镇魂司这憩舍的时间最长,所以这的景致多了一些。”小黑看不出乌嫣的表情是生气还是嘲笑。 “这景何止是多一些啊——”镇魂司入口是郊区,憩舍入口是城内。乌嫣听见脚步声斜眼看见身后越逼越近的斯文笑意。 她捏紧腹部的衣料转身对着竹栖撑开单臂。 “这么主动?”竹栖温柔的俯视师妹的用意。 “走累了抱我过去呗,反正没死。..”她没死,他没死,这群人也不用太着急。 ‘有两条命你死还能活过来,大师兄可就死透了。’竹栖也就在自己心里碎碎念,完没有昨夜见琴廖突然断气后的抓狂。 “下去吧。”抱起师妹竹栖对身边的小黑吩咐道。 有了竹栖这代步工具,快速穿过最后一道石门,乌嫣眼前的景致又换上一重。 院子内的石板上铺了一层从院外飘进的银杏落叶,地面灰得有点透明的石板之外没有其余装饰,院子中间只有那四方翘檐的一层平屋,虽一层不过和镇魂司的大堂一样高耸得需要仰视。 “还不下来,真让我抱着进去。”竹栖秀气的笑,睇看怀中脏过分的师妹,也不知毁的是谁的外袍,这男款隐约的花纹怎么有点眼熟。 乌嫣收回观察建筑的视线,右手揽着竹栖的脖子,悬空的双脚还悠悠的晃呀晃。 她现在跳下地面伤口可需要自己再存储一下忍痛力:“好久没瞧师兄你的脸了,干干净净,白得都看不见瑕疵,眉形的浓淡也恰到好处,唇色还是粉红的,怪不得这么喜欢。”乌嫣食指隔着空气摸竹栖,拈花肯定是看过师兄这张真容,俩人这外貌就很登对。.. “这么想让我抱你进去,还真难为你如此夸赞。”竹栖抿唇感谢师妹没真的抚摸之嗯,抱着吧他是工具,自己被摸了脸在大师兄那吃亏的指不定是谁呢。 “我自己动。”掌心抵着竹栖的肩头,乌嫣咬牙翻身下地,差点摔了个大吉大利,痛得满面狰狞调整表情的刹那,抬头与门口那双银眸对上。 ‘这俩到底是什么男男关系?真的是琴廖的知己?’乌嫣从银眸的旁边看见了儒笑。 站在琴廖身后的闲染没想到会看见自己报废的鸦青外袍让人穿回来,乌嫣如何做到人魂归位值得研究。 “进去——聊?”竹栖不确定这次会不会打起来。 不清楚闲染和琴廖说了自己什么,乌嫣一直轮着手握紧腹部的衣襟突然松开了。 带着血的热气,浓郁的腥味,腹部的破洞血淋淋的露出来。 乌嫣低头瞧了一下,洞居然比昨夜缩小不少,自己大难不死绝对是命好。 “啊你——这一身是你的血?”还嫌自己被蹭脏黑衣何时去换的竹栖,显然被乌嫣的伤势惊愕。他没想到对自己笑的乌嫣伤居然这么重。 闲染看清楚经过,这腹部破个洞都不算什么。 “不修炼我也是修行者,有灵根撑着流点血而已,就是废衣服。”乌嫣耸耸肩径直走进屋,今个不解决这福咒她就不走了。 “这就是你说的受点小伤?”低沉的音从启开的薄唇传出。 被无视习惯的琴廖倾斜着银眸,问告诉自己不用担心的闲染。 “人都能下地自己走进去,不是小伤是什么。”人魂都不完整还一直活着,闲染无视掉琴廖的质疑先一步进屋。 他望见那喝茶的乌嫣,凤眸里的笑容逐渐消失。 乌嫣丹田那个洞恢复的太快,即便已经确定她与自己同属一个地界碧穹的人,那也会有天约天契的限制,乌嫣伤势的修复能力与修为一样缓慢如这栩伏大陆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乌嫣落座正中央的主人位瞧着进屋的一二三人,冒着热气的茶水一口一口往嘴里添。 沉默是黄金,对面三人那都是金矿。 她还赶着去沐浴,乌嫣放下茶杯漏出左手上的黑玉牌:“我来是让你解除这福咒的。”直击目的。 昨日就说要约见琴廖,乌嫣这要求没人意外。 死寂银眸落在乌嫣的腹部,琴廖要不是之前看见师妹疼扭曲的脸,都觉得那肉上的洞是幻觉:“我要是不肯呢。”俊美绝伦的侧脸此刻的视角逆着光,拖长的眼睫撒在脸颊一片阴影。 闲染喝茶,期待乌嫣的下一招,福咒当买菜,给的轻易还的痛快,这对师兄妹放哪里都是神经病。 竹栖靠着屋子一根支撑柱揉着手里的易容泥,竖起的耳朵连人呼吸的节奏都听详细了,大师兄和师妹的对话向来没人味。 “死的感受你也享受过了,这福咒真的不拿回去呀。”乌嫣对琴廖说,眼珠子注视在闲染的身上。闲染在乎琴廖的死活,他就该现在说几句话劝一劝,珍惜生命多好。 ‘昨夜让我滚,现在看本掌柜没用!’闲染曲起眼角,捏着鸦青衣袖,唇边的儒笑更胜优雅。 “啊呀,啧——还真是碍事。”乌嫣摸了下束发找到桃木簪,拔了下来。 宛水城乌嫣就是用这木簪子给琴廖腹部捅了那么一下。 当时在场的人和现在一样,一个不少。 琴廖无视掉师妹手中的威胁,数以万计的人不折手段为了后天得到灵根。启开灵根的人自尽都比常人难上一些。而且修行者自陨这一招师妹有灵根无修为也使不出来。 第276章 解除福咒 这次人魂出窍意外的无法归位,乌嫣不希望相同意外继续出现,指腹抵在桃木簪尖按了按她才手梳乱发将原本散开的发丝拢好束起。 “琴廖,你就这样恨不得我死?”顶着啾啾头,乌嫣左膝曲起,手肘撑着桌边掌心抵住下巴,她姿态不羁眼神狂瞭,杏仁瞳直勾勾怼上死寂银眸。 “昨夜是帝君的人。”没做解释,琴廖昨日看见福纹出现才知乌嫣出了危险,而他在皇宫的原因是帝君的滞留,帝君找上乌嫣本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但他没判断到会是昨日。 “这点我知道,你们帝君是因为琴子祁才抓我,这事我会去找琴子祁聊聊。”乌嫣手指勾住一册奏折朝闲染儒笑脸撇扔过去。 他就是看戏的,闲染随便拂袖,奏折转弯飞嵌入墙壁中。 臭显摆自己修为高,乌嫣撑着下巴的手指哆哆恢复弹性的脸蛋子:“琴廖,看样子闲染没告诉你昨夜差点害死我的其实是你这多余的福咒,还以为你俩的关系该知无不言。”乌嫣终于看见没了笑意的闲染。 银眸波动,琴廖抬头盯着对面的闲染确定这话的真假。 ‘不怕你的秘密被我说出来?’闲染转瞪乌嫣,他一直坚信乌嫣关于她师傅还有她没情魂还有她那下山的目的或许天下人谁都可以知道,唯独琴廖是个例外。.. 竹栖在这眼神对话中急得挠心,多送一条命的福咒怎么变成害师妹。 “手给我。”不再多问,琴廖已经蹲在乌嫣身边。 闲染刚才的眼神已经明确表示自己这福咒对师妹不是好事,原因不说他总可以查到。 乌嫣将手腕递给琴廖,自己曲起的膝盖收起她继续手撑下巴盯着解咒中的男人。 男人指骨修长,干净的肌肤温度难得比自己的体温高,指甲上的小月牙衬得手指都有点晶莹,根本不能和自己的手放在一起对比,乌嫣瞥见琴廖玄衣微敞的领口,眼睫还是一颤。 “福咒解除干净了,但这驱鬼师的牌子我希望你留着,想干驱鬼师这牌子真的有用。”握住乌嫣手腕窥探伤势,琴廖不喜欢师妹看自己的眼神,没了笑,没以前那种努力做出的疏离,看自己眼中没放任何情绪。 点点头表示同意,乌嫣见解开的黑玉牌重新系在自己的手腕处后一直等,等对方干净的手拿开:“牌子我会继续戴着,你该让我走了。”她不开口难道还握一辈子。 “就没有别的话对我说的。”声音中对少女独有的温柔再一点点消耗,修长的身缓缓前倾,压迫性的靠近,近到对方的呼吸伏在自己的脸上。 琴廖感受到热血在丹田窜动,福咒解除缺失的修为开始恢复。 “那一千两黄金的事我会办成的。”来的目的解除福咒已经达成,接下来她要找个地方沐浴,检查伤口,然后睡一觉。 “然后——呢?”银眸锁定少女的唇,他要听到更多。 男人的声低沉黯哑,男人的眸见涨浓情。 乌嫣撑下巴的手挪到琴廖见肤的领口,上等玄衣镀上一抹名贵的光泽。 肌肤上的触摸琴廖一瞬征楞,向后要避。 乌嫣已经伸手探入衣领不准对方退让,原本无暇的锁骨让她摸出几处凹凸的疤痕。牙印,还是她在宛水城拈花坊的天字阁内咬的。 “嗯,要抓断她的手了。”竹栖感受到房屋微颤才上前提醒,生怕大师兄这才恢复原有的修为就走火入魔。 抽出手,乌嫣不忘勾拢紧琴廖的衣领,这男人完有病。 细长的呼吸平定情绪,琴廖松开手指却还是拖着乌嫣的手腕,即便对方看破自己,即便师妹依旧没多少表情,琴廖愤而恼道:“你就不能与我多说一句——” “我要沈镜月竹林的木屋居住。”乌嫣知道自己暂时不会离开霓澜国,她需要属于自己的地方调理身体。 “给你。”问自己要东西就好,琴廖松了一口气,他讨厌无视与撇清。 闲染看这种倒贴式的互动都懒得笑,抿着的唇紧紧闭着,凤眸越看清冷,总觉得其实没了情魂的乌嫣要幸运。 暂时不知道真相的琴廖还没彻底痛苦。 等琴廖得知自己永远得不得想要的时候,算了,他希望是自己不在场的时候,这恢复功力的琴廖疯起来他可不想枉受伤。 “你也不想我出现,需要什么竹栖会去办。”终于放下乌嫣的手,琴廖起身负手回到之前的座位,银眸添回往日的居高临下。 乌嫣将山的地契丢在桌上撑着桌面起身:“福咒给我带来的损失就抵这屋子的租金,你能提前买下那,我回去住也就什么都不缺,不打扰二位接下去的对话,二师兄你陪我走吧。”乌嫣歪头看着闲染,他俩之间也能说很多话,但没必。 “套上这件外袍再走。”乌嫣起身琴廖又见那腹部伤口,不致命但他就是不想看见,他将自己身上的玄衣褪下抛给竹栖。 乌嫣努努嘴阻止直接披上,她干脆的褪去身上的脏袍再伸手。 “脸也被踩了?”本该转过头,竹栖看清师妹一侧脸颊那紫色是踩过后的淤血。踩脸那就是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状况。 “嘘。”乌嫣赶紧眨巴眼。 椅托被琴廖一把捏成了粉末状。 乌嫣立刻拖走二师兄,等他俩跨出去,大门被屋内起的风咣当闭上。 “师兄抱。”总算解决一件事屋外阳光刺目,乌嫣嗓音有些发哑,她揪着二师兄的衣袖曲着眼角浅浅笑道。 “好像从来就没真的懂你。”这次小心的抱起师妹,竹栖觉得自己至少有女人,比大师兄琴廖懂女人。 大师兄和师妹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微妙着,在相杀中产生羁绊。 他在山上时就觉得大师兄喜欢上师妹这种还没开窍的脑瓜子很麻烦。当时大师兄自己还没弄明白对师妹的执念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添了把不一样的情。 等下山后自己在红尘中走一把某一刻猛的幡然领悟,师傅对唯一的师妹好,总说他们五个男徒蠢笨还真没说错。 第277章 马车交叉 竹栖望着怀中也才一十六的师妹,一直以来师妹的脑子其实最开窍,她在山上就已经预测大师兄会转变至今的这份执念。.. 难怪从不断被大师兄追杀后的奋起反击,到最后避免过多纠缠的干脆认输。 他追随大师兄下山,几年内看着大师兄逐渐明白对师妹的心意除了懊恼还有别的。 大师兄开始准备与师妹再相遇,可师兄不清楚自己在还没弄明白心意时就已经被师妹拒绝,即便清楚事实大师兄也不想承认吧。 表示自己最大的诚意,将命送给师妹也不吝啬,大师兄对师妹的执念到哪一步才是尽头? 竹栖清楚无论师妹如何拒绝那都没用,这场单相思的结尾需要大师兄说结束才行。 绝伦的颜,拔尖的修为,太子殿下的权势,再加上送出自己性命的诚意,竹栖想这天下间男人对女人能做到这地步的也没几个吧。 师妹不仅无视还有些嫌弃,情感上论心狠还是他这师妹最彪悍。 “懂还是不懂你也是我的二师兄呀。”乌嫣小嘴一抿头往竹栖胸膛蹭了蹭,失去一次后她认为人的肌肤有热度很好。 “现在这么乖巧,二师兄大师兄都是师兄啊。”竹栖浅笑道。 要送乌嫣回半山竹林的新居,最近路线是从镇魂司憩舍往霓澜城内的出口穿过。 竹栖抱着乌嫣从地面走到了以火为明的地下,地道越走叠加的机关越多。 乌嫣往二师兄怀中缩了一下,她现在对温度敏感,四周刺骨的寒意让她呼吸不适。 “这离城内的通道条件差一些,你再忍一忍。”竹栖掌心渡了股暖意灌入乌嫣的后背。 “属下参见竹大人。”刑房铁门外站着之前大堂的侍卫长,见竹大人怀中少女披着的是太子殿下的玄袍,垂首行礼的同时心中松了口气。 “让你保持原样你在这看大门?”一股男性歇斯惨叫声溢出刑房铁门的缝隙,竹栖没觉得意外只是觉得这侍卫长还挺效率。 乌嫣半阖着眼听着,人自救起来潜力无限,权这东西用得动才算数。 “小黑替换了大堂所有侍卫,让他们共同惩处之前讥笑的属下。”虽然有令牌但小黑毕竟年纪摆在那,惩处这种手段更重要的是服众和服心。 侍卫长怕小黑一时冲动的行为会连累到自己,他站在这刑房外犹豫要不要进去,现在想来竹大人‘保持原样’四字就是让他别动,将人留给小黑用的,小黑那令牌份量是够的。.. “这样好的警示经验你该让其他新手一起来观摩观摩,要是在太子殿下面前,出现属下嘲讽上司,本大人受牵连你还能活得好?”竹栖不介意推一把让小黑稳固地位。 “属下定不给大人您添扰。”侍卫长立刻进刑房给小黑助威去了。 竹栖看向师妹,乌嫣已经熟睡。 不起眼的马车在霓岚城内不急不缓的行驶,车内乌嫣靠坐着缎垫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 一个车轮踉跄,她曲起手肘拇指按压了把太阳穴:“你还在写啊?” “木屋没给你放服侍的婢女,这写的都是你瞎吃后会有的副作用,一定要看清楚再吞。做事能不受伤就别受伤,能快点治疗好伤口就挑最好的服用。”竹栖上车后一直持笔在纸上描写,身边紫檀盒内的琉璃瓶罐是给师妹备用最珍贵的丹药,他不写具体乱服用的危害,师妹马大哈的性子估计一口一瓶的吞,叫乌嫣别受伤这类废话他就不多说了。 “我才不瞎吃,身子是自己的还能不好好呵护!”撇过那厚厚一叠的关切,乌嫣摸着腹部的伤口已经上了药上了绷带,她勾起手边暖炉上的小盅抿茶润心窝。 整理齐瓶瓶罐罐竹栖面对乌嫣坐好:“闲掌柜在场你怎么还伤得这么重?”大师兄可是付过钱的。 “他想出手来着,我没答应让他滚了。”这正经谈话的架势,乌嫣放下茶盅开始卷过长的袖口。 竹栖一时语塞,伸手帮着卷起衣袖想想才说道:“闲掌柜那人,你不接触也好。”不能说明理由,竹栖还是要提醒。 不是好东西呗,乌嫣赞同道:“闲掌柜那种人师兄了解的,雁过拔毛的敛财奴,当下说免费转身就直接从人口袋拿利息。他那人利息还特别贵,除了真有事我和他也没私下多余的接触。” “你真的有事他也该帮忙,再贵的利息反正都已经给了。”竹栖扭过乌嫣的手背,往掌心惩罚式的轻打了一下。 当她小姑娘? “琴廖帮我付的利息更贵,更还不起。”乌嫣说这话是认认真真的盯着二师兄。 认真到被盯着的竹栖眼神都想飘开,他不知道下句话怎么接好。 又一个踉跄加车轮的缓冲,车外马夫对着车厢门说道:“九门副督沈镜月想见姑娘。” 还不是琴子祁师妹才受这么重的伤,正好需要逃避的借口,竹栖戴上易容面具转身。 “我改天去找她,让她走。”乌嫣双手握住二师兄想逃的脚踝,哪里逃。 车外听见乌嫣的声音,沈镜月才放心对方至少没死。 琴子祁确定对面马车里是乌嫣才放下紫玉铃铛:“让她走。”温润如玉的声减了担心。 帝君因太傅家的‘意外’将他与太子殿下还有一品二品的大臣留在宫中,等他这天亮离宫才发现宫中的太子不知何时变成替身。等确定是帝君派人抓乌嫣,乌嫣已经被带入太子的镇魂司内。 ‘人活着就行’按开窗棂板,青丝垂首琴子祁拢紧裘衣,瞧着对面始终紧闭的车厢门交叉驶开。 “琴廖不该拘泥一些陈年往事,二师兄你既然追随辅佐他,大事要算小事也要看。浪费时间无意义的人更要帮着屏蔽掉,例如他在北边无意义的人就只会呆在南边。”乌嫣将竹栖拉扯坐下。 “让我帮你避开大师兄?太痴人说梦。想害死你二师兄直接给一刀得了。”竹栖倍感无奈,一指弹在乌嫣的脑门上,师妹怎么说这么天真的要求。 “切——”乌嫣松开对方的脚踝手贴着暖炉感受炙热的温度。 第278章 新居入住 车厢内顿时无声。.. 竹栖凝视着师妹的侧身,纤细的脖颈下单薄的肩胛骨撑住宽大的玄袍,早年那些肉嘟的下巴也削得有了妙龄的弧度。 六年前初次见面,矮到腰的小人儿粉扑扑的小脸怯怯的扯着师傅的袖口,忽闪着那对天真的眼用糯甜声喊他们师兄。当然他之后看见那双眼里的天真闪过狐狸一样狡猾的笑意。 此刻少女眼中还是明澈,注视着暖炉内明明灭灭的炭火缓缓曲起了眼角。 少女狭长的眼尾透着股移不开的深沉,睫毛拉长出一片阴影在脸颊上留下阴狠的神韵。 “或许——” “有一天——” “我该杀了琴廖还有竹栖——” 燃烧中的炭火红光倒映在那双杏仁眼瞳中,少女朱唇启开一句四顿,言无绪,字锥心。 这入耳的话让竹栖心跳乱了一拍。 送乌嫣到竹林山脚,她独自下车独自上山,不起眼的车队也原路返回镇魂司。 车厢内竹栖都没改变自己刚才的坐姿,他就垂眼死死盯着师妹刚才的位置,耳畔余音重复‘或许有一天,我该杀了琴廖还有竹栖’。 一遍又一遍,乌嫣说这话就向称呼陌生的外人,又好像是怕忘记在提醒自己。 ‘我会杀’和‘我该杀’,一个字的区别却让竹栖感受到自己的手掌在颤栗。 “她会动手。”竹栖喃语肯定道。 冰冷的手不由摆在暖炉上烤火,可始终感受不到原本的暖意。 提着紫檀木盒上的系绳,乌嫣拐着山脚的弯坡一直穿过竹林,最终她仰着头打量眼前的吊脚木屋,不确定这屋子是翻新还是已经拆了重建,视觉上至少比先前的大一倍。 踩着木板阶梯乌嫣走上自己的新居,至于住多久她不太确定,但以前刻意拖延的想法在自不量力的现实面前逐渐消耗,今后她必须抛开所有杂人杂事,办成事情就已经离开了。 踏过屋外的露台,她推开正屋眼里被撒满阳光,客厅一览无遗只有几件简奢的家具,客厅外的景却大修了一顿,紫檀盒落在地上她径直拉开嵌着琉璃窗的门栓子。 木屋外山凹内三面山璧已处理得无杂草,杉木地板上建了个六角凉亭,席地而坐的软垫案木连茶器都一模一样。 蹬开鞋乌嫣走上凉亭就地躺下,她手摸着腹部的绷带,眼前的一切似乎回到曾经的山中。 物件什么已经尽量还原,可经过时间消损与刻意做旧是两回事。.. “念旧?”乌嫣盯着亭顶自说自话,终于没了福咒的黑玉牌她挪到视线前看一眼。 自己只来这一次琴廖就从沈镜月那买下,因为这与他们之前住的地方很像。拥有几年共同回忆的琴廖比起别人更容易分析出自己的想法行为言行,被人看穿不是好事,放弃‘念旧’有难度,自己不如改变做事方法。 捂腹起身,乌嫣重新进屋晃荡一圈才拖着紫檀盒进入正门右边那个大些的寝屋。 紫檀盒内的丹药她看着都挺珍贵,一边褪下玄袍,一边走到一人高的铜镜前,乌嫣对着镜子解开渗血已经不多的绷带,摸着伤口她蹙眉歪头,背过身去摸那后腰的贯穿伤口,和前面一样只剩半拳大的发硬枣红疤痕。 “这是自愈了?”乌嫣双手摸着这两处等于好了的伤口,她脸上被踩的淤紫都没消,这丹田贯穿的伤势怎么就自己好了? 先沐浴再说,乌嫣光足走进寝居内一道隐蔽阁门,石门内的池子中乳白池水涓涓冒泡,袅袅白雾弥漫一室,沉进池中洗涤一身的污血秽痕,熟悉的水质暖意渗入经脉之中,阖眼伸开双臂就这样泡着,等乌嫣洗干净走到客厅,琉璃窗外午时的烈日早就换上漫天星辰。 刮过凉亭的风呼啸声不断,乌嫣穿着绵软的寝衣齐腰发梢还滴着水珠。 她站在凉亭边眺望山下一直连着的霓澜城。万家灯火和她头顶的星辰一样微不足道,乌嫣没任何表情也没任何想法的环抱双臂,紧闭着抿成直线的唇,风抖动着衣角。 她在风中遥望,遥望眼前的一切足足半个时辰,转身关门盖被阖眼就睡觉。 —— 在各种金光闪闪不知所谓的梦境中,这一觉乌嫣足足昏睡过去三天,好在她已经灵根归位进食的需要减少,没成为在睡梦中饿死的第一人。 三天对于乌嫣只是一场绵长梦境的事,她新居外晃荡的人群可是将竹林的小道泥土都踩结实了。 上山的都是乌嫣的熟人,不熟的在山下就被一批两批三四批人马抢着处理了。 还有不是人的,见乌嫣寝屋外的结界,不想硬破结界就直接走了。 “嗯——”乌嫣半眯着眼揉着乱发疑惑自己开不了门,食指戳戳脑门这是自己睡前布下结界她都给忘了。 寝屋外出现好几批人的气息她不奇怪,从来没想过自己这新居能挡下多少外人,说到底她只是要一个在外辛勤一天后有个可以挡风挡雨躺着软呼点的地方睡一觉。 “哎呀呀您终于醒啦。”妖声绕耳,媚眼闪过一惊,拈花扭着柔腰从凉亭移到大厅乱发少女面前。 半响没动静,拈花垂头与乌嫣眼神平视,戴满紫色宝石戒指的右手捂着心口勉强惊讶道:“不会是睡失忆了吧。” “闲掌柜没来?”乌嫣摸着自己的肚子,将记忆往回倒。 “咳咳——”拈花顺势咳红了眼,从袖口拎出一块手帕望着少女哽咽道:“掌柜的,掌柜的受了重伤这三天都没下床,想来来不了。”拈花抹着还没湿润的眼角顺便跟着喝完茶的乌嫣回去寝屋。 “原来我睡了三天。”桃木簪束发,没继续接话的乌嫣开始褪去满身束缚。 ‘怎么都没伤疤?’拈花还真不避嫌,立刻扫一遍此刻赤诚的乌嫣。 凝玉白肤不见瑕疵,她听说是贯穿丹田边前后破洞的伤势,睡一觉就恢复了?这身子这么神奇? 从各种颜色中乌嫣终于找到一件烟灰长袍套在淡灰内衫外,身后那双媚眼和吸铁石一样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找我有事?”乌嫣套上黑靴终于斜视问道。 假装抹眼泪欲言又止快憋死的拈花终于灿笑。 第279章 对街人杂 “这几天没见难免想念就来这瞧瞧你,其实,其实没什么大事的。..”但有一件小事。 拈花绞着手帕等待乌嫣开口,对方耳聋当没听懂自己的画外音。 这人精,她都将讯息说得这么明白‘掌柜受伤躺床榻三天’你乌嫣好歹算当铺半个员工吧,不说买些补品看望一下,掌柜受伤的原因是被两个男人打的,另外一个男人是谁?难道不与自己热情的八卦一番。 拈花不断绞搓着锦帕边角,明艳的红唇撇开女人味十足的倩笑。乌嫣不八卦没关系,她今个来只要将人带回当铺就成。 扭着小腰她挪到少女身边的铜镜前面,拈花指尖点了点镜子里少女的脸,提醒道:“你是打算顶着这张脸就直接出门了。” “快入夏,出汗后胭脂水粉糊脸上难受。”乌嫣双手拍拍烟灰素袍上并不存在尘埃,肩颈连着手臂的地方都极其服帖合身,她身上下的衣饰跟昨天连身定制做出来的一样。 “你看清楚自己这张脸,不稍微修饰一下出了门女的瞪你男的瞅你,前些天不是还各种胭脂遮掩吗?”拈花戳着铜镜上的指甲盖声咄咄刺耳。 “这张脸有这么好看?”乌嫣从紫檀盒中倒出些补药丢嘴干咽,她被拈花猛的一把扯回铜镜前面看自己。.. 乌嫣面无表情对着镜子里的脸抬着下巴上下审视。眉毛、眼睛、鼻子、嘴、拼在一起的五官还挺整齐。 “这张脸还不叫好看?”尾音拔尖,拈花发髻上的珍珠簪穗一阵碰撞。 她阅女无数,什么款的没见过。她当年在老家跟在掌柜身边那更是一水的美人儿挤都挤不出去,惊艳的绝色到有几个,其中有个笑脸永远和自家掌柜一样标准,她不喜欢那人脸也跟着忽视, 刚才乌嫣赤足出现客厅,狗窝似的乱发下这张素脸让自己看得一霎惊艳,当事人开玩笑问自己好不好看!幸好,幸好乌嫣是在栩伏这个地界。 “没品味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拈花收起脸上的激动,反正这是栩伏又不是老家碧穹,这张脸出去的后果能承受。 “好看就给别人看着呗。”乌嫣将自己唯一的钱袋子塞入袖中,一百俩银票和八十九的碎银摆在身上已经累赘,自己还要一直赚钱,是要下山寻一间合适的钱庄存放了。 瞧着这屋子挺大吧,等她前脚出去,后脚就不知道多少人会进这木屋东摸西看。..乌嫣审视自己一圈,拥有的东西也就几件值得随身携带,外人要进来那就进来看呗。 “小姐啊,那下山后路上万一遇见恶霸来一场强抢民女怎么办?”拈花看见乌嫣袖内的钱袋想到五粒金珠,放弃将人拉回当铺,称呼立换摆正自己还是乌嫣婢女的身份。 掌柜的吩咐人不回当铺她就要多跟着多看着。 “我是恶霸还是民女?”乌嫣反嘲一笑走出寝屋。 ‘你是恶女!’拈花心中腹诽,轻跺脚甩着帕子赶紧跟出去。 吓,大门外就这下没了人影。 拈花东张西望赶紧回屋,在凉亭找到此刻负手眺望远方的少女。 “看什么呢?”高一头个子的拈花顺着乌嫣的视线瞧,除了远山就是下面瞧不清楚的房子和人。 “什么都没有。”说完转身,乌嫣盯着凉亭又停下。 “又在看什么?”拈花出门吃了定心丸,她确定这山上连鬼都没有,乌嫣到底再看什么? “等我一下,我要去当铺。”乌嫣当场褪了才穿好的烟灰外袍重新回寝屋。 “小姐要去当铺换啥衣裳呀,不用太正式的。”拈花在乌嫣身后摆摆手当然不会真的阻拦。 别说等一下,等一天都成,她捡起地上的衣裳上扬唇角,完成任务的舒心,曲起眼尾笑得那叫一个面赛芙蓉。 ———— 山下石墙外的对街原本一片破烂萧条,三天内不知怎么的地价翻了又翻。 山脚这种位置,空气好可湿度高,阳光晒不到的时候,呼吸都觉得湿冷。位置是在霓澜的城内,距离皇城边边那金贵的地段还是有些路途的。 正面山下的这条街一直这样摆着,给人当仓库东西还容易发霉,越来越没人气的长街就这样一直萧条下去。 突然,当初以为投资砸钱的商贾都快想不起来自己之前的一笔看走眼。 突然,这条街房子最多的商贾先收到巨额数字的银票,在家中来不及大笑就被带走变更地契。 突然,等他回到家算计这笔投资上涨几番,打探了隔壁商贾卖出的价位眼泪水都落下来,他居然还赚少了。 房契地契的价格莫名翻上顶,闲置砸手的房产变成鎏金大馒头,捧着银票睡一夜美梦的房东隔天一天自己失去和谁做邻居的机会,当下哭成鬼,搂着银票狼嚎道:“不该卖呀不该卖,留间柴房也好呀。” 几匹最优秀的工匠不分日夜的三天赶工,铲地拆屋建新一气呵成,出现一家家平常无奇的二层店铺。 换衣花的时间不算多,乌嫣与拈花并肩出屋穿过没人动过的竹林小道,下山拐三道弯就到山脚。沿着右侧翻新的砖墙走是十步走出一扇圆门。 先走出圆门的拈花对着面前的车夫扬了扬下巴,黛眉间似乎有点得意。 “切——”舍纪鄙视,不爽凭什么掌柜吩咐给拈花的事对方都运气这么好,比自己更轻易的完成了。 对街应该安静了一刹那。 商铺外的屠夫该剁肉的差点砍了自个的手指头。 点心铺给假客人倒茶的假小厮急忙扯下肩膀的抹布奋力擦客人的脸。 墙角卖菜的大婶咬着水萝卜不知自己该恨还是该狠。 各家墙头门缝间的暗卫更是一脑门的问号,不避嫌的直接问对面屋檐:“喂,大兄弟,刚才上马车的那位是哪位?是不是咱等的那位呀!” 倒吸一口山气的舍纪提起缰绳麻溜驾车,车轱辘滚的又促又平,虽然舍纪不知道自己急什么。 对街每家商铺外头,同属一主子的假商贩假客人还有真暗卫围桌子一圈争论今天轮谁去追,往日的‘我不去’到今天的‘该我去’ 嘴脸都很丑陋喔—— 第280章 卧榻三天 而每家店铺外留着的那些真客人眼神哪有那么好,出门吃个午饭根本没注意什么马车,什么人。只在乎这锅里下的面条再不捞出来可要煮烂糊了。 哼!必须盯着老板下面重新做一碗,还要赔自己一颗卤蛋。才开张的店铺就敢随便应付客人,食客的嘴是能随便可以应付过去的嘛,当霓澜城就你一家面条铺啊。 “到店了。”马车回到停业的拈花坊大门口,进了拈花坊再右转才是隔壁收鬼当铺玉琼楼。 舍纪缰绳丢给家奴他跳下马,瞧先下来的人是拈花还有乌嫣。 一声倒吸哈喇子的肺腑,马车对面恰好出现一名恶霸:“嚯噢!倾——” 先下马车的拈花拢起黛眉轻轻摆手。 拈花坊门口迎客的家奴们赶紧过来搬走这位想上前浪一浪的恶霸。 拈花防止所有恶霸出场?绝对不是。至少乌嫣出现掌柜的面前她的任务才算完成。 拈花美人儿是那种将执行力贯彻到底,清理一切阻碍直到结束的做事风格。 小羊皮桶靴蹬开裙下摆,乌嫣跳下马车下意识的摸了摸束腰的绸带,料子下只剩疤痕的伤口有微微的疼痛感。 “哇——绝了。..” “我去——是女鬼吗?” “快来看啊——不是鬼。” 乌嫣走进歇业的拈花坊,没想到这拈花坊没了那些个女人又来了群男人,这些人身上的鬼气挺重,手腕处的黑玉牌直接说明了身份,一群驱鬼师。 舍纪退在门边瞧着面色潮红的驱鬼师们,这位可就是这群人一直在议论的‘小夜叉’。 拈花柔荑拽着乌嫣往隔壁楼领。 “你就没点反应?”拈花推着不急不燥的乌嫣进凤焦骨大门。门被光头妖关上,身后的杂乱响动截然而止。 耳边终于安静,乌嫣踢开有些份量的裙摆摇着耳环的坠感努嘴道:“反应?多浪费体力。” 这说话的调调气得拈花脑门青筋爆,头疼。 她太讨厌这种置身事外的乌嫣,明明都是她的原因,气死了,气死啦,是王八犊子混蛋崽子。 “先等一下。”过道上止步,乌嫣来当铺就是要借用一件东西。 “又干嘛?”走过这五十米的过道,见到掌柜,你乌嫣上天我也不拦着。 “进了这大门我就跑不掉,你别急呀。”乌嫣晃动着耳环,惦着脚寻火苗大些的壁灯。 拈花媚眼翘起,乌嫣这话不假。进了玉琼楼的大门无论人还是鬼或者妖,‘逃’肯定是逃不掉的。 她主动来就为了过道上的不灭之火? “你可悠着点,这火可是不灭的。”拈花侧身转动指间的戒指神色异常的漠然。 既然使用,自己肯定知道粘染此火的后果,乌嫣终于找到壁灯上的机关,轻轻一按,露出燃烧中的夹心。 “这火烧东西就是干净。”乌嫣望着这鲛油,不灭之火烧桃木簪子就是快,都快被自己盘出油浆的桃木簪被黑火吞噬湮焚殆尽。 “烧了干嘛,给我转手卖掉还值不少钱呢。”这桃木簪最不缺人买。拈花此刻心表不一的浅笑,笑比哭难看。桃木簪不贵,可人特意用不灭之火烧东西,东西不是不祥就是不让人惦想。 “你干什么!”舍纪进门就看见动火的乌嫣,肃容怒斥。 “凶谁呢?这火只能烧死我,你冒出来急啥,小白痴。”乌嫣没多少起伏的说破,路过挡在拈花面前的舍纪,英雄救美首先要有个坏人。 “姐,她个小不点刚才骂我。”舍纪瞪眼委屈,骂白痴很过分了,小白痴他可是百岁老人好不好。 “闪一边去你个白痴。”拈花一掌推开难得发嗲的弟弟,“她怎么什么都知道。”拈花看着乌嫣的背景勾起食指,不灭之火的壁灯机关重新搭上。 “舍纪,你被乌嫣塞下的显妖丹纯度如何?”拈花揉着宝石戒指神色凝重的问道。 “从吞下到感觉要显身,发作时间还是挺快的。我在这栩伏第一次吃显妖丹又没对比性,你怎么现在才问这事?”舍纪不解。 “乌嫣是碧穹的人,出生在这栩伏或者出现在这栩伏,能够长大已经匪夷。她的体质能瞧出你我是妖,没去过碧穹她怎么知道你我是不灭之火烧不死的那种妖。”拈花似乎对上一些有用的线索。 舍纪也眯眼斟酌道:“她师傅是掌柜传说中的师叔,我们知道是六年前救人收乌嫣做关门弟子。” “都是弟子,琴廖还有竹栖学的东西明显只适合在这栩伏的格局用。可乌嫣不同,她懂的、认识的、会使用的、给你吃的显妖丹发作时间那么快更应该是她师傅新制作的。 这整个栩伏四国加起来你我还有门口俩光头一共才四妖,在栩伏新制作显妖丹找材料你就知道是多艰难的事。就为了对付我们四个妖?”拈花看见舍纪眼中更多的不解直接道:“乌嫣还看出来这玉琼楼进来的人是逃不掉的。” “对呀,她在宛水城时出现的第一天入住玉琼楼,睡觉前是将屋里的镜子翻过去才睡,我就什么都没瞧见。”舍纪觉得拈花这总结起来吧,乌嫣真正的目的有些显而易见。 “她想去咱们老家碧穹?”拈花说完自己都笑着摇摇头,怎么可能! “她本来就和咱们掌柜一样是碧穹的人,而且她师傅还是掌柜传说中的师叔,他们还是半个同门师兄妹诶。”舍纪拍着拈花的肩膀突然激动起来。 栩伏人去不了碧穹,碧穹的闲染倒是可以出现。拈花扔开弟弟的手点头同意但紧接着问道:“请问,那怎么去呢?” 舍纪翻白眼,他自己都不记得怎么来栩伏,还是换个话题聊吧。 “坏了,她别直接进去啊。”拈花扯起裙摆赶紧往前跑,这乌嫣不知走进玉琼楼里多久。拜托拜托,真进去别吵醒了那位受伤后坏脾气的掌柜的。 乌嫣完感受到拈花内心的呼喊。 她已经进去了,进去卧床三天没下地走动过闲掌柜的寝屋,屋内寂静无声。 第281章 颠倒抵面 推门满眼的华丽奢贵,真有钱,屋内的摆设换新的。.. 乌嫣递进的往里走,客厅后门就是内室。家具木质的用凤焦骨,其余金银玉质款式再雅可都没这凤焦骨的一方值钱。 屋内正中央摆着够睡五人横躺的凤焦骨大圆床,延着吊顶遮住整张床榻的花青纱幔透着光显得里头的人影隐隐约约有个轮廓。 乌嫣循迹拽下玉质吊坠,整张花青纱幔水母似的向上涌起,气流中药味渐浓,乌嫣看见双手规矩摆在被子外交叠睡觉的闲掌柜。 这种姿势的闲染自己还是头一次见,乌嫣双手叠在腰后走到闲染头顶边俯首端详这睡梦中的男人。 这男人睡觉的姿势都和标本一样正经的不行。正灰的被料正灰色的单枕,乌嫣垂首,抽出一手摸着闲染的领口,瞧不确定,她扯开扣子,领口翻起更低头认真的嗅嗅。 ‘哈哈哈,闲染居然伤吐血,刺激。’乌嫣抿着唇瓣,虽然自己不知道高兴的感受,但闲染真的受伤这件事是值得人高兴的。 放回闲染的衣领,乌嫣歪头瞧着闲染的唇角,这男人天天标准儒笑的脸居然没长细纹,唇色还真够苍白的。 闲染没任何征兆的侧过脸睁开眼,两张脸颠倒对峙中。.. “呃——”刹不住腿的拈花惊愕的瞬间被快吓死的舍纪提起自己,抱走、出屋、关门。 “那那那那那——干嘛呢?”拈花手指哆嗦,艳丽的脸胭脂粉都没用,脸底子吓得煞白煞白。 舍纪捂着心口这才反应过来,张嘴无声的呐喊,乌嫣玷污他掌柜了啦! ‘不对’舍纪站直身子手指对着寝屋朝拈花小声道:“咱们掌柜最近床榻都布下结界再睡觉,乌嫣的修为能破?” “呼——”拈花了然翘着兰花指,神情优雅的整整领口:“铁树开花,咱家掌柜的可真是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 “这事咱掌柜的吃亏好不好。”谁吃亏的立场上舍纪坚信自己的眼睛,就刚才的位置,主动权不是掌柜,姿势上被动的掌柜才是吃了大亏。 “就今天乌嫣的颜——”拈花就看着坚定信念的弟弟。 舍纪要摇头,那是夜叉乌嫣嗯,挣扎不过自己的审美品味,他点头无奈承认道:“不说人品、性格、身份啥的,凭脸咱们家掌柜今天就是占她便宜了那也吃亏。掌柜受伤都是因为乌嫣身边的男人们。” “男未婚女未嫁的,就凭乌嫣是咱们老家的人,其余的家伙都要靠边站。..”拈花和弟弟聊得越走越远。 “姐,咱俩这一下子功夫情绪波动有些大呀。”舍纪挠挠头,今天门口那一堆驱鬼师又白来了。 “假如咱掌柜的真喜欢里头那位怎么办?”有些迹象深追究起来,掌柜的对乌嫣一直非常人非常对待,拈花望着前方亦有所思的问道。 “咱掌柜的真喜欢,那琴廖还是隐宗那人,这整个栩伏任何人都必须退下。”舍纪自信护主,实力摆在这。 “可乌嫣要回碧穹呢,我俩先前说的有八成可能。”拈花一把勾住舍纪的肩往身侧一揽。 舍纪立刻闭嘴,拒绝说话。 “咱俩还是看大门去吧,在这一股子劲瞎想。”拈花摇摇头,如果掌柜喜欢乌嫣,如果乌嫣要去碧穹,她是不是该提前把这俩‘如果’的可能性砍掉一个。 掌柜的可是付出代价才能来栩伏定居,为了个女人再回去? 已经在红尘踏过一脚,拈花不敢肯定答案。 寝屋气氛升温。 “你——敢——来——。”颠倒的脸抵脸,闲染虚弱得咬牙切齿, 乌嫣摸着闲染下巴上的胡渣,冒出来长得已经没那么扎手:“原来你会长胡子呀。”永远人模狗样眉如墨画,文质彬彬仪表堂堂,乌嫣真的没有看见过闲染下巴不光洁的时候。 男人还算平静的凤眸被少女添把干柴那就立刻窜起火苗:“我是男人,我会长胡子。”闲染左手向后抓住乌嫣的后领直接翻拎至自己的床榻右侧。 布料撕开的声响伴随压制床榻造成木质的一声——咯吱。 乌嫣上方是单手撑身俯视自己的闲染:“噢。”乌嫣知道对方生气的原因了,这地界男性宦官才不长胡子,雄性荷尔蒙。 “你很男人!”乌嫣怕这姿势被闲染吐一脸血,她用的是非常标准的肯定语调。 “讽刺我?”突然用力还有太激动,闲染啪啦——身没了劲,整个人重重压在乌嫣身上。 “拈花,拈花啊!”乌嫣双手悬空叫唤人,保证自己是无辜的。 “请问小姐什么事啊?”寝屋外闭眼进门的拈花卡着嗓子贴墙低声询问。 “快进来,你家掌柜突然昏过去不是我干的。” 门外的舍纪立刻进屋与拈花在诧异不解略带那么些尴尬和难堪中翻开自家掌柜的身子。没再吐血,而且衣裳很完整。 “他有毛病,突然拉我上床榻,裙子后面是不是已经破了?”乌嫣半坐转身给拈花看自己后背刚才料子撕开的地方。 “掌柜没事。”舍纪检查好掌柜的身子要瞪乌嫣,一抬头看见腰上的肉,赶紧垂下眼不知眼睛该摆地上哪里。 “这么刺激?”舍纪自言喃语,保持低头带着眼神中的不解先走出去拿药。 “去我屋换一件新的。”这撕裂的口子还挺大,拈花绯红着双颊招手示意乌嫣下来。 直接从床榻起身,乌嫣拎着裙摆跨过闲染的身子,“就你男人,你很男人。”想想这莫名的攻击,她还是踩着闲染的肚子才下榻。 这还了得,怎么可以踩掌柜的肚子,啊啊啊啊——踩脸更不行啊! 拈花红彤彤的双颊瞧着乌嫣凌乱的样子站在床榻上,又看着因刺激而晕厥过去的掌柜,该扯人的手高高举起,变成扶手请乌嫣下榻。 本来就是个误会,谁让闲染昏过去不是时候。 换好新裙子的乌嫣是被拈花还有舍纪差不多半鞠躬的架势迎送出拈花坊。 “小姐,真不要我伺候啊。”大门外,拈花睇看换上一身紫藤裙的乌嫣。 “你还是先伺候醒里面那位吧,人我也来看过了,你就别来跟着我了。”完成出门的第一个任务,乌嫣转身紫藤裙摆上的褶子旋转绽放成惊艳的花。 第282章 不及害怕 乌嫣将青丝改成最省事的斜边麻花,终于可以从手腕拿下的黑玉牌一圈又一圈整齐且牢牢绑着发梢。 束发,簪子什么的最容易散开,蓬头垢面张牙舞爪不注意个人形象,很影响她驱鬼的气氛。 雪白脖颈与鬓角乌发边是一对小巧的银钩品红玉坠子,乌嫣一边走坠子在耳垂下面轻轻抖,不名贵但这正色品红显得格外潋滟。 “打扮成这样姐你真放心让她一个人逛街啊?”舍纪想到之前离开的那群驱鬼师和乌嫣走的是一个方向,应该,不会碰上吧。 “怎么,我还能帮着她毁容降低注意力。别人好看点你就开始上心,她再打扮的牲畜无害天真萌妹你别忘记她是谁,她可是乌嫣!”拈花手帕甩拂过舍纪的脸,自家掌柜醒过来的时候,讲真,她可没想好摆出什么表情面对,假如是想和乌嫣怎么样的时候太刺激晕过去,那可太伤男人的自尊心了。 紫藤裙摆摇曳,乌嫣负手观察两侧商街的店名寻找自己的目标。她知道很多人在看她,但都躲着远远的瞧,不影响她走路也就没什么关系。 “乌嫣?”马蹄声停滞,马背上朱红公服的沈镜月拍人肩膀的手突然暂停,手下们给自己指错人了吧。 “咦,沈副督。..”店没找到,那就先去九门总督府聊一圈好了,乌嫣迅速改变心中的代办事宜。 “哇——” “仙女——” “忒美,谁家的小姐——” “我就说嘛,这气质绝对权势家的子嗣,那九门副督沈镜月可都主动去打招呼。” “哎呀,这一对比沈镜月这未来太子正妃略显逊色。” “和霓澜第一美繁花大小姐比较呢,看上去这位还年纪相反诶!” “吃不准,吃不准,繁家大小姐家中的资产会给外貌加许多分。” “可沈镜月的爹也不是吃素的。” “那是,漂亮,和漂亮又有钱,和漂亮又有权,权贵们明显倾向后两者,不然那些个门当户对说得还是咱平民啊,都是说有钱的有权的,这漂亮的一时好看不是一世的。” “对了,繁家大小姐和沈副督嫁进太子府,是一正一侧,还是只有一位嫁给咱们太子殿下。” “蛤,哼!我呸,嫁进去都是守活寡,咱太子殿下喜欢的可是男人。” “妒妇,和亲眼看过似的。” ———— 四周细碎交叠的议论声被乌嫣听进耳,她眯眼后抬眉,自己差点忘记一些人和一些事了。 “你怎么打扮成这样?”沈镜月潇洒的跃马而下,蹙眉由上至下的打量着模样变化挺大,气质变幻更大的少女。这乌嫣之前那德行总督大人就认定了,眼光是真真好,佩服。 “为了见你啊。”乌嫣双手交叠抵在腰后,微转裙摆扬唇噙笑。 大街刹那的蓬荜生辉。 “鬼扯。”太耀眼的笑意沈镜月垂眸颔首,粗糙的手指托举少女光滑的下巴,揉捏这张易容面具。 “卧去——”四周一阵倒吸凉气,本就躲远远八卦的吃瓜群众眼中看见的是一袭朱红劲装的九门副督大人,跃马而下抬起少女那张惊艳夺目的脸,深情的当街骂俏,毕竟军队长大的沈镜月本就没一般女子的矫揉造作,秀眉间夹着股英气。 “揉破皮也摸不出东西,我这张可是真脸。”乌嫣睇看四周人的眼神,还挺热衷于配对。 “见我该去九门,你这可是背道而行。”一点易容都没加,沈镜月终于放下手,乌嫣细嫩的下巴已经被自己捏红皮。 “是吗?”乌嫣扭身张望,拢起眉眼转烟波只是浅笑道:“无所谓,你这不是来了嘛。走呗,去九门。”偶遇那就顺其自然。 “怎么走?”沈镜月怀疑乌嫣笑容里加了蛊术,看得她心尖都一颤一颤的,妖女。 “你这马难道还托不动俩人,快走我事很多的。”乌嫣扯把缰绳踩上马镫。 “你穿的可是裙子——”沈镜月见乌嫣坐在前面,眼角抽搐,难道她坐后面抱着少女持缰绳? “磨磨唧唧,快点上来。”乌嫣弯腰直接抓起沈镜月落座身后。 一直异常安静的黝黑宝马马尾都不敢甩动,沈镜月摸着僵硬肌肉的马背它被什么吓到了,警惕的张望四周,也不执着单手揽着乌嫣的细腰。 “驾——”乌嫣轻发声,胯下宝马和触了电一样逃亡似的奔回九门总督。 “这马要疯啊。”乌嫣缰绳绕掌,沈镜月手臂环抱着乌嫣的腰肢,留下满地炙热的八卦扬长而去。 “太子殿下这头儿有点绿吧,沈副督可是帝君公开的太子正妃候选人之一。”有人顿悟道。 “都没嫁呢,而且这绿的对象也忒稀罕,女的还这么好看。”路人们寻思如何与酒友描述这位给太子殿下头上种草地的少女。 倾国倾城?忒俗,换一个。 皮毛黝黑发亮的宝马就差蹬破马蹄冲回九门总督府的大门外。累得抖着四蹄,直到乌嫣和主人离开马背它才扬起灰尘摔坐下休息。 “好端端的,不及你怎么了?”毕竟是自己的爱马,沈镜月摸着马头急声安抚。 乌嫣负手俯视这躲开看自己的马眼,她后退一步。 黑马才开始打响鼻,急切的呼吸空气。 乌嫣上了九门总督府的阶梯。 黑马才越发恢复往日的精神。 “不及,你以前可不怕她呀。”沈镜月扶着终于站稳的宝马,睇看石阶上的少女。马对气息还有环境最敏锐,她的不及一直刻意训练,任何环境都要保持安静,特殊情况下能做到马蹄无声,怎么怕乌嫣怕成这样,而自己什么异常都没有感受到。 “紫伈你出来。”琴子祁摇着不发声的紫玉铃铛,紫伈刚和自己说话说一半突然不打招呼就躲起来了。 “回禀总督大人,乌嫣姑娘拜访您。”书房外的属下没瞧见沈副督,也不知能不能放人进去,只有撇开视线站在总督书房前禀报等回话。 她还知道来自己这,“迎她进来吧。”坐在书桌前的琴子祁放下腰侧的铃铛,单手拢着裘衣要起身迎人又重新坐下,人自己上门,他凭什么着急。 “怎么带我来这,我要见的是宓嫙。”乌嫣转身去找沈镜月。 第283章 嘬三寸腕 紫藤长裙的褶子在乌嫣转身中曲起一阵涟漪。风呼啸,她身后那紧闭的金丝楠木大门急速向内敞开。 伴随两记撞击上墙壁的嘣响,太大的风劲已经将大门拍烂,裂开四瓣木块应声倒地。 手下呈刚被及时出现的副督沈镜月轻功掠过抓走十丈外避难。 银狐裘衣的毛因急速同时向后笔直的飞衍,裘衣男子雍容止步,曳地的裘衣长摆数千万银丝才慢动作一般重归蓬松状。 对方知道自己会武,琴子祁没避讳用了瞬移出现。 琴子祁慢悠悠嘲讽道:“你够急的,本总督还没来得及恭喜你这坐拥一山的乔迁之喜。”本就惨白的面色顺着天生勾魂眸悻悻然的端详。 深邃了眼皮,深棕的瞳孔沦陷成渊,往日病娇的捂嘴咳嗽琴子祁今天没刹住劲—— “咳——噗——”修长近乎剔透的五指缝隙溢出缕缕嫣红。 乌嫣食指勾剜过自己下唇上溅到的一滴湿润:“总督大人用吐血的方式祝贺本人乔迁之喜未免过于隆重,借住一阵子而已又不是真的房产本人可没打算这种乔迁办几桌喜宴。”乌嫣准备顺手将指腹上的污血蹭掉,想想食指含在嘴里,琴子祁的血可是大补,她之前喝过。.. 沈镜月观察一番赶走手下呈刚,自己上前送上手帕给总督大人擦拭。 “是真人,属下确定过了。”沈镜月侧身嘀咕给总督大人听。 琴子祁持帕擦拭染红润的唇色,嫌弃的颔首道:“怎么打扮成这丑模样,真是难看死了。”还不嫌自己够招摇。 “对对对,总督大人您最好看。”乌嫣扯过沈镜月让对方打量自己:“我脸上还有血不。”出门第二套裙子了。 “这有一点。”沈镜月伸手去抹乌嫣的眉心,她后脑感觉到视线的杀意,默默松下手:“我去接宓嫙过来,你这血让总督擦,总督眼神好。”沈镜月退身说完就想啪自己一嘴巴子,这和眼神有啥关系,麻溜走出长廊,留下二人该干嘛干嘛。 “擦呀!”乌嫣仰着头往琴子祁面前迎上半步。 冰凉的指尖抚上这张微陌生的脸,琴子祁摄魄的眸牢牢注视下方的表情,他这三天等着见面问上许多,这真见面看见对方活蹦乱跳也就懒得那些唠叨。 指腹拂过凝玉肌上一毫红:“不是所有血都有用。”乌嫣的脸其实很干净,但琴子祁借此抚了脸颊许多处,真滑嫩,这张脸居然长在乌嫣的脸上,好好看好麻烦,琴子祁内心喜悦与烦躁反复轮换。 “原来不是所有血有用,我还差点怕浪费直接舔上去。”乌嫣摸了摸微疼的腹部,看来琴子祁有疗效的血必须是特定位置流出来的。 “舔?”男人一侧挑眉,雍容的脸上露出廉价的嫌弃,抽回手缓缓走回书房。 舔手还是舔嘴?他刚才干嘛多话。 灵光闪过,乌嫣双掌一合她的确要找琴子祁问一事,进了书房乌嫣半个身子趴在书桌上:“帝君派人抓我了。”你爹干的好事。 “你死里逃生受了重伤去镇魂司要到竹林新居一觉睡了三天后现在出现我九门府。”书桌边琴子祁继续看着手里的册子温润如玉声一气呵成的说完,他憋了很久了。 “然后呢?”乌嫣垫脚上身往书桌前面又挪一挪。 “呵,本督这是得了幻听?你乌嫣从来都是自作主张惯了,居然会问别人‘然后’——”琴子祁想嘲讽更多,可和没有情魂的人生气他显得更蠢。 “我乌嫣和总督又不是别人,咱俩还是盟友对吧。”乌嫣左手盖上琴子祁看着的册子,当她不识字,这册子都拿颠倒了看个鬼。 “据说你是被死侍中修行者的风刃贯穿腹部的伤势,才三天真的就好了。”摆下册子,琴子祁缓缓抬眼真心的问道。 “腹部留下半个拳头这么大的疤,睡一觉就好了,不信我给你看伤口。”乌嫣撑身行动力十足。 琴子祁赶紧扶住她的肩膀,眼睛盯着对方发梢上的黑玉牌一怔:“他拿回去了?”琴廖的福咒。 “太麻烦就还给他了。”乌嫣想着自己告诉过琴子祁琴廖送自己福咒的事吗。闭眼脑袋疼,乌嫣咻的一下退后双手抱脑蹲在地上。 “怎么了?”琴子祁起身看乌嫣满脸皱在一起,急忙去对方身边掌心去探乌嫣的印堂,却被反手狠狠推开。 脑袋和裂开一样,乌嫣努力睁开眼闪着金光黑光模糊的视线,她单手撑着身边的桌面脚步原地踉跄,她舔着舌,贝齿咬着下唇,朦胧着眼张望寻找。 “乌嫣,乌嫣!鬼上身?”琴子祁双手抓住神色鬼魅的乌嫣双肩,她眼色充满疑惑与诱惑还有贪婪。 “找到了!”乌嫣仰着脸俯视面前男人抓自己肩膀的手腕,鬼嗖嗖的嬉笑杏仁眼瞪大溢出金碧诡光一闪而过,不可逆的巨大力气撇开被抓牢的身子。 乌嫣转身躺进琴子祁的怀抱,顺势伸手架住男人的左胳膊直接撕碎裘衣下月牙白的袖子。 撕开的袖口露出琴子祁纤细的左手腕,乌嫣捧着男人的手腕内侧往自己的嘴上睇。 “咝——”琴子祁疼得面如白纸。 乌嫣咬破他手腕三寸处的肌肤,吮吸那可修复修行者内伤的血,这位置痛觉本就会放大数倍,他身颤栗后背已经是冷汗,知道这样的乌嫣不对劲,琴子祁伸出的右手想想始终没击打下去。 紫伈告诉过自己,乌嫣这种人魂不的人,很容易被厉鬼看重身子,身子也相对容易被鬼霸占,自己随便出手,乌嫣本就不的人魂如果受损,人就真的变成鬼了。 异常的甘甜一口一口往嘴里咽,乌嫣自己拒绝吞咽,但吮吸的唇一口接着一口不受她控制抿。一股无形的力压迫她的头颅垂着,双手牢牢捧着琴子祁的手腕张嘴猛嘬。 ‘拒绝不了是吧。’乌嫣干脆松开蹲腿往地上一坐,双手还是宝物一样捧着琴子祁手腕嘬,她沉眉阖眼,调动神智从印堂由上而下审视自己的脉络与丹田。 第284章 提及国师 咽下的血不存在自己体内。..似消失了踪迹,乌嫣将神智向脉络下探巡,一点点移动没发现异样,而嘴唇吮吸的动作她不抗拒,顺应着那股控制自己的力道为引去寻找根源。 “尽管喝到饱,喝饱了你就会显身了,你既然存在于我身体里不信找不到你,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你可以试试最终先倒霉的是你还是我。”乌嫣神智往脉络往丹田往自己内在灌话。 也不知是真喝饱了还是不想显身,乌嫣唇瓣停止不受控制的努嘴,按压头颅的力道也瞬息消散。 她睁眼看着琴子祁没多少肉的手腕苍白泛灰体温冰凉,手腕上被自己咬破的牙印又深又紫都没活血流出来。 “是你醒了?”从鬓角划落至下巴的冷汗,琴子祁虚弱的将脸搭在乌嫣左肩,可真是要疼死他了。 感觉到抓牢自己手腕的力道在消失,琴子祁使劲抬起指头去勾少女在渐远的手,脸搭在乌嫣脖颈边他轻声嘤语道:“喝了我的血还说走就走。”没良心啊。 这是要自己握着? 本打算起身的乌嫣感觉到背后前倾的重量,她眨眼想了想,轻轻抓住琴子祁冰凉的手捂在自己的掌心中。 乌嫣身子不动,右手向左肩摸去,指腹寻着男人的青丝触到额头,明显湿哒哒的汗珠没有多少热气:“嗯?补血食疗还是吃药,要不我背你上床榻这地上太硬了。”自己也是受害者,乌嫣又不会自责,可他被自己吸血又没打自己,总之琴子祁有损失,自己不疼不痒。乌嫣心理上没一丝愧疚,但总觉的至少现在该对琴子祁客气一点。 “还真是为难你了,坐着再休息一下好了。”少女掌心的热度一点点往自己手上渡。 门外的沈镜月牵着嗔目的宓嫙退出门边继续等着。早前沈镜月就被总督大人打过招呼,乌嫣对自己的伤害她这属下要选择视而不见。 理由? 沈镜月是属下,自己的主子对一个人打不还手她听从命令就行。宓嫙掏出袖子里的一块糖递给沈镜月。 心里苦就嘴巴甜,糖的甜吃完就消失,可能甜一下是一下。 沈镜月对宓嫙低头做了个无声的鬼脸,拨开糖果吞下。 宓嫙摆摆短发的脑袋瓜给自己也剥开一粒含着,她俩到底谁才是小孩呀。 乌嫣曲起双膝给琴子祁靠着,她掰着手指数数日子转着眼珠,进这霓澜国都大半月了,十多天以后琴子祁又要体会一次剥皮之刑。.. “想什么,杀气突然这么重?”嗅着脖颈特有的软香,琴子祁闭眸问道。 “当帝君你除了分散财产其余的事准备到什么进度?”杀死帝君解除不了琴子祁身上的符咒,想到这一点,乌嫣将见帝君的事项向后挪了挪。 “你如果能提前解除我这符咒,太子选定正妃大婚当天是杀进皇宫最佳时机。”下巴抵肩,琴子祁望着乌嫣侧脸的睫毛不禁偷偷抿笑,这抹偷腥的笑意像极了一只狐狸精。 “是我的进度慢了,对了,帝君身边是不是有很厉害的巫师?”乌嫣要主动找帝君不是派人抓自己这种小事,符咒原来是现任帝君的,他找人生孩子符咒转嫁给子嗣琴子祁,往上延续这皇室的秘密一直都会有个人陪在身边照看着,符咒驱鬼师会的多半是对付鬼的,琴子祁这种强大的诅咒还可以一代一代血脉延续下来的,必须是非常强大的巫师加上数量超凡的祭品才行。 “巫师厉害的没有。”琴子祁亦有所思的回答道。 “那祭师呢,和巫师一个派系的祖宗,很强,强得和传说一样,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存在。”乌嫣想到自己看过的书里面有一段说祭师的,祭师干活效果好,但仪式规模太大,师傅说祭师不会存在于这栩伏,因为太强就会打破平衡,天约天谴不让其存在。 “祭师我倒没听过,但霓澜国每一任帝君身边都有一位国师。”琴子祁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慢悠悠的向前想揽住乌嫣的腰。 “国师?”乌嫣抓住摸向自己腹部受伤处的爪子,直接往上面放,取暖可以,但别碰她丹田最近敏感。 这女的光天化日之下让自己往哪摸啊! 琴子祁咻的一下收回手,身子又虚了些,靠着乌嫣肩膀的头更重,但琴子祁面颊上由内而外晕染绯红,失血过多的人,这差点碰到柔软,气色居然好的不行。 “咝,这俩是受伤呐还是发展成你侬我侬了?”沈镜月含着糖,手掌牢牢捂住宓嫙的眼睛,她站在能瞧见屋内二人的角度远远的看着。 “他俩坐地上,你不想让我看啥?”沈镜月指间有一道缝隙,宓嫙都看见了。二皇子这人居然不怕脏还粘人。 她的视线看见的是那么贵的银狐裘衣就坐地上报废,二皇子抱着前面那穿紫藤裙子的女的腻歪到现在,不是说乌嫣姐姐要见自己,她怎么没看见人呢。 乌嫣肯定自己听过这个称谓,沈镜月,刀疤男,城门外,侍卫盘问。对了,她是在人堆中听人闲话中提起有国师这么一个人,对东郊的事情点评过说是妖怪干的。 “这国师多大?”乌嫣问道。 “他一直住在皇城内,我没见过。比帝君年纪大和李博朗他那死爹差不多岁数,估计也有七八十岁的高寿吧,比太子殿下的癖号更重,身边不仅没有女婢服侍,没有宦官,男侍也不超过十人,都不怎么出门,除了看书就没别的癖好。” “你是下过心思查他。”乌嫣不相信这样身份的活人没别的讯息。 “但人少漏洞就少,机关加结界国师府固若磐石不是假话。”琴子祁不希望乌嫣靠近国师府,不知道,就是刚才突然冒出来的直觉。 “你找宓嫙干嘛?”琴子祁不是不知道外面二人站了半天,他不想和乌嫣聊国师,才愿意叉开话题提醒一下。 “对吼,宓嫙来了吧。”乌嫣想起身,等后背上的人站起来还是她背起来。 第285章 宓嫙学技 “别让琴廖知道你喝了我的血,你自己知道就好。..”舍得起身的琴子祁最后还是唇瓣贴着乌嫣的玉坠子轻轻唠叨。 最终乌嫣被琴子祁搂着腰起身。 “不用执着琴廖这人,他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她勾着发梢的黑玉牌对着男人示意。 右手掌心捂住左腕上的牙印,琴子祁看见乌嫣手上的黑玉牌,一瞬间,突然揪着心的难过起来。 琴廖送命给乌嫣,她用的词是处理,没有情魂自己是理解的。 可自己与她同盟关系结束,她是不是也是如此只是完成一件事,接着遇见别人继续做另外一件事,人生只剩记忆而不是回忆。 “你们进来吧。”琴子祁摄魄的眼黯然下来,他捂着伤口蹬开机关,书房内通往五崇殿的密道暗门不掩饰的打开。 “对了,你腰上那紫玉铃铛怎么不响啊?”乌嫣调整着裙摆看见铃铛才问道,以前不是走路就有响声,似乎有时候响有时候不响。 琴子祁雍容转身,一缕散开的青丝拂过眼尾:“她又没心,自然是不响的。”她不主动提,自己永不问原因,琴子祁警示自己一些秘密说破的后果,他抿紧了唇不让自己此刻犯错。.. “噢,和裘衣一样,一模一样有芯没芯的铃铛你轮着戴,你用相同东西的癖好还挺固执。”乌嫣了然的点点头,根本没想这话中话。 轰隆——暗门似乎是被砸关上的。 “他刚才是不是哼我了,他自己成天穿一样的裘衣戴一样的铃铛本来就是事实,他算老几,敢拿鼻子哼我。”乌嫣觉得自己今天‘善良’的不行,她撇下人自己老早就可以走了坐地上难道她冷啊。 “乌嫣姐姐?”宓嫙进书房有一下,她歪着脑袋一脑门问号,紫藤裙子是很好漂亮的姐姐她就没主动打招呼,可刚才咆哮二皇子的声音和用词是她的乌嫣姐姐没错呀。 认人时称呼后面是疑问的语气,乌嫣今天一直这待遇。 “总不能喊我阿姨吧。小丫头越长越好看,头发也长了许多。”乌嫣伸手去抱。 你就比她大六岁,喊别人小丫头。沈镜月默默挡在中间,指着乌嫣嘴边下巴发干的深红痕迹点点头:“我给你准备洗漱的用品。”主子刚才捂着手臂与乌嫣满嘴边的血迹,沈镜月从脑子里划过不让自己深思下去。.. 愿打愿挨,情趣? 满嘴血迹顶着这张颜似乎更渗人,沈镜月立刻去准备洗簌的房间。 “乌嫣姐姐,你找我何事?”宓嫙看着乌嫣都忘记自己第一次见喊得可是‘坏女人’,一十六岁算女人还太早了吧,其实也快了。 “你盯我半天,看出什么了?”乌嫣转了一圈,宓嫙住在这九门总督府别忘记当初可是磕头行大礼才进来的,以为环境安逸真做了天真少女离死可不远。 宓嫙立刻了然的点点头,她一直都在观察:“只看见一点东西,姐姐你这紫藤裙和耳垂上的这对品红玉坠子,裙子是新的但是明显临时改过尺寸,原本的主人身材更成熟一些年纪比你大,这对品红玉坠子没磨损的痕迹,也该是没用或者只用几次的新物。 玉质的品相不是极品但是精品,贵在加工,银钩与玉坠之间的衔接镶嵌做工是名家的手法,这种玉钩内会有标志,去大一点的钱庄当铺给管事看一下就会知道首饰师傅是谁,继续查价钱买家都能顺着一路查明白,拈花坊那女管事的?”宓嫙说出可能的对象。 乌嫣听见就说着说着说对了,摸着宓嫙的聪明脑袋眨眨眼:“你猜错了。” “错还是只猜错了人?”宓嫙看着乌嫣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知道自己猜错笑脸立刻乌云密布。 “嘿嘿嘿,是不是名家做的首饰我不清楚,其余的部你都说对了。”乌嫣看着表情丰富的宓嫙笑出声。 “你骗我!”跺脚,欺负她年纪小。 “我让你猜又不表示我不会骗你,自己分析确定的事被人反驳你就怀疑自己,出去主动查清楚比问一个会说谎人的更准确,信自己最重要,信我你是不是傻,你是被我卖进来的。”乌嫣踢着裙摆,训个十岁小孩黛眉间得意的不行。 “这筒靴上有太子殿下的标识,你穿着合脚,太子殿下专门为你订做的。”宓嫙跪在地上脸贴着地看乌嫣靴底的纹路。 “沈镜月她识东西眼力见可以啊。”乌嫣径直进屋满意宓嫙半个月至少学东西了。 “让她练武底子差可以强身健体就行,但是估价值算账其他师傅都当遇见天才。”沈镜月一边检查,一边关上门窗。 “让她学点什么下毒啊,制药啊,暗器什么的呗。”乌嫣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摆摆脸,赶紧将脸埋进温水中一阵揉搓。 “她现在除了睡觉时间就是看书学账这些,下毒暗器小姑娘——” 哗啦水声,乌嫣从玉盆中抬起脸:“她以后变成有钱人没点自保的能力被人绑架了怎么办?”乌嫣粗鲁的擦脸。 “这是九门总督府,谁敢来这绑架人,找死!”沈镜月觉得乌嫣给宓嫙压力太大,她才十岁,又没亲人,夜里睡觉现在必须开着大门或者窗户。 “咕噜咕噜咕噜——呸!”乌嫣放下漱嘴的银杯望着沈镜月还有宓嫙,同意的点点头:“她的命你护的住你说了算。”谁窝里的人谁护,乌嫣没将宓嫙留自己身边养着,她不能养的万无一失就不会养,既然让别人养了,她就不该多嘴。 “我会尽快学会目前的东西,再多学点保命的暗器和识毒用毒,技多不压身呀,镜月姐姐你会给我找最厉害的高手对吧。”宓嫙抱着沈镜月的腰,蹭着头软声奶气的撒娇。 乌嫣笑看,觉得这一招宓嫙估计跟猫学的。 沈镜月又不是乌嫣,人家是有女子柔情的好不好,板着脸眼中有笑:“你是真的会算账,江湖上最厉害的暗器还有毒物师傅以为花钱能请的来,嗨,你又去哪?”沈镜月问出门的乌嫣。 第286章 紫伈霸道 “九门总督又不是我家,我出去散步啊。..”乌嫣踢着紫藤裙摆的褶子眯眼笑,负手离开九门总督府,待办事宜又完成一件。 笑嘻嘻,呵呵呵,她该上街吃些东西了。 乌嫣走出九门总督府,外面的日头还烈着,距离太阳下山还有两个时辰。 一直等乌嫣离开九门总督府的大门,五崇殿紫伈才出现玲珑少女的模样,反常的没有嘻嘻哈哈,也没有没心没肺,看着池中泉水里泡着的琴子祁,她眉心间一直耀眼的紫玉闪动的流光明明灭灭。 “吾主,紫伈不是故意躲着你。”她感觉到吾主现在很生气。 青丝在乳白的池水中游离,水雾袅袅起了白烟,一直无声了很久,调过劲的琴子祁才从池水走出。 紫伈坐在池边阶梯上,双手不断相互戳着,她嘟着嘴又委屈又纠结又伤心最后还是委屈。 “我不气了。”套上单衣,琴子祁想了想有脾气的和没脾气的都麻烦。 “吾主,你真的不生紫伈——你受伤的。”满怀欢笑的紫伈从尽头的阶梯冲飞到琴子祁面前还有一米的距离她猛的停下,连着脸上的笑容都随着看见那手腕上的牙印而抹去。.. 紫伈审视着沉默着。 琴子祁顺着她的视线,从自己出生后记忆里记住紫伈那天起,他从来没看见过紫伈脸上出现这种大人的表情。 紫伈眉心的紫玉没征兆的溢出紫光,光泽刹那间裹住整个五崇殿内的边边角角,加持的结界确保栩伏不存在能窥探到这内部变化的人。 “吾主你开始修行吧,这次必须突破修为紫伈才会放你出去。” “这是乌嫣咬出的伤口,她体内的鬼祟连你都害怕?”不行,那他必须出去。 琴子祁起身。 悬空飘着的紫伈甩手五根紫光束绑住琴子祁的腰相互交叉钉进玉石内。琴子祁根本无法动弹一下,他不可置信的望着出生以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霸道的紫伈。 “鬼祟?”紫伈蹙眉不屑又觉得可笑,她可爱的脸此刻高深莫测的俯视:“它在乌嫣体内,唯独害不死的就是乌嫣,吾主你今天已经从鬼门关走一圈,身上解不开的符咒压制居然救你一命,你现在出去会被乌嫣体内的它杀死。调息修行,只要突破这停了一年没进步的修为,我就放你出去。..” “突破不了呢?”琴子祁扶额,紫伈很认真。 “那就老死在这五崇殿化成一具白骨好了。”这也比被乌嫣体内的它吃掉强。 “什么气息也没有,是不是你认错了东西?”琴子祁觉得紫伈突然变了性子,严谨过头。 “吾主请不要用‘东西’称呼它,你以为我刚才是主动消失躲起来?” 琴子祁沉默继续听着。 “刚才那是避让,乌嫣体内那个它的存在,自带的君威使得存在千年的我主动臣服和避让不可以冒犯。上位者与下位者见面的可能性都不存在。”紫伈非常认真的告诉吾主严重性。 “那个它不止千年?”琴子祁蹙眉,乌嫣体内的它这么厉害,为什么跟着乌嫣,它要得到什么?” “它给我的气息不存在栩伏,现在还非常虚弱,你的血是最好的补品。吾主这次不突破修为那就老死在这五崇殿内好了。”紫伈不会让现在这么弱小的琴子祁出去给它做补药,那样死了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乌嫣好像不知道它的存在。”琴子祁揉着额头,突破修为才能出关,都一年没有动静,出去外面度过十年二十年再怎么办。 “现在不知道它的存在,但乌嫣压住了它,不然你已经被吸干血死了。它再厉害不能伤乌嫣的。”紫伈想,乌嫣这被吸走情魂,人魂不的人类已经很特别。现在连它的气息都出现在乌嫣身上,气息太虚弱或许只是它的某个分身,但这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同时发生在乌嫣这一个人身上,特别到这样的人不该存在于这个栩伏大陆。 “紫伈,我知道你藏着很多事从来没说,我也从来不问,但你保证乌嫣不会被那个它害死。”琴子祁知道点到为止,但希望得到一个安心的前提。 “我向吾主你保证,乌嫣绝对不会被体内的它害死,但是吾主你现在不提高修为,不被当成补品,也无法长久呆在乌嫣身边。”紫伈觉得时机或许就是天意,她学着人类世界的激将法,刻意提前说了个事实。 “无法长久?”琴子祁抬眸,什么意思。 “它与生俱来讨厌弱者,在乌嫣体内的它即便现在连形都没有,也不会准许乌嫣身边存在任何一位弱者。” “它那么厉害,要控制乌嫣呢?”琴子祁盘腿合掌还是无法凝神。 琴子祁一语箴言,问破紫伈自己的疑惑,她没心没肺的笑开,恢复成那个无忧无虑的玲珑少女。 “吾主啊吾主,你就彻底的安心吧,它无法控制根本就没有情魂的乌嫣,没有喜怒忧思悲恐惊,乌嫣某种意义上本就无敌。”紫伈开心,它居然也有这样的一天,偏偏遇见的是克制自己的乌嫣。 “对啊,如何控制一个根本就没有心的人。”琴子祁单衣上的水痕不断蒸发,随着深呼吸阖眸合掌定神,他必须变强,必须尽早离开。 一旦有了执念,或许就有了向前的动力。 乌嫣没有情魂,那个它即便是分身也不会随便找个人呆着。紫伈是千年天地精华自然产生的灵,她对乌嫣体内那股气息是原始本能的畏惧与臣服。 紫伈不安,不该存在栩伏的它是真的存在,她望着吾主琴子祁,一咬牙幻化的人形恢复成最初紫晶的样子,放大成半球笼罩吾主,这样的保护即便栩伏没了琴子祁也不会受伤。 乌嫣今天走在大街上,可以说是畅通无阻敞开的走。 她不需要对着外人挥动骇人的兵器,也不需要露出一脸狰狞的凶神恶煞,更不需要和气生财的笑意与人废话。 她就负手慢悠悠的踢着紫藤裙摆,逛街看店铺的门头,看看街边卖的吃食。 第287章 肉大包子 “包子,刚刚出炉的包子,皮薄馅大刚出炉的大包子。..”隔着小溪对面临街传来的吆喝声。 乌嫣摆在后背交叠的手,右手食指节奏性的拍着左手手背,买些包子吃不完的还能打包回竹林小屋当夜宵。 她转身靠近溪边,张望去对面临街的小桥。 涓涓溪水下碧绿的水草蔓延浮动,似乎是乌嫣扶了把溪边的防水台,鱼虾们有一瞬的静止不动。紫藤裙摆越走越远,这片小溪里的鱼虾泥鳅才恢复游动。 “可惜了,那姑娘怎么去对面的不夜街,这太阳还有一个时辰下山她怎么敢过去。”一直跟着乌嫣远远瞧人的路人们在见她上了去临街的拱桥才纷纷止步。 大白日的不夜街和普通的商街没什么区别,可这马上太阳下山,霓澜普通的百姓一般不会过去,财二代权子嗣街霸赌徒杀手魁女窑女遍地都是。 不夜街夜里出来晃的人不是惹不起的,就是不要命的,普通买卖的店铺那也是月头排队缴费才受保护的。 乌嫣顺着吆喝声终于找到店铺外摆着的蒸笼摊,看样子不会太难吃,都有七八个人提着竹篮在排队。 乌嫣站在队伍尾巴,睇看四周各种小点心吃食,品种还挺丰富。 “她她她,对面街说穿紫色裙子的姑娘。” “怎么还自己排队买包子,富家小姐来咱这尝新鲜。” “确定是富家小姐?谁家店请来的别国头牌花魁吧?” “一个个还是卖消息的,这姑娘别招惹,前面传来消息九门副督那个沈镜月和她关系不错,之前对面那区域大街上俩人遇见同乘一匹马进了九门总督府有一下才出来。” “沈镜月算什么,她爹都被发配千里之外了。就是现在这位九门总督病痨子指不准谁家大人换上去坐了那个位置。” “不是说病痨子终于看上一女的?”有人插进人堆抓起一把蒜香花生米。 “不会就是这个女的吧,沈镜月不是喜欢病痨子才不愿意嫁给太子殿下。” “是不是,咱们都没那病痨子命好。”一群不夜街各家店铺的下人剥着花生壳纷纷感叹命运不公。 上前调戏? 他们混不夜街的小罗罗,可以花钱消费爽自己,不会当街过那手瘾,谁知道会是谁的女人,还没嫌自己命长活够了。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小巷岔口往这边走。 打杂的下人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互相使使眼色。.. 不怕死的人来的总会晚那么一些,这霓澜有点小钱的公子哥,养几个恶霸打手,最容易轻飘起来得意忘形。 乌嫣看着前面排队剩下的四个人突然同时走掉,省下时间她上前看着蒸笼里冒着热气,包子口都闪着肉汁。 “老板十个,不行,四天没吃东西,给我二十个肉包子,多少钱?”难得奢侈一把。 老板看清买家的脸,话都含着嘴里直接揭开油纸袋子往里装:“就剩最后这六个,姑娘您拿好赶紧回家,钱我就不收了。” 她这是刷脸吃包子?乌嫣抬头瞧着包子铺门上挂着半米长的朱漆牌匾‘肉大包子’,手持雪白的柔软,咬下一口热乎乎,浓郁的肉质与蓬松的面团同时入了嘴,美味饥饿同时响遍大脑。 她捧着散发热气的油纸袋,素手握着包子往嘴里送,一口一大口充分的咀嚼,肉汁充斥着口腔软乎乎的面团填满空虚到不行的胃。 包子铺外叠加的蒸笼渐渐没了热度,木板拼接的大门早就牢牢紧闭。 乌嫣吃得肉香四溢,想上前抢包子的看见那满足的脸又都不忍心,一直围着乌嫣站的恶霸们终于明白长得好看可以下饭吃是什么感受。 他们干体力活的不相信再漂亮看着还能填饱肚子。 能,真的能,面前这张脸,为了看下一眼他们甘愿饿肚子送钱。 嚼着嘴里最后一口包子,乌嫣将油纸袋揉成球摆在包子铺的案木上,她还要吃,乌嫣隔着人头打量四周那些吃食店怎么都一下收摊了。 也是,都是小本买卖,这边打起来弄坏各自营生的物件不能开张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都围着我干嘛?”还三批人。 “我家主子想请姑娘你用晚宴。”手里的木棒被少女扫过,恶霸心虚的摆在腰后。 “姑娘,我家公子想请您一同用膳。” “姑娘还是和我家公子一起用膳吧。”只会直接绑人走的恶霸吧,青红着脸学那些风度偏偏的文人浪子文绉绉,词不会,脸尴尬。 “天都没黑就吃晚饭,你们三家公子睡的还挺早。”乌嫣的概念是早吃早睡。 三批打头阵的恶霸赶紧拨浪鼓摇头,还摆着手同声道:“姑娘误会,我家公子没提睡。”就是为了睡才请的吃饭。 恶霸们有些不忍心姑娘被自己家那玩意公子糟践,可他们不打这份工,总有人来干这只需要体力的工种。 “嗯——”乌嫣努努嘴,也可以省饭钱,但这种有目的的吃饭菜色都是摆着好看还要应付对方聊天,吃不好吃不饱,她分析明白晃动玉坠子:“不用了,没兴趣。” 恶霸们满脸为难,包围的圈子无形的缩了缩了,有人急声道:“姑娘,真不给我家公子面子——” “不给,怎么了。”乌嫣疑问等待后果。。 “你是驱鬼师?”有人眯眼看清乌嫣发梢上的绑绳居然是驱鬼师身份的黑玉牌,居然还是女的驱鬼师,后退一步咽下口水,回忆自己没有碰到对方,生怕自己已经被下了诅咒什么。 包围乌嫣的圆圈一下子空气流畅。 恶霸们避开瘟疫一样站得远远的,再看那张脸变成另外一种食不下咽,寝食不安! “我不是驱鬼师难道这黑玉牌还能造假。”乌嫣握着发梢继续往街内深入寻食。 真的好饿,自己怎么吃了六个包子比没吃东西之前更饿。 “回去禀告呗,再好看是驱鬼师,我家公子也不敢同桌用膳。”三家恶霸们彼此也都认识。 “这身份回去空手交差没问题,你们讲那张脸美得都不真实,不是老翁驱鬼师做法做出来的吧。”恶霸们遥看紫藤裙远去的倩影,都心生一股寒意。 第288章 白花小孩 “反正离驱鬼师远远的绝对没错,邪乎劲太渗人了,听说得罪驱鬼师怎么死都不知道!” 恶霸们摸着自己的胳膊,嚣张来,怯怯走。.. 而不远处原来吃花生的那桌打工的下人也部散开,这不夜街规模大点的店铺家养着恶霸干活用体力。 还有一些店铺,请下人出门用眼耳鼻喉,回家禀告看见听见闻见,下人们偶尔还要出去散播些消息。讯息积攒多了就是买卖,还是规模不小的买卖。各家收消息的小店都拼命想往上爬,每个行业的顶端都有无数小店仰望。 伴随着红霞染云,昼夜交替,歌舞升平,乌嫣是一路付钱。 她嘴里塞着,手里拿着,俩胳膊还一个接着一个满满提着。 买的吃食实在太多,乌嫣撇见有家没开张的店铺屋檐外石阶干净的发亮,她挪走过去小心的放下所有吃食,篮子里打包一盅羹汤可不能撒地上浪费了。 她卷起袖子将吃食在阶梯上摆满,咸的肉酥甜的瓜冻辣的米条,酸甜辣,酥糯脆。乌嫣简直是把所有口味所有口感能外带的吃食买了,即便舌尖吃麻,口腔内壁都磨秃了皮,味蕾存在她就不停的吃,不停的嚼食物。 过路行人被姑娘家露出胳膊敞开腿的豪迈吃相侧目,又被这完不停嘴的食量惊愕,一直到大街上每家店铺外大灯笼高挂,叠加起来的光衬得黑夜中的青石板都是一清二楚。.. 街边吃东西的姑娘放下汤盅,打了声响亮的饱嗝,拽过卷起的袖子摸嘴上的油亮。 “咦咦咦——?” 突然停步的行人们侧头前胸撞后背,这张脸这么难看的吃相。 乌嫣左手撑着阶梯上的石板,身子向后仰着,右手孕味十足的揉着都要撑破皮的腹部,几个时辰没停嘴,撑得她都忘记腹部上那枣红色的疤痕别裂开皮。 “嗝——嗝嗝嗝嗝——”她压低出双下巴,从喉咙深处发出绵长的打嗝声,感觉给撑开的腹部腾出不少地方,她咚咚拍着有些瘪下去的肚子,还有自己同时要见底的钱袋子,她今个下山找什么钱庄,吃一餐能给自己吃破产。 行人们被阶梯上的少女一个接着一个完不避讳的上下打量,目光太直接,想偷看的行人纷纷不知所措,摸摸脑门迈开脚,彼此叉开向前走。大街的人脉立刻又流动起来。 乌嫣张大嘴巴,打了个路过的行人都能看见她小舌头的大哈气。一声又一声,眼冒泪花懒得擦,吃饱了想睡现在不想走动,她架起二郎腿,身子向后,双肘撑在阶梯上。.. 如果不是穿着裙子,如果不是这张乱人心的脸,她完就是酒肉饭饱睡大街的痞气二流子。 “漂亮的大姐姐,这包东西可以给我吃吗?”奶声奶气的童音,糯甜又软绵绵。 乌嫣很老爷子的抬抬手,吃吧吃呗。 小家伙双臂捧着油纸包,乖巧的并拢腿,坐下的阶梯是与乌嫣头平行的那一层。 短小的手指厚软而有肉感,解开麻绳剥开油纸袋,一股余温加浓郁的鸡肉碳烤香扑鼻而来。 小手揪断鸡腿往嘴里塞。 乌嫣侧耳听着撕肉声,咀嚼声,突然就是揉纸的声。 她侧脸歪着向上抬头看,阶梯上一地干净不见油水的鸡骨架子,折叠方块的油纸,一双油乎乎发亮的小手揪住自己的长袖一点点擦拭干净。 “大姐姐你可真漂亮!”小男孩喜滋滋笑眯眯的看着乌嫣,绵糯甜的童音是浓缩的蜜汁,浓密的睫毛又长又翘。 “大姐姐?”小男孩擦干净手,得不到回应微嘟起小嘴忽闪满眼的天真无邪,看不见毛孔的小脸蛋也是肉嘟嘟,一颤一抿部都是惹人怜的表情。 行人泛滥母爱,捂着心口控制自己冲过去搂在怀中,蹭蹭那可爱疯掉的脸蛋子。 乌嫣一丝不落看清楚了,收回脸抖着二郎腿,继续躺在大街上吃饱的撑着。 “大姐姐,原来你是哑巴啊。”个头五岁大的小孩口齿伶俐,始终笑眯眯伸手去拽不搭理自己的乌嫣右边那只耳坠子。 “我应该说过,看你倒霉还是我倒霉——吧。”乌嫣脖颈向后仰,慵懒的抬眉,注视对望。 她耳边,打算扯断耳垂拿下玉坠子的小手默默收了回去。 “原来大姐姐你不是哑巴呀,宝宝好开心。”小男孩拍着小手,细碎的鼓掌,一脸粉扑扑的小欢喜。 “呃呸!谁是你这老妖怪的大姐姐,还敢自称‘宝宝’,你可好大的脸!”乌嫣翻开白眼一口水呸在小孩脸上。 小孩一愣,逐渐抽泣,哼着不存在的鼻涕,楚楚可怜,泪眼摩挲。 “都看什么,停什么脚,你家孩子啊!”乌嫣向前踢着空气。 行人可心疼小孩了,可这女的和妖精似的,大晚上躺大街美成这样的女人和可爱成这样的孩子,邪乎,鬼祟,出来花天酒地的行人该干嘛干嘛。 都是什么人,都不帮自己说句话。双手捂着眼的小男孩嫌真哭太累,偷偷拿下一直手看乌嫣。 女人用很无趣很乏味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表演。 小男孩放下双手,咬唇皱眉哼鼻子,他很生气:“大姐姐,宝宝难道不可爱,你怎么可以说宝宝是个老妖怪。” 呵呵!乌嫣上扬颧骨懒得笑,这老妖怪表演的很敬业很卖力。 “老妖怪你其他破绽我也不说了,光着身子哧溜哧溜往我身边坐下吃东西,坐在这石头上的屁股蛋子不冷嘛。”乌嫣无语,要不是行人侧目,她开始还以为只是自己阴阳眼看见了这孩子。 “喂,把衣服脱下来给我穿。”大街上就是没有小孩可以穿的衣服。小男孩不笑了,糯声没了甜,光脚起身负手俯视乌嫣的脸。 挡住脸的阴影让乌嫣顺着视线向上,垂下的小巧上是凸出的白肚皮,她伸手两指一夹小巧,在男童不明白怎么回事的惨叫声中向下一抽、松开双指、啪啦回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男孩弓起双膝疼得躺在地上打滚,“吾要灭了你!你这混账——”小男孩终于哭得满脸真实的泪花。 乌嫣摸着没撑破的肚皮起身,没表情的抬脚向上一踹。 白花花的小孩踹飞上这家店铺的屋顶。 第289章 十秒自救 深夜上空窜起的身子伴随小孩特有的细尖声,孩童四肢在空中滑稽舞动,砸至屋顶发出一串瓦碎响动,再听最后着地的闷声,估摸伤得不轻。.. 圆筒长靴蹬开紫藤裙摆上的褶子,乌嫣认为自己不过踢走个障碍物,她弹拍掉襟口上的食物碎渣走下阶梯。 “啊——啊呀——疼死我了。”孩童高声呼喊,就是语调显得不真诚还有些敷衍。 乌嫣面对多出来的一群障碍物,抬脸轻挑黛眉客气问道:“各位,有事?” 行人们一直带着愤怒与虎视眈眈卷起袖子要揍人,决定要教训这欺负幼小的坏人。 正义感爆棚的他们见着坏人终于从阶梯上走下,走出上方萎靡的阴暗处。 紫色倩影出现光亮中居然显得圣洁,不知繁华了谁的眼,还是撞乱了谁的心扉。 他们看清楚‘坏人’其实是年纪并不大的小姑娘,小孩欺负幼小,那就不是欺负而是玩闹。众人闭紧嘴巴心生畏惧,自觉后退给小姑娘敞开过道。 ‘这张脸还挺好用’品红耳坠子小巧摇晃,乌嫣眼角曲起负手离开。 她身后东南方向,一股相遇过的气息越来越近。.. “疼哦,我好疼哦!”屋檐边的叫唤声已没人在意。 就这样走了? 自己设定的这么可爱都没一个人出手帮一把? ‘正义感爆棚的行人’早就换套新的衣裳皮囊继续跟踪目标。 小娃娃懒得哀叫,瞅着乌嫣远处的方向思考自己的下一步。 他都这么天真无邪,死人妖居然也踢得下脚! 最符合人与人之间接触的计划失败,小娃娃丧着眼尾半坐,这才循着陌生的痛觉审视自己的躯壳。 他没多少表情,从手臂上端抽出扎进去的半寸瓦片,拔出的碎块也随手扔在一边。 从伤口发散的陌生疼痛感对于男童来说就和他看见眼前的景致一样,不真实吧,但就是现实。 手臂破了个洞,而拔出的瓦片表面浮动极致的黑雾,包裹住一口艳红的血水一滴不漏游回小娃娃的胳膊破洞中。掌心拂过伤口,破洞上外翻的肌肤正在肉眼可视下促长恢复无恙。 继续调息,不一会儿小娃娃摔坏摔紫的身子从下至上一寸寸开始翻新,恢复五岁男童模样该有的软白光洁。.. “哼!没想到你这面瘫如今变成女人不仅粗鄙无品,还这般下流龌蹉!栩伏女子最基本的柔情似水都没学会,倒是可惜了那张皮。”小娃娃挑看乌嫣远去的方向小嘴喃语道,寻想自己见面瘫男人模样时最后一面的场景是自己又吃一次闭门羹。 想着想着,他曲起右边的小短腿,胖乎藕节似的手肘搭在膝盖上,肉鼓鼓的手指竖起扶额,压住他如今凸出的包子脸脸颊。 动作流畅,眼神狂拽,气质桀骜。 可连头到脚底板总共才一米不到的个头,在月光洗礼下光着身子摆姿势就显得格外可笑。 “该死的——”乌嫣低咒,她才走出五百米不到,三天前见过一面的死侍们就安奈不住躁动重新将她围堵。 “混账,还真是麻烦——”小娃娃明显感知乌嫣面临危险,咻的一下,他白花花的身影从屋顶瞬息消失。 青石板,灰砖墙,青瓦屋檐下,提前清场的胡同口外有块三角废巷。 乌嫣纠结了一下要不要见面,才走进巷子一步,六位黑衣死侍跳下来将她包围。 而乌嫣对面两墙之间的暗处还站着一位,之前夺舍她灵粹失败的首领,黑衣头头。 乌嫣自觉移步正中央轻微蹙眉,自己睡了三天又不是三年,这群死侍就基因突变了? 乌嫣嗅到异样的气息,身边六位是刚入门的修行者。她努了下嘴巴,判断的局面是她打不赢也逃不掉,很糟糕。 但她又不能死,那就他们死! 站在高处一直俯视乌嫣的首领眯起眼,负手摩挲着骚动的掌心缓缓阴笑道:“想不到你——” “闭嘴。”乌嫣抬起眼睫干脆打断,对方两只眼珠子恨不得将自己看穿,因为这张脸皮起了什么心思她又不是不经世事的小姑娘。 “不知死活还是不识好歹,给我灵粹就放你一条活路。”真是妙人儿,三天前那样的伤势就能出门逛街。黑衣首领想看得更清楚一些直接跃下。 ‘不能动灵根、不能动灵根、不能动灵根。’乌嫣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不能再人魂出窍,她原地不动摸着腹部伤口处,见面前的两位死侍移开位置,腾出地给黑衣首领落脚。 就在首领鞋底板即将贴上地面的刹那,乌嫣动了。 一秒,双鬓轻飞,她前冲着身子,撑开的左手五指包握住对方反应过来要运功的右掌,一次性到底的牢牢握住,噶擦一串骨脆响。 二秒,紫裙飞扬,乌嫣左手没松开抓住碎骨继续向下一扯撕裂关节。 三秒,右手去抓首领的左手,已经凝聚成形的风刃来不及抛出,乌嫣干脆用自己的右手掌心盖压住风刃,可以抓住掌心继续捏碎手骨扯断手臂。 四五秒,在首领爆发的嘶吼惨叫声中,乌嫣已经松开双手身子瞬移到跪地的首领背后,她受伤的右手勾住黑衣头头的后衣领,左手掌心朝上,做横刀状对准修行者也脆弱的脖颈下一寸的位置奋力爆发手劈了过去。 先是喷涌的血,再是丢落的头,确定死彻底了,一共十秒,乌嫣这次是很认真的在救自己。 “呼——啧——哈,又饿了。”额头冒汗,乌嫣甩开黑衣头头的后衣领,这才感觉到刚才后背被死侍们打得生疼。 “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杀我们的首领?”无法接受十秒后现在的局面。 六位死侍都才大拇指对上大拇指拉开克制修行者的寒玄丝,战术上首领出手,他们才修行入门就用之前的对敌方式好了。可对方没有运功,用的是纯暴力,他们寒玄丝白拉。 “杀?”乌嫣摇头,“你们用词别这么血腥凶残,本姑娘只是在自救而已。”她弄脏的裙子都找不到人赔偿。 第290章 送球帝君 死侍黑面罩上只有六双不相信、不接受的眼睛。.. 修为最高,即将突破筑基瓶颈的首领就这样人头落地,还卸下两胳膊,还是被人徒手干掉,还是个小姑娘干的,让崇拜首领能力的他们如何能接受! “你知道杀了我们首领的后果吗?”慷锵有力的质问,这死侍更怕回去如何对更大的领导交代这一切经过。 “上次他破我肚子,还要割我头颅烧我躯体,大家都不是良民,就允许你们黑夜作恶,不准我自救的同时以牙还牙?”乌嫣语调平淡的奚落,品红坠子摇晃,她撕碎一半长袖包扎还在流血的右掌,今个出趟门就毁了俩裙子真够败家的,还好都不用她出钱。 “你们想继续打还是大家各自回家,直说别墨迹。”乌嫣蹬开染血的裙摆瞥见左侧檐角一片刺眼的白花花,又来了! “咕噜噜——咕——噜噜。”很明显,是乌嫣肚皮发出需要进食的邀请。 六位才成为修行者的死侍一直眼神睇看彼此,首领已经死了,他们今天又不是领着抓人的任务出门的。 “到底打不打呀,直接给句准话。”乌嫣甩袖咆哮,噢,断袖。她突然跳脚断袖咆哮,就剩一百两白银,她再次感受到能吞象一样的饥饿感,口腔之前连续吃几个小时的酸疼还没消失。.. “不打不打,今天不打。”死侍们整齐后退,真的被对方咽口水要吃人的样子吓到,毕竟他们见过对方死而复生。 “那就好,天都不早散了散了。”真打起来自己也要受伤,乌嫣瞪了一眼屋檐上的那片白花花,干脆半蹲着开始翻找黑衣头头身上的值钱物件,为上次自己的受伤收点本。 “你还要干嘛?”等乌嫣先走好捡尸体回去交差的死侍忍不住跳出来,六位一辈子只干黑活的男人什么场面没见过,上次死了活,这次徒手断头颅,他们确定乌嫣就是传说中吃人的妖怪变的。 “你们干公职的是不是出门都吃霸王餐还是都挂名签单,还首领,一枚铜板都没有,这破铁块送当铺值几个钱?”乌嫣摸着已经凉的躯体,脑子里突然对这幕似成相识。 “别摸了,这有一片金叶子给你,你拿着换铁块!”另一位主动掏钱的死侍只想捡走尸体赶紧离开。 “一片金叶子抵几颗金珠?”乌嫣立即起身接住,薄得都要透光的金叶子比铁块好看多了,死侍们卖命的待遇也不过如此嘛。.. “一颗金珠也不少钱吧。”什么妖怪还这么贪财。 “行吧,把你们首领捡齐带回去。”乌嫣撇断金叶子在手中重新揉成一团,叠加的密度总算感受到一颗金珠的份量。 她退开瞅着死侍们处理现场老练有序的架势,视线落到脚边这颗‘球’上,鞋底一蹬,‘球’咕噜噜滚了过去,“告诉你们帝君,这是我送给他的提前见面礼。” “我们做小的轮不到能说这话,姑娘可以自己送、亲自说。” 进皇宫?就是妖魔鬼怪也都有去无回。死侍一脚回踢,‘球’又重新滚到乌嫣脚底。 “都知道自己是做小的那让你们送就老实点送,真以为每天跟踪我的只有你们一家子,我缺跑腿的人。”乌嫣一脚踢出去‘球’,抵在后背的受伤右手用劲拳起,这种猛烈的饥饿感居然比疼痛更熬人。 “你这会激怒帝君。”死侍更怕祸及自己这条池鱼。 “搏命吃禁药长出灵根成为修行者也是给你们主子添光,他可以当做不知道。可干死侍这行起了私心居然学会隐瞒主子,那就死不足惜。”她才懒得进皇宫送‘球’,与帝君见面暂时也轮不上。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小虾米,一国之君根本还看不上眼。 既然看不上,那就更不应该提前来招惹她! 乌嫣走到屋檐边,看着上方的白花花喊话:“老妖怪,你还不滚下来。”她饿成这样绝对和这东西有关系。 “混账!大胆,你胆敢让我滚下去?”小娃娃俯视乌嫣想威严震摄,可发出的声只有奶声奶气的腔调。 乌嫣翻对白眼,示意对方别给脸不要脸。 六位死侍同时看了过来,看清楚后集体嗔目僵化。 那屋檐上白花花的光居然是个男娃娃,他何时出现?六人看见对方,也察觉不到人的气息。 急速清理干净现场,拿兜装好首领头,下定决心要送至帝君那。 二殿下琴子祁看重的这位女子绝对非妖即怪,对霓澜国会是个大祸害。他们有贪心,但即便死都是帝君的鬼,大义小利高于生死。 “不下来我走了。”乌嫣摊开掌心露出受伤才赚来的金珠,握拳转身。 “哼,你就这么放他们几个走了,调头带人就来抓你砍你弄死你。”小娃娃善意提醒不要变成女人就妇人之仁,他小手捏着自己凸出的肚皮,忍不住又吞下大量的口水。 善意提醒个鬼! 乌嫣冷哼道:“你这老妖怪还真不挑食,才吃掉首领那么黑的怨魂就想怂恿我再杀了他们几个喂你吃六魂,老娘体力不要钱是吧,你可真臭不要脸。”乌嫣确定这模样五岁的小娃娃和自己的身体有某种联系,但对方不急着主动说,她没理由提前问。 “谁能有你不要脸,过来背我走。”她居然看得见自己吃了那怨魂,小娃娃点点头,看见就看见呗,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本领。 乌嫣转身懒得搭理。 小娃娃却直接出现乌嫣背上。 两只藕节胖手交叠卡住自己的脖子,乌嫣低头张嘴就咬。 “桃木剑变不出来你真不打算要了?”小娃娃贴着乌嫣的耳坠子阴森且慢悠悠询问道。 已经咬住小娃娃的胳膊,被乌嫣“呸”吐出口。 桃木剑果然重要,确定占了上风小娃娃得意的眯眼笑,沾了对方口水的手臂还用女人的脸颊给蹭干净,可以这样羞辱他,真的好开心。 “把木剑变出来。”乌嫣语气平和抬起右手,竖起食指露出染血的玉质戒指。三天前自己人魂归位后桃木剑变成戒指就再也没有反应,包括柒煞。 第291章 没见四次 小孩没声音,乌嫣说道:“你不怕我,但暂时离不开我。找到你的弱点,我会放过你——吗?”说完她面无表情的侧头,感受到右耳耳垂的坠感,有湿润顺着自己的脖颈滑进衣领。 小娃娃戏虐的甜笑,捏着生拽下的血红耳坠子,三根手指捏着耳坠上的银钉,很嚣张的在乌嫣眼睛前面摇晃:“本吾倒要看看,你如今有什么资本不放过谁?”变成女人出现渺小的栩伏 ,没了记忆、没了修为、没了一切、还敢和自己狂妄。他即便如今连衣裳都没有,那也是最强的,敢威胁他,就弄哭你。 “本吾主命令你拿头撞这面墙。”弄清楚他俩之前到底谁是谁吾主,乌嫣后肩轻松,耳边是清脆的撞墙声。 “你,你,你,快收回命令,疼死我了。”小娃娃拿手背挡住自动撞上墙壁的额头,可还是疼冒泪花,人的躯体就是这么废物。 当没听见,乌嫣弯腰捡起没摔坏的品红坠子,摸摸耳坠,原来是银钉划破下后腮才流的血,耳垂肿了起来但没断开。 “呜呜呜,吾主,小柒错了,小柒再也不敢了,吾主饶命。”小娃娃急中生智卖下属,用无敌小可爱般的软糯童音求饶道。.. “撞死得了。”乌嫣重新戴整齐耳坠,反正她今夜有的是时间折腾这来路不明的老妖怪。 “不不不不——吾主,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这样,你肯定快死又活了,然后我也变小了?”小娃娃解释的很虚,其实他也没弄没明白自己怎么就顶替了小柒的契约出现栩伏。 “停,双脚同时跳过来。”原来不用每句话加命令两字就能指挥动老妖怪,乌嫣借机测试命令老妖怪举止的方式。 “哼,唔。”不可逆的契约让小娃娃无权反驳,他光着身子赤足蹦跳,石子嗝脚他疼得泪眼摩挲眼白煞红,可怜兮兮腿短蹦了十几下才到五米外的乌嫣面前。 “站直了。”对方哭死她也不心疼,乌嫣坐在花坛边的石砖上冷瞅着老妖怪。 “呜呜姐姐,宝宝知错了,宝宝冷,宝宝要抱抱。”小娃娃改变策略,打开双臂往乌嫣怀中钻,利用女人的天性好了。 “可以给你抱一下,不过要吃一斤泥。”乌嫣比划了一下小娃娃的身高,双手一拧撕开紫藤裙摆给一直光着身子的老妖怪从锁骨下一圈一圈当抹裙围上。 坚决不吃土的小娃娃就这样穿上紫色抹裙,他气愤!他又不能生气,更气!等着,早晚玩残你这死男人。 “没空陪你折腾,咱俩好好聊聊。”乌嫣单手捏着包子脸故意捏变形,等着小孩眼神中的杀意都要溢出来,契约在,老妖怪就不能对自己动手。 “呜——你放手。”死女人不知道自己的力气异于常人啊。 有了聊天的氛围,乌嫣松开手双手交叠前襟处,架起腿交叠,拖地长裙只剩到大腿的布料,夜深微冷。 小娃娃揪着裙子的领口,伸手要扯乌嫣身上更多的布料遮住自己的肩膀。 乌嫣直接拍开对方的爪子,再扯可就变超短裙了,别不知足。 “第一次没见面,你这老妖怪就骂我废物,在我桃木剑中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第二次没见面,你控制我的身,借我的口饮别人的血,我说找到你你就该倒霉。” “第三次没见面,你继续借我的身子、花我的血汗钱、吃破我的嘴、差点撑破我的肚皮,我见到你,也绕过你。” “怨鬼可以抓去当铺卖钱,第四次我视而不见让你吃掉怨鬼。你第三次见面要拔我耳坠子没干成,刚才我也让你拔了对吧。” 小娃娃顺着乌嫣的准确顺序眨眨眼皮,表示大致同意。 “把木剑变出来,再欺骗我、威胁我、利用我、就灭了你!”乌嫣就和之前攻击黑衣首领一样,在小娃娃思索分神的片刻,乌嫣已经左手抓住老妖怪的细脖子,‘杀不死也要弄疼你’她就是这样想才出手的。 上翻白眼,男童随着自己不断向上悬空乱蹬的赤足,他能让万兽胆颤,却无法挣脱乌嫣的爪子。契约,明明是小柒和她的契约,怎么就偏偏转嫁到自己身上。 剑,桃木剑,她都没有情魂,怎么还会在意剑里面的东西。 “给、我吃、东西才、行。”挤出嗓子的要求。 乌嫣松手是为了听清楚:“说清楚点,你知道我缺心眼,多余的事少做只会浪费时间。”第一次对方出现时的喊话,就知道自己没情魂。 “咳咳。”小娃娃护住嗓子想合适的说辞,他忘记对方变成女人还没情魂,油盐不进与以前的秉性太像。 “我重头开始说。”白花花撇着乌嫣和针一样的眼睛他暂时老实点。 “我和柒煞都是灵界看大门的,那天我看柒煞被人召唤出去,不一下他就回来了,来不及问,然后我就出现那柄桃木剑里代替柒煞,还被动接受柒煞在栩伏认的吾主你,接受柒煞与吾主你之间的契约。”小娃娃解释的一脸真诚,表示上至栩伏下至灵界,没有人和鬼能比他冤。 “老妖怪你也是看大门的,那叫几煞?”一直喊小柒小柒,乌嫣测试性质的问道。 “八煞!”白花花决定将这段耻辱的一世历练以化名开始然后找不到消息源头的彻底消失。 “蛤?”乌嫣晃脚挑高黛眉,连着读和咒语一样,当然乌嫣想起某些杂志或者某些球类。 “白捡、倒贴、免费,三个新名字你选一个喜欢的用。”乌嫣不会喊对方那愚蠢的假名字。 “柒煞、八煞、小八也行吧,你说的那三个名字鬼都不喜欢。”小娃娃存在天地间就只有一个尊称,没有所谓的名字。就算有,天地间也不存在配喊他名字的对象。 就算这一遭再落魄,他绝对不会用对方给的那三个羞辱的词做自己的新身份。 前倾身子,男童对乌嫣干脆祭出脖子,大不了陨灭一次修养个万年又算得上什么! 第292章 叫白花花 “白花花。..”乌嫣看着想赴死的包子脸做出她最大的退让,今天吃的那家包子铺的肉包子是真的好吃。 “干脆叫光秃秃得了。”明显是因为自己没穿衣想的形容词,男童眯眼咬牙,名字可以再敷衍点嘛! “好呀,可以。”立刻答应,押韵好叫,名字语调起伏不是太大乌嫣认为都行。 “白花花,我要叫白花花。”五选一中挑最好的名字居然是白花花,反正也比光秃秃强。 “你和柒煞都是看大门的,为什么和他不一样?柒煞不吃鬼也不喝血,而且我人魂出窍之前柒煞半天都叫不答应。”确定老妖怪的名字,乌嫣接着话题继续问道。 “我是看大门的首领,小柒是我属下,自然是不一样的。”白花花坚定自己到对方死的那刻,他都是灵界看大门的首领。 “瞧不出小娃娃还是个领导,柒煞都五米高、碧绿的眼、苍木大手、勾魂镰刀,领导你,啧啧啧啧,好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紫莲花。”穿裙子还挺像个傲娇女娃娃。 “他长成那样是看鬼门的职责需要,我主要管看大门的煞君,又不真站在门边守着。..”不生气,不生气,瞪圆了眼盯着对方质问道:“柒煞没吃鬼?”白花花差点听叉劈过去。 “嗯——”乌嫣想想从宓家开始:“没见他吃过,那把镰刀勾过一些怨鬼。” “不给他厉鬼吃,还不断使唤他,然后你自生修为又不长,柒煞来栩伏那点能力都榨干了如何出来?” “它都没有告诉我这些就没消息了。”柒煞原来是饿着了,早说呀,自己阴阳眼找厉鬼本来就很方便。 即便马上沉睡,小柒心灵感应告诉吾主自己的需求也很快,白花花一撇嘴先想明白:“你没情魂,他快沉睡无法告诉你要喂魂。” “噢,这样啊。”乌嫣努努嘴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之前东郊地宫就说过,自己没有情魂柒煞找不到自己什么的。 “姐姐啊你应该死了柒煞才能回到灵界,然而你又活了莫名换我出现,可我看着你的时候,你还是人魂出窍不算活了呀。”没必要他才不主动喊死男人吾主。 白花花决定要多弄点死男人的秘密,等对方恢复身份,即便没了这世的记忆,再见面他也要拿出来奚落对方。 “有人送我可以替死的福咒,但我当时只是人魂出窍不算真的死,所以柒煞是回灵界了。..”知道柒煞是回去老家也好。 “男人送的?”白花花梨涡浅浅眯起双眼,他嗅到不寻常的大—秘—密! “灵界可以结婚生子吗?”乌嫣起身问道。 “这里是人,那里是魂,都一样。” “怪不得老妖怪你直接想到男人,这一脸春意爽心的模样。男人送命又如何,我会在乎?”风吹裙晃,乌嫣只觉得膝盖透风裙摆真短。 六年以前她度过二十年的那个世界再短五寸都是正常,时间过得磨损了许多记忆。 “我饿是你害的?”立刻砍断假设,乌嫣接问白花花。 “我毕竟是领导,血我要最正统的,怨魂最低也要刚才快突破筑基边边的修行者,吃东西是我目前要求最低你最容易满足的事。” “领导了不起?还我八十九两白银血汗钱!”乌嫣在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那你当时别死不是就没这么多麻烦。你认栽,我才是真倒霉。我必须强大或者你必须提高修为这戒指才能重新幻化回桃木剑。”绕一圈得到自己要的东西,白花花才说出乌嫣最需要的答案,他原本不打算说,乌嫣提高修为倒霉的是受到天约天谴被压迫的自己。 但他刚才想明白,要回灵界除了陨灭要修养万年,就剩俩途径。 一个,要么对方死了,那份牵制自己的契约自然结束,可栩伏大陆熬过一甲子整整六十年才是他灵界的一天,太漫长熬不起。 二个,对方提高修为离开栩伏,他从碧穹回灵界那就和出趟远门一样,大不了到时候找到柒煞将这吾主契约换回去。他不能直接打开栩伏的鬼门关找柒煞,必须是通过碧穹才行。 虽然自己没弄明白死男人怎么就变成女人出现最末端的栩伏,可那东西在这样无能的身体里,不抓紧时间修炼,等着被人打劫啊。 东西是真好,可惜他用不上,但有的是家伙不自量力且跃跃欲试。 “让我提高修为是不能的,还是给你找鬼省钱省事。”不确定安的情况下,乌嫣不会让自己有人魂出窍的风险。 轰——隆隆,轰——隆隆,雷霆万丈,即将入夏的最后一场春雨来的毫无征兆,在芸芸众生酣然熟睡的后半夜,苍穹间无止尽的交替磅礴的电闪雷鸣。 倾盆密集的雨声包裹从天而降的那股震耳欲聋,一层层无法阻挡与违抗的巨响,从半空向整个栩伏大陆四国连绵交响。 紧接着的雷光是将漆黑的天地炸如刺眼的白昼,粗壮惊悚的雷电在浓云厚雨中一霎割破天际山河,二刹劈亮海域秘林。 天在颤,鬼游荡,魂四窜。 驱鬼师有牌还是个体户都呆在屋顶注视天,即便什么都看不见,但眼神中的期许,都希望自己能看见什么。 四国就是为这样毫无征兆的异样特设的镇魂司,等级最高的密室中央,一副古旧的立体地图就和活物一样纷纷有了新的格局变化。 四国现任帝君都独自站在继承皇位时同时继承的祖训秘位上,仰望天际云层之间那似有似无从上延伸下来的云梯,似乎连着地云梯远远不够长,差不多三百年过去,十几代帝君传位都没等到云梯显现的圣光。 四国内数万人观天观地观人,将今夜的一切由散聚集汇总不需删减部送至本家总府,由宗堂资历最深的老人审阅分装,宗主阅览后存放于本宗机关最多的库房。 庭院上涨的湖水无法淹没早就加高的水亭,庭内伫立的男子紫袍广袖青丝玲珑扣,桃眸潋滟泪朱砂,抿唇无笑也是弱水三千唯一那瓢。 第293章 小的变化 小径隐约间有身影急促穿过漫天的雨帘,来人褪去蓑衣摘去蓑帽,盛坝掏出怀中不大的白玉盒双手恭送至主子身侧。 “你打开告诉我不就成了。”闫诀不知何时站在水亭,站了多久,他慵懒如羽的声带着了然的轻蔑。 “这玉盒需要您的印记才可开启。”盛坝本来就惶恐这几天只听消息完不去见乌嫣姑娘的主子。 衣袂浮动,凝玉指骨盖在盒上,闫诀掌心浮现白色标志身份的图腾。 图腾解开玉盒面上旁人看不见的结界,“咔嗒”清脆,玉盖弹开,紫袖回归原处似人根本没有动过。 “念。”无绪的声,薄唇曲起满亭孤冷。 需要主子才能打开的玉盒内容更是隐秘重要,贴身侍卫盛坝望着盒内愁眉犹豫,他的训教是不可逾越破了做手下的规矩。 “我的人还是隐宗的人?”二者闫诀都不在意。 盛坝在潮湿微寒的冷气里打开锦册,雨水伴奏他嘴巴张合,一字一行不落下的读完,结束最后落款他鬓角都惊出高温热珠,在湿气中蒸发一缕浅薄白雾。 “送信的使者呢?”对于信的内容,闫诀倾世的绝颜始终平静。 “正门大厅候着。”盛坝耳朵疼,他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今夜这不间断的雷雨。 “自家的异样是天赐福照,外家的异常就是妖星祸世。”闫诀瑰色唇瓣浅笑。 即便是置身事外百年余的隐宗,瞧不起四国吃相难看,但也熬不过府邸内各自分家的人心躁动。 分家本家如何内斗他从不在意,本家牵制分家日益增长的势力而利用他,反正也不会吃亏倒无谓。 本家自诩给他最奢侈的选择权,他就选择离开,才离开一年多就压不住耐心,不但派个使者送张破纸就命令他做事,还要插手他未来的事。 本家很烦。 盛坝想到主子六年前苏醒那天,整个隐宗本家祖址赫日流辉鸢飞鱼跃,放眼的霞光圣祥。 次日,那些压根瞧不上主子的分家流言蜚语还卡在嗓子眼里来不及传播,一直透明不存在的主子就从本家最末等的偏院直接住进祖址内的飞鸾阁。各种哗然,可宗主以及长老们共同商榷的结果谁敢反驳。能住进飞鸾阁的隐宗子嗣就是少家主,下一任隐宗的宗主。 盛坝突然觉得雷声大挺好,掩盖了其余繁杂的声音。 “派人跟着使者回去,死在正门中央就行。”本家的意思让自己亲自杀了乌嫣,再亲自将尸体带回去,就是开始给自己下马威了。 “使者身上要放回信吗?”盛坝上前半脚,听的清楚主子说话,但他一下没听懂。假扮分家的人灭口信使,还是直接怼本家表示少宗主的不满? “使者就是我的回信。你别看写的好听让我亲自杀了带回去。隐宗那群长老的性格,杀手该是跟着使者一同来到霓澜国了。”只生活五年,闫诀对隐宗从来就没在乎过,有什么好在乎的。 他要真计较,这身子六年前为何一直陷入昏迷,凶手长老宗主都知道是谁,没有那天际异样,这具身子的死活没谁在意。 当然,他不会在意这具身子以前的命运,与自己无关,凶手、长老、本家、隐宗,又不重要。 “那乌嫣姑娘那边我们是不是该派人过去?”盛坝嘴快说完就低头,主子对乌嫣姑娘的态度和这天一样,变化起来是没征兆的。 “她?”闫诀上前两步抬手接雨,琉璃瓦片倾斜水珠坠落得又急又重,穿过他的指缝顺便湿了普通锦料的衣袖,在手背被雨水砸得微红时翻转,掌心朝外竖起凝聚真气。 刹那,半米内的人为骤停,白雾大量蒸发带着寒意,闫诀收手衣袖又恢复之前的清爽,转身拂手,身后半米停滞的水珠这才恢复雨帘的状态。 主子这修为又长啦?盛坝倒转跟在闫诀身侧,听“她”后面继续说点啥。 闫诀感受到他熟悉的威压,很弱但是真的,他噙起一抹五味陈杂又意味深长的笑意:“现在不用派人护着,你继续准备拍卖会,还以为现在是个谁就能杀得了她?” 本事不大,反正命大,盛坝对于乌嫣那么好的体质是真心的嫉妒。 一记更异常的闪电从云端深入直线劈开黑云,闪烁的白光点亮整个栩伏大陆一寸一土。 盛坝寒毛竖起,双手握紧兵刃陷入本能的高度戒备。 雷声还没有出现,闪电将黑夜变成白日,倾盆的大雨也突兀的戛然而止,三十秒,栩伏又恢复黑夜,大雨继续倾盆,姗姗来迟的轰隆,这次震动了窗棂,颤碎的老旧的檐角。 雷声消失,异样也随着被带走,整个栩伏恢复没下雨之前的正常深夜。 “主子?主子!”盛坝直接丢了兵刃接人。见闫诀昏迷前捂着心口处,主子这查不出原因的心绞痛毛病真的越发厉害和频繁。 ———— 七天后,大街小巷对于那夜的异样除了诅咒盖房子偷工减料的奸商,就没过多的讨论,毕竟事后第一天传播妖言鬼语的人抓满了各地牢房,从中看见商机的奸商被税府直接抄家搬空家当,说书先生找到创作的源泉可惜不是断了指头就是没了舌头。 七天前发生了什么自然而然成为不能说的标志事件。 那夜大雨开始前,花光金珠乌嫣就回竹林木屋睡觉了。 沐个浴泡身澡,换身孔雀蓝极品缎面的丝袍,解开麻花辫,她在寝屋贴床就睡着。 屋外天雷勾地火都吵不醒她,睡的极好,这次一睡就是七天。 这七天除了竹林山脚下的商业街有些改变,木屋灰尘厚了些,其余的也没什么大的变化。 小的变化就是乌嫣钱袋最后一百两白银消失,然后木屋内看着值钱的摆件也一件接着一件出现的山脚最近的当铺行。而山脚对面那条商街卖吃食的店铺开始忙得飞起。 各家侍卫暗卫临时学来的厨艺在那位固定客户刁钻近乎苛刻到令人发指的要求下各各日新月异,厨艺飙长。 第294章 蝴蝶效应 随之蝴蝶效应导致的结果就是,小吃美味的招牌吸引来霓澜大量的美食爱好者前来追捧。.. 十传百,百传千,这条被冷落许久许久才翻新的街道迎来商机第二春。 又加上‘不可说’事件压抑的大环境下,没人愿意深刻的思考不安的未来,只希望今朝有醋今朝沾,吃光花光用光。 新的混日子消费理念加快带动了霓澜国本土的饮食经济,继而是粮食需求,等等等等,反正这些和当事人之间关系都不大。 刚从对街吃完一百只银磷虾馅的新品煎饺,身穿合身玄衣的白花花小盆友抖着凸出的包子脸迈开小腿开始一日复一日的艰辛爬山回家。 这次准备回竹林木屋再收刮点桌角的鎏金还有窗棂上的纯银,送去典当置换他下午的伙食费。 白花花爬的很辛苦,他不懂死男人到底什么癖好。以前还是现在都要住山上,那以前人能飞还有神鸟背。现在呢,害他天天爬山都累瘦了。 小娃娃偷东西卖的不耻行为许多大人没做声的看了七天。自家主子没交代,只呆在竹林以下位置监视加保护的暗卫们早学会视而不见,反正都是太子家置办的物件,典当得再便宜也不是他们家吃亏。 据消失,这五岁男童是乌嫣亲自牵着上山,身份不明但他们在乌嫣醒来之前不会鲁莽处理掉小孩。 “喂,下来!”白花花第一次和暗卫白天打招呼,他踩着合脚的上等羊皮靴,蹬踹身旁的一颗桦树,绿叶打转掉在草上,伪装成树枝的暗卫犹豫自己要不要从树梢上爬起来,他没必要搭理这身份没确定的小孩吧,还有,他怎么发现自己的? 衣服和脸化得和树枝一色,有本事眼珠子不动,白花花扣下一块树皮向上砸。 树梢暗卫想想还是麻溜翻身下地,表情木纳的咨询道:“有事?” 废话! 白花花耷哒泛粉的双眼皮,剃干净指甲缝里的树皮渣才稚音奶语道:“这半块山挑着果子好吃的树种下,果子口味要丰富些,一定要满枝丫都结出果子的那种。”他的要求很具体。 “这才刚入夏,果树成熟的不多。”你个小破孩直接说要吃水果不就成了,居然要在这山上种果树,有病吧。 暗卫心中腹诽,这才五岁大的小娃娃也不是省事的主。 “不是在和你商量,其他几家也在这山上找块地吧。成天压踩我家的树林还不识趣付点租金?惹怒本少爷等我姐姐醒来就说是你们几家互相斗殴才毁了那片竹林。”白花花启开浓密的睫毛,懒洋洋的威胁。 “竹林是那夜雷劈的,而且已经恢复原样了啊。”暗卫憋屈,再说乌嫣何时多了个弟弟,长得没一处相似的。 白花花努了下嘴:“恢复原样难道我不能再毁一次,反正我姐姐下山的时候你们还没布置好可以等后果呀。”奶声奶气的调调威胁起人真的没魄力。 白花花的目的是提前主动树立自己是有身份的人,谁知道乌嫣醒来说自己是捡来的还是买来的,瞧给自己起的破烂名字。而且种果树可以吃到新鲜的水果,多好呀。 他转身继续爬山。 什么叫‘我再毁一次’,暗卫皱了下鼻子借机问道:“那小少爷你姐姐什么时候醒啊?”都睡七天,别真睡死过去。 “醒了,刚刚。” “你怎么知道?”不信,这死小孩摆明耍自己玩吧,暗卫考虑打小孩的事。 “爱信不信,白痴!”白花花握紧拳头赶紧迈腿上山,他的‘姐姐’是真的醒了。 树梢上几家暗卫都没动,直到那欠揍小短腿拐弯上了他们瞧不见的竹林。 乌嫣要真的醒了? 各家暗卫立刻消失一名急着寻找果农。 白花花这七天除了变卖乌嫣的家产去当铺换钱吃东西,其余时间就是租了辆马车整个霓澜国游逛一圈。地方去的多,打听对自己有用的消息却几乎没有。 死睡觉的那位无所谓,他还是想早点离开栩伏这破地方。 该死的,又饿了。 白花花走进竹林小径,从衣襟掏出结实的花生脆糖,门牙咔嚓咔嚓的啃,蜜糖缠绕着坚果香,白花花包子脸上梨涡浅浅眯起眼,不过这栩伏的吃食还是挺有意思的。 乌嫣从金光的梦中醒来,解开受伤的绷带,被风刃弄伤的右掌没了伤疤,她撩起孔雀蓝的睡袍看肚皮,枣红疤痕也像没存在过一样。 半坐起身,她开始托腮发愣。回顾昨天睡前的事,想想今天出门代办的事,噢!找到固定的钱庄存钱,然后驱鬼,然后继续存钱,一直到自己离开。 确定了今天出门的代办事宜,她素指揉着太阳穴歪了下脑袋,开始寻思刚才那金光闪闪的梦境。 掀开缎被盘腿阖眸,调息凝神观察丹田,神智游离,她在密集的蜘网金光中隐约可见自己那白色的灵珠,灵珠的大小色泽没什么变化,就是这包裹灵珠的金光更密更亮,纠缠的缝隙几乎要将灵珠掩盖,似乎继续下去金光会骤缩成一团金球,但包住的是自己的灵根。 乌嫣调动神智小心翼翼的触摸金光,波纹一般的回弹,金光回馈给乌嫣它没有危险而且是安的存在。 师傅没有对自己提及这东西,以有的阅历乌嫣也没听过有人丹田会存在这异物。 感受到宿主在排斥自己,养育丹田处的金光开始散发更柔和的金色波纹,一毫一寸洗涤宿主不断重创的经脉,继续修复之前宿主人魂出窍时已没生机的那些经脉。 乌嫣想起之前黑衣首领用风刃夺舍自己灵珠的时候,腹部贯穿的伤势丹田没有受损,神智对着金光喊话:“你为什么要保护我的灵珠?” 金光能听懂,但又不会说话继续柔和的波纹荡漾。 陌生的异物存在自己身体里不能放任不管,乌嫣神智去撞金光。 “不可以,不可以,会被发现的。”金光着急,抽出自己的一部分幻化成一股金雾开始游动聚集分散组成一个又一个字给它的宿主看。 第295章 死了六年 还有这操作? 乌嫣神智接着问道:“谁会发现?你是什么?为什么不可以让人知道!”自己这没收租的房东总有权利知道租客的身份吧。..现在这金光闪闪没危险,不代表这东西长大了没危害。 按道理金光应该感受到她内心一切变化包括刚才问话后面的那句吐槽,可乌嫣没情魂,金光不能自动窥探到那些心思。 “是主人您拔了我,六年前,那木棺材盖,您亲自拔掉的。” 金光在栩伏陷入沉睡,可以提前清醒主要还是乌嫣那天无意给自己送来一只鬼灵的魂引。 虽然只是一只普通魂引,但对于完不修行,不供给养育自己的宿主,来自灵界的魂引也是大补,它吃得干干净净,终于得到成长。 乌嫣江边落水的那天,她看见丹田的自己,它就思考如何与新的宿主进行第一次交谈。 “咦——”乌嫣神智征楞了一瞬。 记忆快速倒转六年前的山中木屋,怎么可能忘,就是不愿想,“你是棺材板上的金色钉子?我不是将你部扔掉了?部重新丢回棺材。”乌嫣清楚自己可笑,真的金子硬度如何能嵌入钉那么厚的木板,是因为自己手欠。 “您拔了我就是我的主人,我是个大宝贝,对您很有用的。”由于上任主人不苟言语,更没多少心思变化,它不断探究,学着新宿主的喜好去表述自己的重要性。 乌嫣深呼吸将神智抽回,懒得看字,金光闪闪很刺眼。 “别走,我真的很有用!”雌雄不明的声终于回荡,它急忙呼唤马上就消失的对话机会。 “不是能出声写个破金字。”乌嫣神智悠悠游了回去,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 “你讹我?敢情这碰瓷都碰出自信心。现在的东西都这么不要脸,不是宝宝就是大宝贝的。”有用个屁。 “我是真的有用,小金子之前不是保护您的丹田灵珠没受损。”主动给自己起名,它之前的主人都没给自己起过名字。 “你的名字很太监,老东西还都喜欢装嫩。”乌嫣只是听着,语气明显不相信。 “那主人您喜欢什么就叫什么。”只要是个名字就行。 没打算让你常驻,“你的有用就是我人魂出窍身子凉透了都不帮忙,就只护着我的丹田?” “可就是小金子护着灵珠,您才能拖那么长时间没有魂飞魄散。..腹部那么大的洞,没事就流血,您睡着觉伤疤我也修复好,死掉的经脉也是我修的,就连您现在这身子都是我找的,不然主人你六年前掉下山就死了,来这借这身子才没灰飞烟灭。”不信自己是吧,有些事,该说还是要说破。 “嗯——?”乌嫣神智很平静,没情魂其实有很多坏处也有许多优点。 “忽悠我?那桃花林我原路一直跑哪来的掉下山。” “对呀,您吓得一直跑,出了桃花林该拐弯下山坡,您跑过了。”小金子雌雄难辨的声似乎夹着点点的轻蔑。 “噢?原来,我都死了六年呐!”她跑着跑着,脚下后半段踩的地面谁还记得软还是硬,“说吧,你打算如何赔偿我,缝补身子是你常驻的房租,别弄错主次。” “是我救了你!”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小金子忍不住激动了一下,将本来就不顺嘴的‘您’立刻变成‘你’。 “让我死不就成了,我让你救了吗?”拔掉金子就成为对方的主人,这么便宜的好事怎么可能落到霉运年年的她身上。 这些爱装嫩的老妖怪,是不是都一个诈骗集团毕业的。 “不是——我让活下来,还给你选这么好的身子,你就不懂得感激?”它主动认主,难道送上门的就被对方当成便宜货对待! “呦,真是具好身子。只有十岁,见鬼阴阳眼,不知身世被人贩子贩卖给厉鬼的祭品,感受不到喜怒哀乐。呦,小金子你眼光真好,选具这么好的身子啊。”乌嫣声音不咸不淡的冷嘲热讽更显轻蔑。 “他吸的情魂这也赖我!”上当了,小金子明白过来话已经说出去。 更加恨得不行,要乌嫣情魂还在,这宿主内心一切的一切,部心思它都能准确掌握,无法欺骗自己。 “噢嗯,小金子你倒还记得那个他呀。”乌嫣终于迂回调动,顺着话忽悠到自己要听的内容上。 “你居然对我也套话。”比自己还不是个东西。 “一共七根,你最后一根是我从那白骨架子嘴巴里扒出来,你不提以为我就不问了是吧。” “你会拔掉是因为自己贪财。”当然最后一根,它后来知道是乌嫣真的好心,贪婪没好下场。可钉住喉的第七根,才是对方能成为自己宿主,人魂不也能找到新的身躯使用的关键。 “你到底什么东西?”回去是变尸体立刻死,与继续留在这不死不活没多大区别,况且回去也是自己一人。 “镇魂钉。” “还真是钉子啊。”镇那具男人的白骨架子干嘛? “你可别瞧不起,我以前出现一下那跪倒一片膜拜好不好。”说完它赶紧压住辉煌的往事重提,现在可不能说太多,再被套话说漏嘴不是好事。 “大宝贝我连续七天修复你这破烂身子,乏累的很,再见。”感受到灵界最古老的危险气息已经在靠近。镇魂钉更怕自己套太多话出去。 金雾重新依附于蛛网金光之中,继续祥和的包裹住中央那枚白色灵珠,最表面的金光停止涟漪,乌嫣的神智这才收起。 ‘什么修复七天’形是盘坐的乌嫣启开双眸,又因为眼前视线的聚焦而瞳孔骤缩。 她鼻息之间是花生香甜,面前坐着那位天真无邪。 一边嘬着小胖手上的糖蜜,白花花老妖怪一对发亮的明眸正饶有兴致的歪头注视她。 素指抬起先摘下包子脸上黏住的一块花生瓣送进自己嘴里咀嚼,“你哪来的钱?”乌嫣面无表情隔了七天第一句话是平静的质问。 “啊啊啊啊啊——姐姐,姐姐我错啦,姐姐饶命啊!” 竹林木屋内开始响起小娃娃的惊天哭嚎。 第296章 七煞相聚 “咚咚咚”木板上二人狂奔,玄衣小娃直接从正门外的木板露台一跃而下,逃出木屋穿过竹林,继续发出响遍半腰树林的挨揍凄惨声,更是加快山脚果农们的种植速度。.. 闻讯赶来躲在竹林下坡弯的各家暗卫是来确定乌嫣真醒假醒,只见翠绿竹林深入,一只——噢,不对。 一眸艳丽的孔雀蓝小巧身姿顶着凌乱长发,快速穿梭于竹节间,最终是手劈一根竹子标枪状投射,飞速斜插小娃娃鞋尖前才停止这场追逐。 还没结束。 小娃娃被一把揪着后衣领送到“孔雀”左臂牢牢夹住,利落拽下玄色布料,露出两瓣白花花。 “你敢!”稚声呵斥。 “不然?”乌嫣扬起手。 “啪——啪啪——啪啪啪——”碧玉翠竹风拂叶曳,呼吸着林间最清新的空气,回荡起清脆而有弹性的啪嗒。 卡在少女胳膊下的小娃娃四肢乱晃无法挣脱巨力还有天约,从木屋到竹林,白花花小盆友足足挨了对等的一百下臀部耳光,最终抱着面前的标枪颤抖着俩小短腿才站稳。 小娃娃偷东西典当是不对,可你这姐姐只记得睡觉,小孩饿了要吃东西要生存,这么可爱的孩子她也真下得去手。 偷看的暗卫们显然被那泪眼朦胧,不断抽泣的无邪脸蛋迷了心,居然产生片刻怜悯。 乌嫣也不愿在白花花身上浪费体力,她还想下山找家固定的钱庄存钱,吃货直接送她两袖清风。 “怎么可以打我,我都是为了姐姐你好。”死男人居然敢拉他裤子,玩死你,弄死你,一定要毁掉你! 对方侮辱完自己头都不回直接走,白花花内心诅咒着,双手捧着竹竿做支撑去追乌嫣。 五岁,好像力气不该这么大。他赶紧甩开竹竿踉跄小短腿去抓乌嫣的袖子。 那一袭极品孔雀蓝缎面是真的很丝滑,白花花前倾身子倾过了头,“嘣咚——”伸出去的手打滑,闷响是脸朝地摔出的尴尬。 林声萧萧,竹叶飕瑟。 夏虫停鸣,啼鸟急坠。 乌嫣转身捡起地上的小娃娃,抱在怀中拍拍土,继续走顺便说道:“找揍?” 极品绸缎下的肉垫裹着丝丝暖意,隔着缎面散发一十六特有的软香。 白花花被少女毫不费力的捧在怀中,姿势导致他不得不睇看上方那张新的皮囊。 竹叶斑驳,鬓丝如烟,润唇如玫,眸倾骨媚,这一眼万物复苏。 乌嫣感觉到小胖手捏着自己的右侧脸颊,不算用力,周遭的气韵总算恢复正常。 白花花揉着指腹间乌嫣皮囊的真实手感梨涡浅浅道:“姐姐你真好。” “哦。”乌嫣暂时不想理他,手疼。 女人冷淡的反应再度刺激了白花花的自尊心,他心中暗暗发誓,绝对要玩残你这死男人,敢揍他两瓣,再好看都没用。 清醒的鸟儿扑哧着羽翼重飞碧天。 直觉有危机的各家暗卫寒芒瞬间出鞘,除了一地死虫就啥都没看见。 跪地求命的果农以为这年头临时加价都有生命之忧,只悟贪心害死人。 好在危机已过,一切都在万物苏醒。 暴雨后的初夏,破土而出的笋儿一旦错过春季最佳口感就被放任生长,沉寂四年千枝攒万叶,韧竹延天而成直冲云霄之势,就再无逆挡。 ———— 同一事件,在两个时间流逝速度不对等的界面同步。 栩伏几天,灵界数秒。 万丈高耸之巅,遥望不及边界的灵界阎殿,轰隆隆的雷鸣聚集成吨灵云盘旋不断,壮大的浓雾包裹住闪电,赤血的雷光直引万丈下的雷池,洗礼罪孽深重无**回的万万怨灵。 只是这赤红的雷光直接劈出满池的灰飞烟灭,异变的雷力实在太强。 “不——!”万丈阎殿爆发一声磅礴。 审判大殿中央,手握血镰刀的柒煞单膝跪地,他森冷碧眸望着自己恢复原样的手掌,拍着身上标志身份的玄晶盔甲,血镰刀刃向空划破,抖震了气流向灵界六处发出急讯。 感知柒煞归来,各自为营的灵界六煞迟了一下才从天而降。 柒煞是被阎帝开玩笑的惩罚去守与栩伏之间的鬼门关,没想到他们柒君运气那么好,不仅被人类召唤出去,还有位女子吾主。 这才说句话的功夫就回归,那吾主也太短命了吧,而且柒煞回来天上居然打起赤血天雷,他们可不想挨这赤红的雷电,才都迟了一瞬再出现。 “柒君你怎么拿着这孽镜,刚才那鬼灵才交代完。”伍煞碧眼看出柒煞眼里的震撼,那栩伏的吾主死得很惨吧。 “阎帝——没了。”柒煞望着观生死罪行的孽镜,还处于刚才的失措中。 “阎帝刚才还在这躺着呀,难道罚你守鬼门关一天他还没消气,你来他就走?”陆煞语气轻松但还是翻手幻化出自己的法器幻镜,划拨云雾寻找阎帝的踪迹。 柒煞扬手吹散幻镜里的薄雾,拂手懊恼道:“我突然就出现大殿,正好吵醒这地上睡着的阎帝,他拿孽镜丢我,我顺着抓住他手中这镜子。” “你就让他丢呗,砸坏身子又不会损伤魂引。阎帝他老人家恶劣了万年的性子你不懂?”肆煞说。 “你就服一下软,下巴低一点点和他说话,他老人家心情好了灵界盛世。”叄煞总结自己万年来流血学到的经验。 “我握着镜子才看清楚是阎帝,那肯定我要先松手。但他直接消失,我那栩伏的吾主好像又活了过来,我在这,咱阎帝消失了。”柒煞第一次碰见这事,语句都打散着阐述。 其余六煞同时皱眉深思意义,瞪眼惊愕,六位煞君包围柒煞小声谨慎道。 “你不会是以为咱阎帝代替你去栩伏接受你吾主的天约天契。”陆煞不相信,那是阎帝好嘛,柒煞会被召唤也是昨天看大门之前被阎帝禁了九成九的法力才那么弱被个人召唤出去。 “你那吾主什么毛病,是人不。死了还活,活过来怎么就拉走咱阎帝了。”壹煞奚落,狗屁的天约天契,老家伙们说是为了万界太平,没什么用的人魂丢他们灵界,栩伏那一丢丢的修行者死后去他们那。 第297章 高墙喊娘 ‘从头开始就是不公平的契约,那就压根没有狗屁的万界太平。’壹煞心中不屑道。 叄煞不急不躁慢吞吞说:“阎帝平日睡一觉就是百十来天,真在栩伏也就咱们灵界两天的日子,等那吾主一死阎帝自然就回来了,反正是有期限的寿,不急,不急。” 吾主乌嫣变数很多,柒煞知道阎帝不会过的好。 “咱们来这是看归来的柒君,都回各自大殿安稳呆着吧。”一直不说话的贰煞看了柒煞一眼,安抚其余煞君离开。 七位煞君都有各自的繁忙,刹那,从万丈灵殿部消失。 牵魂塔顶部楼阁,才分开的贰煞等到柒煞出现。 二人万年死交也不迂回,贰煞碧眼睇看对方问道:“你过劫了?” “没有。”柒煞也以为自己出现栩伏是被选中的过劫。 “赤血天雷出现,消失的居然是咱们的阎帝。他都古老得查不出渊源更算不清岁数,圣尊神位不变这是过的哪门子劫啊?”贰煞很是谦虚的询问。 “是啊,阎帝都那么老了或许赤血天雷并不相关。”柒煞可不信巧合。 “仔细想想肯定无关,咱们阎帝真的是去过劫必定成功,那再长法力就真的随便逆天顷刻灭界。..况且,咱们阎帝过劫不去神域,栩伏那么小的地界也容不下他过劫。”贰煞嘴说个不停,一成不变的日子无聊极了。 “庆幸阎帝去栩伏也就消失两天,那么老的自尊心突然认了人类做吾主咱也别笑话,当一切都没发生。”柒煞微微侧首,轻笑着叮嘱爱看戏的贰煞。 “柒煞和阎帝居然认过同一位吾主,栩伏那人类还真是煞命,等阎帝归来,柒君你就等着继续看大门吧。”如此煞命的人类自己都有些好奇!贰煞戏虐笑道。 “两天,也就两天而已。”柒煞面色如常,内心真的不安。 阎帝跟着吾主消失两天没问题,可假如真的是在栩伏过劫意义是天壤之别。 开天辟地万万万年,巅峰不变的圣尊神位都是古老的查不出各神渊源,这种古老的圣神如果还会过劫,就只有一种。 停止的话题,贰煞眯眼凝视塔下千重鬼域之都,再抬头仰望浓云深处那端若影若现的阎帝宝殿,唇角一抹笑融于风中转瞬以无存。 ———— 竹林木屋的山脚下,以小点美食扬名的商铺对面本就是款型没多少富贵压迫感的灰砖青墙。这样一来两者之间十来米的地平路宽就显得丝丝空荡。.. 七天的速度,霓澜国四角嘎啦驻扎来一批批嗅到商机的小摊小贩。与各地赶来的吃客一起汇集流动,奏出一曲祥泰民安的繁荣景象。 大中午食客涌动,街道上此起彼伏响着商家吆喝。商铺外高耸的蒸笼水汽氤氲,门板边的炭炉夹起一排铜网熏制虾干,谁家小灶熬制独家辣油、谁家后厨弥漫开新锅特熬的满缸猪油香。 还有刚从街道驶离的一辆辆马车,残留空气中最新鲜的水果芬芳。 乌嫣伫立在暂时居住的山脚高墙上,高度开阔视野,也方便她摘下腰边树枝垂下的那枚大苹果。 红彤彤的皮儿好似朱漆,她往裙上蹭蹭就往嘴送,咯吱咀嚼后是满口的清脆浓甜,只咬了一口就被她随手丢弃草丛中。 “浪费。”已经站墙上吃下二十来个苹果的白花花小盆友抖着包子脸鄙夷斜视。树都是他让人种的,那所有果子就都是他的,不爱吃你就别给爷摘走最大的。 “你很有意见?”一百下打轻了,乌嫣侧首这位嘴不停的白花花,还行吧,至少对方如今学会了穿衣裳。 “我哪敢有意见啊,反正饿疯了我,最后就是你饿。”扔掉果核继续啃一只,白花花糯甜的口吻明显比竹林单方面挨揍时多了股底气。 “少废话,让我再感到那种饥饿虐死你。”乌嫣拇指揉转食指处的玉质戒指,突然按压白花花的小脑袋才跳下高墙。 死女人居然敢压他的脑袋,白花花只有砸了手里的苹果泄愤。 “下来。”乌嫣抬眉看墙上小人,一袭皇家质感的精美玄衣与墨缎束发,这老妖怪可真会给自己选皮囊。 梨涡浅浅月牙眼,白花花眨巴着大眼睛半蹲张开双臂,有人抱他凭什么走,墙可有三米多高。 她散财难道还不够,乌嫣瞥了一对白眼拂手转身就走。 不给颜面的难堪,白花花笑脸中撑开的双臂不知如何收回,他粉扑扑的包子脸脸色逐渐猪肝涨红,眯眼墙下即将远去的紫藤长裙,拧一把手背疼红着眼,高声学着呼喊道:“娘亲你遗弃孩儿了吗?”稚声无知的慷锵疑问。 食客还是摊贩循童音张望,探头看戏。 咦!老妖怪至于这么拼。 乌嫣还在想今天出门必须完成的代办事宜,从周遭惊愕的视线加上明确的指指点点中停下脚步。 她原地抬手托腮,想起白花花刚才木屋内的提议。 白花花代替柒煞存在,自己是他吾主。 她需要桃木剑,柒煞幻化的戒指要想恢复成桃木剑非常虚弱的白花花必须进补。 进补的渠道很明确,让她二选一。 再送一个最少突破筑基修为的修行者怨魂给他吃。或者,赚够钱让他吃东西纯吃饱。 前者是痴人说梦,后者那叫异想天开。 拜托!自己下山赚的所有钱都进他肚子,她刚才检查木屋值钱的物件已经在七天内被白花花典当吃光,还告诉自己一成煞气都没有恢复,吃那么多只是好心保证自己熟睡七天不用被之前深夜中的饥饿感闹醒。比流血还受不住的饥饿感,乌嫣另可去受伤。 “娘——娘嘞——”白花花不断凄凉糯喊着。掐手背挤出的眼泪水都快风干,只好埋肩抽泣。 他没有爹娘这种伦理概念,呆在栩伏马车游玩这七天,见过和他个头差不多的孩子这样喊叫得到大人的怀抱,玩具,糖串串。大人不给予,小孩就哭哭闹闹。他发现小孩尤其是喊娘这种身份,最容易得到关注度。 一声娘,暗卫惊摔下树杈。不是,刚才还叫姐姐,一个时辰不到就变娘啦。 可一位资料确定是一十六,另一位评估是五六岁,这二位要假装也确定了彼此身份再出门。 第298章 两尊门神 街道上喧嚣逐渐寂静,就非常容易烘托气氛。 原本在吵闹中嬉笑一下就化解过去的窘迫处境,看戏的人一闭嘴驻足观望,周遭真的安静起来等待接下来的发展,当事人情绪就上不来也下不去,场面变得想当尴尬。 ‘真的不滚过来抱他?’双手握拳擦眼泪,假哭半天的白花花就是没听到死男人的脚步声。 乌嫣背身原地托腮,寻思自己今天出门必须完成的事,寿命有限珍惜时光,她一觉就是三天,然后一觉就是七天,虽然体内的金光闪闪处理伤势有效,但存在自己体内的目的有待探究。 思考着,细想着,抽丝剥茧她最重要的,乌嫣不禁咬住食指上的玉质戒指。贝齿触咬玉质发出清脆。她猛回神,桃木剑还没变出来,戒指可不能被自己咬坏。 高墙上,胖乎乎的指缝间,白花花瞥见不远处乌嫣手里的动作,他重新站直身子眯眼微笑。 虽然桃木剑里的玩意不值钱,可不值钱的东西谁在乎谁就输。他坚信对方不敢丢下自己,自信心一旦回归,他老气的双臂交叠前襟,微抬下巴颔首等待对方转身张开双臂亲自、主动、认认真真抱自己下去。 乌嫣摸着朝向左肩编起的麻花辫,晃动右耳那只品红银钩玉坠,左手指腹触摸发梢上绑绳用的驱鬼师黑玉牌,一瞬眨眼终于转身回眸。.. 白花花唇角闪过胜利笑意。 才过不久的正午艳阳耀不过此刻的乌嫣。 紫藤裙褶转身晃悠涟漪,肩若削成的纤瘦露出少女脖颈那片赛雪肤一对玉锁骨,细腰紫缎牢牢勾出身姿该有的那股婀娜。 乌嫣只是转身,站在原地负手交叠,平视十来米外高墙上无理取闹的白花花。 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顶着模仿痕迹相当重的惹人怜表情,包子脸上两道泪痕,看着自己的大眼睛里稚气中夹着该有的自信。 乌嫣不染脂粉抿着唇,素面朝天始终眸光无绪。 一刻钟——没动。 半个时辰——二人依旧。 半个时辰加一刻钟——艳阳都老早移位,高墙对街两位门神就是杵在原地,谁都没打算让步。 白花花嘟着嘴鼓着包子脸,眼里的自信消失不少,如果他一开始直接跳下去跟着走不要抱,根本没这累人的僵持,愚蠢的行为已经坚持这么长时间,分不出高低的结束,没有交代的结尾,他不要自己吃亏。 乌嫣对白花花不存在情绪起伏,恰好转身头顶阳光的温度她觉得不刺眼身子就不继续动了。 睡了整整七天,乌嫣此时是花半个时辰加一刻钟接受光合作用顺便补一下钙防止骨质疏松。 周遭观察她的气息有熟悉的,陌生的,敌意明显,压抑杀心,一批接着一批来来回回,消失来换一批又继续,她今天的脸足够给这些乌合众生们瞻仰,反正都没上前打扰她补钙,众生彼此都继续相安无事。 这‘娘俩’脾气可真倔,众生感叹。 山脚果树这边的暗卫们都无聊得啃起苹果,他们只负责看护,保证他们各自主子列下的黑名单上的家伙不能活着踏进山脚。 本来大伙虽然不同主子,但乌嫣一离开他们可以稍微闭下眼。 现在好了,职责范围他们可以休息,但惜命的直觉警醒他们还是等这娘俩走远了再说。 “咕噜噜——”乌嫣肚皮终于发出一记进食邀请函。 打破僵局的好时机。 肚子饿了?白花花听的真切,他长睫一颤眼尾微翘就等待输家那一步上前。 紫藤裙摆摇曳,差不多审美疲劳的众生纷纷欢喜,终于迎来自己可以休息的希望。 但现实总是无情,希望破灭的速度都显得有希望这想法极其可笑。 “伙计,我住对面山上你知道吧?”乌嫣只是转动上半身,对着腰侧边的吃铺伙计来场明知故问的对话。 就是因为你住对面,我才好端端的小领导不当来这小吃店做伙计。伙计想迎客很久了,乌嫣突然出声他楞了好一下才先点头后回答:“对面就姑娘家您一户,整条街的大伙都知道。” 这家伙计话说完,感觉被卖提前拖下水,一条街心思不纯的小厮伙计老板们都在内心诅咒,眼神恶狠狠的盯着他。 “那我跑不掉你是知道的吧。”乌嫣当不知道左右四周那些恶狠狠的目光盯着谁。 “啊?小的无故不会追姑娘,您跑啥。”伙计警觉乌嫣的话中话,中指勾着肩膀上的抹布提醒自家兄弟都滚远点,要被发现了。 “我吃霸王餐你肯定要出门追债呀。”乌嫣掌心贴着腹部,饿得唾液分泌来不及咽口水了。 总算明白意思,伙计舒心笑了下,抽下抹布赶紧擦桌卖弄手艺:“姑娘就住家门口,小买卖也不怕你吃白食,免得麻烦你可以挂单月结。如何?新开张的生意还愿您来多多捧场。”倒贴送钱请你吃都行呀。这小吃店打开始就是给住新居的乌嫣提供方便的饮食给赶工盖的。 “姑娘姑娘,我家月结也行啊,肉皮肉馄钝,辣油才熬的,香得不行噢!”竖起耳朵都听明白,苦练厨艺的摊贩们终于迎来事业的第二春,卖力吆喝起自家吃食的独门特点,场面要多热闹,对街墙角就显得有多阴暗。 “那感情好,反正我钱月结一分不少,可谁家东西不小心添把料让我吃下去,我就住对面下山对峙可不嫌路远。”乌嫣一边调整摊位外四方木桌的角度,一边和蔼的打声预防针。 人堆里面有一伙人气息她完不熟悉,但是杀意是有史以来最浓的一次。真要打,千万别打扰她进食。 错过午时人流高峰期,打双份工的厨子伙计开始一天最忙碌。 乌嫣坐下的位置正对对街高墙,她毫不停歇吃了已经半个时辰,面前高垒摆放不下各家的器皿铺满四张临时拼起的方桌。 无底洞的胃口,没止境的吞咽。乌嫣速度很快,但举止有条不紊的持续进食中,除了腮帮子咀嚼得有些累也没其他不适。 食物的味道不错,品种也多,她主要为了消除那种熬人的饥饿感,啃一筐馒头都行。 第299章 给我吃光 “姑娘,刚到鲜活的银鳞虾,各各一掌大。..刚才那二百只银鳞虾煎饺您也吃完了,这些继续做饺子还是您有别的吃法。”伙计摸了把额头的热汗,身后两位伙计扛出大木箱给乌嫣当面瞧,这可是后院马车加急刚送来的极品海产,都没从主子府邸过门他们半路拦马就往这边送啊。 没人顾得上思考乌嫣有多能吃,刚才送来的吃食没和她的速度对接上,直接一掌捏碎他家竖着的木招牌。 “一半直接剥壳碳烤就用前面那家铜网。其余的剁成虾馅,送右边那家包成虾肉馄饨。”乌嫣想着怎么方便咀嚼怎么吃。 “明白明白。”伙计挥手示意其余伙计们继续动起来,他要进屋进后院查食材,身后那凶残的视线一直如影随形。 身后那目光如锥,小厮后退开始帮着乌嫣整理她桌面空无食的器皿,眼神犹豫又局促,脑门后那股目光太让人不安。 “姑娘啊!”小厮用的是唱戏哭腔的调调。 乌嫣知道意思,她忙没必要主动问。 “您和那孩子口味一样都喜欢这款虾肉的煎饺吼。”之前白花花刁钻的口感折磨一条街的人整整七天生不如死啊。..伙计觉得他真的很年轻,和此刻应付的这位‘恶女’相比,显然以前自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继续说。”乌嫣停顿问道,是为了猛吸一口气埋头开始狂嘬浸在浓汤中的长面条,她现在的胃难道是黑洞,不饥饿但没有一丝饱腹感。 要勇敢!小厮深呼吸给自己加油打气继续道:“他早上剩十枚煎饺没吃完,小的寻思送过去让他把剩下的吃掉好洗盘子。” 四周忙碌中的摊贩小厮各种侧目,大家都是同行,说谎能不能真诚点,要不是乌嫣坐着,他们也早送过去食物,瞧瞧那小可怜,蹲在墙上看对面吃快一个时辰,馋得哈喇子都要掉下来了。 “咕咚,咕咚——”不剩一滴汤,乌嫣双手放下海口面碗才瞅着对面高墙。 “姑娘——”答应还是不答应啊,小厮眼神左右观察。自己怎么这么怕那小屁孩,被小孩大眼睛随便扫一下居然感到心悸,真是见鬼了。 “噢。”乌嫣擦嘴,她知道了。 小厮满眼欣喜,噢耶!成功了。 “拿给我好吃好了,这么遥远的路途不必你费力送过去,记我账。”乌嫣不占便宜的伸手。.. 差点用灵波轻功飞过去的小厮眼神绝望,更不敢抬头看对面的瓷娃娃。被抓住后侧腰带的他默默后退。转身一直到放下手中堪比面盆的海口大碗,后腰牵制他行动的巨力才彻底消失。 乌嫣舔着吃麻木的唇边肉,一筷子戳进碗中,十个煎饺下面密不透风码放的食材立刻淹没她的筷子。 “这剩餐的量还挺实在,伙计你这样做生意可发不了财。”乌嫣抽双新筷准备继续开动她有食量将海口大碗内的珍馐吃光光。 忍无可忍!白花花尖牙咬破袖口,哧溜吸回嘴边要掉下的口水,他跳下墙一路狂奔夺碗就坐下。 “怎么是空的?”白花花筷子扎空,抬眼怒瞪耍自己玩的乌嫣。 女人棕瞳无波无绪,没有一丝情感的看着他。 小孩主动过来了,伙计眼中欣喜。 置气这事,只要一方主动那就有接下来缓和的对话空间,他转身招手,自家人该洗碗洗碗该劈柴劈柴,一条街的人都希望这二位天黑之前能把话题结束,他们是人需要休息的。 “我放烤虾。”这家小厮真不是故意来看一眼。 “纯虾肉馄饨送齐,二位慢吃。”这家伙计也就过来多看一眼,收走妨碍视线的器皿立刻走。 “吃吧。”乌嫣将摆在自己面前的烤虾还有馄饨推倒白花花面前。矮个子坐下都快瞧不见脸。 现在知道示好,早几个时辰之前不知道做呀!抿着口水白花花还是靠着椅背,谈判要有谈判的气势。 “给我吃光。”乌嫣坐直着身姿,声音温柔。 白花花瞪眸,手与嘴都不再受自己的控制。 再期待的美味一旦变成强迫吞咽,没了进食的愉悦节奏,体验感就会变得很糟糕。 胖乎乎的小手握着竹串拼命往自己嘴里扎,白花花满脸痛苦,来不及吞下之前的大虾肉,一勺滚烫的馄饨直接往口里灌。左手右手的食物不断往嘴里加,最终改成徒手进食也是一身的食物汤渣。 四面八方都有暗中旁观的人,想看得更清楚但那送菜的伙计一离开,所有人眼前只有一层浓浓的白雾,没人看得清楚方桌对坐的二人,恐怖举止与诡异对话。 虾吐光,汤勺完,吾主的命令终止。 起身双手撑住桌边的白花花,污糟的包子脸竹签戳穿的小洞肉眼可见的修复,他怒不可解,深邃的大眼黑瞳终闪那鬼碧之光,要杀了她—— 乌嫣看着老妖怪第一次显现与柒煞相似的碧眸,脾气这么差,他平日又何必装成天真无邪的小娃娃。 但杀不得! 白花花想到契约弑主的后果,受限自己的天约天契,他涨红着包子脸如突然泄气的球,直接坐下,眸中碧眼与肆起障眼白雾同时消散。 “折磨我,你想干什么?”隔着桌子的童声握紧肉嘟嘟的双拳,终于学会懊恼质问。 一直,乌嫣坐直上身双手交叠摆在膝上,她姿态工整,明眸半敛,眼尾挡下的阴影眸光淡淡。 白花花终于响起的质问乌嫣这才启唇抬睫叮咛道:“你老记性不好那我再说一遍!绝对,绝对不要让我再感受那种饥饿,没有第三次。” “你!——”就为了这个,就因为他刚才赌气让她感觉饥饿,弄自己这身因为这理由,白花花瘪嘴,鼓起大大的包子脸。 “你以为我是谁?姐姐、娘亲!呵——”乌嫣垂眸缓缓起身,噙起朱唇眼底只有冷。 “自己上山换衣,我在这等你。”乌嫣负手盯着西南三十度的方位,伸手从竹筒里抓住一把干净的筷子。 没情魂的死男人,性格怎么比以前更恶劣。 第300章 眉心六筷 满身食物残渣的白花花很明确乌嫣要干嘛,他才懒得探究接下来谁先倒霉。..闭嘴鼓起恢复如初的包子脸甩袖上山。 他走进山脚,也感受到乌嫣的最终目标,白花花无邪的大眼划过些许玩味。 如今死男人几乎等于无修为的废物,久居栩伏就沾染了蠢人有勇无谋的毛病。连把宝刃都没有抓把筷子就找人单挑就是可笑至极。 那几个一直徘徊山脚的蝼蚁是垃圾修为,再蝼蚁也是比如今的乌嫣高手的多。七天,白花花除了吃的多,听闻看那也吸收了不少栩伏的讯息。 ‘死吧——赶紧死’白花花踩着石阶努努嘴,他杀不得吾主乌嫣,但对方被杀自己也能离开这破地界。风吹他闻着身上的食物味又忍不住咒骂道:“还是迟点死,爷一定要在栩伏玩残你,弄哭你,没情魂也要折磨你明白什么叫做痛不欲生。”毕竟契约解除,他才不会承认自己这样出现过。 他一定会实现这心愿的。 白花花心情愉悦迈开小短腿爬山,还去乌嫣寝屋内的温池泡个白里透红,再从十来箱不带重复的新衣里面穿着一袭定制墨袍,稍微拖延些时间再悠悠下山。.. 紫藤裙下褶摇晃,乌嫣负手握住那把筷子嗅息寻人。 她循着脑海里的记忆,毫无章法的漫步。每走百丈就已设下一层障目拦下一家跟踪的暗卫。 直到身后最后一批新来的细作,膈于障外还能看见少女的背影,但踏近一步,紫藤倩影大白天从眼前消失无迹可寻。 细作这才惊觉哪里的不对劲,袖下暗器寒芒立刻划破掌心清醒自己。疼痛的湿润,细作眼前重影交叠逐渐恢复视野,哪里是之前的密林,他放眼一片楼宇屋顶。 脚下屋檐瓦边,只差半脚自己就和掌心的坠血一样,摔入旁侧的十几米石面。 清醒时运功摔下这高度完没有问题,但刚才障眼术中,自己不慎摔下这高度非伤即残,监视的这位目标到底什么来头? 距离小吃摊西北三十度,完没察觉已经发生的一切,包括自己正被反追踪的六人,还在积极商讨处死任务目标后,带尸先给长老确定还是送给宗主。完成任务之后是最麻烦的地位顺序,做人家奴的免不了为自己的未来盘算。 紫藤裙影从树后无声移过,六人后脖竖起警报的寒毛,身边外泄的杀意这才肆放。.. 不可逆的天生巨力极快甩手,六人眉心利落的贯穿一根竹筷,嘴巴只来得及张开一半,就已经顺力向后应声倒在草丛上。 柔荑素指扬撒黄符,六符飞天吸入最新鲜的怨魂。 “收——”少女玫唇吐音,六纸黄符在头顶的繁枝翠叶之间自行交叠簇团,飞回少女掌心后成团的符纸表面浮现蛛网朱砂红光。 收了冤魂的符纸靠近,乌嫣发梢上的黑玉牌内对应浮显淡淡如羽银光,可随着符纸被她拿开,黑玉牌溢出的银光才渐渐沉寂。 就剩自己一位活人,乌嫣开始翻尸寻财。 六位来不及杀自己的敌人身上她一共找到二十片金叶,没有散银,没有密函,身上下包括袜子的质感都不能证明这几人的身份,更别说什么直接的信物。 乌嫣检查他们六人的手,长年累月握器留下的老茧挺多但老茧长的位置与身边佩戴的器刃不搭。 她抽出长剑还是大刀,肯定是几人换过的。都是不值钱霓澜出品的街边货,她还想卖器刃赚一笔,可惜。 收刮彻底,乌嫣双手握着有些份量的金叶思考存钱还是支出,视线落在六人眉心筷子还有大刀长剑上。这一批不知来路的敌人死了,下一批还会再来,不是这家,也会是别家。 她现在是有一片竹林可以制作免费的筷子,可制作也是需要时间,而且使用都是一次性很不方便携带。算了,她也是时候买把真正趁手的武器了。 心中无绪就一片清明,记忆中的执念不再刻骨,偏执接连打破往日刻意加上的惯性。 没了桃木剑的乌嫣,最终决定将金叶子花在刀刃上。 紫藤倩影默默离开,各家陷入障目的暗卫或者细作才寻到西北三十度。 都是行业里的老手,审视尸上眉心处的致命筷子,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反抗的挣扎,各各死不瞑目半张着嘴,死因是被后方飞来的一筷穿颅秒杀,同时间,六人整,还有劫后乱裳,不存在有用的东西了。 老手们一瞧筷子判断是乌嫣干的,可各家独有的消息网上,今天的行径与之前乌嫣惯有的举止又对应不上。 看过尸体就走的各家暗卫纷纷回府汇报,都没整理明白设下障眼法挡住他们跟踪的乌嫣只为了杀那六人小队。 理由是什么?明确彼此身份的仇家?死的那六人来自栩伏哪里都还是个谜。 余霞成绮,万家炊烟开始袅。 竹林山脚的对街纷纷在檐下挂上最亮的灯笼,轮班换人。 街上忙了一日的露天摊贩整理钱箱,陆陆续续灭炉收桌。准备回家松下绷紧的双肩,吃一口热饭喝一碗浓汤,再泡上可以消除疲惫的艾叶水,与家小唠见闻,最后熄灯抱着枕边人的腰酣睡入梦。 山脚唯一的石门前站着一脸不耐烦的小娃娃,从夕阳西下到转瞬黑天,拿筷子出去的那位还没回来。 白花花挺腰负手,总算透过对街的烛光眯见左侧街道紫藤身影悠哉渡步,而且还两手金光。 “要死你也死快点。”他磨蹭靴底,还是先踏出去身子迎人。 乌嫣双手抓金,瞧着面前的白花花从上到下一身自己眼熟的名贵。 “你盯着我干嘛”寝屋内那温泉水他用了又不会变少。 白花花根本不怕乌嫣,就是泡澡的时候又思考了一下局面。 既然难得来栩伏,他多适应一下这个界面的风土人情也是有趣的事啊,他怎么可能会怕乌嫣! “小孩模样是你的癖好?”小不点腿短走不快,手小提不动,就不能换身对自己有用,多少有点劳动力的皮囊? 第301章 送客回扣 “切!你当爷乐意。..”爬山爬得他累死,白花花想起这破身子的各种不方便,自个也窝火。 切?乌嫣握金眯眼,她只要听答案。 ‘眼神夹刀狂几个狂,早晚玩残你!’白花花在对方的注视下嘟了下亮晶晶的上唇,内心微微斗争一下才童声糯语道:“人家出现这里又不是主动的,人家也没办法离开,可能或许,再多吃点东西个头会变高吧。”成大事者识时务,他这可不是怂。 乌嫣想象,顶着这张娃娃脸长高和身子变大变成年是俩码子事吧。 少女的视线显然当他是爱装稚嫩的老变态,有没有弄错,他变小也比对方这种莫名变了性的好,瞧瞧这裙这锁骨这腰,这——,白花花不喜欢看乌嫣如今的脸太长时间。 反正对方没男人身的记忆和他又没关系,他记忆中的死男人不可一世清高面瘫脸,眼前变性的这位取名乌嫣,名字起的娘娘腔也就算了,瞧瞧这打扮得花枝招展风浪的样。 无论是老妖怪还是小破孩话中真假对自己并不重要,乌嫣不再追问,“接着。”她双手抓金只好甩袖抛物。 早就嗅到怨魂味的白花花赶紧拂掌收走。它没想对方会给自己,六魂加起来够顶俩筑基修行者,气息还成吧,如今寄人篱下哪有挑食的份,留着没吃的时候及时垫下肚子。.. 乌嫣挑那六人不仅是对自己的杀意最张扬,而且一个个气息也是她下山遇见鲜少这么醇厚的,居住地不在霓澜国,呆的环境必定天灵地杰相当滋补。 而且这醇厚的气息她之前嗅到一模一样的。 第一次出现是宛水城宓家她遇柒煞后的天亮,闫诀身边的那群手下与死的六个来自同一地方。 四周都是眼睛耳朵,二人睇看彼此自然不必具体细说下去。 他饿,她饿! 他有的吃,她也少遭罪。 “你又去哪?”童声质问,死女人我型我素的转身就走,白花花愤恨嘟嘴,心中又报过一长串新的诅咒。 乌嫣肯定不回应。 白花花抖着束发啾啾,晃动白里透红的包子脸握拳小跑。却见死女人径直走进之前吃银鳞虾煎饺的铺子里。他拍拍自己特有的圆鼓肚皮没觉的饿了,死女人干嘛又去这家店。 “姑娘您想吃点什么?”肩头挂好抹布的生面孔伙计赶忙从后院撩帘出来迎客。 “这十片金叶划先前的饭钱。..”乌嫣抬睫看了伙计一眼才松开自己左手,将焐热的金灿灿摆在右边擦得锃亮的桌面上。 “嗯?我听白班的伙计说您家饭钱是月结呀。”看清客人的颜,伙计眼神征楞,眨眼赶紧回忆刚才后院的交接班内容,难道自己听岔劈了。 “月结没有错,这不,刚刚路边捡到这些金叶就来先存着方便你们划账。”乌嫣视线停在都反光的桌面上。 “这好些钱,记账的也不在,要不您还是先收回去吧。”伙计捏着肩膀的抹布摇头推托责任。 “我家孩子这些天来吃的勤快,存着些钱他再来吃我也放心不被卖掉。”乌嫣眼睫默默移开桌面上的反光,她慢悠悠的说,再慢悠悠的将剩余金叶收回袖内。 “嗨呦,瞧姑娘您想得人性有多坏。这玲珑可爱的小弟弟再童真无邪吧,咱做小本吃食生意的又不是什么人贩子买卖,吃霸王餐不是还有您来结单,绝对不会卖了他的。”路上哪有金叶子捡,伙计很清楚这饭钱的来源。 他推托可不是嫌死人身上摸出来的金子晦气,主要是知道对方穷。 自己穷也就算了,还喜欢乱捡东西养。这来路不明的东西还特别败家,连吃七天白食,他们也压根没想过收钱这码子正事。 败家孩子还天天山上木屋抠东西卖。其实吧,就他身上这件衣料子就不止这些金叶,而且是没算上皇家出品独家缝制的成本费。 她付钱本身就是个意思,买和卖互动层面上的资金流动,乌嫣不再接伙计的话转身就走,思考自己选什么类型的兵刃好? 白花花斜视这特别多嘴的伙计,他踮着脚用一双白胖手合住桌面上的金叶,当然还是留下一片,其余踹进腰内,当自己刚才的精神损失费。 “你?”败家小孩几个意思,十片就留一,让他带客上门吃饭而已,这回扣未免吃得也太狠些。 “一片不够你查身份?”要不然他一片不留。 白花花拍拍隔衣的金灿灿想着乌嫣刚才话中话。她接自己上山之后就连续睡七天,自己能卖她什么,卖她打呼的节奏还是磨牙的频率。 失情魂的人自己居然完抓不准对方的心态。白花花眯眼双颊凸出的肉肉轻晃,迈开小短腿先出去追人。 煎饺店二楼无栏杆的楼梯上还坐着那款良久不动的‘尊像’,眼皮不眨,呼吸屏住,一直等那少女离开整片山脚的土地,‘尊像’才开始动。 俊美绝伦的颜目空一切,黑玉冠发男人缓缓下楼,玄袖浮动探出修长指骨,琴廖接过那枚金叶,本无波死寂的银眸视线却落在一旁锃亮的桌面上,折射的反光倒映着自己刚才坐的阶梯虚影。 银眸瞳光流转,金叶子就化成金沙从他指尖飞散。她明明就看见了自己,还是视而不见呀。 “她刚才说‘我家孩子’,她从来不用‘我家’这类亲昵的用词。”伙计后仰头,避开空气中弥漫的金沙砾。按摩了下喉结才恢复真正的声音,掀开易容的竹栖露出那张秀气的脸。 大师兄这没和师妹见上面也能生气。 “那小孩不是人。”琴廖拂干净手指上的金沙,银眸继续维持无波。 他得知师妹终于睡醒,忍不住还是赶来想亲眼瞧一面,但想想先前的事,才醒的对方看见自己又是生气,他决定来听听声就好。人自己没看见,却瞧了六具死状相同的尸体,出自乌嫣之手。 “鬼煞可以幻化成人?”乌嫣宛水城得一鬼煞竹栖是知道,师兄妹同门本事都不大相同,师傅垫桌角的孤本山上六人都顺手牵羊过。有人放回去,有人忘记还,还有变态点的所有纸张上的东西翻一遍就记下,说的就是他大师兄。 第302章 您上点心 “鬼煞可以幻化成人形,但永远成不了真正的人。..”至少是五岁孩童的模样,而且认主的鬼煞秉性再差也无法伤害自己的吾主,不然琴廖绝对不愿幻化成人形的鬼煞呆在师妹身边惹招摇。 “可这鬼煞都能幻化人形带出去,那一直压着的消息也压不住了。”关于师妹的事情,竹栖一般说消息,决定权都留给大师兄。 师妹已经被保护的非常好,当然了,一直不止他们一家在压消息。 可从七天前那场暴雨异变中,似乎劈向栩伏大陆一道闪电唤醒了众生所遗忘的千百年传说。只是不知还没出现的那记惊雷巨响,会在何时何地轰隆整片栩伏陆地。 蠢蠢欲动的贪欲,一旦落实传说,找到真相的突破口局面就会彻底失控,到时候整个栩伏处境最危险的就会是已经得到一只鬼煞的师妹乌嫣。 竹栖希望师妹在这天地之间无拘无束为所欲为,可要挡住她头上的风雨,首先师妹要向他们交底,‘师傅在哪?她下山到底为何?’。 “九门总督府什么动静?”收回福咒再与人打了一架,琴廖也是闭关调修刚刚出关就直接来这山脚。 竹栖恢复神色开始汇报:“据传琴子祁顽疾复发,无医上门问诊,无人见过真身,连着已有七天没在人前露面。九门总督府的事宜由副督沈镜月在处理,剥皮案的凶手持续作案但还没抓到。 东郊的异变,李博朗府邸塌陷。帝君倒是没有继续示意官场上的人对九门总督多方打压,但沈镜月焦头烂额已经是死扛的极限,处境较麻烦。 帝君点名指性最后通牒,她这九门副督三天内交不出剥皮案的凶手立刻卸任,而且永不录取官职。”竹栖对琴子祁这九门总督二皇子越发的不待见。 就是从宛水城开始,琴子祁初遇师妹然后二人莫名其妙的结盟,他开始逐渐上火。 病痨子摆明因为大师兄太子殿下未来帝君的碍眼身份,才开始拖师妹下霓澜国的脏水,也不知道能活几天,要不是病痨子招摇,帝君就不会真的出手,还伤师妹伤得那般厉害。 “一身本事卸任不成官,难道是想出个霓澜女将军?”四国大局目前算太平,没有宁可牺牲和平的太大利益。琴廖想到边疆你来我往的小打小闹,沈镜月他爹沈将军还很硬朗的骨头不需要亲人去帮衬一把。 竹栖忍不住吸气瞪眼,想到大师兄打开始就没将那事放在心上摇头叹气提醒道:“是想让沈镜月脱下官服换凤裳,做他帝君的儿媳妇,你这太子殿下的正妃或侧妃。”你这位当事人上点心吧,真拿帝君那道圣旨当草纸。 “喜欢他自己娶入后宫不就得了。当铺那位呢?”银眸无波,不存在可能性的命题琴廖从不放在眼里。 “您和闲掌柜十天前在镇魂司里大打一场后,他出门不知被谁又揍了一顿就一直在当铺里面养伤,一直也没出那玉琼楼。”竹栖去过一次当铺,当然不是去见男人的。 “闲染怎么和琴子祁一样。”琴廖疑问,他不认为除了自己之外,最近的霓澜里面还有谁会揍闲染,还能揍他十天不能出门。 “我等下自己跑一趟。”竹栖习惯自己跑路的命。 “那位爱玩的隐宗少宗主呢?”琴廖提起闫诀声音些许低沉,想到那男人对师妹不分缘由的关切,死缠烂打的倒贴,死寂银眸里终于有点波澜。 竹栖压眉疑惑道:“他呆在新买的府邸里也没露过面。” “把那六具尸体丢他家大门口。”管不住自家下人,开始就不该粘着自己的师妹。 “这还没查清楚,你就知道那是隐宗的人?”竹栖更不解师妹怎么就挑这家杀。 “那六人的气韵与隐宗少主在宛水城出现的手下一样,隐宗地势传闻吸天地灵气,家奴侍卫终年累月在里面练功修行比外界一般的修行者气韵少一抹浊气。”师弟不是修行者,琴廖自然话多些。 “师妹之前都没对隐宗的人下杀手。”六根筷子瞬间致命,对方都还没察觉乌嫣出现。杀那六人,师妹拦住其他人直接用障目术,师妹的秘密太多太多。 不过竹栖单纯用男人的角度来看,他觉得那个闫诀其实不是真的喜欢自家师妹。日久深情或者一见钟情,那男人看上去对师妹卑微的殷勤,瞧师妹眼神的深情仿佛那就是自己的一切。 但他和拈花都认为这种用力过猛的喜欢,都有暂时隐藏起来的真相,揭发目的的那天,所谓自诩的多喜欢,就是风干的沙塔一碰垮。 “还没找到师傅吗?”从他们五师兄弟部离开,山上只有师傅师妹二人。乌嫣下山出现宛水城然后做的一切都开始不对劲。 他不断的查,一直派手下出去,无论是自己的下属还是特别渠道买来的消息,线索始终拼凑不齐,他甚至觉得如今摆在自己面前的谜团从一开就是有缺损,给自己的是永远拼不齐的版图。 从师傅赶他们下山起的那刻,乌嫣就远离他的视线。可就分离的那天起,她居然真的扎进自己心底。 “咱们住的地方烧得寸草不生,除了最后见过师傅的乌嫣或者师傅自己出现,不然天地间他老人家主动避开不见咱们,那根本就没能力找他。”竹栖头疼地伸手揉揉鬓角,师傅和乌嫣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大师兄,不是还有一人可以想出办法找到咱师傅。”竹栖眼睛一亮,摆在眼前的家伙他怎么一直没想起来问。 “我才揍过他,你去。”希望不大。闲染那人别的交易都好做,但提及师傅就扯到闲染来栩伏之前的旧身份,嘴硬的和石头一样,多一字不说,砸钱更不可能撬嘴。 “他可是您的挚友,打一架不至于打坏关系。”虽然这对挚友的关系只建立金钱买卖之上。 “你去找他来镇魂司。”琴廖也想证明一个怀疑,乌嫣到宛水城或者就是奔着闲染去的,没些私下的交流,闲染也不会放过得到鬼煞的师妹,那夜他明明就在宓家撑着伞等着鬼门开。 第303章 一群苍蝇 “闲掌柜要继续说辞自己伤重无法下床榻。”揍伤他的可就是大师兄你,竹栖提前问。 “就说请他来看地宫有异变的地图。”这诱饵无价难寻。 “我这就去传达,然后逛逛九门总督府。”竹栖掏出一块半剔透的膏状往脸上揉搓,凹凸着面颊浮现一副新的生面孔,他回后院换衣驭马离去。 身下哒哒的马蹄,竹栖张嘴倒吸一口冷风气,他居然忘记告诉大师兄师妹今日的模样——算了算了。 大师兄那人命都不在乎已经迷障成这样,如今再看见师妹那张彻底褪去稚气的面庞,一激动将人真的绑在身边不离不弃。 师妹的性格不择手段的离开,离不开也是直接一刀一血或者一捅一窟窿,他大师兄只要乌嫣不离开,被打被伤或许还非常高兴,一天打三顿都可以。 罢了,罢了。 竹栖仿佛都能看见禁锢带来的互相伤害,他不敢深想下去乌嫣身边的危险越来多,大师兄真的会禁锢对方的可能性,一甩马鞭拿冷风洗面,真是情浓多恼。可想到师妹如今的眉眼,竹栖忍不住上扬颧骨眯眼笑,不愧是他的小师妹,真好看,真的真的很漂亮。 而还站在小吃铺原地的琴廖,手指探进玄衣宽领内。 指腹划过锁骨上肌理的牙印旧痕,无波银眸再目空一切的的孤高傲冷还是生出一缕神伤黯然,不止是因为自己抓不住那颗心的失落。 他是男人,不是圣人! 少女日渐成熟的眉眼已经在散发若干年后熟果的芬甜,连开口说话的声都是酥软浸蜜。 不断加持筹码的蛊惑,叫他如何一直忍住。他都怕自己突然有一天会放任压抑的冲动,得到刹即便会毁掉一切的欢愉。 ———— 品红玉坠晃,紫藤裙摆摇。少女负手前边走,小短腿愤然身后追。 白花花小盆友诅咒乌嫣的寡言我行我素,都走了一个时辰,不知道租辆马车可累死他了。 这满街华灯初上婀娜莺燕,死女人带自己来这红尘烟花巷他可没兴趣。 乌嫣眼神划拉四周的牌匾啊暗门什么的,她记得来这不夜街见过不少瞎灯巷子里有卖乌七八糟的黑店杂货铺。 她需要的兵器普通店里的用着容易报废,能承受自己的巨力,携带又方便一些的,这种黑店杂货铺可以掏掏货。 “哇嚓,大爷这是撞大运了嗨,哥几个快来瞅瞅,这身段不行,脸是极品耶!”七八人彼此踉跄着步子搭着身边人的肩膀横走正大街中央道上。.. 年纪相仿都是二十出头的各家纨绔,一袭袭贵绫奢缎,腰间穗绳里编的不是上等玉饰就是不菲的宝石。和装饰品一样的挂刀刀鞘满是鎏金珐琅。 前阵子霓澜的富家子弟突然消失一批,传言都死绝了,又加上俩正一品大臣的孙子辈里两人被人虐杀抛尸府邸大门前。 他们这群直系子嗣人被家里长辈们下了最严的出门禁令,今个解禁要放纵吃喝,但出门必须带着家丁还有这碍事的破金属。 七八人都迷眼半醉,瞧清楚迎面过来的那张倾城颜纵声高呼,酒气熏天的吵嚷,熟练的将少女半包围。 挡住去路的乌嫣停下脚步,追累的白花花可算有休息的片刻。 “姑娘面生,是哪家的花魁长得如此仙姿玉色,说说店名爷几个就是日你后的上宾贵人。”开口的少爷鎏金冠发镶嵌着鹌鹑大的红宝石。 乌嫣隔着人群缝隙眼神继续扫射四周,寻找之前路过的那家铁招牌黑店。 “嗨,这家花魁还是个傲性子,没有丫鬟独自出门,不会是逃出来汇情郎的吧。”猪肝酡红的脸衬出面油的脏腻,其中一位满脸脓疮的小爷松开搭肩的手。 被乌嫣身子挡着的白花花小盆友嘟着包子脸,丧者眼尾,借上方粉光扣着手指玩。 就说死女人花枝招展得,她这样子面无表情站着原地不动,男人们都能给自己编一万个可以得到互动的理由。 这种事哪个地界都一样发生,一群称蝼蚁都是称赞的杂碎。 白花花是嫌弃栩伏的时间漫长,可时间被这种苍蝇浪费他当然恼火,死女人就打算这样浪费寿命。 杀了? 乌嫣看见这些纨绔身后都有会武的家丁。 一起杀了? 难度一般,可她凭什么在找黑店的路上被迫停下脚步,还要被迫浪费体力。 乌嫣垂眼没表情的抿唇,叠在后腰的柔荑大拇指指腹转动着食指上的玉质戒指。 那张满脸脓疮的猪肝脸已经走到自己面前,手指抬起是打算摸自己的脸。 ‘还不避开,真不嫌脏。’白花花已经从乌嫣身后站在她左边一米外,才换的衣服,他不想溅到一身苍蝇的臭血。 乌嫣是不动的雕像,苍蝇的右手指腹已经碰到她的左边下巴。 白花花停止玩手斜视嗤鼻,死女人可真不要脸,什么人品就知道欺负年幼的自己,被这等苍蝇欺负就不会动手了?感情娘娘腔就会宰熟人窝里横是吧。 “呦呦呦,嗨呦喂——哥几个这等极品可真配合呀,这小脸滑溜得和玉一样。”口气熏天的满脸脓疮感受到这极致的手感,不仅右手换左手,还大方的呼朋唤友,完无视一行人阻碍交通,导致街道不顺畅。 混这条街的都太熟悉这堆纨绔的家世背景,惹不起的行人女人客人转身回头找别的路,虽然都是红尘浪荡,但这等当街欺凌不是谁都看得下去的。 花钱你来我往的红尘买卖和这单方面的霸行可完不是一码子事。 ‘这都不动!’白花花大眼珠都忍不住提溜四周一圈开始寻物。她这是缺筷是吧,自己找找。 苍蝇们各各哈哈笑开了花,眼神里是家世财富灌溉的跋扈嚣张,要不是顾忌家里上流阶级之间虚伪的颜面,他们直接剥衣就地正法。 荡笑中油腻的爪子一旦触碰,而且开始得逞,无反抗就自我转化成‘我愿意’‘你来吧’,油腻手指从脸逐渐向下。 这姑娘不会是傻子吧! 第304章 付十拿九 苍蝇身后习惯冷眼助纣的家丁们满耳污秽叫嚣,受不了少女那张脸被这群畜生毫无忌惮的染指。.. 即便都肯定对方是哪家的头牌花魁,可在街上亲眼目睹白布如何出现污痕总让人眼睛不适。 不适到想法极端些的人认为,白布无法保持纯洁,留下污痕就不配存在!之后烧掉也无法烧毁出现污痕的画面, 白布就该有干净的自觉,在身上污痕出现前立刻咬舌自尽或者撞墙就死,留住白布的纯洁才是一曲传颂的佳话。 保留欣赏白布者心中臆想出的那份美好,即便欣赏者从开始第一眼就认为白布是出来卖的红尘高价女子。 白花花晃动嘟嘟脸从乌嫣左边的阶梯上咚咚咚跑下,一米矮个双手各抓来一把红檀木筷子。 他到上面夜间营生的红尘店向里头人开口,爱心泛滥的女子立刻送给自己还够不够,小孩纯真笑脸有些时候还是有些用处。 十几只筷子足够对方用,但白花花向下一瞧:“你死了啊!”脱口骂出。 他看着那些放肆到乌嫣禁区的爪子,满手檀木筷直接折断于手中。 乌嫣依旧没有回应声,没有侧目看。 死女人自己不还手他气个什么劲,不愿太积极的白花花嫌弃甩开满手断筷,散落阶梯上的碎木声多少有些吵杂。 乌嫣身子不动,可大脑是一直在思考。 她功德善主,如今没对看过自己脸的路人行人收瞻仰费足够积福积德。 不是第一次,她不浪费胭脂水粉素面朝天的出门就总有苍蝇不客气的拦路。一直不断的浪费自己有限的寿命。 金钱可以维持寿命的长度,但鎏金白玉换不回自己前一秒的豆蔻时光。少女的芳华贵无价,她这被浪费的芳华折合天价帐单该找谁结算?怎么着都要找人好好报销这笔账。 “把你的猪蹄给老子拿开!”白花花幼声奶气的警告。 卧嚓,蝼蚁手居然要往紫裙领口里面探。揩油不是死女人真的皮囊,而且摸再多白花花没损失。 契约上的吾主一直丢人,他无论在什么界面,装在什么皮囊里身份绝对不能掉,不会承认自己出现过栩伏,但乌嫣今个这样被羞辱明个继续丢自己的人,他怕不管天约天契就先废了这死女人。 腰内焐热的金叶砸猪蹄上,白花花诅咒最好‘不小心’划烂乌嫣那张惹事的脸。 “小崽子你敢打大爷。”冠发鎏金红宝石的纨绔正是打算摸进乌嫣脖颈领口的猪蹄手主人。 金叶薄尖的锋刃割破他手背的皮,皮裂外翻溢出红彤的血水。 纨绔被打断好事的懊恼和受伤不轻的疼痛,迷迷糊糊的酒意清醒几分,四肢的动作也跟着连贯。 戾眼中抬腿就是一记对小孩头颅的绝杀横踢,厚实的靴头对准头中间横扫,更容易一次性踢爆小孩的脑浆子,血腥得很有爽感。 混账!区区苍蝇都敢对自己动手了,呵! 白花花垂睫眼底浮现幽光。 霓澜城边境都开始鬼泣魂鸣。 “送客进店消费,你这回扣吃得挺狠呀。”乌嫣最近出声,黛眉弯起诚意夸奖。 紫藤倩影站在白花花小盆友身后高一层台阶上,乌嫣撑开的柔荑做隔断,掌心贴住娃娃软弹的脸蛋,手背挡下杂碎横扫来的皮质靴尖,手背与尖尖之间只剩毫厘。 鬓角耳垂上银钩品红玉坠在摇晃,证明少女不是雕像,真的是移身出现。 “你会武?”红宝石鎏金男不禁眯眼。他肯定是喝醉迷糊,不然这女的眨眼间就浮现小孩身后,而且一伸手就能挡下自己的脚。 眨眼间能完成瞬移的古怪漂亮女人,不是杀手就是绑匪,家丁们纷纷拔刀护住自家少爷。 白花花不理自己,乌嫣却继续低头说道。 “我付十你拿九,卖我洗澡水还是洗脚水才让你赚这么多?” ‘就是有病,现在是聊天的时候?’白花花不愿回答,白眼翻到脑壳顶。 乌嫣数过地上扔出的金叶,这老妖怪可真会过日子,也比自己懂得钱多不压身的道理。 她睡觉期间,白花花勾上对街她最不可能光顾的商铺,还从商铺幕后老板家得到成箱成箱皇家定制奢华儿童裳,自己因为他才付出去的饭钱转身又被他从商家那吃下九成回扣,老妖怪死之前是著名奸商吧。 “喂,给爷放手哈。”白花花倒翘起三角眼,他懊恼发型惦着脚尖,白眼连着拉扯疼的头皮持续往上翻。死女人看清楚四周的场面行不行,欺负他这五岁大的小孩可真顺手。 乌嫣握住小脑门上的束发啾啾向上抬,俯身的视线也随之抬起,将提起的白花花摆在自己右侧,她左手还抓着那只半空中的蹄子。 “给爷松手!”纨绔拼命向后收,却始终收不回自己的右脚。他想向前继续蹬也没用,女人手换成抓靴尖开始,撑直的腿和石化一样彻底无法动弹。他金鸡独立中酒意消散,被带出来的俩家丁扶住他打颤的左身,地上是手背流出的血,失血过多后背都感觉一阵阵冷意。 “还不快砍下贱人的手!”满脸脓疮的少爷推开身前的家丁,再漂亮的花魁也娶不进门做妾。 家丁早就握在手里的长剑径直上前,扬手对着少女纤细的手腕砍下。 “李天意你敢!”冠上的红宝石因生出的刹那恐惧而晃,脚在少女手里拔不出,李家家丁长剑要刺错了地方伤得可是他。 脓疮脸醉眼划过一寸得意精光,被乌嫣看在眼中。 她握蹄向上一拍,飞出的脚刚好避开瞄准脚筋的长剑。 后仰摔下的周赤俞身下是人肉垫家丁,他吓得脸色煞白戾眼注意到李天意家丁挥剑落空的位置。想借剑伤人,李天意这王八蛋倒真会抓时机。 不对!这种绝色的女人既然会武,刚才的调戏干嘛动都不动。 “那女的呢?”周赤俞回神再看阶梯,少女与男娃娃早就没了影,连地上的碎筷还有伤了自己的金叶都不见。 “李天意,这事老子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被家丁扶起身的周赤俞更加不相信这是巧合。 第305章 赤俞心思 “算什么,我根本听不懂周少说的是什么事。..”无凭无据的指责能怎么样,李天意油亮通红的脓疮脸坦荡反问道。 该死!刚才那一剑刺到周赤俞,将对方弄残废还是弄重伤随便一样都比现在好,上苍赠与天赐良机就这样白白浪费掉天理不容。今家丁还自称家三代祖传甩剑,自己也是江湖习武二十年的用剑高手,废物!回去就杀了这个废物! 一起花天酒地的其余纨绔们,今天这打算到天亮的酒局只进行了之前第一场,大街共同调戏变成其中两权势家族小辈们的试探,纨绔们一个个都醒得心明眼清,可还是弓着背踉跄,不清醒半醉着模样站在街边被自家的家丁扶身搀臂,静静听戏。 “哼,不懂?那就不用懂。”周赤俞扫过四周隐约中的视线,不夜街上最不缺的就是眼。这霓澜城就是霓澜国的首都,汇聚中上顶的权势与富商。 今个俩拔尖的权势里嫡孙共同当街耍女人就当是场同阶级的互动交际方式,但设美人计的局加害自己那就不好玩了。 李天意见对方看看伤手再看看自己,脓疮脸皱眉迟疑说道:“周少你这眼神,别是以为那女的是我认识的吧?”李天意这下是真冤枉,那极品模样的女子自己还惦记着呢,用来诱惑你周赤俞想得可真美。.. “哼哼。”被家丁包扎好伤手的周少只是冷笑,重束的红宝石冠发显得他在这些纨绔里最有钱。其实他家和李家的权势地位差不多,不过他在家里是真正的嫡子嫡孙,未来继承家业的那一种。李天意显然不行,他是李家孙子辈能继承家业顺序第二。 周赤俞朝自己走的越来越近,李天意眼神示意两边保护自己的家丁赶紧散开。 紫裙女人查到底都和自己没有关系,周赤俞误会是自己安排美人计现在走过来要砍他,砍没关系,他之后可以拿事运作一下再得利。 周少摸着剑柄停步。 李天意暗想自己最适合被伤的位置。 华丽贵重的珐琅描金,周赤俞搭在剑柄的手指最终连着剑鞘一起卸下抛给身后的家丁。他才继续上前贴耳发出只有二人听得见的声音,奚落道:“即便没了我,九门副督的位置整个李家也轮不上你出来当。” 李天意闭嘴视线平静,不做对这挑衅的任何回应。 “真是孬种!”周赤俞轻蔑冷笑后转身踏上家丁已准备好的马车。 车轱辘转,车厢外挂起灯笼下的玉铃铛一路清脆响。..烛火衬出灯笼四面上醒目的‘周’,宽大的车身在行人自觉避让后,畅通无阻从不夜主街径直离开。 进车厢周赤俞立刻握手平躺下,他举着疼得不行的伤手但戾眼中逐渐多了些清冷笑意。 这李家今年时运怕是真的走到头。不仅仅李太爷死了,本家还屋塌房倒出地下那么大的窟窿洞。 十多天前惊动整个霓澜国的动静,李家封锁再严密也有消息流传出来。其中在民间流传最旺的是一听就假的妖魔鬼怪作祟有人看见剑飞人飞,胡说八道传入权势们的耳朵里,不能利用的消息就是笑话,能利用的消息也看权势们今天站的位置是那一边的人。 他听家里人说,李太爷的年老暴毙其实是被人残杀毁尸。 李太爷特殊癖好自己也知道,那种老不死被仇家分尸碎骨很正常。李家地下的窟窿是李他爹癖好的场所,但让周赤俞感到意外而且吊诡的是,家里人对李博朗那七十八高寿的爹死因非常上心,花了不少钱买消息,十来天到现在还在查。要不然自己今天三代禁足令一解除就聚起酒局玩耍。 他单独问爹,爷爷重视李太爷死因的理由,爹也犹豫再三告诉自己是为了查清楚李太爷的死是不是帝君下令。对李家下手也可能下一步就是他们周家。 李太爷掌握霓澜国帝君的陈年秘密,帝君不想知道的人存活,那同样伺候过霓澜三朝帝君的他们周家也要开始有备无患。九门副督的位置,也是运作后希望他这周家人得到。 周赤俞不知道爹对自己说了多少谎言,但他清楚爹少说了很多实话。 关心李太爷死因主要还是怕泄露给李家,李太爷**的货物来源卖主就是他们周家。本打算时机成熟加以利用的秘密在李太爷死后变成烫手山芋,李太爷身边对接交易的宠男不见了,死不见尸,凭空消失。 男宠保命隐蔽逃跑那还好说,他爹他爷爷最怕人到了帝君手上保护起来成为证据,作为将来某一天帝君调动民意对他们周家口诛笔伐的存货。买卖孩子,是最好的对家把柄,也是最容易激怒民怒的话题,看你要怎么使用。 而他们这边找货送货的一男一女,自己人麻子脸已经沉江,不知卖家的李姐找不着也不要紧,她知道的是给她知道的那一点。现在对周家,关键就是那个知道太多的男宠不能握在帝君手里。 帝王都无情,周家最近频频感到要被除根的危机,趁着帝君自己对二皇子殿下不满,周家想要九门总督可以管制官府官差衙役的实权。 自己总督的位置轮不上坐,副督的位置年纪学识家世,他都是霓澜最好的人选。 前提? 现任副督沈镜月犯事革职,还需三天。 他为何该知道不知道明了?爷爷对爹什么态度,爹对自己就是什么态度,自己对他们更是一样的态度。 他和那李天意都是家中长子嫡孙,但娘的娘家家世不一样地位就不同,他的娘,娘家很有钱! 副督这位置,他爷他爹运作送他上位主要还是他娘身份扎实,要用家里的子嗣巩固周家权势,官职最好的肯定是给自己。 但是娘的娘家背景太扎实,他爷他爹对自己也从出生后就开始顾忌,妾侍生下的孩子都不敢让自己多抱抱,毕竟让自己砸死也不敢直接打他。 皇家,世家,亲子关系除了所谓血缘,本质上就是一堆为了利益最大化的陌生人生活在一起。 不死,彼此就一直玩下去。 她娘用自己娘家的财富堆积出太傅正房的位置,对自己这儿子上心终究也是巩固正夫人后院里一人之上的话语权。 家人感情? 他摸着右手还是思考这伤回周家如何说辞,可以让自己周赤俞的利益得到最大化。 第306章 坝上夜食 “——那红宝石杂碎车头领灯上是周字,马车离开脓疮脸和没事人一样叫上其余杂碎去对面我要筷子那家店喝花酒,人散场然后我就来找你啦。..”将自己看见听见一字不漏的说完,白花花撅嘴他不打免费的工,死女人到底给不给! 油腻小桌前,乌嫣在白花花的虎视眈眈下才开口:“老板!” “小娘么叫老子做啥?”门外小板凳上望江的老板口气不佳,不爽的扭头瞪着紫裙少女。 漂亮不能给他当饭吃,天气不好歇业多天,刚才难道开张以来四桌坐满,这少女一进来人踏马的给老子逃单,气得他坐门外吹吹江风。 “谁是你小娘?”乌嫣翘着二郎腿侧目大门外,可怜的小板凳都块淹没了影。 “小娘么胆敢占老子便宜,驱鬼师可以吓坏那么怂蛋老子可不怕!”老板很生气,起身拔出夹腚的小板凳,怂晃着两只和白花花脑袋一样粗壮的胳膊跨门槛走进平房小店。 乌嫣抖着二郎腿,很豪气的摸出一片还带着血的金叶拍桌上。 “小娘叫儿何时呀。”老板盯着桌面眼亮,虎背熊腰一下就泄掉刚撑出的气势。 “占我便宜好说,别惹了我家这位饿了的小少爷,这一片够我家少爷吃饱饭吗?”乌嫣双手交叠前襟客气的咨询道。.. 对面的白花花翻着白眼,金叶子本来就是他的。 “姑娘您放一万个心,我这夜食店虽然不大,但喂饱您家小少爷一人绝对没问题。”老板睇看白花花加起来没自己一只胳膊重能吃多少,他怕什么,而且他机智的说明只喂饱小少爷一人,你这小娘么可不包含在内。 既然送死那要成,乌嫣张望四周一圈努努嘴摇头不信:“刚才走四桌这店里也不剩多少东西,在你这一片金叶吃不饱,花花我们去隔壁店。”乌嫣向桌探手。 老板屈膝笑眼,指尖已经夹住乌嫣刚要拿回手的金叶。 “姑娘您怎么还不信,小少爷真吃光我这小店所有东西还没饱,我去隔壁买回来给他吃不就成了,跑腿我有的是体力。”鼓着手臂肌肉的老板手指间的那片金叶更显得很薄很轻。 金子再少也没人嫌弃,何况做生意的都是压根没进货也对客人说刚刚卖断货。到手的金叶他推出去给隔壁?不赚这钱自己简直不是人。 ‘就怕你等下不是跑腿是直接跑路。’白花花小盆友短腿在板凳上悬空晃悠,反正等下吃不饱他就吃了这老板。 “那就好。”乌嫣看着老板出门加炭开始忙碌,转身见白花花打开团状符纸吸一口黑雾。 白花花皱眉咕咚吞下,小胖手将掀开的符纸盖好再丢进口袋里。 “我可提前垫了肚子,你别疯。”感觉到自己有丝丝饿意,白花花可等不及老板的炭烤江鱼。 “有自觉好棒棒。”乌嫣平平语调敷衍鼓励。 白花花晃腿顺着乌嫣的视线一起看着门外还傻乐呵呵的老板,今夜最少能将他店里的食材吃见底。 “你把桌搬外面呗。”夏初的天气温度最佳,乌嫣一手提两凳,走到门边还抓起一坛酒出门。 到底是哪个混账弄没死女人的情魂!明明是吾主却看不透对方心思,白花花烦躁跳下板凳,无法拒绝命令的握着木桌边往外拖,欺负小孩不得好死!他心中继续诅咒。 江边坝上烤鱼香扑鼻,方桌四碟两筷,乌嫣握着竹勺从酒坛勾出一碟烧刀子, 壮汉老板最后撒上一把嫩绿葱花,提着两斤重的对铺烤鱼摆在桌上,顺手挂灯点亮门前一片,免得这对瞎黑吃饭的客人鱼刺卡嗓到时候碰瓷讹钱。 “要不要来一口?”昏暗的光,乌嫣抿唇晃着碟中酒睇看白花花。 “我才五岁。”酒香档次太低!白花花筷子刮下刺上嫩白的鱼肉吞咽后吐出一嘴的干净鱼刺。 “老板你这就休息了?赶紧来收桌上菜啊。”乌嫣灌下一嘴烈酒,睇看门外可怜小板凳上的壮老板。 “姑娘你可别唬我,这两斤鱼我杀都不止这几分钟。”门边的壮老板懒得起身。 白花花一手提盘,露出满盘鱼刺。看对方以后还敢不敢嘴巴占人便宜,这女的日行一善今天善一次的名额可结束了。 “嘶!”是壮汉老板的倒吸凉气,他最后一次拔下夹腚的小板凳,起身撸起袖子打开所有炉头灶头添炭加柴。 壮汉额头绑布一锅一锅的烧,白花花晃腿勺一碗空一碗。 乌嫣将屋里剩余三张木桌搬出门外一字排开摆放,小板凳放桌面架起酒坛,徒省事的她扎进酒坛底部一筷子,碟空放下拔筷接酒,也偶下几筷子对壮汉老板的厨艺指点咸淡。 “油炸虾。”壮汉老板歙青上菜的顺序已经非常简化熟练,一手收盘,一手放菜,说出菜名转身想还剩下的食材库存。 都一个时辰,那小孩和无底洞一样的嘴啊,除了自己送菜慢对方真的没有停过嘴。这赔本生意他想反悔,可对方吃得盘子不见油水的干净怎么反。 要不木头切片水煮加点调料骗一骗,应该和煮竹笋没什么区别吧。 “老板!”乌嫣看着白花花盘子里只剩一两根掉下的虾须,叫人先把空盘拿走吧。 “二位不送。”耳边的天籁之音,歙青转身看见小孩举着空盘,很快明白自己是会错意的失望脸赶紧垮下。 “这是定金,下次再来吃。”乌嫣酡红着脸眼神清明,右手五指散开八片金叶。 老话说的好,不是自己的钱花起来就是大方。 味道不错,白花花没吃饱但也算吃好了,他擦嘴看着乌嫣,没想到对方今天很菩萨,动手调戏的放过,这位占了嘴便宜的也整到一半就收手,还为了下次的光顾先付定金。搞到最后,生活最惨的只有自己是吧,定金的钱可是他的回扣! 乌嫣扇扇手里的金叶,疑问道:“不敢?” 歙青盯着乌嫣的右手,一片接着一片数清楚对方共给自己九片金叶,值不值得他斜视五岁小娃娃,手往衣上蹭掉油后一掌收走少女手中部金叶。 第307 一行一界 “染血的金叶可不脏,小的哪有什么不敢收的。”这金叶上的血他又不瞎,钱的来源不关他事,这两个是不是好东西也与他无关。 “老板你怎么称呼?”乌嫣抬脸晕红着眼,眨睫曲起黛眉醉笑道。 “咳咳——就一个人干夜食店小本生意配不上叫老板,姑娘直接喊我歙青就行。”男人胳膊结实有形的肌肉线条更加明显。 白花花瞧着一直正经的肌肉男终于避开死女人这张脸,瞧瞧他手里那只空盘都捏出裂痕。 移开视线,白花花嘟嘴判断乌嫣此刻是在刷脸有目的卖笑。 毕竟这叫歙青的家伙修为已经破了筑基初阶,从隐藏起来的气韵纯度看,对方还是自生灵根的修行者,不是吃了禁药才促长修为的那种。 能够破筑基的修为,整个栩伏四国加起来名额不会超过百人。 白花花这七天回忆才依稀记得,栩伏这个界面出生就有灵根的人本就不多,长大后能成为修行者的的数目永远平均在万人。 数目的固定是为了不打破栩伏人与人之间势力的平衡,修行者这稀少的存在自古以来稀缺到不是天赋异禀旷世奇才,就是天煞孤星不祥之兆,好像开始的设定里栩伏这地界的修行者最高只能修炼到筑基高阶。.. 这歙青还能一眼认出死女人是驱鬼师,而他们进门就跑的四桌客人也是因为认出乌嫣是驱鬼师。有这样稀缺的客户群,自然配不上只是个夜食小吃店的老板。 白花花好奇乌嫣是怎么就看重来这家店的,等下好好问问。 “在下乌嫣,是一位拿牌的驱鬼师。”乌嫣还握着发梢上的黑玉牌介绍,不过看入门跑走的那四桌客人,她觉得自己的名字不说也都知道,虽然还不明白原因。 “嗯唔——慢走。”告诉自己驱鬼师干嘛,歙青鼻音回应转身自己好多碗还没洗。 “歙老板别急着走啊,咱们都是老相识我问你个问题呗。”乌嫣起身上前就勾住对方匹敌白花花脑袋粗的壮肘子。 贴在胳膊上是少女在散酒意的炙热高温。歙青硬朗的脸微染不适,他后悔收钱奋力甩手,要掏出金叶赔本就赔本,可这一甩他知道完了,已经晚了! 无论对方怎么甩自己,乌嫣下摆的紫裙烟波荡漾,纤细的双手环抱男人的胳膊肘脚离地悬空始终不落脚。 “毛病。”坐在原位的白花花小盆友放下乌嫣先前的酒碟,嘴里是满口廉价辛辣。..‘他’现在都是些什么品味。 “行了,姑娘先放手再问可以吧。”还真如传言说的那样天生巨力。 乌嫣立刻松手,绯红着双颊拂了拂袖口上的褶子。这人隐藏起来的气息只是和死掉的六人有点像,但不是同一批人。 “说啊!”歙青揉着自己已经挤肿红高的胳膊,再不放手都要压骨裂,没什么修为但这天生巨力已经不凡。 “嗯——”乌嫣努努嘴,“我想问一下歙老板不夜街门头铁牌的杂货铺怎么进去?”乌嫣刚才想到杂货铺自己看见人进去,周围的路人似乎瞧不见那店的模样。 大门不是结界,那就是有对应的身符才行吧,刚才四桌是驱鬼师他肯定知道。 “你耍我?”歙青俯视。 “我很忙。”修为高真把自己当回事。 “你这驱鬼师,自己都说看见杂货铺上的铁牌匾只要握着黑玉牌就可以走进去。”还真是个小女孩,居然将这装厉鬼的牌子拿来绑头发,也不嫌晦气。 “可我今天一直逛不夜街,都没看见墙上有铁牌匾。” “我说是握着黑玉牌才行,你挂着头发上怎么会看见?”歙青恼了,声音都响亮不少。 “那要没手的,不是永远看不见!”凶谁呢,乌嫣鄙夷。 “那是黑店不是什么胭脂水粉铺,你以为是敞开大门做正经生意的地方!实在不知道就去凤琼楼花钱买地图,找里面姓舍的管事一百两白银一张。”你不是很熟悉嘛,后句歙青可没说出口。 “杂货铺是收鬼当铺开的?”舍纪身兼数职呀,乌嫣想到对方欠自己一餐饭。 “你!”气得自己胳膊疼,歙青伸手扶额,顺着视线少女绝色的脸眼神平静他放手叹气道:“你去镇魂司申请黑玉牌的时候没告诉你收鬼当铺凤琼楼可以收厉鬼,也可以花钱买符纸等收鬼工具,还可以花钱买驱鬼师圈子里你需要的消息?” “啊——啊噢。”乌嫣张嘴恍然,还有这步骤,“这黑玉牌是直接给的,我没去镇魂司。” “驱鬼同僚也一个不认识?”直接给的黑玉牌,怪不得遭驱鬼师排挤。 乌嫣脑子里划过一张黑脸:“驱鬼同僚我目前还一个不认识。” “一行一界各有各的玩法。姑娘真要干驱鬼师这行先去凤琼楼买地图进杂货铺,逛的时候多看看或许有点好处。” “多谢。”对方目前不害自己,乌嫣对对方的真实身份也不敢兴趣,抿唇轻笑勾指示意身后的白花花走。 歙青轮廓硬朗的脸扫过少女的手,他浓眉松开问道:“姑娘多大?” “一十六。”乌嫣见白花花从自己身边走过进去抱出一酒坛出来,干嘛?喝一口就辛辣上瘾了。 “年纪轻轻当驱鬼师图什么?”意外对方回答的痛快。 “赚钱。”乌嫣示意白花花去拿俩碟子,可惜这地界没吸管,捧着酒坛嘬烧刀子喝嘴巴更刺激。 “蛤?”这俩的穿着打扮,还有对方吃饭就给自己九片金叶,骗谁呐。 “真的,我家小孩的食量你看见了吧,是老板你没材料才停嘴,不是他已经吃饱了。”白花花的食量有没有底线?乌嫣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想到这问题。 白花花上前,乌嫣挥手当告辞。 “姑娘——”歙青看着紫色背影最后开口道。 乌嫣负手停步,侧身洗耳恭听。 “人圈人话,鬼圈鬼语。驱鬼师置身人鬼圈子中间得到的消息比想象中的快,姑娘当驱鬼师别一人发财,吓得没小鬼出现,没收入的驱鬼师们只能成堆成堆来我这小店喝酒抱怨。”刚才四桌客人骂的对象就是乌嫣。 第308章 夙灯消失 当然,驱鬼师们骂的是连孤魂厉鬼都叫嚷的‘小夜叉’这名不副实的邪号。.. “与我无关。”乌嫣说实话,转身抓着白花花手里的两碟离开江上坝。 “怎么会无关。”一人一鬼坝上消失,歙青手中裂开的盘子在指尖幻化成沙,沙砾被风吹散于不远的江面。既然鬼煞幻化成男娃人形,做吾主的就该清楚如何管教。 鬼煞幻人出现大街,霓澜城内的孤魂野鬼哪敢轻易给驱鬼师抓了卖钱。 她要去杂货铺黑店,歙青掏出带血的九片金叶打量,这十六岁的少女如传说一样是挺狠的。 也对,不狠能做鬼煞的吾主。想到这歙青笑颜,但看见身后堆积几杠的碗碟盘,应该不会再来了吧,卷袖洗碗去。 凤琼楼店对面路口,乌嫣听回来的白花花汇报自己走后歙老板坐着可怜的小板凳上奋力洗碗,屋檐边她将手里的酒坛子还给白花花小盆友。 死女人居然只给他留一口。 “你还是个孩子。”乌嫣斜眼耸肩表达安慰。 “你也没成年!”稚声愤恨,他都记不清自己叠加的岁数,不过他俩都有万岁最少千岁,地界时间不同,栩伏六十年才灵界一天。..再说寿命这东西对于他们能有多大意义。 “那人居然看出你是只鬼煞。”乌嫣想想‘怎么会没关系’还有不要一人发财的告诫。也对,白花花小盆友多厉害,走哪哪没鬼,她之前都以为自己阴阳眼好了。 “给爷注意一下用词。”什么东西是只称呼的,白花花喝剩最后一滴酒,酒坛子成磨手的沙砾泻下屋顶,谁还不会这一招似的,他就不爱显摆。 “那家伙的来路你不好奇?”白花花随口问问。 “不是敌人就是路人,路人就当个饭点。”乌嫣看着白花花又掏出符团吸一口黑雾,这胃口养不起养不起。她老生说道:“你煞气给我收一收,没鬼卖我赚什么钱给你垫肚子。” “哼!就你花钱的速度卖多少鬼能给我吃顿饱餐。”白花花鼓着包子脸,语气中很是怨念。他与生以来的威压不是可以收的,说了死女人也不懂他的尊贵,伸出小手掌心画纹,浮现的碧光闪过后隐遁,他只有给自己的威压上一道禁纹。然后打开团符又服下一枚戾魂。 乌嫣侧目,“省一点,一晚上吃仨。” “你以为爷减少煞气是扔东西,拿出来就能甩出去。隐藏煞气很费精力,爷走路也废精力。”说了也不懂,死女人现在和白痴一样什么都不懂。 “那歙青好像过了筑基的修为,要不你去吃掉他吧。”乌嫣不想自己感觉到饿。 “切!”还用等你说,那是自己的储备粮食,白花花却反问道:“你修为都没入门,怎么能感受那人修为过了筑基,还有之前筷子弄死的六人,没有修为但胜在气韵纯正味道凑活,不该呀!”天生巨力,还有阴阳眼,这些异变和她体内的宝贝又没关系。 “不知道。”乌嫣不想多费口舌,真当她俩喝一碟酒就是一被窝人,人心隔肚皮,何况他俩一人一鬼,嗯?自己魂穿身应该算人吧,应该算,自己是个人。 拂袖,乌嫣从二楼跳下。 白花花也不急着追问,挥手出现乌嫣身边。 紧闭着的大门内是站着良久的二人。 “来了,来了!”拈花手里的宝石晃得人眼瞎,她隔着门缝看,绞着手绢从莫名不安到逐渐心慌。 “你又不是咱掌柜这么激动干嘛,乌嫣来了就来了呗,挑大晚上的来。”舍纪坐在原拈花坊二楼外的木栏杆上,双手撑着木栏面色平淡地晃脚,可仔细瞅着少年秀气的嘴角抿出等戏中的小确幸。 “哎,你说见面了咱掌柜的该多尴尬,七天就出门一趟,脸色还那么难看。”拈花扶着把青丝里的金簪,媚眼如丝里其实有些无措,假如乌嫣最终想回真正的老家,假如掌柜的真动了心,那可不好办。 “姐你别瞎操心,亲弟弟喜欢人都没见你这么上心,八字没一撇你还想赶着给她做嫁衣!”就是这个大厅,舍纪想起来还是有些情殇的痕迹。 “要不是你是我亲弟弟,老娘早弄死那个小贱人!”拈花媚眼骤变犀利。 舍纪躲过姐姐有杀意的眼,自己哪壶不提提那壶干嘛。 “白眼狼养三年说跑就跑,找到夙灯老娘就弄死她。”拈花四周的空气都跟着直降的心情骤冷。 “掌柜伤她心,她离开也正常。”毕竟是初恋,舍纪恨过还免不得嘴软。 “哼,突然离开就将别院值钱的东西带走,还一把火烧死所有已经中毒死了的下人。”钱还有人拈花都不在乎,可保护夙灯的家奴也惨死,那些可是真正的练家伙,而且死掉的人一魂不留。 舍纪黑脸,望着大厅触景生情。 拈花转戒,她更觉得夙灯消失的事情不简单还有后续。、 虽一时口快说是小贱人,但动了感情的男人还是女人都容易犯贱,迷恋掌柜三年的夙灯怎么舍得突然放下一切离开,对掌柜的存在不定因素就必须有准确的答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见魂灭魂! “啧啧啧啧啧,穷成这样就点一盏灯呀。”乌嫣单手推开半掩着的大门,奚落声打破这对双生芥蒂。 “没得鬼收都穷得快揭不开锅,哪有您这睡得快活。”拈花媚眼散去杀气,黛眉婉约睇看着乌嫣怀中男娃,这么招摇过市不怕人抢是吧。 “那可饿不得我的拈花美人儿,瞧瞧这削肩窄腰风韵的调调,嫁了吧,留这破地方干嘛。”乌嫣嗅到竹栖刚出现不久的味道,拈花头发丝都夹着,呵呵。 “要嫁你嫁!撕烂你的嘴。”拈花咬唇脸拂一丝娇媚,什么眼睛这都能看出来,她就觉得竹栖是不是有啥味,乌嫣总能闻出什么来。 “我娶一个还差不多,嫁谁?谁娶?”乌嫣随口说说。 俩女的都不知道在胡说八道个什么,“你抱着的是个啥?”二楼舍纪沉着脸问。 第309章 门妖跪拜 “我孩子。..”乌嫣得意着脸,单臂抱着白花花,还将男娃天真无邪的漂亮脸蛋转过去给他们观摩阅览,不接受点评。 “蛤!”三人迟疑声。 包括想弄死二楼不会说话妖怪的白花花小盆友,他转脸盯着乌嫣,之前山脚认娘他自愿是一回事,被人不打招呼当儿子是另一件说法,不要脸的混账,占他便宜! “你孩子?你生的。”都知道是个啥玩意,舍纪跳楼一脸鄙视。 “对呀。”乌嫣手有一下没一下拍拍白花花软乎乎发热的后背,再瞪剐你眼珠了哈。 “孩子多大?”舍纪问道,看你怎么睁眼瞎着编。 “五岁大了。”乌嫣看了白花花一眼,才威胁的眼神换成母爱慈笑。 惊得三人毛骨悚然,包括这设定没被提前通知打招呼的白花花当事人。 “十六生出个五岁,哈哈哈哈。”舍纪没表情的干笑。 “我都二十六了,生出一个五岁的很正常。”乌嫣柔荑深情抚过白花花软嫩的脸蛋子,长睫翘起,凸出的包子脸又白又滑溜。 拈花舍纪戒备的睇看彼此。 “我没控制她。”白花花立刻出声申明,这俩小妖怪明显以为是鬼煞控制了乌嫣,他不是鬼煞,乌嫣谁都无法控制她好嘛。.. “说实话就是没人相信。”乌嫣记事的记忆加起来二十加六就是二十六。 这地界好像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无所不能,其实是体内的金光将自己带来这破地方。 白花花感受到乌嫣体内的金光好像要动,现在可不能让人发现她体内这宝贝。两只小胖手捧着乌嫣的左脸颊就贴嘴‘啵’的重重一声,亲昵脸贴脸,还更用力的蹭了蹭,糯声童语道:“娘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宝宝我相信。”呕!早晚爷一定要弄残死男人你万万遍。 “咦——耶。”舍纪龇牙嫌弃,无数人不择手段找供品献祭出的要供奉的无敌鬼煞,对乌嫣就这么谄媚! “嗯——唉。”转动手戒指的拈花张嘴差点拧折自己的手指头,乌嫣到底有多可怕连可以幻化成人形的鬼煞都吓成这样。这幻化的男童模样倒是可见长大后多能招蜂引蝶。粉雕玉琢的男娃娃,这鬼煞多久才能长大? “你真相信我二十六了?”乌嫣望着白花花的眼睛问。 你说你以前是男人我也确定啊! “非常非常的相信。”白花花发自真心语气诚恳,还很认真的点点头。.. “呵呵,你还真可爱。”乌嫣贴着白花花的右脸蛋也重重‘啵’了一下。 即便没有情魂,少女眉梢间的笑意显得格外真挚。 白花花楞了一下盯着少女的侧颜。姗姗来迟的廉价酒意这才晕染红耳轮,可想到对方是自己死对头,懊恼得耻辱感燥红整张小脸。老子离开前一定要毁掉你这死男人这地界的一切记忆。 “我儿内向见怪见怪。”乌嫣放下在自己怀中和虫蠕动的白花花下地,握住对方的肩膀调整方向:“还不快叫美人姐姐,拿着姐姐满手的见面礼要说谢谢。”儿子不能白认,你们俩也别想白看。 白花花瞪眼举头,当他好欺负! “初次见面不成敬意。”估摸比自己大几千岁,拈花可不敢鬼煞喊自己姐姐。她立刻剥下满手晃眼的宝石戒指踹手绢里包好弯腰递给对方。 “谢谢。”白花花表情不详的伸手正勾入怀。 乌嫣探怀重新塞进自己袖子里,面色如常解释道:“娘帮你存着娶媳妇。”她再直勾勾的望着舍纪。 “我没钱!”管金库的舍纪最硬气。 “你欠我一顿饭记得吧。” “饭不是白吃的。”一顿饭钱算不上什么,但是舍纪要回报。不然管你是鬼煞的娘,还娘娘的鬼煞。周家的饭店胆敢拒姐姐入门,这笔账他记得很结实,就还以为乌嫣这大忙人早忘了。 “放心啦,正好给我儿子祝寿,我、拈花、沈镜月加上小寿星,四人小包厢就够了。”乌嫣轻拍白花花的小肩膀。 这死女人现在是恨谁就让自己吃跨谁对吧!反正眼前的男妖得罪自己,白花花接着这机会自然不多做声。 “明天去吃,美人有空不?”乌嫣要及时消费。 拈花愕看乌嫣:“你真不知道?” “怎么?”乌嫣眨巴眼示意对方话说乎些,她能见鬼又不是会读心。 “明天,后天,大后天,三天后沈镜月找不出剥皮案的凶手就被帝君革职免去九门副督,而且永不录用官不成,兵也不成。”拈花想顺手帮一把,可掌柜不准她插手,但没命令她不能提醒乌嫣啊。至于琴子祁传言病重,她才不多嘴呢。 “噢——”乌嫣扶额想起来了,而且想当副督的俩人她刚才就遇见过,白花花汇报的一字不漏里面提到周李俩杂碎等着上位,家中势力也在支持。 “你来干嘛的?”站着聊天舍纪怕有人等急了赶紧开口,自家姐姐这下子怎么拎不清,等之后再聊也没关系啊。 黛眉曲起,拈花挽着乌嫣往隔壁玉琼楼里面走:“瞧你还戴着这品红玉坠,我给你拿新的。”掌柜的可等急了吧。 鬼煞能不能进凤琼楼?舍纪俯视前面小孩脑袋上束发啾啾寻思道。 “娘,等等儿。”白花花扫了一眼凤焦骨大门,他懒得进这破楼,可想想乌嫣刚才不稳的金光,他还是保险一些跟着吧,这楼他怎么有点眼熟啊。 可掌柜也没交代不能进去。舍纪紧贴着鬼煞上台阶。 可凤焦骨大门关上后,左右看大门的俩光头妖直接双膝跪下。 “真是他?”左光头妖回忆七天前雷鸣交加的古老威压。 “他刚让咱俩闭嘴。”右光头起身当什么都没发生。 “不告诉闲染,那长老那边该不该汇报?”左边光头揉着本能下跪的膝盖骨,不安放大到极致反而有点解脱。 “这不是他们配知道的身份,叫咱们闭嘴这话题就不说了。” 俩依身凤琼楼的光头妖怪睇看彼此都同意的点点头。 “那叫乌嫣的真的是人?”左边光头妖因为白花花的衬托,而对乌嫣的存在从以前的重视到刚才的心生畏惧。 第310章 删二重影 右边的光头妖扭头看着凤焦骨大门入口,看了良久才决定到:“即刻起断掉与碧穹的所有联系,消除上次使者拿走后现存凤琼楼的一切二重影。..” “你确定?闲染的事我们也要删,师尊等着——”左妖见兄弟抬手,他立刻不说话了。 “他都让咱们闭嘴,那就知道你我除了看守凤琼楼的其余作用。而且他是在乌嫣身边,咱们这么多乌嫣的记录更不能留。”右光头很认真。 “但——来年碧穹那边得不到我们回馈的二重影,必定派使者亲自下栩伏。”到时候不止听见还亲眼看见。 “你记住——”右光头妖摸着凤焦骨大门正式的说道:“连着凤琼楼,我们一族从来就不属于碧穹的昆仑山,我们一族更不属于这闲染,我们从存在就只侍崇强者,弱者根本用不起我们!” 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是呀,弱者根本用不起我们!”闲置太久,左光头妖也感叹到,“还以为闲染用得起我们。” “他也以为我们是五百年道行的小妖,乌嫣的师傅最厉害,都只能会意凤琼楼奥妙的一层。闲染那师傅更别提连一层都没领悟就将凤琼楼当个收鬼容器扔给这流放的大弟子。闲染要还在昆仑山资历善可,现在是完没有希望。..” 两妖闭眼,身浮走凤琼楼人鬼进出的画面。 屋内每砖每瓦每寸每时每刻每秒出现的画面,从他们无毛的肌肤表面浮过辗转,标志着记录凤琼楼的二重影彻底消除,也不会再存载新的记录,直至真正可侍崇的强者出现。 ‘啪嗒——’ 闲染密室柜内的金莲花镜面出现一毫裂纹,随着裂纹延绽越来越密集,碎开的镜片震成最后的埃尘。柜子内没有任何异样,只剩一柄空荡的金纹框架,等待真正的涅槃重生。 进了凤琼楼,乌嫣望着上方至高的顶。 “你先见掌柜的,我去给你拿耳坠。”拈花服务到位,将乌嫣推进闲染的书房才关上门。 转身看着舍纪身前的小娃娃,她吸气犹豫。这鬼煞她也没招呼过,拿糖给他吃会不会翻脸。 呵,不让自己进去是吧!白花花双手交叠摆在胸前,他微微眯眼。 拈花毛骨悚然,心跳这么快干嘛,鬼煞就是年纪大些的老鬼,和他们妖叉不上关系。 “娘啊!”手抓衣领,白花花高分贝的童音歇斯大叫。 吓得身后的舍纪原地跳脚,‘我去,小孩的哭声比鬼吓人。’ 嘣咚声开门,乌嫣匆匆走到白花花身边,握着对方头顶的小啾啾连人重新提到自己怀中竖抱着。 “吓死我了。”乌嫣的动作加表情,明显是为了避开里面那位暴怒中的儒雅先生。 “还不给我滚进来!”闲染摔杯发号。 乌嫣顺手拍拍白花花的后背,还当婴儿似的抖一下,晃一下。 “进去吧。”躲得了明天躲不过后天,拈花抽着眼尾推着乌嫣的腰,一点点将人送进深渊。 “他干嘛生气?”乌嫣将白花花摆正,要打就打到他,自己现在可是有肉盾的人。 拈花肯定不会再把鬼煞扯下来,可隔着这娃娃让她怎么快速提醒乌嫣,“你干啥掌柜吐血还晕过去?”能明白吧。 “他抓我上床榻,一激动自己晕了,我不是叫你们俩进来了。”死拈花居然用指甲盖掐她小蛮腰。 “我不听我不听。”七天拈花舍纪包括掌柜的,对那天昏迷的过程包括后续都很成年人的处理,大家都装失忆。 临门口,乌嫣直接说出来。 舍纪紧追,一掌拍到姐姐手上,顺力将人推进屋,关门上锁一气合成。 屋里差点踹个拜年大吉的乌嫣破口大骂,“我的孩子——” 舍纪觉得这叫嚷的内容好像有点怪怪的,从袖子里又掏出一把锁,咔擦——再上一道。 “要死啊你,手都被你拍红了。”拈花总感觉自己似乎有点逼良为娼的意味。 “呃呸!”里面仨就他家掌柜算得上贴近良的那位。 “嘶——”她转头看着舍纪扣锁,这助纣为虐的小兔崽子。她解下手腕银质手链递过去:“将两锁再一起系上,牢!” 舍纪点点头,自己的亲姐姐真棒! “呵!”闲染凤眼曲起,一身贵气逼人儒笑阴森,“十日不见就生出这么个大胖小子,可喜可贺。” “七天没见,我七天前可来看望受伤的掌柜你!”乌嫣给自己捋整齐腰带才捡起地上的白花花,拍拍不存在的灰,整整有些乱的发。 “你那叫看望!”闲染忍住不甩茶盏,这只比刚才的贵十倍。 “上次不算这次算了吧,花花来,叫大伯。”乌嫣牵着软软的手指头往美人榻前边带,这才抬脸环视书房有钱烧得慌,又翻新大变样。 “大伯?”闲染凤眸里紫影清晰入眼,手中贵十倍的茶盏裂成了两瓣。 白花花不想开口,他是没有伦理辈分上的概念,可面对眼前的男人就是不想吃称呼上的亏。 可男人抬睫手中那不经意,他嘟着包子脸梨涡浅浅糯声尊重道:“伯伯好!”比大伯更刺激。 “不敢!”这鬼煞怎么挑了这副无用的模样,闲染轻轻挡回去。 “应该的。”爷凭本事变小,不是你这小修士能羡慕的来。 “有病。”乌嫣顺手摸着发梢,指尖碰到硬物一愣,她是来找舍纪要地图,被大门边这话那话带得目的跑偏。 “娘咱们回家去,花花困了。”白花花牵着乌嫣的手用力向下拽,实际上他是饿了。 “这到底是男娃还是女娃,你这做娘的居然起名花——花——”闲染一时忘记自己这些天想的如何惩治让自己吐血的罪魁祸首。 “我儿男娃,五岁,叫白花花。”乌嫣瞧闲染唇色还是有点苍白,伤的这么重真棒。 “你姓乌,儿姓白,爹是谁呀?”都知道这是幻化人形的鬼煞,鬼煞哪来的爹,闲染还是没忍住开口就是调侃。 “反正我爹不是你。”白花花看着男人儒雅的面具有瞬裂痕,包子脸那是开心得不行,挑衅的嘻嘻笑,抬眉一副你奈我何有胆揍我的欠欠样子。 “带着幻化的鬼煞不怕被人打劫呀。”闲染无视挑衅,直接说明装人再像那还是只鬼。 第311章 下唇牙印 “娘,我们走。..”白花花天真无邪的脸蛋是小孩的无理,他奋力拽着乌嫣的手转身向门。 而乌嫣表情不明的睨看闲染,男人脸上一成不变的儒笑使她驻足纹丝不动,对方一脸自己欠债未还。 闲染被紫影直勾勾的盯着神色保持不变,手指间两瓣茶盏放也不是拿也碍事,砸多余的小孩挺合适的。 两相望,润无声。 看瞎眼又能有啥结果,你俩有话就快说!白花花转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珠,扯不动乌嫣的手自己干脆一把甩开。 他从袖子里掏出符团揭开吸食三缕黑雾,朱砂符文黯淡无光变成废纸丢地上,他一口气三魂吃光,这俩货色爱看多久看多久。 符纸落地飒响。 闲染侧目,乌嫣低头。 “捡起来!”乌嫣扬手就给白花花脑门一下。 “你敢打老子!”还当着外人面,白花花摸着后脑勺黑瞳溢碧光。 闲染甩开茶盏却拂手,地上的黄符纸已经握在他右手五指之间。 乌嫣上前握住男人手腕,咔擦——符纸塞入自己裙子领口里面。 白花花气鼓着的包子脸在比惨中眼里发怒的碧光消散。..他小手托住自己是肉的下巴睇看男人被乌嫣折垂下的手腕。呵呵,活该! 不过,那黄符纸团对乌嫣有那么重要? “这笔账咱俩怎么算!”顷刻倒身被压美人榻的闲染青丝缭鬓,凤眸倒映少女的一眉一眼,他不是不疼,也可以不疼,只是从角度上加上乌嫣的天生巨力,裂开领口外翻的缎面是凝玉的白肌,凹凸分明的一侧锁骨下让人一时移不开眼。 “是你先抢我东西,打算陪我多少钱?”乌嫣右手撑住美人榻做支撑,左手上是身下闲染弯折的手腕,随地乱丢垃圾的货色回去再收拾,这断手只能怪对方手太欠。 “呵,你的东西?确定是你的东西。”也不争扎的闲染疼躺着,凤眸儒笑抬眼满是暗意。 “难道还是你的,有种来拿。”乌嫣平平视线中,左手握腕的缝隙也继续缩了间距。 手腕传出骨裂的声响,闲染疼得轻蹙眉宇还是决定撑身推人。可抓肩还是推臂,抬起的左手悬空,但仰起的半身贴近二人距离。他嗅到乌嫣身上浓郁的廉价酒味:“又喝酒?”上次也是大街上喝了不少被帝君的死侍拦截,今个来自己这耍酒疯。 “别动!”乌嫣拢眉向下前倾着身,鼻尖擦过男人线条流畅的下颚。 闲染赶到手腕上的握力突然消失只是轻轻的握着,迎面突袭而来的贴肤亲昵使他悬空要推人的左手放哪都显得不太合适。 白花花坐在美人榻边对视的锦缎软垫上吃着甜如蜜汁的紫葡萄,随着喜笑颜开脸颊上的紫色甜汁沾了大半张脸。 “嗯——”他嚼着果肉,将乌嫣的身换成自己记忆里那目无一切的自大清高仙。刺激,真刺激,如果清高男真和这地界的男人婚嫁生子会不会更有趣?看戏乐得他忘记后脑勺第一次挨打。 “你别找死。”闲染脖颈边浮动少女清晰的一吸一呼,除了低廉的酒味还有一股微妙的甜香。 “闭嘴!”男人开口的声干扰乌嫣寻味的方向,她撑身的右手弯曲,向下俯得更地,鼻尖贴着男人靛青的绸料寻找那份丝丝入扣的记忆。 均匀起伏的胸膛上是男人滚动的喉结,闲染注视乌嫣脑袋顶的视线最终改盯着屋内吊顶,下次换鎏金。 “你刚才是不是吃了什么?”味道怎么嗅不到。 胸腔上是少女整个人压下来的重量,闲染刹那间不适嗔目。 男人身上嗅不到那味道,乌嫣上移身子支撑作用的右肘板松开,扭开闲染的脸正对自己。 “噗呲——”白花花小手捏爆紫葡萄,当他面这样干?算了,干就干呗。凡人胎身不爱干这事如何繁衍后代。 “嗯?什么。”贴着自己前襟的柔软闲染分神,压根没清楚乌嫣刚才说了什么。 “等等。”乌嫣捏住对方的下颚,低鼻再嗅,丝丝入扣的味道刚才明明就有,怎么就是找不到气味的来源。 闲染抬左掌抵住乌嫣即将碰自己嘴的鼻尖,再怎么无所谓,一人这样闻自己嘴里的味道总是显得奇怪。 趴在对方身上,乌嫣立刻松开左手上的断腕,五指分开包住闲染今天光洁的下巴固定乱动,右手强行掰开男人抵挡的掌心。 白花花赶紧站在凳子上垫脚仰着脸,他抿嘴寻找观看的最佳角度。 乌嫣男儿身的时候确实没有传出双修的消息,莫非本就好同色,这类的八卦是从女仙之间流传出来。 乌嫣无视闲染眼里闪过的慌乱,她张嘴贝齿一夹叼住对方的下唇,舌尖划拨入嘴的这片清凉柔软,再来回舔舐一番才松嘴眯眼,闭唇细细回味,对方的味道太干净,她只回味出自己残留着的酒意。 再深入一些尝尝?她眨眼垂眸思索。 “你敢!”瞧出意图,闲染面色青白红轮着交替,恼火被羞辱的自己干嘛不一掌拍出去。 “闻错了,抱歉。对不起对不起。”抱歉没诚意,乌嫣看着男人下唇上的晶莹,自己的行为是过分些,她松开握对方下巴的左手,拇指指腹擦拭那唇上牙印上自己留下的口水。 “对不起?”提眉儒笑撕裂,狭长的凤眸彻染暴怒。 无法无天,无理取闹的乌嫣居然在跟自己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没打招呼尝尝味是有点不合适,我真的认真在道歉,你怎么好像在生气?”乌嫣蹙眉‘对不起’三字可是她最大的诚意。她来这地界六年这三字说出口还是第一次。 “出去!”闲染沉音斜眸,靛青广袖对外滑出一物,翻转掌心压住挑战了自己底线的少女后腰,该好好聊聊了。 兴致勃勃的白花花飞身接物,细看掌心这块黑晶石挑眉失笑,自己倒是小看了这来自碧穹的小子,玄袖收掌望一眼乌嫣紫影噙笑间幻化一抹雾气从屋内消失。 “白花花!”乌嫣喊名,可撑肘处下的美人榻木裂自己还是无法动弹。 第312章 拽住下巴 “是我的语气你认为不真诚?我是真的在道歉。”以前她干的事哪件不比这次,不就是咬出牙印至于这么动怒?纯男就是麻烦。 齐眉刘海与钩金品红坠子一样来回晃荡,乌嫣被闲染溢出无形的力缚住身。 “不是什么事道歉都有用。”男人一改反日的儒声威严启音。 掰折变形的右掌被圣洁的白光包裹骨头快速恢复原状,他凝视压在自己身上那张太过欺骗人视觉的脸。如初的剔透指骨抬起,握住对方乱晃的下巴,同样是为了视线固定。 “那倒也是。”道歉有用,就没那么多仇杀恩怨灭口戏,乌嫣对男人不圣母的表述表示认同,可拧眉训骂自己认同个球,人家再威胁自己,她现在可是受限制的乙方。 “那你想怎样?”乌嫣趴着身被迫仰着下巴,这姿势容易扯出脖子细纹。 “平日这符纸你放哪?”拈花数过乌嫣身上仅有的几件东西,可没见过这黄符。 “不告诉你。”乌嫣拒绝,不让自己走就不走呗,反正外面也是漆黑一片。 “秘密还挺多。”勾指戏谑的上下抬动少女下巴,挺好的红唇齿白怎么就长着一副尖牙刀嘴呢。 “你是不是缺女人?”男人注视自己脸的时间过长,她最近这张脸皮是供人瞻仰的级别,男人女人包括小孩都喜欢看,没自信但乌嫣有自知自明。.. 闲染上下滚动喉结,他烦女人才来这地界,凭他的样貌还有家产,他就毁容破产也不会缺女人!讽刺自己是吧,指腹加力,将乌嫣下巴上的白肤捏出红痕。 “疼。”乌嫣喊的不上心。 白花花那鬼怎么不吃他,闲染这修为大概筑基中阶的气韵吧,但不是说碧穹的人来这受到天约天契的越束,就会将原本的修为打点折扣。 尤其对方转着那本破纸伞一脸嚣张,尔等凡子老子其实最牛的腔调,筑基中阶翻倍的修为是不能存在栩伏这地界。 师傅那本书最后几页撕了擦嘴自己没看,那个败家老东西! “师叔想让你干嘛?”都混一月余,事没少惹,各行人也没少接触,皇亲国戚还是玩童变态,她生活很丰富。住山种树养只鬼,山脚一排特供吃食铺为她开。闲染凤眸闪过才看完的条条汇报。 “你这是要惹我生气?”两人的交流压根上句不接下句。无法动弹的乌嫣面无表情显得生气的怒值不很明确。 男人儒雅噙笑,压制人后腰的掌心开始移动。.. 乌嫣翘眉一试,闲染手都没了,自己怎么还是动不了,她蹙眉眯眼提醒对方玩够了没有。 闲染左掌拂过乌嫣的黛眉印堂。 少女挡住额头的齐发被风吹过以气固定,显出整张素颜脸蛋。 温润无暇的指骨逐步勾勒这样素颜的线条,中指指腹开始扫眉滑鼻点唇。 确定指下这张脸的天然真实性,闲染凤眸无痕,瞧不出他的心绪。 有点痒,乌嫣不乱动,唇上手指有插到自己鼻孔的可能性。也放弃张嘴咬人指骨,掰折的手腕一下就恢复,实力悬殊自己的小打小闹没意义。 脸和年纪一样都这么的小,闲染伸直手掌差不多就能盖住对方脸。 没目的的想,他手指已经掐住少女一侧脸颊,两指曲起向外用力拉扯这弹性面皮,想撕裂这看不清目的的伪装。 自己都要扯变形的嘴脸,玩偶乌嫣丧着眼尾无语中。 没有情魂到底是什么感受?闲染缠在喉咙这问题想了一遍又一遍,不知怎么,他刚要问直接说穿他知道这秘密,然后得到答案,每每如此,就是问不出口。 问清楚又如何!乌嫣这女的只会更肆无忌惮的利用自己知道她没情魂这件事吧,最不会吃亏的就是她。 隐宗六人死于一筷之下,避人她用的是自己也熟悉的障目法,乌嫣有最好的白灵根却无法修炼,可比自己更娴熟的裬仑诀剑法与藏着不知会使用多少的小法术,运用皆是意外的娴熟。 与她那五位师兄会的东西完不同,而且她会的,他们似乎更不知情。 真是的,这如花年纪哪来的故作深沉。眼前这位给自己带来最大麻烦的少女,闲染却越想不明白,外拉一把脸皮用力松指。儒生凤眼中终染一把最原始的阴狠,差最后一点星火就可燎原。 乌嫣舌尖舔舐右侧都疼麻木的口腔肉,她就瞅着闲染瞳孔里出现的真恨狠,舔把快裂开的唇她嘬唇道:“你知道我没情魂。” “闭嘴!”他忍得多幸苦,她凭什么就能轻易说出口。 ‘顺手’被拽下巴的乌嫣真的闭嘴。 两唇相抵,她在上的角落张嘴拒绝不是牙撞牙就是掉口水只有配合着,温热的湿软不断递进,对方力气有些重,好在和人一样是干净无味的。 乌嫣垂眸,倒也不做抵抗的顺应对方的攻击,两片湿软相互搅合,实践的答案很明显,这二五六的男人犹如青春期荷尔蒙躁动的少年,本能是想要更多,不足的经验不知如何要到最好。 乌嫣倒是可以配合到位,满足繁衍的物种本能。 冲动后的凤眼对应上方无绪的眸,闲染停唇,‘他这是在干什么!’ 眸色沦渊,岂止是没控制住自己冲动的懊悔,一定是乌嫣在用这张绝色蛊惑自己,不然他如何会失去高度的自控能力。 顷刻解除控制住人的束缚,躺平身子,靛青袖下五指曲起握拳。 书房在颤,顶饰在坠,四壁玉石也在裂碎。 “你亲我,你委屈?”乌嫣坐在人身上瘪嘴,看出这位青春期晚来的‘少年’眼中慌乱的理由。 屋内引起的突变动静,赶来门外的拈花舍纪高度警惕。 浮现幻身的白花花小盆友站在晃颤的凤焦骨门外,向后抬掌示意两小妖别掺和,他睨看大门缝隙溢出的气韵,稚气童颜垂眼深思。 鬼煞挡门,舍纪更要上前。 “想他走火入魔!”白花花侧脸冷声问。 拈花一把抓牢舍纪的手腕,同样染虑的媚眼摇头制止,冷静叮嘱道:“再等等,别误事。”心其实提着揪着不敢对屋内的情况妄下判断,但当铺就仨,她不可以明面慌乱。 白花花童眼重新扫过身后的女妖,这只还算懂事。 第313章 气韵相近 乌嫣从闲染瞳孔中没看见自己的影,她扯起裙摆翻身离开、 下榻前却捂眼蹙眉不适,转身一看闭上眼躺着的闲染周身溢出圣洁白光。.. 靠!说好的天约天契制度多严谨,这守财奴凭什么可以修为晋阶,还是这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入定。 这货该不会是要变成筑基高阶了吧?栩伏修行者里目前存在筑基高阶的人吗?乌嫣对这类事还没怎么关注。 她勾腿斜坐眼神无波,表情很淡,想嫉妒也没有嫉妒人的情魂。打量圣光里没了意识的闲染,自己应该立刻下榻离开,但此刻一点动静扰了对方晋阶的过程,不是走火入魔就是一身修为彻底报废。 他从碧穹来,乌嫣看不透闲染的真实修为,自己知道的碧穹也不过是几张纸上的黄纸黑字。如今对方最低也是要跨进筑基高阶的修为。有病!知道自己要晋阶就闭关呆着别出门,突然入定这间屋子根本承不住修行者筑基高阶产生的动静。 乌嫣无意握拳开始揉转食指上的玉质戒指,一圈转着一圈,眯眼咬唇思索自己此刻离去后的利弊。 师傅对自己关于闲染的交代,除了必须将云纹灰炮亲自交付给对方加上那句无用的废话,没有别的其他。 自己的师傅是闲染老家的师叔没错,但除了师傅,这地界还是那地界,谁都和她没关系。 一抹淡得虚无飘渺的刻骨气韵从闲染的眉心溢出,绵缓而无意的涌入乌嫣一呼一吸之间。 一霎记忆哽喉,无绪的杏仁眼中晶莹闪光。 隔着缠绕人的朦胧圣光,平躺中如此安详的闲染打开乌嫣尘封起来的记忆。闲染青丝散开不仅没了昔日虚伪的儒雅面具,眉眼间的醉玉颓仙让乌嫣将两身交叠。只是一身已然灰飞烟灭,此身要一个不小心也差不多下场。 明明只是你师叔,你根本和师傅都不熟,怎么就你这人这股子气韵相近得让她恍惚以为师傅死而复生。 这一头青丝换白发会更加像,自己刚才果然没有闻错味道。乌嫣噙起嘴角想笑,只是太久没有复习微笑,扯出的表情僵硬难看。 撤回过于牵强的假笑,她用力停住转戒的指腹,移掌摸摸丹田外的小腹,自己现在不能死,但运功护身就必须调动丹田。 “下山送东西的只有你一人,这气韵这面皮,你不会是老东西的私生子吧。”调侃完乌嫣挺身盘坐气沉丹田,裹于金丝蛛网内的白色灵珠在她神智的命令下伸展成最初的脉络枝桠,接受命令延伸出的白色脉络撞开金丝,枝桠四面八方向着乌嫣身经脉铺盖。.. 被撞的金丝没想到宿主其实明白如何自降档次将灵珠变成灵根使用,可这样倾其所有的使用更压不住缺损的人魂,难道不怕人魂出窍了? 这宿主魂飞湮灭可不行,知道古老的气息就在不远处,金光权衡利弊还是溢出金丝,同样从丹田四面八方伸展,盘旋缠绕加固宿主拉长细毫毛的脉络枝桠。 无能宿主喜欢逞能,金光只怕自己等不到成形破天的那一日。 “毛病。”白花花斜眼觉察到乌嫣的举动,运功溢出了一抹金光的味道,他小手按在凤焦骨门板上推开拉着乌嫣走? 男的死活不重要,乌嫣弄坏她体内的宝贝不重要,金光的味道引来杂碎目前还是挺麻烦的。收手回身对俩妖叮嘱道:“你们掌柜正在晋阶修为,死女人在里面帮着护身,我站这门外,你们俩去大门外盯着,出现特别厉害的人就进来汇报。”就这一点金光的味道,隔着一个界呢,应该没那么敏锐吧。 “晋阶?天约天契存在,我家掌柜下来后之前的修为只压制维持到筑基中阶,几年了,怎么会突然长修为?”拈花没明白,哪里地界进阶都会有征兆呀。 “我哪知道人的这些破事,死女人在帮着护身,你掌柜出事她也活不下来,你俩还不去守门!”白花花上扬的分贝刚抬起又缩小。 “那我们守门外。”拈花瞧这鬼煞都举止小心翼翼,示意舍纪跟她离开。 俩妖消失,白花花挥手移来远处的圆凳坐下守在门外。这凤琼楼刚断了和碧穹那边的对应联系,这里面人就无征兆的修为进阶,有意思。 白花花翻手掌心浮出闲染刚扔给自己的这块黑晶石,仔细看晶石其实本身透明,黑色其实是晶体里不断游动的黑雾,收纳了一只厉鬼怨魂,而且这厉鬼原本就是修行者。 收鬼当铺掌柜手里最不缺的就是厉鬼怨魂,可修行者死后魂魄不归灵界而是去别的地界,这晶体内的筑基初阶厉鬼只有是被人亲自收进去的。 晶石里的厉鬼戾气浓厚,收服修为已经筑基的厉鬼,在栩伏这个地界不是件简单的事。承载筑基初阶厉鬼的晶石也是特别的魂器。魂器这东西造型材质都能变,不过承载什么级别的厉鬼,魂器的档次就必须对等。 比如乌嫣的黄符纸也是一种魂器,但装这初阶筑基的厉鬼,黄符被厉鬼直接撕烂。 “啊呜——”咕咚,白花花干脆的吞下晶魂器,有备无患先吃饱,毕竟他这时候体力维持好,乌嫣那边也能多扛点时间 乌嫣盘坐已身为界,双掌交叠指曲成印。掌心溢出的白光包裹住自己与闲染二人,她调出自己的部真气形成无干扰的结界。她本身修为才入门,此举至少可以挡住头顶上摇摇欲坠的吊板。 他是知道自己没有情魂的。乌嫣记得刚才自己主动说,对方立喊她闭嘴。 算了不想这些,此时必须心无杂念,乌嫣闭眼赶走脑海里想法,好在她没情魂,心中立刻祥和规整了气韵。 结界内的闲染感受不到外界的波动,可以安心晋阶。 时间滴滴答答的走,暖风拂过栩伏大地,夏日的麻雀吱喳鸣啼,苍鹰飞过上空蔚蓝无云的极好天布。 一、二、三、醒! 无论是无故昏迷后苏醒的下属热泪,还是不想被当食物强制闭关的艰辛破阶,包括突然入定的这位。 总之,沉寂终有醒来的时刻,不断结束后醒来,只有遇见一次最正确的结束,才会得到真正的清醒。 第314章 无控的泪 闲染凤眸启开,隔着朦胧圣光依稀可见视线上方欲坠着的吊顶板。 他神智在混沌界无目的的游离,不知怎么人就入定,最终清楚自己是晋阶才开始从混沌中寻着方向开始筑基高阶的修炼。 筑基高阶? 他五岁就不止这等修为,毕竟经历过一次,从中阶过度筑基高阶对于他极其顺利。 他来栩伏被天约天契压制修为怎么会莫名晋阶,尤其他都没有在修行。 闲染摒弃无证据的妄想,抬掌拂开眼前碍事的白光。可纹丝不动的白光并不是自己入定前设下的结界。确实,自己这次是没有征兆的入定。 垂手身侧居然还有一人,闲染勾指划开碍眼的光,半白的真气在修长指骨间浮动,逐渐浮现熟悉的紫裙,编织起的青丝边是少女的垂首长睫。 ‘她怎么在这?’凤眸曲起,闲染撑掌坐身。他环顾四周,满屋子破损残废得只有身下美人榻是唯一的完整,同样他衔接起自己入定前最后的画面。 同时,乌嫣看见丹田盘旋灵根上的金丝自己向后撤,看来闲染已醒。她在外手印收起,在内灵根归丹成珠,体内真气布下的结界也随之破散。 盘坐圆凳上的白花花徒然睁眼,可算醒了,而且只用的一天。.. “干嘛!”乌嫣睁眼就见脸颊上有指腹摩挲,以为晋级筑基高阶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她不知道自己眼睑含光,含在眼皮的泪睁眼后随着泪痕又流了下来。闲染注视着乌嫣,指腹沾满这透明的泪举在她眼前,磁声问道:“为何哭?”为何帮他护身,动真气布界不知道会人魂出窍! 乌嫣嫌弃闲染此刻的眼神加语调,她蹙眉后缩脖子奋力用手摸脸,指尖还真是湿软一片。抬起手背将下巴上垂挂着的眼泪水一把擦拭。 “白花花。”她转身喊人,伸着懒腰终于下榻,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掉眼泪,怎么会明白为何哭。 应声锁裂大门敞,白花花纨绔甩袖进屋,对乌嫣甩出一张价值二佰伍的脸嘟嘴瞪眼,却脱口嫌弃道:“你哭啦?”羡慕别人修为高? “嗯,还在流?”乌嫣双手捧着脸颊又和刚才一样湿润,下巴重新聚集着泪水,泪眼摩挲是乌嫣自己无法控制的事。 直到拈花舍纪出现,踩过屋内翘起的地板见过自己无恙的掌柜。 乌嫣又坐在屋唯一能用的美人榻上,将白花花抱着自己大腿上。..她面无表情垂挂两行热泪,下巴上的泪水顺着浸湿了白花花小盆友的玄袍后背,留下一圈水迹。 瞅着乌嫣领口上是撕裂的痕迹,“你哭啥?”进屋确定掌柜没事的拈花斟酌的问道。 她寻思应该不会吧,自家掌柜的不是那样的男人呀。 “流眼泪不表示我在哭。”乌嫣一把按住白花花想动的脑袋,将人后背摆正方便她落眼泪水。 “蛤?”舍纪歪脖皱眼,乌嫣说人话怎么就听不懂,这只鬼煞估计没有想到遇见乌嫣这种吾主吧。 重新检查一遍身体没有异样的闲染起身问道:“过了几天。” “前天夜里您入定,这隔了一整天,现在外面才天亮。”拈花上前要服侍掌柜的去沐浴更衣。 “隔一天那就是过两夜,沈镜月后天必须交出剥皮案的凶手是吧。”乌嫣满眼含着泪光,无声的哭泣连着鼻头都开始通红一片,她双臂环抱白花花,更犹如抱着个大娃娃。 少女仰头楚楚无辜的模样,拈花被会心一击,她赶紧撇开眼再转媚眼慢慢地回话,“没错,是后天。”乌嫣是不是在学什么魅惑蛊术,自己刚才对她居然有种知无不言的倾述感。 “舍纪我帮你掌柜过两夜,地图你就要免费送给我。”乌嫣朝着舍纪伸手。 真不会说人话是吧,什么叫做帮自家掌柜的过夜,“你要什么地图?”镇魂司那活的地图他们这可没有。 “什么地图?”乌嫣眨巴开始感到火辣辣的眼皮,用下巴死劲啄白花花的软背脊。 “你问爷?”不能动身的白花花怒气值已经在发飙的边缘。 “想起来了是黑店杂货铺的地图,免费我一百两白银你也不亏吧。”黑店什么时候都能去,等下出门自己就去找沈镜月,乌嫣赶紧给自己列下行程顺序表,毕竟剥皮案可是价值三千两的白银。 “闭眼。”闲染一直盯着乌嫣看,突然拂袖抽出对方怀中的鬼煞,掌心一把捂住乌嫣泛红的双目。 “闭眼我怎么走出去?”没了怀中白花花,乌嫣眼前一黑立刻抓住挡眼的手掌,掰折得了。 可她抬手时闲染的手已经拿开,她俩眼皮却被术粘黏,再瞪眼眼皮都无法启开:“闲染你做人别太过分。”乌嫣抬手对外空气一掌,没想到却被人牢牢握住手腕。 “出去!”闲染左手已经将乌嫣双手腕控制。 这架势?拈花挑起媚眼揪着弟弟舍纪的后衣领,沐浴更衣不需要她俩在这。 白花花倒是无所谓的闭嘴,对男人伸出两根手指,他离开吾主风险可是非常大,对方应该很清楚吧、 闲染甩袖飞出两块晶魂器。 白花花一手一个牢牢握住,盯着乌嫣稚声奶语道:“爷饿了出去吃东西,吃饱再来接你。”他这是告诉乌嫣别命令他不许离开,除非她自己想挨饿。 “去把地图拿到手,吃饱点。”乌嫣可不想再感受到那种磨人的饥饿感,放白花花出去。 “明白。”白花花走出门才笑开颜,努着包子脸握着两手的晶魂器,这收鬼掌柜到底有多少存货,乌嫣要和这人处好关系也挺不错,自己不愁存粮啊。 “干什么你说呀,带我去哪?” 闲染扛起乌嫣挂右肩,穿过这报废的书房,穿过半毁的寝屋,径直走到自己的密室内将人放下,掌心从乌嫣双目前划开解开阖眼术。 密室内是明明灭灭的幽光。 “大声哭!”握起湿润的下巴,闲染磁声命令道。 眼熟的密室乌嫣被迫仰着视线,密室的温度较低,这次她能清楚感觉两股湿热从眼睑向往流,还有从眼尾分叉都要流进耳朵里。 第315章 天青长裙 “大声哭?”乌嫣无绪眼瞳是男人有些青色的下巴。 她浅声反问道:“怎么哭?你哭给我瞧瞧。”伸手附上男人的双腰,寻到腰侧最薄窄的位置她捏住,曲起手指死死地拧,哭给她瞧瞧。 已经摊牌说开知道她没有情魂,就该清楚她根本连哭都不会。 腰上的拧劲恨不得撕下自己的肉,闲染身姿却动都不动持续俯视少女满脸的泪珠:“之前不是撒泼假哭样样都会,扯着嗓子嚎够了,你这对眼珠也就不淌水了。” “我不会。”自己说的是外语听不懂是不是,你也说了是之前,她现在让自己假笑都开始难,从吃葡萄除了甜想不起其他事情开始,就已经这样。 “嚎几嗓子试试。”闲染诱导着,显然不给乌嫣拒绝自己还掉入定人情的机会。 “你很烦。”乌嫣头都仰累了,双手勾着对方的腰带也不掐了,眨眼挤出更多的泪珠子,寻着泪痕滚涌湿了闲染抬颚的手指。 伤口会因为流血而疼痛,止不住的眼泪是积攒太久的心伤无处释放。她只是缺少情魂,心还是始终在跳动,感受不到喜怒有时悲恐惊,心却一直在接收人情冷暖。 “看见我你想起了什么?”闲染伸手擦开乌嫣垂鬓入耳的泪痕,磁声平淡得还以为他俩是相交多年的老友。.. “你是我师傅的私生子?” 凤眸一征,“你师傅没有与人双修结缔,不存在私生子。”为什么会这样以为。 “你俩的气韵让我闻起来像同一个人。”原来碧穹的娶媳生子叫做双修结缔呀。 托举的手指兀自松开,:“什么气韵?”闲染右脚向后,明明是他在问,可姿态上的片刻疏远他是拒绝听见答案。 乌嫣起身垫脚,伸手勾下闲染靛青缎领,还差一点就贴鼻的上下仰视,她食指点住对方眉宇中心处一戳,“这里散发的味道与我师傅是一样的。”为什么? 握下眉心一指,闲染注意到乌嫣点自己眉心后眼睛溢泪的速度终于停止。他连着手指一起甩开,转身风度翩翩的斯文儒笑已经上脸,凤眸雅神。 “眼睛好了,可以滚了。”他甩袖挥开密室的大门。 乌嫣没有表情从地上爬起,望着掌心鱼际处的擦伤手往紫裙上蹭掉上面的灰,她压根没回头径直从打开的密室直接走了。 “她——”直接就走了? 闲染朝着乌嫣伸出的掌心握拳松开,又松开狠狠握拳。..他不是故意甩开她,他绝不讨厌与师叔有一样的气韵。他只是不接受,不接受自己会有一样气韵这事实,他绝不回去。 去拈花屋里沐浴洗簌,乌嫣挑了一套天青长裙选上一对红宝石金爪耳坠戴上,而拈花新准备的紫藤裙和品红坠被嫌弃在角落。 “刘海要不再剪短点。”拈花寝屋花镜桌前,乌嫣开始摸桌找剪子。 “干脆剃个刺溜的光头得了,你别动!麻花辫在收尾呢。”拈花在给乌嫣发梢一圈圈牢绑黑玉牌,乌嫣现在可真喜新厌旧,琢磨不透喜爱变化。 “风吹头皮会冷,太阳头皮晒伤,而且光头打理起来好像要更勤快。”自己确实考虑过那省水的发型。 “谁能说得过你?好了,站起来转一圈看看。”拈花架起单臂审视自己的劳动果实。 乌嫣提一把天青褶旋身。 拈花揉着媚眼是满脸真诚的嫌弃:“这么艳丽的颜色,你长得招摇也就算了,穿得这么呛眼干嘛去?” 乌嫣对着花镜捏着耳上红宝石坠子,努嘴用力噙起双颊:“我去九门总督府找沈镜月呀。”之前不是才说过。 “霓澜帝君实际就想借此机会罢免她的官职,好让沈镜月顺利嫁给太子殿下。”拈花倚靠着窗棱木雕边说道。 “找出剥皮案的真凶她就能保住官职?”乌嫣歪看拈花,权势上沈镜月驻守边疆的爹加上已死前任驸马爷的亲哥哥,家世其实有名无实了。 “那至少这次她的官职可以保住。”拈花被乌嫣这一眼瞅得心底发毛,感觉被对方看穿一切想法似的。 “霓澜帝君只是想打压琴子祁的势力而已。”乌嫣将金叶塞好。 “因为他自己的符咒是传给琴子祁?”拈花自然知道这些皇族秘史。 “琴子祁本身就不是甘心被折磨的病痨子。”乌嫣边说边套上短靴。 “你真打算帮琴子祁呀?”乌嫣对这场政权纷争唯一的关系就是最大趋势获利一方太子殿下是她的同门大师兄。 “只是同盟互利做一件事,我不存在帮任何一方,只是在帮自己而已。”拧上同色袖扣,乌嫣对拈花挥手告辞。 “你要去杂货铺的黑店干嘛?”拈花顺着乌嫣身后一起下楼,能问一句是一句,无论真假。 “买件趁手的兵刃。”这答案可以回答。 “你等等。”拈花瞧着远处的白花花一把探手揪住乌嫣。 “嗯?”停下脚,乌嫣等着问题。 媚眼望着眼前的脸,拈花红唇紧闭还在犹豫自己的身份适不适合问。 “乌嫣,你应该懂男女之间什么是喜欢对吧。”拈花一脸窘色的问出口。 “你和我二师兄不就是男女间的喜欢。”乌嫣拿当事人举例。 “哎呀我说正经的,那你怎么看我家掌柜的?”拈花还是没能问得更直接点。身份上她是手下,情感上她属于外人。 可主子如今呆在栩伏,乌嫣大概做的一切是为了可以离开,这可如何是好。 “哦,你可能误会了。”乌嫣拍了拍拈花的肩膀,“闲染知道我——” “掌柜的!”拈花大声打招呼,媚眼瞥见不远处缓缓往乌嫣身后走来的人影,她一把抓牢乌嫣的手用力按按。她明白了,乌嫣对掌柜不清楚有没有想法,可她看见掌柜眼里顺闪一丝痛苦的情绪,情坑没陷,但肯定缠了一根情丝。 “这是地图。”白花花跑来打破又干又柴的气氛,他才收下三颗晶魂器,不想乌嫣得罪他的存粮库房。 “放你身上摆着起,和伯伯姐姐再见。”乌嫣牵起白花花的小手。 拈花想掐死她,伯伯是谁? 第316章 副督换人 “闲掌柜再见,拈管事拜拜。”白花花挥手梨涡浅浅小嘴蜜甜。伦理辈分这方面的事他恶补了一下知识储备量。 他喊乌嫣娘,称闲染伯伯哥哥都差着辈分。 喊叔叔倒是最合适,可三块晶魂做她娘下嫁的聘礼未免太磕碜,喊职称既不倒贴也不拒绝未来当他后爹的可能性。 要卖乌嫣,白花花肯定要卖出最高价才行,多观望选手,先评估家产,最后认定买家后他才开始推波助澜。 拈花退后,让出位置给正主。 乌嫣牵着白花花的小手,不是都说再见,白花花扯自己手势的方向根本就没打算离开,这只吃里爬外的小鬼。 狭长的凤目是艳眼的天青,闲染儒笑染唇不见之前任何一抹情绪,他疏离着视线,抬指划开乌嫣挡住眉心的齐刘海,这发型还真是糟糕。 “看重的兵刃我付账。”垂手,他不欠入定护身的这笔人情债。 “多贵都可以?”冒着人魂出窍的风险居然捡到大便宜,自己的运气是真真的好啊,乌嫣低头对着白花花挑眉,她这次赚到了吧。 “我不缺钱。”闲染撇一眼幻化人身的白花花,至于这鬼煞他也懒得交代过多,拂袖与乌嫣擦肩而过先一步离开凤琼楼。 “真阔气!可惜他不是我爹,瞧你乐得这捡便宜的穷酸样。”白花花鄙夷乌嫣,睇看男人后背语气很羡慕眼神倒也不以为然,钱再多也有买不到的东西,尤其是有了想买的欲望,却发现这万能的钱啊就是花不出去,好生气噢! 天真无邪的包子脸,划过兴致勃勃的腹诽。 被子嫌穷的乌嫣表情很淡,一掌握住小破孩头顶上的啾啾束发前后晃荡:“老娘卖命喂饱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少给我废话。”她睁不开眼的时候,这只鬼从闲染那又得到厉鬼,她不要求对方上供,但也别当她是真瞎。 “你还不去九门总督?”沈镜月扶着把发髻金钗催促起这一少一鬼。 “马上就走,周赤俞和李天意这俩人的背景你知道吗?”前天就想问的事。 “付我一片金叶。”拈花要钱才不客气,朝着少女伸出自己珠光宝气的柔荑。 金叶本就打算买兵刃,乌嫣痛快地掏出一片摆上。 拈花甩出左袖内的一只竹筒节塞进乌嫣手中:“霓澜周李两家的部分消息都在这,自己好好看看。” 握着竹筒乌嫣挑眉:“部分消息?” “部消息十片金叶也买不起。..”当她是掌柜那有钱人,拈花指尖丝绢摇曳,摆动蛮腰上楼。 “对了,去趟九门我真要找家钱庄存金叶,再拿剁你手指喂狗。”乌嫣警告让她一穷二白的白花花。 一少一小离开了凤琼楼。 “你怎么没交给掌柜的?”凤琼楼终于迎来片刻从里到外的安静,舍纪不满拈花将竹筒给了乌嫣。 纤细的手臂搭着凤焦骨二楼外的长廊上,拈花翻手摆出相同的竹筒节:“原件又没给出去!不夜街的事她先处理好免得掌柜生气。”舍纪喜欢个人三年怎么看不懂情况,竹筒内一字不落的描述让掌柜知道还不如不知道。 “你别当她是那谁的师妹就藏着私心护着,擅作主张小心吃不了兜着走。”舍纪一把将竹筒塞进怀中,他等下就送去给掌柜。 拈花如丝媚眼浅薄冷笑,舍纪这是在嫉妒。 “现在地图免费送,晶魂送出手就是仨,还倒贴买兵刃,不知道会选个多贵的,现在连着当铺的资料也赠送一份,我们开的是收鬼当铺不是慈善堂! 以前日子多清闲,遇见乌嫣之后乌糟糟的什么魑魅都要打招呼,霓澜这些个破权贵都要开始认识。”舍纪认为对乌嫣就是没回报的付出,他神色愤愤不平,想到自己还欠下一顿饭钱没付。 “男女之间的事向来买珠还椟,你应该很清楚呀,这不值当的倒贴以前你可干了不少。”拈花睨看舍纪,喜欢夙灯三年连手都没正经抓过,好像是你倒贴的更惨吧。 “掌柜这是去镇魂司看地图了?”舍纪微窘地撇开脸。 “你把书房好好打扫干净,我出门一趟。”说完拈花翻身轻盈飞下一楼,总要留个人守着当铺,鬼煞收敛煞气以后驱鬼师们也开始有了生意。 “假公济私去镇魂司?”人来上门不就得了,还跑上门去!舍纪最嫌弃姐姐太主动。 “白痴,我去九门总督瞅瞅看别出什么乱子。”也就前后出生,这弟弟怎么就这么蠢,拈花不禁摇头可惜是亲弟弟不能扔马路牙子上。 ———— “你就不能租车或者架马?”白花花走三步跑一步,与乌嫣是顶着日头走到九门总督府邸大门外。 “你是吃饱不愁,我还指望存钱养老,能指望你养我。”乌嫣站在大门外,被侍卫拦手挡下。 “何人?何事?报上名来。”高度警戒的侍卫看着乌嫣和小孩都不敢一丝懈怠。 新面孔?不认识自己? 乌嫣扫过门外一排生面孔侍卫回应道:“我找你们沈副督,是她旧识姓乌。” “九门只有周副督,重犯沈镜月关押刑部大牢明日正午处死。”侍卫这标准答案已经对外说了一遍又一遍,整个霓澜国居然还有人不知道这消息。 “她犯了什么事?”明天找不到剥皮案凶手也只是撤掉官职,乌嫣歪头思考自己陪闲染入定到底过了一天两夜还是一月,还要被处死这么严重!之前还是太子妃候选人呢。 “尔等庶民无需知道详情。”每位侍卫的答案都同一模板背诵复述,有心出门问一圈,得到的八卦消息或许更快更多更乱。 “那我见九门总督琴子祁。” “呼——”凌厉的掌风从乌嫣耳畔突然划过。 乌嫣侧脸刚好避开这一击,刘海被对方的掌风震得一阵晃荡。 手中落空五指握爪:“放肆!二皇子殿下的名谓是你这等贱民配喊的。”从大门内突袭乌嫣的少女一袭朱红公服,盘袖是不起眼的银丝蛟龙。 乌嫣按住身边白花花的脑袋,曲眼看见对方这身不是沈镜月的旧衣吗? 第317章 给我掌嘴 “你就是乌嫣?”穿着沈镜月朱红旧服劲装的妙龄少女先动手再看人。..抹了细腻脂粉的小脸上,一对明眸上下来回打量传闻中贱人的嘴脸。 可起疑这脸和送来的画卷似乎很大的不一样。眉毛浓弯偏半月,眼形杏仁其实有些狭长眼尾微垂,鼻梁挺着,嘴巴偏小两唇厚度均匀,也不知用了多少胭脂水粉脸上遮得瞧不出瑕疵。 “我是乌嫣,你是新任的周副督?”对方都没见过自己直接打?谁在背后示意这样无聊的下马威。 白花花翻着白眼,他不断被乌嫣按摩脑袋‘你想出手就直接出手,要打不打的折磨他干嘛,浪费时间。’只是他盯着大门昏暗的深入,无邪黑瞳里裹着浓笑,这栩伏不来不知道,不该有的都有了,是挺有意思的吼。 “乌嫣是吧,我是新上任九门周副督的亲妹妹!”亲妹妹三字显然提得更大声。 少女明眸皓齿五官上佳,出门低调只用一根凝脂玉钗束发,她挑眉提着下巴瞧人,眼底有对乌嫣这张脸找不出太多差评的嫉妒。 “噢,是新任周副督的亲妹妹。”乌嫣语调平坦,她还是去见明天正午要死的沈镜月吧,转着白花花的肩膀要一起转身。.. 明眸少女抬掌弯弯手指。 窸窣的脚步声,从九门内廊挤出二十位佩剑侍卫将乌嫣与白花花包围还绕两圈。 不让自己走?乌嫣停住下阶梯的脚步,这么些个人杵着也不怕把九门的门槛踩塌了。 “卑贱庶民胆敢直呼二殿下名谓,还不快自己掌嘴二十!”来都来了可没轻易就放走的道理,周盈当自己家一样发号施令,她死盯乌嫣的脸嘲讽,扣着自己的指甲尖,要再长长一点刚才一定能划出一道深血痕。 她总算从最尊贵的二皇子殿下身边弄走贴身不离的狐狸精沈镜月,这风头一时,明明消失许久的乌嫣居然敢找上门,居然敢长成这个模样。 空有皮囊的区区贱民,她必须生不如死! 明眸堵看身侧侍卫,自己女扮男装的贴身婢女。 意会小姐眼神,与其他人着装一样的侍卫婢女袖下两指之间夹住一寸刃绯寒芒。 “看什么!她不会掌嘴你们不知道帮着。”等待对方被毁容的快感,不可一世的周盈也就一十七的年纪,她和沈镜月不同,不讲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是九门新任副督,她爹可是霓澜太傅周定天,不是那死女儿都赶不回来的废物的爹。.. 乌嫣没多余的表情,推出白花花小盆友挡在自己身前。 ‘死女人不要脸!’白花花想动,可双肩在乌嫣手里按着他怎么动。 “儿啊,娘口误那就母债子还,你孝顺我知道的。”乌嫣边说,边不经意的睨看挤到自己身侧的女扮男装,她睇看对方手指上的暗器眨巴眼,证明自己眼不瞎。 被发现了!刃绯寒芒立刻从婢女指尖消失,她垂眼默不作声一个后退换位,挤出毁容最佳位置,让身后的侍卫站着自己的空缺。 周盈被乌嫣的话干扰,没来得及看自己走开的婢女,她拢眼不屑:“你多大,这东西会是你儿子!”看乌嫣和小孩的模样年纪绝不相信这对亲生,但又期待对方已嫁人当了便宜后娘。 ‘他是东西?’白花花瞧死女人见自己被侮辱不表达反抗,他仰头瞪人‘让他生气后果自付。’ “他是我的宝贝儿子,不是个东西。”乌嫣立刻发出申明,姿态慈祥地捋开男娃娃额头美人尖前的一点软发。 白花花气鼓脸,她才不是个东西! “你是后娘?”消失的时间是去嫁人了?周盈期待答案。 “亲生的。”确实是从自己身体里变出来,说着实话的乌嫣一脸真诚。 咦!——没人相信。 这答案不仅是周盈,连着看呆的侍卫们都皱起鼻子努嘴表示谎言多少说的贴近现实一些吧。 十六十七岁生出这么打个五六岁小孩,扯谎也要走点心! “你敢耍我!”感觉自己被牵着鼻子问话,周盈这才发现贴着婢女对自己摇头,为什么不下手? 与小姐隔着距离,婢女有苦来不及说。这叫乌嫣的可不是府里其他那些个小姐小妾的,在九门大门外闹太明显不合适吧,少爷才入官半天时间。 “没有耍你。”乌嫣压低白花花的头,双手捧揉手感软滑弹的这副包子脸,不清楚陌生少女为何浪费她宝贵的时间。 现场一个修行者都没有,她权衡了自己拍死部人的时间,其实不用太多。 可溅得一身血之后沐浴换衣重新扎麻花辫的时间叠加起来,她还是开始就不动手最划算。 而且这些人的怨魂质量喂她家嘴刁的白少爷,都对不起鬼的味蕾,自己白瞎一圈她干嘛费劲。 “你就是在耍本小姐!”周盈咬牙,准备好奋力落锤却砸空的失落感让人更恼火,贱人凭什么在这团团包围中神色一点都不害怕。 “你们还等什么,快把她绑起来用刑。”巴掌伤太小,先用刑再定罪,大牢死个贱民而已没什么了不起,周盈心想哥哥还在皇城内赶来人已经死了,最多骂自己几句。 白花花没见过赶着找虐的人。噢!他说的是正揉自己脸团不亦乐乎的乌嫣。 眼前这发号施令的女人吧,怎么形容呢,他压根没当活人看待。 “娘,他们要绑你用刑那儿先走了。”白花花挤出脸说话,势必逃出乌嫣蹂躏脸的俩爪牙。 “儿大不中留可你还这么小,还是留在娘身边一起走,娘带你参观大牢观摩死刑犯是啥模样。”乌嫣扫眼四周抱起白花花转身下台阶。 “啪——”周盈终于打响一耳光。 贱人都走下去了这群侍卫还是不动,周盈扬手给身侧最近的侍卫猛地一记巴掌泄怒:“还不抓人,想死是吧?”难道让她这大小姐亲自动手,贱人还不配! “可——”九门总督府邸大门外,上下阶梯对称而站的侍卫们彼此面面相觑,少爷的意思是让他们看守九门保持低调。他们本就烦透了周盈在少爷进宫的时候闯入九门总督府。 第318章 陷害前奏 少爷连夜上任九门副督才大半天,小姐就当九门总督府是自家赏花品茶的小花园。别的人他们是放不进来,可这位是少爷的亲妹妹啊,又不是府里其他旁系小姐,惹不得他们只有顺着护着,可护着也有底线,他们这批人终归只是少爷的手下。 “可什么可,你给我站住!”贱人都走出一半阶梯,周盈瞪着还不动手的婢女顾不得自己尊贵的身份亲自跑下去要抓人。 婢女被这一眼瞪得知道再不动手也离死不远,身姿刷的一下抢在小姐身前冲下去,纵身双手两指分别夹着一寸绯刃寒芒直指少女后脑勺只差猛插进去。 坐乌嫣手臂上的白花花对上方举止一览无遗,他小手搭在乌嫣后肩,等着上面冲下俩女如何被乌嫣弄死。 混账!刀片都要划花他这么细皮嫩肉的小脸蛋上,死女人居然还不准备动。就会欺负他,你个窝里横的废物。白花花抖动包子脸一努嘴,搭肩小胖手拇指食指中指聚搭在一起。 ‘吧嗒——’三指松开,一抹淡薄的黑烟从他指尖牵出,烟雾溶于空气不可察觉,却劈开气流踔厉风发,缠染上十指咻咻削肉如水。 “啊,啊啊啊啊啊——疼死我啦!”阶梯上掉落两片金属,紧接剐落一块手皮,摔于阶梯上的婢女伸直双臂视线迟疑,惊觉看清现状才发出连绵歇斯惨叫。.. 乌嫣当自己失聪什么都没有听见,抱着这么大只娃娃转身回头看一眼都累。 “小,小姐,她是怪物——”匍匐阶梯上的女婢疼得痛哭流涕,鬼风散,两只手掌只剩血肉模糊的狰狞骨架,她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一层一层削肉,掉落阶梯上的红肉和红水浸盖住最初想夺命的两寸绯刃寒芒。 “怎么会这样?巫-这是巫术!”双手捂嘴的周盈面色被这浓重的血腥恶心得煞白,她弓背躲在上方侍卫身后,眼睁睁看见女婢诡异的伤势,是那乌嫣干的?不,是刚才那妖女干的,怪不得听见惨叫声头也不回一下。 “还楞着干嘛,快请大夫来啊!”周盈猛的推开面前的侍卫,灵光一闪明眸泪眼朦胧:“找最好的大夫。不,不!去找太医,快去给我请太医。本大小姐的贴身婢女要是被巫术害死了,你们这群家伙别想好好活着!”活人做证效果做佳,证明乌嫣这妖女邪术是真的存在。 贱人要去大牢看沈镜月那就再好不过了,这样诡异的伤势似乎更能落实沈镜月的罪行,妖女和沈镜月是一丘之貉,抓住妖女这只漏网之鱼明日正午一起处死,更能在帝君面前洗刷二殿下被泼的脏水。.. “来人——”周盈一下脑子转地飞快,空气里的血腥味已变成天赐良机的甘甜。 “小姐吩咐!”侍卫头子上前,都这场面周大小姐还不消停。 “沈镜月关押刑部哪间大牢?” “沈镜月不是关押大牢。”侍卫皱眉,不确定这位大小姐又想作哪门子妖,可别坏了大事! “问你就直接说明白贱人关押至哪家大牢。”周盈一脚尖蹬侍卫膝盖骨上,一个下人说话绕哪门子弯。 侍卫头子膝盖骨吃痛轻微皱鼻,他停顿想清楚了才回应道:“沈镜月不关刑部大牢,她是囚禁卜靈塔。” “我们霓澜城内有卜靈塔这地方?”周盈挑眼质问,沈镜月这朝廷重犯居然不是刑部看押。 “很抱歉大小姐属下只能说这么多,老爷少爷下达的死令无法逾越。” “得了,不说就不说,拿出爹和哥哥的高帽吓唬谁呢,快给我备马再安排府里的婢女过来伺候着。”她又不是找不到人问。 良久,换掉一身旧公服的周盈精心梳妆打扮,发鬓都嵌得一丝不苟,仪态近乎满分才扶着精挑细选出来的婢女走上车厢,柔声吩咐道:“去长公主府。” ———— ‘你个废物,最后还是爷先出手。’白花花鄙夷的视线顺着摇晃地金托红宝石耳坠拂过乌嫣淡然侧脸。死女人不知道小麻烦不先处理掉只会越攒越大! “嗯?”他哼鼻挑眉,扭头重新看向阶梯上周小姐狠毒如锥的视线,转脸短指头握住死女人的下巴:“你故意的?” “故意啥?你怎么也抓我下巴。”她慈悲不出手,怎么还是她的错。 死女人其实就想小事变大还是借自己的手变大。什么娘?什么人品!白花花捏着乌嫣没几两肉的下巴咧开嘴呵呵冷笑道:“那屋子里面血味道不错的男人是谁?” “琴子祁啊。”手摸上瘾了是吧,还不拿开。 “他是栩伏的二皇子?”白花花小手故意蹭死女人的脸皮,回应刚才对自己的揉脸面团之礼。 “你可别打他主意。”乌嫣警告胃口无底洞的白花花。 “你和栩伏太子殿下扯出师兄妹的关系,又和这二皇子有点勾当,还和掌柜有点勾结,如今的女人缘挺广哈!”白花花糯声讽刺,这货色除了睡觉就没见她干件正事。 “下去。”乌嫣双手松开,没扔小孩是她慈悲。 两臂环抱人肉轿子的脖子,悬挂状的白花花才不想用这乌鬼速度的走路方式,他千年加起来走路都没在栩伏走的多。 乌嫣梗直脖子也站着不动,斜视对看,耗时间谁不会。 “啧。”僵持下去他又得不到好处,白花花努嘴调整微表情,抬脸笑出最天真的梨涡浅浅,忽闪无邪浓睫细语道:“娘都看重琴子祁,花花怎么舍得吃了他。” 得到对方明面表态,乌嫣才伸手重新抱住。 “那太子还有掌柜,花花可以吃掉吧。”还是人肉轿子舒服,又平稳又软乎乎。 “嗯可以,不过你舍得?”鬼心思也不少。 好吧,他现在还不舍得吃存粮,白花花闭嘴自己结束了话题。 单驹马车停滞车轮,珠光宝气的柔荑一把推开黄花梨车厢。 “还不上来?”是不会租车还是舍不得碎银,就这抱人走的速度,她的车夫手里老茧都要磨出水泡来,谁让乌嫣没走两步就一停,被人围观又一停,停的她都头疼。 第319章 刺激角本 乌嫣抛出白花花就一步上车,挤着拈花美人儿贴身絮叨:“剥皮案那三千白银赏金居然不给我赚!” 如丝媚眼驻看对方:“你就关心三千白银?” 乌嫣按了一下胃部立刻蹬白花花一脚,手指旁边的暗格:“帝君不想沈镜月做自家媳妇了?” 白花花先抽出暗格瞧着里面精致的糕点才勉强不生气,凭什么蹬他,死女人没长嘴啊,他坐在两女对面捧着盒子边吃边听。 你俩真当这是自己家啊。 拈花嫌弃的推开绕臂乌嫣:“我也才打听来,沈镜月连夜被关卜靈塔,你那三千两就别指望赚了。” “又损失一笔巨款,抓沈镜月干嘛,她又不是剥皮案的犯人。”乌嫣看白花花已经吃剩半盒糕点,赶紧又抽出一抽屉果脯啥的推白花花脚边快点给她吃。闲染给的那些厉鬼存粮可要悠着用。 不过看白花花这副饿鬼的样子,他一动手一费力就会饿是真的,什么破鬼体质连累她也会饥饿,烦死了。 嗯?没动静,乌嫣侧身重看拈花:“沈镜月怎么变成剥皮案的犯人?” “你想听哪个版本?”拈花扫过白花花,珠光手抽出身边的一盒肉干推了出去。 “看来这场嫁祸蓄谋已久都有几个版本,那就最刺激点那个?”乌嫣偷摸一块肉干放嘴里,可惜缺把花生米。 ‘偷小孩零嘴,不要脸’白花花紧紧抱着肉干盒入怀,一口一个免得死女人乌嫣惦记。 拈花抿一口茶水润喉道:“九门副督沈镜月痴迷身弱二殿下,求而不得又恨不久后的太子妃大选,气急攻心染了心魔,为得帝君圣旨赐婚她嫁二殿下,不知哪听来的巫术剥人肤皮入药可治二殿下胎身顽疾,以此铤而走险酿下九桩惨无人寰的剥皮案。 帝君通牒九门总督府三天内查明真凶不然副督沈镜月革职,通牒第二天也就是昨夜,真凶沈镜月慌神乱了手脚,在抛弃第九具女尸时被宴客结束后周家长子周赤俞等一众权贵二代抓了个现行。 周赤俞无意破获剥皮案,领着他爹太傅周定天连夜进皇城禀告帝君真相。 周赤俞当场就得到九门副督的官位,领下圣旨彻查滋事重大的剥皮案。 周副督连夜带人进九门总督府邸搜查沈镜月的住所。骇人听闻的事居然又发生了,原来近十几日无人前露面的九门总督二殿下,实际是被沈镜月假借隐疾复发,实责丧心病狂的囚禁起来。 新任九门副督又连夜将囚禁多日半昏迷的二殿下送至皇城内太医院疗养。 帝君震怒,直接下旨将刑部大牢的沈镜月关押卜靈塔,明日正午准时处死。执行者是新任九门副督周-赤-俞!”拈花一口气说完赶紧喝口茶可累死她了。 乌嫣咽口水晃了晃脚尖,伸手瞪看白花花。 白花花一脸嫌弃,可怜巴巴地捡一块小肉干给死女人。 “不刺激?”拈花看着夺食的俩货只好掀开腰后软垫,抽出最大也是最后一盒吃食挪出去。 水滴滴的紫葡萄呀,乌嫣嚼着肉干就不和白花花小盆友抢葡萄吃了,“刺激,很刺激。”她扯咬着肉,拢眉细细品味一番:“这们劲爆的完整版你从哪听来的?” “从昨夜宴客的酒楼开始,红尘坊连着郎花倌传遍不夜街,直至今早的晨市早点菜肉小摊,上午的市井大街小巷,这伙午时的说书楼馆四面八方,这版本最流行。” “可以啊,够大手笔啊。”乌嫣点头认同传播度。 “案子聚焦敏感,涉案人物背景足够高端,动机合理,一波又一波,一晚上做实沈镜月的罪名还不够,压制舆论大快人心的方式是她必须尽快死。 一晚上皇城跑两趟,周家人不仅得职九门副督,雷厉风行的收获又证明能力是足够坐实九门副督的位置,还一改官二代空降官职吃皇粮的诟病。 帝君给官位给的理所当然,官场上职位得来的也足够有面,百姓这边还未真正出师就已扬名,谁写的角本这么密不透风几边人照顾到,可够厉害哇。”乌嫣夸奖。 拈花偷摸伸手从鬼爪眼皮下摘下一颗葡萄,魅姿倚靠案木边剥皮边用媚眼剐看少女这一脸淡然样。 “也就是说是周赤俞那杂碎抢了姐姐我三千两白银。”乌嫣总结出厉害关系,眼神愤愤朝白花花伸手。她不怎么想吃,可死鬼凭什么拈花拿吃他不瞪眼。 白花花捏着最后一颗葡萄皮都来不及剥就往嘴里塞。 乌嫣伸手:“吐出来!” 白花花瞪着天真无辜的圆溜眼‘啵’的吐出葡萄,‘你就是有病,有种你吃啊。’ 乌嫣拨开皮都发热的葡萄皮,将果肉塞嘴里,甜得心如止水。 迎来拈花和白花花相同皱眉恶心加一脸嫌弃,‘呃咦——’她还真吃啊。 一口吞咽,乌嫣慵懒黛眉轻笑道:“鬼口夺食就是这么刺激。” “只是为了刺激?”拈花对白花花耸肩,真的没有吃的了。 “我从他嘴里夺食,就是想从他手里抢走最后一颗葡萄,不怎么想吃,抢惹走他在意的看他生气才是真正目的。” “你就不是个东西!”白花花忍不住骂出口。 “彼此彼此。”乌嫣看向拈花继续道:“太傅周家周赤俞与太保李家李天意都在抢九门副督的位置,帝君给沈镜月三天期限,第二天查案的沈镜月自己就变成凶手,目击者之一的周赤俞得到想要的官职,这么巧合这么赶时间,帝君不是傻子。” “周李两家势均力敌,九门副督这实权的位置帝君主动给谁也有点得罪另一边,难道帝君看重周家,所以顺势配合周杂碎。”拈花不知想到什么,媚笑里染了些许寒意。 “我认为不是,你说的这个角本里面周家第一趟进皇城事情不算严重,沈镜月当时只是关在刑部大牢,她爹至少也是个带兵的将军,如何处罚人家女儿,帝君免不得要缓冲一下万的说辞。 “嗯。”拈花示意乌嫣继续。 “据现在的角本,周家第二趟入宫汇报才真的惹怒帝君,不仅改变沈镜月看押的位置,而且是明天处死,完不留查清案子始末的可能性,落地的人头就是封案不与继续深探的完结。” 第320章 裂肤秘事 “什么抚恤民心给百姓吧啦吧啦一个交代那都是扯蛋。传信边疆给她将军爹你女儿被砍头死了,等将军赶回来沈镜月的尸首都腐了差不多。”乌嫣也爬去案木边喝茶。 “你的意思角本中,第二趟送进皇宫被‘囚禁’的琴子祁才是帝君改意沈镜月的催命符?”拈花握壶泻茶。 乌嫣慢悠悠地抿下满盏茶水兀自抬睫思量后说道:“沈镜月的能力如何囚禁得了琴子祁。” “本就是身贵娇肤,有目击者证明确实是抬着上车厢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那病痨子身半死不活极正常,角本里提到沈镜月为爱治琴子祁胎身顽疾才剥肤入药,他的病岂止是这么简单就能治的,却能连着案子嫁祸给沈镜月。”乌嫣掐指细算一月的时间还差几天。 拈花点头,“剥皮案真凶肯定是别人,但角本里为爱痴狂染上心魔,骇人动机就很合理。” “为爱疯癫动机是合理,可区区太傅之子周赤俞怎么就断定了那是巫术,他不是修行者不是驱鬼师,就是会点防身功夫,怎么可能一眼断定是巫术?”乌嫣讥笑,太满的角本不如不传。 “你的意思是?”拈花侧耳旁听。.. “帝君生怕琴子祁‘顽疾’解除,所以要抓我。”她先送去个人头做日后见面礼,皇族秘事当铺怎么会不知情。 “每月剥皮之刑的符咒琴子祁娶妻生子就可传承,他固执不愿就是等死的命!”皇城内秘事拈花这边需要知道的都知道。 “琴子祁死了这符咒不就从皇族血脉里消失多省事。”乌嫣第一眼看见琴子祁脸上的红痕知道那是厉害的符咒,至少祭祀了万人才能延续于代代血脉之中,除了下咒那方寻得解咒的办法,否则裂肤刑的符咒无解。 “你是说的简单死个皇子,那裂肤诅咒那么强大,一月一夜生不如此的肉骨削离与血肉重生,最滔天的罪孽才会被布下这世上最恶毒的诅咒。 霓澜历代皇宫内别说撑过成年生子,第一关是扛过最脆弱的襁褓婴儿时期不被痛死,死了符咒就会回到皇室血脉子嗣身上。霓澜皇族血脉只要不死光,这符咒就会永远传递下去,估摸百年前下咒那方要的就是这支血脉彻底断子绝孙吧,裂肌刑你不是还亲眼看过一次。”拈花想到琴子祁将部家产通过当铺寄存乌嫣名下。 “琴子祁没有妃子妾侍,他找我生个孩子帝君似乎还不乐意,有了孩子至少帝君本人没了恢复裂肤刑的困扰。..”乌嫣想起琴子祁对自己的承诺,那她就一定会解除对方身上那倒霉催的咒语。 宝光一闪,拈花一指推把乌嫣拎不清的脑门:“你当生孩子下蛋想生就生!”别吓她,尤其是乌嫣真干得出来这事。 “你不懂,生孩子还行吧也就十个月的事。”这妖怎么生孩子? 拈花媚眼征楞,心口猛的挤进一股寒颤。为了过继诅咒生下亲生子,让才出生的亲生儿子承受裂肤刑有多残忍,即便乌嫣开玩笑的说怎么也神色不变,难道她不觉得恶心! 收回手指她扯出襟口丝绢,第一次体会到乌嫣作为一个人其实比厉鬼都可怕。 ‘这不把门的嘴妖都怕了你。’白花花眼底幽笑睨看案木下的丝绢在擦拭手指。厉鬼还知道怨恨,乌嫣这货可不如鬼呢。 “这裂肤诅咒没应在现任帝君身上。”拈花寻回话题。 “啊,琴子祁是他亲儿子吧?”乌嫣联想起绿帽子。 “肯定是亲生的,符咒只出现刚出生的婴儿身上,你生下来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记录上,上一辈符咒应在当时还是皇子的帝君其余兄弟们身上。一年接着一年,整个皇室仅剩一位亲王也死了而且没留下子嗣,这任帝君才登基立号,他要没有继承人就死了,裂肤刑就此消失。” “但他还是选择生下传位的子嗣。”琴廖比琴子祁大吧,乌嫣心想。 “帝君上任后开枝散叶,一开始子嗣很多,但没扛过裂肤刑,直至生出琴廖他没中符咒,帝君又生下琴子祁这二皇子符咒重现。 如今同宗的血脉帝君除了长公主这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就剩琴廖琴子祁俩皇子,后宫的妃子人数不知是不是早年没扛过裂肤刑而殉葬的皇子公主太多,生出符咒重现的琴子祁,帝君后宫就鲜少添妃。” “这诅咒是不是传男不传女?”对于一整个帝国,就剩俩继承人很危机吧。 “这种剥皮之刑啊?原来如此!”听半天废话的白花花垂着无邪眼,摸着粘黏是果汁的下巴,怪不得喝他的血自己就可以幻化出人形出现了,这琴子祁运气不错。 “这诅咒一直都是传男无女。”拈花回应乌嫣。 “这帝君命可真好,抢皇位的兄弟们自己死,他不用接收裂肤刑就当一国之君。”乌嫣垂眸奚落道,可霓澜皇家秘事这一番顺序说清楚,她更不解帝君的心态。 “喂!爷说话你们听不见是吧。”白花花蹬脚,他刚才那么大声的自言自语,那么明显他知道个大秘密。 乌嫣没得情魂不存在好奇心那就算了,这只小妖也该给鬼爷一点面子问他一下。 “想说赶紧说,不说滚犊子。”乌嫣斜眼一撇,什么破鬼煞还惯出毛病来,憋死得了。 拈花摸摸窗棂触触缎垫,人和鬼的事她这妖就不掺乎了。 “激将我,我就不说,我憋死。”白花花包子脸愤恨,谁勾走了死女人的情魂让他说话这么累,要遇见对方就加倍的虐死。 “你本来就死了,再怎么死?”乌嫣疑问。 “我掐死你——”白花花立刻飞扑乌嫣身上,去扯对方的脸皮,扯得稀巴烂就你话多就你明白。 “你是死了呀,我没说错啊。”居然气得动手打自己,乌嫣赶紧揪住白花花头顶上的啾啾制止对自己脸的攻击。 真生气了?乌嫣歪头回味自己并没有说错。她理解鬼煞是鬼祖宗,死很久很久的老鬼在灵界升官变成看大门的鬼煞。 第321章 一界之帝 “我给你钱买吃的?”乌嫣只准备掏一片金叶。.. 白花花小胖手压住她的手腕暗示道:“不用钱,你亲自下厨不许别人帮忙做一顿!”不食人间烟火目空一切的自大仙君,在柴烟中呛油握勺晃菜的场景真是可遇不可求。 这幕换成嫡仙真身自己肯定看不见,白花花不介意女儿身的仙君混迹柴米油盐中做饭给他吃。 乌嫣立刻摇头:“不可能,累死我你也不一定能吃饱,一片金叶爱要不要。” “十菜不重样的来一桌。”机不可失,金叶算个毛! “那等我有空再说。”乌嫣决定先忽悠过去。 “行吧。”她要敢忽悠鬼,他就让整个栩伏寸鬼不留,看看到时候干个毛的驱鬼师。 白花花坐在小妖面前手指了指乱掉的啾啾头:“重新束。” 拈花一听立刻改成坐膝帮忙束发。咦?她这么尊重这只鬼煞干嘛!可已经伸出手拈花还是帮忙着束发。 等白小少爷被服侍得手和脸都擦拭干净葡萄汁,乌嫣手指扣桌等待的时间快到极限,她抿唇冷笑。 “别笑,丑得脸伤心,我接着说不就成了。”白花花坐两女对面盘腿鼓着包子脸下压长睫,神色调侃着说道:“这裂肤之刑的诅咒确实是为了一支血脉断子绝孙錾断干净,献祭万命施咒除了找到下咒一方的传承人得到对方主动给予的解咒令,不然无解。..” “那要下咒那方的子嗣已经死绝了?”就知道点事瞧小鬼得逞的样子,乌嫣想竖中指。 “所以我说的是传承人,那一族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也可以继承,施咒那一方最会的就是这些个把戏,他们传承的方式是记忆,当族中最高掌权人魂飞魄散后,包裹秘术的所有记忆就会传给新上位的掌权人。” “掌权人为何魂飞魄散?”乌嫣问。 白花花指着自己眨巴眼:“可能觉得自己坏事干太多,死后不敢魂飞灵界,干脆先将自己毁个干净。” “倒挺符合他们那票人做事的性子,你知道怎么找到传承人?”乌嫣需要解咒令。 “真当爷无所不能。”自己找去,白花花回味那血的味道接着说,“其实符咒也是一种恩赐,可遇不可求何必要解除。” 嗯?拈花坐正身子听出兴趣来。 乌嫣伸出中指:“快点说。” 这竖着一根指头感觉怎么是在骂自己,白花花从记忆里挑着说:“你亲眼看过也知道裂肤刑非常人所能忍受,但忍受得住的就不会是凡人。.. 每月一次重塑皮骨相当于身经脉经历过千锤百炼,只要熬过一个极限,人就和重塑的血肉一样获得新生,命中天定会成为一界之帝!” “哇噢——”乌嫣觉得卖掉白花花去说书绝对场场爆满,比自己驱鬼赚钱快。 拈花看着白花花这只鬼煞,这事它怎么知道的比掌柜老家那边的人详情具体,他们也只是知道下咒那方掌权人与继承者之间是传承记忆的方式留有解咒令,至于熬过符咒还有好处,他们根本没听说过,更别讲好处是这夸张的一界之帝。 “你们说的病痨子是修行者吧?”白花花看出二女不太信,他少说但没瞎说。 拈花不做声她好好听。 乌嫣倒点点头:“他修为不高。” “那还没到时候,扛过临界点修为会涨的。”如今琴子祁的修为或许比受制天约天契的琴子祁高。白花花刚才在九门总督府邸闻到修为大涨后残留下的气韵,他并不打算自己说出口,有惊喜的秘密更刺激。 “琴子祁要抗不到那时候就痛死了呢?”乌嫣摸着下巴,掌柜的入定筑基高阶是栩伏最高修为,琴子祁要能一样厉害也挺不错的。 “能扛到现在的,他熬过这临界点是时间问题。”怎么不问最关键的问题呀,憋死他了。 “什么叫命中注定的一界之帝?”乌嫣拖拉着还是自己问出口。 “四国加起来是一界,就和我灵界一样是统称。琴子祁只要扛过裂肤刑极致的临界点,就能成为整个栩伏最至高的王。万命祭祀后的反噬,天定大成者的恩泽,众生最原始的本能是追随强者。” “什么天定,天算屁!”乌嫣立刻沉眸十指成拳。 她气什么?她没情魂怎么表情这么真的愤怒。 突然,白花花无邪双眼黑瞳满,他一手拍在案木之上,从黑瞳中央溢出一抹诡泽碧光,他表情痛苦得开始蜷缩身子倒下,胖乎乎的小手揪着领口,反抗挣扎由内向外的怒恨。 “乌嫣你快回神。”拈花握着满手珠宝表情痛苦不已,因鬼煞的异变而惊了车外的马,马车急速前行。 “天不是东西,天定什么都不是,死女人你快给爷醒过来!”白花花糯声咆哮,疼得他五岁人身幻象正在瓦解,浓厚的煞雾正从他眼里向外泻。 “呼——”乌嫣感觉很遥远的地方有人再喊自己,她绵长的吐息后,刹那间,一切又恢复原样。 “天定又不是我定,你整爷干嘛!”外泄出的煞雾从白花花眼眶急速倒流,他虚得干脆侧头倒在拈花膝上,拍拍自己的小心口浓睫半敛,没征兆的人身幻象差点毁了,可心口还是疼得灵有余悸,让他先躺着喘口气。 无人烟的小道上摔下马车的车夫满头大汗,急切拉扯缰绳的虎口处明显肿高还留下一掌心的淤血。 “继续赶路。”车内拈花扶正发髻上的金钗启音吩咐。 重新启程的马车,十里无鬼。 “我没整你。”乌嫣松开双拳,无绪着视线勾过食盒内那堆葡萄皮逐渐回神,她看向恢复原样的白花花。 ‘天定’二字惹了契约吾主,自己才有异样。其中缘由似乎上方的拈花很清楚,单独找个时间问问妖原因,白花花从小妖身上坐起身。 “算了,谅你也不敢故意,反正那叫琴子祁的人熬过裂肤刑就有能忍所不能忍的馈赠,裂肤刑也不会消失,反正他熬过就是一界之帝。”吾主没得情魂,白花花只有自己给自己找个阶梯下。 “霓澜这帝君可真精明。”拈花发挥打圆场的功夫,岛三杯茶水,一人一盏。 人和鬼之间的小秘密,她这做妖的不必当面知道太多。 第322章 卜靈塔前 “何止精明,裂肤刑真有这样的好处霓澜帝君稳赚不赔。这就说通帝君为何不希望琴子祁生个会直接转移符咒的皇孙出来。 琴子祁扛过裂肤刑的极致,霓澜国或许可以统一四国。即便他扛不过也就自己倒霉得疼死得了,而霓澜还剩个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当下任帝君。”乌嫣面无表情地喝茶润嗓。 “难道第二趟送进宫的琴子祁身子真有什么变故才让帝君气得明日就处死沈镜月?”拈花如丝媚眼不由得曲起一针思量。 “女尸人赃并获、肤皮入药、还有巫术——”乌嫣半敛眼尾兀自喃语道,右手食指节奏相同的敲击案木桌面。 拈花也在心中琢磨,霓澜国这秘事当铺根据冤魂们的阐述知道的最多最齐,现任霓澜帝君哪来的渠道知道倒霉了上百年的符咒会有好处。 “花花,你知道施咒方那圈人叫什么吗?”乌嫣前倾身子猛的抓住小孩嫩手,眼闪精光语气迫切。 “我一个灵界看大门的这些都是鬼煞间闲聊才得知。那圈人叫什么我不记得,就是一族人特别喜欢鼓捣点不入流的东西,比如囚鬼收魂符文诅咒一类的。”白花花根本扯不出自己的手。 他蹙眉突然想到什么继续道:“对了,你得小柒——嗯不对,他们那圈人执念栩伏与灵界的鬼门关,栩伏六十年一次开大门的活总能看见他们的身影。就是群神经,我们那轮岗交接班呢,他们就献祭大量的怨念厉鬼挤入鬼门关出现个裂缝就想往灵界闯,灵界看大门的鬼煞们最烦的就是这圈人。” “找到了,是他们,肯定就是他们!”乌嫣握牢白花花的手,眼神本能的快速划过一点湿润,眨眼间消失。 “栖灵县。”拈花揉着一手的珠光宝石,她懂得乌嫣的激动。 只有白花花小盆友眼神游离二女之间,他一头雾水。 “沈管事卜靈塔到了。”车夫先下马车等候。 乌嫣松手一手臂夹住白花花腰身跳下马车。 拈花姗姗下车。 一人一鬼一妖隔着江面上的青石板拱桥,仰视不远处巍峨宝塔。 “沈管事马车无法上桥,你们只能步行走过去。”中年车夫本分的说道。 乌嫣后背直挺,单臂抱着五岁娃娃眉眼间神色莫名肃杀,她眺望远处塔刹如锥,郁郁葱茏中的擎天一柱塔顶势必直插云霄。 白花花藕节胖手搭在女人肩头,他童真黑瞳注视着身后的拈花再睨看听见太多的车夫。 虽然被鬼暗示如何做事拈花难免不爽,但还要蛮腰扭身走至车夫面前,媚眼注视着车夫双瞳,她吐气间五指珠宝溢放迷幻流光,柔荑划过车夫双眼绚烂至幻溢入对方眼中、 车夫瞳孔中拈花的倒影被这珠光璀璨覆盖。 “忘记今天为止发生的一切,停好马车等我召唤。” “是。”车夫木然转身,牵马的瞬间神智恢复,脑海一片空白却清楚停车等待沈管事。 处理好人,拈花踢着裙摆跟上乌嫣并肩走。 “真善良。”白花花讽刺,只是让车夫不记得事他还以为收魂解决。 “回去难道你驾车。”拈花小声怼鬼。 好大得胆子,白花花包子脸要动。 拈花赶紧手指着身侧乌嫣,她用力摇头暗示鬼煞别惹事,你吾主心情不好最倒霉的可不是她这只妖。 ‘栖灵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回去自己是要找这只小妖问个一清二楚,尤其乌嫣刚才不自知的眼眶湿软很让自己意外。 白花花扭头,软脸蛋耸搭着睇看死女人紧绷着的侧脸,明明就是自己的吾主他却看不懂这张脸下任何情感。 “拈花,从刑部大牢关押换地这卜靈塔有何不同?”穿过林间小道就到目的地,整理了一路马车对话的乌嫣这才恢复淡淡的表情侧脸询问拈花。 “这建筑维修过但也有千年历史,霓澜立国时它就存在,这块地原本是霓澜皇城,四周也原本是最繁华的城中心。 后来经历千年皇权内斗外斗,几十场大火战火皇城烧得只留下这一栋塔楼,最繁华的城中心也面目非。 五百年前,霓澜皇宫正式搬迁,连着城中百姓居址也一并挪移,这里不再是中心地段,开始种树填江渠湖,改朝换代一轮又一轮的交替,置身树林间的这栋塔楼也被遗忘于大众视野。 你看它这么高耸外部刻意保持风化朴实,其实内部究竟有几层无法辨别,被改造成霓澜最严的防守,可让帝君为难时刻庇护藏身,也成为只属于霓澜帝君一人的牢房。我刚来霓澜国那年来过但没进去过,它的气味我很讨厌!”拈花以前主管拈花坊,玉琼楼也只收厉鬼。 “帝君一人的牢房看押沈镜月,这规格倒是够高的,可这最严的牢房侍卫倒是没看见一位。”乌嫣奚落。 没看见不表示没有,白花花朝树林翠绿深入望过去一眼,乌嫣都能弄死的蝼蚁他更加视而不见,他动手容易肚子饿。 终于走出头顶缠延的翠色枝桠,满目光辉普照她们仨,苍古的气息迎面扑来,卜靈塔的真身也近距离的显现。 “站住!此处私有禁区何人敢大胆擅自前来,立刻速速离开。”紧闭大门的卜靈塔外,几十层灰石宽阶一瞬间气势磅礴。 百位戎装黑甲的禁军侍卫们有阵排开,整齐的表情不苟言笑,统一的配刀刀刃已然对准闯入者。 头顶斜阳折射铮铮刺眼的刃芒,只要闯入者第一脚踏上阶梯霎那,他们的任务就是直接将人砍个七拼八凑。 “好大的气势呀。”乌嫣声甜,拖抱着白花花不断向前行走。 阶梯上的黑甲禁军们意外闯入者是俩女一娃,意外不表示特殊,胆敢逾越雷池照样砍了。 站在阶梯顶端的禁军副官认真审视这行闯入者的目的。 “瞧你们各各严肃着脸,我又不是来劫狱眼神这么凶狠干嘛,吓着娃娃可不好!”乌嫣停步阶梯五米外。 耳垂上的金托红宝石坠子在青丝边光辉下轻轻摇晃,她敛眉表情极淡,掌心节奏相同地轻拍着白花花热乎柔软的后背。 “这里不是亲子游玩的花园,请——立刻离开。”劫狱二字让副官更确定下方三人的不对劲。 第323章 公主特使 “知道这是卜靈塔,知道这里关押着沈镜月,我来探监瞧一眼活人或者尸首自然就离开。”乌嫣睇看黑甲禁军们双肩溢出自己眼熟的黑雾戾气,再循着阶梯挪至卜靈塔十米高的玄铁巨门。梗直了脖子都瞧不见上方的塔顶。 这塔远着看还以为挺小。视线停下塔檐一处她又兀自收回眼。 “死犯沈镜月明日城中正门外斩首,要听临终遗言还是捡走尸首,你们明日午时到点准时候着。”站在阶梯最高处的禁军副官不清楚这奇怪三人凭什么都一脸轻松。 “兄弟你话不能这样说,要我一人那就等着明天。可带着这么小的孩子去刑场看血腥的人头落地场面太血腥太暴力,特别容易吓坏我家这点点小的心智,所以我才提前一天过来让我儿和沈阿姨说声再见,安心啦,就看一眼马上走。” 哈? 白花花和拈花同时翻着白眼,这是人话! 这俩女模样一个比一个妖精,副官厌恶至极面前这模样最漂亮的少女。 天青裙太过亮眼,少女说话眼尾始终没精神似的耸垂着,语调节奏很慢,声调也吃不饱饭似的不起不伏。 面对百位禁军大刀出鞘,她和自己说话当闺中闲聊,旁人吓都吓死,她这样目中无人很是刺激他们干禁军的威严。 “少废话,再说一遍立刻离开,否则杀无赦!”挺直脊柱的副官颔首下方,不想和闯入者多言。 乌嫣听不出对方的威慑,她只是垂眸思索如何做事能简单点与沈镜月见一面。 她今个出门是为了赚三千两白银的酬劳,她赚钱至于这么伤神嘛。她还要找钱庄存九片金叶,她还要去黑店杂货铺选免费的兵刃,她还要帮琴子祁找到解咒令,‘天定’一界之帝,‘天定’万人之上一人之下。她更要死前办成两笔事一与二 边想乌嫣不自主的揉转着食指玉戒。 “娘——”什么场合还发楞,白花花感觉手掌不断摩挲,自己后背都要被死女人磨秃噜皮,他对视乌嫣快失焦的杏仁眼,小手掐着对方脸颊给爷清醒清醒。 “噢——”乌嫣回神瞳中有影,她恍惚看向四周记起这肃穆气氛的原因,淡淡启唇道:“沈镜月不是剥皮案的凶手,她不该死。” “死犯人赃并获,不容尔等胡言。”副官眯眼,看见男童挡住的发梢黑玉牌,这年纪小点的女的居然还是驱鬼师,镇魂司可属于太子殿下。 “死犯?沈镜月自己没有对莫须有的罪行供认不讳吧。”乌嫣兀自抬睫直逼副官双眼,三千两白银她乌嫣看上了就必须给她赚。 白花花猛的身颤栗,刚才是什么状况? “卜靈塔只关押死囚,尔等对案子如有质疑请去别处。” “别处是哪出?” “去找权调查此案的九门副督周赤俞。”别来这烦他! “他,自然是要亲自上门去找。不过我现在只想见一面沈镜月。”来都来了,至少看看人活着还是半死不活。 “对待你们已经非常客气,给我赶出去。”副官烦躁挥袖。 严正以待的禁军持刀朝下方尽数砍去。 “又想让我动手?”白花花手指戳着死女人紧闭的唇边,自己刚才的颤栗只可能因为乌嫣想立了什么。 “不用——”“住手!”一男一女两声交汇。 乌嫣不用白花花动手,怕部禁军加起来还不够喂饱他。 听见‘住手’从阶梯跃下的百位禁军止住手脚,刀刃瞬间归鞘他们原路归阵,排排站好。 人声先传出,厚笨的玄铁塔门还在向内两侧推开,门径开至最大刺冷的寒流轰隆涌向塔口。 门正中央一袭墨袍劲装的男人身姿威武,鹰眼犀利扫过下方的二女一童,他漫步走出塔内的阴影处,光线下右眼边的刀疤显得格外瞩目。 男人硬朗威严的脸上横贯着标志性的旧刀疤,声线硬邦邦和快破石一样,乌嫣一眼想起城门边的审问。 怎么,她想进哪里,这刀疤男就看守哪里对吧。不对,这叫晟玉的怎么会在关押青梅竹马沈镜月的卜靈塔,巧合她是不信的。 “死囚沈镜月让我给你带句话,她认罪,也不想见你们最后一面。”晟玉看清天青裙上那张脸,这位驱鬼师每一次见面果然都有惊喜。 “见还是不见轮不上她说,她没犯法认得是什么罪名?”谁也别想挡她财路,就算当事人她也直接碾过去。 “沈镜月自己不想见你,她害死九条人命,罪行是剥皮案的真凶。” “鬼话都没你这么扯的,我说抓错人就是抓错人。”真凶害死的最多八条人命,小乞丐的命可要算在李博朗的变态爹身上。 “你说她无罪的证据呢?沈镜月是人赃并获。”晟玉威严的表情没有过多私人情绪外泄。 “见证者如今顶替了九门副督的位置,或许他才是栽赃陷害的真凶。”乌嫣先随口一说,她瞧见对方墨袍上绣着一只暗纹银蛟龙。 “放肆——快给我抓住这妖女,她是沈镜月的同伙。”平地冒出女子的锐音。 哗啦啦——身后树林埋伏良久的侍卫们轻功窜出,三十人从后方将乌嫣三位团团围住。 晟玉刀疤眼尾因女子喊话的内容而默默曲起,他顺便看清一袭贵族闺秀淑女打扮的少女闪着自信的明眸,掌心握着那块代表权利的金色令牌。 “你谁?”晟玉一眼就知令牌与这三十位侍卫是长公主琴姮的专属部下,而且他们躲在前面林子中良久,原来是为了等着乌嫣一行人出现。当然,只是不踩上卜靈塔的阶梯,目的是什么都与他们禁军无关。 “本大小姐是长公主特使——周盈!”婢女挡身,周盈还刻意晃晃手里的令牌。 “卜靈塔直属帝君,琴姮长公主也无权涉及其中,你们这群连着你们仨都立刻消失否则杀无赦,记住,这是最后一遍警告!”晟玉鹰眼掠过令牌,视线又扫过乌嫣身上。 “放心,本大小姐知道卜靈塔的规矩,只是来抓死囚沈镜月的同党不想得罪你们禁军。”周盈给长公主说了很多,没想到直接赏了三十侍卫给自己带出来抓人,她牢牢握住令牌,狠看被包围起来的贱人,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不管了反正先一起抓走再说。 第324章 高举凤令 周盈手里的令牌,是十七年来自己努力初次获得的权势,她明眸里有对自己聪慧的自信、有得到霓澜最尊贵女人嘉许的得意、有后续站上权势中心的雀跃、有女儿家计谋得逞的满意。.. 白花花眯眼,敢追到这来这女的肯定脑子不好。 乌嫣抿唇,周盈的脑子随她爹爹和哥哥,小算盘打得够快,行动力也没话说,执行力高效自己要学习。 可她又想打自己,又想刺伤自己,现在是打算按个罪名彻底弄凉了自己,没见过面她哪来的对自己死不足惜的恨意。当然,周盈的想法她不关心。 拈花上前一步,手臂贴着乌嫣侧身问道:“这你认识?”周家人。 “太傅之女,九门副督的亲妹妹,她刚才在九门总督府邸门口这样介绍过自己,现在又是长公主的大使。”乌嫣看见令牌上的雕纹是一只凤凰。 “她手里的令牌是霓澜长公主的凤令,可调遣一千侍卫。”拈花顺着乌嫣的视线给出答案。 “她带来的这群人没有一位修行者,”侍卫一千比不上这禁军一百,质量不高有什么用,乌嫣专注自己来的目的,轻拍白花花的后背,朝着拈花点点眼等下都配合她行动。.. “那可不行,我个小女子手无缚鸡,还是你权出力我来抱孩子。”拈花才懒得浪费力气。 乌嫣搂紧白花花:“可我这么年少,空有一身蛮力如何对付得了这么多的侍卫。”她才不动丹田使出真气。 “你太自谦,来,花花姐姐抱你。”拈花保证自己不往乌嫣脸上吐唾沫星子。 “这是有自知之命,儿啊,拈花美人儿会挡在我们面前的。” “闭嘴!你们仨是沈镜月的同党,快把他们通通抓起来!”周盈垂下令牌发号施令。 “来,给爷死过来说话,爷还没见过沈镜月长啥模样你就敢连着爷一起抓。”白花花伸手挑衅周盈。他被身边俩女一人一句吵得耳朵疼。 这些个蝼蚁不值得他肚子饿他才保持默不作声,蠢货乌嫣,成天招惹来的都是什么货色,树敌都挑点有档次的行不行! 白花花发怒,乌嫣与拈花快速互通眼神,拈花指尖夹住一张术纸。 “你给我上。”周盈将一直挡身的婢女朝着贱人贱小孩推去,婢女一瞬慌张但很快拔出双袖内的弯刀朝人追去。 好时机。.. “啊啊啊啊——”乌嫣与拈花边尖叫边同时朝阶梯上奔。 禁军们立刻拔出大刀动手。 “快抓住她们!”周盈尖喊,她抬出手里金闪闪的凤令,给必须听她指挥的三十位侍卫看清楚了她的话就是长公主本人的话。 侍卫们跟着婢女数朝阶梯冲。 “哐当当——” “啊呀呀——” 冲下阶梯的禁军与公主府的侍卫上下砍成一片。 “贱人呢?贱人在哪!”周盈站在原地垫脚,看着婢女尸体第一个从阶梯上滚下来,她握紧令牌继续在乱打中寻人,明眸似乎只见天青料子一角,两女一童似乎就从乌泱泱的人堆里面消失不见。 铮铮刀剑相向,卜靈塔前混仗一片,公主府的侍卫还在奋力反击。 “杀无赦!”一声凉薄肃穆,从塔上余音扩散,伴随从天而降的墨袍男子轻巧落地。 收到最明确的指令,打得有些敷衍的禁军们瞬间爆发磅礴杀意,一道白刃横劈肢解。公主府还努力奋战的侍卫们快速倒下,很快拥挤的阶梯让出越来越多的空位。 “住手,快住手,沈镜月同党跑了你们杀得只有长公主的侍卫!”周盈捂着嘴脑子乱成一团,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不管贱人,长公主给自己令牌还有手下,可杀了自己如何回去交代。 “住手,我让你们通通住手!”周盈没了仪态大方,她甩动双袖厉声咆哮,想上前却发现脚下不知何时已成血池,她无论是左踩还是右跳都无法踏出这一湾血泊。 她只有站在,眼睁睁看见从长公主手里叫来的三十侍卫数毙命,横七竖八的倒在阶梯上。 发出凉薄肃穆的男人始终倚靠塔外石柱边,他一袭劲装墨袍与晟玉唯一不同的是双袖各绣一只银蛟龙,显而易见身份也高出一阶。 “地洗干净点,尸首胳膊还是腿的都给我捡齐了一具不缺的送到长公主府邸,顺道就将这周太傅家的大小姐给我扔出去拱桥外。”禁军头头柘舟一脸青年秀气,他肤质白皙眉眼剔透,个头差不多高的他一把揽住晟玉的肩膀,二人掉转方向往塔内大门里面走。 “关门。”柘舟下令有进不出。 “你们太目中无人,难道不怕惹怒长公主吗?”周盈看着塔门正在闭合她眼前的血腥恶心与心里坏了大事的恐惧交织,她朝着塔门扯着喉咙咆哮,脚下溅起血花都湿了袜。 大刀归鞘,阶梯上手握扫帚抹布木桶的禁军们安静打扫着,卫生不弄干净他们头头可是会生气的。百位禁军有序的清洁大门,没人多看那撒泼中的权贵大小姐。 权贵?卜靈塔只认霓澜帝君一人。 为什么不理她,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搭理她! 周盈不明白平常所有人都围着她嘘寒问暖,或者殷勤附和,或者她伸手即来。即便长公主也亲眼面见,可这些人那些人,她压根就被彻底的无视掉,就连阶梯上这些下人,宁可多看一眼手里的抹布也不愿多看一眼自己。 是她,是乌嫣,是沈镜月,她们这些贱人害的。她不认输,她一定,一定会将今日九门总督府外还有卜靈塔头前所有的耻辱数归还。 穿过塔内一层的灰砖灰墙,拉人入伙的禁军头头柘舟勾着晟玉的肩膀用力压了压:“你生气了?” “得罪长公主你很开心。”晟玉脸上刀疤都显得阴沉起来,他无视新任领导在自己身边的挤眉弄眼。 “长公主谢我还来不及,怎么会是得罪。”柘舟勾着要反方向走的晟玉上塔楼二层的一侧楼梯。 “谢你什么?”晟玉一把甩开领导的手臂,想他上去就叫他上去,男男之间不要拉拉扯扯的太腻歪。 第325章 识破隐术 被下属甩脸的柘舟也就和没事人一样耸耸肩膀面色嬉皮的接着说道:“卜靈塔周家小姐不清楚是什么地方没关系,可长公主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可就说不过去了。..虽然她是帝君的亲妹妹,但帝君终究是帝君,真龙天子的逆鳞谁都不可触碰。 我不将长公主坏了规矩的尸首提前一步送回去,让她自己去帝君面前主动领走不仅破坏兄妹之间如今可有可无的亲情,更会领点惩处一并带走。 况且这得罪帝君主要犯事的还是周太傅家的嫡女,长公主和太傅家的大小姐共同冒犯帝君那可就不是什么小事。你说我做了这么笔好事琴姮她能不谢我?”柘舟边说,一边手臂又搭了上去。 “你就不考虑长公主明知道卜靈塔是何地还来这惹事的最终目的?”晟玉撇着肩头上的搭手,推了还会搭上,算了就这样吧。 “另可冒犯帝君也要来这的目的?”柘舟秀气挑眉一脸了然,他抿起唇角夹着几分轻蔑地笑道:“琴姮自己再大的目都不能冒犯霓澜唯一的正主——现任帝君!” 显得多忠心似的,“尸首送去长公主府直接打脸太难看,她不敢得罪帝君就会将这一笔怨恨记在你头上。..”不关他事,晟玉说每一句话的腔调都和他右眼上旧刀疤一样直白得冰冷膈应人。 “关心我?她记着又如何,直属霓澜帝君一人的禁军队就琴姮手里那块凤令的份量又算得上什么。”无害的秀颜一瞬异彩,柘舟溢出骨子里最原始的狂妄而一脸稀松平常,干他们这种有今天没明天工种的人,心思不需要惦记太多,想多了最容易先把自己绕进去死。 那块凤令确实不重要,重要的琴姮也不会拿给区区周盈使用。面对新任不到半月的上级,晟玉也免了反驳,反正都不关他的事。 内部整体灰调的卜靈塔朴实得一尘不染,石阶上只有柘舟与晟玉二人平稳的脚步声。塔内向上的阶梯左右两侧分别对衬,阶梯仰望至顶的空心是一眼绵长望不见的尽头。 嵌于墙内的凹槽照明壁灯明亮无油无火,银质莲花盏上嵌入一颗拳心大的昼明珠,形状圆润统一直径,垄断来源渠道颗颗盛贵无市。 “三位打算跟着我俩到什么时候才尽兴啊?”进入卜靈塔第三层,一直无恙的柘舟始终垂袖的左手聚起一股纯粹的真气向后轻松拍去。.. 咝—— 隐身符纸迳自撕裂飘地,一掌无杀意的真气轻易毁了雕虫小技。 丢人!被抓包的白花花蜷着身闭眼趴在乌嫣肩头假睡。 拈花立刻止步,脚下一台阶站在乌嫣下方侧身低头扣着指甲,这禁军头头还真有点本事吼。 而抱着孩子的乌嫣没有被戳穿隐身术的尴尬,她神情始终淡淡,继续向台阶上走:“请让让。”瞧瞧她多客气,毕竟来别人地盘。 “姑娘态度有点横。”勾肩俩男继续挡在少女面前,俯视早上黑名单的少女传言中的目中无人。 两男并肩都高于乌嫣两头,人身阴影妨碍了乌嫣平视的光线,她唇角轻微上扬才抬头注视道:“你喜欢他?”拍着白花花的后背她对着双袖银蛟龙男开的口。 蛤—— 拈花瞬间站在乌嫣身侧,媚眼放光。 白花花揉着无邪眼眸,扭头托腮睇看。 “小姑娘长得不错可惜眼瞎,我可是堂堂男子汉。”柘舟嬉皮笑脸得撩开眉前碎发,顺势放下一直勾肩的臂膀。 “这话倒是奇怪,都堂堂男子汉了连个喜欢还要藏着掖着不配堂堂。因为喜欢的是男人而不敢承认很可笑。如果对方不喜欢你也不用拿性别做面子的盾牌,还有,我眼神很好不需要检查。”乌嫣松着眼尾说话,可惜声甜话毒配不上她今天这张脸。 每一字都听进耳的柘舟气韵不变,袖下五指也是轻轻摩挲,这少女真如传闻一样古怪摸不着行为逻辑,而且很喜欢找死! 不接话也不让开,乌嫣启睫继续:“你既然同意放我们进来就不该破了这隐身术显得自己本事很大。只是来看一眼沈镜月说了不会生事,你还不信是吧。 说了我眼神很好,塔檐上你躲在自己结界内偷看我们那么久我不是也当你不存在。顺便问一问,我送给帝君的首级他可满意?”真气修为比不上,眼力见乌嫣没错过。 少女每说一句话柘舟的表情就开始降十度,眉宇间的笑脸夹着一股如何弄死人的戾气。 只有拈花和晟玉听完才懂乌嫣刚才第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其实就是被揭穿隐身术的报复。 ‘送帝君首级’五个字听进耳,白花花重新打量刀疤男身边的男人,怪不得这男人身上的味道他觉得好像吃过相同的,不过这位和那天快入筑基的人完不一样,这家伙底子藏得很深,自己现在吃起来不方便不纳入食物范围。 “呵,驱鬼师乌嫣小夜叉的外号果真名不虚传。”持续鸦雀无声中柘舟兀自笑开,眼尾吊起秀颜微邪,一瞬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又恢复最开始保持的嬉皮笑颜。 这人也是假得很没特点,不再食物范围白花花就懒得观察,他白胖手指头戳戳乌嫣淡淡表情的左脸颊:“娘啊,你是来瞧人的还是来见男人的,天黑前离开花花还要用膳呢。” 男人有什么好见的,乌嫣抓开白花花的手指:“我见过沈镜月立刻走,抵消你手下打伤我的这笔账。”乌嫣对着假笑男和平提议。 “第一次见面,你这一身清爽哪来的手下打伤?”柘舟今天没有要动手的计划。 “十二天前、城中大街、寒玄丝。”乌嫣抛出关键词,何必装蒜。 “你是认识我还是调查过我,怎么就确定那是我的手下?”寒玄丝当身份标识可不准确,他手下精兵算三千。那天行动的也只是一队禁军中能力末端的下属,柘舟好奇面前的少女如何识别成自己的属下。他扫过一旁原拈花坊的拈管事,是她告诉的? 第326章 只看不带 “说了是我眼神好。”乌嫣想到自己人魂出窍的贯穿丹田伤势,疼是真的疼,伤疤好了但她该记住的会努力让自己不忘记。 这是什么狗屁回答,柘舟也没空在阶梯上与对方纠缠,颔首同意道:“反正你们都进来就让你们看一眼,可看归看别把人带走,真想劫人也请明日刑场再动手,那里不属卜靈塔看押范围,你我也省得这才抵消又债上加债。” “放心我今天只看不带。”债上加债嘛?反正都要还的,乌嫣上扬眉眼与柘舟达成统一共识。 “直接右转径直到头沈镜月在那。”柘舟明确囚屋位置,负手继续向卜靈塔上方前行。 威严神色始终不变的晟玉只是打量乌嫣一眼就跟上领导的步伐并肩上楼,清楚对方短时间内不会再有搭肩的举动。 无意窥探卜靈塔的秘密,瞅着并行二男从视线消失拈花赶紧好奇的询问乌嫣:“禁军头头真喜欢柘舟?” 凤琼楼对霓澜的人与事了解得够清楚啊人名拈花都记得,乌嫣曲眼启唇:“他才二十七八的样子居然就成禁军头头真本事,他喜欢刀疤男这么明显你真瞧不出来?”可是开过拈花坊的管事啊。 “怎么看?他叫柘舟二十八与晟玉同岁,禁军头头的职位干了多年,禁军直属帝君一人管制,当铺这边对他的背景资料除了名字无。..刚才只是兄弟之间勾下手臂而已,男人之间这样的举止再正常不过啊!”拈花一边给资料一边盯着乌嫣眼睛瞧,这双阴阳眼除了能见鬼还能窥探出人的内心? “禁军头头上阶梯勾着晟玉的肩膀时,手指想碰对方那根飘在自己手背上的发丝却多次犹豫,手指不断转圈勾起,想碰犹豫着,要碰又没敢,最后还是松开手指没碰。而且他上阶梯的幅度明显是完配合晟玉的步伐节奏,上司对下属,纯兄弟之间的心思可不是这样细腻。”乌嫣淡笑。 拈花赶紧回忆,乌嫣描述的是刚才那一幕又一幕没错,观察得也太细致了吧!不过这样解开动作分析,确实纯兄弟之间没有这种举止的小纠结。 乌嫣垂眸眼尾夹笑,她确定禁军头头的心思其实是柘舟望着晟玉眼中神色是爱而不得的倾慕。 那种眼神乌嫣在别的男人眼里见过很熟悉,自己曾经的曾经也如此小心翼翼的举止。以为不被察觉,满腔感动自己的维护所谓纯洁真心。 其实晟玉很清楚禁军头头对他的爱慕,或许是因为是自己的上司,或者他也不想破坏纯粹的兄弟之情,对于这份不需要的爱慕晟玉是拒绝的,他的拒绝方式是知道但不接受却保持缄默,不做坏人,也不是个好玩意。.. 拈花和白花花互看一眼同时盯着此刻的乌嫣,她表情怎么有点怪怪的。 “你们下次多注意这种小细节就会有新发现。”停止教学,乌嫣径直去见沈镜月。 穿过无人的长廊,卜靈塔始终万籁无声鸦默雀静,空旷得仿佛内部一无所有,可不明确的格局又似乎处处暗藏着监视者的人影。 终于走完长廊来到尽头,推开都没上锁的原色木门,乌嫣与拈花互视一眼确定都没感知陷阱才同时跨过门槛,绕过对着正门的灰墙屏风。 镂空窗棂一道一道光束斜视无尘的灰砖面,乌嫣跨过地上的腕粗铁链走至大厅中央。 可容纳百人横躺的大厅除了镂空窗棂斜入满地光束,就是一地的钉钩铁链,加上正中凸出的半米高圆盘整个大厅就什么都没有。 噢——漏了! 这大厅还有一个,圆盘上正被铁链囚缚四肢的前任九门副督沈镜月。 沈镜月听着脚步身侧脸半睁眼瞧着,看清来人是谁她不奇怪。 “啧啧啧,脚、手、脖、是铁环链子,直接在这五马分尸多方便何必再费力拉你去城中斩首。”乌嫣抱着白花花直接坐上圆盘聊天。 “十日不见你这脸怎么又变了些。”沈镜月咽下口水躺得很踏实。 “我这是青春无敌一天变一样,少女变化本来就大,你这种倒霉命可羡慕不来。”乌嫣扫过沈镜月身,没有缺胳膊断腿,没有半死不活,死囚待遇挺好。 “让你们走还是进来就为了提前来气死我。”只是退去朱红官服沈镜月一袭雪白内衫,束发拆开青丝铺散,双足光着无靴无袜,反正没留下可以让她斩首前能让自己自尽的物件。 她被关押除了被抓和换囚屋的过程有点折腾人,没受伤、没酷刑、也没审问。 她被抓前在九门连续七天没有怎么睡觉,反而是被关押卜靈塔她一觉睡爽直到乌嫣来才醒,黛眉间英姿不改,面色微红精神极好。 “明天就死的人谁乐意气呀,这我儿子,五岁,叫白花花。”乌嫣臂膀挪动,露出怀中白花花粉扑扑的包子脸。 哗啦啦—— 沈镜月握住脖子上重得能断头的铁环半坐起身,她对于乌嫣的胡说八道已经习惯,打量小孩抿笑道:“十六生五这速度继续,二十七八你就能当婆婆了,好福气佩服。” “花花叫我。”乌嫣为了证明。 “娘。”窝坐在死女人怀中的白花花不轻不腻的糯音配合,他不懂乌嫣瞎诌的乐趣,噢!不对。她人生不存在乐趣。 男童除了可爱好看之外沈镜月没感受到别的,她摸着脖子上的铁环等待乌嫣说明来意。 拈花已坐在乌嫣对面,三人一童围坐着圆盘上同时安静下来,一瞬显得气氛静默得很诡异。 完事不关己的白花花、只是陪人陪走的拈花、接受命运的沈镜月、与陷入沉思中的乌嫣。 咕噜噜—— 一天多没吃东西的沈镜月肚皮召唤食物发出声响,睨看左右两边人:“来瞧人你们怎么也不带点礼!” “明天就死还吃啥东西。”乌嫣回神立刻奚落。 “我明白了,你是来气死我好收走怨魂卖钱对吧。”沈镜月抓着脖颈铁环向后,她还是躺下说话吧这气都气饱了。 “起来!你这怨魂值几个钱啊。剥皮案三千两赏金不是说好给我赚,现在这样结案你快赔我钱。”乌嫣握住沈镜月的腰带将人重新带起半坐。 第327章 欠钱大佬 “嗨你是有脸说,这都多少天过去了,案子查着查着我倒成真凶明天就砍头。”沈镜月被扯得很是恼火,咽下口水黛眉紧皱,很愤恨的瞪着乌嫣难道她躺着说话都不行啊。 “我才不要脸。我不管,赚不到这笔钱你从自己小金库拿三千白银给我。”乌嫣推下怀中的白花花,改成双手揪着沈镜月的腰带死要钱。 “打劫也要讲章法,你们——哎呀,气饿我了。”一吵架,沈镜月眉梢总算有点生机。 “别介,算我干嘛,我又没要赚这三千两。”拈花瞪大媚眼委屈喊冤,扯出衣襟夹着的丝绢,顺势将在袖口里准备好的续气丹丸拂袖间抛进沈镜月嘴里,她持绢开始抹没有湿润的眼眶。 被扔下圆盘要发怒的白花花呲牙一脸鄙夷。乌嫣扯腰带是往沈镜月身上放东西,拈花刚才给的补药气味不能填肚子但能补体力。人和妖都是些什么毛病,要给就直接痛快的给,杀人灭魂的时候都没见她们这样墨迹。 溶于口水的这股甘甜直接吞咽,沈镜月想张嘴还是闭上,能进卜靈塔来看她本就不是轻松的事。 “问我干嘛算你?难道你不是当铺的管事,我赚三千两白银当铺的抽成不用给了是吧。..”留下能寻人踪迹的符,乌嫣松开沈镜月的腰带睇看手挺快的拈花。 “哎呦喂我的天!听岔纰了吧,您还记得自己是当铺的驱鬼师啊,还以为黑玉牌只当头绳用,都快一月那一千两黄金的单子我拈花没忘记不知乌大姑娘您还记得不?”拈花一脸拈花坊管事时候的神韵,她柔荑扶鬓,有钱不赚都是混蛋! “啊?噢!”乌嫣张合嘴巴。 “你真忘记了?”拈花猛吸一口气,想拎起铁链绕牢少女的脖子,一千两黄金不是小数目。 乌嫣表情很淡握住沈镜月的手郑重点点头道:“一千两黄金还有三千两白银客户您还没付款,明天肯定是不能死的,毕竟您命不重要钱重要,没付钱的客户就别想着做鬼了。” “你就不会说人话!”沈镜月只是咽下口水,怎么会料到如今欠债才是大佬,死都不给死,倒霉透了。 “人话再好听没有白银黄金俊,走了走了,这破地方坐得我身子都冷了。”乌嫣蹦下圆盘转身抓起白花花的后颈一拎,搂在怀里给自己暖暖身子。 拈花也起身绢丝弹弹身上不存在的尘埃紧跟乌嫣并肩走。 没人回头,没有再见,不需要矫情。 只留下青丝披肩的沈镜月曲起着膝盖,双手托举着脖子上沉重的铁环,她也没看离开人的背影,线条消瘦的下巴搭在纤细的手臂上,她直视前方的光束吞咽着口水,眉眼英气融入几缕可见的温柔,她现在可是欠钱大佬。 —— 一路保持沉默,二女一娃畅通无阻的离开大门干净的卜靈塔。走过临界的青石板拱桥,远处车夫牵着马哒哒走来。 “沈镜月脖子上的术有点难处理。”离开卜靈塔的范围拈花才先开口。 “己血点朱是麻烦,要不是她起身扶了把铁环露出脖子中心那点点小的朱红点,我都没察觉她被人下了特定的禁语术。案子和琴子祁沈镜月刚才只字未提,大概就是不能提及的特定范围,明日刑场她在围观百姓中间大喊一声不该说的,话开口就直接爆头,都省了刽子手的斩首。”乌嫣深呼吸麻烦! “这样嫁祸沈镜月坐实其罪名,成本是不是有点高?”拈花睇看乌嫣,人头落点一刀的事情,卜靈塔那么多玄铁链子束缚还有禁语术,帝君弄死沈镜月至于这么劳师动众。 “成本是我们看着高,但这样弄沈镜月肯定有获利人觉得这样的大成本都还有得赚,禁语术解开我会,沈镜月不能说也不能写。这用人血点了朱红的禁语术必须找到下术人才可以解开。”明天正午,只剩大半天时间了。 “晟玉没有修为不可能是他,会不会是禁军头头柘舟下的术。”拈花思量,反正掌柜没交代她不能参合这事。 “己血点朱的禁语术不急着解决。”乌嫣跳上马车赶紧钻进车厢坐下。 “醒醒,把黑店杂货铺的地图拿出来给我。”乌嫣将睡着的白花花平放软垫上。 “拿着,自己看。”白花花朦脓着眼,从袖子里掏出地图递上侧身继续睡觉。 “去城北。”拈花对外面的车夫先交代。 乌嫣打开油纸手感的地图,图纸上露出整个霓澜国的轮廓。除了城正中皇宫就省略得只有一个圆圈。细看霓澜的街道都有小字撰写,东郊一片红,卜靈塔一片红,凤琼楼一片红,有十几处房子画了靛青圆圈,有上百个地址上方盖上金色印章。 “这怎么看?”乌嫣举着图纸对向拈花。 “这卖给驱鬼师的地图当然不用像正常人那样看,瞧好了,这皇宫驱鬼师别惦记,描红的地方就是收鬼禁区,提醒驱鬼师不要打主意。靛青的圆圈就是你要去的黑店杂货铺,我们现在的位置去成北最近先进去看看再说。”拈花解释着。 “盖上金色印章的是什么地方?”解释也解释乎点,乌嫣追问,手指戳戳地图上的金光闪闪。 “这色泽肯定就是钱庄呀,四国加起来走南闯本的驱鬼师接完单子都会直接存钱,循着地址进黑店杂货铺买东西交易取钱也方便。” “这么多钱庄,栩伏有这么多驱鬼师?”乌嫣埋头细细看地图。 白花花突然转身睁眼对视乌嫣一眼:“白痴。”转身继续睡觉。 “白痴娘生个成天白吃的白花花。”乌嫣撅嘴,她都没招他惹他,不就是刚才推他下圆盘。 “数万人算多吗?”拈花一直奇怪,乌嫣干嘛要当驱鬼师却始终没干驱鬼的正事。 “万人啊——”抬起头乌嫣想象万人站在眼前的景象,十、百、千、万、万人一起驱鬼黑压压的一片,兀自点点头:“那还是挺多的,一国几十家钱庄也有需求。” 她手戳地图找到不夜街十里外竹林山脚居然画了一圈红线:“这几个意思,我住的地方你们怎么也画!” 第328章 杂货市集 倚靠案木喝茶的拈花不禁媚笑:“之前那柘舟喊你小夜叉你可记得。..” 乌嫣点点头。 “你这外号还是怨鬼们传给驱鬼师的圈子里的,就你丹田受伤那夜听说身子出了挺大的问题,是鬼就灭吓得那区域的勾魂厉鬼们逃了。”拈花当天在不远处巷口等待掌柜,这具体情况也只是事后知道个大致过程,听着就挺刺激。 “那天啊——”乌嫣摸着肚子敛眉道:“身子问题是挺大的。” “更主要的还是他!”拈花视线睇看在睡觉的白花花,“给你山脚画个圈是提醒想赚钱的驱鬼师们去你那块地容易一无所获把自己饿死,要碰上个打劫更是血本无归。” “对呀,我可以打劫驱鬼师直接拿现成的啊。”乌嫣被提醒一脸恍然。 拈花瞪眼扶额,她这嘴呦。 白花花转身伸手就给乌嫣一下糯声老气道:“你少给爷丢人行不行。”什么人品,那些廉价货想吃坏他肚子是吧。 乌嫣悻悻一笑撑开身子平躺:“我先眯一下眼。”好好想想事情。 滚动着的车轮走过红霞溶于夜幕,到达城北的目的地车轮停滞乌嫣兀自启眼。 她伸脚悬空一顿,还是伸手轻抚白花花的后背将人唤醒。 案木撑肘搭额,小憩了一个时辰的拈花初醒时的神情漠然。如丝媚眼在呼吸中逐渐有了人气,她持茶抿嘴咽下口中的干涩凝视着面前娉娉婷婷的少女。 她说梦话了,不过只是喊了一声老东西,声线是哭腔却在梦中死死闭紧嘴巴,连着聚起眼尾,爆出鬓角边的青筋,明明我见犹怜的楚楚动人,在梦中散发出那股骇人的怨气压得自己都觉得呼吸困难。 “我又变美了?”拈花看着自己的视线太专注,乌嫣拖起没睡饱的白花花快速整理小玄袍。 “带着他进杂货铺是不是过于张扬了些,店里无论是伙计还是买客有眼力见的挺多。”拈花不提乌嫣梦话的事。 “抢走算他们有本事,长得好看我不能躲着不出门,事情该解决可以主动去解决,逃避是避不开麻烦的。”这沉短的一觉乌嫣多少有点长进,白花花说的她没干过正事她自然清楚,从下山开始她就不愿意但一直刻意拖着,如今,她已决定离开,要离开栩伏。 “你先回去吧。”陪了自己大半天,乌嫣让拈花先走。 “我不陪着你如何付钱,一起呗正好我看看有什么喜欢的一并算掌柜的账上。”拈花转动手里的珠光宝气满脸媚笑。 “也是,你要不在我看重也买不下来呀。” 乌嫣先跳下马车刘海飞扬,天青裙摆在风中涟漪,城北这位置似乎就在江边不远,风一时大得很,白花花还窝在乌嫣肩头半梦半醒。 两女一童并肩径直走入漆黑的巷子里。 摩挲沙沙的脚步声与呼啸的凉风交汇,巷子其实挺宽,主要就是无灯太黑,身边不断有人来回进出着,可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模样。 拈花停步,乌嫣顺着视线只看见一面高墙上突兀的嵌着单只黑琉璃,琉璃灯罩里的火星始终保持在即将燃灭的的那瞬,配合环境显得很是诡异。 “你握着黑玉牌贴着墙。”拈花指引着。 乌嫣握着发梢玉牌贴着墙壁,只见琉璃灯盏下方浮现她之前见过的铁牌匾,上面“杂货铺”三字是相同。 “趁着牌匾又消失之前进去吧。”拈花没等虚门打开直接往墙面里面走,一霎就没了人影。 乌嫣紧跟着跨步,满眼亮堂她低头避开形成光圈的刺目。 寂静突然变成极致的吵嚷,彻底被吵醒的白花花从乌嫣脖颈边终于抬头。 “这么大?”乌嫣看见的是一个球场的面积,阶梯下方是一道道联排的店面。 “你是不是以为叫杂货铺就真是一家店?”拈花难得看乌嫣这种惊讶不禁媚笑。 “怎么有好多修行者?”杂货铺里的气息也繁杂得可以。 “修行者里面当驱鬼师的也不少,而且这种收费高。”拈花走下台阶。 乌嫣扫了一眼下方偌大的密集杂货集市,这么多的店子她总能挑到一件趁手的兵刃吧,即刻走下阶梯。 凤琼楼的拈管事居然驾临杂货铺黑店可不多见,闲着无事的人刻意从拈花身边经过,眼珠子却落在拈管事身侧那一袭天青长裙。 还好被店旁的伙计一把抓住身子,压语警告道:“干什么,那少女就是小夜叉。” 猛抽一口凉气:“那模样怎么就是夜叉,你们有没有弄错!”不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传闻的小夜叉人如其名。 “就是因为那般模样才叫小夜叉,她手段极其残忍行事格外丧心病狂,再好看没命漂亮,瞧着围观的都是不惜命的人。”伙计双臂环抱不苟于那些饱了眼福的家伙,天真!能让拈花坊管事陪着来杂货铺也不会是寻常的驱鬼师。 “瞧你吓得怂样,不至于啦,远一点围观看着不至于出什么幺蛾子。”路人边说边要继续向前走。 “就是她得到了鬼煞!”伙计讥笑,这些驱鬼师发生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怎么都没反应。 “是小夜叉得到鬼煞!”路人大吼,停步转身满眼的惊愕,他是听说鬼煞跟了一位驱鬼师,可驱鬼师圈子似乎断了消息一样,后来又传言是有人为了夺名才胡说八道,之后鬼圈都在关注之前的异变天气,除此以外一直没啥大事发生,大家也就忽视鬼煞的传言。 鬼煞二字犹如雷鸣,劈了这道铺子四周是满眼的凝重与摇头。 “不信拉倒。”伙计直接进屋摆弄货物去。 絮絮流言从这一角落快速从集市里传染开来,四面八方的交头接耳,集市内的人们各各神色骤变驱客歇业也要去看传说说得到鬼煞的驱鬼师到底什么来路。 她逛街逛得极快,进店让老板拿出所有兵刃,她扫过一眼没看重就立刻换下一家。 紧跟着走的拈花说道:“你别急着换店,做生意的总喜欢将好东西藏着掖着不轻易拿出来。” 第329章 徒手劈刃 “他们一眼就认识你的身份,你带来的客人他们还不主动拿出私藏那就算了,看着你也知道不缺钱买东西。..磨磨唧唧做事要爽快,我只是找把趁手的兵刃没闲情在这耗费时间。” “咦!”做事最墨迹的就是你本人好不好,拈花揉着耳垂当幻听。 进店又出来,乌嫣晃动齐刘海感受到集市内的修行者再朝着自己四周靠拢。十米外是审视自己的驱鬼师们,聚起来阴气还真重。 不意外乌嫣出现黑市杂货铺会被围观,敢得罪自己的驱鬼师可以过来挑衅试试!拈花如丝媚眼睇看四周,她周身气息不由得锋利起来,她们不惹事,就别来找晦气。 乌嫣进进出出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走出五分之三的店铺。 剩下三分之二的店里人听着刚传入耳的流言蜚语,识趣的店铺已经将自家镇店的宝贝提前铺开一桌子。嘲笑前面同行的无聊,做生意的最懂同行的心思,既然那驱鬼师有本事得到鬼煞,不信的同行就想测试测试对方的眼力见,先拿出便宜货给对方看。 一群白痴,会被鬼煞选中的驱鬼师肯定有不凡的本事,谁家店铺能被那驱鬼师买走东西,传出去可以招揽来多少新客户。 除了盯着自己的人很多,对于乌嫣没有太多困扰,她进店直接扫过准备好的满桌兵刃,没入眼的就退步下一家大大节约自己的时间,毕竟不用睡觉到明日正午城中的时间也剩下不多。.. 走到最后,拈花直接去每个路口子等乌嫣,进进出出得她眼花。 乌嫣一出店走动,身后就一大帮子人紧跟。 终于逛得只剩最后一排店铺,拈花才姗姗跟着乌嫣身后,打开始就没兴趣的白花花老早就趴着乌嫣肩头酣睡。 “十几家黑店杂货铺子都是这水准?”乌嫣在最后一排店铺还是进出进出表情越来越淡,只剩三间店铺就逛完了。 “就你眼界高!”有路人大声嘟囔道。 乌嫣和拈花同时侧目过去,现在一嘴吃了炮竹呛话的路人从开始就跟了她们这么久,有情绪她们俩表示理解。 乌嫣继续进店扫一眼还是不行,又进一家,又又进最后一家出来,对着拈花摇头表示都不行。 “摇摆什么啊你,你要看不起很嫌弃就别来我们这集市,滚!赶紧滚!”另一位跟了一路的路人眼看着乌嫣二人要离开的架势赶紧挑拨气氛,即便这次乌嫣还没开口只是摇头他也要抓准时机。.. “我要嫌弃就不会特意进来,不是看不起只是瞧不上。”乌嫣有会被无端挑衅的心理建设,但她赶时间没空和这些正主的边边都搭不上的路人多言。 一眼神示意拈花站自己右边,她先朝外走。 “站住,你居然真敢直说瞧不上!”路人们真心不爽还是借机试探或者本就故意,三类路人将乌嫣半包围,他们才不管凤琼楼的管事。 趴肩的白花花被叫嚣声又吵醒抬头,该死的要打直接打,废话太多当自己是个角啊。 乌嫣压住白花花抬起的后脑,吩咐道:“你继续睡。” “你们围着我是想动手还是动嘴。”乌嫣扫过近距离包围自己的人,手里都握着兵刃显然不愿意动嘴,后面那圈路人隔着远远的,都要站上店铺屋顶看戏。 “只要你道歉。”话最多的路人遵守斗殴基本法,先让对方言语激动,这方好拔高情绪直接冲过去开干。少女修为入门而已成不了什么大器。凤琼楼的拈花以前只是开个红尘拈花坊的,嘴皮子厉害没姓舍的管事能干。 “道歉什么?”乌嫣瞧出路人身后五位快进入筑基的修行者是一帮人。 “你说瞧不起!”路人主持集市公道一脸正义凛然。 “讲句实话都要道歉未免太无理取闹,店家你把刚才说的质量最好的匕首拿出来。”乌嫣侧目最后一家店铺的老板。 反正卖个面子给凤琼楼好了,老板转身进店抱出缎面锦盒。 “哇——寒凝老板都拿出来了。”看戏的路人里面一阵惊呼,这把匕首可是价值连城镇黑店杂货铺宝物榜单前十位呀,这都瞧不上是不是真的不识货。 乌嫣将白花花递给拈花,她直接拿出缎面上的匕首看着拈花:“钱够不?” 拈花点点眼:“放心,不缺钱。”挑衅的路人很是瞧不起自己是吧,拈花也有脾气。 二女莫名对话,拿出镇店之宝的老板是一头冷汗,这卖出去东西心里咋个这么难受呢。 乌嫣拔出匕首刀鞘随手扔地上。 路人们戒备准备听令动手。 乌嫣却换成左手平握刀柄,她右掌聚力对着刀身瞬间横劈。 “哐当——” 断裂两瓣的刀身碎片砸在地上,乌嫣松指甩开剩余的柄手:“这就是我说的瞧不上。”她用行动给出最明确的解释,劈刀的手红都没红肌肤极其正常,她重新接过白花花抱在怀中。 “哇哦——” 鸦雀无声数秒人群才爆发惊叹。 老板捡起碎片又心碎又确定这少女或许真得到鬼煞,他赶紧捡匕身,这可是开过光的镇店之宝等下直接嵌盒展览。 “该死的!”路人哪会想到少女来这一招,大好机会浪费掉继续挑衅也不再适合,今天激怒对方召唤出鬼煞看看是不可能了。 拈花拉着老板进店谈断匕的价格,很快满脸笑意的出来,这老板不仅不收钱还送给自己一只目的是讨好乌嫣的金铃铛给白花花把玩。 侧看拈花出来,乌嫣向前走:“你们还不让开。”白花花身上有存粮,她不介意这下让白花花动手。 路人一脸不情愿的让道,半包围的队伍立即打散。 “接下来要去哪?”拈花其实也惊讶,完不用真气乌嫣纯力气大到可以徒手劈刃。 “让我想想。”乌嫣其实考虑今夜逛下皇宫,琴子祁怎么样总要亲自看一眼再说。 “姑娘等等。”得到开光镇店宝的老板冲到乌嫣面前。 “你没付钱!”乌嫣睇看拈花。 “不用付,我是想说就你这力气能使得上的兵刃太少,逛遍所有杂货铺里面的宝贝估计都不行,貔珍会今夜有一场,凌时开始姑娘赶紧去那瞧瞧。”老板说完大喘气。 第330章 提貔珍会 “貔珍会?”乌嫣抬睫瞅向拈花。 “貔珍会里的东西都是些稀奇古怪来源不详的藏品,东西来源多半不能见光所以都是凌晨开场,差不多就是个拍卖会。或许你就该去那看看有没有可入眼的东西,反正不用考虑价格咱们这就去那。”拈花这才恍然的提到最适合乌嫣找兵刃的貔珍会。她一副真忘记的神情简直惟妙惟肖。 “那地方的东西很贵?”乌嫣反正看出拈花并不想让自己去。 “哎呀瞧你这话,又不是花咱的钱再贵都不心疼。赶紧走呗,这里回城中也要些时间,那地进去还要提前买入场卷。”拈花清楚拦不住乌嫣,那就只好她亲自送人进去。 满手珠光宝气的柔荑推着乌嫣后背离开,拈花走了十几步突然回首,媚眼审视还站在原地的憨笑老板,对方向自己保持商业的微笑。 拈花回身与乌嫣并肩而行,她思索进店到离开老板的一言一行一眼一视,没有一毫的不对劲,可直觉就是告诉自己她其实中了对方的圈套。可又不对啊,今天来黑店杂货铺是临时从卜靈塔出来,因为近所以来城北这家黑店铺子。 乌嫣白花花与自己根本没有提前说出目的地的可能性,进来挑选东西的店铺乌嫣的举止方式自己都预料不到,如何设局? “拈花,拈花——”乌嫣都到阶梯顶叫唤停在半路发呆的女人。.. “嗯哦,我来了。”拈花眨眼褪去眼底深思。 貔珍会拈花干嘛不想自己去?乌嫣将对方的神情看在眼里。 走出黑店杂货铺只需要穿过门帘的位置就行,二女穿过漆黑的巷子,暗角车夫一直在原地等待,他看着来人立刻揉着疲惫的脸打开车厢跳下马车迎人。 乌嫣还是抱着白花花直接弯腰进车。 拈花这次却停步在车夫身边,她媚眼犀利,直接握住对方的下巴上下审视着对方的气息。 “拈,拈管事?”车夫一下子瞪大眼连着身疲倦消散,他做错什么事了吗? “结巴什么,送我们去貔珍会。”,拈花怀疑是对方向外传她们目的地的消息,可确定车夫是真人没有易容,拈花这才一把松指。 走进车厢神色如常,她娇身靠着案木窗棂边坐下,一指推开窗格掌心处金晃一物直接丢了出去继而闭窗。 ‘铛铛——’车外地面一声清脆金属响。 手拽缰绳的车夫只是侧目地面上滚动着的金铃铛,他神情不变甩鞭斥马去貔珍会,只是在夜幕中那双稀松大众的眼睛里晃过一抹妖治,身子是车夫,可身子里面的魂可不是同一个人。 “你掉东西了?”给睡着的白花花盖上小锦毯乌嫣耳又不聋,拈花是将刚才老板送的纯金铃铛给扔了。不是她的东西,她也无所谓。 “垃圾不必留着。”拈花拿起湿布缓缓擦拭掌心,她就是莫名的不爽。 “那倒也是。”乌嫣表示理解,她借着车内的灯盏重新翻开地图查看整个栩伏,正好埋头整理自己要离开栩伏的详细计划。。 直到马车离开了良久良久,路边经过一男人,夜幕中男人衣着低调朴实,可衬出衣裳的轮廓也可见此人肌肉健硕。 男人浓眉脸部线条硬朗,他弯腰从地上捡起马路牙子上再明显不过的金铃铛,指间晃动铃芯铛铛脆响。 随之咔擦一声,金色铃芯裂开,从中剥落掉地一只肉色短虫,虫儿在地上蠕动翻身,男人抬起靴底就是一脚嘎吱,不能钻进身体里的蛊虫确实是个垃圾。 同时,从巷口速速走出给铃铛的店铺老板,他一眼看见男人手里的铃铛清楚是被人丢弃了,他立刻快步走到老板身边低头听训。 “目的就是将人引去貔珍会,下次这种小伎俩就别做了。”男人掌心凝气,纯金的铃铛身化成一泻金粉在大风飞散。 “属下知错,想着乌嫣不好对付那就引虫入体拈花身上,她俩呆在一起时间挺长寻拈花也方便我们追踪去处。”手下先认错再解释,可嘴里还含着别的话,他再找说的时机。 “拈花与舍纪都是贴近凤琼楼机密的人,你们啊别把凤琼楼的三人想得太简单,事情不做比做错更正确。” “属下下不再犯。” “本来就是隐宗少主在城北搭出这么个假的杂货铺,我们顺水推舟呆在里面,没想到目的相同都是要将乌嫣引去貔珍会。事后即使被查也只会查出是隐宗人在设局,幸好你这铃铛是扔了,隐宗的人可不会用引虫这类小玩具,所有行动消无声息是我们做事的宗旨,记牢了。”完美的一盘局,被多此一举的金铃铛破坏美感真是可惜。 “隐宗的人也是厉害,我见作假就没这么夸张的。 假铺子直接选在新开的真铺子前面,他们还直接拿结界把巷子后面一点的真铺子封上,地图上位置对的,假得直接变成真的,他们大费周章也是为了鬼煞?”属下不明白大半月前这假杂货铺就开张了,隐宗的人借着真杂货铺换址,引得如今假铺子里面进去的是真的黑店生意人。 “他们和我们目标不同,作假是为了乌嫣。”男人轻笑,这滴水不漏的作假,大费周章为了个女人实在无聊,还是个没人品的女人。 属下想起少女那张脸,隐宗少主目标是得美人某种程度上这作假的成本也能理解:“老板,刚才里面有一群修行者身份的驱鬼师在挑衅乌嫣,似乎目标是鬼煞,面孔生的很。” “我刚才在里面已派别的人去查他们的底细这才刚开始,隔了几百年第一个出世的鬼煞各各说着晦气,想抢的人马都拍成长队候着,乌嫣手里的鬼煞就先让她养着起,我们是为了所有鬼门关的鬼煞不着急这一个。” “属下明白。” “这假杂货铺就让隐宗的人继续开着,你也在里面继续呆着下月铺子换址的时候再撤身。”男人吩咐道。 “是!”属下闭嘴。 “有话就直说,说错也就被我骂一声而已。”老板瞧出属下含着话没讲。 第331章 切割交际 “属下感觉拈花有什么原因不希望乌嫣去貔珍会,选兵刃拈花是刻意避开那地方才领乌嫣来杂货铺的。..”该说还是要说。 “咦,貔珍会那地方对于凤琼楼从来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完没有交际,拈花刻意避开乌嫣过去,这事有点意思。”男人浓眉下的眼里难得起了好奇,八竿子没关系却有芥蒂,挖掘其中缘由或许有大发现。 算了,今个江风这么大夜食铺他就歇业一天。歙青示意手下离开,他招来骏马一跃而上赶去城中貔珍会看戏。 马车毫不停歇的驾驶,夜深一路无阻到达进城中的城门口才停滞。 今日夜里进城的车马奇多,导致城门检查车辆的守卫忙得初夏就已大汗淋淋。 终于轮到乌嫣他们的马车被检查。 “打开车厢。”城门守卫看清车夫手里有夜间能进城中的通关牌,但还是板着脸命令道。 ‘嘣——!’ 伸手未触门的车夫显然被从内砸开的厢门声响吓一哆嗦。 守卫也被吓得本能握住跨腰的刀柄:“干什么!每一辆马车都要开厢检查不懂规矩啊!”守卫气得面赤。 “不是你说打开车厢,这不是就打开了,看清楚没有?”拈花倚靠在车厢边,珠光宝气的柔荑举着灯盏,如丝媚眼连着说话的调调都压低不少,显得整个人都阴森妖魅。..一脸老娘心情不好谁火上浇油,她就当场拿手里的灯盏烧死他! “咳,灯盏挪开一点让我看清楚里面还有谁?”妈啊,还以为是女鬼,守卫提起脚边的灯笼照明。 乌嫣已经抱着白花花坐正身子对上灯笼光,拈花居然也会发脾气,还好她没有被吓的情绪。 “嗯?”守卫看清楚其余二人眼瞳骤缩,他退后挪开长木桌上压着一叠画像的石头,单手翻开最后一张重新审视了一遍,车里的人是这画像上的少女没错。 他确定好压上石头朝着马车挥手:“好了,你们可以进去了。” “咦?”乌嫣敛眉,守卫刚才明显是对照自己的画像,不抓人还放道真是无聊。理由?她没必要知道。 车夫在拈管事的眼神中局促着小心翼翼阖上车厢门。 而拈花注视手里的灯盏眉心紧锁。 自己去那貔珍会拈花至于烦躁得这么明显?乌嫣表情很淡,下巴压扁白花花头顶上的啾啾头,双手揉搓软糯滑溜的包子脸。 马车到达目的地之前,车内都是一个睡觉一个玩脸,靠门边的始终捧着灯盏盯着灯芯摇摆,暗光中衬出一脸的阴森妖魅。 “拈管事到了。”尽职的车夫放缓了车速,将马车巧妙的挤进灯火阑珊中才扯直了缰绳,夜深凉,街宽也架不住今夜的车多,而且马车的造型一辆比一辆阔绰。 ‘锦乐街’在霓澜城中偏北的位置,说是街其实是块正方区域。街道足足六横六纵,大部分买卖是栩伏四国独有的奢贵,其中一横长街属于一家的营生,里面正好包括了貔珍会。 车外人声车声熙攘,乌嫣支开车窗朝外打量,应该快到子时了居然热闹成这样,不是买卖见不得光,她还以为和黑店杂货铺一样来了是一片乌黑麻黑。 盘坐睡觉的白花花身子搭在乌嫣怀中倾斜,死女人一动,穿过窗棂的凉风打在他脸上,也睡抱了他伸手揉着朦脓的眼却见车厢边上的阴森妖魅还是保持原样。 这乌嫣也是的,小妖摆明有心事,她就不能做个人样问一声你怎么啦,还要小妖弄等下子的入场卷呢。 “拈花你要休息那我就自己进去。”乌嫣瞧白花花醒了就关上窗,从小孩后背抱在人准备下车。 “你——”拈花抬眼才出声又兀自闭上红唇。 “你先下车,我拿点东西再下去。”拈花收腿让乌嫣过去,她要调整一下情绪。 “好的,我就在车边等你。”乌嫣打开车厢听见更多的人声,她关紧车厢门跳下马车。 “你就关心一句呗!”白花花调整坐姿,搂着乌嫣的脖子斜身抱比较体面。 “你可以,我不行。”刚刚还是轻快甜声转瞬乌嫣就换上冷音,对视白花花充满童真的眼极其认真的回复。 “假装一下就是了,你怎么就不行?”白花花悬空蹬脚,死女人这情绪转变太大瞬间声冷如锥,他心口不适的轻蹙眉。 “从现在开始就是不行,我是扔不掉你。”能扔不会抱着。 乌嫣敛眉怂搭着眼尾,抱牢怀中的男娃娃。 ‘目空一切?’很生气的白花花停住要扯断乌嫣耳垂的手指,女人一瞬侧脸的神情让他与那男人身的仙君交叠重影。 难道她有做男人时候的记忆了? 一旦有了这种设想白花花握起小拳头垂下手,眉眼温顺的窝在乌嫣脖边。应该、大致、没有看出他的真实身份吧。 白花花这是白担心,乌嫣是已经决定尽快离开栩伏才开始将交际做逐步的切割。 人际关系一旦互动就是加深交清,了解对方得事情越多,关系也会更一步前进。她虽然不存在体会互动的情感,但希望离开栩伏前抹掉自己存在过的一切痕迹,包括别人对自己的记忆。 距离城中正午沈镜月斩首只剩六个时辰了。 拈花在车上重新涂了一遍细致的胭脂水粉,她对着花镜上扬唇角恢复往日的如丝媚眼,看了一眼满手的珠光才温柔噙笑着走下马车。 “走吧,要去前门才行。”拈花百媚千娇的领路。 乌嫣扫过拈花的眉眼,上前一步并肩行。 只有睡一大觉的车夫一脸懵的从地上站起,他无措的张望四周满眼陌生,突然眼前划过一黑影,他瞬时眼花得趴着车架。 扶着脑袋再睁眼,这才想起自己带着拈管事和乌姑娘还有娃娃去了城北卜靈塔,然后还去了城北的黑店杂货铺,最后才来这城中的锦乐街。 只是这记忆怎么感觉和谁塞进来一样,他赶紧摸着自己的四肢,又掐一把大腿疼得呲牙,才放心的松一口长气。估计刚才是饿昏了头,他赶紧拿出身上的干粮趁着空闲时间填饱肚子。 第332章 公主威严 人群三三两两穿着奢服盛装朝着同一方向前进,聚焦侧目与鬓耳交谈朝着同一个方向。.. “屉——金?”停步正门外的乌嫣驻看这上方嵌梁的金字牌匾:“这里不是钱庄吗?” “是钱庄啊,屉金钱庄地图上盖着金印的都是他家。”拈花扫看四周,今个栩伏权贵们倾巢出动,夜生活都挺闲的。 “这么大。”存钱不会有最低限额吧,自己就九片金叶抵不上牌匾一笔的重量。 “你难道不知道?”拈花瞧着乌嫣的神情一脸迟疑,她不是付给这里头的人五颗金珠,也就这家钱庄舍纪才没办法随便找人。 “忘记来了。”宓家的玉牌她一直没拿出来,也不知宓嫙他爹留下多少财产。 乌嫣与拈花都想差了彼此的意思。 “长公主驾到!”一瞬宫铃传音,行人纷纷将注视上面天青长裙的视线换到身后的长龙车队。 浩浩荡荡,张扬宣主。 “长公主怎么会来这!”阶梯上下的权贵们都看清车队头上那辆先停的是白脂凤驹,长公主本人都来了今夜的貔珍会,今夜拍品肯定不止坊间说的上佳。 “可听说长公主下午正门是尸——”一人疑惑却立刻被身侧人死死捂嘴。 “想死啊,不能提!不可说!”松开捂嘴。 阶梯上耳尖的各位都兀自摆头,下午的事不可提不可说。 屉金正门外能直接停下车队的整个霓澜国也就那几位皇族血脉和一品。可很明显,车队里面有两辆的车饰不属于长公主府邸的。 马车早就停牢,可长公主姗姗不下车。人群还在屉金正门外的权贵们纷纷左顾右看,直到最靠近长公主马车的小权贵先跪下,人群才恍然的连片的跪拜,而且垂首高呼道:“恭迎长公主驾到。” 马车还是没有动静。 “恭迎长公主驾到。”这次声大,可还不是很整齐。 马车保持安静。 权贵们压下满腔烦躁,互看彼此熟人,这次只有垂首低头再整齐高呼一次:“尔等恭迎长公主殿下。”齐声顺势响亮了锦乐街的六横六纵。 只是,长公主的马车白脂凤驹还是安静。 夜深地寒,冷硬的砖面一股接着一股寒气都渗入膝盖骨里,奢服盛装跪了一地官位大大小小家产多多少少的权贵们。他们都知道下午长公主府邸门前送了长队且滴血的板车。 板车上,随便盖着的草席下面堆放着的是什么,那么浓的血腥味都没必要亲眼看见。..长公主从帝君那吃瘪倒霉的只有他们这些下位的。 不会知道今个夜里这里人多,火气大得没处泄的长公主故意来找出气孔的吧!各种猜测在鸦雀无声中逐渐发酵。 直到白脂凤驹的背面窗边走出一人,深蓝宫服红樱帽,细长的双眉扫过匍匐众生。 听脚步声刚抬头瞧的权贵立刻头压得更低,该死的!居然是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公公常青,这搬弄是非的家伙在,他们还是能避就躲吧。 “哼!”常青鼻子发出尖酸地哼腔。 地上官位低家产少的一听这调调赶紧额头贴地。看来长公主今夜是磨了刀子再来的,现在也来不及跑路,他们只能先保命再说。 公公常青吊起三白眼缓慢的审视四周一圈。 权贵们不仅完成配对长公主殿下身份的双膝膜拜,更是用了当下保命的标准额头贴地。 这标准又叫俯首称臣,是权贵们面对帝君的姿态,他们也清楚这事必定会传入帝君耳中。这对兄妹纷争,他们下位遭罪,真是倒霉催,可谁他们都得罪不起呀。 “大胆!上头俩个还敢站着!”常青垂肩,没想到上头阶梯有两人胆敢一直站着瞧!逆着刺目的灯笼光再加上牌匾的金光折闪。常青仰着脖子眯眼也只看见一角好像是孔雀蓝的长裙。 看够了长公主威严,乌嫣抱紧白花花转身进店。 “来人,快把上面大逆不道的两人给我抓下来!”居然还敢走?常青气得跺脚,侍卫们这才从马车身后走出,一路快奔朝那阶梯上冲。 拈花主要盯着长公主车队里其中一辆自己最眼熟的马车,车夫是舍纪,里面坐着的肯定就是掌柜的,怎么和长公主一起来这? 侍卫向阶梯上冲着,拈花转身瞬间就隐进屉金钱庄。 “找死!胆敢以下犯上对长公主殿下大不敬抓着就立即当场杖毙!”常青尖嗓说的是咬牙切齿。 可听着的权贵们却冷汗直流,这是借着公公的口出声。长公主这哪里是因为下午的火气没处泄,明显是来溅一地热血给帝君示威啊! “行了。”白脂凤驹里终于传出女人平调的威声。 “可长公主殿下——” “够了。” 常青闭嘴,立刻满脸委屈的守在马车边。 “都起来吧,本公主也是听说,才来瞧瞧这子时开张的拍卖会多有意思。”长公主张弛有序的开口,倒是听不出喜怒。 权贵们只有迟缓着躬身同步站起,却退身两侧,继续恭迎长公主下车,她先进去了他们才能逃啊。 车头宫铃轻曳,仪态端庄的长公主搭在少女年华美好的柔荑才缓缓走下马车。 “都这么一脸的拘谨苦闷,可是烦本公主出现?”长公主水润白皙的肌肤注视着所有战战兢兢的权贵,瞧他们各各倒霉的模样,自己憋屈一下午的心情似乎要好上一些。 “别跪——”长公主上前移步。 权贵们完不敢做声,只有保持弯曲着的膝盖,可这样的姿态更难受。 “留下本公主一人,这拍卖会可就没了意思,你们不会转身就走了吧。”长公主仪态大度的询问四周权贵们。 无声只有一片摆头否认,权贵们的内心都崩溃了,他们现在部都是盾上的肉,就看谁‘运气好’被长公主一矛刺中。 繁花一对涟水瞳扫过身后车队中的那辆马车,终于看见车厢门打开男人走了下来。 她唇角还是忍不住划过少女怀春的羞涩,但赶紧告诫自己打起精神伺候好长公主,今个这位和帝君在赌气的殿下脾气差得她都无法估摸。 第333章 顶级客户 “掌柜的,刚才上头被追的人是拈花还有乌嫣还有白花花。..”舍纪帮着调整掌柜的穿戴一边压声汇报。 “胡闹。”凤眸曲起,闲染温文尔雅一脸儒笑,周身刻意保持的祥和气息连着这声真实的斥责都显得和风细雨彬彬有节。 貔珍会还没开场就这么热闹,接下去不知如何收场。 调整好腰侧佩饰,舍纪睨看身后那辆马车也走下了来人立刻垂眼不再多言。 “巧!”潋滟桃花眸扫过这入眼的俯首众生,沉音九曲不禁给这冷侧的夜划过一丝盎然。 “是巧!”何止。 一位面若桃花万千彩。 一位缱绻和颜傲乾坤。 两位熟而不熟的男人互视着彼此,闲染与闫诀噙笑间并肩行。 公主府的侍卫们退身避让。 揉着膝盖要起身的权贵们灯火阑珊中只是望过去一眼,屏住呼吸双膝并拢直接跪好。 女人们眼里是对美好最直白的倾心,男人们心中是一股最原始的本性虔诚。 一位是鹊白宽袍鹤九皋,另一位一袭紫气东来云烟缭。 从长公主车队里走下的这两位俊杰都是数一数二的面孔气息都格外如遇春风,使得他们继续跪着却心服口服。.. “这俩男的气息都挺好有意思的!”呆在暗角的男人薄唇浅笑,漫不经心柔转着拇指处两枚碧绿扳指,眼中妖治越发的异彩。 邪风起,青丝浮,自己又闲得居然免费给做了一天的车夫。 铘衾披上织锦灰袍,手中幻现半面无纹的银质面具覆在脸上。他对于今夜这场别人预谋已久的拍卖会感兴趣到决定亲临现场。 “忤逆犯上大不敬者,快给我抓住她们!”常青小跑进屉金,可他连着侍卫被拦了下来。 红缨帽上的穗子一阵晃动,狭长的三白眼怒瞪敢拦路的一男一女:“知道我是谁嘛?长公主的人你们也挡着!”细长的双眉翘起很是咄咄逼人。 呵!这是自问自答,何必还多余的问话。 “立刻闪开,包庇犯上者要是逃了就拿你们两个杖毙示众!”富丽奢扉的大厅,亮堂得一切都一览无遗,只有自己一人咆哮回音更显得没了面子,常青甩开深蓝宫服眼尾吊高:“把他们俩抓起来。” “请先出示貔珍会的入场卷。”换上一袭工整墨色劲装的海棠平静说道,她青丝缎带束发,连丝碎发都没散下,一丝不苟的装扮和今个的气息保持一致。.. “什么?”常青当自己听错咧嘴讥笑:“长公主驾到就是蓬荜生辉,有种再给洒家说一遍。” 至少比你有种,“请出示貔珍会的入场卷,没有可以现买。”海棠姣好的面容压低眉眼,神态恭顺,可语气用的是对待普通级别的客户。 要不是知道对方是霓澜长公主的贴身公公常青,屉金面对这种不想出钱就撒泼的路人,早拎出去扔了。 “胆敢——”常青扬起手一巴掌挥去,可下手落空,这女的有身手。 移步一侧的海棠,腹前交叠的手指保持原样。 “屉金如今店大,连个看门的下人都这种待客态度!”抬手搀扶长公主走进大厅的繁家大小姐看着常青扬手落空,柳叶弯眉扫过长公主的眼尾她开始婉约着声线柔声训斥。 “给洒家等着。”常青吊着阴眼咬牙堵看看大门的女的,弯腰后退碎步归到主子身侧。 覆在纯黑玉面上的锦缎长裙每一针都是皇家出品,裙尾绣着鸾凤和鸣是独一无二的皇族特印,披肩薄纱下若隐若现的细腻锁骨是三十五岁女人养尊奢身独有的岁月美好,眉眼威严眸色精锐,逐步向前拖曳着广袖,一步接着一步。 “长公主请您出示貔珍会的入场卷。”一直闭嘴的步迎跨步站在海棠身前,俯首面对霓澜国的的长公主。 “怕我打她?”长公主睇看男人身后那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这下知道躲又有什么用!神色轻蔑的笑过。 步迎只是垂眼,不接话。 “这物如何,本长公主不用入场卷够格进你们屉金不?”长公主抬手也是露出柔荑上的小拇指。 步迎看见长公主勾起小拇指亮出一枚造型水滴的金戒指,这是屉金赠与顶级大客户的标识,他立刻侧身让道:“屉金恭迎长公主殿下驾临。” “不愧是认钱不认人的屉金啊。”长公主漫不经心感叹道,收起的手腕重新呆在拈花最嫩最滑的手背上。 “对了,刚才闯进去那两个交的是什么入场卷。”长公主有了想法就不会现在给区区下人难堪。 “那三位客人是直接划账的。”步迎手心里还握着被强塞的一块玉符。 “怎么有三人?”常青知道长公主不会直接问对方的身份什么,可屉金的看门人明显撒谎。 “怕是常公公刚才没瞧清楚,其中一位怀里还抱着个孩子。我们屉金的貔珍会带进去一只狗都是站了位置需要付钱的。长公主请上顶级客户的专属贵宾区,已经依着您的喜好重新布置好了一切。”步迎侧手迎人。 这个男下人瞧着木讷反而更会说话,被骂成狗的常青连着回嘴的机会都没有。长公主清楚貔珍会可不会等着她开始,对方都给了带着小孩寻人的关键词,进去再找还怕人跑了。 长公主手指点了点自己的手背繁花立刻配合长公主挪步。涟水眸里有笑扫过这必定要倒霉的女下人。她袖下右手小拇指上也戴着与长公主相同的金戒指。今个只是没必要显摆,不表示她繁花没有这戒指。 找个伙计陪送长公主,同色黑缎劲装的步迎快步回到大厅瞪看一脸没事人的海棠:“你就不能身子柔一点怼长公主干嘛,给自己找事。” “凶几个凶,她直接拿出金戒指不就进去了,屉金的规矩你敢违背试试!”海棠烦躁一脸,她又没喊对方来帮自己,突然挡在自己面前很威风噢。 “你就嘴硬吧,隔半年才回来就招惹长公主,等着结束后少爷责罚。”步迎也就是嘴上挤兑,区区一条宦狗也敢打屉金的人,找死! “咦——!”海棠对视门外放大了眼,她伸手扯了扯步迎的手指头让他回身。 第334章 凸字格局 并肩入厅,风华绝貌的二位却同时伸手展现小拇指处的金戒指。 今晚怎么回事,难道真有自己估错价的拍品?步迎心里嘀咕道。 很寻常的貔珍会一下就进来三位顶级大客户,一位是新晋首富隐宗少主闫诀,另一位居然是凤琼楼的掌柜闲染,他可第一次出现屉金。 步迎和拈花快速互视一眼,要安排好等下贵宾区的位置。 “不必安排贵宾区,位置我自己找。”闫诀垂袖快一步进厅。 紫影从眼前划过,为何这么着急?闲染儒笑摆手道:“我也不用安排位置,自己找个地坐着就行,你们忙。”同闫诀一样,都只带了一位随从就大步离开。 “今晚里面会不会打起来?”海棠前倾身子看着没了人影的入口长廊来去一阵风,都在急什么呀。 “拆了整座拍卖场反正直接划账,不怕咱们屉金会有损失。”步迎蹙眉回忆接下来的所有拍品。 这时一袭鹊灰长袍走路无声出现入厅,等海棠撑直了腰,戴着银质面具的男人已经抬起小拇指在她眨眼间又走进了入门长廊,然后没了人影。 “谁?”海棠捏着领口错愕,又见金戒指? 步迎也忍不住单手捂嘴,他快速翻开脑子里顶级客户的目录表,那水滴金戒指的边轮显然是霓澜国的顶级客户,他自语道:“加上新入的闫诀,名单上的人数本就屈指可数,刚才是位年轻男人,年轻男人就剩太子殿下和二殿下还没出现,今个也不会出现呀。..”他们得到的消息,那两位一个在帝君身边,一个在皇宫太医院养身子。 “啊不对,不是漏了一位。”海棠也兀自捂嘴,神色真的严肃起来。 “我呆这,你快去通知少爷霓澜那位出现了。”步迎难免有点紧张,今晚到底有什么?怎么连霓澜最神秘莫测的那位居然也光临屉金。 海棠点头,立马走进入口长廊找自家少爷汇报情况。 貔珍会是屉金钱庄固有的节目,分布栩伏四国的百家钱庄每一国的总店内会专门建出一间拍卖行备用。拍卖行的场子格局统一成凸形,凸出处正中央是展示拍品的位置。 凸形上方环绕着的左、中、右、三面是有单独通道。顶级客户的包厢比下面的要高一层,既能让顶级客户近距离俯视下方的拍品,又能看见对方两角客户的举牌。至于凸形后方那片正方形区域落座的就是那些普通客户。.. 虽然顶级客户一般不会认真往那瞧,可貔珍会最初设计的角度就会让顶级客户瞧清楚与普通座位的区别,他们屉金服务也是顶级的,在他们屉金不仅存钱安,花钱花得也是份享受。 给长公主准备的自然是凸出正中间的厢房,她的身份坐在那显得格外俯视众生。 “常青!”仪态工整,端坐椅上的长公主这才召唤人。 “请公主吩咐。”常青屈膝跪着,顺手抚平公主膝前并不存在的褶痕。 “你说,刚才那看门的女下人皮肤的肌理是不是特别的好。”所以长公主才不舍得常青一巴掌打坏了那么好的一副皮。 摆弄裙尾的常青手指一顿,三白眼弯曲细眉一副很了然的样子:“皮肤再好也没用呀,嘴太欠了。也就长公主您菩萨心肠轻易就绕过了她。” “你呦,最近拎得清点,少给本公主生事。”琴姮很满意这个位置,不禁轻笑开来。 “长公主,常青去给您准备些甜点稍后回来。”抓了人直接装走,他还要回来找抱着孩子的三人。 琴姮颔首同意。 常青望了一眼坐在长公主身侧的繁家大小姐,这妮子最近比自己得宠。算了,除掉了沈镜月繁花做实太子正妃的位置。常青朝着繁花垂眼一笑退身走出厢房:“留下两个保护长公主,其余的都跟上洒家。” 四位修为达到筑基初阶的侍卫立刻簇拥着常青离开。 都说了,那嘴硬的女看门会倒霉。别说没得罪长公主或者常青那死太监,就女看门还挺出众的脸皮 呵呵,无意发现了长公主秘密的繁花一脸的温顺,那些个癖好又与她何干呢。 “繁花呀。”椅子高处半截的长公主兀自抬手。 繁花抬眼,立刻伸出柔荑给女人触摸。 “廖儿毕竟是太子,公务繁忙见不着面很是正常,你这不久之后的太子妃要清楚他不是一般儿女情长的男人!”琴姮精明的眼凝视这张小自己整整十九年的上上等脸皮。要不是还要用她,她早就剥了这皮独自欣赏。 “长公主八字还没一撇呢,您可别折煞了繁花。”埋脸时少女咬着下唇难为情的羞涩。老女人瞧自己的眼神越发露骨的变态,繁花很清楚自己家朝中无势可家产又够厚实,可以任由老女人控制,这才是对方不选文武百官家的女儿包括那个周盈,一直提拔自己成为太子妃的根本理由。 帝君后宫无主,整个霓澜帝君的亲妹妹琴姮长公主倒成身份最尊贵的女人。如果她身边带出一位下任帝君的皇后,才三十五岁的长公主在霓澜政权里的地位就更加不可动摇,坚如磐石不可撼动。 “八字算得上什么,是你的,终究就会是你的。”长公主自己很自信,她轻拍着少女滑溜无暇的手背。几个时辰之后,麻烦的沈镜月就会被斩首,繁花这太子正妃的位置就坐定了。 至于将来会添多少侧妃,侧的数量再多也没这头个正妃值得扶持。 ———— 拍卖行凸字格局,砍掉前面的好位置,后面四方行里的布局是十行三纵摆放着方桌。设计者不知是不是有什么怪癖,正方桌,正方锦垫凳,正房的果食盘,正房的茶盏。 乌嫣、白花花、拈花、三人直接坐在拍卖会凸字格局最后面的。 板凳上,白花花晃悠小短腿已经吃完了自己桌上准备好的糕点。 乌嫣埋头趴在金丝楠竹桌面上,额头搭着手臂临时小憩。 拈花就转着指间珠光,媚眼里是属于妖的忆苦思甜。 “咦!”白花花突然注视正对着的入门口,他童眼深沉身戒备,与进来的紫袍男人直接眼对眼打了个罩面。 第335章 三男齐坐 闫诀被脚都够不着地的男娃娃探究凝视着,他知道对方是鬼煞所以没多少兴趣,桃眸视线立刻落在趴桌睡觉的乌嫣身上,看着乌丝被编织成麻花斜辫,只是看一眼,闫诀的视线就完挪不开。.. “主子。”还没开始您急个啥,盛坝压着嗓子唤人,就差亲自推着主子走路。 “嗯。”闫诀潋滟桃眸迳自收回视线,直接坐在乌嫣背后右边的方桌,只隔着半米距离,他伸手就能触碰到对方衣袂,可他忍住,会许过了子时之后乌嫣就会主动坐在自己面前,无论他会面对怎样的暴打,乌嫣将会一直盯着他。 “姐,你们也在这呀。”舍纪扫过座位分布立刻开口喊关系,顺势搬开板凳让掌柜的落座乌嫣的左手边。 巧的不能再巧,同时融入长公主的车队来屉金,此刻虽然只是隔着半米距离,但闲染与闫诀又变成并肩齐坐。 又不是刚才没看见自己,舍纪做戏亲密腻歪的嘴脸太恶心,拈花如丝媚眼扫过对桌的紫衣立刻聚起眼尾,闫诀这男人怎么会也出现在拍卖会。 难道——是对方引着乌嫣来这貔珍会! 隐宗的人、假装杂货铺的老板、引得乌嫣过来买兵刃! 动机有,实力够,那引来拍卖会的目的又是什么? 银质面具首先映入眼帘,无声的脚步浮动织锦灰袍,男人进来就直接坐在乌嫣左边只距离半米的方桌,一下子就变成三男并肩齐坐。.. 除了睡觉的乌嫣,其余人都注视向这古怪的银质面具男。 男人毫不掩饰自己的修为高,浑身散发着醇厚的气韵,完不在乎没有修为的人受不受得住,他落座后修长十指交叉,下巴搭在弓起的手指上侧下脸薄唇勾笑,一眼直接与其余人打了罩面。 “白——花——花,你想死是吧!”被醇厚的气韵刺激醒的乌嫣头还埋在手臂上就咬牙咒骂无辜娃。 几十斤重的肉她抱了一整天,让她小憩一下会死啊。糟糕,没骂到位,鬼煞本来就是死的。 “呜呜呜——拈花姐姐我娘好凶啊。”白花花抹掉嘴上的糕点渣渣双手捂眼,稚声糯音明目张胆的假哭,透过手指缝隙瞪着死女人‘你还不抬头看看自己四周的处境!’ 乌嫣却还是埋着脸将身的重心都压在桌面上,拍卖会还没开始,她懒的直接拔出左手去摸前面喝剩的四方形茶盏。 所有人沉默着,都专注的瞧着她手指头在桌面上瞎摸。..茶盏其实早就被拈花收进了茶盘,以乌嫣手臂的长度是绝对摸不到的。 乌嫣手指摸着摸着摸出温度来,她阖眼意识半混沌,乌黑的脑子里琢磨有了思维。耶,手里边这是个啥? “咳咳。”拈花掏出绢巾揉着嗓子示意。 假哭的白花花放下手晃腿包子脸笑嘻嘻。 显然,紫衣男人心情不好了。银质面具男人比自己看得还兴致勃勃。 乌嫣手指各种的揉搓,肯定不是拈花:“白花花,你都不走路大腿肉怎么这么结实?” 闲染凤目里的儒笑有点冷,瞧着自己被揉出褶痕的右臂衣料子,自己肌肉结实没错,她是睡迷糊还是再讽刺自己胳膊和个五岁娃娃一样。 “男人?”乌嫣向上摸出宽肩,这次反应不是白花花的大腿,可怎么都没声音。 她上身的重心依旧瘫在桌面上,还是个任由自己抚摸的男人。 拈花咳嗽,白花花不做声,懒得睁开眼的乌嫣猜出对方是谁了。 猜出人,乌嫣的手沿着男人手臂从左开始往右移,一直摸到男人的手腕,手指不断弹开男人正在握拳的手指。 没人弄明白乌嫣要干嘛。 “掌心撑开呀。”乌嫣更嫌弃对方的迟钝。 都是在打发时间,闲染配合着松开拳。 乌嫣伸直着手指探入男人还挺大的掌心,指腹划过深浅不依的掌纹,寻着男人指缝丘坡感受对方手掌的温度。手掌厚度不错,肌肤不算糙。她强拉过闲染平铺的掌心拽到自己脸下面,用闲染的手掌替换掉自己趴麻的手臂。 乌嫣竖起脸,下巴很不客气的撑在男人保养得当的手背上,温度适宜的肉垫做支撑很是合适。而被解放的双手和废物一样垂在桌边,她深呼吸才半敛起杏仁眼,停顿到所有人都以为她始终就没清醒过。 乌嫣的视线正好看着眼前的茶盘,她缓慢眨眼,滋溜吸了嘴角要掉下来的口水说道:“你来不会是监督怕我花太多钱了吧?”不是说自己不缺钱。 “知道是我?”胆敢拿我的手当做垫子,最后明白乌嫣用意的闲染差点掐死她。 “开始——不知道,后来——猜到了。”乌嫣一句话十个字停顿了两次。 舍纪是被拈花一直掐着腰才没说话。 白花花被这种语速气得很想掀桌子!什么破拍卖会到现在还不开始,等这死女人发疯一个个都别想跑。 “骨头是没了还是怎么着。”闲染觉得乌嫣现在就是一只乌鬼,眼皮粘上就能一直睡下去。 “骨头?”乌嫣这才想起许久不见的白骨架子。算了,自己不能乱动真气不必找他学习修行。 “不就拿你手掌垫了下下巴,瞧你说话狂妄的,不用不用了。”乌嫣突然眼睛睁开,抓住男人手背压出一圈红的手腕立刻甩开。终于坐正身子活动着脖颈,拍卖会怎么还不进行? “舍纪你再瞪我让白花花弄死你!”乌嫣精神抖擞着,抓起茶盏恢复往日缺德的不良样子。 “姐——”她骂我威胁我,你这亲姐姐还掐我,舍纪低头紧盯着拈花。 “娘——你身后的男人一直盯着你看,他是不是想当我后爹呀!”白花花欣慰乌嫣恢复正常,他闪动着娃娃天真无邪的黑瞳,晃着小短腿开始学着乌嫣一贯的信口雌黄张嘴就来。 盯着自己看的人不止身后这一个吧,白花花都点名,乌嫣这才回头。 闫诀看着乌嫣即将转过脸来,不知怎么心口不由的一紧。 可乌嫣转身看见闫诀的脸就立刻回头坐好,“白花花,你这张嘴跟谁学的这么欠欠的。” “跟娘你学的呀。”白花花晃着包子脸笑眯眯。耶呵!死女人这反应有点意思! 第336章 寡淡如水 “跟我学的?”真当是自己剩下来的鬼! 乌嫣撇过白花花,握起左手边的茶盏弄点水先润下喉咙。.. 长了眼睛的都知道乌嫣拿错了杯子,她用的是闲染才抿了一口的茶水。 “那是掌柜的茶!”舍纪这下忍不了开口,就差直接冲过去,或者拿茶泼对方的不要脸! “我又不嫌他脏,你激动什么!”乌嫣贴唇咽下喝得还不够,又勾过茶盘上的壶继续倒满。 可瞬间,所有人的视线却穿过乌嫣的肩膀望了过去。 闫诀眉目如画和雕像一样端坐着,玉玲珑轻拢着墨发别在肩后,他面对着正前方长睫半阖低垂,左眼红艳欲滴的朱砂痣鲜红得犹如一滴血泪。 绝世风华一副似哭欲泣,如果不是手中幻化成沙的杯盏还在他指缝间不停泻下,众人都以为他凝滞了自己的时间流转。 “娘,他想当我后爹都想哭了。”白花花努着小嘴就是要讲话,却很保命的坐到拈花小妖的膝盖上。 乌嫣垂直着视线睇看手中茶盏,这男人又不是没有再自己面前真哭过。 “你来干嘛?”乌嫣朝着白花花甩开杯子,转身唰的一下就坐在闫诀身侧,不是旁边,是搬着木凳就差脸贴脸的靠着。.. “我去,还以为这是要亲上。”白花花被乌嫣预估不到的举动手里才接住的茶盏直接摔在了地上。 “亲过了没什么味道,和掌柜的一样寡淡如水。”乌嫣盯着闫诀解答白花花的质疑。 “哈——!” 乌嫣一句话信息量太大,所有人的神色都连续变化莫测。 闫诀抬头与闲染的视线直接对撞,却被乌嫣一把掰回脸,现在是自己和对方在交谈。 舍纪与白花花,包括站出主子两米外贴墙站着的盛坝一瞬间表情同步,什么时候?乌嫣居然还不止亲一个!三人都是一脑门老长一串问号滚动,却下了相同的理由,绝对是乌嫣用强的。 拈花媚眼闪着质疑,她猛盯自家没反应的掌柜,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闫诀她是亲眼看过,自己家的掌柜够厉害的呀!不对,是乌嫣厉害,这种事还当着俩当事人直接说出来。 “刺激。”铘衾噙开薄唇肯定,人也麻溜换到自己原本位置的对面认真看戏。看来,谁都逃不过狗血的儿女情长,乌嫣这女的倒是没有白长她那张脸啊! “娘,你是打算撒开网给我找后爹,还是一网捞着都当我后爹”继续作死的白花花为了成为勇士继续问,就是眼里看戏的笑意都快溢了出来, “亲个嘴就想当你后爹,你是打算卖掉娘做多少人的乖儿子。”生气?乌嫣半仰着脸瞧着闫诀俯视自己的眼神明显压着愤怒。奇怪,她的嘴,他凭什么动怒。相对来讲,闲染算自己半主动,你闫诀可是强迫着。 白花花感觉胸口一紧,双臂环绕抱着自己的拈花是想勒死他! “冷静。”拈花轻声说,她怕白花花先被没有儒笑,没有任何表情的掌柜给弄死。 “哑巴了,我在问你来干嘛呢?”被白花花打岔,乌嫣伸手扣着闫诀左眼下的朱砂痣,总认为这样风韵多情的一朱红点,并不应该出现在这男人的脸上。 眼中无法说的愤怒消散,闫诀羽音划拨道:“来这看看。”他不喜欢乌嫣齐刘海的发型,本就看不出对方任何心思,遮住眉眼的刘海更是看不对方的脸蛋。自己睡了些天,乌嫣的脸变得越发夺目,少女眉眼间的惊鸿一瞥让他感到危险。 自己明白,她是只能感觉到寡淡如水,双唇相抵对于她和碰着茶盏没有需要。 但品尝者会魂牵梦萦,深夜回想会有原始的欲,会要得到更多。 ‘不是人!你是扣痣还是想扣下肉来。’盛坝心疼主子眼下都要破了皮。不过乌嫣的模样变化是挺大,可惜身份不够尊贵,不能直接得不到宗主还有长老们的认同, “看我还是看拍卖会?”身后的手下都要来砍自己乌嫣终于垂下手。 “看你!”闫诀想到拍卖会开始后他一把握住乌嫣的手,紧紧握在掌心里。鬼使神差的又一手直接从乌嫣刘海拂过,只想现在看对方的眉眼。 “你就这么喜欢我?”无缘无故莫名其妙,乌嫣从来就不信巧合,也从来不信对方所谓真情。 没了情魂的自己看着都觉得很那么一回事,男人的样貌能力对待自己的方式都可遇不可求。可对方伪装成自己愿意相信的仵作,毁了师傅养育自己六年来唯一能够自塑情魂的机会,她并不希望对方出现在面前。 “是啊,喜欢!很喜欢真正的你。”看了你情魂中的记忆整整六年,偶尔的欢笑,片刻的苦闷,大部分时候无视一切,喝酒才洒出一直储存起来的热泪。记忆里的乌嫣那么鲜活,喜怒哀乐五味交杂,原来情感是那么重要,他以前有却不怎么用,直到脑子里灌入对方的记忆,一遍又一遍的重放。 他不喜欢,又如何看得下去整六年。 他不喜欢,又如何为了接近而自贬身份,寻各种机会出现。 他不喜欢,会任由她身边出现这样那样别的男人! “我不喜欢你!”乌嫣再次清楚明确的和闫诀錾断她一直不肯定的关系。 “我知道。”你的情魂在我身上,又如何有能力拥有喜欢我的情绪。 闫诀潋滟桃眸只凝视着乌嫣双眼说话。 他和其他人不同,他不在意这具躯壳的美丑,他认识的只是这皮囊内的灵魂,他喜欢的也是真正的乌嫣,加起来如今才二十六岁的乌嫣。 可很可惜,这具身子里的灵魂被自己失误夺走最重要的一缕。 乌嫣垂眼想了想,从闫诀掌心拿出自己感受到对方体温的手,拂手拨开被真气束缚起来的刘海,重新遮住双眉方便她半敛眼尾。 “你该清楚有一词要门当户对。”乌嫣站起身俯视对方的眼。 “你想说什么?”闫诀柔和着眉眼温顺的听着。 “你配不上我。” 盛坝听着想拔刀,你乌嫣说这词立场是不是弄反了。 舍纪拈花理解乌嫣是有自信的人,可这瞎话不如不说。 第337章 七锤定音 乌嫣凝视着闫诀,从红唇至鼻尖,从鼻梁至眉峰。 如果是单恋或许有被感动的一天,但想从自己身上用长情换真心,她身上不存在任何情感,连曾经练习了二十年的喜怒忧思悲恐惊都被这里的六年快磨掉痕迹。 她缺魂不鬼不人,对方如何配得上自己。 白花花嘟着粉扑包子脸嘴角始终笑嘻嘻,但无邪的眼里却一直在审视乌嫣一切举止,评估对方到底有没有恢复仙君男儿身时的记忆。至于对方为何女儿身忘记一切性情大变的缘由,他这下没空探究那么深的问题。 晾在一边的闲染句句听入耳,凤目儒丝袖下的手指也兀自摩挲着,他知道乌嫣没有情魂,刚才那句配不上的本意大致是根本不是同一种人,再直白的表露爱意对于她也不会有结果。 如今乌嫣知道他早就发现对方没有情魂。也罢,帮自己省下听见此刻荒诞的一切反应,他只需要静坐听着看着。 可乌嫣几句话就想打发了闫诀那怎么可能,对方等你出现关呆在栖灵县易屈尊成小小驱鬼师就足足等了一年,后面又跟着来霓澜国用隐宗的实力直接成为新晋首富,无声无息挡下各种寻找乌嫣、要杀乌嫣、要查乌嫣的各方势力。.. 但缺少情魂,闫诀就算拿下江山赠美人乌嫣都不会有感受。 她的心根本就是空的,灌再浓的深情,在她那颗心里面留不下一丝一毫的痕迹。任何事,任何人,在世间遭遇的一切,乌嫣心里都是不曾存在过。 “哎——!”乌嫣鼻息重重叹气,闫诀的回应是沉默,自己这样羞辱对方他连个眼神都没有变化。 至于帮闫诀找个现成假情敌,这种事她不是没有想过,她都说两男都寡淡无味闫诀还是没反应,她立刻就否定了这个命题。 “算了,你这种无望的喜欢不说清楚就一直死缠烂打,我这人没有——呜呜呜呜。”乌嫣想说清楚自己没有情魂,可嘴唇被身后闲染袖口甩出一股白雾封住,她除了眼睛鼻子能动,上唇到下巴都被封在白雾中发不出声。 “白花花,去把你娘拉过来坐下。”闲染白袖朝着男娃甩出一枚晶魂。 嚯!这种消失闲染也这么大方? 有好处立刻拿,白花花小手握住第四颗晶魂往袖内一塞牢牢收好,他跳下拈花的膝盖抓过死女人的手腕按回原位:“娘,你站着外人身边干嘛!”真要给自个选后爹,闲染现在是最值得的人选。.. “呜呜呜呜呜——”乌嫣一把提拽着闲染衣领,瞪大着杏仁眼警告对方快把脸上白雾术给她解开,居然不是真气。 考虑乌嫣能当场撕碎自己的衣襟,闲染半拢凤眸前倾半身,下唇紧抵在乌嫣红宝石耳坠边儒笑道:“这么多人私事就私下说,你还嫌自己的麻烦太少?” “呜呜呜呜——”乌嫣想说‘又有什么关系’以她现在这张招摇的脸皮,说开不止省掉闫诀这一个麻烦精。 传音更容易被人听见,闲染长袖完整盖住乌嫣另一只手,指尖在对方柔软的掌心划拨写道:“没有情魂代表人魂不,人魂不你有灵根也无法随意运用真气,人魂出窍被抓住后魂飞魄散,消亡!” 最后一笔亡字比死更直接,别人死了还有魂,自己没细想过原来暴露人魂不的事实就等于高几率的灰飞烟灭。闲染提醒的及时,乌嫣很认可的松开抓对方衣领的手郑重握和。 “想明白了?”闲染很明白乌嫣最怕死。 主要幻化人形的鬼煞成天一副没吃饱的德行,真有事白花花现在也帮不上乌嫣。 “呜呜呜!”乌嫣点头她明白了。 闲染这才甩开乌嫣的握手,一指勾住对方覆脸的白雾拨开指腹一划,凝聚着的白雾立刻散开。 “结束后咱俩单独再聊。”乌嫣摸着脸对闫诀先约好。 ‘铛铛——铛铛——铛铛’大厅锣声清脆传开。 重新坐正身子的乌嫣这才看见前面已经陆陆续续坐满了人。 屉金里的伙计确定三位顶级客户都选择坐在末等位置,他们就直接封住原本从末等位置进场的入口。在凸形两侧同时开了四道大门,放不敢跑路的权贵们快速入场,子时一到立刻封道。 大厅环绕一圈的壁灯被屉金伙计们熟练的遮住薄纱暗下光线,四周的暗衬出前方展台的清晰亮堂,子时铛声停止,今夜的貔珍会也就正式开始。 ‘结束之后单独聊?’那是当然。末等座位的半昏暗视线,闫诀猜到乌嫣刚才想说的话,想用没有情魂这理由说退自己。 潋滟桃眸淡扫阻止乌嫣开口的闲染,对方如何知道乌嫣没有情魂,是闲染自己发现还是乌嫣主动告诉。 倜傥端坐,凤目感受到右侧男人的审视,自己刚才出手阻止乌嫣说完闫诀的态度就显得很是奇怪。 难道?他是知道的! 不会,疯子才会明知道对方没有情魂还一厢情愿的喜欢。 即便付出自己唯一最贵重的性命乌嫣都感受不到爱意,闲染此刻一下想到了琴廖,凤眸不禁审看乌嫣侧颜。她要情魂还在,最可能会喜欢上的男人是大师兄琴廖吧。 ‘铛——’展示台上的伙计又是一锣定音。 不到半个时辰,近乎是只听展品的解说结束连续七件拍品的拍卖也就成交。 长公主位处正中高位厢房,七件才得到的拍品已经陆续送入她手边把玩。 她那一举牌,下面本就想走的权贵谁敢再竞价,流程进度太快,大厅又太过安静,这次完少了貔珍会往常的激烈竞标热血澎湃。 没办法,长公主下个马车他们这群成天花钱就是大爷的权贵现在膝盖骨的寒意还没消散,呆在下面与熟人互动都怕入了长公主心情不佳的眼。 不举牌不说话,霓澜的权贵一个个都坐正身子只希望锣声铛铛铛别停,结束散场他们直接跑回家都,生怕自己今个把命给留下。 乌嫣活动着脖颈,七件拍品没有一件兵刃,竟是些名工巧匠耗时打造的上等玉质珠宝组合成的夸张佩饰。貔珍会不是见不得光的拍卖会,只卖首饰她又何必过来。 第338章 二凤交锋 “无聊!”被乌嫣双臂环抱的白花花也是有所期待的,可这名不符实的拍卖会他垂着嘟嘟包子脸一脸嫌弃。.. “我可没钱。”乌嫣先打招呼。 “显得你有过钱一样。”白花花很不爽的回嘴。 他不爽明明自己算贴身不离吧,却没发现乌嫣身上还藏着能直接划账貔珍会入场卷的那块玉符,死女人不显山水藏得够深啊。 被乌嫣搂得无法动弹,白花花只能翻出一对白眼表达鄙视。无邪黝黑瞳提溜转到隔壁单坐着的银质面具男身上。这位除了之前看戏有点动静就始终双手交叉肘撑桌面抵住下颚,始终瞅着前面无聊的展台。 白花花按栩伏人的年纪算法这男的最多不超过二十五,可散发的气韵已经达到筑基中阶,还不确定有没有隐藏修为。 他除了乌嫣以外现在瞧人就两种,懒得吃和留着某天吃的存粮。 论存粮计算,一个筑基中阶抵一百个筑基初阶,现在可遇不可求的筑基中阶出现白花花居然不想吃了。 这男人的气韵他闻着很是矛盾,又醇厚又碎杂。 和乌嫣一样拥有最好的白灵根,也是天生就有的所以气韵醇厚,或许修炼的东西太杂,反正不属于自己存粮范围,那就没必继续关注,白花花收回斜视。.. 这边眼神挪开,发着呆的铘衾眼神就移动到五岁娃娃凸出的包子脸上。不愧是收鬼当铺的掌柜,闲染直接出手就是一枚晶魂可真够大方的,就不怕把这小鬼煞直接吃撑着。 狭长的丹凤眼看着看着从包子脸移动到上边少女的侧颜。 少女岁月美好特有的含苞待放总会出现最夺目的时刻。可乌嫣这脸也是奇怪,五官变化不大,但眉眼间的神韵自己每次看见的都是含苞绽放那最美的瞬间,从宛水城来霓澜国以后的见面次次如此。 这才十六,再过两年少女的模样要真正彻底长开,一眼惊心动魄。 铘衾只想象着那副缱绻觉得喉头突然发干,他拂手吸过茶盏不禁为自己的分心笑颜,这乌嫣的行事风格哪有长命再多活两年。 第九件拍品成交,锣声定音,乌嫣不免为自己在这浪费这么多时间而轻蹙娥眉。 “一共就十件,你在等等!”拈花环绕四周的屉金伙计,开玩笑是吧,九件拍品是珠宝首饰,她猜测是不是霓澜长公主临时驾到,这屉金把原先的拍品都调换了。.. 将自己当空气存在的闫诀此刻对着随从垂下眼睫。 盛坝垂首了然主子的意思,立刻消无声息的离开。他确定屉金的人是临时换掉了之前九件固定拍品,他要去确认自己的拍品万无一失。 后排的人精鬼精们本就等得无聊,闫诀的随从此刻无声离开,一下子除了乌嫣,都纷纷打起精神等待真正的开场。 先别急,等自己准备好的开场结束了再说,铘衾薄唇溢出一丝邪笑转瞬即逝。 “稍等,马上介绍第十件拍品。”中央聚光处黑缎劲装的屉金拍卖师在冷场中始终保持八齿专业微笑。 他脚下是一地的横纵纹路,每一件拍品都会先下拉一定范围的纹路,由下方屉金的伙计摆放好再推出同展品规格相匹配的展示台。 台子下面有屉金钱庄特定的藏宝密室,方便运送价值连城的珍宝,也防止貔珍会进行时出现竞不过价就打起来的客户,或者是哪个不开眼的上台夺物。 繁花身前案木摆满了巧夺天工的珍宝,闪着迷人奢贵。但她眼中只保留少女对好看饰物的喜欢,不谄不羡不求。都是她能买得起来的东西没什么大不了,只是眼神不对就容易被今个的长公主抓包。 她眼中有贪,就是上不了档次的庶民穷酸。 可她真的无动于衷吧,长公主竞下的拍品,她瞧不上不就显得对方很没眼光。 没办法!这霓澜目前身份最尊贵的老女人心态早就崩了,她不思前想后配合对了,今日棋子明日囚死。 自己钱再多她也只能坐下位。瞧瞧这坐上位真正的权势,要说她今天最羡慕的其实是长公主不想场子太空旷,跪在一地的权贵们啊,她数过下面的座位,还真是摸着膝盖骨正襟危坐一个不少。 权利啊!真是美好。当然,要握在自己手心里才算数。 可惜半路遇见的闲掌柜居然不在。也对,他那样的男人子时出现必定不是为了这九件摆设,闲染来屉金怕是来谈正事的。 “繁花啊。”仪态永远端庄的长公主终于开口,精明眼上的眉梢染了几丝倦意。 “长公主您是乏了?”繁花贴心的将手里暖茶放下,将自己始终保持温度的柔荑给公主递上。 “还有几件没拍的?”这些个珠宝看了几十年没什么意思。 “回禀长公主,还剩一件就结束了。” “这么少就只剩一个了?本宫想着你不久就要进宫第一次面圣,来给你挑添几件行头,这些里头有看重的不?”长公主抬袖揉着这片软热嫩酥。 “长公主您挑选的这些繁花都喜欢。家里确实也有这九位名匠的作品,原来顶峰之作都是送来屉金拍卖,不愧是屉金真是连个声响都没有,繁花还以为早就送入皇宫中幸好是长公主您部拍下。” 自贬身份的一味讨好眼界高不是长公主想听的。公主的身份对这些奢贵是融入骨子的耳濡目染,繁花才不想将自己贬成周盈那种有头无脑。 好话说的巧,没人会嫌少。 心如明镜一样的琴姮自然知道繁花这小妮子有傲气也懂得张弛有度:“你虽幼年才从栖灵县举起家迁居霓澜国,可本宫就欣你不输王侯将相家的小姐们的品味。这些名匠的巅峰之作本宫瞧着最适合的人只有你。” “多谢长公主恩赐。”繁花立刻笑颜如花,想跪谢却被长公主不放手。 “进宫面圣这路本宫是安排妥当了,可面圣后你与廖儿的往来就是你们俊君风华间小辈的私事,男女情愫这事就只有繁花你多上心,本宫是心有余,力——不足!”琴姮话里的尾音格外的重。 第339章 第十拍品 “繁花会一生一世尽心服侍太子殿下,也必当不忘长公主您一直以来的恩宠与悉心教诲,入宫后繁花必定——不负初心!”繁花抽不出的手指控制不住的微颤。.. “不忘初心就好。”长公主欣慰这才松指。 繁花顺势从长公主手里拔出她暴露心慌的柔荑,赶紧撩裙俯首,双手交叠抵额跪谢。 “赶紧起来,听着你这好话本宫怎么觉得生分。”琴姮精明眼眸里闪着笑意,她确实在提点着繁花。 野鸡撑死只配做个华丽的家禽,凤凰之所以是凤凰是出生自带的皇族天命,除非繁花重新投胎,可再来一遍或许只能继续当自己的洗足婢。 “繁花是真心感恩长公主的。”繁花柔笑起身,拿着绢丝擦拭干净掌心的尘埃,直到长公主再抬手,她才能够回到位置落座。 “还说不生分,快坐下,拍了最后一件拍品咱们就回府。”长公主这次只是动动手指,嫌脏。 繁花娉婷一笑才娴仪自坐,老女人倒是厉害,居然查到早就挫骨扬灰夷为平地的栖灵县。自己唯一的污点被老女人这时机说出来,不就是告诫自己没了最有力的竞争对手沈镜月,她在太子殿下那也别想太蹦跶,抓着自己的把柄让自己永远听从于她。.. 呵——栖灵县啊! 繁花涟水眸低头,在长公主看得见的视线范围内,手指又不经意的微颤,她再拿绢丝立刻掩盖住被发现秘密的心慌,坐实长公主的威胁很有效果。 笑话,她可是真正的天命!凤命! 命中注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十年暗无天日的苟且是为了凤凰浴火重生的前奏。她小时确实对那十年既避讳又怨恨。 可惜现在不存在的栖灵县早就不是她的污点。想要涅槃重生,凤凰可不会抱怨烈焰太烫, 就像‘它’说的,非凡人自有非凡的命运,等到自己这真凤凰翱翔九霄,栖灵县也就成为凤凰传说中的故土。 劲装拍卖师不断俯看下方不动的格纹,怎么回事,第十件拍品怎么还不送上来。 难得的推延免不得引起台下普通客户们的质疑。 搞什么东西!赶紧结束,他们恭送走上面那位长公主殿下才能解开绷紧的神经。 终于,地下的格纹向上升起,拍卖师的表情一扫焦急。 可随着平台四周的光线也开始逐渐骤暗,聚光集中在上升的平台之上。 展示台终于停稳当,呈现四四方方掌大的黑玉。..菱角是最完美的精准切割,在集中的光线纯黑不透,这方通黑的玄玉表面似浮着致命的光辉,让人看一眼就移不开视线。 说好十件拍品为了长公主换成了名匠巅峰之作,这玄玉还是原先顺序的拍品没搞错吧。拍卖师回头睇看步迎管事,对方朝着自己点头那就错不了。 “各位真是久等了,这是今夜第十件拍品。”拍卖师一边露出八齿微笑,一边却褪掉手里的白手套重新换上一副黑手套为了衬托展品。 “这屉金最后一物还真是意外。”长公主曲眼笑说,可不知怎么一块掌大的黑玉她莫名有点心动。 可那锋利的四边菱角还是黑色,赠予繁花恐怕不太合适。 “长公主,下面这块黑玉繁花可不好用做面见帝君的行头,太方了!”繁花瞧出老女人的神情。 “太方刚好,这玉石拿来做镇纸用多合适。怎么,是嫌太黑了才不喜欢?” “繁花不长书写,这么好的玉石做镇纸真是着实可惜了。”拿了锋利的四角做镇纸是想废掉自己这双柔荑嘛。 “那本宫可不好难为强送,常青怎么还没回来!”长公主明显要走。 “我去寻常公公。”繁花起身自己去找那死太监回来。 “不必,或许这甜点原料复杂了些要耗些功夫,正好看看这镇纸哪家权贵会拍下。” “是啊,繁花也有点好奇。”屉金的女看门会武功,死太监抓人是要费点功夫。 “这貔珍会等于白来。”十件拍品最后一件也出现了,可没用途乌嫣松开抱着白花花的手要走。 “等等。”白花花握拳紧盯那方玄玉不放。 “你原来是这种品味啊。”乌嫣低头侧脸数着白花花的长睫毛,这对黑眼珠都要被前面那黑玉给吸进去。 “第十件拍品属于屉金帮私人进行的拍卖,所以会有那位客人的竞拍附加条件。”调整好黑手套,拍卖师才含着内心的激动双手小心翼翼的覆在玄玉无缝边缘左右两侧,上下手指错开力,在细腻平滑的手感下缓缓打开这玉盒的表面。 “那玉石居然还只是盒子?”想走的权贵忍不住惊呼。 “里面居然才是真的拍品?”到底会是怎样的旷世宝物,众人一扫眼前的倦意,就连差点走掉的长公主都前倾些身子等待。 拍卖师停手,站直着身准备接下去的附加条件。 “哈?这什么破东西!”权贵们看着玄玉盒前后错开后,内部升起的居然只是一寸长的圆柱白玉,一个个才吊高的胃口被弄得大失所望,这玉前后断面白中有黄纹,古旧得还没自家的玉筷更实用入眼。玉质买来做刻章的材料,质感都显得配不上自己的档次。 “拍给我!”眼神异常认真的白花花一把握住身下乌嫣的手腕,用力得他都快控制不住体内的煞气。 “嘶——你个死小孩握手轻点,想疼死娘呀?”乌嫣是真疼得眉心紧蹙。 闲染凤眸从深究到疑惑,他朝着舍纪颔首:“拿下。”买回去再慢慢研究。 确定自己的拍品无误才回来,盛坝见少主平静的桃花眸里居然对前面那拍品有了神采。气息正常的黑玉白玉,少主为何会关注上! 闫诀从自己慢慢长的记忆河流分支中回神,似乎他是见过此物的,他见过的东西不该出现在栩伏这个地界。闫诀抬手曲指对盛坝下命令道:“拍下来!” 怎么回事?特意给鬼煞准备的东西隐宗少主还有当铺掌柜同时看重! 铘衾知道自己准备的东西对鬼煞有致命的吸引力,这东西为鬼煞出现准备了上百年,也就最近终于出现一只鬼煞才重新拿出来用。 可其余俩男的势在必得铘衾看在眼里,怡然自得看戏的神情彻底消散,他非常讨厌自己做的计划被破坏。 第340章 竞拍条件 乌嫣手腕疼得拢眉,她不禁环顾身后一圈。 白花花让自己买,闲染要拿下,闫诀要拍,她对上一扫路人状态的银质面具男,这位的眼神也精神不少,看来也是有了兴趣。 “没钱。”冷声回答,和身后三货竞价她身上下统计就九片金叶,怎么拍?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块玉符是存钱的信物,你必须拍下来!”其余人的专注,白花花甩开乌嫣的手跳下凳说话,一米个头神情从盛怒中恢复娃娃天真,只是无邪的眼中是暴风雨前乌云密布的前奏。 “你认为玉符里的东西我竞得过身后几位的财力?”白日做梦。 乌嫣撩开衣袖打量手腕上握出五指淤血印子,这个死鬼下手没轻没重,丢又丢不掉简直麻烦。 吊高的氛围,乌嫣此刻反而成了最无所事事的那位。她调整好天青长裙上的褶印,甩袖架起二郎腿,靠着身后的桌面双臂交叠前襟,显然决定冷眼旁观。 “你就不怕我杀了所有人直接抢走!”白花花抖着包子脸贴着乌嫣身侧威胁,咬牙切齿的模样阴风飕飕。 微抬下颚,乌嫣斜挑着眉峰噙笑着望向这只鬼:“杀呗,死光了别人与我何干。” “你混账,你就不是个东西!”白花花被实话梗得气赤红了脸,小手蜷成硬邦邦的石头,面对威胁也油盐不进的死女人,他鼓着双颊当场生吞活人的心都有了,弑主?他又不能杀了对方。.. 他的尊严不允许自己明抢。你大爷的,鬼比人都有自尊,这是什么世道! 尤其是第十拍品的出现,白花花是强压眼底显现碧光金瞳,如果不是在玉琼楼外它自我封印九成的煞气,早就暴露给暗中的家伙自己气息的准确方位。 不行,他必须让死女人拍下这东西,到底是哪个混账玩意夺走她的情魂,打骂不听、威胁没用、没有恐惧、不会害怕,让他如何巧舌如簧的骗诱。 白花花真被气得失去礼节,垫脚抓起桌上的茶壶直接对嘴咕咚咕咚咽下消气。 闲染睨看反应颇大的白花花,这鬼煞这么激动是清楚拍品的作用?可惜啊,乌嫣没钱! 闫诀此刻才开始打量起这只幻化成人形出现的鬼煞,它区区鬼煞,不该认识上面的东西。难道是本能?才觉得东西必归他所得。也对,算起来上面的拍品确实属于灵界。 “娘——你就买给我吧,我给你揉肩肩。”衣袖拭嘴深呼吸,白花花扫去眼里的愤愤,他鼓着包子脸卖弄一脸的天真无邪,顺便快速思考没情魂的死女人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不愿动武,只想自己砸钱拍下?乌嫣可没想过这只鬼煞会多有良心。此刻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不能动他的煞气吧。反正她就是没钱:“揉肩就不必了,你这么想要可以抢,或者在别人拍走之前上去多看两眼满足一下眼福。” “你是故意来折磨我的?”白花花语气又骤变至冷,他眯眼退后半米,黑瞳上下审视一副等看戏的死女人。 “什么叫做来折磨你?是你自己出现在我面前,我从来没主动要你哈。”真当她菩萨。 “算了算了,你都不男不女能知道个什么!”乌嫣没有恢复仙君的记忆再玩他。白花花手指扶额除了乌嫣,谁也不能得到那拍品,谁都不行!对了,她是没有情魂总忘记事情,可自己帮着她记着事啊。 白花花双眼发亮,很是体贴的重回乌嫣身侧,短胖手指默默握住对手的右手,帮着转动柔荑食指处的玉质戒指挑眉笑道:“娘,您不是来买兵刃的吗?” “嗯?”她听着。 鬼煞这态度还可以,不给自己好处就想要帮助,她不存在善心这东西。 乌嫣终于等到白花花的觉悟,她这才撑直脊背低头贴耳恭听道:“你能给我兵刃?”她可一直记得对方介绍自己是灵界看大门的领导。 能领导柒煞的鬼能力不高的话那薪酬总要多一点,私房钱嘛总要向自己上交一些。她一直找不到能够威逼这只鬼煞主动上贡好东西的机会,巧了,机会来了! “拍下那东西我给你造一把,模样自选。”这点本事他还是有的。 “好呀,我试试。” 白花花无意看见乌嫣这时才眯起的眼尾,直接甩开对方的手气得他跺脚。 他看见什么?他看见死女人眼里闪过算计! “你就缺德吧,你连我都算计!”白花花是不能弑主,他冲上前揪住死女人的领口想砸死对方。 “淡定,保持天真无邪。”乌嫣含笑敛眉,这次用天生巨力捏开鬼煞的双手。 说起来他俩属于同一种货色,闲染给对方四颗黑晶石白花花才配合着做事。 那自己也一样啊,没东西没好处她凭什么要配合对方,又不是它亲娘。 少女和小孩这一幕看得铘衾是七上八下,他一直认为是鬼煞控制着少女,或者就算合作关系吧,没想到这俩之间的交流是一环套着一环的算计! 铘衾的计划只是让乌嫣带着鬼煞出现貔珍会,他压根没想过鬼煞会花钱买拍品。鬼煞没当场开抢,少女说没钱的时候他以为计划彻底失败。 两人之间言语交锋,看得他极端恼火。直到最后两人达成协议他才终于松一口气。 又不是个正派,你乌嫣做事哪次是照着规矩来的。 你没钱,开口也能得到东西。她开口说自己要,闲染还有闫诀就不再是最大的问题。 由于长公主这次没直接举牌,按照貔珍会的规矩,展品是会保留给客人们观察的时间。 拍卖师放下掌心精致的沙漏摆回腰间,观察的固定时间结束,他朝着下方客人们颔首道:“竞价正式开始。” 下方的客户们都以为长公主没有竞意,旧白玉他们看不上,可那黑玉匣子的手艺简直惊为天人,权贵们被长公主冷冻了一夜的买心终于复苏蠢蠢欲动起来。 “各位尊贵的客人,先前也说过此件拍品是私人匿名借由貔珍会代为拍卖,匿名藏家的竞拍附加条件是必须修行者本人才可拍得。” “什么!”一片哗然,下方的权贵们表情各有不同,有无语失望,有兴趣昂然。 第341章 藏家恼火 匿名藏家当事人铘衾是听得又满心的恼火。..他的计划本就是挑个合适的场子展览拍品,就等着你鬼煞抢走。 瞧瞧现在,你说气不气人!我要你鬼煞抢,你偏偏想花钱。跟着乌嫣是不是连鬼都变得不正常。 竞拍条件如果订成‘必须是女修行者’,栩伏女修行者本就不多,就显得太针对乌嫣了。铘衾接触过乌嫣多次,对方一旦起疑,免费倒贴都不要。 事到如今,铘衾面对碎成渣的计划只能想着乌嫣拍不到,只有自己花钱重新再买回去,这东西可不能让闫诀闲染俩男买走。 铘衾制定好后备计划,狭长的丹凤眼扫过前方的人直接撇见熟面孔。凤眼不禁拢起,这家伙此刻不是该在江边炒菜,跑这来凑什么热闹?袖内指间波动,划出一股不破界的邪风出去。 才进门的歙青感觉到裹在自己手指上的邪风将他往门外拽吹。他倒是不在意眼前权贵们吹胡子瞪眼各异神情,浓眉下硬朗的面孔斟酌着,他怎么会在貔珍会? 眼扫大厅一圈并没瞧见熟人,同样也没看见该出现的二女一童。 他歪头审视着拍卖厅凸形末等位置,最后两排的方桌空气异常的平静,眉峰压低衣袂浮动手指邪风消散,才落脚的歙青眨眼以从门边消失。 “介于匿名藏家的条件必须是修行者本人才能竞价,拍此物者请打出一掌真气证明自己是修行者的身份才能举价。”拍卖师无视台下的喧哗,保持自己的节奏冷静阐述。 “该死的,这什么破条件!”懊恼今个出门没带修行者随从的权贵,满眼是对宝物失之交臂的怨恨。 带着修行者随从的权贵,一副志在必得。 拍卖师知道拍品白玉对权贵们没什么吸引力,想得到的是自己都惊叹做工的黑玉匣子,尤其上面那位最尊贵的长公主不准备出手,他们一夜没开的钱袋子总需要时机打开吹点钱味出来。 拍卖师撇着台下的步迎管事还没示意自己报价,他只好继续等着。刚刚好,台下正急着找人的权贵们也不急着催促他。 眼中精明注视下方黑玉匣子良久,长公主兀自喃语道:“修行者?” 起身候着准备离开的繁花涟水眸扫过长公主眼底的亦有所思,她确定走不成,对方这是想要了。 她其实因为竞价的条件也有了兴趣,可能就是烘托价码的手段,但那黑玉居然是个匣子就足够拍了回家自己慢慢欣赏。可她没有灵根不是修行者,必须修行者本人拍这条件真是糟糕。 “常青还没回来?”长公主眼中出现势在必得。 “繁花这就出门瞧瞧。”繁花立刻走出厢房,常青那太监不是修行者吧。 “常公公呢,长公主找他。”阖门后,繁花扫过左右两侧的侍卫问道,带出去不少人呀。 “常公公去给长公主准备甜点,让我俩在这保护长公主。”侍卫毕恭毕敬回应着,可言下之意保护公主安最重要,他们是不会去寻人的。 “嗯?”繁花黛眉一侧眉峰挑高,这是让自己去寻找死太监? 不仅贬低她的身份,更重要的是找人时看见不该看的,常青那死太监肯定会告诉长公主自己发现她的小癖好。不杀自己灭口也要将自己变成一丘之貉,对她没有好处只有麻烦。但现在回厢房?长公主也只会给自己老脸瞧。 “真是糟糕,长公主这下正需要常公公办事。哎!我下去将拍卖会暂停,你俩离开一人必须立刻将常公公请到长公主面前,听明白了吗?”繁花对侍卫叮嘱时,脸上的柔笑很淡。 俩侍卫互相使眼色。 左边那位点头行礼:“属下这就去寻常公公,烦请姑娘您先去暂停拍卖会。” “那是自然。”繁花瞅着侍卫从入口长廊消失才对右边的侍卫吩咐道:“你进去保护长公主更加妥当,我这就下去。”正好送个人进去解释。 繁花仪态端庄抚手前行,走出顶级客户独立的长廊往普通客户大众通道走去。 “让开。”繁花睇看挡门的屉金伙计。 “繁花大小姐请右转,此门不通。”屉金伙计微笑垂头回应。 “你身后的门好端端的,怎么就不通?”离开长公主就立马遭遇被拒绝,繁花涟水眸里不由得裹起一股恼火,屉金的下人摆明是只给长公主面子却从来瞧不起她对吧。 “请繁花大小姐息怒,此门真的不通,您要入大厅右转两扇门可行。”屉金伙计瞧出少女眼中的心思,边说,边真诚的单膝跪拜回话。 “跪什么,显得本小姐多胡搅蛮缠似的。”一跪解气,繁花也没时间耗费在这种小事上,转身离开至少眼里的恼意消失不见。 等到繁花离开了,屉金伙计才起身整理衣裳上的尘埃,年轻面孔依旧保持专业的微笑。 “跪她干嘛?”伙计身后的暗角走出另一位保护顶级客户的屉金伙计。年纪个头身材二人都相似,只是脸无笑意神色摆出明确的不屑。 “她要跪拜一下显得自己有身份那就跪呗,屈膝又不缺块肉。”服务至上,是屉金对客户的态度。 “真金白银加上够份量的权势才能换尊贵,她以为自己真成太子妃啊。” “那她打扰了里面三位顶级客户怎么办?你我加起来都吃不消责罚。 难道忘记海棠步迎二位管事了,他俩在屉金是什么位置,犯那么小的错直接赶出屉金在船上呆了整半年,是少爷要求才能回来。 你我保证里面三位顶级客户享受拍卖会不受任何干扰就是今天的职责,别弄错了主次顺序。” “哼!”不是不报,伙计不屑的脸更是不爽。 繁花如果看伙计能用整理长公主衣袖三分之一的认真劲,是能发现这位黑缎劲装的屉金伙计不仅黑腰带多一条金边,而且腰后是斜插了一柄长刀。 “暂停!”繁花进场不看现场的状况先出声。 她下来干嘛?展示台下的步迎先看向上方长公主的位置,对着拍卖师颔首暂停对方含在嘴里的价码,他恭听繁花特意下来大厅的交代。 第342章 嘴巴寂寞 繁家小姐这时候下来干嘛? 已经准备好修行者随从的权贵们都坐在自己位上沉默着端坐着身子但竖耳侧听。.. “请问繁小姐暂停的意思是?”暂时拍卖会可以,终止拍卖不行! 步迎毕恭着身子等少女走到自己面前说话。 “长公主要稍作歇息,你等我楼上示意再进行第十件拍品的竞价。”话她说到位,总不能直接说长公主身边的修行者侍卫制作甜点去了。 步迎专业淡笑微拢眉宇,原来是长公主也看上这件拍品了,可她今日带进六名筑基初阶的侍卫,随便找几个下来大厅就可代表长公主本人参加竞拍。再者,这种传话的事不是那太监的活,为何让女眷繁花亲自下来?海棠 瞧对方思考的时间太长,繁花抚着自己的手背不禁沉了些音:“怎么,你们很赶时间?”涟水眸移至寂静四周,将这些个权贵的面孔映入眼帘。要不是多了竞拍条件,东西早就送到长公主手里起驾回府,给屉金面子没拿长公主的身份直接要,够给你们脸了。 少女这一眼与上面那位像极了。 “不不,不赶,今个我们大伙只是来开开眼。”权贵们朝着这位繁家大小姐面露善意,嘴脸比以往更添了几分献媚与殷勤。.. 谁能想到眼前这绝色少女,不仅家财万贯搭上长公主的马车,沈镜月自己发疯她算自动胜出,从昨夜沈副督被抓后,他们眼中的繁花身份就镀上一层皇光,太子殿下的正妃之位恐怕这繁花是坐定了。 今个她言辞再嚣张跋扈,他们至少还能坐着听。不久帝君圣旨盖上大印后,他们跪着说话能不能再见繁花都是个问号。 “各位大人不赶时间就好。”繁花神情雍容端着眉眼重看伙计:“客人们都没意见,你们屉金还急着打烊不成?”这时繁花语调柔美,唇角染了笑意,刚不爽的心态也被这些个权贵们捧得极其舒坦。 “屉金静等繁姑娘的示意再开始。”步迎撇着看不见的末等座位,也懒得和趾高气昂的少女多言,今个打烊的时间本就不是长公主这方说的算,有人付过定金的。 ———— 在前方权贵们疯狂寻找替自己竞拍的修行者,乌嫣睇看自己的掌心,她打出一掌真心应该不会这么走运直接人魂出窍吧! “答应了就没反悔。”被算计至少达成协议,白花花就站守在乌嫣身旁,他舔着牙尖抚摸手腕摆出一脸阴森。.. 其实他刚才想到乌嫣最在乎的东西是什么,可一种直觉始终告诉他,最多只能触摸戒指作为提醒。 乌嫣在乎的东西,不能当面明说,更不能以那东西作为威胁。戒指无法幻回原身桃木剑,剑里面寄放的东西是没情魂的乌嫣执念。 什么最可怕?失去纯良者的一心执念。 她真跑了白花花又不能打死自己,乌嫣在思索自己打出一掌真气应该不会走运到当场人魂出窍。 “该死的,又不开始!”竖耳听报价的白花花,注视从长公主厢房走下的少女喊出一声暂停,他活动脖子发出骨响。权势他就没缺过,真没有以后才发现日子过得居然这么艰辛。 “听说这叫繁花的女的娘认识?”白花花嘴巴寂寞了。 男娃调侃地话音刚落只是瞬间,末等位从鸦雀无声变得静若寒蝉,身后六道视线都放在白花花圆润的后脑勺。 乌嫣视线这才从掌心抬起,她打量着前面那与自己如今年纪相同的少女。 拈花移动脚步,在白花花咕咚下口水打算继续张嘴,她一手捂住小孩嘴,抱起人移到墙角嘎啦缝说话。 “你们瞪我干嘛?”脑袋后面六道视线太过炙热,被小妖捂嘴的白花花才没当场斩妖。 “不是想让乌嫣拍东西,你还这么故意!”拈花压声说话,顺便撇一眼没动静的乌嫣。你这鬼煞不能弑主,主能弑你呀。 男娃却满眼无邪的看着自己,拈花蹙眉说道:“你不是都知道乌嫣和繁花认识?”明知故问个什么劲。 “那同龄少女我只知道是太子琴廖不久后的太子妃人选之一,听说那男人还是乌嫣的大师兄呢!”当他是有多八婆,要不是拐着自己去山脚吃免费大餐,他都不屑知道这种小事。 “咱们去卜靈塔你不是问乌嫣是不是整你,还记得不。”一下说不,拈花扯着白花花有记忆点的事情先说。 “哪壶不开提哪壶。”乌嫣马车那下差点就让自己幻身聚散。 “提到栖灵县你记着吧,乌嫣十岁时被人贩子贩卖进他们繁家,好吃好喝养一月,最后献祭给厉鬼做供品,目的就为了繁家的大小姐繁花不被家中厉鬼吃掉,因为风水师说繁花是天命,注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能死,就找女孩做代替品,一共十个乌嫣是最后一个。”繁家是乌嫣的仇人啊! “蛤!”白花花这才明白自己说琴子祁扛过符咒临界点就注定成为一界之王,乌嫣干嘛骂一声狗屁,原来她曾经是‘天命’言论下的祭品! “那繁花怎么还活着。”对仇人动手乌嫣更不会仁慈。 “谁知道呢!乌嫣以前的事结束后咱俩再聊,繁花出现你别惹乌嫣,她弄死你不是没办法。”来栩伏养老的掌柜可不希望乌嫣弄死一只鬼煞,动静太大碧穹会派人下来。 “行了,知道了。”白花花看出小妖如丝媚眼里有对乌嫣本人的关切。人、鬼、妖、都比乌嫣有人性。十岁贩卖?仙君女儿身在栩伏的身世是什么自己居然没探究过。 拈花手指嘴角从自己红唇一划,就回到掌柜身后站好。 “多事!”舍纪斜眼。 “笨蛋!”拈花挑看弟弟。 “白花花。”乌嫣看见前方常青带着四位筑基初阶侍卫走进大厅,这才出声结束末等位冗长的寂静。 “娘——啊。”白花花稚声糯甜,近距离瞧死女人是一副眉眼澹然。 “你先吃颗石头垫下肚子。”人魂出窍也要有鬼煞护身,拍品白花花比自己想要。 “噢。”只要你对拍品认真,白花花现在不计较乌嫣这破语气。 两只小手直接在众人面前摊开,四颗晶魂他当糖果往嘴里塞。 第343章 常青挨打 “你疯了!”闲染凤目一时征楞,知道乌嫣不懂,可鬼煞难道不清楚晶魂在栩伏的珍贵,不找个地方吃了慢慢消化,还直接一口气吃了四颗。 舍纪揪着衣领,表情那叫一个心疼的呦。 养出幻化人形的鬼煞就是不一样!铘衾眼里只有给乌嫣寄养鬼煞有道的欣慰,这女的总算做了件好事。 “好了,没问题了。”她人魂不有自己守着。白花花继续咽下口水,吃一颗晶魂他还不能塞牙,攒着四颗一起吃总算品出点滋味。 这只气息一般的鬼煞怎么这么能消化? 闲染不禁凤眸曲起眼神斟酌,吾主不进行修行,鬼煞食魂养之,转为煞气犹如真气用之。 食魂量等同鬼煞保存煞气的容量,乌嫣这只幻化人行的鬼煞本就不寻常,这四颗晶魂没饱嗝当场消化,承载容量与这身煞气完不匹配。该死的!乌嫣私下到底给鬼煞吃了什么东西? 闫诀见过这只鬼煞碧眼戎装五米真身,灵界看门鬼煞在栩伏天约天契制约之下能有这消化力?也好,现在这样保护乌嫣够用了,反正鬼煞知道它无法抢自己的东西。 拖了又拖,常公公带着四位筑基初阶出现,展示抬上的拍卖师在步迎管事的颔首下重新开口:“现在进行第十件拍品竞拍,修行者本人打出一掌真气容易误伤旁人,那就简单些,聚气粉碎桌上茶盏就行。..” 常青抬额细眉弯曲,注视上方长公主。长公主交代的任务再麻烦,他哪次不完成的好好的,就等着他将拍品亲自送上去,鼻息冷哼。 贴着展台下方站的侍卫们立刻去方桌拿起茶盏掌心一握,指间流逝粉末,些许粉尘还飞到袖口飙溅到的新鲜湿血上。 “谁布的结界谁解开。”乌嫣没回头说话。 是少主布下的结界。 盛坝想想得了,还是他解开吧,后背离开贴墙站,他抬掌指尖对空画符:“破!”掌心朝前将解阵符打在无痕的结界之上。 两排末等座位的人解开结界后,视线与之前没有任何区别,各形各款静坐冷站着的都有。 “长公主——!” 女人惊叫,又打破拍卖会的报价。 顶级客户厢房传出繁花惊呼,她娇嫩无暇的柔荑被长公主猛然抓住四道极深的血痕。 厢房正对整个拍卖会大厅,刚端坐着的长公主琴姮眨眼间,末等位置大变活人。 第一眼是天青女子无声鬼魅,灵异场景她脑嗡的一下想错了东西,一瞬心悸吓得没收住手里的力道,双目直勾好在脸上脂粉胭脂够厚。..要不是繁花拽着,她差点从高位椅上滚了下去。 “嘶——呼,公主,长公主您别吓繁花呀。”繁花满手血色,顺着视线涟水眸一眼倾心闲染,二眼惊鸿天青,瞳孔睁大将天青长裙上方那张似成相识的面孔对上号,是她,入城马车! 惊骇厌恶去死!立刻想到自己刚才被拒绝入场的大厅后门,羞辱怨念相撞!心中激荡波澜,瓦解粉碎脸上的大家怡然,嘴脸一副吃人狰狞。 他们一直都在,他和她居然一直都在!他和她居然在一桌! 繁花一声响彻大厅的尖叫,‘长公主有事?’掉了帽子的常青带着侍卫连滚带爬冲回厢房。 只是他们进来,厢房氛围凝重得常青心慌。 长公主除了脸色几分难看,手中裙上是朱坠血滴,依旧雍容端坐视线直视前方。 垂头的繁花双眸水色,正在被先前留下的侍卫包扎惨不忍睹的手背,右手手腕扭伤肿高。 长公主忍不住对繁花动手了? 常青进屋就压着三白眼,默默走到长公主身侧不清楚发怒的原因,他还是少说话。 “过来。”琴姮视线不移,威声清冷。 这语气不妙! 下午都没这么生气,满头热汗糊了描眉,常青迈开千斤重腿上前紧盯着靴尖。 “啪——!”琴姮上齿咬住下唇眼神眯起,抬起左掌就一巴掌甩了过去。 “长公主息怒,长公主饶命,小人错了!”眼前花白,耳朵嗡嗡作响。常青抖着双肩立马跪下,屉金女看门都送回公主府,他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打他 “错?”琴姮视线朝下看着脚边抖成筛子的废物,更是厌恶。 “奴才——”常青要求饶。 “闭嘴,给本宫起来!” 常青忐忑着心起身。 琴姮皱眉,扬起手臂撑直了掌心,‘啪!——’对废物红肿的右脸更大力的砸打过去。 ‘嘣——’ 这次,常青两眼一黑直接朝着巴掌力的方向噗通摔到面对楼下大厅的的窗边。打出的鼻血沿着下巴一地的淌。常青喉咙咕噜着声努力要睁眼,却只能勉强睁开左边这只眼睛,视线还是模糊。 他吞下口腔内的腥热,实在不明白他做了什么?长公主从来就没对他这样狠过。 “下次你还看不清人数惊着本宫凤体,眼珠就别留了!”要不是这废物一直忠心不二,琴姮现在就宰了这只阉狗。 想明白琴姮惊吓的原因不是针对自己,拈花瞧地上的蠢货还在努力睁眼。 救下?这太监可不会惦记自己好。 可死了?换个太监打交道她又觉得麻烦。 繁花将上药包扎好的右手掩在长袖之下,苍白着脸色小步移到长公主身边几分怯弱着说道:“长公主安福,气坏了凤体就不值当了。常宫宫立刻跑来护您可见忠心,其实,这几位有修为的侍卫都没发现末等座位其实隐藏着四桌人,怪不得常公公也看走了眼。” ‘什么隐藏着人?’常青奋力爬到窗边木栏上,他手臂驾着木框,用指头推开左眼张望。倒吸一口凉气,这群人难道一直都在!他数着人头认识不认识的,有男有女。 不行,他必须自救! 断了命根,平生他舔着刀刃狗屎活过来,常青绝不能让自己现在大好风光贴身侍从的位置让给旁人。耳朵嗡嗡声终于消失,一阵眼花他抓牢栏杆不让自己摔在地上。 可这眨眼一瞬,正好将天青长裙错看孔雀蓝缎。少女?小孩? “是她们?”死别人绝对不能死自己。常青惊愕着神色瞪大左眼侧身。 第344章 握盏成沙 “认识?”心悸消失,长公主刚问了身边有修为的侍卫都没发现那末等位置之前有人,说是障眼法或者是厉害的结界。.. “就是那两女的还有孩子,先前在屉金门口对长公主您以下犯上但逃跑了的就是她们三个。”常青赤红着眼,就差直接冲下去砍人。 “整个大厅身边有孩子的目前就那一桌。”繁花似不经意的接着话,她认出天青裙女是谁,能借着长公主弄死这女的她没必要多提自己与对方之前的芥蒂,模样变得长公主怕一时想不起来了。 “倒是忘了这事。”琴姮兀自起身习惯性的抬起右手,却见指缝上面的血迹都干了,裙上也都是血珠。 “拿着。”长公主从袖口内掏出一面刻三凤凰的令牌抛给跪地的侍卫。 侍卫接住一瞧令牌上的纹路,不得了!长公主从下午延续到现在这火气终于压不住了。 “你们留下两人其余几个出去办事。拿令牌调人,把屉金外面整个给本宫包围住,捉拿以下犯上者。然后交代下去,让楼下大厅的人都坐稳了,等本宫更衣后驾临。 常青你也去换身干净衣裳再出现,繁花你就陪本宫回马车重新换衣换药。”琴姮一串说完,跪地的四位侍卫就行礼起身各营各事。.. 琴姮气势逼人大步走出厢房,紧跟其后的繁花摸着伤手绷带处眼划戾恨。 早晚,都要付出代价! 仰头张望的权贵们,不一会就感受到由上至下的气氛异样。 屉金伙计急奔大厅,他找不到海棠管事还有少爷,朝着向步迎管事来报告。 “长公主那边动了她最高级别的天字凤令,掉来二百精卫一百修行者,其中筑基初阶级有二十人。正包围咱们屉金外围所有出口。那边传话长公主在马车更衣等下驾临大厅,让所有人别走等着。” “几个意思,她是打算血洗屉金还是来明抢拍品。”步迎双手叠放腰后神色不变。 “见过海棠还有少爷没?”步迎盯着末等座位那两排人,长公主躁动不会因为他们吧?闹起来也不知道谁在找死。 “没见着,长公主那边特意提了句末等座位俩女加小孩,咱们要是放跑了,钱庄就别开了!”伙计见步迎无恙的神情,也稳着语速谨言着。 “冲着她们仨发火?”步迎视线落在熟面孔天青长裙少女身上。想着自己初次见面的场景,兀自笑了。 一个是玉琼楼的拈花拈管事,一个是百年难遇的幻化人形的鬼煞。..少女乌嫣的事迹更不用说,小夜叉的名头何止鬼圈盛名。 霓澜国的长公主所知道的世界和这末等两行人折腾的地域压根不是一个架构上的。 可对方包围屉金这举动,真当他们这钱庄没人是吧!再说,他们钱庄存钱只是副业! “去把一道金边的伙计叫起床。”步迎难免有些许兴奋。 “动静需要这么大?”伙计歪头,有点可怜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一大厅权贵们。 “对方是修行者一百、筑基初阶二十,一道金边的伙计再不出来压住场子,他们一通打完,咱们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属下这就去办。”伙计来去匆匆。 步迎看着三番五次被打断的拍卖会却始终保持沉默的末等座位,这群大姐大爷没别的夜生活?呆这不走有事发生也不多问,耐性可真好! 末等座位三桌安静不是没原因。 自己设的局,铘衾急不得。 等下才是自己设的局,这拨事没结束闫诀更不急。 闲染他们桌? 现在坐着的就俩人。一前一后的闲染和乌嫣,都沉默中各自思考人生。 权贵们等得心焦,发现大厅的伙计不知何时换成黑缎劲装腰带却一道金边,后背统一架住佩剑。 胆颤的权贵们都不是瞎子,现在要溜没戏,茅房都守着人呢。 “长公主殿下驾到!”常青换上新衣,肿着脸扶着公主的柔荑走进貔珍会。 “你不会是睡着了?”白花花看见那叫繁花的右手缠着绷带站在长公主身侧,乌嫣瞳孔有倒影可就是不说话没反应。 “栩伏所有修行者的魂都给你吃了,你吃下后能变得有多厉害?” 乌嫣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白花花就想弑主,“爷不是饭桶!”白花花晃着包子脸甩袖。 “随便聊聊,你生气啦?真好!”瞧这小脸蛋,乌嫣其实想问白花花何时能吃饱把桃木剑变出来,她要走总不能空着手走。 “呼——我不生气,你把东西拍下来再聊!”白花花深呼吸冷静自己,他现在还不能弑主。 “开始吧,结束了再说。”长公主在一片俯首跪拜后选择坐在凸字左侧落座,身后一群眼睛盯着她不舒服。解除了结界,末等座位三桌别说起身,手都没一个动的。包括那叫闫诀和闲染的男人,没一人正眼看长公主一行人。 “请参加竞拍第十件拍品的修行者握盏为沙。”拍卖师重复一遍开口,决定结束这场自己请年假休息一月才能缓回劲来。 长公主这边只上前一位侍卫,这次挥手吸入身边桌面的杯盏,握在掌心一瞬成沙。 大厅四周不是戴刀的公主侍卫,就是架剑的屉金伙计,刀剑无眼,满当当一圈打手包围自己,权贵们都是战战兢兢只想回家。 况且,末等座位不知何时来的男男女女和小孩,模样瞧得见的都是嫡仙之姿,面如冠玉,妖魅倾城,大半夜身后莫名来这一群惊为天人,他们都不敢多看,吓得垂头盯着桌面没一个参加。 “竞拍者一位,请问还有没有拍者?”拍卖师望着末等座位询问。 闲染抬指,飞起的杯盏在身侧瓦解成沙落地。 闫诀一指点在面前杯盏,粉尘了一桌。 铘衾挥袖,从茶盘飞起的杯盏在桌边成沙泻地。 “你还发呆!”就剩乌嫣还是夹着二郎腿,双手交叠摆在膝盖上,白花花小盆友焦虑呀! “你拿给我呀。”她又没他们那么有本事。 “你——”自己有血的话,直接气喷对方一脸! 白花花垫脚扯过茶盏,很体贴的摆在乌嫣手掌里,他的心好累! 第345章 第二条件 乌嫣冷冽着唇角,这下不再靠着身后桌面,她坐直身子掌心托举茶盏气沉丹田,凝气时没有金丝包裹的白色灵珠即刻被重新唤醒,灵珠的体积明显比先前的大上一倍。 珠圆白洁即刻化液摊平,枝展成一副白色脉络不断递进延伸着,如毫如丝凝向着主人掌心聚起一股最存粹的真气。 金光因为白花花太过靠近宿主早就隐了自己所有气息,隐藏得气息一丝一毫都没泄露,包括它的金色光泽。 闫诀望着乌嫣撑开的柔荑,她动了真气自己居然什么气息都没感受到,觉察出一股异样,潋滟桃眸蓦然眯起。 “轰——” 乌嫣被闪光弄得眨眼。 她掌心刚才闪出一道白光,茶盏就变成如今掌心上的这堆尘埃。 原因?对她不重要,动用真气不被人魂出窍就行了。 “可以了吧!”乌嫣对着拍卖师确定自己的竞拍资格,她边说边倾斜着掌心,杯盏粉末簌簌坠下。 “当然,后方四位加上面前这位一共五位客人参加第十件拍品的竞拍。”拍卖师被乌嫣轰出白光惊到,何止是他一人,所有人的视线都盯着天青裙少女,尤其是在场有修为的修行者心里埋下对天青长裙少女的身份起了斟酌。 竞拍条件跨过第一道门槛,之后竞的就是家产,可这本就是为了乌嫣得到拍品的独家拍卖。 步迎等候到这时间才从袖口打开附了封印的信函,匿名藏家本人或者手下也在今夜的貔珍会,第二道竞拍条件就在这信函内,封印他们屉金要是提前解除,匿名藏家那边会立刻知道来找麻烦。 本来第十件拍品他们屉金只是帮忙竞拍。以往私人藏家借由屉金竞拍最终价屉金拿一半的成交额。 这次,他们是从匿名藏家那方先拿到不菲的酬劳,只帮助竞拍的活动正常进行就可以。有钱就赚,方法方式对于屉金并不重要。 根据匿名藏家给的解封令,步迎手指在信函横竖划拨,手指画下最后一笔,吧嗒有风从步迎手指穿过,信函兀自打开。 “拿去,这是藏家的报价。”步迎懒得打开看,掌风浮动,信函如蝶朝着台上的拍卖师手中飞去。 “咳咳,这是匿名藏家的第二道竞拍条件,也是底价。”信函墨字看得拍卖师是眼角直抽搐,他是什么命,稀奇古怪的客人一晚上给他遇上。 “事是真多。”乌嫣吐槽。 “何止是多!”站着乌嫣身侧的白花花一眼扫过下方所有人的面孔查找神色不对劲的暗中人。.. “起拍价五十两白银。”拍卖师心疼杯盏。 “蛤?”埋起头的权贵们一听这价格免不得忘记四周的紧张气氛,五十两白银还不够买桌面上一只茶盏,他们进貔珍会的入门费就一人十颗金珠。那匿名藏家是不是有病!再说屉金的底价一贯用金子的重量计算,什么时候出现过白银了。 匿名藏家当事人铘衾默默低下头,第二道条件谁让乌嫣穷呢。 “一百两黄金!”繁花看着长公主抬指,她帮着报价。 “稍等,信函内容还没说完。”拍卖师在长公主吃人的眼神下神色不变。 “必须是竞拍者本人身上的现钱。”有钱人自己身上可没钱。 “哈?”场人都是满眼问号。 “旁人偷塞,当场取消竞拍资格。”拍卖师秉着被打死的精神,照着信函内容上的步骤说辞。 站在台子下面的侍卫根本没带银两! 乌嫣一听立刻就抽掉身后的桌子,也直接撞开挡住闫诀身姿的桌面,她阴险的笑道:“白花花你看牢他们三个,看谁互相塞钱。”手快也要躲得过鬼眼才行。 舍纪袖口内的银票咻的一下收回。 盛坝在指尖的银票一下幻成粉末。 ‘该死的,自己衣裳都是刚换新的,哪来的钱。’铘衾银质面具下一阵尴尬,谁让过了这么长时间才把乌嫣引来貔珍会,这事快一月前乌嫣来了霓澜国自己就定下。 “五位客人可以竞拍了!”拍卖师说完身边人还很正式的敲响金锣开局。 “这匿名藏家就是有病!”权贵们肯定,他们不由得摸摸自己身上值钱的首饰配件有,可银子、金子、银票就瞧不见,出门都有随从,来屉金买东西更是直接从账户划账,谁身上会带真金白银出门,又不是逃难的,那么重带着累得慌。 端坐着的长公主犀利的眼神落在常青身上。 常青袖口内一叠银票还在想怎么递出去,这侍卫刚才站那么远干嘛! “那个,五位客人可以竞价了。”拍卖师善意提醒。 “弃权。”铘衾看着乌嫣嘴角阴险的笑意,他总算安心。 少一个多事的,乌嫣搬出小板凳就盯着闲染:“你们俩可别想着塞钱。”她看见拈花指尖有片金叶子,还是她给的。 想着自己身上居然没钱,闲染儒笑泛冷。 舍纪看着掌柜摆手朝着前方说道:“弃权!” 白花花打量着闫诀,“掏钱啊。” 死小鬼这是什么语气,盛坝怨念自己给银票速度太慢。 闫诀一眼望向盯着别的男人看的乌嫣,他手动了。 “娘,他有钱!”白花花喊乌嫣看过来。 “五两白银。”盛坝有点激动的朝着拍卖师报价,瞧瞧他家主子身上可是有钱的。 咦,不对。他家主子身上怎么会有五两白银,哪来的? “是不是你刚才偷塞的!”别以为他没看见这随从手里的银票粉尘,白花花一眼不信。 “五两白银第一次!”拍卖师开始倒计时。 常青无暇其他,想在所有人盯着末等座位的时候他假摔自己出去递给侍卫银票,紧张得冷汗热汗直冒。该死的,那之前大厅的男看门眼睛从头到尾始终盯着他不放,如何出手? “五两白银第二次!”拍卖师又更大声的高呼道,这就是钱到用时方恨少,钱太多人的悲哀。 “白花花过来,五两白银是他自己的钱,绉村一起驱鬼的时候一百两白银酬劳我拿给他这五两。”乌嫣起身抬指举起手里一片金叶。 一百两白银给别人五两,这么黑心你倒是记得清楚,白花花眼神从闫诀身上提溜了一下,腹诽道。 第346章 打吧打啊 “五颗金珠第一次。”拍卖师看着天青长裙少女手中金叶,直接换算成正常交易的金额。 盛坝望见乌嫣手指里的金叶脉络不禁蹙眉低头,隐宗要暗杀乌嫣的六人尸首被琴廖送到主子府上,身上的钱果真是被乌嫣拿走的,六筷夺命夺魂还夺钱。 不是少主对乌嫣执念已经根深蒂固,对方这种心狠手辣盛坝都心有余悸,她藏的心思太重了! “五颗金珠第二次!”拍卖师现在只看着面前的侍卫,只剩长公主这边人没报价也没弃权。 “五颗——” “本宫要了!”长公主沉默垂眸,精明的眼里绝对不承认这种竞拍方式。 她能等着,能陪着玩,但她霓澜长公主皇家尊贵的身份绝对不能输。 出生的性别她已经输给现任帝君,难道区区个黑匣子她也要输给一片金叶,不可能! “要么开价,要么闭嘴!”打断自己听一锤定音,白花花人小脾气大,他从乌嫣手里抽住金叶径直朝前走去。 “上面的拍卖师,快点说完最后五个字。”真当他这鬼脾气好。 步迎瞧着幻化人性的鬼煞朝着展台大步走来,他右手兀自摆在腰后,掌心逐渐凝聚起真气以防万一,对着上方拍卖师颔首同意。.. “本宫要了!”听不见她这霓澜长公主说话吗? “五颗金珠第三次,成交!铛——”拍卖师结束的一气呵成。 在五岁娃娃踏上桌面直飞跳台,他手里接过对方递上的成交价一片金叶,见着对方小手摸到拍品黑匣子,完成部工作他才向后翻身跳下看台,一溜烟跑到步迎管事身后,喘口气再说别的。 “拿下他!”常青见长公主脸色都要气得发青。 严正以待的公主侍卫们拔刀跳上看台。 “我的东西,你也敢抢!”垫脚拿黑匣的白花花晃动包子脸,四周都是侍卫,他掌心溢出一团最浓正的墨雾,挥袖向外甩开。黑雾如墨在空中游离,朝着七八个侍卫眉心飙飞。 “快,快护驾,快杀了他们!”常青挡住长公主惊呼,只见那团诡异的黑雾从侍卫们眉心贯穿,一个接着一个,侍卫们纷纷倒在高台上叠加成一堆。 “没用的低廉魂。”游回白花花掌心的黑雾面积比之前明显大了一倍,他拂手间将多余的魂魄部打散,属于自己的墨雾吸回掌心。 解决了麻烦,白花花继续垫脚抱下展示台上的黑玉匣子,他无邪黑瞳凝视黑玉上古旧泛黄的一寸白玉,眼里碧眸被刺激得差点显现,黑匣连着白玉直接往袖子里面塞好。 “废物废物,精卫都是废物。快上修行者去抓那不是人的东西!”挡着长公主视线的常青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他其实被吓得有点腿软。 从身侧入门不断涌入修行者,气息立刻大变样。 筑基初阶二十人分成两队,十人攻击白花花,十人去抓被点名的拈花还有乌嫣。 死女人就不是个东西!他都被这么多侍卫包围,居然就坐在板凳上看戏。白花花气不打一处来,维持幻化人形的自己,自我封印九成功的自己,面对十位筑基初的攻击有点难,还要耗费大量的煞气,胖呼呼的双手将自己能用的墨雾同时溢出。 精卫们又与屉金的金边伙计直接扛上,刀剑碰撞,激起铮铮寒光。 头顶上刀剑不要命的相向,权贵们早就躲在方桌之下抱头蜷身瑟瑟发抖 冲向乌嫣那边的十位筑基初阶,还差十步就被为了掌柜和少主因一片金叶就失去黑匣,愤怒的盛坝舍纪二人联手给秒杀,真当他们脾气有多好! 当然,在自己面前叫嚣很是不爽的邪衾暗中助了一股邪风过去。 “都给本宫住手!”长公主看清自己这方显然是失利的,她更瞧不得眼前的乱象。 还活着的精卫们立刻收手,退到大厅左侧,染血的刀刃在手整行齐站。 显然打得不够尽兴的屉金伙计们自然退到大厅右侧,长排站好,手中长剑倾斜握着随时出击。 “几个意思?”直接和自己的人开打,冷静下来的长公主琴姮沉音冷问。 “屉金一贯是保证竞拍结束后,拍品万无一失送到拍得的客户手里,一锤定音无法更改,这点长公主您是清楚的。”步迎神色始终不变,他站出五米外回话,寻思这次的客户是真心急直接自己上前拿。 “你们屉金是不打算呆霓澜了?”长公主抬起精明的眉眼,这伙计的态度让她很是不爽,刚才指挥屉金伙计进攻自己侍卫的就是他,嘴硬吧那女看门已经在自己府里,她不怕回去没东西泄愤。 “长公主您说笑了,屉金在栩伏四国内共百家分店,分布霓澜国就有三十二家铺子,暂时没有部搬走霓澜国的规划。”步迎就当听不懂话里的威胁,木讷脸一副不卑不亢油盐不进。 “本宫要那件拍品单独购买,你去把藏家给我找来!”屉金可以慢慢弄倒闭,门外都是自己的人二女一童也逃不掉,长公主再生气面子上始终保持仪态端庄。 “长公主很抱歉,匿名藏家屉金并不知对方身份!”步迎在想屉金对外的形象这些年是不是保持的太和善,服务态度好得导致一国长公主真当这是自己家可以为所欲为。 钱庄、貔珍会、本就是屉金的副业。 长公主哪来的自信能赶走他们!他们家这种对外做生意的,就是比那些隐在深山老林的家伙破事多。 “大胆!你个下人怎么和长公主回话!”常青捂住紫红肿的右脸嘴角还留着一串口水,他现在疼得右眼还是睁不开,况且还有一点,现场除了桌底的权贵,真的没人在乎长公主的权势,尤其那个小男孩他觉得好像不是人。此刻自己不能太蹦达主动献人头,没看见那繁花一直不做声开始自保了。 “那要抓在你屉金门外对本宫以下犯上者的贱民,你们屉金又有什么说辞?”以后再慢慢收拾你们屉金,长公主刚才看清天青长裙少女的脸皮她都望着失神,相比之下繁花的绝色根本无法匹敌。 第347章 女人岁月 她是人群里的一束光,看见了即便自己是女人都挪不开视线。..她要得到那副皮,这副皮她必须亲眼看着剥落才能放心。 “大门外以下犯上自然是与屉金无关,不过最后第十一件拍品的拍卖还没进行,长公主您要先抓人还是再等下。”步迎必须保证今日的貔珍会完整结束。 “貔珍会一场不是一贯只有十件拍品。”长公主认为屉金的伙计在包庇撒谎,认为对方是临时瞎编。 “今夜进行第十拍品的拍卖,屉金没说一字那是最后的竞拍。”早打还是晚打,你琴姮是真看不出那边人的实力压根没当你们是一回事。 眼神瞧着末等位置的步迎不禁蹙眉,只见乌嫣还有小孩突然冲出来夺走权贵们桌上还完好的糕点食盒部抱走,围着末等位现在唯一的桌子居然开始吃东西。 打架打饿了?还是都没吃晚饭?不对,人没了! 这群大姐大爷怎么又弄出结界让末等座位一片完好无损的空白。 “好啊,又是修行者高手布下的结界是吧,没关系,本宫有的是时间等得起!”长公主这下异常的冷静。 安静着的繁花都不由侧目。.. ‘等?’这字不是这老女人最恨的字眼。 琴姮做梦都想象不出天青长裙少女那张最完美的脸皮。她想要,想得到,袖子握成拳的手都在激动的发抖。 她想贴着那滑溜的皮睡觉,她想直接套上那皮见人。或许,她真的可以将自己的魂移到那具身子身上。 它说的方法太过冒险,她对繁花的脸都只有过短暂移魂的想法。但刚才那十六七少女的脸,她愿意冒险,她愿意! 自己如今已经三十五岁,奢贵一生锦衣玉食也只能维持无皱纹的脸皮,就这她耗费了太多付出了太重的代价!可人永远熬不过岁月的洗礼,时间对自己是多么的残忍,她长出一根白发都会在地宫大哭,她贵为霓澜的长公主千岁千岁,一生不缺权与钱,却无法改变时间让她永远二十岁。 移魂是多么的诱人,她换上那副身子不仅拥有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还年纪十九岁。就算没了长公主的身份,就凭那张脸她就有无限的未来,不再止于区区霓澜,只要拥有天青长裙少女的身子,她要完成少女时期的野心,她要将整个栩伏玩弄于股掌之间。 “拿去!”长公主要完成它的提议,终于下定决定从领口内摘下一物直接塞进常青掌心。 指腹摸着令牌上的纹路,太过震撼常青反而没了表情。 从来没想过长公主会用这令牌,真要用也是想做帝君宝座的时候再使。面对这群人用这东西肯定够用,但明显不值得啊。挣个面子需要拿出自己保命的东西? “把这些权贵一并送出去,谁敢多说一字,本宫灭他满门!” “长公主放心,多谢长公主!”方桌下秉着气的权贵们在侍卫放行下,立刻低头冲出入口。 常青隐入人堆中,这次直接退去帽子公公外袍消失夜幕中。 步迎对着身后拍卖师打出特定的手势,与在场的人不是一个格局内的霓澜长公主这次何止是在找死! 拍卖师立刻退出大厅,让一路专业的去追踪常青,自己去找腰带两道三道金边的伙计过来。为了这种拍卖小事,琴姮居然将上任帝君偷传给她保命用的秘军都叫过来。人数不多,以一抵百倒是绰绰有余,修为最低才是筑基初阶,琴姮今个的动静是想传遍栩伏不成。 赶来屉金外盯着异样的各方人马,最方便的就是随路绑走从里面跑出来的权贵一通审问,貔珍会大厅内刚才发生的一切在初夏的夜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 乌嫣往嘴里塞着糕点,怒瞪饭桶白花花:“你赶紧给我吃!”她不是不走,她是饿得手抖。 “你怎么饿成这样?”拈花关切看着乌嫣和白花花围着银质面具男桌子吃糕点,疯狂吞咽,狼狈不堪。 “也不是我饿,呜——但又算我饿。”乌嫣这下手抖得和筛子似的,白花花只是除掉十位筑基初阶。 铘衾细长丹凤眼睇看在自己面前两位狼吞虎咽的德行,他心情非常不错,鬼煞就刚才一招,直接消化闲染给的四颗晶魂,容量大是好事,表示能装的东西可以非常多。 ‘咕噜噜——’乌嫣肚子直接发出叫唤,她扭着脸盯着怡然落座的闲染。 现在知道看自己有什么用,刚才态度就不该那么横!闲染凤眸起了丝丝儒笑。 “卖给我晶魂。”乌嫣真饿得额头发际溢出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流淌。 她直接冲到闲染面前,脚软得踉跄直接把脸摔在端坐着的男人膝盖上,可腰上一紧。 “你怎么样了?”闫诀满眼关切。 “你有晶魂?”她望着抱腰闫诀快问。 “没有。”他怎么会有那种装着修行者魂魄的东西。 “那就滚开啊。”咕噜噜——咕噜噜,乌嫣肚子饿得没心思去想白花花,她不断吞咽倒逆食道翻腾的胃酸,头皮都开始饿得发麻,她弓起膝盖坐在闲染脚前面,双手环抱对方小腿肚子免得食物跑了。 “开价,多少钱!”乌嫣眼花阖眸,她一定要扔了白花花,一定要扔掉那个败事有余的饭桶。 “把拍品给我。”乌嫣抱自己腿的力气很轻,闲染俯视神情几分奚落,乌嫣居然饿得连那天生巨力都没有,自己不能修行鬼煞不是好养的。 “白花花,给他。”有靴子挡着,乌嫣闭眼循着靴面顺上,手指死扣男人膝盖后旮旯处,指尖居然又没力气。 “你往哪摸呢?”敏感的闲染被摸得惊神抬脚一踹。 根本没力气的乌嫣就和摔倒的板凳一样,‘啪唧——’向后一仰,来了个华丽重侧摔。 “你想死?多少钱开价!”闫诀急得没空揍闲染,他拦腰一把抱起乌嫣。眉眼关切,又有点无措。饿肚子她怎么就惨成这副模样,那鬼煞肯定有问题! “想我死?隐宗少主你还没那本事。这不是钱的问题,我只要那拍品!” 第348章 厌饿记忆 闲染凤眸紧盯着闫诀那双抱人时的手,凝玉指节太干净,他瞧着就觉得碍眼。.. 人家让你滚,你不滚。和沾鼠纸一样,散发花生最诱人的气味,什么男人都招惹来! 不对,后句不是他的想法。 他是根本闹不清乌嫣是不是再骗晶魂才装模作样,连帮鬼煞拍东西她都是一脑门的算计。只是饿肚子而已,她人魂出窍束手无措的时候也是让自己滚远点,之后还不是活蹦乱跳的出现。死女人何时这样惨过,绝对,肯定,她就是在装模作样。 那装惨就装得像一点,开口求自己要,他可以人道心肠的给。 但要与自己置换,他闲染做生意就没亏过本! 疼,是可以忍的。 但饥饿这种感受不行! 从胃开始抽搐,食道翻滚向着喉结上涌那刺激胃酸,身连着脑袋都因为饥饿失措没了正常感知。头晕眼黑,勒紧腰带,偷喝自来水,都无法解决这种饥饿感。只会因为没有热量的水太冷而浑身连着四肢更加骤寒,胃坠如石。 她小时候为什么会拿白糖融于开水,因为人家一家三口大鱼大肉剩菜喂狗,她连舔那还有一层油水的盘子,这种资格都被剥夺。 她原本幸福过,和爷爷在一起生活到十岁。..家养的老母鸡只是为了给她炖汤。 生出的鸡蛋加上菜园自种最翠绿的青葱,掰开一颗大白菜和腊肠一样切成细丁。倒上最香醇的菜籽油,加入一勺特意煮好的新鲜放凉白米饭。 热锅凉油食材齐倒,一阵翻勺加束盐,一伙的功夫油光发亮的蛋炒饭完成。比脸大的盘子厚厚堆高,即便冷了都是好吃的。 还配上母鸡下蛋隔水蒸出一碗水嫩香滑的鸡蛋羹,酱油都不加,她吃的都非常开心。 十年自知自明的小幸福,可之后的地狱生活是什么? 被视为偷东西而被后妈抓包,当场灌下炙热开水冲出的白糖水毁了食道,多年不能好好说话。 事后想想人家是精明,带着洗碗的橡胶手套往自己嘴里灌下开水。 偷吃东西的惩罚? 两天只喝白开水,洗锅的剩饭水后妈勤劳的、及时的、倒入洗洁精。也不给自己偷吃残米渣子的机会。小孩饿疯了,甜水能够快速的恢复体力提高血糖,不再四肢颤抖五官失焦,她才爬上那么高的壁橱,打开藏起来的玻璃糖罐子。 之后呢,好像更惨。 怕邻居闲话父亲不让自己出门买菜遛狗了,后妈的女儿嫌自己蹲墙角碍眼,她又被关在杂物间不准出来。..狭小,黑暗,外面电视机里的人在笑,和乐融融的一家三口也在笑。 后来就这样过了六年,她终于被赶出家门。她也知道了原来他们一家三口花的吃的用的就连水电物业费都是爷爷留给自己的生活费。 免费的劳动力为何赶出家门,还不是因为杂物间不够用了,她长大的身子占用面积过多,放不下人家来不及穿的新鞋盒。 还因为人家女儿钢琴比赛终于拿下市第一光宗耀祖,父亲实现说好的奖励,客厅立式钢琴换上十几万的三角架钢琴。客厅使用面积小,她自然被赶出杂物间,赶出那个屈身之所。 为什么十岁到十六岁,六年时间她不选择离家出走? 谁知道呢! 她只是才失去唯一亲人,离开幸福人生,往昔教导中天真的以为人性本就有善,勤劳会换来一口热饭,努力会得到幸福,那有怒哀惧的正常孩子。 所有人对自己不好,从他们的角度想理由成立,让自己活着就是一份最大的恩赐。 也很划算,只惨自己一人幸福人家三口,还多赚了两个幸福,多值得。 她只要呆在杂物间,不断的、重复的、去回忆自己前十年爷爷对自己的好,舔舐她拥有过的幸福就够活了。 噢!这一饿又想起一件小事,她这免费劳动力要逃跑,后妈对自己说要卖给荒郊老汉去伺候别人一家八口顺便还要生孩子。她当时吓到了吧,应该是吓到了。 自我封印的记忆太久太深,没饿成这样都想不起这寸记忆。 “白花花我要杀了你,白花花过来我要杀了你,快把那破东西给他。”伴随肚子又一阵咕噜声,乌嫣阖眸在闫诀怀中挣扎四肢,就像一只离开水半死不活的鱼。 她现在就要弄死这只让自己饥饿解开记忆的鬼煞,她一直多努力的生存呀,为了让自己变成个正常人,努力认为一花一草都是年华美好,封住最深的记忆减少心里的阴暗。她真的很努力做个还算安分守已的正常人。 算了,努力这种自我安慰剂,就和基因遗传一样,不是努力就能得到幸福。 乌嫣继续闭眼,除了呼吸,身子不动了。 “小金子你出来。”声很平淡,她不找白花花,干脆气沉丹田寻找那镇魂钉。 “不滚出来,我饿死你还能呆在我体内?”乌嫣朝着将自己带来这个世界的镇魂钉说话,丹田里她居然看不见一缕金光。 原来的主人正抱着宿主,金光哪敢这时候有丝毫的动静。 “如果我有情魂,现在就是非常生气,可惜,我没有。”乌嫣神智开始在体内寻找那金光。 “你知道没有情魂是什么感受吗?” “呵呵——没感受。” “你知道没有情魂的我叫你你不出现,一旦找到你会是什么下场吗?” “下场就是很惨喽!” 乌嫣受够了,她一具身子,不仅要养一只鬼,还要养这叫镇魂钉的东西。 她贪财,她活该,她是垃圾场,那她就当这身子是垃圾场处理呗。 身上下都没看见金光,乌嫣将自己的神智游回丹田处,她看着比之前大一倍的白色灵珠。 ——吧嗒—— 不理会死女人叫嚣,面前堆满食物的白花花,左手上的食物突然掉在桌面上,砸落的七碎八瓣。 “我的手?”空荡的衣袖摇动,满脸邋遢的白花花幻化的左胳膊没了,衣袖只剩一团墨雾黑烟。 “赶紧吃,你又怎么了!”铘衾都递着糕点举在鬼煞面前,就连舍纪拈花盛坝都忙着整理食物。 “不对——疯了,死女人你个疯子,快住手!”白花花黑瞳晃动几分呆滞,他感觉到了恐慌的滋味。 第349章 它才是王 白花花有些重心不稳的一下就跑离板凳,掌心溢出黑匣子直接丢给闲染,他仅剩下的右手哆嗦着抓住男人白袖:“晶魂快,快给我晶魂,那疯子死女人在自毁灵根!”稚声怨念中又有对事态失控的焦烦。.. ‘自毁灵根’闲染望着白花花在消失幻化的左手,一脸儒雅闲情又看着那边一滩死水状的乌嫣,斟酌看戏平和的面色缓缓有了龟裂。 闫诀惊讶一愣,他单膝跪地捧住乌嫣的脸:“死丫头你别吓我,快醒醒!自毁灵根你会完了!”人魂不靠灵根压着。 ‘完了?’铘衾浮动衣袂,瞬间从桌子那方出现闫诀面前。 面具后的丹凤眼眯起眼尾,他撩袍屈膝单掌认真审视着乌嫣,眉心蹙起:“拿神智自毁灵根,估计是想灵根自爆但不会方法,确实是个疯子。”铘衾自己检查肯定乌嫣真的在用神智瓦解体内最好的白灵根。 乌嫣这样做就两结果,她死,白花花消失。 “接着。”闲染面无表情抿紧唇角,握着黑匣子才拿出一袋子的晶魂做交换,做生意不能亏本。 掌柜不是喜欢乌嫣,真的这么狠! 拈花凝眉,冲上前去帮只剩一只手的白花花揭开缎带。.. 白花花一颗一颗往嘴里吞,一下子袋子空了,他三十颗晶魂下肚终于不饿,可左手还是墨雾。 “死女人我饱了,你醒醒呗,可以揍我你干嘛要自毁灵根。”白花花有了不能离开栩伏的原因。 可他被桃花眸男人一眼看得惊心,咽下口水,这男人这一眼的神情怎么,那么像仙君本人? 不会的,体内有镇魂钉的乌嫣才是变性的仙君。 乌嫣听得见外面说话,迟了就是迟了,一切都迟了。 “她好像心意已决。”铘衾不由得站起身,乌嫣这女的做事没逻辑没计划他很讨厌。没有理由的疯起来,这一点他更加讨厌。 她记性不好,是她忘记了! 白花花不顾自己跪姿挤到闫诀身边抓住乌嫣右手,五指交叉,暗中下了狠力将玉质戒指往乌嫣指缝下压着提醒着暗示着。“如果你自毁灵根一切都没了,你不死我不我灭罚我不就成了,你自毁灵根也没用啊!” 这话乌嫣当听不见,她继续拿神智去撞击丹田白色灵珠,撞出白光,撞出坑坑洼洼,一下、两下、十下。 “你是不是有病!”一记咆哮,刹那间躲在乌嫣丹田灵珠内的镇魂钉,金光爆发金波肆意。 镇魂钉对着乌嫣神智这一出声,连带着迸发一直压抑自己的上古威压,收不住的金波光潮溢出乌嫣周身,一波接着一波,金光的色泽也越浓越闪。 金光直接撞翻抱着乌嫣的闫诀,拍飞白花花,铘衾和闲染体内撞击干脆大吐鲜血,盛坝舍纪拈花直接摔地昏厥。 “醒了!”这金光是自己最熟悉的气息,闫诀倾城之容满满痛苦,他单臂撑地摸着心口,自己这身子承受不住上古威压。 “呦!舍得出来了。”乌嫣望着丹田自己这破碎掉成渣的白灵珠。 她现在没看错的话,体内这镇魂钉是一直拿自己的灵珠当化肥,蚀得只剩渣。就当自己不用灵根的这段时间,还是自己沉睡那七天,或许是自己沉江调息那时候开始。 “呵呵呵,现在这么弱啊。”镇魂钉发现原主人如今都承受不住自己原始气息,它还一直担惊受怕着的藏着,哈哈哈哈,真是白担心了。 “镇魂钉,我的灵珠是你吃掉了?”乌嫣现在都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你是我宿主,不是我主人,知道宿主是什么意思?”镇魂钉因为确定闫诀的弱小而洋洋得意起来。 “怪不得你要找上我,原来是我体内的寄生虫,拿我当饲料才选了这具身子是吧。”乌嫣理解天上不会掉黄金的道理。 “怪你自己太贪心!棺材上的钉子也敢拿!”镇魂钉轻蔑人性的贪婪。 “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这么牛掰你找别的宿主呀,反正我灵根都被你吃了!”拔钉容易送钉难。 ————沉默。 “你挑选这具来自碧穹的身躯,又美得不真实的身躯,该——不是巧合吧。” ————沉默。 “既然我没了灵根,那就随便人魂出窍随便死呗,可小金子你好像离不开我呀。” ————镇魂钉还是沉默。 乌嫣神智游离,她终于没有饿感了,但要聊就聊出朵花来,沉默好像谁不会似的。 “你不敢死。”镇魂钉显然怕被乌嫣算计,刚才神智撞灵根的时候它都不清楚对方是发现自己才撞,还真是真要自毁灵根。她连外面那老鬼都算计,自己感受不到乌嫣原始灵魂的情绪,必须小心翼翼以免上套。 “吼,我为什么不敢?”说出来听听。 “因为鬼煞幻化成戒指的桃木剑内寄养着一个半仙元神在里面,是你师傅的元神,你最重要的执念!”镇魂钉轻易就说出乌嫣最深的秘密,轻声说还夹着些对人类执念的轻蔑笑意。 “这就是你认为我不敢死——的原因。”乌嫣轻柔着反问。 “被揭穿还装作不在意那可就无趣了,我知道你不敢死。”这是镇魂钉观察乌嫣这么久以来最坚定的信念。 “对呀,你真聪明。”乌嫣真诚夸奖。 “呵呵,你以后就好好听我的话,你隐藏半仙的元神是打算带回碧穹吧,把我七根镇魂钉本体都养了,我直接带你破开天飞上去。”以前它只怕仙君,那是融入骨子里对仙君威严的畏惧。 可如今呢?他都能控制那老鬼的吾主。 它,才是王! “我灵根被你吃没了拿什么养?把七根镇魂钉养出来,我这身躯的寿命可能都老死了。”乌嫣平着语气阐述事实。 痛苦的众人只见乌嫣周身的金光正在往她丹田处回收,腹部呼明呼闪的金光模样似乎,是一根三棱钉子。 苏醒过来劲的拈花发现自己正被白花花小盆友拖着往墙角拽:“我弟弟。” “不想死就呆着别动。”双手复原的白花花上前抓着还没醒的舍纪重新拖拉到墙角丢给拈花。 第350章 一起飞耶 “算你刚才帮爷解开缎袋的事。..”白花花语气傲娇,尊贵如他怎么会欠小妖的人情。 “啊?”拈花媚眼一时征楞才反应过来这是鬼煞在还自己人情,可那么点的小事,倒是让她想起乌嫣初入霓澜国被掌柜丢下马车那幕,这鬼煞的德行还真随他娘。 “掌柜怎么?乌嫣那里!”拈花将弟弟的头抱在膝前,抬眼就见掌柜唇角下巴是血,那银质面具男抵在对面墙角姿态极是痛苦,而闫诀墨发飞扬,除了嘴角的血痕桃花眸里你居高神情,显得格外惊鸿与让人心生畏惧。 难道? 所有人都被乌嫣体内迸发的金光弄成这样,只是金光,部人都伤得如此!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修行者的自陨也不是这样的威压? “你俩小妖不想显出原型在栩伏自毁,就躲这老实坐好。”白花花稚声老城,人小鬼大鼓着稚气的包子脸,负手审视着此刻发生的一切。 “你——”拈花嗔目,以为自己听错。 “我可是鬼煞,你和他都是碧穹的妖,来自灵界的我真以为鬼眼白长。”白花花黑瞳扫过闲染手里的黑匣,斜视下方手指往嘴唇一划拉,让小妖保持闭嘴。 他没明说,一般的妖和鬼对乌嫣体内的上古神器镇魂钉更是敏感,无邪黑瞳紧紧注视乌嫣丹田,长睫一颤眼尾冷冷聚起,这镇魂钉怎么与自己之前所接触的气息些许古怪了。 “问你呢,我灵根被你吃了如何养七根出来?”乌嫣看着丹田中央一根钉子,她也不想打断小金子沉浸在自己美梦中,可梦总会醒来,事情说开就该一次性说齐。 “哼,你这副身子可不是白挑的。”小金子为自己的好运倨傲不已。 “说来听听。”乌嫣神智平和着语气循序渐进。 “虽然本尊不清楚你这副来自碧穹的身子如何出现栩伏还安然长大,但你这具身子是本尊整个栩伏找到品质最好的一副,虽然天约天契制约着这副身子能力大减,没办法,要去破天直飞碧穹,就必须用本就属于碧穹的身躯才能飞。” “闲染是碧穹人。”乌嫣提醒。 “他!那身子如何能和你这副的经脉匹敌。六年前他也不在栩伏本地。”它也没想来栩伏,可惜当时才醒本能的只想带着宿主先跑远离主人。 再说,带着乌嫣的魂魄立刻在栩伏找到最好的身躯容器多不容易。 闲染就算在,它当时才醒,能力赶不走对方本身的魂魄。 这镇魂钉先上身,再把自己本体弄死,带着自己的魂魄直接上了这副身子。 六年啊,乌嫣终于搞清楚了一些已经不太重要的旧事。 “放心,你这灵根是被本尊吸收不是消失,瞧见没,本尊终于养出来第一根镇魂钉,以后你可以随便使用真气,本尊就是你的新灵根!” “哦,好棒。”与她何干,乌嫣神智就差鼓掌嘉奖。 “那是自然,本尊可是镇魂钉,你这人魂不动真气容易出窍的毛病也算治好了。”不将自己与对方灵根融合最丹田的根基,它也怕乌嫣这种废物太早就魂飞湮灭。 绝对不能告诉对方,自己是融入乌嫣原本的人魂里面,这副好身子难找至少可以替换。但自己没长齐乌嫣本体魂魄没了,它也功亏一篑的完蛋。 “不再人魂出窍?那可多谢你想得周道。我也要离开栩伏,如何尽快将你部养出来呢?”这钉子狂妄得整个栩伏都不瞧在眼里,真有资本,乌嫣也觉得张狂有碾压别人的实力就行。 “栩伏的天定契约,修行最高只能达到筑基高阶。区区筑基高阶本尊吸收日月精华就能达成,你的任务只需要好好养饱那只鬼,你是它的吾主,孤魂野鬼的让它吃下去!他吃饱吃好,你会有好处,其中缘由说了你等凡人不会明白。 只要清楚一点,他成长、你成长、我成长,一起飞!” 噢!意思就是她劳心劳苦的养大鬼,然后亲手将自己送给镇魂钉做饲料化肥,呵呵,天下间哪有这么多好事,说了,没有免费掉黄金的便宜。 一通说下来,乌嫣明白了。她算跳崖大难不死得到好身子重生,镇魂钉这么的牛掰居然不是她能用的金手指,世道确实荒唐,镇魂钉在自己体内就是个多余,和那鬼一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多余的东西,就和癌细胞一样,嵌入器官里也该割,割掉或许还有病灶,但首先要——割掉。 “你,你在干嘛?”没有任何征兆,小金子发现沉默的乌嫣神智包围住自己这才长出的第一根金钉。 “不,不!你不敢死的,你怎么还敢自毁灵根,毁了我你也别想好好活着!”少女没有回话,镇魂钉发现包裹自己的神智面上,开始疯狂顺转着密麻符文。 “不,你个疯子,你个变态,这符文是自陨的术,不是毁掉我,你这是在自杀。快停下,快给本尊停下!”镇魂钉金光肆意,它要逃,却碰壁这不可逆的符文,它再强也寄身乌嫣体内,它逃不离宿主的人魂呀。 迟了就是迟了。 “快把乌嫣打醒,她在自陨,你们快把她打醒。”好端端的,白花花见自己啪嗒摔在地上。 他眼见着自己的腿没了,他的下身没了,在头消失之前他只有朝着前方人大喊,喊完原地只剩一团墨雾,白花花幻身消失。 不可能?鬼煞惊呼,闲染手里紧握黑匣。他凤眸睇望着乌嫣丹田外的光晕,是修行者自陨的标志。他不信,他面无表情后退了半步却发现抵墙无路可退。 不信的,怎么让他相信! 开始乌嫣只是饿肚子而已,怎么一下事态就变成灰飞湮灭。 心慌,有点吧。自己的心为何跳得如此快。 ‘啪——’闫诀拧眉忍住吐血,他单膝跪着给了乌嫣一个清脆耳光。 桃眸淡笑,如羽黯哑磁着声低诉:“小丫头,你别开玩笑了好嘛,我年纪挺大经不住这样吓的。”冰凉微颤着的手重新抚在少女已经通红炙热的脸颊上。 第351章 仙君往忆 “教你自陨这招的家伙没说清楚。..你神智把符术念完就嘣的一下炸开了,身子连着魂都没了,彻底消失,什么都步留下,连轮回投胎都不可能,你懂吗?”闫诀声音柔和的,好像在说鬓耳边的悄悄话,左眼上的朱砂痣被眼眶一束坠泪打湿。 指腹只是抚摸乌嫣留下自己巴掌印的脸颊,这么小,这么烫。他揪着的心好疼,他刚才看见了,看见品味六年只有欢声笑语的记忆里从来没看见的画面。 狭小空气稀薄黑暗的格子,被那女人揪着头发扯起头皮,脸被一把按压在水池那么硬那么冰凉的瓷砖上。 咕噜噜,透明的水烧开还在冒泡,打开的透明罐子细碎的白糖咻的一下倒入那锅开水里。 怕水凉了糖都来不及搅拌,随便晃荡一下。她细小的双臂被卡在身后的柜子门里,被人脚抵住门,她再多的力气都无法挣脱逃跑。 她恐惧,吓得眼泪都来不及掉,那冒着白雾甜味的水,就和冥界赤狱火浆一样,不断的,连着那么烫的锅边往她嘴里口里灌,一下接着一下。 在女人笑声中,舌头口腔食道,第一下就麻了,第二下疼得恨不得把心挖出来,那样的烫,那样灼热与芳甜交汇,那样刺耳的女人大笑声。 之后呢? 周昭所有人看见她是一眼避讳,二眼嫌弃,三眼漠然匆匆的走开。 黑暗格子外的欢声笑语好大声,那些眼里的幸福笑容都好灿烂。 一切一幕都像芒针刺心,细细小的一下,两下。 日以继夜,每分每秒往心口里面猛扎。 那六年记忆。疼,疼得麻木习惯。疼的无法呼吸,疼得无法下咽。 为什么没有人一个人帮她,为什么她麻木,为什么她不跑。 “你怎么可以这么傻。”闫诀抚摸着少女脸颊,被那从来没看过的记忆冲击。他凝望此刻的乌嫣长睫颤栗:“为什么要忍那些,为什么要忍?”两束烫泪不知为何流淌,闫诀滚动喉口的发酸止不住泪夺眶。 他存在世间睁眼只知修行,学会站着走路身边的仙就会跪下一片。 他有心无欲,修行算不上偏爱,但他不喜欢跪姿就一直修炼下去。 修行只是一种熟能生巧后的习以为常,就和凡人出生就会呼吸一样无师自通。 他每次闭关出关,跪拜的人潮就越多。他知道地位权势金钱女人或者男人代表什么。 可他不断修行初衷只是不喜欢跪别人,其实早就没了能让他跪的家伙,他也并不喜欢别人跪他。 他就走了,万界很大,逛一圈他似乎已经成为最强,他花了点时间选了个最顺眼的一界,闭关修炼地方够用就行,后来这界就成为一界之巅。 他知美色可食,之后每次出关时就见仙女魔女鬼女妖女等打成一片。模样都是精雕玉琢楚楚动人各款不缺。只是她们看自己第一眼神情太浓,他转身继续闭关。 反正每次闭关不是百年就是千年,对于他们呢,时间本身就没有长度。 他知双修有利于提升修为,可他修为万年前就已登峰,又何必配合低修为者的言行。 他知男男也能双修,后来每次出关时就见男仙男鬼男妖砍成一片,他转身又继续闭关。 他抬袖可变出四季,眼欲也不强,导致山巅巅峰白雪万年不减,一眼的白皑皑方便他发呆。 也不知过了几个百年还是千年,每次出关白雪上开始出现血。 鬼的、妖的、人的、兽的,魔的、灵的、还有仙的。 他们明明是来打自己,出招前却总是喜欢说很多废话。 他出手是正好试试才闭关的成果,毕竟后来,能出现他门口的家伙本就不会太多,至少是能突破他设下的结界,最差也能挡下他出一招。 每次他都只出三招,三招结束对方的废话。 一招打出去,看看对方的来路。 二招打出去,巩固自己的新招。 三招打出去,为了结束。 后来百年还是千年,他每次出关,这些固定出现的家伙,出现的高频率让他记住了面孔看熟了眼。 他们没有废话了。 他也开始节省只出两招。 一招打出去,试自己的新招。 二招打出去,结束! 再后来,他只能出一招,出两招彼此打起来,山就要崩塌。不仅他强,这些个家伙也越发的成长。 再再后来,每次出关就瞧着这些家伙,打不出新意。他就离开万界之巅,随便找了个地方每天躺着。 再后来—— “本尊让你住手!快住手!”镇魂钉抓狂了,乌嫣神智停不下来的符文,它感觉自己正在瓦解。 怎么可能,它可是上古神器,它凭什么落到这样凄凉悲惨的下场,它不同意,它不允许,它好疼。 “你想要停止?”乌嫣幽幽声启。 “停下,你停下有话好好说。”能交流都是机会,镇魂钉在绝望边缘立刻抓住船桨,即便这船桨也一半浸在水里在下沉。 “停不下来的,你知道的。”乌嫣森森的笑了。 “可以停的,你愿意就可以!试试,你先赶紧试试看。”镇魂钉大声中立刻变小声,它看着自己成形的金钉本身碎得变成乌嫣神智里的一股金尘。 “好吧,我试试。”乌嫣确定作为灵根的镇魂钉是离不开她的灵魂的。 有希望!镇魂钉在疼痛中雀跃,期待着。 乌嫣神智符文不停,她只是在神智包裹镇魂钉之间又启开一阵:“已吾血肉为躯为壳,为吾所有为吾所用,逆心一毫,诛灭一瞬。” “你,你做梦!”镇魂钉看着面前熟悉的阵法。它来不急想乌嫣这等凡人为何会这种阵法。 它不同意,它好不容易变成无主之器,自由身。 它那种巅峰之中的巅峰,仙君不要,却要你个人魂都不的家伙。 称乌嫣是蝼蚁都不配,让它认蚂蚁做主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进阵呗,入这个认主的誓阵我就停下。”乌嫣和之前一样语气很平静。 “你知道我是谁?我是镇魂钉——! 我乃神器之巅中的神器,我是上古神器镇魂钉——! 你这样的废物用得起我——? 你乌嫣根本配不上本尊——!” 第352章 刻金元宝 “认主誓阵,你进还是不进。..”乌嫣语调始终平平。 “不进,我就是不进。没关系,一起死,一起灭亡,来啊——一起灭亡啊!”它是上古神器镇魂钉,它有骄傲!它有尊严! “不进就不进呗,瞧把你激动的。”乌嫣言下阴丝丝的笑。 “乌嫣——噗!”闫诀神色痛苦,错愕的手来不及抓对方的衣袂,空中一道血线,他被乌嫣体内爆发的上古威压顷刻阵飞。 “少主!”才醒来的盛坝吓得瞳孔晃动。 “闭嘴,快加结界,快给我加牢。”闫诀飞抵在墙角,正好压住身后的面具男。 “你也去把结界给我加牢。”闫诀很清楚对方是谁。 “咳,我这一肚子内伤,隐宗少主命令起人来也该看清是不是自己的属下吧。”铘衾要不是执念乌嫣不敢把自己弄死,把他的鬼煞弄没,就修行者自陨的爆破力,他才不会让自己站得自己近。 “王二,从宛水城跟到这你这家伙还真挺愚蠢,到现在还没弄清楚,乌嫣是碧穹人!”对方进拍卖会,闫诀就知道这家伙经常换皮出现,上次不夜街岔口,对方碧玉剑与乌嫣交锋,是他暗中打伤了对方。.. “碧,碧穹?”眼中妖治闪过异光。 “大家好才是真的。”咽下喉头血,铘衾站直身躯一扫先前的不拘懒散,衣袂下邪风呼啸,无数人形纸符从衣袖下窜出,自行印盖在盛坝已经拼出极限加牢的结界上。 在场还有一位来自碧穹的家伙一动不动,铘衾薄唇不断念术,此刻没空找那掌柜的麻烦。 整个栩伏就他一个碧穹人,以前。 别人不清楚,闲染难道不明白生为碧穹的人,还是修行者在栩伏自陨的下场是什么吗? 是要把上面那些个家伙吸引过来?还是想把一里之内炸出大坑?还是天定契约降临,来道天雷洗礼将栩伏的修行者部大换血。 他要招惹的是灵界,他从来不想现在惊动了上面的那个狗屁碧穹! “噢,你金尘都快没了呀,那就在倒计时中一起灭亡吧。”乌嫣说完就开始倒数:“十、九、六、五——” “你八七都没数-!”不要,本尊不要!镇魂钉清楚自己真的在消失。 “三、二、——” ‘咻——’仅剩的金尘钻进认主阵法中。 “‘上古神器镇魂钉,已吾血肉为躯为壳,为吾所有,为吾所用,逆心一毫,诛灭一瞬。’来,跟我复述一遍。”神智上的自陨符文还在转动,但口里停止倒计时的乌嫣平和着语调对着镇魂钉完成认主的第二部分,也是最后一步。 “——”沉默。 “小金子乖,别赌气。”乌嫣阴森森的呵护道。 “——”继续沉默。 “怎么,等我停下自陨的符文好逃出来?”乌嫣慢悠悠着说。 “——”对呀,是啊,你个骗子!小金子就是不说话它保持沉默,等着它最后的机会。 “呵呵,你认为得罪了我乌嫣,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乌嫣柔声里终于启开讥笑,连鬼都不敢随便提及的话,说了就要付出代价! “上古神器镇魂钉,已吾主血肉为躯为壳,为吾主所有,为吾主所用,逆心一毫,一瞬诛灭!”小金子在乌嫣讥笑中明白,它完了! 刹那间,认主阵启,阵法中裹余的金尘被顷刻溢出,聚集成钉。 密密麻麻繁琐的符文,拥挤得都不清乌嫣原本神智。自陨符文径直停转,而后,才更飞速倒转着修行者自陨,撤回倒计时,撤回最后一秒的爆发。 漂浮丹田内的一根镇魂钉也已恢复真身,体积与之前一样是小拇指的大小三面锥棱。 “来,我的东西还是做个记号,免得路人捡走。”乌嫣神智抓住镇魂钉钉面。 “你放屁,都认主了你不去死,谁能捡走!”镇魂钉梗着声音,它还是不能接受如此凄凉的的现实。 “小金子你很不乖哦,居然说脏话了。‘此钉归乌嫣所有’六个字好像是太长了。算了,就在你的金钉面上画个大大的金元宝好了。” “你胆敢,胆敢将本尊身上画那等庸俗之物!”小金子如今只有咬牙,它起弑主之心,真的会一瞬诛灭。 “啊,痛,好痛!”镇魂钉发现自己的真身怎么扭曲成麻花。他除了没有外面那只鬼一样没有幻身,但和人类一样是有喜怒哀乐,他此刻感受到疼痛,疼得还无法反抗。 “痛吗?偶尔回味一下痛的感觉是对你好。”乌嫣神智一边在金钉钉面上刻画一枚圆鼓鼓的金元宝。 一边懒洋着冷冽声叮嘱道:“我和你之间是主人和小奴才的关系,称我主人怕你念想起旧主,那就称我嫣大人就够了。 别再说你啊你的,有失分寸。瞧大人我这家大业大的,养着小金子你,还要养个鬼儿子。 往后礼数不能少,规矩不能破,没大没小就要被惩罚,小金子你听清楚了没?”乌嫣刻画出金元宝,还不断的、重复的、往凹槽内继续刻,痕迹重得对方真的听明白,记牢固。 “是是是,小金子我真的听明白了,嫣大人您快停下,小金子真的好疼!”扭曲成麻花还不够,将自己真身拉扯得和拉面一样,镇魂钉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它忍! “别着急呀,这才说完规矩的第一条。”乌嫣一念之间,扯成拉面的金丝编织成网。她溢出一点神智为刃,直接对着金网劈开、劈断、劈碎。 这一下,疼得镇魂钉没力气喊话。她不是人,它上万年,从来,一次都没有这样的悲惨过。 “大人说话,小金子再疼也不能插嘴呀。”乌嫣溢出的神智收回,她始终不放钉面,又开始循着之前的痕迹,继续刻深金元宝的轮廓。 “——”缓慢恢复原型的真身,默默从钉面下方延长,镇魂钉这下喊疼都不敢了,它心力憔悴,欲哭无泪。它为何要招惹她! “小金子你可是本大人的灵根,以后本大人驱鬼赚钱面敌的时候,心中喊你名字就乖乖的立刻回话,认真的给我凝聚好真气。 第353章 问你话呢 反正你吃日月精华就能长大,我找你的时候,不管你是在睡觉还是在沐浴,还是爱干爱干的事,喊你无声要接受惩罚,先惩罚了以后,再慢慢听原因。 目前本大人对小金子你就俩规矩。喊我嫣大人,叫你就回应别装死,听明白了没?” “我——不是,小金子听明白了,嫣大人放心。”淹不死你! “对你倒不用放心,本大人压根无心。”乌嫣神智猛然归位,连着右手掌心出现金元宝的对应图腾。 “呼——”她兀自启开眼睫,看着拍卖会的天花板,看着面前的一团墨雾煞气,迳自半坐起身。” “乌——乌嫣?”拈花眼睁睁看着乌嫣即将陨坠,那气势磅礴的蓄势待发,整个结界都承受不住即将瓦解。 可大风刮过还会浮起尘埃,乌嫣周身那气息,瞬间!刹那!就消失没了。 “嗨。”乌嫣平着视线转动着脖颈,从右边扫到左,视线又从右扫到左边,一个没走,各各狼狈。 她向后仰头,松松睡地良久冰凉的肩胛肌肉,将灵魂嵌入身躯嵌严实些。 “你——没事吧?”拈花不说话,所有人也不会第一个开口。 乌嫣的反应太没事人一样,瞧不出她身下的砖面都已都裂开。.. “没事呀。不对,我这脸是不是被谁打了一巴掌。”乌嫣自行起身,她一身无伤没有不适,除了左脸火辣辣的疼。指腹细摸,是能摸出脸颊浮肿的位置是一巴掌的轮廓。 所有人,包括保持原位手中始终握住黑匣的闲染,都将视线移到乌嫣身后的男人身上。 很想一把将她抱在怀中,闫诀此刻却不知道该伸左手,还是先伸右手。她没事,她很好,他放心。 乌嫣手指绕着麻花辫发梢,将黑玉牌摆在自己左锁骨之下顺便转身。 “闫诀,我脸上这一巴掌是你打的?”乌嫣俏丽着声,指尖绕着发梢,抬眼仰望对方这张眉目如画。 闫诀凝视少女活过来的神情,懒洋中神清骨秀。 他瞥见对方右手掌心的图腾,金灿灿得是乌嫣的风格。 他费尽心思等待,上古神器不再属于他了。 他魂魄嵌入这副身躯就成事实,他无法离开栩伏回到原点这事实他也无法更改。 他再看乌嫣,六年来反复品味对方记忆的欢声笑语感动都算假象。 其实从来,他从来就没真正认识、了解过对方这个活人。 他的喜欢,到底是因为就出现脑子里记忆看久后的习惯,就像以前修行一样,习以为常。..才认为这份喜欢就是理所应当,他该完成的一件事? “问你,我这一巴掌是不是你闫诀打的?”乌嫣抬声又问一遍。 靠墙喘气的盛坝想解释,却被身边银质面具男抬手制止。 “她主动叫了他的名字?”铘衾眼中妖治紧盯乌嫣右手掌心若有似无的的金色图腾。 “那又如何?”盛坝是真不明白。 “把他当人看了。”呵呵,他可是出了力气的,连个正眼都没有,生气。 “你这人咋说话——” 铘衾薄唇低吟魅笑:“闭嘴吧,反正你家少主不是最倒霉的那个。” “是我打——” ‘啪——’确定了对象,乌嫣还要垫脚左手一巴掌送了出去。 绝世倾城半撇过脸颊,红晕浮出留下四指印痕,火辣辣得滋味闫诀品得心愫复杂。 “我家少主刚才是为了叫醒你!”真动手!盛坝还是忍不住高呼,呼声中满满为了少主的委屈。 “瞎嚷嚷什么?我需要他叫醒吗?”乌嫣斜眼质问。 “你不是昏迷了——”盛坝嘀咕着,他还是闭嘴吧。 “他给一耳光我还他一巴掌,没加利息你这做下人的还没眼力见,怎么不送我句谢话。”乌嫣漫不经心的齐眉,抬手掌心真气揭开齐刘海亮出印堂,亮出如锥视线。 “呃——”她的修为?打不过,这下打不过了,盛坝咽口水默默缩回墙壁盯靴尖。 “你好像变了?”闫诀斟酌出字眼。 “你从来就没认识过我,怎么配说‘变’字。”乌嫣斜眼扫过闫诀,她摸着发梢睇看浮在身侧的一大团墨雾。 “我都没事,你这鬼煞怎么还这副模样?”乌嫣慢悠悠开腔。 吃饱喝足,精神饱满的墨雾幻化成形,从脚向上恢复幻化,出现在乌嫣的面前白花花垂着眼睛不看对方。 乌嫣伸手举起白花花直接往身侧的结界轰然砸去,一瞬间的事。 “啊啊啊啊啊——娘,疼!”白花花被扔上最结实的结界满是痛苦的滚在地上,出手都没招呼的,混账! 乌嫣敛眉上前,一脚踩着白花花的小胖手,聚了点力气在鞋尖一寸寸的碾。 “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下不再犯,绕过花花这一次吧。”白花花稚声凄凄惨惨哀嚎,他鼻涕眼泪开始淌,真的怕了,此刻的乌嫣右手一掌真气打下来他可受不住。 “东西呢?”乌嫣对白花花是冷酷无情的质问。 “在,在掌柜那!”白花花抽泣的鼻子,泪眼摩挲嘟着嘴一脸乖巧讨好。 乌嫣淡扫闲染右手上的黑匣,那么锋利的棱角,握得男人指缝还在一滴一滴往地上坠血。 “等下你闭嘴。”拈花掐着弟弟舍纪的腰,拼命警告。 “她一个个轮着报复,咱掌柜不是会变成最惨的那个!”舍纪也吓啊,乌嫣身上现在两股气息,他都讨厌畏惧不愿靠近。原始的,本能的,是妖对那气息的害怕。 “现在打比积攒以后一次性爆发强,讲真的,乌嫣揍你,姐姐陪你一起死也救不下你啊。”拈花很认真的告诫。 掌柜的也真是,什么毛病。当时直接给不就成了,发展成这样。手里滴血是小事,怕是心要伤得不轻。 拈花真以为掌柜的认钱不认人,直到乌嫣刚才差点完成自陨的时候,掌柜的面无表情里面那眉眼间的痛楚绝对是男女情愫。 生死面前,压抑着的细微喜欢与不喜欢,答案都是最诚实的那个。 掌柜喜欢,喜欢乌嫣。掌柜拒绝承认,一直到承受接受。内心斗争从手里握黑匣都能握出一手血,可见内心斗争有多艰难。 拈花叹气,如丝媚眼都闪过一缕遗憾。掌柜的现在才确定自己喜欢乌嫣,晚了! 第354章 换回黑匣 或许,闫诀莫名奇妙的喜欢乌嫣是无动于衷。..但自己危难时刻的袖手旁观,记仇的情绪远比喜欢上一人来的猛烈和强劲。 何止是人,有情感的家伙都会如此。 “白花花,你给他的只有黑匣子,我问你那一寸长的白玉到哪去了?”她眼色下压。 “打也打了,就送给我好吗?娘啊——”白花花没想到乌嫣当着这么多人面直说白玉,就连手握黑匣的闲染都没一次性要。他心思滚动忽闪着长睫,私下聊也好比当着这么多人讲更合适。可是此刻的乌嫣到底是生气还是发怒,他还在犹豫。 “哼。”现在乖巧早干嘛去了。乌嫣下垂眼睫俯视着这只鬼撒,右掌下的气流逐渐波荡,缓缓聚焦的金光,平稳着成球团聚在她掌心之下。 “娘给你,你拿好!”白花花立刻握住白玉高高举起。 他明白乌嫣是真的变了,变得随意就会弄灭没有价值的自己。 乌嫣左手接过一寸断玉,睨看一眼白玉的真伪才握在掌心。收回踩鬼的左脚,甩开手中金团,一掌就轰在面前的结界。 打在无痕结界上的金波铺开,顷刻轰碎了二人之力才加固好的遮掩。 那气息? 铘衾瞳孔骤缩,结界上纸人碰上乌嫣掌心金色真气顷刻化为虚无。..她的修为为何一下就强成这样,这就是碧穹人与栩伏身躯的根本区别? 不对,天约天契,她这还是被制约下才残余的功力! “出来了出来了!”少了那些个普通权贵,屉金拍卖会末等位的前方却满当当的都是人。 占了一大半左边的自然就是长公主天字风令叫来的第一批人马。 右侧步迎为首的屉金伙计人数也多了五倍,剑未出鞘,存在纯属看牢自家场子。 常青第二批人马还未归,长公主这边始终按捺着情绪。 “白花花。”乌嫣特意扫过保护长公主最前面的这帮家伙, “娘,什么事呀。”立刻爬起身的娃娃眼睫还挂着泪珠,努着鼻子,乖巧得和模范生一样听话懂事。 “黑匣子你还没有还给我。”乌嫣认真提醒。 “闲——”白花花瞬间手都指出去,可看乌嫣无动于衷的眼神他又阖上唇。 显然,乌嫣的意思好像是让自己拿回来,可晶魂他都吃了消化难道让他去抢?不合适吧,这么多人瞧着。.. “我不管你是杀了闲染把东西抢回来,还是弄出这群人的晶魂给换回来。 错过时机的给,就算你弄没我的东西。我只见黑匣!至于过程,那你该考虑的问题,不是我。”乌嫣不给白花花留情面,白吃自己的家伙要么消失,要么滚,要么变得有用些她还能继续留着。 “啊?杀,杀了闲染都可以?”乌嫣一直没情魂,怎么这下狠成这样,白花花晃头,此刻不招惹乌嫣是首选。 “除了我,你有本事弄死谁都没问题。”谁让这世道又把她最黑暗的记忆挖出来,从脑子里过了一遍。 让、忍、避、又能得到什么?什么都得不到。 没有一丝情感存在的她,完成自己的目的就够了,过程没有结果重要。 “喔噢,花花明白了。”弄死谁都没关系,白花花也算听懂的意思,自己点点头转身朝着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的闲染走去。 “喂,黑匣子我要换回来你需要多少晶魂?”丧着脑袋瓜,白花花开始认真考虑弄死这男人的步骤,他死好过自己消亡。 “三十一颗晶魂。”闲染立刻回答,显然发生的一切都看着听着,他绝对不让自己做亏本的生意。 “喔,那你等着。”白花花揉着鼻梁,感悟世间变化太大,他居然对乌嫣言听计从。 可笑不可笑,荒谬不荒谬! 吸引所有人目光的白花花,沙沙着脚步声又转身走到乌嫣身侧,抬眼立变求生欲后的天真无邪,稚声糯甜:“娘,闲染只要三十一颗晶魂就换黑匣子,您等花花一下一下。” “嗯,速度点,正午我要出现城门看人头落地。”乌嫣懒洋洋的给出截止期限,她望着独身向前小孩的脑袋啾啾头,红唇一抹漫不经心的淡笑,瞧瞧这一下功夫,有目标完成目标,事情能简单就别弄复杂。 “长公主,那个小孩过来了。”繁花弯腰,小声示意。 “和刚才交代的一样,抓住那天青长裙的少女,另一个女人还有这孩子,杀了!”结界外等的时间并不长,长公主审视末等位的变化,结界内似乎打起来了。 不是嘴边的血,就是下巴血,或者指缝血。疲惫,狼藉,但只要天青少女完美的脸皮安然无恙就没问题,她终于挥袖。 长公主天字凤令召来一百位修行者,其中二十位的筑基初阶上前打头阵。 修行者们神色肃杀,手中真气都聚严实的朝着长公主目标冲来。 白花花数着能给自己晶魂的家伙就二十个,该死!还缺十一个,他扫过右侧的屉金伙计,扭头看向乌嫣居然搬着板凳靠最后的墙壁坐着。 白花花忍不住抬手揉着眉心,声声叹气。想到白玉在乌嫣手里,他烦躁,懊恼,想跺脚。 身侧人冲,白花花抬眼:“回头快回头,我和你们打!”却那后面干嘛! 所有修行者当白花花是空气,直接从他身侧冲开。 “都给我滚回来!”嗨,连他们都瞧不起自己,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小短腿猛的跺脚,弹起身一米高,白花花的幻身立刻幻化成一团最阴森的墨雾。 朝着乌嫣拈花抓捕的修行者们,等感受到身后不祥气韵袭击这才纷纷向后轰出真气。 失去选择权的墨雾,从穿过第一位筑基初阶开始,心中的怨气越攒越重,一旦开始就不停止。 一颗两颗三颗,墨雾中包裹的晶魂越来越多。 别人要启阵启术将修行者的魂魄装入晶石容器内,鬼煞可以一次性完成,再说白花花岂止是区区鬼煞。 人群惊愕了,人群尖叫了,人群发现打出多浓的真气对墨雾没有一丝作用。明白自己完无用,不想就此牺牲的修行者想逃。 第355章 尬聊干天 乌嫣靠墙坐着,敛眉望着右手掌心的这枚金元宝图腾,白花花似乎真怕这镇魂钉。.. “好东西,哪来的?”铘衾挥袖吸入一只板凳在手,很是亲昵的靠着乌嫣身侧坐下。 “——”乌嫣握拳,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前襟,看着前方白花花一鬼出力。 能耐见涨就不搭理自己? 铘衾面具下妖治眼眸扫过乌嫣摆在胸前的小拳头,那失去碧光的玉质戒指可是对方以前那柄桃木剑,可是木剑还当成戒指带着,那只鬼煞又怎么能够单独幻化? 疑惑涌入眼眸,望着少女侧颜的神情越发夺目! “你的呼吸喷我脸颊上了。”乌嫣细微侧脸,半张银质面具的寒气衬得男人的丹凤眼很是熟悉。 “你——你这小姑娘说话怎么就没句顺耳能听的。”铘衾头后缩,领口却被对方一指勾住定身。 既然不走主动靠近,乌嫣勾着对方的衣领,手指尖尖向着男人喉结下凹槽处很轻的戳了戳, 滚动着喉结,铘衾面具下挑起眉峰,有些小期待接下来的互动,总算轮到他了。 “这么配合我,看来你很饥饿?”冷冽着唇角,乌嫣食指指尖从喉结向上,游走到对方光洁的下颚,换成两指头一掐捏住对方的下唇向外拉扯,指腹下肉感真实,对方白牙整齐牙缝密闭,牙龈的淡粉色说明没上火身体健康。.. “我不饿!”当自己牲口在看是吧。铘衾很生气,可就是不阻止对方行动加言语的逾越。 有些人,能互动比那站着不懂指缝流血似空气要好。 乌嫣松指,瞬间保持刚才的坐姿当什么都没发生。 这么快就结束,玩他是吧!他好不容易满怀期待真身出现。 “你对我就一点都不好奇?”面具直接揭开多好呀,铘衾魅惑着声乘胜追击着问。 他们俩怎么说也是老相识,但正经见面的机会一次都没有,除了身边正盯着自己这几个煞风景的除外,还有前面乌泱泱惨叫声太大。 此时此刻,简直是一曲良辰美景,再配一壶烫热的烧刀子咽喉,多适合他与她墙下闲聊。 “不好奇,你家是闹鬼要找驱鬼师?”刚才结界上的白纸人,乌嫣知道这位是那王二,那个车夫,那个‘人妖’。 仅限她知道的这些就够了,对于这男人每每出现的动机,她没有丝毫求知欲。 “找你驱鬼打几折?”偷喂了什么,鬼煞这么快就养出人形幻身? 后面才是铘衾真正想问的问题,时候太早,借着今晚的机会他抓紧先交流点话题。.. “打骨折。”和谁讨价还价呢。 “别这么暴力,做驱鬼生意的脾气这么差可没有回头客!” “没话找话,聊得你尬不尬?”白花花处理的差不多,乌嫣视线聚起注视右侧屉金那边的人,尤其那个领头的男人,那张木讷的脸,她想了些事一侧黛眉挑高。 “再尬也要主动聊,脸皮太厚可找不到好的驱鬼师,你说对吧?”那张木讷脸连自己的头发丝都比不上,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是一直不要脸,换来换去今个倒是稀奇还戴半张面具。”男人话怎么这么多,乌嫣抬手一推,将人推倒地上。她抓着人妖落座的板凳倒下给自己垫脚。 她腿短,驾着二郎腿吃力。 “你——”青丝垂颊,摔地上的铘衾打算来场梨花带雨的娇柔哭戏,美人扶腰的身姿造型都凹出来了,却眨巴眼睫看少女放板凳的动作是一气呵成。 “你推我就为了拿凳子?” “嗯?对呀。不然干嘛推你,多浪费力气。”乌嫣俯看男人一眼说实话,这小腰扭得弧度还挺曲折,也不怕抽筋。 有鬼煞有金元宝,做人做事也不能这么蛮不讲理! 他铘衾打出生就没见过这么欺负他的。鬼也没有这么欺负人的,鬼还知道冤有头债有主吓人有缘由,气死他了。 “鬼煞,那孩子不是人它是鬼煞!”长公主这边慢半拍的修行者嚷嚷道。终于有人除了喊叫之外,还喊出不明真相者需要的讯息。 舍纪与拈花并肩站在掌柜五米开外,这次他们都不需要动手,却也不清楚如何上前和掌柜聊两句,那一脸目无表情人鬼妖请勿靠近。 他们俩算了!还是靠墙站着,掌柜出声吩咐就麻溜做事。 不出声他们姐弟就老实呆着,那个银质面具男到底哪位现在还不走?倒贴被推倒后干脆坐乌嫣右侧地上,也太不顾形象了吧。 步迎木讷着脸,带着屉金伙计部站在长公主的对面墙,他们这边统一黑衣劲装三道金边腰带,站得远是不想被误伤。 瞧瞧对面刚才还个个信心满满斗志昂然的样子,不是一个格局一种框架内的对手,怎么打? 不说鬼煞几个百年没有出现,眼前这只可是能够幻化成人形的鬼煞。 修为筑基初阶?挺厉害。 寻常百姓,一般练武,入门修行者,和这三类人比起来修行达到筑基初阶那各各都是绝顶巅峰,外人渴望不可及的领域。 可他们面对鬼煞,人家打不用手就魂穿命断。 啧,霓澜国的长公主琴姮,手里好好一副天字凤令却被她的无知调配可惜掉了。术业有专攻,小范围领域的讯息从身边寻常人那里得不到,就该舍得金子花钱买才对。 啧,这局面第十一场拍卖会还必须完整进行。 啧,海棠那女人出国找少主了?让他一个人又护场子又弄拍卖会的,要是现在在场看见长公主的脸色也能解点她之前门关受到的气。 ‘劈里啪啦——’墨雾飞到闲染面前卸下二十颗晶魂,白花花恢复幻身跳在乌嫣身侧。又来个粘男人,她是蜜糖啊?身边蚂蚁这么多! “你还要休息?”乌嫣质问白花花。 “不是,右边那群伙计身上被下了术,无论是人魂还是魂魄,离身就自毁,没得用的。”白花花僵硬着包子脸赶紧对着乌嫣挤出笑颜,解释透彻。 “那你出去逛一圈,整个霓澜总能找到十一个晶魂。”魂上下术?这屉金钱庄果然名不虚传,乌嫣心里肯定道。 “不用出去找,有好几群家伙往这赶过来,应该马上就出现。那啥,娘你再等一下下?”白花花鼓脸询问,笑比哭难看。 第356章 异瞳长者 “你不必勉强自己笑,正午我要出现城门,之前的时间就等你好了。..”乌嫣懒洋着语调说话,垂眸双肘压膝,俩掌交叠撑住下巴。 热脸倒贴的滋味就是隔夜菜发馊还大火加热,那酸臭感,黯然销——魂。 白花花立刻失笑,双手揉着自己发僵的顺滑小脸蛋侧身靠墙站。 和闲染一样面无表情,只是他这副黑瞳里似深渊无底洞一样散发森意。鬼散人怯,谁扫过这眼,都能明白什么叫不寒而栗原始本能的恐惧。 ‘要冷静’白花花告诫自己,悠悠阖眸压下眼底煞气,眼神默默落到那叫闫诀的男人身上。 大厅方桌间倒下的人身很多,白花花直抽人魂场面并不血腥,可场景对于一般人是非常的诡异。 吃颗苹果都用不着的功夫,天字凤令中最出类拔萃的二十位筑基初阶就这样简单被秒杀,其余八十位才入门的修行者都不猜自己上前一步的下场。 入门修行者在栩伏四国各各算争抢之选,人中翘楚。拥有灵根这事更是光宗耀祖,从村县城到权势中心身边做事。他们各各满腔热血心怀无疆。此刻,各各被浇上一头冰水,亲眼所见的现实差距,是怀疑人生崇高目标最致命的打击。 再看飘在天青少女身边的那团墨雾肉眼可见恢复成五岁玲珑娃娃,他们都愿意这只是一场太超想象的噩梦。 繁花涟水瞳都无暇看掌柜的,她眼里扎针刺得不行。不管那个小孩是什么鬼煞,为什么那么厉害的东西不属于她!为什么?凭什么! 她可是天定凤命,注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为何这样不公平,那样的一张脸,那样厉害叫鬼煞的东西,怎么可以都不属于她所有! “常青还没到?”长公主仪态端庄,后背贴着椅面紧坐。 她红唇绷紧着唇线,眼前这幕面色不改内心错乱,原来那天青少女不是常人,有那么厉害的邪物助身,厉害成这样的家伙为何霓澜国包括整个栩伏,她一点传言都没有听过。 “回禀长公主常公公还没回来,要不繁花出去瞧瞧?”如此劣势局面,这时候继续呆着她可不想留在老女人身边赔死。 没有无暇的完美,没有无敌的厉害,是人总有弱点和破绽。繁花赶着回去禀告,看看能不能给自己将乌嫣置于死地的方法。 繁花垂首摸着右手上的绷带,等待长公主下一句首肯却等了良久‘该死的老女人!’她只有心里咒骂着,绝色神情始终温顺如花。.. —— 白花花突然跺脚跳起,化成原先的一团墨雾将自己的幻身消失。 坐墙根的铘衾也兀自起身,隐去眼中妖治,浮袖间祛除袍上褶皱与些许尘埃。挺拔身姿青丝齐腰,一个背景就站出一身凛凛威严。 闫诀拢眼,盛坝正经垂首。 就连闲染凤眸波动,挥袖吸走满地晶魂,姿态不变。 预料会来的人是谁,比预期要来的人少。步迎木讷的神情反而严肃些许。 乌嫣继续托腮只是左右扫眼将末等位这几个神情变化映入眼帘,有大人物驾到? “长公主殿下您没事吧?”被人直接抱飞进大厅的常青淤肿的右边脸还是惨不忍睹,但左眼里面是嗜血的兴奋劲。 “长公主,常公公回来了。”繁花黛眉一蹙,死太监可真会挑回来的时机,让她现在如何溜! 期待的声终于出现,琴姮绷紧的脖颈线条也不禁松弛几分,她雍容富贵的袖下始终掐着掌心肉的手指这才敢松开。 “本宫没事,人可过来了?”琴姮犀利眼中望着常青身后溢出笑意,顺手收回常青递上的令牌淹没袖内。 抱着常青来的纤细少年毕恭退后让出道来,退出门外站着。 一股威压从门外缓缓溢进。 “多年不见,长公主殿下安福!”门外缓缓走进三位身隐于黑斗篷下的人,领头说话者,听声是上了年纪的长者。 修行者们被这筑基高阶溢出的威压,都整齐划一跪拜相迎。 “许久不见,各位安康!”长公主起身主动迎人,神色难得谦和与尊敬,即便从来都不知对方的模样,今日也只是她三十五年来人生第二次相见。 “长公主殿下召老身们前来必定急事,请直言。”领头的长者淹没于斗篷下的面容还带着一副黑面罩,只露出的一双眼扫过那靠后站的少女。 继而收回视线由上至下多看一遍面前的长公主,最表面的模样变化不算大,可满身浓郁的血腥味,扭曲的灵魂,枯竭得由如干尸不人不鬼。废了! “这,怎么说呢?”琴姮被对方审视得自己感觉很不舒服,有一种被看穿一切的不适感,她咬了下唇神情一下没了初衷时的信誓当当。 “就在你们来之前,那少女身边的黑雾弄死本宫二十位筑基初阶的修行者,想请您帮本宫看看来路。”琴姮说的时候,另外两位斗篷人已经检查好地上无魂尸。 “只需要帮看?”长者细问。 “对,看看她们到底什么来路!”琴姮咽下心口的不舒服。 “好的明白了,剩二。”领头老者‘剩二’是直接灌入琴姮脑中旁人是听不见的。 ‘什么剩二?’琴姮张嘴要问,可对方已经向末等位上移去,根本看不清是走的还是飘的。 末等位的各各神色平静。 领头长者阖眸望着大半夜自己必须出现的原因根源,闭起的双眼隔着眼皮,聚神看的不是浅薄的躯壳。 那团黑雾是鬼煞,没进门就能闻到气息,鬼煞的气息本就不寻常。 那满手珠宝的女人?来自碧穹,不是人有妖味,什么妖他是看不出来的。 那天青少女?—— 领头长者突然定住自己的脚步,右手掌心移到自己眼皮前面撑开食指与中指,他透过两指间的缝隙,启开色泽诡谲的右眼,瞳孔透明中似有五光十色在瞳仁里流转。 少女身上散发的气韵是那么矛盾、那么和谐、那么鬼魅、有金光,有黑暗、有透明,人魂不,有意思! 手掌放下阖眸换瞳,恢复如常的领头长者又飘到长公主身前说道:“看完了。” “然后呢?”琴姮犀利眼眸瞪大满怀期待,可想到对方的身份,她赶紧压下自己的急性。 第357章 宠心目的 “长公主你是想听什么请明确说明?”长者语速极缓。 “你刚才看见了什么就直说!”琴姮聚眼,尾音加重。 “剩一。” 显然长者不给对方追问的时机,转身睇看末等边缘对自己出现始终冷静审视的小辈们,他紧接回复长公主:“黑雾是鬼煞,来自灵界。那满手珠光的女人来自碧穹是一只妖,那天青少女是人。”此音是长者传入琴姮脑中,旁人听不见的。 “碧穹?”多陌生如传说一样的域名,琴姮猛的去看拈花,满头钗珠也随之一颤。 ‘妖——妖怪吗?’无声自语,怪不得这些家伙行事如此的不正常! “那你现在去把她们三个部抓起来,送到公主府的地宫内。”琴姮眼闪兴奋,神色又有点紧张。碧穹的妖怪是多么的稀奇,她不懂可以之后慢慢了解,现在她就要抓住部带走,回去再慢慢研究。 长者兀看着长公主,终于缓缓说道:“最后一次机会,长公主确定要一次性用完?” “什么最后,你刚才一直剩三剩二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永远都是霓澜皇家的奴才,琴姮免不得被对方一次又一次那种居高临下的轻蔑态度,挑拨了骨子里与生俱来尊贵无上的皇家尊严。 “长公主,老生希望你回忆一下自己用的究竟是什么令牌!” “你们都给本宫靠边站!”琴姮甩袖命令。.. 所有人都退得远远。 “这不就是父皇给本宫的保命令牌?”琴姮终于仰视长者令她不舒服的双眼,冷音质问。 “看来长公主殿下没有忘记这是你的保命令牌,此令只有三次使用机会,刚才长公主用光了两次。” “放肆!你胆敢再说一边?”琴姮拧眉盛怒,咬住后牙太荒谬的答案她不接受! “长公主您没事吧?”常青要上前忠心护主,却被另一位黑斗篷人无声出现他面前挡住去步。 对方同样是黑衣黑面罩却始终无言,但那种莫测的神秘感,常青只有默默向后抽回脚步,三白眼里兴奋劲荡然无存,他没有找错人来呀。 长者对于琴姮的暴怒是没有情绪波澜的:“请长公主谨慎使用令牌的最后一次机会。” “胡说八道,保命的令牌刚才你做了什么,怎么就用掉两次机会!不是说了本宫递出此令,你们这些家伙就必须随传随到!”这群见不得光的家伙是想造反不成。 琴姮公主威严溢出,她不是三岁娃娃可以随便一言一语好打发糊弄。.. “此令是你父皇给你的,他要是没交代清楚,或者长公主你贵人多忘,老身现在说清楚说明确,请长公主殿下听牢了。 此令,你只有三次使用的机会。我们见令随传随到不假,我们只完成你的三次指令。” “那你刚才那叫做完成指令?”她只是让他看,只是让他说,这样简单的事也配叫做完成指令! “当然,您吩咐我们完成,就是完成指令。”长者看着琴姮扭曲的灵魂,真是丑陋。 “保命令牌,本宫危难时刻的保命令牌,你刚才干的事哪一件是在帮本宫保命?” “长公主,这令牌是给你需要保命才使用的。 何为保命? 就算你掀兵造反处于生死一线,危难时刻形势无论多严峻,只要拿出令牌我们就会出现救你本人活下。 可你亲自下的两道命令只是看一眼,然后是让我说看见什么,难道老身没有完成你这两道指令吗?”长者尾音下沉,说得非常清楚,也很认真的提醒对方理解能力要加强。 “那如果本宫最后一道命令是让你此刻自尽呢?”琴姮失去理智的问,袖下指尖掐肉,气得脸色发青,额头鬓发边一根青筋直爆。 “不行!” “满口混话,胡说八道,你根本就无意完成指令!”琴姮跋扈的气势,张望四周撩袖要找刀直接捅死对方。 长者平稳着视线,睇看眼前这位一国尊贵发癫抓狂。 看着对方终于拔出侍卫腰侧大刀,双手握着刀柄跑来往自己身上扑捅。 一刀刺入,有些费力的拔出,又刺入一刀,不解气的还换个位置,将刀刃倾斜贯穿自己的侧腰,随着这位一国尊贵乱捅自己的次数越发的快,对方的灵魂也越发扭曲丑陋。 难得出趟门的老者兀自想了想,上任帝君会将此令牌没交给现任帝君而是给公主琴姮,恐怕是不想霓澜皇族血脉消散,毕竟那断血脉的符咒永存,给琴姮是为了血脉延续有备无患。 给公主琴姮活命的资本,给琴姮满足自我野心的三次机会。 可惜,几十年的奢身养尊、绫罗绸缎、锦衣玉食,这位长公主除了养出一身为所欲为的脾气和虚妄的野心,是什么都没剩下。 安于现状一直到死,她一国长公主霓澜国最尊贵的女人,算是幸福一世的活着。 可偏偏就是不安,不安增长了年纪带来容颜变化,不安寿命在时轮里消减,不安权势在掌心得不得增添。 可她却没问自己做过些什么?准备了什么? 没有运筹帷幄的资历,也不识栩伏最本质的格局。 没有培养自己的养精蓄锐,用的从来只有祖辈过继。 这样一对比,他们虽然自今都嫌现任帝君资历平庸能力浅薄,但在行事方面稳重得倒也厉害。 长公主琴姮从来就不懂自己手中三次机会代表多大的翻身资本。 现任帝君知道这令牌的威力,一直都是知道的。 他后宫冷清,却将可以威胁自己地位的亲妹妹宠成个自以为是、伸手即来、为所欲为、霓澜国权势最大,最尊贵的女人。 用时间消耗她的年纪精力,拿无忧无虑的日常让其安于现状,拿明面上的尊贵与优于大部分人的权势,麻木她对自我地位危机几何的认知。 瞧瞧,这不长不短几十年时间宠下来,现任帝君对自己的潜在危机,不提、不要、不抢。 宠得长公主琴姮居然自己把这么宝贵的令牌三次机会用得只剩下一次。 用宠爱,将对自己权势的威胁淡淡消耗。 长公主如今剩最后一次机会,撑死只能保下一次性命,但对现任帝君权势的威胁算彻底没戏。 现任帝君的心思,还真是难测啊! 第358章 国师驾到 长者对霓澜现任帝君行事的稳耐力有点意外,但不惊喜。.. 这等权势之间的勾心斗角阴谋算计,千百年来从皇宫内部、到官宦争权、到富贾乡野草莽庶民,就连村口农家兄弟妯娌之间都是如此。 区别只是规模大小,涉及的余波范围不同而已。 也不知道那斗篷老者是啥身体结构,只见突然发癫的长公主琴姮握着大刀稀里哗啦往人家身上捅,捅得真是爽快。拔出的刀刃无血,黑乎乎的斗篷似乎能自动缝补戳出的刀口,了然无痕。 始终撑着下巴的乌嫣不禁打了个哈气,懒得下地在板凳上平侧躺身子看地面,那位老者脚边到现在也没有血水流出来,这副身子是有神功护体?好神奇呀,就和那只异瞳眼睛一样。 刺不伤人,这琴姮使这么多力气图啥。 斗篷老者突然侧头望着那双脚架在板凳上的少女,刚才她侧身活动的时候掌心金光图腾是什么东西?好像是枚胖乎乎的金元宝。 整座大厅只剩琴姮喘着大气刺刀子,乌嫣交叠手臂埋脸打算小憩。 “够了。”斗篷老者威严出声,掌下凝气扯过琴姮手里的大刀,没理由的直接往瞌睡少女头颅正中方向刺去。 危机,白花花墨雾涌向前挡刀,却没有乌嫣右侧生起那一股邪风速度快。 大刀寒芒在穿梭空中的过程被邪风拂过,刀刃腐蚀成渣,刀柄哐当掉地。 乌嫣用真气凝固起来的齐刘海哗一下垂曳,她抬头唇吐气吹浮着刘海,丧着眼尾注视要杀自己的老者。 踩着脚底板凳腾飞起身,没预兆的朝着往自己头顶刺刀的家伙飞冲过去。 刹那间,整个大厅的气流各种波动。 打就还手,有意思。 斗篷老者面下有笑,挥舞间将还在发癫的琴姮被自己掌下袖风一股重力直接翻飞出去。 常青等公主府的人在琴姮半空尖叫声中急忙抱住长公主飞来的凤体。 “别冲动!”几人声同时响起。 乌嫣冲出的身子被更快速飞出的铘衾半空勾腰搂紧落地。 错过拦人的时机,闫诀飞身落在斗篷老者的面前。 而一动不动的闲染,已经出现斗篷老者背后,手里黑匣不放,换个位置等自己剩余的十一颗晶魂 “围攻老身?”斗篷老者前后都站着另外两位黑斗篷人守着。 “放手呀。”乌嫣双脚离地,被银质面具男单臂搂在腰侧。.. 这群男人一起出动,这见不得光的斗篷人有这么危险厉害? “他就想试试你的修为。”铘衾站姿纹丝不动,虽然身侧这只蠕虫乱窜,言语很明显认识斗篷老者本人。 “那你拦我干嘛?”乌嫣撩开对方搭在自己脸上的青丝,头顶还跟着和自己一起冲出来的墨雾白花花。 “不要招惹他对你有兴趣,不是好事。”铘衾很清楚,乌嫣手中金光打出的威压不仅可以伤到老者的斗篷,更会被老者身后那般家伙部盯上。到时候自己的鬼煞怎么办? “是在想怎么是您挡下老身的大刀,原来您与这姑娘是相识。”老者望着铘衾双目说话。 ‘您’这称呼,所有人视线都落在银质面具上,感情这位地位更高! 无法离开的乌嫣垫脚换个位置,双腿一夹大腿,两手勾脖,将自己简单挂在对方身上,比双脚悬空舒适。 “算相识。”铘衾威严对话,可脖子一沉他无语,你乌嫣能不能看看状况! “那就多有冒犯。”老者看着猴子爬树,滑稽但不可笑。铘衾是什么人物居然如此放纵对方的逾越。 “喂,你要杀我,该道歉的对象也该是我才对。”乌嫣很猴子的吵话说。 后腰上的手臂猛的一紧,铘衾俯看一眼让少女闭嘴。 乌嫣伸手就揪下对方几根青丝:“你弄疼我了。”是要付出代价的。 “怎么,你厉害得要杀我都只能任命,不计较?”乌嫣敛眉吹开手指间断下的青丝,抬手拂额头,凝固起遮了视线的刘海质问对方。 老者在审视。 众人都不想现在声势。 “我要你现在就杀了这男人抱着的少女,最后一道指令!”乱发狼狈的琴姮理智那根弦丝在被人轻蔑、遗忘、无视的打击下彻底崩断。她额爆青筋利声尖叫。 老者黑罩面具下不禁蹙眉,琴姮能保命的唯一机会也不要了?就这架势,他真弄死天青少女,你琴姮还能活着,年纪除了自己算琴姮最大吧,怎么活得这么天真,不如这般小辈稳重。 “琴姮,你再说一遍?”铘衾在长者答应之前,瞬间拂袖卸下脸上的面具睇看对方质问。 “啊,您在,啊啊啊啊,啊——”长公主看男人真容一眼慌乱了眼,她直接跪扑在地上,双眼左右扫着裙摆扫着地面,不知自己怎么办,不知对方为何会出现在这。 “长公主您的指令请再重复一遍,老身刚没听清楚。”斗篷老者很给铘衾面子。 “长公主您起来啊。”没了斗篷人阻挡,常青可不想自己最大的靠山琴姮出事。 “起什么你个蠢货,还不快跪下,见过国师大人!”琴姮死死掐着掌心上的肉,发青的脸色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倒霉。 “国——国师。”噗通,常青跪声清脆,这位年轻人居然就是他们隐居数年的国师大人?和太子差不多岁数呀。 繁花心里的怨恨,握得手中绷带溢血,默默在乌嫣面前跪下。 “参见国师大人!”有长公主亲口加持确认身份,修行者们精卫们,从大厅延着外廊,一直到大门外‘参见国师大人’一语响亮于天际线上黑白相间。 响亮得屉金四面八方赶来围观的各家细作暗卫精卫差点惊摔下马来。 包括金銮宝殿内的现任帝君一笔朱红勾出‘乌嫣’二字,最后不忘添笔在这刺眼朱红名上画上双叉。 大厅内包括屉金这边的伙计,也难得很给面子的单膝跪拜,给这霓澜国最神秘的国师应有的尊重。虽然步迎从顶级客户戒指循着名单已经知道国师驾到。 但国师这下亮出真容出现在霓澜长公主面前,似乎寓意非凡。 第359章 屉金少主 “噢!原来你是那个不近女色的国师大人啊。..”乌嫣肯定没什么表情。没见其人,国师之名她似乎听了很多次。顺眼扫过闫诀闲染他们,神色依旧居然都知道对方这等身份,除了自己才刚刚知道。 “起身吧。”铘衾疏离说话,一双丹凤眼缓缓俯看众生,尤其是琴姮。 琴姮看着国师身上那只猴子,她怎么敢此刻再说杀猴的命令,被身侧的常青繁花扶臂起身。 “一场误会,三位请回吧。”站稳了脚跟,琴姮曲起仪态端庄的笑意睇看三位不如不来的斗篷人。 “那老者先行告退,有空再找国师大人您再续。”老者每一个‘您’字,喊得琴姮肝颤。 她真是疯了,这样的绝色少女,这样异常言行的一群人,她怎么就没忍住去招惹。 铘衾颔首,三位黑衣斗篷人加上抱着常青一起来的纤细少年瞬间消失。连着消失的还有出去找晶魂的一团墨雾。 国师、太傅、太保都是霓澜正一品的大臣,怎么这位异常年轻的国师威名如此显赫?乌嫣打着个哈气,侧脸贴着铘衾手臂继续在白花花回来之前先小憩一下。 “国师大人如没有别的吩咐,琴姮可否先行告辞。..”连自诩的本宫都不说了,琴姮垂眸是骨子里溢出的恭顺。 “行了,你们就先回去吧。”留着等死不成。 铘衾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年居然此时此刻露出真容,而让他露出真容的对象,身上这只猴子居然这样也能睡着。 不近女色的国师?呵呵,她说这话是真不拿自己当女的看是吧,倒是她何止看过自己的真身,连着自己身都在东郊看光了。 ‘春情’那药够猛的,乌嫣和这繁家大小姐的债怎么忍到现在还没清算。 “那国师万福!”琴姮最后还屈膝行礼。 同时间,直接停在屉金门外的马车冲下一人。四边八角等候良久的屉金伙计们顷刻上前相拥,赶走大门外长公主的精卫们。 “传令下去,犯我屉金者——杀无赦!” 年轻男人深邃双眸不掩杀意,一夜顽固厮杀剑眉星目下的俊容被溅上几滴鲜红,雪白的内衫绯红留的是别人的血,当然他抱着人自己也没少受伤。 “少主,这些是长公主的人马?”屉金伙计不知少主如何满身戾气,消失半夜找不着人,这一身血腥天都要亮了才出现,里面霓澜的国师可在呢。.. “欺负我们屉金的人,就要付出代价!”他们是开门做生意安稳了太久,才被不长眼的直接上门欺负是吧,欺人太甚! 随着少主走进大厅的灯火通明,四周不断增添各各密门出来的屉金伙计们。 随着步伐移动,遮掩的外袍褪下不少,血气方刚的伙计们在亮堂的光线下终于看清少主怀中抱着的人是属于他们屉金的黑衣劲装。 “呃,海,海棠的脸!”错愕惊呼,握拳聚怒。 随着少主怀中外袍不断垂下,海棠惨不忍睹的半脸彻底露出。 一霎间,所有屉金伙计明白少主满身戾气的来源,同僚们赤红双目顷刻拔剑。 “杀——” 各队头头斜握长剑,直接朝着声势浩大整夜包围屉金的公主精卫们开始肃穆铲根。 铮铮刀剑奏响,鲜红烫热大地。 屉金屋顶朝着青白天际间放出尖啸白烟,向着整个霓澜国其余三十一家屉金钱庄发出信号。 随着看见总店发出的信号,三十一家店铺朝空放出红烟,开始整理本店的人数,等待下一笔冒犯屉金的大清算。 屉金内部墙后的特殊管道发出低鸣信号,不断的,递进的,声声传递,由上之下延伸,一直传入屉金实业百丈下的机密处。 ‘屉金这是疯了?’四面八方赶来的各方人马还没从国师出现的惊愕中醒来,就见屉金阶梯鲜红直流,包围整个屉金的公主府人马都倒下,不知从哪冒出这么多统一劲装的屉金人马。 即便脚边堆尸,手中长剑坠血,但还是望着屉金外面连夜赶来的人。对方什么身份,什么来路,谁是主子,现在隐藏在哪个方位,他们屉金无所不知。 十一颗晶魂轻松搞定的白花花,飞回异变的屉金半空,乌嫣安稳肯定没问题,他望着这上空一下子盘踞出来的怨魂黑雾,还是在自尊心和现实面前争扎了一下,飞快吞噬所有能助他成长的一切有用低廉量大的怨魂,在空中飞一圈解决部。 天马上就亮,白花花往大厅回飞赶紧换回黑匣。 墙壁内的低鸣响遍整个拍卖会的大厅。 旁观的步迎瞬间一改木讷神情,一声响指,身后五十位伙计顷刻包围大厅所有出口,也挡下要走出大门的长公主人马。 这形势?所有人都各为其主。 “真想造反不成?”琴姮都要离开,居然被屉金的人挡下。 “是你长公主琴姮目中无人!”伙计开道,仇阙抱着海棠大步走进大厅,戾眼直盯着琴姮这张无法无天的面皮,从没想过他们屉金会被人欺负成这样。 “少主!”步迎立刻移到满身血腥的仇阙面前,伸手刚要去检查少主手臂上最深的伤势,可手鬼使神差的就去揭开少主双臂怀抱着的,那遮住脸的,与自己相同品相的黑衣劲装。 “步迎,人还活着。”仇阙腾不出手阻挡对方揭看。 这一掀,步迎浑身打了个冷颤本能紧紧闭眼,他最终还是让自己有勇气打开发胀通红的双眼,看着最熟悉的海棠,就半天没见着面的海棠,此刻半脸红肉,垂挂下的半张面皮冰冷骤曲没有温度,冰凉得他的心肝都在剧颤。 “谁干的”步迎抖声摸过海棠的鼻尖,呼吸微弱。 “她发出信号,我闯入琴姮那剥皮秘宫,还是晚了一步。” 看清楚年轻人怀中抱着正是他们掳走的女看门人,长公主和常青早就躲在所有修行者内,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琴姮掐着常青的腰,她这秘密被发现戳穿绝对完蛋! “不知道啊。”常青大气都不敢出,该死的刽子手他只说不留完璧身,这剥皮的事说好等长公主回府再说的呀。 第360章 一眼崴脚 “好吵,闫诀你挡着我视线了?”乌嫣被四周溢出的太浓戾气弄醒。 “喂,你挡着我视线了?”乌嫣见铘衾是抱上瘾,只好伸直手臂去扯刚好挡住入门方向的男人紫袖。 闫诀就是故意的,他看见入门男人那张脸,出现他记忆里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就默默换了位置,希望乌嫣离开前都好好睡觉不要醒来。 “刚才入门女看门被长公主的人剥掉半张面皮。”事关重要,拈花默默移到乌嫣身侧耳语。 ‘剥掉面皮’四字乌嫣瞪大双眼。 “人妖,你放我下去。”乌嫣语气可没有玩笑。 “多管闲事?”铘衾没想到屉金为了个受伤伙计,动静大的也有些吓人。 “妨碍我赚三千两白银,你可以试试。”乌嫣撑开掌心金元宝,让人妖看清楚她对钱财的执念。 “财迷!”隐宗少主的态度很有意思。铘衾松手想看看乌嫣和这屉金少主关系深浅。他所知,乌嫣昨夜进来拍卖会之前,和这屉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乌嫣落地上前一步。 “别去!”闫诀黯哑着声伸手挡住她双目。 乌嫣瘪嘴拍开挡眼的手,空气中这么浓的血腥味她上前一步,抬睫一眼,后退一步,踩到身后闫诀凸出的鞋面,嘎吱—— 咬唇,半晃身子她居然崴了脚。 乌嫣痛苦一脸干脆蹲在闫诀袍边,垂头捂住一脸的痛。 ‘反应居然这么大?’铘衾重新望着屉金少主,长得端正反正没自己好看吧。 “娘,你没事吧。”白花花从空幻身落地,一把推开闫诀扶住乌嫣双臂。 “嗯,我把脚崴了。”乌嫣抬脸,咽了下口水腔中居然有控制不住的抖。 “脚崴了很疼的,花花扶你起来。”死女人刚才眼里居然泛泪光,虽然眨眼就消失,但他没看错那肯定是人类留下的眼泪,连情魂都没有估计是真崴疼了脚。 背身握着白花花的肩膀,乌嫣狠狠咬了一下嘴唇清醒脑子‘只是像,只是像’给自己做转身后的心理建设。 “呼!我有药可以恢复如初。”乌嫣疼着脚踝,异常冷冽着声将视线只放在那张沿着发髻一刀割的面皮上。 “恢复如初?”报仇不怕来不及,步迎知道女人最在乎的就是脸,海棠活着顶着如此半张面皮那也是生不如死,他望着异于常人的乌嫣,要听最明确无误的答案。 “可以,她皮没有缺少,我的药她这切口的痕迹都不会留下,就是药材我只有最后一次用量,她必须清醒的时候用,但非常疼。..” “你要什么?”仇阙俯视不看自己脸说话的少女。剑眉轻蹙,好像是她?那夜江面上打在自己手背上的坠泪,那晨曦薄雾对方的擦唇而过打在自己胸口的十层真气。 模样?应该是她没错吧。 她为何出现在自己的屉金,为何与这群他知身份的男人同时在场。 乌嫣没回话,始终将视线盯着半脸垂皮上。 “先上药再说,拿绷带,拿两张方桌过来把人放上去。”乌嫣压低下巴,手伸袖口内拿出一只玉瓶出来。 “拈花,你有干净的绢丝不?” “拿着。”拈花看乌嫣一瘸一拐的走,上前从袖口内掏出没用的丝绢递给对方,垂眸轻声说道:“你觉得对上人了?” “刀工非凡,剥皮老手,差不多就是一伙人。” “长公主那找到人,那不是就说?”剥皮案的凶手是长公主繁花不意外,就是不明白琴姮发癫的理由,又不是炼丹用药巫术啥的,剥掉的皮能干嘛?况且丢尸被人发现,不直接处理掉尸体又是什么样的变态。 “后面再慢慢问。”乌嫣将没想明白的事情抛在脑后,蜷好绢丝掐住海棠的嘴巴塞进去:“放心脸会没事的,就是忍着疼没晕过去。” 海棠半眯着眼,只有垂睫,这一夜的遭遇可真是妙不可言。 “一个握住双手,一个握住双脚,拈花你帮一下抱稳她的头。”乌嫣掌心拂过轻微的真气将海棠夹在血肉模糊中纠结的发丝什么的拂开。 眨眼间准备就绪,乌嫣侧身倾斜,舒缓真崴到的右脚疼痛。 她拔开封闭的玉壶塞,最后还是盯着海棠半眯的眼说到:“再疼都要挺过去,这药给死人用那就可惜了,我只有最后一份,再也不会有了。” 海棠被乌嫣的有条不紊稳定了自己的心房,她眨眼坚定自己会挺过去。 说完,乌嫣面无表情提着对方左脸半张面皮,将冒着白烟的药水谨慎的沿着面皮边沿倾倒。 白烟内的透明液体丝啦啦冒出好多血沫泡泡。 “呜呜呜——”海棠顷刻疼得瞪大是血丝的双眼,猛的弓起脊柱绷紧双腿,绷住身所有肌肉,要挣脱这份痛苦,她要忍住,她一定要忍住,为了她的脸不留下一丝疤痕,她也很清楚她的伤势严重,能做到恢复如初这药水多可遇不可求。 拈花都不忍侧目避开脸。 连着手臂抱腰的步迎更是咬紧牙床在心中发下毒誓,绝对会给海棠报仇。 仇阙望着一直不看自己的少女,再望着盯着自己不放的隐宗少主,那想杀了自己的视线原因为何? 这屉金钱庄也太为所欲为的一些,为了区区下人,直接困住一国长公主不能出去。清楚长公主癖好已经暴露,繁花掐着手上绷带,为了乌嫣那句恢复如初更生嫉妒。 她手上的抓痕部养好都不是简单的药膏能够完成的事情,不对,她现在要集中心智想自己能出去的活路。 琴姮想的很清楚,事情说开就推到常青身上。 常青心里发憷,剥皮案陷害沈镜月是机缘巧合,以为正午沈镜月死了剥皮案结了就没事了。 以后剥皮的人直接焚尸,地窖都准备好了,烧尸再无痕迹。 现在事情闹大,帝君那边知道反而更难收场,常青三白眼不经对上繁花,赶紧想不惹怒帝君的方法。 “给我绷带。”乌嫣不管海棠疼成什么模样,手指动作没有停顿,她按着被药水洗涤的半张面皮沿着割痕贴好,溢着丝丝白雾已经纹丝不动。开始老练的缠绕绷带,一圈又一圈,直到海棠脸只有鼻孔可以出气。 第361章 看脚脸红 “从现在算起,隔着脸皮边沿长合需要完整的三天。..三天饿着不要动,想吃东西就忍着,需要水就找东西一滴滴溢进她唇内润润,忍三天面容如初,找块硬木板把人抬走,反正脸还没彻底好别动就行了。”乌嫣交代完,拐到准备好的盆水,浸湿双手洗掉手上的污血。 步迎不放心,亲自带着海棠离开,握着心爱女人的手,木讷的脸隔着对方绷带却挤出笑意:“是我不好,让你独自出去找少爷,今年所有的工酬都给你买首饰衣裳。” 海棠疼麻木了头皮,她只是在男人粗糙的掌心写下:“部!” “那是我娶媳妇本,给你咋办?” “部!”海棠手指又重重的重新写了一遍。 不管,她被绑着刀子真往脸上割的时候,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木头呆子。 她毁容这呆子还能娶别人。她现在居然没毁容,那她就要花光他存的所有媳妇本。 生死一线来不及想太多,可割着面皮的时候海棠问自己为何脑子里第一时间只想到这木头呆子。 想着想着吧,这呆子对自己这么多年旁枝末节的小事倒是串起来,干他们这种活的本就高风险,连惩罚都一起船上杵着半年,哪哪都没将他们俩分开。..习惯身边这人的存在,她最气的就是这木头始终不开口,她也就晾着自己一直等着。 但这次遇事下来,木头就是木头,他不主动她就明确的占着,先把他所有存钱娶媳妇的老本吃光喝光用光,有她在,木头这辈子别想娶别人。 “行吧行吧都给你花,你现在好好休息要饿三天肚子,别乱用力气。”只要你人没事就好。步迎将海棠送到最没有危险的屉金地下密室,找了六位屉金伙计守着。 “你休息,我去看看少爷。”步迎不想离开,但职责不行。 他对其余人交代照顾海棠的注意事项,转身木讷的面孔生出满眼平静的杀意,整顿好屉金地下秩序他重回拍卖会大厅。 “有那么好的药,怎么没药弄好你这崴了的脚。”铘衾细长的丹凤眼曲起的时候格外像一只满肚子坏水的狐狸精。薄唇嘲讽乌嫣一拐一拐的滑稽德行,真崴还是假崴? “拿着。”闲染终于从白花花手里拿到自己不亏本的十一枚晶魂,他凤眸望着乌嫣拢起,终于动了脚步,上前将黑匣递给对方。 “想戳死我,白花花过来接着。”乌嫣语气很差,视线始终移开一面,她扶着方桌没一处干净的地。.. 铘衾踢出一板凳。 “谢了。”乌嫣接住落座。 居然对自己说谢?脑子坏掉了吧! 溢出妖治的面容漫不经心提唇一笑,铘衾心口有点小开心是怎么回事。 “浇湿敷着,到正午能好。”闲染面无表情侧身不看乌嫣,完好的左手递出一纸一壶。 乌嫣给人用的药水不属于栩伏,她用的怕是师叔给的存货,居然对个外人就轻易用掉。 “你来敷。”乌嫣不再乱晃视线,她要找个人打发点时间,正午还有多久啊! “别给——”脸不要脸,舍纪后段没说完,被唇有喜色的姐姐拈花一把掐住腰上肉。 “眼瞎啊你!”给台阶就爬着,持续闹僵的局面掌柜受伤的血不就白流了。 “嗯?”闲染凤眸望着乌嫣。 “嗯,你来敷。我就划账绕过你刚才见死不救。”闲染知道自己没情魂知道自己不会生气。 如今对方主动示好,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从来不会要求闲染这外人免费给晶魂。但不要求,不等于她没必要不让自己记仇,亏本的事谁都不会做。这次九死一生是她真的命大。 “你确定。”这伤的的可是脚,闲染恨自己干嘛给自己挖坑。 “快一点。”乌嫣小心将脚拔出靴子,拧了下眉,倒吸凉气脱掉长袜。 “怎么肿成这样?”乌嫣亮出的脚踝连着脚背和发起的馒头似的。铘衾眼见为实才确定乌嫣看见屉金少主一眼,就慌乱成这样。 闲染凤眸一审,单膝撩袍也不避嫌的将乌嫣右脚摆在自己膝上,摊开纸,拇指推开瓶塞将药水部浇上。 “的的的的的——”辣椒水啊怎么这么疼,乌嫣顺手搂着白花花。 “花花,你就不知道帮娘拿个凳子架脚啊,你脸红什么?” “我没有。”“我没有。”白花花和铘衾同时出声,然后更窘迫得移开视线望天望地,不再看乌嫣伤风败俗的光足。 “到正午之前就静坐吧。”闲染将少女的脚踝摆在白花花交出的板凳上,儒雅脸色也溢出丝毫红晕。 “一群有病。”脚上五根指头,白还是挺白的,都脸红个啥。 除了握拳的闫诀,心口滋味极其复杂,瞧瞧如今她身边出现的家伙越来越多,而他的镇魂钉再也回不来。 一切从头开始?可区区隐宗少主的他,又如何留住对方被自己夺舍的心。 步迎出现给少主覆上新袍。 仇阙收回视线一起走到琴姮面前。 “谁抓的人?”步迎先问。 “大胆,跟谁说话呢,放本宫出去。”琴姮站直身姿,恨三斗篷走的太快。现在自己的人堵在这,谁能冲出去喊人救她。 “区区一位人老珠黄无权长公主,杀了你都不用和你帝君长兄报备!”仇阙一改平日纨绔风流,他冷着声说出实话。 “你,你胆敢!”一个钱庄哪来这么大自信。 琴姮不懂,繁花蹙眉,常青更是头都不敢多抬。 真当他们屉金靠钱庄为生,仇阙沉眸退后对着步迎点头,多说无意,直接给出冒犯他们屉金必须付出的代价。 今天区区长公主就敢伤他们屉金的人,明日是不是一国帝君就敢屠杀他们屉金! 而且,现在霓澜国师也在,凤琼楼的掌柜也在,就连隐宗少主都在现场,外面四面八方边角旮旯的人都看着。 屉金再无动作,整个栩伏都将他们当成钱庄看待。 步迎上前,对着挡住自己的修行者一剑穿喉。 吓得最里面三人哇哇大叫。 顷刻双方打成一片。 厮杀在琴姮喊着‘我说我说’也不会停下。 第362章 繁花转怀 步迎剑法本就高超,尤其现在伤得还是他最爱的女人,一股没能及时出现对自己的怨,一股居然敢伤到她女人的恨,掌间剑花银舞成蝶,他都不用真气就将面前所有障碍清除。.. “噢!我还有玉符在他手里,儿啊,你记得走之前提醒我要回来。”乌嫣摸着右侧白花花小脑袋啾啾。 “瞎啊,谁是你儿子?”丹凤眼轻声戏谑。 乌嫣是说这手感不对啊,她隔着衣料掐着男人的小窄腰,什么时候换成他了,还以为自己始终倚靠在白花花身侧。 “别介,你想当我儿子年纪老了些,多大了?”斗篷老者都称您,加上对方在自己面前亲自大变活人,乌嫣想这人妖此刻没有换皮,那就是人妖独门功夫修炼出这一身紧致皮囊。 “本国师今年可有二十八,你个一十六的小丫头骗子。”可不是骗子嘛,秘密还挺多,刚才给屉金伙计用的药水可不是栩伏该有的东西,就这小身板也不知道藏哪的。 衣袖里?鬼都不信。 “才二十八老气横生个一身劲,我差不多就二十七了,立夏那天是我新生辰。”乌嫣说完自己抿唇,立夏吗?来栩伏这个地界差不多是那个日子。.. “真的假的,筑颜有术呀?”所有资料统一是对方六年前第一次出现,靠神功也不至于二十的年纪变成十岁的娃娃,就连她那师傅返老还童也差最后一把火头。 “就你这认知能力能懂个什么。”乌嫣脚腕上的火辣辣灼热感似乎越来越重,这药别是过期的才拿出来给她用吧。 小不点这德行掐死得了,铘衾负手懒得理会乌嫣满口胡言。 “喂,人妖!”乌嫣看着前方。 “你可以称我国师大人?” “喂,国师。” “找掐?叫我铘衾。” “真名?” “废话!” “喂,铘衾。你们霓澜国长公主马上就死在你面前,就没点感言?”乌嫣望着墙角瑟瑟发抖中的三人。 “你想要剑下留人自己开口,拿人当刀也学着挑挑对象。” “住手!剑下留人!”乌嫣握着铘衾腰带将人扔抡出去。 扔出去的灰袍空中成花翻腾,乱了秀发站稳脚跟的国师大人气得差点也崴了脚,他狭长丹凤眼打开最大的直径瞪着乌嫣,这死丫头骗子!坐着就能扔自己的巨力,他突然赶到细腰一寒,还没没把自己的美腰捏折了。.. “国师大人,您不能对本宫见死不救啊!”琴姮将繁花死死推到自己面前,真诚但不深情的望着铘衾求救。 “咳咳。”突然成为焦点,拂整齐外袍铘衾墨发整在腰后,他拢起眼尾想了想琴姮死了对自己有没有坏处——似乎没有。 不过是个玩具,没了再换一个。 尤其现在出现个年小的乌嫣,最好玩好又不容易玩死,他都不缺玩具了,琴姮死就死呗。 可是那沉住气沉默的繁花,他扫过一眼,似乎这人欠自己一笔债没还吧——‘情嚼’!那药猛得居然第一次让自己人前一览无遗,而对象恰好还是乌嫣。 “前面这女的我要了放她走,其余你们随意。”铘衾睇看屉金少主,不是在商量。 “放她走!”站在血泊堆尸中,仇阙也很给对方面子。 “不行,为什么不放本宫离开!”琴姮一把将繁花紧紧拽在自己面前,她不要死,她走不出这贱人也别想离开?凭什么她可以被国师放走,就因为年轻?就因为好看!可她才是堂堂一国长公主! 被紧勒住腰带的繁花被国师那句‘我要了’心悦。却被身后老女人阻挡她活命,掌下杀心更浓。 “杀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死了,也最多是送给她家白花花当零食吃吃。 场就你没脸说这种话,吞了满肚子垃圾的白花花从墨雾飞到乌嫣面前幻身落脚。 “娘,还剩三个时辰正午。”白花花主动提醒离开的时间。 闫诀被所剩的时间刺了一下,对着属下垂眸。 这场面拍卖会还继续? 盛坝不懂那块品性极其一般的玉佩,少主为何执意用这样的方式送给乌嫣。他对着步迎悄悄打了招呼出去等他。 “步迎,去把繁家大小姐带出去。”仇阙扫着眼皮底下的互动,该给的面子他们屉金就会给足了。 “我也要走,再上前一步试试,毁了容看你们还要不要这贱人。”满地的血腥,浩浩荡荡的来,最后真的只剩自己一人和个太监,琴姮狰狞着眉眼,拔出银质头钗尖芒抵住繁花的脸颊。 湿润顺着下巴一滴,吧嗒溅在繁花满是绷带的手上,溢出一朵欲滴红花。 “啊啊啊啊——我的脸——!”涟水眸染戾,繁花握住毁她容的左手,指骨瞬间掰出一串骨响,‘不能是她杀了琴姮’保存唯一的理智,一脚蹬开琴姮,繁花爬跳出血泊中在掌柜和国师面前,选择往国师怀中娇柔扑去。 不是喜欢闲染吗? 铘衾就看着繁花在投入闲染怀中侧了下手臂才将身子往自己这扑来。 又不是玩具,他肯定要抬袖邪风甩人,可他的玩具居然一脸不爽的样子,铘衾手臂将繁花搂在怀中。 乌嫣瞧着一瞬变化不禁聚眼,难道是这国师铘衾才是繁花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真是太局限了自己的想象,改朝换代不是新事,成王成帝,谁说必须姓琴! “娘?娘!”白花花在乌嫣面前晃动小胖手,发啥楞,人家和你说话呢? “什么?”乌嫣望着铘衾嘴巴在动。 “你发什么楞!”笑得那么恶心,还是盯着自己,铘衾可不觉得他此刻留繁花一命,乌嫣真的高兴。 “没什么,走呗,你们俩赶紧走呀。”乌嫣看着备用的可能性铘衾格外顺眼,咧唇一笑很倾城。 “这粉直接涂在伤口上,滚!”铘衾一把拎开都开始抱腰的繁花,所以他烦一般的女人,太容易蹬鼻子上脸。 “谢,繁花谢过国师。”繁花脸伤不重,她娇声答谢,接着锦包袖下伤手成拳,为什么那个贱人可以为所欲为!凭什么她就能夺走所有人的焦点。 第363章 开局审问 她繁花霓澜国第一美人,在天青少女出现之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如今,第一首富成为别家。第一靠山算是完蛋,更是好不容易出现个比老女人更有权势的国师大人,而且这么年轻这么俊美,刚还说要她,现在和扔东西一样将自己弃之糟糠。 没关系!等她成为太子妃,等她的男人成为现任帝君,她是注定的凤命,你们这些家伙都给她一个一个洗干净脖子。 繁花不愿的,不愿答应那个‘它’所提出做交易。 一夜拍卖会,她看清自己的无知渺小。这个世界从来不是有钱才行,要有修为,要有权势,要有可以让别人跪拜的背景。 颔首行礼,繁花最后看着天青少女一眼,她终于下定决定,她要回去与‘它’做交易,都等着吧。 “这么多人她谁都不恨,却只恨娘你,那人可真有意思。”白花花冷笑。 此刻在场的人眼神都好,心眼都多。 繁花至今还不知道,她所恨的天青少女冠上她的身份可在繁家好吃好喝生活过一个月。 这天青少女始终没让繁花死,可不是不计前嫌大发善心呀。 “她是很有意思。”乌嫣敛眉讥笑,刚才繁花对琴姮措手,可不是她个描红绣花的千金大小姐该会的功夫。 “记得提醒我查她的功夫哪学来的。”乌嫣找到自己的备忘录——白花花。 “又没灵根那点功夫算个啥记着了,可你放虎归山留后患,小心驶得万年船。”白花花从拈花那知道二女芥蒂,但没想明白那样的芥蒂值得乌嫣给对方留这么长时间活命。 “不急,她是我走之前最后一件事,要个完美大结局,仪式感这东西你不懂。 天命?凤命?是人为驱使还是天意注定,我倒要好好研究研究,这天和我之间,到底谁的命更硬。”乌嫣漫不经心,冷冽着唇角轻笑。 有病,白花花蹙眉心中腹诽道。 “你要走去哪?”还想上天不成?铘衾站在乌嫣身侧耳没聋。 “办正事!”乌嫣前倾半身摸摸消肿的脚腕转动脚踝还有点疼,这点小疼不算什么,她快速穿袜子套靴试试走了一步。 脚感还行吧,就是走得不能太快,她朝着前面仅剩的二人走去。 入门口刚巧,步迎与盛坝同时走进。 “来来来,一起过去。”乌嫣招手叫唤步迎。 “娘,玉符。..”白花花现在记事可清楚了。 “对了,我的划账玉符没问你要回来。”乌嫣摸着白花花头顶啾啾,有用就是好鬼。 “乌姑娘请拿好,海棠的脸真是多谢姑娘您了。”步迎双手错开交叠,微低头递上玉符,无论言语还是姿态,都是满满真诚的谢意。 伸手收回玉符:“不用太客气。”乌嫣轻笑却紧接说道:“刚才说了,我不是免费帮忙的。” “乌姑娘需要什么?”步迎当然清楚对方会出手,就有自己的打算。 “剥皮案三千两白银的酬劳我看重许久,希望你们屉金给了方便,让我赚到这笔钱。” “嗯?”步迎脸上的木讷有些许茫然,这对话起承转折的幅度颇大了一些,有何关联? 舍纪都回马车拿着自家成套的茶盘,落座喝茶的闲染对拈花趋指向前,给他看牢乌嫣。 拧着手中绢丝,拈花如丝媚眼经过闫诀时不禁多看一眼,朝着乌嫣身侧贴去。 顺便抬起她闪着宝石的三根手指:“三千两白银,凤琼楼要拿三百两提成。” 乌嫣瞪眼,抢钱还是打劫! ”怎么,去卜靈塔的路费你当养车夫不花伙食费啊。”拈花摆出一脸精明。他们家开当铺不是开钱庄。 给自己吃了什么?免费车夫铘衾坐到闲染面前,很自熟的拎杯喝茶。 “她是要你留下这两人性命。”拈花对着步迎帮乌嫣扯回话题说重点。 “不行!他们死有余辜。”步迎握着腰间剑柄,还留着人是打算审问清楚经过再处死。 “我希望他们俩死得其所。”死就要死得利益最大化,要死得有价值,乌嫣财迷反驳。 “我给你五千白银,现金还是存账!”步迎满耳朵都是钱,他直接给了不就省事。 “不行!三千白银必须是九门总督府给的缉凶赏金,我觉得长公主才是霓澜城内剥皮案的凶手,为了霓澜国千万百姓,我觉得真凶必须绳之以法!”乌嫣只执念自己要赚的钱,其余的,多一分不拿。 白花花瞅着面前的尸堆,无邪黑瞳斜眼睇看着乌嫣此刻嘴脸,他们这些家伙‘绳之以法’是人说的话吗? “当然,我与凤琼楼一起接单,其中三百两等我拿到钱再给你呗。”免费车夫还是要的,虽然现在鬼会自己出去觅食,但自己出门能坐下干嘛跑着。 “你胡说八道,本宫明白了,你是要帮沈镜月翻案嫁祸本宫,她才是剥皮案的真凶,她才是!”琴姮垂着似乎骨折的左手绝望的张望着那喝茶的国师大人。 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 她身上可流着霓澜皇家最尊贵的血脉,她可是现任帝君的一母同胞亲妹妹。 “宦官,沉默了半天想啥呢?”乌嫣干脆换个人对话。翻案这事吧,还必须活人开口才有价值。死人说的鬼话,普罗大众私下相信乱神怪象,可一旦放台面上,外界传播沈镜月的角本,只剩几个时辰突然翻案,就变成权贵之间阴谋论的辩解。九门副督的位置,还是换成沈镜月较和她心意。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常青捂着肿脸,低头不多言。 谅你这死奴才也不敢瞎说!就算现在死,她琴姮也不会说出实话。 “什么都不知道?”乌嫣提唇轻笑,那就没有价值了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也想活着,说还是不说只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画出的黛青细眉早就抹没了。 常青拨浪鼓一样摇头,他永远都是棋子,永远都是奴才,永远都做不成真正的男人,男人注定做不成,那他就要做最好的棋子,最忠心不二的奴才才行! 第364章 忠心喂狗 “不知道那就算了。..”乌嫣盘算自己的利益最大:“白花花,割掉这太监的舌头,砍掉四肢,挖掉双眼。剥皮案的事情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那就让他不能看,不能说,不能写。” “哦。”白花花从血泊中很视觉的捡起一柄绯红大刀,倾斜刀身时,铺盖刀面上的血水成串沿着刀刃泻下。 滴滴答答,琴姮缩身挤在墙壁内腹诽道,‘好,好呀,除掉常青就少一个知道自己秘密的人。 “娘,他要是牙齿咬到我怎么办?”白花花踩着尸堆向上走。 “不会先把他牙齿打碎了再割舌头,笨!”这群人都瞪着她干嘛!在场谁的手都不干净好嘛。 “老实点别动,惹我娘生气,死都是便宜事!”白花花包子脸上无邪黑瞳,配上血糊糊的小手,视觉效果可比一团黑雾穿身抽魂更加吓人和刺激。 “不要折磨我,我说我说我知道的部都说,我只要一刀致命行不行。”施刑老手常青可不认为眼前这位弄死二十位筑基初阶的鬼煞对自己下不了狠手。 死可以是瞬间的喜事,也可以是无止境痛苦折磨中的煎熬,他常青另可选择前者。 “干什么!”白花花立刻朝着常青挥刀。.. “啊啊,所有剥皮案都是我干的!”刀子挥来,常青抱头大声吼叫却感觉被人拎着衣领将自己扔了出去。 “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指头!”琴姮捡起左手断指仰天痛苦咆哮。 “来几个人把她绑起来啊,头钗可真多,差点就捅死这太监!”白花花挥刀晚了,常青就没命了。 “你个贱女人,你个贱人!我都要帮你承罪所有罪名,你却要杀我!”滚在地上的常青扭头望着琴姮,望着她身前那锋芒夺命的钗子。 “呵呵——哼。”他坐地不阴不阳的声调残笑! 他侍奉一辈子的主子,他真是天生的奴才贱样,即便自己死,居然狗心的想承当下所有罪名,他想就算琴姮也要死,皇家最重要的干净脸面他必须让琴姮一国长公主留着。他在承当罪名的时候,她却想杀了自己灭口。多可笑,可荒唐,多不堪。 “长公主就别嚎了,这太监刚才说了,他才是剥皮案的凶手。”乌嫣表情始终没有太大变化。 你吓人要的不就是让太监反心说实话,白花花垂笑道,不然他会配合弄出满手血来? “快给我找太医,他是凶手那他就是凶手,你们还不让本宫离开!”琴姮满脸痛泪,她哆嗦着身子握紧自己被切断的食指。 “就切断指甲盖,看她哭的。”白花花扔刀,他多手下留情。 “既然她不是凶手,那就让她走吧。”乌嫣对步迎说道。 这种话鬼都不相信。 “送琴姮长公主离开,她在屉金的所有存款会亲自送回公主府,屉金永不接受琴姮所有业务。”仇阙打开始就没想让顶级客户直接死在屉金,钱送出去,断了客户的关系再算账。 “送长公主回公主府!要让所有人看着她是活着被送回去。”仇阙可不想自己出力给别人做嫁衣,世道黑白灰,谁都想抓机会向上爬,他们屉金最知道这种事的处理过程和结局。 “属下明白。”步迎上前拽起琴姮拖走,在门外一顿交代手下如何护送。他回大厅,还有事要抓紧做呢。 “这血腥味重的,来来来,我们到那头慢慢说。”乌嫣上前去拎常青。 “又没断腿,他不会自己走过去。”铘衾拍开乌嫣的手质问乌嫣:“脚好了?”能走就想跳! “我走,奴才我自己走。”常青缩着脖子,赶紧往此刻最干净的末等位置走去。 “清理干净!”仇阙对着身边的手下吩咐,他深邃眼眸确定乌嫣是自己那夜江面见过的少女,可入门到现在对方只看自己一眼,故意不识他,还是真的忘记?浮动菱花外派,他大步朝人走去。 “乌嫣和屉金少主认识。”仇阙插肩而过,闲染终于开口问不请自来坐下喝茶的闫诀。 “不认识。”只是会勾起记忆的相像,皮囊就算一模一样,灵魂不同那就是不认识。 “你在等什么?”闲染挑开问。 “你为何还留下?”晶魂得到就该滚。 “本掌柜很是好奇,你为乌嫣特意准备的第十一件拍品到底多贵重!”闲染凤眸冷笑。 “不贵,只是重而已。”他赔掉自己的上古神器,是挺珍贵的。 闫诀想看,但不愿回头,他不希望看见乌嫣面对仇阙时,态度的与众不同。看一眼而已,居然把脚崴伤成那样,真是有出息! 要知道自己是那具白骨身,要知道她的情魂六年来始终在自己身上,乌嫣再看自己还会漠然无视吗? 这笃定的神色,还真是期待他准备的东西。闲染垂眸,又感悟自己行事的风格越发不成体统和荒诞。 算了,反正无人能管他,荒诞还是荒谬,他来看的不就是这纷纷杂杂的花绿世界。 “剥皮案都是你干的?”乌嫣捡着个板凳坐下说。 “我刚是想帮琴姮顶罪才撒谎,我区区个奴才剥皮干嘛,都是琴姮交代什么,奴才我就做什么!”常青坐在地上,半肿着脸凌乱散发,眼神无光消沉,一脸忠心喂狗后的哀莫大于心死。 “咱们倒回着问,为何要抓屉金的伙计?”乌嫣开始快问快答。 “这伙计看见了的,在大厅拦路,我与女伙计起了争执,长公主明面绕过女伙计,回到厢房就让我出来抓人,长公主在大厅看见女伙计长得好看当时就起了心思。 我出厢房带着侍卫找女伙计看着她骑马出去,就带着四位筑基侍卫半路拦截,将人绑回公主府内的一处地宫内。 但我对刽子手交代过必须等长公主回去才能动手,她最近的需求变了喜欢新鲜的,提前割皮不是我的命令。”常青刚看着女伙计衣裳完整,就想清楚自己什么能说,什么话不必提。 “我要宰了你!”步迎被‘新鲜’二字挑拨神经,一群变态! “白花花拦下他,这太监的命就换我那药水行了吧。”乌嫣还要抓紧问话呢,少打岔。 第365章 常青说主 白花花从乌嫣身侧离开又开始干拦人的工作,怎么讲呢,他乖巧听话能用一些,乌嫣就该把白玉还给他! “和伙计商量这种事,你该直接找我这少主才对?”站在乌嫣身后的仇阙默默低头,擦过耳轮轻声对着少女耳畔说话。.. ‘咯噔——’男人居然声线都一模一样。 涌入脑子的声,乌嫣心不明为何重跳一下还是停滞一瞬。她端坐板凳挺直着脊柱,保持不动却多眨巴几下眼。 脑海嗡嗡作响,乌嫣不断提醒自己‘不是他,不是他!’ “少主了不起,你个小老板离我们凤琼楼家的驱鬼师这么近干嘛?”拈花贴着绢丝的柔荑一把推开仇阙站的位置。 “都说屉金少主财大气粗十岁玩花,怎么,风流成性还成瘾了不成,你刚才嘴巴往哪贴呢!”拈花牢牢守在乌嫣身后,手指无聊得整理乌嫣后领上的散发, “哼,之后我找她单独聊。”诽谤自己是吧,仇阙现在不计较这些琐事。 拈花不解乌嫣干嘛不认屉金少主,舍纪多艰难查出来乌嫣五颗金珠可是花在仇阙身上。拈花如此媚眼不禁多看身侧的仇阙一眼。 反正模样没他家掌柜好看,这屉金少主风流韵事那可是一筐接着一筐,哼!再说了,乌嫣身边现在哪有他站的地呀。那为多年无声的国师大人也不知从哪蹦出来的。 算了,此刻这些都不是重点, “长公主让你们寻人剥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乌嫣集中所有注意力,她完事离开,完事立刻离开。 “我经手是长公主大半年前开始有了这怪癖。 让奴才我每月挑十五至二十岁之间,皮肤姣好五官端正的少女送她地宫,奴才我是差不多七月之前第一次被吩咐抛尸,那时候才发现送进地宫的少女出来就没皮了。”常青绷着神经回话。 “霓澜国现在九具剥皮案都是长公主一人指使?”乌嫣算算常青话中真假成分。 “都是,最近要的频繁不再一月一个。”常青说着想着突然摇头:“但其中东郊那个小乞丐不是我们干的,长公主从来不要男的皮,只要少女的。” “每次抛尸你们都是东南西北一地扔一次,还非要扔在活水源边上,干嘛这样扔?”乌嫣想着沈镜月和自己说过的剥皮案细节,质问知情者常青。 “扔的地方是长公主交代的。其实——”常青压低三白眼,声小得没人能听见他说话。.. “大声说,现在你死不了。”之后就不一定,乌嫣使使眼色让白花花看牢步迎。 “因为剥皮案嫁祸给了沈镜月,所以长公主让奴才我从今天这位开始直接在地窖焚烧处理尸身。” “那你们以前干嘛不这样做?”乌嫣就始终想不通这点,就琴姮那狠劲加上长公主的权势,毁尸灭迹最多算个失踪案。 “她喜欢!活水源边上都是人,这样的死法霓澜少女们会很恐惧,少女们越恐惧越不敢出门,长公主就会越兴奋。”常青挤着左边好脸,寻思这样的解释这些人能不能理解。 “总有关键事长公主突然这样吧?”没什么无理由的变态,乌嫣接着问。对方说了自己再做判断,比直接谬想猜测更实际。 “我跟了她十来年,她过了二十九生辰长出第一根白发就开始变了。 开始从讨厌到非常厌恶年纪姑娘。年纪小的,长得好的,慢慢就专门是皮肤好的。 后来前任驸马爷在的时候她脾气收敛了许多,可驸马才死不久,她不就是和现任驸马爷啸珞好上嘛。 啸珞长得也是威风凛凛,男子风华正茂正盛的时候,长公主对个人外貌就更加在乎,对衰老也格外敏感。 发现补品、补药、最名贵的胭脂什么的都没办法避免皱纹的出现。渐渐的,她看年轻姑娘面皮时间长了,毁掉她得到的皮,她很喜欢。”常青默默说完。。 “繁花的模样,她怎么忍着不下手?”乌嫣疑问,繁花的模样美丑之间是属于美的。 “啊,繁花不是太子殿下正妃人选嘛,长公主看重繁花也是因为这理由,她身边人当了太子妃比剥皮一时爽要重要吧。”常青发现乌嫣身后的女人死死瞪他干嘛。 “那皮呢,皮到哪里去了?”变态都有自己的逻辑,乌嫣没多少表情继续问。 “没见过,地宫也没有看见。”常青是真的不知道。 “那刀工了得的刽子手是谁?”犹如青蛙剥皮。这手艺、胆子、狠毒、乌嫣想想也就变态能干这事。 “不清楚?我见着的时候他已经在地宫,永远戴着个铁面具。嗯,整个铁罩子就眼睛那都是网状铁丝遮着,我从来没听见过他说话。 还有,他是成年男人,二十至四十岁之间,很有肌肉,我只见过一把工具,差不多我手掌这么长的泪坠形匕首,很光亮。这是我知道的部。”常青想到就说,那人他都觉得危险。 “屉金少主,你去救人的时候不是去了地宫,是这太监说的吗?人死了还是跑了?”拈花想乌嫣是宁可自己不问去查,也不会主动和仇阙说话,那她帮着问好了。 “如实,但让对方跑了,我这边会继续查人的背景。”仇阙想到那人精湛的刀法,就是对方伤了自己的臂膀,救海棠回来要紧,他就没顽固追敌。 “你家长公主是挺本事的啊。”乌嫣就当真的听,总觉得自己是不漏掉点什么。她蹙眉伸手挠挠额头。 “算了,我们好好聊聊剥皮案嫁祸给沈镜月的事情!”不多久就人头落地,这是要事! “纯巧合!”常青都觉得天赐良机就是为了弄倒沈镜月。只是最大的受益者反而是真凶长公主。 “沈镜月检查第九尸正好被周赤俞等一众纨绔‘人赃并获’,你告诉我是巧合?”乌嫣是手里没东西扔对方。 “真的,真的!我什么都说怎么还不信。 我们抛尸怎么还会告诉别人地址,根本不可能也不敢将剥皮案扯到长公主身上。周赤俞他们看见沈镜月在尸体边上,绝对和我没有一丁点的联系呀!”常青急切的解释。 第366章 一言太顺 “我们抛尸?”乌嫣眯看常青,敛眉重复道。.. “我还有车夫一起。”常青自己说完神色楞了一下,他眼球晃动抖了秒下唇:“不是,车夫今天没跟来拍卖会,我每次抛尸都是他一人陪着驾车。” 吊高的三白眼里满满不信,常青眼珠扫在地面左看右转。心中盘算着不会的,区区小小车夫怎么敢出卖自己,出卖长公主殿下,哪来的熊心豹胆! 而这种出卖就是说穿长公主才是剥皮案的真凶,告诉的对象还是朝廷三公之一太傅周定天! 而乌嫣立刻想到这被忽视的车夫是被买通,就是车夫给出抛尸地址。 看重九门副督之位的周太傅一家子,先给焦急查案的沈镜月第九尸的抛尸消息。 然后在人嘴最杂的烟花酒巷街,太傅儿子周赤俞带着一堆有身份的证人出现,将沈镜月拿下。 周家连夜进宫面圣,坐实沈镜月的罪名。本就提前知道剥皮案真凶,知道琴姮见不得光的秘密,时间、地点、人物、后续的谣言都准备齐。接着一夜一晨,无孔不入的传播刺激,最大限度的宣告皇家八卦。 为了沈镜月九门副督之位,就算加上整个九门总督好了,这一切井然有序的步骤不知何时开始做了准备,是严谨的精心安排。.. 但是,沈镜月要被斩首的关键人物琴子祁是怎么回事? 周家不去九门总督府将被囚禁病弱的琴子祁抬去皇宫太医院,就不会有沈镜月为爱痴狂剥皮治病的后续,帝君也不会下死令! 这些看似合乎情理的推测,乌嫣觉得自己想得太顺了。 步步为营精打细算,她却只听太监一言就能盘想明白? 乌嫣很清楚自己只是没情魂,优点有,不会被主观情感影响对事判断。但没有感情不是万能,她灵魂不变,自己并不是高智商选手。 太顺的想法,让乌嫣改成双手揉头,指尖按压头皮一下接着一下,想让自己变得更局外者的视角重新旁观。 ‘琴子祁?’她突然抬脸掐起指头计算时间,对方的剥皮之刑一月期限到了没有? 她光是山上睡三天又睡七天,就耗费了十天。的确,她对昼夜交替没太多概念。 乌嫣喃喃自语自己从进入霓澜马车相撞开始,掰着手指不断添加日子,最终松口气还好,一月期限撑死还有三至五天才到。.. “数啥日子啊。”拈花都听得眼抽。 啥帝君追杀、住山一天、捡鬼一天、又睡七天、陪闲染睡了一天,你这喃喃自语能不能放在心里。 “没啥。”正午过后自己要去找琴子祁,乌嫣在心里排列待办事的优先顺序。 “我要翻案,要沈镜月无罪释放。”不想其他,乌嫣对着常青说出自己的目的。 “翻案?呵呵,不可能的! 你们这些位神通广大也该清楚,沈镜月是什么家世背景,剥皮案能闹到人尽皆知,多少人希望她死都可以留有余地,如今是帝君不想让沈镜月活着,怎么翻?”常青摇头讥笑对方的不切实际。 “有你这证人就行,真凶反正不是沈镜月,凭什么她要死。”不然自己也不会放走琴姮,留你这太监说这么多话。 “我对你们知无不言,要的是痛快断命!翻案?你以为琴姮那贱人能让我活到那天,帝君能让我活到那时候!”常青觉得乌嫣的说辞可笑至极,有鬼煞就以为自己能撬动霓澜国的根基。 “你只需要正午的时候说出长公主琴姮才是剥皮案的真凶,只要这一句话就行了。”乌嫣想的很简单。 “天真!”常青说出包括白花花都在内,人鬼妖所有家伙的内心吐槽。 “白花花你看牢这太监,正午没到刑场之前,不管这家伙要自杀还是要被杀,我不想看见他变成尸体,等娘赚到剥皮案的三千白银酬劳,白玉就送给你。”乌嫣起身,认真望着包子脸。 “真的?”小事一桩,白花花笑得那叫眼中浸蜜。 “当然是真的,你足够有用处,我有的就会都给你。前提,让自己有用才行。”太监真死了,她就让白花花劫法场,后续都想好了。 反正她现在目的是赚钱,这点最重要。 过程?由上到下,从天倒地,这群家伙哪个是正经八百照着规矩做事,手段无所谓啦。 “不——我去法场。”常青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往哪里跑。但看着人身鬼煞朝着自己不断逼近,他撑掌使劲挪身,突然眼闪决绝,一头往另一角墙壁冲去。 ‘白玉最重要!’白花花抬手甩出一团墨雾往太监身上一抛,墨雾如瀑泻下,顷刻间从头向脚将常青整个人包裹住。 可以呼吸无法挣扎身躯的常青,感觉自己在水里或者裹在湿泥中。 鬼煞亮出这一招另类的缚人术,众人瞧得眼睛有点发亮。 “让他死睡。”乌嫣轻转着脚踝,对白花花头顶一团黑云谨慎道。 “好的。”心情不错的白花花对着头上近乎两米大的黑云蠕动嘴皮子。 满脑子心事的常青顷刻间就昏睡过去,连梦都不会多做一缕。 “你这样是不是行事夸张了些些。”人形鬼煞本就够招摇,还有这种大众无法理解的黑云出现,拈花垂眸提醒道。 “无所谓啦,我如今这张脸皮出门呼吸空气也会被人摸脸摸身调戏着。招摇还是低调,照着别人的看法我就该毁容出门才行。”乌嫣总结起自己最近的实践经验。 “你别去了刑场先当不详被抓起来,沈镜月的罪名可就是巫邪之术加害皇子残杀百姓。”拈花跟在乌嫣身后一起走,这是打算离开了? “无所谓啦,我只是给出剥皮案的真凶才能赚到九门总督给的报酬三千白银。”乌嫣扫过四周,盯着几个出口她走哪个呢? “不是为了救沈镜月?”口是心非,拈花轻笑。 “当然要救沈镜月。”乌嫣猛的紧贴拈花身子,抬脸对着女人媚眼轻挑的抬眉,她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头示意对方,轻声嘀咕道:“现在死光了人可不行,黄金可是大单子。” 第367章 国师八婆 “噢噢噢——”拈花张嘴恍然眨眼。..长公主琴姮价值一千两黄金加三千白银,放哪里都是不能放过的大客户。 “嗯哼!”乌嫣努鼻,搂着女人蛮腰一脸财笑。 守在掌柜身侧的舍纪,这一幕看得那叫一个不寒而栗鸡皮疙瘩。掌柜下命令那是没办法,但姐姐和乌嫣明显主动亲密,乌嫣无良德行真的很容易带坏拈花呀。 先一个竹栖,后一个乌嫣,都要把他的亲姐姐拐得忘记还有他这个亲弟弟,他舍纪才是亲人好嘛! “国师大人别喝茶呀,出去我请你吃包子。”三男一桌,乌嫣视线自动屏蔽其余二人,直接握着铘衾手腕,这家伙等下能用。 “嗯?”居然主动找自己,铘衾手腕发疼,他能理解乌嫣是在利用自己国师的身份。 但是,请吃包子是不是太客气,太不要脸了一些。 “先请你吃包子垫垫肚子,这次不用你当车夫啦,很近就在不夜街。”乌嫣握男人手腕的力气不断加重,陪看一夜对方明显就不是个忙人。 故意提车夫?铘衾放盏握住少女要掐断自己手腕的柔荑:“我俩不熟!” “挺熟的呀,一起吃过情嚼,你有的我也都看了,怎么会是不熟。..”乌嫣顶着一张懵懂不知的嘴,专挑不该说的提。 “东郊车夫?”闲染面无表情视线不变,只喝自己的茶却默默抛出关键字。 “呵,你求人办事都是这种套路?”铘衾发现自己握住柔荑的时间越长,隐宗少主那桃花眸杀意就越深。 真是的,男女欢爱敞开着说呗,年纪都不大弄出这种沉默晦涩的苦情戏干嘛,看戏的人都觉得一厢情愿很是寡淡无味,真没意思。 “我在等第十一件拍品。”铘衾示意乌嫣在自己身侧坐着。瞧瞧他多配合大众演戏,不把主角留下,你闫诀喝茶都能喝撑死! “看完就跟我走?”斩首时间可不等人。 “加一个问题!”死丫头骗子能找自己办事的机会铘衾可不认为有很多。 乌嫣努嘴望着铘衾满是玩味的眉眼。 “怕什么?不愿意那就算了呗。”铘衾很干脆,甩开乌嫣被自己捂热的柔荑,大不了他换张面皮去看斩首又不是不行。 “如果我拒绝回答,你就再问一个,懒得撒谎。”乌嫣脚腕站时间长还是有点疼,她托着板凳坐在闲染和铘衾两臂之间。.. “我又没要求你这回答必须是真话。”坐下那就等于成交,铘衾侧身眼角含笑,真是怪人。 “赶紧问。”乌嫣看着都恢复如新的拍卖台催促道。 “你乌嫣有记忆以来男女之情的爱,你爱过别人吗?”铘衾问得自己都热血兴奋。果然话落,四周的气息那叫一个妙不可言,妖治的丹凤眼里笑出一曲夺目绚烂。 拈花默默贴着舍纪,这环境这问题会不会太刺激!可惜,太子殿下琴廖不在。 头顶乌云,白花花是坐在身后的方桌上悬空晃荡双脚。爱?什么鬼! “拒绝回答,问下一个。”乌嫣扫过看台立收视线,连想都不想干脆拒绝。 她居然会爱人?舍纪和拈花都不可思议的对视一眼,十岁认师傅,这‘爱’的选手,肯定在她们知道的名单之中呀! “居然拒绝回答,那容本国师再想一个。”所有人却都知道了答案,虽然不知道对象。 铘衾赶紧问:“我们这一圈人加上你大师兄琴廖,再加上琴子祁好了,反正你也没少接触。你有喜欢过谁或者最喜欢的男人是谁,要说名字噢?”铘衾问完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恶趣味了些。 闲染震撼前面的答案,她爱过人?没情魂怎么爱! 闫诀两个答案都知道,他等着乌嫣主动。 “这个可以回答。”乌嫣虽然不理解一国国师怎么这么八婆。 “所有人没喜欢过,一个都没有,我谁都不喜欢。”没情魂呀,大兄弟。 “不可能。”铘衾脸色一沉。 “这事干嘛要撒谎,我真的都不喜欢。”这国师怎么比自己还不高兴,这么缺爱? “还以为你很有诚意。”铘衾发现自己居然最激动,该死的! “那我问你,我为什么要喜欢他们?”乌嫣耸耸肩膀,睇看身边两位喝茶不要钱的家伙。 “他们你不熟就算了,琴廖呢,你们可一起生活过?”铘衾更不信乌嫣撒谎的本事能高超成这淡然嘴脸。 琴廖对乌嫣做的一切他算比较清楚,除非心是石头长的,不然天下间没一个女的会不动心,琴廖那脸可是俊美绝伦的词汇范畴之典范。 “不喜欢,他知道的,你是国师能见着面不信自己去问他。”都这么关心她没有的东西干嘛!没有情魂这事说出去?算了,这又不是啥大事干嘛人尽皆知,她现在可不缺名。 “回答完毕,等拍卖结束你就跟我走。”乌嫣郑重拍拍铘衾的左肩膀,她低头扣手。 坐在众人身后方桌上的白花花戏谑着神色嘟小嘴,他前后摇摆短腿,满是无邪的黑瞳默默勾勒出‘爱’这个字,没有概念。 存在就活着呗,睡觉修行继续睡觉又修行,干嘛要爱别人,没意义啊。 乌嫣这个‘爱’啥时候开始的,仙君?也没双修传闻呀,白花花对点感到奇怪,又多看一眼闫诀,之前那神色,他怎么也像仙君? “咳咳,现在开始第十一件拍品。”还是原来的展示台,还是原来那拍卖师,他算是这辈子的怪事大事一夜经历了。 台下一片沉默,他也宁可自己是空气。 “第十一件拍品由匿名藏家提供,拍价——免费。”拍卖师退后,脚边换升展台出来。 “识得本物者请自取,这是匿名藏家唯一的条件。”说完,拍卖师直接下台就走了。步管事交代的怕他死在台上。 一块水头不如杯盏值钱的玉佩,说得那么吓人干嘛,但是他一夜没合眼,能不受刺激就别受累。 ‘铛——’金锣孤零零颤响。 “只是玉佩?”闲染拢起眼尾。展台上竖起方形黑缎绒面,断开的红绳泛旧得只留一抹淡粉。被针钉在面板上自然垂挂。 第368章 玉佩重现 这块碧色玉佩外形鹅蛋圆,水头极其一般。..表面雕工似乎刻着一只不在他审美范围内的小小蟠桃。他家凤琼楼的门槛玉质也比这好百倍,闹出这么大的阵势,闫诀准备的第十一件拍品居然就给出这么一件旧物! 闲染凤眸睨看对面所谓的匿名藏家,隐宗少主闫诀你这表情难道是紧张?闲染又盯着玉佩估算价值。 “娘醒一醒,免费的东西你不要啊。”白花花对垂头中的乌嫣后脑勺说话。 “啥免费?”乌嫣抬头立刻伸手张大嘴,打了个大大的哈切。 “就这一下你就睡着了?”铘衾侧看乌嫣,等待对方的反应。 “我是人,小憩一下不行嘛。”乌嫣弯曲两手食指抹掉打哈切溢出的泪花。 “第十件拍品匿名藏家说认识的直接拿走,免费不要钱。”谁都不要,摆明就是给乌嫣留着的呗,白花花觉得人啊就是喜欢干这种无聊无趣的小事。 “败家儿子,免费的东西你还不去赶紧拿回来,咱们可以换包子吃呀。”乌嫣起身捂脸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切。 精神可以用意念撑着,身体要休息就会给该睡觉的反馈,打哈切她也没办法控制呀。 准备走的乌嫣起身撑着铘衾左肩,掌心在她不经意抬眸瞬间,手下一划径直摔下。 “没见过你这种投怀送抱的。”双掌握住少女双肩,铘衾可不想被乌嫣脸摔大腿,和闲染一样?那太难看了! “白花花停下。”乌嫣耸动肩膀脱离铘衾的双掌。 轻声入耳,白花花近距离欣赏玉佩就重新跳下展示台。 乌嫣始终没抬头,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裙摆,动作很是嫌弃的拍过被外人碰过的两侧双肩。 ‘嫌他脏?’铘衾一股无名的火气涌上气管。可看着乌嫣的样子又即刻消散,这是什么反应? 半阖着唇瓣,乌嫣只是低头默默闭上发干的上下唇。她原地退后一步,蹙眉退得远远的,离面前所有人鬼妖人妖都远一点。 她不知为何轻笑着,脚腕的疼痛是如此的清晰。 湿润的红舌舔舐发干的唇面,她转身就朝着拍卖台走去。 四周所有声响消失,她每一脚疼得都很真实,她循着阶梯慢慢走上台面。她站在黑缎绒面身前,双眼注视着上面这块玉佩。 越看越眼熟,越看越荒唐! “呵呵呵呵——”她拢眉不禁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蜷着手抵唇她颤着身,笑得越来越大声。.. 在放声大笑中,乌嫣颤着不受控制的手指从绒面拽下她二十年贴身不离的玉佩,证明她曾经二十年人生真实发生过不是臆想出来的真实玉佩。 玉佩上的蟠桃她并不喜欢,是老人家寿桃的标志。可爷爷笑说,小孩从小戴着就是年年益寿,谁还不老,谁还不死,打小活得好,让她乌嫣一定要活到寿星那么老。 “她这是疯了?”白花花听着乌嫣渗人的大笑,默默站在拈花身侧。 “嘘!”拈花绷着神经,从来没看过乌嫣这样反常过。唔?她以前叫神经,现在是疯癫。 “谁是匿名藏家。”乌嫣声不高不低,指尖勾着泛旧的断绳,一双杏仁瞳逐个扫遍下方每人! “不是我。”铘衾立刻撇关系。 “不是我们。”舍纪高呼,他们家才没这样的便宜货。 “也不是我呀。”等着白玉的白花花看着乌嫣那眼神和刀一样射过来,赶紧否认。 背身静坐的闫诀凝视指尖的杯盏茶波。 站在高处的乌嫣视线落在唯一没否定的男人后背。 乌嫣用力闭眼,脑子里面是自己下山后,对方这男人出现的一切画面快速走了一遍马灯。 黑脸、紫袍、抢怨魂的小偷! 郊区,秃顶、睡棺材的仵作! 然后桃花眸逼着自己收下鬼煞,然后是竹林坠泪后山夺吻。 是霓澜首富,是隐宗少主,现在,他又是个什么东西? “闫诀,这块玉佩是你的吗?”乌嫣低声午夜幽魂轻飘飘着说话,手中金元宝忽闪忽闪不断发光。 人落地,耳后传来脚步声。 六年,终于该重新相见了! 闫诀轻放手中杯盏,起身放下多情桃花眸,收敛了六年气息顷刻铺张,一眼王者居高临下,左眼下鲜红欲滴的朱砂痣更让他的绝色显得正邪共存,一眼万年! 白花花咻的一下,从拈花腰边挤出小脑袋。他蹙眉拧眉凝眉一气呵成。 ‘我靠!仙君本尊?我靠!这家伙也太像了吧。’他从乌嫣到闫诀,又从闫诀看到乌嫣,脑海混乱一片。 “玉佩是你的。”闫诀转身,这六年后的回首,对方手中不再握着镇魂钉,而是自己握捏六载的那枚玉佩。 “是啊,玉佩是我的,是你从我脖上拽下夺走的!”亲耳确定,乌嫣双眼无绪冷冰噙笑,多残忍的现实,她最该掐死的对象就在面前。她却连恨的感觉都已消失。 “六年了,现在还我这玉佩又有何用!”她原身早就摔于荒山下腐朽化白骨。 她回去无用,如今是活得不知喜怒,不人不鬼, 皮是假的,笑是假的,就连魂魄都他大爷的不完整。 “我想认识你。”真正的你,不是只有喜悦记忆的你。 “呵,你怎么不去死啊!”太可笑的理由,乌嫣泪花都要笑出来了。 “你打我就是了,别哭!”闫诀不忍,想伸手去抹掉那眼角的泪,泪痕扎在他心口五味杂成,一切真的只是个意外。他不知道那个世界的她出现在这受了多少苦,他找到她就在山下足足等了一年。 他伪装不断,不断的靠近。不识自己的她,却永远,不断将他推开。 他想一辈子不拿出玉佩,一辈子让她不再回忆过去,可不行,她从来不给自己这种选择机会。 “呵呵呵——别哭?” “你居然让我不要哭——!”乌嫣指腹抹掉眼角不受控制的湿润,眸色一沉表情骤换,换上一脸漫不经心的轻蔑鄙夷,气息犀利,声音下沉。 “闫诀,你该清楚我是哭不出来的。”手不再颤,泪不再流,乌嫣气息骤冷疏离,无绪双眸用看东西的视线看面前男人的自作多情! “是我的错,我会想办法,一定!”情魂他会想办法还给对方,但在栩伏实现不了。 第369章 玉佩没了 “不必了,前尘往事你我如这玉一样,一笔——勾销!”说罢,乌嫣动腕玉佩跳扯入掌心,握拳一瞬用力神色没有一丝犹豫。 她注视着男人一脸惊愕,她缓缓松掌,她将玉质尘埃当着闫诀的面寸寸扬撒。 过去?她决定算了。 现在?她有自己要活下去的目的。 人、鬼、妖、仙、哪怕是那命中的注定的天,谁也无法阻挡! “你要我做什么才能原谅那笔错误。”即便那刚才见死不救的闲染,也是一瓶扭伤膏药就能划账。他无意夺魂,错就是错,给他机会无论何事他都会实现! 男人神色太过认真,认真得很是无辜。 ‘啪啪——啪’乌嫣已然一脸没事人的样子,交叠双手轻拍掉满手二十年的过去。 “事到如今,只怪我自己贪财活该,一切我都认了。”她也不是无辜者,乌嫣如今想得很明白。 “那好,以前的事如你所愿一笔勾销,我们重新相识,除了让我离开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她自己死也不会放手,永远不会! 说破彼此身份那又如何,知道他才是那具白骨架子,难道她就等于同意了继续纠缠? 乌嫣睨看食指戒指,勾勒掌心金元宝。.. 敛眉提唇将掌心金光摆在闫诀眼前刻意晃动,在男人眸色变化中她慵懒轻笑道:“喏,关于你我往事,你拿走我的东西我都不要了,毕竟你这礼物我已经收下概不退换,很忙我告辞了。”无故深情给鬼看! 金光刺得闫诀兀自阖眸,不是她想的那样!寻找她是有镇魂钉的成分,但自己的主动,大部分动机不是她想的那样龌蹉卑鄙。 “国师大人该出去吃包子了!”乌嫣无视闫诀直接擦肩而过,从拈花身后握着白花花的脑袋啾啾拎出来人。 看了这么一场大戏,对话的讯息内容大得惊人。 铘衾起身,他肯定是要跟着乌嫣走的。 白花花楞着眼,脑子里是‘这道歉的礼物’!镇魂钉原来属于闫诀,闫诀才是仙君本身?开玩笑吧,这两人之间究竟是什么抄作? 白花花一边扭头盯着男人,一边配合乌嫣走路,你们俩要不再多聊聊,他脑子很懵。 闲染换上昔日儒雅,起身凤眸缭过闫诀不禁倾诉道:“想喝酒可以来我凤琼楼。”垂眸浅笑,风度飘飘的离场。 “姐,你跟着乌嫣呀。”舍纪赶紧推着拈花,他跟在掌柜身后一起离开。.. “少主!”只剩主仆二人,脑子发懵的盛坝也绷着脸,他们这是要跟着出去,还是就这样站着。 “我应该是真的喜欢她。”兀自喃语,闫诀觉得自己这下心痛不是以前那种突发心绞。心口拧巴着有些酸涩,有些苦,有些针扎的抽疼。 ‘什么叫做应该?’六年前少主还在昏迷中从来就没有离开会隐宗一步,又怎么会遇见乌嫣?盛坝听着也很懵,总感觉两人是直接灵魂说话,不是用真身对谈。 再说,六年前乌嫣才十岁呀! “既然我要了,除我之外就谁都别想惦记。”闫诀一扫眸光黯淡,他抬袖握紧单拳,凡人胎身那就如何,灵魂只要是自己,他何以畏惧从零开始! 弥漫残留血腥气的屉金拍卖厅,无人后陷入死一般的沉静。 孤立着长方黑缎绒面的展示台,下方机关交叠转动,展台上仇阙与步迎二人缓缓出现。 似自己为空气的拍卖师神色肃静,上前立刻在少主面前准备好的纸笔奋然书写。 刚才他看见听见的,在训练有素的记忆下一字不漏行行写下。 每写完一张,步迎就立刻递给少主审阅。 直到拍卖师放下特质的纸笔,仇阙也看完最后一行字。 “六年前怎么可能相识?”一个栖灵县城,一个隐宗本部昏迷多年。仇阙刚下午查阅了乌嫣所有讯息,整整一米厚。 六年前的栖灵县,一月余的宛水城,一月的霓澜国,这么点时间经历就多的惊人。更惊人的还有为了她在屉金花钱的主顾各各扬名栩伏。 有买消息的,有卖消息的,还有不准屉金对外卖她消息的。 她一个第一次来屉金的活人,想不到,居然是这么重要的收入来源,可干嘛当不认识自己? “步迎,这一幕的消息不入屉金放我个人私匣,这消息现在不卖。”仇阙还要等时间发酵,这消息的价值就会翻翻。 这幕消息会非常值钱吧,步迎默默收走所有记录。当然,少主的吩咐他们就会完照做。 仇阙思量着刚才这般人九门总督正午斩首,这些家伙整齐出现,那场面可够壮观的。 “知道帝君为何要沈镜月死吗?”仇阙问道。 “这点还未查明,皇宫太医院那边证实琴子祁送去时不仅脱水还多日没有进食,神智昏迷差不多是弥留之际。 现在纯是帝君拼命砸出极品药材给他吊着最后一口气。还下令封了太医院的人口进出,除了他本人,就连贴身太监都不能进入。 对外只能传二皇子是胎身隐疾复发,处于弥留之际的消息外传者诛九族。”步迎木讷着神色,对于少主要的消息几乎都是脱口而出,他也算记得牢实。 “胎身隐疾还是天生符咒?”仇阙对霓澜国皇家百年破事不屑讥讽道:“一月剥刑没到吧?” “从今天算起,还有三天才到时候。”关于琴子祁的记录,步迎一月一次的日子记得最巩固。 “霓澜帝君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起他这二皇子,太子殿下不是最和他心意吗?” “还不清楚,霓澜现任帝君这人行事永远保持低调。国民心中他的业绩算是一代贤君,可他对于两位皇子还有他妹妹琴姮,明面不管不顾,暗地里时刻监控。 惹着他本人,帝君也鲜少直面质问。就算暗中出手失败也不大怒,反而干脆悄然无息下去。 帝君先前派人抓那乌嫣进宫,没成功。那手下后来私下去找乌嫣寻仇,最后只剩头颅送到帝君面前,之后帝君至今对乌嫣的行动都没消息。” “徒手断头送帝君,这么大胆还头一次听说。要不是有记录,我还真想不出来她下手能狠成这样。”之前江面对自己那一掌难道是手下留情? 第370章 二来包子 九门副督沈镜月为爱疯癫,剥皮入药只为二皇子她的上司九门总督琴子祁可以强身健体。 此等百年难遇的骇事惊闻,整个霓澜国,包括整个栩伏四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城中正午斩首,从大清早开始今个白日城门四周那也算人头窜动。 携家带口,邀女汇友,纯来看戏,簇拥成一副人山人海肩并肘触。 城中只是多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往日一人出门就带一群家奴侍卫的霓澜权贵们却好像是商量过一样,集体缺席霓澜城中。 挨着城中四周的店铺,早就整理出最好的观摩的厢房,做梦都是眼见权贵商贾们的一掷千金,城门边渗人的断头高台都搭建好了。人呢,他们的财神爷一个都没出现。 酒楼商贾看着烈日刺眼越发坐不住板凳,到嘴的金鸭子怎么可以不出现。干脆上门邀请,反正权贵本家都住在城中这一块地。一家连着一家,面都见不着,吃下一个接着一个的闭门羹。 无法外出的理由,不是发烧,就是脚气犯了,还有的是权贵连夜出去浪荡到现在还没回家呢。 好好的一块血馒头居然没权贵吃,太不正常了!有些消息被堵住传不进自己耳的商贾,只有躺回马车抱着纯金蛤蟆,为了这从眼前飞着的金鸭子兀自唉声叹气自己天生没得富贵命。.. 没了往日的权贵们仗势占地,百姓们更是凑着热闹能走出门就不会宅在家里。 城中从边缘开始,隔着溪面的对街一下就没了人烟。 还剩一个时辰才到正午,三辆一看材质就贵的马车相隔间距很近,车轱辘滚动在畅通无阻的青石板上,滚过连溪的石拱桥,往分叉巷子一拐,就到了某人宴客的具体位置。 “娘,到了。”被迫给人当暖枕头的白花花小盆友动动膝盖骨,一上车就躺平酣睡的少女立刻启眸醒来。 同车的拈花最先下去,紧接着的是宴客的对象。 后方两车,一辆闲染舍纪,末尾闫诀盛坝。 各各风华绝代的模样往包子铺门口那么一站,零星三两的路人两眼都放光哗然。 “都这么快下车干嘛,买了带走吃不行呀。”乌嫣在小短腿上翻过身,身的重量压在锦垫之上。她睇看车顶内的那团黑雾,得——对着这东西影响宾客食欲,下去就下去呗。 “你留车上看着它,我拿来给你吃。”乌嫣表情不明的起身,对白花花吩咐道。 “反正你给我白玉就行。”就剩二人,抖着包子脸白花花提醒记性不好的乌嫣他温顺的重点。 “等我拿到三千白银,才给你。”乌嫣挪着身子一边下车一边说她的重点。 “老板,有多少包子我要了。”乌嫣摸出一片金叶挤过挡路的人身。 “啊!好的好的,没想到姑娘您又来了。”店铺外摊子上正揉面团的老板,还想这些人是不是来错了地方,却见到麻花辫上绑着玉牌,立刻想到少女不久前就来过。一眼难忘的面容,认出的过程根本不假思索。 “我没零钱,这金叶你自己算能兑多少个包子,吃没了再和我说一声。”自己又不是一掷千金的散财童子,当然要花一分算一分。 “是,是是是!”就不怕他拿钱跑了?这可是金叶子呀。 老板还是面腻子的手赶紧接过黄金叶子,他顺眼数过人数:“客官,包子店小里面就一张方桌。” “她、他、我三人一桌够用,其余不是一伙的。你先赶紧上一盘,剩下的部送到我身后的马车,里面是我儿子,他来吃算我的账上。”乌嫣一手拈花,一手铘衾往屋子里面拽。 放好刚买的桌子,舍纪早就站在屋内选好最佳座位等掌柜入座。 “谁要和你们并桌的。”乌嫣进屋只见两方桌并排列放,语气不佳。 “又不是你的店,哼!”舍纪嘴里嘀咕。 长桌六面,乌嫣扯着拈花并肩坐下。点头示意宾客坐自己对面。 “你怎么会来这地方?”铘衾余光看着还有一人没进来,薄唇轻笑间落座, 所有人和这小店面都不搭,可坐下身也没一个神色多嫌弃。 “有一天路过就吃了呗。”乌嫣一把压住拈花要起身的手:“你坐呀,干嘛学他站着。” ‘除了你谁有心情真吃啊’拈花左边就坐着掌柜的,她本能就想和舍纪一样站后面心里舒坦。 “噢,你们要用碟筷子是吧,我去,我去。”讲究的人吃包子不是和她一样直接用手的。乌嫣赶紧出去从滚水锅里勾出三碟三筷,转身进屋放好三人面前。 “吃醋不,还是吃辣子?”乌嫣举着两瓷杯,问她的宴客对象。 “我可不用吃醋。”铘衾狭长凤眼望着不该没事人样的乌嫣,怎么说呢?对方越平静,他的好奇心就越浓。 “拈花你要啥?”乌嫣转脸盯着女人,却刚好看着隔壁那彬彬儒笑脸。 “包子来了。”拈花媚眼兀自睁大,主要是拿包子的对象。 “吃吧。”盛坝身后摆凳,两手竹碟的闫诀放下热气腾腾后就顺便坐下。 “大人,你吃的时候小心烫。”乌嫣视若无睹,夹住一枚白热呼呼放在对面人的碟子里。 自己夹上一个要入嘴,想想递在拈花唇边:“张嘴吃,不吃饱怎么有力气给当铺赚钱。” “好好好,我吃,我自己来。”拈花窘着神色,咬着一口包子皮,破口立刻涌出浓郁肉汁香。 “滋味还行。”铘衾筷夹包子吃得极其斯文。 嗨!对面都吃上了。舍纪沉着脸只有单独出去准备掌柜的那一份。 闫诀和乌嫣一样徒手拿着包子咬上一口。 “你就不能滚远点。”已经吃了三包子的乌嫣终于对着闫诀这狗皮膏药说话。 “这店是我的。”闫诀抬眸睇看,吃得很是怡然。 “老板!”乌嫣舍不得扔包子大吼一声。 “姑娘,小人只是做包子的伙计,您面前这位才是‘肉大包子铺’的真老板。”没见过这么大面额的银票,不知放哪安的老板站在门槛边,咧嘴满眼是藏不住他终于发财的笑意。 “啧!”无话可骂,忙活一夜乌嫣翻着白眼坐下吃包子。 “钱多骚的慌是吧。”她摸着嘴角肉油鄙夷! 说穿彼此才相知的身份,乌嫣再看闫诀这张脸似乎一切都不一样。 第371章 宗主送问 此刻,她望着男人的面皮只会代入那具森森白骨架子的轮廓。乌嫣无法否定这种想法不受控制在脑子里不断的出现。 “养你,够用了!”从对方嘴角飙溅到自己袖口上的油迹,紫袍水火不浸,油水直线坠在地上。 闫诀放下包子,直接从袖内掏出一块方巾去擦拭少女嘴角的污痕。 此等铜墙铁壁似的厚实脸皮,看得众人就怕下一秒少女掀桌。 瞧着舍纪拈花这对默契姐弟,都已经拿起醋壶与辣子油碟,生怕下一刻翻桌调料就往谁脸上招呼去了。 自己嘴角正被轻拭,乌嫣斜眼横扫过去。她能阻止这男人犯贱吗?答案是不能。那就擦吧。 乌嫣两手包子不放,抬起下巴露出右侧嘴角。 配合?闫诀眸光发深。 修长指骨捏着纯白方巾擦拭的更加乎,巾角摸过对方油亮的下唇边缘,怎么说呢?这是自己来栩伏六年,除了乌嫣下山他看见第一眼之外,心情最逾越的一刻瞬间。 铘衾这一口包子至少咀嚼了一百下,他神色戏谑的从闲染那凤眸深沉中收回。呵呵,这包子的滋味真是好啊,好的不得了呀。春天才过去,发情期都来的晚一些吗? “小少爷,那边还有糖饼您需要吗?”得了命令的盛坝不断往车厢内提送吃食。.. “你家少主就这么喜欢我娘?”白花花无底洞一样的胃口这下吃的很痛快。 “我家少主与乌姑娘的事属下也说不清楚,小少爷您想吃什么吩咐属下去准备就行。”自己居然服侍一只幻化人形的鬼煞。 盛坝撇着才买下的包子铺,到现在都没传出打斗声,就算得到点苦力后的安慰吧。 “去买糖饼吧。”白花花稚声和气的配合对方。他吞下手里最后一口肉包,一指推开身侧窗棂,无邪眼眸森冷的注视包子铺门边那一抹紫袍。 这男人散发的神韵真的太像仙君本尊?他和乌嫣之间六年前到底是何种相遇?脚步声逼近,白花花松指,短胖手从面前食盒继续拿着吃食开始咀嚼吞咽。 他还是先拿到乌嫣手里的白玉再想其他。即便闫诀真是仙君本尊,上古法器镇魂钉都认主乌嫣,就凭闫诀这副胎身,也回不到从前的一手遮天翻云覆雨! “国师大人可吃好了。”乌嫣只吃了十个包子就懒得继续吃了。 “还行吧,反正你日后请我吃饭的机会有的是,下次换个地。”铘衾自备方巾怡然拭唇。 “不会的,我哪有那么多事要劳烦大人您啊。..” “真的?”估算到后续的铘衾,噙笑抬眸与乌嫣对视。 “吃饭嘛小事情啦,找对能帮忙的人也不容易,大人您说的都对。”想想,乌嫣还是不把自己后路堵死。顺口一套拍马,当然,人鬼都很明白这马屁拍得多敷衍。 “咱们走吧,国师大人!”乌嫣起身注视对方,吃包子只是完成任务而已。 “放心,本大人还不至于吃完就跑。”这看逃犯的眼神,拿他堂堂国师大人当什么了? “自然放心,大人跑了也能寻到。”卡她油没问题,敢吃她乌嫣的霸王餐那就要不客气。 乌嫣动身,忽视一人抓住铘衾手腕回原先那辆马车。 拈花看着掌柜没动,乌嫣已经走了出去,想想她继续跟着吧,掌柜凤眸儒笑太温柔,舍纪你就自求多福吧。 “付账!”闲染对视正面方向的闫诀终于起身。 “我请!”心情极好的桃花眸,闫诀起身缓缓叠起手中方巾最后还收回袖口内。 “那就谢了,凤琼楼的酒局始终为隐宗少主你开着。”笑吧,早晚琼浆灌喉你闫诀也尝不醉滋味。 男人刚才的眼神,闫诀至少能看出一丝情字。闫诀松眉负手相顾道:“她是我的。”有想法也给他抹掉。 “呵,隐宗少主这话说得太深。你的?得人不得心,怎么能算做是你的呢?”闲染凤眸漫不经心睇看,开口的话倒是字字扎心。 “她再缺心眼都是本少主的人,还望闲掌柜对待当铺的驱鬼师一视同仁,别二心对待。”天下知道乌嫣没有情魂的第一人其实就是他本尊。 ‘他知道乌嫣没有情魂!’闲染确定着,心中不知酝酿了多久的无名火还是失常的脱口而出。 在对方转身即将跨过门槛的瞬间,闲染朱唇启道:“旧识不一定相知,她可以告诉天下人自己缺心眼,唯独不愿她的大师兄琴廖知道这事。” 琴廖二字闫诀不是不清楚对于乌嫣是有意义的,他微侧脸这下沉音回道:“不久太子殿下正妃还是侧妃总要纳入一位。”那时候琴廖对于乌嫣就只是个大师兄。 乌嫣的观点闫诀看的很清楚,一夫共用对于乌嫣这灵魂绝不可能。为了利益‘娶’上一位,她能理解也不会与对方有继续牵扯。 “喜事不止太子殿下一人吧,隐宗少主的未婚妻也在来霓澜国的路上,真是好事成双,提前恭喜恭喜!”闲染兀自冷笑。 舍纪侧目瞪圆了眼,掌柜难道气疯啦?这秘事怎么会直接就说了出来。 这下闫诀转身对视:“何来的未婚妻?”隐宗的人上次信函可还是给自己相亲,现在直接未婚妻的名头都定下了!还是个收鬼掌柜告诉自己才知道的! “隐宗少主这话问的本掌柜都不知如何回应,你自己的终生大事还是亲自去确认对象比较合适。”心口火气从对方蹙眉中得到释放,闲染优雅渡步提前离场。 一前一后两辆马车远去。闫诀拂袖沉音喊人:“盛坝!” “少主。”门槛下,盛坝听清刚才的对话,双手握拳他低下头颅。 “忘记说,还是不敢说?”隐宗私事自己何时滞后到从外人口中得知。 “之前,我们在隐宗入口处死回信函的信使,隐宗那边还没动静。 可乌姑娘眉心六筷弄死来暗杀她的使者,消息我们已经封,却不知谁往隐宗传过去细节。宗主还有长老似乎从您的相亲对象里面直接确定了一位,怕您提前弄死对方,是谁目前属下还查不到。”一年多没回隐宗,盛坝感到一种正被剥离的失控。 “还有呢?”贴身服侍自己六年,闫诀至少能看出这属下有话没说完。 “那个,宗主问您隐宗少主的位置还要不要坐了?”说这话,盛坝自己都吊着心。 第372章 断头台1 “隐宗?少主的位置我还看不上。..”万界之巅乃常态,闫诀被这种荒唐的威胁听着无言。细微生起的火气一下消散,倾城之容反而笑出一世潋滟。 他一直在等待,等待他收回镇魂钉,顺便亲自见一眼乌嫣。 他对于这栩伏从不在意,横扫万界他为何要在意这区区一界,还是实力最微乎的一界。 为何用这具皮囊醒来?这具皮囊为何沉睡?他没上心想过原因,要离开的他为何要对这些凡尘俗事指点一二。 镇魂钉已经认主乌嫣,那就认吧,只是自己离开的时间要延长些许。 他相信乌嫣能让镇魂钉认主,那乌嫣早晚会有驾驭镇魂钉的能力,可一旦将镇魂钉真正使用,窥视上古神器的人就不再仅限栩伏一界。 他用,无人敢抢。 她用,要面对各方抢占。 算了,她想离开栩伏也该在这一界好好历练。 他能做的就是守着、看着、护着,与她一同离开还她情魂。 ‘少主这口气?’盛坝小心翼翼的抬眼,真不把隐宗放眼里啊? 宗主还有长老哪个是吃素的,少主二十出头怎么和他们那般老家伙群斗? “你居然还担心我的能力?”闫诀摇头走下门槛,不禁奚落起一脸忧心的盛坝。.. “少主,不是属下不信,就现在而言时机是不是早了点。”六年前醒来少主的眼神就不再一样。 那一刻盛坝就产生直觉,这位隐宗的旁系血脉,下一任宗主会是他闫诀! 就是这种直觉,他默默让自己晋升成为对方的贴身下属。没多久,这位无人多看的旁系居然就成为隐宗少主。 “不早,她不会原地等我。”闫诀很清楚,乌嫣不会为任何人停下她的脚步。 “拈管事,马车进不去这最后一道巷。”乌嫣这头一辆马车一下就被四周人潮包围。 “那就走过去吧。”坐在车角一路深思的乌嫣即刻起身。 “白花花你跟着国师大人。”乌嫣只带着拈花先出去。 “蛤?跟着他啊。”白花花撇看男人一眼,也不是嫌弃,他单独行动好过看人逃跑。 “有意见?”躬身打开车厢的乌嫣无绪双眸侧眼扫看去,盛坝刚才是喂他熊心豹子胆吃了吧。 “一点意见都没有,娘亲加油!”白花花朝着女人晃动包子脸幼声清脆。 他不清楚自己是啥原因,反正就感觉到对方非常生气,不是因为外界,乌嫣好像在生自己的气。难道是吾主与自己之间时间长了会有啥情绪互动。她算没心,哪来的情绪。 “等下,还请国师大人多多出力。”乌嫣对着妖笑的铘衾颔首客气。 “问也问了,吃也吃了,自然会出力。”铘衾抬颚睇看,半开的车厢门外艳阳高照,刺目的光辉从少女肩头穿过,连着天青长裙都闪着碎粒金埃,逆光更衬轮廓看不清她的五官,他一下想到对方原来这么纤瘦呀。 乌嫣与拈花走下马车,在一片哗然让道中反而无阻向前走。 而他们身后完陷入人潮中的马车,外面多喧哗内部多静默。 头顶一片阴森黑团,对坐的白花花与铘衾冷漠对视中。 鬼气邪风从二人周身缓缓溢出,厢外烈日当空下的车夫却不禁双臂环抱冷得哆嗦。 四周热情洋溢的路人也一下觉得浑身不舒服,盯着古怪马车嫌弃避讳反而越退地越空。 好机会,车夫赶紧扯起缰绳只想快一点到目的地让身后的人鬼可以下车。 靴踩青石板,乌嫣瞳中是人脸。 喜悦着的,兴奋着的,惊呼着的,厌恶着的,各种情绪在这些人的瞳孔、脸皮、肢体动作上展露无移。 她俯看地上自己的影子,明明是个活人却比四周隐约的黑雾怨魂更加的不像个人,也不像个鬼。 “前面就是断头台,空着看来还没到时间,你想好怎么做了吗?”拈花媚眼横扫四周阴影处,皇家暗卫可不少,可不止栩伏一个皇家的暗卫。 “交出真凶。”乌嫣侧身握住拈花手腕一下就站在断头台的正前面。 “她人都在家里躲着,你这下怎么交?”难得保命离开的琴姮又不是傻子。 “她想活着沈镜月等下就必须死透了,人都死了再翻案其实没有任何意义。 她知道我会来阻止,她就会在暗中将斩首的事监看至人头落地才会安心。”乌嫣睇看四周,高墙上戎装侍卫,暗中暗卫,人群里面乔装有修为的人气息还挺重,身后不远的店铺内有密集着盯梢家伙。 “她还敢亲自到场?”不去帝君那抱腿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 “以她干出的事哪有她那胆子不敢做的。”变态的心思本就无法预测底线。 开道锣声从城门内越逼越近。 “娘——”乌嫣身后一酒家三楼窗棂探出白花花的啾啾头。 缓缓打开的城门,人潮开始让道波动。 乌嫣想想自己出现的时机不必太早,一把勾住拈花细腰脚底凝气,起跳朝着白花花的窗户处飞跃。 “咦啊——”没打招呼的拈花就感觉自己突然飞起,下面的人头唰唰往她们俩这边看。 乌嫣单手握住窗户对瞪眼的拈花无辜道:“进去啊。”不用走路多爽。 “让我爬窗子?”拈花真是掐死乌嫣的心都有,没看见她始终伸手压住两人裙摆。 “噢,忘记咱俩穿裙了,那就背身坐着进去呗。”乌嫣明白拈花在掐她腰。 下面那么多人看着,白花花踩上板凳赶紧将小妖拎进屋。 突然间刮起大风,不明来源的尘埃往下吹撒糊人双眼。 乌嫣看着从右边吹出的风向,转身只看见一手收回。 “还不进来?”银质面具覆脸的铘衾掌心裹着邪风吹压乌嫣浮动的裙摆。 “这就进。”乌嫣抬腿一下翻进屋,落地后她盯着紧挨隔壁的墙壁蹙眉。 转身看见这屋里刚才三辆马车的人到,那隔壁刮风丢尘的人又是谁? 无缘无故路人帮助?她歪头瘪了下嘴,是修行者吧可又不是修行者的气息。 盛坝立刻开门去隔壁查看,却转身回来关门对着少主说道:“人走了。” 第373章 断头台2 ‘那人还挺神秘。..’乌嫣听着回话的盛坝心中嘀咕道。 “娘快来看,那杂碎不是那天夜里欺负你的家伙之一,就他摸你摸得最有劲!”趴在窗边的白花花嫌身后气氛太冷太僵,突然天真高呼道。 他也出现了?猜到对象乌嫣移步白花花身后,伸手就提他脑袋啾啾一下:“你这下眼神倒是挺好啊。”边说边下巴压着小脑袋顶眺望出去。 该死的,拿哪靠着自己呀。 白花花感觉脖子后面的触感软度明显不对,他想走开又不好乱晃身子,只有保持后背僵硬,神情不屑道:“当然记得很清楚。这杂碎手指不仅往你领口触,还摸到锁骨下面去,瞧他包扎着的右手,不是我扔出金叶弄伤,他都敢当众拨衣!”他被乌嫣欺负,旁人也别想好受! 闲染看着避开自己视线的两妖,食指轻敲身侧茶桌,他好像没看见这事的汇报! 拈花是此刻才想起来自己忘记说了,默默从袖口一叠信函中找对一封递给掌柜。 “扣一月俸禄。”闲染凤眸淡扫拈花,忘记給?故意的呗。 打开两纸信函,闲染儒笑着一贯的温文尔雅一瞬扫下部内容,越看笑容越深,这逛街的消息拈花还倒是给过自己,不过她给自己的只是一行话‘乌嫣鬼煞二人不夜街闲逛,似在寻找什么?’。 “拈花,你这文书精简的能力越发强了。”闲染叠起信函夹在两指之间,笑声很冷。 “拈花知错。”还不是为了掌柜你。 “噢?知错的真快。”回去再收拈花的自作主张,闲染转身朝人动动手指上的信函:“看不看?”凭什么让他一个人看着生气。 “多少钱?”闫诀知道消息对方不会免费给,今天免费下次翻倍的收不如当场结账。 “一片金叶。”闲染脱口而出。 “可以。”闫诀直接抽出信函,打开一目三行的速度,看完的信函被掌心发怒的真气幻化尘埃,太有画面感的叙述让他眼皮有点抽。 起身大步就站到窗边眺望,一袭朱红官服的九门新任副督周赤俞,升官发财精神抖擞,坐上斩首台后方的审判主座上很是得意呀。 “割破手背才多小的伤口,那贱手直接砍了就是。”闫诀对乌嫣的轻饶很是生气,她怎么可以不在意! 靠边站的铘衾这才开始凑热闹,挤着半张脸从窗边看下去:“怪不得会活着,原来是前天才上任的九门副督、太傅家长子周赤俞啊。”铘衾也不信乌嫣因为仁慈才没下黑手。 “娘,那个满脸脓疮的男人怎么也来了,这是杂碎大聚会呀。”白花花伸手指出方向,帮脓疮脸拉仇恨。 窗边几人都看见有家仆开道的李天意大白天表情臭的不行,与九门副督的官位失之交臂,还被家中人冷脸叫过来看看周赤俞多威风,他怄气死了! “啰嗦,你就看不见最重要的沈镜月囚车已经来了。”乌嫣只看自己的重点。 百姓们看着囚车,看见里面坐着的女囚犯情绪一下掀起。 漫天的破口大骂,‘妖女、毒妇、不得好死、断子绝孙、’尤其失去妙龄闺女的被害者家属更是冲到囚车边上,隔着木栏伸手带着满心怨恨,恨不得扣下这变态女人身上的皮,让她明白自己的切肤之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怅。 “怎么都没人拦着,这乱得啊屋子地板都在颤。”白花花没想到乌嫣居然很平静。这下面就差徒手撕活人,那囚犯怎么也不喊一句疼啊。 “该死的,沈镜月手都抓成那样,衣裳都要扯破了。”挤到乌嫣身侧的拈花皱眉不适,再疼都要闭紧嘴巴,沈镜月可是被人下了禁语术,喊错了话会直接断命。 “娘,你怎么还不下去?”打算给他脑袋压出个坑来是吧。 “人家青梅竹马都不急,你急个什么劲。”乌嫣望着指挥囚车的头两匹骏马奚落到。 从卜靈塔出发的禁军护送车队统一黑衣劲装,无论是个头还是精神都比下面其余的侍卫呀守卫啊内敛多了。 之前没细看,霓澜直属帝君的禁军队,侍卫们的黑衣劲装袖口边角都是红线金丝绞成的独特纹路。 “青梅竹马还真的一点都不急。”铘衾看着领头二马之一的刀疤脸,这些的人际关系他自然都有过调查。 “估计是怕自己太着急,下面的情敌黑手下得更重吧。”乌嫣望着晟玉前头点的冠发男人,一点修行者的气息都感觉不到,藏得真好。 “谁,谁还喜欢沈镜月?”铘衾看着碍事的闫诀,伸出的手想想还是自己走到乌嫣身后说话方便。 “让让啊——”乌嫣放过白花花一肘推开右侧闫诀,杵得和木头似的妨碍她做事。 空出位置,乌嫣掌心覆盖在国师后背将人往自己并肩拢,挑眉睇看男人面具下的眼:“已经和当事人确认的第一手消息,大人很想知道对吧?” “说话就说话,你这手往哪摸呢?”铘衾感觉自己后背小手移动,乌嫣似乎在数他的脊椎骨,什么毛病? “少叉开话题,想还是不想?”她就随便摸摸。 “瞧你这张小人得志的嘴脸,我想知道,你要什么?”不愧是一家当铺的人,都挺不要脸。 “那人什么底细?”乌嫣伸手明确指着晟玉前面那秀气脸蛋的男人——禁军头头。 “谁身上刺多,你就看上谁是吧。”铘衾看着下方柘舟在马背上回头,盯着旁边这指着他的手指神色居然不意外,还明确对着乌嫣阳光灿笑。 “嗨!头头正午好呀。”乌嫣热情起来,挥舞手臂探出半身,也咧嘴笑出最大幅度的少女玲珑蜜糖甜。 “哇哇哇——”极品。 “啊啊啊——”美人。 “呀呀呀——”你最漂亮你最好看,她一点都不好看。 那张招摇的倾城脸笑起来,下面哪里还是断头台,干脆抛绣球得了。少女主动招摇,柘舟就会更加低调。 “来人!将囚车拉过来。闲杂人等靠近囚犯两米内的当共犯立刻抓紧大牢!”囚车周围没布置人看守他就是故意,就是要看看晟玉对沈镜月如今到底是什么心思,晟玉始终无视沈镜月,他不信! “啧。”乌嫣一脸鄙夷退身站好。 第374章 华丽登场 “喂,国师你到底知不知他的底细呀!”乌嫣很缺德的对着人家膝盖骨关节处踹去。.. 他闪,铘衾双臂驾着窗框,抬脚悬空巧妙的躲开少女的暴力。 “本国师这不是正准备说了。 他二十五岁,对外用的名字叫柘舟,掌管三千禁军的第一人。禁军队一直是帝君一人所有调配专属,他的身世不详,从小被上任禁军头子养大后他就坐上这位置。 别看着这家伙一副牲畜无害细皮嫩肉小白脸的样,见不得光的黑手他可是行家中的行家。是修行者但不知修为,也不知他是何种灵根。专门干灭口工种的人身世背景什么的从小就洗刷得难辨真假,我知道的就这样。”铘衾对柘舟这种杀人工具没啥兴趣,毕竟和他的利益不起冲突。 乌嫣挠挠额头,这听到的信息等于没说呀。 但铘衾这种家伙都觉得柘舟复杂,她还是要提醒自己不要小看了对方。 “情敌谁呀?”铘衾还等着自己的答案。 “就是他喽,禁军头头柘舟。”乌嫣伸手挠挠下巴,她看见沈镜月被晟玉抱着上斩首台,赴死都赴得有点小浪漫。 “不可能,柘舟和沈镜月又没交集,他这种睁眼就学习杀人的家伙人生就没感情这种东西。”世界上不是所有人活着存在只为了爱情。 “你瞎扯什么呢?她俩是情敌关系,柘舟喜欢晟玉。”乌嫣翻出一对白眼鄙夷道。 ‘叮当——’ 铘衾面具后眼皮褶子都加深不少:“蛤?”这答案他赚了。 “瞧你没见过世面的样,我去卜靈塔和他打过照面,我问他喜不喜欢晟玉的时候他立刻否定。”乌嫣懒样着眉眼看见下方晟玉背身对着柘舟,嘴唇对着沈镜月蠕动,传唇语? “他要是喜欢女人当然不会承认。”铘衾觉得乌嫣肯定弄错了。 她就看一眼哪里会知道别人的喜好,再说柘舟连修为功法都隐藏的这么微妙。喜欢下属,喜欢的还是身边新的禁军副官,真有这种感情存在柘舟会做得更没痕迹。 他们这么高危工种,亲情、爱情、友情、都是会被敌人反攻的弱点,他们的弱点就是帝君的致命脉门,帝君可不会让影子给自己带来危害。 “国师,你没喜欢过人吧?”乌嫣歪脸托腮轻笑问道。 “闭嘴!”在聊别人,突然管他私事干嘛。 “品品这感受,柘舟和你一样被我问的恼羞成怒。情敌的消息确定的啦,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我看得太多不会看错的。”乌嫣无谓一笑,撑直了身子该干活了! “白花花,我等下喊你名字你就带着黑团站到斩首台上,如果事没成常青死了,你的目标就是让沈镜月必须活着,拿着死人翻案,百姓们的接受度不高。” 乌嫣转身挽着拈花手臂换上一脸亲昵道:“美人儿。”笑得很谄媚。 有事相求就是这个套路,拈花扯回自己的衣袖不屑:“别介,现在霓澜国你最美,第一美人现在该是你。” “我好好说话,你怎么可以骂人呢。让你亲爱的弟弟把外袍借给我穿穿,打架方便。” “脱!”闲染很干脆的先答应。 “不是,我脱了——”舍纪惶恐着双手抓着自己的衣襟,凭什么就欺负他呀。 “赶紧的,底下刽子手上场了。”白花花提醒。 “快快快。”乌嫣赶紧边走边解腰带。 “你滚去里面换!”闲染一下撇头气得直翻白眼,他怕长针眼。 “我有内衫的。”怎么会白给你们看,乌嫣就是要顶嘴但立刻进屋。 一袭有点拖地的素袍,乌嫣握着麻花辫上的驱鬼师黑玉牌走出内屋,这发型就是好打理,拈花帮着乌嫣将刘海别到头顶上。 神清气爽的乌嫣拨开窗边二男,黑靴跨窗立刻纵身飞出。 “刀下留人!”她先喊。 “啧!”窗边看着乌嫣华丽登场的白花花却小手捂脸,丢人! “留什么,还没开始呢!”单膝跪在斩首台边边上的柘舟掀眼嘲讽。 “你别跪我呀,又不是过年,我也没啥红包给你。”忘记扭脚才好,落地的乌嫣疼得打了个冷颤。 “看清楚后面,跪的能是你?”黑压压成片的人头,场就乌嫣从窗边飞出大声嚷嚷,然后一人突兀的站着。 柘舟斜视瞪眼,要不是给人面子,他都想借刽子手的斩头大刀用一用。 嗯?新任九门副督周赤俞都出来跪着,乌嫣惦着右脚跟子,负手扭头望去。 与下方同样华贵负手的男人不期而遇。 一袭皇家出品的玄色官袍两袖还绣着金蛟龙的男人,就在正午烈日下,一上一下四目相对。 男人的脸俊美绝伦,男人的银眸无绪无波,只是静静的睇看上方少女夺目的素面朝天,一瞬惊鸿,刺了许久没正面相对的琴廖眼眸。 易容平庸脸的贴身侍卫竹栖,双臂抱剑从右侧师妹回看左侧窗边的拈花,收回视线当一切如常。 和他打招呼?福咒自己都还了,再打招呼不显得攀亲念故嘛,自己可是要大大方方赚三千两白银的。 乌嫣双眼开始失焦放空,她什么都没看见,她是透明的,她是隐形人,边想边默默转回脸盯着沈镜月。 周赤俞没空管闯法场的人,这是禁军的任务。 他跪在审判桌子前有一点计划外的慌神,没料到太子殿下会来这里,最该出现的不是沈镜月的上司二皇子嘛,太子殿下出现的理由是自己要来,还是帝君让他来?沈镜月必须死了,自己的位置才做的安稳! ‘她脚怎么回事?’一袭太子殿下正装的琴廖居高临下的气场开,一步一脚往新任九门副督的位置走去,眼神不再多留于师妹面上。 “嗯?”白花花趴在窗边看着琴廖不禁嘟嘴。 “看到什么?”都是钱串上的蚂蚱,拈花不跟乌嫣就跟着白花花,琴廖身边抱刀的家伙好像是自己那死男人,易容的脸换得可真勤。 “银眸男是谁?”吃的穿的,住山上的白花花用的都是琴廖送的,知道乌嫣有大师兄但是他还没亲眼看见过对方。 第375章 无视不同 “霓澜国的太子殿下琴廖。..”拈花想着自己也许久没见到这位。 今个出现居然不戴面具,真是天下黄金,啥稀奇的事都能发生。 琴廖的俊美绝伦怎么说呢,她从女人的角度来看,倨傲冷山总是比花痴火海更容易产生个人魅力。 闫诀不花痴的时候神情倒是和琴廖几分相像,都是拒人千里、居高临下、目空一切。 当然,这俩男人的自大倒也不招人多恶心,家世外貌财富能力,二人都有可以自大的资本。 “他就是那个大师兄啊。”白花花稚声拖音恍然道。 “他就是与乌嫣关系匪浅的大师兄,你看到什么了?”坐在闲染身边眼角邪佞的国师大人轻笑着问道,鬼眼看的东西和常人不一样吧。 “干嘛告诉你,有东西可以给我?”五岁男童扭头睇眼,他从这群人身边学到消息就是鎏金!要么对换消息给他,要么给点实际的来换。 “你就不能和你娘学点好?”都死钱眼里啦,国师小生气。 “呵呵,跟我娘能学到好嘛,搞笑!”白花花都听乐了。 “嗨,这话还真是对呀。”铘衾一下吃了嘴巴亏继续喝茶顺气。.. “算了,这看见的也没啥价值本少爷就免费说说,我娘对这太子的反应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白花花感觉身侧有杀气。 “你娘缺心眼,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反应的。”缺心眼似乎成为外人面前形容乌嫣没情魂的代名词,厢房就白花花,闲染,闫诀三人知道乌嫣没有情魂。 薄唇抿茶的闲染凤目漫不经心扫过右侧闫诀。六年前他和乌嫣最多算个认识,人家这对可是同门师兄妹,还朝夕相处整四年,这醋意再大又不能让时间倒转。 “切!我娘又不是出生就立刻缺心眼,她要真的出生缺心眼,行事风格哪会和你们一起成天的浪费时间,只要有能力她弄死谁下手都不会慢半拍。”跟着这些天白花花至少看清楚乌嫣还在人性中挣扎,可能是无意识的,或者拼命抓着记忆中残留着的人性伦理。 没情魂的人他没见过,没情魂的鬼他见过不少,没有喜怒的鬼灵操纵成鬼军可以所向匹敌,只会完成命令,不会像乌嫣这样只惦记赚钱这种目标。 乌嫣这样墨迹着赚钱干嘛? 大致猜测到原因的白花花觉得理由很好笑,但也好,有执念的乌嫣至少能撑着离开栩伏,他可不想自己的‘吾主’只是个没有灵魂的行走杀人工具。 “你娘知道你话这么多吗?”闫诀桃眸望鬼,启音如羽划拨。 “不爱听可以把耳朵闭上,你们讨好我不就希望我话多一点。”真是一群不要脸,白花花无邪一笑翻身侧坐窗台上。 有胆子就打他,他立飞下去抱娘痛哭信不信。 “怎么个不一样法?”拈花站在白花花身后,珠光柔荑自然的帮着啾啾头下面软乎乎的后背捏捏。 “我娘刚才对他大师兄的视而不见和对待你们的可不一样。”白花花挂在窗外的小短腿随意晃动着。 “对你们的无视分三种。一种没兴趣,一种可有可无,一种就是不想看见你。”白花花也不知自己怎么也学着乌嫣丧着眼尾懒洋洋的皮笑肉不笑 拈花瞧着小孩这侧脸,都想打鬼。 这三种无视态度分别对应着国师、掌柜、还有那隐宗少主。 房内三男眼神都有了变化,白花花斜眼勾唇谑笑‘乌嫣身边的男人真有意思’。 “但是我娘面对她这大师兄的视而不见最简单——平和!” “你这话说的不就和没说一样。”拈花帮掌柜的吐槽。 “自己去领悟,娘不在,本少爷话是要少说点呀。”白花花鄙笑闫诀逐渐沉眸,就这闫诀悟性大。 对待太子的平和是乌嫣单方面与对面的关系郑重说过再见,所以平和。 郑重?二人羁绊其实很深。 再见?她确定自己和大师兄没有未来。 乌嫣对这琴廖至少设想过关系加深的可能性,因为她的原因才选择认真的舍弃。 所以面对琴廖,乌嫣不会无视,碍眼,讨厌,逃避。 平和,因为她已经和对方说了再见。 缺心眼的乌嫣对琴廖的态度是下过想法才做的决定,那这太子对于乌嫣至少是个与众不同的存在。 “起身。”琴廖落座审判桌的左侧楠木椅面上。 “谢太子殿下。”众生浩荡高呼后,由前至后百姓们窸窣着低语,彼此小心翼翼拍膝起身。 “九门副督。”琴廖见人还跪着。 “下官周赤俞听聆太子殿下吩咐!” “你这审判官继续跪着如何执行斩首?”琴廖无绪银眸淡扫前人右掌白沙,又不是九门总督坐在这,周家现在害怕得有点早了。 “下官遵命。”调整好面部表情,周赤俞严谨着神色恭敬起身。 柘舟守在沈镜月身边,无视斩首台上那多余的乌嫣。 ‘她是谁?’坐在自己座位上,周赤俞这才看见十米外台上多来的一人,就是她喊‘刀下留人’! 一眼视觉上的经验,二眼摸着还未好的手背,周赤俞想起对方害得自己差点着了李天意那王八犊子的圈套,抬眼皱眉,他看见坐窗户上的男娃娃,怎么又是这一对怪人出现。 “来人,将那无关人等给本官押下去。”避免节外生枝,他还是决定先弄死沈镜月再讲其他。 死鱼眼到底来干嘛?乌嫣袖下揉转着玉质戒指,睨看上方那摆在椅托上的玄袖金龙。 琴廖这才打量师妹宽大拖地的长袍,好整以暇地的等对方如何办法让沈镜月可以活下去。 意外出现的死鱼眼殿下啊,多少打乱了乌嫣原先设想,现在自己朝上面二官戏精喊冤,她懒得演戏给琴廖鉴赏。 少女的回眸深思,柘舟松眉讥笑。 九门总督府的衙役们拿着枷锁陆陆续续上台,朝着最边角的闯入者走去。 “谁是被害者的家属,我特意来是有关案子的细节要告诉你们,往前面站站。”乌嫣扫过下方痴痴目光中哭肿眼的剥皮案被害家属们,没办法,只有临时把冲突重新调整方向了。 第376章 瞬移比拼 展售台上,这莫名出现会轻功的绝色少女,一袭不合身的素色男袍更显得那么吊诡匪夷。.. “呜呜呜,姑娘——我的宝贝闺女死得太惨了,你知道什么就当着大伙的面通通说出来。” 满脸悲怅的家人亲属好友一个接着一个从人群后面往前愤挤。泪眼摩挲的妇人们掩着泪水都不愿再看上面变态畜生杀人犯。 家属们其实不想听述,自己怀胎十月的小棉袄死得真是太惨。正是年华美好最绚烂的年纪,却尸骨无皮香消玉损,身前遭受多大的痛苦,可现在不听就再也没有机会听到,只有忍着心口不断插刀的痛苦,听着残忍。 “时辰到了,快把擅闯者弄下去。”挑唆被害家属?心中不安的周赤俞扫过太子无恙的面色,一把案木拍响亮。 “那边的人让开。”乌嫣看着自己脖子都要套上枷锁,左手凝起一掌真气朝着四位九门衙役拍去。 “啊啊啊——”没准备就被真气拍飞下台的衙役们,吃疼摔在被乌嫣打过招呼腾空的青石板上,捂着胸口各各疼得呲牙咧嘴,他们怎么打得过修行者。 “别过分。”柘舟对着乌嫣张合嘴型开始无声警告,他非常给对方面子了。.. “都看着我听仔细了。”乌嫣朝禁军头头不屑冷笑,抓袍蹲身对着下方的人大声说道。 “一群饭桶,你们禁军队不管的是吧。”修行者处理起来太麻烦,最主要的是太子殿下不动神色的坐在自己旁边,不好大动作的周赤俞只有半站起身面色很是发怒。 “沈静月是被嫁祸的,沈镜月是查到剥皮案的真凶是大人物,然后被嫁祸成杀人凶手,你们抓她她是不是一言不吭,她被那禁军头头下了禁语术,嘴巴说话就会立刻人头爆炸!”乌嫣一口气吼叫完。 “闭嘴!”柘舟听得眼神一凌,瞬移身子到话太多的少女面前,直接抬袖送上一掌浑厚的真气。 空气波动。 “白花花。”乌嫣可不想受伤立刻跳下五米高台,不禁蹙眉。 “抓住沈镜月的共犯。”柘舟朝着人群里乔装的手下挥袖命令。 乌嫣拽着袍摆往密集的人群里面如泥鳅钻土,四处逃窜。 “看见了吧,要杀我灭口,沈——镜——月知道真凶是谁,她被——陷害的啦!”乌嫣断断续续,声大得都要喊破嗓子。 “跟他开玩笑是吧。”白花花望着下面的尖叫骚乱,直接和太子说‘我要翻案’最简单的四个字搞定,弄得这么狼狈干嘛,和猴子似的真是难看。 从各种香味汗味脚丫味里面钻得乌嫣鼻子难受。 “让开,快让开。”同样挤不过人缝的禁军侍卫们大白天也不好砍人开道。 现场热油里溅水,黑压压,乌啦啦,炸开了锅。 “我们要真凶。”乌嫣随便抓着一男人,面面相视的提醒对方照着自己的喊。 “噢——嗯!”绝色抓臂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如此近距离的观赏纯路人都花痴了眼。 乌嫣继续钻,到底来了多少人,自己怎么还钻不出去呀。 “我们要真凶!”纯路人在乌嫣的美色指引下,居然举起手臂听从着的高呼。 一人的声太渺小,纯路人环顾自己四周瞪眼道:“查案子的当成杀人犯斩首,真凶再犯案死的会是谁家闺女,我们要真凶!” “我就说这案子太蹊跷,我们要真凶!” “九门副督多大的官,这都能被陷害,真当我们霓澜王法是摆着看的,我们要真凶!” “那么个变态存在咱们霓澜城内,我家闺蜜也不能永远不出门吧,我们要真凶!” 一人声无,十人有声,百人声势启。 ‘我们要真凶’五字越发的整齐响亮,响亮得城门后的人听得铮铮刺耳,恨得抖着身。 人堆不起眼处,满脸脓疮的李天意望着高位上一脸焦躁的周赤俞笑得很欢愉,抢了自己的官位就以为能坐的稳当,摊上什么人都不知道简直愚蠢至极! 那绝色少女两次帮自己整到对手算不算他的福心呢?乌嫣,太子殿下游学时的同门师妹。花了一千两黄金买到的人名和背景果然值当。 下方呼声震耳欲聋,飞上屋檐的乌嫣吃痛了下脚,却一眼望向斩首台那高举大刀的刽子手眸色一聚,快速踩着瓦片朝着斩首台轻盈的飞身而去,‘白花花你给我等着’不忘心中腹诽。 “快去啊。”拈花瞧着心急,一手推着小孩肩头。 糟糕,看忘记了。白花花感受到乌嫣的气息就是头顶不远处,他纵身抱着厢房吊顶的黑团直接驾在身下飞出窗外。却刚好在空中与笑容很纯的乌嫣不期而遇。 “呵。”乌嫣扫过一眼懒鬼她没空计较。这次双手都团起不同质量的真气,没落地就先拍飞刽子双手高举起来的那把大刀。 落地时挡在她面前的柘舟一掌寒冰真气拍来,乌嫣右手一团可见的金光干脆的反击过去。 “噗——”柘舟瞳孔聚焦,向后翻身也来不及躲开乌嫣这一掌诡异的金团真气。被拍上天三百六十度旋转,在空中忍不住吐出几滴鲜血后,才狼狈翻身单膝抵地。 而乌嫣落地时犹豫双手分神没控制好右脚扭伤处的着力点,出招那是惊为天人,脸摔地面动作也是干脆利落,震响地面是嘣的一声。 “我去——”乌嫣翻身捂脸,指缝却看见柘舟飞天被自己金光真气打吐血。‘让你小子张狂!’她心中竖起一根中指,不对,她突然嗔目,看着空中血珠坠落的方向眼神不移单脚起身:“花花伸出手掌。” 无聊的打斗,站在沈镜月身边的白花花无奈耸肩,配合着伸掌。 乌嫣扫了一眼手的位置,用力咬着下唇,她一脚踩着白花花的手做助力向上方一勾手背。 ‘滴答——’一抹湿红终于准确的带到了乌嫣右手背。 她赶紧用左掌心盖住得来不容易的血,这次她记住左脚落地。 不远处满腔巨疼的柘舟抹着嘴角血丝,眼神凛然一凶,他看明白乌嫣拿自己血的用途立刻朝着祸害瞬移进攻。 第377章 乌嫣是药 没错过师妹一毫举动的无绪银眸,当然看清柘舟掌心白烟寒气已经溢出,玄衣修身骤然瞬移。.. 白花花准备扶乌嫣腰的手猛的收回,他勾着黑团赶紧退到后方始终跪着的囚犯沈镜月身边,唉呀呀,咋各各都会瞬移这招呀,瞧着他眼花。 专心手背血珠的乌嫣,发现左脚始终没粘着地面,她就感觉眼前一黑一紫咻的一下唰出视线。 “水灵根用得不错。”闫诀踩着被自己打碎的冰渣子,衣袂翻滚指尖寒气顷刻溢出无数寒芒冰针,对着禁军头头身上下干脆的攻去。这人刚才幻化寒冰剑对准乌嫣的丹田,是要下对修行者而言的死手。 “你居然也是水灵根!”柘舟直接面对隐宗少主这是第一次打交道,不知怎么看一眼对方自己寒毛竖起,原始的生存欲望他左掌心腾然一团炙热火球朝着铺面而来的无数寒芒轰融过去。 ‘哗啦——’被火团融化的水珠立刻溅洒木板之上,火克冰,柘舟勾唇轻笑这下包裹掌心的火球越燃越炙。 “双灵根很得意吗?”闫诀漫不经心抬袖,右掌腾然蹿起一团不大的火焰,火焰也只是覆盖他整只右掌。 柘舟瞳孔骤缩,却看得两眼痴楞:“怎么可能!” 闫诀收掌五色火焰顷刻消失:“鼠目寸光,你以为我是谁,滚!”闫诀斜眼心情更是糟糕。.. 怪不得这旁系血缘直接定成了隐宗少主!柘舟护送人来其实任务就已经完成,只是他想让晟玉亲眼看着沈镜月人头落地才呆到现在。 他最多撑对方三掌,打不过就走柘舟也是识时务者。 他路过命大的沈镜月呲之以鼻冷笑一声,对空挥袖收队回卜靈塔。 闫诀这五色火焰一出手,斩首台下面上面,百姓们是惊看另一边没空注意,但明面暗面的修行者都看着闫诀修长指骨都看痴迷了眼,大神降临?也太年轻了吧。 “啧啧啧,别跪了坐在这上面。”白花花一指头劈开沈镜月脚腕上的玄铁枷锁,手上的枷锁就不解开了,免得让人以为是来劫囚的。他勾过黑团就在砍头的位置和沈镜月面朝审判桌来个排排并肩坐。 好一笔深情款款,身边宫女都没有的太子殿下这一出手,瞧不出来还是情场老手呀。 佩服,佩服!窗边铘衾看得是真摇头。 闲染凤目塞满儒雅微笑,就是表情不知怎的有点僵硬。 “还疼吗?”单膝撩袍蹲在乌嫣面前的琴廖轻声询问。 双手交叠举着,坐在楠木凳上的乌嫣干脆翻着白眼。她瞪着站在左侧用身遮挡的二师兄竹栖:“他是不是脑子有病。”他就是神经病! “咳,师妹你怎么这么漂亮。”竹栖话题转得自己都尬。 “我漂亮还是你女人漂亮。”白花花这个死鬼,吃里爬外的东西。算了,他守住沈镜月就行。 这个问题,竹栖直接望着天,拒绝回答。 ‘你乌嫣不要看我,我都不知道大师兄脑子是抽风还是犯了什么失心疯。他刚才就看着大师兄抱住跳下地的师妹过来坐下。然后啥也不说就给人脱靴脱袜。 朗朗乾坤,艳阳高照! 大正午的,堂堂霓澜国的太子殿下就在断头台边上徒手抹药。一下又一下按摩少女脚腕,最后还掌心握着师妹扭伤发紫的玉足直接运功化淤。 他的天啊! 大师兄是许久不见师妹憋坏了?动作快得让他这贴身侍卫找个遮掩的屏风都来不及啊。 哎!这俩冤家没打起来就行,竹栖最后只有这样安慰自己。 后续闲言碎语怎么办啊? 不久就要选妃的太子殿下,今个当着上百位老百姓的面,然后这里面还有各种乌七八糟来路的人,他不近女色的大师兄啊就握着少女玉足不撒手。形象,多年太子高冷的形象呀! 呼——!竹栖真是只有仰望蓝天,回去的事回去再想。 “谢谢太子殿下,你可以放手了。”乌嫣向后抽脚。 琴廖指腹划拨脚踝淤紫:“还有一点,等下。”琴廖不给乌嫣反驳的机会。 “你就听不懂人话。”手肘搭在椅托,乌嫣撑起左手扶额,忍不住又翻白眼:“左边膝盖挪前面点,不知道给我架脚跟啊!”贱呗。 “这样舒服些没,膝盖没肉,你还是垫在大腿这里舒适些。”琴廖掌心托举着师妹小腿肚子,如最脆弱的珍宝将乌嫣伤脚摆放舒适。 是真贱啊!乌嫣仰头,无语对苍天。 仰头的竹栖不禁嘬了下嘴唇,他差不多贴身不离吧,大师兄这情场大户的行为语言从哪个风流鬼那学来的,段数太高,酥麻的他听着都吃不消。 “带他去看病,多少钱我给!”乌嫣难得大方,她摆正右手手背左手赶紧抓着二师兄的手指向下拽拽,她在求救啊,又赶紧收回手覆在手背上。 竹栖垂头摆晃脸。一个深情痴迷,一个坐地不安:“你是他的药,怎么治?” 命给你都不打招呼的男人,整个栩伏能有几个人可以做到这地步,竹栖眼神也是对现实的无奈。 这答案听得乌嫣立刻抬肩提气张合嘴,嘴里的话却在吐气中化作无声无字。 乌嫣舔了一下干唇,斜头看着凝玉指骨给自己穿袜穿鞋。 ‘我没情魂!’五个字她想脱口而出,蹙眉用力阖眸,乌嫣咽下口水还是没说。准备好要离开的那天,再告诉二师兄竹栖转达吧。 “整理好了,要我扶你起来?”琴廖银眸望着师妹紧闭双眼,她再想什么? “一手药油别弄脏我袍子,要还的。”乌嫣兀自起身表情不明的往沈镜月方向飞去。 “镜月,你脖子上的禁语术是不是那个禁军头头柘舟用自己的血点的,是就点头。”乌嫣最后明确一下。 提前吃过补药的沈镜月有力气的用力点头,就是那个男人。 “那我现在帮你解咒,解除后我先检查,没问题你再开口说话。”铘衾说柘舟手黑,乌嫣对于那人的术法格外谨慎。 “花花你提高她脖子上的铁圈子。”乌嫣开始口念解除禁语术的术语,边念边食指真气浮空起手背上那凝固了的一点血珠。 第378章 她是恨他 血珠鼓起色泽重回绯红,乌嫣蠕动唇瓣食指对焦血珠开始进行移动,悬空于她手背之上的血珠跟着指尖方向挪移着。.. “破!”指尖一勾,血珠自行飞去沈镜月脖子上那一点红。双朱交叠相融,一抹黑血从交叠处溢出直线流下。 “白花花你也检查一下她身上会不会还有别的咒术。”乌嫣摸着沈镜月的头没有问题,看着对方肩胛破皮的压痕,两手真气握住铁圈用力一拧,分开这沉重的束缚。随手扔在地板之上,哐当重响,砸出个凹陷小坑。 “没什么问题。”白花花检查完多看一眼囚犯眼中的痛苦与怅然,紧接说道:“不过她身上倒是多了一样东西。” “什么?”乌嫣挑眉。 “有人给她下了福咒,真斩首下咒的人会代替她死,福气的福。”白花花撩起囚犯的右手腕内侧露出皮肤上的红线痕迹。 “那个刀疤男要帮你死?”乌嫣冷眼睇看双目通红的沈镜月,刚才晟玉唇语说的难道就是这事? 沈镜月眨动眼皮五味杂陈,真是个疯子,她离开军队来九门就算断了关系,送自己一命又能怎样! “这福咒还真是大方。”白花花瞧乌嫣脸色不好,这可是多一条命,又不是什么坏事。 “福什么福,这年头是个男的都挺自作多情。送条命就显得自己伟大了?送条命就显得自己多牛掰多无私奉献了?真以为算条命就能抵消所有过往! 有事不出现,没事献个狗屁殷勤!真牛掰,她被冤枉被抓的时候刀疤男就该立刻出现,被这些铍铜烂铁束缚,被人下禁语束的时候怎么不出现,不提前把人直接救走。 错过时机的奉献都t是垃圾!”乌嫣甩袖起身,右掌下的金元宝忽闪忽明。 这是朝谁生气呢?白花花莫名被乌嫣骂了一脸唾沫星子。 不远处的琴廖听得满耳错愕,启眸相顾他不懂。 相隔十来米,乌嫣明眸死死注视着那双毫无波澜目中无人的银眸。如果她是他的药,那他还是提前准备好将来病入膏肓自生自灭吧。 ‘她恨我!’如锥目光猛扎琴廖心房。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明白,为什么从下山后两年重逢,他做他能想到的一切去弥补自己年少轻狂。师妹对自己只有无视、拒绝、不见。 他想抓着她好好对话,她却漫无目的的过得比自己还忙。 “她恨我!”薄唇轻启琴廖沉音自语。..刚才那番话里面‘有事不出现’难道就是恨他的原因,何时,何事? 明明小时候是有灵动的双眸,此刻冰冷的,刺骨的,是看不见星辰的漫天黑夜,静得琴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他喉结滚动不知该如何和他的师妹好好说话。 “大师兄!师妹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你快看那人形鬼煞。”竹栖也被师妹那直勾勾只盯着大师兄的视线吓到。不是挫骨扬灰的狠,就是那种永不原谅对方的恨。 “娘,该死的——” “乌嫣,死女人,你快给爷清醒清醒!”没征兆的白花花身巨疼,他看着自己小手如去卜靈塔那天马车上一样开始瓦解溢出墨雾。 他站在乌嫣面前拼命摇人都没反应,他垫脚从乌嫣的视线转到她定焦的位置,立刻大声呵斥道:“银眸那人快让开,快啊!”白花花垂袖挡住自己对外暴露弱点。 “师妹似乎不能看你。”话是有点残忍,但竹栖还是默默扶着大师兄的腰带将人推走出师妹的视线范围。 “你也别过来,我娘多讨厌你自己心理没数是吧。”白花花怒瞪乌嫣身后,制止男人过来。 始终站在台上没离开的闫诀,他现在可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仙君,现在乌嫣有事他就有事,谁上前多此一举他可是真开杀戒,疼死他了。 ‘多讨厌自己!’闫诀脚步一顿,五指成眸色不禁黯然下来,衣袂浮动转身飞回原先的酒楼屋顶。 “死女人,你听得见我白花花说话不?不要想,不想迷神,赚够钱咱们就离开。”仰着头白花花轻声提醒。他看着对方右手金光,只有使劲握住乌嫣的左手,将人身姿不断往下扯,扯得自己的脸出现对方又要失焦的眼中。 ‘离开’二字就想金锣铛响,直接将乌嫣从黑暗中清醒了神智,放大着的美人尖还有一双大黑瞳,她瞳孔的视线刹那恢复正常:“我又整你了?”她弓着背看见白花花的袖口溢出缕缕墨雾。 “得了,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先把手里金光收手,回去再聊这事。”指尖碰指尖,白花花再伸手五指已经完好。 乌嫣这才看见自己右手和鎏金手一样,金光耀眼还忽明忽暗。握拳一收,金光很听话的消失,身体也没啥异常。 这是第二次发作,乌嫣确定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受控制。 “回去再聊,你先赚到三千白银吧。”白花花扫过四周,他是一定要拿到乌嫣手里的白玉,然后在栩伏这破地方好好的逛逛! “我要翻案,剥皮案的真凶不是沈镜月!”乌嫣扫过上面的琴廖还有竹栖,两人表情那是见到什么鬼,第一天见到她呀。 她是太子的女人!完错估少女的身份背景,从角落默默走回审判台的周赤俞面色晦暗难看。 他不知如何下座,更不知如何执行斩首,更更不知如何应对面前这诡异、古怪、行事说话不像正常人的少女。 高耸城楼之下,一面是黑压压水泄不通陷入静默的斩首台。 一面,骏马狂奔,在城墙下边停滞良久的车队前面停下。 给等到现在没出场的某人带来消息。 来人是位少年,年纪不大一脸清秀,偏纤细的身姿气息收敛,他扯缰停马在侍卫们让道下快速走上六驹奢贵的皇家马车,见着里面正主就将话原封不动的清晰传达。 紧接着,马车内猛的一阵躁动。 很快的功夫,眼神静默发丝被人抓揪凌乱的少年,顶着深深巴掌印的双颊,走下马车后才勾指擦拭嘴角溢血,没啥多余的表情就一跃上马,来去匆匆又立刻原路返回来。 如在昨夜拍卖会呆过的人,仔细打量,是能认出这位肤白唇红的少年正是抱着常青公公回拍卖场的那位。 第379章 这等摆谱 握着手心里送回的令牌:“为什么为什么!”马车内的女人怨恨咆哮。.. 一群骗子,一群贱人!说好一切命令都能照办,她下定决定将最后一次可以保命的机会用在要天青裙贱人立刻死!可那群老不死的居然找个小罗罗过来回复自己——不行! 为什么不行,凭什么她那不可逆的最后一道命令不能杀了那个毁她手指的贱人。 呵呵呵,居然是帝君。 她问,小罗罗就将答案直接告诉自己,因为只帝君的命令,他们可以违抗自己。因为是帝君的命令,她处境如何不要紧,帝君的命令比父皇要的令牌还更加重要。 帝君居然和那些老不死的狗东西提前打了招呼,他们不能对那少女下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满目狰狞,双眸血丝的琴姮仰脖大笑:“帝君啊帝君,我最亲爱的同胞亲哥哥。 你什么都知道却对妹妹我不闻不问,什么都清楚却连害了妹妹的贱人都要维护。 哼哼,看上那个贱人的脸皮了?就因为她年轻,就因为她漂亮!”琴姮兀自喃语,犀利精明眼眸突然瞪圆了眼珠,凸出的眼球面对空荡荡的车厢恨不得瞪出眼珠子。 何止是帝君,等她第一时间回府找那人,那人出现了,却对自己极其轻蔑的笑道‘晚了,你已经没有价值。..’丢下这话就彻底消失。 她连抓着对方衣袂哀求的时间都不给自己,她连放弃所有尊严哭诉哀求的样子对方都来不及看到,就凭空消失,带走她一切希望。 琴姮瘫坐在一寸一金最名贵最稀有最柔软的锦缎中,她仰颌扫过自己处处奇珍的众多凤驹之一,她凝看翠玉香炉盖上袅袅白烟氤氲弥漫。 此刻,坐得下十来人的车厢除了自己再无旁人。 她最最凄凉的时刻,身边居然一人不存! “怎么会这样?”琴姮笑得表情很是诡异,她提手凝视自己包扎一圈又一圈的断指手,指甲盖缺失了一半就是个残废呀,眼珠来回扫着眼前的奢华奇珍。 她堂堂栩伏四国的霓澜国长公主,帝君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最悲惨的时候才发现驸马啸珞找不着,常青不在,就连那个贱人她好好栽培的繁花也不在。 她三十五岁,一整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一夜之间发现自傲巅峰的一切是虚妄。 狗屁!什么虚妄。不过是人善被人欺的因果报应! 琴姮突然坐正身姿,面容恢复往昔一改嗔目恐怖。.. 她掰开身侧偌大的鎏金菱花镜,望着镜子中的女人母仪天下,温婉的眉眼太不顺眼:“来人,给本宫重新描眉。”声稳锋锐,眼角如刀。 她琴姮身上可是留着皇家最正统的皇族血液,帝君这位置谁说必须是自己的哥哥要坐到死的那天才会换人。 区区挫折算得上什么,她琴姮不善不就不被人欺负。 贱人们等着吧,本宫陪你们慢慢玩。不死,不休! 乌嫣睇看朱红宫袍的周赤俞,没了他的正一品太傅爹爹在,回个话都这么墨迹。 太子殿下不出声,坐立不安的周赤俞被当头烈日晒得鬓汗直冒。 翻案?这案子要的就是沈镜月死,自己周家得到一笔官位,未来还要拿下九门总督的位置。 剥皮案的真凶是谁?对于老百姓只要给出合理的犯案理由,再当着他们的面死上一人。手起刀落,人头砸地,百姓们的情绪得到热血宣泄,这就算完事交代了,多简单。 “大人,我要翻案!”乌嫣直挺着腰杆,负手相顾。 ‘铛铛。’金锣开道的铮响突然从高墙背面突兀的发出。 她一直都在?周赤俞数着锣点,脸色一瞬变了几色,小心撇着太子殿下对方纹丝不动表情不变。 “长公主殿下驾到——”城门敞开,几位宫人仰天高呼。 黑压压的人头只有脚跟踩着脚尖挤出一米小道。 早就懵得不知青天白日有多长的百姓们还陷入前头一世难遇的光景,这长公主也亲临斩首台他们跪着,面对这位权贵,过多的表情和情绪早就在之前消耗干净。 “她居然还敢来?”乌嫣惯性伸手扶起沈镜月:“鼻头咋还红了,你可以说话了呀。” 沈镜月剐看城门边的凤冠亲临:“福咒怎么还?” “找到刀疤男让他收回去就行。你就没啥别的要和我说说?”毕竟之前给过补药,乌嫣清楚沈镜月眉眼憔悴也就面子上的事,骨子里有的是精神。 “二皇子殿下如何了?”沈镜月侧脸低头轻声问道。 “不知道,在皇宫太医院养病吧,你这结束我就进去看他。”乌嫣也微垫脚对着女人耳朵孔回话。 “你怎么不提前见他!”沈镜月惊愣,伸手要拍乌嫣一下,哐铛铛手腕铁链发出串响。 “还想打我,也不看看你和他谁先死。家产都给我了,那家伙真死变成鬼我也抓回来。”乌嫣握紧沈镜月手指停止闲话,她启眸大大方方对视前头走上审判台的华服凤裳女人,妆有点浓,眼尾吊高,眉峰像刀。干什么!学她尤其浓妆升气势啊! 四目相看,一个雍容得母仪天下暮暮插刀。一个无谓勾唇,笑出一曲握刀掰断的漫不经心。 ‘家产给乌嫣,二皇子的家产那该有多少?’白花花抓着自己要知道的重点,朝着藏事太多的死女人送上一对鄙夷白眼。她到底是真穷还是假有钱,有钱直接走,赚个狗屁三千两! “下官九门副督周赤俞,参见长公主殿下。”不知是及时雨还是火上浇油,撩袍跪礼的周赤俞袖下五指用力握起,警告自己必须扛过此次难关。 “尔等草民参见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黑压压的人头,这才由上之下由前至后浩浩荡荡膜拜权势。 太子身边的贴身侍卫垂首单膝跪地。 而太子就和无绪的银眸一样始终不动。 拖曳着代表长公主尊身的凤裳宫裙,裙背绣出一副朝凤携日,一丝不苟最正式的穿戴琴姮刀眉横扫当朝太子。 自己与这位侄儿见面的次数几十年下来也就一年二三次,不是年宴就是大祭那天。可这动都不动一下,还不是帝君就在自己面前这等摆谱? 第380章 一潭死水 当年,自己就是太善良才没掐死他,那双现在看都觉得诡异的银眸始终和一根针扎在琴姮心头挥之不去。.. “太子地位高还是长公主?”人鬼都看出审判台上两位霓澜皇族在沉默中争锋相对。 “地位一样,辈分一个姑姑一个侄子。”沈镜月还是第一次看见琴姮琴廖二人相处的画面,皇家的家宴什么的他们这些手下是不准贴身服侍,一贯只能站在外面。尤其是真容琴廖,更是罕见。 “那现在他俩沉默到天黑不动咋办?”提到琴子祁乌嫣就不想熬夜逛皇宫,她真的很想泡个热乎澡摊床榻上放肆的眯一觉呀。 “啥动静都没有,这琴姮不是最高兴嘛。”沈镜月言下之意不用挑明,英眉不屑,这下直呼其名。 她调查到的线索琴姮身边的常青公公可就是抛尸的车夫之一。怪不得她今个来,身边那狗宦官换成了新面孔,不过这年轻点的宦官好像也是常青的手下,之前去公主府的时候见过。 “你知道她是真凶啦?”乌嫣听出沈镜月对其的不屑。 “你知道的真凶难道不是这个?”沈镜月转脸快问。 “是她没错,你急啥。”乌嫣转转眼珠,提着沈镜月双手枷锁将人和自己一起跪下。.. “不准跪!”白花花差点一脚尖踢过去。最后还是一脚背垫在单膝跪地的乌嫣膝盖下方,这才发现对方袍摆下空空,这女的压根就没有跪实。 白花花被乌嫣瞧着面色一窘,收脚并肩学样蹲着。 沈镜月倒是跪实诚了,双膝跪得用着是上坟的心。 余光扫到师妹跪姿,琴廖这才起身微垂首恭袖道:“见过长公主殿下。”声冷疏离,他讨厌师妹跪别人,除了他们的师傅。 “嗯。”迟了这么久,行礼的礼数还这么敷衍,除去起身,站得位置始终在自己之上。琴姮也没张嘴,鼻腔哼出一声就迳自往审判台上坐下。 被公公服侍落座,琴姮才张望起跪拜着自己的众生们。即便看着那麻花辫此刻也知道跪着,她心情也好不了。 对自己的尊重早一点,现在假惺惺给谁看! 给帝君看?哼哼,下方这些人头里面还是四周不知有多少双帝君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平身。”她端坐正中审判桌上,发号施令的欢愉也比不上自己今日指尖的疼痛。 “我就说吧,一下就好了。..”乌嫣朝着沈镜月不知奚落着谁。 “结束,你一定要看看总督大人是否安好。”沈镜月一心向主。 “情况真的很糟糕?”乌嫣才懒得顾忌现在有多少眼珠子盯着自己。 “上次你来以后总督就一直呆在五崇殿,等我被抓他才从殿内匍匐出来,站不稳,还满身是血。” 白花花盘腿坐在乌嫣身后黑团之上,但还是很难得的竖起耳朵认真听。 嘬几口血喝喝,自己就能这么快幻化人形的琴子祁,去九门总督府他在门外嗅到二皇子必然没事的气息,要不然他可不会让自己目前发掘到的最好存粮轻易没了。 “这么关心他?”一份工作而已,难道自己丢命都没上司病娇重要?对权贵的避让跪拜,对上司的卖命忠心,乌嫣向后看着窗边拈花,咦?窗边没人。 她转身歪头打量着自己易容成路人甲脸庞的二师兄竹栖。师傅给了自己许多,她才要做对方交代的事情。 这些自己认识的‘忠心下属’,好比沈镜月,家中有钱,有权,一身普通人那足够用的武艺,闲散吃喝浪迹天涯,小日子过得要多爽有多爽,干嘛要做这些随意就会丢命的高危工种,人的命可就一条,没了,就彻底没了。 “你可别误会,我和总督大人是清白的。”沈镜月急忙解释给乌嫣听,至少总督现在有意思的人是乌嫣,她不掺和乌嫣这拎不清的男女人际关系,瞧上面的太子殿下,乌嫣不在太子绝对不会出现这里。 “瞧你这话回的,我和你们总督的关系哪里不清白了。”被质疑的乌嫣一手捂着胸口,赶紧摇摇头,她身边的破烂事破烂人可不能再多一个。 “上面那个瞪你们瞪得眼珠都要爆出来了。”白花花指着太阳,请节约时间。 “啧!”乌嫣咋舌,垂眸斜眼一扫小脑瓜上的啾啾头。废话!她余光又不是瞎。 可没有办法,‘缺心眼’大部分都是好处,但也有弊端,她不激动。以前鼓起气还可以疯疯癫癫嬉笑怒骂,自从吃葡萄都没感觉,她现在也抓不住那股子训练过的腔调。 真的是,以前在山上她不是被师傅追着破口大骂,就是几个师兄追着和自己聊天,活着每天醒来就想到今天会被琴廖如何方式的追杀,她是还击还是躲远点,她是睡树上还是干脆悬崖拍出个洞独自躺着。 山上的状态她属于被动方,面临事情再做回应就好。 可下山乌泱泱一堆事,她也懒得刻意学习做个正常人,在正常人的世界里打转,自己缺心眼的弊端逐渐明显。 一群最擅长沉默的家伙里面,她先哗啦啦的说是没有感觉的。 最平静的湖面微风拂过,镜面还会波起圈圈涟漪。 她呢,是一潭死水。 没人往死水里面丢石头,死水自己怎么荡漾。她说话就只是‘来人,翻案。’这种不需要修饰的冷冰字眼。 “给点激情。”乌嫣对存在自己身体里的白花花说道。 麻烦总是要找到解决办法,她是改变不了的死水,就让死水里面多的这只小鬼丢点东西让自己有反馈好了。 “不要脸!”白花花赶紧双臂环抱自己宝贵的身体,想都不要想! 乌嫣抬手就给啾啾头一下:“你倒是想得还挺美,这么多人我不用,要你这鬼做什么,而且我多大年纪了,你也不好好找块镜子照照自己的个子。 我缺心眼,但要快点结束这事,可又没有激情,你说点关键字让我提提神。”人死光怎么赚钱,一了百了的办法乌嫣不是没有。 “三千两?”秒懂乌嫣话中意思,知道自己误会了的白花花气鼓包子脸掰正啾啾头。 第381章 无瞳壁虎 琴姮坐在审判位上盯着,没看见常青,没看见拍卖会的其余人,她就顶着刀眉绷脸端坐。..看前面的贱人敢站到何时。 年轻身子骨硬朗,看你做得久还是我站得迟,乌嫣斜扫高位,现在除了他们就没人说话互动。 “嗯,不够。”乌嫣对白花花努嘴摇头。 “太阳快下山了,时间就是金叶子!” “嗯——还是不够。” 刺激乌嫣这难题刁钻的呦,白花花向来为所欲为惯了整个灵界都是他的,做事直接吩咐下属就行,这主动找事的劲他也没多少呀,又不是乌嫣现在就要死他拿不到白玉了,根本不着急呀,有啥可着急的。 白花花也努努嘴,绕着四周扫了一圈寻寻刺激点。 银眸?乌嫣刚失控,他还是别扯上对方吧。 喝茶的掌柜?那家伙就是来看戏的没用。 屋顶闫诀嘛,身份不详的家伙他暂时不想有镇魂钉在身的乌嫣太靠近。 “直接怼她,咱们有国师,白吃包子就把他打成白痴!”白花花说得两眼放光。 “对啊!国师不拿来用不是太浪费我的金叶子。”乌嫣一脸奸诈,绝对不能白花钱呀。 秉着几十载不能亏本的念想一旦升起,她立刻双手展唇扩音状,盯着审判台前面临时搬来小桌子办公的九门新副督一口倒吸气,气沉丹田扩音一口气吼道。.. “我知道剥皮案的真凶是谁! 我要翻案,剥皮案的真凶就是这刚赶来的霓澜国最尊贵的女人——长公主琴姮! 我要翻案,长公主琴姮才是杀人犯,周赤俞要沈镜月死,就是为了得到九门副督这个官位,周家太傅与长公主琴姮联手欺瞒帝君,一个为了得到官位,一个为了嫁祸她人。他们俩家故意蒙蔽尊贵帝君。 我要翻案,帝君亲妹妹犯案,却捉拿查案的九门副督沈镜月做替死鬼。 我要翻案,朝廷徇私枉法,庇护皇家亲属,欺瞒百姓,以为随便死个人就想糊弄过去,便宜了事。 九条花样少女的命也是人命,他们不能含冤和青蛙一样剥皮惨死,而真凶长公主和太傅家却坐在审判台上看着被害者家属磕头谢恩,还感恩的跪拜千岁。 长公主是真凶!她锦衣玉食养尊处优这辈子屁事不干,还杀老百姓家的闺女,剥人家皮肉只为了自己一时玩乐。 你们不相信,那就别信,反正下一个随便死的不是你家婆娘,就是你家闺女。.. 你们不相信,就一辈子别出门见光,反正长公主是皇家的人,你们都是蝼蚁,你们死不足惜!” 这穿过真气划破霓澜天际的一道狮吼巨音不断波散。 最近距离的震耳欲聋,捂着耳朵的白花花和沈镜月都干脆趴在地上。 百姓们听得如雷贯耳张嘴瞠目,被余音慌神。 一下晃了心悸的修行者们立刻屏息不动,不敢分神,怕这魔音促发心颤。 “这个疯子!”铘衾揉着突然欲裂的太阳穴,起身余音弄得他脚软。 “怎么回事?”难道修为越高就越对乌嫣这透过真气的嘶吼有所干扰? 闲染握拳走去窗边,凤眸直勾勾的望着身散发薄雾金光的乌嫣,那气息太圣洁太纯粹。他嘣的一下立刻关窗,微弱的心悸似有舒缓。 “疯丫头,溢出镇魂钉的气息说话这些凡俗俗子如何吃得消。”屋顶盘坐的闫诀无恙,想想镇魂钉认主的原因或者是一位乌嫣好欺负吧。在自己手里把玩的时候,哪敢这般造次! 他不禁扫到同样无恙的太子殿下琴廖,桃眸细细斟酌对方的状态,不禁拢眉深看,他这凡人胎身怎么会不受上古神器的影响。自己毕竟是原主人提前断音入耳做了准备的。 琴廖修得什么功?凡人胎身的修行者不可能对镇魂钉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要揍你。”白花花似听到一声嘻嘻嘻的轻笑从乌嫣掌心发出。 “你们没事吧。不明白状况的乌嫣弯腰扶鬼扶人。 “拿开金光手。”白花花吓得直接地上打滚避开那枚金元宝图腾。 “小金子找死?”乌嫣立刻问体内的镇魂钉。 “没有!”玩够了赶紧反驳。 “嗯?”她记性有时候还行。 “不不不,嫣大人您误会了,您刚才通过我余音环绕,无修为者没反应,但有修为者灵根对这上古法器的气息格外敏感,就好像一般鬼看见鬼煞不敢出现一个道理,气息就是这么强,不怪小金子我。”镇魂钉这次学着白花花的童音稚气的解释道。 “赶紧收起来,不招摇会死啊。”乌嫣嘴上这么说,但是眉眼不禁懒洋洋的快步走到斩首台边边,伸出手指头很是故意的数着神色痛苦的人儿。 “一个,两个......七十五。”嚯噢!好家伙,霓澜‘老百姓’的修行者日子过得真不咋滴,瞧瞧人堆里一个个穿得和流浪汉一样。 琴姮双手拍在桌子上,断指的疼痛让她瞬间冷静。 周赤俞是杀人的目光盯着无法无天的少女,即便和太子相识,她知不知道沈镜月会如此就是帝君示意! ———— 乌嫣这一吼,吼得太医院戒备最森严的屋内,某位沉睡良久的男人在天不间断的迷香中兀自启开那双摄魄勾魂眸,翻身一口黑水从鼻腔喷出,却见玉砖上的黑血居然聚拢成一只黑漆活壁虎,两只眼珠还是无瞳血珠。 黑水收,诡异壁虎歪头,无瞳血珠对视上方的男人。 面无表情的琴子祁却一脚将壁虎噗呲踩扁,他似认识此物,惨白近乎无肉的凸出指骨弯腰徒手挖出壁虎两只血珠一样的眼珠。 他先将一颗放在指腹间真气一掐直接碾成红粉,再捏着另外一颗摆在自己眼前对视着说话:“这就是下场。”说完,直接掐成了粉末,没有一丝迟疑,即便刚刚清醒。 ———— “瞧瞧她的话,确定要留着她?”皇宫某处无人烟的楼阁,楼顶暗角阴影处,沉闷的空间墨袍男人沉稳声询问道。 “我们还想再观察看看她的潜质。”阴影中的斗篷老者压住一抹莫名不适,言语间稳稳的按住面前中年人的杀心。 第382章 帝君琴皞 “可她刚才的话说得如此直白,霓澜皇家的颜面难道就要丢弃?”中年人语气似在生气,又似不苟同对方于乌嫣这人的放纵。.. 阁楼空气几分稀薄,看不清彼此表情的晦暗空间,中年男人呼吸的节奏都显得那么有戏。 “该换血了。”老者意味深长的说道。 中年男人气息明显一顿:“您的意思是?” 意思?虽暂时留下乌嫣活命,但对方可一点亏都没吃吧。 “最后一道命令,琴姮该用在自己斩首被救那刻。”斗篷老者说出中年人最需要的东西。 刚才城中的狮吼扩音,多少人听见,多少人知道,一旦处理不到位皇室失威。 颠覆个王朝很难?天时地利人合凑齐就行。 “可她毕竟是本帝的亲妹妹。”遗憾中不舍,中年男人正是霓澜现任帝君琴皞,他威声中似有亲情难弃的哽咽。 或许是有点发自真心的难过吧。 斗篷老者那双异瞳是可以将昏暗空间的琴皞一切表情动作一览无遗的,他始终没过多态度的注视神色皆哀的对方。 消耗掉琴姮三道命令是琴皞的小心思。不然,他何必将那页划了朱红双叉的乌嫣名册刚好摆在自己到来会看见的角度上。.. 但有些奇怪,琴皞这小子为了消磨琴姮的势力不惜花上几十年的时间引君入瓮,他的沉着冷观不像现在这急于一时焦躁的个性。 斗篷老者突然想到帝君书房里面,身边多了一位女扮男装的年轻太监,对霓澜帝君的消息网似有这么一笔事情,这帝君的小心思啊,果然瞧不上他是对的。没有资质,还心思小用。 斗篷老者一下清楚这不愿坏名声做坏人的帝君要的不仅是长公主用掉最后一道命令,还要琴姮名正言顺天理不容的失去‘长公主’这个头衔。 剥皮?他这边和帝君都知道是琴姮干的真事。宠溺几十年霓澜最尊贵的女人对于其余三国有的是利用价值。 因剥皮案琴姮随意的死,其余几国可以拿去造谣生事,不稳霓澜内部社稷。 但琴姮再来一笔罪行,她就真的死有余辜栩伏臭名,这样坏名声的人说的话没有价值,去哪一国也成不了叛国的座上宾。 琴皞等重没见过的老者答案等了许久。 “前任驸马的死因就让那要翻案的乌嫣一起查查吧。”慢悠悠给出指示,老者看着琴皞眸色一瞬惊愕骤转正常,很惊讶吗?他们知道许多,不相关的事知道也就只是知道,从来就不会干涉。.. “前任驸马突然猝死,难道也和琴姮有关。”清楚答案的帝君明知故问。 “查清楚才知道有无关系,放琴子祁出面证明沈镜月无罪,继续做回她的九门副督。”斗篷老者曲眼看见帝君此刻握拳,生气了? “沈镜月并不重要!”帝君就是要沈镜月死。 “太子后妃人选之一怎么不重要。” “她也无意做我儿的妃子。”没想到沈镜月这样的小人物,她的生死自己霓澜国帝君都掌控不了。 “她是长公主前任驸马的亲妹妹,帝君不喜这样的喜上加亲也不勉强,但她不能死,少了她这嫡妹,就无合适的人主动去查琴姮了。”斗篷老者对沈镜月有了好奇,帝君似有绝对的理由她必须死,可这沈镜月的背景加上行事作风就和白纸一样干净,在九门的阅历也是尽职尽业没拉帮结派中饱私囊的逾越。 ‘九门、九门总督琴子祁’老者立刻斟酌联想,一根不明的线索铮的一下在脑海中狂风呼啸复苏警醒。 “帝君还是最疼爱太子殿下啊。”老者为难的说道。 “不是说沈镜月家世不好。”帝君急忙解释。 “但她的家世与繁荣霓澜国还差强人意。”老者直言琴皞心思。 “两位候选真的太少,希望能多些名额,沈镜月官复原职太傅周家那边总要给点安抚。”帝君开始推进自己的计划,沈镜月的生死他就不再多提,免得对方起疑。 “太子殿下的头婚是要隆重一些,时间也延后到前任驸马死因真相大白以后吧,平民百姓还是官宦之家都能参与,喜事是化解阴霾最耀的太阳。”老者连后续的步骤直接说出,热闹还能放松警惕,正好让许多人做真心实事。他要看看这琴皞沉寂几十年的手段。 “很合适。”帝君知道自己反驳人家的办事步骤,又能有什么用呢。 “那老生就先告辞了。”斗篷老者说完就从阁楼消失不见。 伸手原处空空如也,帝君面色不改只是阖眸:“呼——”,用力吐出体内的浊气。 谁知道,霓澜帝君行事还需要听人说教指点,还不得违背。从自己登基二十二载以来,他年庚如今也都四十五,起早贪黑批写奏折,不喜女色不善玉食,劳心劳苦要的是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乌嫣。”呵呵,才一十六岁啊,就直接往自己这送来个人头以示警告,狂妄得他都吃惊。 不愧是太子的师妹,画像上的绝世容颜怪不得再无女人能融入廖儿的眼,怪不得琴子祁也敢开始违背自己的旨意,她这种红颜祸水简直是霓澜灾星! 连老家伙们都在观察她,有价值的失控对象就是废物。 死吧,时间问题。他不急于现在,也不急自己动手,先解决了琴姮再说。琴姮如此局面,算算还真有这乌嫣几分功劳。 ———— 星辰为天,云海为地,斗篷老者出现属于他们的大本营,却立刻感受到气氛很不寻常。 “出了什么事?”他对着与自己相同斗篷的人问道。 “他瞎了。”不远高处,一副白云团拖着人悠悠飘来。 见对方双眼黑洞,斗篷老者立刻最高度的警觉:“不是去监视琴子祁,谁干的!” “琴子祁!”伤者摸瞎起身,咬牙喊出人名面色痛苦,语气却似在高亢着什么。 “详细说明。”斗篷老者袖下滚出两颗红珠,交给旁人等下给伤者换上新的异眼。 “他一直在帝君安排的迷烟中沉睡,我想窥探他的身子却一直无法融入,最后寄存在鼻腔后方的空间里面,就在刚才不久,琴子祁突然不适得苏醒直接将我的异眼喷出。 第383章 论天审道 “当着他的面黑汁幻化蜥蜴,琴子祁那小子居然一点都不惊讶。.. 宿身蜥蜴来不及跑,他就立刻踩死蜥蜴宿身还挖出双眼,先捏爆一颗再对着另外一颗对视后才说了一句‘这就是下场’,紧接着用真气捏爆剩下的异瞳,我就成了这副模样。” “琴子祁那小儿是不是疯了。”整个栩伏从来没人敢伤害他们。 无边无际的大厅就像不属于栩伏的异次空间,往日一贯只有死气沉沉的汇报,难得像现在一样活跃议论。即便是不久前的雷鸣躁乱,那样大的动静都影响不到他们。 “我有一种猜想!”斗篷老者联想到刚才霓澜帝君反常的行事风格,探出手朝着上空星辰挥动手指,黑幕间向下浮现拟真的整个栩伏大陆轮廓,东南西北四向分别代表着栩伏四国。 “您有何猜想?”明显斗篷老者在‘天审道’的地位非同一般。 “或许一直等错,琴廖不是我们等的人,琴子祁才是我们千百年来一直等待的那位。” “您这话说得太过堂皇。一个百年又一个百年,目前来看琴廖资质最胜,我们一直等待的那位怎么可能会是他琴子祁。.. 他都二十来岁,不仅身有符咒,身子骨也是弱不禁风的连个修为都没有。”反驳者说道此处自己停顿话语,他突然看向受伤的那位:“你刚才说琴子祁是用真气捏碎你的异瞳?”他没修为吧。 “是真气,而且是非常浑厚的真气,不是吃药吃出来的那种。但时间太短加上他那符咒体质特殊,还来不及查明他是怎样资质的灵根。” “身子骨弱可能一直有灵根最近才开始修行,有修为这事藏得还挺严实。可他只是有浑厚的修为并不能证明什么,我们在场的哪位修为差了!” “有没有想过,霓澜皇家被下了这强大无解符咒的起源?”斗篷老者很果断的先将自己几百年的固定思维就这一下子掰碎了重新组合了思考。 “似乎是屠杀了一支巫族派系,要的是霓澜皇家断子绝孙,这都是近乎五百年前的旧事,当初星盘指引我们还未关注这霓澜,重心放在灵虞国。” “万命献祭刚好符合五百年栩伏那场五国大战死亡人数。”斗篷老者朝上空浮动衣袂,栩伏五国的古旧地图灰调轮廓附和在现在四国版图之上:“你们看,现在四国的边缘其实都是瓜分被灭最中央的那一国。” “战火分分合合不也正常。”有人说道。 “那如果这诅咒霓澜皇室的符咒不是被迫,正是他们琴氏从巫族求得的呢?”斗篷老者望向所有同伴。 “霓澜皇家直系血脉如今只有琴皞琴姮琴廖琴子祁四位,整个皇室断子绝孙成这样,主动求得符咒不是失心疯吗?”对于皇家最重要的是血脉延续,即便灭国还有复国的希望,他们不信这琴氏祖先不知道后果。 “不可逆的天约天契,靠打战四国统一也是废墟一世,但琴氏祖先想到血脉中有子嗣可以突破符咒的临界点,涅槃重生,一界之王!”看待栩伏几个百年,斗篷老者知道为了荣耀,牺牲嫡子嫡孙不算什么难事。 “您的意思,难道琴子祁可以熬过符咒的临界点,五百年来他们琴氏不都是靠着生子转移符咒这种办法。”他人还是不信。 “再说,琴子祁真是‘一界之王’好了,也是可以统治四国,与我们一直寻找等待的那位还是天壤之别。”他人还是怀疑。 “琴子祁‘这就是下场’五字警告,是警告未知的窥视者,还是在警告我们天审道,你们不觉得以琴子祁二皇子的身份,他能够发现蜥蜴宿身,还刻意捏爆窥视红珠,以他的阅历人脉是绝对不会知道这些线索的。”斗篷老者很相信这醒来的琴子祁与以前的病痨子有很大的不同。 “这个”所有人都迟疑着,无法对此事做合理的反驳。 “非凡人做非凡事,我们观察的重心只是从琴廖移一部分到琴子祁身上。 星盘指引我们盯着霓澜皇室不会毫无根据,又或许我们苦苦等待的那一位正是琴廖或者琴子祁生下的子嗣。” 斗篷老者知道同伴们不是真的不相信突变的可能性,只是冷落几十载的琴子祁可能就是百年等待的那位,看走眼的心境可不好受。 “那我们就先对琴子祁观察看看再说其他,在栩伏等了千百年也不在急于这一时。不过这事说开了,霓澜帝君琴皞这个人”加上受伤的那位,大厅一共十位装扮一样的斗篷人都互看彼此。 “是我的问题,资质平庸无修为实在是小看了他能藏匿几十年的心眼。不让琴子祁娶妃生子转移符咒,他是在等二皇子成为‘一界之王’,利己主义者可不会将自己的皇位拱手相送。”琴皞无修为,看待世界的格局也就栩伏四国蹦跶。 “琴皞这命是极好,符咒弄死所有兄长他才捡着大便宜坐上帝君宝座,不过‘一界之王’这事他要有意为之,耐心是不是过于稳操就算,冷落琴子祁这样看来也是刻意如此,他身边该有人背后指点!”琴皞是聪明人,但也只是个人,即便是帝君身份在他们眼中就和蝼蚁一样。 “如今重点观察琴廖与琴子祁二人,还有他们未来诞生的子嗣,这颗星辰二十来年一直在霓澜上方闪烁从不移动,也越发的金亮,我们等待的那位五十年内必然就会出现。 到时候,我们完成最后的使命任务就完美结束,这一界栩伏是彻底毁灭还是涅槃重生也与我们不再相关。”斗篷老者仰望版图上那颗星辰,那才是他们存在的唯一信仰,其余事本就毫无意义。 ———— 斩首台上静默如雪,斩首台下逐一回神。 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的百姓们再望高位端坐的皇室与权贵,端坐得那么安稳,也不反驳,也不解释,百姓们内心质疑的烈火是越烧越旺,假如真的是查案的被诬陷斩首,那树立饿王法何用! 第384章 出嫁梳头 “姑娘你说她才是杀我闺女的真凶,真的?千真万确?”站在前排的被害家属中,一袭儒裙瘦得面色蜡黄满目憔悴的妇人不顾周身自家相公还是妯娌们的搀扶,她心口秉着怒气直接冲到台下对乌嫣高呼。 “没有确实的证据,刚才那方话我等庶民百姓一条命可不够死的。”乌嫣神色平淡,谁闲着无聊会来这诬陷人。 “啊啊啊——我那可怜的闺女啊!”滔天的权势如何申冤,顷刻感到无助无能的妇人痛苦着捂脸,九门副督都是被冤枉的话,那真凶如何能够罪有因得。 妇人粗糙瘦干的身子不定抽搐着,仿佛随时就喘不上气来,妇人踉跄着倒退几步,摇摇欲坠发虚的身急忙被同行的家属继续搀扶。 前排,三十来号被害者家属们的表情此刻比在仵作那看见闺女尸首的时候还要难看。 如果霓澜长公主才是真凶,帝君的亲妹妹又能得到何种惩处。 得到惩处,他们到场的八户小老百姓会不会被休后算账直接灭掉九族。 活人想得到答案,也想自己能继续活下去,这没什么对错。算起来死多少,如果不是为了那三千两的白银酬劳,自己也不会如此折腾。..想到这,乌嫣凉薄轻笑,自己还真是死性不改,为了棺材上的钉子来这,又为了三千白银不惜给八户丧女之痛的家人伤口上直接浇上热油,还是熬制辣子的那种。 艳阳高照,浮在脸上的热度衬得心口是冰火两重天,乌嫣望着四周屋檐上的鸟鸣配着下方哀嚎悲鸣,两声交汇,她也只是抿唇敛眉,垂首间眼眸只剩云淡风轻。 天与地之间的差距太大,是压根没有交叠的机会。 八位少女已死的事实是覆水难收,为家中已故一人反抗皇权,还是自灭八族,大于一就是亏本的算术题,活在几两百文菜米油盐中的百姓们也非常清楚多还是少,输还是输彻底。 与真凶悬殊的身份不止被害家属,就连同理心共情的后方百姓们都静默仰着脸,肃穆的视线死死盯着那斩首台上方仅次帝君之下的两位霓澜国的权势象征。 一位是霓澜最尊贵最有权势的女人,此刻神情居高无视苍天。 一位是绝伦孤冷的太子殿下,银眸渊海,眉眼无绪。 他第一次露出真容,他第一次在如此多的霓澜百姓面前出现,究竟是帝君授意前来监督,还是为了维护他们皇室体面。.. 看吧,尽情的看,尔等贱民就只能瞻仰自己的权势,就算现在人赃并获,她琴姮依旧还是霓澜高人一等的长公主殿下。琴姮有些后悔,当初为何不直接买下人来。 后悔又有何用,那就不再设想,琴姮余光扫过,她只是故摸不透自己这侄子琴廖前来斩首台的目的。缺了贴身太监,她就少了一只耳朵,根本不知道前头琴廖与乌嫣之间羁绊及深。 “放开我!”被搀扶的妇人大道理懂得不多,也不是不明白自己一旦鲁莽冲撞长公主家都可能死无尸。 可她怀胎十月的小棉袄,从那么小养到豆蔻年华,那么乖巧那么孝顺。十八岁,还没遇见心仪的男子,还没让自己梳头出嫁,还没让自己抱抱孙子孙女。 她想到闺女下葬的时候,她典当所有首饰包括自己的嫁妆去买最贵的绸缎,裁缝拒绝说做不成裙子。她就狠心将这十来年给女儿准备好的嫁妆也一并典当,就是为了多买几米上等绸缎请仵作帮忙裹缠那具死无皮。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这首出嫁梳头词别说白头,她闺女死的时候整张头皮都没有,就那无法明目浑浊的白眼,那样凄凉,那样恐怖,那样痛苦。 无冤无仇,长公主是真凶为何要如此残忍下毒手。 想到女儿死状,妇人心口猛揪了一下,她两行热泪炙热滚落,哽咽着喉不受控制颤动着手指,她对准上方没有任何惶惶愧疚的琴姮,作为孩儿的娘亲,她嗔目瞪着这穿金戴银的人面畜生:“杀人凶手,你还我女儿皮来,你个变态配当长公主,配坐在上面吗?你给我滚下来说清楚,你要杀人偿命!”死就死吧,女儿你慢点走,黄泉路上娘陪你有个伴。 贱民都敢骂她?上位琴姮面色一凛,她呲之以鼻抿唇轻蔑,剐看不愿下方那老妇女,此等蝼蚁直接掐死得了。 “干什么,你疯了?”妇人相公面色死灰,立刻上前一把捂住婆娘这会招来灭九族的嘴。 “呜呜呜——你放手!”妇人虚弱的身子是鼓起一根韧劲,她猛生的张嘴咬下自家男人的手,也直接咬下自己属于无权无势庶民的胆怯。 几丝乱发挡在额前,她歪头撇着自家相公,满脸还挂着泪痕哽咽道:“你可以随便死个人安慰自己咱闺女惨死的事就算了结了。可是我不行,我不行啊! 难道我不害怕这长公主?难道我不害怕之后家灭口?难道我不害怕死! 可我站在几百来人里面,站在这青天白日之下都这么害怕,你看我这手抖得,那咱闺女被剥皮的时候该多痛多惨,她是不是喊到死都在求爹爹娘亲能去救她! 她临死前要知道咱们后来知道真凶都不敢提不敢说,让她白白惨死,那该多恨多怨。 死不瞑目你知不知道,咱们家闺女死的时候连眼皮都没有你知不知道啊!”妇人挂着鼻涕水突然咆哮哭诉,她抓住相公的衣襟伸手一下又一下锤打男人的胸膛。 如果可以,她愿意替女儿死呀,如果可以,她一辈子都不会答应女儿苦求,是她给了私房钱让闺女那个下午出门逛街。可哪有那个‘如果’能换给她啊。 相公任由着婆娘捶打,快四十的汉子眼圈泛红,只有仰头不上男儿泪轻落。他的小棉袄没了,他要不再挺住这个家就彻底垮了。 妇人一言戳中所有被害家属们不愿记忆的噩梦。男悲女哭,呜呜呜一片。 哀伤的气氛,连着后方的路人大汉们也不禁垂首迅速抹掉眼角泪花,谁不是爹生娘养,死得这么冤枉,被害的要是自己冤魂也不希望真凶逍遥。 第385章 砸脸花花 真是吵啊! 琴姮却越坐越踏实,她一直担忧拍卖会内的另外一位出现,显然那位还是和往年一样是不理会此等小事,那一位昨日出现肯定是个意外。.. 翻案?贱人除了声音大嘴巴会乱嚷嚷之外,调动些贱民打断沈镜月的斩首也不能怎样! 无门无势的背景,贱人这等身份再怎么闹其实也折腾不出什么真正的动静。 太子也很清楚这点吧,无论今个再怎么闹,再多的流言蜚语传遍霓澜,只要她琴姮不承认自己是真凶都不会有事!现场她的权势辈分最高,想质问她长公主,你个贫贱庶民拿什么身份质问。 琴姮板正着面色,不禁挑眉蔑笑:“副督大人。” “下官在。”周赤俞立刻起身回复。 “这正午的‘吉时’可过去不少时间,新上任的官职不懂规矩是吧。”琴姮犀利眼色睨看周家三代嫡孙,与李博朗家抢九门副督这快香肉,周家技高一筹机关算计到自己头上。她可以配合着让对方得到掌管霓澜所有衙役的官职,可官位不是态度积极就坐得扎实。 跟着谁脚边干活,眼力见也要一并上道,李太保他们家也不会直接放弃这九门。.. ‘九门副督?’呵呵,周李俩家都是盯着九门总督的位置在折腾。 “时辰已到,叫刽子手上来,杀人犯沈镜月当即处死!”一块赤牌扔了出去,咬着牙床的周赤俞挺拔着腰杆最终还是下令。 这斩首台可以让别人劫犯,别人让别人打起来,更可以无视别人肆无忌惮的叫嚣吵翻天,但是他周家不能终止帝君示意的让沈镜月今天必须死这件事。 一米八个头的大汉硬着头皮走上斩首台。 刽子手第一次遇见这么大的场面,沸腾的咒骂,激烈的哭喊,他拿官府薪酬肩头扛着的大刀是唯一的营生渠道,为了自己活下去他能怎么样,官老爷丢下赤牌就没余地,他不给别人人头落地就是自己变成无头之身。 刽子手黝黑发达的手臂肌肉,在烈日下是充满力量的古铜光泽,他望着身只剩手中枷锁的死囚生硬且为难的问道:“你想啥姿势死?” “一般啥姿势?”乌嫣感觉斩首架是不是不牢,她往中央沈镜月的位置多走几步。 “一般都已经是双膝下跪面朝百姓,头卡这闸子凹槽内,我手起刀落了事。”刽子手些许紧张的拿下肩头大刀紧握刀柄。..别瞧对方点点小的个子又这么好看,他至少清楚对方是自己打不过的修行者,要劫囚不能前面动手啊。 “死囚你跪下吧。”乌嫣蹲到固定木板上的凹糟闸,捏起素牌袖子开始擦试干净。 “你干啥?”面朝百姓跪下的沈镜月蹙眉询问乌嫣。 “想你堂堂前任九门副督,死也死得这么不体面,让你死这闸子都是二手的。”乌嫣举起袖子让沈镜月看上面擦拭下来的陈年旧血。 “死人还挑剔个啥。”红唇朝着乌嫣浅浅淡笑,黛眉入鬓英姿不灭,她十年军营生涯经历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怕死的这一天。 即便乌嫣去之前的囚塔找到她,想清楚这事主要是帝君要自己死,她并不认为自己未来能活多久。可是福咒,她不愿欠晟玉这么大的人情,她要还掉福咒,她沈家人死也要死的干净。 “不会让你今天死的。”乌嫣只说能做到的承诺。 “请你喝酒。”沈镜月也不多矫情。 乌嫣起身就往刽子手那边走。 “娘,你啥状况?”之前话白说呀,这沈镜月又跪在断头台的位置,白花花走到乌嫣身侧,瞄着对方一直袖下揉转玉质戒指,她算计起事情来就这副德行,这次是算计人还是算计事。 “看牢黑团。”乌嫣推开男童啾啾头。 得!白花花赶紧走开。 “你,你你要干嘛?”都给出这么多时间聊天,还不放过他?刽子手肯定紧张呀,刚才聊天可是说了‘不会让你今天死的’。 “没事,我就路过。”乌嫣弯腰捡起一块最大的破碎枷锁在手里掂掂份量。 “还不快下刀!”琴姮想跺脚,要么下刀子人头落地,下么让那贱人去夺刀,她好当场按上劫囚这种死罪,两女一并处理了。 “你干你的,我干我的,慢点。”乌嫣朝着刽子手随便说说,顺便背身朝着审判台竖起一根中指。 她迳自走上前几步立即抛出一掌大的枷锁猛往闭窗砸去。等到现在还不出现,敢吃她的霸王餐,砸得你这国师脸花花。 ‘嘣哒——哗啦啦’窗花向内炸开粉碎。 闲染眸色不变,随意抬袖挡下他面前的碎片挥散。 还喝茶的铘琴,漫不经心抬睫凝视银质面具只剩一寸距离的枷锁,这玩意砸脸上可不是开玩笑的。 却还是慢悠悠又抿下一口热茶放下茶盏,垂睫瞬间,凝滞的空气由内向外扩长铺展。他五指一勾枷锁握在手心,起身也不打招呼就直接走人。 让他从窗户飞出去?开玩笑!他这第一次出现的国师大人不要面子的啊。 从窗边探看回的拈花在已无外人的厢房直接老实跪着,等待先前的惩戒。 翘腿靠椅,闲染指骨轻拂衣袂上落下的些许尘埃,跪是跪得自觉:“她与周赤俞还有李天意那等纨绔的不夜街纠葛,你——何必藏着。”拈花从来就规规矩矩一错不犯,闲染凤目淡扫着紧挨拈花跪下的舍纪,这俩姐弟是在栩伏呆太久,忘记他的脾气是吧。 “请主子责罚。”此刻拈花改掉来栩伏后一贯掌柜的称呼,她知错领罚,话再多无用,匍匐着身低颅媚眼平静。 “舍纪出去。”闲染沉音凤目横扫。 “主子就绕过她吧,舍纪愿代替一切惩罚!”主子的罚是那么好受的! “你们俩的生死本就是我的,滚出去。”生、死、虚、实,自己的性子也是呆在栩伏太久。 拈花凝眉,她瞬间起身抓着舍纪干脆扔出窗外,就转身温顺的跪在主子身边低眉顺眼。 “呵,你现在下手倒是挺像她的风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乌嫣者癫! 第386章 伙计唠叨 “主子,您手掌上的伤还没上药。..”拈花关切垂眸,黑匣子的捏伤主子只是擦拭了血迹,那么深的口子却刻意忽视不做处理,自家主子从来不会让如此形象。完美、无误、冷静、沉着,这才是她的主子。 “轮得到你来对我说教!”凤目半拢,闲染深沉眸色探出衣袖,他淡扫掌上三道口子,是伤口自己无法愈合,那黑匣子不是寻常物。只是他不可能什么都说,难道让他和下面那货色一样随便就不知轻重的瞎嚷嚷。 “属下不敢。”拈花蹙眉绷脸,事到如今她必须有话就说,主子要陷得太深如何是好! “哼,没瞧出来你现在哪里不敢的。”握拳懒散眉宇,闲染轻笑讽刺。 “您对乌嫣太上心。”拈花干脆抬眸直视主子说话。 “你和竹栖勾搭的也不浅。”她和竹栖勾搭可不是自己的指示。 “我与他都清楚各位其主,勾搭而已没有将来。”她是情窦初开但不是无知少女。这一点拈花与竹栖相处的每一刻深情时,她就会提醒自己竹栖永远是人,自己永远只是一只妖。 “你俩私事自己处理,拎出来和我这东扯西拉什么劲。在教训你呢,转脸就开始数落起主子,瞧瞧你现在胆子大的。..”闲染见拈花这双如丝媚眼注视自己的目光太认真,多大点事,何必呢。 这拈花除了认主那天和现在一样倔强,平时对自己很是温和。 她以前那爆性子——算了,想什么以前,他和这对姐弟来了栩伏就没什么‘以前’可提的。 该死的!都是和乌嫣那货学坏,瞧着这手下是跪着,气势上就差站着伸手朝自己眼珠戳指尖了吧。 “自打乌嫣出现,您对她破了自己多少规矩您非常清楚。”跪得笔直的拈花凝眉问,要掌柜真的没有变化,自己如此逾越早就没命。 局中人看不清,旁观者是一览无遗,或者掌柜清楚,但那心思晾在一边不管不顾,他越陷越深怎么办?他要情不自拔再如何养伤?情伤不比内伤,内伤还能调理好,能入主子眼留下的情伤她怕不治。对于闲染的忠诚不二,拈花不愿看见掌柜有一丝难过,如果未来有,那就现在就掐碎。 “得得得,你这都开始教训主子,还想把自己教训哭了?你自个的规矩不是也破了不少。”闲染抬手抵在眉心,几分苦恼,见拈花委屈的样,他又觉得可笑。漫不经心勾唇儒笑,唇角笑出的弧度是三千溺水,一瓢不取。他本就是油盐不进的人啊。 “属下才不会哭,主子您对乌嫣到底有没有意思?”拈花埋怨质问,没意思不接触,有意思追到手! “意思?”闲染摇头。 拈花幽怨的神色立刻送来。 “乌嫣秘密挺多,人倒是难得的有意思。”呆在她身边大部分人都有这想法吧。 “您喜不喜欢乌嫣!”急死妖了。 “谈不上喜欢。”他此生为止,近乎没有喜欢的东西。 ‘喜欢’这种高亢的情绪,师傅说他六亲缘浅,没有这种情绪是命中注定,但有了也是少福多祸不用执念于此。 “那乌嫣和琴廖或者闫诀或者别人好上了,您可别瞧着难过。”拈花不是威胁,她是真的不希望掌柜难过。 “你到底是自己怕乌嫣跟别人跑了,还是在操心你主子我孤独终老呀?你要看上乌嫣,竹栖那边我亲自去做说客。”俊容慵懒侧目,凝视‘体贴’的属下。 乌嫣跟谁跑也只是存粹的跑,没有情魂的家伙无人能够在她那颗心上留下痕迹。 闲染懒得聊了,他劳心劳苦的赚钱养得都是些什么话唠伙计。 “我俩的寿命很长,您就放了心,有我和舍纪陪着主子您到死的那一天。以后乌嫣的消息属下不会再精简了。”掌柜装没意思那就没意思吧,心口发酸水谁吐谁知道。 “等我死的时候,你俩要回去就自己回去。”人的寿命有限,闲染不会让两妖陪在自己无趣的坟前守着一世又一世,拈花抱着舍纪找自己认主不是没有缘由,他一贯自私,给不了对方太多,唯一能送的就是七八十年后的完自由身。这点,他早就安排妥当。 “您真的不想得到乌嫣吗?”拍卖会上,拈花看着主子多努力克制自己一贯的‘等价’叫唤,以为乌嫣真的自陨那刻,掌柜两眼发直看,何止是握着黑匣子指间流血,差点掏出那把油纸伞。 “就这么肯定的告诉你吧,这世上是没有任何人能得到乌嫣的。”缺心眼的事闲染想想还是拈花将来自己发现好了。 拈花眨眼疑惑,掌柜为何如此笃定! “我以一无所有为代价得到现在的一世自由,掌柜我已经没有其余东西可以去置换其它欲望,你呀真的不用瞎操心,有些人注定一世一人。”寒泉透澈冷暖自知,儒雅俊容那双凤眸逐渐薄冷,昔日雅人深致是一面,曲高和寡是一面,心无所挂再无浓情,这才是闲染一直维持的真心。。 “主子,夙灯走了。”拈花决定今个跪瓷实。 “嗯。”走就走呗,虽然死了些家奴,虽然带走所有钱,他喜欢赚钱,又不是真缺。 “您养了她三年。”人也不是随便就捡回来的。 “她太骄傲却无自信的资本,定心不够杂心太多,这类人养一辈子我也不会重用,自己走了也好。”对于夙灯,闲染确实因为乌嫣的出现,有些事走向彻底变了。 “您是为了舍纪吗?”主子养三年的女人,做手下的舍纪居然喜欢上夙灯。 无论主子对夙灯何种打算,夙灯都是对照霓澜一品大臣家的嫡女规格,衣食住行,学琴画书礼仪等等金贵着伺候。 无论是单相思还是刻意勾引,舍纪都犯了做人手下最忌讳最致命的错误。掌柜至今只字不提,拈花却一直惶恐愧心。 “舍纪最终不是在你与夙灯之间另可自断情愫,他也算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免费上了一课亏不算白吃。”夙灯确实有点手段,也是对舍纪有用的手段,与姐姐相比舍纪这情窦初开还没真开始就结束,这惩罚够了。 第387章 琴廖忆1 “还等什么,快斩首!”迫不及待的琴姮唇角挂笑,半坐起身眼见刽子手那把锋利的大刀双手握柄高举起来,向下,再下一点,却突然刀刃从沈镜月脖颈上方停滞,就差那一厘,刀刃悬在沈镜月的命上,平稳不动! “刽子手你在干什么,还不将刀砍下去!”周赤俞后脑锥目,他赶忙前倾身子趴在桌上,眉峰轻挑,以那把大刀二三十斤的重量,刽子手此刻不动的姿势手居然一点都不抖。.. “不是我,是刀自己定住了!”刽子手扭头大汗淋淋解释道。 他刚才是刻意放慢速度砍头,可刀子即将贴上死囚脖颈肌肤一厘处就完按下不去,连着自己的双手也挣脱不开刀柄,仿佛刀还有手掌都不属于他一样。 “谁找来的废物在这胡说八道,换上,立刻换个人过去!”周赤俞握拳皱眉,要不是碍于身份他都想亲自动手赶紧完事。眸色扫过四周,他戳指对着一九门衙役命令道:“你,你过去动手。” 衙役点头听从大少爷指令,立刻转身走下审判台的阶梯。周赤俞身边带着的九门衙役都是他上任后换成的周家家奴。 琴廖如万年尊像般凝止静坐,他绝伦容貌恰到好处融成斩首台上的一卷无声背景。.. 明明耀眼得似唯一存在,却习惯性的消减气息不会喧宾夺主。无声无息自成一圈,隔断了闹事喧嚣与初夏灼灼烈日。 沉着玄袍蛟龙傲天,他两掌隐于太子玄袍双袖之下,高耸冠发薄唇闭合,垂目不言。 只是在刽子手定刀那刻无波银眸泛起一丝波澜,但也是在眨睫间眼底城府转瞬就消失殆尽。 今日除了露出真容之外,琴廖此刻与下山后终年戴着面罩一样是鲜少有过多表情。当然,面对师妹的一切那都另当别论。 琴姮?血缘上确实是自己的亲姑姑。 可在皇家一砖一瓦都是按照品阶地位分配相匹敌的质感,宫奴都分三六九,再浓的血缘也要先严守君臣礼数,再念及所谓亲属辈分。 他是霓澜的太子殿下,她是有名无实的长公主。以纲礼来论可不是平位。在她面前,他是君,她只是臣。 逾越自己?倒也算不上什么。毕竟从昨日卜靈塔送去长公主府邸那几辆马车‘礼物’,琴姮就是烈日下翻身动静太大直接翻上岸边的鲜鱼,鱼鳞干枯丢回池塘也救不回命,就剩还能在地上甩几下鱼尾挣扎几次。 身为帝君,宠溺自己的亲妹妹成为霓澜最尊贵的女人,哪来那么多的仁义善心。坐享其成的琴姮从来没有给帝君太多可利用自己的价值。 不对,早年也是有的。 帝君年轻时后宫也丰腴过一阵子,可皇子母妃那边身份不和帝君心意,或者帝君提前得到自己想要,那些妃子的死,尤其是怀有龙种的那类妃子,都逃不掉长公主之手。 前任帝君给予琴姮手中天审道的三道命令,一直是现任帝君的枕边刺。见到琴姮就会想起自己潜在威胁,帝君见一面就会寝食难安。 帝君那人虽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琴廖要将对方作为人来看待始终是入不了眼的。 帝君对琴姮的小动作一直存在,琴姮再蠢也该感受到些许。可惜给的蜜糖太甜,甜得来不及品味生活中的苦楚。 长公主如何拖到三十二才寻得驸马,还不是前十来年她看重的男人不是死了就是死了。 长公主为何那么恨帝君早年妃子有身孕的事? 她与身边侍卫私怀暗胎,还未出阁的长公主来不及向帝君求赐驸马头衔,就被一妃子绊了一脚滚下台阶滑胎后终身无法身孕。所以有了之后帝君对琴姮至今的放纵,万千恩宠琴姮享用得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奢华享乐,琴姮也可以安然度到终生。两年前帝君为了自己的颜面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将前途似锦的英杰将领送给琴姮做夫君,可她帝君赐予的好好驸马却不懂得珍惜。 琴姮所有小心思如何躲得过帝君耳目,唯一二子都是物尽其用的帝君,琴姮从来就不聪明。 她就从来没想过让自己怀了暗胎的侍卫打开始就是谁的人,听谁的命令刻意接近。为何终年三百六十五天记录起居,月事不准这般大事却无人知晓。为何是无冤无仇的后妃让自己滑胎,为何让她灭皇子毁后宫始终泰然无事。 她不能有生育的能力,因为她身体里留着皇家的血诞下的子嗣就是皇家人,帝君不准。 她不能找到高权驸马,因为高权就是实力,就是外姓浸透干预皇家内部的可能性,帝君不准。 那时候他多大,就乌嫣身边男童那般大吧,母妃似知自己命不久矣提前告诉自己‘活着就是希望’六字遗言。第二天年幼的他直觉不放心,就躲在妃子们品茶的屏风后,母妃发现自己惊愕的瞬间,母妃的脚已经伸出绊倒下惨叫着滚下阶梯的长公主。 当场两尸两命,死了琴姮腹中胎儿,死了当场咬舌自尽的母妃。 来不及好好修养身体,琴姮当然想杀自己,买通他身边太监,深夜坐在自己床榻边手来回往自己脖子上比划。他后来想通都能买通太监的琴姮为何不用刀子或者毒药更加省事,杀个五岁小孩多轻易也多方便。 后来想明白,徒手毁灭生命的手感更具有震撼力,尤其琴姮当时是抱着母债子偿赔命的恨意。毕竟没出嫁就怀孕的事,长公主也只能独自去消化丧子之痛。她掐自己脖子的瞬间,宫内暗卫及时发现赶走她才没成功让自己死,他也就没拿出枕下的匕首。 暗卫的作用?将母妃利用完的帝君还没开始利用自己,如何会让琴姮夺走自己性命。 他只知道要活下去,其实并不清楚如何逃避毫无声息的暗卫们的监视。 意外是师傅出现了,墨发狂妄不羁,一身泛旧的云纹灰炮瞧着就档次很低,他抬手一挥所有暗卫暴毙,包括他从来就不知道自己床榻下的木板暗格终年藏着一人。 第388章 琴廖忆2 当师傅从床榻上抱起自己,当师傅一眼就找到机关弹开被褥与木板,木板下刚好容纳一人身躯的暗格,那黑衣暗卫身开始蔓延红血。.. 他五岁,比所用小孩都聪慧,自以为开过眼界的阅历第一次那么的清晰感受到书本上的毛骨悚然寒毛颤栗是什么感受。 冷风从脊椎骨一直寒到他的后脑门,坠入深渊的恐惧,师傅一掌温柔覆在他的后背,他懂事以来那是第一次知道安感是何种温热。 师傅从太子宫殿单臂抱着自己直接凌空飞起,在黑幕中直接飞进帝君寝宫。 他第一次知道除了轻功之外,还有更高的飞天功夫,那翱翔天地之间,冷风拂面的滋味是那般自由。 他第一次知道在栩伏,除了武艺还有修行者这种人的存在。 他第一次知道,修行者的修为高到成为巅峰,一身泛旧廉价的灰袍,抱着自己的师傅就静静站在皇宫寝居所有暗卫的尸首面前,身着龙纹寝袍的帝君会主动跪下,同意只见一面的师傅要人这命令,只求师傅不杀自己。 “尔等庸才不配抚养此子,成年后他自会归来做回你的霓澜太子。”师傅轻蔑俯视万人之上的帝君,那卑微压低的头颅,低得自己都看不见对方眉眼。 那是他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师傅眼里那种直白的不屑轻视。 师傅从来不问自己的过往,即便自己只有五岁,睡觉的时候手里都握着匕首。 师傅也从来不提帝君这人,似乎对方低贱得在师傅眼中,一国帝君是个连蝼蚁都不如的存在。长大后他知道,蝼蚁还有实体,帝君在师傅眼中确实就是尘埃中的一粒,没有区别的存在。 离开寝宫前,出现神秘的斗篷人阻拦,师傅却也只是说了二字“等待”就在对方让道后,无阻拦的抱着自己飞天离去。 后来他开始修行半年后才明白师傅与斗篷人是说了很多话,但隔音说话五岁没学会修行的他根本不明白修行者的世界,那些藏于自己四周的暗卫们就是修行者,而身边数一数二的侍卫武功再高遇上修行者只有不堪一击。 离开那年是春天,飞了很久很久才从森林中的一整座无人烟山峰中央落脚,高海拔空气中是高湿度的清新,是绿植那种原始的味道,青草的气息算不上好闻,没有御花园里百花夺目的绚丽却让他感觉到莫名的安。..野兽虽恐怖但只求食物,相比人心,尤其相比帝王家的人心,他看见野兽都觉得亲切。 师傅落地放自己下来,牵着自己穿过一片树林,他在空中根本看不见下方还有这么一大片空地,空地上凭空出现一座结实的木屋,屋子外形很原始,只是原木搭建而已,没有图腾没有雕花没有修饰。 师傅话不太多,就让自己坐在木屋内一间书籍堆积成山的房间看书,书多得脚都没处下。师傅给自己准备食物,只让自己拿起书卷看,看完一本再摆放好一本,从来不说让自己看书的作用理由与书内容的解释。 他只是五岁小孩,却理所当然的接受师傅安排的一切,不分昼夜挑灯夜读。对了,到了夜里才发现木屋里根本就没有火折蜡烛这些生活必需品。 师傅对于自己的需求明显楞了一下,就从袖子里掏出蟠桃那般大的昼明珠丢给自己,然后就是负手墨发飞扬的转身回去睡觉。 他双手捧着昼明珠知道这对于皇家都是珍贵的稀罕。因为见过有妃子打开锦盒炫耀过那拇指盖大小的珠子有价无市,妃子那么小的一颗就要一千两黄金,求人才买到。 而师傅却随手丢给自己这么大的用来照明看书,他想了想师傅没有给自己托盘,这颗珠子太滑太圆如何摆放?算了,还是夹在书中间好了。后来他才知道师傅楞的理由,因为修为高到师傅那种地步,白天还是黑夜,视线都是一览无遗没有分别的。 一个月后师傅说自己下山一趟,回来带了一个四岁男童,隔一个月出去一趟连续出去四次,共带回四个孩子。 他不问师傅缘由但有点恐惧,五岁而已心智再成熟也还是个孩子,他当然最大的恐惧是被资历更好的孩子替代,虽然来山上的第一个月他就过目不忘将书房所有书籍看完摆放整齐,但看得越多越明白自己在于师傅那个世界弱小得近乎等同不必存在。 师傅每次出去带回的男童,从小孩们没换的寝袍质感到后来的起居习惯,他知道加上自己都不是一般人家的子嗣。 每个小孩眼底都有化不开的戾气,每个小孩都要呆在他整理好的书房内,在五颗相同大小的昼明珠前面一言不发埋头勤奋。 直到又过了半年,自己来山上快一年的时候,师傅才正式让他们跪拜磕头行拜师礼。 他们那时候才知道之前谁说回家就真的会被送回去,很好他们都通过时间耐性的考验。他觉得只要被师傅抱着飞天一次,只要看下书房内的一本书,谁都不会再离开这如乐园一样的地方。 斗转星移,昼夜变化,他们苦练学艺,起的比师傅早睡得比师傅晚,在师傅一根手指单方面方位无死角碾压挨揍中,他们五人个个越挫越勇,更加拼命一般奋发学艺,吃住的条件与享受过的相比确实苦不堪言,师傅不会做饭,偶尔做饭就下毒药,还不能不吃。 可是他们很开心,久违的身心愉悦。五弟子不知是为了拼过那么年轻厉害犹如神明一般存在的师傅,还是为了拼过属于自己的晦涩过往。 春夏秋冬一年又一年,酷暑寒冬一季又一季,学的越多他们越明白自己的渺小,五位弟子眼底的戾气在个人日渐强壮的体魄中早就燃烧殆尽,当知道整个栩伏是如此渺小的存在,那些宫廷权势江湖乱象早就不是他们心中所追逐的方向。 大部分时间他们学的东西相同,但他们体质不同接受师傅教导的东西也逐渐因人施教,很奇怪,他们这些勾心斗角中诞下的孩子,面对没有血缘的彼此,从来就不嫉妒对方与自己的不一样,只专注自己擅长的方向做到极致就好。 第389章 琴廖忆3 师傅说他此生唯一收过的弟子就是他们。 ‘原来收弟子并不麻烦呀’师傅如此感悟时他抿唇不言,不形于色的开心。那他琴廖就是师傅收的第一位弟子,却也觉得山再大五位弟子的数量也够了,不需要再来太多。 师傅每天分五人教学,平均下来他能见到师傅的时间现在不多不少,但他私心不希望再少。 他其实是天生的修行者,师傅花了不少时间才解开自己出生就被封印起来的丹田灵根。 帝君没有修为,他能理解这是一般人对修行者这种存在的畏惧。尤其是在皇家那种吃人不需要解释的地方。 他其实看过书房内所有关于法术药理的书,看过不理解但是对内容他也不会忘记。 师傅从来没解释为何要花两年的时间才能解开自己的丹田封印。他其实知道,丹田的封印是出生就被人布下的,解开封印自己就会整个人和烟花一样自爆,这种封印对师傅而言很简单,可他出生五年内每天夜里固定喝的一碗羹汤却是劣质的,帮助自己后天再生灵根的禁药。 前者帝君,后者母妃,目的都是为了他们自己,都是在毁他。 因绝世美貌而进入后宫的母妃如何得到那禁药,想想自己床底下日夜监视的暗卫,还不是帝君在背后操纵人欲,母妃舍得自尽其实也是因为自己是太子殿下,帝君的‘真诚’器重让她安心上路。 可为什么是让自己的母妃去绊长公主,他稍微花了点时间才想明白。 对于帝君而言太子殿下的母妃在后宫女人里面就是高一阶的存在,帝君不愿烦神后宫琐碎,干脆让自己的亲妹妹成为最尊贵的女人,与太子殿下有仇的女人,让他和长公主之间相互斗,输了谁,赢的都是他帝君陛下。 可惜,他遇见师傅五岁就离开那个比天牢还阴森的地方。 七岁的时候他眼底早就没了戾气,对任何人都是如此。他懂得越多越明白任何人任何事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 资质平庸的帝君对栩伏的野心,对优秀子嗣力量的恐惧。 母妃对后宫的占欲,对子嗣的寄以厚望,即便是亲自喂送五年伤身禁药。 他也是一样,要不是看见帝君匍匐在师傅脚前那卑贱的模样,他如何熬过那撕心裂肺的治疗,就为了活着,只为了自己活着。就这一个念头支撑自己熬过一月频死的痛不欲生,直到自己的灵根重现,经脉焕然一新为止。.. 自己是白灵根,属于修行者中最好的灵根,学的东西很快,师傅一说就通一点就明,只需要师傅示范一遍他模仿一遍巩固一遍就简单学会了。自己的身体仿佛天生就会这些修为只是苏醒记忆一般而已。 他成长的速度最快,十岁就已经筑基中阶。有些修行者一辈子都达不到他十岁的修为。师傅却从来不夸奖自己,偶尔还会蹙眉转身就走,留他一人在原地无措,只有跑回书房一遍又一遍的研究。 后来他发现,其余四位成长迅速的师弟们都和自己一样,五年了,没人得到师傅一句夸奖。 血气方刚的少年一起找师傅切磋,其实就是想让师傅看看他们进步了。 打着酒嗝师傅挥手就将他们五人拍飞出去,在空中飞驰很久很久,久的啊啊叫都喊累了,掉在几十里的荒山野林,他们五人各有各的办法,各凭本事找到原来的木屋。 距离自己上山整五年,他才知道整座山都被师傅布下结界,而那结界的术法不存在书房内的所有书籍。他一直看到的大世界,也只是师傅让他们看见的世界。 过去一天还躺在凉亭木板上赤足喝酒的师傅,撑着侧脸青丝披散,懒散坐姿和前一天一样,举着酒壶睨看狼狈的他们。 师傅眉宇飞扬夸张的哈哈哈大笑:“从我这学了啥是你们自己的本事,但想从为师这得到夸奖是不可能的,瞧瞧你们弱得连蚂蚁都比你们有存在感如何让为师夸奖,太差真的太差,给你们什么就知道什么,真是一群呆瓜小笨蛋。”师傅笑眯眯喝酒,但却很认真的摇头。 真是的,哪有师傅先打再骂最后还送一对鄙视眼给弟子的。 出生不凡?他们现在和乞丐的形象差不多。 少年有成?整座山就五位弟子,唯一能对比的人只有师傅,天和地是没办法比较的。 自己和四位师弟都很生气,生气得做梦都在喃语师傅那句‘给你们什么就知道’。 自己大一岁,其余四位师弟都九岁,他们要斗的人还是师傅。 气,很生气!自己再冷静也是有脾气。可他也知道自己连师傅衣袂一角都比不上。 半夜他睁开眼,实在气得睡不着,抱着昼明珠去看师傅,他一直都有这习惯,心不安的时候就去师傅寝居看师傅胡乱的睡姿,看一眼就心安的回去睡觉。 但后来每次他醒的时候,后面就跟着四个无声的小尾巴,目的相同。 五人个捧着一颗昼明珠围着师傅四周静穆盘坐。 但那天师傅不再假睡直接睁开眼,笑问他们:“你们相信天命难改这件事吗?” “没有意义。”他的回答让师傅侧目。 “怎么就没有意义?”师傅那天看待自己的目光他第一次见到,很陌生还有点哀伤,似乎这个问题为了其他的人而问。 “天命也是人为定下的,不去动手改变它,凭什么还没开始就已经等待结果。”他不信没有依据的注定。 “是啊,凭什么等结局呀。”师傅盯着上方悬梁喃喃自语道。 然后就换上他们最熟悉的鄙夷神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五个这是给为师送葬呢,大半夜瞧瞧你们晦气的样子,看老子一眼就安心的毛病,为师不开口教训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就真不知道改了是吧。你们五个再直接进我寝屋就打断腿,出去,都回去睡觉去。”从此他们再也没敢进入师傅的寝屋。 后来在木屋边上凭空又出现一栋木屋,师傅住到那开始自己的闭关修行。 第390章 琴廖忆4 当然,师傅搬走后的原寝屋又留下满屋子的新书籍给他们看。.. 师弟们都不多言,但眼里都有一定、一定要精进到能得到师傅认可的那一天。 白驹过隙,自己已经呆在山上完整第十个年头,五岁孩童变成十五岁的少年,以霓澜国的风俗,还差一年他也就正式成年了。 距离成年只差一岁,十五岁的自己对于未来已经没了十岁时的很多设想。 当年师傅对着帝君说‘成年自会回来做太子’他希望师傅忘记,他愿意陪在师傅身侧一辈子。 野心?小时候还挺重的,什么霓澜什么栩伏,实施的计划都想了百遍又千遍。 不知是不是在山上清心寡欲太久,十岁以后他就只想着突破自己的修为,学会最难的结界,只想作为师傅的大弟子活着,也没了别的欲望。 对于将来的事,养大他们的师傅倒是只字不提,也从来不说为何收他们为徒,原因只有师傅自己知道。 他理解的收徒弟教本事,有的人是为了自己威武声望。 可他们一直到离开,连个门派名字也没有,师傅也没有让他们帮着去做什么事。 他觉得自己应该问师傅,可想到答案不重要就懒得问了。 那天天气不错,刚出关的师傅套着云纹灰炮急冲冲跑出他的独栋木屋,原地打转着找鞋靴。 这次师傅闭关时间最长整整一年,他放下书,从屋里拿出洗干净的靴子给慌神的师傅套上。 “来了来了。”师傅眼里闪着光,嘴里不断喃语,按着自己肩头往靴子里使劲瞪着脚,师傅居然也会慌乱?这模样他是第一次看见。 突然师傅抬袖束完满头墨发,望着已长到他耳鬓位置一年不见的自己,一眼撇得很认真,师傅眸色静得他都能看见自己的影,长得俊又不是他的问题。 “就你这个死小子呦,就是你这个死小子,哼!”师傅突然仰着脸,用打量的目光注视自己,愤愤哼鼻。 真是莫名其妙的话,真是莫名其妙的哼声。但师傅的莫名其妙他也习惯了。 “那什么,为师下山一趟。”师傅避开自己的视线。 他都来不及和师傅说第一句话,师傅就挥袖间握住从大门梁柱上掉下的一柄积灰桃木剑,云纹灰炮滚动遁地飞天,师傅就消失茫茫天际之间。 从森林四处修行的师弟们匆匆赶来,都看着自己,他只能摇头,他只帮着穿鞋,他能知道什么! 只是昔日男童都长成矫健少年,而他们的师傅十年容颜不变,时间仿佛对于师傅是失效的。.. 这次师傅出去就两天而已,可归来时满头青色已化白发出现在他们面前,容颜还是中青年倒没太大变化。 师傅属于他不主动说,他们问了也白问,头发的事他们五位弟子倒也没多提。 可看着满头白发的师傅对着怀中人不断谄笑,当时的笑容他反正觉得很难看。 咧嘴喜滋滋,眼尾皱纹都笑出来了,师傅双臂牢牢抱着怀中小孩明显不愿撒手。 小孩手中还握着师傅那把桃木剑,从裙子材质看连宫娥都不如,就是个乡野家的小丫头,但属于富养。 “一群楞头傻小子,快来见过你们的小师妹,快打招呼呀。” 师傅这话说得他是不爱听,小师妹应该见过他的五位师兄,辈分还是年纪还有遇见师傅的时间,不能就因为是个女娃娃就特殊对待。况且长得最多算玲珑可爱,样貌还没他好看呢,不懂师傅高兴个什么劲。 山上难得出现个人,还是小大家四五岁的女娃娃,其余四位师弟很兴奋,师妹师妹叫得撒欢轮着自报名字。 唧唧咋咋成何体统,没出息得好像没见过女的似的。嗯,他倒是十年没见过女的。 女娃娃?显得太大。 女孩?显得太小。 轮到自己,他就说‘琴廖’二字结束。 “乌嫣,十岁。”小丫头很是不情愿的介绍自己,说完还努了努嘴,真是没规矩。 反正四位师弟看见新人就是很开心,他不同,他在审视对方,审视师傅十年才收的第六位弟子。 师妹眼神很凉薄,扫过眼前所有人包括自己,那双棕瞳杏仁眼看谁都没有变化,包括自己。 “呀,乖徒这是累了吧,那几间屋子想睡哪个自己挑。”师傅眼睛就没从师妹脸上移开,语气轻声温柔得就不像他们的师傅。 私生女?十年前师傅带自己回来之前也可能干了什么,他严重怀疑。 “我要那栋。”师妹伸手却指着隔壁那栋木屋,师傅的木屋。 “乖徒弟,那是为师住的地方。”师傅明显不愿给,也不明确拒绝。 “然后呢?”师妹转脸朝着师傅眯起眼,眼尾的目光漫不经心但很犀利。 “我,那什么,为师有时候要闭关用的。”师傅还在挣扎。 “放我下去。”师妹就像他以前见过那种蛮不讲理跋扈的大小姐立刻沉下脸,真是难看,最后一点可爱都没了。 这小丫头什么来路脾气这么大!师弟们当时都这么想的。 “这荒郊野岭豺狼虎豹的,乖徒儿你可别瞎跑。”师傅真的听话,真放人下地。 师妹将桃木剑干脆的砸给师傅,对,就是砸。 “都当你弟子了凭什么我跑,那栋屋子我选哪间都可以对吧?”师妹说话一点都不甜美,娇声横里横气的,目无尊长,可师傅却始终只给笑脸。 “当然,乖徒你自己挑。”师傅突然回头瞪了自己一眼,他最多心理活动丰富一些,还一句话都没说。自己找的弟子自己去受气,瞪他干嘛! “左边第一间我要了。”师妹从门后探出头,居然已经进屋选好房间,选的还是他住的房间,真有眼光啊。 “师傅,那间是我住的。”他修养好,但不是没脾气。 “你搞定这孩子。”师妹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这是在对师傅下命令? 孩子?他和她之间到底谁是孩子,这是死丫头从出现开始就让自己不开心。 其余师弟也是惊呆了,但很懂事的只看不参合。 师傅居然为难得看着自己挠挠头:“呀,琴廖,一年不见你长得这么高这么俊了啊。” 第391章 琴廖忆5 呵,闭关一年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他面无表情眼神无波,他真的很讨厌这种听别人话的师傅。.. “连自己的徒弟都管不住,瞧你这点出息。”师妹打着哈气居然敢骂他的师傅,她也是弟子之一别弄错了。 “乖徒去哪?”师傅却立刻殷勤的跑到师妹身边。 “我睡大门总可以吧。”师妹已经躺在师傅那屋的门边,双臂环抱蜷缩成小小一团,就躺在地上闭眼睡觉了。 他以为是小孩为了得到自己想要闹脾气甩横的手段,可很快师妹发出细微的呼声,师傅也干脆坐在一旁,褪下外袍给师妹盖上,还伸手帮师妹脸上的乱发拨开,眼中只有师妹,晾着他们五位一年没见的弟子当空气。 “您亲生女儿?”如此特殊对待,要有血缘关系那才解释的通,他站在吊脚木屋边上,要给自己一个答案。 “不是。”师傅此刻脸上无笑,明目恢复如常清冷,看着自己神色很深却不威不怒,就是那种认真要看出点什么的神情。 “琴廖,她是你的师妹乌嫣。”师傅淡淡重复事实。 他对多一个师妹反应也不大吧,为何只对自己重复这话。 “她的命不好,你要少欺负她。” 少欺负就是还能欺负一下的意思,他立刻这样理解。命好的估计都不会做师傅的弟子。 “你们都好好去修炼吧。”师傅打发走他们。 等自己定神归气,窗外夜已经浓黑。 他站在对准师傅大门的窗边,见师傅一袭单衣白发,居然还坐在师妹身边神情肃穆的握着那只小手。 他已经不需要夜明珠照明也可在深夜一览无遗,凝神能听见他的师妹乱了节奏的呼吸以及细碎的呓语,反复重复着‘王八蛋,王八蛋’那种乡野粗鄙的词藻。 师傅只是重重一声叹气,却抬头盯着自己的位置,被发现很正常,其实白天师傅只要命令自己让出房间。师傅下令,他做徒弟的自然言听计从。 可师傅从来就不会命令他什么,从来就没有过,这点其实他是恼火的。 十年,他还是看不透师傅的一切。 但有一种明确的直觉,这位很不顺眼的师妹对于师傅而言非常重要,比他们五位弟子都要重要。 满头白发啊,师傅的修为比出去的时候弱了很多但还是非常强大,强大得他永远只能仰视着的‘神明’,师傅是唯一的存在。 他知道他不说他不问只是低头行礼,关窗睡觉一夜无眠。 隔天被二师弟竹栖叫醒,所有师弟都怕他,应该的,他修为最高。 等自己出房与其他师弟望着凭空出现的木屋,木屋夹在他们与师傅那栋之间,这算不上稀奇,毕竟师傅本就不属于栩伏的人,是另外一种更高的存在。 “师傅对师妹真的是不一样。”竹栖绷着脸,孩子气一样的生气。 “师哥早上好。”雀灵欢快,满脸明媚笑意的小师妹洋溢最灿烂的微笑从属于她的木屋奔跑出来。 其余师弟们都被这一声甜美的亲昵红晕了面颊,小丫头一根桃木簪束发,皓齿明眉,润唇白红齿,换上他们小时候穿的男式素袍,比昨天的可爱多一点。 “小师妹睡饱了吧。”竹栖真是没出息,立刻忘记自己刚才有多生气,转脸就笑脸相迎,以后肯定吃女人亏。 “睡饱了,我的师哥长得可真好看!”童真夸奖显得那么真心,师妹忽闪大眼睛,昨个那冷漠的态度仿佛就不是她一样。 ‘我的’‘真好看’这十年没有的亲昵好话,四位师弟更是喜上眉梢。 “师哥们忙不忙,带乌嫣四周逛逛吧。”小师妹说话时就已经亲昵的挽着竹栖手臂。 竹栖很尴尬的撇了一眼自己,看他作何,他很忙,自己负手离开去森林里修行。 ‘狐狸精’他坐在瀑布下脑子里不知怎么就出现这从别的妃子腹诽母妃时候的形容词。 可那小丫头乌嫣长得哪里好看了,除了笑起来是属于小孩的可爱,可年纪一大模样长成形就会变得很平庸。 该死的!自己想了一夜还不够,老想她干嘛。 不就是眼里没有自己,从昨天出现、拒绝让房、到刚才喊师哥、还有绕开距离最近的自己而去揽竹栖的手臂,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这大师兄管着其余师弟,可死丫头就是在故意无视自己,让自己生气。 该死的,该死的,哼!他摒弃一切杂念,在寒骨的瀑布下恢复正常修行。 一天过去,他的修为又进步了一些,等他飞到山腰看见灰蓝的夜幕下,三屋前方的空地出现昼明珠的光亮,炊烟袅袅空气中弥漫陌生的菜香。 场景很罕见,比师傅的白发还要稀罕。 “琴廖回来啦,快过来吃饭。”师傅手里筷子都没放,手举着高高对自己笑意召唤。 “大师兄,师妹会做菜!”三师弟满嘴亮晶晶,说话间眼泪水都要流下来。 这么激动不奇怪,师傅做饭不仅难吃还下毒,他们五人这小十年都是吃没有毒的野菜,再捕猎烤熟了肉,吃的最多的就是盐巴白米饭加上师傅给的补药,抵饿又方便,口腹食欲早就被磨光了。 他望着长桌满面的菜,油光发亮散发着热腾香气,菜的原料都很普通,他们以前就有就是不会烧,自己上山才五岁,饿不死就行,哪有太多讲究。 “拜托,昨天碗谁洗的,能不能洗得干净一些。”师妹这时从不远的地方走过来,那烧菜的好像是灶台,肯定是师傅变出来的。 师妹瘪嘴埋怨,这次是认真看着突然回来的自己,神色变了一下又盯着一直吃饭的五人。 “昨个碗是师傅洗的。” 一天不在,竹栖胆子变大了。 师傅埋头愤吃,谁都不管。 “拿着。”他的手突然被小丫头抓起,对方手里冒着米饭热气的碗还有筷子塞到自己手上。他不想要,可手背上的小手已经拿开。 ‘啪——’那小手隔着桌子直接打在师傅夹菜的手背上。 “一人一份,给他留的师傅你又偷吃。”转脸又看着自己小丫头横眉一扫:“喂,你吃不吃,不吃还我。”可能是自己站着不动太久等于拒绝。 第392章 琴廖忆6 他却看着师傅那不掩饰希望自己走的意思,凭什么他要走。..立刻迳自坐下,他往嘴里塞一口米饭,右侧的师傅恨恨瞪自己一眼,那一刻他心情居然不错。 师妹重新拿了副碗筷坐在长桌右侧,似乎那已经是她的固定座位,自己对面是四师弟五师弟,自己这边是三师弟二师弟,右侧师傅一人。 菜很简单但非常鲜美,就连白米饭的湿软都恰到好处,他一口接着一口,吃的是饭菜不再是果腹填食。 小丫头难道是后厨的丫鬟,可丫鬟也不该能动手烧菜吧,鸡鱼虾肉素菜羹汤,烩灼炸炒手艺是娴熟的,真的是她一个人烧的?山上六男人,也就她这陌生外人能烧吧。 “乖徒弟,师傅我没吃饱。”旁边师傅的菜碗已经空空。 “哦。”师妹只看着自己的菜冷漠回应。 “我是大人胃口大,你给我的饭菜该比他们这般小子多一点对不对。”师傅说话就说话,自己面前的炸虾凭空就少了一只,他立刻吃了剩下那只,真酥脆。他不在的饭菜肯定都进师傅肚子里了。 “你那栋屋子没有给我。”师妹平淡着语调说。 “我后来不是单独给你一栋,他们五个臭小子挤一栋,你一人住一栋耶。”大方的师傅很委屈的解释。 他们五位被无视的小子只能对师傅腹诽‘活该’二字。 “所以我自己要吃饭顺便多烧一些给你吃,还想怎样。” 听语气要不是给了房子连剩菜都得吃吧,师妹瞧师傅眼神很鄙视,就像师傅鄙夷他们一样。 “那什么,给为师一点面子。”师傅朝着师妹努嘴,卖他的老脸。 师弟们都在低头偷笑,这样鲜活的师傅他们十年没见过。 “我又没脸怎么给你面子。” “好好好,为师的屋子给你。”割肉大度。 他抬头盯着师傅,他们五弟子进都不能进一步的寝屋就这样给师妹! “晚了,我现在已经不稀罕了。” 师妹夹着炸虾挑眉间咔嚓脆咬,不想要你还提木屋干嘛! 到底是什么怪脾气,他从来没见过师妹那种恨的让人牙痒痒的古怪性格。 “哼!”师傅生气。 “我要学修行。”师妹又问师傅要东西,原来设下话局一直等着师傅上钩呢。 “不行。”师傅笑脸瞬收沉音立刻否定,气氛冷得四位师弟都不吃饭,他继续吃着。 “你个骗子!”师妹愤愤指责。 一双筷子从自己眼前飞过。 师傅握住‘暗器’对着师妹还是摇头。 “和你说过了,想学什么为师都能教,但你就是不能学修行,你们五个小子也都听清楚,师妹除了修行方面的事不准告诉她,其余的她问你们就回答。” “是,弟子们明白。”他放下碗筷终于吃饱了。 “呜呜呜,你个大骗子,骗我做徒弟却什么都不教,骗子大骗子,呜呜呜——” 师妹突然哭了,哭得大家措手不及。 眼泪珠子和断线的珍珠颗颗滚圆霹雳落下,砸在面前的米饭上,通红着眼嘟着水色小嘴,鼻尖都哭红了,楚楚可怜的模样谁见都想帮着擦掉那睫毛上的眼泪。 师傅坚定的摇头:“哭死了为师都给你续上气来,不准你修行的事就是没商量!” “啧!”哭声戛然,师妹对师傅翻着白眼。 小手捏着素袍袖子抹掉眼泪:“明早天亮前我要开始练功,师傅你别没有醒。”就面无表情的抱走一颗昼明珠回她木屋去了。 这脸色变得—— “师妹是假哭呀?”二师弟竹栖擅长易容术,被师妹这真脸变化的速度惊讶道。 “哼!”没处撒气的师傅又瞪自己,你自己下山找的女徒弟脾气差性格古怪个性刁蛮,关他什么事!他是大弟子又不是受气包。 “今天你洗碗!”师傅负气起身,明显在针对自己。 “是。”他面色如常遵从师傅的吩咐从无二话,只是师傅袖下握拳回屋,师妹与师傅之间发生过什么他有了点点的好奇。 子时刚过他从地板上睡醒,望着窗外皎洁月盘,没有理由的,他套上外袍就赤足去了隔壁的木屋。 门内居然上了木梢,真是愚蠢,他真气一挥门就由内打开了。 房子很大,但也是空空荡荡,没有小丫头喜欢的零碎玩意,正中央案木边是半米高的书堆,案木上一堆胡乱瞎画的纸,乱放的笔头还很湿润,她才睡下不久。 一方软垫,一方被子,小丫头双手还有点星墨汁,抱着昼明珠平躺阖眸,呼吸忽急忽浅的,他想了想昼明珠的重量,弯腰单手拿开那颗压肚的珠子摆到一旁。 可小丫头就醒了,睁开眼看着上方弯腰的自己,却眯起眼似乎再想他是谁,想起来了也是松开眼尾没有正常小丫头该有的反应。 “你多大了?”她用长辈的口吻问自己,这应该算是她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说话。 主动?虽然他先夜闯,反正他记着那是乌嫣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说话的时间点。 “十五。”他迳自坐下,鬼知道他当时想了什么不直接离开。 “才十五啊,模样应该是挺俊的。” 什么叫才?什么是应该?他盘坐保持沉默。 小丫头突然伸手揪着自己衣襟往她身上靠,他确实有一瞬慌张,十年没遇见女的,太突兀的亲近他慌张很正常。 脸与脸只差一厘,她反掌压在自己胸口抵住下压的重量,半拢眼尾原来是在观察他的眼睛。看就看吧居然还伸手揪起他的眼皮一起看,真是有病,没出手打她的自己也是有病。 “瞳孔棕黑,虹膜居然是真的烟灰银色,真省钱。”她看着看着,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词。 对自己的眸色不羡慕不忌讳不嫌弃,是他从来没看见过的反应。但这和省钱有什么关系? 他一下抓不准她话语中的真诚度,毕竟之前哭泣那幕的变脸速度,他看着没表情但记在心上。 小丫头看完自己的眼睛就一掌心推开他。 他也坐正身子。 “你来干嘛?” 她终于问了个正常的问题。 “随便看看。”看你到底多稀奇才被师傅那般重视。 “什么时候走?” “想走的时候就走。”管得着嘛,他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第393章 琴廖忆7 “噢这样啊,那你把手给我握一下。” 她嘴上说的时候,手已经从被子里探出抓住他的左手。 “一个人睡害怕了?”终于有点十岁小丫头该有的模样,她的手很小很软,软绵绵的指头带着些许墨汁触摸自己握剑太久已经粗糙的掌心还有虎口,之间把玩自己的手,又摸又揉仿佛就是在摸一块肉。 “一个人睡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就摸摸看你是人是鬼而已,小伙子掌心温度很高嘛,我睡了,你要走别叫醒我。”她揪着被子夹在臂下,侧身脸对着自己蜷缩着身,拇指从自己的虎口交叠握住,她的掌心握着自己的手背立刻就睡着了。 这奇怪的言行他居然就这样习惯,勾膝右肘搭着腿,他右掌托腮借着昼明珠的光亮,数着她的睫毛,瞅着小丫头侧脸发呆,什么也没想就只是看着她的脸发呆到天亮。 山上的早晨雾气一贯很大,窗边亮起雾蒙蒙光亮,居然真的起早的师傅推门就看见自己,他这才抽手什么话也没说。 师傅束起白发站在门口负手静望着自己,同样什么话也没问。 他也没干什么不需要解释太多,再说那是个十岁孩子,虽然是女的,他心明的很。 “很闲?”师傅终于先打破沉默。.. “弟子这就去练功。”他顺势起身垂首行礼再离开。 就这样一年吧,他子时一过就会自然醒,推开不再上锁的房门给人握手取暖,但天亮之前他会准时离开,懒得碰见师傅后那种彼此沉默。 师妹每天跟着师傅练剑术之外就是躺在书房看书。每天做两餐,早餐简单为了果腹,晚餐繁琐她练刀工。食材的来源还有洗碗,都是他们来解决。 师弟们加上师傅每天都会准时回来吃晚餐,他不一定,但不闭关都会准时出现,错过时间,灶台的大铁锅内都有自己那份饭菜,他掌心真气加热一下就能吃了。有些时候师傅偷吃被师妹抓到现行,满山满野捉着师傅打,师傅哇哇哭诉自己命好苦,让他们帮忙揍师妹。 吃饭靠师妹的手艺,他们五个才不管师傅与师妹之间胡闹。 关系改变?应该是从送师妹那刻果子开始的吧。 书里说那种异果极其香甜,虽然没什么奇效的药用,可就是好吃,好吃得吃过一颗就会记住那香甜的味道一辈子。 半拳大小,必须过了百年才开花结果,一株一颗,花瓣绽错过取果的时机就再等百年,得到奇珍都要付出代价,每株果子上都会有一种毒物守护。.. 山上没有小丫头爱吃的零嘴,他找了整片树林终于找到会开花的那株,他运气很好,半年就等到开花那天,稍微受了点伤夺果回木屋想给她惊喜直接往师妹嘴里一塞,他没有说‘送’还是‘给’的习惯。 可师妹眼里却没有高兴,死死拧着眉,伸手往喉咙抠,吐出嘴里的一切,她瞪着自己扬手就是一耳光,拼劲了力打自己的脸,这一巴掌虽然没有自己袖子那不小心染了毒割掉一块肉的疼痛。但心口第一次被针扎了一下那种酸胀的刺痛,他说不清楚那是什么,只是觉得那天自己疼得刻骨铭心,虽然只是一个巴掌。 “我厌恶一切甜食。” 师妹杏仁眼里无绪,冰冷的盯着自己,还不断吐出口水擦着嘴角。 厌恶?师妹看自己的眼神是他最不能接受的厌恶。 一双异样银眸,宫娥太监都在私下喊自己是怪物,他要碰到哪位妃子还是什么人,都当他是瘟疫沐浴换衣,或者将他碰到东西能扔就懒得烧。 在没确定自己是太子之前,得到最多的就是这种蹙眉厌恶的神色。 当天夜里子时他又习惯的醒来,他气得才不要过去,但还是着魔一样走到大门边,门是没有锁,但他气得差点一掌毁了整栋木屋。 大门上贴着一字‘滚’。 生气,他真的要生气! “过来。”师傅不知何时站在木屋的门外看着自己。 他绷着脸走进多年没来过的木屋,木屋没有变化,但他相信有变化师傅布下结界自己也看不见。 “活该!”师傅朝自己抛来一物还如此讽刺自己。 “打算烂手不成?赶紧把药吞下,那毒物是吃修为的,割肉驱毒你也想得出来!”师傅一个劲的摇头。 “可是书上!”他过目不忘的。 “书不是人写的吗,是人那就会犯错,让你们看只是知道,分辨还要靠自己。”师傅骂自己,又似在告诉自己什么,他立刻检查了药才服下。 “好了,出去吧。”师傅这就让自己走,什么都不多说,他其实还想多听几句。 算了,他师傅说话向来能少不多,他这就回去睡觉,掌心缺少一份柔软,他失眠了。 从那天起,他再也不吃师妹做的饭菜,子时自动醒来那就练功,反正见面她当自己是空气,他当她是晦气,年少的脾气还真是倔强。 就这样半年很快过去,其实大家都很忙,忙得那天师傅在自己寝居门前一掌打得他五脏俱损差点就死掉。 其余四位师弟赶到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就跪成一片帮自己求情。 “琴廖,你脾气硬是吧,还给为师站着是吧,好好好。”师傅气的脸色铁青,挥袖咔擦——他小腿骨头发出脆响。噗通被迫跪在师傅门前,吐出好大一滩血,疼得自己感觉灵魂都要出窍。 “你这逆徒,你这个逆徒,气死老子了。”师傅扬手放下扬手又放下,最后一掌始终没拍下来。 “你这小子很聪明是吧,我两年前明明就非常明确的警告你们不准让师妹学修行。 琴廖就你最能耐,自己练让乌嫣后面偷看着学。 干什么!师傅我对自己的弟子何时差过,轮得到你看不顺眼出来显摆三脚猫功夫! 她是有和你一样最好的白灵根,但她身体异常只要运功动了灵根就会死,乌嫣没活过来之前,你们这四个小兔崽子不准给琴廖上药,疼死他得了,通通都给老子跪瓷实,一群不省事的混蛋小子,她活不过来琴廖你也别活好,养得什么破弟子,真是气死我了。”嘣——木门重闭。 第394章 琴廖忆8 他盯着木门,指尖掐在指腹,他一下不懂什么叫‘没活过来?’。.. 死了,乌嫣已经死了? 他抑不住的吐血,‘已经死了’的是事实他不接受,他顶着最后一口真气向阶梯上爬,却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师傅——” “大师兄——”师弟们惊呼。 等他醒来鼻息间是熟悉的气息,她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是一切。 “你照顾这混蛋小子干嘛!”师傅似乎在吃东西,混蛋小子应该就是自己吧。 “叨叨叨,叨叨叨,叨叨一个月没完没了,您更年期是吧。”师妹坐在自己左侧骂人,语气有力,她是健康的。 “更年期是啥?”师傅帮自己问出问题。 “瞧不出来师傅您下手挺狠的呀,杀鸡给猴看是吧,瞧瞧这双大长腿差点变成瘸子,还好这小脸蛋没有被你弄花了。”他不是鸡,其余四位师弟也不是猴子。腿挺长,但摸得能不能矜持点,脸蛋?还以为师妹没有审美呢。 “你这一个月给他换衣上药擦身子的,伺候师傅都没这么勤奋,人看也看光了,摸也从上到下摸透了,对他啥意思呢?”师傅这话,他听着还是直接忽略好了。 “照顾病人上药擦身换衣而已,收起您那龌龌蹉蹉的思想。..” “为师说了什么让你想到龌蹉二字,你这女娃想什么呢,他可是你大师兄,大你多少岁来着?”真是自己的好师傅,他多少岁都忘记了,呵呵。 “他今年十七,大我如今五岁吧。” “等你十六他才二十一啊,你俩要有意思为师给他出彩礼,你娶他嫁,不嫁就直接打死。” “别呀,这么俊的模样,卖去当面首很值钱的。” 霓澜太子当面首,呵呵,师妹想法很别致。 “少扯开话题,你对琴廖这小子有没有意思?” “他应该是没见过女的对我有点意思,但我没有,原因师傅你是知道的。” “你不会是喜欢为师了吧。” “这么多菜堵不住您的嘴,这么俊的小哥我不要还能看得上老家伙你?他醒了你就说打在徒身痛在师心,我一直昏迷,都是你伺候他的。” “不行!” “别想再吃我烧的菜! “行行行,你是我徒弟还是我祖宗呀。” “我有厨艺。” “你厉害,你最厉害。”师傅明显妥协了。 “乌嫣啊,学别的就好真的别再动灵根了,那是护命的。”师傅语气骤变,无奈中有点祈求。 “知道了,试过一次我也怕死呀,等你找到解决办法再练也不迟,我最近再学刀法,目标切人一百零八刀人还不断气的那种。”师妹握着自己的手说,希望试刀的对象不是自己。 “噗——” 有水珠落在自己脸上。 “乌嫣啊,你学江湖杀手暗卫那些狠毒的招式干嘛!” “我本来就恶毒呀,被人虐不如虐别人,琴廖这小子以后要对我有坏心,死了太便宜,我就换着花样用酷刑折磨他,断气再续命然后继续折磨他。”他脸被师妹手背啪啪的打,但接着又被温热的湿布擦脸上被师傅喷出的茶水。 “知道他对你有意思,不乐意处你就离琴廖这小子远一点呗。” 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师傅。 “凭什么让我走远,你做人家师傅的不知道命令弟子滚得远远的,我欠他什么?凭什么叫我让着他。”啪——他的手臂被师妹一掌重打。 “说话就说话,你打我大弟子干嘛!” 师傅难得有个师傅的样子,可吃亏的只有自己吧。 “我去磨刀了,师傅管好你这大弟子,让他以后别没事在我面前晃悠。牡丹花下鬼,逼烦了我先诱再杀,最后剁肉炖汤给您补补身子,我啥死德性您很清楚。” 关门声嘭。 “牡丹花下鬼,做鬼也风流?这个死丫头居然自称自己是牡丹,也不照照镜子你那模样长大了能有琴廖一半好看?” 嘭!又是一道关门声。 这场对话他一直到下山之后结合所有联想才恍然出最浅薄的漏洞。 他醒后一直装睡偷听,师妹没修为觉察不到,可自己的师傅怎么会不清楚他已经醒了。 所以那些问题,其实是师傅再帮自己问。其实那些答案,是师傅离开让他自己在房内慢慢品。 可师傅晚了,在他听见师傅那句‘没活过来’,他终于知道心痛是那般黯然摄骨的滋味,乌嫣二字真真的刻在他的骨头上,除非他灰飞湮灭才是真的结束。 之后两年是他对师妹顺理成章的翻脸追杀。 推她到不死湖,因为她一人偷练许久游泳就是不敢跳那让人失重无法争扎的湖水,而且在那湖水中,会失去正常方向感的判断。 不行,没有修为她在栩伏闯荡太凶险,打不过躲水里也是自救的办法,他必须让她学会。 他设下陷阱加十道不断累积的结界,将师妹逼得最终挖洞逃出那山,两天无水无粮,她必须熬过封闭,她只要讨厌避开的事,他就逼着她克服。 除了甜食与照镜子,这两点他不想逼迫,那痛苦的神色他实在不忍,怕是与自己不睡床榻的理由一样,是场童年还没走出的噩梦吧。 师妹受最重的一次伤,躺在屋里个把月才养好。 三十七次‘要她命’师弟们想帮乌嫣出头但打不过自己。师傅当然也是知道,‘她死,你死’只对自己说了这四字警告,他怎么会舍得她死。 他以为自己很幸运,师傅忘记让自己回霓澜国,师妹也越来越亭亭玉立眉眼开始有了少女的神韵。牡丹?他只希望乌嫣是自己一人的花,对于旁人做她的心狠手辣致命毒药就好。 他百毒不侵,他赏花不扰。 可两年前那把桃木剑却无意划破师妹的脸,他只是要去抓师妹从师傅那偷走的桃木剑还回去,可对峙时他手腕一撇,木质剑尖却让师妹的左脸颊皮绽肉裂,他都不明白木剑那天怎么会那么锋利。 他慌了,那可是师妹的脸啊,绝对不能留下一丝疤痕,虽然五师弟药理方面手艺拔萃,但他不愿冒险,第一去求师傅给自己最快恢复脸皮如初的膏药。 第395章 琴廖忆9 但师傅接住桃木剑神情肃穆,良久沉默后,将他们六位弟子都叫到师傅独栋木屋内。.. 师傅明明就知道是他伤了乌嫣,却不断逼问师妹脸上的伤是谁干的,师妹死不承认是自己,无论师傅如何威逼利诱,师妹只说是她自己弄伤的。 最终,气得面色铁青的师傅连逐出师门最重的话都说了,师妹还是不爆出自己的名字。 他不明白,自己已经来问药来领罚,师傅为何那般咄咄逼迫师妹供出自己的名字。 师妹也更奇怪,她与他想杀的关系,说是自己弄伤她的脸多简单。 可固执的师傅与嘴硬的师妹两人谁也不让谁,就那样剑拔弩张的僵持。 所有人都知道是自己干的,虽然那次他是真的无意,但伤了就是伤了,流了那么多血师妹居然挑眉笑呵呵,眼神里疼都不疼一下,毁了容也不多看他一眼。 师傅盛怒得白发发扬,面红耳赤咆哮师妹,重复着最狠的话‘逐出师门!’ 师妹乐呵呵当听笑话,无动于衷嘲笑师傅的激动。 ‘生是我师傅,死是我师傅,变成鬼你都是我乌嫣的师傅,滚是不可能的,想都别想。’师妹笑眯眯说完,就瞬间拔下束发桃木簪决绝的划破完好右脸,滴滴嗒嗒的嫣红,顺着她的下颌湿了前襟素袍,滚动的血珠他呼吸的空气是腥血气息。.. 他看呆了,呆得都忘记上前去止血。 他不懂,他不明白师妹不说自己名字另可自伤论证的缘由。 他把她逼得遍体鳞伤频死边缘整整三十七次,他们俩之间打得血海深仇也不过如此,为何不说他的名,为什么! 师傅抿唇气得一掌轰飞门外那片森林。 师妹却墨发披肩,送给师傅鄙夷白眼,没表情的回屋处理伤口。 师傅周身溢出真气威压之重,重得让他们五位弟子受不住膝盖径直跪下,师傅还顺便解开不让自己出声说话的法术。 “整理好行李,天黑之前你们五个离开回家去。” 为什么这么突然,为什么让他们走。 ‘家?’这里才是他们的家,回去?这生活十四年的地方,他们能回去哪里! 师弟们苦求都希望师傅改变心意,可师傅的脾气和乌嫣一样,他们却不如乌嫣倔强。 “未来如果遇见师妹乌嫣,你们必须承认是自己家里有事主动离开,撒谎就撒彻底了知道吗?” 师傅之后从五师弟开始将每个人留下单独说话,最后轮到自己他直接开口:“师傅,我不会走的。..把伤药给我,该给师妹上药了。” 师傅居高临下睨看自己,又是看了良久才开口道:“她会要了你的命!” “我给她。”找就给她了,只是他不说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小子,你这个疯小子啊——”师傅曲拳抵唇仰天大笑,满头白发万分癫狂。 “当你坐拥江山得到整个栩伏的时候还会舍得?” 师傅为何要这样问自己。 “我会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 “即便她将来不会爱,即便将来她嫁与他人,你——心意不变?” 他从来就没设想过这个问题,但还是点头:“只要是她真心喜欢的就行。” “她不是真心喜欢嫁的人,那也与你琴廖半文铜钱关系都没有!” 师傅为何这么残忍的对待自己,他蹙眉拳头都要握碎了,只能回答:“您是不准弟子我再见师妹吗?” “琴廖,你从来就没拥有过什么,此刻说为了乌嫣会放弃拥有的一切当然简单。 可人一旦得到权势的力量,再舍弃就是难上加难。 你当初五岁,毫不疑问跟随为师来此清贫之地,不就是看着霓澜帝君跪拜为师脚前的卑微模样,你本就聪明,立刻知道为师是高于帝君的存在。 琴廖,你天赋异禀是修为的天才。你擅长权势谋略是天生的政客,能及时自省内心的版图格局压制欲望。你知握在手里的权势如何布局利益才最大化,你知道巅峰之上才是自由真正的力量。 你十六岁那年为师就该让你下山,无论是报了母妃被利用惨死之仇,还是将霓澜皇家踩在脚下,你会完成自己十岁夙愿,会拿部力量去完成远大设想。 可乌嫣让你停下脚步,为师也成你的心意让你多留下来帮她这些年。三十多次的刺杀,为师知道你在帮无法修行的她拥有未来自保的能力。 你帮的认真,乌嫣也顽强的挺过一关又一关,这点师傅是感激你的。 但乌嫣十岁开始就铁石心肠的性格,这么多年你也该看明白看透彻了,她与我们都不同。不是会被长情感动感激的那类人。她需要的,师傅始终没办法给,更何况你啊。” 师傅从来就知道,师傅对于自己一切心思都了然明白。 他上前跪在师傅面前,不知怎么的就握着容颜不变的师傅那双手,厚实粗糙紧紧握住。 他当师傅是自己的神明,更是自己唯一的父亲,为何他做的一切师妹眼中就不能留下自己的影,为何师妹眼里最重要的人除了师傅就不能再加上自己,一点,一点点就好。 他哭了,十九的年纪懂事以来第一次额抵师傅手背滔滔大哭,哭出所有郁结还有不舍。 “师傅,您为什么要突然赶徒儿走,为什么徒儿不能留下来,再过几年行不行!”他仰着脖子不断质问与祈求,希望师傅再给他几年,一旦下山一切都不再一样。 “你师妹十六岁,我就会让她下山当驱鬼师开始自己的历练。 她那破性格你知道的,无法无天目中无人真是糟糕透了。她能惹出多大的事,师傅都无法控制,两年后师傅也要开始自己的历练,为师现在不能留着你们五个呆在山上了。 她下手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会世间不容的狠毒,为师不能将她困山一世,不让她出去度过自己的历练。 你现在不离开,不先去熟悉外面的世界,乌嫣下山后的成长速度之快你可能只有遥遥相望。 她对于师傅我比你们五人都重要,这点你最清楚也很乖的从来不问原因,最好的一切师傅只会留给乌嫣。 第396章 琴廖忆终 琴廖,乌嫣将来如何生存那是她的命,为师与你都可以教她生存的本事,更可以给她衣食无忧挡风遮雨,但那都不够,没人能帮她去生活,那是她的人生,你有你自己的命运。 她刚才顽固的样子你看见了,油盐不进不可理喻对吧,师傅都不理解她为何另可自己受伤,也不牵扯你出来。没有对你的感动,这点你少自作多情。 师傅需要再单独教导她两年,下山后乌嫣与你之间的事师傅就不会在参合。” 师傅从来没和自己说那么多的话,师傅摸着他的头神色哀穆又很无奈,似乎还有自责。 “师傅,您为何收我们五位弟子为徒?”他终于问出盘踞心里十四年的问题。 “为师来栩伏再找两个人,一个是乌嫣,另一个可惜你们都不是,但养就好好养,总不能将你们再扔回豺狼虎豹堆中自生自灭。 为师并不是善人,给你们的一切,拿走多少能用多少凭你们自己的本事。 栩伏、灵界、碧穹三界比师傅厉害的人很多,为师从来都不是顶,只是云端中的一团白絮。 下山后,收起你一切锋芒别徒一时之快,自己亲自去了解栩伏的模样。 为师是碧穹的人,在栩伏皇家眼中那是超出想象的存在。..呵,哪里超出想象,其实都一样,力量权势地位纷争。为师会来栩伏也只是在完成自己的夙愿,满足为师异想天开的私心而已。” “乌嫣?”师傅特意来栩伏的夙愿乌嫣居然是其中之一,他突然不敢想象未来彼此的相遇。 “是啊,乌嫣。”只是他最初的目的是来杀那十岁少女乌嫣的。 “琴廖——”师傅和蔼的呼唤自己的名。 “师傅你说?” “为师如果现在明确告诉你,你此生会因乌嫣而死,恨我带回乌嫣吗?” 他知道师傅从来不是随便一问,这是在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 “不恨,人都会死。如果徒儿死在师妹手中,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他很惜命,但如果知道因乌嫣而死,那对于自己是最好的结局。 他明确的知道,再无旁人能进自己的心房,他心中的位置早就被人霸占满了。 之后师傅交代了些旁事,他回屋其实没有东西可带,只是多看一眼师妹那栋木屋紧闭的大门,就离开了。不敢见最后一面,他清楚自己见一眼就会拖一天永远不会离开了。 山与外部的结界口,二师弟竹栖抱着师傅赐予的那把宝剑坐在树杆上等自己。.. “大师兄,让我做你的手下吧。”竹栖的笑很秀雅,即便还不知他下山后的身份。 “你不回家?” “师傅从火海里救我出来,了无牵挂这里才是我的家,离开了嘛只能出去流浪了。” “我住的地方——应该有很多麻烦。”离开十四年,他也不知等待自己的霓澜皇室是如何变化。 “那我的易容术更有用途,变一张脸能打听到你住的地方都有些什么麻烦。” 三四五师弟都已离开,唯有二师弟等自己,自己明白二师弟在他身边是一件好事,可让自己的师弟做手下 “师傅说我心中无根和你四人不同,我没执念,又不是追求安逸与自由的性格,下山前从你们四人中挑一位跟着比较好。 “怎么就找我?”四选一。 “你是我大师兄呀,当你手下比叫其他三位师弟主子顺口多了。” “主子?”上下界限分明的冰冷称呼,从一起长大的师弟嘴里说出显得格外奇怪。 “包吃包喝包住就行,你住的地方多养我一人不成问题吧。”竹栖无声跳下树来,清雅的俊脸瞅着没直接答应的自己,他垂脸不禁挠了挠头。 “跟着我就一辈子不能离开,到死才是结束,你现在要想清楚再确定答案。”私情公用,他不会混淆,宗而不猜但也不会给对方退路,背叛自己杀之,即便是一起生活十四载的二师弟。 单膝跪拜,拱手作揖:“一世主子,竹栖只认您。” 不需要说太多了,他伸手扶起竹栖,自己的手下曾经的二师弟。 “五岁离开,当时我是霓澜国的太子殿下。”他说出曾经的身份,陌生得他在介绍别人一般。 “呀,那您家包吃包住绝对不成问题了。”竹栖一瞬讶异但很快适应。 皇室那种地方岂止是‘应该’麻烦多,那就是麻烦的蜂巢窝。 十四年,他们俩终于解开森林对外的那道结界。 踏出一步,身后银光波澜结界消失,还带走一切熟悉的气味。 漫天黄沙轰隆滚动,风啸卷起无边无际的尘沙,灼灼烈日青丝翻腾,一切美梦不复存在。 “咳咳大师兄,原来以为师傅变出木屋足够了得。咳咳呸,原来咱们住的万亩森林都是师傅摆在这荒漠内的结界啊。”竹栖巧手揉捏给他换上一层易容拿来挡风遮脸,自己也换上一张路人大众脸。 师傅如此本事都只说自己是三界白云中的一絮而已,他当时望着滚滚尘沙,自己还是这片黄沙中的一粒。两年,两年后他会再看乌嫣。 离开荒漠,在栩伏四国游走多月后他们终于回到霓澜国。 他的迟到出现,帝君和蔼笑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确实该恐惧,他不知道自己十四年的变化。 帝君一下丢给自己许多财富权势,他回来不是为了帮帝君处理那些朝堂琐碎政务的,想消耗他的精力观察自己学了什么回来?他学会最多的就是让人看不透喜怒。 他只要了帝君不想放手的镇魂司,镇魂司霓澜历朝历代都是交给成年的太子殿下,就该还给他。师妹下山要做驱鬼师,镇魂司管的就是所有驱鬼师。 他杀了太子殿内假扮自己多年的‘太子殿下’,他将皇宫内的太子殿里里外外挖地翻新,果不其然床榻下躺着一位筑基中阶的修士。比十四年前的身价高出多少,但他已经百米外就窥知所有活物的存在。 为了帝君安心,他留下对方摆在自己身边的细作,正好给帝君传达自己想他知道的讯息,顺便沿着源头找找属于帝君一人的势力。 第397章 国师六十 他卜靈塔走了一趟,帝君居然一直都吃祖辈老本而已。.. 修行者与普通人之间看待的世界其实是不一样的,即便帝君研究了近三十载还不如自己逛一圈收获多。 江湖排名身手顶级的暗卫帝君身边收纳不少,可修行者布下结界刀枪不入,一掌真气暗卫五脏俱损,不是一界的较量从开始就不是公平对等的存在。 修行者与修行者之间的搏命交锋,和他拿帝君身份的打压,得到的诚意然不同。 这两年他过的很忙,忙得让自己无法陷入回忆过往。 他每夜子时就会醒来的习惯他不想改,他会用进贡皇室后宫的凝脂香擦拭双掌一遍又一遍,下次再见至少她能握得舒服一些,不再那么粗糙膈手。 竹栖那傻小子还以为自己有了什么怪癖,尤其是自己开始研究少女喜欢的穿戴珠宝,她会不会要是一回事,他能准备多少最好是自己的事。 明面他对霓澜还是保持前十四年寡言少语终日戴着黑面罩的太子殿下,但身边的宫娥不管是不是细作他都一个不留。 他宫殿内真要出现女子的气息,那也只能是乌嫣的。不是她,那就永远空着好了。.. 四十五,即将年过半百的帝君体力骤减,隐疾埋身后越发躁动。 长公主琴姮这根影响帝君睡眠的枕边刺却越来越高调,拔掉她,帝君只缺一个冠冕堂皇的说辞罢了,犹如当年母妃决绝自尽一样。 忆甜思苦浅浅掠过,初夏暖风煦煦拂走。 死寂银眸辗转,琴廖一眼望着斩首台下方人群退避。 果然,卜靈塔一闹,长公主的那道催命符也揭下了。 “不让?”银袍男人狭长丹凤眼不羁的横扫四周。 听周赤俞命令的衙役瞪眼瞧着对方,来不及问对方哪位,身子就被无形的力吹开,放风筝一般整个人抛上空中,朝着人堆中惊呼断线砸在地上。 乌嫣翻着白眼,瞧见沈镜月头颅上方定住的大刀自行弯曲成卷,修为高了不起,臭显摆什么! 终于能动的刽子手保命最重要,甩掉大刀连滚带爬的逃走。 琴姮张嘴半坐起身,双目瞪圆看清斩首台上男人的容颜,一瞬面僵死灰不断喃语道:“他怎么还会出现!” 一袭贵重的织锦灰袍却比上龙纹太子宫服有识别度。.. 铘衾散步似的的走上斩首台,又扫过不远处的审判台,这两台中间的缝隙有些大呀,该死的,他走错楼梯了! 整个霓澜见过自己真容的人没几人,铘衾上台变成突兀一景,总不能让他大声嚷嚷‘我是国师大人’,那种自曝身份的方式多丢脸。 “你往窗户里瞎扔个什么垃圾?”铘衾抛袖朝着乌嫣扔出一掌枷锁,自己现在下去再走到审判台也很尴尬吧。飞?太高调,他可是低调的人。 “娘,这位大伯伯是不是老眼昏花走错道了?”白花花贴在乌嫣身侧,笑出月牙眼,很不给面子的大声嚷嚷。 “大白天都能走错道,瞎呗。”乌嫣抬手握住枷锁,掌心一拧,变了形的枷锁被她丢到姗姗来迟的国师大人脚边,这货属乌鬼的呀,到现在才来。 还敢威胁帮忙的自己,铘衾笑容阴森。 “娘,他谁呀,看上去穿的人模狗样好像个大人物,怎么就没一个人认识他呢?”白花花稚声天真,无邪黑瞳歪头反问。 该死的,为人太神秘的麻烦就是他正一品大官穿便服没人知道他是谁。铘衾避开乌嫣鄙夷的视线,要不是这官位够份量,对方也不会让自己吃包子。 “国师大人前来,所谓何事?”琴廖起身渡步。 身侧竹栖已经离开打出响指,边角旮旯的暗卫已开始有序搭建两台之间的长廊。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今个这么热闹,臣来随便看看。”铘衾衣袂浮动墨发飞扬,飘逸身姿往搭建好的长廊渡步,还是太子殿下有眼力见,后生可畏呀。 “国师大人向来深居浅出,随便看看还请上座。”刚才自己在隔壁厢房是知道昨日屉金的拍卖会国师也在现场,不仅如此,之后就与师妹一起在包子铺用餐。但没想到,对方连帝君都在隐瞒的异常容颜,今天就这样大大方方百人面前展露出来,这可就等于昭告天下他的外貌。 欣长身姿,外貌阴柔邪魅的国师,他一年前就亲眼见过。 至今自己都没查出对方底细,绝对不是善茬。国师上任之后没算错的话,今年该六十岁左右,辅助霓澜两朝帝君。 铘衾的底子藏得太深又与帝君关系非凡,但除了一年前他们俩打了一架对彼此都没兴趣之后就没正面交锋,琴廖不明白对方怎么就露出会引起非议的真容,还有贴着他师妹到底要干嘛! 铘衾立刻感受到一贯平静的太子殿下对自己有了‘敌意?’。 “下官参见国师大人!”有太子殿下亲自鉴定身份,可怜的周赤俞啊又匆匆离开没坐热的板凳。 跪拜吧跪拜,他什么命啊,即便他的太傅爹也没这么好运气一下见到霓澜三位权势中的权贵。 他本来还是审判台上最大的官,可以一呼百应耀武扬威,现在却来个三位随便都能踩死他的大人物。鬓角热汗与后脊冷汗同时冒得周赤俞双腿微颤。 “啊呀呀——国师大人来了啊!”下面太吵,乌嫣扯着嗓子喊道‘国师大人’四字。 可怜只是来看热闹的百姓们啊,又由前至后开始今个第三次跪拜,过年拿红包都没今个磕头频率高。 从拍卖会跟来的各方暗卫们,不意外霓澜国的国师大人会出现,但出现的对方如此年轻外貌却叫他们心惊,霓澜国师换人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调子起得还挺高干脆去不夜街卖唱得了,就那张脸一掷千金倒也值得。 铘衾勾唇魅惑轻笑,凤眸淡扫乌嫣与他的鬼儿子,两人站得太直,一点都不尊重他的身份吼。 “嗯嗯嗯,我跪跪跪。”乌嫣瞧出意思,拉着白花花小手一起撩袍。 第398章 君臣规矩 这俩假装跪拜的蹲身能不能多点真诚,论权势的份量他这国师可力压旁边两位姓琴的。 铘衾这才转身笑看琴廖温润道:“太子殿下才该上座,微臣的身份——不太合适。” 君与臣的名头,对外还是要守规矩的。 “国师大人呀,草民要翻案!”乌嫣扯着嗓子打断前面二位大人物闲聊,她实在懒得继续这种跪起跪起的浪费时间。 “翻案?有太子殿下亲临,草民你是找错了人。”铘衾瞧着那举着一只手说话的乌嫣,又注视对面屋顶上盘坐着的隐宗少主闫诀。几个意思,包场这大舞台一人看戏呀。可惜他今天是来演戏的。 “没有找错,国师大人您秉公执法德厚流光,刚正不阿敬老慈幼,青天白日山高水长,您来办案草民与所有霓澜百姓都相信结果的公平公正公开。” 好话一串串的,铘衾似笑非笑面容很优雅,很端着,很有他大人物的风采。 没人在,他直接揍她信不信。 “我这夸人的词高级吧?”乌嫣小声对白花花显摆。 “嗯!好高级。”白花花小盆友肯定的点头,这夸得还不如泼妇骂街呢。 “你说的夸奖本国师觉得更适合太子殿下。..”铘衾用官场假情假意的恭维。 “草民要翻的剥皮案真凶是长公主琴姮。她是太子殿下的亲姑姑,如此血浓于水的关系,让太子殿下重审有失公允,务必请国师大人您亲自问审!”乌嫣垂眼后撩袍将双膝跪实,她就是不想与琴廖再有交际。 她知道这国师的讯息除了不近女色居所在皇宫边上,宫奴很少为人神秘之外,她根本不清楚对方呆在霓澜国有何用处!从宛水城的王二,到之后多次的车夫,此人玩心很重。 琴廖银眸对视国师微微颔首,向后退上一步。对帝君或者霓澜,这位国师大人权高于自己之上,对方来审案最合情合理。 铘衾看清乌嫣双膝正式的跪实,诚意都到这份上,他再戏谑迂回怕要请自己吞刀子。他沉着颜面,对太子垂眸回礼。 但高位坐着很是踏实的长公主,却始终不懂规矩。 他下楼后刚得到消息,长公主找天审道要拿保命的最后一道令牌杀了乌嫣,却被帝君提前打点,天审道拒绝她的请求。 这琴姮是真糊涂还是真疯?还不清楚自己已经被帝君抛弃,不好好呆在公主府苟延残喘,还敢送到他面前让自己磨磨刀。 他不用垃圾,以前都是别人帮着自己先处理掉,这次吧,他就帮帮帝君扫干净家门。 “你是谁?”铘衾俯视周赤俞,明知故问但也必须形式化的问问。 “臣?”审判台上三人,国师唯一不认识的只会是自己。 周赤俞抬头不知怎么觉得对方眼神有毒,他咽下口水才生硬回复道:“下官是帝君新任命的九门副督周赤俞,见过国师大人。”三公之首,这位比自己太傅爹权势还大,周赤俞自然听过许多关于这位霓澜最神秘国师的传闻。 “现在有百姓质疑剥皮案的真凶,周副督怎么看待此事?”铘衾说话腔调慢悠悠,他不是雷厉风行喜欢大动静大场面的官。 “帝君吩咐下官正午时分斩首剥皮案真凶沈镜月。”周赤俞压低头颅。 “沈镜月是你抓的真凶?”铘衾撇着上面那位还坐着,他都等得有些烦了。 “正是下官。” “你抓的凶手被人翻案成功可是要革职查办的。”拿帝君的身份压他?太傅可没教育好自己的嫡子。 “翻案者姓甚名谁,有何证据证明沈镜月不是真凶,或者有何证据证明长公主才是真凶?”证据不就是鬼煞身边那团黑雾,铘衾觉得这戏演得还挺累,还不如干干车夫那种纯体力活轻松。 “国师大人——”乌嫣大声吼:“我叫乌嫣,一位失业草民,我有证人可以证明长公主是真凶,证人帮着长公主绑架那些姑娘进公主府的地宫,也是证人帮着抛弃尸体。”镇魂司的驱鬼师,这些不属于明面老百姓的事提了容易影响自己的证词,乌嫣干脆不说。 “国师大人,您不能听那贱人胡说八道。”琴姮拍桌不信,不信证人是常青,那个贱太监怎么有胆子敢出卖自己。 “乌嫣姑娘,您说的都是真的?”绑人抛尸的证人都有,还跪着的百姓们唧唧咋咋各种激烈议论。 “不是真的我这大半天是来瞎胡闹的?我才是找到剥皮案真凶的人,不是他周赤俞!”三千两必须是她的。 乌嫣跪坐在自己的小腿肚子上,她垂头手指扣着地板,一下又一下的扣,扣得指甲盖都有点疼痛,再不开始她大声嚷嚷的劲可就用完了。 长公主是真的不自觉,等了半天最终铘衾走上中央最高位的审判台。 琴姮从来都没想过对方会用这样的方式大庭广众出现在自己面前。 铘衾一手撑在桌面,前倾修长身姿无束的青丝从肩头顺滑曳下,恰好遮住他此刻满眼森冷妖治:“滚下去。” 琴姮被这一声惊得头皮咯噔,她不知自己在恐惧什么就慌张着瞳色起身,推椅连走带滚扑到审判台狼狈至极。 “都平身吧。”坐在最高审判台铘衾睨看四周,这才说出乌嫣等待良久的话。 “谢过国师大人!” 她眼里放光是几个意思?铘衾扫过那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乌嫣,似乎对方从拍卖会知自己身份开始,就对自己有跃跃欲试的憧憬。 “觉不觉得他坐在那位置最合适。”乌嫣敛眉弹开指甲缝的木屑。 “我坐那位置才合适。”自己也算不上跪,但频频被迫蹲身白花花也很是恼火,谁的身份有他高,说出来吓死你们这些活人。 “得了,你个小东西脾气比我还大呢。”乌嫣抚着白花花脑门,小孩皮肤就是好。 “你有脾气吗?”还在恼火中的白花花脱口而出,啾啾头连着脸皮立刻向上一提。 “有还是没有都是花花的好娘亲。”你就不是个东西。 “管好你这张嘴,让不该知道的人知道,喊我祖宗都不管用。”乌嫣松手,瞧着始终跪着的沈镜月一脸要死不死的样子,自作多情的男人最烦。 第399章 青天断案 “本国师断案,太子殿下可有何想法,请指点?” 铘衾威声夹着浑厚真气,不断递进从空气中播散开来,让百米内的路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有修为的人谁学乌嫣那种扯着嗓门费劲说话。 立于审判台侧面的琴廖淡淡回应道:“本殿下为了避嫌,只旁观就好。” “来人,将长公主与九门副督送到对面的斩首台,本国师今日就当着百姓们与被害家属的面,当场论一论是皇亲犯法还是有人故意污蔑,滋事妄言。 草民乌嫣,你要信口雌黄损尽长公主殿下与九门副督的颜面可是要当即论斩!” “好呀。”乌嫣挥手同意。 “国师大人不可——!”琴姮与周赤俞同时惊呼,怎么可以这么草率行事,就算真要翻案,那也要帝君首肯从刑部开始重头查起。 “如何不可?此刻当着霓澜百姓的面当场论证那翻案者言辞真伪,也是最快恢复二位名誉的最佳时机。 那叫乌嫣的人要戏弄众人,立即斩首的活本国师亲自下手。 还是二位直接承认她所言是真相才这般阻挡本国师断案?” “国师,本宫真犯了法也该是帝君亲自受理。”琴姮握住伤疼的断指,一旦如此审问,她也是颜面尽失,不准,不允许! “帝君陛下可是长公主的亲哥哥,你以为本国师是在随便做事?来人,将这二位‘送’到斩首台上去。..”不容置疑反驳,铘衾懒得和琴姮废话。何止是无知,明明就是个白痴。 “放肆!本宫可是霓澜长公主!”他说自己不是随便做事,那现在就是帝君的暗旨。 琴姮一下惊醒扫过琴廖,对方还是那要死不死没有表情。 太子为何今天会出现?琴姮突然感觉自己的脖子似被许多黑手死死掐住喘不上气,她又望着高位上的国师俊颜。 琴姮抓起裙摆往楼梯下冲,离开,她必须离开。 刹那,从人群里飞出俩路人,气息散开在空中卸掉路人布衫,从天而降统一的银质面具与银质劲装。 侍卫身姿蜻蜓点水,矫捷落地瞬间就抓起琴姮与周赤俞点穴封声再飞到斩首台沈镜月一排纹丝不动。 这俩侍卫动作行云流水轻妙,速度快如鬼魅无声。 乌嫣歪了下头,这俩暗卫的身手闻气息却感觉不到是何种修为,身手诡谲瞧不清武功套路。 眼花缭乱,四周不断腾起银袍暗卫,训练有素的在空中交替,上桌上凳。.. 乌嫣抬眉重新高位铘衾,食指划唇,眉眼清冷。 “太子殿下先请。”铘衾起身,倒不是他刻意卖弄手下能力,没能力的下人如何给他干活。 “国师大人先请。”琴廖也不是假客气。栩伏没人能闯入国师的住所,上次打架还是对方先闯他寝宫。 对方贴着皇宫旁边的府邸,铜墙铁壁磨久了也会留下一些刮痕吧,但霓澜这位国师的资料背景等等就连屉金那都无从下手,查无来源。 唯一有的资料就是对方确实是个活人,天审道都礼让三分。 咻咻咻——从人群中又窜出八位黑衣玄铁面罩的暗卫,与银质面具暗卫互不干扰,送上新的桌椅茶点,在新的审判台左侧摆放好属于他们太子殿下观摩的区域。 那两台之间,临时搭建新的长廊二人一前一后走过。 “开始吧。”铘衾坐上一阶中央。琴廖无声旁坐左侧。 距离太近,银眸忍不住就默默凝视着师妹,她恨自己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国师大人,这位就是证人。”乌嫣上前去抓黑团,白花花跟在旁边默默甩开袖子挥走那包裹人的黑雾。 “他是谁?”铘衾这是帮大众们问的。 “常青,琴姮长公主的贴身太监。”乌嫣啪啪伸手几个耳光甩过去,将酣睡良久的太监呼醒。 “这,哪?”不适烈日的常青从纯黑的梦境中醒来,他发现自己站在风口高处,四周是人,墨袍龙纹,他被少女扯着衣领。之前半肿的脸显得更肿。 常青左右环顾一圈不知是环顾随便看看还是找点什么。他觉得自己耳朵有问题,这场面几百人怎么除了鸟叫就没吵闹。 上方的太子殿下与国师大人,自己身侧还站着琴姮与周家嫡子,不远还有跪着的沈镜月。常青回忆复苏,缓缓想明白,自己是从拍卖会到沈镜月的斩首台现场,他是来招供的。 “想明白这是哪了吧。”乌嫣松手。 “常青,叩见各位国师大人。叩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 铘衾将规划好的问题重新在心中整理一遍无误,开启提问模式。 “自己说名字,在公主府的职位等。”铘衾望着白花花站得位置,乌嫣让鬼煞保护常青不提前死真是鲜事。 “奴才常青,在长公主殿下身边呆了十年的太监,但当上贴身太监是五年的事,平日主要打理长公主府内的所有太监宫娥,伺候长公主起居膳食还有穿戴出行等杂事。” “剥皮案是不是长公主琴姮干的!”铘衾直奔主题。 琴姮俩眼珠就差瞪出来,她张嘴无法出声,又被人束住双手根本没机会先对常青下手,怎么办?常青就这样承认了,即便她之后说是栽赃陷害名声出去也于事无补。 “奴才不知道。” “嗯?”乌嫣歪头最好是自己听错了,这太监睡一觉还睡错脑子? “本国师审案尔等发什么杂声。”铘衾威慑乱事者。 乌嫣抬头手指从嘴唇前面划过,她乖乖闭嘴。过程不重要,不是她要的结果那再慢慢聊。 “常青,本国师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你帮长公主送出无皮女尸?”铘衾换个问法。 “奴才确实从长公主地宫内运走过八具无皮女尸。” 就是她,她才是凶手! 人群气氛再度沸腾。 “肃静。”这就是公开审案的弊端,成事利人,败事的也是人。 那一声降温的威严,百姓们赶紧捂嘴。 “常青,你抛尸的位置都是哪?”铘衾桌面被手下送上一堆堆的剥皮案的案卷,他开始翻阅。 “霓澜东南西北四城的活水源处。”常青有问必答。 第400章 赤俞认罪 “你这太监真是好大的胆子这时候还狡辩如簧,你所抛弃的无皮女尸就是剥皮案!”铘衾拿起案木气氛一下,拍案呵斥。.. 吓得被害家属掐出嗓子眼的嗷哭掩在喉口,只有捂嘴低泣。 “国师大人您说是那就是了。”知自己没有活命的希望,常青平淡回复,即便一旁他侍奉十年的主子琴姮吃人目光有多凶残。他是琴姮养的狗,可不是琴姮生的狗崽子。 “怎么,听上去你很不服气是吧。”铘衾兀自轻笑。 “没,没有。”没有眉毛的常青紧咬下唇。 “现在剥皮案的真凶沈镜月与你运送的无皮女尸有何关系?她可是长公主前任驸马的亲妹妹。”沈镜月与琴姮算曾经的皇亲,她的罪名要先处理干净了。 铘衾视线落在卷宗‘尸首九具’上面,这多一具的出处他抬眼看过乌嫣,一下回忆起李家房屋塌陷的事,两案混淆,也不知道这些办案的人成天吃什么白饭! 常青摆头:“奴才并不清楚。” “笑话,你现在不清楚,她人赃并获的尸首难道又不是你丢弃的?”沈镜月明面定罪的关键。 “尸首是奴才抛弃没错,但为何沈镜月被抓成凶手常青真的不知。..” “来人,上棍子打。”铘衾合上卷宗。 “还有一个人!”常青急切高呼。 喊得还挺快,“什么人?”铘衾觉得一旁的乌嫣是不是过于安静了。 “与奴才一起抛尸的每次还有一位太监,但奴才从昨个就没回公主府。” “常青啊,你要说就自己先顺顺一口气说完,停停问问浪费的可不是本官一人的时间?” 铘衾有些不耐烦,但身侧突然多了一位银质面具下属。 来人侧耳对铘衾汇报了什么。听完手下汇报,铘衾第一时间视线落那沈镜月身上,唇角勾笑,笑得意味深长。今天的鸟叫好吵,他轻轻抬指,手下立刻消失审判台上。 噼里啪啦,常青将昨日拍卖会内对乌嫣等人说的话部重复一遍。 百姓们压抑自己的愤怒,但双眼冒着火恨不得烧死上方那一身奢华名贵的女人。什么车夫刽子手都先不说,琴姮这个变态女人居然还是他们霓澜长公主,杀人折磨只是为了一己私欲。 常青这个贱人,居然敢出卖自己,居然真的敢出卖自己,琴姮明白她完了。 “所以,沈镜月你作为前任九门副督,就是在找到尸首的时候被当成真凶?”铘衾需要速战速决。.. “回禀国师,是的。”沈镜月看不懂这明显帮自己当场脱罪的局面,她虽然双膝跪着,她直挺上身沉着回应。 “来人,将这枷锁立刻解开,给沈镜月上凳坐着回话。”铘衾开始安抚人心。 “慢着。” 一记慵懒男音从斩首台下方传出。 而银袍暗卫们已经将两椅摆放于审判台的右侧,继而消失。 那熟悉的声音!沈镜月眸色有光立即眺望。 乌嫣神色冷漠,睨看走上台阶那不符合季节的银狐裘衣,她默默后退一步站到斩首台的边边上。 “总督大人您没事吧?”被解开枷锁的沈镜月终于一改死沉,充满活力的跑到自己主子琴子祁身边。 “微臣见过二皇子殿下。”铘衾没有太多表情,起身颔首。 整个霓澜谁不知道沈镜月是因爱痴狂,才寻女剥皮入药为了二皇子隐疾,还囚禁二皇子被周家人救出送入宫中养病,合情合理的解释,这才落实沈镜月的罪名动机。 可现在,完好无损的二皇子殿下就活生生出现众人面前,对沈镜月也是慈眉善笑。 无法开口的周赤俞瞪圆了眼,一下无力的摔跪在地上,他身后的暗卫直接消失。 那天发现的时候,满身是血昏迷的二皇子不是即将入土,他来了神志清楚的走来,沈镜月还没死。 那他们周家,那他自己,完了,真的完了。 明明机关算尽,帮长公主嫁祸沈镜月自己得到九门副督的职位,临时又有帝君的暗意加持,好好的一盘天赐良机的局,怎么就会变成这副惨样! “国师安好,臣弟见过太子殿下。”琴子祁扫过没死的沈镜月,雍容漫步琴廖面前,他苍白俊美的眉眼浅笑颔首,点头就算行礼了。 “身子好了?”琴廖看出师妹异样,对琴子祁一贯疏冷的询问。 “多谢太子关心,臣弟一时虚弱摔伤身子已经好了,自小体弱,却没想到这身子骨虚也能被人闹出这么大的误会,真是不知如何是好。”琴子祁温润如玉平淡回应。 “国师大人正在重新案子,会给二皇子以及你九门属下一个明确的交代,风大先坐着吧。”琴廖觉得琴子祁变了一些什么。 闲染眉宇深拢站在厢房无窗的边上远眺那一袭银狐裘衣,看琴子祁这人他从来就没此刻这般认真过,扫过琴子祁腰侧那枚紫铃铛,眉心更是用力的皱出一丘。 白花花瞧着气息舒服的琴子祁不禁磨磨牙,上等的存粮他真想现在就上去咬一口血喝喝是不是滋味换新。 心情极好的铘衾舒坦落座:“周赤俞,是你去九门总督收出沈镜月的罪证,是你禀告帝君是沈镜月囚禁加害二皇子,所有人都在,你再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喉口莫名一松,周赤俞仰头望着二皇子还有他身后站着命大的沈镜月,再愚蠢都知自己现在已经生死一线,他猛的开始叩头,对着上方一下又一下,磕得印堂血珠直冒,磕得是人都知他在求命。 “磕死了也就尸体一具,周赤俞你还是有话就说,尸首可不会关押进大牢。”周赤俞她娘的娘家财富之多,是可以保下这大儿子的性命。 “是罪臣贪图九门副督的官位,无意得知琴姮长公主身边的太监常青在掳获妙龄少女,就跟踪良久。 最后勾结常青刚才所说另外一位抛尸车夫得知第八具抛尸的位置,也诱导沈副督前去查看尸首被罪臣人赃嫁祸。欺瞒帝君罪该万死,后听长公主的意见,将她准备的巫书等罪证放置九门副督沈镜月的屋内,恰好看见二皇子满身是血昏迷门外,罪臣就继续蒙蔽帝君,还将长公主交给罪臣关于沈副督囚爱不得等引起非议的说辞传遍霓澜百姓耳中。” 第401章 琴姮疯了 “那告诉你抛尸的车夫现在何处?”铘衾觉得周赤俞比琴姮聪明。.. “死了。”怎么可能会给自己留着隐患,周赤俞拧着眉等待。 琴姮即便能出声也说不出话来,如何杀常青是因为他背弃主子,她要周赤俞死不仅是背弃,他简直就是倒打一耙。 是他们周家抓住自己的把柄,威胁自己必须配合让沈镜月不止坐牢还要死!她就是因为繁花,为了让繁花少了太子妃的竞争对手,才蒙心同意,该死的该死的,怎么就变成这样! “欺骗帝君,嫁祸查案的九门副督。周赤俞你可认罪?” “认罪。” “那周赤俞当即革职关押天牢候审。被诬陷的沈镜月立即官复原职,有没有非议?”铘衾就随便问问,谁敢反驳! 琴子祁朝沈镜月垂睫。 “多谢国师大人帮镜月查明真相。”沈镜月心安的上前跪谢。 “快起来快起来,此次真是苦了副督大人。今日一切,本国师都会亲自向帝君陛下重新禀告原委。”打人一巴掌再给糖吃,帝君倒是老手,可惜捅别人一道,不是普通糖果就能了事的。 “谢国师大人。”沈镜月拱手作揖利落起身,又站在二皇子身后英眉蹙起,对面站边缘的乌嫣为何用那么森冷的目光看总督大人。..似乎,窗边还是屋檐,所有人都在看总督大人。 周赤俞沉默着,配合银袍暗卫一起走。‘天牢候审’意思就是自己不用死了。他要一个人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小罗罗就是小罗罗,要不是为了沈镜月立即恢复原职,还无多余闲言碎语他都懒得审问。铘衾开始看着今天的重头戏琴姮,余光扫过和摆设一样的太子殿下,归来时没杀,现在看着仇人如此落魄无绪,琴廖啊琴廖,真是个城府极深的妙人。 可惜帝君琴皞除了他那异想天开很认真,对自己唯一俩儿子从来就没一丝父皇慈心,谁当帝君都不妨碍他当国师,天怎么变都无所谓啦。 帝君那人小心思就是多,真会出难题。沈镜月官复原职轻松搞定,这琴姮砧板钉钉上的真凶,不立即处死霓澜皇家威严无。帝君的意思是让自己当着百姓们的面审案坐实对方罪名,名誉要扫地。还要留下琴姮一条命,让对方自己用掉那最后一道天审道命令。 也对,当即处死了,琴姮如何找人通知天审道救她。 帝君需求这么刁钻,他怎么不自己亲自来审。铘衾摆在桌面上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扣在桌面上。太安静的乌嫣也不加点戏让他多点考量的时间。.. 鸟鸣消停,灼日吹散,云卷云舒,天际青天红霞交汇,距离正午已经过去三个时辰,还是要在天黑之前搞定面前的一切。 铘衾阖眸启开眼,在寂静的高台之上抿了一口茶水,他望着琴姮,又望望那太监,狗咬狗好了。 “常青——” “奴才在。” “具你所说,长公主琴姮剥皮只是嫉妒少女年轻的肌肤?” “没错。” “那皮呢?” “奴才不知!” “真的不知?”铘衾微微叹气,“你该为了他们八户丧女之痛的家属着想一下。” 闭嘴!闭嘴!琴姮盯着常青,恨不得扯出他的舌头。 “快说啊快说啊!”被害家属们不懂,不懂死无皮到哪去了,要是还能找到下葬埋在一起,那也是乎的一体呀,死有尸好安心投胎,对于他们而言都是对女儿的偿还。 “不能说,不能说,让我死吧,让我死行不行!”常青低头不断抖着身子,四周咒骂对他都是恶鬼侵魂。 “打断他一条腿。”气氛太热,铘衾需要降温。 啪—— “啊啊啊——”常青疼得在地上抽搐。 死啊!快点死呀,琴姮只恨侍卫下手太轻,只打碎了常青一只小腿肚子。 叫嚣的百姓们楞看那变形的腿,还是有点作呕捂嘴不适。 “再问你一遍,皮——到底哪里去了?”铘衾威声再起。 “呜呜,不能说,不能说。”满脸痛汗的常青趴在地上,死咬下唇。 “给我打断他另外一条腿。”铘衾抿下茶,对面前的惨样倒也说不出对错。 “别打,别打了,让我直接死吧,我只看过一次。”常青手臂撑在地上,他虚弱的喊。 身后侍卫立刻放在手中木棍。 “看过一次什么?”铘衾放下茶盏。 “奴才看见,呕!”回忆让常青都不适的干呕:“长公主套上人皮在照镜子!”常青闭眼一口气吼完。 噤若寒蝉后呕吐声不断。 乌嫣始终面无表情负手敛眉,这话可没在屉金交代。 “让长公主自己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目的完成,铘衾需要放出琴姮。 地板在颤,乌嫣只听四周震耳轰隆的唾骂,人声鼎沸势必要琴姮血溅当场。哪管什么长公主,哪理什么霓澜皇家,他们要的就是杀人犯以命抵命。 普通侍卫迅速被人潮淹没,被害家属们干脆爬上木架,一股恨意需要手刃变态。 知自己大限已到的琴姮,憋疯的双手直接去掐无法逃脱的常青脖子。 他就该死,他就不该活着,要死自己不会咬舌自尽,要死还废话得不该说的都说。琴姮抓着常青头发一下又一下将头往地板撞击。 “你这死太监,死阉人,居然敢诬陷本宫,你说的一切本宫都不知晓。”发癫的琴姮猛然转身将要拉住自己的侍卫推下后方高台。 她扯起常青的头发,低头撕咬,直接生啃常青的脖子,腥热的血水噗呲向上空飙出一曲血帘,飙得四面八方血雨飞溅。 琴姮头发凌乱脸是血,她用力扯着已断气的常青尸首,拖到乱晃的高台边上。 “血,下血,哈哈哈哈啊!”琴姮笑眯眯的掰开常青破洞的脖颈,最大弧度的将血往下面人堆上洒。 “来啊,恶心吗,怎么会恶心呢?”她用自己保养得当的手指,勾着常青血流太慢的脖子破洞,手指不断往破洞口里面插,让血流得更多更快,嘴里咀嚼着的东西,“噗——”她笑得母仪天下,朝着人群噗吐出刚才一口从常青脖子上咬下来的那块肉。 “呕——” 摔下木架的人们从惊愣中开始齐齐尖叫,开始成片的呕吐,开始明白琴姮不仅是变态,还是疯子。 “琴姮疯了——!” 第402章 收钱分成 “娘,架子马上就要塌了你快站过来一点。..”白花花只是想此刻和太沉默的乌嫣说说话。 当然清楚眼前动荡与血腥的一切对于乌嫣都是心如止水。 可沉默良久的对方,他就忍不住伸手呼喊对方一声,想让对方知道自己还存在她身边。 伸出的小手要去抓那成拳的左腕,却与对方抬起的衣袂擦手而过,他小手停顿空中,明白对方在拒绝。 一股抑不住的煞气填进白花花黑瞳之中,她拒绝自己!她居然敢拒绝自己! 崩塌的木架,伴着哀嚎连连的惨叫,哭泣悲鸣伴着尸首下坠,伴着疯女人的哈哈哈癫笑一起。 可斩首台上被三方暗卫利落砍断与倒塌下方的衔接处,几十暗卫腾空举起整片木架,平稳的向那方已经清空的审判台飞移摆放,要挪移摆正得斩首台上三家主子仪容不改,无需在纷乱中嫌茶盏泼水,而需要擦拭桌面。 轰——呼——,两板交叠后的缝隙排气,稳当得感受不到原地已经挪位。 白花花睨看前方三家,又回头看着窗户上下那两家,都不是东西,都事不关己的德行惹得他有点生气。 乌嫣很清楚发生的一切,自己没有出神,她只是面无表情闭嘴保持沉默。.. 她清楚自己看见了很多事,每一件都与她有关,又似她只是个参杂其中的步骤,被一眼看穿的小丑。 这到也没什么,有利用价值至少说明她还有价值利用。 可说不明的是那种黏糊的纠葛,削皮的山药不仅有难洗的黏液,大致洗干净还是有满手的毒痒。 利益就是利益,买卖就要干净。 这**商,她供货商洗干净装盘的山药,只赚个原材料费。人家各各高攀的身份,没有满手毒痒,握着装盘山药转手一送,就赚个千百倍的中间差价。 忒长的一觉醒来,琴子祁眼中的世界不再一样。 他虽感叹许久不见后乌嫣容颜质的变化,但摄魄双眸对男童喊乌嫣‘娘’这亲昵称呼让他听着隔耳,即便很清楚男童不是人,即便很明白男童是乌嫣从宛水城得到的鬼煞,可因乌嫣所诞生的‘男童’他反正看着就不顺眼。 “国师大人,剥皮案算我破的吗?”乌嫣动了,从白花花身边擦肩而过站在审判台边。 “嗯,真凶算你找的。..”不是瞎子都清楚少女异常沉默就是发现了什么,完成目的的铘衾现在很闲,闲的可以找人打发打发点时间。 “什么叫做算?” “是你破的。”这么多活人就凶他一个,欺负他身边没站着个手下是吧,每个人都是俩俩搭配,坐最中央的铘衾感到寂寞与委屈,孤单单的他真的好可怜噢。 “九门总督请给我酬劳三千两白银。”明确了答案,乌嫣转身就站在她看得清清楚楚的琴子祁面前,伸出左手接钱。 琴子祁盯着乌嫣无绪的眼眸,那棕黑瞳仁眼里有自己的影,却没他这个人。 “回九门就将破案的酬劳给你。”银狐裘毛浮动,苍白的眉眼淡粉润唇,琴子祁凝视少女神情浅浅。 暖寒风替,占据大半个天空的红霞给每个人脸上都洒下一层暖调柔光,明明灭灭的假面,彼此都试图看清对方,但都是徒劳。 “我现在就要。”乌嫣笃定,她干活拿钱天经地义,要得也是理直气壮。 “我现在身上没有。”在帝君看见自己苏醒过来的欣喜若狂下,他这实则是被迷药囚禁的二皇子终于得到恩典首肯离宫。 一出门他得知发生的一切就立刻赶到斩首台,她开口就问自己要钱。 “总督大人,草民现在就要自己的酬劳。”这些家伙身边侍卫这么多,跟她谈没钱! “乌嫣——”沈镜月还是开口了,她是二殿下的家臣,她不能让乌嫣当着太子还有国师他们的面这样对二殿下说话。即便是对方救下自己的命,她都必须先站在二殿下前面。忠心与友,前者是命,后者是交清,不一样的。 “九门副督你给我钱吧。”乌嫣手往沈镜月面前伸。 “我回去就给你好嘛?”沈镜月柔声对话,她一身囚衣鬼都知道她身上不会存在钱这东西。 “可是,我现在就要。副督大人回去拿过来给我吧,我在此地等。”各为其主乌嫣明白,她本就与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不必勉强自己去理解她不需要的东西。 “沈副督这劳心乏身的,三千两赏金本国师可以先垫。”铘衾伸手。 身侧冒出的暗卫就送上三千两的银票。 “买卖不欠。”乌嫣只懂三张银票上的数字对衬她需要的三千白银就行,不需要多看她不需要懂得人与事,转身滚动衣袍,就往那窗边飞去。 “找我七百两。”她两指夹着一张银票,说好的当铺分账三成,不是她的她多一分不拿。 “给她。”窗边静观发生的一切,闲染凤目慵懒,他扫过下方还在乌泱泱的人潮,已经将自己置身事外的乌嫣凌空飞来,却将满眼煞气的‘儿子’留在原地并不多看一眼。 拈花立即置换好银票,一送一拿。 差不多一个月,两千七百两白银就这几张纸,乌嫣看清楚数目往袖子中一塞,男人的手按住她抓窗边的手背,妨碍她离开? “那一千两黄金的单子你是不是拖了太久?”闲染感受到五道视线都齐刷刷盯着他盖在少女的手上。他可是老板,问自己员工工作进度怎么了,这可不是职场骚扰。 “琴姮不是疯了?”乌嫣低头看着自己麻花辫尾上的黑玉牌,神色同样浅淡。 “装疯卖傻你可是行家,她真疯假疯你站得那么近看得更真切才对。”闲染觉得乌嫣的手背温度太凉了。 “嗯——”乌嫣努嘴嘟着花瓣红唇,一副思量。 她一脚踩在屋外砖缝定身,窗边的风还真大呀,她鬓角碎发缕缕浮动,她启睫没有感情的望着红霞漫天,这不是她需要看的风景。 “那单子我不接了。”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她决定不玩了。 第403章 她不玩了 你们牛掰你们自己玩,乌嫣觉得自己要对自己好,少t是只狗熊还逞能瞎蹦跶丢人。.. 赚钱的方式非常多,她又没啥多余的执念,但命就一条,没必要一味的死磕属于别人的游戏。 人家的游戏,她不属于这世界的存在出现其实就已经出局。即便她现在自带外挂,玩游戏得双倍积分,那又怎么样?她不是游戏的职业玩家需要靠游戏生存。 她对游戏天生还是后天都没兴趣,干嘛要强迫自己学会融合,陪玩还拿钱最少。吃亏不是福,她还是务实点自娱自乐就好。 “你再说一遍?”凤眸犀利,自恃的云淡风轻逐渐龟裂。心情立刻很不美丽的闲染干脆握住对方下颚,掰正了视线看着他眼睛说话! 不是不在意吗?不是无所谓乌嫣吗? 才唠叨完的拈花见掌柜明确动怒,一瞬媚瞳放大,但立即低头后退站得远点。什么‘没有人能得到乌嫣’,掌柜这话才刚刚说完吧。 男人这张口是心非的嘴呀真是一个德行!人不在眼前啥话都说得很是冷静,这一见面,连对方不对视自己眼睛说话都不行,拈花轻轻摇头,无奈得让掌柜自己看清自己的心意吧。.. “耳聋?我说那单子我不接了。”重复就重复呗,摸她脸也不怕被人打死,今个的人到得还挺齐的。 “哼,不接了,真以为你现在还能随心所欲。”闲染望着绝色容颜那摒弃一切的满不在乎,他拇指指腹用力抹掉对方下唇被飙溅到的一滴枯血,本按住对方手背却直接掰开握在他的掌心。 她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资本恣意妄为说不干就能不干? “我既没心就没有欲,生意而已,闲掌柜您现在太较真了。”她对闲染是纯来送东西,东西已经送到。她又不是家奴也不是女婢,劳动合同都没签,能拿她怎样。驱鬼的活她接不到大单,可以当自己的个体户还不需要分成呢。 他没有较真!闲染凤目蒙上一层懊恼。 “本掌柜开门做生意,不较真违约怎么行。那可是你乌嫣亲自答应别人的单子。”闲染从自己身上找不到让对方留下的理由,干脆把水往别人身上泼。 他明白了,乌嫣是想跑路了。为何此刻,为何是现在! “唔——谁能证明是我乌嫣答应下来的接单。”你泼水给别人,那我就盘否定好了。 “把一千黄金的单子解决了,之后你想干嘛就干嘛。”闲染缓缓拿下握脸的手,她想跑路又能跑得有多远。 “不解决单子,我干嘛你管得着吗?”闲染还握着自己的一只手不放,真以为她不敢打他是吧。 “你与闫诀——”怎么会六年前就认识? “关你屁事!”哪壶不提提哪壶是吧。 乌嫣磨牙敛眉,闲染这货不是抽风就是皮痒,她转动眼珠却恰好穿过闲染的肩头看见身后一袭紫袍的闫诀本人。 “你怎么说脏话?”闲染目征,他是知道乌嫣粗鲁粗鄙,但这直白的脏话对方就这样干脆的骂自己。 “我何止会说脏话,你以为我是谁?你认为我会是谁!你这小子很了解我吗?你清楚我以前是干什么么的吗?” 他哪里会知道这些,闲染明白这些话是说给他身后的男人听的。 贪财导致自己来这,乌嫣不怨真的。 可没完没了的贴着她出现,就不能去寻找自己的人生。 “嫣儿外面风大,你进来说话吧。”闫诀对乌嫣是唯一的温柔,潋滟桃眸耀着左眼下的朱砂痣,他凝视那被握住的柔荑。他知道她曾经一切美好与黑暗,他参与不了曾经可以存在如今。 “闫诀,拜托你给我滚一边去行不行,玉佩没用你又想怎样,我现在是在和你说话吗?”居然喊自己嫣儿? 情魂给他吸走,玉佩给他抢走,她通通无所谓,想有所谓她也没有心呀。 这大少爷死死缠着她干嘛,乌嫣真想爆出口‘滚你大爷的!’但她现在压根不想和白骨架子闫诀多说一句话。 她呢,刚才看清了一些事。 其实不算什么大事,就连着昨天到现在摆在眼前发生,那她就自然看在眼里。 四周的鸟叫其实是暗语,她知道有一种秘术,是从小训练细作,鸟鸣的频率对应相印的消息,因为鸟鸣只是频率,即便知道那是密语,内容也只有细作知道。 所以常青才临时添加口述。 死的步骤是国师铘衾的手笔。 常青挑着能说的说,然后被打断腿不能跑,然后是死在琴姮手中,然后琴姮装疯卖傻被人带走。 其实她是常青死的那刻才清楚自己也是别人安排的步骤之一。 人死就有魂,尤其常青这种死法会产生强大的怨魂。但常青死了,黑乎乎的一团就在她眼前魂消失了,他的魂早就烙下主契,死了魂归主子,谁都无法二次利用。 这是要下大成本且繁琐的法术,常青说自己进公主府十年,成为琴姮贴身太监五年。 长公主的皇家身份,在她身边摆放这么长时间的细作,关键时刻让琴姮身败名裂而不是直接死,除了霓澜帝君得到最大利益,她想不出谁需要花这么多心思针对只会虚荣的女人。 临时飞来的鸟鸣暗语,铘衾按部就班的一步一骤,四周多出的银袍暗卫,琴子祁还没出现就已经在沈镜月身边多准备好一把椅子。 谁都不是傻子,大致是临时起意的干活,但目的性明确的做事。 还有什么,乌嫣赶紧想想自己看见的。 噢对了,她是不是该送花圈祝贺一下琴子祁,那张脸她刚才看着是干干净净,红丝金纹的符咒消失了。还有几天就是剥皮之刑发作,她还想好这边结束就近皇宫看看对方,好家伙,人家居然扛过符咒的临界点,虽然还是穿着裘衣一副病怏怏要死不活的样子,藏匿修为却散发高级的气韵。 去卜靈塔的时候,白花花所说的一界之王,琴子祁难道就是未来的栩伏之王?自己还大言不惭希望对方当帝君,虽然刚才斩首台上她临时想过铘衾与繁花很有夫妻相。 第404章 她很经验 对了还有白花花,说自己是灵界鬼门关看大门的小领导。..呵呵,糊她没去灵界开过眼说什么她信什么是吧。 “掌柜的放手吧,我该走的。”乌嫣垂睫,收回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不需要继续想因果想必然,想那些巴拉拉。她走,走得远远的,互不干扰相忘天涯就行。 “走?你以为你能走到哪去!”闲染不清楚乌嫣现在发什么疯,但她说要走最起码是离开霓澜。她以为自己现在的一切安是天然的吗? “我想去哪就去哪,你真的应该松手了。”为什么她总是重复着说话,大家做事都不能痛快一些。 是该放手,可这一放闲染觉得就再握不住了。让她留在自己身边?还真没有这个想法。 但永远见不到对方,他心口有一丁点,就一点点的不舒服。 是她的错,她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切都是乌嫣的问题。 如果她不出现,如果她不送师叔那件云纹灰炮给自己,如果她从来就不曾存在过,自己的生活根本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他就是要这份安逸才来栩伏,他就是不想陷入纷争,才选择赚钱为生。 “我师傅可让我转告过你,明确叫你别喜欢上我。..闲染,你是不是忘了?”乌嫣想想自己对闲染的客气,应该是遇见的人里面闲染却最像她的师傅。所以呀,她也必须离闲染远一点。 ‘啪——’百米外,窗栏边的对话一字不漏认真听着的琴廖,银眸一颤,他凝望那窗边背影,手下太师椅的椅架被捏得粉碎。 就连竹栖都一瞬征楞,第一次知道师傅叫师妹下山的目的居然是给凤琼楼的掌柜闲染传话。 而且,传话的内容居然是转告闲染别喜欢上师妹? 闲染不是栩伏人,他来自碧穹该知道的人都知道,可他们从来就不清楚闲染居然会与自己的师傅是认识的。 “你说的每个字可都有人听着!”闲染眯眼,感受到琴廖审视的目光直线逼来。琴廖等五位师弟,并不知道与他算半个同门。 “别人耳力好我管不着,你放手我就走,就不用担心我说不该说的话。”她不是好人,从来就不是。也不想天天做坏人,但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离开,就该清楚她捅人刀子是还不放撒把盐的混蛋。 “你师傅还让我照顾好你。”这句话她怎么就忘记说了。 “可是你进城的时候就扔我下马。..”乌嫣想想摸着光洁的额头浅浅回忆,她眸中含笑,笑得不轻不重。 朝着闲染乌嫣悠悠启开红唇:“虽然疤是没了,疼的滋味我也记不得了,可你一开始就没照顾好我之后就不需要你照顾了。”她这种恶劣的性格,没点本事被人乱棍打死都是自己活该。 从来没有遇见过没有情魂的人,闲染根本无法与不是正常人的乌嫣进行合理对话。 无奈的无措感,让他空虚得非常厌恶。握着对方冰凉的手,居然抓不住对方一丝一毫的痛点,当然,拿秘密威胁乌嫣他能做,但本能的觉得,对方会顺着秘密越闹越大。 “我不需要你照顾,你也不要喜欢我,我现在明确的拒绝你可能会有的喜欢。不仅是我缺心眼的原因,我有心眼也不喜欢你这款男人,如果你倒霉喜欢我这张脸。不好意思,我也不会因为不想你喜欢而自己毁容。” “你——”闲染一口堵得慌,他不需要乌嫣再说话。 “你才该给我闭嘴。”乌嫣一手握住闲染的下颚,她仰着脸看着男人僵硬了脖颈。 乌嫣老练的似笑非笑,娴熟的用拇指如羽轻抚男人的下唇,循着唇角的弧度,她指腹温柔的抚过,刻意撩拨升高了男人的体温。 惹她都要付出代价,不想听?反正晚了。 “闲染啊,是你不让我走,那我就现在好好和你说说话。可我已经开了口,你还敢让我闭嘴是你不会想看到的后果。”乌嫣旁若无人,吁一口暧昧的气,拢起烟眉轻按指腹下的湿润温热。 满眼煞气的白花花摸着后脖,他不断眨巴眼,他无知的挠挠头,感觉乌嫣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勾引男人,这场面她勾引的还是闲染,干嘛呢? 闲染想松手,却发现他已经被乌嫣掌心金光真气纠缠分不开手腕。 “你是有颜也不缺钱,对别的没见过市面的小姑娘挺有杀伤力。 少女嘛,哪个没点虚构的浪漫情怀,都喜欢你这种兰香君子的醉玉颓仙,还有温文尔雅的风度翩翩。 你骨子里就骄傲清高,看谁都嫌掉着身价,谁都配不上出淤泥而不染的你,不过你是真的干净,看不起庸俗大众也是应该。 宛水城当铺前我是刻意接近,为了给你传话。但之后,我、本人、乌嫣从来没有刻意撩拨过闲染你。 我如今的脸蛋不是一般的好看,我这样的异类对你有点吸引力也正常。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女人很坏,纯男乖乖。 但请你明白一点,本姑娘对你这样没开封也没开过荤,还没经验没情调的闷骚男人没兴趣,用你都嫌还要教学一遍,实在很无趣。 刻意勾引男人的手段我很会,就是懒得拿你们试。 看海甜言蜜语还是日出海誓山盟,送钱送车送房送命的男人我曾经有过,我被男人伺候的经验可比你们被女人服侍的待遇好的多。 男欢女爱的事我都懂都会,除了没嫁过人没生过孩子,生活甜美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 我不是不明白男女之事而不断拒绝你们,我对你们任何一个人连假装勾引都不尝试一下,只是因为我对你们一丁点兴趣都没有。 别弄得知道点我的秘密就以为多了解我乌嫣。听清楚我说话的各位大人物你们继续玩你们的,我滚我的,请不要再派暗卫跟踪监视我,谢谢配合。”乌嫣抚摸闲染已经发烫的脸颊,顺便解开束住对方的真气。 “你才一十六!”闲染听鬼话都没乌嫣此刻说得这么荒谬。 真是说不明白,乌嫣摇头努嘴,突然一手抓住窗框撑身,另一手五指撑开,探到闲染后脑将过高的男人脸向自己压。 她扬脸看见对方凤眸里的震惊,她天生巨力不容对方拒绝,按着对方头,她直接堵住男人两瓣被自己才抚过的炙热柔软。 第405章 不是恨你 满口清冽恰有一股回甘茶香,记忆里那娴熟的主动遥远得刻骨却不在铭心。.. 乌嫣猛的一卷男人生疏,对方不知回应她就一扫记忆,勾起原始的自熟彼此呼吸相抵,贴脸却无情愫。 她吻得教学认真,很清楚自己在干嘛,记忆和现实永不会是同一人。 他迷得化水绵柔,却一瞬霹雳,炸得想起她方才那话其中深意。 ‘啪——’唇色欲滴,凤眸染寒。 乌嫣舔舐还有茶香的唇角,火辣辣的脸颊她轻轻抚过,主动教学还捞不着好处真是好人难做,一个耳光打她脸上,闲染那神情还以为她干的不止是强吻呢。 琴廖握拳,望着风口边的娇小背影,无数愤怒叫嚣他每一寸神经,那样陌生,陌生得他似从来就没认识过对方。 “现在,还以为我真的只有一十六!”说完乌嫣不忘回头,看着百丈外的审判台勾唇浅笑。 “你到底是谁?”闲染负手眯眼,师叔不会教导乌嫣这些娴熟的下三滥。 “我是谁?我是乌嫣啊。 之前和你们说了我今天二十六岁,可你们这些人啊总爱相信眼前看见的。 我二十岁的时候死了,等我醒来魂魄自己移到这具十岁的身体里,然后就遇见师傅。这应该是我最大的秘密吧。 呵,瞧你们各各脸色变得,鬼啊人啊在你们这不是很正常,换皮换魂换身你们中间不是有人手艺更加娴熟。” 乌嫣歪头遥望琴廖还有竹栖:“算起来,我其实是你们俩的大师姐呢。算了,师徒情分都没了,咱们还是各走各天涯。” 金龙浮走,玄袍哗来,琴廖身姿一瞬就浮现在少女眼前,凉声开口:“疯了?” 抬睫一眼是难得波动的银眸,乌嫣伸手想掀开对方眼皮,却有些怅然的放下,不该招惹的人她碰都不碰一下。 蹙眉眉宇紧锁,惯有的先审视判断后下结论再权衡处理,却成为无法肆意妄为的禁锢。 琴廖只想她能过的好,就这一个愿望,就这唯一的心愿,她的小师妹能过得比任何人都幸福。 可无论什么手段,不管何种方法,他却永远看不见那双杏仁眼瞳里真正的会心一笑。 “琴廖啊——”乌嫣水唇轻启,兀叹一声奈何意味。 她眉眼游走,用视线勾勒男人的颜,当年初次见面时对方还是一副倨傲少年,眼神轻狂很是敌意,那时候他脸上的稚气还有些许。.. 六年已过,他而今是灼灼其华的一表男人,俊美的眉眼与身心都越发沉淀,他有了自己的天地,有了属于他的不见底渊,虽高处不胜寒,但这深渊很适合琴廖伸张心机与城府,他该去完成他的抱负。 突然有种吾家有儿终成人的感慨,她很想给对面一副欣慰的笑意,却无力的只能平和语调老生呼唤。 脸颊的火辣辣被风吹走灼热,彼此眼底的清明,一方是后天养成,而她是只能如此。 她对琴廖能说的真的说尽了,能做的拒绝也已经是套了,如果要身就能完事,她立刻就能将自己交付给他用,可他偏偏遇见的是自己,而他偏偏要的不仅是她这个人。 闫诀此刻死死握拳,眼前这幕比肌肤亲昵更让他无法接受。果然?果然又晚一步出现的他,让别的男人先入了乌嫣的眼,还一起生活了整四年。 乌嫣曲起烟眉,右手掌心淡淡的落在男人胸口心脏的位置。 ‘咚——咚——咚——’掌下的肌肤很结实,皮肉下跳动的频率却很慢,但每一声都搏得很有力。她阖眼感受男人的心跳,原来这颗心真的被师傅亲自下了术。 她睁眼默默收回依附在对方心脏外的右手,仰起脸她安静凝视着琴廖。 两侧唇角缓缓上扬,只能浅笑出一脸她早就该给对方的歉意:“我没有情魂的——” ————沉默无声。 “我,没有情魂。” “什——什么?”银眸里似有烟花绚烂,一响的漫天盛世繁华,之后是极快的星星点点数瞬间湮灭。绚烂还无法从记忆抹去,就迎来冰川骤冷下的无止尽黑暗。 乌嫣募得笑开唇,琴廖这一瞬表情的天真可真是可爱。 温柔的笑容想显得极其真诚,她凝视慌张的银眸重复道:“我真的曾经二十岁,但死了。 用这具身子醒来我自己的魂魄就没有了情魂。 我在你们这里生活了六年。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我是感受不到任何,一丝一毫的喜怒哀乐惧爱恶欲。 我眼里看的一切都一样,人也好,物也好,可能是活的,可在我眼里,活的还是死的并没有不二区别。 师傅遇见我那刻就知道这事,师傅一直在帮我后天养成情魂。 可很可惜啊,我自己又弄砸了,我又毁了一切。”乌嫣抿唇最后嘲笑自己一般耸耸肩,她交代的够清楚吧,这么多人听着,也不再会有人来烦她对吧。 琴廖垂首,除了竹栖铘衾,似没人意外这事。 竹栖的一脸震惊,却拧眉跺脚终于恍然大悟。 “你为何恨我?”刚才那眼神明明就是恨,她怎么会没有喜怒呢? “那不是在恨你,是在恨我自己。毕竟曾经是有二十年的喜怒哀乐,至少知道生气的滋味。可我一贯无耻,明明谁都没有错,也可以一直埋怨自己。 可看见你,至少你差点弄死我三十七次,顺着存在过的回忆学着恨恨你,可能有点用吧,好像又什么用都没有。 噢!这东西还给你吧,我饿了该去吃点东西了。”乌嫣握起琴廖的手,扯下辫子上的黑玉牌埋在对方金贵的不再粗糙的掌心。 披肩长发在抖动的风中肆起飘逸,束起的刘海去了束缚整齐泻下遮住她的一曲眉心。 翻身飞上屋檐,她回忆地图身姿快速淹没于黛瓦红霞云海间,一眼、一点、就消失不见。 之后的散场速度反而很快。 海浪后移,退潮干净。 各为其主,各奔东西,所有人不再沙滩留下一寸烙印。 死的死,逃的逃,坐牢的都坐牢。 斩首台的一切,眼神特别好的被路人绑走推进枯井化白骨。 第406章 命值十万 耳力特别好的还在盘算消息拆开**较提升价值,还是一家独享情报自己赚笔痛快。..发财梦还没想乎,却也在半路被巷子里走出的路人绑上车扔湖喂鳄鱼。 五方心思不同却目的相近的男人们,一旦合力灭口,效果显然卓越得叫许多人瑟瑟发抖。 百姓们到波及不多,除了决定不吃晚饭,不断咒骂长公主琴姮那个变态还有华词歌颂他们霓澜国师非凡外貌与雷厉风行的手段,其余不该传的话,各家各户瞧瞧身边长舌者的莫名灾祸,也清楚不该提的人存在记忆中就行,有些人和事再刺激,是不可以含在口子八卦的。 过剩的喧嚣的后遗症,是关于霓澜国的消息网整个陷入比死还有森冷的沉寂。剩下的也只有一家行家中的行家。 劣等烂魂主动吃得干干净净的白花花小盆友,明确自己变成了‘弃儿’。 顶着歪了一边的啾啾头,天真无邪的眼瞳瞧谁都是找死。 乌嫣啊乌嫣,你跑得出霓澜还能飞得走栩伏不成!明明就是自己的吾主,想得到鬼煞的人都无法将自己与乌嫣分开,她那死女人跑个球球。 噢!不对,乌嫣死了倒是可以和自己分开。但他现在不想走了。.. 混账,死女人跑个毛线啊,她当铺分成给的是痛快,三千两到手属于他的东西还没给呢。 白花花恼火着呲牙满眼笑得阴森鬼魅,十里厉鬼一瞬逃之夭夭。 乌嫣这死女人秘密是多,可他从来就没想过对方说大秘密居然是挑刚才那处境。 别具一格,妙啊妙,她都不知道自己走后那几个男人丧了神智一般的表情,可精彩了。 她没情魂自己无法听到心声瞬间出现,可那右手掌心金元宝的图腾散发着上古镇魂钉的气息,白花花知道有人在跟着自己,跟就跟吧,反正是自己的存粮,跟的目的也是乌嫣。 石板洗涮异常干净的店外广场,乌嫣负手袖下揉转玉质戒指,她睇看上方黑木金字的斐然店名——屉金,站着不动有一下,站得紧闭大门的屋檐下,屉金伙计来来回回不断升级金腰带,人都换了好几批。 “她来干啥?”不进不走,不是想偷牌匾吧,纯金的很值钱。 “我知道还呆这分析半天?”笔墨下画卷上的少女一眉一眼恰似活人一样,倾国倾城。 “靠,出去半天这姑娘身价翻了十倍。”更震惊涨价的原因。.. “泛滥的消息不值钱吧。”那么多眼睛盯着,该知道的人都有办法知道。 “谁说是关于她的消息,她现在的命可价值十万。”真没想象力。 “十万白银也不过是顶级客户的入户费,瞧你的穷酸样。” “十万黄金啊,你个呆子!” “嚯——”众人整齐惊呼,再看广场乌嫣那每根发丝都是金丝啊。 “十万黄金可是几年国税,霓澜国没人敢接单,其他三国怕是皇家都要磨刀霍霍宰了过年。”巨大的金钱贸易,需要牺牲的命反而变得无畏无惧。 “咦,不对呀。霓澜这多户大头护着她一人,不可能有人敢拔高赏金让这姑娘陷入追杀吧。十万黄金可会招来不少失心疯的家伙,谁这么不要命抬她身价置于死地?” “隐宗。” ————沉默无声。 近乎凌驾四国之上的陌生存在,屉金伙计们再看那对海棠管事有些恩情的乌嫣,也只是惋惜的摇摇头,从来不明显参合四国事的隐宗居然明确针对一个人。 那可不是小打小闹随便的决定,蝴蝶效应后的飓风暴雨即将降临。 “开门。”木讷的脸,墨袍步迎一扫身侧伙计手下的画卷吩咐道。 望着突然开启的大门,乌嫣抿嘴瞧着快步走下来的人,其实她该先主动敲门的。 “乌姑娘需要茶点吗?”明显是有事考虑进不进来,步迎换个说辞先将人引进去说话,她的一言一行现在可都价值不菲。 “不要钱吧。”乌嫣可不想被当肥羊宰了。 “二位自然是免费的。”步迎规矩的垂首,送臂迎人。 二位?不是三位嘛。乌嫣侧脸瞧着身侧一脸阴笑的白花花小盆友,她又无法真的扔掉他瞧这小白牙呲的,进屉金这事他们要跟着就跟着吧。 步迎领头,乌嫣白花花并肩,今日对外店休的屉金大门再度闭合。之前空气里的血腥早就换成淡雅花香。 “乌姑娘请进书房。”步迎挥出手势,右侧金碧辉煌的墙壁向外栩栩凸出,露出一道空门与明亮的长廊。 “进谁的书房?”喝茶不是该进大堂或者会客厅嘛。 “我家少主的书房。” “不用了吧,就找你歇歇脚喝喝茶不就成了。”乌嫣神情很淡的努嘴。 “步迎只是这店的小管事,屉金现在能与乌姑娘您直接做交易的恐怕也只有我家少主,您与少主直接做交易,省得步迎禀告得到同意,那样会浪费姑娘您的时间。”步迎话是一板一眼。 “谁说我是来做交易的。”聪明的属下就是讨厌。 “姑娘请——” “啧,我和你就不能随便聊聊。”解决了琴廖,乌嫣也要解决解决自己的眼力,人家伙计戳穿来意她这狡辩的样子可真难看,耸耸肩她往长廊里走。 “你家少主天生就那副模样?”白花花等乌嫣走远才问身侧伙计。 “浑然天成。”步迎纳闷鬼煞的这问题。 “噢!那真是巧啊。”白花花挑眉冷笑,紧跟追上。 乌嫣对屉金少女的态度,明显是认识那张脸的。 两个从没交际的人,一方天然似故人,能不巧么。 尤其是乌嫣刚才窗边那有理无据的话,其中包含一个内容是‘她曾经二十年的世界里,身边有一位送钱送房送车还送命的男人。’ 人间百态他在灵界无聊瞧瞧孽镜也看过不少,另一界出现一位一模一样的故人机率不高但肯定是有的。 之前乌嫣看一眼屉金少主居然就崴了脚,白花花远远瞧着死女人站在大门外广场犹豫进不进的样子,比遗弃自己直接消失更让他讨厌。 第407章 来买地图 高耸的吊顶下是无窗的耀如白昼百花芬芳,是用真金白银保留下春意盎然的小小尾巴。 这到底是大厅书房还是花园,乌嫣扫一眼眼前的人造景观,以前大棚蔬菜随便反季,这些花里胡哨的金贵矫情对她并不重要。 走了弯弯曲曲玉石小道百米,花园内的一方空地是整根半剖五丈长的黝黑原木长桌。桌面上方交叠各形各款的纸张卷轴还有各类文体。 听着不重的脚步声,伏案审阅中的年轻男人冠发抬起,一双英气剑眉微蹙,更深了那双邃眸。 男款不合身的宽大外袍,披肩墨发似有波浪的弧度,她居然会主动来屉金,而且只隔了半天时间,仇阙笑出贵少倜傥,阖上手中纸条起身迎客。 “今个忙了些显得太乱,乌姑娘莫见笑,请这边请。”她似自己如初见,仇阙对于之前江面旧事就不再多提。 “呀,你们是都知道我娘不爱吃甜食一件都没准备,可是我甜咸都爱吃呀。”白花花一副童真,已经自己坐在不远幻真庭院中的一景木桌木凳上。 他小手握着满桌咸食中的一枚,另外伸出一手很主子的接过步迎刚泡煮的极品冰川瑰茶。 “坐下吧。”乌嫣不断调整自己的视线,看对方她觉得刁难自己,不看对方,她又觉得自己这以为是故人的毛病必须改了。.. 她也很主子的先坐,还伸手明确真主子坐在她左侧方便说话。 “乌姑娘前来何事?”仇阙大方落座,对面一个来吃东西,一个明显有话要说。 他不急,伸手一盏玉杯已送在指尖。顺便桌面出现一排甜食糕点供白花花享用。 “你长得很像我死掉的情人。”乌嫣歪头看人,话不轻不重但很有份量。 “咳咳咳——”仇阙才抿嘴,一口热茶就呛在嗓子眼里。 手里的肉酥碎掉前襟,白花花贪吃但一直很有仪态,他决定等离开时直接换新衣服穿吧,乌嫣今个是决定往事抖出来,她语不惊人死不休,这是吓唬谁呢! “噢你别误会,他是真的死了,我没有诅咒少主你的意思。”乌嫣垂眼,捏着一盏低头抿茶,一口就是金钱的味道。 “怪不得乌姑娘你看我第一眼时就激动的哭了。”重新调整好仪表的仇阙突然很不爽,不爽他唯一的入眼存在是被人当成替代品。他干脆的无视,无视自己刚刚所想的不提江面旧事。 “那么深的夜,少女你一模一样的脸突然出现,我以为厉鬼寻仇才吓哭了呗。..”乌嫣垂睫晃着茶盏余汤,‘吓’这她没有的字眼说出来本就是谎言。 这茶的味道和她刚才从闲染嘴里吻回的香气居然是一样的呢,高端人士果然品味都相似。 “看来姑娘你的情人是死于非命,节哀。”才看完斩首台那边第一手资料的仇阙,还觉得那些对话太玄幻,但连着自己这边的对话一起顺下来分析,内容居然都配得上。 “自杀的人有什么好节哀的,他要死我也没办法一起跟着跳海呀。”忌讳、禁忌、秘密、伤疤,一起说出来其实也就那样,并没有什么崩溃残酷,乌嫣浅笑自己自认为的会很在乎,她天生就是个薄情寡义的混蛋吧。 情人跳海自杀? 这死因白花花是万万没想到,他还以为是人间最频繁的那种,男的喜欢上女的或者男的,负心汉被乌嫣宰杀。咦,那乌嫣自己又是怎么死的? 这真假难辨的话题,仇阙一下接不住了。 乌嫣浅笑凝视对方,凝视得一根睫毛都不放过。 辗转缠绵,耳鬓厮磨,那唇的厚度刚刚好,她以前就很恶趣味,咬出对方下唇一排浅浅牙印最开心。 原来他长发的时候会是这副模样,没了金边眼镜,少了西装三件套,到也是贵气逼人和她不是一世人。 不爽,内心是非常的不爽。仇阙在女人面前一贯是唯一的存在,而面前的少女却拿他当活的画卷来睹目思人。这种莫名的感受很糟糕。 乌嫣解开封存,想扯出记忆重复二人的模样。认真拼凑却发现也只是模样一样,仔细欣赏俩人根本就不是同一具灵魂。 她都能来到这是个地界,她想对方会不会真是同一个人。 不是就好,灵魂不同那就没有意义,她就能了结这一股遐想。 “他差不多就少主这般年纪吧,他突然病了,除了脑子清楚身无法动弹。海边风景好,他说想看着潮起潮落过完最后一年,才看了第一天那家伙呀就看进海里人就没了。” “你想他?”仇阙问完自己皱眉,一眼一泪,如何不想。 “要不是看见少主你这张脸,我也许久没有想到他了。放心,你们不是一个人我很确定。”想做的事情想了许久,解决完成其实就这么简单。 往事亲自从自己嘴里主动说出,伤疤或许早就愈合,疤痕肯定不会消灭,但不再流血化脓,往事只是成烟吹走,并没有她臆想出的那副苦大仇深。因为她没有心,还是因为别的。 “乌姑娘,你这是在庆幸我不是他?”仇阙拢起眼尾,看出真切庆幸,他居然失落,见鬼!喔,旁边还真有一只鬼在。 “应该是庆幸吧,少主要真是我曾经的情人我就要留下来还掉人情债。 人情债最难算没有真金白银那么具体,请问去碧穹的地图多少钱?”来霓澜国当天,她就该来这整个栩伏什么消息都卖的屉金。 可是知道价钱,她就要为了明确的数字去赚钱,无法再骗自己一直浑噩的插诨打球过日子。 赚够钱她就必须走,她不想走,那是另外一种道别。她宁可自己忘记来屉金这件她下山必须完成的事,就故意的一直拖延着,可她现在必须走了。 “乌姑娘可知道自己再问什么?”仇阙霍的睁大眼,重新审视对方。 对方知道碧穹那界很正常,可居然要买地图。她想干什么?以为拿着地图就能走去碧穹? 栩伏有钱的人多的是,那地图不是买了就行的。 “从栩伏去碧穹的地图到底多少钱,请给我个准数?”连夜瞎忙,乌嫣眼底几分倦意。 第408章 扔金少主 ‘准数’那副地图可不是纯有钱就能买得的,也不是有权就能用得了的。 仇阙狭长眼尾不禁聚起,一瞬气息是上位者该有的一贯沉着。 身后是娇艳的百花绽放,他双手交叠摆在前襟处,墨发一丝不苟嵌在金缕冠中,连着挺拔后肩缓缓向后虚靠。 他不仅是要拉开谈话距离,他也需要重新审视彼与此。用自己的名誉加上少女的价值,换算出符合屉金原则的最多利益,也是他的利益。 他眼前这位出现栩伏不到二月一言一举只会惊人的絶貌少女,他对人的印象很深,眼缘却很浅,算起来这是第三次见面。 一年多前就有人带着她的丹青画卷来屉金买消息,随之买消息的人数倍增,对方还未走出宛水城就身价不菲。尤其是她得到了鬼煞,自己家里的长辈们都要去画卷各有心思。 买消息的人身份都很有意思,挑出哪一位都是个人物,所有人对于乌嫣十岁前的经历最为关切。 可即便他们屉金布局整个栩伏山川海角,挖地三尺就连卖她入繁家的那对假夫妻人贩子,白骨都挖出来检查,还是找不到对方十岁以前的任何经历。就像凭空从天掉出来一个人,根本就无迹可寻。 那天夜幕下的不夜街江边很是喧哗,有追人叫嚣的,有跳水不做生意的,还有人直接跳上他小憩船尾的。.. 那天他刚到霓澜国,晒着月光等待犯错被支开自己身边半年的俩手下换岗。 闯入者直到上船才发现他的存在,他也是故意散出气息握着对方正寻找的船桨,想着起身瞧瞧到底是谁这么不开眼扰他发财梦。 白月清冷,他没看清对方厚重胭脂下的五官,但第一眼就认出对方红裙的料子来源栩伏贵妇小姐们最爱的庆隆祥。她穿的这一身料子单名绯金纱,织工复杂得产量一年最多出五十丈,前一天才有人大手笔的一次性买断货源只为送个姑娘随便打样随意穿。 “姑娘,租船可没给钱呀。”他说。 买绯金纱的男人他们屉金是设立专门情报线的。 而男人送的姑娘,是他们屉金每天轮班关注的重点对象。 他看清布料就知道面前出现的就是叫乌嫣的少女,真是别开生面的初次见面,斗笠下他确实觉得好笑如此情景的相遇。 “少废话,开船。” 她声线很甜语气却不良,眼神明显是不舍得给钱,但往自己身上砸来的是五颗金珠揉成的金饼,大方还是小气,他想对方只是找不开钱只有这块金饼吧。 他撑着船桨问她去哪? 她让自己追的船正是自家的产业之一‘水棠’。 他问她是捉奸还是寻欢? 她显然和情报上描写的一样不懂廉耻,居然大言不惭直说去寻欢。 他只是换个姿势一脚踩在船板上,顺便瞧瞧她的反应,对方只盯着船不看自己他有点不爽很正常。 果然,她手中瞬间飞出的匕首差点戳穿他的鞋面,她还很直接的威胁自己,给了钱他想溜就剐了自己的肉去喂鱼。 五颗金珠就能让屉金少主亲自撑船,此等荣耀可不是常人待遇好嘛。 她威胁的口气也不是开玩笑,他划桨的速度也就快一点。 他想想自己在栩伏遇见的女子中,她的脾气不算最大,但是自己遇见的姑娘里态度最恶劣的那种,瞧清楚他的容貌肯定态度不一样。 她要纵身飞上船,他就递给对方进入‘水棠’的通行信物,一朵粉玉雕琢的立体牡丹花。 他极其大方近乎亏本的倒贴送。 她接着只给自己一个‘哦’。 他惯有的风流握住对方小手。 如此失礼的轻薄,她却比自己还流氓的‘啧’了一声。 他修为比她高,她自己想动动不得,不放鬼煞出招显然是看不起他这‘船夫’。 她很合心意的掀起自己的斗笠扔在水中。 她仰着脸看清自己面容,却很不合自己心意的没有一眼少女沉沦倾慕。 浓妆下的面无表情,清醒后的一瞬退步,她就这样纵身飞上船,离开却在自己手背坠下一滴泪。 无声的落泪总显得那么黯然滋味,他想知道她哭的原因,等对方折腾毁‘水棠’二度相望,这次少女直接跳下江就为了避开他。 生气,很是生气,比对方毁了自己不起眼的资产还要无名火大。 他站在船边,不信对方能躲自己一辈子不出来。 最终他想起手背那颗他尝了很苦的泪,丢下斗笠往寒冷的江水中一头扎下去。 她是真的神经病,哪有人好端端坐在江水里面调息修养的,可那刻随意打扰对方容易走火入魔,他湿了身回船烘干衣袍等着。 朝阳浮现,他聚起白雾不让江边人能够窥探。 他在船里,她在水中,遮挡的白雾没必要存在,可他就是不想她出水湿身的画面先被旁人看去。 她醒了,他叫她上船。 她不理自己,他就入水揽腰抱人。 他很懂少女心的说自己守护一夜。 她很不给脸的挑明自己呆了只有两个时辰。 江水洗尽她厚重的粉黛,他承认那是自己看见过最惊心动魄的画卷。 他低头蜻蜓点水想品味两瓣芳香,她十成真气直接将自己拍飞,贴唇只有一秒,这买卖也不算亏本。 “找死,那就去死。”她最后还说这狠心的话。没有缘由的杀意他知道是真的。 自己都吐血了,俩看戏的手下才渡船出现。 他呵斥离开自己身边半年的手下知不知道对方是谁。 离开屉金本业半年的海棠还有步迎居然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俩傻子半年没收到自己一句消息,但拼命干些旁枝末节的小事,真是一点都不奇怪,心啊太大。 半年多,家中决策的事务繁重得他离不开本家,还顺便砍掉自己在外的‘手脚’,这就是他必须亲自来霓澜坐镇的原因。 屉金是大家族,毕竟有几百年的历史,一直延续收获资料的本业。 历史太长,这就导致资历深的人总会把年纪当成自得的权利。 他屉金少主的身份确实不会动摇,下任家主的地位也无人可以撼动,他天天扔金子玩,自己的私房钱几世都不愁扔。 第409章 地图交易 他仇家的产业每时每刻被人惦记很是正常,做生意尤其他们家这样干得还挺行业拔尖的大生意,多几家强劲的竞争对手相互切磋手艺也是寻找自身模式漏洞提升伙计手艺的好时机。 就连驱鬼师那冷门行业如今也是竞争相当的惨烈,听说收鬼的当铺就新冒出来好几家,还成立了什么驱鬼师联盟,底层的修行者转行干驱鬼师,当个受人尊敬的小头头也是不错的生意。 但他仇阙从懂事起就非常厌恶一类人——吃里扒外喂不饱的白眼狼! 钱?谁都喜欢。 怎么赚那都各凭本事,没什么眼红还是看低,低收入低风险,高收入都是丢命的勾当。 外人终究是外人,生意场上如何打打杀杀结仇结怨,拼不过人手拼财力,怎么闹那都是生意。 几百年的大家族,家里一些奴才活下来几轮还养出不少后代,出生锦衣玉食的小辈就开始拿自己是天生的主子看待。 让他们自立门户,各各又舍不得屉金这金字招牌。 不好好打理屉金旁枝末节的产业,中饱私囊还不够,开始伸手伸脚屉金的核心本业。 那些个奴才,旁枝末节的产业中饱私囊亏本低价卖给竞争对家,小钱无所谓他们怎么败。.. 可奴才们从小养大的细作逐渐深入本业,开始侵蚀屉金百年无人敢撼动的机密,这是打算掘根还是刨坟? 他的爹娘除了游山玩水显不尽的恩爱,是一丁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他爷爷撑着本家根基可年事已高,小憩发呆的时间也是终年累长。 那群‘好心’的奴才已未来一家之主提前适应之名,明面让权给自己,叫他无法抽身出来看看四国产业。 他以犯错之名扔在外的俩手下也被他们赶出屉金的本业。 损失自己半年的时间,倒也让他看清那些奴才控制屉金方方面面的程度是多少。 他这次是独自出来,放松奴才们的戒备,也是将属于他自己的手下部用做保护爹娘还有爷爷的安。 他必须护自己的亲人真正意义上的安享晚年,他要在继承家主身份的时候手握屉金绝对的实权。听话傀儡他可不做。 庞大的屉金他需要实权,最省事的办法就是从根本开始将屉金大换血。 栩伏四君都忌惮屉金,即便在后面帮衬家奴上位,对于帝君而言,消除危机的最好办法就是毁灭屉金。 如果他是帝君,同样的角度看待屉金这样的存在,也会挑拨让屉金自己内部乱斗,最终再进行摧毁。 力量,他需要一股家中那些老奴完没涉猎到的新力量为自己将来做准备。 被隐宗盯上的乌嫣显然没有他可用的权势,但她身边的人都是他在考虑的范围。 如今对方说要去碧穹的地图,一下打乱他还没开始的计划,仇阙重现审视重新思考,人活着,解决事情的办法总是有的。 乌嫣勾指吸走白花花身后那方云纹缎垫,方方正正摆在自己腰后,身的重点都依着后方柔软之上,放松她过度僵硬发胀发酸的背部肌肉。 她等着,等对方想好交地图的条件。 “乌姑娘怕是还不清楚我们屉金卖消息是另外一套规矩。钱庄还是貔珍会是两笔不同的生意。”仇阙盯着对方缓缓言道,她打算如何使用那份地图呢? “你说!”乌嫣揉着还有麻花辫褶子的波浪长发,缩身舒适窝着。 “屉金卖消息,一般根据消息对象的身价再评估卖消息的价格,打底一百两白银没有上限。平民百姓、驱鬼师修行者、还是四国皇家,甚至野榜各君的消息都卖。”平民百姓除了仇杀才不会来屉金。 “继续。”乌嫣看见满桌吃食空,反正不是她花钱。 “可那地图不是消息——是屉金的秘密。您要买走钱不多,也就两万两黄金,但要先送屉金一个对外没有公开的秘密。”笃定的来买地图,使用的方法是什么? “两万两的黄金,好多钱的样子。”乌嫣没啥反应的努努嘴,想着赚快钱的方式。 “我的秘密不都是你们卖给别人的吗?”她哪还剩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比如你的师傅?”知道一点那也稳赚不赔,仇阙前倾身姿俊容浅笑。 “不该提的人请保持闭嘴,让鬼煞吃了你们家在外的所有眼睛和耳朵不是特别难的事情。”乌嫣明确的威胁不熟的屉金少主。 ‘白痴’白花花鄙夷没脑子的男人,他可不想再吃廉价魂魄,‘师傅’是乌嫣唯一的执念,她现在能说出自己一切的秘密,那唯一的逆鳞就变成谁碰谁死。无谓碰到逆鳞的镇魂钉现在不是都比孙子还乖巧。有些事必须看见当看不见,受制乌嫣的白花花非常清楚这死女人本就没人性可言。 “抱歉,是在下失礼了。那姑娘你现在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你亲口说的人魂不等事情我们已经知晓。”少女有太多能震撼人的事情,闲的时候仇阙可以听着打发时间,但他现在忙得只要自己的最大利益。 海棠为何能被几位侍卫抓走,为何是自己单人闯入长公主府邸救人出来,步迎为何直到自己出现才知道这些事,这家屉金内部也有家中老奴摆放的细作而已。 今早他大阵仗的顺势清理掉霓澜国长公主放在屉金的所有资产,第一;他知道长公主琴姮早晚会出事,不如现在就卖太子琴廖一个面子,不管有用没用。 第二;他必须闹出个对外的大动静,在大动静之下迅速清理掉霓澜所有屉金内部不属于他的人手。 步迎表情木讷,内心是非常震撼。乌嫣人魂不齐能活的好好的,存在的本身就不是正常人的范畴。 “那就没得聊啦,我继续说什么秘密你们只要讲已经知道,不仅不给我地图,还将我其余秘密掏空,我长得很像二百五吗?”乌嫣鄙夷斜眸,精明的奸商可真是麻烦。 “屉金不会干自砸招牌的事。”步迎忍不住语气郑重。 第410章 交易算成 “不会干不代表不能干,真拿你家干的都是清清白白正经买卖?”乌嫣一瞬扬声,除非自己能完决定对方生死,要不然,谁说的信誓旦旦她都自动打上五折失信。 “砸了屉金招牌就是没信用,我家卖的就是准确消息,失信一次以后卖的消息就抬不高价钱。屉金可以和人过不去但绝对不会跟钱去作对。”仇阙戾眼,慢条斯理解释得很详细。 乌嫣拢眉眨眨眼,这话听着倒是实际。 “让我想想秘密还有多少你们不知道的。”乌嫣半坐伸手握盏,下唇贴着温热的杯口,这茶确实好喝。 “别人的秘密也可以。”仇阙接话,她师傅不能提,隐宗少主的秘密也够份量,之前拍卖会上的玉佩与六年前他俩的关系,足够请得动太子琴廖来屉金小聚。 “别人的秘密与我无关,就不必拿来置换了。”抿最后一口茶汤,乌嫣还在想赚到两万两黄金自己需要花多少时间。 “那姑娘就好好想想您自己还没对外公开的秘密好了。” “想起来一个,不过这秘密你们拿出去卖钱对我自身很不利呀。”师傅交代自己要低调的。 一臂搭上圆桌,仇阙下压深邃双眸唇角泛起一抹深笑:“人魂不可是修行者致命的大忌,姑娘不是也无所谓?”什么秘密比她公开的这些还不利呢? “可我有鬼煞啊,谁能打得过他?”她不是真傻。.. 白花花一直没停嘴,随意的用他扔他,这女人何止不是个东西,啊呸—— “一个鬼煞可不是真正万能,乌姑娘该清楚现在栩伏高人要治你的可不是没有。”仇阙算免费提醒对方被高人盯上了。 “论我一人让你们屉金赚了不少钱吧,要治我的高人哪位?”乌嫣听出言外之意。 “可惜屉金一贯是卖消息不杀人,不然如何会舍弃乌姑娘现在价值十万黄金的命,隐宗的人就是大方!”杀手即将络绎不绝,这消息也就不再值钱,白送不算亏本。 “咦——”白花花斜视乌嫣,明显觉得对方这人可不值这价。 “我居然这么值钱?”乌嫣指尖转动着茶盏,隐宗这是找事呀。 “你死了才值钱。”仇阙善意提醒。 “无所谓啦,杀就杀呗,那是他们的事和我关系不大。”杀她不就是因为闫诀嘛,都是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她不是已经在撕疤处理中了。 “都退下。..”仇阙转头吩咐。 花园边角旮旯窸窸窣窣冒出十来位暗卫数走光,步迎垂首没动。 “你也下去。”仇阙余光点过某处下压眼尾,他都能知道还有一人存在,乌嫣和鬼煞如何不清楚。 “属下先告退。”步迎低头后退也就不在固执。少主应对两人一鬼确实危险,但对方要害少主就不会坐这么老半天。 “屉金现在就我一人,姑娘的秘密可以放心说了。”对方自己带进来的隐身人可与屉金无关。 “我是六年前死了,魂魄上了这具身子少主知道的吧?” “刚听说,真伪待议。”说她不是活人自己也都不奇怪,仇阙神色无恙。 “我这具身子属于碧穹。”乌嫣轻笑自己的措辞。 长睫一颤,仇阙募得一瞬蹙眉,上下上下来回审视对方:“不可能呀。” “栩伏与碧穹之间事你们这些人肯定比我清楚,如不是我这具身子根本不是栩伏人,又如何人魂不还活的好好的?” “绝对不可能!你这身子要来至碧穹也会在天约天契之下被天雷劈死才是。”仇阙相信对方没必要说谎,但他不接受。 “不信你可以问凤琼楼的掌柜闲染,除你之外还有除了我师傅,就闲染知道这事。”白花花瞪她干嘛,眼睛亮了不起呀。 “那你就该问闲染要地图。”栩伏居然有两位碧穹人?仇阙拧着眉,他对听见的秘密很是烦躁。大众不知晓的碧穹,对于他们也是传说中的存在。 好在有天约天契,碧穹的人还是灵界的鬼,呆在栩伏都会被压缩能力。而他面前已经得到一只鬼煞的乌嫣根本无法无视,她自身居然还是和闲染一样的碧穹人,幸好有天约天契,不然以对方能折腾事的劲,栩伏四国都别想过安生。 “干嘛问闲染要,非亲非故又不熟。来你屉金做交易,丢秘密加上钱不是更省事。”要是闲染让自己捎带栩伏的土特产送他家,她多累呀。” “所以你天生巨力?”仇阙想起乌嫣情报中早期的一大诡异特征。 “是呀是呀,这是两千七百两白银的银票,帮我单独开个户,只存两万黄金用。”乌嫣掏出银票放在桌上,还差——好多好多钱啊。 “单独开户?宓家的资产可不止两万,你不现在就用?”仇阙一拂桌底,外室的步迎听见墙内的铃声径直走回书房。 白花花冷扫了一眼对面多嘴的白痴男人,他现在可有事不想离开栩伏,还好乌嫣脾气本就古怪,有钱不用也是个傻子。 “不用,给我收钱的存根吧。”总要证明自己在这存了钱。 “拿块新的玉符给乌姑娘。”仇阙两指夹住银票向后递。 步迎收钱再度出进一趟,双手朝着乌嫣递出紫檀木盒。 “盒子就不用了多碍事呀。”乌嫣直接开盖拿走里面还挺小巧的鹅蛋形玉佩,玉的中心凹槽是可以打转的金币,两面还分别烙下‘乌’‘嫣’俩凹凸金字。 “这和之前看见的信物不太一样呀?”她问。 “你办的也不是大众化的业务。”仇阙也站起身来说话。 “那倒也是。”乌嫣将玉佩往袖子里面一塞:“两万黄金我可能要多赚一点时间,你要在这期间死了,地图我问谁要?”相比之下,屉金钱庄倒闭的风险可能性还要低一点。 步迎难得瞪眼,会不会说话! “我会防患未然,即便在下死了也保证姑娘你存够了钱就能立刻拿到地图,毕竟别人只是看,而姑娘是有能力用的人。”那份地图必须是碧穹的人才能真正看清楚。他自然不会放过亲眼看见对方如何离开栩伏的画面。 第411章 木门当底 仇阙察觉少女说完自己相似她情人的那番话后,看待自己的眼神就真的只是看他屉金少主而已,再无留情。没有情魂的人,这般寡情也很是正常。 “既然少主后续已想妥当那就行,我走了。”乌嫣朝还在吃东西的白花花睨看一眼,不起身她可就自己走了。 为所欲为的臭女人!白花花想到自己的东西对方没给,他立刻跳下圆凳,衣襟上的食物渣渣坠了一地。 “喂,你们这送吃食怎么不送衣袍呀?”白花花撅嘴,他可是有形象的鬼,当鬼煞也是要面子的好嘛,瞧死女人那破眼神,他吃这么多到底是为了谁呀。 仇阙瞥眼。 “白少爷请跟我来。”步迎弯腰领人走,顺便扭头多问一句:“乌姑娘需要换衣裳吗?” “我不用。”乌嫣不客气的摆摆手,脏衣还是新衣她穿着都没啥意义,不臭不破她没鬼讲究。 只剩她与自己二人,仇阙负手眉眼浅浅道:“在下好心提醒一下乌姑娘你,碧穹人这事不要再声张。” “理由呢?”乌嫣看花看叶看影反问。 “有些人对传说呲之以鼻,有些人对神话虔诚膜拜,姑娘你在栩伏闹出动静再大就当你是疯子打打杀杀,这都是栩伏内的事没什么大碍。.. 可你的身份不小心被碧穹的人知道,你没有任何征兆就能无恙的出现在栩伏,尤其你的修为等异样,碧穹的人不会坐视不管,抽魂锁魄那都是小事。”她掌心那金元宝图腾,仇阙至少知道在碧穹都不是凡物吧。 “碧穹的人又不能随便下来!”乌嫣眉心蹙起,确实,师傅也特意交代她身躯属于碧穹人的事一定要低调。 “那你以为凤琼楼的闲掌柜呆在栩伏是赚这些个银两的?”俩人还真是不熟呀,仇阙噙起唇角神色颇感意外。 “娘,我们该走了!”一袭合身水兰衫的白花花,顶着白玉冠发在入口挥手招人。 闲染那凤琼楼他提前下手早就搞定,碧穹的人除非亲自下来,不然是不会知道栩伏发生关于乌嫣的一切。 “多谢少主的提醒,告辞。”乌嫣点头颔首继而大步擦肩而过。 她曾经遗憾没有和那张脸最后一面告别,今天算完成了原来的一股心愿。 ———— 连着不夜街的江边坝岸,初夏袭来霓澜的夜幕降得越来越晚,墨蓝的天际还能清晰可见黑影中的团团云绵。.. 隔江眺望,岸边比邻的雕梁画栋楼宇小阁一扫冬日的厚重闷红,挡风避寒的窗棂数拆卸,各色薄幔为窗在风曳中翩翩。 无论是红坊还是小倌倒映江面的景却相似的红烛媚影,从窗向外高响喝酒猜拳,琴瑟莺燕。 扫走的寒冷,江坝平屋边开了一排夜食小吃摊。 黄油纸棚,矮方桌,散卖的白酒配上浸味的牛肉猪耳等各色卤味,既当晚餐也算消遣。 其中一家左右分别隔十米空地的老号夜食店平房,与比邻摊位人满为患比起来他家生意显得格外萧条。 可一片金叶只包场一夜,一天收入抵别人一季夏天,倒也不算吃亏。 一袭素衫围着碎花大围裙,烈火翻腾铁锅鱼块的老板兼厨子歙青只觉得自己是倒了血霉,那俩瘟神怎么又来了,这么多店偏偏就来他这家,还吃上瘾不成! 开盖,勾芡,最后调出浓汁,满满一铁锅的红烧鱼块歙青直接倒入装羹汤的最大号碗中出锅装盘。 他忙得还没停,直接勺一瓢冷水洗锅倒水放油,砸下葱姜蒜倒上沥干的活虾丢锅里爆炒,一掌真气淬大火热,青皮变红壳加上烈酒等调料,一次端两菜他才健步出屋。 “烧个菜还这么慢,白米饭煮好了没?”一人吃欢的白花花小盆友面前是四张方桌拼凑的晚餐盛宴。 数吃空的碗碟让歙青瞧着都要无法呼吸,他可是渡着真气加大火在烧菜,半个时辰可是烧了够三十人吃的硬菜大餐,这小鬼居然还嫌他速度慢。 “有本事你自己烧去。”歙青浓眉扬起,向上撸起有些下垂的卷袖,满手油光揪起碎花围裙使劲的擦拭。累死他也喂不饱小鬼无底洞一样的胃口。 “娘呀,这不懂事的老板居然让我去烧菜,钱白给的呀。”白花花眼没离开桌子,双手剥除辣虾壳,往嘴里丢进一只虾仁,他现在也就随便喊喊某人没空理他。 “你娘这是睡着了吧,也不怕着凉。”歙青看看自家大门,又冷眼往坝下撇,得——对方绝对不会着凉的。 自行一圈,外人也只有观看无法参合的份,对方除了给金叶之外今个可真是安静, “你还不去给爷盛饭,看太多小心被挖了眼。”白花花嚼着鲜美虾肉不屑扭头,等他吃到乌嫣睡醒再要东西好了了,他如今的好脾气真是感天动地。 “小少爷吃饭说话还这么血腥,吓得小的我等下手抖多放一碗咸盐可不好。”歙青赶紧收回视线,顺手收走要叠摔下地的空碗空碟。 “放一缸盐也没问题,爷就瞧着你吃光。”白花花扬脸挑眉,筑基的修为他饿着肚子也是随便吊打的份。 “哼。”惹不起歙青端碗就走,他灶上还炖着肉呢。 又过了半个时辰。夜幕彻底的浓黑,江坝的歌舞升平还有渡船夜游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响。 白花花原座没动吃的开始漫不经心。 厨房一粒米不剩的歙青拖来满满一板车从隔壁买来的食材,只恨自己干嘛要选择开夜食店,黑店杂货铺选个摊子卖货也比这烧菜洗碗的活轻松。 顺便朝下瞥了一眼,这位是真会挑地方睡觉呀。 头顶是白花花吃喝狼藉的方桌。 坝下斜坡草坪上卸了人家夜食店门板打底,睡醒的乌嫣闻着鼻尖菜香一个深呼吸启开眼眸,又吁出一口气,想起身没啥动力,她脸对上方苍穹望着无边星空,除了身下比较硬,她就静静的躺着吧。 盖住她身的银狐裘衣是不属于她的金贵蓬松与柔软,江边的风大,睡一觉这裘衣倒是还将她的身子烘的感觉不到寒意,极是舒服的暖乎乎。 第412章 第二耳光 她面无表情的垂眼睇看,身子不禁往下缩缩,盖不住肩头可容易得风湿。.. 凭空从右侧脸边就横生出一双凝玉皎白的手腕,白月下可见这手腕没啥肉很是纤细。修长指骨弯曲提起裘衣两角盖实了她的双肩,最后不忘往脖子口再塞一把,做到密不透风的保暖。 “睡饱了?”墨夜男人低沉的声显得磁性魅惑,尾音带着一抹说不明的落寞轻笑。 就当水鬼,乌嫣盯着天选择继续视而不见。 琴子祁勾起少女的一束青丝,一圈接着一圈优雅地缠绕在自己的中指之间,缠得指尖血液不通冰凉泛灰,紧得拉扯起少女的头皮,不准再无视他的存在。 她又不是死人,乌嫣掀起一对白眼往上翻,少了符咒的脸和某人还真几分相似呀。 “说话!”琴子祁甩开几根被拔掉的头发,一手真气拂开少女挡住额头的刘海。 “怎么穿了这一身粉红衫?”嘣声轻响,对方松发她后脑砸回木板上。 “哼,我再不穿得鲜艳些怕某人太瞎,瞧不清面前一直有个大活人。”斩首台她离开自己一直呆在隐身结界内跟着,跟进屉金,跟来江坝。.. 他当然清楚乌嫣一眼就能看出自己有了变化,可她凭什么不问,谁准她可以目大不睹的。 “宓嫙呢?”九门总督府可不是抓走一个沈镜月就能彻底崩溃,今个斩首台后来路人里面冒出的九门暗卫显然是来劫法场的。 “你不是想让那小妮子学点赚钱之外的防身手艺,我给她找了一堆师傅丢山里去了。”琴子祁没啥感情的说别人。 微凉的指骨缓缓触摸下方只十来天没瞧见的小脸蛋,变化大倒也正常,少女的年纪本就一天一模样,可没有表情的脸与眼让他想起某人,他不爽的拢眉:“这么好的一副身躯,怎么就摊上你这劣质的魂魄!”二十六岁?民间俗语是女大三报金砖,女大六抱金豆,这二十加十六是抱金矿还是抱炸药呢。 她还是睡觉吧,乌嫣干脆闭眼。 眼皮立刻被揪起,男人鼻息间的呼吸由上扑下。 乌嫣猛然睁眼:“有话就说,没事赶紧滚蛋。”这男人真是没完没了还。 “为什么要告诉琴廖你没有情魂?”他以为只有自己一人知道的秘密,等醒来不该知道的都知道。 勾魂摄魄的眸很是幽怨的凝视少女的眼,是人是鬼都很清楚琴廖与乌嫣曾经相处整整四年。 “你噢,今个你也在,这事现在大伙都知道吧。”单臂撑着,男人半身挡住她眼前的月光,乌嫣想这明月照乾坤如此姿势很是不妥,她不要脸面,琴子祁可是霓澜二皇子。 可想着伸出手推人也是浪费力气,她还是保持原样就这样躺着吧。乏了,灵魂还有这十六岁的躯体一夜颠簸,收镇魂钉,毁玉佩,说秘密还有再见故人脸,乏得她都想长睡不起。 潜在的十万黄金危险她先无视,该有的比如面前这位,所有质疑她也屏蔽,她就放任身的重压挡在门板上,江边看天,该咋滴就咋滴,所有的别人都和她没关系。 “你除了还能呼吸,现在可真像个死人。”琴子祁右手两指掐住下方的红唇,眼眸闪烁。 “呜呜——放手,那就别打扰尸身安息,施主请慢走。”不会是要亲她吧,自己一定要这么水性杨花? 感受不到乐趣的亲昵都是体力活。她还是动了,摆放好男人左掌的位置掌心朝上给她当枕头,身子向外挪了挪,一脚踢起裘衣重新盖住两人的身。 “坐就坐得舒服点。”裘衣盖两身,她听见从对方胸膛传来的蹦蹦蹦的心跳声,节奏不算太快,可和以前跳动的比起来很有劲。 “你就真的这一辈子不会再有感情了?”她不断避话,他却有的是问题想问。 “没感情也挺好的,比如现在我对你的需求只有枕头和保暖,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你也清楚我没对你有遐想,无法改变我没情绪这件事,对于喜怒无常的你们一眼看穿一个人不是件好事吗?” “论胡说八道还是你这嘴巴最厉害,你现在鬼煞在手怎么不想着找回被人夺走的情魂,找回来你就和以前一样能真笑真乐了。”还是弱不禁风的苍白眉眼,浅浅凝视这张绝色,琴子祁压低磁性的声,靡音在黑夜黯风下有些勾魂引诱,有点温柔宠溺。 江面波光粼粼,水面涟漪圈圈。 他其实恨不得立刻就吃掉她,一口接着一口饮着月光吃干抹净,喉结滚动他咽下男人的欲望,他不想伤害她,即便她都感受不到伤害的恐惧,或者就是感受不到他才想在她的记忆里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你也挺会聊天,找回情魂得到笑乐还有怒哀你怎么不提,凡事都没有绝对的好处,对于我没有情魂这事优于有情魂,所以不必找也不需要。” “你倒是什么事都想得通通透透!”油盐不进。 “除了死,谁不是拿自己一生做筹码当棋子蹦跳,为了最快走到自己的终点摒弃糟粕是对的选择。” “你的终点难道只是离开栩伏而不是新的开始?”琴子祁募得眯眼,移头俯视对准下方没有情绪外泄的双眸。 “脸变得白净还挺俊。”男人眉眼依旧阴柔但多一分外放的狂佞,她抬头啵了一下男人脸颊,反正亲一个和亲一双没啥区别。 可男人神色冷峻,纹丝不动。 她再抬头往凉唇小啄一口,啵—— 男人苍白面容妖气横生,眸色反倒更加凉薄。 她慌乱单手无措的捂嘴,眨眼嘟唇翘起眼尾一脸无辜的歉意道:“忘记你爱干净,是我太脏了。” 眸色一瞬犀利,琴子祁扯下乌嫣捂嘴的手,扬手就一个五指巴掌甩了过去。 “啪——” 夜深清脆,一众捂脸摇头。 白花花睨一眼下方情况,这是今个乌嫣挨得第二个耳光,理由相同,都是她轻薄男人,这理亏的事他可不方便插手,继续剥皮皮虾。 第413章 速解领口 赶紧从平屋冲过来送碟花生米的歙青,向下瞧瞧状况,自己肯定的点点头。.. 确实活该,许久没见过这么能作的人了。 “少在我面前这样作践说自己!”琴子祁知道她是为了避开刚才的话题。 他下手打得无情但肯定不是力,颔首神情冷漠却无嘲讽。 “那你脱光给我养养眼吧。”一天左右两巴掌,打得也挺对称。 那人单膝撑板,眼不移下方的脸,右手已经快速解开领口上的三枚淡紫晶石纽扣,纤长的脖颈衣领下无暇的锁骨已经让人一览无遗。 “算了算了,脾气还挺大。我也不是没看过,风大,别着了凉。”打的是她的脸,琴子祁咋比自己还气愤呀。一个个的,脾气都不好。 乌嫣终于半坐起身盘了一只单腿,扯开男人比自己低温的手,个头矮点的她平视男人喉口重新扣上对方的纽扣。 一颗接着一颗,遮住对方失去裘衣的一身单薄,她垂眼思考了一翻,还是没啥想和对方说的。 水性杨花的女人搁哪都招恨,更容易被沉江,她可就在江边上,四周的人不算多,但认识的也不少。 无论那界还是这界,男人只要一寸多情那就感天撼地,女人稍显疏离,四周就响起你怎么可以如此绝情无意? 女人主动那就是失德失礼,被打下十八地狱还要口诛笔伐烙上贱人之名。.. 而且,不待见女人骂最多最狠最恶毒的一贯还是女人,女人为女人发疯很少,女人为好看的男人砸钱砸心一面没见那也是心甘情愿。 有些感受从血液里就参杂了惯性,似乎出产模式就定成这样。 女人装纯是白莲花,装萌是不要脸,装魅是绿茶婊,装狠是心机女。 男人摆纯是深情款款,摆萌是可爱无敌,摆魅是倾身天下,摆狠是魅力无限。 男人权势加感情,女人感情加家庭,即便所有人不认同这是固定模式,但也认可这是千年惯性。 她从来就没必须比男人强的意识,也不是没有过让自己依附男人的想法。 她甚至都练习过,可惜琴廖那年走的是头也不回。她也想帮着换个帝君上位,棋盘太大,无心无力只有做人嫁衣,她试过,对权势产生不了野心,跪就跪呗,她对跪拜行礼都要入乡随俗了。 她想除了自己活着,其余真的都不重要了。 她不愿,但也必须承认她犯错。 她不该有狗心,不该招惹是非。她就该下山给了衣服就直接来屉金问价格赚钱就离开。 除了跟着自己魂魄一起来在这的镇魂钉,她现在认为的麻烦是自作自受,是她活该如此。 她都愿意承认自己后悔了,可后悔只是一种情绪,她不仅感受不到自责,也是覆水难收的现状。 她要隔着外界看待自己下山后的一言一行,把她打残废都不能叫一声冤的。 想想,她确实是白花花所说的根本不是个东西。 没了情魂六年,还是改不掉人性的恶劣自私。她根本不舍得离开栩伏,去碧穹是必须送已死的师傅元神回他的老家昆仑山。 她很明白也很清楚她多无耻,她的无理折腾就是给自私找理由不断拖延时间。 与其说是必须悔恨师傅逆天改命他死她活的结果,不如说是她活着,在这异世不想自己太孤单。 宁可将师傅的元神留在身边让师傅死后还得不到安息,她也不想送仅剩也是唯一她认为最重要的人去该去的地方。那是她的执念,那是她现在存在于此的一切。 就像是努力去恨五位师兄一样,她卑鄙无耻的转移重心不断灌输自己必须去恨他们,实际是想忘记自己是个废物,可剩无能为力。 她要真够修为超凡,真正的上天入地,也可以和师傅一样做到逆天改命,她就可以让师傅不死,或者起死回生。 但她一直是个废物,做不行,她所有的自以为在这里其实都是不行。 “你想假哭也不用瘪着。”琴子祁只有双臂伸开抱住对方,腾出一方肩颈空位。她拥有二十年情魂再失去的滋味,他无法做到感同身受的经验安慰。 她看见自己血淋淋的剥皮之刑,也是看着他的凄惨试图寻找痛苦的感觉。 人最难的还是拥有后的再失去,无法努力无法寄望只剩绝望。 眼圈酸胀,乌嫣将头埋在琴子祁的锁骨边,用力闭眼把溢出的眼泪给挤出来。 “我知道‘一界之王’。”她闷声的说。 “嗯。”撑着被压疼的锁骨,琴子祁扫过四周淡然肯定,她知道反而不用他再解释。 “琴廖会死对吧。”一位太子,一位殿下,修为已经高到她无法探测深浅的琴子祁,琴廖从来不是甘坐二位的个性。 “他也不会让我活着。”两人之间从出生开始本就必须死了一个。 掌心一下又一下轻拍少女的后背,大逆不道的事实本就是摆在台面上的事。 他每月一次生不如死整整二十年,就靠着站上巅峰那刻的信念撑到现在,死的必须是他上位的挡路者,琴廖只是恰好坐在他头上的第二个位置,那位置换成谁都是要死的。偏偏那位,是不惜送命给乌嫣的大师兄琴廖。 “无所谓了,那时候我已离开。” “你就必须让自己走?”琴子祁也看出她离开是有最重要的事要办。 “还以为你会叫我留下看你一人之上!”乌嫣闷声轻笑,但俯在男人胸口前面无人能看清楚的脸一眼森意。 “你要真愿留下来,就不会走进屉金。”琴子祁望见上方出现实体的一对无绪银眸,一贯的目中无人高高在上。他噙唇凉笑,即便一脉血缘面容微妙的相识,但不妨碍他们兄弟俩抛开帝君之位纯粹的厌恶彼此。 “我饿了。”察觉身后熟悉的气息离开结界,乌嫣抬头。 抱人的双臂松手,琴子祁起身握起裘衣兀自套上,指骨微妙的有些刻意的调整领口,眉眼间依旧是他霓澜二皇子殿下的弱不经风与尊贵慵懒。 第414章 酒坛上山 添加两桌拼凑,快速清理干净桌面,换上一桌下酒小菜,平屋灶台水缸边的歙青壮硕的身子蹲坐在小马扎上努力清洗一缸脏碗。.. 他不再出去观看主要还是外面那圈人里头出现他直觉最危险的人在。 知道对方的实力可以判断自己是退是攻,可琴廖那男人高危的一塌糊涂,尤其是那双无绪的另类银眸,他见对方次数不多,但每次都本能的不寒而栗。 栩伏四国到处跑他见过的客人是真的不少,唯独琴廖两年前凭空出现后,他远观一眼,后背就不由自主嗞嗞冒着股透心寒意。 也不说琴廖的修为高得让人生畏,太子殿下的名头也就那样,他就是看见对方的人脑子里自动蹦出‘危险’二字,也找人喝酒聊过自己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那妖孽也只是楞一下才轻笑‘可惜不是他’,算是回答了自己的疑问。 他到现在都琢磨不透那五字意义,郁闷! 六张方桌拼成的长条也就坐下四人。 拥有两桌面的对称白花花与乌嫣,而单面对称两头的分别是粉衫裘衣琴子祁,与一身简易玄袍的琴廖。 “娘,吃颗虾仁。”白花花跪坐板凳上,隔着桌面小手剔除他吃腻的大虾,剥都剥了,扔掉可惜。 埋头吃米饭的乌嫣这才抬起脸,她轻微歪头面对鬼嘴掉食的无端殷勤。 “娘——”孩童糯软的童声拉长尾音,不吃他可真是会生气的! 她举高碗道:“放进来。” “我要喂娘亲你吃嘛。”气氛这么冷,他确实吃饱的撑着。 皱眉不理解,但乌嫣还是前倾脖子张嘴咬下小孩手里的弹牙,裹起碗里的半口米饭往嘴里塞,这夜食店的厨艺是真的不错。 “娘,今晚咱们会回山睡觉对吧。”俩木头人真是没意思,以为还能看场打戏的白花花擦拭着手指他要和乌嫣单独相处。 “吃好就走,你有事可以先回去。”她必须洗澡睡觉,白花花可欠她东西呢。 “我怎么可以自己先走,黑灯瞎火的要是娘亲遇见不轨的歹人又大开杀戒,花花心疼。” 这话听着哪里不对吧,真大开杀戒他有魂吃有啥好心疼的。乌嫣就当对方没话找话,闲得无聊罢了。 吃干净最后一粒米饭,乌嫣抹嘴起身迳自往平屋里走:“老板。” “客官何事?”外厅与厨房间的门帘早就撤掉,客人进屋歙青就能看得清清楚楚,他手浸在一桶清水中握着碗,寻思对方不会还没吃饱来加菜的吧。.. “你这有叫醉菩提的酒吗?”烧刀子便宜刺激,醉菩提比适合大众的满殿香要醇厚十倍,宛水城的拈花坊,拈花是这样介绍给自己听的。当时隔壁喝的是昆仑觞。 不知怎么,她嚼着米饭就突然的想起这些旁枝末节的琐事。 “墙角瓶口红泥封着的那种就是醉菩提。”感情是来拿酒呀。 歙青伸手给对方指准灶台右侧的位置,外面桌上摆着的可都比这醉菩提上几个档次。眼神突然一压,他低头继续洗碗。 “要拿几个?”琴廖无声就出现在酒堆旁,他沉音开口这是出现后说的第一句话。 有些事她说得还不清楚,说的非常清楚了呀。 乌嫣抿唇靴蹭着地面一下又一下,想想才停顿回复道:“拿了吧。”少说有十坛。 琴廖不显摆的勾指一挥,十二坛醉菩提浮在空中锁在结界内,肉眼可见就那么一堆飘着。 “娘,他走了。”琴子祁那上等存粮他今个不急着吃,白花花挑眉看着从屋里飘出来的酒堆,这是人喝还是泡澡用? 揽臂抱着白花花余光扫过身侧男人,乌嫣又想想,一辆马车已经缓缓驶来,车夫居然不是竹栖这点让乌嫣意外。 琴廖挥手酒推无声停在车厢之上。 乌嫣又想想。 人却已经被一臂抱上马车,车轱辘滚动。 烦死了,就不能有谁好好的像个正常人一样说一句话? 被当成屏蔽工具的白花花,牢牢按坐在死女人大腿上,他矮小的身子被身后双臂死死环抱,想为了自尊蠕动出去。 “不想要了?”某女抱着鬼娃娃就是不撒手。 耳边的轻声警告,白花花只有在对面银眸千刀万剐凌迟处死的冷漠眼神下,翻着白眼乖巧的阖眼缩着,区区人类,面前这男人与闫诀神情像仙君,他眼疼。 琴廖选择沉默只是不知如何开口,从到江坝到现在,他眼神没有移开他自认为最熟悉的师妹身上一寸。 “殿下,到了。”车夫扯缰跳马。 车厢上的酒坛已送到竹林木屋的客厅桌上,山上打扫好卫生的黑影们立即下山,鬼魅的身影穿梭竹林间,顺便扛走山内一切不属于他们这方人的其余尸首,还消除了一切血腥气味,一时辰之前的混战厮杀没留下一抹痕迹。 “我来抱着。”琴廖一手真气抓走师妹怀中幻人的鬼煞,单臂抱在怀中兀自下车。 怀里一空乌嫣原座蹬脚,她咬了一下下唇有点疼,又伸手挠起满头乱发按了按头皮,深呼吸又用力蹬了两下蹄子才翻着白眼钻出马车。 欣长身姿屹立石门外,无绪银眸抱着男童始终无绪,下车被乱蹬踢脏玄袍的小短腿在拿到好处后选择安静让他抱着。 脚落地乌嫣就看见缩起小手进衣袖的白花花,得了啥好东西还藏起来了?这吃里爬外的死鬼! 送都送到这地步,那就一起上去呗。 乌嫣绷着面色迳自走上两米就摆着一琉璃盏照明的上山之路。 入了屋她看着满厅人工的一尘不染还有中央早送到的酒坛,转脸瞧人问道:“沐浴,一起?” “以后。”肯定。 男人笃定的回答乌嫣只有无力的阖眼,她又挠着满头乱发,她和他从开始就没以后好不好! ‘嘣——’乌嫣转身摔门入屋,一下没控制好手指上的天生巨力,门板一道裂痕,就摔出去半面。 她看着床榻就想直接躺上去,可最后只有原地叹气拎起一件新衣往浴室内一钻。 浴室关门瞬间,琴廖立即松手。 第415章 凉亭对饮 掉下地的白花花负手老成自熟的找一把竹制摇椅落座。 “你很目中无人呀?”前后摇摆着童身,白花花双手覆在椅柄上,稚声口吻夹着高位戏谑。 “目中无鬼而已。”琴廖负手站着不动,他清楚鬼煞无法伤害吾主师妹,不然早就将对方湮灭成渣,何必留至都现在。 “是人都有变成鬼的那一天,有本事——你别死呀。”白花花嗤嗤鬼笑。 他无聊得选择挑衅,他想招惹对方看看真正的实力,可人家目中无人也无鬼,眼里只有那缺心眼的不人不鬼。 他算下时间,前两年镇魂钉是一点没出现,鬼煞也没得到,他对乌嫣那货一往情深的倒是没啥其余图谋,可喜欢那样的破烂魂魄到底是图啥?这不是找虐嘛。 他以前在灵界能睡着就不会动着,有事也是小事自然是让手下们担着。可现在的生活实在太平静,无聊且无趣,幸好他也发现了件关于自己的趣事足够打发点时间。 “真死了,我去的也不是你们灵界。”琴廖对外人的声极少会有温度,冷冰疏离。 “那可说不定,假如有一天你灵粹被夺,灵根被抽,身子不再是修行者死了还是要去灵界的。” “那又如何?”死了就是死了,那是以后的事。.. “我就可以扔你进狱火泡泡澡,极寒冰坠滑滑梯。灵界我熟悉,到时候带你灵界苦刑一日游。”脾气真好呀,白花花粉扑扑的包子脸似笑非笑很是诡异。 “你说话的调调还挺像她的。”她的儿子吗?琴廖银眸闪过一抹酸涩的苦笑。 “嗨,拜托你醒一醒。你是不是太子殿下,我都和你主动提灵界了,那可是你们栩伏多少个好百年想窃取弄明白的大秘密。 你怎么不问我灵界啥样,有多少鬼,都是啥鬼,谁管灵界,那才是正事!”好端端的社会精英,瞧瞧被乌嫣祸害得一副失去人生希望要死不活的样子。 ————沉默。 气得白花花稚声愤拍椅柄:“栩伏的男人不都想着什么一统天下雄图霸业,你可是太子呀,你难道不想这些?”还有什么我拿下天下换红颜一笑,巴拉拉那些气势磅礴的东西。怎么就死心眼在乌嫣一人身上,又不是被人下了蛊着了魔,一副必须喜欢乌嫣的德行真是难看。 “那你们灵界能让她再拥有情魂吗?” 提溜黑瞳打转,这个问题让趾高气昂的白花花一下泄气,老实坐好默默摸着一侧耳垂。.. “掌管魂魄的灵界都没办法?”银眸居高俯视小鬼的沉默。 灵光一闪,白花花抬头挑衅的呲牙道:“你这区区人类懂个球呀,她是从她那地界被人抽走情魂才来这好运附身继续活着。抽走她情魂的是谁没人知道,对方如今和她在不在一界也没人清楚,再者,你以为能够做到抽走人魂其中情魂的会是人?” “我要知道更多,你要什么?”琴廖果断的做交易,即便不知会付出何种代价。 “现在没想好,要什么以后再议。”白花花现在只想要乌嫣手里的东西。 “我的吃穿看你这人主动准备的很是齐,档次嘛也都还行吧不算敷衍,你自己去查清楚今个屉金第十一件拍品的所有始末。你不花心思查,我想谁都不会免费告诉你发生了多少精彩。” 貔珍会每场不是只有第十件拍品? 完没有这段事消息的琴廖募得聚起眼尾睨看男童。 “她可是我吾主,再多的话我知道也不能说。”白花花学乌嫣微笑着无奈耸耸肩。 他现在直接说可就无趣了,让对方慢慢查,查出六年前乌嫣见过的人居然是闫诀,哈哈哈,更虐心吧。谁让这俩货色一个神情像仙君,一个神韵像仙君,乌嫣她无法惩治,这俩凡人活该遇见和仙君有私仇的他。 “你们俩聊的还挺好。”半干的青丝发尾坠在地板三两水滴,乌嫣出门还在系着腰带,一袭宽松的玄色缎面寝衣与墨发相应,显得三分女人魅七分少女灵,她赤足睇看面前的一小一少。 “把衣领给我穿好了!”白花花抢了琴廖要吼的话。 乌嫣套着的寝衣里面该穿内衫,衣领本就宽大,半肩赛雪肩胛还在散发沐浴后的袅袅白烟。 琴廖本能的滚动喉结,又内心愤恨的兀自握拳。 “滚到山下去!”他只有对空气严厉喝斥。 瞬间暗卫们是簌簌逃亡,下面的少女再惊鸿一瞥,他们也怕自己被剐了眼。 “我这衣服哪里没穿好,你快进去洗澡早点上床睡觉,熬夜的小孩一辈子就长这么高。”乌嫣扯回衣领但幽黑的缎面又自动滑下一边。 算了,她里面肯定是穿得整整齐齐自己屋管她穿多穿少。 渡步上前勾出一指真气,抓起一坛酒她打开后门就独自往露台凉亭走去。 被重新布置过的青丝纱幔在凉风中不停曳动,木柱四角悬挂着的不灭昼明珠在金丝细网里来回转动。 走上凉亭锦垫,乌嫣单膝勾腿不羁着坐姿,抱着开封的酒坛一口灌下一口,饮酒如牛。 辛辣灌喉,一腔炙热。 琴廖也只是端正坐在师妹的身侧,同样握着酒坛姿态明显礼教,他薄唇一口接着一口,是咽不尽的苦涩说不出的无力。 往常他会给她披衣,会给她擦发,给她套上鞋袜,给她换盏沾酒。可发现自己从来——从见面的第一眼起就没认识过对方,打了水漂的自以为整整六年,还无处说理,叫他如何继续他自认为的对她好。 “还来找我干嘛?”夜幕山下是霓澜国的星点灯火,两颊还有挨了巴掌后的浮肿疼痛,乌嫣侧脸视线重回琴廖的脸上。 少女居高空灵剔透的脸,无绪眼眸终于有了他的影,银眸染了情在烈酒催促下波澜晃动中显得几分不该存在的楚楚无措。他当她妹妹呵护,她却打开始灵魂就是对自己是姐姐照顾。 他想起许多往事不解的古怪,却和她今日的宣布一一呼应。 “你知道我多喜欢你?”萧瑟着无助,混乱怕听见答案,琴廖刚问出口就快速灌下一大口烈酒需要勇气才能继续。 第416章 请招惹我 俊美绝颜松了眉眼,他想碾碎了心不再如此的隐隐作疼,他想怒吼他想宣泄,可没有情魂这一事实,他要去做的一切冲动都是在打空拳无能无力。 “我只是没有情魂又不是傻子,知道,很久以前就知道的。”乌嫣扯起唇角浅浅轻笑,这样言辞生涩的琴廖她居然可以活着看见。 二十岁,确实是该风花雪月翩翩少年的年纪,谁让他倒霉遇见的是自己这劣质魂魄。 不苟言笑深思熟路,面无表情重权在握,面具戴久就卸不下来,难得正常点反而稀奇。 “小时候你没这么好看。”他与其他人不同,他不是为了师妹今天的倾城绝色才有的喜欢。 “五位师兄确实是琴廖你模样最俊。”加上师傅五张脸,对比之下她没审美也清楚琴廖无论放哪一界都是少女癫狂的男颜祸水。 晃晃酒坛这一下子功夫就空了,乌嫣撑膝起身。 琴廖揪着她始终泻下的领口拢紧盖好:“我去拿。”转身就仓促走下凉亭,更像是奔走逃避。 琴廖一直在细微颤抖的手指她不是看不见,乌嫣横眉一扫望着天上星辰地下星火。 都与她无关呀,她双手紧紧抱着空酒坛只剩静坐垂眸。.. 她也想借酒发疯能哭能笑胡说八道,只是做不到。 一坛酒都下肚了,喉口确实是一线炙热沸腾的酒意,可如此,心口就显得更加透骨奇寒心明眼彻。 拿掉琴廖记忆中的自己? 突然就萌生了想法,乌嫣立即蹙眉思索可行性。阖眸呼喊:“小金子。” “嫣大人,小金子在的。”镇魂钉异常的乖巧回应。 “你知道如何抹掉一个人记忆中另外一人的存在,但不影响他的一切,就好像那人从来没有出现?” “蛤!”镇魂钉第一次听说这样的需求。 “你就说做不做得到吧,或者你知道谁能做到?” 喝多疯了吧,镇魂钉也就内心腹诽:“拿走一人对另外一人的记忆可以,但绝对会影响他的一切,存在过就必然留下痕迹,他每每想到自己回忆缺少了一部分,而且回忆是空白,人就容易发疯。除非——”小金子停顿了。 “除非什么?” “替换,找个人替换掉原先那人的存在,将记忆换成不一样的脸,发生过的一切回忆除了人变了一个那就不是空白,人也不容易发疯,不过——”小金子真不是故意停顿的。.. “赶紧说!” “换成记忆的对象要做到原人以前一贯的一言一行,还有身边认识原人的都要装作无恙统一配合,没人反复质疑才行。” “那就是我白问了?”认识她的,贴身侍卫二师兄竹栖就是个大麻烦。 “让对方彻底忘记一个人当然简单,但嫣大人你要求的可是绝对不影响对方继续生活。继续就是延续,对方空白的记忆假装补上人家会无法判断现实真还是回忆假,反而会刻意思考过去太久,不疯不魔。 不要小看记忆的力量。 你要天生没有情魂只会命令我去抹掉那人的记忆,不会考虑对方会有什么后果。这就是你以前二十年记忆中的惯性,让你还存在思量,学会顾虑。 这么说吧,你想做到的不过就是将你存在过的痕迹磨平消失,不留下一丁点存在过的记忆,这要从你出现栩伏开始算起,你遇见过的每一个人,包括动物还有记得住你的鬼魂,通通忘记你。 能做到这地步的栩伏这破地方肯定不用找人了,碧穹还是灵界,能做到这点的也是坐在尖尖上的家伙。”乌嫣身边就有一位,可惜如今虚弱得也做不到这点,镇魂钉实在不想招惹对方。 “不是,让一个人忘记另外一个人不就是失忆,我以前看书还是看电视很简单呀。吃点药还是摔个楼不就好了,对方醒来直接就忘记一个人的存在,不记得对方的一切。”乌嫣以为会非常简单。 “拜托我的嫣大人啊,我镇魂钉真的很牛掰,屋里那位也是鬼煞煞君,我们俩真自己选吾主自然不会选择你的,可偏偏你就是能控制我们的吾主。再厉害的谁都有短板,也做不到真正的心想事成。”连灵界的阎帝都必须出现栩伏成为个五岁小娃娃被人命令洗澡睡觉。 所谓‘注定’就是无乱如何改变,事态只会朝着固定方向发展,最多过程多点小插曲而已。 右手掌心金光发亮的金元宝图腾一下握紧,乌嫣启开眼身侧的琴廖不知坐下多久。 她身后是所有酒坛数垒放,乌嫣望着银眸顿着神,她抓起酒坛解开封泥,一扬脖颈咕咚咕咚的饮下烈酒,只想要醉得无法去思考。 “我喜欢你这件事就让你这么不痛快!”银眸终于发怒,琴廖一把夺走师妹手中的酒坛,摔飞下凉亭嘣得四分五裂,打破保持至今的沉着冷静。 他牢牢抓住她的手腕,将娇小的身子一把扯在他的怀中。 他已经视而不见,不问乌嫣很多事,更不阻止她与别的男人如何如何的亲昵。 他宁可自己去查那些疑惑,也不来咄咄逼问她。 他宁可让她自己去选择最好,也不强迫她多看自己一眼。 为什么要对他这样残忍,他是人!活生生有欲的男人。挥手间摇曳的纱幔停止摆动,黑的结界包裹这一方凉亭,无人无鬼可以窥探。 “放手。”琴廖发飙也算正常,酒意酡红双颊的乌嫣却无法动弹手腕,她征楞一瞬,猛然瞪圆了眼,琴廖的修为怎么也—— “为什么要亲别人,为什么你要亲他们?别的你也不会在意,可选亲吻的对象我琴廖年纪脸面还有身材,我比琴子祁还有闲染哪里差了! 喜欢上你乌嫣是我一厢情愿,可你都没有情魂根本就没有七情六欲,不招惹我也就算了,那也不许招惹别的男人!” 不再是太子殿下居高临下的俯傲,也不是被拒情的男人借酒肆意的撒泼。他最气,气的是乌嫣这世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他,他琴廖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师妹没有情魂。 第417章 赶紧看呀 原来不止是琴子祁,琴廖的修为也是深不可测隐秘至深,好事,这是好事。.. 乌嫣一下就懒得挣扎,随意对方的发怒,宣泄他的委屈。 喜欢上自己的琴廖确实该委屈,可惜他不是给颗糖就能消气的白花花。 “我来这第一个亲的人是你。”她松拢了娥眉,梨涡浅浅对男人莞尔一笑。 银眸征楞:“什么?”俊容欣喜一瞬更是不信,蹙眉死拧,被亲的自己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乌嫣顺势坐在对方腿上,将彼此的身子贴得更近无缝。散发酒意炙热发烫的肌肤不断夺走琴廖身上而今的森森寒气。 “在这,我亲过的第一个男人是你。”被放开真气束缚的手腕,乌嫣浅酌吸气,双手缓缓攀上男人的双肩,揽住对方修长的颈脖。 “你还亲过女人?”她这是想干嘛,琴廖盛怒之下绷紧着身肌肉一下又硬如磐石不知该他去动?算了,还是让她随便动自己吧。 乌嫣食指抚过琴廖有些青色的下巴,原来他也是会长胡子的男人,有些扎手的手感反而让她觉得此刻真实。 她指尖划过男人菱角分明的唇瓣,乌嫣想想她确实就是个王八蛋。 “女人我没兴趣,山上你陪我睡的那头一年,这张唇少说我也亲了不下百次吧。..”嫩而软,真是好吃。 乌嫣翘起眼尾指腹温柔,夹魅着黯声丝丝缕缕诱哄着男人。 “真的?”琴廖控制不住的微微上扬起唇角,银眸倒是比刚才冷静不少,还闪着抑不住的兴奋,这个妖精! “当然是真。”鼻音娇俏,推按着男人肩头躺倒锦垫之下。乌嫣挥手,满头青丝撩到右肩免得碍事。她前倾俯身宽袍一片春色,她小手继续抚摸着对方的脸。 夜静入墨,两人体内发酵的酒意更浓,气氛暧昧得也是野火缭绕。 “上山落地的第一眼,你们五个就你这双银眸我觉得不会出现比这再漂亮的眼睛了。”单臂撑趴在结实且灼热的胸膛,昼明珠的光泽渡在男人极品的俊美容颜上。 乌嫣指腹如羽缭过银眸外的眼角,一下又一下似在亲啄一般:“你送的那些珠宝首饰也只是贵重好看而已,可都比不上你这双眼,它才是我见过最珍贵最美的宝石。”痴痴的凝视,吐出一些从来没说出的真话。 “可你对我异常冷漠。”乱跳的心脏琴廖不断告诫自己要稳住,忍了六年,他是第一次听师妹单论自己。.. “呵呵呵——你个傻小子。”乌嫣抿唇闪烁着眸色笑开。 “傻小子?”他哪里傻了。 “你对我有敌意呀,第一次见面其余师兄都师妹师妹叫的欢心,唯独就你绷着脸,臭脸一张却还是那么好看。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尽头那间屋是你的房间,我随便要的?” “嗯?”抬眉继续。 “真笨,我本就识字你屋里挂着的袍子后领绣着一字‘廖’,其余的房间衣袍都有师兄们的单字做记号。我知道那是你的房间,就是故意挑的。”想到曾经,她确实有点逗小破孩的恶趣味。 “就因为我没热情欢迎你?”琴廖五指插入泻下的顺滑青丝,发丝间有属于她的香气。 他从没想过,当时她的想法居然是这样! “入眼的第一人,你小子却给姐姐我摆张臭脸。没情魂前我脾气就特别差劲,十五岁的小子长得好看了不起呀,我知道你的脾气肯定不会让房,可就是想抢你的东西,让你生气。”乌嫣皱鼻嘟着嘴,一指尖戳着琴廖脸颊窝窝,这张脸要天天卖笑,那才是真正的祸害天下吧。 “然后你就故意冷落我与其余师弟亲近?”五指青丝波完,掌心顺手覆在身上寝袍下的细腰。 “所以你才气得睡不着半夜跑我的木屋里,我枕头下有刀。”乌嫣得意扬眉。 “怕我杀了你?”他居然没注意到。 “瞧你做徒弟听话的样子肯定不敢杀我,就觉得你可能会揍我,我想呀,你要揍我就拿刀划破你的脸,划破得稀巴烂最好。”说完乌嫣就呲牙阴恻恻地笑。 “那后来你怎么就主动握我手不放让我陪着你睡,那可是你自己主动的。”划破自己的脸那就是毁容了,她就要养他一辈子。 真是的,他当初就该揍她一顿才好。 乌嫣一下勾起琴廖的下巴,可惜她随身不戴镜子:“你这么可口的小子自己送上门我哪里会放过。” “可口?”这词用的。 “好吃。”前倾上身直接裹住他的唇,用力一啄恶趣味的一声啵响。 乌嫣眼里冒着星星,看见琴廖光下烟灰银瞳骤缩放大,她下巴就搭在对方有些扎肉的下颌上,双手捧着男人的脸,这次是蜻蜓点水。 “你睡着的时候呀,我就悄悄起身这样吃你一口,是你自己修行太累察觉不到,还真能酣睡呀。”双眼弯曲明月,说出秘密的乌嫣嗤嗤的笑。 琴廖想想,他睡眠一贯很浅,但后来握着她手陪睡那一年自己不在做那幕噩梦,是他睡的最安心的一年。 双臂搂腰,他猛的就张嘴肆无忌惮,翻身压下,原来从开始就是她故意招惹的他。 身上健硕高温,她也探手深入,顺着他的霸道主动迎合。 水唇不断更深纠抵,玄衣与墨袍逐渐褪乱,女人齐腰青丝摩挲拂背,男人鬓角被炙汗湿润。 她迷乱中啄过他的眉眼,双臂不断攀上宽肩线条优美的后背,斜脸埋入对方脖颈,啄得在白皙肌肤下留下一圈又一圈红痕,让人无法视而不见。 他陷入梦寐以求的专属霸道,脖颈上的刺疼,是他与她之间的烙印。 单臂撑身,他乱了呼吸必须安抚。 可娇小身下继续妖精依附,灵手是火每寸的轻抚撩肤都在汹汹灼烧。 “你你——你停一下。”他咽喉大喘气,还诡异的此刻结巴了。 “身材真好。”修长却有肌肉,健也不是夸张的壮硕。她一声空叹,手上是剥丝抽茧后的无束腹肌。 乌嫣咬着下唇,指尖摸到他腹部的疤,是她桃木簪刺出的伤。掌心逆上凹凸点翘的顺滑,一直寻到锁骨处她咬出的牙印烙痕。还有脖颈一圈猩红点点。 第418章 心脏结界 她手指在自己身上触摸,琴廖不敢再看下方的致命蛊惑。他大掌轻勾下方的无暇后背,喘着气一瞬翻身颠倒了上下对位。 他将她身重量压在自己身上,墨发纠葛却只紧紧搂住软绵无骨,不再继续不是不想。 “不行?”这男人此刻停个毛线,温顺的侧脸贴耳听他心脏咚响,乌嫣发际湿汗敛眉忍不住小锤对方胸膛。 “不行?”妖声黯哑,琴廖覆手将腰向下一压。 乌嫣咬唇立刻埋脸:“行行行,你最行!”她明白那是啥。 “如果你有情魂会喜欢我的对吧?”他发疯的想要,想要部一丝不落,而且他一切夙愿就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但最重要的他要她如今的心,那些她前二十年的过往不想知道因为他并不存在。 而今,他与她就在同一个地界,他要的不仅只是躯壳,他想长相厮守,他想耳鬓厮磨,他想和在山上头一年一样,自己呆在身侧握着她的手安心入眠。 他甚至都不想什么浪费时间的子孙后代,他只想与她相伴一世,同棺入墓。 他想过那一切画面,那才是他真正的奢梦。 “会的。”乌嫣用劲回忆如何表达她能给的温柔。.. “真的,不是又在随口哄骗我?”琴廖扬唇轻笑,一指撩开她刘海下的湿发,指骨摩挲着这张娇嫩脸皮,即使他知道没有情魂的人说的一切都没感情,但能从她口里听到这样的答案,他如何不欣慰欢心呀。 乌嫣抓住男人揉搓她脸皮的手指亲了指尖一下,顺势五指交叉握住,移身扑窝在他有力的臂膀之间,侧脸贴着他的肩,仰脸凝望他长翘的浓睫,还有那等待答案有绪的银眸。 “喜欢,如果我有情魂只会喜欢你。”乌嫣莫名声哽。 琴廖这小子对她这混蛋有多好她如何不清楚,她就是太清楚才怕伤害他。 乌嫣右手默默覆在他为自己乱了节奏的心脏外,可琴廖要的,她永远都给不了。 “只会喜欢我,呵呵呵。有你这一句话就足够了。”她是为自己难过吗?银眸深情斜睨,美梦成真一件。 不要用那样沉沦的眼神看她,不要那样深情的看她这无情之人。 乌嫣右手掌心缓缓按在琴廖左侧胸膛,她再度俯身一下紧紧吻住她夺走百次的润唇,用力的侵占,邪肆的夺魂。 再度快速升高彼此体温,将原始的燥热侵蚀男人的理智,她不容他此刻沉着审视,她就是要将一方凉亭的狭小空间只有身下男人节奏再度混乱的呼吸声。.. 墨发缠绵,芙骨互情,银眸终于选择沉沦迷离,却吻她眼角,入唇了一滴极苦极涩的晶莹。 “破——!”明眸无绪启开,红唇冷声一字。 乌嫣附在琴廖心脏外的掌心,金元宝图腾一瞬迸发刺目金光,千丝万缕斩断男人一瞬做出阻拦的真气。 比尔缠绵纠缠的墨发被狭小空间两股对撞的真气冲开,飞舞后扬各归原位。 长发缓缓坠落披肩,遮住白肌上被男人留下的一切情痕。乌嫣面无表情只有凝视对面银眸里对自己一瞬的愤怒,她静观琴廖缓缓向后倒下的半身。 “查清楚他心脏位置被下的到底是什么术!”乌嫣右掌金光不断渗入已昏迷的琴廖体内,提前被交代做事的小金子可不敢此时此刻怠慢了回复。 什么场景什么关系,他还是清楚何时做何事。 这狠毒的女人啊,居然弄得男人坠入迷情最深时才下手,岂止恶毒二字可以形容的。 “有点复杂,嫣大人请稍等一下。”透过掌心图腾进入琴廖体内的镇魂钉金尘越来越多,多得足够包裹这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男人心脏表面突然有东西弹开他的金尘。镇魂钉都征楞,金尘立刻旋转,这才发现琴廖心脏外是毫毛红丝万缕纠缠。金尘裹夹其中被切割无数小快,根本做不到真正意义上的包裹心脏去检查。 “嫣大人,这颗心脏下的可不是术,是结界!” “我师傅给琴廖心脏下结界干嘛?”乌嫣不解为何是结界,她只知道琴廖心脏被下了无法发现自己人魂不的法术,师傅那家伙做事本就看不透缘由。 法术可以破,结界必须解。但结界是困,法术是守,琴廖的心脏是有什么问题才让师傅下了结界困住? “你给我好好的查,身上下都给我查一遍!”内心吩咐小金子,乌嫣抿紧唇瓣睨看琴廖的睡颜,她不自觉的紧锁眉心。 当初因为她的脸破师傅莫名大发雷霆。什么师兄们回家去了。那个时机,那样的头也不回,不是师傅下令五位师兄也不会那样突然的立刻离开。 很多事实,她不想弄清楚就另可维持那些破绽百出的谎言信着。 一层谎言包裹另一层谎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朦朦幻幻。 她要走就不能对自己再维持假象。窝在迷雾中,她无法送师傅元神安心归位。 “嫣大人,他这身子是栩伏人,白灵根出生被人催毁了,经脉也被一种劣等禁药侵蚀过多年,但有高人拿自己的真气还有碧穹的圣药进行修补,从零开始如今算修补了七成好。”小金子对毁人灵根什么的这种事是见怪不怪,但语气要显得沉重一些,免得找虐。 “出生就被摧毁灵根?”乌嫣眨眼睨看下方睡着都不苟言笑的威严俊容,他不是霓澜国尊贵的太子殿下嘛。 “继续查吧。”乌嫣一下说不出自己是什么状态。她就望着琴廖,自己不断眨眼。 她只接受他对自己的好,从来没想过去主动了解琴廖的曾经。 或者她遇见过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样,其中也包括师傅。 师傅是闲染的师叔,她有人可以问就是不肯,似本能避开自己去知道太多。是啊,她以前就是这样,好坏只是送到自己手里她就接着,然后该怎么面对就怎么处理。 ‘主动’这前进的行为,她只有被逼到死巷弄时才会向前推开,不让自己永远困住。 她从来就没探究未知的想法,也不去想着主动弄明白一些存在的疑团。 第419章 差点死掉 自卑?似乎也不是。.. 她其实一直就很懦弱,也就靠着如今的无情无心胡作非为。 深究人还是事不仅是浪费自己的时间,其实她想,不碰不理不熟没有得到就不会在意失去,那内心的负担就会少了许多,也不会付出而求不得,最终落得失败的反复挫折。 她居然将前十年的懦弱秉性一直维持至今,逃避深究思考的惯性到此刻她才真正自我承认。 “嫣大人,他这心脏的结界不是六年前才下的。”镇魂钉发现自己居然参不透这个结界阵法。 “不是六年前?那这结界存在多久?”六年前她才出现栩伏,难道这结界不是让琴廖看不出她没有情魂? “嫣大人我瞧不清,这从你掌心渡过来的金尘法力太浅,参透不懂这古怪的结界到底是什么来路。” “你不是号称自己是什么上古神器镇魂钉吗?”乌嫣没有嘲讽。 “那不是号称是事实,我存在天地万年没错,但镇魂钉的体必须是七根实体出现合并后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器。 如今我是你的灵根,到现在才苦巴巴的只长出一根。一根可不是就有七分之一的法力噢,最多就应付一下栩伏的人鬼什么的,关靠我一位吸收日月精华,栩伏环境不好小金子我努力也长不快呀。..要不,您偶尔、有空、无聊、觉得顺便的时候就顺手修行一下?”镇魂钉当然希望自己长了,可乌嫣这恶毒的女人要认为它只为了自己的利益才让她修行那可不是好事,它说话很是谨慎。 “这事以后再议,他这心脏结界鬼煞能不能检查?”镇魂钉如今是自己的灵根,乌嫣差点就忘记这事了。 “那可不行,你是吾主鬼煞长你身上所以没感觉到不适,他琴廖即便是修行者那也是个凡人胎身。假如被鬼灵入身已经是了不得的大事,被咱鬼煞入了身,他可能直接变成恶灵成为煞君的傀儡灵军了。”该死!小金子说完发现自己讲出灵界一些事,那睡觉的白花花‘小盆友’应该是听不到的吧。 况且里面那位真上了琴廖的身检查,他只知道不会有好结果。 阎帝可不会随便占上凡人的身躯,骨子里的上位倨傲另可墨雾一团随便飘着。再者,凡人的人魂也撑不住阎帝那上古的煞气吧。 “那他这结界一直存在身体里会有什么坏处?” “是什么结界都没看明白,哦对了——”镇魂钉顺便检查了男人的丹田。.. “什么?” “好处应该是有的,他前不久是不是受过很重的伤?”镇魂钉在琴廖体内从肌骨到经脉,这伤咋的还能拐弯呀。 乌嫣想想琴廖受伤的消息,时间向前推进这才想到:“我一月余刚到霓澜国城门的时候,倒是听说他遇刺的消息。” “遇刺?这是差点死掉吧。这伤从新修复的肌骨位置来看是直接贯穿心脏,但穿过心脏的位置被这结界挡开才没事,少了这结界他早就死了。”这结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呀,镇魂钉越查越有了自己的兴趣。他这上古神器出现,结界也没有多余反应,抗压能力很强啊。 “他的修为不至于这么弱!”那伤居然是这么严重,乌嫣摸着琴廖无痕的胸膛,再看看男人肌肤身无暇只有自己留下的那俩丑陋疤痕。 “你个呆子!”咬着牙床她蹙眉脱口意味不明的唾骂。 这埋怨肯定不是骂自己的,镇魂钉想想它如何解释呢:“嫣大人,他修为再高就是个凡人胎身,天约天契的制约,他现在是栩伏顶尖的修为筑基高阶,可在碧穹,这就人家山脚扫地小修士的修为。 咦——不对呀,栩伏之下能一招伤他如此严重的估计不是人吧。”镇魂钉很清楚天约天契的不可违逆,就连它这上古神器,在这的神威也是直接降压着的。 “鬼?妖?”乌嫣立刻想到闲染。 “不是不是,他们出现栩伏也受制天约天契,最多就是筑基高阶平行的煞气妖气。” “你回来吧。”查不出花样,什么鬼妖乌七八糟的都出来了。乌嫣阖眸掌心金光从琴廖体内不断撤收,金尘一直回到她丹田内重塑恢复小拇指大小的三棱金钉的模样。 狭小的封凉亭,一切恢复,但也回不到如初。 乌嫣挥手,黑色结界内凝滞的青色纱幔被真气切割下一臂长条,她五指拢起所有青丝包括刘海,扎出一束顶在后脑的马尾长辫,露出一副无碍素颜。 重新穿好黑纱裹衣,围着上身凹凸一层又一层的缠绕绑紧,倒不是为了女扮男装,只是这样穿裙还是袍或者衫,替换衣服她觉得比较方便。 重新套上刻意选的宽领玄色寝衣,牢牢束好腰带。她终于望着满脖红痕的琴廖,想到自己是真流氓啊,不禁噙起嘴角,帮他重新套上内衫墨袍,衣襟不拢让其胸口继续外露,裤子本就穿的好好的,这倒是不用她上手整理。 “真是个撩人可口的家伙。”乌嫣弯曲眉眼,一掌轰开凉亭结界身姿娇柔的趴在琴廖身上。 缓缓抚摸他的脸,似忘情的亲啄他的唇,又好玩的摸摸男人更加明显的下颚青色,年轻人长胡渣的速度还真快呀,是拿刀片刮吗? 指尖在琴廖眉眼间打转,最终缓缓游走,梳理男人大汗后有些粘鬓的湿发。 一股寒风吹身,冷了她的手指,拂走她真假难分的一脸迷恋。 乌嫣垂眸半坐起身,四周青色纱幔在昼明珠的光泽下波澜滚动。耳畔穿过叶片的风声呼啸而过,她睨看山下又灭了一片的深夜灯火,此时上方天空遍布无数星辰,明明灭灭忽闪不停。 地可变,天不改,今个会是个好天。 “啪嗒——”两片落地声。 乌嫣立刻扬起一侧眉峰,横扫从屋内自动飞出一双自己的靴子。 死小鬼还不睡觉,活该点点小长不高。 套上靴子乌嫣双臂抱起衣裳不整的太子殿下琴廖穿过客厅,走出木屋,经过竹林,路过山脚。 她天生巨力,抱着的男人除了腿长手长,垂落无束的墨发发梢一路扫地,一直抱走到山下她神色还是非常轻松的。 第420章 刻意招摇 美人怀中抱,抹净倒是没有吃光。 她千说万讲,琴廖还是主动送上门。 她半醉半推,之后的事是天时地利,面前的人刚好是他。 发现心脏结界也是意外,无论如何纠缠,都不影响她乌嫣要走的计划。 她漫步下山,她刻意招摇,就差敲锣打鼓对外宣告她主动糟蹋了一个男人。 少女不断至下的脚步声踏哒。山脚一片树梢杆后的无声黑影本能睁大眼皮拉紧脑弦,等待这已过子时新一天的繁忙。 可黑影们睁开常规间距的眼皮,却逐渐逐渐不断放大,瞪得眼珠只差掉下。 远瞅石阶上两影重叠,女抱男还衣裳乱。感觉、预估、大概清楚发生何事的众影纷纷眼神凌乱。 树杆紧接纷纷落叶,深夜掀起一阵翛然。 山道琉璃盏光明得晃眼,少女越走越近,众影就望着少女怀中墨袍半敞凝肤人为红嫣,他们如假包换的真主子。忠心的本能要向前冲刺,可耳畔始终没有听见夺主的信号。 开始有懂事的黑影不慎失脚摔下树来。 审视现状,想想主子醒来要面对的后续,黑影们有样学样一个接着一个,连着果树上的硕果众影集体滚落。.. 乌嫣只用眼尾的余光扫过躁动的暗林,这些个家伙,毁了果子小心山上贪吃小鬼出来咬人。 少女眼色往自己扫来,伏在草丛中的暗卫们直接贴草埋脸。 他们始终没听到上前护主的命令,这乌嫣心眼真是忒坏,自己马尾辫梳得一丝不苟,穿得也是大致整齐,那把他们家主子领口阖上一点会死啊,也不怕这近乎没穿的半裳外敞,让他们主子沾染风寒。 夜色这么缭,熬夜的众生只见山中走出一女妖,怀中抱着一男娇。 众生都知道男娇职业是太子,工作属性管镇魂司,顶尖的青年才俊面容也是万里无挑。 可抱着霓澜太子殿下的红脖少女,关靠一张美得绝世出尘,虽然表情有点猥琐,但让外人瞧着也说不清这幕到底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不好,真的不好。这副画面太美太不好。 各家暗卫心情纷纷糟糕,都不知道回去如何形容禀告。 只有找出自方人手中的丹青高手,一卷一笔勾勒此刻这幕。 “竹,竹大——竹侍头!”小黑黑从树梢飞墙头,直接跳到马车边呼喊里面睡觉的那位。 玄铁面具下是少年熟透的窘迫绯红,他情急一时差点拐了舌头喊成竹大哥了。这干活的时候公私要分明。 “殿下来了?”车厢内的竹栖两腿交叠悠哉架着,两手枕在脑后难得空闲打了下小盹。他睁开眼伸伸懒腰,厢门自开吹走满厢暖意。 “殿下是来了,与乌姑娘一起下来的。”小黑黑挠了下头,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他如往常一样细致入微的去阐述汇报吧,总感觉对不住主子。 殿下乱掉的里外衫袍明显是不懂穿法的生手去套上的,还有殿下那脖子一片——更可恶的还有殿下那上等缎发被当成扫帚。 ‘她怎么也下来了?’竹栖心中腹诽,师妹可不懂送客出门的礼数。 “你小子语气很不对啊。”一根玉簪束发,竹栖举止墨迹的套上青衫才缓缓走下马车。 他没必要的时候一贯保持微弱的存在感,一副刚睡醒的玉面书生手无缚鸡的模样,他懒洋洋呼吸隔墙溢出的果香,手下这群自诩精英怎么一点都不稳重,大惊小怪都欠收拾。 “您还是自己亲眼看吧。”脚步声已经穿过隔墙石门,小黑黑垂首赶紧退到墙根当自己隐身。 都什么破态度,竹栖系着腰带,原地转动着睡僵的脖子等待师妹出现。 琉光阑珊他只一眼,咔—— 脖子抽筋他疼得眼珠瞪圆,靠—— 招摇慢走长长一路,乌嫣出门右转一眼就瞧见几十米开外正扶脖的二师兄。 她停步十秒,竹栖却还是原地不动。 她呼吸间感受四方八面各路人影急速穿梭来回,有人盯梢就有人汇报,不管回禀的是哪一方人马。她需要蜚语流言就给大众瞩目画面。 真真假假爱信不信,反正画面有人帮着传播,免费劳工她干嘛不多加使用,真以为呆在山下守看自己不需要支付观摩费呀。 属于太子规格的奢贵马车缓缓停滞竹栖身侧,劲装侍卫不知该自己先上前还是等身侧揉好脖子的竹侍头一起。 好在他不用过多考虑,抱着殿下的少女已经渡步而来大大方方站在他们面前,车夫撇开脸保护他的眼。 “嗯——?”竹栖所有的长篇感慨只剩摇头哼声。 “嗯。”接人啊,四目没有火花的相交。 “睡啦——”答案这么明显,竹栖两眼上下扫射俩人,拢眉间控制不住扬起了嘴角,想仰天大笑想起他今天没换易容,做贴身侍卫还是要低调点好。 “他估计是睡着了。”乌嫣继续对着二师兄举手,接着啊!她抱着不累也不能一直抱着吧。 “这么快就睡着,恐怕累得不轻吧。”竹栖耸起眉宇,大师兄居然会害羞装睡。 “动得都是我,他哪里累了?”乌嫣敛眉假笑,但抱人的一手默默掐着琴廖的窄腰。装什么装,穿过竹林她就确定对方苏醒过来,都送到车门边这货还不自己下地是几个意思呀,她可没钱付。 “不要说,我不听我不听——”竹栖面色一窘,总感觉自己听师妹聊与大师兄亲昵的话题就非常诡异。 怕产生噩梦遐想,他剐看两人脖颈上的星星点点嫣红片片。 前头夜食店没吃饱是吧,这啃得可真狠呀。 上前果断抱人将大师兄往马车内一放,竹栖却立刻关门跳下马,挥手示意车夫先走。 隐形人小黑黑立即飞坐车夫身侧护主离开。 紧接着,收到声的墙内树梢统一轻晃,一枚枚灵巧黑影咻咻飞出墙外,玄罩暗卫延路审视路状,与明面驭马的侍卫们一同归府。 车轮滚动,马车内的琴廖这才缓缓启开银眸,鼻息间师妹身上的香气越来越稀薄。他食指轻划唇角,不禁笑出弱水三千此生足矣,一副满足沉溺。 第421章 上车聊聊 “上车聊聊。..”竹栖不是不知道师妹是在刻意招摇,四周都乱成一片她要的效果不仅达到,还很显著。 “聊啥,我自己有药吃。”乌嫣嘟嘟嘴,想起太子侍寝之后吃药算一件大事,她随便一诌。 “吃什么吃,师兄眼拙但不是真瞎,还不快上车?”竹栖扫过师妹宽领处的红嫣点点,虽然还都是大师兄给弄出来的,反正他越看越觉得诡异。 好比自己多年不见的亲妹妹突然就与自己朝夕相处的老板搞在一起,一点前奏都没有俩人就直奔主题。 他又要心疼妹妹被糟蹋,又要心疼老板被糟践,可又高兴俩人僵死的关系终于总算有了点进展,他这一股子百转千回的滋味可不好受。 他更生气两人都搞成这副地步居然没做完,是气氛不好还是咋滴,大师兄可真是圣人啊! 临门一脚停下步子,他都不知道该夸还是该骂,反正这俩家伙一直都病得不轻。 “跟你上车干嘛呀,我那年幼的儿子可在山上嗷嗷等我回去睡觉呢。”乌嫣瘪嘴负手,一晃马尾长辫,靴尖一下又一下不断踢着地面尘埃。 “不上来那我就自己先走了,倒是你,可别半夜想念再敲窗毁我睡眠。”瞧师妹这有话憋着的死样子,竹栖拢眉转身就上了晾着半天的马车。 “我饿了,去不夜街吃包子吧。”乌嫣想想该问还是要问,抢在竹栖前面就先钻入马车。 “去肉大包子铺。”她怎么就和包子耗上了,竹栖低头一抹轻笑,向车夫明确了店名。 “二师兄——”车内乌嫣盘坐曲眉笑。 “又没外人,你还不把衣领给我拢好了,成何体统。”竹栖半沉着脸,坐在一旁斜视听着。 翻脸的速度还真快,乌嫣知道自己肯定要走二师兄这一关,琴廖故作无事,二师兄肯定会一问究竟。她一脸悻悻,捏着左右衣领交叠,打算奉茶,这马车除了垫子啥都没有。 “你啊——”寂静的狭小空间,竹栖撇师妹一眼情绪直接上头:“要不是而今打不过,二师兄我直接暴揍你一顿。”这死丫头,是什么事都不和他们说呀。 “揍我又解决不了问题。”乌嫣缩靠,低头扣扣手指头。 “你不说如何解决,难道五位师兄真的一点用都没有?”竹栖想到白天的斩首台,越想就越气,他们居然是最后才知道。 “我也不是故意让自己没有情魂的。..”问题解决不了的,乌嫣想想没直接否定。 “你就是这倔脾气,那刚才和大师兄又是演哪一出啊?”师傅都无法解决师妹没有情魂的毛病,竹栖震撼师妹隐瞒至今,可查清楚没有情魂的人活着本就艰难险峻,最苦的本就是她,他还能如何苛责,发下牢骚后立刻卡掉这话题继续当下的重点。 “我俩喝多了呗。”乌嫣继续扣着指压盖,怎么有点教导主任训话的气氛。二师兄以前脾气很温柔的呀。 “真喝多可动都动不了,你少在我面前瞎扯有的没的,你真不打算负责?咱们太子殿下不久就真的必须正式选妃了。”竹栖想起这破事就一脑门头疼。 选妃的人选还是官复原职的沈镜月加上商女繁花,选谁都是个麻烦,不选又是忤逆帝君,是笔暂时不能反抗的大麻烦。 “他情我愿的,凭啥让我负责呀。再者,太子殿下早晚都要选妃,早选早好。”乌嫣面色无恙诚实回答。 “师妹你可真的要想清楚,大师兄选妃后可就必须抱着别的女人了!”竹栖端坐一本正经,天下间可没后悔药可以买。 “这事我想的足够清楚。大家都不是安居乐业的人,别一面贪图日常美好,一边又惦记高权威势。琴廖既然是霓澜太子殿下,他的后院就不会一直空着,放着什么人,放着多少人也不是他能做主拒绝的。” “所以,你只是玩弄他?”竹栖听师妹的冷静分析心中一颤,论冷血还是她最狠啊,比谁都想得更明白将来。 “应该是借用,我身边乌七八糟的男人最近有点多,赶不走就换个方式赶赶,这事稍微牺牲了点太子的名誉,我会付点利息的。”乌嫣转回下山要谈及的话题。 拿名节敢苍蝇,也就师妹这脑子想得出来,竹栖斜眼一撇:“那这利息你是打算如何支付给太子殿下呢?” “太子被刺客重伤,刺客找到没有?” “你怎么突然关心这事?” “说嘛,聊聊天别这么严肃吓人好不好。”乌嫣扯着竹栖袖口摇摆。 “当时我不在霓澜,赶回来大师兄就重伤一直昏迷。查到现在快一月了,但那刺客真的是查不到一点痕迹。 大师兄醒后我就追问,他说人都没看清,对方深夜黑影突然出现他殿内,只出手一招,他就胸口被真气贯穿直接倒下。那一招明明是击中大师兄心脏的位置,但很奇怪大师兄心脏无碍。”竹栖边说边摇头,霓澜居然有这么厉害的家伙还查无此人。 “就没有别的了?”琴廖居然人的模样都没看见,对方直击心脏下手是死招啊,乌嫣听着默默记在心上。 “大师兄说自己倒地昏迷的时候,对方似乎说了一句‘居然不是你’还是‘原来不是你’这句话。” “这是找人找错了?”乌嫣一脸见鬼的鄙夷,琴廖可够倒霉的呀。 “直接打心脏,谁知道是找人还是杀人。我也去查了最近心脏受伤而死的人数,都有合理的死因,那刺客就凭空出现凭空消失了。”竹栖有时候真的很烦修行者这种存在。你以为自己修为很高了吧,直接杀出个还手都没余地的世外高人。找人寻仇你连对方的模样都没看见,气都要气死。 “琴廖出生被谁毁了灵根,后来又被谁灌了重塑灵根的禁药啊?”太难的命题就先丢一边,乌嫣垂睫继续扣着指甲问。 “嗯?——”竹栖一下扬起眉宇细看奇怪的师妹。 “随便聊聊。”她问肯定突兀啊。 “大师兄不会和你提这事。”竹栖募得眯眼,感觉师妹前头是绕圈,这才是她真正要问的问题。 第422章 罕见关心 “他倒是没有主动提,可我摸了他身总能摸出点稀奇古怪来呀,这么严肃干嘛,就随便聊聊呗。..”看来她问对了人,竹栖是知道答案的。 “我又不是当事人,你去他,来我这听什么答案。”睡一觉就是不一样哈,师妹破天荒居然主动打听起大师兄的往事。 竹栖不禁摸着自己后脖身烦躁,师妹对大师兄罕见的关心扭捏的矫情,太不正常了,一切发生太快,他觉得就和做梦似的。 “对啊,我直接问他比在你这墨迹半天要好的多。”乌嫣说完就直接往厢门爬。 “你给过来。”眉峰横扫竹栖大手一把扯住乌嫣顺便送她一对鄙夷,“你这死丫头就是坏!拿回忆去揭伤疤不疼的呀。大师兄在山上为何只睡地板,为何到现在睡眠都不好,你真想知道? “我又不是要害他。”乌嫣轻声嘟囔,瘪嘴老实坐好。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害他,可有些事提一嘴就是伤,算了算了,还是我和你说吧,免得你为了知道出去瞎折腾。”竹栖对着车厢顶挥挥手。 乌嫣扬手一掌薄金结界迳自铺开。 竹栖一眼征楞,但很快巴拉拉一通说。 不断滚动的车轮,乌嫣敛眉垂眼扣着指尖静静听着。她没啥感受,她又能有啥感受。 ———— “我知道的可部告诉你了,这下行了吧?”竹栖说完才想起大师兄应该不会生气吧。 “原来是这样。”琴廖的一些行为习惯,乌嫣不在乎但也知道了缘由。 喃语恍然,怪不得琴子祁的副督沈镜月可以和琴廖做交易,让自己去查长公主琴姮也不是无缘无故,无冤无仇。 “二师兄。”乌嫣启睫喊人。 “别这么客气,有话你直接说我听着。”竹栖最怕师妹一脸乖巧的模样,越乖越在算计事情。 “以你们的实力,弄死个帝君还有琴姮不难吧?” “我的师妹啊——”竹栖无奈的叹气,他师妹说话就是直白得牛掰,早晚能把他吓死了。 “我就随便问问,要动手早就动了。”她而今加上鬼煞加上镇魂钉,死两人不难。 “帝君在位,太子夺位名不正言不顺。一国突然无君举国动荡,朝内三公不是吃素的,其余三国也会借势袭来到时候万民遭殃百姓唾骂。”竹栖只有这样解释给住山六年还未涉猎朝廷的师妹听。 “琴廖就一直忍着只为了那个位置?”对栩伏这个地界,从来没有归属感的乌嫣第一次问出这个问题。.. 竹栖垂眉,一顿思量后才缓缓说道:“大师兄的身份才智手腕,他不坐那位置谁坐?”竹栖间歇的承认目的。 “是啊,他也做不了乡间野鹤。”乌嫣瘪嘴黯然一笑,琴廖那样的人不适合给人跪着。 “我与大师兄只希望师妹你一生平安。”竹栖想想师妹而今相处的人,他们从来没想过让师妹站在自己这一方,但皇权斗争向来都要死点人溅一身血,不死不休胜者为王。 “我知道你们对我不存坏心。”乌嫣挥手收回闭音的结界,马车也恰好到达目的地停滞了车轮。 “师妹——”竹栖思索后猛然抬眸。 “你说?”乌嫣手都要碰到车厢。 “你是太子唯一的软肋。”竹栖说完眸色痛苦。他认琴廖这霓澜太子殿下为主,主的生死就是他的生死,主的忧欢就是他们的优欢,更优于他的性命。 而最亲的师妹,以前只是存在大师兄的回忆中。现在出现,时刻能影响完美的大师兄一言一行,可大师兄不是一个人,太子周身有无数人为了殿下的荣耀而愿意付出生死,却不会为了大师兄得到个女人无怨无悔。 “虽然我无法改变他,但我可以改变一下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执念当前,其余一切不舍都必须选择摒弃。 乌嫣明白认主侍从的二师兄是太子的好属下,从他们下山那刻,都已选择了自己的未来。 “你啊——”没有矫揉造作,没有反复思忧,这样一言就明的通透师妹竹栖想到她说自己二十岁死了才有了而今的重生,而他们却一直当妹妹清除障碍给予所谓的无忧,真是荒谬的可笑至极。 “二师兄,只要没人主动招惹我,我会一直乖乖的干自己的驱鬼师。”乌嫣算给竹栖一个明确的答复,她不会因为任何人选择打不还手,但至少为了她的师兄们做到不惨和其中,这也是她而今的本意。 “真喜欢干驱鬼师这行呀?”竹栖一扫脸色思忧,书生秀气的面庞拢起眉宇轻笑奚落道,师妹何时乖过。 “绣花弹琴啥的我也没学过呀,你忙,我自己吃早点。”乌嫣开了车厢门阖上后迳自跳下。 “回府。”车内竹栖也就顺应师妹要独行,他就不做逗留。 只是皱起眉宇,双眼间是浓浓深意。 师傅确实没有教过师妹琴棋书画,她下山主动找闲染是师傅安排,刻意当驱鬼师如果也是师傅的要求,理由呢?理由到底是什么! 谁也不主动问,或许心知早晚有一天他们都会知道答案,竹栖继续躺下,他这师妹可真是个麻烦! 天色刚染青灰,站在敞开大门的包子铺前,隔着溢出蒸笼袅袅白雾,乌嫣一眼是店铺内桌上燃烧着一根白色蜡烛,蜡身燃半,蜡油不断的滚下,衬出一旁男人墨发披肩,几分意味萧瑟的背影。 打包吧,打包回去和白花花小盆友一起吃,那家伙昨个乖而不吵,听话的小孩总要对他稍微客气一点。 “给我一笼包子,带走!”昨夜一片金叶提前付账,要吃现拿就行。 “姑娘请稍等。”铺外板车忙碌的老板没有一丝意外。 他临时从被窝抓出来做包子,被人飞速抱来还惊魂未定。他对着绝色少女没有任何遐想,只有一脸拘谨且有些尴尬的硬笑。 拿出一特大号的新竹篮麻利铺上油纸,一层接着一层整齐码放这新鲜出炉第一笼肉大包子,能装多少就放多少,反正他这小贩如今不存在做生意没钱赚的忧虑,就是脑门悬刀,时刻记得保命就行。 乌嫣两手接住对她而言一点不重的满档竹篮:“谢了。”提着两手竹篮她转身就走。 第423章 赌命成功 白袍衣袂倏忽浮动,熄灭了残根到底的白蜡,失去火的烛心袅袅而升挣脱最后一缕薄烟。.. 黎明前的天空灰白变化都在眨眼之间完成,刚还四周朦脓只见五指,等乌嫣转身就已可见大致轮廓。 街道两侧逐渐有了人气,屋内有人擦桌,屋外有人扫地。 忙碌于生计的人们纷纷早起,鸡鸣狗叫添柴炉灶,重新沸腾的热壶冲开提神的茶片,大锅粥香一碗接一碗配着咸菜摆放,等待一家人团坐用餐。 街道中央静走过一位翩若惊鸿,迷了众人眼。 紧接两米后追跟一位嫡仙倾城,勾走众生魂。 闫诀的步伐始终与前面一致,跨度的间距也默默配合相同,与少女的距离只保持两米,不近不远。 潋滟桃眸看上去无恙其实心态早就崩了。 崩得四分五裂,崩得听说山下一幕他一掌就毁了府邸池塘,锦鲤遍岸。 也想一掌弄死她抱下山那衣裳不整的男人,又或者毁了霓澜。 不——不够,这些都不足以平息他的愤怒,毁了栩伏毁了这一切,毁了她所接触过的一切! “嘶——”吧嗒。 右手上的竹篮突然从乌嫣手里坠落,从篮边滚落出几只冒着热气的肉大包子。.. 乌嫣被这无预兆的痛疼得眼皮直抽,她赶紧蹲身握紧手腕防止疼痛往手臂上延,掌心金元宝图腾金光异常忽闪。 “你怎么了?”闫诀一扫心中戾气,一瞬冲到乌嫣身侧神色紧张。 可就在闫诀出现自己身侧的一瞬,掌心粉碎裂骨般的刺痛就跟着图腾溢出的金光一起凭空消失。 手腕被乌嫣握出一片通红。 “嫣大人,嫣大人,小金子我不是故意的。”镇魂钉是被刚才仙君盛怒的气息感染,即便仙君如今凡人胎身它无惧,可刚才,仙君那股要毁天灭地的气息还是根深蒂固影响它有了莫名恐惧。 “闭嘴。”乌嫣松开娥眉,不禁深看一侧的闫诀,也只扫了一眼就拎起竹篮起身,走她自己的路。 “我——”闫诀蹙眉张嘴想说太多,可开口却化作无声,顷刻间才发现,唯一无法指责她的行径的只有自己,他没资格怪她! “我有车。”他面色是落魄苍白,左眼下的欲滴朱砂痣衬得格外猩红。 少女没有回应,闫诀还是大步上前抓走她手里俩竹篮自己帮提。 乌嫣余光一扫,“不坐。”她默默揉摸右掌发麻的指尖。.. “那个谁过来把包子先送去给我儿子吃,顺便带句话,回去就给他。”避不开就谈清楚,乌嫣对着墙角呼唤黑影。 盛坝在主子眼神示意下才默默走了出来,脸色很是难看的接过竹篮,离开前不忘多瞥乌嫣领口一眼,才对着主子颔首行礼离开。水性杨花,怎么偏偏就喜欢她啊! “手还疼吗?”默默变成两人并肩而行,闫诀温柔轻声问道。 “它是我的。”镇魂钉再疼也是自己的灵根,乌嫣扬眉肯定现状。 “它选了你自己就是你的,我不会夺,更不会跟你抢!”有了镇魂钉为灵根,一般人也无法抢,闫诀袖下握拳,他难得移开视线凝视天空,不愿俯视那别的男人再她身上所留下的痕迹。 “闫诀。”走上略带湿气的石板桥,乌嫣突然停步面朝晨曦江面。 “你想说什么?”即便又多了个琴廖,她也还是他的。 “貔貅会你为何要主动挡住我见屉金少主?”她不问是懒,他缠不休她就问个明白,没人会知道自己的过往芥蒂。 突袭的疑问他没想好此刻答复,闫诀转身就走。 “闫诀,你再给我多走一步试试看!”乌嫣无绪双眸转脸猛瞪男人背影,一声铿锵就差手里握着一把砍刀直接往人后脑勺刺穿。对了,她必须找白花花制作一把招摇点的武器。 “你不是就爱和狗皮膏药贴着我不放嘛,难得主动和你聊聊天急着去哪?闫诀——!”懒洋着眉眼,乌嫣负手相望眼明心清。 闫诀白袍波动笔直而立,他知道无法再回避这个问题。 “那张脸,我见过。”转身一步接着一步,直接站在她面前,直接面对好了。 “你如何见过?”乌嫣仰着脸一字一顿,娥眉一翘,忽笑出一副言中荒谬。 “吻走的不仅是你的情魂,情魂中还有你二十年的记忆。就存在我脑海里,我都看过,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闫诀俯看无绪双眸,他轻声重复着终于豁然,总算当着她的面说出这六年来最想说的实话。 “部记忆?”乌嫣心如止水,但想毁人。 “你不爱吃糖,你害怕饥饿,你嗜钱如命,你——不再爱人,我看见一切我通通知道。这世上没有比我更了解你的人!”闫诀越说心中越痛,为什么不是他,为什么这次他又晚了六年。 “闫诀,我该如何弄死你啊!”挤出牙缝的温和询问,乌嫣阅览闫诀眉眼中的深情款款自以为是,她双拳握得都要失了血色。 怪不得,怪不得这男人一直无故纠缠自己,真是个王八蛋,真是个老混账,她真的该恨自己此刻恨人都恨不起来。 “除非我灰飞湮灭,否则缠你不灭不休!”他不会再放过她,绝对不会! “那就现在灰飞湮灭!”发尾被身戾气刺得飞扬,乌嫣掌心凝聚她部真气,一圈圈浓光包裹她的掌心。 闫诀伫立不动,神色坚定不移。 认乌嫣为主的镇魂钉无法忤逆吾主攻击仙君的意识,死吧,谁让仙君倒霉喜欢这个女人。 杀意决然,闫诀只静静蠕动唇瓣。 乌嫣一掌轰在必须死的男人胸膛。 血洒漫天,唇角溢血的闫诀紧闭唇瓣被一掌拍飞,脸色痛苦但眼神轻松飞天落江,嘣——水花飞溅。 乌嫣狠狠擦着吐在脸上的血珠,望着拍人一瞬消失金光真气的掌心,他让镇魂钉停止了! 满身坠水的闫诀重新从江中飞到乌嫣面前,湿哒哒的浑身一地江水,他潋滟桃眸闪着异光,即便被乌嫣的天生巨力拍得五脏剧痛,但他也异样兴奋他的猜测无误。 闫诀一身狼狈至极,他却满面春色重新蠕动唇瓣。他舒展俊眉稳稳笑着,笑看乌嫣掌心金元宝图腾在他古老的术语之下金光重现,笑看少女眸色终于为自己涟漪波动。 第424章 爱你无存 可氤氲水雾终散尽,旭日东升光破晓。.. 没人能够明白闫诀此刻赌命成功的心潮澎湃。 没人能感受乌嫣此刻凝滞的嗜杀虐心到底有多浓。 “你是离不开我的!”他还能使用当年自创的法术控制她而今的灵根镇魂钉,掌控她的生死。 ————沉默。 乌嫣只觉得今天脸上的血腥味太淡,男人眼底的希望太浓! “这具身只寄存我的魂,我的那具白骨身就在栩伏。一旦我找到自己的白骨身去了碧穹,我就能有办法还你情魂了。”他心脏莫名的疼痛痛得近乎晕厥,一直以为是乌嫣体内的镇魂钉作怪,直道镇魂钉易主他还无恙,这才想明白原来是魂身不和,闫诀终于找到他与乌嫣之间彼此的相互羁绊,这点让他异常振奋。 “然后呢?”她又不会生气,乌嫣仰着脸凝看着,弯曲起眼角舒缓一笑。 “还你情魂后,你那二十年的记忆就会一起从我脑海中消失,你会重新认识我,认识真正的我。”闫诀急切的,急不可耐的需要乌嫣离开栩伏,离开这界认识真正的他。 “你凭什么认为拥有情魂的我,会喜欢你?”噙起唇角,乌嫣祥和询问。.. 面色微僵,“等你重新有了情魂,再判断我对会比所有人对你都好!”闫诀自信笃定,他能做到。 真是个幼稚荒唐可笑至极的男人啊! 乌嫣笑意浓稠,被闫诀天真的言辞说笑了。 一张美得虚幻的脸铺洒男人的星点热血,身后的背影是朝阳白光冉冉,少女垂眉眨眼间都显得那么诡谲难辨,眼神纯洁至圣,邪笑却又百媚众生,丝丝入扣动人魂魄。 “闫诀,你确定所谓的喜欢不是因为拿不掉脑海中我二十年的记忆吗?”看久了就自以为。 那是她决定摒弃的曾经,不是她的而今。 那是她最厌恶的过去,不是她的现在! “我确定,我肯定喜欢的只是你!”这问题他不是没有认真思量,他不是情圣更不是疯子,喜欢个人是第一次,他只是喜欢她,想与现在的她在一起! “吼——是嘛?”微微嘟唇,乌嫣蹙眉轻笑。 笑得娇嗔幽怨,笑得阴风阵阵。 桃眸无措,闫诀突感一股不安。 乌嫣垂直的左手指尖不知何时血红坠地,掌心一滴又一滴的鲜红在地面展开看似凌乱的血点。.. 眸色惊恐成渊,闫诀是看懂后的心慌,“不,不要——小丫头你不要这样!”他望着地上沿着自己满身湿水弥漫开的鲜血红水,他用脚去踩却被无情的气兀自弹开。 “乖,停下!”闫诀轻声请求。 晚了,乌嫣继续沉默着。 “是我错了我立刻走,离开你眼前,我离开栩伏,你赶紧停下,快停下,乌嫣你立刻停下啊!”这次少女唇瓣无声的蠕动默念阵术。 闫诀眼神疯癫的绝望,他摇头,对着朝自己冷笑的少女拨浪鼓一样摇头。 “以血开阵,以命为誓,我乌嫣用自己此生的命发誓,有无情魂都不会喜欢你闫诀此刻这具灵魂一分一毫,如违背誓言,喜你闫诀一瞬,我乌嫣就原地魂飞魄散灰飞湮灭,永世无存。”没有情绪的发誓。 “不——!”布满血丝的潋滟桃眸惊天咆哮,闫诀体内真气动荡。 顷刻,江水激荡拍打,石桥崩裂再晃。 乌嫣脚下同样古老的血水誓言阵不可逆的启开,稀释的血水成粉红水缎,掀地而起。 围绕乌嫣身不断旋转,越转越快,越转越少,越转越红,最终一寸红直接飞进她的印堂眉心中央,留下一滴栩栩如生的红痕泪珠,这是一人一生只可用一次的‘绝情誓’。 从师傅的孤本那学来,这术很难,她原本是为了琴廖准备的,可惜琴廖对自己先用了送命‘福咒’。 她不觉得那是恩情,也不会感动。但至少,或许,直接送命不求回报这点,她不会对琴廖使用狠毒。 “我会毁了你在意的一切!”四周的惊呼尖叫,尘埃飞扬石板崩塌,脚下摇摇欲坠闫诀白袍哗展,满身凌厉的真气金光不隐乍现。心念断绝,那就毁天灭地,一起万劫不复好了。 动荡尘埃,那又何妨。是她决绝在先,一寸希望都不留给自己。 乌嫣慵懒负手玄袍浮动,她懒样着娥眉也就轻蔑一笑,启睫相望不再深情款款的桃眸,里面熊熊怒火绵延恨意那又如何! “爱你,我必死无疑。”桥塌一瞬,玄袍飞走。身后男人愤怒嘶吼,乌嫣直接飞上一辆盯梢自己的马车,说出地址,躺在马车内立刻离开。 她是没有情魂,她是无法爱人,她也无法恨人。 可闫诀还她情魂不就是想自己被他的深情打动喜欢上他。 可她不会喜欢他,更不会爱上他。 她没有情魂,曾经讨厌的事都能变成如今的心如死水,随遇而安。 可闫诀,她信任,他欺骗!她避讳,他倒贴!她都找了男人,他也就愁容哀怨,她都算了。 可他这六年居然拿她内心封存最阴暗最痛苦的回忆当阅片,她既然弄不死他,那就虐死他。求而不得,得而必失,虐得他肝肠寸断,虐得他后悔认识自己。 爱她是吧,那就一辈子单恋至死! 希望她被感动是吧,她爱他一瞬就当面灰飞湮灭,一寸魂魄都不留,即便他曾经法力滔天,也无法狂澜注定无妄的未来。 永远不要低估她对自己下手会有多恶毒,她无心,就该无情—— “咳咳——那什么,嗯——到了。”马车近乎飞的速度赶到南拎水街,车夫扯缰绳的虎口因为勒得太用劲太紧已经一片淤红。 乌嫣推开厢门,甩着黝黑马尾长辫,大步负手往停业的拈花坊大门走进。 “嗯?唔——”正招待驱鬼师的拈花媚瞳盯着玄袍少女,眼角不断不断的放大,刚要张嘴就被车夫舍纪一把捂住红唇。 “她是那十万乌嫣!”画卷遍布栩伏,满大厅的驱鬼师们惊艳、疑惑、雀跃! 天下间谁人不知驱鬼师乌嫣的命身价十万黄金,更重要的是,夺她命者可进隐宗效命! 第425章 低调懂事 舍纪贴着拈花耳畔快速描述他远观的一切。重点乌嫣闫诀闹崩,闫诀感觉要疯。 拈花听着迅速分析对于掌柜的利弊,媚眼紧盯乌嫣眉心那滴异样的‘红泪’,惊魂与错愕在神色中来回交替。 一把一把个人特色的寒芒抽鞘而出,一双双贪婪抑不住内心的躁动。 有人悄然关上拈花坊的大门,十来位驱鬼师默契成圈包围堵人。 “我和你们可是同行。”乌嫣想到自己而今身价今非昔比,价值十万黄金啊。 “呃呸,谁和你这夜叉是同行!”冒头说话的大汉高耸着鹰钩鼻很是瞩目,流连面前美色更爱金钱荣耀。 “不是就不是吧,我也不需要你们来认同身份。不让?非要我动手你们才识相。”没有一位修行者如何打,乌嫣又一避身躲过飞来的匕首,她只想赚钱离开,面前的无谓劳动力她动手没人给她钱。 “你以为你很厉害是吧?”干驱鬼师这行的男人比例至少九成五,他们当然不爽被个小丫头轻视。 传言鬼煞她得到,更重要的是这么小才驱鬼师出道一月多,驱鬼师乌嫣的名声加上昨天斩首台的翻案,还是隐宗针对她一人的追杀令,十六岁的少女凭什么她当驱鬼师就能扬名栩伏无人不晓,无人不论。 而他们十几年,甚至二三十年的正牌驱鬼师,兢兢业业的驱鬼,还要被当骗子还有忌讳白眼。 越想越觉得世道不公,对失败人生的埋怨逐渐转换成对少女的强加恨意。 “低调。”乌嫣深呼吸出声提醒自己,不赚钱的事她不能浪费多余体力。 乌嫣来这干嘛?满手珠光的拈花柔荑用力拍掌:“今日凤琼楼闭店,各位请走吧。”都是什么找死的眼神,没看见‘小夜叉’脸上都是血珠子啊。 “拈管事,栩伏给不止你们一家收鬼当铺,要不是交易久了,谁还来你们这三天两头不开张的破店。”鹰钩鼻大汉冷嘲热讽,说出现状事实! “还有别家的收鬼当铺,收鬼的价钱高不高?”乌嫣面色一喜,一掌真气拍飞包围自己乱扔刀的驱鬼师,微笑大步朝鹰钩鼻大汉走去。 “问你话呢,那家店收鬼费用和这里比高不高?”乌嫣五指成爪不失礼貌的握住大汉衣领,徒手掰弯对方手里的铜币长剑,她又不是鬼,用这对付自己过分了些吧。 舍纪默默重开大门,一掌真气就拍飞的驱鬼师们果然神色大骇落荒而逃。都吃饱饭没事干,一个个几斤几两不知道啊,要拿隐宗的十万最少也要是个修行者才敢挑衅吧。 “拈花呀,我要拔了他不会动的舌头再弄死他,这品质的怨魂卖给你们值多少钱?”路费两万两的黄金,驱鬼赚钱的方法她可以另辟新径,先杀夺魂再卖! 拈花越来越看不懂乌嫣:“他要被你这种方式弄死,这种质量的怨魂就值五两银子。” “这么少?”乌嫣蹙眉审人,心想质不在优,量大积少成多也是个赚钱的好办法。她一脸和蔼微笑睇看四周跑光人的空空一地。可惜,她要早点问至少能赚五十两白银。 别人主动杀她,她自保还手将其毙命,然后收魂卖钱,有礼有节赚得也是干净钱啊。 “别杀我,我说,我这就说。”被薄薄金光控制手脚无法动弹的鹰钩鼻大汉其实去过那新开的收鬼当铺。 “同等厉鬼,那家收鬼当铺的收价是凤琼楼的十倍,可那边只收厉鬼,不做中介驱鬼抽成的接单。”他们这些驱鬼师收服一般的怨魂小鬼没问题,但要抓到对家所收的的厉鬼,至少是修行者的驱鬼师才能收服。 “十倍啊,价格还挺诱人。”乌嫣松指放人。 大汉摔坐地面,望着夜叉手里还拿着他的驱鬼宝物铜钱剑,缠绕铜币绑束的红丝未断,但铜币每一枚被夜叉捏豌豆一样轻松的,一枚接着一枚对半弯曲,直到指腹捏完剑尖重重扔在他的身上。 “你的魂可不值钱,还不走?”乌嫣善意示人。 大汉这才回神爬地飞跑。 拈花指腹抚摸宝石戒指的锋锐,她一下不清楚如何面对这没有情魂的乌嫣。 “同等厉鬼十倍价格,没想到这年头收鬼这冷门行业竞争都如此激烈。”乌嫣浅笑耸耸肩膀,一脸轻松的问道。 抱人下山的事已经传入掌柜耳中,拈花勾起媚眼不再思量,她一瞬恢复往日的如丝娇媚,扯出袖口的丝绢扭着蛮腰朝人走去:“哪行竞争不激烈啊,这年头的钱都不好挣,你来找我干嘛?”进店径直走动,显然不是来找她的。 “来你这洗把脸呀。”懂事,她要做个低调懂事的驱鬼师,乌嫣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保持这样的一贯言行。 “只是来洗脸?”拈花视线落在少女脸上,打伤闫诀喷在乌嫣脸上的血珠不多,暗红干瘪,也不影响这张绝色脸。 “嗯——”乌嫣嘟嘴羞涩的摸摸面颊,垂首摆晃身子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闲掌柜起床没?”她昨天好像让他生气了。 “不知道,你想见掌柜呀?”起什么起,掌柜昨个斩首台回来就没阖一下眼。 “舍纪你去瞧瞧掌柜的醒了没,我领乌嫣去洗漱一下就过去。”拈花瞧乌嫣领口是琴廖留下的红痕,怎么偏偏就是琴廖呢?她为人奴的心里难免泛起一丝纠结。 舍纪一怔,他去汇报?掌柜今个脸色可铁青的呀。硬着头皮舍纪急忙先走进凤琼楼。 乌嫣跟着拈花身侧,两人无言一直到进入拈花女人味十足的闺房。 “直接进浴房洗漱吧,我给你找件干净的衣裳。”拈花还是想找一件掌柜看不见乌嫣脖颈红痕的高领给她穿。虽然掌柜听说了乌嫣抱人下山的模样,眼见与描述,感官上的心态可完不同。 “好的,我不要裙子。”乌嫣听话的往里屋浴池走去。 绑发的纱幔长条被她解开丢弃,腰带一松,玄袍泻地,墨发披肩。 身无束的乌嫣直接钻进暖意盎然的迷你白玉池中,半乳白的滋养池水浸过双肩,她干脆脸埋在其中,让一直绷紧的肌肉能得到片刻的温热舒缓。 第426章 听不顺耳 隔开杂音的暖流洗涤身肌骨,水下闭紧双眼的乌嫣屏住呼吸,只听自己心脏的跳动。 一下,又一下,稳而重。 路费两万两黄金,换算白银她还差一万九千七百三十两。 她要离开,越快越好。很多事她应该深想,但她要离开,只需要保证自己不死就行。 她不能因任何人耽误时间停下脚步,她必须完成师傅交代的路费只可以用驱鬼赚的钱,然后将师傅的元神万无一失送回昆仑山。 必须到屉金,必须用驱鬼赚的路费,师傅弥留前一再叮嘱自己,理由她不知道,但肯定有师傅的考量。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驱鬼赚钱立刻去完未知的碧穹。 其他人的事,那是别人的命。 皇权斗争还是一界之王,天定凤命还是一人之下,甚至繁家与那制造小鬼王的风水师一脉,她认真想,非常认真的去想纠葛后的一切结果,这些事与她本人有点关系。 但和她送师傅的元神离开没有任何瓜葛。 不看不管不惨和,乌嫣对自己一潭死水的心房一遍又一遍,郑重的重复叮嘱。 内心的杂念摒弃,肤骨外的污浊洗涤,水流哗然,乌嫣冒出池水这才恢复呼吸吐出体内所有浊气。 凝骨白脂,水珠滑落细腰窄背,站在乌嫣身后看着这幕出水芙蓉,拈花双手抱捧着衣饰募得一下媚眼睁大。 她不是因为乌嫣白肤上的红痕点点泡个澡部消失而惊讶,她是妖,嗅觉和人是不一样的,虽然没有在碧穹灵敏,可洗干净的乌嫣气味与以前她服侍的时候完相同。 “你和琴廖不是——”她与霓澜太子昨夜一起春宵谁都知道的事呀。 “不是什么?”乌嫣哗啦走出水池,迳自接住拈花手中的外袍,她站在镜子面前重裹酥凶,穿上合身的长领雪白内衫,三件外袍选了色彩最不张扬的春蓝水波长衫套上。 这私密的话题还真不好说,拈花小步慢移到乌嫣身后帮忙整理她的湿发:“都说你里里外外糟蹋了太子,可我看没有吧。”拈花魅声夹笑。 “话说得很含蓄,美人你怎么判断没有的,有头绳没?”乌嫣面对镜子确定笑容保持一贯的温柔,她这张脸面无表情太煞风景,眉眼含笑又太招摇,眼尾柔和的神情最好,一副牲畜无害,身杀气不浓。 拈花从抽屉中找出一段黑绸拿出剪子剪出合适的长度。 乌嫣看了一眼,心中一下就想好了她需要的兵刃造型,这里离开去趟九门就回竹林木屋。 “你不是知道我是妖,妖的嗅觉比人敏锐。”拈花垂睫确定了完璧答案,心中有一股作为奴的欣慰雀跃。 乌嫣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抿唇轻笑。拈花与二师兄竹栖是一样厉害,都知道她没坐实糟蹋。 “闲掌柜应该起了吧?”穿戴整齐,乌嫣朝一脸笑意的拈花问道。 “起了,你跟我来吧。”拈花看对方眉间的花钿看得太出神,花钿上尖下圆泪滴状,只有黄豆大小却艳如活血,栩栩泣泪。只是眉间多了这小小一点,让乌嫣本就倾城绝色的面容多了一股她作为女人都难控的我见犹怜,想倾心呵护这份楚楚动人。 见鬼!拈花咽下口水立刻移开眼。不让自己再细看对方这张美伦虚幻的脸。 她要不是亲眼见识乌嫣从宛水城到霓澜国的种种无耻行径,如不熟悉,真的会认为乌嫣是专修魅术才这般招风勾魂。才一月余,她的出现近乎将那些位男人迷得行径怪异,包括她家那目中无女的掌柜。 “你额头这是?”拈花就差伸手去蹭。 “这个是痣,新长出来的。”乌嫣立刻拿指尖扣扣,确定这可不是画出来的。 “那你这痣长得还真是别致。”舍纪虽然后来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但确定明明就是她与闫诀争吵后地上有血水飞入她印堂才形成的‘花钿’。 拈花也就配合着媚笑,反正她看隐宗少主闫诀也不顺眼,打得好。 ————、 敞开的书房大门,拈花停下脚步。 乌嫣保持面部温和微笑,‘低调的离开’她在心中对自己重复此话才踏进门槛,身后木门立即闭合。 而快速洗漱更衣后的闲染端坐书桌前,他听见关门声凤目曲起,掌心成卷的册子被他用力握住,握得指尖泛白才立刻松开一副无恙。 阖册随手扔在地上,余光一扫已见人影走近,闲染慵懒着神色,掌心捻起一杯茶盏送唇不饮只轻嗅茶香。 “闲掌柜晨安。”乌嫣垂肩两手交叠摆放,低头抿笑一副乖巧,打了招呼就站在书桌前面不动不移。 手中的茶都没了温度,闲染笑而不做声,乌嫣微笑不动弹。 “绝——情——誓!”抿下凉还醇的极品茶汤,免费的好茶喝着还真是舒心啊! 终于说话的闫诀半拢凤尾,笑得玩味且幸灾。 闲染能瞧出她这眉心‘花钿’。毕竟自己的师傅是人家的师叔,知道就知道呗,乌嫣标准微笑,抬头瞧着闫诀她继续闭唇。 “一生只用一个人!”翩翩儒笑,闫诀优雅的放下指间茶盏。 就不能问她来干嘛的,‘低调平和’等烦的乌嫣很想翻白眼,很想张嘴直奔主题。不行,赚钱最重要,对方是老板。 “你今天的这种笑法可真丑。”假得让人作呕,闲染很是鄙夷! 她的假笑再丑,那也比对面这位的假儒笑有风格。 “我不问你是没长嘴不会自己说吗?”以为所有人和她一样没有喜怒哀乐,昨个的事都当没发生是吧! “那一千两黄金的单子我想继续接。”终于奔主题了,乌嫣想给自己拍掌。 “吼,你想接?”闲染凤眸冷嘲,勾唇眯眼笑出更深的玩味。 他斜撇茶盏,指腹绕着白玉润和的杯口一圈一圈的轻轻划触,继续道:“这话说得可真是奇怪,你昨个不是和琴廖睡一起的。 他是付钱的金主,接单的事你直接和枕边客人提那更省事,还不用付抽成,何必屈驾我这小小凤琼楼反复无常。” ‘金主、接单、枕边、睡男人’乌嫣微笑的看着闲染,缓缓一下,又一下,很用力的眨巴眼。 这男人今个说话的腔调她怎么听着就这么的不顺耳! 第427章 打工谈判 “闲掌柜,昨天是我态度不好,我错了。”前一秒多深刻的笃定,下一秒就和水蒸气一样散开忘记。 这是没有情魂的后果。乌嫣为她的反覆无常道歉,虽然她没有真心,但换位判断确实该道歉。 她现在时刻提醒自己驱鬼赚路费,不招人不惹事低调赚钱然后快速离开。 “昨天,你那叫态度、不好?”不提闲染可以不说。 提了闲染自然就想,他轻轻弯曲唇角的弧度,很是厌恶乌嫣今天这款‘我要做个正常人的微笑’,她也配! 他触摸杯璧的手指突然一下弹开,指甲盖打出的玉盏从乌嫣左眼眼角急速飞滑,一直飞旋砸在她身后不远的凤焦骨木架上,碎盏哗啦一地。 ‘懂事’乌嫣一下握紧拳头立刻提醒自己的言行,继续微笑站着不动,虽然嘴角早已笑麻。 “闫诀难道是六年前拿走你情魂的那个人!”以乌嫣这张口无遮拦的嘴,许多消息拼拼凑凑,再加上自己亲眼见过拍卖会那似乎意义非凡,闫诀精心准备,乌嫣随手粉碎的玉佩。 闲染虽然是想不明白的猜测,可看着少女眉心这欲滴‘泪珠’。 ‘绝情誓’一生只能用一次。 他小时候可以随便出入师傅的书房,连着房顶的木架上他抽出一本收集冷门法术的合集,那本册子上就记录了这术。 后来师傅书房莫名大火,书架空了近乎一半,他就再也没找到冷门法术的合集了,怪不得师傅只是一掌灭火罕见的不追究火因,原来是师叔打包下栩伏了。 ‘绝情誓’术语枯涩复杂,再加上毫无规则可言的阵图,再加上自己的鲜血一起并用,这不是乌嫣临时起意就能随便用得了的法术。 闲染觉得自己应该没有猜错,这‘绝情誓’乌嫣一开始是为另外一位男人准备的,只是最终她却选择用在了那闫诀身上。 当时他才十岁冒尖的年纪,对这‘绝情誓’感兴趣的原因是因为不解。 他这样理解绝情誓,‘我如果爱你——我死。’‘我不想死,所以不会爱你。’ 不爱一个人很简单,你自己选择不爱,那就肯定不会爱上。 可你真爱上一人那就爱呗,即便各种缘由无法在一起,单相思并不妨碍你去喜欢一个人。 可乌嫣本就没有情魂,不存在‘爱’这种情感,更不会爱上闫诀那男人,但她却用掉这一生一誓的机会。 闲染此刻明白‘绝情誓’不是为了发誓人自己不能爱让别人。 而是让爱自己的某人,爱而不得——得而必失! 将对方单相思或许能得到的那种希望彻底碾碎成渣,将那颗爱自己的心,泼辣油撒粗盐,无情的糟践。 乌嫣用自己能做到的方式报复着一直纠缠不休的闫诀,理由除了闫诀夺走她情魂,还要加上一些外人不知的缘由吧。 闲掌柜的问题乌嫣闭唇不作回应,主要还是因为闫诀而今是隐宗的少主——隐宗继承人。 六年前闫诀这人换魂换了人,十万黄金买自己一命,隐宗至少不是个多简单的地方,揭穿此闫诀非原少主,别人家的私事她没空掺和。 “希望闲掌柜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从凤琼楼接驱鬼的单子。”握拳的手松开,乌嫣撩开春兰衫摆盯着地面双膝跪拜。这应该是认错最标准的姿势吧。 跪地和睡人对她除了目的不同都没有心态上的区别。 手中无盏的闲染盯着掌下册子,凤尾缓缓翘起,垂升起的睫毛遮住眸色显得心思难测。 时间在沉寂中一点点流逝,凤琼楼的纯粹利益考量,闲染如今需要恢复收鬼当铺名誉的驱鬼师。 以乌嫣单方面的说辞是师叔为她而死,无论真伪,至少师叔将云纹灰袍借手赠与自己,乌嫣贯事的反复无常是她秉性,那昨日离开屉金再到来自己这生硬的要求继续当驱鬼师就一定是师叔的意思。 屉金,驱鬼,钱——路费!她要去碧穹,闲染眸色一锐。 “看来你是必须当驱鬼师赚钱啊!”闲染说完就觉得自己又猜对了。 乌嫣微笑不变,只是微微抬头看着闲染的下巴,不去看对方的眼。 “闲掌柜给我这个机会吗?”问最后一遍,再拒绝她就去另外一家新的当铺看看。乌嫣不会死磕凤琼楼一家收鬼当铺,必须驱鬼赚路费,但师傅没有交代自己必须靠这一家。 “机会可以给你,可你昨日对我失信在前,凤琼楼对外接的订单是不能失信客户的。”乌嫣留在他的凤琼楼比去新开的收鬼当铺损失小。 “三成利的抽成不能再多。”别家可收购价高十倍,她都没见财起利。 “一笔就价值一千两黄金的订单,你以为随便一家当铺就能接到给你?”凤琼楼的人脉,可不是新开的那家当铺可以比拟的。 “如果闲掌柜可以提供的订单都不低于一千两黄金一笔,对我诚信方面的要求可以严苛对待。”掌柜怕自己随意毁单,做生意的人只要付款及时,工作条件严苛一些自己能够接受。 “对你,无法用常人的严苛要求。”她很急着走啊。 闲染确定乌嫣是必须驱鬼赚钱,想利用屉金那张地图去碧穹? 她如今的身子本就是碧穹人,是栩伏除了自己之外能够看见那张地图原貌的第二人。 “那闲掌柜对待乌嫣就用不正常人的严苛好了,先说说看,我再商量能不能接受。” 价高的驱鬼赚钱,她能接受自己严苛但有她不能接受的条件。闲染听出言外之意,决定试试乌嫣这无情之人的底线的是什么。 “那现在你我就商量商量严苛的条件,我提,如果你不接受那就换了继续往下说。可别本掌柜才说出口你就砸门走人,我闲染是不会再给你第三次机会的!” 男人低沉的声稳而透着威,一本正经的样子最适合打工的自己,乌嫣上扬两侧唇角笑道:“行——”。 “我在你身上下咒,不完成订单你死!”命握在自己手中如何。 “不行,除我自己之外无人可以掌握我的生死,只是赚钱而已,换成谁也都知道这事不值得如此牺牲。”乌嫣弯曲黛眉,送给对方一副不失优雅的微笑。 第428章 半年自由 虽然闲染的所谓商量,乌嫣知道是在试探自己的底线。 无人能掌控她的生死?闲染儒笑加深。 对人的所谓掌握,一种精神一种躯体。她无情魂,不存在精神上的束缚痛苦,躯体上的疼痛她对自己下手往往比别人更狠毒,闲染细想他要的,而她又能给自己的到底是什么。 “自由!”说出这对于自己都是禁忌的二字,闲染五指缓缓蜷起,凤眸凉薄的落在乌嫣眉心那滴异常刺眼的绝情印记上。 “自由?”乌嫣一瞬嗔目扬眉,但赶紧握拳她必须收敛表情。 “闲掌柜你这要求范围未免太大了吧,具体一些。”她对闲染的过去没有兴趣,但碧穹人来栩伏开关于灵界的收鬼当铺,闲染显然也不是能为所欲为身心无束缚的自由身。 “要求你一辈子只效忠凤琼楼并不可能,一年吧,你去屉金已经问了路费,凤琼楼除去抽成一年内让你赚足路费,但这一年,你乌嫣只能接受凤琼楼提供的驱鬼收鬼订单。” 闲染五指松开,指腹转圈摩挲兀自继续道:“你完成订单外的私事凤琼楼不做干预。但驱鬼订单未完成期间,你不可对相关人等随意杀随便毁,你只赚路费就不该继续多事。..” “别人杀我呢?”她不是打不还手的人。 “凤琼楼的伙计也不是随便让人欺负的,只要你不主动出手,防御保命可以。” “半年!”闲染既然确定自己赚路费要离开,就该知道她不会过多参合其余的一切。他知道自己要走没有关系,他能让自己走捷径赚到大额的驱鬼订单,那就能缩短自己留在栩伏的时间。 “急成这样?”闲染内心突感不爽,非常强烈的不爽乌嫣这一脸正常少女微笑的面孔。 “我还缺两万黄金的路费,半年给我的驱鬼单必须保证我到手不能低于这实数。 明个夏至正好五月的头一天,十一的秋分最后一天我就自行解除凤琼楼当铺伙计的身份,凤琼楼的专职伙计我只干这半年,不多一天不少一日,但必须给我两万黄金的驱鬼价。” 屉金没保证自己问路费的事不会外泄,乌嫣就与闲染现在说明白了。 “好。”两万黄金买她半年自由身,他不会留她,他也没理由留她,更没旁人能够留住她。 “过来落款画押。”闲染立刻持笔玄墨走白册,行云流水间用词精简。.. 或许这是他要的仪式感,一般制约的法术用在她身上也没用。乌嫣终于起身,两腿膝盖冰冷发麻。 半年,两万黄金,凤琼楼专属驱鬼师。乌嫣站在闲染身侧看着条纹上她所要的关键条款一字不落。 “你的真名?”她曾经二十年人生所用的真名,他想知道。 “乌嫣,不成换过。”躯壳不属于自己,但灵魂一直是她,即便无情魂。 写上她的真名,闲染抽出书册下的木盒红泥印上自己的左掌印。 方式这么大众?乌嫣也在闲染移开手的视线下,伸出左手掌心按在红泥之上,一片湿粘这契约白纸是不是有点小。 “你的手印盖在我的手纹之上,重叠着。”闲染凤目余光一扫乌嫣此刻的轻微蹙眉,她的脸还是没有那恶心别人的祥和微笑会顺眼很多。 闲染的手掌本就比自己大,指骨也比自己长半截,乌嫣顺着纸上红印轮廓用力按下去。 “别动。”闲染干净的右手突然握按住乌嫣纤细的手腕。 “嗯?”乌嫣侧脸翘起眼尾,几个意思? “你也不会天天呆在这,只是多加一个随时能找你的方式‘掌心迹’,本掌柜也不会闲得到处找你对吧。” “掌心迹?”乌嫣喃语重复着,她想起作用无害,“那我来下,半年后我自己来解。”她盯着闲染不是询问。 “可以。”她是防自己加寻迹术吧,师叔真的是将他们昆仑山的好东西让她学会了,闲染白皙指骨笔直伸出。 乌嫣扯开黏在掌心的白纸,将自己的掌心压在闲染的手背上,下术解术者的位置是必须在对方之上的。 左掌压住下方温热修长,她伸出右手睨看食指处普通的玉质戒指,不禁压了一下眼尾,改用拇指在自己手背上开始蠕动嘴唇念术中画出五芒星的结印。 叠压两掌轮廓同时溢出白光,印成! 乌嫣立即松手,但看着契约白纸上的红掌印,一把翻转闲染掌纹不对的掌心。 三点墨黑分散闲染红掌三角处,凹凸面像是疤痕结痂,可黑点的石质光泽又有点伤口无法痊愈的迹象。 “怕本掌柜偷偷给你下绊子?”闲染努力抽回自己的手,都是碧穹人,她的天生巨力对于自己都不是开玩笑的。 “是我误会了,请闲掌柜见谅。”乌嫣一下想到扔给白花花的那块黑匣子,她立刻松开手指换上一副礼仪微笑,顺便退后半步,免得与半年老板距离太近。 “明天再开始干活,那闲掌柜我今个就先走了。”今天她还是自由身,乌嫣提醒。 “走吧,记得明个太阳出了就到当铺来。”他一夜未眠,也需要好好的睡一觉。 乌嫣瘪了一下笑僵的面颊,但很快恢复祥和微笑朝男人颔首行礼,这才规矩的离开。 凤目神色浅淡,一直盯着少女春蓝长衫曳出书房门框,一直望着那束乌黑的马尾长鞭甩出他的视线以外。 眸色一瞬犀利,儒笑从俊容彻底消失,半坐木椅覆在桌面的左手用力成拳。 与乌嫣擦肩而过的舍纪低头入屋,快速走过一地杯盏碎片,神色不变止步书桌前缘。 “那家冥魂阁真正的东家尽快查出来路!”只收厉鬼高他们家十倍价格,闲染知道自己应该警惕。 凤琼楼收鬼送灵界,是完成碧穹的任务,维持栩伏这人居住的地方让活人折腾。 可这家凭空冒出来的收鬼当铺,只收厉鬼的意图张扬得闲染感觉很不对劲。 “霓澜这家店属下会尽快去查明,其余三国也放出去人手日夜盯着另外三家铺子。”几乎是一夜间,四国都开了那家叫冥魂阁的收鬼当铺。 第429章 隐宗圣地 也不是说凤琼楼干的是垄断行业,在这栩伏还是有叫鬼师阁的冷门小店与不在镇魂司名下的驱鬼师进行互利买卖。 但买卖主要是帮着普通人家驱鬼去煞,看门厅风水,处理白事入殡等仪式。那些业务与他们凤琼楼收鬼送归灵界算互不干扰。 新开的这家当铺只收厉鬼来路太邪门,这点叫他们一下就联想到栩伏有一群许久没有大动静的风水师,那群人可最爱制造厉鬼养什么小鬼王,目标一直都是鬼门关的所有鬼煞。 慢松眉宇的闲染食指一下接着一下很节奏的敲击凤焦骨桌面,接着启唇对舍纪吩咐道:“顺便连着鬼师阁一起查,最近主动离开镇魂司的驱鬼师有一部分都去了那里,看给了什么好处才让那些驱鬼师纷纷转移了阵营。” “属下明白。”舍纪垂头接令。 闲染抬手一挥让人退下。 扫过一地茶盏碎渣,舍纪刚要移动的脚步又重新定住地面:“掌柜的,乌嫣那边属下盯着还是?” “她你就不用继续跟着,明日起她就是专属凤琼楼一家的驱鬼师,只接我交付给她的驱鬼单,琴廖一千黄金的订单还是她来接。正好,她是本当铺的专属驱鬼师这消息你出去后也一并传开。” 低头听令中的舍纪立刻抬头看着主子,这时机乌嫣成为凤琼楼的专属鬼师弊多余利吧。 他想想还是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掌柜的,整个栩伏如今都知道乌嫣命值十万黄金,隐宗那边明确要她的尸体,我们这时候宣称她是凤琼楼专属的鬼师会不会显得要与隐宗对干的意思?”这乌嫣昨个还主动拒绝接单的呀。 “我这是给他们隐宗阶梯下,谢我还来不及呢。” 舍纪疑惑不解,倒不是怕隐宗的势力,而是怕麻烦。 “十万黄金买乌嫣的命?”闲染说出口时只是露出一副轻蔑浅笑,“隐宗就该字如其名乖乖隐着,他们家不过就是比栩伏如今四国存在的时间长一些,四国都给他们家面子就以为自己隐宗是栩伏巅权了?” “掌柜的,隐宗那边不止开价十万黄金买乌嫣的尸首,还宣称送尸者可进入隐宗圣地修行。”舍纪说出‘圣地’二字,眉峰一挑,眼中不屑一览无遗。 闲染凤目下垂,也奚落道:“不过就是占着上一次碧穹有了次意外给栩伏开了次天门,出口正好落在他们隐宗的山头渡了些碧穹的气息,才让他们家的一方水土比栩伏任何一地都有灵气罢了。.. 千年时间在那灵气之地吃喝调息彻底改变他们一宗人的体质,从出生就优于栩伏其他人而已。 都是无知才造成栩伏人对隐宗的莫名崇敬,就那点浅薄的灵气也敢自称圣地!放在碧穹野草小花吸纳的都比那气息纯粹。 一旦地界不同,就显得他们隐宗家是块旷世难得的风水宝地,连着四国帝业都本能畏惧。对于栩伏的修行者,隐宗‘圣地’更是听见名字就极度雀跃。 这次高调悬赏乌嫣的尸首,一方面隐宗是给闲染那少主明确警告。另一方面,是向整个栩伏透露他们家不理世事但不是对外界一无所知。”威胁这东西放在怕的对象身上才有用。 闲染说完伸手,舍纪已经递上一杯新茶给他饮用。 闲染抿下一口茶水接着说道:“至于我如今给他隐宗什么台阶下,识相的因为她是我凤琼楼的鬼师给我面子,自己取消悬赏的事。 可隐宗要是拎不清,明面还不给我面子,等不久后乌嫣必须到隐宗圣地一趟,到时候仇人相见,以乌嫣那缺德的手段最后在隐宗干出什么事那都是自作自受!” 站在闲染身侧服侍的舍纪一下蹙眉,乌嫣为何必须去隐宗圣地?最后?难道她是要—— 舍纪神色一峻,赶紧压低头颅说出他的一种猜测:“属下觉得隐宗内部是不是出了事?”。 “怎么说?”闲染握看指尖盏口回问,舍纪向来只听就做,很少会对自己说他的想法。 “乌嫣得鬼煞的时候隐宗可还是默不作声,她从出现到至今的折腾,都没得到鬼煞这件事张扬。 隐宗放任继承人闫诀在外一年余,跨过相亲直接给他安排个未婚妻,不是召闫诀回去,而是让那未婚妻在来霓澜国的路上。 属下就觉得隐宗给闫诀安排未婚妻这事不像是针对乌嫣,也不是想逼着闫诀反抗借机除掉他的少主之名,有点内部发生了什么事,必须靠闫诀这少主联姻才行。”隐宗少主未婚妻这头衔可比帝后大得多。 “联姻都是两家互利,依你这样说,闫诀的未婚妻来头非凡?”闲染想不出如今的栩伏还有多非凡的背景需要隐宗人必须进行这种最互利的联姻方式。 “目前属下确定了闫诀的未婚妻不是四国皇家的人。”舍纪摇摇头,隐宗对闫诀这未婚妻的身份保护的太严实。 “不属于四国,仅次隐宗的势力那就只有屉金了,他家不就仇阙独子吗?”掌控栩伏秘密最多的屉金,可不仅仅只是钱多。 “属下先去打探冥魂阁,闫诀未婚妻的身份也会继续探查。”舍纪退后一步,在这猜想没有实际打探得到的线索多。 “那你就先下去吧,出去找拈花先把乌嫣专属凤琼楼鬼师的消息放出去先。”这消息多少可以阻挡一部分驱鬼师追杀乌嫣,这点心思闲染懒得说。 “属下明白。”舍纪退身立刻出屋。 处理完杂事独剩一人,闲染脸上浅薄的儒笑数消散,他面无表情睇看着擦拭干净后的掌心,用尽办法他都无法消除掌心三点晶石黑点。 握拳起身,他往屋内深处大步走去,解开今早设下的结界才走进自己的密室站在满面抽屉的柜子前面止步。 他继续打开其中一格,眸色晦暗的凝视缎面上平铺着的那柄金莲花镜,他都不知何时花镜只剩金纹框架,与寻常物无恙的镜面却从抽屉中凭空消失,诡异得一毫粉渣都无存。 再三确定进入他这密室的只有乌嫣一人,从东郊回来在密室帮她驱除手腕红丝,也是那天自己发现她人魂不,但乌嫣离开密室后这柄金莲花镜还是无恙。 第430章 师尊宝殿 闲染头疼得缓缓推阖上抽屉,二十来年的寻常物突然变得不寻常,他想不通这份匪夷,就和他想不通如今异常却看不见源头的零碎线索一样,扰人清幽。.. 这柄金莲花镜不是法器,只是他出生就是弃儿,师傅云游时捡到自己,这镜子是他当时襁褓中唯一的身世信物。 如今信物自毁,心中晦涩的那种蠢蠢不安在金莲花镜异样后彻底发酵放大。 他手指不禁向上一层抽屉移动,却放在抽屉面上保持不动。 指腹牢牢按在凤焦骨的纹路之上停驻许久,闲染狭长的凤目越眯,聚起凌厉的眼尾跟着脸色都越发的森冷。 这层抽屉内摆放着师叔让乌嫣亲手送来的那件云纹灰袍,那件旧袍关进抽屉后他就不愿再打开多看第二眼。 与其说是不愿,他承认是自己不敢多看。 可无人闯入金莲花镜发生异变,他必须解开封印查看这件云纹灰袍无恙。 阖眸沉着呼吸,他又是思量了许久,这种近乎痛苦的挣扎他许久没有过了。 这件云纹灰袍他是不可能主动再回碧穹交给师傅的,死也不可能! 但袍子在他手里一日,他在栩伏阳寿未尽一天,这件云纹灰袍就不能在自己手中出事。 骨子里对师傅还有师叔的无上敬重,闲染最终猛然启开凤目,指腹下白光溢出,跟随他蠕动的薄唇术语,白光依附抽屉表面逆向解开他设下最高级别的封印。 ‘吧嗒——’印解,抽屉自行向外弹出一寸。 只不过是最细微的响动,却能让闲染眸色复杂死死绞着眉宇,连着抿直的唇线弧度都生硬如刀。 他手指搭在抽屉框边,最终还是松开眉宇缓缓拉出半截抽屉。 “呼——”无恙的云纹旧袍静静躺在抽屉之中,他轻提唇角恢复儒笑,笑自己对一件衣服都担惊受怕,嘲自己被师叔送袍,把事情或许想得太过复杂。 他姿态恭敬的捧出这被自己叠整齐的旧袍子,捏住衣领边缘指尖一抖,袍子立刻向下铺开没有异样。 “的确是我想太多了。”闲染僵硬的肩胛轻松垂下,他兀自喃语,神情松笑。 修长指骨抛起旧袍凝滞半空,闲染怡然挥袖,掌心微弱的白光洗涤凝空袍上的尘埃,白光真气浮走旧袍表面,穿过每毫纤布,零星的尘埃从布料织纤中不断浮出,缓缓飘地。 灰料清理得干净泛白,云纹图腾也比之前更显清晰,闲染立刻收回白光真气,指尖控制着无形力开始波动重叠布料。.. 可刚折叠好袍子却突然自行向外舒展开,还悬空垂直而立伸直双袖,衣襟正对面前的自己。 瞳孔骤缩成渊,闲染一瞬征楞,伸出要抓袍的右手就突然被悬定住。 他眼见旧袍泛白处表面出现细微龟裂的迹象,而云纹图腾内开始溢出明灭的白光。 “不——!”闲染抽着无法控制的眼角,他无法摸衣,他就兀自向后退步,不断的摇头否定眼前这副异样。 可脚跟被袍摆不知何时向下溢出的白光死死束缚,成雾一般盘踞他的双靴,不让他有逃跑的机会。 大片大片的布絮开始从旧袍龟裂的表面剥落,云纹图腾间游走的白光也越发刺眼。 “不可能,不可能是我——”闲染启唇呢喃,眼眶已经被刺红,一下他想起离开碧穹前找师傅的那幕回忆。 ———— 昆仑之巅,师尊宝殿,空荡只剩二人,师傅高台伏案静坐,他双膝跪拜殿前沉默。 “闲染,可知道你一旦离开了昆仑山意味着什么?”白发冠顶,师傅终于先打破沉默。 “徒儿明白如今拥有的一切本就是师傅给予的,离开不会带走昆仑山的一丝一毫。” “那修为呢?为师可不仅是将襁褓中的你亲手养活而今的冠发成人,还破了昆仑山的仙尊祖训,你——就这样对待为师的?” “一身修为,徒儿临走前愿自毁灵根!” “为了离开,你可真是秤砣铁心!”师傅笑了。 “师傅,徒儿懂事起就一直严苛修行,一言一行也从未逾越师傅的教诲,师傅呵护徒儿至今闲染也是感恩至今,明白恩德比天无以为报。 离开的决定也不是徒儿无知兴起,只是终生修行只为成仙,或者坐上师尊之位掌管整个昆仑山,徒儿无心无念,无意成仙长生不死,只愿成为一介凡人下山后找处隐居度过余生白骨尽。” “都说修仙最高境界是无妄无欲,为师对修行这事都还有欲,而你才二十居然就看淡一切只想平庸等死,你不仅修为成长速度为师不如,就连这阔达的心境都超脱师傅我了。 自毁灵根?你可知自己是百年旷世的修行奇才,五岁时的名声就已名震碧穹,十岁就入‘登仙榜’的首席之位,至今整整十年,榜位不动,整个碧穹论修仙资质还无人能超越你。 拥有与获得,你是得到太过轻易才不知苦不明甜,分不清人间滋味才一心向外!” “请师傅息怒。”他知道自己要离开的决定,对于师傅,对于昆仑山,都是无言以对。 “师傅我从来就没对你闲染怒过。 捡你时为师探你灵根异禀,给予他人抚养太过可惜,才做了为师此生第一件出格的事,也是直接忤逆了仙尊祖训,直接将还是襁褓中的你收做弟子。 而今你也很清楚,仙尊祖训是昆仑山的掌门一生只可收一徒,也是关门弟子。 二十年前昆仑山就有万徒,每年每月每天都不断有碧穹的修行者涌入,资质好过襁褓中的你大有人在,为了能够贴身抚养你一人,为师必须昭告天下而为之。 万徒反对,长老们部制止,可为师我还是一意孤行,完成了收徒大典。 你除了拥有领悟的天赋却也刻苦修行,不负所望给为师争气。 让质疑的长老们闭嘴,让万徒息怒,让整个碧穹知道昆仑山的掌门师尊直接收襁褓婴儿为徒不是可笑的决定。 五岁扬名碧穹,十岁修为就挤下所有长老仅次为师一人,成为名正言顺下任昆仑山的掌门,你而今可不仅是为师一人的弟子,更是整个昆仑山万徒们心中最大的仰! 你要走?自毁灵恨成为凡人离开昆仑山?为师现在就告诉你闲染答案——不可能!” 第431章 一日掌门 “师傅,您就让徒儿走吧。..”他姿态近乎苦求,无论成仙还是成为师尊,他真不在意。 “你想抛弃而今身份离开昆仑,为师说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别说你灵根自毁变成凡人离开,就算你自陨都不行,但你只是出去一番历练,为师准许。” “历练?徒儿无心继续修行。” “为师当然知道修行你不在意,你没尝过人间百态为师就给你时间出去慢慢尝。 别的弟子会在每次修为进阶前离开昆仑山,云游历练提高修为突破进阶。你进阶的速度太快,每次闭关出来就已进阶才没出去历练过。 你以历练的名义出去,时间为师不限。可天下皆知你闲染是昆仑的下任掌门,装成凡人生活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好长老们一直向我唠叨要选派一位弟子下去栩伏看着。那地方就你下去吧,天约天契的制约下,栩伏那界最高的修为只能达到筑基高阶,你下去后不仅没了如今不在乎的修为,想修行也最多到达筑基高阶,无法进步。 下去没人管你,栩伏是凡人为主,人死后怨魂不散扰乱活人秩序,你只需要开个收鬼当铺,找驱鬼师收鬼,你买了然后将怨魂厉鬼传去灵界就行。你想离开昆仑,为师只给你这一条出路。” “徒儿去栩伏只需要开收鬼当铺?”他看的古籍有栩伏的大致,虽然不明白昆仑山的人为何要呆在栩伏管的还是怨魂厉鬼的事,但师傅的个性说只给自己这一条出路,就只有这一条能让自己离开昆仑的路可以走。 “你该知道下面的栩伏是碧穹与灵界之间最好的屏障。 昆仑作为碧穹三宗四派之首,有义务与能力维持栩伏与灵界之间的平衡,一旦栩伏与灵界之间发生动荡变得人鬼无阻,那碧穹不会无恙。 收鬼当铺只是媒介,你只需要将留在栩伏的厉鬼怨魂传送去灵界,还有不让栩伏与灵界之间的鬼门关被人启开就行。” “那徒儿如果一辈子呆在栩伏不回来也可以吗?”师傅已是真人,如今二百岁的寿命还有三百余年才会陨落,如果五百年的阳寿已尽还没能成仙,他想剩下三百年的时间,足够让师傅让昆仑再选一位新的掌门继承人。 “栩伏不比碧穹,只能到达筑基修为的你寿命最多一百年,就算你呆在栩伏阳寿耗尽还有八十年的时间。 一辈子不短也不长,回不回昆仑你话不用说死了,想回来那就回来,只当历练时间长些而已。真死在栩伏那也是你自己选的宿命,为师还达不到逆天而行的修为。” “徒儿自愿去栩伏。”他当时磕头时就决定自己老死在栩伏阳寿尽。 ———— 多年前的回忆清晰且模糊。 无法动弹的闲染凝视面前已经剥落成新的云纹灰炮,猛然回味师傅最后那句他不成在意过的‘为师达不到逆天而行的修为’。 逆天改命! 他嗔目聚眼间连着想到在来霓澜国的路上,马车内乌嫣不仅说明师叔交代将袍子送给自己,乌嫣还说师叔是因帮她逆天改命而自陨。 他始终不相信,不相信还有几百年阳寿的师傅来栩伏只为区区乌嫣。 师叔是夕晖真人,在碧穹是存在传说中的修行者,即便五岁扬名的自己,论起修行天赋远不如师叔一半。 而在同宗昆仑,师叔夕晖真人却查无此人。 自己是师傅贴身养大才见过师叔三次面,整座昆仑山见过师叔的人也就剩那五位长老。 可没人会提及师叔之名,传奇不假,但师叔对昆仑山是污点不可提,对师傅是禁忌不能提,对于长老们只剩摇头无语不想提。 他所知道的是师傅与师叔,不仅年少同入昆仑山,师傅血缘上还是师叔的亲哥哥。 修行一旦到了境界,寿命会不断延长,两百年凡人亲属早就化白骨,太漫长的修行时间,亲人兄弟的概念早就成为一种虚无的关系。 昆仑上任矛合师尊活了整整三百年,一生专一修行,但矛合师尊别说成仙归去,到死都没能成为真人,一生只有三百年的寿命。 他三百年内,因为无人能达到他的收徒条件,前二百九十九年都没收徒。即便是他圆寂的最后一年都没松口降低收徒的条件,能得到师尊衣钵的唯一弟子必须是真人。 当时师叔的修为其实已成真人,成为真人的时间有多长除了师叔自己无人知晓。 怕是给矛合师尊圆梦,师叔最终还是在矛合师尊圆寂那日说出实话。 师叔这就成为师尊的关门弟子,当时被钦点成下任昆仑掌门,却在师尊圆寂后只维持了一日。 次日,师尊大典还未开始,师叔就秘密传位,在五位长老们面前将掌门师尊之位送给了自己的师傅朝岚,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当时天下皆知昆仑新任掌门是夕晖真人,可继位大典开始,前来观典的两宗四派掌门看着出现的师尊变成了朝岚,各种不堪蜚语自然传开。 但师傅突然一显真人风采,两宗四派立刻闭嘴膜拜,实力至上,师傅真人的修为就足够坐实昆仑师尊之位,师傅何时成为真人,师尊的位置为何换人,答案都已经不再那么重要。 可礼成师傅坐在师尊之位没穿标志性的云纹灰袍,就一直成为其余两宗四派不服气时的诟语,包括其余五位长老内心的不服。 除了穿走前任掌门矛合的云纹灰炮,师叔什么都没拿就离开昆仑云游四方,无人知道他的踪迹。 师叔这不负责的一日掌门,如此就成为昆仑除名的污点,师傅一生的禁忌。 当乌嫣穿着师叔的云纹灰袍出现他面前时,当时他只是想面前师叔的关门弟子肯定不一般。 可乌嫣将袍子交给自己,还特意交代说是师叔的命令,他内心是一种恐惧,这给的不是衣袍,更是身份。 碧穹人以前只知昆仑掌门终年一袭云纹灰袍,每一任掌门都是如此穿戴,时间久了,外界就习惯身着这件云纹灰袍者才是昆仑掌门的身份象征。 第432章 坠缚靈谷 十岁,他成为名正言顺昭告天下皆知的下任昆仑掌门,师傅才告诉自己掌门传位的秘密。.. 师傅当年之所以继位大典同款云纹灰袍都懒得穿戴给众生看,因为穿相同的外袍他觉得荒谬可笑不如不穿。 长老们是不会知道真正的原因。 百年前师叔穿走上任师尊的那件云纹灰袍,其实才是昆仑掌门继位最最重要的信物。 因为他眼前这件新的云纹灰袍,正式昆仑山修仙成功,整个碧穹唯一一位飞天仙尊所留下的秘术衣钵。 正是因为出过一位成仙飞天的仙尊,昆仑山才一直排名三宗之首位,被无数修士所仰慕。 仙尊能完成大乘其实靠自己的修行领悟,成仙之事要有秘诀奥妙,怎么会万年成仙只有他一人。外界盛传昆仑掌门知如何成仙,本就是个笑话。 昆仑祖师的秘术是可观天知未来,每一任掌门都会得到这秘术,而这件云纹灰袍内师傅告诉自己是有仙尊留下的自创秘术,逆乾坤而复今生。正好与祖师的秘诀合二为一了。 自己没有告诉过师傅,他与师叔曾经单独三次一面之缘,而师叔每次对自己说的预言,后来数成真。 三岁—— “喂,我是你师叔夕晖,叫声师叔听听,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没师叔。”他当时望了一眼躺在树杈上修为深不可测的男人就继续练剑,但相信对方是自己的师叔,因为模样很像他的师傅,只是脸面比师傅更年轻。 “当初可是我先发现襁褓中的你,原本是我当你的师傅,可惜你的骨相不随我,咱俩才无缘师徒之情。” “那又如何。”他剑风朝枝桠甩出。 “呵呵,当时你襁褓中可有一面莲花镜的信物,我大哥朝岚没和你说过吧。” 枝桠明显断裂,但树上的男人依旧慵懒躺着。 “师叔。”喊一声不吃亏,他当时是这样想的。 “小闲染可真乖,师叔想告诉你的秘密就是十天后你的师傅会主动给你金莲花镜,你就不用现在转头去要了。走了,下次见。” 师叔话音刚落人就消失,他望着一侧山崖万丈,一侧平地云海,不清楚对方如何出现与消失,但本能的没告诉师傅自己遇见一位怪人。 十天后没任何征兆,师傅将他被弃儿时襁褓中的那柄金莲花镜还给自己,名头想查身世自己想办法,但开始弃了他,何必去找所谓家人。.. 五岁—— 还是在练剑的他望着平地长出的大树,望着坐在枝桠上的师叔无言,要不是看他晃动双腿,还以为对方不能走路,上次躺着,这次坐着,就是不能正常些好好站着。 “小闲染,师叔又来告诉你秘密啦。再过半年,你去靈剑山选第一件宝器的时候会被人推入缚靈死谷。 你也知道自己这掌门的关门弟子树大招风没人服气,离开掌门的庇护立刻整你也很正常,可有人注定命好,就像你天生是修行的天才一样,运气这东西再嫉妒都羡慕不来。 这次靈剑山问世的上品宝器就是块废铁,你得不到的。 可你无法反抗被推入缚靈死谷,却能找到最好的灵器,极品灵器噢,你师傅要知道都要流口水羡慕,外形不是剑是一把伞。树大招风,有伞自己也能乘凉呀。走了,下次见。” 消失的大树,消失的师叔,他握着剑柄只知道树大招风的他不是要被人整,而是要他死! 缚靈死谷就和名字一样,修士掉下去无论修为多高,都被谷底的万年缚靈吃去灵魂当养分。 半年后吗?出世上品宝器这位师叔居然当垃圾。 果然,半年后碧穹皆传靈剑山将问世一件上品宝器的消息,震撼力无敌。 他与五位长老还有他们的亲传弟子有资格去靈剑山与其余两宗四派弟子等小门派争夺上品宝器。 五岁算年幼,他的逆心还是挺重的,凭什么昆仑查无此人的师叔说的话就会真的应验。 他去了靈剑山只看不要,连缚靈死谷的边缘都不踏进。 可他做足准备千算万防,不仅是对外人包括长老,自诩深思熟路人心复杂,最终却还是被美色忘神迷了眼失了魂,天真的甜笑谁不喜欢,他帮对方捡东西,脚跟却被无形的力急速推下了缚靈谷。 第一次感受到频临死亡的滋味,虽只有五岁,记忆也足够深刻铭心。 虽有对师叔预言的不信逆心,幸好他还是带足了东西没有摔死,醒后立刻在无边际的谷底废墟中寻找外形是伞的东西。 找了一把破伞,离开缚靈死谷前他怀中还揣着两条小黑蛇。 ‘树大招风,自己有伞好乘凉’他牢牢记住师叔那番话。即便吃了自己血的极品灵器没有一点宝物的气息,他当时的修为不足使用灵器,还是极品的灵器。 外形也只是破洞的黄纸伞,他能掉下死谷而活着出现,身上多出的任何外物都必定招摇。 他将显得自己预知会落谷做出保命的一切痕迹都处理干净,不引人起疑。 破伞无法收入袋中,最终他是封印在身体上做了藏匿,没想到无意捡到的小黑蛇吸干他溢出伤口的血,助他飞出死谷。 他没立刻找昆仑山的人,躲起来远远观看那群为了个上品宝器抢得头破血流的三宗四派,其余小门派连抢的资格都没有只能隔岸观摩。 当时他手里还握着帮人捡起的那束花穗打算还给对方,毕竟对方不是主动害自己坠崖的凶手。他被美色迷了眼,错在他,而不是美色。 不过花穗的艳红早被他的血水掩盖染脏,他远远观望之前惊鸿入眼的美色,最终决定不还了,脏了的花穗即便清洗干净也不适合对方的美。 贴身呆在师傅身边五年,作为昆仑掌门的唯一弟子,他懂事起见过的笑脸从来没有那一天躲着观看时见到的灿烂。 他发现自己的消逝没人在乎,反而让昆仑五位长老的弟子们大放异彩抢宝成功。 上品宝器最终被大长老的弟子滴血认主获得,而二长老的女弟子立刻用之前看待自己的神色,送上更艳丽的花穗给夺宝成功的大师兄。 第433章 十岁树下 他记事起师傅只教导他修行,从未讲过修仙之人的利益纠葛。.. 那天他自学成才看透了许多,所谓不食人间烟火的的修仙之人与他看的介绍凡人书册里的皇权勾心斗角都是一回事。 没了师傅昆仑掌门身份的庇护,他这修行天才确实如师叔所言什么也不是。 美色其实也是一种毒,无法掩盖的美色利用得当,就是最低成本的攀势手段。 他满身狼藉出现在众人返回之路上,史上唯一一位掉下缚靈死谷还活着出现的人,就出现在三宗四派大小门第的面前。 即便他不是昆仑掌门的关门弟子,只凭他掉下缚靈死谷还能活着,足够让碧穹所有修士记住他闲染之名。 美色看见自己时是甜笑凝滞,愕然间就立刻松开刚得到上品宝器的师兄清风衣袖,迈着小步泪眼摩挲朝自己奔来,死死拥抱自己,那么用力那样热烈,与周围肆起的议论声一样灼烫,烫得他的心口是那么希望这拥抱自己的人彻底消失,连魂都别留下。 他原想美色只是无知被利用的工具,原想美色只比自己大一岁心性并不成熟。他可以喜欢美的,对方也可以用美找最优的人相伴。 假使他真的回不来,清风在其余弟子中是美色的最好选择。 但四周议论声越大,他身的伤口被对方星辰般的美目涌出的咸湿泪水刺得更疼。 原来对方流泪的最大原因是恐惧,恐惧明明知道他是为了帮她捡花穗而掉下缚靈死谷,却怕回去被掌门质问,而对其他人说他是因为贪玩失足。 他怀中的花穗就不扔了,留着给自己长记性。 他以为是美色的师傅二长老害了自己,却从人群中的五长老眼里看尽一瞬愕然惊恐与立刻填满的关怀备至。 那刻他彻底看明白,原来世人皆知昆仑山最清心寡欲的五长老其实才城府最深,最心狠手辣,连五岁的他都要铲除。 五岁小孩不小心‘掉’下缚靈死谷,如何活着出现,小孩用掉谷昏迷没有记忆,就无人能够知道谷底发生过的一切。 十岁—— 距离‘掉’谷的事已经过去五年。他总觉得师傅看出了什么,可师傅只是让自己上药疗伤,对他贪玩‘不小心’掉下缚靈谷的事只当没有发生过一般。 也好,重大事件改变一个人的心境最正常不过,他收起双目间被人诟病的傲气,对外凌厉之气也逐步祥和。..面对笑脸还是暗处的鄙夷,他学会无害的微笑,笑容不寡不浓,对人不亲不疏,除了睡觉修行发呆玩玩蛇,哪里都不去,何事都不管。 笑颜对人的效果很显著,即便他这昆仑‘修行天才’没能得到上品宝器,但至少落下谦和的好名声。 教条礼仪他永远得体无误,堪比活版教条书册的典范。 与人比试保持点到为止,不让昆仑的弟子或者其余门派的掌门之徒输得太难看。 对待美色不止昆仑一家的美色,他还和以前一样,只是让想见到自己的美色们机会越来越少。毕竟昆仑掌门师尊的唯一徒弟,所住的地方本就不该让其余弟子随便就能上门找人。 呆在师傅身边,他唯一有主动见人的乐趣就是每月一次五位长老上山与师傅汇报事宜的时候,尤其是五长老,越看越有意思。 五长老对掌门之位的野心可能不是最重的,但伪装的不在意却最成功,其余四位长老争夺吵得即将打起来,五长老这时候才开口,温和的三言两语化解了跋扈的气氛,紧接着来回推辞各种拒绝,十笔好处他差不多能得到三笔,而这三笔往往是后续利益最大,明面收益最小的那种。 有些经验自己确实是从五长老身上观摩学到,虽然他不用参与这些事宜,但看透比无知更让他舒心。 当然,五年时间他都没想明白五长老为何想他死。 封印在身体中的破伞五年时间他都没解开,不是怕被师傅发现,他的想法是极品灵器他清楚十岁的自己修为无法驾驭,等他能完驾驭极品灵器就必须拥有不被人起抢夺之心的实力,时候未到,他才十岁,不急一切都不急。 还是在树下练剑,以前在山上练剑是苦修,十岁的而今,他练剑只是为了打发空闲的时间。 一片落叶飞落异常,他抬头再见树枝上横躺的中年男人,对方容颜不老,他已成为挺拔少年朝人换上一脸儒笑。 “师叔——”这次他只是收剑负手行礼,礼数是平日对待师傅的那种。 “五年不见,你到是老了不少。” “师叔我才十岁。”用老这词是不是过分了些。 “七天后,碧穹皆知你是昆仑下任掌门。” 他抿笑着,当掌门不是他的愿想,他才十岁下任掌门也不会这么早就对外宣布。碧穹太平,昆仑祥和,师傅还能活个几百年。 “十年后,你会得到要的自由离开碧穹。” 他蹙眉,为何是离开碧穹? 他想离开昆仑的心思最近才有,而师叔却直接告诉自己未来的答案。 “一点反应都没有,才五年你就变得和我大哥一样无聊。” “师傅只是有责任心。”他稍微知道点师叔的事。 “责任心有个毛用,用不好就画地为牢,一生囚徒。 昆仑掌门的继承人不是必须师尊的徒弟当,只是而今这昆仑,除你之外也没有谁有资格继续念想下任掌门的位置。 七天后你会揍得五位长老无废话敢说,尤其是那五长老,你揍得时候不用留情。” “师叔对五长老有意见?”他亦有所思的仰望树上的中年男人,外貌真的一点都没变,可看待自己的眼神似乎多了些深意。 “对那伪君子师叔还瞧不上。反正十年后你会离开昆仑,为了你这十年能呆在安稳无恙的昆仑山,掌门才需要为了大局考虑保持无恙,可你这小儿就不必维持不锋无芒。 我走后破伞也该拿出来晒晒太阳,极品灵器以你而今的修为使用时只是下品灵器,但足够压压上品宝器的风采。 第434章 十年太平 虽然你不欠昆仑任何东西,十年后也会孑然一身的离开。..但七天后吃点苦出些风头可以庇护昆仑十年太平,未来你也才能轻松的离开。” “庇护昆仑十年太平?难道长老们要造反!”师叔说的话往往一语成箴,这次模凌两可的言外之意,他不是傻子。 “他们想造反也就只能想想,你师傅都没看透昆仑山,他们五个最多的心思也就是掌门的位置,你师傅毕竟是真人,五位长老加起来也打不过你师傅。” “师叔你的话中话太高深,闲染听不明白。”他不懂自己吃苦怎么就能庇护昆仑十年的太平。 “你师傅就一人,徒弟也就你一个,如何与五位狐狸斗心思。 他们五个可是除了亲传弟子之外,平分管辖昆仑万众弟子。说白了一旦他们同意联手,万众质疑你师徒二人,只缺一个合理的名头。” 他点点头,这样说,他能听明白。 师叔继续道:“你在昆仑弟子眼里早就不是修行天才,也就五年前有点大难不死的盛名。 他们大多只听不见,你的实力也就鲜少有人知道。当然,输给你的家伙不会对外帮你扬名。 这五年来得到上品宝器的大长老徒弟在昆仑与碧穹名气是与日增长,连着大长老都脸上有光。.. 你师傅除了修行之外,只求昆仑祖业在他手中稳而不降,保持碧穹之首位就行。 两宗四派可一直秉着气往首位冲,五位长老也不甘永远坐在你师傅下位。 太平之下都是假象,永远烧不尽的野火,如今瞧不见火势,只差刮起一股大风罢了。” 他摇摇头,又听不明白了。 “身居高位不是坏事,五年就对你说过,你的命好是羡慕嫉妒不来的。 但命好不是永恒,你想要的所谓自由是你本就拥有选择权才能得到。 为何你可以随便出入书殿,想研究任何法术就能随意找到书籍,即便睡在书殿都无人斥责。 因为你是掌门的弟子,与其余五位长老的亲传弟子身份就是不同,他们连进书殿的资格都是求着自己的师傅一年才能进去一次。 无论在哪身份一旦不同,得到的资源优劣就不相近。 你压住锋芒是自己可以如此选择,就好比你一人可以用一山专心修为。不是师尊之徒,这些你求而不得,手里有了,你才能丢。别双手空空先说不在乎。” “师叔,闲染听明白了。” “听明白就行,走了。” “不再见了?”他急问。 落地站在他面前的师叔第一次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轻笑:“会,再见的。” 他原地望着黯淡的云纹灰袍飞入云海之间,总觉的这次师叔说这么多话,想告诉自己的重点却不止这些。 七天后没发生什么大事,没有外宗外派上昆仑挑衅,也没有长老弟子来找自己叫嚣切磋。 他连房门都没走出,在怡然太平中感受时间的寸寸流逝,等待师叔预言的第一次失误。 飞溅的门屑,粗鲁且夸张。 没有任何招呼,直接破门而进的昆仑戒律殿的弟子铁面霜容将他团团包围,不苟一言就直接用囚仙绳束缚他身,押走离开。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清楚明白了一点,掌管昆仑所有弟子戒条规矩的戒律殿不公不正。 首先,他住的地方是掌门后院,敲门就好何必破坏。 其次,他这昆仑弟子真犯了什么戒律,抓人前也要先说他的罪名吧。 最后,囚仙绳。 这是大长老的宝器,居然借给戒律殿的弟子拿来抓他,他虽然没有掌管昆仑任何事务,但还是很清楚戒律殿必须维持应有的公正,是不可与长老还有掌门互通来往的。 如果以前是因为他是掌门的天才徒弟他必须死,他都失去锋芒消沉了五年,怎么又来针对他。 他不动,总有人能想到办法动他。 大殿之上,他被人按住跪着。 师傅高位难得一副黑脸。 下方五位长老神色各异一排齐坐。 所有长老的亲传弟子站在四周数数人数部到齐。 后排是戒律殿的‘打手’。 大殿外站满了昆仑万众弟子中,能穿上品白袍的弟子居然都数到场。 气氛严肃得他真想仰天狂笑,师叔不愧是师叔。 十岁的自己被如此‘礼遇’,也算昆仑创举风光无限了。 当然,他面前躺着一具凉透的尸体,笑出声可不太合礼数。 霹雳巴拉一阵莫须有却赃物并获的罪名,他听着的时候真心感谢师叔的二度救命大恩。 如果不是师叔,这次他还真是师傅都护不住他的命啊。 那得到上品宝器的大师兄清风死了,被杀的原因是被人夺走让人嫉妒的上品宝器,不巧上品宝器在他被抓的时候,被戒律殿的人从自己后院找到。 大殿喧哗,什么他妒心太重根本不配做昆仑弟子,什么他年幼就恶毒心魔不除后患无穷。 讨伐声反正不绝于耳,他以为五年来的刻意低调,没想到反而换来更跋扈的叫嚣。 他当时更是杜绝自己将来做昆仑掌门的心思,想想将来坐在高位成天面对的是这么一群嘴脸,多恶心。 “昆仑孽徒,闲染你还不速速招罪!”失去最重要爱徒的大长老指尖控制着囚仙绳,勒得他差点魂窍。 “无罪,如何认?”他仰视上方真心询问。 “瞧瞧他狂妄的模样,掌门师尊,这就是你悉心教导出的好徒弟!” 二长老拍案愤愤,倒是一贯的事不关己也要添油加醋。 可他今天的心情很糟糕,区区长老居然敢斥责他闲染的师傅。 “二长老就事说事,我平时的练剑有十几把,有人偷其中一把杀了大长老的弟子清风,然后抢了上品宝器藏于我后院都是可以做到的,五位长老难道都认定我就一定是凶手?” “谁都知你闲染嫉妒清风得到了那上品宝器?每次比试,你输都输在缺少好的宝器上。”三长老慢悠悠的说出大殿之上众人五年来统一心思。 “因为每次清风拿出宝器与我比试的时候,那场对擂我一定会输是吧。” 第435章 目稽元老 这些眼尖的人怎么不想想他修为本就比清风高,为了输得不要太假,只有清风拿出上品法器他才有机会故意输给对方呢? 真是为了嫁祸他什么鬼扯的理由都能说出来。..这清风也是倒霉,大好前程风头小点不至于被人拿来陷害自己。 “闲染你不要再狡辩了,直接定罪于你是因为有人看见你杀了清风。”四长老边说边摇头可惜。 动机、物证、继而是人证,他对这闹剧直接笑出声:“谁运气这么好,能看见我杀了清风?” “我——”五长老终于出声。 “你?”他没想到五长老这次要自己死不再假借他手居然亲自出马。 “我的弟子云阳!”五长老大喘气这才把话说完。 还是假借他人之手害自己,他真的不理解五长老针对自己的动机,这人太奇怪,居然杀了如今弟子里名声最高的清风来嫁祸他这曾经的修行天才。 等等,五长老难道就是看不顺眼拔尖的弟子,死了清风他来赔命,一箭双雕吗? 等五长老的弟子云阳巴拉拉将他夜黑风高杀人的画面绘声绘色阐述一遍。 他其实在思考自己七天前如果没有见到师叔,会用什么样的心态面对眼前的一切。 “闲染,有五长老的弟子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二长老又抢在师傅面前咆哮。 “亲眼所见他的话就一定是真的?我所言必然是假的?”他继续笑,只笑他谁都没招惹,凭什么跪了这么老半天。 “你是认为我的徒儿再撒谎?”五长老前倾身子,势必要将他看明白。 他不说话,看五长老自己一人如何把戏演下去。可他低估五长老这次让他死的决心。 五长老一直都是公平公正,无欲无求的楷模典范,他居然让师傅查魂,从云阳的记忆中真的查到他杀了清风那幕的记忆。 “师傅,你信徒儿没杀清风没抢上品宝器吗?”其余的人都不重要,他盯着高位之巅询问答案。 “铁证如闲染你还在狡辩,你是掌门的唯一弟子,审问之事掌门只观不言。”大长老咆哮握拳。 他忍疼垂首,看着大长老控制的囚仙绳已经嵌入双臂肉中血染一身。 “让你们抓人,让你们公审,让你们当面伤我爱徒,本尊难道一句话都不能说了!”浑厚的真气一扫大殿。 大长老松手,被真人的修为压得大喘气。 高位之上不苟言笑的中年人,横扫四众威压越加越重,重得除了五位长老够用真气撑着,整个大殿连绵殿外是人都给他这掌门牢牢跪下,包括戒律殿的人。.. “闲染,为师信你。”一直到师傅说出信他,大殿的威压才顷刻四散。 五位长老眸色剧变,他眼里是欣喜。 师傅的威压厚重了,师傅的修为一直是分神初阶,终于进入中阶! “掌门,你这是有意维护杀人凶手?”五长老脸色最为难看,修为越高,初阶与中阶的区别可以天地之差。 “他要没杀人,做师傅的我难道不能维护吗?”师傅俯视五长老问道。 “私心包庇可不配做我们昆仑掌门!”大长老直接起身,怕是这句话藏了多年终于可以说出口。 “你们五个算什么东西,敢如此质问掌门,质问我闲染的师傅!”闹剧他看够了,顺便让昆仑弟子也亲眼看够五位长老如何是非不分。 他不理大殿对自己言辞的错愕:“证人?你亲眼看我杀了清风怎么不当场阻止呢?” “先救清风,比抓你这凶手更加重要!”云阳说话间已经握住剑柄。 “以你师傅的修为,改掉你的记忆不是难事!”他都不屑和五长老继续虚伪。 “闲染,你居然敢侮辱我师傅!”五长老的弟子们哗哗拔剑。 他要起身,后背发凉。 “造反了?”整个大殿的人都赶到恐惧,突然有人声从天而降直接穿击人心。 霞光万丈间,一人乘坐云海直接飞入大殿。 老者衣着朴实身无华物,眉眼间的仙姿卓然,他一眼就想到了真正的仙。 “朝岚拜见目稽元老。” 他惊讶师傅是飞下高台,面对来人行跪拜大礼。 而五位长老更是一脸惊恐,追下高台紧紧跪在师傅身后。 他不知道还有如此让昆仑敬重的人。 元老?这是什么称谓。 “矛合呢?怎么换你小子朝岚当了昆仑的掌门?” 此人对昆仑的记忆似乎还停在百年前。 掌门长老都跪着,大殿之上再无人敢站着。 “回禀目稽元老,师尊百年前已圆寂。” “圆寂?看来到死矛合那小子都没成为真人,你小子倒是比他有出息。” “目稽元老您请上座。”师傅边说边瞪着自己,他没看懂意思。 嗯?师傅又瞪自己,他此刻可已经是跪着双手被囚仙绳绑住,继续磕头可就直接脸插地上了! “徒孙闲染,见过目稽元老。”他在师傅逼迫的眼神下开口喊人,自称徒孙应该没问题吧。 “咦!原来老身身边还跪着个小不点。” 囚仙绳突然自行剥落,他疼得皱眉,根本没看见对方动手。 “目稽元老请上座。”他被对方极具压迫性的视线竖起后脖寒毛,即便双臂疼入骨髓,还是抬手上引。 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可师傅尊重的人坐在最高位说话很合理吧。 “小不点居然能扛住老身的威压,了得,了得呀。”老者直接飞上师尊高位坐下。 师傅包括其余五位长老都用错愕的眼神齐齐瞪他。他真的还什么都没干,当然想干的事不会不干的。 —— 他跪在清风的尸首前,望着大殿因来人而自改格局,更大更亮。 他始终在思考师叔对着所说‘吃点苦,可庇护昆仑十年太平’的寓意。 “拜见目稽元老——” 他望着身边不断出现的人,两宗四派六位掌门居然在一炷香的时间齐齐坐满昆仑大殿。他们对于高位老者都是自己罕见的虔诚恭敬。 “先前,你们这是闹什么呢?” 目稽元老只是轻笑,可溢出的威压他能感到不舒服。 第436章 上焚魂鼎 与他感受相似的还有师傅长老包括六位掌门,而之下修为的弟子被元老随意散发的威压抑得各各面色惨白鬓角汗迹苦苦撑着。.. “回禀目稽元老,下面的尸首是大长老的爱徒清风,跪着的孩子是徒儿的弟子闲染,五长老的弟子云阳看见闲染杀了清风。 先前大殿喧哗是在查实真凶,据目击者云阳所言,闲染杀人缘由是为抢清风手里的上品宝器。毕竟是徒儿的唯一弟子,朝岚只观不审。”师傅扬手,有人抱出那上品宝器。 “恳请目稽元老主持公道,闲染杀人夺宝是人赃并获的事,就连先前掌门查看证人的记忆也是有闲染杀了我徒弟的画面,可这孽徒就是不承认,就连掌门还继续信他!”大长老面色紧绷,换了个人坐在高位,他不敢和之前一样无理说话,但话中师傅包庇弟子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其余六位掌门听到发生的小事都是一副失望,但也默默接耳交传轻声议论。 大殿众徒望着老者等待对方的下句话。 “昆仑掌门——”老者握着上品宝器看了一番才唤人。 “元老有何指教?” “你打理昆仑的事务可没修行上心啊!”语气很轻,言辞颇重。.. “朝岚知错。”师傅被训的面色窘迫。 “不敢管还是懒得管,不想管就该换能干者上!”目稽云老话越说越重,除了师傅之外,旁人嘴角笑容越发的浓。 这位突然出现的元老让他重新审视不要轻举妄动。他肯定是打不过对方,而身边对坐的两宗四派的掌门他觉得出现的时机未免太巧,太快。 “朝岚愧对昆仑祖训。”师傅只有认错,要不是‘凶手’是他的徒弟,何必闹的如此丢人现眼的地步。 他突然萌生了对不起师傅的念头,如果他这五年他不掩天赋,不让世人觉得他会妒忌他人宝器,这种指责就不会存在,更不会让昆仑的弟子如此信以为真。 想起师叔那句你是师徒两人,五位长老均分昆仑万众。 如果这五位长老与两宗四派的掌门站在一面,他师傅的掌门之位真的只是虚名悬坐。 许多事,你设想远没有亲眼感受来的猛烈真实。他不求掌门之位,但看着师傅脸上的难堪之色,这养育自己十年的‘父’,他有义务护他尊严! “老身难得回来一趟,处理了这徒孙纠葛,倒是可以帮你昆仑掌门挑个能管事的人分担繁务。可不能让昆仑当成笑话。” “悉听元老之言。”师傅不拒绝。 目稽元老这话一出,大殿哗然。 各有机会的五位长老,眼中的笑意已经藏不住。 而六位掌门却面色铁青,神色他觉得是嫉妒,对昆仑的嫉妒。 当时他的想法是老者这样的人物选出的人不凡,旁宗旁派才会妒心。 之后是先前一方命案夺宝的重复阐述。 他望着空中那幕被目稽元老抽出的证人记忆画面,只知道对方的修为是他望尘莫及的境界,所有的一切超凡,对方只需挥手就可完成,轻松得世间一切对老者都是信手拈来。 “这份记忆是真的。”目稽元老挥手将云阳的魂忆归位,“带他下去休息。” 朦脓睁眼的云阳迅速被人带走。 “孽徒闲染,你再继续狡辩啊!”有了目稽元老的确定,大长老更是兴奋。 “我没杀人!”他本以为元老可以还他清白,他死死盯着五长老闲云野鹤面具下那份得逞松笑,对方制造的假证据大殿上众人亲眼所见,还有元老加持证据不假,他不能慌,他干脆站起身,无罪的他凭什么继续跪着。 “闲染跪下!”师傅神色剧变厉声呵斥。 “我无罪。”他承受威压,直视目稽元老。 “你是认为老身在说谎?”元老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浑厚凌冽的威压卷起风刃,吹得他的肌肤划破,浮现无数细微的割伤。每个字直击他的心脏,连着五脏都一起俱疼。但他就是站着,绝不倒下。 “有没有说谎徒孙不敢妄言,但那份记忆中的凶手绝不是我闲染本人。” “空口虚言,那可是上品宝器谁不羡慕。”元老收起针对自己的威压,说着的时候还扫了一眼那看戏的六位掌门。 “徒孙就不羡慕!”不就是一块废铁剑。 “老身只说最后一遍,空口虚言就是枉然。”目稽元老身姿向后慵坐,不想再和他废话。 “来人上焚魂鼎,以命抵命。”大长老握拳目光如锥。 “你敢——!”师傅拍案起身,满目痛苦挣扎。 大长老的囚仙绳凌空朝他飞来,他飞身,五位长老不知是忍了多久先封出口,再合力抓住自己。 “闲染跪下!”师傅站着不能动,他出手帮了自己昆仑就真是个笑话。 五位长老齐力时,大长老下手最重,反而是五长老近乎没有出手,还在装是吧,他宁可挨其余长老的掌风,也抓着五长老不放。 “还不停手”目稽元老一掌拍飞他们部。 “看来大长老真的爱徒心切,其余四位长老也够齐心。 老身没记错的话焚魂鼎可是戒律殿所有所管所用。百年而已,昆仑行事的规矩和人一样,如此不堪入目!”目稽元老说完,五位长老捂着伤齐齐跪下,他秉着气就是要站着,虽然坐在地上会更舒服。 “弟子悲心错言失礼,请目稽元老原谅。”大长老被直击的威压刺得嘴角溢血,神色大骇却不敢逾越元老。 “掌门慈心不舍,大长老才如此错言,请元老体谅他爱徒被杀情绪不稳。”二长老帮腔,却当自己没一起出来打自己似的。 他就知道二长老的为人不会好心帮大长老,又是自己做好人实际火上浇油,暗说师傅与大长老都不适合管昆仑的事务吧。 “上焚魂鼎。”目稽元老无视长老们。 “元老——”师傅望着自己,神色已经绝望。 戒律殿的人立刻飞送鼎炉入大殿。 怕伤到一般弟子特意设下一层结界,此鼎不算大只有三人的高度,通体晶石幽黑,鼎口却溢着难掩的嗜戾之气。 第437章 证他无妒 此物本不该留在修仙门派中,但是惩处大逆不道的弟子最为适合。 对于修仙之人,疼痛也是一种修行。 只有焚魂鼎对犯错弟子的惩处最狠最毒最致命。 扔进此鼎者,仙人都救不下一缕残魄,为了就是修仙犯错弟子永世无存,绝不可能有养魂归身的机会。 大殿气氛只有肃穆。 六位掌门都远站观望不近炉鼎,免得被嗜戾之气侵扰了身。 五位长老也起身站在四周,等看他死。 他忘记当时面对自己会‘消亡’这事的心态,甚至忘记四周的一切。 他懂事起就刻苦修行,做昆仑弟子的楷模,不给师傅丢人。 天赋异禀他也是每天睁眼就开始修行,打发时间的方式都是练剑。从不主动招惹他人,即便五年前害自己的五长老,一切都当是修行的历练。 也没有委屈,就和师叔说的那样,他从襁褓弃儿变成昆仑掌门的唯一弟子,已经是无法用羡慕嫉妒而言的好运。 “目稽元老——”叹息下,高位上的掌门起身提袍。 “师傅你不准求他!”即便被五位长老群殴他都一再忍住,可看着师傅那无奈跪拜之态,藏匿良久的真气从他身顷刻挥洒。.. 他不是凶手,师傅就不可以帮他认无妄之罪! “闲染你!”被他真气定住膝盖的师傅愕然侧看自己。 大殿能看懂异样的人,都是同一副表情。 “目稽元老你还未回答徒孙先前的问题,证人云阳记忆中的凶手你确定就是我本人了?”不是他,只是假象太高超,但假的就一定有破绽。 “他人的眼见为实,忆魂老生确定没有篡改的痕迹。”元老神态不威不怒,却一下收走他一直外放的威压,让他的真气铺开溢出大殿之外。 “元老是在故意回避徒孙的问题,云阳看见的记忆不是假的,那要是有人幻化徒孙的模样杀人被云阳看见呢,这样的假证可行还是不可行!”他步步上前,轻蔑横扫四周五位长老。 “幻化成你的模样杀人,方法可行。不过上品宝器是在你后院发现,还留下你的气韵。 清风被刺的剑也是你惯用的,也没人可以证明清风死的时候你不在场,此刻你暴露自己的真正修为,更能解释老身的疑惑,你如何用下品宝器能杀拥有上品宝器的清风。” 元老最后一句话,也是他与五位长老对打时始终不显示真正修为的原因。.. “目稽元老真的认为徒孙的修为会在意清风?” “上品宝器这诱因,可更助修行成长。” “那抛开上品宝器,徒孙还有没有杀清风的动机!”认他杀人者,铁定他有妒心罢了。 “以你十岁年纪所拥有的修为天赋,除了宝器倒也不用看重清风。”目稽元老轻笑。 “元老!”大长老握紧手里的囚仙绳,就差直接绑住自己扔进焚魂鼎。 “这么大声喊老身作甚,你们五位长老两百多年才修到元婴初阶。 可这十岁小儿却已经到达元婴高阶,拿真实修为吊打你们五位长老可不成问题。 还是你们一个个到现在都双眼障目,以为他只有现在溢出元婴初阶的修为?” 他只想证明自己的清白,算了算了,他哪里想得到这目稽元老看穿他的真正修为还直接说了出来。 当他外放元婴高阶者才有的气韵,囚仙绳包括元老威压还有长老们群殴在他身上留下的道道伤口开始自行修复。 他看见师傅眼中欣慰,他看见五位长老尤其是五长老面对自己神色溢着的恐惧。 怕什么,吓人的事他一件都还没做。 即便他还是在意这突然出现的目稽元老,在乎对方那双深不可测不知能看穿多少事实的双眼。 他伸出掌心,封在身上的破伞已新之貌重现。 焚魂鼎的嗜戾之气都被迫压不再溢出。 他的滴血灵器是收起伞时的外形,只是通体白玉伞骨成刃,伞柄成柄握在他手中。 “目稽元老,这伞是徒孙无意获得的灵器,上品宝器徒孙需要羡慕吗?” 他终于感受到这些人一直说的对宝器贪婪嫉妒是什么模样,只是这次是妒忌他的灵器。 “哈哈哈哈,原来——”目稽元老看着的灵器莫名大笑,要说的话越卡住直接闭嘴。 “大长老,你说闲染这样的徒孙会因为妒忌才杀你的大弟子?”目稽元老看见自己拿出灵器后的神情与先前相同,他没嫉妒之色反而更多的是和师傅一样的欣慰,言语间更有一种趣事玩味。 “他即便——可,那记忆没错呀,您不能因为这就觉得他不会杀人!”大长老要说的动机不再铮铮有力。 他修为元婴高阶,五位长老才元婴初阶。 他有的是灵器,五位长老即便加上师傅昆仑掌门,有的只是极品宝器。 已知碧穹出现的灵器加上他手里的这是第三个,而三宗四派里面,他手里拿着的是修仙门派中第一个灵器。 六位掌门看待自己的眼神有对目稽元老才有的畏惧。也对,他的实力就是昆仑的势力,而他才十岁。 “闲染只是杀人动机没有了,可无缘无故也能杀人。死的是昆仑弟子,凶手必须查明!”目稽元老挥手间悬空起了风清的尸首。 “凶手抽走风清的魂魄,让老身连最后查忆魂的机会都没有。”目稽元老边说边遗憾摇头。 他始终盯着五长老。 “可风清的魂魄只要留在世上不灭,以老身的修为就有办法找回!”目稽元老望着他笑了。 他一下就确定这目稽元老打开始出现就是来耍自己的,明明有办法证明他的清白,却一定要他暴露修为,暴露灵器才开始! 当目稽元老施法之后的事发生很快,结果却让他包括整个昆仑山还有六位掌门们都震撼意外。 风清的魂魄居然是从那说话慢吞吞的四长老体内搜出。 他杀风清的目的不是为了上品宝器,居然是夺舍其魂魄来精进自己的修为。可惜没来得及炼化魂魄就被发现。 谁都没想到,昆仑作为炼丹师之首的四长老为了达到真人修为,居然学了魔道邪术炼魂。 第438章 从零开始 但他不信五长老与嫁祸他杀了清风这事没有关系。.. 五年前的旧账他不打算重提,但此次危机还不撕破五长老这闲云野鹤的虚伪怡然,下次他所面对的麻烦只会更糟糕。 他没想出如何激怒五长老露出破绽,目稽元老其实就没收手。 他修为超凡,法术用得也是雷霆迅猛,不给四长老有反抗的机会就从对方身上收出清风的魂魄,立即查看清风临死前的魂忆,但清风临死看见的凶手还是他。 四长老还在狡辩。 目稽元老就直接去查四长老的部魂忆,这才确定了是四长老幻化成自己的模样杀了清风,偷了他的剑,还将上品宝器藏在自己的后院。以四长老的修为足够做到这一切。 此事真的与五长老无关?他那刻有点不再笃定自己的直觉。 但元老继续查看四长老的魂忆,一天一月一年,倒叙的时间越长,查出四长老夺舍魂魄修行居然长达三四年之久,而夺舍的大部分还是两宗四派的弟子。 修仙派之首的昆仑山长老,居然杀自己的弟子练功,六位掌门那是勃然大怒趁火打劫,元老只说必定给他们满意的交代。 一直查到四长老五年前的记忆,五长老怡然神色逐步有了变化。..不止五长老,其余一二三长老包括六位掌门都神情古怪。 忆魂中,四长老看见了了五长老害他掉下缚靈死谷却不做声,反而与二长老一起提醒美色只提他贪玩才出的事。 画面中大长老听闻他出事的消息后,与弟子清风对视而笑,笑容异常的灿烂。 同行六位掌门也是得知他出事后,与其余长老们会心一笑,没有一个人,没有一句话,是提要不要找他,似乎他的死,众人只在意统一对昆仑,对师傅一个无误的说辞。 “真是不堪入目。”到缚靈死谷,目稽元老就没兴趣继续查看。 五长老要逃,他出手抓人,顺便毁了对方一生修为。 大殿被打得破烂不堪,元老没出手制止,倒是师傅嫌他下手太重。 但目稽元老将学了魔教邪术罪不可赦的四长老扔进焚魂鼎内,顺便单独看了五长老的忆魂,脸色很是难看,也不解释看见什么,就直接将已经是废人的五长老也扔进焚魂鼎内灰飞湮灭。 一二三长老无视昆仑弟子性命,被元老革职驱除昆仑山。 而看戏的六位掌门,见四五两位长老都直接扔进焚魂鼎处置,而剩下三位长老直接驱逐,加上各各心中有鬼不敢提及先前趁火打劫的条件。 纷纷要走,目稽元老却留,因为要选新的的昆仑长老包括昆仑的下任掌门。 那天他看清目稽元老被众人敬畏的真正原因。修为,手段,狠快果断。 你觉得这元老做得一切决定直接得有些以大欺压,可又说不出诟病多言。 清风的上品宝器,元老连着其尸首魂魄一同入殡。 但又轻易拿出六份上品宝器,说是见到六位掌门的得意门生后的见面礼。 本坐立不安哭丧着脸的六位掌门立即派弟子前来收礼与观摩昆仑大选。 他自然一敌万众,从初选一直胜到拿到下任掌门之位。 而与他交锋比擂的对手里面,也被元老与师傅共同选出新的五位长老。 发生的一切之快,他总在想没有师叔的一语成箴,他会如何面对这一切突变。 他甚至在想目稽元老是不是与师叔商量好了才会突然出现在昆仑。 师叔所言换‘昆仑十年太平’,这几乎是对昆仑抽血般的洗礼,没有目稽元老坐镇,绝不可能如此稳操就办。 前五位长老三位革职两位湮灭,对昆仑是致命重击。 长老之位本就不可能轻易空缺换人,能坐上长老之位的也不可能是昆仑外人与昆仑的一般弟子。 大选出来的五位长老他之后才知道是目稽元老开了口,师傅才能从闭关之处一个个请出来逛一圈。 他们五位在昆仑与碧穹几乎是被遗忘的无名之士,门下更无亲传弟子。与师傅还有前任五位长老居然是同期的昆仑子弟,只是他们五位个性孤僻或者说行事风格与前五位长老迥然不同,一心闭关修行懒得理会世间闲事,百年前就分住昆仑千山之中各自隐居。 他们与自己同普通参选的弟子一样,飞至昆仑山的山脚末端,换上一袭芦灰外袍挂着假名从初选开始比擂。 他知昆仑弟子有万众之多,但十岁以前他真正接触过的只有一袭雪白外袍的上中下三品弟子。 从万众底层开始比试,眼中只有灰蒙蒙的一片,他才清晰昆仑之大,弟子之多,师傅能做到百年的安稳有多不易。 昆仑山在万众心中的圣名堪比天,他四周的弟子无论资质如何居然都愿耗尽一生苦修,只为爬到上方那望不见顶的飘渺。 昆仑弟子分五级,每级还分上中下三品。他比擂次次皆赢,但都不急着离开,为了昆仑十年太平,他需要多观多看,为师傅尽力分担些事情。 他初选时身着芦灰外袍表示昆仑的末等弟子,说是末等实则下等,无级更无品,需要自己花钱进昆仑山修行,还要干活才能持续呆在昆仑山。 下等弟子资质最差出身最杂,居所的待遇也最糟糕,能得到的修法也最初级。 看得多了,他明白自己除了天赋异禀之外,被师傅直接收为关门弟子有多运气。 从下等弟子中比擂胜出,他身上衣袍的颜色也从深到艳至浅,紫绿青黄五色不断的更替,沿着向山顶的距离越来越近,他已耗费一月才到达山顶换上一袭白袍。 一月来没日没夜的对擂,体力不成问题,但从末端步步走上昆仑大殿,昔日旧貌再一眼恍然如世感悟翻天。 最终他与一路上一直交锋的五位熟人对擂,彼此藏着的修为终于放手一搏,打得畅快淋漓元老开口急忙喊停。 五位熟人是后来的五位新长老,修为都入了元婴中阶,上任后就在一路比擂中选中了座下的亲传弟子们。 而十岁的他,这次是从末等的位置开始逐步对擂,不冠师尊之名从零开始也能昆仑扬名。 第439章 不跨门槛 被目稽元老、师傅还有新长老们共同钦点成为下任昆仑掌门,得此名誉,这次昆仑万众弟子不再对他闲染只是虚名而蜚语流言。.. 被元老诱压观摩的六位掌门,也看清楚即便昆仑内部如此大换血,也别萌生多余的杂心。 他也在心中选定了什么位置放怎样的管事人。提前为他离开做准备,不止是护昆仑十年太平,更是为了十年之后安心离开昆仑不再回去。 他才离开碧穹几年,师叔现在将掌门之物给他作甚,要还也是还给他的师傅朝岚真人。 他相信师叔已经做到一语成箴。但乌嫣说师叔已经陨落,可十年前师叔对自己说过还会再见。 “可观天知未来,逆乾坤复重生。”仙尊留下完整的秘诀,前诀只有昆仑在任的掌门才会知道,后诀就在他眼前,是昆仑掌门才可得之物。却不是他需要的东西。 他奋力挣脱云纹灰袍对自己四肢的牵绊,但立在自己面前焕然一新的外袍突然朝他飞来,灰色布料幻成氤氲白雾穿过他的身子。 他内心有些惊恐,自行套在他身上的外袍面上溢着白光云纹图腾,居然开始移动,在衣面上缓缓飘游,一朵云腾逐渐游走至他悬空的手背之上消失不见。.. 一朵接着一朵消失,不断的淹没他的体内。 开始,身体没有感到任何异常,但他的左掌心手突然有了裂骨之疼。 吧嗒、吧嗒、吧嗒—— 无论何种办法都无法剔除的三点黑晶石被游走体内的云腾一下挤了出来。 鬓角的冷汗直垂下颌落下,他似乎能动了,翻转左手掌心眼见空口伤处正在被溢出的白光治愈。 没人可以帮他解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原地打坐开始审视身,阖眸一瞬,神智立刻被祥和浑厚的白光团团包裹,定神间就忘记外界的一切,沉沦白光云腾间。 ———— “乌姑娘,九门总督府到了。”凤琼楼的车夫在拈管事的交代下开始专职车夫的工种。 打开车厢门,“就在原地等我,一下就走。”乌嫣柔声吩咐,端庄的走下车夫摆放好的马凳。 杏眸凝望‘九门总督’四字牌匾,步步走上台阶,两侧侍卫无人阻拦,可乌嫣却止步大门门槛外不继续向前。 “乌姑娘请里面请!”被通报急忙赶来接人的是沈镜月的手下呈刚,见看见来人视线愣了一下对方眉心多出的如血花钿,但快速低头伸手迎人。 “请你们九门副督出来一下,我说句话就走。”她扫过气息不再一样的九门,负手摩挲掌心一物,没打算在这长呆。 “九门副督出去办事属下不知她何时回来,总督大人在府里,您有事可以进去告诉总督,他能帮忙转达。”呈刚避开眼,迎门伸出的手多少有点尴尬。 哪有总督给副督传话的,可总督大人知道乌嫣从凤琼楼出来马车朝着九门方向驾驶,就一直静坐等着人呢。 “拿着。”乌嫣伸手将宓家存钱在屉金的玉符递给对方。 “这——”总督要的是将人请进去,接住东西人转身就走那怎么行,呈刚将自己的手握拳拒接。 “不拿?”乌嫣刚想把习惯性的作风将玉符直接扔在地上了事。转念一想不行!玉符要是碎了,琴子祁就能有一堆有的没得说辞,她是来解决事情的不是制造多此一举。 俯身将玉符放在地面上,宓嫙他养,这宓家的钱她一分不拿。 白裘曳地,紫玉铃铛叮铃脆响。 勾魂摄魄眸俯看柔荑间那块剔透玉符,苍白面色下缓缓勾起两侧唇角,笑出三分慵懒七分阴佞。 呈刚瞬间消失,他可不适合站在中间。 “才与外人缠绵了一夜,你就连我这九门总督府的门槛都避嫌得不多跨进一步?” “拿着,送你了。”乌嫣保持固定的微笑,才撑直了身子伸手递玉。 比她体温低的指骨一下包裹住她伸出的手,越握越用力,似在宣泄什么不满,她与琴子祁的关系,横算竖算并无太深刻的过往吧。 “打算与我来个一干二净,我可是早就将部身家给了你,送这点东西未免过于小气。”琴子祁磁性着声靡靡黯哑。边说边伸出另一只手,指尖一下戳在乌嫣眉心间,弯曲指骨用力扣了扣,确定红点不是血,但是与隐宗少主清晨桥上大吵后多生出的东西。 “我想回去睡觉。”乌嫣不想与琴子祁多谈,给自己的家产由闲染经手,其中的交易还是猫腻都是他们之间的事,她不提不问不听,将与琴子祁有关的玉符还掉就了事了。 “我府邸有的是床,要多大有多软。”琴子祁指尖从少女眉心下滑,戳着不属于对方的微笑脸窝,指尖一直滑落缓缓浮出一丝真气。 轻轻一勾,割断高领的三枚纽扣,外翻的领口露出赛雪白肤,不见他人描述的所谓红痕。 可少女脸上的微笑始终不变,他再好的耐性都被对方的异常平静撑破龟裂。 “昨夜你也是这样无动于衷?”他想听到回答,能化解心底道不明戾气的答案。 “是我主动。”事实如此,乌嫣觉得自己不必在昨夜刻意做的事上面撒谎。 “你这是昨夜喝多突然来了兴致?还只是正好出现个人,就随便试试!”因为是熟人用起来方便,这样安抚自己,琴子祁也没觉得自己能多舒心。 “闹够了就放手,我真的要走了。”明知她没情魂,做的事自己除了主动没有本能,乌嫣都懒得用力看对方怨妇一样的表情,大家都忙,何必在零碎小事上面浪费宝贵时间。 琴子祁一下俯脸,唇贴少女耳畔轻吟道:“我一定会杀了他!”她也不是什么熟人就用,琴廖对她至少有别样的意义。 “杀谁?”耳轮酥麻,对方没点名指姓,她不必过度臆想。 “你觉得我最想让谁死?”琴子祁冷笑,真得很想掐住对方的脖子,这副恶心的微笑不是真正的乌嫣。可你把石头掐成渣,石心之人也不会感觉半分疼。 “让我死?”半年后她从栩伏消失就等于是个死人,劳烦各位大人物都别心急。 第440章 求来诅咒 “想得美。..”他怎么可能会让她随便死。 琴子祁深呼吸勾起血色浅淡的薄唇,鼻息间缠绵着少女身上特有的香味。 他蓦然眯长了眼尾,倏忽黯魅幽笑,笑出一副妖孽横生。 笑出看穿真相后淤开心中戾气的欢愉,他戏谑着往少女泛粉的耳垂吁一口暖气,少女的味道不曾变过。 昨夜无恙! “总督大人,这春天可过了。”乌嫣撇开脖子,发情请选准对象。 “本总督的寒冬刚过春天才开始。”琴子祁勾魂一笑。 这货色从昨天一改往日,银狐裘衣内套上抢眼的粉衫,怎么性子也跟着衣品一起大变。 耳朵太痒乌嫣抖抖头,微翘起的眼尾刚要横扫对方但立刻避让视线,琴子祁眼中可是盯上猎物时才有的异光。 今非昔比,如白花花所言的一界之王,那扛过剥皮之刑的琴子祁是她需要放在拒绝接触的人物范畴。 “我认床,我想回自己山上睡觉,可以吗?”她客气的询问。 “没记错的话,一月前你躺在我身边睡的可香,不像是认床的人呀。” “琴子祁!”乌嫣眯眼厉声,这男人未免太烦。 “就你这脾气装不长小白兔的。”少女恶心人的笑容终于消失,琴子祁这才后仰回身子,重置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想离开前装小白兔,他做狩猎的狐狸,不当那扎牙舞爪的狮子。 昨日屉金、昨夜琴廖、凌晨隐宗少主、之后掌柜闲染,最后来自己这九门。 死女人这是上演临别前的一一再见是吧。 琴子祁看穿对方的动机,一扫少女此刻眼底的一潭死水无绪无欲,挑眉拔走对方手中特意送来的价值连城宓家家产玉符,送他总比给琴廖好。 “还不走,本总督没空和你这庶民随意闲扯。”依稀是身份该有的尊贵慵懒,琴子祁垂眸俯视语气疏离。 一切都才刚刚开始,就先放她些时日自己蹦跶,等他解决了自己手上的繁事,她必定会主动求着见他。 想走?还不如睡觉时多做做梦更实际。 乌嫣微张的嘴默默阖上,她都怀疑现在的琴子祁是不是有两种人格,态度语气说辞怎么一下一样,和她以前似的。 紫玉铃铛重新脆响,银狐裘衣浮尘辗转,琴子祁已转身离开。 乌嫣望着九门长廊深入,始终隔着门槛而站。 直到看不见裘衣,她才原地揉着被对方刚才握出淤紫的手背:“神经病!”还是没忍住的轻骂出声。 转身忘记仪态端庄直接跳上马车躺着。 明日起半年后,她必须从栩伏消失。 “总督。”长廊拐弯处,昨日囚徒今日依旧一袭朱红公服的沈镜月打量主子满脸笑意,都快猜不出这是真生气还是即将盛怒。 乌嫣可和太子琴廖那啥了,谁都知道的事。 “提走这玉符里面的财产,继续往凤琼楼送去。”琴子祁拢着裘衣领口,已将玉符递进沈镜月的手心。 “属下明白。”沈镜月握物低头,总感觉总督出现在斩首台以后就和变了一个人似的,看不出任何心思。 “听说帝君往你爹那送去一封密函?”琴子祁渡步往书房走去。 沈镜月紧跟其后压了下英眉才说道:“斩首之事没成功,帝君怕沈将军那边消息滞后生起多余的心思,才在信函中将事情好话一方,顺便往边疆打赏了些东西。” “还有呢?” “帝君这次希望沈将军能回来一趟,以父之名劝说镜月主动对太子殿下的后妃大选多上心。” “沈将军能劝说得了你?”琴子祁侧目。 “当年镜月主动离开军营,沈将军就断了与镜月的父女关系天下皆知,如今如何来劝镜月弃二皇子往太子殿下靠近。”沈镜月摇头。 “帝君那人做事就是想太多,绕啊绕的,真以为一揽大局次次隔岸观火,皆然渔翁得利?” “殿下,属下不明帝君这次借事要镜月必死无疑的理由?”跟进书房,沈镜月关门,抓住时机询问。 “周家人第一趟入宫,你只是人赃并获的剥皮案凶手,帝君还没打算让你死。”琴子祁舒坦落座。 提到让自己无妄遭罪的周家,沈镜月面色一沉,当她吃素的是吧。 琴子祁瞧着这次的确是倒霉的属下,轻笑继续道:“周家人第二趟将昏迷的本殿下送进宫,帝君这才下令将你从大牢关进卜靈塔,次日直接问斩。” “对呀,据说连夜民间皆传镜月是爱慕殿下您才剥皮入药,为致您胎生顽疾。”冤都冤死,想到这些荒唐沈镜月磨牙,比回来看见被周赤俞改得乌烟瘴气的九门总督府更生气。 “一月期限未到,本殿下又突然浑身是血被送太医院,再加上周家人从你屋中收出的伪造巫术等赃物,种种事情加在一起突然往帝君面前一摆,你觉得帝君想成了什么事,必须你死?” 沈镜月转动着眼珠,疑惑间愕然瞪眸注视着二殿下,手指着自己说道:“以为镜月在解除您身上的符咒?”要是当天在解咒,她怎么可能不守着总督却出去抓剥皮案的凶手。 琴子祁扬眉只笑不语。 “不对啊,你这出生就有的符咒就是霓澜皇家血脉中的诅咒,死了多少代皇族血亲,不讲镜月有没有找到真的办法解除,真找到办法解除,帝君该最开心,怎么还会想镜月死?” “因为帝君根本不想本殿下身上的符咒消失。”琴子祁轻描淡语他人对自己的残忍。抿着热茶,灌下一口清楚真相的宽心。 “他为什么这么狠毒,你对他从来没有逾越之举呀!”二殿下可是亲儿子!沈镜月皱眉握拳,不能理解帝君的想法。 “每月一次的剥皮之刑,疼得又不是他。”哪里会明白‘诅咒’给他带来的生不如死。 “霓澜皇家血脉单薄,他怎么会不想解除这诅咒!” “因为这‘诅咒’,本就是霓澜国百年前主动求来的。”琴子祁摄魄眼眸一闪精光,手中杯盏热茶瞬间结冰。 沈镜月看着殿下指尖寒气愕然嗔目,这——修为? 第441章 已碎冰渣 世人皆知霓澜二皇子殿下手无缚鸡之力,打幼年起终年体寒身虚,弱不禁风。 殿下连武功都无法学,怎么一下就变成修行者了?难道—— “殿下您的符咒解除了?”沈镜月眼中欣喜若狂,裂肤之刑是她所见过最残忍的酷刑,杀场横尸遍野的荒芜至少能够尘归尘土归土,可每月一次的裂肤,折磨无尽除非死亡。 “万命献祭求来的符咒哪有轻易‘解’开的说法。”琴子祁睨看手中寒冰,指腹一收寒气急速扩散,氤氲开的冷气下换回一杯凉茶继续道:“有些事倒不是防你才不提,只是自己都没弄明白,时机不对,就我这副身子提了都是多余。” “属下不会多心。”殿下要是修行者,就有了更强的自保能力。 沈镜月只想到这点,对于二殿下活着的每一天都是折磨,但凭什么死,凭什么让一人从出生开始就坠入深渊永无天明之日。 琴子祁放下茶盏,对着属下示意一同走进书房密廊,走进五崇殿内。 自动闭合的殿门,沈镜月从来没喜欢过这个地方,虽然最安。 “这里才能随便说话。”琴子祁撇过镜月脖颈肌肤冻出的鸡皮疙瘩,一下解开裘衣给属下披上。 “殿下——”沈镜月想阻挡。 “套上吧,这大殿你不是修行者受不了这份寒意的。..” 沈镜月想想武者与修行者的体质天壤之别,她也就不再倔强,套上裘衣还将腰带都牢牢系上,这大殿的温度不低,但就是有一股寒意往骨头里面钻。 进入殿内,琴子祁腰间的铃铛就不再响动。 隐身墙内的紫伈想显露幻身,却被吾主心传警告不准出来,还不是时候。 “霓澜国百年前为何主动求这诅咒?”沈镜月好奇动机。 “有些真相后人听着往往觉得很可笑,但可笑的不止是真相,而是传了五百年,无意出错还是有心为之,真相的答案早就变得光怪陆离面目非。”琴子祁低沉的声幽幽舒缓,负手望着池水温泉,决定循序渐进的让沈镜月理解一些事情。 “五百年前是栩伏五国乱战。”兵家出身的沈镜月对史记娴熟。 “乱战不止灭了一国,四国均分至今。战火中死的人数其中万命祭祀也能消无声息,正好让霓澜皇家血脉种了这裂肤诅咒。” “代价子嗣凋零,图什么?” “据说种了这符咒者可涅槃重生一统栩伏。”子嗣凋零的代价又算得上什么。 “赌这么大?”沈镜月不解蹙眉。 “我猜想求诅咒的当事人,求得是自己能够涅槃一统栩伏,从来就没想过后代子嗣什么的。”跨越了整整五百年的旧闻,始末已经说不清真假。但五百年来,琴氏种这符咒者鲜少有人扛过成年,本殿下似乎是扛得时间最长的一位。”他真能忍呀。 “殿下,但凭什么这涅槃重生就能够做到统一栩伏? 四国统一三国臣服,史户礼兵刑工六部不会废除。 皇家再变,普通百姓要得是衣食无忧天下太平,朝廷做得就是政纲持稳。 无民无国,统一又有何用?一人之力即便能做到统一百年,殉后下代要无德无才,统一只是过往沧海,史河云烟罢了。” “那要能做到无殉不死呢?”琴子祁微微侧目,再论笑话一般,苍白的眉眼笑容飘渺。 “不死?”沈镜月觉得裘衣无法挡住她听闻的荒诞心寒。 “涅槃重生而不老——不老不死不亡不灭立永存。” “一人长生永不老?”沈镜月只觉得这样的话题太超纲,修行者都不是的她根本不配谈论。 “每月一次的裂肤之刑,一人长生又有何用。”没亲身经历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份挣脱不掉的梦魇他有多痛恨,五百年前求诅咒的先人他也无法抓出来质问。 “帝君不像希翼殿下能长生不死一统四国。”沈镜月迅速调整好要崩溃的心态,做自己力所能及可以帮殿下分忧的事宜。 “希翼?”琴子祁噙唇不屑。 “有话道聪明反被聪明误,他琴皞除了有点运气才当上帝君之外从来就没聪明过。唯一做成的霓澜帝君是机关算尽后的矜矜业业,高处不胜寒,坐拥天下却不敢一夜深眠。 做人夫君,他琴皞是个败类。 做子父君,他琴皞是个杂碎。 他没享受裂肤之刑一次苦,却天真的想拿符咒者的好处。 直到符咒扛过成年,帝君才赏我这么个九门总督之位,他不希望本殿下娶妻生子,怕生子转嫁了符咒一切从头开始,让他的野心等不及,他怕要的希望功亏一篑。” 详知二殿下身世的沈镜月点头赞同,大不敬又如何,首先敬的必须是个人,霓澜帝君从对待二殿下的生母开始就不做称人:“他以为自己能拿到您什么好处?真长生不死也和他没关系吧。” “五百年的符咒传言到他耳中早就变了内容,他知扛过符咒的某一天,会得到神明馈赠的长生不死,吃其肉喝其血就能让自己延年益寿。”真当他是神仙肉啊!不过血倒是有点作用。 “帝君未免太异想天开,以他对您这二十年的态度,真血肉延年,您又怎么可能帮他!”沈镜月笑容也跟着不屑。 身体好的琴廖先让对方当太子殿下,然后种了符咒随时会毙命的二殿不暖不热的晾着自生自灭,有了好处帝君就来享用,俩不吃亏他白日做梦吧。 “所以他只有自诩的聪明,掌握帝君之位就以为得到霓澜符咒秘传消息无误。 他也不想想出生开始就要忍受裂肤诅咒的人,死前传给后代的话会没有自己的小心思?” “帝君这才错误笃定您长生不死会赠他血肉延年?”沈镜月敏锐听出分歧。 “涅槃重生不代表长生不死,裂肤重塑血肉炼化出灵根。 一统栩伏不一定是统一四国,而是修为超越栩伏众生。 他等着吃手无缚鸡的我血肉延年益寿,却不知扛过一次又一次生不如死的我早已不是那任人搬弄的弱不经风!”琴子祁单手朝温泉池水中一挥,飘在吃水之上的婀娜白雾瞬间凝冻。 不是修行者的沈镜月一下从裘衣中探出脖子往池中看,整个温泉池已经凝固结冰,这就是修行者的法术? ‘啪——’琴子祁接着打出个清脆响指。 哗啦啦—— 哗啦啦—— 沈镜月惊恐后退多步,连着空气中凝结的白雾与结冰的温泉池已碎冰渣。 第442章 贤良做饭 躺在凉亭中的白花花小盆友没等到抱着男人下山的死女人回来,却在凌晨等到被人加急送来的两篮子冒着热气的肉大包子。 传话说会回来还他东西,他就啃着一个又一个肉大热包子静坐等人,虽然没想明白送包子的为何与死女人抱下去的男人不是一家属下,可想想死女人对男人凉亭干的事情,招摇逛市,别有她的动机罢了。 他眯了一觉,等到太阳挂高该回来的人还没出现,他就下山吃了一圈,吃得店中食材清空,伙计手抖腿软,他才摸着鼓囊囊的肚子回山上凉亭继续坐着。 等得天际夕阳都出现了,他重新沐浴换衣,走出房屋内依旧空空无人,该回来的人还没回来,虽然知道死女人跑不掉,一贯他让别人等着,这种被人晾着的滋味可不好吃。 离开九门总督的乌嫣本该立刻回竹林木屋。 一命抵十万黄金的诱惑可不容小视,她遭遇伏击四次,马车架子都打散了,最后还要将被当人质被打得半死不活的车夫丢回凤琼楼。 时辰不早,她在路上想买东西,可不能出手就是一片金叶吧,她可不是大款,就将身上仅有的金叶找家钱庄部换成碎银,买了东西买了一匹马,这才回到山脚下。 半阴的天,她快速穿过鬼风阵阵的竹林,走进居然无灯火的木屋。 “白花——”她扛着东西先找鬼。 “呦——娘亲还知道回来啊!”客厅灯火徒然亮起一盏,木质摇椅咯吱响动,裂出两排森森白齿的白花花小盆友翘着短小的二郎腿,微笑着斜睨瞧人。 玄袍外醇厚的黑雾煞气徐徐溢出,黑瞳幽深鬼魅,已然一副问罪发飙的征兆。 “我给你买了一架子的糖葫芦。”乌嫣神色轻松,拿下肩头扛着的木架,刺猬似的的红串串直接竖立在小孩面前。 屋中琉璃盏内的烛火一个接着一个自燃,白花花看清面前死女人乱战后的模样,周身煞气缓缓收起,他努嘴定住摇椅的摆动,一把握住木架但还是绷着脸,打发要饭是吧! “就出去大半天,娘亲这一身血够精彩的呀。”不过都是别人的血腥味,他挥手一串糖葫芦飞到手中,对方一身伤扛回来的甜点他就给点面子勉强吃吃吧。 “我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就出来做菜,先前答应做饭给你吃,免得以后忘记。”乌嫣将另一只手买的一麻袋食材靠在墙边就立刻进自己屋。 听见关门声,白花花才张嘴叼着一颗糖葫芦,咔擦——咬碎红彤彤果子外的糖衣脆壳。.. ‘讨好’死女人出去一趟回来居然选择讨好他? 一嘴酸甜,白花花望着头上密密麻麻的糖葫芦翘起了眉角,想不出乌嫣需要讨好的理由。 木屋尽头的屋子是翻新时新搭出的灶火房,锅碗瓢盆一应俱,只是没有开火过。 灶火房的水缸边,坐在小马扎上的白花花竖撑着吃空一半的糖葫芦木架,口中嚼着酸甜,一边很老爷的欣赏乌嫣一人前后的忙忙碌碌。 少女动作熟练,下手迅速,眉眼清明。 菜香饭香弥漫满屋,白花花总感觉放下屠刀换菜刀的乌嫣和假人一样,她出去肯定又做了什么妖了吧。 “十菜多一汤,你要的齐了快过来吃吧。”乌嫣直接扛来饭桶摆在桌边。 “不饿了?”她见小孩不动,悦声疑问道。 “爷哪有真吃饱的时候。”白花花扔了手上已空的木架,指尖黏糊糊的一片,他还是洗把手再吃饭吧。 望着身侧水缸直接伸手晃动,显然被回来后变得如此贤良的乌嫣惊了心,他都忘记挥手就可弄清爽双手。 “擦干净手再吃饭。”乌嫣起身握着一块干巾擦拭对方小手上的水珠。 力道温柔细腻,擦拭干净他每一根手指,白花花默默后仰脖子只盯死女人的双眸:“你被人打了脑子?”他可不适应。 “吃饭吧。”乌嫣叠整齐干巾重新坐下,没时间与鬼煞闲聊打岔。 一桌子家常菜没山下伙计烧得美味,但味道也不难吃,就是气氛太诡异。 白花花咽下每一口,就抬头盯着少女眉间的一曲赤红。 放往日对方进门他就开口嘲问这绝情誓对哪个男人下的,但太过温柔的乌嫣,他还是吃完饭等对方将东西给他之后再说吧。 有白花花在饭菜不会多余,没了纱幔的凉亭,乌嫣勾膝喝酒,白花花喝茶旁观。 “给你。”指下一指泛黄的白玉乌嫣伸手递出。 白花花立刻拔走,在昼明珠下聚眼审视。 “你就不好奇它是什么?”白花花不喜欢太安静的乌嫣,空气一般近乎虚无。 “不好奇。”与我无关,后句乌嫣随着烈酒一起吞咽。 白花花对这无情的答案侧目嗤笑,小手把玩着白玉,顺着对方的视线望着山下的霓澜灯火。 “那个黑玉匣子你能做成什么样的兵器?” “你想我做什么样的?”倒是没忘记那东西。 “本来想做成桃木剑的模样,又不想了。”她练剑法六年,剑是最适合她的兵器,可心如止水的她目的确定,已经不需要借物思议。 桃木剑?白花花一下撇开眼,盯着对方食指上无光泽的玉质戒指。 “后来想变成拉风的砍刀,可不方便携带又太招摇。”她不需要招摇一词。 亏她否决了那么无品味的造型,那块黑玉匣子可不是凡物。 “匕首不错,可惜只能近距离进攻。” 进攻?她想干什么! “就做成鞭子吧,小巧点的,抽人抽马绑人都挺方便。”别在腰上也好随意携带。 那鞭子抽凡物的下场只有死,白花花闭嘴沉默,逆光盯着死女人侧脸是一副温柔朦胧,从回来开始给他买甜食,给他做饭,死女人的举止间透着一股他言不明的怪异。 一潭死水黑不见底,猛兽未出,才平静异常! “能不能做?”乌嫣开了第二坛子酒轻声询问。 “可以,但要花点时间。” “半年内可以不?”她需要的是离开后使用的兵器。 第443章 缘由答案 “半年?给的时间还挺长,半年后你想拿着小皮鞭抽谁?”晃动着啾啾头白花花一边把玩手中的白玉,盘膝正对乌嫣说话,顺便给凉亭布下一层透明的结界。 “去碧穹的两万黄金路费凤琼楼半年内供我驱鬼订单,明日算起干活半年,我必离开此地。”对这离不开自己的鬼煞,乌嫣说话也不避讳。 “昨个你可主动拒绝闲染,想法是不是变得太快些。闲染那人随意就答应你了?”下山大半天,看来死女人办了不少私事呀。 “跪着求呗,他拿我半年自由,而我完成两万黄金的驱鬼单只需要半年,给我下了‘掌心迹’,掌心写字找我就必须出现对面面前。”烈酒源源不断涌入喉,乌嫣双颊绯红,突然聚起眼尾嗔笑。 笑话自己有现在的行动力早干嘛去了,下山先去屉金再去收鬼当铺,身边也不至于多了个吃不饱的鬼煞。 “半年时间,鞭子能不能做好?”乌嫣继续道。 “当然可以做好,而且包你满意。”白花花突然抓入乌嫣灌酒的手腕,话才刚开始聊,可别给先醉了。 “嗯?”乌嫣垂眸睨看粉嘟嘟的包子脸。 “打我代替柒煞被你从灵界召唤出来,就没正经的聊过天。”拔掉对手手中酒坛,白花花往人手里送上热茶醒醒酒。.. “你我都不是正经人,如何正经的聊天?”她可是要做个低调懂事者,也这样做了一天,这鬼煞可别给她找事。 “两万黄金的路费,别说你张口就有人送上,就你手中的玉符必定不止这点钱,为何一定要驱鬼赚钱?”乌嫣唯一的固执只会因为同一个人。白花花很清楚提及那人会被整。 可拍卖会上出现他手中的白玉,乌嫣有些事就必须与他交代清楚了。 “我是你吾主,不必事事与你汇报吧。”给这小鬼一丁点的客气,就当她是良人了? “就是因为你是我吾主,事事不说明,真以为如今你想半年离开就可离开了?”暗中被谁盯上都不知道,真是愚蠢至极! “威胁我?”别人她必须忍着,但对这小鬼乌嫣终于忍不住动手,双手捧着软绵绵的包子脸,上下揉搓着这小孩才有的娇嫩肌肤,手感真是好极了,要是自己的抱枕该有多好。 “唔唔——你我一体,我走不掉你能跑多远?”不能打吾主的白花花,怒瞪弄不清楚现状的乌嫣。 “你我一体,我走得掉你就必须走!”乌嫣捏提一侧包子脸拉拉皮,这小鬼嘴里的实话她一直没听见几句,现在有事想让她听?不在意是不在乎,当她傻缺没去过灵界好糊弄是吧,不知道不明了也是解决事情的一种方式。.. “真以为你无所不能?”白花花一下将手中白玉对在乌嫣眼睛晃动。 就是逼着自己问这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呗,乌嫣推开小鬼,推开麻烦,退了一步缩着身姿抱酒坛继续喝,闲她烦事才解决了几个,太清闲是吧! “狼心狗肺都不如!”鬼煞的吾主可不是这么好当的,白花花挪到死女人面前继续高举着手中白玉。 灌下烈酒望望天,乌嫣始终撇开脸不看不问,她不需要知道别人的事,反正小鬼不能揍她。 “爷知道你要去碧穹的原因在戒指内,可直接离开一定另有出路,为什么你乌嫣必须听话的下山然后见到各种麻烦的人,最终还是要驱鬼赚钱耗费时间之后才能离开?”不理自己无所谓呀。 白花花举着白玉继续放在女人眼睛前面,稚声天童且糯甜,他今夜不打算让乌嫣这货继续装白痴,潜在的危机可不会等你准备好再出现。 真想这小鬼是个哑巴啊,乌嫣喝得身燥热,脖颈流汗。 “六年前为何你能魂上这具已死的碧穹十岁女童身? 为何你会被碧穹的修士特意救下还收成弟子? 为何其余弟子学得只有栩伏能用,而你得到的东西能用的法术,更多只能放在碧穹使用。 必须让你驱鬼赚钱这个过程的意义是什么? 为何碧穹的身躯可以无人知晓就存在栩伏被你用上? 而你这六年来变化异常的绝世容颜出现在栩伏当真只是个意外?”仙君与镇魂钉包括自己同时出现在栩伏,还有那异样的琴子祁! 共同出现在乌嫣这人身边,这可不是巧合就可以解释过去的。 如果被压了煞气的柒煞被召唤出鬼门关契约了吾主是能解释过去的意外,但突然换成他出现在死女人身边那就绝对是异常。 他作为冥界之王,即便乌嫣体内有上古神器坐镇,即便天约天契让他只剩一毫的修为,她碧穹的身子也受不住自己这种靈压。万物皆等价,什么修为的吾主能驾驭什么法力的法器,能拥有什么样的契约者。 上古神器是明,而他冥界之王代表的暗,黑白本就不会共存,可现实就是乌嫣拥有二者还可用二者。 他原以为乌嫣这人的行事风格因无情魂而无欲无求,是在拼命抓着对于她而言最重要的东西逼着自己前行。 可收服镇魂钉开始,到捏碎闲染特意摆局出现的叙旧玉佩,到昨夜的琴廖,乌嫣这个死女人其实非常清楚什么重要与不重要。 去碧穹,带着收服后的上古法器镇魂钉一起离开很重要。 因为她不会让戒指内的师傅元神有被伤害的可能性。 而她自己二十年的过往与仇人,算血海深仇吧,可与她离开碧穹没有关系,就不理不睬对待了。 福咒送命一夜婀娜,给六年师兄情分送上一个特有的交代,顺便让其他男人知道她的态度不要再纠缠不休。 她不质疑发生这一切的根源,做到不碰不想不听,就以为世间一切都会为她让道,随她心意? “知道答案又如何,不会影响我要离开的决心。”她对这个世界还是将来的碧穹,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共情感。 只是救命之恩是她一生执念,她完成师傅的临终交代,生与死就不再重要,没有一丝一毫情感的她除了要实现师傅临终遗言,本就没有生存的动力可言。 “那你这具身子如果就是答案呢,你就没有猜想过根本就无法离开?”五岁幼儿无邪黑瞳一瞬退散,王者之气刹那掀起。 异世的碧眼金瞳第一次浮现在乌嫣面前。 第444章 我的骨头 “咦?——啊咦!”气势磅礴一霎烟消云散,站在乌嫣面前等待崇敬膜拜的白花花还是小盆友。..握着自己俩肉乎乎的拳头,抖着白软软的包子脸,上下左右睇看自己站起身与对方坐着平行的个头,他想显现真身居然没成功。 “我靠——”。 狠话说出口,气势显出来,身除了碧眼金瞳没有任何变化,这就很尴尬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乌嫣体内的镇魂钉被冥王威压吓得从沉睡中惊醒,可感受到冥王的今非昔比也是个渣渣,简直是它六年来见过的第二笔笑话。 “吃饱了撑的?”乌嫣祥和着酒气面色,伸手敲敲五岁小盆友圆鼓鼓的小肚腩,歪头睨看对方异样的双眸,与柒煞的森冷碧眸多添了金耀瞳孔,这灵界的小领导外形果然与众不同。 “这个,那个——”不仅是哑口无言,白花花被人戳肚脐眼无法阻止的感觉更不好受。 乌嫣只是将对方拉扯近自己面前,当玩具一样轻抚慢揉对方的小肚腩,直觉对方想吓自己,但没吓成功。 没想到白玉在手,还受限天约天契的白花花在个人实力预估错愕下燃起更多的危机感。 加上刚才自己所说的诳语,他快速分析地位已经降到劣势最低范畴。 硬面对杠,人家是契约吾主。 转头离开,他可不是逃避的懦夫。 小肩膀细微颤抖,鼻头通红,眼尾下垂,眼眶汇聚逐渐晃动着透明的液体,“娘亲——”白花花一下扑倒死女人怀中开始呜呜呜地嚎啕大哭。 冥王以不是曾经的冥王,镇魂钉悄然继续沉睡修炼。 栩伏这个地界对它而言,吸收月夜精华比烈日灼白要好一些,乌嫣这个人半年后要离开栩伏,那它可要为了自己多做点准备。 自己已经成为她的灵根,即便她是碧穹身,由上到下容易,由下至上还无人接应,去碧穹的荆棘路可不是好穿过的。她不主动问自己,它也懒得主动说。 耳边小孩呱噪的嚎啕大哭声,恨不得给她哭场肝肠寸断。 乌嫣想去抓身侧酒坛都无法多移动身子,衣领被扯着死死的,她微蹙眉撇撇嘴,她又无情,这小鬼哭干了泪对她也无用啊。 死女人!死女人!他都嚎哭成这样至少安慰他一句行不行! 她明早可要开始赚钱,时辰不早乌嫣觉得自己不开口,这小鬼可以把方圆百里的厉鬼都吓萎靡了。 拍拍后背安抚对方?听说小孩哭而得,以后这习惯就会变本加厉。 呵斥他不要哭了?就是假哭给自己看,呵斥又有啥用。 “你是没吃饱开始吃我豆腐了?”双手后撑身子的乌嫣,低头俯看衣襟上埋着的小脑袋瓜,她虽然不大可不是没有呀。 戛然而止哭泣声,嗓子都嚎疼的白花花想清楚自己一直埋头柔然位置是哪,一瞬脸颊连着脖子一直到耳根都赤红一片。该死的,忘记对方是女的了! “行了,去洗洗睡觉吧。”她刻意不问对方缘由,也就没有斥责小鬼的理由。 白花花一下扒开脸端坐满脸泪痕,哭得是假意加真心。用这五岁的小孩身掩盖内心中的莫名其妙加上无能为力还有隐隐不安。 他为何要寻找乌嫣开端的缘由,因为自己不再是冥界之王,就连仙君都如今不堪一击,失控的现状他唯一能显现软弱的只有此刻,只有在受限的吾主面前暴露。 他不动,那就她先走吧。乌嫣没有戏虐对方的情感,撑掌起身,衣袖却被轻轻抓住。 “放你那里。”白花花恢复黑瞳,握得过分用力的白骨在掌心留下凹凸印记。 “你的东西自己放好。”乌嫣只有重新坐下,但立刻拒绝。 “放你那里。”白花花抬眼重复。 “你的东西,似乎与我的灵根相冲。”鬼煞拼命要的东西,虽看不出是什么,可放在自己身上总觉得添一笔多事。 “先存在你之前放玉符地方。”白花花盯着乌嫣的腰侧却不是手袖。 毕竟是灵界鬼煞,能看穿自己存物的真正位置不奇怪,乌嫣抬起手就抓玉往腰侧内一塞完事。 “没有异样?”白花花紧盯少女眸色询问。 “一块白玉我需要有异样?”果然不是寻常物,这小鬼不会是给自己下套吧,乌嫣手指立刻往腰侧内掏。 白花花一下看出用意立刻按住对方取物的手:“你是我吾主,我都算寄养在你身上,这东西不会害到你的。” “那你问我有没有异样干嘛!”乌嫣不清楚是娃娃模样还是神情,只感觉白花花这鬼是难过的心情。 耸肩,低头,白花花晃动啾啾头。 这可怜的模样乌嫣咬了一下下唇。 天杀的,鬼比她都有感情那就算了,一定要让不想多管闲事的她来关心鬼的感受,有没有天理啊!寄养在自己身上,算她半个伙计吧,要帮自己干活的伙计问就问一下呗。 “不想回答没关系,这白玉是什么东西?”最好不要告诉她,乌嫣心里拒绝一切多余事件。 “那不是玉。”虽然是一直逼着对方问自己,可真让他回答,白花花的气息一下降温。 “不是玉是什么东西?”泛黄的石质,肯定是石头那类的东西呀。 “那是我的骨头。”无奈化悲凉。 不断眨眼,乌嫣被答案听发懵。 冥王骨头放在乌嫣腰间,镇魂钉这次是被震撼醒的,静静偷听中。 “你应该死了很久。不是——你的骨——也不对,你的骸骨应该在灵界吧,怎么会出现在栩伏?”乌嫣一下不知如何组织合理用词。 放在任何地界,骸骨被人拿出来就一种可能,挖坟! 即便是死了很久的鬼煞,被挖坟掘墓总不能是一件好事吧。 怪不得拍卖会上,这白花花反应那样剧烈。 “当时你人魂出窍算半死,柒煞就直接归回灵界。”白花花低沉着声,有些事实让乌嫣知道也好,免得临时应对不知面对着的是谁。 “嗯嗯。”酒意消散,乌嫣抓来酒坛喝酒面对这种不喜庆的话题,该死的!就知道自己不该多问的。 第445章 背叛滋味 “当时我与回来的柒煞在说话,他都没想明白你这吾主怎么就死了?他怎么就回冥界了?我在地上睡觉,他伸手扶我起身的瞬间,就变成我出现在栩伏。..” 这倒霉孩子啊,冥界居然也需要睡觉,可为什么是睡地上?乌嫣赶紧摇头,她在想啥呢。 “我以前人魂不用灵根容易人魂出窍,后来我人魂归位了,你就出现了。”乌嫣抱着酒坛独饮,可蓦然眯眼思索起哪里的不对劲。 烈酒咽喉,火辣辣的液体将身的毛孔打开呼吸深夜凉气。乌嫣这才侧目睇看道:“我对鬼煞还有冥界是完不了解,我与柒煞签订的生死契约,你出现契约可以直接转嫁在你身上吗?”雇佣关系两鬼侍奉一主,俩鬼之间没有交接班,与她这雇主也没提前说明,根本就不正常。 “你到现在才知道这事不对劲啊!根本就不可能出现转嫁契约这回事。”白花花嘟着嘴,想送对方一对白眼,可眼皮都哭肿了根本翻不出来。 又没伤害到自己的利益她才不会深想呢,当然这话乌嫣如今都懒得说出口。 “鬼煞被凡人从冥界召唤出来,对鬼煞自身肯定不是一件好事喽?”都问到这个地步,乌嫣就勉强自己主动询问呗。.. “那是当然,冥界我们管鬼魂,来栩伏被一个凡人管着失去自由,能是好事一件?”满脸泪痕趴在脸上的白花花一副委屈。 “柒煞可一直在我身边,肯定不是他动了手脚。”乌嫣想想对方是柒煞的领导脱口而出,免得误会。 “哼,才相处几天你倒是会关心柒煞啊。”白花花一下扬声,他能不吃味嘛。 就柒煞那副鬼样子,怎么滴也没自己这幻化的天真无邪模样好看吧。 难道是干活勤奋?凭什么他要主动等人等一天,凭什么他需要哭嚎嗓子眼冒烟,还最后一句安慰都没有。 他都没打算多提柒煞,死女人就立刻帮小柒开脱无罪。 真是好样的,小柒给谁当手下都盛得宠心吼,回去自己还真要讨教讨教如何能得乌嫣这人的主动帮忙开脱。 谈正事这货阴阳怪调给谁看呢! 乌嫣懒得废话:“你的骸骨为何会在栩伏出现?你为何变成我的跟班,难道这都是你冥界的仇人干的?”任何地方都有纷争,乌嫣寻思白花花不是说自己是管鬼煞的领导嘛,职场陷害很是正常。 “不是仇人。”白花花瞬间沉下音。 他阎帝本无仇家可言,自认的敌人对手一直只有仙君一人,可对方在凡间的日子过得比他惨多了。 “那就是背叛喽?”乌嫣灌下一口烈酒,酒坛后的唇角不禁细微勾起。吃不饱也就算了,还能惹冥界的麻烦过来,她真是什么操劳命呀。 白花花绷着的包子脸更阴沉无比。 似乎得到答案,乌嫣寻思对方是被身边的同僚或者下级陷害。 知己知彼还拿出自己的骸骨,想干什么? 敌人仇家做得再过分其实都好理解也好回击,不是输就是赢。 可被亲密信任的身边人背叛滋味最销魂,一瞬间想到背叛者都是一种精神折磨,开局就已输了信任与真心,就不会有真正的赢。 乌嫣只有垂眸表达遗憾,却无法感同身受的安慰对方什么。 白花花挥手酒坛捧上手。 乌嫣伸手夺走,想想又重新塞回去。她又不是他亲娘,管这么多干嘛! “你——”拿走又塞回来,在乎又不在乎? 白花花拧眉呲牙,恨不得扑上去咬死这个死女人。他都这么难过了,关心一下他会死啊! 乌嫣怂丧着眼尾,她难过的时候哭都不能大声,靠!想起悲惨童年来了。 一把夺走小鬼头手快都开封的酒坛:“喝你个大头鬼,小鬼头喝茶去,有本事开始就别幻化成这五岁小孩的模样的啊,再瞪老子挖了你双眼信不信。” 凶声凶语欺负谁呢!白花花抖着下唇,气得肝疼。 “不准哭,老子可不惯你这娇滴滴的毛病。”这鬼被人挖了坟,拒绝与一切亲近的乌嫣很生硬的‘不小心’用茶水打湿了袖子,一把将小孩抓到自己身侧,握袖给他擦掉满脸泪痕。 脸颊被擦拭的力道其实有点拉疼,好在袖料上等不至于磨坏他如今娇嫩的小脸蛋。 白花花循着光注视着死女人的侧脸,往日的绝色都比不上如今眉心一曲嫣红夺目。绝色其实是不属于乌嫣的皮囊,但绝情誓才是她乌嫣真正的个性。 “又不是魂穿男人,你个女孩家家自称什么老子!”他努嘴童声糯语道。 “死了不知几百年的死鬼,不是也卖萌装娃娃。你有脸皮讲我?”难道让她自称本老爷,她又不是大地主也没一亩田。 本姑娘、本小姐、本娘亲?哪个自称都没‘老子’二字有气势吧。神经病,她干嘛思考称呼呀! “本姐姐可以吧。”乌嫣甩着湿哒哒的袖子,娘亲这词她可真担待不起。 “那姐姐你今个这绝情誓是为哪个男人下的呢?”娘亲的称呼白花花也合时的果断抛弃掉。 他握住死女人发烫的手腕,用真气将她湿了的袖口烘干,其实这样做没什么任何意义,就和改称呼一样没意义,只是他就想这样做。 “你这鬼什么眼神,怎么连绝情誓都能一眼就看出来?”冥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鬼呆的地方会有牛头马面,奈何桥、孟婆汤吗?乌嫣想想柒煞的模样,似乎不是她以为的那个样子。 “我又不是栩伏的凡人,虽然呆在冥界,但你这来自碧穹的誓言阵法印记,懂得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瞧把你这小样厉害的。”所以冥界与碧穹是对等两界,而这栩伏夹在中间其实什么都不是,乌嫣心想更大世界的格局。 “琴廖还是闫诀?”白花花只想到这俩男人乌嫣会用这样一世用一次的恶毒誓言。 “你猜?”乌嫣摸着眉心处扬起眼角,擦干净脸的小鬼脸色不再先前那么阴沉黯淡了。 “闫诀。”送包子是闫诀的手下,乌嫣抱琴廖下山后,肯定遇见了闫诀。 “正确,以后你离闫诀那家伙远一点,我可绝情誓都下了。” 第446章 那个渣子 “呵呵,还是他惨。”抱着半身大的酒坛盘坐,白花花小盆友突然噙唇笑得一脸阴森。 拍卖会的后半段事宜让他独断如今的闫诀就是昔日的仙君。 六年前仙君不知为何会存在乌嫣的那个地界。 不知为何拿走对方真身时候的玉佩。 不知为何只夺走对方人魂中的情魂。 但确定出现在栩伏还成为隐宗的少主。 而乌嫣不仅二十岁魂穿十岁碧穹女童身,还将仙君的上古法器‘好运’的占为己有。 绝情誓?爱而不得,得而必失。 没听目空一切的仙君曾经喜欢过谁,可他偏偏喜欢的是自己夺走情魂无情无欲的乌嫣。 挖坑自己挑,你说可笑不可笑。 白花花想到昔日旧敌仙君过得比他更惨,还惨得无法挽回,总算有点喜事可以聊以慰藉他如今的自尊心受伤。 “他有什么好惨的?”想到断桥上闫诀发怒势必要毁天灭地的荒谬模样,乌嫣单手托腮垂丧着眼尾,晃荡着酒坛听着酒水撞击声,绝色似笑非笑但格外冷血无情。 “喜欢你还不够惨?”白花花指尖扣着酒坛封泥,启睫忽闪着一对黑曜石般的黑瞳,睨看少女眼中的异常冷冽。 以她加起来二十六年的阅历与他们万年阅历相比,她的日子倒是可以过得更精彩,何必一味死人的执念。对了忘了,她没有情魂,再精彩的日子过得也是黑白无味而已。 “他喜欢错了人,所谓惨状都是自找的。”松开酒坛,乌嫣撑开掌心望着断桥能被闫诀法术控制了一下的镇魂钉,她似乎对闫诀下手还是轻了些。 “喜欢错了人?”白花花一下蹙眉,仙君换身没换魂,没修为不是没脑子,怎么可能喜欢错,喜欢错了更不可能选择眼前这个无良货色。 “他那个渣子,夺走我情魂的时候原来连着二十年的记忆一起复刻走了。你不知道,没见面前他就在宛水城等了我一年。喜欢我这事本就匪夷所思,原来这六年是拿我二十年的记忆生平当自己的余兴节目观看。 记忆看久了,他所自认为的喜欢,是喜欢曾经的我。 重生六年,今非昔比,我不记忆那个人,你说他那个渣子算不算喜欢错了人,喜欢的其实是个死人?” 她怎么一下把该藏着的事也告诉自己?不认为对方喝多失言的白花花只有低头努嘴,寻思如何接这个话题。.. 但听到现在的镇魂钉心情却难得的复杂。 面对如今这么弱小的冥帝,他显然再笑不出来声。 他毕竟曾经是仙君的法器,遇见的阎帝可不是眼前这般温顺的模样。一开始,它嗅到阎帝的古老气息,都吓得要躲起来怕被发现,现在吾主用一个凡人,倒也不必怕对方会伤害自己。 其实阎帝心知肚明,旧主仙君的处境可比他好太多。 阎帝是冥界之王,一统冥界的至高帝君,掌柜死魂一切。 与孑然一身的仙君可不同,阎帝不仅是一种无上身份,更是冥界唯一的制裁权势。 人间罪孽冥间受,人间无罪自投胎,轮回道交替魂生死,冥界是个齿轮,运转正常保各界太平。冥界运转不顺,各界都会大动荡。 阎帝有骸骨这事它镇魂钉都是头回听说,已经在乌嫣身上的白玉气息它感觉不到任何异样。 可是能拿阎帝骸骨者,还能拿到栩伏,必定是阎帝身边亲信,还能不通过鬼门关将骸骨输出。 无论亲信是谁,都该知道动了阎帝的骸骨摆明是挑衅找灭。 等吾主乌嫣死了,冥帝就自行回冥界,回到冥界阎帝可就没如今禁锢修为,以他的法术修为,抓出冥界叛徒就是信手拈来的事。 即便等个半年,等吾主乌嫣去了碧穹,阎帝直接回冥界一趟处置叛徒就更简单。 但熟悉阎帝性子的叛徒亲信已经行动了,就表示根本不畏惧阎帝回去。 阎帝不知用途的真身骸骨已经出现、还有栩伏天约天契禁锢修为,恐怕有恃无恐的叛徒就是打算在栩伏给阎帝来场预谋已久的不归途。 能精准算计阎帝如此处境,叛徒必定做足了让对方‘不归途’的把握,敌人都不知道是谁,阎帝的处境何止是惨可以形容。 它镇魂钉认了主之后本不会在乎而今阎帝的命运殊途,就比如今早攻打昔日主人仙君一样,它可不会念及旧情,事不关己有何好关心的、 虽然它都没想到仙君当年对自己下的桎梏还会有用,但不是眼前要操心的事就丢一边去。 而今阎帝身边出了叛徒,吾主乌嫣必定会受到牵连,作为乌嫣替代灵根的它可不希望自己在栩伏出事,谁知道乌嫣死了,它会不会立刻又落到仙君手中。 算了,它还是多听听吧。再想何时告诉乌嫣这鬼煞的真实身份,与她无法想象到的即将危机。 让它与阎帝直接对话根本不可能,不是做不到,是它不愿意!以前的记忆太惨痛,差点没把他打报废了。反正仙君还是阎帝他们打起架来,都不是个东西。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你难道不认为那个渣子打开始就喜欢错了人?”乌嫣一指尖尖抵在小盆友的额头上,推着人面朝自己。 他刚才呱呱呱的不是想知道很多嘛,她不是就告诉他更多了。不想面对的话题保持沉默谁都会,可没用! 有些事吧,她一直都知道有蹊跷。她不聪明,但事情都与自己有关,不合理之处总是能亲身感受到,而且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晾着,蹊跷不会消失。 但晾着,蹊跷至少不会在脑海中浮现徘徊。 蹊跷的话题不说出口还好,可一旦从嘴巴里面说出来,她还不管不顾就会显得自己非常的白痴且作死。 谁的日子都过的不顺意,尤其现在提到闫诀,她就想到自己二十年过往他部知晓,可能此时此刻他就在看自己最黑暗的记忆。 真的很想他死啊,越想越觉得灰飞湮灭的死法最适合闫诀这个灵魂。 ‘死女人!’白花花向后仰着脸心中腹诽。 第447章 你问我答 她到底是什么混蛋经历造成这般恶劣的性格,性子怎么这么古怪! 他先前问的她不说,他不问的她莫名其妙直接和自己讲。.. 死女人真的是他见过最没有定性的人,态度永远摇摆不定,除了那执念,一切没有主心骨的飘着倒是是本性如此,还是缘由无心? 认识死女人的时间并不长,但以自己的阅历足够将区区凡人心思看穿。 可死女人每次你以为她刚才表达了什么深意,转脸就一个耳光啪的甩过来,打得你眼冒金星分不清自己先前对对方的判断是对是错。 “六年前,我之所以魂穿这具十岁女童身,镇魂钉说是它选的,因为这具身子是它能找到的最好的身躯。”显然好得都超乎想象了,乌嫣轻笑。 白花花张嘴想反驳不知道什么镇魂钉的,可看着死女人睨瞅打量自己那副懒洋洋的死模样,他怎么觉得有点慎得慌。 该死的仙君,活该倒霉!拿走这货色部人魂不行吗?只拿走情魂简直是挖巨坑,让自己也要受牵连。 白花花只有微笑出一副乖巧聆听的模样,心中苦,说不出呀。 呵呵,还挺识相的。 乌嫣一直都知道这只鬼煞不一般,出场太拉风! 马驹部暴毙,刀剑自行毁断,还没显现原型,就骂她废物蠢货蝼蚁缺心眼,之后雷鸣交加大雨倾盆她路边早有耳闻。 更重要的是当时这只鬼煞嘟囔了一句‘怎么找这么个破烂身体用’,她开始以为说的是柒煞,但柒煞是被召唤出来,不是主动被找。 事到如今不必藏着心思,这只鬼煞能将她的藏物处一眼看穿,能将碧穹都古老的绝情誓一眼看明,却对她体内的镇魂钉一直闭口不提。 连着镇魂钉对这只鬼煞的态度也显然蹊跷。 她这吾主也就一直没让其实认识彼此的一鬼一金介绍自己。 乌嫣继续道:“前阵子据镇魂钉自己说,六年前它讨厌前任主子才选我这灵魂当宿主,我的原身被它摔下山崖,带着我的灵魂来到栩伏。 本想把我的身子当它显现原型的养分,原灵根就是它吃掉的。可惜拍卖会硬不过我,最终给我当奴才。” 嗯?白花花黑瞳一瞬瞪大! 居然是逆主的镇魂钉害死了乌嫣,还吃了乌嫣的灵根。这镇魂钉胆子忒大了,乌嫣这货色也敢算计当宿主,谁吃谁都不一定呢,神色突然一凛:“不可能,骗鬼可就没意思了。..镇魂钉可不会轻易到你手上。”仙君能夺走她情魂肯定是醒着,怎么可能让个凡人拿走上古神器镇魂钉,白花花肯定不相信刚才那方话。 脑子转得还挺快,乌嫣垂眸思索断桥上,幽笑说道:“我在木屋里发现了一具棺材,棺材面上的六根钉子瞧着是金子就撬出来打算典当换钱。 然后棺材打开里面一具白骨架子,白骨嘴巴里还有一根金钉子我哪能错过,这一拔出来才坏了事遭报应。棺材起了邪风,我就将所有钉子扔进棺材里逃走。 白骨架子却像活人一样出现在我面前,我想他是想夺走我人魂,但被我反抗打断。他拿走我玉佩消失,我原路山间小道跑呀跑,就跑到栩伏变成十岁女童了。” “啊——”白花花张大着嘴,一下忘记闭合上。 乌嫣稀松着眉眼,咕咚咕咚连喝几口烈酒,师傅都不知道的往事,她可不是随便告诉。 “这具身子除了能见鬼,除了力气大,倒也没什么特别。颜值也就最近变化翻天巨大,以前只是普通的漂亮。多少人查这具身子十岁前被人贩子卖掉前的经历,空荡荡,反正至今没人能查明白,我肯定也是不知道的。 其实我出现栩伏第一个月的时候就差点死掉,献祭厉鬼的供品,直接被厉鬼的黑雾煞气勒紧脖子都勒在半空中。 你到现在没有变出来的那把桃木剑从空中自行飞来救下我,然后我师傅就出现了,还带来教导活人祭祀的风水师一起出现。不过当时就被我用桃木剑刺死了,怨魂也叫师傅湮灭了。 师傅看出我的魂与身子是重组过的。躯壳内的灵魂不对,就收我为徒带回山上。 我师傅是你说的修士,修行的是预知。 也是在他临死前才告诉我,那天他来不是救人,而是来杀我。 我不死他死,但他下决心收我为徒那刻,就知道自己六年后必死无疑。 六位弟子,只有我是碧穹身躯可以去碧穹,所以打开始他教导于我的东西,就是为了他死后我去碧穹所用。 他说让我去屉金问路费,我就去。 他说让我路费必须驱鬼赚钱,我就驱鬼。 目的我不知道也不重要,师傅的任何动机我都权接受。你刚才问过没问过的我可都给你我知道的答案了!”不知怎么的,预想无法说出口的过往,她借着烈酒入喉,借着半年离别时限,一通脑的抖了出来,却也无恙了。 “师傅的话就这么重要,你就相信就言听计从?”缓过神的白花花皱着眉毛,这师傅对乌嫣真的是唯一人性的存在。 “一个陌生人,杀你他不死,却养了你六年,决定养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会为了她而死,我到现在也不能理解师傅是不是个疯子,让我多活六年又有什么意义? 可他养我,拿自己的命养着,遗言是送元神回碧穹老家,我就必须做到!”前世她听话,爷爷死了都不去墓地。之后叛逆,不仅干的就是成天接触死人的殡葬业,最终撬开棺材,才有如今地步。 后悔无用,就和戴了二十年的玉佩一样,再重现她也做不到时光逆转。 但现在师傅的话,师傅的遗言,她连着前二十年的遗憾一起弥补,这点她一定会做到! “那你师兄琴廖不是也把命直接给过你!”预知?因乌嫣而死?那个碧穹修士是要逆天改命不成。 “所以绝情誓我才没对他用啊!执念这种东西一个足够,后来者做得再多都是枉费。”乌嫣放下酒坛。 死女人突然如锥目光注视着自己,听太多的白花花突然打起哈欠决定散场。 第448章 必做三件 “半年内,你必须做到三件事。”必须就是没有与她商量的余地,乌嫣开始捞谈话费。 “果然没安好心。”似乎正因为死女人说得太多无所求而警惕的白花花,此刻嘟囔放下要解开结界的小手,很大爷的问道:“说呗,哪三件。”做不做再议! “一黑匣子做成我要的鞭子,二桃木剑变回来,三,找到镇魂钉原主子的那具白骨架子!” “什么?”白花花与乌嫣体内的镇魂钉同时错愕。 镇魂钉听见断桥闫诀所言一切,愕然得是乌嫣为何要找仙君的白骨的架子? “你也不用装不知道闫诀就是我体内镇魂钉的原来主人,你的身份他的身份不必告诉我。我不想知道,不乐意清楚。 闫诀与我说他魂上而今这副身躯,拿走我情魂的白骨架子遗失在栩伏还未找到,他还能控制镇魂钉这点不是好事。半年内我驱鬼赚路费,你召鬼找到他的白骨架!” 说罢,一掌金光震碎了白花花设下的结界,乌嫣有点步伐不稳的起身。 僵坐在地的白花花眼见乌嫣就轻易走下凉亭,她知不知自己再说什么! “找到了,你想干嘛?”仙君居然还能控制镇魂钉?没了结界白花花说话本能的要小心翼翼。.. “捏碎成渣,养盆花。”乌嫣回眸莞尔一笑,朦胧着眼尾伸出一根手指对着白花花:“最多只能喝一坛,明早你就开工要干活。 勾指一挥,乌嫣用真气将其余酒坛数击碎,一坛不剩。 她这两夜的颓废酒可喝够了,再喝也是喝昆仑山的昆仑觞,转身离开确实困的不行。 指腹已经打开一直抱在怀中的酒坛封泥,白花花眯眼听着身后坛子终于脆裂响完,一地酒香醉人。 歪着啾啾头斜睨乌嫣走进她的屋子后,他小脸想蹙眉思索刚才的一切,可又觉得沉重的表情一切在此刻都那么的无力徒然,越想越琢磨不明。 倏忽间,整栋木屋由外至内的琉璃盏烛火被森森鬼风熄灭。 竹林木屋,只留下凉亭处的不灭昼明珠一处明亮。 周身溢出的黑雾包裹住这唯一刺目,隐约光明,封泥扔地。 星辰夜幕黑暗中,一口又一口廉价烈酒涌入喉,在死寂中逐渐沸腾满腔怒意。 阎帝睇看苍穹里的星辰大海,肉乎乎的小手撑着包子脸,沉沦酒意浓厚中。 “呵,有意思。”他如何也没想到,平静的日子想掀起风浪的居然来自自己的冥界,自己的属下。.. 一手黑玉匣子直接悬空浮现。 三件事中,桃木剑一直可以变出来,他不愿罢了。 兵刃,他必定会给乌嫣萃出一把最好的鞭子,无论为了她更为了自己。 但在整个栩伏寻找仙君的白骨架子? 阎帝猛然灌下一口烈酒,心中居然因为仙君而隐隐不安起来。 在冥界他有百年不知仙君踪迹,本以为是那家伙藏起来闭关只是时间长些罢了。但乌嫣发现的状况镇魂钉封棺插喉,只可能是仙君自己下的狠手。 镇魂钉字如其名镇魂也,仙君那是在魂飞湮灭前的封魂呀。 可仙君的修为怎么会遭遇魂飞湮灭呢?还是找到仙君的白骨架子,再做谈话的筹码的吧。 ———— 有鬼酒醉一夜。 有宝忐忑难眠。 有人无梦睡得难得香甜。 天刚亮乌嫣就立刻睁眼沐浴,长发马尾辫梳着一丝不苟,一层藕色内衫,一袭干练的窄袖青衫,套上软靴就立刻出门。 咚咚咚——赤足跑下床榻的白花花小盆友,满头乱发浮肿着包子脸,拦住压根不打算与他打招呼再走的死女人。 “何事?”乌嫣面无表情歪头俯看。 “我要出去七天做皮鞭,你这七天可不要找我,也别随便死了。”小拳头揉着朦胧眼,毕竟对方是自己的吾主,他离开该知会的事还是要让对方知道。 “先吃饱,别饿了肚子。”乌嫣一脚跨在旁侧就离开。 “喂!”小脚丫猛然愤愤跺地,赚钱重要还是皮鞭重要,就不问问他为何要离开七天才能做皮鞭吗?包子脸埋怨扭曲无缘由的,他有起床气不行嘛! 身后鬼气不浅,乌嫣挑眉后退身两步,想想还是摸摸男娃的额头:“等你回来,一起吃饭。” “哼!当爷饭桶只知道吃是不是!”白花花仰脸嘟着嘴,总要给对方一点不痛快才行:“和昨个一样你烧。” “可以。”快速答应,解决小鬼莫名傲娇。 乌嫣立刻拿开抚头的手重新转身出门,推门却停下一瞬垂眸轻声一句:“注意安。”跨步关门消失,一气呵成。 抖抖寝衣双袖,没有情魂,死女人最后一句话至少装得有点人样。 心情一下变得不错的白花花小盆友瘪嘴转圈。 怎么说呢,死女人的态度不枉他昨夜醉酒的决定。 找个地方解开封印的修为,用冥焱火萃化她要的兵刃。 打造现状能炼化的最强兵刃一起去碧穹。 材料有了,黑玉匣子本就是顶级材质,不然如何配装他阎帝的一份真身。 好料还必须要用好火才能炼化兵刃,整个栩伏他思量后居然无火可用,他知道栩伏最好的是不灭鲛油,闲染从碧穹带出来的,但那火档次还是太低,根本烧不融化黑玉匣子一毫。 唯一能用的只有他的冥焱火,但能承受冥焱火的炉鼎又在冥界。 最终,他决定将自己作为炉鼎本身来炼化乌嫣要的鞭子。 一切步骤想好了,炼化兵刃的地点是最大的麻烦。 无知的叛徒在暗,他以身炼化兵刃是容不得一丁点的打扰。 这点不说,因为他不想乌嫣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无缘由的,他就是不想她看见。 冲进乌嫣浴室沐浴更衣,白花花套上青色儒衣就立即出门。 ———— 被紫伈焦虑吵醒的琴子祁,披肩墨发银狐裘衣内半敞着寝衣,从睡房穿过长廊,迳自走入自己的书房。 紫玉铃声在关门刹那截然而止,琴子祁似嘲似讽的唇角一勾,睇看书房内的不请自来。 虽然有点意外或许有些失望只有一鬼,但面色如常,维持病态得弱不经风就行。 第449章 借殿炼鞭 白花花小盆友一扫面前男人苍白面色下已经精炼的体魄,这男人的气息变化还真是大呀。.. 他舒服的窝在软绵太师椅上,眼色旁侧道:“坐。” “反客为主倒是与她一个模样,都没规矩!”玉指优雅拢着裘衣,琴子祁面对眼前喝他血才幻化人形的鬼煞并没什么好感,但也不怎么嫌弃。 紫伈本能畏惧这鬼,才将他关在五崇殿突破禁锢一年的修为得以重生。紫伈说这鬼祟讨厌弱者的存在,那主动来寻自己,至少证明他先前的苦难没有白受。 渡步上前坐在对方示意的另一边,慵懒靠身等待对方自说来意。 “想借用你里面的屋子用几天。”白花花稚声清脆,开门见山说目的,凤琼楼可选但不适合。 “借用可没有免费的好事,上次借你吾主之口饮我腕血的账还没算呢?”勾魂眸漫不经心落在小鬼脸上,琴子祁还以为对方尝到甜头继续来要自己血喝,却没想到是来借用‘五崇殿’的。 “那,你想怎么收费?”白花花双臂交叠前襟无邪黑瞳睇看男人腰侧,免费可不是好东西,收费反而巩固合作关系的稳定。 “我想要的,你可做不了主。..”想要的东西,亲手得到才有意义。 “你很喜欢那缺德女人。”白花花努嘴肯定答案问道,乌嫣哪里好了。 “你单独来找我,那缺德女人恐怕不知情吧。”琴子祁一针见血,避重就轻。 “她大清早出门赚路费去了,知道我要出门几天,确实不知道我会来你这九门总督。”白花花不留余地卖别人能查到的消息 “这么勤快看来她很着急离开,可路又不会自己跑,那个懒货急什么呢?”琴子祁温润声很是舒缓,循序渐进听闻第一手答案。 “这条消息可是无价,恕我不可奉告。她毕竟是我吾主,不该从我嘴里说出的事一字绝对不提,整我她可有的是办法,想知道答案只有吾主一人可言,就我和吾主知道答案。”惜命的白花花保住底线,但也给出明确示意。 “看来不亲自问她,是无人知晓了。”琴子祁听出画外音,还无‘人’知道乌嫣离开的目的。 “免费送你一条建议。”白花花可不希望他的存粮补品被乌嫣钉上不可接近的下令。 “愿闻其详。”这么好心?琴子祁轻笑。 “看不出来的事,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问了说不定一不小心落得那隐宗少主一样的下场,不对,可能会更惨。”白花花眯眼笑得极其无邪天真。 “打算借用我的五崇殿多久?”琴子祁先问。 “最短七天,最长半个月,今天可以让你再用一天。”对方虽然突破栩伏天约天契桎梏下的修为限制,但并没有解除一月一次裂肤符咒。 白花花注视对方从脸转移到左胸膛上的符咒红痕金光,清楚今天是裂肤时限的白花花不保留他的一眼看穿,今天是琴子祁最虚弱的时刻,每月的今天都是如此。 “你可是鬼煞,呆这么长时间不会将五崇殿报废了吧。”琴子祁有些懊恼胸膛敞开太大,谁知道只出现一只鬼,真是浪费美色白露了! “我家缺德吾主在拍卖会上得到一只黑匣子,让我做成鞭子给她抽人,外面太吵你的五崇殿清静。放心,不会毁了你的庇身之所。” “你这鬼煞只是无法伤害吾主,我如何相信你说得都是真的?”关于拍卖会内发生的一切,琴子祁得到的资料还有部分缺失,但乌嫣一片金叶拍得的是黑匣子内的一指泛黄白玉。 “黑匣子是冥界之物,我是冥界鬼煞,将它炼成鞭子很是正常,反正你之后会问铃铛真伪。”白花花视线落在男人腰侧,挑眉相信他刚才暗中的单独警告效果显著。 即便他只有往昔一毫修为,可无论凤琼楼的看门妖也好,闲染身边两只小妖也罢,就这五崇殿的石灵更不用讲。 与人不同,妖与灵本就是吸收日月精华纯粹产生,对他冥界阎帝与生俱来的威压异常敏锐畏惧。 虽然不是鬼,但都属于灵,这些年岁小辈承不住他的威压,闲染身边两只百年小妖,岁数太小,连他是谁都不会知道。 这是栩伏之外,包括那碧穹之外的生存法则,万物存在时间越长,修为越高,威压不显而露。 即便栩伏认了不可逆反的吾主,也会畏惧更强大自身的威压。 毕竟凡人可不舍得毁了稀有的它们,但他下手可不会有任何怜惜之情。 “可以借你,反正毁了五崇殿就找你吾主要赔偿。只是一点不明?”琴子祁润声细语道,这只鬼煞对于紫伈是太强的存在,每次对方出现,紫伈就会吓得躲起来。 “不明什么?”这男人还挺识相的,白花花一下坐正身子笑问。 “冥界之物如何会出现在栩伏的拍卖会?” “看你这人做事也算大方,其实这事似乎与你很有关系。”白花花裂开两排白牙,有免费劳动力干嘛不用。 “与我?我可从未对鬼煞还是鬼门关起什么兴趣。”有紫伈的他,以前包括镇魂司都没有兴趣深究。 上次他会去宛水城,更大的原因是太子琴廖突然去个小城镇,好奇而已。 白花花手背托腮,小娃娃的模样成人神情,想到这样的男鬼煞与乌嫣很亲密,琴子祁瞧得多少有点膈应,小孩模样可只是幻化出来,谁知道真身是何模样。 “我们冥界鬼门关的鬼煞们呀,最讨厌的就是栩伏试图想大量献祭人魂祭品召唤鬼煞的那些人。” 稚声话音刚落,琴子祁神色一凛,就连裘毛都倏忽炸立。 书房的气温直线骤减,连着白花花都觉得周身寒气飕飕,但完不介意对方严肃的态度。 “那些家伙几百年来对鬼门关的兴趣孜孜不倦,还好栩伏六十年,才有机会打开一次鬼门关。 他们总觉得召唤出个鬼煞就能天下无敌,几百年来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囚鬼收魂诅咒符咒一类的事情,鬼煞没得一个,听说百年下来倒是诅咒符咒这些巫术自创成才,越练越精! 第450章 别染心魔 “鬼煞没得一个,那冥界的黑玉匣子又怎么会出现栩伏,偏偏就出现在能认出冥界之物,你这鬼煞刚好在场的拍卖会上?”屋内寒气逐渐消散。 琴子祁如玉声温吞,面色维持病态苍白,只是摄魄眸中多了一份松拢。 ‘就是不知道才想你去查呀’白花花戳戳短指头很是无辜的努努嘴。虽然他动机不纯,还被看穿,但说得确是实话。 琴子祁的出生就是被帝君利用的棋子,一生被算计至今步步受限。习以为之,他对外界利用自己这事异常敏锐。大部分时间他故作不知,想反抗又如何真正反抗,裂肤苦刑本就是世间最大的痛楚。 但找上门的浅薄算计,当他琴子祁是白痴不成? “先前的实话不信拉倒,不想听那就算了。”白花花突然双手撑于软垫,上身微微后仰翘起二郎腿,晃动粉扑扑的包子脸很是无耻无赖的德行。 “询问而已,怎么觉得我就不想继续听了?”形势转变,睨看娃娃身撑不到地面的小短腿。琴子祁挑衅一般展现自己成年男人修长双腿,轻松上下交叠。细长指骨缓缓交错摆在膝上,一副兴趣更浓得神色驻看对方。 “你只有还存在一月一次的裂肤之刑,可做不了真正的一界之王?”每隔三十天就有最虚弱的时刻,最致命的时机,白花花缓缓讥笑对方的最大无解弱点。.. “你知道解咒的方法?”琴子祁求知欲不强的反问。 “施咒方的族长死后会自行魂飞魄散,魂都不去冥界。他们一族族长与下任继承者之间所有秘术靠得是记忆传承,你想找解咒者只需要找一个人就行。” “我找解咒者,你就得了便宜可查冥界黑匣子如何出现栩伏了?”琴子祁确定对方不是当自己是白痴,而是无脑傻子呀。 “你可以解除这痛苦的符咒,怎么是我占了便宜,大不了你找到人我帮着制服一下。”白花花无辜耸耸肩。 “如果我不想解咒呢?”这诱饵琴子祁如今不急着吃,他对自身还有很有迷茫不解。 “又是一个怪人,那真是可惜了。”白花花决定扔一个新的诱饵,不信对方不愿意主动吃下去。 “如何可惜?”琴子祁静等对方的新招。 “我家吾主半年后必定要离开栩伏的。”乌嫣这个诱饵,白花花不信对方不想吃。 果然与他想的一样:“我知道,她这半年专属凤琼楼的鬼师赚路费对吧。”对方再厉害也只是乌嫣的一只鬼煞,某些交易必须筹码本人亲自出马才有诚意。 “她离开栩伏,你做这里的一界之王,舍得?” “你这鬼煞最清楚,你家吾主又没情魂,留下身即便我痴心一片又得不到根本就没有的心,不舍得又能怎样!” “情魂是闫诀夺走的!”白骨碾灰种盆花,白花花可不觉得乌嫣只是随便说说。.. 膝上交叉的指骨徒然一僵,琴子祁聚起眼尾微微愣神,这个答案将闫诀与乌嫣之间的交集快速穿插,不合理的一切变得理所当然。 “这与我又有何关系,夺走情魂的是闫诀,他不想归还情魂谁也强迫不了,你家吾主也不像在乎自己没有情魂的人。”稳住心绪,只是交叉十指夹得有点深疼。 “在栩伏他想归还也还不了,不过追着我家吾主一起去了碧穹,后面的事那可不好说了。”白花花满不在乎的捏捏自己肉乎乎的小手,手感上等,比对方的无肉手好摸多了。 男人嘛,女人要谁都无法喜欢是一码子事。 但女人远走他乡,重新有了可以喜欢人的情魂,身边还有一位死缠烂打的男人,其余人的心态至少要崩溃一下。 ‘假如我在身边,有情魂的她可能喜欢的是自己’一旦这种设想发酵,潜力无穷。 “闫诀与你家吾主一起去了碧穹也算有个陪伴,还给你家吾主情魂两人天长地久你难道还不高兴?”琴子祁始终不信这只鬼煞会真好心告诉自己这些该是秘密的事实。 “天长地久已经是天方夜谭。先前我已经说了,闫诀很惨。”白花花直视面前的放诱不吃的男人,闫诀这个刺激不行,那就换个男人好了。 “断桥打斗我听说了。”闫诀自己夺走乌嫣的情魂,这是活该!哪里惨了。 “正是因为断桥上的打斗,闫诀不可能再归还我家吾主情魂了。” “那男人不至于这般小家子气。”闫诀除了对待乌嫣的态度有点匪夷,家世修为手段可都是个不容小觑的狠角色。 “不说你这栩伏人是看不懂,我家吾主眉心一曲红可不是女孩家妆饰的花钿,那是对闫诀灵魂下的绝情誓,如我吾主喜欢闫诀的灵魂一瞬,她就原地灰飞湮灭永世消亡。” 一下坐正了身姿,琴子祁牢牢盯着鬼煞的一对无邪透澈黑瞳,低沉着声不再温吞夹着犀利:“绝情誓?” “此术一生只能用一次复杂极了,听说吾主本来是给琴廖准备的,也不知道那夜吾主想了什么,隔日断桥最终是将绝情誓用在了闫诀身上。”白花花感到后脖冷风飕启,摩挲着指骨心中轻笑。这对亲兄弟的关系,还真是不亲啊。 “那你认为闫诀去了碧穹还会主动归还乌嫣的情魂吗?”琴子祁不放过鬼煞的一毫表情质问。 “他肯定不会主动归还,但必定紧跟我吾主一起离开栩伏。” 白花花笑出梨涡浅浅继续道:“与凤琼楼熟络的琴廖,要知道他最亲爱的师妹情魂在闫诀身上,去了碧穹有办法让她的师妹做个会哭会笑的可人儿,反正你做一界之王,他离开的也是无牵无挂。” “认识闲染,不代表琴廖能去碧穹?”琴子祁觉得此次谈话都是废话。 白花花突然启睫,对视男人勾唇笑出一抹邪佞本色,笃定说道:“那可不一定!” 琴子祁突然印堂处黑雾缭绕身血色无,他起身踉跄步伐,抓住衣襟瞬间冲进密室。 冲进他裂肤之刑时唯一庇身之牢。 紫玉铃铛愕然大响。 紧跟不放的白花花小盆友对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石灵不屑讥讽:“本帝不进去盯着,他这要走火入魔的德行尔等解决得了?” 紫伈双肩抖得和筛子似的,她清楚闭关醒来的吾主非常不对劲。最终只有点点头:“恳求帝君护吾主度过此次难关。”阎帝杀了它还是吾主,确实不是难事。 “在外好好守着不准进来一步,擅闯者——杀了!”白花花身姿直接没入无门石墙中。 跪地紫伈握紧双拳,心中保佑吾主千万别染了心魔呀。 第451章 暴躁掌柜 天色朦胧青灰,南邻水街一匹普通马驹快速穿过偶有几位路人的长街。 独马如风驶来,青衫少女一手扯住缰绳马蹄骤停,翻身跳马迅速绑好马绳,站在停业良久的拈花坊大门前‘咚咚咚’敲门,居然无人回应。 ‘咚咚咚——’乌嫣继续敲门三下。 咯吱—— 咚咚咚—— 突然敞开的大门,乌嫣望着自己落在男人胸膛上的小拳头,开门人是衣裳不整的闲染,而她敲门变成敲胸。 “还不将你的脏手给我拿来。”凤眸极度嫌恶。 乌嫣面无表情拿开手,顺便退后半步。免得距离太近,掌柜说她污染了对方呼吸的空气。 “你倒是很准时。”墨发披肩的闲染根本不等乌嫣回话,就已经转身往凤琼楼走。 双脚还停在门槛外的乌嫣,伸直了敲门手细瞅,瞎啊!哪里脏了。 “难道还要本掌柜请你进来?”远处男人不耐烦的声启。 ‘懂事、低调’乌嫣心中默念半年赚钱原则,才挂出祥和微笑入屋关门,早就看不见男人的背影。 走进寝屋,她看见舍纪在给闲大爷洗漱穿衣。 “滚出去。”闲染侧头厉声呵斥。 舍纪低头立刻退身。 “说她,不是你。..”闲染嫌弃蹙眉。 舍纪低头上前。 乌嫣看着自己还没跨进寝屋的双脚,还没进去让她怎么出?转身往门旁一站。 “嘣——”两扇凤焦骨大门猛然闭上。 靠墙乌嫣摩挲着手指,有钱随便砸,不关她事。 不久,舍纪低头打开大门退身。 云鹤白袍,凝玉冠发,闲染负手斜睨没脾气的乌嫣,冷声道:“你,跟上。” 这次,乌嫣在脸色罕见凄惨的舍纪手势提醒下,确定发猪瘟的闲染刚才那个‘你’是说自己,才重新活动双脚,但与前者始终保持两米干净的距离行走。 从凤琼楼走到拈花坊内的单独用膳包厢。 屋内站开五米外的乌嫣,看着眼底有些憔悴的拈花美人儿与门外奴仆来回布菜,看着十人圆桌满档稀罕佳肴,看着发猪瘟的掌柜每道菜只下一口筷子,吃的神情犹如咽毒,都不关她的事。 她位置不远不近,身姿挺拔不颓不傲,衣裳也是清爽干净,靴底都无淤泥。就连呼吸都均匀持平。似乎盯着饭菜时间过长,她就立刻移开视线,落在平视处的某点眸光放松。 手中玉筷夹着三指之间悬空定着,俊容凝重抬起,凤眸缓缓落在少女无暇的侧脸上。.. 闲染的心情是有史以来最糟糕的处境。 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够把控命运,但现实告诉他命运无时无刻不在牢牢掐住他的脖子,人生走得每一步都是命运早就安排好的,根本无法改变。 他无法控制师叔让乌嫣送来掌门的云纹灰袍,无法控制袍子自行穿在他的身上,无法控制掌门才可知的秘术口诀强行灌入他脑海中。 ‘照顾好她’‘不要爱上她’,那师叔这两句话究竟是预知,还只是让他纯同门之情,关照师叔的唯一女弟子而已。 ‘咔——’裂纹生出,延势迅猛。玉筷断成四节生硬地砸在下方玉碗上,发出的噪音出奇的刺耳。 闲染身后的拈花,双手无戒的指尖按压太阳穴提神,根本不明掌柜为何如此暴躁。 人家不缺钱,想怎么砸就怎么砸。乌嫣目不斜视,虽然余光感受到男人眼中的怒火中烧,但,关她毛事。 恼火的闲染狠狠瞪着五米外的木头人,如果他现在就将乌嫣送去碧穹眼不见为净,不让她完成师叔交代的必须驱鬼赚路费这件事,是不是就改变师叔的计划,改变了乌嫣的命运包括自己的? “备车,去太子府。”闲染盯着木头人咬牙说道。 乌嫣一直等随时都可能原地暴躁的闲染走离自己两米,才转身继续跟上。 大门外的车夫舍纪,在姐姐拈花难得关切的注视下扯缰赶马。 “她人呢?”马车内男人呵斥声再起。 舍纪歪头看着马车后独自驾马的乌嫣,立刻招手。 ‘懂事低调’乌嫣忍住翻白眼的惯性神情翻身跃马而下,走到马车边平声说道:“掌柜的,我有马。” “上来!”不容反驳。 乌嫣没忍住一下扬眉瞪圆了眼。 舍纪皱眉对少女拼命点头,他从来就没见过脾气暴躁成这样的掌柜。 他和姐姐唯一想到的源头只有面前的少女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谁想到他舍纪有一天会主动希望乌嫣能够降低掌柜的愤怒。 半年老板,半年同事,半年两万黄金。 乌嫣对着舍纪点点头,但伸出一根手指让对方别开口,上车前她用力翻出一对白眼,才微笑走上马车,走进宽大的车厢,靠着门就保持距离立刻坐下。 车轮小心翼翼地重新滚动。 开始一日生计的街道逐渐喧哗。 与马车内是冰火两重天的处境。 乌嫣标准微笑,盯着男人身前案木一处鎏金,坐姿笑容眼神完不变。 闲染面色铁青早就没有昔日的彬彬儒笑,一丝不苟的冠发一袭匹敌身份的精贵奢袍,连着盯人视线一起纹丝不动。 乌嫣无话可说,始终闭紧双唇。 闲染想说太多,始终闭牢唇瓣。 死寂沉默乌嫣过得可不煎熬,反而更加轻松。 马车终于骤停,乌嫣却瞬间开门下马,为了是保持两米距离。 “混账!”车厢内男人失态低咒。 车下听清楚的舍纪与被骂者乌嫣同时望天欣赏太阳。 舍纪领路,闲染夹中,乌嫣后跟。 太子府的规格就是不一般,虽然终年闲置今日难得使用,但从门槛开始,地面一尘不染,装饰奢稀数量不多。沿路的侍卫不多,暗中的隐卫不少。 领路者不是竹栖,乌嫣跟着保持缄默,走过三重门穿过十曲长廊,终于到达目的地太子的书房。 还没进跨进屋,乌嫣就感受到一目熟悉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你们俩在外等我。”恢复如沐春风声的闲染挂着那副儒雅轻笑对自己的手下吩咐。 本就没进屋的乌嫣立刻退后站在大门旁侧。 靠墙而立直到旁侧大门紧闭后,乌嫣突然蹙眉眯眼,她怎么有点,好像是怕见到琴廖的感觉。 立刻晃头甩开这虚假的疑惑,但是她蹙起的双眉却越拧越深,深得都要看不见眉心一点绝情誓。 第452章 订单七天 乌嫣对屋内的清晨对话没什么兴趣。.. 凉亭、烈酒、男人。刚才琴廖的视线才让她一下回忆起这些不过就是前天深夜昨个凌晨之间才发生的事情。 她初衷只是想查清楚琴廖心脏的结界是什么东西,或者再次说清楚她与他不可能,或许美色撩人 谁知道是为什么呢。 反正醉人的酒意,升高的体温,加上那一方狭小的空间。她一不小心说了往昔太多事,又一不小心在最关键的时刻将男人弄晕。 过程她主动,结尾她清场,对了,领人上山也是她同意。 猪油蒙心?还是她前天真的失心疯? 做事的主次顺序错误,凉亭一夜应该放在半年后离开前进行,年少她主动夺吻更是不该提及的封忆。她有情魂会喜欢他!这种不可能成为事实的假设性答案更不能说出口。 没见到琴廖她也想不起前夜的不妥,可现在只有一墙之隔。 但她干嘛此时此刻要纠结这些?她干嘛要设想琴廖今日会何态度!都怪突然发猪瘟的闲染影响思绪。 陷入个人思索中的乌嫣脸上微笑早就消失,她靠墙拧着眉心双臂交叠托举,还门牙抵着大拇指指腹,用力按压,一下又一下。 半个时辰后—— “鬼师。”舍纪斜眼。 ————无声。 “乌,鬼师?”舍纪压嗓。 ————沉默。 “掌柜找你乌嫣啊!”舍纪崩溃。 主子与太子的单独谈话结束,他隔着由内敞开的大门实在叫不醒对面发呆还是发懵的乌嫣。伸手推醒对方吧,此地此时他断手的风险太高。 “这鬼师,第一天起早做事怕是睡着了,我去叫醒她。”闲染朝着高位男人垂首眯笑,撩袍起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有些锋利的气息朝着自己步步紧逼,乌嫣徒然睁大双眼,闲染面无表情已经站在他十厘米面前。 “注意身份,跟我进来与太子殿下谈生意。”凤目俯傲,有些咄咄逼人。 乌嫣舒展双眉仰望闲染,对自己似乎多了恨意的神情,清空脑中杂念,她只是垂睫点头:“明白。”只是来谈生意的。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偌大的书房。 打磨后的黑曜石地面亮得可见屋顶倒映,暗角香炉白雾缭绕,清幽古兰香丝丝入扣涌入鼻息,一扫屋子闲置太久的陈味。 乌嫣站在掌柜落座的身侧,恪守员工本色。 十阶高位处,霓澜太子殿下玄袍蛟龙,墨发墨冠君威赫然。.. 如往日对待外人一样天生傲骨,自带的寒意疏离在后者入屋的瞬间格外加重。 大门没闭,只有三人的大厅内,君不君,民不民,人不人。 但上方高位,下方尊客,站着的手下,从三人姿态一眼就明身份高低。。 无绪银眸直白的落在少女眉心多出的一点红,琴廖指腹下捻着一杯灼烫的热茶,俊美绝伦的脸隐约间似有浅薄的森笑。 下方左侧第一位,闲染持杯一副温柔儒雅的姿态,启唇浅酌放凉的茶汤,凉了的茶液有些浑浊的琥珀色,闲染咽喉兀自会心一笑,一改当铺仪态失常,此刻有些事不关己的嘲讽。 毕竟,发现失常的不止自己一个人时,幸灾乐祸的滋味连着涩嘴的茶都喝得舒坦。 垂首看地的乌嫣只盯着地面屋顶的倒影,掌柜与客户还没开口,她保持沉默就行,虽然感受到琴廖今日的气息很凛冽,而且一直盯着她的印堂处,都不关她的事。 “闲掌柜。”琴廖的视线从乌嫣眉心绝情誓处拿开。 “太子殿下请说。”闲染握着茶伸手。 乌嫣盯着递给她面前的茶杯,伸手接住帮忙放下,当对方残废,她好人好报。 “帝君亲自下令,要本殿下查明沈将军之子离奇暴毙的真正死因,你凤琼楼决定继续接单,那几日可以查明真相?”琴廖没温度的声向下方徐徐传开。 帝君的突然下令,只是想让长公主琴姮死透后连骨渣都别剩下。当然,他不介意琴姮惨状的进程加快。 闲染微微侧头道:“乌鬼师,太子殿下的问话怎么不回?” ‘你是掌柜你来回答才对’乌嫣祥和微笑没减,只是再度提醒自己懂事与低调。侧身对着上方高位规矩颔首道:“回禀太子殿下,民女一个月内必定查明死因原委。” 闲染凤眸先扫在少女脸上,一个月查一件案子,总共才给凤琼楼干活六个月而已。 “三天。”琴廖抿紧唇角。 “十天。”乌嫣立刻反驳。 “七天,从今日算起,做不到立即换人。”琴廖没有与乌嫣客气。 “民女七天内必定查明。”一下就盖章落锤,七天还行吧,乌嫣勉强接受这个时限,白花花出门了,自己一人做事反而手脚俐落,闲染别持续发猪瘟干扰她就行。 “那七日后,在下会带着乌鬼师来太子府亲自汇报。”闲染开始说散场词。 呼吸急促,脚步匆匆,侍卫定身敞开的大门外。 “进来。”少了竹栖在身边,琴廖亲自开口。 侍卫单膝跪地禀报道:“国师驾到,来传帝君圣旨。” “请进来吧。”他还真会挑时间,琴廖死寂银眸泛起细微的波澜。 闲染对着乌嫣睇看自己空置的茶盏,立刻离开是不可能的了。 站如松的乌嫣回忆舍纪拈花的动作,弯腰持起小巧茶壶,给空盏倒满了茶水,双手上下错开递送给掌柜饮用。 闲染修长指骨伸出,凤目瞬间寒刃如锥。 乌嫣敛眉余光斜撇,指尖茶面微晃涟漪。 刹那间,本就静默的大厅氛围突变,空气犀利得拔刃张弩成极致,又在二人归位后,瞬间峰回路转平息无恙。 闲染乌嫣有至无的态度过程,本就在等待反应的琴廖尽收眼底。 有备而来的国师大人跨门一扫,更是唇角勾笑。有反应就好,不负他今日掐着点早起,这大清早干活真是累人呀。 闲染持茶,低头细抿。 乌嫣站立,目不斜视。 唯有大门外的舍纪瞪圆双目,盯着国师身后双拳紧握,复杂。 “国师大清早的前来所谓何事?”琴廖起身等对方落座闲染对面后才坐下身,给足了国师头衔该有的面子。 第453章 新白夙灯 “太子殿下政务繁忙,微臣得知殿下昨日从镇魂司搬入这宫殿,就赶紧带着帝君的旨意上门,免得东奔西跑地与太子殿下又错开了交集。..”铘衾将‘又’字,说得格外重音。 看清楚来人乌嫣也不会惊讶,更不需要互动,就老实的站在自己的掌柜身侧。 其实她想离开,立刻。 连着今天她一共就七天时间查案,哪有时间看戏。但是掌柜的明显不想此刻离开,懂事的她总不能直接走人,让人误会。 垂眸盯着靴前反光的黑曜石地面,乌嫣抿唇面挂浅笑,将自己放在摆设的位置上。 铘衾靠着椅背慵坐,狭长丹凤眼对应上方的死寂银眸,他倒也不计较对面不动也不做声的相识二人,反正不是他今天来的目标,别打岔就行。 “帝君旨意派太监过来传话就好,怎么还劳烦了国师奔波。”琴廖意外不是圣旨。 “还不拜见太子殿下?”铘衾一下扬起声调,似生怕对面俩木头人没看清楚他带着谁进太子府。 一袭宫廷出品的极品银皎长裙,一支白玉花坠拢起乌黑青丝,女子莲步娉婷眉眼楚楚,捏着裙摆跪在高位下的正中央娇声柔糯道:“白夙灯,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闲染没上心找过夙灯,却没想到对方跑入皇宫,跑到霓澜帝君身边去了,这女人倒不省事。 这一身料子可不是宫娥穿得了的,乌嫣瞧着夙灯比之前更加精雕玉琢的鹅蛋脸,看来对方消失的日子过得很滋润。 帝君送女子给自己的太子殿下多正常的戏码,乌嫣一下将视线落到门外的舍纪身上。 小伙子一脸肃穆,乌嫣漠然瞅着。 舍纪该非常清楚,这夙灯之前喜欢他的主子闲染,现在喜欢皇家权势,就是不会喜欢他舍纪。 “国师,这是什么意思?”琴廖睇看下方的女人,视线才落到送人来的国师身上。 “帝君知殿下终于移居,派她前来服侍殿下。”铘衾只知道这夙灯被凤琼楼的闲染金贵着养了三年,自己跑了。 鬼知道怎么就跑进皇宫,跑到帝君身边还假扮成太监贴身服侍,本以为帝君女色心启后宫开花,居然是留着往儿子琴廖的后院送。 铘衾在琴廖沉默间有空注视闲染身侧,少女干练的青衫素面朝天,维持不动的浅浅微笑虽假,但足够惊心动魄黯然魂勾。 尤其这眉心多的一点红,显得整张脸格外的妖魅。.. 其实入屋的瞬间这张颜惊艳了他的眼,只是他没表现出来而已。再说,又不是他的女人,也没什么好表现的。 没对比不知差异,此刻的婉约佳人白夙灯,姿色仪态就连声音,真的是万里挑一说不出缺点的美人儿。可对面的少女往那里一站,不知怎么就已经艳光四射吸走一切光芒。 有这样容貌的师妹存在,帝君送尽天下美人给太子又能有什么用!琴皞那家伙真是越活越蠢,蠢得真该换人了! 可惜啊,这少女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呢?美人缺魂,缺了情魂,不知人间喜怒的一具行走空壳罢了。 太子殿下即便让乌嫣入成为自己的太子正妃也没什么意思,如何努力都是徒然,喜欢得不到真心回应显得更惨。 不过,不完美的一切,铘衾看着格外有滋味。 “地凉别跪了,你——起身吧。”琴廖幽幽噙起唇角,倏忽间浮现惊鸿浅笑。 “谢,谢过太子殿下。”白夙灯心中蓦地升起一阵悸动,耳垂根逐渐向上开始泛红,不是说太子不近女色的吗? 琴廖笑就笑呗,其余人干嘛都盯着自己看呀’垂眸地面倒影的乌嫣,觉得其余演员很不敬业,白夙灯除外。 乌嫣抬睫,望着不久前那骨子冰清玉洁有些傲气的白夙灯,一下变成现在拘谨又娇柔的少女慌乱,像极了无意闯入荆棘迷路中的清纯小鹿。皇宫呆几天,演技真是有了质的突破。 白夙灯出现的动机肯定不纯,但对方做足功课入戏却显得真诚。完不见以前痴迷闲染时的楚楚深情。 看够了对方的变化,乌嫣继续垂眸。寻思这场戏什么时候结束,她只惦记自己离开赚钱。 对方逃跑,闲染眼中就已经没有夙灯这人。但不可否认再次出现的夙灯变化很大,大得他一时看不透心思。拢起凤眸他睇看高位,不解琴廖这家伙干嘛笑成这样? “国师,帝君该知本殿下一贯不用女婢。”琴廖笑容不收。 铘衾被琴廖破天荒的浅笑出声直接惊住,那双一成不变的死寂银眸怎么一下子多了些人味? 他睨看唯一没有神色变化的乌嫣,大声道:“殿下!” “嗯?”琴廖等待有理有据的说辞劝说。 “殿下就是一贯不用女婢现在才急需一位。”铘衾发现对面的闲染儒笑也比以前更假。 “为何现在急需?”大清早送人,帝君是挺急的。 “您这只有男人的府邸可不适合女子居住。难道殿下忘记不久您这太子府可要迎来一位太子妃。到时候还会添进不少的宫娥婢女眷仆等。夙灯来帮殿下打理迎接太子妃的前期准备再适合不过。怎么也要让您的太子妃住得舒心对吧。” 铘衾知道琴廖瞧不上夙灯侍寝,那将人留下做事总不好扔出去吧。妖治眼眸顺便扫过乌嫣,他一遍又一遍的太子妃,对方真的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可昨天衣衫不整的琴廖,不是被乌嫣抱着下山的? “太子妃居所的事找宫中的老嬷嬷就行,还以为她是帝君送来给本殿下侍寝的。”琴廖一下前倾身姿单手托腮,绝伦的脸漫不经笑着。 银眸将白夙灯上下一遍又一遍的扫看,瞧得女人面颊羞红埋头更深。 闲染一下理解了琴廖此刻改变的心态,继续喝茶。 啊?他没听错吧!铘衾立刻接话道:“太子妃的住所确实宫中嬷嬷更有经验。 “殿下似乎喜欢此女,留下侍寝也挺好,免得微臣还要将人带回去。” “上来!”琴廖注视下方的娇羞。 “殿下开口,你还不快上去!”铘衾催促内心很激动啊,就差直接将白夙灯拎上去。 “噢,嗯——!”超越设想的白夙灯,深呼吸后缓缓走上台阶。 第454章 男人妒忌 娉婷女子莲步上位。.. 台下空气几分凝窒。 闲染凤目翛然流转,余光扫在地面乌嫣的倒影处,模糊的绝色不见丝毫动静,即便是呼吸节奏都没乱。琴廖以为自己出格的言行能得到这无情魂少女什么真心? 夙灯忐忑不安终于走完十层台阶,距离两丈不敢再近尊身。 “怕本殿下?”琴廖嗤笑托腮,银眸视线随着夙灯的步伐而移动,他有些轻浮的斜睨,眼前举止小心翼翼的女人和其他女人没什么区别。 “殿下——”夙灯莫名心慌,根本不敢直视眼前本就俊美的男人,她不知自己要面对什么只有弯膝要跪。 琴廖立刻挥袖。 “啊啊——啊——”膝盖被无形的力猛然牵绊上前,站不稳的夙灯惊呼间双臂撑开,瞳孔放大极度惊恐自己正扑入太子的怀中! “咳咳——”铘衾拳抵唇瓣朝着对面二位猛咳嗽。 木头人乌嫣掌心突然瘙痒,她抬头盯着闲染,对方第一次用掌心迹与自己传话,居然是写了一个‘看’字。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闲染领着乌嫣无绪的视线共同看向高位出格处。 乌嫣跟着移动她垂了太久的头颅,隔着十来米的距离,她看见上方太子蛟龙袍与宫廷银皎白裙亲密重叠。.. 俊美的年轻男人膝上抱坐着一位娇羞美人儿,男人修成的指骨与如玉的柔荑交错黏住紧握。 高位银眸戏虐扫过自己一眼,男人瑰色薄唇启开,用最一览无遗的角度直接堵上送到他身边的晶莹欲滴。 ‘靠!’铘衾捂住嘴差点惊呼,从来就没设想过琴廖亲吻女人的画面,还是发生在自己眼前,女人还不是乌嫣!妖治双眸直接泛光,这个清晨他起得也太值了吧。 夙灯身都在不安与激动中颤栗,眼中启了一层迷蒙水雾不受控制的自然配合着太子的陌生吮咬,心口咚咚咚的剧跳,她一下忘记四周,忘记台下还有三位观众。 时间一滴一滴地耗尽,随着上方动作越来大,越来猛,越来越急。 随着限制春色越来越成人,裙料撕碎声响遍大厅,女子腰带抛空曳地,香肩暴露空气,赛雪白肤上的红痕点点重叠—— 闲染兀自起身。 乌嫣隔着两米距离转身紧跟。 左顾右盼的铘衾虽然不舍离开,但还是选择一脸荡笑共同离场,还在身后白夙灯越发响亮的娇喘声中贴心的关上大门,杜绝外界扰人缠绵。.. 由于受到某些刺激的车夫舍纪不知去向,太子府门外国师又差点上手的殷勤邀请,掌柜闲染上了对方的马车,导致坐在车厢边的乌嫣继续被一道直白探究视线牢牢观察着。 “想不到啊,帝君送的美人这么能入太子殿下的眼。”还处于兴奋状态的铘衾根本不怕火上浇油会有什么后果。或者,他其实有点期待得到更多的后果。 “是没想到。”敷衍回应,端坐的闲染面朝案木,儒笑着继续喝茶。 只是这下他亲自盏茶倒水独饮,门边上至始至终没有丝毫反应的乌嫣,他可不想此刻使唤这位鬼师服侍自己,毕竟茶还挺烫手的。 这俩木头人可真没意思!一人独乐无法分享喜悦,铘衾无骨得靠着软塌但托腮对视少女摹看。看绝色少女比瞧假笑男人要顺眼的多,虽然绝色只是一具空壳。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开始清脆砸在马车顶上。 车轮持续滚动,车厢窗棂外的白光一下消减,降下车内清晰的视线。 紧接着,车顶雨点越来越急促,点声也越发的响重。 倾盆大雨砸坠车顶之上,雨势迅猛浩大,雷声霹雳滚滚。 车夫急忙汇报车轮停滞无法前行,国师好脾气的决定那就原地稍等。 雨,早晚都会停! 噼啪雨点淹没车厢外的一切杂音,昏暗的视线让乌嫣拿走脸上的微笑,面无表情的坐着。 “” 狭小空间被大雨包裹得彻底寂静,逐渐空气都显得有些稀薄,气流微妙且诡异的在三人周身打转。 即便是铘衾,都在身侧茶香弥漫下伴着雨点节奏,心如止水起来。 ‘琴廖’对乌嫣绝对是不一样的存在。这点接触过面前十六岁少女还是二十六岁女人的家伙,都清楚明白。 太子府直接上演限制级画面,众人离开后继续发生什么那就谁都说不准,以前连女婢都不用的太子突然的热情爆发,应该因为乌嫣吧,应该是吧。 铘衾其实没想明白琴廖为何有如此骇人的变化,但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 非常明白动机的闲染只确定,琴廖今日反常才是一个小小开始。 换位思考,昨日二人凉亭突破性的亲昵,琴廖必定以为是苦尽甘来等待的回报。 乌嫣的主动本就是一种改变,给琴廖一种未来、希望、错觉。 即便知道乌嫣没有情魂,但没有情魂的她还是选择了自己,那就是认定了自己的独一无二。 可知道乌嫣目的是碧穹,凉亭是临走前的礼物,这种赏赐的亲昵,让才有更多遐想的琴廖美梦砸碎,命都可以不要的男人如此待遇,怎么可能不发疯。 尤其是还发现自己在乌嫣眼中连独一无二的存在都已经失去。 闲染承认,从某种角度来看没有情魂的乌嫣,她做的一些事冷血恶毒到极致,这是一种夸奖。 可乌嫣还是不懂男人,不懂那个可以将自己的命偷偷赠予掉的男人心思。 谁都知道乌嫣没有情魂,她不知喜怒不爱不恨心空一切,所有亲密没有真心都是假的。 但她对死缠烂打的闫诀下绝情誓‘爱而不得,得而必失’,这让对方死心的方法比直接挖心痛苦千万倍。 直接毁了一个男人痴心的可能性。 也间接毁了琴廖对乌嫣的独一无二。 嫉妒,不止女人专属,男人嫉妒心起那可是想当的可怕。 他闲染都能猜到,何况琴廖。 乌嫣对闫诀下那复杂的绝情誓,该是少女为琴廖准备良久,却用在别的男人身上。 一生只能用一次,一生只能用一人,不是他琴廖,而是用在蹦出来才一月余的路人甲闫诀身上。 琴廖持续发疯?闲染咽下热茶,有那么一丁点的期待,有那么一丁点的同情。 第455章 国师湿身 出去淋雨?她好像并不需要。 喝口热茶?她此刻不想动弹。 乌嫣审问自己有没有感受?她没一丁点的难过、伤心、厌恶、或者憎恨。 什么都没有,什么也没有。 就算将刚才那幕重复在脑中过一遍,两遍,来来回回无数遍! 就算她将缠绵细节放大到可见毛孔颤栗,两唇紧紧压住,都将唇角压出深深褶痕,她的心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是啊,没有情魂的她,即便站在旁边看着琴廖与别的女人床笫之事,也就是眼睁睁的看着。 必须离开的她,琴廖有了他自己的女人,似乎还是一件好事。 半阖眸都要打瞌睡的铘衾一下坐起身子。 想事情的闲染也蓦然拢起凤目放下茶盏。 二人敏锐感受到车厢外的气流正在诡异扭曲。 “乌嫣!”点亮的琉璃盏终于压住昏暗,闲染对视少女冰声喊人。 “嗯?”乌嫣扬眉,叫她那就说事! “这鬼气是不是太重了些?”闲染没动,睨看缠绕自己周身可见的黑雾鬼气,正从车厢细缝内越涌越多。 包括铘衾,同样被这黑雾鬼气缠绕。 只有门边盘坐的乌嫣,四周干干净净自成一圈,鬼气似乎在主动避开不想接触到她。.. “一万两黄金,我可以去查清楚。”乌嫣两侧唇角轻微上扬,面前二位谁给钱她就立刻出去帮谁查出答案。 当然,出钱的人才会知道她查的答案。她是专属凤琼楼半年的鬼师没有错,但见不到进账的事情她动都不动一下。掌柜想她查事情那也要出钱,能绕到闲染身上的鬼雾鬼气,不信他会视若无睹。 “你这鬼师想钱想疯了!难道不是你那鬼煞干的?”铘衾也没多少慌乱,只是愤愤干嘛要缠着他。 “不是我干的,不是我的鬼煞干的,要不要我查,你们谁付钱,谁说话!”不然,闭嘴。 闲染儒笑乌嫣开口一万两黄金!转头注视着对面很有钱的国师。 “凭什么让我一人出钱。”铘衾面对两位财迷摇头否决,虽然一万两黄金很便宜,可就是不想这样没面子的出钱。 不给钱? 乌嫣立刻闭上嘴不多说一句话,垂眸视线落在锦垫某处发呆中。 想他出钱? 被鬼气缠绕的闲染无动于衷,优雅怡然,持杯继续抿茶。 车厢内的黑雾鬼气越来越浓,浓得铘衾都要模糊自己看人的视线。 “别被我发现是你们俩设下的仙人跳!”已经看不清四周的国师大人咬牙切齿。 乌嫣无话可说,没钱没得聊。 赌对方一定会出钱,有钱赚闲染忍得住。 “好好好,一万就一万,查不清楚一文钱都别想拿到!”妥协的铘衾很没面子。 “一万两,黄金!”乌嫣确定价钱,银子和黄金差价太大。 “一万两黄金,我确定查清楚给你们一万两黄金酬劳,还不快开门出去。”铘衾不想自己出手,他懒。 “都给我趴下。”乌嫣的声音终于有了精神,掌心金光溢出,她朝着面前不敢近身她的鬼气一掌真气瞬间拍打出去。 轰隆隆——雷鸣声更大。 老实趴在锦垫上的铘衾感受到雨点落在脸颊上的疼痛滋润。 鼻息空气清新,视线一览无阻,鬼气彻底消失。他双臂斜侧撑着身下垫子,越来越大的雨水,雨水从他光滑的脸颊圆圆滚落细长的脖颈,已经湿透了他今日出门随意套上的黛青长袍。 狭长的丹凤眼一下拢起,溢出幽幽妖治。他望着被乌嫣毁掉四壁加上屋顶的极品配置马车笑了。 国师大人狐狸精似的轻笑,加上湿身姿态更臊风情。 马车板上,乌嫣收手盘坐,淋雨长个头。 “闲掌柜带伞出门可真是个好习惯!”铘衾眼角抽着从乌嫣看向他对面撑着一柄油纸伞,还在优雅喝茶中的闲染,真风雅啊! “国师谬赞了,有备无患闲某做事一贯如此。”闲染这才儒笑抬头,却立刻惊讶自己看见的:“呀,国师怎么湿身了?快进伞躲雨。” “不——”铘衾鄙视刚要拒绝。 “噢!这伞只能容纳闲某一人还望海涵。”闲染撑伞的手就没动过,压根就是随口客气。 气得铘衾肝疼。 初夏的雨还是很冷,黄豆大雨点打在脸颊上粒粒砸疼。 降了体温的乌嫣没兴趣前方调侃,她迅速进入赚钱模式,一对琥珀瞳左右移动,感受四周一切气息。 东南方向?这股鬼气往那边跑了。 乌嫣立刻站起身,看着暴雨下的无人大街,对应霓澜地图的位置,东南方向似乎是那东郊。 “瞧样子查到什么了?”站在车下的铘衾身边多了一位撑伞的侍卫。 “还没。”乌嫣回答了客户,跳下马车对看伞下闲染:“掌柜的,我出去办事了。” 鬼气似乎往东郊跑了,那地方自己之前不是已经设下驱鬼的封印? 闲染这才放下茶盏,转身间人已经落地,撑伞朝着落汤鸡中的乌嫣渡步。 “先回当铺,与国师把订单签了再做事。” “需要这么正式?”真气烘干湿发湿袍的铘衾,看着自己头顶上的遮雨伞,瞧着闲染稳当不移的一方清爽。做人掌柜的,移一点位置给鬼师遮遮雨都不愿意,闲染对乌嫣冷静的态度,让他出乎意外。拍卖会上,闲染似乎有那么点意思吧,难道他又看错了? “赚正经钱哪有不正式的。”闲染对视这送上门捡到的客户,谁知道这是不是对方给凤琼楼设下的局呢? 急速滚动的车轮声,闯过瓢泼大雨越逼越近。 “掌柜的。”车夫舍纪一脸惨白停马跳下。 闲染伸手迎客。 舍纪闭嘴退后。 “国师一起吧。”闲染都没多看舍纪一眼。 “服了你们家这股子赚钱的积极性,一起可以,闲掌柜可要请吃中饭啊。”铘衾扫过对方的手下,笑开颜的跟着闲染一同移步马车内。 雨纷纷,乌嫣注意到消失再出现的舍纪气息不稳应该是受了内伤。靴面、衣袖、领口三处都有几滴没处理干净的人血。 “披着。” 乌嫣听声转脸,却对上一双妖治眼眸。 第456章 三万契书 “拿着,套上。..”铘衾噙起唇角。 乌嫣注视单薄内衫下的国师躯壳,从前额拢发垂肩,身上的佩饰极少瞧着就是很不正经的大臣,褪下的黛青外袍递在自己眼前, “不用。”乌嫣没必要接受,她冷但受得住。 铘衾朝着少女意味抿笑,直接撑开外袍从乌嫣前身向后盖上。 乌嫣蹙眉要后退,一万两黄金的客户暂时不能打死对方。 铘衾掌心邪风按住少女肩头一控,高出一头多的修长身躯弯腰俯身,对着不知好歹想拒绝自己的少女耳侧轻声说道:“下次,选穿厚点的袍子再——淋雨!”翘起凤目倏忽一笑,转身潇洒上车。 乌嫣抖抖肩头,厚点的?她穿了两件好嘛。 一下扯开男人温热的外套,但乌嫣垂眸俯看,黛青长袍半空浮起,她伸手插入男袍双袖死死系牢腰带,一脸面色无常。 该死的! 她今天出门忘记缠裹巾了,又没注意雨水灌溉下的浅色青衫格外半透,黏了里面藕色内衫有多伏贴有多单薄。 这少女身的凹凸刚才一直明确出轮廓。 该死的少女发育!该死的女人身子! 不过在那东郊地下的酒楼屋里,从车夫体内钻出的铘衾可是寸布没有一丝不挂,她看得真切。.. 她没羞耻心,只是对这具身躯最近从少女到女子间的迅猛发育,有些生疏罢了。 大步朝马车走去:“坐边上。”乌嫣挤开舍纪车夫的工作,抢走对方手中的马鞭:“驾——” “你该进去。”车轮滚动,面无血色的舍纪垂眸闷声。 “衣服湿了。”乌嫣给出最合理的解释。 身伤加心伤,舍纪此刻也不想与对方争言。 疾驰下的风速,雨下冰风拂面。看着路边街景不断后退,舍纪默默转头盯着始终一副事不关己的乌嫣。她没有情魂,真好。无心,就不会难过对吧。 雨大无扰路况极佳,马车半个多时辰直达凤琼楼。 下车入屋,梳洗换衣,掌柜书房与客户签字立下合约。 “凭什么是七天以后再开始,那鬼气要七天内伤害到本国师这娇贵的身躯,你们凤琼楼吃得起一百万两黄金的赔偿吗?” 乌嫣看着站着说话的铘衾手指敲击书桌,很财爷的嚷嚷呛声,就差翘起小拇指掐腰还价了。 “客人,赔偿金是本当铺没有查出鬼气这件事。..契书上可没有写一字你因鬼气受到伤害或者死亡,本当铺需要负责。”闲染温润声拿起茶杯又放下,前头喝多了撑的。 “那不行,本国师都死了需要你们查什么鬼气,鬼气对她没有用,让她贴身保护本国师的安!”铘衾手指对准门边的木头人。 “我拒绝。”墨发长辫,谭紫劲装的乌嫣双手交叠靠墙。 “拒绝?”铘衾一下吊高了嗓子,不知道还以为书房有人唱大戏呢。 “契书未签,要么客人换鬼师,要不换当铺。”让乌嫣保护他铘衾?这让闲染更肯定鬼气不是对方设局,那一定有联系。 “你们俩这仙人跳路数玩得很深嘛,怎么就这么刚刚好不伤害她的鬼气就出现在回程这一小段路上。”铘衾提袍下甩,不羁翘腿直接倚椅落座。 中饭都没吃,他可没准备走人。天赐的大好良机,他干嘛不用! “本当铺可没空对国师大人下什么仙人跳,要么接受契书上的彼此条件,要么国师另寻当铺。”闲染跟着坐下身,仙人跳这词也不是这么用的,他配? “乌鬼师你说,什么条件可以你来保护本国师的安?”铘衾侧脸,指尖抖着手中契书。 以他的修为根本不需要自己保护,也不需要接受马车的提案。乌嫣盯着男人手中抖动着的一张薄纸。 “难道是怕贴身保护本霓澜国师的时候,遇见不想瞧见的权贵?”铘衾手臂懒懒搭在扶椅上,戏谑嘲笑。 掌心瘙痒,乌嫣放下双臂负手站立。 ‘提价!’书桌后闲染掌心勾勒。 乌嫣垂眸,贴身保护不是好事。 “提价到三万,当铺拿一万,钱到帐你就能离开。”闲染不想赶人的用意太明显,但他希望乌嫣赶紧滚出栩伏,他不想见到她,两界相隔,师叔说的预言如何成真? 鬼师没有动静,某人动静不小,铘衾耐性等待。 “还是,你舍不得离开?”写完最后一字,闲染盯着自己的掌心纹路,一下厌恶自己这种赶人的焦虑,很懦夫!不像以前的他。 ‘舍不得?’乌嫣对视铘衾微笑渐浓:“贴身保护,加两万黄金。” “失心疯,当本国师掌握国库是吧!”铘衾迂回一下没立刻答应。 “七天后开始,如出去查鬼气来源是无法同时保护你国师本人。”乌嫣条件说的很明白,她就一个人,没学过分身之术。 “七天后可以,但三万黄金可不是就查来源了,敢惹本国师,驱使鬼气者必须铲除,防患未然斩草除根,你应该很懂的。”借此自己还能研究一下对方掌心的金元宝图腾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可以。”乌嫣启睫答应。 铘衾将契书扔飞在桌面上:“没完成,赔金可是三百万——黄金!”他的钱可不是好赚的。 已经提笔重写的闲染凤眸眯起,垂脸轻笑道:“国师放心,凤琼楼还没接过赔钱的生意。” “掌柜的我出门办事了。”乌嫣已经想好先探长公主的府邸,那个湖里有蹊跷。 “去吧,有事记得回来汇报。”闲染头也没抬吩咐道。 “明白。”乌嫣开门。 “这契书乌鬼师怎么可以不落款?” 乌嫣听着后方的吊高嗓子,面无表情转身。 “记得七日后子时出现我府邸,子时就开始贴身保护本国师安危。”钱可不是这么好赚的。铘衾手中的笔被人一下抽走,让他一指头墨汁,这女的故意的吧。 子时就是零点喽?真是一文钱不亏。乌嫣握笔在契书上写出自己的名字,对视客户:“可行?” “嫣?”铘衾扬眉,意外对方亲自写的名字觉得很滑稽。 “你有意见?”她的名字都能挑出刺来,这货色怎么八婆潜质无限啊。听见自己语气不佳,乌嫣闭眼重新睁开,警告自己对方是花钱的客户。 第457章 乌嫣之名 “乌义黑色,你这姓氏倒和你本人一样啊。”铘衾一直以为对方的名是飘渺云烟的烟字。抓不住的烟,握在掌间又似不存过,多适合多相称! 乌嫣静静剜看很会说话的国师,这副皮囊一片一片割肉涮火锅或者油炸不知是何滋味。 铘衾没看见对面闲染他在找死的眼神继续道:“这个‘嫣’字巧笑态也,寓意容颜美好女子笑容嫣然,好名字,真是个好名字呀。” 名字好?乌嫣琥珀眸色有些波荡。 “你自己起的?”铘衾可不觉得乌嫣会给自己起这样的假名。 她曾经的童年,每到练字就埋怨爷爷起的这名‘嫣’字比划太多,写起来真的好累呀,甚至撒娇扯着爷爷手腕,给她换个笔画少的名好不好,字典同音字笔画少的不是没有。 爷爷每次都是蹙眉望着自己,然后咧嘴笑出一脸褶子。 她装哭,爷爷就牵起她的手去街口小卖铺给她买最贵的棒棒糖吃,虽然小卖铺的最贵也就只值五角钱,但是每次她都是挂着眼泪忘记自己最初为何哭,只记得当时嘴里的糖果很甜,生活如蜜。 一幕—— “乌嫣呀!”回程爷爷喊她。 “嗯?”哭了就有糖吃,真好。 “一个人的名字其实更多时候是让别人喊,好名字喊多了,命也会很好的。..” “嗯?”听不懂。 “囡儿你呦,长大了要好好读书,那样就会明白爷爷说的是意思了。”爷爷摸着她的脑门对自己无奈微笑。 长大她明白,明白长辈给小辈起名总会包含自己的美好祝愿,希望小辈人生如名,笑容一世。 她年少叛逆而行违背了爷爷生前叮嘱,之后一错再错让自己误入异途,不仅失了感知情绪的魂,也终身不知笑滋味。 其实从爷爷逝后开始,到之后至今发生的一切,她的心快速被恨意绝望孤寡所占据。 她只记得童年有多美好,却忘记后来她最厌恶的糖,曾经她可是得到一根棒棒糖的甜蜜就认定自己是世界最幸福的那个人。 亲手在自己的灵魂上套上一道又一道冗长沉重的枷锁。 是她亲手将自己推入噩梦深渊还不断砌垒高墙,一层又一层的,关押变成保护,她忘记桎梏是自造的深渊,而非存放灵魂阴暗的藏匿处。 她从未爬出,也从未醒来,更从未试图将灵魂上的冗长枷锁给粉碎了。 师傅比起让她学艺,更在乎让她后天感知情感。她没有情魂,爱与恨,后者的份量她一直认为更重,重得能压住不的人魂,让她记得自己至少还是个人,有血有肉的活人。.. ‘不死就是一切的希望!’这是她两世人生坚定不移,从未更改过的唯一信条。 但她一直不死就是一切,早忘记更重要的‘希望’二字。 没有情魂那又如何,她是乌嫣,她本人拥有过许多幸福,感受到与感受不到的,爷爷与师傅,都希望她能在黑暗中嫣然一笑好好活着。 她该放下他人对自己的人生寄托,她该明白人生必须自己主动,却活成字如其名的模样。 充满阴戾晦暗的记忆逐渐包容拥有过的幸福。真实存在过的二者根本不需要掩盖或者阻隔。 人能拥有各种好坏记忆,但不能让‘记忆’变成主导人未来的唯一标杆。 见不到底的森冷渊底从边缘开始出现崩裂纹路,溢出的黑暗与重新弥入的一道光重新交融,乌嫣眼中浮现出一股新的神采。 铘衾与闲染同时感受到少女浑身的气韵,透着股雨晴后的爽风之意。 乌嫣重新望着契书墨字,这对自己人生美好祝愿,她惯用一世的名字。 “谢国师赞誉,这名字是最疼爱我的长辈给起的。”她还还是她,只是柔和了生硬的唇,曲起眼角莞尔一笑,就连发出的声音都勾兑了一丝融冰蜜意。 “闲掌柜,国师大人,在下出去办事了。”朝人颔首退身。 乌嫣转身留下坚定的背影与划开气流的乌发长辫,身后狭长凤目刹那闪过妖光,跟着少女消失的身影不知怎么,就突然会心一笑了。 “闲掌柜业务繁忙本国师就不叨扰了,反正日后有的是机会一起用膳。”铘衾将墨干的契书折叠收入袖中,大步阔然,不急不缓离开一室。 名字是疼爱她的长辈起的?长辈,没说师傅就不是师叔。对了,她本就是存在二十余年的异魂。 儒笑浅淡,闲染移视手边的凉茶。 一指沾水,在凤焦骨桌面上一笔一划重写出‘乌嫣’二字。 他眼见水分蒸发二字不存消失,注视桌面留下的模糊水迹。 她说师叔逆天改命失败已经逝去。 当年师叔亲言还会与他再次见面。 信谁? 他选择谁都不信! 他闲染本不是赶人离开就眼不见心静的懦夫一个。 他闲染想要的自由不是师叔一语成箴一一实现。 这种被盖棺定论的命运算个什么东西! 操弄人生的感觉让他感到极度不爽。 命运锁喉操弄他的言行,被迫做出狼狈的人生姿态,滑稽可笑有够羞辱。 抬起下颚,闲染凤眸撩过身前的一切。 他是谁?他在哪? 他要的可是真正意义上的自由!自己主导他要的命运。 迳自走入自己修行的密室。 撑开的伞悬红浮转,空无镜面的金莲花镜身前静放! 墨发无束披肩,白玉座上的闲染赤上身庄严盘坐,神情肃穆两掌交叠成印,调息后他吐出一口浊气凤眸阖拢。 氤氲白雾缓缓从他体内蔓延,千丝万缕的祥和包围起他整个周身。一朵又一朵浮现白光云腾游走于他赤身表面。 云腾最终定于腹部,朵朵重叠,直至合一! ———— 离开凤琼楼,暴雨已滞。 乌嫣在毫毛细雨下策马直奔,目的地霓澜还在位的长公主府邸。 她先经过长公主府的正门,大门紧闭,只剩两位筑基初阶的侍卫做看守。 檐下往昔精奢琉璃盏被先前的大风刮得乱了泰然。 盛世后的落魄无人来往,门庭冷落的长公主府更显凄凄萧残。 没察觉府内有高人气息,乌嫣一跃屋檐继续赚钱之途认真探行。 府内的宫娥宫仆数量只剩三三两两,神色恐森举止很是怪异。 第458章 柳畔湖庭 长公主府邸还是昔日那副玉琢金雕庭宇琼楼,可由内而外透着股阴气森森。 处处皆是生不带来,死又带不走的奢物。一旦少了往昔外界的华词赞誉无人问津,再奢也就是些死物而已。 霓澜曾经最尊贵的女人琴姮,剥皮取乐的发指恶行天下皆知,给府邸笼上一层邪恶之兆。 无法逃走的宫娥与宫奴们不知自己下场如何,琴姮咬死贴身太监常青后就彻底发疯了,被关在搬空利器的原寝宫内,隔着加固大门没规律的凄惨哭嚎几下子。 寝宫外是帝君派来的侍卫,亲自看押长公主不让她死,不让她逃。 宫人们更是瑟瑟不安无心打扫,也无人有劲管他人闲事。 乌嫣将公主府览看了一圈,走到关押琴姮的寝宫也没多停留,她循着之前宴会来过的路直达后花园的柳畔湖庭。 入口只剩俩宫奴守着,整座湖空无一人。 乌嫣飞身站在湖庭暗角的长廊边缘,立站在一根廊柱石灯尖端,遥看前方百米外因暴雨淹没拱桥底端的那个亭子。 湖畔边淹身柳树枝桠在暴雨倾盆后稀松剩几枝垂挂。 没看见怨鬼厉魂,没感受到怨念鬼气,乌嫣从袖子中掏出一张黄符纸试探性的往湖面上一丢。 湖面只是泛起圈圈涟漪,她眼见黄符纸消融湖中没任何变化,除了水草枯叶在水中浮动,一条半死不活的小鱼都没瞧见。 双臂交叠前襟处,袍摆风曳中。她拢眉循着湖面直勾勾注视亭中那连着湖的阴沉木,如铁硬比石重,蹊跷的连着湖底而设立。 跳湖钻湖底查看? 她俯身打量自己刚换上的谭紫劲装,不要了吧,谁知这湖底有什么鬼东西。 搭在手臂上的手指轻轻弹动,七天时间的期限看着天色即将骤黑转眼只剩六天,总不能白来一趟。 她松开双臂,噗通——往湖中阴沉木的方向游走。 湖水没什么异样的冷冽,死寂无任何活物存在。 靠近拱桥她调息屏气一头扎入水中,手掌不断触碰,终于在模糊不清的视线下摸到连着上方的那块巨型阴沉木。 “小心!” 大部分时间当自己不存在的镇魂钉小金子,突然苏醒对吾主出声警告道。 “让我小心这木头?还是湖里有什么东西。”对方鲜少主动出声,乌嫣也惜命的先停住下游的速度。 “就是没感受到才觉得有古怪,这湖肯定不对劲,有一丝邪乎的气息存在过。小金子的法力才多少点嫣大人您最清楚。”镇魂钉说得很是幽怨,靠它一个人吸收日月精华修行有啥用。.. 自己是对方的灵根,她就连先前打碎马车的真气,都是用它练出的法力好不好。 那位‘鬼煞’又不在吾主身边,镇魂钉只有主动珍惜乌嫣的命。 “没办法必须查,有危险我就逃。”乌嫣没准备逞能,镇魂钉做灵根她如今没了人魂出窍的风险,确实要找时间重新试试如何修行。 水中掉转头朝下的游姿,她扶着表面无藻保持打磨光滑的阴沉木,不断向下递进前行。 ‘咚——’ 乌嫣掌心闷声一颤,阴沉木下突生动静。 ‘咚——’ 水震明显,她游隔阴沉木不少距离,但感受不到湖中其余的异样。 是继续向下查看,还是走为上策,她需要想想。 随着波动向上的水流,湖底一股如墨的液体悄然朝着闯入者逼近。 而同一时间,湖面有潜入者朝着湖底以毁灭之势游来。 上方的杀意太重,乌嫣迅速游开,水战不适合自己,她决定先上岸再说。 游没一下,那如墨的液体已经游上乌嫣的脚腕,将她往湖底深处拼命拉。 下面拉扯自己的肯定不是人,乌嫣至少能确定这点。 上方的杀意越来越近,乌嫣掌心金光溢出,一掌真气朝上轰去。 “省着点用啊!”镇魂钉不舍。 借掌力,乌嫣的身子跟着脚腕的扯力沉湖更深。 “嫣大人你干什么?”镇魂钉瞧乌嫣这情况居然又不走,神经病啊! “闭嘴。”乌嫣呵斥,上面的杀气那么重她一掌轰,缠绕脚腕的牵扯力道却不疼人,只是想将她拉下去而已。 下沉的速度已经到了最快,上方的杀意也再度出现。 脚底已经踩到湖底的半软淤泥,眼前视线黑的乌嫣干脆阖眸感受周昭的一切。 脚腕向右被轻轻拉扯。 乌嫣伸手触摸是阴沉木。 靴尖被脚下力拉住,让她被迫不断去踢阴沉木,一下又一下,似指准了地方。 扶木更下沉身躯,乌嫣掌心沿着木一摸到底,她居然摸到阴沉木的底部边缘,悬空? 如墨的液体缠着乌嫣的左手往底部淤泥按住。 ‘这是要让自己挖?’乌嫣被迫一手插入淤泥中,但想起刚才是从阴沉木底部发出的撞击声。 “嫣大人,你我都没感受到任何气息,你确定不走?”见识广博的镇魂钉对这淡淡邪乎气息没缘由的异常警惕。 乌嫣是不知道害怕恐惧,但它现在怕急了乌嫣莽撞死去,自己落入他背叛的仙君手里不是疼不疼的事情。 小金子的话,乌嫣定住手。 但那如墨的液体缠绕她手腕,在淤泥中左右波动。 上方杀意突然近在咫尺。 “嘣——” 扯力横生,措手不及脸撞阴沉木的乌嫣疼得猛然睁眼,但立刻闭上,眼睛疼还啥都看不见。 她刚要游走,一直柔和的牵扯力突然暴戾肆意,恨不得扯断她手臂之势将她往淤泥底拉扯。 双面夹击,乌嫣一下挣脱不开手腕的无形力,掀起的淤泥更加浑浊,形势不妙。 猛撞阴沉木的脸,乌嫣已经尝到自己嘴中血味。疼能忍得住,左手臂陷淤泥中,她扭身两脚踩着木柱边缘先抵制身子继续下陷。 右手的掌心重新凝聚真气,往杀意逼迫处二度轰去。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打出的真气除了冲击水流,显然没碰到杀意来源。 陷入淤泥的手臂触感,明显有东西在啃咬她。 ‘怎么办?’乌嫣问自己。 “用力,打碎这柱子先离开怪湖再说!”镇魂钉愤恨开口,修为烂它不多说,遇上的都什么破事! 第459章 马背拦腰 形势不容乌嫣废话,她道:“我要一掌力,你怎么办?”她清楚自己用的真气都是镇魂钉的修为,日月吸收也不容易。.. “怎么办,我继续睡觉呗!求求嫣大人您出去也偶尔修行一下行不行。”逼着小金子很想呐喊尖叫,她要死了它只会更惨而已。自己法力用没又不是第一次,至少有点经验了。 倏忽间,乌嫣掌心的金光越来越浓,秉着天生巨力,她一掌朝着阴沉木拍打而上。 埋入淤泥的左手臂顺势拔出,掀起地湖水澎湃向上,整湖水流冲击连带着乌嫣自己的身子一起离开湖底,川流而上! 整个湖的水腾空泼出再砸回。 动静之大,震耳欲聋。 水声波涛坠地,长公主府邸的侍卫宫奴们连着帝君侍卫暗卫,喊叫声与脚步匆匆汇聚赶来。 天际即将黑,从湖水中摔砸柳枝上的乌嫣依稀看见拱桥上的水亭崩塌断裂沉湖,她一眼湖面,始终没找到刚才二度杀意的来源是谁?拱桥开始逐次沉湖, 双腿夹着柳树杆,乌嫣见不断上涨的湖水已经淹没自己半身,四周人声不断,火把也一个一个出现。 她口中含着血不能吐,起伏胸膛鼻喘粗气,不能弯动的左手加上不断颤抖的右手,湿身乱发狼狈至极。.. 不行,现在被人抓到都没还手的余地。无法控制双手平衡,但无绪的心让她快速找出可以离开的最佳方向,乌嫣近乎用要咬掉下唇内壁肉的更大疼痛让自己紊乱的呼吸迅速平息下来。 不然此刻处境的她,有修为的侍卫很容易找到她。 让不住颤抖的右手抓好无法弯曲的左手,她双脚默默离开身下柳树,盯着未彻底淹没的柳树方位,水下点点挪动双腿,终于寻触道原先的长廊木板。 重新屏住呼吸,头沉湖中当自己浮木枯叶一般没存在感的游动。 乌嫣一直挪游到墙下,翻身跑是个大挑战,动静太大一定会被人发现,但逃得快就有胜算。 想清楚先前看公主府的格局,她跳上墙之后的逃跑路线整理清楚,长公主府邸的位置是霓澜权贵的中心地段,四周几里路内的人家都会养点修行者护宅,不适合现状的她闯入藏匿。 不行,不能再想了。 她撇着尽头湖面上更多的人簇拥出现,湖面还不断增多点满灯与火把的小船。 “驸马爷快离开——桥面还在继续断!”侍卫惊呼,众人簇逃,湖面波涛,小舟不稳。 最佳时机送来,乌嫣趁乱跃跳上墙。 在身后骚乱声下,据想准的路线,坠落湿哒哒的水迹,黑暗中仓促奔逃离开了长公主府邸,还好出门骑马,马也未被偷走。 她扑倒在马背上,双腿一拍马儿快奔,才得到一下喘气的间隙。 “直接砍头带走,得十万黄金!”没想到他们捡漏天上掉馅饼,谁会不兴奋。 乌嫣摇头甩出进耳朵的水,感觉到身后追跟的人数最少五人,没修行者。 她看着还在颤抖的右手,刚才一掌打光镇魂钉能用的真气后就喊不醒它了。 真气没得用,武器还没有,鬼煞去办事。 ‘嗯?’后面要她人头的家伙们气息怎么瞬间安消失了。 “啊呀。”乌嫣突然被扯住马尾长辫头皮森疼,扑倒的上身被迫向后拉坐直。 腰上一紧,她低头看腰,立刻垂下肩膀向后一靠。 虽然后面硬得更膈肉,浑身疼得她呲牙,没关系,她知道今个死不掉就行了。 “呵,隔了些日子没见,你怎么还这副惨状。” 耳边是碎石碾过的难听沙哑声,但对乌嫣而言难听好听都没她命保住悦耳。 “你这具骷髅架子怎么还一股子女人胭脂香,日子过得很滋润嘛。”有独邬驭马,乌嫣松气阖眸,上次见面她就主动找对方学修行,就是这家伙突然消失,还消失半月余今个才第一次出现。 “日子再滋润哪比得过你,听说你把那琴廖给睡了?”黑斗篷下的白骨森森迎风悻笑。 “睡一半没睡套,这么感兴趣,需要我这副模样的时候说。 有点眼力见行不行,噢,你是没眼。”乌嫣本来就脸疼,马背颠簸迎风说话更疼。 “当然感兴趣,我才从太子府看完出来,还以为他做套的娴熟经验从你这学去的呢。” “” “啧啧啧,那女的叫得也是猛,床都走不下来,哑的嗓子最后都快发不出声了。” “” “现在后悔自己套没做完吧。”白骨手搂着少女的腰,独邬在被无视搭理下继续一人自言自语说实话,谁让他不出现,这乌嫣就想不起有他这人的存在呢。 “嗯?”完没声,怕实话把人刺激太深。独邬前倾身俯看靠怀人儿。 咦呀!瞧瞧这一脸撞出的淤紫丑得伤心,居然是睡着了。还是,昏倒了? 不过脸上水迹早被风刮干,少女眼下这滴晶莹是什么东西? 独邬松开缰绳,白骨指尖勾走乌嫣左眼长睫下凝着一滴液体,往灵魂嘴处一送。嘻嘻,咸涩味,这是人眼泪的味道。 他刚才说什么了?他刚才说很少吧。现在哭有个屁用,早干嘛不自己把套做完呢。 可她又没情魂哭个球啊,难道是在诓自己? 骤然停马,独邬微微侧身重新打量怀中少女的气息。 居然是真的睡着了! 白骨指尖抵在乌嫣下眼皮的位置向下轻按,一滴又一滴的晶莹液体从眼皮阖褶处哒哒滚落,顺着脸颊打湿了他的白骨指尖,温度似烫如岩溶。 不解,疑惑。错过许多事的独邬霓澜睡着哭泣的乌嫣只有歪着自己的颅骨。 他远远看着琴廖做完套都有点不敢相信。 女的意乱情迷,男的主动清醒。 他亲眼确定了这才回霓澜国看见的第一幕大戏如此春色激血,女主人公却不是乌嫣。 独邬注视这副睡梦乌嫣陌生又熟悉的模样,他离开的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真要好好补补功课。 两只白骨手举止有些轻的抱起睡梦中的人,稳当抱人,独邬直接从马背上飞身一侧屋檐顶上,黑斗篷风中浮动,骷髅脸若隐若现,眨眼间二人消失黑夜下无踪无迹。 下方不知归途的马原地踏步,喘几下马气无主归来,也就兀自没有目的的走开了。 第460章 点兵点将 长公主府邸后花园近乎只剩一眼汪汪湖水。.. 今非昔比,这么大的动静,长公主府邸四周几里范围的权贵臣胄们不是连夜搬到霓澜别院暂住。就是关门加持侍卫,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等天明上早朝。 就连昔日最基本的社交消遣酒盏阔言饭局,敏锐的权臣们也在长公主斩首台发疯后,都需暂时养胃之由,任何宴会请帖送来都概不出门。 一批批训练有素的侍卫加急送来宫廷专属工匠们,开闸放水,修修补补。 长公主府邸可在霓澜城的正中心黄金地段,就算没了长公主这人,这块府邸位置也是留给下一位霓澜权贵所用。湖水淹噬了整区基底,可不是什么好事,加班加点,忙忙绿绿。 湖面四周灯火通明,拱桥已毁没了可走的路,一舟划破暂时平静的湖面,往花园边缘处游走。 舟上是赶来处理怪事的驸马爷啸珞,不过一眼的妖治,袖下摩挲着的大拇指处有两枚碧绿荧光的玉扳指。 “呵,倒是没有猜错,她果然还是直达公主府这湖先查起。”上在驸马爷啸珞身的铘衾,顶着他人皮囊,在身侧家奴的提灯下,睨看上头被人踩碎的墙饰。 一挥手,墙体不倒,但破碎得更严重些,刚好掩盖了肇事者逃离的痕迹。 小舟回划,铘衾负手望着拱桥上原亭的位置漫不经心拢起了眼尾横扫湖面。 几十吨的阴沉木居然被乌嫣的一掌真气打成渣,连块木头都找不到,她制造麻烦比办事要有效率的多呢。 “被她打了两掌,瞧出那金光的渊源没有?”铘衾问身后的掌舟人。 “奴瞧不出金光的渊源,但肯定不是栩伏之物。不是乌嫣修炼出的什么法术,似乎是个东西取代了她的灵根被使用。但刚才对奴俩掌加上最后阴沉木一击,那东西的法力就已经用完。”没穿太监服的汐朝,卸掉昔日易容脸,一身驸马爷啸珞侍从的装扮,一边波浆,一边不急不缓回话。 “取代灵根?”铘衾想想拍卖会上出现的掌心金元宝图腾,取代是在自己眼前发生的事,她还真是缺魂胆大,意外频频。 铘衾对一切未知没什么积极探索欲,只是人生无聊偶尔找点乐子玩玩。 可他原本想找的乐子从宛水城开始被个十六少女一一破坏。 他讨厌定好的计划因为意外频频阻挡,无法推进的事实。 本该点兵点将,今天这个死,明天那么亡,然后一国乱,接着四国互相打起来。 可阵势变成如今这副散沙一盘。 皇权纷争四国乱,死的人多了,栩伏四处鬼门关才有机会同时打开。 可现在呢? 他看好的人一个个都不把皇权当回事了,没人再想鬼门关,其余能人们各各都跟着乌嫣盯上去碧穹的路。 出现的第一位鬼煞,不是预言说的那种能处理的鬼煞。 跨过裂肤刑临界点修为大涨的琴子祁,也没成为他们想的一界之王该具备的霸世德行。 就连拍卖会上,他们当圣物供奉传了几百年的黑玉匣子,在祖辈传达的预言下送在出现的第一位鬼煞面前,就会引起整个栩伏与灵界的暴乱。 告诉他现在乱在哪? 太平世,五百年来栩伏就没如今这么安静过。 最能生事死人的皇位都没人问津,没人篡位。 身体差的躲起来修心。 身体好的用女人释情。 在位的那个不重要。 唯一的乐趣乌嫣要溜。 ‘噗通——’铘衾拔下俩戒指往湖上一丢。 “我走后,琴廖将帝君送的那女人如何处理了?”湖底游物,水面波动小舟上下起伏。 “用了,奴赶回公主府前还没下床。” “嗯?”铘衾一下提神,转身都睁大了眼。 “粗暴,真用,套。”汐朝没有任何表情的说完。 “不会吧,是那琴廖,是那痴心都要感天撼地的琴廖?”铘衾一脸喜笑颜开兴致盎然,太出乎意料了吧,琴皞找的那个叫白夙灯的女子这么厉害? 他也以为白日只是因为乌嫣在场,琴廖才出格做戏罢了,可这不沾乌嫣以外任何女色的琴廖,居然真用了,不止吻吻唇而已,还套! 那男人可是琴廖,琴姮装疯,他是真疯了吧! “去去去,你立即去太子府给我盯着,盯着那个叫白夙灯的女人一举一动,回来都给我汇报了。”闲染养三年的女子自己跑到帝君身边当贴身太监几天,才送到琴廖身边就如帝君所愿?铘衾很想知道改变琴廖的真正原因。 “奴遵命!”夕朝放下本就可有可无的船桨,但重新望着主子。 “你有话要说?”稀奇,这奴可从来没主动二字,心情逾越的铘衾很想知道乌嫣听到这消息会什么表情。 “床底过程,白夙灯被遮住脸,琴廖喊的名只有‘乌嫣’二字。”瞧主子开心,懂事的夕朝觉得主子愿意听见这消息。 “吼——”不言而喻,铘衾曲起眼尾,笑意浓稠得都有些黏腻。 “奴走了。”夕朝颔首,鬼魅无声飞走,前往不远处的太子府。 “为什么呢?”铘衾笑睨湖面不经喃喃自语道。 他熟知回霓澜国后琴廖的一举一动,先前的琴廖是最完美无误的霓澜太子,除了戴着黑面罩,除了不近一丝女色,没有任何反常之举。 他多喜欢乌嫣,从给送命福咒就能看出。 没情魂的乌嫣要离开栩伏,他失态正常。 用着别人喊着的名是乌嫣,假戏真做,琴廖也不需要顺从帝君的意思才能得到霓澜帝位,准确的说他从来就没觉得琴廖对帝君那个位置真正上心过。 闲染养三年,自己找帝君,送到琴廖怀中。 “白——夙——灯!”破水而出两枚失去先前碧光的戒指,甩掉上头的水珠,铘衾重新套上大拇指处。 “乌,嫣。”想着其他,铘衾脑海中却突然窜出凤琼楼少女沉思良久后的霍然,是他从未见过的莞尔一笑神采飞扬。 有情魂的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七天后的贴身保护,不对,应该是六天。 铘衾睇看四周又俯看湖面,她解决了这事才好到自己身边,方便他亲自观察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人。 第461章 太过诚实 反正琴姮已经连弃子都不是。 他抖手抛出一件外袍,铘衾真身从驸马爷啸珞体内钻出,一副妖孽横生。 他双臂一伸套上新袍,睨看倒在船板上的新驸马爷啸珞。 剩给乌嫣六天的时间,那就把事情弄得再简单些给她查好了。 铘衾单手指骨悬空波动。 啸珞无神半坐,掏出腰侧匕首去鞘握在掌心,锋芒往脖子猛烈一划,嘣——身子向后重倒,脖颈伤口血水嗞嗞红了身,不断涌入湖。 “就为了这种贪财怕死的男人,琴姮还真是罪有应得。”最清楚始末真相的铘衾,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极具妖孽魅惑的脸,对着湖面打出一声响指。 湖从最深处开始悸动,小舟大幅度的上下晃动,但动荡中纹丝不动的铘衾靴面连蔓延船板上的血水都不沾一寸。 一条墨汁终于破水而出,夜幕下幻化成一尺墨剑溢着一层幽光。 铘衾握着剑柄,墨剑又融成更少的墨汁如蛇曲绕向手蔓延,自行缠到两枚玉质戒指中间自行粘合,三者合一。 成为一只上下溢着碧绿荧光,中间一圈墨黑的拼接扳指。 荧光逐渐消失恢复成正常扳指的模样,湖面也彻底平息。 铘衾衣袂浮动,一掌破了结界,同时身子在小舟上原地消失。 “快来,驸马爷出事了!”湖边有人高呼,长公主府迎来子时的新骚动。 ———— 睁眼,乌嫣盯着熟悉的屋顶,她在自己的竹林木屋寝室的床榻上。 “才子时,你就醒了?”碎石沙哑声耳畔响起。 平躺的乌嫣听声撇脸,看着身边侧躺的白骨架子,一身血色红袍挂在身上。 上下颚骨紧闭出声,空洞的窟窿眼盯着自己,白骨掌撑着真正的下颌骨斜视。 撇正脸,乌嫣重现盯着屋顶。子时,那就是期限剩六天而已。 她一下撑掌起身,嘣——重新倒回软枕上,疼皱起脸,又因撞脸伤,疼得她倒抽一股冷气。 忘记了,镇魂钉沉睡,伤势自愈的能力没了。 她放松身肌肉,顺势躺瓷实就休息一下下吧。 白骨手捏着镜柄摆在乌嫣眼前。 “谁?”乌嫣盯着镜子中的脸,眉心绝情一点红都变大不少,脸浮肿淤紫有些变形,原来是她本人呀。 “男女可授受不清,我可不敢你睡觉的时候直接帮你换衣上药。”独邬拿开镜子,森森幽笑道。 “同床共枕,你怕授受不清?”乌嫣自己有药,就是不方便此刻在独邬面前拿出来。.. “你睡着的时候眼泪水一直淌,想啥伤心事这么难过呢?”等人醒来,独邬这才盘坐从怀中掏出一膏药,白骨手指一戳一拔,粘在一指骨上的粉红膏药往少女脸上糊摸着。 “轻点——”乌嫣疼得呲牙。 “哭啥?”独邬下手更重。 “我真哭了?”乌嫣根本不自知。 “骗你干嘛?”下手稍微轻点。 “谁知道怎么会哭啊,我又没情魂。”乌嫣只说事实。 空洞骷髅眼对着少女:“你可能喜欢琴廖。”跟着涂药的手指连声一起停顿一下,独邬又继续道:“只是没有情魂,感受不到。” “前天做半套时,我告诉他自己有情魂只会喜欢他。”发生过的事实,乌嫣没觉得需要隐藏,膏药冰凉,脸上的疼痛感骤减,好东西。 “” 没接话的独邬只是挖了更多的药膏继续厚敷。 半响后才说:“那干嘛不做套。”男人的第一个女人,女人的第一个男人,人很多第一次没意义,但不喜欢也是一份不会遗忘的记忆。 “不知道。”乌嫣觉得自己是在被一具骷髅服侍敷面膜,生活真精彩,可惜感受不到。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独邬黯笑。 “我要走,半年内去碧穹。去了就不会回来,反正也不会为了他留下,其实现在这样也挺好,各有各的生活。”反正她也不会难过什么的。 “半年?你很有可能要看他娶妻生子,生子估计来不及,大肚子有可能。”独邬感觉乌嫣变了,没以前那么丧,没以前那么阴沉,也不是四大皆空目无一切,就是真诚,真诚得比以前像个人。 “人嘛,娶妻生子也是件好事吧。”大众都是如此,她不是大众。 “你真是怪人。”独邬只笑摇头,“你的鬼煞呢?” “放假出去玩了,你还需要我打碎骨架子不?”乌嫣没求人的习惯。 独邬一下很是幽怨的注视乌嫣。 “不会吧,你真身死了?”一脸粉红膏药的乌嫣,不方便动唇说话都变得小声不少。 “你真身才死了呢,会不会聊天?”白骨关节咯咯作响,独邬扭头甩脸,虽然表达不出脸色这种有皮囊才能表达的东西。 “我真身是死了啊。”六年前掉下山崖,应该已经变成骸骨一具了吧。 “嗯?”他出去一趟是不是错过太多事情。 “教我修行,就告诉你!”独邬这阵子是离开霓澜国了吧,乌嫣心想。 独邬直接掀开被子。 乌嫣抬起双手只抬起一只,右手除了酸疼不再颤抖,从胳膊开始,左手失去知觉。 她一下坐起身。 独邬从乌嫣掌心的金元宝图腾移开视线,立刻握起乌嫣更不对劲的左手:“怎么回事?” “那湖底有东西咬了我几口,看不清,你帮我把衣服扯开。”乌嫣半跪,单手已经解开腰带,但还是褪衣麻烦。 独邬后脖子咔咔响。 “我对你能做啥?”她能怎么非礼这具白骨身? 一霎,独邬整个灵魂都在生气。 一双白骨手抓住乌嫣的衣领左右直接撕成几片残布。 “还有内衫呢,放心我里面还有。”吸取经验,回凤琼楼换衣,乌嫣裹胸没把自己缠窒息了。 “我是男人!”倒不是对这张一脸粉红药膏脸起了什么非分想法,也生不出别的想法。 独邬只是讨厌对自己过于坦诚的乌嫣,凭什么对别人机关算尽腹黑绝情,对自己就无防范,他和她可不是什么自己人。 “我知道呀。”乌嫣点点头。 “你——算了,别倒打一耙就行。”对琴廖都无动于衷,站下床榻的独邬示意乌嫣下地。 白骨指节握着乌嫣后领开始撕开,但他莫名扭头,余光却又猛然回头,同时将乌嫣正面搬到自己面前。 第462章 噬毒白骨 “你没事?”扶起对方垂下的左臂,独邬黯哑沙沙声审视中疑惑且有点关切。.. “怎么了?”原地自转一圈的乌嫣差点就将脸上厚敷的粉膏药直接甩出去。 “咦,我这手臂怎么这么多黑丝?大事没有,就是无知觉而已。”乌嫣垂眸,湖底的东西是什么呢! “大事没有?你这是差点死了知不知道?”白骨手扶着藕节臂戳戳点点,再三查看,居然还真有这种东西存在,栩伏的人可有够无聊的。 “差点死掉不就是我的日常三餐嘛,你认识咬我之物?” “你个驱鬼师看不出来?”真是奇怪的身体。 “呃”她是因为碧穹身才有栩伏说的阴阳眼,驱鬼师也是师傅交代干的职业。 “我没发现湖底有厉鬼怨魂什么的,就是一股我挣脱不开的力扯着我手臂往湖底淤泥里面插。” “可能你是鬼煞吾主,这东西无法噬身吧。”独邬抓着乌嫣手臂往床榻上推,她不会害怕与恐惧,反应也是无聊至极。 “嗯?上床。”被抓上床榻的乌嫣歪头。 “先驱走这噬毒呀。”他能干什么,她又干得了什么。 “我没意见呀,你这么大声吼我干嘛。”乌嫣小声嘟囔。 二人双膝盘坐,面面相觑。 乌嫣睨看面前的红袍白骨身。 “还不闭上眼,难道我会害你不成?”独邬先活动活动白骨手,咔咔骨头作响。 “我去碧穹之前,一定会打碎你这白骨身的。”虽然与对方不熟,但自己现在有上古神器镇魂钉做灵根,打出的真气应该可以吧。 乌嫣说不上来自己对独邬的看法,应该很厉害,懂得也很多,却被这骸骨囚住魂不人又不鬼。 如果他没及时从白骨囚身出释魂,找到自己的真身,就一直这样的不老不死。 “你自己记住就行,我反正懒得提醒你,闭眼!”独邬这次出去一趟还是没找到真身。 乌嫣沉气阖眸。 独邬白骨指一勾,少女左臂向上悬空平直伸着。指尖溢出无数毫毛银丝,从乌嫣手臂上端开始刺入。 蹙眉很疼,乌嫣感觉到左臂有了疼痛感,好事。 噬毒产生的黑丝被钻入肉中的银丝数围堵,独邬右手指节上下波动,拔出的银丝无法牵带出噬毒,还真是牢固呀。 独邬想想。 乌嫣感觉自己被抬起左掌,与对方的白骨掌相印。 银丝从乌嫣掌心处刺入,成股交缠住黑丝迅猛一抽。 “唔——”手臂坠下,乌嫣闭唇痛吟。 红袍内生出一尺白条,自行圈圈缠绕独邬泛黑的白骨指节,引到自己掌心的噬毒独邬不想乌嫣看见。 “你不必这样做。”手有知觉乌嫣就启开眼,恰好看见对面白条缠绕染黑的白骨节,他是将自己的毒引过去了,没解。 “你说好的闭眼呢?”独邬的右手被不听话的乌嫣一把抓起。 “还以为你会解毒,传到你身上算个什么事。”乌嫣低头找了半天,没抠出白绷带的头。 “引到我白骨手上也好过呆在你这血肉之躯,找什么,别把脸上的膏药蹭我衣服上。”独邬这才不适过于亲昵的距离。 他一根手指推开乌嫣的头顶:“手没事了,还不快找衣服穿上。” “解开绷带让我瞧瞧先。”又不是赤上身,乌嫣盯着对方手不放。 “你还真是麻烦。”拧不过乌嫣的执着,独邬抬手,绷带自行解脱。 握着一根黑的指节,乌嫣低头瞧了又瞧,没有任何其他气息,仰脸面对窟窿眼:“这到底是啥,你都无法解除?” 凝雪香肌削纤肩,两条凸出有些嶙峋的锁骨,她这身真没养出多少肉啊。 她以为握住的只是自己的骨,其实他能感受到她手的温度。 乌嫣睇看;“想什么?很疼!” “我感受不到疼。”收起多余的想法,独邬弯曲自己的手指继续说道:“你将大致的前因先与我说说起。” 乌嫣先说第一次进公主府发现的异样,到刚才入湖发生的一切,精练重点阐述。 “” 乌嫣终于说完,她伸手触摸脸上硬石粉膏敲敲还能发出脆响。 “进去洗洗,容我想想先。”独邬勾膝,弯曲起掌心托住下颌骨。 “怎么洗?”乌嫣试图扒开粉膏面罩。 “里面不是有热水池子,浸透就融化了,撕开想毁容不成,快去,记得穿好衣服出来。”独邬另一白骨手嫌弃推塞。 乌嫣捧着有些沉重的脸,去一旁柜子里快速找齐需要换的衣饰进了沐浴的单间。 咦?他怎么知道屋里有热水池子? 乌嫣身依旧酸疼,她解开前襟缠布就往池中一钻,望着无恙的左臂,瞧瞧右掌无光的金元宝图腾。 灵魂疲倦她提气一声喟叹,埋脸洗涤脸上的药膏,剩六天,她没时间浪费。 热水驱除肌肤上的寒气,粉膏沾水块块脱落。 素白的手重新穿上裹布、内衫、墨袍劲装。被用光法力的镇魂钉躺在丹田沉睡叫不醒,乌嫣缠指挤开青丝上的大部分湿水,推门而出。 一抹黑影从门后的蒸腾水雾袅袅中走出。 床榻上曲膝沉思的红袍白骨身,缓缓抬起手背撑住的头颅,躯壳内的灵魂与心同步一怔:“谁?” “我。”乌嫣幽魂渡步走到身镜前,上下睇看,视线落在镜中的脸。 她没自恋的情绪,或许是粉膏还有美颜之效,镜子中的少女面无表情,只是噙起嘴角轻笑,容颜如卷比以前多了一股千娇百媚,旁观来看,这身真是男女通吃。 声是乌嫣,独邬踌躇。 “眉心绝世誓,给谁下的?” 倾城转身,乌嫣渡步往床榻上轻松横躺,睇看上方道:“你怎么会知道这是绝情誓?”独邬到底是哪的人啊,乌嫣严重怀疑面前的这位说不定是碧穹的什么大佬。 “可谁下的!”黯哑沙沙声,有些生气。 “一个叫闫诀的渣渣。”回话后乌嫣矫捷翻身,伸手就去扒开独邬的上下颚骨重新查看。 “你这身白骨架子不会就是他的吧。”乌嫣拉着独邬下地。 对方莫名其妙,独邬却也配合胡作非为。 “站直了。”乌嫣找到五厘米高的檀木箱搬到独邬面前站上去,加起来是自己以前的个头。 第463章 干尸没死 “你低头。”她命令。 他俯身,骨头出奇的一阵咔咔乱响。 当时自己太害怕,白骨架子的个头似乎差不多,可她身边的男人似乎都是这等高个头。乌嫣双臂环抱白骨身,做出当初保命殷勤的姿态。 独邬大骇,灵魂极度拘谨,差点打对方。 “闫诀是夺走我情魂的人,六年前他魂上隐宗少主身,夺走我情魂时是一具白骨架子他还没找到,你这身不会是他的吧?”二度确认,独邬喉咙没有自己拔出镇魂钉时的缺口,这种拥抱她也判断不出什么区别。 乌嫣松手跳下木箱,两臂后仰,往床榻上重重一扑,盯着屋顶努努嘴。 “你想找回情魂?”几句话信息量太大,独邬跟着乌嫣一个方向往床榻上后躺下。 “不想。”没意义,所以不想。 “那找白骨干嘛?”绝情誓都下了。 “碾碎种盆花。” “” “你还真有创意,我这具白骨身是囚牢、是一种容器。与夺走你情魂的那个叫闫诀的家伙没有任何关系。”独邬坐起身。 乌嫣也开始撑身说正事:“湖底是什么?” “邪物。”一指头不禁就戳到少女眉心处,似乎有点乱了心,为何呢? “继续。..”乌嫣静听,没打开戳脸指骨。 “那根几十吨重的阴沉木水养压湖是为了镇住湖底邪物,但拉扯你进湖底淤泥的力大概不是同一种东西。都镇压湖底,哪能动呀。”独邬指骨终于拿开一点绝情,也平了骚乱的那股莫名心悸。 乌嫣垂眸思量:“如果二者不是同一种东西,那股力一直拉扯我进淤泥更深处给邪物咬?” “不是,那邪物不是在咬你。”独邬竖起漆黑的中指。 好端端的偏偏是这根骂人的指头,乌嫣瘪嘴没出声打岔。 “被镇压的邪物是想上了你的身逃走,这是它的一部分,所以消除不了,必须消除部才行!” “一部分?你不是说那是噬毒,这年头毒都有实体?”乌嫣握着独邬她觉得一直在骂自己的指节眯眼观摩。 “没猜错,湖底压着的邪物是你找的前任驸马?” “啊,他两年前暴毙死了,尸体被长公主安葬在皇陵,不过我还没挖坟查看。”本来是去公主府之后干的事情,半死不活等下就去。 “还是先去长公主府邸吧,你今个去瞧见她本人没有?”没亲眼确定的事情,独邬不急着先说,他对湖中拉扯乌嫣的无形力有点兴趣,希望乌嫣找到邪物,能是什么好东西。.. “确定在府邸里面,但没闯入寝宫见真人,唉,你扯我干嘛?” 独邬握着乌嫣手腕直接下榻往门外走:“做事爽快点行不行,拖拖拉拉,变化可赶不上计划。” 教训她干嘛,虽然是实话。 “我自己能走,你先松手。”乌嫣向着大门迈步,却被白骨手猛抓倒转方向往后方凉亭迈步。 天黑,万籁俱静。乌嫣一撇凉亭,猛的移开视线。 “谁有空和你漫步骑马,你到底是不是修行者,有点身为修行者的习惯行不行。”恨铁不成钢,独邬袖下生出一件黑斗篷,套在他的红袍之外遮住白骨头颅。这世间,也就乌嫣见到他的模样,一副稀松平常。 “不是还没教我如何修行嚒——”乌嫣嘟囔。 独邬哽语,他欠她的是吧。 斜撇对方一眼,掌心一挥生出一圈屏障,拽着乌嫣直接丢进去。 悬空的身,乌嫣摸到自己四周有一层透明屏障。 “嗯!”独邬重音俯视。 “我坐好,不乱动。”乌嫣盘坐,不再瞎碰。 消无声息,一晃的功夫,二人就来到灯光通明的长公主府邸。 “你闹的动静这么大?”一般人发现不到空中二人的存在,站着的独邬负手,一副高深俯瞰。 脸趴透明屏障,乌嫣望着下方比自己走时多出十倍的人,各各行色匆匆,似在查找什么,宫娥宫仆不见一个。 咦?人堆里那一身朱红劲装的女的不是沈镜月吗?她就毁个湖,查案的九门人来这干嘛? “应该是出了别的事吧。”乌嫣扯着独邬袍摆,指着下方人堆边上是血的一只小舟。 “现在不方便进湖,长公主住哪?”独邬立刻移动屏障。 “前面些。”乌嫣爬起身,指着前边公主府此时最无光的位置。 透明屏障下移,居然穿过屋顶直接降下。 乌嫣忍不住多盯了几眼独邬,这栩伏无修为者会轻功,有修为者学驭飞术,师傅自行飞天,踩着法器桃木剑也能飞天,但她掌握的讯息里面就没有关于独邬的这种术。 他布结界很厉害,非常厉害。但与师傅扔出来的书上术法也没联系。 “呃——”脑门一疼,乌嫣眨眼。 “有空发呆?”独邬一撇角落,已经确定他猜重一点事实。 揉着被敲的额头,乌嫣赶紧左右张望,她夜视能力不错,但这寝宫不点灯就算了,似乎还刻意遮住从外能射入的一切光源。 她趴在屏障上摸索半天,恨不得将头给探出查看,反正黑乎乎一片,她眯着眼还是看不出大概。 独邬俯看身边蹲身一小只,灵魂叹气摇头,逐渐降下屏障内的光亮。 两手按在屏障上,视线变得一览无遗的乌嫣眨眼一下又一下。 “干尸?”他们停在金裕奢华偌大的床榻上方两米处,乌嫣通过下方‘女干尸’微弱起伏的胸膛,瞧出人没死。 “长公主才三十五岁,才几天,怎么就这老朽的模样?”霓澜最尊贵的女人啊,青丝还是那上等青丝,只是昔日金贵保养的白皙细腻肌肤如今蜡黄蜷缩,褶皱道道深刻皱纹,不止脸,露出的脖颈与手都是如此苍老枯萎。 “作。”独邬给出精准一字。 “这也说得通她剥少女皮的变态心理。”作吗?这琴姮做事确实挺作的。 “她快死了。”独邬黯哑声没多少情绪起伏。 “瞧出来了,怨气不浅,周身已经开始溢出黑雾了。”琴姮风光了多久,她有什么好怨的。 “你不是在查案,她这最重要的当事人死了,你怎么不急?”独邬望着少女唇角上提勾笑,笑得鬼魅邪恶,但依旧美得至邪至圣。 第464章 小兽太乖 “解开屏障一下,我去收魂。..”蹲身的乌嫣从腰带中掏出收魂的符纸。 “随便你。”独邬掌心一挥,同时转身盯着大门处驻看。 脚步落地,乌嫣眼前又是一黑,她扔出黄符纸阖眸启开,靠着有点用的夜视能力。 怨气骤浓,黄符纸颤栗波动,乌嫣屏着呼吸,在一记尖啸声起的瞬间,黄符纸已经吸收部怨魂都不给厉鬼浮身的机会。 “走!”独邬抓住乌嫣肩膀。 符纸差点没抓住,乌嫣牢牢抓紧,腰侧被抱身子腾空。 同时间,大门被人一掌浑厚真气轰开,四分五裂碎飞一室。 屏障内的独邬与乌嫣已经到达屋顶,直接越飘越远。 伸手不见五指的寝宫内,一双死寂银眸直接注视上方无恙的屋顶。 解开黑罩,四颗昼明珠的光亮摆在床榻四角。 “自然死的,死魂刚被人取走。”检查完毕后的竹栖,默默走到玄袍男人身后,低头毕恭回禀。 “死都死得不是时候!”琴廖转身只看一眼,轻声嗤笑就移开了视线。 “属下这就去抓闯入者。”头压更低,竹栖被太子身上的戾气炸竖起后颈寒毛。 “不必了,我知道是谁。”残留空气中一缕气味,他怎么可能不熟悉。但她不是一人进来的,另一个不是人,也不是鬼煞,似乎是宛水城的那具白骨架子,气息淡得近乎没有,但他能嗅出来。 呵,人不勾了,开始撩尸骨了是吧,不人不鬼,找同类是吧。 “把天审道的令牌搜出来。”琴廖声冷冽下令。 “是。”竹栖转身,有些逃避之势离开与手下们一起寻找。 大师兄在得知乌嫣断桥给闫诀下了绝世誓后,如今的状态是他呆在大师兄身边十几年来,见到的前所未有的可怕。 他难免有点心虚,毕竟送乌嫣去包子铺的路上,他说了不少。以现在的趋势,大师兄一掌拍死自己不会手下留情。 “不在这。” “没找到。” “这里没有。” 机关行家们一边盯着太子背影,一边向竹首领紧张汇报。太子而今暴戾变化,他们呼吸都觉得紧张。威而恐,真无情。 竹栖看着四周,想想琴姮昔日一切言行,走上床榻台阶一阵摩挲。 皱眉,停手,转身往太子身边走去:“吞肚子里了。” “剖开,拿出来,洗干净了。”俊美绝伦的脸,琴廖笑容何止残酷可言。 “帝君那边”已无法判断主子行为逻辑的竹栖,言辞份外谨慎。.. “迟几天死,帝君处置。 忍不住让自己提前死?哼,那就挂到前几日的斩首台上,也给那些丧女之痛的亲属们一点心灵慰藉。” 身后立刻出现出鞘割肉液浑声。 竹栖侧头,看见手下拿出的是那令牌没错,朝对方点点头洗干净去。 “那门外帝君派来看押她的人如何处置更好?”长公主被破坏的尸首挂城门外的斩首台,帝君第一个起疑的是有能力有动机的太子琴廖,他的母妃因琴姮而死。 “给我一个不留,扔到隐宗少主家的井水里。”银眸划过眼前偌大的空荡寝宫,琴廖冷笑,渡步直接离开。 直到太子彻底离开,竹栖才扶额一脸痛苦。 ‘疯了,真的疯了!’竹栖只有心中喃语,上次抛尸是隐宗刺杀乌嫣的杀手。 这次呢? 你说嫁祸吧,他觉得更多的是负气。 一些大局还只是雏形,不与隐宗结盟也不至于硬碰。 大师兄这时候与隐宗少主闫诀结仇又没意义,没有情魂的师妹要去碧穹,她谁都不会在乎。无论是闫诀,还是大师兄琴廖,她没办法在乎呀! 空中移动的屏障内。 “琴廖身体真好。”独邬俯看双臂抱膝而坐的沉默少女。 “他的修为,打坏一道门还是绰绰有余吧。”乌嫣当听不懂。 “这下看不了湖,要不我们去太子府瞧瞧那女的怀孕没?”伤成之前那样,也没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独邬生气了。 仰头看着白骨架子:“一天播种还没生根呢?你想瞧咱们就去。” 更生气!白骨手抓住青丝向上提。 “疼疼疼!”乌嫣被迫站起身,她配合大众演出有错了。 “闫诀住哪?” “找个地方教我修行吧,杂事放一边,我时间剩下不多了,努力努力说不定几天时间你就能离开这副白骨身了。”乌嫣扯出白骨手中自己干了的长发,随便披着吧,她这下懒得扎成精神抖擞的样子。 “少说大话,我会信以为真。”独邬掌心按在乌嫣头顶,一阵胡乱摩挲,炸开的青丝乱得活像个疯子。 屏障直接飞出霓澜国的范围,无人烟的山峰独邬落地:“跟上。” 乌嫣顶着疯子乱发听话跟上。 “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独邬突然回头,他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那张牙舞爪的小野兽变成这副温顺德行。 “我信你呀。”黑乎乎一片,一脚踩进碎石堆,乌嫣晃了下身子,重新站稳。 “因为我不人不鬼和你一样?”独邬双臂一揽,抱人走更快些,反正没有多少重。 “那倒不是,你要害我就害我呗,我现在不想和以前一样,提前把人性想得太复杂,那样活着我灵魂累。 人生很多事可以做,不喜欢就不接触,害我就报复,我干嘛要想你为何要害我,害我的人心中有无数种我必死且合理的理由。我可没空帮他们总结什么心得。”虽然对方没有肉,抱着走也算轻松一事。 独邬一下哽言,想批判这种生活态度,可回味一下,又挑不出什么毛病,居然觉得这种想法很正确!他这是发作失心疯了吧。 “下地自己走。”进了树林中深处后的山洞,独邬松手。 视线黑中,乌嫣听见回音。 从怀中掏出一颗昼明珠,终于亮了一方视线。 黑暗中,独邬窟窿眼可是将乌嫣偷摸拿东西的小表情瞧得一览无遗,灵魂大笑。 就她藏东西的地方,他当然知道,她处心积虑的装,他故作无知看不穿罢了。 “进来,坐下盘坐。”打出一声响指,石洞璧上的烛火由外向内,一个接着一个递进,点亮乌嫣的视线。 白骨手将褪下的黑斗篷随空一抛,曳地的宽大红袍漫步,潇洒极了。 第465章 千丈洞穴 顶着乱发踩踏脚下血红毛毯,双手捧着昼明珠的乌嫣注视前面移动的红袍骷髅,再瞅着自己身处千丈之大的‘洞穴’。.. 鼎铛玉石纷华靡丽,这货居然过得是这种骄奢放逸的日子! “靠!”昼明珠愤愤往腰里一塞。 “过来——”磨石沙哑声在整个洞穴中回音绕耳。 “你居然住在这种地方?”没有细细欣赏的品味,乌嫣小跑一阵迈上是毛毯的高台。 高台宽软得她都不知道是床是榻还只是一块位置高点的舒适小憩。 “是啊,日子落魄没办法过得讲究,凑活着住住。”独邬仪态慵懒侧躺,将乌嫣一切反应尽收眼底。 “嚯,琴姮那宫殿够奢侈了吧,都比不上你这一半奢华,这还叫落魄?”乌嫣盘起单腿坐下,努着唇张望眼前的深山洞穴,的确是她六年至今为止见过最夺目的奢华。 “你喜欢?”回音靡靡,独邬撑颌,红袍与红毯融为一体,显得这具嶙峋白骨身魅邪至极。 ‘感受’这种在她身上不存在问题乌嫣歪头一撇,莞尔了眼角轻笑道:“世间应该没人会讨厌这份奢华吧。”乌嫣五指抚过掌下厚软的红毯,这洞**的东西做工款式似乎不是栩伏该有的。 “送你了。”比那竹林木屋至少好百倍。 “不用,我半年内就走要这干嘛。”这荒郊野岭的,谁有空没事跑这住一趟。 “去碧穹?”独邬扫过乌嫣的手。 “嗯。”他这问题可真是奇怪,难道除了碧穹她还有别的地方好去。 “右手给我摸摸。”白骨掌已经朝人伸出。 乌嫣侧目对方空荡荡的窟窿眼,眉梢一顿,但也送上自己的右手搭在白骨之上。 对方的不假思索,独邬反而灵魂一怔,他瞬间曲膝半坐握住对方的右手腕。 “你想死,我能动手帮你?” “” “请问,您从哪蹦出来这奇妙的想法?”因为对方只是一具骷髅,没有皮没有眼。他让自己伸手,她伸了。但这与她想死有任何关联嘛,她活着这么不容易凭什么想死! 乌嫣不解,不猜,干脆问道。 “你对我过于坦诚。去了碧穹以后做了你想做的事情,那之后呢,你是不是就想死了。”独邬直接握竖起乌嫣戴着戒指的食指,意图明确他知道,无论是之前的桃木剑,还是现在戒指内。.. 乌嫣眨了几下眼‘之后’她确实没有想过干嘛,到时候自然定律死了,也很正常吧。现在的事还没做完,想什么之后。 “放心,我可不会主动找死。去了碧穹以后将我师傅的元神送回他老家,就找个地方赚点小钱,有吃有喝嗮太阳。” “这里面是你师傅的元神?”说不出意外,但明显奇怪。独邬压住心中疑惑,只是撑着乌嫣的食指,没有握没有捏不触碰戒指。 “我师傅是碧穹修士,他会预知。我死他活,我活他死。六年前找到我收我为徒就知自己六年后大限。 我活他必死无疑,逆天改命没成功他还是死了,保我生让我活,多送我一条命。他死后的元神我必须遵从遗言送回碧穹的昆仑山。”也是奇怪,晦涩沉重的记忆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阐述,反而越发直白极简。 乌嫣说完轻微蹙眉,却即刻翘起眉梢,告诉自己别陷入复杂的思绪中。 “逆天改命!”独邬一下上扬了声调,抓住了一个他可不认同的关键重点。 “有问题?”乌嫣手指被掐着有点疼。 “没什么,我对碧穹不熟而已。”独邬蓦的掰正态度,但也顺便告诉乌嫣自己的秘密,礼尚往来。 “冥界?”对碧穹不熟,又不是栩伏人,乌嫣觉得这个世界大得好像有些超纲。 “不是,如果有一天我用真身与你相见,再说也不迟。”现在对乌嫣说太多没有意义。 “你也要去碧穹了?”她离开后是不会再回栩伏的。 “你何时打散我这具骷髅身,我就何时离开。碧穹,我现在的样子去不了。我醒来就出现在栩伏,一直再找对这具真身能造成伤害的人。 闲染都不行,似乎只有你的真气可以。 栩伏我整整找了六年真身无果,我那具真身寿命有限做不到长生不死,魂魄离开这具骷髅囚,我也该换地方重新找找看。前提,这具骷髅身先碎掉。” “可我以前的灵根被这货吃掉了。”乌嫣戳着自己掌心图腾继续道:“它叫小金子,自己上了我的身,它也就下山后才出现动静。说我没修为,为了苏醒就吃了我原来的灵根做养分。 降服它后,替代成我如今的灵根使用。 它是法器自称自己是镇魂钉,作用我也不知道,但镇魂的能力足够压住我的人魂不,以前无法修行就是动了灵根容易人魂出窍。”倒不是顾忌对方生了争夺之心。只是上古镇魂钉‘上古’二字,乌嫣觉得名头太虚,虚得像一面水镜,不动太平,一动会引起骚乱,让自己陷入另外的危机。 “小金子?它可以与你说话对吧。”独邬握着乌嫣的手,盯着她身良久。 “可以,但之前公主府的湖中,靠它用光法力打碎了阴沉木,它就沉睡了。” “你确定自己真的降服了这法器?”独邬意味深长的质疑道。 “它作为我的灵根,为我使用,不能伤我,应该算降服了吧。” “呵,它骗了你。”独邬冷笑。 “骗!骗我什么?”镇魂钉乌嫣也没真信任过,只是吾主契约还在,它也有点用,所谓臣服是怕她提前死了。 “我不清楚为何只有你打出的真气可伤这具骷髅囚,但我能感受到你原来的灵根气韵没有消失,只是与身体里的法器相融了。” “它吃掉应该消化掉,怎么是相融。”乌嫣想到镇魂钉说找到这具身躯让她魂上身的那些说辞。 “能说话的法器级别最低都要灵器,就在碧穹也是稀之又少。你要清楚记住对等二字,它这样等级的法器,你的灵根可不屑吃,更别说吃了有用能成为养分。它非常清楚你身的价值,它在骗你。” 第466章 两天前呀 她这具来自碧穹的身能有什么价值? 乌嫣觉得自己不必多想,朝着独邬浅笑道:“价值多少是对外界而言,对于我乌嫣本人来说,这具身只要活着为我所用才有价值。..” “这么自信?” “不管我是自信还是自大,这具身子将来挫骨扬灰还是湮灭消散,我的身子我做主。”乌嫣睇看自己的手掌缓缓握拳,感受自控出的力道。 她真的变了,独邬灵魂微笑着。 “你身与常人不同,不急着直接修行。先学入门的调息吐纳,将新的灵根以你意识洗涤身经脉,入门的修行法则切勿急躁,力求稳,学会控。 你一掌打碎阴沉木,灵根直接休眠就是不懂控。不到生死境地,永远给自己保留一成的真气逃命用。”独邬边说,边双膝盘坐示意乌嫣对照而行。 “今日算起,我要解决公主府湖中邪物只剩六天,第七天子时我有第二笔活要干。”她在山上看师傅修行一闭关少着一周多着数月,她现在可不是没事干的人。 “你这么忙?”独邬食指搭在下颚沉思。 “第二笔活干完半年内没事。”主要先把小金子这货弄清醒要紧。 “那这样,我今日算起设下四天时间的结界让你安调息,时辰一道大风启你就醒来。..剩两天时间与你一起出去会会那湖中邪物。”这四天他也可以抽空出去查查他离开霓澜国乌嫣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乌嫣一字应声。 “你体内那小金子已有意识,它要出现侵占你魂魄的举动就立刻惩治它,你是它吾主,惩治对你本身没有伤害,调息时可别乱动,是大忌。”独邬布下结界之前不忘对乌嫣最后交代。 “我明白。”乌嫣学着师傅的模样端身盘坐,掌心朝上双指交叉拇指相抵,深呼吸阖眸屏息凝神中。 独邬给乌嫣布下隐息的结界,四天后他没赶回来结界也会自行震开提醒对方醒来。 “逆天改命吗?”起身,独邬从乌嫣眉心一曲红挪开他的视线,负手张望面前的千丈洞穴不禁自语重复道。 冥冥中,一种微妙的想法从他心中升起。 但思量后他摇头觉得想法过于荒谬,不说碧穹的区区修士会逆天改命这种大法。人命真的天定不改,乌嫣的师傅可说过那叫繁花的姑娘是天命,注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可没看出对方有做帝后的命。.. 红袍波动,独邬封了洞穴入口,骷髅身直接消失茫茫黑幕中。 凝神的乌嫣已听不见外界一切,她神智游离丹田处,沉睡中的镇魂钉只有原本小拇指半截的长度,三棱锥形,钉面的金元宝图腾深刻清晰。 ‘以你的意识控制灵根’她记牢独邬的话,神智包裹着镇魂钉:“散开。” 镇魂钉立即散成金雾状,弥漫她整个丹田。 神智领头,牵引着金雾进入经脉中,开始游走身。 乌嫣不清楚时间过去多少,只是经过受损或郁阻的经脉时,她清晰感受到体内寒、灼、刺、疼、痛这五感。而同时,她看不见的肌肤表面也是由浅至深不断的变化色泽,排出入门修行第一道浊物。 金雾刷洗经脉一遍,金光耀眼一分。 洗涤完第十遍,乌嫣感受到外界一股大风在吹自己,独邬说的四天时间到了。 “聚。”她神智领着金雾回归丹田。 镇魂钉聚缩成形,同时也恢复成小拇指的大小。 “嫣大人。”精神不错的镇魂钉上扬语调打招呼。它没想到这吾主居然会主动修行,它苏醒的时间比自己预想的早了很多。 “镇魂钉,我现在去沐浴。 你当初上了我魂,领着我的魂来到栩伏立刻就套上这具身躯,真实的理由想清楚再重新告诉我一遍。 只是碧穹身可受不住你这上古神器用。只是碧穹人的灵根,可入不了你这上古神器的尊口。 继续骗我还是你找虐掂量好你要承受的后果,废话我可不听,时间期限等我沐浴后更衣,现在请闭嘴!”交代完乌嫣缓缓启开眼,吐出浊气,闻到身上散发出的一股股恶臭。 她看着自己皮肤外的黑浓黏腻,独邬回来可别让她赔毛毯,浑身轻盈她起身往远处的池子走去。 老实闭嘴的镇魂钉可没下池沐浴的吾主轻松。 它以前不说,因为自己还没恢复成形呢。 后来说了,因为撒谎乌嫣也听不出真假。 再后来没主动说,因为之前撒谎哪想到乌嫣能成为自己的吾主,再解释不是找骂么。 现在好了,不说是麻烦。说了,更是麻烦。怎么办呀! 都怪自己这张破嘴,镇魂钉就镇魂钉呗,除了仙君与那鬼,没人会知道它是上古神器,它臭显摆挖坑给自己跳,哭都被人嫌。 惨,太惨! “嗯?”镇魂钉突然精神一颤,逾越道:“嫣大人,你在栩伏。” “废话,让你闭嘴听不懂是吧。”乌嫣神智直接将镇魂钉拧成一股麻花。 “我错啦,我错啦。”下手太快,疼得镇魂钉只剩求饶。 太吵,乌嫣惩治也就惩治了一下不再继续。 她快速洗干净身浊物,上池穿上新的劲装墨袍。 发现乌嫣在沐浴,进而退身的独邬这才走出结界,重新从入口处进来。 “醒了?”他走上高台红袖一挥,毛毯上的浊臭痕迹消散。 “嗯。”独邬突然出现,她也不会感到意外。乌嫣系好腰带,双掌拢起墨发用真气将湿哒哒烘干。 俯视对方,独邬显得异常沉默。 “怎么,外面出了事?”走上高台,乌嫣这才想起先前的臭袍子还褪在池边没处理,她看着已经被对方处理新的红毯,下去处理了?算了,懒得走。 空洞的窟窿眼似在认真凝视着自己,缓走还没到最后一层台阶,乌嫣停下脚步:“你真身死了?”瞧不见魂,她至少能感受到对方此刻气息低迷。 负手,两掌白骨手交叠握紧,磨石沙哑声终于涌出:“两天前,太子琴廖向帝君请旨,冠白夙灯为太子册妃,昨日礼成! 第467章 一根肋骨 “我赶回来也不能提前干扰在调息中的你。..”独邬顿了一下有点生涩的说道:“抱歉。” “” 向上抬的脚缓缓落回,乌嫣将对方说的内容从脑子里过了一遍,只知道同门结婚,自己是省了笔彩礼钱。 “嗯——唔。”抿嘴鼻腔出声,她的反应是不是太寡淡了。 “人家大婚你干嘛要对我抱歉啊,我去将那脏衣服烧掉,臭味可都飘过来了。”聚在手中半干的墨发一下垂肩,黝黑的幕丝快速曳下遮住了她此刻半脸。 乌嫣身僵,看着自己的左右两侧,这才反应过来选择左侧转身,扭头重新走下红毯。 殷红红毯艳红了眼,脚步不急不重,她蹙眉又松开,拧眉又舒展,唇角的弧度不知上扬了好,还是下撇更合适。 去水池不长的路她忘记自己走了多久。 想做出点神态反应,想了半天,她又做不出来。 最终只是沉着头,丧着眼尾,注视红毯上自己那推臭气熏天的劲装墨袍嗅味提神。 桥归桥,路归路,道不同有些事开始就已成定局。 “应该可以粉碎了吧。”乌嫣伸出左掌,溢出薄雾金光覆盖在臭袍之上,五指弓起成爪,下方金光随之聚起。 五指用力一握,金光绞湮数衣堆。 对于这样的效果,乌嫣歪头挑起一侧眉峰,窄袖下掌风一挥,臭味与粉埃朦胧了视线。她阖眸再启,眼前水润朦胧不见,视线恢复清晰,红毯是无暇的红毯,一切恢复原样。 一动不动,独邬只是远远的端看纤瘦的少女后背有点凸出的肩胛骨,更显萧条后脊身姿单薄小小那么一只。 她没有情魂,自有自己处理事情的方式与态度。他能做的只有不撒谎,让对方独自消化掉。 出去四天,他潜入屉金补了前些日子乌嫣身边发生的大小事宜。 越看越觉得算了,假的也好,成真也罢,他一贯不信预知,只信眼见为实。 扬起的眉峰垂下,抿紧的唇线微微上扬了弧度,乌嫣转身,墨发从肩头轻轻摇动。 她朝着独邬招手:“下来,吃我一掌。” 他还真是欠打,瞧对方这下子就调整好面部表情,独邬灵魂哭笑不得飞下高台。 心如止水,乌嫣凝聚起一半真气小跑了三步,一掌金光干脆的拍上红袍胸膛处。 金光溢出的气息独邬本能后退一脚,他愕然自己会对这金光气息的不适,但一掌浑厚就已经拍他飞天。.. ‘咔——’掌按肋骨,乌嫣只见红袍骷髅迅飞去高台,空中骨骼稀里哗啦响,坠入地毯独邬鼻息溢声一记闷响。 “骷髅,你没事吧。”左掌金光消失,掌心的金元宝图腾倒是还能隐约可见金光。乌嫣揉着疼麻木的右手赶紧跑去高台。 “咳,我有事,咳咳——才好。”单膝曲起的独邬想站起身,却被这没预料到的灵魂剧疼软了腿。 “呃。”乌嫣眼角上翘,蹲身看着红袍前襟破洞处,手腕一转,将唯一一根有裂痕的肋骨清脆掰断。 “啊啊啊啊——”洞穴异响男人的一记疼痛咆哮。 被对方掰断肋骨,灵魂相同位置同样疼得猝不及防,独邬滚地红袖一挥。 咕咚咚,嘣—— 才跑上高台的乌嫣被独邬的掌风一挥,从台阶上哧溜滚了下去。还脸面朝下四肢趴地,幸好有红毯,但刚打出一半真气的她手掌连着手臂都森森作疼。 “我靠,你就这样对待我啊。”她从披散的墨发中抬起脸,头发太黑挡住了视线,调整了下呼吸蜷缩身半坐,摸着身上的疼痛仰看上方。 “哈哈哈——”白骨手很是诡异的握着断下的那根白洁肋骨高举,背躺地的骷髅从颚骨内发出阵阵森笑。 ‘有用?’乌嫣来回揉摸刺疼的右掌,有用就好。 “没想到真断掉肋骨,灵魂会感受到肉身断肋相同的痛苦。”眨眼间,独邬坐在乌嫣面前的第一层台阶上,断掉的第一根肋骨被他随意扔在红毯处。 他伸手想握住乌嫣的左掌端详,想帮着揉摸但盯着自己只有骨头的指节,不知怎么就又默默收回。 “靠!”乌嫣蹙眉,双脚对着独邬膝盖就是一蹬。 白骨手握蹄:“我不是故意推你下来的。” 故意的,她也没力气打他呀。 乌嫣瞪眼:“肋骨就二十四根,身骨骼一共贰佰零陆块,我刚才一半功力只打裂你一根肋骨,部打碎,想累死我还是想疼死我。”坐姿难受乌嫣立刻抽回脚,双手挠头表情嫌弃。 “嗨!你难道没听见我刚才发出的惨叫声?你打碎我每一块骨头,我的灵魂相同位置等于要碎骨一次疼个半死。最好是一次性打碎这骷髅囚,难道还要我再疼贰百零伍下!” “哼,这点疼都忍不了。”这点疼都疼成这样,乌嫣想到某人。 “你想想我六年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突然被人打一掌还徒手掰断肋骨试试。”再疼,他也会忍下来。 乌嫣低头,一指头往断肋空洞处戳。 “干什么,玩我?”独邬赶紧向后仰,他是真的疼不轻。 “试试,让你灵魂从这洞里面钻出来。”乌嫣探头,一副天真。 “傻子!行的话这叫骷髅囚?”独邬灵魂翻白眼,只是乌嫣看不见。 “切,你好牛掰噢。我傻你就是个孬子,你不蠢能被人关进这骷髅囚中,灵魂放出之前要享受身碎骨巨疼,灵魂放出来之后,原身老朽也不知好活几年。还不站起来带我飞,耽误我赚钱,你别想挨打。”乌嫣呲牙起身,她可要出去办正事。 “你这利嘴呦,早晚吃刀子。”说不过对方,独邬保持自己无恙起身,从袖子中掏出黑斗篷披上。 乌嫣捡起肋骨,双手握着试图用巨力掰断,纹丝不动牢如锆石。 “收好了。”她递给对方。 “好不容易打下来一块,我可没这种受虐收藏的癖好。” “你我到底谁傻,这么硬的东西你打磨做成锥子刺刀啥的,回老家卖掉也值不少钱吧。”乌嫣坦荡,没有私藏的打算,她还等着白花花做的鞭子呢。 “回老家卖掉?你可真会过日子。”他要是能回老家,出门哪需要带钱!独邬伸手还是收走本来就没打算扔的肋骨。 第468章 养老问题 “日子要过,不精打细算可不行。..”乌嫣感觉到自己手臂的疼痛感明显逐步消失中。 “假如能完事,假如咱俩未来还能再见面,你可要记得把卖掉的钱给我一半。你的真身我也不认识,到时候相遇别装路人甲不认账就行。”乌嫣表情认真,已经考虑未来养老问题。混哪个地界,兜里没钱等于出门没鞋,防患未然不是坏事。 独邬盯着乌嫣,他灵魂哽言。这货的脑子里到底都在想啥呢,算了,她今天疯言疯语也正常。 “不对,要不你现在画个真身的画像给我。”乌嫣双臂交叠前襟,斜仰着脸免得对方以为她开玩笑。 “呵,才打碎一根肋骨就想见到爷的真容,真身太俊我可怕你霸王硬上弓。”又不是没干过,独邬灵魂冷笑。 “咦咦咦,你没皮没脸就真不要脸啦,再俊能有我长得好看。再说,你是不是人都不一定呢。”乌嫣努嘴一副鄙夷,抬手傲娇的扬甩披肩墨发转弯往大门走。 灵魂征楞,独邬想回嘴好像不能回嘴,大步立刻跟上对方。 画像他也想立刻画给对方看。只是,他下笔就不会修饰自己的真身模样。 他知道她没有情魂对一切无恙,她知道她养着一只鬼煞也无臆想。 可他真身既不是人,也不是鬼。 是他们那界根深蒂固的避讳,外界不是闻风丧胆就是咬牙诛杀。她去了碧穹都不过是个蝼蚁,如果有他的画像,或者对外描述了他的模样,对乌嫣都是致命隐患。 或许,未来他能恢复真身。 或许,未来她也有实力站在自己真身面前。 他不善臆想,只信眼见为实,未来的一切放在未来,到时候再相认不迟。 独邬设下的大门结界乌嫣破不开,等对方跟上她踏步出去瞅着黑咕哝咯的天,“骷髅,你别告诉我这已经是第六天夜里或者是第七天的凌晨?” “想啥,现在是你闭关第五天才子时刚过!”不知喊自己名字,叫骷髅还叫上瘾了。独邬还在想抱人出去,但这次对方已经自觉捧着颗昼明珠往外走,他觉得对方姿态过于滑稽可笑,也不知自己干嘛轻笑,但还是跟上。 “你怎么就不问我干嘛不直接从洞穴门口飞出去。”独邬没话找话道。 瞅清楚脚下菱角有点锋的石砾,乌嫣侧头余光一扫对方诚实道:“忘记了。” “乌嫣。”身后,独邬突兀唤名。.. “嗯?”为什么不能直接飞这货不会自问自答呀,她可在等着听呢。 “如果”独邬灵魂想了想,话却自己卡住喉。 “如果什么?”似乎还有十几米,碎石路就走完了。 “你就你,记住这点就行了。”出去逛了四天,他看见了一个人,荒谬的设想在眼见为实下显得模糊不清,连他都不敢确定是纯粹巧合还是真有命中宿命。 “掰肋骨又不是掰了你脑子,我当然是我,我只会是我。”脚下终于平坦,昼明珠塞入腰中的瞬间,乌嫣回眸对着森森骷髅露出狡捷一笑。 有了独邬的飞天屏障,目的地公主府晃眼的功夫就到了。 路上一阵闲扯。 “我们那天见到的小舟血迹,死的居然是新驸马爷啸珞,他还是自尽。”乌嫣细品独邬告知的情报,还有琴姮挂在斩首台的毁尸。 “这惊动霓澜的两丧也被一囍的消息部掩盖无声了。”太子琴廖头婚虽娶的是侧妃,独邬不可能只在乌嫣面前提一次。 “反正死的不是付款金主就行,下去吧湖到了。”蹲身俯视的乌嫣快速绑好披肩长发,打算二度与湖底邪物碰头。 “等一下。”屏障落地,独邬察觉四周太静。 “好像,这湖四周一个活人都没有。”高处漆黑一片整个公主府一盏灯火都没瞧见,落地后乌嫣也没感受到活人的存在,才死了公主和驸马,这公主府就连个看大门的人都没留下,不怕小偷进来窃东西? “你自己跳湖,我岸上呆着。”解开屏障,独邬靠着一颗柳杆调息。飞行后才感受到,掰掉一根肋骨,一直巩固不长不降的修为缺少了一份。 “有事你先走。”乌嫣回头,上下睇看有点奇怪的独邬。 “除了找你挨揍我还能有什么其余事,赶紧干活,赚够钱给我好好修行。”独邬漆黑的右掌指着天际,示意乌嫣抓紧时间,夜里干活比白天轻松。 “知道啦,啰嗦。”他将噬毒从自己身上引走,是不能离开。 看着湖水,刚一身清爽的乌嫣决定批发一堆衣服备着。 她再度潜入湖中,天气暖和水温高还是之前洗涤经脉体质好,潜入水中的她浑身没有感受到上次那般刺冷。 右手握着昼明珠半清晰了水下视线,她循着阴沉木大概位置径直下潜。 “小金子,你怕他?”即将潜入湖底,乌嫣这才对独邬出现后异常一点动静都没有的镇魂钉说话。 “吾主,你还是离那位远一点吧。小金子发誓这话真心,为你为我。”镇魂钉慎重开口。 “他是能伤你?还是会伤我?”对于鬼煞,镇魂钉都保持沉默。居然主动让自己离独邬远一点,有那么可怕?没瞧不出来呀。 “反正比湖底的邪祟不详万倍,湖地邪祟在左边三米,您用真气打,别上手碰。”镇魂钉内心心虚且忐忑,这次主动出声帮吾主抓紧办事,越早离开栩伏它觉得越安。 不详,还万倍。独邬真身难道是什么恐怖妖怪?乌嫣先把独邬的事放一旁,专心此刻要紧。 一掌金光对准小金子确定的位置。 淤泥一下冲开,湖水波荡剧烈挤压,乌嫣摇摆不定的身努力向下沉。 之前拉扯自己手臂的无形力始终看不见。 但湖底冲开淤泥的位置逐渐露出半米高的不知材质黑笼子,表面布满绿豆大的孔隙。 之前的阴沉木镇压的就是这个东西? 乌嫣握着昼明珠继续沉下身凑近打量。 突然间—— 无数黑丝钻出绿豆孔隙,在湖水中成千百条黑蛇,统一朝着乌嫣腹部刺去。 第469章 吞没噬毒 望着湖面波荡,岸上柳树下。.. 独邬自行恢复洁白的白骨手掌正紧紧抓着刚在他眼前幻出的黑蛇噬毒,噬毒在指尖挣扎扭曲,拼命想往湖中钻,独邬灵魂内眼珠注视荡漾湖面一瞬斟酌。 突然低咒一声才反应过来:“糟糕,那女人的死魂是在乌嫣身上。”冤有头债有主,湖底噬毒别是弄错报复对象了吧。 手中黑蛇噬毒被他抛入湖水,已走到岸边,他都摘下斗篷帽却深深止步。 一步后退,二步再退,斗篷重新遮住他的骷髅头。 不行,他不能帮她。 五指成拳紧握,独邬负手凝视湖面,调息后双掌成印给整个湖布下一层无人闯不可逃的结界。 他不能帮乌嫣,尤其骷髅囚断掉肋骨后他私心更重。 以栩伏的条件,乌嫣想短时间提高修为除了异样的天资之外,促使她修为成长最好的办法是实践历练。 他出来四天来过公主府一趟。一者,是找乌嫣说的拉扯她入湖的无形力,一探究竟却已消失。二者,确保没了镇压的阴沉木,湖中这邪祟跑不掉。 乌嫣身有鬼煞,在栩伏厉鬼怨魂们见她逃都来不及,更别说主动攻击。 妖,整个栩伏就闲染身边那几只,彼此不仅认识,天约天契制约下也不是拥有鬼煞的乌嫣对手。 这池中人为出的邪祟算栩伏难得一见的棘手物,如果乌嫣自己能够摆平,多少能收获点经验,栩伏用不着,碧穹这些都是日常事。 “你可要尽快离开栩伏才行。”独邬对湖自语,说出洞穴外他没说出口的警告。 湖底,水中。 千百条幻蛇噬毒朝着闯入者的腹部准确进攻。 乌嫣左右躲闪游离,再快的速度也比不上对方的迅猛。 她想到之前先疼后失去知觉的手臂,自己肯定不能再让这噬毒近身。 一掌又一掌金光朝着扑面密密麻麻处轰去。 感受到危险的噬毒居然能精准避开她的金光真气,即刻四散,却迅速以圆球形似重新分布,让闯入者无路可逃,成为困牢之徒。 水下活动本就不便,再扔了手中照明昼明珠自己更是什么都瞧不见。 她手摸腹部,如黑蛇的噬毒们就齐齐对准她的手。 她转身,噬毒们和有眼睛似的就跟着她腰扭动的方向数移动。 乌嫣心中有了这邪祟盯着自己腹部的理由,它居然可以感受到琴姮的死魂存放处。 如果独邬没有说错她面前的邪祟就是前任驸马,活生生的一个人,就算是死后的怨魂厉鬼好了,如何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状态?师傅留给她的那些书册子没有记录眼前事,它还有作为人的意识吗? 自己是来查前任驸马暴毙的死因,打打闹闹可没有必要。.. 从腰中掏出一叠收魂黄符纸,她借着掌力打送出去。 嘶嘶——不屑。 乌嫣看着才打出去的黄符纸们啊,直接被噬毒凶狠钻撕片片,瞬间垂瘫湖底淤泥成为废物。 邪祟就是不一般蛤,没作用自己再想其他方法好了。 “小金子,你这上古神器之力居然对区区邪祟没有用?”乌嫣对小金子冷嘲。屏气湖底呆的时间可长不了,她又不是鱼。 她就是个臭不要脸的! 镇魂钉是没有眼,不然白眼能翻到天灵盖上去。什么上古它之力,它再牛掰也变成她的灵根。她废材就算了,先前还瞎用掉一半真气,自己有几斤几两也不好好掂量下,束手无措的时候就知道怪它,这女人就是个臭不要脸的渣渣。 “嫣大人它现在也没继续攻击你,估计是盯着那女人的死魂,拿出来给它看看有啥反应喽。”洞穴拧成麻花太疼,镇魂钉可记得牢牢的。 “要拿需要你说,那死魂我有别的用途。”当初收走,她就想好了别的打算。 横个球,有能耐别咨询它呀! 镇魂钉累积的憋屈恼火即将到发飙的边缘,要是那位鬼煞在,至少还有多一种解决办法。 “吃了它。”小金子有点让乌嫣吃苦头的意思,但这真是一种办法。 “你刚警告我别碰它,现在让我咽下肚,理由?”乌嫣以前吞过厉鬼,事后只需要喝点烈酒驱鬼气。眼前的邪祟上身一条就麻痹,如何咽下,后果还不知。 “它这种邪物还没有魔磨合好,还剩一丝人的意识,我是你体内的灵根,但我是镇魂钉呀,让它融入吾主你体内,我就能制服它,然后试试与它说话。”差点说错话镇魂钉精神一抖。 “话说,你这镇魂钉到底有啥用?”乌嫣莫名打了个冷颤,面前的邪祟差点又进攻,她握紧手中照明。 “毁灭。”小金子冷傲吐出这二字。就乌嫣这个人的资质,想真的用得起它,还是先保证自己能长生不死试试百年修行说不定能真用一下。 还真狂,“我出手了,你好好困住它。”也想不出其余办法,乌嫣顺意决定吃下这邪祟。 她继续转动身子。 四面八方的密密麻麻跟着她腰部移动。 掌心金光逐渐浓厚,乌嫣一掌拍打到湖底,在湖水反力的急速下,她凹弓起的身子向上冲刺。 千百条噬毒哪里会让她穿出湖面。 拢聚成一条幽黑巨蛇往上方人的腰部势必如那黄符纸一样,撕碎成渣。 岸上独邬望着湖中一点水位正在不断上涨,他握拳等待,真没成功自己再出手也不迟。 “吾主。”镇魂钉没想到乌嫣突然逃。 “闭嘴。”湍急水流迷了眼,乌嫣认真看下方大腿粗的黑蛇是所有噬毒的整体。 昼明珠往腰中一塞,挪出的两指尖已经夹着收走琴姮死魂的黄符纸。 气味更浓,直接刺激了幽黑巨蛇,以更凶猛的速度游上。 符纸立刻抵在腹部,乌嫣双脚连着一瞪,却是向下迎击。 碰撞前一瞬,黄符纸腰间重收不见。 噬毒巨蛇恼羞成怒,湮灭意识,直接贯穿。 “靠啊啊啊——”冲击,重新向湖面冲撞的乌嫣疼得灵魂要出窍,疼得她无法继续屏气。 闻人尖叫声越来越响,独邬瞧对方破水面刹那,继续忍住一动不动。 再疼,乌嫣稳住意识凌空一掌,倒转自身方向往岸上倒去。 淅沥沥,终于摔倒于岸上石板处,左掌朝下死死压腹,阖眸就地蜷缩身子。 第470章 金邪乱窜 万物静籁,显得身后人的痛楚喘息声格外清晰。.. 死鱼坠岸蜷缩身躯一动不动的乌嫣,独邬瞬移防止外人靠近。 被乌嫣凌空一掌打碎的结界上空,男人宽大墨袍下摆在大风下层层滚动,与气息一样凌冽锋芒。 银眸凉薄,淡扫骷髅挡身后的狼狈少女。她,真是随时随地都有人帮着出头对吧。 独邬灵魂审视着四周,只感受到琴廖一人的气息。破裂结界对方就立刻显现,这琴廖是怎么知道乌嫣在此地的?目光不善,来意不明,他不急着说话。 “果然,消失这些天她是与你在一起。”外人帮着乌嫣防范自己,真是滑稽,琴廖幽幽轻笑先开口说话。 “有事?”磨石沙哑声语调平平分不出此刻情绪,独邬清楚此刻的乌嫣不该被外界任何人打扰了,尤其是面前这位。 “本殿下有事也不是来找你。”始终不清楚对方来历,如今的琴廖可不会顾虑对方不人不鬼算个老几! 找乌嫣你也配!语气不佳,态度反胃,独邬瞧不起现在有点怨夫口吻的琴廖。要不是身后乌嫣不能被打扰,他揍琴廖一顿也不是什么吃力的大事。 “你们不是约定好了,她明天会主动找你。..”还是打发人走,独邬记得乌嫣说了明天才是她赚路费的截止日期,临时当乌嫣的发言人好了。 “这事你也清楚?瞧出来你俩关系进展的真不错,莫非你也是碧穹人?”琴姮死的那天之后,乌嫣的踪迹就无迹可寻。 下面这家伙是从宛水城跟着乌嫣来霓澜国,何时关系如此亲密?他不知道的事情想想还真是多呀。 笑容渐浓,琴廖噙唇嗤笑,不过这笑眼寒心冷。 没兴趣与对方废话,也没有与对方动手的想法,独邬挑明直说道:“她不会留在栩伏。”你琴廖别有所妄想。 “与你有关!”乌嫣的事轮不到任何外人在他琴廖面前肯定! “与我无关,与你也无关。”两界人根本不同命,他还以为这琴廖已经想清楚,看来还没有! “贴着她不放,你是想靠她一起离开?”对方刚才可没否认自己不是碧穹人。 这太子殿下性情变化挺大,呱噪得没完。 高高在上的姿态与语气中的咄咄不屑,独邬想到宛水城与乌嫣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当时对方也是站在屋檐上审视一切。但气质比如今顺眼的多。 重新审视上方琴廖出现的目的,纯聊天他俩可不熟。.. 独邬瞅着这位俊美男人对他的质问,想到洞**乌嫣那一瞬茫然,不知如何走下阶梯的呆样,心生微怒回敬道:“昨个才新婚燕尔的太子殿下,你现在是用什么身份问我与乌嫣之间的私事呢?”横算竖算琴廖没资格继续质问乌嫣的私事。 “你——”闭嘴二字说不出口,定空身姿一僵,琴廖被点醒一种事实。难道银眸视线立即往骷髅身后望去。 “噢,乌嫣也知道。”独邬恶意。 琴廖的反应太可笑,就算他不说,乌嫣怎么会不知道对方这都昭告天下迎娶侧妃的消息。乌嫣既不是死人,也不是已经离开了栩伏。这琴廖就算与乌嫣之间以前有多深的羁绊,也都在琴廖手中亲自斩断。 他算个什么东西! 他敢在乌嫣面前当众与女人耳鬓厮磨。 他敢主动请旨迎娶侧妃。 他敢斥责的姿态过问乌嫣私事。 呵呵,他不敢! 独邬瞧着无话可说的琴廖直接飞走,森白的白牙间溢出嫌恶二字:“孬种!” 麻烦来去匆匆也算自行消失,独邬回头打量地上还是死鱼一条的乌嫣,白骨手结印飞速,给整个湖设下一道新的结界免得有人再现。 只是乌嫣刚才真气并不浑厚的一掌就打碎他设下的结界,独邬蹲身侧看地上少女,白骨指节缓缓扶额,望着对方这具皮囊,始终看不透其中灵魂的真实模样。 出湖摔地的乌嫣根本顾不及外界一切,包括身她想歇斯底里咆哮的疼痛感。 她只知道最重要的事情是让自己快速凝神,让神智游离体内一探噬毒。 发掘自己上当,涌入人身躯的噬毒可不会乖巧。 暴戾逃窜,却发现自己始终被一层奇怪金雾所包裹,无处可逃怎么可能! “还没降服?”神智窥探自己的丹田,一团金雾中有条泥鳅大小的黑蛇拼命挣扎蠕动。毕竟是自己的身子,体内多出这物多少让乌嫣视觉膈应。 小金子听见乌嫣冷嘲,它没空搭理吾主。 它气,真的很生气了,气自己堂堂上古神器镇魂钉会落到处理这等下作邪祟的地步。 气自己以为能立刻囚住对方无法动弹,现实告诉它法力弱减的自己让对方挣扎到现在。 一瞬金雾聚收,幻化回拇指小的三棱金锥朝着四窜噬毒贯刺而去。 “小金子停下。”乌嫣一瞧镇魂钉的架势赶忙呵斥,她要的是死因答案,不是毁灭。 小你大爷,对方速度太快,镇魂钉一下没扎准。当没听见乌嫣说话,掉转方向朝着噬毒更猛追攻。 “镇魂钉,我让你困住它不是伤了他!”乌嫣神智只有干看着。 与这下等邪祟你跑我追不相上下的局面镇魂钉简直气疯了心。越想越憋屈,连带着其余气愤,锥头变得越发锋利。 金光灵波耀眼,噬毒感到恐惧,一邪一金来回自己丹田乱窜,体内的疼痛连着身躯疼得乌嫣猝不及防,无法控制,疼得她无法呼吸,凝聚的神智也跟着猛然一颤,嗔目间意识苏醒。 “啊啊,我靠!”疼醒的乌嫣蜷缩抱肚在地上来回打起滚。 激荡起的湖水呼啸袭来,湿了身的独邬只见身邪气弥漫的乌嫣迳自往湖中滚去。 ‘她还是没能学会控制变成灵根的法器!’独邬起身退后,眼睁睁看着乌嫣滚入湖中置之不理,实践历练,向来没有轻松二字。 ‘咕噜咕噜’压迫性的湖水往沉入湖中的乌嫣耳鼻口中猛灌。 她在水中依旧疼得挣扎四肢,五脏剧痛气息紊乱,根本无法屏气更无法凝神探看丹田。 水中意识越发迷糊,四肢挣扎的力气也越来越弱。 第471章 湖面封印 袍下摆湿哒哒不停坠水,吸了湖水的黑斗篷垮在这具骷髅囚上,无肉不撑,显得岸上的独邬狼藉得更不人不鬼。.. 白骨手覆在自己断掉的第一根肋骨右腹处,灵魂同位置始终隐隐作痛。 空洞幽黯的窟窿眼在朦胧水汽中对视正激烈波荡的湖面,独邬判断乌嫣无法控制体内作为灵根的法器,即便二者间有了吾主契约。 他潜入屉金查阅记录,其中乌嫣是在拍卖会时掌心浮现了金元宝图腾,吾主令,契约成。 以前乌嫣人魂不灵根有而不能用,所以容易灵魂出窍。 替代灵根用的法器使她如今可以修行,但有意识的法器道行本就颇深,别说乌嫣身躯是碧穹人体质顽强。她想真正驯服对方必须是靠自己的实力碾压,驯化这等级高的法器,最好的办法就是吊打。打得那能说话的法器从心底诚服,心甘情愿追随乌嫣,任由其使用才行。 如果乌嫣做不到这一点,有意识的法器一旦自身强大,契约它是不能杀了吾主,但它可以侵占身躯,将乌嫣的人魂压住,以自己的意识将吾主身占为己用! 他现在离开这具骷髅囚的唯一办法只有乌嫣本人,她的灵魂主导身躯再快速提高修为这件事,自己绝对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无论是法器,鬼煞,包括任何人。.. 湿沉衣袂凌空拂动,双掌白骨指节对空画下繁琐的封印,一股血痕凭空浮现,独邬掌心一凛,血痕朝湖上空飞拍而去。 “封!”冷声,掌心操湖面猛然一按,血痕急速朝下,向着湖面覆盖。 “抱歉。”独邬对着掀起浪潮的湖水脱口而出他的自私,水声倏忽消失,凝滞的湖面只见一层薄薄血红,依稀可见下方枯叶能够浮游,但无法穿透那层表面封印。 独邬负手等待着,他不会让乌嫣死那是自己的唯一希望,但不会让乌嫣在栩伏继续如此弱小的活着! 缺氧,窒息,痛苦! 激荡的湖水始终剧烈晃荡,摇摆的乌嫣在整个湖中显得是极其渺小的一只,随水流的方位而被迫荡漾。 睁不开眼且疼不动身,她拼命想随着水流往湖面游动,试了数次,徒劳挣扎只是在浪费力气。 连手指头都无力活动,她选择双臂兀自垂下,面朝湖面任由身姿向下沉湖。 寂静—— 意识一旦放弃挣扎反抗,四周静得她反而聆听到胸膛心跳其实一直平稳跳动着。.. “嘣咚,嘣咚、咚——”一下连着一下,证明她还活着。 下降的身躯划拨分离了湖水,每寸肌肤裹在有些冷意的水中泛疼依旧。体内的经脉条条颤栗,持续撕裂疼着。 数着心跳节奏,迷糊的意识更让人想昏昏入睡。 不对!她在湖中,沉睡一次醒不来不就等于死了?她可不想死,她凭什么死啊。 不对劲,一丝异样从乌嫣意识内生出,逐渐放大。 她无法感受恐惧,用力感受身躯由内而外一切疼痛让自己意识强行清醒。 费力打开一条缝隙,她努力睁开眼皮,水黑朦胧中有万缕黑丝在她视线外游离。 手,她想活动手指,可除了脑子能思考以外,她渐渐感受不到疼痛,也感受不到双手双脚的存在,包括身躯,甚至心跳。 人魂又出窍了? 她的身子终于沉至湖底,视线前除了那黑丝还有淤泥弥漫。 乌嫣这才判断自己人魂并没有出窍,可不是她在控制自己摒气,湖中的自己如何正常活着? 记得噬毒与镇魂钉在自己丹田追打,神智一颤,身疼得滚入湖,她才变成这样。 维持她身躯不死,但让她无法活动身子,无法凝神探看丹田处,不是邪祟。 ‘镇魂钉!’乌嫣一瞬想明白不对劲的根源, “这小脑子还真是顽强。”被点名,轻飘飘地,镇魂钉轻蔑戏谑声在乌嫣脑中悠悠响起。 “原来,你想霸占我这身躯!”此情此景,乌嫣这才想到独邬说法器吃掉灵根,越高级的法器下口的灵根不会差,这镇魂钉一直骗她。从出现栩伏魂上十岁女童身那刻,或者更早。从她六年前爬山入木屋,撬出第一根棺材金钉开始就是谎言了对吧。 “呵呵,瞧你这话说得可真够可笑的。 霸占?这身可是本镇魂钉的,谁先看上谁先用。真以为你命好能随便捡用如此上等的身躯!” “你牛逼,没我撬棺材不就是棺材板上的几根破钉子,你个垃圾狂个屁!”刺激对方,乌嫣知道自己的意识一旦消失就真完了,能对话自己的意识就还存在。 “本大爷要是垃圾,你就连个杂碎都不是。”镇魂钉恼火但立刻消气,不能刺激对方,它现在就差完压住乌嫣这个不人魂的意识,只要压住让她彻底沉睡,自己就能真正控制这个身躯了。 “王八犊子给姐姐滚一边去,别忘记姐姐我还是鬼煞的吾主!” “哈哈哈,鬼煞?控制这身后鬼煞就要听我的。”它最初上魂只想离开仙君重获自由。 谁知道出现栩伏上了这样一具身躯,自己就沉睡多年。 兜兜撞撞,拼凑出此刻此刻这样的天时地利人合,天都助它拥有自由,还能成为人得到自由! 醒来吃了对方的灵根强大自己,没想到会屈辱被迫签订吾主契约,只要乌嫣不死,它俩就牢不可分。 大麻烦,但也让它有与乌嫣合二为一的基础。 仙君湖面居然还能控制它,那刻它再度感受到被仙君支配时那种每分每秒感受到的恐惧。 鬼煞消失,哈哈哈,乌嫣这个蠢货居然让那鬼煞离开了,它一直寻找的机会似乎来了。 乌嫣主动修行帮它快速苏醒,幸好鬼煞还没回来。 但那具骷髅的出现,它其实有点犹豫计划施展,那种家伙可比乌嫣这种蠢货懂得多,尤其不喜欢乌嫣,看事情的角度可比仙君犀利得很。 当乌嫣来到湖底,当它知道乌嫣不想毁灭只是天真的想与邪祟说说话! 呵呵,它最好的机会终于来了。 第472章 第一次做人 它感受不到乌嫣的喜怒其实是种弊端,可它是谁,它可是堂堂上古神器镇魂钉啊!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逆境寻希望,没有情魂的乌嫣同样感知不到它的一切。 研究乌嫣言行举止太久,顺便观察她身边的每个人,它以旁观者最冷静的角度审视时机。 来了,机会终于来了,它最防范的独邬希望乌嫣强大,历练最好的办法就是吃苦。 自诩聪明,但它很高兴。 邪祟上身,进入丹田必定一番折腾。 乌嫣一定会凝聚神智来丹田窥探,而这个时候,它激怒邪祟快速让乌嫣神智不稳,这就是天时地利人合抢占身躯最好的机会。 它抓住了,现在就差乌嫣神智中的意识彻底磨灭,它就真的成功了! 对了,它和她说话不就是帮忙提神了嘛。 嘻嘻,它沉默,它等着,这具身躯选了它,就一定是它的。 静—— 镇魂钉沉默良久,久得乌嫣意识又开始陷入迷糊。 什么感觉,没有感受。失重飘着,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动静。 没有情绪,没有疼痛,除了眼前黑丝游动,她活着还是死了都渐渐分不清楚。 时间过去了多久? 没有概念了。 她不能死! 她为什么不能死? 理由记不起来了。.. 她叫什么? 对啊,她有名字吗? 她是谁? 她应该是个人。 人,是什么? “” 止—— 凝滞—— 乌嫣神智仅存的意识成为无边无际的空白。 黑丝继续乌嫣无能阖上的眼皮前游离着。 嘻嘻,它成功了!不对,是她终于成功了。自己再也不是法器,她是人,她镇魂钉终于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了! 镇魂钉等到乌嫣神智中的意识也消失,已经弥漫其部经脉的金雾快速收缩重新聚起。 但不是原来小拇指大小三棱金锥的模样,一直等到乌嫣的意识消失,它才敢将自己作为法器的靈识重现。 人有人魂,鬼有鬼体,妖有妖身。 法器是物,无魂无体无身。法器一旦能说话是修炼出靈魄,三棱金锥的本体即便消亡,靈魄存在那都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这团金色靈魄,依稀可见内部是螺旋形势嵌在一股白雾中,成股交融形成合二为一。 金白靈魄穿过身躯的丹田,穿过跳动的心脏,终于飘到缺少神智意识,干净空白的脑海位置。 占满、加固,镇魂钉犹如生命的靈魄乔迁成功! “哈哈哈哈,原来从人眼睛里看着的湖水是这个黑暗颜色。”镇魂钉第一次成人,就算看见眼前一直游走的邪祟黑丝,也新鲜愉悦的很,少了本能的嫌恶鄙夷。 “还不滚?”成为人的镇魂钉对眼前邪祟呵斥道,利用对方控制原乌嫣的身躯无法动弹,利用嘛,用完就丢喽。 毁灭?这种邪祟可不配它出手,它可没乌嫣那么没档次! 可惜消失的乌嫣根本不懂它多良苦用心。 邪祟而已,它上古神器镇魂钉怎么可能囚困不住! 就是要在丹田你追我打,才能让乌嫣身疼一疼,还它之前被拧成麻花时候的疼痛! 落入湖中,让邪祟牵制乌嫣的意识,疼麻她,这才失去对自己的警惕,它才能等到对方彻底无自救的能力,一直等到神智意识消散。 哈哈哈,它镇魂钉真是聪明! 嗯,不对。 现在该说她乌嫣这个人特别聪明! 自己继续叫乌嫣? 这名字难听死了,档次太低,也没有品味。 奇怪,这噬毒怎么还没有从眼前消失? 镇魂钉控制眼皮眨眼,反复几次眼前游走的黑丝始终存在。 停下! 眼皮继续啪嗒张阖。 怎么回事,不是它的意识在控制这具身躯的眼皮。镇魂有点慌,毕竟第一次做人,对身躯的操作陌生而已。 “闭眼!”它对自己的意识下令。 眼皮却猛然掀开,往眼球灌入更多的湖水,刺痛。 “眼珠左转!”眼前的黑丝依旧存在。即便自己现在无法驱散身躯邪祟,眼珠有视觉,就是没有被噬毒侵蚀,肯定可以自由控制其活动的。 但是眼珠却唱反调一样的齐齐向左望去,视线前,还是湖水中原样游离的噬毒黑丝。 终于,镇魂钉靈魄不安恐惧彻底放大。 “嘻嘻,原来我那上等的白灵珠你吃了这么久还没消化啊!” 乌嫣醒了,或者说她一直醒着。 “你——不对,肯定是幻觉。”镇魂钉的靈魄在自己脑海中检查了一圈,根本没有乌嫣残留的神智意识。 可这响起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检查身体?不行,这可能是调虎离山计,它刚刚占据这具身躯最重要的意识,乱动靈魄审视身躯不就是和乌嫣那蠢货一样,它的靈魄等于乌嫣的神智,乱动不稳可是会功亏一篑。 “嘻嘻,原来我神智不稳也是上了你镇魂钉的圈套啊。”乌嫣觉得自己有点留恋这种冷眼旁观的视角,偷窥就是精彩。 “死女人,你究竟在哪?”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为什么它想的东西乌嫣都能听见,不行,它不能思考。 不对,它不思考不就是连死人都不如了。 镇魂钉慌,第一次做人,还没适应就遇见这种棘手麻烦,慌得束手无措。 慌得很有人样,慌得感觉做人好像也不怎么痛快! “嘻嘻,你猜我在哪?”反正她现在无心无躯,有的是时间陪这位聪明的镇魂钉聊聊天。 “滚,这具身躯是我的。”镇魂钉只当自己刚刚做人,才会放大人类才会有的不安焦虑。它很快就能适应的。 “哎呦,你这寸小钉子真的好霸道!哼,你的身躯? 是你上了我的魂,借助我的魂来到了这栩伏,我乌嫣的魂魄上了这具身躯活了整六年。 没我这六年灵魂控制身躯吃喝拉撒睡,身子能活到现在? 小钉子,你两月前才苏醒,横算竖算这身躯怎么也不可能是你的吧。”和她算账是吧,她这么贪财的性子算账的功夫是信手拈来。不过,这次的账,镇魂钉要付的利息可不能少! “滚!”镇魂钉熟悉乌嫣秉性,知道与她废话不会有好事。 “嘻嘻,花了这么大的功夫我就是不消失,小钉子你只能说一字滚,太无力了吧。” 第473章 两贱抛弃中 乌嫣清楚她的处境很糟糕,身上有个扔不掉的白眼狼,处心积虑要抢她的身躯。.. “话说烂钉子,你的声音偶有年纪变化却始终都选择男声,我这具身子可是女的,到底哪里好,好得你另可变性也想得到呢?”镇魂钉一直避而不谈选择这具身躯让她魂上身的理由。以前她对这件事真的无所谓,现在可不能继续无知下去,说不定她真舍得弄没了这白眼狼呢。 “滚——”法器本就没有性别,以前仙君嫌女人麻烦它才声是男的。 至于魂上身的理由?原因藏了这么久,它怎么可能在自己即将成功之前说出口,它可不傻。 镇魂钉恼火乌嫣比自己悠哉,它必须抓紧时间与这身躯彻底融合。上面那位骷髅架子是不管事,可也不会放任湖底的这身躯一直没有反应,骷髅要是下来对它不利。 “我滚不掉,你找不着,有话就好好说,别这么粗鄙。”乌嫣真的很想立即让钉子感受自己之前那种痛得灵魂都要出窍的销魂滋味,可现在伤害的只会是她的身躯。 忍住,等她拿回身躯之后,看她不虐爆这寸小钉子! 真以为最近她抓紧赚钱修身养性,就走菩萨路线。 不在,靈魄感知身躯每寸经脉,都重新找了一遍,镇魂钉始终找不到乌嫣剩余的神智。 “死女人你究竟藏在哪里?”好不容易得到的人类身躯四肢无法动弹,镇魂钉在陌生的慌乱体验中迅想“邪祟,你是不是藏到邪祟那去了?”别逼它生气。 “嘻嘻,牛掰如你自己找。”她再迟钝也清楚自己仅剩的神智绝对不能主动离开这具身躯。 不能乱,她没本事神智离开身躯还能发出声音。镇魂钉强制自己以对方无章法的行为模式去思考可能藏身去处。 关键时刻争分夺秒,谁乱谁败。 ‘乌嫣的神智一定是藏在这身躯的某处,只是自己着急才看不见。’镇魂钉焦虑,焦虑的缘由每一条对它都极具威胁。 ‘看?’终于,镇魂钉灵光一闪发现异样,还是一直就在它眼前的唯一异样。 “哼,我蠢也比你聪明。死女人我找到你了!”这眼前在湖水中浮动的邪祟黑丝波动节奏怎么可能一成不变。 她神智居然藏在眼睛里,也对,这是邪祟唯一没有入侵麻痹身躯的位置,也是离自己靈魄最近的范围。 “呀,烂钉子你终于找到我了,撒花鼓掌,来呀,毁了我,毁了这身躯的眼睛,你就能得到这具宝贝身子成为人了,嘻嘻,盲人!” 乌嫣神智无谓轻笑,它舍不得。 上古神器这么看重这具身躯,好不容易占为己有成为人,怎么舍得弄残缺了。 她先前意识陷入无边无际白茫茫中,什么都不知道了,记忆其实都有点不。 疼——瞬间只有一丁点的疼痛,但她神智意识感受到了。记不清为何,但她神智本能朝着白茫茫中若有似无的一毫黑点依附过去。 神智从迷茫中苏醒,发现自己神智已经附着在身躯双眼中。 而刚才叫醒她的疼,居然是先前一直在眼前游离的邪祟噬毒。 它有意识?它叫醒自己?先放下这份思考,她要拿回身躯。 “”镇魂钉沉默,它要成为人,但不是双眼瞎什么也瞧不见的瞎子。而且,它不能伤害这具身躯,吾主契约始终成立。 乌嫣这死女人不止命大,它这上古神器的靈魄近在咫尺,她的神智还能清醒继续蹦跶,真是个大麻烦! “来啊,你不是惦记这身躯好久了,只要毁掉这眼睛就是毁掉我,你就成功啦!”不怕死的乌嫣呱噪叫嚣。 “”镇魂钉不想接话,越是这种时候自己越要冷静,关键最后一步,它可别入了乌嫣什么圈套。哼,她不是真的无欲无求。 “嘻嘻,沉默是金你也是寸贱钉子。”试图往原神智处归位,可是前面金光过于强烈,她过不去。 “贱货,你也就一张嘴厉害。”镇魂钉受够了这最下等劣魂对自己的各种羞辱,它可是堂堂上古神器。 “我是你吾主,我是贱货你就是贱器,你上古神器算个屁!”对方是忘记自己如今能感知它的一切心思了。 “”该死,不对,忘记不能思考了。该死,不能想那怎么办。 距离太近她才知道自己的心思?镇魂钉陷入难堪焦虑中。 神智意识附着眼中,此刻的乌嫣没喜怒没痛苦,但不想继续维持现状。 “烂钉子你有点用,回到你该呆的地方,我既往不咎不会毁了你!”它有做人的追求是它的事,但这具身躯无论好坏只能是她乌嫣用。 “大言不惭,贱货你现在有资格说这话?”不屑,从六年前开始维持至今。 “这次设局瞧出来你很了解我。这么了解就听清楚我说的是你有点用,只是有点,退回丹田既往不咎。”它冷眼旁观自己这么久,怎么不明白‘有点’就不是必须拥有。 不是必须,上古神器毁了就毁了呗。反正用不动,存在就是多余! “不、可、能!”大不了鱼死网破,成为人的镇魂钉四肢还是无法动弹,这邪祟还不快点滚蛋,身躯呆在湖底的时间不能再拖了。 “要死你死,别以为我不懂就真想不明白。拖到现在你都不敢灭了我的神智,因为吾主契约,我神智消失你就是噬主,你也会立刻消亡。 你现在做的不过是让我神智沉睡,灵魂变成空壳,你法器靈魄填上我神智的空缺,才能将身躯占为己用。我乌嫣神智真的消失,你这贱钉子也要彻底完蛋!”谁怕谁。 乌嫣分析此刻唯一自救的方法是外援。有意识的邪祟但在外面,自己绝对不能离开身躯,离开这双眼。 贱人居然想明白自己的策略,没关系,镇魂钉不可自毁双眼,也不可以毁了乌嫣的神智。但无谓牺牲掉饰品呀。金光靈魄立分出一股,速散金雾朝着身躯贱人最在乎的右臂戒指冲去。 寄身的邪祟感受到神器的直击威压,顷刻从右臂脉络中延着指尖重归湖中,黑丝与身外的噬毒们纠缠融合。 眼前镇魂钉的靈魄缺失一块,乌嫣神智立刻涌入,有多少位置占多少,牢牢不放。 第474章 大家都骗你 “贱人你立刻自行沉睡,不然我就毁了这枚戒指!”上古神器的金光靈魄牢牢包裹住这具身躯右手食指处的玉质戒指。 她没有情魂但不是真的无欲无求,镇魂钉清楚这戒指中寄存的元神是乌嫣活到现在唯一执念。她会让出身躯也不会让师傅的元神有事。 镇魂钉自信笃定乌嫣平日再不是个东西,也有这唯一的牺牲精神。 神智一部分挤在脑海原位,乌嫣一瞬定神,清楚被镇魂钉挟持的是什么,那是比她这不的魂魄还要重要的存在。 “放开。”乌嫣脱口。 “学着之前的样子,让你神智意识陷入空白彻底沉睡。” “放开——!” “都是你逼我的,这是本大爷要用的身躯就必须本大爷享用。你这贱人要是不听话,我就毁了戒指中的元神,是彻底湮灭元神不复存在!”聚起的靈魄金光附着戒指表面,玉质外亮得耀眼,亮堂得清晰了整圈湖水。 “鬼煞至今无法将戒指变回桃木剑,你伤害不到戒指。”人的神智与器的靈魄挤在同一方位置,乌嫣在靈魄金光中看见一副螺旋阶梯样的白,气息倍感熟悉,那是她最初的白灵根。 “哈哈哈,那鬼煞说的话你就相信了?真是愚蠢至极! 无法变与不想变,你是白痴也是蠢货。..也对,骗你都算客气的,就你这种蝼蚁,要不是没办法离开,就你这种下贱货色连与我们任何一位说话的资格都不配!甭想拖延时间,我让你立刻沉睡!”抓住对方的唯一弱点,有点洋洋得意的镇魂钉收住自己想宣泄的其余废话。 “我不会同意的。”她要没了身躯,没了神智意识,那如何去碧穹送元神。 “你是想确定本大爷有没有实力下手是吧?”言语胁迫对缺魂之人没用,那就选择视觉效果更佳。 吱——包裹戒指的金光一闪,玉质戒面裂开一条表面细纹。 “” 对方的回应居然是沉默,金光更视觉效果的一闪。 吱——表面裂纹明显加深,已经裂到戒中的位置,再轻微一碰,可就是断了。 “” 乌嫣这贱人居然还保持沉默!一道显眼的金光聚气成刃,抵在戒指深深裂痕之上。 “瞧清楚了,只要本大爷再轻轻按下去,大罗神仙都复原不了其中的元神。”时间不能再拖了,师傅元神是控制乌嫣的唯一弱点。..元神真的毁灭它还得不到这具身躯,一切辛苦就是白费。 真的是最后一击,镇魂钉也谨慎万分。 刺激?视觉效果的刺激都不够用,镇魂钉速想其它方法。 “哈哈哈——”它想到了,控制乌嫣听话百分百有用的消息。 “黔驴技穷了?”清楚危险但感受不到畏惧,乌嫣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沉睡。 刚才只体会了一下神智沉睡,与没有情感心如止水不同,神智陷入那样无边无际不知生死的茫茫空白中,别说存在,她连自己是什么都瞬间遗忘。 “本大爷可不是黔驴技穷才大笑,只是想想你这师傅,才觉得人啊真是份外的可笑。” “三言两语你以为我就会主动沉睡?做梦!”这贱钉子不是黔驴技穷哪会与自己继续废话,看来她不主动沉睡,它也没办法实现当人的目的。 “你乌嫣其实真的好可怜。身边这么多的鬼啊,人啊,乌七八糟的啊,这事大家都知道,就是谁都不会主动告诉你,本大爷就大发慈悲对你说句真心话,你师傅这人呀真是愚蠢至极。” “少说废话。”师傅的事怎么会身边人都知道而她不清楚?笑话,乌嫣只当镇魂钉与她一样在拖延重寻归身办法。 “本大爷说的可不是废话,你师傅是真蠢,六年前杀了你不就好了,何必玩什么逆天改命。好端端都要修行成仙的修士,不老实呆在碧穹特意跑到栩伏来,居然为了让你活下去而放弃成仙。 成仙可是修士一生一世唯一的追求,你师傅本可以成为碧穹数百年后成仙的第二人,为你他放弃长生不死,为你元神都要被彻底摧毁。你说这种没有任何好处的牺牲有多蠢!”栩伏这破烂地方就不说了,碧穹遍地是修士,修炼成仙的欲望与栩伏争夺皇位一样,但之间的难度却相差千万倍。 “听不懂。”乌嫣知道碧穹修士修行到终极成就就是成仙,但这种书册上的三言两语传说描述,对于没有想象力的她空洞无关,镇魂钉就算说的是实话,也不是好心告知。 “你真蠢。”镇魂钉沟通得脑仁疼,可为了拉扯出乌嫣的在乎,它必须提前做点事实铺垫,这女人本就油盐不进的性格。 “碧穹一般修士死了和栩伏普通人一样只有死魂,而你师傅的修为已经高得即将成仙,修为那就是已经到达大乘,成仙一步之遥,死魂就成元神。”镇魂钉挑着能说的自行接话。 “大乘修士死后与凡人死魂不同,元神不散你师傅就没真正死去。他交代你必去老家昆仑山可不是凡人的死后落叶归根。 到了大乘的境界,都会留有后手。回昆仑归放他的元神,你师傅才可以重塑真身。 简单说,这元神回到昆仑山,你师傅才有机会继续活着。”呵,话说到这份上,不信你还无所谓戒指内的元神。 “你骗我。”师傅没有死?这个消息乌嫣一时间消化不了,鬼煞与骷髅是知道戒指中有元神,却从来没有告诉自己这个事实。 “是所有家伙都在骗你,怎么就指责唯一对你说实话的本大爷呢。 不信你可以问闫诀,认识的家伙中,对元神重塑真身他最懂、最在行。”闫诀以前可是仙君,真正的仙。 鬼煞还有上面的那位骷髅本就不是一条修仙道上的。不提乌嫣师傅元神可以重塑真身,其实谁都有私心,谁都有各自理由。 再者还有一点,即将成仙修士的元神啊,鬼煞与那具骷髅夺走无用,但在碧穹修仙凡人眼里那可是趋之若鹜的大宝贝。 高价值,高风险。 “既然我师父没死,那我更不会让出身躯半毫。”她去碧穹的决心从下山开始从来就没动摇过。 第475章 戒指断了呢 “你还是先看清楚现状再说大话。..你师傅能够重生的元神就在我手里,元神是能跟我去碧穹还是在栩伏直接湮灭,就瞧你乌嫣舍不舍得牺牲自己的神智沉睡了?” 镇魂钉知道自己这是冒着刺激对方的风险说出实话,可机会一直是对等的,现在也多出一半乌嫣自行乖乖沉睡的可能。 “放心,即便你沉睡了我也保证去了碧穹立刻去昆仑山放出你师傅的元神。”靈魄金刃抵在戒指裂痕上方纹丝不动。 毁与希望,结果如何,就等乌嫣此刻一念间的行动了。 “我怎么可能会信任你!”这玉质戒指断了,难道师傅的元神就没了?毕竟最初元神是在桃木剑中,而桃木剑是被柒煞幻化成这枚戒指。 怎么办? 她赌不起让师傅的元神出现任何闪失,也赌不起神智沉睡之后这重来没看得起自己的镇魂钉做到言出必行。 “快点没时间给你考虑,我数十下,你没自行沉睡我就毁灭元神,十”呆湖底的时间已经超过一个时辰,镇魂钉同样赌不起湖面懂得过多的那具骷髅下来一探究竟。 “九、八、七”快点,快点沉睡呀。 “等等你别乱动我可以沉睡不要身躯,但必须确保见到我师傅的元神回到昆仑山。..”这是她唯一的要求了。 “六、五、四”镇魂钉听见乌嫣说话但没停倒计时,这乌嫣到底有多蠢,停下讨论只会浪费时间罢了。 本就什么都不懂的乌嫣,如今吾主契约都拿它镇魂钉没辙,根本不会再有更强制约它行为操守的办法。 神智端详玉质戒指上拿道深深裂痕,占据上风的镇魂钉何必比她更着急,无法保证队长说的话真,也无法保证对方实现诺言。 为什么她还这么冷静!为什么她就是感受不到焦虑,她要是还有情魂一定会冲动答应。 可心空荡荡,没有感觉,没有促进她可以自动沉睡的一切情绪。 “三、二”混账东西,都到这个时候乌嫣居然还不答应。 师傅元神是控制乌嫣的唯一的弱点,镇魂钉不舍得毁掉,骑虎难下焦虑不安,或者乌嫣以为他不敢? “一。”在绝望边缘镇魂钉决定赌,它爆出最后时线,等待发出声后的同时间乌嫣才会阻止自己。 “我睡!”对方数出一字的同时间乌嫣终于选择自己沉睡。 她无法判断未来,但知道此刻不答应这镇魂钉的要求师傅元神就有可能受到伤害。 她赌不起,她从来就赌不起前生今生二十六载仅剩的唯一在乎。.. 如果师傅重生的元神因她受到伤害,那她的神智同样没有存在的意义。 赌不起呀。 别说身躯、灵魂、就连人的意识都没师傅的元神重要。 “看不见空白,你将金光先挪开一下。”乌嫣的神智三分之一挤在脑海空缺处,剩余还寄存眼中不成一体很难沉睡。 “不准粘着我的靈魄,你神智像刚才一样挤到眼中去。”答应了,她终于还是答应了。镇魂钉压着身的喜悦厉声命令,但已经想象到它未来的一切的美好。 “是,我这就照办,但你的金刃都要贴到裂痕,还是拿开半寸的距离吧。”她同意一切,就别让她眼睛难受了。 “哼,都要沉睡的神智再盯着戒指如何能够沉睡,我拿开一点就是。”如之前一样,为了乌嫣神智能够快速进入虚无之境就不能有视觉的刺激。 抵在玉质戒指裂痕上方的金刃向上拿开,但不能拿远,金刃向下距离刚好半寸。 水中金刃一上一下,湖水跟着轻微波动。 ‘滋——’ 挤入戒指裂痕的湖水裂纹倏忽到底,声脆微小。 镇魂钉当自己出现幻觉。 ‘啪——’ 一分为二的戒指分离,脱开身躯食指往湖下沉。 镇魂钉希望是幻觉的同时才反应过来,这具身躯可是一直躺在湖底百米处,水的压力出现裂痕的戒指没有结界保护,断裂只是瞬间的事情。 乌——乌嫣没有声音。 难道?应该沉睡了? 从来没想过戒指真的断裂,没想过后果的镇魂钉从看见戒指彻底裂开到两瓣沉底,诧惊吓的感觉来的太快,它连抓住戒指的举动都不敢进行。 沉睡,乌嫣的神智一定已经沉睡了吧。 滋——裂痕。 啪——断裂。 两瓣毁掉的玉质在湖水中慢速度下沉,渐渐的,优雅的,淤泥轻浮两瓣玉质静静躺好。 叮——! 是冷饭微波炉加热结束声? 是烤箱倒计时的终止声? 还是神智里什么东西断裂的声? 还是,希望毁灭的丧钟声? 不知道啊,嗡嗡的,闷闷的,叮声过后是无线电那种嘈杂的噪音。 乌嫣看见整个过程,她沉默希望一切现实都是幻觉。 或者就和纪录片一样,她能见到沉湖的断裂戒指原路逆转,恢复原貌。 嗡嗡声一直持续响着,断裂的戒指始终沉浸在淤泥中。 “噢,戒指断了。”遗憾阐述现实。 “呵呵,断了?”嘲笑着现实怎么就偏偏和她乌嫣过不去啊。 “啊,断了。”真的断了。 “哈哈哈,它居然真的断了呢。” 镇魂钉终于闭嘴无声,乌嫣也知道戒指是无法复原了。 师傅的元神毁了! 她连神智都可以抛弃,师傅的元神还是毁了。 确定现实! 噬毒上身切肤之痛她忍,琴廖婚娶心口倏忽一颤她忍,丹田破洞灵魂出窍她忍。 一切的一切,就算看见曾经戴了二十年的玉佩重现,就算知道闫诀就是那具让她今时今日的白骨架子。 一切事,一切因果,即便她的真身六年前被镇魂钉设计摔落山崖腐朽成渣。 她无情,她无恙,她无欲! 愤怒!呼啸而袭,填满她整个神智。 六年来第一次出现感受,这种情绪前所未有,猝不及防,迅猛澎湃! 填满意识,愤怒填满她整个神智。 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喜怒哀乐爱乐惧,生与死,富贵权势,就连人性、神智、意识、她都统统舍弃不要了。 唯一的执念,唯一的在意,仅仅剩下唯一拥有的珍贵为什么会被个连人都不是的烂钉子威胁。 她一切痛苦是自作自受。 第476章 疯狂冲撞中 愤怒的情绪一瞬侵蚀乌嫣所有神智,牢牢占据她一贯无情被迫没有起伏的人性意识。.. 干燥太久的木屋早就浸湿在黑油中,不知何时屋内还装满了火药。 终于,一滴星火滴答坠落。 万丈红绯,熊熊烈火刹那弥天。 红烈焰,灰烬魂,这股沸腾炙热的情绪灼烧了乌嫣整具灵魂。 ‘她一切痛苦是自作自受!’ 呸,谁说的? 凭什么所有痛苦就该是她一人自作自受。 凭什么她舍弃了一切的一切,拥有与未拥有,曾经、现在、包括未来。她都扔掉了,不管她在意与不在意,舍得不舍得。 不要,都不要了,只要完成师傅的遗愿,只要将师傅的元神无恙保护好一直送到昆仑山。 为什么等不到那天,为什么不能等到师傅元神送到昆仑山以后。 偏偏那个偏偏,还是动到她唯一在乎的珍贵。 偏偏啊,那个偏偏,她舍弃一切呵护的珍贵就这样轻易摧毁。 “呵呵” 真是可笑的事实,她唯一的珍贵没了呢。 “哈哈哈” 多荒唐的现世报,她仅剩的执念也失去了。 ‘她该怎么办?’失去支柱的乌嫣迷茫问着自己。.. ‘她还能怎么办!’她多愚蠢,刚刚才知道原来师傅的元神可以重生。就在前一秒,她才知道师傅的元神无恙表示师傅根本没死。 倏忽刹那间,没了,什么都没了。 乌嫣疯癫的笑声让镇魂钉有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是一股被淹没无底洞看不见天日的毛骨悚然。 它不知自己会面对什么,但它分散到手指外的一缕靈魄已经挤不回去这具根本没有变化的身躯。 它不敢出声,不敢动弹。隐匿起靈魄金光不敢显得自己有存在感。 它清楚如今的乌嫣自身什么都没有,它根本无可畏惧。 可它了解以前的乌嫣,她就是现在真正意义的什么都没有,才让看过各种大世面的上古神器都感到那种如临大敌压迫性的深渊恐惧。 这种糟糕的感觉,上一次出现是被仙君收服的那一刻。 乌嫣本来就人魂不丧失情感,非人非鬼,什么都不是。 好在以前有情魂生活了二十载,再加上她师傅教导的这几年让她始终弥留人性,有了唯一桎梏,也是可要挟的唯一弱点。 可戒指断裂,她师傅元神受损,牵制她人性唯一的桎梏没了。 没有情魂本不会在乎世间一切,现在没了刻意在乎的唯一。..这样异界怪魂一旦失控,再加上这具身躯它都没弄明白的与众不同。 镇魂钉一瞬想到仙君或者鬼煞,或者上面那具骷髅架子。 快来谁,快点!此刻的乌嫣是一定要有外界介入。 “付出代价。” 乌嫣癫笑后终于想到自己该做些什么。 说出的这四字语气不轻不重,幽幽声显然不同往日悠悠,四字鬼魅邪魔,森恐无情。 付出二字,镇魂钉不明觉厉猛打颤栗。 代价?她想干嘛?她乌嫣如今又能干嘛! “代价我付出了,呵呵,该换人了” 愤怒占据每一寸神智,六年空白猛然生出的情绪激起乌嫣新的感知。 她一直记得许多过往不在乎的小事,事不关己的处理掉一件又一件。 蒙上愤怒的色彩,小事件件叠加成刃,锋芒犀锐,以新的感受在她神智里一笔一血,重新勾画出一副代价血图。 以前只是躯壳疼痛,她忍得住,她也必须忍着,因为要活下去,因为不能死,那是她要付出的代价。 她现在更疼。 灵魂连着神智疼得嗡嗡作响无法思考,她都疼成这样戒指还是断了。 其实许多事从来不是她忍与不忍就会无恙,忍与不忍都是失败,不忍了,她真的好疼,她不忍了。 乌嫣看着自己在湖中静止躺平的身躯,看着身外弥漫着的黑丝噬毒,看着藏在身下淤泥中的一缕靈魄。看着整片漆黑的湖。 最终她打量着与自己神智挤在同一个位置的镇魂钉靈魄,还有金光中说是吃掉却一直存在的白灵根。 “我的。”她对学会消声的某位幽幽阐述着事实。 “拿回来。”钉子还是无声,乌嫣戏谑冷笑。 躲什么,怕她干嘛,她可是什么都没有啊,又无知,又白痴,一直是个傻子。 “我的,那就吃掉吧。”这身躯是她的,灵根是她的,这金光靈魄也该是她的。 “找鬼煞,他幻化的戒指不可能随便坏掉的。”镇魂钉不敢说废话,也不敢说白花花的冥界身份,更不敢细想乌嫣这话中吃掉的意思。 自己穿出体外一缕靈魄挤不进身躯,它尝试数次只有失败,融合不了的水与油,靈魄幻化各种状态的挤,就是钻不进身躯经脉中,始终被一股力挡住进入,但这具身躯的气息一直是没有变化。 法器的靈魄比人的魂魄还要重要,靈魄聚拢不,镇魂钉分外紧张焦虑。 要不是之前的天时地利人合,它根本不可能对外界展示出它上古法器最核心也是最脆弱的靈魄。 急,急得它根本不在乎尊严,它宁可重呆仙君身边战战兢兢度秒如年,也不愿养了数万年的靈魄有所损伤。 仙君至少不会毁掉它,乌嫣不同,它再有价值,她都不屑了。 无视镇魂钉的乌嫣根本不在乎这钉子说的话有用还是没用。 愤怒告诉她,自己不需要做出选择。她要了,就该是她的。 要么,成为她的一部分。 要么,就毁灭掉! 她要成为修行者,她要用这具身躯,她要活!她要换人付出代价! 脑海与分散到眼的神智重新相融成团,只对着镇魂钉靈魄包裹中央的白灵根铆足劲的钻。 “我的,必须是我的。”神智在四分五裂的疼,不管后果,她不在乎。 “停下,立刻停下!”无暇藏匿,体外的镇魂钉靈魄瞬冲身躯印堂处,它拼命撞击眉心,只想与身躯内的靈魄融合成整体才有办法抵抗乌嫣的发疯。 “灵根,我的灵根。”每一次撞击,乌嫣神智疼得都要失去意识,但她就是盯着金光中的那抹白,执拗的向前,撞击靠近再靠近。 “停下,你必须立刻停下!”无法说明真正原因的镇魂钉惊恐尖叫,它刹那飞出百丈,又以光速向下方静止的身躯印堂冲撞。 第477章 实践迸经验 ‘她怎么还没上来?’岸边一动不动的独邬负手凝视着始终没有变化的红光湖面。.. 天色依旧黑蒙,但距离乌嫣沉湖已经过去一个时辰。红色结界无恙让他有些犹豫自己该不该解开结界入湖一探究竟。 处理那等邪祟对现在的乌嫣或许有点难度,但她那不简单的法器可是灵根,吾主契约在,法器不可能让乌嫣出事。 有意识的法器吃了乌嫣的灵根代替成新的灵根使用,强大是一回事,契约存在法器却不是真心服从吾主,那是灵根,修行者修行法术的根本。不尽快以乌嫣自己的意识降服对方,早晚都会坏事。 拖的时间越长,未来受到的伤害就越致命。 ‘但今天乌嫣失败了呢?’独邬不禁摸着泛疼的空缺肋骨处犹豫了一下,但立即握拳沉颌,她不会失败,她也不准失败! 她想活着,她想变强,就必须靠自己先突破了身上的小小麻烦。 独邬明确乌嫣即将面对一个棘手的现实问题,与其没准备遭遇猝不及防,她现在就必须抓紧时间,在无外界打扰的情况下能强一点是一点。 以前她遇见的人与事,都是小打小闹,伤得再重其实都有人暗中保护。 但那些保护会消失,危机也会加倍,他此刻软心助力才是害她。.. “逆天改命?”沙哑喃语道,独邬空洞的窟窿眼用灵魂仰望着星辰。 六年前、预知、师傅、逆天改命、失败、元神。几个关键词与他看见的现实相交,让他陷入一次又一次的沉思,冥冥中似乎已经告诉了自己什么事实,但空缺的线索还不能串联成部真相。 再看看,再等等,等他查明白真正事实再告诉乌嫣吧。 ———— 黑暗的湖水内由上至下出现一束笔直的金光,力道之快,让水流都自行割裂分离。 “乌嫣,你必须立刻停下!”镇魂钉的靈魄焦虑咆哮。对着身躯印堂处冲撞着。 它根本不在乎梦寐以求的身躯是否会被这股撞击折损,它必须让自己的靈魄融合了,在什么都不懂的乌嫣发疯时,自己有一线自救机会。 “我的,我的灵根。”一直疼痛的神智只对着金光中的那抹白执拗探进,可几乎没有前进的趋势。 ‘嘣——’巨击,湖底淤泥沸腾弥漫,早就没有活物存在。 镇魂钉的冲撞让湖底激起十米宽的半球凹坑,无力飘动的身躯猛得腾起,很快就跟着沉沦的淤泥陷盖在凹坑淤泥之下,身躯重新静止躺在中央。.. 身躯被剧烈撞击后乌嫣神智疼痛到极致,疼得一瞬失去意识,她似乎看见了白。 是那白茫无边无际之境?还是近在咫尺的白灵根?她不记得。 湖水波动蔓散了整片淤泥,她想到沉湖的两瓣断裂玉质,‘戒指’霎那间她只想到戒指冲散不见,意识里的那抹白就嗖的一下消失掉。 “该死!”淤泥沉淀后的湖水清明,自己拼劲力还没挤入印堂的镇魂钉看清楚失败缘由简直无语得怒火中烧。 “你也敢阻挡我?”怎么回事,这股噬毒似乎主动在帮乌嫣抵御自己? 刚才冲撞刹那,一部分弥漫包裹身躯的黑丝噬毒突然聚拢成圈,成平整的黑盘一样死死遮挡身躯的部脸面。 “连你这种低贱邪祟都在碍事!”镇魂钉怎么会想到一直看不入眼的邪祟二度关键时刻挡住自己本完美会成功的计划。 乌嫣看见断裂的戒指了,在食指原位牢牢套好着,“戒指没事?” 不对,戒指没有自行复原。乌嫣神智认真分辨看清两处裂痕中有黑丝弥漫,是噬毒黏住断裂的戒指套在她的手上。 第二次帮自己了,她不清楚这由人变成的邪祟帮她目的。 “等我拿回身躯就带你去见沈镜月一面。”查明前任驸马的死因是赚钱,长公主的死魂她另有用法,帮了她就带这邪祟见亲妹妹吧。 乌嫣不知道侵蚀头以下身躯的噬毒听不听得见,她收回对外的分心思考,重新往金光靈魄包裹中的白灵根探进。 只是她回过神,脑海中一直与镇魂钉靈魄挤在一起的神智有了变化。 先前那四分五裂一样的疼痛感,转眼,神智被冲撞下真成为四分五裂。 等等,乌嫣这才注意到支离破碎的神智疼痛感反而消失不见,还有那满腔愤怒的感觉。 神智片片碎裂得毫无规则,但间隔均匀的浮在镇魂钉散发金光靈魄之外。 拼命往里面挤,神智疼痛难忍。 分散后浮在最外,神智就不疼痛。 没人能够告诉她理由,乌嫣尝试着一片神智往靈魄内钻。 疼——! 神智与之前一样疼痛起来,用实践乌嫣确定自己不该往里钻。 可她要灵根,她没有灵根就成为不了修行者。山洞几日调息洗涤经脉后,她终于感受到修行者的身躯与无修行者之间纯用蛮力是质的区别。 她似乎忘记了什么事。 独邬,独邬对自己说过什么。 ‘法器吃灵根是骗自己,骗自己是她没有真正降服,惩戒法器吾主不会受到伤害,要学会使用真气的力度,永远让自己保留一成的修为。’还有,‘要学会用你的意识去控制灵根。’ “对等!” 独邬洞内让自己清楚记住对等二字,上古法器吃灵根,因为它清楚这灵根的价值。 镇魂钉吃这灵根在先,想自己神智沉睡它霸占身躯也是为了这消化不了的灵根吧! 最初附身开始,这身子眼睛可见鬼,超越常人的巨力,灵根变灵珠等等她一直认为这些不同是因为这是来自碧穹的身躯。 但是上古法器都无法消化这灵根?这具身躯难道还有别的秘密? “嗡——” 由内扩散放亮的白光穿过金辉打断了支离破碎神智的停滞不动。 灵根在与自己打招呼? 乌嫣从来就没有想到灵根会有动静。 “嗡——” 气息祥和的白光再一次向外扩散光晕,比之前的范围大,但刻意放慢收光的速度,白光一直穿透到镇魂钉靈魄金光与乌嫣神智的间隔中央,成完整的圆球状,定格了一秒才数收回光亮。 什么意思? 第478章 镇魂钉被吃 灵根散发的白光显然是刻意停顿给自己看,但乌嫣真的看不明白其中寓意。.. 她是没有情魂无情绪才会如此平静看待这诡谲的变化,就如六年前看着身边飘着是惨死状的怨魂厉鬼一样,正常人应该惊恐,但她一眼看过也只是看过,不会扰乱她的思绪。 山上不能修行,她对于修行者的一切讯息少之又少。 修行事,师傅对自己一贯闭口不谈,她现在清楚修行的一点皮毛还是阅过山上那堆词藻神叨叨的书籍,也不知是师傅身边没有初级修行的书,还是烧了。 下山前她收刮师傅寝屋内的东西,看见的书籍是一个字都没有,只有图,天书让她阅读无能。 她知栩伏的修行者体质分五种,出生那刻丹田会出现一股灵粹,贯彻经脉后灵根才会出现颜色,银绿蓝赤灰五色分别代表此人能修行的法术是金木水火土中的一种。 第六色白灵根之所以最稀少最珍贵,因为可以五选一或者五选五修炼不同体质的法术。 人家会一种你会五种,选择权越多,比照其他修行者拥有白灵根优势自然是最大的。 但她之前悄悄记住这些又如何,在师兄们下山以后师傅才告诉她,她其实是碧穹人。怪不得关于栩伏修行的入门书籍她能够偷偷找到个一两本。 白灵根散发的白光照到她破碎的神智上,她的意识陷入一份宁静怡然,舒适的感觉是祥和阳光普照后的暖意舒展,和洗涤经脉后的贯穿舒畅一样,洁净透彻。 片片碎裂得不规则的神智边缘,每一道轮廓逐渐浮溢着清晰白光,白光忽闪,分裂的不规则边缘比邻呼应着。 “聚——!”乌嫣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懂,脱口而出是意识的本能。 一声命令,神智就开始‘拼图’移动。 乌嫣看着一切发生,神智边缘白光黏着比邻的不规则轮廓逐渐无缝合实,一片接着一片借住白光黏合,神智越拼越大。 居然,听话的合上了! 可她之前的神智是一团灰絮挤在脑海中央的位置,现在神智扩张成近乎透明的圆球状,薄薄一层透明包裹住镇魂钉的靈魄与最最中央的白灵根。 成球的神智,拼凑边缘还溢着灵根附着的白光,如明明灭灭的灯,斑驳忽闪着。 “聚?”她迟疑继续,但这下等了数秒,命令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咻——’倏忽嗡的一声。 刹那,乌嫣只见自己神智包裹住的镇魂钉靈魄金光开始动了? “啊啊啊疼死我了!”就在同一时间,分离身躯外的那缕靈魄,金光异放照亮半面湖水。 猛然生出的痛苦让镇魂钉在湖中上下翻腾。 尽管如此,独邬设下的结界无恙,湖面依旧一副明镜没有异常。 但此刻湖内湖水可受到波及,水纹由轻至重开始震颤。静止的淤泥浑浊了整湖池水,开始向湖底更深处大肆波撞。 “不——”镇魂钉似明白了什么,对身躯惊恐祈求惨叫着。 身躯外凝聚的靈魄被身躯内的变化影响,开始分裂成金雾状。 但这不是结束,镇魂钉控制不了仅剩的靈魄化成金雾主动往飘上来的身躯印堂处钻。 “为什么?”这下子镇魂钉只想往湖面钻,它要逃,它抗拒自己同一件错误犯第二遍。 它此时此刻不受控制的状态与六年前从异世来到栩伏那瞬间一模一样! 从来就没有它找到这具碧穹身躯的事实。 夹在乌嫣灵魂中的它,当时想着躲开仙君,万界之大除了仙居隐居的那界,它随便进去哪一个都行。 拼劲残留的法力,却出现万界中最低级之界——栩伏。 乌嫣的人魂直接钻入前一秒刚被厉鬼夺魂的十岁女童身,然后耗尽法力的它就陷入了沉睡。 此时此刻,它再一次感受到那种被下方身躯主动吸走的力。 身躯内的平和力量,让它这上古神器都无法忤逆违背。 是它占身的贪念触动了身躯什么吗? 为什么隔了六年,身躯内这种力量再度重现! ‘咻——’ 镇魂钉剩余靈魄还是被吸入印堂内,直接穿透乌嫣的神智,被迫与自己其余靈魄合二为一成为整体。 白灵根为轴,夹着镇魂钉的金光靈魄疯狂旋转着。 镇魂钉见自己的靈魄嵌入灵根自行变幻出的螺旋纹间隙内,夹住它高速旋转,使得金白两光近乎相融成一体。 “是这灵根在牵动镇魂钉。”嚣张到不行的镇魂钉没了声音,乌嫣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想占有这灵根的镇魂钉自己都没想到会有如此境地吧。再好的东西,吃了不消化等于白吃! 这身躯的灵根为何比自诩上古神器的镇魂钉还要厉害? “你还有空发呆!” 镇魂钉的声虚弱传来,乌嫣看见自己球状神智正在缩小中,神智上的斑驳白光向着中央旋转着的金白絮球不断逼近。 “它在吃我——!”镇魂钉感觉到自己的靈魄不断骤减中,正融入这白灵根内。感觉自己正在消失,镇魂钉不计前嫌的希望能动的乌嫣做点什么。 “很棒呀,你吃它,它吃你。”她要能做点什么至于现在处境乌嫣旁观着。 “别忘记我可是你的灵根,我有事你别想好好活着。”吾主契约是抛弃不掉的桎梏,关键时刻让镇魂钉想到这份束缚是有好处的。 溺水之人往往会拼劲力抓住身周一切可以救命的机会,求生欲望如此强烈,才往往去救人的被溺水者抓住无法动弹一起沉入湖中,最终双双毙命! 这点道理乌嫣还是懂的:“我可没忘记正吃你的才是我真正的灵根。” “身躯都不是你的,灵根怎么可能属于你!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这灵根有多古怪?你以为自己有能力驾驭?与我练手,你才有驾驭的可能性!” “这是找我合作?”湖里呆的时间长点,这镇魂钉当自己是鱼记忆只有七秒对吧。 “看看你的神智也正受这灵根影响,互利合作你不亏。”镇魂钉的声音越来越小,白灵根体积壮大的同时,它靈魄逐渐缺少,让它的意识跟着模糊。 第479章 神智归位了 依稀模糊间镇魂钉看见了白,隐约见到了那白茫茫的无边无际,那是虚无之境,那是意识逃不出的的墓地。 这灵根不止在吃它,还要让它万年形成的靈魄失去意识! 这不是它刚才对乌嫣做的事情?存在身躯,却是虚无! 不行——绝对不行! “快做点什么呀,这灵根不止会吃我还会吃掉你。就和六年前一样,是这具身躯选择了你的人魂,根本不是我找到这具古怪身子!”独自保留的秘密镇魂钉终于咆哮说出。 宝藏再美,无法使用就是陵墓死物。 “十岁无魂身居然会选择上古神器你,真是好眼光。”镇魂钉说的是实话还是假话不重要,乌嫣此刻没有落井下石是她动不了。 但听着镇魂钉焦虑无助的声音,嘻嘻,怎么这么悦耳。 “选择的是你魂,而我只是在你魂魄中。”法力也在消减,镇魂钉恨啊,恨它干嘛要离开仙君。 “噢,是嘛——! 最开始难道不是你想离开那具白骨身才害死我真身,我死了你才能与人魂一起离开。来栩伏只是你走错了路吧。”此刻这镇魂钉还想推脱点什么。 “真的不帮我?我多有用你难道不清楚!别忘记吾主契约,你别忘记你我相连!”戒指断了,镇魂钉其实很清楚自己原本有的后路亲自堵死。.. “首先,我自己的事都搞不定是真的帮不了你。再者,你多有用也与我无关。 用不着现在提醒我吾主契约,独邬可是告诉过我,吾主契约你受到任何伤害,我都不会受到影响。” “独邬?你快让独邬下来!”还剩三分之的靈魄了,万不得已情况危机,镇魂钉终于想到近在咫尺的帮助。有没有用它不管,一线希望那也是希望! “” “乌嫣?乌嫣!你说话呀!”突然无声,镇魂钉更加恐惧。 “” “乌嫣你快出声,乌嫣,乌嫣!!!”镇魂钉终于声弱游离。 乌嫣还能去哪,她其实一直都在。不痛不疼的欣赏神智内旋转的金光骤减,白光填满。 就是看着体积越来越少的金光,乌嫣想到灵根在吃镇魂钉,自己说话不是打扰了灵根进食。 对话就是对意识的刺激,这种感觉她有经验,正好让镇魂钉也感受一下,不是说自己与它相连着,那她遭遇过什么,这镇魂钉也该感同身受呀。 她细细欣赏着眼前的一切,无喜无悲。 彻底吞噬镇魂钉的灵根终于停止旋转。 中央体积比之前大了一倍的螺旋形灵根,两股交织,变成一金一白的两重颜色。 绽放的白光中也弥漫着薄薄金雾,如梦似幻好看极了。 “你要吃掉我?”她神智上的斑驳白光始终存在,以刚才吞噬的场景乌嫣想着灵根再次自转,就会连带着自己的神智一起卷入这螺旋纹路中。 灵根明明在自行活动,却无视乌嫣的问话。 “嗝”灵根第一次发出声来。 “你,这是在打饱嗝?”碧穹的身躯再厉害,修炼法术的灵根也不可能变成有意识的家伙吧! 难道吃掉镇魂钉是为了自己有意识能说话? 目前为止这灵根都没有伤害自己,还似乎在不断提醒着自己不要做什么。 反正她什么也做不了,乌嫣继续静观其变,她能拿回身躯恢复使用才最要紧。 “咯咯咯——”灵根又发出打饱嗝一样的声音,但弥漫双色灵根外的金白絮雾开始水纹波动,光晕往包裹住自己的神智波纹形游动。 舒服的感觉重现,乌嫣的意识再度享受到那种沐浴阳光下的怡然。 灵根朝着自己波动的光晕,不断向破裂拼接后的神智镀上一股金白。 神智裂痕上的斑驳白光越发模糊,她的神智与灵根一起正在不断缩小体积。 一直到神智上再也看不见斑驳,双色灵根突然弥漫成一股金白雾气飞出乌嫣的神智,由上至下沿着身躯经脉重新洗涤被噬毒侵蚀过的经脉。 邪祟噬毒没有感受到危险,就是一种本能抗拒,沿着四肢一下就逃出了身躯,但部黑丝聚成一条黑蛇状盘踞在乌嫣右手处等待着身躯主人对自己的那句承诺。 她这是神智归位了? 乌嫣有些陌生的上下眨巴着眼皮,睫毛划拨了水流,视线前的湖水黑暗中衬着一抹赤红,水中杂质似乎比之前看的更加清晰。 心脏咚、咚、咚有节奏的跳动着。 灵根还在身体里面吗? 确定自己能活动身躯,乌嫣阖眸检查经脉。 身经脉似乎粗壮结实了一倍,她看见那灵根在丹田中央躺着。 溢着金白光晕,螺旋状不见,又恢复成灵珠的模样,大拇指盖体积的珠子已经是金白双色。 “我能用你吗?”乌嫣对独自搞定一切的灵珠问话。 灵珠无声,乌嫣理解。 所以,现在事实是吃掉她灵珠的镇魂钉反而被吃掉,原灵珠归位了。 那她人魂不,运用法术人魂出窍的老毛病是继续复发还是也修复无恙? 突兀变化,乌嫣对吃掉镇魂钉的灵珠有点懵。 金白光晕在丹田内骤亮,灵珠突然上下滚动。 “金元宝?”乌嫣看见翻转过来的灵珠金色那面有自己刻在镇魂钉钉面上的图腾。 图腾还在,她想了想,被吃掉的镇魂钉不是消失但不能说话也没了意识。她的人魄与镇魂钉的吾主契约就还在。 现在是新旧灵根合二为一成新的灵珠,她还是能无恙修行! “你是在保护我的人魂使用这副身躯?”六年前厉鬼吃掉十岁女童的魂魄,身躯选择刚好出现栩伏的她,让她魂上身的好处是有魂的身躯可以一直活着。 灵珠翻身,白色朝上压住一方的金色,收起光晕静静躺好,显然是不会回应乌嫣这个疑问。 身躯是她的,灵珠是她的,谁选择谁不重要。 她活着,她来用这就够了! 她就是她,她是乌嫣。 意识数归位,她终于感受到浸泡湖水太长时间后的身躯冰冷。双脚一瞪,身躯连着四肢终于能够自主活动。 乌嫣望着左掌心的金元宝图腾,轮廓比之前多了一层细微的白光,没有其余变化。 本停在湖水中的身姿下沉,她伫立脚踩淤泥,终于看向自己被邪祟盘踞着的右手。 第480章 省力破结界 “你能听懂我说话对吧?”乌嫣闭嘴,对着黑蛇邪祟用意识传音。 邪祟看着面前在与自己沟通的活人,疯狂摇摆着身躯,他能听见! “能听懂就好,出去就带你见沈镜月,现在离开我的右手。”乌嫣停顿了一瞬接着道:“部!” 终于可以与人沟通,邪祟游离,包括一直黏住戒指的那一缕。 乌嫣左掌心的图腾朝上,光亮照到她的右掌。 失去黏着的两瓣玉质再度分裂,在水中缓缓下沉,又重新落回乌嫣的手心。 冰凉的手感受不到玉质的温度,等白花花回来再说。乌嫣不思考一下子解决不了的问题。 断裂的戒指往腰内一塞,抽出时,食指原位处多了一枚与之前玉质一摸一样的戒指。 给白花花买冰糖葫芦的时候,边上有个首饰摊,鬼煞幻化的戒指材质也就是路边摊的货色她买的起,就和送闲染云纹灰袍一样,她习惯有价值的东西真假备份,有备无患。 “我如何带你离开这湖,上身我可动弹不得。”这邪祟是前任驸马爷,见到她妹妹沈镜月再问对方真正死因好了。 摆动停止,邪祟不动了。想见亲人的欲望再强烈,他想到自己如今的模样,不见就不会破坏亲人记忆中的那个自己吧。..见到自己成这样,镜月怕是更伤心。 “算了,查出你的死因我才能赚到钱。你就依附在我的右手臂上带你出去。记住了,只准呆在右手臂以下,别让我动不了。 能缩小范围就使劲的缩小,又疼又不能动这钱可真难赚。我认识沈镜月,你也帮了我一下,赶紧的。”抓鬼的符纸对这邪祟无用,乌嫣只有选择最低级但最有效的办法。 这上方湖面赤红一片,不会是已经大中午了吧?难道过去好几天?乌嫣伸手抓住邪祟。 “咝——”虽然疼过一次,但这种挠心的刺疼还是差点让乌嫣疼晕过去。 这么一长条邪祟钻手,居然只疼了手肘连着手掌,看到是尽力缩小面积了。 乌嫣向湖上游,觉得时间应该是到中午了。 独邬那家伙知道她有赚钱时限,错过时间不叫她那就打断他一根腿! 游啊游,乌嫣看见的赤红越来越艳,但看不见的湖面。 她伸拳敲击,挡住湖面的赤红硬邦邦非常厚硬。她真是脑子有病!不厚不硬怎么可能盖住整池的湖水。 她该想这赤红是什么东西? 不对,不认识这东西她一个人想破脑子也想不出答案。.. 她目的是要出去,打破这层赤红阻碍就能出去了。 湖底一遭,她要什么就做什么! 凝神间,她掌心金元宝图腾光亮绽放。 “不行,要省着的点用。”乌嫣赶紧握拳,不能再一掌就用光她所有真气。 她这身子出去只需要半米的圈圈呀。左手掌心抚摸过她需要打破的范围,乌嫣闭眸重新气沉丹田,她要看清楚灵珠变化后第一次使用的状态,她的身躯她必须了解部。 灵珠旋转迸发金白光束,乌嫣感受到左手经脉被光束串流而过,她掀开眼睫左掌朝上,真气割裂开水流,触碰湖面赤红那刻,她瞪圆了眼看得清晰认真。 掌上的赤红先是形成一层薄薄冰霜,再浮现裂纹,裂纹向四周扩散。 直到裂纹延伸至湖面处,一圈赤红部龟裂,松动时掌心向上一用力,伴随赤红破裂声,她身子也跟着飞出湖底。 天色青灰,是黎明前的光景。 耳畔呼呼风声,乌嫣看清下方落脚的位置,拂袖移动身子,她可不想摔着着地。 她终于打破这结界了! 离乌嫣落水时的位置间隔百丈距离,独邬瞬移到乌嫣面前,喜悦截然而至:“你的手?” “啊?”适应自己张嘴说话,正弯腰摸着身的乌嫣抬头寻看,他问的是哪只? “邪祟怎么没有处理掉?”独邬看见乌嫣被噬毒侵蚀黑的右手,他灵魂扫过湖面上设下结界被乌嫣打破的那个洞,就和乌嫣破洞之前,自己感受不到该有的征兆一样,肯定哪里出了问题。 “你就不关心我为何沉入湖里?”湿哒哒的身,冷疼饿,乌嫣干脆坐地喘气。 “那法器的变的灵根是不是出了问题?这湖面的结界是我下的,你想出来必须学会控制它使用真气。真气打破该是整片湖的结界碎!”独邬俯视着浸湖太久皮肤发青没有血色的乌嫣。 “法器变成的灵根本来就不一样啊,你不是说过我要学会控制使用真气的力,别没事一次性用完。我省着用,自然打出能钻出来的范围就好。”解开束发的绳子,乌嫣喘气时看着整面赤红的湖,没瞧出这红色结界的特别,不过能凝固整片湖面,独邬的法术真的很牛掰。 答非所问,她不想说自己也逼问不出什么实话。 能出来就是长了本事,只希望乌嫣提好修为,目的实现这就够了。 独邬从袖子内抽出一件黑斗篷给她盖上:“琴廖刚才来过。” “他来干嘛,难道我下湖已经一天一夜了?”伸手接住斗篷,一只手拢布料还真是麻烦。 独邬屈膝给乌嫣扶好斗篷,还贴心的系好腰带。 “距离你下湖过去两个时辰,马上就天亮了。琴廖来确认前几天你消失和谁在一起。” “确认?被窝人少不够热,大半夜他这么闲跑这来。”乌嫣噙起唇角轻笑,“他确认好就走?这可不像他的做事风格。” “我告诉他你明天会主动找他,问他在用什么身份过问你的踪迹。” “嘻,他怎么回答?没打你?”乌嫣翘起眉梢,一滴水珠沿着下巴凝聚坠落。 “一句话没说,跑了!” 乌嫣移脸这才盯着独邬的窟窿眼。 “我恭喜他昨天新婚燕尔,你知他昨日大婚。”乌嫣的眼神太平静。 “毕竟以前是他师妹,大婚这种喜事别说请帖,稍然带句消息都没有,不跑留下被我骂啊。”乌嫣拢眉努嘴轻笑。反正琴廖大婚没发请帖在先,她不送红包也是有相当合理的理由。她可不是小气,欧耶,省钱了。 “以前?”独邬有种说不出滋味的不舒服。 第481章 我们是怪物 “师傅不是因我而死嘛,我就单方面的与师兄们割断同门情分了。..”乌嫣注视着独邬说这话。 空洞的窟窿眼内黑渊无底。 她看不见对方的眼神,更看不清独邬这具灵魂。 “也对,你毕竟要离开栩伏,这里的一切都会与你无关。”独邬视线不移,连着隐痛的第一根肋骨处,灵魂不舒服的感觉越放越大。 “是啊,离开栩伏这一切就与我无关。”没反驳这种笃定,移开脸乌嫣睇看湖面神情平静重复道。 “你不疼?”邪祟噬毒聚在她整个掌心,之前入侵一条就疼成那样,过于平静的乌嫣,他都忘记那黑乎乎的可是邪祟啊! “当然疼呀,不过你说好端端的人怎么就变成这副怪物模样?”再疼也比失去意识陷入那虚无之境好。真是不断刷新的经历,让她明白疼痛根本不算什么,有时候疼痛还能救命。 “怪物?”向前审视结界破洞的独邬对这词本就敏感。刺了一下陈旧的神经,他扭动头颅灵魂瞪着乌嫣。 左手抓住右手臂,将漆黑的右掌摆放膝盖上,乌嫣无辜笑道:“好端端的一个人变成这副模样不是怪物是什么?”又不是说他是怪物,对自己气息这么凌冽干嘛! “我讨厌这词。..”因为对方是乌嫣,独邬说出不成对外界讲过的警告。以前不警告,因为说出怪物二字,他就会弄死! “干嘛讨厌,他变成怪物是事实。你对怪物这称呼很有偏见噢!” “你——!”独邬袖下五指已经握拳。 “你歧视我?”乌嫣委屈嚷嚷。 “谁会歧视你!”她居然比自己委屈。 拍着自己的小胸膛,乌嫣嘟嘴道:“我可是怪物,你一直讨厌我对吧。” “你怎么可能是怪物,就是不太正常,别瞎想。”乌嫣这是突然唱哪一出戏。 乌嫣曲膝,下巴耷拉着。 她眯眼瞧着赤红湖面幽幽笑开:“现状就是事实,就咱们俩何必还骗着彼此。 邪祟是被人害成的怪物,我是自己作成的怪物,你天生就是怪物。成为怪物的理由不同,但大家都是怪物,别瞧我不是天生的,就搞歧视呀。” “你给我闭嘴!”独邬扬起衣袂白骨掌下凝聚出一团诡谲黑雾。 乌嫣掌心的邪祟差点往湖水逃。 “想打我?”他的真气居然是黑色?乌嫣仰脸盯着更上方的月光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随便人打的模样。 轰——! 衣袂划破空气,独邬掌下的黑雾最终还是往湖面打去。 四分五裂的赤红,连绵霹雳,发出巨大的啪哒碎响。 这一掌要是打在自己的身上会有什么效果呢? 乌嫣也就想想,她可不愿用自己的身躯做疼痛的实践。 其实她都想好了,独邬打自己她就翻脸毁约。她现在法力不强,真气不多,用得着真气的地方都要省着点用,打碎独邬剩下的贰百零伍块骨头,那可是高强度的体力活。 她都不用离开栩伏了,修行这事不能急,修行嘛,还是要打牢基础稳学稳练才行。 修行方面投机取巧的方法再多,还是算了,谁让她这人天生运气差,捡宝都是渣。 平稳了情绪,独邬懒得搭理习惯性间歇抽风的乌嫣。她那破脾气自己不是不知道,和她较真干嘛! 可怎么有点是故意挑衅刺激自己的感觉? 湖面结界破碎,赤红被真气侵蚀逐渐消失。 望着恢复涟漪的湖水,独邬还是让自己想想乌嫣入湖出湖间的其余变化。 她是自己灵魂离开这具骷髅囚的唯一办法。她的事也就是自己的事,任何细节都不可无视,疏忽大意他没后悔的余地。 必须想清楚,绝对不能让乌嫣出现其余意外。 来到公主府后,她跳入湖中寻找邪祟,公主的死魂在她身上,连着呆在他手上的点点噬毒也钻去湖中,该是合并一体,将乌嫣当做长公主攻击才对。 上岸打破结界摔了下来,琴廖出现她都不知道,当时应该意识在体内。 突然湖水波荡,她滚入湖中,自己给湖面设下封印,她必须降服了法器变成的灵根才可能打破这结界。 她上岸了,她学会控制使用灵根了。她抓住部邪祟寄在右手上,她没有受伤的痕迹。 哪里不对? 独邬完整梳理了一遍经过,乌嫣对自己有点针对性的挑衅嘲讽。 理由却不是他见死不救,不是危机中他还擅自布下更大的障碍。 对啊,上岸后的乌嫣答非所问,灵根如何,邪祟怎么在手,她都没有回答自己。还转移话题,突然说起什么怪物。 这就是不对劲的地方! 独邬转身蹲在乌嫣面前,一把抓住她有图腾的左手。 “灵根在呀。”乌嫣配合撑开手掌,失去光彩的金元宝印记好好躺在她的掌上。 灵根确实还在,独邬抬颅盯着乌嫣。甩开左手抓住她黑的右掌,白骨指节穿过邪祟,一下捏住食指处的那枚染黑的圆润。 捏住的瞬间,他骷髅囚内的灵魂为之猛然一颤。再望乌嫣平静眼神,他似乎瞧出眸色内的愤怒。 “那枚戒指呢?”沙砾磨石声带着不安询问道。 “不是正被你握着嘛。”镇魂钉似乎警告过自己离独邬远点。 鬼煞都可以视而不见的镇魂钉,让自己离独邬远点,就是不想独邬太靠近镇魂钉本身。避让只是因为害怕,独邬居然会让镇魂钉都感到害怕,他的真身到底是什么? 镇魂钉说所有人都在骗她,乌嫣肯定这句实话。 不过,难得说了实话的镇魂钉已经被吃了。 嘻嘻,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个总该会有第二个。 “这是普通戒指。”独邬两指一捏,穿过黑色噬毒向下掉落玉石的粉尘。 “断了。”既然发现,乌嫣就阐述事实。 白骨指捏住乌嫣下颚,抬起脸看着他:“对我说实话!” “断了。”她对独邬说的一直都是实话吧。 “断了你就拿出来给我看,那是普通戒指吗?我都无法弄断,整个栩伏没人可以将那枚戒指弄断!”捏着她的下巴,独邬嚷嚷是因为他不安。 第482章 奇迹没发生 ‘整个栩伏无人能弄断?’可还会断了啊,嘻嘻,乌嫣真的很欣赏独邬这份笃定。.. 掌握一切的自信总是这样理直气壮。不过呀,自信太重可就会成为自负了。 “拿出来!”独邬一定要眼见为实。那枚戒指他知道是乌嫣行事的唯一执念,她不会拿戒指开玩笑。 就是因为如此,他才觉得此刻没事人一样的乌嫣更可怕。如果今天不是他不管不顾,戒指就不会出事。拿出来,他必须确定自己犯下的错误! 这独邬怎么比自己还要激动,乌嫣爽快的从腰中掏出论斤买的戒指重新塞进食指处。 还在!独邬一眼欣喜即刻伸手。 “别掐,这枚也是假的呢。”慵懒着悦声缓缓阻止,她存货再多也禁不住独邬见一个毁一个。 戏谑? 森森白骨指节停空一顿,独邬凝视此时此刻还慢条斯理换上假戒指的乌嫣,他最初灵魂感觉到的那种不舒服终于找到源头。 乌嫣再度向腰内伸手,指尖感受到玉质的形状还是分裂两瓣 果然,现实就是现实,根本没有发生她暗自祈求的奇迹出现。 她还想着戒指摆着不动会不会就自行复原了。 想法荒谬? 呵,她活到现在过的每一天不都是一场荒谬嘛。.. 瞥了下发苦的唇角,乌嫣抬起拳头,在独邬窟窿眼眶前打开掌心。 一眼,一嗅,独邬该触摸玉质检查的白骨指节悬空僵硬得无法弯曲。 乌嫣托举两瓣玉质不断向前靠近,想看,那就看个明白。 弥留下的元神气味做不了假,纤细的柔荑在他眼前晃动,步步紧逼, 独邬一下松开抓住乌嫣下巴的指骨,他身子向后一退,无措间狼狈摔坐地上。 移开头颅不敢再看断戒第二眼。 戒指断裂也就是元神毁了! 元神毁了的后果独邬再清楚不过,师傅对乌嫣有多重要,独邬不愿也不敢与乌嫣对视。他更害怕乌嫣知道大乘修士元神的意义。 她——应该是不知道的。 “喂骷髅,我举手很累诶,看清楚戒指是真的断了吧,不信你拿着检查检查?” 检查,断戒能检查什么?不安发酵泛酸泛疼,独邬朝着乌嫣移动头颅,闷声回道:“不用。” “那我可就收起来了。”断裂的两瓣玉质重新塞入腰内。要不是这整座湖外面还有一层结界挡住外界窥视,她才不会看这第二眼,反正不存在奇迹,她注定两辈子都是丧魂衰鬼,注定是没有好运的。 “乌嫣!”独邬沉重唤名。 “嗯?”天亮了该走了,还有很多事要办呢,乌嫣看着天空逐渐明朗撑了一把地站稳了身子,浑身湿哒哒的可真是难受。 ‘该说? 不该说? 她不会知道? 如果她知道了?’ 鲜少感到害怕的他灵魂陷入纠结,独邬犹豫彷徨了。她是他灵魂自由的唯一希望,她的唯一却被自己害毁了。他要提早告知,或者刚才下湖,戒指就不会断裂。 如果现在才告诉她那元神必须去碧穹的真正意义,她怎么办?自己怎么办! 湿透的青丝垂于肩前还在滴答坠水,乌嫣伸出左手给自己戴上斗篷的黑帽。 “没事就该走了,先去找沈镜月,今天必须搞定前驸马死因明天是当铺订单的截止日期。”断了戒指又不是她断了命。她没死,该办的事当然要有始有终。 独邬默默起身,握住乌嫣的右手指骨在她掌心笔画了数下,邪祟噬毒就乖乖往他的左掌数爬动,减少她的疼痛是他现在能做的一点补救。 疼痛退散,乌嫣活动着疼麻痹的指关节,表情在疼与不疼之间始终没有一毫变化。 独邬还在纠结中。 “我不想走路,你用屏障带我飞去九门总督吧。”他贴身跟随是需要自己帮忙。使唤对方做事,乌嫣心安理得。 “等等再走,邪祟的事一下就能搞定。乌嫣,你这戒指是怎么断的?”独邬按住少女的肩头,湖下的外物只有邪祟,但这人造的邪祟绝对无法破坏戒指。 “断了就是断了,清楚原因你能将戒指复原了?”乌嫣柔声,微扬着脸睨看着对方。 “不,不行我做不到戒指复原。”他做不到修复元神,可以办到或者有什么方法,他就不会这样纠结。 “既然无法复原,断掉的原因也不重要。” “乌嫣!”独邬扬声高呼,她怎么可以和没事人一样。 “有话就说,这邪祟的事我可就剩今天一天时间查清楚,查清楚后我可要好好睡上一觉,累死了。”她毕竟有血有肉,是真的累。 “戒指断了,你师傅的元神就毁了!”还查什么死因,赚什么路费。独邬焦急,乌嫣不该和没事人一样。 “然后呢?”用不着重复事实,她比谁都清楚后果。 “你就算去了碧穹,将这元神送回昆仑山都是没用的!”她失去了去碧穹的理由,又会如何过下去。 “元神送去昆仑只是帮我已死的师傅完成落叶归根。用?元神还有用处嘛。”乌嫣一把拍开按在她肩头上的白骨手。该死,肉碰骨,反而是她的手在疼,应该轻轻拿下去。 “你知道了。”她这语气?独邬袖下无力垂晃着手臂。 “知道我师傅修为已经到了大乘即将成仙。 知道修士修为只有达到大乘者才会拥有元神。 知道元神存在表示我师傅一直没真正死去。 知道他的遗嘱让我送元神去碧穹昆仑山就是为了元神归巢重塑真身再活过来。 知道戒指断了,元神毁了,我师傅彻底没了。 知道的这些都是法器告诉我的,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或者更正的?”她做不到正常人的悲鸣,别为难累得半死的她做出什么丰富的面部表情好嘛。 “对不起。”她知道的都是他没说的。 独邬不敢注视她的眼,道歉三个字多简单,此刻道歉又能弥补得了什么。 ‘没关系,原谅你,我恨你,你去死。’四句回话一一在乌嫣心中反驳掉,他的道歉与自己的任何态度,都无法改变戒指毁掉的事实。 那有意识的法器为何会与乌嫣说这些! “是那法器毁掉了戒指对吧?”独邬重审乌嫣,图腾还有灵根的气息都还在,那法器就没有被乌嫣毁掉。 第483章 当他是宠物 大家都是怪物,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独邬倒也无妨。 乌嫣轻笑道:“从吞噬我原本灵根开始,这法器就想霸占这具身躯。恰好邪祟上身它终于逮着机会。湖中拿戒指要挟,想让我自己沉睡神智关进虚无之境中。 戒指断了,它失败了。我也不用再听它的呱噪声,现在是它陷入虚无之境中,不仅没了意识,法器的靈魄也被我原本的灵根吃掉合二为一。 现在我丹田的灵珠非常棒,不仅随我使用,似乎打出的真气比以前强大不少。” 没有起伏短短几句,独邬听得却是惊魂。 就这两个时辰内她身上发生这么严峻的事情,而他,居然一直站在岸边无动于衷! 有意识的法器反而被乌嫣这具身躯内的灵根吃掉了?闻所未闻的怪事,一一在乌嫣这具身躯上发生。 “是我对不起你。”无法开脱辩解,独邬只剩最无力的语言道歉。 “你还真没对不起我的地方。”乌嫣就事论事。 “如果我早点说元神就是” “我说了,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乌嫣柔笑强行打断男人的废话,她移步走向岸边,歪头打量着标志新一天来临的晨曦曙光。.. “就算你提早告诉我元神的意义,也改变不了夹在我魂魄中的法器对我的背叛。已经有了牵制它的吾主契约,我也无法阻止它的私心设算计。 知道去了碧穹我师傅就能重塑真身,我还是会完成师傅交代我在栩伏该办的事宜。或许呆在这的时间短点,或许遇见的人少些。或许少惹些麻烦。最多这样,我做不了任何准备,改变不了任何小事。” 知道元神这么重要,她还是要下山先送闲染云纹灰袍,再驱鬼赚路费,再去碧穹。她肯定是会完成师傅弥留前对自己交代的这些事才会离开栩伏。 独邬的出现与师傅元神被毁这件事没有直接关系。 他算不上骗了自己,只是知道一些事情没告知她。非亲非故的,就算亲人还隔着肚皮说话呢,自己让独邬掏心窝的事事相告,她都做不到的事情,要求别人简直无礼苛刻。 “你还去碧穹?”默默站在乌嫣身后,独邬迟疑乌嫣接下去会做什么。没了执念也就没了牵制她言行的束缚了。 “当然要去,我本是碧穹身,栩伏的天约天契一直受限我使用这副好身躯。..”这破地方,没有一处她看着顺眼。 好身躯?独邬沉默,他可不苟同此话。 “难道你认为我这种人留在栩伏会生活得更好?”眺望湖面波光粼粼,乌嫣轻挑起眼尾意味笑道。 “栩伏确实不适合你。”就算没了去碧穹的理由,独邬清楚乌嫣不该呆在栩伏。 “对了!”乌嫣突然抿笑转身。 她摸着对方的白骨胸膛裂开唇角嘻嘻笑道:“那法器认识你且怕你,在湖中才敢出声还叫我离你远一点,理由可否告知一二?” 法器怎么可能会认识身躯都没有的自己? 独邬一下握住乌嫣乱碰自己骷髅架子外的手,她手触碰骨头的任何位置,自己的灵魂能感受得到那份瘙痒触感。 “说说嘛,你肯定不是碧穹人,到底是什么呀,不仅那法器怕你,就连这邪祟一下子就变得很听你的话。”乌嫣娇嗔着软语,没有被抓住的左手死劲往独邬断掉的第一根断肋处抓挠。 她没记错的话,独邬被自己打断一根骨头,灵魂同等位置就会享受身躯断骨一样的疼痛。 “嘶——”独邬疼咽下冷气,灵魂内双眸紧闭,她是故意的。 “说说你原本是个啥东西?放心,无论你的真身是什么,我都会好好修行,一定会打断你剩余二百零伍块骨头,拯救这副骷髅囚内你的灵魂!” “怨恨我可以不帮我。”她在生气,元神没了她该生气。可是她没有情魂不懂得如何生气。宁可忍住肋骨处的疼痛,独邬都不会说出他的真身身份。 “都说了你没对我做错什么,我只是对你的身份好奇,再讲,我拿什么恨你?”乌嫣转身双臂一弹,直接跳上独邬完没有肉的后背。 怎么就突然跳上来?独邬赶紧扶住身后少女的双腿。 “我懒得走路,带我去九门总督吧,太阳可高高挂着。”他的身份不想说那就算了,该她知道的事情,就算独邬自己不说,早晚都会有人告诉给她听。 “我”她不信他,他又不能告诉她实话。 “爽快点,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乌嫣张嘴想咬人,可惜独邬这家伙没皮没肉没味道。 “一直不告诉你,是因为你去碧穹被人发现认识我你会有大麻烦,怪物在哪都是天理不容,无法生存的。”独邬看着湖面自己的骷髅倒影,以前是怪物,在栩伏他还是怪物。 乌嫣前后晃动着小腿,蓦的一下眯起眼尾道:“怕我认识你这件事给我自己招来麻烦,还是不想让那些家伙能通过我找到你呀?” 独邬气得身戾气一下铺散,湖面的波光都锋芒凌冽,阳光折射下极其刺眼。 “我是没说一些话,但从认识你起,我独邬从来没有害过你!”他在她心里就那么龌蹉不堪? 戾气再重,乌嫣还是晃着小腿,打量着自己长长的指甲。 “臭显摆什么,欺负我没有情魂不会生气对吧。”乌嫣顺手也捏住独邬的下颌骨,身姿向上前倾,侧脸对着黑漆漆的一只窟窿眼启唇道:“要不是打碎你的骨头才能疼到你,你以为我会继续与你呆着废话!” “呵,弄疼我也是帮我,我这运气还真好,得罪了你乌嫣居然没亏本!”下颚骨被迫侧目,独邬终于看见乌嫣眼里往昔那股冰冷无绪,就是比以前多了一股他更熟悉的鬼森邪意。 “整个栩伏,就你会不留余地助我提高修为,虽然会吃苦头但效果显著,我也不亏。”毁掉戒指的元凶镇魂钉对她有用,她不是就没毁掉继续留在身体里。 她现在很想提高修为要干什么? 第484章 铘衾很无聊 “栩伏天约天契不逆,你修为最高是达到筑基高阶。”心口隐隐发酸的不安始终存在,独邬磨石声提醒着肯定要干点什么的乌嫣,希望她别忘记了这副好身躯使用起来也有所限制。 “那就先修炼到筑基高阶再说。”乌嫣努嘴,天约天契受限的又不止她一个。 “你去碧穹就是修士,我不属于修士,碧穹我的族类与修士是水火不容见到就杀的俩族。让修士知道你认识我这种外族,昆仑山是修仙的门派,会第一个出来灭了你!”独邬稍微少说了一点。让他族人知道乌嫣认识自己,她同样会被追杀。 “碧穹只是认识你们这族就这么惨?”乌嫣松开手,顺便没意义的摸摸独邬的下巴骨头。 “即便是潜心修炼想得道成仙之人,也有各种欲望。弱肉强食的道理哪一界哪一族都一样。碧穹我族类太少,他们修士人多,屠杀我族是修士的日常修行!”她摸自己下巴是几个意思?当他是宠物在安慰? “屠杀居然是日常修行?”乌嫣灵光一闪。 “实践是修炼的一种。”说出口,独邬才觉得不该说。 “赶紧走,完事后我要好好修行,这栩伏想我死的仇家可不少呢。..”乌嫣给独邬戴好斗篷黑帽,轻拍对方肩头。 当他是马? 独邬不再多言,衣袂上下波光一凛,笼罩整片湖上方的结界就已经解开。 球形透明屏障将俩人包裹飞起,身裹在黑斗篷下的乌嫣懒懒趴在独邬肩胛骨上,升到高空中她面无表情斜睨光明下的栩伏。 琥珀眼瞳中邪诡之色倏忽而逝,唇角幽幽上扬。 ———— 这一夜过去,灾祸连连的长公主府邸没有出声异常。 可一直到天明,公主府四周早人去楼空的权贵宅院所有井水上涌噗嗤,地下水不断蔓延流至出屋,一直到街道弥水,异样才引起外方注意。 九门总督府的人马带着工匠匆匆赶来,从各家府邸查起终于找到怪异的源头还是前长公主府。 九门人领着工匠们一起进去被封的长公主府查看。 一阵压抑惊呼,队长呈刚望着一夜之间干涸的湖面等待检查结果。 “呈侍卫查清楚了,是湖底地基裂,四周的宅院井水才被影响蔓水,只要将这湖挖出淤泥重新修缮地基,四周就会无恙。”提心吊胆的工匠站在淤泥中汇报,如今的长公主府可是现在霓澜国最邪乎的地方,进来一趟他们都觉得无比晦气。.. “地基怎么会无缘无故裂了?”呈刚冷面质问。 “这个”工匠们面面相觑数哽言。长公主府邸本就是倾尽霓澜财力,能工巧匠日日维护,别说湖下地基裂,昔日路面有道划痕那都会立刻发现。 长公主府邸多不详,不敢多言,不能妄语,工匠们各各摇头无法回应。 先是长公主暴毙后的那具诡尸被人悬挂城门示众。 再者驸马爷啸珞湖上自尽。 现在这湖突然异样。 “先修地基,给我加倍工匠一刻不停的修缮。昨日太子殿下才大婚,这污水要弥到不远处的太子府,你们都别想活着出去。”呈刚危言但不是耸听。 ‘太子殿下’四字,工匠们面色死灰筛子一样拼命点头。 岸上一排九门总督府的侍卫脸色也没一个好看的。 “别让污水流到太子府,我回九门汇报后立即回来。”呈刚对身边手下吩咐后立刻离开。 封锁多日死寂的长公主府大门,马车一辆接着一辆驶进。人流进进出出再度有了人气,也再度成为霓澜百姓们吃早点时的热议话题。 呈刚独自策马赶往九门总督。 公主府内走出一人,也策马赶回皇宫边上的国师府。 “主子,湖底邪祟消失了。”一直跟踪太子行迹的汐潮,结界只破了一下,他能汇报的只有太子与那具骷髅对话内容一字不漏的阐述完。他隐身不被发现听清楚这场对话,汐潮就耗费了九成功力。 美人榻上还一脸睡意的铘衾侧身横躺,他单手撑颚回味着对话内容,唇角悠悠噙起道:“所以,消失多日的乌嫣一直与那具骷髅在一起?” “是。” “而且乌嫣知道琴廖已经完婚的事情?” “是。” “哼,枉费本国师昨日精心打扮等她出场阻止婚礼。她知道琴廖大婚却不出现,真不是个东西!”铘衾口吻幽怨,可笑容渐浓。她真不在乎琴廖啊。 主子昨个那要杀人的脸色,原来是等乌嫣出现。汐潮松了一口气,他被主子的差心情都吓了两天了。可大婚的是琴廖,主子干嘛要盛装打扮。 “本以为这突如其来的喜事会非常热闹,乌嫣这死女人没有出现,二皇子琴子祁还有闲染都和消失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真是一个个的,白白浪费这么一场趣事。”不嫌事大的铘衾翻身平躺。 乌嫣消失这些天,让他无聊得都要发霉了。想想还是在宛水城的时候日子过得最有趣。 “”汐潮无话可接选择沉默。 不说栩伏,最近霓澜有趣的事情一点没减。 沈镜月九门书房外的寸步不离,没有动静的凤琼楼,对手那家新开的收鬼当铺生意风生水起。往日主子对这些事早就兴致勃勃的出去溜达。 可这几天主子只对两件事上过心,琴廖前日进宫请旨与琴廖昨日大婚,可这两件事主子最期待的人一直没有出现,主子才会连国师府都懒得离开,一直榻上懒懒发呆。 “对了,断桥后隐宗少主死哪去了?”铘衾双腿交叉翘起,闹剧这么多,怎么各各后续都和切断了似的都戛然而止,他真的很讨厌这种风平浪静呀。 “断桥后隐宗少主闫诀就回霓澜府邸内没再出现,他的手下一直屋外守着,可能在修行。”主子现在问的每一件事,其实都与那乌嫣有关系。 “这一个个不出门,不会在闭关修行憋什么大招吧?”狭长丹凤眼倏忽拢起,青丝扑肩,铘衾一下坐起身来眼中闪光。 第485章 谁让你眼看 空中移动的速度极快,九门总督府与长公主府又都在霓澜城中范畴。.. 乌嫣耷拉着眨了几下眼皮,扫过家家户户门外悬挂着崭新绯红喜布,手指对着九门台阶一戳:“直接飞下去。”懒得走路。 “门口可有两排侍卫。”这九门府与他前些天来过一样,守护的人不变,监视的人不变。 “我可是修行者,凭空出现不算什么奇事吧。”趴背的乌嫣重新俯视下方一圈,独邬这家伙不会无故循规蹈矩遵守普罗规矩。 “筑基水平都没有的修行者可做不到凭空出现。”修行者是分三六九的好不好。 “喂,你行不行。”乌嫣扬声,一手抓住独邬锁骨。 “下面第二台阶左边的侍卫仰头瞧咱们,他是发现你这透平屏障了。”侍卫抬睫只是一下,但乌嫣看得很明白,那一下的视线明确对准他们俩空中的所在位置。 “你用眼睛发现他的?”独邬不禁侧目,还挺敏锐。 “要不然?”她还能拿什么看?手肘啊! “记住你是修行者。”看来自己帮着提高她修为的同时,还要教点别的东西才行。 “噢,我运功重新看看。”乌嫣落地站好开始阖眸。.. “仇家在你面前攻击时你还有时间闭眼?”独邬见状厉声启,她怎么这么笨。 “我听着。”骂的对,乌嫣就会虚心恭听。 “你们人——”独邬摇摇头,对乌嫣他这说法不对。 “无论是碧穹还是栩伏的修士,灵根还是灵珠都是一回事都是修行根基。栩伏修行者最高修炼到筑基高阶,碧穹修士最高就是成仙。”独邬话语一顿。 乌嫣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生下来就是修士者,两界同样分五种体质。灵珠颜色银绿蓝赤灰代表修士可以学的法术属性是金木水火土的其中之一。 白灵珠又叫万能体,最稀少最麻烦。你要有能力五类法术都可以学,但绝对不能乱学。” “听你嫌弃,白灵珠不是最棒的?”乌嫣句句记心。 “白灵珠在碧穹修士里百万人中才会出现一个,物以稀为贵,人也一样。万能体天生可以学的东西是多,不代表能学会很多。大众的臆想,两界都将万能体吹嘘过高。 拥有万能体的修士学东西只是进步的比较快,大众只记住那些成为佼佼者的,却看不见死掉的更多。 修士修行有两个大忌,与人打斗灵珠受损还有自己修行走火入魔。 拥有万能体的修士数量太少,过于期待,总是在很小的时候被教导一开始将五种体质试一遍,觉得哪类擅长先学哪类。 他们从最开始就乱了灵珠的根基,之后修行再高,结果都容易一念之差走火入魔,落得灵珠丹田自爆的下场。” “尝试自己擅长的体质,学最有天赋的那个不对吗?”和小孩学艺一样,试了一圈,先学最容易上手最容易出成绩有成就感的东西怎么会不对,乌嫣不解问道。 “大部分修士一生只钻研自己这一种体质,学到极致,天赋异禀者会在突破现有体质后,得到领悟可以学第二种体质的法术。后天练成万能体修士的存在,误导了大众。 金木水火土五种体质可是会相生相克,万能体者最初尝试五类体质就已经将根基打乱,越修行根基越乱,修为越高根基越不稳,走火入魔就成常态。 你一旦开始学第一种体质,必须修炼到最高阶才可学下一个,修士一旦走火入魔没得救的。”独邬怕乌嫣好高骛远,解释得格外详细。 若有所思点点头,乌嫣疑惑:“万能体稀少,这学好一再学二的基本常识怎么还有人会走火入魔,碧穹不是遍地是修士,修行的禁忌该广为流传吧?” “你个傻瓜!”独邬气得一指抵在在这问题白痴的乌嫣眉心。 被迫抬高脸,乌嫣没觉得自己问题很傻呀。 “你老家难道没有修士?”独邬这才想起乌嫣某方面的消息匮乏过于罕见。 “我老家可没有这些古里古怪,所有人加起来就栩伏正常百姓生活的地方。” “比栩伏还低级啊!”独邬概念中连修士都没有的地方该惨成什么样啊,指骨轻轻抚摸乌嫣的眉心,一副怜惜之态。 低级?乌嫣无语。很想拿出一手表砸在独邬脸上,这破地方记录格时间还要看天看香看沙漏好不好。 不懂只有自己慢慢教导了。 独邬只有对两界之外的乌嫣接着解释:“以修士为主的碧穹,没有国只分门派,门派之间,弟子修为的高低就是门派的实力。万能体修士的修行禁忌又怎么可能成为公开的消息。” “一个国都没有?”乌嫣似乎理解修为高低在碧穹就是生存的根本。 “没有国,但碧穹可不是栩伏这种只会打打杀杀死点人的太平地方。”独邬希望乌嫣做好准备。 “那昆仑在碧穹门派中排第几?”打算去碧穹自己了解的乌嫣没忍住问道。 “第一,门派之首!”戒律最严苛的门派,乌嫣绝对不能让人知道她认识自己。 “噢,是嘛。”她师父在昆仑的地位不会低吧。 “栩伏修行者也有灵根五色,查看对方修为你不必阖眼,直接凝神用你的灵珠去感受对方经脉散发的气韵,多加练习就能直接看出体质修为来。”独邬打断乌嫣的沉想。 “我试试。”乌嫣习惯性的深呼吸,盯着下方发现他俩位置的侍卫。 一眼间,乌嫣视线穿透衣饰穿过皮囊,经脉空荡无色,乌嫣眼尾拢起,疑惑歪头。 “他的眼睛再发光?”乌嫣眨眼回神道,有点似成相识。 学得这么快?独邬诧异。 “骷髅,我之前在拍卖会上看见一个相似的人,看我的时候眼珠子流转五彩。” “他们是天审道,不是人。”本监视琴廖,后监视琴子祁,独邬没说出口。 “神叨叨还天、审、道,他们是干嘛的?”独邬不避,就是没有利害关系喽。 “呆在栩伏几百年,围着栩伏各各皇室打转外事不会管,他们在找一个人。”独邬盯着乌嫣的脸皮说。 “对我有害吗?”出现在琴子祁府里,难道是找一界之王? 第486章 发难监视者 “他们天审道的目的只是找到人,无关找人的事一概不会插手。你不主动挑衅,他们会和现在一样选择视而不见。纵使能力再强,栩伏的天约天契对任何一方都是不逆的束缚。”可你乌嫣的灵魂却不属于这任何一方,独邬心中念叨着。 “那他们在找什么人?”可以存在几百年,异样的眼睛一眼就看穿独邬这个屏障,让天审道寻找的人该多大来头。 “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再找什么,我又能如何清楚。” “骷髅,你才来栩伏六年怎么什么事都知道?”被人夺走真身关在骷髅囚中出现栩伏,一找就是六年。怎么对栩伏事不关己的人与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身边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四处走走看得听得自然就多了。”独邬坦然接受乌嫣的质疑。 “有你这样的万事通陪在我身边还真是赚了,去旁边巷弄落地吧。”乌嫣顺对方的意,就不凭空出现惊吓普众了。 ‘陪?’一字暖心,屏障在空中瞬移。 “我在这里等你。”解除屏障独邬睇看整理斗篷的乌嫣,她这张脸无论何时何地看,都能勾魂摄魄倾心倾魂,真的过于完美了。 “邪祟在你身上,你要陪我一起进去。”合身的斗篷在初夏时分穿着也是温度适宜,乌嫣只是撩开纠结的青丝分成两股摆在双肩垂下,想想又重新将帽子戴上。.. “我?”他这样子,独邬晃动一根白骨指节提醒对方,她瞧着正常,但自己这具能说话的骷髅现身大众面前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引起没必要的是非。 早就想好对策的乌嫣捏住独邬的指头说道:“用绷带不就行了,驱鬼师行走江湖装扮标新立异的大有人在。你我初次见面的时候不就是身上下缠着白色绷带,就算缠住眼眶,也不会影响你走路对吧。” “你刚才的陪,不会是让我寸步不离?” “当然喽,你躲在屏障内我还做不到立刻就能找到你,除了提高我的修为,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那,那倒也没有。” “乖啦,等我拿到钱买到去碧穹的地图就呆山洞修行,直到打破你的骷髅囚再离开。”乌嫣垫脚摸摸对方的颅骨,眯眼笑出一副祥和。 “噢,好!”摸头的指腹柔软冰凉,独邬明知她另有算计,但除了陪在她身边等待打断剩余二百零伍块骨头,他的确无事可做。 洁白的绷带圈圈缠绕,像极了重伤病患,但依旧行走自如。 一高一矮的两位黑罩斗篷人从巷口穿过,重新来到九门总督府邸大门外。.. “什么人!”侍卫们的刀剑顷出。 冷兵器的寒芒有些刺眼,才一只脚跨上台阶的乌嫣,双袖交叠悠悠摆在前襟处。 她眯眼挑起一侧眉峰柔声说道:“乌嫣,让沈镜月出来见我。” 少女不容反驳的声调,侍卫们听着很不舒服。 但乌嫣二字如雷贯耳,有人垂首确定黑帽檐下那张脸却是其人,点点头,体人员立刻收回寒芒,退步让道。 “请乌姑娘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去找沈副督出来。”紧闭的大门开上阖起,即便来人是救沈镜月的恩人,九门的侍卫也不敢轻易放人进去。 站在乌嫣身后的独邬与阶梯上天审道乔装的那位侍卫同样感受到从乌嫣身上散发出一种莫名威严。 侍卫们刀剑出鞘的那刻,两人掌下都做出防备姿态,他俩清晰感受到刀剑相向的瞬间,乌嫣斗篷内弥漫出的杀意极具危险,但不知为何,杀意就倏忽消散了。 “看什么?”乌嫣走上左侧第二台阶,问着阶梯上唯一还没有收起剑的侍卫。 “没,没什么。”少女突然对自己发难,天审道的监视者摇晃低头,有些慌促的将剑收回腰侧鞘内。 “乌嫣!”大门敞开疾步走出不变的朱红劲装公服。 “乌、嫣?”沈镜月向下巡看两位大白天身着黑斗篷的怪人,迟疑重复道。 摘帽漏出脸又重新戴好,乌嫣站在原地一步不动。 ‘确实是乌嫣没错呀!’沈镜月缓缓收起脸上的欣喜,重回九门副督的严谨威严走下台阶迎人。 “找我有事?”不进大门也不方便在这说话吧。沈镜月的目光落在乌嫣身后脸被白绷带缠绕的人,就连眼睛都被遮住,但从体格判断该是个男人,谁呀? “你这么忙,没事哪会来找你。”乌嫣抿唇轻笑,等对方站到自己面前。 “那进府吧。”绑带男是谁也可以进去再介绍,沈镜月也就没直接询问。 “嗯,这就进去。只是想告诉你这家伙是监视琴子祁的细作。”乌嫣没征兆的戳着一根手指对准左侧。 “我不是!”侍卫高呼瞪着乌嫣,有没有搞错!这么突然? “抓住他!”沈镜月面色一凛,身后的侍卫就已经蜂拥而上。 “副督大人我不是细作啊!”刀剑寒芒四面八方袭来,只是来监视人的细作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被抓,他就是一双看见什么回去汇报什么的眼睛,他又不是来害人的! 还手?上头一贯不喜天审道的人做计划外出格的行为。 被抓?自己又没有可以交代的内容。 看来只有逃了。 细作狠狠瞪着帽檐下那上扬偷笑的嘴角,“给我记住!”就原地凭空消失。 铮铮乒乓声,自家兄弟刀剑相撞,包围着的细作不见了? “副督!”侍卫高呼,尖声明显受到惊吓。 “怎么?”看见消失人的空地,这样本事的细作就在眼前她居然一点警觉都没有,沈镜月惊得后背寒毛竖起。 监视人的细作修为都这么高呀,这天审道花几百年找的对象乌嫣突然有点兴趣。 “对方只是派来监视你们总督不是来杀人,下次再看见继续帮你们挑出来。”根本不在乎此举的后果,乌嫣抿唇轻笑,向上踩着阶梯,一把拦着沈镜月的窄腰将人往大门内领。 她还真是!独邬根本没想到乌嫣突然揭穿天审道的细作。招惹那群除了找人对什么事都视而不见的家伙干嘛! 而且她刚才弥漫出的那股惊人杀意,是对准阶梯上的部侍卫! “伙伴,快跟上来啊。”乌嫣扭头对着独邬挥手。 第487章 他是你哥哥 “伙伴?”从乌嫣口中听见这亲密的称呼,沈镜月扭头再度望了下去。..对方明明眼睛都缠着绷带却行走自如,她直觉此人来路有点邪乎,身上没有任何人的气息,可她居然不讨厌,自己这种反应还真是奇怪。 乌嫣消失踪迹的这几天难道离开霓澜国了?听说昨个太子大婚她都没有出现,大婚这事难道她还不知道? “来了。”独邬沙砾碾过的刺耳声穿透绷带溢出。 两侧侍卫们手握刀柄咕咚咽下口水还没从之前的惊愕中回过神来,面前这怪人是走路无声,他们都觉得黑斗篷下脚都没沾地,是直接飘上阶梯的。 九门总督府的大门重新阖上。 价值十万黄金的猎物再现,昨日守在太子府四周扑空的各路驱鬼师们与修行者得到此消息后各各鲤鱼打挺,磨刀霍霍赶往九门总督府。 得到乌嫣出现的消息,霓澜城中富人区某户人家是一队人马赶回府邸汇报,入门后竟是满府的残檐断壁。手下们路过裂开的地面时面色依旧惶恐不安,但还是要找到管事的盛坝。 “行了,接替你们轮班的人手再加一队,你们下去休息等我吩咐。”盛坝阴沉着脸挥手赶人。 属下们重获新生一般,瞬间消失。 “这些家伙倒是能逃,自己想逃也无处逃呀。..”要面见主子的盛坝最近乌云盖顶,他快速走过破烂的屋子,穿过被破坏成废墟一般的庭院,转圈绕梁,终于在府邸禁区主子的寝屋外止步。 他揉了一下绷太久发僵的脸,消息再差,有消息总比没消息好。毁了府邸再买一个新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怕是被毁了心,没得修。 就是他送包子的那天主子回来大发雷霆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主子一面。 破破烂烂的府邸,主子下令不准修。 乌嫣的行踪继续一字不落的汇报。 可他还是心有余悸被那天盛怒下的主子吓到。 一掌,湖水四分五裂。 一掌,屋子湮尘飞扬。 再气,也不能闭门不出不吃不喝吧。 盛坝摇摇头让自己清醒,昨日琴廖大婚乌嫣都没出现,主子传音的口吻明显在笑,或许主子今天的心情要比昨日更好。 可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呀。 盛坝掌心图腾按在大门结界上,主子交代自己发生天大的事也只能这样找他。 图腾与预设好的大门结界相合,与屋内的第二道结界感应。 蔓生出一絮白雾飞扑至三层里屋,打在床榻纱幔上,凝滞的纱幔轻轻波动,纱幔内盘坐的男人分出一股意识传音:“说——!” 心口猛的一颤,盛坝喘气间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双膝跪地,两掌按地支撑才没直接倒了下去。.. 惊恐惊喜一线之间,短短几日,主子修为的涨势如此迅猛! 握拳稳神,盛坝将属下传来的消息一字不差重述,内容不多,但他说完地面砖上已经一层汗水,汗珠沿着下颚滴滴坠落,身湿得和水里冒出的一样。 ‘伙伴?绷带男!’闫诀想想,想到对方会是谁。 “下去吧。”这具身躯突破筑基高阶只剩最后一层功了。 “是。”盛坝刚勉强站起一只膝盖想想又跪了下去,脸色难堪接着道:“主子,隐宗的相亲队伍最早明日最迟后日就会抵达霓澜国。 属下对传信人说您在闭关修行,但每日还是有人上门巡看,说是与莫若长老还有闫离少爷抵达后会入住府上。属下将哪处宅院分给他们比较合适?”说到这次相亲,对象至今还查不到,失职的盛坝简直惭愧得想就地自刎。 “买下太子府最近的宅院,通知他们本少主出关自会出现。” “属下明白。”不敢继续打扰,盛坝艰难起身离开。 那日断桥。 他说,‘我会毁了你在意的一切!’ 她回,‘爱你,我必死不疑!’ 她,真狠! 意识逐渐收回,修行中最忌胡思乱想心魔附体,闫诀摒弃一切杂念,其余事逃不掉,等他出关再说! ———— 乌嫣搂着沈镜月的腰,被领着进入沈镜月的书房。 “我家总督还在五崇殿内没出来。”手下上茶,沈镜月挥手示意关门。 “噢。”乌嫣落座应声,抓住茶盏咕咚咚吞咽,她来九门找的只是沈镜月而已。 “找我何事?”沈镜月睇看站在乌嫣身后的家伙,他到底是伙伴还是随从? 温热的茶水舒适咽喉,唇抵盏口,乌嫣在想如何开场。 “我不是一直再查你哥的死因嘛。”循序渐进好了。 “你,查出来了!”沈镜月心口一沉。 “带过来,让你问出来比较合适。”杯盏落桌,乌嫣余光一扫。 清楚沈镜月是邪祟的亲妹妹,独邬抬袖打出一个圆球结界,袖下绷带内的黑丝噬毒源源不断往结界内游去。 站在桌前的沈镜月瞪大眼眸,眨眼看着飘在空中的这个黑球。 “嗯——”乌嫣努努嘴,毕竟她自己也没弄明白,不知怎么对沈镜月解释。伸指比划了一下才说道:“这是你哥。” 落泪无声,沈镜月双掌撑抓桌面,对着黑球摇头:“我哥的尸首在皇陵。” “尸首是在皇陵,魂魄变成这样,长公主府邸那湖水有根阴沉木一直镇压着他。” “为什么?”琴姮死了,啸珞死了,乌嫣带着个怪人上门就说面前这东西是他哥哥的魂魄!镇压?她不懂驱鬼师那行,但知道这词表示哥哥死后就没安息过! 人家亲哥哥肯定是惨死,乌嫣望着沈镜月的眼中泪,人道主义的安慰话也懒得多说。 “哥哥?”沈镜月上前伸手。 乌嫣瞬间起身立刻抓住她的手腕:“碰一下你手可就废了,他是毒。” “放开!”沈镜月甩手敌不过乌嫣的巨力,距离越近,她才明白刚才阶梯处对绷带男不讨厌的感受源来眼前。 “摸一下身麻痹,你不是还不知道你哥哥的真正死因。独邬,能让他开口说话吗?”乌嫣抓着沈镜月双腕不放。湖上对独邬听话的邪祟,他肯定有办法。 “不能。”独邬诚实开口回应。 邪祟就是邪祟,魂魄早炼邪化,有些事一旦成为定局,改变不了事实。 “可他湖中明明能懂我说话。”乌嫣扭头。 第488章 威胁这种事 独邬双手交叠埋在宽袖内,伫立椅后站得很像艺术品不动。..湖中邪祟接近的可不是她乌嫣本人,而是她身上带着的长公主死魂。 “你一定有办法,对吧。”乌嫣笃定,侧目横扫满面绷带后的那具灵魂。 她凭什么肯定自己一定有让邪祟开口说话的办法?不想与邪祟牵连太多,独邬反思自己引邪祟上身那招干得太轻易太显眼了。 “让他说话,你,要什么?”哽咽着声询问。沈镜月让自己相信眼前的荒谬,让自己相信面前的这团黑球絮状物是他大哥的魂魄,让自己相信最后一面是那具冰冷的尸骨有与自己再次开口说话的可能性。 “要你的命?”独邬有些怄气的盯着乌嫣。 沈镜月蹙眉一愣,张开的红唇居然发不出音来。就在清楚自己迟疑的这瞬间,她从脚尖连着头皮都冷侧刺骨,连着脸色煞白下唇微颤着,泪痕醒目。 无法立刻答应,她的命只有一条。主子?大哥?她的命早就在认主的那天不属于自己。 “哼,我要你的命能干嘛。”看见某种答案的独邬自己出来圆场,将屋内凝滞的气氛打破。 “现在可不是说话大喘气的时机,剩半天而已,我必须知道他哥的死因。要么你告诉我,要么他自己说。”乌嫣冷剐了一眼独邬,顺便松开沈镜月异常冰冷的双腕。 “别动!”独邬缠绕绷带的指节突然从袖中抽出,竖起一指抵在嘴前让人闭嘴。 乌嫣挑眉阖上都张大的嘴,睨看居然瞬移到门边的独邬,修为高走路都省事。 有异样?沈镜月第一时间想到是不是五崇殿内出事了,想迈步,视线被面前的乌嫣生生挡住。 斗篷遮掩,她看不见乌嫣此刻的表情。但感受到自己脸面冷烫交替,眉心皱得更深,生出的愧意已经不敢直视前边悬空的黑球,闭紧着双唇她作为习武之人,什么异常都没感受到。 “谁?”感受到一股赤果窥探,独邬对外传音。 “噢,路人路过。”被发现的窥探者一副稀松平常的口吻回应,还挺敏感,自己的意识还没深入呢。 “路人就盯着路边的野花野草瞧个够,别仗着自己有双别致的眼睛什么人的身子都敢看了。”彼此的意识擦边而过,独邬清楚对方是谁。 五年来,他们一向当彼此不存在,此刻开始他的态度必须强硬,免得对方当乌嫣也是个路人可以被天审道的任何一个家伙随意对待了。 “混了这么久,你居然对个小丫头上心?”属下打小报告,真的是顺路赶来的窥探者不禁轻笑,长公主湖底那邪祟居然被带到九门的屋子里,这具骷髅架子果然有本事。 “各有所想罢了。琴子祁这次的剥皮之刑多少天了人还没出来,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如果在闭关修炼中,你这股意识强行往九门内再多涌一点,他来个走火入魔可就废人一个了。”独邬还笑。 他敢在天审道的面前体现乌嫣对自己有价值,当然也明白对方现在上心的是谁。如对乌嫣动了想法,他自然就毁了天审道呆在栩伏百年又百年才出现的最大希望。 “视而不见。”祥声承诺,窥探者明白骷髅的威胁,威胁还很起作用。 “视而不见。”独邬同意,但是在对方没有下次逾越的前提下。 窥探的意识收回几十里外的山峰独立一人,同样是一袭黑斗篷,但帽檐下一双光怪陆离的眼瞳缓缓启开。 他的异瞳首先看不见骷髅身内灵魂的模样这就算了,而他刚才,之前拍卖会明明开眼瞧得透彻的乌嫣,他窥探时对方身溢出一股白光,由内而外的白光,他分不清楚是乌嫣体内唯一的存在,还是一种遮挡掩饰,正准备加持意识细看就被打断。 “视为不见?”说起来,这还是那具骷髅第一次和他们天审道打招呼,第一次打照面就是威胁,自己对那个乌嫣真的有点好奇了。 最近好奇的事情怎么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 先有太医院醒后变得异常的琴子祁,又来个以前看明白突然看不清楚的乌嫣,还有 罡见光怪陆离的眼瞳扫过面前的天地山河,笑着摇头。有忍不住吁叹一声阖上眼懒得看这凡间风景。 几百年的时间等待寻找并不算太长,可星辰的预测似乎越来越不准了。 罡见不确定星辰正在正确指引天意而异样变化着,还是他们天审道呆在没有一丝灵力的栩伏真的是时间太长了,他们的修为早在凡间不知不觉中退化得看不懂天意的明示。 希望琴子祁是他们看过这凡间一代又一代生死轮回后,他们天审道苦苦等待的那位大人。 乌嫣用力感受着外界让独邬警觉的异样,但这一用力意识还没向外扩散直接穿过九门琴子祁的书房,钻进密室内。 “滚不出!不然立刻格杀勿论了。”密道内,五崇殿外寸步不离的紫伈厉声警告。 这些天外界的窥探者不少,但最多打量书房而已。 可这个窥探者的意识居然没有征兆的就出现,还是直接穿过自己在书房内设下的三道结界。 “琴子祁在里面?”乌嫣瞅着面前身上下都是紫色裙饰的小姑娘,就连眉心都有紫晶,明明没见过但给她的感觉很熟悉。 这是女人的声音!还在想如何毁灭对方的意识继续前进的紫伈抿了下唇,声音她熟悉。 “乌,嫣?”是里面那位的吾主,那自己肯定不能动手。 “小姑娘你居然听声音就认出我,咱俩没见过吧。”乌嫣瞧对方像炸毛的刺猬,琴子祁身边何时多了这么个——好像不是人的家伙。 “琴子祁是我吾主,他在闭关你先离开,乱闯我家主人容易走火入魔的。”她紫伈可是活了千年,才不是什么小姑娘呢。再说,她老早就见过对方,只是对方在睡觉没见过她而已。 “噢,那我离开。”乌嫣没继续追问,让意识收回。收回的过程她想了想,好像自己是被主动吸引去的书房,她没有主动呀。 第489章 灵魂打了结 书房中明明有三人,沈镜月却只感受到自己一人在正常呼吸。 立足乌嫣身侧的她明白发生了事情不敢轻易动弹。聚起哭红肿的眼眶来回审视着这狭小空间内正发生她触碰不到的是修行者们才看懂的世界。 她记事起自幼生活在军营,挂着将军之女的头衔挤在是男子的军营中跟着军队的步伐四海为家。 当年那人因自己的失误毁容后,爹爹给了自己两个选择。回霓澜府邸做将军家的女眷衣食无忧,或者成为同营战友抛弃富贵从此生死自理。 ‘愧疚’还是‘难堪’,当年做出选择时的情绪她早就忘记得再回想是一片模糊不清。她天性不是个要强的人,凡事也不需要自己做到第一才行。 只记得当年自己扔掉绸缎换戎装,掰弯了针线换匕首,每天呼吸着黄沙流淌着热汗一拳一脚的苦练着。没想自己将来必须做出多大的成就拥有多少耀祖的功绩,一切勤奋只为了自己不再成为任何人身边的累赘。 二十载白驹过隙,她以为今时今日的自己成为了他人的左膀右臂,以为一身武艺的自己拥有更多自主的选择权。 可到头来,她还是一只井底之蛙。天生不是修行者的她,以为自己这些年走了很远,眨眼间被现实抛弃,什么选择权!她踏入修行者世界的资格都没有。左膀右臂?如今她好像又变成一个累赘了。 与天审道的人隔空对话结束后,独邬的神智瞬间归位,转身扫了一眼悬空的絮状噬毒,大步迈向没动静的少女面前。 “乌嫣,乌嫣?乌嫣!”独邬连喊三声,对方却毫无反应。 疑虑间他拂开对方遮住半脸的斗篷帽,一双睁大的杏仁眼直勾勾的注视前方,正处于失焦中。 独邬伸出一根绷带指抵在乌嫣双眉间,似戳似遮,却恰好触在少女眉心一曲猩红的绝情誓上。 “戳我?”反思自己向外窥视的神智为何会被琴子祁的五崇殿主动吸引去, 刹那神智归位,乌嫣面对是挡住视线的独邬,她本能的脑门向前一挤,直接推开独邬抵在眉心上的指骨,顺便后退一步,拉开彼此都要袍子相贴的过近距离。 “要是叫得醒你用得着我亲自伸手。刚才,你神游到哪去了?”独邬俯视乌嫣有了自己身影的瞳印,大门口才教会对方凝神感受四周,这女人学得还挺快。 看反应,他知道乌嫣刚才成功的凝神窥探了外界某处,但位置却与自己不同。 独邬沙哑声尾音漫不经心的拉长,他觉得自己看得清眼前这个人,却越发看不懂皮囊里面这具魂。 “刚才我只是无意识的发呆而已。”琴子祁在五崇殿闭关,有一个不是人的家伙守着。琴子祁不是自己今天来九门的目的,无关目的的人与事,乌嫣觉得没必要说出口。 避开独邬的质问,乌嫣神情浅淡侧看不远处的目的‘噬毒’,一边向着噬毒移步,一边向后伸手抓住帽檐给自己重新戴上。 ‘独邬刚才突兀举动的理由?’需要自己知道的事情对方自然会挑时间说。想到这点,乌嫣也就懒得多问。 “你现在是在对我视而不见?”她拒绝回答问题,独邬压低的声调生出一股铮铮寒意。 “什么?”乌嫣仰脸盯着对方。 独邬本就没有垂下的绷带手一把握住乌嫣抓帽檐的手腕。大门外可是乌嫣亲口说让自己贴身寸步不离,是她刚才亲口说自己是伙伴。 他灵魂说不出理由就是不舒服,比肋骨的疼痛还要不舒服百倍。 或者从公主府出来后灵魂就没舒服过。 因为作为伙伴,她不关心自己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为明明神游,却对自己撒谎? 因为手指刚才被对方直接挤开? 因为那避让退后的一步? 或者,仅仅是乌嫣戴上帽檐不让旁人看清她表情的这一新举动,她乌嫣可不是随便就养成新习惯的人。 或者,其实是他刚才为了试探对方的态度,而说的那句要沈镜月的命,乌嫣那不同往日无动于衷的神情! 这两人的关系应该不是主仆,但也不是伙伴。沈镜月站得不远不近处垂首不语。 “我带着你来是办正事,天可要黑了。”不需要理解独邬突然发脾气的理由,被对方高举着手腕,乌嫣没做反抗,只是手指松开让斗篷帽檐重新垂肩。 “你!”独邬望着乌嫣的此刻顺从,对自己做出妥协,只是因为她要完成的目的正好需要自己。 而会跟随着她行动,也只是击碎这一身骷髅囚是需要对方,他与她之间的关系是建立在供需。 越想,独邬不舒服的灵魂扭曲拧起,在心口打上一个让自己彻底不爽的死结,拧巴着、难受着、隐隐发涩泛酸着,却无法对着乌嫣开口抱怨这些琐碎。 “是啊,来办正事。”独邬松开乌嫣的手腕,还亲自帮对方斗篷的帽檐扯起,遮住此刻他不想多看的那张脸。 “想让他开口自说死因的办法,需要他的骸骨。”避免自己与邪祟太过亲近,独邬说出有点麻烦的第二种办法。 “在皇陵。”沈镜月脱口而出,蹙眉间眼睫一颤,一下反应过来当初长公主琴姮特意将大哥都安葬好的棺材不合规矩的移坟至皇陵,原因不仅仅是让她无法找人开馆验尸这么简单。 “如何他的骸骨没了呢?”乌嫣望着空中邪祟眯眼反问道,想想琴姮那女人的手段,将前夫挫骨扬灰不算什么狠事。 “尸骸要是无用就会直接毁掉,不会多此一举移到皇陵保护起来。”独邬直接否定了乌嫣的假设。 “保护?”沈镜月很意外迁坟的理由居然是保护,这个绷带男知道的事情未免太多了? “沈副督莫非以为此事与我有关?”看自己的眼神太直白,独邬帮忙说出对方心中的质疑。 “没有。”沈镜月赶紧摇摇头,她只是觉得对方明明知道更多,却偏偏要一点点挤出些事。 乌嫣查明大哥的死因是为了一千两黄金的酬劳。那这人作为乌嫣查案的伙伴出现,又会是为了得到乌嫣的什么东西? 第490章 随口开玩笑 或者查明大哥的死因,是乌嫣需要向这古怪的家伙付出什么代价? ‘代价’二字过于沉重,转念间,沈镜月本就难堪的脸色更显阴沉, 她默默凝视着乌嫣黑斗篷下半遮的侧颜。..少女熟悉的脸在阴影下镀上一层静止的朦胧,眉眼浅淡着,明明比以往面无表情时神情丰富些,可看久了唇角似笑,眼尾似悲。眨眼再看,又无喜无情。 沈镜月越发捉摸不透消失多日后出现的乌嫣在想什么。 即便是她这样的旁人都会深想太子前日进宫请旨昨日就大婚封妃的匪夷举动,可乌嫣就和完不认识琴廖一样,知道发生了什么而真的无动于衷。 也对,乌嫣没有情魂,她本就与任何人都不一样。 沈镜月最终闭牢了唇,任何人为事付出何种代价都是为了另外一份得到。 乌嫣盯着面前的邪祟想了想,她第一次下湖被噬毒咬了手臂的那天就亲口告诉过独邬这前任驸马的尸骨被长公主埋葬在皇陵。独邬这家伙明明知道需要用到的尸骨在哪,他刚才干嘛要多此一举的再问一遍? 记性不好?怎么可能! 独邬当时就对湖底的东西了解颇深,可有时又一副不甚了解的态度,自己手臂被咬他煞有其事的将那一缕噬毒引到自己身上。.. 可就在不久之前,整个邪祟可是乖乖听从独邬的指示,湖中那么凶狠的邪祟就毫不费力从自己身上离开,听从独邬的操控。 独邬不是栩伏人,人为产生的这邪祟与独邬的来历或多或少有点关联的吧。 “图省事,你可以将知道的先告诉我,没必要一直卡着说。”乌嫣仰起头面朝独邬的满面绷带。这查出邪祟死因的过程,总不会也能提高她的修为吧。 “米饭喂到你嘴里懒得嚼,现在是想我嚼好米饭直接塞进你食道是吧。”最爱小事闹大的人突然想省事赚钱,独邬没好气的鄙夷,有这心态早干嘛去了,晚了! “米饭熬成米糊端给我直接喝就成,你也不用费力嚼。” “你打算明天去皇陵?”独邬干脆的切开话题。 他能帮乌嫣走点捷径得到答案,但不能掐断捷径直接将答案送到她面前。 亲自查邪祟的死因确实与提高对方的修为没有直接关系,有间接关系的原因他还只是猜测中,自己都还在猜想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现在就告诉对方。.. “明天是去收钱的日子,皇陵肯定今天去。”没有现成的米糊喝乌嫣也自觉,不再追问。 她将自己已知关于长公主琴姮的事情在脑中重新拼凑,去掉夸大其词,切掉模凌两可,砍掉外界杜撰。 剩下的信息越少越真,人物也跟着点名道姓,她注视着面前邪祟终于怒了下唇角,朝沈镜月问道:“那长公主府地宫还是密室里面专门割皮的家伙找到没?” “一直在寻查,可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一条线索都没留下。”沈镜月被问得一愣。 独邬也不解,刚还想省事的家伙,这是又给自己找事做是吧。 斜睨身侧矮两头的斗篷帽檐,他没想到乌嫣还记着有那么一个家伙,那种人有何好记住的。靠山琴姮都死了,那种杂碎还不找个地洞躲得严严实实的。 “听说现任驸马啸珞也死了,死因呢?”乌嫣继续问道,她这酬劳还没赚到手,这与前任驸马有点关联的家伙不是消失就死了,或者死无尸,真的好巧啊。 “你走不走。”啸珞自杀琴姮挂尸城门的事他不是告诉过对方了,独邬突然插话。 “急什么,你这家伙除了呆在我身边还有什么事可以忙的。” 说的是事实,独邬被乌嫣斥训得无言反驳,拂袖抓来一把椅子哼哧坐下。 “四天前子时左右,啸珞乘小舟在长公主府邸的湖上自刎摸脖子死了。”沈镜月觉得奇怪,乌嫣不是最该问长公主的处境吗? “没做亏心事好端端的他干嘛抹脖子,真的是自刎还是他杀嫁祸?”乌嫣对啸珞的印象最深的一面还是在海棠船上的偶遇。 “九门负责处理尸体,我亲自检查了是匕首划破脖子自刎的。”沈镜月说着停顿了一下盯着乌嫣继续说道:“隔天,长公主琴姮那被破肚的尸首不会是你弄成那副模样挂在城门上的吧?” “蛤?”乌嫣觉得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不能说完没有关系,她拿走了琴姮的死魂,而且现在就在自己身上放着。 “啸珞自刎后的隔天子时,琴姮模样如老朽干尸一般被人破开肚皮还挖出肠子,高挂我差点被斩首的城门上,这事世人皆知呀。”虽然太阳升起前琴姮的残尸就移走,可这事要不是后来太子大婚,估计轰动到今天还是满城议论。 “破肚挂尸这事不是我干的,她要活着还方便我询问一些事呢。再说,我真要动手也是尸体砍砍分分,直接扔到那些女儿被剥皮的人家,挂在城门上这举动太高调了。”她拿走琴姮死魂后琴廖就后脚出现公主府,她与独邬是直接去山洞闭关,尸体这事不问她也知道是琴廖干的。 “你”沈镜月眨眼,以为自己幻听。 “别害怕,哎呀我随口开玩笑了啦。”乌嫣耸肩一笑而过。 坐在乌嫣身侧的独邬只是盯着少女的后背,心口上的死结一下拧得更深。 “难道,都以为是我干的?”乌嫣想想自己与琴姮本人可没深仇。 “外界说谁干的人都有,还有传言是我沈镜月干的。我以为是你,是因为当夜看守公主府寝宫外的侍卫尸首是从隐宗少主的府邸大门外扔出来,还扔了块牌子,写着‘谁扔谁捡’。” “有病!”乌嫣骂的是那位真凶,不过还是给了独邬一脚,这家伙说消息能不能说乎些。 踢一脚又感受不到痛,独邬起身:“再可以走了吧。” “走走走,带上沈副督一起。”乌嫣示意独邬将邪祟收起。 “我,我必须呆在九门。”沈镜月咬唇摇头,总督呆在五崇殿随时可能出来。 “一下就回来,琴子祁不会有事的。”乌嫣笃定,反正有那不是人的姑娘守着。 第491章 挖骨要烧了 乌嫣余光一扫身侧举止有异样的独邬,但没多问。 她只是广袖下双手交叠而握,将自己身褪在比这繁星点点黑夜更暗的斗篷内。 融于苍穹夜幕的帽檐下,一双褐棕琥珀眼眸缓缓启睫,凝视着近在咫尺,瘫于她脚下的霓澜国皇陵! 凝视着,打量着,轻声说道:“皇陵就是满山坟,怨魂厉鬼这地方倒是打扫得很是干净。” “朝代更替,每一朝的皇家人哪有安享晚年善始善终的。 皇家人的葬身地,选址一向讲究,更有本国镇魂司的高人终日维护着,厉鬼冤魂自然不会出现。”独邬不动声色握着右臂,运功压住邪祟突然想外泄的征兆,难道是离尸骨太近,邪祟有了反应? 果然,话不能说满。..有人没放弃这人造的失败品邪祟,还很本事的在目的地等待他们大驾光临。 “也对,不得好死者都会想要冤有头债有主!皇陵这种地方,没点行家清理怨魂厉鬼的,高位上的活人哪敢深夜安心入眠啊。” 说完,乌嫣撇看身旁昏迷的沈镜月,随着透明屏障下降的速度,她预估自己将对方弄醒的时机。 “高位上的人?”独邬想到某人喃语重复着。灵魂穿透满面白绷带,目光落在身侧屹立如松的乌嫣头顶。 语气?态度?举止? 他说不上来如今的乌嫣哪里有了变化,但这种让他分析不出变化的感觉,比邪祟外泄更让他不爽。 空中飞行的透明屏障沿着山峰越降越低,活人分三六九等,死后下葬依旧高尊低卑。 距离目的地越近,独邬控制右臂邪祟外泄的法术也越来越强。 “马上就到了。”来过一次的独邬试图想和乌嫣多说几句话。 “嗯。”乌嫣鼻腔哼声,省事回应。 终于,她双脚落地,踩在一座坟前的石板地面上,屏障解除。 她俯视脚下坚挺的厚石板,漫不经心眨巴着眼皮,瞧着走动的独邬拿出一枚昼夜珠照亮墓碑。 乌嫣唇角勾起,一抹邪笑从眸中稍纵即逝。 “醒醒。”乌嫣伸手拽起躺地的沈镜月,掌心往对方胸口一带,将人弄醒。 “沈、天、辰!”醒来刚睁开眼的沈镜月,来不及思考自己为何昏迷。 明眸一眼,只注视着眼前明光之下偌大墓碑上雕刻着自己大哥的名字。 双膝不受控制的一软,她就这样迳自跪下,握着腰侧属于大哥的长剑剑柄,直挺着腰身狠狠跪着,明眸闪光此刻却无泪落下。 “起来吧。”乌嫣对沈镜月说道。 “接下来该做什么?”沈镜月闭眼起身,咽下双目湿润。她记得要用自己的血。还有,挖坟开棺! “伙伴,问你呢。接下来咱们该干嘛呀?”乌嫣朝着站在人家坟头上不动的独邬随口嚷嚷道,这墓地不止面积大,四周树木还挺茂盛。 “轰——”独邬左袖一挥,墓碑的厚石块就顷刻炸飞于漫天坠落,噼里啪啦,噪响颇大。 “大哥!”沈镜月一步上前,惊呼后,猛然止步,用力捂住自己的嘴。 墓地尸骨再重要,这里也是囚禁他大哥的皇陵而已,毁吧,毁得一干二净罢了。 “你准备好的她的血,最少你吃饭的一碗血。”惹上麻烦心情不佳的独邬,头也没抬的回答道。 他继续用真气劈坟挖棺,但从袖中抛出十来颗昼明珠悬空照明。视野必须清楚点,免得心情非常不好的自己下手太重,一次性连着棺材劈没了。 或者,此时心情很差的他,干脆将这整座霓澜皇陵毁了! 第492章 一无所有也该换她虐人了 乌嫣余光一扫身侧举止有异样的独邬,但没多问。 她只是广袖下双手交叠而握,将自己身褪在比这繁星点点黑夜更暗的斗篷内。 融于苍穹夜幕的帽檐下,一双褐棕琥珀眼眸缓缓启睫,凝视着近在咫尺,瘫于她脚下的霓澜国皇陵! 凝视着,打量着,轻声说道:“皇陵就是满山坟,怨魂厉鬼这地方倒是打扫得很是干净。” “朝代更替,每一朝的皇家人哪有安享晚年善始善终的。 皇家人的葬身地,选址一向讲究,更有本国镇魂司的高人终日维护着,厉鬼冤魂自然不会出现。”独邬不动声色握着右臂,运功压住邪祟突然想外泄的征兆,难道是离尸骨太近,邪祟有了反应? 果然,话不能说满。有人没放弃这人造的失败品邪祟,还很本事的在目的地等待他们大驾光临。 “也对,不得好死者都会想要冤有头债有主!皇陵这种地方,没点行家清理怨魂厉鬼的,高位上的活人哪敢深夜安心入眠啊。” 说完,乌嫣撇看身旁昏迷的沈镜月,随着透明屏障下降的速度,她预估自己将对方弄醒的时机。 “高位上的人?”独邬想到某人喃语重复着。灵魂穿透满面白绷带,目光落在身侧屹立如松的乌嫣头顶。 语气?态度?举止? 他说不上来如今的乌嫣哪里有了变化,但这种让他分析不出变化的感觉,比邪祟外泄更让他不爽。 空中飞行的透明屏障沿着山峰越降越低,活人分三六九等,死后下葬依旧高尊低卑。 距离目的地越近,独邬控制右臂邪祟外泄的法术也越来越强。 “马上就到了。”来过一次的独邬试图想和乌嫣多说几句话。 “嗯。”乌嫣鼻腔哼声,省事回应。 终于,她双脚落地,踩在一座坟前的石板地面上,屏障解除。 她俯视脚下坚挺的厚石板,漫不经心眨巴着眼皮,瞧着走动的独邬拿出一枚昼夜珠照亮墓碑。 乌嫣唇角勾起,一抹邪笑从眸中稍纵即逝。 “醒醒。”乌嫣伸手拽起躺地的沈镜月,掌心往对方胸口一带,将人弄醒。 “沈、天、辰!”醒来刚睁开眼的沈镜月,来不及思考自己为何昏迷。 明眸一眼,只注视着眼前明光之下偌大墓碑上雕刻着自己大哥的名字。 双膝不受控制的一软,她就这样迳自跪下,握着腰侧属于大哥的长剑剑柄,直挺着腰身狠狠跪着,明眸闪光此刻却无泪落下。 “起来吧。”乌嫣对沈镜月说道。 “接下来该做什么?”沈镜月闭眼起身,咽下双目湿润。她记得要用自己的血。还有,挖坟开棺! “伙伴,问你呢。接下来咱们该干嘛呀?”乌嫣朝着站在人家坟头上不动的独邬随口嚷嚷道,这墓地不止面积大,四周树木还挺茂盛。 “轰——”独邬左袖一挥,墓碑的厚石块就顷刻炸飞于漫天坠落,噼里啪啦,噪响颇大。 “大哥!”沈镜月一步上前,惊呼后,猛然止步,用力捂住自己的嘴。 墓地尸骨再重要,这里也是囚禁他大哥的皇陵而已,毁吧,毁得一干二净罢了。 “你准备好的她的血,最少你吃饭的一碗血。”惹上麻烦心情不佳的独邬,头也没抬的回答道。 他继续用真气劈坟挖棺,但从袖中抛出十来颗昼明珠悬空照明。视野必须清楚点,免得心情非常不好的自己下手太重,一次性连着棺材劈没了。 或者,此时心情很差的他,干脆将这整座霓澜皇陵毁了! 第493章 你躺到棺材上去 “幸好这地上还剩个没破的酒盅。”乌嫣端身捡起由坟上滚下的一只玉质小碗。 吹掉里头的灰尘,举在沈镜月面前轻声道:“拿刀开口子放血,止血药你有吧。” “都有。”沈镜月立刻从怀中掏出一药瓶,弯腰从靴子边拿出常年备用的匕首。 “你们俩快点。”独邬盯着已经显露的棺材嚷嚷道,寄放邪祟的右臂被他摆在身后。 “别催呀,急也没用,又不是杀猪放血捅一刀就行,总要挑个合适的地方放血吧。”乌嫣帮着沈镜月解开双袖上的两枚贝扣,将衣袖往上一推,摇摇头。 “手掌你要握剑,不能。这两只手臂太细,也放不了多少血。坐下吧,割破两边大腿比较合适。”乌嫣自说自话,将沈镜月拉高的袖子重新放下。 “那我自己来。”沈镜月盯着手腕处眸色一愣,立刻坐地,拔出匕首划破大腿外侧。 “拿着。”乌嫣递给对方酒盅,移头往四周被坟墓碎石砸得七歪八倒的树木中看去,黑漆漆一片。 “好了。”利落的给自己大腿两刀,沈镜月将盛满热血的器皿递给乌嫣。 “上药包扎伤口,动作快点。”乌嫣丢下一句交代,握着一碗血往坟上走去。 “血准备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乌嫣记得独邬说过要做个临时的寄主出来。 “等她上来。”剩棺材还没劈开,独邬盯着乌嫣,接下来办的事情简单,问题在于善后。 包扎好伤口的沈镜月默默走上大哥的坟墓。 她一身标志九门副督的朱红劲装,束在脑后的长发在风中曳动着,神情肃穆垂目闭嘴,掌心扶着腰侧长剑剑柄,握得越来越用力。 今天是她第一次来皇陵大哥坟前,自己就来劈坟挖尸,想想也是荒唐得可笑至极。 “你俩站边上一点,我要开棺了。”人与物部到齐,独邬左掌浮在棺材之上,深夜寂静只剩风声虫鸣,通体由阴沉木打造的棺材发出霹雳裂纹声。 随着棺材面上裂口的范围越来越大,独邬感到邪祟外泄的力度也在增强。 棺材面上的裂缝,尸体特有的腐臭味让乌嫣捏住鼻子呼吸。 一直到棺材正中间裂开七寸空隙,独邬收手说道:“乌嫣你到我左侧站着,沈副督躺到棺材上去。” “躺上去?”下面就是自己大哥的尸骨未寒,让自己躺在大哥尸骨上太不敬。沈镜月握紧刀柄想问有没有其余折中的办法。 “本该让你扶着尸骸做寄主,快点。”独邬感觉右臂的邪祟已经开始失控了。 乌嫣握着盅中血迅速移步。 沈镜月不再多说,咬着下唇立刻跳下三米深的大坑,她颤着手指摸着棺材面,用力闭眼,矫捷翻身躺了上去。 “沈副督,等下血与邪祟会部引到你身上,用你的身做你大哥的寄主。唯一的危险就是问好死因,你大哥占着你的身子不还了。”独邬此刻才告诉沈镜月作为临时寄主,除了祭血以外可能会付出的代价。 “那他就是复活?”沈镜月双眼一下放大。 “沈副督,你大哥已经死了。别人死后是厉鬼怨魂,他是变成失去人性的邪祟。 彻底占了你的身,他会变成见活人就杀的一个杀人工具! 第494章 记住你不能死 假如你大哥最终占身不离开,我们是丢下邪祟这杀人工具先走,还是杀了你再走?”沈镜月的死活,独邬倒是不在乎,问清楚对方的想法,等下做起事来,大家都省心! 乌嫣撇了一眼话格外多的独邬,在九门独邬说过查出真相会要沈镜月的命,原来不是玩笑话。 “杀人工具?”沈镜月拧眉半坐起身,她不懂活人以外的事情。可大哥猝死,魂魄变成那黑丝邪祟,还被镇压在长公主府邸的湖里。 她一直以为是长公主害死大哥,怕大哥变成厉鬼报复,才想出办法困住大哥的死魄。 尸骸,活人,血,邪祟! 眼前的一切加起来明显就是活人祭品。 邪祟,活人,重生,目的? 琴姮要一开始害死大哥,是想利用大哥做杀人工具,她堂堂霓澜国的长公主,不会武也不是修行者,又不想谋权篡位,根本不需要如此阴毒的杀戮工具呀!巨大的疑惑埋入沈镜月心中,如此能利用长公主的人,整个霓澜国只有两人,还都姓琴。 “镜月,其余事以后再说。假如你大哥占身不还,我们俩直接离开,还是杀了你?”乌嫣看见独邬袍外已经有邪祟溢出了。 她不能死! 沈镜月低头握着摆放在腰侧的长剑,指腹触摸剑鞘常年使用而划出的金属刮痕。 无数念头从她脑海中闪过,她不能死! 乌嫣没催问,仰脸看着明月下浮云游走,生死看个人,事不关己的旁人无权决定。 “假如我大哥变成杀戮工具,那就杀了我吧!”沈镜月闭眼满面痛苦,艰难做出她的决定。 大哥枉死,她绝对不会让惨死的大哥还变成别人的杀戮工具。 “杀了我!”一瞬睁眼,她仰头注视上方二人肯定说道。 “我们知道怎么做了,你躺平吧。”乌嫣视线再度往树林中看去,都挺能忍的。 乌嫣居然没多话问自己,瞧出对方不会多问,独邬这才告诉沈镜月:“沈副督你没有灵根,不想让邪祟彻底抢走你的身躯,就必须用意志力。 邪祟占身成功,最重要的是侵蚀掉你的灵魂。 你要在脑中记得,这是你的身子!你是沈镜月本人!你不可以死! 意识坚定,邪祟就无法吞没你占为己有,我就能将邪祟重新拿出来,让你继续活着。” “我不能死!记住了,我们开始吧。”沈镜月躺平阖起双眸,等待人生中最严峻的一场博弈。 独邬看着寡言的乌嫣一眼,左手从她手中拿走活人鲜血。 终于,将右手挪到前方,五指一把握住酒盅,盅体顷刻被他捏得粉碎。 空中的血水滴滴答答落在下方沈镜月的衣襟心脏处,寄存他右臂的邪祟连着这条血路向下方的活人身上流动。 两道红黑交融,流进沈镜月的身体中。 乌嫣睨看独邬右掌染了血的绷带恢复洁白。 “好了?”她看着沈镜月衣襟处的血迹也消失不见,才问道。 “还要等一下。天亮之前你必须搞定你想问的一切,曙光出现,这占了人身的邪祟必须毁灭!”独邬注视下方棺材。隐约间,尸臭味消失,他熟悉的气味逐渐从沈镜月身上蔓延开来。 “这么急?曙光出现邪祟难道还会继续异变?”乌嫣感觉到独邬身上出现难得一见的杀气,语气也认真得她第一次听见。 第495章 满山坟里皆活人 “这等下作的邪祟能如何异变。只是曙光一照,邪祟与活人身躯就会彻底融合,即便邪祟没能侵蚀掉沈副督的部灵魂,我也无力将邪祟移开。所以,天亮前,她无法苏醒就必须死!”独邬没有回答,曙光照了现在的邪祟,会出现问题的是自己。 “既然有时间限制,你刚才为什么没有告诉沈镜月?”乌嫣问道。 “告诉了也没有意义,反而让她分神。她现在最重要的是集中注意力记住自己不能死!” “她不敢死。”乌嫣微笑,沈镜月在九门时就表明自己不能死,那她就绝对不敢让自己的灵魂被吞没! 轰隆隆—— 天际一道毫无征兆的晃眼闪电从苍穹深入探出,劈开明月下的重叠黑云,轰隆天地间,炸响声异常诡异。 “噢噢噢,啊啊啊——”紧接着,从沈镜月的身躯内发出更加邪乎的声调。 “琴姮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男人浑厚的嘶吼声从猛然站起身的沈镜月口中吼出。 独邬一把抓住乌嫣的手腕。 “沈天辰!琴姮已经死了。”乌嫣本就不知道害怕恐惧,她让自己屹立不倒,对着面前双足悬空棺材面上的‘诈尸’吼话。 刹那,东陵山处狂风突袭呼啸着,四周的树石暴动,掀开连绵草皮,卷起漫天湿沙,连带着新种不久的大树连根拔起,飞天被凝聚起来的黑云顷刻撕裂。 ‘沈镜月’启开是黑丝缭绕的双眼,循声盯着他隐约记得的人。 “把她给我!”沈天辰指着乌嫣腰侧伸手,他感受到琴姮那贱人的魂魄还没有灰飞烟灭,那就不算死绝! “沈天辰!我只答应带你见妹妹最后一面,没有东西可以给你,告诉我你是如何死的?”乌嫣脚下的泥土不断被大风刮减,要不是被独邬抓着,她很有可能就吹上空中撕碎成血块。 “把她给我——!”沈天辰怨念徒升。定在棺材面上的那把长剑刹那自行出鞘,直逼乌嫣腹部。 “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乌嫣猛然一把推开抓住自己的独邬,她侧身避开长剑,伸出的左手反抓飞来的剑柄,转动手腕,猛插脚下定身。 “乌嫣你身后!”飞出十丈外的独邬根本来不及赶到被邪祟进攻的乌嫣身边,这女人刚才推开自己的力气怎么能这么大。 “把她给我!”沈天辰伸手去抓琴姮死魂的寄放处,却发现他根本移动不出棺材一米外的距离。 看出邪祟活动受限,乌嫣拔出染血的长剑,即刻扭身朝自己身后的杀气挥去。 一群不长眼的东西,不知道等她问好问题再杀出来! 飞到东陵山的上空,她就照着独邬教给自己运功窥探四周的的方法。 山下!不—— 应该是整座山的泥土中,还有沈天辰坟墓四周茂密的树木内。 好端端的死人坟里,她窥探到上百位活人的气息,活人气息中还夹着杀戮过多才染上的特有血腥戾气。 “杀了他们——!” 沿着山峰出现二人身影,一道凉薄震耳的命令声,穿透邪风呼啸,由上至下,直扩到山脚。 第496章 圈套 满山活人皆是修行者,那一声夹裹着真气‘杀了他们’的命令由山峰尖的首领发出。 泥土下、山路间、树枝中、坟堆旁。东陵山各处埋伏许久的百来人部显现真身。 黑衣劲装,袖口处统一红线金丝绞成的特殊纹理,穿这一身出现,就没打算隐藏主人的身份。 狂风包裹下,他们行动训练有素,兵分两组。 靠近山脚的一组人,力围攻乌嫣二人。 另外一组人马四十四人,循着山路挖出一根藏匿的木棍。各各手持一柄两米长由阴沉木制作而成的木杖,沿着整座东陵山分散而站,等到小队领头发出事前说好的哨声响起。 四十四人将木杖插入下方泥土一米深,紧接着拔出匕首,对准自己握住阴沉木顶端的手背猛然刺下,将掌心死死定在阴沉木之上。 邪风呼啸,东陵山四十四处源源不断的活血,沿着外露一米的阴沉木往地下流淌渗透,等待汇聚。 独邬避开四周的攻击,匪夷的看了一眼山峰处,突然反应过来,脱口一句咒骂:“该死的!” “乌嫣,你给我立刻离开!”明白自己想错了,独邬两掌劈开身侧的围攻者,瞬飞到棺材边上。 “事没办,天没亮!”斗篷帽檐已经被大风吹开,满头青丝乱飞的乌嫣甩开满剑的血迹扭身。 却看见飞到自己身边的独邬被上身沈镜月的沈天辰,一掌黑雾拍飞得更远。 而四周没停止的狂风呼啸,不知哪一刻突然停止不动! “你快走!他们在封结界,围攻是在推延你离开!”独邬半蹲地面站不起身,他捂住被邪祟一掌拍过的胸口。 明白他想错了。他知道山中有埋伏,以为是为了邪祟。 有真正的高人在背后支招,要的不是这失败品邪祟的力量,而是要通过邪祟拿下乌嫣。 他怎么会忘记乌嫣可是鬼煞的吾主!比这邪祟更有价值! 顺,怪不得一些事情顺利得让他忘记栩伏区区人类的野心会有多大! “晚了,封阵已启开。你们俩,谁都走不掉!”山峰首领凉薄声重新传开。 他立足山峰之巅,一览山下风景。看见东陵山四十四道血柱顶着四十四位手下的尸体冲上山峰顶端百丈处停下。 他看着四十四道血柱中,由地底窜出一道金光直冲而上,将百丈之上夜幕中的繁星点点彻底遮掩。 半空中,一层红丝金膜笼罩住整座东陵山,普照山中的每一寸土地,犹如白日一般。 “下去吧。”首领对身侧一言不发的手下说道,两位墨袍劲装男子即刻朝着山下轻功飞去。 —— 而栩伏皇陵东陵山这无任何预兆的异象出现。四处赶来查看者皆晚了一步。 他们赶到时,东陵山无雷无风,还是平日里那个好端端的东陵山。 即便有人避开皇家守卫闯入山中坟前,花草、树木、坟,部都完好如初。即便修行者如何运功查看,都探不出一丝端倪。 探看的众人皆觉得奇怪,来这么多人查看,那绝对不是自己这一方看错了刚才的异象。 明明出现那样剧烈的异象,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留下自家手下继续盯着东陵山,各路人马纷纷赶回府邸向主子汇报看见的一切。 第497章 三面次次见血 距离九门总督府邸最近最高的一家花楼。 楼阁内金碧辉煌里的莺燕成群,扉音绕梁。 入眼皆是双性的奢糜肉林,上演栩伏权贵们太平盛世下重复一天又一日的余兴节目。 花楼五层,窗子对着九门总督府邸的包厢,从窗外飞来一道黑雾,入屋黑雾幻化成人跪在窗边饮酒男人身侧禀告道:“主人,成了。” “成?还早着呢。”男人注视着九门总督府邸一成不变的上空,无趣的垂目起身。 今晚只是顺水推舟,让别人做事而已。 他本来就没抱有这点小把戏,就会让呆在五崇殿内的冥帝如此简单就陨落了。 冥帝看样子还能活一阵子,想让冥帝在栩伏这凡间陨落,可不是死这点人就能做到的。 “主人,属下不明。”属下说话始终盯着地面,不敢直视主人。 “说。” “今日皇陵不能成功的话,五崇殿内的冥帝此刻也是最为虚弱,运功最重要的时刻。您为何不直接进入五崇殿解决了他。”属下非常不解,今天是攻击冥帝的最好时机才对,主子为何一动不动。 “解决?你当冥帝是什么。即便如今弱如蝼蚁的冥帝,那也是万界之中圣尊神位上的弱。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他的神格还在一日,就剩一口气好了,毁灭我这种属下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好在他有个凡人身躯的吾主,还不能杀死吾主,无法立刻回冥界。 冥界两天,栩伏百年,有的时间等待他陨落的机会。你只要盯着办好我交代的事情就行了。”男人一双碧眸划过栩伏的天空。眼中碧光消失,身躯直接扑在满桌佳酿之上,冰凉死去良久。 下属看着无魂尸体,知道这是主人回冥界了。即刻幻化成原先的那团黑雾,飞出窗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 风停,乌嫣睨看上空红丝金膜结界,将剑随手插在面前泥土中,开始整理自己满头乱发。 独邬站在坟下与对面的禁军分成两方。 还活着的三十位禁军开始整理一地的尸体,给自己的首领空出落脚之地。 “乌姑娘可真巧,你我许久不见了吧!”拓舟如树叶轻盈飞到墓前,负手瞧清楚坟上那张勾魂摄魄的绝色容颜,眼角忍不住一僵,但很快眨眼抿唇,笑出一副暧昧。 “算不上许久不见,巧的是你我见三次面,面面见血。”乌嫣手指梳理着披肩黑发,歪头睨看对方无害秀气的俊容。 在空中她就知道山中埋伏的人是属于栩伏帝君一人调配的禁军队,禁军身上散发的杀戮戾气,气味很独特。 只是她没想到,禁军头头拓舟还有刀疤男晟玉会同时出现在东陵山等自己,她好大的面子呀。 “这位是?”拓舟不爽乌嫣漫不经心打量自己的目光,将注意力放在被邪祟拍过一掌,却能站得笔直的斗篷绷带男。 “他,我的宠物。”乌嫣帮着介绍独邬的身份。 本来她还想介绍大众独邬是自己的伙伴。这家伙来时牛气哄哄,牛掰至于现在落得被围攻出不去的下场?白骨架子也是废物一个! 第498章 宠物品种很高贵 “噢?还以为是鬼,可瞧着也不像是个人。原来他是乌姑娘养的宠物。 什么品种?我也想养一只来看门!”拓舟想激窥探不出修为深浅的绷带男出招进攻自己。 这样,他能试试绷带男修为到底有多高! “我这宠物的品种很高贵,拓首领你可养不起。我养的宠物品种再次,也比琴皞养的狗金贵许多。”想要邪祟的居然是栩伏帝君琴皞。 这个答案不算意外,想想反而更加合情合理。 乌嫣指尖绕着发梢打圈圈,她扫过沈镜月身躯,朝着拓舟身后一言不发的晟玉微微一笑。 “乌姑娘,帝君的名号可不能随意说,会死人的!就和这皇陵不得随意闯入一样,有进无回!”乌嫣的有恃无恐,拓舟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 他用看死人的目光注视着这不知天高地厚,极度狂妄自大的少女。 “拓首领我只是想挣钱,来问问沈天辰怎么死的,问好我就走。你这样威胁我,我会很害怕的。”乌嫣嘟嘴拢眉,轻言轻语显得人格外楚楚可怜。 当然,无害的调调前提是去掉她四周倒下的尸体,她满手的血迹,还有身侧悬空棺材之上那副双眸黑的沈镜月。 “乌姑娘说笑了,世人皆知沈驸马猝死才英年早逝,夜闯皇陵也就算了,你还挖坟毁尸。做出这种不得好死的事情,你不怕遭报应啊!”拓舟看见手下摆手,继续拖延时间,但感觉到不对劲。 照帝君的命令,他们准确无误的完成每一步命令,可这邪祟为何不继续攻击乌嫣? 按帝君所说,四十四条龙脉细流上的血祭品布下封山结界,这琴姮养的邪祟就该杀了乌嫣。 抛开绷带男,乌嫣自身只是才入门的修行者,她自己可打不过邪祟,一定会放鬼煞出来与邪祟对斗。 他们的后招就是鬼煞出现,杀死乌嫣,立刻囚住刚无主的鬼煞,带去给帝君。 “不得好死!报应?”刻骨铭心的话,沈天辰的声音突然从沈镜月蠕动的嘴巴里发出。 邪祟有了反应,禁军队的众人一瞬进入高度防备姿态。 就连无法站到乌嫣身侧的独邬,都循声仰视着对方。为什么邪祟不继续攻击乌嫣了,他可没看出乌嫣做了什么手脚。 “沈天辰,说说你是怎么死的吧,这可是我问的第三遍了。”乌嫣感受到活人身躯散发邪祟的邪气。 她右手食指不断绕转着青丝,一圈接着一圈的绕,绕的墨发包裹住指间那枚玉质戒指。 绕得沈天辰终于回想起自己为何刚才要进攻对方腹部,对方的气息是湖中那个人,那个让它在湖中抛开恨意之外,让自己还能感觉到恐惧的人! “你,活人?”邪祟黑丝从沈镜月眼眶中溢出两股,面朝少女的脸说道。 “我,死人。”乌嫣启睫盯着徐徐溢出的黑丝,左手掌心的金元宝图腾不经意的露出,让对方看真切她到底是谁! “我妹妹镜月!”沈天辰想起来对方是谁,想起来湖中对方说过会带自己见妹妹最后一面。 “沈天辰,你此刻就在你妹妹的身体里。宠物给我一面镜子。”乌嫣朝独邬走去,当四周看怪物的禁军们都不存在。 第499章 乖跪着和我说话 “你做了什么?”独邬盯着他都感觉陌生的乌嫣,但也从袖子里摸出一柄镜子递给对方。 “我可什么都没做,它自己怕我,是它的事。”乌嫣左手掌心握住镜柄。 独邬看见乌嫣掌心上的金元宝图腾轮廓中,有金白光芒循着图腾边缘在流动着。 白骨内的灵魂征楞,独邬嗅到这气息不止乌嫣原先法器那一种味道! 而且气味让他灵魂不适,他立刻松开握镜的指骨。 “沈天辰,看清楚你妹妹的脸。”乌嫣举着镜柄,回到剑插入土的原来位置站好。但移头盯着突然杀气外泄的禁军头头。 “拓首领,摆这么大阵仗守株待兔,想抓邪祟也等一下。等我听清楚死因会乖乖离开,打断我问话,我就要了你们主子琴皞的狗头!”语气轻巧得就像与人闲聊日常琐碎。 “乌嫣你胆大妄为!别以为有太子庇护就真不知天高地厚!”拓舟猛睁双眼,浑身的杀意被乌嫣的狂妄彻底激发,掌心的真气已凝聚多时。 “跪下!”乌嫣手舞剑花,只冷冷说出二字! “杀,给我杀,给我砍死她!”即将出手的拓舟掌心真气凝聚叠加,随着眼前突生一幕,怒气顷刻消散。乌嫣这女人可真是个疯子,居然拿剑对准沈镜月身躯的心脏处。 她是以为晟玉在自己身侧,他不会让沈镜月如此死掉。断头台断命不成,今日被乌嫣杀死,他愿意成。 还是乌嫣以为一把破剑,就能毁掉邪祟,这邪祟本来就不是他们来的目的!死了沈镜月,晟玉要定要乌嫣死在这东陵山。 首领杀气消失,其余禁军只有定下脚步等待着命令。 “你们杀气太重,除了我的宠物都跪着吧。”乌嫣剑尖稳稳抵在沈镜月的胸口,她即便没天生巨力,一把刺穿对方心脏的力度还是有的。 要不是这些禁军太烦人,她不会提前将剑抵在沈镜月的心脏口。 “请乌嫣姑娘放过她。”看真切言语荒诞,举止却不是在开玩笑。晟玉鹰眼里是沈镜月的身影,他没有任何表情的选择双膝下跪。 “副首领!”等待首领进攻指示的禁军们都惊呼出声。 “晟玉,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拓舟气得额头青筋直冒,为了沈镜月!又是为了沈镜月! 脸上刀疤是因沈镜月。 好好副将军不当,去给皇城看大门是为了沈镜月。 同意加入禁军队成为自己属下还是为了沈镜月。 为了区区青梅竹马,只有帝君一位主子,连太子都能无视的晟玉居然给那下贱的少女送上男儿最金贵的双膝! “乌姑娘,恳请您放过沈镜月。”晟玉知道自己这样说对方听的懂。他注视乌嫣没有任何情绪的双眼,阖眸低下头颅,向地面磕去。 “你疯了!”拓舟的心简直下一秒就要气爆炸,他直接抓住晟玉的发冠,揪住对方即将触碰地面的头颅,狠狠瞪着男人那一双心如死灰的眼。 “嘿嘿嘿。”乌嫣咬着下唇,一阵鬼魅欢笑。 拓舟抓住晟玉让对方给他站好了,猛然回头不可置信的剐看始终有恃无恐的乌嫣。 第500章 一剑下去俩窟窿 “贱人,我们可是禁军,只为帝君一人办事!就算是副首领的故交,沈镜月的命再重要,也没帝君的龙颜尊贵!要杀,你立刻捅死她啊!”柘舟可不是任人威胁的主。 “哼。”乌嫣娇声一哼,扫了一眼不敢乱动的邪祟,扫了一眼恨不得将自己扒皮抽筋的禁军队,目光落在首领拓舟狰狞的脸,但有笑意的眼中。 “乖,都跪着和我说话吧,我这一剑捅下去要的只是你们副首领晟玉的命。补上第二剑,死的才是她沈镜月本人。”不来打扰自己,她才懒得多事呢。都是体力活好不好。 “你别胡说八道!”拓舟将晟玉一掌推送给属下,浑身戾气外泄,直接朝乌嫣飞去,大不了他今天动手弄死这晟玉软肋沈镜月好了。 心情不好的独邬直接飞起拦人。 “宠物下去,让他过来打。我伤,晟玉死。送给沈镜月福咒这样的大事,做人家头头的也该关心关心下属的私生活才对!” “你闭嘴!”晟玉终于满脸阴霾的大声呵斥出声。 “真吵。”乌嫣将剑尖垂下,直接往沈镜月腹部捅了进去,捅得剑尖挂着一串血珠子流淌。 抵住了,她继续用力,直接让剑露在沈镜月的腰后,让外人看清楚她下手可没作假,只是避开沈镜月身躯的要害,但穿出一个真的血窟窿。 独邬不敢相信的凝视一脸淡笑的乌嫣。 晟玉恨不得拔刀杀人。 最该高兴的柘舟见对方真的动手,眼里的笑意荡然无存。 “你这个疯子!”沈天辰一声咆哮! 想杀死眼前伤了妹妹身的少女,可之前能轻易上身伤对方的噬毒,此刻可以向四周溢出,唯独面前的女人,黑丝噬毒被什么东西挡着,根本侵蚀不到对方的身躯。 这少女身上有东西可以压制自己。 “你个被老婆害死,死无尸,最后让妹妹献身来问死因真相的废物,还是乖乖闭嘴吧。”乌嫣缓缓抽出长剑,将染血的剑尖重新抵在沈镜月的心脏处,她挪动头颅睨看下方对她没有任何意义的各种目光。 “还不跪?我问沈天辰话的时候,出现一丝干扰,这剑立刻刺下去,不信?”乌嫣慢悠悠转动刀柄,她赚点钱还真不容易。别人赚钱都很轻松嘛。 “你快给她止血!”看着那不断滴答在棺材面上的血珠,晟玉拔刀向坟上冲去。 “你给我闭嘴!”柘舟手指真气一划,直接撕开晟玉胸口上的衣裳。 他看着男人心脏处那送命给人的福咒红痕,满脸狰狞却立刻挤出一丝微笑,额头上的青筋气得鼓起。 他咬着牙床,对手下说道:“跪下!” 禁军们戾气凌然,士可杀不可辱,跪天跪地跪帝君,让他们禁军给个疯女人下跪,首领是不是也疯了。 “还要等我动手。”柘舟横眉一扫,本就怒气冲天。 首领灭口的手段禁军队都心知肚明,一个个将手中兵刃猛扎面前黄土,双膝部弯曲触地。 柘舟心想不急一时,他绝对不能让沈镜月没还福咒之前死了。 用真气抓着晟玉,他朝着乌嫣微笑着弯曲膝盖,给她跪,他跪! 第501章 为了琴姮而去死 乌嫣知道这禁军头头柘舟喜欢晟玉,可没想到,拿命威胁对方,会如此轻巧。 这双手沾满人血的男人,为了区区喜欢,连自尊心都不要了。 “乌姑娘我们听话跪了,也不打扰您问话。可否帮沈副督活人身躯上点止血药。 长夜漫漫您问话,别问道一半这活人变成死人,可就都不一样了。”柘舟一脸温顺无害,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副身子先死,立刻断命的是身边的晟玉。 “听话的狗,我喜欢。”乌嫣从腰带内侧摸出两张止血符。 两指一挥,符纸贴飞在沈镜月前后腰上俩窟窿眼,止符无血溢出,等于立刻止血。 好东西她准备去别的地方再用,现在对她,一切都没意义。 “瞧他干嘛,沈天辰你看看我呀。”乌嫣瞧邪祟注视着刀疤男,打了一声响指让对方别浪费时间。 “琴姮害死我,啸珞那个畜生现在在何处?”沈天辰的声音愤怒而痛苦,逐渐回忆起自己死前那幕痛侧心扉,他怎么会想到,伤他最深的除了爱人还有从小军营出生入死的至交好友! “新驸马啸珞,前阵子在镇压你的湖上自刎割脖子死了,琴姮在他之前断命。”乌嫣简单说道。 “殉情?不可能。他啸珞的命不是自己的,他不敢自杀。”沈天辰扭头溢着满眼噬毒,注视下方跪着的众人。 他口吻笃定,死前想不通,此情此景他才终于明白过来,十几年的好友,啸珞为何突然背叛自己! 帝君琴皞专属的禁军队出现在皇陵东陵山,乌嫣意会的点点头:“你觉得啸珞是帝君的人?那当初帝君赐婚他当驸马不就好了。” “我爹沈雁是沈将军,而我当初也是兵权在握的副将!”赐婚消权,沈天辰一直都明白。 可生为帝君的子民,君要臣死,臣必死不疑,为什么要他如此不得好死! “抓你这儿子,控制你爹在边疆乖乖杀敌别起异心,我明白。 可别人死就死了,你死了怎么就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乌嫣撩发敞亮视野,到现在没见着面的帝君琴皞,真不是个简单的帝君啊! “我也不解,我也不解啊!刺死还是暗杀我沈天辰,对于帝君是多简单的一件事。 可偏偏让我这般生不如死,偏偏让我救了琴姮才发现那是设计,我为琴姮去死,死前啸珞告知我一切真相,我怨!我恨!我发誓他们......”义愤填膺的沈天辰突然话顿。 身上邪气越来越重,丝丝噬毒溢出包裹着身。 不对劲! 乌嫣感到不适但定住脚步,身的肌肤即便斗篷内的,都被刀风刮过一样,每寸皮肤都有细微的割痛灼热感,可光亮下她的皮肤没有任何变化。 余光看着身侧属下勾勾手指示意自己,跪着的柘舟低头冷笑,拖延的时间结束,他知道终于开始了! “接着说!”乌嫣睨看原来连接上空的几十根血柱,已经被一半金光占据。 “你是什么东西?”沈天辰突然不认识乌嫣一般质问。 眼中溢出的黑丝噬毒一下收回体内,可瞳孔却逐渐变成赤红,眼白一片墨黑,模样极度骇人! 独邬一直审视着封阵内的一切变化。可奇怪的是,除了眼前的活人,他没发现还有外人存在。 谁做事,都为了一个结果。 帝君琴皞出动禁军,听高人指点必定要得到什么! 要邪祟,不会等到今天。 将上了活人身的邪祟与拥有鬼煞的乌嫣困在这封阵内,想要邪祟杀死乌嫣,何必开启皇陵下方的龙脉? 第502章 命的价值看谁在乎 身肌肤被割伤的疼痛感让乌嫣垂眸一笑,看来只有肉体上的痛觉,才让她记得自己是活的。 “呵。”她忍不住笑出身来,忍不住深呼吸让丹田内的灵珠活动活动。 “噗嗤——”再启睫,手里长剑吐着几丝飘渺雾气,已经刺入沈镜月的胸膛,但只捅进去剑尖一寸深,挨着心脏而已。 “晟玉!”没有预兆,没有任何征兆。柘舟就看着倒在地上直接昏死过去的晟玉,胸口符咒红痕消失一半。 “乌嫣你别乱动!”独邬察觉乌嫣这一捅,沈镜月身上的邪气弱减了不少。 果然,人造半成品的邪祟,就只有残次品的水平。 “我跪了,我刚才也一字没说,你为何出尔反尔!”柘舟神色压不住的慌张,但稳住杀气,立刻捂着晟玉胸口运功渡真气。 那剑只要了沈镜月半条命,他压住自己要咆哮的声调,压住将乌嫣即刻碎尸的本能,救人要紧。 “别急,有冰封着伤口呢,邪祟乱动,还是你们谁乱动,或者谁撞我一下,我手此刻随便一抖,你身下的男人才会断命。”在琴姮湖中破独邬结界而出,乌嫣就知道自己的真气可以幻冰这一招。 血是液体,山里湿气大有的是液体。她凝水结冰,是水系修行者的入门水平。水平不高,杀人还是救人,够用就行。 “我难道能控制得了这邪祟?”柘舟咬牙,愤怒又委屈! “可你笑了,还笑得让我察觉到你得逞且开心。那就表示刚才邪祟邪气增大是在你预料之中,你就等着这时刻对吧。这些不要紧,可还是打断了我问沈天辰的死因。就破了我刚才说的交易! 给你这禁军头头面子,我依旧好心,留着晟副首领仅剩的半条命。如何让沈天辰继续说话,你肯定有办法的对吧。”乌嫣说完,这才移头看着下方的人。 “你别乱动!”柘舟心揪着看着那柄剑。 他不再怀疑乌嫣的灭绝人性。可这乌嫣不该这样,她以前是心狠手辣且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现在依旧如此,但不一样。 此刻的乌嫣,给他的感觉与卜靈塔还有断头台时完不同。 轻蔑! 不是无视,不是冷眼,是那种看透一切的蔑鄙。 除了身边多了是绷带的宠物,她哪来的资本轻蔑眼前的一切,她以为她是谁! “给你选择,沈天辰不能说,就你告诉我,别浪费时间。”新驸马啸珞居然是帝君安排的人,沈天辰知道的真相必定没有这禁军头头知道的多。她不固执,她只要知道真相,只要钱。 “我是禁军首领!”柘舟闭眼,坚持自己的身份。 “禁军只属于霓澜帝君一人的禁军,只要姓琴,就都是你的主子。”乌嫣望着金光比例越来越重的血柱,就为了这阵法,几十人就死了。 人命重不重要,还是要看谁在乎。 柘舟这位首领在乎晟玉,晟玉这位禁军的命,就是比其他几十位禁军的命加起来还要有价值。本就没公平可言。 第503章 狂妄不过别人护着 “乌姑娘,你真以为自己与那二位皇储攀上点关系,就自以为身份跟着尊贵了? 现任帝君可活得好好的,别一张不知轻重的嘴在这胡言乱语,言多必失,小心害死某些人!”少女狂妄的话中话,柘舟缓缓睁眼,与太子师出同门的乌嫣,怎么比那琴姮还疯癫。 不过乌嫣话也没说错。他们是只属于霓澜现任帝君一人的禁军队。如今现任帝君是琴皞。那自己即便死,也不可以做出背叛主人的事情。 “我和你打,不会死但一定会受伤。”乌嫣怒了下嘴唇,和柘舟一样说起实话。 “除非你死在这,这开启的阵法我无力解开。”柘舟没撒谎。 乌嫣神情不羁,挑起眉峰冷笑一声:“呵,要我死,你们还是拿号排队等等吧。我是打不过你们,可放我的宠物弄死你们在场的每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被夸奖能力的独邬没在高兴。湖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区区几个时辰,此刻乌嫣就突然学会运用水系灵根,即便才入门的水平,可她没问自己就这样直接使用真气,未免有点古怪。 镇魂钉的气息还在,是那法器在教导乌嫣? 他是这世上最不希望乌嫣死的人,他是这世上最期待乌嫣修为成长的人。 可她能力成长的速度匪夷之快,亲眼所见,他不安,甚至有些后悔! “乌姑娘可不心慈手软,您宠物这么厉害,还留着我们干嘛?向我们背叛帝君,不可能的。”柘舟将晟玉搬到一旁的空地起身质问。 其余禁军纷纷起身,都在等待最佳时机弄死乌嫣,逼出那只可以幻化成人的鬼煞。 “我刚才说了给你禁军首领面子,不是给你柘舟脸面。把你们弄死了,新帝君不是没人用了。”不然她留命到现在,这些人的命,可对她乌嫣没价值。 “小师妹可真贴心,太子琴廖主动请旨迎娶侧妃夙灯,怎么不见你去祝贺?”柘舟眯眼,噙唇阴笑。太子可不一定就是下任帝君。 独邬立刻看着乌嫣,琴廖大婚这事似乎每个人都在关切乌嫣为何不出现。 “我知道,你不久的主子姓琴,琴廖还是琴子祁,那是你们霓澜国的国事。留着你们服侍下任帝君,他们俩谁成为主子,那是他们的事,与我可无关。” “新爱生恨,你想帮琴子祁。”残忍揭开对方的疮疤,此刻心痛的柘舟就是要乌嫣也明白心疼的滋味。 “爱!恨?哈哈哈哈......”乌嫣忍俊不禁摇头欢笑。 “疯疯癫癫,不过如此。”预料之中的反应,柘舟睨看这乌嫣还能伪装情绪到什么时候! “柘舟啊!”乌嫣神情悲悯的俯视对方。 ......少女高高在上的语气,让一直受制的禁军队们杀意已经抑制不住。 “纵使你杀伐果断狠毒如我,却永远不如我狠毒。” “你狠毒?乌姑娘你自今一切的为所欲为,都是有人暗中护着。 你知道这整个栩伏多少要你的命,又有多少人暗中为了护你而死,你不知道。 你坦然享受被人精心呵护的假象,你狂妄的资本从来都是庇护你的人赠予的。 第504章 别总忘记我的仁慈 “闭嘴!”听不下去的独邬急声呵斥。 “继续说。”乌嫣微笑着阻止,与其别人什么都不说,她如今很多话倒是愿意都听听。 “乌嫣,他只是在拖延时间。”独邬不想乌嫣听到这些有的没的,这些外人的话不重要。 他们不是也在自以为是,以为很懂乌嫣是什么人? “哼,乌姑娘。就像你说的这位宠物可以杀死我们。不借助旁人的力量,你一直清楚自己只是个占着不错皮囊的区区废物。”柘舟仰起下颌冷笑蔑视。 他话一向不多,此刻他讨厌乌嫣眼神中的悲悯。可怜他?她以为自己又是个什么东西! 独邬挥袖,一阵掌风朝话太多的柘舟直接打去。 这绑带男终于忍不住出手了。柘舟腾飞起身避开这凌冽的掌风,双手攒着多时的真气,往坟墓边那张不该存在世间的红颜脸上打去。 “退下。”乌嫣扫了一眼刚才没出死招的独邬。 她笑看半空中的柘舟,等着对方打自己,她以前做事都这么乖巧就好了。 不过松开自己握了太久剑柄的掌心,站好摸着发梢,转动指尖缠绕着青丝打转转。 “你快抓住剑!”那松开剑柄的手,让柘舟心口咯噔一顿。 他掌心真气强行收回,落地冲到晟玉身边检查胸口福咒红痕的深浅长度,幸好,幸好没有变化。 可刚才他明明看见贱人完松手? 柘舟绷紧着脸颊立刻向上看了过去,只见剑身的位置插在胸口没有移动。 仔细端详,通体是被一层晶莹薄冰包裹定住才没下坠。 “放心,我可舍不得晟玉就这样轻易死了。 前头说了柘首领你狠毒不过我?因为我与你不同。 你有弱点,还是此刻被我抓在手里的弱点。可你记性不好,老是忘记我的仁慈。 想继续叨叨还是试探随便你,只是这剑上的薄冰很快就会融化。 瞧,一滴又一滴往下坠的水珠子,像不像晟玉流逝的寿命啊!” 柘舟手里的寒气溢出,心想不如将沈镜月的身躯整个冰冻住,可邪祟在那身躯体内,他现在承受不了丝毫的判断失误。 “斩首台当天,我记得柘首领你的修为是双灵根。”乌嫣弹开发丝,右手掌心朝上。 “水系与火系,你瞧,我这指尖上的小火苗算不算入门火系了?”乌嫣指尖突然腾起一寸长的红艳火苗,为了证明这是火,她手指移到刀柄旁侧。 高温让薄冰急速湿哒,滴水声让满眼震惊的柘舟入耳如雷。不过几日没出现在霓澜,这乌嫣怎么突然变成怪物一般,双灵根同时入门,整个栩伏的修行者能做到如此的人可不多。 禁药,邪术?乌嫣这修为绝对不是正常获得。 “松手,帝君养邪祟的目的我不可以说。困住你,杀你的目的也不能说。 属于帝君一人的禁军队,死了魂灭,背叛主子也会被身上的禁咒经脉断尽,七窍流血而死。”没时间拖延,柘舟扒开衣领,掌心拂过,左侧锁骨下方显出一根黑色的羽毛图腾,羽毛根部一线黑丝连着下方心脏。 乌嫣甩了半天手指,才把火熄灭,第一次用这一招手法确实生疏。 “我问你沈天辰如何死,不算背叛帝君吧?”她要的东西从来就不多呀。 柘舟扫了一眼注视着自己的属下,教导他们宁死不屈,自己这首领不仅跪了,还对敌人做出妥协。 第505章 琴姮是想要个孩子 “宠物,除了柘首领与晟玉,其他人都先杀了。” 乌嫣难得做个好人,她帮柘舟一把,要背弃主子,保守秘密最好的方式就是多余的人死。 而且这些禁军死了即刻魂灭,只需要杀一遍肉身断命就行。 独邬听令,立刻朝禁军们瞬移飞去。 “铮——”。 挡敌速度之快,柘舟墨发飞扬都来不及垂落。他拔出长剑挡在自己属下面前,朝人砍去一眼,心中大骇。 “蝼蚁。”独邬沙哑声蔑视道。手指没用力,就掰断了柘舟的长剑。 他将半截剑身往地上一甩,不是因为乌嫣,这些个凡人胎身都不配出现在他面前蹦跶。 柘舟退后一步,看见被对方随手甩进黄土的半截剑身已经没了影子。 这‘宠物’身上一点真气都没有,自己却用了九成功力挥剑。 被对方缠满白绷带的手掌轻巧握住,手掌与剑身相抵,触感坚硬震得自己虎口裂血。 这‘宠物’的身躯,根本就不是人类该有! “首领!”禁军队剩余的三十来人就这眨眼间,眼睁睁看着首领一招,输了? 沦为宠物的独邬望着自己挡剑的右掌,缠满绷带的五指一聚拢。 乒呤乓啷声从柘舟身后同时响起。 “别浪费她的时间。”效果够用就行,独邬转身,重新站在坟墓下方守着。 柘舟屹立不倒,望着下命令杀人的乌嫣,默默握拳抵唇。 绷带男只是握了一下手掌,禁军队每人手中的兵刃就都碎了一地。 不是真气,绑带男如何做到,何时下手,没人明白。可看着地上寒刃碎片,他们的头颅可比这些兵刃脆弱的多。对方想让他们即刻死,真的不是妄言。 眼见为实的震撼力,远比空口无凭来的有效果。 禁军队众人握着残刃,看见首领握拳抵唇,但下颚尖的血水还是不断往地上坠落,不是虎口的伤,是首领嘴中在吐血。 刚挡下一剑,首领怕是受了内伤。 敌强自弱的事情摆在眼前,禁军队成员互视彼此,朝柘舟单膝下跪:“属下,追随首领!” 本因首领对晟玉特殊待遇而心生不满的属下们,见首领第一时间保护的还是他们。 禁军队不可背叛帝君,禁军队此刻追随首领,首领做的一切他们不会再心有芥蒂。 看清一切的乌嫣眨巴着睫毛, 呵!她难得做一次好人。独邬这一出手,她就变成此刻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坏人。 不过独邬这一招,帮柘舟平复军心,有效果就行。 柘舟服下临时稳住身真气躁动的药丹,对身后的属下命令道:“起来吧。” 他无害苍白的脸,眉眼虚弱着,一步一步朝今非昔比的乌嫣下方走去,“琴姮想生孩子。” 乌嫣拢眉回味了一下,反问道:“沈天辰、不行?” “长公主琴姮不行。”柘舟想着能说的说。 琴姮自己不能怀孕,这和沈天辰的死有什么关系?乌嫣压低黛眉,示意对方说下去。 “十六年前,还未出阁的长公主琴姮与自己的侍卫有染,怀了身孕。却被一位皇妃不小心绊倒滚下台阶导致流产,从此无法再有生育的能力。” 第506章 十五年前一样的脸 “那位皇妃是如今太子的母妃。以霓澜国长公主这么尊贵的身份,没了一个孩子就从此无法生育,这身子骨未免太弱了!”不久前马车上,乌嫣从二师兄竹栖口中听过一遍琴廖与琴姮之间无解的恩怨。 琴廖的母妃,也是在那一天当场自尽身亡,且死前就知自己那日必死无疑。除了帝君指使,还能是谁。 乌嫣是太子的小师妹,知道这些皇室秘闻,柘舟不意外。 “帝君赐婚后,琴姮爱上了沈天辰的好友啸珞。女人爱一个男人,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怀胎十月延续二人血脉,她不能生,就会想办法。”男主之事,柘舟说完虚弱的咳嗽冷笑。 男男相爱,注定断子绝孙,沈镜月不就是占着自己是个女的。 “十五年的锦衣玉食,霓澜国最尊贵的女人。长公主琴姮想要什么男人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喜欢到想给对方生孩子,那个啸珞会特别的魅术?”乌嫣扫着柘舟看自己身侧人眼底的阴冷。 这家伙的病因,是爱上一个心里有人的男人,不是因为他爱上一个男人。 啸珞的皮囊乌嫣不是没见过,还行吧。就算面如冠玉、目如朗星、有点气质,可琴姮那毒妇不是一见钟情的无知女人。 “魅术没有,啸珞被长公主看上是他的运气。栩伏之大,偏偏他长了一张十五年前获得长公主芳心,那侍卫近乎相似的脸。”柘舟用衣袖擦掉下巴上的血珠,看着那柄剑的冰已经融化三成。 “柘首领年纪不大,十五年前的侍卫模样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乌嫣顺着对方的目光,手指摸着剑柄,重新加了一层薄冰,免得有价值的晟玉真死了。 暂时心安,柘舟回神继续道。 “啸珞真的只是运气好被长公主看上,毕竟沈将军早年因错被打发到边疆吃土,沈天辰又招来皇都做驸马,沈家已经不值一提。”帝君可不会放这么长的鱼饵,浪费在沈家。 “啸珞是沈天辰军营的副手,杀场出生入死的兄弟,被嫂子看上,还是个脾气不好的老嫂子,他就背弃兄弟了?”过命的交情,这兄弟情也太不值钱了吧。 乌嫣原本以为啸珞是帝君培养在沈家的细作。可柘舟这样暗说,十五年时间设计沈家,帝君确实不需要如此防备。留着要设计琴姮,啸珞这故人脸的男人也不会呆在沈家那么长的时间。 “背弃兄弟算的上什么,这嫂子是你口中说的霓澜国最尊贵的女人。 杀场上啸珞不护着将军的儿子,如何能平步青云,从个庶民攀上权贵。 忠心不够浓厚,他如何能轻易褪下戎装,一人跟着新任驸马沈天辰直接留在皇权的中心。 沈将军以被排外,啸珞这等势利小人,当然会抓住新的靠山,抓住自己一切往上走的机会。”柘舟不认为人往高处走背弃挚友是错误的决定。 失败,是啸珞实力不够,心机不深。 乌嫣判断,局如果不是帝君布的,但后面这些事,与帝君琴皞绝对有关系。 第507章 我猜我猜我猜猜猜 她摸着发梢,幽笑了一下:“啸珞运气好,长了一张琴姮十五年前那爱人一模一样的脸。被琴姮这身份尊贵的女人看上,他又是贪财爱富之人。 已经得到欢心,偷养着当面首,或者让琴姮废了沈天辰自己先当驸马不就好了。 怎么扯到琴姮要生孩子,沈天辰救琴姮才死,这后面一堆有的没的?” 话要往深的说,柘舟摸着左锁骨,思考接下去如何讲,自己才不会当场暴毙而死。 乌嫣不催,急的人不是她。不过这邪祟,静得有点古怪,连着天的血柱子近乎看不见红,金光晃得整座东陵山如白昼一般。 “不能生孩子,琴姮就会想办法。”柘舟盯着地面,摸着锁骨谨慎说话。 “那她想了什么办法呢?”乌嫣在想,这帝君的三千禁军队,没有这黑羽毛的禁咒控制手下不能背叛,他琴皞不也是无人使唤的废物一个。 “交换。”给出关键词,柘舟按着锁骨注视着乌嫣,从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格外小心。 “我接着问?”乌嫣说完,看见柘舟对自己眨眼同意。这禁咒对方不能说,自己瞎问可能问到正确的答案。 乌嫣又向后撩了一把挡眼的黑发,拂去鬓角上的冷汗,努嘴后说道。 “交换什么东西,才能让琴姮的身子可以生孩子?沈天辰说自己是为了救琴姮而死,献祭他的命?” 柘舟眨眼,但又摇了一下头,对方只说对了一半。 乌嫣也觉得要沈天辰献祭生命,琴姮就能怀啸珞的孩子,这做法简单,但结果太扯。 沈天辰的命,凭什么让老婆怀上了姘头的孩子。 “献祭活人命?这肯定不是正道的法术喽。但一般的歪门邪道害人,出现的是厉鬼怨魂,我可没听说过出现这种东西。”乌嫣扭头打量着赤瞳黑珠的‘沈镜月’。 湖中那黑蛇一样的噬毒攻击起人来真的很凶险,打比方这邪祟是惨死的厉鬼,那也是自己见过最厉害的厉鬼,但这不是鬼,是独邬知道的东西。 “不对,沈天辰的命不是让琴姮怀啸珞的孩子,是琴姮不孕的身子可以怀孕。”转过脑子的乌嫣立刻瞪着柘舟,这家伙耍她是吧。 柘舟点头,“你我都是狠毒之人,他说的你再想想,每个字仔细想想。” 乌嫣阖眸回忆,沈天辰说啸珞的命不是自己,不敢自杀,他认为自己的死是帝君所为,帝君肯定想要邪祟,目的以后再说。 沈天辰被设计救下琴姮,死前啸珞告诉他真相,他恨,他怨,他发誓......话到这就断了。 发誓?噬毒,反噬! 琴姮变态剥少女的皮,琴姮死前那具如干尸无水分的身躯,刻意用阴沉木镇压死后的沈天辰。 乌嫣睁开眼,她是狠毒的人,狠毒的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为了自己可以怀孕,要夫君救自己。 沈天辰这男人自己不认识,但蠢得死,又是沈镜月的哥哥,人品应该正直。 正直的人救老婆,发现中了圈套,狼狈为奸的二人要自己的命,就诅咒别人。 不对,怨念不够,乌嫣兀自摇摇头,开始喃喃自语。 第508章 老畜生阴毒的心思 “我恨!我怨!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因为害死我的,一个是我生死相依多年的好兄弟。一个是长公主,我的夫人。这两人给我戴绿帽子,害死我,想生属于他们俩的孩子。”乌嫣当自己是沈天辰说话,说着说着感觉自己想对了路子。 但歪头突然蹙眉,沈天辰刚才骂啸珞畜生,好像没有骂琴姮。 那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女人,男人的自尊心,管她什么长公主,骂一声贱人不过分吧。 “沈天辰爱上琴姮了。”乌嫣说完失笑。 终于想对了,柘舟点点头。 帝君消权才赐婚,琴姮给自己的跋扈印象,乌嫣先入为主,根本没想到这沈天辰会爱上琴姮。 可这样就解释通死前知道真相的沈天辰该多痛侧心扉。 “这阴毒的送命过程,爱自己的人,与自己最知心的兄弟,可以让自己付出生命的爱意。 关切爱人安危情绪最高点,此刻知道救人丧命是爱人与好友设计背叛。 沈天辰临死前这怨念怕是诅咒琴姮活着每一刻都生不如死才行吧!”琴姮想要生孩子,乌嫣可不会认为是狗屁的十五年前的爱人。 他们姓琴的子嗣,生孩子可是会中奖剥皮之刑,或者中奖一界之王。 柘舟点点头。 ‘爱’这破烂玩意有多深,恨就会有多重。 “琴姮也没怀孕,她被诅咒了,她失败了?”乌嫣问着柘舟。 只有眨眨眼肯定,乌嫣越逼近答案,柘舟连摇头都不行。 “所以遭到报应的琴姮,湖中镇压,那些因琴姮变态才被剥皮的少女,这些事你们帝君一清二楚。”乌嫣俯视下方,看着身后那些禁军队的人,所有人避开她的眼睛。 她说对了,乌嫣将发勾到耳后,垂目笑道。 “琴姮想生孩子不假,但她没本事做到这么精明的设计。 啸珞贪财,他也可以贪帝君的财,听话办事。 帝君十五年前让妹妹无法生育,十五年后更不可能让她用邪术诞下琴氏血脉的子嗣。 帝君什么都知道,放任琴姮是为了他自己。 那根几十吨重的阴沉木是帝君准备的,那样大的阴沉木,琴姮这只知道享受的主可没路子弄到。 啸珞那张突然出现的脸,是引子。是勾起琴姮十五年前失去孩子为人母亲回忆的引子。 怀孕这假办法是帝君给啸珞的,爱人想和自己生孩子,死别人而已,狗男女想着为何不试试。 帝君是真聪明,借势顺着琴姮的心意开始设自己想要的局。 最后想要的是邪物,可惜邪物最终失败了。 堂堂万人之上荣华富贵的帝君,要这种邪乎的东西,他那老不死的都多大年纪了,还想征服整个栩伏?他可不是想俩儿子能安居乐业的主!”乌嫣很清楚,琴廖与琴子祁都是被这帝君利用的活例子。 突然,乌嫣双眸一凛,但缓缓微笑,挑眉轻蔑高声道。 “老畜生想征服整个栩伏,但也要有命征服。 他耍这么大的花样,你们帝君这老畜生是想长生不死对吧!” 不死?对于帝王,永恒的寿命是至高的追求。 柘舟闭眼,屏住呼吸,此刻不做一丝一毫的反应,不然自己会立刻暴毙。 第509章 消失的剑尖 “长生不死,不死不灭。”柘舟的反应告诉自己她说对了。细节肯定有错误的地方,但帝君的目的,肯定是想得到不死之躯。 心如止水的自己,猜他人的目的非常容易。 心无旁骛的分析,没有任何情绪干扰,就和开了外挂一样,或者她如今瞧各路的牛鬼蛇神,都是用老天爷的视角。 帝王目的不死?说得通,合情又合理。 琴皞这种高位者,不爱女色、子嗣凋零。更重要的是,他们琴氏存在的‘剥皮之刑’,断子绝孙啊! 人只有不死,才可以享受拥有的一切。 人只要不死,就可以实现愿景的可能。 人的寿命不过几十载好活,只要自己不死,那曾经放弃错过遗憾的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柘首领,沈天辰的死因我估摸出七八,这事就不用再麻烦你们各位了。”乌嫣蹙眉握着沈镜月胸口冰冻住的长剑,薄冰融化,剑身轻巧拔离心脏边的致命伤口,剑身随手被她甩了出去。 “快止血。”听着长剑滚滑下地的声音,柘舟欣喜的神色一瞬征楞,转脸就变得怒发冲冠。 “你就是个疯子!”他一掌吸握住地上的剑柄,高举给上头言而无信的人看清楚剑身根本不。 “瞎激动什么?我说了晟玉的命有价值,有价值的人命我就会留着。哪能留着剑尖,不拔出来呀。”免得纠缠,乌嫣一掌打在最开始自己插剑的黄土中,掌心朝下一拂。 灰尘、湿土、还有那点剑尖的金属碎片打在柘舟墨黑劲装之上。 他即刻握着碎片,与手中残剑相配,断横相抵,成套是部一体。 难道这乌嫣握剑捅胸口时,这剑尖就根本不在沈镜月的体内,那消失一半的福咒红痕? 他恼怒地扔掉手上的眼拙于人,神色狰狞注视乌嫣:“论狠毒心思,柘某自愧不如。” “柘首领这份夸奖我就不谦虚的收下了,关心则乱。 如果沈镜月本人可以清醒过来,小女子我可以今日将沈镜月身上的福咒移除,免得禁军首领提心吊胆过日,这可不成体统。”说罢,她毫不吝啬朝柘舟扔出一方药瓶。 柘舟伸手接住,不解何意。 “给晟副首领吸食,邪祟未除,暂世给他续命用。”乌嫣说完,突然瞧着自己有触感的右手掌心。 掌心写过三字‘你在哪?’ 掌心迹,闲染。 乌嫣这才想起来查明沈天辰的死因,自己要先去凤琼楼,陪着这位掌柜的一起去那太子府回禀。 狠毒之人会这么好心? 柘舟端详药瓶准备检查,却发现这上窄下圆的半透明玉瓶根本无盖,这似乎不像栩伏之物吧。 “你把这给他干嘛!”移开注视乌嫣的视线,独邬这才看见乌嫣随手丢的不是垃圾,立刻上前要抢。 柘舟握着药瓶赶忙飞开,给什么好东西需要这般大的反应,或者这也是二人在做戏,显得这东西很有值钱。 “宠物我让你多事了?柘首领用真气割断上发瓶口,让晟玉嗅完就行。怕,就还给我。”乌嫣握拳负手腰后,她没打算此刻理睬闲染。 “我看你是真疯了,这一缕气你不知道自己留着保命,给那蝼蚁用?”只能是乌嫣师傅留下来的宝贝。 独邬冲回坟墓下方,语气是真的气得不轻。她究竟知不知送的东西有多珍贵! 柘舟飞到晟玉身边,看着那心脏外消失一半的红痕,犹豫一瞬,思量邪祟毕竟还在沈镜月的体内。 他真气割断瓶口,一缕雾气被晟玉吸没。 第510章 她知道独邬的身份 真的只是瞬间,晟玉胸膛上代表生命的红痕就恢复之前浅淡的原来长度。 晟玉睁开双眼,唇色也跟着红润起来。 “镜月?”他伸手眸色寻人,开口只有这二字,一人。 “你活着,她肯定也没死。”柘舟咽下自己这梗喉的心酸,扶起只关心一人的晟玉。 这药不是凡物,可乌嫣为什么要给晟玉用! “你去把瓶子连着瓶口拿回来,毁了。”乌嫣无视独邬的质问,做宠物就少废话。 “你在东陵山!”此时此刻的山脚下,闭关才结束就立刻出门的闲染坐在马车内,对着自己的掌心一笔一划的质问。 掌心瘙痒,乌嫣无视那闲染。她望着独邬走路的背影,指尖快速抹掉额头要往眉毛流的冷汗。 死因弄清八九,接下来的目标是邪祟. “这雾气究竟是什么?”柘舟将对方要销毁的东西递给绷带男。 “蝼蚁,不需要知道。”气愤中的独邬,勾指直接将玉瓶连着盖子悬空化成一束尘埃落地。 “晟副首领,回去好好休养,你要修炼不到筑基高阶,我会亲手弄死你!”如此暴遣天物,独邬忍无可忍,还是多嘴对晟玉训斥。这些家伙如何懂得乌嫣随手丢的东西有多珍贵。 柘舟立即握起晟玉的手腕检查,眼角忍不住抽搐。 晟玉以前受损,自己都没办法修复的经脉不止焕然一新,灵根都粗壮了整整一倍!不似禁药的猛烈,晟玉体内的气息祥和平稳。 乌嫣用这药医治沈镜月他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沈镜月的主子是二皇子琴子祁。 可治疗还助长晟玉的修为,二人完没关系,这样做然没理由啊! “好好做尊属帝君一人的禁军队。”独邬对着柘舟隔音传声。 柘舟注视着诡异的绷带男,眉眼一顿,但朝着对方垂目答应。这些人,或许都不是人! 乌嫣今日刻意留下属于帝君的禁军队活着,到底是为了琴廖,还是那琴子祁? 如今这个乌嫣的心思,柘舟是一丁点眉目都没有。 “乌嫣你做了什么?”拒绝与邪祟有直接接触的独邬,心中燃着火,步步往坟上走去。 “你都瞧不出,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偷偷做点什么。”独邬走得越近,乌嫣默默戴上斗篷帽檐,遮住自己的大半张脸。 “你没有本事,吃掉法器靈魄的那个特别灵根又让你做了什么?”距离棺材外,独邬被迫止住脚步。他伸手摸着眼前自己都走不进去的屏障,明明可以扔出去药瓶,他却走不到乌嫣身边。 这整个栩伏,针对自己的屏障,能阻挡他的,根本就不会存在。 乌嫣绝对没有这样的本事!已经有这样的本事,她就是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换个问题问你,邪祟早该爆发,你如何稳住它现在都没发作的?”乌嫣这个骗子,独邬右手上的白绷带突然圈圈解开,露出一张白骨掌心,再不回答自己,他就不废话了。 “你别进来!”他独邬可以什么都不说,自己凭什么做事要解释。 独邬五指直接在屏障上画下解术,画下封印自己法力的解术。 “你住手,此刻这邪祟要上你了身,后果心里没点数吗?”瞧对方要强行进来,乌嫣几步站在屏障内的独邬面前横眉呵斥道。 第511章 反而吸食邪气 “小骗子,别这一脸关切我的模样,那东西你碰不得。”靠近自己的乌嫣,独邬嗅到他熟悉的味道,是邪气,乌嫣身上散发邪祟的邪气。 本事! 破湖之后,戒指断了之后,乌嫣做事确实长本事了。骗得自己此刻才明白过来用意。 师父元神被毁,她是真疯了! 还是外面拖延的时间不够长啊,被看穿,就懒得装喽。 乌嫣面无表情摘下帽檐,独邬的个子正好挡住她被禁军们看见的角度。 她一副漫不经心的噙唇,贴着屏障与独邬的距离靠得更近一些,指尖隔着透明却存在的屏障,眉眼缓缓柔柔,撩过独邬的白骨掌心。 眼角溢出一眸邪笑,她无辜柔声道:“自己往我身体里钻,没想到会被我的灵珠吃掉。吃着吃着,我的修为好像能涨高,如此好的东西,总要关起来让我一人慢慢吃。” “我给你将邪气扯出来,吃它想变成我不成?”独邬一直知道乌嫣体质特殊,但眼前特殊得他都第一次见到。 “不行!人家是真的关心你。宠物你吃了邪气可是会显身的,那就破了这栩伏的天约天契。和闲染身边养的两妖一样,你骷髅里的灵魂可是会直接灰飞湮灭的。”说罢,乌嫣朝独邬的绷带脸眨眼,娇嗔一笑。 “没去碧穹,正道都见你就杀,别毁了自己。”独邬磨石沙哑声,缓缓细细,碾过乌嫣的耳膜。 她只垂目不言,指尖摸着独邬的森森白骨,隔着屏障摸得真是无聊无趣。 “小骗子,你有心却无情。一颦一笑都是算计,一言一行都有目的。我已不知你现在想干嘛,但知你笃定好了要干嘛。 我要利用你得到自由身,你就可以随意使唤我做任何事!用不着你靠吃邪祟来提高修为。 这世间,你要杀要灭,我此刻不行,解开封住修为的封印,皆可!”即便有被人发现的可能,他都不希望乌嫣变成正道人人诛杀的对象! “你可以恢复我师傅的元神吗?”乌嫣仰着脸,一副天真笑颜。 独邬低头,将头低得更低,低得不敢看乌嫣此刻那装出来的充满期许,却只有绝望的眼神。 笑容顷刻消散,“那就做好我的宠物,听话能挨打。碍事,给我即刻滚!”豆大的冷汗从乌嫣额头滑过眼角,滚落下颚。湿润一线,却再无泪痕。 她满眼冷清,转身回到原位,继续感受每一秒屏障内的刀风剐过自己每寸肌肤的痛楚。 就是在之前无形的刀风出现,她发现丹田有了反应,邪祟溢出的邪气刀风渗入她的肌肤,挤进经脉,想吞噬,却反被吞食。 痛是痛得呼吸都疼,可加固了经脉,灵珠吃的开心。 疼而已,她现在只要可以提高修为,她能忍,她必须忍,她只可以忍。 被独邬看穿就不需要掩饰,乌嫣干脆盘坐地下,双掌对着面前沈镜月的身躯,将对方身上的每一缕邪气吸到自己身上。 独邬负手站在棺材前,她没情,可他非常清楚,她是真的恨他! 柘舟牢牢抓住想上前一探究竟的晟玉。上方的气氛,连自己都不可再多上前一步。 “我们什么都没看见!”瞧出点事情的柘舟轻声开口,知所有人都能听得一字不落。 对晟玉说,对自己的属下说,对上方那白骨手掌的绷带男说。 他更是说给上方坟墓里面将那飘渺黑丝邪气,往自己身上引的乌嫣听。 帝君琴皞,给他人做嫁衣了。 第512章 东陵山脚下 “回禀掌柜的,东陵山四周都是察觉异象赶来的修行者与驱鬼师。但不见琴廖与琴子祁本人及其手下。 隐宗少主闫诀不在,但他的手下正派人查山。屉金少主仇阙那边无人赶来。”皇陵山脚马车边,舍纪贴着车窗汇报。 “拈花还没回来?”车内闲染墨发披肩,眸色清冷,睨看掌心问道。 “掌柜的,我回来了。”拈花身姿如风穿过马车外的结界,手中戒指消失一枚,在车内显出人身。 “说。” “琴子祁与闫诀还在府中闭关没出来,国师铘衾被帝君琴皞连夜召入宫内,仇阙不在霓澜国。”拈花语气一顿。 凤眸缓缓掀起,闲染俊容一扫拈花窘迫的脸色追问道:“还有一个人呢?” 拈花也不知为谁难堪,抬脸回应道:“琴廖与侧妃夙灯正在行床底之事。” “吼——”闲染垂目儒笑,握起手边凉透的茶一饮而下。 “新婚燕尔,耳鬓厮磨,春宵几日没歇息,他倒是挺能干事的。”虽然自己闭关才出来,可这琴廖头婚,自己这凤琼楼他堂堂太子殿下,喜帖不发,喜糖不送,何其吝啬啊! “是挺能干的,在侧妃寝宫内连结界都没布下。比起东陵山,琴廖那边看的人非常。您问的这几家的手下部都在,就连屉金少主那边都派出人紧紧盯着。”拈花斜睨车窗外,自己的弟弟不知心情如何。 “所有人是盯着他这霓澜国的太子殿下?还是盯着那乌嫣的大师兄?谁知道呢。 只怪他琴廖以前身边无一女,这主动请旨得来的姻缘,太过莫名其妙,没人怀疑才奇怪呢。”自己养夙灯三年,闲染扶额,儒笑渐浓。 “琴廖这太子不管皇陵也就算了,可他这镇魂司的头头,如此异象却不下床榻,难道夙灯在帝君那学了魅术不成?”看得真真切切的拈花,想起那娇喘,想起那......她就有些火大,都不是东西! “你气什么?乌嫣那师妹都消失快七日,连个面都没人看见。”闲染没想到,真的没想到,琴廖大婚乌嫣都会没有踪迹。 “属下没气。”拈花口是心非,立刻低头松开自己揣紧地拳头。 “今天可是约定答复太子的第七日。”被人无视的闲染,起身走下马车。 “掌柜的为何确定乌嫣在这看不出异样的东陵山?”提前下车的拈花立刻上前,帮着掌柜整理白鹤袍上的褶痕。 “她是咱们当铺的临时伙计,总要留点东西可以找到她。”闲染破开马车外的结界,右手掌心对准东陵山方向,掌心的五芒星金光逐渐浮现,证明他所言不虚。 “掌心迹?”拈花不认为乌嫣会留下被人随时找到行迹的东西。 “本来我下,可她怕我查踪迹,换成她给我布下这掌心迹。”闲染浅浅儒笑道,手中浮现一柄油纸伞。 “啊?可五芒星在您手上,是您能查她呀。”拈花听得脑子绕迷糊了。 “这就是学艺不精的下场,我修为比她高,就算她亲手布下,我也可以转成主位。” 拈花默默点点头,乌嫣会的东西,同门的掌柜自然学艺更精湛。 第513章 闲染闯虚境 “乌嫣必定在皇陵内,你们俩跟上。”闲染撑开油纸伞,纵身轻盈往东陵山顶飞去。 “楞着干嘛,还不跟上主子,别想有的没的。”拈花眼底的心疼稍纵即逝,她柔荑多出一枚戒指,宝石亮光,就纵身飞上天。 ‘夙灯,太子侧妃夙灯,白夙灯!’每日舔舐锥心之痛的舍纪脸色暗沉,他默默给马车重新布上结界,转身就飞上空中跟着主子做事。 忙碌,才不会让自己有闲心多想那第一眼相见就注定不配拥有的女人吧。 衣诀风曳,闲染松开伞柄,任由伞内的流光泻下,普照下方山岭虚境。 流光点星撞击虚境,漾起圈圈金光涟漪。 “真有结界?”拈花望着掌柜的侧颜,心中莫名揪住一把情绪。 不该呀,栩伏这地方不该出现如此大手笔的虚境。 是谁下的手?她心中唯一的答案只有隐宗的人。 掌柜的由于天约天契的限制,都不可展开修为施展这等法术! “是龙脉。”天约天契受制于人,可稳住栩伏根基的存在,是四国地下的龙脉源头。 闲染凝神定气,双手成印对准油纸伞,让法器内的流光泻得更多,至少破开一道口子让自己可以进去。 “姐!”舍纪脸色突然煞白,最原始的恐惧与憎恨让他额头青筋都愤然冒出。 拈花飞到舍纪身侧。 “栩伏居然有魔族。”屠族之仇,舍纪的眸色绝望隐忍,更像要发狂前的野兽,狰狞痛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拈花挤出微笑握住弟弟的手,可她的手指却也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可我真嗅到魔族人才有的邪气,不多,但绝对没错!”舍纪咬牙压抑心中的怒,屠杀他们族,屠杀他们俩的双亲,他怎么可能忘记不共戴天的仇人,魔族那令人作呕恶臭的气息! “过来守着她。”独邬警惕地望着上空结界,一扫身后还没完事的乌嫣。 柘舟挥手,让属下们听从跟上。 “柘首领,里面的事要被打扰半途而废,最先死的是谁你该清楚。”独邬冷声警告完,就飞上被人试图打开的虚境上端,双手的白绷带自行解开。 两掌白骨手对空画下一道他布下的屏障。 对外的闲染看着即将被打开的虚境缺口变得更加厚实牢固。 凤眸倏忽蜷起,乌嫣到底和谁在一起? 闲云儒笑已然消失,眼神犀利,他双袖衣诀凌空浮动,伸手间,油纸伞收起幻化成一柄白玉锥形的兵刃,握着柄端,闲染对着下方虚境猛然刺下。 拈花舍纪瞪眸大骇,昆仑之别,这是他俩来栩伏第一次见掌柜召唤灵器使用。 二人对视,立刻布阵护住掌柜的,避免灵器之韵,外泄出去。 “该死的!”独邬眼见要被戳破的屏障。白骨掌心即刻依附屏障之下,直接使出十成功力加强屏障不被人闯入。 他是可以溜之大吉,但下方的乌嫣被人发现在吸收邪气,这可不是单单栩伏的人会来追杀她那种小事!惊动到碧穹,她必死无疑。 第514章 分担她的痛苦 上方传来的真气威压,震得禁军们各各经脉一颤,倒地吐血。 “坐下调息。”仰着头的柘舟,神色流露出对强者最原始的恐惧。 绷带男与要闯入者,绝对,绝对不属于他们栩伏! “乌姑娘有人闯入,你的宠物快扛不住的了。”为了晟玉,柘舟只有提醒乌嫣赶紧完事,不然这对抗产生的威压不断扩大,大家都要完完。 “晟玉你感觉如何?”柘舟不顾避嫌扯开晟玉破损的衣襟,看福咒的痕迹倒是可以了解里面谁占上风。 “我热。”晟玉盯着不再诡异眼瞳的沈镜月,觉得自己身突然灼烧起来。 “你盘坐调息,这里有我守着,别分心,会误事!”关切则乱。 柘舟也利用沈镜月来让晟玉好好保护他自己。 而乌嫣面色诡异的绯红,满脸疼出来的虚汗已经打湿了身,缕缕白汽热雾从她身黑袍内腾起。 她将邪气往身上引,刀风犹如千刀万剐,可她明明将邪气吸光殆尽,想睁开眼,想放下手,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一股金光从她四周往身体经脉涌动,浩然滂湃,汹涌强大。 胀得经脉根根鼓起,丹田内的金白灵珠也蓬大得随时可以爆裂。 ———— “乌嫣!”同一时间,闫府密室突响一声惊呼。 正常修行的闫诀突然面色绯红,满面痛苦扑倒在榻上。他抓着衣襟,将身上的锦缎束缚直接撕碎成片片不留。 闫诀感受到自己的经脉莫名热胀,有大量纯正灵力往体内涌动。划过鬓角的汗珠滴落榻上,居然高温得燃起一缕青烟。 “乌嫣,镇魂钉。”闫诀颤抖着睫毛,艰难坐正身姿,喃语思量这份外来的异常。 栩伏有这种纯正灵力的地方不多呀,乌嫣在隐宗? 不,不可能。隐宗那地方隐蔽至极,高手云云。乌嫣闯入成功,也绝对没时间吸纳灵力。 守着栩伏的灵脉都被四国占据,也就是各国所传言杜撰出的一国之本龙脉。 闫诀摸着胸口,回忆作为隐宗少主后看到的机密,霓澜国的龙脉在皇陵之下,皇陵这种地方乌嫣闯入势必闹出人尽皆知的动静,也绝不能如此安稳吸纳灵力才对。 不行,他现在不需要想这些。 吸食过急,灵力太多,连乌嫣的灵根,自己那镇魂钉都承受不了影响到自己。 现在必须赶紧帮她分散灵力涌入。 要么,她的灵根承受不了自爆。 要么,她这栩伏身修为大涨,破了天约天契的修为限制,而直接被天诛。 镇魂钉,上古法器镇魂钉,镇魂钉要不在她的身上压制,这灵力找将她那不的人魂灰飞湮灭了。 闫诀阖眸,感受自己的人魂与镇魂钉相连,所被迫接收到的金光灵力。 往自己丹田涌,他不断拉扯,将这热得沸腾,烫得烧灼经脉的灵气,不断的往自己身体内引。 他承担越多,她就能安稳一时。 ———— 烧心的灼热感,即将窒息过去的痛苦突然得到缓解。 乌嫣看见灵珠要爆开的体积缩小了三成,灵珠在丹田中旋转,将通过经脉溢进丹田的金光卷入灵珠内。 第515章 徒劳无功一辈子 随着灵珠旋转的速度越快,乌嫣身的热度也开始逐渐降温,可自己眼皮睁不开,手还是动弹不得。 “靠,这灵珠怎么突然转得瞧不清影子。”乌嫣感受经脉里涌动的金光舒服得洗涤身筋骨,可吸收的金光体积是原来的三倍。她却不再疼与热。 “四十四,四十三......还剩最后一根。”随着金碧辉煌的东陵山金光弱减。柘舟独自一人站着,一边抵抗上方他人对峙产生的威压,一边数着最开始从地表涌出的金柱消失不见。 “只剩山顶抵天最后一根金柱了。”柘舟回头,望着坟墓边被一圈昼明珠照明的乌嫣,他伸手探入,发现挡住绷带男的屏障对自己无用。但还是站在棺材边缘外不走近一步,免得误事。 他不清楚实际发生了什么。 但确定创造邪祟失败的帝君,不仅没能用皇陵的龙脉束缚乌嫣抢走她的鬼煞,还把龙脉的灵力连着邪祟都被乌嫣抢走了! 呵呵,哈哈哈哈! 柘舟拢眉失笑,他都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荒谬至极,可笑无敌。 霓澜国的现任帝君琴皞为了自己的寿命,这一生每一天都步步为营,机关算计。 可到头来,妹妹死了,俩不亲的儿子也各有各的仕途。 琴皞这辈子岂止是给她人做嫁衣。 用秘术开启龙脉是为了束缚可以幻化人形的鬼煞。鬼煞面都没见着,龙脉被个人吸光光。 龙脉灵力消失,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最后一根金柱消失,霓澜国的国土内,再也不会诞生拥有灵根的修行者。 这代表霓澜国从此四国最弱。 这代表霓澜要灭国了。 帝君的禁军队?国都要没了,他们俯视帝君一人的禁军队差不多也完蛋了。 “嘣——!” 几重巨声在霓澜国响起,声音之巨大,吓醒每一个沉睡中的做梦人。 随着东陵山最后一根龙脉金柱的消耗殆尽,突然狂风再起。 柘舟第一时间抓住黑暗视线内,要被暴风掀飞的晟玉。扭头瞬间伸手勾住要被卷走的乌嫣。 无空猜想,柘舟两手一扯,抓牢二人,立即往旁边地势最低的棺材下跳去! 龙脉消失,虚境自行解除。 空中被灵器打下山底的独邬,骨头一根不断,第一时间就摸黑找乌嫣。 暴风吹得闲染脚踩灵器,扯着拈花舍纪飞上云端更高处! 而山脚还有踩在东陵山虚境外的修行者与驱鬼师,直接被这只笼罩东陵山的大风卷走,要么在风中撕裂成块,要么卷飞砸落霓澜各地,伤的伤,死的死。 “咳咳!”乌嫣抓着身下柔软,终于能动,睁开眼皮清醒过来。 “谁?”沈镜月摸着自己胸上的手,本能的一掰。 “我我我我,我乌嫣。”沙尘迷了眼,乌嫣听见了沈镜月的声音,也明白自己是扑在对方身上,摸得柔然一球是沈镜月的。 “镜月你没事?”黑暗中,晟玉关切声立即传来。 “哼!你没死,她能有什么事。”做人垫,扭到腰的柘舟没好气的酸言酸语。 “你们,这是在干嘛?”暴风已经消失,闲染撑着普通油纸伞挡住还在不断坠落的尘埃。 背过身的乌嫣,听着这斯文声知道是谁。 她握着沈镜月的手,眉峰抬起又压低,缓缓摇掉脸上的尘土,一副无辜拢眉,扭脸望着坟上人。 第516章 玉冠玲珑醉酡仙 颜如玉的闲染一副温润如月的静怡良辰,垂睫视线落在下端棺材坑内的小人儿。 应该是许久不见,但她还是弄得如此狼狈,狼狈如此却叫人挪不开眼,他一时忘记该说什么。 满面尘土,乌嫣仰着头,眯着眼尾只瞧见长衫广袖白鹤展,玉冠玲珑醉酡仙。 衣诀飘飘似雪洁,上端的如玉男人手持一柄油纸伞,青丝垂肩曳动,如画入眼。 沈镜月默默从乌嫣手中抽出自己的爪子,她摸着腰上多出来的伤,想问许多。却与晟玉柘舟一样,无声离开她哥的棺材。不知为何,就是不想惊动上方这曲不似人间的嫡仙美景。 “闲、染?”靠近,鼻息间更浓的气韵,乌嫣脸上的无辜不禁镀上一层迷惘,本刻意拢起的烟眉舒展成一曲怅然。 “不然,你希望我又是谁?”这是什么表情?闲染确定乌嫣看的不是他,而是自己的师叔。 他修为长了,气韵浓得与师傅身上相差无意。 ‘师傅’乌嫣呼吸一窒,缓缓阖眸。二者过于相似重叠的气韵,让她恍惚得撕心裂肺,疼得双手抱头。在混乱的思绪中,整理她如今还能干什么。 “闹成这样,你还想装疯卖傻蒙混过去?”闲染收起眼底的凝视,一扫现场的人头,之前与自己隔着虚境布下屏障交手的对象不在这里。 “嗯。”乌嫣垂目应声同意,放下双手,自己还是先离开这方棺材墓地再说。 不过乌嫣转身望着中间裂口的棺材,为何自己闻不到先前的尸臭味? “棺材里都是空的,你还不上来?”闲染挥袖掀开棺材面,朝着下方的乌嫣伸出自己洁白的手。 乌嫣望着空空荡荡的棺材,余光与对面的沈镜月对视上了。 沈镜月蠕动嘴唇想问,可看着四周变化,还有多出的帝君禁军队,自己似乎此刻不该多言。 乌嫣垂眼,意会沈镜月先闭嘴,有什么事之后再说。她此刻不想运功给人看,转身抬手,让闲染拉自己出坟。 见闲染手指朝下,对准乌嫣的手腕,一直呆在坟墓边的独邬,刹那冲出自己的透明屏障,如风划过,直接捞起乌嫣抱走,飞离想窥探乌嫣修为的闲染远远的。 “是你!”凤眸犀利,近在咫尺的手尖从自己掌心一划而过,闲染甩开手中伞柄及速移动去抢人。 “干嘛?”被一副无肉缓冲的骷髅架子捧抱着,远离闲染的气韵,乌嫣缓过气咨询。 没时间解释,抱人时,独邬察觉不到乌嫣身上有一丝邪气,这才定下心。 “我不是你的宠物嘛,我抱着你走就行,不需要旁人。”独邬瞧着移到自己眼前的闲染,转身换个方向继续跑。 刚才他怕这二人牵手乌嫣让闲染摸了骨,查看出她吸纳了邪气,毕竟闲染是昆仑山的人。 现在乌嫣体内没有一丝邪气,自己的担心算多余。 可不该呀,他先前确定乌嫣将邪祟身上的邪气往身上引。 “停下来,被你抱着颠得慌。”语气还是有几分虚弱的乌嫣,半敛眼尾轻声说道。追追跑跑,闹着玩啊。 第517章 说谎不过信手拈来 “别让他知道。”先前耗费十成真气阻碍对方闯虚境,独邬灵魂此刻也是虚弱的,不然他就抱人直接飞走了。 “我自有说辞。”说谎而已,这事乌嫣信手拈来。 “看你怎么解释!”独邬缓缓停步,乌嫣怕是不知自己干了多大的事。 “你不是宛水城的那副骷髅架子?”闲染瞧黑衣斗篷绷带人止步不跑,只是抱着乌嫣的那双白骨手掌,他一下就想起这位古怪的井水不犯河水。 “她是我的主人。”不需要介绍自己,只需要告诉对方自己与乌嫣的关系就行。 独邬双手的白绷带自行圈圈缠绕,而闲染身后的俩只小妖,瞧自己的目光可真是凶残啊。 乌嫣撑着眼皮终于踩着地,可脚下一地凌乱碎石,她这才顾看四周,天色已经青白灰朦,暴风过后面目非光秃秃的东陵山,谁干的! 肯定不是她干的,乌嫣确定。 “主人?”闲染注意二人穿着一模一样的黑斗篷风衣,蹙眉斟酌,往日的斯文儒笑逐渐浮现俊容之上。 乌嫣何时与这古怪的骷髅搅和在一起,无迹可寻消失整整六天,又干了什么?而且,那只鬼煞去哪了? “主人,他不信。”独邬说着,伸手摸着乌嫣凌乱的发丝。 “你管别人干嘛,听我的话做事,别再突然出现,还不退下!”乌嫣警告着独邬,觉得拈花与舍纪的眼神过于奇怪,打发对方继续隐身。 “宠物遵命。”这声‘别人’独邬听的倒是顺心,立刻展开屏障,从众人眼前轻易消失。即便是闲染,只在呆在栩伏,自己这屏障对方也识破不了。 “养只鬼不够招摇,还养只会说人话的骷髅,你这当铺的伙计嫌凤琼楼不够出名是吧。”闲染提醒乌嫣记住自己的身份。 “沈天辰的死因算弄明白了,去太子府回禀收钱吧。”乌嫣突然冲到闲染面前,她需要时间顺一下谎言。 确定存在过的邪气荡然无存,舍纪突然冲到掌柜面前,一掌将乌嫣拍飞! “舍纪!”审视事态的拈花惊呼上前,却被掌柜伸袖拦下。 这点痛算什么!乌嫣挨打却不还手,等着摔在地上碰瓷别人。 “答案的事,先办了。” 没人料到,禁军首领柘舟一下飞身而来,以救人姿态,要挟乌嫣说到做到。 “比如?”乌嫣嫌嘴里溢出的血不够视觉,直接噗呲对空,让血雾化落在脸上,美轮美奂呀。 “福咒。”脸上也沾染了湿润,柘舟抱人落地,还配合着倒退几步才站好,这乌嫣就是个变态! “把他们俩叫来。”乌嫣轻声说完,立即下压重量,让柘舟松手自己摔坐碎石之上。 闲染冷眼旁观这一幕做戏,凶戾的舍纪刚才打出十成功力的一掌,居然只伤乌嫣的皮毛。他这次闭关真是错过不少事情啊。 “乌嫣,你有没有事?”急于知道答案的沈镜月,甩开晟玉的牵制冲了过来。 想想,还是面无表情抹着满脸血,乌嫣握着沈镜月的手腕,说道:“我帮你把福咒还给晟玉。” “你——”这就是禁军首领冲出来救乌嫣的理由。 “必须还。”第二次摸着手腕,乌嫣认真盯着沈镜月,对方身体的变化肯定不是自己所为。 第518章 沈镜月斩断痴情 “晟指挥,你过来。”乌嫣察觉东陵山突然涌来不少活人,不过都停在山下没上来。 一张刚硬的刀疤脸上,那双鹰眼听见叫唤无动于衷。 柘舟瞪着乌嫣,要失信于他,后果自付。 “晟指挥,你过来将我身上的福咒拿走。”沈镜月在断头台事件之后多次找晟玉,对方和现在一样装聋作哑。 “麻烦。”乌嫣挪了下身子,左手握紧沈镜月的手腕,顺手摸出对方靴内的匕首。 握住刀柄朝着晟玉甩出刀鞘,就往沈镜月背部原来的血窟窿口子扎了下去。 “啊啊——嗯!”闷声忍痛,沈镜月还是疼扑在乌嫣身上。 鹰眼翘起凶狠,晟玉马上上前。 却被柘舟一臂挡住,晟玉打不过乌嫣。 “乌姑娘,你干什么?”看着那刀刃插入镜月原来的伤口中,晟玉红了眼眶不忍直视。 “不是我要干什么,说话你当耳聋,只有做点出格的事情让你明白,今日必须将她身上的福咒拿走。”乌嫣没表情地拔出匕首,将刀上的血抹在九门副督朱红公服上。 抬眼瞧着即将明朗的天色,乌嫣继续道:“你只是送了一条命给她,助她不死而已。但无法帮她承受我这一刀、又一刀、一刀接着一刀的绵延痛苦吧。”反正都是捅,捅几下她是无所谓。 “你——!”面对疯子,根本没词好骂。晟玉看着汩汩血水从那止血符上重新涌出,他送命给沈镜月,只是想护她,不是让她受苦的。 “不要自作多情,福咒只是负担。”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乌嫣右手挪着刀尖,划过镜月背脊上湿润的布料,寻找第二处下刀的位置。 “镜月!”为什么不反驳这女人说的话,晟玉的指节攥至青白。 勉强撑住身子,沈镜月微侧头盯着一地碎石,轻笑说道。 “打小一起长大,你护我疼我,心意深切,我明白,我知晓。 你脸上的刀疤救我而伤,给皇城看大门是为了离开军营能留在霓澜照看我。” 语顿,沈镜月撑住身子,将视线落在男人纵横半张脸的刀疤上,继续道。 “但我是沈镜月!”明眸倏启,落字铮铮有力。 沈镜月不再藏话,直接说清楚:“我在军营是士兵,在九门是副督。我早就抛弃沈将军之女的身份,今生只辅助二殿下一人一世,至死不渝! 我对你的喜欢,至始至终都是军营同僚之情,从未爱你一瞬。 你自以为是对我的庇护,从来都是对我的轻视与羞辱! 我是手刃兵器的臣子,不是手握针线的女人。你的护,你的伤,你一切的付出,都是对弱小者的怜悯。从未懂我,如何爱你!” 终于说了,沈镜月没打算对晟玉说出心底的实话。 可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强大。她的世界变得越来小,她不甘心,她不能怨念,她必须錾断过去,才能重新继续走下去。 变强,变得心硬,变得自己对二殿下有一丁点作用。 “这就是你当年毅然离开军营,去九门的理由?”晟玉颤抖着声线,伸手指着自己脸上的刀疤。 第519章 掌柜的过来背我 他一直想的理由是镜月要离开她爹,她大哥而已。 “对!”她说的是心底会伤人的实话。 “你喜欢上琴子祁了?”直呼其名,晟玉摇头。不懂没关联的二人,如何让镜月愿意为别的男人去死! “哎——!”镜月拢眉叹气,眼眶微微湿润的嘲笑。 “现在还问出这种问题,晟玉,你是真的不懂我。 追随二殿下,不是我作为女人的私情,是我为人属下的抱负!”就因为她是女人,她追谁的是个男人,就必须关于爱情? 那一声无奈叹气,晟玉惊楞在原地。 心中的多年深情,一瞬凝成冰锥刺入热血心窝,不知是冷还是痛,可他都要喘不上气来。 柘舟明白沈镜月的意思,也明白自己的嫉妒,其实是另一人的单恋痴迷。 开始就无果的爱,他懂!松下手臂,退到一旁不再多事。 乌嫣无聊的晃着匕首寒芒。这个气氛,自己催促会不会太煞风景。 可今天是订单结束的第七天,她今个一整天业务比较多呢。 “愿你,心想事成!”晟玉上前,握起沈镜月的手臂,解开窄袖。 可握住镜月手腕的瞬间,他垂眸征楞,再看那握刀疯癫的乌嫣,对方唇角似划过一瞬笑意。 “动作快点。”乌嫣手转刀柄,余光往看出端倪的晟玉眼底一扫,又不是她干的。 “是。”晟玉念着解咒口诀,不一会,见沈镜月手腕上的红痕消失。 乌嫣检查了一下,觉着手腕给柘舟瞧:“解除了,你们还不滚。” 似乎是心愿完成的大好日子,柘舟扫了一眼晟玉衣襟内的红痕也消失不见,这才负手对乌嫣这疯子点点头,转身朝着还有命的属下挥手集合。 他心想去见帝君的路上,自己还要提前教育一下属下,大家可以讲的说辞才行。 “好了,没事了。”乌嫣将身上的沈镜月当手里的石子一样,随手甩开! “你是不是人!”舍纪出现接人,动作比心思快,不明自己干嘛扶九门副督。 乌嫣朝刚打了自己的舍纪翻个白眼,但眼神一转,笑着瞧原地看戏没动过的闲染。 “掌柜的过来背我。”她右手上的匕首没扔,就坐在碎石之上,对着嫡仙圣洁,伸出污秽脏兮兮的双手。 少女的撒娇声,让闲染唇角的儒笑渐浓渐深,这乌嫣算计人的本事与日俱增。 从舍纪看骷髅的眼神,她这时冲到自己面前,等待被舍纪打。 等着柘舟出手相救说点悄悄话,然后等着沈镜月到她身边,她一边握着人的手腕给人渡气,一边又拔刀刺人。 她是想好了让自己背,才粗鲁甩开有伤的沈镜月,让今个性情最浮躁的舍纪出去接人,腾不开手。 她,难道想用匕首刺自己? “掌柜的,我身疼,你背我走喽!”乌嫣晃着匕首,一副刁蛮少女的胡搅蛮缠。 “腿可没断,起来,自己走。”闲染无视没情魂人的假装,转身就走。 “呲——” “乌嫣!”拈花吓得跺脚惊呼。 第520章 她要彻底疯下去 闲染立刻回头,只是扫了一眼,儒笑不见,俊容微怒。 掌柜的回头瞧自己了,乌嫣这才拔出捅穿左小腿肚子的匕首。她望着往外噗嗤冒涌的血水,掀起睫毛对着男人眯眼一笑。 “腿伤了,掌柜的过来背我。”她再次撑开双臂,不过这次手指一松,匕首哐啷砸下。 闲染不能理解这算哪门子算计,但这就是在算计自己。 “你是不是疯了?”渡步,缓而急的朝乌嫣走去。 “装疯卖傻而已。”得逞的乌嫣,努嘴肯定答案的点点头。 闲染粗鲁抓起人儿,直接丢在自己背上。 “真香。”终于有了个柔软温热的坐骑,乌嫣双手挽着闲染的脖子,阖眸深呼吸,将脸埋在这熟悉气韵的发丝间。 她就闻一下,她真的闻一下就好! 闻一下这熟悉的气韵,今后真疯假疯,自己都会彻底的疯下去! “很臭。”闲染感觉到乌嫣头耷拉下自己的肩膀。 正给乌嫣小腿上药的拈花,立刻上前检查,扶正对方的脸搭在掌柜肩头,回禀道:“好像,是睡着了。” “伤势?”闲染垂目注视自己身上是干血污痕的手。 “小腿肚子穿了洞,已止血。但上药前,血自己止住了。”拈花不解的摇摇头。 天际已然明澈,闲染环顾四周狼狈至极的皇陵,“一起去太子府!” “是。”拈花点头。 “是!”背着昏迷过去的沈镜月,不愿意去的舍纪蹙眉,但还是肯定的点点头。 ———— 焕然一新的太子府,随处可见前日才结束囍事后的大婚余温。 多出来的百余位宫娥奴仆,彻夜守着遍布整个太子府的金龙红凤喜烛,保证红烛通明,昼夜不灭。 多出来的百余位佩刀侍卫,彻夜守着整座太子府所有出口,保证各路外人只看,却不能再此出手。 “来者何人?”太子寝宫殿外,质问声没有侍卫们拔刀的速度快。 马车因暴风被毁的闲染,背着某女飞落琴廖的寝宫外。 “闲掌柜你怎么来了?”竹栖瞬间出现,挥手让侍卫们该站哪站哪。 他几步上前,看了一眼白袍有了尘埃的闲染,但没看清对方背着血腥味过浓人的脸。 可他不问,却觉得是乌嫣,也只能是乌嫣。 天下间,能让闲染这人出苦力的还能有谁。 不过舍纪背着的九门官袍,袖口绣着银丝蛟龙,沈镜月怎么也带来了? “收钱。”说出口,闲染都想笑。 东陵山这么大的动静,镇魂司的头头,霓澜国的太子殿下,居然可以春宵一夜真好眠! “那请几位移步正厅,太子殿下还未梳洗。”竹栖移头。已经有侍卫上前准备带路。 闲染左手向后,摸着乌嫣的小腿肚子伤口,指尖往血窟窿里一插。 “嘶嘶嘶——嗯!”倒吸冷气闷声呻吟,疼醒的乌嫣一把揪住闲染乌黑发香的墨发,拉扯对方的头皮被迫向后屈仰起。 拈花瞪眼,但闭嘴不言。 乌嫣送来手指,眼前的红蜡,红盏,红艳艳,处处喜庆晃得她刺眼。 “下来。”闲染决定对方不肯,他就真的掰断脖子上的双腕。 第521章 晚两天的闹洞房 “太子府?”乌嫣落地,脚软踉跄,直接扑摔在地。 “不然呢?”闲染接过拈花递来的手帕,斯文擦拭左手上新鲜湿润的血迹。 然后负手让道,让乌嫣看清楚此刻倒下的的位置,是前天大婚后,多出一人的太子寝宫。 不送自己凤琼楼喜帖喜糖,他闲染从以前开始,就是小气吝啬且记仇的人。 这晚了两天的闹洞房,还是要闹的。 没人扶乌嫣,乌嫣就地勾腿,撑开五指将挡视线的长发撩到脑袋后面。 她刚才摔地,似乎听见不少女人的偷笑声呢。 “宫娥倒是多了不少。”没睡饱的乌嫣,朦胧揉眼。 深呼吸感受太子府四周、前后、里外居然多出的人足有两百之多。成家立业,做派就是不一样啊。 “送乌姑娘去洗簌。”一脸真容的竹栖,书生秀气的脸上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直接吩咐。 “不用了。”乌嫣托腮眨巴眨巴眼皮,想想闲染的服务周到,站起身,脚步微跛地往紧闭大门的寝宫走去。 “太子殿下还在就寝。”竹栖伸手,拦住她人去路。 “怎么?主子摔地不扶,被狗拦着你也不出来赶赶。”乌嫣半敛着眼角,对身侧空气说道。 “轰——” 乌嫣话音刚落,竹栖就已经被一只先穿出屏障外的绷带手,一掌拍飞大门之上。主子说赶赶,没让自己弄死。 雕花高耸华丽的木门,被打出一个人形洞来。 自己放狗打人,自然会被对方的狗崽子砍。 乌嫣气定自如,晃着拖地的黑斗篷负手渡步,不管四面八方朝自己刺来的兵刃多凶多密,反正她的宠物刀枪不入,随时随刻给她当遁牌用。 大门内外两侧跪了一地突然颤栗身子的宫娥奴仆。 乌嫣走进大门,一脚踩在倒地吐血站不起的竹栖的胸上说道:“没有下次。”说完,就当踩着一具尸体跨过,继续往前走。 “都住手!”竹栖半坐起身,擦着唇角血迹。当什么也没发生的让开道,放看戏的人进去。 没人进攻,独邬立刻走进寝宫追随自己没有脾气的主子。 他真的一点都不八卦接下来的画面! “竹大人!”镇魂司跑来兼职普通侍卫的小黑黑从房梁上扶住竹栖。 “放消息出来,她来了。”就等这一天的竹栖在小黑黑手背上写下命令。 瞬间,小黑黑戴上面具,消失于太子府。 路过茶几,乌嫣抓起一茶壶抿着壶嘴润润嗓子,好茶,好甘,好甜啊! 这太子寝宫她倒是没有进来过,有了女人,屋内红艳艳金灿灿,入目皆是不同往日的外泄奢华。 看见最前方包裹整个床榻的黑红绣金纱幔摇曳着,乌嫣将喝空的茶壶往身后随手一甩。 独邬立即接住。 没有声,乌嫣向后侧头。 独邬一愣,默默松开绷带指节,任由这茶壶落地,四分五裂,刺耳噪音。 他这没脾气的主子,让自己做事还是说话下准确命令的好,不然,他可不明白对方到底要干什么! 这天下间,怕是没人能明白乌嫣如今想干什么! 身后来闹洞房的闲染凤目眯起,他知道琴廖醒着,却一直都在装睡等着。 第522章 殿下灯儿害怕 “居然还不醒。”往脑后撩着长发,乌嫣气定自如睨看上端红幔飘摇,对眼前这幕陌生浅笑。 她扭头穿过独邬,视线简单落在如玉闲染眼中。 瞧他作甚,闲染彬彬有礼撇开头无视目光。闹洞房,闹、洞房! 那她可就随意了,走上台阶,乌嫣一把扯开纱幔。 囍纹红幔,整片婀娜曳坠。 水乳交融后的独特气息扑鼻而来。 只是一眼,舍纪背着沈镜月转头就走。 “殿下!”床榻布料内,传来媚声惊呼,从男人怀中探出一簇青丝凝肤,还有那红痕点点的赛雪肩头。 闲染启睫凝视这幕货真价实的春光美景,凤目轻移,视线游离床榻边站着的那位,与榻上一臂揽抱美人骨的那君。 没声音。 整座寝宫内,里里外外,所有人除了呼吸声,都屏气等待下一瞬间的一触即发,剑拔弩张。 “殿、殿下,我怕!”水雾皓眸看着外面多出的人,不安闪烁。但伸出的玉指缭绕男人垂落青丝,意欲喧宾夺主之势。 “灯儿莫怕,有本王护你。”琴廖不同往日孤寡无情。 温柔似水声溢出,手掌轻抚怀中一丝不挂的美玉香头,润唇低头就是一吻深情。再抬眼瞧床边人,一双染了情的银眸,就和充满生机的寝殿一样,一切都然不同。 默默走上前的竹栖捂着胸口眸色紧张,紧张乌嫣对太子也是直接出手。 乌嫣一脸为难,扭头看着闲染:“掌柜的,是不是就在这回禀客人沈天辰的死因?” “嗯?”闲染眉宇轻蹙,就算她没情魂,就这样?就如此的视若无睹,无动于衷? “还是要我将榻上二位的被子撤掉,动给我看,结束后再回禀?”瞧这一个个失望的眼神,乌嫣知道所有人都奇怪琴廖大婚她为何不出现。 可她现在直接出现对方一丝不挂薄被遮掩的床榻边,气味是欢愉后的味道,她确定琴廖与白夙灯的肌肤之亲有名有实。 实在不行,就麻烦别人动作戏实战演习一遍。 男俊女美,画面至少不亏她的眼,动作太少,她还能经验指点。 “殿下,不要!”白夙灯身姿羞恐一抖,直接抖开香肩上的青丝,抖开遮掩玉体的薄被。 “啊!殿下。”语气不同,羞红面的白夙灯,纯净的小脸往男人颈脖一埋。可暴露的肌肤下,揽肩的手掌握住她的一房柔软,以掌为布,不被外人瞧见。 闲染挑眉垂下眼眸,经历人事后的琴廖,举止这么直接。 拈花媚眼轻蔑一扫,干脆撤掉被子,太子身姿,她看入眼也不亏,女人也什么好看的。 不就是要她回头看嘛,乌嫣回头,睁大眼睛看。 看见琴廖的右手掌心揉搓着一球,软乎乎的,还两指一夹粉尖尖,指腹不断撩拨着。 球的形状不错,白软且粉嫩,不错不错,真不错。 “别捏爆了。”她出声友情提醒。 银眸多情,继续对着身下人肆无忌惮,越动、越动! “此地回禀,太子殿下觉得如何?”耳闻阵阵娇喘,闲染也没看春戏的癖好。 让看戏的人失望了,这闹洞房乌嫣怕是不会闹开。 他双手作揖,往上方床榻一送,今天来的次要目的,还是收钱的。 第523章 都给本王出去 “都给本王出去!”琴廖一声威慑命令,翻身压住下方人,已然腰身一纵。 “啊啊啊......”媚声愈演愈烈,青丝纠缠,玉臂攀腰。 还真实战给自己看,乌嫣扫了一眼律动的腰身,点评好腰好腰。 转身走下台阶,微瘸腿走路,不过敛眉嘟唇,一想她干嘛要费力自己走啊,不是有坐骑嘛。 “腿疼,掌柜的抱抱。”她望着被自己弄脏后背的白袍,敞开双臂。 两耳不闻,闲染继续向前渡步。此刻是想他死不成,也不看看场合。 “你来。”没肉就没肉吧,被拒绝的乌嫣朝着一旁的宠物勾勾掌心。 独邬上前转身单膝下跪,可一撇乌嫣身后那双穿过青丝,充满杀戾的银眸,灵魂冷笑。 殿下做着事就好好做,别分心在根本不在意的旁人身上了,孬种! 趴在乖巧的骷髅身上,乌嫣打了个大大的哈气,双腿一驾,让宠物迈步。 脑后娇声越喊越喘,她朦胧着眼皮,下巴搭在独邬肩头,半阖半撑着继续睡觉。 “你要是有肉就好了,膈得老子胸疼。” “不如本宠物将身上的绷带缠厚几圈?”他有肉的那天,不知还要等待多久,但不会太迟。 “算了,绷带再厚也没有肉的热度。”独邬施法似乎需要解开绷带,缠厚了如何当好自己的盾牌。 “主子的命令尽量传达准确,不然宠物我可真猜不透,该接住茶壶呢?还是任由其砸地分裂!” 独邬不知乌嫣身上的邪气去了哪,可她的修为居然已经达到栩伏修行者的最高——筑基高阶了,且五灵开。 “嗯,我知道了。”乌嫣右手扒着独邬袍下锁骨位置,免得自己再摔下地丢人。 一宠物一主子缓缓走出太子寝殿。 身后换装好的大门,两扇对叠闭阖,娇声截然而至,也割断了两重天! 换到太子殿下议事的殿堂。 这焕然一新的殿堂,除了喜锦未撤,从梁到墙至地面,皆是繁琐的鎏金勾银镂雕奢。 独邬进屋,“主子到了。” 乌嫣撑开眼皮,指着闲染旁边的位置,“放我到那。” “你家这殿下,审美怎么都变了?”落座大殿左侧下方客榻的闲染,已经换上新的外袍,笑问一旁脸色苍白的竹栖。 “侧妃的喜好。”竹栖抬手,示意宫娥们进殿送茶。 “倒是没有想到啊,不过七天光景,太子殿下恩宠换人了。”闲染握着茶盏,斜视右侧趴在案桌埋头睡觉的乌嫣,移眸盯着守在乌嫣身侧,那掩在偌大黑斗篷内的骷髅架子。 “主子!”独邬突然蹲身摇醒乌嫣。 竹栖警惕,四周一切正常啊。 而闲染压低眼尾,品茶儒笑,不知外头飞来的会是谁? “干嘛?”乌嫣身无骨一般,顺着独邬的肩膀靠去,撑直了腿她继续睡觉。 “隐宗少主!”竹栖望着飞入大殿的男人,眸色一愣,但身子瞬动,上前询问闯入之势的来者到底何意? “主子,闫诀来了。”独邬任由乌嫣扒拉摆布自己,最终他跪姿献出双腿,给对方当枕头使。 侧身躺好的乌嫣,想想闫诀是谁,想到闫诀是谁了,努嘴继续睡觉,“太子来了再叫醒我。” “是!”独邬保持一动不动。 第524章 我要吃桃子 “闫少主今日前来,所谓何事?”竹栖步步上前迎人,只是走得越近,心口越是不舒服。 闫诀倾城之貌已然栩伏盛名,可今日对方不苟言笑之态,溢出无形威严,让旁人不禁敛容屏气。 闫诀身上那股冷峻威压,比往日的太子殿下有过之而无不及,可竹栖一时居然探不出,对方如今的修为到底有多高。 不过不见七日。 乌嫣,闫诀还有闲染,修为与气韵,都变得深不可测了。 潋滟桃眸不染多情,冷冽如白衣皞雪,外拂一层水缎青纱,长袖曳风,寡情嶙峋。 闫诀自然为乌嫣而来,可隔着大殿遥遥相望背影,他却不想看见她那张脸。 “闫少主?”竹栖轻笑垂目,继续明知故问。 “闫某方才知晓太子殿下前日大婚,特来补上贺礼。”闫诀说完,身侧没存在感的盛坝双手盛上一方两掌大的锦盒。 “多谢闫少主,还请到殿内稍坐,殿下与侧妃马上就到。”竹栖的手下上前收走这份迟到的贺礼。 “巧了,闲掌柜您也在?”闫诀渡步闲染面前,双手作揖,客气得真要让人忘记,他曾经易容一年黑脸驱鬼师,给凤琼楼打过工。 闲染儒笑放下茶盏,起身作揖回礼:“闲某与少主一样,都因闭关修行错过太子殿下的大婚之喜,今日除了一些公事,主要还是来祝贺殿下大婚,来送贺礼的。”说罢,闲染余光往身侧拈花一扫。 拈花意会,立刻将出门前备好的一掌玉匣,上前给竹栖送去。 两男和气互笑而过,止于言,形于色,都不多说,也不多问。 闲染撩袍重新落座。 闫诀坐在闫诀对面,开始品茶。 殿内四番人,站得站,坐得坐,还有那半跪着的。 大家神情皆是一副岁月静好,可心思,却落在那拿膝当枕的某女身上。 乌嫣突然半坐起身,斗篷帽檐挡住她大半张脸。 “主子?”独邬周道伺候。 “我要吃桃子。”乌嫣盯着案木上的茶盏笃定说道。 “这才五月头,桃子最早也要下月中才结果。”她怎么会突然想吃桃子,独邬自己可变不出来。 “我就要吃桃子。”乌嫣符合年纪的娇蛮任性,她嘟嘴举起双手,掌心朝上握爪状,捏一捏空气。 继续形容:“要我手掌这般大的水蜜桃,还必须是软桃。白乎乎,粉尖尖,香喷喷,一掐就流桃汁的那种。”形容玩她吞咽一股口水。 “咳咳。”这形容好像?闲染拳抵上唇,被茶呛到轻咳,刚才寝殿见到的一幕,确实让人容易想吃桃子。 “可主子,最早要等一月余。”独邬记得很清楚,乌嫣最不喜的就是甜食。 “等?”回味这字,乌嫣拢起眼尾重复着,眼神似乎迷茫。 “你让——我、等?”眉峰缓缓翘起,她盯着案木语气疑惑,努嘴倏笑间,表情骤变。 抓起面前壶嘴氤氲热气的茶盏,就往身侧宠物脸上砸去! “嘣啦啦——” “啊呀。”少女突袭人的暴力,四周低头服侍的宫娥们,吓得惊呼声溢出,但立刻闭嘴。 四分五裂的碎片溅了一地,满脸白绷带染上浅褐茶汤,独邬跪姿与之前一样,始终不动。 被乌嫣打,他自然不生气。 可闫少主怎么就突然冒出来,飞来抱离乌嫣,避免她因反弹的茶壶碎片伤了身。 第525章 乌嫣黑化倒计时 ‘她如今到底想干什么?’闲染望着茶水涟漪细细斟酌。确定存在某些异常,可他没看清哪里有不对劲。 他与乌嫣明明七日前凤琼楼一别,当时与国师铘衾论起‘乌嫣’之名。 她眼中有雨晴飒风之意,云霄破晓后一缕不耀却夺目的笃定神韵。 就好像......就好像他们说起她的名字,让她回忆曾经美好,心中有了坚定之念。 可而今? 棺材边她仰视着自己那瞬间的眼神,迷茫中更深的是怅然。她看不是自己,也不会是琴廖,那只有是师叔,乌嫣的师傅了。 她刺伤自己,算计他当坐骑,本以为会发生什么,可乌嫣趴在自己身上,乖巧如迷途知返的虚弱小鹿。 他在试探,将对方直接带入琴廖多出一个女人的寝宫。 乌嫣有没有反应都很正常,她最擅长装疯卖傻为所欲为了。 可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琴廖也在发疯,他觉得对方可能是真疯,而不是刺激给乌嫣看。 算了,半年内等乌嫣赚好她要的路费,自己暗中借力帮对方离开栩伏,让她赶紧滚到碧穹得了。 闲染视若无睹的抿茶,但凤眸还是忍不住朝前方抱了良久不撒手的二人斜睨而去。 美景与污秽,真是不搭呀。 “我要吃桃子。”男人身上清香扑鼻,一袭洁白如雪。乌嫣污秽邋遢,满是干涸血点的脸,被男人抱腰,她就扬起头,裂开嘴朝着男人笑了笑。 “还不去办!”她笑了。 即便看不清楚脸,只是一瞬间的笑容,闫诀就呼吸一窒,忘记断桥上已然发生过的一切。 红颜祸水啊! 盛坝心中吐槽,但还是低头听令,立刻出去吩咐属下们不择手段,也要把下个月结果的桃子今天给少主的女人弄来。 盛坝往太子府四周眼神一扫,眯眼斟酌,包围这里的人,是不是过多了些。 “闫诀。”乌嫣娇声唤人,垂着的双臂突然用力抱着男人的窄腰。 “嗯?”意外的亲昵之举,闫诀知道她有事,但也欣喜若狂,片刻美好也是美好,唇角忍不住噙唇宠溺一笑。 拈花赶紧撇开脸,闫诀这张脸露出这种天真笑意,石头心都能给撩裂开,太美!太艳! “闫诀!”乌嫣嘟嘴仰望男人完美无瑕的俊容,收紧抱人的双臂,撇开脸侧颜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男人的体温,聆听他心脏跳动的节奏。 值得,一切都值得! 闫诀甘愿她对自己曾经狠毒过,只要和现在一样她眼里有他,只要她撒娇的人是他。 一切的一切,他都甘愿抵消心中的苦,甘愿为她做她想要的一切。 只要,别推开他就行,即便没心,即使虚情。他要的只有她! 做戏给娶妻的琴廖看?闲染举盏手臂定格,凤眸只有一点一点,真的只有一点点觉得这幕很碍眼! 下巴绷带还嘀嗒着茶水,一袭黑斗篷的独邬双袖交叠而握站如松,做好忠诚宠物的本分。 他灵魂注视闫诀脸上只为乌嫣才展开的温柔。 不觉得刺眼,不觉得可笑,也不觉得可怜。 第526章 闫诀你不是爱我吗 在场该知道的都明白,乌嫣人魂不,没有情魂。做事为所欲为以外,只有目的。 闫诀明知乌嫣在做戏,却也甘愿接受这份图谋不轨的亲昵。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和自己一样,但要的东西然不同。 至少,自己从乌嫣那要的东西,可得。 而他闫诀要的,只有虚妄! 乌嫣山洞闭关这几天,自己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人与事,还有消息。 那场屉金拍卖会他不在,在屉金售卖的消息里,他瞧着少了什么。 最终在屉金少主私人藏匿的消息匣中,翻到那卷拍卖会消息还没售卖的后续。 乌嫣与隐宗少主因一块玉佩的对话,记录一字不落。 六年前,乌嫣虽然是移魂如今这副身躯,但让她再也感受不到世间喜怒哀乐爱恨惧的人,正是闫诀躯壳内的那具灵魂。 而那块不值钱的玉佩,他看着卷宗上的对话分析。 应该是六年前,闫诀夺走乌嫣情魂时,从乌嫣真身身上抢走的。 独邬记得,记得非常清楚。 在宛水城自己与乌嫣第一次正面交手,她别着一根桃木簪,抿唇如狐皎洁微笑。 打打闹闹中,自己激动至声音颤抖,终于找到离开这具骷髅囚的救星。 可乌嫣,看见自己这一具能说话的骷髅脸色突变灰白,明明是活人一具,眼神却比厉鬼怨魂还要恨。 她对自己说好久不见。 她说想拆掉自己的骨头熬汤,挫骨扬灰后烧成杯子,将自己的骨灰泡茶喝。 她让自己跪下。 但检查了自己的嘴,她态度又恢复如初。 六年前,闫诀是用一具能说话的白骨之态,夺走乌嫣的情魂。 而那天打斗,除了屋檐上站着看戏的闲染与琴廖,当时他记得暗处还有这个闫诀。 独邬终于明白,明白乌嫣为何会对外人嫉妒,完美且痴心一片的闫诀下绝情誓。 她恨他,但她没有感情,没办法恨眼前这个男人。 所以她断了闫诀的妄想,爱而不得,得而聚散。一切,都是闫诀的自作孽。 乌嫣阖眸听着闫诀慌乱逐渐平稳的心跳声,她深呼吸缓缓睁开眼,噙起唇角,松开双臂。惦着脚尖,右手食指触摸男人的俊容。 只是微笑细微颤抖着,连着唇角与脸颊,连着眼尾的弧度都在小心翼翼。 “闫诀,我不小心把它弄断了,你知道一定有修复它的办法、对吧!”镇魂钉说过,所有人都在骗自己,而这所有人里面,镇魂钉亲口说过她认识的人中,对元神重塑真身这件事闫诀最懂、最在行。 “你、这个......”闫诀盯着乌嫣满是干血的掌心,举在他眼前一枚断裂的戒指。 睫毛震惊一颤,垂眸望着乌嫣,蹙眉间眼神征楞、疑惑、转变为心疼还有一丝无奈。 “你可以,你一定可以!”为什么要退步,乌嫣颤抖着下唇,笑出练习六年里,最好看最灿烂的微笑。她追上前一步,紧紧求抓住闫诀的手臂,等待她如今的唯一希望。 闲染拧眉起身,不知发生何事。 “闫诀你不是爱我吗?我不需要你出力,只要告诉我有办法修复就行!”乌嫣睁大眼,低头打量地面思考。 第527章 好想此刻爱上你 免费的帮忙都不上心,可自己能给对方什么做交换? 眼珠子提溜一转,思考清楚,乌嫣突然抬头摇着闫诀手臂:“你告诉我有办法修复它,我、我......” “我把我给你,只要有办法修复,我给你,我整个人,从头发丝,到死后的骨渣是你一个人的。 部,我的一切,部没有任何保留,部的部,都属于你,只属于你闫诀一个人。”乌嫣不要了,她什么都不要,只要师傅元神可以修复,只要师傅还能重塑真身。 独邬低下头握拳,心被堵得难受。他愿意给乌嫣当宠物,因为自己知道湖中,她失去了什么。 闲染默默上前,望着乌嫣掌心与食指一样,却断裂两瓣的戒指,他什么都感受不到,可这东西居然重要到乌嫣去求闫诀,她舍弃自己的一切,只为了修复一枚戒指? 不是宝物,只是戒指,可闫诀的脸色怎么变得这么难看。 骗她?闫诀不忍。 实话?闫诀更不忍! “闫诀说话呀,你快点回答我呀!”乌嫣突然面目狰狞,歇斯底里的咆哮! 整个大殿上人,都被这声尖锐惊得抖身一哆嗦。 “丫头你别激动!”闫诀赶紧上前握住乌嫣的手,他点头:“我带你去碧穹,渡神安。” 大乘修士的元神被毁,就是木已成舟,覆水难收。 栩伏没办法,碧穹没办法,任何地方都没办法,命如此既如此。 即便是仙人的元神内丹,被毁了,也无法修复。 就连自己万界之巅的仙君,都不是无所不能,命中有劫,他封魂避劫,还是没有成功。 “渡、神、安?”乌嫣狰狞涨红的脸,顷刻间收敛疯狂,换上面无表情轻声重复道。 “既已如此,去了碧穹将他渡神安,轮回转世皆能重新来过。”外人在场,闫诀话不宜说的太直接。 ‘碧穹?’闫诀知道乌嫣去碧穹是听师叔的话,可这戒指和她去碧穹有什么关联? “你没办法修复对吧。”乌嫣只要这句话的答案。 “不能。”他不想骗她。 “哼。”乌嫣突然拢眉嗤笑,当什么都没发生地努努嘴。 “丫头?”感觉不好,感觉不妙,闫诀后悔自己没骗她了。 “呼——!”乌嫣深呼吸重吐气,神情漫不经心,扒开右手腕上闫诀抓住自己不放的手掌。 “我们去碧穹,再找办法可好?”闫诀微笑,低头卑微询问。 “放开。”乌嫣冷声命令道,顺便将掌心的‘绝望’放回腰内。 闫诀握腕不放,他现在就后悔。 他为什么不骗她,至少骗到碧穹,至少让她多一天期待也行! “闫诀。”乌嫣歪头斜睨打量对方这张完美无暇的脸,望着对方左眼角下似泣楚楚动人的一颗朱红痣。 “你说?”闫诀听,他好好听,好好回答。骗也好,怎么样都好,他再回答事情,一定给她想听的答案。 “我好想,此时此刻就爱你啊。”不轻不重,不重不轻。 乌嫣眸色流转面前,不、是六年前造成现在局面的初衷源头。 第528章 闫少主别当真了 六年前棺材内的那具白骨,不要夺走她的情魂该多好,或者一次性夺走部,就不会发生一切,发生后续到如今一切的一切! 闫诀微笑凝固,这声魂牵梦萦的表白,人是他要的,场景也合适,但时间不对。 可以早一些,或者晚一点,却绝对,不可以是现在。 她不是想爱他,她想死,乌嫣居然想死! 断桥,她对自己下绝情誓,‘爱你一瞬,我必死不疑!’。 手指无力松开,面色死灰的闫诀狼狈退步,不断退步,小腿撞到身后的案木之上,脚步踉跄,干脆坐在案木边,垂头不敢看多看乌嫣的眼睛。 她不恨他了,但她居然想死?不能接受,比下绝情誓还不能接受。他这么爱她,可她却想死! 盛坝脸色同样难看的守在主子身边。他和在场其余人一样,或者都想干点什么。 可连凤琼楼掌柜闲染此刻都一脸震惊盯着乌嫣。 没人可以在这气氛中,能干点什么。 独邬心情不好,唯一的救赎想死,他就只能等死。 ‘杀了闫诀!’独邬第一次,有理由的想让一个人死! 乌嫣左顾右看,看见盛坝腰边的佩剑,上前一把拔出。 “不要!”闫诀瞬间起身。 “怕我自尽?刚才都是玩笑话,闫少主别当真了。”被包围的乌嫣瘪嘴。 没想到抓住剑的除了闫诀、宠物、连掌柜闲染都抓住她的手臂。 “都放开,真是玩笑话。我能爱人吗?我不能。 我又没心,我乌嫣说爱这个字就是痴人说梦,胡说八道而已。”乌嫣动动手臂,三人缩回手。 乌嫣歪头惦着剑柄分量,不错,是把好剑。 她握着剑柄,剑尖抵住华美的地面,垂手拖拉着金属声,面无表情往大殿外面走。 门边脸色震惊未消的竹栖,正想拦住小师妹,可垂目退后,不阻拦。 他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师妹绝情誓是对闫诀下的这件事,他知道。 她小师妹是什么人? 她是划烂自己脸蛋都面不改色的人! 那枚断裂的戒指,究竟是多大的事,才会让小师妹居然有了想死的心。 这世间,他见过最惜命,最怕死的,就是小师妹乌嫣了。大师兄杀她三十七次,哪一次不是稍微用力一点,小师妹就即刻毙命。 可她伤的再重,都一次又一次变得活蹦乱跳。 “去拿酒。”闫诀想喝酒了,喝醉了,刚才的事就能忘记了。 盛坝无奈,但立刻去准备。 “你不跟着她?”闲染质问盯着闫诀良久的独邬。 独邬立刻出门,他不动,是在想杀了闫诀,可他是宠物,听主人话做事的宠物。 石砖上,拖长刺耳的金属声,寸寸响起。 乌嫣路过之处,宫娥们吓得跪地,明面的侍卫握刀警惕,只等暗中侍卫的命令。 “打飞。”乌嫣终于拖着剑,找到太子府,也就是自己刚才来过的寝宫。 独邬一掌拍飞紧闭的大门,这次门没有应声倒地,而是被他一掌粉碎成木屑。 “不好,她去太子那了!”顾看另外二人的竹栖,听声神色剧变,直接往寝宫飞奔而去。 乌嫣去杀琴廖?闲染扶额,有风吹过自己,他放下手,面前的闫诀已经消失,闲染立即跟了过去。 宫娥们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第529章 宫娥只听白夙灯 正在服侍太子穿衣面色娇红的白夙灯,娇媚的脸蛋惊恐,一下子躲在琴廖怀中瑟瑟发抖。 “你还来干什么?”恼火的琴廖单臂抱着怀中娇小的女人,银眸厌恶眯起。 继续往前走,乌嫣扫了一眼穿好衣服,但还抱在一起的一男一女,余光就扫了一眼,继续往前方台阶上,那凌乱且散发一股子房事结束味道的床榻走去。 “殿下!”被如此轻蔑,白夙灯恼火蹙眉,往男人精炼的胸膛不断钻,怎么还对那人如此放纵啊。 “呵!”听着女人柔如水的埋怨声,路过的独邬,冷笑声溢出绷带。 “殿下你没事吧?”竹栖直奔进屋,看着完好无损的太子,目光焦急寻找那握剑,喔,去床榻的乌嫣。 “你们怎么来了?”琴廖见后面跟来闲染,还有闫诀,各各表情都在紧张乌嫣干嘛! 乌嫣闻着床榻的味道,睨看忙着整理床榻的几位宫娥,“不滚开?”她模样这么吓人。 “侧、侧妃。”宫娥们当然想离开,可她们服侍侧妃,侧妃说整理好床榻,侧妃没开口制止,她们万万不敢停手。 “侧妃?”乌嫣听不懂人话,“我让你们滚开,你们说侧妃二字是什么意思?” “姑娘,请不要为难小的们。”宫娥们声弱求饶,但彼此扯着床榻上的锦缎面料,不经意间将几处浊白污垢处,扯拉入了该看见人的眼。 “乌嫣你下来!”有别的男人在,竹栖忍不住高声呵斥。 “第二次。”乌嫣回头俯视着竹栖警告。 “这是太子殿下的寝宫,你有事就说事。”竹栖语气缓和,心中却咯噔一顿,什么第二次?第一次又是什么? “我有事,需要和你说吗?”乌嫣嗤笑,盯着一直偷看自己的白夙灯,向后挥手就一剑刺去。 “啊啊啊......侧妃救我!”被刺中肚子的宫娥惨烈哭叫,循环绕梁。 一下拔出剑,乌嫣一脚将倒地惨叫的宫娥蹬下台阶,让其滚下去更大声的惨叫。 “他太子殿下都救不了你,这个侧妃又算个什么东西。”乌嫣语气不轻不重,丧着眼尾,发现拖地半天,手上顺来的这柄剑倒是锋利如新。 “乌嫣,你不要太目中无人了。”琴廖终于威严开口,终于喊出她的名字。 “你们还不滚下去?”乌嫣视线调侃,打量两侧宫娥。白夙灯训人的本事倒是不浅。 “殿下救命,侧妃救命啊!”宫娥们忐忑惊恐,望着下方自己的主子求救。早就听说太子殿下对一女格外特别,没想到居然是个杀人如麻的夜叉。 “乌!嫣!”无视自己,琴廖怒火中烧,一把推开怀中的女人,却被身侧的竹栖抓住手臂止步。 “你......”琴廖知竹栖不是明面逾越自己的人。 竹栖撇开脸,太子真动了乌嫣,这里一个绷带男不说,隐宗少主不可能视若无睹。 “你们还不下来。”白夙灯气竹栖多事,但换上一脸关切,帮太子减麻烦。 宫娥们听见侧妃终于开口,一下就跑下阶梯。 第530章 多此一举为沐浴 ‘瞧见没,我白夙灯的话比你这贱人有用多了。’白夙灯默默走到太子身前,怯怯靠近,靠得让世间女子任何一人,都要羡慕妒忌挠心的近! 乌嫣这才跳到床榻上,踩着男人欢愉后的浊痕,双手竖握剑柄,对着床板下方猛刺下去! “啊啊啊——”闷声惨叫声溢出。 乌嫣拔出染血的剑尖,退后一步,盯着床榻屏气,又一剑向下刺到底。 “啊呀。”这次的惨叫声比较短,看来对准要害了。 为什么床榻下会有声音? 神情骤变的竹栖,不敢看太子的脸色,与身后的属下立刻跑上前检查。 跳下床榻,却忘记右脚还有伤,乌嫣眉头一皱,但恢复面无表情。 握着还没粘到血的剑柄,乌嫣对准闫诀身后位置用力抛了出去,物归原主。 这种兵刃,她用了容易钝。 盛坝赶紧跳到少主面前,伸手握住刀柄,掌心一带,剑已入鞘。 直接拆开的床榻下,侍卫们搬出两具黑衣男尸。 一个,一剑刺穿心脏。 一个,一剑刺穿头颅。 “殿,殿下,我们俩的床榻,为何会有活人?”白夙灯缩着脖子,一下抓住殿下衣诀,眼神里是摇晃的惊恐,惊吓不是有人死在自己面前,而是那俩活人呆了多久。 因为在这里,她不止夜夜侍寝,殿下不在时,她还说了很多不该让人听见的话。 “咦?这二位不是我在卜靈塔见过禁军队的小兄弟?帝君的人怎么藏在太子的床榻下?”乌嫣多嘴一说。 正检查尸体的侍卫们眼神惊愕,彼此面面相觑,低头不言。 “还不赶紧抬走!”失职的竹栖恼火,扭头瞪着乌嫣,感觉自己见到鬼,她怎么会知道。 “帝君还真是关心太子殿下的床笫之事啊。也对,皇嗣稀少,侧妃可要加加油噢。”乌嫣开始解开自己穿了快两天的黑斗篷。 “你少说几句。”还有外人在,竹栖不知该如何让乌嫣闭嘴。 “不说就不说,怀皇嗣不是我播种,也不是用我的肚皮。我因为要洗澡,不打扫干净,总不能让他们偷看了去。”不然,她需要在这浪费体力。 “这是太子的寝宫,你怎么能在这沐浴,我刚才不是说让你洗漱。乌嫣住手,你赶紧住手!”竹栖见师妹就这样自如的,开始解开斗篷内的外袍了。 “你不能这样做。”竹栖伸手将制止,可自己手一靠近乌嫣,下方射来的三股威压,道道凶狠。 “我没有不能做的。”外袍往地上一甩,乌嫣面对下方大众,开始解开不是血就是土已经发黄,都要瞧不出原来是白料子的内衫了。 “都给我出去!”琴廖气得额头青筋直冒,她,无法无天,太无法无天! 真脱?宫娥侍卫明里暗里的,行礼后,转身赶紧离开。 乌嫣瞧空荡荡的下方只剩新婚夫妻与闫诀,还有闲染。 她一次性扯下内衫。 “嘶——”伤口上的皮肉黏着布料一起扯了下来。 低头打量,自己身道道细微的割伤,青青紫紫,破破烂烂。 她受伤了?只记得自己一直疼,疼得没办法呼吸,这些伤每处的由来,倒也不重要。 第531章 极像个示众戏子 一眼遥望,闫诀瞳孔骤缩,略无血色的唇几番翕张,却更难过得说不出话。 高处独立的乌嫣,极像示众的戏子,墨发垂曳有所遮阳没多少富裕的体态,那两条嶙峋的锁骨更显纤弱。 身怎么没一处皮肤是好的?她身上有上古神器镇魂钉养着,即便栩伏这地界镇魂钉法力消减,但她腹部被打出一个破洞都能修复。身体创伤的修复能力比寻常人快速百倍。 这脖子以下一身伤,就表示他眼前看见的伤,之前要严重上百倍,不断修复,不断受伤,不断的疼。 闲染儒笑睇看她身一眼,平淡转身出门,但长袖下五指缓缓攥拳。 所以,她是真疼的走不了路,才让自己背着过来。 为什么不哭呀,这么会装疯卖傻,为什么不模仿白夙灯的娇柔楚楚,为什么不拉开伤口让自己看明白,非要再刺自己一刀,还得意洋洋。 身体的修复能力再强,就算没有七情,疼痛感又不能消失。 “进去服侍。”闲染对门外的拈花轻声吩咐。 琴廖只扫了一眼,这些伤再多也死不了人。轻挑眉峰,拉着侧妃凝玉柔荑就走了出去,用早膳。 “你不滚?”闫诀注视独邬撇开脸,上方开始解胸前的绷带了。 “她是我主子,我只是宠物。”独邬回嘴,但默默侧身对着门外朝向说话。 “蓄意接近不说,宠物也分公母。”闫诀桃眸往外一扫。 台阶下端的侍卫被上方威压,挤得又部退后数步。 “二位还是先出去喝茶,奴家来服侍乌姑娘沐浴,如何?”拈花媚眼如丝,温婉劝退。 两男都知道拈花是妖,还是女妖。她进去放心也称心,同时听见后方又一物窸窣落地声,觉得该是刚才解绷带被丢,除了绷带以外,上身可就真的一丝不落了。 “需要什么,传音给我。”闫诀对拈花客气。 两人同步离开,头也不回,独邬五指真气关上身后今天换好的太子寝宫第二遍大门。 上身终于无束的乌嫣,披肩长发遮背走下台阶。 “不怕这屋里还有人?”拈花瞧着她满身不假的伤,算不上心疼,可就是有点难过。 “不怕,有人就杀了,浴池好像还在前头。”乌嫣往寝宫深处走。 “杀多了,怨魂厉鬼可就多了,驱鬼师的生意也就多了。”跟在身后的拈花想想,没接着说。 “可能我见鬼的阴阳眼坏了,似乎许久没瞧见黑团团怨魂了。”乌嫣走上台阶,往涓涓流动的水中台阶走下,遇水的伤口,刺疼得她头皮发麻,可面色如常,保持丧着眼尾。 “嗯,驱鬼师勤快而已。”拈花对这话题避而不谈,打量着偌大的浴池,和如今太子府的风格一样,奢华精贵,肯定不是以前琴廖寡淡的品味。 而今的白夙灯厉害! 从霓澜帝君那呆了一阵子被送到太子府,确实比以前有了过人之处。 坐在池中,乌嫣揉搓掉身上的污秽,青丝随水面浮游,脸上凝固的血点被蒸汽氤氲,滑落汗珠,逐渐露出这身子该有的原貌。 第532章 三界最美的一幕 “我需要一件干净、没人穿过的新衣裳。”洗得干干净净,穿得也该明明白白。 “劲装还是长裙?”拈花盯着乌嫣的侧颜眨眼,这脸蛋形状没变呀,没有表情,又不是会发光的宝石,自己的眼神怎么被吸过去一样,挪不开视线。 “你觉得我穿什么合适就瞧着准备。”乌嫣阖眸。 “你、不会修炼什么魅术了吧?”乌嫣的师傅不至于教她这些。 “没有,沈镜月带到大殿上去。”与舍纪一起消失,可接下来她需要对方在场。 “好。”拈花感受到乌嫣身上纯粹干净且浑厚的真气。周身溢出缭绕的金白之光,那道道割裂伤在自己眼前逐渐修复。此情此景,配上肃穆神态,加上她那张绝色。 拈花想了想,这是自己几百年来,三界内看见最美一幕。 美得虚皓飘渺,一碰会碎。 手中戒指一转,她原地消失。 “这料子的色泽倒是不错。”运功调理半个时辰,乌嫣身上细微的割伤部消失,就连小腿刺穿伤,伤口愈合,皮肤上长出两块略粉的嫩肉。 “淡茜红,不素不艳不阴沉。真丝香云纱料轻薄,最适合你。”拈花选了一套不算金贵的布料给乌嫣。 乌嫣不需要奢华外物锦上开花,也不需要做工繁琐的厚实束缚覆盖此身,飘逸歊云,如仙如烟就好。 甩着能垂地的长袖,乌嫣拖着齐胸对襟长裙的裙摆,吹着齐腰半湿的青丝往大殿方向走去。 如果她不是面无表情丧着眼尾,路见之人皆以为是一束仙子下凡。 ‘白瞎这副好皮囊’拈花身后跟随,当然她身边并排走着那位诡异的绷带男。 乌嫣走进大殿,惊艳的目光她习惯了,嫉妒的眼神她也习惯了。 可痛苦的凝视,她最满意自己眉间一曲绝情誓,可是对着镜子擦拭铮亮才出门。 “醒了?”走进大殿,乌嫣路过沈镜月瞧对方已经更衣,气息也平和不少。 “我大哥?”沈镜月只惦记这事。 “我这就上前说。”乌嫣甩着长袖往高位前方正中间站好。 “民女就前任驸马爷沈天辰暴毙死因一事,已调查出结果,今日查案时限已到,前来回禀太子殿下。”视线落在台阶处,乌嫣想坐地上说话。算了,这可是干净没人穿过的裙子,可不能自己弄脏了。 “大胆庶民,见到太子殿下与侧妃还不叩拜行礼!”上方站在白夙灯身后衣着要高档一些的宫娥,锐声喝斥。 有人故意找事,摆明送死,在场的人都明白。 “回禀太子殿下,沈天辰不是自然暴毙,被已故的长公主琴姮与新驸马啸珞联合设计害死。”乌嫣语调没有太多起伏的回话, 沈镜月没规矩的跑到乌嫣身侧,想听得更清楚一些。 “沈副督!”侧妃贴身宫娥在主子抬指默许下,继续开口。 “杀了她。”再度被人故意打断的乌嫣嘟嘟嘴下令,视线都没抬高一毫。 上方人屡屡挑衅自己,有何意义? 独邬听令,纵身上前,一掌真气将多嘴的宫娥拍飞,血溅当场。 第533章 明知谎话大家听 竹栖该动手阻止,可在太子殿下面前申斥人的宫娥,倒也不必继续留着。 “放肆。”琴廖银眸恢复往日的无绪死寂。 寝殿内她造次也就算了,可这是他太子殿下议事的大殿,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被人无视不理会,他还有何颜面。 又被训的乌嫣伸出十指,“一千两黄金,我就赚七百两,还要分成三百给凤琼楼,这钱赚得可真不容易。到现在还有人阻拦我说出调查结果。 太子侧妃,我知你是帝君派来服侍殿下的。 让你身边那死掉的宫娥多次打断我的回禀,难道是在阻止我告诉殿下,弄死沈天辰背后的真凶,是帝君本尊吗?” “住口!”并坐太子身侧的白夙灯,慌忙跪下。她不过就是想看看贱人和自己,如今在太子心中到底谁更重要。 “帝君也参与了?”沈镜月话说出口,被上位者一记冷视盯着。 “微臣失言,还请殿下恕罪。”是她逾越了,身为九门人的沈镜月,立即单膝下跪低头垂面。 她面前的太子就是霓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帝君还是万人之上那唯一一人。 乌嫣可以为所欲为,她们为人臣子,为人子民,无论何种理由,都不可轻易造次。 闲染与闫诀没兴趣别人的死因,但很感兴趣查案查到皇陵被毁,乌嫣会如何说辞解释。 “继续。”琴廖俊美的脸不苟言笑,威声再启。 “民女山野出身,言辞不慎,还望殿下宽恕。”乌嫣视线落在台阶,停顿数秒没人反驳,她敛眉继续道。 “此案件查案过程颇复杂,民女所言虚实,请殿下听后自辨。 昨日凌晨,民女终于在长公主府邸湖中发现一处诡异,下湖寻找,不幸被湖中一邪祟上身。 民女四肢被邪祟控制,闯入东陵山皇陵。 没成想,帝君的禁军队有一百来位埋伏在皇陵泥土中,似乎料到民女会昨日出现。 民女想逃,却被禁军追杀遍体鳞伤。 禁军不断逼迫民女将邪祟交出去,可民女是被迫上身,被迫来皇陵,如何主动。 禁军队就将民女摔到沈天辰的坟墓前,当着民女的面,将沈天辰的骸骨挖坟砸棺抛尸。 控制民女身躯的邪祟突然发狂,借由民女的身体,让皇陵突然、刮起能卷走沙砾拔出树根那般强烈的暴风。 禁军队似乎就等邪祟发狂这一刻,居然在山上打出四十四根,用禁军活人血祭祀出的血柱子,每根血柱子,刺穿一位禁军的身体,一束通天,血柱子内有一股金色。 暴风骤停,邪祟从民女身上消失。 居然钻进跟踪民女查案,一起到东陵山的沈副督身上。 沈副督被邪祟上身,开口居然是男人声,自称是沈天辰。 民女自然不信,与沈副督也算相识,为了帮她驱邪,民女就捅了她腹部一剑,民女觉得对方是沈天辰,就是沈副督的大哥。 民女用她妹妹的性命威胁,邪祟自然会离开。 可是,民女救人捅沈副督这一步是大错特错,或许是因为血的刺激,或者是亲人的血,邪祟邪气徒长,从沈副督身上溢出,吹到民女身上的邪风,凌迟酷刑一般割伤民女每寸肌肤,疼痛不堪。 民女只好拔剑,给沈副督止血,这凌迟人的邪风才停。” 第534章 轮不到尔等妄想 “怎么不说了?”琴廖垂眼,银眸流光,邪魅笑道。 “民女渴了。”谁知道这么听话,中途没人打断,她真渴了,瞧瞧四周人,吃的吃喝的喝。 “赐茶。”琴廖也要让大殿有人进出,乌嫣这番话才能传播出去。 乌嫣一口气干掉一壶茶,回忆自己要说正题了,舔了下嘴唇,扫过跪着的沈镜月继续道。 “民女虚弱,呆在沈副督躯体上的沈天辰却让民女救他。 一番交流,民女才得知,沈天辰变成邪祟呆在长公主府邸,其实是被镇压。 后因长公主薨逝,湖面封印解开,民女才能在湖中发现它的存在。 案发当天,他被设计救长公主,救人断命前,被长公主的情人啸珞告知,救人而死,是故意设计。 啸珞与长公主一直有私情,啸珞被长公主看重,自己也想成为驸马。 长公主身体因十六年前,一次意外,一不小心滚下台阶受了大伤,而无法生育。 从情人啸珞那得知一邪术可以恢复生育的能力,必须是爱人最浓情的心头血为引才行。 沈天辰虽因帝君圣旨卸甲做了驸马,可居然爱上了长公主,所以为了救她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 而长公主就是利用这一点人性,为了自己能与啸珞有子嗣,对沈天辰下手。 可惜啸珞多嘴,最浓情的心头血变成世间最狠的诅咒。他诅咒长公主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每时每刻都感受痛苦。 一般这样惨死的都是变成厉鬼,可啸珞不知还做了什么手脚,而沈天辰的死魂变成了邪物。 还居然能找到,世间罕见,一根几十吨重的阴沉木镇压在湖中。让邪祟不得报复,不得净化,不得重新投胎。 民女这驱鬼师听着觉得不对呀,啸珞是沈天辰以前当副将军,军营长大的同僚。 此等阴毒的害人邪术,他就算无意知道,如何能找到一根几十吨重的阴沉木,还没人察觉放入了长公主的湖中。 民女这疑问才说出口,禁军们就上前要砍杀民女。 可就在这时候,东陵山连着地面四十四根通天的血柱子,部变成了金黄色,沈天辰突然不说话,用沈镜月的身躯抱住民女。 民女疼得晕死过去,再醒来天已经亮了。 东陵山变得面目非,禁军们也受伤不浅,如果不是掌柜的及时赶到,禁军们立刻跑掉,民女怕是无命来殿下面前禀告死因。”乌嫣没必要提起的事,昏死过去,就是最好的解释。 “是嘛?如此这般,你为何要说此刻与帝君有关,东陵山是我霓澜皇陵,禁军守护责无旁贷,你莫要信口雌黄。”琴廖银眸冷得渗人。 “民女不敢说了。”乌嫣看见跪在身侧的沈镜月双拳攥得惨白颤抖,有水滴不断落在地面上,一点点,一滴滴,应该是眼泪吧。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琴廖扶起跪够的白夙灯,将人抱在自己膝上,抚摸女人冰凉的膝盖。 “民女真的不敢说,说了杀头,民女就一颗头罢了,有关......”乌嫣欲言又止。 “这大殿敞开这半天,你所言每一个字都有人帮本殿下好好听着,真伪本殿下定夺,轮不得尔等费心妄想!” 第535章 早膳荤食吃颇多 “不是尔等费心妄想,殿下是一人之下,自然福多命重。 可民女之命在外人眼中不过区区一只蝼蚁,踩死微不足道。 蝼蚁命虽不值几文铜钱,但民女却只有一条,没了,也就没了。 殿下如何确保,民女接下来之言,不逆龙鳞,性命无忧呢?”乌嫣敷衍着高位者,斜睨右侧沈镜月正红了眼眶瞪她,眼白中的红血丝弯曲狰狞,真是失礼。 乌嫣抿唇,鞋底踩在沈镜月的手背上,一点点用力,用力到沈镜月眼中杀意消失,用力到沈镜月回忆起自己官职在身,还有她效忠的主子还在闭关,不得不重新低头抵面,对高位者跪姿虔诚。 闲染将乌嫣小小动作印在眼中,所有人都明白乌嫣在说谎,她隐藏一些过程,颠倒一些是非,说的也是她觉得大众该听的内容。 但你斥责她说谎,又没证据指责,指责深了就会牵扯更多的皇族秘事,指责到底,她已经把有害的事件都推给一个无凭无据,无迹可寻的‘邪祟’身上。 可她乌嫣是不是忘记了,沈镜月身上可以拿来控制禁军首领的福咒已经消除,她还有什么资本制束呆在东陵山现场的那批帝君一人专属禁军队呢。 琴廖银眸深情,指尖抚摸着怀中白夙灯这张娇媚的红颜,一颦一笑,皆为他一人而动。 闭关出门,闫诀只听属下交代琴廖主动请旨,娶了一位闲染养在别院三年的女人。 他感受镇魂钉的稳定知乌嫣无恙,但听到属下禀告,太子大婚后乌嫣第一次出现在太子府,就急忙赶来。 急忙?因为,他心慌! 他不愿承认,但乌嫣心中,琴廖这大师兄就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 闫诀以为自己会看见乌嫣发泄,就算是假的发泄,也代表她对琴廖的在意。 没有,什么都没有。二人之间,此刻此景,看不出一丝,甚至曾经相识过的神情。 “乌鬼师既知自己不过蝼蚁贱命,生死都轮到由天而定,本殿下让你生就生,叫你亡必亡!言下欲盖弥彰,不就是想托大邀功。 闲掌柜,对吧?”琴廖余光一扫闲染,他继续捏着白夙灯的下巴,抓到自己面前,润唇相抵,红舌交缠。 “呃、嗯......”眼迷心乱,白夙灯想退,身姿却被不断的霸道柔情,驯化得仰起脸主动相迎。 太子这早膳吃得未免太荤,不怕腻着别人。 被喝斥的闲染抿茶解腻。 被舍纪背到寝殿的沈镜月当时还是在昏迷,此刻听着上方那声音,通红的明眸震惊之余,她立刻仰起脸注视乌嫣。 一直低头的乌嫣撞上沈镜月眼中的关切,关怀她干嘛,更限制的场景,她已经看过了。 乌嫣脚底漫不经心一压。 手掌吃疼的沈镜月慌乱低头,眸色不信也不解,那可是太子琴廖啊! ‘为什么?’坐到闲染对面的闫诀,蹙眉凝视着乌嫣没一丝变化的眼色。 他心疼,心口莫名针扎一样的在疼。 闫诀默默垂目运气,检查一遍,心口的疼痛泛滥,和以前一样,查不出病因由来。 琴廖身后站着的竹栖,倒是看出下方闫诀神情有异,似乎身体有恙。 第536章 白夙灯帮忙制止 所有人都等,至少闲染真的在等上方结束,好回自己的事不关己。 “殿下!”都要窒息的白夙灯终于在琴廖停嘴前,有了喘气的间隙。 她手中晃着世间稀少的极品宝石戒指,柔荑娇捶男人肩头一下,可望着这张日夜缠绵的俊美绝色,羞笑着往下方众人一扫,埋怨咬着下唇,楚楚动人间,贴着太子身躯,靠得更显专宠。 “灯儿不喜?”琴廖蛊笑着搂紧女人细腰询问。 “人太多,灯儿夜里在好好服侍殿下,如何?”白夙灯说罢,往琴廖侧脸小啄一声。 “何必夜里,等这闲事结束,你我就回寝殿继续。” “嗯,不要。”提起寝殿,白夙灯视线往下某处极快一扫,垂睫缓缓抬起,注视着这双银眸,犹豫且小声嘟囔着:“用过了,灯儿可不想脏了身子再服侍殿下您啊。” 琴廖往下一看,沐浴后的不染污秽。 扬眉意会道:“那等下就去灯儿的殿内,弄脏的那栋就砸了重建如何?” “谢殿下体谅。”白夙灯忙要下跪谢恩。 可琴廖抱腰的手臂纹丝未动,“灯儿,不必与本王我生分。” 完了?应该是完了吧! 上方男女细碎声,在场有修为的人,都能听得个一字不漏。 闲染瞧着乌嫣眼皮都没多眨一下,表情与身上被微风浮动的纱相似,朦胧摇曳着,却叫人看不清真切。 他睇看自己的右手掌心,上方这幕与七日前相似。 当时他还在掌心迹上写了一个‘看’字。 乌嫣与现在一样,表情没有多少反应,但出去后至少淋了一场骤降的初春冷雨。 “回禀殿下,乌鬼师一人查案,闲某赶到皇陵,确实见禁军队等人模样狼狈离开。 可事情始末,闲某也是此刻才第一次听闻,路上乌鬼师昏迷不醒,与在下没多一言半字。” 他虽然是掌柜,可乌嫣说了什么,要说什么,与他闲染可一点关联都没有。 与舍纪站在掌柜身后的拈花一瞬蹙眉,但极快恢复表情。 “喔——!是嘛?”琴廖讥笑一副不信,但神色斟酌。 对着下方木头人说道:“乌鬼师,本王奉旨查明前任驸马暴毙真相,既然是奉帝君圣旨查清始末,就不可遗漏任何细节。 你怕死,有话不说。本王就只有将你带到帝君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殿下不可。”白夙灯突然抓住琴廖的手腕。 “爱妃何意?”她急什么? 乌嫣与其他人一样,都盯着高位上坐着的女人。 白夙灯身后的宫娥低下头。 “殿下。”赶紧想说辞的白夙灯娇声唤人,摸着琴廖的手掌开始拖延时间,她绝对不能让如此面貌的贱人,被帝君看见。 “殿下,既然是帝君圣旨让您查明,圣旨就是帝君金言一开,等同帝君本尊一言九鼎,您查明就行。又何必再带人面圣呢?”白夙灯小心翼翼的说完。 “也对,帝君让本殿下查明沈将军之子,沈天辰的死因。即便旁枝末节,也要连着查的清清楚楚,查清楚再回禀帝君才行,还是灯儿想的周。 乌鬼师,知道什么就说吧,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本王允你无责,不死!” “谢太子殿下开恩。”乌嫣双手作揖行礼,顺便移下脚掌,将沈镜月淤紫的手背,踩得更加严实。 第537章 镜月乌嫣之反目 ‘又不是男子,她屈膝行礼就成,何必学人不伦不类的作揖拱手。’看戏的闲染挑眉笑道。 “回禀太子殿下,先前所言,民女确实隐瞒一些骇人听闻。 邪祟上了沈副督身躯,沈天辰对禁军首领身侧那位脸有刀疤旧伤的禁军咆哮,似故交一般,唤对方名字晟玉。 凄惨斥责那位禁军居然与啸珞是一路人,居然呆在他们沈家十几年。 将他爹赶到边关不够,将他正逢壮年一身荣光盔甲卸下,做人质还不够。 居然派民女杀她沈家最后的希望沈镜月,民女真是冤枉!”说完,乌嫣抬起能让沈镜月发怒的手背。 “你到底是谁的人!为什么要胡言乱语害我沈家!”沈镜月起身,英眉犀利,一个巴掌送给乌嫣这张说了实话,却关顾他们沈家几万人,身家性命的嘴。 可乌嫣侧身避脸,一阵掌风拂面,她抬起一脚蹬到沈镜月被自己捅了一刀的伤口处。 哐当作响,被踢飞的沈镜月砸落身后玉器桌椅摆件,摔落高台下的台阶。 “噗嗤——”忍了良久的一口热血,直接喷了出来。 沈镜月擦嘴时,神情痛苦咽下口中腥热,但摇晃眸色,眼中含泪赶紧慌爬到台阶下仰视高位者。 “殿下,殿下! 那邪祟就是邪祟,绝对不是我大哥沈天辰。 晟玉虽是我沈家以前的部下,可与镜月青梅竹马俩小无差,我大哥待他更是如亲弟弟一般。 十几年朝夕相处,晟玉对我沈家、不,我们沈家对帝君绝无二心。 这女人所言居心叵测,是谎话,一字不真。殿下绝对不能听啊!”沈镜月磕头,一个比一个响,一个比一个重,地面溢血,疼得沈镜月终于泪流满面。 “沈副督!”琴廖气息变化,将爱妃推倒自己身侧坐好。 “殿下,我大哥就是暴毙而亡,死人哪有上身说话之荒谬。 镜月虽跟踪这贱人去了东陵山,但昏迷不醒,她今日所言都是她之言,殿下千万莫要当真听了邪门歪道呀!”双膝跪地的沈镜月,痛苦捂着腰部又裂开伤口的位置,让血水溢出更浓,溢出她两掌是鲜血才行。 “你这腰真有伤?”琴廖向后挥手,竹栖立即示意下方宫娥上前扶起沈镜月。 “我......这是旧伤!”语气笃定,沈镜月既然不承认乌嫣说的每一个字,那她在东陵山受伤的事,就不能再提。承认了,就是证明对方之前说辞,有了存在过的证据。 “旧伤也是伤的不浅,还不快传太医过来给沈、副督包扎。”琴廖一字沈,说得格外重音。 “多谢殿下。”沈镜月被宫娥们扶坐到隐宗少主隔壁位置。 “乌鬼师?”琴廖扬声冷音唤人。 “殿下,民女就说实话听不得。” “你闭嘴!”沈镜月挣脱左右宫娥,愤起半身咆哮。 琴廖一眼君威,即刻射在沈镜月眼中。 沈镜月赶忙扶着额头血珠,满眼恨意咬牙坐下,不敢继续造次。 “是非本殿下自有定夺,乌鬼师继续。”琴廖息怒,但正面朝前,终于端坐,一副王侯浩然。 第538章 太医要杀沈镜月 乌嫣站在原先的位置,垂目继续道:“上了沈副督身的沈天辰。噢,不合适。是上身的邪祟,对禁军晟玉祈求。 说十几载相识一场,只要保护他沈家唯一的血脉活的好好的就行。 他已经死了,禁军要他干什么都行,只要放过沈镜月,让她离开霓澜国,野居深山老林,即便孤苦一人到死,只要他什么都不知道的亲妹妹沈镜月能活着,能活命就行。” “什么叫,禁军让他干什么都行?”琴廖不禁嗤之以鼻冷笑道。 乌嫣摸着发梢,停顿。 沈镜月视线如锥,盯着乌嫣,她是不记得发生什么事情,可帝君派出禁军首领等人出现在皇陵,不会是巧合。 发梢从指间一甩,乌嫣突然抬起脸盯着上端琴廖冷笑道。 “太子殿下为何指名道姓找我乌嫣查此案,民女一直不解。 开价一千两黄金,民女这般蝼蚁自然会贪财办案。 殿下召我,说帝君下令查案,殿下又说必须七日内一定要调查清楚此案。 为什么,长公主突然薨逝,民女就在湖中找到才解除封印,被镇压无能动弹的邪祟。 为什么,被邪祟上身的民女,会出现在安葬沈天辰尸骸的皇陵东陵山,民女知道那是皇陵,可不敢随意闯入。 养邪祟失败,居然让禁军在皇陵等着,设下结界想让邪祟杀了我乌嫣,好夺走我身上的鬼煞。 太子殿下啊殿下! 你从宛水城跟踪引诱我到霓澜国,居然一直在设计我,想抢走我身上的鬼煞? 夺走我的鬼煞你想干嘛!想长生不老,不死不灭吗?”乌嫣说完,很有气势的甩袖铿锵! “......” 除了乌嫣与独邬,大殿寂静,各方人马都在想乌嫣说了什么? 有些人稍微听懂了,脸色煞白。 有些人没听懂,但感觉自己听了掉脑袋的话。想跑,噤若寒蝉中,不知谁第一个开头跪下,但转眼间,大殿宫娥奴仆都低头跪下。 “殿下,太医来了。”竹栖望着门外直接跪下的老朽,轻声提醒握拳太重的主子。 盛怒下的琴廖缓缓松开拳头,“进来!用最好的药,帮沈副督疗伤。可别流血过多,死在本王府中,又来一笔诬陷!” 太医低头赶忙跑到沈副督身边。 乌嫣余光一扫,转身对着五六十岁的太医横腿就是一扫,这人杀气太重了。 “放肆!”琴廖拍桌勃然大怒。 “哐当!” “拿下他!”竹栖看着太医袖子内掉落在地的匕首,心中大骇。 暗中黑衣侍卫,赶紧跳出抓人。 “殿下,此人易容,咬了口舌毒药已死。”瞬间出手的侍卫,都来不及卸下杀手的下巴让对方提前自尽了。 “舍纪,去帮沈副督止血。”有意思,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闲染只等待乌嫣如何自说自话,可她说的话,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以为是帮琴子祁,可他觉得乌嫣不止在帮琴子祁收纳沈家一族万兵势力。 舍纪上前,去给沈镜月喂药。 沈镜月心有余悸,刚才太医袖下那匕首,不是乌嫣发现,她真脖子一窟窿断命如此。 但谁要杀了自己? 第539章 六方暗潮涌动了 沈镜月左手死死抓住舍纪的手腕,平缓拨乱的心跳,垂目征楞。 倏忽,英气又不失娟秀的红颜已不敢置信的目光,扭头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沈副督,难道你怀疑本王要你性命!”琴廖冷面抿唇,眯眼一聚。 “不、微臣不敢!但确实有人要镜月性命,殿下,请一定要为我沈、镜月做主才是。”沈镜月正经一脸。 但是个人,联想之前的话题,都看出她笃定了太子要她性命。 居然敢在自己面前栽赃,琴廖朝威胁自己的沈镜月不怒自威浅笑着。可案木下五指握拳,嘎嘎作响。 白夙灯瞧着,心惊肉跳惶恐不安,生怕自己受到波及。 “来人!给本王将整个太子府,里外上下一寸不漏部包围起来,一个活人一个活人的核查身份。 加害沈副督的传信者必定还留在府中。找出来,查明刺杀沈副督背后的真凶。 给她,给本王,今日都要有一个明确的答复。”琴廖语气不轻不重。 竹栖对手下交代一番,回到太子身后,但这次站到太子与白夙灯中间位置。 如果不是迎娶侧妃,太子府中不会多出帝君赏赐的这两百来的宫娥,奴仆。如今太子府鱼龙混杂,搅合在一起。时刻有人监视不说,借刀杀人的事,暗地里他已经处理了多起。 白夙灯眯眼,感觉哪里不对劲。转念一想,她只要服侍好太子就行,只要得到对方的专宠,得到太子正妃的位置就够了。 但她想到自己床底下居然躺着俩帝君的禁军,如此也好,重新查看外人,该杀的杀,该死的死。免得她手中染了血。 太子府内,九门沈副督被人刺杀的消息,在侍卫们慌乱查人乱象中,已经传入整个霓澜权宦中心。 消息这东西,刻意无意传播的人多了。沈镜月死了,沈镜月活着,真真假假连着其他内容,一起传播开来。 今日没能面圣就下早朝的贵戚权门,更是回府褪下官袍,一身便衣溜出后门。 去各自为营的权派基地商榷皇陵被毁,无权问津的怪事。 太子大婚,帝君准许三天休假。他们都准备好面圣后的说辞,别说帝君,就连太师都没出现。 太子接受帝君送女,还主动请旨大婚之事,众臣们都以为是一家独大的长公主琴姮死了,太子终于有了新动作。 而那些看重二皇子琴子祁的臣子,一些坚守阵地不移,一些瞧琴子祁闭门不出一点声响都没有,那病怏怏的身子本就不知能活多久,纷纷倒戈换阵。 四国,就霓澜皇族凤子龙孙代代凋零,如今只有两位性情古怪的皇子。 一些老臣明面只尊帝君一人,但自己年寿已高,自己入土就入土了,可整个家族千万人性命,都在一朝君一朝臣之间把控着。 老臣们自己膝盖二三四代的子嗣血脉极多,那些个平日膏梁纨袴们,要么继续醉生梦死,要么为了自己,为了自己母系在家族的地位,为了能得到家族势力的支持,都开始整装待发活动起来。 霓澜最尊贵的女人琴姮一死,帝君也年过半百,整个霓澜权贵间的平衡打破了。 第540章 二皇三太与一宗 其实储君之位,除了霓澜二位名正言顺的皇子,又有三股逐渐浮出台面的拥护者。 太傅周定天,周家。 太保李博朗,李家。 还有中立的太师,铘衾一人。 所有人都想活,所有人都想活得更好爬得更高。 本就是朝代内争权夺位,你死我亡,换汤不换药的争权之事。跟着自己看重的主子,荣辱共存而已。 但这事偏偏出现了一位没有源头的少女,一个异类,一个与霓澜皇权二皇三太似乎都能扯上关系的驱鬼师。 她被人瞩目,不仅是传说的红颜祸水那么简单。 其余三国帝君都盯着她。 四国之上,百年无声的隐宗,突然公开悬赏她的人头。 她是整个栩伏历史中,第一个得到鬼煞,还是一个能幻化人性鬼煞的十六少女。 听说,她还是霓澜太子关系颇深的小师妹。 有鬼煞作伴,她和谁亲近一寸,都是霓澜下任帝君的风向标。也是与隐宗为敌的夺命符。 而消失多日的乌嫣,她今日突然出现在大婚后第三天的太子府。 所有人盯着,直接派出自己壕下最好的细作。也要将太子府发生且说过的每一句话弄来分析。 当然,今日整个栩伏最赚钱的只有一家,那个卖消息还坐地起价的屉金。 ———— “太子殿下,您这包围之举,不会是想今日再夺走民女的鬼煞吧?” “鬼煞?你死鬼煞就会消失,本王有何本事夺舍。乌鬼师知道办法,不如在此指点一二。”琴廖没想到有人要杀沈镜月,但查人之举,还是要做的。 “那就算民女误会殿下了,沈天辰死因已经说完,殿下请付钱。”站够了,乌嫣想睡觉了。 “你哪里说完了?”琴廖听笑话一般冷哼。 “民女哪里没说完,殿下继续问呗。”乌嫣走到沈镜月面前,喝茶润嗓,平淡扫了对方一眼,又回到大殿中央原位站好。 问题抛给自己,琴廖知自己问的内容皆是不合身份的陷阱。 “虽奉旨查案,但沈天辰毕竟是沈副督的亲哥哥,本王已经被怀疑在此事中图谋不轨,不如沈副督有何疑惑亲自问乌鬼师。”琴廖拉出大难不死的人说话。 “谢殿下。”沈镜月赶紧单膝跪地,双手作揖谢恩。 “乌鬼师!”沈镜月一双眼充满恨意,捂着止血的腰伤起身问话。 “问吧。”乌嫣余光不屑一扫,她能问出什么问题。 “你诬陷啸珞与晟玉是呆在我沈家的奸细,就算他们是奸细好了,谁是主谋?谁是他们的主子?”沈镜月说完眉头紧锁。 “不是诬陷,我又不认识他们,是你大哥说啸珞与晟玉居然是一路人,害死他。”乌嫣侧身睇看沈镜月说话。 “胡说八道!你可真是愚昧愚蠢的白痴! 他们与我大哥从小长大,呆在军营或者一起镇守边关整整十载。也就两年前被帝君圣旨赐婚,随我大哥卸甲回到霓澜国皇都。 要害我大哥,杀场刀剑无眼,二人合力,借手让我大哥死在杀场毙命甚是轻易。 为什么是两年前? 虽然啸珞一年前成为新任驸马,我作为胞妹,自是有怀疑,对他心生不满。 可大婚之事,那也是我大哥死了一年之后的事情。” 第541章 沈镜月苦求乌嫣 “然后呢?”乌嫣漫不经心的讥笑,废话真多。 “你说啸珞与长公主有私情害死我大哥,别说我不信,天下人都不会相信, 大不敬的话,长公主是何尊贵的身份,什么男人没见过,什么男人得不到。就算她看上啸珞,给他荣华富贵,给他驸马之名,都轻而易举能够办成。 为什么要那般复杂办法杀死我大哥? 鬼邪事,我沈镜月是不懂,但你也别太欺人。 别满口歪门邪道,推倒一句邪祟,就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为什么看上啸珞,沈镜月真的一直想不通这一点! “沈副督!”琴廖威声突响。 “殿下,镜月心急错言,还请殿下事后责罚。”沈镜月知道自己说的话不该说,可她就是说了。 “罢了。”琴廖银眸落到白夙灯的脸上,伸手抓住女人冰凉的柔荑,用掌温给她捂手。 “沈副督,这是憋了多久,哗啦啦这一长串问题。可民女听着这斥责的话外音,怎么像是你想帮太子殿下刁难民女啊?” “你这张贱嘴!”沈镜月听不懂的看着琴廖,她哪里会帮太子说话。 “民女知你是九门总督府的人,没想到你居然见风使舵,想在这给民女按上个胡言乱语的死罪。 以前苦巴巴的希望大哥死因可以昭雪,一旦波及到你的性命,波及到你沈家,波及到晟玉那位你的青梅竹马,就想把我当供品了事。你死不死啊!”乌嫣语调阴晴不定,翻着白眼。 沈镜月气得脸色煞白,抖着嘴唇不知该说什么。但咽下嘴里残留的血腥,闭眼痛苦,但睁眼犀利道:“我就是要你死!挑拨我沈家对帝君对霓澜的忠诚,我要你死,我就是要你死怎么样!”沈镜月咬牙切齿,抬着下巴一字比一字凶狠。 而上方的琴廖,都一瞬蹙眉,沈镜月这是怎么回事?刚还配合乌嫣在自己面前演双簧来着。 竹栖也是开始听得一头雾水。 沈镜月怎么可能帮太子,保沈家不被牵连是肯定的。不过如今的禁军副首领晟玉,与沈镜月的关系也不浅。 这戏太长,闲染案木上的东西换,他开始喝粥用早膳。乌嫣想干什么他都懒得猜,反正眼前的对话部结束,自己就会知晓。 不过闲染倒是觉得整个大殿上,闫诀最可笑。 愁容满面,大清早开始独自饮酒了。 乌嫣那枚断裂的玉质戒指到底什么?闲染把这事记在心上,回去一定要好好调查。 “沈副督,你到底怕什么?”乌嫣朝人上前轻笑着。 “我没有。”沈镜月被乌嫣笑意惊了一下,想退后,却见乌嫣眯起眼,她只有站稳了脚步。 “没有,没有你特意说啸珞晟玉呆在军营十年干嘛? 不就是想告诉我,十二年前太子才九岁,就算认识啸珞晟玉,也根本没有能力将人安排在你沈家军营做自己细作。十年时间不短了,足够太子殿下收买人心。”乌嫣一把捏着个子比自己高的沈镜月下巴。 “不要说了。”沈镜月神色哀求,原来乌嫣刚才说的自己帮太子,是因为自己这句话。 她当然知道太子与啸珞晟玉没有关联,晟玉肯定无二心,啸珞就算是细作,有关系的那只有帝君琴皞。 帝君,毕竟是帝君。不能放台面结仇啊! 第542章 乌嫣与琴廖结仇 “我不说,你们逼我讲。我要讲,你们怕自己倒霉,又要让我闭嘴。”乌嫣噙起唇角讽刺。 “啪——”一个巴掌,她就送给沈镜月。 “你、求你不要说了。”沈镜月咬唇闭眼,如果乌嫣说出啸珞与晟玉是帝君放在她沈家军营的细作,他爹的命也会不保。 “啪——”乌嫣右手第二个巴掌又打了下去。 打得清脆,打得大殿内外都觉得太羞辱人了。 ‘乌嫣到底想干什么?’琴廖以为自己最了解师妹,以为她在帮琴子祁或者,帮他。 不是,都不是。 “沈副督,你现在打不还手晚了。我要死,也要拉着你,拉上晟玉,拉上你们整个沈家。”乌嫣一顿,转身指着高位上的琴廖,“还有殿下你,陪我一起死,大家一起死,多开心呀。” “疯了?”琴廖一下握拳。 “说起来沈天辰会死,与太子殿下你有莫大的关系。”乌嫣嫣然一笑,华丽转身,抓起闲染的碗,端身开始夹着小菜开始喝粥。 “疯了?”闲染双手悬空,凤眸不爽,瞧着他吃了一半的粥还有他入过口的勺子,转眼在乌嫣嘴里手里。 空荡荡的胃有了暖意,乌嫣跑到闲染身边,抓起男人洁白的长袖拿来擦嘴,她现在身可干净了,不能邋遢。 “你也要陪我一起死!哈哈哈。”乌嫣俯视闲染表情龟裂,咧嘴哈哈哈大笑,重新跑到原来的位置,恢复原先那民女的表情。 众人看得一愣接着一愣,这人魔障了吧。 “沈副督,你想不通啸珞为什么会被长公主看重。因为他的脸,像一个人,一个十六年前导致长公主无法生育的男人。”乌嫣终于说正事了。 “十六年前?”沈镜月捂着肿起来的脸,跑到乌嫣面前听。 琴廖身上杀气一瞬溢出,甩开白夙灯的手,腾然站起身。 “十六年前,琴姮与身边侍卫暗度陈仓有了身孕。来不及请旨完婚,却不小心被帝君一位妃子推下台阶,滑胎丧子,才再无生育能力。 十六年后,一位与曾经爱人一模一样脸的啸珞出现,女人有了爱情,自然就想要子嗣。所以她不急着换掉驸马。 她听啸珞建议,要用邪术,要用爱自己之人的心头血做引,恢复自己可以怀孕的身体。 可惜,啸珞不小心得意多嘴,心头血没拿到,倒是得到一个诅咒女人失去最重要之物的诅咒,与邪祟。 我一直想不通琴姮之前为什么要剥少女的皮,直到听说她死后的尸体如老朽干巴巴布满了皱纹。 怕是你大哥的诅咒,让她不是失去权势与金钱,而是身布满皱纹,对于她那样爱美的女人,每日确实身不如死。”乌嫣感受到上方的杀意。 “十六年前,长公主只是生病。”沈镜月也感受到上端刺骨的杀意。 “未出阁的长公主怀孕是大耻,当然说自己是生病。但有当事人啊。”乌嫣一撇唇角。 “别让我恨你,闭嘴!”琴廖本王都不说,用的是以前二人之间的身份与情意。 “推琴姮无法流产丧子的皇妃,可就是太子殿下的生母啊!”乌嫣幽幽噙起唇角,满脸得意,启开双眼终于往上端那双死寂银眸挑眉笑了笑。 第543章 其实在设计帝君 跪! 大殿里外,就连正在外头查人的侍卫部都一脸死灰状的蹦出来跪下。 竹栖咬着牙床,恨意跪下。 白夙灯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也一下跪在杀机太浓的太子脚边。 “乌鬼师,你该知本王只有一位母妃,且生病薨逝。”琴廖俯视下方那张脸挂着微笑,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般撕开他心里最重、到死都不会愈合的伤口。 她就徒手挖出自己的心,满手血淋淋的笑。 因为他娶了别人,她报复自己,报复不是伤他身,而是毁他这辈子第一个,最重要没能保护好的母妃! 他不过娶了别人!她,何其残忍! “可我倒是听说,殿下的母妃是知晓长公主有孕在身,故意推她滚下台阶,完事当场自刎、自尽而亡啊!”乌嫣慢悠悠地挑眉笑道。 琴廖深呼吸,深呼吸回头一瞬凝视竹栖。 十六年前的旧事,琴姮死了,帝君还在,那就只有竹栖知道。 师傅乌嫣剩下三位师弟没人知道。没人可以知道! 知道的,早就在十六年前,或者自己回来后部死了,死的连魂都被他灭了。 十六年前太子母妃凝妃的死因,是霓澜国帝君、长公主、还有太子三人之间的禁忌。 是贵为太子殿下万人之上,一人之下尊贵身份,都无法给母妃立碑或者忌日偷偷吊念祭拜的那种禁忌。 早年太子年幼不过五岁。 宫中、大臣、市井。谁敢议论太子生母,隔天就会见到其割舌后的尸首。 有人说是帝君干的,因为凝妃与人有染。 有人说是长公主干的,因为揭发陷害凝妃与人通奸的就是她。 只要不提太子生母的死因,帝君与太子之间的关系能维持表面无恙。 但有人捅出十六年前太子生母真正死因,帝君与太子之间的关系,就彼此难以继续维持了。 沈镜月更知事重,受到惊吓,缩脖子原地跪好。 乌嫣所说之言她部从脑中过滤一遍。 她从二殿下口中得知,太子母妃死因是得罪琴姮自尽。 怎么就这么巧,推得无人知晓有身孕的琴姮流产后才自尽。 除了帝君背后授意,天下谁有那样的动机呢。 琴姮至此无法生育皇族血脉的子嗣,所以成为霓澜最尊贵的女人。 十六年后,见到啸珞这张曾经爱人的脸,啸珞告诉长公主邪术,最后牺牲了她大哥。 但啸珞又多嘴失败了,琴姮不仅不能生育,被大哥死后的邪祟诅咒反噬,邪祟被镇压长公主湖底。 啸珞晟玉是流民孤儿,从小被父亲身边的亲信捡到沈家收养。 晟玉如今是禁军,已经是无法背叛帝君的手下。 啸珞她敢肯定,以前绝对不是帝君放在沈家的细作。 因为那张脸吗?大哥两年前回霓澜国,身边带着晟玉与啸珞,确实面见过帝君一次。 后来,晟玉与啸珞才褪下戎装,一个当了守城门的侍卫,一个成为新驸马身边的侍卫随从。 大概那时候,啸珞这张脸,被帝君看重想要利用吧。 大概十六年前,长公主琴姮让其怀孕的侍卫,本就是帝君安排的人,不然如何明白啸珞那张脸有利用价值。 第544章 沈镜月分析挑拨 邪祟? 乌嫣所言那世间难寻的阴沉木,学武的啸珞,修行者都不是,哪有本事准备。 害死大哥,啸珞多嘴,才有邪祟。 害死大哥是真,啸珞故意多嘴,就为了出现邪祟,这才能用上准备好的阴沉木,镇压枉死的邪祟在公主府湖中。 怪不得,长公主能得到帝君应允,才将大哥的尸首不和皇族常理,安葬到皇陵,这大概是啸珞的建议吧。 怪不得,琴姮剥皮案事发后势力瓦解,帝君突然叫太子重新调查大哥死因,还时限七日。 怪不得,今早自己在皇陵大哥棺材处,看见只属于帝君一人的禁军队,还出动禁军首领柘舟。 帝君!琴皞!是他,害死她大哥的真凶是帝君琴皞。 那万人之上的高位者,为了自己的目的,十六年来,不择手段利用每个人。 枕边人,皇子,胞妹,臣子,还有那些因琴姮而剥皮死无尸的少女! 帝君安排一切,帝君如何不知晓公主府的变态行径。 所有人都是帝君随意牺牲的棋子,他这般断子绝孙之举,就不怕死无尸,霓澜皇族血脉在他手中断得干干净净! 沈镜月越想,越是满腔恨意无处可泄。 倏忽间,眼珠盯着光洁有乌嫣倒影的地面一愣。 她在黑曜石地面上,看着乌嫣站得笔直,却模糊的倩影。 乌嫣刚才话锋突转,斥责太子养邪祟要夺走她的鬼煞。 禁军世人都知道专属帝君,而她知道,禁军身上有禁咒,根本无法背叛帝君。 而自己现在能从乌嫣那些胡言乱语中把事情想顺,旁人也都能回味过来始末。 一切背后的真凶,只有帝君琴皞。 ‘夺走我鬼煞,想长生不死,不死不灭?’ 乌嫣今天说的话,都是故意让人不得不细细揣测。 东陵山,皇陵整座山被毁,可不是人所为。 帝君要琴姮死,为何会有邪术产生的邪祟呢? 琴皞如此不顾血脉之情机关算尽,他目的是要得到长生不死之躯,那所有动机合理,都能想的通顺。 他不死,自然可以牺牲会争权夺位,传宗接代的子嗣了。 霓澜帝王,目的长生不死。这消息传播出去,会有什么结果? 沈镜月不觉得自己多聪明,但她能明白乌嫣话中意义,在场这些陌生的宫娥侍卫,不可能部都是帝君琴皞的细作。 乌嫣今日,不是在帮自己沈家,不是二殿下,不是太子。 她只是要将所有人的目标,变成想夺走她鬼煞的帝君琴皞。 且不止霓澜,她这是要将整个栩伏,其余三国的目标对准琴皞。 一位长生不死的帝君,是其余三国必须尽快铲除的眼中钉! 所以乌嫣今日说出太子母妃死因,就算琴廖能继续忍,帝君也不会让杀母之仇的太子,继续在眼皮前面打转了! 不对呀! 琴廖是什么人?自己母妃死因,如何今日从乌嫣口中才知晓。 沈镜月突然想到今日醒后,柘舟那厮与乌嫣之间非敌非友的眼神。 帝君要乌嫣死,要抢鬼煞,乌嫣进宫杀了琴皞就行,她做不到,她身边的人不是善茬。 何必挑拨众人情绪,以她的话,真假不明的揣测? 第545章 得到一千两黄金 乌嫣握起拳头,太子让她闭嘴,她闭嘴了。 沉默这半天,也没人说话,她今天的时间真的很忙。 “太子殿下,帝君圣旨查明前任驸马沈天辰的死因,民女知道与其相关的讯息已经知无不言。 谁害死他,殿下如今该心知肚明,民女不敢再非议了。一千两黄金的酬劳,民女该能拿到了吧?”乌嫣余光往掌柜闲染脸上一扫,听到现在,这厮才用掌心迹叫她闭嘴,多无聊。 不就是太子殿下杀意太浓,比曾经杀她三十七次的杀意加起来还浓烈。但她,无所谓啦。 “爱妃如何跪着,你们还不部起身。”自己消化掉愤怒,琴廖换上深情扶起白夙灯,并肩落座。 其余人由最上头的竹栖起身开始,这才由上至下,至外,部得到喘气的机会。 “邪祟,去哪了?”琴廖低头揉摸着白夙灯软如凝脂的手背,幽声问道。 自己还真不知道。乌嫣盯着琴廖轮廓分明的侧颜,“民女不知,谁养谁知道。” “今日一番空口白话,乌鬼师一人唱戏好不痛快!”没证据没证人,琴廖直接否定乌嫣今日来过他这太子殿。 “民女卖力唱戏也好,胡说八道也行,请殿下付一千两黄金的酬劳,立即!”乌嫣双手甩转着浅茜红纱袖子,她这一身的确像戏袍,仙里仙气的。 “胡言乱语就没交差,本王为何要付你酬劳?”琴廖缓缓将白夙灯揽到自己怀中,语气不轻不重,银眸不浓不深。 “不给没有关系。”乌嫣突然停止转袖,扬起下巴,负手睇看上方的油腻。 琴廖眼尾抬起,死寂眸光落在下方这刚才撕裂他心的女人眼中。 “太子奉旨查案,民女查了、来了、说了。您拒绝付款,民女也是个明白事理,懂事之人。去帝君面前重新说一遍,拿自己应得的酬劳不就成了。” 闲染立刻瞪着乌嫣,她想去送死不成? 闫诀继续低头喝酒,这些无关的事情,他听不听无所谓,就是心疼,心口撕裂一般疼痛着。 “将钱给她,拿好立刻滚出我太子府。”琴廖噙唇幽幽笑道,笑她恣意妄为已经到这般地步。 满眼杀意的竹栖抬手。 大殿终于有了空气流动。 进进出出的宫娥奴仆,进进出出的走动侍卫。 成排的人,双手托举着一盘闪烁金泽的金元宝,走入大殿。 乌嫣伸着懒腰,阅兵之势看过每一枚得来不易的金灿灿。 小手一挥,“三百两黄金分给闲掌柜,剩下七百两黄金,立即送到屉金少主。”乌嫣突然摸头,转身盯着拈花,“屉金少主叫啥名字?” “啊?”上前收款的拈花被问得一愣。 “仇阙?你怎么可能忘记!”拈花可懒得猜乌嫣怎么会想不起那人的名字。 “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他的脸?”乌嫣十指抓着头发,她不是装,她脑子里真想不到屉金少主脸的模样。 “哐当——”闫诀手中的酒盅砸落在案木上。不可能,乌嫣怎么会突然想不起那张对她刻骨铭心的脸! 闭合眼眸摇摇头,乌嫣深呼吸往一盘盘黄金看去,“剩余七百两黄金,你们立即送到屉金少主仇、阙那里。” 乌嫣交代。 举着托盘的宫娥奴仆们却一个个望着上端自己的主子。 第546章 我的大师兄师哥 “还不快去!”琴廖烦躁的挥手,乌嫣想不起仇阙的脸,闫诀为何这一脸欲言又止的错愕。 “仇阙、仇、阙?”看着一盘盘黄金从自己眼前走过,乌嫣手指揉着太阳穴,可掌心默默摸到自己的心口,她不断眨眼思量,视线疑惑盯着对面闫诀。 “仇阙是谁?为什么我会记不得他的脸,空的,为什么他的脸还有声音,在我这是空的?”乌嫣步步上前质问。 闫诀蹙起眉宇,她忘记那张脸也好,就算是装的。 掌心烘干流到袍上的酒水,闫诀潋滟桃眸抿唇笑道:“为何问我?” 乌嫣止步,一瞬扬眉,努嘴反问,“是啊,我不见的记忆,干嘛问你?”挑起眼尾转身,走到掌柜的面前。 “分成已经给您了。” “下一笔钱,记得给我。”闲染握着茶盏抿茶后说道,闫诀的眼神,为何那么痛苦。 “我记得,这单已经结束,明日子时会到新客户家,现在开始到中间的时间,伙计我自由活动。”乌嫣又伸了个拦腰,将满头乱发捋到左肩,换上一脸明媚的灿笑,往上端俊美男子看去。 “大师兄,竹师哥,好久不见呀!”乌嫣笑得久别重逢的美妙,往台阶上提裙小跑而去。 闲染手中的茶盏直接捏碎,瞧着乌嫣背影满眼错愕。 闫诀被这娇声吓得酒醒,鬼上身不成? 就连一直是空气被无视的独邬,都进入戒备状态,准备随时保护。就在刚刚一瞬间,暗中侍卫盯上乌嫣。 “大师兄,你怀中抱着的女人是谁?”乌嫣嘟着嘴,将一个个见鬼表情的熟人打量一番。 “刚才乌鬼师难道一直鬼上身?”琴廖表情诡异,一时间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满眼天真的乌嫣。难道刚才她一直被邪祟上身? “大师兄这口吻好生分,刚才你是太子殿下,我是民女乌鬼师。 收了钱,交易结束,你是我大师兄琴廖,我就是小师妹乌嫣啊!” “你滚,立刻滚,本王不想再看见你!”琴廖气得一扫案木上的东西。 乌嫣没动,被乌七八糟的文房宝物砸得满身墨汁。 她为何不躲?出手的琴廖反而一愣。 但一直害怕的白夙灯,颜面一瞬讥笑。这女疯子以为自己刚才说了那番话,现在借由以前师兄妹的情分,还能和好如初! 维护干干净净的长裙,墨汁滴滴嗒嗒顺着红料滚落,层层递进,晕染黑花。 “大师兄,你怀里的丑女究竟是谁?”乌嫣没管裙子,眯眼笑着,上前一步站在琴廖面前。 站在太子与侧妃身后中间位置的竹栖,手握在腰侧剑柄之上。 “二师兄,大师兄怀中搂着的女人是谁呀?”乌嫣梨涡浅浅,笑眯眯睇看对自己而握剑的竹栖,甜声声灵动询问。 而下方的拈花,心思终于落到上端竹栖身上。疯了的乌嫣,伤沈镜月没手软,她要伤竹栖可怎么办! “师妹,她白夙灯,是我琴廖前日入门的妻。”她此刻重新开始,琴廖也顺着心意重新介绍。 第547章 琴廖你眼睛瞎了 “呵呵,呵呵呵,你的妻!凭她?”乌嫣神情不屑,溢出喉咙咿呀轻笑着如泣似笑。 垂目时她轻蹙烟眉,视线在琴廖与白夙灯之间来回睨看,好一副铿锵恩爱啊! “对,凭她。”琴廖感受到怀中的白夙灯身瑟瑟发抖,他伸掌轻抚爱妃的后背,给予最直接的安慰与地位。 “琴廖,你是不是眼瞎?天下好女人那么多,你偏偏选了这么个货色。” “殿下......”白夙灯感受肩膀上太子有力的手掌,无骨娇柔,侧颜倚靠男人的右肩,娇媚埋怨声中,一双明眸往妒忌自己的贱人脸上轻轻滑过,唇角讥讽。 “灯儿莫怕。”琴廖低头深情安慰,但抬起死寂银眸,换上面无表情,注视讽刺自己品味的乌嫣。 “本王已经娶妻,也已经是娶妻第三日,你无话可说,就滚吧。” “演戏给我看?”乌嫣冷声俯视。 “实用实宠,本王没你这般会演。”琴廖身的君威缓缓溢出,高高在上,冷声笑人。 “她可是帝君送来的女人,到底多好用,让你乐不思蜀。”乌嫣真没瞧出白夙灯有多特别。但必定有特别之处,才会闲染以前豢养。 “我与你只是师兄妹的关系,男女私情,是我与灯儿闺中乐事,不足对你这外人言传。”琴廖余光一扫乌嫣身后,所有人此刻都站着看戏。他与师妹之间的戏份就这般瞩目吗? “乌嫣,下来!”闲染觉得琴廖继续说下去,第一个死的是白夙灯。 “有你何事,滚蛋!”乌嫣眉角扬起,眯眼侧过头俯视此刻多嘴的闲染。 被怼的闲染倒不生气,只是觉得乌嫣此刻计较琴廖大婚有何意义。 她推开琴廖,她不推开,她也没有情魂。 木已成舟,覆水难收。她纵使再自以为是,时间不退。 她什么都不做,难道以为这个世上任何人,都会围着她一人打转! “下来,太子与太子侧妃,不是你可逾越的身份。”闲染就当乌嫣是自己凤琼楼的伙计命令。 “倒是忘记了,白夙灯你以前可甚是喜欢闲染啊,怎么在帝君那溜一圈,老情人近在眼前,都视若无睹了?”乌嫣真没想到,当时拈花坊第一次看自己不爽的女人,如今入了琴廖的眼,还用了琴廖的身。 闲染凤目柔和,儒笑渐浓,她都没有情,倒是对旁人的情史记忆犹新啊。 “怕是你想错了,侧妃白夙灯与我闲染可丁点私情都没有,你可别挑拨殿下与我之间的关系。”闲染悠笑,今日白夙灯瞧自己的眼神,已无往日深情。 白夙灯手指一瞬勾起,她如何能忘记自己为何离开凤琼楼,不都是闲染为了面前的贱人让她滚,那般的羞辱,那般的唾贱,她如何会忘记那日她在心中立下的毒誓。 “那舍纪你呢?这白夙灯你莫非忘记是谁了?”乌嫣笑看舍纪那压抑下,还是难以掩盖的落魄表情。 “太子殿下请圣旨,名门正娶了夙灯姑娘。小厮我只记得她曾经是凤琼楼的贵客,你想问什么?”舍纪本一句话都不想说,但乌嫣太仗势欺人。 第548章 拈花出手救舍弟 夙灯杀人卷款,没打招呼离开当铺是不对。 可谁都想活的更好,她靠自己,不就成为今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太子殿下主动迎娶的侧妃了。 荣华富贵,高高在上,夙灯靠自己得到想要,没什么不对。 “你不喜欢她了?”乌嫣缓缓从袖子里探出右手,看着自己白皙干净手背上,这一点又一点碍眼的墨汁。 “我......”喜欢,怎么不喜欢,在剜心忘却,但还是喜欢。舍纪张口望着夙灯瞧自己楚楚可怜的目光,他不能害她被殿下误会。 “啪!”拈花绷着脸,突然离开掌柜身后。一个耳光甩给弟弟还不够,一掌风扫过舍纪的膝盖后,满是宝石戒指的手指一晃珠光亮光,她五指抓着舍纪的束发,直接往地面嘣声按下。 动作之快,无人料到。 乌嫣活动着五指,却悠悠噙笑。 拈花手指死死按着给乌嫣磕头的舍纪,媚眼如丝朝着上方乌嫣笑道:“乌姑娘真的误会了,我家小厮舍纪心智不,粗鄙之人,刚才妄言姑娘莫要见怪。” “他对我冷嘲热讽,瞧不出他心智不啊。”乌嫣右手掌心的真气消失,拈花一贯眼尖,就是这闲染有点找死。 “放手。”舍纪低声叫嚣,没想到姐姐突然对自己下死手,而且居然用法术控制他身不能动弹。怕什么?乌嫣还敢杀了自己不成! 提着心的拈花,瞧掌柜放在腰后刚才准备出手的真气消散,才松一口气笑容更加明媚道。 她仰着脸,凝视上端乌嫣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心中就是栩栩展开一丝慎得慌。 她突然想到乌嫣在东陵山一刀捅穿她自己小腿肚子的果断,而目的只是让掌柜背她而已。 拈花咽下口水,眸色温婉道:“夙灯姑娘原来是我家掌柜好心捡到府中干活的区区奴婢。 连我们凤琼楼都进不得,拈花坊也进不去,就留在别院打扫的区区奴婢而已。 不久前,她杀了人,卷走别院的珠宝首饰突然消失踪迹无。没想到会在太子府今日身份相见。 如今,她已是太子殿下得宠的侧妃,拈花本不该说起这些旧事。 可乌姑娘记性是没错,但几面之缘,看法有了天大的误会,奴家不得不逾越说清楚。 她曾叫夙灯,并无白姓。既然是捡到别院打杂的奴婢,就只是个区区下人,哪能配得上‘贵客’二字。 既然是曾经给别院干活的低贱佣人,她自己钦慕我家闲掌柜,那是她的心思。 但我家掌柜的眼光,乌姑娘该清楚,如何让个奴婢入了眼。 即便我家小厮舍纪,对个下贱婢女,也是绝无多心,绝对瞧不上的。 乌姑娘,您听我这番实话,刚才不是误会了吗?”拈花不在乎得罪琴廖,也不在乎回去后被掌柜如何责罚。 如果掌柜刚才出手帮了舍纪,假如打伤乌嫣。琴廖如今或者无动于衷,那个绷带男呢?那个酒醒的隐宗少主呢?都不是善茬啊。 她跟没忘记,第一次与夙灯见面,乌嫣手中可是有显妖丸让舍纪吃下,差点让舍纪死了。 乌嫣是卑鄙,但她有针对自己与弟弟妖身份的卑鄙实力。 第549章 手自己会动一样 况且至今,乌嫣还没将她的鬼煞放出来呢! 那只幻化人形的鬼煞,在拍卖会时,给自己带来的是一种原始恐惧。即便是有血盟的主子闲染,都没有那种影响他们妖的原始威压。 太子琴廖?白夙灯侧妃? 这俩栩伏凡人有什么好怕的。 况且...... 拈花有不想掌柜与乌嫣闹僵的私心。 她媚眼缓缓睇看自己主子维持不变的斯文笑意,还是那般润玉无痕,彬彬高贵, 她主子闲染从以前到现在都是顽石的脾气,从来没有对谁让步。 别说乌嫣给自己小腿一刀,就是当场自刎,掌柜不在乎,又如何会主动背她,还弄脏一身。 掌柜要真的不在意,又为何出关听自己禀告后,第一时间,问的是乌嫣对太子大婚的反应,之后更是故意将乌嫣背到太子与侧妃的寝殿外,和现在收了钱还不走一样。 掌柜,其实自己想看清楚乌嫣对琴廖到底是如何心思吧。 “殿下,灯儿以前是皇城内卑贱的宫娥没错,但从不认识他们,为何他们要如此羞辱灯儿啊!”白夙灯有些慌张的抓住琴廖的手。 帝君将她的身份已经部换新,她只是无依无靠,被人贩子卖入宫中从小做宫娥的身份。 无知,单纯,勤快,善良。以前的事,她然不知,她只借着帝君给的身份,重新生存而已。 “闲掌柜,你那低贱的奴婢长了一根巧舌啊!”琴廖摸着白夙灯可怜兮兮的脸蛋,幽幽威胁。 “啪——”又是一个清脆利落的巴掌声。 “乌嫣!”竹栖忍着,没拔出剑,但剑身已经离鞘一寸了。 “殿,殿下!”白夙灯泪眼摩挲瞪圆了眼,她颤抖着手指,想碰又不敢触这被贱人打了一个耳光,嘴角流血太子殿下的右脸。 拈花、沈镜月皆看得一愣。白夙灯狡辩,乌嫣怎么突然打琴廖,还没有用真气,直接给太子殿下众目睽睽一个耳光。 “再多嘴,我救不了你。”拈花抓起舍纪的头发,让他看清楚上方的状况。乌嫣与琴廖之间的事,只是他们之间的事,外人少管。指不定此刻被打的琴廖,还会背后弄死对乌嫣下手,帮护外人的旁人。 “神经病。”舍纪额头往脸下淌血,看着上方琴廖那张被打后的笑脸,不禁嘟囔着。 沈镜月抓起舍纪往榻上坐好,给对方扔出一番自己先前止血剩下的白巾。 “用不着你好心!”舍纪恼火,他不需要旁人可怜。 “只是还你先前人情。”沈镜月朝舍纪指了指自己腰上缠绕的绷带,但垂眸冷面警告道:“不要招惹她!” 乌嫣算个什么东西! 舍纪蠕动嘴唇垂下眼珠,沈镜月这伤一剑贯穿肚子,要不是对方命大,真死在东陵山了。 “殿下,你真的受伤了。”做人宠妃,即便这二人都在微笑不说话,白夙灯还是手指蜷着绢巾,小心翼翼擦拭太子都流到下巴的血迹。 琴廖银眸凝视乌嫣,就静静望着。 乌嫣笑看这双她认为是世间最美宝石的银眸,抿唇维持微笑。 第550章 我爱他我真爱她 “你个贱人,你们这些死奴才,还不快将她拖下去!”杖毙二字,白夙灯强压住没说。 “啪——”乌嫣扬手瞬间朝着俊美绝伦,肿起来都好看的右脸,又挥了下去! “乌嫣!”竹栖握剑厉声咆哮,第二次,这是她打殿下的第二个耳光了! “你,你,你......你们还不把她抓下去!”白夙灯心疼得揪心,可为什么这贱人打太子殿下,四周没有一人出手制止! “师妹,你就这么恼我娶了别的女人?”琴廖移正脸继续凝视乌嫣一颦一笑。 说话时,牙齿缝隙都溢着血淋淋。不过银眸没有死寂了,瞳孔中倒映着师妹此刻蹙眉的小脸,他黯哑声,抬袖擦着嘴角流过多的血迹温柔笑道。 乌嫣眯眼望着自己也疼得火辣辣的掌心,她也想采访自己的手,干嘛要打琴廖的脸。 第一个巴掌,她是主动,拈花刚才很识趣,她当然要给拈花一点脸面。 第二个巴掌,手自己会动一样,就想把琴廖的俊脸打得像个猪头,打得面目非,打得她认不出这张脸她曾经见过,但她不会说实话。 乌嫣歪头盯着一人着急,却没人理睬的白夙灯。 “侧妃,在我面前你最好跪着说话。”乌嫣右手手指,在四周杀意渐浓的环境下,指腹缓缓抚摸琴廖红烫的肿脸。 “你,放手!”白夙灯眼神一惊一愣,但看着太子配合这个贱人,嫉妒心与恨意油然而生。 “在我面前,侧妃不要这么没规矩你啊你的。”乌嫣手指弯曲,视线一直注视白夙灯,但掐着琴廖肿起来的脸皮,扬眉挑衅笑道。 “你喜欢我师兄?是喜欢他的脸?”乌嫣扯着琴廖的脸皮笑问。 “......”白夙灯闭嘴。 “我可以毁了!”乌嫣指尖一划,琴廖右脸立刻裂开一道一寸长的血口子,不深,但血哗啦啦湿了她的手。 竹栖不忍直视,只有咬牙闭眼,握紧剑柄,师妹是真的疯了! 还不跪?乌嫣满是热血的手,缓缓朝下,摸着琴廖的喉结,握着琴廖修长的脖子,拇指与食指配和着一点点用力。 “侧妃眼神这么心疼,怕还是因为他身份是太子殿下。没他庇护,你也会失去刚得到权利、地位、与财富吧?” “你放手。”白夙灯不明白太子为何脸都破了还无动于衷,那双眼只盯着伤害他的贱人。 “侧妃你爱他吗?如果没了这脸,没了这权利,没了财富,失去一切的他,你还会比所有人都关心他吗?”乌嫣望着白夙灯终于跪在自己面前。 但她感受琴廖颈动脉搏动的手指突然松开,不再用力。她将手上的灼热往身上擦拭,不断擦拭干净。刚才那些话,不是她说的。自己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些与她无关的废话! 乌嫣余光不小心对视银眸,愣神踉跄后退,小腿撞到身后案木,她本能避开银眸中的深意目光。 自己干什么?她又没情魂,也不知嫉妒,管琴廖余生陪伴左右的是什么垃圾。 “我爱他!”双膝跪地的白夙灯突然仰脸咆哮,她焦虑抓着琴廖的手,泪流满面祈看乌嫣。 第551章 会让他一无所有 “爱他?”乌嫣将目光赶紧放在白夙灯的脸上,望着她发髻上叠插着的金奢玉坠。 “我爱他,殿下一无所有我都爱他,求您打我骂我,不要再伤害殿下了行不行?”白夙灯芙蓉泪面,满面莹珠而淌。她不是不害怕,也算不上真的爱琴廖。 尤其这男人在自己最珍贵的第一夜,蒙住她的脸,唤着都是一声又一声‘嫣儿’! 但太子真被这贱人玩死,她也会失去如今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这女人刚才慌了,很好,慌了自己就有可乘之机。 “这可是你说的。”乌嫣眯眼,“我会让他变成贱民,失去权利,失去所有财产。让他一无所有与你相伴终老。” 话从口出,但乌嫣不断告诫自己脑子清楚一点。说该说的话,不要再说这些废话了。可忍不住,为什么这些问题设定好一样,就溜出了口。 “哈哈哈哈,你这般狠毒待殿下,肆意羞辱我,不过就是因为妾身是殿下的第一个女人。”白夙灯仰面鄙夷。 “你嫉妒我!你羡慕我!妾身是喜欢殿下的脸,喜欢殿下给妾身的一切宠爱。我白夙灯可是殿下主动向帝君请圣旨,名门正娶的侧妃。拜天地,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白夙灯突然挺直腰,起身坐在琴廖身侧,一副不怕死的嘲笑乌嫣。 这女人在妒忌自己,这女人此刻发疯,其实都是在妒忌自己! 爱妃怎么回事?琴廖都侧脸多看一眼突然主动大胆起来的白夙灯。 同时间,白夙灯身后那位宫娥始终低着头。 乌嫣面对质问没说话。只是望着琴廖的脸,鬼使神差一般伸手握住男人的下巴,不让那双银眸此刻看着别的女人。 她提起琴廖的脸,仰视着自己,银眸此刻只准看她一人。 对着下方男人有血迹的唇,乌嫣低头就是一吻。 “脏!”琴廖凝视自己睫毛前那迷茫想找到答案的眼神,启唇只吐出一个字。 与男人鼻息相抵,乌嫣嘴唇就在毫米的距离,耳中涌入琴廖对自己说了一个‘脏’字。 她吻他,她脏,不能吻? 起伏地胸膛,呼吸渐浓,她凝视琴廖瞳孔棕黑,虹膜一圈烟灰色,但没有任何情绪变化的银眸。 “脏?”乌嫣不清楚自己脸上在维持什么表情,只知道自己在确认,再重新询问一遍,她或者听错了。 “很脏。”琴廖不变的眸光,终于伸手推开太亲近自己的乌嫣。 “呵呵呵。”白夙灯见状,挑眉翘起兰花指,捂嘴噙唇嘲笑着。这贱人不想想自己今日说了什么,干了什么,怎么还敢妄想殿下对她初心不改。 就凭她当着众人面,说出殿下母妃的事情,这二人就会恩断义绝。 而自己,只要一天又一天的承欢独宠,再怀了身孕,正妃或者霓澜皇后之位是她白夙灯的。 被推开的乌嫣,睇看第一次这般情景还推开自己的琴廖,她默默摸着自己的心口,这位置明明是空的,明明什么情感都没有。 可为什么她突然满嘴苦味,每一下不轻不重均匀的呼吸,薄刃划拨五脏六腑绞得她脑门都在疼。 只看见乌嫣背影的闫诀,突然上前一步。 闲染一迈步,凤眸扫对方一眼,止住多情男此刻也不该参合的脚步。 第552章 她对琴廖再告白 “我说。”乌嫣不甜略干的声启开,视线朝下,盯着握紧柔荑的,那只她认为自己很熟悉的男人手掌。 “你这戏子还想说什么?”琴廖满脸血迹,右手抓紧白夙灯,不怒自威打量乌嫣。 乌嫣斟酌着掀起睫毛,瞧着琴廖,瞧着她在乎的琴廖,她的嘴好苦,她的头好疼。 “我对你说过,如果我有情魂,我今生只会爱你!”她那夜在竹林小屋,明明说了很多。 叮—— 乌嫣话说出口,所有明白此话意义的人,脑子都嗡嗡声低鸣。 却唯独琴廖,只有当事人琴廖眼神没有死寂,但银色眸光对这深情告白,却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 就连他的呼吸,比任何时候都要均匀正常。 闫诀绝世倾城的容颜笑出一抹残笑,袖下指骨攥得咔咔作响。 闲染脸上儒笑一瞬失,他突然阴沉下脸,看谁都觉得碍眼。 “可,那又如何?”漫不经心反问,琴廖噙唇衬托完好且俊美的右脸,唇瓣边划过一瞬滑稽讥笑。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那又如何?’乌嫣闭眼摇头,四个字在脑子里循坏响起,四面八方涌来,涌得她脑子想不到任何回应,自己想不到任何一句,对这话的反驳。 是啊,前提是她有情魂,她有吗?她没有! 就算师傅为了自己死了,就算师傅元神都被自己弄毁了。办不到,她就是七情六欲无,到死都爱不了任何人。 她摇头,使劲睁眼向前看,却还是要伸手,伸手去摸这易容伪装成琴廖脸面的骗子。 “咻——”寒芒一瞬。 “啊啊啊啊——!”双手抱头的白夙灯瞳孔放大,感受到杀意寒光从自己脸边滑过,本能惊恐尖叫着。 “殿下!”竹栖望着太子右手手背被自己割开一道血口,惊愕中,手中哐当落剑。 “竹侍卫你要死不成!殿下您受伤了,快来人,快传御医给殿下止血。”白夙灯回头瞪着竹栖,这男人要杀乌嫣不要伤太子好不好。 或者挥剑速度再快点,不要割断贱人的头发,直接给她砍掉贱人的脖子行不行! 废物,真是个不中用的废物! 竹栖眼神狼狈,看不得自己误伤的大师兄,也看不得自己真伤了的小师妹。 乌嫣杵着琴廖面前,她双手只是要捧琴廖的脸,就定住、悬在琴廖脸颊边两寸距离。 竹栖的杀意不假,她楞着眼神,睇看琴廖刹那帮自己挡剑才受伤的手背。 血水湿哒哒往他玄黑金蛟龙的太子华袍下坠落,红色的血,还是红色的水。 她微微往自己左肩移头,这轻巧一动,成片成片錾断整齐的青丝,从她肩头滑落在地,滑落在自己身上,飘到琴廖脚下。 琴廖被白夙灯的尖叫干扰,被拉扯着伤手,这才看见乌嫣被竹栖的剑,从脖子边,划断满头一半长发。 “师妹!”竹栖抖着嘴唇,望着地上的剑,想解释刚才出手是他本能,他无法解释,毕竟已经出手了。 “瞧什么?还不快去传御医过来!”琴廖甩开白夙灯的牵扯,眼神控制不住还是慌张,他半站起身,伸手要检查乌嫣脖子有没有被剑风弄伤! “也好。”退后一步,乌嫣定格悬空的手终于垂下。 第553章 断青丝断情丝了 乌嫣默默抓着肩膀上,成片的断发往地上抛。 竹栖的杀意,让她刚才失常的脑子,终于恢复正常。 “断青丝,断情丝,挺好。”她低头喃语,伸手抓着自己满头只剩三分之一的长发,噙唇淡淡一笑。 听言,琴廖眼神一僵,手背见骨的伤,被他默默藏放在腰后。 “还剩这一点,谁来帮我錾断了,我没刀。”乌嫣转身问人。 可所有人用一种诡异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乌嫣缓缓眨眼重复,“我身上,真的没刀。” “乌嫣。”沈镜月满脸为难,摸着脖子小心翼翼上前几步说道,“你忘记了,栩伏女子这发,除了亲人就只有自己的夫君才会如此修剪。”如此断发,不是出家就是休妻,沈镜月说完低头。 栩伏,就连斩首的男女,都会束发避免发断。延续下来的习俗,就算荒唐,但也铭心避讳。 “这样啊。”一直生活在山上,乌嫣哪知这地界人人养齐腰长发,不是为了冠发发髻这些个造型。 “怪不得,打小只有你琴廖一人帮我整理头发。就连师傅,你也不准他给我梳发。”乌嫣扫了脸色有些苍白的琴廖一眼,只是没有任何表达的一眼,就默默绕开案木,往阶梯下走去。 每走一步,狼狈污秽的茜红纱裙上,就有青丝倚着薄料浮动,而不断滑落。 只是,乌嫣没往门外走。 站在闲染面前,推开他。 乌嫣丧着眼尾,目视闫诀,“你来剪。” “什么?”闫诀还没从乌嫣刚才那句‘如果我有情魂,我今生只会爱你。’对琴廖的告白中缓过神来。 “我以前二十年的记忆都在你心里,就该知道,我老家短发只是没意义的发型,与旁边长度对齐,你来给我剪干净了。”乌嫣抓着闫诀的手往旁边案木领。 她抓起案木,将上方所有器皿掀下地面,她坐在案木上,背对闫诀。 ‘我以前二十年的记忆都在你心里’! 琴廖与闲染盯着闫诀,乌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怕我杀了他!”闫诀无潋滟的桃眸,低头威胁。向旁伸手时,手下立刻递上一柄剪刀。 乌嫣双膝盘腿坐好,听着耳边噶擦噶擦断发的独特绞声,食指一下又一下敲着案木,抬眼盯着上端满眼疑惑的琴廖说道:“随便。” 噶擦声在寂静大殿回荡一声声清脆,闫诀再度低头,凑近乌嫣左耳笑道:“青丝,剩下的,我给你剪得干干净净,一丝不留!” “嗯。”乌嫣鼻腔溢声。情魂是他闫诀夺走的,青丝再厚,情丝早断,他此刻生气,才是天大的笑话。 “娘——!唉,我娘呢?”喜从天降的白花花,从别人背上落地跳下,白乎乎的肉脸蛋,往大殿一扫,眼神中的笑意,看清楚大殿情景逐渐,缓缓僵硬!这什么情况? “花花?”幼儿软糯熟悉声涌入自己耳中,乌嫣手指一僵,眼珠打转。但瞬间移身走下案木,看着玲珑小巧的白花花,狂风过去,一把蹲身抱着他。 第554章 琴子祁与白花花 “娘,娘?”乌嫣这女人头发怎么被闫诀拿剪刀给绞了。 被多日不见女人热情,搂着要窒息的白花花。双脚瞪着地,这一瞬间,太多人给自己传音说话,又是怎么回事? “她问你戒指,说可以修!”闫诀盯着鬼煞,第一时间命令传音。 “她问你戒指,你必须说实话!”旁观的独邬,望着乌嫣眼中有了光,立即传音警告白花花别自作聪明。 “咦?唉?”刚闭关出门,白花花手里还抓着东西。都来不及给乌嫣显摆展示,他就被人搅和得晕头转向。 “花花。”乌嫣双膝跪地摸着白花花的脸,笑着慈母温柔,托举手里那两瓣断掉的戒指。 “告诉娘亲,可以修好它对不对?”所有人都在骗自己,乌嫣不在意了。 但骗自己之一的鬼煞,是她等到现在,最后,最后唯一的希望。 小肉手握紧,功力大涨的白花花看见乌嫣手中的戒指,粉扑扑的小脸,凝动住了表情。 怎么会断了? 她又怎么来问自己? 白花花黝黑有神的眼珠左看独邬,右扫闫诀,这两人传音,乌嫣难道已经从他们那得到答案了! “瞧别人干嘛?花花,来告诉娘亲可以修好。你要什么,娘给你!”乌嫣抓住往后退步白花花的小手,挤出灿笑,期待答案。 “娘,戒指断了儿给您买新的。”自己闭关感受不到吾主乌嫣任何变化,白花花望着乌嫣齐脖短发,望着乌嫣眉心多了一曲绝情誓。 他就离开七天,又不是离开七年,这女人怎么搞成这样。 “闭嘴。”乌嫣刹那收走脸上部挤出来的笑意。 “它本来是桃木剑,变回来,我让你立即给我恢复原样!”乌嫣扯着白花花到自己面前,将戒指举在他眼前,让他好好看清楚,她问的到底是什么问题。 “你凶我干嘛!这戒指整个栩伏怎么可能有人能弄断,弄断了,上天下地,又怎么可能能修复!”理不清状况,本就想来讨喜的白花花,被乌嫣揪着生疼。他蹙眉嘟嘴,小白脸不耐烦的埋怨。 乌嫣双手一下无力撑在地面上,掌下按着断裂的戒指,膈应得她好不容易提起一口人气,随着身骤冷的体温一样,蒸发得彻底。 得!闫诀瞅着对面的绷带男,他握着乌嫣剪剩的青丝,转身继续找个地喝酒。 独邬却把视线落在,门边银狐裘衣粉袍裳的男人身上。琴子祁居然也来了,还是背着鬼煞一起出现。身的气息和以前一样,但不一样了。 不过,现在众人看见琴子祁这消失良久的二殿下驾到,也无心关切他的存在。 不对,还有一个关切的。 沈镜月揉着眼睛,终于看清楚门边是她的二殿下,赶紧,但小心避开乌嫣,跑到门边。 “总督大人!”沈镜月目光上下来回的检查,没变化,明明还是以前病怏怏的模样,可她主子似乎精气神比以前好了很多。 “你?”琴子祁移开视线看着自己呆在太子府的副督属下,眼角突然一眯,但立刻虚弱笑道:“谁伤你这么厉害的?” 第555章 白花花十下被罚 沈镜月谄谄挤出笑意,摸着脖子咬唇回禀:“出了一点意外。乌嫣、捅的。” “一点意外?”琴子祁深邃了眼眸,他可不信。 “回去属下向您慢慢解释。”沈镜月觉得自己这次回禀的内容会颇多。 “嘣——”身后巨响。 “娘!”被突然一掌真气打进墙壁内的白花花,身陷在墙壁碎石中,不可置信的糯声嚷嚷。 乌嫣握拳缓缓从地上起身,丧着眼尾,右手对着白花花五指一聚。 白花花立刻从墙壁内不可抗拒的飞到乌嫣面前,被悬空揪着刚换好的新玄袍,鎏金冠发倒是已经歪了一边。 “修不好了?”得到答案的乌嫣继续问。 “娘,您别动怒。”被打懵的白花花赶紧望闫诀,喝酒?刚才这家伙让自己骗乌嫣修好元神,他干嘛不骗呀。 “轰——”乌嫣长袖浮动,松开手指后就一掌真气,将白花花继续打了出去。 “娘,闫诀,闫诀肯定能修好的!”白花花在墙壁内一边吐血,一边卖人。 乌嫣眼中什么都不见一般,深呼吸五指一聚。 白花花从碎墙飞来,然后被一掌继续打了出去。 “娘,去栩伏一定有办法。”吾主契约,跑不掉的白花花这才想起来撒谎。 “骗我?就该早一点。”乌嫣抓回白花花,凝聚起真气,耳朵似乎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但还是一掌对着白花花拍了出去。 “混蛋,你们倒是救救老子啊!”满身是血的白花花又飞到乌嫣手中,又被乌嫣一次比一次下手重的真气拍飞出去! “娘,我给您做好礼物了,做好兵刃了,您不要再打花花了。”砸进墙壁内的白花花,都来不及擦拭脸上的血,稚声糯语在大殿不断环绕,童声苦苦求饶,惨不忍睹。 “那不是你该做的事情吗?”乌嫣转身,长袖左右一挥。 白花花就直接从右边墙壁,弧度抛空,生生往左边墙壁迎头砸去。 “砸了你几下了?”乌嫣注视闫诀,冷问白花花。 “五下,娘,孩儿错了。”该死的柒煞,白花花感觉乌嫣在惩罚自己。 “才五下。”乌嫣讥笑不看自己的闫诀,伸手抓着飞来的白花花,扭头望着小孩的脸。 “娘?不要打花花,浪费修为。”白花花另辟蹊径给自己求饶。他又不能杀乌嫣,他除了求饶能怎么办! 咦?乌嫣这绝情誓,居然是对闫诀皮囊内的仙君下的。 白花花看见闫诀脑门有乌嫣相同图腾的金光。哈哈哈,怪不得仙君愁得要喝酒了。 “十下,我原谅你欺骗我。”乌嫣抛开白花花,一掌,接着一掌,直到她说好的第十掌结束,才垂下袖子,往台阶上重新走去。 “噗——!”如破布掉地的白花花,感觉自己没提高修为,此刻幻化人形都困难。乌嫣下的是重手,不对?她的修为怎么这么高了? 闫诀还是那绷带男?白花花感觉不对劲,乌嫣就算提高修为,但控制自己这鬼煞牢牢被打,又是谁教她的? 算了算了,白花花感觉自己其实不惨,痛就痛吧,爬到闫诀身边,等身体慢慢复原。 第556章 往日旧账清理中 “它怎么会断,说干的?”白花花眯眼想不通,元神可不是人死后的厉鬼怨魂,怎么可能随意被毁了。 天约天契不逆桎梏下,栩伏这地界,就根本不存在能断大乘修士元神的东西。 “镇魂钉。”闫诀仰脸咽下满口辛辣,背叛自己的上古神器镇魂钉! “蛤——?”白花花仰面躺好,咧嘴不禁嘲笑,“我的罚结束了,你的呢?”真是滑稽啊。 闫诀颤睫,咽下满嘴烈酒回应:“没有。” “那还是你惨。”白花花反而欣慰,一米小身在地垫上滚了几圈,离闫诀这昔日仙君,如今瘟神远远的。 乌嫣不死,就离不开他白花花。 可闫诀不一样,绝情誓都下了,情魂他夺的,毁掉乌嫣唯一执念的师傅元神,还是闫诀的上古神器镇魂钉干的。 管他以前多牛叉的仙君,管他闫诀莫名其妙多喜欢乌嫣。 反正如今,乌嫣与仙君之间的恩怨彻底无解。 所以她对意义上,仇最深的闫诀没有罚这个字。 什么是罚?罚了之后,有原谅才是罚。 对闫诀,乌嫣无心,怕是只有毁了对方的心思!也好,对自己下手这么狠,乌嫣今后给自己办事效率也会大大提升。 白花花身体舒畅,斜睨着闫诀。为什么自己、乌嫣与闫诀身上,皆有相同的气韵? “侧妃怕什么?刚才你偷笑我两声,我这不是来找你算账了。”乌嫣重新走到高位上,她晃着自己齐脖短发,脑袋比以前轻松,思路比刚才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殿下救我。”白夙灯觉得面前的女人根本不是人。 “白花花!”乌嫣高声唤人。 “娘亲有何吩咐。”爬地起身的白花花,砸得破破烂烂的身子已经复原。他扫过闫诀一眼,小跑到台阶上。没想到刚刚闫诀悄悄给自己渡气。 但他不会帮闫诀说一句好话!他被打,追根到底,还是闫诀导致的呢。 “饿了吧。”乌嫣侧脸问道。 刚补了真气肯定不饿,白花花眼珠提溜一转,“娘要我吃什么,孩儿都是能吃下去的。”白花花想给自己鼓掌,百分百不会犯错的答案啊。 “如果,有一个人敢对我动手,无论任何人。”乌嫣盯着琴廖眯起眼尾,“杀、无、赦!” “呃?嗯!”疑问一瞬,白花花看见乌嫣袖下对自己方向抬起左手,赶紧惜命应允。 “你不可杀她!”琴廖肿着划破的脸,神情复杂的将白夙灯挡在自己身后。 乌嫣当没听见,上前一步,去抓人,但听见下方脚步声。 她回头睇看闲染一眼,“开当铺的,多管闲事,我加鬼煞加宠物,今日让你在这灰飞湮灭!” “然后呢?”杀了自己,她有能如何?戒指,那无法修复的戒指到底是什么?闲染疯狂的想知道! “没然后,碍我事者,让你死就死。”死个碧穹人,不需要有然后。 说完乌嫣转身,就去抓白夙灯。 “她是我的妻。”琴廖伸手拦人。 “关我何事。”乌嫣看任何都一个眼神,丧着眼尾,没有情绪。 “白夙灯你自刎吧,用竹栖的剑自刎。”欠她的,乌嫣都会一笔一笔要回来。 “殿下救我!”白夙灯不敢造次了,她真的不敢有别的想法,死死抓住琴廖的后背衣角,死死抓住自己唯一的救星。 第557章 灭掉太子府中人 “真是浪费我时间。”乌嫣伸手将短发往脑后一撩,回头打量不动的白花花。 “娘,你说。”白花花舔着嘴唇,闪烁他一双黝黑又亮晶晶的大眼睛。 “闻到这人身上的气味吗?”乌嫣手指竹栖。 白花花一扫,点点头,魂的味道当然不一样。 “这整个太子府里,除了散发他一种味道的手下,无论宫娥还是侍卫,只要是个人,就找出来,给我一个不留弄死,灭魂,再将尸体扔到这大殿外堆起来!” “小师妹,这可是两百多条人命啊!”竹栖摸着额头,盯着乌嫣眼神见鬼,不对,比魔鬼还要可怕! “听见没,人家都说两百多条,你要漏杀错杀,我就弄灭你这鬼煞。 我身边,有用就能留着。无用,部消失。”乌嫣握紧拳头,余光斜睨看白花花。 “噢、噢!”用力点头,白花花迟疑,但吾主还着能弄灭自己这鬼煞,他即刻原地幻化回一团墨雾。 大殿内四周,反应过来话的宫娥奴仆们,尖叫着往门外跑。 但黑雾一瞬分离无数个黑点,穿过人身,人魂勾出,黑点回穿,死魂即灭。 整个太子府,不一下,四面八方,传来惊动方圆半里地的绵延尖叫。 闲染回归座位,落魄坐下。为什么?乌嫣为何变得这么令人发指的狠毒。 她以前,杀人其实本意救人,现在只是草菅人命。 “抖啊!白夙灯你继续抖!琴廖你拦,竹栖你喊?”乌嫣挥手招来远处的宠物站在自己身边。 “你这贱人滥杀无辜,不怕招天谴吗?”白夙灯是吓得身僵硬,怎么有这么狠毒的人! “天谴?”乌嫣翻着白眼,打量头顶上端精致的雕梁画栋。 低头眯眼努努嘴道:“你杀人卷款跑走的时候,想到招天谴这一说吗?”杀几条命与她杀百条命,只是能力高低,装什么纯良! 白夙灯低头,恐惧的咽下口水。 “你这心虚的表情才对嘛。你是人,我可不是人,拿我乌嫣与你比较,拜托,你配嘛?”乌嫣笑瞧琴廖的眼神,点头从腰中摸出一张黄符纸递给对方。 “差点忘记了,这是小师妹我,送给大师兄你的新婚贺礼。” 独邬灵魂一下子盯着乌嫣。 琴姮的死魂,乌嫣收走一直不用,原来她开始就想好要送给杀母之仇的琴廖啊! 倏忽,银眸有了晃动,琴廖不断睁大了眼,眸光落在乌嫣眼中:“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还嫌脏?”乌嫣瘪嘴嗤笑,但夹着黄符纸的指尖一挥,符纸就钻进男人的袖袋内。 “不是。”琴廖知道自己那日去长公主府邸,在他之前收走死魂的是乌嫣。 他一直以为对方收走是为了查案,从来就没有想过,她会刻意将琴姮的死魂送予自己。 竹栖注视乌嫣,微微摇头,这一切,师妹到底有心还是无心? “你呢,不必解释。我本来就脏。”乌嫣如今倒也都无所谓。 “怕是没告诉过你,我以前生计的工作,就是摆弄尸体,化化妆,烧烧尸赚钱。可我贪心又贪财,等没人的时候,就会去停尸房,从那些个尸体上扒拉死人的首饰变卖换钱。 第558章 剁了竹栖小拇指 “每一天,我双手都是洗不干净的尸臭味,我就一直那样恶心的活着,活到死。”想想自己两世,干的都是要天诛地灭的勾当。不过以前会怕,现在不怕了。 “师妹!”竹栖一直不能理解乌嫣没有情魂,还是死人附身这种事情。 “寝殿外一次、寝殿内第二次、刚才第三次。杀了他!”乌嫣退后一步。 “乌嫣!”琴廖一瞬间抓住乌嫣的手臂,她怎么连竹栖都要杀! 没明确对象,独邬就等着。他可不知乌嫣说的杀,是砍断她头发的竹栖,还是放任到现在,还不弄死的白夙灯。 “干嘛抓我,我给了他竹栖三次机会,是他不懂得珍惜。 刚才断发是最后一次机会,这你们也怨我?”乌嫣为难一脸,但一把扯甩开琴廖的手。 琴廖不顾右手的伤被乌嫣刚才又扯裂,他双臂撑开,死死抱住点点小的乌嫣,阖眸求道:“杀我,不要动二师兄。”缓缓埋头倾述。 但琴廖看见乌嫣脖子上,被刚才剑风划破的割伤一愣。 “二师兄,还记得马车上我对你说了什么?”抱就抱吧,乌嫣不理琴廖,睇看对面的竹栖。 竹栖一言不发,那日马车他说了太多。 “我说过,只要没人主动招惹我,我会乖乖干自己的驱鬼师。偏偏,各各主动招惹,那就不死不休!” “什么马车?”琴廖一下握着乌嫣双肩,扭头注视从没对自己禀告过这番事的竹栖。 但琴廖又立刻转身望着乌嫣:“我帮他偿命。” “殿下不可!”竹栖拔出长剑就要自刎。 “拦下他。”乌嫣对宠物命令。 独邬一掌划过。 竹栖已经往脖子抹的长剑,抵在肌肤的每一寸金属,部幻成银白尘埃。 而始终隐蔽四周的暗卫们,各各都吓得满头大汗,说死就死,竹大人也太狠了! “想我原谅他?”乌嫣仰着下巴,询问琴廖。 “你要什么?” “我要你给我跪下!”乌嫣一掌真气推开琴廖,她立刻跳上铺着绸缎垫的座位,抓起座背后竹栖的身子,指尖巨力混着真气,一把将一米八个头的百斤重身躯扔在垫上。 白夙灯吓滚下地,四处想逃,可她四周有透明的屏障困住出不去。 “我跪,我求你放了二师兄。”琴廖望着踩住竹栖的乌嫣,手中已经握住竹栖长剑的乌嫣。 “殿下不可以!”竹栖任命嘶吼,他琴廖可是主!而他只是奴! 刹那,大殿上下,用了隐身符的黑衣暗卫们部冲到主子面前护驾。 “都让开!”被团团保护住的琴廖,深呼吸撩袍,对着乌嫣认真跪下。 “感情深厚啊。”乌嫣一扫四周,左膝盖压着竹栖背脊,低头找到对方右手小拇指,剑刃上下一撬,就直接剁了下去! “啊啊——嗯!”竹栖秀气的脸,赤红狰狞。身血液冰冻一般,他最疼爱的师妹,就这样轻易,剁了他的手? 琴廖一瞬双目无神,他凝视握着竹栖一截手指的乌嫣,就呆呆地望着。 那可是竹栖,那可是竹栖这易容师,最最最重要的手啊! 因为彼此长大,彼此一切修炼,彼此了解。 竹栖最大的弱点,就是难以修复的手而已! 而乌嫣明明知道,却就偏偏毁了竹栖最好的易容术! 第559章 白夙灯求饶被虐 闲染一扫被自己瞬间弄晕的拈花。 舍纪赶紧扶着姐姐躺下。 暗卫们都恨赤红了眼,杀人不过头落地。乌嫣此举,与毁了修行者的灵根,与剜了爱人的心一样,毁人珍贵,生不如死,何其恶毒! 乌嫣一脸无趣地跳下地:“我与你琴廖,与你竹栖,两清了。” “我要杀了你!”琴廖从未如此希望,自己从来没认识过乌嫣。 “呵,你们这些个小滑头瞧什么瞧。要不是念在以前帮我多管闲事的份上,我会让鬼煞偏偏不弄死你们这圈人嘛。只是今日放过你们一马,得了便宜别骂乖了。”乌嫣无视琴廖的恨意,手指往都挡着阳光的大殿外一指。 暗卫算什么,她的鬼煞,今日要谁死!谁就必须死! 暗卫们余光往门外一扫,本能闭眼。 他们虽然手都不干净,可看着这一幕,还是心惊肉跳。 鬼煞,怪不得四国不择手段,都有人想打开鬼门关召唤出来。一滴血都没流,就如此轻易死了! 乌嫣朝白夙灯走去。 独邬手指一弹,破开他私下设下的困人屏障。 “放开我,殿下救我!”白夙灯双手撑着地面,仰视握着人指的魔鬼。 “乖,吃了它,嚼烂了吞下去,我就绕你一命!”乌嫣低头,感受到琴廖的杀意。她轻笑回眸望着银眸,“你们以为我会留着断指,让竹栖悄悄接上?真是想得美!” 琴廖咬牙闭眼,她不是乌嫣,她绝对不是自己的师妹乌嫣! “吃了。”乌嫣捏着还有体温的小拇指尖尖,不断往白夙灯娇声不停的樱桃小口里面塞。 其实现在害怕,因为看见自己不好惹。 之前不怕,以为自己能招惹。 悔恨之心,从来就没用啊! “疯子,你个疯子,你不得好死,你个变态,你走开,快走开!”白夙灯怕得双手对着乌嫣乱打。 打得乌嫣肌肤通红,手上的断指抛出,不知滚到什么地方。 “宠物抓住她。”乌嫣甩手刹那起身。 独邬立刻上前一手真气将白夙灯提起,双脚只有悬空乱蹬。 乌嫣努嘴,继续往身上擦掉自己手中的血。 “不想死就告诉我,帝君让你进太子府为了什么?” “没有,是我服侍殿下,殿下就看上我,主动请旨迎娶我。”白夙灯望着乌嫣身后的琴廖。 为什么要乖乖跪着,你是霓澜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堂堂太子殿下啊! 为什么不来救她,她不是很重要吗?她不是重要到帝君说,太子得到自己,就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她一根毫毛的吗?她不是重要到,甚至关顾整个栩伏安危的吗? “闲掌柜,舍纪,小舍你快来救我。”白夙灯四肢悬空不断挣扎,她不想死!好日子她才过了三天而已! 舍纪却盯着姐姐的脸,两耳不闻。 只有姐姐,是他唯一的珍贵。 而那三年前,大第一次见面只知道利用自己的女人,以前他甘愿牺牲。如今,在他心中维持最美的模样早就死了。 “算了。”乌嫣勾手,示意独邬将人放低点。 第560章 送去青丝换嫁衣 “乌姑娘我说,我什么都说!帝君说我很重要!”明白一切相救无望的白夙灯,只能瞪圆眼珠,拼命点头,深怕错过保命的机会。 为什么与自己陪嫁而来的帝君细作,此刻,没有一个出来保护自己? 她如此重要,为什么就没有人来救自己! “其实,我并不在乎。”乌嫣挑眉冷笑间,左手掌心对着白夙灯的心口,一寸金光打了下去。 根本,不给任何人救命的机会。 乌嫣看着白夙灯的尸体,看着对方死后就自动爆灭的死魂,“扔出去”对宠物说道。 独邬真气提着断命的白夙灯,往台阶下缓缓走去。 “还不滚蛋。”乌嫣瞧见闫诀案木多出几框水蜜桃,眯眼往台阶下走去。 “嫣儿!”琴廖起身,痛苦望着与自己彻底恩断义绝的师妹。 “霓澜国的帝君之位,你还想要,我必弄死你,还有你身边每一个人!”乌嫣停在阶梯上,头也没回的说。 “琴子祁?”琴廖笑着睇看门边孑然一身抿茶的二殿下,他那病怏怏的弟弟。 “碍我乐趣者,皆杀。”乌嫣瞧白花花蹦蹦跳跳往大殿走。 她走下台阶,从闫诀怀中掏出自己刚才剩余的断发,还有一只桃子递给白花花。 “娘?”当鬼煞累不死的对吧,白花花命在乌嫣一人手中,心中再不爽,都只有闪烁大眼,笑眯眯喊人。 “将娘的青丝送到太师府铘衾手中。”乌嫣摸着白花花没有出汗的大脑门。 琴廖、闲染、闫诀、还有坐在门边的琴子祁,都诧异望着乌嫣。 “噢。”白花花嘴里叼着甜滋滋的桃子,攥着乌嫣的长发出门干活,他今天想离乌嫣这疯子远一点。 “你什么意思?”闫诀一瞬起身,上前抓着乌嫣的手腕,让对方此刻看着自己。 白花花感受脚下受限,憋着脸,望着反应过大的闫诀,普通头发有啥好激动的。 “白花花,告诉太师,我用青丝向他换一件衣裳?”乌嫣手指摸着自己的额头,朝闫诀眯眼笑了笑。 “乌姑娘,这是打算问铘某换件什么样的衣裳呢?”一直在外偷听的铘衾,一身银袍,满眼妖治,突然出现大殿外。慢悠悠的拖曳袍摆,就往大殿内乌嫣位置走来。 这个乌嫣,消失多日他真的好无聊。 没想到一出现,皇陵整座山给她毁了不说,这太子府帝君赏赐的人,她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大手笔,极狠毒,喜欢,精彩,很精彩,他非常满意! “嫁衣!我要与你灵修提高修为,做太师的小妾,如何?”乌嫣笑望铘衾,当然闫诀要把她手腕给捏碎了。 “娘!”白花花第一个不肯! “老娘婚嫁,轮得到你这小儿造次!”乌嫣锐眸一扫。 白花花用力啃着桃子,翻白眼。他们俩,到底谁年纪大! “咝,好突然。如果铘某不娶你呢?”铘衾觉得大殿男人或者女人的目光,都要吃了他似的。 他刚来,他无辜呀。 “别忘记在东郊地下你的身子可被我瞧了去。既然入了我的眼。生,就是我的人。死,我也要你的魂。不想灵修,我就斩断你的男儿根。娶,不是你决定,是我命令!”乌嫣霸道的无视大众。 第561章 乌姑娘如此气魄 “乌姑娘您如此气魄,铘某真是诚惶诚恐。”铘衾双手抬起,对着尽头停下脚步的太子殿下作揖。侧身,对二殿下拱手一送,显得自己规矩及了。 “御医,还不过去帮太子殿下检查检查身子。”铘衾身后,带着他半路拦截到的御医院首。 “不用,本王无事,余院首回去吧。”人都弄死的差不多,总要出去个活人传播传播这里发生了多大的事。 “谢太子殿下,臣这就告退。”余院首赶紧退身,退到大门外边边拔腿就跑,眼前人间地狱,有力气离开就行,他哪管得了君臣礼数那些个有的没的。 “我无气魄,你无惶恐。这嫁衣换还是不换?”乌嫣望着对方的薄唇。 “乌姑娘,在下除了太师虚名,可是一无所有啊!”铘衾妖治眼眸流转大殿每个人,谁都比自己有价值,为何偏偏轮到他? “娶还是不娶?”乌嫣继续任由闫诀抓手,探自己修为随意,反正闫诀目前对自己无害。 铘衾路过白花花,给了一颗偌大的黑晶石,不是修行者的晶魂,但能增长修为。他再指尖一勾,换走鬼煞手里的青丝,捏着自己手中细细打量。 “乌姑娘,你可知本太师要名门正娶,可是要先请示帝君陛下的?”铘衾将手中青丝往怀中一揣,算收下聘礼了。 “我只不过找你做妾,如此小事,难道还要请圣旨不成?”乌嫣真没将帝君放在眼中,对方也瞧不出对帝君有一丝尊重。 “嘶,乌姑娘。您这语气是给我做妾,还是找我给您做妾啊?”铘衾委屈地翘起唇角,觉得乌嫣这决定太随意,他可不是轻浮的人。 “找你灵修提高修为而已,我不给你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怕污的太师名誉。”乌嫣一脚蹬开闫诀,捏手还捏到她胳膊肘了! “我不答应。”已经变成众人眼中活靶子的铘衾也不是个傻子,至少不能直接告诉大众他很愿意,总要迂回搪塞几番才行。 “打他。”乌嫣摸着手腕,不废话退后,让出场地。 独邬右手绷带解开,一掌真气直接朝铘衾攻去。 白花花抬脚后退,可一想不对,立刻将黑晶石揣入怀中,朝不识相的男人加持攻击。 铘衾负手,银袍浮动。双面夹击他只是瞬移身子,真气在他面前直接涣散,他一直没真的出手。 琴廖眯眼驻看,铘衾的修为居然如此老成,但看不出真正修为。 闲染注视对打三人,都在敷衍,没一个认真。 琴子祁只管自己喝茶,当自己身处茶馆而已。 “不用打了。”乌嫣袖下握起左手,突然往铘衾身前走去。 独邬跳梁,白花花撤退。 “是我太霸道,让你没了面子。”乌嫣越走越急,短发在脖子边晃荡。 “没,没有。”铘衾被逼得步步后退,硬不得,她这是要来软的。 “难道是我丑如夜叉,入不了太师您的眼。”乌嫣扒开两颊的短发,凑近让对方看清楚她的模样。 “哪里,姑娘如今美得风华绝代!”铘衾双手高举,告诉盯着自己的男人们,他真的是无辜的。 “那为何不纳我做妾,难道怕灵修时我吃光你的修为?”乌嫣委屈得拢眉。 第562章 你年纪还太小了 “你年纪太小。”铘衾知乌嫣是碧穹身,知乌嫣缺情魂,可这张脸对自己无辜的神态,倒是能拨动一下他老朽蒙灰的心弦。 “已过花信年华哪里小了。三天前立夏是我真正生辰日,驻颜有术,如今刚好年满二十七了。莫非太师是在嫌我老?”乌嫣柔声,继续向前走,但对铘衾翻了个白眼,她今天戏份满了,对他自己已经没有耐性。 这脸变得!铘衾低头俯视都要贴上身的乌嫣:“就怕我这一出门,就被哪位倾慕乌姑娘的公子眼红灭了口。”铘衾看出乌嫣眉眼有了乏意。心思一转,三天前她生辰,那不就是太子的大婚日嘛。 琴廖闭紧嘴,乌嫣的生辰,一直用每年第一天为准。立夏三天前,他在她真正生辰日那天,大婚娶了别人。 是啊,她什么都不说,自己就什么都不会知道。 她乌嫣从来都是这样,将重要的实话,丢在最不适合的情况下轻描淡写的略过。 “灭口?那就是你无能呗。”乌嫣手指一下又一下戳着铘衾的衣襟,她不知眼前这副皮囊是真是假,不过确定如自己一样,都是伪装的躯壳而已。 “铘衾啊,我选你恰好因为你死不了。”缓缓抬起眼皮,乌嫣剜看会被她选上的男人。找铘衾,算不上临时起意。但提高修为,确实是突然的异想天开。 “我娶你!”铘衾握着乌嫣的手指,表情一下无比正经。 “子时,我去你太师府做我的驱鬼师,凤琼楼的订单还是算数的。完事后收钱,你我雇主关系解除,你送我件嫁衣,我穿着入府,这婚就结好了。”威胁铘衾,果然还是秘密管用。 “乌嫣,青丝我已收下,就无你反悔的余地。”铘衾很认真,认真得将此刻意外,插入自己规划好的计划版图中。 他一旦认真,就绝对不准事态发展。否则,他真的会生气! “嗯嗯。”乌嫣点头,她也没反悔的心啊。 “子时,我等你!”铘衾暧昧一笑,松开乌嫣的手,出门转弯,然后原地就消失。 “我要吃桃子。”把自己要嫁出去了,乌嫣往桃子框走。 琴廖领着竹栖等暗卫即刻离场。 闲染起身,身后跟着背着拈花的舍纪,无视乌嫣离场。 “闫诀你滚吧,搞不定你隐宗十万赏金对我的追杀令?你有什么脸面继续在我面前蹦跶?”乌嫣对盆洗着手,这盛坝做事确实省心。 闫诀望着要嫁人的乌嫣,领着自己的手下立刻离开。他急需去东陵山一趟,必须求证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嫁人?除了自己,她连鬼都没有资格嫁! 干干净净的手,乌嫣抓着掌大还洗好的水蜜桃往牙齿里送。 啊呜一口,甜汁四溅,丧着眼尾悠悠道:“ 我这两世皆苦,却都品不得甜。 一世,有甜,食不得。 一世,有甜,舐不滋。 喜无、怒无,哀无,乐无,悲无,恐无,惊无。 皆无,皆空。 我是人?我已经死了! 我似魂?我有血有肉! 你说,我到底是谁啊?” 转眼空荡荡的大殿,琴子祁这才放下茶盏,指骨捏着领口处的银狐裘衣,俊容流转着一双勾魂摄魄眸,缓慢往乌嫣走去。 第563章 这般矫情的话呀 “这般矫情的话,你该放在对琴廖深情告白之前说,也不至于断了发!”琴子祁蹲坐在乌嫣身边,还是皎白纤细的指尖,细细摩挲乌嫣齐脖短发。干脆剃成光头,更合适无情的她。 “紫玉铃铛怎么不戴了?”乌嫣啃着桃子,斜睨琴子祁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符咒红痕的脸。 “听紫伈说,昨日你来我五崇殿外被她拦下。厉害了,短短数日,你不仅修为大涨,往日的好奇心也消磨干净了?”为什么对自己视若无睹,为什么突然对别人有了兴趣! “那丫头叫紫伈啊,挺好的,挺护主的。”乌嫣觉得琴子祁在生气,因为对方已经拔了她第四根头发。 “三天前真是你的生辰?”拔了头发没反应,琴子祁更生气! “我只记得自己是立夏那日出生,以前。”乌嫣补上一句。 “琴廖的眼神,好像也不知情。往日不说,今日故提,你这是想问我要贺礼?”琴子祁望着乌嫣的唇,想想真是可笑。 她亲自己后,说自己脏。 她没亲到琴廖,被嫌脏。 “......”乌嫣沉默着眯起眼尾,倒觉得面色虚弱的琴子祁,眉眼间的妖气横生,今非昔比。 面相瞧,铘衾长了一张很明确的妖孽脸,夺目张扬。 可仔细端详,琴子祁的妖中带戾,柔中带刃,干起事来会更狠。毕竟那每月一次的裂肤之刑,身有多痛,心就会多锐吧。 “瞧什么?什么贺礼贵重得,需要你如此思量?”琴子祁如羽的柔声轻吟着。 乌嫣探手一抓,开始啃第二个桃子:“我在岸边与你说过的。” 眉宇抬高,琴子祁右手指摸着乌嫣这一把他能掐断地脖颈,笑问:“岸边?” “你打我巴掌的岸边。”乌嫣吃相邋遢,用嘴唇嘬着桃子肉,对不会失忆的琴子祁眨巴她的媚眼。 “其实如今你这张绝色的脸,想要什么,一字不说,从眼下凝聚一滴泪珠,从这张欺世的脸蛋上缓缓滑落,就足够勾魂摄魄。要什么,所有人就愿意送你什么。”琴子祁指尖往乌嫣嘴角一撇,将一滴水润桃汁撩在指腹上,勾唇暧昧一含。 “付出,才能得到。”所以她不会轻易要东西,免得得到的东西,往往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岸边我与你说过,即便我不杀他,他也不会容我活着。”琴子祁记得,记得岸边乌嫣让他不要弄死琴廖。 “给你吃。”乌嫣又抓起一颗桃子,但咬了最红位置的一口,才塞到琴子祁嘴里。 “我当然知道无声挂泪,配上我如今的绝色,视觉效果最佳。”吞下桃子,乌嫣眯眼自行点头头,再盯着琴子祁。 “可是我哭不出来。” “假哭?”这是叉开刚才的话题了。琴子祁倒也无所谓的陪着乌嫣想到什么说什么。 “也哭不出来了,身被邪风凌迟割肉不间断的疼痛,我知道很疼,也没有一滴眼泪能掉。”乌嫣耸耸肩,她无力做很多事情,所以她选择开始顺从。 琴子祁盯着被乌嫣咬了一口的桃子缺口,启唇小巧一口咬着缺口有齿印的位置,眯眼偷腥似的地一笑。 第564章 为什么不是我呢 “为什么不是我?”他来的不晚。 “......”乌嫣不做声,抓回琴子祁手里的桃子继续吃。这男人吃相太秀气,简直就是对自己速度的侮辱。 “我在你进霓澜国的那天,就将自己部身家财产过到你一人名下。 我的身子,你更是早就看得一寸不少,一寸不留。 我的血,都喂给你喝了。 是我做得还太少? 为什么是太师,为什么是他铘衾,既然想嫁,想灵修提高修为,为何不是我琴子祁?”琴子祁很生气。生气这么多认识的人,乌嫣偏偏找铘衾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东西! 她是不是瞎啊! 问题太多,乌嫣躺下吃桃子,撅嘴满口甜味,想想说道:“我已经疯了,而太师铘衾本是个疯子。你们都太清醒,只有他适合我发疯。” 琴子祁眼角一瞬阴戾,一把用力握住乌嫣吃桃的手腕,低头抵着乌嫣眼睛一寸外的距离咬牙问道:“你做他的妾,已经想好正妻是谁对不对?不如与我透透底,别让本王给半路拦截娶了去!” 乌嫣起身,立即砸出手中桃子,反手就给琴子祁一个把控力道的耳光:“我要玩的游戏,你就乖乖被玩,谁坏我兴致,我就要他的命,灭了他的魂!”任何人,不准再妨碍自己! “呵呵呵......”琴子祁蹙眉笑着,苍白的脸颊立刻浮现红晕开的四根清晰手指印。 蹙眉摇摇头:“打我就打我,别甩我一脸的桃汁。你如今怎么这么喜欢打人巴掌,一个耳光的疼痛,对我不过羽毛拂过,不痛不痒!” 乌嫣捧着琴子祁的脸:“打人不打脸,因为伤自尊。跪天不跪人,因为伤自尊。受伤的疼,哪有自尊心受伤要来的痛啊。” 琴子祁认可的点点头:“你可真恶毒,再坏下去,我可要抢亲了。” 乌嫣努嘴拿开手,探身继续抓来一颗桃子往嘴里塞。 “你不是讨厌甜食,如今怎么竟做一些你不会做的事情?”就连鬼都知道,乌嫣嫁人动机不纯。 “我刚才警告过琴廖,帝君之位他不要妄想。” “如果我成为整个栩伏的一界一王,这霓澜帝君之位,你打算扶谁坐下?”琴子祁很了解琴廖,当然也了解乌嫣。从栖灵县、宛水城到霓澜国,乌嫣的事,他每一笔都记着。 而今,他更比琴廖更懂乌嫣! “离开栩伏之前,我会让他变成一无所有的贱民。” “你还有什么理由去碧穹,戒指都断了。”琴子祁堵眼轻笑。 乌嫣嘴角一下定在桃子上。 “紫伈对我说,戒指断了,里面人的元神就毁了,毁了无修。”琴子祁撩开裘衣下的粉袖,露出长在他手背上的紫色铃铛纹理。 这次闭关结束醒来,紫伈与他融合得更加亲密,就如乌嫣的鬼煞一样。 梁上的独邬,手指勾开眼眶外的白绷带,灵魂探究琴子祁左手背上的紫韵光芒。突然觉得很是熟悉,但他就是想不起这紫光的记忆。 确实是今非昔比的琴子祁啊,连闲染看不出的东西,他的紫伈一眼能看穿。没想到,又多一次无望的肯定。 乌嫣心中的计划,就更加坚定。 第565章 帮我把脸擦干净 “帮我把脸擦干净,岸边的事情,我就应允你了。”反正乌嫣无心,琴子祁睇看食如嚼蜡的乌嫣,求自己一点都没求人的姿态。 “真的?”乌嫣将啃了一口的桃子放在案木上,找到水盆,左右也找不到布,就干脆湿哒哒洗干净自己的手,然后借着满手湿润抹干净琴子祁脸上黏糊糊的桃汁。 “我答应会解除你的符咒,不会忘记的。”乌嫣轻声说道。 可琴子祁眼尾一凛,不待见的打开乌嫣的手,噙唇冷笑道:“我已经答应你不杀琴廖,用不着拿这妄言来恶心我!”他的事,自己会想办法。乌嫣要帮自己,不过是帮琴廖而已。 乌嫣蠕动牙齿,乏了,懒得和人大声说话。 琴子祁更生气的想踹她,伸手抓住乌嫣的脸,对着乌嫣脸上的绝情誓冷笑。 “为什么不敢对琴廖下这誓言,你都没有情魂,偏偏说你有情魂只会爱琴廖,我该说你绝情,还是夸奖你用情至深呢?” “我是个骗子,没情魂人说的话,你怎么还当真了?”乌嫣向后摆手,示意房梁上的独邬不必出来。好端端的,琴子祁干嘛突然有杀意。 “是啊,你没情魂。滥杀无辜不就是想帮琴廖处理掉帝君还有旁人留下的细作。 与琴廖竹栖恩断义绝,不就是为你今后的事情,先将重要的人提前撇清关系,甚至不惜断了竹栖的手指。 因为戒指断了,你把所有心思放在给琴廖铺路上。 为什么对沈天辰的事情说那么多废话,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帝君,反而让人先听清楚霓澜帝君究竟是如何的伪君子。 对呀,你明白琴皞是一位明君,受万名爱戴。 你能一下杀了他,但杀了之后,万众也对你的大师兄琴廖有绵延不绝的非议。 先毁了明君的名誉,毁了琴皞在万众心中那完美无暇的形象。 再推着铘衾坐上帝位,而我成为栩伏的一界之王,让与你已经恩断义绝的琴廖,可以退出权利斗争的烦扰,找个僻静之地逍遥一世。 然后呢?琴廖是人,他会死的。 而你还会去碧穹吗? 怕是你打算杀光所有会伤琴廖的人,另可一无所有的自己死在栩伏,也要死前给琴廖一个逍遥终生的净土吧!” 乌嫣想也不想,伸手抱着琴子祁的脖子,开始肆意夺吻。 “哼。”琴子祁鼻腔哼声,被嘴唇上的温热压得眼神一愣。但他不屑这种无心之人的轻薄,伸手就推开盲目鲁莽的乌嫣。 抓着对方的后脖不让其动弹,乌嫣更紧的贴上,循着相同的桃子甜味,肆意在柔软中夺取甜汁。 或许琴子祁部说对,或者琴子祁没一句说对。 但有一点琴子祁点透了,她而今的绝色,只要她主动要,天下间就没人不肯送出手。 且即便知道她无心,即便知道她对任何人皆是无情。她愿意利用,就会有获得。 她固执,她无能,她自不量力。 她随机,她舍弃,她物尽其用。 皮囊不是她的,灵魂也不完整,那她就消耗完一切。 至少,换琴廖未来一世太平! 第566章 无心但柔软不假 无心,但柔软不假。 无情,但呼吸渐浓。 琴子祁五指抓着乌嫣的短发,勾魂眸换成上下的姿态,换成他与她的主次,开始张嘴要得更多。 只要心中念想一起,攀高的温度就会带动滋长的欲望。 不行!他要的不是这具皮囊。 他琴子祁要的,一直是这副皮囊里,就算缺损的灵魂。 手指抓发的力道用力,琴子祁一下扯开都要吸在自己身上的乌嫣。 但还是忍不住,低头对着水润红泽的唇,轻轻一啄。虽轻,但这一点的亲昵,用的是他的真情。 松手扔开乌嫣,琴子祁高傲起身,顺便抓走案木上那啃了一口的缺损桃子。 “嫁人可以,胆敢与旁人灵修,岸边言就立刻作废!”说完,琴子祁狠狠咬了一口冰凉的甜桃,领着满眼呆滞的沈镜月离开。 他刚出关,他有很多事要做。 “神经病,床底之事我懂,如何灵修我还不会呢。”师傅留下的书籍,只提到灵修是碧穹一种修行方法。但没有步骤描述。 用吻让男人闭嘴,确实是个好办法。 乌嫣双脚一蹬,直接往垫上躺下,还行吧,琴子祁嘴里都是干净的桃子味, “娘?”门外走进屋的白花花,双手捧着四颗偌大的黑晶石。 一颗,未来后爹铘衾送的。 一颗,她娘掌柜送的。 还有两颗,是想做自己后爹的琴子祁刚才临时给的。 “守着我两个时辰,准时叫我起床。送你的,挑个合适时机慢慢吃。”乌嫣眼睛阖上,左手掌心撑直覆在腹部。 “噢。”白花花对上头的独邬挥挥手,递上两颗黑晶石说道:“吃吧。” 他都来不及问乌嫣怎么把这家伙留在身边。但有这家伙保护乌嫣,也能尽快帮自己找到冥界背叛他的属下。 他有好东西,也不会亏待骷髅内这具魔界的灵魂啊。 独邬没客气,挥袖吸走琴子祁给的两颗成色最好的黑晶石。 但灵魂中的眼,凝视这终于安静下来的乌嫣。 她,就这般爱琴廖吗?为什么? 独邬突然飞到乌嫣身边落座。 “干什么?”他也来烦自己!乌嫣眼皮都没打开训道。 “为什么你觉得自己有情魂只会喜欢琴廖,就因为他以前给你一条命,无所求的给你福咒?”她凭什么就这么笃定,独邬就是想知道这件事的理由。乌嫣做其余事的目的,他反而不在乎。 “不是。”张开眼,乌嫣望着独邬肯定。 “因为认识时间长?因为他的脸皮好看?因为他曾经杀你三十七次,其实为了提高以前不能修行你的生存能力?”这些事情对旁人会有心理作用。 但乌嫣没有情魂,做这些事情的琴廖,为何就变成唯一的特别。 “甜。”乌嫣吐出这荒谬的一字。 “你厌甜?”独邬记得,厌恶是乌嫣前世的遭遇导致,厌恶到即便没有情魂,那痛苦的记忆,她依旧记得。 “是啊,记忆里我是讨厌一切甜味。 但以前偏偏有个蠢货,只是想让我品尝世间最美味的甜,让我开心一下。 宁可自己受伤中毒,也要弄来区区甜味,只是想让我开心。” 第567章 花绽馡怡伴毒诛 “你说,这男人是不是很愚蠢?”乌嫣挑眉间垂睫轻笑,长睫下琥珀眸色却一瞬晦暗流转。 她本对这多年前的小事一概不知。 直到下山前,师傅无意絮叨着琐碎,她才幡然知晓。 曾经,自己吃过一枚世间最甜美的果子。 而送予自己的那人,不仅等了那颗果子整整半年,夺果时还被守护的毒物咬伤侵蚀了修为。而且送果入嘴,被当时的她狠狠打了一个耳光。 “区区一份甜美,如何称得上世间最美味的甜?”独邬反问何种甜,才能让无情之人觉得珍贵。 “百年时限开一株,花绽馡怡伴毒诛。”乌嫣慢悠悠说出古籍上自己看见的记载,师傅即便絮叨,也没说被毒物咬伤一口不是诛命,就是灭了一身修为。 “馡怡果?”听明白的独邬声重诧异。 诧异乌嫣在栩伏这地界可以吃到那果子,更诧异栩伏身躯的琴廖如何被守护馡怡果的毒物咬伤,修为居然没有消失。 “是啊,就是那馡怡果。你说他多愚蠢,满身狼藉拿下果子就直接往我嘴里丢,不仅没得到我的一寸笑脸,我的一语夸赞,让我呕吐不止,还凭空挨了我一个耳光。” “馡怡果除了世间最甜圣果之名毫无益处。又不能延年益寿,又不可提高修为,还送给你这最厌甜之人吃了。”但此举,却让你这无情之人记在心尖上。琴廖这送甜之举,独邬倒是觉得不亏很赚。 “问够了?”往事如烟,她觉得不必继续重提。 “你可知馡怡果在碧穹也稀罕至极,栩伏更是绝无仅有。”独邬话中有话。 “我与你还有这小鬼都能在栩伏活着,所谓绝无仅有,都只是以前没有罢了。”乌嫣一扫那满眼探究自己的白花花。 “那为何以前没有,现在就都有了?”独邬骷髅囚内的灵魂,凝视着要把自己嫁出去的乌嫣。他从对方戒指断裂开始,根本猜测不出乌嫣下一步究竟要干什么。 “我能给出答案,就不至于现在这副模样。”想不通的事情,乌嫣不想。她只做要做到的事情。 “爱他,为何要琴廖变成一无所有的贱民?”独邬必须深究,乌嫣的言行举止太矛盾了。 即便乌嫣今日之举,如刚才琴子祁所言是在庇护琴廖的性命。她比外人了解琴廖,那样骄傲的性格,宁可与人斗得玉石俱焚,也不甘过那蝼蚁贱命。即便如今与乌嫣恩断义绝,但这二人的羁绊,如何断得干净。 “说好的时限,白花花准时叫醒我。”乌嫣不理独邬,睇看白花花一眼。 手指交叠成印,金白光芒刹那笼罩盘坐着的她周身。 由乌嫣左手掌心撑出的结界,气息浑厚得让独邬与白花花突然飞退数步之远。 “吧嗒——”白花花望着乌嫣,惊得手中桃子落地,砸地的桃子在黑曜石地面上连续打滚。 “筑基高阶而已,结界如此强大了?”白花花黝黑眼珠缓缓落在独邬身上。 “我如何能知晓。”独邬没好气的飞到梁上曲起单膝纨坐着,但开始细细回想皇陵东陵山发生的一切。 那四十四根消失的金柱光芒与此刻乌嫣铺开的结界气韵有细微的相同,东陵山的事还可以慢慢查。 独邬现在最疑惑的事情是,沈天辰那邪祟到哪去了? 第568章 掌风凌割剩骨架 本该有些熙攘声的太子府,转眼就干净得空无外人。 长径渡过一群杀气过浓的暗卫。 后院大门被领头的男人一掌真气直接拍开,玄袍蛟龙挂染着血珠都懒得替换,左脸红肿还有一道血口子的太子殿下,银眸阴戾走上马车。 而他身后,檐下悬挂着的嫣红囍灯被掌风凌割只剩骨架,厚实门板上的囍字,沿着裂开的木纹,撕裂翻卷,碎片随风飞散。 紧闭嘴唇,右袖不断坠血的竹栖,本秀气的脸庞更是异常惨白。 上马车前,他眼神恍惚不禁伸手扶了一把车板,但疼痛让他立刻垂袖,遮掩自己已经残缺不的右掌,微深呼吸后才垂眸走进车厢。 车轮即刻滚动,褪下玄铁面具的玄衣暗卫们,各各跃马而上,前后左右密集护驾。 即刻一行人除了马蹄声,极其沉默消失于太子府后门,但离去的队伍始终弥留下一股诡异至极的气氛。 且毁掉的那扇大门,真就任由其倚着门框大敞摇摇欲坠着,再无人出面管制整理。 这一幕,让四面八方等待良久的人们继续选择按兵不动。生怕那不和常理敞开的大门,走进一步,就是吃人的陷阱。 闯霓澜太子府杀人与在门外截杀,那可是两回事。 太子的暗卫队,今日无一人受伤或者断命。 除了竹大人断了一根手指。 除了太子殿下左脸开了一道血口子,且盛宠不到整三天的侧妃白夙灯被人杀死了。 如此惨状,暗卫们个个心态比死了人更糟糕。 一行人不掩肃杀之气的回到总部镇魂司,回到真正属于他们的地盘。 走进镇魂司的大殿,琴廖银眸恢复往日无绪,一副不苟言笑的伤脸,垂摆长袖径直往自己的书房走去。 落后半步的竹栖,向身后扫了一个眼神。 “关门!”竹栖负手冷声道。 话落,一暗卫动作极其敏捷,立即上前打晕紧跟竹大人身后的一暗卫,将昏迷者扛上肩头立刻送到该送的地方囚好。 竹栖眸色骤冷,余光往身后的侍卫们,各各戴好的玄铁面具上一扫。 同行回镇魂司的侍卫们赶紧单膝跪地,等待预料之中的责罚。 “左三、左七、右六、右十、右十五、出列。”竹栖冷眸报数。 被同时点上号的五人,玄铁面具下的脸已经面如死灰,但还是起身走到竹栖面前双膝跪下。 “在其余二十五人跳出来第一时间保护主子的时候,你们五个为何同时迟疑了数秒?”自己被砍手指时,竹栖发现大殿内,分散保护太子的暗卫中,少了这五人的气息。 “属下们知错,还请竹大人责罚?”对这问责,心知肚明的属下只有请罪,知道多余的话今日说了都是白说。 “我责罚你们什么?以前我就说过,我一旦出事,你们就该第一时间保护殿下一人。 你们与我共同效忠同一位主子,今日太子府其余二十五人将此言都牢记于心。 偏偏就你们五个,那刻同时迟疑叵心。 一人迟疑也就罢了,你们五人之后跳出来的时机又恰好一致,以为我伤了手注意不到是吧?我信这是存粹巧合?” “竹大人不是这样的!”跪地最靠近竹栖的侍卫仰脸赶忙出声解释。 第569章 竹栖对属下立威 竹栖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只是伸出自己完好的左掌,对着此人的玄铁面具就是五指一挥。 “呃——!”一记痛苦窒息声。 此侍卫口中继续求饶的话,在竹栖揶揄目光中戛然而止。 众人只见此人面上那冰冷的玄铁面具已经化成一股铁水,涌入眼鼻口耳四孔之中,顷刻夺了性命。 剩下的四位叛徒见状,惊讶中知竹栖杀心已定,没有他们辩解的余地了。余光互视彼此,四人同时伸掌,决心拍脑自刎。 第一个死的人,死了自动魂灭,连搜魂都用不着,这术可不是他们镇魂司的手段。自己还是查人不严啊,竹栖垂目摇头。 身后察觉到异样的侍卫们早就起身瞬间出手抓人。 两人抓肩分别断了左右手,一人出手直接卸了下颚,另一人出面手中成印,将想自尽者先弄昏迷,免得对方自爆灵根。 “将他们四人分开关押地牢,剥皮抽筋也要吊着命,必须问出真正的主子到底是谁?即刻起,镇魂司只进不出!”没有语调高低的吩咐完,竹栖就冷面负手转身,往殿下书房走去。 “属下遵命!”亲眼看见竹大人被人砍断小拇指的侍卫们,内心本就惶恐不安。 此刻一边庆幸自己先前在大殿主动忠心护主,而不是等竹大人下令才现身。 一边围观地上断命的暗卫尸首,瞧着对方玄铁面具化成一滩铁水,彼此面面相觑,反而稍微安心。 太子身边的暗卫,分很多种。 但成为暗卫者,都知晓竹大人与太子殿下师出同门,二人同岁,但竹大人是殿下的师弟。 他们印象中,一袭青衣,唇红齿白书生气过浓的竹大人,最擅长的是出神入化的易容术,还有医理与对暗卫的招募管制。 品阶一般的暗卫,都是听说竹大人是修行者。但对方修为高低,练得是五行何系都是一概不知,也就是此刻才第一次看见竹大人出手。 今日这一出手,竹大人修为最少筑基中阶,且练的是金系。 竹大人断了手指,往日高超的易容术必定受影响,幸好还有修为伴身,他们做下属的自然要安心许多。 属从主,主有能耐,做人属下的自然命就能活长一点。 书房内的寝室,沐浴干净身子,更衣中的琴廖银眸睇看这才进屋的竹栖,他面无表情,在白裳外缓缓套上玄色寝袍,系上腰带,掌心拂过披肩青丝,周身白雾缭绕,湿哒哒的齐腰长发即刻没了坠水的湿润。 琴廖赤足路过竹栖,盯着对方的脸,看了良久都没说话。 竹栖视线盯着脚下地毯,不知主子这眼神到底是何意思。 “暗卫还是钱,我名下的,你要多少就拿走吧。”说完,琴廖移开死寂银眸,往外屋台阶上的一方锦榻走去。 竹栖睁大眼,眸色震惊地猛然抬起头。 “大师兄!您这是赶我走?”为什么?就因为他断了小拇指,易容术最多弱减,但不是彻底消失没有了啊。 “哼,我哪敢赶走你啊。既然你这么喜欢做主,不如就自立门户自己做主好了。”琴廖俊美的左脸,红肿稍微消失,但割裂伤还是鲜红醒目没有治疗。 第570章 脸上伤口隐隐疼 脸面上伤口隐隐疼痛让他清醒,琴廖撩袍落座,眉眼不威不怒,持杯开始抿茶。 气氛不该如此,竹栖压低了眼尾,赶忙上前在塌前跪下。 预知会有此举一般,一股寒气从琴廖袖下挥出,瞬间定住竹栖这对自己弯曲的膝盖。 “大师兄,刚才那几人不忠心我才派人审问!”竹栖扬眉反驳,他不觉得自己对叛徒手段残忍,况且自己当众受伤,如不及时立威,属下们的心思恐有变故。 漱了无数遍口,琴廖缓缓咽下这一口冷气缭绕的茶汤。 一双银眸睨看着指尖茶盏,打量着指尖真气凝结出杯口一层薄薄冰霜,琴廖停顿半歇,才启睫凉声道:“竹栖,你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大师兄语气不轻不重,似一块压心巨石,冻得竹栖一时喘不过气来。 他明眸盯着地面,眼神左右晃动。自己的身份,不该做的事情做了太多,可每一件他都忠心不变,他不明大师兄如何想到会赶自己走。 “擅自做主派人刺杀沈镜月这等大事,你连知会我都做不到。镇魂司、太子府、或者我琴廖,都留不得你啊!”指尖转动着凝结成冰的茶盏,琴廖开始思考当初下山,让竹栖跟着自己,这决定到底是错是对。 “我......”如何发现的?竹栖想要反驳,但已经被看穿,撒谎就没意义。他真的是为了大师兄好。 “今日,那假御医如果当着本王的面刺杀沈镜月成功,御医必定来自宫中。 听闻今日大殿言语的沈家万军,势必会将矛头主要对准帝君。而我这下一任帝君太子殿下,最多是个帮帝君掩盖真相的刽子手。 如果沈镜月这九门副督死在本王面前,九门总督琴子祁一众人等,也有与我一方闹崩的理由。 杀女杀子之仇叠加在一起,沈镜月那甘愿守在边疆吹风吃土的爹,如何还能咽下这口断子绝孙之仇。 即便他还能忍,作为父亲忍住这等沈家的私事,也控住他沈家营中的军心。 将来这沈雁沈将军,为了他自己,为了他壕下万众沈军将来的生死,也绝对不会支持本王成帝。 一方势力想存活,必要一主支持。 一无所有的沈雁,自然就会与二殿下琴子祁联手,对抗帝君,对抗本王。 如此一来,得沈军势力的二殿下,就无论如何也不能与乌嫣继续有染。 说到底,毕竟沈镜月会死在本王大殿,就是因为她乌嫣说了大多。你觉得我想多了吗?”琴廖慢条斯理的说完,顺便收走掌下真气。 竹栖闷声双膝重重下跪,他的动机大师兄明白就好,明白为何还让沈镜月活着! “何时与乌嫣乘坐马车,马车内你说了的每一个字,现在重复一遍!”琴廖一扫与自己幼年长大时间最长,最忠心不二的二师弟竹栖。如果换做旁人替自己多做了这些事,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给对方。 该来的问题还是来了,竹栖感受自己断指之痛,将那日自己对乌嫣所言一字不落的阐述。 第571章 竹栖说得每一字 竹栖说得每一个字,墨发遮掩了眼角,琴廖拌着案木上香炉溢出的袅袅青烟,眸光静止,他就静静地听着望着。 “大师兄是竹栖错了,我不该将你幼年往事说了出去。”竹栖已变铁青色的脸,挪动膝盖向前着急迈开几步,此刻心慌得他有种被人随时抛弃的绝望。离开大师兄,他又还能干什么! 为什么听完自己所言,大师兄却唇角浅笑,笑得明明灭灭不清不楚,笑得他抓不准自己是不是无意间坏了大师兄什么计划。 跟了大师兄这些年,竹栖一直都知道大师兄心底有事。 可下山后,明面按兵不动的大师兄,一直都在准备登帝的计划。 可突然没有预兆娶了帝君赏赐的白夙灯开始,竹栖就感觉大师兄要开始做什么无关帝君之位的大事了。 大师兄对外是寡言少语,可自打七天前开始,常常一字不言,一语不说。 之后安排下来的事情,每一件他心知肚明一般。就连今日东陵山那样大的变故,他急忙到寝殿禀告,大师兄却楞了一瞬,即刻换上一副淡然,关门继续抱着美人香,对皇陵大事真的不管不顾了。 “她主动问你我被刺客刺伤的事情了?”琴廖的表情终有细微变化,原来是他与她竹林小屋的那一天啊,也就是在那一天,乌嫣眉间多了一曲为闫诀下的绝情誓。 “是她主动问的。”竹栖点头肯定。 “我出生时灵根封印被毁,后被灌了重塑灵根的禁药,也是她主动问你的?”琴廖双眉轻蹙,师傅都没详问过自己这些过往。他以为是竹栖主动告知,却没想到是乌嫣主动询问。 “大师兄我发誓,我发毒誓,如我对你所言掺假蒙混,人魂自灭!”太了解彼此,所谓信任一旦出现一丝裂痕,不及时修复,就真覆水难收。 竹栖说完就左手对空画下真言誓,继而将誓言一拍脑门,如他说谎,就会直接魂灭。 琴廖余光划过,眼尾一下拢起,又缓缓松开。 生死大事,竹栖这性子怎么越长越没小时候沉稳。 “大师兄你看我。”他活着,他没有撒谎。 “师弟,你起来吧。”称呼变化,琴廖从未怀疑过竹栖对自己的忠心,也一直明白竹栖有他自己的私心。 原谅自己了?竹栖望着大师兄寡淡的脸色,犹豫着起身。 “坐吧。”琴廖倒了一杯新茶推到自己的对面。 竹栖抿唇,想想还是老实听话的坐了过去。 琴廖掌心一层结界铺开。 左手握着茶盏低头抿茶的竹栖心中莫名咯噔。 是有多重要的事情,在镇魂司自己的地盘,大师兄还要铺开结界说话。转念想到那五位叛徒,他脸色又变难堪。 “如今你我与她已经彻底恩断义绝了。”琴廖银眸似一滩死水,凉薄笃定着。 竹栖咽下茶水,攒着右袖连着残废的手掌,掩在案木下更深处一点。 “其实你对乌嫣有问必答,就是想塑造我身世凄惨,帝君阴狠,母妃被害身亡,让她来帮我杀了琴姮对不对?”琴廖视线落在师弟脸上。 “是。”竹栖也不能撒谎。 “如果我想坐稳帝君之位,琴姮必须提前诛之。” 第572章 即便您不坐帝君 “即便您不坐那帝君之位,她琴姮也必须死!”想到琴姮最终死因,竹栖垂目眼角划过一瞬精明。 无关者竹栖的帮衬算计,反倒是有杀母之仇的琴廖没有过多感受,内心与表情都非常平静。 竹栖忍不住抬头继续道:“他帝君一直盛宠着亲妹妹长公主,部分动机是要拿琴姮来牵制大师兄您。 只要您对琴姮有了杀意,帝君那边就会名正言顺借机下手。 帝君忌惮下任储君,琴子祁有隐疾在身,对羽翼丰满盛名远扬的您下手,他只缺一个对天下人有合理交代的灭口油头。” “我知道。”琴廖轻笑帝君浅薄但实用的动机。 “帝君杀不得琴姮,忌惮她手中那可以命令天审道三次机会的令牌,如今令牌已在大师兄手中,还剩一次机会。”一定要用在最珍贵的地方。 “那你以为这天审道最后一次命令,我是拿来弑帝?还是用来弑弟?”琴廖反问道。 “都不可。”竹栖摇头。 “有何不可?天审道的令牌,谁得谁用,没说持有者不得命令他们弑杀在位君王呀?” “诛杀血脉至亲有驳伦理,众臣万民非议,一时间可以灭万民之口,却也是燎原星火,会有反噬之机。”竹栖最明白这个道理。 “是啊,所以帝君风风光光养着琴姮,就是吊着本王的仇恨。让她成为霓澜国帝君盛宠下身份最尊贵的女人,最有权有势的帝君胞妹。 而我贵为太子殿下,琴姮与我就算有这心知肚明不共戴天的杀母之仇,都轻易动不得这血脉关联的姑姑。 血缘至亲,导致帝君杀不得琴姮,本王就杀不得琴姮,琴子祁也杀不得帝君。真是位以身作则,民心所向的好帝王啊。”琴廖俊美却有伤口的脸,缓缓展开似笑似泣的笑意。得民心的帝君,最难诛杀。 “但今日起,您与帝君明面上的和气撕裂了。”乌嫣大殿所言,怕是已经传遍整个霓澜国。明日就会传遍整个栩伏。 “如我不动,帝君动就是输。”谁有动作,谁就将大殿的言语坐实当真。 琴廖很了解帝君的耐心,很明白那个男人对自己民心所向的羽翼,滋养几十载,极其珍惜。 这对天下人伪善的羽翼,是霓澜帝王琴皞最珍惜之物,有利就必定有弊! “坐以待毙?琴子祁要先动呢?”竹栖觉得帝君之位,如今最大的敌人可能是那二殿下。 尤其今日出现大殿时,琴子祁那虚弱之躯下,不同往日的眸光,已经无视太子,且除了乌嫣,琴子祁无视了任何人,包括他背着出现的那只鬼煞。 “竹栖啊!”琴廖持盏抿了一口茶水。 “大师兄?”竹栖注视着死寂银眸,等待接下来的话。 “霓澜帝君之位必须是我的。”琴廖可以拿性命笃定。 竹栖噙唇微笑,眼中一下充满欣喜。 “卜靈塔,你还会送给大师兄我吗?”这话不是自己原本预想的时机,可时机从来没有真算得准的时候。 琴廖睇看指间盏,没看竹栖。 第573章 竹栖笑容凝滞了 就这瞬间,竹栖才展开地笑容凝滞,秀气的面容逐渐龟裂,但没之前被大师兄赶走时的崩溃。 “助我登基,卜靈塔归我所用,你可还愿意?”琴廖知道,准确的说,下山后确定了竹栖的身份。 在山上的大部分时间,五位弟子在师傅区别教导下完成各自修行。除了日常交集,他们五位弟子交心却从未彼此交底。 但彼此日常言行举止习惯,除了竹栖,另外三位师弟的来历他在山上就估摸无误。与自己的身份一对比,竹栖的身世他下山后稍加调查,就更加一清二楚。 下山时,竹栖等着自己。 说师傅在大火中救走他,他本无依无靠,自愿做自己的手下。 从那时候开始到至今为止,他不怀疑竹栖对自己的忠心,一直清楚竹栖助自己到底有何私心。 所以他下山后凝聚起来的势力与财富,对竹栖就毫无保留,等着就是有一日与竹栖交换卜靈塔,原来他等的时机,是自己成为霓澜帝君那日。 就连竹栖与凤琼楼的拈花有染,时机也是他牵线,刻意让竹栖与闲染至少牵上点关系。 鼻息间的呼吸,在沉默发酵下有些急促,竹栖知自己不可说谎。 琴廖抬手对着竹栖额头比划,直接解开对方刚才下的誓言。 “大师兄要卜靈塔,是不是问帝君要这镇魂司是一个理由?”竹栖雅致的面容虚弱微笑着。 不愧是自己的大师兄,不愧是他自己选的主子。 大师兄什么都知道,自己贴身不离早被发现追随动机,却毫无察觉。 “给,还是不给?”解开对方的真话誓,琴廖只需要先听竹栖口中说出即便是谎话的承诺。 对于卜靈塔,他可以算计竹栖,利用竹栖,蒙骗竹栖,甚至随时杀了竹栖。 他没那样做,不是以前师兄弟的情分,不是现在这主仆关系,他只是想将此事简单一点处理。 没有直接回答,缓慢侧身而坐,竹栖不禁垂头思考。 就算没有真言誓牵制,撒谎对他也没有意义。他确实想琴廖登基后,拿回算属于自己的卜靈塔。 只是心理上的拿回卜靈塔,但不是为了拿回那灭亡太久的身份。 他从小就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与野心,没有根的他,没野心从零开始,也没做闲云野鹤的闲心。 从小他就考虑了,师傅四位男弟子,他将来必须依靠着一位能者才可以让自己有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师傅不是他不想倚靠,就算师傅不说明白,他也能感受到师傅收养教导他们,也只是收养与教导。不需要他们做什么回敬师傅。 师傅那通天的本事,目光从来就没有真正落在栩伏过。 “这块令牌你拿着。”琴廖从袖内掏出天审道的令牌,放在案木上,顺着指尖推移至竹栖那侧。 余光一扫是何物,竹栖反倒拢眉嗤笑。 “既然大师兄事事知晓且看得通透,该清楚师弟我得到卜靈塔,也只会让给大师兄一人物尽其用。 我无心驾驭卜靈塔,更无实力与大师兄你相争卜靈塔。为何此刻挑明我的身份?为何要今日挑明你我之间的关系?” 第574章 肉可生骨却难长 竹栖的质问,琴廖面容始终一副阒然无恙。 他打小,从自己出生记事起,就不是巧舌如簧的性格。 此刻他明知竹栖在愤恨什么,自己该如何开导对方,可是他还是习惯性的选择沉默,坚持言多必失的道理。 琴廖仔细想想,想到曾经,反而觉得如今也是可笑。 师傅座下六位弟子中,反倒是那一直没有情魂的小师妹话最多,表情最丰富生动,事情干得最乌七八糟。 “卜靈塔只属于大师兄你!”自己的质问得不到任何回应,竹栖态度最终还是妥协。 难道这话他不说出口,卜靈塔大师兄想用还不能用了? 被当白痴的竹栖,恼火得将令牌一指头推了回去,笃定到:“但这东西,我绝对不要。” 从某种利益上来说,命令天审道一次的机会,可比得到整座卜靈塔更有价值,大师兄不可能不明白。 天审道的令牌大师兄居然给自己,不是送,不是换,是直接给! 竹栖觉得琴廖此举很恶心,恶心得他此刻反胃得想吐。 当他竹栖何人,居然不屑成这样!连利用自己的心思,都懒得放在他身上是吧! 一股从胃作起的恶心感,竹栖更觉得是种耻辱。 自己至始至终被当成傻子,愚笨到大师兄都不屑继续隐瞒他的身份。 “哎......”终得到竹栖亲口应允,琴廖忍不住叹气。 他感受到竹栖身上一股快压不住地暴戾,越是打小没多大脾气的人,真生气恼怒,态度就越果断强烈,且易被情绪蒙了理性,如此急躁,外界的人就会有了可乘之机。 竹栖变化如何虽改变不了事态大局,琴廖想想,还是从袖中又掏出一物,压着令牌之上,一起推到竹栖面前。这些,都是他计划内,但提前交给对方的东西。 “这?”竹栖见物征楞。 “我用真气护着,你现在接上吧,但对外继续做出断指之态。”琴廖最终想到竹栖今日大殿上的擅自做主,一些事他不说清楚,怕竹栖执拗的性子,日后真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错事。 “我的断指?”竹栖眼划欣喜赶紧撩袖,满是干涸血迹的指尖穿过白雾缭绕的小屏障,将凉气包裹着的断指与自己残废的右掌小拇指处对接上,以真气固定住。 是他被乌嫣砍断的小拇指没错,断横干净,也不见二度污染,接指的时间当然越快越好,竹栖望着大师兄。 琴廖了然的点点头。 竹栖这才从袖中飞出一瓶半掌大的金属盅。 以他的真气融化封的金属瓶口,只见金色金属瓶口逐渐溶解,倾倒前。 琴廖拿起一方锦帕,递到竹栖口边。 “谢大师兄。”竹栖口咬锦帕,身肌肉绷紧着,眼见瓶口继续倾斜,流淌出的白气对着断指处不断泻下。巨疼,疼得他鬓角冷汗坠下,牙床咬得嘎嘎作响。 重塑筋骨要比一瞬断指痛上百倍,他忍得住,也必须忍。 肉可生,骨难长,尤其是人最灵活的手指。 栩伏最卓越的医术,可接骨,但想手指活动能力恢复如新,就是痴人说梦! 第575章 窾沥属于碧穹术 疼就疼吧,自己至少还能恢复一双与往日一模一样的手掌,恢复大师兄目前需要的易容术。 这白气是药也是术,早年他渡入自己一层功力亲手炼制而成,是他目前为止,最骄傲的作品。 能做到将断指接骨且恢复如新,自然不是栩伏该有的医术,这医术本属于碧穹。 好在他有强大的师傅,好在自己天生是金系灵根,好在自己本最有兴趣的是救人医术。 师傅座下五位男弟子,都是分开教导。师傅教弟子什么,弟子就必须学会什么。否则,学不会一,师傅就不会教导接下来的二。 而师傅不主动教学的内容,弟子自己要想学,就只有自己钻研。是请教其余弟子,还是交换,或者偷学,凭个人本事,师傅心知肚明,保持视若无睹而已。 他在山上专研易容术时,顺便看了那间书房里不少医书。大部分内容,他连字都看不懂。唯独这‘窾沥’接骨之术,山中既有药材,他就研究图纸半载,终于炼制出一道碧穹的医术。 就这一点,耗费了他一层功力,也就制此一瓶而已。 当初炼制‘窾沥’后,他在房中躺了整整一月。 他不解求问师傅,耗费自己一层功力,如何会虚弱得都走不下地。 师傅当时心情不错,在躲小师妹。路过自己房中,夺走书当面直接烧了,也不生气,也不质骂,就说了一句碧穹的东西到了栩伏,即便是一口空气,那也会差个数倍。 他以为自己耗费的只是一层功力,实际已经伤了灵根。师傅也告诫自己,碧穹的术可看不可学,身子骨不同,不是他不教,是他们栩伏人没法学。说罢,抱着持桃木剑闯进屋的小师妹,就离开自己屋中。 往日遗忘的点点滴滴回忆,在脑中涌出灵动鲜活的画面。 竹栖咬牙阖眸想着想着,拼凑成卷,反而拼出一丝端倪古怪来。 “专心,勿要分神。”琴廖感受竹栖的气息有点乱,薄声提醒。 大师兄的声音让竹栖一扫脑中画面,启睫专注忍疼。 整整过去四炷香的时间,疼汗浸湿竹栖的衣裳,湿了干,干了湿,一直等手掌的疼痛消失,‘窾沥’白气消耗干净,金属瓶滚落地毯,竹栖这才身虚脱着倚靠案木桌面,宽慰着喘气。 吐掉口巾,他抬手颤着手腕,谨慎小心着活动小拇指,望着上下灵活,缺口无痕恢复如新的右掌,秀容终有浅浅笑意,竹栖默默掏出一丹丸咽下给自己暂时补气。 琴廖倒上一杯热茶,推倒竹栖手边。 “谢大师兄。”扭身坐正身姿,竹栖垂目持杯。 自己借着这四炷香的时间,琴廖重新想了许多事情,“其实本王,从不在意那杀母之仇。”对于这份过去,琴廖只下山对竹栖说了一次模凌两可,此生都没对旁人提及二遍。 茶汤一晃,竹栖缓缓抬头。 大逆不道的话,琴廖只是噙唇轻笑,“我母妃喂了本王五年塑造灵根的禁药,又如何瞧不出那禁药每日对本王是撕心裂肺的折磨。”母爱?哪有什么爱啊! “呃?”竹栖咽下热茶,默默放下茶盏。大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576章 唯命是从的奴才 “能送入帝王后宫的女人,除了比常人要貌美一些,都有不一般的身份。 尤其是琴皞那心思深似海的男人,能住进他后宫的女人,哪一位身份能简单了。”琴廖银眸冷冽,唇勾一寸讥笑。 “凝妃不就是原礼部尚书家的大小姐吗?”掌管霓澜礼仪、祭祀、贡举、友邦等活动的大臣。 为何是原? 在凝妃薨逝后,礼部尚书一族被帝君贬职后,逐一染了怪病,直系血脉除了太子殿下,都死光了。 竹栖暗中调查过死因,虽是长公主派人下手,想想也是帝君授意的事。 “礼部尚书只是区区正三品大臣,他们家生的子嗣,如何能担任霓澜太子。”琴廖望向竹栖继续道。 “皇脉尊贵,子嗣的身份其实也是子凭母贵。母妃身后无势,当年的皇子不止我一位,刚出生的婴儿也无才无智,如何轮到本王就直接册封这太子大位。”琴廖朝着竹栖幽幽一笑。 “难道是因为凝妃的娘家有来头?”太子母妃一族本来就是皇族禁忌。下山回来查看,关于凝氏一族尚书一族,俩族上下五代消息,都清理得干干净净,无迹可寻了。 可凝妃的娘家真有能耐,夫君家也不至于选择区区正三品的大臣呀。 竹栖调查的线索,对凝妃的记录就是性情温婉可人,容貌绝艳无双。没那容貌,也生不出太子这等绝伦。 “也不是,我母妃的娘家,不过一州经商首富而已。商攀官,合情合理的联姻关系罢了。”琴廖出生就就是太子殿下,即便两岁能识人,自己的身份,母妃娘家人能觐见自己的,也是屈指可数。 “那......”竹栖蹙眉很是不解。当年在世不止而今两位皇子,太子之位,琴皞那厮如何选择了大师兄。 “帝君在本王出生后,立即叫人毁了我的灵根,却还是册封我为太子殿下。 之后,明知我母妃喂了五年禁药只想我拥有灵根成为修行者,波及性命也好,真后天养成灵根也罢,琴皞选择视若无睹。 再之后,他又是示意我母妃使得琴姮滑胎,然后当场自刎,又授意琴姮灭了我母妃族。 琴皞如此心思,你没感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吗?”琴廖引导竹栖,跳出现有讯息的局限思维,重新学会如何思考。 竹栖抚摸着右掌,睇看大师兄左脸颊那道干结的一寸伤痕。 “凝妃一族无势,帝君不是念及血脉的人,当时也不止两位皇子。 那在师傅接走大师兄之前,他依旧对您太子礼遇。这又忌惮,又好好养着,不是很矛盾吗?”帝君当初弄死才五岁的年幼太子,多轻而易举。 “他,不敢杀我!”轻笑间,琴廖一指按在竹栖面前的令牌上。 “天审道?”竹栖双眉皱得更深。 “天审道让帝君册我为太子殿下,天审道下令帝君不得亲手夺我性命。导致而今,帝君依旧不敢对我下手。”万人之上一国帝君,在天审道面前也不过是唯命是从的奴才而已。 第577章 如何知晓这些的 “您,如何知晓这些?”那神秘的天审道,在栩伏比隐宗更没存在感。 如不是琴姮手中接着上任帝君赠与她的天审道令牌,竹栖都不会知晓天审道是真实的存在。如师傅一般,没有亲自接触过,说给旁人听,怕是只笑人失心疯罢了。 “每日不断,整整五年重塑灵根的禁药,如果没人暗中相助,再小的剂量服药一月,足够使我十六年前就尸骨无存了。”隐约模糊的记忆,琴廖只记得黑夜中宫灯摇曳,他独自一人躺在床榻上,身边服侍自己的宫娥垂目昏睡。 没有影子,徒然出现自己面前,一双诡谲流光不该是人间该有的眼睛,望了自己一眼,他下一口气终于喘了过去。 一年一次吧,他对那双眼镜的记忆从三岁开始,见过三眼而已。 “那帮助大师兄不死,天审道要得到什么?”有助就该要利,但天审道那种存在,会图大师兄什么呢? “我也不解。天审道除了保我太子之位无人撼动,除了不让帝君对我亲自下手,什么都没做过,也没亲自对我说过一句话。” 越听越乱,烦躁感让竹栖举杯灌下茶水,双眉间拢起的褶痕如同粘着在一起,解不开了。 瞧着想不通事情就急躁起来的竹栖,琴廖银眸缓缓落在对方不见瑕疵的右掌上。 自己不好直白得询问大师兄突然说这些事情干嘛。眨眼调整呼吸,竹栖逐渐松开紧皱起的眉宇,疑看银眸道:“帝君毁您灵根的理由可以想成是忌惮。 凝妃即便爱子心切,也不该喂大师兄重塑灵根的禁药啊。 大师兄出生就已经册封太子殿下,是霓澜名正言顺的下任皇储。凝妃此举,难道是被帝君设计才喂的药?” 霓澜没规定只有修行者才可做帝君,琴皞就不是修行者。况且,凝妃一位后宫手无缚鸡之力的妃子,如何弄到那般禁药的? “凝妃是不懂,但是凝妃的夫家,是管理霓澜大小祭祀的礼部尚书。”瞧着竹栖调整了情绪,琴廖幽笑着抬起一指,被真气包裹着的壶身悬空飞起,对着茶盏倾斜茶水。 小小之举,却也标志着寻常人与修行者之间,二重身份本质上的天渊之别。 “难道,霓澜帝君是修行者与不是修行者,能掌握的东西会有不同?”略微察觉到大师兄在循序渐进教导自己什么,竹栖压下性子,认真的看,细细思量着。 真气勾起天审道的令牌,缓缓浮在二人之间,上下一圈一圈打转。 琴廖持杯抿下一口茶水,缓缓开口道:“琴皞至今只是得到霓澜帝君之位,却没一日成为真正的霓澜帝君。” “这是何意?”竹栖觉得琴皞这帝君之位坐得多安枕无忧啊。 “他看似掌管着霓澜疆土内的寸土寸地寸金,镇魂司他用不得,修行者他识不得,就那一脑门算计,没有太师铘衾帮他出谋划策,你以为其余三国发起战火,他出一万士兵,如何敌得过对方一百修行者。” 第578章 神话传说修行者 “那太师铘衾,确实不是正常人。”竹栖肯定着。 太师辅佐霓澜两任帝君,年近六十岁的老者,无子嗣,无族人,终年戴着面具,如何是那邪里邪气的年轻皮囊。 可无论竹栖如何调查,就是查不到太师藏于人后的秘密。 如不是大师兄亲自确认过,那日斩首台铘衾首次露出真容,他也只会认为对方是年轻人假扮而已。 “两年前你我下山游历了一圈四国,就该察觉到栩伏很平静。除了疆土边境偶有小打小闹,四国之间,依旧太平到能夜夜歌舞升平。 修行者这种绝对的力量,十人就可称群,百人就可造势,暗中没有强者压制,是做不到明面太平的。”琴廖五岁跟着师傅上山,栩伏貌他也是下山后才亲自知晓。 “栩伏的修行者,不是都畏惧那隐宗嘛。”提起隐宗二字,竹栖忍不住又蹙眉了。 “修行者只是畏惧隐宗这种传说一样的存在,传说看不见,隐宗之前也销声匿迹百余年之久,时间一长,畏惧之心在修行者心中早就荡然无存。” 因为他们的师父是更高的存在,琴廖与竹栖对于隐宗,可没其余帝王将相那等虔诚之心。 “天审道?”竹栖看着令牌。 “那更是神话一样的存在,是属于四国帝君皇嗣间才相传的机密,修行者可不会知晓他们的存在。” “凤琼楼?”竹栖提出另外一种与他们有点关联的存在。 “闲染有实力,可他出现栩伏才几年。”琴廖轻笑着否定。 “可铘衾那人即便帮帝君控制霓澜一国的修行者,其余三国的修行者还能都听他一人调遣了?”竹栖扶额思量,铘衾瞧着也不是善人啊,他要真有势力统治栩伏大部分修行者,何必当太师呀。 “一年前我与铘衾打了一次照面,他的心思我猜测不出,但不是有闲心统治栩伏所有修行者的人。”琴廖再度否定。 竹栖费解得挠头,大师兄说了这一圈,不就是等于什么都没说嘛。 “栩伏如今的修行者大约有多少?”以前就让竹栖调查过,琴廖今日重新问道。 “排除有意隐瞒或者自身不识自己是修行者的那些,目前栩伏记录有名的修行者约有万人。”竹栖立刻回答。 “那这万位修行者的修为又是如何?”整个栩伏共有亿人,却只有区区万位修行者。 “我们认为的修行者,标准必须是灵根开窍,修为入门的才算、这万人中,修为达到筑基高阶的百人以内,筑基中阶大致约一万人,剩余的卡在初阶筑基水平。” “那让你查看栩伏历史,关于修行者你有何想法?”琴廖引题,如今他必须让竹栖自己去想这些。 “五百年内,四国人口不断增加,但天生拥有灵根者,数目只减不增,而今能找到的记录,至少五百年前,栩伏高阶修行者就达到万人之多。” 琴廖手指一勾茶水,在悬空的天审道令牌上写下四字。 “天约天契?”竹栖读出大师兄写下的大字。 第579章 水迹凝团至指尖 琴廖一指戳破第一个‘天’字,戳散的水迹凝团于他的指尖。 修长指骨一撩,食指对着‘约’与‘契’二字中间的那个‘天’字,以水为墨,画出一个圆圈。 标出的天字,也勾出琴廖想说的重点。 “碧穹、栩伏、冥界,限制三界的天约天契?”竹栖缓缓眯起眼尾。 “栩伏存在之初,天约天契就已经烙下。说是限制三界,夹在中间的栩伏不过就是一块挡板,栩伏的存在,只是用来维系上至碧穹,下至冥界,他们两界之间的平和而已。” “这......”话题太大太广,竹栖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镇魂司的存在,是守着地,不让冥界的鬼闯入栩伏来。 隐宗的存在,是守着天,不让栩伏或者冥界的鬼,闯到碧穹去。” “天轻易破不了,地也不会随意钻出个洞。”竹栖默默挤出一丝微笑,想缓解这过于广袤的话题。 “那是自然,即便两界的人或鬼到了这栩伏,修为也会自行弱减。就和栩伏的修行者一样,毕生所学最高修为,也就停滞在筑基高阶的水平而已。” “这不就是冥冥之中,已经将栩伏修行者的修为极限一竿子限定死了。如此桎梏,栩伏又何必存在修行者。”想到整个栩伏不过是块挡板石,竹栖的心情极其复杂。 愤怒中更多的是面对绝对强大的无力感,还有反衬自身渺小的虚弱感。 常言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有比自己更卓越的存在,算是一种推进奋斗的欲望。 但人与天已经小小接触过,更清楚二者差之何止万里。就是一人使出身所有力气拼出最后一口气攻打出去,却一拳打在棉花团中。失望、徒劳、明白奋斗无意,一切皆虚妄。 “存在不会是偶然。”瞧着竹栖苦恼的模样,琴廖不禁淡淡微笑。 “大师兄知道理由?”竹栖被大师兄此刻温柔的笑意惊了眼,也让绕在他心尖上的忐忑越加浓。 “不知道,但我想知道。”琴廖手指一勾,将悬空的字引入杯中,捏住天审道的令牌重新放在竹栖面前继续道。 “上任帝君弥留之际,会将这重要的令牌交给长公主琴姮,你觉得为何?” “牵制帝君琴皞?”竹栖果断回答,这不是显而易见的答案嘛! “琴皞当皇子时,忠义仁孝的高尚品德就已延续。”琴廖否定竹栖给出的答案。 “大概上任帝君瞧出琴皞是装出来的伪善,就想防着他压着他。反正琴皞这帝君之位,不过是运气好捡来的。”竹栖也没觉得自己大逆不道。 事实如此,如不是霓澜皇嗣有裂肤之刑的诅咒,上任储位之争,谋杀也好,诅咒也好,先死了前几位最得宠的皇子,霓澜帝君的位置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当年资历最平庸的琴皞身上。 “这几十载下来,琴皞至少在霓澜百姓心中,是位政绩不错的帝王。”说完,琴皞银眸闪过一毫精光。 竹栖拧眉摇头,但想想还是在现实面前眨眼认可。百姓心中的琴皞,确实做到了让大部分百姓衣食无忧,可以安居乐业。 第580章 他是个一国帝君 “琴廖是一国帝君、是天子、是君王!维系民心是本分更是必须达成的义务。”竹栖反驳而今琴廖的名声。 “激动什么。”琴廖轻笑着。 “琴廖机关算计,苦苦死撑,如识臣用臣都做不好,他那帝君之位自己就坐不稳当。 他凭运气捡到那万人之上至高尊位,继位后大权在握,朝中无敌压制,拥有调遣举国军力、财力、人力的支配权。如此舒服得登基,还要花几十载做出如今这点政绩,其实也是可笑。 今朝霓澜比照先帝在位时的伟业,根本没有进步。”竹栖知道自己在多言,他必须说,避免大师兄为了所谓盛世安稳而放过了帝君。 “你这厚此薄彼的想法也该换换,白捡到的帝君之位,好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就如我们能遇见师傅。”下颚边的青丝浮动,琴廖清楚竹栖怕他为了大局而最终手软。 “我知道运气好是锦上添花求不得。就是帝君的心思太令人生厌!”竹栖对琴皞呲之以鼻的厌恶是言行于色。 厌恶琴皞,因为对方太虚伪! 手段阴毒倒也无谓,他竹栖下山后识人中,善人坏人恶人狠人中庸者等,看过数不胜数。就连以前那恃宠而骄跋扈琴姮,他都能维持寻常心漠然看待。 下山两年内,唯独只有那厮琴皞,让竹栖主动有了杀意。 那男人贪慕权利到设计妻死,设计子毁,设计妹亡。心无大爱怀无小情,酿骸骨万高楼,却又要保持洁然一身的清白,还妄想留下忠义仁孝的的圣名,简直是令人作呕的存在。 琴廖对于竹栖的愤恨,也只是微垂睫毛:“先前我说过,他至今只是得到霓澜的帝君之位,却没一日成为真正的霓澜帝君。先帝只是没了选择,只有将皇位传给当时仅剩下的唯一皇子。” 以霓澜皇族的祖训来论,琴皞从来就没有成为霓澜国真正的帝君——陛下!”说罢,琴廖眼底闪过一丝厌恶的光芒。 “啊?”竹栖一瞬收起愤慨,疑声惊楞。 “他天生无灵根,不是修行者,坐在皇位几十载,终究还是识不得霓澜皇族必须血脉相传那关于栩伏最重要的秘密——天约天契!” “因为这理由,他虽顺意了天审道立您太子之位,却在大师兄出生后就立即毁了您的灵根。秘密他不能知道,也不准您知道?”琴皞会这样做,竹栖倒也不意外。秘密这东西,尤其是皇族的秘密一向隐秘至深。 竹栖只是没想到,栩伏皇室的秘密,继位者的要求,居然必须是有修为的皇储才能传授。 如此,竹栖一下就想明白之前不解的一件事,“凝妃的爹,正三品的礼部尚书,他的官位如何知晓这个秘密?” 琴廖轻微叹气道:“凝尚书是侍奉过先帝现帝的两朝老臣。官阶虽不高,但实权掌管宫中大小祭祀之礼,包括登基大典。 帝位传承的礼数,没人比礼部尚书更清楚。 因此,为了拉拢知道太多的凝尚书,现任帝君登位后就立即迎娶了他的闺女入住后宫。 当初的皇后是他还是皇子时的发妻,换不得。 第581章 凝尚书凝妃凝氏 “皇后继位不久就生病薨逝,后宫至今再无新后。”竹栖撇了下唇角,皇后死了之后,帝君罢朝哀痛三日,还举国祭奠声势浩大。 如此深情,大臣非议。但造就了刚上任的陌生帝君,在百姓心中是位有血有肉,重情重义的夫君。 “皇后当时也必须薨逝。”琴廖眉眼淡薄。 “皇后的娘家,对帝君无助无害,为何必须死?”竹栖迟疑。 “因为皇后娘家无助无害,帝君才不需要。 帝君的亲母妃,是先帝妃嫔身边服侍起居的宫女。一时幸宠怀了龙嗣,但直到死,也是个才人头衔。 子凭母贵的后宫,先帝这样的出身自然没人待见。就连发妻,也是先帝赐婚,赐他个娘家是书香门第的三品文官家的大小姐做正妃。 他坐皇子时就平庸不起眼,百姓心中根本不识他。登基时霓澜太平,更无发兵除寇等内外乱世让他有君威扬名之势。 只有死个无关紧要的皇后,他塑造成深情、仁爱、亲民的帝君形象。百利无一害,是他当时最需要的民心威望。”帝君当时的平庸不起眼,琴廖想着也是刻意为之吧。 细细追究当初其余皇子的死因,背后的背后,他总是能看到琴皞如今布局手段的痕迹。 “民不识、臣不认,如何立威,帝君当时的确要立刻扬名才行。”竹栖意会的肯定。 琴廖抿下一口茶继续道:“而且,只有皇后死了,他的后宫无最大的主子,老臣新臣们的心思才能重新活络起来。 他捡着皇位登基,除了清理掉少数反对党,当时留着大量先帝在位时的老臣。对于老臣,他维持先帝授予的官职,不提不压。 但民心要拉,臣心更要笼。 后宫没有了最大的皇后,那些没得到升官的老臣们哪个不是人精,都明白这是新帝君对他们拉拢示意。” “臣与君有联姻关系,如此拉拢人心是最省事、最合宜的方法。”说到联姻二字,竹栖望着主动成婚的大师兄。 琴皞如何比得上大师兄的才干与实力,但大师兄却也选择了相同道路。琴廖娶妻这事,竹栖心头一直梗着,因为不明白真正原因。 “当时,每位老臣府里都往后宫送了自家人。后宫妃嫔一下充盈,但他始终不册封新后。 入宫妃子的品阶,代表帝君如何看待妃子背后娘家人的势力。帝君还是保持一碗水端平,娘家明面官阶多大,妃子在后宫的品阶就有多高。变动只有诞下皇嗣的妃嫔,才会被他重新加封。” “如此,帝君如何拉拢得住知道他不算真正登基了的礼部尚书,三品大臣的女儿入宫品阶不会高?”竹栖拢眉道。 “独有我母妃入宫,帝君是以礼部尚书凝家姓氏授意的封号。此举虽微不足道,但这事是后宫独一无二的待遇。 如此一来我母妃入宫品阶就算不高,即便当时生了皇子的妃嫔,也不敢欺我母妃一下。”一人荣满门誉,琴皞抓人所求总是那么得不差分毫。 竹栖亲自参与调查帝君琴皞,没想到关乎凝家与帝君的旧事自己却漏查了这么多。 或许,手下们查到的线索,大师兄有意避开了自己,他才遗漏了这些事。 第582章 以前是有意避开 这些事以前有意避开自己,今日为何重提? 竹栖觉得今日大师兄的话,比下山这两年加起来说的话还要多。 “凝尚书就没想到,喂幼童重塑灵根的禁药,会让大师兄有生命之忧?”凝氏一族在凝妃薨逝后彻底凋零,竹栖想想也是该得的报应。禁药对人的折磨,成年人都受不得。要不然栩伏遍地是后天吃禁药而成的修行者了。 “虽有帝君先例,但凝尚书最清楚只有太子封号的本王只是空壳,一日不是修行者终身不是真皇储。即便登基上位,那还是无实权的空壳一具。 而帝君册封太子这事,帝君随时能废太子。凝氏铤而走险,也算形势所逼。本王真死了,凝妃年轻还能怀。没了这个凝妃,凝家还能再送新的凝妃。 毕竟我这双异瞳堪比怪物,当年老臣们废太子的奏折已经数不胜数。”说道这,琴廖唇露一抹讥笑。 “五年,为了禁药整整五年!凝妃自己诞下的皇子,她就没半点忤逆心思。”毕竟是大师兄的生母,竹栖气愤,言辞却稍微客气一点。 “我不恨她。”琴廖银眸恢复死寂。 因为血脉至亲?竹栖一下咬唇,心中五味杂陈。 “但我又如何能敬她!”琴廖眼尾还是溢出一丝悲鸣。 “......”竹栖不忍撇开头,心中庆幸大师兄五岁被师傅带走。如此深宫炼狱,迟一年一月或者一天,大师兄早已被这些血脉至亲害成骸骨一具。 “怕是凝妃当年所为都是生不由己。”相比较他幼年的日子,记忆中是能温饱的清贫且四处颠簸流离,却能感受无微不至的他人关怀。皇家风光冷暖,只有当局者才心知肚明吧。 “呵,生不由已?”琴廖不禁扬声抿唇冷笑,就连周身的气息也随之骤减冷冽。 银眸流转他面前属于皇家的一桌一饰,凉声启睫道:“今日与你说起这些过往,其实是想告诉你,弑君这事,不是本王不想、不能,只是时机未到,或者并不重要。” 竹栖扭头,目光征楞。 “你马车内与乌嫣说起本王的往事,心想本王不可弑君,以我母妃死因为引,借她的手来帮我平反母妃冤屈,最好她来帮我干这世人眼中大逆不道,有悖伦理的弑父大罪。顺便,让我与乌嫣反目。” “竹栖知错。” “你想太多。”不然自己不必说了这么多。 “帝君、凝氏、包括凝妃,与我有血脉渊源却从无至亲之恩。”他的童年比常人晚一些,是从五岁开始。五岁之前,他没一天做为人活着。 竹栖一下没听懂。 琴廖一撇幼年感受过爱才不解的竹栖,拢眉轻笑道。 “归国后,帝君与长公主都生怕我重提凝妃旧事,或者等着我重提好借机开罪。 以为本王心中芥蒂在怀,始终不提不问,是因为怀恨在心,等着养精蓄锐后终有一日报复他们。 这种想法,包括那些当初给凝氏一族落井下石的老臣,知我真人归国,已除原假扮本王的傀儡,得高人所授一身修为,再瞧今非昔比的本王一眼,他们各各寝食难安。 所有人,甚至包括你,都想差了。” 竹栖望着大师兄眼中闪烁诡异的光,他难道就没猜对过大师兄真正的心思? 第583章 恣蚊饱血的孝心 “你知我五岁之前想得最多的事情是什么?”左脸上的残颜配上右颜俊美绝伦,更显朦胧浩渺,高深勿近。 “报仇?”霓澜太子两岁识字阅籍,是栩伏小儿都听闻的天资聪慧。 “那可没有,小时候两岁有记忆起只知自己身患隐疾,记忆最深的只有自己每日每夜每刻每寸骨头在疼痛。 一开始我只知自己身体不好,命不好。虽身在万人敬仰的皇家,还出生就贵为太子殿下,终日锦衣玉食要什么得什么,哪想得着报仇。 我想死啊! 太疼,疼得我每天睡前都在期盼睡一觉就永远别醒来。”从未对人说过自己幼年想法,褪去银眸中的冷意,琴廖朝着竹栖倏忽一笑。 竹栖秀容逐渐黯淡。 他倾慕大师兄天赋异禀文武双,师傅教导他能样样精通,还生得好看。 从没想过五岁之前,贵为太子殿下的大师兄过得那般惨,此刻亲耳听闻,外人是做不到感同身受的。 “心愿永远落空。就算我假寝,每日四更天丑时,我母妃都会来我寝屋,将金盅内那碗温热的汤药,一口一口勺入我口中。 日日复月月,月月又年年。 入门的风,春清、夏浓、秋盛、冬寡,与我母妃手指的温度一样冷暖交替着。 可无论风雨,药一日不落,一天不停。 无论我埋怨还是逃避甚至讨好,母妃对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良药苦口。 而我顺应或者逃避,唯一的改变就是喂药后的蜜果越来越甜,越来越精贵。 母爱如山,母妃瞒着帝君来医治我出生后落下的‘隐疾’,逐渐懂事,我虽疼虽埋怨,但想着母妃风雨无阻,也就一一接受。 但疼,疼得一颗稚心也终起怨念。 埋怨不得人,抱怨不得命,如我自刎母妃必受牵连。 我只有日日期盼某一天醒来,那些苦药没有白喝,身的骨头不疼了,期盼祈祷可惜都没用! 时间一长,我明白书中妄想二字是何意思,心念一转,就想某一天丑时母妃不再带来那碗温柔与甜蜜,疼与生俱来,至少让我有一天口中能够不苦。” 竹栖顺着此刻云淡风轻描述的大师兄,瞧着对方唇角那淡淡笑意,自己不禁袖下缓缓攒起拳来。 亲情拌着温柔甜蜜送入口,得知真相后的大师兄回想当初,如刃捅心吧。 “母妃待我不错,我待她也是极好。”琴廖压低了眼尾,搭在案木上的手指,指尖一下又一下轻轻敲击着桌面。 他回想自己为人子这个身份,算不上孝感动天,但也在母妃薨逝前,尽到恣蚊饱血的孝道了。 “我这是被帝君封印摧毁的灵根,母妃喂的禁药是为了无灵根者重塑新的灵根。药不对症,喝到三岁半终于我口吐鲜血,吐得衣裳被褥湿了。 那天丑时母妃来送药,见状不敢惊动帝君,连夜请了乔装入宫的礼部尚书还有一位医者来给我瞧病。 昏迷不醒的人一旦回光返照意识就格外清醒,就连听觉都比往日份外的敏锐。 医者不过是受人指使的庸医,说出我不适禁药已经命不久矣。 第584章 受人指使的庸医 “受人指使的庸医?”虽提问,竹栖已经猜测到指使的人能是谁。 竹栖凝眉失笑,那厮机关算尽到这般地步啊。 “庸医判我熬不到天明,母妃听言只掩嘴抽泣,而希望落空的尚书大人也只重声叹气。 但他当下做出选择,唤我母妃保持一概不知,回自己寝宫好好歇息。还着重吩咐我母妃等我下葬后,她要调理好身子,重新抓住侍寝的机会,再生一位皇子才是他们最要紧的事情。”说到这,琴廖手指动作定住,朝竹栖露出他鲜少外露的灿烂笑意。 “转机是?”当时三岁半,大师兄五岁时才遇见师傅的。 “母妃听话的走了,尚书与庸医也悄然离开。 我虽身连着心如坠冰窖,确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不到身的摄骨疼痛,口中再无苦味。 那日丑时是我离开皇宫前,唯一一日无疼、无药、无苦、无甜! 平静着等待期盼已久的愿望实现,不久榻边却又来了二人。一位才走的庸医,一位庸医真正的主子帝君。”年幼的自己再聪慧,也想不到人心是无底线的。 “琴皞那厮已毁你灵根,何必如此费心折磨大师兄你?”竹栖胃开始绞着难受,听大师兄不浮不躁的诉说,事实真相反倒恶心得他眼眶微微炙热。 “我与你提过,五岁离开前才知晓床榻下一直都有帝君的暗卫监视着。一些事,也算我呆山上才后知后觉。” 竹栖抿唇点点头。 “当年我无权无势,帝君派修行者监视我未免多余,帝君是在监视能入我寝宫的人。 他虽贵为帝君,做皇子时不被待见,临时上任,先帝却将天审道的令牌刻意交给琴姮。 他这新帝可以吩咐天审道三次,对于霓澜国国势是如虎添翼,先帝为何要牵制他? 先帝,看不上他! 即便临死,先帝都未将琴皞放在自己心中真正继承人的位置。所以死了,也不让琴皞一人好过。 琴皞很清楚这一点,这才留着众多两朝老臣。他必须留着人,必须花时间慢慢弄清楚先帝瞒着他,没交代的那些秘密。 他心机再重,也控不住人心。帝君地位再高,可以随时杀人夺命,威胁利诱,但顽固些的人,也可以做到玉石俱焚,带着秘密去死。 他不是修行者,能耐不高,但很有耐心。 对大臣,只要用对付琴姮那种浸蜜诛心的办法,让人松懈,让人放下戒备,他就可以慢慢套出那些不知道的秘密。 只有修行者,才可成为霓澜真正帝君。 我这太子无灵根,凝尚书必定会想办法。他毁灵根前已经考虑到这一点,就先安排好自己的人接近凝尚书,去做给禁药方子的庸医。 一来,可以时时掌握我的身体修复状况。 二来,能试探凝尚书关于皇族真正继位者还有没有隐瞒之处。 岂止是一石二鸟,他吊着我的性命,就会物尽其用到极致。 如他不肯,凝尚书的人根本进不了宫,更别说连夜带医瞧病。 就连那日我真死了,帝君听庸医所言凝尚书选择放弃。” 第585章 授命之恩断五岁 “或许是我模样太惨,那日旁人都松懈的戒备。 帝君就在我榻边吩咐庸医,等皇宫发出太子薨逝的消息,由庸医入宫揭发凝妃、凝尚书祸害太子的真相。 如此,他即可以名正言顺除掉无利用价值的凝家,也可以面朝栩伏,继续扮演他双手清白慈悲丧子父帝的形象。” “那厮,真是连师兄的骨头渣都要利用干净!”竹栖咬牙气得一瞬阖眸。 琴皞歹毒得必死无疑!必惨死才行! “如太子死了,帝君难道不怕天审道问责?”说罢,竹栖蹙眉思虑不对,“禁药改良的剂量吃了三年半,就算药不对症,如何突然发作得那般厉害?” “侥幸。”琴廖指尖对着案木笔画出这二字。 “那厮不像会抱着侥幸的人。”刷新认知,即便大师兄说,竹栖也没如往常一样同声应肯。 琴廖欣慰轻笑,竹栖除了性情急躁,也是一点就通的聪明人,“天审道不准他杀太子,太子死了,他的确没有亲自下手呀。” 竹栖眨眼回味一下,“他只是毁了灵根,着急的人是凝尚书,禁药也是凝尚书寻人得的,喂药是凝妃瞒着帝君喂的。他虽没亲自下手,但是真正的罪魁祸首!高,那厮利用人心的手段确实高!” “可他堂堂帝君,机关再算尽,也弄不死天审道不想死的人。”琴廖轻蔑笑之。 “天审道帮师兄活下来的?图什么呢?”竹栖极其费解。 “那日帝君走后,是我记忆中第一次见到天审道的人。我原以为那是勾魂者,一身黑斗篷,烛下也无影子。 对方什么都没做,一字也没说,只是掌心拂过眼睛,用那双诡谲的五彩异瞳望了我一眼,我就没死成。 仿佛那夜发生的一切如我梦魇,等我隔日再醒来,衣裳干净,一切都没发生,一切都没变化。 只是从那日丑时开始,我继续喝药,不过母妃再也不亲自来,药只有我自己喝下去。 身的骨头,疼还是以往那般疼,但直觉告诉我自己死不了。差点就要死掉的人,其实胆子会变大。 后来连着两年的同一天,床边都会出现天审道的那人,凭空出现,依旧是那双诡谲的眼瞳看我一眼就消失。”那日之后母妃不敢主动来寝宫看自己,心态琴廖能理解。 “师兄知道那是禁药,何必继续喝下去!”竹栖气恼。 “防备,即便不知床榻下有人,四周也空无一人,我也不再相信眼睛看见的一切表象。 那苦味不变的禁药,不喝偷倒必定有人起疑,我必须顺应着母妃多喝一年半的禁药。 诞子之痛,授命之恩,五岁之前我已经将孝道孝心恭敬完了。”琴廖持杯抿茶,于自己的母妃,他今生无愧于心。 父不父,母不母,大师兄心中已断恩,留着琴皞不杀,自己又挑拨乌嫣与帝君,可今日大殿师兄却因乌嫣提及凝妃而主动勃然大怒,一直到最后...... 回想着,竹栖默默垂下头,消瘦的下颚一寸寸压低。 他认真凝视自己完好无损的右掌,逐渐心怀忐忑,不是利用乌嫣的愧意,而是心底拼凑出...... 第586章 平静的落字成誓 大师兄今日所言旧事,对凝妃那生母应该不再惦记孝恩,可大殿上? ‘眼见不一定是真’这道理他懂,可想不明白理由。 竹栖右手握拳缓缓抬头,目光认真寻看不同往日的那双银眸。 “乌嫣今日主动戳穿凝妃薨逝的真相,大师兄态度勃然大怒,是打算借此与帝君讨债吗?”本想问的是大师兄今日一切所为是不是在演戏,但乌嫣的言谈举止,是意外。 竹栖不漏琴廖一寸神态的仔细端看。 这问题? 琴廖勾唇噙笑间扯疼了面颊上的伤口,他摩挲着手指,眉眼浅笑。 五岁以后,他习惯不苟言笑让生人勿进,导致别人以为他脾气不燥,性情稳重。 今日大殿勃然态度,的确不是真的自己。 其实他的心本就很硬,疼了整整五年,疼得他连最后残存的血脉亲情都可按自己的价值判断,来按年归还、按时消减。 一旦减至养育恩情他认为不再相欠,对待那人的情感就可归零化无情。 那日母妃决心赴死,他出现妃嫔聚会去偷看,心中其实无动于衷。可必须演,演出好奇,演出忐忑,演出小心翼翼,演出母妃来临别,想一探究竟举止正常的亲生儿子。 母妃当场自刎时,他也可以做到置若罔闻,视若无睹。 当然,这态度外界只以为他惊吓过度,吓傻了而已。连帝君,都多安慰了他几句。 养育恩情,他在母妃在世时已用五年每日每时的蚀骨疼痛归还干净了。 恩情两不欠,之后就连母妃尸首安葬何处,当初他不问,归来也不寻。 在自己三岁半弥留那日,凝尚书判断自己无利用价值喊母妃离开,母妃听话,就连临走时都不来榻边看自己最后一眼。 那一刻,那瞬间开始,他心中的母妃就彻底死了。 这也是隔日明知金盅里送来的是禁药,他依旧喝下。 他喝,母妃才能安心等到宠幸生个新子嗣。 他喝,就算母妃没一年半后自刎,他已想好杀帝君的那一日,会送母妃连着凝家一起陪葬! “我必要霓澜帝君之位,琴皞下山后我就没放在眼里。他活着还是死了我从不在意,时候到了,他不让帝君之位就除掉他,如主动退位,我不除他,你认为琴子祁还能放过他?”讨债因仇,他对琴皞那个人的恨意已经可有可无。 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自己只需做好本分事就行。 竹栖脸色微变,大师兄如今究竟要干什么?连帝君那厮都不入他眼,却已经成婚,还必要帝位? “各自为营,既已与乌嫣恩断义绝,就断干净了。”重温一遍自己儿时旧事,琴廖更加心如止水。 竹栖抬眸愣住,这是大师兄会说的真心话? 局限于眼界,入局者自然跳不出当局,看不清当下。 琴廖感受脸颊刻意保留的刺疼伤口,银眸平静,拂袖摩挲自己的发梢轻声述道:“她既然要与我们恩断义绝,她所想之事,我必倾尽允之。”琴廖的语调异常平静,却是他的落字成誓。 第587章 琴廖重论大殿一 “乌嫣消失无踪今日突袭,闹得大殿雀暄鸠聚!”竹栖一时话顿,深呼吸后继续道。 “她今日言行举止与往日判若两人,做任何事更无征兆预知,理由更是琢磨不透,大师兄又如何在配合她?”竹栖眸色凌乱,上扬的语调与心中那份蠢蠢不安同时发酵。 今日乌嫣所做之事,是反常。 他只看到乌嫣顺了自己的想法,当众说穿凝妃死因,打破大师兄与帝君之间维持的明面太平。 但后续大殿事态崩裂之快,超出他的设想预料。 他认为因大师兄娶妻,乌嫣才与师兄的关系水尽鹅飞、一刀两断。 他以为是乌嫣提及凝妃这禁忌,大师兄终究忍无可忍,对乌嫣的感情彻底恩断义绝、雨断云销。 此刻!大师兄却告诉自己是演戏,师兄生气,是因为乌嫣希望他生气才那般反目! 看不穿想不到,他竹栖是傻子?自己难道只是个傻子! 竹栖慌忙灌下一盏凉茶压火,眼神盯着面前一方地毯来回闪烁,目光猛然征望琴廖:“竹栖愚笨,知眼睛看见的只是表象,却悟不出其中真相。 只论大殿之事好了,大师兄可不可教导师弟几句,好让蠢人可以眼明心明?”竹栖迫切的想明白,想弄清楚他亲眼所见却看不明白的事情,想清楚自己到底有多蠢! 对比师弟提到乌嫣的激动,琴廖神态确是一副静默杳然。 他微微侧目,银眸朝竹栖露出鲜少有的轻视,眸光揶揄笑道:“她无情。” 竹栖蹙眉垂目,他从未想过师妹没有情魂,感受不到喜怒哀乐,但这就是事实! “无情之人大殿活跃,一颦一笑一动一语,都是她想好目的的主动之举。” 竹栖死死拧眉,抚摸右手小拇指,又恢复的反胃感让他用力吞咽上涌的酸水。 琴廖挪开视线,目光随意落在屋内一处,银眸平静述说道:“即便她本身无情,即便我一句解释也没有就娶了她人,乌嫣对我、对你、却始终有心。” ‘有心还打你耳光,划破脸,杀你妻,还剁我手指!’竹栖闭嘴沉默,握紧自己的小拇指认真听着。 “论邪祟之事,她装疯卖傻,所言确是真假参半。 她今日在众人面前说那么多,目的也很多。 其一,就是让沈镜月与沈将军再也忍不得帝君,也必须有不能继续忍受的理由。 为人臣子想反君,可是需要足够重的信念。还想携兵追随自己一起反,那就需要军心一致,有共仇敌忾的愤怒。 沈镜月也聪明,明面求饶是为保沈家,演出沈家对帝君的忠心不二,配合乌嫣一唱一和挨打吐血,其实如此一来,更显忠心可悲,臣子命贱,帝君心思歹毒至极。 沈天辰做副将时军中声誉就极好,却在壮年甘愿卸戎作为人质入帝都做无权入赘的驸马。 牺牲如此,最终枉死,还死无尸。 那些打发到边疆吃土挨冻的沈军还得知啸珞与晟玉都是帝君的人,信念忠诚,如何不崩溃瓦解! 其二,霓澜百姓对长公主琴姮犯下令人发指不得饶恕的剥皮案,是人尽皆知的大事。 第588章 琴廖重论大殿二 “但乌嫣今日却说出琴姮与啸珞联合害死前任驸马,且说清啸珞是帝君安排在沈家的细作。 什么无法生育邪术怀胎不重要,毕竟琴姮与啸珞已经死了。 她详细重提只是想告诉众人,告诉霓澜百姓,虽然是琴姮剥皮犯案,但霓澜帝君可早就知道此事。 或者说,琴姮之所以会犯案,是帝君的细作新任驸马啸珞故意教唆琴姮干的。 以为蛇蝎心肠的长公主,反转成无法生育的受害者,还已经死了。 剥皮案霓澜妇孺皆知,城门挂尸百姓更是拍好叫好,称赞贤君明面只字不提,但实际举动代表权贵犯法,即便是胞妹,帝君都一视同仁。 可突然变成贤君才是造就命案,利用他人的真正狠毒心肠。 长公主琴姮给霓澜百姓的印象是嚣张跋扈,她坏她毒,百姓觉得理所当然。 可贤君恶毒,这种心态反差,百姓心中明灯敬仰,信念反而会更快瓦解。 对帝君敬仰的信念一旦开始瓦解,百姓所想就会不断加深,街头巷口,议论只多不减。 毕竟帝君对于百姓,是高高在上无所不能。且琴姮可以跋扈,就是他一人宠出来的。 是他给了琴姮嚣张的地位,霓澜境内,也只有他能给如此尊贵。 他是统治整个霓澜的帝君,他能知道天下发生的一切事情,这样想来,帝君又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胞妹做了什么? 明知而不为,虚伪贤君可不会得人心。 毕竟琴姮是霓澜国最尊贵的女人,琴姮被帝君利用害死,只有帝君是唯一且最大的受益人!百姓只要生出这种猜想,其余事,他们都可以安想得符合他们心意的合情合理。” “舆论如果提出是帝君让殿下您找人查的案,帝君又怎么可能会是真凶?”竹栖提出会产生的舆论中,必定出现的另外一种声音。 “她已经想到了这一点。”琴廖不禁拢起眼尾满意的轻笑,几日不见,乌嫣一次性算计起人来,真是又狠又准,还大手笔! 笑什么笑!现在是笑的时候吗?竹栖睨看大师兄眼底的得意,师妹哪有师兄想得那么聪明,歪打正着吧。 “你以为她是随意质问斥责我为何叫她查案?还规定必须在七日内?”竹栖眼里的乌嫣,印象太固定了。 “是帝君叫殿下查案,是帝君圣旨要求殿下必须七日内查明。”说完,竹栖继续闭嘴。 “是啊,我所为只是做为子做为臣必须听从帝君旨意,而一切果,与我这霓澜太子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说到这,琴廖目光逐渐有些暗淡。 “她要当着霓澜太子的面直接斥责霓澜帝君,生为太子的我,又该如何应对?如何面对霓澜百姓自处? 你瞧着她是在咄咄逼人的骂我,可骂的每一句罪,其实都按不到我的身上。 反倒将真相引导到她想告诉世人的一面。 琴姮之所以会好端端死了,因为只有琴姮死了,长公主府邸湖中被镇压的邪祟封印才会解除。 而帝君规定七日时限查案,因为有时限,她才会出现湖中,然后被解除封印的邪祟上了身。 第589章 琴廖重论大殿三 只有这样圆,才能解释她被迫让邪祟上身,被迫让邪祟带到皇陵,到达那不合规矩埋葬沈天辰尸骨的墓地处。也解释通沈镜月为何与她同时出现在皇陵。 而那里,又出现世人皆知,专属帝君一人的禁军队早早等候。 等候的理由,说帝君养邪祟的动机是想抢她身上的鬼煞。 更说了一句最重要的话,质问我抢鬼煞是为了长生不老吗?”琴廖左手肘搭在案木上,倾斜脸颊,指尖扶额。 她说的每一个字,他记得,他都清清楚楚一字不落的记住了。 当时重心放在大师兄与乌嫣之间的气氛上,此刻重新回想,竹栖的手指开始细微颤抖,他赶紧用袖袍掩盖这来自内心更重的不安。 “你与她说我童年经历,她记在心上了。 她知我不可弑父,才故意说出凝妃,让我与她反目。我配合着与她反目,配合着演出其实知母妃死因,却因为自己是皇子,自己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臣子,即便知母妃死因,也必须先护注帝君形象,装作不知的孝子。” “乌嫣今日助了沈镜月,其实是帮了琴子祁,还有大师兄你。”竹栖失神喃喃道。 “帮?”自己说了这么多,琴廖惋叹,抵头扶额的食指缓缓滑波眼尾,银眸里的笑意明明灭灭,不浓不淡。 “她更重的用意只有毁! 一层接着一层,由轻至重,要毁掉琴皞,毁掉霓澜太平盛世下那贤帝巩固坚硬的民心所向,要彻底摧毁琴皞在世人眼中的忠义仁孝。 杀一个人,手起刀落很简单。 但想毁掉耗费几十载,得千万民心的那位万人之上,就非常难。 可乌嫣今日从臣心、军心、民心、子心、方位的毁掉帝君的形象还不够,最终提及抢夺鬼煞,长生不死。 此言一出,更是将矛头扩大到其余三国帝君,包括整个栩伏的驱鬼师甚至本就盯着鬼煞的修行者。 一方动不足为患,无法撼动琴皞,琴皞毕竟是帝君,舆论以帝君的势力,可以轻易按压。 但她今日大殿疯言疯语,却一次性涉及这七方,尤其涉及到几方生死与利益! 事态只会愈演愈烈,琴皞就算一国帝君,也无力回天。” “不可能!她最终将殿内的人除掉了,如何让人出去传播大殿之言?”大声呵斥,竹栖有些崩溃地急忙捂嘴。 他的小师妹,他看着从十岁长大的小师妹哪有大师兄分析的这般缜密极致。 “付她一千两黄金的时候,大殿众多宫娥奴仆可是借机进进出出了好几拨人。而她让鬼煞灭人,是留在这之后的事情。”能理解竹栖此刻的心态,琴廖轻声悠悠道。 “那时候是逃出去不少人,可她要是不灭口,剩下那二百多张口,消息不是会传播得更广?”竹栖只觉得大师兄太偏乌嫣了,这最后灭口的做法,明显就说不通。 青丝微晃,琴廖侧头叹看自诩聪明过人的竹栖。 其实换成别人,竹栖不会如此固执偏见。 但自己说的是乌嫣,是他们从十岁开始,看着一天一天长大,那喜怒哀乐直白挂在脸上的小师妹。 第590章 不愿承认她有意 可师妹实则有心却真无情。 从他们十岁见到对方第一眼开始,那一颦一笑,一喜一怒就是演技。 演得那在山中为所欲为,仗着师傅恃宠而骄的印象太刻入他们真心。 演得至今竹栖即便知道乌嫣缺少情魂,却忘却了这一不变的事实。 乌嫣的心思有多深? 琴廖想想,其实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比他们这所谓的五位师哥要重得多。就连抢屋那小事,也是不久之前乌嫣亲口告诉自己,她知道那是自己的房间,她就是故意的。 更别说,其实他们看见对方第一眼,遇见的其实是十岁皮囊下,一具活了二十载的灵魂。 直到沈镜月斩首台那日,乌嫣亲口对自己说她无情魂。 他真心自诩自己是除了师傅之外,天下最了解乌嫣的人,但关于乌嫣最重要的事情,他却迟知道了整整六年,与那陌生人闲染还要晚知道,真是可笑! 崩溃!崩溃得他足足在镇魂司静想了几日才彻底恍过神来。 伪装得太好,欺骗过至亲。越是朝夕相处过的人,越想不通那喜怒哀乐有的小师妹,怎么可能没有情魂。 琴廖松开抵额的手指,望向竹栖道:“大殿的消息,想让其内容够真,死里逃生躲过一劫者说的话,才更显珍贵,另更多人来打探。 如果让两百来张嘴出去四处传播,即便是真消息,可信度也会变得不高。 乌嫣说的内容,哪一句不会死人? 尤其对于细作背后的主子,乌嫣如果不动手,我也不动手,会显得一切是我有意安排,为了将话传播出去故意给他们听罢了。外头那些人,更不会相信部内容。” “乌嫣对你,对我始终有心。大师兄最开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竹栖不承认也同意师兄说的话。 乌嫣在帮大师兄没错,但帮自己?她今日狠毒的哪里帮了自己? “哎!”鼻息叹气,提到这,琴廖忍不住冷冷剐看了竹栖一眼。 “以前你我除了修为以外所学,她都要让师傅教导,包括易容术! 如今她可修行,也有了修为,既然能瞬间识拦下那假扮御医的刺客,那刺客脸上的易容术,她又怎么可能识不得是你所教,刺杀是你指使!” 竹栖死死咬住下唇。 “不要忘记她可是那能幻化人形鬼煞的吾主,就算没有修为,也拥其余我们不会知道的长处。 她为何下令将府中那二百来位宫娥奴仆叫鬼煞部灭口还一定要灭魂? 既是帮我处理帝君的赏赐,又是做给这些细作背后的主子看,而且魂灭无鬼,就连变成厉鬼的可能,她如今都有一一錾断。 堆积成山,如此发指恶行,也自会有人帮她远播流传!想掩,都没人能帮她掩盖过去。 她为何要断你手指,令我给她下跪。 不就是要做尽恩断义绝,再试探剩余太子暗卫中,在关键时刻是忠心于你,还是忠心于我。 如没那种时机的试探,你如何知晓暗卫中居然有细作存在。 她灭口,连鬼的存在都要断得干干净净。真想毁你手指,手指又怎么可能只握在手中,却污了指尖。 然后让发疯的白夙灯‘不小心’给打偏到远处地上,不这样,又如何可以让我悄悄拾回,归于你! 当年你练成窾沥之术足足在屋中修养一月,她那样精明,会不记得?”这几件事,琴廖其实明白竹栖刚才手抖时,心中就有了答案。 第591章 彼此成全眼苦楚 不挑明,不愿承认,竹栖只是不想相信乌嫣那隐晦的相助心意。 “这些事虽说得通,却是无凭无据。”脸面僵硬的竹栖狼狈垂目,眸光闪烁,拼命回忆那些显而易见背后的原始真心。 缓缓踌躇喃语道:“那她伤大师兄的脸,难道也有用意?” 一字‘脏’,想到自己今日伤乌嫣最重的那幕,琴廖心痛得眸色一顿,随后若无其事淡笑开,“山中我逼她死里逃生三十七次,我的行事风格,她远比你们更了解。 了解我,她就清楚我绝对不会在那种场合用杀沈镜月之举,来陷害帝君。 刺客用的是你的易容术,她自然会理解成是你在擅自做主。伤我,是在试探你的忠心。砍你手指,也是她给你的警告。”至少在乌嫣心中,他琴廖比其余师哥都重要。 “撒谎!”瞧地面的竹栖眸色一瞬犀利,愤愤咬牙切齿道:“她只是为所欲为惯了,行事被师傅宠得目中无人罢了。她要真那般聪慧,那般辨识如锥,又如何会杀错了人!”起伏的胸膛,是竹栖回想到自己割断了乌嫣的长发,其实那刹,他心中是真起了最好错杀的歹意。 也是从那刻开始,乌嫣行事崩塌,才与他们有了彻底的决裂。 “杀错人?”琴廖好笑得睇看自己被竹栖划破过的右手手背,手背只剩下洁白与细微青筋,那道伤口已让自己修复无痕。 “她白夙灯可是还活得好好的。”竹栖难过得讪笑着。 即便乌嫣能看穿他在山中所学的易容术,可他下山后手艺练得比往日更胜。乌嫣根本就没有识破他在大殿中途混乱中,早早将白夙灯与身后安排好的宫娥临时掉了包。 “是她故意没戳穿我们罢了。”矛盾心态让琴廖失落道。在意会真杀了白夙灯,选择成,乌嫣才让白夙灯好好活着。 竹栖瞳孔骤缩,即便他相信其余是乌嫣有意所为,可放过白夙灯这一点,他坚决不信! 即便乌嫣缺失情魂,可大师兄今日与白夙灯之间那些发指亲昵之举,乌嫣根本不该忍着! 其余两百细作她都能一次性灭,何必留着白夙灯那份存在过的羞辱。 “你相信我会喜欢上那白夙灯吗?”琴廖余光嫌恶,那伤人的拒绝‘脏’字,说得是而今的自己脏了,而今的自己,又怎么可以再脏了乌嫣。 “不会。”竹栖笃定道。 即便不是帝君刻意送的人,竹栖清楚大师兄眼中入了一人,此生心中就再入不得旁人。 师兄可是连福咒一条命都能轻易送给她乌嫣,世间再无二人,可以得到大师兄如此重心深情。 偏偏老天戏人,乌嫣却永远感受不到一寸情! “我没疯,她不傻,白夙灯她见过,知道被闲染好好养着多年。就算她不清楚我迎娶的动机,也明白我别有目的。 即便今日在她面前不断与白夙灯假戏真做,眼见为实又如何?她也不会相信我会喜欢除她以外的人。 大殿一切,她演、我配合着。我演、她顺应之。” 第592章 做不到真正默契 “可中间夹着白夙灯这份陌生存在,她与我都做不到真正默契。 今日唯独关于白夙灯,我与她其实都演得极其失败。她真的失控了,而我也终究举止失常。”琴廖蹙眉感受心绞,疼得他呼吸微促。 “师兄你上演关怀备至,师妹她演斥责无视,你与她哪有演得失败?”竹栖看出大师兄眼角悲鸣。他也不知白夙灯有何重要到,让师兄愿意脏了自己的身子! “彼此成,过犹不及皆徒劳。”字字锥心,琴廖落寞得压垂睫毛,掩去眸光中那寸不可言语的痛楚。 乌嫣大殿重提‘她如有情魂,只会爱自己。’ 那是竹林木屋她第一次对自己表明心意,凉亭一切,一眉一眼,他怎么可能忘却。 那是他此生最美好的回忆,早就烙在心中,嵌入灵魂。因此,他此生已然无憾了! 所以他才能忍受自己娶了别人,用了别人,做他不成想过但为了乌嫣,必须做的一切, 竹栖指尖不断攒戳着掌心,叹息师兄为何要遇上无心的乌嫣,还偏偏只爱她一人。 乌嫣真对师兄有心,两人直接在一起不就成了!为什么要闹到如此地步。 假如乌嫣如此聪慧,她直接帮大师兄,别说霓澜,就那般心机两人练手,栩伏无人能敌。 “我心不移,不说出口,她也心明。 即便我直接娶妻,她还是在帮我毁掉有仇的琴皞,而不来问我为何娶了她人。 不止如此,他还不断帮我试探,希望我得臣忠心,得你忠诚,得新妻真情。”隐晦成,看穿一切动机的琴廖只有苦笑。 “她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弄死的白夙灯不是真人。你以为之后又让白夙灯混在暗卫中,她真的会察觉不到?即便她眼睛看不穿是你的易容术好了,你可知如今你我加起来的修为,都已不如她一成。” “一成?师兄在开什么玩笑!乌嫣今日气韵只是筑基初阶,她的厉害是因为鬼煞,还有那绷带男。 即便她如今不知为何可以修行了,下山才多久?短短数月不到,她修为能敌得过我好了,怎么可能强过师傅座下弟子中天资最盛的大师兄你?” 竹栖挠头神情夸张,简直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不是他护主盲目夸赞,琴廖的修为是师傅亲自所授。不仅是白灵根,五系开,且每一系都是五位弟子中修为最高的。 即便是那来自碧穹的闲染,也不敢轻视只是栩伏身躯的大师兄! “乌嫣如果是一般人,那可幻化人形的鬼煞,还有不知来历的绷带男,如何对她唯命是从。”琴廖虽不喜乌嫣身边有哪些旁杂鬼等,但也喜她身边终于有真正可用,且不是一般强大的人保住着。这就是他不再派人暗中保护乌嫣的原因,也无需派人监视那些想要乌嫣性命的杂碎! “乌嫣不是碧穹身躯嘛。”竹栖降下情绪皱眉嘟囔道。 “闲染在碧穹可不是一般人,等在宛水城一年,他都没收服到鬼煞。”琴廖想到今日闲染看乌嫣的眼神可是极其古怪。不过无妨,如今的闲染也动不得乌嫣了。 第593章 师傅收徒为一人 “栩伏有天约天契桎梏着,闲染与师傅一样,呆在这修为都会大打折扣,师兄难道认为如今的闲染都打不过乌嫣?”竹栖听得是满目匪夷。 “打不过,栩伏无人能打得过乌嫣!”即便没有鬼煞,没有那绷带宠物,琴廖都非常确定! 东陵山出事后,整个栩伏,已经无人能抵挡乌嫣接下来的所为。 “荒唐,大师兄难道忘记咱们的师傅了。”竹栖对于大师兄的盲目自信不断摇摇头。 “师傅......”提起师傅,琴廖落寞垂下眼。 “大师兄见到师傅了?”竹栖一扫心中郁结,眼中一扫老成充满少年欢喜。师傅对于他如天、如神,更如父! 乌嫣对于师傅只字不提,自己这边更是无迹可寻,他能理解。师傅那样的神人,不想让人找到,旁人就会连师傅的存在都不会察觉。 或许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师傅单独见过大师兄了。 “师傅已经走了。”琴廖遗憾道。 “走?”竹栖堆出的满面笑意有些凝结,他赶紧曲膝搭在大师兄脚边,仰脸征看师兄逃避自己的目光。 “他不是你一人的师傅,也是我竹栖唯一的师傅,发生了什么事,师兄不可以隐瞒我呀?”竹栖逾越着一把抓住琴廖手腕,大师兄为何是这副怜悯目光。 俯看竹栖清澈的眼,他比自己小一岁,比自己晚一月被师傅带到山中。琴廖想想接下去栩伏会发生的动荡,斟酌着自己该不该告诉竹栖。 “大师兄!”竹栖焦虑低吼,手指握腕用力一晃,他做错什么!难道他竹栖在师傅与大师兄眼中真的不值得信任! “你可还记得六年前师傅突然出关,带着小师妹回来后,满头青丝变白发?”琴廖决定告诉竹栖一些事实。 “竹栖记得,师傅不止回来后头发白,就连修为都消失了一半。”竹栖双目如锥,心口开始蔓生不安。 琴廖微扯唇角,下山后第一次以长兄的姿态,伸手拂过竹栖额头一缕散落的发丝。 望着不过二十,其实只是少年的竹栖轻声说道:“师傅会出现栩伏就是为了寻找乌嫣。 而先收我们五位为弟子,也只是为了乌嫣。 当年丢失一半修为,师傅为了今日的乌嫣。 如今离开栩伏,也是因为将来的乌嫣。” “什么?”竹栖清楚小师妹是师傅的心尖肉,可乌嫣与师傅无亲无故,有何重要到师傅耗费十几载,只为乌嫣一人!更何况,乌嫣其实只是钻进那副皮囊内的残缺异魂。 “还记得两年师傅因乌嫣才突然将我们赶下山?”琴廖语调浅淡,眸染悲伤,竹栖自然是除了乌嫣师傅以外,对自己最重要的人。 “因小师妹自己划破脸,也不承认是师兄伤了她。”竹栖如何敢忘记。 “现在回想,师傅其实生气的是乌嫣没有情魂,而悉心教导她四年,想帮乌嫣重塑情魂,却是失败!”一些事,琴廖也是在知道乌嫣后天无情的真相后,才逐渐反应过来。 “师傅来栩伏特意寻找小师妹,难道小师妹没有情魂还能出什么大事不成?” 所以,乌嫣才能收服鬼煞,而乌嫣今日眼都不眨堆尸成山,没有情魂而有实力的小师妹,栩伏谁人不恐。 第594章 栩伏大劫因一人 但小师妹再如何的厉害,竹栖也不能理解师傅那般的神人,需要为乌嫣付出自己的一半修为。 “师傅眼中无小情,之所以会孤身出现栩伏,只收五徒寻一女,因为师傅知道整个栩伏必有一大劫。”栩伏的劫难,琴廖心中从无挂怀。他心无大爱,只有私情。 “师傅寻找乌嫣,难道因为乌嫣能改变栩伏会出现的大劫?”竹栖从未怀疑过师傅的能力,可乌嫣区区一人,哪有那般会改变一界的作为。 “不!”琴廖银眸笃定,静默片刻。 竹栖仰脸,眉宇皱痕逐渐加重。 “她......师傅从碧穹来栩伏,寻找乌嫣,正是因为算到栩伏日后必出大劫是乌嫣所酿。”琴廖余光隐忍痛楚,右手缓缓用力成拳。她非她命,她本不该受此命运! 两年前,琴廖不愿信师傅所言乌嫣此生的应天授命。 但如今事实如此,他信。他更信师傅为了乌嫣所做的逆天改命。 “乌嫣导致的大劫.....”竹栖失神松手,惊愕摔坐下地。 师兄说的话,已经超出他的理解认知。眼中怅然更涌愤怒,如此大事,师傅师兄为何从来不说。 “师傅所言栩伏劫难,结局又是如何?”竹栖喃语问道。 “栩伏,生灵涂炭。”‘整个栩伏消亡’师傅的原话,琴廖刻意不说。 “荒谬、荒唐!可笑至极!”不是霓澜一国,是整个栩伏! 乌嫣是一个人,再通天的本事也做不到翻天覆地生灵涂炭,一人挑战四国,乌嫣身上除了那只鬼煞,又有何资本挑衅? “你难道不信师傅所言?”琴廖理解这事对于竹栖的震撼,所以隐瞒到非说不可的今日才告知对方。 就是因为明白人心,所以即便是竹栖,他也绝对不会告诉对方实话。 自己告诉竹栖,乌嫣会祸害四国导致生灵涂炭,竹栖会帮着自己做出接下来的改变之策。 可自己要告诉竹栖,栩伏会因乌嫣而导致一界消亡。 他赌不起人心! 生灵涂炭,表示祸乱终可治,四国动乱对于竹栖的身份是因果报应,他会站在自己身边。 但告诉竹栖栩伏可能消亡,兹事体大,竹栖必定会站到天下人面前与乌嫣为敌。 竹栖的身份,是成事的关键一环。竹栖不可以死,更不可以死在自己前头。 “那师傅找到了乌嫣,之后又单独教导她两年,如今师傅已经回去碧穹,是不是表示这劫难已经解除?” “还没有,师傅已经离开,之后的事情必须我们五位弟子来助他实现。”琴廖抓过案木上天审道的令牌递给竹栖。 “师兄你突然娶白夙灯、还说必得霓澜帝君之位,难道都是听从师傅指示?”竹栖终于默默接过天审道的令牌,隐约中将大师兄最近突然反常之举数联想在一起。但他想不清其中会发生改变的时间点。 乌嫣下山后突兀之举数不胜数,白夙灯从闲染那消失去了帝君身边也不是他们设计出来的事情。 与师兄竹林木屋那日?还是之后乌嫣断桥与闫诀绝情誓那事? 第595章 时机都配不上呀 时机都配不上,最近的大师兄,根本不是因为乌嫣突然做了什么而改变。就说迎娶白夙灯这一件事,他开始以为师兄做戏给乌嫣,看看对方反应。 但师兄宁可脏了身子,乌嫣也是直到今日才出现世人面前。 言辞笃定劫难之事,大师兄又不像是在骗自己...... “你可还记得,师傅赶我们下山,唯独留我多呆了片刻?”自己的手背,乌嫣脖颈处的剑伤,琴廖很清楚竹栖那刻对乌嫣的杀意不假。 那杀意是为了乌嫣伤自己这大师兄?不对,那杀意是因为乌嫣伤了的是霓澜的太子殿下。 “记得,下山路途我问过师兄你,但师兄自今一字不成提过。”竹栖垂目捏着天审道的令牌,默默换成单膝下跪属下的姿态静静听询着。 “那也是我与师傅见过的最后一面,也是师傅对我第一次说起寻乌嫣与栩伏将来大劫的事情。 劫为果,錾劫必先知其因。而师傅收养我们五位为徒,就是破劫的其中一环节。老三老四老五,师傅都单独有交代。 师傅吩咐我下山,必须得到霓澜帝位,只有这样,才能得到霓澜皇脉相传关于栩伏天约天契的秘密。而知晓那份天约天契,劫难才会发生转机。”真话还是谎言,琴廖只要乌嫣活下去罢了。 “此劫乌嫣会让栩伏生灵涂炭,那最终她的命数师傅说是何结局?”竹栖目光逐渐清醒,压低头颅避开上端视线问道。 “死!”琴廖丢出一字。 “所以,乌嫣不会死。”果然,竹栖就知道大师兄的改变,不会无缘无故,一切只因乌嫣。 琴廖居高俯视竹栖头顶,银眸死寂,倏忽间唇角微勾,俊容似笑非笑道:“栩伏大劫师傅说是天注定,即便乌嫣死了,也会存在一人继续导致栩伏大劫。 我知你言下想问什么,你以为找到乌嫣,杀死乌嫣,对于师傅他会是难事? 还是以为因为乌嫣在大劫中必死无疑,而我现在在利用你,想帮她逆天改命!”琴廖声声凉薄但不寒心。 毕竟师傅说乌嫣的存在注定必死无疑,而师傅不爽这种命中注定,就是想帮乌嫣逆天改命活下去。 至于栩伏的大劫,师傅不在意,他琴廖也从来没有在意过。 “竹栖心中不敢生出那般想法。”面惶心无恐,竹栖只是嘴巴说说。 他心中至少确定一点,大师兄见不得乌嫣死。 假如乌嫣真会导致栩伏大劫,大师兄所为一切只会为了护住乌嫣,而不是帝位,不是霓澜,更不是整个栩伏的劫难。 “呵!”琴廖拂袖冷笑,“天审道令牌还剩最后一道命令,你可以试试让天审道的人杀乌嫣,瞧瞧栩伏神话一般的存在能不能够杀死她!” “大师兄!”竹栖握拳怒意仰望。 “大殿之上,你要对乌嫣真无杀意,会在我挡剑后还在她脖颈出现剑风割伤!”逼他此刻戳破事实。 琴廖银眸终染怒意,乌嫣成旧情才没杀竹栖罢了。 就这一眼,竹栖感到不寒而栗的杀机,乌嫣果然是大师兄心中唯一的逆鳞。 第596章 迎娶白夙灯真相 “我......”竹栖颤蠕着嘴唇。那刻他对乌嫣的杀意是真,此刻说不口也是真。背在背上,他瞧着长大的小师妹乌嫣,利与情之间,他做不到二者兼顾,也做不到二者断绝。 “不必费心解释,你、我、她,三人皆各怀心思,无人纯良罢了!”小小警告,呼吸间琴廖收走无意义的杀意。 “无人纯良?”背负太多,竹栖仰脖痛苦阖眸。 “你对她起杀意,如马车多嘴理由一样,怕我这太子心思放在乌嫣一人身上,只顾儿女私情,导致追谁我的那些手下心生不满,导致卒子弃君,耽误我的帝位大业。 她知你心思意图,伤她时,乌嫣能轻易杀你,但念你对我忠心为我所用,最终才没对你下死手。 而我知你身份,且留你在我身边,意图就是本该属于你的卜靈塔。 就连白夙灯,也是我瞒着你她的身份,而抢你一步娶了她。”淡淡抛出几笔事实,琴廖在竹栖震撼目光中,逆光的残容上,逐渐露出一抹戏谑笑意。 他琴廖体内留着琴皞那厮一半污血,又如何会是个纯良之辈。 掌心天审道的令牌被竹栖揣得如火发烫,“白、夙、灯,为何该我娶?” “栩伏千年前存世之初,天约天契一份分五,落入五族手中分别保管。 千年内战火纷飞,这五族人在朝代不断交替中各立门户。其余一族就是延续至今的霓澜皇室,最初的琴族。 五百年来栩伏战火消减,大致太平,为了守护天约天契不落入他族手中,琴氏一族传承那份契约的方式,就是要求子嗣血脉登基必须是修行者才可真正接受传承。 而掌管另外四份天约天契的其中三族,分别是如今栩伏三国皇室,灵虞国、昭翟国、与柘极国。 还有一份天契,本是笙栊国所护,此国却在五百年前,被如今四国祖辈合力屠灭,分刮了国土亡了国。 而你竹栖,正是五百年前那被灭笙栊国皇族如今仅存的一支血脉。 而白夙灯,是你族仅次皇族帝位之下,那支大祭司唯一的血脉。 你族传承方式与霓澜国不同,如想真正继承你族那份天约天契,必娶大祭司血脉中的女子为后。 不然,碧穹的闲染为何会找到白夙灯,还养她多年。 而我娶她,就是为了抢你之前,先得到你族大祭司秘术留在血脉中,那关于卜靈塔内存放天约天契的秘密。”琴廖对于亡国的竹栖没有半寸亏欠感。五百年前的旧事,太久太朽! “我国早就灭了整整五百年!竹栖真要卜靈塔,只是因为那处地下深处,原本是我笙栊国的皇陵,埋葬我笙氏祖宗墓地罢了。”揭穿就揭穿吧。 自己五岁时,颠沛流离的家遭遇歹人纵火。 平日经常呵斥打骂自己的老伯突然一身轻功,将自己从火海中救出。 老伯临死前口述相传,他才知晓自己要背负的身世,而老伯是历代保护他们笙氏一族的影卫。 等师傅出现带走自己之前,他身边众亲仅剩自己一人。 五岁至今,他都无德无心无志复国。 他选主、认君、随帝,不过是想将埋葬祖宗的墓地,能隔五百年后翻土见光罢了! 第597章 夷靡乱世蚀把米 “翻土念故又如何,为何不想想你自己的未来。过去五百年,不是五年,不是五十,又何必你一人来背负一族往事,终年苟活着呢?”琴廖勾膝侧坐,纤白的腕骨垂搭膝边,望着香炉孔隙袅袅氤氲,他银眸深沉,姿态却是无戾孑然。 “未来不过都是相同的由生至死,竹栖也明翻土无意,更无一寸复国念想。只是活着,活着这一世,人总要有些执念挂心罢了。”垂落的头颅,竹栖撑地的双拳死死攥着,师兄的话他想得更深,就更加声颤眼湿。 他恨,他恨自己的无能。 他恨,他恨自以为是的愚钝。 他恨即便自己心中生出针对师兄唯一珍贵师妹的歹念,大师兄言辞苛责,用一而再、再而三的撒谎护他。 大师兄与小师妹之间,不仅羁绊太重,从某角度来说,他们二人真的太像了! 护人同样隐晦至极,浅利重说,却将背后的真心死死掩埋。 大祭司的血脉居然是白夙灯! 为了得到天约天契安放卜靈塔的秘密,师兄开口让他娶,他不会不娶。 做什么恶人,什么抢在自己之前娶了妻,说得娶了白夙灯,占了他竹栖多大便宜一样。 大师兄对于五百年前的旧史那般清楚,其中最重要的事实,却只字不提以为自己无知。 他竹栖要真娶了大祭司的血脉,才是笙氏一族之耻,人神共愤最不可饶恕的事情。 五百年旧史,如今栩伏可以找到的一点史记,都只载笙栊国覆灭,因夷靡乱世。 当时的帝君性情残暴杀人无度,喜金银美女荒淫挥霍,重税多扣连年暴行,最终导致难民徒增,举国百姓终日生活水火中。这才有了后来的民心所向,名正言顺,四国其力歼灭一国之举。 正史野史,不过是活人刻画给后世该看的东西。 自己为何不恨如今四国,只想要回墓地? 导致灭国,其实因权贵内乱罢了。 子嗣入宫必须为后,大祭司的野心最终不甘称臣,想自己登帝而已。 内乱外攻,倾力袭之。一国分四的结局怕是那位做帝君梦的大祭司也没想到,遭遇黄雀在后。 他也不想想,当初笙栊国的地形本在栩伏版图正中心,维持着五国最佳平衡。 笙栊国不动,则为其余四国之前一面天然屏障。即便笙栊国的四面边疆距离其余四国一方太近。但中间存在这一国屏障真发生动乱,每一国反而还能做到可守可退,留有余力。 但笙栊国只要一动,维持四国的平衡就被彻底打破,四国必揭竿而起,举国抢地。 这中间的地理屏障,哪一国借势多夺一里地,就减少了下次攻他国的间距路途。 可笑的大祭司,以为让肉自己勾结其余四国是帮自己覆权,做到名正言顺的登帝。 四国在这背后先商量好平均分割笙栊土地,谁也不多,谁也不少,不仅灭了自家大门口这最大的隐患,还借此扩大本国地理屏障,何乐而不为! 而那重权在握的大祭司一脉,最终别说登基称帝,不仅让笙栊亡国彻底从栩伏版图消失,就连自己一族的血脉也被其余四国合力歼灭。 第598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偷鸡不成蚀把米,四国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何必接受大祭司承诺的那点割土协议。 举国侵占,四国均分,栩伏更少了一国势力,不是更加称心如意。 大师兄所谓的抢!不过是说辞难听,实则在替自己做不能做的事情罢了。真心隐瞒利用,以大师兄的心思,可以隐瞒至无痕无迹。 那份所谓的天约天契,对于他竹栖有或没有,根本不重要。 为了自己,为了乌嫣,大师兄宁可请旨娶了白夙灯,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竹栖仰头,目光逐渐凝视大师兄的孤身只影。 俊容衬得那道干涸伤口血迹发深,份外醒目。 区区一件单薄玄衣覆身,银眸恍然青丝垂鬓,如卷入画独立一世高寡。 大师兄再高瞻远瞩又如何,他无心天下只求一人,即便耗尽毕生,师兄所求只是枉然。 竹栖不明琴廖此刻心境,但自己与大师兄的经历相比,何其苦生。 捏着掌心天审道的令牌,竹栖在冗长混沌的思绪中,干脆扫出自己余生唯一一条明路,不再瞻前顾后,不再分神臆想,有生必死,他一心追随大师兄就行了。 其余事,他执着一世其实也是徒劳。真执着卜靈塔,终究要与大师兄对抵为敌。 师傅如父,却已回到他们一界高攀不得的碧穹。 其余师弟与乌嫣,都已分道扬镳,形容陌路。 他竹栖孤舟一人,无牵无挂,依附大师兄,生死随意吧。 “大师兄得二份天约天契,另外三份该如何获得?”摒弃一切杂念,竹栖心中堆积的郁结终于彻底打散了。 等待,感受到竹栖最终做出舍弃,步步算计的琴廖驻看香炉袅烟飘散,面不改色道:“三师弟、四师弟、五师弟对于师傅的养育恩情总该做出回报,师傅下山前,交代过他们必得那份契约。” “他们都还只是三国皇子。”师傅收的弟子,除了自己,另外四位都是栩伏四国的皇储殿下。 “授师傅有意教导,他们又怎么可能拿不到天约天契。”琴廖笃定师傅所言。 “得到了也已经各司其职,各居其位。师兄相信那时的他们,会自愿交出那重要的天约天契?”竹栖言辞犹豫。下山后大师兄与另外三位师弟断了往来,即便他们四人都知彼此下山后的身份,也无书信来往,关系近乎归零。 “不交就抢,抢不得就诛,诛不完必屠!天约天契五份合并或许可改栩伏大劫,合并不了,也是在劫难逃。” “如此,师兄会遭万人唾骂,千夫所指。” “又有何惧。”心念已定,琴廖倏忽嗤笑。 “霓澜这份天约天契,师兄打算何时获得?”获得之前,必须登基称帝才行。 “快了,不久霓澜大乱之时,就是本王登基之日。” “为何而乱?”竹栖看出师兄的胸有成竹。 “东陵山。” “皇陵出事,难道师兄提前知晓?”竹栖想到今早自己焦虑禀告时,师兄听闻后那不该有的漠然态度。 “今日不是霓澜皇陵出事,而是皇陵之下的那道龙脉俱损。即日起永世,霓澜境地诞子就再无先天修行者!”师傅说的契机,终究逃避不了乌嫣的命运,该来之事,终究还是来了! 第599章 龙脉国运与劫难 “龙脉、国运、劫难?”心中杂念清除,竹栖此刻听闻这骇人大事,第一反应是大师兄会因此受到何种影响。 “此事栩伏不会留下记载,也是师傅说给我听方才知晓。 六年前,师傅下山寻乌嫣之前就耗费一半功力。不止是给东陵山下的一支龙脉源头布下结界封印。卜靈塔、灵虞、昭翟,柘极、这四处都有一环‘龙脉’支点。师傅共布下五道封印。”琴廖欣慰竹栖终于有了他必须承受的稳重,伸手示意对方坐着说话。 原谅自己了?竹栖开心的一撇唇角,赶忙起身,给大师兄倒上一杯热茶。 琴廖面色柔和,接盏饮用继续道:“你可还记得我先前询你栩伏历年来修行者的人数变化?” “人数只减无增。”竹栖秀容舒缓,仔细聆听。 “只减无增,终年消耗龙脉之下的灵力罢了。 所谓龙脉,其实是栩伏修行者灵根雏期灵粹的来源。栩伏存在之初,一界灵力就这么多。”琴廖对着茶壶勾勾手指,真气从壶嘴勾出一条茶汤,流入空杯中,倒至即将溢出来的量。 “诞生的婴儿,灵粹成形生灵根,我们说的真气,师傅说其实叫灵力。栩伏修行者的修为高低,取至龙脉下的灵力。 天约天契受制的不止冥界与碧穹,它的存在,同样受限栩伏自身。 为何在栩伏的修行者,修炼到终生极致修为只到筑基高阶? 栩伏的灵力总共就这满满一杯,你用一点,我用一点,一年又一年的消耗。如无修为限制,这杯灵力怕是早已枯竭。”琴廖指尖对着饱溢的杯口轻轻一点,茶水即刻沿着杯璧彻底崩泄,眨眼只剩八分满的茶水。 竹栖感觉自己稍微能听懂一点,疑问道:“小师妹会去皇陵是意外吧?”乌嫣要真有心,下山直奔皇陵就好。 她会去东陵山,因为帝君让大师兄查案的七天时限,因为琴姮弄出的邪祟。 因为宛水城乌嫣遇见闲染做驱鬼师,相遇了大师兄。 最终大师兄因与沈镜月做的交易,而让乌嫣来霓澜国帮忙查沈天辰的死因。 这连续的事态发展,真的都是无意之举。 “她今日去皇陵是意外,但她会破坏龙脉是必然,也是导致栩伏日后大劫的诱因。不然,师傅不会在寻到她之前就先给五处龙脉源头下了结界封印。 可下了封印又如何,还是挡不住她的命。 师傅下的封印该有多强,我原本以为她会先破坏之前去过一趟的卜靈塔,无事发生,我以为师傅这两年终于成功,改变了她命数。 谁能想到,她无意为之,还是破坏了东陵山的这处龙脉。且她能做到如此破坏,居然是琴皞‘帮’她解开师傅布下的封印,真是滑稽可笑啊!”琴廖噙唇笑得五味杂陈。 他如何盘算,也算不到乌嫣会破坏龙脉的契机,其实是自己叫她查的命案。 “小师妹说她到了皇陵,禁军队已经等候多时。抢邪祟还是她的鬼煞,是禁军以活人祭祀出四十四根血柱。琴皞那厮莫非也知道龙脉?可他不会主动破坏龙脉呀!”没好处的事情,琴皞绝对不会做。 第600章 轻敌真愚蠢至极 “关于龙脉,不确定帝君知道多少,但肯定是知晓分毫。”银眸骤冷倏忽眯起眼尾,琴廖指尖划拨着杯璧,勾起唇角却微微讽笑。 他对琴皞这个人,五岁前是对于权力原始的恐惧加母妃夫君身份深深的憎恨。 呆山中初期,他对琴皞的念想就只有杀之而后快的恨。 山中呆了整整十四载,归来后再遇琴皞不再壮年,两鬓已染白丝,他对这幼年恐惧无恨只剩无视。 “能成为师傅座下门生,导致我眼高于天将琴皞这厮视如草芥。这次、是我轻敌了!”琴廖幽幽自省。 咔擦,指腹下的杯璧直接冻得冰裂成渣。琴廖对于近在眼前的判断失误,终还是气恼自己的大意。 “师兄勿气,琴皞那厮是得高人指点吧。邪祟那事竹栖一时还没想明白,可小师妹没有撒谎的话,她亲眼见到皇陵死了四十四位的禁军,以活人血祭出四十四根通天血柱,禁军能活用此等邪术,琴皞心机再重,此法也该有人亲授才行。” “你我皆知如今琴皞身患隐疾命不久矣。将死之人反而变成我们无视他的理由,而反被他利用。” “来霓澜国的这两年,帝君行事无声,师兄做任何事,他也只是已帝王的角度加以阻拦。”竹栖垂目思量,“他强加大师兄之举,现在想想,只是有意让太子册立正妃,人选沈镜月这一件事!” “可没有这个沈镜月,如何牵扯出那位长公主。”入局太久,不是乌嫣一句话,琴廖此刻都不会反应过来,琴皞这一招棋在自己没回霓澜就开始下了。他无视琴皞,琴皞也始终是无视自己的。 竹栖吞咽口水,猛然倒吸一口凉气,不禁掌心摸摸凸起鸡皮疙瘩的脖颈。 “帝君步步算计,可都是空子,至今也无一笔实际收获呀?”竹栖真心感叹以琴皞这般心思,幸好不是修行者。可他如果是修行者,师兄或许不会出生就被毁了灵根了吧。 “琴皞心思最厉害之处不是机关算尽,是他步步算计、笔笔输、都无谓! 他不止异于常人的能沉得住气,还在输局中抓出新的利用价值,变成手中继续使用的棋子直至榨干!”琴廖越想越恼,他居然在归国看见琴皞第一眼时,看见琴皞眼露惊恐,而有了快意! 自己简直愚蠢至极! 他现在都清楚记得自己当时心中那刹充满胸腔的淋漓畅快,导致无视了眼前劲敌, “长生不死,琴皞不是在追求霓澜帝君真正传承的秘密。 他快死了,他自然怕死。他想拥有长生不死的身躯,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收拾大师兄你!”琴皞算计必有所求,竹栖想到乌嫣大殿那番对大师兄不实的斥责。 乌嫣是默默将琴皞的真正算计告知大师兄,告知天下人。 “长生不死这事他要提早算计不会局面如此。”琴廖话顿,细想一番继续道。 “三年前,长公主琴姮大婚时年满三十二,要说顾忌皇室面子才让琴姮成婚,未免太晚了些。 而沈天辰与他们沈家,仔细想想,军中威望不足以威胁到帝君势力,而一年后沈天辰就被那个啸珞害死了。” 第601章 何人指引在抛蜜 “或许,帝君是在三年前就知自己隐疾命不久矣,才有了这长生不死的妄想。”竹栖推测,谨慎接话道。 “无人指引抛蜜,他帝君又怎敢生出这长生不死的妄念! 既然是帝君的棋子,啸珞那日必定故意失言。或许帝君要的根本不是邪祟,可设计因沈天辰的诅咒出现纰漏,计划失败才导致邪祟产生。 失败又如何,这也符合琴皞在失败中立刻寻新利用价值的习性。 琴姮生前异样的老朽身躯,明显是遭邪术反噬导致。”想想琴姮关在寝宫中那突变的惨状,琴廖不由眯眼冷笑。 “竹栖觉得之前那邪术,帝君所求长生不死的关键还是琴姮。关键到帝君敢忽视琴姮当时手中还有三次机会的天审道令牌。 那邪术中沈天辰与啸珞二人无论何种身份,帝君都可以换成任何人来代替。 但琴姮不同,她是帝君胞妹,是血缘至亲。虽然大师兄三年前未归霓澜,可琴子祁还在皇都。邪术如需血脉,帝君为何不设计琴子祁?至亲中,唯有琴姮是女性。”竹栖认真道。 琴廖认同点头,“沈天辰一死,邪祟产生那是两年前的事情,那她遭反噬而身肌肤失去水分至少有两年时间,可琴姮犯下剥皮案目前调查是从半年前开始,这就表示她不是靠剥皮而得到治愈。暗中相助者与邪术必有联系。琴姮死魂在我手中,确实该搜魂查看一番。”琴姮虽是目前小事,琴廖也决心一一查清楚,避免误事。 “师兄觉得啸珞不是那治愈琴姮的人?”啸珞的尸首如今在九门,但竹栖赶在沈镜月到场之前检查过尸首,是自刎,但死的时机太恰好了,地址还偏偏就是那片湖中。 “啸珞不过是贪图名利帝君舍弃的卒子罢了,真有能耐的人不会选择自刎。”琴廖垂目吩咐道:“你查清楚三年前帝君的起居,事件无乱大小,消息汇总送到我这。” “竹栖出去马上就办。 但是大师兄,假如皇陵之事,帝君用活人祭祀是想利用邪祟抢夺小师妹的鬼煞。 可鬼煞已经认主,不说邪祟能不能抢走师妹身上的鬼煞,抢走鬼煞帝君又如何使自己可以长生不死? 如今确定帝君目的长生不死,他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连续失败,帝君接下来会不会对师妹再做点什么?” “除了那一次导致乌嫣丹田破洞以外,帝君就再没直接对乌嫣出手。现在想想,那次估计是帝君在试探乌嫣的实力。 琴皞为人谨慎,观察良久才对皇陵事胸有成竹,可惜还是失败, 如今琴皞只需谨慎对待,待我登基之前他必死无疑。 关键是找到给他出主意的人,助人不会为乐,暗中人三年前就存在,那人帮霓澜帝君长生不死,图什么?要什么?这点必须尽快查得一清二楚。 ‘帮’乌嫣解开了师傅布下的封印,无意还是有意,我心存疑虑。”师傅的封印已破一个,剩余四个如师傅所言,只要破一,剩余部破解最多剩一年时间。 琴廖缓缓攥紧拳头,一年,只剩一年,时间太短也无妨。 第602章 我为何会喜欢她 “师兄,封印解除龙脉俱损,即日起霓澜境内再诞不出天生修行者。可就算整个栩伏再生不出修行者,师妹又如何导致将来的栩伏浩劫?”查人、登基、得天约天契,竹栖睇看大师兄神色肃穆,总觉得大师兄行事有丝急躁,为何? “答案,我已经告诉你了。”琴廖银眸落在案木成渣的茶盏处。 “已经告诉我了?”竹栖纳闷,他听的这般仔细。 “龙脉是栩伏修行者的灵力来源,灵力没了,自然再诞不出天生的修行者。”想到这,心中宽慰的琴廖柔笑着再给师弟一遍提醒。 “呃......”答案呼之欲出,竹栖双瞳猛然瞪圆。 “师兄说你我修为不及而今师妹,灵力!难道部被师妹拿走了?”尾音发颤,震撼得竹栖惊呼捂嘴。 怪不得师兄现在根本不在意师妹的安危。导致龙脉枯竭,师妹的修为该有多高?剩四处龙脉封印,难道师妹一人部拿光? “恐怕、已经如此。”模凌两可的回答,琴廖心中喜忧参半。 ‘喜’乌嫣如今有了绝对能自保的力量。 ‘忧’他打小想庇护的人能力直接超越自己,他已无法攀上乌嫣前进的步伐。 但即便如此自己在她眼中弱如蝼蚁也无谓,他毕生会倾尽所有,完成师傅交代的逆天改命! “她能夺走龙脉灵力,要有人知道真相,抢她身上灵力怎么办?”好东西谁不眼红,尤其师妹那般张扬不掩饰的习性。 “那就是她的命。”命这个字,琴廖银眸收敛缓缓松开指尖,对于乌嫣的将来,没有情魂其实对她未免不是件好事。 竹栖拼命眨眼,赶忙喝茶压惊。 “你确定留我身边不走,就再勿做出刺客那般背叛我之事。她已非她,下次她真会杀了你。”琴廖警告着竹栖,时候未到,他的计划中竹栖绝对不能死。 “不会,师弟绝对不会再犯那般蠢事了。即刻起师兄让竹栖做什么,竹栖就只做什么,绝不自己擅自做主了。”竹栖咽水慌忙摇头,想想又赶紧点头,慢慢地疑惑歪头。 “师妹驱鬼赚钱要买屉金去碧穹的地图。”竹栖异常小心的说道。 “她是碧穹身,早晚都会去那。”琴廖漫不经心道。 紧张得吞咽下口水,竹栖才忐忑继续说:“可她说帝君之位大师兄不要妄想,还说让大师兄变成一无所有的贱民,还......”停顿,竹栖指尖挠头掩盖自己的眼神,“她要嫁人,嫁给太师。”最后一句最重要的内容说出口简直要吓死竹栖了。 愧疚,是他导致小师妹与大师兄恩断义绝的。 “无妨,她就做她想做的一切就好,我!只需做好师傅交代的事情。”乌嫣嫁给别人?即便想想就心如刀割疼得无法自已,琴廖银眸却悄悄镀上一层明灭浅笑。 他要的是注定必死无疑的乌嫣逆天改命成功,最终能真的好好活着,只要她活着,对自己而言,就比世间的一切都重要。 “师兄,竹栖从小就想问你一个问题?”竹栖睨看面前的男人,此刻笑起来比痛哭还让人难过。 “你想问,我为何会喜欢她?”琴廖语气嫌弃,但眯眼笑得几分得意。 第603章 喜欢因她不听话 “嗯嗯!”竹栖用力点头道。 “小师妹以前还没师兄半分好看,毒舌利齿且师傅又宠溺上天,她喜怒无常脾气还极其差劲对人下手又是极端的狠毒,尤其是对大师兄你。如何就偏偏看上她了?”与乌嫣山中相处四年,大师兄与小师妹之间大部分相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那种搏斗,虽然以前没人知晓师妹缺少情魂。 青丝曳动,琴廖侧头单手托腮,俊美残颜勾唇轻笑间风采夺目溢室,眉眼柔和倏归山中那副悠哉的翩若惊鸿俊美少年。 红唇启开,琴廖笑眼入怀,“起初我只厌她,小小年纪哪学的目中无人。后来,我喜她只有一点,这人太不听话。” 竹栖听着一瞬扬眉,嗯嗯嗯......不听话还成优点了? 这有什么可喜的,富家权贵家的小姐脾气跋扈更胜乌嫣。这世间大部分男子所喜之初,在他们师妹身上可以说是坦然无存。 “打小,我并不知自己将来会喜欢谁,但很确定我厌恶只会倚人顺从的女子。 一个个眉眼柔情如水,怡然举止得体,却从不敢面露凶恶,遇任何事只能苦莲硬咽,活的一世生不由己。”这些厌恶,琴廖清楚是自己幼年记忆导致。 如此一说竹栖也能理解:“可一生还长,师兄早早就认定一人,难道不是得不到才显得珍贵?” 自己与乌嫣之间发生过什么导致的羁绊,师弟们知道的实情少之又少,琴廖很难解释给竹栖听自己为何认定乌嫣,且就这一个人在自己二十一载的生命中,不知不觉已经是唯一的存在。 “即便是你们,初次见我第一眼也都心生畏恐。她确是我出生后,第一个主动喜欢我这双银瞳的人,而她也是唯一一个夸我这双银瞳比世间最美宝石更璀璨珍贵的人。”温柔一笑,琴廖指尖轻拂眼角。 当自己都认为最丑陋的存在变成少女眼中的最珍贵,对人性已枯竭的心得到一丝甘露湿润得到复苏。心因一人而悦,就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银眸?竹栖面色一窘。 “是啊,小师妹初见师兄与我们,目光倒是没有对着这双银眸多看一眼,一切在她眼中都自然无常。”竹栖悠悠回归自己初次看到大师兄的心境,对这双诡异,是内心原始本能,对陌生的害怕恐惧。 竹栖本想追问一句将来,将来的乌嫣、将来的师兄。 可凝视陷入回忆满面罕见柔情的大师兄,他想问的一切都在喉口化成虚无。 没有情魂,一个人在浓的爱意从开始就是定局,哪还有什么将来啊! “白夙灯有用,会死在你手中,先留着。”琴廖挥手解开结界。 竹栖下榻退身,垂首默默离开,先去查帝君三年前身边发生的一切大小事务。 “那小师妹那边?”竹栖不免还要多嘴一句。 “手指先维持断指之态,你整理好手下人,她那边我们的人无需主动出现,远观不动。” “属下明白。”竹栖转身离开。 至于师兄说的那些栩伏浩劫,他其实非常清楚,师兄会动,会做的一起准备只为乌嫣在浩劫中有个好的结局。无情之人,最好的结局除了活,还能有什么。 他如今做事,在帮大师兄还是乌嫣? 竹栖想想不过是为了自己,攀着一人,陪着做一件事至死罢了。 第604章 一室静止蔓菩香 阖紧上的门,剩一室静止,蔓一厅菩香。 玄袖浮动,青丝拨飞,琴廖右手皎洁指骨间,捏握一把大殿他偷捡来的齐断青丝。墨发红绳,被他梳理齐整,绑得牢固无缝。 凝视这发丝良久,银眸隐晦着缕缕明灭,直至彻底黯然。 “只剩一年吗?”琴廖一边喃喃自语,左手摸着左颊处的结痂,指尖轻巧一抠,粘长在一起的新肉撕裂,疼痛与温热的红嫣同并,顺着白皙指骨间的缝隙垂至腕骨,嘀嗒坠袍。 “就是你这个死小子呦,就是你这个死小子。”十五岁那年,记得这是师傅那次出关后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之后下山归来,师傅带回乌嫣,自己的小师妹。 十九岁那年,他有意,导致乌嫣偷学练功后半死不活。那一天,他终于明确自己的真心所在。 “她会要了你的命,你还甘愿奉献一切?”师傅问自己时,他的答案就已经是甘愿。 “为师说过你注定会为乌嫣而死,也必须等你死后,为师为她逆天改命的最后一步才会开启。”被赶下山前,师傅再度重复自己命运的结局。 攥紧手中属于乌嫣錾断的青丝,琴廖勾膝向后身躺在榻上。 如今再回想,他已明确师傅有提前预知的法力。 十九岁那年,师傅说“她不是真心喜欢嫁的人,那也与你琴廖半文铜钱关系都没有!”。 乌嫣哪有真心,但真的要嫁人了,且真的这次嫁人与自己半文钱的关系都没有。 两年前,师傅无意一句话,其实已对自己说清如今的局面。 悠悠回忆,慢慢斟酌,琴廖凝视手中属于乌嫣的青丝,拢眼噙唇,挂满半脸血迹的俊容露出一副嗤笑。 他并不怕死,尤其是确定好结局自己会为了乌嫣而死,这死并不亏。 他笑,只是觉得命运这东西很是可笑,无论如何改变,轨迹始终不变。 他并不相信乌嫣会酿起栩伏浩劫,或者不愿相信。这所谓浩劫他不想乌嫣去经历,参合这般大的事,她会在其中遭多大的罪呀。 可惜,挡不住。 乌嫣下山不久,他就直接将福咒按在她的身上。他心想自己终究要死,因她而死不如替她先死,死也要死得其所,死得最具价值。 可不是师傅说的时机,送出去的福咒还是被乌嫣强行还了回来。 自己不怕死,一点都不怕。 唯一可惜的就是,他先死了,就看不见师傅所说逆天改命成功后那新的乌嫣。 “就只剩一年,可惜最后这一年时间你我只能形同陌路。”凉薄叹气缓缓阖眸,断丝挡眼,掩去眼角残留的落寞。 胸膛内嘣嘣而奏的那颗心,填满对一人的想念。念想得他每寸呼吸,都疼得麻木神智。 希望时间凝滞,希翼夙愿如意。 期盼一觉不醒栩伏陨,已得乌嫣逆命成! ———— 暮色将临,两个时辰已到,某人说好的小憩时间结束。 坐在乌嫣对面长桌上的白花花,明澈黑瞳睇看对面金白光芒自己不好触碰的一方结界,挥手飞起一颗桃子砸在结界上。 闷声坠地,结界骤开。 第605章 献法器给白眼狼 “娘亲!”白花花起身惊呼,谁让桃子正好砸在眼神犀利的乌嫣额头,这解开结界的时机也太凑巧了吧,他可不敢挑今天故意找茬。 “过来。”吐出调息后的一口浊气,面无表情的乌嫣抬起左手,缓缓掀起睫毛一扫对面梁上。 “宠物,我渴了。”真没眼力见。噢,这宠物没眼,只剩眼眶了。 独邬赶忙翻身,落地蹲在乌嫣身侧手中已经抓来一壶一盏,满上送到主子嘴边,服务周到至极。 “马屁精!”两个时辰内彼此没有互动,白花花此刻瞧绷带这厮如此殷勤,总感觉自己这鬼儿子还没宠物被乌嫣待见,杵站案木前,甩着双袖,瘪嘴包子脸溢出满满的大爷不爽,大爷需安慰。 无需伸手吞咽完茶水,乌嫣余光一撇,独邬本能的起立退身,站到半米外候着。 脚步定稳他才疑惑自己的自觉,再看乌嫣,眼中并无杀意,刚才他感受到的锋芒威压是从哪来的? “东西呢?”乌嫣松开交叠的盘腿,眼角下垂丧着,语调始终不高不低的响着。 “什么东西?”白花花气鼓着脸颊,这时候才想到自己会不会太晚了,他进大殿第一时间就打算送东西,可惜某女当时眼中无他。 “让你消失数日干什么去了?想认琴子祁做主,你也没那个命!”算不上秋后算账,乌嫣只是在提醒白花花不要忘记她与它实则主奴关系,至于为何是琴子祁背着白花花出现,东西给她就行,两人会在一起出现的理由,她可不在意,反正自己能弄灭白花花。 “他哪里配做我的主。”白花花生气跺脚,这女人如今说话的腔调,就和这短头发一样,惹得他极其不爽。 ...... 都算不上是人,装哪门子傲娇,乌嫣沉默着睇看对方。 瞧着自己怎么有点发毛,白花花感受气氛颇诡异,默默伸手,稚嫩掌心多出一束流动的红绳。 “启。”稚声道,红绳栩栩展开,一头拖地,成九节三棱断面的长鞭,断面流光通红,棱角锋芒幽黑。 “合。”白花花得意再道一声,三棱断面九节无缝合并,由鞭成一柄半米长剑,刃幽身艳,夺目且溢出丝丝诡泽。 乌嫣虽说要的兵刃是鞭,可他想想剑鞭两用不是更好,这才费心炼出如此兵刃。 ‘法器!’独邬心中顿生骇然,还是散发强烈冥界气息的法器。这应该不是鬼煞可以炼化,可以在栩伏炼化出来的东西。 乌嫣眼中无喜无惊,起身端详,但没有立刻伸手接住。 “我还配了剑鞘。”白花花右手浮现通体幽黑的剑鞘,左手抓着剑柄一起举在死女人面前,干什么不接?难道还不满意! “这剑你可以驾驭。”乌嫣双手交叠环抱胸前,感觉这兵刃是好东西,可不听话的东西她如今可不敢用,更懒得接。 “你几个意思?”白花花满是得意的脸立即垮了下来,又不聋,怎么会听不出这弦外之音。 “你这小鬼能驾驭的剑,我在使用的时候突然听了命令,从我手中消失了怎么办?” 第606章 主殁器灭使法器 “我敢背叛你?”能背叛自己早就跑了。 白花花瞪圆了眼,气得脾气要炸,比死女人先前当众揍飞自己还要生气! 她知不知自己冒着多大的危险,己身做鼎,这才炼化出这般旷世法器,甚至不惜耗费他之前八成功力,用自己独有且世间最珍贵的冥焱火来粹造。 白眼狼都没她这般薄情不要脸的! “你是不敢。”乌嫣余光揶揄,对白花花满脸恼怒无动于衷,“镇魂钉也不敢,不敢不是不能,它不就是找到时机就立刻背叛我了。”垂目微笑。 死女人顶着这面皮倾城一笑,弄得白花花握拳垂肩,即刻泄了气。 提起仙君法器镇魂钉,自己感受到明明还在乌嫣身上,但与之前在乌嫣身上散发的气息完不同,隐约中多了一份自己这冥帝都没感受过的气韵,祥和但威严。 “主人,这法器还未认主。”好的法器携身就是提高乌嫣的实力,独邬不是在帮鬼煞说话。 ‘轮得到你殷勤!’白花花心中腹诽,扬眉倒保持闭嘴,谁让他目前惹不得乌嫣这个死女人,况且这只宠物做打手,也能派得上用场。 “我讨厌会在我身体里说话的玩意。”又是认主,乌嫣不需要自己有可能无法控制的东西存在。 “这么个破烂地方,你以为可以炼化能说话的法器?”白花花明白乌嫣心中的芥蒂,明白归明白,他这半截高的法器举了半天没被搭理,鬼也会不爽的好不好!况且他还是鬼头子。 “主人,这法器品阶不高但材质却是极品,滴血认主如不放心,还可以加一笔主殁器灭。您用不着,世间就无人可得。”独邬沙哑声字字恭敬。 白花花余光一撇,这厮精明得过头。 “噢,是嘛。小鬼你说说,这法器与常物有何特殊之处?”乌嫣五指向额头后一捋,将挡眼碍事的发丝从眼角撇开。 小鬼这称呼?算了。 寄身篱下,白花花的包子脸挤出满面粉扑扑,甜言糯语道:“娘亲,即便是栩伏修为最高的筑基高阶修士,这柄法器不仅可以一剑断命,还能断命錾魂,甚至扎入腹部丹田伤其身,还可直接毁修士灵根。” “厉鬼怨魂呢?”乌嫣脸无半寸喜意。 “一刺,即灭。”拳头攥得死紧发白,白花花继续保持微笑。 自己为何不惜耗费先前八成功力来帮乌嫣萃造这柄法器,就是针对冥界叛徒所造。 天约天契桎梏下,他呆在栩伏绝对不可展开筑基高阶以上的修为。但不确定暗中的叛徒,能消无声息出现栩伏,修为又是如何。所以,他必须造出能伤冥界叛徒的法器。 冥焱火萃造之器,在栩伏这地界刺冥界鬼灵,即便伤不湮灭,伤口都会舐焱火永存品锥心至痛。 乌嫣弯腰伸手,终于抓住幽黑冰凉的剑柄,“主殁器灭之术告诉我。” 独邬没开口,只是伸手一抬,对准炼化法器的白花花。驾驭冥界法器之术,与他知晓的或许不同。 白花花再度深看精明的绷带宠物一眼,行事谨慎,确实是可用之物。 白花花手指对空一波走,掌心溢出雾化墨气,墨迹在空自行游走,将冥界之语翻成栩伏之言让乌嫣轻松一览。 第607章 邪气再度出现了 “掌心握刃滴血式,心中念术契书成。”白花花退后一步说道,“用右手!”莫名紧接着加了这一句。 乌嫣望空,三遍将术背诵心中,却没急着动手。 而是横向手持剑柄,左掌掌心溢出金白光芒照在法器之上,仔细检查。 “混账!我还能害你不成!”白花花见状气得双脚蹦跶,短胖手指着死女人的脸怒目横眉。 乌嫣无视对方,阖眸静心检查。直至掌心下方照至剑尾金白光芒都无异样波动。 她才左手握刃用力一挤,裂肤溢血,掌心冒出的血水立刻被通红刃身尽数吞噬。 白花花气鼓的脸,却在看见此刻乌嫣周身溢出的黑气而脸色骤变,黑瞳立瞪旁边那只宠物,怎么回事! 邪气? 独邬已经惊得上前一步,却不敢发声打扰,他不解那东陵山消失的邪祟邪气为何在乌嫣身上重现? 乌嫣脑海听见嗡的一声剑鸣,这才缓缓启开眼睫,松手伤手举对独邬吩咐道:“包扎。” 袖内溢出一截绷带,独邬立刻上前注视乌嫣湿润鬓角下流淌着的汗珠。 “邪气?”独邬沉音。 “为我所用,你有意见?”乌嫣余光斜睨,冷声质问。 好一句轻巧的‘为我所有’,独邬一边小心翼翼的缠绕绷带包扎泛着诡异红泽的伤口,另一边余光扫到那满眼震惊的白花花身上,问啊!你不是人家儿子,怎么不问她? 看自己作甚!白花花原地踌躇脚步,不断抿唇咽下口水。如今的乌嫣,真的不是自己离开之前的那个死女人。 虽说是他的吾主,可邪气在身这等大事他居然半毫不知。 “那什么,身上东西太杂容易走火入魔。”白花花侧身挠头提醒。 拢起两根浓眉,他还是无法理解乌嫣即便碧穹身躯,是如何驾驭邪气却能保持自己没有入魔的。因为那只宠物?恐怕不是。 “镇魂钉的靈魄已被我夺舍,区区邪气算得上什么。”有得必付出代价。 从东陵山侵占自己身不成功,反而被自己抢夺邪祟的邪气开始,乌嫣直到现在,身寸寸肌肤,每时每刻都在感受割肤之痛罢了。 只是疼得越久,疼得神智永远保持清醒,疼得她将这份疼痛维持呼吸一样寻常无恙罢了。 就是手中这剑伤确实不凡,疼上加疼,难免身冒点冷冽虚汗而已。 独邬与白花花对于乌嫣如今拼命要自己强大,他们二人也是各怀心思。 上古神器镇魂钉的靈魄她居然夺舍了?怪不得!白花花抓脸捂嘴,黑瞳静默凝视乌嫣,开始仔细思量金元宝图腾外那圈白光到底是什么东西。 “邪气给我。”独邬系上最后一圈绷带,灵魂剐看乌嫣脖颈肌肤隐约浮溢着的邪气。 邪祟即便是栩伏人造的失败品,如今栩伏除了自己能真正收纳所用,乌嫣不行,鬼煞不行,就连乌嫣的师傅都无法做到真正的夺舍。 万物有根不同宗,乌嫣即便是异魂,但身躯始终是碧穹人。 六界中,另外五界人等可以彼此夺舍、取物用来提高修为。 但唯有他们魔界除了屠杀只剩屠杀,真贪念法力轮入魔道,魔心生出就坠魔,永世再无回头路。 第608章 夺命灭魂无需鞘 “要是能给你,我为何要先抢走。”乌嫣握着剑柄走出案木,站在宽敞之地。 独邬定在原地,她知道?她不该知道。她帮自己?她已彻底无情。 “启。”乌嫣右手握着剑柄向外一甩,刃身即刻分离断九节,三指之宽,两臂之长,断面流溢片片赤红,棱刃明灭着缕缕诡泽幽暗。 “合。”手腕一抖,九节断面顷刻瞬间合并,一臂之长,一掌之宽,刃幽身赤,份量是普通大小玄铁铸剑的五倍重。 对于自己只有一米六的个头,这柄剑算不上轻,好在她天身巨力,剑握在手,份量扎实的手感,比鞭更加趁手。 原本,剑器会让自己想起那柄桃木剑,她才让白花花将那黑匣子炼化成长鞭。 如今......毕竟自己在山中,在师傅命令下一日不断,练了整整六载裬仑诀那剑术,始自己所长,才是事不宜迟。 “给你剑鞘。”白花花至少看出乌嫣对法器还算满意,上前几步,举起黝黑剑鞘,这剑鞘成色逊色不少,黑匣子的料他部用在剑身上了。 “不用。”乌嫣惦着剑身,睇看剑鞘。 “这剑不是栩伏凡物,招摇过市倒也无怕匪心惦记。就是无鞘安放,小心伤着自己的身。”白花花口吻幽怨,撇看乌嫣缠着绷带的左手。 要是凡物,她的伤口会泛红泽?也因她是法器主人,换成放人被割一刀,绝对疼得满地打滚。 “护盾伤身就是我无能,作茧自缚、咎由自取而已。”乌嫣抬腕对空猛然一划,剑鸣如泣,飒波嶙峋,无形间,六丈对面墙壁即刻被剑风震得裂出纹理,裂纹还不断向四周扩散。 “不错,这法器很趁手。” “不要拉倒!”热脸倒贴,白花花掌心猛然一聚,剑鞘立刻化成手中尘埃,溢出指缝曳了一地。 乌嫣斜睨给自己脸色看的鬼煞。 五岁幼童身的白花花,顶着有些乱掉的玉冠束发立刻倨傲扬头,又不是没打过老子,他不怕! “我挥出夺命灭魂的剑,并不需要收回的鞘。又不是摆设,插入拔出太麻烦,多此一举而已。”慢悠悠噙唇微笑,乌嫣注视鬼煞的眼眸,凝视静看着。 这话......有点霸气,还挺杀意! 但白花花感受不到乌嫣此刻的一寸杀机。 可他还是心虚,脚步退后一尺,扬起的头颅此刻低下来未免太没面子。黑白分明的眼珠提溜一转,白花花明媚灿笑道:“娘亲,这剑随时握在手中也稍微......有那么的一丢丢碍事。可以幻化成戒......咳咳咳咳!”戒指二字差点脱口而出,白花花握着小拳头一阵猛咳嗽。 “发.....”他眼神朝上看见那齐脖短发,幻化发簪更无可能,又赶紧咽下‘簪’字。 “不能百变幻化?”乌嫣无视白花花的急中生智。戒指与发簪,无论是形,还是意,她都不需要! “法器哪能做到百变啊。”白花花本能鄙夷,但赶紧眯眼伸出一根手指,“幻化旁物只有一次机会,娘亲想好形状,花花即刻将其幻化成形,如何?”眨眼天真询问,鬼知道他后脖居然都冒出冷汗来。 第609章 头绳破天啾啾头 “一次机会。”剑身猛扎地面竖着,如此法器自然做得到削石如泥。 乌嫣垂目双臂抱怀,晃动整齐发尾,思考法器携身随带的最佳造型。 “你!”白花花咬着后槽牙,被死女人猛然插剑之态再度气鼓了粉嫩的包子脸。 他倒是不心疼法器,就是心中填堵很是委屈。 首先,上古神器镇魂钉与他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最多,他认识镇魂钉的原主子罢了。 其次,戒指内修士元神被毁,更是与他一点关联都没有。 最多,戒指恢复不成桃木剑,他是原来那只鬼煞的主人罢了。 再者,又不是他一位修复不了那元神。别说他现在白花花,就是冥界阎帝也不是万能的。不然,自己能落到如今下场? 死女人凭什么让他逆来顺受,就旁边那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宠物,明显待遇比自己高, 凭什么!宠物都能排他这儿子前头来了! 磨牙眯眼,白花花越想怨念越重。 “做成头绳?”乌嫣拂过额头散落的碎发,削短的发丝确实给发根减压,但她很不喜欢这频频挡眼的碍事。 “蛤?”陷入恼怒的白花花一时没听明白,什么头绳? 乌嫣一把抓住额头上的发抖了一抖,“绑头发的头绳你听不懂?这发太麻烦,要不我干脆剃个光头?”一劳永逸。 “不可!”独邬反驳。 “你敢!”白花花瞪眼。 “嗯?”乌嫣第一反应是睇看走到身边的独邬,这宠物居然急得手都伸出来阻拦,自己断发时都没见他有这么激动。 “主人日常嫌挡发碍事,解绳使用法器不是更加碍眼。”独邬急中生智合理解释着,坚决不重复剃头之言。想想手探斗篷袖内,摸出一根红绳递给乌嫣。 “这话有理。”乌嫣顺手接过两指长的红绳,头尾打了个死结,指尖拢起额头前排一圈发,扎了个发冲天。 “呃!”白花花瞧着乌嫣的新发型简直无语,“娘亲,你这发型是打算戳破天吗?”太白瞎了这张脸! “对啊,戳破天你有意见?”乌嫣指腹撸着脑顶正中对折两截的炸花发型,抖着头颅晃动发,眉眼更甚是满意。 无法交流,白花花选择闭嘴咽气。 头、手、腰、脚,四处位置乌嫣都不想放法器,“还是幻化成绳子,缠我脖子上刚刚好。” “疯了不成?要不小心划破脖子你死了怎么办!”同命相连,白花花激动得指着一旁削石如泥的剑刃。 “赶紧的,办不到拿着剑给我滚。”乌嫣不给白花花恃宠而骄的资本。 “主人,天马上就黑了,您可饿了?”独邬看着白花花脸色明显不对劲,怕是真要怒了,赶紧出声阻止鬼煞无意义的发脾气。 “哼!”自己也不能伤乌嫣,白花花顺梯走下,扭身拔出长剑走到六尺开外,坐地运功开始炼幻化。 “不是很饿,倒也要出去寻点吃食垫垫肚子。”乌嫣望着大门外的堆尸成山,伸手抚摸自己的破天小啾啾。 她细细感受太子府外比两个时辰前人气更盛,等候多时啊。 想到这,她不禁悠悠眯眼,勾起唇角冷笑出一副漫不经心,但势在必行! 第610章 要让独邬先离开 而站在一旁的独邬见乌嫣神态笃定,心情其实并不畅快。 他与她本质上只有互惠互利的关系,助她强大,她帮自己打碎这身骷髅囚。 可莫名间,或者从她出湖那刻开始,乌嫣其实将他推开一旁,他似乎连帮对方的余地都要所剩不多。 即便是关于邪祟,她明知邪祟与他有所牵连,没在自己面前提及半字,还另有打算,。 裙纱曳动,乌嫣负手望着大门外,袖下拇指指腹转动着食指处的玉质戒指,抿唇静默着立着身。 过去良久,独邬才重新出声道:“主人,裙子脏了。”至少暂时这宠物身份做到最好吧。 “嗯。”乌嫣知道自己新裙不仅泼染了墨汁,还黏着着些许断发,还有点滴血迹。 “需要什么,我去准备。”独邬瞧天色到约定好的子时,只剩三个时辰。 一直在想事情的乌嫣突然移头,顺着悬空自己四周十来颗昼明珠的光亮,看清独邬满是绷带的面。 “怎么?”独邬被看得无措。 “你是六年前被人抢走真身,才出现栩伏?”乌嫣转身,探出左手摸着对方胸膛,一直摸到独邬第一根打断肋骨的位置,垂目问道。 “是。”独邬不认为乌嫣是随口一问,定住脚步让她随意检查。 乌嫣指尖隔着墨色布料向空隙内猛然用力。 “呃!”独邬压抑剧疼,但还是冒出声来。 “断骨的位置你居然会疼?不是没有肉身吗?” “这囚内的灵魂同位会疼。”她为何关注自己? “所以你想灵魂逃脱,就必须受一次身断骨之痛喽。”独邬不是碧穹人,与白花花也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即便是狂妄的法器镇魂钉,都在湖中警告自己离骷髅远一点。 六年前自己出现栩伏,他也出现,巧合? 真是巧合,为什么独邬寻了整整六年能打碎这身骷髅囚的人,而那个人就恰好是自己? 乌嫣不想自己接下去的事情过程中,身边人导致意外发生。心中已经确定必除的几个目标,就剩眼前的独邬来历不详,与她知晓的格局搭不上线索。 关于独邬,目前除了那千丈洞穴,还有他与邪祟有点关联,邪祟惧他。 自己掌握的线索少之又少。或许该尽早打碎这身骷髅囚,让独邬离开栩伏才行。 “娘亲,法器好了。”白花花瞧前方二人距离亲昵,扬眉高呼出声。 乌嫣面无表情的松手,立刻朝着白花花走去。一边走,她心意确定,尽快去独邬洞穴打碎一次骷髅囚,不知能断几根骨,正好试试自己如今修为高低。 白花花起身,递给死女人最终炼化好的法器。 乌嫣捏着手中,笔直一根泛着宝石光泽的玉质长条,手感异常冰凉,通体赤红中面上游走着丝丝墨雾。 “放在脖子上试试。”白花花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柄极其普通的镜子,还殷勤的举高对准乌嫣的脸。 独邬见状要上前。 白花花不露声色传音道:“记住自己宠物的身份,少管闲事!我还能害她?” 独邬盯着镜子站着不动,袖下指骨狠狠攥拳。 法器坚硬的长条贴在脖颈,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乌嫣明白白花花眼中为何得意。 第611章 月亮不及艳阳夺 “免得你弄死自己,你要死了爷也会受牵连。如作为法器使用,你只需从脖子拽下就可。成剑或者成鞭,就看你这器主自己的意愿了。 是你滴血之器,为你所用,即便是我也无法从你脖颈抢下它来。”花了不少心思,白花花撅嘴骄傲解说着。 “我很满意。”乌嫣面色如常,摸着坚硬长条一贴脖颈就软如凝脂的法器。 白肤上这赤红一条,像极了一刀断命掉下脑袋的切割口。 视线逐渐对着镜子中的脸,还是那副人见人喜的少女模样,眉心一曲绝情誓份外艳丽,眼角耷拉着眼尾,明明面无表情,让人瞧着反倒比以前多了三分勾魂韵。 勾指拔下脖颈法器,掌心柔软立变坚硬长条,嗡的一声器鸣,乌嫣右手朝下一甩,退后一步,看镜子中自己而今半身。 举着镜子的白花花被眼前这幕入眼,死女人顶着黄毛小孩的炸天啾啾头,明明滑稽至极,可他不禁扬眉捏紧镜柄。倏忽间不知为何,自己心口有什么东西裂开的感觉。 死女人的倾城之貌,好看归好看,他一直清楚不过凡人皮囊罢了,终有一日年老色衰。 但这利落的齐脖短发,白花花隐约间感觉看到皮囊内灵魂的真实模样。不对,引自己瞩目都是幻觉,他只是被死女人手中那散发冥界之气的长剑吸引了注意力罢了。 “丑死了。”白花花出声嘟囔。 “那你是瞎。”脸肯定是不丑的,就是这一身邋遢不合自己要的气场。 “你这男人觉得女人穿什么衣裳好看?”乌嫣侧头问着独邬。 “你当爷不是男人?”居然问宠物不问自己,白花花镜子往怀中死劲一塞,气得差点跳脚。 “主人穿什么都好看。”独邬不是恭维。琴子祁就说过乌嫣用这张脸,要什么别人就愿意给什么,他也赞同。 “狗腿。”白花花站在乌嫣身后走,甩着袖子一脸鄙夷。 眼睛都没有,这问题自己也是问错人,乌嫣收起手中剑继续问独邬,“普通男人觉得女人穿什么好看?” 独邬没回答,心中有答案。 “凡夫俗子眼中自然不穿最好看。”白花花噙唇阴笑,但反应过来立刻抬头怒吼道:“你敢!”她毁容都成,要敢脱衣示众,他回冥界不要面子啊。 “你激动个什么劲,我还不想着凉呢。”乌嫣伸手抓起白花花的束发,一把提起人再往地上一摔,吵得耳朵疼。 “主人要的是一眼好看还是引人夺目?”她不会在意身外物,需要就是有所图。 走出大殿,乌嫣视线沿着尸山不断高攀,一直到仰起脖子眸中出现高空中的圆盘明月。 “我要和这月亮一样,银河星辰聚拢万千,都抵不上它一角夺目。”她随便比喻。 “月阴圆缺夜幕中再亮,也只有深夜仰头者才能一睹皎洁。 主人既已决心夺目,不如成为那炙热红轮,即便大天白日无人抬头仰视,可散发的炎热光芒就能随时随刻提醒众生您的存在。”独邬想到似如月皎洁的一人,乌嫣更适合成为太阳。 第612章 艳泽无双鹅冠红 “红衣?金衣?”乌嫣指尖摸着脖颈法器,太阳倒是比月亮更醒目。 但太阳不是常人能够长久瞻仰的,容易眼瞎。 “鹅冠红,艳泽无双。”独邬袖下飞出一卷红布,悬空栩栩展开。 乌嫣只见这匹红料光泽亮丽,比缎厚实,比绸顺滑。表面隐约镀上一层薄薄金泽,明明是布,倒是更显珠光宝气,煞是好看。 “挺好,但我脏衣替换的频率过高,还是出去寻布,制几件同款替换好了。”她的衣裳多半要染血,还是选个大众点的布料,穿一次就丢得了。 庆隆祥叫绯金纱的料子自己穿过,还挺引人注目,乌嫣印象深刻。 “此布水火不浸,无损不脏无味。”这不是自己随便就会拿出来的东西,既然赠她,独邬是给她一份保障罢了。没入魔道邪气强行倚身,哪是好受的事情。 “你这宠物对主人,可真是舍得啊!”一眼就瞧出是何物,不对,应该是一嗅就明此布价值。白花花余光揶揄,阴阳怪调着口吻,扬着下颚嘟着唇。 即便自己这冥帝也想要一块穿穿,但独邬拿不出第二块相同‘布料’。也因此块布料,白花花一下确定了独邬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没成想,还真是一只六界内罕见的宠物啊! 栩伏到底多大‘福气’连这种宠物都能存在于此,呵呵,倒是与自己之前猜想的身份异曲同工,但大相径庭。 有白花花讽刺加持,乌嫣更知这块布料稀罕。好东西自己当然要收下,“那就用它吧,可我不会制衣裳。” 独邬挥手收走布料,“主人找个裁缝画出要的款式,独邬来裁剪。”除了自己,这‘布’也无人剪得动。 “出门吧,先找裁缝再吃饭。”乌嫣不多问,摸摸脖颈走路出门。 幕色浓稠,明月一半被厚云遮掩。 太子府外是皇城寸金之地,今日无闲人散步,更无马驹路过。 “娘亲。”风声萧瑟,一路上白花花满眼跃跃欲试。 “废话就不要说了。”乌嫣扫过两侧路边,为庆贺太子殿下大婚而每户檐下都高挂着的红灯笼。 “哼,还没说出口,娘亲怎知我说的是废话。”趴宠物身上晃着包子脸,白花花用腿短之由让独邬背着自己代步。 前提,乌嫣没同意,但也没阻止。 “先动手者吃亏。”乌嫣还以为等待多时一出门就能见血。 但这些人,你家不动,我家也不愿做马前卒,气息来来回回在自己四周打转。 她走一步,四周聚集起来的人就同时动动脚。但随着自己走得路程越远,这些人溢出的杀意就越浓。 和她拼耐心?笑话。 她随时能出手,不过先找家裁缝店再说,夜再深下去,店铺可是要打烊的。一路人多,鬼倒是一只都没瞧见。 “啧!”白花花咋舌翻白眼。死女人不急着动手可不是怕吃亏。算了算了,这些小罗罗自己才懒得出面动手呢。 乌嫣从大殿开始刻意吊着这些人,目的迟早能知道。 “娘亲,前头那家铺子门口的囍灯很特别。”畅通无阻,三人已经穿过五条街。 第613章 奢侈悬挂红灯笼 一路店铺,每户檐下,都悬挂着喜庆十足的大红灯笼。最多款型不同,做工一盏比一盏精致。 唯独前方那家引得白花花瞩目,溢出的红光格外不同。 “笼内无灯芯,放着昼明珠用以照明。”隔着绷带灵魂睨看一眼,独邬也颇感意外。 “吼......昼明珠?”乌嫣掀起睫毛望去,谁家铺子这么阔气,这皇族内昼明珠都罕见少有,一家店铺用做门头照明,也不怕被人偷了去。 乌嫣瞅着远处悠悠眯起眼尾,别说灯笼,连铺洒在门前台阶上的红光都与众不同些,深夜如果客流多些,这揽客手段倒也别致。 就一声吼,没了? 白花花望着死女人侧颜,始终没等到该出现的下句话‘那我们去瞧瞧’。 他最终忍不住先出声:“不过去看看?” “我们这不是正往前头走,路过时多看两眼不就成了?”乌嫣无视白花花的兴趣盎然。 白花花伸手成爪,对着空气一阵张牙舞爪。 恨不得撕烂乌嫣这副气定神闲,气死他了,气得他都要抓狂。他实在受不了乌嫣这副不温不火的吊诡眼神。 白花花挥舞徒劳的左手,指缝内空气来回划拨。 独邬与乌嫣并肩而行,其实从自己的距离上来说,他能够着乌嫣的脸,但真打下去,倒霉的只会是自己。 “啪——!”手与脸的亲密碰撞。 独邬脚步一顿,想扔鬼。 乌嫣摸着自己疼上加疼的右脸,睇看白花花一瞬,噙唇轻笑着继续往前走。 独邬赶紧跟上,但隔开一点距离。 白花花还在楞望自己给乌嫣一巴掌的左手,恨不得直接灭主,掐死乌嫣得了。 “你这宠物恼火什么?没看见是她主动靠近让我被迫打了她一个耳光。”扒着骷髅肩,白花花摇人抱怨。 “先动手者吃亏。”独邬重复主人才说的话。 “被迫先动手者,被迫吃亏?”白花花阴森冷笑,这是在给自己下套。 “该死的,她肯定是在算计爷,有事就不能好好说?”笑意横扫,白花花咬牙切齿,望着乌嫣纤细的后脖,换成旁人咔嚓一声掰断不要太容易简单。 这种猜测不出算计目的乌嫣实在太讨厌了,等自己恢复真身那日,立刻抓住她关起来挫骨扬灰一万遍,不对,十万遍都不够解气的! “缺情魂,好与坏她分得清?”独邬难得对白花花开口。 停止宠物身上的躁动,白花花眉眼一瞬蔫了下来,但天真黑瞳一晃精明,一边注视前头乌嫣,他凑着宠物头颅边低声嘟囔着:“呵,她的情魂被闫诀夺走的,你可别喜欢上一个人。” “她爱琴廖。”独邬隔音传话,对这种挑拨不为所动。 “爱个屁,没情魂以为的爱那叫自以为是!她有情魂以后的爱才是真爱。算了,就依这死女人的行事风格,就算有情魂也不会爱得畅快。”嗨呦,这宠物还敢朝自己回嘴了。白花花同样隔音传声,免得乌嫣耳尖揍自己。 “镜子我要与你一起看,或者说你随口说了一句要杀琴廖。”鬼煞刚才的实话让独邬很不痛快,他也不会白背着对方,现在提起镜子,时机刚好。 第614章 庆隆祥一眼无人 “哼,不提爷为何要杀区区琴廖,随口一说的话死女人还能当真?”白花花晃动着一双小短腿,对宠物的威胁不屑一顾。 “小少爷,你以为大殿至今她做的一切为了谁?戒指断裂元神无修,失去人生唯一执念的她,琴廖是你娘亲仅剩一缕的在乎。 镇魂钉的靈魄她都能做到强行夺舍,小少爷以为自己这鬼煞如今比她体内的东西更具价值? 既然对她没有必须存在的价值,又对琴廖这人存在有可能产生的威胁。 镇魂钉背叛了她,她不信任何人。而吾主毁契约鬼煞,还是易如反掌的。”独邬冷嘲小鬼还看不透自己的地位早就岌岌可危。 亲昵琴子祁,要嫁铘衾,乌嫣不是随便找的目标。就连普通男人喜欢女人穿什么这句话,也不是乌嫣随口说说罢了。 “靠。”自己的现实地位岂止是一字惨可以形容,白花花骂出声来。 乌嫣听见了没有回头,白花花的情绪波动不关她事。 死女人没有回头,白花花骂出声是在试探,乌嫣真不在乎自己了?拿到法器翻脸不认儿,也忒白眼狼了吧。 “镜子就与你同看,爷不在的时候她身上发生过什么你要一字不漏告诉本大爷。 别以为爷不了解你这只宠物的小心思,她身体里那东西爷没弄明白,你还能弄得清楚?”白花花隔音传声道。 临时与宠物合作,白花花有另外的想法。 乌嫣体内存在某个东西。 一个能帮她夺舍上古神器镇魂钉靈魄的东西。 一个让独邬这宠物六年前出现栩伏,且只有乌嫣能打破他外壳的东西。 一个,让呆在冥界好端端,突然出现栩伏,还恰好让自己‘抢’走柒煞吾主的东西。 接连巧合同时在乌嫣身上出现,必有端倪。 “好。”自己没有损失独邬爽快允诺,也停止传声交流,规矩的站在立足台阶旁的乌嫣身侧。 “庆隆祥?”白花花仰脖读出牌匾上的字,同时也看见店铺内墙壁上成列着一匹匹布料。 “主人,这是布店。”与左右店铺相比,眼前这家铺子面积最大,但最安静。 乌嫣睇看朴素牌匾下用昼明珠当灯芯的两只红灯笼,怪不得红光与众不同。 一路上的红灯笼用纸、纱、绸或者更精贵的琉璃片。而这家门头朴实的布纺,悬挂着的灯笼笼身部用抛光的鎏金,显得格外尊贵。 六角笼面每一扇镶嵌着整片打磨薄薄的红晶石,透明度隐约可见中央一只昼明珠。 “布店当然有裁缝。”乌嫣喃语,但站在台阶下始终不动。 这店铺木门大敞,一眼瞧不见铺子里的掌柜、伙计、包括客人。没有修行者,没有人声,但铺子里头确实有人。 “不进这家就继续走呗。”瞧死女人杵着不动,白花花真的很烦乌嫣这样浪费时间。 还有四周这些寸步不离的追随者,都想干嘛?能不能跳出来几个活跃活跃气氛。半天没人动,杀意这么重有毛用啊! “我没钱。”止步不前,因为找裁缝画图当然要花钱。 乌嫣此刻想到自己赚的一千两黄金一分为二后,反而身上一锭金子都没留下。 第615章 遇劫白花花人质 穿过桃树林,乌嫣一口气灌下整瓶矿泉水。 面前的三层木屋,款式简朴,造型简单,通俗点说就是便宜货。 她五指用力,矿泉水瓶被捏得咔咔作响,本以为倒霉二十年终于翻身做地主,可就这荒郊野岭的破房子,倒贴都没人买。 五个小时,她翻山淌水得到的就是这栋破玩意? 乌嫣眯眼,表情难堪,迅速拨通送来遗产的律师电话。‘嘟嘟嘟——’这鬼地方还没信号!气过头的乌嫣叹气,就她这条烂命居然相信天上会有掉馅饼的好事。 这百年木屋外形确实不怎么样,说不定里面会有好东西。 实心木门上就俩叩门铜片,连把锁都没有,她推门而入,厚重的灰尘,一股子腐朽味迎面而来,大厅没有隔间,乌嫣快速扫视,没看见有人生活过的痕迹,继续上楼,不到五分钟就看完了整栋楼。屋里整个就是木头架子,除了灰尘就剩蜘蛛网,真是干净。 回去吧,又要花小三百的路费,乐呵呵出门,没捡到宝还倒贴不少,乌嫣想想忍不住肉疼。 正准备离开,她扭头看了回去,眼神疑惑,在楼下看应该四面窗户,可这加起来只有两面! 不死心,她开始敲击四周的桃木墙壁,听声音判断暗门的位置,当敲到异响,一道木门自动向上收起,显现后方的十层台阶。 踏上楼梯,乌嫣高兴自己找对了。眼神随意一瞥,才挂在嘴角的笑容瞬间冻结——棺材? 她不害怕,只是觉得晦气,这古宅都没人住了,放副棺材难道是习俗? 或许里面有尸体!嗅嗅空气,唯一散发尸臭味的来源只有她的双手。 她走到棺材前,擦去少许灰尘,棺材板上露出拇指盖大小的金属质感。她眼角开始抽搐,心口逐渐激动,继续用衣袖擦去整面棺材板上的灰尘,上中下两边一共六枚钉子,黄金做的钉子有封印棺材的硬度? 乌嫣噙起嘴角,狡黠笑开,总不能白跑一趟,就算里面有死人,她拔掉黄金就走,又不掀开棺材。从双肩包掏出羊皮手套,铁锤,雕刀。 手法老练,动作迅速,雕刀砸开金钉周围的木板,再用羊角锤一面的钩子猛力扒起,第一枚金钉握在手中,掂量有五十克重,乌嫣灿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不虚此行,路费回本。 殡仪馆里的司仪化妆师她不做,为什么一定要找烧尸的工作,除了不用和人打交道工资很高还有就是同行里不能说的秘密。逝者火化前身上值钱的东西家属一般不会取走。自古有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好东西不如留给活人享用,她和同事人见有份。 乌嫣一鼓作气,手都敲麻了,终于拔出第六根金钉,还来不及喜悦,棺材内涌出一股气压,将百来斤的棺材面直接掀翻落地。 “我勒个去——诈尸啊!”乌嫣拔腿就往门的方向冲,可这双腿冲到门边,却怎么也无法跨出门外。 厉鬼附身?不得好死,怨念惊人? 无形的力将她往棺材的方向拉扯,乌嫣死死抓住门框,还从衣领内摸出一块玉佩紧紧握住,但那股力气就是不消失,冷汗浸湿后背。 她想到一句行规‘尸有变,立归窃’,六根金钉还在她身上,保命要紧,她松手让那股力将自己扯到棺材边、 紧闭双眼,摸出口袋里的金钉扔进棺材。东西她也还了,总该没事了吧。 但她没看见,扔出去的六根金钉将盘旋棺材内的混浊气体打散,露出里面一具穿着古袍的森森白骨,金钉坠落在快触碰白骨的瞬间居然反弹进乌嫣的身体里,消失无形。 头发凌乱,冷汗从乌嫣的鼻尖滑落,为什么扔出去的金钉没有声音?她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疼! 人最惨不过一个死字。 舍得睁眼,当她看见棺材里的完整白骨,忍不住说了声——‘我靠’。 怪不得有怨念,这具白骨上下颚之间被钉上相同的金钉,无论这钉子在这位死者身前还是身后被钉上,怨念都不会太小。 事态有点诡异,乌嫣大口呼吸,让自己冷静。她哆嗦着双手伸进棺材内,好似在解释给白骨听:“神人啊,我不是要这金子,只是帮你拔出来,虽然我打扰了你,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拜托拜托,请大人您就绕过我这一次吧。”恐惧激发了肾上腺素,她居然一只手就拔出了金钉。 看着金钉尖端有一厘米的暗红色,真是活生生让人往嘴里敲入钉子,这白骨临死前该有多怨念! 乌嫣想到自己十岁那年,小孩子嘴馋,她融化了白糖喝甜水,被后妈发现,后妈笑着将刚烧开的水冲了一碗浓浓的糖汁直接往她嘴里灌,整整一年说不出话,她还以为自己哑巴了。 “嘴过来。”耳边突兀出现的声音孑然打断乌嫣的回忆。 “啊?”她愣愣的抬头,瞳孔骤缩,两腿绵软,棺材里的白骨披着松垮长袍立在她的面前。 “嘴过来!”白骨男性声音明显压低,还有些不耐烦。 乌嫣确定,她正看着一具白骨的上下颌骨在张合。咽下一大口口水,这是让自己亲死人骨头?这货生前该有多好色啊。 乌嫣盯着对方的眼窟窿,颤颤巍巍踮起脚,在对方下巴骨猛啄了一口,应该没尸毒。 白骨全身的骨骼咔啦一阵响,微低颅骨,用蔑视的姿态审视眼前穿着怪异的女子:“你好大的胆子!”敢轻浮自己。 乌嫣欲哭无泪,泪眼朦胧,她委屈的解释道:“您个子太高,不是,是我个子太矮,我真亲不到您的嘴巴。”都只剩下骨头,哪来的嘴。乌嫣哀求对方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后背手掌里的金钉也调换好位置。 “站直了,我动,你不动。”白骨的命令简洁明了。 乌嫣不动,但看着白骨上下颚不断张大,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简直就是生吞活咽的既视感,她眼一闭,主动张开双手,死死抱住对方。 白骨正在吸食女子的人魂,才吸食了一缕,就被对方突然的拥抱给打断。 乌嫣咬牙,将金钉奋力刺进白骨的后背,想将它的脊柱骨弄成两断有逃跑的机会。 白骨后背衣袍破了一个洞,乌嫣屏住呼吸,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手机站: 第616章 乘火打劫救裁缝 穿过桃树林,乌嫣一口气灌下整瓶矿泉水。 面前的三层木屋,款式简朴,造型简单,通俗点说就是便宜货。 她五指用力,矿泉水瓶被捏得咔咔作响,本以为倒霉二十年终于翻身做地主,可就这荒郊野岭的破房子,倒贴都没人买。 五个小时,她翻山淌水得到的就是这栋破玩意? 乌嫣眯眼,表情难堪,迅速拨通送来遗产的律师电话。‘嘟嘟嘟——’这鬼地方还没信号!气过头的乌嫣叹气,就她这条烂命居然相信天上会有掉馅饼的好事。 这百年木屋外形确实不怎么样,说不定里面会有好东西。 实心木门上就俩叩门铜片,连把锁都没有,她推门而入,厚重的灰尘,一股子腐朽味迎面而来,大厅没有隔间,乌嫣快速扫视,没看见有人生活过的痕迹,继续上楼,不到五分钟就看完了整栋楼。屋里整个就是木头架子,除了灰尘就剩蜘蛛网,真是干净。 回去吧,又要花小三百的路费,乐呵呵出门,没捡到宝还倒贴不少,乌嫣想想忍不住肉疼。 正准备离开,她扭头看了回去,眼神疑惑,在楼下看应该四面窗户,可这加起来只有两面! 不死心,她开始敲击四周的桃木墙壁,听声音判断暗门的位置,当敲到异响,一道木门自动向上收起,显现后方的十层台阶。 踏上楼梯,乌嫣高兴自己找对了。眼神随意一瞥,才挂在嘴角的笑容瞬间冻结——棺材? 她不害怕,只是觉得晦气,这古宅都没人住了,放副棺材难道是习俗? 或许里面有尸体!嗅嗅空气,唯一散发尸臭味的来源只有她的双手。 她走到棺材前,擦去少许灰尘,棺材板上露出拇指盖大小的金属质感。她眼角开始抽搐,心口逐渐激动,继续用衣袖擦去整面棺材板上的灰尘,上中下两边一共六枚钉子,黄金做的钉子有封印棺材的硬度? 乌嫣噙起嘴角,狡黠笑开,总不能白跑一趟,就算里面有死人,她拔掉黄金就走,又不掀开棺材。从双肩包掏出羊皮手套,铁锤,雕刀。 手法老练,动作迅速,雕刀砸开金钉周围的木板,再用羊角锤一面的钩子猛力扒起,第一枚金钉握在手中,掂量有五十克重,乌嫣灿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不虚此行,路费回本。 殡仪馆里的司仪化妆师她不做,为什么一定要找烧尸的工作,除了不用和人打交道工资很高还有就是同行里不能说的秘密。逝者火化前身上值钱的东西家属一般不会取走。自古有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好东西不如留给活人享用,她和同事人见有份。 乌嫣一鼓作气,手都敲麻了,终于拔出第六根金钉,还来不及喜悦,棺材内涌出一股气压,将百来斤的棺材面直接掀翻落地。 “我勒个去——诈尸啊!”乌嫣拔腿就往门的方向冲,可这双腿冲到门边,却怎么也无法跨出门外。 厉鬼附身?不得好死,怨念惊人? 无形的力将她往棺材的方向拉扯,乌嫣死死抓住门框,还从衣领内摸出一块玉佩紧紧握住,但那股力气就是不消失,冷汗浸湿后背。 她想到一句行规‘尸有变,立归窃’,六根金钉还在她身上,保命要紧,她松手让那股力将自己扯到棺材边、 紧闭双眼,摸出口袋里的金钉扔进棺材。东西她也还了,总该没事了吧。 但她没看见,扔出去的六根金钉将盘旋棺材内的混浊气体打散,露出里面一具穿着古袍的森森白骨,金钉坠落在快触碰白骨的瞬间居然反弹进乌嫣的身体里,消失无形。 头发凌乱,冷汗从乌嫣的鼻尖滑落,为什么扔出去的金钉没有声音?她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疼! 人最惨不过一个死字。 舍得睁眼,当她看见棺材里的完整白骨,忍不住说了声——‘我靠’。 怪不得有怨念,这具白骨上下颚之间被钉上相同的金钉,无论这钉子在这位死者身前还是身后被钉上,怨念都不会太小。 事态有点诡异,乌嫣大口呼吸,让自己冷静。她哆嗦着双手伸进棺材内,好似在解释给白骨听:“神人啊,我不是要这金子,只是帮你拔出来,虽然我打扰了你,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拜托拜托,请大人您就绕过我这一次吧。”恐惧激发了肾上腺素,她居然一只手就拔出了金钉。 看着金钉尖端有一厘米的暗红色,真是活生生让人往嘴里敲入钉子,这白骨临死前该有多怨念! 乌嫣想到自己十岁那年,小孩子嘴馋,她融化了白糖喝甜水,被后妈发现,后妈笑着将刚烧开的水冲了一碗浓浓的糖汁直接往她嘴里灌,整整一年说不出话,她还以为自己哑巴了。 “嘴过来。”耳边突兀出现的声音孑然打断乌嫣的回忆。 “啊?”她愣愣的抬头,瞳孔骤缩,两腿绵软,棺材里的白骨披着松垮长袍立在她的面前。 “嘴过来!”白骨男性声音明显压低,还有些不耐烦。 乌嫣确定,她正看着一具白骨的上下颌骨在张合。咽下一大口口水,这是让自己亲死人骨头?这货生前该有多好色啊。 乌嫣盯着对方的眼窟窿,颤颤巍巍踮起脚,在对方下巴骨猛啄了一口,应该没尸毒。 白骨全身的骨骼咔啦一阵响,微低颅骨,用蔑视的姿态审视眼前穿着怪异的女子:“你好大的胆子!”敢轻浮自己。 乌嫣欲哭无泪,泪眼朦胧,她委屈的解释道:“您个子太高,不是,是我个子太矮,我真亲不到您的嘴巴。”都只剩下骨头,哪来的嘴。乌嫣哀求对方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后背手掌里的金钉也调换好位置。 “站直了,我动,你不动。”白骨的命令简洁明了。 乌嫣不动,但看着白骨上下颚不断张大,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简直就是生吞活咽的既视感,她眼一闭,主动张开双手,死死抱住对方。 白骨正在吸食女子的人魂,才吸食了一缕,就被对方突然的拥抱给打断。 乌嫣咬牙,将金钉奋力刺进白骨的后背,想将它的脊柱骨弄成两断有逃跑的机会。 白骨后背衣袍破了一个洞,乌嫣屏住呼吸,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手机站: 第617章 到现在劫匪正常 穿过桃树林,乌嫣一口气灌下整瓶矿泉水。 面前的三层木屋,款式简朴,造型简单,通俗点说就是便宜货。 她五指用力,矿泉水瓶被捏得咔咔作响,本以为倒霉二十年终于翻身做地主,可就这荒郊野岭的破房子,倒贴都没人买。 五个小时,她翻山淌水得到的就是这栋破玩意? 乌嫣眯眼,表情难堪,迅速拨通送来遗产的律师电话。‘嘟嘟嘟——’这鬼地方还没信号!气过头的乌嫣叹气,就她这条烂命居然相信天上会有掉馅饼的好事。 这百年木屋外形确实不怎么样,说不定里面会有好东西。 实心木门上就俩叩门铜片,连把锁都没有,她推门而入,厚重的灰尘,一股子腐朽味迎面而来,大厅没有隔间,乌嫣快速扫视,没看见有人生活过的痕迹,继续上楼,不到五分钟就看完了整栋楼。屋里整个就是木头架子,除了灰尘就剩蜘蛛网,真是干净。 回去吧,又要花小三百的路费,乐呵呵出门,没捡到宝还倒贴不少,乌嫣想想忍不住肉疼。 正准备离开,她扭头看了回去,眼神疑惑,在楼下看应该四面窗户,可这加起来只有两面! 不死心,她开始敲击四周的桃木墙壁,听声音判断暗门的位置,当敲到异响,一道木门自动向上收起,显现后方的十层台阶。 踏上楼梯,乌嫣高兴自己找对了。眼神随意一瞥,才挂在嘴角的笑容瞬间冻结——棺材? 她不害怕,只是觉得晦气,这古宅都没人住了,放副棺材难道是习俗? 或许里面有尸体!嗅嗅空气,唯一散发尸臭味的来源只有她的双手。 她走到棺材前,擦去少许灰尘,棺材板上露出拇指盖大小的金属质感。她眼角开始抽搐,心口逐渐激动,继续用衣袖擦去整面棺材板上的灰尘,上中下两边一共六枚钉子,黄金做的钉子有封印棺材的硬度? 乌嫣噙起嘴角,狡黠笑开,总不能白跑一趟,就算里面有死人,她拔掉黄金就走,又不掀开棺材。从双肩包掏出羊皮手套,铁锤,雕刀。 手法老练,动作迅速,雕刀砸开金钉周围的木板,再用羊角锤一面的钩子猛力扒起,第一枚金钉握在手中,掂量有五十克重,乌嫣灿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不虚此行,路费回本。 殡仪馆里的司仪化妆师她不做,为什么一定要找烧尸的工作,除了不用和人打交道工资很高还有就是同行里不能说的秘密。逝者火化前身上值钱的东西家属一般不会取走。自古有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好东西不如留给活人享用,她和同事人见有份。 乌嫣一鼓作气,手都敲麻了,终于拔出第六根金钉,还来不及喜悦,棺材内涌出一股气压,将百来斤的棺材面直接掀翻落地。 “我勒个去——诈尸啊!”乌嫣拔腿就往门的方向冲,可这双腿冲到门边,却怎么也无法跨出门外。 厉鬼附身?不得好死,怨念惊人? 无形的力将她往棺材的方向拉扯,乌嫣死死抓住门框,还从衣领内摸出一块玉佩紧紧握住,但那股力气就是不消失,冷汗浸湿后背。 她想到一句行规‘尸有变,立归窃’,六根金钉还在她身上,保命要紧,她松手让那股力将自己扯到棺材边、 紧闭双眼,摸出口袋里的金钉扔进棺材。东西她也还了,总该没事了吧。 但她没看见,扔出去的六根金钉将盘旋棺材内的混浊气体打散,露出里面一具穿着古袍的森森白骨,金钉坠落在快触碰白骨的瞬间居然反弹进乌嫣的身体里,消失无形。 头发凌乱,冷汗从乌嫣的鼻尖滑落,为什么扔出去的金钉没有声音?她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疼! 人最惨不过一个死字。 舍得睁眼,当她看见棺材里的完整白骨,忍不住说了声——‘我靠’。 怪不得有怨念,这具白骨上下颚之间被钉上相同的金钉,无论这钉子在这位死者身前还是身后被钉上,怨念都不会太小。 事态有点诡异,乌嫣大口呼吸,让自己冷静。她哆嗦着双手伸进棺材内,好似在解释给白骨听:“神人啊,我不是要这金子,只是帮你拔出来,虽然我打扰了你,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拜托拜托,请大人您就绕过我这一次吧。”恐惧激发了肾上腺素,她居然一只手就拔出了金钉。 看着金钉尖端有一厘米的暗红色,真是活生生让人往嘴里敲入钉子,这白骨临死前该有多怨念! 乌嫣想到自己十岁那年,小孩子嘴馋,她融化了白糖喝甜水,被后妈发现,后妈笑着将刚烧开的水冲了一碗浓浓的糖汁直接往她嘴里灌,整整一年说不出话,她还以为自己哑巴了。 “嘴过来。”耳边突兀出现的声音孑然打断乌嫣的回忆。 “啊?”她愣愣的抬头,瞳孔骤缩,两腿绵软,棺材里的白骨披着松垮长袍立在她的面前。 “嘴过来!”白骨男性声音明显压低,还有些不耐烦。 乌嫣确定,她正看着一具白骨的上下颌骨在张合。咽下一大口口水,这是让自己亲死人骨头?这货生前该有多好色啊。 乌嫣盯着对方的眼窟窿,颤颤巍巍踮起脚,在对方下巴骨猛啄了一口,应该没尸毒。 白骨全身的骨骼咔啦一阵响,微低颅骨,用蔑视的姿态审视眼前穿着怪异的女子:“你好大的胆子!”敢轻浮自己。 乌嫣欲哭无泪,泪眼朦胧,她委屈的解释道:“您个子太高,不是,是我个子太矮,我真亲不到您的嘴巴。”都只剩下骨头,哪来的嘴。乌嫣哀求对方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后背手掌里的金钉也调换好位置。 “站直了,我动,你不动。”白骨的命令简洁明了。 乌嫣不动,但看着白骨上下颚不断张大,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简直就是生吞活咽的既视感,她眼一闭,主动张开双手,死死抱住对方。 白骨正在吸食女子的人魂,才吸食了一缕,就被对方突然的拥抱给打断。 乌嫣咬牙,将金钉奋力刺进白骨的后背,想将它的脊柱骨弄成两断有逃跑的机会。 白骨后背衣袍破了一个洞,乌嫣屏住呼吸,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手机站: 第618章 劫匪收钱继续说 穿过桃树林,乌嫣一口气灌下整瓶矿泉水。 面前的三层木屋,款式简朴,造型简单,通俗点说就是便宜货。 她五指用力,矿泉水瓶被捏得咔咔作响,本以为倒霉二十年终于翻身做地主,可就这荒郊野岭的破房子,倒贴都没人买。 五个小时,她翻山淌水得到的就是这栋破玩意? 乌嫣眯眼,表情难堪,迅速拨通送来遗产的律师电话。‘嘟嘟嘟——’这鬼地方还没信号!气过头的乌嫣叹气,就她这条烂命居然相信天上会有掉馅饼的好事。 这百年木屋外形确实不怎么样,说不定里面会有好东西。 实心木门上就俩叩门铜片,连把锁都没有,她推门而入,厚重的灰尘,一股子腐朽味迎面而来,大厅没有隔间,乌嫣快速扫视,没看见有人生活过的痕迹,继续上楼,不到五分钟就看完了整栋楼。屋里整个就是木头架子,除了灰尘就剩蜘蛛网,真是干净。 回去吧,又要花小三百的路费,乐呵呵出门,没捡到宝还倒贴不少,乌嫣想想忍不住肉疼。 正准备离开,她扭头看了回去,眼神疑惑,在楼下看应该四面窗户,可这加起来只有两面! 不死心,她开始敲击四周的桃木墙壁,听声音判断暗门的位置,当敲到异响,一道木门自动向上收起,显现后方的十层台阶。 踏上楼梯,乌嫣高兴自己找对了。眼神随意一瞥,才挂在嘴角的笑容瞬间冻结——棺材? 她不害怕,只是觉得晦气,这古宅都没人住了,放副棺材难道是习俗? 或许里面有尸体!嗅嗅空气,唯一散发尸臭味的来源只有她的双手。 她走到棺材前,擦去少许灰尘,棺材板上露出拇指盖大小的金属质感。她眼角开始抽搐,心口逐渐激动,继续用衣袖擦去整面棺材板上的灰尘,上中下两边一共六枚钉子,黄金做的钉子有封印棺材的硬度? 乌嫣噙起嘴角,狡黠笑开,总不能白跑一趟,就算里面有死人,她拔掉黄金就走,又不掀开棺材。从双肩包掏出羊皮手套,铁锤,雕刀。 手法老练,动作迅速,雕刀砸开金钉周围的木板,再用羊角锤一面的钩子猛力扒起,第一枚金钉握在手中,掂量有五十克重,乌嫣灿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不虚此行,路费回本。 殡仪馆里的司仪化妆师她不做,为什么一定要找烧尸的工作,除了不用和人打交道工资很高还有就是同行里不能说的秘密。逝者火化前身上值钱的东西家属一般不会取走。自古有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好东西不如留给活人享用,她和同事人见有份。 乌嫣一鼓作气,手都敲麻了,终于拔出第六根金钉,还来不及喜悦,棺材内涌出一股气压,将百来斤的棺材面直接掀翻落地。 “我勒个去——诈尸啊!”乌嫣拔腿就往门的方向冲,可这双腿冲到门边,却怎么也无法跨出门外。 厉鬼附身?不得好死,怨念惊人? 无形的力将她往棺材的方向拉扯,乌嫣死死抓住门框,还从衣领内摸出一块玉佩紧紧握住,但那股力气就是不消失,冷汗浸湿后背。 她想到一句行规‘尸有变,立归窃’,六根金钉还在她身上,保命要紧,她松手让那股力将自己扯到棺材边、 紧闭双眼,摸出口袋里的金钉扔进棺材。东西她也还了,总该没事了吧。 但她没看见,扔出去的六根金钉将盘旋棺材内的混浊气体打散,露出里面一具穿着古袍的森森白骨,金钉坠落在快触碰白骨的瞬间居然反弹进乌嫣的身体里,消失无形。 头发凌乱,冷汗从乌嫣的鼻尖滑落,为什么扔出去的金钉没有声音?她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疼! 人最惨不过一个死字。 舍得睁眼,当她看见棺材里的完整白骨,忍不住说了声——‘我靠’。 怪不得有怨念,这具白骨上下颚之间被钉上相同的金钉,无论这钉子在这位死者身前还是身后被钉上,怨念都不会太小。 事态有点诡异,乌嫣大口呼吸,让自己冷静。她哆嗦着双手伸进棺材内,好似在解释给白骨听:“神人啊,我不是要这金子,只是帮你拔出来,虽然我打扰了你,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拜托拜托,请大人您就绕过我这一次吧。”恐惧激发了肾上腺素,她居然一只手就拔出了金钉。 看着金钉尖端有一厘米的暗红色,真是活生生让人往嘴里敲入钉子,这白骨临死前该有多怨念! 乌嫣想到自己十岁那年,小孩子嘴馋,她融化了白糖喝甜水,被后妈发现,后妈笑着将刚烧开的水冲了一碗浓浓的糖汁直接往她嘴里灌,整整一年说不出话,她还以为自己哑巴了。 “嘴过来。”耳边突兀出现的声音孑然打断乌嫣的回忆。 “啊?”她愣愣的抬头,瞳孔骤缩,两腿绵软,棺材里的白骨披着松垮长袍立在她的面前。 “嘴过来!”白骨男性声音明显压低,还有些不耐烦。 乌嫣确定,她正看着一具白骨的上下颌骨在张合。咽下一大口口水,这是让自己亲死人骨头?这货生前该有多好色啊。 乌嫣盯着对方的眼窟窿,颤颤巍巍踮起脚,在对方下巴骨猛啄了一口,应该没尸毒。 白骨全身的骨骼咔啦一阵响,微低颅骨,用蔑视的姿态审视眼前穿着怪异的女子:“你好大的胆子!”敢轻浮自己。 乌嫣欲哭无泪,泪眼朦胧,她委屈的解释道:“您个子太高,不是,是我个子太矮,我真亲不到您的嘴巴。”都只剩下骨头,哪来的嘴。乌嫣哀求对方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后背手掌里的金钉也调换好位置。 “站直了,我动,你不动。”白骨的命令简洁明了。 乌嫣不动,但看着白骨上下颚不断张大,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简直就是生吞活咽的既视感,她眼一闭,主动张开双手,死死抱住对方。 白骨正在吸食女子的人魂,才吸食了一缕,就被对方突然的拥抱给打断。 乌嫣咬牙,将金钉奋力刺进白骨的后背,想将它的脊柱骨弄成两断有逃跑的机会。 白骨后背衣袍破了一个洞,乌嫣屏住呼吸,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手机站: 第619章 人质在有恃无恐 穿过桃树林,乌嫣一口气灌下整瓶矿泉水。 面前的三层木屋,款式简朴,造型简单,通俗点说就是便宜货。 她五指用力,矿泉水瓶被捏得咔咔作响,本以为倒霉二十年终于翻身做地主,可就这荒郊野岭的破房子,倒贴都没人买。 五个小时,她翻山淌水得到的就是这栋破玩意? 乌嫣眯眼,表情难堪,迅速拨通送来遗产的律师电话。‘嘟嘟嘟——’这鬼地方还没信号!气过头的乌嫣叹气,就她这条烂命居然相信天上会有掉馅饼的好事。 这百年木屋外形确实不怎么样,说不定里面会有好东西。 实心木门上就俩叩门铜片,连把锁都没有,她推门而入,厚重的灰尘,一股子腐朽味迎面而来,大厅没有隔间,乌嫣快速扫视,没看见有人生活过的痕迹,继续上楼,不到五分钟就看完了整栋楼。屋里整个就是木头架子,除了灰尘就剩蜘蛛网,真是干净。 回去吧,又要花小三百的路费,乐呵呵出门,没捡到宝还倒贴不少,乌嫣想想忍不住肉疼。 正准备离开,她扭头看了回去,眼神疑惑,在楼下看应该四面窗户,可这加起来只有两面! 不死心,她开始敲击四周的桃木墙壁,听声音判断暗门的位置,当敲到异响,一道木门自动向上收起,显现后方的十层台阶。 踏上楼梯,乌嫣高兴自己找对了。眼神随意一瞥,才挂在嘴角的笑容瞬间冻结——棺材? 她不害怕,只是觉得晦气,这古宅都没人住了,放副棺材难道是习俗? 或许里面有尸体!嗅嗅空气,唯一散发尸臭味的来源只有她的双手。 她走到棺材前,擦去少许灰尘,棺材板上露出拇指盖大小的金属质感。她眼角开始抽搐,心口逐渐激动,继续用衣袖擦去整面棺材板上的灰尘,上中下两边一共六枚钉子,黄金做的钉子有封印棺材的硬度? 乌嫣噙起嘴角,狡黠笑开,总不能白跑一趟,就算里面有死人,她拔掉黄金就走,又不掀开棺材。从双肩包掏出羊皮手套,铁锤,雕刀。 手法老练,动作迅速,雕刀砸开金钉周围的木板,再用羊角锤一面的钩子猛力扒起,第一枚金钉握在手中,掂量有五十克重,乌嫣灿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不虚此行,路费回本。 殡仪馆里的司仪化妆师她不做,为什么一定要找烧尸的工作,除了不用和人打交道工资很高还有就是同行里不能说的秘密。逝者火化前身上值钱的东西家属一般不会取走。自古有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好东西不如留给活人享用,她和同事人见有份。 乌嫣一鼓作气,手都敲麻了,终于拔出第六根金钉,还来不及喜悦,棺材内涌出一股气压,将百来斤的棺材面直接掀翻落地。 “我勒个去——诈尸啊!”乌嫣拔腿就往门的方向冲,可这双腿冲到门边,却怎么也无法跨出门外。 厉鬼附身?不得好死,怨念惊人? 无形的力将她往棺材的方向拉扯,乌嫣死死抓住门框,还从衣领内摸出一块玉佩紧紧握住,但那股力气就是不消失,冷汗浸湿后背。 她想到一句行规‘尸有变,立归窃’,六根金钉还在她身上,保命要紧,她松手让那股力将自己扯到棺材边、 紧闭双眼,摸出口袋里的金钉扔进棺材。东西她也还了,总该没事了吧。 但她没看见,扔出去的六根金钉将盘旋棺材内的混浊气体打散,露出里面一具穿着古袍的森森白骨,金钉坠落在快触碰白骨的瞬间居然反弹进乌嫣的身体里,消失无形。 头发凌乱,冷汗从乌嫣的鼻尖滑落,为什么扔出去的金钉没有声音?她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疼! 人最惨不过一个死字。 舍得睁眼,当她看见棺材里的完整白骨,忍不住说了声——‘我靠’。 怪不得有怨念,这具白骨上下颚之间被钉上相同的金钉,无论这钉子在这位死者身前还是身后被钉上,怨念都不会太小。 事态有点诡异,乌嫣大口呼吸,让自己冷静。她哆嗦着双手伸进棺材内,好似在解释给白骨听:“神人啊,我不是要这金子,只是帮你拔出来,虽然我打扰了你,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拜托拜托,请大人您就绕过我这一次吧。”恐惧激发了肾上腺素,她居然一只手就拔出了金钉。 看着金钉尖端有一厘米的暗红色,真是活生生让人往嘴里敲入钉子,这白骨临死前该有多怨念! 乌嫣想到自己十岁那年,小孩子嘴馋,她融化了白糖喝甜水,被后妈发现,后妈笑着将刚烧开的水冲了一碗浓浓的糖汁直接往她嘴里灌,整整一年说不出话,她还以为自己哑巴了。 “嘴过来。”耳边突兀出现的声音孑然打断乌嫣的回忆。 “啊?”她愣愣的抬头,瞳孔骤缩,两腿绵软,棺材里的白骨披着松垮长袍立在她的面前。 “嘴过来!”白骨男性声音明显压低,还有些不耐烦。 乌嫣确定,她正看着一具白骨的上下颌骨在张合。咽下一大口口水,这是让自己亲死人骨头?这货生前该有多好色啊。 乌嫣盯着对方的眼窟窿,颤颤巍巍踮起脚,在对方下巴骨猛啄了一口,应该没尸毒。 白骨全身的骨骼咔啦一阵响,微低颅骨,用蔑视的姿态审视眼前穿着怪异的女子:“你好大的胆子!”敢轻浮自己。 乌嫣欲哭无泪,泪眼朦胧,她委屈的解释道:“您个子太高,不是,是我个子太矮,我真亲不到您的嘴巴。”都只剩下骨头,哪来的嘴。乌嫣哀求对方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后背手掌里的金钉也调换好位置。 “站直了,我动,你不动。”白骨的命令简洁明了。 乌嫣不动,但看着白骨上下颚不断张大,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简直就是生吞活咽的既视感,她眼一闭,主动张开双手,死死抱住对方。 白骨正在吸食女子的人魂,才吸食了一缕,就被对方突然的拥抱给打断。 乌嫣咬牙,将金钉奋力刺进白骨的后背,想将它的脊柱骨弄成两断有逃跑的机会。 白骨后背衣袍破了一个洞,乌嫣屏住呼吸,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手机站: 第620章 宠物现在做大氅 穿过桃树林,乌嫣一口气灌下整瓶矿泉水。 面前的三层木屋,款式简朴,造型简单,通俗点说就是便宜货。 她五指用力,矿泉水瓶被捏得咔咔作响,本以为倒霉二十年终于翻身做地主,可就这荒郊野岭的破房子,倒贴都没人买。 五个小时,她翻山淌水得到的就是这栋破玩意? 乌嫣眯眼,表情难堪,迅速拨通送来遗产的律师电话。‘嘟嘟嘟——’这鬼地方还没信号!气过头的乌嫣叹气,就她这条烂命居然相信天上会有掉馅饼的好事。 这百年木屋外形确实不怎么样,说不定里面会有好东西。 实心木门上就俩叩门铜片,连把锁都没有,她推门而入,厚重的灰尘,一股子腐朽味迎面而来,大厅没有隔间,乌嫣快速扫视,没看见有人生活过的痕迹,继续上楼,不到五分钟就看完了整栋楼。屋里整个就是木头架子,除了灰尘就剩蜘蛛网,真是干净。 回去吧,又要花小三百的路费,乐呵呵出门,没捡到宝还倒贴不少,乌嫣想想忍不住肉疼。 正准备离开,她扭头看了回去,眼神疑惑,在楼下看应该四面窗户,可这加起来只有两面! 不死心,她开始敲击四周的桃木墙壁,听声音判断暗门的位置,当敲到异响,一道木门自动向上收起,显现后方的十层台阶。 踏上楼梯,乌嫣高兴自己找对了。眼神随意一瞥,才挂在嘴角的笑容瞬间冻结——棺材? 她不害怕,只是觉得晦气,这古宅都没人住了,放副棺材难道是习俗? 或许里面有尸体!嗅嗅空气,唯一散发尸臭味的来源只有她的双手。 她走到棺材前,擦去少许灰尘,棺材板上露出拇指盖大小的金属质感。她眼角开始抽搐,心口逐渐激动,继续用衣袖擦去整面棺材板上的灰尘,上中下两边一共六枚钉子,黄金做的钉子有封印棺材的硬度? 乌嫣噙起嘴角,狡黠笑开,总不能白跑一趟,就算里面有死人,她拔掉黄金就走,又不掀开棺材。从双肩包掏出羊皮手套,铁锤,雕刀。 手法老练,动作迅速,雕刀砸开金钉周围的木板,再用羊角锤一面的钩子猛力扒起,第一枚金钉握在手中,掂量有五十克重,乌嫣灿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不虚此行,路费回本。 殡仪馆里的司仪化妆师她不做,为什么一定要找烧尸的工作,除了不用和人打交道工资很高还有就是同行里不能说的秘密。逝者火化前身上值钱的东西家属一般不会取走。自古有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好东西不如留给活人享用,她和同事人见有份。 乌嫣一鼓作气,手都敲麻了,终于拔出第六根金钉,还来不及喜悦,棺材内涌出一股气压,将百来斤的棺材面直接掀翻落地。 “我勒个去——诈尸啊!”乌嫣拔腿就往门的方向冲,可这双腿冲到门边,却怎么也无法跨出门外。 厉鬼附身?不得好死,怨念惊人? 无形的力将她往棺材的方向拉扯,乌嫣死死抓住门框,还从衣领内摸出一块玉佩紧紧握住,但那股力气就是不消失,冷汗浸湿后背。 她想到一句行规‘尸有变,立归窃’,六根金钉还在她身上,保命要紧,她松手让那股力将自己扯到棺材边、 紧闭双眼,摸出口袋里的金钉扔进棺材。东西她也还了,总该没事了吧。 但她没看见,扔出去的六根金钉将盘旋棺材内的混浊气体打散,露出里面一具穿着古袍的森森白骨,金钉坠落在快触碰白骨的瞬间居然反弹进乌嫣的身体里,消失无形。 头发凌乱,冷汗从乌嫣的鼻尖滑落,为什么扔出去的金钉没有声音?她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疼! 人最惨不过一个死字。 舍得睁眼,当她看见棺材里的完整白骨,忍不住说了声——‘我靠’。 怪不得有怨念,这具白骨上下颚之间被钉上相同的金钉,无论这钉子在这位死者身前还是身后被钉上,怨念都不会太小。 事态有点诡异,乌嫣大口呼吸,让自己冷静。她哆嗦着双手伸进棺材内,好似在解释给白骨听:“神人啊,我不是要这金子,只是帮你拔出来,虽然我打扰了你,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拜托拜托,请大人您就绕过我这一次吧。”恐惧激发了肾上腺素,她居然一只手就拔出了金钉。 看着金钉尖端有一厘米的暗红色,真是活生生让人往嘴里敲入钉子,这白骨临死前该有多怨念! 乌嫣想到自己十岁那年,小孩子嘴馋,她融化了白糖喝甜水,被后妈发现,后妈笑着将刚烧开的水冲了一碗浓浓的糖汁直接往她嘴里灌,整整一年说不出话,她还以为自己哑巴了。 “嘴过来。”耳边突兀出现的声音孑然打断乌嫣的回忆。 “啊?”她愣愣的抬头,瞳孔骤缩,两腿绵软,棺材里的白骨披着松垮长袍立在她的面前。 “嘴过来!”白骨男性声音明显压低,还有些不耐烦。 乌嫣确定,她正看着一具白骨的上下颌骨在张合。咽下一大口口水,这是让自己亲死人骨头?这货生前该有多好色啊。 乌嫣盯着对方的眼窟窿,颤颤巍巍踮起脚,在对方下巴骨猛啄了一口,应该没尸毒。 白骨全身的骨骼咔啦一阵响,微低颅骨,用蔑视的姿态审视眼前穿着怪异的女子:“你好大的胆子!”敢轻浮自己。 乌嫣欲哭无泪,泪眼朦胧,她委屈的解释道:“您个子太高,不是,是我个子太矮,我真亲不到您的嘴巴。”都只剩下骨头,哪来的嘴。乌嫣哀求对方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后背手掌里的金钉也调换好位置。 “站直了,我动,你不动。”白骨的命令简洁明了。 乌嫣不动,但看着白骨上下颚不断张大,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简直就是生吞活咽的既视感,她眼一闭,主动张开双手,死死抱住对方。 白骨正在吸食女子的人魂,才吸食了一缕,就被对方突然的拥抱给打断。 乌嫣咬牙,将金钉奋力刺进白骨的后背,想将它的脊柱骨弄成两断有逃跑的机会。 白骨后背衣袍破了一个洞,乌嫣屏住呼吸,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手机站: 第621章 少年被劫不意外 穿过桃树林,乌嫣一口气灌下整瓶矿泉水。 面前的三层木屋,款式简朴,造型简单,通俗点说就是便宜货。 她五指用力,矿泉水瓶被捏得咔咔作响,本以为倒霉二十年终于翻身做地主,可就这荒郊野岭的破房子,倒贴都没人买。 五个小时,她翻山淌水得到的就是这栋破玩意? 乌嫣眯眼,表情难堪,迅速拨通送来遗产的律师电话。‘嘟嘟嘟——’这鬼地方还没信号!气过头的乌嫣叹气,就她这条烂命居然相信天上会有掉馅饼的好事。 这百年木屋外形确实不怎么样,说不定里面会有好东西。 实心木门上就俩叩门铜片,连把锁都没有,她推门而入,厚重的灰尘,一股子腐朽味迎面而来,大厅没有隔间,乌嫣快速扫视,没看见有人生活过的痕迹,继续上楼,不到五分钟就看完了整栋楼。屋里整个就是木头架子,除了灰尘就剩蜘蛛网,真是干净。 回去吧,又要花小三百的路费,乐呵呵出门,没捡到宝还倒贴不少,乌嫣想想忍不住肉疼。 正准备离开,她扭头看了回去,眼神疑惑,在楼下看应该四面窗户,可这加起来只有两面! 不死心,她开始敲击四周的桃木墙壁,听声音判断暗门的位置,当敲到异响,一道木门自动向上收起,显现后方的十层台阶。 踏上楼梯,乌嫣高兴自己找对了。眼神随意一瞥,才挂在嘴角的笑容瞬间冻结——棺材? 她不害怕,只是觉得晦气,这古宅都没人住了,放副棺材难道是习俗? 或许里面有尸体!嗅嗅空气,唯一散发尸臭味的来源只有她的双手。 她走到棺材前,擦去少许灰尘,棺材板上露出拇指盖大小的金属质感。她眼角开始抽搐,心口逐渐激动,继续用衣袖擦去整面棺材板上的灰尘,上中下两边一共六枚钉子,黄金做的钉子有封印棺材的硬度? 乌嫣噙起嘴角,狡黠笑开,总不能白跑一趟,就算里面有死人,她拔掉黄金就走,又不掀开棺材。从双肩包掏出羊皮手套,铁锤,雕刀。 手法老练,动作迅速,雕刀砸开金钉周围的木板,再用羊角锤一面的钩子猛力扒起,第一枚金钉握在手中,掂量有五十克重,乌嫣灿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不虚此行,路费回本。 殡仪馆里的司仪化妆师她不做,为什么一定要找烧尸的工作,除了不用和人打交道工资很高还有就是同行里不能说的秘密。逝者火化前身上值钱的东西家属一般不会取走。自古有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好东西不如留给活人享用,她和同事人见有份。 乌嫣一鼓作气,手都敲麻了,终于拔出第六根金钉,还来不及喜悦,棺材内涌出一股气压,将百来斤的棺材面直接掀翻落地。 “我勒个去——诈尸啊!”乌嫣拔腿就往门的方向冲,可这双腿冲到门边,却怎么也无法跨出门外。 厉鬼附身?不得好死,怨念惊人? 无形的力将她往棺材的方向拉扯,乌嫣死死抓住门框,还从衣领内摸出一块玉佩紧紧握住,但那股力气就是不消失,冷汗浸湿后背。 她想到一句行规‘尸有变,立归窃’,六根金钉还在她身上,保命要紧,她松手让那股力将自己扯到棺材边、 紧闭双眼,摸出口袋里的金钉扔进棺材。东西她也还了,总该没事了吧。 但她没看见,扔出去的六根金钉将盘旋棺材内的混浊气体打散,露出里面一具穿着古袍的森森白骨,金钉坠落在快触碰白骨的瞬间居然反弹进乌嫣的身体里,消失无形。 头发凌乱,冷汗从乌嫣的鼻尖滑落,为什么扔出去的金钉没有声音?她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疼! 人最惨不过一个死字。 舍得睁眼,当她看见棺材里的完整白骨,忍不住说了声——‘我靠’。 怪不得有怨念,这具白骨上下颚之间被钉上相同的金钉,无论这钉子在这位死者身前还是身后被钉上,怨念都不会太小。 事态有点诡异,乌嫣大口呼吸,让自己冷静。她哆嗦着双手伸进棺材内,好似在解释给白骨听:“神人啊,我不是要这金子,只是帮你拔出来,虽然我打扰了你,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拜托拜托,请大人您就绕过我这一次吧。”恐惧激发了肾上腺素,她居然一只手就拔出了金钉。 看着金钉尖端有一厘米的暗红色,真是活生生让人往嘴里敲入钉子,这白骨临死前该有多怨念! 乌嫣想到自己十岁那年,小孩子嘴馋,她融化了白糖喝甜水,被后妈发现,后妈笑着将刚烧开的水冲了一碗浓浓的糖汁直接往她嘴里灌,整整一年说不出话,她还以为自己哑巴了。 “嘴过来。”耳边突兀出现的声音孑然打断乌嫣的回忆。 “啊?”她愣愣的抬头,瞳孔骤缩,两腿绵软,棺材里的白骨披着松垮长袍立在她的面前。 “嘴过来!”白骨男性声音明显压低,还有些不耐烦。 乌嫣确定,她正看着一具白骨的上下颌骨在张合。咽下一大口口水,这是让自己亲死人骨头?这货生前该有多好色啊。 乌嫣盯着对方的眼窟窿,颤颤巍巍踮起脚,在对方下巴骨猛啄了一口,应该没尸毒。 白骨全身的骨骼咔啦一阵响,微低颅骨,用蔑视的姿态审视眼前穿着怪异的女子:“你好大的胆子!”敢轻浮自己。 乌嫣欲哭无泪,泪眼朦胧,她委屈的解释道:“您个子太高,不是,是我个子太矮,我真亲不到您的嘴巴。”都只剩下骨头,哪来的嘴。乌嫣哀求对方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后背手掌里的金钉也调换好位置。 “站直了,我动,你不动。”白骨的命令简洁明了。 乌嫣不动,但看着白骨上下颚不断张大,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简直就是生吞活咽的既视感,她眼一闭,主动张开双手,死死抱住对方。 白骨正在吸食女子的人魂,才吸食了一缕,就被对方突然的拥抱给打断。 乌嫣咬牙,将金钉奋力刺进白骨的后背,想将它的脊柱骨弄成两断有逃跑的机会。 白骨后背衣袍破了一个洞,乌嫣屏住呼吸,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手机站: 第622章 谁告诉你我是人 穿过桃树林,乌嫣一口气灌下整瓶矿泉水。 面前的三层木屋,款式简朴,造型简单,通俗点说就是便宜货。 她五指用力,矿泉水瓶被捏得咔咔作响,本以为倒霉二十年终于翻身做地主,可就这荒郊野岭的破房子,倒贴都没人买。 五个小时,她翻山淌水得到的就是这栋破玩意? 乌嫣眯眼,表情难堪,迅速拨通送来遗产的律师电话。‘嘟嘟嘟——’这鬼地方还没信号!气过头的乌嫣叹气,就她这条烂命居然相信天上会有掉馅饼的好事。 这百年木屋外形确实不怎么样,说不定里面会有好东西。 实心木门上就俩叩门铜片,连把锁都没有,她推门而入,厚重的灰尘,一股子腐朽味迎面而来,大厅没有隔间,乌嫣快速扫视,没看见有人生活过的痕迹,继续上楼,不到五分钟就看完了整栋楼。屋里整个就是木头架子,除了灰尘就剩蜘蛛网,真是干净。 回去吧,又要花小三百的路费,乐呵呵出门,没捡到宝还倒贴不少,乌嫣想想忍不住肉疼。 正准备离开,她扭头看了回去,眼神疑惑,在楼下看应该四面窗户,可这加起来只有两面! 不死心,她开始敲击四周的桃木墙壁,听声音判断暗门的位置,当敲到异响,一道木门自动向上收起,显现后方的十层台阶。 踏上楼梯,乌嫣高兴自己找对了。眼神随意一瞥,才挂在嘴角的笑容瞬间冻结——棺材? 她不害怕,只是觉得晦气,这古宅都没人住了,放副棺材难道是习俗? 或许里面有尸体!嗅嗅空气,唯一散发尸臭味的来源只有她的双手。 她走到棺材前,擦去少许灰尘,棺材板上露出拇指盖大小的金属质感。她眼角开始抽搐,心口逐渐激动,继续用衣袖擦去整面棺材板上的灰尘,上中下两边一共六枚钉子,黄金做的钉子有封印棺材的硬度? 乌嫣噙起嘴角,狡黠笑开,总不能白跑一趟,就算里面有死人,她拔掉黄金就走,又不掀开棺材。从双肩包掏出羊皮手套,铁锤,雕刀。 手法老练,动作迅速,雕刀砸开金钉周围的木板,再用羊角锤一面的钩子猛力扒起,第一枚金钉握在手中,掂量有五十克重,乌嫣灿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不虚此行,路费回本。 殡仪馆里的司仪化妆师她不做,为什么一定要找烧尸的工作,除了不用和人打交道工资很高还有就是同行里不能说的秘密。逝者火化前身上值钱的东西家属一般不会取走。自古有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好东西不如留给活人享用,她和同事人见有份。 乌嫣一鼓作气,手都敲麻了,终于拔出第六根金钉,还来不及喜悦,棺材内涌出一股气压,将百来斤的棺材面直接掀翻落地。 “我勒个去——诈尸啊!”乌嫣拔腿就往门的方向冲,可这双腿冲到门边,却怎么也无法跨出门外。 厉鬼附身?不得好死,怨念惊人? 无形的力将她往棺材的方向拉扯,乌嫣死死抓住门框,还从衣领内摸出一块玉佩紧紧握住,但那股力气就是不消失,冷汗浸湿后背。 她想到一句行规‘尸有变,立归窃’,六根金钉还在她身上,保命要紧,她松手让那股力将自己扯到棺材边、 紧闭双眼,摸出口袋里的金钉扔进棺材。东西她也还了,总该没事了吧。 但她没看见,扔出去的六根金钉将盘旋棺材内的混浊气体打散,露出里面一具穿着古袍的森森白骨,金钉坠落在快触碰白骨的瞬间居然反弹进乌嫣的身体里,消失无形。 头发凌乱,冷汗从乌嫣的鼻尖滑落,为什么扔出去的金钉没有声音?她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疼! 人最惨不过一个死字。 舍得睁眼,当她看见棺材里的完整白骨,忍不住说了声——‘我靠’。 怪不得有怨念,这具白骨上下颚之间被钉上相同的金钉,无论这钉子在这位死者身前还是身后被钉上,怨念都不会太小。 事态有点诡异,乌嫣大口呼吸,让自己冷静。她哆嗦着双手伸进棺材内,好似在解释给白骨听:“神人啊,我不是要这金子,只是帮你拔出来,虽然我打扰了你,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拜托拜托,请大人您就绕过我这一次吧。”恐惧激发了肾上腺素,她居然一只手就拔出了金钉。 看着金钉尖端有一厘米的暗红色,真是活生生让人往嘴里敲入钉子,这白骨临死前该有多怨念! 乌嫣想到自己十岁那年,小孩子嘴馋,她融化了白糖喝甜水,被后妈发现,后妈笑着将刚烧开的水冲了一碗浓浓的糖汁直接往她嘴里灌,整整一年说不出话,她还以为自己哑巴了。 “嘴过来。”耳边突兀出现的声音孑然打断乌嫣的回忆。 “啊?”她愣愣的抬头,瞳孔骤缩,两腿绵软,棺材里的白骨披着松垮长袍立在她的面前。 “嘴过来!”白骨男性声音明显压低,还有些不耐烦。 乌嫣确定,她正看着一具白骨的上下颌骨在张合。咽下一大口口水,这是让自己亲死人骨头?这货生前该有多好色啊。 乌嫣盯着对方的眼窟窿,颤颤巍巍踮起脚,在对方下巴骨猛啄了一口,应该没尸毒。 白骨全身的骨骼咔啦一阵响,微低颅骨,用蔑视的姿态审视眼前穿着怪异的女子:“你好大的胆子!”敢轻浮自己。 乌嫣欲哭无泪,泪眼朦胧,她委屈的解释道:“您个子太高,不是,是我个子太矮,我真亲不到您的嘴巴。”都只剩下骨头,哪来的嘴。乌嫣哀求对方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后背手掌里的金钉也调换好位置。 “站直了,我动,你不动。”白骨的命令简洁明了。 乌嫣不动,但看着白骨上下颚不断张大,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简直就是生吞活咽的既视感,她眼一闭,主动张开双手,死死抱住对方。 白骨正在吸食女子的人魂,才吸食了一缕,就被对方突然的拥抱给打断。 乌嫣咬牙,将金钉奋力刺进白骨的后背,想将它的脊柱骨弄成两断有逃跑的机会。 白骨后背衣袍破了一个洞,乌嫣屏住呼吸,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手机站: 第623章 吊打掌柜弱如鸡 穿过桃树林,乌嫣一口气灌下整瓶矿泉水。 面前的三层木屋,款式简朴,造型简单,通俗点说就是便宜货。 她五指用力,矿泉水瓶被捏得咔咔作响,本以为倒霉二十年终于翻身做地主,可就这荒郊野岭的破房子,倒贴都没人买。 五个小时,她翻山淌水得到的就是这栋破玩意? 乌嫣眯眼,表情难堪,迅速拨通送来遗产的律师电话。‘嘟嘟嘟——’这鬼地方还没信号!气过头的乌嫣叹气,就她这条烂命居然相信天上会有掉馅饼的好事。 这百年木屋外形确实不怎么样,说不定里面会有好东西。 实心木门上就俩叩门铜片,连把锁都没有,她推门而入,厚重的灰尘,一股子腐朽味迎面而来,大厅没有隔间,乌嫣快速扫视,没看见有人生活过的痕迹,继续上楼,不到五分钟就看完了整栋楼。屋里整个就是木头架子,除了灰尘就剩蜘蛛网,真是干净。 回去吧,又要花小三百的路费,乐呵呵出门,没捡到宝还倒贴不少,乌嫣想想忍不住肉疼。 正准备离开,她扭头看了回去,眼神疑惑,在楼下看应该四面窗户,可这加起来只有两面! 不死心,她开始敲击四周的桃木墙壁,听声音判断暗门的位置,当敲到异响,一道木门自动向上收起,显现后方的十层台阶。 踏上楼梯,乌嫣高兴自己找对了。眼神随意一瞥,才挂在嘴角的笑容瞬间冻结——棺材? 她不害怕,只是觉得晦气,这古宅都没人住了,放副棺材难道是习俗? 或许里面有尸体!嗅嗅空气,唯一散发尸臭味的来源只有她的双手。 她走到棺材前,擦去少许灰尘,棺材板上露出拇指盖大小的金属质感。她眼角开始抽搐,心口逐渐激动,继续用衣袖擦去整面棺材板上的灰尘,上中下两边一共六枚钉子,黄金做的钉子有封印棺材的硬度? 乌嫣噙起嘴角,狡黠笑开,总不能白跑一趟,就算里面有死人,她拔掉黄金就走,又不掀开棺材。从双肩包掏出羊皮手套,铁锤,雕刀。 手法老练,动作迅速,雕刀砸开金钉周围的木板,再用羊角锤一面的钩子猛力扒起,第一枚金钉握在手中,掂量有五十克重,乌嫣灿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不虚此行,路费回本。 殡仪馆里的司仪化妆师她不做,为什么一定要找烧尸的工作,除了不用和人打交道工资很高还有就是同行里不能说的秘密。逝者火化前身上值钱的东西家属一般不会取走。自古有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好东西不如留给活人享用,她和同事人见有份。 乌嫣一鼓作气,手都敲麻了,终于拔出第六根金钉,还来不及喜悦,棺材内涌出一股气压,将百来斤的棺材面直接掀翻落地。 “我勒个去——诈尸啊!”乌嫣拔腿就往门的方向冲,可这双腿冲到门边,却怎么也无法跨出门外。 厉鬼附身?不得好死,怨念惊人? 无形的力将她往棺材的方向拉扯,乌嫣死死抓住门框,还从衣领内摸出一块玉佩紧紧握住,但那股力气就是不消失,冷汗浸湿后背。 她想到一句行规‘尸有变,立归窃’,六根金钉还在她身上,保命要紧,她松手让那股力将自己扯到棺材边、 紧闭双眼,摸出口袋里的金钉扔进棺材。东西她也还了,总该没事了吧。 但她没看见,扔出去的六根金钉将盘旋棺材内的混浊气体打散,露出里面一具穿着古袍的森森白骨,金钉坠落在快触碰白骨的瞬间居然反弹进乌嫣的身体里,消失无形。 头发凌乱,冷汗从乌嫣的鼻尖滑落,为什么扔出去的金钉没有声音?她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疼! 人最惨不过一个死字。 舍得睁眼,当她看见棺材里的完整白骨,忍不住说了声——‘我靠’。 怪不得有怨念,这具白骨上下颚之间被钉上相同的金钉,无论这钉子在这位死者身前还是身后被钉上,怨念都不会太小。 事态有点诡异,乌嫣大口呼吸,让自己冷静。她哆嗦着双手伸进棺材内,好似在解释给白骨听:“神人啊,我不是要这金子,只是帮你拔出来,虽然我打扰了你,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拜托拜托,请大人您就绕过我这一次吧。”恐惧激发了肾上腺素,她居然一只手就拔出了金钉。 看着金钉尖端有一厘米的暗红色,真是活生生让人往嘴里敲入钉子,这白骨临死前该有多怨念! 乌嫣想到自己十岁那年,小孩子嘴馋,她融化了白糖喝甜水,被后妈发现,后妈笑着将刚烧开的水冲了一碗浓浓的糖汁直接往她嘴里灌,整整一年说不出话,她还以为自己哑巴了。 “嘴过来。”耳边突兀出现的声音孑然打断乌嫣的回忆。 “啊?”她愣愣的抬头,瞳孔骤缩,两腿绵软,棺材里的白骨披着松垮长袍立在她的面前。 “嘴过来!”白骨男性声音明显压低,还有些不耐烦。 乌嫣确定,她正看着一具白骨的上下颌骨在张合。咽下一大口口水,这是让自己亲死人骨头?这货生前该有多好色啊。 乌嫣盯着对方的眼窟窿,颤颤巍巍踮起脚,在对方下巴骨猛啄了一口,应该没尸毒。 白骨全身的骨骼咔啦一阵响,微低颅骨,用蔑视的姿态审视眼前穿着怪异的女子:“你好大的胆子!”敢轻浮自己。 乌嫣欲哭无泪,泪眼朦胧,她委屈的解释道:“您个子太高,不是,是我个子太矮,我真亲不到您的嘴巴。”都只剩下骨头,哪来的嘴。乌嫣哀求对方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后背手掌里的金钉也调换好位置。 “站直了,我动,你不动。”白骨的命令简洁明了。 乌嫣不动,但看着白骨上下颚不断张大,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简直就是生吞活咽的既视感,她眼一闭,主动张开双手,死死抱住对方。 白骨正在吸食女子的人魂,才吸食了一缕,就被对方突然的拥抱给打断。 乌嫣咬牙,将金钉奋力刺进白骨的后背,想将它的脊柱骨弄成两断有逃跑的机会。 白骨后背衣袍破了一个洞,乌嫣屏住呼吸,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手机站: 第624章 这邪气天理不容 穿过桃树林,乌嫣一口气灌下整瓶矿泉水。 面前的三层木屋,款式简朴,造型简单,通俗点说就是便宜货。 她五指用力,矿泉水瓶被捏得咔咔作响,本以为倒霉二十年终于翻身做地主,可就这荒郊野岭的破房子,倒贴都没人买。 五个小时,她翻山淌水得到的就是这栋破玩意? 乌嫣眯眼,表情难堪,迅速拨通送来遗产的律师电话。‘嘟嘟嘟——’这鬼地方还没信号!气过头的乌嫣叹气,就她这条烂命居然相信天上会有掉馅饼的好事。 这百年木屋外形确实不怎么样,说不定里面会有好东西。 实心木门上就俩叩门铜片,连把锁都没有,她推门而入,厚重的灰尘,一股子腐朽味迎面而来,大厅没有隔间,乌嫣快速扫视,没看见有人生活过的痕迹,继续上楼,不到五分钟就看完了整栋楼。屋里整个就是木头架子,除了灰尘就剩蜘蛛网,真是干净。 回去吧,又要花小三百的路费,乐呵呵出门,没捡到宝还倒贴不少,乌嫣想想忍不住肉疼。 正准备离开,她扭头看了回去,眼神疑惑,在楼下看应该四面窗户,可这加起来只有两面! 不死心,她开始敲击四周的桃木墙壁,听声音判断暗门的位置,当敲到异响,一道木门自动向上收起,显现后方的十层台阶。 踏上楼梯,乌嫣高兴自己找对了。眼神随意一瞥,才挂在嘴角的笑容瞬间冻结——棺材? 她不害怕,只是觉得晦气,这古宅都没人住了,放副棺材难道是习俗? 或许里面有尸体!嗅嗅空气,唯一散发尸臭味的来源只有她的双手。 她走到棺材前,擦去少许灰尘,棺材板上露出拇指盖大小的金属质感。她眼角开始抽搐,心口逐渐激动,继续用衣袖擦去整面棺材板上的灰尘,上中下两边一共六枚钉子,黄金做的钉子有封印棺材的硬度? 乌嫣噙起嘴角,狡黠笑开,总不能白跑一趟,就算里面有死人,她拔掉黄金就走,又不掀开棺材。从双肩包掏出羊皮手套,铁锤,雕刀。 手法老练,动作迅速,雕刀砸开金钉周围的木板,再用羊角锤一面的钩子猛力扒起,第一枚金钉握在手中,掂量有五十克重,乌嫣灿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不虚此行,路费回本。 殡仪馆里的司仪化妆师她不做,为什么一定要找烧尸的工作,除了不用和人打交道工资很高还有就是同行里不能说的秘密。逝者火化前身上值钱的东西家属一般不会取走。自古有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好东西不如留给活人享用,她和同事人见有份。 乌嫣一鼓作气,手都敲麻了,终于拔出第六根金钉,还来不及喜悦,棺材内涌出一股气压,将百来斤的棺材面直接掀翻落地。 “我勒个去——诈尸啊!”乌嫣拔腿就往门的方向冲,可这双腿冲到门边,却怎么也无法跨出门外。 厉鬼附身?不得好死,怨念惊人? 无形的力将她往棺材的方向拉扯,乌嫣死死抓住门框,还从衣领内摸出一块玉佩紧紧握住,但那股力气就是不消失,冷汗浸湿后背。 她想到一句行规‘尸有变,立归窃’,六根金钉还在她身上,保命要紧,她松手让那股力将自己扯到棺材边、 紧闭双眼,摸出口袋里的金钉扔进棺材。东西她也还了,总该没事了吧。 但她没看见,扔出去的六根金钉将盘旋棺材内的混浊气体打散,露出里面一具穿着古袍的森森白骨,金钉坠落在快触碰白骨的瞬间居然反弹进乌嫣的身体里,消失无形。 头发凌乱,冷汗从乌嫣的鼻尖滑落,为什么扔出去的金钉没有声音?她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疼! 人最惨不过一个死字。 舍得睁眼,当她看见棺材里的完整白骨,忍不住说了声——‘我靠’。 怪不得有怨念,这具白骨上下颚之间被钉上相同的金钉,无论这钉子在这位死者身前还是身后被钉上,怨念都不会太小。 事态有点诡异,乌嫣大口呼吸,让自己冷静。她哆嗦着双手伸进棺材内,好似在解释给白骨听:“神人啊,我不是要这金子,只是帮你拔出来,虽然我打扰了你,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拜托拜托,请大人您就绕过我这一次吧。”恐惧激发了肾上腺素,她居然一只手就拔出了金钉。 看着金钉尖端有一厘米的暗红色,真是活生生让人往嘴里敲入钉子,这白骨临死前该有多怨念! 乌嫣想到自己十岁那年,小孩子嘴馋,她融化了白糖喝甜水,被后妈发现,后妈笑着将刚烧开的水冲了一碗浓浓的糖汁直接往她嘴里灌,整整一年说不出话,她还以为自己哑巴了。 “嘴过来。”耳边突兀出现的声音孑然打断乌嫣的回忆。 “啊?”她愣愣的抬头,瞳孔骤缩,两腿绵软,棺材里的白骨披着松垮长袍立在她的面前。 “嘴过来!”白骨男性声音明显压低,还有些不耐烦。 乌嫣确定,她正看着一具白骨的上下颌骨在张合。咽下一大口口水,这是让自己亲死人骨头?这货生前该有多好色啊。 乌嫣盯着对方的眼窟窿,颤颤巍巍踮起脚,在对方下巴骨猛啄了一口,应该没尸毒。 白骨全身的骨骼咔啦一阵响,微低颅骨,用蔑视的姿态审视眼前穿着怪异的女子:“你好大的胆子!”敢轻浮自己。 乌嫣欲哭无泪,泪眼朦胧,她委屈的解释道:“您个子太高,不是,是我个子太矮,我真亲不到您的嘴巴。”都只剩下骨头,哪来的嘴。乌嫣哀求对方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后背手掌里的金钉也调换好位置。 “站直了,我动,你不动。”白骨的命令简洁明了。 乌嫣不动,但看着白骨上下颚不断张大,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简直就是生吞活咽的既视感,她眼一闭,主动张开双手,死死抱住对方。 白骨正在吸食女子的人魂,才吸食了一缕,就被对方突然的拥抱给打断。 乌嫣咬牙,将金钉奋力刺进白骨的后背,想将它的脊柱骨弄成两断有逃跑的机会。 白骨后背衣袍破了一个洞,乌嫣屏住呼吸,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手机站: 第625章 灭我亦诛天可为 穿过桃树林,乌嫣一口气灌下整瓶矿泉水。 面前的三层木屋,款式简朴,造型简单,通俗点说就是便宜货。 她五指用力,矿泉水瓶被捏得咔咔作响,本以为倒霉二十年终于翻身做地主,可就这荒郊野岭的破房子,倒贴都没人买。 五个小时,她翻山淌水得到的就是这栋破玩意? 乌嫣眯眼,表情难堪,迅速拨通送来遗产的律师电话。‘嘟嘟嘟——’这鬼地方还没信号!气过头的乌嫣叹气,就她这条烂命居然相信天上会有掉馅饼的好事。 这百年木屋外形确实不怎么样,说不定里面会有好东西。 实心木门上就俩叩门铜片,连把锁都没有,她推门而入,厚重的灰尘,一股子腐朽味迎面而来,大厅没有隔间,乌嫣快速扫视,没看见有人生活过的痕迹,继续上楼,不到五分钟就看完了整栋楼。屋里整个就是木头架子,除了灰尘就剩蜘蛛网,真是干净。 回去吧,又要花小三百的路费,乐呵呵出门,没捡到宝还倒贴不少,乌嫣想想忍不住肉疼。 正准备离开,她扭头看了回去,眼神疑惑,在楼下看应该四面窗户,可这加起来只有两面! 不死心,她开始敲击四周的桃木墙壁,听声音判断暗门的位置,当敲到异响,一道木门自动向上收起,显现后方的十层台阶。 踏上楼梯,乌嫣高兴自己找对了。眼神随意一瞥,才挂在嘴角的笑容瞬间冻结——棺材? 她不害怕,只是觉得晦气,这古宅都没人住了,放副棺材难道是习俗? 或许里面有尸体!嗅嗅空气,唯一散发尸臭味的来源只有她的双手。 她走到棺材前,擦去少许灰尘,棺材板上露出拇指盖大小的金属质感。她眼角开始抽搐,心口逐渐激动,继续用衣袖擦去整面棺材板上的灰尘,上中下两边一共六枚钉子,黄金做的钉子有封印棺材的硬度? 乌嫣噙起嘴角,狡黠笑开,总不能白跑一趟,就算里面有死人,她拔掉黄金就走,又不掀开棺材。从双肩包掏出羊皮手套,铁锤,雕刀。 手法老练,动作迅速,雕刀砸开金钉周围的木板,再用羊角锤一面的钩子猛力扒起,第一枚金钉握在手中,掂量有五十克重,乌嫣灿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不虚此行,路费回本。 殡仪馆里的司仪化妆师她不做,为什么一定要找烧尸的工作,除了不用和人打交道工资很高还有就是同行里不能说的秘密。逝者火化前身上值钱的东西家属一般不会取走。自古有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好东西不如留给活人享用,她和同事人见有份。 乌嫣一鼓作气,手都敲麻了,终于拔出第六根金钉,还来不及喜悦,棺材内涌出一股气压,将百来斤的棺材面直接掀翻落地。 “我勒个去——诈尸啊!”乌嫣拔腿就往门的方向冲,可这双腿冲到门边,却怎么也无法跨出门外。 厉鬼附身?不得好死,怨念惊人? 无形的力将她往棺材的方向拉扯,乌嫣死死抓住门框,还从衣领内摸出一块玉佩紧紧握住,但那股力气就是不消失,冷汗浸湿后背。 她想到一句行规‘尸有变,立归窃’,六根金钉还在她身上,保命要紧,她松手让那股力将自己扯到棺材边、 紧闭双眼,摸出口袋里的金钉扔进棺材。东西她也还了,总该没事了吧。 但她没看见,扔出去的六根金钉将盘旋棺材内的混浊气体打散,露出里面一具穿着古袍的森森白骨,金钉坠落在快触碰白骨的瞬间居然反弹进乌嫣的身体里,消失无形。 头发凌乱,冷汗从乌嫣的鼻尖滑落,为什么扔出去的金钉没有声音?她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疼! 人最惨不过一个死字。 舍得睁眼,当她看见棺材里的完整白骨,忍不住说了声——‘我靠’。 怪不得有怨念,这具白骨上下颚之间被钉上相同的金钉,无论这钉子在这位死者身前还是身后被钉上,怨念都不会太小。 事态有点诡异,乌嫣大口呼吸,让自己冷静。她哆嗦着双手伸进棺材内,好似在解释给白骨听:“神人啊,我不是要这金子,只是帮你拔出来,虽然我打扰了你,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拜托拜托,请大人您就绕过我这一次吧。”恐惧激发了肾上腺素,她居然一只手就拔出了金钉。 看着金钉尖端有一厘米的暗红色,真是活生生让人往嘴里敲入钉子,这白骨临死前该有多怨念! 乌嫣想到自己十岁那年,小孩子嘴馋,她融化了白糖喝甜水,被后妈发现,后妈笑着将刚烧开的水冲了一碗浓浓的糖汁直接往她嘴里灌,整整一年说不出话,她还以为自己哑巴了。 “嘴过来。”耳边突兀出现的声音孑然打断乌嫣的回忆。 “啊?”她愣愣的抬头,瞳孔骤缩,两腿绵软,棺材里的白骨披着松垮长袍立在她的面前。 “嘴过来!”白骨男性声音明显压低,还有些不耐烦。 乌嫣确定,她正看着一具白骨的上下颌骨在张合。咽下一大口口水,这是让自己亲死人骨头?这货生前该有多好色啊。 乌嫣盯着对方的眼窟窿,颤颤巍巍踮起脚,在对方下巴骨猛啄了一口,应该没尸毒。 白骨全身的骨骼咔啦一阵响,微低颅骨,用蔑视的姿态审视眼前穿着怪异的女子:“你好大的胆子!”敢轻浮自己。 乌嫣欲哭无泪,泪眼朦胧,她委屈的解释道:“您个子太高,不是,是我个子太矮,我真亲不到您的嘴巴。”都只剩下骨头,哪来的嘴。乌嫣哀求对方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后背手掌里的金钉也调换好位置。 “站直了,我动,你不动。”白骨的命令简洁明了。 乌嫣不动,但看着白骨上下颚不断张大,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简直就是生吞活咽的既视感,她眼一闭,主动张开双手,死死抱住对方。 白骨正在吸食女子的人魂,才吸食了一缕,就被对方突然的拥抱给打断。 乌嫣咬牙,将金钉奋力刺进白骨的后背,想将它的脊柱骨弄成两断有逃跑的机会。 白骨后背衣袍破了一个洞,乌嫣屏住呼吸,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手机站: 第626章 元神交出我就走 穿过桃树林,乌嫣一口气灌下整瓶矿泉水。 面前的三层木屋,款式简朴,造型简单,通俗点说就是便宜货。 她五指用力,矿泉水瓶被捏得咔咔作响,本以为倒霉二十年终于翻身做地主,可就这荒郊野岭的破房子,倒贴都没人买。 五个小时,她翻山淌水得到的就是这栋破玩意? 乌嫣眯眼,表情难堪,迅速拨通送来遗产的律师电话。‘嘟嘟嘟——’这鬼地方还没信号!气过头的乌嫣叹气,就她这条烂命居然相信天上会有掉馅饼的好事。 这百年木屋外形确实不怎么样,说不定里面会有好东西。 实心木门上就俩叩门铜片,连把锁都没有,她推门而入,厚重的灰尘,一股子腐朽味迎面而来,大厅没有隔间,乌嫣快速扫视,没看见有人生活过的痕迹,继续上楼,不到五分钟就看完了整栋楼。屋里整个就是木头架子,除了灰尘就剩蜘蛛网,真是干净。 回去吧,又要花小三百的路费,乐呵呵出门,没捡到宝还倒贴不少,乌嫣想想忍不住肉疼。 正准备离开,她扭头看了回去,眼神疑惑,在楼下看应该四面窗户,可这加起来只有两面! 不死心,她开始敲击四周的桃木墙壁,听声音判断暗门的位置,当敲到异响,一道木门自动向上收起,显现后方的十层台阶。 踏上楼梯,乌嫣高兴自己找对了。眼神随意一瞥,才挂在嘴角的笑容瞬间冻结——棺材? 她不害怕,只是觉得晦气,这古宅都没人住了,放副棺材难道是习俗? 或许里面有尸体!嗅嗅空气,唯一散发尸臭味的来源只有她的双手。 她走到棺材前,擦去少许灰尘,棺材板上露出拇指盖大小的金属质感。她眼角开始抽搐,心口逐渐激动,继续用衣袖擦去整面棺材板上的灰尘,上中下两边一共六枚钉子,黄金做的钉子有封印棺材的硬度? 乌嫣噙起嘴角,狡黠笑开,总不能白跑一趟,就算里面有死人,她拔掉黄金就走,又不掀开棺材。从双肩包掏出羊皮手套,铁锤,雕刀。 手法老练,动作迅速,雕刀砸开金钉周围的木板,再用羊角锤一面的钩子猛力扒起,第一枚金钉握在手中,掂量有五十克重,乌嫣灿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不虚此行,路费回本。 殡仪馆里的司仪化妆师她不做,为什么一定要找烧尸的工作,除了不用和人打交道工资很高还有就是同行里不能说的秘密。逝者火化前身上值钱的东西家属一般不会取走。自古有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好东西不如留给活人享用,她和同事人见有份。 乌嫣一鼓作气,手都敲麻了,终于拔出第六根金钉,还来不及喜悦,棺材内涌出一股气压,将百来斤的棺材面直接掀翻落地。 “我勒个去——诈尸啊!”乌嫣拔腿就往门的方向冲,可这双腿冲到门边,却怎么也无法跨出门外。 厉鬼附身?不得好死,怨念惊人? 无形的力将她往棺材的方向拉扯,乌嫣死死抓住门框,还从衣领内摸出一块玉佩紧紧握住,但那股力气就是不消失,冷汗浸湿后背。 她想到一句行规‘尸有变,立归窃’,六根金钉还在她身上,保命要紧,她松手让那股力将自己扯到棺材边、 紧闭双眼,摸出口袋里的金钉扔进棺材。东西她也还了,总该没事了吧。 但她没看见,扔出去的六根金钉将盘旋棺材内的混浊气体打散,露出里面一具穿着古袍的森森白骨,金钉坠落在快触碰白骨的瞬间居然反弹进乌嫣的身体里,消失无形。 头发凌乱,冷汗从乌嫣的鼻尖滑落,为什么扔出去的金钉没有声音?她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疼! 人最惨不过一个死字。 舍得睁眼,当她看见棺材里的完整白骨,忍不住说了声——‘我靠’。 怪不得有怨念,这具白骨上下颚之间被钉上相同的金钉,无论这钉子在这位死者身前还是身后被钉上,怨念都不会太小。 事态有点诡异,乌嫣大口呼吸,让自己冷静。她哆嗦着双手伸进棺材内,好似在解释给白骨听:“神人啊,我不是要这金子,只是帮你拔出来,虽然我打扰了你,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拜托拜托,请大人您就绕过我这一次吧。”恐惧激发了肾上腺素,她居然一只手就拔出了金钉。 看着金钉尖端有一厘米的暗红色,真是活生生让人往嘴里敲入钉子,这白骨临死前该有多怨念! 乌嫣想到自己十岁那年,小孩子嘴馋,她融化了白糖喝甜水,被后妈发现,后妈笑着将刚烧开的水冲了一碗浓浓的糖汁直接往她嘴里灌,整整一年说不出话,她还以为自己哑巴了。 “嘴过来。”耳边突兀出现的声音孑然打断乌嫣的回忆。 “啊?”她愣愣的抬头,瞳孔骤缩,两腿绵软,棺材里的白骨披着松垮长袍立在她的面前。 “嘴过来!”白骨男性声音明显压低,还有些不耐烦。 乌嫣确定,她正看着一具白骨的上下颌骨在张合。咽下一大口口水,这是让自己亲死人骨头?这货生前该有多好色啊。 乌嫣盯着对方的眼窟窿,颤颤巍巍踮起脚,在对方下巴骨猛啄了一口,应该没尸毒。 白骨全身的骨骼咔啦一阵响,微低颅骨,用蔑视的姿态审视眼前穿着怪异的女子:“你好大的胆子!”敢轻浮自己。 乌嫣欲哭无泪,泪眼朦胧,她委屈的解释道:“您个子太高,不是,是我个子太矮,我真亲不到您的嘴巴。”都只剩下骨头,哪来的嘴。乌嫣哀求对方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后背手掌里的金钉也调换好位置。 “站直了,我动,你不动。”白骨的命令简洁明了。 乌嫣不动,但看着白骨上下颚不断张大,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简直就是生吞活咽的既视感,她眼一闭,主动张开双手,死死抱住对方。 白骨正在吸食女子的人魂,才吸食了一缕,就被对方突然的拥抱给打断。 乌嫣咬牙,将金钉奋力刺进白骨的后背,想将它的脊柱骨弄成两断有逃跑的机会。 白骨后背衣袍破了一个洞,乌嫣屏住呼吸,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手机站: 第627章 解决问题蠢办法 穿过桃树林,乌嫣一口气灌下整瓶矿泉水。 面前的三层木屋,款式简朴,造型简单,通俗点说就是便宜货。 她五指用力,矿泉水瓶被捏得咔咔作响,本以为倒霉二十年终于翻身做地主,可就这荒郊野岭的破房子,倒贴都没人买。 五个小时,她翻山淌水得到的就是这栋破玩意? 乌嫣眯眼,表情难堪,迅速拨通送来遗产的律师电话。‘嘟嘟嘟——’这鬼地方还没信号!气过头的乌嫣叹气,就她这条烂命居然相信天上会有掉馅饼的好事。 这百年木屋外形确实不怎么样,说不定里面会有好东西。 实心木门上就俩叩门铜片,连把锁都没有,她推门而入,厚重的灰尘,一股子腐朽味迎面而来,大厅没有隔间,乌嫣快速扫视,没看见有人生活过的痕迹,继续上楼,不到五分钟就看完了整栋楼。屋里整个就是木头架子,除了灰尘就剩蜘蛛网,真是干净。 回去吧,又要花小三百的路费,乐呵呵出门,没捡到宝还倒贴不少,乌嫣想想忍不住肉疼。 正准备离开,她扭头看了回去,眼神疑惑,在楼下看应该四面窗户,可这加起来只有两面! 不死心,她开始敲击四周的桃木墙壁,听声音判断暗门的位置,当敲到异响,一道木门自动向上收起,显现后方的十层台阶。 踏上楼梯,乌嫣高兴自己找对了。眼神随意一瞥,才挂在嘴角的笑容瞬间冻结——棺材? 她不害怕,只是觉得晦气,这古宅都没人住了,放副棺材难道是习俗? 或许里面有尸体!嗅嗅空气,唯一散发尸臭味的来源只有她的双手。 她走到棺材前,擦去少许灰尘,棺材板上露出拇指盖大小的金属质感。她眼角开始抽搐,心口逐渐激动,继续用衣袖擦去整面棺材板上的灰尘,上中下两边一共六枚钉子,黄金做的钉子有封印棺材的硬度? 乌嫣噙起嘴角,狡黠笑开,总不能白跑一趟,就算里面有死人,她拔掉黄金就走,又不掀开棺材。从双肩包掏出羊皮手套,铁锤,雕刀。 手法老练,动作迅速,雕刀砸开金钉周围的木板,再用羊角锤一面的钩子猛力扒起,第一枚金钉握在手中,掂量有五十克重,乌嫣灿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不虚此行,路费回本。 殡仪馆里的司仪化妆师她不做,为什么一定要找烧尸的工作,除了不用和人打交道工资很高还有就是同行里不能说的秘密。逝者火化前身上值钱的东西家属一般不会取走。自古有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好东西不如留给活人享用,她和同事人见有份。 乌嫣一鼓作气,手都敲麻了,终于拔出第六根金钉,还来不及喜悦,棺材内涌出一股气压,将百来斤的棺材面直接掀翻落地。 “我勒个去——诈尸啊!”乌嫣拔腿就往门的方向冲,可这双腿冲到门边,却怎么也无法跨出门外。 厉鬼附身?不得好死,怨念惊人? 无形的力将她往棺材的方向拉扯,乌嫣死死抓住门框,还从衣领内摸出一块玉佩紧紧握住,但那股力气就是不消失,冷汗浸湿后背。 她想到一句行规‘尸有变,立归窃’,六根金钉还在她身上,保命要紧,她松手让那股力将自己扯到棺材边、 紧闭双眼,摸出口袋里的金钉扔进棺材。东西她也还了,总该没事了吧。 但她没看见,扔出去的六根金钉将盘旋棺材内的混浊气体打散,露出里面一具穿着古袍的森森白骨,金钉坠落在快触碰白骨的瞬间居然反弹进乌嫣的身体里,消失无形。 头发凌乱,冷汗从乌嫣的鼻尖滑落,为什么扔出去的金钉没有声音?她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疼! 人最惨不过一个死字。 舍得睁眼,当她看见棺材里的完整白骨,忍不住说了声——‘我靠’。 怪不得有怨念,这具白骨上下颚之间被钉上相同的金钉,无论这钉子在这位死者身前还是身后被钉上,怨念都不会太小。 事态有点诡异,乌嫣大口呼吸,让自己冷静。她哆嗦着双手伸进棺材内,好似在解释给白骨听:“神人啊,我不是要这金子,只是帮你拔出来,虽然我打扰了你,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拜托拜托,请大人您就绕过我这一次吧。”恐惧激发了肾上腺素,她居然一只手就拔出了金钉。 看着金钉尖端有一厘米的暗红色,真是活生生让人往嘴里敲入钉子,这白骨临死前该有多怨念! 乌嫣想到自己十岁那年,小孩子嘴馋,她融化了白糖喝甜水,被后妈发现,后妈笑着将刚烧开的水冲了一碗浓浓的糖汁直接往她嘴里灌,整整一年说不出话,她还以为自己哑巴了。 “嘴过来。”耳边突兀出现的声音孑然打断乌嫣的回忆。 “啊?”她愣愣的抬头,瞳孔骤缩,两腿绵软,棺材里的白骨披着松垮长袍立在她的面前。 “嘴过来!”白骨男性声音明显压低,还有些不耐烦。 乌嫣确定,她正看着一具白骨的上下颌骨在张合。咽下一大口口水,这是让自己亲死人骨头?这货生前该有多好色啊。 乌嫣盯着对方的眼窟窿,颤颤巍巍踮起脚,在对方下巴骨猛啄了一口,应该没尸毒。 白骨全身的骨骼咔啦一阵响,微低颅骨,用蔑视的姿态审视眼前穿着怪异的女子:“你好大的胆子!”敢轻浮自己。 乌嫣欲哭无泪,泪眼朦胧,她委屈的解释道:“您个子太高,不是,是我个子太矮,我真亲不到您的嘴巴。”都只剩下骨头,哪来的嘴。乌嫣哀求对方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后背手掌里的金钉也调换好位置。 “站直了,我动,你不动。”白骨的命令简洁明了。 乌嫣不动,但看着白骨上下颚不断张大,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简直就是生吞活咽的既视感,她眼一闭,主动张开双手,死死抱住对方。 白骨正在吸食女子的人魂,才吸食了一缕,就被对方突然的拥抱给打断。 乌嫣咬牙,将金钉奋力刺进白骨的后背,想将它的脊柱骨弄成两断有逃跑的机会。 白骨后背衣袍破了一个洞,乌嫣屏住呼吸,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手机站: 第628章 十招结束他无恙 穿过桃树林,乌嫣一口气灌下整瓶矿泉水。 面前的三层木屋,款式简朴,造型简单,通俗点说就是便宜货。 她五指用力,矿泉水瓶被捏得咔咔作响,本以为倒霉二十年终于翻身做地主,可就这荒郊野岭的破房子,倒贴都没人买。 五个小时,她翻山淌水得到的就是这栋破玩意? 乌嫣眯眼,表情难堪,迅速拨通送来遗产的律师电话。‘嘟嘟嘟——’这鬼地方还没信号!气过头的乌嫣叹气,就她这条烂命居然相信天上会有掉馅饼的好事。 这百年木屋外形确实不怎么样,说不定里面会有好东西。 实心木门上就俩叩门铜片,连把锁都没有,她推门而入,厚重的灰尘,一股子腐朽味迎面而来,大厅没有隔间,乌嫣快速扫视,没看见有人生活过的痕迹,继续上楼,不到五分钟就看完了整栋楼。屋里整个就是木头架子,除了灰尘就剩蜘蛛网,真是干净。 回去吧,又要花小三百的路费,乐呵呵出门,没捡到宝还倒贴不少,乌嫣想想忍不住肉疼。 正准备离开,她扭头看了回去,眼神疑惑,在楼下看应该四面窗户,可这加起来只有两面! 不死心,她开始敲击四周的桃木墙壁,听声音判断暗门的位置,当敲到异响,一道木门自动向上收起,显现后方的十层台阶。 踏上楼梯,乌嫣高兴自己找对了。眼神随意一瞥,才挂在嘴角的笑容瞬间冻结——棺材? 她不害怕,只是觉得晦气,这古宅都没人住了,放副棺材难道是习俗? 或许里面有尸体!嗅嗅空气,唯一散发尸臭味的来源只有她的双手。 她走到棺材前,擦去少许灰尘,棺材板上露出拇指盖大小的金属质感。她眼角开始抽搐,心口逐渐激动,继续用衣袖擦去整面棺材板上的灰尘,上中下两边一共六枚钉子,黄金做的钉子有封印棺材的硬度? 乌嫣噙起嘴角,狡黠笑开,总不能白跑一趟,就算里面有死人,她拔掉黄金就走,又不掀开棺材。从双肩包掏出羊皮手套,铁锤,雕刀。 手法老练,动作迅速,雕刀砸开金钉周围的木板,再用羊角锤一面的钩子猛力扒起,第一枚金钉握在手中,掂量有五十克重,乌嫣灿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不虚此行,路费回本。 殡仪馆里的司仪化妆师她不做,为什么一定要找烧尸的工作,除了不用和人打交道工资很高还有就是同行里不能说的秘密。逝者火化前身上值钱的东西家属一般不会取走。自古有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好东西不如留给活人享用,她和同事人见有份。 乌嫣一鼓作气,手都敲麻了,终于拔出第六根金钉,还来不及喜悦,棺材内涌出一股气压,将百来斤的棺材面直接掀翻落地。 “我勒个去——诈尸啊!”乌嫣拔腿就往门的方向冲,可这双腿冲到门边,却怎么也无法跨出门外。 厉鬼附身?不得好死,怨念惊人? 无形的力将她往棺材的方向拉扯,乌嫣死死抓住门框,还从衣领内摸出一块玉佩紧紧握住,但那股力气就是不消失,冷汗浸湿后背。 她想到一句行规‘尸有变,立归窃’,六根金钉还在她身上,保命要紧,她松手让那股力将自己扯到棺材边、 紧闭双眼,摸出口袋里的金钉扔进棺材。东西她也还了,总该没事了吧。 但她没看见,扔出去的六根金钉将盘旋棺材内的混浊气体打散,露出里面一具穿着古袍的森森白骨,金钉坠落在快触碰白骨的瞬间居然反弹进乌嫣的身体里,消失无形。 头发凌乱,冷汗从乌嫣的鼻尖滑落,为什么扔出去的金钉没有声音?她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疼! 人最惨不过一个死字。 舍得睁眼,当她看见棺材里的完整白骨,忍不住说了声——‘我靠’。 怪不得有怨念,这具白骨上下颚之间被钉上相同的金钉,无论这钉子在这位死者身前还是身后被钉上,怨念都不会太小。 事态有点诡异,乌嫣大口呼吸,让自己冷静。她哆嗦着双手伸进棺材内,好似在解释给白骨听:“神人啊,我不是要这金子,只是帮你拔出来,虽然我打扰了你,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拜托拜托,请大人您就绕过我这一次吧。”恐惧激发了肾上腺素,她居然一只手就拔出了金钉。 看着金钉尖端有一厘米的暗红色,真是活生生让人往嘴里敲入钉子,这白骨临死前该有多怨念! 乌嫣想到自己十岁那年,小孩子嘴馋,她融化了白糖喝甜水,被后妈发现,后妈笑着将刚烧开的水冲了一碗浓浓的糖汁直接往她嘴里灌,整整一年说不出话,她还以为自己哑巴了。 “嘴过来。”耳边突兀出现的声音孑然打断乌嫣的回忆。 “啊?”她愣愣的抬头,瞳孔骤缩,两腿绵软,棺材里的白骨披着松垮长袍立在她的面前。 “嘴过来!”白骨男性声音明显压低,还有些不耐烦。 乌嫣确定,她正看着一具白骨的上下颌骨在张合。咽下一大口口水,这是让自己亲死人骨头?这货生前该有多好色啊。 乌嫣盯着对方的眼窟窿,颤颤巍巍踮起脚,在对方下巴骨猛啄了一口,应该没尸毒。 白骨全身的骨骼咔啦一阵响,微低颅骨,用蔑视的姿态审视眼前穿着怪异的女子:“你好大的胆子!”敢轻浮自己。 乌嫣欲哭无泪,泪眼朦胧,她委屈的解释道:“您个子太高,不是,是我个子太矮,我真亲不到您的嘴巴。”都只剩下骨头,哪来的嘴。乌嫣哀求对方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后背手掌里的金钉也调换好位置。 “站直了,我动,你不动。”白骨的命令简洁明了。 乌嫣不动,但看着白骨上下颚不断张大,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简直就是生吞活咽的既视感,她眼一闭,主动张开双手,死死抱住对方。 白骨正在吸食女子的人魂,才吸食了一缕,就被对方突然的拥抱给打断。 乌嫣咬牙,将金钉奋力刺进白骨的后背,想将它的脊柱骨弄成两断有逃跑的机会。 白骨后背衣袍破了一个洞,乌嫣屏住呼吸,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手机站: 第629章 一招毁掉半条街 穿过桃树林,乌嫣一口气灌下整瓶矿泉水。 面前的三层木屋,款式简朴,造型简单,通俗点说就是便宜货。 她五指用力,矿泉水瓶被捏得咔咔作响,本以为倒霉二十年终于翻身做地主,可就这荒郊野岭的破房子,倒贴都没人买。 五个小时,她翻山淌水得到的就是这栋破玩意? 乌嫣眯眼,表情难堪,迅速拨通送来遗产的律师电话。‘嘟嘟嘟——’这鬼地方还没信号!气过头的乌嫣叹气,就她这条烂命居然相信天上会有掉馅饼的好事。 这百年木屋外形确实不怎么样,说不定里面会有好东西。 实心木门上就俩叩门铜片,连把锁都没有,她推门而入,厚重的灰尘,一股子腐朽味迎面而来,大厅没有隔间,乌嫣快速扫视,没看见有人生活过的痕迹,继续上楼,不到五分钟就看完了整栋楼。屋里整个就是木头架子,除了灰尘就剩蜘蛛网,真是干净。 回去吧,又要花小三百的路费,乐呵呵出门,没捡到宝还倒贴不少,乌嫣想想忍不住肉疼。 正准备离开,她扭头看了回去,眼神疑惑,在楼下看应该四面窗户,可这加起来只有两面! 不死心,她开始敲击四周的桃木墙壁,听声音判断暗门的位置,当敲到异响,一道木门自动向上收起,显现后方的十层台阶。 踏上楼梯,乌嫣高兴自己找对了。眼神随意一瞥,才挂在嘴角的笑容瞬间冻结——棺材? 她不害怕,只是觉得晦气,这古宅都没人住了,放副棺材难道是习俗? 或许里面有尸体!嗅嗅空气,唯一散发尸臭味的来源只有她的双手。 她走到棺材前,擦去少许灰尘,棺材板上露出拇指盖大小的金属质感。她眼角开始抽搐,心口逐渐激动,继续用衣袖擦去整面棺材板上的灰尘,上中下两边一共六枚钉子,黄金做的钉子有封印棺材的硬度? 乌嫣噙起嘴角,狡黠笑开,总不能白跑一趟,就算里面有死人,她拔掉黄金就走,又不掀开棺材。从双肩包掏出羊皮手套,铁锤,雕刀。 手法老练,动作迅速,雕刀砸开金钉周围的木板,再用羊角锤一面的钩子猛力扒起,第一枚金钉握在手中,掂量有五十克重,乌嫣灿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不虚此行,路费回本。 殡仪馆里的司仪化妆师她不做,为什么一定要找烧尸的工作,除了不用和人打交道工资很高还有就是同行里不能说的秘密。逝者火化前身上值钱的东西家属一般不会取走。自古有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好东西不如留给活人享用,她和同事人见有份。 乌嫣一鼓作气,手都敲麻了,终于拔出第六根金钉,还来不及喜悦,棺材内涌出一股气压,将百来斤的棺材面直接掀翻落地。 “我勒个去——诈尸啊!”乌嫣拔腿就往门的方向冲,可这双腿冲到门边,却怎么也无法跨出门外。 厉鬼附身?不得好死,怨念惊人? 无形的力将她往棺材的方向拉扯,乌嫣死死抓住门框,还从衣领内摸出一块玉佩紧紧握住,但那股力气就是不消失,冷汗浸湿后背。 她想到一句行规‘尸有变,立归窃’,六根金钉还在她身上,保命要紧,她松手让那股力将自己扯到棺材边、 紧闭双眼,摸出口袋里的金钉扔进棺材。东西她也还了,总该没事了吧。 但她没看见,扔出去的六根金钉将盘旋棺材内的混浊气体打散,露出里面一具穿着古袍的森森白骨,金钉坠落在快触碰白骨的瞬间居然反弹进乌嫣的身体里,消失无形。 头发凌乱,冷汗从乌嫣的鼻尖滑落,为什么扔出去的金钉没有声音?她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疼! 人最惨不过一个死字。 舍得睁眼,当她看见棺材里的完整白骨,忍不住说了声——‘我靠’。 怪不得有怨念,这具白骨上下颚之间被钉上相同的金钉,无论这钉子在这位死者身前还是身后被钉上,怨念都不会太小。 事态有点诡异,乌嫣大口呼吸,让自己冷静。她哆嗦着双手伸进棺材内,好似在解释给白骨听:“神人啊,我不是要这金子,只是帮你拔出来,虽然我打扰了你,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拜托拜托,请大人您就绕过我这一次吧。”恐惧激发了肾上腺素,她居然一只手就拔出了金钉。 看着金钉尖端有一厘米的暗红色,真是活生生让人往嘴里敲入钉子,这白骨临死前该有多怨念! 乌嫣想到自己十岁那年,小孩子嘴馋,她融化了白糖喝甜水,被后妈发现,后妈笑着将刚烧开的水冲了一碗浓浓的糖汁直接往她嘴里灌,整整一年说不出话,她还以为自己哑巴了。 “嘴过来。”耳边突兀出现的声音孑然打断乌嫣的回忆。 “啊?”她愣愣的抬头,瞳孔骤缩,两腿绵软,棺材里的白骨披着松垮长袍立在她的面前。 “嘴过来!”白骨男性声音明显压低,还有些不耐烦。 乌嫣确定,她正看着一具白骨的上下颌骨在张合。咽下一大口口水,这是让自己亲死人骨头?这货生前该有多好色啊。 乌嫣盯着对方的眼窟窿,颤颤巍巍踮起脚,在对方下巴骨猛啄了一口,应该没尸毒。 白骨全身的骨骼咔啦一阵响,微低颅骨,用蔑视的姿态审视眼前穿着怪异的女子:“你好大的胆子!”敢轻浮自己。 乌嫣欲哭无泪,泪眼朦胧,她委屈的解释道:“您个子太高,不是,是我个子太矮,我真亲不到您的嘴巴。”都只剩下骨头,哪来的嘴。乌嫣哀求对方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后背手掌里的金钉也调换好位置。 “站直了,我动,你不动。”白骨的命令简洁明了。 乌嫣不动,但看着白骨上下颚不断张大,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简直就是生吞活咽的既视感,她眼一闭,主动张开双手,死死抱住对方。 白骨正在吸食女子的人魂,才吸食了一缕,就被对方突然的拥抱给打断。 乌嫣咬牙,将金钉奋力刺进白骨的后背,想将它的脊柱骨弄成两断有逃跑的机会。 白骨后背衣袍破了一个洞,乌嫣屏住呼吸,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手机站: 第630章 没照顾你爱上你 ‘你的命、我也不在意。’摔于地面时他不由得想起乌嫣才说过的这句话。 闲染四肢无力大敞,再无风度翩翩一尘不染,如藻地烂泥瘫在尘埃漫天的废墟之上。 薄唇咽着满嘴血,俊容凤眸仰望皎月天穹。 这是他有生以来,伤得最重的一次。 上一次觉得自己要死,是坠入缚靈死谷那刻,因少年时美色遮眼,但有师叔提前预知告诫。 这一次真的要死了,没有被美色遮眼,师叔没有提前预知,杀自己的人却与师叔息息相关。 快死了,他心中倒也没有过多愤怒遗憾怨恨,只是确定了两点,她乌嫣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师叔那糟人还真是混蛋,教出这种弟子,还让对方传话给自己‘照顾好她,别爱上她!’。 师叔的话,嫌弃还是期待?他有心但很难爱上一个人。 这种无情渣女,爱?他必定是不爱的。撑死就某一刻,某一刹那心尖冒出喜欢的情愫吧。 此刻他更确定了第二点,乌嫣突然的强大不是夺舍了师叔的修为,或者师傅将一生修为全传给了乌嫣。 逆天改命,元神俱损?他始终是不信的。 抛开他想过的一切,师叔元神真陨落了。碧穹师傅那有昆仑在名弟子的生死格,不可能不会知道,知道了更不可能到现在没人来栩伏调查。 命数自己真要死了,师叔又为何让乌嫣亲自送来那件衣钵呢?死人可当不了昆仑掌门。 因为他没照顾对方? 因为他没有爱上乌嫣? 在栩伏被迫受限无法使用真正修为,闲染感受身躯在逐渐变冷。 ‘真死在栩伏,那也是你的宿命。’ 在昆仑殿,自己决心离开前,师傅最后倒是说了这么一句即将实现的箴言啊。 “咳咳。”算了,反正自己要死了,一切过往都懒得想了。 “主子!”两重歇斯怒吼声从乌嫣身后飞过。 一声怒不可解甚至有点尖锐破声,来者是娇面慌张的拈花。 第二声愤怒咆哮,来者飞过乌嫣却立刻转身落地。 舍纪一撇那不远地上流淌的鲜血,落地刹那,双袖掌下妖风直击伤了主子仇人的脸。 是对方速度太慢,还是自己速度过快? 乌嫣握着剑柄掀起睫毛时,身姿就已经瞬移路过舍纪这只小妖。 等她垂下睫毛,双足就站在一滩血迹之上。 她伸手抓住被拈花抱飞,要逃者的男人靴子往地上一摔。 “乌嫣!”这不可逆的力气,拈花根本来不及做攻与防的任何反应。只有本能得抱住被摔在地上的掌柜,扑身为盾,至少她该死在主人前面。 眼眸一扫面前忠心护住的小妖,乌嫣左手一挥,但留有余地。 拈花被强大的真气强行拍飞,裙摆风刮如纸曳动,她无力反抗此刻的一切,手中甚至还抓撕着主人被血染湿的衣料一角。 “乌嫣,别杀他!”眼前事态发生的理由已经不重要,被金白光晕稳稳定在地上,拈花哭腔哀求即将发生自己无法阻挡的一切。 又要失去一次此世最重,她妖心再痛,眼中却始终掉不出一滴真泪。 第631章 杀他救他我救你 “别杀他?”乌嫣盯着拈花懒懒重复着。 “求你!”拈花满眼痛苦,却挣脱不出周身的光晕。 “求我干嘛,是他不放过我,所以他必须死。”这因果关系,她不是主动一方。 乌嫣口吻漠然,身无杀意,面是漫不经心,眸中情绪近乎空白。 “凭什么我主子就必须死!”从骇然中回神过来的舍纪满面狰狞袖下妖风再启,掌风比之前更决绝的往乌嫣后背轰出。 乌嫣周身溢出的金白光晕轻松挡下妖风还向后一送。 舍纪飞身躲避不及,还是被自己反弹而来的妖风打落在地。 “凭我有实力杀得死他。我今日不弄死他,难道来日等他来弄死我?”她口吻就像在陈述行程表上的代办事宜。事宜有添无减,列表上的每一条都标志着她必须弄死弄没的对象。 名单本来没有闲染,但对方偏偏自己写上姓名。 怎么办?被束缚无法动弹的拈花最终往天穹望去,乌嫣能伤主子如此,能阻止她的只有碧穹来人相救了。但主子主动离开昆仑山,等同背弃昆仑在先啊。 “我和舍纪与契主是同生同命,你杀了闲染,我也要死啊!”瞧乌嫣对舍纪和对自己的态度不同,拈花急中生智用自己的命搏一搏,能拖延点时间都是好的。 “胡说八道。”白花花嘟囔吐槽,却被闫诀白了一眼。 “噢,那算你倒霉。”拈花继续活着的附加价值有一点,但不是刚需。如今让闲染死,是自己列表上的必须。 确定四周突然出现的家伙们没有打扰自己的动作,乌嫣终于收回一直睨看拈花的视线,掌心转动剑柄垂直握在虎口掌心位。 抿唇一线,没有表情与眼神,她抬手剑尖垂直刺下,终于与视线同步,一起往身下人心口刺去、望去。 此情此景与死因,这死法闲染倒是从未设想过。 法器伞柄触手可及,可他最终没有抵死护命的欲望,虚弱中只是努力睁大眼,他最多想看清楚自己死前面前发生的一切罢了。 他这一眼相望,凤眸中倒映出乌嫣的表情龟裂,还有眸色成渊与愕然慌张。 大脑运转与手中刺剑的速度无法并列,这一眼重看身下,乌嫣要收回右手刺下去的剑,办不到收不回。 ‘他不能死,自己不能杀他!’瞬息之间,她倾身用左掌去抓仿佛主动吸入闲染心口的剑尖。 “嘶——” “啊——” “主子——!” 疼痛声,惊呼声连绵起伏。 剑尖穿刺了手背,赤身剑刃笔直贯穿整只掌心。 甚至穿透下方闲染的身躯,直到剑柄抵在被刺穿的手背之上,乌嫣右手刺剑的惯性力气这才消失。 “呵......”没死成的闲染此刻被剑钉在地上真的无法动弹,最终伤口离心脏只有一寸距离,局势依旧随时要命,但眼前一幕他看得过于荒唐,荒谬得不妨碍他在疼中扯唇嗔笑。 “为什么要救他?”突然出现的闫诀单膝跪地面色煞白,死死抓住乌嫣的左手愤恨质问。 白花花炼化的法器,就算契主本人弄出的伤口那也会疼痛至极。 他气,气她本能得愿伤自己,也不忍心对闲染下死手。 第632章 闲染的救命恩人 “瞎吗?此情此景你才是他闲染的救命恩人。”此刻乌嫣没办法继续无视闫诀。她挪开视线怒了怒唇,双眉轻蹙着睨看身下的串串。 一剑刺穿,此刻她的剑柄压在闫诀左掌手背,闫诀被血染红的手掌下压着的是闲染的左下胸口。 一剑连两人,她此刻还真不能让闫诀这厮赶紧滚蛋。 “白花花你还不快过来?” 这杀的好好的,怎么就变成闫诀与闲染一起受伤。幸好闫诀眼手都快出手及时,刚才真让乌嫣被法器刺伤,指不定会生出多大的麻烦来。擦过脑门吓出的冷汗,白花花赶紧走到乌嫣身边。 “我想让闲染恢复原样。”恢复原样后,乌嫣决定无视闲染,今后他的生死自己不再理会。 “又痴人说梦,真当法器是一块废铁?”白花花轻微皱眉,关切着闫诀被彻底刺穿的手掌。 闲染的生死他真不在乎,但闫诀就算不是仙君,如今与自己与乌嫣的关系都不是路人。 他被法器刺伤的事实,白花花根本没心情揶揄乌嫣。 “那这法器拔出后,闲染身上会有何后遗症?”乌嫣扫了一眼庆隆祥的大门,又抬头望天,真的要赶紧搞定立刻离开。 死女人刚才一眼过后才态度骤转,白花花负手俯视闲染有何异样。 半死不活命剩半条,外裳白袍早就被血染成深红,领下布料有撕裂处,却见一方巴掌大的干净布料。他端身打量,是鲜血渗透不湿的云纹灰料。 “我问你话呢。”乌嫣一扫她最熟悉的布料,但立刻移开视线没让自己多看多想。 乌嫣古怪的眼神,闫诀看在眼中。 果然,她改意救人与闲染这件衣裳有关。 闫诀记得很清楚,乌嫣出现宛水城第一天就穿着一件不合身的破旧灰袍,还终日不换。 自己与她去绉村驱鬼时,她也是宁可自己用掌心抵剑受伤,也不让外人划破她的外袍。 一直到她来了霓澜国不久,那件灰炮她从某一天开始就再也没穿过。而旧袍真普通,又怎么是闲染在穿? “法器已经刺入他身,娘亲该知道这法器炼化的材料很特殊。拔出法器,闲染碧穹身人魂可以无毁,修为最少失去一半。”说完,白花花眼珠子往对面的闫诀桃眸中一扫。自己的冥焱火萃造出的法器,闫诀如今凡人胎身,伤口可恢复不了,他那左手怕是要废了。 “噢,后遗症就是我拔出剑闲染魂魄无恙只是修为失去一半,丹田没事?”人不死就行。 “人魂没事已算命大,但闲染想继续修行提高修为,这副身子是不可能了。”白花花拿开覆盖在闲染印堂上的掌心口吻稀松平常。 他面色不变,心中却生出巨大的疑惑。 就算闲染是碧穹人呆在栩伏,自己冥焱火炼化出的冥器刺入他这小小修士的身躯,也不该造成这么一点伤势啊! “主人?”敞开大门破开他人设下的结界,独邬跨过门槛外的一人立刻审视着面目全非的街景。 乌嫣余光一撇终于出来了,“无恙。”。 审视乌嫣没受大伤,独邬才缓缓走下台阶渡步而去。 “我要拔剑了,你可以松开我的左手了。”客气的口吻没有语调起伏,乌嫣望着最靠近自己的闫诀,双眼看待空气一般,视而真不见。 第633章 不要和我讲道理 从未真正抓住过,又何来放开一说。 区区一件云纹灰袍,这种死物就能让她改变诛杀心意。闫诀忽视自己被刺穿掌心必定带来的噬骨灼痛,绝色俊容眉眼凝静,望着乌嫣的眸,望不穿她的心,估不出她如今的念。 “砍了他的手。”与这厮没说任何废话的必要,乌嫣移动脖颈眼珠落在白花花持续审视闲染的黑瞳中。 “啊?”眉峰轻扬,稚童赶紧回神眨巴几下眼,看清男人徒劳抓住女人手腕的僵局。白花花闭唇绕过地上的伤患,由背靠近,小手抬起五指抓肩,上下错开,清脆卸骨声果断利落。 “嗯——!”轻蹙眉宇,抿唇鼻腔溢出一剂闷疼,闫诀右臂即刻无力垂下。 “砍可不是卸。”揉转握疼的左腕,乌嫣压低眉眼语气不轻不重。 “子时将至,此刻此地砍断隐宗少主使剑的贱蹄子,只会耽误娘亲您的时间。”白花花不假思索的狡辩。 他狂也要有资本。闫诀如今的弱小与逆来顺受,他都不稀罕正眼多看这曾经几界内战无不胜的男人。 可这副皮囊再弱小,灵魂终究都是那位仙君。他今日授意砍断闫诀的手没什么大不了,但仙君将来遇上还没恢复真身的自己,这后患可就大了。 乌嫣无畏,不就是占着闫诀喜欢她嘛。仙君又不是喜欢自己,如今他与仙君彼此身份相互通晓,这笔砍手的账他可不背。 “嗯,如此说来你的做法的确合情合理。”可她不是个讲道理的人。 “谢娘亲夸奖。”白花花晃着包子脸,咧嘴露出一嘴白牙笑得乖巧天真。 乌嫣也扯起嘴角面面相觑的面笑眸冷,左掌溢出光晕,刹那抬起就给白花花胸口一掌,力道之快狠,完全不留余地。 “啊——”稚童糯声疼得破天尖叫,吓得百里之内魑魅窜逃。 拍飞半空的白花花被金白光晕打得根本维持不住幻化的人形,身躯由被打中的心口扩散,散成一团比夜更黑的墨雾。 抓肩重装的闫诀面色不改,但望着乌嫣无喜怒的脸,她如今处事的冷漠,闫诀眉宇间的褶皱还是加深了几毫。 “咳咳,你个死女人......敢......”耗费功力,重新迅速幻化成人形的白花花怒眼愤神,双脚刚落地打算叫嚣、 乌嫣左掌比之前更浓更快的金白光晕,这次直接往闫诀身后的白花花嘴巴招呼。 “啊啊啊——”双手捂嘴,疼上加疼,白花花疼得差点要和乌嫣来一场鱼死网破。但吾主不可逆,他连杀心都不能生。 “再吵,我此刻此地就让你这小鬼湮灭了。”白花花所炼化的法器实际操作不称她心,无利用价值,就无存在必要。 “主人,还剩半个时辰。”对惨状无动于衷,独邬一心只放在主人身上。 他屈膝单跪乌嫣身侧轻声提醒道。 “拔出剑让他不死,我要付出什么代价?”右手剑柄纹丝不动,乌嫣视线终还是落回闲染不浸血水的云纹旧袍上。 “您覆他心口渡他三成功力再拔剑,人能不死,修为剩多少看他自己的造化。”最佳方案说出,独邬无视闫诀的瞪眼,他黯哑声透过绷带诡冷平述。 第634章 抓住手腕 “可以,人不死就行。”自己的三成功力,给闲染乌嫣也不吝啬。 乌嫣修为高低关乎自己的利益,独邬自然不愿她在闲染身上浪费掉。可闲染是来自碧穹的修士,自己与鬼煞体质天壤有别,都做不到给凡人渡气续命,区区凡人可承受不了他们的真气。 或者劝说乌嫣不必如此?——呵! 先前自己闭关做大氅不清楚眼前事态经过,不问原因理由,独邬是非常明白此乌嫣非彼乌嫣,随便多嘴建议,只会换来被人直接丢弃。审视,至少他比这只白花花有眼力见。 她不留余地杀自己又瞬息改变救自己,人生难得少有的大起大落,即便性命在濒死边缘徘徊,闲染在刚才得到的空闲时间,反而回忆最多的还是宛水城那个市井繁华的大晴天午后。 他刚出手解决完一个厉鬼,“你给我站住”,少女特有的蛮横清脆声从耳畔响起。 “大叔,,我看你肤白肾亏已被厉鬼缠身,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这是他与乌嫣初次面面相觑第一眼时,对方说的第二句话。 当时他就想一掌拍死那不会说人话的小丫头,可惜拍对方贱出的血水会脏了自己的衣,他当时才放弃随手夺她性命。 初次见面,那位丫头浑身邋遢只有脸面干净,一袭不合身拖地的云纹灰袍,背着一柄不合宜的桃木剑,束发用着一根泛旧的桃木簪。 此刻与初次见面才隔了多久,一年不到的光景就天翻地覆,自己被那个不会说人话的小丫头已经可以随便揍得怕是真活不过今晚了。 人生的未知性,真的挺意思的。 这种死法,完全不在他的设想的范围,以前就想过自己的死因只有两种。 一种在碧穹昆仑山,日复一日修行打坐,某一天闭关修行失败而死。 一种在栩伏为人,年年如日的枯燥驱鬼收钱。某一天凡人寿命将至而死。 “以前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这厮居然一点求生欲都没有。”乌嫣的视线往闲染脸上睇去。 假笑儒雅早就不见,狭长凤目眸光冷止,一副事不关己的平静等死。这哪还是以往那个风度翩翩,腹黑毒舌贪财的闲掌柜。 “嗯。”闲染眯眼艰难地发出一声反馈。 刺剑刹那,乌嫣一瞬表情龟裂他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一眼云纹灰炮,他甚至看见这无心之人眸光内的痛楚。 剑出难收,如不是闫诀先出手,怕是此刻乌嫣的掌心先被刺穿,抵在他的胸口。 ‘师叔’是乌嫣唯一羁绊。 元神被毁,岂止是他一人没有求生欲呢! 右手紧紧握住剑柄,乌嫣左掌往闲染心口覆去。 “我来给他渡修为。”活动着自己刚被卸掉的右臂,闫诀继续出手出声。 三成修为对而今的乌嫣不算什么,他的初心只是不愿看见对方为了别的男人继续付出。即使那个男人,是元神已毁乌嫣那个看不见也从未见过的师傅。 耳聋似的,乌嫣眼皮都懒得继续挑高。 剑柄下方有碍眼的掌心,她掌下剑柄握得更紧,抓住闫诀一剑被刺穿手掌边的手腕! 第635章 最后的半个时辰 嘀嗒、嘀嗒、嘀嗒...... 空间无光,气流半凝,鼻息可有可无。 准确的说,这近乎全封闭的空间,正中央侧身缩躺在地面上的男人不呼吸依旧能活,且活得很好。 青丝遮容曳地而铺散一片,身姿柔软如妖的男人阖眸数着石壁渗出的唯一水滴,均匀落地发出的滴答声,且无意思的数着。 一下一下,计数不叠加累积,每次只数“一下”,每一声水滴,距离子时迎客就又近了一瞬。 在这个空间,时间的走动无意义,水滴声反而有点意义。 这方狭小是铘衾真正意义上的寝室,他却极少使用,使用的次数是按年份来计算的。 今日进来他也不知为何,离开太子府后去皇宫散了一圈步,回府沐浴更衣洗去一身血腥,清楚此刻外头很不太平且异常热闹,他却没了往日凑热闹的闲情,等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进了这‘寝室’躺着了。 “我娶你!” 女的无情,男的无心。 女人主动命令,男人被迫答应。 这份强塞给自己的姻缘,没头没脑的,从来不在他做事的考虑范畴。 青丝主动求他换嫁衣,他铘衾如今握住这缕不怀好意的青丝了。 不在计划又如何?不是主动又怎样? 已经握在自己手,那就没松手的可能。有谁出来阻拦,断他臂可以,让他松手可不行。 大不了那女人运气好,他拉着对方一起死! “呵呵呵——”音调诡谲的笑声突然从铘衾上下抖动着的喉结发声,而溢满了一室。 他忍不住笑,笑自己不久后的新娘居然会是乌嫣,笑居然会出现能嫁给他的女人。 子时,也就剩半个时辰而已。 笑声弥散,一切恢复如常。铘衾指间始终握着一缕青丝。唯一的变化,他一直阖眸的眼尾不受控制的幽幽上扬了。 ———— 同一时间庆隆祥大门外,气氛依旧半死不活,只是一人小小举动,杀意开始外泄扩散。 八卦心再浓,看热闹的都明白此刻护住自己的性命最重要,没准今个自己不仅命不保,还魂不留。 先头从太子府一路尾随,组团想拿乌嫣人头换十万黄金的阿猫阿狗们,倒在瓦砾废墟中不是伏地装死就是已经真死。 情报失误,突然有实力碾压凤琼楼掌柜的少女,对隐宗少主是个啥态度,这帮人就算不知道两人之间真正仇源,此刻见对方突然握住闫诀的手腕,也皆知此举不善。 一个个惜命的不敢看又逃不掉,心理压力太大,眼皮受不了刺激的开始一帧一帧地跳。 其实吧,少女握住隐宗少主手腕的刹那间,不仅面无表情,眼神也近乎没动,更别说身无半寸杀意。 可就这小小举动,缩如黑影一直没存在感的隐宗手下们突然雨后春笋各各跳了出来。 素衣素颜,落地方阵有序,距离不近不远,手亮兵刃也身无杀意。 场面寂静如画,无声有风,谁都不动。 可就是谁也不动,少女没松手的架势,隐宗人逐渐杀风传染,越攒越浓。 所有想逃又不敢逃的人明白,或许自己下一瞬间眨巴眼皮的功夫,眼前拼死搏杀就开始了。 这种修行者之间的搏杀一定会殃及池鱼,而最先死的必定是他们这些一动不动修为低的。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 第636章 闲染就这样死了 “退下。”神情复杂的一双桃眸自始自终只凝着面前的少女。 他可没有保护手下的品德与必须,但手下们徒劳送死也不是值当的行为,最近他做事也缺人用。 最靠近少主而立的第一忠心侍卫盛坝,幽怨地朝乌嫣狠狠瞪了一眼,余光不带稀罕的顺便一撇敌方阵营的绷带男还有那只死小孩。 忠心就代表顺从听话,盛坝即便知道少主有受伤的可能,但还是袖下掌心弯曲,布局成阵的属下接收到指令就瞬间收刃消失,继续维持不被外人察觉的存在感。 她握着自己被法器刺穿掌心的手腕想干什么?闫诀不动不问,夹着个人的判断与分析,揣摩预估着乌嫣的下一步动作。 而无法动弹的两只家妖,满面焦虑只关注闲染的伤势。毕竟那柄刺穿主子身躯的长剑可就紧挨最致命的心口。乌嫣握着闫诀手腕的动作稍微那么一抖,自家掌柜心口划拉破了可就真的完了。 “你来渡他三成功力?闫少主大方了。”说着,乌嫣眼皮向上空一掀,目光穿过黑夜平静地盯着一个点。 “是我主动自愿的。”嘲讽自然听得出来,闫诀瞧乌嫣的眼神往自己身后空中望去,那家伙一直都在,她为何此刻才深看一眼,还是如此明显的一眼? 那双在拍卖行见过的五色异瞳独一无二,乌嫣清楚空中看戏的人是谁。这一眼凝视,只是想告诉对方她很清楚对方在看,在瞧,在审视下方。 眼皮垂回,乌嫣视线重新落在闫诀手腕,也恰好看着血水不浸的灰袍云纹。 “也对,是我忘记了你这厮特别喜欢主动与自愿。我还没去宛水城时,你就已经先呆了一年,干了一年的驱鬼师,还与这位闲掌柜提前相识早一年。” “我是在等你。”他做的一切的确是为了等她,如今这点不必说谎。 “那抢在我之前出掌救人,抢在我之前已经在帮闲染渡气续命,又是为了我?”乌嫣眯眼勾起唇角浅笑。要不是自己握住闫诀手腕,还真以为闲染这最后一口气能吊到现在还不死是真的命大! 论修为运功的技巧,自己这新手的确不如闲染娴熟。 “你要他死,他活不了。你要他活,他就死不掉。”裂痕鸿沟,语言苍白无力,闫诀就决定用行动让乌嫣明白他的心意永不变。 “娘嘞,距离子时可就剩飞去的时间了。”被狠狠教训过的白花花翻着白眼,提醒着做事最爱墨迹的死女人。 白花花话音刚落,乌嫣就已经用蛮力将闫诀的掌心从剑刃中直接分离,随手一甩。 眨眼间,在四周各种尖叫、嘶吼、护住等应激反应都来不及做的刹那,她那右手一直在给闲染吊命的剑柄,此刻缝隙失去闫诀手掌厚度做阻拦。 赤身剑刃向下一埋,这次变得更加不留余地的刺下、刺穿。刺得连残留体温的剑柄都从闲染心房来了个猝不及防的大贯穿。 “掌柜的......!!!”心境大落大起之后突然迎头这致命绝望,废墟长街之上乱沙扬,嶙风啸,久久回荡着拈花与舍纪那撕心尖唤。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 第637章 为什么又杀了他 “乌嫣,你不得好死!”双目无泪的拈花猛看自己从不相识的人类。 “嗯。”都没瞧拈花那处一眼,乌嫣丧着眼尾平静起身,抬眼瞧着真是来看戏的空中人,直着脊柱转身时,她目光停在闫诀震惊大过疼痛的目光中。 “为什么又杀他?”声轻还有点哽咽,闫诀左掌伤得掌心前端被刀刃一切为二,惨不忍睹血水直喷。 但他根本不在乎冥界法器对自己造成难愈的锥心焚裂,此刻闫诀只是用右手虎口掐住手腕随便止血,潋滟桃眸中从来只放着乌嫣一人的影,一个此刻他更看不懂的女人。 他不明白! 如果是反感他的主动自愿,那自己刚才伸手挡剑时,乌嫣就可以继续杀了闲染,根本不会有之后的渡气续命。 “刚才你能明白我因这件云纹旧袍才改了杀心,怎么会不明白他如今的死因?”眉峰轻挑乌嫣无谓一笑,大步向前继续目空一切。杀不死她的,就都是废物。 “娘,庆隆祥大门前这小少爷不管了?”紧跟其后的白花花没心情研究闫诀的表情,此刻隔着个独邬他低头皱眉轻声提醒道。 “下次再说吧。”跳过断墙,乌嫣负手摩挲着指尖黏糊。 “那法器也不要了?”白花花无所谓闲染这种小修士的生死,就是冥界法器弄死个闲染就直接丢掉,他实在没面子。 “不是一直跟着嘛。” 乌嫣话音刚落,地下尾随主人的法器就破地窜出,抖落满刃石土,剑柄自行塞入血迹未凝的少女左掌之中。 脚步猛的一顿,白花花回头赶紧看了那站在原地不动的闫诀一眼。眼珠提溜打转,抿唇聚眼,回头抬着下颚重新打量被乌嫣握得无恙的冥界法器。 他亲自炼化的冥界法器他肯定是最了解的。从太子府到刚才不到半天时间,就在自己眼皮前,乌嫣是如何做到这般驾驭自如的?而且刚才还直接砸地说是废铁,此刻又没半点嫌弃之态。 “这法器就唤‘即灭’了。”乌嫣掌心一松,剑柄脱手自幻回一线红绳飞回她的脖颈中间一圈套牢。 白花花想不明白在自己眼前看漏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他狠狠咬住下唇,短腿紧跟几步之后干脆伸手挠头,烦躁得包子脸全挤皱在一起。 “即刻灭亡,和刚刚一样?”这死女人的心思太难猜,此刻居然给刚才砸地废铁起了名字。 “嗯。”这类白痴问题,乌嫣都鼻腔应声懒得张嘴回答。 “但这名字有点名不符实吧,这‘即刻灭亡’可没将闲染的魂魄灭得干干净净。”法器刺穿,闲染的剩下的死魂可是钻进一旁倒地的油纸伞中。速度再快,两只小妖或许瞧不见,白花花不信如今的死女人会不知道! 这死女人是个什么货色,确定死魂灰飞湮灭才是真正消亡的准确标准。她,真要闲染消失? “那又如何?”歪头垂眼斜视这只长了嘴的小鬼,乌嫣不觉得自己如今长着一张纯良有问必答的善良脸呀。 “你......!”这蔑视之态刺得白花花煞气冒顶。 “生气了?”乌嫣笑了笑,揶揄得很。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 第638章 掌中迹消失又显 “不敢......我错了。”努嘴袖下小拳头使劲攥了攥,白花花被迫道歉态度敷衍。不过死女人这态度,他至少确定今日对方是故意放过闲染的,理由呢? “无所谓,你敢不敢不重要,我毁你又不会提前发通知。”说罢乌嫣伸手抚摸稚童的大脑门,此刻笑容很善良。 就是太善良,慈眉善目得白花花也不知怎么的,抑制不住的煞气却被乌嫣气息中散发的一种和睦打散无踪了。 “你怎么不继续聪明下去,呱噪的很,这小嘴怎么不接着说了。”乌嫣那满是血迹的指尖轻轻点在白花花的眼皮上,从她之前做事风格分析,很有可能下一秒指尖就能挖颗血淋淋的黑珠子出来。 这种无法反抗坐等挨打的威胁很有效,咬牙忍耐的力道太大,导致白花花的包子脸皮最终控制不住的上下抽搐。 “我不是让你继续说嘛。”垂手,一束冲天小辫簌簌晃荡。乌嫣蹲身平视着鬼煞这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语气不轻不重,可只有有修为的人都能感受到她左手攒着的真气已经越来越浓。 “呵,真当本大爷怕你!”白花花双目怒瞪,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再遇乌嫣所有屈辱必定万倍奉还! “我知道你从未怕过我,可吾主契约就擒了你如今所求,所以你才这么不乖的听话,不是吗?”右指划拨自己脖颈处的一痕‘即灭’,乌嫣笑,笑得分外纯洁无害。 ‘此刻她摸着冥界法器即灭认真瞧自己说话是什么意思?’眼前的乌嫣可不是他初次看见的那个嚣张跋扈。 眼神柔和,白花花逐渐松开咬酸的牙床,抽着眼皮硬是挤出满眼童真。缩了下脖子,眨巴三下睫毛后才怯懦甜声道:“孩儿年幼不懂事,娘亲怎么也糊涂了。” “怎么个糊涂法?”她听。 “闲染是碧穹昆仑山的弟子,天约天契桎梏下他却可以出现在栩伏那就不会是普通弟子。他出事了没人去昆仑通知,昆仑的人也会立刻知道。知道了,不下来有仇必报,也该来收尸瞧瞧。娘亲觉得昆仑山会派个路人来吗?”凤琼楼如此宝物,可不是昆仑区区个弟子就使得动的。 “没人通知也会立刻知道。”乌嫣余光一撇自己的右掌,左手真气立即消失,突然噙唇笑了笑。 “嘿呦,娘亲这掌中迹这一下就消失又显,看来这闲染在昆仑是个人物,真是命大的很呀。”白花花眼尖却故意话不说全,眯眼讥笑乌嫣斩草不除根。 可撞见死女人眼中稍纵即逝的一抹阴笑,他心口咯噔一顿,一时凌乱抓不住重点。 杀闲染,引昆仑,她想干嘛?后脖不禁一片怵冷。 “主人,国师府还有点距离。”始终沉默的独邬终于在白花花可能下一秒祸从口出被灭之前出声打岔。 “飞过去吧,你开结界。”等待,确定好一件事乌嫣连目光都懒得多落白花花身上,她起身仰脸看了一眼天。 先前试探过,此刻她可以肯定拍卖行遇见的这位异瞳人是真喜欢观看。 第639章 天盘乍现六二星 自己伤闫诀,异瞳人无动于衷。 杀闲染,对方动都不动。 注意力不知怎么就放在自己身上了,或者关注的是独邬,或许是这只鬼......算了,对方关注谁其实都不重要。 “乌姑娘,可否寻个时间与在下喝杯薄茶?”本就无所谓被发现踪迹,空中老者突然对乌嫣主动邀约。 沉默着的独邬此刻第一时间抬头,明明在九门总督府双方协议过互不打扰,出尔反尔是几个意思? 乌嫣却当四周喧哗与空中邀约都没听见,平淡睨看反应不该大的独邬一眼。 退后半步,独邬立即垂首展开透明结界,腾空而起,带着主人和一只鬼原地消失不见。 “去太师府?”空中一眼望穿对方目的地的罡正不算意外的喃语着。 驻足沉思了一会,五色诡谲的右瞳突然自行上移,一眼望穿苍穹更深处。 一眼深沉,突然!他左眼也跟着猛然瞪大,眼前的变化,瞳孔中的五色斑驳都在剧烈颤动,守着整整五百年的星盘,黑幕万颗星辰一瞬暗淡无光,就在他的视线前一寸寸越退越浅,直至化成一片纯黑。 同时,一面他从未见过的天盘逐渐浮现。 此天盘古怪得罡正闻所未闻。 天盘不再纯黑为底,依旧万星繁点却为衬,正中央浮现出极其耀眼的八星,六白二赤。六颗一模一样的白星均匀一横朝上分布,而两颗赤星紧密贴合,挂在六颗白星下方的正中央。 斗篷浮动下一瞬,星辰为天,云海为地。 罡见默默朝着眼前新的天盘踏去,而他身后被异样召唤同时出现的九位天审道长老,皆静默跟随。 无人开口,无人敢在此刻妄言一字。 时间对他们天审道本就可有可无,但此刻,每一瞬流逝,都会产生一种叫煎熬的情绪。 “呵,这六颗星居然一模一样!”审视良久,一贯威严寡清的天审道首领罡正用人类哭笑不得的语气,还有眉眼无奈愤恨道,这恐怕是五百年来他说得最像凡人会说的话吧。 六颗星一模一样代表着什么,身后的九位长老皆不敢接话,更不愿深想。 震惊终究是一时的,身后九位长老渐渐向前一步,开始各有所长的端看这幕无根无缘的天盘。 一阵忙碌,长老们各各都耗了法力虚疲不少,彼此汇总所观所见。 地位仅此罡正的二长老踌躇了一下才对首领说道:“万界还是万界,数目不增不减。这副新生天盘却凌驾万界之上,不明缘由,但好在我们等的那颗星并没消失,是一横六白星中的第一颗。”六颗白星看是一模一样,不断施法运算还是各有区别,其余五颗不明白,他们日日夜夜守护的那颗星,还是能准确无误的认出来。 “凌驾?”罡正望着这副陌生天盘,幻化成凡人老者的脸皮在穆然中逐渐龟裂。 不知回忆还是在设想着什么,表情从深思至震撼到激动又回归成更大的惊恐。 “布阵,用天玑。”再惊恐都是一瞬的情感,罡见下一秒就出手去确证自己心中猜想。 “用天玑?”其余长老一阵哗然。 第640章 万界出现新天盘 二长老匆匆上前,同样是幻化成凡人老者的脸面此刻不符合性情的急躁道:“我们一众,在这里法力本就只耗无升。 您到底想查看什么?我们十位均分出力损失都要小一些。您作为表率首领,在没找到那颗星的真正主人之前,怎么可以妄用天玑!” “现在还不用,迟了,我们天审道就无存在的意义!”不确定的事就不先妄言,罡正最后看了一眼面前星辰上的天盘,在第一颗白星与下方两颗赤星之间最后深看了一眼,毅然转身,走进正中央浮现出的阵法,在靠近中央的一点处落座。 首领态度决绝,二长老皱眉后最终不再多劝,他清楚劝说没用。 其余长老也清楚首领的性格,等确定事实他才会发言。 展开结界,十位长老落地成阵,阵法用的是最简单的五芒星。 “阵启!”罡正一声号令。 九位长老同时手指勾叠成印,不久,万颗星辰瞬移,在阵法上端旋转。除了那六白、两赤、凝聚天盘之上纹丝不动。 时机刚好,罡正却阖上五彩诡谲的右瞳。指尖朝眼眶一波,破开封印,自行启开的左眼翻转一面逐渐从眼眶剥离而出。 这颗如冰透澈的‘天玑’飞入万颗星辰最中央,刹那间吸引万星,光晕璀璨。 下方视线平行的九位长老双目两行血泪垂,而罡正仰头打开了右眼,五色诡珠盯着上方绚丽一目不眨! ———— 璀璨消失,星辰归位,虚弱的九位长老第一时间围坐在支撑不住将要倒下的首领罡正身旁。 “您用天玑查看到什么?” 首领这次闭紧双眼沉思的时间实在太长了!比五百年前用天玑查看万界后深思的时间还要长上数倍。 “此刻万界,都出现了那副新的天盘。”罡正在各种思想斗争中,终究还是回归作为天审道的首领,必须有最纯粹的理性。 “一模一样?”有长老惊愕失声。 “不止星盘是一模一样,就连星盘产生的坐标,万界不久皆知来自栩伏。”罡正扶额苦笑。 这五百年,他们不仅守着栩伏这界寻人,同时还要让万界不知道他们的行动,免得引来祸乱。 但这一瞬间,万界皆知栩伏之名。此刻或许一时弄不明白天盘意义,不久万界就会皆知。 一场浩劫,已经近在眼前! “除了我们等的人,另外五颗又代表谁?那从未见过的两颗赤星又代表什么!”有长老急问。 “除了我们那一颗星,其余都不重要。”罡正摇头,无时间与精力分神了。 “首领,能与我们那颗星并列一行,莫不是神格另外五位都会在栩伏!不可能呀!不都还在位吗?”这话题不能随便略过。 罡正沉默。 “首领!”长老们都出格追问。 “距离我主消失不见,用神历算已经多少年了?”今非昔比,罡正也懒得多藏话,反正不久的将来这事万界皆知。 “神历计算,已过了一千三百一拾四年。”‘我主消失’这四个字除了首领,其余九位长老至今从嘴里说出来都还是艰难。 第641章 栩伏产生六新神 “我主消失不见,已过神历一千三百一拾四年。消失原因至今都没查明,只清楚我主在万界中轮回。 我们各界寻找,终于在栩伏这界看见我主存在的征兆。即便如此,至今,神格上我主之名始终没灭。”罡正艰难起身。 长老们立刻搀扶他走到天盘面前。 “您的意思?”长老们想到,却没人敢直言不讳。 “都这个时候了,斟酌就是浪费时机。”罡正扶着眼皮默默打开右眼望着星盘继续道:“我主为何消失如今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先找到我主转世,寻到人不管用何种办法,都必须尽快离开栩伏!” “如果这副天盘表示另外五神都在栩伏,我们找错了主人可怎么办!”他们寻主原本看唯一的星盘,如今同时出现六颗一模一样的天盘,唯一性就不管用了。 六神要都在栩伏,那识别神魄就不是唯一寻对主人的保障。 “我们怕找错,其他五界还能比我们先找对了人?当务之急,就怕我主真身还未苏醒,就被人灭了!在继续万界寻主,我们也已经有心无力。”端看其余五颗白星,罡正严肃冷言道。 “我主只拥一界一山头,六界有名却无争,敢误杀转世真身,其他五界受得住代价吗!”他们十位动不了,天审道又不是没传人。排位最小法力最浅的十长老不理解首领如今性情怎么变得如此怯懦!和凡人打交道久了,莫不是忘记他们的身份了。 “愚蠢!”脸色瞬间煞白的二长老懒得浪费力气揍年纪最小的老十。 “哎,不是老十愚蠢,是不敢想!”罡正摇头,他也不敢想象,但大概就是事实了。 “首领你的脸!”老十探头听训,突然看见首领幻化凡人的脸面正在崩裂。 “无妨,用天玑的代价而已。”站不稳的罡正默默坐下。 他不在意面皮崩裂代表着什么,继续道:“神格只有六位,这副同时出现在万界的天盘并不是简单预言六神在栩伏。”话锋一顿,罡正突然视线如锥道:“这是在预言新的六神会在栩伏这界产生!” “......” “可......七长老开口一字,猛然摇头闭上嘴。” “应该...不可能呀!”想到陨落二字,六长老摇头如拨浪鼓。这逆世妄想自己都不该有。 “另外五神可在各界呆得好好的,不......神当得好好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产生新神,他们可是神啊!”要产生新神,旧神该如此自处,十长老心再大都一脸紧张。 “首领不是才说过我主无故消失,神格上我主之名依旧存在。其余五神?你怎么知道他们呆得各界好好的,你亲眼确定过?”九长老不爽怼人,首领是随便说话的性格嘛! “你......!”老十瞪眼,年纪再大都有互看不爽的人。 “吵什么!”首领要是不在场,二长老此刻一定会出手揍人。 “冥帝在栩伏。”罡正抚摸着右眼,盯着天盘笃定道。 “蛤?谁......?”众长老同声诧异。 “是那位白花花!”打一开始,罡正就清楚乌嫣身边的不是冥界真正的鬼煞。他们那界与冥界互不干扰,但鬼煞有多少本事,他还是有点了解的。 第642章 圣尊位神君神格 罡正原本以为白花花最多是冥帝身边的哪位倒霉煞君,但乌嫣今日冥界法器一出手,万界中只属于圣尊神位里冥帝一人的冥焱火炼化的法器,才会造成那样的伤口。 那刻,他确定幻化幼童的鬼煞其实真身是冥帝本尊! ‘不可能’三字含在嘴中咽下喉,众长老想想首领的性格,明确表示,首领就是已经有确凿的证据。 众人望着古怪天盘各有所思。 “怎么、又是那个乌嫣!”十长老在长老中性情虽然是最不稳定的,但这长老之位也不是凭空捡来的。 “想到什么无论对错直接说。”二长老目光犀利侧看过去。 “我现在还不确定下面两颗赤星是什么意思,但直觉,其中一颗绝对就是那叫乌嫣的! 你们说,她区区凡人的存在来源我们至今都无法弄清就已经很古怪了。哪有这么巧,栩伏出现似乎是我主的转世凡人琴廖与琴子祁都与她有不菲的关系。”十长老盯着天盘,眼神坚定。 天审道与乌嫣这个普通凡人至今没有直接往来,但她一直出现在他们观察对象的身边,这凡人的信息在无形中都知道不少。 老十这番话,罡正突然想到刚才白花花对闫诀那位年轻人极其异样的态度。 先假设白花花肯定是冥帝本尊,拥有神格,坐上圣尊神位上的冥帝,乌嫣是能控制他的吾主那是没办法伤害,但栩伏弱小的人类闫诀会轻易入了冥帝的眼? “立刻派出所有人去调查隐宗少主闫诀,无论何种手段,他从出生自今产生的所有消息都原封不动的带回来!” 首领突然义正言辞。 “派出所有人?那盯着琴廖还有琴子祁的手下空缺怎么办!琴子祁可能就是我主!”二长老都被首领的态度弄得愣神。 “我主转世身份妖魔邪道皆有可能,目前来看琴子祁或许是我主,但也有可能是其他神君的转世。抓紧时间找到我主真正转世才最重要,宁可费力全查,也绝不轻易漏看。”万界皆知天盘意义的后果,越想罡正心中就越不安,继续仓促道。 “我们先假设栩伏必定会产生圣尊神位上的新六位神君。我主转世回归,那也是旧神换新。 不管新神旧神,等万界明白过来这天盘意义,你们认为万界最渺小的栩伏,会是如何一番天地?”罡正不是在危言耸听。 十长老深思后,上前一步稳重接话道:“如此一来,得知消息,如今圣尊神位上的神君绝对不会给机会,让栩伏安然无恙产生挤掉他们地位的新神,这还是后果之一。 其二,他们地位最终不变。我主转世在栩伏的消息不久也会联想到,知晓我主转世在栩伏,五神或许不动,但圣尊神位谁不想要,总有人毁一界也在所不惜,绝对不会让我主重新归位。” “最可怕的是其余四位神君与我主一样都在栩伏,白花花是冥帝如今那般弱小。神位如凡人皇位,如果是在栩伏产生六位新神,万界有心之人全来栩伏抢灭旧神。万界动荡!后果不堪设想!”二长老朝首领点点头,查闫诀,他们立刻就去查。 第643章 昆仑密室观魂灯 “首领你先好好修养几日,天盘之事万界皆知也需要时间。栩伏毕竟有天约天契压着,我们都无法逆扛这天契桎梏,事态暂时不会那般严重。”六长老都觉得首领是不是压力太大行动过急了。 使用天玑不仅耗费首领的法力,更缩减寿命。他们的寿命与凡人不同,达到一定境界,只需修炼就可延续。但寻主神历已过千年,离开故土无法修炼的他们,消耗大量法力等同缩减寿命。 耗费干净,代价就是再无轮回。 “不急不行,那个乌嫣已经毁掉霓澜天契的一角。这栩伏作为屏障的天约天契就已经不稳。”罡正邀请乌嫣,正是因为此事。 “为什么那个乌嫣能......”一撇天盘下端的那两颗赤星,罡正脑中突然得出了一个答案,话没说完用天玑的代价彰显,他全身痛苦抽搐,转眼已经无法稳住自己幻化的凡人身躯。 “快布阵,渡法力给首领!”九位长老一瞬惊愕,下一秒行动就井然有序,移动首领,结界再加一层。 如此谨慎不是防谁闯入,而是自封。 法力越高,越受栩伏天约天契的压迫。 控制不住自己的法力,自身法力不每时每刻压缩,代价就是顷刻魂飞魄散,永世无存! ———— 天盘已显,碧穹照样盛安。 昆仑依旧是北斗之尊万宗之首,一呼百应无势可挡。 昆仑掌门朝岚真人,自打座下唯一弟子闲染多年前某一日在碧穹查无此人后,就一直闭关未出。 有人议,闲染是犯了大罪早就被朝岚逐出师门。 有人笑闲染不可一世,终究还是修行时走火入魔,被师尊打个半死扔进炉鼎内烧了。 碧穹各界对闲染的非议再多,只要在昆仑山境内,或者在游历中的昆仑弟子千丈内,闲染之名还是无人敢提。 提及闲染,多半是在笑话揶揄。揶揄闲染就等同轻视昆仑。不将昆仑放在眼中,那下场能好看嘛。 昆仑之巅云海之间,只属于昆仑掌门的闭关密室内,悬空漂浮着的唯一一盏观魂灯突然急速坠落,几乎就要砸地四分五裂,悬在石面上呈现半熄未灭。 “今日。”浑厚声从远处发出,语气不似肯定,但也没有意外。 地板石面上是密密麻麻的云纹图腾,盘坐北角的朝岚真人启眼拂袖。 刹那,偌大空旷的密室千丈高的石壁中,万千灯芯从位置固定的盏盏老蜡中开始抽离,如萤虫万千,密簌幽幽,漂浮集中于朝岚真人下方的石板之上。 “闲染你此次历练‘自由’可悟明白?”轻声喃语,朝岚真人很清楚自己唯一的徒弟此刻就快死了。被谁伤?因何伤?都不重要。 他的徒弟可以死,但闲染这人却不能亡! 半熄未灭的观魂灯寸寸撕心灼热朝岚的眼。调息运功,不久从他体内飞出一物钻进观魂灯中。灯芯微弱黯淡、转眼熠熠生辉。 整只灯不断向上空飞去,再瞧,已淹没于万千灯芯之内,无迹可寻。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44章 朝岚圆寂接掌门 不远处玄关口,平撑开的衣架上一拢云纹灰袍飞上他身,他落地拂袖,密室的大门稳稳敞开。 寒风啸扬屋外鹅雪漫天,眨眼就已经吹室一地,袍摆垂坠,朝岚真人不苟言笑踏雪有痕,一步又一步往外走去。 直至他双脚真的离开密室门槛,身后的大门由内迸发一股强烈白光将门猛然阖上,由内而外彻底封印,昆仑之巅等待真正的昆仑掌门来重新开启。 朝岚负手望着这片他生活两百余年的昆仑山,无话可说,一眼天上地下白洁无疵,二眼四面八方昏天暗涌。 山下昆仑主峰戒律殿内,上品白袍弟子跪拜满室,高台之下四位长老各守一角而立,面面相觑各怀心思。 紧挨他们身后随时准备跪下的弟子,一瞅长袍银白款,也认得出来是属于四位长老的亲传弟子。 掌门明明已经出关,这半响时辰已过,众人迟迟等不到朝岚真人出现。 四位长老还在等彼此中的谁先开个话头。 声声薨钟撞,突然响遍昆仑每座山、每寸土。 昆仑万众弟子全都停下手中事,戒律殿外逐渐慌乱嘈杂。 “朝岚真人已经圆寂。”不知谁开的口。 温水咕噜,酝酿至立刻就要沸腾时,戒律殿的高台之上,不知从何处入屋的目稽元老一袭素袍仙姿卓约,冠发高耸,手挽一件云纹灰袍俯视众生。 雅雀静默,才激动彻底站直腰杆的人,又被这不可逆反的威压强行弯曲下膝盖,由四位长老开始,从前向后,大殿再度跪成一片。 五年未见就听掌门朝岚真人突然圆寂的消息,昆仑长老们眼中的喜乐瞬息间保持最本分的浓哀。 目稽元老尽收眼底,不然,他也不会此刻就出现在昆仑。 “二长老,你派人去栩伏迎接新任掌门闲染。”选谁去栩伏,目稽元老也是照着朝岚的遗言传话。 “闲染?掌门?”相比目稽元老的云淡风轻,此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 哗然造次刚含在唇边,众人一个个想起目稽元老是谁,大殿气氛瞬间收敛恢复静默。 虽然此事蹊跷的很,喜运来临泼冰寒,四位长老蜷袖逐一起身,欲言又止面色皆是阴晴好猜,谁也不愿此刻做第一位惹眼人。 “怎么,一个个记性都不如老夫? 十五年前昆仑就已经昭告碧穹,闲染会是昆仑下任掌门。如今朝岚真人才圆寂,尸骨未寒话先凉了?”手中长袍目稽元老随手一抛,长袍浮于空中,百众仰视,却无人敢真的上前逾越擒拿。 “目稽元老,掌门怎么会突然圆寂,此等大事该先有个说法才行。”大长老上前作揖垂目慢言,余光往一旁三位长老示意过去。 “不仅如此,目稽元老,掌门明明刚刚才出关,怎么就圆寂了呢?”尸骨未寒,那尸骨到哪去了?二长老想想此刻不言,今后关于自己有得是闲言碎语。 “况且闲染已经离开昆仑五年音信全无,对昆仑内务更是不管不问,这样的弟子突然回来就当掌门,一宗表率如此不稳重,怕是难当大任吧”三长老语气拖慢,话中意却昭然若揭。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45章 因为遗言才出现 “主要还是因为昆仑毕竟作为三宗四派之首,掌门人不仅仅是昆仑万徒们的表率,更是整个碧穹修士的楷模。”四长老提起闲染的年纪心更堵得慌。真让那毛头小子坐在自己头顶上,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此一时非彼一时,十五年前那种情况下立的下任掌门有点形势所逼赶鸭子上架。何况,哪有下任掌门消失离开不在昆仑五年整的。 “论修行闲染确实是天赋异禀,可如今他才二十五岁。目稽云老,这掌门重位于他未免太沉了些吧。”五长老睨看二长老一眼,凭什么是他的人去迎接‘新掌门’? 当年闲染还是昆仑掌门唯一的亲传弟子,而今朝岚人都不在了,这昆仑上下谁可以真正做主,可就不知晓喽! “昆仑不可一日无掌门。”前头的问题,目稽元老直接略过不提。都不是真心在意,在意的他不说也会想办法查清楚。 下方五位长老这下又默契的同时不接话,谁知道元老下句话会不会给自己招惹来麻烦。 “迎接新任掌门还需一些时间,这件掌门长袍近在眼前,五位长老可以暂时保管。谁摸得着衣诀,这临时掌门就有劳那位了。”此情此景,目稽元老突然回想起十五年前,他第二次看见闲染的情形。 临时掌门也是掌门,五位长老哪有不心动的。 可当着这么多后生弟子的面,自己第一个上前去试,举动过于积极,未免太减颜面。 “长老们过谦了,谁都不愿意那老生就临时掌管昆仑好了。内务与朝岚真人闭关时一样劳烦各位费心了,都退下吧。”目稽元老眼神都连着不耐烦,这昆仑何时没落得连野心都藏着掖着,真是难看至极。 十五年前那五位旧长老,结局无论如何,也比这五个新的站得住大殿前列。 “但掌门为何圆寂?”随便打发他们离开可不行,大长老又上前一步。 目稽向下随眼一撇。 五位长老突然面目赤红,脖颈青筋凸出狰狞。在目稽元老刻意解开的威压之下,身后弟子全部无恙,只有长老一口口热血噗嗤一地,洒在昆仑戒律大殿,顺便警示他们身后这五年已经分营侍主的万众。 “二长老。”目稽元老扬声道。 “回禀元老,人数多去栩伏要多做一些准备,会安排最合适的弟子迎接新任掌门归来。”已经单膝跪地拱手作揖的二长老,耳嗡目眩快要支撑不住身子,先应允了事情再说。之后的事来日方长,可以慢慢谈。 “下去。”目稽元老根本无意昆仑存亡,要不是有人遗言在先,他恨不得自己去栩伏将闲染那小子抓来。小辈们一个个都有主意,可到头来还不是他来看这些个碍眼! ———— “主人,到了。”独邬解开结界,规矩得站回乌嫣左后方。 “那厮明知你要来,大门口连一提灯笼都不挂?他几个意思呀!”白花花瞧着面前空荡荡的质朴门庭,瞧这两扇木门,感觉里头屋子简直小得可怜。 屋檐下的纯木牌匾刀工粗糙的刻着‘太师府’仨字。牌匾不仅清漆都没上一层,木料的材质比他逛过的酒楼饭馆后厨屋里的切菜板,还要不值钱。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46章 必做三件还剩一 “啧。”白花花问空气似的得不到任何回应,垂着的眼皮很大爷的往身侧一扫,两眉不禁挑高拢皱,一个退步,身子迅速隐到独邬身后去了。 他无畏,可瞧着乌嫣右手拇指一下又一下揉转起食指处的那枚玉质戒指,他又不是欠打,没必要这种时刻招惹疯子。 “主人不进去?”独邬勇气可嘉是他明白该做与不该做的分寸。 “按照约定我准时到了就行,这门直接闯,不是贼就是匪,等他自己打开。” 咔嗒,木栓极其应话的卸下。 咯吱,门框缝隙簌簌落灰,两扇木门由内往两侧敞开。噪音不断,开门人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是手动打开的大门。 手持一只微晃竹灯笼,蜡烛溢出明黄的光线拉长了门槛内男人的影子。 一槛之遥,说实话,铘衾一刻前就已经站在原地等待。她拖奴带鬼一分不差的准时出现,真不像以前那个嬉笑怒骂的小姑娘会干的事。 俩人都不说话,长嘴干嘛用!白花花躲在骷髅架子身后大胆翻白眼。 独邬却盯着铘衾提灯露出的左腕没移开视线,乌嫣断掉的发,这厮居然用金丝编织,缠在那死白的手腕上显得分外扎眼。不对,这种可有可无的小事他干嘛看不顺眼。 “乌嫣,你来啦。”柔声软,铘衾狭长凤目娓娓眯起,笑得一如既往狐媚如妖,显得这黑灯瞎火的门内干的是不正经的那种勾当。衣裳,倒是穿得极其朴素与正经。 “嗯。”鼻腔溢声,乌嫣抬手食指指尖往头顶上的冲天小啾啾中间一劈,双手各抓一半往两侧用力一掰,绷直的头皮扯起了眼尾很提神。 “听说,你刚弄死了闲染。”今日来人做的是凤琼楼的买卖,这大门不进别是来打声招呼扭头就走。他脾气可不好。 “我这死人不是也能在你面前出现。” ‘嗨!这铘衾是个啥东西,你乌嫣怎么对他说实话!’白花花满脸不爽无处发泄。 “还以为这三万黄金酬劳全归你一人得呢。不进来洗洗手?”没有接客经验的铘衾用真身干起舔脸迎客这事真不擅长。 “好。”乌嫣终于迈开脚步,只是刚踏上台阶向后伸手抓鬼。 “干什么!”眼瞅着死女人左手掌心往自己小脸蛋上招呼,白花花直接飞上天,他做错啥了?翻白眼也要挨揍的话他生气后果真的很严重噢! 抚摸脖子上的一痕‘即灭’,乌嫣盯着地面上被灯笼照亮的尘土缓缓说道:“竹林木屋交代你半年内做三件事,第一件你完成,中间那件没完成也完不成,第三件事一个月后子时之前你要还做不到......” 话没说完,乌嫣就跨过门槛往铘衾身边走去。 “喂!做不到会怎么样啊?”白花花反而慌得落地有声,直接往乌嫣位置冲去。 “无所谓。” 这么好?白花花剐看女人的后脑勺坚决不信。 “都得死。”交代别人办的事情乌嫣不在意过程,结果就是她会送的结局。 淡淡三个字,连着铘衾都眼神一凛斜视过去,变化是真大啊! “栩伏之大......”白花花不信闫诀没找过他自己的白骨身,他早来六年的隐宗少主至今都没找到,自己又如何一月内就能有所收获。 “却只有我一人要你生,让你亡。”乌嫣回眸温柔。 白花花的包子脸逐渐绷得一本正经,稚声老城道:“一月内,必定准时给你确认无误的答案。”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 第647章 入府做妾再宠你 铘衾抓住两瓣旧门,咯吱闭合声连着最后一下用力按送。 门板后的丹凤眼朝外戏谑,亲手关好门铘衾面挂淡笑优雅转身,当自己什么都没瞧见。 脚步加快,铘衾终于与乌嫣并肩而走,他举着对他们仨根本就是多余的灯笼,举高高给死女人照明前路。 举着走了十几米,他寻思不对呀,一下子就把灯笼提手往对方血迹已干的手掌心塞去。 “嗯?”乌嫣斜眼,有事说话动哪门子的手,还没进屋呢。 “嗯什么嗯?莫要忘记你现在可是来赚钱的鬼师。是保护本官安危贴身不离的看门人。你不提灯照明,本官这金贵金贵的身子扭一下玉脚,可是要你背着本宫我在这整个霓澜寸步出行!” “噢。”对方话说对了一半,错的另一半乌嫣也不想费力反驳。 “哼!情绪很低落嘛,难不成期待本官今日开始就宠你?”铘衾抬手摸着自己的衣诀斜眼暧昧一笑。 想想自己来的目的,乌嫣没接话。 “不要着急,先等你完事。嫁进我太师府那日作为一个妾,宠你的程度再议吧。”没有看客羞辱一个根本没有廉耻心的人真的无聊。摸到手腕上的新手链,铘衾甩开袖子一下失去所有斗嘴的兴致。 “主人我来。”守站在乌嫣右后侧的独邬已经探出他满是绷带缠绕的白骨手。 “不用。”乌嫣握好灯笼柄低垂了下巴,顺便退后一些,哪有看门的敢与财主并肩同行的。 “你还带着手下出现本官面前,本官可以不在乎。但在本官面前一直晃眼,本官真的很不舒服。”不是铘衾话唠要刁难谁,好不容易等来个期盼许久很难玩死的人,不哭不笑不闹不做妖,搞什么鬼! 以前乌嫣也是无情,尤其是在宛水城弱如蝼蚁时的她,玩得多出格搞笑,有看头极了。 现在倒好,这人本就无情,连活蹦乱跳地心都丢在外头喂了狗,他搂着个木偶玩还嫌硬磕了自己的嘴! “下去。”面对官腔极大只说废话的太师,乌嫣没脾气。 下一秒独邬就在原地消失没了身影,结界内他站在一旁连片绿叶都没有的枯树枝头寻思自己刚制好的大氅何时才能交给对方。 今日她故意让闲染死了生的真正目的,他也没想明白。 让闲染碧穹老家来人,这答案合理,乌嫣的师傅就是她此举最匹配的动机。 但元神已经毁了,她无需去碧穹,让碧穹来人还能让元神复原了。 还有她为何蓄意接近铘衾这诡人? 以乌嫣如今的修为就算她自己不明白,今日轻松就杀得了闲染,她也该清楚自己的修为在栩伏已经不是集齐一国之力就能噙住的对象。 或许这铘衾有其他特别之处旁人都没发现,而乌嫣却明白此人重要到需她主动迎合。 “还不过来!”稚声咄咄,大门没得进的白花花压根没飘远。先前大街与独邬说好的事情先做了再说。不是所有人和乌嫣一样做事拖沓。 独邬去掉结界直接飞到太师府对街屋檐上。 第648章 屋顶小鬼与宠物 “咱们俩要不要下去打声招呼?”个子不到独邬腰高的白花花晃着凸出饱满的包子脸,态度显然与刚才不同。 “说什么,去认爹?”独邬嫌弃之余还明显多了调侃。 无论白花花的真实身份有多厉害,此刻在霓澜对自己也无威胁。况且‘咱们’,他从来没承认过与这只鬼是一路的。目的处境都不同,更加没有走一条道路的打算和需求。 “呵,娘不要的男子有什么好认的。我的便宜爹和娘不是刚进了屋子,这子时都过了,我娘沐浴更衣后接下去就要上床子。 噢,不对! 我娘现实是鬼师,是要穿戴整齐了贴身不离守着床边上看我那便宜爹睡觉呢。”白花花利嘴一张满眼冷笑,调侃自己是不是以为没抓着把柄天下无敌了。 旁边这骷髅没眼珠子就以为自己发现不了对方刚才的关注点?搞笑呐! 铘衾手链故意露出,乌嫣不会有反应,自己不会有感觉,反倒是这身骷髅架子那一瞬间气息明显凌厉的那么一毫。 “你以为我会喜欢乌嫣?”独邬当自己听了个笑话。 “心中或许还不明,可举止已经出卖了你。也对,就凭死女人那张天造地设的脸,没见过世面的家伙都会心悸那么一下。”乌嫣的脸的确好看。 “我没心。”独邬说的是实话,脸蛋好看有个屁用,喜欢乌嫣这事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呵呵。”更明显的冷笑。白花花认出独邬是什么,当然知道对方没有心,可心与情是两回事。最好的例子乌嫣不就是无情有心嘛。 “......”独邬没说话,但心里已经在计算白花花何时死在乌嫣手中。 “嚯喔,他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大晚上跟着一路,怕是死女人的后脑勺都瞧不出清楚吧。”沉默就沉默呗,反正他手中有独邬想看的镜子,将来谁给谁下跪还不知道呢。 白花花双手交叠胸前,扬着下巴却垂着眼睫,满脸不屑的睨看对街靠边停的马车。 乌嫣他是惹不起,其他蝼蚁他堂堂冥帝还会看在眼里? “你现在过去拔琴廖一根头发丝,下一秒你娘就出现让你灰飞湮灭。”要死也给乌嫣办好事情一个月后再死! “用不着一直提醒,我信啊,琴廖对乌嫣那可是这世间唯一、仅剩、最后的存在。 他可是她的糖耶!别说拔琴廖一根头发丝,我就是往他脸上吹一口鬼气,乌嫣也能眼皮不眨的弄死我。” “那你叫我过来干嘛?她交代的事情你自己完成。”独邬垂颅俯视,瞧不见稚童的眼,全被长睫毛给挡住了。 “为了保命,我要出趟远门。”糯声低沉显得格外诡异。 “......”独邬沉默,有话对方会自己接着说,他没必要显得很期待。 “你也知道我与乌嫣是同命相连,我不在这些日子她可不能先死了。”那件事情没查清楚,他不能离开栩伏这界。 “她现在的本事之大谁能弄得死,铘衾?”这阵子独邬肯定会好好查查铘衾这人究竟有多特别。 “愚蠢!”白花花翻着白眼,却伸手朝着马车开窗的位置挥热络得挥舞手。琴廖活得好,大家都能好好活,乌嫣如今唯一的在乎,他又怎么可能伤害对方。 “有话直接说,没事我走了。”独邬看见马车窗后琴廖的死寂银眸,不知怎么很看不顺眼。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49章 马车内的他关心 “镇魂钉是上古神器!” 独邬转过去的身子果然立刻转回来。 要不是乌嫣不能死,白花花都懒得与这宠物废话,“镇魂钉、即灭、邪祟、还有她今日吸走东陵山的灵气,这些东西的属性你应该很清楚到底是什么。 一个凡人胎身,一缕死魂上了一具碧穹身,这不同属性合着用,可不是凡人学得五行修为,能力越高啥都能学。 你做不到,我都做不到,她却能做到同时使用,在我们眼皮前面完成这一切。真以为是她领悟力高,无师自通?”炼化好法器再遇乌嫣,白花花猜不透乌嫣体内多出来的那道白光是什么。 “她不说。”独邬也清楚乌嫣变得过于厉害,再厉害也不至于连个肉眼可见的成长过程都没有。 “她不说你就不会想办法查,你做宠物的目的是什么我不关心,可她被邪魔妖道控制后与我们的交易可就不算数了。”白花花不觉得宠物的一根肋骨是无缘无故消失的。 “你就打算说这些?”谁都有自己的秘密,这白花花亲手炼化法器给乌嫣,可是下过真功夫的。 “乌嫣不能死!”思索良久,白花花口吻认真。 “只说废话不像你。”独邬灵魂侧目过去,他们俩都知道乌嫣死不得。 “但她自己想、死、了!”一字一顿,异常认真与笃定。 “就因为他师傅的元神已经毁掉?”乌嫣自己想死啊?这答案独邬不算意外。 “对面马车内的人怕是她如今仅剩下的执念。暂时没弄明白乌嫣真正的计划,但你这阵子好好瞧着她,别有妄想,她无情魂。除了琴廖,你与我、这世间一切包括她自己,都是能随意丢弃的。” “明白,我走了。”观察乌嫣这么久,独邬很清楚元神毁掉乌嫣就失去一切信念,即便是琴廖,真爱吗?也是她自己主动抓住活下去的执念罢了。没有情魂,就真的无情。 “有事单独联系你。”那件料子都能送给乌嫣做大氅,白花花至少相信独邬这只宠物对乌嫣的忠心有多深。 “好。” 一鬼一宠下一瞬各奔东西,消失屋顶。 “它们走了。”隔着街道的马车,车夫摸着小拇指外的银质套护对车内主人说道。 “谁的血?”死寂银眸内毫无情绪波动。 “路人的、闫诀的、或者是死掉的闲染,反正师妹没有受伤。”明知师妹如何厉害,可大师兄得知师妹与闲染大街起了争执,不该出现还是出现了。 往日竹栖会多言相劝,而今,大师兄说什么就是什么。 “尸首?”她连闲染都杀了,吸引碧穹吗? “她走后出现一群身份未查明的人去抢,隐宗少主出手还受了伤,慌乱中是闲掌柜的家奴拈花舍纪夺走,之后凤琼楼在原址消失不见,一行人下落不明。” “家奴活着?”琴廖眯眼后露出似有似无的笑意。 “只是被师妹打飞不能动弹,始终没受大伤。”笑了,闲染死了刚才不是才说会很麻烦。 “那两只家奴没死,闲染就没真死掉,走吧。”确定乌嫣没受伤就行了。 难道家奴与闲染有什么吾主契约?就像乌嫣与那只鬼煞一样的关系。扯了把缰绳车轮滚动,竹栖没继续详问,自己该知道的,师兄早晚都会说的。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50章 皮笑肉不笑交易 一提灯笼,半圈光,两人四脚一前一后错落前行。 “脸皮的变化极大,你这个子倒是没见多长啊。”铘衾停步侧身,一指尖准确戳在了少女眉心一曲绝情誓上。 戾气无、杀机没,眼神似忘川冰髓,透明至澈无暇至纯,一眼却静得能冻石心。 “本官花了三万黄金,不是请一尊哑巴。”铘衾指头向下,用力夹住这没有弧度的唇瓣,他要的是乐子,给不了自己毁掉也不可惜。 “......” 沉默不是她懒,乌嫣分析过自己的回答都无意义。没有回报的事情她不必浪费口舌。 “还记得刚入霓澜国你的表情嘛,查案这七日你给本官变成那副白痴会笑的模样。”乌嫣自愿入府,自己身上必然有她想要的。 供需关系中,供应者就是王。铘衾勾指抬高少女过于尖锐的下巴,他不是随便说说。 “假笑、笑不出来。”实话,爱信不信。 “吼...是嘛?”挑眉松手,铘衾噙唇薄笑,转身继续前行。 乌嫣提灯跟着,以对方的口吻,怕是有下一段话要说。 “本官给你沐浴更衣准备好笑脸的时间,笑容甜度无谓,皮笑肉不笑也算将就。酬劳,七日后送你几月余前伤琴廖心脏凶手的消息。” “我不需要。”这事自己想查就能查,乌嫣没思索就做出回应。说不定那专伤修行者心脏的黑衣人就是铘衾本人呢。 停住脚步的大院依旧漆黑一片,铘衾抬手一挥,小道两侧间距相同的镂空石柱内,烛芯溢光保证凡人视线无缆。 与入门不同,一尘不染的青砖小道,两座屋子相觑对看。 “本官真要琴廖死,他就会连出生的机会都没有。右边是我寝屋,反正你是贴身不离保护本官安危,左边这间屋子你就沐浴更衣用吧。洗干净,想清楚,本官给的机会只有一次。” 乌嫣转身就往左屋走。 “灯笼。”铘衾伸出左手要拿不需要的东西。 退步,灯柄递出,乌嫣微微抬头注视着对方,还想说什么? “还是太年轻。”铘衾指尖刚触碰到的灯柄就肉眼可见的湮灭尘埃。手指从宽大衣袖内逐一探出,缓缓抓住对方空无一物的左手。 乌嫣微微蹙眉,却任由其找死。 “这时候你倒是真的天真。”翻转乌嫣的手腕打开掌心,隔着污血痕迹铘衾没有任何不适的抚摸金元宝图腾的轮廓边缘。 这副如雾的神态朦胧虚无,不像她自今见过的铘衾。 “闫诀的未婚妻已到霓澜,模样你可见过?”算了,有些秘密还是乌嫣自己发现好了,他直接给答案多无趣啊。松手,铘衾摒弃了刚才那瞬间产生的同情心。 “恭喜他,与我何干?”莫名其妙,乌嫣不觉得闫诀这人的未婚妻与自己会有什么关系。 “哼,果然无知。你这只宠物可早就知晓,他不告诉你的理由怕你多想,凭你成天和自己说话就以为听得都是实话了? 眼见都可以为虚、耳听自然能皆假、无所不能终究还是他人粮。”铘衾转身就往自己寝屋走去。 独邬落地乌嫣身侧,瞧着铘衾背影,对这凡人的感觉很不好。 “主人我......”不说是还没到说的时候。 “我沐浴换衣,你在外呆着。”无视铘衾的废话与独邬着急要做的辩解,乌嫣上台阶就推门而进。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51章 五年国税送隐宗 一盏香茶托杯,亮无暗角的寝室满目玺灿珠光,满地奢金勾银。 即便是栩伏最有钱的屉金,踏进这屋随便看上一眼,都能被这总价无法预估的奢华惊了心开了眼。所谓古董,在这屋都是不值一钱的日常。 男人正在喝茶的那只茶盏,就是掌大整块极品祖母绿扣空雕琢打磨而成。 “主人。”站在铘衾身边的壮汉摆着硬朗脸庞注视大门,不知自己此刻该不该说话。 “早晚都会知道听去也无妨,说罢。”驻看手腕上的青丝手链,铘衾不在意外头的人是不是在偷听。偷听过去也好,做好事不留名根本不是他的作风。 “钱已经送到,不过隐宗家主的说,不会赊销对乌嫣的通缉令,杀得光是她有本事,被杀没本事就别出来瞎蹦跶。” “钱都收了,隐宗总不是打算白拿吧。”铘衾眯起狭长凤目,薄唇闪着湿润,一身妖治。 “霓澜五年税收,隐宗敢白拿也不敢失信主人你,只答应一年内不再派隐宗的人追杀乌嫣,可她主动找上门还是会格杀勿论。”歙青刚硬的脸始终不苟言笑。 “呵,话说的倒是挺横,真有本事乌嫣也活不到现在。 看来隐宗一年内这家主就要换人做了,他们忙着窝里反哪有精力在外消耗人手。乌嫣的账他们早晚都会派人亲自出来收账的。 如今收了本官的钱,只是顺势假模假样给个面子,自己反而能借机往台阶下面走几步罢了。”隐宗对外不食人间烟火,但也不是真正的无利无欲。 “那这钱不就是白送了。”歙青不心疼钱,就是看不爽隐宗这种高人一等的态度!看大门还看出格调来了! “五年国税你以为隐宗会看在眼里?”铘衾力道温柔得摸着手链,笑容悠悠却无情森冷。 “试探?”歙青手中生意遍布整个栩伏,有人、有钱、有话、自然就会得到不大众的消息。 “不收钱,隐宗内部与以前一样完璧无瑕。收了钱,隐宗内部势力就已经出现外人不知的严重分歧。 没猜错,你这次还是隐宗大门都进不去,更是隐宗家主的脸都没真正瞧上面吧。” “隔着结界传音说话。”歙青刚回来,还来不及完整汇报。 “哼!收钱的是不是隐宗家主本人你都不确定?”铘衾不记得属下是这样做生意的。 “收钱这事,隐宗家主本人一定会知道!”小心思被主人发现多少有点尴尬。歙青摸了摸脖子,有人有嘴还有钱,谁拿了他们的钱不重要,送给隐宗家主,隐宗家主也确确实实亲手收下了。 这消息传播无误,他觉得任务才是真正完成。 “属下有一点不明。”歙青知主人最讨厌属下瞎想乱做误了正事,不明白问明白,主人不会生气。 “为何是本官之名送去霓澜五年国税,为何送钱的目的是让他们放过乌嫣?”铘衾笑,笑这不符合自己习惯的事情想做就做呗。 “霓澜三公之首的太师送去霓澜国税做礼还好理解,官职官差。 可让他们放过乌嫣,他们不是会更关注她的价值。”在意就是把柄,把柄就是弱点,歙青不明白主人故意为之意欲何为。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52章 太师府牌匾断了 “乌嫣于本官......”感受府邸最外的一层结界有了变化,铘衾话顿数秒却继续道。 “她于我,的确有这世间唯一、还无可替代的价值。”浓长的睫毛下,高挺鼻梁连着不深不浅的人中,瑰色唇瓣边,唇角的弧度都勾搭起不浓不淡的笑意。 “所以,正式通知隐宗乌嫣这人本官看上了。”轻轻一言格外正式,铘衾眯眼偷笑,对面那屋的她终于看完了。 “......”独邬始终驻看着乌嫣紧闭的大门,后方那屋子说的话也没听漏一字。 ‘唯一、还无可替代、价值’他不认为乌嫣拥有什么是这铘衾所没有的。 “......”歙青闭紧嘴,他主人看上的一切不是得到就好,何时需要获得之前还上门告诫对方的。 ‘她与我’这词用的,主人这是将乌嫣放在平等位置看待呀!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对等。 “这早早的上门打了招呼,隐宗下任宗主要还与本官抢女人。喏,都打了招呼,后果可要自负了。”铘衾要的就是隐宗乱,越乱越逞他心。 “出去赶狗,宰干净丢到他们主子面前。”结界居然裂开一道口子,铘衾话锋骤冷,今日他有事要办。 “属下遵命。”歙青直接从屋内消失,即便宅院里还有俩外人,他也用不着担心自家主人的安危。 铘衾挥手,正对对面院子的大门直接敞开。 对视相望,他倚靠椅背优雅抿茶,静等来人是面无表情还是选择皮笑肉不笑。 皇城脚下,太师府外刀光剑影。 来袭者一波接着一波,横尸遍地,数目始终有增不减。 无口号,无要求,无人先开口。 终于一声清脆裂响,两瓣膨隆砸地。 ‘太师府’三字门匾随着最外一层结界的彻底破裂,被一人剑气斜刀划破。 毁牌匾就是在打脸,面具后歙青脸色铁青,唇角因为最初轻敌受了内伤而溢血不断。 此刻他已经使出全力不再放水,敌多无谓,可来了个狠角。 此人先前一直没出手,始终隔岸观火。突然从远处飞来对着自己一人砍,对方越打越凶,自己吃招不断劣势。 栩伏其实不缺修行高手,即便大门不出也会查有此人。 面前这位年纪最多及冠的少年修为居然到达筑基高阶,却完全看不出来路。 手持一柄通体海蓝螭纹长剑,不锐不锋,但剑气招招致命,一剑就划破主人设下宅院最外一层的结界。 究竟什么来路? 大门结界被毁,独邬与铘衾倒是没有任何反应。 该喝茶喝茶。 该罚站罚站。 穿戴整齐,乌嫣手握一柄画卷走出屋子。 没扎冲天小啾啾的齐脖短发中分两侧,发梢水珠滴滴答答打湿她肩头缎黑单衣。 “大氅。”她面无表情出声道。 独邬立刻走上台阶,从斗篷袖下拿出明艳夺目的鹅冠红。 直线对视的铘衾握着茶盏的手指轻微用力,凤目妖治打量起穿新衣的乌嫣。 对于她这件不是自己准备的大氅他缓缓眯眼回忆,在冗长的记忆中急速翻出有用的讯息,对比价值,一时失笑。这独邬的身份他居然一直猜错了,怪不得自己会猜错。 送她,似乎也不奇怪。 第653章 画卷闫诀未婚妻 “有空,我再打你一顿。”乌嫣垂头说道,自己修为大涨就没必要拖着对方。 整理衣诀的绷带手指稍微一顿,“是。”独邬不意外乌嫣让自己早日离开的决定。或许她变了很多,但有利可图却没有抓住不放,这一点习惯她其实从没变过。能做而不用,是因为她不在乎。 “主人,闫诀那未婚妻......”独邬一撇乌嫣右手多出的画卷,铘衾准备她也打开看过。 “无碍,我已经知道对方的模样。”乌嫣身姿一晃,鹅冠红大氅随风曳动。屋内落地,她发梢失重的水珠几滴砸在铘衾似笑非笑地脸皮上,晶莹抖动摇摇欲坠。 独邬止步门前,没有进屋的兴趣。 “有意思?”乌嫣将手中画卷丢在对方胸口。 铘衾被砸得纹丝不动,与乌嫣的面无表情倒是画面和睦。 “乌乌啊,不管做人还是做鬼思想都不要这么狭隘嘛。”铘衾掌心拂过画卷,画卷浮在二人身侧栩栩展开。 “目的。”画卷是这男人提前放在自己进屋视线最佳处,漂浮‘你要的’三字,是算准她会打开看嘛? “这位已经被隐宗人护送抵达霓澜,你觉得她的出现真的只是找了个与你一模一样的脸皮做闫诀的未婚妻?” “谁的女人,与我都无关。”乌嫣负手睨看画卷白裙女子。 青丝齐腰,倾国倾城,身无一饰,一袭收腰白裙。手持一根咬出缺口的琥珀糖串满眼天真无邪,眉梢皓月,皎洁却已然明艳。 “传言,有人深山老林发现的她,本想砍了头换隐宗十万赏金,杀手刀子都拿出来了,她朝对方只是微微一笑杀手就无杀意,甚至还自费掏出所有积蓄,将她护送到隐宗面前。”铘衾瞧门口那只宠物都侧目过来,杀手早就被隐宗人处理掉了,这些消息可不是随便就能查到的。 “隐宗要杀她,喜她为何还送过去?”铘衾浪费口舌让自己关注闫诀这位未婚妻,应该想好算计了吧。 “这位要和你一样无趣,值得本官死了一百多手下才得到这点破讯息?”喝茶润嗓,铘衾清楚乌嫣懒得问,不是没想到。 “微笑改变杀意,这未婚妻没点本事杀手见到这种美色不会让她完璧,更不会自己掏出所有积蓄送去隐宗。去隐宗,是这位未婚妻的意愿,会魅术或者会控制他人心志的法术。”这人还是与自己无关。 “你以为本官的手下有不擅长魅术与控心术的高手?调查她的人就活一个,其余全死,尸首无存。”铘衾往独邬方向看去,这宠物真的是一字没说啊。看来闫诀这位未婚妻是位真棘手的人物喔。 “能杀而不杀干净,你现在得到她所有线索,是未婚妻想让你知道的。”消息无用。 “是闫诀的未婚妻。”铘衾示意乌嫣用词要准确。 “我是保护大人您这七日安危的鬼师兼打手,唠废话不在本人办事范围内。” “你家宠物杀不死她。”这话还是自己说出口,铘衾噙唇坦然接受宠物的正面注视,谁都不是无敌。 “噢。”乌嫣垂睫打量铘衾挑事的得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 第654章 太师失言挨巴掌 “你家宠物都杀不死她,你就没半丁想法?”就算对方无情铘衾也诧异乌嫣的态度。根据他的分析,乌嫣对于此类威胁不会继续坐视不理。 “别人的未婚妻,你杀了作甚?”这地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消息网,有人花钱买,有人养士听,她不觉得独邬行动时会大张旗鼓,真刺杀那未婚妻失败,现场无关紧要的旁人更会处理干净。 铘衾能知晓,要么他老习惯换个人皮在现场。但根据铘衾先提起未婚妻之事后独邬的反应,对方不会在现场。 要么,隐宗此次派出的人里头,本就有铘衾的细作。 “我、问你话呢?”独邬始终沉默,乌嫣侧目睇看。 铘衾优雅含茶笑得更是得意。夺命就一瞬的事,当时这家伙不知听着闫诀的未婚妻说了什么,或者那双窟窿眼瞧见了什么,瞬间消失,就再没出现过。互动结束之快,都没留给自己可以揣摩缘由的空间。 “她说你是她,她死你也死。”还没看白花花的镜子确认一些事,独邬本想调查清楚才告诉乌嫣,即便是那女人的谎言,他也不会拿乌嫣的性命的开玩笑。自己的命,可挂在乌嫣身上。 “这就有意思了。”是非常有意思,铘衾视线停在乌嫣脸上终于看见对方眼神有了波动。这独邬都相信对方,总是得到或者瞧见啥才确认的吧。 “那又如何。”重新望着画像上的人,乌嫣打量铘衾情绪过于浓重的面皮,心思一览无遗,实则根本看不穿心机。 “模样与你一模一样,她死了你也要死,这还没关系?”铘衾反驳,无论这说辞是真是假,一模一样的脸已经确定不是易容得来的,她是因为没有情魂才不在意自己的生死,还是因为那元神被毁,已经无意生死。 乌嫣垂颚俯视,面无表情之外生不出多余表情。 铘衾逐渐蹙眉,唇角压低,扬起的笑意寸寸抹平。 “那下次再遇上她,杀还是不杀?”独邬感受到太师府第二层结界也被人破坏了。 “杀她干嘛,人家是闫诀的未婚妻,与你,与我有何干系?”她是以前荒唐事干得太多,导致旁人以为她闲心泛滥。 “模样相同,她要借你之名接近琴廖呢?”铘衾重新倒上一盏凉茶慢慢抿饮。‘这也与我无关’他都想好乌嫣人偶般无趣的回话。 “啪——!” 纯暴力,简短又极其响亮。 被打歪地右脸火辣辣生疼,铘衾默默将打歪过去的脸摆正,低头喝茶顺便咽血,等着保护自己安危的鬼师如何解释这一巴掌的动机。 “......” 满屋沉默。 终究,论比耐心铘衾输了。或者是他很清楚,对于如今的乌嫣,旁人不主动,她可以沉默一世。 “你在乎琴廖,不至于打本官吧。”瞅着乌嫣真没有一丝变化的表情,铘衾气得唇抖,笑容裂齿极其阴森。当然,不是因为脸疼。 “啪——!!” 第二个巴掌甩得更加顺手,乌嫣这次甩出的巴掌夹着真气,重叠男人右脸五指红印上。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55章 训太师安抚野兽 他这张人见人爱的脸,这货是真下得去手啊! 铘衾手中祖母绿盏刻意捏得粉碎,生气,当然是真生气!要不是自己真气护体,乌嫣这一巴掌能将他脑袋拍成渣! 他浑身杀意溢得这般明显,不止门外宠物都跳了进来,就连外头的人都感受到停下动作。 就这乌嫣一副无谓,她以为她是谁啊! “你这嘴真不会用,我倒是不介意今日就拔了未来夫君的舌头好做个哑巴婆娘,哑巴妾侍。”她伸手稳稳抓住铘衾下巴,摆正角度,该看着她说话,眼珠子就别往不打紧的地方瞧。 “呵,我看你是打算做寡妇,好继承我这一屋子的金银财宝吧。”婆娘?妾侍?她这态度谁敢娶! 铘衾杀意溢出又瞬间消失,屋外打得反而更加急速凶猛,屋内仨货始终没急着出门瞅瞅。 “我是故意打你的。”不然打人打地,对她都没意义。 “废话!你想怎么样就直接说,这打也打了还上劲训上本官了?”嗨!铘衾被迫仰着脸瞧人,或许是乌嫣嘴里说出夫君婆娘这种关系称呼,他此刻心里头这滋味咋越品越奇怪了呐。当然不是男女间的情爱有感,乌嫣送上门,他留在身边观,都有目的罢了。 “训太师在下可不敢,就觉得有些话关上门该重复最后一遍给我不久的夫君听一听。”美色这种武器,该用时乌嫣倒是不吝啬。 “关门?大门还敞开着呢。”铘衾纳闷,这乌嫣凭什么吃准自己不会动手回礼的。 不打女人?他可不是纯良圣人! 这男人向来废话最多,乌嫣抬手挥去,一掌真气朝门梁甩砸。 “轰隆隆——”巨响。 半面墙榻得刚好压住门板,偌大的窟窿根本瞧不见原门在哪。 “得了,本官知道你如今哪哪都厉害,本官打不过你。你训,本官乖乖听着呗。”半面墙壁珍奇被毁,这些身外死物铘衾都不心疼。 任何东西的价值,不是拥有者定的,要看需求者有多想得到而定。 这些珍奇你可以当赏心悦目的石子雕塑,有人就会视做碍眼的碎石障碍。 你能当做富甲天下的财富地位,有人就会看成一文不值的草芥废物。 这乌嫣还真不是因为东西不是她自己的而不可惜,财富于如今的她,根本没价值罢了。 想想乌嫣为何如此,铘衾越想心中冷笑更甚。还是琴廖厉害,还是那琴廖有存在感啊。也就只有琴廖,才能让乌嫣举止稍微有点人样。 即便,二人都恩断义绝了。 “未来夫君,你用不着冷嘲热讽。”与铘衾打交道是自己的必须,时间也不会短短一二月。 乌嫣想想如何安抚对方。安抚这事虽然对他们都没必要,也没意义。可这世间大家干的不都是没必要、没意义的事情。 生气中的野兽会咬人,铘衾这下没有龇牙咧嘴,自己没哄过人,她使劲回忆了一下,但她会骗人啊。 “杀我对你随随便,我不一定是你未来夫君,你现在想当我祖宗这点很确定。”现在拿将来的身份套近乎,她用着倒真没客气。 呵,真能随随便杀掉这男人,自己就不需要如今的百般算计了。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56章 入我宗籍葬我屋 算计? 计谋、城府、势力、财力、修为,对方能将这些东西叠加起来算计自己。 她算计对方的资本又有多少? 大概,就剩这缺失七情六欲的残魂吧。 “祖宗就免了,虽是不久之后的事,大人死不死我都将入门做个妾。”乌嫣松弛握男人下巴的力道,掏出右手,食指准确勾擦去男人唇角溢出微不足道的血痕。 她这是咬着自己这份食物不撒嘴了?铘衾心中冷笑,嘴角被对方手指按住提不起来。 乌嫣说的话,就如今日子时真的出现在他府邸门前一样,没成定局之前说什么他都只是听听罢了。谁知道她哪天灵机一动,指不定自己为夫娶个正房当媳妇呢。或者诛皇自己称帝,皇位这东西她乌嫣真的开口要,这世道还真有人免费送她玩。 “本官都死了你入谁家门?做谁家妾?”可笑不可笑。 “有我护着大人死不了。真死了大人,我依旧能入你家门,做你的妾。”乌嫣右掌摸着铘衾脑门。青丝、头皮、脑壳、大脑,这些东西加一起哪能容易到自己一掌就拍碎掉。 话中关键,妖治凤眼凝起精光。 气息不对,独邬立刻上前。 乌嫣眼神扫过让宠物止步,这话题就是她要的。 铘衾抬手牢牢抓住对方摸头的手腕,有血有肉这么细,不多用力一握就能碎了吧。顺着纤细手腕上移,他手指抚摸这只未来小妾此刻洁白无瑕的柔荑,无味无血。刚才那澡洗得时间不长,但洗得是真干净啊。 她没将自己的手打开,真的这么听话? 铘衾一下舒眉柔笑道:“有你这般看重,本官好是受宠若惊啊!” “能做大人您的妾侍,本就是我的福气才对。”如果乌嫣不是面无表情说这话,效果会更假一些。 “你既然诚意满满那本官要死也拉着你做盾。除我之外,你继续嫁人的心思就免了。即便你命不好没入府之前就先死了,本官已经认定了你,就算做场冥婚也会千里红妆昭告天下,风光大奢的将你之名入我宗籍,葬我屋内,每日给你送香点烛念念经。如何?”铘衾将乌嫣的右手放在自己衣襟处,指间力道疏离的揉搓着。 这女人手的温度比他的热,但她这货的心啊,可比自己都冷得多呢! “感情大人您家还有族谱宗籍啊!”乌嫣终于噙唇冷笑了一下,眉峰轻挑又婉婷起眼尾,力道转移改成她抓着铘衾五指,指尖相错一握,让两掌牢不可分紧紧依握在一起。 铘衾面色不用改,但心里头感觉很不好。这货挖这么大的陷阱让自己跳,他蠢也不至于蠢得这般难看吧。 “大人在算计什么?难道我现在笑得还不够好看嘛!”乌嫣在回答入府时对方提出的交易。 但这笑硬扯得她唇角都在抖,脸蛋是无双绝艳,但配上这龇牙咧嘴的笑法,视觉上就显得极其吊诡了。 “谁能有你会算计,我是被你打得......脸好疼啊!”呵,不意外,绕了一圈,她终究还是为了琴廖一人而对自己屈服。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57章 太师安危我做主 铘衾品了品刚才入府乌嫣拒绝自己时眼皮都不抬的果断,在瞧着此刻自己被抓住不放的五指无缝。没想过恶心别人,可最后反倒自己有点作呕了!这脸疼得何止是被俩巴掌打过啊。 当然,琴廖就更加有价值了。 “都说了这么多大人还故意恶心我,故意不提挨我俩巴掌的真正原因吗?”不强笑了,乌嫣心中认识的铘衾不可能不明白。 “呵呵,本官再说那名字,怕是真要被你打死了吧。”演戏大家都累,铘衾直接用真气打开乌嫣的手,一边活动着被握通红都留下指印的左手,一边端着凉茶冰一下情绪。 “大人还在做戏?人家是霓澜太子殿下,大人是霓澜三公之首太师大人。同朝都是官,他终究现在还是君,你如今还是臣。” 现在?铘衾冷笑,这次用的妙啊! “我既做大人您的妾,入了您屋,睡了您本人,生死就倚着您一人了。 可您如今挽着我亲自割下的三千青丝,却精心编织着我主动送上的情分,还在我面前屡次提起外人,不就是不信我,认为送上门的妾侍很不知廉耻,不久都要入府了还惦记着外人。”乌嫣晃着短发,继续道。 “大人您随便踏我这主动倚夫为妾的廉耻,关门挨这两巴掌后还在装疯卖傻,先将罪名推在我身上,好聪明啊!” 铘衾是低头喝茶,可茶凉发涩越喝越苦。说话颠倒黑白是乌嫣以前一贯做事风格不意外,可他就是觉得哪里很不对劲! 乌嫣给自己做妾的目的,明的暗的,即便是有一丁点可能性的,他都设想过对方的行动与想要的结果。 往最狠的算计,她杀了自己,夺走自己所有的一切送琴廖。但这些目的,乌嫣不需要此刻说得和戏倌台本里的苦情戏吧。 她到底在计划什么! “不理睬我那就算了,我还是贴身不离保护大人您的安危起,行动证明我这未来做妾的廉耻吧。”感受外界打得差不多了,乌嫣弯腰抓起铘衾腰带直接往自己肩头扛去。天生巨力不变,扛人轻如鸿毛。 “噗......放本官下来!”来不及含下的半口茶狼狈喷在空中水雾朦胧。腹抵窄小肩头这种羞耻姿态根本不在铘衾预设好的范围。他虽没羞耻心,但不反抗一下总不好吧。 “说好贴身不离保护大人安危大人您总是不信,第三层结界都要被歹人打破了,为了大人您的安危在下自然要带您一起一探究竟。” “贴身不离是你这样做的吗?” “姿势不舒服也没办法,我双手抱着大人出去也行。”乌嫣边说边往门外走去,眼神朝独邬一撇,她飞出门外废墟堆垂眸继续自说自话道:“听听外边这大动静,这可是皇城边堂堂太师府啊,这都敢打上门,歹人好生厉害。” “本官听说你来我这之前废掉了一条街。”谁能有你乌嫣厉害啊。 “啊呀算了,这世道着实不安,七日内大人就别在我眼皮下消失,吃喝拉撒我贴身不离跟着您。绝对能护着大人您四肢健全,安全至极。” 第658章 摆好主位整仪态 “你这是提前入府视我为禁脔?”搞什么?她答非所问不接话也就算了,这是决定监视自己还是打算囚禁自己。好一个贴身不离,不离开眼皮。 “我一个未来做妾的,万万不敢将夫君视做一人用的禁脔。您花三万黄金请我来保护,七日不长不短,违约却要赔偿您三百万两黄金,在下可没钱赔。”禁脔?他真当自己是块香肉了。 “一人、用、的禁脔?”铘衾意味深长重复道。 “自己说过的话莫非忘记了,大人必定不会记性差,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在下可要好好学习学习、认真的钻研钻研。”自己废掉一条街又如何,懒得接茬而已。 “颠倒黑白的本事谁都比得过你。松手!大人我头疼了。”铘衾似乎明白乌嫣上门的目的,但她没必要这样做。 想调查自己不是已经知道他最大的秘密了。当初自己做决定请对方保护,就是让乌嫣上门好方便她调查自己。如今事还是这件事,但立场的改变铘衾觉得有必要更正彼此的地位。 “马上就到,大人莫要掐在下的脖子小心断头断手。在下身体其他部位随意,反正都是你的人。” 弯月挂天,一轮独挂却不见一丁星辰,天已变。 乌嫣单手扛人一跃飞上屋顶。 被警告,铘衾移开要掐对方脖子的手,余光斜视发现那只宠物后面跟着却没继续留下搜查。 他凤目垂睫注视乌嫣细长脖颈中的一痕艳红,如极品红缎,表面隐隐溢着一层黑红流光。 他懒得想,也不挣扎。拇指指腹用力擦掉自己嘴角血丝与几滴茶痕。对方目的啥的爱咋就咋地,反正无论今天乌嫣还是昨日乌嫣或者未来乌嫣,他的目的打从宛水城开始就从未改变。 今日确定一点,只要那琴廖活着,这乌嫣就会一直闹腾下去,很好! 太师府内空无一人,太师府外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遍地是人。 倒地都要凉透的尸首,都是第一波闯门胆大心大武力最差。 手不离刀靠边提着灯笼打光的,有勇无胆修为各各不高不差。 而还在提刀砍在前线的一队人,衣着名贵样貌不丑,修为最低都是筑基中阶的。 “主人?”歙青居然浑身是血奋力抵抗着,他感受到来人是太师本人立刻传音询问。乌嫣在,他不知自己该丢下烂摊子立刻消失,还是与闯入者站个不死不休。 “停下来干嘛?等着你主子帮你出头亲自出手?”脚底贴地,乌嫣一扫场面劣胜先出了声。 她选了此刻视角最佳的南边屋外廊而立,放下铘衾却没撒手,依旧扯着对方腰带开始上上下下给大人整理仪表。 但主角一出现,响遍一方的打斗声由内向外迅速化作默音。 得到太师传音,下方歙青被手下扶到墙边吞药补血。没办法,他想继续打可乌嫣这一出现,东面入口一路闯入的敌方此刻已经先停开始清理地面。 顺便占据西北东三面的上上下下,将太师府的前后门堵得死死的。 第659章 对折太师的衣襟 得到暂缓喘歇的歙青衣着狼狈,长剑被砍缺了不少口直接被他扔地上废弃,倚坐南边墙角吞药续命。 补药吃得差不多,他朝面前和药贩子似的的手下拂拂手。啥下属,瞅着身材不打眼,敞开衣裳里里外外全是药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是做贩药勾当的。 补药补气提修,滋补速度越猛之后的反噬效果就越大,再贵不要钱,他也懒得继续多吃。 说实在的他其实可以啥都不吃,但让敌人攻破太师府院外两层半还是主人设下的结界,此等奇耻大辱上门打脸,他宁可现在瞅着拼劲全力被敌人打出伤流点血,也不想事后被主人送冷眼。 “头家,咱们这是走还是不走啊?”围着歙青的手下眼皮都不敢慢眨一下,生怕上头那位眯起眼。 “瞎啊!咱大人在上头杵着没动我们想走现在也走不掉呀。”歙青嫌弃,摸着挡住全脸的面具再睇看四面上空那些密集锋芒。 这群人到底啥来路,狂得有备而来,却始终不说目的。深更半夜不睡觉,都有病! 灯火笼中曳,满堂静无声。 有奴窝墙角想下班,有人冷旁观在认人,有人还在整理衣裳。 “要不,我回去换身祭祀大典最隆重的官袍再出来?”铘衾站着被迫不动,终于忍不住冷嘲道。非要别人打在面前,你乌嫣才有反应是吧! 面前根本就没服侍过主子的家伙,他今日这身靛青宽袍走得就是低奢风。这女的倒好,勒紧自己的腰带硬收五寸就算了,还踮着脚将自己可露锁骨的衣襟使劲对折收紧了,都要勒到他嗓子眼上。 她要什么?彰显霓澜太师是正经人?还是他铘衾是个老实人。就他这张脸,穿不穿都不正经! “下次吧。”乌嫣抬手捏了一把自己发梢的湿润,借着水痕将铘衾额头尖尖炸开的几根乱发拂得一丝不苟。 “啧。”铘衾咋舌,下面终于有动静了。 打得最凶的一行人站在北面,四周有人清理好地面处理好尸首,北面打伤歙青的少年才放下水袋第一个行动,步伐稳健眼神倨傲,大方踏过一地血腥还淌着血迹的石砖,不断往南边楼走近。 “放肆!站住!滚出去!”声音很大,音调却没起伏。歙青面具后一脸无奈说废话。 没办法啊!他这做手下的眼瞅着敌人靠近,主人再厉害他也不好窝在一边墙角无动于衷看戏吧。 “砍死他!”少年盯着二楼人语气气愤。他服华面俊,更重要的是他将歙青打得满身流血自己一身清爽,就连冠发都不见半丝凌乱。 命令说出,他身后距离挺远的手下直接发疯似的飞出去,包围着歙青一人刀光剑影,少了面前障碍,少年继续上前。 “你不下去干活?”乌嫣不闹就没啥看头,铘衾侧头打量对方,贴身保护要是说着玩,他直接拿自己身上的衣领勒死对方! “我只保护大人的安全,您手下的生死不再契约业务范畴。”短发碍眼,乌嫣指尖拢起额头一圈发,一束红绳道道绑破格的冲天小辫就再现。 “那你扛本官来是给你自个看戏的?”这意思是对方不主动杀自己,她还不准备出手是吧! “大人不好奇,在下能抗也抗不动吧。”绷紧的头皮吊起她眼尾,乌嫣一扫四周屋顶上的弓箭手,站在铘衾左侧退后半步,伸手扶腰将正主太师推前必须醒目。 第660章 直接飞去北面楼 闯府的要是路边阿猫阿狗,自己养大的歙青不至于伤成这样。好奇心他自然是有的,自己又不是那缺魂货! “领头人是下面这小子,修为不低胆子颇大,你真不认识?”铘衾想着自己平日那叫一个安分守己,除了身边这乌嫣,他想不出自己能招惹来祸事的源头。 有修为的人耳力都不差,喊自己小子?听着上边对自己蔑称,才及冠的少年眉宇一凛,手腕转动没任何预兆,抬手就对着木楼间最重要的支撑点一剑真气狠狠挥向。 下一刻,朴实无华的南楼地摇屋震。 瞧着少年挥剑,铘衾没动。他等,等是自己今日无护摔死,还是他先掐死乌嫣。 即便清楚对方修为是筑基高阶,乌嫣也能明白少年手中的剑是一柄不凡的法器。 就在楼塌双脚以无地板支撑时她都是面无表情。眼瞅太师身姿朝前摔去即将坠楼,这才慢半拍的抬起右臂,一把环揽住对方的窄腰。噢,手臂稍微有点短,只好往自己身侧带一把才抱住人。 “嗯?”铘衾敛眉低头,这么主动?没规矩。 左掌真气朝下一拍,姿态上是乌嫣抱着个人划破空气却不上飞。直接往对面也就是北面敌人阵营慢飞过去。 头顶越人更是奇耻大辱,少年绷紧着脸,提颚眯眼注视在自己眼皮下救人的护卫,还是个不起眼的女的。感受不到对方修为高低,他踏步持剑,再度挥剑朝铘衾后背划去飞身追人。 “主子!”被团团包围狼狈抵抗的歙青吓得一掌轻易拍飞面前人,这乌嫣果真不是个东西。 铘衾感受身后杀意近在咫尺,乌嫣无动于衷只知道飞这有个屁用!他算不出乌嫣有何算计,在自己受伤之前他一把握住乌嫣头顶的朝天啾往右侧一扯。示意对方赶紧躲闪,等他受伤后再道歉,没用! “铮——” 乌嫣没动,可一只缠满绷带的手出现在铘衾身后。五指对空一聚拢,抓住这把剑气直接往还没彻底倒塌的南楼甩去。 “噢呦!忘记他还在只是经常隐身而已。”瞧见独邬出手,已经冲出包围圈的歙青立刻原路退回,握紧手里的断刀瞧着四周发愣的敌人。 打呀,都发啥楞啊!他不在这里瞎忙活,难道跑过去主动送命?即便他送,这群人也不配收。 “你又是谁?”瞧对面一只手能抓住自己的剑气。邛玉落地的脚一顿,他运功后还是感受不到面前怪人的存在感,这太师府出现的人不多,可一个比一个奇怪。 要不是剑气可能伤到自己这边的主人独邬才不会出手。压根没正视眼前人,下一秒独邬又凭空消失。 飞到北面楼前,乌嫣依旧向右歪着脑袋,“松手。” 铘衾竖直好乌嫣的脑袋,扯她朝天啾的手没放。甚至还四周移动一下,让她看清楚落脚地的四周里外三层明晃晃的大刀正对着。 “主动送本官来狼窝,你想死,本官还不愿意呢!要干嘛你直接说行不行?”铘衾内心发誓,他绝对,绝对中的绝对,再也不嫌乌嫣废话多。如今她多说一个字自己都舒坦一些。一副木面死眼在自己身边杵着,就是让他始终一口气憋着喘不上来要活活把他气死的架势! 第661章 拔起萝卜抖抖土 “你就这样保护本官?”铘衾再等乌嫣。 “......”没保住不已经摔地了,她沉默。 “呵,也对啊!喊你死女人死女人,死过一次的女人除了那个谁谁,对谁说话从不算数。”铘衾瞧自己周近都要戳他脸皮上的长剑大刀。他铘衾的地盘!他的太师府!被人轻视到这般地步百年都罕见。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乌嫣还没反应。 “本官确实不该心生期待与妄想,眼瞅着谁谁在你面前行床底恩爱,那腰扭的,那声喘的,你也是没反应。我铘衾今日就是被人砍死只怪自己眼拙命不好。” 算了,乌嫣再等,所以继续没反应。 轰!!!胸口这口喘不上的气直接烧成满腔怒火,用的是毫不留情断发扯破头皮的狠劲,铘衾一把抓起还没肩高的朝天辫,向上一提,拔萝卜抖土一样上下左右前后摇醒人。 “哎呀呀。”歙青抽空眯了远处一眼,反手送最近自己的敌人心口一刀果断。他吓,吓主人发火。虽然他主人从来没真正发过火。 或者他怕那颗‘萝卜’发飙,毁掉大街最多绕远路,太师府要是毁了重建他主人可就没地方住了,最后麻烦的都是自己来收拾。 蛤?这不起眼的少女真是保护这大男人的?里外三圈人都在惊愕,轻功再好也打不过他们人多,甚至确定对方还是个哑巴,怎么嘴巴都不张开一下。 眼角吊高,脸皮上扬,嘴角被扯得弯成半月。乌嫣听着自己头皮发根脱离毛囊的不断咯响,邪祟上身她已经‘享受’过最极致的疼痛,就算割掉她头皮也能不喊一声疼字,她还在等,等真正的正主, 暗中靠墙而观的独邬见状要出手,却在上前一步自己忍住了。铘衾说的没错,如今乌嫣想做的一切也只有她‘被迫’行动,从态度反应才能瞧出一丝计划端倪来。她乌嫣的计划是琴廖好了,这没问题。 没有情魂的她本就缺失掉对外界刺激的本能反应。这铘衾闹闹她也好,活如死物他瞧着也不痛快。 独邬真正在意,或者说急切想知道的是乌嫣体内的存在。能让乌嫣如此强大的东西究竟要通过乌嫣的身躯来达到什么计划? 邛玉找不到刚才绷带男的存在,那怪人可以一掌抓住自己的剑气还能甩出那就是强敌。 而他冷静下来逐渐看清一点事实,这府邸先头与自己对峙半天的大块头,拼命接招逐渐输了阵势,刚才却随手就断了他手下五六人的性命。感情与自己搏斗对方闹着玩是吧!最古怪的一点,这府邸正主已经出现,到现在也没先开口问他们一行人深夜闯入的目的是什么。 “停手!”瞧着前面提人摆动,邛玉出声停止后方的滑稽做戏。 主家上前,包围者纷纷收刃有序退了又退。 铘衾松手转身。 乌嫣落地双手抱头调整发型,解开发带摸头皮已经一片湿润,摆在眼前指尖有红,不是湿发未干而是头皮流血了。满头乱发顶头,她正经上前杵在太师正面架势护人。 第662章 铘衾你个狗杂碎 “铘衾,你还真是个狗杂碎!”邛玉脸上的鄙夷毫不掩饰。他鄙视男人保养得过于妖气横生,轻蔑堂堂男子却让个不及肩高的小丫头频频保护,更可气的是他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真是恬不知耻! 蛤?这种先相识再重逢的口吻,站在不远处的歙青揉着眼皮继续瞪,可他无论怎么看怎么算还是不认识这群人。他一直想着是乌嫣招惹来的麻烦,自己主子的敌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再说了,他家太师大人也就最近露了真容后才持续招摇。以前,只是传说里的人物,不仅没有露过面,见过太师真人的对象也是寥寥无几,即便是霓澜帝君,太师面具下的脸也是最近才亲眼看见。 呵呵,这都点名道姓唤狗杂碎了太师何必还装不认识,瞧现在这架势,对面少年不再攻击要唠嗑是吧。乌嫣余光撇过清场后的四周,暗角盯梢、提笼坐梁、头顶密箭,危机重重啊! 不知今日这是要演瓮中捉鳖还是隔岸观火,而那正主还没出来。 她垂下肩双手插进大氅特制的两边口兜中,先等待铘衾的反应。 自己的记忆不会出错,被骂的铘衾确定不认识眼前人,更不清楚这群不在消息网内的高手来源。正是因为不知这些高手从哪蹦出来的,他们才能活到现在。假装有仇上门造次,这种方法未免太粗鄙了些。 俊脸沉阴,狭长凤眼缓缓掀起,铘衾抬手按在面前乱发上,将乌嫣头顶的断发一根接着一根往地上扔。她此刻不动,难道指望自己与闯入者对峙,花钱的才是大爷。 “他骂我。”铘衾轻声埋怨道,很委屈。 又没对你动刀,乌嫣沉默。 一掌能抓住乌嫣大半个脑袋的掌心突然往她乱发中一摩挲,指缝全是断掉的碎发加上点点血痕,他探手摆在乌嫣眼睛前面才逐渐松指,断发落地,重复大殿一幕断青丝。 此举没任何意义,铘衾不过是让过于安静的乌嫣好好记住。钱他一分不少,让她干活,也别想敷衍了事。宠她的人颇多,但伤她自己是无谓的。 “骂了人,你道歉。”乌嫣手没离兜,铘衾这人的性情本就古怪。 “他配?”邛玉铮铮回应,他稍微没看懂眼前两人的关系,亲昵却又很疏离。 “你的想法对我不重要,你骂了他,就该给他道歉。” “小姑娘你还是闪远点好,刀剑无眼。”她保护杂碎也是迫不得已吧,邛玉找的只有铘衾这渣,没必要扯外人进来。 “刀剑无眼,你不认识她?”铘衾真的纳闷了。即便乌嫣现在隐了气息,掩得模样面面相望而不惊,但乌嫣这人的信息,整个栩伏早就无人不知,更何况来人数目颇多还全是修行者,凭空出世好了,第一位得到鬼煞的人,这大事总该听闻过吧。 回想一下这行人入府后,除了刚才独邬出现,神态都是波澜不惊。 “她是你女儿?”邛玉眯眼一下握紧手中剑柄,想想对方的年纪质问道。 “咳咳咳!”歙青惊得被自己口水呛到连忙退后几步,这少年别是个傻子吧。 第663章 主动攻击被反杀 “你,等等、你这是双目失明眼瞎了吧!”铘衾气得眼角直抽搐,抬手捂着自己半边脸赶快冷静一下。肌肤顺滑有弹性,他横算竖算往死了算,面皮都不是会超过三十的人。 “少废话,让你现在和他道歉,我与他的关系你算个什么东西。”乌嫣眼神更冷,一下没了要了解对方身份的需求。声调里提了一把揶揄,背后这位正主再不出现,她可要赶人自己歇息去了。 “你既不是他子嗣,奴才也好暖房也罢那都是外人,此地都轮不到你来插嘴,滚下去!免得小爷今日连你一起杀了。”邛玉也不是脾气好的主,本就来这杀铘衾这渣一刀,谁碍事他今日就夺了他的命! “杀他,还是连着全杀一个不留?”乌嫣侧头询问,顺便将双手从口兜子拿出,撸起全额碎发至顶成啾。 铘衾同样冷冷瞧着少年眼神中露骨的愤恨与鄙夷,还有一种认定事实的坚定。 古怪! 即便外界皆知霓澜现任太师大人是年过六十多的老者,可自己这副年轻人的身躯与脸,来者没一个惊奇也就罢了,甚至比外界还要认可他年纪其实颇大,更认为他能有乌嫣这般年纪的子嗣。 依据呢? “杀干净,连魂不留。”铘衾负手而立,面无半丝嬉闹。 久居高位者可以对任何事无动于衷,也可以对任何人阴狠毒辣,今日闯入者的背景很有研究价值,但与自己更高利益相撞,死了反而省事。他已经找到自己要忙的事不需要画蛇添足者。 乌嫣这种计划外的异类,存在一个,已经够了! “遵命。”乌嫣睇看少年眼角一下有了湿润。她丧着眼尾撇下嘴角,往面具大汉那处朝上空扬扬眉。她需要贴身不离保护太师的安全,上面这些家伙总要找人围着,免得出现漏网之鱼。 他和她又不熟!歙青被乌嫣迎面直视瞧得很不爽。想着主人没让他离开,自己的身份乌嫣知晓就知晓吧。一记锐尖的哨声从歙青口里传出,声音不大,但能刚好传播于整个太师府。 下一秒,歙青连着流血挂伤一群残兵直接从众人视线前面凭空消失。 闯入方有序警惕也开始严阵以待。当然,他们行动还是要等待自己主人的示意,主动进攻或者迎面攻击。 太平静了!即便对方知晓他的属下用的是隐身术不惊奇,可消失下一秒会在哪里出现,这些人举止与眼神冷静得似乎早就有了解决办法。 铘衾审视这群人态度有恙,他虽狂妄,自大起来也有分寸。抬手朝前一把握住乌嫣右腕,指尖稍微用力示意对方稍等。 手指正要碰到脖颈‘即灭’被打断,乌嫣准备扭头瞧瞧铘衾的表情。 “啊...啊啊啊...” 噗嗤、惨叫声在四周此起彼伏。灯笼晃荡,光亮乱了一地。 手起手落,血光频频。凭空浮现的人影被狩猎者一招致命。 一把推开,从屋顶斜坡纷纷滚楼坠下,或者被提着分离的头颅,从高处或者四周,往铘衾二人面前接连砸来。 第664章 我夫君不能丢人 铘衾从眼神一瞬征楞至瞳中幽幽灼灼,不怒?怎么不可能! 面色虽然不改,但瞧他握乌嫣手腕的力量没控制住。显然,眼前这幕单方面被吊打毫无还手之力的输,他不能接受,更不愿自己找到答案。 邛玉俊秀的脸庞堆满得意,出门前还以为这铘衾是个多了不得的人物,和栩伏旁人相比或许厉害,但与他家的人手对峙,天与地的区别,简直无法摆在一起做比较。 血淋淋的头颅和扔不要钱的白菜梆子似的往自己面前砸。气氛肃穆,场景阴森,乌嫣面无表情睨看着,吓人肯定很吓人,可她又不会害怕。 追杀过自己的修行者多了去了,这行人居然可以手掌幻刃,且不知用的是什么办法,明明面前空无一物,却能直接判断铘衾这边人手的隐身处,手刃准确一出,抢在对方出招之前只刺对方致命处,然后结束。 果断、狠毒、相当有实力。是她目前为止见过综合实力最强的一批人,且一百来号人,这数目未免过大了些。 当然了,铘衾的手下死了自然是立刻魂灭,他的下属又怎么可能出现能被人囚住的死魂。 “你可以保护好自己吧。”看得差不多,乌嫣掰开男人握腕的手指。 铘衾眸色一沉,甩开她的手腕却上前单臂前抱,狠狠拢住乌嫣的肩头,将对方死死环依他的前襟处,侧开扎脸的啾啾低头俯看道:“什么意思?你想跑?”太小看他了吧。 这亲昵一幕,对面的邛玉脸色变了又变。看不懂,想不明白,无论是奴才或者暖房就算是最器重最重要的手下好了,好像也不该是这副举止。这不起眼的小姑娘有多大本事,居然是个能牵制铘衾这渣的人物,手中剑柄逐渐握紧,等待对方接下来的正式出招。 对于铘衾姿态上的强势,乌嫣没反抗,反而顺势后背之重全靠在铘衾身上。她冷瞅着对面少年脸色变化,伸手摸着铘衾右脸,指尖触摸着她送的巴掌印,如丝绸顺滑的脸皮印记微微凹凸,点点灼热。 “嗯?”乌嫣过于安静,铘衾眉宇轻挑,薄唇阴恻恻有增无减,他不认为此刻有乌嫣需要演出亲昵戏份的人物存在,没有旁人在,那她此举就是在肆意玩弄自己喽!手臂环得更紧,勒死她得了。 “弄坏我双肩,谁给大人干活?”眼眸垂下,乌嫣质问。 “你不是准备跑?”铘衾撇着地上头颅已经多得快无处下脚,这家主人也是极其能忍的主。 “天地之大有我容身之处?能跑到哪去。” “就怕某人破天跑路,难寻难抓。”她去过屉金问路,来自己这赚的不就是买地图的钱,别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大人莫要忘记我不久后的身份,你铘衾能丢人现眼,我乌嫣的夫君不能让人轻视了去!”动机目的,她说的是清清楚楚。 “吼?是嘛。”铘衾一下松手还她自由,乌嫣说的话自己只信眼见为实。 第665章 厨子过来护大人 揉转轻微骨裂了的手腕,乌嫣对空说道:“厨子过来,护着我家大人。” ‘我家大人’这四字铘衾听得倒是顺耳许多,负手侧头,凤目往某处空地笑了笑。 少女音甜声冷面寒,兼职厨子做饭没下毒毒死乌嫣的歙青,在主人传音“听她的”三字后,才从邛玉身后半臂距离凭空浮现。 他收起对准闯入者心脏的匕首,从邛玉身边走过还特意瞥了对方一眼才继续前行。 身边过人,后知后觉邛玉眸中一瞬惊恐,不仅是因为自己没发现身后有人而震惊,更是因为他明确这人的气息始终在铘衾身后站着,怎么可能一直躲在他的背后。 “贴身保护好我家大人。”乌嫣上前一步让出空地。 “用得着你说。”交代是听对方的话,又没交代不能回嘴,歙青面具后的脸很是不爽乌嫣此刻的积极。等他手下死得没几个再出手,装哪门子的好人啊! “用不着你也听清楚了,你的手可以污,我的手可以脏,咱们大人的手必须、干干净净的。”自己已经想清楚铘衾的后续,不愿意也好,他都必须做个良民忠臣,其他事情她来做。 “......”歙青想说但憋住了。最终朝乌嫣点点头,自己默默走到主人身边。他作为铘衾的下属,旁人出手总比主子累着要好。 邛玉瞧着始终面无表情的小姑娘步步稳健往自己走来,他手中水螭剑往前猛然一划。 “铮——” “轰隆隆——” 一阵短暂耳鸣,乌嫣启睫注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独邬,他第二次抓住对方的剑气往隔壁楼顶砸去。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邛玉拧眉有些烦躁,没想到对方还能活着出现,可拢眼瞧清楚对方的手噙唇冷笑,接下剑气还能活着的果然不是个。 后方铘衾探头观看,扬眉后也不禁深呼吸,乌嫣这宠物莫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寻常之处。 “剑,从哪来的?”本一切正常,不久前独邬突然感受到左掌剧烈疼痛,他是无肉之躯,骷髅囚除了乌嫣自尽谁都没给自己带来灵魂上的疼痛感。 少年修为筑基高阶根本伤不到自己,那他的剑就很有问题! “它叫水螭剑,来源与你何干?你们这些外人别总想出来打岔,没什么本事就让铘衾这狗杂碎与我好好说话,接了第二剑即便你不是人,离消失也不久了!”邛玉很快从刚才后背有人的打击中找回自信。 “你这法器认主了?”乌嫣绕开独邬站在对方面前,拿下他已经没有绷带的手观察,对方的剑气看不见,却让独邬的白骨掌表面染了一层薄薄蓝晶。 “瞧你年纪挺小还很有眼见,知道这是法器还不让铘衾这狗杂碎出来听我问话。”邛玉猛瞪躲在人后的铘衾一眼,笑什么笑!等时候到了自己第一个宰了对方。 “白痴。”铘衾冷嘲有人不知死活,就乌嫣这身大氅,还有她对待宠物与鬼儿子的态度区别,这位谁家的少爷今日不死在他太师府,总要留下一只胳膊半条腿的。 第666章 鸿运当头手到擒 “等下我会处理好你的手,下去吧。”乌嫣短暂阖眸后启开眼说道。 松手,无回应,她抬头注视独邬窟窿眼外的白绷带,一直盯着。 “那...您小心。”独邬想了一遍劝阻说辞,发现没一条能用的。这次没进结界直接走到铘衾身侧。她要护着的人,必定死不得。 以前有她师傅的元神在,至少能让乌嫣清楚自己必须惜命,有事没有完成。 如今,元神毁了连可以修复的谎言都不存在,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人,对人世间没有一毫在乎的人,连邪祟噬肤之痛都能忍得住的人,活着与死了对她乌嫣既没区别,也无概念。 “你是它的主子?”怪物一声“您小心”与路过铘衾无视对方的神态,邛玉握紧了手中水螭剑高声质问。 “他是我宠物,你又是谁家的家奴?”乌嫣每上前一步,靴前就踢开一颗头颅。圆不溜秋滚到一旁轻巧极了,头颅这东西顶着人头上那还是很有分量的。 “放肆,这位可是我家少爷!”一直沉默的敌方终于蹦跳出几位替主子叫嚣的家奴,能与主子说话的也该是对家铘衾。 “瞧这斩钉截铁的谎言,又不是雌雄同体说不出清楚,女扮男装得再像还是女的呀。” “你......”这比自己年小几岁的人到底什么来路,既能认出她这一身易容术,又能知晓自己手中握着的是柄法器,神态不见一丝好奇。 揭穿事实,邛家家奴全都皱眉不言,即便是那白骨手的怪物出现,他们也没现在这般说不清的不舒服。 乌嫣觉得这群人真有毛病,她都快走到眼前了还是一个主动出手的人都没有。她可是隐去全部气息,弱如蝼蚁了。 “你想做什么?即便你手无寸铁,我都照杀不误!”邛玉睁开眼的世界就只有修士,出门后才知道这世道凡人才是主流,而他们修士要弄死凡人比走路踩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她对凡人蝼蚁不会产生同情心,只是自己这么强大,她亲手灭掉个蚂蚁好无面子。 “原来如此,倒是让你费心了。”乌嫣丧着眼尾抬手指尖往脖颈一痕红迹上轻勾,自行松开脖颈的一段红缎被她捏着指间。 “启。”她注视前方轻声一字,红缎栩展,九节三棱断面长鞭一头垂地,刹那,威压铺张夺目生辉。 “她不是弄到一把剑,怎么会是鞭子?”没去现场只听汇报的铘衾面色直接凝重。乌嫣新法器溢出的气息他太熟悉。 万万没想到,拍卖会上自己送去的黑匣子变成乌嫣的法器,他以为那只鬼煞会藏起来,没设想过对方不仅有炼化法器的本事还送给了乌嫣用! 睨看身侧这只宠物,铘衾再重新往乌嫣那处端详,袖下五指不禁用力蜷起成拳。 宛水城开始,不对!可以从乌嫣出现栖灵县开始算起,她除了没情魂这一点,其余的运气未免太得天独厚了些。 无论开局如何,无论过程多吊诡,最后的人与物,对她都是手到擒来用的得心应手。 可她得到的人与物,哪一件,哪一样,是寻常的呢! 第667章 水螭低鸣急放箭 “你、法器,你的脸!”邛玉一时不知该说眼前的哪处不同。 对方筑基高阶修士的气息,那气息强大造型诡异的法器,还是对方穿着一袭最艳丽的鹅冠大氅自己根本没发现,又或者是对方此刻这张她觉得是最美最好看的容颜,她就在刚才都一直觉得此人不过寻常,毫无特点。 蝼蚁眨眼变巨鳄,总是会引起主角登场一般的骚动。 乌嫣先头之所以隐了自己的气息,铘衾是主角,铘衾才需要成为被万众之焦,高高仰视的唯一存在。 估计是白花花炼化法器的手艺不好,这即灭可以很好隐藏气息,可一旦要使用它就要解开幻化,法器成形自己压制到最低的气息就再也藏不住。 “都闪一边去!”邛玉极快调整好情绪,在家奴退后,她手握水螭剑剑刃开始低鸣,手腕重挥,两道剑气朝前刺去。 “我应该会不喜欢你这法器,合!”手中长鞭三棱断面九节瞬间合拢,乌嫣拎起墨色剑柄,幻化一臂之长的刃赤长剑迎面砍断两道剑气。 那又如何,邛玉退后一步连挥水螭剑数下,砍断剑气可没大用。 “原来你这剑气砍断了还能重合。”乌嫣注视铺面而来的剑气拢起眼尾。隐约间,她回想到自己第一次人魂出窍那夜,对手用的是风刃,她当时被伤得腹部丹田一前后贯穿的大窟窿。 流了很多血,疼,她记得当时真的好疼。 当时......挤出脑海的回忆让乌嫣挑眉发出一声嗤笑,现在和当时对比起来,自己应该很可笑吧。 “小心!”关切不多,更重的是乌嫣此刻不上心。提醒脱口后可无法收回,铘衾愤恨甩袖,搞什么东西!剑气即将袭身乌嫣这货居然剑尖抵地有空发呆发笑,有病! “呱噪。”左掌金元宝图腾骤亮,乌嫣左手真气朝空一拍,密集如网的剑气在即将抵脸前规整统一,顷刻被震得粉碎。 但这拍出去的真气不是镇灭剑气就了事的,真气如音如气四处扩张铺洒,连着对面众人全都感受到一股排山倒海的汹涌,即便自己下意识真气定身,还是那掀起的萝卜一旦拔根之后再无定身之效,在强势之下连人带地砖吹飞了整片人。 邛玉以水螭剑为盾还能站稳,身子倒是连退了七八步。左右一扫满地狼狈,对方只是一招形势骤转如此劣势,气得她怒不可遏,甚至后悔先前自己废话过多。 “放!”地面上的人吹飞,头顶还有人手。邛玉直接向后飞去,落脚南楼废墟之上。 “咻、咻咻、咻咻——” 弓箭换新头兑入真气,每一束都密如雨快如风,毫不吝啬的往中间唯一红靶射去。 “你家这箭有点意思。”即便眼前凶险瞬间刹那,乌嫣眼中看待箭的速度可以慢如蜗牛。 兑入真气的箭射出空中后,是由剑尾朝前镀上一层三棱纯黑磨砂质感,使得每一根箭都是隐身一般,成为藏入空气里最锋锐的针。 这成百上千根全扎自己身上,留下刺猬一样的尸首那都费劲,乌嫣预估不做反应的下场,大致是碎成一地的肉泥吧。 第668章 冰天雪地很动人 变成肉泥吗?应该会死掉吧。 下一秒即将成为一地肉泥,左掌图腾金白圣光直接依附于乌嫣肌肤之上,远瞅着成为院中最亮的灯笼。 一眼一幕,铘衾眸色变了又变,连着心口的位置一起沉沦沉渊。 千百密箭凝滞空中,众人明明都能行动呼吸,但院中一方土地仿佛冻住了时间流逝。 “只是思考又没打算真死,你急什么?”乌嫣睇看左掌对谁喃语道,左手运着金白光晕向四周挥去。 箭雨逆袭,原路返归,彻底变天。 屋檐上的弓箭手们直到触摸刺入自己身上的箭,才满目震惊面容狰狞直接断命。 “嘣!嘣嘣、蹦蹦蹦——”重物滚过屋檐砸于地面,人身块头大,砸地时声闷又会夹杂断骨的脆响。 “为、什么?”比起邛玉的恐惧震惊,铘衾抑制不住满脸兴奋但也不解,乌嫣这可不是筑基高阶的修为,天约天契桎梏不逆,不可能有她这般实力的存在。 物极必反,反噬? 铘衾瞧着乌嫣身躯一眼又一眼,不见任何异样,只是那金白光晕一直附着她肌肤表面,缕缕游丝似幻似真。 人、妖、邪、魔,她没一处像的,又似乎每一条都占着。 这一幕即便是现场最能忍的那位,也是双手捂着眼笑得极其癫狂。 最沉默,怕是只有独邬一位吧。 如果不是她左掌图腾自行抵御,乌嫣慢了半拍现在就已无全尸,她到底怎么了? “办事收钱,不是让你发呆玩死自己的!”铘衾咆哮,烦乌嫣这种虚惊一场,更讨厌甚至厌恶对方这既死不利落,又活不痛快的劲! “明白。”铘衾的噪音灌入耳中,乌嫣扫过院子内被一箭贯穿的闯入者,除了此处,太师府别院还有在活动的人。 掌心源源不断溢出金白光晕的真气,朝空一挥,天空骤亮骤暗给整个太师府布下结界,避免最重要的鱼儿自行游走。 “布下结界是吗?无妨,不惧!”刚还满眼惊恐的邛玉听到吩咐立刻心安,从南楼废墟直线飞下,手中的水螭剑越发蓝澈。 空中突然小雪纷纷,空气更是冷冻筋骨。 直至鹅毛大雪在视线前面洋洋洒洒,遮住满地猩红,满地尸首。 乌嫣感受不到温度变化,但听着后方有牙床冷得直打颤的声响,回头一撇,眉宇轻蹙。 身材最壮硕的大汉,居然被冻得面具碎裂,蹲姿环抱,冷得全身瑟瑟发抖。 独邬的一袭黑斗篷被镀上一成薄薄蓝晶。就连铘衾都双手交叠做出取暖状。 “你们很冷?”她盯着铘衾疑问,修为不是挺高的。 “前......面。”铘衾被冻得只说两字唇瓣就冻裂开一道口子,可血都来不及流,一层蓝晶延着伤口慢内蔓延。 乌嫣腾空飞起,手中真气包裹着铘衾三位拔地飞天,躲开砍向自己的剑气。 “是我不好,这么快就让你受伤了。”她面无表情注视铘衾说话,将他们放在西面屋顶,提起手中即灭砍下铺面而来的蓝如冰刃的剑气。 被砍断的剑气发出嘶嘶声似被融化。乌嫣双足立于栏上衣诀飘飘,瞅着下方人挥舞着剑柄的慢动作,打算想想,可眼前已经白茫茫的一片,她确实不需要再‘想’什么。 第669章 究竟是谁厉害呀 “你倒是厉害!”一方土地已视白皑,邛玉已用自己七层功力,就连铘衾与那怪物都受制于她的冰刑。谁成想冒出个人不仅能扛到现在,更重要的是,对方一直只守不攻真正的实力她无法预判。 “还可以。”瞅着对方明显精力不济开始要与自己唠嗑拖延时间,乌嫣从栏杆上瞬冲而下,如一团最艳的红最烈的火,手中即灭不留余地往下方人头砍去,要的就是对方死,结束面前一切。 “嗡嗡嗡——”剑鸣不断。 落地大坑,蓝赤两剑相撞相抵,白红剑光横向划开空气,气温肉眼可见的开始骤变。 白雪急速融水,水雾氤氲朦脓了一切,但直线攀高的炙热让视线归于干净,将一切水分燃烧沸腾, 屋顶刚冻得缓过劲的歙青站起身都来不及关切主人,就烫得踩碎瓦片直跳脚,赶紧脱掉身上这层火烤皮肤的衣袍鞋袜。 “主子、主子,我这修为用着没用啊!”话都说出利落,歙青最终还是跳转身子看向主人,可满眼惊愕,只见主人脸皮已经烫成一幅赤面。 “别动修为好好忍着,他都动不得,何况你我。”铘衾声音稳重姿态依旧倨傲,可看着他已经烧灼冒着肉气面目全非的脸,处境显然比自己的手下更加劣势。 “修为越高,伤得就会越重。”不知何时独邬的斗篷帽已被吹开,缠绕全身的白绷带发红发黑星星点点着正被烧得寸寸全无,剥落灰絮不断掉落,逐渐露出他一副骷髅架子白骨森森。 “知道这点,我们中她修为最高你还不下去助她,两剑相抵都不动弹算怎么回事。”站于高处视野最佳,铘衾疼是疼,嘴唇都已经烧得只剩一半,可对于他,噢,不对。应该是对于他们这群怪物,疼痛这种身体伤害性的感觉,享受多了就会有所总结,只要忍得住,那都不算事! “她不许。”独邬俯视下方两人身子是不动,可剑气剑威却越发凛冽,不是用真气斗,是看谁的法器强。 “你是在等着看她身体的东西吧。”之前一幕,乌嫣那醒目的对手掌喃语,除了乌嫣,就算怪物那都是有好奇心的。 “你不是也在等,等到现在还不现身的那位到底有多本事。”独邬不屑冷嘲道。 此时此刻他还看不明白铘衾的用意就真是个傻子,乌嫣既然自愿当刀用,他就不会此刻出手阻挡,都是顺势而为各有所图罢了。他不下去更重要的一点是要盯着铘衾,免得对方后背插刀,这事对方不是就在做嘛。 铘衾这人他独邬查不清楚,看不明白。修为瞧着是筑基高阶,单是凭他移魂上身这一点本事,实力就无法估量。 移魂上身这一招,说着是很简单,可不说是在栩伏,就是在别界,那都不是随便可行的。 移魂?身躯魂魄分离。上身?魂魄占据别人肉身。 就连碧穹那群修士撑死胆大也只敢用自己的意识分离这一招。修为越高者,魂魄抽身是容易走火入魔的。 可铘衾直接将魂魄脱身和换衣服一样简单,那他的魂魄就已经强大到不可撼动。不仅能直接霸占别人挤掉别人的魂魄,更能让自己的魂魄自行调整到适用那副身子。能做到这一点,也不知经历过什么歪门邪道才能实现。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70章 形势大好气氛凝 热!热的眼痒心烧呼吸都阻。 大敌当前两剑相抵邛玉不敢分神,也不能分神。但这份炙热灼烧她觉得视线已经开始模糊,眼珠都要烧得干枯。 第一次出门,难道自己就这么没用?邛玉已经用了自己八层功力做抵御,自己焦头烂额对面人却从始至终耷拉着眼尾面无表情,实力如此悬殊,越想她终究心慌。 “嘣——”一声巨响,乱了呼吸只是一瞬,邛玉就直接撞进身后东楼,墙壁撞出个大洞。 “赢了?”感受自己真要死掉的歙青坐上屋檐上疑问。 “她都没真正出手,哪算什么赢啊。”铘衾一脸血肉模糊,脸皮上的肉更是剩得可见上下白齿,无法张嘴说话直接用了腹语出声。 抽空乌嫣扭头往上方看去,她也不会吃惊,但视觉上觉得上方一幕甚是不错。如果有正常人在,尖叫声大概能响破天吧,可惜现场没一个正常人。 “笑什么?这就是你说的保护?”奇怪,铘衾都错觉的以为乌嫣此刻很开心,虽然是面无表情。 “你说我是不是很强?”乌嫣干脆转身仰脸说话,留給别人偷袭的空间。 “你先杀干净了再聊废话。”脸上血肉黏糊掉落,面目全非的铘衾真的觉得乌嫣此刻心情相当不错,幸好自己知道对方没有情魂没有喜悦,变态?她确实挺变态的。 “又不是活人,如何杀干净啊。”示意对方乌嫣眼神往四周睇看,冰雪融化后早先被自己一箭刺死的几十号敌人已经迟钝起身。摔断腿脚的身姿诡异佝偻站着,一箭穿颅的双瞳全黑注视着自己。 “毁了它们!”铘衾看清楚下方,身姿一顿态度立变,周身气息凛若冰霜似乎在暴怒边缘,撑着最后一口气压制罢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铘衾态度的不对劲更衬托乌嫣此刻这副游刃有余,她似乎真的很开心,虽然还是那副怂拉着眼尾,可眼神连着声调明显柔和了许多。 “乌嫣你少给本官我说废话,让你做事就做事,不做?滚!”铘衾连眼神都懒得落在乌嫣身上,他直视下方某处至今还未出现的人,恨不得自己亲自出手。 “来都来了,哪有我滚蛋的道理。”焦虑、着急,气愤?乌嫣分析铘衾语气里面传达出的情绪,对方平日嬉笑怒骂城府深不可测,这副神态到是第一次瞧见。 她转身活动着脖颈与手腕,无论铘衾这副面孔真情还是做戏,这家来的东西都必须有来无回。 “杀了她!”从废墟中走出的邛玉狼狈至极,不管身上的血口子,她盯着乌嫣伸手将歪到脸边的发冠狠狠砸地。墨发飞扬,手中本清湛的水螭剑色泽已变幽蓝,剑身隐约间溢着丝丝黑雾。 听到指示,算不上死而复生的手下们双手幻化成金属剑刃,朝着院中最艳红处进攻。 “傀儡吗?”乌嫣手持即灭朝敌人周身一挥,没触碰到丝线牵扯等障碍物。 “铮!哐当!”她挥舞手中法器,切割起敌人的剑刃手臂削铁如泥。 乌嫣剑下敌人倒下的数目一个接着一个。 形势应该大好,可看清楚局面,铘衾与独邬,包括趴在屋檐边缘无暇顾及疼痛的歙青,气氛变得越凝重!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71章 敌人实力层层显 敌人断手断脚全数倒地,却两两合并融嵌成一副无脸无面,成为全身都是金属质感的巨人。 “不信累不死你!”披头散发的邛玉噙唇冷笑,握紧剑柄抿下满嘴血腥嘲讽着一人奋战的少女,双目堵看楼上那面目全非的铘衾。尔等,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但她看清徒手挡剑的怪物绷带下居然是一副骷髅架子,她还是心惊的很。但这群人显然没有下场帮忙的举动。 “你这能循环使用的手下倒是挺省成本,可想累死我?死是不可能的,都说了我很强,我非常强!”乌嫣诚实道。 “狂妄自大嚣张说嘴没用!哼,废话还是等你保住性命后再说吧。”邛玉对面前的姑娘没有感情,只是这样有点本事的人不该保护铘衾这个人渣!对铘衾的愤怒,她将水螭剑垂直插入地面三寸,双掌交叠成印抵在剑柄螭首图腾之上,剑刃幽蓝溢着丝丝黑雾,明显是在运功加持传递给不死手下点什么。 “启。”乌嫣扬声手中即灭一抖,长剑蜕变九节三棱断面长鞭。 敌人个头有了变化,被包围最中央的自己变成迷里人般矮小进攻的手段当然要变一变。 对方收功换地方出力,铘衾等人的外表正在自行复原中。 “蠢货你别轻敌,绝对不可以让...不要让它们伤到你的肌肤。”明确知晓乌嫣要对付的东西是什么,铘衾话顿一瞬不想说清楚但还是出声严厉警告着对方。乌嫣是有一身宝物一肚子真气,缺魂儿不惧不怕却不是真正天下无敌了。 “遵命。”乌嫣跳脚一跃,飞身甩开长鞭对准第一个攻击自己的无脸人铁锥臂膀凛冽砍去。 “伤到肌肤会如何?”独邬打量自己成蓝晶质感的左掌骨头问道,有那件大氅乌嫣不会受伤。 “这些东西最开始也是人。”铘衾关注点在下方,无闲情多谈。 “碧穹身躯也会被传染成这副模样?”独邬试探。铘衾是知晓乌嫣身躯非栩伏人的,清楚乌嫣的实力还出声警告对方,这次的闯入者这么强栩伏以前怎么一言两语都没留下。 “闲染不是都被她弄死了。”碧穹人再强可呆着的地方是栩伏。此事铘衾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或者说他都弄不明白自己记住古籍禁术如何被这行闯入者知晓还炼成了。 独邬灵魂凝视着已经恢复半脸的铘衾,在注视下方一直愤恨盯着铘衾的闯入者,一边是一厢情愿的有仇,一旁是视若无睹的不认识,关系真是微妙啊。 那至今还不现身的家伙今日此举又是为了什么? 从闯入太师府破结界开始到现在,对方是能让铘衾都焦虑的强大,何必将实力层层叠高展现,却不干脆利落点说明来意。 对,展现! 独邬灵魂一震,铘衾没露真实力一直在看戏,或者看乌嫣的诚意,这点他很清楚。 但这行人的动机到此刻他才恍然,就是让铘衾看清楚他们会什么,不露面就已经镇了能看出门道的铘衾气势。 算了,该知道终究都会知道。只要乌嫣没事就行,可她似乎频频强调自己很强这一点,还有她死不了这一件事,态度笃定,不像是自说大话毫无依据的逞强。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72章 乌嫣受伤各观望 即灭第一次砍敌是削铁如泥,等第二次砍面前巨人时费劲轰隆倒下才二人,乌嫣就看见自己虎口因用力过度已经被震裂出一道血口。 血水顺着指节凝聚于指尖成珠而坠,握紧剑柄乌嫣临空转身持续对抗。手中法器毁敌此刻效果不佳,但刺死闲染的法器是废铁不至于是垃圾。 少女砍物的动作越果断利落,邛玉眼底的笑意就越发浓稠露骨,被受伤的脸面也已全数愈合,她一副凝肤秀容的姣好,细致点打量,墨发披散比男装冠发时年纪还真能小上几岁。 铘衾对于闯入者的笑意了然于心,本全毁的面目已经全部恢复,凤眼幽幽望着下方鹅冠红氅手持赤鞭半空不断旋转奋战。 他攒着指骨握拳已经考虑乌嫣何时输,自己又该真出手还是视若无睹丢下对方回去休息。 乌嫣是拥有不错的法器,也有不菲的修为,本就累了一天精神头也比常人强大很多。 可她至今不是旁人帮助,就是得到的都是好运。攒着自以为是的在乎,从未细细摩挲研究自身拥有的一切。不学不精,她如今好比穷人一夜暴富只会挥霍,终将至贫。而有运筹财能者,才会利滚利,越来越富。 此刻她砍着金属人动作没停下来过,但金属人一旦破禁就会生生不息、断裂融合、周而复始,越来越强。 金属怪物与乌嫣这怪物不同,不是人不会疼,砍断四肢的频率越高,由前一次的身高体积再度俩俩融合的速度也会越快,就连身躯金属的密度也会累积加强。第二次融合,此刻金属人的数目少了些,个头却已经到了屋子二层高度。再一次断裂融合,就能变成平视自己此刻高度的真正巨物。 乌嫣砍得卖力,到现在为止只是浪费体力罢了。 “还不下去帮她,蠢货的手指骨都歪了。”铘衾自己不会出手,想了又想,微蹙眉还是对忠心宠物独邬冷冷开口道。 “不需要,我家主人能解决。”独邬不搭理对方的‘好心’。 “别忘记你家主人想死呢?”铘衾戳破嗤笑着,这世道信鬼也比信乌嫣有用。 “那又如何,我家主人要死大人您也要死在我家主人前头,您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独邬知道铘衾这厮怂恿自己下去是希望他的地盘他自己不要在背后人面前太过丢脸。说这些废话不亲自下场,也怕露手后被他们知道了他的秘密。越是这个时候,他越不能离开,不盯着铘衾,怕是暗中小动作出招乌嫣要死得更快。 “怎么,她死之前你难道还能弄死我?”无稽之谈,主人越危险这宠物怎么越冷静。铘衾斜眼一撇骷髅脸,突然想到那好用的白花花小鬼在场就好了。 之前门外乌嫣给了对方一月时间完成一件事,派出鬼煞做事还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做什么自己有必要弄清楚。 “啊!嗯,靠!”下方突然响起吃痛惊呼声,但又极快闭嘴。 独邬灵魂愕然,正常的右掌却啪啦啪啦捏出一串骨响纹丝不动。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73章 喔呦糟了她瞎了 “我靠!法克,你大爷的靠靠靠靠靠!!!”院内终于响遍乌嫣高亢有力还饱含愤怒情绪的痛骂声。骂声戛然而止,因为她需要双膝弯曲快速蹲身好躲过针对自己脑袋的持续砍招。 “喔呦糟了!她这是被伤着眼睛要瞎了吧?”铘衾看清受伤的乌嫣周身那层似保护作用的金白光晕瞬间消失不见,他言语虽关切还有些焦虑,但眸色揶揄语气不急不缓身姿站得更稳,连着丹凤瞳中那股子妖治都更致邪瘆。 “只会,瞎一只眼而已。”声糙却稳,独邬控制住自己不仅没下去,反而还默默后退了半步站着。自己送的大氅可以护身,但乌嫣脸没有被埋在大氅之内当然会受伤。更何况他决定送大氅这块鹅冠红料子保护乌嫣,作用本来就不是针对而今这群弱势群体的。 “厨子你瞧瞧乌鬼师的宠物多有态度,对主人多自信,主人这都瞎掉一只眼还不着急下去帮忙。”铘衾俯视下方持续揶揄着。 歙青穿戴整齐后一直站在主人身后侧,这突然被点名还直接按了个厨子的工种无妨,但主人又没传音交代自己该如何接话。 判断局势他眯眼脖子一沉低头回话道:“乌鬼师频频说自己死不了自己很厉害,她家的随从哪怕主人家自己挖掉眼珠子那也不会着急的。始终相信自家主人很有本事也是一份忠心。”捧而讽,歙青觉得主人是想激将这位‘宠物’下场帮忙吧。 随从?主人间称呼‘宠物’可行,他这种手下要跟着喊骷髅是宠物,绝对比下面的乌嫣死得快! 烦!这种往日最喜欢的隔岸观火今日另歙青觉得满腔烦躁。主人的敌人,还不如他们自己解决,丢出个乌嫣闹,这天都该亮了,她也只是在浪费体力和时间。 “忠心、愚心那都是心啊!”铘衾伸手一把扯掉太卡脖子的衣领继续道。 “你家主人再强那还是个人,人早晚都要死,即便修为颇高身躯复原能力无敌强大,你这宠物见识也广,该知道这世间只要是活物,眼珠子伤了、瞎了、失明了,想修复可不是复原缺胳膊断腿那么容易的。着急就别忍着,本官可不会笑话你!”铘衾一脸心疼的埋怨,但打量起对面披头散发的邛玉,目光却份外犀利。 “我家主人瞎了有眼无珠,那也是大人您的妾!”主奴一唱一和要让自己离开,独邬更不可能不盯着铘衾。 “有眼无珠我的妾?你确定不是在故意骂本官!”铘衾狭长眼尾猛得朝身侧一翘,抬手顺便解开被乌嫣死死绑住的衣诀,袖口一松纤长手腕自然露出,某人主动送上门的青丝金线绞成的手链显得他的肌肤格外顺滑有光泽。 “等入了门才是你的。”还显摆起来了,独邬很不爽男人的这种刻意试探,反复他有点什么心思似的。 “也对,瞎了我要,死了我也要,都是我的。”试探出对方的反应,铘衾就甩袖负手而立。 这只宠物喜欢乌嫣会怎样?算了,这不是此刻该思索的问题。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 第674章 铘衾真的很生气 铘衾很清楚下方的怪物如何创造,有何能力,怎样铲除。 可正是因为他非常清楚这些此刻才更加不爽。不爽得希望乌嫣继续受伤下去,伤到半死不活,身旁这只宠物终会发飙亲自下场去打。 呵呵都很能忍!宠物这性子难道还随主子不成。还没见过这只宠物出真招,到时候场面会格外好看。 ‘下面这些怪物一旦解禁是不灭不止,解禁就是变成无面、无心、不痛觉的怪物。同样无脑、无智。只会机械性地弄死导致它们解禁的敌人才能结束。’按道理该是这样,清楚一切的自己本不会这般生气。 可刚才他看得清清楚楚,靠近乌嫣右侧的那只怪物,刚才举起幻化成锥刃的手臂挥下,出招弧度斜面纵下一劈到底,却突然在乌嫣肩膀位置停留抬起,直接向前刺去。 亲自过招几个轮合,乌嫣以为掌握了对方机械性行动规律才没有防范,导致她自己受了伤。 意外?他最讨厌意外了! 这些怪物比自己资料中的那种更强。要么有智,清楚对手的弱点进行攻击。要么被创造者改良过,居然可以听从创造者的命令进行精准进攻。 无论猜测的事实答对了第一点还是第二点,对谁都不是个好消息。 麻烦,好大的麻烦啊,还是能与自己牵扯上关联的大麻烦。 铘衾睥睨俯视下方少女,女扮男装披头散发那一位。那柄插地的蓝色剑刃溢出的黑雾越来越浓,人的面色却越来越好。养得不错,修为筑基高阶是栩伏修行极限,花了功夫好好钻研过法器如何运用,这点比乌嫣这一身宝物的缺魂货能耐太多! 物尽其用,重在这个‘尽’字,连充分发挥法器实力都做不到,如何用?向乌嫣这样瞎用啊! 兵器是兵器,法器就是法器,还是立了契的法器,更是冥界出品的法器,落在乌嫣手中真是暴遣天物糟蹋了。如果没立契,自己会把法器抢过来玩玩。 在旁人各怀心思时,乌嫣跺脚扯脖痛骂几声后,左掌死死捂着被刺伤地左半脸,但无论如何用力按压,大量血迹挤出指缝喷涌了一身。 “铮—铮铮——”只知道进攻的敌人可不会理睬对手受伤而自己停下,敌人没死,它们不灭,进攻就会持续不断地发动。 单手捂眼,乌嫣一跃踩着右侧金属怪物的手臂做支点,脚尖用力蹬高凌于怪物头上,她突然转身,手持的即灭也反抓着手柄,用向下跳跃之姿态,身后怪物被即灭砍重头部正中一线划开。 借着这向下跳跃之力,剧疼之下乌嫣这次出手,怪物的金属身躯倒是对称一剖为二,规整分裂向两侧轰隆倒地,石板地板也被这轰隆倒下地巨重压个全碎。 如此费力,这还只是处理掉俩俩相融后的一个巨人。乌嫣无暇停顿,落地时她以下朝上奋力甩出长鞭,九节成绳打圈,死死缠住她此刻正面即将要砍到她头的金属双臂。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75章 消耗战是吧来啊 眼瞎、手裂,没力气一次性砍倒对方,她想着让其暂时不能动弹做防守,幸好这些怪物脚不利落。 即灭束缚对方手攻,可金属怪物还在用蛮力不断挣脱,只有其一半高的乌嫣还要捂住自己的左眼伤,等同只剩一只手可以用。 第三第四......僵局里除了砍掉的那个怪物,院内共剩融合后的十二个巨人正往乌嫣处围攻。 她撇着地上一分为二的金属怪物,撇一眼,“靠!”再度无语。 “什么玩意啊,俩俩合一还能合一归二的!生生不息干脆下崽繁衍统治栩伏得了!”只见地上砍开的怪物身躯俩部分没融合,却恢复成最初均等人高的模样。 “消耗战是吧?”乌嫣歪头张望东楼前面那没离开半步的敌人,心有灵通一般,小姑娘朝着自己眉开眼笑好一副美目盼兮。 “呦,怎么了?怎么不继续说你很强了。”就知道对方的下场只有输,只有死。邛玉交叠地双手始终按在剑柄螭首图腾上喜滋滋地嘲讽道。 “瞧你笑容还挺甜。”即将被金属怪物全方位包围攻击,乌嫣直接松开即灭凌空......南北两楼已经废墟,东楼下站着敌人,西楼顶杵着自己要保护的客人。乌嫣选择身姿向后一划,直接飞到北楼废墟最高处,捂着眼干脆坐下休息。 “蛤?”铘衾眉峰一抖,没想到乌嫣逃得如此利落,连法器都不要的跑掉谁想得到啊!惊讶却也是她的作风,可怎么不往自己这处逃,不想帮自己引敌上前?她可没有良心这东西。 “孬种!”邛玉急得一只手都离开螭首图腾但急速放归位。 迎敌无还手之余力就是死局,她信誓旦旦自己多强大死不掉最终选择逃跑,这事在邛玉预测范围内。不直接离开太师府,不去她的主人铘衾身边,不来攻击自己,怎么偏偏坐在那处!巧合吧,北搂离她刚才站的位置距离最近。 即灭缠绕自行解开,清脆砸地,却无人理睬。 十三个巨人怪物,两个均等人高的怪物微迟钝后开始统一方向,整齐围攻跑掉地敌人。 坐于碎石之上,脑顶啾啾随风摇摆。乌嫣左手肘搭在腿上顺势捂着眼、压住脸,喘下气看看景。 白花花说过法器面临筑基高阶者都可一剑断命斩魂,刺入丹田还可直接毁对方灵根,即便是厉鬼怨魂那都是一刺即灭! 眼前这些东西最开始明明都是人,死后无魂,逐渐变成这副不人不鬼通体金属的模样,究竟是什么东西超出她目前的知识范围。只能确定自己的法器对付不是人不是鬼的敌人就没用。 刚才随便看几眼她觉得有一点很奇怪,敌人入府围攻时四面八方的手下最少九十人,她将箭反弹准确刺死且夺命的最少最少有七十个尸首。 尸首变怪物,那变怪物的数目与眼前能动的这些数目显然是对不上的!这批敌人有意思,真有意思。 “她,她在笑?”铘衾站在屋檐边前倾身子眺望,都要习惯那张面无表情地丧脸,出现闯入者他觉得乌嫣很开心,此刻见她满脸血迹的面上笑靥如花,铘衾身姿一晃,下一瞬他就出现在乌嫣身侧拎人给他站好了!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76章 大人故意危处蹭 “做什么,我把敌人往自己这处引,大人怎么还故意往危处蹭啊?”铘衾跑过来有意还是故意? 乌嫣死猫似的脑袋往下耷拉,被男人一手拎着衣领吊高,脚尖都要粘不着地的空挂着。 “你做事太墨迹,剩一个半时辰本官要上朝。”坐山观虎斗,自己怎么就过来了。说实话能喘气地都很难与乌嫣这货好好说话和谐相处。 铘衾随便丢出个截止时间好让乌嫣了事结束,对家的正主到现在还不出来,这批闯入者确实能忍。 可他也不是闲人一个,忙得很。府邸内打打闹闹无妨,府邸外随时会天翻地覆。 “还上朝?大人不会打算这七天让我不吃不喝不睡活活累死吧。”乌嫣也想一次性解决掉这从未预设会出现的敌人,想与能做到是两回事。 “少废话,累死也是你无能,于本大人无关。”铘衾板着一张臭脸强行抓开乌嫣受伤后一直捂脸的左掌。装模作样,能一直流血就没真伤到,琴廖又不在,她这惺惺作态给谁看呢! 不挣扎地拿开手,乌嫣眯着右眼觉得自己看得清楚眼前这一切就够了。 “还真瞎了?”凤目征楞,铘衾右掌捧脸抬起,用拇指指腹一下粗鲁堆起乌嫣满是血迹的眼皮。脸皮没有受伤,隔着血痕也瞧不见她的左眼眼珠。 不信!他食指指腹按在乌嫣左眼主内,腹下触感是冰冷的金属硬邦邦。她这左眼确定瞎了,金属怪物刺伤人的身躯,受伤任何部位都会被传染成怪物身躯一样的金属材质。 “那怎么会流这么多血?”铘衾松手将对方丢下,“你先前的金白光晕为何撤掉!”肯定有哪里不对劲,铘衾低头一时近得都能贴上乌嫣的睫毛咄咄质问。 “护你安全,契书没交代我必须知无不言。” 废墟已经被敌人包围,正铲除石块等障碍要上来。面前的脸太碍事,乌嫣头后移些,望了一眼自己右掌虎口没在自愈的裂伤,继续拿起左掌捂眼。 “呵,瞎了都没反应,天下间也就只有你做得到。”不爽,铘衾以为乌嫣至少能看出他清楚面前的一切,不说求,至少随口会问他一声这眼睛有没有治愈的办法。 没有,她对自己的态度比疏离更像无视,可有可无,自己只是刚好入了眼罢了。 脚掌微颤,乌嫣低头前推,用肩之力扛起高大的铘衾三步一跃,干脆跳出即将塌方地废墟堆。 “嘶!”她吃痛低吟,但继续前行。 “你这是扛我扛上瘾了是吧。”铘衾瞧着乌嫣跳出北楼往下冲,直接双脚落地开始跑,又要作什么妖。 真当他是听话的麻布袋,想怎么抗就怎么抗! 她这么矮,腿这么点短,还要自己抬起双脚不至于拖地磕磕绊绊。 靠!他没事配合她干嘛! 呼哧呼哧地跑路,乌嫣反手扶着铘衾的腰扛稳点,拇指扣着对方后背腰带抓得更牢。 “大人又不听话扛着倒是乖巧许多,我去捡法器,保证一个半时辰后大人您能去上早朝。”乌嫣用的是纯体力,往院内自己丢弃即灭的地方赶去。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 第677章 看本官压不死你 “你难道看不出刚才那家伙手离开剑柄,这些怪物的行动就停顿了一瞬?”爱咋地咋地,反趴着地铘衾一手扶住乌嫣的腰,一掌贴着她的后背,窥探后他拧眉又舒展开。 懒得猜乌嫣要做什么,猜一事错一件。 比如她周身金白光晕消失,摸着乌嫣他此刻才发现,她那突然冒出的筑基高阶修为此刻归零无迹可寻。怪不得用纯体力扛人,本官压不死你! “看见啦,我这才瞎了一只眼又不是双目失明。”乌嫣理直气壮回应道,一脚踢起地上的法器握在手中。 “合。”长鞭九节收棱,化为一条柄玄刃赤,暗淡无光握紧于她的左掌之中。 “放开我!”屋顶歙青瞧着乌嫣握着法器扛着自己的主人往东楼少女处走去,这不是送狼入兔口,他不放心的对骷髅嚷嚷。 但这骷髅架子也不知使用了啥法术,不声不响,主人刚飞走时,这宠物居然让自己原地动弹不得。 “我家主人正在贴身不离保护太师的安危,你急什么?你下去又能做些什么?”独邬的声打磨着空气又糙又冷,语调平平听着没情绪起伏,但配上他白骨森森的外型说话,总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要尸横遍野的场景。 “我,我下去......”保护二字歙青也说不出口。自己的主人能耐大了去了,哪需要自己三脚猫功夫下去多事。 “清楚自己的斤两就行。”独邬只有望着乌嫣一人行动。 信任?他不信乌嫣会把她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但他信对方说的自己很强,自己死不掉。 他能肯定,至少今日面前这些东西伤得了她,却弄不死她。 乌嫣体内的东西很强,岸边她亲口说丹田内的灵珠反杀,将想占有她身躯的法器吃掉了。 他也算见过些世面,从未出现过修士体内的灵珠强到可以吞并法器的靈魄,然后将法器的法力占为己用的。 降服邪祟,与吸走皇陵地下的灵力,怕是与乌嫣如今体内的那刻‘灵珠’都有关系。 丝丝微妙感在独邬灵魂中盘旋,他甚至有点怀疑下方这具身躯,是乌嫣本人在操控,还是被操控的乌嫣在行动。 “站好了。”乌嫣弯腰将铘衾双脚放地。 “将我送于人前,你想做什么?”铘衾先捋发后又正正衣裳,然后才余光一撇身侧这已经能触手可碰的闯入者。 “披着。”抽解开腰带,乌嫣直接脱下大氅塞给铘衾。 屋顶却发出一声剧烈惨叫,歙青直接被丢到正赶过来的金属怪物堆中。独邬灵魂望着乌嫣手,死死望着! “怕死,不敢穿。”那只宠物都生气地丢自己手下泄愤,铘衾俯视着乌嫣虎口处的裂痕,没动。 “我要过去灭敌,穿着就算我在贴身保护,这外套刀枪不入还能是坏东西。”乌嫣将铘衾往旁边拉开一点,举起即灭往自己脖子上一抹。 “你做什么!”呵斥声发出的同时,铘衾刹那间已经伸手抓住剑刃。鲜血直流,伤口疼灼得他锥心之痛。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78章 难道我是透明的 “这是你自己伤的,不是我保护不周。”乌嫣扒开对方阻止自己的手指,仰脖慢动作地剑身贴着自己脖颈,让面前这位多事者瞧清楚了她又不是要自刎。 贴肤的即灭立刻缩小成一缕红缎,趴在乌嫣脖颈正中,一线流光红绸最终凝于她脖颈肌肤表面。 “啪——!” 铘衾顺手就给乌嫣一巴掌,顺便穿上鹅冠红的大氅,肩膀的位置稍微有点窄。 “不欠?”被打歪地脸,乌嫣重新正过头瞧人,顺便舔着唇角询问道。 “与伤抵消。”冷眼俯视,铘衾攥紧流血地左手威声应允。 乌嫣了然的点点头,某方面来讲,她与铘衾倒是真默契。 “我是透明的?”等了半天,这两人跑到自己面前演看不明白的戏。 邛玉眼看着铘衾这个人渣受伤,心中一片欢喜,正考虑自己能不能笑出声。下一瞬,铘衾这个人渣就眼皮不眨给了小姑娘一巴掌,下手不轻,瞧着对方满脸血迹没干,嘴角又有鲜血流出。 是不是人,都没痛觉的吗? 乌嫣听着身后怪物即将到来,“站着别动,别碰她,此地就最安全。” “依据?”从掌心蔓延开源源不断地炙心之痛,铘衾一脸无恙地双手插入大氅两侧口袋中云淡风轻道。 “大人刚才提醒了我,她这手离开剑柄,那些个怪物行动就会停下。”一袭利落的玄衣内衫,乌嫣捂着左眼抬头望了一眼乌漆嘛黑的天。 “然后呢?那你还过去作甚!杀了她不是解决这些怪物最好的办法?”天有什么好看的,谁都不会来,她今个倒是假野蛮中多了点小聪明,试探自己上瘾了。 “这么大的弱点送给我,哪能免费用啊。她这活靶子一直等着我来打她,怕是碰到她或者触碰到这剑,反倒是我会伤得更重!”乌嫣回眸独眼斜睨敌人竖于地面的蓝剑,已经蓝不透明蓝到发黑,剑身溢着的黑雾气息与白花花身上的不同,与独邬身上的也不同。 “没实践,你这说的就是废话。”铘衾迅速阖眸启眼俊容依旧一副轻松。冥界的法器照成的伤口果然与众不同,就掌心这两道小小割伤,居然比刚才屋顶上掉肉的状态还要疼上几十倍。幸亏是已经认了主的法器,不然多少人想抢夺啊。 “实践?我又不是皮欠。不会对你动手,风凉话说得自然轻松。”乌嫣眯眼瞧着大块头往自己这处飞奔。 “滚回屋顶!”她命令对方滚开,不杀铘衾不代表不杀他的手下。 “主子!”身后怪物包围,歙青死里逃生哪敢回到丢自己去死的骷髅身边。嚯!这大氅穿在自家主人身上还真是光华夺目风流的很呀。 “诶诶诶诶......”歙青迈步的身姿突然往空中浮,一股无形力托举他身离铘衾越来越远。 独邬指节松开。 歙青落坐回屋顶原位想瞧着骷髅的脸色小心行事......算了,没有脸,他就坐着看吧。瞧瞧这乌嫣如何解决掉下面这些生生不息。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 第679章 她突然面露凶光 “人渣!”鱼饵抛出小虾大鳄皆没上钩,设计还没成功就已经失败,邛玉最后挑衅一句面前的男人。 双耳无闻,铘衾双手悠哉插着大氅口袋内,凤眼只是望着乌嫣的方向顺便反省了下自己。何时他铘衾变成善良的代名词了。 “哼!”不理自己不重要,瞧那少女自己去送死。 邛玉一掌拍下,水螭剑咻地一声带着黑雾钻地消失。 “那法器可冲着你主人去了,你盯我家大人也就罢了,困住我这等下人不是白费功夫。”浑身腱子肉的歙青一滩大块头坐在屋顶上幽幽怨怨。他家主人希望这宠物下场显本事,他有事没事总要怂恿这么一下子。 “站得高,看的自然也会清楚更多。太师府的下人挺有本事,你刚才胳膊处明明被下面这些死物划伤,却没像我家主人眼睛一样被金属同化。没瞧你出手倒也解决了困境逃出来,厉害啊!”颅骨斜睨俯看,独邬希望耍小聪明的人类别蹬鼻子上脸,都在看破不说破,就该学会何时呱噪,何时闭嘴。 真以为能与他站在一起,之间的鸿沟就能了僭越了,可笑! “呵呵。”这宠物就剩俩窟窿眼,看得倒是仔细。 摸着后背肩胛处的衣裳破洞,歙青低头讪讪笑之,但目光往主人受伤左掌处凝视。刚才乌嫣似要自刎,主人出手阻剑应该不是本能吧? 他知道主人对乌嫣这人有意思,乌嫣也的确很有趣。本能救她?看上她?任何东西要真入了自家主人的眼,弄死都不会留给别人。 即便都知道乌嫣这人没有情魂,可她偏偏长着一张无论如何糟蹋作践都倾城绝世的容貌。 ‘有趣’的灵魂,倾城的外貌,这老天爷怎么给个无情之人配上人见人爱的皮囊呢?爱而不得,真是滑稽可笑分外讽刺啊! “保护好自己。”盘算结束,乌嫣不断渡步前进,路过西楼抬头望着独邬吩咐道。 声轻他都听得见。“遵命。”这话听着蹊跷,独邬却立刻应允下来,虽不清楚她的计划,但面前这点小困境,终要她自己扛过去才行。 “都瞎了还在逞能!”邛玉呲之以鼻更加不屑。一不喜欢自己被无视,二不喜欢这种众人放缓节奏配合一人行动的趋势。 三嘛,她太漂亮了,自己出来后见的人寥寥无几,可这姑娘远比自己漂亮,漂亮得能蹦跶到现在还不让她死掉! “嫉妒她长得好看?”铘衾眼尾扫过闯入者与常人相比一眼就能脱颖而出的容貌,突然接话。 邛玉听着铘衾这人渣的戏谑调侃,颊晕窘红拧眉面恼而怒,垂眸启眼神态却极快恢复正常。 “可笑,不说凭她配不配我嫉妒,就算妒忌,我用得着嫉妒一个将死之人!”邛玉负手倨傲,就凭对方小试牛刀就瞎了一只眼,还能有多大能耐。 “她叫乌嫣,看来你们还真不认识她。”铘衾粲然轻笑道,将死之人?乌嫣可是早就死无全尸了。 ‘你们?’邛玉突然面露凶光。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 第680章 观望忍耐各思量 懒得搭理这种无趣之人,铘衾青丝浮动望着乌嫣单薄的背影,顺便分析她那冥界法器给自己造成的伤势有多难愈合。 “剩不到一个半时辰,太师不送个沙漏用用?”被十三只巨型大怪物重新包围,乌嫣纯体力的左躲右跳,清楚自己此刻的目的是收钱干活,她突然对聘用自己干活的东家要东西。 “你这活没干两下,要求倒是多。”铘衾左掌从衣兜拿出,满是血迹的掌心朝空一抛,一团融不进大氅也收回自身的细密血珠往几十米外乌嫣身侧急速飞去。 飞驰中的小血珠在空中呼应相撞,停在乌嫣身侧已融合成眼珠大的血团子。 “等这颗血珠掉落于地就是你输!”一事两局,不是赢就是输。平?这字铘衾从来不认。 “输不起,也没东西可输的。”乌嫣独眼撇着右掌无法痊愈的虎口伤,跳上一只怪物手肘连续攀爬最终坐在怪物肩头。 解禁地敌人从身前消失,其余怪物们砍头地行动细微迟钝后立刻专攻正确处。 金属相撞,铮铮作响。乌嫣抱紧偌大冰冷无面金属头,下方震动得她脸皮颤抖,逐渐起身踩在怪物双肩俯视下方,近距离探究怪物们的活动局限。 先前站在废墟之上她有所察觉,这些两两合一后的巨形怪物,体积大了力量增强,金属密度也倍数加持。还有区别,巨型怪物与那两只等人身高的金属怪物相比,二合一后的怪物膝盖蹲身只能弯一半就卡住,手臂抬高过肩,弧度止于脑顶就上不去。生生不息,也有局限,就是破绽! 这群从未听闻过的怪物无魂不人,法器试过对它们无用,只是在浪费自己的力气。而自己的修为,不是自己在用,暂时封住。 “玎珰...玎珰......”放大的敲击巨响打断乌嫣的判断,一群怪物手起刃砍,看着她身下的怪物金属碎块砸了一地,腰窄只有拳大,最后一击,轰然倒塌终止了她踩肩一片净土。 脚下崩塌,乌嫣自然向后翻身落地,浮在空中那颗不断降低高度的倒计时血珠也直接移到她身侧。 缺少一半视线,乌嫣捂眼蹙眉,可听着沉重步伐,她眼见怪物们行动加速,被震得凹凸破损的石板,地下倏忽串出一团黑雾,缚住她的双脚直至膝盖,让她真的在劫难逃。 “蠢货!”铘衾眯眼唾骂,她明知这边的法器钻地消失必有古怪,还敢不留神地下,到底行不行! 无法动弹、无法说话的邛玉只能眼珠提溜打转,那漂亮脸蛋总有看腻的时候,何止是蠢货,对付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瞎蹦跶。 下方黑雾不断攀延囚身,前方怪物刃举咫尺,而身后破土而出的水螭剑浮在空中对准乌嫣丹田处。 屋顶窟窿眼眶内一览无遗,攥掌咔咔作响,独邬犹豫,一再忍耐。 救!不救? 下方形势太劣他拼命挣扎,他赌不起乌嫣死掉自己在骷髅囚内灭亡的结局。 但她刚才已经明确交代了自己,就已有打算。救她是瞬间的事,但錾断她对自己这点微不足道的信任,当初关于她师傅的元神自己没说,如今再破了她的吩咐...... “她急疯了!”歙青第一眼乌嫣,第二眼立刻转向自己主子。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81章 反击不是瞎逞能 独邬见状,异常冷静得往右侧鹅冠红大氅扫过,她让他披着原来是这个计划! 直视前方,铘衾右掌收起,顺便退回迈出去的半步。 突然失去束缚的邛玉往叫乌嫣的人那处看去,心中莫名发怵,这府邸怎么全是疯子!听着传音叮嘱,她原地消失直接出现在北楼废墟之上远距离审视。 乌嫣之前布下的结界在她浑身金白光晕消失后就破除,铘衾立刻暗中补上。 如今他不怕人跑掉,妖风起衣诀浮,他极其大方的一次性解除了太师府里外十八道结界。眼前如此风采,关上门就这几人欣赏未免太可惜! 忍不住他还是上前几步想看得更加清楚,望着乌嫣的疯癫,铘衾眉眼邪挑,眸中笑意如火如荼浓烈至盛。 “好,好你个缺魂货!还真是没让本大人我失望过!”舔舐着伤口带来地炙心之痛,铘衾语气遗憾可笑容越发狂狷。眼前一幕怕是他舍得乌嫣死的真正的原因,太有趣,这招想得太妙了! 危机关头,反正不会恐惧。乌嫣指尖勾开脖颈即灭向后一抛,法器飞落幻化成剑,赤身玄刃死死抵住她身后的水螭剑剑尖,不让半毫前行。 脚下囚身束缚乌嫣不管,扣或者抓,更精准的用词她在挖。 头顶怪物手刃刺向她脑袋的同时,没一瞬犹豫,她抬起左手四指往瞧不见的眼珠里插进去,摸着眼内刺伤导致被传染的金属块边缘向外一抽,连着血肉,撕裂眼角,生扒出这块异物。 “哐当——”一团还冒着热气的血肉金属砸地晃动。 用时,她头顶怪物的这只金属手刃也随之停滞无法前行。 乌嫣挖空正汩汩冒血的左眼,眼眶内溢出一道黑雾正顶住她头顶上方的金属手刃。 见面前怪物另一手对自己刺来,乌嫣平静地凝视抵达右眼瞳孔前面的金属棱尖,锋芒、锐利,森冷。 “灭!”一字冷绝。 邪祟噬毒密密麻麻从她左眼喷涌而出,黑雾覆盖着面前巨型怪物全身每寸每厘甚至每毫,刹那间,邪祟噬毒在金属怪物表面分离成世间最密的网,发起最凌冽的进攻,网收而聚,切割如木,轻巧至极。 第一只金属怪物在正常人眨眼的时间内就顷刻分裂成无数小金属颗粒,轰隆散落成为一滩,第一座小丘正在倒塌,噬毒已经在空拉开密网向着剩余十二大两小怪物精准进攻。 “承你之痛,为我所用。”乌嫣静看面前一切,摸着下巴凝聚起的血水涂抹自己太干要裂的唇瓣。 独邬送的大氅披身她是不在痛了,可这邪祟之力自己不‘享受’每一秒的割肤之痛,是用不了它的。 可她宁可这样一付一用的省事,也比用吞噬镇魂钉,逐渐喜欢自行判断危机提前出手的灵珠要好的多。 她知道体内这颗灵珠很强大,但白花花炼化的即灭她要用,这邪祟她也不会扔。 体内这颗诡异的灵珠没有危害,反而会在她危机当前反应不过来时,展开自行保护让她不死。 可她如今活着,有自己、要达成的目的。有自己、必须完成的事情!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82章 傀怪全斩变更强 守在北楼废墟顶点的邛玉满头散发已扎成一丝不苟的利落马尾长辫,黛眉清明灵眸爽然,反手摆于腰后指节却死死攒握,与云淡风轻的面容形成不同心境。 她亲眼所见下方乌嫣这人的破险而攻,目光从屋顶那具诡异的活骷髅再落到后方很是开心满面灿笑的铘人渣。当然,整座府邸结界全消,四周暗涌偷窥者颇多,与他们无关,她才懒得多看。 “她叫乌嫣,看来你们还真不认识她?” ...... “嫉妒她长得好看?” ...... 此行目标只有铘衾,邛玉此刻才细细打量乌嫣这人,看得越久邛玉有些明白铘人渣配合她调整行事节奏的理由了。 开眼平平无奇怕是对方隐了气息消了旁人对她的面容关注,而后等她看清对方的模样,铘人渣的举止她自然认为是那张脸面而得到的福利。甚至她确实狭隘的断定,乌嫣这人能蹦跶到现在还不死,也是因为这张脸。 她判断失误,她承认自己障目窄心。这个乌嫣的确有过人之处,居然能将失败的邪祟收纳于身,还无气息外泄。被傀怪伤了眼,立刻用邪祟噬毒做防御减少伤害。 即便是失败品,邪祟上身而没被蚀魂者,承它之痛,为她所用,就必须付出代价,感受每分每妙每寸的割肤噬痛侵袭。 能面无表情承受噬毒者忍常人所不能忍,这样的人才死了确实可惜,也难怪铘人渣明直知他们在场,也敢放出一滴血魄来保护她,好大的胆子! 眼见所有金属怪物被邪祟割裂一滩,乌嫣望着无黑雾缭绕的清澈水螭剑以及缚住自己双足的黑雾消失,她伸手抓住即灭没碰别人的法器,即灭剑刃伸直。 少了捆绑的水螭剑还在空中浮动几下,才朝着邛玉飞去。 “作!”铘衾见状冷吐一字笑意也随之收紧,她不仅放虎归山,还打算斩草不除根? 反正眼瞎还是身残都是她自己处理。余光妖治顺便望了一眼四周,他敞开大门摆戏台,那位闲掌柜肯定来不了,其余他以为会出现的家伙这么大动静居然一个没出现,无聊。 抿唇握着即灭,乌嫣踉跄退后几步。地上成沙砾的金属没有停歇,开始往中心流动,以浮现金属脚掌的趋势看,莫非十四只要融合成一体!那该多大多硬啊! 邪祟能斩断怪物让她得到暂时喘歇,却无法真正消灭这群生生不息,还真是个大麻烦。 身侧倒计时用的血珠子只剩两拳高度,乌嫣突然单膝跪地,独眼阖眸眉心紧蹙弓背剑尖抵地她撑着身子。 她累了,没了灵珠释放的灵力护体,疲倦、饿、流血过多,还有浑身每一秒的疼痛全部交织在一起,精神有点恍惚,她握牢剑柄使劲思索,如何才能解决面前从未遇过的困境,食指玉戒印按在剑柄之上,咔——批发购入的玉质脆裂一痕,一环裂二落粘在地上污血之中。 “是啊她怎么能不苦恼,忍着疼最多得到暂时的休息,可这邪祟是无法消灭傀怪的。”邛玉见乌嫣支撑不住的模样,冷眼旁观道。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83章 上朝打卡百官急 对方试过见过,明知这傀怪是越切越大,越斩越强,还白痴似的一次性全分解了,小小年纪进攻没点策略难道有点能耐却蠢笨无脑!失望。 邛玉抬眼望着远处那坨红,原地不动的铘人渣血魄都敢拿出来用,这个乌嫣至少有价值死不得。但最低级的傀怪解术又有什么好隐瞒的,那具骷髅身边与自己交手过的大块头就掌握了解术,还非常娴熟。 没有主仆尊卑,也没有男女情意,铘人渣与这姑娘的关系别真是什么亲人吧!可鼻子眼睛嘴,长得可一点都不像。 拔地而起,十四等人合一的巨型傀怪高过太师府外院屋顶,足足有一般平屋五层楼那么高。天色朦白裹着晨曦来临前最密的湿雾气。 “嚯..嚯嚯...卧卧卧......”听着砖裂瓦坠,外界看到这巨大模糊的诡形齐制也是闻所未闻,各怀目的的路人明知自己在偷窥,还是忍不住发出连绵惊呼。 胆子小,吓得直接跑掉的人也有。不愿,却蜂拥而来围观的人更多。 有修为者用灵力明目,百丈内的一切能看得仔细,可瞧得一清二楚,各各伪装下的真容皆免不了怛然失色,望而生畏。 不说官宦家深夜打斗需要关切,朝臣三公之一的太师府宅院出现骇然巨怪,明明离皇城最近,可禁军侍卫们巡逻的巡逻,驻扎的驻扎,全都两耳不闻。皇城内宫娥宫人就连议论此事的人都没有。 霓澜太师铘衾是什么样的角色,皇宫内长大的宫人比外头那些个大臣、修行者、驱鬼师等要清楚明白的多。帝君站着,太师大人可以随便坐着。这样地位的人,不入他眼才是最大的平安。嚼他家的舌根,谁也不嫌自己命长。 皇宫内依旧灯火通明,所有宫人自扫门前开始固定的一天繁忙,所有人可以对外不理不听。 可寅时将至,皇城外却有一群人急得在家中气得直跺脚。还剩一个时辰不到,必须整装待发上朝打卡的文武百官们心焦苦恼。 上朝入宫必须走正殿宫门,他们的马车就一定要经过太师府。绕道可以,也只是路过太师府前门与后门的区别。没办法实现他们要跳过太师府,达到不见不看的祈求。 听消息能装什么都不知晓,可路过见了看了,这装傻充愣的余地都没有。 如今外界的那些事,早就超出他们这些为人臣子的能力范畴。 虽说都是霓澜国境地发生的事情,虽然这些事里出现了前长公主,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等霓澜国重要缺了就也缺了的人。但他们只关心一朝臣子一朝君,保住自己的官职不降、家族地位、宗家荣耀、身家性命就行了。 什么修行者、鬼煞、驱鬼师、凤琼楼、魑魅魍魉、还有那百年没出现的隐宗,就连一夜之间全毁的霓澜皇陵东陵山,这些明明都是太阳下知道不可说的事情,而今摊开全都摆在太阳底下世人皆知,躲都躲不开。 但不是一条道,他们即便真想插一脚也处理不了这些事啊!最多砸钱换护卫,请几个修行者贴身保护自己罢了。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84章 咻的一声抱住人 初夏的天白得早,天际灰白转眼可视五指。 霓澜名公巨卿守窗而伫,官服早就裹身,马车家奴大门外静候多时。等......!等比自己官位更大,权位更重者先入宫的消息。 等待最磨人心,他们难免心慌,今日居然天无一声鸣啼,家无一畜嚷唤,静得渗人,明明即将天明。 水光倒映乌嫣的脸,浮于空中的那滴血魄贴地就剩一拳高度。 眼眶内的血水流速放慢,乌嫣撑剑,始终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态,独眼瞳中倒映地面血泊内的玉质断戒,要不是还有轻微的呼吸起伏,旁人瞧着这处僵硬,还以为人已经凉了。 五楼高的愧怪合体已经全部完成,巨姿骇人,有颅无面,通体金属幽黑无光泽,隐约可见表面浮着薄薄一层黑气。 不惊无怒,铘衾继续舔舐掌伤带来的灼心之痛一步没动。乌嫣提前叫宠物保护好自己,决定要干什么不仅仅是跪着休息这么简单。此刻的局面如果是她设想好的结果,自己倒要看看无他帮助,她如何解决掉面前的困境。 傀怪抬起右脚决定踩死下方人,懒得玩了。 “灭!”乌嫣举止艰难后退,伸手控制邪祟飞来,密网再度从怪物的脚掌向上逐渐分解。 “轰隆隆!”连着细小的网,傀怪这次一足无阻落地跺出巨坑。 硬到邪祟都没用?地面坍塌偌大的坑,乌嫣身姿不稳倾斜延坡直接滚在怪物脚背,她翻身提着即灭往愧怪脚背刺去。 “铮!”用尽全力手都被震麻,乌嫣只见剑尖打出一点火星,却不见金属上出现裂痕,反倒是浮在表面的黑雾多了些浓郁。 邛玉握着水螭剑垂眸等待。 瞧着对手真的黔驴技穷,四肢灵活如人的傀怪弯腰伸手,要捏死足上人一了百了。 独邬一跃落地。 但他视线前咻的一声急促而过,铘衾却抢先一步瞬移到乌嫣面前,穿过愧怪指缝,捞起乌嫣双臂死死环抱于她。 “怎么回事?”最先发怒的确是最主动的铘衾。被傀怪一掌握住二人提在空中,铘衾望着自己怀中面无情绪的乌嫣更是怒火中烧,呲牙咆哮恨不得咬断对方的脖子。 “问我作甚!明明是大人脑残主动要保护我,我很无辜。”观察铘衾震惊的嘴脸她抿唇讪笑。男人双臂紧抱住自己,乌嫣感受铘衾搂自己的空间似乎越来越密,怪物的力气确实不凡。 “不要脸,花钱找你来保护我,我会主动保护你?”此刻质问无用,铘衾眯眼一瞬,溢出的灵力将傀怪的手掌向外压开,金属变形扭曲,得到空隙铘衾持续抱着人落地。 刚才没有任何征兆,铘衾被大氅带着飞到乌嫣身边,还伸手最大范围裹住她保护她。 “从开始你就设计我?”这大氅可是乌嫣主动塞给自己穿的。 “想太多。”乌嫣面留薄笑,余光却淡淡扫过远处的独邬。弯腰从铘衾怀中钻出,将他往外怂推开,自己继续找傀怪。 二人之间这气氛? 铘衾往独邬方向狠狠瞪去,赶紧扒下......嘿!这破衣服还脱不下来了。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85章 彼此看穿又如何 恼羞成怒的铘衾直接找骷髅算账,“将这大氅给老子脱下来!” “办不到。”刚才那眼神,独邬猜测乌嫣在想什么。解释?算了。 “这是你这只宠物‘自己’送给她的东西,你说办不到?”大氅的气味与宠物的气息相同,以前交手过,这宠物什么来头自己是一丁点头绪都没有。可去了大殿他嗅到了对方身上溢出微乎及微的气息,不多不浓,栩伏却仅此一处,自己绝对不会猜错。 “大人自己也办不到,不是嘛。”独邬一语双关,移开身子注视前方,他心情不佳。 追步挡住窟窿眼,“又不是我的东西本官如何能办到!”铘衾怒眉拉扯着大氅,他根本懒得看身后乌嫣死活,等时间到搞不定再找她麻烦! 最恨身不由己别人给自己做决定,这种不受控制去护人的感觉就是热油泼脸烫疼得他要跳脚杀人。铘衾五指灵气抓着独邬的衣领戾气染眸,暂时杀不死面前的骷髅,他铘衾还弄死那人身乌嫣! “邪祟你又能控制得了?”森森颅骨轻声讥讽,黑洞窟窿注视男人眼中的戾气寸寸消失。 “呵,被魔兽看穿倒也不稀奇,她知道了?”按道理该反驳,懒。铘衾瞬间变脸,双手插兜转身一副漫不经心他无所谓。 “知道或不知道,你认为她在乎吗?”独邬真心询问。洞穴中他断第一根肋骨时对于自己的身份欲言又止,当时与此刻形势却迥然不同。当时他留下骷髅囚的碎片让她拿着,是做再度相遇的信物。 而今大氅会送她,也早就不是当初那份心意了。 “肯定不在乎,她会在乎的只有那位青梅竹马。”铘衾坦然的说出这凉薄的事实。 “或许吧。”独邬不反驳。 “事实而已。”铘衾注视前方笃定道,但眉宇突然轻蹙,自己这是被宠物转移了话题?这只魔兽有点智商。 怪物身上的黑雾越来越浓,气息阴冷不断吸走乌嫣本就不高的体温。 她在怪物双肩不断躲闪,可庞然大物动作越发灵活,甚至灵活到手掌出现骨节可以弯曲最精准的捏她。 无处可躲,乌嫣秉着气翻身跳地,体力透支身体过于笨重,轻功都甩不出来。 她拢眼隔着朦胧天剑尖撑地,一扫倒计时用的血珠子离地就剩一寸高度,张望四周无处可避,她拔脚往距离最远的南楼方向冲过去。 “你俩发什么楞?还不都滚开!”身后巨物阔步踩来地震路陷,乌嫣跳开地面裂缝只管自己冲刺,没空也没力气扔人上屋顶。 独眼瞬移屋顶。 铘衾瞅着她身边血魄几乎贴地而飞,收回来?算了。七天之后他没打算办冥婚。 瞎逞能就让她逞,大不了自己又飞过去当盾牌用,这亏吃得他要吐。飞身出现在独邬身边,顺便想想结束后她要赔自己多少嫁妆修院子。 “灭。”北楼废墟凭空响起一字。 终于听到结束这场闹剧的指令,邛玉颔首后朝前大步一阔,噙唇翻转水螭剑运气扬手一挥,将剑往傀怪后颅刺去。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 第686章 一束极光穿刺过 一束极光穿刺,湛蓝水螭剑划破的空气四周凭空冻出朵朵冰花,晶莹翩翩,在空中飘舞悠转。 冷冽圣白,洁美如幻,这幕初夏见初雪的惊艳让众生沉沦。。 只是看了一眼,只要瞧见冰花入瞳,别说四周近距离围观的修行者,就连千百丈外拿灵力明目窥探到此景的修行者都觉得眼中填入异物忽感不适。 可阖眸启眼就无碍,眼前美艳依旧,他们立即调息审视自己,却又没发现身体有何不适。 铘衾与歙青瞧着漫天冰雪也是瞧着不动。 独邬灵魂本就是困在骷髅囚内,除了乌嫣,无人无物能迫坏他这具囚壳。 站在南楼废墟顶端,乌嫣瞧着敌人的法器淹没巨型怪物体内后,怪物浑身溢出不同凡响的威压朝自己攻击,她笑了。 即灭撑地,她突然弯腰捂着肚子张嘴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偷窥聆听的修行者们突然痛苦呻-吟。 歙青嘣的一声,无预兆的倒下晕了过去。 铘衾脸色骤变。 独邬灵魂都连着一颤。 乌嫣全身没任何前戏爆溢出一股金白光晕,她收笑掀睫直起身子,被压抑太久的左掌金元宝图腾朝着面前巨怪送出一掌。 无声,湮灭。 铘衾与独邬眼见乌嫣打出的一掌金白光晕,被光照到的愧怪金属身躯每寸已肉眼可见的形势弱减消失,无风无砾,就完整消失掉。 “主子!”北楼邛玉等反应过来转身惊呼,晚了。 “与我玩消耗战,早就玩过、玩腻了。”修为恢身,要不是寅时将至她还要多玩玩再试试。 山中被琴廖不留余地追杀那些年,哪一次自己不是被逼得耗尽最后一寸力气,下一刻要死之前先不折手段硬抗活下去。 相比作为修行者运用灵力的娴熟,她其实更加擅长靠纯体力斗殴。消耗战,看谁能耗到最后罢了。 “主人,为什么不吞并这些灵力?”丹田内被解禁的灵珠往乌嫣意识内灌字交流。它能说话,但吾主因为之前的镇魂钉存在过,没有允许,它是不可以出声的。 “对于人来说,这种庞然大物一招轻而易举的毁掉与一寸不留的占有,你觉得哪种更让人恐惧?”乌嫣想不起来恐惧的感受了。 “占有是贪是欲,毁灭是本不在意,后者效果更佳。”灵珠浮字回答却不全。真不在意,又为何要让人恐惧,吾主此举,行为还是贪、还是欲。 “慢慢来吧,这只是才开始。”乌嫣一个瞬移出现在北楼废墟之上,噙手一捞,下一瞬就出现在西楼前,将剑往地上一丢,“正主躲在里面,任务完成。”她仰头看着握住那颗血珠子的铘衾尽职尽业。 前戏太长,结束太快。根本反应不过来的邛玉察觉双手空空发出歇斯尖叫,爆发出惊人的灵力冲来抢剑。 望着一脸无谓的乌嫣,铘衾想笑却发现居然震惊得面皮僵硬扯不起笑意,他落地拂袖。 不同于于乌嫣的灵力,磅礴威压将盛怒下的邛玉直接震得经脉全碎失重摔地,匍匐贴地已七窍流血,但没断命。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 第687章 质问消耗战初衷 为何要瞎?”铘衾冷面质问。她这一掌等于一次性毁灭十四位筑基修士。而她却只有筑基高阶的修为,栩伏桎梏她真不怕泄气天谴,反噬灰飞湮灭。 被这双森冷没有情绪的眼珠子注视,乌嫣灵力全方位护体还是感受到铘衾此刻的威压让她的心肝血液都本能收紧压抑。这种威压带来的不舒服,与邪祟凌迟肌肤的疼痛不同,与眼瞎看不见的感官和疼痛也不一样。 大概......她试图找到自己以前经历过的感受来形容,想了一下,鼻血一滴一滴往地上坠,最终想到这恐怕是一种屈辱,一种弱者无能反抗的压抑,一种站着不动让人抽打耳光的不爽。如果她还有情绪波动的话,大概是这种感受。 灵珠在大殿铘衾出现就说了一个事实,她现在只能被对方打死的余地。她问灵珠铘衾有多强,灵珠说不知道,反正铘衾要对自己出手,她只有死这一种结果。 “我问你为什么还要弄瞎自己!”铘衾薄唇没有张合。 但强大的威压夹着对方高高在上的声音灌入乌嫣脑中,她听见了。她伸手随便抹掉人中上凝聚起来的血水,歪头拢起独眼睇看地上这柄还能藏身的湛蓝法器,“尝试。”寻找到精准答案,她还自行点点头做肯定,幸好她山上看书多,不是完全文盲。 “早用你这灵力就不必拖到天亮。”铘衾收起威压张嘴说话。此刻她不说实话,自己就诛了琴廖,当着她的面一瞬杀掉。 全身轻盈,乌嫣耸肩相望道:“我又不是故意拖,首先要保护大人的安全,才脱下这身大氅刀枪不入水火不浸,让您穿着等于我在贴身保护。”飞来给自己做盾牌是意外,乌嫣余光往站得有点远的独邬扫过继续道。 “大人的指令是毁掉闯入者,敌人是死物,越毁越生生不息,消除它们我可真是拼劲了全力。”乌嫣伸手指着自己瞎掉的左眼。 “大人很清楚我就这点本事,法器也试了,邪祟也试了,还试着受伤考察这死物能造成人多大的伤害。”她解释的很详细吧,乌嫣努嘴对自己的表现,肯定的笑了笑。 “说重点。”这缺魂货总是在不该笑的时候装笑! “那位敌人一直在装做自己操控这些死物进攻我的模样,我顺应她的自我设定。北楼藏在结界内的才是正主,我都能知晓,大人自然也很清楚。 正主远程操控这些死物是要付出代价的,死物进攻的能力越厉害越强,这背后的正主消耗自己就越多越重。 我要一开始出招,毁掉的就只是那些小小死物,正主付出的代价不会多。 我拖延时间进攻,一来一回,让死物不断变大变强,让正主以为再努力一点就能打赢我,拖住它、耗死它、等正主付出拼劲全力,我再一次性毁掉,如此一来才能重创,才有此刻的轻易擒拿。我这样做难道有错了?”她没战术,甚至在铘衾的命令下做到只毁不诛。 《txt2016》网址:超【十万】完本书籍站,手机可直接下载txt 第688章 铘衾居然有儿子 自己使用邪祟有多疼,相同的道理,那操控死物来进攻的敌人就也要付出一定代价。无论这位正主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得到就必然付出! 杀人不过头落地,吸走死物身上的灵力,不如当面一招毁掉他人的积累。 “巧舌如簧说的是一溜,你此举宁可伤到自己也要慢慢耗死折磨对方是吧!”阴险狠毒?说不上来,铘衾只觉得乌嫣整体给他的感受越来越古怪。 换做旁人叫性情诡谲多变,可她身上是不存在性情这东西的,本就无,空荡荡,又如何变? 她身上仿佛什么东西增了,什么东西又没了。可她没有情魂是不变的事实,增的灵力还有法器什么的近在眼前有迹可循。 目的?他突然想到与刚才骷髅的对话,“在乎琴廖。”“或许吧!”明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哪来的或许。 “你的邪祟没了。”应该避嫌的话题铘衾主动提及,乌嫣言辞太坦荡。 “噢,本来就是捡到的便宜没了就没了。对了,我这只顾着说话忘记大人您交代的事情还没做完呢。”乌嫣打量着铘衾审视自己的眼睛,一直没挪开对法器的控制,左掌灵力聚拢正主不出来那就连着剑一起毁掉好了。 “不可以!我家主人是,我家主人......”昏迷又醒来的邛玉不断往铘衾脚边爬,但主人没允许,她不能自己说。 按照常规,这时候铘衾不是自己问,就是由歙青拿下人审问好告诉自己答案。可这次的闯入者与他肯定有关系,关系深浅他还不知晓。 “哪里不可以,闯我东家府邸杀人不眨眼时怎么不想想什么事可以做,什么活干不得。已经干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事情,输家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你当我东家这太师府是菜园子,砍点人头想走就走。”背身絮叨的乌嫣侧脸朝铘衾点点头示意:“大人还不去沐浴换官服,该上早朝了。” “你是我主子?”铘衾锐眸一撇语气突然凶狠。 “这么大声作甚。”被骂的乌嫣漫不经心移回头,可独眼直接灌满凶残之态抓出脖子上的即灭向着下方可见一只手浮出的水螭剑凌戾砍下。 “住手!”铘衾自己吃惊。 “他是你儿子!” 空气凌乱。 两声重叠乌嫣听见,她毁剑无谓但里面的人必须灭。 铘衾刚错愕自己这莫名,却像本能反应的阻止。又听身边响起“他是你儿子”这句话时,气息停了两拍直接错过出手最佳时机。 只是一瞬,独邬已经呆在自己的结界内,“保护好自己”,乌嫣的灵力是刚好克他这具骷髅囚的。 乌嫣抓住铘衾气息停顿破绽的缝隙,让灵根释放自己所有灵力,铘衾的儿子?她必须让剑中人死! “靠!”茶盏摔地,还在霓澜境内喝茶唠嗑的白花花看着自己突然消失的手一下反应过来,愤怒咆哮咒骂道:“乌嫣你个王八蛋,老子要死你别活!” “她出事了?”对面坐着的琴子祁慌张起身,瞧鬼煞突然虚弱,那就是他吾主乌嫣此刻出了事情。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89章 他杀意儿来去护 “爷没消失她能出多大的事!”浑身煞气灌入无底洞一样顷刻流逝,白花花瞧着自己凝聚起的幻化人身眨眼就消失了一半,想解除对自己修为的禁术避免过于虚弱。 转念一想不行,要是乌嫣又突然灵力大涨,满溢太多自己被迫接收,破了这天约天契桎梏,自己这破身子会直接湮灭,冥界叛徒真正的目的还没查明,这副身躯绝对不嫩从栩伏消失。 抬掌浮出补煞气的晶石立刻服下,补没有失的快,完全不够太少了。 “还有没有,全部给我。”白花花见琴子祁蹙眉忧思,完全没了与自己相处还能维持的慵懒泰然,乌嫣对此人影响太深有益但弊更大。 这只鬼煞能护乌嫣,琴子祁没犹豫将手中剩的五颗筑基高阶者的死魂黑晶石一次性全给了对方,还能得到的东西一时没了他无所谓。 “她此刻该在铘衾那里!”琴子祁苍白着面色垂眸喃语。 “嗯?没事了。”晶石才入身白花花就感觉煞气流逝终止了。乌嫣单方面断了鬼煞与吾主之间共联,可白花花不放心,定神去搜乌嫣的气息,却突然睁眼,神情比幻身消失更加严肃。 “又怎么了?”琴子祁上前半步关切道。 “没什么,她没事了,先等我恢复幻身再说。”乌嫣身边的气息很古怪,违和感太重了,他要好好想想。 “她没事就行,我守着你。”确定眼前鬼煞没事,那乌嫣此刻就无碍。 ———— 天彻底明朗,在第一辆马车经过太师府径直往皇门赶去。 收到消息的霓澜百官挑选了自己最好的精英,护送自己路过太师府,进宫面圣。 “不继续杀我?”意外导致行动终止,乌嫣隔着人睇看实力完全碾压自己的铘衾。 “父亲,你不可以杀她!”抢在铘衾出手之前从躲到主动钻出水螭剑,抱住乌嫣的少年声嫩面稚,虽然脖颈卡着乌嫣要继续杀他的即灭。他护人的态度反倒更加坚决,已背为盾牢牢抱住面前的少女,避免伸手停手的铘衾再出杀意。 被主人杀意震醒直接下场要进攻的歙青见状手中法器立刻消失,提溜四周一圈,不明什么情况。父亲?他家主人怎么可能会有子嗣? 独邬捡起地上的大氅守在乌嫣身后,只用一瞬,铘衾能强行脱下这衣,此人真的强得可怕。 “我既是你东家,说了住手你当听不见,不杀留着喂狗?”收敛全部气息的铘衾面色不改,心中大骇。 “我没听见。”乌嫣将即灭挪开贴着自己的脖颈,拎起不到自己肩高的少年衣领,拎小鸡似的的歪头打量。 “还真是你儿子。”除了满头白发,这一小只少年从凌眉到丹凤眼,高挺的鼻梁还有寡薄的唇,就是十二三岁版的铘衾,可见后日俊美之态,少了铘衾的老成与太浓的妖治。 可瞧着对方一双无力双足,乌嫣“我既是你东家,说了住手你当听不见,不杀留着喂狗?”收敛全部气息的铘衾面色不改,心中大骇。 “我没听见。”乌嫣将即灭挪开贴着自己的脖颈,拎起不到自己肩高的少年衣领,拎小鸡似的的歪头打量。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90章 铘衾的儿子铘阙 “放肆!”小版铘衾再度抢在旁人前头维护第一次见面的乌嫣。 铘衾脸色变了又变,一时分辨不出这事到底是给自己下套,还是他只借出个场地,对方就是冲着乌嫣来的。这缺魂货怎么这么麻烦! 乌嫣无所谓这残废帮自己的理由,她退后一步抬头望天,青天白云,太师府外马蹄车轮声都能震地。 她与铘衾想的相同点是此人是麻烦,没想到自己特意挑了个人丁单薄的主,上门半天,就来人演家庭伦理抛妻弃子剧的,这儿子自己还杀不掉。 别说打铘衾,对方刚才修为显出手都没抬,她身体里这遇强就怂的灵根直接被对方的威压压制得不能动弹使不出来。而要来救自己的独邬居然定在空中,直到铘衾的威压收走,他才能落地赶到自己的身边。 以为满怀宝藏,发现自己以为的宝藏别人不抢因为那是泥。铘衾还要继续利用,杀人夺财这计划直接作废,她真以为自己有本事夺走铘衾的修为占为己用。 乌嫣啊乌嫣,一两天你可做不到毁天灭地。她垂头朝着独邬伸手。 独邬听着乌嫣叹气一愣,但立刻将大氅敞开给她套上。 “不用系腰带,就这样敞着吧。”乌嫣双手插兜倚着独邬往旁边再站开一点,别影响旁边这认子戏码。 “本官不记得自己有你这子嗣在外。”铘衾望着面前自己年轻时的模样否定,他不会失忆。 “可孩儿这一身本事,还有这水螭剑都是父亲您亲自传授的啊!” “你瞧着我这年纪,生得出你这这般大的儿子!那你母亲又是谁?”铘衾生孩子的年纪有,但他不会对人产生情愫,即便有了女人夜夜欢好,他的下一代从来不是凡人胎身出来的。 “无母。”小铘衾面色如常却特意往乌嫣看去。 “明明就是父亲您离开前让我今年今日子时必须上门见您,以为用您教导的傀怪您会记起孩儿,这水螭剑是您赠予孩儿的法器,还不信您就看看自己用得用不得这剑吧。”乌嫣眼中当自己不存在,小铘衾移回头还是先搞定这相认的事情吧。 莫名匪夷的说辞,来者是凭着自己年轻时的模样胡搅蛮缠,铘衾俯视地上剑。 歙青上前,一定要让主人拿剑或者其中有诈。先前这女扮男装站在东楼前面就试图引诱主人或乌嫣去进攻这柄法器了。 铘衾余光一撇让歙青住手,他抬手吸气地上水蓝长剑五指微拢,剑柄握在掌心,他倒要试试法器能伤到自己多重。 剑柄螭首一声狂啸,无数急流从铘衾掌心往他全身经脉涌动。 他想动。 ‘想’这个念头冒出全身就已经失控。 这诡变的力量将全身经脉生生削了一遍还没停,向外弥漫浸于血水之中将全身血液煮沸一次,最终这股力量往自己最重要的识魄幻为水螭剑的模样刺来,淹没,相融。 这一切对外只是眨眼的时间,等铘衾能动垂眸俯视面前人时似已过沧海桑田般漫长,“铘阙,你来了。”铘衾声中沧桑似跨过一场海枯石烂。 “父亲您终于想起孩儿了。”已能直接叫出自己的名字,铘阙不惊不喜,一切本就是自己为何存在为何来的定局。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91章 他是我铘家嫡长子 瞅着少年虚弱与青涩,铘衾眉眼妖治裹上一层雨季朦郁,眉宇轻蹙折出一丘深痕,直到宫中来的传音消失,他将剑朝对方一丢,无奈又了然道:“送少爷回我屋歇息,你,跟我换衣入宫。” 就这样?就认了个儿子?没别的询问,折腾一夜,就这种结果! 从小被主人养大的歙青最震惊与顷刻失落的是,送人回主人的屋子歇息。 乌嫣上前一脚踹开正被扶起的铘阙双腿,空荡无力来回晃荡,感觉大腿以下没骨头支撑,只有肉和皮似的。 铘衾这么大的本事,怎么会让自己有个残废儿子? “贱人你做什么!”邛玉不是正在扶着主人,早出手砍了对方。 “你要干嘛?”知道不敌自己这乌嫣还继续横上了,有没有脑子!铘衾负手斜视。 “我不喜欢他。”乌嫣瞧着铘衾握剑以后就恢复如常的左掌,丧脸回答。 “我的儿子轮得着你喜欢,你能喜欢吗?”忘记自己是缺魂货了,急着离开的铘衾没给乌嫣好脸色。 “那他该叫我什么?”这陌生儿子认得到快呀,但自己踹人铘衾却又选择无视,瞧他手下那震惊的模样,恐怕也不知这儿子铘衾是何时造出来的。 “你个临时护卫......”铘衾话没说全见乌嫣晃荡齐脖短发,他再度拧眉声顿继续道:“他是我铘家嫡长子,你日后入府不过是个妾侍,入府你是她姨娘,不然呢?” “嫡长子是个残废,以后由他继承家业?”乌嫣话毒戳心,全然不顾身侧救自己少年的脸面。 而邛玉被主人一眼警告,咬牙愤怒也不敢造次,姨母?可这铘人渣与这乌嫣之间哪有半点情意。 “我这还没死呢,你也没入门,就已经惦记起我这家业啦?”铘衾翻了个白眼忍不住荒唐嗤笑,这乌嫣无喜,笑话说得倒是挺溜。 “瞧你家大业大后继无人,弄死你你的通通都是我的,不然你以为我这一身本事这些人里头会瞧得上你!”计划作废部分实话说了也无妨,乌嫣顺便看看周遭人的态度。 “姨母莫气,阙儿绝对不是来争家产的,阙儿可以启阵发誓!”铘阙没想到乌嫣话能说得这么直白, 是人是鬼都能看出这不知哪蹦出来的铘阙,似乎更关切乌嫣的感受。 可乌嫣继续忽视这份殷勤,正眼都没多扫几下。 “怎么,你这主动送上门求我让你做妾,现在是逼我先立你生的继承我全部家业?”铘阙这早四十年出现是意外,对谁都是个意外。 “这你放心,我这身子是生不出孩子的。”乌嫣轻松笃定。 “揪事不放,那你是想撕破脸让我先提毁约?”乌嫣遇见麻烦就走的习惯铘衾也是知道的。她只是没有情魂,身子明明正常的很怎么就已经肯定自己无法生育? 打不过对方,夺舍不了他的修为,还多出个很麻烦的儿子。毁约乌嫣觉得也行,准备点头。 “妄想!”铘衾咄咄,不给乌嫣逃走的念想。 他能允许出现‘乌嫣’这个意外,不代表允许她创造无数意外让自己收拾。从他身边走开,这乌嫣会找的对象最有可能的是那个琴子祁。出去折腾,不如留在身边研究她体内能知晓自己秘密的白光。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92章 铘衾沐浴乌嫣静 “还是你打算给我这嫡长子做妾?”想变强大,她就奔着自己的家业来了。出现个儿子,铘衾知道乌嫣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父亲!”已经坐在四轮车上的铘阙吓得面色煞白。他心里自然是不害怕的,他此行出现就是计划内的安排。可铘衾当年交代的事情只是让自己提前归来,不择手段也要促使他爱上乌嫣。 时机一分不差,可自己出现铘衾不说有没有爱意,这个乌嫣人魂不全,压根就没有情魂啊! “她也配。”站于后方,推着四轮车的邛玉蠕动唇瓣鄙夷铘人渣也开始妄想。 “没有的事,一切如约进行。大人该换官服上朝了。厨子,你还不将大少爷送入屋中歇息。”空想不如实干,乌嫣屏蔽意外不瞧任何人的面色,路过铘衾挽抓他左臂往自己屋子拖拽。 “放”板回身子的铘衾试图甩开这亲昵接触。 “刚才是小人逾越了。”乌嫣垂头道歉。 冲击太大也想离开找个空隙思索一番的铘衾听她语气无力也懒得继续计较。探臂扶着她的腰,下一瞬直接出现在给她安排的屋中。 “一起洗?”铘衾无视身边紧跟不离的骷髅。 “下次吧。”乌嫣有话要对独邬说。 铘衾松手径直往里屋走去,没心思管她。 和先前地面不知何时消失的分离人尸一样,坐在厅上的乌嫣看着面前进进出出的仆人,朝着独邬招招手让他坐在自己身侧。 依旧猜不出乌嫣在想什么,独邬上前抬手想看看她的眼睛,见到自己的白骨指节灵魂一顿,迅速收手直挺挺的杵着。 “怎么不坐下?”乌嫣一撇手边案木她主动移动身子,将独邬拉拽在身边。 奋战后她一直用灵力护体,身躯强悍人魂累得够呛,面无表情抓出独邬帮自己挡住剑气的左掌,阖眸听着体内灵珠说的步骤,将法器造成的伤害消除。 她在运功,独邬选择沉默,身边是举着托盘进进出出目不斜视的仆人,正对面的大门歙青安排着折腾一夜如今已经确定少爷身份的铘阙。 明明如何混乱,夹杂各种隐情,可三方静,整个太师府就在诡谲安宁的气氛下有序行事。 “好了。”乌嫣摸着无肉指骨缓缓启开独眼,果然如灵珠所说,有上古神器镇魂钉的加持,这法器造成的伤害就能恢复成原先的白骨森森。法器是什么灵珠说它不知道,只确定了一点,不属于栩伏。 “我对你很失望。”乌嫣垂头说道。 独邬指骨僵住,想起身还是继续坐着。 “可也谢谢你。”乌嫣握紧他的手掌郑重其事道。 “让你不死,不过各取所需而已!”她这样平和的态度,独邬很不喜欢。 “是各取所需,护我安全就行,你不必送我这件大氅。”灵珠说她身上的这件大氅很珍贵,是什么却说不确定。 “我不会收回。”也无法收回,先前乌嫣眼睛受伤所流的血已经被大氅吃了。 “我也没打算还你,就是如何用,什么东西制成的,我这使用者总该提前知道,避免刚才的眼见为实吧?”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93章 这件大氅我的血 “就和主人使用的效果一样,这件大氅能做到水火不浸、刀枪不入、只守无攻,也能隐藏气息,是一种防御型宝器。已经滴血认了主,主人传念它就会改变为你所用。” 这些他不说,乌嫣就已经实践过了。 “宝器?滴血?”她摸着滑溜无暇的料子,理解成自己受伤的血都被大氅吸走了,这样简单就认了主? “认了主的宝器只会保护主人,大氅穿在太师身上,主人落险身处危机,它就会赶来保护你。”他没提前说,因为滴血认主是个意外,按规矩这件大氅除了自己,没人能有办法做到让其认主,即便铘衾也不行。 “那铘衾为何自己脱不下来,我可没有念想让大氅困住他?” “一般来说不是主人穿着放着,就是被人偷走了。穿上逃得再远也会出现在主人面前做出防御。”认不了其他人做主,所以大氅没人会偷,外人唯一会做的就是毁掉。 救乌嫣?这点意外独邬也是刚才才知道,他自己没有用过,不然也送不出去。 ‘大氅’他们一族没人会送出去,都是留着自己用,更别说会脱下来给外人穿着。 由于他以前身边无人教授,这些该知道的事情他其实都不清楚,送乌嫣的初心是减少邪气带来的疼痛,让其少受伤罢了。 “这样啊。”乌嫣抚摸着肩头艳红无双,表面浮现细碎金泽非常顺眼,“可它没囚住铘衾。” 独邬灵魂一震,还是发出磨石沙哑声道出一件事实,“万物遇强则弱,尤其是这些有主死物,无论是法器即灭还是这件宝器大氅,能力是与契主自身法力相持平的。他的修为高过主人,主人能力不敌他,法器宝器皆一样。” “明白了。”乌嫣了然的点点头,但视线对着两个窟窿洞较真道:“可他的能力怎么会高过你?”灵珠告诉自己独邬现在的修为气韵不如以前,以前的修为,那叫水魑剑的法器根本冻不住他的骨。铘衾的威压对他也不会造成影响。 “属下会好好查清楚他的来历。”就凭那儿子的法器,他也要好好查一下这群人。 “坐好了。”乌嫣扯着他的斗篷不让对方避开。懒得布下结界,乌嫣算了算独邬修为弱减的时机问道:“你一直避开大氅那块鹅冠红的布料是什么东西制的,这是你很重要的东西?”灵珠说独邬的修为就在炼化大氅之后才出现弱减的,以前独邬的气韵灵珠都感受不到。 “”自己就这一个大概重要吧,独邬懒得说。 “我又不会还给你,干嘛不告诉我?再珍贵我又不会感动。”乌嫣就是想知道。 “就是我的一点血。”独邬没撒谎。 “可你?”乌嫣摸着独邬的锁骨,他是灵魂被关在这骷髅囚中,怎么可能还有血流出来? “互利的关系,免得你早早死掉。”独邬不想说的事情,对方也逼问不出二字。 “明白了。”这大氅是独邬的血做成的,乌嫣不相信但大概知道大氅是真的很珍贵。 独邬这才能起身,站在对方身侧观察四周。 “以后我只会自己穿。”伸手往衣襟内腰边掏出一枚批发玉戒套在右食指处,乌嫣眯着眼对着视线前的空气自言自语。 独邬听见了,想想没接话,可垂颅灵魂发出一声轻笑。没情魂吗?她这人再无情也不至于对谁都狼心狗肺。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 第694章 铘衾池中肃穆状 “小宠物。”乌嫣幽声唤着独邬。 “在。”他垂首聆听着。 乌嫣曲起一膝踩在脚踏上,撑肘托腮似笑非笑打量对面门的进出忙碌,这世界太大,她没想融入,也不准备了解,可不行啊老天爷就是不准她轻松结束。也对,拆房也要先看图纸,她想毁天灭地哪有这么容易。 “我需你呆在身边一年,一年后我才放你离开。”不是询问,乌嫣觉得昨夜最大收获是铘衾给的倒计时模式很有用。七天太短,一月不够,一年吧,夏至刚过,算算结束时自己真身二十八载也不枉此行。 “好。”独邬狐疑,她先前明显想让自己尽快离开,怕是铘衾这意外的强大让她改变某个计划。 独邬对自己这般顺从的深意乌嫣清楚却不想挑清楚,独眼曲起凉薄道:“莫要忘记我与你说过的,我是一只怪物,你也是只怪物,你再特殊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明白吗?”启睫扬眉,侧目端倪着。 ‘怪物’二字本能的刺痛灵魂,可她这意思是说她与自己是同类?哎!可她真知道自己的出身瞧见他的真容会立刻改变此刻的想法。 “怎么把绷带缠上了,解开吧,原样看着顺眼点。”带着绷带男出门哪有拎着一具活骷髅显眼。 “是。”与自己是同类,这意思他开心吗?独邬不确定此刻昂扬的心境说明了什么,只是更加确定大氅送给她不是件错误的决定。 ———— 云絮中铘衾阖眸盘坐浮在浴池水面,墨发披散身无半束,干净的颜眉眼无妖,神情是久违的静默肃穆,蒸腾的水汽婀娜晕染,一滴水珠凝于他的眉峰处止住始终不坠。 体内溢出无数毫毛银丝在肉身内外来回穿梭着,良久良久。 直到他睁眼,水珠嘀嗒,毫毛银丝与那股肃穆顷收回体内。启睫狭长丹凤眼溢出满目妖治,噙唇玩味,四周这团云絮被他一掌拍散,视线无览。 身躯沉入池中,他不禁噙唇嗤笑道:“呵,就说当年你这老不死的说消失就消失,没了当初那份固执。” 语顿,铘衾压低眼尾斜睨池面圈圈涟漪漫不经心道:“老不死你抽走你的记忆也就罢了。六十年后再叫人还回来,还了还不让我查看是几个意思? 真是个老糊涂,让那小子出现也早了四十年。我这代死期没到,你就想找人代替?让我铘衾消失,就凭那个残废做得到嘛!”挑眉神情不羁更不屑,铘阙不是他生,但确实是自己的下一代。 可每一任的下一代都该是继任者自己挑选,他养大歙青就是此因。 也不知道老不死的当初找到什么办法,居然‘帮’自己先养出个下一代。反噬了吧,不然怎么会‘养’出个残废来。 但急什么呢! 再过四十年,它们一任一百年的周期自行结束,他铘衾就会直接消失。躲起来六十年都等了,如今明显冲着乌嫣而来,这也太未卜先知了吧。 水声淅沥,他抬起手掌掌心凝出那颗刚才用过的血魄。 他扔出血魂也是看看铘阙的用意,知晓此物对自己的重要性,居然不抢不夺不伤选择无视,他还没那个缺魂货重要?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 第695章 屏风相隔她沐浴 掌心移至胸口,铘衾阖眸将这滴属于自己的血魄融回心房。心情不佳的他决定重看一遍乌嫣的惨状慰藉一下。 整个身子全部沉入池中凝神观看,给缺魂货倒计时用的血魄有很多用途,其中一点是能将四周发生的一切景观留存重观。 换一个视角看已经发生过的一切感觉还真是诡异,瞧她捂眼从傀怪身上翻身落地,瞧着她脚下黑雾束缚,刃在头顶身后浮剑。铘衾始终情绪淡薄看着乌嫣那副面无表情。 直到看见她徒手挖眼,直到看见她体力透支单膝跪地眉心蹙起。食指玉戒是被乌嫣故意按压在剑柄上断裂,一分为二掉粘于地面血泊中。 她左眼汩汩流血,眼眶内血肉模糊难看至极,右眸无绪凝视着地面。 血魄的视角让铘衾视觉上仰视观看,那右眼无绪的注视,近在咫尺就像他与她正在面面相觑着。 勾唇划过一抹微笑? 铘衾感觉自己的情绪莫名一瘆,将乌嫣对视血魄这一瞬画面倒回去来回看了几十遍,然后接着一直看到血魄自己收回的那一刻。 微笑?嘲笑或者讥笑都正常,那样的危机惨状,她怎么还能微笑出来。 就和解禁之后愧怪出现,他感觉乌嫣很高兴一样,似乎事态越麻烦越和她心意。 哗啦啦的水珠淅沥坠落,铘衾从浴池起身走下玉阶,身躯外的水分蒸发,等身躯穿过一道透明,结界就自行破除。 银錾冠青丝,银缎内衫外裹上一袭宽袖银袍,腰带无佩,全身素得就剩这张脸旁人会多看。这就是他铘衾最正式的官袍了?男人眉眼过于一丝不苟,乌嫣收回斜睨,起身换自己进去沐浴。 “乌嫣。”擦肩还未过,铘衾出声叫住人。 “还需贴身不离保护?那太人跟进来就是。” “好。”铘衾朝骷髅恢复洁白的指骨玩味一笑,决心奉陪。 “你不用跟着。”乌嫣吩咐着独邬,就自行往使用过的浴室走去。 水声哗啦,一面碧绿屏风两相隔。 屏风一面,铘衾一言不发翘脚靠着椅背,指间弯曲扶额,面无表情。 屏风另面,池边叠着洁净大氅,乌嫣神情漠然洗刷指缝干涸血迹。 “入我府前,此刻此处坐着谁,你是不是都是这态度?”不知廉耻! “不一定,要是来杀我的,肯定先弄死对方再继续洗。”主动的是他,这男人怎么还矫情起来。 她褪氅,他将自己直接丢进池中。她松腰带,一面屏风移来阻住两边视线。 “弄死?就凭你这两下三脚猫的功夫?”铘衾不禁嘲笑。 面对自己现在弄不死的人,乌嫣选择沉默。这铘衾跟进来有话不说就立刻滚,洗个身子的时间他哪来这么多兜圈子。 “天让我存,你要我亡。除我如毁天,灭我亦诛天,闲染你是要逆天而为喽。”铘衾慢悠悠地将乌嫣杀闲染前的这句话一字不漏的重复道。 摸眼的举止一顿,乌嫣上移解开头顶红绳,一头扎进水中将污发洗个干干净净。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 第696章 镜子前互相撩拨 “天、为何让你存?”一声刻意地撩人磁声直接涌入自己耳膜,但再度出现的威压让水下乌嫣不想听也跟着呼吸一窒。 “咳咳咳——”出水,呛鼻,她一个拍掌身子窜出水面。 “不要脸!”铘衾一眼雪白直接闭眼,抓着的椅扶手碎成数块。 吓到铘衾让自己不适的威压就立刻消失,乌嫣打量自己的皮囊也洗干净了,飞身落脚甩干全身湿哒,快速穿上玄衣,一边套上大氅一边往外走去。 “想不到太师大人话多皮薄,一把年纪如此青涩可怎么行?”甩着宽袖,乌嫣瞧着铘衾耳根红晕未消,儿子都十来岁了,装什么清纯!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看见不该看的,铘衾绷着脸面露凶光。 “好凶凶,好怕怕,大人这般本事自己去查,我可没有知无不言的义务。”头顶朝天啾啾圈圈扎好,乌嫣斜睨身旁有面落地大镜,拽起对方与自己齐平站在一起。 “没规矩!” “是。”乌嫣打量镜中一高一矮,一红一银。她蹙眉眯起独眼用有限的审美力分析。跟自己相比,对方太素了!记忆中,以前铘衾还挺醒目的。 “眼睛不治好?”她体内的东西这么快就将她身躯恢复无暇,肌肤雪白呸!脏了他的眼。 铘衾横眉一扫,瞪着镜子中的乌嫣满面不爽。 “我就这样瞎着挺好。”乌嫣转身擀走男人袖口上的木屑还将布料上的褶子撑直了。 后退一步托腮上下打量,铘衾的样貌是出众的。可出众还不够,她想要的是出场露脸就能让旁人瞧一眼直接倒抽一口凉气,双眼冒光或者颤颤巍巍,君威显赫威风凛凛,立于万众之上却万民心悦臣服。 “你这缺魂货好像对我的容貌很有意见?”从先前楼上帮自己整理衣裳,到此刻被对方当摆件一样打量,铘衾很不舒服的,怎么他如何变化,乌嫣这货都照着她自己的想法做事!越想越生气,铘衾抬手。 见对方伸手要掐自己脖子,乌嫣转身贴着站在铘衾身前,头顶还粘不到对方下巴,可啾啾头却猛地戳在铘衾嘴上。 “找死?”铘衾撇头,不清楚她要干嘛? “不想。”乌嫣顺手将男人的手臂搭在自己肩头,握住其修长的手指不让对方甩开,面无表情对镜子中的铘衾递眼道:“你瞧,就算我瞎了一只眼,太师大人觉得是你好看还是我漂亮?” “恬不知耻。”沐浴后的清爽扑鼻而来,铘衾绷着脸就没见过乌嫣这样不要脸的。 “说嘛,我好看还是你好看?” 掀开帘子,进屋通知主人该入宫的歙青一眼瞧见镜子里的二人姿态,深呼吸直接退了出去等待。 “你这副面皮瞎了就是个瑕疵品,别忘记外头可有一个来意不明的无暇品存在。”铘衾前倾着身子低头讥讽,在这和自己折腾,她别忘记有个无暇品就在霓澜,且还是那个闫诀的未婚妻。 “我是瑕疵品!”乌嫣自我肯定,却突然垂眸莞尔一笑,转身环住对方已经压低的脖颈,抬脸唇唇相贴。 “玩我?”陌生的温热柔软,铘衾直接拧眉咬住对方的下唇让她疼!这货色也不瞧清楚在跟谁玩勾引呢!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97章 这点伎俩想撩我 “疼。”乌嫣独眼一直盯着铘衾的眸始终不挪开,唇有血味她立刻黛眉轻蹙,柔了眉眼,鼻腔溢声轻轻求饶着。 “嗯?”铘衾眸色一愣。直接松齿退后半步,回味那字“疼”,太矫情,太做作。 “哈、哈哈哈哈!!!”终究忍俊不禁,他弯腰狂笑起来。真是太可笑了!此事乐得他所有不爽情绪烟消云散。 笑痛快他才直起身,指腹用力擦拭唇瓣上的血迹,拢眼戏虐笑看原地不动的乌嫣:“你就这点伎俩还想撩我?” “我长得好看呀!”撩人需要资格?乌嫣理直气壮走在镜子前观察嘴唇上的伤口,不深,但留下了三颗齿印。 “然后呢?你样貌是倾国倾城绝艳无双,可再好看对你有何用!” “应该很有用。”乌嫣笃定坚持。 “乌嫣啊乌嫣。”铘衾深呼吸叹气顺便摇摇头继续道:“你缺魂,没有情魂。就是一具有温度的尸体。无喜无怒无情无欲,旁人看脸销魂能忘记这事,本官可从未忘却! 勾引我?你说你可笑不可笑!跟上,该进宫了。”铘衾笑意全收瞬间变脸,阔步往外走去。上个早朝,又不是帝君驾崩,有什么可催的。 “也不知道谁眼瞎。”乌嫣贴着镜子一指头戳进左眼里,指尖搅和着带出丝丝黑雾,那叫傀怪的东西要是一脚就踩碎了这邪祟,她不就是白疼了! 穿着鹅冠红大氅她是无法用这邪祟的,但每次用不能每次脱大氅吧,瞎一只眼的代价空出眼来存它,还真是个好主意。 可惜这邪祟太胆小,她都贴着铘衾的脸,如此近的距离,这东西吓得别说刺入对方大脑,缩着连气息都不敢冒出来一丝。 “怂货!”对着镜子唾骂最后一句,乌嫣阖眸启眼小跑出去。 入宫自然是乘坐马车,大门外一场挤兑后车轱辘才开始转动。 马车内车门边,带着面具的歙青垂头沮丧。 “看什么,拔剑对着谁呢,没瞧见里头坐着的是太师大人!”车外乌嫣横眉嚣张,语气张狂得是人都想揍她。也不光只有想,前头几道宫门有直接揍的,拔出剑却直接被风吹到城墙上,断掉几根骨头,然后砸地,继续断掉几根骨头。 她坐在马车内什么事都没有,要是一个人赶马车,她的模样最多让守城门的侍卫惊讶惊吓再惊愕。 但她坐着悠哉,持缰赶着马车的是一具能动的活骷髅,青天明日这份惊世骇俗,胆子小的直接晕死,胆子大的也只敢先拔剑剑尖稍微朝上举着。 歙青扶额,手臂穿过车门,太师直达宫殿的令牌抬出解决麻烦。 “参加太师。”收剑行礼的侍卫们当然知道这马车是太师府邸的。 皇宫偌大,每日早朝文武百官都是在五门外统一下车步行而入,太傅太保两位正一品三门外下车,太子殿下与二殿下二门外也要下车步行。 马车能抵达这道城门直接进皇宫内殿外的,霓澜官场只有眼前这位太师一人。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98章 铘衾我要你令牌 这令牌出现,里头坐着的即便不是太师本人他们也不敢开门上去查看呀。可向来是一位面具男做车夫,今日多了这俩‘古怪’,他们直接放行上头必定会责罚他们。 皇城外刮起多大风风雨雨他们不管,皇宫内向来一位一职,犯错的永远是小人,做得好只会是大人。 双手插在兜子里的乌嫣侧身一脚蹬开半扇车门,脚尖抵着门板让盘查的侍卫们瞧清楚里头坐着的是位活太师。 阖眸静坐着地铘衾这才缓缓启睫:“本官新召的护卫。” 样貌俊美年轻,语气平平老成,还没调整好心态遇见没戴面具的太师大人。已见过画卷的侍卫们是熟悉太师寡淡的语调,众人急忙俯首退后,让开大道放马车前行。再问,会死的! “主子。”车轮重新滚动,歙青撇着那只抵住门的脚恨不得拿菜刀直接剁掉。她乌嫣以为攀上自家主子就无法无天了!没能耐逞什么能!就这张狂样子必定会给自家主人带来不需要的麻烦。 “给她。”铘衾忙。 歙青这才松手。 乌嫣立刻从厨子手里抓过半掌大的银质令牌,她还以为这入宫的令牌上刻着‘太师’官职。 这令牌材料是足银,份量估有半斤重,自己一半手掌大,不方不圆,真不小巧。 牌面中央纯银露白处只铸着一字‘铘’,周围一圈下垂如意,向外是一圈缠叠云彩,一朵连着一朵好似浪花扑腾,连出十二凸出半圆弧度的框子。 铘衾喝茶用的是整块祖母绿盏,这令牌材质廉价,难道是图腾别有寓意? 乌嫣垂眼,拇指指腹摸着‘铘’字,凹凸不平。可看着应该膈手的云彩与如意,实际触摸却如润玉非常顺滑。 有光反射,乌嫣平举令牌往阳光直射处挪移,她这才发现令牌不同之处。 如意与云彩图腾每道凹槽内溢着青宝石一样的光泽,正是有这宝石填充,令牌除了‘铘’字四周才如镜顺滑。 “这令牌应该很难伪造吧?”她坐回原位轻声喃语道。 白痴言论歙青只有心里叹气,隔着半扇车门端坐不接话。 “我也要一个。”乌嫣探身,腰肢一转就半坐进车门内,将手里的令牌丢给对面的厨子。 “你以为这是什么?”要就给?歙青一边观察主子正闭眼歇息,他压着声质问。自己刚还在想别是抢走牌子不还了吧,好家伙居然是要一个!多大脸呐。 “我是大人的护卫呀,脸上没刻字,别人不认识。你不给我可吵着他要了。”乌嫣不当自己是外人。 “不给。”就干七天也想拿牌子,歙青双手交叠靠着门板气呼呼。 “这可是你做出的决定。”乌嫣耸耸肩膀就不继续纠缠下去。 “威胁我?”做了决定就要承受后果,歙青眼珠子往乌嫣嘴唇上咬伤数次撇眼打量,主子对乌嫣到底是啥态度他都一头雾水了。府里有个麻烦没解决,这身边还天天带着个大麻烦。以前日子平淡如水,现在就爱找刺激了? “没有呀。”威胁没用,她干嘛要废那力气。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 第699章 口腔温度糖融化 是厨子在她面前拿出有用的令牌,她又正好是铘衾的护卫,就想拥有一块彰显自己身份的牌子这应该很合情合理吧。 。 “又没顺你意,你就想掀翻天闹事?”铘衾听完从宫内的传音睁眼冷漠。她这一路帮自己招摇能得到什么?难道是打算给自己拉仇恨,让旁人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没有。大人身份尊贵,手下也高人一等,我干七天护卫要块临时令牌出入方便,这是需求又不是要求。不可就不可吧。”指尖缠绕着齐脖短发圈圈打转,得到令牌表示自己对铘衾很重要吧。 “想获得这份需求,能拿我令牌者生死都在我手中,你做得到就拿一块走。”倏忽间改了面色,铘衾噙唇轻笑,这缺魂货真以为拿着自己的令牌就能出去打着自己的名号做坏事了。 三番五次贴着自己,此刻这货和刚才勾引自己一样都是脑子拎不清的时候,蠢得他都懒得搭理。 “做了妾不就是生是你的人,死了也是你的人?”乌嫣侧目相望,注视对方的一本正经。 “拿了我铘府的令牌,是你这人的生死前提必须已经在我手中,和做妾是我的人一个意思嘛?”除了转移话题与充楞装傻她还是想点新花招吧,腻了。 其实昨夜这样一闹让她知道打不过自己这点很好,压住她,时刻掐着她的喉咙,再闹也就少了以往踩他脑顶上造次的没规矩。 “那就算了。”又不是明抢暗偷,得到的代价是性命给人拿捏着,她拒绝不要了。拿捏自己的性命,铘衾来晚了。乌嫣努嘴扭头望着外面,宫殿挺大,广场挺宽,真安静! 嗨!引出话题说断就断。铘衾被乌嫣这寸态度刺得胸口突然冒出一股无名火,恨不得上前朝背猛蹬上一脚,滚下车,让她滚蛋! 传音突然涌来,他垂睫静静听完,从蹙眉听到松眉,满目狐疑打量乌嫣的侧脸,算时间都是比自己早出门,这些个人就不算等着乌嫣来办事。 奇了,今个这早朝人来的可真全。铘衾指尖夹起案木上一册子往乌嫣后背砸去,淡淡笑道:“无暇品、入宫了!”未婚妻现在还没见闫诀,却被隐宗人带入宫,这就有意思了。 伸手抓住册子,乌嫣摸着胃的位置对视厨子说道:“我饿了。”有灵力护体她还是肉身,除了昨日大殿几口桃子,掐指一算她从入长公主湖中开始到现在都没正式吃过东西。 “这罐糖拿去。”早晚都要见面,铘衾抽出案木下的食盒,选择让她吃糖。 乌嫣抬掌吸抱住小小琉璃罐,开盖往嘴里丢进一颗甜蜜,无任何感觉,让舌尖细细舔舐这份甜意。 “糖硬一些可以做成尖锥捅死人,而没有骨头最软的舌头包裹这份坚硬也能顷刻将其融化掉。”她说废话。 “没有你嘴里这点温度,光靠一条舌头能将糖加速融化了?”铘衾无视她这段白痴说辞,和她说话费口水。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 第670章 文武百官进大殿 “高温加速融化?”乌嫣了然的点点头。 或许就是因为自己没有情绪,导致‘高温’消失,毁天灭地这块‘糖’,始终无法融化,事态得不到发展。 有温度的尸体,铘衾这样形容她其实非常正确。 自己是来毁天灭地的,这地界可不是按个按钮发射个铁锥子就能立刻摧毁。无暇品也入宫了,那自己也要多做点事情加速‘糖’融化。 车轮止,独邬站在车边。 先串出头顶一束啾啾,乌嫣才单手抱着糖罐轻巧跳下。 铘衾踩着脚踏优雅走下,四周乌泱泱的人头却静默无声。即便少了乌嫣,这场面也是如此。铘衾看见百官前头没了另外两公,感情先上去了。 “宠物在这候着。”铘衾冷声睇看活骷髅,对于旁人来说他太醒目了,还是敲锣打鼓都不容易转移视线的那种。 “乖乖等我,谁找你麻烦那就直接杀了,我不会有事的,知道吧。”乌嫣想拿颗糖喂宠物,望着白骨森森,她讪讪一笑将糖丢进自己嘴中。 “好。”独邬灵魂不看乌嫣的脸,不瞧她唇上的伤。 “进殿——!”百来台阶之上一排公公练过的扩音齐声响遍殿前。 铘衾神情漠然领头第一个走,隔着些距离,后方那些个文武百官们才互视彼此依位前行,就是走到最靠近骷髅边脚步极快的跨过。 歙青习惯坐在车夫位等主子下朝离开。 望着高耸的宫殿与乌嫣淹没人潮的背影,独邬转身也坐在车夫位,让他在这等却没说不准意识进宫殿窥看呀。 步伐前后同步,铘衾发现此刻的乌嫣倒是知晓规矩,无论他的速度快慢始终立于他的身后,和背后灵一样,真想一脚将她蹬下去。 二人终于走到宫殿外,铘衾就感觉到宫殿内数道窥探直白得往他这处扫射。筑基初阶是办不到的,修行者必须法力稳固才能分出一丝意识窥探别人修为。 可这些个家伙窥探自己都不加掩饰,这样直白的‘偷看’,本意就是觉得冒犯自己是件无所谓的小事。哼!懒得生气。 “记住你是来保护本官安危的。”铘衾第一时间警告乌嫣不准闹。免得她这疯子和炸进油锅里的水,一滴就噼里啪啦吵个不行,大殿里可没无暇品。 “噢。”乌嫣下了马车就让大氅收敛住自己所有气息,她换掉抓糖的手抓住太师的衣诀。 “说!”这样故意亲昵有意思吗?铘衾知道是哪两束视线正看着自己,都是姓琴的。 “主动找我麻烦的人怎么处理?”她又不是陀螺,任由人抽打。 “有本官在,轮得着你多事?”他带的人在殿前被扰这是打他的脸,自己现在还没死呢! “好的,反正你不动手我就自己来。”乌嫣这才抚平他衣诀褶子再松手,进去呗,后面都堵住了。 铘衾大大方方站在左侧而不是前排,要不是给琴皞脸面,他直接坐着。 等着左文右武两方进场,太傅与太保出现在左侧前排,各营站位理整齐了,霓澜皇宫唯一主人琴皞一袭黄袍颜面威严才姗姗出现。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71章 大殿死寂半时辰 瞧着帝君坐好了,站于陛下左侧旁阶梯之下的平公公开启一朝一次的开嗓子:“行礼——!” “万岁——”百官才双膝跪地,上身前倾眼珠子盯着地面,双掌交叠贴地,一直到前额抵住手背这才完成一次跪。 “二行礼——!”平公公瞧着下方一处有人站着没动,唇角抽搐维持自己的冷静,往日直接拖不去处死,今个来的各各别说他,恐怕陛下也罪不起。 百官起身再来一遍,“万万岁——”,跪不跪帝君轮不到他们多嘴。 “再行礼——!”平公公余光偷看帝君面色如常。 百官眼神互喵,弯曲膝盖同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静,良久。整个大殿陷入异常死静!这份发酵开的低迷气氛,宫殿四周里外的宫娥太监们都俯首跪下。 高台坐着的这位面色无常视线望着大门,下方联排跪着的不是后腰微颤脑顶冒汗就是无动于衷,无所畏惧。 有人拼命想缘由,有人根本不在乎帝君发愣的理解,还有人不停吃糖罢了。 直至钟楼辰时钟声敲响,近乎半个时辰过去。 满嘴甜,乌嫣用舌尖卷过糖果从左牙床哗啦到右牙床,吸溜着口水嘬允着,含着的糖最耐吃。 间断性听传音的铘衾不在意琴皞的打算,早晚都要死,时间问题。 他不喜欢头顶藏着一堆禁军,但琴皞的手下能与另外一批人共同相处,该是后方侧殿里坐着喝茶那位的手下。 结盟?不是有相同利益要获得,就是有共同敌人。 事嘛,该来即来,就算原地不动,忍不住的一方会自己先冒出来表露目的。 “卡兹、卡兹——” 铘衾希望维持安静给自己发呆的时间,可自己背后有一只鬼,将糖果滚过牙齿摩挲出嘎啦啦地噪声,在越静越压抑的气氛中过于突兀,别人不敢抬头,他想无视都不行。 安静?乌嫣都要被百官身上哭啼咒骂中的厉鬼怨魂给吵死了。她选择一直盯着铘衾的后背,想着这具身子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转身,铘衾怒瞪。 搂着糖罐地乌嫣继续嘬着甜味,只是被男人直勾勾的俯视太久,她努嘴捏出一颗糖举高高问道:“大人要吃?” 语气平淡,可声线本就甜。死寂大殿终于有人说话,跪得体力不支的俯首称臣们一部分人没动,一部分人偷偷活动了下脖子,还有人直接瞥眼鄙夷过来。 “手抬太低了。”铘衾唇瓣划过她的手指,用牙齿叼住这颗糖舌尖一卷突然玩味一笑,含着甜蜜转身顺势与乌嫣平行而站,免得自己这块挡箭牌让那谁,或者那个谁谁,那些好奇的人什么都瞧不见。 “心疼不?”望着这片低人一等的贴地跪拜,铘衾瞅着前排某位墨冠调侃起乌嫣,琴皞要还继续这样等人,他可就回府了。 “别人跪着我站着,有什么好心疼的。还是太师大人要旧事重提,糖不够吃又想吃巴掌了?” ‘又想吃巴掌’这句话引起众人各种猜想,这女的是狠,连太师都打。 “小声点,你我互甩巴掌这种闺房乐趣怎么能在大殿上说呐。”铘衾目视前方,观看墨冠的反应,却瞧见旁边紫冠琴子祁听着要更激动些。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672章 铘衾想换个乌嫣 也不知刚才哪只王八在屋中狂笑自己然后冷面寒霜满目鄙夷,这时候铘衾感觉无聊了才会如此多话。 乌嫣要送一记鄙视,往左微扭头又板正脖颈,算了,忘记左眼瞎了。 铘衾挑起眉尾向右下处斜睨,乌嫣这身子要不是缺魂无情,算上马车那只,大殿上这两个,如果乌嫣有情,这些家伙做不到共侍一女,那就必须争打出个红颜祸水生灵涂炭吧。 噢,漏了。三缺一,还少个隐宗的少主闫诀没来。那位可是在宛水城等着乌嫣足足一年,追她死皮赖脸之栩伏不要脸的楷模,逼得缺魂货连绝情誓都下了。 假如乌嫣从宛水城第一次出现世人面前就有七情六欲? 不对,还要该往前推推。 从调查乌嫣来历已知最早六年前栖灵县繁家开始算起,假如那一天乌嫣的师傅从栖灵县捡到她时,她有情魂,或者说她不是此刻这异魂占身,那这样的容貌,遇见他师傅身边当时就养了些日子的弟子 霓澜、灵虞、昭翼、柘极还有霓澜内的那座塔,每一国的皇嗣都与她是师哥师妹的关系! ‘天让我存,你要我亡。除我如毁天,灭我亦诛天!闲染你这是要逆天而为喽!’ 事叠在一起发现某处细小一直重叠出了影,铘衾默默忘记呼吸,觉得自己明白了乌嫣说这句话的意义,凤目再望面前跪着的那位性情骤变居然主动迎娶白夙灯的琴廖。 再回想自己见到血魄里乌嫣那寸笑意与打斗险境中笃定自己死不掉的狂妄。 所以?她很清楚自己的这副身躯存在栩伏不是偶然,是必然! 那早四十年出现的铘阙对乌嫣的态度!铘衾瞬间阖眼稳住自己的气息,暂时不想。 “我老家没你们这些狗屁倒灶的规矩,能这么大片人跪着的情景都是来上坟的。”哭丧乌嫣干活的地方见得多了。她望着琴廖与琴子祁跪在前头的模样,丧着眼尾咔擦咬碎了整颗糖,嘎吱嘎吱咬得格外大声。有人敢问,她就敢答。 平公公瞧见陛下眯眼,立刻变出一脸严肃,上前半步气势到位扬眉开嗓:“放肆!” 他那双老态精明的目狠狠剐看太师带来的少女。他知道有性命之忧,可他三岁割活入宫辅佐两朝陛下,这五十多年打从吃了官家第一口饭开始,命不是自己的,就等于没有命了。 “噢?那你老家还有什么与这不同的规矩呢?”含着口中糖,铘衾换了心态再瞧她这份狂拽。琴皞别是今日作死在大殿上吧,他今个的心情可不好。上一代做事坏规矩,他铘衾也能甩开霓澜皇族不理睬了。 “我老家杀人者会被官府抓着处死的。”够她死几百上千次了。 “这里也是一样!”铘衾淡笑乌嫣嘴里说出这句话。 “不一样!”话说出口乌嫣想想自己是保护铘衾的,将手中捏着要杀人的糖果缓缓放在口中直接反驳自己,“太师说的都对。其实两地方的规矩都一样。”俩地界本质上都是强者生存,只是她自己的立场以前是浮游,只看得见眼前那些个鸡毛蒜皮,如今看见的一切她老家都存在。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 第703章 大理寺少卿上奏 被少了面具的太师大人随意瞥了一眼,平公公心惊肉跳捏实了拂尘柄,呵斥太师带来的人,他实在是不敢再说第二遍。 终见陛下抬手,平公公立刻对着前方大殿扬声道:“起——身——!” “谢陛下。”终于得到解脱的百官们整齐划一高呼道。 年过五十的琴皞就和前半生做为最不起眼的皇嗣一样,容貌与随娘长的两儿子相比其实很平庸。此刻不威不怒要不是久居高位养出股气场,简直就是位略有家产的买卖老爷。 “众爱卿、谁有本可奏?”心思百转千回,等百官中一些年迈的腿脚终于站利索了以后,琴皞才慢着节奏终于出声。 奏什么? 跪了半个时辰,百官们谁连夜愤慨袖下有本,此刻都想明白,也掩实了,哪敢再往火坑里面跳。 罢了、罢了。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混了大半辈子发现权大有个屁用,在这些有修为的人眼里,捏死他们哪个谁,不都和捏死一只蚂蚁似的,都用不了二两力气。 本子里说的事或者人有些正好出现在朝堂之上,当面打脸,自己不是疯了嘛。 人家连帝君陛下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门外居然出现个活骷髅。 只求安稳的百官心思万千但全保持沉默。除了一些别有动机上朝的,其余百官都赶着离开,怕话多余死在朝堂上。 “微臣,有事请奏!” 正等着平公公“退朝”二字,人群中突然冒出个不怕死的。 急等着下朝的百官们纷纷扭头蹙眉瞪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站在太师旁边领头的太傅与太保一眼瞧不见人,干脆回头但彼此眼神互视,提前见面见人,有些事他们俩家心照不宣。 “他谁?”站在百官末端的就是入殿官位最低四品臣,琴皞没印象的问道。 “回禀陛下,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瑞仑。”前任死的快,这位上的急,平公公也见过一面。可没这过目不忘的本事,他也走不到这第一大太监的位置。 “宣。”琴皞威声一字。 “臣、大理寺少卿、瑞仑、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穿过同僚目光,跪在殿前的中年男子目不斜视,眉眼一副刚正不阿不屈不挠的执拗。 百官们都觉得此人面生,也对。大理寺少卿这职位是查同朝官员罪名的,那就是坐在刀刃上,没点后台能一年死倆。 “何事要奏?”琴皞凉声道。 “回禀陛下,长公主死因不清不楚,臣恳请陛下下旨让大理寺重新调查此事!”跪拜着的瑞仑双手盛上厚厚的奏折高举不放。 此言出,一时掀起百官窸窣议论。 有病! 找死! 缺心眼! 众臣听见‘长公主’三字都是心头一颤。本想着太子殿下大婚三天没来,朝堂无人提及,再花点时间就能彻底淡化了此事。 这新任大理寺少卿还真会挑日子说话啊!刚上任就急着立功了? 不知道昨日太子府邸死了多少人! 谁干的?如何死?为何死?那都是与琴姮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更和面前的陛下有关联。甚至与镇守边疆的沈将军有着最最忌讳的不能提!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04章 琴姮是太子杀的 太傅周定天与太保李博朗没有互视,却都望着琴皞观其态度。 琴姮之事由于和他们俩家有点点关联,即便能拿来做文章,他们也不会引火自焚安排人上奏的。 “长公主因病薨逝,退下。”琴皞不理这些琐事,这大理寺少卿该换人了。 “楞着干嘛,还不下去。”平公公瞧着两位皇子都没什么表情,眼神示意四周侍卫干活呀。 “放开我,陛下您怕什么!长公主琴姮如若真是病逝,那霓澜皆知城门斩首台上那具高悬干尸又是为何出现!如今世人皆说是陛下杀了长公主,不查明此事万民心寒啊!”四肢被噙瑞仑拼命挣脱,涨红着脸愤怒,咆哮响彻大殿。 “放肆!拖下去杖五十!”‘万民寒心’四字直接戳中琴皞最最敏感的神经,想到自己一夜之间功亏一篑,眼底埋藏几十年的戾气都要隐藏不住了。 “陛下息怒!”百官见状再度跪下高呼,只求陛下这怒火别蔓延自己身上。杖五十打完就等于等死,这大理寺少卿此举简直是来自刎的。 “放开我。”知自己将死,瑞仑拼劲了全力挣脱,掉下一只脚身躯直接朝前扑冲出去继续呐喊道:“陛下!长公主即便是太子所杀,您作为一国之君也不可让太子徇私枉法啊!”此言一出,侍卫们拖人的动作从慢到急速,恨不得拎起直接扔出宫外。 “长公主是太子琴皞杀死的?”这与自己听到琴姮死因版本不同呀。百官们不敢议论,这下彼此互瞪着眼,打量同僚之间谁知道真相。 “直接处死。”琴皞低声。 众臣听着陛下这没有情绪外泄的四字更是心慌的不行,不继续追问,正因为少卿说的是实话,是帝君已经知晓的事实吧! 一直没态度的琴子祁噙唇轻笑,这种把戏真无聊。 琴廖银眸无绪,四周一切始终事不关己。 “琴姮的死魂要在你身上能查得出来。”看穿琴皞动机的铘衾就差告诉乌嫣这事冲她来的。 “嗯。”传音给自己?乌嫣嘬糖传音回去。 “你可要小心了。”铘衾清楚琴姮的死魂此刻在琴廖身上,是昨日乌嫣太子府内送对方的。 来个人查魂,转到最后这罪还是要挂在乌嫣头上。不挂,怕是乌嫣自己也要揽回来,她可舍不得琴廖落下罪名。 “噢。”乌嫣没感觉的回应道,铘衾是真的无聊了,那干嘛不离开呢。 铘衾看她这态度也懒得传音。 这个局琴皞不在乎罪名丢给谁,琴皞要的就是自己在臣、在民心中的名誉洗干净了。 等揭发琴廖,而乌嫣为了琴廖揽下罪名,那大殿后面坐了半天的隐宗人就能合理出场,合宜处置她。 剧情安排合情合理,步骤依旧是没新意的按部就班,琴皞身后的高人就这么点心思? 百官不说话,琴廖没反应,铘衾瞧乌嫣真无动于衷,自己说得这么明白她该清楚眼前设计与后续。 “哼。”人到现在还没拖出去,乌嫣嗤笑一声,完全扭过头打量铘衾这嫌事小的焦急。琴姮死因真相旁人能不知,他还不清楚?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05章 是隐宗闫诀杀的 宛水城的好儿子王二,东郊地下从车夫身体里面钻出来的大活人,公主湖,沈天辰邪祟,几吨重的阴沉木,失去水分剥皮的琴姮,东陵山,四十四根血柱打开封印,龙脉,长生不死,那死而生生不息的傀怪。 这一切全攒一起,真就没他铘衾半点影子? 无所谓啦,这男人做过什么对自己不重要。 铘衾听出乌嫣这笑在鄙夷自己什么,眼前这事可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真拿他当闲人了? 琴廖一袭端正的太子玄袍,睨看面前皇位最低台阶上居然出现一只蚂蚁在爬,他就两耳不闻的注视着。 他什么都能听见,牙齿咬碎糖果的脆响,糖果划拉牙齿的滚动,朝天啾啾晃动发丝间细细摩擦,那先翘起上唇再用力努嘴以后鼻腔溢出的一记冷哼。 无论熟悉与不熟悉,他都听得一丝不落,用力去听去记。 可他不想再看见她的眼,心会疼,会恨,恨她受伤自己却只能在镇魂司静听消息。 其实他和其他百官心境一样,无力!明白自己如今与她之间的差距是无法跨越的鸿沟,自己就和眼前这只蚂蚁一样,确实是呆在皇宫中,可体积太小,无论怎样挣扎,一只蚂蚁是无法飞上九霄云天之上的。 面容苍白身子更加病态的琴子祁虚弱拢紧自己最不符合季节的银狐裘衣,发青的眼眶之下,唇角笑意间裹着一层化不开的冷冽。早晚打烂她那张嘴!为了琴廖,她这是打算卖肉换命是吧。 “琴姮是隐宗少主闫诀杀的!”扭回头乌嫣说话注入灵力最大范围的扩音,保证不想听见的都听得清清楚楚。 “啊啊啊,疼死我了!”百官中无修为者纷纷捂住耳朵,感觉这说话声音太大,耳膜要炸。 太傅太保距离最靠近乌嫣,突如其来的刺疼让他们俩直接趴在地上,连退后躲开的精力都没有。 琴子祁捂着耳朵蹲身假装自己要晕倒了,垂眸淡扫死女人的嘴脸,她可以呀,现在知道心疼人了,区分让无修为者耳朵疼,这是连琴廖的耳朵都要护着是吧!贱不贱啊! 铘衾扫过面前和自己想通无恙的琴廖,再斜睨丧脸叫嚣着的乌嫣,这对师兄妹默契视而不见的态度突然让他很烦躁,觉得特别碍眼! “贱人!你胡说八道去死吧!” “大人小心。”独眼盯大门的乌嫣一手搂紧糖罐,再一手揽住铘衾的腰直接往高处帝君位置瞬移。 蛤?浑厚真气排山倒海而来却打空,飞身紧追。 隐宗十万黄金悬赏她的命,还确定要砍掉她的人头,乌嫣觉得她必须收点利息了。抱紧铘衾直接出现在琴皞身后。 “快!护驾——!”平公公喊得大声都破音了。 发呆半天的禁军们一瞧真气往帝君身上打,直接从天而降来护驾。 “滚蛋!”又有人飞入宫殿,却从禁军面前抓走袭击乌嫣的人。 “闫少主!” “嫣儿你的眼睛?” “区区外室也配叫少主!” 乌七八糟、场面一下子混乱不堪,但无动于衷的几人连脚都没挪过。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06章 皇位没了质量差 “你瞎啊!咳咳。”确实瞎了,铘衾右手顺势掐着乌嫣后背上的肉,得!有这件冠红大氅披着根本掐不动。 他先瞧着自己被缠上九节长鞭的腰,再打量下方慌乱中臣子们往上头一撇以后那一个个不知吃了屎梗住的难受,还是怕自己掉脑袋的惊恐不安,或者不知高兴谁要倒霉眼底偷笑各种生动表情。 甚至被侍卫与禁军队团团保护起来的霓澜陛下琴皞,此刻眼里都压抑不住那份阴戾。再惧怕自己,一旦触碰他人最重要的珍宝,显现的嘴脸都最真实! 说实话还是乌嫣会玩,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让场面闹成这样,他还以为缺魂货真明白‘乖巧’二字是何意思。 “坐的高观得远,危机关头我不保护自己却先考虑到大人您不受皮肉之苦远离打斗,不对吗?”乌嫣右臂搂着男人的腰,手掌握住即灭缠绕腰肢,绑住不让对方乱动。 在下方混乱逐渐平复中,她将放在身侧皇座上的糖罐子捏出一颗喂话多的铘衾。 被个女人抱着还坐在她的大腿上,还坐的是霓澜帝君的皇椅上,铘衾又不想显修为,腰间法器死死缠绕他也不能强行离开,“还不放本官下去!”现在好了,大殿三缺一全齐了。 四位要联手对付自己,铘衾觉得稍微有点棘手呢。 “吃吧,吃颗糖看热闹,反正大人最喜欢坐井观天,这个位置视野最佳。”大殿剩下两人的打斗还没结束,一个刚才杀自己的乌嫣不认识,一个是盛坝,也不算乌嫣认识的人。 闫诀望着乌嫣的眼与唇,睇看铘衾的腰,再到她身上这件大氅,目光落在乌嫣身后那只骷髅身上久久没移。 “真找死?”不断戳自己嘴唇上的糖果,铘衾发现乌嫣不懂得见好就收。 被嫌弃的糖丢进自己嘴里,乌嫣顺便松开即灭,推跟着铘衾共同起身,皇位太硬膈腚。 铘衾甩袖,无视一切慵懒走下高台。 在下台之前,乌嫣一边往自己脖颈挥收起即灭,一边打量左下方人堆中的琴皞。 若无其事莞尔一笑,左掌金白光晕格外刺眼,她抬手随便将光晕甩在身旁这人人都想要的帝座上。 咻的一声,偌大的鎏金帝座就在百官面前化成一滩金埃,堆积成半叠小丘。 站回原位的铘衾气得一瞬挑眉,她怎么不直接杀了琴皞自己当女皇啊! 琴子祁挽起嘴角,心中逾越。 琴廖银眸无波,唇瓣始终抿成一条直线,她已经很强大就不该让自己一直受伤。 “啥破椅子,质量可真差。”乌嫣晃着自己的朝天啾啾,捂嘴做作的乐呵呵傻笑。鄙视着打量下方这群目瞪口呆,不认识却也都知道她是谁,表情这么吃惊干嘛! “” 毁掉皇位?难不成想弑君! 众人比有人敢当着帝君面坐在皇位上还错愕,说不出话以为自己眼睛魔障出现幻觉的那种。 最恨修行者!无能为力的琴皞气得手指颤抖,可他必须忍住。 “乌鬼师,你在作甚?”铘衾松眉威声提醒她别忘记现在只是自己护卫这份身份。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07章 羞辱琴皞很简单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二度再问,闫诀拧眉相望,心疼得他手指都僵硬发凉。 “乌鬼师?”只听自己愿意听见的,乌嫣重复着自己的身份,狐疑着目光往铘衾眼中妖治停顿,眯着独眼,扭头指尖戳着地上一滩金尘疑惑道:“太师大人,这椅子咋没了。霓澜帝君难道以后都坐在地上?” 啧,铘衾收回视线懒得搭理,她现在就是要羞辱琴皞,随便。不过边上这一对同门师兄弟地上地下来回打还没停手,玩命还是切磋好玩呐,烦死了。 百官都在等人出来呵斥这无法无天的人,可等了半天,等到他们空出一块地方阵列好,能说话的保持沉默,他们这些小官肯定也闭牢嘴。 乌嫣打量一地尘埃继续自导自演着摇摇头,“太师太人莫生气,一国之尊不坐在最高位可不行。虽然就是把破椅子。”丧着眼尾,乌嫣左掌光晕对着尘埃笼罩。 无论颤颤发抖,还是无动于衷,独邬铘衾,尤其是闫诀欲哭桃眸都目光如锥看着眼前由尘埃颗粒一步步恢复如新的帝座。 连打斗二人都落地住手,一直呆在角落中的禁军首领柘舟都探出半颗脑袋注目观看。而一直坐在侧殿喝茶的那位,握着茶盏的手也开始细微颤抖。 无修为者看这一幕只是惊艳,而有修行者最明白乌嫣这一招给他们带来的震撼。 世间万物‘毁’最简单,越强毁得就越彻底。‘复原’也简单,蒸发的水分收回,熄灭的火苗复燃。 但是让一堆尘埃复原成原来的固态就难如登天,而上方的人只是随手非常轻松就能做到。 修行者不说学,九成九一辈子都没见过。 唯一清楚真相的人只有闫诀,乌嫣修为大涨导致上古神器镇魂钉的法力逐渐恢复。拍卖行时镇魂钉的法力苏醒了一根,如今第二根也苏醒了。 这不是好事,栩伏这界不逆的天约天契桎梏维持万界之间的平衡。 她不该如此强大。或者说她身体里散发祥和气韵的白灵珠强得过于匪夷诡异!连自己的上古神器镇魂钉的靈魄都能吞噬,那呆在乌嫣身体里到底要利用她干什么! “帝君坐吧。”乌嫣没太多想法,就是让琴皞难受。她丹田破个大洞的债一直没来皇宫收呢。 “隐宗少主闫诀杀的长公主琴姮,本鬼师亲眼所见,这人也来了,帝君可以审问。”摸了摸额头,乌嫣斜视眼珠都气充血的帝君,她翻了一记白眼蹦跳下台阶。 “胡说八道,妖女你是太子殿下的小师妹,当然帮着自家师哥说话!太子杀害长公主我有证据!”被人踩在地上的瑞仑挥舞奏折。 真晕假晕了一些百官,有人握拳愤慨,有人沉思算计。 琴廖微蹙起眼尾,没动。 琴子祁因‘自家’这份用词,不爽回头打量起这位到现在还没死!帝君叫来这人假如今日乌嫣没来,太子殿下此刻该一直跪着吧。 “又是你?”乌嫣这次直接飞踩在皇位上头瞧人,骂自己的是刚才有本奏的大理寺少卿。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08章 闫少主前来何事 “你,你,居然敢踩皇位!”瑞仑不是胆小之人,胆小之人也不敢当掌管狱案可判同僚这份差事。 “你既然都调查出我与你们霓澜太子曾经是师兄妹的关系,就该清楚我即不是妖也不是人,你们管天管地都管不了我站在哪里。 我亲眼所见闫诀杀死琴姮,你们问他呀,告诉你们真相连问都不敢问,一群孬种!”乌嫣飞回铘衾身后站好。 “帮人还是报仇?”铘衾笑问。 “伸张正义!”乌嫣垂眸,揉转起右指玉戒。 “噗——!”铘衾没忍住直接笑出声,帮琴廖这么明显图什么! “人是本少主杀的。”闫诀睇看身侧的帝君,他该坐在上方了。 “有病!”铘衾无语。 大殿一片哗然,就连信誓旦旦来完成任务的瑞仑都脸贴着地,想冷静一下。 躲在人后的周定天与李博朗同朝半生斗了了半生,关键时刻却默契上前,并肩站在太师身侧共同望去。 这俩老狐狸,看样子是已经和隐宗来霓澜的人搭上了。刚才偷袭乌嫣的人出现,铘衾瞄到太傅太保神态惊愕,眼中却出现一丝窃喜。 铘衾压低眼皮,示意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这二位对乌嫣的造次能忍到现在,看样子隐宗宗主之位争得越来越激烈了。 得到允许的太傅周定天先走到大殿中央跪下:“陛下,隐宗少主亲口承认是他杀害我们霓澜国的长公主,此事不得不重新调查啊?” “陛下,不得不查啊!”百官继续对折起膝盖。心想完蛋,此事开始上升到霓澜国与隐宗之间的关系相处。 但这次,琴廖站得笔直一直盯着台阶上拼命爬的那只蚂蚁。琴子祁慵懒着眉眼懒得再浪费体力。铘衾期待那位‘无暇品’会如何出场。 闫诀顺应自己说辞的贱样乌嫣一点都不意外,只想着这大殿结束,她要带着铘衾出去逛逛。给他当护卫只够得到一半工钱,那日离开太子府钻入马车里的鬼气才是这七天内要调查清楚的事情。 让白花花出去找闫诀那具白骨身,居然跑到琴子祁府邸,它就不能离开霓澜国去其余三国转转。 乌嫣本以为白花花正在皇宫内,后来才明白是停留在琴子祁身上的煞气。 鬼煞与琴子祁? 昨日打从他们俩一起出现在太子府,乌嫣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还是体内灵珠作祟,身子里产生一股本能要将她与琴子祁拉开距离的力量。 铘衾与琴子祁某方面非常像,对外的表现都是一眼能看穿,可如今的她算有点小本事,此刻再怎么聚精会神,铘衾能打死自己,修为高隐藏起来很正常。琴子祁她明确知道对方有修为,昨日出现到现在她都无法看清对方丹田。空荡荡,与无修为者一模一样。 “闫少主今日前来所谓何事?”沉思良久,坐稳帝位的琴皞噙着慈悲善目微笑和蔼道。 隐宗如今也是没落了,居然都乱到外头来。也对,龙脉都毁了一支,隐宗早晚会来人。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09章 闫诀送礼十只箱 无欲无求过得度秒如年? 乌嫣想着也不对,没人提醒,她对时间大致已经失去概念。 空——! 大脑一旦停止思考,一切凝滞,她间歇性会忘记自己的存在。 无籍可查无人能解她现在的状态,她问灵珠是因为自己没有情魂才逐渐如此?失去情魂已到第七个年头,以前她不是这样。 灵珠沉默,那就是知道答案却不告诉自己。 看见什么她就想点什么,以前觉得铘衾与琴子祁某方面非常像,现在更像。 对外的表现都是一眼能看穿一般,可如今她自诩有点小本事,此刻再怎么聚精会神,铘衾能打死自己,修为高隐藏起来很正常。 琴子祁她明确知道对方有修为,昨日出现到现在她都无法看清对方丹田。空荡荡,与无修为者的丹田一模一样,气息也是与容貌相同虚弱病态着。 打量下方跪了一地与多站着的几人,“闫少主今日前来所谓何事?”沉思良久,坐稳帝位的琴皞噙着慈悲善目和蔼询问道。 怂恿他来审问隐宗少主?这群老家伙是闲他麻烦还少吗。 百年消耗,隐宗如今也是没落了,居然都乱到外头来叫人看笑话。 也对,龙脉都毁了一支,隐宗早晚都会来人。两批人,谁能真正代表隐宗说话? 满心思想着只有乌嫣与自己,闫诀无视上方侧头望去,却只看见站于人后多出来的衣诀冠红,连脸都不愿让自己瞧见吗? 他发誓要毁掉她在乎的一切。直接杀掉琴廖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不足挂齿! 他要的是乌嫣与自己没有隔阂新的未来,归还情魂是必须,但前提有许多琐事必须自己先办。 找到自己遗失在栩伏的白骨真身,掌控整个隐宗打开天门,没恢复法力之前他也必须先去一趟碧穹的昆仑山,一定要将乌嫣师傅被毁的元神修复了,他与她的关系才能重新开始。一切不可能只要他愿意,就皆能成。 “送礼。”闫诀口吻疏离,收回视线余光向后一扫。 “礼?”琴皞满目不解。 自打五百年前栩伏五国去一,四国归于安稳,四国无论谁坐在皇位上,每年都往隐宗如约而至送去最好珍藏。大门进不去,马车还是能空着回来。 近百年,隐宗隐世再无人踏进四国,四国依旧每年如期抵达,连门都瞧不见,马车每年原样返回。 如今,居然让下任宗主现任少主闫诀送东西来霓澜国,讨好?不至于没落到这般地步吧。 越过帝君专属禁军队,盛坝领着一队隐宗劲装护卫进殿,他无视角落里那位同期不同主的盛渠,等手下将大殿中央的位置空腾出现,小拇指处的戒指灵力解开,他手腕朝空地一挥。 “嘣、嘣——蹦蹦蹦!”十只半丈宽高的光面铁梨巨箱一字排开,气势骇然。 腾空浮现巨物落地震碎下方石砖,地裂墙震让两侧还在跪地地百官们膝盖颤得更加瑟瑟。 不愧是隐宗,拿礼的方式都是闻所未闻。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10章 同栏子的嫉妒心 与百官惊讶相对比,宫殿内呈现眼前一幕神态最震惊地其实是盛坝同期那位盛渠。 年纪都是二十才出头,样貌他更加俊朗,死死盯着盛坝小拇指上的至宝,心口涌出一瞬妒忌盛渠简直要赤红了眼。 都是栏里杀出来的获胜者,明明他盛渠拔得头筹先认了宗主嫡子为贴身护卫,前程一片光明。 谁成想被自己支去斥候旁系的病痨子,这病痨子一醒宗主直接立闫诀这种货色为隐宗继承人,连着盛坝先入住主殿。 这枚须弥戒指自家主子才从宗主他亲爹那得到一枚,闫诀这病痨子居然给个下人用,疯了不成! “发下去。”闫诀侧身拂手,衣诀带出的灵力将十只巨箱的盖子啪啪啪顷刻全敞。 难道这礼是送给他们霓澜百官的? 高坐先看见箱内物的琴皞不禁眯眼,袖下指腹用力摩挲,此礼可不像临时准备的。 “好神奇啊。”等着无暇品出场地铘衾揶揄着大殿这群鼠目寸光,隐宗的礼是这么好拿的。 这位闫少主有备而来还先发制人,追缺魂货的时候却和傻子似的。 身后无声太安静,他扭头俯视。 “嗯?哦、好神奇。”乌嫣其实眼神都没正经睇看出去,她做护卫保护太师安全,难道还需附和着对方拍马屁?她没收费呀。 “真是冷淡,不过像乌鬼师这种拥有更好的人,那些个小玩意自然是不稀罕瞧不入眼的。”铘衾酸着口吻往乌嫣冲天啾啾头打量。即便是短发也有百种发型,她这没审美的和这副面皮有仇不成,如何难看如何折腾。 “太师无聊可以出宫逛逛。”等着看戏就闭嘴! “有你在本官身边,无聊二字都忘记写了呐。”铘衾移动一步站在乌嫣右侧保持并肩站,正好空出别人能看见她全身的角度。 除此之外他不让乌嫣躲在自己身后,这缺魂货剩一只眼睛死死盯着他宽广的后背瞧,另他不能专心看戏了。半成品邪祟藏在左眼内,没那一吻,他真忽视了她的狠。 “出宫打算去哪逛啊?”急着出去办事还是想离开这里。 “糖没吃饱,去岸边小摊找厨子喂饱自己,大人忘记这活包吃包住了?”找他的厨子自己不用花钱。 “好处你记得清楚就别忘记干活。”铘衾挪开注意力瞧着眼前闫诀带来的礼物。 跪位始终没变地周定天在身后喧哗声中自己眼前一黑,他聚眼眯着面前突然落下一丈高的册子。 准备迈出脚的李博朗无暇打探,他面前也掉下一丈高的册子。 百官跪瞅着隐宗侍卫将十大箱子内的东西分得人人有份却不均匀。 每个人满面疑惑,张望一圈发现众人得到的册子厚度不同,从册封的颜色瞧,每个人最少都得到黑红黄三色。 本就命不久矣的大理寺少卿面前也被丢上三本册子,每一本封面写着自己大名却不是官职。 他脸色沉重睨看高台,都要死了怕什么,成为大殿之上第一个打开册子之人。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11章 三色册子送百官 一眼一行字,瑞仑如坠冰池,浑身血液冻结寒得他心尖都不敢乱颤。 抖着控制不住在颤抖地手指,他头不敢抬默默翻开红色的册子,迅速连翻几页,眼珠都要瞪出狠狠咬着牙床直接扑跪着打开最后黄色这本。 大殿吵杂由后逐渐冷清下来,只是隐宗侍卫掐诀将箱中手册按名飞发。 初夏天暖,殿外晴空万里,瑞仑却觉得自己已经被凌迟处死了数次,一生中刻意遗忘地龌蹉、妒忌、狠毒突然发现每一笔被人记录清清楚楚,再无铁骨铮铮刚正不阿,他眼神涣散身心俱疲。 隐宗送的是啥礼,让连死都不怕的大理寺少卿吓得一点血色都没有。 百官们好奇的挠心,纷纷避开先得高台之上帝君授意首肯,第一位翻了,第二人也默默探出手。 吓得捂嘴、惊得咬舌、整座宫殿只剩纸张摩挲声。 只需要看了个大概,百官一个接着一个连跪得力气都没有,和大理寺少卿一样惊恐着目光直接瘫坐在地上。 琴子祁面前的册子十五本,红册最多,黑册三本,黄册一本。 他弯腰捞起最上面三色叠在掌心,食指推翻开黄色第一页瞅瞅多大的礼,一个个吓成这样。 呵,感情他这霓澜二皇子私人财产一共不到乌嫣一颗人头金贵,他噙唇讥笑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得!借乌嫣名头过一遍凤琼楼藏的钱上月盈利自己还没收到,隐宗的人居然帮他已经算出来,真闲啊! 黄册丢地,他懒洋洋打开下一本黑册。目光淡淡扫过第一页,眸光一瞬停顿,就直接翻开下一本红册,一行字入眼直接阖上。 隐宗何时抢了屉金的买卖? 黄册记财,明的暗的都不漏。 红册记仇,主动杀的人与被动先弄死的人。 黑册记人,一个人如何来,爹娘是谁,爹娘的爹娘又是谁。 “你的。”盛坝走到一根梁下传音道,手指掐诀身后百来本红册从箱中飞出堆叠。 “我也有?”柘舟吸走最上面三色三本呆在梁上看,翻阅着脸色格外阴沉。 “晟玉的呢?”看过黑册他立刻问道。 “在场的才有?”盛坝和这位禁军首领可没交情。 “要什么?”柘舟盯着这家主子闫诀。 “什么都别做。”盛坝说完,三本册子从他袖下直接飞到禁军首领怀中,他径直往自家主子走去。 显示隐宗无所不知,却让他们什么都别做?柘舟捏着三本晟玉生平,有些想不明白闫少主的目的。 隐宗宗主之争,根本轮不到利用他们。 等了半天,铘衾面前空空。怎么的,歧视自己? “乌鬼师,你去太子那里拿三本过来。”自己是没得看,琴廖面前五十来本愣是动都没动一下。他不看就给自己看。 “轰——” 琴廖银眸无绪,一掌火已经将面前的册子烧光殆尽。 琴子祁顺势将自己面前的册子全踢进火堆中,他懒得带走。 铘衾见状叹气,直接吸走面前李博朗的三色册子随便翻看。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12章 面子全无是铘衾 “太师您——!”李博朗惊恐起身试图抢回,可跪了太久膝盖骨猛抽着筋又摔在地上。 已经看完的铘衾三本直接砸在对方老脸上,压眉轻斥:“吓什么,又不是捏造。” 就因为全是事实才吓人啊! 对于这位太师,李博朗本就是心里骂对方的念想都不敢生出。 他抱住三本册子赶紧叠放整齐,低头不断数清楚册子的数目,这些个记载李家明里暗里的事一本都不能丢啊。尤其一些事被陛下知晓,李家满门够死几轮的。 “我饿了。”乌嫣判断眼前这一切对她没有意义。 “闭嘴。”铘衾抬手将她啾啾头啪啦一弹,他也等得很无聊,今个这么些人都在,看见无暇品的脸,那反应该多好玩啊! “啪——”一声清脆,乌嫣抬手就给对方一个耳光。 所有目光齐刷刷全迎了过来,被太师看着长大的帝君琴皞都吓得心尖一颤。 “瞧什么,都没见过这种闺房情趣?”乌嫣斜眼往外一扫。一个个自顾不暇还有空看戏。 懵神的众人全都先低头,然后想到自己该干嘛继续干嘛。 琴廖眼角抽了一下继续银眸无绪,琴子祁藏不住笑没想到这位铘衾也有今天。 闫诀侧目盯着,生怕对方打乌嫣。 “扣钱。”铘衾杀意出现一瞬就消失,琴廖的态度他实在好奇的紧。 “扣你个鬼!”抓住铘衾的手臂将人板正面面相觑,乌嫣垫脚认真整理对方乱掉的衣领。 “理由?”当着百官面前冷不防的打自己一个耳光,面子全无,衣冠整齐有个屁用! “大人刚让我去谁那拿册子。”乌嫣启睫对视。 “太子殿下啊。”她这反应是不是慢了几拍,在自己说完话立刻打,他不至于刚才一脑门不解。呸,早晚全瞎。 “我认识他吗?去拿就给?” “现在不认识,以前你们还是熟悉的。”脸颊火辣,铘衾蹙眉费解。 乌嫣看上琴廖,琴廖喜欢乌嫣,两人双宿双飞,想躲不难吧。或者杀了琴皞起兵造反一个做帝一个当后。总之两人在一起做事,比现在这样彼此膈应好的多。 乌嫣有仇的是闫诀,即便闫诀以隐宗之力出面阻拦。琴廖在隐宗面前是没啥本事,乌嫣既有宠物,也有一只鬼煞,她放着闫诀不斗,如今缠上自己干嘛!引闫诀斗自己?他隐宗都不放在眼里。 “瞧大人您竟说些废话!现在已经不认识,以前的熟悉就全部消失。”抓住铘衾领口,乌嫣扭头独眼望着银眸。 琴廖配合着移头与她对视,死寂银眸再无波澜,十尺间距,彼此都视而不见。 “你俩至于这样?”琴子祁瞅着两人,主动说了今天第一句话。不舒服,这种无形默契让他无法融入。 “管好你自己。”琴廖移回头睇看脚边灰烬,只剩一年,周遭无论如何变化,师傅交代的事情他必须按部就班,绝不能出一丁点纰漏。熬到师妹逆天改命成功,她的一切就都会好的。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13章 莫若见过闫少主 不搭理自己?琴子祁拢着裘衣往乌嫣瞎的那只眼睛白了一眼,扭头,有人来了。 “闫诀,你好大的胆子!”从大殿正门浩浩荡荡走进二十来人的队伍。 领头长胡子老者瞧见十只空箱怒发冲冠,一记呵斥,溢出的威压直接充斥着整座大殿。 这次别说文武百官,就连禁军与盛坝极其手下全都身心剧痛。 “来了。”终于等到人,铘衾望着乌嫣玩味一笑。 “看完就走对吧。”有真气护体,乌嫣根本不在意来的人是谁。 “行行行,又不是人也不知道真饿假饿。”铘衾嘴角一撇,注意力全放在人后一袭雪白长裙上,气质飘逸,还带着珍珠串的帘罩,容貌若隐若现有完没完,直接露脸不就成了。 “闫诀,你居然敢将地阁的东西从隐宗偷出来?”打头阵的莫若长老居高临下的目光在闫诀沉默中逐渐有了变化。他瞧出闫诀修为已经筑基高阶,那不就是和自己一样! 心慌的不行,不对呀,这废物在外只记得抓鬼追女人从来没有好好修行,明明进霓澜国的时候还是筑基初阶。 “放肆!见到少主还不行礼!”被吩咐拿出这些东西,盛坝就得到主子要与隐宗正式撕破脸的决定。 隐宗内部上万人,封闭的空间,关系比这外头皇宫更亲密也更加错综复杂。 上百年不断内耗,烂船还是有几斤铁。主子乖乖听话必定是下任宗主,如今与隐宗撕破脸的决定很有风险,可自己跟定了主子,盛坝的态度就不会含糊。 “宗家离少爷在此,有你这下人说话的份?”得到自己主子示意,盛渠跳出直接拔刀却朝闫诀砍去。 大门被收到帝君指令的禁军密不透风堵住,文武百官实在承受不住今日一次又一次的压力集体崩溃,直接抱着手中册子往大殿两边窜逃。 有眼尖机智的故意撞翻落地宫灯,从宫娥身上找到火折子让烛心复燃,学着太子殿下的办法将手中致命的册子烧干净再说。 “杀了。”立于大殿中央的闫诀肃目出声。 正在打斗的盛坝收到命令,打法就不是之前那种不分上下,气势锋芒砍得自信满满的盛渠硬接不住第三招。 “你这还是启初剑法?”盛渠不断移身再想对策。 “是。”实话,隐宗有一套自创的启初剑,从栏中杀出头的人,再成为一品侍卫就能得到这份剑谱。 主子醒后,看自己练习时让他改掉几招细节,由主子亲自教导他受益匪浅,可他必须藏拙。 盛坝见自己将对方引到最偏柱后,左手浮现一柄长剑直接飞刺对方心房,刃出即收,没一寸欣喜与悲伤。 收好主子送的剑,盛坝抓着尸体直接扔到莫若长老脚边,垂眸收敛气息站在主子身侧,完成任务。 “闫诀你个吃里爬外的贱货居然敢杀爷的人!”从没受过眼前这种奇耻大辱,华服冠发的闫离拔剑开打。 “少爷莫急。”莫若长老多看一眼盛坝伸臂拦下他家这浮躁的少爷,威严面皮缓缓换上一丝笑盈,老脸微微压低自己的下巴,双手作揖降下身段道:“莫若见过闫少主!”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14章 怎么从冢峰下来 闫诀从栩伏苏醒以后,对于隐宗里头的人除了那位宗主,还有些印象的就属面前这位莫若长老。第一个伤自己那般重的凡人,又没死的凡人,印象自然深刻。 潋滟桃眸兀自轻笑道:“许久不见,莫长老怎么从冢峰下来了?”眉眼慵懒中语调极其戏谑。 “闫诀你别欺人太甚!”闫离脸色骤变第一瞬间站在莫若长老面前,一副正义护人。 “我说什么了?”宗主的嫡子自己现在杀不得吗?闫诀对于面前这种蠢货看一眼都嫌费力。他都要忘记自己活了多少年,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需要停下来与人说话。 “你说得还少吗?当年你杀了莫长老嫡孙还害他呆在冢峰给孙儿守灵,颠倒黑白目无尊长,别忘记你姓闫!”要不是确定这贱货死爹死娘的身份无误,闫离真认为他是自己爹爹生的野种。 他这些年怎么都想不通,就算自己资质不够,达不到爹爹对继承人的期许。直系血脉佼佼者不缺,他爹是着了什么魔,隔着十几座山将才见过一面的闫诀宣布他是隐宗下任继承人! 大殿进不来出不去,保命的、听戏的、无聊发呆的,只有被迫看听眼前一幕。 人前挡影,身后莫若逐渐低头听着这番戳心戳肝的不共戴天之恨,疼得他戾气既溢,咽血也要活活吞忍住。 莫若也庆幸自己再失势也没有与对方结盟的打算。闫离做为宗主嫡子没这闫诀他也继承不了隐宗,宠大捧大的天之骄子,在赞美中长大,天赋一般心机过蠢。 此刻只想到借势撕开自己这陈年疮疤,不就是想借刀杀人,让自己除掉闫诀! 这闫离既不想想他们此行来干嘛,又不思考闫诀哪来的底气敢从地阁偷出十箱东西出来。 发生如此大事,到现在他们都没收到隐宗传出失窃的消息。要么宗主不追究,要么,消息被人截胡了! 这些摆在眼前的事闫离看不见也就罢了。 居然蠢得连闫诀这般直白的挑衅,要先找他们麻烦的势头都看不出来吗? “无聊。”无暇品动都不动一下,甚至连乌嫣这边都没看一眼。铘衾捂嘴都打了个哈气,这种宗家子嗣之间的斗争与皇室皇位之争一样他看腻了。 “这位闫离是隐宗宗主的嫡长子,亲生的。他当继承人板上钉钉的事,闫诀是个旁系家里生的,身子骨不好一直昏迷着,走了大运六年前突然醒来四肢健全,这就算了。这隐宗的宗主脑子不知怎么长的,见了一面直接宣布他是继承人。”铘衾边说边侧目缺魂货。 隐宗宗主嫡子都出现了耶,她还没有反应? 昭告天下,十万黄金悬赏她人头落地者的亲身儿子出现了,她不报仇? “哦。”关她何事,乌嫣此刻注意力在头上。 她望了一眼高台上被禁军包围保护有禁军头头柘舟挡前的帝君琴皞。 独眼微阖,眯眼将后一批隐宗进场人数与此刻站位一一对应。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15章 二人五指温柔握 在布阵吗?但这阵法自己不认识。 乌嫣眉梢轻撬,余光往站在自己身后的独邬窟窿眼眶淡喵了一眼。 独邬立即上前半步,前倾头颅对着主人左耳轻声道:“走还是破?”无论这阵法针对谁,他们已经困在其中。 这出现的第二批隐宗人与霓澜帝君勾搭上了? 乌嫣想了想自己与隐宗之间这份真金白银的关系说道:“他顽劣不想走,我们就只有留下护他安全。关上的门要开也是我们来开。” “明白。”独邬原地消失,去封锁整座宫殿。 “顽劣,本官?”铘衾嗤笑着已经抬起地手却从乌嫣啾啾头上挪开收起,他又不是欠抽巴掌。 “大人对无暇品这般感兴趣,怎么到现在还不上前瞧瞧。”乌嫣摸着铘衾的手掌,温柔着力道五指相扣要朝前走去。 “别胡闹。”又勾引自己?还挑这个时候! “知道大人有了我眼里就入不得别人,那边聊天我俩不过去,去边上转转。”有人想打死闫诀,她干嘛过去打扰。 “闫少主来对他们可是意外,这架势针对的究竟是谁你心里有数。不然不会支开宠物去最外边看门。”铘衾传音,掌心真气牵着乌嫣不让其动弹。这货知道自己修为比她高这份亲昵他可受不起,真当他是盾牌挡刀用! “放心,我死不了,和你说了很多遍了!”没配合对方传音聊天,乌嫣仰头凝视,再不动她就先下手了。 又是这份笃定! 铘衾用力夹着对方纤细指节,谈指间撤回束缚。他倒要看看这乌嫣今日如何杀出去。这阵法可不是隐宗这种所谓正派能使的,小瞧这般人了。 “给钱!”牵着铘衾乖顺起来的手掌,乌嫣开始做兼职。 “蛤?”殿边一边烧册一边听戏的太傅周定天瞧见对方后面那位国师,硬是咽下口中下一句脏话。 “命都快没了,烧哪门子册子。瞧不见这大殿已经被人里外包围准备大开杀戒了?”乌嫣目光往高台那位有人保护的主瞧去。她了然点点头,自信想想此刻的时机也是最佳,文武百官上朝哪敢带打手进殿啊! “天下皆知隐宗十万黄金悬赏姑娘人头落地还必须砍下带走,里外包围又如何,我们这群老弱他们不稀罕。”周定天本就恼火隐宗自家事跑来霓澜闹什么,与原先说的计划完全不同。 “正是因为不稀罕你们全部,所以死了在场的你们与我,全部人死了也无所谓。”铘衾是能活着,这里头除了高位那被保护的人,其余人包括自己都要死是吧! 全部?她是什么意思? 恰好被左侧二人身躯挡住,周定天继续往面前的落地香炉扔册子,但缓缓移动眼珠往高台处瞄了过去淡然收回视线,直视面前还在对峙的隐宗一行人。 周定天想着没什么问题呀。自己上朝几十载,戴刀侍卫们的站局这几种变法他都见过。 禁军队全部都在帝君那边,场面凶险,专属帝君一人调遣的禁军队保护好他们唯一的主子这不是理所当然。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16章 不是要钱是贺礼 大殿皇门侧,由皇宫侍卫与隐宗闫离少爷带来的人并肩守着,是不合规矩。可隐宗少主闫诀带来的手下也站在对面与隐宗人面面相觑着。 不对! 保持事不关己的周定天突然眉眼一震,额头皱纹拢成川字,急速低头免得让同僚看出自己失态。他撕手册的力道却还是无形加重,暴露心慌。 他不是修行者,即便阅册无数,可修行这道没入行,就和瞎子一样通通白看。 他看不懂眼前的站局有何深意,但他了解同样不是修行者的帝君。 面子,面子名誉对于琴皞比一切都重要! 隐宗势力再强,再怎么闹,这里皆是霓澜皇城,此处更是霓澜政要大殿。实力悬殊再打不过,大门处也不该只有对比起来简直手无缚鸡的侍卫而无一位禁军把守。 禁军代表霓澜帝君,他为一国之主,不可能让出大门这明面控制只让隐宗人守着。 可难不成闫离这群人不止找了他与李博朗站队换朝,更是与帝君做了另外一份交易? 全部!太子与二皇子也包括其中!那帝君是想 “乌姑娘要钱是让本官白给?”听闻太多,在这群绝对力量面前,周定天清楚死很简单,可他不想死! “太师大人花钱请我做护卫,现在大家都出不去,等我护着太师走出去,你活下来的这份救命之恩还不金钱相抵,钱我与太师对半分。”百官全死可不行,她还等着铘衾称帝立后呢。 “那本官这条命该花多少钱才买得活?”太师眼中从来没他们这班人,垂头撕册的周定天余光扫过身侧二人十指相扣的亲昵,现在要看的是太子殿下这位小师妹要什么! “你熟,你说。”乌嫣直接将铘衾与自己交叉的手揣进大氅兜中,双手插兜仰脸睇看对方。 钱对乌嫣无价值,她不过是找个借口要保这群霓澜权胄都活着。铘衾被塞进她口袋中的左掌拇指指腹有一下没一下揉摸这只比自己体温还凉的手。瞧她能与情郎琴廖斗得有多凶。 满目妖治对着乌嫣倏忽轻笑,口吻也填满宠溺再瞧周定天:“大人别见笑,什么要钱,她这是借机问太傅大人要贺礼。” 骚包!乌嫣摸了摸发痒的耳垂,顺她意就行,说辞无所谓。 “贺礼?何喜?”周定天被太师这份笑意弄得老脸征楞。 “她都将齐腰青丝割下赠我,太傅大人难道没听说不久本官将纳她做妾的喜事?”铘衾抽不出自己的左手,只有右手提袖,显摆出自己左腕处的青丝链这定情物! “恭喜!”太傅见状脱口祝福,不然还能说什么。心中大骇,昨天太子殿发生的事中是有这一段闹剧,他当笑话听的,太师铘衾是玩真的? “那到了本官大喜之日,除了在场同僚一个不少,太傅大人与太保大人二位再忙也一定来我府邸喝杯喜酒。有劳太傅帮忙告知。”铘衾感受到许多束简直要杀死他的目光,抓紧乌嫣的手转身往回走。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17章 闫诀有把透明剑 ‘帮忙告知?’周定天死死绞碎手中最后一页红册喃语着。 “他说什么?”不敢靠太近的李博朗此刻才默默站在同僚身后询问。 亲眼见到最后一页被焚烧殆尽,周定天这才想起,赶紧揉搓他一双被烤得炙热的双手,身子悄然退后隐在墙角阴影处于李博朗交耳传意。 等铘衾悠然渡步走到原位,大殿行事已分几块。 高处帝君一方,前排几位散户,中央隐宗对峙,殿右百官抱团。 “怎么听说我这纳妾的事,无暇品比所有人都激动。莫非已经看上本官,追悔懊恼自己出现晚了?”铘衾依旧没加秘术传音给乌嫣,他也不在乎被谁截音听了去。或者,他正期待乌嫣传音说些个旁人不能直接听去的。 对方越静自己越看不穿,只有激对方动了,自己才能看穿乌嫣真正的目的,那包含了琴廖的最终目的。 “她激动了?”乌嫣重心继续放在里外相应这群人的阵法上。阵法单纯要她死,那上面的帝君早就跑了。 “很激动,珍珠都晃动了几颗。”无暇品这脸怎么还不露出来。 “闫诀,你真以为老夫不敢杀你!”大殿中央形势突变。强忍恭顺的莫若长老一把推开前头闫离,一掌浑厚真气朝对方心口攻去。 “敢不敢与能不能可是两回事。”闫诀袖下生出一柄近乎清澈透明的长剑。剑未抬,剑风以向四面八法呼啸而去。 剑风穿梭之处无人受伤,可大殿敞开的大门却同时全部震裂。 “不可能!”打出七成功力,莫若望着自己的手掌,再瞧连发丝都没乱的闫诀小辈。都是筑基高阶,他怎么可能直接化解自己的真气。 刚才不断挑拨,以为自己借刀杀人成功的闫离根本不相信莫若这老家伙会输。 铘衾突然抓紧兜中乌嫣的手,吐纳几气后又悠悠松开,神情始终不变。 “人还是剑?让你紧张。”乌嫣目前虽无视闫诀,可上古神器镇魂钉的原主人,这样大的抬头闫诀以前是何等身份已经不言而喻,肯定不是现在这种花痴。 “他再强,无冤无仇本官哪会紧张,只是亲眼所见人能使出这柄剑,一时兴奋罢了。” “使出?如若是把厉害的法器,我的即灭应该有反应。”乌嫣扭动脖颈盯着铘衾的眼睛说话。铘衾这种深藏不露,怎么可能失态到抓手让自己感受出他的意外。 “那不是法器你察觉不到?”她是没情魂又不是死人,修为也不低呀。 “那长老的威压我有感受,他的剑我没感到不适。” “那不是他的剑。”铘衾不认为乌嫣在这点上需要骗自己,可她连这么明显的东西都感受不到,这就极其古怪了,铘衾继续道:“那柄剑是闫诀拿自身灵力凝聚而成。” “你比他厉害你也可以,瞎激动什么。”自己孤陋寡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乌嫣这才正式往闫诀灵力剑看去。她心里分析铘衾惊讶的对,自己有修为,那隐宗老头的威压能感受到,怎么感觉不到闫诀的灵力?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18章 冢峰凝魂灯云儿 “闫诀少主!敢问闫离少爷刚才说的话可是真的!”莫若长老胡须因压抑不住的情绪颤抖着。当初打伤闫诀没杀他并不是看宗主的面子,留着他的命,宗主才能给自己一份希望。如若不是那份希望支撑着自己,对方不会活到现在。 可一旦希望破碎只剩绝望,他眼里再无宗主只剩仇人。 “这话倒也奇怪,冢峰那座墓穴你闫离不亲自挖开,又如何知道里头有凝魂灯而且已经灭了?”闫诀薄唇轻笑。 间接从嫣儿那得到的龙脉灵力因为是源头所以灵力格外纯净,即便都是筑基高阶的修为,法器分差距,灵力的纯度也能分出修为的三六九等来。 “是你动了我云儿的凝魂灯!”莫若长老五指成爪突然朝后直接掐住闫离的脖颈质问,用威压不断碾压对方经脉,不说实话让其变成废物比死更加痛苦。刚才‘借刀杀人’挑拨没成功,所以这闫离是准备嫁祸闫诀,好让自己帮他除掉敌人! “莫老别上这贱人的当呀!”被掐着脖子的闫离所有真气直接被对方撕裂。他就差一步就能达到筑基高阶,今日必定成功! “还不说实话!” “我这也是才收的消息,不信我拿出来给你瞧。”闫离想说更多,可看出对方的杀意只有急中生智让对方先停手再议。 “隐宗根本没来人!”莫若长老却收起一些威压,他寸步不离陪着闫离来霓澜国送亲,自己走前允儿的凝魂灯可是完好无损。 “来了,你不知道罢了。”他爹给他送的消息,能让个保护自己安全的下人知道。闫离躲开眼神,莫若长老该清楚自己如今可不是而今那般身份了。 “我自己拿!”莫若不信他。 “在我的须弥戒中,你如何拿?”话音刚落,闫离全身经脉刺疼噗通跪地俊面已经大汗淋淋,可双手死死撑地不让膝盖真跪,他的身份另可死也绝对不会向下人求饶。 “那劳请少爷拿出一阅。”莫若瞬间收走威压,他在试探闫离。如果真是对方,不会忍疼到现在还没让手下围攻自己的。 盛坝上前半步。 闫诀眉眼轻扫让盛坝退后,他决定再看看这位闫离准备这么久,今日决定打算如何利用莫若对付自己。 看到现在,乌嫣兜中抓紧铘衾的手直接朝前走去。 拓舟握紧剑柄。 脚步停在高台前,乌嫣睇看上方被包围中的琴皞讥讽道:“真以为与隐宗做了交易就能留命不死?” “别胡说八道。”铘衾注意力在隐宗那边人身上。 “留下没好处,你以为这位帝君会冒险呆到现在。”看到现在,乌嫣兜中抓紧铘衾的手直接朝前走去。 拓舟握紧剑柄。 脚步停在高台前,乌嫣睇看上方被包围中的琴皞讥讽道:“真以为与隐宗做了交易就能留命不死?” “别胡说八道。”铘衾注意力在隐宗那边人身上。 “留下没好处,你以为这位帝君会冒险呆到现在。”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19章 琴皞你好自为之 皇陵一别,禁军首领拓舟对于这位帮晟玉强行解除符咒、斩断与沈镜月情愫的乌姑娘,无感激也无恩怨。 当日他表达的非常清楚,禁军只效忠霓澜现任帝君,而今在位的是琴皞,名正言顺在位一日。无论谁对帝君出手,就是他们必须铲除的敌人。 对方上前,禁军一个个准备就绪。 脚步停在高台前,乌嫣顿步扭头睨看高高在上被包围中的琴皞。不是说相由心生嘛,可看着这副慈眉善目的憨厚,又有谁能一眼明白这人这心多脏多污。 计划完美进行,琴皞无畏。 “失去耐心,想杀了他一了百了?”她的目光太露骨,铘衾传音问道。 “要杀也是你亲自动手。”乌嫣这次传音回去。只有这样,铘衾才能名正言顺当上下任帝君,也只有铘衾成为昭告天下的霓澜新君,自己做妾这身份才能做接下去的事情。 眼尾斜睨身侧矮小,“你就不想想我要真的无所不能,就不会只当本官了。”居然传音回话,铘衾扫过站在柱边事不关己的二位皇子,霓澜国正经八百的帝位继承人。 乌嫣与琴子祁这病痨子可是从宛水城开始就有交情。 那日带着鬼煞去卜靈塔的路上,自己做那车夫也在场。传说裂肤之刑扛成功就能成为一界之王的琴子祁,横看竖看也是成为下任帝君的最佳人选。 臣子与皇子,身份上也是皇子称帝最合情合理。 她怎么就笃定自己愿意做这麻烦帝君,还先弑君? 这乌嫣真有控制自己做事这般通天本领,与琴廖联手要下这霓澜帝位,或者成为整个栩伏唯一帝尊不是更加好。 是啊!这缺魂货只是没有情魂,但这不是阻碍两人联手合作的理由。 据传她下山是要去碧穹送东西,屉金要买地图也在赚钱,东西毁了再无离开的理由,她又为何与自己的师哥们全恩断义绝,紧贴着自己不放? “我可是随手能弄死你的人。”铘衾示意自己有绝对优势。 “大人不是刚承认自己不是无所不能。再者,你确定这个‘人’的称呼没说错。”张望大殿上空的变化,乌嫣抓出兜中五指松开。指尖往自己脖颈轻勾出即灭剑,阔步径直朝前走去。 自己不是人又能是什么? 铘衾突然一脸阴戾望向琴皞,不愧是这族人的血脉,当年可以求得‘裂肤之刑’,今日又在求‘长生不死’。 不死不灭,真以为是滔天福泽嘛,愚蠢! “好自为之。”说完铘衾甩袖走开。 昨日离开太子府他进皇宫杀了一批人,他以为琴皞明白自己的意思。无论琴皞怎样算计,跟天审道有联系他可以置之不理,二者的目的没有碰撞就不是敌人。 但琴皞执意与鬼域那群东西合作,他没闲心一直收拾烂摊子! 太师这话是不管这位帝君了? 琴子祁倚靠着柱子借着身子虚弱阖眸着。 打从皇宫太医院苏醒以后,他总觉得自己记性变差了。明明睡在床榻,醒来却在五崇殿内赤身盘坐。就连紫伈那丫头也消失不见,自己左掌手背多出一层不明意义的紫晶图腾,摸着晶石坚硬,自己却不痛不痒运功也感受不到异样。甚至问那只鬼煞,对方也说看不明白。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20章 少爷奴才须弥戒 “闫诀,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莫若长老愤慨着将密函甩给对方。可他却已经冷下愤怒,他要的是确认云儿的凝魂灯无恙,相比起弄死闫诀这是后话。 此刻他不确定消息真伪,毕竟自己在冢峰设下的结界只要破开,他必定能同时间感应到。不然,他不会陪同闫离出来送亲。 况且宗主这消息避开自己传达本就不信任他,此消息的真伪就更有待商榷。 右掌下灵力剑消失,闫诀拂手捏住这一纸单薄。确认上面的确写着闫诀大名,确定消息传达的意思是闫诀去了冢峰毁了莫若长老孙儿墓地。 “别说我毁墓地干嘛,出来后我并未回过隐宗。”淡淡阐述事实,闫诀指尖灵火烧了密函。宗主传信还是闫离伪造并不重要。 “莫长老你瞧这贱人还在撒谎,他没回去,地阁这十箱东西难不成他隔空取物来的。”摸着脖颈地的闫离躲在莫若身后扬扬得意道。物证都在,看他如何圆谎。 “偷取地阁之物必回过隐宗,闫少主再如何解释?”莫若质问对方自己却深深拧眉,对于隐宗,比起自己孙儿墓地被毁,地阁消失东西这般大事密函上却只字不提,果然古怪! “偷?”闫诀绝色潋滟,眉眼轻狂噙唇笑道。 “你们都能拿得关于霓澜帝君的消息赠与他做交易,我这隐宗少主就拿不得其余百官的消息免费发了。” “你怎么......”知道二字被闫离吞在口中,但自己是出隐宗前一日才去的地阁。当时其余箱子都在。 闫离甩袖继续咄咄道:“少叉开话题,现在说的是你既然从地阁拿过东西,就必定回过隐宗,毁掉云儿的墓地!”一定要刺激莫若这把刀,拼劲全力,筑基高阶的修为打不死闫诀也能弄出伤残,他再动手绝对必死无疑! “进地阁需要本少主亲自回去?”地下的人怎么突然消失了?闫诀心中狐疑。 “是属下回隐宗拿的。”盛坝直接接话,大方露出指间须弥戒,飞出与先前同样的大箱但立刻收回戒指中。 闫离只拿走四国帝君的箱子,他却将四国权胄的消息箱全收走,毕竟不确定再回隐宗是什么时候。 “贱人!你居然敢把我爹赏的须弥戒送给死奴才用!”闫离握拳的小拇指处戴着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 与旁系贱人拥有相同宝物他就忍了,这贱人居然将如此宝物给个栏子里出来的死奴才用,自己宗主嫡子如此尊贵的身份,居然和个最低贱的奴才用相同的东西,这份奇耻大辱他忍无可忍。 百官们一下集中注意力详听着,这闫离居然是偷出他们帝君的箱子,可将东西给帝君除了彰显隐宗无所不知以外,又能获得什么利益! 李博朗与周定天却互视对方一眼,一下明白了这位闫少爷在打什么算盘。 传言,隐宗宗主自己定了只见过一面的闫诀做隐宗少主,钦点对方是自己的继承人,无论何种缘由,亲生儿子就已经在继承权中被亲爹切割出局。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21章 嫣你个鬼让开道 而那一面之缘就立下少主之位的契机?世间传言千千万,除了那位宗主,无人能明白真正的原因。 闫离这位少爷先来霓澜国将箱子交给帝君琴皞,大概是想先与栩伏四国在任四位帝君联盟,他好由外部力量对付这位内部选择出的继承人。 四国虽在隐宗面前弱如蝼蚁,但隐宗紧闭上的大门一旦换个主人亲自向外敞开,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不是妄言。隐宗那方地只要对方开了一道缝,固若金汤就一去不复返了。 闫离少爷提前联系他俩,确实也是相同意思。 只要在未来国策上促使霓澜更愿意他成为隐宗新宗主,由帝至民都是这个调调,他们二人得到的好处除了朝中权势稳固,更重要的是子嗣有进隐宗修行的名额,甚至能与隐宗血脉联姻的机会。 隐宗为何强,为何强到立于栩伏四国之上? 正是因为那块享受过天泽的地,孕育出的修行者在栩伏拥有绝对的力量! 如若闫离与帝君做交易,让琴皞掌握刚才那十箱东西? 周李二位大人突感后脊渗冷,一国帝君要是掌握朝臣一切的一切,就真是独统无逆了! “大人您去哪呢?跟上,我饿了。”乌嫣阔步朝前手腕垂着即灭,止步正好挡她路的盛坝背后,回眸睇看站大殿边上的太师,站着不累吗? 平公公自然不敢再说放肆二字,这早朝早就不朝都快中午了,他继续躲在角落里装死。 耳侧传音消失,才站好的铘衾被缺魂货这份随便吆喝气得深呼吸,一个瞬移直接出现在乌嫣身后。她这是忍不住要和无暇品第一次会面了!好激动呀! “让开。”不让,剑比她说话更实用。 “您请!””这位主惹不起,盛坝立刻颔首让道。主子交道过,乌姑娘杀了他也好,弄残他也罢,他乐意! 自己要是忠心护主跟她动了手,主子不问缘由第一个弄死的还是他这手下。 魔障。 “嫣儿!”潋滟桃眸波动一曲柔情,没想到她会靠得这般近。闫诀心中欢喜着,但太近,看见她微微结痂凹进废掉的左眼,这份难受让他心死死绞住呼吸都乱了节奏。 虽然大殿内八成人得到隐宗少主痴迷叫乌嫣的女鬼师。 但亲耳所听,大殿内依旧该震惊的震惊,该震撼的震撼。 琴廖死寂银眸瞳孔微晃。 阖眸琴子祁勾唇溢声嗤笑。 铘衾眯眼默默抚过手背上起的的鸡皮疙瘩,闫诀这花痴有点过分了吧,这张旷世绝颜对缺魂货色这种深情口吻,瞧瞧殿内四周跪着的宫娥小太监,明知命不久矣还能羞红面颊,怕是称为男颜祸水也不为过、莫非隐宗宗主一面之缘立少主之位,十万黄金昭告天下悬赏乌嫣人头,是这层意思? “嫣你个鬼!手恢复的倒快还想心口戳个洞,滚开!”乌嫣继续往前走。 四周无声无息,可百官身上那些吵死人的怨魂怨气却在刚才下方人消失之后,似乎被什么东西吓着直接逃走。自己有大氅掩盖气息,白花花那只鬼也不在,怨魂们不会无缘无故的害怕。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22章 小女天诺年十七 她是没有耐心这种概念,但她时间终究有限。既然有意困住自己,她走出去必然要堵,那该出现的都会出手。 隐宗内斗她不管,等斗完了,她再找闫诀一人算账就是。 “嫣儿你的眼睛?”闫诀情浓不能自已,与其说自己想知道答案,不如更想她和自己多说一句话,一个字,或者目光中多留自己的影一瞬都是好的。 丧着眼尾努了努嘴,乌嫣分析自己此刻对于这个男人没半寸感觉。 从客观事实上来说,整个栩伏这位与自己的羁绊深不可分,他对于自己就是个路人,终究二者之间必须先死一个,这羁绊才能真正结束。快了,那一天早晚到来。 “闫少主还是将关心放在您这位未婚妻身上吧。”乌嫣抬手指着隔帘相觑的白裙女子。 “闫少主的未婚妻是谁?”大殿被遗忘的人终于迎来第一次瞩目。 铘衾可不会浪费这大好时机,指尖邪风倏忽辗转。 珠帘微晃,粒粒明珠缓缓碾埃飞落,直到勾于耳鬓边的银线断裂落地,女子露出一张惊天动地的绝色倾城。完美是白玉无瑕,流转眼眸又千娇百媚。 “她的脸?”琴廖脱口说话。 “乌嫣?”琴子祁睁眼疑惑。 “滚!”闫诀目光停留三秒,隐宗找个替代品给自己作甚。 “好。”女子神情端庄莞尔一笑。 大殿同步出现倒吸一口凉气。 “既然闫少主看不上我,这份婚事就取消了。”女子完美着笑颜对闫离说,更是对隐宗说。 “请问,太子殿下愿意娶我吗?”看到现在,她发现自己似乎找错了对象,羁绊再深却无缘,那位银眸男子似乎才是板正局面顺行的真正重要棋子。 “你是谁?”琴廖银眸无波负手轻问,只能望见乌嫣的后背,他看不见她此刻的脸。 “山野孤女,名天诺,芳龄一十六。”天诺神情停顿接着道,“不对,殿下大婚之日是小女子生辰,如今该一十七岁。” “本殿下的婚事全凭陛下做主。”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年纪,冲着乌嫣来的吗? 琴皞从未有过如此汹涌的情绪起伏,这份世间绝色哪个男人不想占有。 “陛下小心,此女似会诡术,能控人心。”柘舟不否定眼前女子是他见过人间最美的女子,可太完美,完美得极其诡异。 被隐宗带来送闫诀的未婚妻,先前没存在感的自己都要忘记她的出现,此刻去和独行来的一样,那位闫离少爷明明满眼惊艳,却无半寸逾越之态。 被提醒的琴皞赶忙望着大殿臣子,每一个皆是痴迷露骨的目光炙热浓烈。 稳定心神,帝君突然想明白这叫天诺的女子为何眼熟,长发飘逸,人间仙子,气质迥然不同,但这张脸不正和乌嫣一模一样! 心思骤变,他威声道:“廖儿喜欢那就喜上加喜,府邸再添一位正妃甚好!” “太子妃?”陛下决定如此草率,周定天与李博朗二人习惯性第一时间望向太师铘衾。 但铘衾却满眼妖治直白睇看乌嫣,看她这副无动于衷何时才有变化。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23章 儿臣我要娶正妃 “成为本太子的侧妃,你可愿意?”琴廖冷声询问,但清楚对方主动接近自己,做暖房都是乐意的吧。对于这种危险,隔在外边不如留在自己身边对乌嫣会更安全。 “荣幸之至!”天诺娉婷一笑。没情魂的人确实厉害。 琴廖突然转身撩袍跪下,作揖恳切道:“儿臣还有一事请旨。” 娶乌嫣?琴子祁侧目相望,心中立刻冒出对方最会有的想法。 “何事?”琴皞还在疑惑自己这儿子娶白夙灯他明白,娶眼前这个怎么这么痛快,这又跪下问自己要什么? “儿臣要娶繁家嫡女繁花为正妃!”剩一年,也该先下手为强了。 “你敢!”侧耳聆听,‘繁花二字’传入耳,乌嫣瞪大眼睛脱口而出。 “准!”琴皞火上浇油。繁家?洗钱那户? “谢陛下!”银眸始终无绪,磕头落音。 “恭喜陛下,恭喜太子殿下!”看戏迟钝的百官们猛的想起来眼前发生的事情可是要记载皇史的。 无论此刻站的位置正不正确,除了大殿中央那几位,整座大殿贺喜连绵。 琴廖有史以来俯首贴地的跪姿最虔诚,额头抵住地面冰凉入髓,脸侧有长袖做掩,他这才勾唇露出一抹欣慰却极致悲凉的笑意。 “你什么都改变不了!”天诺莲步走到乌嫣面前,不怕被旁人听见,或者都听清楚最好。 “滚开!”闫诀心疼的毛病似乎又要犯了。 “还不走开,小心她杀了你!”事态发展出乎铘衾的意料,那个繁花他调查的明明白白一直监视,真的一文不值呀!什么都改变不了是什么意思? 乌嫣提起即灭直接往对方身上戳去,虚空? “沃喔——!”站在右侧差点连带受伤的铘衾瞬间移开,但眼角一怔。 “我的出现你其实并不惊讶,你伤不到我也该明白,你我同命、同运!”天诺完美笑颜始终不变。 “你是人?”闫诀终于正眼注视眼前与乌嫣模样一模一样的女子。 “确切的说,你这具身躯七年前还是我的。”天诺无视已经不重要的闫诀,她的存在就是继续达成这副身躯存在栩伏的使命。 什么意思? 并肩跪地的琴子祁与琴廖突然眼神撞在一起,又扭头过去。 “你不是已经被那只厉鬼吃掉了?”乌嫣认为对方在胡说八道。 “栩伏还没灭亡,区区厉鬼又如何能让我死。只是你突然抢走我的身躯,害我不久前才重新苏醒。 你杀不死我,就和栩伏还没灭亡之前,你我都不会死掉一样,无论你如何挣扎,存在的意义就是死局,你、什么也改变不了。”既定真相,天诺说出口也泰然若是。 开垦歪的路,换了辆马车,换了车夫,无谓!唯一的终点永远不会改变。 “......” 静! 死静! “莫若,杀了她!”瞅着众人注意力转移间隙,闫离已经置身大门边,前后左右皆换上一批原本不存在的黑衣人拥护。而本守在大门外属于闫诀的人手倒地已凉,浑身不见半寸伤痕。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 第724章 须弥戒中引丘陵 “主子,是被抽魂。”盛坝迅速扫除自己听闻到的震惊,急忙向主子禀告门外手下死因。 “嫣儿你不会死,站我身后。”闫诀决定先转移注意力。 乌嫣眼尾扫过铘衾的眸,示意对方跟上自己,她绕开天诺,步伐稳健继续往前走。 “莫若你还不杀了这个祸害!”拥有鬼煞的少女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莫若杀了对方必定会与闫诀打起来。 两位筑基高阶打得不死不休,他终究能够渔翁得利,全身而退。 莫若长老还没从刚才那段天方夜谭中回过神,闫离小儿是不是脑残还是耳聋,此刻让自己杀这独眼女子,不就是还想他与闫诀最终打在一起。 被无视,闫离彻底明白自己这宗主嫡子的身份没有实权连个下人都指挥不动。 可没时间了,离开这里莫若必定会丢下自己回隐宗冢峰查看他孙儿的墓地,此刻的时机绝对不能错过,虽然还没到时候,顾不得那么多了。 “都是你们逼我的。”闫离灵力解开自己的须弥戒。 轰隆一声砸响,灰尘弥漫,整座丘陵从戒内引出。 “是你!”莫若望见墓碑上自己亲手刻下云儿的名字,震惊后的杀气腾腾,恍然后的飞驰急攻。 “杀啊,看清楚我手里拿的是什么!”在手下做出阻拦的瞬间,闫离终于解开墓地上的结界,一柄凝魂灯握在手中,牢牢不放。 “怕破结界被我知晓,你居然直接挪出整座坟!老夫真是小瞧了宗主!”见对方手握孙儿凝魂灯,莫若直接扔掉手中尸体飞落地面不敢再打。 “与我爹无关!杀了乌嫣本就是隐宗此行要事之一。”闫离笑盈中一闪戾眸。 “哼,扶不起的废物!没你爹授意教导,别说你能不能带走这座墓,老夫亲自设下的结界,你就是死也研究不出解法!”没想到自己被宗主出卖,唯一弱点被闫离这小畜生拿捏在手,就为了对付这个乌嫣吗?这份屈辱,莫若长老阖眸死死闭眼。 “我来。”闫诀移步乌嫣身侧一把抓住她的左肩。引魂灯在闫离手里,莫若不动也必须动。 “栩伏灭亡了吗?”乌嫣目视前方询问。 “......”为什么不否定!所以,她本就知道此事!琴廖?那个听闻这番荒谬却唯一无动于衷的人! “没灭亡之前我是不死之身,我死?哪有这么容易!”肩胛骨骤疼,乌嫣掀起睫毛扭头望着对方,瞧瞧这张情绪浓烈的脸,配上左眼一滴朱砂痣,似乎难过得哭出血泪一般。 “莫若你还不动手!”闫离可没空看戏,歇斯咆哮。 看戏情绪最佳的铘衾一记威压释放,直接碾碎莫若长老握剑右掌全部经脉、 “啊!”剑身哐当落地,莫若吃痛着望着铘衾,他是谁? 铘衾一眼扫过正张开嘴的闫离,筑基高阶他都能秒杀,何况他这种筑基中阶,还是靠吃药吃出来的废物! “呵!”对方无语,乌嫣突然轻笑。即灭收回脖颈,扭身握住闫诀抓住自己肩胛骨的手腕。垂睫噙唇笑容更浓道:“恐怕这就是遇见你我必死无疑的命。” “什么?”闫诀听不懂。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25章 凝魂灯是个假的 乌嫣仰头神情不咸不淡的风凉道,“你装作仵作欺骗我,毁掉我重塑情魂的唯一可能。” “我不是故意的!”他怎么可能会故意! “无所谓,反正导致师傅捡我要逆天改命的计划彻底失败。命不改,栩伏终将毁灭,而存在这副身躯里的我终究必死,就这样吧。”甩开对方的手腕,乌嫣一个瞬移已经浮站闫离背后。 阖眸下秒,涌出左眼的邪祟黑丝顷刻贯穿对方全身,秒数扩散四周反应回神的黑衣护卫。 按秒完成任务的邪祟往她左眼收回,闫离尸体倒地前,乌嫣抽走凝魂灯直接丢给莫若。 “云儿!”惊魂未定的莫若抱着凝魂灯,双目却还是惊恐着留下乌嫣那正在滴血的眼眶中! “亦笥是谁?”乌嫣睨看满头白发的莫若,浑浊老朽双目中失而复得的欣喜或许她曾经见过。 “亦笥?”这被遗忘太久禁忌的名字莫若长老咕咚咽下口水,抱牢完好无损的凝魂灯语气谦和缓缓回复道:“闫亦笥,隐宗现任宗主闫亦康废掉的嫡子。” 闫诀望向盛坝。 盛坝摇摇头,隐宗没有这段消息呀。 “没死对吧?”乌嫣示意笑开心的铘衾走过来。 “姑娘大恩莫若记在心中,日后必定报答!”垂头止话,即便他与隐宗即日起再无来往,一位嫡子之所以会成为禁忌,不是无缘无故的。 “不说不勉强,大恩用不着,反正你们都要死。”腿长走路还这么慢? “大恩必报。”莫若双膝跪地,以表真诚。她清楚这是自己的弱点,拿着,其实就是拿捏住他这筑基高阶者的命可以随意差遣使用。或许,自己这身本事这位姑娘是真的看不上! “还真客气,那我就大方点给你句解脱。放出你孙儿陶云的魂魄,真以为这是凝魂灯?凝魂你以为栩伏这垃圾地方可以做到起死回生?你家孙儿关在里面受尽痛苦,别吵了!嚷得我耳朵疼。” “什么?”莫若猛然抬头。外人只知莫云,除自己以外绝对不会知晓陶云这真名的! “花十万黄金悬赏人头,不知道我这鬼师有直接见鬼的阴阳眼。”乌嫣上前一步抓住铘衾的手掌往外走。 “姑娘留步,请把话说清楚!”莫若慌张起身却猛的跪在原地,又是这个银袍男子。 “那东西是什么我不知道,你孙儿有什么特别之处我也没兴趣。反正嚷的话里头说一个叫亦笥的家伙要夺走他人魂炼东西没成功,囚在这假凝魂灯里头又封在坟山堆里多年,没成功怕是快成功了,你孙儿快变成他人驯化之物。” “主子。”感受到乌嫣走来,独邬解开结界飞身落地。 “厨子我饿了,去你的地盘做菜给我吃,烧得不好吃,我就割你主子的肉红烧爪子,小炒肉,炖骨汤,油炸皮,炼人油......” “你是不是想哭呀?”铘衾抓着乌嫣进入车厢笑问到。 “我说我,我没有哭的能力!” 真的假的,哭都哭不了,好可怜呀。哈哈哈哈哈!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26章 白花花出现算账 “闭嘴。”横躺车厢中央,乌嫣捂着左眼干脆闭上右眼,懒得看见右侧坐着的疯癫。她必死无疑还是栩伏必定毁灭,总有一点让这铘衾很开心。 “本官今日毫发未伤,你护主有力,来,我给你呼呼。”一个翻身,修长身躯直接压在其身上。 “没想到那个无暇品才是这具躯壳的正主呀?”某种妖治落在下唇被自己咬破的口子上,指尖按着干涸唇瓣,往这唇角吹上一股热气。 无动于衷?铘衾挑眉继续挪身,侧卧其身躯左侧,想想少了点气氛,直接长臂轻揽将瘦小抱入怀中。这可是他的宝贝疙瘩。 “发浪?”乌嫣懒得挣扎,挣扎没用。甚至主动将温热人垫调整到她睡觉最合适的体位靠着。 “累了你就歇息歇息,早晚都是我的人,不急,睡吧。”铘衾满目溢着如获至宝的微笑,给她以臂做枕的无上尊贵,别说拿自己割肉做菜剁骨炖汤,她这种命,她要的他通通给! “脑残。”紧绷的精神一旦松懈,本就身心消耗过度乌嫣直接睡死过去。不想,她什么都不想。 夕阳染血,波光粼粼。船舟绕道而荡,马车路人该干嘛干嘛。 河坝边的一行吃食摊都点火开张。 除了一户老板是老面孔,其余摊位都已经易主,老板都是一个人。 “劈柴?”歙青抱着整颗百斤重的老木桩想丢却稳稳放下地上。 “咻咻咻。”望着不远处马车的独邬白骨指节轻挥,老桩就已经切割均等木条,哗啦散倒了一地。 歙青才拎出一桶鱼,想想还是自己找个小马扎坐下,破肚去内脏,有条不紊刮啦着鱼鳞。身后正方桌上是都要满塌下地的各类已经处理好的食材。 “你家主子够能睡的呀。”他随口嘟囔着,啧,这鱼鳞也能锋利的割破手,还是用刀吧。 “毁灭栩伏?你们也信?”不在场的独邬被对方收拾食材为由叫离马车,当然不走,可还是跟来,然后听了一些乌七八糟的荒唐可笑。 “我这做厨子的信不信又不重要,你家主子反正很清楚。她那法器往那一模一样叫天诺的人身上刺去,就和刺进空气里一样,一点事都没有。但气息是个人,有影子。”这鱼还是油炸糖醋吧,汤在炉子上炖着,大骨头汤。 “乌嫣你大爷的,你这死女人给老子说清楚!”凌空划开一股煞气,空中飞来一鬼。 在五崇殿打算好好调理身子的白花花差点弄死突然发疯的琴子祁,打得对方半死不活然后完完整整,一字不落听完发生了啥,出现了谁,都说了啥。 好家伙,他哪有闲情闭关,吾主必死无疑,那他呢,他也要倒霉催的跟着消失! 怪不得她修为猛涨,乌嫣知道,她一直知道,骗自己,她就是个不要脸的王八犊子! “轰——”车厢被白花花的煞气震得四分五裂,可留了底。 “瞅什么,快把她弄醒!”白花花车边落地,指着结界内的铘衾命令。 “你来弄。”结界解开,铘衾起身姿态优雅往厨子方向走去,但路过鬼煞却不轻不重的丢了一句话:“她交道的事情你办好回来的?”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 第727章 真甜得铘衾牙疼 “真当自己是碟子菜,轮得着你质问爷?”白花花以前或者现在真正能入眼的对象并不多,除了那几个闭关死宅的,现在就剩一个仙居一个乌嫣能入眼,无论主动或者被动......算了,他如今哪有心思想那些个千年琐碎。 粉扑扑的包子脸神情严肃,抿唇死死绷着。他跃上马车板一侧俯视睡觉的乌嫣,她这眼睛又是怎么回事? “她反正知道自己必死无疑,那你这鬼煞就已经没有价值。吾主毁你很简单。”铘衾轻笑,她都知道自己要死,是故意让鬼煞离开,还是让其办的事真的很重要? “切!”这话是事实,准备打人脸的小肉手停住。蹲身的白花花瞧着锦垫上这位‘睡美人’,最终懊恼收手,心情抓狂,狠狠揪着他的俩脸蛋子,倨傲跳下马车去找独邬那具骷髅架子聊几句。 “你不管她了?”受制于人当然难受,铘衾噙唇笑得舒心。 “栩伏没灭,她死不掉不是嘛!”这家伙怎么很开心?上坡中的白花花猛的扭头睇看对方。 “你可是堂堂鬼煞,道听途说就真信了?” “简单点,你想问什么?”能将自己引到栩伏的凡人,仙君也在栩伏,巧合太多白花花不得不信一些事情。 “听说你们这地下的冥界度过一日的时长等于栩伏一甲子,整整六十年之差。”铘衾脚步停在下方抬头询问。 “你、不该知道这事。”白花花黑瞳深看对方眸中某种意味深长,还有蠢蠢欲动。 “只要是事实,早晚都能知道。又听说那天外天碧穹与栩伏相同,都是一日一天。乌嫣这魂似乎又是从另外一界来的,她那里的时间又会有什么不同?这样的天地这整个世界又会有多少个?” “自己查。”白花花不耐烦的走开,直接去找独邬唠嗑。 ———— “消息这么快就传开了?”指尖托着一杯热茶,铘衾察觉四周看的人居多,除了杀人太多骨子里带出的戾气,一个个盯梢的皆无杀意。 “众人皆是宁可信其有。”蹲在马扎上的歙青手里洗着刚运来的青椒,准备小炒肉。 顺便望着跑到河坝尽头说话的骷髅与鬼煞,还真放心自家主人在露天地酣睡呀。 “栩伏必亡她必死,还是她必死栩伏才能亡?”抿茶讥笑。 歙青注视主子如今的笑意,低头换一颗青椒洗。 “开始就知道结果的死局,逆天改命试过却失败了!瞧着她如今没打算活,那你猜她现在折腾,目的又是什么?”铘衾含了一颗糖,舌尖轻触却微微蹙眉,这么甜的东西她也能吃一盅,真可爱。 主子望着乌嫣方向笑得他慎得慌,歙青继续低头拨开青椒去籽,辣得刚被鱼鳞划破的伤口更疼,也不能总让主子自说自话,他轻声道:“太子。”唯一让乌嫣还有反应的人。 “哼,琴廖!”铘衾翘起二郎腿笑容收紧,瞅着远处的乌嫣眯眼用力咬碎口中甜,嘎吱嘎吱越嚼越碎,甜得他真是牙根都甜疼了。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28章 主子话厨子很忙 这个琴廖,娶一不够,直接再娶俩,好福气!好体力啊! “我记得琴廖一开始就送她福咒,送她一条命后来被她硬还回去。”铘衾悠悠往前追溯,一些支离破碎的点与还没发生的既定事实似乎全都串顺了。 怪不得二人不联手折腾或者逃离,一方必死不疑,没情魂至少还能摸着人。死了?栩伏也没了。呵呵,她这条命已经不是钱能够估算出价值的。 “莫非太子知晓她必死命运?”歙青抬头,自己倒是真忘记这一出。 “她说她师傅给她逆天改命失败了,但琴廖如今却在一意孤行做其他的事情?”碧穹的修士也不至于有这通天本事吧。 逆天改命?自己的元神都被命硬的徒弟克毁了。天命不逆? “今日太子身边没有出现竹栖。”形影不离的二人,竹栖却不在场必有蹊跷。 “查,查清楚琴廖的一举一动。”喝茶去甜,谁阻止乌嫣必死的命运,他铘衾可不允许! 歙青立刻起身。 “等等,你留下做菜。”这厨子走了,难道真自己做。 “那属下过去吩咐几句。”歙青一脸无语,直接拉个皇宫御厨不就成了,自己又不是做饭菜的顶尖高手。得了,瞧主子现在看必死无疑的乌嫣这腻歪劲,不清楚的还以为主子喜欢上对方。 “等等。”铘衾突然想起帝君收、琴廖要到的白夙灯。 歙青立在原地,等着。 铘衾望着水面粼粼,指腹扣点杯璧一下接着一下,沉思良久才接着道,“闲染找到没?” “尸体连着俩手下与凤琼楼整个一起消失,暂时没查到踪迹。” “不查了,这碧穹的人该出现自然会出现。你调出两批能力拔尖的,第一批盯着四国的四处镇魂司,我要知道每一天的动向。 第二批眼睛不眨死死盯着另外三国的龙脉还有霓澜的卜靈塔,有事没事都每日汇报于我。”一人之力毁灭栩伏?可不是杀几个人就能做到的。 “那您这边的人手?”这样的监视规模,拔尖的必须出去千人,霓澜国是他们的地盘还好说,其余四国不知要折损多少手下。 “我还能有事?”铘衾斜睨这份多余的担心。 “府里不是还多了一位。”想到‘小少爷’,歙青眉心紧蹙。 “日子精彩,我倒是一时漏掉他了。”铘衾猛的想起自己这‘儿子’对乌嫣那份异样的尊重态度。 “你们盯不了他,先不管,有事他自己会蹦出来。”铘衾摆摆手。 歙青立刻消失吩咐事情。 骷髅与小鬼躲在结界内不知干什么勾当,手中热茶以凉,夕阳红霞所剩无几,起风了。 铘衾起身往坡下走去,呵!她此刻这副尊容盖上块白布点把火烧了,倒是极其应景。 自己是盖在她身上的那块白布吗?名‘衾’是上一任给自己取的。 铘阙?阙,缺,缺失!上一任消失的那些记忆到底是什么? 立足报废的马车边,铘衾绕着一方车板围着酣睡中的乌嫣渡步,当她是个东西重新打量与评估。 看久了,一个核心问题在铘衾心中产生。 这副属于碧穹的身躯出现栩伏注定死,注定栩伏灭亡。 如若一切成真,栩伏消失再无活物。 那、然后呢?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29章 云云蝼蚁命几两 老天爷安排个人出现毁掉栩伏,栩伏必须毁掉的理由又是什么? 老天爷是谁? 凭什么安排好一副身躯的命运,给整个栩伏定好悲剧收场的结局。 在栩伏之外的世界,难道这偌大的地方只是他人手中正在下的一枚棋子? 那栩伏又是被谁创造,又是因何而存在?为何必须消失呢? 想得越多,铘衾的思绪就更加混乱。混乱到左掌浮现一柄碧玉长剑,等他再启眼,剑已经刺在酣睡中女人眉心正中一曲红印上! 而坝上尽头结界接触,白花花手中镜子消失,他不让独邬上前,倒要看看乌嫣的命能多硬! “你的即灭为何不阻止,我稍微用力刺下去,你已经死了。”他望着那只阖眸独眼,对方气息变了,她醒了。或者说鬼煞出现那刹之后她一直在假睡。 “那你停什么?”对方出手没有杀意,即灭自然不会抵御。 绝情誓红痕内一层金光溢出,乌嫣顶着剑尖坐起身,这才睁开眼。 他是左撇子?这剑应该是法器。 看见却不多问,反正一切都无意义。乌嫣向右扭身跳下地,晃荡朝天啾啾,丧着眼尾抿紧唇,双手插进大氅兜中一步一步往坝上的吃食摊走去。 铘衾突然松手,碧玉剑尖飞驰直刺前者后脑。 人剑一体,人心染戾,剑裹杀机。 “嘭——”乌嫣脖颈即灭直接幻化成鞭绕卷住主人后脑外的凶器。 “不是说了,你杀不死我。”即灭恢复脖颈一横红缎,无谓的试探又有什么意思?乌嫣耷拉着一只眼尾转过身,碧玉剑紧贴她脑门却被金光阻挡。 锋芒逼近瞳孔骤缩,她将自己完好右眼猛的往剑尖戳去。 “有病吧你!”铘衾挥袖法器直接消失,长袖遮掩住他袖下大拇指处多出的两枚碧绿扳指,稍等才消失不见。 “废话,我能没病嘛。”溢出几丝邪祟收回左眼,她如今浑身上下全是防御道具,却必死无疑!真是滑稽。 等到对方与自己并肩,两人才往坡上走去。 “躺尸的时候你想了什么?”彼此都当惊险二幕没发生过一样,铘衾负手聊起琐碎来。 “死法,死状。” “刚才不知谁大言不惭说我杀不死你!” “我必死无疑,你杀不死我是你不够格罢了。”结果是死,自己怎么死!难道栩伏爆炸自己连着一起炸死。不会!这地界,死了还有魂,自己的死法肯定是魂飞魄散,灰飞湮灭,死绝死透再无轮回的那种。 “我不够格?”铘衾鄙视嗤笑,瞧她现在狂的,还真有狂的资本了。 “当然,我这身子可是要毁灭整个栩伏的命格,你这只云云蝼蚁,命值几两重呢。”乌嫣伸出手想给对方一巴掌。 “不打?”呸!问完铘衾都觉得自己贱。 “算了。”乌嫣挑了两波眼尾,手重新插回口袋继续走,“打人不打脸,打脸很丢人,道理我以前明白,现在记不得也理解不了丢人是什么感觉了。” 无情绪的独白,风寒入骨,铘衾从提一时定在原地的脚继续跟上。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30章 博爱慈悲装圣女 “那你就甘愿这样被‘命运’安排,等死?”说完,铘衾自己拧皱了下眉心。 字面上的意思是闫诀破坏她情魂重塑才导致逆天改命失败。反过来,那她情魂重塑成功,逆天改命成功,她不会死,栩伏就不会毁灭了? “谁都会死,时间长短的问题。况且,我活着干嘛?”走到桌前乌嫣绕开某位煞气腾腾兀自坐下。 “走开,爷有话和她好好谈谈!”小肉手粉红指尖老成的敲击桌面,白花花避免个子太矮坐在凳上双脚悬空太没气势,两脚踩在一把小马扎上,稚气未开的脸狠狠瞪着铘衾。刚才自己差点弄死他! “坐吧,你未来儿子脾气不好。”乌嫣自行倒茶喝茶,杯子谁用过的。算了,继续喝吧。 “都要死了,你还想嫁人?”踩着小马扎站起身,白花花的小拳头朝乌嫣脸上挥去。 却被一只白骨指节半空拦截,握住他的小拳头。 “我还没死之前,自然是要嫁人的。是什么给你勇气让你觉得我这必死无疑之人,死之前不舍得弄灭你的?”含着茶水乌嫣继续道:“厨子还不上菜?宠物你也坐着。”抬头看人累,乌嫣右腿踢着长凳,让独邬鬼煞面面相觑隔开对坐着。 “不行!你现在就是根木头。没情魂你这不知喜怒的家伙根本不怕死!”当事人事不关己,白花花双手抱头,自己独自急得跳脚根本没用! “你们放心,答应你们仨的事情我通通办完,再死!”嚼着青椒,乌嫣味如嚼蜡。 “闫少主已经回隐宗了。”送来大骨汤的歙青在主子传音吩咐下插话说道。 “回去报丧?”乌嫣举着给独邬盛的骨头汤想想哪里不对,就举回来自己低头喝,却被截胡,碗被白花花抢走,没完了他! “总不能将隐宗宗主嫡子的尸首扔霓澜皇宫不管吧,你杀归杀,但很多事终究都是要旁人出面善后的。”铘衾找不到自己的茶杯,算了不喝了。 闫诀逗留外头这么久,看来乌嫣必死命格真戳进一些人的死穴,真急了! 铘衾瞧着桌面扭头瞪着歙青:“一菜一汤?” “还有还有。”他留着传话不是主子的意思嘛,被质疑的歙青手往围裙上蹭蹭,赶紧熬油去! 乌嫣喝汤。善后?别什么事的动机都往她身上推好不好,她的结局死归死,但她不是死背锅的。 “无情无欲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装的?”想到一个话题,铘衾要借题发挥引导一下。 “吃东西堵不上你的嘴?”乌嫣睇看对方,话多没安好心。 “那柄凝魂灯真被闫离弄坏了,那位莫若长老与隐宗宗主的仇恨可就不共戴天。你又没有同情心这东西,临走何必多此一举。 不但将凝魂灯直接交给莫若,甚至不求回报还想帮凝魂灯内的那魂得到解脱。 大公无私做好事?弄得你和博爱慈悲圣女似的。”铘衾调侃,眼神不屑。 “凝魂灯?”旁听中的白花花嘟囔了一句。 乌嫣不接话。 “你似乎对莫若那老头没真打算动手,白发、胡子的模样还是给孙儿守灵几年的行为,让你想起和自己一样似成相识的记忆?”铘衾边说边放下碗,免得对方掀桌弄脏自己的衣裳。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31章 分筽鱼清楚地位 等了几瞬,对方没态度让铘衾很失望,居然没掀桌翻脸的打算。 “没情感的回忆画面再清晰也不过是动态画而已,鱼给我。”乌嫣从歙青手中夺走大盘,将两边鱼肚均等各一半丢喂给自己的宠物与自己的鬼儿子。 木质筷尖刺入一扭、最粗的鱼骨咔擦绞断,掰断的鱼头整个丢入自己碗中。 划分此刻桌面上的地位一般,她将刺最多肉也最多的鱼尾连着盘子推给话太多的太师铘衾,快点吃戳烂嗓子,扎死你得了。一个大男人话怎么这么多。沉默是金,这家伙一定赤贫。 “瞧瞧,嘴上说没什么,这就恼羞成怒了。”铘衾得意晃动手指,阻止手下收盘行为。 手持精致玉筷轻巧分离鱼尾上的骨刺,水泽透澈的筷尖向外一撑,拨开雪白的鱼肉溢出连骨间隙的一道肉汁,筷尖寻着筽鱼有序生长的鱼刺,一戳,一根一根细刺被拔出丢弃一旁碟中。 筽鱼廉价,大众饮食中的一道日常,肉质口感却不错,整条鱼鱼尾吃起来确实麻烦,但足够有耐心,有迹可循抽出所有小刺,最终剩下一大盘纯肉勺子一捞一次性送入口,这种爽感可不是随意得来后的大快朵颐就能获得的。他想这些干嘛,确实闲得没事找事。 乌嫣挑出两块完整鱼颊肉吃掉。 独邬筷尖抽出鱼肚上的大刺,一碗纯肉摆在主人面前。 “哼!”白花花肉吃完了,瞧着对面殷勤嗤之以鼻,狗腿子。 “我的未来小妾啊,它俩刚才不在场就没谁提醒你,大殿上你可估错了一件事。”铘衾垂眸挑出最后一根刺,噙唇讥笑立刻摆出一副黑脸。。 吃剩一半的米饭小碗直接扣在对方鱼盘中,乌嫣伸手抽回自己推出去的盘子,拿勺将无刺鱼肉混着浓汤伴着米一勺勺入口。她是食之无味,可看铘衾变脸倒也极其下饭。 “咔嚓——”玉筷忍不住真气还是一分四断。 歙青赶忙送上一盘完整的大鱼与一副新的碗筷,心中不免吐槽,四周上百人藏着掖着冷着饿着在盯梢,这二位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阴阳眼?碧穹身?你就笃定只有自己能听见凝魂灯内的惨叫?”这次铘衾直接吃鱼颊肉,哼!气死他了! “除我之外的人听见那又如何?”她没阻止旁人听见。 “如何?凝魂灯内明明喊着闫亦笥三字全名,你却少问莫若长老一个显而易见的闫姓。”她这命是必死无疑,但这颗无情无欲的心,铘衾认为没打算坐以待毙真的等死。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但你和我一样能看见听见并不奇怪。”乌嫣接近铘衾的动机很多,删删减减,其中一点有弄清楚对方这种死不掉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物种。 反正和饭桌上他们仨物种都不同,体内灵珠也确认自己最初认定的‘人妖’没有可能。 “你才是个东西!算了,反正你明知害死他孙儿的人姓闫,必定是隐宗血脉。一开始不说,不就是想莫若长老再追问时不会怀疑你有私心半信半疑嘛。”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32章 天注定你喜琴廖 刚骂她圣母,现在又讲她有私心,这人确实脑子不好,乌嫣继续扒拉米饭吃。 “莫若长老当时已经笃定,是隐宗宗主教导其儿子那墓地结界的解术。动机大致是让闫离拿到凝魂灯好控制长老。 莫若承诺予你的将来报恩,你是大方不要了。却让他与隐宗宗主闫亦康,还有叫闫亦笥的嫡子酿下不共戴天的仇恨。 甚至,顺便帮闫诀解决与莫若长老之间杀孙的误会。 承认你必死无疑,闫诀那花痴必动。此刻带着闫离的尸体回隐宗,莫若长老必定追随闫诀同回隐宗。十万黄金悬赏你这颗人头,真要付出不少代价啊!”铘衾喝茶润嗓,他其实压根不爱吃鱼。这一桌子居然没一样他爱吃的,歙青现在是看人做菜啊! 她没铘衾设想的这般聪明,只是东西已经扔到面前,顺水推舟不用白不用勤俭持家罢了。 乌嫣抬头望着对方,想想自己和他没什么好解释的,又继续低头吃菜。 “她要有脑子,此刻就该把闫诀吸走的情魂拿回来!”白花花双手抱着比脸大的碗愤愤吐槽。 乌嫣独眼直接移到白花花咀嚼张合着的嘴巴。 “未来小妾,你的情魂是如何被闫少主单独拿走的,我这未来夫君有知情权吧!”铘衾当自己没听见那个动词‘吸’字,顺着鬼煞的话追问自己最想知道的。 看过就该忘记,白花花无意还是故意说漏嘴独邬才不管,继续手持汤碗,盛满舀一勺不喝又倒入碗中反复如此,他不吃东西,可坐在饭桌上杵着不动也很奇怪。 握着筷,乌嫣持续盯着不该知道这件事的白花花。她只表达闫诀拿走自己的情魂,可没有详细说过如何‘拿’。 解释?孽镜拿出来砸她脸上?白花花还真不好解释只能低头吃菜。 “初遇时他非他,我非我。我贪财偷东西被他发现,现在想想他应该是夺魂要我死,夺魂过程被我打断,他走了,我出现栩伏换了身子,后来才发现被他夺走的是情魂。”乌嫣夹着面前最近的菜,饭一口一口吃,事一件一件做。 看过画面的白花花也不理解,仙君做不出夺魂这等下作勾当,白骨身,镇魂钉钉喉,快入魔了? “你现在这副身子查不到出生,那你之前的身份,怎么不想办法离开栩伏回去呢?”铘衾对于乌嫣之前生活的那界有点兴趣。 “不用回去,之前我一个人过,专门帮人烧尸体的。没事从尸体上葬品里收刮点钱财过日子。没婚嫁过,但喜欢过一个男人,长得帅有钱还很愿意给我花钱,不过死了。”事不关己的阐述,上一世的记忆再细想都模糊不清。记那么多干嘛,反正早晚都是要死的。 “那你倒是倒霉,多活一世拥有一切却无福消受了。”被鬼煞瞪着的铘衾唇角讥笑更浓,没一句是他想听的。 “噢。”乌嫣放下碗筷开始喝茶。 “既然不打算回去,以前的事就不提了。命中注定你必死不疑,有可能你这副身子喜欢琴廖也是命中注定,来到栩伏你可已经没有情魂。”话说完,这次连着骷髅架子也盯着自己。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33章 喜欢一人很简单 “......。” 夜幕将至,万家灯烛扯布撑起。再夸张的传言不过饭后消遣,有人挑篮回家,有人开门开张。 江畔桥上路道车人穿梭,江上多出小舟悠悠划行。 静! 一方刻意措拨,一方思量答案。 果然,又只有琴廖才能让她有反应。琴廖二字想多了,铘衾觉得除了皮囊不错,眼珠子特别,后续综合实力与势力,琴廖怎么就特别了! 有了对比,琴廖太普通。 一只独眼琥珀瞳孔只剩指尖茶盏内被河风吹出的圈圈涟漪,想了点无关紧要的乌嫣才兀自轻笑睇看对方:“大人该是从未喜欢过别人吧。”语气询问实则笃定。 “说你呢,扯我干嘛!”也不算恼羞成怒,喜欢?别说人,世间一切他都不喜欢。 “你果然从未喜欢过人,那你确实不会明白喜欢上一个人需要什么?天只能安排二者相遇、相识、相知。”喜欢这事似乎在场人中就她这个没有情魂的有经验,还真是滑稽。 “需要?你和他相遇可是在山上,无人捧不出太子尊贵,也没地方花钱摆阔。”自己这是被个无情无欲的家伙鄙视了?铘衾很不喜欢乌嫣此刻的眼神,揶揄自己很露骨。 “他长的好。” “噗——”白花花鼻子喷茶,跳地狼狈擦脸。啥玩意? 各种面容从独邬记忆闪过,最终定格的只有闫诀那张无法诋毁的绝世潋滟! 铘衾对于如此肤浅的答案的双目征楞,“七年前,琴廖才十五六岁。”她当时十岁身,灵魂却二十,啥品味! “况且,你另外三位师兄,包括竹栖模样可不差。”那几位卓越,对比起来还真没有琴廖瞩目。 “却只有他的脸恰好入了我了眼。”乌嫣嘟唇摇头。 “一见钟情?”她这是疯得不轻。 “见一面哪有情,说了你也不会懂。”乌嫣转身望河面挑眉道:“喜欢是结果,喜欢上一个人本就不需要理由。记住他、看上他,就是他。等你自己发现无缘无故无意间经常会想起这么个人,结果才会出现,噢,你喜欢他。” “就这么简单?”铘衾还是不能接受这种答案,尤其是从乌嫣嘴里说出如此简单的解答。 “喜欢本来就很简单。”单方面喜欢而已,又不是爱。更不是得到。 “吾主,你我之间该好好谈谈了吧!”杵站乌嫣面前,白花花直接砍断这无谓的话题,也就这些凡人在意情情爱爱这些个鸡毛蒜皮。 “不谈你还能弄死我?”翘着二郎腿,乌嫣单臂托腮,无谓着微笑。 “反正你必死不疑别再要挟我。大不了被你弄灭,我也只是回冥界。琴廖只要不是魂飞魄散,怎么死,如何死,死后终究都要落到我手里。不信,你试试!”包子脸威严,反而不伦不类。 “那就试试。”乌嫣抬手做出送人的姿态,“你会飞,就不帮你引路了。” “真当爷我不敢!”这些个凡人明白栩伏毁灭代表什么?白花花拂袖瞬间原地消失。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 第734章 河坝铘衾喝醉了 “主子?”戴上斗篷帽的独邬垂下一方帽檐守在乌嫣身后,此刻垂首等待吩咐。 “让他去。”白花花不去,总有人要去的。不然她何必营造出一个弱点且不断暴露。宣传这事自己敲锣打鼓的卖力喊,没别人出力出命效果佳。 “我的未来小妾,你如此气定神闲别是已经打算好将身子嫁给我,命已经悄悄送给太子殿下了吧?”铘衾起身与她并肩落座。应该有许多事要安排,算了,栩伏都要灭亡了,还瞎忙活什么。 “没有、也用不着。”给琴廖一条命不算什么。 瞧主子被折腾得没吃几口,歙青搬来一方单薄长桌,铺上桌面,换上一桌主子平日惯用的精致吃喝。自然不是他做的。 “喝两口。”铘衾也就嘴巴说说,两只琉璃盏倒了一份自己独饮。 “没到时候。”酒,她喝过了。再喝也是那杯自己的临终酒。况且他这酒香气太次,是自己喝过的烧刀子,啥品味。 “呵,被鬼煞弄死可不是玩笑。急,你就去吧。”没感受到对方神情波澜,铘衾幽笑不催,等着那位鬼煞送份大礼归来。 半个时辰过后,四周各家轮班的都要开始安排宵夜了。 蹲坐摊外小马扎上的歙青碗筷都洗两遍,已经无聊到开始磨菜刀。 独邬不断回忆镜子中出现的那位少女,衣着奇怪,样貌清秀,胆小怯懦,瑟瑟发抖,那个乌嫣和现在的乌嫣没有一处相同。但那个乌嫣,即便鼻尖吓出冷汗,都能让他瞧出那股子强烈的求生欲。 鬼煞的镜子对于以前的乌嫣只有遇见那副棺材时的画面,栖灵县,还有她下山以后发生的事情。 “别喝醉了,还要办事。”乌嫣移眼看见桌面上出现三个空壶这才出声。 “办什么事?你我提前洞房花烛夜。哈哈哈!那位无暇品应该是已经住进太子府了吧。”铘衾长臂一伸,直接将手中酒壶嘴往她唇瓣上的结痂伤口上面戳。 “去把那边磨好的菜刀拿来。”在独邬出手前乌嫣立刻支开人。 磨好的刀不就只有自己手上这把,歙青拔腿就跑,主子等这骷髅离开都等半个时辰了。 “什么话急得现在说,讲吧。”乌嫣撇开脸,对方散酒气的体温与她格格不入。 “看着我。”语气粘浓,指尖勾着壶把子,铘衾满目妖治的亲昵道。 “我瞎,看不清你。”除非脖子向左扭动最少六十度,她瞎的是左眼,真没有余光斜睨。 “看不清给你时间看清楚,距离远我就在你眼前触手可摸。但你不想看,眼里都有我的影,也能装作视而不见。” “喝醉了?”把对方扔到河里去?算了,她这七天还是对方的护卫,赚钱要紧。 “你很清楚白花花有心有胆也不会弄死琴廖的对不对?”摸着她的头,铘衾朦胧着眼尾握着这柄破天小啾啾前后甩动。破天,望天,她毁灭栩伏,上下之间的冥界与那碧穹可就无阻了。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35章 谁是良你也配啊 这行观摩自己或者铘衾的人到是上心。泛舟的船只不断换新的划,撑船的船夫也陆续换人。既然四周盯梢的家伙都没有杀意,那来来回回这是观猴呢? 被男人手臂压着肩头无法动弹,乌嫣盯着面前的酒壶努了努嘴,“太人起身,我该干活了。”走动走动消消食。 “走什么?栩伏早晚灭亡还干什么活。”铘衾溢出真气不让对方逃避。当然,真打起来也还不错。 “我发现你这不回答问题直接砍断话题自顾自行动的坏毛病能不能改改。真要干活?我可是花钱找你做事的东家。既然以前是边缘人,这点常识蝼蚁最该懂,有钱是大爷!” “三万两黄金包含七天护大人安全之外,契书上还有一条,铲除闯入马车上的那团鬼气源头,混混就剩六天了。”那团鬼气他没兴趣,当时就不会顺势答应下来。 望着水面波光,铘衾仰脖抿下一口辛辣,狭长凤目曲起疑惑:“你死栩伏就灭亡,你是不信这个答案还是真的没事找事做?” “栩伏不是还没灭亡,或许就是我没事找事做才导致灭亡的呢。要阻止?”自己命运这剧本已经被写出大结局,但过程她可不知道。 “你就这么想死?”自己盯着她的日子不算少,她一贯做事无序摇摆不定,大概从东陵山之后,或者公主湖里出来,又或者她那枚真的玉质戒指断裂开始,这人就没有了求生欲了。 即便对方没有情绪,但那感觉他明白,而且明白了五十年。 “‘想’是一种欲,我没有情魂,是没有想这种欲望的。” “我真好奇没有情魂到底是什么感觉,可惜命没有你的硬,魂不全不死不疯也要变成痴呆。”指尖勾住对方一把好握的肩胛往自己身侧靠。但竖着的朝天辫太碍眼,邪风拂过绳断,一束青丝向四周炸开。 “不如试试将自己灌醉,或许你就有感觉了?” 男人卖弄蛊惑人心的黯哑语调,晃动着酒气的杯盏不断举靠少女紧闭着的唇。 “太人不觉得自己此刻的举止很像逼良为娼?”这铘衾有过多少女人乌嫣不清楚,估计是自己一人的享受派。她此刻感受到男人想与自己互动,可惜举止生疏生硬极其滑稽。 “良?你!”铘衾都笑了,接着道:“娼嘛,就凭你?”那位无暇品一颦一笑倒是看着销魂很勾人。 “瞧不起我那你灌我酒做甚,无聊就起身跟我出去动动。别说我缺魂喝酒不管用,都是有修为的人,这种酒酒气随着真气挥发出去人就醒了。”无视这种无意义的撩拨,乌嫣浑身溢出真气,直接将对方搭肩的手臂弹开。 “那这样说起来,竹林凉亭你与琴廖......” “有完没完。”蹙起眉心的乌嫣左掌直接往对方后背拍去。 “居然为了这事真急了,你忘记那夜自己在凉亭布下结界,外人不破结界可什么都瞧不见。”对方杀意太重,铘衾是认真做防御。 再度确定能让缺魂货有反应的人又只有琴廖,确认了数次事实,铘衾凤目沉出一股阴鸷与杀意。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36章 镇魂司回来的鬼 “杀杀杀,早晚一起玩完。”一团黑雾落地成人,白花花抓起二人面前的酒壶仰脖咕咚咕咚下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解渴呢。 “啥破酒这么辣嗓子,挺有钱,啥破品味!”一边嫌弃一边将剩下的全部喝完。紧蹙眉心的稚童说话还有些奶声奶气,突然深呼吸仰头望天,却眯眼抬起一脚狠狠将摆放吃食的酒桌踹踢致远。 稀里哗啦就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狼狈一地。 “刚杀了一个,你这小鬼怎么还这么大的火气?”眸中阴鸷换上一曲玩味,铘衾挽起唇角,刚要对自己下黑手的缺魂货色已经收手窝在椅上等死。 “妖孽你少废话,真杀成功她能让大爷我站在现在?”从镇魂司出来,白花花别说看人,看天望地他就没一处看得顺眼的。 吼哟!栩伏这破地方有能耐的人不多,心野的一抓一大把!他这岁数倒是白过了。 “杵着干嘛,这位横竖都算你们俩的半个小主子,还不搬来椅凳伺候着。”铘衾非常好奇这只鬼半个多时辰得到不杀琴廖多么深的领悟。 “主子没事吧。”被对方家奴拉着听了些交代,独邬伸手自然得想将主人的狗窝乱发梳理整齐。 怎么说也是他未来的女人,铘衾妖眸随意倾斜。 独邬收手,不再逾越。 “说吧,你未来父亲都将戏台子给你搭建好了,琴廖那货如果知道我必死无疑一定会机关算尽。有人希望我活,老天注定我死,横竖都要干点什么。”乌嫣挑眉睇看怒气冲冲的白花花,从他会代替之前的鬼煞出现在自己身边,他以前再大能耐都是往事,真无所畏惧,除了不能杀自己,他可以等自己死,也可以怂恿别人杀。 留在栩伏,这只鬼有自己的不得已。 无论是人,是鬼,或者不人不鬼,一旦心生‘不得已’,就已经画地为牢,无法肆意妄为。 “你不会是故意让我打探琴廖计划的吧?”提出杀琴廖对方无动于衷,去的路上白花花就已经想到会不会是乌嫣这死女人的算计。 “他希望我死还是希望我活,重要吗?”乌嫣向椅背靠得更深,仰点头望着自己头顶上方正对着的窟窿眼继续道:“我这可是出场就被老天爷设定好要毁灭栩伏的身子,他那具凡人胎身做什么都是徒劳,都得死!” “是嘛!”铘衾突然往嘴里丢进去一块腻歪的糖,好甜呀,甜得他牙根又疼了。 “凡人胎身却心比天高!”白花花坐在死女人对面,五指狠狠插入比他头还大的整块卤牛肉中,往嘴里塞牙齿上下一啃,咬得滋味狰狞。 气势很够,可惜幻化的五岁稚童身长不大,腿太短,离地悬空晃着倒是像个在闹脾气的天真小娃娃。 “瞧不起他?人家怎么说也是名正言顺正儿八斤的皇嗣呢。霓澜国的下任储君太子殿下。一人之下,心比天高很正常。”铘衾舌尖滚动着糖果,琴廖的计划居然能让这鬼煞看上眼,那不就是表明计划有用喽。 “死女人,你真不好奇琴廖不让你死的计划有多大?”白花花无视妖里妖气的男人,双脚踩在椅脚之间的横栏上,缩脖前倾身子挑眉讥笑着。” “我说过,我死,你们全都死。”乌嫣拂袖冷眸。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37章 一瞬间铘衾掌碎 “是是是,都要死,可死有不同的死法。你知道琴廖按他计划所为,哼!他的下场会是怎样?”琴廖的死法白花花其实不知道,但自己的气势不能输,随便唬人罢了。他想乌嫣问自己琴廖的计划是什么。 再惨的死法他不是没见过,都给死女人安排好了。等自己再归冥界,让她每分每秒好好尝试。 乌嫣缩回椅中,摸了摸右侧长袖垂眸不接话。 “都给我滚开。”想一个人静静,但她话说完又立即抬眸,“算了,走吧。”起身抓起铘衾的手望着厨子:“楞着干嘛,还不去备马。” 歙青当然是等自己主子的意思。 “娘亲你现在去镇魂司可不合适。”白花花保持讥笑跳下地,拂手一挥,满手油迹如水脱离小手扫在地上。 “我赶着回来之前,琴廖叫上那位天诺姑娘侍寝了。”白花花自觉退后。 “咔咔!——” 初夏河风依旧冷飕飕的往人脖子灌。 “扣钱,你把东家我的手掌捏碎了。”俯视对方无动于衷的侧脸,铘衾蹙眉真疼,瞬间被蛮力捏碎右掌全部骨头,疼,疼得他钻心呲牙。 “喂?”不对劲,铘衾低头。 “别动她!”独邬十指成印直接张开结界将一方土地消失于外人眼中。 “靠!”白花花瞬移到乌嫣面前仰头一瞧,恨不得直接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瞧瞧你干的好事!”独邬伸手犹豫,不知此刻眼中无焦,一瞬失去意识的乌嫣入魔还是怎么了。 “我、她不是没情魂吗?平日多能蹦跶,怎么就一句话直接走火入魔了。”白花花比独邬更怕乌嫣出事。 “又不是在修行,怎么可能走火入魔。”铘衾淡淡奚落道,但忍着疼纹丝没动。 “鬼知道她是什么体质!”白花花感受到乌嫣瞎掉的左眼邪祟此刻正往她经脉涌动,眯眼望着独邬,“她会控制不了这邪祟?” “我哪有他了解。”独邬空洞窟窿眼直接望着与邪祟必有关联的铘衾。 “他儿子多嘴,我受伤,你们现在是将问题推送给我?”铘衾瞪眼无语,突然拧眉下意识道:“坏了,她没情魂是她感受不到情感,但人活必有意识,此刻怕是精神崩溃了。” 白花花摇头,听不懂。 “邪祟是被她强行留在身上,修行者走火入魔多半是自己的意识不稳才生出魔心。她刚才精神崩溃,怕是被体内这邪祟占了上风。”独邬也没想到乌嫣奔溃的点只是鬼煞的一句话。 “不可能呀,她体内......”镇魂钉白花花没说出口,“那怎么办?她这人魂不全的身子强行给她运功只会更加糟糕,必须将她叫醒啊。有病吧她,听说那琴廖与之前那白夙灯在她面前床底之事她都没事?”白花花搓着双手终于真的慌张起来。 “那天诺可和她长得一模一样。”铘衾也没想到精神崩溃这么容易。 “皮囊一样,魂不一样,难道那琴廖还能就因为这原因喜欢上那个女人?”白花花咬唇皱脸。 铘衾别的话是在缺魂货面前说了不少,但今日离开皇宫关于那个女人他说话都有所保留。之前他甚至都在提醒乌嫣,遇见琴廖喜欢上对方,会不会是这副注定毁灭栩伏必死无疑的身子,被‘天’安排好的必须。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38章 灵识灵珠对话中 “为什么???”乌嫣体内丹田浸沉于金白光晕包裹下的灵珠不能理解的浮现三次疑问。 “对于外界的危险你能自行判断出手,此刻你看不懂了?”比起外界的无措着急,灵识清晰无恙的乌嫣旁听着外界关于自己的激烈讨论声。 她口吻轻松,玩味十足。灵珠隐约间能听出她这是对外界说的话戏虐与不屑,包括对自己也是不屑的。 “......” 夺走镇魂钉靈魄快速成长的灵珠觉得自己学习得还不够,至少还不够能理解体内残缺人魂的想法。 “我不明白。”灵珠要的东西只有一样,且只有这具残缺的人魂能帮自己办到。它与这具人魂关系共生,与其像外界的人一样试探她的目的,它选择诚实。 乌嫣灵识看着自己强行引入体内的邪祟被灵珠光晕原路挤回,不意外。连上古神器镇魂钉都能强行吞没,这栩伏人造还是半成品的邪祟又怎么可能比得过这副身躯内本就存在的特殊‘灵珠’。 “可是,刚才我什么都没做。”灵珠发声询问。 乌嫣听着灵珠这无法分辨性别的中性声线,这下也没让对方闭嘴。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做点什么?”此刻无人敢随意窥探她的体内,倒是与对方聊几句的最佳时机。 “我不会害你!”灵珠笃定。 “那为什么我无法伤害那个天诺?”白花花给自己炼化的冥界法器即灭对对方无效,这点意外,乌嫣觉得自己很不喜欢。 “这个......”灵珠陷入沉默,开了头它就必须解释更多。因为对方没情感,它不了解这个人的欲望,欲望是喜好也是弱点。没有,它不能分析自己说出事实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 等,乌嫣不急。 她无所谓时间如何流逝,毕竟自己的结局已经知晓。 可她这副身躯如果真的是栩伏灭亡最重要的棋子,她不动,进程必定凝滞。如果不凝滞,那这结局真伪就有待商榷了。 “去你府邸,再议。”白花花没感受到自己身躯有何异样,对着铘衾命令。 “太师府不行!”独邬记得铘衾府邸冒出个对乌嫣态度诡异的儿子。 “那就去她的竹林小屋。”铘衾拂手将乌嫣身躯横向漂浮,无恙左掌拖撑在她的后背。可俯视到对方失去焦距却睁大的渗人右眼,他看得心中很是膈应。 “你们谁,变一块白布将她全体盖住。”最清楚栩伏势力的铘衾提出突兀的要求。 “搞什么,人还没死呢?”白花花拧眉,现在还有心思玩? “你以为她死栩伏灭亡的消息几天会传遍栩伏?”铘衾斜睨鬼煞一眼继续道:“有人信就会有人不信,有人希望她死,就有人希望她活。吾主活鬼煞无恙,吾主死,鬼煞消亡。 她现在如何,我们都不清楚。再我们还没明白之前,外界就只敢猜而不敢动。 虚虚实实看不透,才有时间让我们弄明白,或者等她醒来。”铘衾懒得和眼前以前不属于栩伏的家伙说明白,他们目前只看见让他们看见的敌人,如今鬼域的人已经让他发现,消失这么久,不会无缘无故浮现出世的。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39章 竹林木屋陪三天 银袍眉眼肃穆,端正着身姿捧着一袭白布裹身缓缓走出结界。 紧跟小鬼眉眼威戾,掀睫一双黑瞳望地,启眼刹那,方圆十里再无鸟兽空翔,怨魂厉鬼收戾消停自觉躲避。 森森骷髅垂首帽檐遮半脸,翻手骨掌朝空一挥,偌大车厢盖整个掀翻,等主入厢才拂手阖盖。 等待中的乌嫣没想到自己不在,这几个倒是配合默契。她觉得外头此情此景就缺厨子往天抛洒白纸才更应景。算了,她也累了,就好好睡一觉吧。 眨眼,一鬼一骷已坐车夫之位。 骷髅持缰,鬼煞护车,万籁俱静。 两匹被煞气控制住的宝马拔蹄就朝下方河面奔去,八蹄踏水涟漪却无水花,车轮平稳滚过河面,马车涌上对岸河坝,走最近的路往那竹林木屋匆匆飞驰。 一行人吃喝时间冗长,无故消失,离场过快。 四面八方包括江面停摆地小舟,直到眼前匪夷消失数秒,该呼吸地呼吸,该咽饭地咽饭。 “死了?” 等一个个暗卫意识到自己看见了什么,各家人瞬间清场,朝着四方八方赶去禀告消息。 ———— 有人跪捧圣旨,喜上眉梢春风得意,天降圣旨注定天命,期待不久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有人圣旨丢地,左手黑子右手白子,一颗接着一颗,一遍接着一遍,推演同样的棋局不眠不休。 三天。 栩伏只有霓澜国整整三天黑压压瞧不见天穹。 天裂口,倾盆大雨无止尽地下,下得水涨船淹,哀求泣天。 昔日江畔再无坝,放眼浑浊水波涛。 这样失常的天气其实还算不上天灾。 也不及之前最后一场春雨来临的雷霆万丈那般磅礴震撼。 可时间点往三天前夜里河坝那身被白布盖着的人联系在一起,不愿多想的也不禁与皇宫大殿流出的天方夜谭联系在一起。 想久了,反而问自己那又如何? 说的是栩伏灭亡又不是霓澜一国,人性就是这样,最终发现要死管你今日帝君昨日乞丐,大家一起死的时候,就连怨恨挣扎都没多攒几天。 放假的百官各各今朝有酒今朝醉,听说帝君...... 下山自己吃饱喝足的白花花一袭黑衣墨冠,提着一盒两人份的吃食上山去,山脚对面那一排吃食店不管新开还是旧店,他一餐去一家,吃多少都通通不用花钱,反正他兜里也没钱。 其实山上有厨子,其实根本用不着准备两人份的吃食,但那厨子的主子说了,在死女人还没醒来之前,他这样下山一天露三次脸只会叫旁观者按兵不动,暗中人蠢蠢欲动。 白花花无所谓铘衾说的旁人是谁,反正他等的家伙倒是还没出现过。 穿过暴雨走回竹林木屋,白花花一身清爽将食盒抛给大门边的厨子。路过乌嫣寝屋瞥了一眼没变化,就迳自往客厅里的摇椅翘腿躺下。 “主子,您该吃点东西了。”歙青犹豫着提着食盒走进寝屋,自家主子何时如此邋遢过,只喝水不吃饭也不是个事啊。 “无碍,放边上吧。”坐在榻边整整三天没挪动过的铘衾连下巴上的胡渣都冒了出来。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40章 竹栖镇魂司回禀 雨水绵绵,竹栖裹着一身湿气跃马而下。一边卸去蓑衣抛给身侧属下,靴下水花四溅,他飞跨台阶极快进入镇魂司,入门直接往太子殿下书房赶去。 “主子。”调整好呼吸,竹栖走进书房站在棋盘边,余光扫过不远正面而坐着同样呆了三天的那一位。 “说。”捏住白子,俊容不苟言笑银眸无波三天整。 “沈镜月一人离开,确实是去找她父亲沈将军了。” “然后。”第十六颗白子的位置与自己设想地轨迹一样,落子。 竹栖垂首继续道:“依旧、没醒。” 琴廖左手指腹捏着地黑子用力一分,揉搓数秒才伸手继续落子,吧嗒清脆。 “他还没离开?”琴廖语气不轻不重。每次在她身边陪伴的人都不是自己,怎么可能不心酸,不心疼。明明就剩一年不到的时间,而自己知晓她出事,居然连去偷偷看她一眼的机会都不能有。 “自今没松过手。”蠕动地唇瓣最终闭上不多言,竹栖不敢看大师兄此刻的脸色。 铘衾是什么人?来源不详,据说是与天审道同时出现的存在。且是天审道都要称呼‘您’的地位。 他们家小师妹遇上什么人都不稀奇,但铘衾能碎掌留在师妹身边三天不离不弃,这态度就很有问题。 琴廖拂手吹散不小心被捏碎地白子尘埃,无波银眸重归棋盘捏白子继续:“隐宗?” “已离霓澜境内,车队还在回去的路上,但好像昨夜那位闫少主身体似乎出了问题。马车结界升级窥探不得,手下盛坝与长老莫若最高戒备守着马车。” “病了还赶路?”琴廖抬头,眼神微移至对面那张熟悉却陌生的脸。 “或者是在修行?”竹栖尽量不去看那少女的脸,他与见过女人面容的手下们分析过对方,只看见对方的眼睛,每个人身上再浓的杀意都会顷刻化为虚无,无缘无故,却效果显著。 所以关押与监视,对付不了这女人。 “雨还没停?”琴廖移开视线睇看竹栖被打湿的裤腿。 “还没。”这异样天气难不成还与师妹昏迷有关? “没别的事你就下去吧。”琴廖垂睫,女子瞬移坐在自己正对面了。 “圣旨夏至您大婚。”一个半月的时间。 “同一天进门?”琴廖启睫平静着睇看对方。 “好呀。”天诺莞尔一笑兴致勃勃,看了三天,这个男人还真有意思。 竹栖瞧着眼前这与自己小师妹一样嘴脸一样的声音,不禁蹙眉转身就走。 走出书房,竹栖往门外遮住双目的手下吩咐道:“好好听着。” “遵命!” 竹栖沉脸离开,他不喜欢里面那个女人,更讨厌对方别有用意的出现在大师兄面前,但这些不是他能决定的。 离开书房越远,竹栖心中最真实的不安逐渐放大。那女人很可怕!娉婷轻笑,却让人心存畏惧。 在她面前任何人自行没有杀意,听说昨日师妹亲自动手居然也伤害不了对方。非人非鬼,她说师妹的身躯是她的,师妹死她也死。 “同命?同运?”竹栖拧眉听着雨声,握着包裹右手小拇指的金属护甲,心底的不安难以言喻。 他怕——! 怕大师兄倾尽所有所为所求,最终变一场枉然徒劳。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41章 琴廖脖颈缠温柔 棋子啪嗒落定,隔绝外界声响的私密空间,一对琥珀明眸饶有兴致的凝视着对方。 玉指轻勾鬓角一缕青丝别于耳后,女子耳垂晃动着一颗皎洁明珠,圆润光洁无暇晶莹。 可惜稀世珍宝却黯然失色,毕竟世间再美的事物都比不上这张完美无瑕的绝色倾城。 也对,毕竟是巧夺天工造出的白璧无瑕,这世间不会存在比她更美的女人。 天诺虽有七情六欲但命运注定必死无疑,她只记得自己的存在只需要顺应‘天’赠与的命运就够了。 可惜...... 被魂抢了身躯,被人抢了先机,乱了的命运,还需自己出现、板正、推上正轨,迈入灭亡这唯一的结局。 “喂,她的身躯可是我的!”质问糯声甜美,埋怨娇嗔不腻,眉眼蛊惑如羽缭人耳鬓。 望着棋盘,琴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心乱了一瞬节奏,耳根也跟着发烫,调整好呼吸他继续下棋。对方这种存在确实厉害,无形中可改人心境。 “本该与你相遇的人是我,天、诺!”重重阐述自己的名,盯了眼前的男人三天对方居然真能保持纹丝不动。 天诺不信眼前的男人是个意外,柔荑握住棋盘上的手掌,与她眼睛看见的一样,男人白皙修长的指骨肌肤细腻,明明有修为会武,她指腹抚摸过的每寸皮肤都光滑细腻,保养得当。 “注定必死无疑,不是吗?”声冷面冷,琴廖指腹松开棋子掉落,任由其的触碰。银眸无波无绪,他不抗拒心口由生出这股微微瘙痒难耐。 他清楚这是干柴浴火的滋味,原始的冲动本能。虽然不是自己主动产生的心境,但这滋味他曾经主动对一个人有过。 “我死她也要死,你就甘愿她也死了?”天诺微拢烟眉睇看对方这双无绪银眸,牵起对方的手掌,起身走过棋盘直接坐于这男人的怀中。 疑惑着眉眼,琼鼻往男人脖颈轻凑。 这男人的味道就像看自己的眼神一样,干净无杂、清冽却沾满凉薄的雨后木头味。 女人的香气与温度全压在自己身上,心口嘣嘣嘣的剧跳,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 此情此景,顺势而行? 又不是没和别的女人干过,琴廖凝视近在咫尺的一模一样,恍惚间右掌已经覆于她的背部游走。 天诺凝望这男人死寂银眸终于起了波澜,得逞满意,双臂搂脖,附耳贴胸听着男人结实胸膛下为了自己而乱悦地心跳。 启睫楚楚仰面而望,“为何停下?” 瞬间阖眸,一模一样的声音,一模一样的脸,不同的温顺与婉约,完美如珠,完美得手臂想挪开却不愿放手,甚至越搂越紧。 真实,虚幻,琴廖觉得自己快要分不清楚。 自己第一次这般主动,难道还比不上那个假货! 得不得永远是最好。 苏醒后从未失手过的天诺白洁柔荑板正男人的脖,让其正视自己,让其看清楚她天诺才是那具身躯的真身真魂。 “放手!”强制被低头,恍然后的琴廖睁眼伸手,大掌要去扯掉缠绕自己脖颈上的无限温柔。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42章 欲望中没人能赢 “我可是你的妻。”笃定压过语气中的一丝自我迟疑。剪水眸楚楚相望,天诺不信这男人会是入了她眼却出现的一个意外。 她可是天诺! 命,既然都是天定的。运,更是天给必死无疑的自己所带来不逆的承诺。这片天地,她天诺要的一切没有得不到的! 重塑真身事后想来花了六年光景,虽然那具假货导致的意外很多,不要紧,她的使命就是归来板正轨迹的。 而面前这种两情相悦是她最先需要攻克掉最显眼的阻碍。 这些棋子爱的必须只是她,无论男人或者女人,她的完美就是为了获得爱而存在的。 爱生欲,欲生贪,贪生占。 占生战,战生乱,乱至亡! 琴廖再度阖眸用力说道:“不到时候,夏至、等夏至大婚再说!”拖延是无谓地抵抗,如不是一模一样的脸变成一份负担,或许他就已经做了。 “我不!”娇嗔愤然,清楚男人在与自己的意志做斗争,顽强抵抗最终是拒绝自己。 这份忤逆与不顺从瞬间激发天诺全部斗志,她不允许自己面前出现意外! 等天诺醒神才发现自己居然仰身主动唇齿相抵中,气味干净的凉薄,俊美的男人不仅阖眸无视自己,如此完美的她都已经这般主动,这男人居然牙齿闭合让自己润舌无缝可撬。 那个假货算什么东西! 她,不如那个假货? 眼眸一怔,从未有的念头一旦产生,就直接往天诺脑海中打上不灭的烙印。 心中的耻辱让她双臂抱住对方,倒扑身下坐榻。 无暇有一点不洁就会显得份外扎眼,阖眸中,琴廖任由其造次,任由身体被撩拨出原始反应。 即便他想将眼前当做那份无妄,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就算睫毛的根数相同,眼前皎洁白珠又怎么可能与那块烂铁相比。 闭眼不看自己?被假货比下去这种无止尽的羞辱涌上天诺心头,她乃真身,她乃天命,不是她自大,她要的男人就不会有得不到的。 怦然心跳,主次斗转,启睫压身,男人的大掌与女子皎白柔荑交错相握。 银眸有波深情,凝视眼前人,凝视至他一直心明,而她错意。 “不后悔?”琴廖指尖抚摸着她的脸庞,却在女子润唇启开,他猛地低头叼啄一场狂风暴雨。 惊愕与鼻息嘤咛声与裙料撕裂声同步相伴。 天诺一瞬心悸与心颤,本能要推出去的手在俊美男人霸道与柔情共存间,这一切不就是她要的吗? 寝室大门重重阖上,缺最后一步落子定局的棋盘,在二人翻滚间哗啦翻倒,砸碎满室的凉薄。 卖力耕耘,豆大的热汗从脖颈滑坠至身下赛雪洁白,紧闭的唇笑得真戏真做,身体的欢愉不假,琴廖没有喊自己早就不配喊的名。 美色这种工具不仅女人有,男人为了目的卖弄起男色也是花样百出。 意乱情迷的天诺弓身抓破这男人的后背,他这是将自己当做假货? “天诺,你既然是我琴廖的女人,就别再妄想别的男人!”男人一阵猛击,身下娇喘连连莞尔相迎。 这场欲中谁输谁赢? 一个动心,一个早就无心,没有人赢。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43章 来袭的敌人幻觉 伴随太子寝屋由内向外大门应声阖上。 里头男女第一回合结束,门外左侧被遮住双眼的侍卫眼珠突然恢复正常。 一股风若有似无的从侍卫身躯吹拂离开,消无声息穿过长廊,穿出镇魂司大门的缝隙,穿过阴雨绵绵,往该去的地方吹送而去。 ———— “你不出去办她交代的事情?”独邬从屋外凉亭往客厅走,质问三餐不落,吃饱喝足的小鬼。 “她要是醒不了,我又何必白费功夫。”摇椅底被煞气牵扯均匀摇晃。白花花也不是真的担心死女人,这天天下雨他才懒得出去奔波。 算了,他承认自己担心死女人,各种理由让他不担心不行。 孽镜中他所看见的棺材,棺材面板上、中,下对称钉上六枚钉子。 而上古神器镇魂钉最后一根,是定死棺材内骸骨喉骨处! 仙君为何要拿镇魂钉‘自我封印’? 自己来栩伏之前,仙君在万界就消声灭迹几百年,敢找他的人已经不多,而修行闭关几十几百载对他们也是家常便饭。 仙君本就高冷孤僻目无一切的性格,无门无第又无踪迹,还真没多少人上心。 自己记忆中仙君没有输过,到底出现多大的危机,需要仙君拿镇魂钉锁魂保命? 走火入魔对于仙君那样的性格不可能存在,唯一的危机也就只有修为进阶最后一步所要面临的挑战! 失败了? 白花花身躯前后晃动,盯着木屋不高的吊顶木纹,深呼吸蹙起眉心。 仙君现在还存在,修为进阶没成功却也不算彻底失败。 他用力咬着下唇是在想,仙君那样的修为如果再进阶成功,那会是什么样的高度?又会引起万界多大的变革。 “盯着这,我下去看看。”脸色骤变,白花花直接幻化成一束黑雾穿过外头凉亭,只往山下鬼气太重匪夷处冲去。 独邬比白花花反应慢半拍,等对方消失不见,他才感受到从山脚往山上蔓延的鬼气。 歙青望着骷髅架子瞳孔却不禁放大,立刻喊道:“身后。” “主子!” 就在歙青四字没喊完的瞬间,灰朦鬼气就已经将木屋里里外外挤得密不透风。 歙青看不见四周的一切,心中想着主子如何,可关切心生的下一秒,他眼前一切有形有忆。 他看见面前三岁小儿被绑在一柄大刀上倒插泥土中,旁边是有些湿哒哒的枝桠与一堆枯叶。 歙青记得,记得这是正准备被人当家禽先宰后烤,成为食物给人果腹的自己。 场景重现,确实一模一样。 来袭的敌人这是打算让人陷入自身最痛苦的回忆备受折磨精神崩溃吗? 独邬也看见自己记忆中最惨烈的回忆,在眼前重复上演,他却心如止水。 当这些惨烈已经回忆过上万遍不止,再看一次,又能如何! 唯一不受影响的铘衾不知该动乌嫣,还是任由其被满屋子鬼气刺激。 雨声,风啸。 这么大的场面,其实不过是有想看热闹的,想吹一阵清风消无声息到乌嫣身上罢了。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44章 闯入记忆看仔细 睡或者发呆了整三天,乌嫣有足够的耐心等待。 或者没情魂的她,有耐心是唯一的有点。 沉默的灵珠很清楚乌嫣四周有人守护,对方处境暂时没有危险,它也就不急着给予不确定对方反应的答案。 它什么都不是,存在这副身躯就是为了等着灭亡。 即便什么都不是,它也不甘愿就这样消失。 它在这副身躯出现栩伏的那刻就已经苏醒,也清楚这副身躯必定悲剧收场的结局。 不甘心! 虽然它存在与这位没有情魂的人处境,可它就是不愿如此消失。 凭什么? 凭什么它就是为了消失而存在。 当初这副身躯的真魂被厉鬼夺走,它不动,也算暗中推波助澜过。 那时候它是等了十年,等了失去耐心,等得想看看栩伏没有灭亡之前这副身躯轻易死去,天地间会有如何变化。 它错估了天意不逆。 它万万没有想到,提前终止生命迹象的身躯,被异魂夺身,这副身躯就如此‘巧合’的活了下去。 而自己,却被异魂体内夹杂着的强大法器镇压沉睡,六年后才苏醒过来。 阴差阳错,兜兜转转,这副身躯活着,就是等着走到灭亡的那一天。 “咻——”灵识闯入异物。 乌嫣感受涌入体内的这团絮状物。 “记忆?”灵珠感受到这东西气息并不危险。 “记忆?谁会没事丢记忆在我体内,要给我看什么?”灵识往这团絮状物探去。 “......” 原来是无暇品与琴廖啊! 乌嫣看了,比4k高清还清晰的画面质感,堪比杜比立体环音,分左右声道的现场收音连绵娇喘。 无论是画面,还是用意,她看得明明白白,想得一丝不落。 又不是没看过,可...... “都快分不清我到底是谁了。”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在与最熟悉也最陌生的男人翻云覆雨。 看完,团絮就从体内消失。 乌嫣觉得自己该难过吧。可她又不会哭,也忘记了疼,更无法咆哮呐喊。 灵识收回,瞬间彻底消失。 “你在哪?”灵珠突然感受不到异魂的存在。 丹田金白光晕往身躯每处探寻。 握手三天整的铘衾同时感受乌嫣体内有异样。 他甚至肉眼可见乌嫣体内的灵气上下窜动。 直到自己与其相握的手掌感受到缺魂货的体内在降。 铘衾迟疑伸手,僵着手指停在缺魂货的鼻子前。 一秒,两秒,直到手指细微颤抖,大掌摸着失去的温度的脸颊。 阖眸结界开,下一秒铘衾身躯失重趴在乌嫣身侧倒下。“你在哪?”灵珠突然感受不到异魂的存在。 丹田金白光晕往身躯每处探寻。 握手三天整的铘衾同时感受乌嫣体内有异样。 他甚至肉眼可见乌嫣体内的灵气上下窜动。 直到自己与其相握的手掌感受到缺魂货的体内在降。 铘衾迟疑伸手,僵着手指停在缺魂货的鼻子前。 一秒,两秒,直到手指细微颤抖,大掌摸着失去的温度的脸颊。 阖眸结界开,下一秒铘衾身躯失重趴在乌嫣身侧倒下。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45章 冲动总出其不意 还未触碰,倏忽间,絮状物腾然展开,直接在乌嫣灵识内铺张成一幕美轮美奂。虚虚实实,却又真真切切。 男俊女美,乌嫣发现限制级画面里的男一号与女主角她刚好算都认识。是第二位太子侧妃与霓澜太子殿下。 “......” 从浅尝辄止,到棋盘砸地。 从生硬撩拨,到主次颠倒。 翻云覆雨下的汗水滴落,弓身愉悦后的道道抓痕。 浮光掠影,百转千回。 送来不知是谁,不知会收费多少的记忆,乌嫣看了。比4k高清还清晰的画面质感,堪比360度无死角的杜比立体环音,分左右声道的现场收音连绵娇吟。 无论是画面,还是用意,她看得明明白白,观得一丝不落。 又不是没看过,动作和练武一样,都是熟能生巧。 男一号比上次自己看的现场版,要激情霸道的多。 可...... 画面消失等于结束看完,还没收费的团絮就从她的灵识内消失不见。 “都快分不清我到底是谁了。”陷入灵识黑暗中,她不轻不重自言自语道。 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在与最熟悉也最陌生的男人大汗淋淋。 乌嫣觉得自己该难过吧,可她又不会哭,也没资格闹,也忘记了疼,还忘却了痛,更无法像个正常人一样歇斯咆哮。 觉得? 这真是很妙的形容,又称作自以为。 自? 命运不逆,身躯不是自己的,连魂还是残破的。 当乌嫣意识到‘自己’不存在,灵识瞬间消失不见。 “你在哪?”同样看完记忆的灵珠突然感受不到异魂的存在。 丹田金白光晕往身躯每处探寻。 握手三天整的铘衾同时感受到乌嫣体内有了异样。 他甚至肉眼可见乌嫣体内的灵力上下窜动。 直到自己与其相握的手掌感受到缺魂货的体温在降。 狭长凤目一瞬眯起,眨眼铘衾迟疑伸手,僵着手指停在缺魂货的鼻子前。 一秒,两秒...... 直到他的手指细微颤抖,掌心立刻摸着这脸颊失去人该有的温度。 阖眸结界开,冲动、好奇、或者道不明言不清的原因,顷刻做出反应,铘衾身躯已经失重趴在乌嫣身侧倒下,而那握着对方整整三天的右掌始终没有分离。 “缺魂货,你给本官滚出来!”盘旋空荡全黑的灵识空间,铘衾不信琴廖在外头活的好好的,这女人会轻易死掉!栩伏还没灭亡呢! 灵珠直接回归丹田原位。这男人要杀乌嫣,用不着守了三天三夜没离开半步。 “早晚必须死,你至于现在装死?”铘衾发现自己进不去丹田,直接窝在灵识中喊话。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幽怨声启,乌嫣思考自己现在能杀死铘衾吧。 “侍寝你又不是没亲眼看过,何况你那鬼儿子胡说八道你就信了!”琴廖与无暇品缠绵就算是事实,她无情,备受打击也不过是惺惺作态。 “你没察觉到刚才有人送了一段记忆入我体内?”幽怨似埋怨,更有‘你也有今天’的奚落。 “送了什么记忆?”直接笃定对方在撒谎,黑暗里铘衾还没找到乌嫣究竟藏在哪,再不苏醒,身子可就彻底凉了。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46章 身体里有俩灵识 “无暇品与霓澜太子行房事。”介意吧,还是介意的。至少影像内的男主角的真名她不愿重复。 “然后呢?”都要收入后宫的侧妃,在一起很正常。 铘衾想到屋外的混乱,障眼法?只为了在自己眼皮前送这种事给缺魂货瞧,目的?用意?谁干的? “我这必死无疑有什么然后。倒是羡慕你这种不曾爱过人的家伙。你的女人或者男人要是与其他人有染,或者心里爱上别的人。前者与后者,你最不能原谅的是哪一种?”乌嫣突然问了一个我与你亲人掉入河中,你会先救谁的古老问题。 “不要问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有病吧!这是唠嗑的时机与说废话的环境? “怎么不可能,难道、你不行!”她阴恻恻的笑道,就差建议对方前面不行后面也能用啊。 “我瞅着你是看多了打算对我开荤是吧,急不可耐等不及想现在与我灵修?”奇了怪了,铘衾发现自己呆在乌嫣体内很舒服。即便对方不排斥或者攻击自己,可他的灵识气息一贯霸道强硬,居然在她体内呆得住。 “那就来吧。”她还不知道灵修是啥滋味呢。灭亡前,也该体会体会, “————”铘衾不认为对方在与自己开玩笑,她爽快乐意,他还不情愿呢! “你要没试过可以告诉我步骤,虽然我也没经验,但胜在领悟力高,一下就能上手操作了。”她谦虚好学,突然有了求知欲。 “————”他失心疯才会守着这么个玩意三天。 “滚!”男人的沉默,打击她的学习力。 “琴廖行房事又不是第一次,你很清楚他心里有你,听说他与白夙灯的第一夜蒙住对方的脸,喊得只有你的名。连命都送给你,你又没情魂,你想干什么?”铘衾都恼火得开始帮琴廖说几句。 “刚才他倒是只喊着天诺,我的天诺!呵呵呵。”她除了等死还能干嘛。 “跟我阴阳怪调个什么劲!”铘衾都觉得自己冤。 “你倒是别弄错主次,这副身躯本来就是人家天诺的,而你乌嫣才是霸占这副身子的一缕异魂。先来后到你懂不懂!假戏真做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这身子的拥有者? 人家正主不过姗姗来迟,没人跟你说,哼!你自己没脑子想?”铘衾冷哼,她蠢就蠢在一贯想太多的人现在装哪门子的天真,鬼都不信! “滚蛋。”还轮不着他这不人不鬼的东西跑到自己身体里训话。 “瞧你现在这缩头乌龟,成天闹得无法无天,搞得苦大情深多能算计。 怎么,想明白你的师傅该是天诺的师傅,你的师兄全部是天诺的师兄,甚至下山见的闲染也不是该与你这异魂相遇的。” “闭嘴!”就他长嘴了?黑暗中乌嫣灵识窜起攻击外来灵识。 “弄灭你这异魂,身躯物归原主罢了。”铘衾不动,他还不至于没防备就敢入了她的身。这种死法,他可不待见。 乌嫣凝聚起的灵识一下烟波飘渺,呆在黑暗中自行游离。 “宛水城这副身子可没现在这般好看,美貌到极致就是最猛的毒,最利的刃!”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47章 目的就是灵珠欲 “能撩得男人魂牵梦绕,勾得雄性梦寐以求。这些明面的上的道理其实你都明白。 折腾得好好一副身子破破烂烂,甚至还瞎掉一只眼,不就是想与那一模一样的天诺区别开,让世人明白她是她,你是你。 怎么,分不清是你乌嫣喜欢那琴廖,还是这副身躯注定会喜欢霓澜的太子殿下了?”他这不打紧的路人都能想到的事情,作为当事人,她不会没有想过自己结尾说的重点。 “话还真多。”乌嫣语气冷淡接着道:“帮我想了这么多,你怎么不想想府邸里的那位残废儿子,没见过,比起你,对我反而份外尊重!会遇上这副身躯,难不成也是你的命?”半斤别笑八两。 “我难道会瞧得上你?”他可与众不同。 “刚才你不是还说极致的美貌是毒药是锋刃。” “你这破烂身子,真要看得上,轮得着正主也瞧不上你。”他要看上这身子,琴廖就不会活着走出宛水城。 “噢,你高兴就好。滚吧,免得外头人哭死过去。”自己该看都看完,外头的麻烦也消失解除,乌嫣都听见厨子的哀嚎声,都暂时死不掉,哭哪门子的丧啊! “你还不醒?剩四天。”铘衾差点忘记自己进来干嘛的。 “等明早我再醒。”攒够精神开始干大活。 “行吧。”残废儿子?铘衾决定回府一趟。 灵识离身,铘衾松拢眉眼耳畔哭声截然而止。 “人没事,明早就会醒。”直起腰杆,他这是对站在自己背后随时下杀手的骷髅架子说。 金白光晕突然从二者相握的掌心迸发。 铘衾蹙眉,感受全碎的指骨正在被乌嫣体内的灵力修复。做什么,还他人情?他要在意这点伤势就根本不会被她伤到! 治愈一半,铘衾扯手起身直接凌然离开,不爽,反正他就是没缘由的对于这份客套很不爽! 倒下的椅自行落正,换上一副骷髅架子默默坐下。 “这家伙真的很奇怪,居然能强行扯开你的灵力。”灵珠到现在都没感受出铘衾到底是什么。 “除了这不全的魂,没东西是我的。”直接否定,对于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乌嫣分得清楚。 没办法,穷命就是这样。因为拥有的东西本来就不多,算计是融入灵魂的本能习惯。 就像她以前买一支牙膏,看着克数都能直接算出自己能用几个月,再考虑特惠装值不值得入手。 “我想存在,这副身躯必须活下去,能用这副身躯的也就只有你!”灵珠重归话题,明早她再醒,也是想与自己好好聊下去吧。 “正主可出现了,扯上我干嘛......” “就是因为正主还能出现,她必死无疑,你有可能继续活下去!”真的只是这副身躯导致栩伏灭亡,那位正主又何必重新出现,灵珠笃定。 “其实你可以占有这副身躯自己用,我不在意。”能说话有意识,不是魂也能操控这副身躯使用吧。 “我不要。”灵珠要的不是这副身躯。 “那你要什么?”目的就是欲。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48章 又一个想要逆天 “逆、天!”灵珠郑重。 乌嫣灵识继续游离状,“那你想好策略了?” “破天,先去碧穹再寻找办法。”江边那铘衾有些话说到关键处。栩伏碧穹时间相等,冥界确实一日一甲子。而乌嫣身躯属性属于碧穹。天意不会无缘不顾如此设定。 “还以为你会说阻止栩伏毁灭呢?”乌嫣轻笑。 “栩伏必定灭亡,这是天意要的结果。” “配合你做事,我能得到什么?”需求者改变,立场自然不同。 “你想要什么?”灵珠猛的发现让这副身躯活下下去,怎么变成它求着对方用。 “等你想清楚何时与我说实话再聊,我睡了。”清楚对方的欲望,乌嫣就有筹码要得更多。 “等等。”灵珠焦急,有些聊天时机错过就再难遇见。 乌嫣却没理睬灵识直接沉睡,断了一切感知。 这灵珠看来还是在顾忌什么,真急切直接说自己的要的答案,而不是喊出‘等等’这份迂回。 ———— 屋外雨绵延,屋内客厅坐在轮椅上的铘阙面前是一团半人身浮动。 对方谨慎到如此形式出现,斗篷下的全脸模糊如雾,没有任何探寻到身份的特征。 “记忆中你被带入谷一次,自己闯入谷一次,一共两次眼缘你我并没熟到不请自来的地步?”秀气声配上铘衾少年时的模样,倒是多了些平易近人。 “你不该早四十年出现!”仿佛置身山谷环绕的空洞声响起。 “你不是也干了许多你不该干的事情。”丹凤眼不羁轻挑,摸着自己没有知觉的腿,铘阙也不想如此存在,可他本就不是自己能给自己做主的存在。 “难道是他安排你这等时机出现?”空洞声都能传出对‘他’的畏惧。 “逆、天!”灵珠郑重。 乌嫣灵识继续游离状,“那你想好策略了?” “破天,先去碧穹再寻找办法。”江边那铘衾有些话说到关键处。栩伏碧穹时间相等,冥界确实一日一甲子。而乌嫣身躯属性属于碧穹。天意不会无缘不顾如此设定。 “还以为你会说阻止栩伏毁灭呢?”乌嫣轻笑。 “栩伏必定灭亡,这是天意要的结果。” “配合你做事,我能得到什么?”需求者改变,立场自然不同。 “你想要什么?”灵珠猛的发现让这副身躯活下下去,怎么变成它求着对方用。 “等你想清楚何时与我说实话再聊,我睡了。”清楚对方的欲望,乌嫣就有筹码要得更多。 “等等。”灵珠焦急,有些聊天时机错过就再难遇见。 乌嫣却没理睬灵识直接沉睡,断了一切感知。 这灵珠看来还是在顾忌什么,真急切直接说自己的要的答案,而不是喊出‘等等’这份迂回。 ———— 屋外雨绵延,屋内客厅坐在轮椅上的铘阙面前是一团半人身浮动。 对方谨慎到如此形式出现,斗篷下的全脸模糊如雾,没有任何探寻到身份的特征。 “记忆中你被带入谷一次,自己闯入谷一次,一共两次眼缘你我并没熟到不请自来的地步?”秀气声配上铘衾少年时的模样,倒是多了些平易近人。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49章 铘阙被传无止境 终止不住对方的闯入,或者想不到对方敢如此胆大的进入自己的地盘。 “霓澜皇宫?”铘阙逆行从虚境中涌出自己的幻化雾身,负手走在闯入自己屋子的来者面前,准确点形容他其实并无实体,飘着呢。 睥睨一眼,对方身躯直接被威压压迫至双膝下跪。 这家伙幻影都如此强大? 扫了一眼寝殿榻上昏迷状态的霓澜帝君琴皞,铘阙下一眼就坐在闯入者的原位上,双脚交叠架踩在对方的后背。 “共侍一主?”铘阙挑眉戏虐。 “那你有何指教?” “你?”看来这自由太久的奴才还看不清自己的地位。弹指,一滴蓝液滴入对方后脑。 跪地地闯入者瞳孔凝滞,万物于他倏忽凝止。 刀锯鼎镬万般酷刑,外界一瞬,于他若载。 等铘阙呼吸几次后拂手从对方体内收回这‘一滴蓝’。 被每分每秒酷刑折磨得肝肠寸断整整六十年,闯入者视野清晰直接趴在地上无法动弹。第二次感受,这份恐惧入髓难忘。 “他!居然传授给你‘渡无止’?可连铘衾都没被传授!”嫉妒让闯入者忍疼扭转身躯扬脖仰视被自己小看的少年。 “本质上来说,他、铘衾与我可是一体的。”付出双腿的代价总该得到些回报不是嘛。铘阙架起二郎腿轻笑道。 “您有何吩咐?”对方是在提醒自己,他也是自己的主人。 “你还委屈了?站着说话吧,又不是真身。区区幻影受了我的渡无止最多真身消耗一层法力罢了。”被无故打扰的是自己,只是来警告对方记住自己的身份,臣服忠心这等廉价品他可不需要。 居然直接被戳穿!这少年实力到底有多强? 浮地幻身飘在铘阙面前,斗篷内如雾的脸逐渐清晰了五官。 “吼?看样子你隐藏的够深的。”倒是与自己之前看过两次的脸面迥然不同。 “这本就是真容,您不是才从谷里出来?”就这一眼,对方就知晓自己如今的身份。露出真容不是讨好,只是希望对方别误打误撞坏了事。 “都说了铘衾于我本质上是一个人。”对方还能活到现在,铘衾就是还不知晓身边有个上一任培养出的细作。 “不要主动与我联系,记住各安其位各司其职。”铘阙化身蓝光回归真身。 睁开眼的瞬间感受到脖颈被大掌噙住的窒息感。 “目的?”从屋内浮现的铘衾一把将清醒过来的‘儿子’掐脖拎起! “你就不好奇我刚才去了哪?”铘阙脸色涨红,声音直接从身体内发出。 “问了你会说实话?目的!刚才乌嫣看见的记忆是你传给她看的!”不是质问,路上听了歙青在屋里遭遇的幻境,铘衾联想一番,加上能做到在自己眼皮前悄无声息将记忆扔进乌嫣体内的,只有同源的这‘儿子’! “是我干的。”铘阙坦然承认。 手掌一挥,铘衾连人砸向一侧墙壁。 “理由?”他侧身俯视对方满脸笑意。 “让你爱上她。”残废的真身,只有狼狈瘫在废墟中。 阖眸一紧,铘衾攥拳一下似乎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原本你已经爱上她,可惜,异魂占据还无情魂。”世事难料,铘阙噙唇嗤笑。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50章 所以才非你不可 “原本?”眼皮下眼珠滚动,铘衾拳头寸寸松弛,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等了数秒接着道:“为何不是她爱上我?”反问着,顺便就近落座。那残废他才不扶呢。 以自己的身份,喜欢上个会毁灭栩伏的女人算不上意外,反倒显得合情合理的多。 可是这早四十年出现的‘儿子’,所做所为居然是让自己爱上乌嫣。先不问爱对方的原因,直接跳到结果。他如果不爱,撑死少‘活’四十年,还能有多坏的结局。 “原本那副天命身躯谁都爱或者谁也不爱。她喜欢谁或者不喜欢谁本就不重要,谁爱她,才是关键!”铘阙挥手滚来自己的轮椅,灵力托身让自己离开废墟往‘父亲’身边移动。 “为什么是我爱上她,而不是你?”促使别人办事不如自己上手操作快捷。先弄没了自己,他直接上任不就行了。 “我年纪小。”铘阙垂睫极其青涩的一笑。 “你虽这副十三四岁的模样,但实际年纪与我该不相上下?”年少版的自己可不会有这么秀气的笑法,铘衾斜视鄙夷。 既然上一任消失之前就帮自己选定了继承人,那这铘阙最少也活了四十载,装哪门子的少年。 “孩儿能提早四十年出现,那具天命身躯可不会晚四十年存在。 父亲该非常清楚,我不是能不能来争夺您这副主格,一百年期限一到,这副身躯的主格灵魂就会新旧替换。 您的上一任留不下,您的下一任我期限不到也闯不进。”所以才非他铘衾不可。“原本?”眼皮下眼珠滚动,铘衾拳头寸寸松弛,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等了数秒接着道:“为何不是她爱上我?”反问着,顺便就近落座。那残废他才不扶呢。 以自己的身份,喜欢上个会毁灭栩伏的女人算不上意外,反倒显得合情合理的多。 可是这早四十年出现的‘儿子’,所做所为居然是让自己爱上乌嫣。先不问爱对方的原因,直接跳到结果。他如果不爱,撑死少‘活’四十年,还能有多坏的结局。 “原本那副天命身躯谁都爱或者谁也不爱。她喜欢谁或者不喜欢谁本就不重要,谁爱她,才是关键!”铘阙挥手滚来自己的轮椅,灵力托身让自己离开废墟往‘父亲’身边移动。 “为什么是我爱上她,而不是你?”促使别人办事不如自己上手操作快捷。先弄没了自己,他直接上任不就行了。 “我年纪小。”铘阙垂睫极其青涩的一笑。 “你虽这副十三四岁的模样,但实际年纪与我该不相上下?”年少版的自己可不会有这么秀气的笑法,铘衾斜视鄙夷。 既然上一任消失之前就帮自己选定了继承人,那这铘阙最少也活了四十载,装哪门子的少年。 “孩儿能提早四十年出现,那具天命身躯可不会晚四十年存在。 父亲该非常清楚,我不是能不能来争夺您这副主格,一百年期限一到,这副身躯的主格灵魂就会新旧替换。 您的上一任留不下,您的下一任我期限不到也闯不进。”所以才非他铘衾不可。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51章 铘衾的一些回忆 “消失?”铘衾凤目犀利看着对方话中有话的嘴。 男人威压无形,感到不同上一任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铘阙也缓缓收起脸上的轻笑正经奔入主题。 “铘永对我说过你很特别。”铘阙突然提起上一任的名字。 “不特别也无法存在。”他们是成形却无法诞生的胎儿孤魂。 以自己的身份,喜欢上个会毁灭栩伏的女人算不上意外,反倒显得合情合理的多。 可是这早四十年出现的‘儿子’,所做所为居然是让自己爱上乌嫣。先不问爱对方的原因,直接跳到结果。他如果不爱,撑死少‘活’四十年,还能有多坏的结局。 “原本那副天命身躯谁都爱或者谁也不爱。她喜欢谁或者不喜欢谁本就不重要。谁爱她,才是天命的关键!”铘阙挥手滚来自己的轮椅,灵力托身让自己离开废墟往‘父亲’身边移动。 “为什么是我爱上她,而不是你?”促使别人办事不如自己上手操作快捷。先弄没了自己,他直接上任不就行了。 “我年纪小。”铘阙垂睫极其青涩的一笑,可惜满头未老先衰的白发显得极其不和谐。 “你虽这副十三四岁的模样,但实际年纪与我该不相上下?”年少版的自己可不会有这么秀气的笑法,铘衾斜视鄙夷。 既然上一任消失之前就帮自己选定了继承人,那这铘阙最少也活了四十载,装哪门子的少年。 “孩儿能提早四十年出现,那具天命身躯可不会晚四十年存在。 父亲该非常清楚,我不是能不能来争夺您这副主格,一百年期限一到,这副身躯的主格灵魂就会新旧替换。您的上一任留不下,您的下一任我期限不到也闯不进。”所以,才非他铘衾不可! “爱上她的理由呢?难不成我们什么都不缺唯独无法爱人,出现位天命我就能破格爱上她了?”铘衾翘腿兀自轻笑,荒唐! “你就不想知道我们为何存在栩伏,为何无法爱人,为何非人非鬼只有百年轮换的一缕识魄?”铘阙说得很激动。 “等个四十年我沉睡后,这些事你有得是时间慢慢研究。”铘衾不咸不淡不在乎,或者早就过了要在乎的年纪。 有意识时自己的世界只有上一任,有了身躯养到及冠,上一任百年期限结束消失。 除了上一任抽走部分记忆自己无法阅览,从栩伏存在起的每一任百年记忆他都能随便查阅,年少时好奇心重也查阅过。 每一任都与铘阙相同,都想弄明白这些为什么,甚至去试着爱人,无所不用其极的去试验去探寻,可每一任得到的结果全是空。 他呢直接放弃探寻过去,依着留下的使命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父亲觉得栩伏都要灭亡了,我们还有四十年后吗?”这是弄清存在真相的唯一一次机会。 “可以等栩伏灭亡的那一天再说!” “父亲不会等着栩伏灭亡,我们就自行消失不见了吧?”由于那副天命。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52章 铘衾的真实身份 “消失?”铘衾凤目犀利,锐光寸寸停在对方话中有话的嘴上。 邪风起,发丝凌,男人威压无形,感受到不同上一任那种咄咄逼人却不容小觑的气势,铘阙也缓缓收起脸上的轻笑正经奔入主题。 “铘永对我说过你很特别。”铘阙突然提起上一任的名字。 “不特别也无法存在。”非人非鬼,似人似鬼。 他们每一任的雏形是栩伏胎身成形却无法诞生的孤魄。魂没出世,一万条腹中夭折最纯净的魂魄引入瓮中。 适者生存强者胜,最终开瓮存下来的魂魄不仅有血有肉,吞噬万条魂魄养出的继承人当然与众不同。 “不,铘永说你很特别,可不是发现你想着要毁灭自己的识魄。百年期限一到,你如今的主格沉睡,可记忆却能被下一任随便阅览,死都死不清闲,铘永说他很能理解。”能不能办到,允不允许,那都是后话。他还记得铘永对自己说完这段话,笑容极其轻蔑,可那份眼神却从未看自己时出现。 铘衾右手摸着椅柄的手指一顿,疼!看来骨头还要花点时间修复。他继续抚过温润木质,“没想到我唯一的秘密就这样被你轻易戳穿了。”心情不会好的铘衾萌生毁掉对方的想法。 没直接操作是自己藏了几十年的想法已经早早被人知晓,敢说就做好说的准备,恐怕对方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我与铘永,包括先前已沉睡的主格们,虽然都是未出人世的孤魂形成,称不上人,却都能找到胎身宿主。”铘阙不禁望着自己残废的腿。 铘衾沉默继续听,对于他们这些没出世的魂魄,宿主也就是一般人说的母亲。 无踪可寻,依痕寻找万条魂魄来源,用心一一查询却也能找到高堂所在。不说他们百年寿命高堂在不在世间,不成出世,亲情于他们并不意义。 “你却没有。”铘阙摸着无知觉的大腿,抬头笑看对方的事不关己。 “我没有宿主?”铘衾一下眯起眼尾。 “你压根无魂,又何来宿主一说。” “胡说八道。”铘衾直接起身,有空听这疯言疯语,不如......算了,去对面屋子修复手掌伤势好了。 “你就不好奇我为何落得这般模样?”铘阙掐住大腿,突然扬声质问。 “继承人本该我来造出,铘永私自养出你,还早了几十年,物极必反,你身躯有所缺损,可会的本事我瞧着倒是没有落下。”铘衾边说边往大门走去,他残废还能怪上自己了。 “那我问你,你如何造出?”轮椅浮动直接抵住大门。 “铘永该教过你,收集未出世的万魂丢入瓮中就行。”铘衾确实没想过自己百年后事,收集万魂的事情就没准备做。 “可你就是那只瓮!”铘阙咬牙愤怒!就是没有那只翁,他才身躯废物! 满目妖治俯视少年这双充满恨意的眸。铘衾松下准备击碎面前木门的大掌,精致的唇角扯出一道无情的弧度,讥笑道:“我是瓮?” 荒唐!极其可笑!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53章 隐约多了份恍然 “谁信?”铘衾不在意却不由得握紧右拳,感受伤手带来的疼痛感。活了六十载突然发现自己不人不鬼真的是个东西,他难道该高兴得放鞭炮庆祝不成。 要是那个缺魂货此刻在场听了去,怕是...... 这时候想她干嘛! 心思骤转,铘衾右掌没长好的碎骨崩裂刺肉,血水一下染湿了一掌。 “口说无凭你自然是不信的,我的记息灵你却能好好看看。”铘阙掐诀徒手从心口掏出一团湛蓝絮状,攥浮在掌心抬手递给对方。 送给那乌嫣瞧的是记息令,勾出活人人魂窥探的一幕记忆。 旁人不明,铘衾知道能造假,虽然成本极高,彼此都有实力办到。 而这记息灵却是自己识魄中的一部分,旁人不明,铘衾却该清楚自己献出的诚意十足,这记忆无假可造。 铘衾没顾虑,拂手将这缕记忆送入体内。 “————”良久。 “我是瓮。”看完的记忆从铘衾体内退出溢入铘阙心房。 “而我,才是六十年前铘永养在瓮中的万魂归一,本该是你如今身躯原本的主格。”瞧着男人瞬移坐在先头原位垂头垂目,铘阙顺着血迹滚动轮椅,神情似笑非笑,眉眼漠然极致。 疼痛混合着血迹,顺着手臂下依托着的木质流淌。铘衾半敛眼睫,凝视伤手难得细细品尝疼痛。 铘阙给对方思考的空间,自顾自的开始从远至近,从小至大呱呱不停的说。没办法,憋了几十年的话,他需要一个平起平坐的宣泄口发泄。 耳朵嗡嗡,跟他这只翁说这么多废话干嘛! “————” “不说调查我这边的真正渊源,你也不想不清不楚过下去,所以必须接近那个天命!”铘阙自我总结。 “要是我不愿意接近呢?”被迫的感觉另铘衾不爽。 “没关系,我们是从瓮中诞生,栩伏毁灭我或许就直接消失,或许如此活着等着四十年后自行沉睡。再之后的事,反正与我无关。 而你,会变成何种存在,那可就不知晓了。”铘阙也没避讳的幸灾乐祸笑道。 越发难看的脸色倏忽粲然,铘衾勾唇回敬轻笑:“那就等栩伏灭亡再说吧。”起身,全当自己没来过。 “你以为我在说谎?”铘永说的对,三言两语的真诚不足以说动对方主动。 “记息灵是真的,你说的其他我也无从考证,该交代的关键你始终闭口不提,当我没来,你爱干嘛干嘛!”说罢铘衾直接从屋内消失。 下一秒,他全身已经浸入对面屋的浴池。 握拳伤手疼痛感放大蔓延,血水滴坠池中溅起朵朵血纹。 姿态静止太久,池水已被血水染成一片半粉。 太师府屋外檐下换上骤亮通明,但绵延雨水氤氲着视线。 “主子,已经子时了。”邛玉打铘衾从屋中离开就陪守在门外轮椅边。 “还没出来就继续等。”铘阙望着对屋紧闭的大门。铘永能算着天命会出现的日子,那这铘衾必定会再来找自己。 池中,绷紧的满目妖治凝视太久,隐约多了一份恍然。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54章 雨水绵绵又绵绵 铘永沉睡之后,自己修炼完可以居高临下俯视众生的修为。拥有与众不同百年内死不掉的身躯。承载前任们累积的财富与权势,当然,也要承当享受这一切该尽的义务与责任。 虽然自己拥有七情六欲,早几十年尝试一圈人世欢喜,他发现别人所喜欢的一切,无论自己如何手段去获得,得到后内心其实并没多大的感受。 体质特殊,非人非鬼,他理所当然接受这份现实。 如今,习惯游戏人间突然发现,自己被人间戏弄成一个笑话。 “瓮?”铘衾嗤之以鼻兀自笑道。 “呵呵呵,居然是个容器。”俊美容颜笑容未收,眼角却猛地勾出一缕阴鸷。 他突然左手拧着右指,咔擦,蛮力撕拉出一截断指。 血水从撕裂口处喷涌而出,浓重的血腥弥了一室,疼痛感让他感受到钻心切肺的存在感。 有血有肉,他怎么可能是个死物器皿。 抿成直线的唇角上凤目森冷无情,咔擦,咔擦,一根接着一根,池水已经被染半红,一直到右掌本就碎骨的五根指头全被他生拔丢弃。 咕噜噜,铘衾阖眸干脆任由整个身子沉入浴池中。 ———— 整四天没停歇过的雨水成为天与地之间相融的一种缠绵。 衣襟半敞,湿发垂腰。 震碎的大门踏出赤足男人。 “父亲这是梳洗后要去上朝?”对屋没合眼地铘阙听着满头阴雨,他、让自己足足等到卯时。 穿过雨水,铘衾压眉俯视对方,抬起完好无损的右掌伸出两根指头,“人有两个,一个真魂,一个真身,我要爱上谁?” 自己的‘父亲’杀气有些重啊。 铘阙不动声色压住自己的手背,轻笑间淡化被对方气势激出的莫名斗欲。 “您该爱上的自然是已经接触时间最长的那位。” “爱上之后呢?”铘衾负手转身望着延着檐瓦流淌直线的水串。 “爱上了,就有之后。”都还没成的事情,他又不会通天,哪里知晓结果。 “备马。”铘衾衣裳水汽一边氤氲蒸发,一边走下台阶,继续赤足往大雨深入走去。 直到铘衾的气息从整个太师府消失,守在主子三丈外的邛玉才能动弹四肢。 “主子你的脸?”跑蹲在主子身前,邛玉慌张得拿出手帕想碰又不敢触摸。 “呵,气势真是够吓人的!”铘阙接过手帕擦拭被铘衾刚才那股威压割出的毫毛伤口。 伤口密密麻麻,疼痛感也是后知后觉越悟越猛。 血珠溢出肌肤直接湿了整块手帕,等也浸湿了内衫。“备马。”铘衾衣裳水汽一边氤氲蒸发,一边走下台阶,继续赤足往大雨深入走去。 直到铘衾的气息从整个太师府消失,守在主子三丈外的邛玉才能动弹四肢。 “主子你的脸?”跑蹲在主子身前,邛玉慌张得拿出手帕想碰又不敢触摸。 “呵,气势真是够吓人的!”铘阙接过手帕擦拭被铘衾刚才那股威压割出的毫毛伤口。 伤口密密麻麻,疼痛感也是后知后觉越悟越猛。 血珠溢出肌肤直接湿了整块手帕,等也浸湿了内衫。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55章 万界六道怎么样 毫毛伤口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铘阙睇看丫头出谷后眉眼多了一缕以前不存在的谨慎。那位天命,那副骷髅,哪里是到处都能遇上的。 “放心没人在,他会的我都会,监视彼此都是多余,送我进去沐浴吧。”折腾两宿,铘阙垂眸确实也乏了。 毕竟是副残废的身躯,铘衾会的自己都会,且必定更胜一筹。死物比起自己反倒对方更有生命力的多,好一个滑稽的人世间啊! ———— “你醒了?”灵珠询问实则笃定。 “想好再说话,机会就这一次。”乌嫣虽然这样说,机会一次两次,听的是实话才有用。 “为什么会如此,你不知,我其实也并不清楚。” “嗯哼!”这是没得聊的意思? 灵珠想得很清楚,它需要对方这异魂主动的行动力与自己配合,它说自己知道的,能不能理解与会不会接受,这样不定性的因素它其实不用考虑。 比如天诺的重现出现,它控制不了。 比如栩伏必定灭亡,它也解除不掉。 顺应,还是逆天,如果做任何改变都更替不了结局。它做任何变化都无妨,给自己下的禁锢一旦解除,灵珠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在。 “我知道栩伏这样的天地共存在万界。而栩伏,是最边缘最纯粹最弱小的一界。” “万界,万个?”乌嫣倒是没想到数目这么庞大,那不就是星辰中一点,站在栩伏以为天地之大。退出遥看,也不过苍茫一粒。 “虽说是万界,栩伏最没有存在感,或者压根没人知晓。最弱的其实是碧穹。”没情魂无惊讶,沟通起来倒是顺畅。 “碧穹居然最弱!谁给的排位?”乌嫣心中的碧穹极其高大上。 “凡人多的地方自然是最弱的地盘。不用谁给排位,这话后面聊。”这话现在也聊不下去,灵珠自顾自继续道:“冥界与碧穹之间没有这界栩伏挡着,怕是碧穹早就混乱得一团乱麻。” “栩伏的存在就是这两界的挡箭牌喽。可如今栩伏必定灭亡,这两界不是注定要大乱?” “栩伏灭亡不是两界,是万界会乱!” “怎么说?” “碧穹虽是万界最弱,可这冥界确是六道之一万界一源。弱小在强大面前,不是毁灭就是吞并,六道之一有了改变,剩余万界的平衡就会随之崩塌。栩伏,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六道之一,万界一源?” “你觉得这世间除了人还有什么?”灵珠反问。 “鬼和妖。”她迟疑却继续道:“魔?” “人鬼妖魔只是其中三道,灵与仙是另外三道。” “不是万界?” “万界内包含这六道。” “碧穹虽是万界最弱,可这冥界确是六道之一万界一源。弱小在强大面前,不是毁灭就是吞并,六道之一有了改变,剩余万界的平衡就会随之崩塌。栩伏,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六道之一,万界一源?” “你觉得这世间除了人还有什么?”灵珠反问。 “鬼和妖。”她迟疑却继续道:“魔?” “人鬼妖魔只是其中三道,灵与仙是另外三道。” “不是万界?” “万界内包含这六道。”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56章 一万一千五百二 “排行起起伏伏并不重要。”灵珠已经知无不言。 “那什么重要?” “栩伏因天命灭亡,万界失衡,乱彻底了,这万界分散的六道主体才能重新归位!” “也就是说即便天命存在或者消失,栩伏灭亡才是注定之事!”真是开了个好大的话题,乌嫣都觉得这段谈话太遥不可及。 “是的。” “栩伏灭亡阻止不了?”乌嫣拉回关乎自己的话题。 “无法阻止。” “那栩伏没了,只有留在碧穹才能活下去?” “你这天命身躯既然是碧穹身,回到碧穹只是时机的问题。” “栩伏上的人?” “不是还有冥界嘛。” “你的意思是栩伏灭亡后,冥界会收走栩伏上的魂?” “魂生魂灭,凡人的死魂才归冥界处置。” “那修行者的死魂呢?” “不知。” “不知是什么意思?” “我能无所不知会在这与你絮叨,冥界的事你不是还有个鬼儿子,问他不是更加清楚。” “那栩伏身能否去其他界生存?” “栩伏有天约天契桎梏......” “能,还是不能?”她懒得继续听事不关己的其他。 “很难。” “那就是能喽。” “万界中,你能送人去的也就只有碧穹。”琴廖嘛,灵珠判断乌嫣送的唯一人选。 “只有碧穹?” “唯独这两界时间相等。” “送人,该如何办到?” “自然是先破除了这天约天契再好好修炼才能在碧穹存活,区区筑基高阶的栩伏身,也不过碧穹蝼蚁草芥。修为实力武力,在哪一界都是一样的。” “排行起起伏伏并不重要。”灵珠已经知无不言。 “那什么重要?” “栩伏因天命灭亡,万界失衡,乱彻底了,这万界分散的六道主体才能重新归位!” “也就是说即便天命存在或者消失,栩伏灭亡才是注定之事!”真是开了个好大的话题,乌嫣都觉得这段谈话太遥不可及。 “是的。” “栩伏灭亡阻止不了?”乌嫣拉回关乎自己的话题。 “无法阻止。” “那栩伏没了,只有留在碧穹才能活下去?” “你这天命身躯既然是碧穹身,回到碧穹只是时机的问题。” “栩伏上的人?” “不是还有冥界嘛。” “你的意思是栩伏灭亡后,冥界会收走栩伏上的魂?” “魂生魂灭,凡人的死魂才归冥界处置。” “那修行者的死魂呢?” “不知。” “不知是什么意思?” “我能无所不知会在这与你絮叨,冥界的事你不是还有个鬼儿子,问他不是更加清楚。” “那栩伏身能否去其他界生存?” “栩伏有天约天契桎梏......” “能,还是不能?”她懒得继续听事不关己的其他。 “很难。” “那就是能喽。” “万界中,你能送人去的也就只有碧穹。”琴廖嘛,灵珠判断乌嫣送的唯一人选。 “只有碧穹?” “唯独这两界时间相等。” “送人,该如何办到?” “自然是先破除了这天约天契再好好修炼才能在碧穹存活,区区筑基高阶的栩伏身,也不过碧穹蝼蚁草芥。修为实力武力,在哪一界都是一样的。”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57章 万物寿命都有限 毫毛伤口肉眼可见地速度在自行修复,铘阙睇看丫头出谷后眉眼多了一缕以前不存在的谨慎。也不怪她性子不稳.一次性就遇上那位天命,看见那副骷髅,这些人物上天入地哪里是到处都能遇上的。 “放心没人在。再者他会的我都会,监视彼此都是多余,送我进去沐浴。”折腾两宿,铘阙垂眸确实也乏了。 毕竟是副残废的身躯,铘衾会的自己都会,且必定更胜一筹。 死物比起自己反倒对方更有生命力的多,好一个滑稽的人世间啊! ———— “你醒了。”灵珠询问实则笃定,虽然没有情魂自己就感受不到对方的情绪,可身体内的识海微有动静自己一触既知。 “说好的时候就该醒来,你想好再说话,你我好好唠嗑的机会就这一次,没了也就没了。”真魂都出现出动了,如今这种时机这‘灵根’再有所隐瞒,不是自己给不给对方机会的问题,没合作的诚意那拉倒呗。 “你问吧。”灵珠哪里会知晓对方心意。。 “你到底是什么?别继续告诉我你不知道。目前我知道你能够吞噬上古神器镇魂钉的靈魄为己所用,有意识能说话,且存在这副天命的身躯中。” “不清楚。”灵珠果断。 “第一个问题就如此,这是你我没得聊的意思?”乌嫣灵识舒展,准备苏醒。 “命运。”灵珠觉得或许不太准确紧接着道:“或者我就是‘天意’!” “嗯哼!”她的灵识却继续缩着,这废话倒是还能继续听听。 “你难道不相信万物诞生命运就已经被‘天意’安排妥当?” “嗯......信吧。” “栩伏没灭亡之前帮助这副身躯不提前毁灭的命运或天意。” “” 所以你这缺损的异魂能一直活得好好的。 能吞噬上古神器的靈识,” “”灵珠想得很清楚,它需要对方这异魂主动的行动力与自己配合,它说自己知道的,能不能理解与会不会接受,这样不定性的因素它其实不用考虑。 比如天诺的重新出现,它控制不了。 比如栩伏必定灭亡,它也解除不掉。 顺应,还是逆天,如果做任何改变都更替不了结局。它做任何变化都无妨,给自己下的禁锢一旦解除,灵珠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在。 “我知道栩伏这样的天地共存在万界。而栩伏,是最边缘最纯粹最弱小的一界。” “万界,万个?”乌嫣倒是没想到数目这么庞大,那不就是星辰中一点,站在栩伏以为天地之大。退出遥看,也不过苍茫一粒。 “虽说是万界,栩伏最没有存在感或者压根没人知晓。最弱的其实是碧穹。”没情魂无惊讶,沟通起来倒是顺畅。 “碧穹居然最弱!谁给的排位?”乌嫣心中的碧穹可是极其高大上呢。 “凡人多的地方自然是最弱的地盘。不用谁给排位,这话后面聊。”这话现在也聊不下去,灵珠自顾自继续道:“冥界与碧穹之间没有这界栩伏挡着,怕是碧穹早就混乱得一团乱麻。”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58章 镇魂钉与闫诀啊 “不过你这东西倒是奇怪。”乌嫣语调突然轻快些许。 “哪里奇怪了?”这异魂可比自己奇怪的多,好意思说。 “一边承认天命独一无二享受带来的红利,一边又想打破这顺风顺水,想要逆天而为。难道还不奇怪吗?” “安排好的顺风顺水,也安排好的必死无疑,被迫接受,不代表真的愿意。” “如果你是天命或天意,不是该配合着这副身躯走向灭亡?”所以,乌嫣不信它是所谓命运。 “那我是什么?”灵珠反倒不能解释自己是何种存在了。 “反正我可给不了你答案。大概、或许就是老天爷安排好的东西吧。” “那你还想问什么?”关于自己是什么的话题看来聊不下去了。 “天诺为何能从这副身躯消失?” “厉鬼勾魂,我没阻拦。然后你这异魂出现在这副身躯内,然后我沉睡,不久前才与镇魂钉算同时苏醒。” “那真魂消失这副身躯居然没事?” “我也就是想试试才没阻拦,可结果证明这副身躯没毁灭栩伏之前,没魂也能多出一道魂继续活下去!” 乌嫣突然心思一转。 可灵珠却能预想似的直接说道,“镇魂钉镇魂,我已成为你的灵珠,你这魂与身分不开的。”它不可能让这魂魄离开再换上新魂。 “说着说着,倒是暴露你的小算计。”感情不知不觉,自己早就掉入这灵珠设计中。 “阴差阳错罢了,那日你丹田受损人魂出窍,你这缺损的人魂离开这副身躯也没什么好下场,镇魂钉作为你的灵根,你才能使用修为法力,你也没亏。” “我还要谢谢你?”这灵珠倒是比那镇魂钉能言善辩的多。 “我只是不想如此消失罢了。”知道结局的自己只有这个念想。 “可事实真魂离开这副身躯依旧能生存下去,况且活下去,是人终究都要死。什么都改变不了。” “说无情魂,你却变了。”灵珠悠悠说道。 “你以前没情魂却不愿死,可自打湖中镇魂钉弄碎那枚戒指,你却开始相信宿命不逆。”灵珠非常清楚那日的状况。 “元神可以修复吗?”沉默一会后,乌嫣还是问了。这样的存在,应该给自己不一样的答案。 “我做不到为所欲为,不然,不会如此。”撒谎就要付出圆谎的代价,灵珠既然选择诚实交流,就不会惦记撒谎控制对方给自己带来一时的好处。 “呵呵,不是想我带着你一起逆天,骗我都不愿意。”习惯失望,不会难过,但乌嫣语气随之消沉。 “但我知道谁能办到。” “谁?”乌嫣提醒自己别落入‘真诚’交谈后的信以为真。 “神。” “蛤——?” “神无所不能。” “我倒觉得叫你‘神经’理所当然。”神经病吧。 “你不信这世间有神的存在?”所以它不说,即便是什么都能接受的乌嫣,都不相信它说的话。 “那神在哪,我怎么找?” “不知道。” “算了,我们一起死得了。” “你还没问我栩伏必定灭亡这事呢?”它要存在下去。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59章 决定权这东西呀 “决定权要不是我还能是老天爷不成。”笑呗,多笑笑。 “没了灵珠就无修为,你就变成彻底的废物,与闫诀的仇再深,你不会让自己变成废物的。” “吼,是嘛。” “不说你在乎或者不在乎的那些外人,有情魂还是没情魂,只要你乌嫣还是乌嫣,无论何种形式存在,你都不会允许自己落入任人宰割的地步。”灵珠对于这点笃定,她要真是废物,那闫诀就不会如此头疼。 “瞧你自信的,这副身躯可是天命,即便没了你这灵珠总能出现新的代替。” “我代替的可是你能修行的灵珠,有比我更好的代替品你就不会与我废话了,你清楚这副身躯本身强的不是修为,这样的美貌存在于世,能干什么,这份天意你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 “勾引男人?”乌嫣嗤笑显而易见的答案。 “但天都算不到进入身躯的异魂缺失情魂,勾引男人引起栩伏祸乱这条路算是从你这断了。”绝色勾引导致混乱这条路是断了,灵珠觉得这乌嫣身边的男人反倒有增无减。 “行吧,还真让你说对了。连那上古神器镇魂钉你这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都能夺舍掉,你这家伙确实够强,扔掉你我也找不到更好的替代品。” 灵珠等待下一句但是。 “但是吧,这给他人做嫁衣的行为你不解决?” “当时我太弱了。”灵珠将东陵山时自己的处境一股脑无比细致的阐述干净,总算有个机会说清楚了。 “————” “那你现在强到可以吸收剩余灵力了?”她这命还真是好呀。 “完整无恙吸收第二处灵力源不成问题。等你我修养一阵时日,再去吸收剩下的。”灵珠回答保守。 “修养?” “凡人吃撑也要留点消化的时间。即便你灵魂无恙,这副身躯吸收如此数量的灵力,还是要有个调息过程的。” “栩伏剩余四处灵力源全部夺走,你预估我要花多长时间?” “如果你行动主动的话,再算上我们的调息闭关,再抛开一切外在阻碍,时间能控制在最短半年!” “半年?我还以为要十年呢?”乌嫣轻笑,可一口吃不成胖子,她希望三个月搞定。 “你想避免其余意外发生,做事就要速战速决。”灵珠其实恨不得乌嫣此刻就去收了卜靈塔的灵力,但它更怕自己的催促导致物极必反。 “有没有可能等我将栩伏灵力全部收走,其余敌人先不说,闫诀将灵力与你一起夺走呢? 别失忆,镇魂钉的靈魄如今确定与他还存在某种关联。” “灵力全部收走,栩伏就会毁灭。”灵珠真的找不到为何与闫诀还有关联的原因。 “别扯开话题呀,我问你能、还是不能?” “能!”灵珠无法说谎。 “但他真要将我连着灵力全部夺走你这魂可就留不住了。你这魂不全,没有我这灵珠压制,人魂再出窍就彻底散了。” “你认为他会舍不得我死?‘倾慕与爱意,在命运、权势、利益面前都是散沙。’你才说过的。” “他...不一样!”灵珠说完也疑惑自己这份笃定。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60章 闫诀喜的人死了 “能有多不一样?”说完,她停顿一瞬继续道:“无所谓,反正我与他之间早晚都先死一个。”乌嫣口吻淡淡,态度轻巧自然却透着股坚定不移。 “你就这么有自信能弄死他?他毕竟可是上古神器的原主人。”有异魂胸有成竹做衬托,灵珠此刻反倒显得更加谨慎,有一些计划这异魂看来早早就决定好了。 “这副身躯可是能毁灭栩伏的天命,而他同样是寄存在那副身躯的魂魄。被法器遗弃的原主人又如何?栩伏他遗失的白骨真身我先找到然后毁掉,他还能强到哪里去?到时候弄死,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你想得就这么简单?”灵珠明显不信乌嫣会计划行事。 “弄死还能有多复杂,求生确实不易,弄死倾尽全力呗。” “可是闫诀那人要先夺走四支灵力,比你强大怎么办?”被自己吸收的镇魂钉还能受到那男人的影响,且自己找不到端倪。灵珠对闫诀不知是自己某种直觉导致非常忌惮,还是镇魂钉还能影响自己对那男人的感官。 “看来你这灵珠和外头那位一样不懂爱情。”乌嫣感受到铘衾来了。 “他强大得到你,和爱情有什么关系?”灵珠也算醒来有些日子,它觉得闫诀对乌嫣这魂根本不是爱情,那份强烈的情绪与其说是爱意,不如说是欲望,得不到的执念。 “在你没有夺走镇魂钉法力之前,那闫诀算是将镇魂钉让给我使用。不说他能不能夺走镇魂钉这法器,让我无法使用这点他应该还是办得到的。 让我强,是太有自信的男人不屑用强势得到所谓的喜欢。 他对我,要的是我真心喜欢他这个人。巧了!我缺失的情魂就是被他夺走,如今还在他身上。 可惜情魂他现在没有能力还给我,如果还给我,我又真喜欢上他,还有我立下的绝情誓做阻。” “这和他抢夺灵力没有关系吧?”那男人明显是没自信。 “你这东西用不着拿他激将我,别人都会与我争夺灵力那个闫诀绝对不会。” “就算他不用自身强大这点牵制你,他也不是会一直呆在栩伏的人吧,栩伏有天约天契桎梏,剩余灵力是他提高修为最快的捷径。” “那可不一定,别忘记他如今的身躯可是隐宗少主。闫诀对我最大的障碍不是我能变得有多强,而是先解决存在于他身上的作茧自缚。” “作茧自缚?你是说被他夺走的情魂?” “对呀,我曾经拥有过的情魂。” “他怕你拥有情魂还不喜欢他,自己连最后一道自我欺骗的虚幻都戳破了?” “不对。”乌嫣发出冷笑。 “他怕自己拿出情魂后才发现根本不喜欢你?” “也不对。” “那是什么?”灵珠急了。 “我跟他可不熟,他闫诀怕什么我不知道。” “那关于你的情魂闫诀的作茧自缚是什么?”灵珠越问越懵懂。 “他闫诀喜欢的人早就死了!”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61章 醒了雨停了下山 “那情魂不是你的?”别现在才说闫诀得到的情魂不是这异魂的吧! “是我的,曾经的我。” “你现在和以前能有多大区别?” “区别大了去了,胆小,懦弱,怕事,怕死!” “应该有别的优点吧?”灵珠都无法想象这异魂真身会是那样的性格。 “贪财算嘛?” “你以前有情魂,肯定是喜怒哀乐中生出的优点!” “没有。” “怎么可能?” 乌嫣一瞬间回忆起自己以前经历过的喜怒哀乐,各种嘴脸从意识中呼啸划过。 从喉口溢出地笑声不是她发出,那家人眉眼间的喜悦隔着木柜缝隙自己看见是分外的刺目。 决定彻底封存的黑暗记忆,密封口一旦撬开一道口子,再压不住。 “没感受过幸福还好。”幽幽声冒出。 灵珠被莫名感受到的压迫感,镇得此刻不敢出声说话。 “可零星点点,那小小的幸福,一次、又一次,频频再一次从我身上被夺走消失,我欠老天爷的已经还够了。” “变强?”灵珠怯怯道。 “呸!变强不是还有你说的‘神’存在。” “神离你还是很遥远的。”困在栩伏离神的边都没粘着呢。 “聊到这吧,我要醒了。”乌嫣果断切掉对话,意识归位,睁开双眼。 “你醒的还挺准时。”卧室内的铘衾第一时间发现床榻上猛然瞪得滚圆的独眼,真气甩开臂边的白骨掌。这宠物停战的速度却比自己要快的多。 “等下,我冲个热水就走。”乌嫣翻身下榻,赤足走过因打斗凹凸坑坑的地板。径直往浴室走去。 慢半拍摸着下巴走进屋的白花花突然蹙眉,感觉不是很好的阖上眼,“她醒了,那我出去办事,宠物你盯牢她!” “站住!”乌嫣声从浴室急速传出。 “你、你交代我的事我还没办呢。”白花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吃撑了,总之就是全身每寸都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劲。 隔着门,外头三人各站一方,静听溢出的水声。 白花花听不到乌嫣下一句话,捏着下巴走也不是,不走更怕不对劲的乌嫣拿自己开刀。 有了!他突然双手一阖,自己不是有事可以汇报,也能将功补过吧。 铘衾双目瞪着浴门,绷着脸就伫立一方,眼皮不眨持续盯着。 突然,三人扭头视线定在一起。 独邬第一个冲出卧室,瞬移院外露天台子,一再确认,又瞬移回屋,迟疑却肯定道:“雨,停了。” “她醒了。”铘衾垂眸,原本满腔无处可泄的怒意被这似乎真的在影响天气变化的乌嫣,打偏到一边。 白花花满目狐疑,挑眉无聊状的挠挠头,能影响气候的命格,毁灭栩伏这事不由得他真心认真思考一番。 “下山。”对着镜子穿戴整齐,乌嫣扭身双手插兜目不斜视走出大门。 愣神的三人直到乌嫣都走出竹林木屋才纷纷调整好面部表情,瞬移跟上,沉默护卫,玲珑小儿,悠哉太师,还有独眼绝色阴恻恻的一副似笑非笑,终于下山了。 走出山脚围墙,乌嫣径直找了对面一家吃食店落座摊外四方桌,抽出筷子对着白花花命令道。“烧了它!”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 第762章 山与街道烧光光 “烧谁?”被死女人平视着的白花花左右一扫,太师自行落座,宠物进店吩咐。就知道使唤他一位劳动力啊! “把山烧了,听不懂?”垂眸已见满桌吃食,乌嫣咽下第三口鬼煞还在原地没动。 “她是让你将琴廖送的竹林一并烧毁了,怎么,睡了一夜,你还介意霓澜太子与未来侧妃的房事?” 铘衾才解释完,白花花立刻原地消失,去干体力活。 独邬双手直接举着两份菜插入多嘴太师与主人之间的间距,放菜,扭头窟窿眼内的灵魂狠狠瞪着这挑事的男人。 瞪他干嘛,他不过嘴巴说说,行房事的人又不是自己,况且缺魂货还将那幕看得透彻。 “你才是我的男人,外人送的住处难道你还要我天天住着不成,吃吧。”乌嫣夹了一枚花瓣状的糕点送入对方碗中。 “这雨你醒就停,真是巧啊。”乌云挪移,露出久违的光明,视线透亮的一览无遗,一边呼吸空气中饱含着的高度湿气,在清新中,铘衾持筷狠狠戳破碟中完整的糕点。器皿!他居然是一只瓮。 “瞧你这傻劲,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巧合,肯定是被我影响的喽。”既然外人都笃定自己能影响天气,她又何必费力解释。 斜睨缺魂货的独眼,铘衾握筷一下收紧,这不像以前的她。 “火,着火了!”山尖浓烟滚滚,火势腾然汹涌。 山脚乱成一团,该跑的跑,该逃的逃。 “茶。”大概吃饱了,乌嫣拇指抹掉唇角渣渣。 独邬立刻送上一盏温茶。 “接下来会很忙,我劝你先填饱肚子,别浪费我的时间。”靠着椅背,乌嫣抿茶睇看面前翠绿被浓烟淹没,还真好看。 还想调侃几句有的没的,铘衾低头填饱肚子。 乌嫣一壶茶下肚,铘衾吃撑喝茶消化,空气中的水分已经被整座熊熊燃烧的山蒸发殆尽。 “办好了。”办完事的白花花浮现,夺走宠物新沏好的茶大口吞咽,显得自己真费力干了活。 “把这条街烧了。”乌嫣起身,直接抓住铘衾衣诀一并离开。 “这些人?”苏醒后这死女人疯魔了不成。 “各各长腿自己却不跑,死了都算我杀的。”乌嫣挥手招呼铘衾家的马车过来。 “她有病吧!”白花花扯着宠物拧眉疑问。 “都是监视她的细作,你不想办就不办。”独邬丢完话直接坐在车夫位。 “现在是我不想就能不做的时候,啧!烦人。”马车已经离开,白花花挥手一颗颗火球往他蹭吃蹭喝的店铺屋顶丢去。 留守各家店铺的细作一瞧这莫名灾祸是来真的,不管是厨子还是小厮还是假装的客人,都顾不得再维持彼此心知肚明的伪装,纷纷从后门有序退场。 马车内铘衾沉默静坐,或者静坐观摩她人行动。 乌嫣盘腿自顾自审视自己面前的栩伏地图。 “你说接下来会很忙,难不成就是将整个霓澜烧光光?” “那可是鬼煞,不是廉价的纵火犯。” 《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搜书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搜书网! 喜欢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请大家收藏:()财迷小天师:仙君,别跑呀搜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