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霸爱逃亡妻》 第001章:真相是利器 本市最豪华的酒店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天一集团的年轻总裁余慕枫和警界要员的千金蒋蔚然喜结连理。 婚礼主场设在酒店人工湖的中心亭上,亭子前面的木制平台上铺上了洁白的地毯,宾客席的摆放着一把把简洁的白椅子,椅子前方的小圆桌上堆满了一束束娇羞的白百合,婚礼的过道就是通往湖心小亭的走廊,走廊的栏杆上挂满了同样色系的百合,走廊的尽头是用百合花做成的拱门,过了拱门就是婚礼的舞台,舞台上只放着几个简洁的婚礼鲜花花台,上面依旧是美丽的百合,整个婚礼场地以白色为主,在碧水的映衬下,更显得这场婚礼的美丽和神圣,简直唯美浪漫! 新郎是应新娘的要求布置的婚礼。用百合花做渲染意为百年好合。 万事俱备,只待新娘入场。 新郎余慕枫一米八五的身高,笔挺洁白的西服穿在身上,衬托的身材更加颀长,光这身材就令人无比羡艳,况且他有一张妖孽般的脸,不笑的时候冷漠,笑起来却是勾魂,强烈的参差感,使人不觉间想要讨好他,这么贱的话,是那些追他的名门千金说的。他等待着的新娘没有来,只见伴娘倒是急匆匆地向他碎步跑来,新郎见此不免蹙眉。伴娘跟他耳语之后,余慕枫英俊的脸完全纠结了,抛下手里的捧花,在一片嘘声之中大踏步地走了。 伴娘口中所说的不见了的新娘,此时穿着洁白的婚纱,坐在酒店外面的咖啡厅。 坐在她对面的是余慕枫很多年杳无音讯的亲娘,她打量着面前的蒋蔚然,默默地搅动着咖啡,并不急于说话。 蒋蔚然不明白为什么会跟着她来这里,难道只因为她一句“我是余慕枫的亲生母亲。” 从她十四岁认识余慕枫就没有听他说过关于亲生母亲的事,蒋蔚然也一直以为,他爸现在的妻子就是余慕枫的亲生母亲。今天突然有个女人来化妆室找她,说是余慕枫的生母,蒋蔚然竟也神使鬼差的跟着她到了这里。 奇怪的是她并不说话,打量她的眼神是那么复杂,蒋蔚然沉不住气了,说:“你到底要说什么?不只是为了喝咖啡吧?” 在听到蒋蔚然的话后,自称余慕枫生母的女人搅着咖啡的手顿了一下,低头不语。 蒋蔚然再也无法继续下去了,语气开始不友善起来:“你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说吗?到底说不说?我时间很紧的。” 再沉默下去蒋蔚然肯定会走掉的,她做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说:“我叫安文。” 蒋蔚然抬起眸子,新奇地看着她,等待她继续往下说。 “我是你的亲生母亲,当年是我把你亲手放在家属大院的梧桐树底下的。”安文没有让蒋蔚然等太久,开始说话,声调低沉,“你是我生的,小枫也是我生的,你们不能结婚。” 蒋蔚然身体突然如中了电般,动弹不得,连脑子都不会转动了,她骤然一下提高声音,仿佛真没有听清楚般求证:“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安文犹豫地伸出自己的手,轻轻地合在蒋蔚然的手背上。 蒋蔚然快速地拿开自己的手,嫌恶地说:“你是疯子吧,今天没吃药吧?” 安文没有做任何辩解,从包里拿出两张写着密密麻麻字的纸,轻轻地推放在蒋蔚然面前,说:“你看看吧,这是你们dna的鉴定结果。” 有图有真相?蒋蔚然都不敢伸手去拿那两张纸,仿佛有千斤重,她倔强的扭过头,脸上因结婚带来的幸福感瞬间转换成了嘲讽,对这个荒唐人说的荒唐事的嘲讽。她冷冰冰地问:“你想要钱对不对?说个数吧。” 安文把鉴定捧到蒋蔚然的面前,说:“你自己看吧!” 蒋蔚然害怕去看,内心却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她要看,蒋蔚然转过头,只匆匆一眼,便看清楚了结果一栏赫然写着:亲权概率达到99.99%以上,按照国际惯例,支持两人之间存在生物学亲子关系。 蒋蔚然劈手夺过纸,三两下撕碎,将撕完的碎纸甩在安文的脸上,失控地尖叫。 蒋蔚然的叫声在安静的咖啡厅马上引来很多目光,安文想把蒋蔚然抱在怀里,失去理智的蒋蔚然一把推过她,怒吼:“你别碰我,你说你是骗我的,你说!” 安文被蒋蔚然的两只手钳着,肩膀传来一阵阵酸痛,她忍受着蒋蔚然的摇晃,呆呆地站着。 “谁让你这么做的,他能给你多少钱,你说,说呀!”蒋蔚然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因安文的一句“你们就是亲兄妹,都是我生的。”蒋蔚然所有的一切如彩色的泡泡,在风中摇曳,最后全部破灭。她看着一身洁白婚纱的自己,突然“咯咯”地发笑,多么大的人间讽刺,亲兄妹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亲生母亲却在她一只脚踏进去,另一只马上跟进去的时候跟她说,你们有血缘关系。蒋蔚然阴鸷地说:“你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来阻止你不觉得晚吗?” 蒋蔚然的笑,让安文越发的不能心安,她心一横接着说:“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小枫,不然他的一辈子就完了。算我求你了,我已经对不起过他一次了,不能再伤害他。” 蒋蔚然很想说,我就是应该被伤害的那个人吗? 安文见蒋蔚然没有松口,继续祈求:“算我求你了,不要毁了小枫的一生。” 蒋蔚然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望着安文的脸,慢慢地端起咖啡,从她的头顶上浇下来。做完这一切,她抛给安文一个苦涩的笑,说:“我答应你了。” 这个地方她再也呆不下去了,蒋蔚然转身提着婚纱,在众人们的探究的目光中往外冲。 跑到门口的时候撞上了追过来的新郎余慕枫,他一把拉住蒋蔚然,关切地说:“怎么了?” 蒋蔚然抬起头,木然地盯了余慕枫良久,果然,他们的眉眼竟是那么相像,以前别人都说他们天生夫妻相,她还暗暗开心,现在她讨厌面前的这张脸,仿佛无时无刻地不再提醒着,他们是兄妹的事实。 !! 第002章:疼痛 蒋蔚然的目光穿透了余慕枫飘向很远的地方,她的心情始终无法平静,无法正视这该死的事实。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余慕枫。 余慕枫说:“婚礼马上开始了,我们走吧!” 蒋蔚然冷冷地说:“婚礼取消!” 余慕枫以为自己听错了,扣住蒋蔚然的手腕说:“别闹了,爸妈那边等着该着急了。” 蒋蔚然发狠地重复:“婚礼取消。”说完推开余慕枫,拖着婚纱就往外走....... 余慕枫挡住蒋蔚然的去路,冷冷的面孔像下了霜,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说:“结婚证都领了,现在反悔晚了,这辈子你都是我的女人!” 赶出来的安文又听见了蒋蔚然“咯咯”的笑声,她感觉浑身冷的起皮疙瘩都起来了,怎么听着都像得了失心疯。 看着面前的蒋蔚然,余慕枫心里一慌,昔日熟悉的恋人,突然变得无比陌生。安文安慰余慕枫说:“你让她冷静一下。” 听着声音的余慕枫蓦然回头,难以掩饰心中的吃惊,原本冰冷的声音里夹着雪花般:“你来干什么!你跟小然说什么了?” 此时的安文已经粗略地整理了刚才被咖啡黏在一起的短发,显得没有刚才被泼时狼狈,咖啡流过的脸上,妆都花了。余慕枫甚至都没有关心一下生母,对于早早抛弃他的母亲,他就当她已经死了,甚至连结婚这么大的事都没有通知她。 安文是个自私的女人,不然当年也不会抛下刚满周岁的儿子,过自己逍遥自在的日子。“我来是为了你好,这个女孩配不上你,你完全可以找个更好的。” “你要不是我的生母,我现在会一拳打得你满地找牙,马上滚!”余慕枫每次面对安文都无法心平气和,尽管他自己觉得这个女人跟自己毫无关系。 撂下这句话的余慕枫追出来,就不见了蒋蔚然的身影...... 余慕枫走后,从角落里走出一个高个子男人,站在安文的身后阴鸷地说:“我想我这辈子都不敢得罪女人,这样一个局对报仇有什么好处?” 安文没有回头,声音倒是较之前有很大不同,凌厉地说:“做好你自己的事,我的事用你来指指点点!” 男人呵呵一笑,无所谓的说:“我只要和小四在一起。”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蒋蔚然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两条腿根本就停不下来,脑子里始终盘旋着那句“你们是亲兄妹,结婚会遭报应的。” 穿着婚纱的蒋蔚然失魂落魄,走到哪里都引人侧目。穿着婚纱的她无疑是最美的,如坠落凡尘的仙子一般,穿着婚纱的她无疑也是最悲伤的,周身的绝望化都化不开。 刚才还晴朗的天空仿佛察觉了蒋蔚然的悲伤,变得阴沉起来,浑黄的天空与大地相接,天地间的一切事物就要被吞没,蒋蔚然迎着吹来的凉风,撕扯掉头纱,素手轻扬,任头纱在风中翻滚,如她的心情一般飘忽,她很想大声的哭出来,可她竟然找不到自己的眼泪,心口如压着巨石一般令她想要窒息,她越是想要呼吸,心口就越沉重。蒋蔚然就这么跌坐在马路旁边的绿化带旁边,张着嘴却哭不出声音,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感觉不到疼痛,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蒋蔚然就这么被圈在中间,她抬头看向每个人,觉得他们的脸都变得模糊,有的人影开始晃动。 蒋蔚然挣扎着站起来,脑子里的潜意识告诉她,她不能现在被找到,必须尽快躲起来,以余家的人力和财力找她是分分钟的事情。 站在街头的蒋蔚然无尽悲怆,天地之大,竟然没有她想去的地方,想见的人...... 天空阴沉的如暗夜一般,蒋蔚然只身来到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酒吧,她记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只知道跟服务生要了烈酒,她只想要买醉,把自己灌得不省人事,忘记刚才做的一场噩梦。服务生见她一杯接着一杯的往肚子里灌,酒入喉咙,苦涩却留在蒋蔚然的心里,她突然间一脸眼泪。 服务生用复杂的眼神看看她,结婚惨遭弃,大白天的买醉? 蒋蔚然又要了十杯威士忌,酒一上来,她一口气喝一杯,连着又喝了三杯。 服务生张大着嘴巴,一脸惊讶的神情在昏暗的酒吧中放出无以形容的色彩。 一通喝下来,蒋蔚然的愁绪反而越来越清晰,她嗓子难受,特别想唱歌,就让服务生帮她安排。 此时正放着邓丽君的《恨不相逢未嫁时》,蒋蔚然叫着:“唱什么不好,嫁什么嫁,来个摇滚的。” 蒋蔚然醉眼朦胧地走上点歌台,夺过正在唱歌的女孩子手里的话筒,唱起了汪峰的《美丽世界的孤儿》:别哭我亲爱的人/我想我们会一起死去/别哭夏日的玫瑰/一切已经过去你看车辆穿梭/远处霓虹闪烁这多象我们的梦/来吧我亲爱的人/今夜我们在一起跳舞/来吧孤独的野花一切都会消失/你听窗外的夜莺路上欢笑的人群/这多象我们的梦哦别哭/亲爱的人我们要坚强/我们要微笑因为无论我们怎样/我们永远是这美丽世界的孤儿/有时我感觉失落感觉自己象一颗草/有时我陷入空虚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时光流走了而我依然在这儿/我已掉进深深的旋涡/宝贝看看远处月亮从旷野上升起/求你再抱紧我我感觉冷/我感觉疼你看车辆穿梭就像在寻找什么/他们就象我们的命运/哦别哭亲爱的人/我们要坚强我们要微笑/因为无论我们怎样/我们永远是美丽世界的孤儿...... 一曲歌下来,蒋蔚然手持麦克风已经成了泪人。 她以她最纯情的脸与烦嚣的世界的霓虹竟艳,勇敢而美丽,却也彰显了她内心的无奈。 酒吧出现了很长一段时间来白天少有的躁动和喧嚣。蒋蔚然被拥抱和鲜花包围着,她看不清楚是谁将鲜花拥进她的怀里的,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 !! 第003章:过客 蒋蔚然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天色早已黑透,天空开始飘起雨来,雨滴并不大,细细密密地笼着整个大地,温柔地罩在人身上。 蒋蔚然的抹胸婚纱把她的整个肩膀都裸露在雨里,她踉踉跄跄地沿着马路晃悠,像失去意识的线偶娃娃。 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划破了雨夜的宁静,紧接着蒋蔚然就躺在了地上。 从军绿色的猛士车上跑来下一个男人,穿着陆军的常服,他因紧张满脸汗水。就在他蹲在蒋蔚然身边准备抱她起来的时候,蒋蔚然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白色的婚纱沾上了污浊的雨水。她神情木然地望着那个男人,饱含深情地叫了声:“慕枫!” 男人把蒋蔚然搀扶起来,身高的差距。他轻易地便看到了蒋蔚然露在外面的后背上的挫伤,正往外浸着血,她细细的腰身仿佛经不住这夜风,身体摇摇欲坠。男人说:“小姐,你还好吧?” 蒋蔚然无论怎么努力都看不清楚男人的五官,这英俊的面孔像是哪里见过。她轻易地就能触碰到这张脸,浓密的眉毛,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 被摸的的男人感觉怪怪的,她手过的的地方带了电流一般,麻麻的,很舒服。 蒋蔚然产生了幻觉,觉得眼前的人像是余慕枫,又不像,余慕枫什么时候摒弃了一身的寒霜,变得阳光般温暖了,她喃喃道:“慕枫,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吗?注定今生再无可能?” 看着逐渐靠过来的面孔,男人本能地往后退,这张如画般的面容像被人施了魔力在上面,男人再也移不开自己的双眼,情愿这么一直注视下去。 “知道吗?这里特别疼!”蒋蔚然拉着男人的手按向自己心脏所在的位置,男人感觉到了手下的柔软,像触电般缩回自己的手。 “我送你去医院吧!”男人闻着蒋蔚然一身酒气,精神恍惚,也不敢大意。 蒋蔚然紧紧地搂住男人的脖子,轻声在他耳边说:“抱我回家,今天我是你的新娘,我们洞房。” 男人怔住了,被蒋蔚然的话说的竟然莫名的有了期待,以前他对女人从不会如此,曾经他几度自以为是性冷淡。 见男人并没有抱她起来她头一侧,靠在他的肩膀上,火热的嘴唇印在他脖颈的衣领上,手也开始不安分地伸进他的胸膛,在他的胸肌上来来回回地摸着。 这男人是谁?某特种部队的队员,意志力岂是一般人能比的,他一只手抓住蒋蔚然叠在一起的双手,一只手拦腰把她抱起来说:“你家在那里?我送你回去。” 怀里的蒋蔚然累极了,头一歪就睡死了过去。 男人没有办法,只好把蒋蔚然安置在就近的宾馆里。 周身湿透的蒋蔚然身无一物可以证明身份,男人没办法通知她的家人。短时间里也找不来其他的衣服,让服务员帮蒋蔚然脱掉湿透的婚纱后,自己脱了军装里面的衬衫递给服务员。 服务员看着上身裸露的男人,眼睛里毫不掩饰无限的崇拜。虽然男人身上的伤疤不少,甚至还有像子弹留下的伤口,但并影响他发达的肌肉给人带来的视觉冲击,这身材简直太性感了,服务员不由地赞叹,这样的男人太有安全感了。 对于服务员热烈的眼神,男人置若罔闻,亲自为蒋蔚然伤口上药。 服务员退出去了,男人守在床边,静静地打量着躺在床上的人儿:肤色白腻,秀发乌黑,五官精致,眉毛细而浓,像一弯新月。 男人还没有见过如此精致的美女,竟不知怎么来形容她的美,他第一次发觉自己词汇量太少了,竟然不能用语言形容她的容貌。 蒋蔚然反复折腾到快四点的时候才又睡下,她的意识却是模糊的,完全没有感觉到陌生人的存在。一直把在旁照顾她的男人当做余慕枫使唤,一会儿燥热难当,要毛巾擦身子;一会儿口渴难忍,要喝水;一会儿又吐一地,要漱口。 男人将好脾气发挥到了极致,完全任劳任怨,叫服务员收拾完蒋蔚然吐的污秽物后,天将放亮。 他窝在沙发上就要迷糊着的时候,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男人一个利索的翻身,冲到门后,习惯性地去身侧掏枪,摸不到手枪,这才想起来现在在休探亲假。他警惕地问:“谁?” 以余慕枫家里的势力找到蒋蔚然是非常容易的,谁知半路杀出个兵痞子,这才让余慕枫找到现在,他冷声道:“把我老婆交出来!” 男人看了一眼还安睡在床上的蒋蔚然,打开房门。 门只露出一条缝儿时,余慕枫一脚将门踹开,男人当时就在门后,一个帅气的飞身,挡在了余慕枫的前面,说:“上门就是客,你何必如此逼人?” “让开,我不想动手。”余慕枫冷冰冰的脸看不出一丝情绪。 就在男人起身让开的同时,蒋蔚然听到争吵从床上坐了起来,上身只穿着男人的衬衫,眼尖的余慕枫,一眼就看到了穿在蒋蔚然身上那件属于男人的衣服。再看现在还裸着上身的那个男人,余慕枫气愤到了极点,这个男人敢欺负他的女人,简直找死! 余慕枫转身一拳挥向男人。开玩笑,这男人的职业是什么,天天吃饱喝足就是训练,反应速度是平常人的十倍不止,怎么可能被毫无功底的余慕枫打着。他捏住余慕枫的拳头,轻松地就推开他,余慕枫连连后退,男人沉声说:“没有人欺负她,她喝醉了撞到我车上来的。” 这就是这个平时寡言少语的男人的解释。 蒋蔚然揉揉发痛的眉心,昨晚喝大了,居然断片了。安文的话在她清醒片刻之后又萦绕在耳边...... 所有的一切并不是她做的梦,是真实存在的。 余慕枫就站在她面前,但她突然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好遥远,永远也没有办法追赶上了。 有些人一错过就是一生,一转身就是一辈子,凡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她和余慕枫都是彼此的劫。 !! 第004章:从天堂跌落地狱 “你走吧,我已经爱上他了,我们昨晚一直在一起......”蒋蔚然的话还没说完,男人的脸上就挨了余慕枫一拳。 对这突如其来的一拳,身为特种兵的男人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他还没有从刚才蒋蔚然的话里回神儿,这是一个冤枉能解释得清楚地吗?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了!”两个男人各自窝着一肚子的火,莫名其妙地就大大出手。 引起战火的蒋蔚然看着这一切,头痛欲裂。 没有任何招式的打斗让男人不能发挥其特长,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地上所到之处一片狼藉。蒋蔚然欲起身,发现自己下半身只有一条内裤,又朝被子里缩了缩身体,她阻止说:“你们别打了,快住手。” 微弱的声音淹没在两个人制造的动静中,蒋蔚然现在连嗓子都剥皮般生疼,看他们在地上翻滚,干着急没办法。 明显余慕枫处于劣势,细皮嫩肉的他根本就不是健壮的男人的对手,脸上很快就挂彩了,蒋蔚然叫着:“慕枫,你快还手啊!” 两个男人都听见了这一声吼,余慕枫勾起一抹难得的笑,她还是在乎他心疼他的,无论她语言上怎么刻薄他,脸上的担心是掩饰不住的,就算挨揍也是值得的。 两个人酣战之际,蒋蔚然说完爸爸蒋翔安出现在门口,吼了一嗓子:“住手!” 应声的两个人停下了,抬头看向蒋翔安。 蒋翔安腿一抬,直接跨过两个人,走到蒋蔚然的面前说:“瞧瞧你做的好事,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蒋蔚然不做辩解。 余慕枫却出来维护,说:“爸爸,你别说小然,我相信她,她不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是我生母跟她说了什么。” “你能嫁给小枫是你的福气,还不知道好好珍惜!”蒋翔安又转头对地上的男人说,“少阳,伯父知道你的为人,相信你不会把小然怎么样。” 男人原来叫尹少阳,是蒋毅的中学同学,也是遭人议论的话题,放着好好的家族生意不去接管,非要跑去当什么兵,在部队也真呆得住,一干就是十几年。 “少阳,好几年不见越发成熟了,要是小毅还在.......”蒋翔安说不下去了,蒋毅是他心里最深的痛。 蒋蔚然赶紧插道:“爸爸,你和慕枫在家等我,我跟他说几句话就回去。” 余慕枫擦了下眼角的血水,注视蒋蔚然片刻之后又把目光调向尹少阳,许久,才说:“爸爸,我们先走吧!” 其实,尹少阳现在已经能确认余慕枫的身份,号称最年轻的总裁,几乎年年当选本市青年企业家。觉得面熟也不奇怪,他可是各大报纸上的宠儿。 尹少阳不知道蒋蔚然将他单独留下的用意,静观其变。 “把你裤子脱下来!”蒋蔚然是命令的语气。 尹少阳没有乖乖听话的习惯,他摇摇头,表示不同意。 “脱!”蒋蔚然催促道。 “干什么?”尹少阳很少这么好奇,大白天的脱裤子于欲何为? “脱下来自然是我穿。”蒋蔚然总不能说她到现在还光着呢吧。 尹少阳为自己的粗心失笑,他解开腰带,把军裤脱下扔给蒋蔚然,说:“穿吧,只要你不嫌大。” 把裤子丢给蒋蔚然的尹少阳,全身只剩下一个纯黑色的平角裤头,在蒋蔚然的面前没有丝毫的难为情,反而让蒋蔚然觉得自己像是偷窥者,不敢直视光溜溜的尹少阳。她呶嗫着:“衣服算是借你的,日后还你。” 尹少阳说:“送给你了,不用还。” “你出去!”蒋蔚然再次命令尹少阳。 尹少阳终于忍不住要发火了,他浑身上下就只剩一个短裤的情况下,这女子竟然命令她出去,他在她面前没有难为情,不代表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 尹少阳拿起手机,去了卫生间。 就在他打完求救电话再次出来的时候,蒋蔚然已经不见了踪影,穿走了他的衣服,被泥水玷污的婚纱也不见了踪影。 蒋蔚然抱着婚纱,穿着尹少阳的军装,蒋蔚然感觉自己像足了装在套子里的人。 事情总要解决,总要面对的,她之所以答应安文的请求,并不是看在亲生母亲这个身份上,而是她害怕余慕枫知道真相,会像她一样觉得这么多年活着就是一个笑话,一个耻辱,盯着他的各大报纸,竞争对手,还不得利用这次机会将他打落尘埃,让其永世不得翻身....... 余慕枫等在蒋蔚然的房间里,站在落地窗前,很少抽烟的他,点燃一支香烟,冷艳的脸在烟雾里显得飘忽,无来由的恐惧步步袭来。 蒋蔚然放下婚纱,这是她最珍贵的东西,并不是因为它是法国著名婚纱设计师的限量手工版,而是,她就要穿着这件衣服嫁给她最爱的人。在她心里,余慕枫是她认定的那个人,十年相恋,他们一起经历了太多,这份爱是刻在骨髓里的。 门口传来轻微的声音,尽管她已经把脚步放的很轻很轻,余慕枫不用回头就会知道进来的是蒋蔚然,只有她的脚步声是踩在他的心尖上的。 蒋蔚然走到距余慕枫很近的地方停下了,今生她也只能这么站在他的背后,与他肩并肩的那个人无论怎样都不会是她。 余慕枫欲要转身,蒋蔚然从他背后抱住他的腰,以前很自然地动作,现在做起来竟让她心力交瘁。 “别回头,就让我这样抱你一会儿!”蒋蔚然努力控制好自己的声音,怕一张口就泣不成声。 余慕枫感觉到了蒋蔚然的眼泪,已经把他薄薄的衬衫蕴湿一大片。她哭了,没发出一点声音,居然泪已成河! 这么安静的哭法蒋蔚然从来没有过,余慕枫心里发慌,转身将蒋蔚然抱在怀里,把她极力埋低的头捧起来,迫使她面对自己。 他难以掩饰内心的慌乱,声音沙哑地说:“宝贝,你别哭,你有我,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蒋蔚然哭的更凶了,眼泪打湿了余慕枫的衣襟。 !! 第005章:没有阳光的地方 余慕枫双手轻轻捧着蒋蔚然的脸,擦干她的泪眼,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 蒋蔚然木然。 余慕枫并没有停下,他充满诱惑的唇欲覆上蒋蔚然柔软的双唇...... 蒋蔚然像触电般,连连后退,堪堪避开余慕枫的吻。 余慕枫把蒋蔚然紧紧的搂在胸前,不给她躲避的机会,继续吻下去。 蒋蔚然放弃挣扎,迎上余慕枫的双唇,这一刻,蒋蔚然情不能控制,脑子里突然有个声音提醒她:你们是兄妹! 蒋蔚然猛地用力地推开余慕枫,余慕枫身体不受控制连连后退。 蒋蔚然就这么内心挣扎着,矛盾着,泪眼婆娑地凝视着余慕枫。 余慕枫刚想上前,蒋蔚然一把推开他,跌跌撞撞地跑进卫生间,从里面把门反锁。 蒋蔚然靠在雕花的门上潸然泪下,她跌坐在地上。镜子里的自己如此陌生,苍白如鬼魅,心灵都是肮脏不堪的。她顺手抄起旁边的牙刷,使劲地刷着身体上的皮肤,直到皮都刷破了,血也流出来了,她才丢下牙刷。 余慕枫这时就站在门外,聆听着一切,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拳头,一拳打在墙壁上,乳白的壁纸上瞬间开出了殷红的花儿。 蒋蔚然把头埋进洗脸池的冷水里,恨不能就这么一直下去,让这水洗掉她所有的耻辱。如果人生能有选择,她一定不会用这样一个身份去爱余慕枫。 她觉得自己不配去爱,只要她一有这样的念头,她就会无比厌倦自己变得龌龊的心。 许久,听不到蒋蔚然压抑的哭声了,余慕枫才敲门说:“小然,你的衣服我给你放门口了,我的助理来电话,说爸爸去了火灾现场,我不放心,这就过去。” 蒋蔚然没有说话,她是听着余慕枫走了,才敢开门走出来。 门口放着蒋蔚然最爱的裙子,是她毕业的时候,余慕枫亲手设计的,是蒋蔚然最爱的梧桐花的颜色。当年她就是穿着这颜色的衣服来到这里的,现在她讨厌这颜色,如果找到亲生母亲会带来这样的折磨,她宁愿放弃一直来的愿望。 蒋蔚然把衣服贴在胸口,泪如雨下,今天她哭干了她所有的眼泪,哭掉了所有对生活关于美的向往,以后就只能像地狱的魔鬼般活在没有阳光的地方。 电视里播放着天力集团的少阳大卖场着火的画面,熊熊的大火是从五楼开始烧起来的,相关人员在组织疏散撤离,消防队正在极力救火,所幸并无人员伤亡的消息传出。在大火的现场,蒋蔚然通过镜头看到了指挥在第一线的市长,余慕枫的爸爸余越竟然就站在市长旁边,而余越旁边赫然站着余慕枫,他在同卖场的管理人员沟通着什么,不知说了什么,然后飞身冲进了大楼里。 蒋蔚然丢下手里的衣服,迅速驱车赶往少阳大卖场。 蒋蔚然赶到的时候,里外三层堵满了人,警察已经戒严。硬闯是闯不进去的,她只好亮出自己的出入证,这才勉强通过。她进去之后并没有看到余慕枫的身影,她问余越:“叔叔,慕枫呢?” 余越现下正在担心进去良久的余慕枫,说:“小枫进去了,说是要找什么重要的东西,好像就在五楼。” 不用余越再说下去了,蒋蔚然知道余慕枫是去救她设计的娃娃了,那全部都是她的心血,再过一个礼拜就要参加全球大赛了,如果一旦出了差错,再设计是肯定来不及的,这就意味着她无缘这次世界大赛,下次比赛就得五年之后。蒋蔚然顾不得多说,抬腿就要往里冲,这是胳膊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她使了使劲想摆脱这只手,这只手的力气却更大了,蒋蔚然说:“你放开!” 一个熟悉的男声传来,说:“你不能进去,火势太大了。” “少阳,你帮我看好她,别净是添乱。”蒋翔安的声音带着怒火,蒋蔚然这两天的任性妄为把他气坏了。 蒋蔚然一扭头便撞上了尹少阳玩味的目光,他身穿迷彩,蒋蔚然只觉得面部发烫,他身着一条内裤的模样立即闪现在她脑海里。 眼前的丫头害他被尹少云取笑了半天,临来之前还提醒他,下次别再做好事到如此程度。 蒋蔚然说:“我必须上去,慕枫在上面,我要去救他!” 余越说:“等着吧,你上去了只会让他分心,我的儿子我知道,一定不会有事的。” 蒋蔚然还要争辩,却被一个沉着冷静的声音抢先,“还是我上去吧,上面太危险了。”是尹少阳。 余越和蒋翔安短促的对视了一下,点点头。蒋翔安说:“你要注意安全,别让我没有脸面再见你爸爸。” 尹少阳点点头,问过蒋蔚然她工作室的具体位置,直冲五楼。 大火是从五楼着起来,楼下几层基本上还没有着火,四层的女装区已经开始燃烧,所幸烟并不大,只是五层已经浓烟滚滚,多亏大火是在清晨开始的,大楼的所有工作人员还没有来得及进场,去得早的也在上去不久,就撤离了。至于着火的原因,尹少阳觉得蹊跷。卖场的防火措施一直做得特别好,二十年来从没有出过类似事情。尹少阳经过安全通道上到四楼的时候,就闻见了浓烈的烟味,这里只有少数店铺是卖儿童玩具的,剩下的都是出租给个人的工作室。从燃烧的情况不难看出,最先着火的就是儿童玩具区,尹少阳想进一步一探究竟,还没有靠的太近,他就闻到了汽油的味道。现在就更加可以肯定,这绝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人为的。 这时的余慕枫在浓烟中已经辨认不出方向,被烟呛的连连咳嗽,一看这样的情形,余慕枫心里暗道不好,蒋蔚然的设计凶多吉少了。 余慕枫匍匐着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撤离..... !! 第006章:遭遇挟持 就在楼道的转弯的处,他隐约听到了有人的声音,声音小到他竖起耳朵都听不真切,只能辨认出是两个男人的声音,余慕枫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到了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喊他的人正是来接应他的尹少阳,余慕枫顺着尹少阳的声音而去。 “别出声,那里好像有人!”余慕枫见到是之前跟自己打架的男人,略微吃惊,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尹少阳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他向余慕枫所指的方向慢慢靠拢,余慕枫紧跟其后。 到了余慕枫所说的地方,并没有人在。 余慕枫可以肯定,刚才这里是有人的,这么快的速度消失不见,只能说这绝非偶然。对于这场火,他同尹少阳的想法一样,这是有预谋的,至于什么目的,他目前猜不到。 角落里放着两个塑料桶,尹少阳拿起来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立即皱起眉头,这就是纵火的证据,里面满满的都是刺鼻的汽油味儿。尹少阳丢下一句“你照顾好自己,顺着楼梯往下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便从楼梯一侧纵身下去。 余慕枫紧跟其后,尹少阳直接从楼梯上滑下去的,动作之迅速令人咋舌。 四楼的火势已经蔓延,火舌肆意在舔舐着所能到的空间,热浪阵阵袭来,烤的人皮肤发疼,余慕枫见尹少阳如出击的猎豹一般,从火里穿过,安然地落在三层半的通风窗前。 余慕枫穿过火场跟上来的时候,尹少阳已经打碎玻璃,从通风窗一个飞身冲到大楼之外,他一手抠住墙角,顺着往下滑。余慕枫自知没有他的本事,只能从安全通道一阶阶往下跑。 尹少阳一个前翻,安然落地,只看见两个黑影一闪便消失在另一栋大楼之后。尹少阳不敢大意,拿出冲刺的速度追了过去,到了之后,又是空无一人。 能在他面前逃脱的人,显然,是受过专门训练的。 嗅觉灵敏的尹少阳嗅出了阴谋的味道,这绝不是单单纵火这样简单,事情也许远远超出他能猜测的范围,况且,他从来都是以证据推理,从不猜测。 尹少阳回到蒋翔安那里的时候,余慕枫已经平安回来。 蒋蔚然却被歹徒劫持,双方正在僵持中...... 歹徒头上戴着面罩,据身材可以判定,是个男性。他手持匕首,匕首紧紧地压在蒋蔚然的脖颈上,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森森的寒光。 蒋蔚然面无惧色,出奇的安静。 余慕枫因紧张冷峻的脸庞更加棱角分明,薄薄的双唇紧抿着,双眸散着幽冷的光,死死地盯住带着面罩的男人。 朗朗乾坤,竟然在市长和公安局长的面前公然劫持人质,无疑是在打这二位的老脸。市长和蒋翔安面色极度难看,还是努力克制着熊熊燃烧的怒火。 “放了她,我们放你走!”余慕枫承诺。 蒋蔚然现在心如死灰,又岂会害怕死亡,她说:“慕枫,别让我看不起你,我宁可死也不要看他就这么逃了。” 余慕枫说:“你若死了,我怎么办?” 尹少阳在蒋翔安耳边低语:“伯父,我们还是请求特警支援吧!” 蒋翔安面色阴沉,在他面前劫持他的女儿,歹徒是冲着他来的,这么多年下来,他明里暗里得罪了多少人怕是数也数不清楚的,大大小小的打击报复不计其数,就连亲生儿子在国外失踪,他甚至都怀疑过,要不是蒋蔚然一直养在乡下,怕是早就遭了毒手。这次结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不然也不会让歹人有可趁之机,说再多,归根到底还是他这个父亲无能。 “如果当场击毙你有几分把握?”蒋翔安是上过战场的,做事一贯狠辣果断。 尹少阳没想到蒋翔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这样大的决断,他意外,但掩饰的很好,“我身上没有武器......” 不等他说完,蒋翔安拍拍他的手,示意他不用焦躁,说:“我身上有配枪,但只有一颗子弹,也就是说只有一次机会。” 尹少阳其实很担心蒋蔚然,可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他现休假在外,遇突发状况必须向上级汇报,且也没有使用枪支的权利。 同为军人出身的蒋翔安怎么能不知道尹少阳的顾虑,他说:“所有的一切我自会向你们部队说明,情况紧急,算伯父求你了,我已经失去儿子了,不能再失去女儿。” 一个慈父的恳求,让尹少阳动容,他端好蒋翔安递过来的手枪,根据枪的重量,尹少阳准确的判断出,果然如蒋翔安所说的,只有一颗子弹。尹少阳手心冒汗,他执行任务无数次了,死在他枪口下的也不止一人,他以为他的机械麻木已经跟他完美结合,但这次他发现自己错了,枪口对着蒋蔚然的时候,竟然有些紧张。 歹徒看到有枪口对着他的时候,就把头缩在了蒋蔚然的后面,在尹少阳的角度完全看不到歹徒的头。 余慕枫挡住尹少阳的前面,说:“你们这样会害死小然的。” 蒋翔安命令余慕枫闪开,但余慕枫面容坚定,动也不动,说:“我不会让你们拿着小然的性命开玩笑的。” 余慕枫的身体挡住了尹少阳,歹徒一看机会来了,推开蒋蔚然,迅速发动提前藏在边上的摩托车,冲着人群开去...... 尹少阳失去了最好的时机,再想开枪的时候,歹徒已经和人群混在一起,见蒋蔚然并无生命之忧,尹少阳就没有开枪,直接爆粗口:“妈的!” !! 第007章:许多年后的再聚首 “啪”安文一耳光扇在了刚从火场逃生出来,并劫持过蒋蔚然的男人脸上。 男人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说:“我错了,请求义母原谅。” “行事如此莽撞,我们要如何报你义父的大仇。”安文面色难看,极度阴沉,说,“如此难当大任,我这么多年的栽培算是白费了。” 男人犹豫半天,还是忍不住说:“义母,我们要报仇干嘛不直接杀光他们,儿子不懂。” “干脆杀了他们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我要他们知道什么是痛苦,生不如死才是报仇的最高境界。”安文的脸扭曲了,看着人心里发毛。 男人是个直性子,安文说的他不懂,但是他还是愿意听从她的命令。 “老大,你起来!”安文说,“你多跟老三学学。” 男人提醒说:“老二和老三都还没有回来。” 安文并不意外,一副了然的神情,说:“老二老三比你脑子好使多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刚被提及的老二和老三说话间就进了客厅的大门。 “义母,我们遇到对手了,差点暴露。”老三说话拿腔作势,半男不女的。 “尹天力的大儿子尹少阳,我小看他了。”安文说,“他呆不久,总要回部队的,你们这几天活动的时候背着他点。” 老大就是性子直,说:“那我们干脆除掉他。” 老三说:“瞧把你能的,看热闹的吧,就不怕事大。” 老二终于开口了,说:“废话少说,我们把该烧的都烧了,要你取得东西呢?” “失手了。”安文沉着嗓子道。 老二老三齐戳老大的脑门。解气之后,老三又讨巧地说:“义母您千万别生气,大不了我们替老大去取来给你。” 安文面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处传来阵阵疼痛。她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看来计划得加快进行了。 尹天力别墅的客厅里。 空气静静地流动,余越,蒋翔安和刚从国外赶回来的尹天力都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他们面前的热茶早已变冷,谁都没有心思去喝,就这么静默着,连掉地上一根针的声音怕也能听真切。二十五年来,他们第一次三个人聚在一起,实乃形势所迫。 保姆六嫂为他们换掉了凉茶,沏了壶热的来,便匆匆退下。这种气氛家里少有,连六嫂都感觉出了不对劲,她也不敢多呆。 蒋翔安说:“这么多年来,我忘不了那次事件带来的一切,也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监视我们,总有不一样的气息在。” “阴魂不散的感觉吧?总觉得背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余越说的感觉就是蒋翔安的。 尹天力被他们二人保护的很好,着实过了些年太平的日子。他已经逐渐失去对危险的本能的反应,但他们二人提到的过去还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蒋翔安说:“小毅在国外失踪的事我觉得肯定不简单,到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怀疑是当年的那条漏网之鱼所为。” 尹天力一直好奇,当年的跑掉的那个人到底去了哪里?是什么人也未曾可知。他说:“翔安,这么多年你就没有关于他的一点信息?” 蒋翔安说:“我们都已经调离了那里,这么多年也一直忙手头上的事,根本没有时间查当年的事情。” “我觉得这个人离我们很近。”余越说:“后来我去查过,但当时他们存资料的地方着了大火,什么都烧没了。” “大火?今天一样的大火?”尹天力像想起什么似的,尹少阳跟他提过今天大火蹊跷,“不会这么巧吧?” “所幸没有人员伤亡。”余越感慨万千。 蒋翔安却有了新的思路,说:“说明纵火的人不是冲着人命去的,所以选在了人少的早上,那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尹天力说:“我们那里没有值得人觊觎的东西。” 余越说:“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还是要小心点,我们战战兢兢熬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孩子们啊,眼前先顾着孩子们吧,只要他们没事,我们几个老的随便吧,都这把年龄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横竖不就是一死。”蒋翔安还是特别理解老友的。 “今天的报纸我看了,你们怎么回事?”尹天力刚知道蒋蔚然婚礼当场失踪一事。 “说到这件事,我还得跟小越子说声对不起,是我没有把蔚然教好,才闹出这么大的笑话。”蒋翔安自觉理亏。 余越说:“孩子们都大了,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随他们去吧!” 他们约定好,没有什么大事情,尽量都不要同尹天力见面。 短暂的会晤后,又各自散去,如来的时候般神秘,快速地隐在月光照耀下的灰色夜幕里。 尹少阳站在自己卧室的窗前,看着从后门悄悄走的两个人,他看清楚了那两个人,都是白天见过的,赫赫有名的人物。尹少阳从来不知道他爸跟他们之间有交情,还神秘到不能被人知道。 尹少阳来到客厅的时候,尹天力在喝茶,另外两只茶杯他已命六嫂收拾了。 “爸,我有事想同你说。”尹少阳所为何事尹天力清楚。 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 第008章:躲避 “今天卖场的大火是有人故意放的,而且我差一点就抓到了,可惜还是让元凶给跑了。”尹少阳说着,这也是他感觉窝火的一次,竟然让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之大吉。对他来说,无疑比甩他两个嘴巴子还能让他感觉到耻辱。 尹天力抬起头,做出微微地吃惊状,说:“能从你眼皮子底下开溜,说明功夫有可能在你之上。看来事情确实复杂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许多事情都知道,你不用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你心里明白今天纵火的真相。”尹少阳直视着尹天力的眼睛,不给他继续搪塞他的机会。 尹天力不愿意继续和儿子继续讨论下去,岔开话题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帮我?看看你弟弟,看看你,自私的就为自己活着。” “有少云帮你还不够啊?你想要什么?”尹少阳说。 尹天力的倔劲儿上来了,说:“我要孙子,你能满足我吗?” 尹少阳说:“我不能,还没想过要结婚,你让少云来,他也老大不小的了。” “谁又说我呢?”尹家老二尹少云还没进门就听见了,“我再大还能大过你,你都不急,我需要着急吗?” 尹少云把外套扔在沙发上,踏踏实实地坐在尹少阳旁边。尹少云和尹少阳长相截然不同,如果说尹少阳是肌肉型男,尹少云就是阳光暖男,让人一看就觉得不是一个妈生的,没参军之前的尹少阳就是现在的尹少云,只不过经历残酷的训练,实枪荷弹的战场历练,尹少阳眼里再也没有了年轻人的青涩,眼睛里透露着狠戾,让人看着就能生畏。要不说,真正杀过人的人,在气势上跟常人很容易区分。 尹少云开玩笑说:“这次回来一定要给你介绍个女人,你都还不知道女人什么滋味吧?” 正因为尹少云说的是实话,尹少阳才又想要抽他的冲动,话说,说人不揭短,这算什么?哪里痛就往哪里戳。 “在你眼里女人还不都是骚味。”尹少阳没吃过猪肉不等于没见过猪跑,他要的女人必须是他爱的。 “这个多好,她就是我的梦中情人!”尹少云把报纸往尹少阳面前一扔,指指上面的女人。 尹少阳一看,报纸上笑颜如花,穿着洁白婚纱的那个人正是蒋蔚然。 “天一集团总裁余慕枫的女人,结婚当天说跑就跑,肯定是被那个男人拐跑了。”尹少云出了名的花心大少,交女友如走马观花般,说起话来没有一点节操。 尹少阳听不下去摔了报纸就走了。 尹少云无辜地耸耸肩,冲他老爸尹天力说:“我说错什么了,大哥这是怎么了?” 尹天力说:“你那张嘴,真该给你缝上。” 经验丰富的尹少云,看着气冲冲走掉的自家大哥,摇头失笑,这是有目标了,上来就玩个大的。蒋蔚然是余慕枫的女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余慕枫在商业圈以其手段毒辣名声远播在外,谁敢动他的女人,无疑是自寻死路,尹少云虽然知道自家大哥是硬汉,可要玩心眼和手段不一定是余慕枫的对手,他不禁为尹少阳捏把汗。但他还是愿意助自家大哥一臂之力,就为了给自恃清高的余慕枫添点堵。如果有第一美人之称的蒋蔚然能成为他的大嫂,他乐见其成。想想余慕枫失去蒋蔚然的样子,尹少云就没有来由的开心。 被尹少云惦记着的余慕枫开着他的法拉利限量版跑车停在蒋蔚然家楼下,红色的车身在皎洁的月光非常耀眼,余慕枫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喜欢开这辆车,只有这样的速度才能发泄他的郁闷。 余慕枫靠在车旁,点燃一支烟,冲着蒋蔚然的窗子吹响口哨。 这是他们以前的联系暗号。 蒋蔚然听见了熟悉的口哨声,她背靠着落地窗的玻璃,手里举着酒杯,自饮自酌。换做以前,她多一秒都呆不住,会屁颠屁颠地跑下楼。 现在再也不是以前了,蒋蔚然没有了任性的资格。或许她该离开这个地方,连告别都不能有。 楼下的口哨声持续,蒋蔚然捂住自己的耳朵。 余慕枫的耐心用完了,他冲进蒋蔚然的房间,坐在她的旁边,拿过她饮过的酒杯,为自己倒了一整杯。 喝完酒杯里的酒,余慕枫说:“我不明白我们之间怎么了?告诉我好吗?” 蒋蔚然慵懒地眯着眼睛,看向窗外。 今夜月朗星稀,甚至没有一丝风....... 她要从哪里说起,上中学?上大学?还是现在?她都记不清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她真应该相信安文的话吗?这样突然出现的女人有可信度吗?蒋蔚然纵然有万千的疑问,也不能说出来跟余慕枫探讨。 余慕枫见蒋蔚然不说话,只是朝窗外发呆,他扳回她的脸,说:“看着我!” 蒋蔚然安静到忘记了挣扎,眼波不惊的注视他。 “给我一个答案!我想要的答案。”余慕枫同样的话,同样的语气,让蒋蔚然失神了,恍惚间又回到了大二的时候..... !! 第009章:过去 某天放学,蒋蔚然如往常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脚步匆匆,头也不抬。 一个不留神,蒋蔚然撞到了一个人,蒋蔚然抬起头说对不起的时候,看到了正在注视她的余慕枫。 余慕枫表情严肃说:“你怎么这么久不找我?” 蒋蔚然心里像揣着一直活蹦乱跳的小兔子,突突地乱跳。她不说话是因为竟然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余慕枫的到来饱含了期待。 余慕枫哑声道:“怎么不回答我?” 蒋蔚然倔强地说:“我忙着约会,哪里有时间!” 余慕枫说:“听说你在和传媒的一个男孩交往?” 蒋蔚然不否认也不承认,就这么默默地站在路边的大树下,一片枯黄的树叶从树枝上飘落,刚好落在了蒋蔚然的肩头。蒋蔚然伸手去取那片枯叶,余慕枫突然按住蒋蔚然的手,将她抵在大树上,狠狠地吻在蒋蔚然的唇上,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吸允那饱满丰润的双唇。 事情来得太突然,蒋蔚然本能地要躲开余慕枫霸道的吻,余慕枫却不依不饶,只要她往后退,他一定迎上来,直到蒋蔚然退无可退,只能任由他肆意的掠夺。 就在蒋蔚然彻底地迷失在余慕枫的热吻里时,余慕枫放开蒋蔚然,轻轻在她耳边说:“这是不是代表你心里有我?” 蒋蔚然早就将矜持抛到九霄云外,赶紧点点头。 余慕枫满意地笑了,在蒋蔚然的唇瓣上轻轻地一啄,说:“偷吃什么了?这么大的味道。” 蒋蔚然赶紧心虚地捂住自己的嘴,刚才他和赵甜甜吃了韭菜饺子,这可是余慕枫从来不吃的东西。蒋蔚然转移话题说:“你来我家楼下就是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余慕枫用舌尖撩拨了下蒋蔚然的耳唇,这是她敏感的所在,余慕枫刚才吻她的时候就发现了。他说,“我不出现你个小笨蛋要怎么收场,你以为都跟我一样这么魅力十足啊,说不要那个女孩子了,她们只有哭鼻子的份儿,谁敢来我面前叽歪。只有你我才想不明白,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为什么从来不主动向我示好?” 蒋蔚然嘟嘟嘴,说:“向你示好的人太多了,根本不差我一个,我干吗上赶着让你糟践我。”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余慕枫有力的双手握住蒋蔚然削瘦的肩膀,认真地说,“你喜不喜欢我?” 蒋蔚然以为最先说出来的哪个人应该不是自己,故意不说话,等着余慕枫把她心里想要听到的话说出来。 蒋蔚然的沉默让余慕枫更加地端正了自己的态度,他眸子仿佛月光下的湖面一般皎洁,纯净,声音听起来像浓烈的美酒一般甘醇,“给我一个答案!我想要的答案。” 这是至今蒋蔚然都无法忘记的画面,他说这话时的期待,让蒋蔚然每每想起都会有心跳的感觉。 只一句,便清清楚楚的沦陷!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样的你,让我心发慌。”余慕枫举起酒杯一干而尽,如果爱恨都能幻化成影,他定能毫不留余地忘情断爱,但没有如果。蒋蔚然是他生命力最重要的那个人。 蒋蔚然幽幽地说:“我们也许真的没有缘分。” 余慕枫烦躁地拉开银白色的领带,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片刻的呼吸。 “现在说什么缘分你不觉得可笑吗?没有缘分的人会结婚吗?”余慕枫语气充满嘲讽,“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蒋蔚然笑的很凄美,她举举手里的酒瓶,准备一口气灌下去。 余慕枫夺过手里的酒瓶,说:“喝酒是男人的事情。” 蒋蔚然不依,想顺势夺过来余慕枫手里的酒,她现在不需要清醒,说:“我也能算个女人?” 余慕枫将扑过来的蒋蔚然紧紧地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小腹说:“我们上次没有做任何措施,说不定这里已经有了我们的小宝宝了。你说你算不算女人。” 一句话足够蒋蔚然石化千年。 余慕枫感觉到怀里蒋蔚然的僵硬,安慰道:“即使有了也不要紧,我们现在已经是合法夫妻了。” 算算日子,蒋蔚然据该来例假的日子已经过了半个月了,蒋蔚然这下是彻底要崩溃了。 余慕枫见蒋蔚然这种表情,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说:“如果真被我说中了,那真就太好了。” 蒋蔚然现在心里乱到了极点,余慕枫接下来的话她一句也没听清楚,只想赶紧求证一下。 一直来想要宝宝的也是她,现在听说可能真有的给这种惊慌失措表情的也是她,余慕枫真是搞不懂蒋蔚然了,心情好坏对一件事的反应竟然相差这么多。 赶走了余慕枫,蒋蔚然几乎又是一夜没有合眼。 !! 第010章:重做鉴定 第二天一大早,她和赵甜甜约到老地方咖啡厅见面。 只化淡妆的蒋蔚然居然用了浓妆,依然遮不住面容的憔悴。 赵甜甜先到,见蒋蔚然迎面而来,赶紧起身相迎,关心地说:“蔚然,你这是怎么了?” “没有休息好。” 赵甜甜劝道:“不要把命拼在设计娃娃上了,这个我怎么都觉得不靠谱,你不能根据咱们的专业,找个合适的工作呀!” 提到娃娃就是蒋蔚然的另一个痛处了,辛苦了那么多年,到关键的时候一切都毁了。 “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你男朋友开了个私人医院是吧?” 赵甜甜难为情地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重点不是这个,你有他那里的地址吗?” 赵甜甜说:“有,怎么你找他有事吗?” “有点事情。” 赵甜甜说:“那我把他电话给你,虽然不做男女朋友了,但交情还是有的,我跟他提前打个招呼。” “甜甜,谢谢你,有你在真的太好了!” 赵甜甜说:“谁让我们是好姐妹呢,帮你还不是应该的,你身体不舒服啊?” “不是,我想验一下我和另外一个人的dna。” 赵甜甜面露惊讶,说:“你找到你的亲生父母了么?” “也许吧,这要验过了之后才能知道。”蒋蔚然不是有意隐瞒赵甜甜,而是这件事情她无法启口,也不知道怎么去说。 赵甜甜热心地说:“东西你带了吗?要不这样,你给我吧,我帮你拿过去,一有结果我就通知你。你也不用为这件事分心了。” 蒋蔚然取出一个档案袋,里面放着她和余慕枫的头发。她把档案袋放在赵甜甜面前,小声叮嘱:“这个事情我不想让人知道,你懂的。” 赵甜甜点点头,一副了然加明白的神情。 拿起档案袋的时候赵甜甜突然犹豫了,担心地说:“蔚然,你要不找家大的医院鉴定,万一这私人的医院做不好,对你的影响太大了。” 蒋蔚然说:“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其他的人我又信不过,这次就只能麻烦你了。” 赵甜甜面色疑虑,说:“可这结果万一要是不是你想要的,你岂不是又要伤心难过了,要不我们还是别做了,由他去吧!” 蒋蔚然还指着这结果来安顿自己的后半生呢,怎么可能不做,即便结果不是她想要的,要死也得死的明白清楚,这就是她性格里的坚持。蒋蔚然说:“这个对我太重要了,就算我求你了,帮帮我好吗?” 赵甜甜明白蒋蔚然的性格,凡是她要做的事,几乎没有转圜的余地,她无奈地说:“好吧,好吧,我会帮你的。” 蒋蔚然无比感激的说:“还是你最好了。” 出了咖啡厅,蒋蔚然茫然的站在阳光下,这冬日里的阳光就像她现在整个人的状态,看着明媚无限,实则感受不到温暖。 以往工作室没有被烧的时候,她总会整天呆在里面,看一些国际上比较出名的娃娃整体设计,包括服装,感觉好的时候,她通常会做一些稀奇百怪的娃娃,然后拿到大街上送给过路的小朋友。 不知不觉中,她竟然走到了天力集团的楼下,这里大火扑灭以后,到现在还在封锁中。天力派了人在看守,内部也在整顿重修。 蒋蔚然仰头望向大楼,大楼四楼朝上烧毁的比较厉害,整个大楼的外部仍旧布满了被浓烟熏烤的痕迹,窗户也变了形状...... “蔚然,看什么呢?”从她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蒋蔚然转身看到了她爸爸的徒弟欧阳松,她露出一抹笑容,在欧阳松看来,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欧阳松劝慰:“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开心些,你可以重新开始,师哥支持你!” 蒋蔚然问:“纵火的人抓住了么?” 欧阳松被问得有些尴尬,挠挠头说:“没有那么快,破案需要时间的。” 蒋蔚然有些心不在焉,说:“师哥,我能跟你一块上去看看吗?” 原则上欧阳松是不能的,但实在不忍心看蒋蔚然一脸落寞的样子,轻轻的点头答应。 蒋蔚然尾随着欧阳松,看着他的背影,蒋蔚然突然找到了记忆力的感觉。蒋毅在的时候,她总喜欢做他的小尾巴,他走到哪里,她就会跟去哪里,特别粘他!就连蒋毅要上厕所,她都会担心被他甩了,寸步不离地守在学校的男厕所门口。害的蒋毅被同学耻笑,只好从男厕所的窗口跳出去,结果摔的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如今她虽然已经不再梳着马尾,可依然是她,蒋毅呢? “蔚然,我要去现场了,你在这里等我,就不要再往上去了。”欧阳松说。 蒋蔚然根本就没听见欧阳松说什么,就努力地点头答应。欧阳松刚走没多久,蒋蔚然就从另一个楼梯上了五楼。 !! 第011章:再遇尹少阳 五楼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蒋蔚然站在残壁断垣中,再也找不到昔日熟悉的感觉。大火烧掉了这里的一切,甚至连一个梦都没给蒋蔚然留下,她再怨?再恨?又能换回什么? 蒋蔚然蹲在地上掩面而泣,此时的她就像大海里的一叶扁舟,遇到暴风雨之后就彻底的丢失了自己,完全没有方向,甚至连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几年来的辛苦付诸流水,最信任的哪个男人也渐渐变得与她无关。 蒋蔚然起身,慢慢朝楼下走去。 就在她刚才伤心难过的时候,尹少阳一直默默站在她的身后,蒋蔚然并没有察觉。 心事重重的蒋蔚然在下楼的时候,不小心一脚踩空,身体不受控制地顺着楼梯往下翻滚,就在她以为这次非要到楼下才会停下来的时候,一双有力的胳膊将她的头护在怀里,蒋蔚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还有男人身上独有的阳刚气息。蒋蔚然想要抬头看清楚这个人是谁?那双有力的胳膊将她抱得很紧,她甚至都无法抬起自己的头,只好任由他就这么一直抱着,直到身体不再滚落。 蒋蔚然挣扎着站起来,尹少阳的面孔就映在了蒋蔚然的瞳孔里,上次事情带来的尴尬还没有在心头消弭,蒋蔚然已经尽力掩饰自己的惊讶了,说:“谢谢你!” 尹少阳拍拍手,活动下胳膊,说:“每次你最倒霉的时候总能碰到我,真不是有意目睹你不愉快的过程的。” 蒋蔚然报之尴尬一笑,揉揉摔疼的胳膊。一揉不要紧,疼的她满头大汗,右胳膊根本无法抬起来。 看着蒋蔚然顿时惨白的脸色,尹少阳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是摸爬滚打里出来的,早已经学会了应付各种坏境,蒋蔚然不同,千金大小姐,哪里有这些经验,他眼疾手快地冲到她面前,握住她的胳膊,说:“别动,我看看!” 蒋蔚然被动地接受他的安排,把自己的左手放下来,说:“不能动,好疼。” 尹少阳检查了一下,说:“没什么大事,脱臼了。你忍耐一下,我帮你复位。” 蒋蔚然还没有来得及点头,只听见“咔嚓”一声,锥心的疼痛从右臂传来。她轻声呼痛。 尹少阳面色不改,淡淡地说:“动一下试试!” 蒋蔚然活动了下胳膊,果然好多了,动的时候不会疼痛了,她说:“好了,谢谢你。” “你已经说过谢谢了。”尹少阳不想蒋蔚然和他之间这样的疏远与客气,补充说,“我和你哥哥是同学,帮你是应该的。” 蒋蔚然无言以对,只好由他去了,反正哥哥的事她不想和任何人讨论。 感觉出蒋蔚然的悲伤一直就笼罩着她,从尹少阳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如此,现在依然浓的化不去。 避免话题继续,蒋蔚然转移话题,说:“这里的事情怎么样了?” 尹少阳并不打算隐瞒,直言相告:“事情一直是我爸爸和少云在处理,我不会处理这些事情,我今天来是想看看还能不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蒋蔚然说:“上次的衣服还没有还你,我已经洗好了,下次拿给你。” 尹少阳说:“我不急着穿,我归队之前给我就好。” 蒋蔚然这才想起来尹少阳并非商业圈中的人,是个军人,她上次穿他的衣服好像就是一套军装。蒋蔚然问:“你什么时候归队?” 尹少阳很乐意蒋蔚然能问有关他的行踪,不管她是为了什么目的。尹少阳不明白,蒋蔚然一个清水般的丫头,竟能让他魂牵梦绕。 “二十天之后。”尹少阳说,“上中学那会儿我去过你们家,怎么没有见过你呀?” 蒋蔚然脑子里飞速过了一遍,蒋毅上中学的时候她在干什么?“那会儿我可能还被寄养在乡下,你没见过我很正常,说实在话我也没有见过你。” 尹少阳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给这个充满阳刚的男人增添了一份纯真,他说:“现在能认识你我也很高兴,你什么时候方便?我想请你吃饭。” “要吃饭也得是我请,我都应该好好谢谢你,这几次多亏了你。”蒋蔚由衷地想感谢尹少阳。 他们边说边聊,很快就来到了楼下。 马路旁边停着一辆绿色的猛士,蒋蔚然恍惚记得这是尹少阳的车,那晚就是这辆车撞了她,蒋蔚然说:“你想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 “我这个人不挑食,吃什么都好,不过那你要是喜欢淮扬菜我有个不错的地方。”尹少阳真不想他和蒋蔚然之间一直就这么客气下去,他是男人,自觉应该由他打破僵局。 蒋蔚然站在车旁迟疑了,脑子里竟浮现蒋毅的面孔,极力地想对他说什么,幻觉,无限的幻觉,蒋蔚然使劲摇头,欲甩掉脑子里的影子。她手心沁汗,紧紧抓住车门的把手,面色苍白。 尹少阳急忙扶住蒋蔚然,问:“你怎么了?” 蒋蔚然不动声色地拿开被尹少阳扶住的胳膊,摇头,说:“可能是没有睡好,突然头晕。” 尹少阳怎么不知蒋蔚然故意避开他的搀扶,装作浑然不知,说:“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也好。”蒋蔚然求之不得,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应付任何人,一阵阵眩晕的袭来,蒋蔚然再也抑制不住阵阵的恶心,干脆跑到路边的大树旁干呕起来。 尹少阳买了水给蒋蔚然,等她停止了干呕,体贴地递上水,说:“有点凉,你只漱漱口就好。” !! 第012章:最狠的复仇不是杀人,而是诛心 蒋蔚然接过水,一阵神思恍惚,忽然涌上难以言说的悲哀。看着尹少阳一脸关切,蒋蔚然苦涩地笑,轻轻地说:“人有时候活着就是一种悲哀,死了或许会更好!” 尹少阳不说话,抬眼看向蒋蔚然,目光如潭。 蒋蔚然见他不说话,固执的说:“你知道真正的死亡并不可怕......” 尹少阳打断她说:“你还年轻,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生死,一条生命在临死亡之前多么无奈,而又有多么渴望活着。” 蒋蔚然目光呆滞,喃喃说:“或许,可是现在的我竟然希望自己不用活着,至少不会感受到痛苦。” 道理谁都会讲一大堆,只是不深陷其中,完全不能体会当中的深意,尹少阳经过生死,真真正正的生死,前一秒还在耳边说着笑话,下一秒被枪打到,就永远不会动了。一个生命的消逝,只是一瞬间,给人留下的深刻却是一生难平。他不知道跟蒋蔚然说什么,这个年轻的姑娘才经历人生,爱情便是全部,必然以为,没有了爱情便没有了一切,其实,人活着不全都是爱情,还会有许多美好的东西。 “你仿佛更善于沉默?”蒋蔚然拉开车门,吃力地跨上去。 尹少阳见蒋蔚然已经上了车,紧跟着也上了车,上车之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发动车子,说:“我不知道能跟你说什么,我不会安慰人。” 蒋蔚然为尹少阳的诚实点赞,现下花言巧语的男孩子多过于这种实话实说的。 “我不知道怎么劝你,但人生就是有许多的苦难组成的,不经历苦难无法感受那些美好。这些话虽然听着老土,但事实确实如此。”尹少阳说,“我和你哥从军源自于一个电视画面。” 蒋蔚然双眼突然有了亮光,一副期待的表情。她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电视画面让哥哥献出年轻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对事情还有好奇心,说明你不是个冷血的人,不是冷血的人有怎么会舍得让自己最亲的人伤心呢?”尹少阳如是说。 蒋蔚然对于哥哥的事知道的不多,每次提到,蒋翔安眼睛里的痛都让她不忍,不忍继续往爸爸的心上插刀子。要是能通过别人知道,也是件美好的事情。 尹少阳见蒋蔚然眼中的亮光不减,开始慢慢道来:“那是一个记者传回来的实况采访,国外的一个陷在战乱里的国家,当时采访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黑人小孩,据记者口述,小孩的父母,兄弟姐妹都在一次轰炸中死亡,就留下了他一个人,而他的腿部已经被炸伤,露着森森的白骨,天又热,在缺医少药的环境中,他的伤腿根本得不到救治。而且已经感染,腿上都生了蛆虫,最后他的结果会跟他的家人一样。可对着镜头,小孩却笑得无比灿烂,一看就是发自内心的那种。记者问他为什么还这么高兴时,他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至今我都无法忘记。” 尹少阳感觉自己又回到了读书的时代,那个午后,他和蒋毅做了人生的一个重大决定。 “他说了什么话?”蒋蔚然不只是好奇,更多的是期盼,是什么样的话足够改变两个人的人生轨迹。 尹少阳说:“他说即使他的家人不在了,那又怎么样?他还是特别幸运的,至少他还活着。” 这是句值得回味的话,蒋蔚然沉默。 尹少阳并没有急于去打破这份沉默,发动车子,开始缓缓行驶。 郊外的别墅里。 安文听完了老二安二的报告,默然不语,手里把玩着高脚红酒杯。 蒋蔚然并没有她想那么逆来顺受,她甚至开始怀疑她说的话,安文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放在老二面前的玻璃小几上说:“这个给她,她知道怎么做,把消息传出去。” 老二没有打开小盒子,问:“这里面是什么?” 安文一个目光甩过去,像带着黄蜂刺,蛰的老二浑身刺痛。安文阴沉沉的来句:“不该你知道的不要瞎打听,把这个东西给她,她会知道怎么做的。” 老二把小盒子放在怀里揣好,说:“儿子有一事不明白。” “什么事?”安文轻啜一口美艳的红酒,眯着眼睛问。 “这样对老五是不是太狠了?”老二并不是为不是一起长大的老五求情,而是从她的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将来。 安文眼神狠毒,语气幽怨道:“怪就怪她的命不好,生不逢时。在老大的面前不要乱嚼舌头,不然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老二向来是表面上的言听计从,他问了同老大一样的问题:“既然我们要报仇,为什么不将他们统统杀死,这样岂不是更直接?” “你会问和老大一样蠢的问题让我很意外,”安文突然松开酒杯,酒杯跌碎在地面上,酒水像猩红的血一般四散流去,她继续说,“最狠的复仇不是杀人,而是诛心。” 老二不想再单独面对这样的安文,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声称出去办事,就退出了客厅。找了一个监控的盲区,老二从怀里取出那个小盒子,四下张望并没有人,老二打开小盒子。盒子里竟然是撮儿毛发,老二当下心里明了,赶紧合上小盒子,重新放在怀里揣好,一个飞身消失在围墙外。 余慕枫是看着尹少阳送蒋蔚然上楼之后才驱车离开的。 今天本来有一个重要的会议,余慕枫心里挂念太多,便让助理取消了今天的所有的工作安排。 本来想带蒋蔚然出去散散心,在她家没有找到她,打电话竟然关机,只能使用守株待兔的笨办法,最终还是等到了蒋蔚然。蒋蔚然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余慕枫的车就在她家楼下的远处停着。 看见他们以后,余慕枫的脑子里和眼睛里都是一片空白,什么也看不见,疯了似地驱车跑出小区,一脚油门跑到大街上。这时候,他发现,他的手紧紧地攥着方向盘,右手下一个坚硬的东西咯的手生疼,他一把方向停在路边,取出已经沾上他血的钻戒,钻戒已经变形,这时,余慕枫感觉手不住哆嗦起来,他闭上眼睛,脑子里出现蒋蔚然和尹少阳一起上楼的画面。 趴在方向盘上的余慕枫努力是自己平静下来,约莫半小时之后,他神情恢复如常。 !! 第013章:修复 余慕枫发动车子,开去了一个与蒋蔚然家完全相反的方向。 在自家的珠宝店门口余慕枫停下了。 店里雇用的都是工作六年以上的老员工,自然认得余慕枫,从他一进门起,店长就热情主动地迎上去,笑脸如花地甜语道:“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声音甜到发腻,余慕枫已经习惯,他身边总是不乏这样那样的美女,那个声音都是如浸在蜜里一般,对于这种声音,他早已有了超常人的抵抗力。 余慕枫淡淡地说:“我要修复一枚戒指。” 店长仿佛没有看到余慕枫的反常,甜言依旧:“请您随我这边来!” 余慕枫没有以往的耐心,他不让人跟着,说:“这里我熟悉,你去招待其他客人。” 语气冰冷,有如隔了一座冰山,让人从心底透着阵阵寒意。店长只好止步,任余慕枫一个人往里走。 余慕枫不见了身影,几个店员才敢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看见冰山老板的脸没?简直能冻死活人!”甲说。 乙忍不住爆料说:“还不是因为结婚当天新娘跑了,你们难道没有看报纸吗?已经满天飞了。” 丙为余慕枫鸣不平:“你们不知道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们老板就是名声太大了,有些媒体想要抹黑他而已。” 丁也附和:“你说的对,说不定是哪个同行干的,明里争不过我们老板,就在背地里来阴招,不知道同行是冤家呀?” 这番议论下去何时是头,店长忍不住出来提醒:“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你们都很闲是吧?被开除了上哪里去找这么高的工资?你们也都不是新人了。上岗培训的第一课是不是就讲过,不要在私下议论领导的事情,想被扣奖金的就继续。” 店长的话仿佛是一个重磅炸弹,直接就这么丢了过去,炸的四周悄无声息。 余慕枫再出来的时候,聚伙儿的员工已经散去,店里的气氛一如余慕枫进门的时候般温馨。 都以为余慕枫发现不了什么,但是余慕枫是谁,有超于常人的耳力,他快出门的时候,招呼店长过来,耳语了几句,便大踏步地走出了店门。 店主把余慕枫的原话转给大家:“余总说,刚才悄悄说话的四个人这个月的额外奖取消!” 底下一片静悄悄,没有人有异议。 当天晚上,余慕枫并没有回家。 余慕枫靠在大树旁,静静地抽着烟。香烟的点点星火,无法穿透夜的黑暗,余慕枫只在短短的几日时间,便迷上了香烟的烟雾,在孤单的夜里可以慰藉孤独的心灵,焚尽袅袅的愁绪!余慕枫不是没有想过上去,可一旦面对蒋蔚然,就会有一种强烈的失控感袭上心头,。若是他的出现带给她的总是不能言喻的痛,他只想这么默默地站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守候着这份爱。 余慕枫就这样执着地站在静默的空气里,和暗夜融为一体,任自己幻化成风,一丝足以吹进蒋蔚然窗棂的风,无声息去温暖她的心房。 在蒋蔚然家楼下一直等到她房间的灯熄了之后,余慕枫才离开。 蒋蔚然透过窗帘看见这个疲惫的身躯慢慢离开,模糊的身影彰显着寂寞,心痛的不能自已。她也想过说出真相,只是一切尚未有一个她信任的结论,她想她只能等。 余慕枫走在路旁灰暗的街灯下,不禁热泪盈眶,他倔强地抬头。从不愿服输的他,此刻心里翻江倒海。与蒋蔚然多年相恋,他太明白彼此间的感情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事才能让蒋蔚然拿出如此的决心来对待他?蒋蔚然就在他身后的窗户后面,她虽然什么话都不想对他说,但他能感觉到蒋蔚然盯在自己后背的目光之纠结,如鞭子在抽打他的心。 余慕枫到酒吧的时候,好友窦循已经等在那里,桌子上放着的酒都去了大半瓶,他一边抱着一个美女,还在行着酒令。 见余慕枫进来,他放开两边的美女,端着一杯酒朝余慕枫走来,说:“你怎么现在才来?” 余慕枫对于窦循的话不予理会,抢过他手上的酒,仰头干尽。 窦循打趣说:“我们的年轻企业家兴致不高啊?” 余慕枫重重地放下酒杯,冲着边上的服务生说:“来两瓶白酒!” 窦循说:“你是不是知道雨柔得了两瓶好的白酒?” 余慕枫摇头。服务生说:“请问余总要什么白酒?” 余慕枫还没有回答,就被窦循抢了先,说:“葵花茅台!” 服务生微微一怔,说:“这个酒我们没有权限给客人点,必须要请示我们老板!” 窦循不耐烦地说:“那还啰嗦什么,没看我们余总都没有耐心了,赶紧请示去!” 服务生点头哈腰地出去了,窦循才凑过来说:“还没和好呢?” 余慕枫靠在沙发上,沉默的如同一尊雕像。 他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窦循不得不施眼色让两个陪酒的小姐出去。 “说说怎么回事?”窦循一直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见得太多蒋蔚然和余慕枫两个人吵架了,过不了几天又都和好如初,反复几次下来,窦循都不愿再去在意他们之间的争吵了,往往没有多大意义。 !! 第014章:这是不能说话了 余慕枫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举起酒杯,咕噜噜地咽下去。水一般,没了味道,滑过喉咙,余慕枫才感觉到苦涩。 许是所有的苦涩都是后知后觉的。 余慕枫笑笑,淡淡地说:“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然不说原因,也不见我。” 余慕枫能这么说,一定是情况不容乐观,窦循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说:“蔚然从来都是没心没肺的那个,是不是你同其他女人上床被抓了,而你自己浑然不觉。” 余慕枫冷冷地瞅了他一眼,拿起自己外套就要走。 “我错了,行不行?”窦循知趣地拦住余慕枫,诚恳地道歉,“你没有派人跟踪她?” “派了,可是她很少外出,也不接触什么人,多半的时间都窝在家里。”余慕枫如是说,毫不隐瞒他真让人跟踪过蒋蔚然的事,他只希望蒋蔚然能安全,并没有旁的不好的目的,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说起来自然坦荡荡。 窦循陷入深思,片刻他突然警醒一般,说:“一定是你跟踪她被她发现了,才生气不理你。” 不得不说窦循想象力丰富,余慕枫觉得他不能再顺着窦循的思路走了,解决问题之前就会被带进沟里。 余慕枫说:“我找你来就是一个错误,你怎么能指望得上。” 窦循并不生气,还很得意地说:“意识到了,我是天才,跟你这种凡人沟通必定不在一个频率上。” 余慕枫彻底无语,郁闷越发的堵心。 余慕枫犹豫进退之际,风情万种的老板户雨柔端着两瓶酒就这么三步一扭地进了包厢。 “两位帅哥聊什么呢?这么愁容满面的。”户雨柔是个年轻的小寡妇,身边却从来不缺男人,连英俊潇洒的黄金单身汉窦循都跟她有过不止一夜的交情。 窦循第一个迎上去,伸手去捏户雨柔的俏脸,说:“你来了我们就不愁容满面的了。” 户雨柔避开窦循伸过来的手,把酒放在余慕风面前,打开之后为余慕枫斟满酒杯,含情脉脉地说:“余总,这酒算是我请的,不醉不归呦!” 余慕枫端起酒杯,冲户雨柔举杯,又是一干而尽。 看着面前帅的一塌糊涂的余慕枫,连喝酒都有独特的韵味,户雨柔心莫名地突突起来,她芊芊玉手挡在酒杯上面,余慕枫被迫停下倒酒的手,灯光下,余慕枫的眼光深不见底。 “我来给你满上。”户雨柔从余慕枫手里夺过来酒瓶,又斟了满满一杯。 窦循在一旁嘴角含笑,看好戏般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忍不住说:“雨柔,你不是以为蔚然不嫁给慕枫,你就会有机会吧?” 户雨柔撒娇般坐在余慕枫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地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这个人,一夜就好。” 余慕枫避开户雨柔凑过来的红唇,属于女性温热的气息散尽以后,余慕枫才说:“窦循更适合你。” 窦循看热闹的不怕事大,补刀说:“鲍鱼吃多了,总要换换口味,吃口家常菜感觉很不错的。” “我们的余总可不是什么家常菜。”户雨柔连辩解都带着妩媚,收了收放在余慕枫脖子上的双臂。 余慕枫猛地起身,把户雨柔横抱在胸前,就在户雨柔错误以为余慕枫会把她怎么样的时候,他却嫌恶地将她放在沙发上,薄唇紧抿,根本没有说话的打算。 他的这一举动,引发窦循哈哈的大笑,户雨柔的脸色很是精彩,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 窦循笑过之后,说:“谁不知道我们余总有多么专一,你来挑战他,简直就是自取其辱。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蒋蔚然。” 户雨柔不服气地说:“蒋蔚然虽然长得漂亮,可是不懂风情,不及我的十分之一。” 窦循知道户雨柔触了余慕枫的逆鳞,赶紧打圆场:“谁能跟你比呀?你可是号称从男人窝爬出去的。” 这种话在户雨柔听起来更像讽刺。 余慕枫捞起放在沙发上的黑色外套,端起刚才户雨柔斟满的酒,举杯,然后干尽。 然后从皮夹子里拿出一张卡,放在桌子上,酷酷地说:“今天多少钱我请,明天记得让人把卡送到我们公司。” 出了酒吧的大门,夜风一吹,让余慕枫的头有些发晕,他晃晃悠悠地来到车旁,摸遍了全身上下也找不到车钥匙。余慕枫捏捏眉心,怎么都想不起车钥匙放在了哪里?他干脆不在费劲的去想,直接仰面躺在车上,望着漫天的星星,眼角流下一滴热泪,在相思成灾的深夜,变得刺骨冰冷。 “余总,你怎么在这里?”赵甜甜以为自己看错了人,本来已经走了过去又折回来看仔细。 余慕枫闻声使自己努力站直,看清楚了来人是蒋蔚然的好闺蜜赵甜甜,说:“公司有应酬。” 语句之简短,让赵甜甜不免尬尴,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掩饰眼下的尴尬。她说:“你喝了酒了,不能开车的。还是我送你吧?” 余慕枫摇摇头,拒绝。 赵甜甜却坚持:“要是让蔚然知道我看见你喝成这样还让你开车,非得不理我不行,你就当为了我们姐妹感情,做做好事行不行?” 蒋蔚然的名字出现在他脑海里,足够余慕枫半天回不过神儿来。他怔住。 赵甜甜就当他已然答应,从地上捡起他的车钥匙,径自上车。临上车前还不忘招呼余慕枫上车。 余慕枫无奈摇头,尔后上了车。 给读者的话: 大家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欢迎留言,收藏。 !! 第015章:他的眼里只有一个她 等待鉴定结果的日子对于蒋蔚然无疑是最难熬的,她整日心思不定,做什么都无法集中精神,几乎每天都躲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蒋翔安马上面临退休,工作却一如既往的忙碌,根本抽不出时间来陪伴蒋蔚然。蒋蔚然已经很习惯了蒋翔安不在家的日子,只是心里挂着至关重要的事,脾气也变得浮躁起来。她觉得自己需要一份工作,利用忙碌忘掉所有的烦恼。 “帮我找一份工作吧?我想出去工作。”蒋蔚然在电话里说这话的时候,赵甜甜和余慕枫在一起喝咖啡。 赵甜甜按住听筒,小声对余慕枫说:“是蔚然,她要出来工作。” 余慕枫皱皱眉头,低声说:“你说你会帮他介绍。” 赵甜甜按照余慕枫说的回了蒋蔚然,只是没有说定具体时间,挂了蒋蔚然的电话,赵甜甜问:“你能给她介绍什么工作?” 余慕枫说:“她出去我也不放心,放在我跟前我才能照顾她。” 赵甜甜搞不懂他们,余慕枫明明很关心蒋蔚然,包括现在约她喝咖啡,完全是为了从侧面了解蒋蔚然近来的情况,她说:“你的公司蔚然都知道,她要是想去的话,就不会拜托我帮她找工作了,你帮她安排的她不一定会去。” “我知道,所以我帮她安排在一个她不知道老板是我的公司就好了。”余慕枫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酸的厉害,他和蒋蔚然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样无奈了,还要靠着外人的帮助来维系? 赵甜甜张了张嘴,没能将鉴定结果的事说给余慕枫听,内心也充满了矛盾。 看着赵甜甜欲言又止的模样,余慕枫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关于小然的事,不能跟我说吗?” 赵甜甜连忙否认:“怎么会,我知道的刚才都说给你听了。你知道,从结婚以后蔚然很少出门,也不去诳街,我根本没有什么机会见到她的。” 余慕枫默认地点头,事实确实如此。这就令他更加的担心了。 “外面有关你们结婚一事传的很不好,你知道媒体都是怎么报道的吗?对蔚然很不公平。”赵甜甜为蒋蔚然打抱不平。 余慕枫没有花费时间来平息这场风波,起初他以为根本就不用,蒋蔚然的脾气他自以为很了解,三五天就会过去的,到时候,他们可以把事实摆在他们面前,狠狠地甩胡乱报道的媒体的脸。这场风波竟有愈演愈烈之势,影响到了公司的股票。尽管如此,余慕枫还是更看蒋蔚然的心情,第一时间惦念着的还是她。这是这份苦心,蒋蔚然可以感受的到吗?余慕枫自问。 余慕枫说:“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不会让小然受到影响的。这段时间我希望你能好好替我陪陪小然,她的心情非常不好。” “放心吧,这个不用你说,我和蔚然是最好的姐妹。”赵甜甜说这句话时的神情飘忽,是说给余慕枫听得,更是说给自己听得。 余慕枫把该了解的都了解了之后,见赵甜甜再也不能提供给他新的信息,就告辞了。 看着余慕枫大踏步地走出咖啡厅,赵甜甜内心怅然若失,只能冲着他高大的身影发呆。脸上的不舍一目了然,赵甜甜明白,余慕枫于她而言就是水中月,镜中花,即便她再怎么努力,余慕枫的眼里只有一个蒋蔚然,只要有蒋蔚然的地方,就没有了其他人的价值。 赵甜甜还清楚的记得大二的那天下午...... 那天下午,天阴沉的厉害,片刻的功夫就下起雨来,金融系的教室外,等着许多手里拿伞的女孩子,这些女孩都是得知了余慕枫今天没有带伞,突发奇想地来撞大运的。她们居然在走廊里排成了长长的一排,场面颇有些壮观。 而余慕枫得知这一切,反应超级冷淡,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那时,余慕枫和蒋蔚然已经确认了恋爱关系,只是没有对外公开,连赵甜甜都是后来才得知的。 赵甜甜那天也想鬼附身般,不受控制地参加了送雨伞的行列。 她的小心思早就有了,在蒋蔚然的面前她只不过隐藏的很成功,到现在蒋蔚然可能都没有发现吧? 她自认身世不比蒋蔚然,她要的东西没有人会放在她面前,她要努力去争取。 集聚了莫大的勇气之后,赵甜甜在余慕枫出现的刹那,竟然被击的溃不成军,他甚至不敢让余慕枫看见她的脸,恨不得把脸埋进泥里。看见他的时候他才明白,有两种人天生注定就是云泥之别,很不幸她是后者,余慕枫就是飘在她上空那朵无比绚烂的云。深深地自卑困扰着她,她万分纠结的隐在人群后面,不甘心使她不肯离去。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余慕枫从他身边一点点走远。 疯狂的女生群追过去,余慕枫对她们视若无睹,这让赵甜甜的心稍微得到慰藉:余慕枫并不是只对她一个人冷若冰霜。 蒋蔚然来了,是冒着雨来的,并没有带任何雨具。 余慕枫冷若冰霜的脸瞬间融化,他冲蒋蔚然笑的是那样灿烂,至今赵甜甜还记得那一笑,在她看来比美人一笑,还要倾城倾国。 这或许就是余慕枫的性格,等不到他要的,他宁可放弃最好的选择。他和蒋蔚然相拥着冲进大雨里,完全不顾周围的唏嘘一片,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二人。 赵甜甜庆幸,她没有让余慕枫看见她的脸是最好的选择,至少每次站在蒋蔚然的身边的时候,可以看见他,偶尔还可以说上一两句话。 这样的知足陪伴了她好几年的时光,是当初的隐忍,换来今日单独喝咖啡的机会吧!赵甜甜不禁感慨万千。不管余慕枫为了什么目的,只要能看见他,赵甜甜内心将会无比欣慰。 爱的这样卑微到底是值得还是不值得?赵甜甜曾无数次在无眠的深夜反复问过自己,最终也没有答案。因为只要她想到放弃,她的心就会如抽丝般,尖锐而细致的疼痛。 赵甜甜静静地坐在窗前,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目光穿不透眼前的黑暗,看不见将来的光明,她比谁都渴望自由...... !! 第016章: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离开他吧!他不是爱你的,至少不会像我这般全心全意的对你。”赵甜甜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这声音熟悉到不用回头,赵甜甜都能知道他是谁,以及说这话时的表情。赵甜甜说:“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来管。” “呵呵,”男声笑的幽冷,笑完了,他又继续说,“我们才是最合适的,还有人能比我了解你吗?” “滚!”赵甜甜声音冰冷,轻声怒喝,“不要跟我说这些无聊的话,我不想听。” 男人不走,反而在赵甜甜的对面坐下,伸手端起赵甜甜面前的咖啡,悠闲地喝起来,良久之后,他才说:“你现实一点,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从一出生就已经有了它的定数,就像我们,永远只能生活在最底层,上层的社会不是我们的,与我们格格不入。而你妄想的后果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的,我们四个人一起长大,彼此都是对方最亲近的人。生活在蜜罐里的大少爷,怎么会知道我们的挣扎与屈服,为了活着,为了卑微的活着,我们甚至连自己都不能有。你的这种痛,我同样也有,所以,我才是那个最了解你,最能明白你的人。” 男人的话触动了赵甜甜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也是她一直不肯面对的真相,半天,她竟找不出一句话来应对,沉默着,就这么沉默着。 空气静的可怕,连细微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入耳,他们二人就这么各怀心思,愁肠百结。 “你知道吗?我有时候恨自己还活着,如果当时我能随我没见面的父亲去了,那该有多好!”赵甜甜的突然开口,满是忧伤。 男人的手覆上她的手,双手紧紧地握住她的。 赵甜甜居然没有挣扎。正是这双手陪伴他熬过了许多艰难的时刻,每次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给她温暖,她可以不爱他,但是无法拒绝他的关心。 男人信誓旦旦:“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赵甜甜神色黯然,说:“我们真的可以做到吗?我做梦都不敢想能有这一天。” 男人语气更加坚定,说:“我说到一定做到,你不信谁都得信我!” 赵甜甜点点头,仿佛美好的一刻就在眼前,她不敢想的,都会因为这个男人的誓言而一一实现。内心也变得有些雀跃,原来有希望地活着竟是这么美好! 早上的第一缕阳光穿过蒋蔚然的窗台,淡淡地洒在她的周遭,蒋蔚然一动不动地抱腿坐在窗前,背靠着玻璃拉门。 又是彻夜无眠! 手机在耳边响了无数遍,她才缓缓抬起眼睑,去摸被她丢在不远处的喧闹的来源。 “蔚然,是你吗?”赵甜甜声音传来。 蒋蔚然的手在微微发抖,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赵甜甜的声音在她这里惊悚程度非比寻常,她清清嗓子,沙哑着声音说:“有什么事情么?” 问完之后心跳剧烈加快,蒋蔚然胸口有些发闷,她甚至想把电话甩到一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打心底里讨厌赵甜甜的声音。 “今天我可能没有时间陪你过去取结果,你自己可以吗?”赵甜甜的声音犹豫不决。 蒋蔚然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赵甜甜并没有说出她恐惧的结果,从脚底升起来的凉意得到了暂时的缓解。但蒋蔚然更清楚,这样的暂时太过短暂,接来下的未知才是最考验人的意志的,她也不想被打倒,可要站起来真的就那么容易吗? “蔚然,你还在听吗?”赵甜甜焦急的询问。 “我在。”蒋蔚然有一万个理由不去面对,但只是一个理由她就不得不去面对,她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这是条生命,与她息息相关的生命。 “要不我给你老公打电话,让他陪你去吧!”赵甜甜语气充满试探。 “我自己可以的。”蒋蔚然断然拒绝赵甜甜的提议。 赵甜甜意料之中的结果,她知道蒋蔚然跟余慕枫之间出现了问题,她一边希望他们和好如初,一边又不愿意看到他们和好,如果他们不能和好,或许她还会有一丝希望。很多时候,赵甜甜都害怕见到蒋蔚然,一个掩饰不好,她的心绪完全有可能被察觉,她还没有想过有一天失去这份友谊。 赵甜甜说:“一会儿我把地址发你手机上,有什么事你及时打电话给我好吗?” 蒋蔚然答应了一声,便挂掉电话。 一分钟之后,手机短信声音响起。 蒋蔚然没有马上打开短信,手里捧着手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黑黑的手机屏幕。 她和余慕枫的爱,在时间的天平之上有了重量,它的衡器上有绞刮心肠的痛,有千折百回不可磨灭的爱,有一往无前的付出,就在尘埃落定的前一秒,竟然是一个荒诞的笑话,蒋蔚然很多时候笑着笑着就泪如滥洪。 再害怕的结果,也是不可逃避的,蒋蔚然起身,去了更衣间换衣服。 !! 第017章:这一定不是鉴定结果 出来的时候,她还特意戴了一顶可以遮脸的长舌帽。 按着赵甜甜发过来的地址蒋蔚然很快找到了这家私人医院,她站在楼下,拨通了赵甜甜留给她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让她上六楼的院长办公室。 蒋蔚然用了平生最慢的速度,爬楼梯上到六楼,竟然用了二十分钟的时间,比她预想的少了十分钟。 院长办公室的门开着,见冲这边走过来一个年轻的女士,尽管帽子遮住了大半边的脸,光凭借吹弹可破的细滑脖颈,不足以证明是个美女的话,暗地生香的锁骨便可说明一切,年轻的院长待蒋蔚然走近了,吃惊道不能合拢嘴巴。 面前的女人给他的感觉并不是如他刚才所想那般妩媚妖娆,而是清纯到了极致,如果要形容的话,他只能说她是杯没有被污染的清茶,沁香扑鼻。 “你好,请问您是罗院长吗?”蒋蔚然客气地问。 罗院长扶扶眼镜,说:“你是甜甜介绍来的蒋小姐吧?” 蒋蔚然点头。 不用蒋蔚然问,罗院长就很上道的拿出蒋蔚然要的东西,说:“这个就是前几日蒋小姐做的鉴定的结果。” 不让漂亮女士久等是罗院长的一贯作风。 蒋蔚然没有马上去拿结果,怔怔地盯着档案袋半天,也不说话。 罗院长受不了这种低气压,忍不住说:“蒋小姐不用打开来看看吗?” 蒋蔚然抬头,问:“这是我送来的东西检验的结果吗?” 这是对他们医院的不信任,还是对他本人的怀疑,在罗院长看来这都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他严肃认真地说:“蒋小姐一定要相信我们医院的医德,没有一个人敢从中做手脚,东西就是你送来的两个人的毛发。” 蒋蔚然解释说:“我不是怀疑你们的专业,只是事关重大,我想再确认一下。” “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凡做这种鉴定的都是对自己至关重要的,我们医院不会拿患者的信任开玩笑,蒋小姐尽可以放心!” 蒋蔚然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慢慢地伸出右手,用指腹摩挲着那个牛皮纸袋。 罗院长提议说:“要不我来替蒋小姐打开?” 蒋蔚然迅速的缩回手,用力地摇摇头,嘴唇都咬出了殷红的色彩。 罗院长好奇地暗暗打量着蒋蔚然,这是个倔强而有趣的女孩子! 蒋蔚然还是没能打开那个攸关性命的袋子,在罗院长探究的目光中,右手紧紧捏着袋子的一角,手心沁出湿湿的粘滑。她逃一般的冲上大街,混进熙熙攘攘的人群。 嘈杂的人声淹没不了内心那个微小的声音:蒋蔚然,就是世界末日,你不还得面对? 蒋蔚然掏出手机,在路边的大树下站定,翻了一遍电话薄,她居然不知道该打给谁?又能说什么?救助他人来打开这个,蒋蔚然终究下不了决心。 她正在路边踌躇的时候,迎面撞过来一个玩轮滑的小朋友,飞一般的速度显然已经失控,她嘴里叫着:“麻烦姐姐让一让!” 蒋蔚然躲闪不及,手里的袋子被撞飞,里面的纸张就这么摊在路面上。 玩轮滑的小朋友一把抱住大树,迫使身体停了下来,她喘着粗气说:“对不起,对不起!” 蒋蔚然没有心情理会面前的半大孩子,蹲下来,在摊开的纸前发起呆来。 小朋友以为撞伤了蒋蔚然,见她蹲着不说话,焦急地说:“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没什么事吧?” 小朋友边说着便蹲下身帮蒋蔚然捡散在地上的纸张,手都还没碰到,蒋蔚然紧张地大声说:“你不要乱碰!” 小朋友伸在半空的手应声僵住了,她天真的眼睛里有许多不解,她只是想帮她捡起来而已,搞得气氛紧张了起来,她赶紧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帮姐姐捡一下而已。” 蒋蔚然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小朋友快乐地滑走了。 蒋蔚然茫然地蹲在原地一动未动,呆呆地看着地上散落的纸片,亮花花的白纸在阳光下特别刺目,晃的蒋蔚然不得不眯起眼睛,逆光的地方根本无法辨认纸上面的字,只化作了无数道白光,她的手仿佛注满了铅一般,沉重到抬起来似乎都坚持不了五秒以上。 她就这样抬头迎着日光,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在阳光下很快就被吞噬干净,不留痕迹。 许是她内心强烈的渴望驱使她,颤巍巍地将结果呈现在眼前。 上面的每句话,锥子一般,扎到蒋蔚然的眼睛里去,再看,冰冷的黑字,一笔一划生硬地刺着她的心脏。 亲权概率达到99.99%以上,按照国际惯例,支持两人之间存在生物学亲子关系。这样的结果同安文拿给她的一模一样。 !! 第018章:谁是谁的劫 蒋蔚然的心霎时沉了下去。 蒋蔚然仅存的希望都破灭了,心沉钝但猛烈的疼痛,像悬了很久的巨石,终于砸下。 蒋蔚然将所有的纸张收回到袋子里,她到底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根本就不希望知道自己是谁。痛到最痛的时候,已经失去了痛觉。 蒋蔚然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整个人像被掏空了,如幽灵般飘在街上,仿佛阳光就能将她融化了一般。 远处停着的黑色奔驰里的余越看见了蒋蔚然,他命助理金宇去请蒋蔚然过来。 蒋蔚然看着停在她面前的金宇,只知道他在冲她说话,说了什么,即便面对面的距离,她都没有听见。看着金宇前面走了好远了,又回头走到她面前。 “太太,您父亲请您过去一下!”金宇做个请的姿势,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车上。 蒋蔚然木头人一般,面无表情地跟过去。 蒋蔚然上了余越的车后,也不抬头,也不说话。 余越很少见蒋蔚然这个样子,在他每次见到她的时候都充满活力,爱说爱笑。他只能想,是余慕枫和她之间的问题的确影响到了她。 “小然,你和慕枫到底怎么回事?”余越眼光询问之中,透着凌厉。 蒋蔚然依旧低着头,手里抓紧了牛皮纸袋。 从她一上车,余越就看到了她手里的那个袋子,他继续问:“你们的事我一直没有过问,是因为我相信你们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们似乎并没有处理好。” 蒋蔚然缩了缩肩膀,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余越也不管蒋蔚然听进去了多少,也不在她低头不语,继续说:“从那天婚礼之后,慕枫不是发疯的工作,就是在外面到处游荡,经常夜不归宿,连公司的股票大跌他都不在意,他很少这样的,你们是从小玩到大的,你应该了解他,他不会这么放纵自己的。他那边我也问过,可他对你们的事只字未提。我没有办法,今天只能来问你,希望你如实相告。” 触电般,蒋蔚然抬起头,仓皇无助。 余越说完这些,静待蒋蔚然坦诚相告,他眸子里的信任让蒋蔚然无处可遁。 蒋蔚然说:“余伯伯,我有几个问题想问,希望你如实相告。” 这是有松动的迹象了,余越点点头。 “慕枫有亲兄弟姐妹吗?”蒋蔚然的声音之小,连她自己都听不真切。 余越说:“怎么突然问这个?” 蒋蔚然突然加重语气,说:“别反问我,你只要认真的回答我就好。” 余越虽然搞不懂,刚才还小绵羊一般的蒋蔚然语气突然之间就凌厉起来,究竟是什么事情刺激到了她? “慕枫没有哥哥或姐姐,这个我可以肯定。但是,当年他的母亲不告而别之后,去了哪里?又跟谁在一起?有没有弟妹我就不得而知了。”这段记忆是余越一生的痛楚,他那么爱安文,安文当年却不告而别。 这样的话是不是一切就对上了,安文是在后来有了她,尔后又像她所说的那样,亲手将蒋蔚然放在了大梧桐树底下,蒋蔚然以前好奇过自己的身世,甚至寻找过亲生父母。蒋蔚然说:“余伯伯,我可以告诉你我和慕枫之间的问题所在,但是你必须对他保密,能答应我吗?” 余越点头,并承诺蒋蔚然今天知道的一切不会让余慕枫知道。 蒋蔚然将手里的袋子拿到余越的面前,说:“你打开看看。” 余越狐疑地接过袋子,边打开边问:“这是什么?” 蒋蔚然没有马上解释,只是淡然地说:“你看过了就知道了。” 余越看到了里面的亲子鉴定,不解地问:“这是谁的?” 蒋蔚然怎么都无法说出口,说这份鉴定是她和余慕枫的,她有多么希望这不是真的! 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余越是何其的聪明,看蒋蔚然现在的表情他就已经猜的**不离十了,只是他需要确定的答案,他说:“是你和慕枫的?” 蒋蔚然无力的点点头,不让汹涌而至的眼泪夺眶而出。 余越再次拿起鉴定结果仔细地端详起来,一字一句的细细研读,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余越问:“这个鉴定是你亲自做的吗?中间会不会出什么差错?” 蒋蔚然多希望这就是一个差错,这样她就不用这么痛苦了,但她一边又不得不接受事实。“中间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我避开媒体,找私家医院做的。” “你是怎么发现事情真相的?”余越声音瞬间变得沙哑,无力地靠在车座位上。 !! 第019章:余慕枫的心意 既然事情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完全没了再继续隐瞒的必要,蒋蔚然喃喃道:“慕枫的生母在结婚当天找过我,只是我不愿相信她说的话,就亲自来做了新的鉴定,可是结果跟她拿来的一模一样。我现在都感觉自己是在做梦,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她回来了......”余越重复着这句话,更像喃喃自语,自问,“她回来干什么?” 她回来干什么?这也是蒋蔚然想问的。 良久,余越说:“我需要好好想一想,这件事太突然了。” 这事情来的突然,对蒋蔚然如此,对余越又何尝不是这样,他再听到安文的消息的时候,安文又生了女儿,这女儿是和谁生的不得而知?那他们当年的感情算什么?不足挂齿到,短短几个月她就又可以投入他人的怀抱。二十几年来,余越一直骗自己的理由再也没法继续下去,他以为经过二十多年的时光,足够长到去忘记她。提起她再不会有曾经的疼痛,可是他错的离谱。或许以前的恩爱都是云烟,早已散尽。 阳光透过车窗打在余越的脸上,额头上的皱纹刺目更刺心,蒋蔚然觉得突然之间这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失去了昔日的光彩,变得苍老,了无生气! 看到这一幕,蒋蔚然鼻子一酸。 余越示意蒋蔚然下车,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蒋蔚然下了车,金宇想要上车,蒋蔚然说:“余伯伯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金宇识趣地没有坚持上车。 蒋蔚然临走的时候听见车上传来一声叹息,这声叹息让她心里秋风萧瑟,一片落叶凄凉的悲伤。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旦捅破了,人就会像雪人一样融化。所以,蒋蔚然以后再也不会提及这一段。 “小金,你进来!”蒋蔚然走的已经不见了身影,车上才传来余越苍老的声音。 金宇应声而动。 余越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说:“取消今天下午飞往美国的飞机,给慕枫打电话,让他马上回家!” 金宇说:“是,我现在就按照您说的办。” 余慕枫得到了金宇的通知,却不肯回家,还故意把押后的会议提前。 余越在家足足等了一个下午,也不见余慕枫的身影。 很少发脾气的余越怒火空前,吓得保姆,厨师,助理等一干人,没有一个敢上前。 刘画心端了一杯清茶,轻轻地放在余越的手上,握住他过于激动而发抖的手,细声细语说:“老余,这是怎么了?” 余越端稳刘画心捧过来的热茶,长叹一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舒缓心头的憋闷。 “出去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发生什么事了?”见他依旧没有搭腔的打算,刘画心猜测,“是小枫惹你不高兴了吗?” 余越默认。 刘画心嫣然一笑,宠爱地拍拍余越的手,说:“你跟个孩子置什么气,小心把自己气坏了,等他回来我帮你教训他。” 余越忍不住道:“你也就是说说,哪回你舍得动他一个手指头?你这就是慈母多败儿。” 刘画心不申辩不生气,巧笑嫣然,说:“这回我真动手,狠狠地拍打他,给你解解气。” “你就拿我当孩子哄着吧,这回我非要这小子尝尝家法的味道。”余越刚刚努力压下去的气又往上窜,他说,“不好好教训他,他就以为自己翅膀硬了,行事这么无法无天。” “谁说不是呢,好好教训他。”刘画心顺着余越的话往下说,时机成熟话锋一转,“不就一个婚没结成吗?伤心一下就好了,跟他老爸一个德行,表面装作什么都不在乎,心里比谁都重情义,真是该好好教训,以后学会薄情寡义就好......” 任由刘画心再这么说下去的话,余越知道自己早晚都会被带到她的话里,指不定在哪里等着他呢。余越打断:“你看你都把他宠到天上去了,有你这么给人当后妈的吗?” 提到后妈两个字刘画心笑容不再美好,变得越来越淡,纠正道:“你不要总把这个挂在嘴上,我跟你结婚这么多年,我一直视小枫为我的亲骨肉,你一口一个后妈,叫我情何以堪?别人听到又会怎么想我?” 的确是余越疏忽了这一点,看着他们二人这么多年相处的跟亲生母子没有任何分别,他以为刘画心已经不介意后妈这个字眼了,方才知道,原来她一直都在乎。仔细想来,余越觉得亏欠了刘画心,这么多年没有给她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余越面色恢复如常,坐在刘画心的身边,安慰说:“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有别的意思,其实你想想,小枫这么多年还不是一直把你当亲生母亲孝顺着,哪次出过谈业务也好,外出旅游也好,都不是给你准备了你喜欢的礼物,他不听我的话也会听你的,你说是不是?” 刘画心能感觉到余慕枫的孝心,他也确实把她当亲生母亲供着,也正因为如此,二十多年来,刘画心从来没有埋怨过余越没有再给她一个孩子。 “一会儿小枫回来你不准给他脸色看,听见没有?”刘画心警告的语气很明显,“这些日子他都瘦了,心里肯定不好过,又不愿意在我们面前表现出来。” 要不说知子莫若母,余慕枫之所以接到金宇的通知没有回家,是不想让他们看到他现在这副憔悴的面容,平添他们的担心。 !! 第020章:兄弟之间的女人 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整个办公大楼里的员工因今天的低气压,自动留下来加班。 老板还没有下班,谁敢先走? 这几天拼命的用工作来麻痹自己,静下来一个人的时候,余慕枫都不知道该怎么打发自己的时间,每次拿起手机,总是没有勇气拨通那个存在大脑里的熟悉数字,一次次拨号,一次次删除。他竟然不知道接通之后能说什么,蒋蔚然的还会不会那么绝情与冷漠。 余慕枫的女秘书张潇敲门进来说:“余总,窦循窦总在楼下等你!” 余慕枫扯扯领带,说:“让他上来!” 张潇关上门,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又把一片孤独的空气还给了余慕枫,他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夜景,俯瞰整个城市,原来她竟这么的壮观! 窦循还没有进到办公室,余慕枫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感觉声音是在整个大楼里回荡。 “余总,很难得呀,今天你们公司上上下下都在加班,有这么忙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话都说完了,才见窦循进了余慕枫的办公室。 “张秘书,进来!”刚出去的张潇又被余慕枫一个电话喊了回来。 张潇表情严肃认真,职业范十足:“余总还有什么吩咐?” 余慕枫瞄都没有瞄上窦循一眼,问:“加班是怎么回事?” “这个......”张潇没有了刚才的干脆利索,语噎起来。 余慕枫说:“不要这个那个的,说!” 张潇下巴一抬,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说:“您是老板,您到现在还没有下班,员工谁敢走!” 看热闹的窦循必须抓住这次机会损一下一直来趾高气扬的余慕枫,一贯的玩世不恭的口气:“原来我们的余总竟是这般的万恶资本家,逼着自己所有的员工加班,这是气人呀,这位小张姑娘是吧,你完全可以投诉他。” 张潇不语,尴尬一笑。说这话她都是豁出去了,还投诉,她想都不敢想。余慕枫是个工作狂,这是众所周知的。 “出去吧,顺便通知大家,都下班去吧。”余慕枫站在窗前,说这话的时候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张潇带着圣旨出去宣读了,几分钟后,轻微的嘈杂声传来,只消几分钟的时间,一切又都安静了下来。 窦循挤身到窗前,顺着余慕枫看去的方向瞅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他具体在看什么,竟是那么的安静入神。 耐不住如此寂寞的窦循问:“慕枫,你看什么呢?怎么这么入神,推荐我也发现一下美。” “你来干什么?”余慕枫根本不接窦循这茬。 窦循说:“我是奉雨柔的命令来的......” “什么时候变得什么人都能指使得动你窦三少爷了?”余慕枫直接把窦循的主意扼杀在摇篮里。 窦循不为所动,继续自己的话题:“雨柔让我来问问你......” “看看我这里有什么酒是你喜欢的?送你一瓶。”余慕枫不想听到户雨柔这个名字,更不希望有关她的事是从他最好的朋友嘴里说出来的,所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再便难收。他不希望一个风月女子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 窦循还是识时务的,他说:“既然你不想让我提她,我们就不说她了。说正经事!” “你还有正经的事?”余慕枫挑挑眉毛,说,“说来听听。” 窦循吊着余慕枫的胃口,转身走到余慕枫的酒柜旁边,坏笑说:“就说说你的藏酒。” 余慕枫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窦循正色道:”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你这叫不回去,老爷子把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说让我务必把你押回去。” 余慕枫皱眉不语。 窦循继续说:“还没和好呢,不是说你,是男人就该主动出击。” 余慕枫笑容里尽是苦涩,主动出击也得方向对呀,他现在就是那个盯着刺猬的狗,简直无处下口。 余慕枫穿好外套,大踏步往外走,窦循屁颠地跟在身后,叫着:“哪里去呀?” “回家。”余慕枫边走边说,“把我办公室的门锁好。” !! 第021章:父子争执 余越和刘画心相依偎着立于窗前,看着余慕枫的车进了大门来。 余越坚持要等着余慕枫回家,即便是夜深,他也要等他回来。拗不过他的刘画心只好陪着他一起。 “我去门口迎迎小枫。”刘画心说这话是有私心的,余越窝了一肚子的怒火,刘画心要先去提醒一下余慕枫。 余越哪里会不明白刘画心的心思,说:“不准出去!” 刘画心双腿还是不听劝告的往外挪动,余越摇头,只要一有关余慕枫的事,刘画心对他总是表面百依百顺,暗地里宠着余慕枫。 说话间余慕枫就走进了客厅,见刘画心在门口站着,余慕枫说:“妈,这么晚还没睡?” “你还知道这么晚了?”答话的是余越不慢地声音。 余慕枫轻轻揽住刘画心的肩膀,把她带到沙发上坐下,余慕枫坐在她旁边的沙发扶手上,说:“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等我。” 刘画心拍拍余慕枫的手,笑着点点下巴,示意余慕枫看站在窗边的余越,说:“是你爸爸坚持要等你呢!” 余慕枫摇摇头,冲刘画心微笑,让她不用担心自己,接下来的事他应付的了。“爸爸,有什么事吗?” “等你肯定有事。”余越从窗边一步步走来,表情肃然。 “公司里的事?”余慕枫试探。 余越果断否认,然后说:“你跟小然的事闹得满城风雨的,你打算怎么收场?” 提到蒋蔚然,余慕枫不知道怎么说他们之间的事,因为他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算怎么回事? 见余慕枫不做声,余越说:“你们还是算了吧,你们的事到此为止......” 余越还没有说完,已经激怒了余慕枫,他强装欢笑的脸瞬间结冰,冷声道:“什么叫算了吧?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这是作为一个父亲该说的话吗?” 刘画心对余越的话也很意外,她本以为余越会劝余慕枫主动和蒋蔚然和好,没想到他上来的第一句话就是算了吧。要知道蒋蔚然可是余越多少年前就定下来的人选。 余越不为所动,说:“那你希望我说什么?你们闹成现在这样,继续下去的话两个人都得毁了,你没见公司都被你们的事波及到了。” “说到底你就是个商人,一切以利益为最大化,我们的事是影响到了公司的利益,可是这只是暂时的,你不能自私到因为这一点蝇头小利,就毁掉我一生的幸福!”余慕枫越说越愤慨,“这几年来我为你创造的价值不止这一点吧?” 余越青筋暴跳,怒道:“蝇头小利,你说的轻巧,这可是几千万的损失,就因为你的任性,你配当一个合格的总裁吗?你把你底下的人置于何地?你的责任呢?” 连刘画心听着余越说的都有些牵强,事情哪里会严重到他说的这一步,想必是余越刚才窝着的怒火在作祟。刘画心看着争执不下的父子二人,赶紧出来调和:“你们爷俩儿今天都抽风了,一家人说的这叫什么话!” 余慕枫看一眼双目因愤怒而变得通红的余越,放低声音道:“爸,你相信我,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好,你给我点时间好吗?再说,小然不是你一直看好的儿媳妇吗?你的眼光真有这么差吗?” 余越被说得哑口无言,是啊,曾经蒋蔚然是自己最看好的儿媳妇人选,不仅因为他和蒋翔安的关系,最主要的是这孩子心地善良,直到现在她仍旧认为她是合适余慕枫的,谁知老天这么残忍!这两个孩子这辈子都不再可能。 刘画心见余越颓然地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安慰道:“老余,孩子们都大了,完全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你就不要操那么多闲心了,只管你自己偷闲就好了。” 余慕枫已经恢复了平静,他说:“爸爸,妈妈说的对,你就不要操心了,你的儿子你还不了解吗?我会处理好的。” 余越心里一阵怆然,阵阵凉意从脚底直钻心脏,他竟无法讲清楚真相事实。 余越说:“你带你妈上楼睡觉,我一个人需要静一静。” 刘画心体贴地说:“不要呆的太晚,我在楼上等你!” 余慕枫搀着刘画心上楼去了。 余越却陷入了沉思。 安文的再次出现在他内心还能掀起波澜,这么多年他念念不忘的到底是安文这个人,还是那段曾经恩爱的岁月,连余越自己都分不清楚了。既然当年安文选择不告而别,时至今日为什么又要回来?一回来就给他们设了这样一个进退不得的局面,这是冤孽?还是因为他的双手沾染了太多鲜血? 即使余越知道现在不能再见安文,但是,内心有个不甘的声音:他要知道当年的真相!可转念又一想,知道这些还有意义吗? 他需要找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烦躁的余越需要有人让他倾诉,他拿起电话,找到尹天力的号码,这个号码二十多年来,他从没有主动拨过,拨出去竟有些生涩。 “嘟——” 声音响在他的心尖上。 “哪里见面?” “在你家等着我!”余越简短地说。 !! 第022章:被推出来的尹少阳 十分钟之后,尹天力独自在自家的客厅等着余越的到来。 余越进门,尹天力也不招呼。尽管经常不走动,流淌在记忆中的血与泪,让彼此也都熟稔。 尹天力只是迫不及待地说:“遇见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了么?” 余越点头,一块生死的弟兄,彼此间通过对方的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到他的心思,余越在外人面前掩饰的再好,也逃不过尹天力那双犀利的眼神。 “安文回来了。”余越丢出一句话。 尹天力吃惊,这么多年杳无音信的人,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余越继续说:“她见过小枫,也见过小然。” 尹天力催促道:“别一句一句往外蹦,痛快点!” 看着尹天力担心的样子,余越失笑。这么多年了,遇见自己关心的事,尹天力还是掩饰不了急性子的本质。 余越低声的缓缓道来:“小枫结婚当天,安文找过小然,说小然是她的女儿......” 这么有爆炸力的新闻,当时就把身经百战的尹天力给炸懵了,小然是安文的女儿,小枫可是安文生的,这是他们见证的事实。二人居然是兄妹!尹天力听到这个消息,完全不能接受,深疑不信,说:“这个女人消失了这么多年,突然回来不会简单吧?单凭她一面之词,这个事情根本不能相信。” “我也怀疑过,但是,小然又亲自去做了鉴定,结果跟安文拿出来的一样。”余越说着,眼里尽是痛苦,这种事情发生在谁的身上都是悲剧,可偏偏发生在自己子女身上。 尹天力说:“这么说小然和老蒋他们都知道了,小枫呢?” 余越拜拜手,说:“老蒋不知道,这件事只有小然和我知道。” 尹天力由衷叹息道:“可怜了小然这孩子,怎么接受这个事实!” “她状况很不好,整个人了无生气,我也很担心她,但是她坚持不让告诉小枫。”余越不得不佩服蒋蔚然对余慕枫的爱,宁可自己受到误解,也不愿爱的人受到伤害。出于同样保护余慕枫的目的,余越怎么能拒绝她的要求。 “你打算怎么办?”尹天力瞥一眼余越,再说一句,倒是一针见血,“让你放不下的不只是这一件事吧?” 余越的不做辩解,让尹天力只能一声叹息:“孽债!” 始料未及的真相,让两个多年未在一起交心的老朋友双双陷入短暂的沉默。 “老蒋那里你准备怎么交代?”尹天力觉得瞒着这件事可以,但总的对蒋翔安有个交代才行啊。 余越如是说:“他如果不问起的话,我什么都不说,一旦他要是问起来,我只能把事情相告。不然,以他的脾气,在这件事上本身觉得小然对不起小枫,继续下去,还不得跟小然断绝父女关系啊!我不能让小然这个孩子背负的太多。” “既然你决定了,我会全力支持你的,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开口。”尹天力说。 余越也不跟他客气,说:“还真有事求你。” “说到求就见外了,你只管说。”尹天力内心很感谢他们这么多年来对他的保护,可自己总不能一味地缩着。 余越说:“小然这孩子状态很不好,我想让少云带她到国外散散心,他们年轻人能玩到一起,这样一来,小然的日子很可能会好过一些。” 为什么选择少云的原因尹天力自然明白,只是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他最清楚了。以尹少云的花心,很可能到头来会造成另外一种伤害。提起来人选,倒是尹少阳更合适。他的犹豫被余越看在眼里,余越说:“是不是少云这孩子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同余越在一起,尹天力没什么不能直说的,他说:“他要真有喜欢的女孩子我还不用担心呢,他整日流连在声色场合,性格又不稳定,怎么能陪好小然。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谁呀?”余越追问。 “少阳。”尹天力毫不避讳地说。 被他们议论着的尹少阳就站在门外,他是在余越进来后回来的,就前后脚的功夫。原本他是要进去的,但是客厅的大门居然被从里面反锁,这让尹少阳不得不驻足门外。经历过各种复杂战场的尹少阳,身手敏捷,行走更是无声无息。里面的两个人以至于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伫立良久的尹少阳。他真不是有意偷听的,而是想找合适的地方爬上二楼,他的卧室。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正要助跑之际听到了蒋蔚然的名字,而且好像还是在被撮合和尹少云在一起,这让尹少阳产生了听下去的**。 余越面有难色,静然不语。 尹天力继续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是他们都是我的儿子,我比你更了解他们。少阳从小心地善良,是个有担当的孩子,如果这是真的有可能的话,小然的事我们就不用再操心了,少阳一定会照顾好她的。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没有好意思说出来。” “哪一点?”余越问。 尹天力说:“少阳喜欢小然,我看的出来。” 在外面的尹少阳不得不郁闷起来,他是喜欢蒋蔚然,可是会有那么明显吗?他以为伪装的已经够好了。竟然还能被一眼看穿,是老爸太厉害,还是自己太不会演戏? 余越还不忘补问一句:“什么时候的事?他们认识吗?” 这下尹天力被问住了,其实尹少阳是怎么认识蒋蔚然的,他是真的毫不知情。至于是怎么喜欢上的,他就更是无从得知。只记得上次尹少云提到蒋蔚然的时候,尹少阳一脸的不悦。这才露出了些许端倪被他捕捉到了。“孩子们的事,我很少参与。”这算是对余越刚才问题的回答。 达成共识之后,余越的心里敞亮了许多,他主动提起了安文:“你说为了孩子们,我是不是应该见一见她?” 尹天力难得的毒舌一回:“不是为了孩子你也想见见她吧?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她当年消失的真相?” 一语中的,道破了余越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说:“果然知我者老朋友。” 听着下面也没有自己什么事了,尹少阳扒着墙壁翻上二楼,一个闪身从落地窗一边滚进卧室。矫健的身形在夜里如同鬼魅一般了无声息。 !! 第023章:回忆满溢 余越说:“当年的事我确实很介意,也想知道原因,不然我这辈子都会牵挂着她,不管爱恨,是该做一个了结的时候了。” 尹天力赞同,当年路遇安文的画面又一跃跑进脑海: 他们当年在边陲的一个小镇出任务,天黑的时候大雨滂沱,结束任务的一队人马在路边搭了一个简易的帐篷,就在一个小山包脚下避着雨。 无聊之际,队伍里被人称为“书生”的战士,非要给大家讲什么狐妖的故事。 那个时候,许是太过无聊,不管书生讲的故事多么烂俗,大家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尽管后来才知道就没有这个版本的故事,所有的情节完全是书生自己杜撰的。 大家的百般反对,仍旧浇灭不了书生讲故事的热情。 书生讲的绘神绘色,大家慢慢地沉浸在他营造的故事氛围之内,听得那是聚精会神:“........像今天这样风雨交加的夜晚,樵夫不得不去上山砍柴,好换够铜板为母亲治病。他顶着风雨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刚好赶上虎大仙在惩治一个小小的狐妖,话说狐妖长得是妖娆妩媚,会勾人魂魄的。她被虎仙一个掌风劈下山崖,就这么从天而降一般,掉在了英俊樵夫的面前.......” 书生的话还没讲完,电闪之际,一个身影从旁边的山上急速滚落。 听故事的队员见到这情形,口都长成了“o”字形,书生不讲故事则以,讲个故事还能说成事实,丫的嘴开过光。 除了震惊在当场的书生没有动外,其他人都跑去看那个被掌风劈下来的“狐妖”。一看不要紧,还真如书生说的,但不是狐妖,是个活生生的身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大姑娘。虽然姑娘当时浑身是血,衣服也在泥水里浸泡透了,即使这副狼狈的模样仍旧遮挡不住她的美貌,只一眼,余越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 这个身着彝族服饰的姑娘不是旁人,就是安文。 余越什么时候起身站起来的,尹天力浑然不知。 “事情先这样吧,我走了。”余越这边都出了门,尹天力那边才有反应。 尹天力并没有起身相送,只这么看着来去匆匆的余越消失在视线里。而他又回到了自己的回忆里去...... 尹少阳是看着余越离开的。 直觉告诉尹少阳,尹天力和余越之间有着不能为人知的秘密,两个人从交谈的情形看,是特别熟悉对方的人,只是这么熟悉的人,为什么要避开众人的耳目?还能二十多年来一直不联系,这到底谁怎么回事? 尹少阳虽然满脑子疑问,但是他并没有想知道的好奇。大概跟职业有关系,许多案例证明: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每个人的感情防线本来很坚固,可就有那么一个有缘人,轻易地击碎了一直坚守的一切,所有的记忆都化作了甜蜜的回忆。安文与余越如此,蒋蔚然与尹少阳亦如此。 当蒋蔚然走近尹少阳的那一刻,他的心就会忽然欢腾的跳跃起来,美丽的情感如一朵花样绽放,原来他只为了等待蒋蔚然的出现,他深信。但纵使再爱,他也会靠自己的努力得到蒋蔚然的真心。靠着别人,他这辈子都会非常介意。 蒋蔚然和余慕枫是亲兄妹,若仅因为此,他们缘断,无疑是尹少阳最好的机会。他并没有十全的把握,让余慕枫从蒋蔚然心里走出来,尽管万分介意这件事情,但尹少阳觉得自己必须努力去试。 没有了太多顾虑,尹少阳决定一切从现在开始。 蒋蔚然一下楼就看到了尹少阳的车停在一边,她脚步有些犹豫,这个时候,她并不想见到尹少阳。 尹少阳不会给蒋蔚然后退的机会,他堵住蒋蔚然的后路,玩笑说:“怎么,不想还我的衣服!” 情绪低落的蒋蔚然没有心思同尹少阳玩笑,淡淡地说:“我今天有事出门,改日一定还你。” 尹少阳纠缠:“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蒋蔚然绕过看着就是一个无赖的尹少阳,颠覆了以往对他沉默寡言的形象的认知,心头一阵烦躁,就想发火。但蒋蔚然还是忍了忍,就这么离开。 适可而止这个成语,一定有它的道理,尹少阳拦在蒋蔚然的面前,突然就正义凛然起来:“去哪里?我送你。” 蒋蔚然换了方向就走,冷冷地丢给尹少阳一句:“我自己开车。” “好,我会一直跟着你的。”尹少阳是这么说的,也打算要这么做。 蒋蔚然的车技有限,在城市道路上甩掉猛士这种越野里面的高手,蒋蔚然还是很有把握的。速度与转弯相配合,后视镜里再也看不见尹少阳那款外形像玩具车的怪车,蒋蔚然不禁长舒一口气。正在她暗自庆幸时,尹少阳的车出现在蒋蔚然的前面,她仍旧不想被他这么跟着,在十字路口,等尹少阳直行而去,蒋蔚然一个左转弯与尹少阳的猛士分道扬镳。 赵甜甜已经等在她们约定好的医院,见到蒋蔚然,她赶紧招招手:“蔚然,这儿呢!” !! 第024章:验孕引发风波 蒋蔚然走过去。 赵甜甜迫不及待地说:“我已经帮你挂了号了,直接上去吧。” 蒋蔚然迟疑了,这件事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说:“你在楼下等我吧,我自己上去就好。” 出乎意料,赵甜甜并没有坚持,这与蒋蔚然认识的赵甜甜不太一样,今天是什么原因让她居然没有坚持。蒋蔚然无心旁顾,心事满怀地站在电梯旁边。之所以会选择一个二级甲等医院,蒋蔚然有诸多的顾虑,既要瞒过媒体,又要瞒过自己身边的所有人。 为了能更加确定结果,蒋蔚然选择了血液检查,抽完血以后,蒋蔚然被告知,一个小时后就可以出结果。 这六十分钟太煎熬了,蒋蔚然打电话给赵甜甜:“甜甜,你先忙你的去吧,我还要一会儿才好,不用等我了。” “你想急死谁呀?让我陪你来医院,可你又不告诉我什么病,我怎么可能先走啊,你在几楼?我这就过来。”赵甜甜劈头盖脸地数落蒋蔚然。 “五楼,妇科。” “等着。”赵甜甜挂断了电话。 赵甜甜等不及电梯,撒腿从楼梯往上爬。 出现在蒋蔚然的面前的时候,赵甜甜呼吸急促,喘的连话都说不完整,蒋蔚然心里不感动是假的。 “怎么...回事....啊?” “我可能怀孕了,最后再确认一下。”就在刚刚,蒋蔚然决定不再隐瞒赵甜甜。 “那就太好了,是余慕枫的吗?这样刚好缓解你们现在的局面。”赵甜甜真心为蒋蔚然高兴,说,“祝福你啊,蔚然,没想到我们两个人,什么事情都被你领先了。” 怀孕是件喜事,不是应该高兴的吗?赵甜甜看到蒋蔚然面无喜色,傻傻地愣在原地,问:“这是件多高兴的事啊,我怎么看你都不想高兴的样子啊?” 蒋蔚然鼻子一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赵甜甜在那一霎,似乎听到了自己心里轻微的破裂声音,她紧紧地抱住蒋蔚然,眼神飘向无边无际,语气却是相当的坚定:“蔚然,相信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犯傻,千万不要轻易做任何决定,记住了吗?” 蒋蔚然仰起写满了问号的脸庞,不解地问:“甜甜,你今天好奇怪呀,这是什么意思啊?” 赵甜甜再度抱紧蒋蔚然,说:“不管什么情况下,你都要留下孩子!” 蒋蔚然吃惊的表情,赵甜甜完全不理会,继续说:“听明白我的话了吗?你答应我好不好?” 蒋蔚然摇头,不明真相的赵甜甜怎么能体会她此时的心情,她的心就像被架在火上炙烤,在熊熊的烈焰之中,她没有力气反抗,只能任由血淋淋的一颗心慢慢地化为灰烬,任灰烬随风飘散...... 见蒋蔚然不说话,只是低着头,赵甜甜一改平时的好脾气,发狠地摇着蒋蔚然,说:“你记住了吗?说话呀!” “我无法答应你,我也有我的苦衷。”蒋蔚然何尝不是固执的很。 赵甜甜还想说什么,这时,护士叫到了蒋蔚然的名字。 蒋蔚然双腿沉得抬不起来,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她求救地看看赵甜甜。 赵甜甜没法忍受如此表情的蒋蔚然,活脱脱是只受了凌虐的小猫。 化验结果拿回来了,赵甜甜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这件事情,她默不作声地依偎蒋蔚然坐下。 赵甜甜一路走过来,表情特别沉重,蒋蔚然想她已经看到了结果,但她必须要求证,问:“怎么?” “已经怀孕四十五天以上........” 接下来赵甜甜说的什么她根本没有听进去,眼前一黑,蒋蔚然直接从椅子上滑落至地上。 赵甜甜惊慌失措地大喊:“快来人啊!医生,医生,快来人啊!” 尹少阳从天而降,二话不说直接抱起躺在地上的蒋蔚然,直冲医生办公室,也顾不得是哪个科室,一脚将门踹开。 这一脚踹的妇科里正在接受白带取样的女患者齐声尖叫,慌乱中都赶紧提起自己的裤子,场面甚是热闹。定睛一看四周情况的尹少阳,整个脸就像煮熟的螃蟹一样,红的别样的透彻,进退不得的某特战队员,就这么直直地站在门口,手上躺着长发遮脸的蒋蔚然。 “男士止步,你没看到吗?”医生一脸盛怒,不是碍于体力悬殊,非得把尹少阳丢到楼下去。 尹少阳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有患者不满地说:“这里是妇科,你该去急救!” 尹少阳不语,将蒋蔚然轻轻地放在旁边的小床上,对医生说:“你快给看看,这是怎么了?” 医生瞟一眼面色苍白的蒋蔚然,试了下呼吸,搭了下脉搏,说:“她这是晕倒了,大惊小怪什么,孕妇发生这种事情还不是正常得很,紧张什么紧张?” 医生那种事不关己的冷漠态度刺激到了尹少阳,甚至让他都没有听见“孕妇”两个字。就在他忍不住要发飙时,赵甜甜一马当先,说:“你是这里的主任医师吗?什么态度,我要找你们的院长投诉你!” 医生不为所动,依旧一副清冷的模样,说:“去吧,欢迎投诉,你们这么大张旗鼓的闯进来还有理了。” 尹少阳拦在赵甜甜面前,一字一句地说:“她到底有没有事?” 医生被尹少阳淬着毒一样目光,刺得生痛,再也聚不起刚才的勇气,怯怯地说:“只是晕倒,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尹少阳真要发起狠来,敢于他对视上两秒钟的人至今没有,狠戾的眼神就像恶魔一般,时刻都在吞噬着鲜活的生命,医生从他身上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尹少阳抱起蒋蔚然,短暂昏厥的蒋蔚然,经过人声刺激,悠悠转醒。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尹少阳刚才的样子,蒋蔚然忍不住打个冷颤,一只手攀住尹少阳灰色衬衫的衣襟,想从他手臂上挣脱下来。 尹少阳今天没有穿军装,而是穿了件captaino的灰色衬衫,有相当高贵的气质,即使蒋蔚然到现在也没有发现,但是阻碍不了其他人发现帅哥的眼光,而且还是众多女人的眼光,在妇科这个地方,什么都可能缺,唯独不缺女人。 “别乱动,我可不敢保证待会儿会不会把你掉在地上!”尹少阳**裸地警告,双手自然收紧,使蒋蔚然挣脱不了。 蒋蔚然闭上眼睛,无力地靠在尹少阳的怀里,由他这么抱着,不挣扎也不配合。 早就躲在角落里的某报记者,刚好捕捉到这一幕,不断地摁下快门,许多张劲爆的新闻图片俨然有了着落。 !! 第025章:跟我走,离开这个地方 尹少阳抱着蒋蔚然一路狂奔出了医院。一出门诊大楼的门,不算强烈的阳光直直地射在蒋蔚然和尹少阳的身上,蒋蔚然被阳光的明亮刺激到了,头又开始一阵眩晕。她本能地抓紧尹少阳的衣襟,用了多大力气她也不知道,直到一颗同色系的纽扣就这么被她握在了手心,她才略微松开了尹少阳的衣服。 尹少阳低头注视着蒋蔚然,说:“看来我得跟这牌子衣服的公司反映一下,纽扣钉得不牢靠。” 蒋蔚然像做错事了的孩子,只觉得放在手心的纽扣有些烫手,不知搁在哪里好! 蒋蔚然手足无措的样子取悦了尹少阳,他开心的露出灿烂一笑,说:“这么不经逗?” 到了尹少阳的车旁,尹少阳由双手抱着转换成单手抱着蒋蔚然,居然看起来一点力气都不费,简直轻松加愉快。他把蒋蔚然仔细地放在副驾驶座上,帮她系好安全带。 蒋蔚然侧身缩在座位上,面朝窗外。 尹少阳坐在驾驶座上,注视蒋蔚然许久,缩成一团的蒋蔚然像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猫般,孤独无助,浑身上下透露着无尽的悲伤,仿佛只要一阵风吹来就能让她魂飞魄散,尹少阳再也控制不了揪心的疼痛,他伸出手,想抚摸一下蒋蔚然苍白的脸庞。蒋蔚然避开尹少阳的手,靠车门这边挪了挪。 尹少阳执意伸出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帮她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说:“你的事我知道的,我会帮助你的。” 蒋蔚然猛然扭头看向尹少阳,眼睛里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就这么呆呆地看了尹少阳很久,许是已经确定了刚才尹少阳的话,又把脸别向窗外。 “跟我走吧,我会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离开这个让你伤心难堪的地方?”尹少阳从心底想带蒋蔚然离开,虽然不会太久,但是,有足够的时间来缓解目前的局面。 蒋蔚然不点头,也不摇头,痴痴地望着车窗外的行人。 尹少阳知道蒋蔚然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也不在多言,发动车子之后,他又突然僵住了,似乎想起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脑子里迅速闪过医生的话“她这是晕倒了,大惊小怪什么,孕妇发生这种事情还不是正常得很,紧张什么紧张?”。尹少阳有在部队训练的过目不忘的本领,听过的话自然能丝毫不差的转述,刚才是过于紧张蒋蔚然,居然没有发现,这句话有这么大的信息量。他的心脏在被刀子一点一点的挖肉一样,尖锐的疼痛,是缘,蒋蔚然承受,是虐,竟是蒋蔚然独自一人承受。 “你必须跟我走!”这次不是询问,而是命令。 现在的蒋蔚然如油尽将枯的灯,小小的一口气便能将她置于死地,是那么的脆弱,让人就想掬起自己的双手,捧好那点微弱的光,让她停止继续摇曳。尹少阳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掌灯人,无时无刻要保护好蒋蔚然这盏风中的油灯,即便微弱,也是他的希望。 只是这个孩子的问题,尹少阳想想就想发疯,这就是“屋漏偏遭连夜雨”。 尹少阳说:“你孩子的父亲是余慕枫吗?” 蒋蔚然哑然失笑,这个问题又被人问到,原来尹少阳不是在骗她,他是真的知道了真相,只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赵甜甜又是出于什么情况,才会在医院讲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这是不是说明,自己以为的秘密,原来都已经知道了?蒋蔚然从座位上弹起来,挺直脊背,余慕枫呢?他是不是也知道了? “停车。”蒋蔚然拍拍车窗,“放我下去!” 蒋蔚然突发神经一般的歇斯底里,尹少阳居然不予理会。 蒋蔚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喊道:“听到没有?我要去找慕枫。” 尹少阳依旧不予理会,他把车门锁好,怕蒋蔚然情急之下冲动要跳车,把想法扼杀在萌芽状态。 蒋蔚然气急,使劲推车门,怎么都推不开,这才意识到尹少阳已经提前锁了车门。她说:“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回家,”尹少阳说,“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到处乱跑,回家里老老实实地待着!” 蒋蔚然脸色因为激动,泛着红晕,看着比刚才好了很多,尹少阳的心稍微落下了,会发火,看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情。 “我要去找慕枫,你放我下去?”蒋蔚然坚持。 尹少阳说:“你给我一个理由,我会把你送过去。” 蒋蔚然觉得跟尹少阳这样自以为是的男人耍横肯定不行,语气变得柔和,说:“这件事情你都知道了,慕枫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现在要怎么办?我不放心他。” “你爱他究竟有多深啊?都自顾不暇了,还这样惦念着余慕枫。”尹少阳在心里自己问自己,心里却酸的难受,始终开不了口这样质问蒋蔚然。 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 尹少阳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目前的位置应该摆放在哪里! 尹少阳说:“这点你完全不必担心,我是怎么知道虽然我不想说,但我可以给你保证,余慕枫对这件事情完全不知情。再说,你的意思不是一直要瞒着他吗?你这样为他着想,他误解了你,你不会伤心难过吗?” 伤心?蒋蔚然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心可伤,一连串的事情,带来的打击一个高过一个,蒋蔚然已经不知道怎么去流泪,去辩解。原来真正的委屈是说不出来的。蒋蔚然说:“心,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停止了跳动。” “跟我走吧!我会带你去一个谁都不认识你的地方.......”尹少阳再次坚持。 蒋蔚然打断,自己给自己一个惨白的笑:“然后呢?” 尹少阳毫不犹豫说:“重新开始。” “你觉得重新开始于我,是不是就是一个笑话?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我还可能重新开始吗?”蒋蔚然知道,人生路再长都与她无关了,她经历的事情,足以让她用一辈子的时间去遗忘,她甚至都不敢想,还有没有爱的能力,内心的恐惧让她一点也不想继续这样一个话题。 尹少阳说:“相信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蒋蔚然不想做毫无意义的申辩,说:“也许吧!” 尹少阳捉摸不透蒋蔚然的心思,或许说捉摸不透女人的心思,之前还苍白脆弱的像根小草,渴望阳光雨露,现在突然又变的疏远陌离,不想被人靠近。 蒋蔚然无论自处还是与人相处,多半都是开启了沉默的模式。永远都是一个人的样子,让蒋蔚然怀念起以前的那个自己,有关青春美好的东西,此刻在她身上都不见了踪影。 车到了蒋蔚然家的楼下,尹少阳想要抱蒋蔚然上楼,被蒋蔚然断然拒绝。 尹少阳没有坚持,去搀扶摇摇欲坠的蒋蔚然,蒋蔚然抬起胳膊,生硬拒绝。 尹少阳也不介意,站在蒋蔚然的身后,保持好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蒋蔚然。 蒋蔚然停步,头也不回,淡淡地说:“别跟着了,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这次换尹少阳沉默了,就跟没听见一样,依旧跟着,距离保持的还是那么完美,蒋蔚然要是晕倒,或者摔跤,他伸手就可以将人接住。 “非要我说实话你才肯走吗?” “你说,我听着。” 蒋蔚然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这个想法很好,可我也没有干扰到你,你静你的。”尹少阳也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变得如此无耻。 “你要怎样才肯走?”蒋蔚然受够了,连个眼神也懒得给尹少阳。 尹少阳一本正经说出心里的想法:“送你上楼了,我就回去了。” 愿意跟着就跟着吧,蒋蔚然不再纠结他会跟到哪里,总共不过几十个台阶。 尹少阳非常守信用,他甚至都没有踏进蒋蔚然家的门,就走了。 !! 第026章:众口铄金 蒋蔚然窝在家里享受宁静的时刻,外面各大媒体的报道是铺天盖地,虽然没有署上真实姓名,但一看就知道他们说的商业大家,著名企业,青年企业家是谁。而最近新婚的余姓总裁仅此一家,一下子就把余慕枫和蒋蔚然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上。 余慕枫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摆在办公桌上的杂志报刊多达十几份,更不要说网上的,内容都是大同小异:某企业余姓总裁无能,新婚老婆不甘寂寞,背着他偷人,欲瞒过众人耳目,到xx二级甲等医院堕胎,并在姘夫的协同之下....... 报道把蒋蔚然写成了荡娃淫妇,而余慕枫的高大形象瞬间被筹划成了,只会工作的性无能者。而某小报,为了赚足大众眼球,连余慕枫这么多年不近女色的内幕都挖了出来,究其原因,非性无能莫属。 余慕枫的脸简直黑到了极点,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一般阴寒:“统计一下都有哪些媒体报道了这件事,全部告到他们破产为止。” 余慕枫话虽简短,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以他现在的脸色来判断,这些谎报的媒体估计都不会善终了,能割地赔款平息事态的都是好的了。全公司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蒋蔚然就是余慕枫的逆鳞,触碰到的肯定杀无赦。 “都干该干的事情去吧!” 属下的一干人等就是在等余慕枫的这句话,此话一出,大家心照不宣地赶紧能溜多远就多远,能闪多快就多快。 谁都不想成为今天最倒霉的人。 余慕枫在众多的报道里挑出一份照片清晰的,照片上的人是尹少阳和蒋蔚然没错,尹少阳抱着蒋蔚然的手和蒋蔚然抓着他衣襟的手,深深地刺痛了余慕枫。 余慕枫多么希望这张照片是被他人恶意ps过的,但,余慕枫已经找专业人士分析过了,这照片不存在合成的可能。 蒋蔚然为什么会出现在二级甲等医院?深知蒋蔚然的余慕枫比谁都明白,蒋蔚然看病都是去他们专属的医院,难道真如媒体所说,是去堕胎?余慕枫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什么时候他竟如此的不信任起蒋蔚然来了?以前蒋蔚然想什么做什么都会对余慕枫毫不隐瞒,近日来蒋蔚然怪异的行为,让余慕枫再也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信任她了,但,这个事情上,余慕枫还是不能相信媒体的报道。 余慕枫拨蒋蔚然的电话,居然关机! 压制不住怒火的余慕枫终于爆发了,他发狠地把手机甩到墙上,听见了手机碎裂的声音,尸骸遍地。尽管如此,余慕枫还是不解气。 脸色简直可以冻死成群的大象,他拨通了赵甜甜的电话。 “慕枫,有事情吗?”赵甜甜并不意外,她已经看到了报纸上的报道,余慕枫会找自己来求证蒋蔚然的清白,慰藉他躁动不安的心。 余慕枫对赵甜甜只叫名字不加姓的举动有些反感,所幸,并不是重点,他也没有继续深究下去。说:“媒体的报道你看到了吗?” 赵甜甜说:“看到了,可那都不是事实。” 余慕枫说:“我在照片上好像看到你的身影了,是你陪小然一起去的吗?” 赵甜甜说:“是的,那天是我陪蔚然一起去的,那个男人之所以会抱着她,是因为蔚然当时晕倒了。” 余慕枫听到此放松的内心,又不免泛起一层责备,对自己不信任蒋蔚然的责备。 “她身体不舒服吗?为什么不去专属的医院?”既然蒋蔚然选择隐瞒,就是余慕枫问了,蒋蔚然也不会跟他说的,也只能问赵甜甜了。 赵甜甜吃惊地说:“她怀孕了,怀了你们的孩子,难道她没有跟你说吗?” 只此一句话,冰山脸的余慕枫瞬间融化,如沐春风般快乐明媚起来。刚才的种种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余慕枫像个孩子一般,内心雀跃着。 他就要做爸爸了,虽然没有做好准备,可以想到,以后在这个世界上,能有一个流着自己血液的孩子,他内心竟开心的不能自已。 余慕枫没有同赵甜甜说句再见,就匆匆挂上电话,电掣般直奔蒋蔚然的家,什么不实报道,什么歪曲的事实......统统都被他搁置到了一旁,这是事情的处理都是可以交付律师或助理的。在他眼里,蒋蔚然和他们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赵甜甜听着传来的“嘟嘟”声,不由地难过起来,早知道余慕枫心里满满的都是蒋蔚然,她也认下了这个事实,余慕枫对她冷淡的时候,心里还是会疼。一直来,只有站在蒋蔚然的影子里,才能看到余慕枫的日子,她是真的受够了,趁着年轻,她要为自己的将来搏一把,付出的代价再大她也认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想过了之后,赵甜甜就会后悔,一旦她真的做了,便再也回不了头了。像她这样被圈养的孩子,只在有用的时候才能自由地活着,没有了利用价值,就会彻底被遗弃,她不存心害谁,只想为自己某条生路。 蒋蔚然看着像孩子一般快乐的余慕枫直直地站在门前,不禁问:“你怎么了?” 余慕枫进门,然后把蒋蔚然抱在怀里,声音抖着说:“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蒋蔚然不知他所指,内心却在祈祷:千万别是她最怕的那件事,冷静下来。蒋蔚然又释然,是那件事他不会高兴成这样的。她问:“我好像没有事情瞒着你?” 余慕枫刮刮蒋蔚然的鼻子,说:“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吗?” 蒋蔚然真真一头雾水,完全在状况之外。 “那好,你就当我不知道,重新跟我说一遍好了。”余慕枫期待的眼神灼痛了蒋蔚然的心。 她无法装作若无其事,低下头。 余慕枫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单膝跪在地毯上,握紧蒋蔚然放在腿上的双手,说:“跟我回家吧!以前所有都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 蒋蔚然的眼泪不争气地滴落,骄傲的余慕枫竟然为了她这么低声下气地求她,她的心都碎了。 “我会好好的对你的,绝不让你受一点委屈。”身量高大的余慕枫努力使自己跟蒋蔚然平视,使劲把自己最小化,后果就是还没等到蒋蔚然的回答,他的长腿已经麻木。 给读者的话: 快来给我鼓励吧,亲们!求推荐,求点击!看过来!看过来!!! !! 第027章:小五在哪儿 蒋蔚然心情从来没有如此的复杂,看着目光清澈的余慕枫,其实,他爱他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他,真相一直压在心里,每一次面对余慕枫她都心力交瘁,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疯掉的,她要怎么开口来说这么残忍的真相,这种苦难,蒋蔚然选择一个人承受。 她觉得是答应尹少阳的时候了。 余慕枫从未料到短短时间,蒋蔚然的心理活动如此激烈,已然决定远远地离他而去,他深陷在喜悦里毫无察觉。 蒋蔚然的手抚过余慕枫抖擞的短发,余慕枫感觉到发颤的冰冷,昔日那种温温的感觉不复存在,不习惯的余慕枫把蒋蔚然冰冷的手捂在大手掌里,不停地给她揉搓取暖。 “慕枫,我现在还不想要孩子,我想把孩子......”蒋蔚然说不出“流掉”两个字,她舍不得。 她下面要说什么余慕枫自然知道。他温暖的眼眸瞬间冷透,泛着凛凛厉光,说:“怎么不接着往下说?” 蒋蔚然掩面擦干泪滴,故作坚强地说:“我身体现在不好,不适合生孩子。” 余慕枫猛然站起,俯视着坐在沙发上的蒋蔚然,冷漠道:“你好狠的心,你怎么舍得?” “我就是狠心,就是不想要,你还能怎么着?”蒋蔚然心里也委屈,也愤慨,声音骤然提高。 余慕枫捏住蒋蔚然的下巴,迫使她站立起身,并且抬头看他,然后阴冷地说:“你做一个试试,你要是敢背着我做了,我们也就散了,我说到做到,你给我记清楚了。” 说完这句话,余慕枫就放开了蒋蔚然。 蒋蔚然的白皙的下巴上,清晰地印上余慕枫的痕迹,赫然发紫。可见余慕枫刚才的力道并不小,蒋蔚然下巴疼,心更疼。 余慕枫的话绝对不是威胁,看来这段孽缘马上就会有一个结果。蒋蔚然不舍,可又能如何? “咯咯”余慕枫又听到了蒋蔚然失心疯一样的笑声。 这样的蒋蔚然,余慕枫完全不认识了。感觉两人之间,好远,好陌生! “你还是那个你吗?”余慕枫认真端详那张脸,外表还是那个漂亮的蒋蔚然,可是他怎么觉得都是潜在里面的是另外一个人。 蒋蔚然声未发,泪已滂沱。 余慕枫莫名讨厌起这样的眼泪来,以前视若珍珠的眼泪现在反而更能灼伤他的心。他的脾气暴躁到了极点! 虽然放过狠话了,但余慕枫就是不能心安,他不顾蒋蔚然的挣扎,直接把她扛在肩膀上,丢在车的后座,把她带到他们位于市繁华地带的新房里。 蒋蔚然直接傻了,余慕枫把她锁在了房子里。透过冰冷的门,余慕枫说:“你在家好好呆着,没有我的允许哪里也不许去!一日三餐我会叫专人来送。” 蒋蔚然心里无力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声音也在颤抖:“慕枫,你究竟想干什么?放我出去啊!” “我是不会放你出去的,直到你愿意乖乖生下宝宝。”余慕枫语丝冰冷,缠的蒋蔚然透不过气来。 蒋蔚然失控尖叫:“我不愿意,我要回家!” 听到蒋蔚然发颤的哀叫,余慕枫心里不免有些担忧,蒋蔚然一直乐观开朗,这种声音塞满绝望,余慕枫心软了,他不得不马上离开。外面现在并不太平,蒋蔚然必定要受到舆论的谴责,谣言止于智者,不会出现在有人刻意误导舆论方向的现下,伤了蒋蔚然的同时更为了好好的保护她。 “慕枫,不要这样对我......”蒋蔚然跌坐在地上,不停地呢喃。 而另外一边,安文正紧锣密鼓地安排一系列事宜,凡是可以打击余氏的事,安文做起来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老大安一永远是安文身边的最得力助手,因其耿直的脾气,反而更得安文的器重,他知道的许多计划都是老二安二和老三安三所不知道的。 安文沉思许久,才问安一:“你给我盯紧老二和老四。” “为什么?”安一永远是嘴比脑子快。 “老四有外心,而老二对老四的那点心思那你们谁不知道!”安文对于老四私下的小动作,已经忍了又忍,要不是老四还有她的用处,安文一定不会留她。 “小五究竟在哪里?义母说过只要我好好为义父复仇,您会让我见她的。”这才是安一最迫切想要知道的,在这个世界上,小五才是跟她血脉相连的那个人,尽管不能一起长大,毕竟血浓于水。 安文不耐烦地挥挥手,厉声训斥:“你在怕什么?小五现在很好,不告诉你是为了大家好,难道你要让她和你一样,过刀口舔血的日子?” 安一诚恳地求道:“我只是想偷偷地看她一眼,我不会认她的,只要她过得好,我即便死也会安心的。” “我办事你有什么不安心的?”安文恼怒道。 直性子的人也是最执拗的,他不惧安文的狠戾,他知道自己是个没有明天的杀手,不定那次的任务就会死亡,在死亡和惧怕不知道妹妹的下落两者之间,他更担心后者。安一道:“是义母把我养大成人,您的养育之恩我没齿不忘,为了义母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可是,我的这个情况你也知道,多活一天都是赚来的,指不定哪天就死了,我不想带着遗憾离开。妹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实在不行,见一面也是好的,到了阴曹地府也好跟父母有所交代。” “难道我不是你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安文显然在转移话题,“你不会见到你的父母的,你是要下地狱的,而你的父母早已去了天堂,怕是见不着了的。” 安一低下头,特别沮丧,安文的话让他觉得有道理,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杀手,死了之后一定会下地狱的。 安文知是安一此时又在愧疚不安,多么憨直的孩子,如果不是她身上背负了太多,她一定会好好对待自己的诸多养子。 安一从来没有对安文的话产生过怀疑,安文是当年救他和妹妹的恩人,妹妹没有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安一已经特别感谢安文了。至于安文说小五被养在一个有钱人家,从来不缺吃穿,安一更是相信。 !! 第028章:都有私心 安文见安一已经放下了心里的固执,赏给他一个甜枣,说:“老大,时机一到,我就把小五带来见你。” 安一满心欢喜的点头。 安文让安一出去,但安一站着没动,还想问一问有关小五的事情。 “出去!”安文颐指气使,像对待自家的一条狗一般。 安一乖乖地退了出去。 安文右手打开抽屉,左手紧紧地按住疼痛的**,找到一个写满英文的小瓶,安文迫不及待地打开,倒出六颗白色药片,不用喝水就吞的干干净净。 一个时辰之后,脸色苍白的安文恢复了神色。 这种痛已经成了习惯她完全可以忍受,可是还有一个仇人她没有找到,当年,她甚至连那个人的背影都没有清楚,只知道是个男人。二十多年过去了,那第三个男人藏得太好了,或者说余越和蒋翔安把他藏得太好了,她已经排查了种种可能,至今无果。 安文知道自己所剩日子不多,难免越发的心急。这边的事情没有多大进展,厉山镇那边又传来内斗的消息,不到万不得已时,安文还不想离开这个地方。她要回去的时候,就是大仇得报的时候,生命耗尽时,她多么渴望能和自己的亲人葬在一起! 余越知道安文回来的事情,居然没有约她见面。 连安文自己都意外! 是时候约余越见面了,安文想着。 “老大,你过来!”安二在安一一出客厅的门就叫住了他。 安一想起方才安文的叮嘱,不搭理老二,径直往前走。 安二有事相求,岂会放弃,绕到安一面前,嬉皮笑脸地说:“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安一拿开安二的手,拍拍肩膀,还是不答腔。 “不是在问你吗?”老二一个飞脚踢过去,目标就是老大的脸。 安二的这种交流方式安一司空见惯,一个后退闪身,避开要害,稳稳站定。 安二一脚踢空,一个完美的右转,不等落地,两脚在半空一个反剪。安一以逸待劳,只消一双手便可以抵挡住安二没有发力点的双腿。弓步用力,把安二甩飞。老二整个身体在空中旋转了一圈之后,单脚着地,依旧挡在安一的面前。 安一火道:“你究竟干什么?” 安二收拳,笑说:“我有事求你!”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我没功夫理你!”安一并不做停留。 安二跟上去,说:“你帮帮小四!” 安一健步如飞,说:“你想让我怎么帮?” “我....”安二语塞,是啊,该怎么帮?他们无论哪一个都不足以自保,都在受人控制,自小的情分是有,可也不足以到为了对方牺牲自己。 安一见他说不出来,对他更加不予理会。 本以为安二说不出来不会再继续纠缠他,没想到,他还是紧紧跟在安一身后。 “没想好怎么说就不要跟着我!”安一警告。 安二辩白:“我不是没想好,是...怕你...告密。” “那就不要来跟我说任何话,危害到义母我一定会告密的。”安一不是说说就算的,真会这么做的。 安二没有再继续跟着安一,他的话他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 三天后,余慕枫于深夜回到了新房。 这三天,蒋蔚然躺在床上,但是从来没有试图过逃走,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那些疼,像梦一样,总会不经意地来,她常常在半夜醒来,满头大汗,喊着余慕枫的名字。没想到,中间出了送饭的保姆外,他却一次也没有来过。 就在蒋蔚然喝的醉眼惺忪的时候,看见了余慕枫的身影,他瘦了,也憔悴了许多,整个眸子黯淡无光。 蒋蔚然以为是幻觉,短短的几天而已,一个神采奕奕的人怎么会变成如此?当她清楚地碰到了那些微微扎手的胡茬,蒋蔚然的手立即缩回来。 余慕枫不说话,疲惫地斜靠在沙发上,由着蒋蔚然的手在他脸上摩挲。 蒋蔚然在感觉到扎手的时候就已经清醒,她已然坚持用手描绘着余慕枫棱角分明的脸颊,迟迟不肯收手。 余慕枫非常享受这片刻的温柔。 “慕枫...慕枫....”蒋蔚然心碎地低声呢喃。 余慕枫眼睛半睁,说:“你喝酒了?” 蒋蔚然怎么敢说她已经喝了一整瓶,敷衍说:“就喝了一点点而已。” 余慕枫抓住蒋蔚然的手,让她停下来,说:“你怀着孩子呢,怎么可以这样糟践自己,糟践我们的孩子,我不管你有什么样的心事,必须把孩子生下来!” 蒋蔚然不可控制地打个酒嗝,余慕枫闻到了浓烈的酒气,皱皱眉头霸道命令道:“这是最后一次,听见没有,不要再让我看见你饮酒。” 蒋蔚然笑,露出一个不屑地表情,口齿不清道:“你打算把我关在这里多久?” “直到你听话为止。”余慕枫说。 蒋蔚然说:“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就没打算听话。尤其是听你的话。” 余慕枫看着蒋蔚然像醉了,也不与她呈口舌之快,说:“我们试试吧!” “试试....呃....那就慢慢试....”蒋蔚然突然睁大眼睛,说,“我们还有时间慢慢试吗?慕枫....你说!” 余慕枫一把将蒋蔚然拉倒,让她趴在自己的身上,舔舔她的耳唇,呢喃求放过:“宝贝,今天好累,不要跟我扭着来,让我睡一下好吗?” 被余慕枫这么一拉近,蒋蔚然才清楚地看到余慕枫的眸子里爬满了血丝,眼周围的皮肤暗哑无光,不免心疼,说:“公司里的事很多吗?” “不多,只是这几天一直在处理一些突发事件。”余慕枫并不打算告诉蒋蔚然有关各大媒体失真报道事件,反正已经被他处理的差不多了,之后他将起诉那些乱写乱报的公司。 “闭上眼睛,睡会儿吧!”蒋蔚然轻轻地陇上余慕枫的双眼。 余慕枫刚被陇上的双眼突地睁开,吓了蒋蔚然一跳。余慕枫问:“这么的若即若离的对我,你到底怎么了?从结婚以后,你变得反复无常。我以为你不再爱我的时候,你却对我像回到了从前,就在我以为,我们之间又和好如初的时候,你又很残忍地对待我,这是为什么呀?” 难得余慕枫愿意花时间来将就蒋蔚然,要知道余慕枫从来都是别人将就他的。 !! 第029章:画地为牢 所有的道理蒋蔚然都懂,包括余慕枫对她的那颗心,正因为如此,她才不知道事情怎么收场。肚子里有一块不被接受的肉,时时刻刻刺痛着蒋蔚然的心。 蒋蔚然最近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甚至想过偷偷去解决这个刺痛的根源,可终究还是不舍得。赵甜甜那天意味深长的话,总会无缘跑到耳边,像敲鼓一般猛烈。 余慕枫见蒋蔚然不说话,继续说:“尹少阳是怎么回事?” “我哥哥蒋毅的同学,你不是知道吗?”蒋蔚然如是说。 这算是在解释他和她之间没有其他情谊吗?余慕枫证实道:“这算是对我吃醋的解释吗?” 蒋蔚然还是抵不过余慕枫,被他一个简单的问题就算计到了。她无力辩驳。 余慕枫难得忘乎所以地笑了,一扫疲惫,清爽起来。把蒋蔚然更紧地搂在胸前,贪婪地嗅着属于蒋蔚然独特的馨香。 蒋蔚然推了推余慕枫的胸膛,结实的肌肉几乎是把她的手弹开的。 蒋蔚然的力气于身强体壮的余慕枫而言,就像是在挠痒,余慕枫的双唇凑到蒋蔚然的耳边,说:“不要挣扎,不然我会以为你是在勾引我。” “我......”蒋蔚然尴尬地涨红了脸,双手捂住双眼,怕余慕枫看出端倪,她根本做不到像以前一样回应余慕枫的热情。 一边期盼着余慕枫能不在于她纠缠,一边内心又似乎在渴望着什么。蒋蔚然在余慕枫的温柔下分分钟就会沦陷。 “都要为人母了,还想小女孩一般娇羞。”余慕枫拿开蒋蔚然的双手,使她同样注视着他。 蒋蔚然是个实诚的孩子,根本不会掩饰自己的内心,看到她纠结的眼神,余慕枫蓦然就被刺痛了,说:“你在讨厌我?” “没有,没有。”蒋蔚然摇头,干脆的像个拨浪鼓。 余慕枫起身坐正,把身上的蒋蔚然安置到身边,温柔地抚着她的头发,一脸微笑欣赏着蒋蔚然眼睛里的东西,表情极为平静,说:“不管你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一定不能急躁,要用心去判断,知道吗?” 蒋蔚然愕然看向余慕枫,他知道了吗?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满脸疑问的蒋蔚然逃不过余慕枫的眼睛,看来面前的笨女人真的有事情瞒着他,余慕枫说:“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蒋蔚然巴巴地点头。 余慕枫趁机说:“把你心里面的事说出来,我替你分析分析!” 蒋蔚然马上紧张地摇头。 余慕枫故作不解说:“表示没有,还是不想说?” 蒋蔚然走不出余慕枫的思路,又不甘顺着他往下走,蒋蔚然矛盾地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 许是心情不错,余慕枫被蒋蔚然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样子取悦,他习惯地刮刮蒋蔚然的鼻子,说:“早知道关你三天你什么都会想明白,我早就把你关起来了。” 的确,这三天没有人打扰,除了想事情还是想事情,开始的时候,蒋蔚然根本无法冷静,整整一天她都处于焦躁的情绪下,甚至有过自虐的念头。第二天她便能稍稍的冷静下来,可事情终归还是得解决,虽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但至少可以静下来了。三天这么熬下来,在时间里浸淫的久了,当初的执念就像泡在杯子里的茶叶,再也咂不出什么味道,所有神圣的庄严的辉煌的期望,如半老徐娘,悄然褪去颜色。历经时间,不过是经历罢了。 向前,不管怎样,时间终会引领人不断向前,即便在美丽的过去都无法留恋。何况人对悲伤记忆都有潜意识的淡忘本能。 她决定走自己认为对的路,不问将来。 只是一旦面对余慕枫,那个用生命去爱的男人,她所有的努力瞬间化为乌有。跟着他的脚步,一步,两步...... “在想什么?”余慕枫的声音极轻,仿佛会惊着蒋蔚然。 “没有...真的没有......”蒋蔚然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看着她窘迫的小模样,余慕枫一笑,说:“我特别想要了你......” 蒋蔚然愕然! “要不是你怀孕了,一定会的。”一霎的愕然被余慕枫捕捉。 蒋蔚然紧张地起身,说:“我去洗澡。” 安文坐在临窗边的藤椅里喝咖啡。阳光很好,她眯着眼睛看太阳。 安文裹着一件裘皮披肩,整个人看起来雍容华贵,美艳依旧。 她的手指摩挲着中指上那枚不算大的钻石,这个男人给了她一切,她却不能全身心的去爱。又要见面了,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了莫名的期待。 刚结婚那会儿,余越的条件不是很好,就买了一颗相对较小的钻戒给安文。因为他说,每个女人都渴望一颗璀璨的钻石。 其实,女人看中的,不仅仅是那一枚美丽昂贵的石头,而是它能折射出爱情。所谓: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这么多年安文一直没有丢掉这枚戒指,虽然她从来没有承认是舍不得丢弃,女人往往都是口是心非。她把它当做耻辱,提醒不能忘记的仇恨。 余越站在一旁良久,居然是舍不得打破面前这份不属于自己的宁静的美! 安文感觉到旁边仿佛有一道火热的光,刺的她心里发烫,回头便碰上了余越的目光。历经多年,余越的注视还能使她有心跳的感觉,这是安文始料未及的。但,她并没选择闪躲,就这么在他的目光里浅笑。 余越缓缓走过来,心情复杂到极点。 安文率先开口:“还是意式咖啡吗?” 余越平静地说:“难得你还记得。”说完这句话他却对旁边的招待生说,“蓝山,谢谢。” 安文面色一怔,这是在给自己难堪吗?安文说:“多少年没见了,脾气没改呀!” 来之前告诫自已一定要心平气和,但一见到安文,余越就知道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安文让他感觉到烦躁。他说:“这个就不敢劳驾你操心了。” “你对我的态度我能理解.......”安文说着,不是想解释。 余越并不想给她说下去的机会,说:“我这次来是为了我的儿子,只想向你求证一件事情。” !! 第030章:相见不如怀念 安文纵然知道什么事情,也不想被其他人识破,佯装道:“他也是我的儿子,有什么事情你尽管问,我定知无不言。” “是你在破坏小枫和小然的婚事?你到底说了什么?或者说做了什么?”对于很多年都没有见过的安文,脸还是那张脸,可毕竟中间隔着一段他无法跨越的间距,余越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信任安文。 安文说:“这怎么能说是破坏呢?我只是为了他们好。” “为了他好,你二十多年前丢下他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知道为了他好了?你是在害他。”余越有些激动,手上的青筋都清晰起来。 安文动也不动,心里盘算着,余越究竟知道了多少?蒋蔚然有没有对人说起过?这是她不能确定的因素,她只能静观其变。 见安文情绪并没有多大的波动,余越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可笑,不由地失笑,说:“你说我跟你说这些,纯粹就是在耽误时间。我只想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小枫和小然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已经大了,他们的事情谁都左右不了,我只是把知道的事实说出来而已!”安文理不直但气挺壮。 余越说:“你说了什么事实?” 反将一军,还好这些都不是主要的,这只是一个最美妙的开始,安文就像一个最故事的创造者,完全以一个观剧者的冷漠应对接下来的剧情。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她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余越和余慕枫早晚都要知道的。她只想好好欣赏余越丰富的表情而已,仅此! 余越不是色令智昏的人,只是难以控制内心的愤恨。 欣赏到余越令他满意的变化,安文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仅一秒,就完全冰冻了余越的全部神经。 这样的安文他确定从来没有认识过,余越后悔来见了安文,完全没有意义了,他所不能放下的,在别人心里早已是过眼云烟,逃散无踪。 见面是安文的精心安排,怎么可能不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安文说:“你儿子余慕枫和你未来的儿媳妇是亲兄妹,同母异父的兄妹。” 安文选择了用最刻毒的方式告知余越,就为了欣赏余越精彩的表情。 已经提前知道了真相的余越,留给安文的注定是失望。他平静的就像在听一个陌生人的事。 安文突然就笑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余越就像当头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安文疯癫的笑声不作任何遮掩,昔日深刻在余越脑海里的温婉优雅的形象荡然无存。与此时的恶毒倒也相得益彰,是他看错了安文?还是这么多年她已经变了? 笑过之后,安文擦擦自己的眼泪。 余越问:“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真怀疑小枫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你丢下他就算了,还用这么恶毒的语言来中伤他,在你心里他到底算不算你最亲的人?” “最亲的人?”安文说着又要失笑了,她最亲的人早已都死在了她的面前,哪里还有最亲的人?“他有把我当做最亲的人吗?” 余越真要替余慕枫好好问问面前的这个女人:“你有把小枫当做最亲的人吗?既然没有,他为什么要把你当做亲人。” 安文停止笑声,幽幽说:“也对。” 当年她选择离开也是怕日后彼此产生感情,这是她的身份不允许的,没有带走余慕枫,也是希望他能在成为利剑之前,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有关安文所有美好的幻想,原来只存在于那几年的记忆,余越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可以放下了。“相见不如怀念,怀念多于相见,心里的美感都源自缺陷”。这句话用在他和安文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余越说:“以后不要再见小枫了!” 安文说:“你说了不算,我想见就见。” “可是我并不想见到你,安夫人。”余慕枫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身后站着蒋蔚然。 安文看见了被余慕枫拉着手的蒋蔚然,她是有意在躲避她的眼神,站在余慕枫的身后不肯露脸。她很意外,蒋蔚然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站在余慕枫的身旁,究竟什么才是她在意的? 余越对余慕枫的出现也很意外,尤其是在蒋蔚然也在的情形下。他仍旧淡定地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蒋蔚然自然明白余越的弦外之意,实际上是在说“你怎么还跟余慕枫在一起?” 余慕枫感觉到了蒋蔚然的畏缩,只道是安文的缘故,他巧妙地把蒋蔚然带到他的旁边说:“我和小然出来喝咖啡,就看见了你们。” 安文说:“小枫,你知不知道.......” “他当然知道。”余越阻止安文就说出的真相,“他不在意。” 蒋蔚然跟余越心照不宣,自然是站在余越这一边,她趁机说:“慕枫,我不舒服,咱们改天再来吧?” 气氛微妙,余越见安文肯定是有事,余慕枫不想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余越,倒也乐的避开,其实,他一点也不想再见到安文,这个名义上的母亲,一点责任都没有尽过。他要是原谅了她,就是对刘画心的背叛,养恩大于生恩,余慕枫不想做个背信弃义的人。 余慕枫还没有开口,余越说:“小然不舒服,你赶紧送她回去!” 余慕枫怎么会不知道蒋蔚然和余越在支开他,他愿意配合,说:“爸爸,我和小然先走了。” 余越点点头。 安文想要说什么,余慕枫却来句:“不好意思安夫人,先告辞了。” 客气是人家家教好,素养好,跟这个人是谁没有半毛钱关系。安文的心一阵抽痛,她若无其事地一笑,冲蒋蔚然和余慕枫点点头。 蒋蔚然和余慕枫走后,余越觉得自己再待下去没有一点意义,起身告辞。 余越也走了,安文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变得越来越模糊,心如抽丝般,细微的疼痛,晶莹的泪水珠珠隐没在整杯的咖啡里,很快就消失不见。 !! 第031章:暴风雨前奏 蒋蔚然是在余慕枫出门后才出门的。 这几天,余慕枫见蒋蔚然有软化的迹象,对她的看守相对松了很多,蒋蔚然又可以自由地开始活动了。蒋蔚然终日惶惶不得而安。既然已经下了决心,是快到斩乱麻的时候了。 蒋蔚然没敢开车,悄悄地搭出租车走的。 上了出租车,司机师傅问:“小姐,去什么地方?” 蒋蔚然茫然了。是啊,去什么地方啊?眼下她并没有什么可信赖的医院。想起上次赵甜甜介绍给她的那家私人医院,医疗条件也还不错,她边拨手机号码,边对司机说:“西大街那边的医院。” 赵甜甜的电话打通了:“蔚然,有什么事吗?” “能出来一趟吗?” 赵甜甜正在上班,小声地说:“现在吗?” “现在。” 赵甜甜:“什么事情这么急啊?”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所以我想去上次你给我介绍的那家医院......” 赵甜甜那边像炸了锅,突然就沸腾起来了,大声叫起来:“我给你说的话你到底记住没有?这是一条生命呀。” “我知道。”蒋蔚然眼泪说着又流出来了,“我有我的苦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希望你能理解我。” 赵甜甜说:“可是你这样,被慕枫知道了他不会原谅你的,再说你也没有权利这么做。”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我希望你能打电话给你那个朋友,找个可靠的人来做,我不想其他人知道。” 赵甜甜那头沉默了半天,才传过来她低沉的声音:“蔚然,其实你上次在医院的事闹得满城风雨的,我想慕枫为了保护你,应该没有对你提起过。虽然现在事情表面上已经平息,可你一旦真有个风吹草动,媒体是不会放过机会打击慕枫的。就算为了他,你再考虑考虑好不好?” 蒋蔚然被赵甜甜说的一头雾水,上次在医院又没有什么,别人不知道,可赵甜甜应该最清楚了,她什么都没有做,更别提对不起余慕枫的事。 蒋蔚然:“怎么回事啊?我一点都不知情啊。” 赵甜甜心里酸的发麻,余慕枫果然对蒋蔚然呵护有嘉,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在余慕枫充满疑惑的情况下,还能护她到如此程度。“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既然你不知道就算了,媒体捕风捉影的本领你也不是不知道,还好危机已经被慕枫解除了,可真不能再出点什么实质的事情了,否则天一集团这回的损失不可估量。” 有这么严重吗?一直来只知道埋头设计自己娃娃的蒋蔚然不敢相信,也从没有想过要进入余慕枫的商业世界。想来蒋蔚然应该要内疚的。 赵甜甜对余慕枫的维护空前明显,蒋蔚然心里暗暗不爽,尽管她和余慕枫已然不可能。蒋蔚然说:“你把那个院长的电话传过来,你忙你的吧。” 蒋蔚然心里乱到极点,如果可能,她也不想给余慕枫添乱。 赵甜甜听出了蒋蔚然语气的不悦,虽然心里也不舒服,但对于蒋蔚然她毕竟有亏欠,即使蒋蔚然不知道,她还是觊觎了她的最爱。 “甜甜,楼下有人找你!”同事小许走过来说。 赵甜甜迟疑,问:“男的还是女的?” 小许说:“是个女的。” 赵甜甜的悬着的心,顿时就落了下来,摘下工作牌,小声地跟小许交代:“老板那里要是问的话,帮我应付一下,五分钟我就回来。” “你放心去吧。”小许一口应下。 只要不是男的,赵甜甜就会心安一点,这些日子她的良心时刻被拷问着,她害怕见到他,因为他每次来必是带着任务,这些任务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去做的,但结果都是,必须完成的。命运被人掌控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受,赵甜甜极度渴望自由自在的日子。 当她走到楼下的时候,她瞬间就后悔了,面前的这个人比那个男人还要能惹起她的恐慌意识。赵甜甜见来人背对着她,她想趁机悄悄地溜走。 “怎么?不想见到我?”来人转过脸,居然是安文! “义母,你怎么会来?”赵甜甜躲避不及只好迎上去,生硬的笑容僵在脸上。 安文命令道:“走,那边安静的地方去说。” 这是又要下达任务了,很可能还是高级别的,不然也不会是她亲自来了。赵甜甜心里七上八下的,在安文的身后更是陪着万般小心。 在大楼的转角处,安文停下了,她说:“我只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您怎么亲自来了?”赵甜甜说,“有什么任务你尽管让老二来就好,不必亲自跑这一趟。” 安文面无表情地说:“老二还劳驾的动你吗!说说你有多久没有传回蒋蔚然的消息了?” 赵甜甜低下头,低声说:“您放过蔚然吧!我求求您了,她现在已经怀了您的孙子,您就不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放过她吗?她已经很可怜了,都要瞒着慕枫去做掉孩子了,一旦她做了这个孩子,慕枫那里是不可能原谅她的,她这辈子就完了。他们不知道,可是您知道这个孩子是可以被生下来的。” 安文扬起手,本来是要落在赵甜甜的脸上的。就在赵甜甜闭上眼睛,等待着那一巴掌的到来时,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我不打你,省的你一会儿没办法见人。” 赵甜甜应声睁开眼睛,倔强地求道:“求你放过蔚然吧!告诉她真相,我相信她会帮你的。” 安文冷冷地放开赵甜甜的下巴,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谁允许你叫他慕枫的,可真亲热啊!” 赵甜甜之所以会为蒋蔚然求情,是念及这么多年的情分,蒋蔚然一直视她为最好的姐妹,如果她一旦走出这一步,等待她的就是蒋蔚然永远不可能的原谅。 “听完我这次来的目的,再来说你要不要合作!”安文很有自信,赵甜甜听到她开出来的条件肯定会答应她所有的计划的。 赵甜甜温顺地说:“您说,我听着。” 安文说:“我同意你嫁给小枫,接下来能不能让他娶你就看你的本事了。” 赵甜甜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 !! 第032章:流产 赵甜甜震惊的表情那么明显,安文怎么会看不到,她说:“你不是在做梦,这事是真实的,你这个儿媳妇是我自己选的。” 想到亲生儿子还能被安文如此对待,赵甜甜只觉得脊背发凉,蒋蔚然不就是她最好的前车之鉴吗?尽管什么都能看清楚,嫁给余慕枫这个诱惑确实太大了,赵甜甜觉得自己抗拒不了,明知扑过去就是火海,她也认了。难怪今天安文会亲自跑这一趟,不让老二插手,老二的心思他们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的,况且他也没有避讳这件事,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明着来的。若被老二知道这件事,以他的性子一定会破坏安文的计划。安文劳心费神的安排这些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单仇恨就可以做到这样吗?赵甜甜从来是只敢猜测,不敢问。 安文自己都不知道被仇恨压抑的这些年,她已经彻底扭曲了。 仇恨是融在她的骨血里的,至死方休。 赵甜甜沉默,并没有马上接受安文的提议,但她更明白后果是一样的,这么多年作哪件事情不是违心的,到最好还不得做? 安文总是能很轻易地掌控赵甜甜的心,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推她一把。安文变脸是分分钟就能做到的,前一刻像一个严厉的父亲,后一刻就能幻化成一个贤良的母亲,她目光温柔,言辞恳恳地说:“老四,我也不是逼你,不管我怎么做,始终都不会伤害我的亲生儿子的,我把你嫁给他,也是希望你能好,虽然你们几个都是我从几百个人里面精挑细选的,但我最爱的就是你,你从小就乖巧听话,惹人疼爱。是我心里默认的好儿媳的人选。” 赵甜甜本就受着诱惑的吸引,对安文的甜言蜜语那里还有抵抗能力,早在她开口的时候,她就缴械投降了。 “我答应你了,只是具体怎么做你容我想想!”赵甜甜放弃挣扎,随波逐流能换回她想要的,背弃所有人又算得了什么? 原本五分钟的会面,持续了十五分钟。 这短短的十五分钟,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也坚定了赵甜甜一直摇摆不定的心意。 做什么事情尽不尽力,是看受到的诱惑够不够大。 约定时间到了,赵甜甜没有出现,只发了一个短信:电话我已经打过了,罗院长在手术室外等着你。 蒋蔚然有些失望,没有如她想的那样,赵甜甜会发过来一堆劝她不要流产的话。 妇科的手术室外,上次见过面的年轻的罗院长在等着蒋蔚然,见她走来,说:“你想好了吗?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生命,我不希望将来你后悔!” 蒋蔚然点点头说:“我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罗院长看了蒋蔚然一眼,说:“你跟我来一下!” 罗院长有心把她带到一个相对安静的房间,希望蒋蔚然能好好考虑一下。蒋蔚然知道罗院长的用意,没有跟着他进去,站在原地。 听身后没有脚步声传来,罗院长回头,蒋蔚然怔怔地站在原地,面色苍白,神情憔悴,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个空壳子。短短时日,究竟是什么样的变故,让一个鲜活水亮的姑娘失去了颜色,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玩偶,罗院长特别想知道。 罗院长回到蒋蔚然的身侧,声音极轻,仿佛重一下子就会把面前的玻璃娃娃震碎了一样。他说:“蒋小姐,您孩子的父亲同意吗?” 蒋蔚然摇摇头。 罗院长要发疯了,孩子的父亲不同意你跑来做了,事后这要不可收拾的,这还是他不知道孩子爸爸的前提下,如果知道了,就更不敢贸然答应。 绝对是会让他医院就地关门的。 “给我一个你非做不可的理由,不然我们虽是私人医院,也有最基本的操守的。”罗院长有些为难,他们是私人医院,更没有接受风险的承受力。 蒋蔚然仿佛没有听见罗院长的话,站在原地不动。 罗院长站在身侧,就这么静静的等待蒋蔚然的决定。作为一个医生,他肯定不愿意去做这件事情。 良久之后,蒋蔚然眼珠略微动了下,说:“你等一下,我叫孩子的爸爸来签字同意。” 罗院长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目光锃亮,痛快地说:“这样最好了,蒋小姐先到贵宾休息室等一会儿吧!” 蒋蔚然点头,并没有挪动身体。 蒋蔚然的状态罗院长不免有些担心,恰好现在手头上也没有事情可做,他干脆就陪着蒋蔚然等。 孩子的爸爸?蒋蔚然想想心里就是一阵阵难过,想哭,抬手在脸上轻抚一下,竟流不出眼泪。蒋蔚然突然发出的“咯咯”笑声,引起罗院长内心一阵强烈的不安,这女士不是有什么疯病吧?罗院长询问的眼神蒋蔚然装作没看到,继续笑自己的,笑着笑着就满脸的泪水。 罗院长当时就傻在了原地。原本对蒋蔚然蠢蠢欲动的心,瞬间便心如止水了。这样的女子太难以捉摸了,他不自信自己有这样的精力。 对于能驾驭这个表面柔弱,内心倔强的人,罗院长还是很好奇的。 蒋蔚然坐在贵宾休息室里,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屏,手机屏早也已经变黑了。 这个孩子的父亲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可是要跟罗院长讲出实情,蒋蔚然确认自己做不到。许多事情在她这里是一辈子的伤疤,没有人会把伤疤经常揭起来看看,蒋蔚然亦不会,并且她也不允许别人这么做。而杜绝消息传播的方法就是保守。 蒋蔚然从大学毕业以后,社会关系简单,每天就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很少同以前的朋友联系,有了余慕枫以后,那些异性的朋友早就被她丢到了九霄云外。现在想找个人来冒充一下孩子的父亲,都苦于没有合适的人选。 正在她苦思冥想最佳人选的时候,尹少阳的电话打过来了。 尹少阳说:“蔚然,你在什么地方?” 蒋蔚然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说:“在医院。” !! 第033章:我一定会陪着你 尹少阳紧张起来,以为蒋蔚然又会像上次一样晕倒在医院。他说:“怎么了?为什么会去医院?” 蒋蔚然不答尹少阳的话,只是语气坚定地说:“帮我一个忙,然后我就跟你走。” 尹少阳那边沉默了,显然很意外,是什么样的忙?会让倔强的蒋蔚然甘愿屈服。尹少阳的不说话,让刚像溺水的人抓住稻草的蒋蔚然,内心升起强烈的失望。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分量,尹少阳的心里会有她一点位置吗? 就在尹少阳不说话,蒋蔚然就要放弃自己的想法的时候,尹少阳低沉的嗓音传来:“地址告诉我!” 蒋蔚然把医院的地址在电话里跟尹少阳说的清清楚楚的。 尹少阳说:“十五分钟就到。” 蒋蔚然挂完电话,心里一阵悲怆,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卑鄙了,竟然利用别人的好感来换取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 从内心,蒋蔚然是希望尹少阳拒绝的,他的大度远在蒋蔚然的意料之外,这让蒋蔚然觉得欠了他的人情,这人情债大过天,以后基本没有还清的可能了。 尹少阳之所以能答应,是他为了蒋蔚然有担当起全部责任的信心。 罗院长完全傻了,什么情况听都听不明白,不过,他很庆幸自己还没有陷进去,不然,以蒋蔚然这么复杂的情况,还指不定带来多少麻烦。 罗院长在也不好奇什么样的人能驾驭的了蒋蔚然了,他连猜想的心思也没有了。声称自己下午还有一个手术,就溜之大吉了。 偌大的贵宾休息室就剩下蒋蔚然一个人,于她而言,外界的事物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罗院长的走留都不在她操心的范围之内。 蒋蔚然没想过这么短的时间,罗院长竟然进行了这么激烈的思想斗争。 尹少阳比蒋蔚然预期来的还要快,仅十二分钟便出现在蒋蔚然的面前。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满尹少阳的周身,冬日里,尹少阳竟然满头大汗。逆着阳光,蒋蔚然看到了他身上裸露着的地方的毛发都抖擞着,晶莹的汗珠折射出异样的光彩,他仿佛是从光里走出来的人,就这么直直地走到了蒋蔚然的身边,只一句:“我来了。” 蒋蔚然听见这样简单的三个字,居然鼻子发酸,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小时候每当委屈的时候,蒋蔚然就幻想着能从光里走出来的人,拯救她于危难之间。 尹少阳签了字。 蒋蔚然进了手术室。 五分钟过去了...... 尹少阳在手术室外坐立不安。 二十分钟过了..... 尹少阳在手术室外徘徊难定。 整整一个小时过去了...... 蒋蔚然还不见出来,尹少阳再也淡定不下来了,他问旁边值班的小护士说:“怎么回事?不是说半个小时吗?人怎么还不出来?” 小护士摇摇头说:“不知道,一般的情况半小时就可以出来了。” 尹少阳说:“麻烦你帮我进去看看好吗?” 小护士犹豫了一下,说:“好吧,你稍等一会儿。” 尹少阳看着小护士进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两分钟之后,小护士搀扶着脸色苍白的蒋蔚然出来了。 尹少阳赶紧扶好蒋蔚然,说:“怎么这样?不需要住院吗?” 小护士说:“这种手术没必要住院,可以走了。” 搭在尹少阳手腕上的蒋蔚然,整个手臂都软软的,像被人抽了骨头一样无力。 尹少阳不放心地问蒋蔚然:“蔚然,你怎么样啊?” “能怎么样?”小护士不满地声音传来,“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好端端的一条生命就这么被你们整没了,不想要就别怀孕呀!” 尹少阳那经过这种尴尬,被小护士说的不知所措,尹少阳刚要想说什么,只见蒋蔚然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角。 蒋蔚然满眼泪水,极其憔悴,整个人就这么摇摇欲坠,尹少阳真怕她因为摇头而摔倒。他赶紧说:“我带你回家!” 小护士边走边嘟囔着发泄对蒋蔚然和尹少阳的不满:“以为不做无痛的就能用疼痛来抵自己的罪过,都那样的话,世界上还会有可爱的小孩子吗?” 蒋蔚然的眼泪终是落了下来。 余慕枫听赵甜甜说蒋蔚然来了医院,火速前来,仅用了十分钟的时间。他在走廊的尽头看见了迎面而来的尹少阳的蒋蔚然,他脑子不会转动了,恐惧袭上四肢百骸。蒋蔚然的脸色告诉他,他来晚了!可他不能也不愿相信这样的事实。 蒋蔚然看见余慕枫的刹那已经木在了原地,惊慌失措地看着余慕枫,像一个做错事了的孩子。 余慕枫不敢走近蒋蔚然,他怕接受这样的事实。 赵甜甜赶紧跑到蒋蔚然身边说:“蔚然,孩子怎么样了?” 蒋蔚然机械地把目光调向赵甜甜,说:“甜甜,你来了!” 赵甜甜并不接蒋蔚然的话,紧紧地抓住蒋蔚然的肩膀,焦急地问:“孩子呢?” 赵甜甜的这一举动引起尹少阳的怀疑,蒋蔚然最好的闺蜜,第一句话不应该是问蒋蔚然的吗?尹少阳看着她反而更关心蒋蔚然的孩子。他不动声色地盯着蒋蔚然和赵甜甜。 “没了。”蒋蔚然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小到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赵甜甜大声地问,好像怕谁听不见一样,态度有些过激,敌意竟是莫名的空前。 蒋蔚然的声音虽然小,但尹少阳听到了,他觉得赵甜甜应该也能听到了,她这么大声还能为了什么?尹少阳看了一眼站在走廊那头的余慕枫,又意味深长地看向赵甜甜,忍不住说:“是朋友就不要往人伤口上撒盐!” 尹少阳的警告就是这么直接,赵甜甜心虚地不敢直视尹少阳,小声地辩解说:“我没有,只是不敢相信蔚然会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赵甜甜态度上的转变是那么明显,蒋蔚然不想承认也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她对余慕枫有其他心思,蒋蔚然惊讶自己到这一刻才发现,不过转念一想,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她和余慕枫既然不可能,她何不成人之美。 实际做到跟想法还是有差距的,只要一想到余慕枫以后就是别人的,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了,蒋蔚然的心就抽的疼。 !! 第034章:医院里的见面 蒋蔚然说:“甜甜,谢谢你一直来的帮助,我有我的苦衷。不过你说的对,我今天真做了残忍的事情,你可以鄙视我。” 尹少阳知是内疚把蒋蔚然缠的喘不过气来,把什么事情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只有这样她才能减轻内心的负罪感。尹少阳说:“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 蒋蔚然露出一个凄美的笑,说:“有的,这就是我的命,我认了。” 赵甜甜的心像是被马蜂狠狠地蛰了几下,反反复复地颤着疼,她说:“蔚然,你别往心里去,我刚才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赵甜甜说的极为真诚,在蒋蔚然看来是赵甜甜对偷偷喜欢余慕枫一事的歉意,也只有赵甜甜清楚,这声对不起代表了太多太多...... “我们还用说对不起吗?”蒋蔚然一阵头晕,腿脚也在发抖,她一直在强撑着,“不管以后你们怎么样我都不会怪你,只是你可以跟我早说的,或许我还能成全你......” 蒋蔚然再也说不下去了,嘴巴上说的不介意完全是她在伪装,她高看自己,居然连伪装都需要耗费巨大的精力,不得不承认,她做不来。 “不要说了,蔚然,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赵甜甜有点豁出去的狠劲,“我会替你好好照顾慕枫的。” “慕枫?”蒋蔚然失神地喃道,仿佛在重复给自己听。 尹少阳看着心力交瘁的蒋蔚然,心里暗暗起誓:他一定要好好保护眼前这个嘴硬心软的女孩子,绝不会再让她受到顶点的委屈。 赵甜甜赶紧掩饰说:“是慕枫让我这样称呼他的。” 这神情居然带了一丝得意,连赵甜甜都不自觉,却刻在了蒋蔚然的眼中。直接就刺穿了蒋蔚然的心,来不及滴血就已经宣告死亡,蒋蔚然觉得这就是麻木到僵硬,居然不会痛了。蒋蔚然往尹少阳那边靠了靠,尹少阳自动让蒋蔚然依靠,用一支强有力的臂膀揽住蒋蔚然的腰。 蒋蔚然没有挣扎,不是因为不想挣扎,而是实在没有了力气,她感觉自己随时有可能倒下。 余慕枫始终站在远处,一动不动,冷眼观察这边的一切。 蒋蔚然望向余慕枫,立刻对上他如刀一般凌厉的眼光,正在一寸寸地将蒋蔚然凌迟,眼里的爱意已化成深深的恨意。 余慕枫凌迟的不是蒋蔚然的体肤,而是在寸刮蒋蔚然的心。 蒋蔚然企图放开尹少阳,想一个人面对余慕枫走去,做一个最后的告别。可余慕枫眼中突然迸发的漠然像一支支带风的弩箭,死死地把蒋蔚然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她迈不开自己的脚步,终是没有勇气走完两个人之间的几十步路。 蒋蔚然和余慕枫两个人就这么在走廊的两头隔空对视。 甚久,蒋蔚然决定,两个人之间的路还是由自己来结束。 蒋蔚然放开尹少阳说:“不要跟着我过去,该是告别的时候了。” 尹少阳坚持道:“还是我送你过去吧,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的。” 面无血色的蒋蔚然摇摇头,坚持自己走过去。 尹少阳尊重蒋蔚然的意见,慢慢地放开她的腰,临走前,在她耳边低语:“有什么事情叫我,我会第一时间出现。” 蒋蔚然没有点头,因为她相信,即便需要帮忙也不会再叫他,人情欠太多了,以后一定会一穷二白的她不知道拿什么还。 余慕枫就这样冷眼旁观,看着蒋蔚然慢慢挪动着疲惫的步伐,气流掀起的长发不听话地遮住那张苍白憔悴的脸庞,蒋蔚然没有了以往的生气,像个蹒跚的老者,死气沉沉。走到余慕枫的面前仿佛穿越了千山,身上有厚厚的尘土味道,沧桑郁结在眉宇之间。 蒋蔚然站在了余慕枫的面前。 余慕枫微微收回淡漠的眼神,说:“蒋小姐不需要向我汇报什么,从今以后,我们不再有关系了。” 语气斩钉截铁,不是玩笑。蒋蔚然心里还是忍不住在发抖。说:“慕枫,我不恳求你的原谅,以后忘了我吧!” 忘记,记忆如果真能如橡皮擦般,说清除干净就清楚干净,谁都不会有痛苦的过去了,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叫我余总,”余慕枫语气冷冽,没有以前的温情,“我不会原谅你的,这一辈子都不会。” 尽管余慕枫已经极力地用冷漠的外表伪装,但熟悉他的蒋蔚然还是感觉到他那颗心,已经破碎不堪,她甚至听见了碎裂的声音。 蒋蔚然说:“我从来没有奢求过你能原谅我,我更不希望你原谅我的那天的到来。我宁愿就这么被你恨一辈子。” 余慕枫说:“以前我真没看出来,你的心可以狠绝到如此程度,真是让我涨见识了。” “我,”蒋蔚然能说什么? “你什么你,我不想再听见你的声音,后天早上八点,民政局门口见。”余慕枫说完这话,连个眼神都没有甩给蒋蔚然,就冲着尹少阳走去。 蒋蔚然低着头,嘴唇都咬出了血。鲜红的一滴滴在她的米色靴子上,瞬间开出妖冶的花儿,异样刺目。 余慕枫走到尹少阳旁边说:“外面草坪上!” 尹少阳不是怕事的孬种,自己本来也欠余慕枫的,挨一顿揍也是理所应当的,他没想过还手。 余慕枫招招直击面部,尹少阳又是抱着被打的心思,根本不还手,一刻功夫,尹少阳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简直惨不忍睹。 余慕枫打累了,仰面躺在草丛上,一颗晶莹的泪珠悄悄滑落。 尹少阳说:“我欠你的,现在扯平了!” 余慕枫暴怒:“扯不平的,那是一条生命,你们在草菅人命。” 尹少阳不说话,同为男人,他理解余慕枫的愤怒。余慕枫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然他尹少阳将面对的是法律的严惩。尹少阳说:“蔚然为你做的太多了,不要再伤害她,不然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余慕枫无法认同尹少阳的话,但仍旧说:“希望你能让她幸福。” 尹少阳微微一怔,看来自己还是有幸给蒋蔚然当了炮灰,但他心甘情愿! !! 第035章:且行且珍惜 蒋蔚然和赵甜甜两个人并列站在走廊尽头的通风窗前,默默地看着医院内部的草坪,两个男人已经停手。 蒋蔚然如有所思地靠在窗子边上,风吹来,冬季的冷风不免有些刺骨,蒋蔚然忍不住连连打喷嚏。 旁边伸过一只手将窗子关好,不用看蒋蔚然也知道是赵甜甜。 蒋蔚然不想说谢谢,任性地不做言语。 赵甜甜细声细语说:“刚做完流产,吹风对身子不好。” 蒋蔚然保持原来的姿势,仿佛没有听到赵甜甜的话一般。赵甜甜无法掩饰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开口道:“蔚然,你怎么不说话?你这样,我感觉我们之间一下子多了一条不能逾越的鸿沟,你跟我说说话好吗?” 蒋蔚然略微一抬眼睑,从容地说:“说什么?” 说什么?是啊,两个至交多年的好友,一夕之间,竟然没有了话题,相距竟是那么的遥远!赵甜甜心里被苦涩填满,早在选择这条路的始初,她不已经遇见了今天的结果吗?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她居然承受不了了,是后悔了吗?赵甜甜赶紧摇头否认。 赵甜甜机械地重复:“是啊,我们说什么。” 空气静默,蒋蔚然的声音很轻,轻到同静默的空气般,惊不起一丝波澜:“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慕枫的?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 “很早很早以前,早的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赵甜甜喜欢的太久了,久到自己都快要忘记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不让你知道是觉得没有必要,反正慕枫的心里只有你,谁也不会多看一眼,让你知道又有什么用,再说,以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破坏你们......” “那现在呢?”蒋蔚然突然加重语气,说,“今天慕枫能来,跟你有关系吧?” “你们已经不可能了,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赵甜甜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薄情的话语,连自己也被惊吓到了。 面前的人如果不是赵甜甜,蒋蔚然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甩一嘴巴子给她,这个人曾经离他那么近,她真的出不了手。 蒋蔚然反驳道:“再怎么说,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真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来掺和!再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赵甜甜被蒋蔚然说到了心虚之处,沉默不语。 蒋蔚然继续说:“既然你这么喜欢慕枫,好好地对待他,我祝福你们。” 蒋蔚然再多不甘心又能怎么,余慕枫和她之间有一条没有办法跨越的沟壑,用什么也填不起来的,注定只能两两相望。 赵甜甜并不意外,因为不知道真相的蒋蔚然还是善良的,她是没有退路的,假如一旦被蒋蔚然知道了真相,赵甜甜浑身恶寒,不敢继续往下想。 “蔚然,谢谢你。”赵甜甜的谢字说出口,没有一点底气。 蒋蔚然听见这句谢谢,突然有想哭的冲动。 好伟大的举动,把自己深爱的人拱手奉献给自己最好的姐妹!蒋蔚然不能呼吸,这种高尚的品德她是被逼无奈的,再良善的人也不会做出如此地步,这叫傻,在蒋蔚然来看并不是什么高尚。 蒋蔚然说:“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和慕枫再无可能的吗?” 实话固然不能实说,赵甜甜说:“从你去做鉴定,到之后一系列反常的举动,我猜出来了,毕竟我自认为我还是比较了解你的。”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所以你一直在看我挣扎,痛苦。”蒋蔚然心里难免悲伤起来,微微发寒。 赵甜甜说:“我帮不了你什么,我不看着又能怎么样!蔚然,我知道这件事上我对不起你,所以真心的希望你能原谅我,不要耿耿于怀,我们之间的感情也不要因为这件事情疏远,好吗?” 蒋蔚然没有答应,因为已经渐行渐远的两颗心,不是她一个人来决定距离的。这种不可操控的外在因素变数太大,蒋蔚然真心无力抗拒,固然不能答应任何未知的事。蒋蔚然说:“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说了不算。” 原来女人是这么的敏感,赵甜甜知道她们之间横着什么,只是没有料到蒋蔚然已经有了接近准确的感应。 赵甜甜无话可说。 蒋蔚然说:“且行且珍惜,说的是你们也是我们。” 赵甜甜点头。 她不能说什么,身不由己太过苍白,不会成为作恶之后被原谅的理由,赵甜甜对蒋蔚然的愧疚远远抵不住内心强烈的渴望,压抑几年的感情仿佛因着安文给的一个理由,爆发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蒋蔚然的悲伤再也不能撼动赵甜甜的决心,让她决定一往向前,不想回头,也是不能回头的路。 蒋蔚然注视着赵甜甜,赵甜甜的目光飘忽,是不愿还是不敢直视蒋蔚然,蒋蔚然不得而知。但直觉告诉她,她们之间不会再有同行的机会了,也许今天就是最后一次的交谈。 经历过太多之后,蒋蔚然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心态来面对赵甜甜了。 草坪上的男人休息够了,余慕枫尽管知道,蒋蔚然就站在楼上的通风窗处,朝他们这边瞭望,但他固执的没有回头,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走出蒋蔚然的视线。 蒋蔚然又一次的无声哭泣。 赵甜甜看着这样的蒋蔚然,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语来。 此时说什么都是虚伪的,蒋蔚然不知道,并不能代表她就没有做过。 赵甜甜说:“蔚然,我走了,我会替你好好的爱慕枫的,请你放心!” 蒋蔚然不说话,不回头是不愿意看见赵甜甜的背影,更不愿意承认这是种嫉妒,对能站在余慕枫身边的嫉妒。 赵甜甜是自己走的,她下楼来之后,开车载她来的余慕枫并没有等她。 鼻青脸肿的尹少阳冲着蒋蔚然挥挥手,示意他下来。 蒋蔚然下来的时候,看见了尹少阳就站在他的猛士旁边,冲她微微一笑,充满了安慰。 “为什么不还手?”蒋蔚然说,“慕枫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你知道的。” 尹少阳说:“我欠他的,他怎么对我都不为过。” !! 第036章:蒋翔安的责难 说到欠,蒋蔚然觉得谁都不欠谁的,反而是该死的老天欠了他们的,他们每个人都是那么的无奈。 蒋蔚然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欠了你们每个人的。” 尹少阳心疼蒋蔚然不单是因为她的倔强,更因为她的善良,会照顾到所有人的感受,宁可自己背负所有。尹少阳说:“你心里的苦我是可以体会到的......” “走吧。”蒋蔚然不想提到余慕枫,尤其现在,提到他她的心就会凌乱。 尹少阳怎么会不明白,转话题:“你身体怎么样?真的不用住院吗?” 蒋蔚然说:“不要了,在这个风口浪尖,我不希望慕枫受到我的影响。” 上次的事尹少阳还历历在目,媒体居然把他曝光了,这件事回到部队还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处分。尹少阳说:“上次的事我连累了你,不是我的话你也不会被他们写成那样。” 蒋蔚然从赵甜甜的口中听的只是只言片语,根本就不会想象到当时的场面是何等不受控制,蒋蔚然说:“慕枫不是已经处理完这件事了吗?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 尹少阳缄口不言,专心开车。 蒋翔安是黑着脸等来了蒋蔚然和尹少阳的。 他觉得自己还是老了,居然错看了尹少阳,本以为不管是什么样子的孩子,到尹天力的手中,耳濡目染也不会学坏。可没有想到的是,认识蒋蔚然短短的时间,尹少阳居然能从余慕枫的手中抢走蒋蔚然,现在还闹得满城风雨,刚压下去的浪头还没有平稳,一波接着一波又将汹涌而至。可怜了余慕枫这么好的孩子,竟然被自己的女儿伤的体无完肤。即使余慕枫和余越的气平了,蒋翔安也是气愤难当,替余慕枫感觉不值。只恨自己教女无方,养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女儿,败坏了门风,丢尽了他的这张老脸。 “爸爸,”蒋蔚然和尹少阳一进客厅就闻到了火药的气味。声音自然放低,仿佛一大声也会点爆蒋翔安,只好夹着尾巴做人。 满腔怒火的蒋翔安岂能轻饶了他们,冷冷地说:“难得你还记得有我这么一个爸爸,真是难为你了!” 蒋蔚然难以置信,蒋翔安有一天也会不阴不阳的跟蒋蔚然说话。 蒋蔚然自知理亏,也不敢反驳,低头不语。 蒋翔安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神情落寞的蒋蔚然一样,心里一阵担心,语气放得柔软几分:“你大了,什么事情都不用跟我这个老头子商量了。” “爸......”蒋蔚然说不下去了。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去跟蒋翔安解释。 蒋翔安说:“你要真当我是你爸,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不然我这个爸就当到头了。” 话里的意思蒋蔚然听明白了,这是要开始逼迫她的节奏了。 话外之意尹少阳听出来了,不免替蒋蔚然叫屈,说:“伯伯,蔚然有她的苦衷,别人可以不理解,可是你做父亲的怎么能怀疑自己的女儿,她是你一手养大的,她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她会为了自己去伤害别人吗?” 尹少阳不说话还好,话一出口,便招致了蒋翔安的所有怒火,他说:“我在教育我自己的女儿,你一个外人插得什么嘴?难道你这就是你父亲教给你的吗?” 话里一点也没有对尹少阳的客气,这是要撕破脸了,看来蒋翔安真能为了余慕枫而不要她这个女儿,蒋蔚然歉意地看向尹少阳。 尹少阳了然地摇摇头,他知道蒋蔚然是为了把他无辜牵扯进来而道歉的。在尹少阳的心里,这是他自愿的,不需要蒋蔚然感觉到歉意。 蒋翔安见两个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还眉目来往,不禁气愤叠加,直接对蒋蔚然说:“你到底要不要答应我的条件,继续做我的女儿?” 尽管蒋蔚然已经提前预感到了蒋翔安的问题,但她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说:“爸爸,有什么条件您尽管说,别说一个,就是一百个,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会答应您的。” 蒋翔安说:“你马上和小枫和好,明天召开新闻发布会,澄清一切不利于天一集团的谣言。” 蒋蔚然说:“澄清什么?怎么澄清?” “这个还用我教你吗?你自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吗?”蒋翔安怒目以对。 蒋蔚然幽幽地说:“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是谁的爸爸?”语气到更像在埋怨,埋怨蒋翔安的偏心。 蒋蔚然会闹情绪,但是冷静下来,她就又可以理解蒋翔安了,她和余慕枫这件事在外人看来,是她有负于余慕枫,难免所有的人心都会向着余慕枫。这也不正是蒋蔚然想要的结果吗?她是谁?过个一年半载就没有记得了,也不会再有人议论,可是余慕枫不同,堂堂天一集团的总裁,只要天一在,余慕枫就永远是话题。 蒋翔安说:“我是你的爸爸,也是小枫的爸爸。现在选择放在你面前了,你要怎么选是你的自由。” 蒋翔安不确定蒋蔚然一定会选他,这样逼迫蒋蔚然他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为了蒋蔚然的幸福,得到误解又算得了什么? 尹少阳见被矛盾纠缠的蒋蔚然痛苦异常,挺身而出说:“伯伯,请你不要这么逼迫蔚然,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尹少阳,不要再说了!”蒋蔚然叫着这样喊,怕尹少阳一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 蒋翔安不理会蒋蔚然,冲尹少阳说:“哦,你倒是说说是什么样的苦衷,让你如此绝情,能做到抛夫舍子?” 蒋蔚然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整个身体摇摇欲坠,她已经强撑了太久太久,只觉得很累很累。蒋翔安的脸,尹少阳的脸都在晃动。即便如此,蒋蔚然仍旧倔强地咬着牙站的笔直。 尹少阳说:“你怎么可以如此说自己的女儿!” 蒋翔安不为所动,反唇相讥:“难道事实不是如此吗?知不知道外面说的比这个还要难听一百倍!” “爸爸,我错了,你可以随便惩罚我,我不会多一句怨言。”蒋蔚然稍微停顿了下说,“但你的条件我不能答应。” !! 第037章:女大不由爹 蒋翔安鬓间的青筋暴了出来,这是暴风一样怒火的前奏,蒋蔚然心里不免担心,毕竟蒋翔安的年龄也大了。 “爸爸,你听我说。”在爆发之前,蒋蔚然企图缓解蒋翔安的怒火,“我们之间的事不是像你想的那样,也不是像外边传的那样,我和慕枫之间的事也不是我们的问题,我们也很无奈,他现在恨我我是知道的,就算我现在求他,他也不可能原谅我,等彼此间都冷静下来了,我会找他说清楚的。你看这样好不好,等他气消了我一定按你说的做。” 蒋翔安相信蒋蔚然,因为她从小就是一个诚实的孩子,不管做错什么事,都不会撒谎推脱责任。 可是这次,蒋蔚然注定会让蒋翔安失望,刚刚说的那番话,只是蒋蔚然的缓兵之计,她在等,等一切尘埃落定。 到了那个时候,离婚证已然出现在蒋翔安的面前,相信他不会像现在这样逼迫她,或许会认下蒋蔚然的选择。 尹少阳看着刚才还吵得不可开交的父女俩,现在气氛已经有所缓和,趁机说:“伯伯,蔚然已经到家了,我不方便再打扰你们,我就先走了。” “等等,”蒋翔安不是应该巴不得他走的吗?怎么会出言挽留,蒋蔚然看不透男人的心思。 蒋翔安说:“小然,先回你自己的房间,我有事想同少阳单独聊聊。” 蒋蔚然没有动。 蒋翔安催促道:“没有听到我的话吗?” 蒋蔚然知道蒋翔安单独留下尹少阳并没有什么好话跟他说,尹少阳为了她,已经遭了许多的无妄之灾,蒋蔚然不忍心继续让他这么承受下去。蒋蔚然说:“爸爸,这里面没有尹少阳的事情,你有什么火尽管朝我身上发,不要连累无辜。” “无辜?”蒋翔安玩味,问尹少阳,“你觉得自己无辜吗?” 尹少阳的回答斩钉截铁:“不无辜,您要是有什么话尽管说,我都接受。” 蒋蔚然觉得尹少阳这么沉迷眼前的角色并不是什么好事,有些事,一旦开始了,结束将会很难。 蒋翔安说:“我不会吃了他,你可以安心的回房间了。” 蒋蔚然看向尹少阳,见他一如既往的平静,才稍微放宽了心。 尹少阳说:“放心去吧,你没同意的我不会乱说的。” 尹少阳这是误会自己怕他会说出事情的真相吗?并没有想到其他,蒋蔚然觉得这个误会来的太及时了,直接拯救她与尴尬之间。 蒋蔚然走了,蒋翔安才说:“我看的出来你们是怎么回事,少阳,在伯父这里,你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我希望这次你不要插手小枫和小然之间的事情。” 尹少阳说:“如果我说,我这么做是得到余叔叔和我爸爸同意的,你会不会意外?” 当然会意外!但是蒋翔安不会说出来,两位老友他非常了解,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那解释只有一个,就是尹少阳撒了谎。蒋翔安说:“我是不会相信你说的话的,为了和小然在一起,没想到你连这么拙劣的理由都能编出来,也是难为你了。” 尹少阳对蒋翔安的不信任并没有死乞白赖的辩解,而是报以一笑,说:“我有必要撒谎吗?我就是喜欢蔚然,而且我还有保护她。” 这次换了蒋翔安无言以对。 本来准备了一大堆话劝尹少阳离蒋蔚然远一点,现在被尹少阳毫不避讳的言语反将一军,蒋翔安有些愠怒。 余慕枫从医院走后,一个人开着车漫无目的的乱逛,他关掉身上所有的通讯设备。 他自认为没有为私事而耽误过工作,但是今天他也想放纵自己一回。 车出了繁华的闹市,急速奔驰在山间小道上。 不知不觉中余慕枫居然把车开到了松山脚下,大学的时候,蒋蔚然有一次就被困到了山上。听说这件事之后余慕枫,永远难忘那会儿的担心,不顾下雨路滑,一路寻上山。在上山之前,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如何下来,知道蒋蔚然不见之后,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只想找到蒋蔚然。 看着眼前巍峨的大山,到处都是风卷落的残叶,枯败不堪,余慕枫悲伤的情愫油然而生。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的一生究竟要经历多少苦痛他不知道,但草木转眼就是一秋,春来之后,仍旧可以重新焕发活力。人呢,真的可以忘却前尘,重新开始吗?余慕枫倔强地站在寒风中,冲着大山深处呐喊,嘶吼的声音一直向大山深处蔓延,在某个山谷不停地回响。 也只有这种方式才能发泄余慕枫所有的情绪,他是压抑的太久了。连大山都仿佛容不下他无尽悲伤,他能包容蒋蔚然所有的任性,可是却原谅不了她的残忍。 如果可以,余慕枫这辈子也不想再看见蒋蔚然。看着她,只会让自己更痛,忍不住要去恨她,爱了这么多年,他不想去恨她,可是也无法原谅她。 今天既然来到了这里,余慕枫想着,就算是最后一次怀念他们的的过去,此后,他的世界里将没有蒋蔚然。 余慕枫走过残叶的满布的临时停车场,想最后一次走一走以前一起走过的路。刚走近山道的入口,一个男人挡在了余慕枫的面前,客气地说:“这位先生,现在的季节已经封山育林了,旅游者是不能入内的。” 余慕枫抬头看看远处的山,延绵不断的大山连成一片,他早已经分不清哪个是以前到过的山顶。 不能继续下去那就彻底斩断过去,余慕枫想着这冥冥之中的定数,还是自己太过优柔寡断了。即便上去了又能如何? 余慕枫一直来混沌的眸子,突然有了亮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只是自己的执念罢了,想放下的就能放下,除非是不想。 余慕枫步伐显然轻快了许多,甩上车门,啸尘而去。 在一个急转弯的路口,余慕枫还没减速,就迎面行驶过来一辆军绿色的猛士。 两辆车在狭窄的山路上对着头停住了,只差十厘米的距离便撞在了一起。 蒋蔚然心下一惊,她太熟悉这抹艳艳的颜色了。对面就是余慕枫红色的法拉利。 !! 第038章:故地重游 余慕枫更是清楚地看到了坐在尹少阳旁边的蒋蔚然。不过,他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再没有第二种表情,仿佛从来都不认识一样。 冰冷的寒意席卷了蒋蔚然,一个男人要是绝情起来,远远超出所有人的想象,蒋蔚然终于见识到这一点了,还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带给她的体会,可以说从此便刻在了骨血里。她讨厌自己,怎么都做不出不在乎的表情,已然将不可置信写满了眼睛,这样会不会使余慕枫心里好过一点呢? 余慕枫不耐烦地长按着喇叭,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山谷,叫嚣着余慕枫所有的不耐。 尹少阳看了一眼浑身颤抖的蒋蔚然说:“我们要让吗?” 蒋蔚然死死地咬着嘴唇,乌溜溜地眼睛痴痴地盯着余慕枫。 尹少阳说:“蔚然,你们聊聊吧,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建议你还是把所有的真相告诉他,你也不想他恨你一辈子吧?” 蒋蔚然摇头,眼泪却噼里啪啦地掉落下来。 尹少阳看着心疼,他见不得眼泪,尤其是蒋蔚然的眼泪。 尹少阳果断下车,走到余慕枫的车旁敲敲玻璃,示意他下车。 余慕枫并没有下车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说:“怎么?脸上的伤还没有就有心思游山玩水了?” 尹少阳正色道:“你下来,我有话同你说。” 尹少阳命令的语气在余慕枫这里根本不好使,他冷着一张脸说:“天力集团的大少爷有话就说,我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耗着。” “是蔚然有话跟你说,尹少阳了解男人,越是装作不在乎的东西就越是在乎,“蔚然想跟你说事实的真相。” 余慕枫不为所动,冷冷地看向蒋蔚然,眼神就像看待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略扫一眼就把目光调向他处。不管有什么样的苦衷,他现在居然一点期待听的心思都没有,蒋蔚然的事,此后他不会再过问。余慕枫说:“有什么事情你让她自己来说!” 尹少阳担心蒋蔚然的身体状况,知她根本不能吹太多风,说:“她现在的身体不能吹冷风,你就不能到我车上去说吗?” 余慕枫一笑,说:“好大的普啊,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她要说什么,自然得拿出诚意来。”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尹少阳在他耳边低吼。 余慕枫邪邪一笑,说:“我是不是个男人,你女朋友不是很清楚吗?怎么,她没跟你说?” 尹少阳忍无可忍,一把抓过余慕枫的领子,说:“记住了,你怎么说这句话的,早晚你会怎么收回。你简直就是一个混蛋!” 余慕枫推开尹少阳的手,厉声说:“如果没话说的话,劳烦尹大少也让开。” 尹少阳见余慕枫铁了心不想听蒋蔚然解释,只好走到蒋蔚然身边说:“蔚然,他现在应该不会听你说什么了,所以你以后连想要说出真相的权利都没了,这真是你想要的吗?” 蒋蔚然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连最后一丝希望也被她掐灭了,幸好她根本没有解释的**。 解释清楚了,她和余慕枫就可以在一起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说与不说又能如何,改变不了他们这辈子也不能在一起的事实。 蒋蔚然说:“退车,让路给他。” 尹少阳说:“你确定你考虑好了吗?” 蒋蔚然点头。 尹少阳上车,将车退到了会车带。 余慕枫的车从蒋蔚然旁边飞驰而去,余慕枫甚至都没有多看蒋蔚然一眼。 蒋蔚然傻在原地,竟不能相信余慕枫绝情起来的样子,原来真的可以做到只当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余慕枫的车几经蜿蜒,消失在迷蒙的淡雾里。 蒋蔚然觉得即使开了暖气的车里,依旧寒风刺骨。根本没有办法抵挡山间的凉意,蒋蔚然使劲裹好自己身上的裘皮大衣。脸色苍白到与衣服都一个颜色了。 尹少阳说:“我们还要去吗?” 这里的山路直通向两个地方,山里和山的那边。山的那边其实还是山,余慕枫所能到的地方,也是她今天想去埋葬回忆的地方。 居然有这样不约而同的默契? 蒋蔚然说:“掉头回去吧!” 尹少阳对于蒋蔚然的决定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说:“以前是你不想说,现在好了,你想说也没有人愿意听了。” 蒋蔚然看着车窗外不变的景色,脑子里乱乱的,心里却是空空的。 尹少阳突然就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女孩,所以我觉得我喜欢你是最正确的事情了,跟我走,我不会委屈了你的......” 蒋蔚然劈头打断:“你误会了,我跟你走只是想离开这里而已,我不会答应你任何事,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我爱的人只有一个,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我这辈子心里再也不会放下任何人了,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表面上尹少阳痛快的附和,心里却是早就坚定了自己的主意。 滴水石穿! 尹少阳送蒋蔚然回家,蒋翔安没有让尹少阳进去。 尹少阳在蒋蔚然的家门口站了半天之后悻悻下楼。这几天蒋蔚然的情绪特别不稳定,尹少阳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楼下的车里,准备在此窝上一晚上。 蒋蔚然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整理东西。 从上中学到上大学,再到大学毕业之后的几年,余慕枫送给蒋蔚然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一一整理的话,几乎要彻夜不眠不休了。余慕枫今天在山路上的冷漠,深深刺激到了蒋蔚然,原本准备平静接受一切的蒋蔚然,越想越不能淡定,竟然会冒出小小的怨恨。 蒋蔚然觉得自己原本可以做到无怨无悔的事,现在想来根本做不到心如止水,责怪余慕枫不理解自己之余,蒋蔚然又开始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到了现在还是无法放弃过去!居然还是会去特别在意余慕枫的态度,在她这里他可以任性发火,任意责备,她都能强迫自己去接受,唯独这冷漠,就像一根刺扎在心上。 !! 第039章:跳楼 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蒋蔚然明白自己愿意承受的,跟别人附加的,虽然是同一种痛,但感受上明显是不同的。蒋蔚然讨厌看到余慕枫的冷漠,她甚至心里有些怨恨,一边渴望着他的理解,一边又不想他知道这件事。蒋蔚然就这么矛盾着,纠结着,心里暗暗地怨恨着,各种情绪莫名纠缠,蒋蔚然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爆了。 蒋蔚然恨恨地蒋余慕枫送给她的,目前摆在明面上的东西,仅用了十分钟的时间,便扫在蒋蔚然的一条宽大的花裙子上,生气地捻起四角,两两打成死结。蒋蔚然拉开窗户,探出脑袋向下看了看,她第一次发觉自己住的楼层太低了,从这里丢下去,完全发泄不了内心的恨意,就连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对谁的恨意! 蒋蔚然在蒋翔安不解的目光中,背着自己胡乱打成的包袱,出了家门。她没有乘坐电梯,直接冲向楼梯,一路跑着爬向楼顶。 站在十五层楼的楼顶,蒋蔚然气喘吁吁地站定。 夜晚的天空只有诸多星星,蒋蔚然仰望星空,竟然没有找到那颗被称为指路明星——北斗星。 她迷惘,她悲戚,她愤恨...... 种种情绪纠缠着她,她竟然找不到一种合适的方式去发泄。蒋蔚然一步一步走向楼顶的最边缘,站在围栏处俯视楼下。楼下的街道变得狭窄,行驶的车辆像小孩子的遥控车,人是那么渺小,像蝼蚁般。 “小然,你别这样,回到爸爸这里来!”不知何时,蒋翔安站在蒋蔚然的身后,他表情紧张,话语温柔。 蒋蔚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倒了,转身过急,一屁股坐在围栏上,她的身后就是五十米高空。 蒋翔安的心一下子就悬到了嗓子眼,生怕蒋蔚然掉下去,劝慰道:“小然,你看看爸爸,我已经失去了你大哥,不能没有你呀!” 蒋蔚然知是蒋翔安误会了,也不多做解释,拍拍身上灰尘站起来。拉下来背上的包袱,像丢垃圾一样嫌恶地把它丢下去。 尹少阳迷迷糊糊之中,听的一声巨响,像是瓷器碎裂的声音从车顶上传来。身体一激灵,尹少阳赶紧下车查看。 车顶上一个歪歪扭扭的花包袱贴在车顶,尹少阳看到破损的一角,甩出一个破碎了的镜框的残骸。他好奇地把那个长相丑陋的包袱拿下来,包袱所到的地方,俨然已经成了一个深坑,包袱已经在尹少阳的手上,他庆幸不是太重,不然车顶上还真不是一个坑能算完的。尹少阳抬头望向楼顶,探究东西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坠落下来的,竟能有这样的速度。只见一个黑色的小影子站在楼顶的边缘处,长发飘飞,只给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后脑勺。 尹少阳将包袱放在地上,好奇地扒拉出破碎相框里的照片。 这可能是找到始作俑者的线索,必须要教训他一下,今天是砸到车顶上,如果要是砸到行人的头上,后果不得而知。 当尹少阳看到照片上那两张熟悉的脸愣住了,是蒋蔚然和余慕枫甜蜜的相互依偎在一起,两个人脸上的幸福都是那么的浓烈,尹少阳觉得昏黄的路灯下,这也竟是特别的刺眼,一下子揪住人的内心。尹少阳猛然抬头,楼顶上的那个人一定会是蒋蔚然,她要做什么? 尹少阳丢下东西,一脸焦虑地冲进大楼。 楼顶上的蒋蔚然从把东西丢下去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蒋翔安。就在蒋翔安以为她会有大的举动的时候,蒋蔚然突然开口说:“爸爸,你太小看你的女儿了,死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我更不会傻到去自杀,如果我死了,有一天真相大白的时候,最痛的人,只能是我最亲近的人,我就算为了他们也不会去死,你可以放心了,不用这么盯着我。” 蒋翔安见蒋蔚然视线清明,没有糊涂,更不像在有意欺骗,但仍旧不敢完全放下戒备。蒋翔安说:“爸爸不会再逼你干什么了,只要你好好的。” “真的?”蒋蔚然想抓住现在这个好的时机,让蒋翔安不要步步紧逼。 蒋翔安不知蒋蔚然跳楼自杀是自己臆测的,一心紧张蒋蔚然的安危,对于她现在的话,只有言听计从。蒋翔安说:“爸爸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只要你能好好的,爸爸什么都答应你,不骗你,真的。” 蒋蔚然朝蒋翔安身边慢慢走去...... 尹少阳出现在楼顶,已经大汗淋漓,在冬日里,尹少阳厚厚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尹少阳说:“蔚然,你不要这样!” 蒋蔚然还没挪动两步就跑过来一个见义勇为的,真让她接受不了。她有那么脆弱吗?一遇见事情就要去死。蒋蔚然说:“我那样?” 蒋翔安怕尹少阳刺激到态度见缓的蒋蔚然,赶紧插嘴道:“小然,跟我回家。” 蒋蔚然说:“爸爸,你让他把话说完。” 蒋蔚然说完话看向尹少阳,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死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你要想想你的爸爸,你的哥哥,还有......”尹少阳说不出口,那个“我”字,直接换成,“所有关心你的人。” “还有呢?”蒋蔚然反问。 尹少阳说:“你还很年轻,未来的路还是很长的,你不应该选择死亡。” 蒋翔安真心觉得尹少阳的话满满的都是真能量,不由地赞同,说:“小然,少阳说的对,你跟爸爸回家好吗?” 这是多么不希望她去死啊,蒋蔚然看着面前一老一少的两个男人,突然心里涌出一丝异样的情怀。拥有大海一样宽阔胸膛的男人,用男人的宽容包容蒋蔚然所有的任性,目的都是希望她能幸福的活着,只是要她活着! 她活着并不是自己的事,而是这两个人的快乐,蒋蔚然心里隐隐责备自己,从来没有体谅过他们的心情。 !! 第040章:未遂 尹少阳趁蒋蔚然分神之际,一把将她抱在胸前,紧紧地扣着她的身躯,让她没有丝毫反抗的力量。蒋蔚然胳膊突然吃痛,双臂被尹少阳轻轻地扣在身后,虽然他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蒋蔚然就是凝聚不起反抗的力量,只要她一用力,浑身就感到酸痛而无力。 仿佛看透了蒋蔚然的心思,尹少阳说:“不要挣扎你自然就不会痛了。” 蒋蔚然说:“你是不是在用对待暴徒的手法来对待我,不然我怎么不能动?” 尹少阳本来想寄出一个笑容给蒋蔚然的,但刚刚被惊吓过度的他,实在是做不出来。只好冰着一张脸,说:“我只是略微的用了一点技巧,如果对待暴徒这么温柔的话,就在刚才那一刹,我就有可能因为我的手软而丧命。” 对于尹少阳说的,在和平环境的蒋蔚然自然是理解不了的,只当尹少阳在吓唬她。 蒋翔安见蒋蔚然没事了,对尹少阳以前的成见也慢慢释怀,就将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蒋蔚然现在需要安慰,而尹少阳比他这个爸爸更合适。 蒋蔚然说:“放开我!” 尹少阳没有放开的打算,说:“我不能,除非你亲口承诺不再做傻事。” 蒋蔚然是又好气又好笑,说:“我刚才只不过是在丢我不要的东西,根本不是你们以为的自杀!” 说实话,尹少阳不敢相信,谁会大晚上跑出来丢东西,尹少阳说:“我没法相信,你完全可以从你房间丢出来。” 蒋蔚然被尹少阳锁的浑身无力,只能翻白眼以示抗议,说:“我家楼层太低了!” 楼层太低了就不能丢不要的东西,尹少阳不知道这是什么逻辑,一点都没有放开蒋蔚然的意思。 蒋蔚然说:“想占我便宜?” 尹少阳被蒋蔚然这话惊着了,太明目张胆了。不由地就放松了手。 蒋蔚然手上因着尹少阳的放松突然有了力气,一把将尹少阳推开,头也不回的走了。 紧张引发误会,尹少阳压根没敢信这是一场误会。 婚姻这座城池,蒋蔚然守不住了,虽然这期间没有一场保卫战,终因不能言明的原因,引发了种种误会,城破而败。 余慕枫说过在今天离婚,一定不会改变。 一大早蒋蔚然就在梳妆镜前忙往素脸上点缀所有的化妆品,细白的粉,淡红的胭脂。一朵玫瑰色的唇,纤丽的眉笔,斜斜地挑起两弯新月,浓墨的睫毛膏,轻轻扫出两朵菊似的眼睛,在洒一点迪奥的香水,整个人便如中了毒一样开始艳丽妖娆。 蒋蔚然不想被余慕枫看出她的憔悴,即便离婚,蒋蔚然更有理由比结婚的时候光彩照人。从不穿名牌衣服的蒋蔚然,今天居然穿了一件gi的大衣,明亮的紫色将蒋蔚然衬得整个人都明媚起来。 这不是离婚,更像是赴约。 再精心的打扮也无法掩饰蒋蔚然略微沉重的脚步,南城街头落满了透过枯树枝的清淡日光,就这么淡淡地笼上一层哀愁。踏着这片哀愁,蒋蔚然赴死一般,义无反顾。 半路,蒋蔚然进了一家理发店的门...... 蒋蔚然看着门庭若市的民政局,眼泪不禁夺眶而出。说好不哭的,不争气的眼泪又都流了下来。蒋蔚然拿掉头上的帽子,冷风立即席卷全身。 余慕枫跟往常没有什么不同,依旧俊俏飘逸,只是脸上再也不见了温柔。 蒋蔚然站在余慕枫的面前,尽力掩饰,依旧忐忑。曾经,蒋蔚然从他身后抱住他,把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傻兮兮地笑着,听他磁性的声音说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昨天的一切,竟然如此遥远。看着面前曾经给过自己无尽惊喜的男人,是那样的疏离,仿佛这刻再不认识。蒋蔚然心痛。 余慕枫用眼睛的余光扫见蒋蔚然那隐含着悲情的眼神,突然动了恻隐之心。说出来的话却是那样酸涩:“今天打扮的可真漂亮,以前从来没有见你如此用心过,是我不值得?还是你不愿意?” 蒋蔚然低头不语,万千柔丝再也遮不住她的脸庞。 余慕枫只能把蒋蔚然长发的样子留在心底——她剪掉了令他爱不释手的长发。 蒋蔚然现在如一个俊美而倔强的少年,以一头短发出现在余慕枫的眼前时,余慕枫的心狠狠地被刺痛了。他知道不用多说,已然明白这代表了什么。 余慕枫求婚的时候,蒋蔚然就说过,“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我就会剪去你最爱的长发,以示惩戒!” 这惩戒来的太快,余慕枫甚至适应不了,明明是你不在爱了,为什么还要这样? “我有我的苦衷,请你体谅我!”蒋蔚然头虽低着不敢看余慕枫,但是语气还是十分坚定的。 而他,余慕枫看到她的那一刻,也几乎软了心肠。但是,那终究是一瞬间的感动,弥补不了以前的伤害,余慕枫无法释怀。 再也不能携手走进民政局的大门,余慕枫有意把蒋蔚然甩在后面,径自来到前台。 前台工作人员见余慕枫一脸肃杀,问:“请问先生是要......” 余慕枫淡淡说出“离婚”两个字,仿佛是跟自己没有关系一般,眼神都不带换的,冷淡漠然。 蒋蔚然跟在余慕枫的身后,清晰听到离婚两个字后,微微失措。眼神空洞地盯着工作人员,机械地点头,就是说不出余慕枫轻易边说出的那两个字。 工作人员跟蒋蔚然确认说:“请问这位小姐,你们是要离婚吗?” 余慕枫不容蒋蔚然后退,一把把她从后面拉到前面,冷言相向:“做流产时的勇气那里去了?” 一件穿透了蒋蔚然的心,甚至连滴血的声音蒋蔚然都听的一清二楚,她企图挣开余慕枫拽着她胳膊的手,只要蒋蔚然一用力,余慕枫就会毫不留情地加大力度,疼的蒋蔚然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她赶紧仰起头,不让眼泪在余慕枫面前滴落。 !! 第041章:曲终人散的时候 余慕枫看到了蒋蔚然的眼泪之后,语气更加的冰冷,说:“这就把你弄痛了?” 蒋蔚然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猛然抬头,直愣愣地迎上余慕枫的目光,就这么对视起来。 蒋蔚然终究还是那个蒋蔚然,余慕枫看到了她内心的执拗和愤怒,原来真如他所想,蒋蔚然一直在他面前装可怜,余慕枫想到这里,更加的烦躁,说:“蒋大小姐,别人的痛你看在眼里过吗?在乎过吗?现在知道痛了,比起你给的,这根本什么都算不了。” “你.....欺人太甚....”捉摸了半天,蒋蔚然觉得她能说的只有这个。 余慕枫听到这句话仿佛受了刺激一般,眼睛立刻充血,愤怒的样子像一头发疯的狮子,工作人员一看情形不对,赶紧上来劝阻:“你们注意点影响,这里可不都是离婚的,你们要办理的话,都先冷静一下,冷静好了就到二号厅去办理手续。” 仅十秒的时间,余慕枫就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面色也恢复如常,连工作人员都暗暗佩服余慕枫的自控能力和自我调节能力。 控制好自己的余慕枫,不想再跟蒋蔚然继续无谓的纠缠下去,只丢下一句:“跟我走!” 余慕枫去了二号厅,蒋蔚然紧跟其后。 余慕枫拿了号码,在临窗边的长椅上坐下,等待着...... 蒋蔚然忐忑不安地走着,她慌乱、紧张,心绪忽而低沉,忽而愤怒,一直努力压抑着。蒋蔚然不敢靠近余慕枫,在离他相当远的距离坐下,等待着宣判的到来,既难过又期盼着能有一个解脱。 期盼,是了,就是期盼,这要这一纸证书的转换,她与余慕枫之间这种尴尬的关系就彻底解脱了。 蒋蔚然手机的铃声引起了大家的侧目,蒋蔚然一看来电显示是赵甜甜,犹豫了半天也没有按下接听键。 铃声吵到周围的人,看得出来,周围的人心情并不好,想想也是,没有哪个离婚的会高兴吧?蒋蔚然挂断电话,铃声停止了聒噪。 周围的人还没有从铃声带来的烦绪中走出来,这该死的铃声又开始闹了起来,蒋蔚然跑到厅外的楼道里去接听电话。 “蔚然,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想见你。”赵甜甜等不到蒋蔚然的声音,主动说。 或许是出于嫉妒心理,蒋蔚然隐瞒了她和余慕枫离婚的事情,只说:“有什么事情就在电话里说吧,我最近很忙,可能都没有时间见你。” “我知道你在怪我,可我真的有事情让你帮忙。”赵甜甜直接说明意图。 这就是赵甜甜了解的蒋蔚然永远不会拒绝一个需要帮助的人。正是因为如此,赵甜甜才会紧抓着蒋蔚然的这一点不放,好好地利用起来。 蒋蔚然思索了片刻说:“好吧,你说个地点,我这里忙完了过去找你。” 赵甜甜挂了电话,把要见面的地点以短信的形势发给蒋蔚然。发完以后,赵甜甜打电话给安文,说已经按她的要求约了蒋蔚然,剩下的事情就要看安文的了。 蒋蔚然对潜在的危险根本没有防范意识,挂完电话,甚至连一点疑心也没有。 蒋蔚然进去的时候,余慕枫已然坐在了那里,蒋蔚然见轮到了他们,不等余慕枫催促便来到桌前坐下。 属于余慕枫的结婚证,在蒋蔚然进来的时候已经摆放在桌上了,下面压着余慕枫请律师拟好的离婚协议,蒋蔚然虽然没有看过上面的内容,但是不管里面写了什么,她都得同意。蒋蔚然看都没看离婚协议就在上面签字的举动,再次惹来了余慕枫的冷嘲热讽:“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跟我离婚?连协议的内容都不看就签了,真是让我意外,你不想要一笔我给你的钱?” 蒋蔚然把签好的协议放在办理员面前,说:“我不要你的一分钱,你的钱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余慕枫冷笑说:“亏我知道你是多么无情的人,不然还真被你的花言巧语欺骗了。” “你....欺人太甚。”蒋蔚然说道。 “换句新鲜的台词,这个你之前已经说过了。”余慕枫讥诮之意有增无减,“我真没让你失望,属于我的仍旧是我的,你没有一分钱可拿,如果不同意的话,可以到法院起诉我,我随时恭候。” “我同意。”蒋蔚然将余慕枫所有要说的话直接堵了回去,“不然我也不会签字。” 既然男女双方没有了任何异议,离婚证自然很快便下来了。 余慕枫拿过离婚证,甚至都没有看蒋蔚然一眼,表情决绝地离开。 蒋蔚然打开离婚证,从原先两个人的照片换成了她自己。照片里的自己青春逼人,风华正茂。青春从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发丝、衣裳的每一处褶皱里散发出来,像光泽诱人的新鲜果实,笑的是那样令人迷醉。蒋蔚然不敢触碰照片里的自己,噙着泪水,目光优柔地看着。以后这样的幸福也许不会再有了,合上离婚证,蒋蔚然像关上了自己的记忆之门,将美好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离婚了,蒋蔚然的内心响起一阵狂呼,似潮水毫无征兆地溢满沙滩,满世界都是惊涛骇浪。站在惨淡的日光里,蒋蔚然一遍又一遍地念着余慕枫的名字,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忿恨,泪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她战战兢兢地捏着离婚证书,哆嗦了半天,也没有摸到车钥匙。 她已经忘记了,今天根本没有开车过来,而是一路走过来的。 她觉得自己仿佛遁入了时间的长河,潜进幽深冰冷的水里,逆游着,再也找不回从前的时光,她想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却浮不出水面,只能随波逐流。几乎要融进这茫茫的河水里,等待着溺亡。 她要走了,再也不会出现在余慕枫的世界里。 !! 第042章:守护 尹少阳出现在蒋蔚然的视线里。 蒋蔚然觉得一阵眩晕,眨眼的功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一大帮人,如潮水般将她包围,手里拿着话筒的,摄像机的..... 蒋蔚然马上恢复意识,在众人迎面而来的拥簇下连连后退,毫无招架之力,怎么都无法摆脱他们。 “请问蒋小姐是刚刚同天一集团的余总办完离婚手续吗?” “你们离婚的原因是不是像外界传的那样?” “你真是爱上其他男人了,或者说已经出轨了?” “蒋小姐,能不能请你当着媒体简单的说一下余慕枫余总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 蒋蔚然很快就被不绝于耳的声音淹没,他们问了太多问题,个个尖锐而又失实,蒋蔚然一张嘴根本没有办法去回应他们那么多张嘴,干脆什么也不说,任由他们围在中间连番轰炸。 “你是爱上了天力集团的大少爷尹少阳吗?” “对于这几天你们一直在一起的传闻,蒋小姐作何解释?” “更或者说,这不仅仅是两个男人的战争,更是天一和天力集团的竞争?” “传闻天一集团和天力集团一直是在维持表面合作,暗地里竞争激烈,有好几次都大大出手,请问蒋小姐在场吗?” 原来一件再小不过的事,在这里可以上升到如此高度,蒋蔚然这次是开了眼界,忍不住道:“你们说这些话有证据吗?” 短暂的鸦雀无声过后,所有人又把矛头指向蒋蔚然。 “十分钟之前,天一集团余总发出声明,你们已经离婚。请问这是事实吗?” 蒋蔚然知道有些东西是隐藏不了的,只是余慕枫这么快就发表声明,出乎蒋蔚然的意料。看来余慕枫已经表明立场,他们之间以后没有了任何瓜葛!这一招确实够绝情的。 余慕枫之所以这么做确实有报复的成分在其中,他只想看看这个女人怎么面对媒体的围追堵截。 蒋蔚然说:“既然余总已经声明,你们何苦不去找他求证?我的话和他的话的分量,想必你们自然知道谁的更重,你们可以去采访余慕枫余总。” “余总的助理说,余总从不接受采访,我们只好找你来求证。” 蒋蔚然怒了!就在她刚要发作的时候,尹少阳冲进人群中央,把蒋蔚然护在自己的身后。蒋蔚然倔强地挤在尹少阳的前面,说:“我们是离婚了,就在刚刚,你们这下满意了?” 这一消息炸出来的平静,仅维持了不到十秒。短暂过后,是更加激烈的围堵,尹少阳很快便被淹没在人群里。 尹少阳很少在公众露脸,所以见过他的人几乎没有,又因他平时低调惯了,今天出门前又故意穿了一身迷彩,墨镜遮脸,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保镖。一众人里,认出来他的人并没有,眼前的这个人跟上次高贵典雅的尹大少完全合不上,如果被人认出来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功夫再好又能怎样?还不是不能施展拳脚,看着尹少阳护着蒋蔚然被围得模样,余慕枫半点也高兴不起来,没有复仇的快感,略微为蒋蔚然担心起来。 蒋蔚然在人群中脸色苍白,面容憔悴,任精致的妆容也无法掩饰她的疲惫。 余慕枫就知道提前发布消息的后果,只是没有想到近似惨烈。 处处不设防的人处处受伤!余慕枫看到蒋蔚然现在的囧况,突然脑子里就闪过这样一句话。 助理轻手轻脚地走进余慕枫的办公室,看到余慕枫盯着电视上的画面,助理瞬间就后悔进来的时候不对了。进退犹豫之时,余慕枫都不用回头就知道到是他,问:“什么事情?” 助理像得到特赦的囚犯一般,眼睛迸发着亮光,赶紧说道:“珠宝店打来电话,说您的戒指已经修复好了,问什么时候方便,好给您送过来。” 人都不在了,要个戒指有什么用,放在身上只是徒增伤感罢了,余慕枫说:“叫他们扔了吧!” 助理以为自己幻听了,张着嘴巴,再次确认:“余总,您确定吗?这可是您的结婚戒指,由您亲自设计的,全球仅此一枚,意义非凡啊!” 余慕枫瞪了助理一眼,明显是嫌弃他的话太多了。 助理说完这一番话,当时就后悔了,余慕枫向来沉默寡言,雷厉风行的。今日他竟然在他面前说了这么多没用的废话,结果可想而知,等着被发配到下面某个分厂当劳务吧,这种事情以前又不是没有。 看着助理一副挨宰等死的模样,余慕枫说:“把戒指现在就去给我取回来!” “哦,知道了余总,”助理没能转过弯来,沉浸在莫名的悲哀里,想着自己的后果。 余慕枫提高声音道:“还不快去,戳在这里等开除吗?” 助理这才反应过来,不是要下放,而是让他去取戒指,差点兴奋的跳起来。赶紧一溜烟儿的跑了。 余慕枫的目光再度调回到电视画面上。 尹少阳已经在万人丛中给蒋蔚然杀出了一条血路,摇摇欲坠的蒋蔚然在尹少阳的保护下,最终还是冲破了人群,撤回了尹少阳的车里。 几乎没有一点迟缓,尹少阳载着蒋蔚然绝尘而去。 甩掉了嘈杂的人群,蒋蔚然扭头再也看不到那些令她堵心的人,整个人瘫坐在车座位上。 尹少阳关心地说:“蔚然,你还好吗?” 蒋蔚然无力地点点头,问:“你怎么会来?” 尹少阳说:“你有事,我怎么可以不出现把你一个人置于那种境况之中,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怎么可以让女人受委屈。” 话说的极具大男子主义,但蒋蔚然的心里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像沉浸在了梦里。她困倦了,想要好好睡上一觉。从此以后,蒋蔚然将迎来了新的生活,虽然没有余慕枫她会心痛,但同时再也没有了压抑的感觉,一下子就解脱了。 蒋蔚然窝在尹少阳的车里,甚至连腿脚都伸展不开,但却睡了这么多天来唯一的一个好觉,沉稳,而没有梦魇出现。 !! 第043章:带你去私奔 尹少阳看着像婴孩般沉睡的蒋蔚然,不忍吵醒她,一直开着车,绕遍了大大小小的马路,始终没敢让车停下来。怕只要一停下来,蒋蔚然就会醒来。尹少阳最终决定把车开向郊区的土山上,带着蒋蔚然呼吸下新鲜的空气,换一种心境。 蒋蔚然很久没有睡的这么沉,再次醒来的时候,夕阳已经西下,天马上就黑了。她只稍稍的动了一下,盖在她身上的衣服便滑向了座位底下,休息够的蒋蔚然眼疾手快,还不等衣服落地,就一手抄在手里。尹少阳的军大衣,蒋蔚然见他穿过。 尹少阳站在车旁的土山上,手里夹着香烟,目光看向远方。身后的动静惊动了他,他回头就看见了蒋蔚然站在他身后,身上穿着他的军大衣。 尹少阳看着面带红润的蒋蔚然,小鸟依人般站在自己的身侧,不禁有些情动。他一把将蒋蔚然拉进怀里,双眼亮如一对星子,里面燃烧着雄狮一样的激情火苗,在微暗的暮色里闪闪发光。 蒋蔚然一下子震住了,在他宽大的怀里,蒋蔚然有一种被覆盖而迷惘的感觉。 片刻,蒋蔚然慌忙推开他,冷静地说:“不可以的。” 尹少阳说:“为什么?” 蒋蔚然退后两步,说:“你知道为什么的。” 尹少阳固执地说:“给我时间,你会爱上我的!” 蒋蔚然摇头,转身进车。 聪明如尹少阳,他意识到刚才没有选对时机,就不会继续纠缠蒋蔚然。回到车上,尹少阳对刚刚发生的事只字不提,神态之坦然,让蒋蔚然感觉事情就没有发生过,所有的事情就像是想象中的一样。 蒋蔚然心里有些别扭。 尹少阳说:“蔚然,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蒋蔚然茫然,强烈的疲惫感袭上心头。媒体的参与让离婚这件事迅速发酵,现在蒋翔安恐怕已经知道,回家要面对怎样的暴风雨,蒋蔚然眼前立刻就能勾画出详尽的画面,甚至连蒋翔安暴怒的表情,蒋蔚然都能清楚的看见。她一点也不想回家,对尹少阳说:“随便去哪里都好。” 在这个风口浪尖,带蒋蔚然回尹家是最不明智的,尹少阳知道蒋蔚然不想回家,说:“你需要休息,还是回家吧,再怎么着,家里比任何地方都适合休息。事情已成定局,你爸爸肯定也会体谅你的。” 蒋蔚然习惯看着车窗外,只有辽阔的视野才能包容她的遐想。 蒋蔚然的电话响了很久,尹少阳见蒋蔚然根本就没有发现,提醒她:“蔚然,你的手机在响。” “哦,”蒋蔚然从窗外收回视线,果然如她预料——是赵甜甜。 蒋蔚然没有接听,而是直接挂断。 她现在没有心情同任何人说话,更没有心情帮助别人,虽然这个人是赵甜甜,在蒋蔚然心里的芥蒂没有消除之前,有些事她还是会非常介意的。 尹少阳将车停在路边,说:“我带你去农家乐吧,我们可以吃烤全羊,羊肉特别补气。” 蒋蔚然随便,只要是不用回家,去哪里都是好的。 尹少阳见蒋蔚然没有任何异议,掉转车头,向相反的方向驶去。 赵甜甜的电话在蒋蔚然到达农家乐之前响了很多遍,蒋蔚然虽然都没有接,但是也没有继续挂断,就这么任由手机响了一路。不接赵甜甜的电话是因为无话可说,以前只要在一块即便不说话,也没有现在这种别扭的感觉,蒋蔚然接听电话真的不知道能跟赵甜甜说什么,心贴心的感觉突然在两人之间就不翼而飞了! 赵甜甜的感觉又何尝不是如此,她执拗地不去相信,蒋蔚然根本就是不想接听她的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忙到腾不出手来。直到她把蒋蔚然的电话打到关机,她终于才释然了,这下就是想接也接不成了。原来真到这一天,赵甜甜居然会如此在乎蒋蔚然,只屈居余慕枫之下。十年光阴,人生最美好的十年,彼此把真诚都融进了最好的年华。 下车的时候,蒋蔚然瞄了一眼手机,怎么鼓捣都是黑的。手机居然没电了,蒋蔚然这才带在身上。 尹少阳看到蒋蔚然如此介意赵甜甜的事,当下就更加笃定了余慕枫在她心中的地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有特别在乎的,才不允许任何人染指。这还仅仅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在乎,一个霸道**的男人呢,他会怎么对待属于自己的女人?或许是没有得到过?或许是爱的没有想象中的刻骨?尹少阳居然拿不出强烈的嫉妒,反而对蒋蔚然的行为报以最深切的理解! 尽管已近年关,天气很冷,地面上的积水已经结成了滑滑的坚冰,踏上去有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蒋蔚然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农家乐,看什么都新鲜。居然产生想要滑冰的冲动,尹少阳自然不同意,蒋蔚然出来的时候没有带帽子之类的防风护具,蒋蔚然现在一头短发,冬天山里的风又急又冷,尤其晚上更甚。蒋蔚然的身体一直是尹少阳最挂念的,原本这种情形应该在家里静养,出来已属任性。 一条傍山小街仅有五十米的长度,只有一侧是新建的农家小院,由于不是旅游的季节,生意也相对冷清,只有一家还在开门营业,其他的小院大门紧闭,没有一点灯光。街道上,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在烤羊肉,火烧出“滋滋”的细微声响听得一清二楚。蒋蔚然看着近似萧条的小街,说:“这里好安静呀!” 尹少阳从车里取出自己的围巾,这条围巾已经跟了他很多年了,但他从来不舍得带,一直梦想着送给他围巾的那个人,有一天能重新回来。八年了,尹少阳一直抱着残缺的梦,坚守着自己的心,很多时候,疲惫到都想放弃了。 !! 第044章:农家乐 蒋蔚然拿过尹少阳递过来的围巾将自己的头包的严严实实的,没有拒绝尹少阳是因为蒋蔚然觉得自己确实需要,更因为她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没有必要做点什么为难自己。蒋蔚然在围巾上闻到了属于女人的气息,于是勾起了好奇心,看尹少阳作风,平时会是一个不近女色的人,怎么会有女人的气息?蒋蔚然问:“这上面怎么会有女人的气息?” 问完蒋蔚然就后悔了,这句话容易让人产生歧义,实际上只有她相信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 尹少阳果断就误会了,因为蒋蔚然的语气像足了吃醋的小妻子,他呵呵一笑,灿烂至极。 蒋蔚然赶紧解释:“我只是好奇,你会对女人感兴趣!” 有些事情只会越描越黑,尹少阳听后,故作一副了然的表情,说:“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为什么不会对女人感兴趣?” 要继续探讨这个问题吗?蒋蔚然没有勇气继续,联想多了,固然就成了尹少阳眼里满脸通红的模样。 蒋蔚然赶紧岔开话题:“我们去订房间吧?” 尹少阳见蒋蔚然娇羞的模样,不忍再打趣蒋蔚然。 进去院落以后,尹少阳直接将车停在旁边,还没下车,就过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热情地为蒋蔚然打开车门,招呼:“快进屋暖和一下!” 跟着中年妇女进去以后,尹少阳说:“老板娘,给我们两间你们这里最好的房间。” 中年妇女面有难色,说:“小伙子,你来晚了一步,我们这里仅剩下一间客房了......” “怎么会这样,我看你后面还有好多房子呢?”蒋蔚然说道。 被尹少阳称作老板娘的中年妇女也不着急,依旧细声细语地说:“这位漂亮的小姐第一次来吧?” 住房子跟第一次有关系?蒋蔚然被说的一头雾水,莫非常来的一人可以住两间,甚至以上? 尹少阳说:“老板娘,你说说怎么就只有一间房了?” 老板娘自始至终都是笑脸相向,说:“我们房子是不少,后面也都是我家的房子,可是那些房子都没有暖气,只在夏天开放,给那些来山里避暑的客人住的,现在里面冷的根本没法住。有暖气的就那么几间,在冬天这个淡季也很少能注满,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您这样的客人还真来了几位,下午的时候房子基本上就订完了。” 蒋蔚然说:“我们还是走吧,一间根本没法住。” 尹少阳还没有说话,老板娘赶紧插道:“其实也不错了,里面是张双人床,你们完全没有必要担心。” 蒋蔚然听见这话,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误会什么的简直太烦人了,她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蒋蔚然坚持道:“我们还是回去吧!” 尹少阳点头。既然蒋蔚然不愿意在这里待着,他一定遂了蒋蔚然的心,这次出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散心,如果添了堵,不就有悖出来的初衷了。 老板娘听说上门的客人要走,立马上来阻拦,说:“一看你们就是第一次来,还不知道这里的状况吧!你们如果现在走的话会有危险的。” 蒋蔚然不以为然,难为了老板娘了,为了能留住上门的客人,真算是使尽了浑身解数。 “现在已经入夜,山路可不比平路好走,这地方雾气湿重,到了晚上温度骤降,现在路面上都是结冰,滑的厉害着呢!怕是走不了的。”老板娘怕蒋蔚然和尹少阳不相信自己的话,证明着,“不信的话,你们现在可以出去看看,看我有没有骗你们!” 蒋蔚然真会去求证老板娘的话,一来是她的性格使然,二来,她根本就不想跟尹少阳共处一室。 顺着大路望去,一片亮油油的反光冲击着视线,至于来的时候有没有雾气,重不重什么的,蒋蔚然根本就没有心思留意。不过就目前看,蒋蔚然和尹少阳进村时的路况倒是整个山路现在的状况,当时蒋蔚然大意,只以为是有人故意往路面上泼了水,才导致路面结冰。现在看来真如老板娘所说,如果现在回去是相当危险的。 蒋蔚然回来的时候满脸写着忧虑,尹少阳怎么会看不出她的担心,主动上前跟蒋蔚然说:“蔚然,我们还是住下吧!我晚上可以睡在车里。” 不是拿别人生命开玩笑的时候,蒋蔚然被迫点头。 尹少阳早在蒋蔚然出去看路况的时候就预料到了,蒋蔚然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必定会留下。 老板娘一看二人不走了,比刚才更加热情地带他们看房间。其实看不看在蒋蔚然想来都一样,只有一间,反正没有再选择的余地。 房间里的设施应有尽有,蒋蔚然感叹,这跟在大都市的房间没有太大差距,一切布局格式完全是效仿他们来做的。原来现在农家乐搞的有声有色的,跟卫生条件也有直接关系吧?谁不愿意住在干净卫生的舒适坏境! 如老板娘所说,蒋蔚然最后看到了房间里的大双人床! 尹少阳送走了老板娘,一回头见蒋蔚然坐在床上,脸冲着黑漆漆的窗外发呆。尹少阳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挺直地站在蒋蔚然的面前遮挡住她的视线,蒋蔚然像石化了一般,没有一点反应。尹少阳不得不开口道:“蔚然,想什么呢?” 原以为尹少阳还在她的背后,突然就出现在面前,蒋蔚然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着了,抬头看着尹少阳,责怪:“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你干吗呀?” 尹少阳好脾气地解释:“我已经在你面前站了半天了,你都没有发现我。既然出来了,就什么都不要想,只管玩。” 蒋蔚然何尝不想什么都不去想,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余慕枫的脸经常在她眼前晃,从任何地方都能想到他,继而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光。曾经蒋蔚然说过“如果有一天她失去了余慕枫,她宁可去死!”这也许是对余慕枫的另一种背叛,现在身边已经没有了他,可蒋蔚然从来没有想到过去死。心里装满了他,却不能再相见的痛,算不算一种救赎? 尹少阳说:“跟我走,带你去烤全羊。” !! 第045章:他们是来说羊的 蒋蔚然坐着不动,尹少阳一把将她拉起来,有力的大手覆盖了蒋蔚然的芊芊细手,柔弱无骨的小手挠着尹少阳的心,温暖而又躁动。尹少阳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蒋蔚然的情形,酒醉后的她如水般温柔...... 尹少阳的力气很大,被他握着的手微微发酸,蒋蔚然试了一次也没能从尹少阳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尹少阳手上都是茧子,硌得蒋蔚然的手发痛,蒋蔚然轻呼:“疼,你放手!我自己能走。” 摸惯各种各样枪械的手,已经忘记多久没有碰过女孩子的手,难免不小心力气大了些,尹少阳赶紧放开自己的手,说:“不想我抓痛你,就自觉点跟我来!” 蒋蔚然亦步亦趋地跟在尹少阳的身后。 尹少阳在老板娘出门前已经叮嘱了她,准备一头小羊。等蒋蔚然和尹少阳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小羊已经不再哀嚎,血流了整整一盆。 蒋蔚然看见冒着热气的血,胃里泛起强烈的恶心感,直接趴到一边呕吐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鲜血,心里五味杂陈,她问站在小羊边上手提刀子的老板娘:“这小羊是你杀的吗?” 老板娘笑笑,根本无视蒋蔚然眼中的嫌恶,自豪地说:“这不算什么,大的羊我也敢杀。” 蒋蔚然无力辩驳,任由老板娘继续炫耀,吃新鲜的羊肉是要承受血腥的,蒋蔚然突然更加不悦,冲尹少阳埋怨起来:“真不如不跟着你出来,你们当兵的都这么血腥残忍吗啊?它好歹也是一条生命,这么做太残忍了!” 知道的是蒋蔚然善良的心思在作怪,不知道的还以为蒋蔚然多么的矫揉造作,吃只羊而已,倒是给上纲上线了。虽然不能赞同她的意见,好在尹少阳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看着老板娘褪羊皮。 蒋蔚然看尹少阳没有同情小羊的神情,说:“这只羊多少钱?” 尹少阳疑惑地看着蒋蔚然,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老板娘一边利索地褪着羊皮,一边说:“我们这里一般图吉利,像这样的小羊只卖1088元,大的贵些,但是你们就两个人,仅这只小的就吃不完了。如果你们需要,走的时候我们负责给你们打包,这么肥嫩的羊肉千万不要浪费了!” 蒋蔚然把头转向一边,不再说话。人生活在世上有太多无奈,可羊呢?生来,长大,就是为了供人享受?或许羊也有羊的无奈! 尹少阳知道蒋蔚然情绪突然更加低落的原因,跟蒋蔚然说:“可怜这只羊吗?” 蒋蔚然毫不避讳的点头。 尹少阳把旁边的凳子上的棉垫子拿到蒋蔚然面前的椅子上,说:“坐下说吧!” 蒋蔚然还没有意识到,尹少阳男人的气场特别强大,在他面前,蒋蔚然更习惯顺从,说:“怎么不可怜,1088元对人来说什么都不算,但可以决定一只羊的生死。” 尹少阳不能否决蒋蔚然的观点,女人看待问题比男人要感性,男人看到的是价值,女人往往可以不计后果的去做一件事。尹少阳是个不善言辞的男人,执行能力高于语言能力,蒋蔚然内心的困扰,他不知道怎么去开导她,默默地站在她的身侧。半天才说出一句:“你想太多了,这跟你的心情有关,不杀动物我们那里来肉吃,不吃肉就不能补充需要的能量。” 听完这样喷饭的一句话,蒋蔚然瞬间凌乱了! 尹少阳在蒋蔚然的印象当中,虽不是特别不善言辞的,但是也还算可以正常交流的。蒋蔚然说:“一直以为你不善言辞是装出来的,今天看来并不是。” “是的,我从来不伪装自己。”尹少阳话锋一转,说,“不过我得申明一点,不光为我自己,是为了许许多多和我一样的人。” 如此严肃认真!蒋蔚然特别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一个男人这样虔诚,蒋蔚然满含期待,认真聆听。 尹少阳说:“我只是一个当兵的,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但是我们从不滥杀无辜,能倒在我脚下的,不是与人民就是与国家为敌的人。我的血腥残忍只针对敌人。” 蒋蔚然忍俊不禁,说:“你这么严肃认真的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尹少阳郑重地点头,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觉得我是有责任出来澄清的,不能让人误解。正儿八经我们还不好找老婆,被人误解以后岂不是更难。” 蒋蔚然同尹少阳说话一直仰望着他,脖子有些微酸,她轻轻地为自己捏捏后颈,跟尹少阳说:“你能坐下跟我说话吗?这样好累!” 尹少阳坐到了蒋蔚然身旁的椅子上。 老板娘的羊皮剥好了,招呼她的儿子过来把羊架到炉子上烤。 他们走了之后,蒋蔚然提议道:“我今天突然不想吃羊肉,随便吃点什么都好。” 尹少阳说:“这下子老板娘可就高兴了,用一只羊换点家常便饭,是我们亏了。” 小的时候蒋蔚然虽然被蒋翔安寄养在乡下,但是从来不缺钱花,后来遇见余慕枫就更不愁物质上的东西。以致现在,蒋蔚然对钱完全没有概念,用一只羊换一顿家常便饭,蒋蔚然觉得没有什么吃亏的,反正都是用来填饱肚子的,结果是一样的。尹少阳要是到蒋蔚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刚才他还说女人感性,做事不问结果,蒋蔚然直接用实际行动扇了尹少阳一个耳光,女人还是会只重结果的。 !! 第046章:原始的发泄 没有吃到烤全羊的蒋蔚然和尹少阳,晚饭的时候依然吃的很饱。尹少阳几乎没有机会能吃到可口的家常饭,在部队炊事班做的几乎是以辣为主,尹少阳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对吃辣的很不习惯,回到家里,家里的厨子又以尹少云的口味为主,尹少云不喜欢吃清淡的,尹少阳还是没有机会吃到最普通的家常菜。尹少阳感慨:“很久没有吃到这么清淡的饭菜了,居然吃撑了。” 蒋蔚然跟尹少阳的感慨是一样的,这么多天她因着余慕枫的事,吃不香睡不稳,一直过着食不知味的日子。今天虽然是离婚的日子,蒋蔚然心痛之后,也有了解脱的感觉,食欲竟一点点慢慢找了回来,吃的比平时多了不少。 尹少阳说:“一个完整的家,有一个贤惠的女人,一个撑起天空的男人和一个可爱的孩子!可惜,我们家缺了一个女人,我妈妈走的时候,少云还很小,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她的印象也开始变得模糊,很怕有一天突然会忘记她长什么样子!” 尹少阳的痛蒋蔚然也有,所以,对于他的话,蒋蔚然赞同并感同身受。有一点不同,她虽然没有享受过母爱,却有母亲,这是多么大的一个讽刺! 蒋蔚然感叹:“我和你不一样,在我的记忆里,没有一点是关于母亲的,我连淡忘的机会都没有。” 尹少阳牵过蒋蔚然的手,把她的手暖在他的手心,温柔地摩挲着。说:“蔚然,嫁给我吧!我会好好的照顾你的。” 蒋蔚然突然不能安坐了,突然起身站起来,一定是幻听了。 尹少阳一把将她拉的坐下来,禁锢在座位上,深情地盯着惊惶的蒋蔚然,使她被迫看着自己,再次强调:“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不妨考虑一下,这也是助你摆脱目前困境的最好办法,以余慕枫的脾气,除了我,没有人敢接近你,更不要说娶你!我是来帮你的!帮你摆脱余慕枫!” 蒋蔚然脑子不够用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尹少阳将霸道诠释的淋漓尽致,蒋蔚然来不及反应他丢下这样一个选择,她还没来得及选择,尹少阳已经让她清楚地看到了她确实没得选择! “我不会要求你尽夫妻义务的,除非你自愿的。”尹少阳自认为是条汉子,说到做到,“别急着回复我,考虑一下!” 见过**的,没见过如此**的。算算相识的时间,前前后后不过数天,蒋蔚然从不想效仿别人闪婚,所以自信不会答应尹少阳什么。蒋蔚然还是想着断了尹少阳的念头,没有希望的等待才是最不负责任的,尹少阳可以给她时间,但她不能浪费别人的时间。“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 “不要!”尹少阳说道,“不要轻易说出你的答复,考虑一下,即使对你自己的负责,又是对我的尊重。” 蒋蔚然的固执是尹少阳没有看到过的,她说道:“我爱的是谁你一清二楚,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 “你们已经再没有可能,所以我根本就不在乎。”尹少阳认真起来的表情让人心动,若不是蒋蔚然芳心已付,肯定也会受影响的。 蒋蔚然断然拒绝:“可是我在乎!” 尹少阳张了张嘴,坚持说不在乎,得到的无非还是蒋蔚然在乎,他自信地一笑,转而对蒋蔚然说:“围好围巾,我带你出去消消食!” 蒋蔚然点头,在这里继续下去只是她不想讨论的话题。 出了农家院,直接就是公路,旁边高大的山坡并没有阻碍着阴风的侵袭,一轮皎洁的圆月挂在天空,整条马路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白茫茫的亮光。蒋蔚然刚踏上去,一个不留神滑出了很远,将要跌到之际,一双强劲有力的手掬起她的细腰,随即旋转了一周之后,安然落地。 蒋蔚然仓促抬头,头顶就这么直愣愣地撞上了尹少阳的下巴,只听得一声闷哼。她赶紧道歉:“对不起......” 尹少阳看着一脸紧张的蒋蔚然,玩兴大起,夸张地捂着下巴,叫着:“下巴脱臼了,好痛!” 轻轻一撞下巴就脱臼了,这能是特种兵的下巴吗?蒋蔚然原本是不相信的,可看着尹少阳扭曲的英俊面孔,无助地说:”怎么办?” 蒋蔚然也能为了自己而紧张,尹少阳心里甜蜜之余,不免有些不忍,继续?还是打住? 尹少阳骑虎难下的时候,蒋蔚然察觉到了不对劲,说:“你无聊!”说完蒋蔚然甩开尹少阳的手,硬生生地格开尹少阳仍旧揽在她腰上的另一只手,怒气冲冲地前面走了。 蒋蔚然气自己懦弱,每次最狼狈的时候总被尹少阳看到,亏他还有心思跟她玩闹。 走了大约有十分钟的路程,身后的农家院的灯火已经在月色下变得越来越模糊,蒋蔚然看着连绵不断的大山,竟有别样的朦胧美,她怔住了,痴痴地定在路边,侧耳聆听,一片寂静中,蒋蔚然仿佛听到了大山的呼吸声,欢畅淋漓。蒋蔚然将手掌掬成喇叭状,冲着大山大叫。 很远的....山的那边,传来了蒋蔚然的声音,层层叠叠,久久回荡在连绵的山谷。 看着压抑很久的蒋蔚然终于在发泄情绪,尹少阳心里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稍微得到了放松。尹少阳靠在路一旁的山崖上,抬头仰望一轮皓月。此行的目的达到了,蒋蔚然得到了暂时的安宁,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也会松弛下来。 蒋蔚然叫着叫着开始哭泣,悲恸的不能自已。 最后经哭着蹲在地上,朦胧的月光下,尹少阳看不清蒋蔚然的表情,只能根据哭声判断她的哀伤。 缩成一团小小黑影的蒋蔚然,把眼泪鼻涕毫无顾忌的蹭在尹少阳最宝贝的围巾上。 尹少阳等着蒋蔚然哭累了,才把蒋蔚然从地上拉起来,说:“地面太凉了,你现在不能受凉,起来!” 蒋蔚然不想起,但尹少阳的力气太大了,一直手就把她整个人从地上拎起来,轻巧地像对待一只瘦弱的小鸡。蒋蔚然被迫起立,却不忘狠狠地推上尹少阳一把,让他和自己保持合适的距离。 给读者的话: 愿大家新年交好运,万事和顺,身体健康! !! 第047章:冻病了 听话的男人绝不是尹少阳,蒋蔚然怎么发力,都推不动像种在土里的尹少阳。他们之间的距离反而被尹少阳拉得更近,淡淡的月光里,蒋蔚然清楚地看到尹少阳的表情,别扭着,在跟蒋蔚然暗暗较劲,一副不屈服的样子。 尹少阳的呼吸均匀地扫在蒋蔚然的脸上,酥酥麻麻的叫人发痒,姿势暧昧的让人难受。蒋蔚然刚要别过脸去,尹少阳的声音在蒋蔚然耳畔响起:“我没有其他意思,你千万不要多想,这样为难自己可不好,我都说了除非你自愿,否则我不会强迫你任何事情。” 声音地到足以融化到夜色里,喃喃低语竟让蒋蔚然的耳根有些发烫。多亏了月光,要不然蒋蔚然还不得被尹少阳取笑死。 这样明摆着的调戏,蒋蔚然真应该在他凑近的脸上狠狠地甩上几个嘴巴子,可蒋蔚然最后还是没能伸出手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尹少阳突然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表情淡淡地道:“我们回去吧,外面太冷了,你身体会吃不消的。” 刚才的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蒋蔚然看着尹少阳,只觉着人在梦里。 回到院子里,路过尹少阳的车旁时,尹少阳驻足,对蒋蔚然说:“我今晚睡在车里,早点回去睡觉吧!” 蒋蔚然无法言语,不睡在车里就意味着必须要共处一室,她一百个不愿意! 蒋蔚然就这么站着不动,尹少阳说:“这根本不算什么,我们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时候,雪地里都一动不动地趴过十几个小时,这跟那会儿简直没法比,现在条件要好得多,冷了我可以打开空调。” 蒋蔚然说:“好吧!” 尹少阳真心是想硬扛下来的,没有想过开空调,因为他出来的太匆忙,车根本就没有加油,进来山里的时候他观察了,附近七十公里之内没有看到加油站,油只够开出这个偏僻的小山村。可是冬天的山里昼夜温差很大,前半夜还好一点,蒋蔚然送过来的一床薄棉被勉强可以抵御寒冷。后半夜温度一下子能降到零下二十七八度,呼出的白气瞬间就可以结成冰,他在车外做了半天的体能训练,可依旧抵御不了寒冷,冻得浑身直哆嗦。 他没有告诉蒋蔚然的事,雪地里执行任务那次,虽然雪下的很大,但室外温度只有零下六度而已。 尹少阳高估了自己的御寒能力,熬了一个时辰之后,他觉得自己就快要被冻死了,手指僵硬到连香烟都夹不住。尹少阳在车上摸索了半天,终于还是打着了火,将暖风打开,他紧紧地裹住被子,许久之后,浑身上下依旧没能恢复一点热气。尹少阳无奈地开了空调,僵硬的身体这才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天快亮的时候,果然如尹少阳预料,油耗尽了,车也熄火了。 折腾了将近大半夜的尹少阳在寒冷中昏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的蒋蔚然在清晨的阳光中缓缓睁开眼睛,原以为勤劳的尹少阳会准时叫她起床,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尹少阳的到来,蒋蔚然不免有些担心,匆忙洗漱完毕,去看尹少阳。 看到尹少阳的猛士的时候,蒋蔚然吃惊了! 整个车被霜雪包围着,已经看不到车原来的颜色。这里晚上竟然有这么冷,蒋蔚然的担心加剧。 蒋蔚然拉了拉车门,没有反应,她已经分不清是尹少阳锁住的,还是已经被冻住的。蒋蔚然紧张起来,她拍打着被冰冻的车窗玻璃,叫着:“尹少阳,你能不能听见我在叫你?听见的话回我一声。” 车里没有任何反应,倒是老板娘应声出来了,她说:“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蒋蔚然仿佛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把老板娘一把拽到车跟前。说:“他昨晚在车里睡的......” 老板娘被惊着了,语无伦次地说:“...怎么这样?夜里外面很冷的...快零下三十度了,你怎么能让他在车里过夜?” 老板娘埋怨的神色蒋蔚然已经顾不上了,她内心被悔恨纠结,名声算什么啊?难道比一个人的性命还重要?再说,她还有名声吗!她还有必要为什么人维持这些表面上东西,由于她的矫情,她的任性,铸成大错的话,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老板娘叫来她的儿子和丈夫来帮忙,终于把已经昏迷的尹少阳抬进了蒋蔚然的房间。 期间尹少阳只微微地睁开过一次眼睛,笑的很苍白,叫蒋蔚然不用担心,他只是发烧而已,烧退了就好了。 发烧而已?蒋蔚然看着嘴唇苍白,眼睛紧闭的尹少阳,一夜之间竟然了无生气,躺在白色的大床上除了黑发鲜明之外,其他的跟床单都是一个色。浑身上下烫的厉害,即便睡着也在发抖,蒋蔚然央求老板娘去找村子里的医生了。她寸步不离地守着尹少阳,尹少阳脸的轮廓很好看,铁青的下巴冒出点点胡茬。蒋蔚然看的有点入神,怎么都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跟余慕枫有些神似......,蒋蔚然赶紧要摇头,甩掉刚才的念头,这两个人从长相上根本就是南辕北辙,看来自己对余慕枫的想念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蒋蔚然手里拿着一条浸过温水的毛巾,轻轻地擦拭着他的额头,尹少阳微微侧了一下头,很不舒服的样子。蒋蔚然看着被被子包的严严实实的尹少阳一直抖着,蒋蔚然不知不觉中掉了眼泪,鼻子一翕一张的,没有声音。 她把头靠在尹少阳的胸膛上,火热的温度立刻灼伤了她一般,她匆忙去取另一条毛巾。 毛巾取来以后,蒋蔚然推推尹少阳说:“尹少阳,你醒一醒,我很害怕。” 尹少阳依旧闭着眼睛,压根没有听到蒋蔚然的呼喊,一动不动。 蒋蔚然先礼后兵在昏迷的尹少阳这里是行不通了,她只好来硬的。 !! 第048章:照顾 尹少阳看着瘦,可身上确实有真材实料的,蒋蔚然使劲浑身力气才勉强可以把他的上衣脱掉。不小心触到尹少阳的结实的胸肌,蒋蔚然猛然缩回手,手脚慌乱地不知如何安置自己的双手,以及手上的热毛巾。 这是在帮他退烧,没有什么可难为情的,蒋蔚然心里默默念叨着,期盼尹少阳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醒过来,她可没想过解释这件事。 蒋蔚然把温热的毛巾附在尹少阳的胸口附近,轻微的擦拭着,仿佛只要一用力过大,尹少阳身上的伤疤就会迸裂一样。一个人怎么可以在身上留下大大小小这么多伤疤呢!蒋蔚然直视着尹少阳的伤疤,这样反而使尹少阳更有男人味。如果不是这个男人不善于表达自己,以他的身世和背景,不知道是多少女孩子心目中的上等人选。 可惜,蒋蔚然心里的位置很小,容不下除余慕枫外其他的男人。 擦完了心窝,蒋蔚然轻轻将被子拉上盖好,捧起尹少阳的手,敞开他的掌心,替他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让温水一点点渗透皮肤,蒸发的时候好能带走尹少阳身体里的燥热。 这个方法有没有用蒋蔚然也说不好,她只是在书上看到过这样一个退热的办法。 蒋蔚然就这么反复的替尹少阳擦拭着,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蒋蔚然觉得自己实在是擦不动了,用手背探了探尹少阳的额头。 还好管用,尹少阳明显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烫的厉害了,只是还在发烧。蒋蔚然烦躁地把毛巾放在手里,引颈向窗户外张望,在院子里没有看到老板娘和她家人的身影,蒋蔚然不由一阵失望。去了这么久,能不能找到医生?即使找到了医生,能不能治好尹少阳的病?各种念头在蒋蔚然的脑子里盘旋,她只会更加的烦躁,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来。 来回踱了一会儿,蒋蔚然不得不坐下来,希望通过深呼吸来平静自己烦躁的心情。 尹少阳翻了一个身,抓住蒋蔚然放在床边上的右手,喃喃而语,但是蒋蔚然并没有听见尹少阳说什么,看他的样子并不像已经清醒。 蒋蔚然想抽回自己的手,她虽然并不反感尹少阳长满茧子的手,可也没有习惯到任他随意抓放的程度。 “别担心,我没事的,死不了。”尹少阳睁开眼睛,声音略沙哑。 蒋蔚然隐藏不了内心的惊喜,忘乎所以地抓住尹少阳的手,兴奋地说:“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尹少阳想挤出一个宽慰的笑,但努力试过好几次都没有做到,浑身肌肉酸痛的厉害,尹少阳不得不承认,他这是病倒了。 蒋蔚然往尹少阳背后垫了一个枕头,把他扶起来,靠床上坐着。 “我去给你拿点水来......”蒋蔚然的眼泪瞬间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不知道情况的人,还以为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 尹少阳把蒋蔚然拉在他坚实的怀抱里,用胸膛埋住她的脸,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不说话,看着蒋蔚然哭。 蒋蔚然闭起眼睛,嗅觉格外的灵敏,她闻到了属于男性的气息,强烈的几乎使她窒息!她从尹少阳的胸膛里抬起脸,泪眼婆娑地说:“你让我总能想到我的哥哥,他在的时候总会像你这样的宠着我。” 尹少阳为蒋蔚然擦眼泪,蒋蔚然按住他的手,睁大眼睛仔细地看着他。 尹少阳在蒋蔚然的耳边低喃:“小没良心的,你知道我不想当你的哥哥。” 还有心情开玩笑,说明情况还不是最恶劣的,蒋蔚然微微推了推尹少阳**的胸膛,认真地说:“对不起,我太任性了!” “你的顾虑是对的,是我考虑不周到了,你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回家去!”尹少阳的手机从进了山就没有了信号,他是男人怎么都好说,蒋蔚然不同,在这个关键时候失联,家里人还不得急死啊。 蒋蔚然根本不想回去,她已经习惯了山里偏远的宁静,能从内心净化烦恼。再说尹少阳现在的状况也不可能说走就走,蒋蔚然已经任性过一次就把尹少阳害成了眼前的这副熊样,下一次岂不是连性命也给丢了。蒋蔚然说:“等你看过医生了再决定吧!” 尹少阳已经过了幻想的年龄,现实问题一睁眼就记得,他说:“现在我得提醒你一个现实问题,我们的车没油了。” 蒋蔚然并不关心这些问题,说:”怎样?” “还怎样?”尹少阳笑的特无力,继续说,“这里没有加油的地方,你说我们会怎样?” 蒋蔚然显然不太相信尹少阳的话,说:“怎么可能没有加油的地方,问过老板娘不就知道了!” “如果问过也没有呢?”尹少阳对自己的记忆力相当自信,坚持己见。 蒋蔚然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说:“这件事情你留给我搞定,身上有钱吗?” “要多少?”尹少阳慵懒地问道。 蒋蔚然爽快地伸出两个手指。 尹少阳说:“两百!” 蒋蔚然想说两千的,在这个时候,老板娘带了一个中年男人进来了。中年男人头发发腻,带着一副早已过时的圆形眼镜,嘴里急不可耐地啃着包子,邋里邋遢的样子让蒋蔚然失望,她跟尹少阳相互对视,尹少阳无声息地点头。 这是默认了,蒋蔚然的牙根恨得发痒。仿佛这种邋遢不是他的悲哀,而是他们的命运不济。 精明的老板娘看出了蒋蔚然的顾虑,蒋蔚然表现的那么明显,她想无视也做不到,倒是尹少阳,一直表情淡然。老板娘站到医生和蒋蔚然的中间,挡住蒋蔚然审视的目光,冲着床上的尹少阳说:“我们这个地方跟你们大城市没法比,但是医生的医术你们完全可以放心,我们这里生病一般只找他。” 尹少阳点头,默认医生可以开始了。 !! 第049章:最悲惨的答案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蒋蔚然纵然心里百般不信任,但还是给医生让开了一条道。 尹少阳说:“蔚然,放心吧。我自己以前也给自己打过针,不是什么大事,着凉发烧而已。” 医生来之前就听老板娘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尹少阳的情况他大致了然,也亏的年轻,这么快就恢复到了生龙活虎,他仔细地检查一下,说:“打个针开点药吃吃就好了,你身体素质好,没什么大碍。” 看着他熟练地磕针剂瓶,装注射器,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倒不像他这个人的外表,蒋蔚然才可以稍稍放下心来。 当医生的手触摸到尹少阳的肌肤是,微微的怔了一下! 尹少阳连着臀部都是伤疤,还有明显的一处枪伤,他由衷地问:“小伙子当兵的?” 尹少阳没有否认。 医生走之前神态怪异,无论蒋蔚然怎么给他出诊费,他都坚决没有收。 害的蒋蔚然和尹少阳一阵不解,老板娘主动出来解惑:“他和你们一样,原先都是大城市里来的,儿子是当兵的,缉毒的时候死在了中缅边境,尸首被凶手拖过了界碑,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衣冠冢倒是在那边的烈士陵园,他来这里散心的时候,就留了下来,一待就是八年。” 蒋蔚然和尹少阳听后,肃然起敬!也渐渐明白了他的邋遢也许是对自我的惩罚与放纵,或许这样做才能减轻他对儿子的思念。 送走了老板娘,蒋蔚然拿着尹少阳给她的两千元,随后就出门房间的门。 天已近中午,没有了早上的寒冷,微弱的太阳还是晒化了路面上的冰封。 蒋蔚然站在农家院门口的一侧,在院里看不到除了尹少阳的猛士之外的任何车,站在马路一边也没有看到任何车辆。蒋蔚然颓废地东张西望..... 老板娘恰巧从外面回来,问:“你这是在看什么?” “汽车,”蒋蔚然说道,“之前这里停放着的车呢,都哪里去了?” 老板娘呵呵一笑,说:“他们一早就走了,不过今晚之前一定还会有车来的。” 蒋蔚然马上又有了希望,既然还有人再来,肯定会有油的。购买高价油的机会还是有的。蒋蔚然突然脑子一灵问:“附近有加油站吗?” 很快,老板娘的回答很快把蒋蔚然的最后一点希望打落尘埃,再也翻不起花儿来。还真如尹少阳所说,加油站在百里之外,蒋蔚然暗暗佩服尹少阳记忆力的时候,没少埋怨他是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一定应验。 尹少阳此时在房间里的床上喷嚏连连,蒋蔚然会告诉他,她一直在心里诅咒他吗? 答案肯定是不会! 蒋蔚然回来的时候兴致不高,尹少阳一眼就看到了她的心里,这也是尹少阳喜欢蒋蔚然的原因,什么事情总是清楚地写在脸上,让人不用费心思去猜。 “怎么不高兴了?是不是你的法子不好使?”尹少阳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惹怒了蒋蔚然,她想拉满的弓箭,冲着尹少阳直射而去。 “我找不到油你好像很开心,至于吗?你不一样还是走不了。”蒋蔚然的神情与尹少阳相比,更像在幸灾乐祸。 女人是善变的,这句话尹少阳一直就听结过婚的战友说过,但没想到竟如此善变,原先还是一副受气小媳妇模样的蒋蔚然,前一刻可以温柔如水,后一刻马上翻脸,甚至连原因都不带给的。尹少阳宠溺地看着蒋蔚然发脾气,这或许更能说明,蒋蔚然在被他潜移默化。 看不到希望的事情尹少阳都会去争取,何况,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微微的光亮。 尹少阳难得好心情地开起玩笑来,说:“你说会不会是你人品的问题,要不然突然那么多车怎么会走的一辆都不剩下?” 蒋蔚然此时心里还憋着一肚子火,尹少阳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找死的节奏有没有!尹少阳也暗暗忐忑,这下子恐怕摸到了老虎的屁股,还不得被狠狠地咬上几口,结果出乎他的意料。蒋蔚然思忖半天,认真地说:“刚才那个医生为什么不说你是歹徒,而要说你是军人,为什么?你脸上明明什么也没写的。难道这就是你刚才所说的人品?” 蒋蔚然认真地注视尹少阳半天,希望能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尹少阳看着如此专注的神情,灿然一笑,说:“我脸上写的字这么明显,难道你都没有看到吗?” “没有啊,我没看到什么字,”蒋蔚然又仔细地盯着尹少阳的面孔半天,认真地问,“什么字啊?我看不到。” 尹少阳看着一头短发的蒋蔚然天真的表情一点都没有装的痕迹,更加激发了他想要保护蒋蔚然的心思。尹少阳说:“浩然正气!” “噗嗤!”蒋蔚然还是没有忍住笑。 尹少阳安然自得地看着蒋蔚然一直到收住笑容,蒋蔚然的心情比来的时候要好了很多,这无疑是让尹少阳最欣慰的事,他就这样默默地看着蒋蔚然,心理得到无限满足。为了蒋蔚然什么都是值得的,在尹少阳看来,这次生病是件美妙的事情。 蒋蔚然被尹少阳看的有些无措,傻傻地收住笑,目光询问着尹少阳。“怎么?” 尹少阳指指自己的脸,眼睛突然宛如新月,里面盈满笑意。 “从认识你以后,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笑容,第一次,请允许我只能用痴迷来表达我的惊讶。你知道我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尹少阳的眸光清澈,如平静的湖面,透露着安详平和。蒋蔚然想到安详和平和,连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得是多大年龄人才能有的,为什么她在尹少阳的眼里看到了这些? 就因为他经历过生死?对人生的领悟居然提前到蒋蔚然自认不可企及的高度。 蒋蔚然说:“我觉得你突然又不像我的哥哥了.......” 尹少阳洗耳恭听,眼睛里多了些期许。 “像我的爸爸。” 无疑是尹少阳听到最悲惨的答案! !! 第050章:忘与不忘之间 尹少阳根本就不想当什么爸爸,他说:“有这么年轻的爸爸吗?” 蒋蔚然强调:“可不是有呢?你年龄跟我哥哥差不多,正常结婚的话,现在可不是要当爸爸的人了。” 要不是八年前的变故,尹少阳一定是结了婚的,说不定已经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可惜天不遂人愿,尹少阳至今只能抱着单身的招牌过活。尹少阳已经模糊的记忆开始蠢蠢欲动。“像我这样不能安定住的人,谁会愿意嫁我!” 尹少阳眼里不能言喻的痛苦赫然印在蒋蔚然的眼底,这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蒋蔚然突然想说些安慰的话语,来宽宥尹少阳的心情。“怎么会没人愿意呢!你的条件那么好,只有你看不上别人的份......” “那你愿意吗?”尹少阳从脆弱转换到强悍,仅用了一秒时间,仅一秒! 蒋蔚然吃惊于男人的转换速度,被惊得竟不知怎么回答尹少阳的话。 尹少阳突然从床上直挺挺地坐起来,固执地强调:“回答我!” 能说不愿意吗?蒋蔚然真的不忍心说出那三个字来打击尹少阳,是出于感恩,蒋蔚然肯定。 尹少阳短暂的失控之后马上就恢复了正常,说:“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是不是把你吓着了?” 蒋蔚然点头。的确是吓着了,在经历了尹少阳五次三番,似真似假的求婚之后,蒋蔚然再也经受不住了,怕有一天事情的发展不受控制。最起码她现在没有打算去爱任何人,知道了余慕枫完全没有可能之后,尹少阳这样对她,难保有一天不会动心。光看尹少阳提到余慕枫一副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足以蒋蔚然内心勇气不足。 “我说过,我心里已经有人了。”蒋蔚然的再次申明,不光是在告诉尹少阳。 尹少阳不善于逃避问题,这么多年来的人生经验让他总是雷厉风行,做什么事情从不拖泥带水。尹少阳说:“你跟余慕枫已经不可能了,我不会在乎你们的过去的,先不要这么急着完全否决,给我一个机会,也是在给自己一个机会!” 尹少阳言辞真切,蒋蔚然想假装没有听到。可是尹少阳怎么会给蒋蔚然退缩的借口,接着说:“以前我没有开口,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不可能会跟着我的。可是后来听说你们的事,我觉得我又看到了希望......” 蒋蔚然执拗着:“可是我心里依然都是慕枫,我们虽然不可能,我也尽力避免与他接触,可是我忘不了他。” “这是不一样的,以前你还有希望,你自然不会放弃,可是......”尹少阳目光深邃,犹如一潭湖水,波浪不惊的表面暗涛汹涌。“最绝望的等待之下没有几个人能打败时间,所有的坚持只是自己对自己的惩罚,而已!” 这真的是之前那个不善言语的尹少阳吗?句句只戳内心的痛楚。 尹少阳故意强调最后的两个字,使蒋蔚然的心如抽丝般,细细隐痛。“我或许就是那个傻子。” 尹少阳没有继续争辩下去,蒋蔚然说完这句话,已经深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尹少阳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对余慕枫,蒋蔚然是根本不得不放弃,跟他在一起的每一秒,无疑是对道德和良心的拷问,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弃就会忘记,她还没有冷血到如此程度。只是可怜了那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蒋蔚然不能带着一身罪孽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我们出去吃午饭吧?看看老板娘准备了什么。”不知尹少阳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的,突兀的声音打断了蒋蔚然的沉思。 她顺着尹少阳的声音望去,尹少阳已经穿戴整洁,整个人精神了许多,但是他微微泛白的嘴唇还是出卖了他。 蒋蔚然知道他在硬撑着,恢复力再好,他也只是个普通男人,还没有强悍到变态的地步。“你可以吗?还是我把饭端到房间里来吧?” 尹少阳断然拒绝! 一个男人怎么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不辞辛苦地照顾他。 蒋蔚然上去搀扶尹少阳,又一次被拒绝了。 总是习惯拒绝别人的帮助,不是大男子主义在作怪外,蒋蔚然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蒋蔚然看着步态如常的尹少阳前面走了,阳光里的身影逐渐温暖起来,投在地上的影子越拉越长。直至消失不见! 蒋蔚然赶紧跟上去。 老板娘已经做好了饭菜,就在自设的小饭堂,除了他们一家,就只剩下尹少阳和蒋蔚然。昨天晚饭时还热闹的小饭堂一下子空出许多座位,让人不免觉出冷清来。蒋蔚然坐在尹少阳旁边的空位子上,不禁看向尹少阳,他一副目不斜视的端坐模样,就差来一曲饭前军歌了。 蒋蔚然忍俊不禁。 老板娘热心地出来解围,数落自己的儿子,说:“不是妈说你,跟这位哥哥好好学学,走路睡觉吃饭都是挺直了背,瞧瞧你,一副萎塌塌的样子,让人看了就一肚子火。难怪到现在也没有姑娘肯跟你!” 老板娘的儿子被说得面子上有些架不住,好在也没有辩驳,只是红着脸胡乱地往嘴里划拉了几口饭,丢下一句“你看谁好,让谁给你当儿子!”扯了一个鸡腿就走了。 被人比作榜样的罪魁祸首尹少阳,安然坐着,仿佛这一切跟他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蒋蔚然出来打抱不平,说:“你怎么能跟没事人一样?” 尹少阳毫不留情地说:“食不言寝不语!” 生硬的六个字,死死地堵住了蒋蔚然的嘴。再说下去,这没教养的不仅是老板娘儿子一个人了,连带着她也给捎上了。 死猪向来不怕开水烫,上学的时候蒋蔚然就曾被老师形容成死猪,这次看来是要把这种精神发挥到淋漓尽致。 蒋蔚然说:“这是你们部队的规定吗?” 尹少阳只顾吃饭根本不做回答。 蒋蔚然干脆再问:“你们老师没有教过你,不回答别人的提问是不礼貌的吗?” !! 第051章:别扭的关心 无论蒋蔚然说什么,尹少阳就是不回答,一副饿死鬼的模样叫人心塞。 蒋蔚然终于觉得,在尹少阳的面前他根本就不是那头不怕开水烫的死猪,给尹少阳倒是实至名归。 蒋蔚然郁郁吃完饭,就独自出去散心去了。 就在蒋蔚然出去散心的同时。 蒋蔚然失去联系的消息,急坏了蒋翔安,他几乎每隔几分钟就要打上一次,打了一整夜也没有打通。深深地恐惧攫住了蒋翔安的心,蒋蔚然一直都是个懂事的孩子,很少让蒋翔安操心,自从和余慕枫结婚以来,性情突然有了改变。即便是这样,蒋翔安也从来没有这样的恐惧过,经历过蒋毅不明原因的失踪以后,他对蒋蔚然的看守难免会紧一些,蒋蔚然从来没有离开他的视线范围这么久的时间。 有关天一集团余慕枫和警界千金蒋蔚然已离婚的消息铺天盖地,蒋翔安不想知道都难。刚一听说,气得蒋翔安的肺都要炸了,如果当时见到蒋蔚然,他难保不会扇她几个耳光。随着蒋蔚然失去联系的时间加长,蒋翔安的怒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一心只盼蒋蔚然能平安回来。 蒋翔安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老了,已经没有了承受变故的能力。 仅一夜没有休息,他就感觉到了心脏的抗议,偶尔都会绞着疼痛。 蒋翔安再也等不下去了,直接到余慕枫的办公室去询问也好,质问也罢,余慕枫虽然和蒋蔚然的夫妻缘分已尽,但对于她的行踪不可能一无所知,他一定要知道蒋蔚然去了哪里! 蒋翔安进余慕枫的办公室并不需要通报,张潇直接把人领到了办公室的门口。 张潇还没有不知趣到进去打扰人家翁婿的私密交谈。 余慕枫手里夹着一支烟,全神贯注地抽着,目光迷离,仿佛一下子就会迷失在这渺茫的烟雾里,缭绕成寂寞的躯体。 蒋翔安一怔,以为自己看错了。落寞这个字眼居然可以出现在这样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身上,这是他始料不及的。 看来在这场离婚风波里受到伤害的不仅仅是失踪的蒋蔚然,余慕枫也是深受其害。蒋翔安竟然再也说不出责怪的话语来,静静地站在一旁。 余慕枫其实早已感觉到了有人进来,只是不愿意被人打扰而已。如果一回头就可以看到蒋蔚然,他会毫不犹豫的回头,显然他知道这一切已经不在可能。蒋蔚然既然不声响地流掉了他们的孩子,就已经做好了不再回头的准备。 期望和失望在一起纠结,余慕枫越发的不敢面对,曾几何时,他竟这样的怯懦。 蒋翔安说:“小然失踪了,你知道她去了那里吗?” 说好以后在也不关心蒋蔚然的所有,可蒋翔安这句话竟然还能引起他强烈的不安,蒋蔚然怎么会失踪呢?她此时不是应该和尹少阳在一起吗? 等余慕枫回头的时候,已经隐去了所有的关心,波澜不兴的语气,仿佛跟蒋蔚然有多么不熟悉似的。“她都这么大的人了,去哪里也没有必要跟您汇报。” 余慕枫的语气让蒋翔安更加不安起来,眼前这小子跟他爸爸一个脾气,都是外冷内热型,越是装的不在乎的就越是在乎。蒋翔安说:“我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电话到现在也打不通,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余慕枫不动声色地掩饰这内心的担心,毫不在乎的声音响起:“您是公安局长,想找一个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我一个布衣百姓怕是什么也帮不到你,你们公安局不是说失踪24小时以后才能报案,蒋小姐的情况还不够立案吧?” 一句关心的话竟然让余慕枫如此别扭地表达着,直接问一句“小然失踪多久了?”会让他痛苦的去死吗?蒋翔安眼前顾不得计较太多,蒋蔚然和余慕枫的事,蒋翔安一直觉得是他女儿对不起余慕枫在先,他这样的反应,蒋翔安很能理解。 蒋翔安就像没有听出话里的故意疏离,接着说:“我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到小然,其他的等她回来再说。” 余慕枫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口吻:“您可以通过电子眼来追踪他们去了什么地方,你们公安系统的电子眼不是遍布城市的大街小巷吗?找到两个人的行踪应该很简单,除非他们真是插了翅膀飞出去的。” 人慌没智,果然蒋翔安还是疏忽了最重要的环节。 蒋翔安片刻的沉思之后,想了一遍余慕枫刚才的话,问:“他们?小然跟谁在一起?” 余慕枫的青筋隐隐跳动,尹少阳居然带着蒋蔚然玩起了失踪,甚至连消息都不给家里人透露。压抑住怒火以后,余慕枫恢复往常的冷酷,淡然地说:“天力集团尹大少!” 蒋翔安终于完全理解余慕枫别扭地关心蒋蔚然的原因了。 他突然改变主意,这次非要好好地教训蒋蔚然一顿,这样姑息下去,她要毁掉的可不是她一个人,除了已经伤害到的余慕枫外,又多了一个尹少阳。他们都是自己多年旧友的儿子,再继续下去,蒋翔安觉得他没有颜面再见这两个挚友。 他必须出来阻止。 蒋翔安要走了,余慕枫还是客气地让张潇亲自相送到楼下。 看着蒋翔安的突然苍老的背影,余慕枫动了恻隐之心,觉得自己刚才对待蒋翔安的态度有点过了,撇开他是蒋蔚然父亲这一点,他还是自己的长辈。 张潇送走了蒋翔安,再次进了余慕枫的办公室,禀报给余慕枫知道:“余总,赵小姐在前台,说要见您!” 余慕枫不耐烦地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嘴了?” “...可赵小姐说你一定...会见她...”张潇还是很害怕余慕枫的冷气场的。 !! 第052章:计划的开始 失败告终 余慕枫抬起眼眸,冷冷地说:“原因?” 张潇难为情,她违背一个秘书基本的常识,只能硬着头皮把自己的分析说出来:“她是少夫人的闺蜜,想必来找您肯定跟少夫人有关......” 余慕枫听着张潇一口一个少夫人的叫着蒋蔚然,冷冷地丢给她一个眼神,纠正:“你跟一个离过婚的男人提少夫人,还有没有一点基本的常识?” 张潇闭嘴。 余慕枫说:“以后在我这里不要一口一个少夫人,我还没有再婚。” 张潇躬身点头,说:“我知道怎么做了。” 就在张潇打算退出去的时候,余慕枫瞥见办公桌上放着助理之前帮他取回的结婚戒指,他叫住了张潇:“请她上来!” 张潇短暂的愣了一下,余慕枫的心里始终放不下蒋蔚然,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唯独他这个当事人在自欺。跟了余慕枫这么久,在张潇的眼里,余慕枫已经不单单是个上司,更是朋友,她真心希望余慕枫幸福。 而余慕枫的幸福就只在蒋蔚然那里。 赵甜甜轻手轻脚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余慕枫在他的办公桌前忙碌着,她看着他认真工作的样子,竟然心思恍惚起来,看的痴迷。并没有主动打招呼。 余慕枫头也不抬,继续看着手中的文案,在上面勾勾画画。“赵小姐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赵甜甜语塞,急忙掩饰刚才的失态,说:“慕枫,我是路过这里,顺便上来看看你!” 这样的称呼招致了余慕枫内心最深处的反感,上次本来就该说出来的,最终因着蒋蔚然的缘故并没有做得太过了,赵甜甜一向低调内向的形象,在这一刻发生了改观,余慕枫居然有一丝不安,这个女孩子城府很深!尽管余慕枫心里已经认定,但终不想因为个人的感觉,给任何人下定义。 “我想赵小姐可能误会了,你该称呼我余总。”余慕枫冷冷的声音传来。 赵甜甜来这里是需要鼓起莫大的勇气的,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会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强烈想要得到的**和良心日夜反复纠缠,赵甜甜几乎透不过气来。本以为已经掩饰的很好了,可一到余慕枫的面前,尤其在触碰到他眸子里的戒备和刻意疏远的时候,她再也无法遁形。赵甜甜声音极小地说:“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 余慕枫仿佛没有觉察出赵甜甜的不自在,继续将冷漠发挥到底,说:“你跟我的前妻是朋友,我们已经离婚了,怎么可能还是朋友!” “...哦...我想我知道了。”赵甜甜觉得是在自取其辱,余慕枫的眼里只有蒋蔚然,即便离婚了也是,她曾天真的幻想,只要自己真心付出,余慕枫还是会多看她几眼的,没想到多看一眼也没有做到。 赵甜甜想要逃走,她太高看自己了。脸颊开始慢慢变得像煮熟的虾子一般,她不想呆在这里忍受余慕枫的冷嘲热讽,感觉像在拿热脸贴人家的凉屁股,还乐此不彼。原本以为自己为了余慕枫可以做到任何地步,没想到连自尊这一关都没有办法逾越。 余慕枫通过眼睛的余光,便把赵甜甜自尊受伤的样子瞧得一清二楚的,暗暗思忖是不是想错了赵甜甜,是他太过偏激了? 赵甜甜嘴里说着告辞的话,心里却不死心,告辞都说过两三遍了,却扎在原地,寸步未动。 眼前的女孩子不是蒋蔚然,他只对蒋蔚然才能做到种种狠不下心。 余慕枫看着言不由衷的赵甜甜,说:“等一下!” 赵甜甜眼睛里立刻冒出炯炯亮光,希冀之意跃然面上。 余慕枫拿起那枚无论怎么都只属于蒋蔚然的戒指,若以后他们真的形同陌路,他还是希望留给蒋蔚然作纪念,虽然他不确定蒋蔚然会不会当做纪念,要送出的是一种执念。端详半天之后,余慕枫来到赵甜甜的面前。 赵甜甜突然感觉找不到自己的心跳了,紧张地仰头注视着缓缓逼近的余慕枫,那张冷峻的棱角分明的俏脸越来越近,就在她期望可以更近一些的时候,余慕枫停住了移动。 傻傻地定在原地的赵甜甜,心头涌起无限的失落! “这个麻烦你转交给蒋蔚然。”余慕枫摊开手掌心,里面一个精美的黑色镶钻的首饰盒。 但看首饰盒上的那颗钻石,赵甜甜就知道价值不菲。有钱人就是好,弄一个首饰盒子就可以抵上她这些上班族半年以上的工资。 “这是?”赵甜甜已经大致可以猜测里面的东西。 余慕枫毫不隐瞒,说:“这是蒋蔚然的戒指,希望你能转交给她,这是我为她亲自设计的,即便以后陌路了,还是应该留念一下,证明曾经相爱过。” 赵甜甜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分不清是什么滋味。他们之间的事情,赵甜甜还是很清楚的,只因为她在里面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她,一个人人恨的觊觎者! 赵甜甜说:“我联系不上蔚然了,原本我们说好老地方见的,可是她没有去,我打她电话怎么也打不通。” 赵甜甜以为余慕枫听到她的这些话,最起码会露出关心的神色,可在他的脸上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比看到了更让她难过! “你难道一点也不关心蔚然?”赵甜甜问出来,气若游丝般尖锐地呻吟着。 一方面她希望余慕枫忘掉蒋蔚然,一方面又担心着害怕着,蒋蔚然是融在余慕枫骨血里的人,如果他连她都能做到不闻不问,余慕枫的心里还能爱谁? 余慕枫把首饰盒放在赵甜甜的手里,冷漠的毫不关己地说:“她很清楚我的脾气,从她流掉孩子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已经彻底结束了!我根本没有办法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以后就各自珍重吧!” 赵甜甜握紧余慕枫递过来的首饰盒,上面还有余慕枫的余温,让她心里微烫! !! 第053章:所托非人 出了天一集团的大厦,赵甜甜迎着冷风久久地站在路边。熙攘的人潮只会让她觉得自己的孤独,她想着,终究一天她会失去所有,蒋蔚然的友谊,还有一直她渴求不到的那份缥缈的爱。她开始后悔,也许从许多年前接近蒋蔚然开始,她就已经铸成大错,她曾经奉命努力撮合蒋蔚然和余慕枫,如今,同样是出自一个人的命令,她便要想方设法的去拆散他们。尽管她深深鄙视着自己,但她终究过不了心魔,她要过不一样的人生,被人控制的人生她过够了。 这样想着,她才能稍微狠下心,为自己的错误找一个美好的理由搪塞自己。 反复很多次之后,她自己也会深信不疑,内心得到宽恕。 赵甜甜没能克制住自己,打开了余慕枫给她的盒子。 立刻,她就被里面的戒指深深吸引了,里面是一颗纯天然的紫色钻石,镶成了心形,在隐形的唯一字样上,赵甜甜端详半天,“唯一”这两个字的笔迹她是十分熟悉的,余慕枫的字,曾经她疯狂地临摹过。阳光下深紫色的钻石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这光几乎刺到了赵甜甜的心,她转换了一个角度,眯着眼睛,紫色的钻石居然变成了深红色,赵甜甜讶然,余慕枫的大手笔,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皇家紫心? 对于这枚戒指赵甜甜爱不释手,它太美了! 相信只要是女人都会被它绚烂的外表所迷住,更别提它背后还有象征深远的意义。 爱情恒久远!只是人们对钻石的定义,蒋蔚然不是在还来不及拥有的时候就已经失去。 赵甜甜决定留下这刻钻戒,只是一念之间。 这颗象征着爱的戒指,是余慕枫亲自设计的,赵甜甜疯狂的想给自己留下一份爱的幻想。她也并没有因为有此想法而鄙视自己,做不出背叛是因为筹码不够,余慕枫的这颗戒指无形之中加大了筹码,赵甜甜做出这件事倒是觉得心安理得的同时,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应对之策,接下来要怎么跟蒋蔚然说这件事情,更或者说怎么去瞒天过海。 余慕枫做梦也没有想到,一直怯懦的赵甜甜会有如此之大的胆子,私自扣下属于蒋蔚然的东西。 所托非人。 赵甜甜走后,余慕枫就急不可耐地叫来他的私人助理,说:“去查蒋蔚然的下落,我不想任何人知道,一个小时后回来报我知道。” 助理不敢说这件事有难度,一溜烟儿就办事去了,有抱怨的时间他宁可用在找人上,或许才能有所斩获。 余慕枫忙完工作已是深夜,最近公司因他个人的原因受到了不小的波动,他只能尽力挽回损失,来堵住悠悠股东之口! 看着窗外清冷的夜空,霓虹喧嚣的城市,余慕枫漠然,所谓爱情,他已麻木。他原来也只是个自私而残忍的男人,以后拒绝承担神情的负累,做到忘情绝爱。 高处不胜寒,以后就在红尘游戏便罢,所谓真心,不付出就不会收获。 余慕枫拨通窦循电话:“老地方,陪我喝上一杯!” 窦循还算够义气的,余慕枫赶到的时候,窦循已经已经叫好了酒,等在那里。 余慕枫赞道:“亏你今天清醒一回,你要是带我去你的户雨柔那里,我们兄弟以后没得做。” 窦循苦笑,举杯。 余慕枫端起一杯一饮而尽!酒过喉咙,化作炙热。余慕枫永远都是那个不注意周遭环境的人,这一点上窦循恰好与他相反。 “你十点钟方向有一个漂亮的女人注视你很久了,对你有意思,反正你婚都离了,不妨放纵一回自己?”窦循的发泄方式,在余慕枫身上并不适用。 余慕枫不言语,一杯接着一杯往肚子里灌,这样的喝法无疑是在买醉。 “你倒是说句话呀?” 余慕枫充耳不闻,喝得眼睛微醺。 “她冲着你过来了。”窦循一副看好戏的欠奉表情。 女人身段惹火,衣着却也算得体,全身上下清一色名牌,看着倒像名门淑媛。她主动坐在余慕枫的一旁,打招呼道:“余总,可以请我喝一杯吗?” 知道余慕枫,更不是什么简单的陪酒小姐,窦循说:“我倒是乐意,不知道这位小姐肯不肯给个面子。” “你窦三少的酒可没有那么好喝。”显然是在拒绝。 认识余慕枫,还认识他窦循,这个女人的来路一定不会简单。 在窦循玩味地打量她的时候余慕枫开口了,呻吟低沉,如大提琴般动听:“黎小姐的酒不是谁想请就能请得起的,余某乐意之至。” 被称作黎小姐的女人妩媚一笑,端起余慕枫面前他喝到一半的酒,一饮而尽。 窦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高傲的黎氏建筑的千金大小姐黎傲雪,居然喝余慕枫饮剩下的酒,太匪夷所思了。 黎傲雪直接说明来意:“既然余总已经离婚,不妨考虑考虑我!” 余慕枫手里不停地转动着酒杯,勾起一抹迷人的笑。说:“我有结婚的打算了会考虑你的。” 黎傲雪不气不恼,优雅地举杯,一饮而尽,说:“一言为定,那我就静候余总的佳音。” 余慕枫作为回礼,也饮干净了杯里的酒,说:“也许等到最后并不是你要的结果。” “那我也认了,为了你余总,做什么都是值得的。”黎傲雪说完这句话,颔首而退。 这么优雅的搭讪,直接而不失风度,任谁都不会反感,进退有度,果然有名媛的风范,窦循暗暗打量,觉得比较那些死缠烂打的女人,这样理智的女人才是最可爱的,可惜人家压根就没有正眼看他一眼,每次跟余慕枫在一起都是这样,什么风头都被他抢了去,叫人怎么能不羡慕嫉妒恨。 余慕枫身边那么拥挤,心却那么空! !! 第054章:共处一室 蒋蔚然已经见识过夜晚山里的寒冷,没有在外面逗留太久,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去的时候就赶回了住处。 果然如老板娘所说,住满了来玩的人。 在热心的老板娘的引荐下,蒋蔚然找到了一个愿意分油给她的人。 一个长着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已经等在了院子里,身旁停着一辆大货车。蒋蔚然过去打招呼:“谢谢你大哥。” 男人咧着嘴笑的憨厚,露出烟熏的黄牙,说:“也就是我这车可以抽出油来,像你们这种小车根本就分不出油给你,你也不要觉得我要你两倍的价钱贵了。” “不贵,一点都不贵。”蒋蔚然说,“只是这油要怎么加进去我就不知道了。” 男人看起来憨直,可是一个生意经,他怎么会放过挣钱的好机会,见机说:“这都是小事,你加一百块钱,不用你动手,一切我来给你搞定!” 蒋蔚然自然是愿意的,反正她也没钱,车是尹少阳的,那么个耗油的家伙都开着满世界乱窜,怎么会差这几个小钱,蒋蔚然慷慨答应。蒋蔚然找尹少阳取钱回来的时候,男人已经把油给灌了进去,蒋蔚然按照之前的约定给了中年男人五百元人民币。 中年男人露出惯有的憨厚笑容,手伸到一半的时候,又将手缩了回来,把手上的油污在衣襟上使劲擦了擦,这才接过蒋蔚然递给他的钱。五张票子愣在手里数了半天,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还真是难得一遇,很少见到有人挨宰还心花怒放的。 “谢谢妹子,谢谢.....”中年男人叨叨着自己的谢意。 油的事已经解决了,蒋蔚然的心情也松快了许多。 明天就要回去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蒋蔚然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但是最近总会有不好的预感紧紧地缠绕着她。她无法知道这预示着什么! 随遇而安或许才是解决所有事情的最好心态! 蒋蔚然进来的时候,尹少阳已经卷好被子,正要起身往外走。蒋蔚然叫住他:“你那里去呀?” “空房间已经没有了,我今晚......” 蒋蔚然打断尹少阳:“今晚你就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 蒋蔚然很少用这种强硬的态度去命令一个人,是在是尹少阳早上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如果当时是惊骇,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 尹少阳边说边走:“今晚不睡在车上,我跟老板娘说好了,睡她家后面的冷屋子,总比车上要强吧!” 蒋蔚然见语言的阻止没有任何作用,快一步赶在尹少阳前面用身体把门堵住,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太过生动,尹少阳想忽视都做不到。就这么含笑看着蒋蔚然两只手各霸着门的一边。 尹少阳像哄孩子一样哄着蒋蔚然说:“乖,让我过去!”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蒋蔚然先挑衅后给尹少阳以信心,“我相信你!” 真是一个傻的可爱的善良姑娘,尹少阳都不敢相信自己。 尹少阳如实道:“我都不相信我自己,你哪里来这么多的信任给我?” 其实,蒋蔚然说这些话的时候底气一点也不足,她不了解尹少阳,对他的认识也只停留在不反感的层面,之所以这么说,仅仅是为了给自己相信他人的借口。 “好吧,我如实说,我不希望你在变成今天早上的样子,你是为了陪我才来到这个地方的,如果你有什么意外,我的良心一辈子也会不安的,就算为了我好,你就不要在固执下去了,不就是将就一晚上的事吗!你晚上睡觉不要脱衣服就好了,这么大的床,我们各睡一边!”蒋蔚然只能道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希望尹少阳能够理解她的一片苦心。 尹少阳比谁都想要一些单独和蒋蔚然相处的时间,他更明白自己,自己对蒋蔚然有任何逾越之举。 尹少阳的沉默算是默认了。 蒋蔚然讨好似地帮尹少阳铺被子,铺着铺着...... 事情显然不对呀,她是一个女孩子,是什么驱使她死乞白列地去求一个对她还别有心思的男人同她共处一室。越想内心就感觉越...羞愧难当。不由地脸颊绯红,活脱脱像个小媳妇。尹少阳岂会不知蒋蔚然的尴尬,开玩笑说:“娶不到你的男人才是正儿八经的瞎了眼,你适合做贤妻良母。” 恭维女人到这种信手由心踏雪无痕的地步,不知要多深的道行。蒋蔚然并没有被夸之后的喜悦,反而心里堵得慌。 蒋蔚然说:“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尹少阳不解,“蔚然?” 蒋蔚然说:“以前觉得你是真的不会说话,现在觉得你是真的不愿意说话,只要你愿意,什么说不出来啊!” 尹少阳笑。 蒋蔚然突然问:“你说你怎么这么多年就没有骗一个媳妇回来?” “八年前我有的,只是人家嫌我又穷又没有时间,就嫁给了一个当地有钱的人。” 蒋蔚然自然不信,尹少阳会是那个没时间的人,可怎么能是那个没钱的人?让人听见了,绝对是天下第一的笑话,资产亿万的天力集团的大少爷会没有钱? 过了这么多年,尹少阳以为缺爱而龟裂的伤口愈合不了,原来跟时间是没有任何关系的。现在提及,已经没有了当时的疼痛,时间呼啸而过,有的伤口自会痊愈,而溃烂下去的只剩下空洞,他独自在这洞里跌落,睁开眼睛,看见了蒋蔚然。然后,一切的过去都没有眼前的紧要。 蒋蔚然说:“你女朋友当时肯定不知道你的家世背景,不然怎么舍得舍你而去。” 尹少阳说:“按你说的,我就更不敢要了,他爱的是钱不是我。” 尹少阳说的没错,现在女孩子都现实,有钱的自然比没钱的娶老婆容易。 蒋蔚然拍拍手,说:“帮你弄好了,您老可以就寝了!” !! 第055章:该去的就去 山里的夜很静,尤其是冬天。 蒋蔚然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的时候,尹少阳在洗漱间洗漱。 蒋蔚然没有把床中间用任何东西格开,她是相信尹少阳的人品的,上次那种情况下他都可以管好自己,别说这次都没有饮酒的情况下,蒋蔚然躺床上没多久便酣然入睡。 尹少阳洗漱完毕,唤了声蒋蔚然,没有听到回答。他放轻脚步,走到蒋蔚然身边,看着她安睡的容颜,尹少阳在蒋蔚然的旁边坐下。 他就想这么静静地守着蒋蔚然,在她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给她最好的保护。 蒋蔚然一头短发再也遮不住连带着睡梦都会变得微蹙的眉头,尹少阳想要抚平她的忧愁,马上要触到她的时候,尹少阳又缩回了手。 尹少阳躺在床上,心里却充满异样的满足,蒋蔚然就在他的身侧,虽然不停的翻身,但尹少阳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 许多感觉因着年龄的不同,感觉也会变得不一样,曾经,尹少阳也希望自己的爱情充满激情和刺激,现在,平静的相守便是他理解的爱情。还有一个礼拜他就要归队了,就目前的情况,尹少阳还真不敢保证可以带走蒋蔚然。 蒋蔚然的心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余慕枫,尽管她明知道不可能,可还是没有丝毫从心里放弃他的意思,也正是这样,尹少阳对蒋蔚然才能更加的死心塌地,为爱执着的女人不会轻易去爱别人,一旦爱,就是一辈子。尹少阳想要的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而是相濡以沫。 屋外传来乌鸦的叫声,在凄冷的夜里让人心生不安。 尹少阳难以入睡,睁着眼睛听着屋外的寒风混着乌鸦的叫声,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慢慢睡着。 蒋蔚然一觉睡到大天亮。 老板娘在院子里招呼吃饭的时候,蒋蔚然尽管已经醒来很久,依旧赖在床上不想动弹。 尹少阳睡觉极轻,听见喊声直接条件反射地从床上弹起来,洗漱完毕之后才想起来蒋蔚然还赖在床上。 尹少阳说:“快起床吧,吃完饭我们就要回去了。” 蒋蔚然头蒙在被子里,含糊不清地说:“...你先去吃,留一点给我,我想多躺一会儿!” 尹少阳摇摇头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只在十分钟之后,他已经吃完了早餐,手里端着的盘子上放着两个茶叶蛋和一杯豆浆。 “起来吃一点,我们吃完饭就走。”尹少阳好脾气地站在蒋蔚然的床边。 蒋蔚然探出脑袋,伸手抓过一个茶叶蛋,就要往嘴里放。尹少阳出言阻止:“你起来洗洗手再吃饭!” 蒋蔚然十分不情愿,还是放下了手里的茶叶蛋,便起身边说:“我说你像我爸根本就是不正确的。” 尹少阳放下盘子,说:“你终于意识到你形容得有多离谱了。” “是离谱,我连性别都没弄清楚,你是我妈!”蒋蔚然打记事起就没有体验过妈妈是什么感觉,只在同学们的埋怨声中知道,妈妈就是世界上那个最爱唠叨的人。尹少阳现在的婆妈让蒋蔚然不由就将二者结合在了一起。 尹少阳说:“妈妈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肯定不是我这个样子。” 才怪,蒋蔚然心里犯嘀咕,嘴上懒得逞能,不理尹少阳洗漱去了。 临走前,蒋蔚然居然生出些依依不舍的情愫,连她自己也怀疑这不是真的。她什么时候也这么多愁善感了,居然会对一个仅仅呆了两天的地方产生莫名的感情。 尹少阳劝说:“如果你还想来,下次我还会带你来的。” 车出了大山,尹少阳的手机响了。 蒋蔚然和尹少阳四目相对,不用多说,两个人都明了这电话是怎么回事。 尹少阳接听。 “少阳,你在什么地方?”是尹少阳的爸爸尹天力。 “我就要回去了。” “小然有没有跟你在一起?”尹天力被蒋翔安找上了门,刚进门的那一脸怒火,让尹天力有些招架不住。 他既希望两个人在一起,又不希望蒋翔安因这件事迁怒尹家。 “我们是在一起,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就回去了。”尹少阳听出尹天力声音里的为难,想必蒋翔安已经找上门了,他说,“你让蒋伯伯就等在我们家吧,我会带蔚然直接回我们家,有什么事情见面了再说。” 收线之后,尹少阳说:“你做好思想准备,这次不吭声从家里出来,电话也不开机,等着回去蒋伯伯的责难吧!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呢。” 蒋蔚然催促道:“赶紧回去吧,我爸爸年龄大了,身体也不好,我很担心他。” 车子行驶在路上,蒋蔚然异常沉默。跟之前判若两人! 只要想到又要重新回到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蒋蔚然连带着呼吸都是沉重的,许多事情并不是积极地去面对就能得到理想的结果。 以后怎么样她不知道,可最起码她现在做不到忘记。 尹少阳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心,他想安慰蒋蔚然,并且他也真是那么做的,他覆住蒋蔚然的手,轻轻摩挲着说:“放心吧,你有我呢!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的。你只要管你自己高兴就好,你幸福了,在乎你的人也才会感到幸福!” 蒋蔚然点点头,心里没有一点感动是假的。 尹少阳是个优秀的男人,这几次的接触她可以感觉得到,而她,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他如此对她? 蒋蔚然说:“我不值得你这么对我,千万不要对我好,我回报不了你任何你想要的。” 尹少阳爽朗一笑,说:“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 蒋蔚然低头。 尹少阳继续说:“我只要你幸福就好了。这就是我想要的。” 蒋蔚然对上尹少阳的目光慌乱,赶紧把脸别向窗外。 !! 第056章:你的承诺在我心里 尹少阳是直接把车开到别墅客厅的门口,然后招呼蒋蔚然:“下车!” 蒋蔚然真真切切的充满忧虑。 尹少阳为蒋蔚然打开车门,牵起蒋蔚然的手,让她的手与自己的手十指相扣。蒋蔚然在尹少阳的环拥下带进了客厅。 尹少云见此情况,赶紧迎上来,对尹少阳挤挤眼睛,说:“大哥,你可算回来了,蒋伯伯都等你好久了!” 尹少阳岂会不懂尹少云的心思,自家兄弟这是怕自己死的太快,连原因都不知道深究。他主动冲着脸若冰霜的蒋翔安打招呼:“蒋伯伯,蔚然我给你带回来了!” 尹少阳给予蒋蔚然的不仅仅是纵容和爱护,还有满当当的疼和责任,他一个随意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出来。他那样小心翼翼地看着蒋蔚然,似怕目光重了,就会碰疼蒋蔚然。蒋翔安虽然年龄大了,但不至于老眼昏花到如此程度,尹少阳对蒋蔚然的种种他看得出来,更能清楚地感觉到。虽然他心底亦知,但余慕枫是他认定的女婿,这一辈子也别想他能改变。 在尹少阳的爱里,不是因为爱就可以放弃理智的。蒋蔚然的骨子里比谁都多了一份冷硬和坚忍!尹少阳怎么会不知道,爱是一场灭顶灾荒,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男人的成熟如尹少阳也没有过多的例外,纵然智慧繁茂,善于经营,也终究会在现实面前一回回露出端倪。 两个有关于蒋蔚然的男人第一次经历眼神的真正较量,都看到了彼此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纵然明了,却还是不能认可。 蒋蔚然已经拥有余慕枫这个最炙手可热的大好青年。 蒋翔安太多专断的爱让尹少阳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 蒋翔安对着尹天力说:“看看你教的好儿子!” 尹少阳还没有说话,尹少云却抱打不平:“你说话客气点!我们要不是敬重你是个长辈,现在还有你在这里说话的份。” 尹天力厉声打断:“有你说话的份!马上给我滚出去!” “爸,你老糊涂了吧?”尹少云难以置信,从他记事起,尹天力从来没有对他如此严厉过,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尹天力居然为了一个外人,冷脸相向。“大哥是喜欢他的女儿,可那又怎么样?他女儿不是痴傻,有独立思考能力,他喜欢我大哥,我大哥就罪不可恕了?” 尹天力的脸被尹少云的话说的彻底黑透了,他能说什么,毕竟他都没有权利告诉蒋翔安什么,看着自己的老友被蒙在鼓里,他心里也不好受。“少云,住嘴!” 尹少云偏不:“我大哥哪里不如他余慕枫了?我大哥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有责任敢担当,他余慕枫是吗?” 在蒋蔚然的眼里,余慕枫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尽管已经离婚,但她做不到面对他人的诋毁仍要无动于衷。蒋蔚然不悦的声音响起:“慕枫就是有责任敢担当的男人,我和他的事是我不对,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出来辟谣之前,尹少阳大概是被彻底忽略了。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在一起,蒋蔚然不是应该向着尹少阳的吗,怎么帮余慕枫说起话来居然理直气壮,没有丝毫的忸怩难为之情。在场的,除了尹少云不懂之外,就是蒋翔安了。 尹少云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越来越搞不懂自己是在做什么。他说:“你们的事我懒得说。走了。” 果然手足情深,走之前,尹少云走到自家大哥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大哥,自己珍重!有什么事弟弟我一定会帮你的,尽管来找我!” 尹少云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蒋翔安看了一眼蒋蔚然,目光凌厉,看得蒋蔚然后背发毛。 尹少阳站在蒋蔚然面前说:“蒋伯伯,蔚然已经答应跟我走了!” 蒋翔安目光询问蒋蔚然。 蒋蔚然不作答,如果说自己曾经答应过尹少阳同他走的话,就是医院那次,她说过,只要尹少阳帮她流产,她一定跟他走。 尹少阳已然放在心上了。 蒋蔚然站出来,有些事固然没有办法永远躲在尹少阳的身后,他又不是她的谁?“爸爸,我跟慕枫已经离婚了,也不可能在一起了,你了解慕枫,即便我回头,他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原谅我的,你就给我留点自尊好吗?” 现在教训女儿不是时候,毕竟在别人的家里。蒋翔安囤了一肚子的怒火,还是忍住了发作。只道:“跟爸爸回家。” 蒋蔚然放开尹少阳的手,失去蒋蔚然温度的尹少阳,觉得心里空空的,他竟然开始害怕,害怕就此会失去蒋蔚然。“蔚然......” 声音低沉,却也犹豫,蒋蔚然的心里突然像被针扎一样,尖锐的疼。 坚强如铁的尹少阳何时这样过,蒋蔚然越发觉得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我答应的一定会做到的,我愿意为我的言行负责!”蒋蔚然不是在安慰谁,因为她的人生几乎没有选择。 尹天力在老友蒋翔安临走前在他耳边说:“回去好好跟小然说,你要是心里实在是过不去,可以来找我或者去找余越,他和我一样都愿意帮助你的。” 倔强的蒋翔安摇头,他还有什么脸去找余越。自己的女儿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显然已经深深伤害了余慕枫。 蒋翔安是被他的徒弟欧阳松开车送来的,他进去之后,欧阳松不放心,就一直等在尹少阳家大门外。 尹天力想让尹少阳送蒋翔安和蒋蔚然回家,蒋翔安断然拒绝! 欧阳松在蒋翔安一出尹家别墅的大门,第一时间把车开了过去。 “师傅,蔚然,上车吧!” 蒋蔚然叫了句:“师兄!” 这里可不是什么闲话家常的地方,蒋翔安说:“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严厉的警告是说给蒋蔚然听的,言外之意,回家再跟蒋蔚然好好算一算总账! !! 第057章:左右两难 就在蒋翔安的车出发后,尹少阳强烈的直觉让他感到极度难安,他偷偷地尾随蒋翔安的车。 在尹少阳的车后,竟然还有一辆偷偷地尾随着尹少阳的车的黑色轿车。 安二和安三奉了安文的命令,把蒋蔚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到安文指定的地点。眼下的这种情况,尹少阳寸步不离蒋蔚然,让他们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也只能这么跟着,等待时机伺机而动。 欧阳松看了一眼后视镜,自然发现了根本就没有打算隐瞒的尹少阳的那辆猛士,他冲蒋蔚然挤挤眼睛,示意她别出声看后面。 蒋蔚然果断扭头,尹少阳的车她自是再熟悉不过。 欧阳松的小动作哪里会逃过蒋翔安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睛,早在他示意蒋蔚然看后面的时候,他就笃定后面跟踪的人就是尹少阳。对于这样痴缠于蒋蔚然的尹少阳,蒋翔安心里还是对他给予了肯定,能为爱做到如此程度,可见还是负责人的。蒋翔安内心的那一点固执,以及对尹少阳存在的偏见,已在一点点慢慢的瓦解。 无疑尹少阳是他欣赏的男孩子,他同余慕枫一样优秀,不知怎么了,蒋翔安在尹少阳的身上居然看到了属于余慕枫脾气里的那股执拗,他们竟然如此相似! 蒋翔安问:“小然,你跟爸爸说实话,你跟少阳究竟走到哪一步了?” 这是软化的迹象吗,蒋蔚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爸爸,我跟定尹少阳了,他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并且我已经答应了他,这次跟他走。” 蒋翔安说:“我也不是不开明的爸爸,你知道你的事情给小枫造成了多大的困扰吗?” 蒋蔚然点头,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蒋翔安继续说:“我可以答应你们在一起,但是有一个前提。” 蒋蔚然意外蒋翔安居然会答应,坐直身体等着蒋翔安下面要说的那个前提。 蒋翔安没有让蒋蔚然久等,说:“爸爸不得不承认,少阳同小枫一样,都是优秀的男孩子,而你,从来不知道什么才是最合适自己的,我希望这次你是认真的.....” 她那次都是认真的,蒋蔚然说:“爸爸,我从来都是认真的。” 蒋翔安示意她不要说话,继续说:“你跟他走之前,必须把结婚证领了,不然,你就去祈求小枫的原谅。这两条路随你选,这也是我最大的让步。” “呵呵......”蒋蔚然笑了,多么大的一件讽刺,看似可以选的两条路,对蒋蔚然而言,哪条无疑都是死路! 选择,从她知道事情真相以后,她还有的选吗? “...我选择同尹少阳结婚....”这样的选择不是蒋蔚然满意的,何尝又是蒋翔安满意的? 蒋翔安提醒道:“你做这个选择不用跟少阳商量吗?毕竟结婚不是一个人的事。” 尹少阳会答应的,蒋蔚然就是知道。可是去利用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蒋蔚然犹豫着下不了决心,结婚不是儿戏,一旦尹少阳答应她的请求,她觉得欠的是一份大于天的恩情,这辈子注定没有办法去偿还。 “停车,师兄。”蒋蔚然看看逼上来的尹少阳的猛士。 欧阳松停稳车的时候,尹少阳的车恰巧跟了上了,一个急打方向,停在他们前面。 蒋翔安默不作声,在他眼里,蒋蔚然又在抽风。 蒋蔚然跳下车,走向已经下车的尹少阳,把蒋翔安在车里的话对着他说了一遍。 出乎意料!尹少阳并没有蒋蔚然想得那么干脆,他沉默了。 蒋蔚然也因着尹少阳的沉默,突然就找到了解脱的感觉,不用被迫去做违心的事,连呼吸都轻松起来。蒋蔚然一甩利索的短发,留下独自发呆的尹少阳,准备在他说话之前逃离。答应与不答应无非两种结果,无论是那一种,都是她不想承受的。 就在蒋蔚然手碰到车门把手的时候,蒋蔚然听见了令她不能反应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头顶嗡嗡作响。 “我答应,我今天回去就打结婚报告!”尹少阳很少用赌的心态来解决事情,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蒋蔚然没有回头,她不敢看尹少阳的表情。因为她断定,此刻,尹少阳的表情一定是神圣而认真的。 她对婚姻的态度让自己觉得是一种亵渎,罪不可恕。 尹少阳坚定的重复道:“我愿意,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任何之外的想法,单纯的因为我想照顾你,对你好!” 蒋蔚然转身,抵近他,以只能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你太傻了,你知道我对你的态度和对婚姻的态度,无非就是游戏,从我这里你得不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甚至到头来受伤的只是你自己。” “那有怎样?”尹少阳挑挑眉毛,说,“我愿意,我也说过,你不用履行夫妻间的任何义务!” 蒋蔚然:“守着一个空有虚名的婚姻有意思吗?” “在我看来一定有。”尹少阳隐藏所有的情深,用玩世不恭地语气说,“我最喜欢玩游戏了,何况还是这么刺激的婚姻游戏,我怎么能不玩呢!” 原本一本正经的脸,一下子变得面目可憎起来。尹少阳变脸的速度让蒋蔚然暗暗郁闷,蒋蔚然企图在尹少阳的脸上努力地寻找着蛛丝马迹,尽了最大的努力,也没有找到两人之间在山里相处的熟识感觉。 尹少阳被蒋蔚然盯得心里酸涩,爱一个人竟然如此辛苦! 蒋蔚然眼里的疼痛不止对尹少阳的赌徒心理,更有自己的无奈之举,事情的发展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步田地? 蒋蔚然的眼泪不知不觉下来了! 蒋蔚然的眼泪烫的尹少阳心里难受,他要的不仅仅是愧疚,她明白的,可是她就是做不到,尹少阳也从不能去苛求。 沉沦,两个人一起,真好。 !! 第058章:蹲守酒吧 安一给赵甜甜送来了她想要的东西。 赵甜甜这次是铁了心的要赌一把,她已经打听清楚余慕枫最近经常出入的场所,决定使点小手段,一举将余慕枫拿下。即便得不到他的爱,她也认了。赵甜甜只要得到他这个人,所有的一切便还有希望。 赵甜甜提前到了余慕枫常会去的酒吧,找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把自己隐藏起来。 临出门之前她一改往日的形象,画了一个精致妖娆的装容。对着镜子,看那张凉薄的面容,不饱满,无生气,小而瘦,散发着冷冷的寒意,倔强,敏感,不美丽!这是赵甜甜对自己最正确的评判,她不是美的,至少,没有蒋蔚然那样的貌美。除了骄傲,什么也没有! 也就在刚刚,她决定连最后的一点骄傲也要摒弃。她为自己爱的如此卑微,举起猩红的酒杯,酒入愁肠,赵甜甜感觉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入口却没了滋味。只是强烈的散发着寒冷,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赵甜甜握紧手里的那包攸关她将来的粉末,手心沁出汗来。怕沾湿了手里的东西,她时不时地在裙摆上擦干她汗湿的手,反复擦试几次之后,赵甜甜变得更加紧张起来。她瞧不起这样的自己,可是又不甘心就此放弃余慕枫。 非常时候也只能用非常手段! 酒吧所处的步行街很长,从这头望不到那头,两边都是店铺,其中又以酒吧居多。入口和出口各立一个牌坊,展示着古城的特色。这样古色生香的店铺装饰和现代气息的夜生活相互包容,倒也体现几分和谐之意。 分针转动,嘀嗒嘀嗒...... 赵甜甜不敢擅自离开,一双眼睛动也不动地盯着酒吧入口,像极了一头正在盯狩猎物的野兽!眼睛迸射出令人畏惧的寒光。 余慕枫和窦循的身影出现在酒吧门口,赵甜甜才放过了她那双并不漂亮的眼睛,大致地在四周围扫了一眼,没有发现其他影响她的外在因素,觉得计划完全可以实施! 余慕枫直接在吧台要了酒,他来这里只为了喝酒,所以除了喝酒之外的事情他丝毫不感兴趣,不像自称温柔多情的窦循,只要有漂亮的女士上来搭讪,他都会以酒敬之。 余慕枫喜欢冷静,却又向往热闹。或者这样说,他喜欢在热闹的场合保持冷静,似乎只有这样说,自己才没有被蒋蔚然抛弃,且保持了自己的自尊。他喝酒,并且喜欢那种似醉非醉的感觉,放纵了自己,却并没有堕落! 这也许更多地代表了一种安全感,沉静,并不荒芜! 余慕枫喝到半醉的时候,旁边贴上来一个披着波浪发,明眸皓齿的火热女人,窦循小声地跟余慕枫说:“这个一看就是床上功夫厉害的,要不要品尝一下?我相信她会非常乐意的。” 余慕枫不理会窦循,自顾自地喝着酒。 美女对避开她的余慕枫更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说:“帅哥,请我喝一杯?” 窦循但笑不语,想看着一直洁身自好的余慕枫怎么甩开粘人的橡皮糖。 余慕枫举杯,绅士地敬酒。然后一饮而尽! 美女含笑,更加的热情,一双眼睛透着更加热烈的光芒,打量的眼神毫不避讳,仿佛在她面前的余慕枫已经被脱得赤条条的了。 赵甜甜跟余慕枫他们相隔的有点远,她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是却不能忽视那女人的炽烈的目光,她想要干什么,赵甜甜一清二楚。她心里不由地升起一股无名火,拿起酒杯猛灌了起来。 余慕枫在美女耳边低语了什么,连就在身边的窦循都没有听清楚,只见刚才还热情如火的女人,眼光一下子变得怪异,像逃离瘟疫一般躲开余慕枫和窦循,走之前还不忘同情地一瞥窦循。 “你说了什么?她怎么会这种表情。”窦循很好奇,一本正经的余慕枫能说出什么骇人听闻。 余慕枫只是笑,不语,推到窦循面前一杯酒。 “喝光它,告诉你!” 窦循端起酒杯,笑着喝光杯子里的酒,然后冲余慕枫得意地挑眉:“讲!” 余慕枫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说:“说了以后你不许生气,如果你生气,那就说明真有此事。” 窦循有种特别强烈的不祥预感,开始犹豫在听或不听之间。 以他对余慕枫的了解,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说我们是同性恋,而你很不幸又得了艾滋病,现在看见什么都不爽,谁要是敢惹我们,你就把谁搞废。”亏余慕枫还能说得一本正经,就像在说什么吃饭睡觉一样的小事。窦循听了就无法继续淡定了,他窦三少可还指着这个身份逍遥快活在万花丛中,被余慕枫损成这样,以后还要不要混了。 “你会为你的缺德埋单的。”窦循恨不得一巴掌把余慕枫英俊的脸抽歪,看他以后拿什么勾搭女人。“你和蔚然的事情真就这个样子了?” 窦循想必是真怒了,余慕枫哪里疼他岂会不知? 余慕枫的脸顿时就黑了,蔑视地扫了窦循一眼,提这个,也好意思作为他报复的理由,咬咬牙,余慕枫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窦循看了余慕枫一眼,翘着二郎腿给自己点燃一支烟。在余慕枫的面前,声情并茂地说着,其得意令人发指。“我可听尹少云说...蒋蔚然和尹少阳....算了,我还是不要多事了。” 说好了不在过问蒋蔚然的事情的,余慕枫仍旧没能管住自己的心,他内心的蠢蠢欲动让他按捺不住强烈的渴望,竟然轻易地对窦循的话有了期待。余慕枫恨这样的自己,他拿起酒杯,连饮三大杯,大口大口地吞咽着酒水,发泄自己的愤懑。 窦循捂住余慕枫的杯口,阻止他继续用酒水自虐。这些日子以来,余慕枫之所以能成为这里的常客,还不是因为蒋蔚然。 喝酒买醉可以忘却前尘,窦循一定会举双手赞同,但是,喝酒能吗?答案肯定是不能。 !! 第059章:你嫁了,我怎么办 余慕枫掰开窦循的手,闷闷地问:“你说是不说?” 快刀必定斩乱麻,烂肉挖掉才可能长出新肉,窦循说:“蒋翔安给了蒋蔚然两个选择,第一,是蒋蔚然求得你的原谅,你们复合。第二,蒋蔚然立即马上同尹少阳尹大少爷领取结婚证。现在,蒋蔚然还没有做出选择。” 看似不在乎的余慕枫手微微在发着抖,喝到嘴里的酒都变了味道,苦涩的难以下咽。 蒋蔚然会怎么选,他期待答案,却又没有勇气面对。 今日的酒让余慕枫倍感心酸,一别多日,蒋蔚然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道歉也好,责问也罢,都没有。他不知道他还能期盼什么,估计到了最后,什么都不会有结果,他和那个他曾经最爱的女孩子,想恋于风中,相忘于雪地,天地茫茫,到最后不会留下一点痕迹,唯一证明爱过的,只是自己那颗现在含恨的心而已。 “.....你嫁人了.....我怎么办?”许是被窦循抽的香烟呛到了,余慕枫的眼泪居然没有背着窦循就滴落了下来。 窦循劝道:“慕枫,这样可不是你呀,一个女人而已,以你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没有?你何苦非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看到余慕枫落泪的赵甜甜心都要碎了,她心疼余慕枫,却只能像现在这样站在角落里,甚至连靠近都需要莫大的勇气。蒋蔚然有什么好?赵甜甜实在没有理由说服自己,除了漂亮就是家世,原本她和自己是一样的,只要一想到这一点,赵甜甜的心就更加不能平衡。不甘心,所有的不甘心转化成赵甜甜对蒋蔚然的恨意!有这样的想法赵甜甜果真把自己吓了一跳,一直来都是她对不起蒋蔚然,而蒋蔚然从来没有主动伤害过她,甚至连戒心都不曾有过,赵甜甜居然会恨上她,唯一的原因只能是因为余慕枫。对女人来说,最珍贵的是爱情并非友情,赵甜甜一直隐忍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机会,一旦条件舒适,这个念头就会疯狂的生长! 赵甜甜从来不以为自己是个善良的人,如果有女人非要说友情比爱情更重要的话,赵甜甜一定会反驳她,那是因为她没有真正的爱过,一旦爱过,就会理解她现在的选择。 其实,爱一个人是没有选择的,不知不觉得爱着,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然没有了选择。 赵甜甜最终还是鼓足勇气站在余慕枫的面前。 余慕枫醉眼惺忪,看了赵甜甜良久,才皱着眉头说:“怎么会是你?” 寒暄几句客套的话,赵甜甜自知做不到,说实话,她就更说不出口。 余慕枫不想见到有关蒋蔚然的人和事,说:“不要说真巧,因为我根本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 面前的女孩子一看就不是余慕枫的菜,她并不漂亮,但胜在气质独特,窦循忍不住多看上赵甜甜几眼。这女孩,立即合了他的心意。 “这位……慕枫,不打算介绍一下?”窦循眼神里毫不掩饰着热烈。 余慕枫不语。 “你是没法介绍我吧?毕竟是前妻的女友,怎么都不好说出口吧?”赵甜甜语气里的倔强让余慕枫感觉到不舒服,窦循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眼前的这个女孩过于倔强,根本就不能迎合余慕枫的口味。女孩子适当的示弱反而会招致男人的心疼,这个女孩子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空有一颗爱着余慕枫的心,却并不了解余慕枫的渴求。 不过,窦循喜欢征服这样倔强的女孩子! 余慕枫眼都不抬,只是喝着手里的酒,对赵甜甜和窦循的话充耳不闻。 赵甜甜忍住内心的苦涩,对余慕枫说:“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 “那就不要在我眼前晃!”余慕枫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赵甜甜因尴尬涨红了整个面孔,余慕枫还没有如此的不客气过,看来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余慕枫多多少少还是顾虑了蒋蔚然的面子。现在没有了蒋蔚然一切变得真的就这么截然不同,赵甜甜不想承认这事实,但余慕枫的态度就放在眼前,赵甜甜心里充满了挫败感。 “我一直以为即便撇开蔚然,我们还是朋友。”赵甜甜说这话的时候,心被削得很薄很脆,越来越不堪承受,来自心底的那一抹刀光般的疼。 声音也越来越小,到了最后连她自己也听不清楚,甚至于眼泪也流了下来。 她是自取其辱来了,竟然这样都心甘情愿!赵甜甜在心里抽了自己无数个耳光,也越来越鄙视自己,恨不得插双翅膀,凭空消失了去。 窦循相较于余慕枫的冷血还是差了很多,他看着一个女孩子为了余慕枫都把自己作践成了这副德行,竟然拿不出以前看好戏的心态,说起了打圆场的话:“这位小姐还请你多多包涵,最近慕枫心情一直不好,今天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我替他给你道歉,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只要窦循一张嘴,余慕枫就能看到他的嗓子底,他打的什么主意,余慕枫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你有兴趣?好吧,我避让。” 余慕枫说完话,喝干酒杯里的酒,站起来就要走。 赵甜甜拦在余慕枫的面前,说:“你不准走!” 余慕枫推开挡着路赵甜甜,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赵甜甜直接撞在了吧台的棱角上,她忍住疼痛,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一直来犹豫不决的事情,恰好余慕枫的一推给了赵甜甜决心,她把之前准备好的药末,利用自己的身体巧妙地挡住了窦循的视线,至于余慕枫根本就没有往这边多瞧上一眼,赵甜甜这个药下的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 “想走可以,”赵甜甜拿起刚刚余慕枫面前的半瓶酒,将已经下了药末,之前余慕枫一直喝酒用的杯子倒满酒,说,“喝了它,我不会缠着你的。” 已经走出几步远的余慕枫站定,却也没打算回头。 !! 第060章:阴差阳错 体贴的窦循怎么忍心赵甜甜的面子被拂,在赵甜甜还没有做任何反应之前,他端起余慕枫被赵甜甜加了料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这杯酒我替慕枫喝了,他今晚喝了太多酒了,再喝就醉了。”窦循之前的话果断是对赵甜甜说的,后面却是对好友余慕枫说的,“记得打电话叫代驾,我知道你今天没带司机来。” 余慕枫果然是那个一旦决定什么事情就不再回头的那位,他挥挥手,说:“知道了,少喝一点!” 余慕枫头也不会地走了,留下已经石化的赵甜甜和揣着其他心思的窦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窦循是不相信穿着时髦的赵甜甜没有玩过一*夜*情的,而他的目的也仅此而已。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向是窦循奉行的原则,而他也从来不强迫她人。这种事情就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强迫起来没有一点情趣可言,再说,以他窦三少的身份在那里摆着,需要什么样的女人,只是挥一挥手的事,上赶着让他睡的女人大把大把的。 “还没问小姐怎么称呼?”窦循在女人面前向来主动,更别提令他充满征服欲的女人。 赵甜甜这才回过神来,余慕枫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赵甜甜心里盘算着尽快离去,嘴里答得有些心不在焉:“其实我们以前见过的,只是您贵人多忘事而已!” “哦?!”窦循就更加的来了兴趣,“是吗?我们在哪里见过?” 赵甜甜看着窦循的面容逐渐潮红起来,心里竟有点小害怕,恨不得一句话答完窦循的问题,赶紧消失在他面前。“在蔚然和慕枫的婚礼上,我是蔚然的伴娘。” 窦循难以控制的有些燥热,身体逐渐的在失去控制,他新奇地注视着面前的赵甜甜,这个不水灵的女孩子竟这样撩拨着他的情*欲,让他几度有失控的感觉。 “我想起来了,那天你好漂亮!”窦循觉得自己说话的语序都开始混乱起来,这是怎么了?以前遇见再心仪的女孩子,他都应付的游刃有余。 看着眼神逐渐开始涣散的窦循,赵甜甜也顾不得一直来的礼仪和教养,她只想着迅速逃离这个地方,以免遭受荼毒。药是赵甜甜下的,她自然知道药效。 “窦三少爷是吧?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没有办完,我的赶紧回家一趟!”赵甜甜的借口连她自己都不能说服,何况一直善于各种谎言在女人堆里纠缠的窦循,他是中了情药,可不代表智商就降低到常人以下的水平。 窦循起身跟在赵甜甜身后,说:“我送你!” 赵甜甜想都不用想,直接拒绝道:“我自己可以打车,很方便的。你喝了酒不能开车的。” 窦循说:“我有带司机来。” 赵甜甜只想尽快摆脱窦循的纠缠,避开一直有意无意地凑上来的窦循,一口回绝:“我自己可以。” 窦循一把拉住赵甜甜的手,迫使她直面自己。扑面而来属于女人的馨香,让防线一直薄弱的窦循溃不成军。他了解自己的身体,他想要的更多…… 赵甜甜本就瘦弱,哪里是身高180公分,身体魁梧的窦循的对手,力量悬殊之巨,让赵甜甜没有办法挣脱窦循的钳制。“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赵甜甜没有想到药效竟然发挥的如此之快,她竟来不及全身而退。虽然她来之前就没想过要全身而退,但现在不一样,对方不是余慕枫,她不会心甘情愿的。 窦循凑过来的脸让赵甜甜反胃,虽然窦循也很英俊。可她更清楚她爱的那个人是谁,没有成功之前,她无法接受出这种意外! 窦循不顾赵甜甜的奋力反抗,直接把她拉进怀里,言语不清地说着:“宝贝儿,我想你,我想要你,成全我吧!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 赵甜甜从来没有跟任何一个男人如此的亲近过,光闻着男人身上暧*昧的温热就足够她慌乱不堪。何况力气超大的窦循正往酒吧的后面拖她,她来之前就已经调查清楚酒吧里面的布局,自然知道后面有他窦三少个人专属的vip房间。 赵甜甜再也没有办法在意外人异样的目光,挣扎着,求救着..... 与即将要失去的清白比,什么都是次要的。 已经失去理智,完全被情*欲控制的窦循怎么会轻易放过赵甜甜,他只知道,没有赵甜甜他会被活活的难受死。下身已经肿胀到他难以忍受的程度,如果不尽情的释放一番,他肯定会被折磨致死的。他需要得到一个供他发*泄的身体,漂不漂亮,性不性感的他已经顾不上挑剔了,只要能发泄,便是世界上最好的事情。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不受控制?”窦循自问,但已经没有了多余的脑力去想这些问题的答案。欲*,火已经熊熊燃起,烧的他的头都要爆炸了! 赵甜甜被甩到了一张庞大的沙发床上,她惊恐地尖叫着:“窦三少,你清醒一点,求求你放过我啊!” 窦循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赵甜甜的尖叫,他三两下撕掉身上的衣服,露出精壮的肌肉,然后以饿虎扑食的姿势压向赵甜甜。 赵甜甜被窦循压在身下,一点都挣脱不开,彻底地慌乱了! 窦循轻松加愉快地将赵甜甜的衣服一件件的褪下。赵甜甜没有衣服裹体,感觉到的不仅仅是浑身上下的凉意,更多的是耻辱。尖锐的疼痛划破了她的整个思维,赵甜甜的眼泪很快就流了下来,她傻掉了,放弃了挣扎。还没好好地感受,就已经被迫要接受残酷的事实,赵甜甜失去理智地拍打着窦循,直到手疼了,她也累极了才罢手。 她视若珍宝的东西,在窦循的眼里不值得一提,赵甜甜伤心难过到了极点,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这就是了。 算计来算计去,到最后,受伤害的不还是她自己! 欲求不满的窦循在得到一次满足后进行了短暂的休息,赵甜甜接下来面对的是他更猛烈的强占。 赵甜甜彻底放弃了挣扎,没用的,她已经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再挣扎,再反抗与事无补!只是徒劳而已,赵甜甜已经后悔了,只是世间没有卖后悔药的,害人终也害己! 这样忙活了三四次的窦循终于精疲力竭,昏昏沉沉的睡去! !! 第061章:我就你一个朋友 赵甜甜咬着牙,忍受着下半身的疼痛,含着眼泪,一件一件地将自己的衣服穿回来。 一切收拾妥当,赵甜甜擦擦自己的眼泪,用脚使劲地踹着窦循,发泄着心里的愤恨与不满,眼前这个睡的像死狗一样的男人,在稀里糊涂的情况下竟然跟她有了肌肤之亲,虽然事情起因在赵甜甜,但是,她杀了他的心都有。 赵甜甜瞥见了茶几上的水果刀,她飞奔过去,一把将水果刀攥在手里,无声无息地慢慢靠近正在熟睡的窦循。窦循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沉醉在自己得到满足的梦乡里,连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嘴里嘟囔着:“我会好好的对待你的,你放心,除了名分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听着窦循的呢喃,看着床单上的殷红,赵甜甜一个抬手冲着窦循的心脏扎下去…… 窦循翻身,无意识地竟然也避开了赵甜甜扎过来的刀子,继续酣睡。 赵甜甜无法面对自己的心慈手软,丢掉手里的水果刀,她已经没有第二次刺下去的勇气了。她悲恸地放声大哭起来,把窝在沙发旁边的身体牢牢地抱紧,开始不受控制地浑身颤抖起来。 这个时候她竟然想到了蒋蔚然,那个她曾经无数次的背叛过,却至今都不知道的人,她的心碎了! 为了蒋蔚然也为了自己,他们都是沧海的一片浮萍,所有的一切都身不由己,在别人安排的戏本里,扮演着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接受命运不公的安排。 不同的是,蒋蔚然深陷其中却不自知,而她,明白所有,却无法挣扎,抗衡。相较之下,蒋蔚然又是幸福的。 风中柳絮水中萍,聚散两无情!既然无法做到无情,就只能去靠近。 赵甜甜整理好心情,拨通了蒋蔚然的电话。 蒋蔚然很快便接了,但是却没有说话。 “蔚然,我想你!”只此一句,赵甜甜心里被堵得厉害,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 她相信蒋蔚然感觉到了她的心情,不为别的,只为了两个人相交数十载。 时间能见证,洗涤,过滤,淘汰云烟与浮沉,最终沉淀的就是那些不可或缺的东西,比如蒋蔚然与赵甜甜。她们的成长盘根错节,息息相关,整整十几年的时间,一个可怕的数字,彼此都见证了对方的青春,倘若是一段婚姻,想必已经到了麻木的境地。 赵甜甜第一次见到蒋蔚然是高中新生的一个歌唱比赛,她坐在转椅上,旁若无人的唱着许美静的《你抽的烟》。半仰着头,看着屏幕上mtv的歌词,声音如此迷人,叫其他的参赛选手都自惭形秽。后来宣布结果,第一名无疑就是蒋蔚然! 就像那一年李嘉欣参加选美,大家争论的只是亚军的人选。 蒋蔚然几乎盖过了所有人的光芒,可余慕枫没有出现之前,她宁愿生活在这光环之下,默默地做着一个小人物,享受着她们之间的友谊。 蒋蔚然如赵甜甜预期的那样,说:“老地方,我等你。” 挂完电话,赵甜甜满脸眼泪。 蒋蔚然先到的咖啡厅,她心情不见得比赵甜甜的好多少,一直喝着手里苦涩的咖啡,忘记了加糖。肢解着盘中的煎蛋,却食不知味。 赵甜甜来了,只说了一句:“白尔出国后,我只剩下你一个好朋友了。”然后眼泪汹涌而至,真切坦率。 蒋蔚然想挤出一个笑容给赵甜甜,可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做到。白尔,她们共同的朋友,却在消失之前不声不响,她们曾经一度的恨透了她,发誓再也不理她。现在提及,竟然没有了当时恨恨的冲动感,七年,足以淡化她们之间的任何仇恨,况且,由爱生恨的恨才最不牢靠,指不定哪天遇上哪一件事,感动就会让恨意土崩瓦解。 赵甜甜不敢想有一天蒋蔚然知道了所有后,还能不能原谅她!就像她们早已经原谅了白尔一样。 现在只是心生芥蒂,并不能使两个人彻底的决裂,在这之前,赵甜甜还是想贪婪着这温柔。 “你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了,说说吧,我只带了耳朵来。”蒋蔚然心里还是不明原因地抗拒着赵甜甜,但是又要忍不住地去关心她,也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内心的愧疚感,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欠了赵甜甜什么,居然会有这样近似幼稚的想法。 赵甜甜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实情,她万万不能! 蒋蔚然看到了赵甜甜的犹豫,也不出言逼迫,默默地注视着她,搅动着自己的咖啡杯。头微仰,静静地等着赵甜甜道出所有。 在没有见到蒋蔚然之前,赵甜甜想着一股脑儿地将刚刚所受的委屈全部倾诉,可是见到蒋蔚然的刹那,她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没有被强*暴过的人,她确信,无法真正理解她的苦衷。 赵甜甜虽没有选择说出实情,竟也没打算为了隐瞒蒋蔚然而去编造谎话。她说:“今天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件像噩梦一般的事情,原谅我没有办法回忆。” 蒋蔚然说:“想好了怎么说再告诉我也不迟,不过,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事,能跟警察说的,一定要报警。” 蒋蔚然早在见到赵甜甜的一瞬间就可以预测到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赵甜甜的手臂上,脖颈上,乃至下巴上,到处印着深浅不一颜色不一的吻痕,看起来竟杂乱无章,不像是自愿的。 赵甜甜惊讶,但生生掩饰的很好,不得不说,蒋蔚然的洞察力还是很强的。报警?赵甜甜不是没有想过,可这件事里面的原由,她无法装作无知,给自己一个是无辜的理由。警察真要查起来,她定然脱不了干系。 所有自己犯下的错,都要由自己来承担后果。 赵甜甜感激地看向蒋蔚然,她的目光是那样的真诚,没有丝毫造作的成分在里面。她由衷地佩服蒋蔚然的善良的同时,内心的嫉妒却空前盛大! 不得不说,余慕枫的眼光果然独到。 !! 第062章:冷眼旁观蒋蔚然遭掳 余慕枫痴恋蒋蔚然是一件极对的事情,表里如一的蒋蔚然始终是余慕枫最深的牵挂。 赵甜甜自叹不如! “蔚然,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我吗?”赵甜甜这句话在心里反复练习了无数遍,最终说出这句话,竟然还是磕磕绊绊着,说出来的话依旧不顺畅。 蒋蔚然想对这样的话报以一笑,权当听了一个远古的笑话。硬生生的挤了半天,笑起来比哭好看不了多少。赵甜甜决计不是在开玩笑,极认真的语气,让蒋蔚然根本就不能当成一个笑话,一笑了之。但蒋蔚然就是不想顺着赵甜甜往下说。 看着蒋蔚然那张妩媚的脸,刻意的回避写的那么明显。赵甜甜对于蒋蔚然的敏感始终无法释怀,心里像堵了一块巨石一样,压得她喘不过起来。赵甜甜说:“蔚然,我是认真的,回答我好吗?” 蒋蔚然摇摇头,如是说:“我不知道我会怎么做,我不相信有那么一天。如果仅仅因为慕枫的事,你完全不必觉得对不起我,我们已经不可能,我没有权利干涉任何人的人生。既然今天的事情已经说开了,你就不必耿耿于怀。追求你想要的幸福吧,我不能支持你,但也不会破坏你。所以,请你也不要苛求我祝福你,因为.....因为我真的做不到。” 赵甜甜说:“我不是说这件事情。” 蒋蔚然茫然地看着赵甜甜,不是这件事,那还能因为什么事情?她一点也不想继续听下去了,害怕听见她不想听到的。 自欺也好,欺人也罢,蒋蔚然就是不想听。“甜甜,不要说了好吗?” 赵甜甜果断闭嘴。 蒋蔚然变得有一些凌厉起来,感觉,往往是件奇怪的事情。不知从哪一刻开始,蒋蔚然与赵甜甜生出了难以弥补的裂缝。尽管蒋蔚然早就已经决定,如果余慕枫和赵甜甜真的相爱,蒋蔚然便会祝福他们。可短短半个小时过去了,蒋蔚然发觉自己做不到。 心生芥蒂,而且,这种芥蒂极难破除,因为发生的悄无声息,潜移默化般植入了多年的友情里。 蒋蔚然陷在自己的沉思里,对于窗外发生的事情毫无察觉。 老大和老三徘徊在咖啡馆的窗外,冲赵甜甜一个劲儿地使眼色。 赵甜甜摇摇头,示意他们离开。 安一和安三岂会听赵甜甜的,他们目光凌厉地警告着赵甜甜。 赵甜甜在这件事情上已经犯过一回错误,已经得到了安文的强烈警告,她发自内心地不想蒋蔚然出事,尤其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这无疑是对良心最严酷的考验。赵甜甜承受不起这样的后果,她实在想不出安文要掳走蒋蔚然的用意。其实,每次看到这样的蒋蔚然,赵甜甜就不由地去想自己。 “蔚然,我上一趟洗手间。”赵甜甜要尿遁,她不能说服自己眼睁睁地看着蒋蔚然被安文掳走。 正应了余慕枫的那句话,处处不设防的人处处受伤,蒋蔚然就是这样的情况,对于临近的危险向来没有提前感应的灵敏嗅觉。不害人不等于就不用防着其他人别有用心之人的陷害! 上厕所就是上厕所在蒋蔚然的眼中,谁会拿上厕所这种事做由头来说事,尤其还是这样熟悉的小伙伴。 赵甜甜注定会让蒋蔚然失望! 赵甜甜躲在咖啡厅的一个角落里,眼睁睁地看着蒋蔚然在座位上被迷晕,她甚至都没有看到对她下黑手的人,安三是从背后拍了蒋蔚然的,蒋蔚然只在一回头的瞬间,就已经丧失了意识,昏倒在座位上。这种手法是他们惯用的,江湖上称为“拍花儿”。 蒋蔚然被装在麻袋的那一刻,赵甜甜竟然压制不住想冲出来的冲动,她挡在安一和安三的面前,说:“你们要把蔚然带去哪里?” 安一不说话,扛起蒋蔚然就要走。 安三推开赵甜甜,无限柔情地说:“呀,四儿,你可犯过错的,上次义母交代你的事情你就没有办好,现在还有脸跑来问这么多,走开啦!别逼我跟你动手,哥哥可是从来手下不会留情的哟!” 不男不女的安三让赵甜甜想吐,她一直就没能瞧上过他,在赵甜甜的眼里安三就是不男不女的怪物。 赵甜甜不备,被安三推出了老远,她仍旧不甘心地跑到安一的前面,将他拦住,说:“我只想知道你们要把她怎么样?” 安一意味深长地注视赵甜甜半天,赵甜甜的倔强让安一惊奇,一直弱弱的赵甜甜,竟然会迸发出如此的坚持,安一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 赵甜甜的眼中却并没有恶意,所以安一才会认真地说:“我们只负责带她去一个地方,不会伤害她。至于具体要做些什么,这得要看义母的,不过你完全可以放心,义母不会拿她的亲生女儿怎么样的。” “其实,蔚然根本就不是......”赵甜甜因激动面色紧张起来,失去理智地抢白道。 安三就在赵甜甜要说出真相之际打断她:“四儿,你是不是想死啊!” 一句阴阳怪气的吼声,直接将赵甜甜打落谷底,让她瞬间冷静了下来。 尽管如此,仍旧不能引起耿直的安一的怀疑。他只冷冷地看了赵甜甜一眼,然后扛着昏死的蒋蔚然消失在夜色里。 安三走过赵甜甜的身边,类似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说:“你继续这样被自己的情绪左右下去的话,我相信你离死的很惨的一天已经不远了。” 赵甜甜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头不语。 安三跟上去的时候,安一已经把蒋蔚然塞在了车的后备箱里。 对于如此粗暴直接的安一,安三忍不住要有微词,意味深长地说:“老大,你可以适当地对肉票温柔一点,不然有一天你后悔了,可没有卖后悔药的给你哟!” 安一冷冷地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安三妩媚的笑声传来,咯咯地动听,笑的矫情,比女人更像女人。 !! 第063章:蒋蔚然的失踪 公安局长的女儿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绑架,这消息一出,无疑是丢下了一个重磅炸弹。炸的各大媒体是漫天飞,争相报道这个事件。 余慕枫和尹少阳想不知道也不现实。 这年头有意思的人真的实在是不少,人家已经离婚了,蒋蔚然这边一失踪,天一集团的大楼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思维还能再正常点吗?只因为蒋蔚然是余大总裁的前妻,注意,只是前妻都能围成这样。要是两个人还没有离婚,不知会有多少有心的人把这个事情扒拉出来说事,借机狠狠地甩号称业界最年轻企业家的余慕枫的俏脸。 相较之下,不出名的尹少阳就好了很多,第一,不用抛头露面在公司,第二,认识他的人少之又少。偶尔有几个知道他的人,已经被他灵活敏捷的身手甩在大门外都不知道,仍旧信心十足地蹲守原地。 赵甜甜在蒋蔚然失踪的第一时间就隐藏好了自己,把全部责任都归咎于咖啡厅的服务人员,她上了一个卫生间的时间,居然把人给弄丢了。活生生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咖啡厅的老板实属无奈,只好报警。 一个蒋蔚然的失踪居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幕后策划者安文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个意外!事态的发展已经失去了她能掌控的范围,她还是低估了蒋蔚然牵扯到的方方面面,忽视了这之间的利益牵扯,牵一发而动全身,是对目前状况的最有利阐述。安文只想着把蒋蔚然默默带离众人的视线,进行一些必要的仇恨灌输,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再把蒋蔚然带回来,使其为自己所用,成为复仇的最好利器。只是,在还没有培养成为利器之前,居然出了这样的状况,让始料未及的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她只能无时无刻地关注各方人马的动静,寻找有利时机。 “把她先藏好,不准苛待她,听到没有!”安文必须拿出蒋蔚然是她亲生女儿的态度,就算是装,也得让安一信任。 她目前还不能失去安一这个最忠实和得力的助手。 安文更明白,没有她的首肯,底下的任何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将真相透露给安一知道。他们每个人都有把柄在安文的手上,必定会顾虑重重。 她现在要担心的是怎么天衣无缝地继续完成这个很多年前就制定好的计划。 蒋翔安亲自出现场的时候不多,一来是身居高位,二来是他已经面临退休,领导只想让他功成身退。 欧阳松刚勘测完现场,正准备收队,蒋翔安的亲自到来,让欧阳松本就严肃的面孔更加增添了忧虑。“师傅,歹徒进来的时间太短,留下有用的信息很少。目前通过监控只能辨别是两个男人。” 蒋翔安面色不变,没有让人看出什么特别的担心,说:“咖啡馆里面的监控呢,也看不清楚吗?” “咖啡馆里面的监控很清楚,但是,事发时段的录像被人删除了,可以肯定是恶意删除,丢失的刚好是事发的那一段。”欧阳松是蒋翔安最得意的徒弟,不仅仅因为其严谨的态度,更因为他的思维缜密,对事情的判断极其准确,并有大量的线索做依据,不会天马行空的猜想。 蒋翔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蒋蔚然的失踪是预谋已久的,看现场留下来少之又少的线索就可以断定,没有长时间的策划,仅仅是突发事件的话,到处都会留下线索。这正是蒋翔安的忧虑,他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敢动她的女儿,肯定不是一般人,蒋翔安不想说出是寻仇,但各种迹象表明,即便他再不愿承认,也不能否决事情真相的存在。 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欧阳松太了解师傅蒋翔安了,他最担心的事情也正是欧阳松预感到的强烈不安的来源。“这里面肯定会有歹徒的内应。” 蒋翔安岂会不知,可这个人会是谁?“当时在现场的所有人都带回局里,我要亲自询问。” 欧阳松不得不提醒蒋翔安一个现实,那就是赵甜甜。“蔚然当时是受了好朋友赵甜甜的邀请,才会出现在咖啡厅的,只是事发当时,赵小姐说她并不在现场,去了卫生间,回来之后才发现蔚然不见的。” “不是应该有服务员在场的吗?”蒋翔安办案多年,线索再少的案子,只要用心发现,总会找出关键的蛛丝马迹,这些不起眼的蛛丝马迹往往会成为破案的关键。 欧阳松道:“有两个服务员的,一个因为家里临时有事,就请假先走了,剩下的那个一直在打瞌睡,对于前面发生的事一点都不知道。” 在蒋翔安和欧阳松分析案情的时候,尹少阳来了。 蒋翔安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排斥尹少阳了,比较能正常的交流。 “少阳来了。”蒋翔安主动打招呼,“蔚然失踪了。” 尹少阳说:“我已经看到了相关报道,我想帮忙找到蔚然。” 蒋翔安让欧阳松把事情的详细经过以及掌握的线索同尹少阳说了一遍,他相信,以尹少阳的职业素养对事情肯定会有很大的帮助的。 尹少阳听完欧阳松的叙述,特意跑到咖啡馆的监控室。所谓的监控室是一间简陋的杂物间,由于咖啡馆没有什么人,平时也没有人守着监控。也就是说,即便当时有人动了手脚,是不会被人发现的。问题就来了,动手脚的这个人不是问过监控室的位置所在,就是非常了解咖啡馆的布置结构,咖啡馆内部人员和这里的常客无疑是最了解的。第一种可能通过欧阳松的介绍显然已经排除,最近半年,没有人问过监控室的位置所在,甚至连服务人员都已经快忘了还有监控室这个地方。目前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内部人员和常客,首先,尹少阳就排除了内部人员作案的可能,因为没有动机。这样一路推理下来,尹少阳锁定了赵甜甜。 !! 第064章:狐狸尾巴露出来 赵甜甜对自己的隐藏很有自信,因为当时咖啡馆的实际情况她了如指掌,仅凭她和蒋蔚然的交情就是最好的保护色,没有人会怀疑她的,她只需自己不要露陷即可。连有狡诈的猎人之称的蒋翔安不是也没有怀疑她吗? 她不会料到,尹少阳一来就把目标锁定在了她的身上。说到作案动机,尹少阳知道赵甜甜是有的,余慕枫就是最好的动机,他不相信女人之间的友谊,这种友谊往往看着坚固,却经历不了任何风吹雨打,女人心犹比海底针,最是不可捉摸的。友谊在她们看来,远远抵不过爱情的诱惑! 尹少阳还是很了解赵甜甜的,更甚于蒋蔚然。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尹少阳历经沙场,锻炼出来的不仅仅是敏锐的洞察力,更有非一般人可比的忍耐与伪装技术。 尹少阳装作无意识地问赵甜甜:“是你先约了蔚然吗?” 对于做到放松对方警惕,尹少阳做的是信手拈来,赵甜甜怎么会是他的对手。“我心情不好,就约了蔚然出来喝咖啡。” 尹少阳继续:“什么事情心情不好?” 赵甜甜虽然已经尽力了,但是仍旧没有办法完全隐藏她的悲伤:“我说了心情不好。” “跟余慕枫有关系吗?”尹少阳的一句话直接甩出来,没有留给赵甜甜思考的时间。 赵甜甜惊骇的表情表露无遗,一个看着粗心的男人竟然会在意这些琐碎的事情。赵甜甜犹豫的否决,完全看在尹少阳的眼里。他继续问:“你们谁先到的这里?” “是蔚然!”赵甜甜回答的毫不犹豫。 尹少阳意味深长地说:“你们喝的什么咖啡?” “卡布奇诺。”赵甜甜逐渐被尹少阳的问题问的莫名其妙。 尹少阳:“是蔚然爱喝的咖啡吗?” “是,我们每次来都是喝同一款的咖啡。” 尹少阳再问:“蔚然当时放糖了吗?” “没有。” 尹少阳问:“续杯了吗?” 赵甜甜彻底的被问蒙了,这是几个意思?跟失踪有关系吗?只是碍于赵甜甜心中有愧,不好意思当场发作,一忍到底。“蔚然续了一次,我没有。” 尹少阳点点头。 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其实里面包含了大量的信息,赵甜甜超于常人的忍耐说明,她跟这件事有关系,这些繁琐的问题,跟蒋蔚然的失踪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当心中没有鬼的人,被问及这样的问题,都会不耐烦且含有情绪的,赵甜甜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还相当认真一一作答。事情反常必有妖,这就很说明问题。一个心情不好的人却能如此准确的说出蒋蔚然的一举一动,细致而详尽,这不是一个心情不好的人该有的状态,除非是有意识地记下所有的细节。 不得不说,有自己一套方案的尹少阳,通过第一轮简单的试探已经获得了他想要的信息,接下来只有不动声色,通过参与者或者知情者赵甜甜来找到蒋蔚然。 有了这么重要的发现,尹少阳岂会放过赵甜甜。第二轮的问题随即而来。 尹少阳:“蔚然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终于要进入正题了,赵甜甜被尹少阳那些无聊的问题折磨的头痛。“我上厕所的时候。” 尹少阳:“说说当时的情况?” “我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蔚然就不见了。”赵甜甜越发的不敢迟疑。 尹少阳:‘你去了多久?” “十分钟,大概十分钟的样子。”赵甜甜其实记得,她删除的录像,大致就是十分钟的时间,这个时间上一定的是吻合的。 记忆力超好的尹少阳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中间的十分钟,从蒋蔚然进咖啡馆到被人扛出咖啡馆仅十五分钟的时间,而有一多半的时间赵甜甜都在洗手间,是怎么知道蒋蔚然中间续过一次杯的?一杯滚烫的咖啡到变冷,喝完,怎么都要十分钟。破绽,这是一个赵甜甜都没发现的破绽。 只是尹少阳没有办法确定,赵甜甜究竟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是可恨的参与者?还是可恶的知情者?两者之中无论是哪个角色,都不是光彩的。 尹少阳面无表情地对欧阳松说:“我想知道的问题都问完了。” 欧阳松听蒋翔安提起过尹少阳,连他自己都不自觉,他对尹少阳的赞赏之意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能得到蒋翔安如此高评价的人并不多,欧阳松怎么会轻易放过讨教的机会。欧阳松说:“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对着一干人等,本就不习惯多语的尹少阳,自然是什么都不会多言,只道:“没有。” 欧阳松欲言又止。 蒋翔安心中的疑虑也很多,只是没有往赵甜甜的身上去想,以赵甜甜和蒋蔚然十几年的交情,他断然不能相信,赵甜甜就是他们口口声声讨厌的内奸。 “师傅,我觉得尹大少不像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您要不要亲自问问他?”欧阳松着实知道尹少阳隐瞒了什么,只是想着他是不方便跟他一个小警员讲,蒋翔安如果问起的话,有长辈的身份在哪里摆着,尹少阳不会好意思拒绝的。毕竟,大家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想尽快找到蒋蔚然。 蒋翔安没有答欧阳松的话,说:“把这些证人都带回局里,事情总会明了的,我只盼小然能够平安无事,千万不要像小毅那样.......” “不会的,师傅放心!”欧阳松赶紧安慰蒋翔安,局里的人,谁都知道,蒋毅就是蒋翔安一生的痛。时隔多年,那些痛不减反增,早早晚晚都会被蒋翔安带进坟墓里。现在蒋蔚然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软弱的时候,何况已经年近迟暮的老人! 蒋翔安已经很努力地在掩饰自己的难过,没有想到还是被自己的徒弟欧阳松瞧在了眼里。他承认自己果然是老了,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扛事能力,只想要一个平平安安的晚年,看来一切是他想简单了,有些人还是不希望看到他寿终正寝,报复,无止境的报复无处不在! !! 第065章:男人之间的邂逅 尹少阳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碰见余慕枫。 余慕枫站在咖啡厅对面的马路转弯处,尹少阳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对于他爱的女人爱的男人,尹少阳还是愿意认真并尊重地对待的。即便要赢得蒋蔚然的心,也要赢得堂堂正正,拿出气度来,让对手即便是输,也要输的体面。何况不明真相的余慕枫根本就不足以成为他的对手。反而会成为蒋蔚然最亲近的人。 两个男人就这么对峙起来,在明媚的阳光里,仍旧激烈的撞出阵阵寒意,让人毛骨悚然! “找个地方喝一杯?”尹少阳打破僵局,率先提议。 余慕枫没有拒绝,只是这么静静地看了尹少阳半天,在他的身上,他居然找到了自己的影子。那种来自灵魂的固执是一样一样的,谁都不会轻易认输。 尹少阳试探的语气:“就近怎么样?” 余慕枫从斜偎的车旁站起身来,再深深地看尹少阳一眼,蒋蔚然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自愿扎在他的心里。面前的这个男人其实跟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和尹少阳一样,他愿意认下这场输赢! 酒吧白天的生意一向清淡,两个男人的到来,给冷清的酒吧带来些许阳光,这只是短暂的。几分钟过后,调酒师再也没有办法淡定了,一个冷酷俊美,一个沉着稳重。两个人的杀伤力却不相上下,瞬间便能冻结了时间,“滴答滴答”的声音静到可怕。 望着两个谁都不肯先说话的男人,服务生上前打破沉默:“两位先生来点什么?” 不得不说服务生视死如归的服务精神,还是很得老板赏识的,在吧台不远处桌子上算账的老板,偷偷地往这边瞄了一眼,立即下定决心要为他加薪。 “随便!”异口同声,难得的默契。 说完又都愣在了哪里,尹少阳更习惯直奔主题:“其实一直以来我不是你的敌人,你没有必要对我有这么浓烈的敌意。” 余慕枫勾起一抹嗜血的笑,说:“是吗?何以见得?” “现在不就是吗?”尹少阳说,“我只想跟你谈谈蔚然的事情。” 余慕枫立即冷冷地说:“她是我的前妻,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你不觉得说这个就是一个笑话吗?” 尹少阳不恼怒,继续保持着冷静,他不能忘记初衷,要找到蒋蔚然,他需要余慕枫的配合。“大家都是男人,你这是何必呢!” 一句话足以证明,尹少阳直接窥探到了余慕枫的心底。 余慕枫抬头正视尹少阳,已经这样的对白了,若再分辨他该多么的虚伪。“是,我还爱着她。”从余慕枫知道蒋蔚然失踪的那一刻起,就清楚的知道自己对这个女人的愿望,除了爱着并没有其他。 只是,蒋蔚然好像都没有察觉,他是如何看出端倪的? “你忽视了我是她的朋友,并且我也爱她。我对她的爱虽然到现在她都没有接受,但是我真心希望她能幸福。可你更应该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给她幸福,唯独你不可以。具体的原因在没有蔚然的同意下,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所以,你最好也不要问。”尹少阳的语气坚定。 余慕枫虽然意外,但是他就是知道,不管怎么问尹少阳,他是不会说的。 哪个为什么世界上的人谁都可以给蒋蔚然幸福,唯独他不可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么的爱蒋蔚然。他断然可以肯定,他就是那个世界上最爱蒋蔚然的男子。 他的爱绝对在尹少阳之上! 尹少阳看着余慕枫依旧在笑,余慕枫觉得这样的笑极其刺目,可以顷刻凝水为冰。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么多?”余慕枫问。 终究还是毁了那段美好时光,终究没能一路到天长,余慕枫不甘心,执拗的他怎么可能连原因都不知道。 尹少阳丢出一句:“因为你的爱只会给蔚然带来困扰!” 余慕枫饮下服务生递上来的酒,然后听着这一句话就再也忍不住,一直笑一直笑,直到笑出了满脸的泪水。到底,他还是输给了现实,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聪明,才能把握真正的结局。而事实上于感情而言,所有人的聪明到了最后,竟抵不住一个荒唐的理由。让自己得到的,也无非是场游戏! 他怎能不笑,在这场既定的游戏规则里,他什么都不知道,然后一开始就被淘汰,连理由都没有!不是他输不起,而是他接受不了这样输的糊涂。 “为什么我的爱会是她的牢笼?”余慕枫仰着头,努力收回刚刚泛滥出来的泪水。 余慕枫的坚强与固执,让尹少阳的心开始隐隐作痛。他的手一抖,杯子中的酒水猛地溢出,他有种莫名的冲动,想告诉余慕枫真正的理由。也许那样,他比现在要少一些痛苦。 只有认命了以后才能重新开始。 尹少阳觉得蒋蔚然的保护,对余慕枫而言,恰恰是一种伤害。 “.....其实....”尹少阳还在犹豫。 “什么?”余慕枫已经收敛了刚才的悲伤,望着欲言又止的尹少阳已经慢慢平静了下来。 尹少阳话锋一转:“你可以帮忙找到蔚然的,到时候,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问她,我相信她会把答案告诉你的。” 余慕枫完全听不下去,语气有逐渐恢复到那个高高在上的余总。“为了让我出手救她,还真是难为你了,连男人的自尊都可以抛弃!” 尹少阳刚才生出的恻隐之心,因着余慕枫不屑的语气,荡然无存。 “这样攻击一个你曾经深爱的女人,你不觉得羞愧吗?”尹少阳反讥。 余慕枫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连你都说过了,那只是曾经爱过而已。” 尹少阳如是地说出自己的心声:“我真想替蔚然抽你!” 余慕枫玩世不恭的语气,不依不饶:“想抽我?你也得有合适的理由吧?解放军叔叔这个职衔可不行。蒋大小姐的现任男朋友,这个就更不足以成为理由了。” !! 第066章:还是做不到不爱你 余慕枫犯起混来,跟地痞竟然有的一拼。尹少阳觉得自己真是张了见识。 有些人,你不服不行。 这完全就是不能好好交流的节奏,尹少阳没有遇到困难就放弃的优良传统,为了蒋蔚然,他还是要尽力一试。“听着,我的话只说一遍,要不要帮忙全在你的一念之间。先不要回答我,只管听好了。” 尹少阳一口闷干了面前的酒,喉咙得到了滋润,他才郑重其事地道:“蔚然的失踪,她的那个好朋友赵甜甜是关键人物,我已经对她进行了繁琐的询问,她的配合让我吃惊,回答的更是漏洞百出,我敢断定,她有问题。即便不是参与者,也是知情者。” 余慕枫听后,再也装不下去了,说:“你会不会搞错了,她和小然认识的时间比我都长,怎么可能?” 尹少阳继续:“女人之间有坚固的友谊吗?在她们喜欢同一个男人的情况下。” 余慕枫讶然,暗暗惊叹尹少阳的观察能力,索性闭嘴。 “你别说这件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赵甜甜喜欢的那个人,你真的不知道是谁吗?”尹少阳眼神犀利,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欠抽表情,让余慕枫直接受不了。 只好老老实实地承认:“我能感觉到一点,但是,不至于到你说的那种程度。” 这件事情,余慕枫是知道的,从他感觉到了以后,已经尽量避开赵甜甜的纠缠了,他不爱的人,在他面前晃多了,对他来说,无疑是天底下最大的折磨。 尹少阳阻止余慕枫道:“看今天发生的事,你就知道究竟至于不至于。” 事情已经说到了这般田地,以余慕枫的聪明,接下来该怎么做,他必定清楚,尹少阳深信余慕枫会将事情办好,甚至他说的多了,都是对余慕枫智商的挑衅。 尹少阳走后,余慕枫看着他笃定的背影,怒火中烧。“混蛋!” 同样喜欢一个女人的两个男人之间就是这样,惺惺相惜却又彼此互看不顺眼。 尹少阳就是典型的吃定了他的深情,这才是他最恼火的。尹少阳的话犹在耳边,句句像软刀子一样在挖着余慕枫的心,不会要命,却会生生疼死! 关于蒋蔚然的事情,即便余慕枫出言再刻薄,都不能放下不管。她是谁,是令余慕枫魂牵梦绕的蒋蔚然,他怎么可能弃她于不顾。 余慕枫拼命地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这么坐了多久,还要继续坐多久,才能平复自己的情绪。究竟是什么样的苦衷,蒋蔚然不能对他讲,甚至连他们的孩子都不能留。只要一想到孩子,余慕枫的心就会变得冰冷起来,在这件事情上他自认,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蒋蔚然。 “窦循,十分钟之后我们老去的酒吧见。”余慕枫再不情愿,还是不能对蒋蔚然放任不管,这种时候,不是赌气的时候。 打完电话,余慕枫直奔约见地点。 十分钟,窦循注定赶不到,且不说他手头上有没有事情,即使没有,十分钟是到不了的。 窦循出现的方式让余慕枫哭笑不得,见过二的,,确实没有见过这么二的。 轰隆隆的声音在酒吧的楼顶上盘旋,余慕枫第一时间就能断定,是直升飞机的声音! 他还没来得及出去看,就听到了众人纷纷的议论声: “这是什么情况?不是有空中限飞令颁布吗?” “怎么会有直升机在这里盘旋?” “就是啊,有钱人果然牛掰!” “........” 余慕枫走出酒吧的时候,就看见从软梯上下来的窦循,真是够现的,还在得意地冲飞行员挥手示意他那儿来的飞回哪儿去。 看见余慕枫之后,窦循完全当周遭的一干人等不存在,自顾自地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得意地炫耀:“十分钟刚刚好,一分不多一秒不少。” 余慕枫真觉得还是不认识他的好,着实跟着丢不起这份人。“赶紧的,进来。” 窦循跟着余慕枫的脚步,像一个没有表现优秀却没有得到奖赏的孩子一般,缠着余慕枫非得要上一句合心意的夸赞。“我这么别出心裁,得死多少脑细胞呀,你就不能痛痛快快的给一句表扬?会死吗?” 余慕枫径直走向属于窦循的贵宾包房。 窦循的阻拦让余慕枫深感意外。“怎么,里面藏了见不得人的东西?” 只有窦循自己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至今他都没有搞明白,昨晚自己为什么会失控,竟然强迫了一个女人,且这个女人还跟余慕枫有牵扯。 窦循是安睡了一夜,一大早醒来的时候,昨晚的事情像演电影一般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旁边的女人不见了,只留下一滩早已干透的殷红色的血,这意味什么?有过无数女人的窦循怎么会不知道,当时他就惊呆了,甚至怨恨了自己无数遍,他怎么打破了自己定下的规定,居然强迫了一个处女! 看着窦循怪异的表情,余慕枫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有jq情!” 窦循瞬间不能淡定,像是被人採住了小辫子,激动的嗷嗷直叫:“积点口德能怎么样啊!” “会死。”余慕枫冷冷地推开包房的门,立刻看到屋里凌乱的状况,就像刚打过仗一样。“你都不叫人收拾的吗?在怀念什么?” 窦循难得的脸红了,要是让余慕枫知道他睡了前妻的闺蜜,那还得了。于是眼神躲闪,吞吞吐吐地说:“...我不是还...没来得及叫....人收拾嘛!” 余慕枫根本没有兴趣知道窦循的那点破事,说:“就是编你也要编个靠谱点的理由,不要藐视我的智商。” 窦循松了一口气,说:“我以为你会找我算账的,毕竟这个人你也认识......” 余慕枫立即警觉起来,语气极度凛冽:“是赵甜甜。” 窦循既不否认又不承认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余慕枫马上放弃了找窦循帮忙的决定,他不喜欢在做一件事的时候,有不确定的因素存在。 !! 第067章:回到老地方 蒋蔚然醒来的时候周遭都是黑暗,连呼吸都有些艰难,她尝试着伸伸腿脚,踢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之后,身体再也无法伸展开来。 随着身不由己的颠簸,她的头磕在了不知道的什么地方,额头立刻传来闷钝的疼痛,立刻致使蒋蔚然倒抽一口凉气。浓重的汽油味充斥在空气中,萦绕在鼻息之间,蒋蔚然立刻意识恢复,她被绑架了!且被人无情地填塞在了麻袋里,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倒霉的了,只是,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 狭小的空间,强烈的气味让蒋蔚然头晕目眩,胃里不停地翻腾着,简直苦不堪言。 蒋蔚然发自内心的想哈哈大笑,来应对这一系列的倒霉事件,可笑着笑着,竟然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命运真是厚爱于她,用这样的方式来对待她,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对这些要报以何种心态。 就在蒋蔚然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颠簸居然停止了。她竖起自己的耳朵,努力地聆听着外界的动静。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但是,从清醒以后,她估算的时间至少也要四个小时了,这么远的路程,绑匪难道仅仅是为了钱吗?倘若是,不是应该就近把她隐藏起来,等待赎金吗?何苦要赶上四个时辰以上的路程,按时速120计算,这也开出了480公里,地图上的一小半的路程,那么远那么远!蒋蔚然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命运来,不是单纯的为钱绑架,她的小命随时会丢。尽管历经折磨,她还没有想到死亡,她还想好好地活着,即便不能再爱!这点毋庸置疑。 紧接着开后备箱的声音之后,蒋蔚然连带着麻袋一块被人扛在了肩膀上。 两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虽然故意压低了声音,但在有鸟鸣的地方,听的特别真切。 “终于到了,真是累死了,开了一夜的车。”声音竟然娇滴滴的,让蒋蔚然浑身上下不自在,像嘴里爬进了虫子,吞吐两难,恶心感始终都在。 “抱怨都那么大声,看来还是不累。”这个声音简短低沉。 蒋蔚然觉得这声音很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只是,无论她怎么努力想,都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蒋蔚然闭着眼睛,闻着淡淡的泥土香味,对于从小在乡下长大的蒋蔚然,对这味道的熟悉是刻在骨血里的。他们把她带到了乡下,蒋蔚然配合地在那人的肩膀上,不挣扎躁动,让他们以为她还在昏迷着。一路走来,蒋蔚然听到了潺潺的水流声音。 这感觉非常的奇妙,竟然没有来由的熟悉起来,这样的气味,像极了她从小生活的村庄! 只是那里再也没有了她熟悉的那个人! 蒋蔚然不由地悲从中来,眼泪无声息地落下。 眼泪的不受控制让麻袋和着衣衫都被湿透,氤氲一片。 温温的湿热让扛着蒋蔚然的安一顿足,他不由蹙眉,说:“既然已经醒了就不要再装了,你还好吧?” 好,亏他问的出来,蒋蔚然突然想抽人,你被人捆在麻袋里,你好一个试试?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以前安一是不相信的,因为他身边的女人就两个,一个安文,一个赵甜甜。她们从来没有哭过,应该说安一从来没有见她们掉过眼泪,久到他已经快要忘记,女人是会哭的了。 见蒋蔚然依旧不动也不说话。安一说:“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只是要你来这里住上几天,然后会把你送回去的。” 安一说的话,蒋蔚然半个字都不信,无利不起早,谁会没脑子到闲着无聊玩绑架。“说吧,你们究竟想要多少钱?” 安一眉头深皱,不相信他的话。 走在前面的安三听完蒋蔚然的这句话,转回身来。乐的不受控制。说:“听听,这是一个多上道的孩子,唉,你说我们为什么就不能为了钱呢!” 不是为财,那就只能是为命。 说到不害怕是假的,蒋蔚然不想继续伪装自己的恐惧,她开始剧烈地挣扎,嘴里叫嚷着,宣泄着所有的委屈:“你们放我出来,放我出来!” 安一安三短暂的相视过后,安三说:“老大,我们还是把这个放下来吧,都已经跑了这么远了,只要我们看紧一些,她是跑不掉的啦。” 固执生硬的安一一向认死理儿,他犹豫,但是就是不肯松口, 安三其实是在心疼耿直的安一,继续规劝:“近500公里呢,没有车,在这个地方是根本没有办法跑掉的,大不了,我看紧一点嘛!” 安一继续犹豫。 安三说:“她可是义母的亲生女儿,我们用不着这么对待她。义母不是说了嘛,要好好地对待她,老大呀,你怎么连义母的话都不听了,啊?” 安一最终在安三的软硬兼施下,点头答应,放出了蒋蔚然。 终于看见天日了!蒋蔚然深深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尽情地舒展了四肢之后,睁开漂亮的双眸,看看周围的环境。 一看之下,她自己都惊呆了! 她真的又回到了这个地方,这个充满快乐回忆的地方! 熟悉的村子,熟悉的矮房子,这里的每一寸土都印有她的脚印,每一缕空气都承载着她的欢乐。村外的小河,是她小时候的禁忌,现在看来,湍急的河水已经对她构不成威胁...... 现在还不是抛开所有尽情回忆的时刻,蒋蔚然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其中的一个她果然见过,就在天力集团失火的现场,他挟持过自己。 蒋蔚然说:“果然是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声音之冷冽,让安三心里默默为安一祈福。 安一说:“这个地方你熟悉吧?在这里安心的住上几天便是。” 他也不想多说,也不知道了更多的。言尽于此,他相信蒋蔚然能感受到他们真的并没有恶意,放松地过完这几天,等待着安文的任务下达。 蒋蔚然甩甩短发,懒得进行没有意义的争辩。 这个地方她太熟悉了,根本不需要人来引导她的方向,只需要跟上她的步伐即可! !! 第068章:往事如烟 蒋蔚然记事比较晚,很多事情都不是那么清楚,但是被其他孩子叫为野孩子的事,她至今都记得,也是这么被叫着长大的。 邻居家的小朋友都说她是捡来的,之前她从来坚信自己不是捡来的,只不过是妈妈去世得早才会把她寄养在乡下一个婆婆家里。 直到大学毕业了以后,爸爸亲口告诉她,她就是捡来的,在家属大院的梧桐树下捡来的。 她从小就重复做着一个梦:梦见一片片蓝紫色的牵牛花。只有在梦里,幸福的童年才真正属于她。她沿着青石板的小巷跑着、笑着,朝弯曲的尽头奔去,那里有一条只有她晓得,也只有小孩子才能穿过的小道,小道尽头是一片豁然开朗的属于蒋蔚然的天地,那里有她要找的快乐,点缀在绿色绸缎上的各色牵牛花。 在天然的小土炕上铺满了牵牛花,使她在那里的梦也是含着淡淡幽香的,梧桐间有她的秋千,而牵牛花就是绳索的点缀,蒋蔚然把它放在嘴里嚼着,涩味使她的舌头打着卷儿,可她就是喜欢这种苦涩,涩中还带着一丝甘甜。 梧桐花开时节,似霞似锦,浓烈的香气,金黄的阳光照在她的笑脸上,让画面和谐到了极致,这是她一个人的天地! 蒋蔚然的童年是孤单的,被寄养在乡下农家里的时候,终日陪伴她的只有一个婆婆。 而她总是在忙完一切事情后才想起蒋蔚然这个可怜的小尾巴。 于是摸着蒋蔚然的头说:“你这么安静,让我不想忘记你都不行。” 蒋蔚然曾固执地以为婆婆不喜欢自己,而她存在的价值,只有当蒋翔安把钱塞到婆婆手里那一刻才体现出来。 这种金钱交易换不来的幸福从蒋蔚然手中逃掉。 夜里,她常常从被爸爸遗弃的恶梦中醒来,怕的发抖,眼泪鼻涕总是伴随左右。蒋蔚然也有她的骄傲,她从不叫醒睡在旁边的婆婆。 清晨,婆婆带她去了田野,也是在那天,她真切体会到,牵牛花也是可以生长在这样广阔的地方。 它的花朵已经残破,可它依然矗立在风中,也正是在那一刻,她教会了蒋蔚然如何在困难中抬起高傲的头。它在风中欲坠,但并没有倒下,蒋蔚然不禁潸然泪下,婆婆看着她说:“你呀,总爱掉眼泪!” 梦中的牵牛花在雾气中显得更加冷艳,但它却穿不透这雾的迷茫,蒋蔚然在这里摸索,感觉一切都不是想像的那样,梦里的牵牛花它好像已经不在属于她。因为,她要迈向正午享受最灿烂的阳光,就必须放弃使她阴郁的牵牛花。 蒋蔚然是十四岁那年离开的婆婆,别时,婆婆没有伫立在门口,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回了自己的家里却是如此的陌生,哥哥似乎有意疏远她,她甚至不敢细看摆在家里的玩具,只要动一下便有双眼睛盯着,就好像一个在偷东西时被抓住的贼一样。 那些日子蒋蔚然经常会梦见那片牵牛花,而婆婆在花架底下坐着蒲团,摇着纺车,鲜艳衬托着那古老,婆婆哼着小调,雪白的棉线顺手而出,越拉越长,就仿佛她的成长足迹。就在那一刻,蒋蔚然突然感觉到婆婆是爱她的。 不久,蒋蔚然偷偷的爬上南下的火车,跑回婆婆家。 紧锁的门上厚厚灰尘,她才知道婆婆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她就埋在那曾经开满牵牛花的地方! 正值落花时节,满树梧桐经过一夜风雨的摧残,碎了满地,厚厚地捂严实了婆婆长眠的地方。家人在为找不到蒋蔚然而焦急时,她推开了家门,直直地站着,手里攥着从婆婆那里捡来的梧桐花。 来去匆匆之间,她已经了解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婆婆是在她走之前就去了,听村里的人说,是在洗衣服的时候,失足跌落在了村外的那条小河里,被暗流卷出了三里多,找到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没有办法之际,蒋翔安只能接回了寄养在乡下的蒋蔚然。 在蒋蔚然的记忆力,婆婆自始至终都是在扮演母亲的角色,这才是蒋蔚然难忘的根本。 想想过去,自已以为的不快乐,原来只是心里的魔障,现在已经再也找不回从前那份单纯的快乐。 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梧桐花成了蒋蔚然梦中的主题,沿着婆婆的呼唤,她在狭长的巷子里奔跑着,婆婆就在巷子的尽头,她手里拿着一个梧桐花编成的花环,笑着为她戴上。 转学以后她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就是赵甜甜,第二个是白尔...... 有一次,插班生蒋蔚然被几个高年级的同学欺负,在此关键时刻,余慕枫挺身而出,担任起护花使者的角色。那时还相当瘦小的余慕枫独自一人跟几个高年级的同学叫板,结果可想而知,遭到几个高年级同学的一顿胖揍。 蒋蔚然边给余慕枫擦血,边不停地流眼泪。 余慕枫邪邪地一笑,说:“谁要你没事长这么漂亮,看惹出事来了吧。” 那时候的蒋蔚然有点害羞,低着头使劲绞手里带血的手绢儿。 余慕枫拉着蒋蔚然的手说:“没事,有哥哥我保护你,看谁敢动你。” 余慕枫自此的形象,因着他的一句话在蒋蔚然眼中变得高大起来。在同学眼里他们就是亲兄妹,无论从外貌还是身高都是很像的,直到中学毕业典礼上蒋蔚然才公开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那些让蒋蔚然代转过小纸条的亲们,瞬间就后悔了。原来这个帅气潇洒的篮球王子早就名草有主了。 这只是同学们一厢情愿的误解,余慕枫从来没有对蒋蔚然说过什么过分的话,连温柔的语气都不曾有过。 想到此,蒋蔚然又开始生气闷气来,想必她中毒已深,总是不争气地想着余慕枫。 现在看来,有些事并非空穴来风。 每想一次,痛就增加十分,尽管已经痛彻心扉,她还是忍不住不去想。回忆里,有他的想,没有他的地方也想,这说明她已然病入膏肓! !! 第069章:满怀愧疚的回来了 蒋蔚然信步而行,遍访昔日的旧地,企图留下最美好的回忆,以失败告终。所幸,她现在还仅剩下的一点美好的回忆里,有十几年的时间是留给自己的。 余慕枫并没有参与其中。这段被她称之为纯洁的回忆,封锁的大门,将在今日一一打开。 十四岁,说出来,像沁着水,山涧般明澈的青春,碧蓝的天空一样澄明。已经开始憧憬朦胧的情愫,总希望,该有那样一个男人,才华横溢,冷静深沉,眼底眉间充满暖暖的温柔。轻轻地诉说着爱意,让蒋蔚然的每个毛孔都忍不住颤栗。 这就是蒋蔚然最早对爱情的憧憬,和对男人的幻想,后来,也果然遇到了这样的男人,只是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所有的所有,才刚开始就戛然而止。命运,何其不公?她连争辩的力气也都没有了。 站在婆婆的墓前,看着被荒草遮住的坟头,一层一层地。是了,新草一年又一年,老草却不消亡,依旧倔强地展示着生命力的强大。 蒋蔚然觉得,她早就应该回来了,从这里走后,她甚至都没有想到过再回到这个地方,只因这里没有了令自己牵挂的人。现在她发现她错了,婆婆永远地留在了这个地方,守候着那曾经的温情,是她辜负了她这么多年的等待,婆婆还是希望她能经常的回到这里的。 蒋蔚然知道,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给这个老坟填上几把新土,重新修葺一下这里的外貌。她清楚地记得,婆婆是个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特别爱整洁的人,见不得一点的脏乱。这里的状况无疑是在狠狠地打着蒋蔚然的脸,让她不由地羞愧难当,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她能给的居然都吝啬了起来,她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的自私。婆婆在世的时候身世可怜,身边并没有至亲的人,唯一一个可以称得上最亲的人,就是她这个一走十几年,对她来说杳无音信的人。 她没有为她焚过一片纸钱,一炷香。 若人死了之后下地狱也好,上天堂也好,婆婆肯定是最穷的那个。 蒋蔚然越想越心寒,马上行动起来都觉得迟了! 背后的安一一直跟着她,虽然他并没有上前来打扰她,但是蒋蔚然知道,他没有放松警惕,生怕一个不留神导致她逃脱。 他对她的看守,可谓是兢兢业业,丝毫不懈怠。 “去帮我找把铁锹,弄些纸钱来!”蒋蔚然的语气不容拒绝。 安一看她一眼,不在乎的说:“人都死了,早就成了一把灰了,再弄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说完这话,安一连动一动的意思都没有,话里的嘲讽之意十分明显。 指望着一个杀手去相信人死之后灵魂不散,想来也是可笑之极。人若真有灵魂,那么死在他手里该有多少已经化成了厉鬼,早就把他生吃硬嚼了,他还会活到现在? “不去是吗?”蒋蔚然对他的鄙视毫不掩饰,“我去,车钥匙借给我,我要到镇上去。” 安一不拿蒋蔚然的话往心上放,对于无理取闹的人他向来置之不理。 茅坑里的石头就是说安一这样的人。 无论蒋蔚然说什么,怎么说,安一始终无动于衷,只是抱着双臂,静静地看着狂躁暴怒的蒋蔚然,不声不响地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蒋蔚然彻底地败给了石头人安一。狠狠地剜了安一几眼,愤愤离去。 她蹲在婆婆的坟头,开始整理那些枯死的,活着的荒草! 恍惚之间,蒋蔚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以前,婆婆还在,她在整理的是她们的菜地。 养尊处优的蒋大小姐,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干过拔草这样的粗活了,竟然生疏了,干起来也是相当的吃力,草没有拔到一半,她的手已经被带刺的经年草弄的满手是血。 她不想停下来,心里强烈的愿望已经暂时麻痹了疼痛,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给婆婆创造一个干净舒适的环境。 安一站在蒋蔚然的背后,怔怔地出神。面前这个女孩子的倔强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妈妈,在他的记忆里,妈妈坚强倔强,从来不会向不公的命运屈服。而蒋蔚然的身形像足了他已经开始模糊的记忆里的妈妈,冷血杀手安一竟然会对一个陌生的女子动了恻隐之心。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居然想要帮助她,不忍看着她一直流血下去! 蒋蔚然在全心全意地跟荒草奋战的时候,身后的安一居然放松了看守,无声息地消失了将近十分钟。 只是蒋蔚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抓住这一大好时机,连逃跑的念头都不曾起。 一把铁锹就这么突兀地被摔在了蒋蔚然的面前,她抬起头,吃惊地打量着面无表情的安一。 “用这个,手都流血了。”安一的言语生硬,听不出丝毫的怜惜之情。 蒋蔚然语气不屑,但还是拿起安一丢在地上的单兵作战铁锹,由此可见,这铁锹是安一车上带来的。“坏蛋也有恻隐之心,毕竟都是娘生父母养的......” “我不是父母养的。”安一短暂的一句话,竟然让不屑的蒋蔚然听到了沧桑。 这大概也是个可怜的人。她居然也会动恻隐之心,还是对一个绑架自己的冷血杀手,蒋蔚然使劲摇摇头,企图甩掉这些危险的想法。 “原来不是父母养的真不是我一个人。”蒋蔚然搞不懂她为什么多此一举的废话至此。 安一连个眼神都没有再丢给蒋蔚然,面瘫着一张脸,冷冷地丢下一句话:“用完以后还给我!” 装酷什么的谁不会,蒋蔚然突然来了孩子脾气,故意也不理安一,发泄地跟土地暗暗较劲。 功夫不负有心人,天黑的时候,蒋蔚然终于将婆婆的坟墓修葺一新,荒草尽除,坟墓也已经加高加大。 令人感到遗憾的是,她没有烧纸钱给婆婆,虽然蒋蔚然也不能确定,婆婆会不会收到那些纸钱,不可否认,她目前的状况连自己的心里安慰都不能满足。 !! 第070章:设计赵甜甜 蒋蔚然在歹徒哪里悠然自得,随遇而安的时候,余慕枫忙的焦头烂额。 蒋蔚然真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无论他发动哪方的力量去找,依然没有结果! 独处的时候,他更习惯沉默,静静地望着窗外的一切,脑子却在飞速的转动着。营救蒋蔚然迫在眉睫,他不敢想象单纯的蒋蔚然在歹徒的身边是怎么熬过每一分,每一秒的,只要想到这些,余慕枫就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他一贯奉行的原则与底线,在现在看来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他知道自己为了蒋蔚然可以抛弃一切! 蒋蔚然的平安才是他最想要的,即便他们之间已经恩断义绝,余慕枫仍旧不能冷眼旁观。 他拿起外套,一路狂奔着去了酒吧,这家酒吧不是他经常去的那家,余慕枫向来做事小心谨慎,尤其是在关于蒋蔚然的事情上,更不容许有丁点的闪失。 已经喝到七分醉的时候,余慕枫装作彻底喝醉的样子,摸着手机打电话给赵甜甜,鬼话连篇:“小然,来接我,在酒吧街里的末日酒吧,我要回家!” 以余慕枫的功底,只要他愿意,装什么就会像什么。何况对于在他面前向来没有理智可言的赵甜甜。 电话那头果然传来赵甜甜受宠若惊的声音,根本就不在意余慕枫称呼的是谁的名字。“你等我,我马上就去。” 挂完电话,赵甜甜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余慕枫的召唤,即使她正在洗澡,满身的泡沫的她也会兴奋的飞奔而来。 收了线,余慕枫的嘴角勾起一抹鄙夷地不可察觉的笑,想打他的主意,妄图害蒋蔚然,他必定叫她付出惨痛的代价。这个惩罚的游戏才刚刚开始而已,但愿,赵甜甜不要叫他失望,能坚毅的挺到最后,。 赵甜甜仅用了半个小时,从最西边跑到了最东边,几乎穿越了整个城市。对于乘地铁而来的赵甜甜,这已经可以称得上极速了。 看着满脸通红,汗水几乎浸透了整个面颊,连半长的头发都像水洗过一样,余慕枫没有半分心软,只要一想到她可能对蒋蔚然做过的事,余慕枫以前仅存的一丝好感都荡然无存。 作恶的人总要付出代价。余慕枫只做自己该做的事。 赵甜甜心里的激动并没有减退,这一路走来,越想越不能平静。余慕枫第一次在喝醉了之后打电话给她。余慕枫有一双勾人魂魄的眸子,只一眼,赵甜甜就会沦陷。此时染上了微醺的醉意,仍旧充满了蛊惑的力量。“怎么喝这么多的酒?” “你来了,”余慕枫深情的注视她半天,就像没有发现她就是赵甜甜一样,余慕枫不禁都要为自己的演技点赞。“蔚然,你去了哪里?” 张甜甜的私心并不想点破自己不是蒋蔚然,沐浴着蒋蔚然的光环赵甜甜想好好地享受,余慕枫不一样的对待。“慕枫,你真的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手机拿来!”余慕枫命令的语气让赵甜甜没有拒绝的能力,她虽然不知道余慕枫要干什么,却无来由的相信他不会害她,她现在在余慕枫的眼里并不是自己,而是蒋蔚然。要说余慕枫害谁她都会相信,唯独这蒋蔚然。他们之间十年来的感情,赵甜甜是见证者,自然清楚余慕枫那份沉甸甸的爱。 赵甜甜如擎着圣物一般,双手将自己的手机奉上。 出乎所料,余慕枫接过手机,脚步踉跄的朝洗手间去了,连句解释都没有丢给赵甜甜。 赵甜甜狐疑地看着这一幕,始终没有勇气问出口,她还是担心自己的言语不慎会打破这气氛。 爱一个人居然可以做到如此卑微,卑微到泥土里,都不在意自己的心有没有受委屈。与其说赵甜甜被自己的卑微打败了,不如说她是败给了这爱,不属于自己的爱。 去奢求一份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过程也是煎熬的。 余慕枫去洗手间做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当他装作吐完出来的时候,看到赵甜甜,故作惊讶,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及此,赵甜甜的所有美梦都化作了肥皂泡,来不及反应之前瞬间破灭。赵甜甜不知作何言语,傻傻地愣在那里。 余慕枫脚下一个不留神,单肘支在吧台上,痛苦地叫低喃:“我太傻了,小然死了,她被歹徒杀了......” “不可能!”赵甜甜语气坚定,语气说在安慰余慕枫,还不如说她是在坚定给自己听,“这绝不可能!” 尹少阳说的是真的,余慕枫坚定了这一点,说来可笑,他其实对尹少阳的话深信不疑,不然他也不会装追踪定位芯片在赵甜甜的手机里面。 “我有照片的,不信给你看。”余慕枫在身上搜索了半天,拿出赵甜甜的手机,然后陷入深思。 余慕枫盯着她的手机看也不说话,赵甜甜从来猜不透这位的心思,呆呆地等在一旁。 “......这个手机是谁的.....”赵甜甜觉着余慕枫真的喝大了,刚从她这里拿走的,居然去了趟洗手间就忘记了。 “慕枫,这个手机是你刚刚从我这里拿走的。” 余慕枫尴尬一笑,将手机还给赵甜甜说:“我忘记了。” 多看了一眼就是一瞬间的事,这笑,足够赵甜甜熬过了千年。 女人在自己所爱的人面前,智商果然是零! 赵甜甜花痴一样捧着余慕枫递过来的手机,上面还有余慕枫的温度。如果不是余慕枫在,赵甜甜一定将它放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好好地感受这丝温暖。 余慕枫接着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图片放到赵甜甜的面前,伤心欲绝地说:“看看这个!” 赵甜甜没有直接去看,她心里也不希望这件事是真的,蒋蔚然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而导致了,余慕枫说的死亡,她是不会原谅自己的。她一直不否认自己想要得到余慕枫的爱,可并没有想过要去谋害她的性命。十几年的感情,早就融进了她的血液里,成为了生命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蒋蔚然若死了,她难逃其责。安一和安三的狠觉她是见识过得,即便已经有了他们的保证,赵甜甜终究放不下心。两个杀手的保证,没有丝毫的可信度。 !! 第071章:还是没有狠下心 头顶上传来余慕枫低沉而疲惫的声音,赵甜甜没有察觉到余慕枫已经站在了她的身旁。“你是小然最好的朋友,肯定跟我一样不敢相信,是吗?是吗?” 赵甜甜先是用力地点点头,紧接着又赶紧摇摇头。 她的挣扎和矛盾怎么会逃过余慕枫的眼睛,他要的就是赵甜甜的痛苦挣扎。 余慕枫紧挨着赵甜甜坐下,与她平视,眼睛里盛满了前所未有的温柔。说:“看一眼,就算为了我,帮我确认一下好吗?” 这样的温柔祈求,在赵甜甜的眼里是第一次看到,她失去了抗拒的力量,沿着余慕枫的指引,一路看下去。 手机的画面里:一个年轻的女人倒在血泊里,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湿,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一头短发下一张她极其熟悉的脸!是蒋蔚然没错。赵甜甜震惊之余,多了些悲伤,根据血流量判断,这个人必死无疑。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地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赵甜甜果然相信了! 她拿起手机想打电话,略顿了一下,她又放下手机,盯着余慕枫问:“这个哪里来的?” 余慕枫说:“一个陌生的手机号发给我的。” 余慕枫的撒谎技术堪称一流,旁人都没有看出端倪,别说五迷三道的赵甜甜。 从看到蒋蔚然尸体的画面起,赵甜甜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眼泪忍都忍不住,当着余慕枫的面,噼里啪啦的滴落下来。如此真实的画面,叫她再也无心旁顾,蒋蔚然真的不在了,她的心竟然能抽搐着痛,原来这不是她想要的,她单纯的仅仅想要一个男人的爱! 余慕枫冷眼看着赵甜甜在与内心的善良挣扎。 “...这不可能...”赵甜甜不停地摇头,“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那应该是怎么样的?”余慕枫眼底的清明,让赵甜甜一发不可收拾的泪眼瞬间停止。 赵甜甜就这么吃惊地愣在那里,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怎么不说话了,小然......”短暂的清明过后,余慕枫趴在吧台上不动了。 赵甜甜暗暗松了一口气,余慕枫真的喝醉了,他并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推推余慕枫,赵甜甜轻声细语:“慕枫,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 “不要,”余慕枫看似不经意地格开赵甜甜的手,实则是真心不想让她碰触到自己。“我来的时候带了司机,小然,我先送你回去。” 其实我不是蒋蔚然。赵甜甜在心里尝试了很多次,这话仍旧不能说出口。 生活在蒋蔚然的影子之下,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不甘心过。这种不能言喻的痛苦,怕是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了。 赵甜甜心情复杂地扶起趴着的余慕枫,余慕枫很配合地将胳膊搭在赵甜甜的肩膀上。 酒的味道依旧掩饰不了,属于余慕枫身上的味道,是墨菊的清香混合着淡淡的烟草香。从赵甜甜认识余慕枫以来,他身上一直是墨菊的清香,淡淡的烟草味使赵甜甜竟然产生了一丝心痛,从不抽烟的他,肯定是最近心里烦躁,才染上了烟草的味道。赵甜甜鼻间萦绕着余慕枫的味道,燥热逐渐染红了她的面颊,晕至耳根。 第一次,余慕枫跟她如此的近距离接触。 赵甜甜想入非非。 余慕枫和赵甜甜出门酒吧的门,余慕枫的专属司机早已等在那里,看见喝醉的余慕枫身边居然多了一个除蒋蔚然之外的女孩子。即便惊讶,也没有影响到他的反应速度,他赶紧打开车门,将余慕枫扶上车。没有等余慕枫招呼她,赵甜甜就跟着余慕枫坐在车上。 余慕枫对司机说:“先送这位小姐回家。” 司机偷偷地瞄了一眼赵甜甜,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况的存在。问完赵甜甜的地址只管开车。跟了余慕枫的这几年,他只见过余慕枫的身边只有一个女孩子,那就是蒋蔚然。司机对蒋蔚然的印象特别好,只觉得只有蒋蔚然才能配得上余慕枫。对于今晚这个被余慕枫照顾有嘉的女孩子,司机怎么都生不出好感来。 车里的气氛异常沉默,司机仿佛只有放慢自己的呼吸才能不影响到余慕枫。 这安静,让赵甜甜感觉到尬尴,她特别想找个话题来打破这份沉默。可是找来找去,她才发现:原来她和余慕枫之间的单独相处竟这样少。她脑子里所有的,只是这么多年来对余慕枫一成不变的单相思。这个也是她不能拿来说的。 与余慕枫而言,沉默只是家常便饭,他的冷酷少言是众所周知的,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改变。 这个世上能令他改变的那个人已经莫名其妙地就把他甩了,不说原因,没有理由。想起这个余慕枫就是一肚子火。 在这样异常的气氛里,赵甜甜租住的房子尽管距离酒吧很远,在达到之前,赵甜甜最终也没有想到合适的言辞来打破。 车停在楼下,赵甜甜不急于下车,问:“慕枫,要不要到楼上去喝醒酒汤?” 余慕枫拒绝。 在赵甜甜的意料之中,她说:“这次谢谢你能送我回来!” 没话找话的感觉让司机真的有点受不了,努力压制想把人直接推出去的冲动。多半女人见了余慕枫脑子就锈掉了,有妖孽般长相的余慕枫就是那盆盐水,浇到哪里哪里生锈。 时间紧迫,余慕枫想要什么自然清楚明白不过,他肯定不能出言,说任何话都要浪费时间。时间对于蒋蔚然意味着什么,他清楚不过。 没有粗暴地对待赵甜甜,他已经够包容的了。 没有得到任何互动的赵甜甜,悻悻下车。 她是看着余慕枫的车从小区开出去之后,才迫不及待地拨通安一的电话。 余慕枫从赵甜甜下车之后,关上车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命司机打开他提前准备好的追踪系统。 “蔚然到底怎么样了?”赵甜甜声音不受控制地大声责问,“你们说好不伤害她的,居然害人性命。” 安一一头雾水,说:“你发什么神经!” “骗子,你们杀手的承诺我都敢信,我还真是愚蠢。”赵甜甜站在夜风里,满脑子都是吹不散的阴霾。蒋蔚然死不瞑目的样子就在她的眼前,看着自己的双手,已经在流鲜红的血。 一边软弱着,一边做着恶。这种人才是最可恶的。 “蒋蔚然安然无事,她就在我的身边。”安一反感赵甜甜的责问,极具讽刺地蹦出一句:“你要不要跟她说句话?” 安一的恶意她感受的到,无言以对的赵甜甜按掉电话。 !! 第072章:要命的小河 翌日,蒋蔚然起的很早,她来到记忆中的小河边。 安一就跟在她的身后,他们彼此都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蒋蔚然做自己想做的事,安一就这么冷眼地跟着,跟隐形人一般,不言不语。 当年婆婆溺水的地方,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小河虽然没有加宽,可是显然已经加深,深度更甚过当年。河的两岸已经不再是参差不齐的石头人工码成的,用现代的水泥混泥土加固了硕大的石头,冲击力强过以前。整齐的两岸栽满了垂柳,盎然生机的绿色里,有一座水泥桥,桥后面居然被建成了一座水库,桥洞子被建成水库的闸口。蒋蔚然闭上眼睛,感受着熟悉的水流之声。空气中带着浓郁的梧桐花香。 蒋蔚然喜欢梧桐花,是因为她的花语:优雅的心、使命、爱的使者。余慕枫曾经告诉她,古代传说,梧为雄性,桐为雌性。梧桐同长同老、同生同死!象征着至死不渝的爱情。 这也是蒋蔚然的爱情。他对余慕枫,和余慕枫对她,都是这样的。 那年的午后,他们坚定彼此对爱情的承诺。 站在桥上的栏杆旁,蒋蔚然盯着从半开的闸门窜出来的河水,急速流向远方...... 这样的水流能夺走婆婆的性命,她深信不疑。可是当年,水流并不像现在这样湍急,婆婆死的太可惜了! 蒋蔚然被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她翻过栏杆,想感受一下水流的速度...... 不明情况的安一,以为蒋蔚然要寻短见,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桥上,一把拉住蒋蔚然。安文只说让他看好,照顾好蒋蔚然,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是真没有办法同安文交差。“你要干什么?” 被人莫名其妙抓住的蒋蔚然,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看安一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多么关心自己。蒋蔚然只觉得特别好笑,说:“看你的表情,谁能想到你就是绑架我的绑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的亲人呢!” 亲人?蒋蔚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的,明明就应该是敌人,看到安一无意间流露出来的关心,蒋蔚然对绑架自己的人,竟然生不出一丝恨意。 人都有无奈的时候,或许面前的这个男人也有,在蒋蔚然的感觉里,安一并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安一懊恼,赶紧收敛自己脸上不受控制的关心,生出异样的温情,这个女孩子,让他总能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亲切,这样的感情与他这个冷酷的杀手是非常危险的。“...我没有亲人...” 谁都有亲人,这个人怎么会没有。看着他言语不爽的样子,蒋蔚然挣扎:“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从这里下你会没命的,我的命令是好的看着你,不能让你从任何的意外。”安一恢复常色,语气一度冰冷。 蒋蔚然身高足有一米七,但是对于从小习武的,浑身上下都是蛮劲的安一,这身高体重根本不算什么。他手上一个力度的加大,直接将蒋蔚然提溜到栏杆里面。在这过程中,蒋蔚然的脚不小心踢到了经年失修的栏杆上,锈迹斑斑的栏杆在外力的作用下,其中一根直接断裂,锋利的断口划伤了蒋蔚然露在外面的脚脖。她失声尖叫:“好痛,你要干什么?” 血从蒋蔚然划伤的口子上滴下,落在河水里,瞬间就融在了水里。 看着流血的蒋蔚然,安一装作无动于衷,却忍不住偷偷地瞄了一眼蒋蔚然的伤口,根据流血量的判断,应该是没有什么大事,他才放下心来。 小五应该也有这么大了,只是自己当时年龄太小,这么多年过去了,安一模糊的记忆力,所有的只是小五在襁褓里的模样。安一说:“这里危险,所以村子里的人才都迁到了别的地方。” “我会游泳。”蒋蔚然倔强地说着。 “那也没有用,这里的水流太急了。”安一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同这个陌生的女孩子讲了那么多话,这对于他来说是个例外,他很少讲这么多的话。 蒋蔚然朝下看了一眼桥面距离水面的高度,说:“掉下去会怎么样?” “自然不会粉身碎骨,”安一是实话实说,没有人见过从四五米高的地方摔下去,底下还是水,就能摔的粉身碎骨的。话听起来让人觉得别扭,“只会没了性命而已。” 蒋蔚然成心找别扭,说:“你们这些人还会在乎别人的生死吗?在你们的眼里人都还不是草芥!” 安一是憨直了点,可是并不傻,蒋蔚然存心找自己的腻歪,女孩子的这种小把戏,安一看在眼里权当不知道,说:“你说的很对,其实刚才我应该把你直接推下去,如你所愿。” 蒋蔚然才没有过多的心思跟安一傻傻较劲,她顺着安一往下说:“谁说不是,谁叫你多管闲事,没准你把我推下去我就可以见到婆婆,还有我的哥哥。”说着说着,蒋蔚然心生黯然,有时候她是真的想念哥哥,她回去的时候虽然已经十几岁了,可是哥哥还是很疼他的,凡事都顺着她,宠溺之极。 她要是从这个世界去了另外一个世界,那里会不会见到哥哥?蒋蔚然很想知道,他的哥哥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如余慕枫所说,蒋蔚然有什么事都是写在脸上的,安一又怎么能看不出蒋蔚然的忧伤。只是,这个前一秒还处心积虑找自己别扭的女孩子,下一秒就满腹心事。安一很少有这样的私心好奇询问:“你的哥哥......其实......你没想过去找他?” 蒋蔚然像被刺到了一般,微微的疼痛让她眯起眼睛警觉地说:“找?你知道他?” 言多必失,在蒋蔚然的面前安一总是不能像以前那样提高警觉,只要跟蒋蔚然接触,他总是没有来由地放松着自己。安一心里懊恼着自己的大意,不动声色地说,“你哥哥的事不是什么秘密,知道的人很多,其中也包括我。” 原来如此。蒋蔚然很轻易地就相信了安一的谎言。 “你有兄弟姐妹吗?”问完这话,蒋蔚然觉得自己抽风了,闲着可以多睡一会儿,干嘛要问些不相干的事情。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啊!“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 第073章:想念的那个人你在哪儿 蒋蔚然其实想说。“我是抽风了,才问的。其实我是不想知道的。” 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在心里喃喃的蒋蔚然很快就听到了安一的声音:“我有一个妹妹。” 蒋蔚然立刻变得刻毒起来,讥诮:“像你这种人作孽太多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妹妹,不是不在了就是被人送走了。” 安一的脸霎时就黑了下来,眼睛里盛满怒意,一副恨不得活吞了蒋蔚然的神情。“不要太过分了,不然我真把你丢进这河里喂王*八。” 看着安一黑透的脸,蒋蔚然特别想笑。 就是没有来由的开心! 得罪安一的下场,是直接取消放风的时间。蒋蔚然被他强迫的扛在肩上,犹如刚来这个地方的时候,不同的是蒋蔚然拼命地挣扎嚎叫。 “你个乌龟王8蛋,放我下来......” 安一冷冷地来一句:“再不闭嘴小心我把你的嘴给你堵上。” 从村外都村里也就十分钟的路程,蒋蔚然从来没有这样杀猪般哀嚎过,安一直接把她扔在生硬的土炕上,剧烈的碰撞产生的疼痛让她的眼泪都出来了,却由于嗓子的疼痛再也喊不出声音来。听着外面落锁的声音,蒋蔚然认命地抱紧自己,以减少身上的疼痛。 指望余慕枫的保护已经不可能了,他那么的恨自己,可是孤独的蒋蔚然此时多么需要一个人的安慰和呵护,她想到了蒋毅,那个可以把她当做宝贝一样呵护的哥哥。 只是,这个哥哥究竟去了哪里?是不是还活着? 苦滩子戈壁是某支队的野外训练场,体能、战术、射击预习等常规训练科目都在这里进行。没有人知道这片地方为什么叫苦滩子戈壁,当然也没有人怀疑她是否不叫苦滩子。 今天进行的是十公里武装越野,体能训练的基础科目是五公里越野,中队长故意加了五公里。 这种情况下,谁还有心情问苦滩子为什么叫苦滩子吗? 战士们全副武装把自己扔进茫茫戈壁滩,虽然已是初冬,西部的紫外线依然强烈,五公里过后,所有人都汗流浃背。 连体能一向很好的中队长都像水洗一样。 指导员莫言亮一手拿着秒表站在终点处,测着战士们的成绩,特勤中队为每名战士都建了一张体能变化表,并根据队员们的成绩变化调整体能训练的进度和节奏。 最后一名战士赶到终点,意味着下午训练的结束。 每到这个时候,战士们都显得十分活跃,玩笑声,打闹声开始零星地冒出来,还有一些不着调的歌声,在空旷的茫茫戈壁突显嘹亮之势。 对于训练过后的放松和随意,一贯严厉地中队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战士们在紧张而疲惫的生活之余,得到的关心和照顾几乎全部来自笑眯眯地指导员莫言亮,都是一帮80后和90后的孩子,有梦想,有活力,也有征服一切的信心和力量。所以,指导员理解他们在训练间隙的放任,理解他们被长期压抑而又渴望张扬的青春。 不管怎么放纵只在非训练时间,中队长要求还是很严格的,军人什么时候都必须像军人,站着像,坐着像,训练起来更要像,尤其是特勤中队,这是支标杆,各种要求更为严格。 中队长是几年前被调到苦滩子戈壁来的,平时不爱说话,体能又好的变态,在苦滩子这个地方,至今也没有人能比赢他。最让人无法忘记的是他的散打格斗,招招狠厉直冲要害。几乎没有人敢给他做陪练,或切磋。 战士们私下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魔兽”有魔的冷酷和兽的凶悍。 当太阳的四分之一藏到山的背面时,部队就该带回了,往回走的路上,中队长跟在队伍的后面,眯着眼睛。他的眼睛本来挺大,一眯着就成了一弯新月,尽管在这个地方被晒的很黑,但终究遮挡不住他本来的帅气,只是平添了成熟和稳重而已。 此时,没有了锐气的阳光在中队长成熟的脸上折射出紫光,本来就瘦高的身形被拉得很长,长长的身影在无边的戈壁上向前缓缓移动着,和残阳以及周围的空旷相映出深不见底的孤独,对,就是那种世外的孤独感。 厚厚的黑色特战服紧紧裹在中队长的身上,边缘处白色的汗渍斑驳一片。中队长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破天荒地对带队的排长说:“唱支歌吧,别让大家都闷着了。”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战士们吼出来的歌声,顿时震碎了四周的寂静,回首一望,苦滩子戈壁在昏黄的落日余辉中,婉约成一个美丽的女子,对着远处的山脉,似倾诉,又似幽怨。 一下子勾起了中队长莫名的哀伤。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恢复不了之前的记忆,所有的只是近几年的记忆。部队的大领导告诉他,他因公失忆,可之前的事,他半点印象也没有。每每想要想起,脑仁就会疯狂的发疼,经常疼到大汗淋漓。 至此,脑子又开始隐隐泛着疼痛,中队长不敢再想下去,却又不甘心就此放弃,成为一个没有过往的影子。 中队长纠结的回到中队,天完全黑了。 战士们把枪入库,直接到饭堂吃饭。 中队长一点食欲也没有,直接回了宿舍。 摆在桌子上的“全家福”让他感到陌生,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年轻女子和一位慈祥的长者,他怎么都想不起是谁。这张照片是他临来这里之际,战友拿给他的,说这是他的全家福,他平时经常拿来看的。 当时,他收完照片,心里还在想,是不是战友弄错了,两个完全没有印象的人怎么可能是他最亲的人! 照片上的笑脸就像开水一样烫的中队长的心既温暖又难过,他不知道何时才能获释,去找家人求证有关的过去。 一个连过去都没有的人怎么能算完整呢? 中队长甚至不知道以前的名字,上级也不准他继续使用,只叫他雷奕。 雷奕将宿舍的灯关了,在黑暗中点燃一支烟,对于边疆的生活,他感到踏实,然回家的**又极端折磨着他。 过了不久,宿舍的门突然被推开了,紧接着,灯也被打开。 雷奕微微眯起眼睛,只有这样才能适应这突然的光亮。 !! 第074章:西部戈壁的人 指导员莫言亮手里捏着几个馒头,端着一盘菜说:“饭也不吃,黑灯瞎火的,就这么一个人坐着?” 莫言亮将菜和馒头放在雷奕面前,说:“赶紧吃吧,还是热的。” 雷奕冲莫言亮笑了笑,说:“不想吃了,可能是今天训练有点累了。” “你雷大队长会累没有人会信的,不如换个别的借口吧!”莫言亮知道,这是又在纠结以前的事情了。 早在雷奕调来之前,大领导还特意见了莫言亮,这让莫言亮很意外,什么人能的铁血领导的如此厚爱。听了他的叙述,莫言亮不由对雷奕肃然起敬,并非常愿意在精神上给予雷奕帮助。 雷奕笑起来有股子野性的洒脱,莫言亮若是个女孩子肯定会被雷奕迷得五迷三道的。只可惜在这茫茫的大戈壁,天空飞过的鸟儿都是雄性的,白白埋没了雷奕这副好皮囊。 “废话不多说,吃饭!”莫言亮把筷子塞在雷奕的手里。 雷奕拿过筷子在菜里扒拉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莫言亮说:“你千万别多想,该你知道一切的时候,你都会知道的,很多事情想不起来,未必不是好事。看开些吧!” 雷奕说:“我想成为一个完整的人。” 莫言亮完全可以理解,说:“这也是对你的一种保护,据我所知,你在戈壁的日子就要到头了。再坚持坚持吧!” 有头就有希望,这是雷奕今天听到的最好消息。 莫言亮指着照片上的女孩子说:“你现在想起她是谁了吗?” 雷奕摇头。 莫言亮不免一阵失望,说:“我还指望着你能把她介绍给我呢?” 雷奕不由斜眯莫言亮一眼,说:“你不就是看上她的漂亮了吗!” “必须的呀!”莫言亮觉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接着猜测说,“我感觉她不会是你的女朋友,不然你不会没有一点印象的,会不会是妹妹?” 雷奕再度摇头。 让莫言亮捉摸不透了,这是不介绍啊,还是说不是妹妹啊。 提到姑娘莫言亮就来了精神,就心存了戏谑的心里说:“你也许还不知道吧?你可是这里方圆几百里大大小小村镇丈母娘眼中的好女婿人选,前几天我还替你应付了好几拨呢。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找过来的,有的说是几百里意外慕名而来的。” 莫言亮在正在吃饭的雷奕身旁,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地瞅了半天,突然托着下巴说:“我也没看出你竟有这么大的魅力来。” 这句话绝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完全为了找平衡感。 深沉内敛的雷奕怎么会不知道莫言亮是什么心理在作祟。 为了平和莫言亮的情绪,雷奕坚持吃了两个馒头,还将自己私藏的一盒好烟贡献给了莫言亮,莫言亮故作阴沉的脸上乐开了花。 在一起相处久了,彼此都知道,快乐其实很简单,只是生活中一个很平常的细节,抑或只是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 已经失去记忆的蒋毅怎么会知道,在遥远的地方,蒋蔚然对他的思念。以及在最需要的时候,渴望着他的呵护,而他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蒋蔚然要是知道她的哥哥还活着,一定会开心的。不管他还记不记得她和爸爸,她都会高兴的,没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让人欣慰。 蒋毅和蒋蔚然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却不知道彼此,何其幸运又何其不幸! 蒋蔚然睁着大眼睛,一直这么坐到天黑,动都没有动一下,直到安一给蒋蔚然送晚饭的时候,屋里昏暗的灯光才亮起来。 “吃饭了!”安一看都不看蒋蔚然一眼,冷冷地将安三做好的饭菜放在蒋蔚然的面前。 蒋蔚然岿然不动,似在跟安一赌气。之前安一的德行让蒋蔚然气愤,只是气愤。连她自己也说不出原因来。 安一简短的话在旁人听来,竟也像足了赌气。俨然像足了两个在彼此生气的孩子....... “不吃。”此话一出,蒋蔚然推开安一放过来的米。 安一本来是不想说什么的,蒋蔚然的任性激怒了他,他说:“爱吃不吃,你一个被绑来的肉票,没有什么特殊的权利,还以为自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千金大小姐呢!还是以为自己是阔少奶奶?” 提到少奶奶,无疑是含沙射影地在说余慕枫,蒋蔚然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被人戳到痛楚原来竟是这样的难过!“你简直太过分了。” “知道,你还不是也一样,我妹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哪怕言语上的也不可以!”安一咬牙切齿,怒容满面。 蒋蔚然震惊了!这还是刚才那个一直寡言少语的人吗? 原来冷酷的杀手也有自己的软肋,被别人碰触到了一样会痛彻心扉。这个冷酷的杀手还会在意她想保护的人,恰好说明他还没有到无药可救的地步,最基本的人性还没有泯灭。这是不是代表了眼前的男人还是可以拯救的。 今天蒋蔚然的想法太多了,有狗拿耗子之嫌疑。 蒋蔚然把整盘的菜端在手里,凑过去深吸一口气,然后满足地说:“真香啊!一定好吃得很。” 安一孩子气地白了她一眼,都说女人的心思不能琢磨,看来是真的。 安三平时是娘了一点,但是不可否认他的厨艺在还是很棒的,要不是当初被迫做了杀手,他在厨艺方面肯定会略有所成的,得过全国厨艺大赛冠军的安三,转行做了这个实属可惜!安一不禁为安三感到可惜。“这可是国家级的大厨做的,你说能不好吃吗?如果觉得好吃就不要再乱发脾气,趁还能吃的时候多吃点。” 什么叫趁还能吃的时候多吃点?这是马上就要被灭口了吗? 蒋蔚然想也没想,张嘴就问:“如果这是上路饭,是不是有点太寒酸了?” 蒋蔚然一本正经的样子像在玩笑,安一不禁暗自发笑。看来这个女孩子真以为自己要被送上黄泉路了,且由着她想,安一不做解释。只想看她临近死亡的时候会做什么? 目前的蒋蔚然对什么都看得很淡,有了看透一切的心境,既然不能随心所欲地活着,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死亡对于她来说反而成了解脱,她不会自己去死,不代表她就想活着。既然已经被人掳到了这里,就既来则安。蒋蔚然端起饭菜,吃的很香。 !! 第75章:千里追寻 锁定了电话的位置,余慕枫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飞过去营救蒋蔚然。 有了蒋蔚然的消息,余慕枫不忘记跟蒋翔安报平安,并向蒋翔安承诺,他一定会完好无缺的将蒋蔚然带回来,送到蒋翔安的面前,请他一定保密并放心! 蒋翔除了感激还能说什么,都是蒋蔚然对不起你余慕枫在先,难为这孩子还这么有心,在她失踪的时候,全力出手相救。蒋翔安对余慕枫的满意程度达到了空前的高度,在他心里谁都无法取代余慕枫的位置。不能为婿,也要认个干儿子回来,蒋蔚然欠下的债,他这个父亲愿意偿还。 开车过去余慕枫都嫌太慢了,直接叫了自己的私人飞机。 尹少阳从上次见过余慕枫之后,就一直蹲守着关注余慕枫的行踪。他太明白这会儿不是他犯倔的时候,男人自尊什么的跟蒋蔚然的性命一比,什么都不是。他太想要找到蒋蔚然了,最起码在他归队之前,蒋蔚然平安无事的消息是他现在最挂心的了。还有四天就要归队,并且也没有了延长假期的可能,前些日子蒋蔚然的情况不稳定,他就因为不放心向领导续了假,这次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再继续待下去了。一旦他归队,鞭长莫及,蒋蔚然的一切即便他再牵挂,也是无能为力。 尹少阳究竟有多少无奈,多少心酸,只有他自清楚。 蒋蔚然是他今生认定的女孩,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直接找余慕枫是行不通的,那天余慕枫的态度他是看到了的,他心里依旧固执地放不下蒋蔚然,只要蒋蔚然点头,余慕枫会不顾一切的原谅她的。要不是他们之间有那一层关系,尹少阳真不敢想结果会是什么。 其实他的内心也是万分纠结,想要蒋蔚然幸福,又想让蒋蔚然的内心能有他,忘记过去,忘记余慕枫。虽然他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 余慕枫准备登机的时候,尹少阳的车向余慕枫这里开来。 余慕枫自然是看到了尹少阳,吩咐驾驶员:“起飞!” 尹少阳马不停蹄地跳下车,飞机起飞带来的气流,吹得尹少阳睁不开眼睛。不管余慕枫听不听得到,尹少阳大声喊:“我必须去,你一个人应付不来的。” 尹少阳的个人能力余慕枫是见过的,既然追到了这里,本来余慕枫也没有打算不让他去,只是想到他要和蒋蔚然结婚,就难以抑制怒火,总要出口气。 飞机飞到一定高度,停在那里不再继续上升了,余慕枫丢下一根软梯,看着尹少阳接下来要怎么做。 这根软梯维系着他和蒋蔚然的关系,尹少阳怎么可能不知道余慕枫的故意刁难,他说过要给蒋蔚然幸福,就一定会尽力做好。再说爬这个是他的训练科目,尹少阳助跑,然后轻松地便抓住了软梯的下端,在气流冲击下,要想做到一个翻身上去,对于没有训练过的人是非常有难度的。但是于尹少阳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他一个翻身就爬到了软梯上。 飞机开始行驶,尹少阳的软梯随着气流带起的狂风飞舞,无疑又加大了难度,尹少阳爬的有些吃力。他的手紧紧地抓着软梯的绳索不放,其实他更明白,这是如蒋蔚然的手般,只要他放弃了,今生就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看着尹少阳在软梯上挣扎着向上攀爬,余慕枫对驾驶员说:“飞高点!” 驾驶员看了一眼的建筑物,软梯上的尹少阳要是碰到了,非得飞身碎骨不行。 显然,余慕枫并不想尹少阳出事,只是想戏耍他一下,给自己出口恶气。 他顾虑的还是蒋蔚然,因为现在的他不知道蒋蔚然跟尹少阳究竟是什么关系,虽然心里恨着,也想到过报复,每到关键时刻,他总是狠不下心。 这样优柔寡断的自己他也讨厌着,完全没有商场上的杀伐果断,雷厉风行。他恨,这样的自己软弱到令人发指。 尹少阳最终还是爬上来了,余慕枫没有拉他一把,要不是为着某人,他真能一脚给他踹下去喽。 看着尹少阳喘了一口气,余慕枫讥讽的话语响起:“也不过如此嘛!” 尹少阳能忍着余慕枫的无理取闹,也是因为某人,但不代表他一只能忍下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他握紧双拳,抬头,恰遇余慕枫戏谑的眼神。尹少阳的忍耐瞬间到了极限,一拳挥向余慕枫。 余慕枫早有防范,轻松便躲过了尹少阳这一拳,冷冷地说:“这才言语上的刺激就受不了了,你欠我的,你还得起吗?告诉你,要不是看在尹叔叔的面子上,我一定会把你亲手送进军事法庭,给我没有出生的孩子偿命。” 说到这件事,尹少阳毕竟底气不足,虽然他是知道真相的,可这么做确实也算过分。如果余慕枫是为了这件事想要惩罚他,他接受。“将来我不要你的感激,只希望你能从心里原谅蔚然,她实在太不容易了,你理解不了我不强迫你,现在对她好一点,到时候才不至于悔不当初。” “你知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再说,我和她之间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据我所知,你还不是她的谁。”做到这样赤*裸*裸的挑衅之后,依然能目光清澈明亮,坦荡自然的,普天之下也就他余慕枫一个人了。 尹少阳替余慕枫觉得可耻。 “虽然我现在不是她的谁,我相信终究有一天会是的。”尹少阳就见不得余慕枫的淡定。 余慕枫:“可是你现在为什么非要粘着我呢?” 尹少阳无语。为了谁,他恐怕比任何人都清楚。 看着尹少阳眼中时隐时现的愤怒,余慕枫感觉到刺激和快乐。 倔强的尹少阳说:“我要知道蔚然的下落。” 余慕枫清楚地从尹少阳的眼底看到了在乎和疼惜,一股莫名的烦躁袭上心头。这样的男人无疑是令人心动的,他的痴情,他的坚韧,他的执着.......若说以前他可以笃定蒋蔚然不会心动,可是现在,他连蒋蔚然的心思都琢磨不透,拿什么来坚定自己的信念? 余慕枫在面对尹少阳的时候,觉得害怕! 余慕枫说:“通话时间太短,根本没有办法确定具体的方位,只有大概的位置,详细地找,也要好几个小时。” !! 第076章:还是要告诉你 吃过最后的晚餐的蒋蔚然,认命地等待着人生最后时刻的到来。 让她意外的是到了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她还能感觉到屋外阳光的温度,鸟儿愉快地“啾啾”声将她叫醒。没有人来开门,奇怪的是过了吃饭的时间了,生硬沉默的安一都没有出现。蒋蔚然本以为自己一直会被锁在屋子里,慢慢地被人遗忘,再到自生自灭...... 事实并不是如此,蒋蔚然觉着,既然有生存的机会,为什么不好好的活着? 她从小土炕上翻身坐起,仔细地观察起四周的环境。这个屋子是以前婆婆闲置的,里面放的就是一些平时不用的杂物。蒋蔚然来了之后,这里就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后面的小窗子也被封死了的。蒋蔚然想要从窗子逃出去几乎不可能。而除了窗子就是被封死的门,单靠打斗硬闯除去,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蒋蔚然立即摇头否决。撇开安一不说,光娘娘腔就够她对付不了了。 蒋蔚然望着透进来光亮的窗子,斑斑点点的阳光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怪异的影子。 蒋蔚然遭遇绑架以来,最担心的人就是蒋翔安,蒋翔安身体不好,之前又因为蒋毅的事,总是埋怨是自己害了蒋毅,心里一直也是自责不已。她现在也被人绑架了,连她都不知道这些人这么费力气的绑架她是为了什么,蒋翔安那边会不会也是没有线索的,如果真是这样,蒋翔安只会更自责,是因为自己的职业害了一双儿女。 要不说知父莫若女,蒋翔安从蒋蔚然失踪以后,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他坚持是自己害了蒋蔚然,虽然余越知道事情以后,跑过来安慰蒋翔安,可仍旧不能打消蒋翔安自责的心理。就算蒋毅的事情是偶然,是因为他的职业原因,那么蒋蔚然呢,一直来安守本分,谁都没有得罪过。即便这样还能遭遇绑架,只能说明,绑架的人根本就不是冲着本人去的。蒋翔安越是这样想越无法安心,只希望已经掌握线索的余慕枫,能够平平安安地将蒋蔚然带回来。 余越看着面色苍白的老朋友蒋翔安,不免有些担心他。安慰道:“你放心吧,有小枫在,小然一定会没有事情的。” 父子两个都是这么的通情达理,不能因为他们之间相交的情分,蒋翔安再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需要诚心诚意地替蒋蔚然跟余越道歉:“你说,这儿女大了真是还能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操碎心!按理说,小然做下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我没脸再见你们父子。这次小枫能不计前嫌,一力营救小然,让我更是无地自容。是我们对不起你们父子。” 蒋翔安的歉意言真意切,知道真相的余越竟然不知道怎么接着蒋翔安的话往下说。 在这件事情上,只有他知道蒋蔚然的委屈,这个孩子承受着众人的误解,依然无怨无悔地保护着余慕枫。 甚至还要承受余慕枫的恨意,余越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他是不会甘心就这么平常无奇的放过蒋蔚然的。他的爱和他的恨是一体的,承受得起他的爱就要承受得起他的恨。 余越在犹豫,究竟要不要蒋翔安知道真相。 看着余越不说话,蒋翔安以为其实余越是在责怪自己,只是碍于这些年的交情,不便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蒋翔安继续说:“小然这次回来,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一定让她重新跟小枫在一起,不然的话,我就当没有这个女儿!” 余越被惊着了,蒋翔安的态度不像在说笑,如果蒋蔚然拒绝,他真能不要她! “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余越面有难色。 蒋翔安:“我就怕没有经历过事情的小然太过天真,受不住别人的诱惑,以至于选错了路,毁了自己的后半生。” 余越自然知道蒋翔安口中的别人是指尹少阳,看来这件事情迫在眉睫,必须告知以真相,不然的话承受误会的人太多了。以蒋翔安的脾气是不会同意蒋蔚然和尹少阳在一起的。“我觉得小然如果不能跟小枫在一起,尹少阳是个不错的人选。” 蒋翔安暗暗思忖,这是余家嫌弃蒋蔚然了。也是可以理解的,蒋蔚然的名声在与余慕枫离婚这件事情上已经跌至谷底,任那个有头有脸的家族都会嫌弃的。但蒋翔安还是觉得有问清楚的必要,说:“你们家是不是嫌弃小然了?” 余越知是蒋翔安误会了,赶紧解释:“你不要多想,没有的事,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蒋翔安说:“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的神情并不对呀!” 都到了这个份上,余越也不打算继续隐瞒了。他说:“我是有事情瞒着你,其实是不想对你说的,可是你对小然的态度让我觉得,我要是再不说的话就对不起这孩子。” 什么事情会严重到这个程度,蒋翔安坐正,一副迫切的洗耳恭听的模样。 余越沉默良久,脑子中飞快地组织语言,考虑着什么样的叙述才能更好的让蒋翔安接受。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蒋翔安的迫切没有逐渐消退,反而越来越急躁起来:“你倒是说呀!” 尽管艰难,已经经历过冲击的余越相信,他都能承受得住,何况蒋翔安。 余越一副长谈的架势,让烦躁的蒋翔安逐渐安静下来。静静聆听起来。 余越终于组织好语言,要开始说了。“你知道安文的,她回来了!” 蒋翔安好奇,她回来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小越子还牵挂着人家,即便如此,跟这件事有什么联系? “就在小枫和小然结婚的那日,安文找到小然并告诉了她,他们不能结婚的理由。” 蒋翔安更加的好奇了,是什么样的理由,竟能让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蒋蔚然放弃。 “她说小然是她当年遗弃在梧桐树底下的孩子,是她的女儿,恰好被你看到并收养了。”余越声音极力维持平静。 !! 第077章:什么事情等他们回来再说 吃惊之余自然是难以置信,蒋翔安对于安文这个女人并没有太多的好感,总是觉得看不透她。这个女人隐藏的东西太多,总觉得她的背后还长着眼睛。当年余越执意要娶她的时候,曾遭到了蒋翔安的强烈反对,尽管反对无效,蒋翔安仍旧保留着自己的意见。 “你说什么?”蒋翔安终于反应过来,“小然是她丢弃的女儿?” 余越点头。 蒋翔安说:“那小然跟小枫岂不是同母的亲兄妹?” 余越再度点头,之前组织好的语言全被蒋翔安打乱了,现在他也顾不得什么语言顺序了,只想着尽快让蒋翔安明白这件事情。 事情蒋翔安是听明白了,可是她没有办法相信一个说走就走的女人。“小越子,不是我说你,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没有去求证一下再去相信别人!已经吃过一次亏了,怎么不长记性,你难道忘记当年......” 为了阻止蒋翔安继续对他伤口的摧残,余越打断:“小然已经亲自去做了鉴定,报告我也看了,千真万确。” 别人他不能相信,但是蒋蔚然是他的女儿,他深信不疑。在这件事情上,她比谁都希望这件事不是真的。 可怜了小然这个孩子,承受了这么多都不肯对他讲,还时时刻刻遭受他的误解,从不解释?是说不出口还是不相信他这个父亲可以为他遮风挡雨?颓败感袭上蒋翔安的心头,这么多年来,因为工作上的原因,他忽略了他的一双儿女,等到他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却是没有了机会弥补。他用挫败的语气说:“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对不起我的一双儿女!小毅哪里我连弥补的机会也没有了,小然现在又生死未卜,如果知道当年捡她回来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伤害,我宁可这辈子没有父女间的缘分。我现在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弥补?” “一定有的,小枫那么爱小然,不会让她出事的,小枫的能力你是知道的,所以尽管安心的等着。”余越怕让蒋翔安能安下心来的筹码不够,继续加大筹码,“我在来你这里之前,接到了天力的电话,他说尹少阳也跟着去了。如果一个小枫不能让你完全放下心,加一个你一直来赏识的特种兵,应该问题不大了吧!” 蒋翔安现在不得不正视一件事情,尹少阳果然是一个负责人的人,如果余慕枫和蒋蔚然这辈子不可能的话,尹少阳倒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如果有一天他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蒋蔚然也不会孤单的一个人生活在这世上,有一个照顾的人,蒋翔安也能安心地走了。 余越早就看出了蒋翔安的心思说:“尹少阳绝对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你放心吧,若是小然跟了他,也是件好事。只是怕.......” “怕小然是个死心眼的孩子,即便不能跟小枫在一起,她的心里也容不下其他人。”蒋翔安怎么会不知道余越的担心,他的忧虑也正是他的。现在想来,尹少阳跟蒋蔚然之间相处的方式是有问题的,亲昵不足,客气时时存在。只是当时他太过气愤,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么多。蒋蔚然口口声声说的爱尹少阳,只是她的挡箭牌而已,她不爱尹少阳,至少现在不爱。 余越如实道:“这也正是我担心的你说我们要怎么面对眼前的尬尴?小然的意思是不想让小枫知道。” 蒋翔安道:“那你的意思呢?” 余越自然也不想让余慕枫知道这真相,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看看蒋蔚然的痛苦挣扎,余越怎么都不舍得让余慕枫也承受着这非人的痛苦。如果可以,他都不想让蒋蔚然知道,可惜了! 对于余越对自己儿子的偏袒,蒋翔安还是颇有微词的,不过既然是蒋蔚然的意思,他这个做父亲的没有什么能帮到女儿的,即便再不愿意,还是想顺了女儿的心愿。 不过他不想说话,说出来的也是违心的。 余越感觉出蒋翔安的不悦,只好硬着脸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蒋翔安说:“既然是小然的意思,我这做父亲的很少顾虑她的感受,这一次就顺了她的心意。” 余越感激地与蒋翔安对视片刻,说:“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们都是为人父母的......” 蒋翔安摆摆手,示余越不要再说下去了,都是父亲,他可以理解她他的心情,但他不得不说出自己的顾虑:“小枫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你怎么能保证他不继续纠缠小然,小然这孩子已经够可怜的了,我不希望她再承受太多!” “小枫哪里我会去说的,我也不希望他们继续纠缠下去,对谁都是伤害。”余越得给蒋翔安吃一颗定心丸,“等他们这次回来以后,我会劝说小枫再结婚的,你给我点时间!” 蒋翔安说:“我会给你时间的,不过我觉得小枫不会听你的。” 这也正是余越担心的,余慕枫从小就独立,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在做主,即便余越给了他意见,也是仅供参考,这都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说实在的他并没有把握可以说服余慕枫,眼前的情况,他只能先等他们人回来以后再说。 蒋翔安说:“我想让小然嫁给少阳,看得出来,少阳还是很喜欢小然的。” 不能说服余慕枫就彻底断了他的念头,省的纠缠下去,痛苦的是所有人。 余越掐灭手里的烟蒂,起身说:“我们说什么都是白说,等他们都平安回来了,要怎么做我们再看情况好不好?实在不行,,我也只能实话实说。就盼小枫能跟小然一样坚强,挺过这一关。” 余越的希望就是蒋翔安的。 “我走了,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余越不让蒋翔安起身相送,,坚持一个人下楼。 余越走了。蒋翔安颓然地靠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 电视上演的什么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看,今天余越带来的这个消息太有震撼力了,他需要好好的静一静,想一想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办才能让他可怜的女儿少受一点委屈! !! 第078章:是知道真相的时候了 蒋蔚然已经成功拆除了被封死的窗户上的一根木条,只要再拆掉一根,蒋蔚然就可以通过窗户爬出去。然后彻底逃脱这个困着她的牢笼。只是要去哪里她实在想不出来,她已然强烈地想要见到余慕枫,至于见了他说什么?又会是怎样的状况,蒋蔚然再也不敢想下去...... 余慕枫那天冷漠的目像鞭子一样,在狠狠地抽打着她的心,痉挛的疼痛让她没有勇气继续想下去。 蒋蔚然犹豫之间不由地放慢了速度,这样愁肠百结,满怀心思的状况下,连屋里进来人都没有察觉到。 “哎呀,你就这么不想在这里地方呆着?”身后骤然响起了安三妩媚的声音,如炸雷一般,蒋蔚然定在原地,停下手里的活计,刚要点头又突然意识到什么,惊讶地扭过头,看着笑吟吟站在那里的安三,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地揉揉眼睛。一定是看错了,他不是应该愤怒的吗?然后再过来动手,或将她锁起来,或将她暴打一顿。 安三依然浅笑嫣然地倚在门旁,说:“我要是你呀,当然也不愿意在这个地方呆着,可是呢......你没有逃脱,这就不能怪我们了哦,你还是跟我走一趟吧!” 蒋蔚然蹲在窗户上,看着刚被自己打开的局面,想爬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可要现在退回去,她是真的真的无法做到心甘情愿。蒋蔚然掩饰地一笑,说:“在这里呆的烦闷了,想看看外面的天上有没有星星。” 说完不禁满头黑线,这谎话说的,她恨不得给上自己一个嘴巴子。 “噗嗤!”安三一个没忍住,快笑翻在地上。 蒋蔚然以为他会一直这么笑下去,直到笑断气为止。有这么好笑吗?蒋蔚然站在窗户上看着安三那张欠扁的脸,咬牙切齿。 安三终于笑够了,直起腰来,说:“大小姐,你真的被关傻了吗?大中午的,你居然找星星!” 安三掩嘴继续笑着。 蒋蔚然说:“有那么好笑吗?我真怀疑你的职业素养!” 安三玩味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在知道他们的职业之后,居然还能这么坦然地跟他讨论杀手的职业素养。有趣,实在是有趣,比安一那个死木头人有意思多了。“你说我的职业素养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就像那个面瘫脸一样!”蒋蔚然的印象里,有关杀手这个冷酷残忍的职业都是在电视上看到的,她搜肠刮肚地补充道,“最起码也得是冷酷无情,沉默寡言的那种。你这算什么?笑里藏刀?笑面虎?” 安三没有收起笑意,说:“你以为都是老大那样的吗?今天就让我用现实来告诉你,还有我这样超萌的哦!” 说完这话,安三还不忘做一个超级呆萌的表情,一边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剪刀手。 被颠覆认知的蒋蔚然简直不忍直视,要吐的节奏有木有? “跟我走吧,有人要见你。”安三笑眯眯地靠近一直蹲在窗台上的蒋蔚然。 做戏就要做个全套的,蒋蔚然继续将二发挥到底:“我能问一下是谁要见我吗?我有选择不去的权利吗?” 安三伸出一个指头,在蒋蔚然的鼻子前晃了晃,说:“当然不可以,你也没有拒绝的权利,不过干嘛要拒绝嘛?” 蒋蔚然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要是能抖落的话,,蒋蔚然想着自己还能不能露出一个脑袋来。 “你就去看看嘛!反正又不会伤害到你,去吧!去吧!”安三一把把蒋蔚然从窗台上抱下来,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安然落地。 从他抱着自己的力道上,蒋蔚然可以断定,他还是个男人的,只不过外表更阴柔一点而已。 蒋蔚然巴拉巴拉自己的双臂,被这么个不男不女的人抱上一通,简直是恶心到家了,她说:“你不要碰我,好恶心!” 是这么说,更是这么做的,蒋蔚然恨不得将身上被安三碰过的地方,统统地洗上一遍。 安三收起笑,目光变得黯然,被男人嫌弃就算了,现在竟然也被女人嫌弃,这世界是要抛弃他了吗?他此时的情绪,看着比蒋蔚然被抓那会儿还要沮丧。他嗔怒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人家吗?毕竟我给你做了这么几日的饭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你说是不是嘛?” 撒娇成这样,蒋蔚然不得不服气,反正自己是做不到。要不是因为这样,余慕枫也不能时常私下叫她女汉子。 蒋蔚然最不想的就是见什么不知道的人,还非见不可。这种被人胁迫的滋味实在不招人待见,蒋蔚然说:“除非你先说什么人要见我,不然的话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这怕是由不得你吧!”安三说着就靠近蒋蔚然,试图再去抱上一回,反正这个女人又不重。 蒋蔚然躲开,问:“你又要干什么?” 安三一本正经地说:“抱你去呀,不然呢?” 被什么人抱着都好过这样一个性别特征不明显的,蒋蔚然赶紧摇摇头,就怕安三再沾染上自己,说:“我自己能走!” “这不就对了!”安三由衷赞赏,识时务的女人最可爱了。粗暴什么的,可不是他安三的作风,不是在被逼无奈之下,他才不会那么粗俗。 这个时候能想见她她就得主动送上门的,也就是此次绑架的幕后主使。蒋蔚然不想知道他是谁,更不想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能把她掳到这里来,也不是勒索,好吃好喝不打不骂,事情反常必有妖。蒋蔚然根本一点都不想知道此人为何而来,因为她知道即便不是为她也是为她身边的人。在被绑架的第一刻,蒋蔚然就想到了蒋翔安,他们会不会是冲着蒋翔安去的?可后来她慢慢地觉出不对了。现在终于要知道原因了,蒋蔚然不免忐忑起来。 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了,蒋蔚然跟在安三的后面,尽量放慢速度。 安三不停地催促:“我说大小姐,你就不能快着点吗?” “我不想快点。”蒋蔚然顶嘴。 !! 第079章:安文的到来 蒋蔚然被安三带进了堂屋,以前是蒋蔚然和婆婆居住的屋子,对于这里十几年来没有改变的布局,蒋蔚然还是相当熟悉这里的。 令蒋蔚然不安的是,她居然在堂屋一进门的时候,看到了安文在桌前的椅子上安然入座。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让蒋蔚然的心跌落谷底,原来是她! 她是想破了脑袋,种种被绑架的可能都臆想了一遍,唯独遗漏了她。她不明白,安文要见她,有必要耍这样不入流的小手段吗? 蒋蔚然掉头就走。 安文冲身边站着的安一甩了一个眼神,安一快步上前阻拦住蒋蔚然,门口被堵的死死的,蒋蔚然根本就没有办法出去。 “回去!”安一不做让步,命令蒋蔚然。 蒋蔚然冷冷地抬起头,看也不看安一一眼,用倔强告诉他,能死多远死多远! 僵持着谁都不肯让步的时候,安文幽幽地开口了:“再怎么说我都是你的亲生母亲,至于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我?” “我没有亲生母亲,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如果可以蒋蔚然想马上从她的面前消失,宁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安文的声音突然变得伤感起来:“我知道你恨我拆散你和小枫,可是我这是在救你们呀,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铸成大错,永远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柄......” 蒋蔚然的手微微抖着,余慕枫有一次被这个女人提及,她恨不得冲过去直接在她的脸上狠狠地抽上两个耳光,发泄她所有的不满,而她的不满多半来自她和余慕枫的这件事情。这是安文欠她和余慕枫的。“你说的多么轻松!” 安文又一次听见了蒋蔚然“咯咯”的笑声,这样的声音总让人感到心底的寒意。 “你不要这个样子,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安文边说居然开始抽泣,低低的啜泣,像在诉说着满腹的哀愁。 蒋蔚然不得不承认,这哭声触动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安文见蒋蔚然的态度有所动摇,叫把着门的安一和安三退出去。 知道她们有要紧的话要讲,安一和安三识趣地退到足够听不到她们谈话内容的距离,屋里有什么动静也不妨碍他们第一时间冲过去。 安文在来这里见蒋蔚然之前,已经在脑子里把今天要同她说的话,仔仔细细地过了一遍,就怕被蒋蔚然抓出什么漏洞。辛苦算计了这么久,她要的局面终于要被打开了,安文的心情特别的好。越来越珍视蒋蔚然这把钥匙。 空气中流动着异常的静默,蒋蔚然逐渐放下了时时刻刻要逃跑的心里,居然对安文的到来憧憬起来。她在期待着什么?难道还想要安文从来没有付出过的母爱?蒋蔚然摇头,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了,安文的心里并没有她,不然她怎么能连来自安文的一丝温存都感觉不到,所有的幻想,只是她的不死心罢了。撞了南墙都不肯回头的蒋蔚然,依然在没有撞到南墙的时候,对安文充满了希冀。 安文最终还是开口了,声音之苍凉,仿佛在诉说一件很久远的事情:“你想知道你的身世吗?不是当妈的狠心,只是我没有办法,只能让你流落在外,以我的处境,把你带在身边只会害了你,所以,我才忍痛,把你放到了公安局家属院的大梧桐树底下,只希望有好心的人能把你抚养成人,等我不行的时候,为我们的家族,你的爸爸,爷爷,奶奶,哥哥等等所有人报仇雪恨!” 说到报仇雪恨,安文的整个眼白充血,像一头发怒的狼一样阴狠。蒋蔚然被她的样子惊呆了! 这样满腔怨怒和仇恨的人会是她的亲生母亲吗?蒋蔚然怎么都不能劝服自己接受。“你以为你说这些我会信吗?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安文预料中的结果,她瞬间便能将面色恢复如常,说:“难道你不记得你们的鉴定结果了吗?” 怎么回答都是一种折磨对于蒋蔚然而言,这件事情梗在心里,扎的她坐卧难安。再次被人提及的时候,蒋蔚然无言以对。 “如果我会骗你的话,就不会说出实情了,你现在大了,是时候知道有关你的过去,和你的使命的时候了,希望你先不要做任何言辞的辩解,我的话说完以后,你可以自己选择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来完成这件大事。”安文其实是没有十足把握说服蒋蔚然的,她不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又没有在一起生活过。蒋蔚然脑子里想什么,对一件事的态度,都是她不能预料的。只是事情既然已经走到了这步,安文必须按着既定的计划来实施。 蒋蔚然根本就不想背负任何人的仇恨,她只想要平安快乐的活着。 可现实竟与理想如此相悖。“你还是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说!你说出来跟不说是一样的,我不会为了任何人活着,我只想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 安文无动于衷,已然坚持自己的:“你还有自己想过的生活吗?你还能和最爱的人在一起吗?你知不知道造成今天这一切的究竟是谁?” 蒋蔚然被安文的狰狞逼的步步后退,慌乱地抬起头,眼神与已经极力掩饰阴鸷的安文对上,她还是被她的阴冷刺伤了。 未经世事的蒋蔚然怎么可能是老辣的安文的对手,只对上的刹那便宣告落败。 倔强的蒋蔚然道:“是谁造成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我爱的人永远活在我的心里,仅此我就满足了,只要他能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安文笑了,蒋翔安还真是伟大,竟然能将蒋蔚然养成这么宽容大度,心思单纯。“你还真是年轻,事情想的还真是简单,可你知道吗?小枫就要结婚了,新娘就是你最好的朋友赵甜甜。你说小枫有了自己的家庭以后,在他的心里还能留出多大的地方给你?” 蒋蔚然怎么能不知道这是安文故意相激,尽管如此,她听到余慕枫要和赵甜甜结婚的话,还是没忍住的心里的刺痛,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 第080章:恶意灌输仇恨 爱情的自私在于,明知道那件东西不属于自己,只要还爱着,就不能麻木地看着成为别人的。 余慕枫这么快就要娶赵甜甜?蒋蔚然虽然不信任安文的话,但是心里却在不受控制的疼痛着。 “怎么?难道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人另娶她人,你一点也不怨吗?”安文挑拨着。 蒋蔚然捂住自己的耳朵,失控地叫道:“我该恨的人是你,是你破坏了这一切!” 蒋蔚然自欺着,心里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片刻的舒适。 安文就是要看蒋蔚然崩溃,然后才能有重新再塑的机会。安文继续冷漠无情地说:“这种被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口口声声说爱你的男人,再同你离婚仅几天之后就另娶她人,这个人还是你最好的朋友,也许他们之前就认识了,在一起了,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刚好有了在一起的理由,你已经不是他们的顾虑了。” 蒋蔚然暴躁起来,拼命捂着耳朵摇头。 安文对于谎话信口拈来:“你知道是谁叫我们绑架的你吗?” 这句话刺激到了蒋蔚然,她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然后睁着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安文,等待着她继续往下说。 安文不会让蒋蔚然等太久的,继续说:“也算是你的命大,遇见了我们,不然绑架你的活如果落在其他人手里,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说是谁?”蒋蔚然打断喋喋不休的安文。因为她不相信这个人会是自己猜想的那个人,急于想知道答案。 蒋蔚然终于上套了,还是过嫰了,看来安文还真是找对了突破口。 “.....这个.....”安文面露迟疑,一副无意间说漏嘴的错愕表情,“....是谁并不要紧....只要你现在没事情就好。” 体贴温柔的慈母就是安文现在的这个样子,安文自信,蒋蔚然在心计上远不是对手。 “到底是谁?”蒋蔚然听不进别的话,只抓住这一句不放,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她活着也是没有意义的。 仿佛被逼无奈之下,安文含泪忍痛地轻声说出一个人的名字:“是小枫,他说不用赎你,只需要把你带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你再也不要回去就好。妈妈没有办法,只好让人把你带到这里,我打听过了,这里是你从小生活的地方,现在人们都迁了村,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烟,小枫不会发现你的。你可以在这里生活下去,你和小枫都是我的孩子,我也不希望看到你们今天的局面,所以只能这么做了。你答应妈妈,以后就不要出现在小枫的面前,我怕你们......” 蒋蔚然愣愣的看着安文一张一翕的嘴,居然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安文的影子开始越飘越远,天地也开始旋转起来。痛苦已将她的灵魂从躯体里抽离,知道余慕枫是她的亲哥哥那会儿,她的心也没有这样疼痛过,像火车在碾压,来来回回的碾压着她的爱意,最后化作齑粉,随风飘散。 是那样的无奈,可她清楚地感觉到了甚过万箭穿心的疼痛!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蒋蔚然蹲在地上,将自己缩成一团,脸庞埋在双膝之间,喃喃自语。 她错过了安文的笑,笑的如同狐狸一般狡黠。她的计划终于要真正的开始了,有了蒋蔚然,无疑是给余家和蒋家装上了一颗具有强大破坏力的定时炸弹,遥控就掌握在她的手中,只要她愿意,随时就能引爆炸弹,将仇人炸的粉身碎骨。 这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安文此时想引颈高歌一曲。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果然是零,安文暗暗得意。这个蒋蔚然是她想复杂了,原来竟是这样的天真无暇!意外的收获才叫人更加惊喜,安文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安文终于止住了开心,蹲下来抱住缩成一团的蒋蔚然安慰道:“往后的人生还很长,这些根本都不算什么。你要坚强,微笑面对所有的困难。” 蒋蔚然脑子里一片空白,已经没有了正常的思维,开始被迫接受安文的话。 事情在向安文预想的方向发展,是时候讲出以前的事情的时候了。 安文把蒋蔚然从地上扶起来,搀到椅子上坐下,居高临下地抚慰:“孩子,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其实这不能怪小枫,造成我们今天的这种局面是另有其人,你本来有哥哥有父亲,可这所有的一切竟在一夜之间什么都不剩了,你难道一点也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和造成今天所有一切的罪魁祸首吗?” 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蒋蔚然连意识都是空白的。 纠结的蒋蔚然,矛盾的心理岂会逃过安文的眸子。她看着难得这样安的蒋蔚然开始讲述过去的事情: 安文生活在一个山清水秀的边陲小镇,小镇上的人有很多都已贩卖毒品为生,也是因为如此,这里驻扎着很多部队,专门有特战队员参加缉毒。安文的父母是当地最大的犯罪头目,手下的成员过千,一直活动在中缅边境。对于家族里的生意,安文的爸爸从不让其插手,随着生意的逐渐做大,身边缺少得力干将的安父,只好为安文选了上门女婿,并帮着打理家族的生意。起初,安文并不爱那个粗鄙的男人,后来因着他对自己的体贴,安文逐渐才爱上他,并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有一天,安文在外归来,发现家里的几十口人都倒在了血泊里,父亲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只是在不断地重复着报仇二字。并留给安文一个写着两个人名的纸条。安文收好纸条,在众多尸体里寻找着年幼儿子的影子,不料这时,打扫战场的人来了,安文只好匆忙而去。至此,仇恨就深深地种在了她的心里。她活着的唯一动力就是报仇。 安文的故事讲完了,蒋蔚然也逐渐的冷静了下来。她说:“其实你的仇恨本身就是错误的,贩毒的被击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 第081章:必须要自己强大起来 自小蒋蔚然就接受着蒋翔安的熏陶,自古正邪不两立,真理永远是站在正义的一边。虽然安文所说的都是她的亲人,但是,她还是觉得如果因此要报仇的话,可谓是名不正言不顺。坏人得到什么样的下场都是罪有应得! 安文的这个仇恨太莫名其妙了。 蒋蔚然问:“你跟我说这么多的用意呢?” 安文直言相告:“我自然是想要你和我一块报仇!” “仅仅因为你是我的母亲吗?”蒋蔚然很想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 安文答的自是从容不迫,说:“他是你爷爷的得力助手,也是当时唯一幸存的人,后来是他主动找到了我。” 蒋蔚然问:“她人呢?” 真心对待安文的男人不少,但是真正走进她内心的人却不多,蒋蔚然的亲生父亲绝对算是一个,如果没有这个男人,安文甚至都没有办法活到现在。对于他,安文还是感激的。 蒋蔚然的亲生父亲要是知道这就是安文口中的感激,非得气的诈尸不可。 可怜的孩子,没有了父母的庇护,只能拼命地茁壮成长。蒋蔚然突然之间明白了不少之前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她说:“在我答应你报仇之前,我有几个问题问你,你必须讲实话,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想向你求证而已。” 安文不想笨笨的蒋蔚然能问出什么不简单的问题,满口答应:“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叫人烧掉天力集团的大楼?”安一出面做下的,自然是受了安文的指使,原因呢! 安文能跟蒋蔚然讲出过去的事,自然不会隐瞒这件事情,她说:“那是因为你。” 蒋蔚然以为听错了,不相信地说:“我?” 安文点头默认,并道出原因:“不烧毁你的娃娃你还能知道你肩膀上背负的责任吗?还有就是,天力集团有金主让我们找的东西。” 为了能把她逼回复仇这条路,安文真是没有少下心思,她周围发生的一切在这句话后,看来都是自然而然的,蒋蔚然心里的悲伤突然不见了,可笑,这些事情真的是太可笑了。她面无表情地说:“为了报仇你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吧?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的?” 这个孩子的阴晴不定让安文那种不可掌控的感觉又回来了,她说:“这不叫算计,你怎么就不明白,人生来都有她的责任和使命,你是我的女儿,注定要背负我所有的责任,完成我未完成的使命,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心安理得。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想看到我们大仇得报的时候吗?” “这是你的使命,不是我的,你觉得你口口声声的报仇有意思吗?杀死好人给死去的坏人报仇?”蒋蔚然句句直戳要害。 安文被刺激到了,随即甩了蒋蔚然一个清脆的耳光。她活着的这么多年,几乎是报仇的**在支撑着她,她怎么能容许她人对自己神圣愿望的亵渎。“你知道你说的是谁吗?那是你的亲人,最亲的人。” 蒋蔚然不接安文的话,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婆婆是怎么落水的?” 安文深感意外,这件事当年他们做的那么隐秘,到现在都没有人追究,蒋蔚然是怎么知道的。 蒋蔚然加深语气,继续追问:“她恐怕不是溺水身亡,是你们有人故意把她按到水里的。” 这个事情安文不知道蒋蔚然是怎么看出端倪的,但是,安文没有打算承认这件事。“你猜想的依据呢?或者说证据呢?” 要说到证据蒋蔚然是拿不出来的,这所有的一切,只是蒋蔚然在知道安文利用她报仇的心思表露无遗之后,她的猜想。虽然她不知道安文口中的仇人是谁,但是,她知道,从她一出生起,人生轨迹就被安排了,婆婆居住乡下,对他们的报仇自然是不能有所帮助,被这样人家抚养的蒋蔚然又怎么可能成为安文的助力,所以婆婆还是阻碍了他们复仇的脚步,注定是要被除去的。当年的河水那么浅,一个还算健壮的乡下妇女,经常在河边洗衣服,怎么能突然就坠河而亡。如果要是换做现在的河水,蒋蔚然甚至都不会去怀疑这件事情。 “我没有证据,所以凶手至今还逍遥法外!”蒋蔚然的心已沉入海底,周身是刺骨的冰冷。 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可以做到罔顾他人性命,这样的母亲她接受不了。 安文说:“你可以得到证据以后再替你的婆婆报仇雪恨。可前提你必须强大起来。” 最起码安文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的,蒋蔚然觉得之前就是太过懦弱,没有能保护自己最想保护的人。她不否认,她从这一刻起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命运不能任由他人随便掌控。她要做自己的主人,为自己活着。 蒋蔚然说:“我会让自己成熟起来的,不能轻易相信他人,任由别人操控。” 安文询问:“你真的不想知道我们的仇人是谁吗?” 蒋蔚然改变主意,她要知道安文下面要对付的人是谁。“我想知道!” 榆木疙瘩终于开窍了,安文感到欣慰的是,她的心血没有白费。“都是你所熟悉的人。” 蒋蔚然越发的想知道了,眼睛里毫不掩饰这渴望。 安文以为蒋蔚然已经完全被仇恨点燃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半死不活,连怀疑都没有,说:“一个是余慕枫的爸爸余越,一个是你的养蒋翔安,还有一个我至今没有查出来。这个还需要你去调查。”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蒋蔚然,还是彻底的惊呆了! 这就是安文千方百计把她送到他们身边的理由,利用她做了最好的复仇工具。蒋蔚然忍不住发出“咯咯”的笑声,而安文只要一听到蒋蔚然这样的笑声,就从心底泛起阵阵寒意,这样不受掌控的感觉才是最可怕的。“你果然狠毒,替我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掌控着我的人生,让我们爱的死去活来的时候,然后你才来揭开一切真相!你真的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在你的眼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 第082章:我不是为仇恨活着的 安文被蒋蔚然接连的抢白搞的有些被动,**处也是不是传来疼痛的信号,嘴唇也微微开始泛白,说:“你和小枫的相爱是我始料未及的,我再怎么想报仇也不会陷害你们的。我要真是想要你们怎么样,干嘛要出来阻止?” 安文的话逻辑上根本找不出破绽,即便蒋蔚然不能完全相信安文的话,但是有之前的鉴定结果在,蒋蔚然在很多事情上只能被动的去相信。 安文说:“报仇对于我来说非常难,但是你不一样,没有人会怀疑你的,只要你趁他们不备,想怎么样报仇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 蒋蔚然苦笑,自称是自己亲生母亲的人,从她有记忆来,就没有尽过一天义务,给过她一点母亲的温暖。倒是被称为仇人的蒋翔安,把她抚养成人,悉心教导,给了她许许多多的家庭温暖。她不是恩将仇报的人,做不到为了从来没有见过的亲人而去伤害真正自己最亲的人。她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不能让安文再抱着报仇的目的。打着他们的主意,企图搅的鸡犬不宁。 既然做不到就不能让安文继续对她抱有任何的幻想,蒋蔚然想彻底掐断安文这个疯狂的念头。“我不是为仇恨活着的,所以你的事我帮不了你,也不想帮你。” 安文意外的,眼珠子都要掉在了地上。这剧情大逆转的,也太狗血了,安文不能接受。“把你的话再说一遍,你确定?” 安文不可置信的双眼能滴出血来,恨不得是听叉了蒋蔚然的话。 蒋蔚然面色不改,语气没有跌宕起伏,平静的宛若一面湖水:“我不是为仇恨活着的,我不会帮你做任何的事情。” “你再好好地考虑一下!”安文看见蒋蔚然安然若素的模样,心里已经知道蒋蔚然的心意,只是她的不甘心让她再次确定。 蒋蔚然不是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吗?怎么只消片刻的功夫,她就改变了自己的心意。这也太匪夷所思了。究竟是什么叫她放弃仇恨,正常人的思维不是应该选择仇恨的吗? 只是安文想错了,蒋蔚然是谁呀?公安局长的女儿,从小受到的教育是平常人家不能理解的,在正义和邪恶之间,她的天平更倾向于前者。这些是一直来生活在仇恨里的安文不能理解的。 安文下了最后的通牒,说:“我再给你十分钟的时间,你好好的考虑清楚了,一会儿我再来,希望你能给我我想要的答案。” 蒋蔚然的性格有时候会出人命的,永远不懂迂回之术,“不用十分钟之后,我现在就可以......” 安文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二十多年都等了,她的这十分钟不给蒋蔚然的,而是给自己的。 安文出了屋子,立刻就有人上来把门锁了。 十分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决定一个人的命运,蒋蔚然的命运。 安文对于蒋蔚然已经不抱有任何的幻想了,只是她知道的太多了,不能成为复仇的工具,也不能让她成为安文复仇路上的绊脚石。安文对蒋蔚然是欲除之而后快,她带走了安一,临走之前交代安三除去蒋蔚然。 这着实难为了安三,蒋蔚然是谁他要是不知道的话,出手定然不会犹豫。 看着安一和安文离去的背影,安三一直在院子里徘徊不定...... 这都是什么选择题,安三自觉做不来,一个杀手如此犹豫不决,是犯了最大忌讳的。可安一对他的好,他从不敢忘。这也是第一次,安三感受到了安文的阴毒,不免开始担忧起自己的将来,他虽名义上是安文的养子,其实这么多年以来,他扮演的角色就是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跟班。 蒋蔚然的今日就是他的明日,他的一颗忠心开始动摇,正因为如此,才迟迟不肯动手,导致锁在屋子里的蒋蔚然被尹少阳找到。 尹少阳清楚自己没有办法在以一敌三的情况下还能护着蒋蔚然全身而退,只能等待着最佳时机的到来,现在余慕枫还没有同他汇合,他不清楚前院的情况下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他透过60公分见方的窗户,看见蒋蔚然平静地坐在椅子上,从表面来看,并没有明显的外伤,这才让他一直来悬着的心,得到了稍稍的放松。 “蔚然......”至于之前所有的担心,尹少阳在见到蒋蔚然的那一刻都被抛到了脑后,一心系着蒋蔚然的安危,尹少阳在这样的境况下也无心思他顾。 尹少阳的声音辨识度是储存在蒋蔚然的脑海里的,只轻轻一声,蒋蔚然便看到了藏在窗户外面的尹少阳。 蒋蔚然心里难免一阵欢喜,蒋蔚然蹑手蹑脚的挪到窗边,说:“你怎么来了?” 尹少阳说:“我和余慕枫一块来的,我们分头行动的,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找到了这里。” “慕枫真的来了吗?”蒋蔚然几乎是不敢相信的,惊讶全写在脸上。 尹少阳有些不解,蒋蔚然这是怎么了,居然怀疑起余慕枫对她的心意来。 蒋蔚然的脑子里像过电一般,安文的“是小枫绑架了你”这句话自然不攻而破。没有那个人在绑架了别人之后还故意出现在她的面前,聪明的余慕枫是不会办这么愚蠢的事情。蒋蔚然后怕,对于安文的话越来越觉得没有可信度,亏得自己当时没有一时冲动而答应安文什么。 她是对的,最起码做了她以为对的事情。 尹少阳现在哪有心思管蒋蔚然心里在想什么,他只想如何才能把人尽快地救出来。“现在前面看守你的有几个人?” “三个,”蒋蔚然接着补充她所知道的信息,“一个男的,一个女的,还有一个人。” 多么别扭的一句话,尹少阳当时没觉得,随口就问:“还有一个什么人?” 这个世上人不外乎两种,男人和女人,话说这个是个什么人。 蒋蔚然也没觉出什么不妥来,说:“一个不男不女的双性人。” “这是什么情况?”尹少阳被蒋蔚然说迷糊了。 蒋蔚然好心提醒道:“这个不男不女很厉害的,一看功夫就不错。” 给读者的话: 很少跟读者留言互动,《痴恋二婚妻》正式更名为《首席霸爱逃亡妻》,希望原先支持控控的读者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为什么很少读者给我留言呀,你们有在看吗?我需要动力继续坚持下去啊!! !! 第083章:生死攸关 门外传来了极轻的脚步声,尹少阳“嘘”,示意蒋蔚然有人来了。他迅速地隐窗户后面,紧接着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是安三。 他依旧带着笑容,说:“你可以跟我走了。” “去哪里?”蒋蔚然的声音骤然提高,有意让躲在外面的尹少阳听真切。 “你那么大声干嘛呀,吓死人家了。”安三边说还不忘边嫌弃地剜上蒋蔚然一眼,现在的女人啊,也就长了一副女人的皮囊,一点女人味儿都没有! 蒋蔚然追问:“到底去哪里?你不说我可是不会去的。” 安三掩嘴“嘻嘻”一笑,说:“自然是带你到河边去玩了,怎么,不想去吗?” 蒋蔚然并不急着跟上安三,而是狐疑地说:“你有那么好心带我去河边玩?” “怎么没有,你知道我一向待你很好的,不是吗?”安三向来心思细腻,这个蒋蔚然通过他做的饭菜就可以看出来,每次都要讲究色香味俱全。 一个受人控制的肉票,能有权利选择去哪里还是不去哪里,蒋蔚然跟上安三,趁他不注意冲探出脑袋的尹少阳摆摆手。 尹少阳跟上。 安文走的时候带走了安一,蒋蔚然这个难题却留给了安三,他思来想去,蒋蔚然既然是安文让他除去的,他也只能接受命令,可一边又要对得起安一,安三还是给了蒋蔚然一半的生机,至少他不会用枪来解决蒋蔚然,而是选择把她从桥上推下去,河水虽然流的急,但是好在流程并不长,如果蒋蔚然够命大的话,还是有一半的生存机会的。安文那里既可以交差,又不至于太对不起自己的救命恩人。安三站在桥的正中央,等待着一直落在后面的蒋蔚然。 蒋蔚然不会想到,一直说是自己亲生母亲的人会除掉她,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是人!所以心思单纯的蒋蔚然,永远对临近的危险没有防范意识。她还真是高估了安文,于她没有用处的人,她会让她彻底的消失。 蒋蔚然站在安三身后的时候,安三其实犹豫了。 “这里就是你丧生的地方,只是,原谅我没有办法替你报仇。”蒋蔚然的眼泪流了下来,她无法对亲生母亲下狠手。 安三一个猛然转身,让蒋蔚然不由地后退几步。 安三的目光凌厉,里面散发着令蒋蔚然感到恐惧的杀气,她说:“你...想要...干什么?” 蒋蔚然还是第一次看到安三这个样子,突然感到陌生起来。安三一改往日的阴柔,变得阳刚起来。他说:“其实,这不是我的本意,希望你到了那边可以原谅我!” 这怎么可能是真的?蒋蔚然虽然已经知道了安三想要干什么,但是就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亲生母亲真的能要了她的命!蒋蔚然连连后退,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不相信地说:“这一定不是真的?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安三快速欺身向前,身手去拽满脸不可置信的蒋蔚然。 蒋蔚然反过身来,想逃离安三能操控的范围,大声叫着:“慕枫,救我!慕枫......” 安三的手在蒋蔚然想逃跑的第一时间就捞住了她的腰,不管蒋蔚然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安三。力量的悬殊让蒋蔚然力不从心,但是她仍旧拼命地挣扎着,大声地叫喊着:“慕枫,慕枫,来救我!快来呀,救命!” 女人的挣扎在安三看来根本什么杀伤力都没有,他完全可以忽略她的挣扎,因为他确信,蒋蔚然是挣脱不了的。安三只是手上一个力度的加大,蒋蔚然便轻飘飘地被甩在了桥上的栏杆之外。慌乱中挣扎的蒋蔚然一边体验着下沉的感觉,一边手不停地胡乱地想要抓住点什么,还真被她成功了,身体终于停止了下沉。立即从手上传来锥心的疼痛,蒋蔚然抬起头,看到了自己拼了命抓住的那根救命稻草,居然是那天断了的栏杆。栏杆犹如利刃一般,割着蒋蔚然的皮肉,尽管这样,蒋蔚然生生忍住疼痛,也不敢放开这利刃。血一滴滴坠落河里,还没有看分明颜色,就已经随着河水淌走。蒋蔚然继续呼救,她知道还是有希望的,余慕枫就在她的身边! “你不要再挣扎了,放心的去吧,如果你还能活着,也不要记恨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你死了,一定会去天堂的!”安三说着。 蒋蔚然怒骂:“你个混蛋,最好盼着姑奶奶我死了,不然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安三笑着,却是那么无害,要不是他现在做着的事,一定不会被人认作坏人。安三一根一根地掰开蒋蔚然抓着栏杆的手,说着:“你得感谢我,至少我留了全尸给你!” 蒋蔚然闭上眼睛,耳边的风呼呼地掠过,她已经感觉到了河里泛上来的湿凉之气,就在她以为这次她是真的可以去见婆婆了的时候,一只温暖的大手拉住了她的手。坠落立马停住了,蒋蔚然睁开眼睛,一张紧张的面孔立刻映进她的眼帘,是余慕枫!他一手抓着蒋蔚然,一手抓着那根折断的桥栏杆。 蒋蔚然灰暗的眼睛里马上有了光亮,却不知道该怎么跟余慕枫说话,仰头看了他许久,蒋蔚然哽咽着:“慕枫,慕枫......” 余慕枫极复杂地看着蒋蔚然。 蒋蔚然心情复杂找不到合适的言语,他又何尝不是,纠结的疼痛在余慕枫的眼睛里蔓延开来...... 余慕枫的血滴在蒋蔚然的脸上、唇边、甚至流进了她的嘴里,淡淡的血腥滑过喉咙,苦涩难当。 尹少阳被来不及撤退的安三缠住了,两个人拳脚功夫都不错,一时间难分胜负。 “慕枫,放开我!”蒋蔚然祈求的眼神让余慕枫不忍直视。 余慕枫倔强地看着蒋蔚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哪怕丁点,蒋蔚然也会感到欣慰,她实在太对不起余慕枫了。 余慕枫不怕手上的疼痛,哪怕右手被废也在所不惜,但是,现实就是现实。两个人的重量实在是太大了,他怕即便废了右手也救不回蒋蔚然,他能撑的时间实在有限。 如果注定要死在这里,余慕枫觉着,只要跟蒋蔚然在一起什么都好! 给读者的话: 控控最爱的余孽,,小然也爱你! !! 第084章:放开你的手 “尹少阳,你速战速决!”余慕枫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凭借自己的力量根本爬不上去。 尹少阳知道时间的紧迫,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尽快解决战斗。“我已经尽力了,你一定要抓好蔚然!等我!” 蒋蔚然感受着从脚上传来湿滑,她的双脚已经浸泡在了河里,水流的冲击让她不可控制地摇晃起来。她抬头望向余慕枫,说:“慕枫,如果有下一辈子,我一定不会选择放弃你!” 余慕枫暴躁地吼着:“你乱说什么,给我抓好了,听到没有!” “你要防着你的生母,她回来没有那么简单,她是回来复仇的,她的仇人就是......” 余慕枫眼下的所有精力都在怎么救蒋蔚然上,根本没有心思来听蒋蔚然交待遗言,他打断她:“你能不能正常一点?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扯那些没用的。” 蒋蔚然苍白的一笑,她似乎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她更明白,如果这样下去,余慕枫也会跟着一起坠河。她说:“慕枫,你还恨我亲手杀死我们的孩子吗?” “恨!只要一想到这个事情我就会恨你!”余慕枫看着看着蒋蔚然那张纯净的面孔上,两行清泪悄然落下,他嘴上发狠地说着,其实心里已经原谅了蒋蔚然,只要她愿意回到他的身边,他还是会像以前那样爱她的。“这是对爱情的背叛,你知道我最恨什么,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对不起,对不起,”蒋蔚然尝到了咸咸的眼泪,“放开我吧!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人都会掉进去的。” 余慕枫毅然摇头,一字一句地说:“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的,即使是折磨我也认了!” 蒋蔚然笑容凄美,她掰开余慕枫的手。在余慕枫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随着河水浮沉远去。 留给余慕枫的仅有一个苍白凄美的笑容,平静的如月光,洒进余慕枫的灵魂。 余慕枫放开自己的手,他想随着蒋蔚然去。可天不遂人愿,摆脱安三纠缠的尹少阳直接将余慕枫拉了上来,被拉上来的余慕枫红着眼睛狠狠地给了尹少阳一拳,说:“你不是什么特种兵吗?怎么连一个人都对付不了!” 尹少阳也自责,所以余慕枫怎么责怪他,他都觉得是应该的,蒋蔚然是因为他才掉进河里的。 这件事情真不能怪尹少阳,安三的手上有枪,尹少阳为了确保蒋蔚然和余慕枫的安全,只能进行近身搏斗,坚决不能给安三掏枪的机会。心里记挂着蒋蔚然的安危,他的目的也只在赶跑安三便可腾出手来救蒋蔚然和尹少阳。安三怎么会不明白他的用意,在蒋蔚然跌落河里的时候,安三迅速逃离了现场。在逃离的过程中,被尹少阳用枪击中了左腿的膝盖。 余慕枫边打电话调派人手,便顺着河往下找,他万不能相信蒋蔚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在河里。她的一颦一笑那么真切,时时在眼前晃动,他是不会相信她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没了。他无论怎样都要找到她,他余慕枫的女人,生死只能由他说了算。 尹少阳看着失去理智的余慕枫,竟然羡慕起来,蒋蔚然还是爱他,不管他做多大的努力,也得不到蒋蔚然的心。 爱的无奈却也卑微,尽管这样,他还是克制不了自己对蒋蔚然的爱。 尹少阳去了河的另一岸边,顺着河找下去...... 十年来一直左右余慕枫生活的女人,余慕枫有形无形地思念着的女人,他所有因她的爱恨,在她苍白凄美的一笑间,顷刻分崩离析,支离破碎。疯狂的河水奔流着,哗哗声一片,余慕枫却再也听不到蒋蔚然的声音。余慕枫向前走着,步子凌乱,每一步似乎都是空虚,落寞的身形让人心疼! 苍凉如河水啊,余慕枫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老了,再也没有了恨的力气。 沧桑,原来只在一瞬间! 天黑的时候,余慕枫被他调派来的人找到。他周身像结了冰一般寒冷,说:“给我顺着河两岸不停地寻找,直到找到人为止。” 得到指令的人全部散开去找。 余慕枫颓废地坐在岸边的石头上,看着奔流不息的河水发呆,,有关蒋蔚然的记忆重又浮现在脑海: 蒋蔚然走在学校的林荫小道上,心情极其郁闷,近日来有关她和外文系的校草南昊的绯闻,竟然到了一触不可收拾的局面,南昊对她更是穷追不舍,蒋蔚然都害怕碰到熟人了,见了面别的什么都不问,直接来一句“你们好般配呀!”。弄得蒋蔚然自己觉得干了什么坏事一样,走哪里都觉得有人盯着她。 “蔚然,”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南昊堵在她的去路上,“你怎么老躲着我呀?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蒋蔚然掉头就走。 南昊铁了心不会放过她的,她走哪里,他就堵在哪里。没辙的蒋蔚然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南昊直截了当地说。 “你不要这么无聊行不行?”蒋蔚然站定,皱着眉头一字一句地说。 “我知道你的心思,”南昊顿了一下,见蒋蔚然好奇地盯着他,才又说,“你喜欢高年级金融系的余慕枫,说是女生见到他就想要讨好他,这么贱的话,当然不是我说的,而是那些追她的女生说的。由此可知,他是什么人物呀,先不说外校盯着他的女生,光我们学校都有一个整编的连队了,以你的性格,你争的来吗?” “我需要争吗?我们一起玩到大的。”蒋蔚然心里就是只有余慕枫,虽然余慕枫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之类的。 “那就更能说明问题了,你心里有他,他心里可没有你,不然怎么会从来没有对外说过你是他女朋友。”南昊追蒋蔚然之前是下了功夫的,她的基本情况他都摸清楚了。 蒋蔚然比之前更加地讨厌南昊了,说:“我即便不是他女朋友,也不会做你的女朋友,闪开!” 蒋蔚然像足了被惹怒的小狮子,浑身上下炸着毛,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 第085章:美好的过往 南昊愣住了!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不信的话你跟我来,我会让你看到真相的。” 南昊口中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蒋蔚然突然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因为这肯定是关于余慕枫的。她跟着南昊一步步朝学校后院的蔷薇花架下走去,正值蔷薇花开,火热的花朵挂满了整个花架,如锦似霞的亮丽色彩照亮了半边天,晃得蒋蔚然有些睁不开眼,她静静地站住说:“这就是你要我看的真相,不过蛮漂亮的,我以前怎么没有留意到这些呢!” “我不是让你来看这些的,别出声,跟我来!”南昊招招手。 穿过花架,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边绿油油的青草地,草地上一对男女在热情亲吻,男孩子趴在女孩子的身上,光看男孩子的背影,蒋蔚然就能准确地叫出他的名字:“余慕枫!” 男孩子闻声抬起头,邪邪一笑,说:“你有没有礼貌,没看见正忙着呢吗?” 羞愧难当的蒋蔚然不能反应,就这么痴痴傻傻地站在继续亲吻的男女身边,他们竟然无视她的存在。 余慕枫和那个女孩子吻完了,见蒋蔚然还愣在原地,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看够了没?”这算是人话吗?蒋蔚然都不知道该不该去追他,追上他能说什么?他也从来没有在人前说过她是他的女朋友,也从来没有对她承诺过什么,尽管余慕枫一直都保护着她,仅此而已。她又有什么立场来质问他。 蒋蔚然没有追过去,被余慕枫这种行为直接秒杀在了原地。 走过南昊身边的时候,余慕枫轻蔑地吐出几个字:“我还得谢谢你,没有观众多没意思!” 南昊完全没听明白,不过看余慕枫嘴角勾起的笑,使他浑身冷飕飕的。“余慕枫,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还不够清楚吗,字面上的意思都不懂吗?”本来已经走过的余慕枫停了下来,说,“哦,忘记你是外文系的了。” 多么明显的嘲讽,南昊听懂了这个。 蒋蔚然等到余慕枫都走得不见了踪影,才回过神儿,说:“这就是你叫我看的好戏?跟你这个人一样无聊。” 第二天一大早,学校的公告栏里贴着一张大红纸写的公告,同学们围得水泄不通,都在私下里议论着: “这是谁贴的?” “太彪悍了,快说说,谁呀?” “一会儿南昊看见脸还不得气绿了!” “这等于公然扇咱们校草的耳光,太崇拜了有没有?” “不就一个小小的校草,不是扇咱们的男神就好。” “你别犯花痴了好不好?男神就是男神,跟你这不知哪个山头来的小仙,不是一路货。” “......” 讨论声正激烈的时候,蒋蔚然提着一面锣,一边敲一边喊:“各位师哥师姐师兄师弟们,麻烦让一让!” 这是要唱哪一出,站在远处人群外的余慕枫静静地观望。 “就如告示上所写,我蒋蔚然不是什么人的女朋友,所以务必请大家以后不要再议论下去了,所谓谣言止于智者,大家不妨相互转告啊!”蒋蔚然说完把锣往地上随手一丢,铜锣在地面上不甘地打着圈,传出“戚戚锵锵”的声音。 跟在蒋蔚然身边的赵甜甜说:“蔚然,这面锣多难找啊,你干嘛丢了呀?” “不舍得呀,那就送你了。”蒋蔚然从地上捡起铜锣,在赵甜甜面前晃了晃,边说着边塞给她。 赵甜甜这边锣还没有接稳,南昊那边就把蒋蔚然一把拉出人群,愤怒地红着脸说:“蒋蔚然,你太过分了!” 蒋蔚然掰开南昊钳制着她的手,满不在乎地说:“我跟你说过了,你还是死缠着我不放,我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被你逼的。” “你简直就是有病!”南昊什么时候丢过这样的人,面对无理耍赖的蒋蔚然,他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你简直就是疯子!” 打这之后,南昊真没有再纠缠蒋蔚然了,在学校偶尔碰面也不打招呼,赵甜甜说:“蔚然,你这样做确实有点过了,伤了南昊的自尊心。” 蒋蔚然停下,审视赵甜甜半天,说:“你到底是谁的好姐妹呀?” “你的,你的,行了吧姑奶奶。”赵甜甜迎合蒋蔚然。 ....... 蒋蔚然居然曾经也这么二的存在,余慕枫勾唇轻笑。 只要一想到赵甜甜,余慕枫的笑意立即消失不见,他想要杀人,这个人究竟在蒋蔚然的身边是怎样的存在,她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尹少阳所说的原因,余慕枫马上又否认,他从来没有给过赵甜甜一点希望,何以让她如此对待蒋蔚然。 他想不明白,却更想明白。 余慕枫在耗费精力冥思苦想的时候,窦循无声地站在了余慕枫的身后,说:“听说了你的事情,我第一时间就飞来了,够哥们吧?” 此时此刻,余慕枫怎么能够少了他这个兄弟和酒呢!窦循不远千里赶来,就是为了给余慕枫送酒,这借口,他自己都不相信,何况余慕枫。余慕枫举起整瓶的酒,向窦循表示谢意,尔后,爽快地一口气喝掉小半瓶。随后大声地发泄着:“够兄弟!” 窦循第一眼看见余慕枫的时候其实都暗暗惊讶过了,现在的余慕枫心如死灰,语气平淡,没有了爱恨的眸子空洞之极。短短几个小时,竟然能如此改变一个人,他究竟遭受了怎样的打击?窦循开口:“慕枫,蔚然会没事的!” 余慕枫笑了,那笑容脆弱之极,仿佛只要轻轻一碰便会稀碎,说:“这个傻女人不会有事的,我都还没有原谅她,她怎么敢自己先走了呢!” 余慕枫的话实在说给自己听。蒋蔚然向来听他的,没有得到他的原谅和允许她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余慕枫的眼泪,恐怕只当着一个男人的面流过。一个觉得任何言语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窦循,不足以说服男人,只能看着他哭,像孩子一般嘤嘤哭泣。 !! 第086章:有兄弟如此足矣 余慕枫再也掩饰不了内心的恐惧,他还有好多的话没有同蒋蔚然讲,蒋蔚然为什么要刻意疏远他的原因都还没有亲口告诉他。余慕枫天真的以为这次一定可以救下蒋蔚然,然后把什么都问清楚,就算是死他也要明白原因,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蒋蔚然只留给他一个苍白凄美的笑,然后,就再也找不到了! 他知道他再也走不出来了,这是蒋蔚然留给他的惩罚吗?这也太狠了,没有蒋蔚然的将来,余慕枫只能靠回忆过日子。 所有找蒋蔚然的人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全部回来了,他们一夜不停地寻找,顺着河两岸找出了几十公里,直到河水穿过一座山,流向了不知的地域,他们才匆忙回来报给余慕枫知道。 蒋蔚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们回来的时候,余慕枫刚刚睡下。 余慕枫从蒋蔚然出事以后,一直哭,一直不言不语,傻傻地盯着奔流的河水,无论窦循怎么劝说,都不肯休息。说要等着蒋蔚然回来,他怕蒋蔚然回来之后看不到他,他还有好多不明白的事情要等着蒋蔚然亲口解释给他听...... 没有办法的窦循只好让带来的医生,强制给余慕枫注射了安定。 窦循从没有见过如此失魂落魄的余慕枫,整个人像是被掏空灵魂的躯壳一样,一直来没有对任何女人动过真情的窦循,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女人有那么重要吗,让一个心志坚强如铁的男人,灵魂瞬间支离破碎,还是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爱过,不知道深爱一个人的滋味?窦循觉得是后者,他脑子里刹那闪过赵甜甜的面容,虽然在他的女人里,赵甜甜不漂亮,没有女人味,但是他还是记住了她,甚至有些怀念她身体的味道。 窦循讶然自己竟会有这种念头,一定是受了余慕枫的影响。 找寻的人回来之后就聚集在院子里,明白余慕枫脾气的他们,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一个不小心,把余慕枫给吵醒了,成了今天最倒霉的人。 即便是注射了安定,余慕枫睡得仍旧不踏实,梦里都是蒋蔚然的影子,蒋蔚然落水的那一幕就像刻在了脑海,连带着呼吸都是疼痛的。他惊醒,却感觉到了真实。余慕枫安静的坐在土炕上,蒋蔚然睡过的地方,余慕枫能感觉到她留下来的气息。 只是他不知道怎么面对眼前的一切,他冲着门口哑声喊:“已经回来的人马上进来!” 声音虽然低沉沙哑,在战战兢兢的人耳里,犹如洪钟般嘹亮。听见的人,不肖几秒,齐刷刷的站在余慕枫的面前。他们说都不肯先说话,异常默契地低着头,用眼睛的余光注意着余慕枫的一举一动,连余慕枫最微小的面部表情变化都不敢略过。 可是余慕枫一向就是没有什么表情,何况现在,注定在他那里什么都看不出来。 看他们一副虚心的模样,余慕枫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仍抱有希望的他怎么会死心,坚持问道:“人找到了没有?” 沉闷的气氛更加的紧张起来,被安排出去找人的一干众人,恨不得自己是没有回来的那个人。像是等待着被人枪决的死囚,这样的煎熬他们实在受不了,却又不敢多言。 “都没有长嘴巴是吗?”余慕枫的声音不怒而威。 眼睛一闭,牙一咬,豁出去的人来了,一个站在后面的人挤到余慕枫的面前,昂首挺胸地说:“能找的地方我们已经找过了,沿着河下游找出了大概几十公里,直到了河的尽头,因为实在是过不去了.....” “这就是你们给的答案,什么叫过不去?这就是你们不继续找的理由?”余慕枫厉声质问。 不怕死的那个人道:“不是我们不找,那条河流进了一个山里,而河道窄到容不下一个人,所以,少夫人是不可能过去的,我想,即便是要找,也是在这一段。” 余慕枫道:“那你找到了没有?” 那人面有难色,声音略微的低了下来,说:“我们返回的时候又找了一遍,可是仍然没有少夫人的踪迹。” 找不到蒋蔚然,余慕枫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更或者两者都有,没有找到蒋蔚然的尸体,至少还是有活着的希望,可是没有找到人,不免又将余慕枫刚刚燃起的希望之后,一举熄灭。“小然啊小然,你到底在哪里?”余慕枫在心里默念着蒋蔚然的名字,“如果你真出了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窦循进来的时候,大家正处于进退不得的尴尬局面,余慕枫仿佛没有看到窦循似的,吩咐下去:“加大河两岸的搜寻面积,务必找到人,记住生我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句话几乎耗光了余慕枫的所有精力,一干人等纷纷退出去,余慕枫才沮丧地靠在墙壁上,点燃一支烟。 “慕枫,公司那边传来消息,说有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处理。”窦循说着走近余慕枫。 余慕枫深深地抽上一口香烟,已经有小半支的香烟被燃尽成灰,许久,在余慕枫慢慢吐出一个烟圈之后,他才说:“不要跟我说这些破事,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小然重要,你了解我的,一天找不到小然,我就一天不会回去。” 公司里有余越在,什么事情处理不了,窦循之所以这么说是希望尽快把余慕枫带离这个伤心地,只有离开这里,他才有淡忘这里一切的可能。余慕枫太过固执,这样的伤,想尽快恢复过来几乎不可能,但身为余慕枫最好的兄弟,窦循处处都在为余慕枫考虑,不然,他也不会在听说蒋蔚然出事以后,第一时间飞过来。 余慕枫又何尝不知窦循的良苦用心,有这样的兄弟他知足了。 可如果找不到蒋蔚然他会恨自己一辈子。 窦循故意言语相激:“慕枫,你可不是为了女人而荒废事业的人,当初你离婚的时候也没有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不要让我瞧不起你啊!” !! 第087章:生死一周 烟抽多了也是会醉的,余慕枫一根接着一根的抽,再抬起头看窦循的时候,眼神迷离,说:“这是不一样的,上次离婚,最起码我还知道她活着,好好地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这次不一样,她究竟是生是死,我根本就没有办法知晓。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就是她的笑,是我的无能害了她。也是因为我,她才放开了手,每每想到这个,我的心就像被人用刀子在戳,你知道看着心爱的人消失在眼前,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吗?生不如死啊!” 余慕枫一拳打在墙上,愤愤地发泄着所有的情绪。 窦循被余慕枫说的无言以对。爱,在他这里就是异常玩笑,他从来没有认真对待过,所以,余慕枫的感受他理解,但并没有感同身受的真实。 “如果真的找不到,你真打算在这个地方待上一辈子?” 窦循的话刚一出口,余慕枫闪电般的抓住他的衣领,警告地说:“收回你刚才的话!” “你知道我说的完全有可能,蔚然要是没有出什么意外,现在早已经在你的面前了。慕枫,你不要自欺了,她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了。”窦循迎着余慕枫的愤怒,他心疼余慕枫对爱的执着,近似偏执。 蒋蔚然死了。这就是窦循的结论。 余慕枫相信不了这个残忍的现实,他松开窦循的衣领,继而又替他整理好,说:“我懂你的用心,可是我是不会就这么回去的,我要找到她,她不会就这么消失的。” “既然你这么坚信,就给自己一个礼拜的时间,我陪着你等在这里。”窦循的眼里,兄弟跟女人之间,兄弟重于女人。 余慕枫能说他不想回去吗,一个礼拜就是他对今后人生的做的了断,余慕枫做不到,但是他也不想太多人为自己担心,“好吧,一个礼拜之后,找到小然我们就回去。” 窦循无奈的摇头,他给的答案,一点也没有影响他的执念。 在自己爱的人身上,即便是已经绝望,仍愿意抱着希望去相信奇迹,余慕枫既然愿意从希望等到彻底失望,窦循除了静静地等着,眼睁睁地看着余慕枫痛苦,失望,再到绝望外,他什么都做不了。固执的余慕枫从来不需要别人告诉他,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坚持的,是决计不会轻言放弃的。 窦循说服不了他,却也不忍心看着他一个人苦苦挣扎。 事情的发展,总在局外人的预料之中。 第一天,出去寻找的人,不回来的不回来,回来的也没有一点蒋蔚然的消息。 第二天,余慕枫让他们继续扩大两岸的搜寻面积,结果依然是没有任何消息。 第三天,一直在河边发呆的余慕枫再也等不下去了,亲自带着窦循带来的医生,沿着两岸发疯似的寻找..... 第五天,依然未果。 寻至第七天,亲自寻边两岸的余慕枫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望着山上的密林,高高的山川,林子里传来未知的鸟叫声,一声惨过一声。 如果说,别人的寻找他不放心,怕有遗漏的地方,可是自己都已经亲自找了,几乎是一寸一寸的翻着找的。附近的村庄并不多,就连村庄里面,余慕枫都是一家一家的询问,没有放过一点可以寻找到蒋蔚然的机会。尽管如此,蒋蔚然还是没有被找到。 蒋蔚然没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短短的四天,余慕枫整个人黑了,也瘦了,一直注重仪表的那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不见了,一个长满胡须,眼睛深陷,面容疲惫的的男人被造就了。 “小枫,跟我回家吧?”赶来的蒋翔安,看着如此憔悴的余慕枫心疼不已。 余慕枫木然转身,看见蒋翔安,眼睛里的疼痛被歉疚代替,他声音里再也没有了以前饱满的自信,被沮丧代替,说:“爸爸,我对不起您,我没有把小然给你带回去,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死了小然,你打我骂我,都是我的错!” 高高在上的余慕枫,自信优雅的余慕枫,说话如泣如诉般无助,让蒋翔安不禁老泪纵横,这是铁一样的汉子,在迟暮之年看到了自己的眼泪。 余慕枫身上的自责,他何尝没有? 儿女都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样的结局他蒋翔安接受不了。 余慕枫继续说着:“是我的无能害了小然......” 话至此,余慕枫干涸的眼眶涌出滚滚的热泪,两个男人抱头痛哭,让站在边上的所有人不禁心酸,窦循的眼眶湿了,他担心这样的余慕枫还能不能回到那个曾经的他。 蒋蔚然的事情对他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蒋翔安毕竟是经历过生死的,很快就恢复往常的模样,劝慰余慕枫:“小枫,小然如果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这么爱她,即便是死,也欣慰了。” 余慕枫望着远处的大山,脸上的泪水早已经风干。 蒋翔安:“伯伯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是小然这孩子......” 人啊,都是虚伪的,蒋翔安在不知道真相以前说这些,还是不会像现在这样顾虑重重的。知道了真相,仿佛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许多话耿直的蒋翔安实在说不出口。 蒋蔚然在的话,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双双承受这样的痛苦。蒋翔安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这样的想法太过无情了,但是,蒋蔚然一直来的挣扎与痛苦,蒋翔安都看在眼里。以前不知道真相,不能明白这是怎样的痛,或许,现在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譬如,余慕枫。 蒋翔安的目光放在远处,涣散着,满腹的心事竟也不知从哪里说起。 余慕枫不会明白这是怎样的矛盾,既希望女儿活着,又希望女儿逃脱这无止境的挣扎。这是一个父亲的心愿,从他把蒋蔚然带回的那一刻起,父女间的缘分就已经是注定的了。 蒋翔安是蒋蔚然在这个世界上最坚强的后盾,直到她找到另一个可以呵护她的男人,蒋翔安才能功成身退。 !! 第088章:靠回忆活着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蒋翔安轻而易举地就说服了余慕枫,余慕枫舍不下这里,这里有他唯一的希望。但是,还是答应了蒋翔安同他一起回去。 窦循并不以为是蒋翔安的能言善语说服了余慕枫,自此时之后,余慕枫仿佛一下子变了一个人,突然会考虑蒋翔安的感受了。所以,窦循更认为是他的身份在哪里摆着的缘故,余慕枫想必是把蒋蔚然的那份孝心也一起尽了。 蒋蔚然是活在余慕枫的心里的,永远! 余慕枫并没有像窦循担心的那样,就此颓废下去,荒废了事业。反而,把更大的经历投入在工作当中,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工作,甚至连酒都戒了。跟窦循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甚至连一句话都不说,即便问他什么,能用一个字回答的,决计不废话两个字。 一块本来就要融化的寒冰,突然又扔进了天山的脚下,大概就是余慕枫这样,成了万年不化的坚冰。 独处的时候,余慕枫更加凶狠地抽烟,许是只有这样才能忘记烦恼,麻痹心中那永无止境的疼痛。 很快,余慕枫迎来了认识蒋蔚然以后,第一个没有蒋蔚然的新年。 尽管公司已经放假,余慕枫仍然不敢松懈自己,只要一闲下来,他就会想起蒋蔚然。只有他自己知道,从蒋蔚然离开以后,他仅是凭着回忆支撑到现在。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午夜梦回时那般噬心烛骨的疼痛。 结束了视频会议后,余慕枫倚在窗前,俯瞰城市的美好! 窗外万家灯火,热闹非凡,即便躲在办公室内,余慕枫还能依稀听见鞭炮烟花砰然怒放的声音。灿烂的烟花升至高空,短暂的绽放之后,留下团团白烟,在夜里随着夜风飘散,消失。余慕枫习惯性地想起了蒋蔚然。她的生命犹如烟花,瞬间灿烂,他都还没来得及抬头,蒋蔚然就如那团烟般,迅速消失不见。且,是他亲手终结了这一切。 这样热闹的夜里,他居然越发觉得孤独了,办公室里静的可怕,余慕枫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腕上的手表。 正好零点。 新的一年开始了,余慕枫看来没有多大的意义,他想要携手一起的人没了,过多少年无非如此,逃不开内心的歉疚和孤独。 蒋蔚然落水前的面孔再次浮现在余慕枫的脑海,尖锐的疼痛依旧袭击身体的每个部位,一点点的蔓延开来,连眼睛里都盛满了疼痛。 “别哭我亲爱的人我想我们会一起死去别哭夏日的玫瑰一切已经过去你看车辆穿梭远处霓虹闪烁这多象我们的梦来吧我亲爱的人......” 余慕枫的手机响起,是蒋蔚然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响亮。 从蒋蔚然走后,余慕枫才渐渐明白了蒋蔚然为什么会喜欢这首《美丽世界的孤儿》,并且用蒋蔚然的歌唱来当做他的手机铃声,时刻提醒着自己,蒋蔚然就是这个美丽世界的孤儿,她坚强,她美丽....... 铃声一直不停地循环播放。 余慕枫拿起手机,是家里的电话,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他究竟在期待着什么,那个电话是永远也不会再显示的,也许只有在梦里。 “小枫,你怎么还不回来呢?我和你爸爸都等你好久了,饭菜都冷了。”电话那头传来刘画心关切的声音。 余慕枫说:“我刚开完视频会议,等一下就回去了。” 刘画心说:“你就不要骗妈妈了,这个时间谁还跟你开会?” 余慕枫知道刘画心是在担心自己,说:“妈,美国那边是不过我们的新年的......” 虽然这句话是真的,可刘画心就是不能相信他说的话,打断说:“我不管你工作有多么重要,今天是除夕夜,全家吃团圆饭的日子,怎么可能少了你呀,听妈的话,快回来吧!我和爸爸等你。” 刘画心觉得说的已经够多了。 余慕枫挂断电话,拿起外套,出了办公室的门。 楼下,一个不速之客等在那里,是安文。 余慕枫不知道她此次来的目的,况且,她也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 余慕枫假装没有看到她,径直走过她,朝停车场走去。 “小枫,”身后传来安文的声音,“我已经等了你四个小时了,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冷淡吧?” 余慕枫驻足,但没有回头。对着安文,他的确热情不起来,蒋蔚然的话至今犹在耳边,他无法相信那是事实,但是,蒋蔚然的话他百分百信任。在他还没有查处结果的时候,他甚至不愿意去接触这个所谓的亲生母亲。她的到来,总能给余慕枫不安的感觉。 “陪我一起过个年好吗?”安文近似祈求的语气并没有打动余慕枫。 他连话都懒得同安文讲,在短暂的顿足之后,余慕枫又迈开大步,准备走开。 安文说:“你就这么恨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我想过弥补,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余慕枫仿佛被这句话刺伤了,转过头,冷冰冰地对着安文一字一句地说:“你确定?你所做过的对不起我的事情就把我丢弃这一件事吗?” 安文一顿,余慕枫是知道了什么吗?她没有办法确定。继续说:“你所指的是什么事情?在我这里,仅此一件事就够我懊悔一生了,这样还不够吗?” “我不是一个三岁的孩子,我有独立的判断能力,你觉得一个跨国公司的总裁,智商会在你之下吗?”余慕枫转身,一步步逼近安文,在灯光的投射下,给了安文一个带有压迫性的黑影,“以后你说话最好是想的严谨了再说,不要说完了没有办法自圆其说。” 安文说:“你究竟这是怎么了?” 多么无辜的表情,余慕枫看着带着面具的生母,突然笑了起来,阴鸷的眼睛盯的安文脊背发凉。 安文看不清黑暗里余慕枫的表情,只觉得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放射着寒光。 余慕枫的声音更加的没了温度,似警告地说:“你最好是安分的,不要让我知道你的任何小动作,不然的话,我不会放过你。” !! 089章:刘画心请来的客人 安文怔住,她还是低估了自己儿子的智商。 “记住了!”余慕枫凉薄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 安文彻底傻在了原地,就这么看着余慕枫从她身边走开。 他们之间隔的不仅仅是时间,有一条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从余慕枫出生的那天已经注定,并不是因为她当年抛弃他造成的。 “小枫,妈妈对不起你。”安文冲着余慕枫的背影大叫,声音很快便淹没在新年的鞭炮声中。这一声诚挚的道歉,整整在她心里埋藏了二十多年,所有的愧疚都随着这一声宣泄着,可是余慕枫并没有听到。 他不知道安文的所作所为都没打算原谅她,何况他已经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余慕枫的感情世界跟商业世界不同,除了黑就是白,他将就不了任何感情的背叛,一旦背叛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 余慕枫整理好情绪,回到家的时候,刘画心和余越已经等在餐厅。 满桌子的饭菜已经了无热气,刘画心见余慕枫回来,赶紧吩咐厨房把桌子上冷掉的饭菜撤下去,将备好的热饭菜换上来。 餐桌旁边居然多了一个不速之客,余慕枫剑眉微蹙,在他面前盈盈含笑的女孩子仿佛在哪里见过。余慕枫也不打招呼,径直坐在餐桌前,就像没有看到这个陌生的女孩子一样。 刘画心瞄了余越一眼,余越才缓缓开口说:“小枫,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没有礼貌,没有看到有客人在吗?怎么连个招呼都不知道打。” 余慕枫放下刚刚端起的碗筷,眉头紧锁,一副等待着他们介绍的姿态。 刘画心赶紧笑着把那女孩儿拉到余慕枫的面前,介绍说:“这个是我的一个好姐妹的女儿,叫黎傲雪。” 余慕枫抬起眸子,瞳孔微收。黎氏建筑的千金大小姐他当然知晓,只是没有见过真人罢了,况且天一集团跟黎氏建筑总是合作不断。出于礼貌,余慕枫微微地点头,并没有上前打招呼。 黎傲雪也不生气,落落大方地坐在余慕枫的旁边,说:“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们见过的。” 看着主动的黎傲雪,刘画心和余越相视一笑,欣慰地点点头。 余慕枫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终于记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与上次不同,现在的黎傲雪委婉端庄,衣着大方得体,像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尽管已经想起在哪里见过黎傲雪,余慕枫的表情漠然,告诉大家他并没有忆起黎傲雪,是她自作多情了。 黎傲雪一直仰慕余慕枫,之前碍于他已经结婚,就断了这个念头,后来余慕枫离婚,她的念头就又死灰复燃。并且当时在酒吧的时候,她已经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只要余慕枫点头,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嫁给他。只是,时间过去了很久,依旧没有等到余慕枫的任何消息。就在她打算放弃这个念头,出国留学的时候,蒋蔚然的死讯传来。她通过妈妈的关系,直接杀到了余家,就为了这点渺茫的希望,因为她比谁都清楚,优秀的余慕枫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只要他愿意,上赶着嫁他的名媛千金都可以组团了。 黎傲雪来之前已经预料到了重重的困难,装糊涂这点小事在她看来还真不算什么,她优雅一笑,仿佛并不在乎,说:“就在酒吧街的xx酒吧,不记得没事情,我可以随时提醒余总。” “在家里都是自己人,称呼什么余总,感觉多疏远啊!”刘画心识时务地插进来,“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傲雪就称呼慕枫吧!” “妈,我饿了!”这个称呼他不想被除蒋蔚然之外的第二个人称呼,赵甜甜已经够让他恶心的了,再来第三个,余慕枫真怕自己受不了。 对于赵甜甜的处置余慕枫一直没有着手处理,不是因为他的宽容。况且,宽容对于余慕枫来说就是一个笑话,他的宽容只对蒋蔚然。所有的事情都在调查中,一旦真相被他掌握,余慕枫不会放过一个伤害蒋蔚然的人。 最后一个热菜上完了,余慕枫陷在自己的深思里...... 聪明的黎傲雪怎么会看不出来余慕枫不想让她称呼他的名字,,这样痴情的钻石男还真是不好找,黎傲雪越发的兴致盎然了。 “我还是叫你余大哥吧?”黎傲雪不喜欢对男人死缠烂打,更不喜欢让尤其喜欢的男人讨厌,识趣地说。 余慕枫虽然也不喜欢被人叫做什么余大哥,但是,较之前的慕枫,他还是更愿意接受这个称呼。 “好了,称呼而已,傲雪就随便吧,只要你愿意就好。”余越及时出来打圆场。 黎傲雪讨好地分别亲自盛了汤给余越和刘画心,说:“今年真是有幸能跟伯父伯母一起过年,这是我过的最有意思的一个新年。” 黎傲雪的八面玲珑让刘画心很满意,找儿媳妇就应该找这样的,既漂亮又能把身边的人都打发的高高兴兴的。不管说话还是举动,处处显现着大家闺秀的风范。 余慕枫知道余越和刘画心的用意,从蒋蔚然走后,他们总是想方设法的把各式各样的女孩子领回家,目的还不是希望有朝一日,有女孩子能入了余慕枫的眼。缓解他对蒋蔚然偏执的思念,对于他们所做的一切,余慕枫只是冷眼地看着,不接受也不出来反对。 今天仍旧不会例外,管不了别人怎么做,就只好规范自己怎么做好了。 余慕枫默默地吃着餐盘的食物,味同嚼蜡一般,吃的什么都不知道。心不在焉的样子没能逃过黎傲雪的眼睛。 她喜欢的就是余慕枫的痴情,只是这样沉默冷酷的他,让她有些琢磨不透,竟没有信心能得到这个男人。如妖孽一般的男人是最难掌控的,何况还是个心里装满了其他女人的妖孽。她没有信心,至少,仅凭着刘画心的鼓励,她做不到为了爱一个男人,而做到失去自我的程度。 !! 第090章:新年第一天 吃完年夜饭,余慕枫跟余越和刘画心道了晚安,就要回自己的房间。 刘画心说:“小枫,你一会儿帮我送一下傲雪。” 余慕枫当下毫不犹豫地拒绝:“你让司机送她吧,我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 刘画心立刻不满起来,刚想说点什么。被黎傲雪言语阻止:“伯母,我自己开车来的,就不要麻烦余大哥了,让他忙自己的事情去吧,公事要紧!” 傻子都知道这个托词不可信,可余慕枫就是愿意找这么个搪塞的理由,他就是要让所有打他主意的女人知难而退。 懂事的女人还是不那么招人讨厌的,余慕枫不喜欢黎傲雪,但是也并没有厌烦她。 回到满是记忆的房间,到处都甩不开蒋蔚然的影子,余慕枫的心被思念狠狠地啃噬着,不知不觉中又摸到了可以令他短暂麻痹的香烟。 他不爱这味道,一点都不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袅袅的烟雾能呛到他泪流满面。 伤肺,总比伤心要好很多。 有蒋蔚然的画面,重又出现在眼前: 周末学校里组织登山,很少参加户外运动的蒋蔚然本来是要说不去的,可从发现余慕枫亲*吻女同学那件事后,余慕枫从来没有找过她,她也不想再下贱兮兮地跑去找他,就果断答应了赵甜甜的提议。 赵甜甜提醒蒋蔚然穿上登山鞋,冲锋衣,再带上帐篷,说不定要在山上过夜。其实,赵甜甜说什么她根本就没往心里去。以至于礼拜天出发的时候,她只着了户外运动的行头,潇洒自如的什么都没带。 也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余慕枫最美好的记忆留在了松山。 大巴车在盘山道上一直在转弯,过了连蒋蔚然都数不清多少个急转弯,她终于忍不住了,哇哇地叫着想吐。看看满车的人,想吐的又何止她一个,面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估计刚才晃得都够呛。车靠边一停,蒋蔚然第一个就冲下来,路边下面就是深渊,上面就是陡崖,在这个城市生活这么多年,蒋蔚然竟然不知道市区还有这样的地方,整条公路就修在山崖的半坡。路边的断崖上爬满了不知名的藤蔓,正值秋天,但山里气候不比市里,已然有了深秋露重的感觉,断崖上的叶子都已变得火红,风吹来,煞是好看。 刚才的反胃感觉已经渐渐退去,蒋蔚然被崖上的红叶迷住了,竟失了心神。 车仅停了一下,便开往目的地。 登上山脚的时候是大群人,往上攀登了十分钟,这一大群人就分成了两个群体,再往上走,同学们就越来越分散,蒋蔚然快要到山顶的时候,身边就只剩下赵甜甜和化学系的一个男生,那个男生听蒋蔚然非要登上山顶,顿时就丧失了斗志。蒋蔚然在赵甜甜的撺掇下,大有不登峰顶誓不罢休之势。越往上越冷,活动的时候不觉着,只要一停下来,满身是汗的蒋蔚然冻的直哆嗦,她正在瞭望之际,从山顶北面的天空飘来黑压压的乌云,浓密的让人一看就是卷着雨来的,蒋蔚然心里暗叫不好,说:“甜甜,我们得赶紧下山,慢了就来不及了。” 说完话的蒋蔚然转头,却不见了赵甜甜的踪影,她光顾着自己往山上爬了,居然连赵甜甜什么时候没跟上的也不知道。 回答蒋蔚然的只有风声,蒋蔚然来不及多想,那团乌云就已经压上了头顶,里面夹着的竟然不是雨滴,是米粒大小的雪花。 蒋蔚然这下淡定不了了,这意味着什么她太清楚了,下山基本是没有可能了,在山上过夜,她连帐篷都没带,非得冻出个好歹来,蒋蔚然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往山下走。 十分钟之后,蒋蔚然连二百米的山路都没走完,夹着雪花的雨就倾盆而至。下山的路越发的泥泞湿滑,蒋蔚然害怕了,整个山顶突然就被乌云吞没了,蒋蔚然觉得自己现在就处在乌云里,衣服也渐渐经不住冷风的摧残,冷的牙齿直打架。 蒋蔚然找了一块半凸的石头,可以将整个身子窝在里面,贴着地面的身体传来刺骨的凉意,蒋蔚然竟然在这个时候想起了家里那张暖和的双人床。 第一时间得到蒋蔚然被困在山上,余慕枫不顾山路的危险,开着车在难行的山路上狂奔...... 后半夜山上的气温骤降,蒋蔚然的衣服又都是湿的,实在冷的受不了,就在她以为她会交代在山上的时候,听到了熟悉的呼唤:“小然,你在哪里呀?听见的话回答我!” 蒋蔚然觉得自己真是冻出毛病了,居然听见了冷血动物余慕枫焦急的呼唤声。 她刚要张口回应,却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声音,只能嘶哑着回应,余慕枫听得不太真切。 他只能反复地确认寻找声音的来源,“小然,是你吗?小然,你回答我呀,你还好吗?” 余慕枫走近了,才看到蒋蔚然浑身是泥的缩在一块突出的石头底下,他踉踉跄跄地扑过去,把身上的雨衣脱下来披在浑身发抖的蒋蔚然身上,把她搂在怀里,一接触到余慕枫宽厚温暖的怀抱,蒋蔚然本能地往里缩了缩,余慕枫抱得更紧了。 稍微得到温暖的蒋蔚然问:“你怎么来了?” 余慕枫用下巴摩挲着蒋蔚然的头顶,说:“我不来,你打算冻死到山上吗?你知不知道危险,现在山上已经零下了。” 蒋蔚然收紧抱着余慕枫腰的双臂,说:“雨这么大我不敢下山。” 余慕枫说:“有个人给我打电话,说你可能被困在山上了,我已经去求救了,他们要天亮才能上来,我实在等不了就先上来了。” 窦炎心里暖烘烘的,忽略了山上根本就没有信号这一事实,这个电话是不是太奇怪了。她只顾着余慕枫的安危,说:“你现在上来多危险呀,一个不小心就滚落到山下了。” 余慕枫说:“我没想那么多,上山没有下山难,我们天亮之前就不要下去了,等到天亮再说吧。” 蒋蔚然点点头,把余慕枫抱的更紧了。余慕枫身上好闻的气息,灼烧着蒋蔚然的每一寸神经,她竟然贪恋起这个男人结实的怀抱,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给读者的话: 感谢读者一直来的支持,控控的qq号,喜欢的读者可以加我,只需说出书里人物的名字即! !! 第091章:我的把柄就是你 他们就这么抱了良久,蒋蔚然还是不停地在抖。 余慕枫说:“把手放我怀里!” 蒋蔚然突然孩子气的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清楚地感觉到手下的皮肤在颤栗。 余慕枫隔着衣服把她的手按住,说:“冰是冰了点,不过还可以忍受,我帮你暖暖。” 蒋蔚然说不感动是假的,从上初中开始余慕枫就一直作为她的护花使者的存在,每次都是蒋蔚然以为会靠的更近的时候,余慕枫就会把她推开。她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同以前一样。 感觉到蒋蔚然的手渐渐地在变暖,余慕枫才放开按着她的手,说:“你害怕吗?” “有你在我就不怕了。”蒋蔚然还是鼓足了所有勇气来说这句话。 如蒋蔚然所料般,余慕枫装作没有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玩世不恭地说:“我还有这功能,那我得跟我女朋友分享分享。” 蒋蔚然瞬间无语,这是装傻呢?还是装傻呢? 他们两个在零下好几度的山上紧紧相拥了一夜,天微微亮的时候,余慕枫听见了噪杂的人声。 他们是被救援人员抬下山的,整夜窝在石头底下连动都没动,整个人都冻僵了,腿脚根本不听使唤。 余慕枫回忆不下去了,蒋蔚然身上的味道残留在她待过的每一个地方,从蒋蔚然走后,余慕枫一直都在用蒋蔚然用过的每一样东西,他甚至都不希望仅有的回忆都变淡了。 天逐渐放亮的时候,天空飘起了新年的第一场雪。 从知道蒋蔚然真正的出事以后,赵甜甜除了上班,终日把自己关在租住的房子里,谁都不见。当然,也没有人需要她见,她存在的价值也随着蒋蔚然的死亡变得无足轻重起来。安文一下子不再需要她,安二自作主张的来过几回外,赵甜甜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接到过安文下达的指令。 这天,安二的再次到来让赵甜甜厌烦,她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百无聊赖的吐着烟圈,冷冷地问正在抖落一身积雪的安二:“你来干什么?” “那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安二答非所问。 赵甜甜笑着,眼神空洞,幽幽地说:“从蔚然走了以后,我觉得只有这样我才能忘记我自己犯下的罪孽,是我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她一直来是那么的相信我。她要是知道我的出现,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阴谋,被人设计了十几年的阴谋,她恐怕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我的。” 安二走过去,掐灭赵甜甜的烟,挥动着手中的杂志,让烟雾尽快散开。 他挨近赵甜甜坐下,安慰说:“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是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最起码小五跟着蒋家那个老头子还享了几年的清福,跟我们比起来她算是幸福的了。” 赵甜甜笑着,眼眶里却闪着晶莹的泪光,她缩在沙发的一角,努力地抱紧了自己,把头深深地埋在双膝间。 “小五在那边知道了真相就不会怪你了,那你也有你的苦衷......” 安二的话没有说完,赵甜甜猛然抬起头,说:“这就能是我害死她的理由吗?我原谅不了自己。” “这次的事真不管你的事,是义母下令除掉小五的,老三为了这件事受了枪伤,至今还躺在床上不能下地行走,听医生说,左腿很可能废了。”安二叹息一声,时间过了很久之后,他才满脸忧虑地说:“四儿,其实我这次来有重要的事情同你讲。” 赵甜甜安静地注视着安二,问:“什么事情?” “你妈现在身体状况不好,需要大笔的钱来做手术,我们必须尽快筹够,不然的话,生命会有危险。”这是安二此次来的主要目的。 听到有关妈妈的消息,赵甜甜再也没有办法淡定下去,她激动地说:“母不是已经答应出钱帮我救我的妈妈了吗?她怎么可以这样出尔反尔?” 短暂的激动过后,赵甜甜的情绪平静了下来,她对安二说:“在我还有利用价值之前,相信义母是不会让我的亲生母亲出事的,不然,她用什么来要挟我。” 赵甜甜的语气之冷淡,让安二一阵恍惚,仿佛赵甜甜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你找到我母亲究竟被藏在什么地方了吗?”赵甜甜太明白了,要想过属于自己的日子,首先就得摆脱安文的掌控,找到亲生母亲的下落。 安二摇摇头,之前这件事情已经有了一点眉目,只是,警觉的安文又把她转移了,安二就此中断了所有的信息来源。“是我无能了,给不了你你想要的日子。” 这句话就像一个笑话,瞬间戳痛了赵甜甜的笑点,让她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 赵甜甜说:“我们几个之中你是唯一一个没有把柄攥在义母手里的人,你完全可以过你自己想过的日子。” “我有把柄在义母的手里,你知道的。”安二猛地握紧赵甜甜的手,说,“我的软肋就是你,你知道吗?” 赵甜甜努力抽回被安二攥住的手,逃避毒蛇般地躲到距他足够远的地方道:“你胡说什么?” 安二坐在沙发上,揉搓着被赵甜甜抽离双手后的空虚,说:“我说过,你爱的那个人跟你根本就不合适,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干嘛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更何况这棵还是别人家的树。” 他说的所有道理赵甜甜都懂,可是她控制不了那颗爱余慕枫的心。 她所不知道的是,在她觉得还有希望的时候,余慕枫早也已经怀疑她,并在着手调查她。 在余慕枫那里她是彻底没了希望,蛇打七寸,余慕枫迟迟没有动作,是因为他还没有准确的找到赵甜甜这条毒蛇的七寸,既然敢算计他余慕枫的女人,就要能够承受的起他的怒火。赵甜甜所要做的就是等着,等着接受他的惩罚,定然叫她生不如死。 “你的话我会考虑,没有什么事的话你就走吧,不要让人看到你。”赵甜甜这句话的重点只在,不要让人看见你。 安二也不多言,从赵甜甜说完话就消失不见了。 为了自己,更为了亲生母亲,赵甜甜必须在安文那里变得有价值起来,必须不择手段的嫁给余慕枫,这有这样,她才能掌控唯一的生路不被切断。 !! 第092章:余家门口相遇 自动送上门,所能得到的无非也是死路一条。 但是,赵甜甜不知道,所以在冲上死亡之路的时候,竟然欣喜若狂。 雪,漫天的大雪,如鹅毛般覆盖了整个大地,厚厚的积雪粉饰了整个世界。赵甜甜的马丁靴踩在雪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从她居住的地方到余家,并不需要穿越整个城市,只需要十公里的路程足矣。 十公里对于一个娇弱的女子是略长了些。但是,对于一个正在奔向幸福之路的女汉子来说,小菜一碟。赵甜甜不否认,现在的她,就像开足了马力的汽车停都停不下来。 现在的交通工具虽然发达,只是,去往余家的路上,她需要大量的时间去思考,见到余慕枫后,要说什么和做什么。赵甜甜选择了步行,走在皑皑的天地之间。 冷风裹着雪花卷在身上,赵甜甜紧紧地抱着双肩,在这样冷的环境里,即便是厚厚的毛呢大衣也抵御不了寒冷的风雪。雪花钻进脖子里,顷刻间融化,赵甜甜把大衣上的帽子撩过头顶,搓搓冻得有点麻木的脸颊。 做什么傻事一点都不重要,不管在外人的眼中怎么评论她,只要她愿意,犯贱也是值得的。 这绝对是犯贱,不用争议。 余家到了。 整个别墅坐西南、朝东北,有钱人家就是讲究,赵甜甜暗自想。单地理位置就是“坐金銮,纳盘龙,镇宝塔,聚宝盆”的风水宝地。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彰显浪漫与庄严的气质。尖塔形斜顶,清新不落俗套。整座别墅平实而精致,自然、轻松、休闲、质朴,在雪的覆盖下更加的安详。 就在赵甜甜仰着头,默默地瞻仰着余慕枫居住的地方的时候,一辆保时捷停在她的身后。 她已经完全陷进了沉思,对身后的事物毫无知觉。 来不及惊呼,就被人扯进了车上。赵甜甜还没有看清楚是谁,一只邪恶的大手已经探上了她柔软的胸部,与此同时,赵甜甜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水味,这是一个男人的。赵甜甜立马慌张了起来,用力地挣扎着,想看清楚背后的男人。 她越是挣扎,那只手就越是邪恶,居然已经伸进了内衣的底下。赵甜甜尖叫:“混蛋,放开我!” 立刻,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说:“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有必要这么认真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 说完这话,身后的人放开了对她的禁锢,赵甜甜扭过身子,窦循那张让她感觉到害怕的脸,出现在眼前。 赵甜甜出现了短暂的失神后,一丝嫌恶立马爬上她的脸,她伸手就要丢一耳光给窦循。 窦循迎上她的手,一把攥在手里,笑嘻嘻地说:“好久不见我,你都没有想我,人家可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来着。” “上次的事我没跟你算账已经够便宜你了,不要得寸进尺。”赵甜甜几乎咬碎了自己的银牙,恨恨地道。 窦循并不恼怒,嬉皮笑脸地说:“做我的女人,我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想要的?赵甜甜笑,她想要的只有余慕枫能给她,无论是爱情,还是母亲的平安。其他任何人说这些话都不能撼动她内心的坚持。“除了物质上的,你还能给我什么!可我要什么你知道吗?” 窦循说:“女人除了要物质,当然就是爱情了。” 赵甜甜整理一下刚才奋力挣扎弄乱的头发,警告:“我要的东西那你给不了,所以以后不要再骚扰我,不然的话要你好看。” “你喜欢慕枫!”窦循在赵甜甜身后停了很久,一直看着她对着余慕枫家的方向发呆,这说明什么,窦循太知道了。“不否认,慕枫各个方面的条件都好过我,可是你呢,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你是蔚然的朋友,自然知道慕枫跟蔚然的感情。慕枫的心里,怕是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容得下另外一个女人。” 赵甜甜虽然恨透了窦循,但是,他说的话她听进去了,是啊,谁都知道余慕枫的痴情,这样痴情的男人心里怎么还能有另外一个女人。可是要她放弃,至少目前她做不到,现实也不允许她任性地这么去做。想到自己的生母,赵甜甜咬咬牙,说:“事在人为,你不要忘记,蒋蔚然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那你尽管试试!”窦循挑挑眉,说:“可她会永远活在慕枫的心里,这是谁都代替不了的。蒋蔚然出事的那几天你没有守在慕枫的身边,亲眼目睹过他当时情形的人都知道,慕枫这辈子不可能再去爱一个人了。“ 赵甜甜哑然,窦循说的她懂,正因为懂,才感觉到悲哀。赵甜甜就是那只扑火的飞蛾,明知道往前一步便是魂飞魄散,可她没有办法停下来,宁愿就这么葬身火海。 “要不要一起进去?”窦循在看到赵甜甜眼里的狠绝之后,还是心软了。 赵甜甜回神儿,点头。机械性的动作感觉不到半点情绪,只是在内心已经波涛澎湃,这样登堂入室的好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 他们一块儿进门的时候,余慕枫就站在卧室的窗子前,他卧室所在的位置正好俯瞰全院,不会落下任何死角。余慕枫皱着眉头,他不希望窦循跟赵甜甜在一起,总感觉孩子心性的窦循不是赵甜甜的对手。赵甜甜能在蒋蔚然身边待这么久没有被察觉别有用心,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余慕枫不能看着好兄弟被利用,承受跟蒋蔚然一样的后果,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赵甜甜想着光明正大的走进余家,却不想跟窦循扯上关系,这么纠结着、别扭着,赵甜甜还是走进了余慕枫家的客厅。 余慕枫已经等在那里,默默地注视着他们,眼神复杂。 !! 第093章:失忆的蒋蔚然 蒋蔚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额头的疤痕虽然不是太长,略微显长的头发已经可以遮住。然而,她担心的并不是额头上的疤,而是她实在想不起来,这疤痕是怎么来的?总能让她沉思良久。虽然已经完全愈合了,但是每次看到这个,她的心就会莫名的疼痛。问尹少阳原因,他总是说,是不小心掉进了河里,然后被河里尖锐的石头划伤了,就落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疤痕。 尹少阳曾建议她手术祛除的,但是蒋蔚然拒绝了,她也说不好为什么,但是就想这么留下这道疤痕。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尹少阳走了进来,看着对着镜子怔怔出神儿的蒋蔚然,道:“蔚然,又在想以前的事情?” 蒋蔚然点头,闷闷不乐地说:“少阳,你说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看到这个疤就会忍不住的心疼,关于这个疤的事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不过,我得谢谢你救了我。” 尹少阳宠溺地揉揉蒋蔚然的头发,说:“傻丫头,你好好的就行了,说谢字干嘛!” 蒋蔚然从床上跳起来,调皮地一笑,说:“我跟你商量件事呗?” “什么事情?”尹少阳对着蒋蔚然甜美的笑脸,片刻间心思恍惚,此刻的蒋蔚然是快乐的,眉宇间再也没有之前的忧愁。看着蒋蔚然纯真的笑脸,清澈的眼眸,里面除了快乐就是快乐。他才能减轻内心的负罪感,不跟她说她忘记的任何事情也许他是对的。 从救下昏迷的蒋蔚然之后,尹少阳就直接将她带离了哪里,难怪余慕枫一直来找不到任何蒋蔚然的消息。起初,尹少阳没有打算隐瞒蒋蔚然获救的消息,当时情况紧急,奄奄一息的蒋蔚然生命危在旦夕,即便尹少阳给她做了人工呼吸,可蒋蔚然依旧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抱着满头是血的蒋蔚然,尹少阳径直去了医院。 落入河中的蒋蔚然在昏迷中脑部遭到强烈的撞击,出现了脑部出血,十几个小时的抢救,才把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蒋蔚然一个礼拜后才醒过来,醒来之后居然不认识尹少阳,就像医生所说,患者之前遭受过强烈的精神刺激,脑部的淤血导致她部分记忆丢失。 尹少阳拿着蒋蔚然的病例,到处访医问药,结果大致相同。蒋蔚然这叫选择性失忆,什么时候能恢复,还不好说。也许一辈子就这样,也许某一天一觉醒来就会记起所有的事情。 醒来之后的蒋蔚然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是很快乐,眼睛里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纠结和矛盾,人也开朗了很多。 尹少阳这才打消通知所有人蒋蔚然还活着的消息,把她带到了自己服役的地方...... “我能不能不去医院检查?我实在不想再闻到消毒水的气味,让我反胃。”蒋蔚然满脸期待地等待尹少阳的回答。 尹少阳略作沉思状。 蒋蔚然继续说:“只是有些事情想不起来而已,又不会要了人的性命,能忘记的事情肯定不是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去了,好不好?” 尹少阳摇摇头,愈发宠溺地看着她。 “我今天请你吃大餐!”蒋蔚然立刻抛出诱饵。 她哪里知道,尹少阳根本就不在乎她口中的大餐,但是为了配合她,尹少阳一副感兴趣的模样,说:“吃什么?” 蒋蔚然翻翻自己的口袋,从她出院起,可谓是身无分文,心忧天下。“还是吃食堂吧!” “丫头,既然你没有钱,为什么坚持不要我给你的钱?”尹少阳绝对是明知故问。 蒋蔚然虽然失忆,但是性格里的倔强依然如故,坚持独立,不轻易接受别人的帮助。 “我今天要出去找工作,然后养活我自己,领了工资的第一天请你吃大餐。” 尹少阳笑,说:“人家工资都是按月结的,看来我要再等一个月了!” 蒋蔚然开心地说:“这样我就当你答应了,今天可以不去医院了。” 在蒋蔚然第一次恳求她的时候,她已经从心里从了她了,只是表面上没有答应而已。 得到尹少阳肯定的回答后,蒋蔚然才说:“作为交换,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有些工资是日结的。” 尹少阳太了解他在的这个小镇了,根本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工作,蒋蔚然的专业在这里完全没有用武之地,究竟会是什么工作呢? 蒋蔚然早就了解了这个地方,虽是一个边陲小镇,却热闹非凡,小镇上的旅游业这几年才发展起来,酒吧遍地都是,自然也需要驻唱的歌手。蒋蔚然不光有一副好嗓子,还弹得一手的好钢琴,在酒吧驻唱算是小镇上的高收入工种,最让蒋蔚然开心的是,工资是现结的,她现在就需要这样的工作来养活自己。一直靠尹少阳养着,她可过意不去,再说尹少阳也不是她的谁。 “我打算找个酒吧驻唱......” 尹少阳的面孔立刻绷了起来,冷声说:“你想都不要想,这个工作根本不适合你!” 尹少阳这样的冷眉相对,蒋蔚然还是第一次看到,她不甘示弱地说:“那你说我干什么工作?这个地方有合适我的工作吗?” 一句实话把尹少阳噎住了,他沉思了半天,说:“蔚然,你不用工作,我可以养你。” 蒋蔚然抢白:“你又不是我的谁?没有义务帮我。” “只要你愿意,我愿意成为你的谁。”尹少阳轻轻地抚摸着蒋蔚然因激动变得通红的脸颊,深情地注视着她。 蒋蔚然别开脸,逃避尹少阳的深情。尹少阳是她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也是救了她的人,她心里感谢他,可是这样的尹少阳让蒋蔚然只想逃避。“我是患过失忆的,你是最清楚不过了,其中有一段记忆是我不知道的,一个这样的人你怎么会放心呢......” “可我知道你的过去,只要你愿意,你跟我在一起不会影响到任何人,是你自己想多了。”尹少阳知道蒋蔚然的顾虑,她的顾虑正好也是他的。 “哦,这样啊!”蒋蔚然没有说什么,最近,她的脑子里总会出现一个模糊的男人的身影,怎么都看不清楚脸。 !! 第094章:撒一个不像样的谎好难 蒋蔚然觉着,这个如影子般的男人像尹少阳,却又不像,她忍不住好奇地问:“少阳,你既然知道我的过去,我想问问你,我是不是有自己的爱人?我老觉得梦里总会有一个男人的身影,虽然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没有来由的,我就是知道我一定认识他,可是在我身边的,符合条件的男人也就你一个人,我家在哪里啊?为什么我都想不起来。我家里有哥哥和爸爸,为什么他们都不来找我?” 蒋蔚然的情绪不稳定,一连串的问题困扰着她,她急于搞清楚这些困扰着她的问题。 尹少阳揽着蒋蔚然的肩膀,将她带到椅子上坐下,说:“你的家和我的家在一个地方,我和你的哥哥蒋毅是很好的朋友,他们托我照顾你,他们平时都很忙,几乎没有时间陪你。如果你想回家的话,等我这段时间忙完了,我一定会陪你回去的,你等我一段时间好吗?” 尹少阳的态度诚恳万分,蒋蔚然点点头,她愿意等尹少阳一段时间。这个小镇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繁华而宁静,街道宽阔而干净,镇外有山有水,风景秀丽,是个适合修养的好地方。蒋蔚然愿意在这里居住,只是不愿意在尹少阳租来的房子里住着。 虽然她现在居住的房子可以说是镇上最大的房子,听旁边的邻居说,这里几十年前是一个当地大户人家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一家人都不见了,当地政府就把这里划成了几个小院落,用来招待来这里各种考察的单位和个人。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尹少阳问。 蒋蔚然抬起头,不做隐瞒,说:“想刚才被你忽略的那个模糊男人,他一定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你真的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吗?” 是说实话呢,还是继续隐瞒,尹少阳并没有太多的纠结。蒋蔚然能忘记过去的事情,对她,对余慕枫,都是一件好事。 可是要尹少阳去撒谎,他做不到。只能是隐瞒着说:“蔚然,你相信我,我是不会害你的,你说的那个人或许真的存在,可是他绝不是你生命中的另一半,你们...你们已经...离婚了!他还会结婚的,所以,你也会找到合适你的男人。” 蒋蔚然陷入沉默,听到这个消息的她竟然心里隐隐作痛,不记得这个男人,却还会心痛,是不是说明她依然爱着这个男人。是这个男人提出的离婚吗?他为什么要同她离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蒋蔚然强烈的想要知道。“少阳,你能不能同我说说他,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叫什么名字?我们为什么又会离婚?” 尹少阳就知道,只要他说到这些,蒋蔚然一定会继续问下去的,他真后悔自己应该撒谎的。 蒋蔚然的这些问题他究竟要怎么回答? 蒋蔚然习惯了尹少阳沉默寡言的样子,被她连番问下去的尹少阳现在更加沉默,蒋蔚然心急地说:“少阳,少阳,你跟我说实话好不好?” 不善言辞的尹少阳再也没有办法利用沉默来打发蒋蔚然,硬着头皮说:“他叫余慕枫,是天一集团的总裁,离婚是你提出来的。” “离婚的原因呢?”蒋蔚然对尹少阳说的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既然是她提出来的离婚,那肯定是不爱了。 “这个只能问你们自己,我不怎么清楚!”尹少阳咬了半天的牙,才撒了一个根本不像样的谎话。 这也已经到了他的极限了,好难! 蒋蔚然眼睛里的快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纠结的忧愁。 尹少阳的肠子都悔青了,笨拙的嘴巴怎么就没有学会撒谎呢,还是更多的是他性子里骄傲,不允许他撒谎。宁可失去蒋蔚然也不能失去自己?尹少阳从认识蒋蔚然以来,再也没有正视自己,准确的判断自己的能力了。 这爱情,该死的爱情! 可悲的是,这只是他一个人的爱情。 如果八年前他能爱的这么彻底,是不是就不会失去自己最爱的那个人? 尹少阳懊恼地跑到阳台上,点燃一根香烟。 这边蒋蔚然正在绞尽脑汁的想着离婚的理由,尽管什么都想不起来,脑子也开始发出警示,但是倔强的蒋蔚然决定,无论这次怎么样的疼痛,都不会阻挡她想要想起来的强烈念头。她居然已经结过婚了,而失忆之后她忘得最彻底的那个人居然是跟她有过一纸婚约的余慕枫。 这个人跟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剧烈的疼痛让蒋蔚然的瞳孔不断的收缩,她觉得脑袋马上就要爆掉了,可她固执地不肯停下来,仿佛要用尽所有的力量去回忆。 蒋蔚然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冷汗阵阵袭来,蒋蔚然周身冰冷,整个人像被水洗过一样。 即使疼成一团,蒋蔚然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直到她失去知觉,从椅子上跌落的一刹那,蒋蔚然觉得自己太傻了,既然已经忘记,干嘛还要回忆起来!她暗暗发誓:所有的,都见鬼去吧,她要高兴的过每一天。 尹少阳闻声进来的时候,蒋蔚然已经昏迷,人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蔚然,蔚然......”尹少阳因紧张满头大汗,轻声地呼唤着蒋蔚然。 即使是昏迷不醒,蒋蔚然的眉头依然紧锁。 这样的蒋蔚然让尹少阳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他在这件事情上做错了,由于他的不慎,很可能会让蒋蔚然回到曾经那段最痛苦的日子,真是这样,他绝对不能原谅自己。 尹少阳抱蒋蔚然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为她盖上被子。这样的昏迷已经是第三次了,每次都是因为她倔强地想要记起以前的事情。 难道过去的事情在你的心里就这么的放不下?明知道强制去回忆会是什么后果,为什么还要去试?忍受这样的疼痛去换取过去的更多疼痛真是你想要的吗? 蒋蔚然固执到让尹少阳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 余慕枫跟蒋蔚然是融在一起的,没有分割的可能,如果没有出现这样的事情,他们应该是幸福的一对,幸福到令所有的人嫉妒,至少他现在就十分嫉妒余慕枫。不管什么样的身份存在,在蒋蔚然的心里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这辈子恐怕也没有人能够再入驻那块位置。 !! 第095章:同呼吸,共命运 雷奕坐在值班室,满脑子空白的过去,怎么来回扒拉着想,终究是什么都记不起。他担心的是家里人的焦虑,他不在,照片上的人会以为他不在了吗?而他内心也充满着彷徨和疲惫,刚来那两年,雷奕踏实的任日子一天天流逝,后来他渐渐意识到,不是问题的问题终究一天也会成为问题,然而,人生还得继续,还得在多种莫名的情绪里纠缠。 思考之间值班电话响了。 支队作战值班室紧急通知,某镇上某学校一名老师被歹徒劫持,要求特勤中队立即出动,解救人质。 雷奕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立即命令应急小分队紧急集合。 两分钟后,应急小分队携装集合完毕。 雷奕带着应急小分队火速赶往现场。 十分钟后到达事发现场,雷奕立即向警方简单询问了情况。挟持人质的嫌犯是因为学生家长孩子在学校期间被砸断了小腿骨,是学校没有围好安全墙,导致几个孩子课间跑进了施工现场玩耍,掉下来的砖头砸到了一个孩子的小腿骨,导致左小腿粉碎性骨折。 孩子住院后,先先后后花了不少钱,孩子的家境又是特别贫困。因为没有钱继续治疗孩子的腿,家长找学校理论,希望学校承担一部分责任,可学校含糊其辞,一拖再拖。孩子父亲被逼急了,拿着一把杀羊刀跑到了学校,劫持了正在上课的女教师,让学校马上拿钱。 现在,对方情绪很激动,派出所民警来了后,嫌犯显得十分紧张,而且情绪一度失控。 民警也嫌犯进行过谈话,也答应替他解决这件事情,可嫌犯有些不太信任民警说的话,。由于僵持时间太久,嫌犯的情绪高度紧张,考虑到人质的生命安全,上级考虑实施第二套方案,对嫌犯予以击毙。 弄清楚情况后,雷奕又仔细观察了现场地形,然后安排狙击手占据相应的位置。 在二号狙击位置,雷奕通过望远镜观察了一下人质的情况。 望远镜里一张沧桑异常而且极度紧张的脸顿时出现在雷奕眼前,他的心像是被鞭子猛地抽了一下,他突然想着:面前这张疲惫的面孔,自己的父亲会不会和他一样,苍老但很淳朴。 嫌犯的目光很绝望,但雷奕看出并无恶意。 雷奕连忙通过对话所有的狙击手,没有他的命令说都不要开枪。 随即,雷奕卸下身上的武器装备,找到现场指挥人员,要求以另一种方式处理。 在雷奕坚毅的态度下,现场指挥人员只好同意雷奕的要求,让他进入现场。 卸下所有装备的雷奕孤身一人向教室走去,门打开的瞬间,嫌犯顿时显得更加紧张,握刀的手一紧,在人质的脖子上划了一道红红的血痕。 雷奕心头一紧,但还是很平静地说:“大哥,你先不要紧张,我身上没有任何武器。”怕嫌犯不相信,雷奕还故意在原地转了个圈,为了彻底消除嫌犯的顾虑,雷奕干脆坐在地上。 也许是雷奕的语气里的真诚和坐在地上的举动,使嫌犯放松了警惕。 雷奕在说话的瞬间同事看了看人质,人质没有他想象中的惊慌失措,而是一脸的平静,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恐慌。 雷奕冲女老师笑了一笑,通过狙击镜知道冰山脸也会笑,狙击手们不得不吃惊。雷奕的笑,除了安慰人质外,就是希望她能够配合自己。进入现场之前,雷奕了解过,人质正是被摔伤学生的班主任。 “大哥,我是特战队的队长,你知道吗?就在几分钟前我带了狙击手来,并且他们已经在指定的位置等待指令,也就是说现在有好几个枪口正在对着你的脑袋。他们个个都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他们要是开枪你现在已经死了。”雷奕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接着说,“你死了不要紧,可是你躺在医院里的孩子怎么办?谁来帮他筹措医疗费?” 嫌犯的面色略显迟疑,雷奕抓住时机说:“从你身上我想到了我的父亲,他也是你这样的辛勤,为了家人能好好的生活,总是不辞辛苦,一个人承担起所有责任。就为了我能好好的生活,所以你的难处我能理解,并且我也会帮你的。这件事情我了解过了,这是学校的责任,他们必须支付医疗费。你很爱你的孩子,不然今天也不会这么做,但是这样真的对你的孩子有帮助吗?如果你死了孩子没人照顾,再说,孩子要是知道你这么对待他的老师,他会难过得。” 在此关键时候,人质说:“你的孩子是我们最聪明的,他每次考试都是名列前茅,又一次他写了一篇作文,名字就是我的爸爸,还在全班被当做范文来读的。看得出他真的很爱你,并以你为骄傲!” 嫌犯的眼泪涌了出来,紧接着大声吼了起来:“你们学校欺人太甚,孩子的医药费一分不给,我实在是没有钱了,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为了救孩子,我什么都敢做!” 雷奕忙说:“救孩子有许多办法,何必干这种蠢事,何必去为难一个说了不算的女人,。我答应你,孩子的事情我一定帮你处理,钱我一定给你要回来,把孩子的腿治好。我是一名军人,说到绝对做到!” 嫌犯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松开人质,手中的杀羊刀也被他扔在了地上。 整个过程不到十五分钟,雷奕将人带出了教室。 教室外的人一片欢呼,可雷奕没有丝毫的成就感,心里反而很难过。他十分同情这个可怜的父亲,也真的希望大家能以另一种方式关注和帮助弱势群体,而不是等到事情发展到一定程度,然后以暴制暴。 雷奕遵守自己的诺言,找到校长,愤怒地说:“你立即将钱送到医院,救救你的学生。不然的话,我还会来找你的。” 雷奕抛下这句话就带着战士返回了中队,校长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 第096章:白尔有下落了 回到中队后,雷奕向大队请了个假,立即赶往医院。 学校已经将钱送到了医院,孩子得到了正常治疗。孩子的母亲坐在床边不停地抹眼泪,见到雷奕一时显得特别紧张。 雷奕没有解释,也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给孩子买了一些营养品,并给了孩子母亲一些钱,然后将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她。 这是让她有什么事,尽管来找自己。 当雷奕准备离开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孩子叫住了他:“叔叔,我爸爸呢?他是不是不回来了?” 雷奕的心里一酸,冷峻的面孔变得温柔起来,他靠近床边,摸着小男孩的头说:“你爸爸出远门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你一点要听话,乖乖把腿养好,好不好?” “真的吗?”孩子的表情一下子就快乐起来。 “真的,叔叔不骗你。” 出了病房的门,雷奕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从口袋里掏出烟,刚准备点着,却又发现这里是医院,又将烟塞回了口袋。 “你好,谢谢你救了我。”一个温柔的女声传进雷奕的耳朵里。 “那是我应该做的。”还没有看见来人,雷奕条件反射地就说出了这句话。 看到对方,雷奕显得很意外,刚才救人的时候没有发现对方的样貌,现在才发现站在眼前的女老师,不仅漂亮而且特别有气质。匀称的瓜子脸,长长的睫毛,一头过肩长发微卷着,不着妆,没有任何修饰,浑身上下显示着柔媚的气质。 “我叫白尔。”女子优雅地伸出手。“今天的事真是太感谢你了。” 雷奕迟疑了一下,伸出晒的黝黑的手,礼貌性地和白尔轻轻握了握手,说:“你已经道过谢了。” “人民的卫士,反恐的精英。”白尔莞尔一笑。“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这样的称赞听在雷奕的耳里,心却酸涩的厉害,这个家长算哪门子的恐怖分子,只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雷奕。” 白尔立刻记下了这个名字,说:“我们一块儿走吧!” 两个人出了医院,因为刚才医院里的沉重气氛,两个人各怀心思,走了很长时间一段路都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白尔打破了沉默:“我要替我的学生谢谢你,谢谢你为他们所做的一切。” 听了这话,雷奕顿时叹了口气说:“没什么,作为一名军人,做哪些都是我应该的,只是他们一家太无辜太不幸了。” 白尔点头附和,这也是她感到惋惜的地方,她来到这个地方马上就满一年了,之后又会去什么地方,她其实还没有明确的目标。七年来的漂泊,是有些累了。她应该会去看看她的家人,她的那些好朋友,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会有人记得她吗? 雷奕突然好奇心发作,问面前这个与这样荒凉的环境极不符合的女孩子。“你不恨他吗?他那样对你,让你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 “我知道他的动机,也就不会再有恨。再说,我是孩子的老师,孩子出事了,我也有责任。”为了减少内心的愧疚,白尔还自掏腰包,给孩子捐了一万块的医疗费。 “你一直表现的那么勇敢,好像一点也不恐惧?” 白尔调皮地在空中比划一下雷奕心脏所在的位置,说:“因为我和你一样,相信他没有恶意。” “是啊,我当时就是相信他没有恶意,当我看到他的脸的时候,无缘无故地就想到了我的父亲,或许和他一样,更或许不一样......” 雷奕说话的时候,白尔会静静地看着他。雷奕的表述和情感是那么的真实和自然,只是这或许,什么叫或许像?这个答案还能是这样似是而非的。白尔突然觉得站在她面前的雷奕有些像自己的学生,怎么看都是一个单纯无邪的孩子。 “为什么你要用或许这个词呢?难道不是真的像?”白尔不明白这个外表坚毅的男人,居然会用这种语气。 雷奕的的伤心之处再次被人碰触到了,他把目光放到远处,白尔一下子再也看不到他眼中清澈的光芒,暗淡地说:“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可惜,我也只能用这种语气来回答你,一个完全不记得过去的人,能怎么样!” 白尔心里升起异样的感觉,心里有种淡淡的失落感,为眼前的男人。为了避免不再次触到男人的伤心处,白尔转换话题:“听你的口音不像本地人,你是哪里的?” 跟一个完全忘记过去的人谈论过去,怎么说怎么做都是不对的,白尔很快意识到,她犯了同样的错误。 正在纠结着怎么改正错误的时候,耳边传来雷奕爽朗的声音,他说:“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的,来这里也有好几年了。” 话语里的沧桑让白尔觉得,这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白尔看到雷奕并没有过于沉迷在悲伤里,想来也是,经历过生死的男人,一定会像钢铁一样的强硬,不是能被小小的过往打到的,电视上不是说过,这样的男人都有大地一样宽广的胸怀。白尔笑了,笑自己的想法不切实际,或者更多被雷奕身上的气质所吸引,居然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什么时候她也允许自己变幼稚了,白尔想到了她的学生。朝气蓬勃的脸上永远洋溢着属于青春的笑容,只是,这笑容仿佛没有在她们的脸上停留太久,她甚至都没有感觉过正真的享受过这样的时光,在外的这几年或许真的累了,她有种倦鸟想要归巢的冲动。 仅一面之缘,白尔居然想到了雷奕。她觉得他就是那个可以给她遮风挡雨的人,只一眼,她便深深地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并发生在她身上,还是在她已经不相信激情的年龄。 不可思议的缘分就这样在白尔的心里悄然开出花来。 雷奕却全然不知,这一切与他无关。 说话间,军营到了,雷奕站定。 白尔让人觉着就想这么一直跟着进去一样,她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吐吐舌头跑走了。 这花痴犯得,丢人丢到家了。 !! 第097章:看天意 白天睡了一整天的蒋蔚然,最终还是有睡够的时候,这样炎热的天气是她来这里第一次感受到。 从上次昏迷的事件以后,蒋蔚然已经决心让一切顺其自然,不去刻意的做什么。 既然决定顺其自然,那就开始计划着在这里生存下去的事情,尹少阳不同意她去酒吧驻唱,那好,她要在自己的酒吧驻唱。这样他不至于反对了吧? 拿定主意,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蒋蔚然终是犹豫不定,在借钱不借钱之间矛盾挣扎。既然要顺从天意,蒋蔚然拿出纸笔,将裁好的一小块一小块纸上写好借和不借,刚好各五个。她把这些小纸片揉成是个小纸团儿。 那就让抓阄儿来决定好了。 第一次,居然拿到的是“借”字。 蒋蔚然马上给了自己最好的理由,好吧,那就三局两胜。 第二次是“不借”,这让蒋蔚然内心雀跃起来,看来这老天还是长着眼睛呢。顿时,她又信心十足了。 拿到第三个纸团时,蒋蔚然不禁皱皱眉头,又是“借”的字条。做完这一切,蒋蔚然满头大汗。 这个房间应该有台空调才好,蒋蔚然嘟囔着。 出了门蒋蔚然才意识到,果然不是自己矫情了,纵然夜色已经降临,可依然热的有点离谱。蒋蔚然怕自己停不了几分钟再反悔,趁着天热无法接着睡觉,蒋蔚然干脆拿了手电筒,不留任何的喘息机会,杀到尹少阳的部队门口。 到了门口,蒋蔚然看着戒备森严的门口,又不想进去了,这样的地方,处处彰显着威严,蒋蔚然居然感觉到压抑。知道他们部队有多么难进吧,蒋蔚然也不是没有来过,上次由尹少阳带着,还要经过层层的登记和盘问,别说这次她是独自一个人了。 还是要给他提前打电话的,蒋蔚然出来的时候匆忙,居然没有带手机。只好硬着头皮试一试了,蒋蔚然走过去,如预料般,遭到了门口值班的兵哥的阻拦,蒋蔚然说破了嘴皮子,把能想到的恭维话,搜肠刮肚地说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不让进就是不让进。 蒋蔚然郁闷,以前她记得去过哥哥的部队,也没有这么严格呀。 正在她失望的时候,一个敞篷的吉普车停在了她的身边,一个身着迷彩的短发女兵从车上利索地跳了下来,冲着蒋蔚然道:“你是不是找尹少阳?” 蒋蔚然点点头。 女兵浓眉大眼,一副飒爽英姿,称得上漂亮,可唯独少了女孩子的柔媚,许是军营锻炼的结果。“我见过你,上次好像就是少阳带你来的。说完,还不忘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将蒋蔚然打量个遍。 蒋蔚然被她打量的浑身别扭,尽管在夜里,夜色也阻挡不了这充满了敌意目光。她可以肯定,自己并没有得罪过这个女孩子,她甚至见都没有见过。既然对方说见过自己,那一定是认识尹少阳! “我们见过我?对不起,我实在是想不起来。”蒋蔚然觉得没必要把自己弄得跟个受气包似的,坦然地接受着她的打量。 “上车!”女兵一个利落的半旋,安然坐到了车上,然后挑挑浓密的柳叶眉。 蒋蔚然仿佛没有看到这些,拉开车门,坐在她的身边,说:“谢谢!” 娇滴滴的女声让女兵蹙眉,蒋蔚然看得出她有点反感。可是,她的反感跟她有半毛钱的关系?她总不能因为别人的反感就夹着尾巴做人。 “是我带你进来的,你这么骄傲做什么?”女兵真是不会拐弯,直接把心里最深的感受直接说出来。 蒋蔚然面色如常,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神情,说:“我已经感谢过你了,总不能因为你的小小恩惠,我就的感恩戴德,呼天抢地吧?” 这是遇到对手了,在这里还没有人敢这样同她讲话。女兵没有继续同蒋蔚然呈口舌之快,直接对司机说:“把她放到后面哪一栋楼的入口处。” “可是......”开车的那个士官似乎想说什么。 “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哪里来那么多废话!”女兵根本就不给那个半大小伙子说话的机会。 蒋蔚然不去理会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兵,就像出门没有带耳朵一般。 “我们很快还会再见面的。”蒋蔚然下车的时候,女兵丢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 在这么森严的军营里做到来去自如,连问都没有人问,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存在,蒋蔚然不用想都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尹少阳所在的部队,蒋蔚然不是第一次来,但每次来都被这里的整洁干净所折服,以前哥哥蒋毅在部队的时候,蒋蔚然每年放暑假都去他那里住上几天,总能和蒋毅的战友打成一片,玩的更是花样百出,还在上大学的蒋蔚然因靓丽的外形,心仪她的男孩子很多,出于蒋蔚然的年龄和余慕枫的感情考虑,蒋毅没让蒋蔚然知道就私下里回绝了他的那些战友。以至于后来,蒋毅都不同意蒋蔚然再来部队找他。 又勾起了蒋蔚然的回忆,原来哥哥也是当兵的。蒋蔚然摇摇自己的脑袋,奇怪,居然没有疼痛,这么轻易地便想起了以前的的事情。 蒋蔚然一下子就变得快乐起来,对自己再度充满信心,只要放轻松,她会逐渐记起以前的事的。 蒋蔚然站在楼底下,好奇地听着楼上传来的“咚咚”的走路声,吹口哨声,唱歌声,连讲粗话的内容都听的一清二楚。 现在是午休的时间,不是应该很安静的吗?蒋蔚然感觉像走进了菜市场,顺着喧闹,信步走上二楼。 接下来她看到的画面简直匪夷所思:楼道里很多人来回走动,有的端着黄色的脸盘,有的肩旁上搭着毛巾,有的边走边刷牙...... 干什么的都有,最主要的并不是这些,是他们每个人都是**裸的,寸缕未着。男性的胸肌,臂膀,甚至连胯间的阳*物都一览无余...... 给读者的话: 今天更晚了,,存稿丢了,现写的..... !! 第098章:有恶趣味的人 蒋蔚然条件反射的掩面蹲下,尖叫一声,声音在夜里格外响亮,在楼道里回荡。 声音一歇,部队里养的狗瞬间齐吠,连成一片。 楼道里的人瞬间四散逃窜...... 尹少阳听见尖叫,随便裹了一条浴巾就跑到楼道侦查情况,看到蹲在地上掩面尖叫的蒋蔚然,先是意外的一怔。这个时间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怎么进来的? 蒋蔚然满身大汗,从指缝儿里看着空无一人的楼道,跟闻声赶来的尹少阳隔手相视良久。 尹少阳拉起蹲在地上的蒋蔚然,问:“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提前打电话啊!” 蒋蔚然不敢拿开捂着眼睛的双手,说:“他们怎么都不穿衣服啊?” 话声一落,立即传来尹少阳爽朗的笑声,说:“你见过有睡觉还穿着衣服的吗?” “算了,我根本就不该来。”蒋蔚然恨不得眼前有个地缝儿,她能马上钻进去。 尹少阳拿开蒋蔚然捂着眼睛的手,说:“别捂着了,你这一叫,他们早就跑的没影了,狗都被你吓坏了。” 赤*裸*裸的取笑,蒋蔚然看着尹少阳已经笑弯了的眼睛,有些委屈的愠怒。她就说嘛,清楚部队作息的女兵怎么会好心的带她进来,还直接把她放到宿舍楼的底下,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也难怪她临走前笑的那么诡异。 蒋蔚然被一个她不知道名字,身份的人算计了,还是这么尴尬的算计,叫她怎么能不气!而这一切,肯定跟眼前这个笑弯了眼睛的男人脱不了干系。“你也不问问我是怎么进来的?” 尹少阳连拥带推的把蒋蔚然带进自己的房间,蒋蔚然满脸写着不开心三个大字,尹少阳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不会哄女孩子开心,尤其是不会哄蒋蔚然。从蒋蔚然失忆以后,尹少阳琢磨不透她的性格,越发的不了解蒋蔚然的心思了。 失忆原来还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情,或者说,蒋蔚然原本性格就比较欢脱,只是他在她最痛苦的时候认识了蒋蔚然,还没有机会了解真正的蒋蔚然。尹少阳看着蒋蔚然如孩子般纯净的眼眸,不得不承认,他更喜欢现在的蒋蔚然,纯真中透着狡黠,时时刻刻做着合理的算计。 却也从不主动伤害别人。 “我是怎么进来的,你快问我呀!”蒋蔚然固执地歪着头,用一个指头轻轻地戳着尹少阳的胸膛。 碰到他结实的胸膛之后,蒋蔚然的脸一下子红至耳根。尹少阳裸露着胸膛,仅遮住了重要的部位。 蒋蔚然发誓,她真不是有意的,只是刚刚才顾得上多看尹少阳几眼,一看之下,尬尴成了这样,这不知所措比刚才在楼道里有过之而无不及。 尹少阳喜欢这样喋喋不休的蒋蔚然,他情动地摁住蒋蔚然的手,戏谑地说:“是啊,你是怎么进来的?” 蒋蔚然没有太用力就抽回了手,赶紧后退几步,躲开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和沐浴露的味道,极力掩饰刚才的慌乱,说:“一个有低级趣味的女兵带我进来的。” 尹少阳立即想到了蒋蔚然口中有低级趣味的人是谁,这个地方,仅有一个女人,“你怎么认识张张的?” “谁?”蒋蔚然其实听清楚了,只是想确认一下,还真有人叫这样一个无聊的名字,同她的人一样有恶趣味。 “你不知道让你进来的人叫张张吗?”尹少阳不解。 蒋蔚然立刻来了精神,本来已经退的离尹少阳有一段距离,马上又不计前嫌的贴过去,眼睛里迸发着熊熊的八卦之火,追问:“原来你认识她,这么说来,她也认识你,你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蒋蔚然的逼问让尹少阳无法淡定下去,他着急着想要解释:“蔚然,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么?”蒋蔚然的伶牙俐齿可不是吹出来的,只是在尹少阳的面前还没有机会展现出来。“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她算计,原来根本原因在你这里,我就说嘛,我和她又不认识,她干嘛对我那么深的敌意。” 蒋蔚然说完这些话,还有一点不解恨,绕着尹少阳转了好几圈,一副要鄙视死他的模样,说:“借我100万,这件事我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并且也不会对外宣传。” 这思维,尹少阳只觉得跟不上,太跳脱了!这个关借钱什么事,再说蒋蔚然不是一直拒绝他的金钱的帮助的吗? 尹少阳有点意外,刚要就蒋蔚然借钱这个事发表最诚挚的宣言,蒋蔚然一个手势,让尹少阳刚组织好的语言,瞬间忘的七七八八了。 蒋蔚然这里老神在在地说:“这笔生意很划算,我只是借而已,到时候会连本带息的还你的。”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哪里有一百万给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个月的工资是多少!”这个数目他面前还真没有,他不想动用家里的钱,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太了解尹少云了,知道他要钱,非得好奇地亲自给他送过来,继而满足他近似变态的好奇心。 “你看你平时说的多好听,关键的时候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对于尹少阳没有马上答应借钱给她,蒋蔚然还是很能理解的,是自己狮子大开口了。 能让蒋蔚然开口借钱,可见她也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的,尹少阳思索了片刻,说:“给我三天的时间!” 若尹少阳知道,蒋蔚然这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就是抓阄儿,三比两胜之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会不会郁闷的吐血。 真要借给了,蒋蔚然竟然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要不这样吧,我的酒吧你是最大的股东,我们做最好的合伙人?” 尹少阳笑,婉拒:“按照规定我们是不可以做生意的,所以最大的股东仍旧是你。” 蒋蔚然可不想占了尹少阳的便宜,坚持道:“你不方便出面,我就给你留着,挣了钱大家平分,赔了钱算我一个人的,我欠你的钱就先欠着。 !! 第099章:二选一 尹少阳哑然失笑,这结果有什么不同,他没看出来。 既然事情已经敲定,蒋蔚然再留下去也没有多大的意义,看着尹少阳半裸的样子,蒋蔚然提出告辞:“少阳,我走了,你正好可以换衣服睡觉。” 蒋蔚然转身,尹少阳上前欺身上前,挡在蒋蔚然与门中间。他眼睛里那簇火苗烧的蒋蔚然一下子傻在原地,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太危险了,知觉告诉她必须躲开他。尹少阳不容许蒋蔚然后退,把她禁锢的死死的。“不要逃避,跟着自己的心走,好吗?” 尹少阳在耳边的低喃,让蒋蔚然浑身酥麻无力。 尽管她知道自己要躲避,可就是无法挣脱尹少阳的禁锢。 尹少阳一边低喃“你今晚不该来的,你在挑衅一个男人的底线。”一边俯身低头逼近蒋蔚然。 蒋蔚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男人强烈的危险气息包围,尹少阳霸道地吻上蒋蔚然的蜜唇,一只手扣住蒋蔚然的后脑勺,防止蒋蔚然挣脱。 在尹少阳吻上她的刹那,蒋蔚然的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陌生男人的面孔,面色凄然,眼神绝望。蒋蔚然心抽搐着疼痛起来,条件反射地去推尹少阳。 尹少阳固执的像个孩子般,不肯放开蒋蔚然,欲单方面加深和蒋蔚然的这个吻。 蒋蔚然也有她的骄傲,尹少阳这样只会让她愈发的挣扎起来。她是不讨厌尹少阳,甚至很多时候在他身上体会到温情,但是,她就是接受不了他这样强迫自己。 两个人就这么别扭地挣扎起来,尹少阳不肯放手,蒋蔚然一只手使劲地推搡着尹少阳,另一只手不停地想要抓到一个发力点,狠狠地推开他。 蒋蔚然倔强地憋着劲儿,不让自己喊出声。一边也不放弃同尹少阳的抗衡。 看着这样的蒋蔚然,越发地引起男人想要征服一切的**。尹少阳在这种事情上不是一个不能掌控自己的人,可是今晚他的确失控了!下体属于男人特有的物件,早就宣告着它的不满,将那层薄薄的浴巾挑起了蒙古包。 看着蒋蔚然憋的通红的脸和委屈的眼神,尹少阳整个人像被人用皮鞭抽过一样,就这么突然清醒过来。虽然没有了刚才强烈的**,尹少阳心血来潮,想要接着戏弄眼前这个倔强到可爱的女孩子,继续逗逗蒋蔚然。 蒋蔚然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管尹少阳此刻的想法,她只知道,绝不能让他占了便宜去。 蒋蔚然在埋头奋力挣扎中不下心扯掉了尹少阳身上仅存的蔽体物件,那条军绿色的浴巾!并且不小心碰到了尹少阳最敏感的部分。 “嘶!”尹少阳倒抽一口气,被人一巴掌招呼在这个地方,生平第一次!并且他发誓,绝对是最后一次,太她妈的疼了! 尹少阳立刻弯腰将自己缩起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少疼痛。 解开禁锢的蒋蔚然,第一时间去拉门把手,使劲,拉不开,再使劲,门依然纹丝不动! 门被锁住了。 气愤的蒋蔚然转身,“尹少阳,你给我把门打开!” 尹少阳额头冒汗,弯着腰,脸色也较平时也有所不同,只穿着一条平角内裤的尹少阳,让人看起来特别滑稽!这样的尹少阳,蒋蔚然觉得,她不是第一次看到。只是,在哪里看过?蒋蔚然一点也想不起来。看着他的窘迫模样,蒋蔚然不厚道地大笑特笑!“少阳,你不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吗?这点小小的疼痛你就忍受不了,是我太瞧得起你了,还是你自己太过不争气了?” 赤*裸*裸的嘲笑,蒋蔚然脸上的得意丝毫不加掩饰。 尹少阳能说什么,只能赶紧穿上作训时的短裤背心。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认了! “瞧你得意的样子,我后来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差点被你废了,咱们还是扯平了!”尹少阳直起腰,去帮蒋蔚然开门。 其实他也感觉到奇怪,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并没有锁门,蒋蔚然怎么就没将门打开呢? 使劲,没打开,再使劲,还是打不开。 身后传来蒋蔚然的声音:“装,使劲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尹少阳不用回头,就知道蒋蔚然此时此刻的神情,满脸写着得意,看表演的样子。“我没装,这门真的是打不开了。” 蒋蔚然推开尹少阳,又亲自上阵,与门展开殊死搏斗,最后的最后,蒋蔚然实在是打不开,不得不选择放弃。“你是怎么把门锁上的,赶紧打开好不好,你不怕影响不好啊!小心明天被人戳脊梁骨,坏了你的光辉形象。” 尹少阳不知道自己的冤屈该向谁倾诉,门打不开这个事,绝对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只是,这门怎么就打不开了呢? 蒋蔚然一个箭步冲到尹少阳的办公桌前,从文件架上取出壁纸刀,直接恶狠狠地拍在尹少阳面前的桌子上,威胁道:“给你机会二选一。” 尹少阳看着被蒋蔚然整个弹出来的刀片,不明所以地看着像小母狮子的蒋蔚然,淡淡地问:“怎么个二选一?” “要么你放我出去,要么我用这个刀了结了你,然后我自己出去。” 尹少阳苦笑,就在刚才她还以为,蒋蔚然会说,要么我死你面前。 剧情大反转了,蒋蔚然居然想着是了结了他人,比起失忆以前,蒋蔚然可谓是进步神速啊! “你逼我也没用,这个我说了不算,”尹少阳示意蒋蔚然坐,说,“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还是你的原因,你刚才进来的方式太特殊了,战士们肯定是要给你回见面礼的,喏,跟你的出场一样惊天动地,这下满意了,还连累了我。” 蒋蔚然不得不承认,尹少阳不光长着一张欠抽的脸,还有一张欠扁的嘴。 “你真是倒打一耙,我那样进来还不是因为你才被人算计的,你还有脸说,我的名声全被你们毁了!”蒋蔚然气嘟嘟地坐在沙发上。 !! 第100章:被囚 尹少阳刚刚觉得已经很对不起蒋蔚然了,他为自己的行为跟蒋蔚然道歉:“蔚然,那个刚才我对不住你,我....真心跟你道歉。” 蒋蔚然豁然一笑,说:“不要再有下一次,这次的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 尹少阳点头,他已经警告过自己了,也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尹少阳拿起手机打电话给他的战友,尹少阳秉持着同住一栋楼的信念,在通讯录中挨着打电话求救。本来不抱太大希望的尹少阳,在逐个打了一遍之后,连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耸耸肩,对满眼期待的盯着他的蒋蔚然说:“你也看见了,真是他们故意的,不然的话,我打电话怎么可能没有人接听,即便一个在忙,也不可能所有的人在同一时间都忙的连个电话都不接。不是我不放你走,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蒋蔚然短暂的闭了一下漂亮的双眸,她现在严重怀疑尹少阳的人品,那么多电话,居然没有一个人接听。“我看是你的人品有问题,肯定是你平时对人家都太凶了,人家才懒得接你的电话,现在这个点,马上都熄灯睡觉了,你确定他们在忙吗?这次真是要被你害死了。” “要不你就在这里对付一夜,明天早起肯定会有人替我们开门的。”尹少阳的办公室里带着一个小卧室,平时他就在外面办公,里面休息。 蒋蔚然像被马蜂蜇了一样,立即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刚才的一幕重又出现在脑海里。 反应这样剧烈的蒋蔚然,让尹少阳深如潭水的眸子立即掠过受伤的神情,他在她的眼中竟成了洪水猛兽般的存在。他深知蒋蔚然在担心什么,说:“放心,你睡里面的小卧室,我就在外面的沙发上对付一宿。如果这样还不能让你放心的话,你就把小卧室的门反插了,我即使想怎么样,也是进不去的。” 蒋蔚然面有难色,她不是个随随便便的人,这样的同处一室,已经打破了她的承受极限。即便别人没有怎么想,可是她终究过不了心里的那关,总隐约感觉对不起什么人似的。 话已至此,蒋蔚然的忧虑仍旧不减。尹少阳也开始犯难了,这次这玩笑开得确实有点大了,他差点都失控了,做了令人悔恨的事情。 纵然蒋蔚然故意忽略尹少阳的神情,但是,心里仍旧感觉到了一丝的疼痛。 她来,这件事情本身就不应该,何况已是晚上,来的时机又不对。 蒋蔚然推开尹少阳小卧室的门。 卧室的确很小,里面放了一张单人床,床上被整理的平洁整齐,旁边放着一个小小的书架,书架上码满了各种书籍。一切的摆设有条不紊,反而不像尹少阳这样一个男人的房间。尹少阳的卧室,呵呵,蒋蔚然第一次来,看过之后居然想笑,没有任何理由。 “没看得出你这样的男人,还能把房间整理成这样,活该你打光棍儿到现在。”蒋蔚然走出来,在尹少阳的对过坐下,就是为了真切看到尹少阳被嘲笑时候的表情。 尹少阳面无表情。 蒋蔚然略微有点失望,喟叹道:“按理说再差的男人在你这个年龄也该结婚了,你为什么不着急呢?” 尹少阳再次没有丢给蒋蔚然任何反应。 蒋蔚然的失望空前高涨,说:“你也没有差到找不到媳妇儿的份上,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呀?” 尹少阳伸手,在蒋蔚然的头顶上轻轻地弹了一下,才说:“真想知道你这个脑袋里究竟装着什么东西,整天什么都想,别人的事情你都要操心,为什么就不能替自己多上点心。” “我有什么事情好让人上心的?”蒋蔚然揉揉被尹少阳弹过的地方。 其实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蒋蔚然的本能反应而已。尹少阳根本就没有用力,不然以他的力道在头上狠狠地来一下,蒋蔚然半个脑仁都要疼上一天。 “知道关心我的人生大事,为什么不关心一下你自己的?”尹少阳说。 蒋蔚然心虚地吐吐舌头,头摇的像拨浪鼓。 突然,尹少阳放弃玩笑的打量,正色道:“蔚然,要不你嫁给我吧!我正好没人要,你也没人要,我们两个刚好凑成一对儿。” 蒋蔚然不讨厌尹少阳,但也没有想要嫁给他,只是要怎么才能让尹少阳知道,还不要他受到伤害?好难,蒋蔚然陷入深思。 尹少阳错误地以为自己还是有机会的,不然蒋蔚然也不用为难,像发誓一样继续说:“我会好好的对你的,给你一辈子的幸福!” 蒋蔚然嬉笑道:“看不出你还是个痴情的男人......” “你好好的说话行不行?不要总是这副吊儿郎当的表情来应对我的回答。”尹少阳深邃的眸子里隐着微怒。 “咳咳....”蒋蔚然清清嗓子,让自己看起来一本正经,才说,“我觉得崇拜你的女人肯定不少,我刚才那么说你,完全是为了打击你,不做数的。其实你很优秀的,怎么可能没有人喜欢你,绝对是你看不上别人姑娘。” 尹少阳再也听不下去了,这么明显的敷衍让他想发火,他冷冷地爆喝:“够了!” 蒋蔚然被尹少阳这一吼,连连后退,只消片刻,便恢复嬉皮笑脸,狗腿地说:“解放军叔叔饶命!” 尹少阳像被冲饱气的球让人挑了个洞,瞬间泄去所有的怒火。无奈地笑起来,跟蒋蔚然一说到正儿八经的事情,她总是含糊其辞,想尽一切办法转移话题,不与他正面交锋。 尹少阳再一次完美落败! 但,尹少阳还想再试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尹少阳站在蒋蔚然的身边,扳正蒋蔚然的身子,迫使她仰视着他。 身高的差距,是不能忽视的现实问题。蒋蔚然感觉特别不好! 尹少阳顶认真顶认真地说:“蔚然,最后一次,正视一下我的感情好吗?” 蒋蔚然点头,绝不是被迫的。 “我喜欢你,刚才所说的话都是认真的,我愿意娶你,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给读者的话: 满100章了,还没有上架,但是,只要控控有一个读者不抛弃控控,为了你们我也会坚持到底!!! !! 第101章:等我走投无路时嫁你 蒋蔚然:“我也不是讨厌你,只是我不能嫁给你,我忘记的那些事或许以后会你带来麻烦,我不想连累任何人。” “我愿意被连累!”尹少阳目光炽烈。 蒋蔚然笑容很淡,像洋槐花一样,是那种碎碎的白,说:“我怎么能不明白你的心意呢!一直来你对我的好,我都放在心里。虽然不能回报你,至少我也不能欺骗你。我现在没有做好接受一个男人的准备,是任何一个男人。” 这样的强调或许会让遭受拒绝的尹少阳好受一点。 蒋蔚然继续说:“所以,你千万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如果我愿意等呢!”尹少阳的执拗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为了一个贪图虚荣的女人他都可以这么多年单身下去,何况,她认定的蒋蔚然。有时候等待不是对他人的付出,而是对自己的交待!一个真正对自己负责的人,是不会放弃坚持的。 坚持是一种美德,可也得用对地方。 蒋蔚然对于坚持一条道走到黑的尹少阳能说什么,只是面对着这样执着的男人,说没有一点心动那都是假的。 每到这个时候,蒋蔚然的脑海里总会出现一个男人的影子,她看不清楚他的脸,总觉得这个男人跟尹少阳居然有惊人的相似的地方,她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尹少阳之前所说的,她的前夫余慕枫。为什么对这个人的印象没有一丁半点?很多时候,她会产生错觉,觉得余慕枫跟尹少阳就是一个人! “没有希望的等待才是最折磨人的,你何苦来着?”蒋蔚然虽然知道没有办法说服尹少阳,但是,有些话她必须去说。 尹少阳热烈的眼神烫伤了蒋蔚然,也烫伤了自己,他说:“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可是你的这份情谊....我....还不起!” 尹少阳愈发的坚持,说:“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蒋蔚然想报以以前那样一个吊儿郎当地笑,挤了半天也没挤出来,她现在再笑,连她觉得都是罪不可恕,是对感情的亵渎。为难了自己,作践了别人! 做不到,至少现在做不到! 蒋蔚然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尽管心里面并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说:“等我走投无路的时嫁你!” 不知过往的蒋蔚然以为,这是一句最没有希望的拒绝,任谁都可以感觉出来。 可是尹少阳是谁?对蒋蔚然的过往一清二楚,在她看来是委婉的拒绝,到尹少阳这里却充满了阳光和希望。蒋蔚然一旦恢复记忆,又将回到过去走投无路的境况,尹少阳的希望总是在别人最绝望的时候,他愤恨,却不得不接受现实,蒋蔚然是他这辈子都不能放弃的女人! “好,你的话我记在这里了!”尹少阳用大拇指戳戳他心脏所在的位置。 蒋蔚然坦然一笑,说:“其实我看得出来,今晚戏耍我的那个女孩喜欢你。” “张张?”尹少阳意外的是,蒋蔚然敏锐的洞察力。要知道以前这个女孩子有多么的天真,根本不会操过多的心。 这次的事情还是给她留下了无形的伤害,让她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居然变得坚强,当然,尹少阳不能否认,她一直来就很坚强。现在的蒋蔚然跟以前的确不一样了,遇见什么事情喜欢分析了,这是好事。尹少阳还是感觉到了欣慰,无论有多少人保护着,女人首先得学会自保。 “啊!”蒋蔚然突然一声大叫。 尹少阳立即弹起来四周张望之际,第一反应就去掏枪。 没有发现突发情况之后,尹少阳拂去满头的汗水,长期处于紧张戒备状态的尹少阳,对突发的声音,状况都十分敏感。 蒋蔚然突然的这一嗓子,可真是把他吓坏了! “你这是怎么了?”尹少阳总是在一系列连贯的动作做完以后,爱想起来,枪械平时要入库的。 蒋蔚然也不解释,冲着尹少阳嚷嚷:“快把你的手机给我,我想到救咱们的办法了!” 其实吧,即便不能共处一室,尹少阳也不愿意被人解救,更没有蒋蔚然说到“解救”两个字时的兴奋。 “快点!”蒋蔚然催促道。 尹少阳将手机递给蒋蔚然,在蒋蔚然马上就要碰到他手机的时候,尹少阳又缩回来,狐疑地问:“你要干什么总得让我这个当事人有点心理准备吧?” 蒋蔚然劈手夺过尹少阳手中的手机,打开手机,说:“密码?” “你的生日。” “我的生日是多少?”蒋蔚然头也不抬。 原来蒋蔚然这样介意自己的身世,居然选择忘记自己的生日,尹少阳有说不出的堵心,说:“0423!” 蒋蔚然在尹少阳的电话薄里找到了张张的号码,只响了两声,便被接通。 蒋蔚然边冲尹少阳挤眉弄眼,边讲电话:“哎呀,真不好意思啊,拨错了号码。”然后,让电话保持通话状态,“少阳,少阳,你来卧室一下!”后面这句话蒋蔚然发誓,她绝对是对尹少阳讲的,至于张张有没有听到,那真不是她能负责的。 她可不像张张那么有恶趣味! 尹少阳失笑,接过蒋蔚然递过来的手机,说:“丫头,你是怎么想的,我真是不服不行。待会儿张张不来,你一定不要失望啊!” 蒋蔚然粲然一笑,成竹在胸,说:“她要是不来,我跟你姓。不过,你是希望她来呀,还是不希望她来呀?” 这句话歧义很多,蒋蔚然的理解就简单很多,她来证明心里有尹少阳,不来就是没有。尹少阳却认为,她来,破坏了他和蒋蔚然独处的机会,她不来反而合了尹少阳的心意。你说尹少阳是希望她不来呢,还是希望她不来呢? 只是,领导的千金,他也不想得罪到死。“她能听我的?我希望她来她就来,不希望她来就不来?说多了没用,等着吧!” 蒋蔚然终没忍住,邪恶且不厚道地笑了,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 第102章:会传染的趣味 蒋蔚然用自己的方法验证了猜测,张张果然没有让蒋蔚然久等,仅五分钟过后,楼道里就传来了拍门声,光听着节奏就知道有多急。 蒋蔚然抛给尹少阳一个得意的笑,故意大声且娇媚地说:“少阳,讨厌死了!” 话声起落之间,门被张张一脚踹开! 这次轮到蒋蔚然一脸戏谑的看着发怒的张张,坦然的模样令人发指。 开门看到蒋蔚然的神情的刹那张张立刻就后悔了,刚才还在为算计了蒋蔚然而洋洋得意,仅过了一个小时不到,就被眼前这个得意的女人算计了回去,张张的心里肯定百般不舒服。正在努力压抑怒火之间,蒋蔚然欲要从张张身边挤出去。“你们聊着,我就不打扰二位的宝贵时间了,告辞!” 张张岂会这么轻易地放走蒋蔚然,非要跟她算一算这笔账,害她在尹少阳面前失了形象。 她一只胳膊支在门框上,把门整个堵死,说:“这位小姐,深更半夜在尹中队的屋子里,对尹中队长的名声影响不好。” “可你不要忘记,是你带我进来的,要处分的话,至少也有你一份,是不?”蒋蔚然毫不退让。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尹少阳现在想说,俗话错误就是多,必须纠正一下,有女人的地方,两个也可以整一出完整的戏码来。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尹少阳觉得头疼,一个是心爱的女人,他自然不舍得她受委屈,一个是上级的千金,他自然不能得罪。 张张被蒋蔚然的抢白激的面色发白,辩道:“我让你进来不假,可是深更半夜的在一个单身军官的房间里过夜,这不是我教你的吧!” 这话说的有多难听,蒋蔚然想着,这个女人得多喜欢尹少阳啊!乍一听到张张挑衅的话语,蒋蔚然是想发怒来着,可仔细一想,这样争辩下去,尹少阳不会以为她也喜欢他吧,这个误会要不得。蒋蔚然收起怒容,一笑了之,大方地回应:“是啊,要紧的事情已经办完了,留下来也没有必要了。” 要紧的事情只有尹少阳和蒋蔚然知道指的是借钱。 可张张不知道啊,以为他们已经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滚过床单了,而制造这个机会的人居然是自己,叫她怎么不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 “你无耻!”张张脱口而出,即便是做过了又怎么样,这样坦露地说出来,还要不要羞耻心了。 蒋蔚然扭头对上尹少阳歉意的眸子,狠狠地剜了他两眼,说:“这位张小姐是吧!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女未婚男未嫁的,我们在一起怎么就无耻了?” “是啊,张张,你不能这么说蔚然,我也不允许你这么说她!”蒋蔚然在尹少阳心中是最纯洁不过的,他接受不了别人这样说她,即使他一直视若妹妹的张张也不行。 尹少阳的维护让张张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智,她说:“少阳哥,你居然为了她这么说我,我......” 再狠的话张张说不出来,因为她太了解尹少阳了,这个冷酷的男人说到做到,只要她今天能说出来,他一定能做到。 尹少阳面色柔和了不少,劝慰:“张张,天不早了,你这样跑来男兵宿舍楼对你影响不好,明天若是被你爸爸知道了,你又该倒霉了!” 尹少阳说的是实话,上次就因为张张在熄灯之后跑到男宿舍楼找尹少阳,被张张的爸爸知道后,被罚了负重35公斤10公里武装越野。 想到此,张张不由浑身发冷,上次那场惩罚她还历历在目,如若不是尹少阳陪着她跑完全程,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现在想来,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老爸的狠张张见识过,毫不留情! “可是,她....现在不是在你的房间吗?你不怕明天因为她挨处分?”张张还是担心尹少阳,语气也充满了担忧。 尹少阳道:“不管明天发生什么事情,即便是被罚,我也愿意一力承当!” “你就这么在乎她,可她在乎你吗?”张张不服气。 尹少阳冷着一张脸,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说:“我们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你也管不了。” “可是你为了她挨了多少罚她知道吗?她根本就不知道......”张张神情复杂,由于激动,高耸的胸部此起彼伏。 “够了!”尹少阳冷喝。 剧情又逆转了,刚才还是局外人的蒋蔚然,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之下,居然一跃成了现在的主角,他们所有的对话都在围绕着她展开。她再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看热闹了,呃,有些热闹看多了会长针眼。 蒋蔚然想趁着两个人尹少阳和张张僵持不下的时候,悄悄地从他们身边溜走。 张张用身体堵住蒋蔚然的去路,使劲仰着头,用鼻孔对着蒋蔚然。虽然她的身高并没有蒋蔚然高,但是她现在的神情倒是让蒋蔚然极不舒服的,好像高高在上的王者,藐视眼前的所有。“你不是想看精彩的闹剧吗?怎么最精彩的剧情还没开始,你这个演员倒是想要退场了,难道你不觉得可惜吗?” 这是撕破脸皮了,有必要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吗? 蒋蔚然拿出死鸭子的本领,嘴硬道:“谁规定中场不能上厕所的?” “好啊,我陪着你!”张张咬牙切齿地说。 她也搞不明白,自己拼了命的喜欢尹少阳,蒋蔚然这么对待尹少阳不应该正趁她的心意吗?她反而高兴不起来,就是为尹少阳的付出觉得不值,时时想替尹少阳出口气。 她竟忽略了尹少阳愿不愿意。 尹少阳的脸早就黑透了,面容冷若冰霜,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蒋蔚然根本就没有把张张当做仇敌来对待,基于之前,只是想戏耍一下她而已,现在看来,张张还真是认真了,竟然用看叛国通敌的眼光钉住她。 她能说这不是她要的初衷吗! 尹少阳不是没有脾气的,把他惹急了的后果就是:蒋蔚然和张张都被他扫出门外,连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两个人就听见“咣”的一声,尹少阳房间的门一下子就关死了! 刚才还争的面红耳赤的两个女人,短暂的相视以后,向着两个相反的方向各走各的。 !! 第103章:得到,计较 刚从健身俱乐部的大厅出来,余慕枫就看见等在门口的黎傲雪,他掉转方向就要走。 黎傲雪微微上前,一个碎步就挡在了余慕枫的面前,说:“你不用躲我跟洪水猛兽一般,我不是为了缠着你才出现在这里的,我也在这里办了vip,刚好遇到而已。” 黎傲雪面颊潮红,果然一副刚锻炼完的样子,余慕枫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他不喜欢死缠烂打的女人。 看到余慕枫放下戒备,黎傲雪问:“我以前怎么没有在这里见到过你?” 从蒋蔚然不见了以后,余慕枫除了工作就是疯狂的工作,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今天确实是蒋蔚然走后的第一次。 即使他再不愿意承认,蒋蔚然不见了就是不见了,而且还是他亲手弄丢的,只要一想到这点,余慕枫就再也无法原谅自己。 余慕枫也不回答,大步的向停车场走去。 黎傲雪见状,紧跟其后,也不多做言语,就这么默默地跟在余慕枫的身后。 行至停车场入口,余慕枫还是受不了黎傲雪的跟随,向来独来独往惯了的余慕枫,后面突然就多了条尾巴。“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有,”不得不说,黎傲雪一直来的坦率,让余慕枫并没有十分讨厌她,“我想搭你的顺风车!” 余慕枫按了电梯,才说:“我们不顺路!” 黎傲雪眼看着电梯就要闭合了,她不经思考地冲上前去,就在电梯厚重的门就要卡到她的时候,余慕枫眼疾手快地一把拉过黎傲雪。猛然的发力使没有防备的黎傲雪,直愣愣地扑在余慕枫的怀里。到余慕枫推开她,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黎傲雪便爱上了这个结实而充满安全感的怀抱。 她努力掩饰着贪恋的神情,说:“余大哥,刚才谢谢你!” 余慕枫整理一下刚才被黎傲雪碰过的地方,希望尽快散除身上女人的气息,他不习惯蒋蔚然之外的女人气息沾染在身上,这会让她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不是每一句谢谢都能得到一句“不用谢”,得不到余慕枫的回答,黎傲雪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继续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人缠着,我也不喜欢缠着整天冷脸相对的人,可是你的家人和我的家人对这件事已经默认了,我不来没法跟我家里交代,你不跟我在一起,怕是也不能避免家里人的烦恼......” 余慕枫冰冷地打断:“我这辈子不可能再结婚了,也不可能再去爱上另外一个女人!” 不说话则已,话一出口,就是如此的冰冷绝情,黎傲雪听见这话,不知道该抱以何种态度,羡慕?嫉妒?恨?对蒋蔚然吗?那个已经永远远去,只活在余慕枫心里的那个女人。黎傲雪自认还没有心胸狭窄到如此程度,不可否认,羡慕占了绝大多数。 或许得到过再去放手才是最难的,譬如余慕枫对蒋蔚然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到死方休! “做个交易怎么样?”既然余慕枫是个好的商人,黎傲雪能做到的就是投其所好。 余慕枫眯起妖冶的眸子,兴致缺缺。黎傲雪跟他之间能有什么交易,单单是为了应付来自家里的烦恼。 余慕枫觉得他完全没有必要,刘画心自不会逼迫他,倒是余越那里很明显,希望余慕枫赶快再成家。“说来听听!” “我们在一起,当然,我不会干涉你的事情,只是表面上的事情。” 在黎傲雪的话中,余慕枫没有听到半点互赢,不禁问:“我没看出这样做对你还有对我都有什么好处?” “好处很多呀,”黎傲雪娓娓道来,“首先,我这个人比较自私,就从自己的出发点考虑,要是让双方家长都以为我们在交往,我可以不去被送出国,这就是我最大的好处。其次就是你,从蒋小姐走后,他们一定逼你很紧。你心里只有蒋小姐,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接受他人。我就不一样了,什么都清楚明白,不会打扰到你们,能给你创造最好的条件。你觉得怎么样?” 第一次,有人在余慕枫的面前提到蒋蔚然,余慕枫还让她一口气把话说完,也就黎傲雪一个人。 余慕枫之所以让她说完是因为,他感觉到了黎傲雪提到蒋蔚然的时候,语气里的真诚并不是在作假,反而充满了羡慕的神色。这样的女孩子最起码是真诚的,就像当初的蒋蔚然,余慕枫不禁对她的抵触心理放下几分。 “你提的建议不错,我考虑一下!”余慕枫不知道是什么打动了他,抑或,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蒋蔚然的影子。 “不如从现在开始吧!”黎傲雪总能真诚到优雅。 余慕枫太需要一个不被人打扰的世界,他和蒋蔚然静静相守在里面。“我要回公司,如果你觉得顺路的话,我只能送你到那里。” 黎傲雪心里当下就乐开了花儿,余慕枫的脾气在整个圈子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做到这样,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黎傲雪早就知足了,况且进步这么明显。 她黎大小姐出门怎么可能不开车,搭上余慕枫的顺风车,她哪里还顾得上这么许多,直接将车丢在了健身俱乐部的地下停车场。 余慕枫专注开车的神情顷刻间再次打动了黎傲雪,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也无非如此。黎傲雪默默地注视着余慕枫,仅一个侧脸就让她心动不已。他的眸子狭长,却不女气,弧度优美的薄唇,时刻保持着优美的弧度,鼻挺如峰,错落有致的参差感大概就是这样的,黎傲雪暗自赞叹,这样的男人不叫女人疯狂才怪,他确实有那个资本! 余慕枫也是名媛圈里最招人爱慕的对象,要不是他对蒋蔚然的痴情众所周知,早就被暗恋他的人瓜分了,同时由于他对人的冷漠。才让许多人望而生畏,黎傲雪真心地觉得自己真是撞了大运,才能换来余慕枫的一瞥。 曾经从不为男人心动的黎傲雪,越发的觉得自己变得卑微了,曾经的傲骨几时荡然无存的,连她也说不清楚了。 奢望着,跟即将要得到的,所产生的期待值是不一样的。得到的越多,就会计较的越多。 黎傲雪是这么以为的。 给读者的话: 控控加更了,有木有很棒,么么哒! !! 第104章:送上门了 余慕枫和黎傲雪到天一集团大厦的时候,赵甜甜居然等在那里! 看到余慕枫和一个女人双双从他的宾利上走下来,赵甜甜意外的僵在原地,两条腿像被注过铅一样,抬不起来迈不动。竟然是她想错了他的痴情,蒋蔚然这才去了多久,余慕枫身边居然有了别的女人。赵甜甜觉得她有必要出面质问余慕枫一番,至于站在什么立场,她自然清楚。 “慕枫,”赵甜甜出现在余慕枫面前的时候,余慕枫并不感觉意外! 黎傲雪感觉出来者不善,关切地问余慕枫:“需要帮忙不?免费的哦!” 余慕枫摇头,说:“边上等着。” 黎傲雪难掩开心,今天一定是她的幸运日,幸运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快要将她湮没了。余慕枫这样做,一定是认可了她提出来的交易,说明她还是有希望的,尽管微弱,但总比没有的强。黎傲雪听话的站在一边,总是抱以优雅的笑容,“我就在边上。” 入戏很快的黎傲雪的一举一动,引发赵甜甜内心强烈的愤恨,出卖了最好的姐妹,到头来除了愧疚,居然什么都没有换来。赵甜甜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错了,她付出了那么多,居然连站在余慕枫身边的资格都没有取得。 两个余慕枫都不爱的女人,为了得到他,暗暗展开了第一轮的较量。 黎傲雪有藐视赵甜甜的资本,比家世,赵甜甜不是她的对手,论相貌,黎傲雪快速地扫了她一眼,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子胜在气质上,长相真心没有什么令她担忧的。只是,会不会余慕枫偏好这一口!想到这里,黎傲雪就无法放松警惕。 而赵甜甜自知不是黎傲雪的对手,况且,余慕枫也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不一般的讯息。她所有的,只是蒋蔚然最好的朋友这个噱头,连她自己也知道,这些在余慕枫这里并不好使。她对余慕枫的爱和她对余慕枫的付出,不允许她后退,还有她那可怜的母亲,正在某一个角落殷切期盼她的拯救,她不能退,走到现在,赵甜甜已经是没有后路可退。 要么,拼死杀出一条生路。要么,就陪着她的母亲去死! 赵甜甜只能选择前者。 “慕枫,你对不起蔚然。”赵甜甜能面不改色地质问气场强大的余慕枫,已经够为难她的了,她怀里现在就像揣着一只小兔子,突突地跳的厉害。 只维持表面的平静罢了! 余慕枫并没有急于说什么,睨着赵甜甜,挑挑眉说:“怎么?小然托梦给你了!” “你......”一个回合没下来,赵甜甜惨败,整句话就给噎了回去。 “没有?”余慕枫面不改色心不跳,说,“等她什么时候来跟你说的时候,你再来质问我!” 不使用手段就嫁给余慕枫,赵甜甜觉得没有可能。 赵甜甜变换语气,跟之前的相比,气场一下子弱了下来。“我没有要质问你的意思,只是看到你跟其他的女人成双入对,替蔚然感到不值得而已,她为了做了那么多,你还一直误解她...”说到动情之处,赵甜甜都分不清楚,她是不是真的有替蒋蔚然鸣不平的成分在里面,就像把一切的真相告诉余慕枫。马上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安文那张阴冷的面孔,一下子就收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个后果她承担不起,更不敢去尝试。 赵甜甜瞬间的犹豫,没能逃出余慕枫如鹰隼一般的双眸,他欺身向前,身体的阴影完全罩住了瘦小的赵甜甜,给她强烈的压抑感。“说,继续说下去,究竟蔚然隐瞒了我什么事情?” 赵甜甜恐惧的步步后退,欲逃脱余慕枫制造的阴影。 余慕枫步步紧逼,赵甜甜躲避的眼神让余慕枫愈发的肯定,赵甜甜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蒋蔚然为什么会躲着他?又为什么会做掉他们的孩子?余慕枫想知道的,已经不可能再从蒋蔚然的口中亲自得知。而知道真相的人,除了赵甜甜还有可能以外,怕是能让他知道真相的人已经没有了。 “你说,说你知道的所有事情!”余慕枫语气里有孩子般的倔强和霸道男人的阴冷。 赵甜甜不想对上这样的余慕枫,同时,又深深地明白,错过这一次机会,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嫁给余慕枫的机会。“我知道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要我说给你听也不是不可以,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但凡关于蒋蔚然的事情,余慕枫都没有办法让自己淡定下来。 赵甜甜害怕看到余慕枫下定决心的模样,却又无端的兴奋着。 害怕事发和希望得到就这样纠结在一起,赵甜甜声音晦涩难辨。“我的条件你答应不了。” 黎傲雪在一旁,余慕枫和赵甜甜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赵甜甜仰慕余慕枫的眼神,连她这个陌生人都分辨的清楚,她真的很害怕余慕枫答应她什么,让她和余慕枫刚刚统一的战线功亏一篑。黎傲雪马上出来阻止,说:“大哥,不要答应她什么!” 余慕枫丢给黎傲雪一个警告的眼神,他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事情,尤其女人。 以蒋蔚然在余慕枫心里的位置,赵甜甜还真不怕余慕枫不答应她的条件。 余慕枫从容抬手,赵甜甜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余慕枫狠狠地捏住赵甜甜的下巴,一字一句地吐出几个字:“我会考虑的。” 赵甜甜被余慕枫捏得生痛,她别着脸,企图挣脱余慕枫的手。 余慕枫加大手上的力度,幽深的眸子里闪着冷冽的寒光。继续说:“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 余慕枫的语气阴暗,略嘶哑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一般,赵甜甜被这声音吓住了,她似乎嗅到了死亡的气味,她知道这不是威胁!身上毫无预兆地冒出了冷汗,哆嗦着:“.....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很快就会明白的。”余慕枫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 !! 第105章:调查安文 黎傲雪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阴冷的余慕枫浑身笼罩着死亡的气息,就像刚从地狱闯出来的一般,周身的寒气冻得人发抖。这样的余慕枫是黎傲雪所不知道的,看到余慕枫这样,黎傲雪的居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疼。 她心疼余慕枫,余慕枫能变成这样一定是经历了常人所没有经历过的痛苦。五年前的那一面始终给黎傲雪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也是在那时候,余慕枫如一道阳光照耀了她的心灵,仅回神儿的霎那,黎傲雪便爱上了那个站在雪地里,笑的像妖孽一般的余慕枫! 只是,那时候的余慕枫已经有了蒋蔚然。 “大哥,”黎傲雪第一次省略去余字是因为紧张,但这次不一样,黎傲雪是故意的。“你不要答应她任何条件!” 余慕枫的手累了,放开了赵甜甜,看着那张可憎的面孔上的手指印,余慕枫觉得还是用力小了,真该捏碎她的下巴,让她知道做坏事就该付出代价。 赵甜甜忍着疼痛,倔强地站直脊背,与余慕枫对视起来。 余慕枫突然发笑,已经在脑子中产生了报复的最好方法,他说:“我的事那你们谁都没有资格说什么,你们那里来的就回那里去吧!” 说罢,余慕枫大踏步地走了。 留下两个还没从余慕枫的笑里回过神儿的女人四目相对。 黎傲雪可不想呈口舌之快,转身就走。 “慕枫是不会喜欢你的。”赵甜甜的声音冷清坚定。 黎傲雪站定,并不回头道:“我知道,就像他永远也不会喜欢你一样!” 这种辩解是最没有说服力度的,黎傲雪本来就不想说什么,是赵甜甜非要自取其辱的。一个真正被男人爱着的女人,根本不需要用语言去证明什么,蒋蔚然就是很好的例子,她从不在人前说余慕枫有多爱她,光看脸上洋溢的幸福就能被人所知,所以,没有人不知道余慕枫深爱蒋蔚然,也没有敢企图去打蒋蔚然的主意。 能优秀过余慕枫的男人实在是太少了。 余慕枫刚进办公室,张潇赶紧奉上一杯咖啡。尔后,无声无息地退下。 “叫金宇进来!” “好的。”张潇轻轻地替余慕枫关上门。 三分钟之后,金宇闪电一般卷进余慕枫的办公室。 余慕枫眼睛继续盯着电脑的屏幕,说:“从现在起你回来我身边!” 许久之后,金宇为难地说:“可董事长那边?” “我会跟他说。”余慕枫双眼依旧盯在电脑屏幕上,看着上面的图片和文字,余慕枫双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忙不停。“去帮我这个人的资料,越详细越好!看她都跟什么人接触,要详细的一个也不能放过。” 金宇盯着余慕枫反转过来的电脑屏,记下上面那个人的基本信息。 “我来了,你之前的那个助理......”在这个公司里,金宇是唯一一个敢问余慕枫话的下属。 “他因办事不利,已经被我开除了!”余慕枫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安文的就像一个影子般,从哪里都查不出她的过去,纵然余慕枫知道,原先的助力已经很尽力了,但是对于他的办事效率,余慕枫是无法忍受的。“三天后,我要这个人的资料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金宇退了出去。 余慕枫手指仍有节奏地在桌面上敲击,有什么样的过去是值得刻意隐瞒的,不外乎是不想被人知道,安文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去是不能被人知道的?余慕枫强烈的想要知道,蒋蔚然临落水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复仇?再怎么来说,他和亲生母亲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她是回来向谁寻仇? 根据蒋蔚然从安文出现以后一系列的奇怪反应,余慕枫能不能以为,她在向蒋蔚然寻仇。可这个想法很快又被余慕枫推翻。蒋蔚然不知道安文的存在,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安文,她们之间不可能有什么仇恨。可蒋蔚然说安文是回来寻仇的,究竟是向谁呢? 为了更加保险地了解清楚安文的过去,余慕枫拨通了他的另外一个好兄弟的电话。 “慕枫,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我一定照办。”电话那头传来与这份热情极不吻合的语气,冰冷的口吻决不在余慕枫之下。 果然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连说话都是一个调调。 “你怎么知道我找你就是有事?”余慕枫冷淡地说。 “没事你会想起我,从你所在的城市到我所在的城市,怎么说都要六十多公里。这么远的距离,几乎跨越了整个地球......” 余慕枫没有心思同他玩笑,打断:“秦炽,能不能好好说话!” “什么事情,你尽管说!”电话那头果然一本正经起来。 余慕枫与秦炽、窦循三人相交相识多年,只是这几年秦炽去了国外,彼此之间的联系才少了起来,多数的时候,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连个电话都不打。 不然,余慕枫一打电话,秦炽就知道他一定有事情说。“通过你地下的关系帮我查一个人!” “什么人值得余总这般费心思,是个女人吧?”秦炽问。 “你说对了,就是一个女人!”余慕枫毫不隐瞒,“这个人的基本情况我会发你邮箱里,注意查收!” “我知道你要什么,放心吧,从出生到现在,一件不会给你落下。”秦炽虽然人在国外,但人脉遍布国内。 挂上余慕枫的电话之后,秦炽便把余慕枫的邮件发给派下去的人,务必尽快地找到那个叫安文的女人的详细资料。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冷漠的余慕枫想要急切地知道一个女人的资料,秦炽想不明白,当看到安文的年龄的时候,秦炽简直不敢相信,余慕枫什么时候喜欢上年龄大的女人了。 要不说交友须慎重,秦炽将自己的邪恶自然地带到了余慕枫的事情当中。 这也不能全怪秦炽,因为他从没有听余慕枫说过,她生母的事情。致使秦炽同之前的蒋蔚然一样,以为刘画心才是余慕枫的亲生母亲! 给读者的话: 如果时间允许,今天还会有一更! !! 第106章:这孩子不是余慕枫 余慕枫总是最晚下班的那个,尤其是在蒋蔚然失踪了以后,原先公司里的员工都诚惶诚恐,只要余慕枫加班,其余的一干人等都陪着。先前坚持那样,是因为很多人都不看好余慕枫,觉得他伤心过了,也就自然而然的放弃加班了。可时间一长,大家不得不被余慕枫执着的精神折服,并逐渐败下阵来。 余慕枫也不喜欢加班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干扰,索性不让任何人加班。他想要一个绝对安静的坏境,回家里肯定是不行的,余越和刘画心都会不停地在他耳边唠叨,让他早点结婚,余慕枫不胜其烦。要让他回到和蒋蔚然的新房,余慕枫还没有足够的勇气,那是他唯一的幻想,他怕他一去,连仅存的一丝幻想也不能保存下来。 刚走出办公室的门,余慕枫就看到一个瘦小的黑影躲在了植物盆栽的后面。 是个女人!余慕枫的知直非常准确。 余慕枫放缓脚步,眼睛的余光时刻注意着盆栽后面的动静。 究竟是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还待在公司,即便是待在公司也属正常,可为什么见到余慕枫要快速地躲起来,余慕枫百思不得其解。 植物后面的黑影动了一下,以为余慕枫已经走了过去,并没有看到她! 余慕枫走了。 看不见了余慕枫的背影,躲在植物后面的黑影才探出一个脑袋来。 居然是赵甜甜! 余慕枫在拐弯的时候,通过身侧的玻璃拉门,已经清楚地看到了赵甜甜。这个女人还真是不死心,这个时候居然还在跟着他,对于她为什么跟着他,余慕枫不感兴趣。他只知道,这个女人五次三番地挑战他的底线,他已经忍无可忍了。 余慕枫走之后,故意锁上了公司的大门。 赵甜甜为了更清楚地掌握余慕枫的行踪,已经从原先的跟踪三个小时,升级到十个小时以上。也就是说,赵甜甜除了吃饭睡觉,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跟踪余慕枫这件事上。为什么要跟踪余慕枫?赵甜甜本身也很矛盾,她并没有得到安文的任何指令,纯属自发的。如果要知道余慕枫的行踪这个理由可以说服她,那就是这样的理由好了! 赵甜甜怔怔地望着余慕枫的背影发呆。她根本不想这样傻傻地跟在他的背后,如果可以,她想光明正大地站在余慕枫的面前,说任何她想说的话。不要现在的境况,被余慕枫撞见,居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躲着。 赵甜甜是个矛盾的人,就像她矛盾而纠结的生活。 拉门,拉不开,赵甜甜再拉,依旧没有拉开。 透过茶色的玻璃门,赵甜甜看到了一把锁,把整个大门的门把缠上了,还在链条的尾部,又加了一把老式的小锁。即便打开了第一个链锁,还是没有用的,这是被双锁了。赵甜甜这才意识到:余慕枫早就知道她藏在了植物后面,没有当场揭穿她,却把她锁在了这栋鬼影子都没有一个的大楼里。 灯并没有被关掉,赵甜甜暗自庆幸着...... 突然陷入的黑暗,将赵甜甜仅存的一点幸运打落尘埃。 余慕枫不擅长做这些小动作,更是不屑。但,今天赵甜甜的举动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愤怒。他余慕枫从来不动手打女人,不然的话,赵甜甜早就挨着了余慕枫的拳脚。 有时候,小小的教训还是要给的。余慕枫都没有想要怎么才能给赵甜甜一个深刻的教训,只是略作惩罚而已。 春寒料峭,尤其是在夜里,寒冷更是非比寻常。黑暗里,衣衫单薄的赵甜甜瑟瑟发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春动骨头秋冻肉”。这样的一夜熬下来,赵甜甜仿佛已经看到了结果,被冻感冒应该算是轻的了。在黑暗中,赵甜甜摸索着,希望可以找到片儿御寒的衣物。很快,她仅有的希望也破灭了,唯一能有机会找到的就是余慕枫的办公室,他平时要出席不同的场合,在公司怎么可能不备下衣物。 余慕枫办公室的门根本打不开,想进去的唯一途径就是破门而入,说实话,赵甜甜缺少那份勇气。也只好这么坚持的忍耐寒冷! 余慕枫的车从停车场开出来以后,并不急于回家,而是把车停在路边,仰头望着他办公室所在的位置,静默着。 赵甜甜的目的难道只是他吗?余慕枫想到这里根本无法淡定。被这样的女人惦念着,余慕枫觉得是耻辱,前所未有的耻辱感让他想发泄,他一拳击在车的天窗上,将玻璃尽数打的粉碎,。余慕枫坐在玻璃堆里,任手上的鲜血将座椅染红,仍旧一动未动。 雨滴从打破的地方淋在余慕枫的面颊上,他的脸冻得发乌,一件商务衬衫慢慢湿透,薄薄的布料变得透亮起来,贴在他健壮的身躯上,结实的肌肉若隐若现。余慕枫趴在方向盘上,眼泪悄无声息地滑下。蒋蔚然就是她的痛,可他现在还没有查明白这一切,叫他怎么能够安心的一个人活着,很好的活着就是对蒋蔚然的背叛,他做不到背叛,只能用各种折磨来填满空虚的身躯和灵魂。 他该赎罪,因为他的放手,就永远的失去了她。 余慕枫正在望着天空发呆的时候,有人猛烈地拍起车窗的玻璃...... 是黎傲雪站在雨里,手里并没有打伞,跟余慕枫一样,满脸的雨水,夜风一吹,在雨里不停地打着哆嗦。“大哥,大哥,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听到了吗?” 余慕枫回神儿,看着浑身湿漉漉的黎傲雪,眼底晕染了一丝不明的情绪。他赶紧打开车门,黎傲雪挤进车里才发现,原来在外面和车里的情况差不多,还是要被雨淋,看着空空的天窗,黎傲雪好心情地“咯咯”笑起来。 声音划过夜的清冷,让余慕枫哭笑不得。 黎傲雪终于忍住了笑容,问:“这是你的杰作吗?” 余慕枫抬头看看窗外的天空,说:“坐着淋雨比站着淋雨舒服。” !! 第107章:猜不透女人之间 “噗!”黎傲雪瞬间被余慕枫戳中笑点。 余慕枫静静地等待黎傲雪收住笑声,才缓缓道:“有那么好笑吗?” 黎傲雪看着余慕枫不苟言笑冷酷模样,好像刚才说话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同样是人余慕枫是怎样做到如此淡定的,黎傲雪佩服之极。使劲憋着笑的黎傲雪根本顾不得身上衣服是不是还在滴水,她看到余慕枫的衣服比她的还要湿,只是余慕枫倒是不显狼狈,,反而更加的性感迷人。 望着如此的余慕枫,自认为见过各色美男已经有预防能力的黎傲雪,微微地怔住了,眼光痴迷地粘在余慕枫的身上收不回来,有种越看越爱的感觉。 余慕枫故意清清嗓子,好拨开黎傲雪粘在他身上炙热的目光,这样被一个女人盯半天,余慕枫是真的没有办法习惯,或者装作全然不知的模样。 失了神儿的黎傲雪,听见余慕枫的咳嗽声后,如实说:“大哥,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长的太好看了,连女人在你面前都会自叹不如的。” 余慕枫蹙眉,曾经蒋蔚然就这么跟他说过。 黎傲雪知道触动了余慕枫的伤心事,在余慕枫的面前根本没有必要绕弯子,商场上混迹了这么多年,还能混到顶级的人物,只要一个眼神儿和一个细微的动作,他就可以断然肯定你内心的想法。所以,黎傲雪在这一点上是聪明的,她从来不想隐瞒丁点的心事,一直是直言来去。“你又想到你的她了,对不起,是我多言了。” 余慕枫挥手示意黎傲雪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手擎到半空,鲜艳的颜色已经刺激到了黎傲雪的视觉神经。她失控地抓住余慕枫的手,脸色苍白地低喃:“血,是血,大哥你还在流血!” 还没有等到余慕枫的回答,黎傲雪躺在副驾驶的座椅上不再动弹了。 余慕枫唤道:“黎傲雪,你醒一醒,不要睡在这里!” 黎傲雪毫无反应。 这是晕血了,余慕枫笑笑,这一点倒是令他感觉到意外,一直直爽豪迈的黎傲雪居然晕血! 余慕枫扯掉脖子上的领带,简单地为手上流血不止的伤口做了包扎。包扎过后,余慕枫看了一眼昏死在旁边的黎傲雪,在雨中睡的倒也算踏实,微卷的长发凌乱地贴在脑门上,看上去像足溺了水的小鸡般。 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大声地欲将黎傲雪唤醒。 白色的车身在夜色里,在雨水的冲刷下,泛着微亮的光芒,拨开如帘的雨水,向前飞速行驶。 余慕枫就是这样,只要一碰到车就难掩内心的激动,喜欢高速度的行驶。曾经,他以为他的业余职业会是一名赛车手,直到有一天,蒋蔚然很认真地跟他说“慕枫,我不喜欢你开快车,尤其是我在你旁边的时候,记得,千万不要开快车!不然的话,我会被你的速度弄丢的。” 蒋蔚然的话犹在耳边,现在回想起来都是那么真切。听了蒋蔚然的劝告,只要她坐在他的车上,余慕枫从来都不开快车,这么多年,余慕枫从来没有违背过这条自己定下的规则。 现在,限制他的那个人不见了,再也没有人关心地要求他,不要开快车,不要开快车! 黎傲雪转醒,确切地说是被逐渐变大的雨水浇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黎傲雪恍惚,竟然短暂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看到余慕枫认真的模样,黎傲雪在意识到,说:“我是跟赵甜甜一块来的,她说上去看你,你没有见到她吗?” 这是什么情况?余慕枫难以相信自己的双耳。 这么短暂的时间,视对方为仇敌的两个人居然搞在了一起! 这世界变化太快了,还是余慕枫落伍了,余慕枫挑眉,不动声色地说:“我出来的时候并没有遇到她。” “哦,”黎傲雪从不怀疑,说,“那她可能是先走了吧!” 赵甜甜走的了吗?余慕枫是不会告诉她,赵甜甜已经被他锁在了公司里,今晚怕是只有寂寞陪伴着她了。“你们是一起来的吗?” 黎傲雪点头。其实,她也不想跟自己的情敌一块来的,只是赵甜甜说的话,句句戳中要害,没有办法的黎傲雪,只能和赵甜甜一同前来。接近余慕枫公司的时候,赵甜甜一闪边不见了踪影。本就不想找她的黎傲雪,虽然不希望跟她一起,但还是找遍了每个角落,可就是没有赵甜甜的下落。黎傲雪万万没有想到,赵甜甜已经捷足先登,找到了余慕枫的办公大楼里。 如果赵甜甜提前知道,先到的就是被锁在办公楼里的,她肯定不会一马当先,冲在前面的。至少现在浑身凉透赵甜甜已经不可遏制地开始后悔了,心也在一点点地变冷。余慕枫不会爱上她,甚至连一丝的机会也不会有,赵甜甜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余慕枫的冷漠总是在她的意料之外,今天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明天呢?赵甜甜甚至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黑暗中,赵甜甜瑟瑟地抖着,浑身差不多已经凉透。但她的眸光在深暗的夜色里,幽幽地散发着亮光,总是这样,固执着所有不可能的东西,明知道往前一步就是火海,她也总要跳下去试一试,看能不能被烧死。 赵甜甜就是劝服不了自己放手,即便是痛死,她也认下了。 哗哗的雨水刺激着赵甜甜的神经,她倚在冰冷的墙上,紧贴着墙壁,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全感。 余慕枫载着黎傲雪,停在了黎家的大门外,说:“到了,下车!” 黎傲雪半点都不想回家,但是她更明白,以余慕枫对待其他女人的态度,她黎傲雪已经可以算是个例外了,什么事情都有个度,过度了反而会适得其反。这么低级的错误,她可不能去触犯。她笑着,尽量让自己看着优雅,说:“大哥,今天谢谢你能送我回来,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不会推辞。” 黎傲雪的话豪气十足,给余慕枫的感觉就如同窦循和秦炽一般无异。余慕枫摆摆手,说:“进去吧,有事情不会忘记招呼你的。” !! 第108章:军民一家 深冬过后,日子仿佛沉睡了,又像是凝成了冰,并没有因为春天的到来而变得苏醒。 雷奕在茫茫戈壁渡过了又一个冬季,在春来的时候,茫茫戈壁下起了大雪。雷奕变得更加沉默了,看着照片上三个人的脸默默地发呆,任凭莫言亮百般逗弄,雷奕终究笑不出来。戈壁的日子仿佛是凝固不前的,他偶尔怅然,觉得照片上的脸总能让他无端的思念,女孩的笑那样春光明媚,那张充满沧桑的男人的脸庞让他每每看见,心底总会无端的抽痛。 这两个人在他过去的生活中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雷奕急于想知道,却又苦恼没有方向查询。 雷奕的大多时间都是在练毛笔字,有时候也望着外面纷纷扰扰的大雪发呆。 莫言亮觉得这样的雷奕陌生,苦苦相劝:“要不你请假到市里去转一转,没准儿多见几个人心情就会好了呢!” 雷奕不是没有考虑过莫言亮的提议,出去,不也还是没有过去的人,想到此,雷奕想什么事情都兴致索然。 明明是周末,整个中队却异常安静,楼道里偶尔传出的脚步声也是零零碎碎,毫无一个特勤中队平日里的喧闹气氛。 莫言亮把门关严实,说:“你的低气压太强大了,这帮小子都不敢造次了,估计都害怕成了那个最倒霉的人。被罚五公里可不是闹着玩呢!” 雷奕皱着眉头,搁下手中的毛笔,说:“我有那么恐怖吗?” “怎么没有?”莫言亮笑笑,又说,“适当的让自己开心起来,你雷大队长的日子好过了,大家的日子才会好过。”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又是这句,那我的好好跟你分析分析,”莫言亮一屁股坐在雷奕的床上,一副要长谈的架势,“你说这个中队里谁的体制最好最强?” 雷奕抬眼,问:“谁呀?” 莫言亮的眼睛含着狡黠如狐的光,说:“你是真的不知道啊?还是真的不知道啊?” 雷奕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开始收拾桌子上摊开的笔墨纸砚,就像没有听到刚才莫言亮的话一样。 莫言亮早就习惯了这样的雷奕,得不到他的互动,他还是积极性颇高地说下去:“这个人还真是非你莫属,你那体能好到什么程度,知道私下里怎么说你的吗?都说你是魔兽,具体什么意思就不用我一一解释了吧?” 说到这里,莫言亮略作停顿,话锋一转:“哎,你说你平时有没有瞒着我们偷吃什么?怎么可以有那么好的体力?” 雷奕摇头,莫言亮是越说越扯了,他吃的,还不是跟他们一样。 体力好是天生的,还是后天锻炼出来的,雷奕也拿捏不准。 正在他们天南海北,确切地说,是莫言亮一个人在天南海北乱扯的时候,有人通报,说大门外有人找雷奕队长。莫言亮好奇,谁会找雷奕?据他所知,雷奕在这里并没有结识关系要好的人。“是不是来寻仇的?”莫言亮脑洞大开。 雷奕耸肩,摇头。虽然他在这个地方出的任务不计其数,可并没有得罪过任何人,莫言亮口中的仇恨,他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要不还是我先给你出去趟趟路,没有危险了再叫你怎么样?”莫言亮说完这句话,再转身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了雷奕。 雷奕前面走,莫言亮在后面紧追不舍。 被解救的女老师白尔来到了特战大队,送来了锦旗。雷奕到值班室的时候,大队教导员代表特勤中队已经将锦旗收下了。然而,白尔却向教导员提出,要见一见雷奕,当面感谢一下她的救命恩人。 看见白尔婷婷地站在值班室门口的雪地上,雷奕的心紧紧地一收,感觉到意外! 白尔笑着站在那里,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像个雪地里的精灵一般,“我是特意来感谢你的。” 雷奕一开口,没有丝毫的激动之色,显的平静之极,倒是刚赶来的莫言亮,吃惊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雷奕还真是不鸣则平,一鸣惊人啊!在苦滩子这个地方,能找到气质外貌俱佳的女人,几率堪比中了彩票一样稀少。 “你之前在医院已经感谢过我了。” “我记得,”白尔无视莫言亮的吃惊,继续说,“那次只是口头上的,算不得数,我这次来是要表现形式上的。” 看着雷奕迷惑的神情,白尔不多做解释,粲然一笑,走到雷奕的面前,在他的脸颊上深深地印下一吻,然后在雷奕耳边低声说:“这个才算数,希望你收下。” 雷奕被这突然袭来的一吻,弄得有些发懵,呆呆地这么站在雪地里。 莫言亮的眼珠子几乎掉在了地上,堂堂的正义之地,居然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叫他不吃惊都难。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开放,吻男人变得跟吃饭一样稀松平常。 看着木讷的雷奕,白尔开玩笑道:“只是感谢而已,怎么?还害羞了。” 雷奕实实在在就是害羞了,可是他总不能说“我就是害羞了”。“军营里你注意一下影响,这样不好!”雷奕的理由合情合理。 “没有什么不好的,军民一家亲嘛!”莫言亮这个时候跑过来还真是有点多余,在白尔看来。可是雷奕却不这么以为,莫言亮出现的太是时候了,雷奕第一次发现指导员莫言亮的可爱之处,尬尴什么的瞬间就被莫言亮的出现冲淡了。 仔细听了莫言亮的话后,雷奕觉得他更应该走开了。军民一家亲不假,可是好像还没有这么亲的吧? 白尔环视四周,军营的平整和单调一目了然。而且整个军营都被围墙围住,围墙外无边空旷而荒凉的戈壁,在白茫茫的色调中更显单一。“你们天天待在这里面,不觉得很闷啊!” 莫言亮抢道:“没有觉得,可能是因为习惯了吧。” 白尔看向雷奕,似乎更希望由雷奕来回答这个问题。 !! 第109章:异样的感情 雷奕只顾自己望着茫茫的戈壁,在雪中也是有别样的娴熟。 见雷奕并没有将白尔的话放在心上,白尔有些失望的眼神儿正好瞧在了莫言亮的心里,他用胳膊捣了一下雷奕,说:“你怎么不回答这位老乡的话?” “回答什么?”雷奕直愣愣地问。 莫言亮和白尔相视尬尴,原来雷奕根本就没有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 这气氛终究不适合三个人相处,白尔对莫言亮说:“你要是忙的话不用管我们了,我有你们这位战友陪着,你就放心的去忙吧!” 这逐客令下的也太明显了,莫言亮想装个傻都不能,装傻离真傻之间,因着白尔的一句话,仅有0.01毫米的距离,他要是真的装下去,就一屁股坐实了真傻的名声。思索了良久之后,莫言亮还是没拗过心里的障碍,说:“那个,小姐,你的英勇的确是我没有见过的,你确定我们的雷队长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吗?” 白尔好不扭捏避讳,连连点头,说:“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莫言亮看向雷奕,雷奕面无表情。 这一切跟他没有关系般。 莫言亮失笑,这是不是代表默认,还是真的代表有情况。他拍拍雷奕的肩膀,走过雷奕的时候在他身边悄声说:“你这长相还真是招桃花,看来我还是自动消失好了。” “你想多了。”雷奕没想着要瞒着什么人,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才没有压低,在场的三个人应该都是听清楚了的。 四个字,就是雷奕的唯一解释。一字值千金,说多了就像是会浪费般。 男人不需要太多话,正是白尔最喜欢的类型,她一颗等待了千年的心,仿佛只在等着雷奕的出现,这一刻,白尔明确的肯定,雷奕就是她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 莫言亮的身影不见了,雷奕望着正在飘飘洒洒的雪花,对白尔说:“白小姐,你今天不应该来到这里......” “干吗要跟我这么生分,”白尔不愿意被雷奕疏离的称呼叫远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你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雷奕蹙眉。 “你在讨厌我吗?”白尔明显感觉到了雷奕语气里有疏远的成分在,“是不是我的出现让你为难了,我也没有旁的意思,只是表达感谢和对你的崇敬,看在下雪天我来的份上你也应该请我到房间里坐一坐,不是吗?” 雷奕转过头来,淡淡地说:“我一个单身汉的宿舍有什么好看的,再说,你一个姑娘家也不方便。” “我只不过开个玩笑而已,看来你是当真了。”白尔还真不是在开玩笑,她特别想知道这个男人的房间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跟他这个人一样,生硬沉默? 这几天真是雷奕最郁闷的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雷奕总是习惯一个人沉默着,突然在他的世界里出现了另外一个人,雷奕真的有些不适应。“我们到外面走走吧!” 雷奕这是还没有做好属于自己的世界挤进去一个人的准备。他内心的抗拒显而易见,白尔搞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雷奕这样子排斥与人相处。“你为什么从心里排斥我?仅仅是因为我表现出对你的爱慕之情吗?” 雷奕没有否认。 “能说一下原因吗?” 雷奕也不知道原因,也许这只是心里最深处的想法,他反感,更多的原因他说不出来,许多东西不可解释的就成为了一种习惯,一种本能的反应。 白尔越来越搞不懂这个男人,现在居然连她的问话也懒得答应。“我不是死皮赖脸的要破坏你世界的那个人,你的排斥完全没有必要,人有时候多个朋友并不是很好吗?至少在你想要倾诉的时候有人聆听。” 雷奕有心事的时候从没有想到过倾诉,所以所谓的聆听者也是没有存在的必要的。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自己也不知道,至少现在,或许有可倾诉的过去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 “走吧。”雷奕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 白尔紧随其后。 部队门口并没有人拦截,基于戈壁找媳妇难的原则,大队教导员如狐狸一般的眼睛,早就看出白尔对雷奕不一般的感情,为了给他们创造良好的机会,教导员早就跟门口的战士打过招呼,雷奕跟白尔在一起,无论要去哪里都不能阻拦。 机会是创造好了,可是架不住被安排的人并不知道,更别提抓住机会。 这几年的记忆虽不是空白,但是所能接触到的人和物还是比较单一的,雷奕现在记忆里最深刻的就是那张年轻而明媚的女子脸庞和那张让他看了觉得沧桑的男人的面庞,他不知道他们是谁?在心里已经暗暗地给了定位,年长的男人应该是他的父亲,至于年轻女子,才是雷奕最感纠结的,是妹妹还是女朋友,他确定不了。若是妹妹的话,骨子里应该有最亲近的熟悉感,可是他并没有这种感觉,倒是每次看见她的面孔,心里就会莫名的悸动。 雷奕拒绝异性走进他的世界,也有这个原因。在没有弄清楚过去,他一定不会安置自己的将来。突然清醒之后,他怕后悔现在所做的一切,没有办法面对过去和将来。 就这么默默地走在宽阔的旷野上,雷奕和白尔谁都没有先说话。 没有目的的行走终究不过是一丝悲凉,白尔知道,雷奕更知道。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的白尔开口道:“从上一次见你到现在,虽然不过半月有余,但是我觉得你好像变了一个似的,更加的沉默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若真遇到什么事情,情绪低落还有原因可寻,雷奕不能释然的仅仅是过去,随着这几年的戈壁上孤独的生活,他越发的耿耿于怀。 “我是个没有过去的人,怎么可能有将来!”雷奕的声音很低,仿佛只在为了说给自己听。 !! 第110章:极限越野 夕阳的最后一抹红光隐在了山的后面,尹少阳一边擦汗,一边努力地挺直脊背,上面的负重随着体力的不断消耗,越来越重。尹少阳咬牙坚持着,稳住步伐,向前继续跑着。 后面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鸣,不用回头尹少阳都知道,一定是张张跟在后面。不过这丫头好像变得聪明了,居然知道开车跟着了。 以前尹少阳被罚的时候,张张总是倔强地跟在他身后,陪他一起跑步。无论尹少阳怎么劝解,张张都不为所动,每次都会跟在尹少阳的身后。 “尹少阳,你***就是一个sb!”张张站在敞篷的吉普车上,粗暴地冲着尹少阳倔强地背影喊着。 为了保持体力,尹少阳并不打算跟张张争辩什么。许多事情做出来,在别人看来是不可理解的犯傻,也只有自己知道这样做的价值在哪里,只要为了心爱的人,即使是犯傻也是幸福的。尹少阳觉得张张理解不了他的心情。 但是他忘了,或者说是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尹少阳在为蒋蔚然犯傻,她张张又何尝不是在为尹少阳犯傻。这么热的天气,即便是太阳快要落山,炎热也不比之前,可要是跟躺在舒服的大床上比,简直就是在找罪受。“尹少阳,你就是全天下最大的傻瓜,你为了她做这么多,,为什么又害怕她知道?你是个懦夫!不敢表达自己的爱,只敢在角落里偷偷地爱着。” 张张越喊越生气,话也不受控制的逐渐难听起来,且句句诛心。“你就不配去爱,得不到她的心是你活该,你自己造成今天所有的局面,不妨告诉你!你听好了,我要是个女孩子我也不会爱你!懦夫,真正的胆小鬼,乌龟蛋......” “够了!”尹少阳一声暴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被说到痛楚恼羞成怒了!”张张被尹少阳的怒气镇住了片刻,很快就开始反唇相讥。 堂堂的高干千金岂会怕了他一个小队长。 尹少阳就是厌烦她每次高高在上的感觉。 “我要保存体力,不想做无谓的争辩。”尹少阳在讲述事实的时候,也是有意打断张张刻薄的言语。 张张继续将刻薄发挥到底,说:“你也就骗骗自己,不过话说回来,你还真是贱的可以,知道吗?你的付出,一块钱买一大堆......” 尹少阳不想继续听张张刻薄自己,他想要什么他自己最清楚,别人又怎么会明白他的苦衷呢!他要的并不单单是蒋蔚然这个人,如果能和她在一起,他希望她的身心都是完整的。他不能的自私到只为了得到,在蒋蔚然记忆空白的时候趁虚而入,真那样做了,蒋蔚然恢复记忆以后一定会心有怨恨,心有怨恨的人怎么可能会幸福呢。 “我要保存体力......”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张张驳了回去。“保存体力能怎么样?无非就是多跑上几公里而已,你大概忘记了你是极限越野,没有目的地,除非你累的趴下了。然后再由我,是我!把你抬车上拉回去。” 尹少阳这次不争辩,更多是因为没有合适的语言,因为张张说的是实情,以前他每次被罚,都是张张想办法把他弄回去的。 “商量个事行吗?”张张语气突然变得友好起来。 尹少阳意外,张张突然的温声细语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说!” “你现在掉头,往营地跑,这样你倒下的时候离营地近很多,不用车我就能给你拖回去!”张张眼睛里有戏谑的光芒。“这样路过大街的时候,我好让你朝思暮想的情人好好看看,你是怎么为了她累的像死狗一样,到头儿还得被人拖回去。” 尹少阳白了张张一眼,他可不想让蒋蔚然看见他狼狈的模样。 “我爸也真够狠的,每次都把你搞成这副熊样,你的嘴皮子怎么就那么硬,就不会跟他说句软话。”张张也就是教育起尹少阳来头头是道,她被罚的那会儿,不也是咬着牙坚持不说软话。“咱们里面,也就我们两个有过这样的待遇,其他人你见过像我们这样挨罚的吗?” “没有!”尹少阳大声地喊出来,心里的憋闷也被发泄了出来。 尹少阳还在努力地坚持着,他知道马上就要到他的极限了。如果现在尹少阳躺在这里,以张张的性子,准能把他整个给拖回去,蒋蔚然现在居住的地方是回部队的必经之地。“我还要跑下去,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 张张坐在车上,看着尹少阳与体力之间的拉锯战,尹少阳已经达到了极限,估计也是撑不了多久的了。而她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非得让蒋蔚然亲眼目睹一下尹少阳极力想要隐瞒的狼狈模样。明明为了一个女人才弄成这样,还一心想要保护她,不让她知道他为她所受的苦,出于嫉妒的心里也好,还是朋友的立场也好,张张就想让蒋蔚然知道这件事情。 虽然蒋蔚然知道这件事情,对她来说绝对是弊大于利,看着这样的尹少阳,张张就是觉得心疼。 “尹少阳,你是一个大傻蛋,没有女人喜欢你这样的男人。”张张对着已经落下去的夕阳,使劲地喊着心底最深处的话语。 尹少阳放慢速度,扭过头看着张张。她那张脸在夕阳西下的一片红光中,显的格外耀眼。 尹少阳所走过的地方荡起一片尘埃,在流过汗的脸庞上,尘土都粘在了上面,尹少阳简单的擦拭过以后,整个色彩暗淡了下来,嘴里混着泥土的腥味,他啐了一口,气喘吁吁地冲张张说:“你不用等着看我的笑话了,注定会叫你失望的,为了蔚然我一定能撑回去的。” 张张表面上嗤笑,却相信尹少阳有这个能力,只要涉及到蒋蔚然,他是如何小心呵护的,张张全部都看在眼里,作为一个女人,一个爱慕尹少阳的女人!说不羡慕嫉妒恨那是假的。 张张巴不得全世界知道,尹少阳的付出是多么的不值得,她才是尹少阳最应该付出的那个人! !! 第111章:破茧成蛾 从上次赵甜甜被清早的保洁人员发现以后,接连着感冒了好几天,吃药打针都不见轻。虽然赵甜甜清楚必须把心情调整好,不然的话,这感冒想要好起来怕是需要些日子。只是,目前这样的境况,母亲那边没有一点的消息,安文的嘴很严实,她中间特意去找过安文一趟,但,没有得到丝毫有用的信息。余慕枫那边希望更是渺茫,她甚至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逐渐失去方向和斗志的赵甜甜每天窝在家里,甚至连工作都辞了。 这个时候,她发疯地想念蒋蔚然。想起她在的时候种种的好处来,她后悔了,从蒋蔚然死讯传来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但是世上并没有卖后悔药的,再怎么也是于事无补。 蒋蔚然死了以后,赵甜甜深感愧疚,几次想到蒋蔚然的墓前同她说一说埋藏在心里不能为人知的心事。由于余慕枫的坚持,蒋蔚然的目的至今都没有,因为他一直不肯面对蒋蔚然死了的真相,不愿为蒋蔚然建立衣冠冢。赵甜甜即便是想倾诉内心的话,也没有地方去说。 在安文的眼里只有能被利用的才是有价值的,赵甜甜现在没有价值,连母亲一面也无法见到。这二十几年来,赵甜甜担心最多的就是钱的问题,上学的时候要半工半读,毕业了还要为母亲的生活操心,安文是给了母亲的生活帮助,拿仅限于温饱不成问题,要想进一步的消费,赵甜甜必须拼命地去表现自己的价值,才能保障母亲的生活。 现如今,她又遇到了钱的问题,再也没有一个蒋蔚然来给她帮助。 赵甜甜突然想到了余慕枫委托她还给蒋蔚然的那条价值不菲的钻石戒指,当时处于私心,赵甜甜并没有将项链还给蒋蔚然,放在家里又不安全,索性赵甜甜就存在了某银行的保险柜里。她打开书柜旁边的小抽屉,那枚钥匙静静地躺在那里,赵甜甜伸出去的手在碰到钥匙之后,又急速地缩了回来,仿佛那把小巧的钥匙上带着电一般,让她浑身无比的难受起来。余慕枫的东西,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开的,只想留一点幻想,难道上天真要残忍到,连她仅有的一点幻想也要夺走? 赵甜甜掩面而泣,哭倒在地上。 怪只怪她还是不够狠心,才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赵甜甜发泄地将放在旁边桌子上的玻璃花瓶掼在地上,玻璃遇到突然的外力,碎成了一片一片的。赵甜甜被反弹起来的玻璃碎片,擦破了胳膊上的皮,鲜红的血滴在玻璃的诸多碎片上,很快被染成了红色。她看都不看流血的胳膊,眼神凶狠而空洞地盯着一个方向,之前眼底深处的懦弱与善良,被凶狠取代。 蒋蔚然要是看到这样的赵甜甜,一定会认不出她来。 仅仅一瞬间,赵甜甜就拿定主意,犹豫不决和下定决心所要达到的目的是一样的,之前的屡次失败就已经证明,她太软弱了! 要不就不择手段的为自己拼出一个前途,要不就彻底的放弃,听从命运的安排她万万不甘心,也只有硬下心肠坚持到底! 她清扫完带血的玻璃碎片,简单地给胳膊包扎了一下,头也不回地去了某银行。 她要取回本属于蒋蔚然的东西,然后让它发挥其最大的价值,能不能嫁给余慕枫就要靠那个紫色的钻石了。 把紫色的钻石戒指捧回家,赵甜甜视若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手里,爱不释手的抚摸了很久,直到钻石上沾染了属于她的体温,才拿开了手。“蔚然,那你还真是天真,其实我们人谁不是活在谎言的世界,我虽然骗了你,但是并没有想过要取走你的性命!你若天上有知一定知道,整件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所做的都是被逼无奈。其实,我们都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主人寄予你的希望比我大,你若是识时务,肯按照她说的去做,又怎么会被除去。你为什么要那么固执,宁可去死,也不要做别人手中的棋子?” 赵甜甜语气发狠,却泪流满面,继续道:“其实我还是很羡慕你的,你选择了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可是我没有勇气,你知道吗?我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如果你在天有灵请一定保佑我,因为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才是最爱余慕枫的那个人,你能给他的我都可以,我只希望他能用心爱我一天,哪怕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我也会用生命去换!” 只有说出心底埋藏已久的心里话,赵甜甜才能获得短暂的救赎,蒋蔚然才会有可能原谅她,因为只有蒋蔚然知道,她同她一样,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让赵甜甜失望了,蒋蔚然并不在天上,赵甜甜所说的话,她一个字也听不到。 善良的蒋蔚然根本不知道她最好的朋友就是害她最深的人!即便在出事的最后一刻,蒋蔚然都没有怀疑过赵甜甜。 决定彻底丢弃善良的赵甜甜再也不会为了蒋蔚然而纠结挣扎,一直折磨着自己。她摒弃所有,就是为了得到余慕枫,那个她从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人。 就算为了庆祝,赵甜甜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虽然不是什么名贵高档的酒,在赵甜甜看来,这个完全够表达她心里的兴奋与喜悦了。 从现在起,以前的赵甜甜彻底地死亡了,她庆祝的是重生! 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赵甜甜勾起一抹近似惨烈的冷笑,看看那张脸,依旧不饱满,更加的了无生气,甚至连唯一的骄傲都不见了踪影。她举杯,对着镜子里的人笑着,笑了多久她也记不清楚了,只知道脸上的肌肉都僵在哪里,一滴滴清泪从她憔悴的面容上滑落。 仰头,干尽杯中的红酒,赵甜甜对着镜子笑,一直笑...... 流泪,一直流泪...... 别了,亲爱的自己,永别了,骄傲的赵甜甜! 蜕变需要的不仅仅是流泪,更多伴有流血的疼痛。 如果可以选择,如果可以重新开始,如果时光可以倒流...... 人生没有太多的如果,如果也只能是如果...... !! 第112章:韭菜饺子引发的 余慕枫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看看手表,吃午饭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他索性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反正也不会感到饥饿,就不打算吃中午饭。 张潇吃饭回来的时候偷偷地隔着窗户瞄了一眼余慕枫,见他靠在椅背上,像是睡着了! 从蒋蔚然走后,余慕枫总是这样,发疯地工作,不吃饭的时候越来越多,原先的晚饭不吃,升级到现在的午饭也不吃。撇开余慕枫的冰山脸不说,张潇觉得余慕枫还算一个不错的老板,她拎了拎手中的午餐,这是她刻意带回来给余慕枫的,只是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就按照自己的口味买了韭菜饺子回来。想给他送进去,张潇试了几次还是没有勇气。 她要是知道余慕枫从来不吃韭菜,估计会更加的没有勇气。 余慕枫平时深藏不露,他的喜好,除了蒋蔚然知道,怕是没有之外的女人知道。张潇又怎么可能知道呢!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张潇带着热气腾腾的饺子,走进了余慕枫的办公室。 “余总,你的午饭?”张潇小心地放下手中的食物。 余慕枫也不睁眼睛,直接说:“哪里来的?” 见你没有吃饭,特意给你买来的,张潇想着这样的说辞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贱兮兮的话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余慕枫得不到回答,睁开眼睛,直直地盯着张潇,再问:“哪里来的?” 有吃的你吃不就得了,干嘛非要问清楚哪里来的?张潇腹诽,又没人要毒死你! “这个...我买的。”张潇面有难色,引起了余慕枫的警觉,他再一次不厌其烦地问:“真的是这样吗?” 张潇微笑,说:“我见你没有下去吃饭,就给你带回来了。” “餐费我会给你的。”余慕枫不想知道张潇买了什么给他,只是这份心意足够了。 “不必了,没有几个钱。”张潇心里却难掩开心,这开心无关钱财,余慕枫能这么细致地想到这些,说明冰山老板实际上是一个体贴的人。 张潇转身离开的时候,居然从余慕枫的嘴巴里听到了“谢谢”两个字。 第一次,绝对是第一次,张潇笃定。 张潇走后,余慕枫刚打开包装袋就闻见了让他皱眉的味道,韭菜,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是什么了,余慕枫盯着那盒饺子,思绪一下子又飘远了。 蒋蔚然坐在图书馆里发呆的时候,遇见了南昊,这次与前几次不同,他冲蒋蔚然走过来,在蒋蔚然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说:“蔚然,最近好吗?” “你是希望我好呢,还是不希望我好呢?”蒋蔚然合上书,反问。 南昊说:“尽管你不喜欢我,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幸福,只是你的幸福不在余慕枫那里,你看看你周围的人,除了我还有很多值得你去发现的人。” 蒋蔚然起身要走,南昊拦住她,说:“听人劝,吃饱饭,你不是余慕枫的对手,早晚他会把你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蒋蔚然气愤地甩下南昊,一个人走到图书馆门口碰到赵甜甜,赵甜甜看见蒋蔚然一把将她拉到旁边,说:“蔚然,学校风传余慕枫带他的女朋友回家见父母了。” 这消息把气愤的蒋蔚然镇住了,她喃喃道:“不可能的,余越叔叔不可能让慕枫带女孩子回家的。” “可他们都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听着不像假的呀!”赵甜甜听见传闻的第一时间就来找蒋蔚然了。 “我去找余慕枫!”蒋蔚然丢下这句话就往金融系跑去,赵甜甜紧跟其后。 余慕枫在教室里跟大爷似的,堂而皇之的半卧在课桌上,慵懒的模样就像刚起床,媚态百出,第一眼就觉得这是个勾人的妖孽,贵族范儿十足,就差一个婢女伺候着了。 蒋蔚然直接冲过去,说:“余慕枫,我有事问你!” “嘘!”余慕枫把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吐出几个字,“安静,没看见正在做模特呢吗?” 蒋蔚然在余慕枫的正前方看到了他的女朋友,不由冷嘲热讽:“你大少爷还有这奇特的癖好,想当末代皇帝你得回家里去,这里可不是方便伺候你的卧榻。” 旁边的观望的同学都瞠目结舌,这真真的是猛女级别呀! 余慕枫扶额,说:“蒋蔚然同学,注意你的言辞,不要用你的低级趣味玷污了艺术。” “附庸风雅也叫艺术,我还是大师级别的。”蒋蔚然嗤道。 余慕枫也不急,双眸含笑地注视着蒋蔚然,说:“大师找我什么事情?” “我,”蒋蔚然赶紧住了口,这么多人面前问他有没有带女朋友回家?好像不合适,且她也问不出口,终究还是没立场,名不正言不顺。 余慕枫笑说:“一贯能说会道的大小姐语塞了。” 蒋蔚然狡辩道:“我来找你借本书!” 余慕枫从桌子上跳下来,在蒋蔚然的周围转了一圈,才说:“啧啧,你一信息管理系的上我们金融系来借什么书?” “我选修不行么?”蒋蔚然誓要把死鸭子的本领发挥到底。 “是吗?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余慕枫把脸凑近蒋蔚然,他甚至感受到了蒋蔚然不均匀的呼吸,继续说,“说说,借哪一本?” 赵甜甜实在看不下去了,这谎撒的连她都能看出来,更别说大家伙了,再不叫住她,一会儿还不被人看了笑话去。 “蔚然,书我不借了,咱们赶紧走吧!“说着拉起蒋蔚然逃也般的跑出教室。 蒋蔚然甩开赵甜甜的手,说:“你干嘛呀,我的话都还没有问!” “你还指望能问出什么来吗?”赵甜甜深深看蒋蔚然一眼,说,“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试出来余慕枫的心里有没有你。” 蒋蔚然的眼神里充满了无限的期待,静待赵甜甜往下说。 !! 第113章:容忍爱,容忍韭菜 赵甜甜没让蒋蔚然久等,说:“你这些日子不要拒绝追求你的男生,不断地跟他们约会,逛街,吃饭等等,只要能在公众前面露脸,你就一定的出现。就这样坚持一个月,再放出风声说你看上了他们之中的某个人,尽量在校园内传的沸沸扬扬的,盖过余慕枫的风头。如果余慕枫真的喜欢你,他会来找你的,他要是不出现,只能说明你们之间没有特别的情谊,你趁早断了念头,以后就再也不要想着他了。” 赵甜甜在学校从没有谈过恋爱,蒋蔚然可以肯定,但她这么一说,蒋蔚然不得不怀疑起来,探究地看她半天,说:“甜甜,你怎么这么有经验?是不是背着我的时候干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早知道不帮你出主意了,帮了你,你还怀疑我。”赵甜甜嗔怒。 蒋蔚然狗腿地跟上她,连连道歉:“我错了,我错了,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好不好?” 赵甜甜忍不住就笑了,说:“不过有没有用我不知道,但愿你能坚持下去,别没几天就跑过去找余慕枫。” 蒋蔚然知事有关自己将来,信誓旦旦地说:“放心,我一定能做到。我发誓!” 蒋蔚然按照赵甜甜的计划一步步实施。第一个礼拜,她没有主动去找余慕枫,利用大把的时间同追求她的男孩子在校园同行,到处都能看到蒋蔚然和男孩子一起晃悠的身影。第二个礼拜,蒋蔚然减少同行男孩子的数量,选中其中几个,甚至在学校的食堂用餐。第三个礼拜,蒋蔚然锁定两个男孩子,开始约会。第四个礼拜,学校开始有了蒋蔚然有了男朋友的传闻。蒋蔚然在翘首期盼中迎来了第五个星期,余慕枫并没有如期出现。等不到余慕枫的蒋蔚然沮丧到了极点,余慕枫的不出现让她不知道下面的戏要怎么继续,把自己逼在了尴尬的境地,进退不得。 原来在余慕枫的心里她蒋蔚然什么都不是,至于以前的种种,都是她想的太多了,余慕枫所做的一切,是出于一个男生的本能。蒋蔚然已经有三十多天没有见到过余慕枫了,这期间,余慕枫从来没有找过她。 不过,倒是关于余慕枫的传闻都烟消云散了,好像根本就没有过一样,他依然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 蒋蔚然甚至开始后悔,真不该听赵甜甜的,现在他甚至连见余慕枫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天放学,蒋蔚然如往常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脚步匆匆,头也不抬。 一个不留神,蒋蔚然撞到了一个人,蒋蔚然抬起头说对不起的时候,看到了正在注视她的余慕枫。 余慕枫表情严肃说:“你怎么这么久不找我?” 蒋蔚然心里像揣着一直活蹦乱跳的小兔子,突突地乱跳。她不说话是因为竟然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余慕枫的到来饱含了期待。 余慕枫哑声道:“怎么不回答我?” 蒋蔚然倔强地说:“我忙着约会,哪里有时间!” 余慕枫说:“听说你在和传媒的一个男孩交往?” 蒋蔚然不否认也不承认,就这么默默地站在路边的大树下,一片枯黄的树叶从树枝上飘落,刚好落在了蒋蔚然的肩头。蒋蔚然伸手去取那片枯叶,余慕枫突然按住蒋蔚然的手,将她抵在大树上,狠狠地吻在蒋蔚然的唇上,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吸允那饱满丰润的双唇。 余慕枫注视餐盒里的饺子良久,他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吻蒋蔚然的时候,她满嘴的韭菜味。余慕枫讨厌那个臭臭的味道,却能容忍蒋蔚然嘴里的韭菜味,现在想来,必是爱的太深了,忽略她身上所有不能容忍的地方。 余慕枫将饺子放在离鼻子很近的地方,合上眼睛,深深地吸上几口令他反胃的气味,不明白蒋蔚然为什么这么偏爱这种味道。再来,深深地由鼻腔进入肺部,味道仿佛不似之前的浓烈,想必是闻习惯了的缘故。余慕枫深深地锁住眉头,动手打开餐盒,拿起张潇备在餐盒里的叉子,扎起一个肚子滚圆的饺子,看着它憨憨的模样,余慕枫再一次地想到了蒋蔚然。 张嘴,放了一个饺子进去,韭菜特有的味道充斥整个口腔,余慕枫开始疯狂的咳了起来。他想要吐出来,却又别扭着硬生生地吞了回去。蒋蔚然的最爱就是他的,他要学着接受她的所有,只是不知道现在会不会太晚? 饺子并不好吃,一餐吃下来,余慕枫三番五次地想吐。 这也是他潜意识地在折磨自己,只是他不自知罢了。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活在蒋蔚然的世界里,是他永远都不会做疲惫的事情。 就在余慕枫跟饺子较劲的时候,传来了张潇的声音:“余总,外面有位小姐想要见你!” “不见!”余慕枫想都不想就拒绝。 这个世界上没有蒋蔚然了,他也没有想见得人。刚要摁掉电话的余慕枫,突然又问:“来人有说是谁吗?” “是黎傲雪小姐。”张潇说。 电话里的余慕枫沉默了良久,才低沉着声音说:“请人上来!” 黎傲雪是走到大门口,又被前台的接待请回去的。余总不想见的人,她们是一个也不敢放进去的,余总想要见的人,即使是已经走到了大街上,他们还是会追回来的。一切为了余总,为了余总的一切。 黎傲雪刚才还失落的神情马上就又恢复的神采奕奕,两位招待小姐相视一笑,余慕枫的魅力她们是再清楚不过了,每天她们要应付各种各样富家千金和小家碧玉,她们为了能见余慕枫一面真是费尽心机,千方百计的想要混进去,到最后,仍旧免不了被她们拦下来的厄运。 !! 第114章:甘愿为木头 尤其是在蒋蔚然死讯传出去以后,这种围堵混入更是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疲惫不堪的女招待上次一个没看住,被一个十八岁的大学生跑进了办公楼,要不是中间被人事主管发现,差不多就会出现在余慕枫的面前,真要是那样,她们哪里还有机会站在这里,享受着天一集团号称本市最好的福利待遇。 既然余慕枫发了话,她们以标准的礼仪笑容来招待黎傲雪,“小姐,请您随我来!” 走之前,那个带路的女孩儿冲留下来的女孩儿叮嘱:“你可要把门看好了,让人混了进去我们的工作就不用干了。” 另一个女孩使劲地点头。 黎傲雪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余慕枫的铁腕之下果然纪律严明,他的不苟言笑不光光表现在现实生活中,工作起来更是不会留一点情面,这也是黎傲雪的爸爸经常在她面前称赞的。 黎傲雪不得不说,,百闻不如一见。余慕枫能成功,跟他的自律和能力有直接的关系。 “潇姐,人我给你带进来了。” 张潇对着黎傲雪微微一笑,跟来的那个女孩子说:“好,你下去吧!” “我进去通报,您在这里稍等!”送走了女孩,张潇转头对黎傲雪说。 黎傲雪教养良好地微微点头。 张潇进来的时候,余慕枫正在犯胃痛,看着余慕枫的脸色不对,张潇关心地问:“余总,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余慕枫掩饰,说:“没事的,你去给我买几片胃药来。” “是不是什么东西吃坏胃了?” 问完这话,张潇总觉得哪里不妥,要不要这么寸啊!她中午刚给余慕枫带了饭回来,吃过之后他就胃痛。张潇有些沉不住气,赶紧解释说:“中午给你带回来的饺子我也吃了,可是我并没有.......” 余慕枫知是张潇多想了,出言阻止:“不是饺子的原因,是我的老毛病犯了。” 慌忙的张潇只顾着解释了,经余慕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余慕枫一直来有胃病这茬来。尽管真是这样,张潇还是没有办法释然,还是自己的粗心大意害的余慕枫病发的,如果早点记起余慕枫的胃不好,她肯定不会带一些不容易消化的饺子回来。“对不起,余总,是我粗心大意了,我这就去给你买药。” 余慕枫按着作怪的胃部,说:“叫黎小姐进来吧!” 张潇出去之后匆匆地对黎傲雪说了句“余总请您进去”之后,便提了挎包要出门。 遭到了黎傲雪的阻拦,她问:“你这么匆忙要去干什么?” “余总胃痛,我去买药。”张潇边说边走,也不顾虑黎傲雪听没听的见,她现在除了买药弥补过失,根本没有心思想别的。 黎傲雪当然听到了,有关余慕枫的一切,她不用竖起耳朵就会听得明白,何况还是余慕枫不舒服这么大的事情。 黎傲雪几乎是飞奔过去的,急急忙忙就推开了余慕枫办公室的门。 余慕枫的办公室大门从来没有人这样冒冒失失地就冲了进来,绝对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就在余慕枫刚要发火,让快来人滚出去的时候,他看见了满脸关切的黎傲雪,她就像没有看到余慕枫的盛怒一般,凑到余慕枫的身边,说:“大哥,我听秘书说你胃痛,怎么回事啊?” 张潇什么时候这样大嘴巴了,余慕枫反感地往后退了几小步,躲开黎傲雪粘在他身上关切的目光,说:“我没事,已经好多了。” 黎傲雪说:“怎么可能没事,你看看你的脸色都成什么样了!” 为了证实她没有说谎,黎傲雪从chanel今季最流行的包包里取出化妆镜,展现在余慕枫的面前,说:“喏,你自己看你的脸色有多难看。” 镜子里的那张脸微黄,嘴唇白的发乌,那个往常神采飞扬的年轻人何时印上了岁月的沧桑?余慕枫不敢相信镜子中的那个人就是自己!好长时间都没有好好的打量过自己了,余慕枫竟然多了几分陌生,他分不清是认不得那张脸了,还是记不得那份沧桑什么时候出现的。 专注地余慕枫盯着镜中人思量了半天,黎傲雪看到他有些神思恍惚,轻声呼唤:“大哥,大哥,你是不是也被镜子里面的自己吓着了?” 余慕枫很快恢复如常,说:“你见过自己把自己吓着的吗?” 这个还真没有见过,但是,黎傲雪哪里会爽快承认,只得硬着头皮辩解:“当然有,只是我们身边没有而已。” 余慕枫有洞察所有的能力,黎傲雪的那点小心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不愿多提的余慕枫自然地岔开话题,问:“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黎傲雪其实并没有事情,只是对余慕枫的惦念才让她神使鬼差地来到这里。只为了能多看他一眼,黎傲雪一直来就是骄傲的公主,诸如“我想你了”“想来看看你”,她实在说不出来,她觉得她已经过了青涩懵懂的年龄,许多话要是说出来就显得无比矫情。 语噎的黎傲雪想着想着刚才的念头,不由地脸红起来,好多年没有这种心跳的感觉,她以为已经跳不动了,今天这种感觉突然又回来,一下子仿佛让她年轻到了十八岁。 黎傲雪突然难掩小女儿的姿态,余慕枫不费力就能猜想到她的心里活动。除了蒋蔚然,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能给他心跳的感觉,他坚信! “我路过....顺便上来看看你。”黎傲雪的这个理由合情合理的无据可查,谁能追究她去什么地方要故意路过天一集团。 余慕枫不语。 黎傲雪第一次觉得,妖孽般的余慕枫竟然还有像木头一样呆板的时刻。 如果变成木头就不用被人喜欢着,余慕枫宁可自己真的成为一块木头,千年的朽木也可,只要能还他一个清静的世界。 黎傲雪接了杯热水给余慕枫,说:“趁热喝上一点,刚好压压胃里的寒气,没准儿能不疼了也说不准。” 余慕枫摇头,接过水杯放在一边。 !! 第115章:查不到安文的过去 张潇进到办公室的时候,黎傲雪端水在余慕枫的旁边侍候着。余慕枫总能轻而易举地得到女人的欢心,堂堂黎家的大小姐,是多少有钱的年轻才俊都高攀不上的,现在居然会为余慕枫端茶倒水。张潇不得不承认,她老板的魅力确实横扫了一大片。 蒋蔚然不在了之后,余慕枫身边没有能接近他过三尺的女人,今天这个黎傲雪倒是让张潇另眼相待了,看来余慕枫已经默许了她的存在,张潇放下胃药,并且叮嘱了黎傲雪用法及用量,就知趣地退了出去,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黎傲雪和余慕枫两个人。 孤男寡女。 余慕枫没有太多想法,不代表黎傲雪就没有,一直来她对余慕枫是那样的虎视眈眈,现在好不容易能有单独相处的机会,黎傲雪心里早就欢呼雀跃,真不像表面那样平静了。 余慕枫喝完药,欲打开面前的电脑,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 黎傲雪一把将电脑合上,笑盈盈地看着余慕枫,凤眉一挑,说:“怎么?钱比命还要重要。” 余慕枫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阴沉,说:“我不喜欢人干涉我的事,尤其是女人!” 热脸果然贴上了凉屁股,黎傲雪短暂的尴尬之后,神色马上就恢复如常,仿佛没有听到余慕枫刚才的话,说:“原来在你的骨子里是瞧不起女人的,好了,我以后知道了。” “随你想!”余慕枫还真不是瞧不起女人,就断章取义这一点,男人就该自叹不如。他只是不愿意女人掺和进去男人的世界,商场如战场一般残酷。 余慕枫只是不想解释而已,说:“你可以出去了。” 黎傲雪被驱逐了,她不受控制的感到委屈,进退不得地僵在原地。 “别哭我亲爱的人我想我们会一起死去别哭夏日的玫瑰一切已经过去你看车辆穿梭远处霓虹闪烁这多象我们的梦来吧我亲爱的人......”蒋蔚然的歌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嘹亮,余慕枫看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秦炽。 余慕枫不接电话,意味深长地看着黎傲雪。 这下是走的时候了,不能被人第三次下逐客令了,黎傲雪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包包,仰着头,用鼻孔对着余慕枫说:“我还会再来的。” 什么时候起,男人的情绪比女人还容易波动,就在黎傲雪以为余慕枫快要能接受她的时候,他的突然变脸让黎傲雪无所适从。 余慕枫不怕谁来,就怕黎傲雪不走。 良好的修养就在愤怒的时候能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进而约束行为,即便带着强烈的不满,黎傲雪临出门前,冲余慕枫笑笑,虽然笑容略带牵强,然后轻手轻脚地带上余慕枫办公室的门。“记住,今天我很不高兴。” 余慕枫哪里还有心情管它高不高兴,秦炽的电话早就宣泄着不满,一直打一直打...... “说,什么情况。”余慕枫声音穿透了电话,阴冷让秦炽不由地浑身凉飕飕的。 “下个月我就回去了,回去之后就不走了......” 余慕枫皱眉,回不回来跟他要的结果有什么关系,他直截了当地说:“你回不回来跟我要的结果有***什么关系。” 之所以爆粗是因为余慕枫太了解秦炽了,他的调查结果定然是不能说服自己,“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少拐弯抹角的!”尽管对结果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准备,但是余慕枫就是不死心,仅存的希望他不想放弃。 就知道隐瞒不了余慕枫,秦炽正经八百地说:“听着慕枫,我接下来要说的就是你想知道的,只是我已经尽力了,结果可能达不到你满意的程度。” “说!”余慕枫不知道才几年不见,秦炽什么时候学的这样的温吞了。“资料太多就发到我的邮箱。” “根本不用,我口述就不会遗漏,我能调查到的并...不多。”同时,秦炽也在想,余慕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急躁了,这可越来越不像他认识的那个余慕枫了。 不多,只怕这才是秦炽的重点。“说你知道的。” 电话那头传来秦炽的声音:“我所能查到的就是她跟你爸爸结婚以后,之前的全部都是空白,还有就是你的妈妈从你家出走以后,只知道她在境外生活了几年,这几年也是空白,然后就是几年前她在厉山镇出现过,是那里小有名气的某帮会的大姐大,去年,她提出金盆洗手,之后就来到了本市。” “这就是你的调查?”余慕枫从来没有怀疑过秦炽的能力,只是这次的调查结果让他失望到了极点,空白,空白,关键的时候都是空白,知道的也是他所知道的,这跟没有调查过有什么区别。 还有秦炽调查不出来的结果,事情比余慕枫想象中要复杂。 “这次我也是不服不行,但是作为好兄弟我必须提醒你,也许你已经临近了危险,只是不自知而已。能把身份隐瞒的如此彻底的人,一定不会简单,她地下的势力更不容易小觑,你一定要小心谨慎!”秦炽已经嗅出了事情的复杂性,但是涉及到了余慕枫的亲生母亲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他什么情况也不了解。连余慕枫有一个亲生母亲,他也是再调查了之后才知道的,余慕枫也真够能瞒的,一瞒就是这么多年。 不光有危险,余慕枫已经渐渐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好了,我知道了。下个月什么时候回来?” 秦炽调侃:“难得你还记得我刚才说的话,月初回去,要订婚还是什么的,我也不清楚。” 这哥们儿活得也太洒脱了,订婚这么大的事居然都能说不知道,余慕枫也是无力吐槽,秦炽和窦循在感情上的态度倒是有的一拼,都抱着游戏人生的态度。“回来一起喝酒!” “那是肯定的。”秦炽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说:“慕枫,先别挂断。你的生母安文当年收养了几个孤儿,这些人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我暂时没有查出来。” “几个?” “数目不详。”秦炽所能给的答案。 !! 第116章:作践 余慕枫挂断电话之后,陷入深深的沉思。 还有秦炽查不出来的东西,之前他查不到任何线索也变得合情合理起来。一个从出生到结婚的人,经历一直是空白,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人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过去,那么她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去不想被人知道,即使另一半也不行。这难道真的只是巧合,不是阴谋!想到“阴谋”二字,余慕枫被他的想法惊到了,因为他更清楚这完全有可能。 这样想来蒋蔚然临坠河前的那句话就可以解释的通了,她要报仇,找谁报仇? 余慕枫肯定这个人不会是自己,因为没有人跟亲生儿子有仇,那么,安文要找的到底是谁?蒋蔚然?显然也不可能,从来没有接触的人怎么会有仇恨。 事情一定不像他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余慕枫越想脑子越乱,很快就失去了以前的冷静和理智。 所谓关心则乱,虽然余慕枫不会承认安文,但安文的存在是不争的事实,不管他承不承认,她都是那个与他血脉相连的那个人。 余慕枫点燃一支烟,吃过药之后,胃已经不像原先那样刺痛了。 安文到底想要找什么人?余慕枫无从得知,但是,他推断,这个人一定在这个地方,不然安文也不会不远千里跑到这个地方待着,要是仅仅为了他这个儿子,似乎应该回来的更早。余慕枫深知在她心目中他的位置。 虽然早已经明白,但是每次想起依然会心痛,有些东西是别人替代不了的。他依旧渴望母爱,尽管那东西对于他来说尽是奢望。 潜意识却不会去放弃坚持,余慕枫觉得自己可笑极了,这个时候还在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安文只是他生命的过客,她的存在只为了她的阴谋。 蒋蔚然的出事呢?会不会跟她脱不了干系。 余慕枫需要冷静,绝对的冷静来梳理这件事情! 就在余慕枫想破脑袋的时候,行凶的安三正在郊区的别墅里接受医生的第10次诊断。 安一、安文和安三都守在安三的床边。他们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担心,尤其安一关切之情不溢言表。 医生诊断完了,安一赶紧上前问道:“医生,他的腿怎么样了?” 医生边收拾仪器,边摇头,说:“这条腿算是废了,肯定是不能正常的行走的,膝盖已经废了,不过现在医学上已经可以做出代替膝盖的东西,只是即便换了,也不可能进行剧烈的运动,只限于正常的行走。” 安一不等所有人表态,便急切地说:“那需要多少钱?” 于他们而言,钱都是他们关心的,因为安文所给的钱,仅够他们维持正常的开销。以前受了轻伤都是自己处理,实在处理不了的就请诊所的医生上门。至于攸关性命的大伤,他们从来不知道有一天能发生在他们身上。 杀手,要么死,要么生!这样活着,只能是耻辱。 医生也不能确定具体的费用,只道:“这个我也跟你说不清楚,要看医院的具体收费,但是这笔费用肯定不少,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在场的几个人陷入沉思,各有心思,各自盘算。 医生匆匆告辞。 “义母,我要给老三治腿,你答应我吧!多少钱都由我来还。”安一带着渴求的眼神热烈的望着安文。 安文欲言又止,看了安一许久之后,终究一言未发。安一是个直心肠的人,他不会想里面的太多弯弯绕绕,安文没有果断拒绝是因为不想看到他失望的目光。她最后转身对安三说:“你的父母我会替你养老的,你尽管放心!” 安三满含热泪,眼底深处泛开死灰般的色彩。他听懂了安文的言外之意,他是被放弃的那个,这么多年的出生入死,终究没能换来安身立命的一席之地!他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即便是接受治疗,他也断然没有恢复到顶级杀手的可能,安文是对的,也是现实的,他没有了利用的价值,但,安三在感情上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安一总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来帮他,他求情道:“义母,求你留老三一条性命,我会照顾他的下半生的。” 安文阴冷狠厉地说:“你知道我们的规矩,没有用的人留不得,即便是留下了,警方也不会放过的,到时候还不是要一死。”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不用你说,我也会....亲手处决了他。”安一咽口唾液,神情紧张地说着安文想听的话,心里却难忍疼痛。 再怎么说安三都是他的亲人,他们一起长大,一起受训,一起经历生死,早已经融为了一体,他不敢想亲手向他开枪的那一幕。 “哈哈哈哈哈...”整个房间回荡起安三妩媚的笑声,这一刻他才明白,所谓的情分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安文需要的只是杀人的机器。只是老大的这份情他今生怕是还不上了。“老大,不要为我作践了自己,这一天的到来是我们都要经历的,只不过是我比较早而已。” 安二在旁边冷眼观望,这样的结果预料之中,早在十年前他就看透了安文。他不说,只是不想大家的日子难过而已!“老三说的对,老大,我们终有一天会和他一样。” 安一没有想太多,他只想让老三好好地活着,千方百计也要把他的性命留下来。 “扑通”安一便跪在了地上,伏地祈求道:“义母,算我求你了,放老三一条生路!” “你起来!”安三一改往日的妩媚,很爷们儿地一声厉喝,“我宁愿死也不想看到你跪地求饶的样子!” 安一意识到声音是来自安三的时候,整个人都傻在了地上,娘娘腔的老三原来竟有这么爷们儿的时候!安一说不出更多求饶的话来,一直如鸡琢米般地猛烈磕头。他也不想这样,可是为了保住老三的性命,他能想到的办法也就仅此而已,如果是他自己,他也会选择去死! 可是......他是老三! !! 第117章:兄弟情深 安文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被老大的真诚感动了,还是那份恻隐之心在作怪,她居然答应了安一的请求。强调说:“老大,我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我,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你要亲手处决了老三,不能留下后顾之忧。” 安一含泪点头。 只要能多活一天就还是有希望的。 安三从床上滚落下地,匍匐在地,眼泪想下雨般噼里啪啦滚落在地,他的一跪虽然狼狈,毅然像在同安文做着最后的诀别。结束了,他的杀手生涯!结束了,他同安文的情分,他用他的一条腿回报了安文的养育之恩,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瓜葛。这深深的一拜,代表了太多的爱恨,至此,烟消云散。 看着像条落水狗般的安三匍匐在她的脚下,安文早已经雪藏的心生不出半点的怜悯来,一个被她精心培养了二十多年的顶级杀手,就这样窝囊地废在了一个当兵的手里,她还真是小看了尹少阳。 安文走了,走之前甚至都没有再看上安三一眼。 安三压抑的声音终于得到释放,一个堂堂的顶级杀手居然也会泣不成行,像个被抛弃的孩童缩在地上。 安二走过去,说了句并不算安慰的安慰话。“你的现在就是我的将来,今天有老大替你求情,我们到时候可就不会有你今天的运气,能活一天算一天吧!” 安一恶狠狠地挖了安二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得到警告的安二悻悻离开。“老大,你能护得了老三一辈子?” “不能说人话就出去!”安一对安二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总是一副阴阳怪气的冷漠相,有时候他都想抽他。 看着安一再没打算理他,老二识趣地走开了。 安一从地上把安三扶了起来,重新将他安置在床上,说:“老三,你千万不要灰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你现在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行走,一定要想开点!” 安三低着头不敢直视安一关切的面孔,他有愧于老大,以前是有顾虑不敢说,自私地就想着自己。老大一直对他很好,但是他却不敢相信,老大居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许多的话想说了,话到了嘴边,安三才知道,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现在把小五的时候告诉他,只会给他带来生命之忧。安文今天可以为了减少以后的麻烦,下定决心除去他!安一知道了真相,以他的倔强,定然不会再继续受制于安文,对于这样的人,她只会除去而后快。 他们的力量太小了,不足以和安文抗衡,告诉他只会害了他,安三犹豫了。 “老大,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留给你的遗嘱你一定要看,里面一定会有你最想知道的。” 安三已经恢复了平静,安一看不出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脑子在飞速地转动,他最想知道的? “到时候不要怪我,我也有我的苦衷。”尽管安三在处理蒋蔚然的事情上作了弊,但是,蒋蔚然的生死他一点也不知道,总是觉得对不住安一。 “我最想知道的,那就是我的小五,她到底在什么地方,我只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知不知道有一个我这样的哥哥,一个让她丢脸的哥哥。”安一在安三的面前从来不隐藏心事。“你难道知道小五的下落?” 安一的双眸焕发着炯炯的希望之光,安三移开盯着他的目光,转脸面向墙壁,说:“怎么可能,小五被送走的时候那么小,我甚至都忘记了她的模样。难道除了小五,你就没有最想知道的事情?” 安一露出被烟熏的微黄的牙齿,憨直地笑,一只手不停地骚着头发,说:“我最担心的就是小五......” “如果有一天小五不在了呢?”安三打断安一,他有必要给安一泼一盆冷水,不然一直沉浸在美梦里的安一,某一天知道真相之后会接受不了打击的。 只要一提到小五,尤其说她不好的时候,安一就会变脸,这次也没能幸免,他微怒地警告安三:“要不是看在我们是兄弟,同生共死的份上,我今天一定把你灭了,敢这样咒我的妹妹。” 老三陷入沉默,安一从来没有怀疑过安文的动机,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安文为因为老大对她的绝对服从的态度,放他一马吗? 时间仿佛定格在沉默上,过了许久之后,安三淡然一笑,饶有兴致地问:“老大,说实话你想知道小五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吗?” “当然想知道,只是义母那边不会同意的。”说到这里,安一的眼光变得暗淡无光。 希望,当然万分希望,有时候他做梦都会想。 安三玩笑地说:“长成蒋蔚然那样那你觉得怎么样?” 也不知道安一听没听的到安三说话,呆呆地注视了他良久之后,安一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道:“老三,你变了。” 老三一仰头,柔媚地笑着,问:“人家怎么变了嘛!说说,快说说。” 老大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刚要说的变就是这个,安三已经不在娘的厉害了,言行举止像男人了。话还没说出口,这家伙又把自己打回原形了。安一满腔的热情荡然无存,再也不想跟安三提起他刚想说的话。 “老大,快回答人家的问题嘛!”安三扯胳膊撒娇。 安一避开安三伸出来的手,不由地一身恶寒。说:“挺漂亮的,就是太倔强了,不过,我总觉得她很像我的妈妈!” 安三不得不私下佩服,安一的感觉简直太准了有木有? “你还没有说我最想知道的那件事是什么?”直来直去的人就是这样一根筋,安一把扯远的话题拉回到正题上面来。 “你最想知道什么还要来问我!”没有办法回答他问题的安三,就像踢皮球般,转了一圈之后,又把问题踢了回来。 “也是啊!”安一不是傻,只是反应慢而已。 马上就要被追到根上的问题就这样被安三搪塞了过去。 !! 第118章:抓捕 派出所得到电话报警之后立刻出动,疑似全国通缉的嫌疑犯就住在郊区的某别墅。 报警的是一个诊所的医生,说是根据左膝盖上的枪伤判断出来的。证实了他所言不假,警员倾巢出动,出发前还通知了特警。对于持枪伤人的高度危险分子,必须做足安全保障工作,不能疏漏了什么,不然是会要人命的。 这次活动的主要负责人是新上任的公安局长,蒋翔安的徒弟欧阳松协同,负责外围看守。 这规格历来少见,规模也是空前,彰显了我人民公安正邪不两立的立场,一定要狠狠地打击犯罪的决心。 很快找到报警的医生,进行了图像的描绘,在通缉犯的图片库里找到了与之相吻合的人物——安三。 欧阳松当下心情难掩激动,那个让蒋翔安寝食难安的人最终还是出现了,欧阳松只想着替师傅了结了这个心愿,将导致蒋蔚然失踪的元凶带到他的面前,安慰那个日渐苍老的蒋翔安,只希望她在得到些许安慰之后,心里能稍稍的好受一点。 夜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欧阳松舒展身子,尽管在夜里根本看不见黑漆漆的别墅里的情况,欧阳松仍然睁大双眼,害怕一眨眼让犯罪嫌疑人逃跑了。 他身子都开始僵硬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开始下起蒙蒙地细雨。欧阳松咒:“真***会凑热闹,这个时候开始下雨。” 身边的同事并不知道欧阳松同里面的嫌疑犯多了一层关系,不解地小声说:“头儿,我们今天要抓的人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又怎么样?欧阳松啐了一口,说:“不管多么狡猾奸诈的罪犯,到我们手里不还是一个样子,这个我非要亲手将他绳之于法!” 听着仿佛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话,暗如泼墨的夜色也阻挡不了欧阳松语气里散发出来的恨意,旁边的同事被欧阳松散发出来的凛冽寒气冻的身体不由地一颤,问:“头儿,怎么回事?里面到底是什么人?” “是杀害师傅女儿的人,你说我怎么能让他逍遥法外!”欧阳松说到痛处,加重语气,握枪的手指关节泛白。 “那就不用说了,得着机会哥几个看不拼命!” 欧阳松只听的“啪”的一声,枪的保险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打开了。 “你想死啊!”欧阳松在黑暗中仅靠声音的来源,准确无误地夺过刚才发出声音的手枪,又将保险关上。“这里我们这么多弟兄呢。” 刚才的弟兄听到欧阳松的话,血液马上沸腾起来,他们同样都是坏人打击报复的对象,自然比旁人有切身的体会。蒋翔安从退休以后身体每况日下,这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每次去探望都仿佛隔了好多日子不见一样,越发的苍老憔悴。 “我只是想为蒋局报仇!”刚才那个给枪打开保险的警察小声地申辩着。 欧阳松说:“我知道你的心情,那也要等到向导来了。这里的地形我们又不熟悉,里面的具体状况也摸不清楚,现在进去无疑是送死!要知道他们很可能不是一个人。” 雨渐渐的大了起来,欧阳松的衣服早已经湿透,原先只是视线受阻,现在天公不作美,让他们的行动都受到了限制。 该死的老天一定不知道他们今天要抓捕坏人,不然的话也不会这样玩他们!欧阳松懊恼到了极点,在心里已经无数次咒骂上了无辜的天气。 “头儿,向导来了。”黑暗里的声音很小,且夹杂着稀里哗啦的雨声,但对于高度集中精神的欧阳松,很轻易就听清楚了这句话。 一个黑影正朝他们潜藏的地点艰难地走来,临近了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上,欧阳松在黑暗中搀住了那个黑影的胳膊。骨头很硬,略微的硌手,很好,是个男人! “你小心点,当心脚下!”欧阳松紧接着又问:“你熟悉里面的情况?” “是啊!”声音很苍老,果真是个男人,“我给这家人平时做杂活儿。” 说话带着浓重的市郊口音,欧阳松觉得他应该是个地道的市郊人。欧阳松又问:“里面都有什么人?” 声音犹豫了,很久之后才说:“我没有进去过他们房间里头,一般只是在外面做一些种草剪树的活儿。你们一会儿冲进去的时候,我能不能不要进去?” 欧阳松很明白他在打什么算盘,直接挑明说:“你还指望着能继续留在这家做工吗?” 男人沉默了,并没有反驳,无奈地说:“我也是没有办法,上有老下有小的......” “一会儿冲进去的时候你跟在我身后,记住,不要离我超过一米,只有这样我在能很好的保护你。”欧阳松望了望远处约定好释放信号弹的高地,仍旧是漆黑一片,除了雨声就是一片死寂。他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为什么不让他们率先冲进去,而是只做外援。进去的几个摸底的武警居然迟迟没有动作,安静,沉寂的安静! “我老婆已经进去了,你们总不能要我们家一个人都不留吧?”男人见欧阳松执意要自己进去不免有些慌张,刀剑无眼,何况是枪! 欧阳松无言以对。 “外围的人员注意警戒,不要放过一个可疑的人!”凝重的雨夜里,忽然传来加了扩音器的声音。 喊声还在雨夜里回荡,刹那间灯火齐明,几十束强光手电的灯光交叉在一起,围成了一个光圈,将整栋别墅围在中间。 欧阳松干了也有好几年的警察了,这样的情况代表什么他太清楚了,犯罪嫌疑人逃跑了,或者有人漏网。他内心焦急,想要马上知道里面的情况,就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喊:“里面是什么情况啊?” “跑了,里面空无一人!”喊话的人没有拿掉扩音器,声音听得真切。 欧阳松再也无法假装淡定,骂道:“妈的,怎么会呢?” 这次的行动是临时行动,没有人提前知道,怎么会这样? !! 第119章:夜太黑 几乎周围两公里之内是无死角的搜索,一直搜索到天快亮的时候,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 连个人影子都没有见到,欧阳松想起蒋翔安悲伤的眼神,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因为他更明白,蒋翔安更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他可怜这位孤独的老人,不但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师傅,更多因为,在他的身上到处都是他们的缩影,有一天,他们或许会跟他一样,丧失所有的亲人,一个人孤独地过生活,直到死去! 蒋翔安的事情对欧阳松触动太大! 欧阳松劝服不了自己放弃,在收队的时候,他申请留下来。 所有的危险基本上已经不存在,局长深知他和前任局长之间的师徒感情,指着欧阳松身边的一个人说:“小张,你留下来陪着你们的小队长,有什么情况要及时汇报。” 被叫做小张的领命,跟着欧阳松二话不说,直接去了被他们围的水泄不通的别墅。 别墅很大,光房间就有几十间,欧阳松为了提高办事效率,吩咐小张分头行动,但是小张不同意。从他进入这栋别墅起,总能感觉到阴森森的气氛,让他神经没有来由的紧绷。分开是能提高效率,但是他总能隐约感觉到危险并没有解除。 小张的拒绝让欧阳松感觉不爽,他晃晃手电筒,这才看清楚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 “分开行动吧,这样才能尽早地把这里搜索完。”欧阳松太过心急,因为他能嗅到那个人的气息,感觉他不会走远,这个地方一定有他们没有搜索到的地方,比如暗道?比如神秘的地下室....... 总之有很多种可能,他不可能插了翅膀飞走,一定是藏在某个角落里偷偷地窥探着他们。现在时间是最珍贵的,多一秒就意味着他们多一份逃走的可能。 “什么都没有我们队员自身的安全重要,这是你教给我们的,难道现在要公然推翻你之前说的?”小张头头是道地坚持着。 欧阳松用手电晃着小张的脸,看清楚他严肃地表情后,说:“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能言善辩,现在竟然拿我的话来堵我的嘴,这难道也是我教你的?” 小张沉默,更多的是不愿做毫无意义的辩解,总之,不管欧阳松说什么他都不会跟他分开行动的。 “手电关掉!”欧阳松在第一时间就关掉了自己的手电筒,同时急促地命令小张。 很快楼道便陷入一片黑暗。 欧阳松竖起耳朵,仔细辨别搜寻刚刚声音的来源,竟是一片静谧。 “你是不是听错了?”小张从关掉手电筒以后,根本就没有听到任何响动,除了安静,就是寂静。 “不会。”欧阳松断然否认,他自己的耳力他自己最清楚,虽然刚才的声音细微,但是,他就是听清楚了,是从某个房间传来的。 小张又小声地说,是不是你听错了,我怎么没有听到一点声音。” “嘘!”欧阳松非常小声地,尔后,他又真切地听到了那个细微的声音,像是木板相互之间摩擦的声音。 在黑暗中,人的视觉弱了,听觉自然就会增强。这次细微的响声,连小张都听到了,像是恐怖片里被突出的声音,刻意地描画着夜的死寂,让人不觉中毛骨悚然。小张有些六神无主,听力本就弱的他,根本就分辨不出声音在那个方位。 欧阳松听到了那个声音,并能准确地判断出声音是从那个房间传出来的。他在小张的身上体左侧轻轻地拍了六下。 左边的第六个房间。 小张会意地拉了拉欧阳松的胳膊。 他们两个立刻背对背,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动。 时间在两个人屏住呼吸的时候凝固,他们走的非常缓慢,最后终于来到了发出声音房间的门外。 欧阳松和小张两个人谁都没有带枪,自然不敢大意。赤手空拳去搏斗未知的危险,显然不是一般的不理智。欧阳松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小张,这个刚从警校毕业的小伙子,花一般的年龄呵! 就在欧阳松和小张破门而入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快到欧阳松还没有看哪个黑影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小张就被他扑到在了地上,接着就没有见他起来。欧阳松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躺在地上的小张,那个黑影转身就来到了欧阳松的身后,掩耳不及迅雷就是一脚。 感受着风来的方向,欧阳松一个后仰,避开了那脚想要袭击的要害,左肩膀上狠狠地挨了一脚,强烈的疼痛让欧阳松不得不连连后退,直到抵上冰冷的墙壁,才算暂时停了下来。 黑影紧接着又是一拳,欧阳松在黑暗中无法看清他要袭击的部位,只能由风速来辨别力道与方向。 避开了第一拳之后,紧接着就是第二次出拳,出拳之快令人咋舌。欧阳松躲避不及,胸部挨了一拳,这次的疼痛让他几乎抽过去,胸膛像要炸开一般,他甚至感觉短暂的失去了意识,疼到无法思考。 这是个年轻的男人,力道上就可以毫不犹豫地断定。 所幸,欧阳松一直手握着那柄强光手电筒,尽管左臂疼痛的厉害,他还是不顾一切地打开了手电筒。 就在打开手电筒的刹那,欧阳松看到了一把特制的匕首插在了心脏所在的位置,血像泉涌一般,汩汩外流。欧阳松在这最后一刻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面孔,陌生的,他没有见过,不是图库里面的那个男人。 “你是谁?”欧阳松固执地问着。 !! 第120章:死人不用管我是谁 问完之后,还没有等到那人的回答,欧阳松整个身体一软,顺着墙壁滑了下去,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一个死人你还要管那么多干什么?”这个黑影正是安一,自言自语完了他冲着门喊,“老三,你快点出来!” 刚才发出动静的房间门被推开,安三从里面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嬉皮笑脸地捡起地上被欧阳松遗落的手电筒,说:“老大,怎么样?这一招好不好使?” 安一心服口服地点头。 安三又开始王婆卖瓜:“知道吗?不管干什么事一定要用脑子,多动脑筋才不会被骗!” 意有所指,指也白指。安一的脑子是短路的,根本就不会拐弯。 “还是你聪明!”安一对安三的称赞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安三柔媚地笑开了,用手电晃晃躺在血泊中的小张,啧啧称赞:“老大,你的杀人手法又精进不少,这次在黑暗里都能一刀毙命。” 他们谈论杀人这个事情,就像在说吃饭睡觉一样稀松平常,脸上没有一丝嫌恶的神情。 “割个动脉而已,简单的就像杀鸡一般。”老大显然比安三做人要沉稳许多,“只是我们在义母的地盘上杀了警察,以后要怎么来处理这件事情才能不让义母受牵连!” 安三笑颜如花的脸顿时暗黑了下来,略带着不满地说:“义母的脑袋比你好使多了,这些事根本就不用你来操心,安心的做好你不用动脑筋的杀手就好。” 看着老大在如此情况下还在处处为安文着想,安三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五味杂陈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老大,你不要净是为其他人着想,多想想自己,这样大家日子都会好过很多,你多学学老二,比你要强很多。” 安一听进去了安三的话,却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指什么,也不多问,夺过安三手中的手电筒,在欧阳松的身上晃了几下,说:“这个肯定也死了,正中心脏。” 安三触碰了一下欧阳松颈上的动脉,已经感觉不到了跳动,这才将悬着的一个心放回肚子里。最后看清安一面孔的警察也死了,老大暂时不会出现什么麻烦,这才是让他深感欣慰的地方。就算安文不帮他,他也是可以平安渡过这次劫难。 “尸体怎么处理?”老大自知没有老三鬼主意多,有时候他还是愿意听老三的。 安三说:“没有人看到我们,所以不用处理。” 安一不答应,说:“不处理怎么能行,警察会找上义母的,这个地方她就不能再住了!” 安三真想给安一一个嘴巴子,甩醒这个死心眼的家伙。即便尸体处理掉了,警察就不会盯上这个地方吗?但凡有一丝危险,安文也不会去犯险。所以尸体处理不处理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眼下并不是讨论尸体怎么处理的时候,而是赶紧逃生才是正经事儿。 至于安文,安三已经逐渐的了解她了,事情既然发生了,她总能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 枉费安一的一片真诚。 安三拽着安一就走,边说:“老大,现在是逃命的时机,你废话怎么那么多,赶紧走啊!能走多远我们就走多远。” 当下两个人就消失在微微泛亮的曙色之中。 欧阳松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也就是说,他整整昏迷了四天,这四天基本有两天是在手术室里度过的。 小张因公殉职,已经在欧阳松醒来的前一天开完了追悼会。 欧阳松知道了以后久久沉默,他觉得小张的死是他个人原因造成的,该死的那个人应该是他,他却如野草般又活了。当时发现欧阳松的时候情况危急,只因黑暗中安一的一个偏差,导致心脏天生异位的欧阳松活了下来。 他哭了,伤心地不肯进食,不管别人怎么劝都无济于事! 局里领导没有办法,只好请来了退休的蒋翔安。 蒋翔安走进欧阳松的病房,轻微的响动让躺在床上的欧阳松微微蹙眉,但他仍旧没有睁开双眼,像是不知道有人进来一般。蒋翔安从进来的那一刻,都在关注着欧阳松,他细微的动作自然没有逃过他的双眼,蒋翔安眼底一片清明,慢慢地坐在欧阳松的病床边,也不主动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躯壳。 是的,现在的欧阳松受伤的不是身体,而是他的灵魂。 许久之后的沉默让欧阳松再也沉不住气,他猛地睁开双目,愤怒地看向他感觉的来着方位,当接触到蒋翔安老辣的目光之后,他立刻隐去了刚才的愤怒。顷刻间,被委屈和愧疚塞满,语噎道:“...师傅.....是,是我...对不起你!” 蒋翔安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欧阳松。他眼底深处的平静,让欧阳松更加动容起来,说:“只差一步,我就可以抓到害死蔚然的凶手!” “我要的是你们都好好的。”蒋翔安没有办法说出他其实不在乎有没有抓到害死蒋蔚然的凶手,因为他真的在乎。但是,他更在乎活着的人。 欧阳松突然满含热泪,自责地说:“是我的私心害死了小张,他还那么小,连朋友都还没有,我觉得我就是罪魁祸首。” 蒋翔安就这么听着。 欧阳松将双手伸出来,颤颤巍巍的放在面前,继续悔恨地说:“我才是那个沾满他鲜血的罪犯,没有我的私心,他就不会枉死!” 蒋翔安特别理解欧阳松此时的心情,他要是坚持这么说,他也可以这么说:“孩子,其实所有的原因都在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没有我你又怎么可能犯错,是我害了你们!” 欧阳松赶紧摇头否认,这样的强硬拉扯近似荒谬,这可没有蒋翔安的一丝一毫的关系,他怎么可以这样大包大揽。他倏然抬头,与蒋翔安的目光相遇,蒋翔安的鼓励之色清晰可见。欧阳松怎么会不明白这是蒋翔安的另一种安慰和激励的方式罢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是欧阳松太过承担这个责任了。 “眼前最主要的是配合警察,找到杀害小张的凶手!”蒋翔安声音平静。 !! 第121章:设计墓碑的 蒋蔚然盯着眼前稀稀拉拉的客人,困意丛生。 从上一次见过尹少阳之后,蒋蔚然已经有一个多礼拜没有见到尹少阳,甚至连他的消息也没有,每次打电话给她都是关机,答应的钱也随着尹少阳的不出现不了了之。中间蒋蔚然主动找过尹少阳几次,都没能进去他所在的部队,问及他的去向,门口的哨兵除了“不知道”“不清楚”就是“不了解”。 类似这样哄三岁小孩子的话,差点没把蒋蔚然逼疯。她曾经恨恨地要打电话给张张,在想起她那张鼻孔朝上的臭脸之后不得不作罢。 根据蒋蔚然对她的了解,得着机会张张还不得把她往死里羞辱,冷静下来后,蒋蔚然还是觉得自己不要那么犯贱,上赶着找不自在。离了尹少阳,她又不是不能好好地活着,真不能让张张那个臭丫头把她瞧扁了。 没有尹少阳生活的就应该更好,蒋蔚然这点志气要是没有,她就不是蒋蔚然!当天的下午她就去应聘了唯一一个跟她特长有关联的工作。 走了大致有二十分钟的路程,去招人的那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一直走在蒋蔚然的前面,并不停地催促着:“你快着点,磨磨蹭蹭的,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啊!” 为了将来的饭碗,刚要顶嘴的蒋蔚然压住话语,笑着问:“您那里到底是作什么工作的?为什么要求会设计的呀?” 微胖的女人也不多话,说:“到了你就知道了,干好了不会亏待你的。” 对于这种在街边随便就能招上人的地方,自然没有什么合同的保障,蒋蔚然也没有太高的期望,只要能满足她现在的生活她就知足了。蒋蔚然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干脆闭嘴,老老实实地跟在女人的身后。 越走里镇上越远,蒋蔚然开始担忧起来,说:“你们那里管食宿吗?” 女人忙着爬上坡,头也不回,气都不喘地说:“这个要看你自己,我们基本上是提供的。” “你真是一个大善人!”蒋蔚然奉承完这一句,差点没给自己整吐了。 多么恶心的领悟! 大概所有人都喜欢被人追捧着,眼前的这个妇女也不例外,听到蒋蔚然的夸奖之后,脸上都笑开了花儿。 “认识我的人都是这么说我的。”女人一点都不谦虚,倒是心情好到话匣子打开就关不上了,开始同蒋蔚然讲了起来,“我们厂子里平时也没有多少人,连上你就三个人,我们老两口就在厂子里吃住,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同我们一起,反正我儿子在酒吧工作,也不常回家。还有,还有,你可以叫我五婶子,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只要能干,工资都好商量.......” 这话还真是收不住了,蒋蔚然表面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实际思绪早就跑到了九霄云外,并且时不时地“哼哈”配合着。 蒋蔚然的这种反应,在五婶子看来还是比较满意的。愈发肯定了蒋蔚然能胜任工作的肯定,平时都没有人这样耐心地听着她讲话,还能保持这样好的回应,这个乖巧的姑娘让她越看越喜欢,嘴巴合都合不拢。 再走下去,出现在视线的画面让蒋蔚然再也淡定不下来了。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墓地,墓碑多到蒋蔚然看不过来,她不由地放慢脚步,顿感浑身恶寒,怯怯地问:“五,五婶子,到底是什么工作呀?” 五婶子扭头,看着蒋蔚然已经放慢了脚步,有些郁闷,这姑娘怎么还退缩了。“马上你就知道了,你看,前面就是场子了!” 顺着五婶子所知的方向,蒋蔚然看去。 石碑林立的墓地之间,并没有什么厂房之类的,倒是在人不注意的地方,搭着几个简易的窝棚,窝棚的中间有一个小小的石头房子。 蒋蔚然瞬间各种凌乱,她实在想不出来,这样的地方怎么就能跟设计沾上边了! 这样的场面有没有太熟悉,她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名词就是“恐怖片”,第二个名词就是“鬼片”。 她已经后悔了,赶紧站定,恨不得赶紧掉头就跑,她一点都不想知道这究竟是要干什么工作了。“....五婶子,我干不了......” 蒋蔚然话还没有说完,五婶子就堵上了她的嘴:“怎么可能干不了,又不是叫你干什么体力活,放心,有我和我家老头子呢!你干些不用出力的活就好。” 五婶子在热情之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蒋蔚然不想干的原因。一把拉上蒋蔚然的胳膊,说:“赶紧走吧,你不用担心的。” 蒋蔚然更后悔了,呃....压根儿就不该跟着她来,所谓上船容易下船难。 她已经没有兴趣知道是什么工作了,在这种环境里面她不能开心愉快的工作,太瘆人了!蒋蔚然试图拉开五婶子的手,但是她的手简直跟铁的坚硬有的一拼,蒋蔚然拼尽力气也没有将那双铁质九阴白骨爪掰开。 蒋蔚然就这么一路跌跌撞撞地被五婶子拖进了她口中的场子。 她的心肝肺都悔绿了! 近了看更恐怖,一摞一摞的石碑堆在那里,有的上面已经刻上了字,有的还是毛坯石头。“五婶子,我留在这里没有用的,只会给你们添乱。” 蒋蔚然现在就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离开这里。并且实际上她也是这么做的,说话这会儿,还不忘挪动脚步。 “谁说不能!”五婶子再展九阴白骨爪,一把叉住蒋蔚然,说,“现在什么不都讲究先进,我们花钱,你给我们设计墓碑上的篆刻,也合情合理呀!” 五婶子就不明白了,蒋蔚然为什么一心就想走,他们是不会亏待了她的。 “设计墓碑?”蒋蔚然彻底无语了,这婶子的脑子还真是活泛,请她来设计墓碑,闻所未闻。蒋蔚然立刻把它归到新兴起来的行业,说,“婶儿,这个我真干不了。” !! 第122章:砸色狼的妹子不会设计墓碑 五婶子听到蒋蔚然的话后怔了几秒,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情,说:“你不是会搞那个设计吗?” 推辞,一看你就是蒋蔚然的推辞,五婶子觉着自己不能相信她,是她不愿意待在这里编出来的借口。 看着五婶子充满疑惑的眼神儿,蒋蔚然突然发现再多的解释也跟她讲不明白,还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只能尝试着说:“我是会设计,但设计的不是墓碑,是娃娃!” “呀!”五婶子更加的疑惑,问,“娃娃还能设计?那么小点会听你的?” 想一头撞死是什么感觉,蒋蔚然终于体会了一把,这感觉,生不如死啊! “我....”蒋蔚然努力在脑子翻找着最容易被理解的说辞,许久之后,她所有的解释在五婶子那里都行不通,蒋蔚然第一次觉得在跟人沟通上产生问题是这样的可怕。 “我其实根本不懂什么设计,只是想混口饭吃而已。”蒋蔚然也是被逼的。 这句话五婶子自然是听懂了,细细地琢磨了蒋蔚然许久之后才开口,道:“那我们这里的活儿,你自己看看你能做什么?” 蒋蔚然欲哭无泪的时候..... “妈,你又在胡乱的招人。”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先从小石屋里传来,紧接着钻出一个个子不是太高的男孩子,看到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蒋蔚然,男孩子笑着跟她解释,“你也别往心里去,我妈没有恶意,只是.....热心过度而已!” 蒋蔚然手一拜,说:“明白,明白......” “没有喜欢在这个死人成堆儿的地方工作的,最起码我就不愿意!”这个男孩子真是一语中的,蒋蔚然突然心生找到知己的感觉来。 蒋蔚然还没来的及表达心情激动的十分之一。 五婶子从旁边斜插着跑到男孩子的面前,手里攥着顺手在石料上靠着的小木棍,“你个臭小子,总是在关键的时刻拆你老娘的后台,看我今天不抽死你,叫你再不知道狗屎的香臭。”边发狠地咒骂,还不忘拿着手里的棍子招呼男孩儿。 蒋蔚然哭笑不得站在旁边,这形容太形象了,也太...... 五婶子口中的臭狗屎让蒋蔚然听着心生别扭,就像在说自己似的。 男孩子嬉皮笑脸地一把抓住五婶子马上就抽过来的小木棍,说:“妈,这位就不是干你那个设计的人,你把人家绑在这个死人坑里,叫你自己说是不是屈才了?” 蒋蔚然满头黑线,这母子两个的对话简直雷煞旁人,老妈一口一个臭狗屎,儿子倒显得文明很多,不是死人堆儿就是死人坑,三句里有两句有死人的。 母子两个争执到最后,还是儿子占了上风,五婶子同意儿子把人带回镇上。 蒋蔚然一听到事情是这个样子,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儿,匆匆跟五婶子道别之后,跟着男孩儿以最快的速度往墓地外面走去。早就在这里地方待够的男孩儿十分理解蒋蔚然的心情,只是微笑着看着雀跃的像个小女孩儿似的蒋蔚然,说:“我叫吴恕,希望我们以后能成为朋友!” 蒋蔚然自然是欣然接受,谁能带她走出这个墓地谁就是她的朋友! 多个朋友多条路这个话真好,蒋蔚然认识吴恕,接连着被吴恕介绍到了他所在的酒吧,当起了服务员。既然尹少阳不允许她驻唱,那她干这个他就无话可说了吧! 想这么多干嘛!蒋蔚然左手敲右手,尹少阳还真不是她的谁! 酒吧内一阵骚动,唤回了蒋蔚然的思绪。 有人在酒吧里闹事。 生意都这么冷清了,居然还有人闹事,蒋蔚然站在人群的外围,辩听着他们的叫骂声、吵闹声。过了许久之后,蒋蔚然终于听明白是为什么在争吵,甚至动手! 来喝酒的两个年轻男人见台上驻唱的女孩儿长的漂亮,非要拉着女孩子陪他们喝酒,女孩子坚决不干。两个男人自我感觉良好,在这个地方又算是小有名气的痞子,那里能受得了被人当面冷言拒绝,心生怨恨,处处刁难酒吧里的服务人员。调酒师吴恕再也没有办法压住自己的怒火,直接从吧台上跃过去,立刻就跟这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驻唱的女歌手一看出了这样的事情,趁着混乱匆匆忙忙地收拾东西跑了。临走之前看都没看一眼被两个人摁倒在地上,正在遭受他们毒打的吴恕。 蒋蔚然真替吴恕感觉到不值。 个子不高的吴恕哪里能是两个流氓的对手,分分钟就被他们打成了猪头,脸上真是什么色都有。他们还不忘骂骂咧咧:“还以为你小子多带种,原来就是***一个窝囊废,都还不够我们弟兄两个练手的,这副德行还跑出来多管闲事,真是活腻歪了!” 说罢,其中的一个男人,还使劲在压碾着吴恕的右手,说:“把你的手给你踩烂了,看你以后还怎么调酒!” 吴恕龇牙咧嘴的模样让人一看就觉得刚才那人踩的一定痛极了,但是,他就是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蒋蔚然实在看不下去了,她自知这件事情不是她看不下去就可以解决的,她有几分能耐她非常清楚,尤其是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异乡。 蒋蔚然转身跑进放清洁工具的地方,捞起一把沉重的铁质头扫把,这工具拎起来还真是趁手。她拖着扫把,急匆匆地挤进人群。 看准了其中一个男人的后脑勺,蒋蔚然趁其不备,高高地举起刚才趁手的兵器,毫不手软地砸向那个男人。 “嘭”的一声!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让猝不及防的男人愣住了,甚至都没来得及回头,热乎乎的血从后脑勺不停跌落在地面上。只消一会儿,就是一滩热血。 吵嚷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看着提着扫把的竟是一个娇弱女子,下手竟是这般果断!不由地从短暂的惊讶变成了佩服,蒋蔚然这副气概他们自叹不如。 !! 第123章:发动起来的力量 既然做下了,砸一个人和两个人的效果是一样的,蒋蔚然不等另外一个男人反应,很快地又挥出了第二下。男人一转身就拽住了蒋蔚然手里的扫把,怒骂:“你个臭*婊*子,居然敢偷袭老子,我看你今天是活腻歪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放开!”蒋蔚然一声怒喝,卯足劲想要拽过来被男人扯在手里的扫把。 力量的悬殊太大,蒋蔚然必将以失败告终,蒋蔚然的脸上被那个还完好无损的男人狠狠地甩了一个耳光,白皙的脸庞上立刻印下清晰的五个指头印。即便是记性不好了,蒋蔚然也能肯定,她从来没有挨过这样的打,疼的眼泪都滚落下来。 “啧啧,我还真是不会怜香惜玉,这么漂亮的小脸蛋都被我打成这个样子了,真是让哥哥心疼地不得了。”男人边说边用猥琐的目光缠住蒋蔚然,手也想趁机在蒋蔚然如凝脂一般的肌肤上摸上一把。 蒋蔚然在看到男人猥琐的目光之后就有了防备,这样的男人想干什么她是清楚的,在他罪恶的手还没挨住她的时候,蒋蔚然赶紧松开扫把,连连后退,像躲避毒蛇一般躲开那只让她想碎了的手。 蒋蔚然再也无法后退了,因为围观的人居然挡住了她的去路。扭头看看身后的人,蒋蔚然内心无尽悲怆,正是这些冷眼旁观的人给了坏人机会。若事情一发生的时候他们就能站出来,也成不了现在的局面...... 被蒋蔚然开了瓢的男人看着自己的血不停地往外流早就慌乱了,也顾不得和吴恕继续厮打,慌张地说:“你***见到女人就管不住裤裆里的那个玩意儿!你也不看是什么时候,快,送我去医院,最好的医院!不然的话就是我死了也得拉着你。” 那个男人正在一步步逼近蒋蔚然,他实在是太喜欢蒋蔚然的美色了,这么漂亮的女人他在镇上第一次看见,真不舍得就这样放过了。“叫***鬼呢,你一时半会儿又死不了,等我办完事情再送你去医院也不迟。” 退到无路可退的蒋蔚然有些害怕,她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深恶痛觉,被他沾染上丁点,她都会觉得浑身难受。眼看他的魔爪就要伸过来了,蒋蔚然蹲在地上,失声叫道:“尹少阳,你在哪里!” 被他提到的尹少阳正趴在枪林弹雨中,在生与死之间徘徊,维护着边境的和平。 那个男人的手终于还是碰到了蒋蔚然的衣服,她被逼急了,只能选择自救,尹少阳是指望不上了。她冲着人群喊道:“你们都在等着看什么呢?救救我呀!” 蒋蔚然求救的语气并没有低三下四,因为她实在不喜欢围观的人。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样真的就可以了吗?都这样的话,最好祈祷自己不要摊上事! 围观的人群有了短暂时间的骚动,有的人,尤其是男人已经开始动容了。吴恕看着蒋蔚然被逼到角落上,男性的保护欲让他飞身扑在男人的身上。 后果可想而知,吴恕不算结实的小身板再一次被结结实实的揍了一顿。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厉害,吴恕浑身上下都是血,蒋蔚然都分不清楚到底是伤在了哪里!她大叫着:“吴恕,你到底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呀?” 吴恕努力地冲蒋蔚然挤出一个笑,露出的牙齿上都是鲜红的血。蒋蔚然拉住看热闹的一个男人的胳膊,道:“大哥,算我求你了!你赶紧救救他吧!不然他们一定会把他打死的,求你了......” 蒋蔚然就这样在人群里穿梭,拉拉这个,求求那个! “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算我的!”人群后面终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虽然大家也犹豫过挣扎过,但是最终都还是被自己的善良说服,他们纷纷一拥而上,将两个男人围在中间,开始了他们刚才一直在持续的动作。 “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我们再也不敢了!”其中一个男人说着,还带着浓浓的哭腔。 大家都加入战斗以后,身为女人的蒋蔚然自然是没有了用武之地,她望着攒动的人头,豪气地说:“教训一下就够了,别把人给打死了!” 大伙儿潜在的正义感完全被激发出来了,场面有点失控,蒋蔚然看着兴奋激动的人群,才想起来一些麻烦的事情来。老板平时人很抠门,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东西被砸坏了不少,以他的精明,肯定会找个替罪羊出来赔偿。 蒋蔚然不敢往下想了,白日里酒吧的人不多,负责值班的也就她和吴恕。 惨了,惨了! 蒋蔚然赶紧喊众人住手,任凭她扯破了嗓子,也没有人停下来,而她的声音一出口就被噪杂的打骂声湮灭! 无奈,蒋蔚然跳到桌子上,拼尽全身的力气大吼一声:“警察来了!” 这声果然被众人听进了耳朵里,不约而同地停下手,朝酒吧的门口望去,见并没有警察的影子,又回到了刚才的打斗中...... 呃,群众的积极力量一发不可收拾! 蒋蔚然再喊“警察来了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再去相信她说的话了,尽管这次并不是蒋蔚然骗他们的。 警察看着乱作一锅粥的酒吧,乌烟瘴气的,上前把他们一个个的拉开,最终刨开了人群。蒋蔚然看到了刚才还飞扬跋扈的男人,现在像两团烂肉一样瘫软在地上,真像刚被宰完的猪一样,还淌着新鲜的血水。 “噗!”蒋蔚然解气的笑出声来,这一笑牵扯到了脸上的痛处,蒋蔚然只觉得刚才被耳光甩了地方火辣辣的疼。尽管这样,蒋蔚然只要一看到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就会很开心。 这下两个人终于往死里作成功了。 警察将一干人等都带进了派出所。 !! 第124章:另辟蹊径 又是吃午饭的时间。 上一次给余慕枫带饭导致余慕枫胃痛之后,张潇再也没有擅自带饭给余慕枫,都是问过余慕枫吃什么之后,按照他的意思带回来的。 张潇走进余慕枫的办公室,手上抱了一沓子文件。“余总,这是你要的厉山镇开发案的所有的资料。” 余慕枫蹙眉,问:“怎么只有这么点?” 余慕枫最近是越来越爱蹙眉了,以前虽然表面严厉,但心情至少是愉快的。“更多的详细资料我都已经发到你的电脑里了,这些只是当时审批的文件......” “好了,我知道了。”余慕枫说,“放在桌子上!” 张潇轻轻地放下资料,根据余慕枫的反应她已经预见了结果,头几年这个开发案被提上日程的是余越,由于他在厉山镇那边的深厚感情,他希望为那边做点贡献,想搞旅游度假村。但是,在会议上被余慕枫毫不犹豫的否决了,理由自然是时机未到。那边的旅游业现在已经呈现了良好的趋势,黎氏建筑就提起了合作的意向。 对此,余慕枫也没有多想,因为他早就看到了手里提前批下来的那块地皮的价值。 “余总,下午两点黎氏建筑那边会派代表来洽谈合作事宜。”张潇紧接着又说,“余总,今天中午帮你带什么饭?” 余慕枫看了下腕上的手表,距离黎氏建筑来还有一个半小时,他说:“今天中午不用麻烦你给我带饭了,中午我回家吃。” 张潇听罢很吃惊,余慕枫什么脾气他太知道了,是多问一句话都嫌多的主儿,这会儿,居然主动说起了自己的去向。 余慕枫回到家,余越和刘画心正在吃饭。 看到余越回来,刘画心赶紧叫保姆重新做给余慕枫。 “妈,不用忙了,盛一碗饭给我就好。”余慕枫坐在自己平时的位子上,发现旁边的椅子上居然放着一件女人的外套。 正在余慕枫想问是谁的衣服的时候,赵甜甜端着汤从厨房里走出来。听见余慕枫的声音传来的时候,赵甜甜就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激动,同时,她也有点害怕,余慕枫能给她什么脸色她太清楚了。即使这样,她也无法让自己退缩,余慕枫本身就像带着魔力一般,不管她在什么地方,也都会将她吸引到他的世界来。 竟然是赵甜甜! 余慕枫当下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铁青着脸也不说话。 只要想到蒋蔚然,余慕枫就无法给她好脸色看,这个女人总让他看着都是压抑的,到底是谁给了她勇气,她竟五次三番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余慕枫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当然,还有那颗不知羞耻的心。 刘画心见余慕枫不说话,闷头吃米饭,只道是他不喜欢陌生女人在家里,可赵甜甜并不是陌生人,她说她是蒋蔚然最好的朋友,余慕枫会另眼相待的。可是,在看到自己儿子的反应之后,刘画心觉得自己错了,谁都能看得出来,余慕枫不喜欢看见赵甜甜。 “你不在家的时候都是甜甜在陪着妈妈。你们父子都那么忙,整天把妈一个人留在家里。”没话找话说是最不理智的,说的人费心思,听的人也觉得索然无味。 余慕枫放下筷子,说:“那您的意思是在埋怨我和爸爸没时间陪你了?” 刘画心一怔,眼底深处的疼痛蔓延开来。 余越听见余慕枫的话也是一怔,他还是第一次见余慕枫用这种口吻跟刘画心说话,不由地训斥他:“你个混账抽哪门子风,有你这么跟你妈说话的吗?道歉!” 在看到刘画心受伤的眼神的时候,余慕枫就后悔了。刘画心虽然对他如亲生儿子一般,但毕竟不是亲生的,所以,他们再怎么亲,有些话总会勾起她的伤心来。“妈,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那么说您,我是无心的。” 刘画心笑着安慰他:“没事儿,妈妈知道,你这是平时工作太紧张了,多休息休息,别让自己太累了。” 余慕枫点头,接着吃饭。 在旁的赵甜甜感觉到一丝异样的气氛,总觉得余慕枫和刘画心之间相处的模式不对劲儿。尽管如此,也影响不了她把刘画心当做母亲来敬仰的心,在她的意识里,母亲的形象就应该是刘画心这样,温柔,端庄,慈爱..... 所有好的形容母亲的词语,在刘画心的身上都能体现出来。 见余慕枫已经吃完碗里的米饭,赶紧盛了一碗汤给余慕枫,余慕枫睨着她端过来的那碗汤,说:“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赵甜甜尴尬地坚持将盛好的那碗汤放在余慕枫的面前,说:“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伯母.......” “这路可真顺啊!都顺到我们家餐厅来了?”余慕枫根本就没有听下去的**,所有的谎言都是在浪费时间。 “我...”赵甜甜想过尴尬的场面,没有想过余慕枫竟然这样不留情面,在他父母的面前毫不避讳。 余越推开碗筷说:“我吃饱了!” 走之前都没有喊上刘画心一起。 刘画心说:“甜甜,赶紧喝汤啊!” 赵甜甜恢复笑魇如花,说:“我刚才有喝,现在已经吃饱了。” “你跟我来!”余慕枫对着赵甜甜说完,立刻语气变得柔和许多,接着又对刘画心说,“妈,我要借您的客人说点事情?” 刘画心机械地点头。 这关系也撇的太干净了,什么叫她的客人,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赵甜甜是冲着他来的,余慕枫不回来的时候,她是那样的镇定自若。余慕枫的脚步声刚刚传来,赵甜甜立刻变得局促不安,魂不守舍的,千方百计的想办法讨好他,遭到他冷语相向,赵甜甜的眼神瞬间就没有了光彩,身为过来人的刘画心早就看出赵甜甜暗暗喜欢着余慕枫。 !! 第125章:你想多了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份情谊不假,刘画心才不管那么许多,只要能让余慕枫走出失去蒋蔚然带来的影响,选谁当儿媳妇她都会欣然接受,前提就一个:必须让余慕枫幸福起来! 赵甜甜不知道余慕枫会跟她说什么,但,她能猜到的就是不会有好脸色,不会有好听的言语。 余慕枫把赵甜甜带到了二楼的小客厅,进去之后,余慕枫很大爷地坐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睨着赵甜甜。 余慕枫只用这一种目光看她,赵甜甜心里虽然难过,却不敢在余慕枫的面前表现出来。就像眼前,余慕枫不让她坐下,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坐下。就是自己做主坐下了,要坐在那里都是问题,离余慕枫近一点,还是远一点? 余慕枫就不明白了,这样唯唯诺诺的赵甜甜,那里来的伤害蒋蔚然的决心,假如她是被迫的,又是谁在逼迫他? 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不明白,余慕枫盯着赵甜甜看了半天,这个瘦小的身板里,到底藏了多少的秘密。只要接近她,余慕枫就会替蒋蔚然难过,那种难过带着钻心的疼痛!假如不接近她,有很多余慕枫想知道的事情很可能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之前她提出来的交换条件,余慕枫不答应她是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应付。通过调查安文这件事,让一直来很高傲的余慕枫不得不低下头,赵甜甜的身份若真是他猜想的那样,答应她,才是最理智的做法。 安文藏得深,年轻的赵甜甜也能像她一般吗? 余慕枫虽然看着像是在盯着赵甜甜,但,赵甜甜在对上他空洞的瞳孔的时候,就明白了,余慕枫陷在他的沉思里。 他的一切跟她毫无关系! 赵甜甜见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才敢用贪恋的目光在余慕枫勾人魂魄的面孔上狠狠地打量许久,他的面孔早已经刻在了她的脑子里,即便是闭着眼睛,赵甜甜也能清楚地画出余慕枫的样子。这张脸,无数次地出现在她的梦里! 余慕枫不开口,赵甜甜也不知道她能说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沉默着..... 厚重的钟摆在空气中摆动着,直到整点报时的声音响起。 余慕枫才骤然找到了自己的存在。 出卖也好,演戏也罢,只要能得到他想要的,他愿意去做。 “你和窦循之间是什么关系?”余慕枫知道的仅是他们有过关系,他不清楚窦循在赵甜甜心里是什么样的存在,他特别想要知道。 窦循对这个赵甜甜有兴趣,他看得出来,他没有把握的是赵甜甜。究竟窦循在她心里算什么?现在,不管是为了以后的决定,还是窦循,余慕枫必须问清楚。为了窦循,他即使再不愿意,也会做出让步的。 赵甜甜要回答余慕枫的话会影响她接下来的人生,但是赵甜甜不会察觉到这个。她的一颗心全部都扑在余慕枫的身上,哪还有精力去管其他的事情。 为了不让余慕枫误会,赵甜甜撒了谎。“我跟窦循只是认识,仅此而已!” 余慕枫为窦循感到不值得,赵甜甜这样城府很深的女孩子不适合窦循,之前所有的纠结、犹豫全都随着赵甜甜的这句话变得清晰起来。 接下来的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就应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余慕枫伸出关节均匀的手,目光不惊地看着赵甜甜。 赵甜甜完全会错了意,直直地冲着这只手走过去,心里想要拉住那只如葱白一般的手指,一步,两步,三步...... 幸福来得太突然,赵甜甜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余慕枫竟然向她伸出了手...... 赵甜甜幸福地伸出她的左手,左手是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她想让余慕枫感受到她此刻的心跳,是那样的剧烈,就像被一列呼啸而过的火车。 “把你的手机给我!”余慕枫绝对是故意的。赵甜甜埋下头,尴尬的不能自处的时候,余慕枫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手机给我!”余慕枫再次催促,早已经拉开了与赵甜甜手的距离。 他是有意识地躲避开的。 “哦!”赵甜甜失望地答了一声儿,把头埋的更低,慌乱地在斜跨包里慌乱地摸着手机。 余慕枫已经看到这红已经晕染至赵甜甜的耳根,他就这么冷眼地看着看着赵甜甜慌乱到六神无主。 刚刚开始而已! 赵甜甜终于找到了手机,双手捧到余慕枫的面前,说:“你要用我手机做什么?” 余慕枫说:“用手机自然是要打电话。” 下一秒手机要放在余慕枫手里了,赵甜甜倏然地收回双手,刚才过于慌乱,她竟然忘记了手机里面有不能被余慕枫看到的东西,这些日子以来的通话记录她一直没有删除,不光有安二的电话,还有安文的通话记录。若这个被余慕枫看到,那可是要比去死还要恐怖,余慕枫肯定会将她抽筋剥皮。 余慕枫的怒火没有人能承受得起,何况她只是个受人摆布的棋子。 “怎么?”余慕枫越发的肯定对赵甜甜和安文关系的猜想,一个小小的试探,赵甜甜就露出了马脚。“里面有不能让我知道的秘密?” 赵甜甜连连后退,不停地摇头。手机在手里攥的更紧了,甚至连关节也开始泛白。 她早就恨透了这样的自己,一到余慕枫的面前就会失去自我,变得跟只小绵羊一般,这不是她之前预定的角色,即便成不了狼,她也要把自己变成会咬人的狼狗。这样处处被余慕枫牵着鼻子走,根本就不可能实施她的计划,从而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打什么电话你要用我的手机?”赵甜甜挺直腰板,尽量让语气强硬起来。 赵甜甜的变化之快,让余慕枫暗暗吃惊! 这难道就是被她隐藏起来的真实的那个赵甜甜?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余慕枫倒是觉得这样的性格才是会做出之前种种的人。 !! 第126章:向我证明 “想要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就需要证明。”余慕枫语气阴冷,能瞬间成冰。 赵甜甜终于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了很多,努力维持着平静道:“怎么证明?” 余慕枫知道了她想要的一切,赵甜甜心里早已经泪流成海,他一直知道,只这么冷眼地看着她挣扎,她痛苦!即便一个微微的小手指就可以拯救她于水火,但是,余慕枫就是不肯施以援手。她恨!可她更爱。 原本以为被伤害的多了,心就会麻木,这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今天再一次因为余慕枫滴血。 赵甜甜狠狠地在自己的脸颊上抽了一耳光。 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客厅。 余慕枫很意外!究竟出于什么样的心境,赵甜甜居然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她又是怎样对待别人的呢?余慕枫怔怔地看着赵甜甜脸上清晰的手印。 “知道吗?这一巴掌是我给自己的教训,是我自己太傻了!”赵甜甜终于做到了说话的时候不用看余慕枫的脸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原先以为爱一个人是自己的事情,只要能默默地爱着就好,大学的时候,不光蔚然喜欢你,我也喜欢你,但是,我从来没有想到为自己争取什么,也没有想过要破坏你和蔚然之间的感情。我从来都只是那个,只会在背后伤心,每次还是要忍不住看你们在我面前恩爱。心就像被人用刀子在一片一片地切,这种疼痛,你和蔚然又有谁在意过?” 赵甜甜说着自己的心里话,这些感受不是她杜撰出来的,而是切身的感受。 她说的每句话言真意切,这些话不是在撒谎,余慕枫说:“那只能说是你隐藏的太好,我和蔚然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 “呵呵呵......”赵甜甜苦笑,余慕枫说的话他从来不怀疑,蒋蔚然虽是她最好的朋友,但是赵甜甜从来都没有让她发觉过自己对余慕枫的心意。余慕枫不知道就再正常不过了,赵甜甜每次接触余慕枫都有蒋蔚然在场,单独相处的机会是少之又少。 “说吧,把你憋在心里的话一次性说出来。”余慕枫鼓励她多说,说的多了才能带出他想要知道的。 赵甜甜还没有丧失理智,自然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如果你们能就这样的幸福下去,我就什么都不会让你们知道,可是蔚然死了!” “她没有死!”余慕枫忍受不了他人说蒋蔚然死了。 “她死没死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要是活着,怎么可能不回来找你?她死了,只是你不肯承认。”赵甜甜迎着余慕枫的目光,充满了挑衅的味道,“她只能活在你的心中!” 尽管余慕枫做好了各种接受的准备,还是被赵甜甜的话刺到了。他气自己无能,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还让杀害她的凶手逍遥法外! “她的失踪也许正是你想要的。” “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我还没有那么恶毒,我和蔚然认识的比你早,你还没有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的时候,我们的关系就已经很好了。”赵甜甜十分怀念那段没有余慕枫的时光,她和蒋蔚然之间的友谊是那样的纯粹,安文也从不逼迫她不想做的一切。想着想着,赵甜甜控制不住地留下晶莹的泪滴,扑簌簌地跌在地毯上,很快就被吸收了进去,就像刚才没有流过一样,看不出任何痕迹。 心,若能这样该有多好! “蔚然走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赵甜甜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干脆一句话挑明。 余慕枫声音较之前平静了太多,说:“我说过了,你需要证明自己。” “怎么去证明?又要证明什么?”赵甜甜急切的想要知道余慕枫到底要她怎么做才会接受她。 “用你的手机打电话给窦循。断了他所有的念头。”余慕枫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窦循好,余慕枫不求他的理解,只希望他不要栽在赵甜甜这条深不见底的沟里。 赵甜甜想不透余慕枫的意思。为爱吃醋,只有她知道这个荒谬的理由是不可能出现在她和余慕枫之间,余慕枫不爱她,这点她比任何人清楚。 “我知道你要的结果是什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就算余慕枫不要求她这么做,她也会断了窦循的念头。在那场意外之后,她从没有想过要跟窦循有纠扯。余慕枫对窦循的维护和关心让赵甜甜无所适从,突然,她到成了那个伤害别人的人。 孤独,紧紧抓住了她的心。有朋友挂念着,处处着想着,感觉竟是这样的温暖。只是,这所有的一切于她而言,再也不可能得到了! “许多事情电话里是说不清楚地,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当面跟窦循说。”赵甜甜没有勇气对着余慕枫给窦循打电话。 余慕枫到底还是知道了什么,抑或只是他不想窦循牵扯在扯不断的纠缠之中。 “我就相信你一次。”余慕枫考虑到窦循身为男人的自尊心,没有一个男人希望在最狼狈的时候,被好哥们儿看到。 “那我呢?能得到什么好处?”既然她的感情可以商业化到这种程度,她为什么就不能问清楚自己的价码。 余慕枫说:“你得到了一个万千女人都渴望得到的名额,为期一个月,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我的身侧。” 这是一直来赵甜甜渴望得到的,现在终于有了这样的允诺,可她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让自己高兴起来,心里反而变得空虚起来。 “如果某一天我同意结婚了,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的条件。”能引起余慕枫关心**的只有蒋蔚然,她虽然不在了,可有关她所有的事情,余慕枫都会妥善安置好。这也是她现在唯一能为蒋蔚然做的。 赵甜甜点头。听到余慕枫这样的话,更加的高兴不起来,一个死了快半年的人了,比活着的时候更让他放在心上,呵护备至。 !! 第127章:代表来了 余慕枫进去办公室的时候,黎傲雪正在无比悠闲地坐在余慕枫的位置,仿佛她才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随意在翻看着余慕枫的电脑。 “进来!”余慕枫阴冷着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冲张潇说,声音不大,却让张潇浑身冒寒气。 余慕枫很不高兴,是张潇入职以来见过他最生气的时候,虽然没有发火,可张潇就是知道,余慕枫这样比发火还要厉害。“余总......”张潇虽然不知道哪里错了,还是要小心翼翼地应付着。黎傲雪难道不是余慕枫的女朋友吗?他之前不是已经默认了她的出入吗?何况她今天并非私自闯入。 余慕枫扯开领带,暴躁地说:“你的职责呢?为什么在我的办公室会出现闲杂人等?” 这是闲杂人等吗?张潇只敢这么想可不敢这么问。咬着嘴唇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回答余慕枫的话。 张潇低头不说话激怒了余慕枫,他言语更加的冷冽。“公司如果丢失了重要的机密,你必须负全责!” 再不解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张潇稍微抬起头,却不敢与余慕枫的视线相对,仍旧底气不足地说:“余总,黎小姐是黎氏建筑派过来谈合作的代表。” 余慕枫说:“代表是应该带来这里的吗?” 张潇再度语塞,代表应该去会议室的,但是,黎小姐坚持非要在余慕枫的办公室等他。张潇见余慕枫并不反感黎傲雪,自作主张地以为两个人正在谈恋爱,就由着黎傲雪把她带到了余慕枫的办公室,根本就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 为了及时弥补刚才自己犯下的错,张潇赶紧走到余慕枫的办公桌前,对着黎傲雪说:“黎代表,请跟我来!” 黎傲雪站起来,依然面带微笑,就像刚才余慕枫和张潇两个人之间的争吵跟她没有关系似的。轻松地说:“张秘书不劳您费心了,要想谈合作我只在余总的办公室。” 张潇想着出门前应该烧一炷香的,或者看一看黄历,也不至于这样的倒霉。两个人一看就有股子斗气的感觉,可这关她一个小秘书什么事,到最后受牵连最深的不还是她吗!张潇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谁都没有让步的打算,她真想死了算了。 “黎小姐,请您不要让我为难!”该怎么说张潇还得硬着头皮子来一遍,尽管她知道没有人会听她的,她要的只是给余慕枫一个交代而已。 果然如张潇所料,黎傲雪寸步不让,说:“张秘书,这就是你们天一的待客之道?把客户往门外请?” 张潇恨不得顷刻消失在两个人面前,只是没有得到余慕枫的允许,她连消失也不敢。 ”余总,这......”张潇不得不向余慕枫寻求解救。 余慕枫挥挥手让张潇出去,并说:“出去,等着接受处罚。” 只要不是被解雇,张潇什么都愿意接受。 “其实一点都不能怪张秘书,是我自己坚持要进来的。”黎傲雪实事求是的解释,她进都进来了,也不想牵连了谁。 余慕枫眉毛一挑,黎傲雪赶紧识趣的让开余慕枫的办公桌。 紧接着余慕枫吩咐道:“去把门关好!” 黎傲雪明知道周围没有人,还是环视了一圈,说:“我是来谈合作的,不是当你的秘书的。” “不想先当秘书接下来就不要跟我们天一谈合作的事宜。”余慕枫看见电脑上黎傲雪打开的画面,全是蒋蔚然的照片,瞬间怒火更大。 受制于人就得委屈求全,黎傲雪百般不情愿,还是关上了余慕枫办公室的门。 关上门的黎傲雪还没有转过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余慕枫极具怒意的声音:“以后在没有经过别人同意的情况下不要乱动别人的电脑,这也不是你一个千金小姐应该有的教养,连六岁孩子能做到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做到?” 这样的话对黎傲雪来说重了,她僵在原地,背对着余慕枫,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我来的时候电脑开着,而且也没有加密,然后我就在百无聊赖之际打开了你的电脑,无意间就看到了尊夫人的照片,不由地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就看了下去。” 黎傲雪一通解释,仿佛都是合情合理一般,言语里夹杂着刻意的恭维。 余慕枫连一个眼神儿都没有丢给黎傲雪。看着蒋蔚然的照片,昔日的美好就在眼前,却离他那么的遥远,他的心再次疼痛了起来,眼底泛起只有对着蒋蔚然才有的柔情蜜意。这个女人,闯进了他生命之后,彻底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黎傲雪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之后,一个转身就看到了无限温柔的余慕枫,一下子就不可抗拒地陷进了余慕枫的眸子里,原来真正的爱一个人可以这样毫无底线,她也渴望余慕枫的这份柔情,为了得到片刻,即使是拼尽全力,黎傲雪也是愿意的。 “余总.....”黎傲雪轻声呼唤余慕枫,说,“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了,现在是不是可以跟我们黎氏建筑谈合作的事宜了?” 黎傲雪刻意强调“吩咐”两个字,在宣泄不满的情绪。 余慕枫装作没有听到,说:“我只在会议室和你们黎氏建筑谈厉山镇开发合作项目。” “你说话不算数,刚才还说我关了门才谈的,”黎傲雪早就领略过余慕枫变脸的速度,“门我已经替你关好了!” 余慕枫合上电脑,说:“是啊,我说跟你们谈,可并不代表就在这里谈?我不喜欢别人乱动我的东西,所以我今天很不高兴,就要在会议室跟那你们谈。” “你,”黎傲雪被余慕枫的无耻狡辩打倒了,“你....太过分了!” “我知道。”余慕枫扬扬眉毛。“你可以选择不用跟我们合作,不想谈的话就请便吧!” 开什么国际玩笑,她要是把哭死哭活揽过来的投资项目给搞砸了,老爸还不得活剥了她,她忍了!就当给几十亿的面子。 “会议室等你!”黎傲雪头也不回,直接丢下这句话就往会议室走去。 !! 第128章:英勇抓贼 蒋蔚然和吴恕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蒋蔚然的脸火辣辣地疼,本想着警察了解完情况以后就回家的,可是酒吧里面的老板打电话非要她和吴恕回一趟酒吧。 临进酒吧的一刻,吴恕拉住蒋蔚然说:“一会儿老板要是责怪起来,你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往我的头上推,千万不要跟老板顶嘴!” 事情已然发生了,大家都知道,错又不在吴恕和她,为什么老板要怪罪他们!难道不是他们挽救了酒吧吗?“老板会说我们吗?当时那种情况不是我们的原因。” “老板不会跟咱们说那么多的,在他的眼里利益才是最主要的......” 蒋蔚然不解,说:“我们有没有危害他的利益,反而是在维护他的利益!” 蒋蔚然过来的时间太短,自然不了解老板的脾气,他的眼里什么都是次要的,唯独这钱财。他们在酒吧里动了手,毁坏的桌桌椅椅不在少数,更别提吧台里那些名贵的酒水。吴恕知道,就算是给他白白打上几个月的工也不可能还上这笔损失。“但愿老板不要让我们赔偿,不然的话,我真是把自己卖了也不够还账的,要是被我妈知道只会更惨,她非得拿刀砍了我不可。” “为什么要我们赔偿?凭什么!”蒋蔚然真理解不了这是什么样的逻辑。 吴恕赶紧示意蒋蔚然小点声音,并制止她:“蔚然,你小点声音,你来的时间短没有见过老板,见过之后你就知道了。” 蒋蔚然从来了这个酒吧之后确实都没有见过老板,“我虽然来得晚没有见过他,但是看作风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他不是常来,你没有见过他很正常,平时酒吧的事情都交给唐小雅管理。但他在楼上有办公室,估计现在就在楼上等着我们呢!”说话这会儿,蒋蔚然和吴恕已经走到了楼梯底下。“一会儿上去了你就跟在我的身后,我来保护你!” “噗嗤!”蒋蔚然再次没忍住笑的后果就是脸上抽痛了,看着吴恕浑身是伤,衣衫被撕扯的,基本能用挂在身上来形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一只眼睛肿的已经看不清楚眼珠,像足了被割成的肉缝儿。想着他刚才被打的毫无反抗之力的样子,蒋蔚然实在没有办法相信,这个小身板能保护的了她。 蒋蔚然的笑让吴恕不好意思地低下,调色板一般的脸上又多加了一种红色。 蒋蔚然不忍再取笑下去,安慰似的柔声说:“我们相互保护,谁叫我们是好哥们儿来着!” 吴恕立刻抬起头,笑了起来。嘴角的上扬牵扯了脸上的伤口,他“嘶嘶”地倒抽气,说:“这个必须是啊,那我就应该保护你了。” 吴恕说这番话被老板听见真的好吗?弄的他倒像是如狼似虎一般。 吴恕口中的办公室就在楼上的最里面,一排望过去,竟有四个房间之多,蒋蔚然第一次上来,也是因为,上班的第一天就被人叮嘱过,没有被允许是不能上楼的。楼下和楼上俨然是两个世界,这里清静很多。蒋蔚然小声说:“好安静啊!” “这里说是老板的办公区域,但实际上就是他个人的休息场所,没有允许是不能上来的。”吴恕解释着,还不忘意味深长地加上一句,“唐小雅除外!” 吴恕的表情告诉蒋蔚然,这事情不科学,有奸*情? 蒋蔚然刚想针对吴恕的八卦狠狠地奚落他一番。 吴恕突然:“嘘!” 蒋蔚然:“怎么了?” 吴恕为了阻止蒋蔚然下面的一顿奚落,随口那么一说:“有人,进贼了吧?” 一听有贼,蒋蔚然本能抄起身后一个类似木棒的东西,紧紧握着的手心冒的全是冷汗。他们在的这是什么酒吧,底下热闹成那样,上面都能进贼。 就在这时,非常应景地传来开柜子的声音。 蒋蔚然一马当先靠近声音传来的屋子。心脏也突突地不听使唤,抓贼这事蒋蔚然在印象中是第一次干,还是这么近距离的,不紧张是骗人的。正在蒋蔚然思量该怎么攻击的时候,房间的门开了,走出一个人影,蒋蔚然一棒子招呼上去,只见那人捂着脑袋蹲在了地上,血顺着手流了下来。 吴恕从蒋蔚然的身后跳了出来,声音有些微变:“蔚然住手!” 哎,这玩笑开大了,没看出来长相清秀可人的蒋蔚然还有这么二的一面。 吴恕早就后悔了!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又一棒子捋向那人的头顶,这次没有听见预期的敲击声,木棒被那人一把抢过,还反手把蒋蔚然推在墙上,之前被打过的半边脸跟墙壁做了个亲密接触,蒋蔚然浑身颤栗着,火辣辣的疼席卷全身。 蒋蔚然迅速跃起抓住那人的衣领,伸手就是一巴掌拍在那人反击的胳膊上,那人就势扭住蒋蔚然的双手,怒喝:“住手!” 与此同时,吴恕叫道:“他不是贼,是老板。” 蒋蔚然愣在原地。 打量着那人的穿着,不修边幅的模样,胡子邋里邋遢的遮住了脸颊。 吴恕赶紧道歉:“对不起老板,这个是新来的,所以才不认识你,以为你是贼才下了狠手,看这头都给打破了,赶紧去医院吧!” 说有贼的是吴恕,说是老板的还是他,连道个歉都不忘往她身上推,辛苦吧哈的抓贼就算了,还弄了一脸伤,结果...... 蒋蔚然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儿,老板既然叫他们来的,人肯定是在的,有人的地方怎么会有贼呢!事情出现在吴恕身上,蒋蔚然仔细回想刚才的情况,还是知道了吴恕转移话题的用心。忿忿地说:“吴恕,你居然骗我!” 吴恕赶紧用行动道歉。 蒋蔚然仿佛没有看到他的道歉,继续说:“你看看我,你的一句话,我就成了猪头了。做人怎么可以这么不厚道啊!” 更郁闷的要数老板了,不知道他们在莫名其妙地说什么。更不知道自己那点像贼,毫不知情的境况下被人开了瓢,还在自己的酒吧,这人丢的是不是有点大了。 !! 第129章:色迷心窍 被吴恕称为老板的人叫曹明,见到蒋蔚然的刹那,他的眼睛都直了。在厉山镇这个地方已经待了将近二十年,从来没有见过像蒋蔚然这样貌美的女子,她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让曹明更加断定她不是本地人。 他也算阅人无数,什么样的姑娘没有见过,厉山镇这个地方水土的原因,当地的女孩子很少能生成蒋蔚然这么水灵的,白嫩的肌肤似乎可以掐出水来。脸蛋上就更是吹弹可破,曹明暗暗打量蒋蔚然许久,甚至都忘记了刚才就是这个让他一见倾心的女人,敲的他仍在头破血流。他笑眯眯地问:“这位小姐是?” 仿佛怕自己听错一样,曹明保持着良好的微笑,想彰显着自己良好的教养。 蒋蔚然和吴恕在斗嘴,根本顾不上看曹明一眼,就算把注意力全都放在曹明的身上,他们也不会看到曹明自我感觉良好的微笑。 曹明的整个脸全都泡在了血液里,只能大致判断出五官的位置。 “我是新来的,下次我一定不会这样了,请您原谅我!”蒋蔚然道歉的态度还是很诚恳地,尽管这错真不在她,她权当替了倒霉的吴恕,继续道歉,“您的医药费我愿意承担,希望您不要继续追究下去,好吗?” 蒋蔚然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吴恕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吴恕的那张脸。因为即便是不看,吴恕也能知道他会怎样反应。 暴跳如雷,然后追加赔偿,不外乎如此。 吴恕在忐忑不安中听到了曹明的声音:“没事的,你也是一片好心为咱们酒吧着想,有你这样的员工我还要感谢你呢!” 吴恕意外,一定是自己幻听了,像周扒皮一样的曹伟今天出门之前一定吃错药了。 太让人难以置信了!接下来曹明所说的所做的,更让吴恕难以置信,并万分肯定,老板今天哪里是吃错药了,分明是撞邪了。 “这位优秀员工是吧?刚才我也不小心推伤了你,看把这脸给撞的!”说罢,曹明还不忘找准时机伸出他肥厚的手,想去摸一摸蒋蔚然红肿的脸颊。 蒋蔚然迅速躲开曹明像猪蹄子一样的肥手,嫌恶地说:“这个真不是你的原因,是白天打架的时候被那两个流氓伤着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曹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说:“跟着我干活的每个人,我都待他像孩子一样宠着,心疼着,到了我这里不要拘束,有什么尽管开口,咱们这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有了困难就要互相帮助,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的为人,不管在生活上还是工作上,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尽管来找我!” 这话听在不知曹明底细的蒋蔚然耳中,勉强还能被接受,虽然听着虚伪的叫人怀疑。 可就是苦了吴恕,在听完曹明的话后,差点没有当着他的面吐出来。 太***恶心了!真不知道他是糊弄鬼呢,还是在欺骗自己。他这样整天以剥削员工利益为乐趣的人,居然可以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去欺骗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其目的昭然若揭。在蒋蔚然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吴恕巧妙地转移话题,并夸张地说:“老板,你的血越流越多,我们必须现在马上去医院,别血流过多,医治的晚了以后再脑死亡了。” 蒋蔚然低头憋住笑。 趁着蒋蔚然低头的间隙,曹明狠狠地剜上吴恕几眼。 吴恕像被黄蜂尾上的针刺到一般,扫过的每一处都在疼痛。 这个时候就是表现的最好时机,曹明颐指气使地说:“吴恕,去开我的车来,把我和这位....小姐送医院。” 曹明话语中间停顿,看向蒋蔚然。蒋蔚然客气地说:“我姓蒋!” 吴恕真想问问曹明,他也还受着伤呢,怎么就不说把他也送医院看看。想法终归只是想法,为了端牢眼前的这个饭碗,吴恕上一秒还满腔怨言,下一秒就屁颠屁颠地跑去开车了。 只剩下蒋蔚然和曹明之后,曹明千方百计在没话找话说,越是这样蒋蔚然对他越是反感,最冲动的时候,差点没跳到曹明面前,使劲地挠他的脸。 这想法在看到曹明狰狞的血脸之后,熄灭了,蒋蔚然还是怕沾污了她的双手。 站在灯火幽暗的路边,蒋蔚然缄默不语。盯着路远方的尽头,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女人落水的画面,她看不清楚那个女人的面孔,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有一个男人紧紧地拉着女人的手,在小桥上不停地摇摆晃动,蒋蔚然想要看清楚那个男人的面孔,她努力,再努力...... “吱——”急速的刹车声划破了夜的宁静。 吴恕从车里跳了出来,他打开前面的车门,点头哈腰地对曹明说:“老板,请上车!” 血都沾满了上衣还能这样讲究,蒋蔚然只想说,活该他流血。 对于吴恕打开前车门,曹明并不满意,但是还是硬着头皮钻进车里。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止血,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过后再说的。 蒋蔚然深感惋惜,只差一点她就可以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脸了。在路灯下大街边一直盼着吴恕的出现,可他出现了,蒋蔚然又嫌弃他出现的时间不对。 一想到这个男人,蒋蔚然都说不清为什么会有剧烈的心痛感,犹如万箭穿心一般! 这个女人会是她吗?而那个男人又是谁呢?会是救她的尹少阳吗?蒋蔚然的这些疑问并没有人能够给出她解答。 “愣着干什么,蔚然,快上车啊!”早就替曹明关好车门的吴恕,站着蒋蔚然旁边,冲着她看的方向看了半天,除了朦胧的街灯就是安静的树木,并没有其他能引起注意的东西。“赶紧,不然一会儿车里的那位该不高兴了,流着血呢!” 蒋蔚然这才匆匆上了车。 !! 第130章:灯红酒绿 吃晚饭的时候白尔被一个女同事强拉着去吃饭,说是她在国外的男朋友回来了,大家一块热闹热闹。与她男朋友一块的还有好几个朋友,所以为了男女能保持平衡,女同事非要拉着白尔作陪,出席这样的场合白尔本来是不愿意的,无奈抹不开同事的面子,只好跟在同事的身后来了。 他们在市里最豪华的酒店要了一个包厢。 这么多年来一直生活在偏远地区,虽然条件各异,但却都是艰苦的。白尔站在装修奢华的酒店大厅,低头就能看见光亮的能照出人来的地板,抬头就是瑰丽堂皇的琉璃吊灯。她突然有种恍惚的感觉,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过去,她曾经也有过这样繁花似锦的过去,只是一切随着父亲的破产,长兄的死亡画上了句点。 她不是怀念,而是感慨。 父母过世以后,她毅然选择了不辞而别,就这么在别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不敢告别,害怕面对别人充满怜悯的眼神,即使最好的朋友也不行。现在想起来,那时的自己太幼稚了,心灵也太过脆弱,自以为这是在维护自己的尊严,其实,却是恰恰相反,这样一来,伤害了最后关心自己的人。 只是不知道蒋蔚然和赵甜甜现在过得怎么样?两个人还有没有在一起,彼此之间是不是还在联系着。 有过富足的过去,再适应这样的生活应该才是最容易的,但是,白尔终究错了。 站在这样的环境里,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别扭,并且,与环境格格不入。 女同事见白尔茫然地站在大厅里,赶紧小声地同她说:“我男朋友走的时候还是一贫如洗的穷小子,现在可是身价过千万的老板。” 声音很低,但是白尔还是能听出来女同事声音里的得意,她微微蹙眉,心里有些反感。随便的应承了一句:“你的福气可真好,祝福你哦!” 女同事含羞的笑了。 白尔反而释然了,人就应该是这样的不是吗?追求自己认为好的事物,她不是也在这样身体力行在做吗,一头扎进山区,将心灵交付给她钟爱的事业。 女同事挂了电话,拉上白尔,按着她男朋友所说的地址找去。白尔不是第一次来,却是第一次感觉自己再也没有办法融入这样的环境,她宁可坐下来,一杯清茶一本书,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小宿舍。 推开包厢的门,立刻有一个男人迎了上来。 女同事松开白尔的手,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投进了男人的怀抱。 看着在她身旁热情地抱做一团的男女,白尔无措地傻在当场,目光更加的茫然。 她为什么要来?若只是为了吃饭,她一点都不觉得饿。 “快请这位漂亮的小姐入座呀!”不知道谁的一句话,白尔立刻就成了众人打量的焦点。 白尔这才从茫然中转醒过来,立刻抱以淡雅的一笑。在场的除了白尔认识的女同事外,再也没有一个她见过的人。三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白尔冲他们微微颔首,算作招呼。 白尔被安排在女同事旁边的位置,席间,白尔一直神情恍惚,注意力不能集中,举杯,敬酒,一个挨着一个的,白尔都喝到麻木,原先的那股辛辣的感觉从舌间消失,如水般没了味道,机械的端杯,倒酒,白尔本以为自己会醉,却越来越清晰。雷奕的脸在眼前晃动,那张脸越放越大....... 白尔却不知道怎么向他诉说自己的思念,仿佛在他那双干净清澈的眸子前,说什么都显得矫情。 终于还是吃完了这顿饭,白尔松了一口气,不争气地想念起自己的那间单身宿舍来。相对于外面的灯红酒绿,霓虹四射,她太多的无所适从,她要的只是一颗心,一颗彼此属于对方的心。而她此刻更加的坚定,拥有这颗心的那个人已经出现,她不能再任由他从眼前消失,她要让他知道,她白尔就是爱上了他,要跟他在一起。 贝尔摇摇晃晃地站在路边等出租车,车来了。白尔刚打开车门,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强硬的关上车门,白尔回头,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在她耳边低声说:“白小姐,干嘛这么急着走,跟我们一起唱歌去!” 白尔摆手拒绝,男人却固执的按着车门不让白尔打开,并强硬地揽住她的腰,放出租车先走。白尔使劲儿的推开他,踉跄后退,说:“你干什么?” 男人迷离的双眼霎时清明起来,解释道:“我不是有心的,酒喝得有点多。”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白尔大声高叫着,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 见白尔行为有些反常,男人软语附和:“好好好,我马上就送你回家。” 家在哪里啊!哪里才能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家?白尔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悲凉,借着酒劲儿发泄地叫着:“我没有家,我的所有亲人在一夜之间全死了,跳楼的跳楼,病死的病死。你说,我哪里还有家?他们都在哪里呀?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全走了?为什么那么狠心?” 白尔拼命地摇晃着眼前的那个人,想要得到所有的答案。 男人任凭白尔将他晃的眼花缭乱。这是个可怜的女人,内心有太多不为人知的悲伤,他将白尔抱在怀里,想用怀抱暖热她的心。“我们进去唱歌吧!好好的发泄一下你心中的悲伤。” “你以为我是蒋蔚然啊?只有唱歌才能发泄自己的不满。”蒋蔚然这个名字是尘封在记忆中的,现在说起来竟这样的顺口,“走,唱歌去!” 只是出于心里的那份好奇,蒋蔚然为什么会那么热衷于唱歌,白尔想要切身的体验一下蒋蔚然唱歌时的心情和感受。 男人见白尔不再反对他的提议,欲要去拉住白尔的手将她带进ktv。白尔拒绝,她反感这个男人那双比女人还要白腻的手和桃花眼,挣开他的搀扶,跌跌撞撞地往身后的ktv走去。 !! 第131章:赶往厉山镇 夜晚,在ktv暖暖的声色中,白尔缩在一角。 他们言语间的暧昧与粗俗,让白尔觉得自己像是一只上了锈的花瓶,与世隔绝地生长着那层绿绿的斑。 女同事的男朋友喝的已经醉了,抱起其中一个女孩就亲,半推半就之间两人乱作一团,而女同事那边也好不了多少,被另外一个男人抱在怀里,白尔突然觉得有些恶心,起身想要离开。 跟她一块进来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白尔的身边,在她耳边大声地说:“这是一个放松身心的好地方,以后常来你就会习惯了。” 声音虽然很快就被噪杂的歌声淹没,但是白尔还是听到了她说的话。她固执地想着,她永远也不可能习惯这种生活了。 白尔起身要走。 一股子酒气迎面的窜了过来,男人起身抱住了她,并将他的头往白尔身上蹭,白尔用力推开了他,并毫不留情地甩了男人一耳光,然后,逃也似的跑出了ktv。 走出门外,一股清新的空气滑入口鼻,白尔深吸几口气,徒步往回走。 城市的夜晚永远都是喧闹的,一个中年男人抱着一把破吉他,在地下通道高声唱着网络歌曲,声音有些嘶哑,却将白尔已渐平稳的心再次撕裂。白尔跌坐在那个中年男人的旁边,呜呜地放声痛哭! 她只知道她累了,再也奔波不动了。 中年男人的歌声一直在耳边响起,混着白尔的哭声,在地下通道回荡着。许久之后,白尔迎风抬起头,挺直脊背,准备离开。 离开之前,白尔将自己的手表摘下来放在男人面前的盒子里。 走了近两个小时,白尔才走回了宿舍,腿有些肿了,白尔蹲在宿舍门口,拼命的想起了雷奕,比任何时候都想,她想起雷奕那天站在雪地里的情景,眼睛如雪后的空气般干净,浑身上下散发着足以融化冰雪的阳光。白尔就是想要雷奕身上与生俱来的安全感。 第二天一大早,白尔不顾一切的跑到部队找雷奕,她想清楚明白的告诉雷奕,她就是爱上他了,希望跟他在一起。他同不同意就一句话,同意了她无论天涯海角跟着他,如若不同意,她会退回原来的位置,白尔想要告诉雷奕的太多了,竟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在无限的忐忑中,白尔迎来了莫言亮。 见到莫言亮,白尔意外地站在原地。 莫言亮看到了白尔眼中的意外,说:“雷奕走了,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 白尔觉得是自己听错了,说:“你可真会开玩笑,他怎么可能就走了,那天我还见他来着。” 莫言亮知道白尔不相信自己,其实,他有很多时候也在怀疑自己,真希望雷奕走了这件事不是真的,几年的陪伴下来,他们之间不光有浓浓的战友情谊,更有如亲人一般的情谊。看到雷奕床上空空的时候,他才敢相信,原来他真的走了。“他就是走了,而且走的特别的匆忙,晚上才得到命令,早上就收拾东西走了,是我亲自把他送上的飞机。” “不可能!”白尔高声喊着,“他怎么就走了?” 在她终于决定向他说出她的爱的时候,雷奕悄无声息的就走了,这是多么大的人间讽刺啊!命运何其不公,经常跟她开这种玩笑,白尔再也接受不了了。既然你能走,我就能追!“雷队长是你亲自送走的?” 莫言亮点头。 “那你一定知道他去了哪里!告诉我好不好?”白尔的祈求道。 莫言亮沉默,雷奕的走是非常保密的,要不是知道白尔对雷奕有情,他今天也根本就不会来见白尔跟她说雷奕的情况。可是,再往下他都不知道雷奕去干什么了,怎么来回答白尔这个问题。“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白尔看着莫言亮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撒谎,转而问:“那你把他送到了什么地方总该知道吧?” “这个.....”莫言亮犹豫,他总不能说,他把他送到了飞机场,然后坐军事专机被大领导带走了吧?“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去向,请你不要为难我。” 莫言亮有难言之隐,白尔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徒劳。 余慕枫回到家的时候刘画心正在引颈张望,从余慕枫的车进门的那刻起,她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余慕枫的车。余慕枫揣测,这肯定是要跟他说什么大事情了。 “妈,你在门口站着干吗?”余慕枫下车,让司机把车开进车库,他轻轻揽着刘画心的肩膀,说,“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说。” 刘画心为难地开口:“妈妈今天可能又办了惹你不高兴的事情了。” 这样卑微的态度让余慕枫心里不由地一紧,心疼地说:“我们是一家人,你的决定肯定也是为了我好,我什么都明白。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嘛!” !! 第132章:考察厉山镇 “我接下来要说什么你也不能怪我。”刘画心倔强的强调,像个孩子一般。 余慕枫端详着刘画心的脸,突然发现了她眼角的皱纹,虽然平时刘画心很注重保养,但是,岁月的痕迹并不是靠着保养就能掩饰的了的,刘画心的脸上的皮肤松弛了,再也不像余慕枫记忆中的那般饱满。她老了,余慕枫这才意识到,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仔细看过刘画心的脸,顿时,所有积攒的愧疚涌上心头。“妈,你说吧,我真的不会怪你的。” 刘画心释然一笑,这才开始切入主题:“明天我给你安排了一个相亲的饭局,是市长的小女儿,刚从国外回来。这个事情也是市长主动提起来的......” 看着余慕枫没有像自己的想象中那般有过激的反应,刘画心安心地接着往下说:“市长说一直就喜欢你赏识你,只可惜...你早就心有所属,也只好作罢。现如今你这样的情况,昨天跟你爸爸在一起喝茶的时候,他又主动提及了这个事情,说他的小女儿回国了,希望你们两个可以多接触一下。你爸爸面子上不好拒绝,也只能答应。” 余慕枫听着刘画心的话,依然不语。 刘画心:“要不你就先见一见,接触一下,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们也好出面拒绝。” 其实,对于婚姻这方面,余慕枫还是很感激余越和刘画心对他的宽容,从来没有因为商业的利益,让他做出牺牲去联姻。感激归感激,他还是没有办法答应刘画心提出来的条件,如果他真的那样去做了,他觉得才是对蒋蔚然的最大背叛。 “你也不小了,不用我说也能想清楚,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就拿上次黎家的大小姐来说,我明知道你不喜欢,但是为了走过程给别人看,不是还得必须带回来吗。有些事情该装的时候还是要装一装的。”刘画心也明白在余慕枫的心里,只有一个蒋蔚然,其他的什么人都放不进去。 看着余慕枫空前的沉默,刘画心继续苦口婆心:“小枫,你有在听妈妈说话吗?” 余慕枫点头,说:“我在听。” “明天去吧!往后很多的事情也好处理。”刘画心把能说的都说了,很多话其实都是多余的,所有的道理余慕枫都明白,刘画心所担心的就是专一的余慕枫别不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 余慕枫说:“妈,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明天确实工作上有安排,走不开。” 在同余慕枫说这些话之前,刘画心已经打过电话给张潇,问清楚了余慕枫一个礼拜的日程安排。他说的事情都是可以改时间或推掉的,刘画心不动声色地问:“是什么事情这么要紧,连吃顿饭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余慕枫已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就像刘画心所说总要吃饭,吃饭的时间就足够见市长家的二小姐。 苦于找不到借口的余慕枫脑子里突然跳出黎傲雪提出的厉山镇开发项目,虽然并没有打算立刻启动,但是余慕枫知道厉山镇离这里足够远,远远地走开了,吃饭的时间也就抽不出来了。“我要去厉山镇实地考察,这个项目好久了,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不然会影响我们将来跟黎氏建筑的合作。” 这孩子是要欺负她是个不出门的妇道人家吗?刘画心心里难过,但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说:“这个开发案我听你爸爸以前提过,现在不是还没有启动吗?哪里有那么要紧的事情去处理,你过了明天再去也不迟呀。” “我已经跟那边说好了,下午就会过去,现在回来就是收拾东西的。”余慕枫也没有料到,这回家一趟,竟然变成了是回来收拾东西的。 刘画心觉得不能让余慕枫就这么轻易地溜了,直言道:“我在跟你说吃饭以前已经打过电话到公司,秘书都告诉了我你的日程安排,并没有出差这一项。 看来张潇是真的干的不耐烦了,上次私自放黎傲雪的事情,他还没有跟她算账,这一转身又把他卖给了刘画心。“你居然还调查我?你把你的儿子当成什么了?” 刘画心的平静并不受余慕枫的波动,说:“我当妈妈的关心你,想知道你的行踪,难道这都算过分吗?” 余慕枫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说:“妈,这次的出差是临时决定的,根本就没有在日程安排上面。” 余慕枫说话真诚,刘画心看着根本不像在撒谎。“那么小的案子,用得着你亲自去实地考察吗?” 余慕枫说:“你不懂的妈,里面都是不可估量的商业价值。” “那妈妈帮你收拾东西?”一直来余慕枫去哪里都是她亲手帮他整理行李。 “那边比咱们这边热多了,你帮我准备些薄点的衣服?”余慕枫见刘画心不再怀疑他的动机,在他的额头上印上一吻,说,“还是妈妈好!” 刘画心用手指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戳了一下,眼睛里盛满了温柔,说:“这次要去多久啊?” “少则两三日,多则六七日。”这个他还真不知道,世事变化太快,无法预料啊。回家的路上他还没有想过要出差,踏进家门他觉得还是出差好,具体什么时候能回来,全要看刘画心和余越这边什么时候能消停一点,他就什么时候回来,就当给自己放假了。 刘画心收拾好余慕枫的行李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余慕枫正在打电话给张潇,取消了所有的日程安排,让她等着他休完假,回来再跟她算总账。 保姆将余慕枫的行李放在余慕枫面前。 余慕枫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个皮质的纯手工行李箱。 厉山镇,我来了,但是是被逼的。 !! 第133章:同住一处 蒋蔚然坐在院子里的树下,抬头看着斑驳的阳光,闻着花香,听着鸟鸣,好不惬意! 既然老板愿意突出他的仁慈,蒋蔚然觉得她也没有必要推辞,带薪休假什么的,她还是愿意愉快的接受。来厉山镇这个地方也好长时间了,蒋蔚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悠闲地静下心来,好好地融入大自然,倾听大自然的声音,突然有了这样的机会,她一定要牢牢抓住。 虽然受伤的半张脸不像之前那么疼了,可肿的却是更加严重了。对着镜子,蒋蔚然把自己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个遍,还好,基本上还是可以辨认出来自己的。只是,尹少阳能不能辨认出来她也说不好,这个人还真是没情义,就像失踪了一样,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到。 该不是自己的一百万借款把他吓跑了吧?蒋蔚然邪恶地想着,真是这样的话,这个男人也太不靠谱了吧! 这绝对又是误会,尹少阳现在的状况根本不允许他想着怎么把一百万交到蒋蔚然的手上,尽管在雨里,他怀揣着的一百万支票都是干爽的,临出发之前本是要给了蒋蔚然的,只是紧急集合,并没有让他抽出时间,甚至连托付给张张转交的时间也没有。无奈之中,尹少阳只好将支票密封好,放在贴身的口袋里。 这是他答应蒋蔚然的,就一定不会食言。 执行完任务,他就会亲手交给蒋蔚然。 坐在树下阴凉处的蒋蔚然怎么可能知道这一切。 余慕枫刚下飞机就被眼尖的接待人员发现了,虽然只是在照片上瞅了一眼,但余慕枫像明星一样的外表就被他记住了。他的印象里,老板都是年龄大的老头子,哪里有这样年轻英俊的令人发指的,简直让人匪夷所思。不由地他就后悔了,真不该带自己的女朋友一块来。这并不是他多想,而是见过余慕枫的男人都会有这样的危机感,包括还算得上英俊潇洒的窦循。 余慕枫冲着写有他名字的牌子走去。 “请问您是天一的余总吗?”接待余慕枫的小伙子问。 余慕枫说:“是,我是余慕枫。” 小伙子伸出自己的双手,临伸出去前还在自己的衣襟上抹了几下。这才握住余慕枫的手说:“我是z市的市长秘书余江江,这次的任务就是把您送到厉山镇,并协助您开展工作。” 余江江话刚说完,站在一旁抱着鲜花的女孩子立马拥上去,将鲜花放进余慕枫的怀里,说:“欢迎您的到来!我是余江江的女朋友刘离,我是来协同江江的。” “谢谢你的花儿!”余慕枫看着怀里娇艳的百合花,微微一怔!蒋蔚然最爱的就是百合花。再看,百合花里还搭配着红掌和鹤望兰这些高档的鲜花,看来这并非单独意义上的送花,更展现了送花人的细腻心思,这或许就是余江江的性格。 刘离嫣然一笑,说:“这都是按照江江的意思来办的,希望您不要嫌弃!” 余慕枫表示自己是个很随意的人,根本不会嫌弃什么。 他是这样说的,可是见过各种复杂情况的余江江可不会相信,像他这样的男人才是最挑剔的,目光里隐藏的都是睿智与精明。 上了余江江的车,余慕枫问:“还要多久能到厉山镇?” 余慕枫就是这样,既然要做一件事就要做到最好,心里虽说是来休假的,可心思仍旧放在工作上。因为除此之外,他找不到来这个地方的理由,他知道尹少阳在这个地方,更不想碰到这个人,仿佛他的伤痛都来自尹少阳一般,余慕枫知道想法有些不讲道理,但他就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原谅尹少阳。 “大概要一个小时的车程,那边的山路比较崎岖。”余江江边开车边说。 刘离坐在副驾驶上,忍不住通过后视镜,悄悄地偷瞄几眼余慕枫。养眼的帅哥就是这么有魅力,不管放在什么地方,都会引来很多仰慕者的目光。她更知道这样的男人于她就是云泥之别,欣赏可以,但绝不能有其他的想法。 适合她的就是余江江这样踏实过日子的男人。 “还要麻烦你找一个比较熟悉当地环境的人来给我做向导。”余慕枫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说,“最好是当地人,每天要有十个小时的时间待在我的身侧,薪金方面我来解决。” 要不是余江江一个告诫的眼神甩过来,刘离真想冲出去应了这个差事,一看就是薪资丰厚的肥差。 余慕枫的穿戴早就显示了他的阔绰,且不说一身阿玛尼,光一个腕表就够他们吃上好几年,刘离暗叹:有钱人的日子都是烧出来的。 “到了目的地之后我会让人寻找有经验的当地人出来当向导,”余江江接着又隐晦地说,“只是不知道余总愿意什么样的人来做向导?” 余慕枫知道余江江在暗示什么,就差直接来句“余总要不要女人了”。余慕枫不动声色,眼睛依旧紧紧地闭着。 余江江很快意识到这次是碰到铁板上了,赶紧出来解释说:“我是想问余总是不是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您工作起来也会方便许多.......” “我是第一次来厉山镇!”余慕枫简短有力地打断余江江下面的话。 余江江虽然是个秘书,但是也是所有人追捧奉承的对象,几时受过这样的抢白,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刘离见气氛不对,索性也不再说话。 在沉闷的气氛里,一个小时六十分钟,尽管缓慢,还是过去了。 余江江的车子在一个庭院的大门口停下了。 余慕枫睁开眼睛,眼前到像是一个豪门的宅院,并不像招牌上写着的“xx宾馆”。不清楚余江江要干什么,余慕枫并没有下车的意思,只是这么透过车窗望着高高的大门。大门两旁是仿古的建筑,用料考究,做工精细,但那对色彩艳丽的石狮子就价值不菲。 给读者的话:为了感谢读者一直以来的支持,今天五更送上。余慕枫和蒋蔚然马上就要见面了,控控心里很激动。就要上架了,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控再次谢过大家了! !! 第134章:相见不相识 这家以前一定是个有钱的人家,就建筑风格来说,也应该有很多年的历史了。 余江江下车,替余慕枫打开车门,说:“余总,我们到了!” “这是什么地方?”余慕枫下了车,站在大门前,望着高高的台阶,等着余江江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余江江没有让余慕枫久等,一手拎着余慕枫的行李,站在余慕枫的身旁说:“这里以前是个大户人家,后来被遭遇变故,政府就出面接收了这个地方,并改成了宾馆,专门用来招待像您这样身份尊贵的客人。也可以说这个地方是厉山镇乃至方圆几十里最好的宾馆了,虽然不足以和大城市媲美,但是肯定会让您住的舒心,进去您就知道里面的环境有多好了。” 余慕枫在同余江江说话的时候,已经抬腿迈上了台阶。 余江江和刘离跟在余慕枫的身后,这次说话的竟然是刘离。“这里被人视为最神圣的宾馆,不是所有人有钱就能入住的,一般招待政府人员比较多,里面自然环境不仅清幽,而且比起外面的治安这里好的不是一丁半点儿!” 余慕枫回头,看向刘离,她的那种神情竟充满了对这里的向往。“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刘离回答干脆利索:“我是在这个镇上出生长大的,只是后来上大学才离开了这里。” 余慕枫已经跨过门槛,站在了大门里面。 大院里面绿色的植被很多,几乎覆盖了院子的一大半儿,所有的走廊全部被遮在树木的阴凉里,长长的走廊迂回蜿蜒。留出来的空地上栽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当然,余慕枫根本叫不上来这些花花草草的名字!金色的阳光洒在上面,植物被镀上了金色,在微风里熠熠地散发着光辉。 整个院子可以用八个字来形容“深深庭院,廊腰缦回”,余慕枫感慨着放眼望去...... 余慕枫的身后又响起了刘离的声音:“记得我们小的时候,经常会偷偷地跑进来采花,然后把采回来的花朵拿到其他的小朋友面前炫耀,谁采的花儿多了,就可以当一天的领头。我们都以这个荣誉为骄傲,能炫耀上好多天......” 刘离的声音越来越远,余慕枫已经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因为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他的眼光死死地被定格在了一棵树的底下。 明媚灿烂的阳光射在树上,穿过树冠,斑驳的阳光柔和了很多,投在树下的一个躺椅上,上面的睡着一个人,这个人让余慕枫惊住了! 因为这个身影像极了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蒋蔚然! 这是梦,一定是梦!余慕枫只有在梦里的时候才能看见蒋蔚然,他不敢向前,甚至不敢眨眼,害怕着颤栗着...... 仿佛只要他一分神儿梦境里的一切就会消失不见,这样的痛苦和无奈他承受了好多次,已经没有勇气再次面对失望,他怕建立起来的伪装会瞬间崩溃!他多想跑过去,拿开那本遮在躺椅上那个人脸上的书,真真切切,清清楚楚地将拥有蒋蔚然一样身形的那个人看清楚,他想着,眼眶里泛起氤氲的水汽,一步一步地走向树底下。 就在此关键的时刻,余江江的声音从余慕枫的身后传来,声音之大,让余慕枫想装作听不见都不行。 “余总,这位是厉山镇的镇长,听说你来了这里,非要盛情款待您不可!” 余慕枫恼火,蓦然转身,道:“闭嘴!” 简短的两个人把余慕枫在镇长眼中地好形象全部摧毁,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愣在当场,怎么说他都是政府任命的官员,即使再有势力的集团也不过是沾满铜臭的商人,居然会用这样的态度和言辞跟他说话。他为了能引资成功,终究还是忍了,但言语见却是愤愤不平,故意冲着余江江说:“那个余总在哪里?余秘书一定要好好地给我引荐一番。这样的贵人一定不像我们这个小地方的人,素质低下,不会说话。” 言语间的讽刺意味很深,连刘离都能听出来,何况余慕枫和余江江。 但是,心里挂着蒋蔚然的余慕枫那有时间跟他争辩这些,他只想知道那个女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妻子,他的蒋蔚然。 余江江心里想着:这下完了,完不成市长交代的任务了,高傲的余慕枫会吃这样的哑巴亏?他想都不敢想接下来会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意外的是,余慕枫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镇长的话上,而是匆忙地转身,去追寻刚才的那个身影。 躺椅上已经空了,余慕枫没有看到那个人的长相。 再看后面的一排一排的房子,所有房间的门都没有动过的痕迹。余慕枫红着眼睛,厉声问:“刚才躺椅上的那个女孩子呢?” 余江江发誓,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眼睛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里面还隐藏着血液一般的眼泪,就像被刚从地狱里释放出来的魔鬼一般。面对他的质问,余江江无力招架,并连连后退。 余慕枫所有的不光是愤怒,更多的是恐惧,刚刚的这一幕,难道又是他的幻想吗? “刚才躺椅上的女孩子呢?”余慕枫再次追问。 余江江和刘离还没有从刚才余慕枫带给的惊吓中恢复过来,镇长倒显得淡定了很多,答:“哪里有什么女孩子,一定是余总看错了。” 余慕枫将目光狠狠地甩向余江江和刘离,警告意味十足,用眼神在凌迟他们。 “我...我也没有看见有什么女孩子。”余江江真没有办法回答余慕枫的话,只能实话实说。他是晚余慕枫进来的,他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太多,等到余慕枫问起的时候,他才往遥远的树下瞅了一眼,结果就只有一个空空的躺椅放在那里。 刘离听着男朋友这样说,也不好当场推翻他,只好顺着余江江往下说:“我也没有看到什么女孩子,可能是余总您太累了!” !! 第135章:敲开你的门 刘离说完心虚地拍拍胸口,让心跳慢下来。她其实看到了有个女孩子躺在那里,用书本盖着脸似乎是睡着了,就在余慕枫回头的功夫,女孩子醒了,拿着书本进了其中的一个房间。 刘离看清楚了女孩子的长相,虽然半张脸还在肿着,但仍旧遮不住她的美貌,连身为女人的她都有点心动,别说一个整天留流连在**的富二代。是的,在刘离的眼中,余慕枫就是凭着家族产业混迹商场的花花公子,根本没有什么真实的才学。直到晚上在网上搜索了一下余慕枫的名字,看着网上有关余慕枫这个人的评价,刘离彻底的震惊了。某某市的商业巨子,年轻的优秀企业家,从他接受天一集团以后,整个集团的资产在短短的五年之内是原先的四倍!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数字,刘离是学财会出身的,自然相当的清楚这意味着什么。顿时,刘离觉得余慕枫不再是那个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整个人像天神一般高大起来! 当然,这只是后话。只是,刘离你这样崇拜着余慕枫,你的男朋友余江江知道了真的好吗? 蒋蔚然在院子里躺了半天,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要不是内急,她都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呢,醒来之后跑回房间去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蒋蔚然放在床上的手机不停地聒噪着,她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吴恕这个货还记得她在等他,真是不容易啊! “干嘛?”蒋蔚然早就没有了耐心,劈头就是一句。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吴恕歉疚的声音,说:“蔚然,刚才我在医院换药来着,是不是让你等久了!我一会儿就过去,曹明非要去看望你,让我给挡了下来,但是,他叫我带东西给你了。” “原来你们酒吧的福利待遇这么好啊,难怪你那天那么英勇地就冲了出来,我还以为你是看上人家小歌手了,还替你感到惋惜呢,”蒋蔚然虽说是调侃,但语气里隐隐含着真诚,“还好你不是看上了人家。” 吴恕是真的想说,他那天站出来还就是因为那个驻唱的歌手,蒋蔚然一定会鄙视死他的,想想蒋蔚然嗤笑他的模样,立刻就没了说实话的**。 “你到底是来还是不来?”蒋蔚然不满地说着,“痛快点,谁有时间老等你啊。” “来来来”吴恕迭声道。 挂上电话,蒋蔚然跑到外面的树下,将那张借来的躺椅搬回到房间里。 躺椅有点重,蒋蔚然一个人搬起来有些吃力,要双手使劲才能搬回房间,甚至连房间的门都没有办法合上。蒋蔚然将躺椅在客厅的角落里放好,站在客厅里环视四周,虽然这个地方不大,可也称得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虽然只有一个卧室一个客厅,但是都十分向阳,蒋蔚然在想,怎么都有种是婴儿房间的感觉。但是蒋蔚然就喜欢这样的房间,空间很大话她一个人住晚上就会莫名的害怕。隔壁的房间倒是大的很,不管是卧室还是客厅都是现在蒋蔚然所在房间的三倍,当初尹少阳让蒋蔚然选择的时候,蒋蔚然毫不犹豫地选了现在住的这个,即使现在她也不后悔。 小是小了点,但是住着踏实。很多时候蒋蔚然就在想,以前自己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胆小,还是失忆之后才这样的!难道会是心里缺乏的那份记忆造成的? 答案不得而知。 尹少阳什么都不会跟她说的,何况他都失踪这么长时间了。 隔壁房间居然传来了响动,蒋蔚然好奇,被看门老大爷说的那个豪华主卧居然有人住了! 她竟开始没有来由的高兴起来,这样真是再好不过了。有了邻居,再发生断电的情况,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惊慌失措,一个人缩在角落里默默地等待着修理人员来修理,最起码可以求救邻居,只是不知道新入住的邻居是个男人还是个和她一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 或许蒋蔚然该去跟他打个招呼。 蒋蔚然是这么想的,马上就付诸行动。 走出了房间的门,蒋蔚然看见了一个男人的背影,她默默地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陷入深思。这个背影很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但是,不管蒋蔚然怎么努力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高大匀称的身材,一身黑色的衣服,像一个完美的幽灵,突然就消失在刺眼的阳光里,蒋蔚然看不见了男人的身影,怅然若失地久久不能回神儿。 “笃笃笃”三声敲门过后,没有任何反应,蒋蔚然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屏住呼吸,探听房间里的动静。 房间里非常的安静,似乎没有人在。蒋蔚然这才想起刚才的那个身影,极有可能是这间房子新入住的客人。 “蔚然,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吴恕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像个鬼魅一般出现在蒋蔚然的身后,说是鬼魅其实是源自他那张被打过之后,歪七扭八的脸,不对称的肿胀,已经将五官挤的不在原来的位置上,面目狰狞大概就是这样来的。 要不是提前见识过吴恕的这副鬼样子,蒋蔚然真能把自己吓得昏死过去。“来就来呗,还带这么多东西?” 吴恕撇撇已经歪的有些惊悚的嘴巴,说:“你以为我愿意带这些东西!还不是被曹明给逼的,声明一下啊,这里面所有的东西没有一件是我买的。” 蒋蔚然把吴恕让进客厅,关好门后慷慨地说:“我都送给五婶子了!” “被老板知道非得杀了我,我还想多活些日子呢!”吴恕像丢垃圾一样,把手里的大包小包摔在蒋蔚然客厅的地上。 蒋蔚然无奈地摇头。 余慕枫一直为没有看到刚才那个躺椅上的女孩子而感到惋惜,虽然除他之外的三个人都说没有什么女孩子,但是,他就是没有办法让自己相信他们的话,他必须求证了之后才能相信。 !! 第136章:难道真的就这样再次错过 他径直穿过院子,消失在阳光里,来到了负责登记的值班室。 值班室里只有一个上了年龄的女人在织着小孩的小鞋,见余慕枫走了进去,放下手中的活计。 女人问:“你有什么事情?” 女人的普通话说得并不好,余慕枫听不太懂,但是根据她的神色,余慕枫也能猜出七七八八来。 余慕枫态度谦逊,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眼前的男人不仅皮囊长得好,说话也是彬彬有礼,女人自是愿意热情回答他的问题。“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余慕枫不可否认的有些心急,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出来:“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她在那个房间?在这里住了有多久了?你认识她吗.......” 余慕枫还想要问更多的问题,但是他发现女人茫然的眼神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随即就停了下来,等待着女人的一一解答。 他太想念蒋蔚然了,只要是有一丝的希望,他都要找到她! 女人听过余慕枫的问题之后脑子就是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他都问了什么,于是说:“我不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你要是打听人的话找我就是找对人了,不光是咱们这个院子里住着的,就连大街上的也没有我不知道的,放心吧小伙子,只要在咱们这个地界上,我一定给你找到!” 余慕枫焦灼的眼神,混乱的语言都在告诉女人,他在找人,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所以女人才说出了刚才的那番话。 别的不敢说,找人她在行。 “这个院子里面有没有住着一个年轻的女人,特别漂亮!”余慕枫还没有说完就被女人打断。 “明白明白.....”女人眼神里充满无限的暧昧,一副自以为是的了然模样。 有那个男人不爱漂亮女人的。 余慕枫强压制住心里的反感,若不是为了蒋蔚然,他真能甩手就走,现在的人们是怎么了?想象力可以这样无限的丰富。余慕枫从钱包里拿出仅有的一沓子钱,放在女人的面前,说:“我听到了我想知道的,这个钱就都是你的了。” 女人眯着眼睛心里估算着那沓子钱有多少,然后不信任地问:“真的只是打听个人?我告诉你啊,就算你再有钱,违法的事我也不干。你说话真的算数?” 最后女人还不忘确定一下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是不是真的。 余慕枫不再多做言语,沉重地点头。 女人是个精明的人,过多的话也不想多问,余慕枫打听的那个人她是知道的,“这个院子里面是住了一个女孩子,就像你说的特别的漂亮,为人也好,在这里住了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吧,总有一个男人来找她,据听说她的男朋友在大街顶头儿的部队上,这个可是未来的军嫂,你可不能打她的主意啊!” 女人说着还不忘交代余慕枫一句,不要去伤害那个和蔼可亲的姑娘。 而她口中的和蔼可亲的女孩儿正是蒋蔚然,蒋蔚然总是爱给她家小孙子一些稀奇古怪的糖果。她喜欢余慕枫的钱不假,但是因着这层的关系,女人还是真心希望蒋蔚然能平安无事的。 女人粗略的描述让余慕枫根本就没有办法判断刚才的那个人是不是蒋蔚然,一切仍旧是他的猜测罢了!余慕枫再问:“那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这个女人还真不知道,也从来没有问过她叫什么,每次她的小孙子都是“姐姐,姐姐”的叫她。 女人摇摇头,实话实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她没有说过,我们也没有问过。” 余慕枫在自己的身上摸了半天,没有找到手机的踪迹,从来的时候太匆忙了,余慕枫把手机落在了客厅里的桌几上。许多时候人都会忽略,再多的打听不如最简单直接的方法,余慕枫突然觉得自己脑袋短路了,问了那么多之后结果跟原来不还是一样。不如直接将蒋蔚然的照片找出来让女人指认来的更直接。余慕枫问:“她住在哪个房间?” 女人直勾勾地盯着余慕枫放在桌子上的钱,说:“就在你右手边的那间。” 余慕枫一心想尽快的取来照片让女人辨认,早就忘了放在桌子上的人民币。 转身要走之际,女人叫住了余慕枫:“这个......” 余慕枫扭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钱,这才想起来这回事,随口一说:“给你了,不过待会儿还要麻烦你一件事情......” 女人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天天能碰见这样的傻子那才叫福气咧,问了几句话就有这么多的钱拿,这买卖实在是太划算了。女人赶紧高声附和:“好说,好说,一切都不是问题。” 此时正缺钱的蒋蔚然要是知道被人卖了个好价钱,肯定不会介意,她倒是很乐意和女人将钱平分了。 余慕枫路过蒋蔚然的房间,听见里面传来男人爽朗的笑声,忍不住驻足。他心里更多的是期待,期待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听一听女人的声音,有没有可能是蒋蔚然? 在门外站了很久的余慕枫开始有些失望,房间里再没有传出女人的声音。余慕枫进了属于他的房间去取手机,把手机拿在手里之后,他又将手机丢也似的扔在沙发上,大踏步的走出房间,径直来到蒋蔚然的门外,使劲地敲着门。 蒋蔚然立即提高警觉,在这里除了尹少阳找她再没有第二个人了,蒋蔚然跟吴恕小声交代:“要是一个男人找我,你就说我退房走了,这里现在是你在住,听到没有啊!” 看到吴恕点头蒋蔚然才放心地隐到卧室里去了。她就是要跟尹少阳置口气,让他知道不声不响的不见了是不道德的,是令人发指的,是严重危害到他人的利益的...... 等等等等,蒋蔚然把所能想好的指控统统的都要扣在尹少阳的头上。 门外的一直忐忑的余慕枫,仿佛等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有人来开门了。 !! 第137章:雨夜中的求助 首先探出来的是一个男人乱七八糟的头颅,脸上的颜色更是五花八门,五官都不在其位虽然还在尽着职责,给人的感觉还真是非惊悚不能形容。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余慕枫,微微蹙眉,问:“蒋蔚然呢?” 通过上面的事余慕枫明白,任何事情直接得到的结果才是最省时间的。 果然是来找蒋蔚然的,吴恕按照蒋蔚然刚才的吩咐,说给门外的人听:“哦,是之前住在这里的女孩子吗?那就不太清楚了,现在我住在这里。” 余慕枫刚才还充满希冀的眸子阴暗了下来,被深深地失望代替,继续追问:“你能确定之前住在这里的女孩子就是蒋蔚然吗?” 吴恕迅速的转动了一下只有自己能感觉到存在的眼珠子,用一条缝一样的眼睛打量着余慕枫,他要怎么回答他的话呢?回答肯定的答案必将会引起来人的怀疑,人心隔肚皮,别看现在眼前这人仪表堂堂的,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既然蒋蔚然要他推掉这个人,一定是有原因的,一个女孩子身在异乡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吴恕一定要帮她,于是说:“我可不能确定,我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可是我不久之前还在树底下看到了她。”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说的是不是真话从那里很快就会被识别出来。但是,余慕枫对于吴恕所说的话只能凭着主观感觉来判断,他实在看不到吴恕的心灵之窗,在窗户的那个位置只有一坨子肿胀不堪的烂肉。 余慕枫甚至怀疑这个人没有看清楚他。 吴恕说:“我是刚刚住进来的,现在正在收拾房间,你要是没有别的事的话,千万不要打扰我。” 言罢,吴恕从一直没有打开过的门缝儿里缩回头,门马上就要被关上的时候,吴恕又探出那颗乱蓬蓬的脑袋,将“请勿打扰”四个字翻到外面,还不忘冲余慕枫做一个请看的手势。 彻底忽视余慕枫近似绝望的目光。 余慕枫再一次陷入悲伤之中,他明明知道已经失去了蒋蔚然,可如今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奢望,蒋蔚然是在自己的手中弄丢了,老天又怎么可能不惩罚他! 他永远忘不了桥上的那一幕,是他没有抓牢她的手,才让她尸骨无存。虽然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但是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换来的只是一次一次的失望,就算蒋蔚然恨他,可是她还有父亲,怎么忍心让他在丧失她的苦痛中一天天老去!她活着,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回去,除非她真的已经...... 余慕枫不敢想下去,这是他心里最深最痛的一道坎儿,只要他活着就再也没有了跨过去的力气。 余慕枫呆坐在客厅里,直到夜色降临,都没有挪动过地方,像是被石化了一般。只有指间袅袅的香烟在诉说,他还是一个有生命的人。 窗外一道亮白的闪电几乎照亮了整个天空,借着亮光透过窗户望去,漫天黑压压的乌云。紧接着一声巨响,仿佛已经把这天地劈开一般。 雷声过后,整个院子陷入一片黑暗! 蒋蔚然缩在床头上,把脸埋在膝盖间,瑟瑟地抖着...... 窗外电闪不断,轰轰的雷声不绝于耳,每次雷声爆发的时候,蒋蔚然的头就像要被撕裂了一般,剧烈的疼痛让她阵阵作呕。 蒋蔚然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每次打雷的时候她就会头痛难当,只是以往雷声并不像今天这般疯狂,她坚持一下也就过去了,可今天老天就像卯足了劲儿跟她耗着,一直一直不停的闹腾,蒋蔚然最终没能忍住,在黑暗中冲向卫生间,哇哇地吐了出来。 吐出来以后好了很多,蒋蔚然简单地刷过牙,在黑暗中摸索到床上,重新缩回到角落里。 今晚如果一直是这种情况,肯定是不会有人来修电路了。蒋蔚然在绝望中恐惧着,想起了外面有关这个院子的传闻。 这里聚集了无数的冤魂,每逢刮风下雨的时候是会出来索命的...... 蒋蔚然尖叫一声跳下床,跌跌撞撞地摸到梳妆台前拿起手机,慌乱之中拨打着尹少阳的电话。 “您拨叫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蒋蔚然顾不上失望,赶紧又缩回到床上,将自己牢牢地抱紧。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门的方向,注意观察着那里的动静,眉间传来突突的疼痛,蒋蔚然再一次干呕了起来。 尹少阳那里是彻底的没了希望,蒋蔚然无奈之中想到了今天的那个身影,应该找他求助的,蒋蔚然直觉告诉她,那是一个可靠的人。 蒋蔚然马上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男人,自己凭什么那么的相信他? 各种念头在蒋蔚然的脑子里百般纠结,最后,蒋蔚然依然选择了去隔壁求救。虽然走到门口她都会害怕,但是蒋蔚然更明白,这短暂的恐惧要比一夜的惊吓更划算。 可笑的蒋蔚然以为披着被子就能保护自己,稍稍得到一些抵御。 急促慌乱的敲门声惊醒了余慕枫,他随便拉过来一件丝质的睡袍,松松垮垮地将腰带系在腰间,习惯裸睡是一种非常不好的习惯,余慕枫决定要改掉。 门刚被余慕枫刚刚打开,一个黑影就迅速地钻了进来,快到余慕枫都没有看到看清来人是谁,门就被“咣”的一声关上了。借着电闪之际,余慕枫看到一个怪异的黑影,电闪太快,刺眼的亮光过后,重又陷入无边的黑暗。余慕枫沉声道:“谁?” 蒋蔚然哪里还顾得了那么许多,进来之后在客厅的沙发上赶紧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窝在那里,隔着被子说:“我。” 余慕枫听不清楚蒋蔚然的声音,只能隐约的辨别出是个女人。余慕枫立刻想到了余江江和镇长,这该不是他们趁机送来的女人,想要偷偷地塞在他的床上,于是余慕枫彻底被惹怒了,厉声道:“滚,别让我说第二遍。” !! 第138章:让我看清你 蒋蔚然身体僵在被子里,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求助的女人,想想回去之后要面对的恐惧不亚于此,蒋蔚然干脆装聋作哑,往离着余慕枫比较远的沙发那头缩去。 余慕枫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最讨厌别有用心之人往他床上莫名其妙的塞女人。 余慕枫长腿一迈,两步就跨到了蒋蔚然的面前,一把将缩在沙发一角装死的那团怪物拉起来,说:“你不要在这里给我装死,我叫你起来,赶紧给我滚出去!” 蒋蔚然摆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挣开余慕枫的手,重又坐回到沙发上。 见过皮糙肉厚的,还没有见过厚到如此程度的,就像余慕枫抓住披在她身上的被子一样,一把都抓不透。余慕枫再一次地把她拎起来,说:“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出去!” 人都是有底线的,蒋蔚然又何尝不是,她无非就是一个人害怕,想在他屋子里避一避而已,值得他这样粗暴残忍的对待吗?蒋蔚然油然而生的愤怒暂时压制了恐惧,她把被子抡到一边,说:“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我只不过是一个人呆着害怕,想要来你这里躲避一下,你有必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啊!” 这声音一出,余慕枫傻在了原地,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害怕会像白天一样,又是一场梦! 蒋蔚然听着黑暗中的声响,除了哗哗的雨声,就是呼呼的风声,雷声已经越来越小,没有了刚开始如荼的肆虐。“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羞愧了?” 余慕枫依旧不说话,泪如雨注。黑暗中蒋蔚然注定看不到余慕枫的眼泪,这眼泪包含了太多的辛酸,只有余慕枫才能体会到,昔日有多少的辛酸,今日就会有多少的幸福,他的蔚然回来了!他步履维艰,泣不成语,一点点慢慢地伸出因紧张变得冰冷的双手,探索着蒋蔚然的具体方位。 余慕枫只想碰触一下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是不是温热的?他做了太多这样的梦,每次痛着醒来之后,不得不一次次的面对失望。 他那么的小心翼翼,仿佛只要一碰到蒋蔚然的脸庞就会破碎一般。 细细的摩挲着,感受着手底下那种淡淡的温热,余慕枫深吸一口气,独属于蒋蔚然身上的气味幽幽飘来。余慕枫深情的眼神穿透夜的黑暗,将蒋蔚然紧紧地包围起来,含情脉脉的声音在空气中划出优美的弧度,落进了蒋蔚然的耳中:“小然,....知道吗?我找你找的好苦......” 一个男人在黑暗中再次哭泣的无法言语。 这双摩挲在蒋蔚然脸上的手虽然是冰冷的,还在不停地颤抖着,但是仿佛被赋予魔力一般,蒋蔚然没有办法拿开那双手。因为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来自这双手的主人的疼痛,她的心竟然也跟着莫名的泛起疼痛。 蒋蔚然就任由他这么抚摸,没有一丝厌烦,他冰冷的手下的皮肤居然会灼热起来,蒋蔚然问:“你认识我吗?我认识你吗?” 余慕枫纠结的不是两个主语的互换,而是这句话所带给他的信息。 蒋蔚然不认得他了,怎么可能?这样的事情他接受不了。 余慕枫喃喃地道:“你不是我的小然,你不是,她就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也不可能忘记我的!” 他语气的笃定,让蒋蔚然的心狠狠地抽痛着。 这是一个懂得爱的男人,可是他爱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她,蒋蔚然必须问清楚。“我可能真的不是你爱的那个小然,虽然我的名字里也带着一个然字。” “你的名字?”余慕枫的语气突然变得强硬起来。 这让蒋蔚然非常的不舒服,但她还是告诉了面前的这个人。“蒋蔚然!” “我是谁?” “咯咯.....”蒋蔚然瞬间被戳中了笑点,你是谁还要来问别人,“鬼才知道你是谁!” 余慕枫在黑暗中准确地扣住蒋蔚然的手腕,不管这个蒋蔚然是不是他的蒋蔚然,在他没有辨认清楚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再放开她的手了。 “你弄疼我了,放手!”蒋蔚然在黑暗中胡乱地挣扎着,想让余慕枫放开她的手。余慕枫听了蒋蔚然的笑声之后就更加的肯定了蒋蔚然的身份,只是她为什么会不认识他了。“不过,你到底是谁呀?” “余慕枫。”余慕枫似在赌气。 听到这个名字以后,蒋蔚然果断的放弃了挣扎,天下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吧?她居然躲避到了前夫的房间,要不要这么狗血啊! 蒋蔚然说:“我知道你,你是我的前夫。” 听到前夫两个字,余慕枫更加的高兴不起来,虽然蒋蔚然说的是事实,但是他余慕枫就是不想接受。“现在我告诉你,不是前夫,我们根本就没有离婚。” 男性的气息喷在蒋蔚然的脸上,这暧昧的感觉在黑暗中被放大,蒋蔚然开始怨恨起来,要不是断电,她怎么可能感觉这样的明显。 “可是少阳说我们已经离婚了!”蒋蔚然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因着她的一句话,把一直来帮助他的尹少阳卖的一干二净。 尹少阳在余慕枫那里从来都不是什么光辉形象的存在,现在就更加的招致余慕枫的憎恨了。 居然是他藏起来了蒋蔚然!他早应该想到的,可是为什么就一直没有朝他身上想。 余慕枫和尹少阳之间的仇恨算是结下了。 余慕枫故意压低的声音在蒋蔚然耳边响起的时候,如低音大提琴般拨动着蒋蔚然的心弦,“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好在黑暗里余慕枫不能看清楚蒋蔚然的脸,不然,她早就红成猴屁股的脸岂不是要被他看到。 蒋蔚然越想要挣开余慕枫的手,余慕枫就会越发力,蒋蔚然没有余慕枫的感受,放开之后再也无法找到的痛,他不想再来一次,这回,他说什么都不会放手了。 “我不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蒋蔚然大声的说着,仿佛怕雨声会淹没她的声音一般。 !! 第139章:让身体指引 余慕枫的嘴唇在碰到了蒋蔚然的耳唇之后才邪恶地说:“你就是我的,我们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年,即使你忘记了我,但这身体却不会忘记我,我们要不要来证明一下?” “你无耻......”蒋蔚然的话戛然而止。 蒋蔚然的嘴被堵住,余慕枫辗转地吸允着蒋蔚然的甜蜜。 “呜呜呜.....”蒋蔚然被余慕枫强吻到喘不过气来,不停地摇头,后退,想要挣脱出来。 余慕枫双手紧紧地捧着蒋蔚然的双颊,让她挣脱不了。这滑腻的双唇,余慕枫觉得已经好久没有尝过,只要吻上去就再也不想放开,梦里的情节再真实,也不会有这么使人迷醉的甜美。他在她的唇齿流连,脑子里只有蒋蔚然昔日在他身下承*欢的娇艳欲滴...... 不是他太久不碰女人的缘故,而是,他最爱的蒋蔚然就在他的眼前,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不想控制自己的情*欲,想要得到...... 剧烈的疼痛从那处传来,余慕枫顷刻间汗如雨下,身体不受控制的蹲在地上。 “让你占我便宜,看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此刻的蒋蔚然在闪电亮光的照耀下,如同鬼魅一般,苍白而狰狞。 余慕枫强忍着疼痛站起来,伸手去摸蒋蔚然受伤的那半边脸,问:“你的脸?” “关你什么事!”蒋蔚然转身抱上被子,说,“刚才的事我会跟你计较的,咱们明天算账。” 蒋蔚然不敢继续待在这里,在这样下去早晚被这个男人吃干抹净,说实话,刚才他的吻她并不反感,罪恶啊罪恶,不反感后接着就会沦陷,她可不想给自己堕落的机会。蒋蔚然还没有走出两步,就被余慕枫拉进了怀里,带着**的男声敲响耳膜:“我被你给废了,你得负责任。” 蒋蔚然还没有做好要一个太监前夫的准备,她说:“我刚才根本就没有多用力,你怎么可能就废了!” 余慕枫被蒋蔚然用膝盖顶到的地方仍旧在痛,但是,并不像他说的那般就废了,他只想留住蒋蔚然,说:“真的,不信你摸,已经站不起来了。” 余慕枫绝对是说到哪里做到哪里,说话的功夫他已经抓起蒋蔚然的手,把她放在了最具有男性标志的物件上,东西虽然已经软趴趴的了,所幸还在! 蒋蔚然在短暂的碰触之后,如闪电般拿开自己的手,拍拍胸口道:“我就说嘛,这次用的力气还没有上次对少阳用的力气大,他都没废,你怎么可能就废了呢!还好,你的家伙什儿还在,这下该放我走了吧?” 这话说者无心听者却产生了想法,在动物世界里,雄性动物都有强烈的占有欲,其实,男人又何尝不是,他们的占有欲很多时候比雄性动物还要厉害。余慕枫心里被嫉妒的怒火焚烧着,他早就忘记了那处的疼痛。“把你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蒋蔚然的脑子现在已经乱作了一锅粥,根本就想不起来刚才说了什么。“我刚才说什么了?” “有关尹少阳的。”余慕枫冷冷地提醒着。 蒋蔚然听话的能力有待提高,“原来你知道少阳姓尹,这就说明少阳并没有骗我,你是我的前夫,可是,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你来找我的吗?” 余慕枫想要知道的根本不是这个,“尹少阳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被直接问出来了,蒋蔚然要是再不知道余慕枫的意思那就是傻子,蒋蔚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着急着跟余慕枫解释,就怕他误会什么。“怎么可能,你以为我是随随便便的人吗!上次那只是个意外而已。” 蒋蔚然解释完自己也吃惊了,虽然没有撒谎,但这解释绝对存在避重就轻的嫌疑。 尹少阳对蒋蔚然的心思也不是一半天了,余慕枫虽然信不过尹少阳,但是他知道蒋蔚然的为人,她说没什么就一定是没什么。 “我相信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了吧!” 蒋蔚然这一次说了谎话,“不小心碰到墙上了,就成了现在这样了。” 黑暗中余慕枫没能仔细看清楚蒋蔚然的脸,既然她说是碰的那就想当成是碰的好了。这个时候,余慕枫想起了白天看到的另外一张脸,不由地将两件事情联系到了一起,那张脸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碰出来的,究竟有什么事情蒋蔚然不愿意对他讲! 蒋蔚然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会不记得他了?难道是失忆!余慕枫觉得完全有可能。 “小然,我问你一些事情你要认真回答我,好吗?”余慕枫一改刚才的强势,温柔的对蒋蔚然说。 蒋蔚然已经融化在了这柔情蜜意里,乖巧的点头。 余慕枫最想知道的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蒋蔚然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反正就是愿意相信并回答余慕枫的问题。“我醒来以后就在这个地方了,是少阳救了我......” “叫他尹少阳!”余慕枫听蒋蔚然叫少阳心里就不舒服。 “哦,”蒋蔚然无条件服从。“知道了。” 第二个问题:“你觉得我陌生吗?” 这才是余慕枫现在最关心的问题,在他的期待中蒋蔚然缓缓开口,说:“我不觉得你陌生,从今天白天看到你的时候我反而觉得你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你一般。” 原来白天的时候她已经见过自己了,余慕枫现在现在想来竟有些后怕,他们之间竟然差一点就错过了。“那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你是指什么?”蒋蔚然调皮一笑,说,“我不相信你被废了这件事。” 余慕枫种种顾虑因着蒋蔚然的一个玩笑而释然,蒋蔚然还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蒋蔚然,甚至比他们结婚之后的蒋蔚然要快乐很多,那段日子既然已经过去,他的蔚然也回来了,余慕枫不想再追究那段痛苦的过去,他只想好好的珍惜眼前。第三个问题:“你今晚为什么会来我的房间?” !! 第140章:永不分开 提起这个蒋蔚然收起笑容,认真地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每次打雷的时候我就会剧烈的头痛,害怕,今晚的雷声实在太大了,我一个人特别害怕,就想着白天看到了你,觉得你会帮助我的,然后我就进来了。” 余慕枫动情的抱紧蒋蔚然,说:“有我在,以后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了,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要陪着你,不让你再感觉到害怕!” 蒋蔚然贪恋余慕枫的怀抱,这次意外的没有推开,反而也紧紧地抱住他精瘦的腰,往他的胸膛上靠了靠,说着内心的感觉:“我是个丢失了部分记忆的人,我不知道究竟丢失了什么,也不知道我们之间的过去,但是,我接近你,就这样抱着你,总会无端的感觉到温暖和安全......” “这就够了,不管我们之间之前发生过什么,那都已经过去了,不重要了,只要你开心,你高兴,我就满足了。”余慕枫的眼泪再次滴落下来,落在蒋蔚然的额头上,蒋蔚然像是被烫伤了一般,细致的疼痛从眼泪滴落的地方蔓延开来。 时过,我在原点等你!境迁,我在原地等你!时过境迁,唯一不能更改的是一份痴情的守候。就像一个男人真诚的眼泪,胜过所有。 蒋蔚然何其有幸,人生之中拥有着如此痴情的余慕枫。 “小然,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如果再有下一次这里会死的。”余慕枫拉着蒋蔚然的手熨帖在心脏的地方。 蒋蔚然感受着有力的心跳,冒出一句煞风景的话来:“可是我们为什么又会分开呢?难道我们之间的过去很不愉快?” 余慕枫真不从何说起蒋蔚然现在提出来的问题,他一直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蒋蔚然在桥上的放手让余慕枫看清楚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蒋蔚然是深爱着他的,不然也不会选择牺牲自己来成全他。 两个人相爱的人,仅这一点就足够了。 余慕枫不想提及过去,更不想已经忘记过去的蒋蔚然再去记起什么来。 突然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解救了不知如何解释的余慕枫。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外面的雨已经很小了。 蒋蔚然被亮光刺的有些睁不开眼睛,她把脸埋在余慕枫的胸膛上。 余慕枫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心疼地说:“你剪头发那会儿,我都心疼死了。那么长的头发说剪就剪了,不过还好,现在又快要长长了。” 蒋蔚然从余慕枫胸膛上抬起脸,迷恋地看着余慕枫那张颠倒众生的脸,终于,和她脑海里一直盘旋不去的那个模糊的轮廓合在了一起。 “不要在地上坐着了,一会儿该着凉了。”余慕枫横抱起蒋蔚然,继续说,“有什么话到床上聊,今晚就不要走了!” 蒋蔚然抱着余慕枫的脖子,笑着调侃:“你说你长的这么好看身边怎么会缺少女人呢?” “我只要你!”余慕枫勾唇浅笑,坏坏地说,“我们夫妻这么长时间不见了,难道你不想我,身体也不想我?” “你....”这么明目张胆的表露着无耻的念头,蒋蔚然自叹不如。 “我没有被你废掉,只是现在还疼,一会儿帮我检查一下,看看还好不好用?”今天是余慕枫最开心的最幸福的一天,即使什么都不做,他也知足了! 最起码蒋蔚然现在真实地躺在他的怀里,即便不认识他了,但是依旧信任他,余慕枫理解为,只有内心深爱的人,才会充分的去信任。蒋蔚然表现出来的一切,足够让余慕枫幸福到飘飘然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蒋蔚然虽然企图申辩。 但余慕枫怎么会给她机会,直接将她的话堵回到肚子里,“我会好好的疼爱你的,以后的每一天,只要有我在你就是幸福的。” 余慕枫眸子里的深情让蒋蔚然的心“砰砰”狂跳,她娇羞地说:“这算是告白吗?” “不是,是告知。”余慕枫在蒋蔚然的发鬓间轻轻地亲吻着。 蒋蔚然敲敲余慕枫的额头,说:“给你点阳光就灿烂是吧?” 余慕枫将蒋蔚然放在床上,压到身子底下,一只手轻轻地抚上蒋蔚然受伤的脸庞,他现在已经清楚地看到了让她日思夜想的那张脸,虽然跟印象中有差别,好在还是能辨认出本人来的。余慕枫说:“怎么才大半年没有看见你,就把自己弄成这副狼狈的模样?” 他眼底的那抹疼像被注入了魔力一般,迅速的在眼底,眉间泛滥,蒋蔚然沉浸在他温柔的包围圈里,没有力气脱逃,她也没有想过要逃脱,只想沉沦其中,哪怕山崩地裂! “我不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很狼狈啊!”蒋蔚然虽然失忆,但是,她对于目前的状态还是很满意的,每天能快快乐乐的生活着,现在又多了一个从骨子疼爱她的人,叫她怎么能不更加的热爱生活。“我以后有你了啊,怎么可能还会狼狈。” 蒋蔚然轻扯着余慕枫身上的那件丝质睡袍,啧啧称赞:“你好像很有钱的样子,我呢?以前也像你这么有钱吗?” 余慕枫按住她的手,额头抵住蒋蔚然的,但是又不敢太用力,怕碰疼了蒋蔚然受伤的地方,宠溺地说:“傻瓜,我的不就是你的,你说你是不是很有钱啊!” “可是少阳......” 余慕枫在这时清了清嗓子,警告意味十足。 蒋蔚然马上知趣地改口道:“可是尹少阳说我家里并不是特别有钱,说我有一个哥哥,一个爸爸。其他之外的什么人就都没有了,你知道我的哥哥和爸爸为什么不来接我吗?” 余慕枫真不想听蒋蔚然就这么一直叨叨下去,他真怕辜负了老天赐给他这么美妙的夜晚,他邪邪一笑,说:“等一会儿我们忙完了我再告诉你,告诉你所有想知道的。” 蒋蔚然听到这句话之后,竟然莫名的充满了期待,身体也有了微妙的变化,蒋蔚然用手挡住余慕枫射过来的灼灼目光,说:“你是一个坏人,就想着那点儿事儿。” !! 第141章:春梦了无痕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不用想,只要跟着我的节奏就好了。”余慕枫语毕,手已经在解蒋蔚然衬衫的纽扣。 是顺从还是反抗?蒋蔚然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斗争。 在蒋蔚然激烈的思想斗争还没有结果的时候,只觉得胸前一凉,余慕枫的手已经伸到了她的雪峰上。 “嗯....唔....”蒋蔚然身体开始颤栗,发出令她自己都感到羞耻的声音。 余慕枫要的就是这样的证明,证明这具身体并没有忘记他,依然能感受到来自他的热情,余慕枫还不忘在言语上撩起蒋蔚然的热情,来到她的耳边,轻轻地喃道:“试一试我的宝贝还能不能正常工作,被你打坏了可就惨了。 蒋蔚然脸上的羞红瞬间染红了耳根,她已经明显地感觉到来自那处的坚硬,那里有一点被废了的迹象。“骗子!” 余慕枫不作辩解,只是用行动来告诉蒋蔚然,所有的男人在这件事情上都是骗子。 “啊!”蒋蔚然一声惊呼,手不停地捶打着余慕枫,她都还没有做好准备,他怎么能这个样子...... 余慕枫并没有马上动起来,边亲吻着蒋蔚然边调*情:“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有必要害羞吗?我对你身体的熟悉度超过我自己的,不信你一会儿就会知道了。” 蒋蔚然早已经有些飘飘然了,她能说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再说,余慕枫也不想给她过多说话的机会,做现在要比说来的实际,来的更让人激情澎湃。 在蒋蔚然的默许下,余慕枫终于不用顾虑太多,疯狂地在蒋蔚然肥沃的土地上默默地耕耘...... 窗外的小雨滴滴答答下了一夜,房间里风光却是百般旖旎。 蒋蔚然实在是太累了,慢慢地合上眼睛,一觉无梦到天亮。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上窗台,树上的鸟儿愉悦地叫着,蒋蔚然卷卷身旁的薄被,翻个身继续睡觉。 余慕枫睁开双眼,第一个反应就是紧张地去摸身侧,触到蒋蔚然柔软的躯体之后,他才将神色放平静。幸福来得太突然,总让他有种不实际的感觉。余慕枫看着背对着他的蒋蔚然,往她的身旁挪了挪,从后面紧紧抱住她未着寸缕的身体,将脸埋在她的发丝之间,来来回回地蹭着。 “你干嘛?”蒋蔚然感觉身后有一个坚硬的东西顶着她,立马警觉醒来。 余慕枫含笑地看着炸毛的蒋蔚然,将手放在她光洁的后背上,说:“老婆,别紧张,这是男人的正常反应,别忘了,现在可是早晨。” 余慕枫故意强调了早晨二字,就是想让蒋蔚然紧崩的身体放松下来。 蒋蔚然这才安下心,继续闭上眼睛睡觉。 真不明白男人是什么做成的,精力旺盛的厉害,让余慕枫一夜的无数次折腾给害惨了,以至于刚才蒋蔚然对于余慕枫反应强烈了一点,不过这能怪谁,还不是要赖他自己欲求不满。 “还困呢?”余慕枫在蒋蔚然的身边问。 “嗯”蒋蔚然说着还不停地往余慕枫结实的怀抱里钻。 “咕噜......” “你饿了吗?”蒋蔚然迷糊中似乎听到了某人的肚子在叫。 余慕枫无语,明明是蒋蔚然的肚子在叫,她却说是他的肚子在叫,这是有多傻缺的人才会说出这种话来,难道连自己的肚子饿了这种事还要别人来提醒吗?余慕枫真想知道,没有他的这些日子,她是怎么照顾自己的。“你平常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蒋蔚然含糊不清地说:“我基本上没有什么表现机会的.....” “为什么?”余慕枫很想知道蒋蔚然平时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蒋蔚然依然口齿不清地说:“通常都是少阳安排好我的生活,他...很细心,基本...上什么事情都不用**心,只是最近有半个多月没有见他了,打他电话也打不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蒋蔚然倏地拥被而起,她怎么早没想到啊! 蒋蔚然人一下子就清醒了,不敢有片刻的耽搁,急急忙忙地就要下床找衣服。 余慕枫一把将她拉住,说:“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睡在我的床上,你却关心着其他男人,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这是哪门子的逻辑,蒋蔚然甚是不解,男人和男人也有不同的好吧,他余慕枫是她的男人,可尹少阳是她的好朋友,蒋蔚然说:“谁规定有了男人就不能管好朋友的死活?何况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重色轻友到这种程度。” 蒋蔚然拿开余慕枫的手,低头一看自己赤条条的身子,不好意的往被子里面缩了缩,遮挡住遍布全身的深浅不一的吻痕,冲着余慕枫撒娇说:“老公,好老公,快帮我拿一下衣服嘛!人家求你了还不行吗!” 说完之后,蒋蔚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撒娇什么的太恶心了,她差点被自己恶心到。 不过这招在余慕枫这里非常好使,因为这让他找到了以前的感觉。以前每次和蒋蔚然在一起的时候,事过之后,她总会想尽一切办法折腾余慕枫,余慕枫要是不同意,她就会使出她的杀手锏,逼余慕枫不得不就范。 他已经忘了有多久蒋蔚然都没有跟他撒过娇,久到已经要忘记蒋蔚然会像小女人一样撒娇任性。 蒋蔚然匆匆穿上衣服,直奔自己的房间,取来手机之后,她首先翻看上面有没有什么未接来电,所幸并没有,蒋蔚然一颗悬着的心稍稍的放下来。再三犹豫之后,蒋蔚然还是拨通了张张的电话。 “找我有什么事情?”张张语气很不友好。 余慕枫听到之后皱眉。 倒是蒋蔚然已经习惯了跟张张这种特殊的交流方式,不以为意地说:“找你当然就是有事,没事情谁找你干吗?” 余慕枫再度皱眉。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张张这次不客气外加粗话。 余慕枫“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蒋蔚然给他挥挥手,示意他坐下。 !! 第142章:二货来了 蒋蔚然说:“尹少阳呢?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当然知道,就是不愿意告诉你,除非你学狗叫。” 余慕枫终于忍无可忍了,劈手抢过蒋蔚然的电话,对着电话那头说:“要学你自己学,我们可没有时间奉陪。” 不等电话那头的张张做出任何反应,余慕枫就将电话挂断了。 “有病吧?”张张挂完电话,想想事情不对劲儿啊,虽然她是不喜欢蒋蔚然,一看那长相就是祸国殃民的主儿,可是尹少阳喜欢啊。蒋蔚然该不会是趁尹少阳不在的时候,在外面勾三搭四吧,张张顿时血脉逆长,不管怎么样,她都应该替尹少阳把蒋蔚然给看住了。 张张不管不顾地冲下楼,一脚油门就将车直接开到了大街上,仅几分钟张张的车就停在了蒋蔚然住所的大门外。 在蒋蔚然的门前敲了半天,也没见人来开。 此时的蒋蔚然在哪里?正在余慕枫的房间里悠闲地吃着余慕枫叫来的早餐,听着张张在门外的叫喊声,蒋蔚然舒服地伸个懒腰,伸伸胳膊蹬蹬腿,咕噜咕噜地喝着鲜奶,喝完还不忘咂咂嘴。 余慕枫看着蒋蔚然坏坏的样子,终于知道刚才电话里的那个女孩子为什么如此对待她了,余慕枫看了看表说:“从你放下电话到她来,也不过是八分钟的时间,可是从她来到现在,光喊门就有十五分钟了,哦,不对,应该说已经十六分钟了。” 蒋蔚然眯着眼睛,睨着余慕枫,说:“怎么,你心疼了不成?” 余慕枫干脆不说话,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的女人一定要忍让,不然,说的越多错的越多,到最后,就是浑身上下都是嘴也说不过女人。余慕枫说:“我饿了!” 算你聪明,蒋蔚然像夸奖孩子一般说:“这就对了嘛!饿了就多吃点。” “蒋蔚然,你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张张的炮仗脾气还真是合了蒋蔚然的心意,她就是爱看她一点就着的样子。 “没有我允许,你不准出现听到了没有?”蒋蔚然在出去之前还不忘交代余慕枫。 余慕枫老老实实地坐在客厅里吃早点,他才没有兴趣看他们小女儿之间的斗气。 见蒋蔚然是从隔壁房间里走出来的,张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蒋蔚然,可真有你的,我在这里喊了这么大半天,原来你窝在隔壁看热闹来着啊!” “有没有人叫你来,更没有人叫你扯着嗓子喊,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声音太大了,已经严重影响到我消化了。”蒋蔚然倚在门上,边抠指甲便吹气。 张张越来越搞不明白了,这样的蒋蔚然怎么就入了尹少阳的法眼,张张说:“我真是不明白,尹少阳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人,为了你付出了多少,还不让你知道,你对的起他吗?” 蒋蔚然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蒋蔚然只不过是想知道尹少阳的下落,怎么就成了对不起他了。“不是,你把话说清楚,我可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尹少阳的事。” “真的没有吗?”张张用鄙视的眼神往蒋蔚然的身上搜索着,立刻。她就发现了端倪。蒋蔚然脖子上尽是深浅不一的痕迹,张张立刻把蒋蔚然拉到她的面前,说:“那你告诉我这个是怎么来的?” 张张边说边拉着蒋蔚然的衣领,指着上面的吻痕,继续说:“别说是你自己弄得,不然我会以为你是变态!” 蒋蔚然赶紧收拾好衣领,说:“这个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管的有点多了。” “我才懒得管你的闲事,只是替尹少阳看好你,省的你耐不住寂寞,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张张略微显得有些激动,所有的事情还真被她料中了。要不是因为蒋蔚然,这次出任务的名单当中就不可能有他,张张比蒋蔚然更明白那边环境的凶险,一不小心就有送命的机会,为了这个女人,他做了那么多,却换来她这样的对待,张张怎能不气愤。“要不是因为你,尹少阳这次也不可能把自己置在危险之中,你对不起他!” 蒋蔚然被张张眼中迸发出来的悲伤震惊了!身体不由地连连后退,或许这个女孩子才是最适合尹少阳的,她的爱直接而热烈。 张张索性说出所有:“你知道他有多爱你吗?你知道他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光处分就不知道背了多少,一个战功赫赫的队长,每次都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得到过奖赏,永远都是功过相抵。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一个深深热爱军营的男人,马上就会离开他钟爱的事业,这些你知道?他在你的背后为你付出的,连我这个局外人都感动,甚至爱上了他,可你知道吗?就拿这次执行任务来说,他本可以不去的,但是,他之前犯了错误,想要继续留下来,就必须立功,立功意味着什么你又明白多少......” 张张说着说着热泪盈眶,“那是用生命换来的,一个偏差就会丢掉性命!” 蒋蔚然彻底的傻掉了,她知道尹少阳对她的心意,但是却不知道他已经用情至深,而她,总是想要躲避他,不要他讲出口那些话,这样她还能和他维持好目前的关系,自私的享受着他照顾的同时,又不愿放开他。 蒋蔚然在张张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辞之后,更加的看清了自己的自私。 既然她不爱尹少阳,为什么又要死死的抓牢他! 张张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说:“你难道就不能爱他一天,全心全意地爱他一天,也不枉他对你如此付出。” 蒋蔚然不知所措地使劲儿摇头。 “你真是一个冷血的女人!”张张咬牙切齿地说。 “爱情不是同情,小然给不了就是给不了,如果她按照你说的做了,那才是对尹少阳最大的欺骗,男人最怕的就是同情,因为那比得不到爱情更让他难过!”在客厅里的余慕枫听到了张张的每一句话,而且也给了他不小的触动。 !! 第143章:这个闷骚的男人是谁 尹少阳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尽管他也喜欢蒋蔚然,他们之间仍处在敌对的关系之上,余慕枫不能否认,他尊敬尹少阳。 看见从里面出来的男人之后,张张看向蒋蔚然,言语尽是讽刺:“我说蒋蔚然怎么会不喜欢优秀的尹少阳,原来已经找好了下家。” “你不要太过分!”蒋蔚然能接受张张说她,但是无法接受粗俗的言语波及到余慕枫。 张张用两个手指捻起余慕枫衬衫胳膊上的布料,说:“这身阿玛尼哪里租来的?一定不便宜吧?” 余慕枫不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张张。 不得不说,尹少阳还是很幸运的,有女孩子肯为了替他出头,做成这个样子的,余慕枫对张张还是很有好感的。 “看不出来啊,还是闷骚型的。”张张看着余慕枫那粉色的衬衫气就不打一处来,尤其是穿在他的身上还是特别的好看,但是张张会承认吗?答案当然是不会,她恨不得将眼前的这对狗男女撕碎了。 “我说了,你有什么气尽管冲我来,不要伤害我老公。”蒋蔚然不愿意刻意给张张介绍她和余慕枫的关系,但是也不愿意让她继续误会余慕枫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男人。 张张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 蒋蔚然虽然嘴上不会承认张张的优点,但是心里从来没有否认过。 果然如蒋蔚然预料的那样,张张吃惊地长大嘴巴,满脸怀疑地问:“你说这个闷骚的男人是谁?” 余慕枫满头黑线。他什么时候成了闷骚的男人,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今天穿了一件粉红的的衬衫吗? 看着余慕枫吃瘪的样子,蒋蔚然立马觉得张张变得可爱起来,故意大声说:“这个闷骚的男人就是我的老公。” 余慕枫觉得在这两个女人面前无法自处,想了想也没有自己什么事情,遂说:“你们聊着,但是不能一会儿打起来了,我还有事情要忙就不陪你们了。” 余慕枫从遇见蒋蔚然以后心情变得超好,看什么事情也觉得顺眼很多,甚至都愿意跟人开起玩笑来。 余慕枫是不是真的有事情要做就跟门口的这两个女人关系不大了,张张主动邀请蒋蔚然说:“我们一块走一走?” 蒋蔚然难得看到张张不张狂的样子,她这么一本正经地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跟她说,还不想被房间里的余慕枫听到,蒋蔚然用猜的也能知道,接下来要说的内容肯定是围绕着尹少阳的,退一万步说,蒋蔚然和张张之间的共同话题也就尹少阳。蒋蔚然往室内瞧了一眼,说:“等我一下!” 张张看的出来,蒋蔚然看余慕枫的时候眼底是深深的爱意,而余慕枫眉目之间的宠溺更能说明,他们两个才是一对,尹少阳不能存在于他们之间。她开始理解尹少阳为什么不让她告诉蒋蔚然他为她的付出了,真爱大概都是这个样子吧,只希望看到喜欢的人幸福,至于自己的感受总是找借口去忽略。 蒋蔚然跟余慕枫简单说明了一下她的去向之后,就跟张张走了。 张张一路上很沉默,只是低着头想心事。 这么难得的机会,蒋蔚然肯定要捞个够本,说:“有话你就说,有屁你就放,搞得这么深沉干啥!” 蒋蔚然发誓,她的粗俗都是受张张的影响,那么张张的粗俗呢,那就要归功于军营了。从小在那个地方长大,不管父亲奔波到那里,呈现在张张眼前的永远是橄榄绿和一群豪爽而可爱的人。 张张站定,说:“你什么时候有老公的,为什么尹少阳不知道。” “他不知道吗?”蒋蔚然并不是怀疑张张的话,而是感到意外,尹少阳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说我和就刚才....就你说的那个闷骚男是离了婚的。” “那你为什么又跟他在一起?”张张有些激动,说,“尹少阳那么好,你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个机会?” 蒋蔚然淡然一笑,尹少阳是很优秀,可是天下优秀的人又不止他尹少阳一个人,她蒋蔚然总不能见一个爱一个吧? “我知道你喜欢他,可是我就搞不明白了,我的退出不是正好是你的好机会吗?”蒋蔚然问。 张张眼睛里装满了忧郁,眼神飘忽地看着远方的街道,黯然地说:“你根本就不懂尹少阳,他太执着了,我敢说,如果这辈子他得不到你的爱,他也不会再去爱别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爱上了就是一辈子。” “那就很不幸了,我和他一样爱上了就是一辈子。”蒋蔚然在余慕枫出现的那一刻,心里已经装满了他,他的一举一动都会牵扯着她的整个心。蒋蔚然不能确定她和余慕枫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所能确定的是,余慕枫就是那个一直出现在他梦里的人。 “唉!”张张深叹一口气,说,“尹少阳爱上你是他的不幸,你就是她的劫。” 也许张张说的很对,但是,谁又是她的劫呢?自然非尹少阳莫属,张张爱上尹少阳是她的悲哀。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尹少阳去干什么了吗?”张张问蒋蔚然。 蒋蔚然站定,目光在前面的人群中搜索,心不在焉地说:“是啊,尹少阳去干什么了?” 张张见蒋蔚然有些分心,顿时没了告诉她的**,只说:“他去的地方有生命危险,也许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蒋蔚然快跑几步,仍旧像是在找寻什么似的。张张径直挡在蒋蔚然的面前不满地说:“我在跟你说尹少阳的事,看看你在干什么!作为好朋友也不应该这么漠不关心吧?” 蒋蔚然当然不是张张说的那样对尹少阳的事毫不关心,而是,就在刚刚,蒋蔚然看到了一个她熟悉的身影,那个人很像她的哥哥蒋毅! 蒋蔚然拨开挡在她眼前的张张,说:“我看见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你起开,不要挡住我。” 说话的功夫,蒋蔚然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上了一辆出租车,她转头对张张说:“你的车呢?” !! 第144章:你是我哥 张张向不远处一甩头,潇洒地说:“后面呢!干吗惦记着我的车?” “钥匙。”蒋蔚然在张张面前摊开手,她看到那辆绿色的出租车已经驶进了大路,马上就要混入车流。蒋蔚然心急地说,“赶紧,一会儿上车跟你解释。” 张张边说话边磨蹭着往车的方向走。“我来开!” 张张的速度还真可以跟乌龟相媲美,无奈眼下蒋蔚然不能跟张张翻脸。 蒋蔚然上了车,早就知道张张是故意磨蹭了这么久,说:“你可真是大小姐啊!开个车都是温吞吞的,以前见你也不是这样的啊!” “嫌慢你别坐呀!”张张白了蒋蔚然一眼,说,“你以为我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啊!” 蒋蔚然看见那辆出租车已经向左转了,也顾不得跟张张拌嘴儿,提醒她:“前面路口左转弯。” 张张说:“你赶紧把安全带系好,别总连累我。” “什么叫总连累你,每次是你连累我好不好!”蒋蔚然麻溜儿的系好安全带,说,“看你那副招人烦的样子。” “坐着不舒服那你下去呀!”张张就是不愿跟蒋蔚然好好的说话,话虽然说的难听了点,但是张张依旧按着蒋蔚然的指示向左转弯。 “跟紧前面那辆绿色的出租车!”蒋蔚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刚才那个人上去的那辆出租车。 张张往前一看,最起码有十辆出租车都是绿色的,于是问:“你能说清楚点吗?到底是那辆?” “就是那辆绿......”蒋蔚然本来要说绿色的,可仔细一看,前面的出租车几乎都是绿色的,幸亏她当时记住了车牌号,说,“就后两位数是95的,你快点呀!” “这里限速。”张张怕被拍照,她开的可是军车。 蒋蔚然有些心急了,这人要是跟丢了她不是白忙活了,她一定要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确定他究竟是不是蒋毅。蒋蔚然一把揪住张张,说:“你停车,我来开!” 张张就更不会干了,叫蒋蔚然开她的车,还真不如让她去撞墙。张张甩开蒋蔚然的胳膊,说:“信不信我直接给你甩沟里?” 张张的嘴脸看的蒋蔚然堵心,放狠话说:“你最好不要跟丢了,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张张对自己的开车技术还是很有信心的,何况在一个小小的镇上,总共不过几条街,就是闭着眼睛她也不能把人跟丢了。刚才之所以会那样,是看蒋蔚然各种不爽快,就是想要气气她。张张说:“把你喋喋不休的嘴给我闭上,不然的话人我一定会给你跟丢。” 张张说一不二的性格蒋蔚然还是知道的,在这个关键时刻只好闭嘴。 车租车在一个小区的门口停住了,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高个子男人从车上走下来,背上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张张仔细观察着男人的举动,对蒋蔚然说:“你怎么这么水性杨花,有一个爱你的,有一个你爱的他也爱你的,现在让我跟着他干什么?小心一脚踩空了,掉河里淹死!” 面对张张的诅咒,蒋蔚然完全不放在心上,还突发奇想地想要玩弄一下张张,于是犯花痴地说:“怎么样?怎么样?帅不帅?” 张张鄙视地斜睨着蒋蔚然,淡定地说:“如果我没有感觉错的话,他应该是个军人!” 蒋蔚然不服气的是张张的那副狗鼻子,说:“你怎么知道他就是军人,万一要是个杀手呢,那你岂不是很没面子。” “这点自信都没有我还混个屁!”张张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从小就在男人窝里长大的她,对军人身上具有的那种特殊气质早就产生了灵敏的嗅觉。 这一点绝不会错!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就是知道。”为了证实自己所言不假,张张在蒋蔚然之前跳下车,直奔刚才下车的男人走去。 顿时,蒋蔚然傻在了车上,这是什么情况,她追了半天的人,不是应该她先上前去问她想知道的事情吗?张张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干什么!蒋蔚然赶紧下车,冲着刚下车的那个男人走去,男人背对着他们,蒋蔚然一时之间不敢判断究竟是不是蒋毅。 蒋蔚然还没有走到他的身边,张张就拦住了他,问:“你是不是军人?” 男人不理张张,扭头想要走开,却与刚刚赶上来蒋蔚然来个面对面。 男人看清楚了蒋蔚然的脸,蒋蔚然也看清楚了男人的脸,两个人都是一惊! “哥。”蒋蔚然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喜。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雷奕,雷奕看到蒋蔚然脸的第一时间就震惊了!只是他比较会掩饰而已,他虽不知道女孩子叫什么,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女孩子就是他照片上的人。女孩子的一声“哥”,把雷奕的心都叫暖了,果然是他的妹妹! “姑娘认错人了,我家就我一个,我没有什么妹妹。”雷奕矢口否认。 旁边的张张就是来看热闹的,她趁机取笑蒋蔚然说:“你赶紧再给这位帅哥看看你的脸,是不是摔的变形了,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 “不可能!”蒋蔚然的话更像是在对自己说,“我们一块生活十几年,我的哥哥怎么会不认得我,我相信他不管我变成了什么模样,他都会认得我!” 原来不被人认识竟是这样的痛苦和无奈,蒋蔚然终于体会到了余慕枫刚见她时的神情,喜悦中掺杂着绝望。 雷奕说:“可我真的不认识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的哥哥叫什么名字?” “蒋毅。”蒋蔚然说这个名字的时候,声音包涵深情,“我哥哥叫蒋毅,我叫蒋蔚然。” 张张有些看不下这么悲伤的蒋蔚然,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说:“人家又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 蒋蔚然也是固执的,她仍旧不愿意相信眼前的男人不是自己的亲哥哥,因为除了皮肤不是很像之外,包括五官身高体重等等外貌特征都是那么的吻合。 !! 第145章:郑重发誓 蒋蔚然再一次站在雷奕的面前,不死心地说:“那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雷奕。”雷奕说完之后就越过蒋蔚然走了。 蒋蔚然望着雷奕的背影发呆。难道真的是自己过于思念哥哥导致认错了人! “别看了,走远了。”张张在蒋蔚然的脸前不停地晃着自己的手,企图唤回蒋蔚然早已跑远的思绪,“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自己的哥哥都能认错。” 蒋蔚然不想理张张,说:“你自己开车走吧!” “你怎么办?”张张的老爸曾经告诉她,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有始有终,她还是没有办法违反这条戒律。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蒋蔚然抛开张张,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你好好静一静啊!”张张的车从蒋蔚然身边经过的时候,她故意丢下一句话给蒋蔚然。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在作怪张张也说不好,只要看到蒋蔚然不开心,她就开心。她一定不会承认她是在嫉妒蒋蔚然,被那么优秀的男人爱的死去活来。 蒋蔚然没有理会张张,只管往前走。这个镇子本身就没有多大,即使用步行的,二十分钟左右也就回去了。 雷奕待蒋蔚然走远之后,才从围墙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他默默地看着那个失望的背影。 蒋蔚然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看见余慕枫站在大门的台阶上面,用他惯有的深情注视着蒋蔚然,看着她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 有人等待回家的那种感觉真好!蒋蔚然的感慨也是余慕枫的。他找到了蒋蔚然,飘忽的心才有了安定的感觉,只要能时时见上蒋蔚然,他已经非常的满足了。 “为什么不高兴?”余慕枫看着蒋蔚然的兴致不是很高,体贴地问。 蒋蔚然无精打采地说:“我真有那么差劲啊?连不高兴这种事都写在了脸上。” 余慕枫刮刮蒋蔚然的鼻子,说:“傻老婆,我是谁呀?你不高兴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蒋蔚然因着余慕枫贴心的一句话,倍感温暖,她主动抱住余慕枫,把头埋在他的胸前,说:“我今天见到了一个人,跟我的哥哥很像,可是当我追上他的时候,他说我认错人了!还说他叫什么雷奕。” 余慕枫把蒋蔚然抱紧,说:“你居然没有忘记你的哥哥,可你为什么就是唯独不记得我呢?” 余慕枫话题转移的非常巧妙,他不知道蒋蔚然究竟丢失多少记忆,但是一定是不记得蒋毅在国外出事了,不然也不会发生认错人这样的情况。既然是不好的事情,蒋蔚然又不记得了,余慕枫才不会傻傻地去说破。 蒋蔚然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她说:“就是啊,怎么会这样?按说你才是我最亲近的人,可我为什么就唯独不记得你了呢?” 余慕枫耸肩,摇头。 “啊,我知道了。”蒋蔚然突然想到了什么,说,“一定是你出轨了,然后被我撞上了。然后我就特别恨你,不能原谅你,后来我就跳河自杀了,结果被尹少阳救了,没死成的我就被你刺激到失忆了......” 余慕枫赶紧让蒋蔚然打住,照这个方向发展下去的话,他很快就会成为被人人唾弃的负心汉,余慕枫说:“你应该去写小说,知道吗?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刚好你说到这件事情了,我正好在这里也表个态,出轨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余慕枫干脆借此机会在蒋蔚然的面前起誓:“我余慕枫这辈子只爱蒋蔚然一个人,如违背此誓约天打雷劈.....” 蒋蔚然怎么忍心让余慕枫发如此重的誓言,阻止道:“我知道你现在爱我,发这种誓言干什么,万一有一天你不愿意爱我了,岂不是要被惩罚的。” 余慕枫还没有见过这样阻止他人对自己发誓的,这后路,留的也太宽了不是。余慕枫说:“谢谢老婆还给我留了那么多退路,万一有一天我不告而别了也不用接受惩罚。” “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蒋蔚然的死心眼又发作了。 余慕枫无奈地强调,说:“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 “可我感觉有一天能成了真的,你先说个你走的理由,到时候我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也好接受一点。 余慕枫被自己的话弄得哭笑不得。 蒋蔚然坚持道:“快说呀!” “好吧,”余慕枫一咬牙,随便编个理由并不难,“不辞而别是因为不爱了呗!” 蒋蔚然接受不了这样的理由,她说:“可你刚刚发誓的时候还说了,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又变了呢!” 余慕枫无力辩驳,这样的情况他知道,他辨不赢女人,尽管他的口才不算差,但这和逻辑有关。 有人陪伴的时间就是充实,也就是和余慕枫一起说说话,吃吃饭,蒋蔚然感觉一天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快的不得了。 吃完晚饭后,蒋蔚然在收拾碗筷,余慕枫阻止道:“直接丢了不就完了,洗什么呀,小心伤着手。” 蒋蔚然对余慕枫的做法就更加的不能赞成,她说:“你还真是大少爷作风,这么好的餐具说丢就丢了,这可是我用了大半年的碗筷,还真用出感情了,舍不得丢弃。” 余慕枫说:“你都做了大半年的饭了,抽时间做给你老公我吃吧?” “碗筷都丢了你用什么吃啊?”蒋蔚然得着机会就想损一下余慕枫。 余慕枫知趣地闭嘴。 收拾好碗筷以后,蒋蔚然非要上大街上散心,余慕枫本来是要整理资料的,看着蒋蔚然期待的眼神儿,余慕枫不愿意让蒋蔚然失望,放下手中的工作,陪蒋蔚然走在大街上。 天还尚早,街上也都还热闹着,蒋蔚然是半年多以来第一次晚上出来散步。从她住在这里的第一天就被尹少阳告诫,最好不要在晚上独自外出,理由是治安不好。起初,蒋蔚然完全相信尹少阳的话,从来不在晚上的时候外出。 !! 第146章:就这样平淡下去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蒋蔚然渐渐意识到,其实尹少阳所说的都是被他夸大了的,是他自己担心蒋蔚然的安全。尽管知道了这些,蒋蔚然也没了心思出去,因为没有人陪伴出去和在家里都是没有区别的。 现在余慕枫来了,蒋蔚然的心再也关不住了,余慕枫时常表露出来的安全感让蒋蔚然的心里十分的踏实。 这样温馨而平淡的日子也是余慕枫想要的。 街灯将两个人的身影拉长,他们就这么肩并着肩,看着让人有种别样的平静,但是蒋蔚然仍旧不满足地说:“你觉没觉得我们之间少点东西?” 其实少了什么余慕枫很清楚,一个家,有爸爸有妈妈,还要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想到孩子余慕枫的心还会隐隐作痛,蒋蔚然为什么会狠心到放弃他们的亲生骨肉? 当决定把所有的过去都放下的时候,余慕枫以为自己可以不再像以前那样在乎这件事情,可是现在看来,时间还是败给了自己。 “你怎么了?”在余慕枫神情变化的第一时间,敏感的蒋蔚然就已经察觉到了。 只是会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余慕枫一下子不开心起来。 余慕枫极力地想掩饰着什么,这辈子还能和蒋蔚然相遇,至今想来都想梦一样,余慕枫知道这期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儿蒋蔚然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已经无需去证明。余慕枫说:“没有,只是觉得我们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女孩子的话一定要像你,男孩子的也要像你。” 蒋蔚然笑了,刚才对余慕枫的担心也已经烟消云散,立即热烈地投入到余慕枫的新话题里,说:“女孩子要像你,因为女孩子多像爸爸,男孩子呢也要像你,因为你才是只不折不扣的妖孽。这样的话男孩子也好女孩子也罢,都不会砸到手里。” 提到孩子,蒋蔚然的眼神充满柔情,余慕枫看的出来蒋蔚然特别地喜欢孩子,可是又为什么不能留下他们的孩子呢? 说好了不想的,可是又想到来了上面,余慕枫说:“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为什么?”蒋蔚然不解,这才刚出来不到十分钟,余慕枫就要求回去了。 余慕枫在蒋蔚然的耳边小声说:“我们不加把劲怎么造个孩子出来,何况你还要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余慕枫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特别认真,看着不是像在开玩笑,余慕枫也确实没有开玩笑,趁现在赶紧把这件事情定下来,省的生了变故。 蒋蔚然羞赧地装作没听见一样,继续走在马路边。 余慕枫揽紧蒋蔚然的腰,说:“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怎倒害羞起来了。” “谁要做母亲了?”蒋蔚然不服气地嘟着嘴,似乎在不满意余慕枫的说法,实际上,更像是在撒娇。 如论无耻,蒋蔚然还真不是余慕枫的对手,他凑到蒋蔚然的耳边,说:“你是在怪我昨天晚上没有用尽全力喽!” 听着这话蒋蔚然都觉得余慕枫的无耻越发的厉害了,昨晚都那样了,还能叫没有尽力,尽力是不是就应该是一晚上不休息,整夜的活动?蒋蔚然都不敢想今晚的日子要怎么过,只好说:“我今晚回我的房间休息!” “好啊!” 蒋蔚然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不像余慕枫的作风,倒是她自己又不安地加了一句,“我明天还要去上班,必须早睡早起!” “你还要上班?什么工作?”余慕枫以为蒋蔚然没有工作,是靠着尹少阳生活的。 “我不上班喝西北风去啊!”蒋蔚然紧接着又说,“在酒吧里面当服务员......” 蒋蔚然还没有说完,余慕枫就听不下去了,说:“以前我不在,你要工作养活自己,可是现在你有我了,不用再那么辛苦地工作赚钱了。” 为了缓解余慕枫面部的紧张,蒋蔚然轻松地说:“是啊,我的老公是个土豪,那我岂不是要成了女土豪?” “土豪还分什么男女,你是土豪婆!”余慕枫知道蒋蔚然的用意,故意顺着她往下说。 被余慕枫三言两语的带过去之后,蒋蔚然才发现上了余慕枫的当,她当时就该追问的,被余慕枫一个分神打乱了计划。等到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为时晚矣。 余慕枫抱着被子,笑呵呵地站在蒋蔚然的门外,说:“我今晚过来睡觉。” “说好了分开睡的。”蒋蔚然只能硬着头皮死不认账。 “谁跟你说好的,我只是同意你在自己的房间睡,没有说我在自己的房间睡。”余慕枫说的是实话,蒋蔚然无从反驳。 可乖乖认命又不是蒋蔚然的性格,她想尽各种理由,万般搪塞。 余慕枫那里会听她的,双臂一使劲儿,蒋蔚然就被抱在了余慕枫的怀里。马上就传来蒋蔚然的一声惊呼! “嘘!”余慕枫警告,“你不是要让所有住在这里的人知道,你的老公有多么的厉害吧?” “你太无耻了!”蒋蔚然愤愤地表达不满。 无耻就无耻吧,余慕枫当时就想着怎么能爬上蒋蔚然的床,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儿,再多加五个无耻他都乐意接受。 蒋蔚然不愿意啊,她的双腿之间到现在都还酸痛。可是,蒋蔚然却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她说了并不算,余慕枫才是主导者。 余慕枫绝对是一个体贴的男人,尤其是在他爱的女人面前,可以体贴到没有下限,甚至在蒋蔚然私处擦药油这种活都要亲自动手来完成,蒋蔚然哪里能习惯这样的对待,一下子从没有人疼的野草,变成了温室里花朵,这样的落差感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消除。 “我自己来就好了。”蒋蔚然无法直视自己的姿势,央求余慕枫。 余慕枫根本不予理会,专心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一向对工作认真的余慕枫这次只会更加的认真。 这样温柔的夜晚注定是个美好的夜晚,室内又将上演春光灿烂! !! 第147章:曹色狼 翌日,清晨。 蒋蔚然睁开眼睛就不见了余慕枫,她看见桌子上放着早餐,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老婆,今天就不要去上班了,好好的休息一下,我有事情要处理,中午就不陪你一起吃饭了,自己照顾好自己。最爱你的老公! 看着余慕枫潇洒的字体,蒋蔚然突然觉得无比熟悉,突然脑中竟然出现了大学时的一些片段,可是无论蒋蔚然怎么拼凑,那里面也没有关于余慕枫的寸片回忆。 蒋蔚然也不想继续下去,害怕想的过多了又该头疼了,她匆忙吃过余慕枫放在桌子上的早餐,不顾余慕枫的反对又跑去酒吧上班去了。 脸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的肿胀了,何况又是在白日里,酒吧的人并不多,并不会影响了老板的生意,考虑再三之后,蒋蔚然决定上楼跟老板知会一声,毕竟她的假期都还没有结束。 吴恕从受伤了之后,没有停过一天不来上班,蒋蔚然突然知道了,这世界上还有一种像吴恕这般的苦逼,不管什么样的情况下,都是不允许休息的。看见蒋蔚然要踏上楼梯,吴恕喊住了蒋蔚然,说:“蔚然,你干什么去?” “我有点事情想找老板。”蒋蔚然并没有朝吴恕这边走来。 吴恕生怕蒋蔚然走开,赶紧说:“蔚然,你来一下,我找你有事。” “好的,等我一会儿下来了,五分钟就好。”蒋蔚然边回答吴恕的问题,边往楼上走。 没有被吴恕喊住的蒋蔚然早就忘记了曹明的交代,在没有他允许的情况下任何人不许上楼。等到蒋蔚然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她绝对不是有意的,但是还是撞破了老板的好事,看着唐小雅和曹明衣衫不整的样子,蒋蔚然真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下去。仿佛干坏事的是她一样,蒋蔚然赶紧关上门想退回去。 她终于知道曹明为什么不允许任何人上二楼,原来他们做坏事的时候都是不关门的。 “蒋蔚然,你留下!”曹明喊住蒋蔚然。 蒋蔚然听不出他的情绪,心里想着,这下好了,如了余慕枫的心愿了,工作肯定是会丢掉的,虽然蒋蔚然并不喜欢这个工作,但是要以这样的方式被辞退,蒋蔚然难免有些不服气。 留下就留下,且听听曹明到底要干什么。 唐小雅看到蒋蔚然被留下,知道曹明为的是刚才的事情,主动躲到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蒋蔚然本来想要关上办公室的门的,可是想想刚才他们敢那种事情的时候都不关门,她也就没有必要关门了。 老男人曹明拿出十足的老板架势,一字一句地说:“其实你的能力挺强,让你在这样的酒吧屈才了,省城里面我有十家连锁店面需要一个总经理,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把你调到那边去。” 蒋蔚然不愿意,这是想要堵了她的嘴吗?蒋蔚然现在已经有了余慕枫,自然不愿意在去那么远的地方,她说:“老板,您尽管放心,我今天什么都没看见,而且我这个人记性也不好,今天的事情明天就全部忘光了。” 蒋蔚然觉得她有必要给人家吃颗定心丸。 曹明说:“我是真心的,希望你不要拒绝!因为我会经常在省城里,能更好的帮助你。” 不拒绝才怪,蒋蔚然可不想经常见到曹明,帮助就更不想了,她有余慕枫。 曹明见说不动蒋蔚然,干脆抛出诱饵,这一招让他在女人面前百试不爽,他说:“其实你比小雅长的漂亮多了,以你个人的条件只要你放得开,就一定会吃香的。而且我连锁店里每年都会有额外的分红给你,到时候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什么豪车、名牌、奢侈品统统都不是问题,只要你一句话,我都会送给你!” 可惜呀,他的面前现在是蒋蔚然。 曹明继续道:“如果你愿意,我马上可以买房子给你。” 蒋蔚然看着曹明自说自话,她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模样。 曹明会错意了,以为开出的条件不够诱人,打动不了面前的美女,继续说:“只要你听话,你要天上的飞机我也会买给你,一切物质不是问题。” 蒋蔚然依旧把自己放在围观者的位置上。不给表情,也不出声。 曹明把心一横,说:“什么条件任你开,我能做到的不能做到的都会答应你。” 说完还不忘一脸期地看着蒋蔚然。 蒋蔚然到饮水机的旁边接了一杯水,轻啜一口,缓慢开口:“做不到的你都能答应,莫非你真的很有钱吗?” 曹明听见了蒋蔚然的话哈哈大笑,他终于还是打动了蒋蔚然,于是洋洋得意地说:“在厉山镇这个地方我要说是第二,没有人敢说是第一,你说我又没有钱?” “你先把我的工资给我结一下!”蒋蔚然只想着拿了自己应得的钱,然后迅速的消失,她怕多呆一秒钟都会脏了灵魂。 “你这才有几个钱,怕我不给你不成?”曹明说话这会儿眼睛开始放肆的打量蒋蔚然。 蒋蔚然催促,说:“钱呢?” 曹明拿出一个信封放到蒋蔚然面前,神气活现地说:“早就给你准备好了,里面多出的钱是我对你工作的肯定,小小心意而已!” 蒋蔚然收好钱,她甚至都没有去数里面的钱,她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余慕枫还在等着她吃完饭呢,面对这样的龌龊的老男人,蒋蔚然怕吃饭都会受影响,转身就走。 “想离开?怕是不容易吧?”曹明威胁意味十足。 蒋蔚然挺直脊背,像一个高傲的公主一般,不疾不徐地说:“你凭什么干涉我的人身自由,不让我离开?” 说罢,蒋蔚然用胳膊格开那个挡住蒋蔚然去路的肥手。 曹明趁蒋蔚然不备一把薅住蒋蔚然的头发,还不待蒋蔚然回头,一拳重重的打在了她的后背上,猝不及防之下,蒋蔚然跌倒在地上。 曹明就是要教训一下这个高傲的女孩子,因为曹明非常明白,能在酒吧当服务人员的女孩子基本都是家境不好的,谁见过那家有权有钱的千金大小姐出来打工的? !! 第148章:叫你知道什么叫女汉子 哎,凡事都有例外。曹明所感觉的不可能就发生在蒋蔚然的身上。 蒋蔚然在刚才突来的疼痛刺激下眼泪直在眼眶里转,她第一时间就从地上滚起来,慌乱中还是看到了曹明挂在墙上一直用来装逼的武士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摘刀拔刀,整个刀尖就对上了曹明,钉着他寸步不离,只要他稍微一动,就会被蒋蔚然刺伤。蒋蔚然不假思索地说:“弄死你,不信,试试!” 曹明自认为是玩了一辈鹰的人,这回让蒋蔚然一个黄毛丫头占了上风,在曹明的眼里娇弱的蒋蔚然根本不可能有刺下去的胆量,他非但没有躲避,反而紧逼着蒋蔚然一步一步地靠近她。 这样明显的鄙视让蒋蔚然气愤,蒋蔚然看了一眼刀刃,一个转手将刀放平,直接抽上曹明的脸。 “啪啪”两声之后,曹明脸上留下了两个与刀同宽的红色印痕,看起来还是满对称的。 曹明当时就傻了!这丫头下手太狠了,他两边的脸都在火烧一般,疼的他龇牙咧嘴的。 “再往前,可不是这样了,一定会让你染上自己的血!”蒋蔚然迅速收回刀,又让刀尖对上曹明。 曹明爱惜自己的生命,一点都不敢妄动,就这样和蒋蔚然僵持在原地。 “告诉你,我会功夫的。”蒋蔚然身上杀气凛然,说话的时候透着阴狠。 曹明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说:“有什么事情好商量,你千万不要激动啊!” 蒋蔚然不动声色,在心里已经将胆小的曹明嘲笑了很多次。 曹明这下子算是见识到了,一直看起来温顺的蒋蔚然竟然有这样火爆的一面,以前竟是自己小瞧了她。他一点都不想善罢甘休,身体动起来,想要夺过来蒋蔚然手中的刀。 蒋蔚然在力量悬殊的情况下自然不敢大意,一直盯着曹明,曹明刚刚一动,蒋蔚然立即用到抵住他的胸膛。虽然隔着衣衫,曹明感受到了来自刀上的寒意,只要他再向前一点,他相信这把自己收藏的刀,一定会通过蒋蔚然的手戳进他的胸膛。 他开始害怕,人生苦短,他还没有及时行乐,死了可惜。但是他表面上又不愿意让蒋蔚然示弱,只好在原地站定,发狠地说:“你别以为把我怎么样了,你自己就一点事情没有!我告诉你臭丫头,老子在省城里有人,随便找个理由就够你喝一壶的了。” 蒋蔚然不管他是不是纯粹的威胁,即便不是威胁蒋蔚然也不怕。 只是可惜了哥哥蒋毅的用心,本来教蒋蔚然一些简单的格斗招数是用来强身的,没想到今天竟然派上这么大的用场。 “我管你上面有没有人,你今天要是敢靠近我,我一定会让你见到你的老祖宗,不信的话咱们就试一试!”蒋蔚然嘲讽之意毫不隐瞒,继续说,“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试。人的命可就一条,试没了可就真没了。” 曹明进退不得之际,唐小雅站在了蒋蔚然的身后。 曹明眼前一亮,立刻对唐小雅说:“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紧过来帮我!” 唐小雅那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傻傻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曹明见唐小雅迟迟不动,催促道:“你今天要是不帮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狠厉的威胁让唐小雅打了一个寒战,曹明已经不是第一次威胁她了,而且每次被威胁之后她都会受到或多或少的惩罚,只要一想到这么多年来曹明对她的所作所为,让她既恨又怕。她一点都不想帮他,反而期待蒋蔚然真能一刀结果了他! “你还愣着干什么!”曹明的怒气全部发泄到这句话上来。 唐小雅嘴唇呶嗫,心思矛盾地愣着。 蒋蔚然听不到身后有动静,更加的不敢大意,用力一推,刀尖戳进曹明的皮肤里。蒋蔚然说:“你敢动我就戳死他!” 本以为他们是一路的,谁知道中间会生出二心来。唐小雅真想有所行动,然后借蒋蔚然的手结果了曹明,以解了她这么多年来的耻辱。可是,看到曹明阴鸷的双眼不时散发出来的寒光,这是针对她的,唐小雅知道。她害怕曹明这样的目光,最终还是被自己内心的恐惧打败,她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摆脱了曹明。 唐小雅用满布恐惧的眸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嘴里不住地重复着:“你们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蒋蔚然听着唐小雅软弱的声音,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纵使这样她还不忘撺掇唐小雅,说:“他这样的禽兽,也就你能忍受得了,我知道没有哪个人愿意做这种作贱自己的事情,你一定是被逼的......” 唐小雅的性格曹明很清楚,胆小懦弱,如果仅仅是她自己的话,曹明一点都不担心她会反抗,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曹明就怕蒋蔚然激起唐小雅一直来埋藏在内心的恨意,根本就不敢让蒋蔚然把话说完。曹明吼着,盖过了蒋蔚然的声音:“你要是敢帮外人,你知道后果的。 唐小雅明显的颤栗了一下,她转身就要走。 曹明怎么会轻易地放过她,更加肆无忌惮地威胁道:“你要是敢走出去半步,后果你是知道的。” 蒋蔚然看着阴狠的曹明,突然感觉到唐小雅的悲哀里带着屈辱。蒋蔚然不由地加大力气,将刀尖有抵进去半分,说:“闭嘴!你要是再敢说话小心我插进你的心脏!” 曹明感觉到肉皮的破裂,刀所在之处传来疼痛,他果断闭嘴,因为他已经明确了一点,蒋蔚然绝对不是只会说说就算的,他不能再去激怒她。 “出去报警!”蒋蔚然命令的语气不容质疑。 唐小雅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往楼下跑。 曹明心里气恼,此时的他看着唐小雅匆匆跑走的背影,一点都没有把握她会保持着中立。 蒋蔚然嘴角噙笑,说:“曹老板,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这时候他哪有这样的心情,无奈刀掌控在蒋蔚然的手里,只能说:“赌,赌什么?” !! 第149章:好硬的关系 “就赌唐小雅会帮谁!”蒋蔚然说,“你先来!” 曹明被人用刀架在胸膛上,哪里有心思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仰仰头,一副爱答不理的神情。蒋蔚然再一次加大手上的力度,说:“你来!” “我,我来.....”曹明不想猜,但是又迫于蒋蔚然手中的刀,只好边盘算边猜,“她会帮我的,我能给她你给不了的东西,而你于她不过是个过客,不能根本上解决她的苦难。” 蒋蔚然一笑,曹明没看出她这笑的含义。 “我还真告诉你,她说都不会帮,只会帮她自己。”蒋蔚然成竹在胸,继续说,“她肯定是在某个角落等着,只要我们之中一个获胜了,她......” “她不会有那个机会的,因为有我在!“余慕枫的声音从蒋蔚然身后传来,“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语气之中的沉稳与霸道让蒋蔚然听着安心,曹明听着惊心。 余慕枫接过蒋蔚然手中的长刀,看都不看曹明,将刀直接扔在他的面前,握住蒋蔚然的手,说:“有没有伤到哪里?” 蒋蔚然任由余慕枫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说:“我没事的,你快替我报警!” 余慕枫目光中流露着无尽的温柔,但这温柔只针对蒋蔚然,等余慕枫再看曹明的时候,凌厉的光芒似乎要将曹明刺穿,说:“余秘书!” 余江江赶紧应声,从余慕枫的身后走到身前来。 曹明并不认识余慕枫,但看其穿衣打扮就不是普通人,虽然不敢小觑了他,猜测毕竟是猜测。余江江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曹明有些无法回神儿,愣在当场。这是市长的秘书,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如今这余秘书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也要矮上三分,这足以说明问题的所在,这个人不是一般人! “余总是要报警,还是要私了?”余江江虽然知道余慕枫此刻的火气正大,但是,他还是愿意息事宁人的,不过是因为一个女人,何况曹明也没将这个女人怎么样。 “私了我们能得到什么?”余慕枫面无表情的问,心里知道余江江怕是要偏袒曹明了。 余江江面色上有些难看,曹明他自然认的出来,市里某领导的女婿。他赶紧跟曹明使眼色,只期盼他能上道点儿,说:“曹老板,你看要怎么赔偿这位小姐。” “我赔偿她?”曹明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很多,“你有没有搞错!” 余慕枫一开口语气里是满满的不屑:“你能赔偿的无非就是钱,可是我们不缺的就是钱,所以没有办法,我们还是应该要点精神上的。” 余江江想出来缓和气氛,说:“都是一家人为了点小事伤了大家的和气不值得......” “哦?”余慕枫斜睨着余江江和曹明,玩味着,“一家人?” “这是李三全书记的女婿曹明。”余江江赶紧说出纪委书记的名字,希望能震慑一下余慕枫,毕竟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介绍完曹明,余江江赶紧把余慕枫也同曹明介绍:“这是厉山镇开发娱乐度假山庄的天一集团的余总!” 余江江口中的这个人余慕枫是知道的,要想在一个地方生存下来,方方面面的关系必须到位,但是,今天曹明触及了余慕枫的底线,不管是谁,只要敢伤害蒋蔚然,余慕枫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余江江坦白曹明身份这件事就是一把双刃剑,达不到震慑的效果,就会出现负面的效果,余慕枫何其精明,会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余慕枫开口道:“李书记的女婿?” 余江江赶紧点头。 曹明往前挪动了几步,努力地伸了伸脖子,就怕人不知道他的身份是怎样的存在。心里早已乱作了一团,天一集团谁不知道,且厉山镇的开发项目连他这个局外人都知道,不光市里乃至省里的领导有多重视这个项目,不然也不会让余江江亲自伺候着了。 余慕枫嗤道:“这关我什么事情!敢欺负我老婆的人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不光余江江傻在原地,连曹明都是面露吃惊! 果然没有千金大小姐在酒吧做服务员,可是眼前这位,身份比大小姐还要厉害百倍,少夫人可是牵扯到一个家族的颜面,何况还是整个余氏家族。他这下子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撞上蒋蔚然,并且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看来真是没有办法善了了。曹明心里怨恨着蒋蔚然:你说你上哪个酒吧打工不好,偏要到我的酒吧来,来就来吧,还要伪装的那么好,连他这个阅人无数的老狐狸都骗过了。这些都还不是关键,关键是,和长相简直就是倾国倾城,一向好色的曹明怎么能不心动? 曹明赶紧在脸上堆起了僵硬地笑,简直比哭还要难看,僵在那里一动不动,求救地看着余江江。 余江江装作没有看到。 曹明心里就更加的慌乱起来,先不说老泰山大人知道他在外面乱来这个事情,但就弄砸了招商引资这一项就够他喝一壶的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对余慕枫和蒋蔚然说:“对不起,我实在是瞎了眼,有眼不识金镶玉,居然冲,冲撞了尊夫人,还希望两位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我这样的人计较!” 这脸变得也真够快的,蒋蔚然虽然不清楚里面的具体原因,但是大致上还是可以猜测出与余慕枫脱不了关系的。蒋蔚然愈发的厌恶曹明这样的卑鄙小人,不由地说:“像你这样的人就该得到应有的报应,不然不知道还有祸害多少好人家的姑娘......” “既然是我的错我愿意认罚,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物质上的赔偿,只要两位能说出来的我一定完全照办!”曹明哪里敢让蒋蔚然把话说完,余江江还在这里呢,难保不会有什么风声传到李三全的耳朵里,到时候,即便是余慕枫不再追求这件事情,他老婆和老丈人那里一定不会就这么轻松蒙混过关的。 蒋蔚然看向余慕枫。 余慕枫鼓励的眼神里透着坏,仿佛在告诉蒋蔚然:你说了算,最要紧的是狠狠地要上一笔,千万不要亏待了自己! !! 第150章:趁机敲上一笔 得到余慕枫的暗示之后,本就憋着坏的蒋蔚然使气坏来只能更加肆无忌惮。 本来看着曹明不顺眼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之前碍着人家是老板,又没有太得罪过自己,蒋蔚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下机会终于来了,蒋蔚然觉得要是不好好地把握这次机会,真 是有愧于上苍!蒋蔚然看着曹明许久,也不说话。 曹明被蒋蔚然看的浑身不自在,不祥的预感徘徊在心头久久不散。 蒋蔚然在曹明的周围转了至少三圈以上,托着下巴,仍旧没有说话的打算。转到曹明身后的时候,还不忘努力地冲余慕枫挤眉弄眼。 此时余慕枫眼里的蒋蔚然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大学时代,性格纯真坦率。他希望这一切永远可以保持下去,因为他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明媚的蒋蔚然了。 曹明现在就像一块被放在砧板上的肉,被人剁巴是早晚的事情,他现在要忧虑的是,千万不要被剁巴的太惨了,只要不是稀碎,他想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蒋蔚然在曹明无比的忐忑之中,终于开口了:“曹老板可是一个大老板,省城里也是有关系的,你说我一介草民怎么敢让曹大老板给我赔礼道歉,即便错的不是我!” 余江江现在真想冲过去,抽上曹明几个嘴巴子,有点关系就敢到处嘚瑟,这下子遇到对手了吧! 曹明赶紧卑微地说:“哪里,哪里,让夫人见笑了,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我一个做生意的,省城里怎么会有人呢!真是让您见笑了,说到老板,,还是余总这样的,不仅长得一表人才 ,还这么的年轻有为,三十出头就已经有这么大的成就,真是让我这样的望尘莫及啊!” “这马屁拍的舒服吗?”蒋蔚然突然把头转向余慕枫,眨着眼睛问他。 余慕枫故意大声地清清嗓子,他不会让蒋蔚然知道,其实曹明说的都是事实。余慕枫说:“你说什么是什么,我听你的。” 不管余慕枫说这句话的动机是为了给蒋蔚然的面子,还是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蒋蔚然已经很满足了,能让余慕枫当着外人的面说出这样有伤大男人自尊的话,说明余慕枫是把她放在心里 的。 余江江得亏自己不戴眼镜,不然得话真该跌破了,宠一个女人可以到如此程度,他也是醉了!反正他是做不到不顾男人尊严的程度,原来刘离羡慕别人也不是没有原因的。除了佩服余江 江还能说什么,“余总对余夫人真是太好了!” 至于余江江抱着什么样的态度说的这句话,余慕枫根本就不想知道。因为他也没有打算回余江江这颗墙头草的话。 曹明本就僵硬的笑直接定格在脸上,但还是不得不冲着蒋蔚然笑,发腻地笑着,说:“我真是瞎了眼睛,你就放过我这一回吧?” 蒋蔚然不语,环视房间的四周,不得不说曹明还是蛮会享受的,被他用来当做办公室的房间宽敞舒适。 等不到蒋蔚然的表态,余江江真心觉得自己在这里不合适,说:“我上洗手间!” 看着余江江逃也似的背影,曹明把“洗手间楼上就有”这句话生生咽了回去。如果是他,他也不愿意趟这趟子浑水。曹明眼睛一闭,说:“姑奶奶,我知道是我的错,你就痛快一点儿, 怎么才肯原谅我吧?” 蒋蔚然假装思索,其实她早就想好了,这家酒吧不错哦!只是要让曹明送给自己,蒋蔚然还真是不忍心给余慕枫带来什么麻烦,那就买好了。虽然已经愉快的决定了,蒋蔚然还是不愿意 给曹明来个痛快的,故意耗着他,说:“我一个没钱没势的,自然是什么都没有见过,你给什么算什么!” 从蒋蔚然环视这间房子起,余慕枫就已经猜到了蒋蔚然的心意,静观其变。 虽然蒋蔚然是这么说的,但是他余慕枫的老婆会缺什么,不管她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曹明就只管当真好了。他说:“那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强求什么,夫人还真是宽宏大量,真令曹某 佩服!” 蒋蔚然才不要什么人的佩服,何况曹明的话一听就知道是假的,真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在一旁的余慕枫开口了,淡淡地说:“这家酒吧不错!” 曹明的手心立刻沁满了汗水,心里早就“咯噔”的不知跌到哪里去了,这间酒吧可是他起身的根本,也是他感情投入的所在,想要他的酒吧?无疑是夺了他的半条性命,曹明不会心情愿 的,但是,又不能说什么,立刻用乞求的眼神儿看向蒋蔚然,毕竟女人的心是软的,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视商场如战场的余慕枫会心慈手软。 蒋蔚然会吗?答案当然是不会。 蒋蔚然无视曹明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儿,更加仔细地打量着曹明的心头肉,说:“我也觉得不错呢!其实我一直想开一家这样的酒吧,少阳已经答应借给我钱了,可是,现在都不见了人影 儿,我身上又没有一分钱,你说怎么办呀?曹老板!” 临末了,蒋蔚然还故意把最后三个字加重语气。 曹明当时就腿软了,不停地抖着,说:“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是啊,小然,你讲笑话的水平退步了啊!”余慕枫的话让人看似实在责怪蒋蔚然,语气里却是满满的纵容,接着说,“我来教教你?” “好啊,好啊!”蒋蔚然欣然同意。 余慕枫上前刮刮蒋蔚然的鼻子,说:“傻瓜,听好了啊!” 蒋蔚然仰着脸,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看着两个人在他面前卿卿我我的,完全当他不存在一般,曹明的心稍微的松弛了一下,这样打情骂俏下去,谁还会记得他的小酒吧。 想法是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如果说之前只是手心冒汗,余慕枫接下来的话让他浑身冒汗。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什么书记的女婿,居然背着他的老婆在外面......”余慕枫邪恶地停顿了一下,打开手机上的图库,然后指着上面的唐小雅说,“哎,你说,这个女人是谁?” !! 第151章:酒吧卖了一块钱 蒋蔚然笑的人畜无害,轻声地说:“我不认识啊,你应该让曹老板好好的看一下。” 余慕枫的手机上的画面是唐小雅冲出酒吧的画面,根据日期上的显示,应该是刚才进来的时候拍到的。蒋蔚然不禁暗暗吃惊,难道余慕枫能掐会算? 曹明既想看又不敢看地纠结着,余慕枫干脆把手机放在曹明的脸前,说:“好好看看这个,记住了,只要我愿意,明天就会有许多的照片放在李书记的办公桌上,你说他看到照片会是什么反应?” 余慕枫刚来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他们之前的照片,曹明根本就不相信,觉得一切不过是余慕枫在诈他,他要是相信了就白活了快四十年。曹明语气变得不再像刚才那样懦弱,他说:“单凭这个可以证明什么呀!” “我是人证,不久之前我还看到你们在这里......”下面的话蒋蔚然是说不下去了,虽然她和余慕枫也在做这样的事情,但是要说出来却是另外一回事。 不用蒋蔚然继续往下说,余慕枫就已经猜测到了不久前在这间房子里发生的事情。余慕枫扭头对蒋蔚然说:“乖,用得着那么麻烦吗?” 蒋蔚然不解地抬头,迎上余慕枫的目光。 蒋蔚然想知道的也是曹明想知道的。 余慕枫没有让大家久等说:“只要我愿意,明天就会有很多张ps出来的照片放在你最不愿意让他们知道的人的面前,你说他们是会先来质问你?还是调查清楚了好还你的清白?就怕调查清楚了之后你还有清白吗?” 为了帮蒋蔚然出这口恶气,余慕枫不在乎去**裸地威胁别人。 “原来堂堂的天一总裁竟是这样的无耻!”曹明再也无法淡定了,没有认识余慕枫之前,他觉得自己已经算是无耻的人了,现在,跟余慕枫一作对比,他简直就不是对手。 没有无耻,只有更无耻。 余慕枫不在乎别人说他什么,只要他小然觉得他好就行。他冷眼地看着暴躁的曹明在房间中间转圈,说:“曹老板不妨考虑一下!” 话说的多体面,这是要考虑一下的问题吗?不管曹明愿意不愿意,他的酒吧都会非蒋蔚然莫属,这样做根本与强盗无疑,曹明气的浑身发抖,说:“你这样就是强抢,我会告你的。” 余慕枫无所谓的一笑,他还不至于傻到把把柄送到别人手里。余慕枫说:“我什么时候要强抢你的酒吧了,我是出钱来买的。” 即便是出钱来买曹明也不愿意,他木讷地说:“既然是买,那我根本就不想卖。” 余慕枫不答话,用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示意曹明看仔细。曹明目不转睛地盯着余慕枫手指的方向看去,上面居然是两行文字,等他看清楚以后,整个身子都软在了地毯上。 蒋蔚然好奇地去看余慕枫的手机,余慕枫在蒋蔚然看到之前把手机收了起来,并笑着说:“不适合你看,不要看了。” “搞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蒋蔚然就是好奇,究竟是什么能让曹明吓成这个样子。 余慕枫问软在地上的曹明,说:“曹老板想好了吗?” 曹明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眼睛空洞地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余慕枫很有耐心地说:“既然曹老板还没有想好,那就再给你一天的时间,把要准备签署的文件都准备好,我不想太麻烦,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余慕枫温柔地牵起蒋蔚然的手,说:“有没有感觉那里不舒服?” 蒋蔚然摇头,把她看成什么了,脆弱的花朵吗,只要遇到风就会被吹落吗? “我带你回去。”余慕枫语气强硬,不容拒绝。 蒋蔚然本就没想着要拒绝,挎上余慕枫的胳膊就要随他而去...... “我愿意把酒吧拱手让给余太太。”身后传来曹明苍白无力的声音,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是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来。 蒋蔚然一听来了精神,认真地纠正说:“我们是要买你的酒吧,又不是让你拱手想让。” 余慕枫点头默认。价钱还不是他们说了算,他也想看看失忆后蒋蔚然是不是还像原先一样喜欢给人惊喜。 曹明灰暗的眼色里有了一丝光亮,事情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然成了定局,酒吧不可能再是他的了,卖给他们总比送给他们好。曹明早就后悔的肠子都穿孔了,怎么自己就稀里糊涂地招惹上了余慕枫这个活阎王。 蒋蔚然露出近似安慰的笑,说:“价钱还是你来开吧!毕竟是你要卖酒吧。” 经过刚才一系列的事情,曹明已经学乖了,余慕枫最不缺的就是钱,让他随便给也不会少了,太过分的话就是在打自己的脸,自打脸的事情精明睿智的余慕枫是做不出来的。曹明短暂而紧张的分析是没有错的,但是他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因素,那就是现在开价钱的是蒋蔚然,从蒋蔚然失忆以后做的犯二的事情还少吗?她根本就不在乎多一件。 曹明说:“你看着给吧,觉得它值多少你就给多少!” 这样的酒吧究竟值多少钱,蒋蔚然之前有做酒吧的打算,早就已经细细的盘算过,但是,她就是要让曹明肉疼。蒋蔚然在衣服的口袋里翻天覆地翻找,摸了半天后,终于从牛仔裤的后面的口袋里拿出一枚一元的硬币,在曹明的面前晃晃说:“多了我也没有,就这一块钱吧!反正曹老板又不缺钱。” 曹明彻底的傻了! 在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一耳光,脸上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曹明这才意识到,原来这真不是一个玩笑,他不得不做着垂死的挣扎,皮笑肉不笑地说:“余太太可真会开玩笑!” 蒋蔚然忽闪着大眼睛,认真地打破曹明的最后一丝幻想,说:“曹老板我是认真的。” 给人希望然后再叫人失望才是最可耻的,为了避免让自己成为一个可耻的人,蒋蔚然就没有给曹明希望,从希望到失望如果要用距离来衡量,那就是从天堂到地狱的路程,蒋蔚然让曹明省略了在路上奔波的过程,直接将曹明丢向了地狱。 !! 第152章:我来帮你洗干净 只有这样才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是一个高尚的人。 曹明的眼泪混着汗水顿时如雨注一般,虽然他并不是仅靠酒吧维持生活,但是类似这样被人狠狠地甩了耳光之后,还要称赞给他耳光的人力气是怎样大的事情,曹明做不出来。他想要发火,却又想到了余慕枫手机屏幕上的字。那种打落牙齿混血吞的感觉实在是今生难忘,这样的耻辱他会忘记吗?答案是肯定不会的。 曹明终究还是想太多了,余慕枫会给他报复他的机会吗?答案也是肯定不会! 余慕枫是商人不假,但不是奸商,出了酒吧的门,余慕枫吩咐躲在酒吧门口的余江江,说:“我这里已经签好了一百万的支票,叫他拿合约来换。” 余江江心里既看不惯余慕枫这样拿钱砸人的,更看不惯曹明那样仗势欺人的,他们怎么样就随他们去,只要不妨碍了招商引资,他才不管谁是谁非。 蒋蔚然跟余慕枫回到住处。 蒋蔚然想起刚才曹明那样对待自己,总觉得浑身上下脏的厉害,虽然曹明并没有碰到她。可蒋蔚然嫌弃到苛责的程度,连目光扫在身上都足够她膈应半天,看来只能使劲儿的把自己洗干净。回到自己的房间,蒋蔚然催促余慕枫出去,余慕枫以工作累了为由,就是不肯出去。 “我累了,你怎么就一点都不心疼我?”余慕枫像个孩子般跟蒋蔚然撒娇,赖在蒋蔚然的小客厅里不肯出去。 蒋蔚然说:“你累了就更应该休息啊,你房间的床又软又大,刚好可以休息。” 余慕枫看着蒋蔚然这么急切地把自己往外赶,说:“你到底要干什么呀,我在这里真的这么碍你的眼。” “也没有啦!”蒋蔚然看着余慕枫莫名受伤的眼神,心疼地解释着,“我只是想洗澡而已......” “你洗你的,我又不会碍着你什么!”余慕枫听说蒋蔚然要洗澡就更加的不肯走了,更加大爷地斜卧在沙发上。 蒋蔚然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你在这里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要是洗累了我还可以给你搓背呢!”余慕枫铁定不会走的,他就不明白了,他们在一起已经很多年了,蒋蔚然总是会害羞,尤其是这次遇见之后,他们之间竟然没有了以前的感觉,什么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新鲜的。 这样的感觉亘在两个人之间既有好的方面,又有不好的方面。在期待新的开始的时候,余慕枫又怕找不到之前的感觉,他爱的那个人永远都会在原地等他,但是现在的蒋蔚然他把握不好,很多时候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更不能顺着她的思路思考。 余慕枫担心眼前所有的一切只是一个梦! 他要守着蒋蔚然,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好比今天,对厉山镇实际坏境考察不过进行了一小部分,他总是无缘无故地心神不宁,根本听不下去余江江的讲解,和蒋蔚然的重逢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心绪,使他无法安心工作。只要看不到蒋蔚然,他之前的痛苦就会延续下来,让他在过去的痛苦和现在的喜悦中挣扎,他已经开始模糊两者之间的界限!只有在看到蒋蔚然之后,他才能安心,原来这所有的喜悦都是存在的,并不是痛苦的延续。 蒋蔚然看到余慕枫突然陷进莫名其妙地沉思里,就没有再去打扰他,收拾好自己要换洗的衣服洗澡去了。 蒋蔚然一个人的时候,洗澡没有反锁门的必要,久而久之倒是养成了不锁门的习惯。 进去卫生间之后,她心心念念地惦记着要洗掉曹明留在她身上黏腻的目光,竟然忽略了余慕枫就在外面的事实。 脱掉外面的外衣之后,蒋蔚然突然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大腿的根部有一块拳头大的淤青,她想着可能是刚才在酒吧同曹明对抗的时候摔的。蒋蔚然走进镜子,审视起镜子中自己受伤的半边脸来,肿已经消下去不少,但眼睛下面的肿胀依然清晰可见,并且还伴有淤青,虽然不似大腿上的颜色那么重,但还是严重影响了美观。 蒋蔚然抚摸着另外的半张脸,对着镜子自言自语:“蒋蔚然,其实你长的还是蛮好看的,虽然跟外面的那位没法比。” 仿佛只有这样蒋蔚然才能说服自己跟余慕枫站在一起,不过仍旧会有很大的压力,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去跟女人抢生路呢?蒋蔚然“咯咯”一笑,在水汽不多的镜子上画了一只四脚朝天的乌龟,并对着乌龟说:“知道吗?你就应该长成这副模样,这样才会让人有安全感嘛!” “我要真长成这个样子,你带出去多没有面子啊!” “啊!”蒋蔚然通过镜子看到余慕枫就站在她的身后,忍不住尖叫着,一脸的惊恐之色,慌忙地用双手遮挡住胸部。 余慕枫却悠然自得靠在门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蒋蔚然黑色的蕾*丝内*裤。 蒋蔚然这才意识到身上只有一条内*裤,赶紧用手遮挡下面。 当下面被挡住了之后,余慕枫的目光又转移到蒋蔚然的胸部。蒋蔚然就这样上下来回挪动几次后,发现长一双手真的太少了,根本就是顾此失彼,余慕枫总能占到她的便宜。蒋蔚然干脆蹲在洗舆台旁边,把自己缩成一团牢牢地抱住,同时道:“谁让你进来的!快出去啊!” 余慕枫靠在门旁动也不动,唇边勾起一丝不明的笑意。 蒋蔚然不禁打个冷颤,继续说:“我刚脱了衣服,你赶紧出去啊!” “这么久才刚脱衣服,我还以为你洗好了呢!”余慕枫终于不在沉默,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蹲在地上的蒋蔚然火冒三丈。 蒋蔚然也就是只敢想想,没有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辩驳说:“我刚才进来的,根本就没有多久......” 余慕枫突然站直身体,一步步向蒋蔚然走来,蒋蔚然惊讶地就这么看着他,竟然忘记了刚才要说的话。 !! 第153章:在外面等你 从推开门看到蒋蔚然的刹那,余慕枫就再也不能移开自己的眼睛,整套的黑色蕾·丝内衣让身材姣好的看起来更加的性·感妖娆,这股勾人魂魄的力量是个男人都无法抵挡,何况一直来没有吃饱过的余慕枫,蒋蔚然越遮掩,余慕枫的渴望就会越强烈,强烈的想要得到蒋蔚然的念头在余慕枫脑海里燃烧着...... “不要蹲在地上,起来,老婆!”余慕枫弯腰将蒋蔚然从地上抱在怀里。 蒋蔚然挣扎了几下,然后就乖乖地躲在余慕枫的怀里,难为情地乞求他:“你先出去,我马上就洗完了。” 余慕枫双手放在蒋蔚然盈盈地细腰上,一个用力将她放在洗舆台上坐好,余慕枫与蒋蔚然的额头相抵,眸子里的无限柔情几乎把蒋蔚然吞没。 蒋蔚然背后抵着冰冷的镜子,不由地倒抽一口气,喃喃道:“不要这样,慕枫......” “叫我老公!”余慕枫命令的语气不容拒绝。 蒋蔚然近距离地看着余慕枫迷离的双眸,不由地将双臂环上他的脖子,温顺地说:“...老公....” 余慕枫倏然分开蒋蔚然的双腿,更加近距离地贴上蒋蔚然,嘴角泛起邪邪的笑意,在蒋蔚然的额头上印上一吻之后,夸赞道:“这才乖嘛!听话的老婆才会让老公更想要好好的疼爱你。” “可是我身上真的好脏.....” 不等蒋蔚然说完,余慕枫就吻上她的唇。 蒋蔚然睁大眼睛看着余慕枫放大的俊颜,发出小狗一样的“呜呜....”声,并不停地扭动着身子,仿佛在用这样的方式在控诉自己的不满。 余慕枫强硬地使劲吸允着蒋蔚然甘甜的蜜唇,直到蒋蔚然放弃了抵抗,余慕枫才松开了蒋蔚然,说:“你要是再不老实的话,惩罚会更加严重的哦!” 虽是柔声细语的警告,但听在蒋蔚然的耳里还是很有效果的,她马上缴械投降,一动不动地盯着余慕枫,甚至连话都不敢说。余慕枫所说的惩罚是她一定承受不起的,有时候她有些害怕余慕枫那副欲求不满还理所当然的样子。 感受到蒋蔚然突然僵硬的身体,余慕枫大笑,刚才凌乱的发丝不安分地跑到额前来。 “....你...身上的味道....”蒋蔚然犹豫着,不知道从何说起,现在说这个会不会太煞风景了。 余慕枫爱抚着蒋蔚然光洁而毫无赘肉的后背,眉毛一挑,询问意味十足。 蒋蔚然皱着眉头说:“你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道。” “你不喜欢?”余慕枫问。 蒋蔚然使劲点头,他不讨厌男人本身的气味,但是,烟草的味道再淡也会让她反感,记忆里,她找不到余慕枫身上有这样的味道,抑或,她记忆里已经没有了有关余慕枫的气味。一切既熟悉又陌生,蒋蔚然说:“这不是我记忆里你的味道。” 余慕枫收起笑,认真地说:“在你的记忆里竟然会有关于我的味道,我很高兴!” 余慕枫短暂的高兴之余,心里泛起淡淡的失落。 这样的姿势让蒋蔚然腿部发酸,她推了推余慕枫,想从台子上跳下去。余慕枫不仅没有被推动,反而又挤身向前。仅隔着一层薄薄的西裤,蒋蔚然自然感觉到余慕枫下身的变化,纵然已经有过几次,但是蒋蔚然始终做不到气不喘脸不红。蒋蔚然十分羞怯地说:“别,别把你的衣服弄湿了!” “这就湿了?”余慕枫坏坏地看向蒋蔚然的那处,并继续说,“我不介意。” “你.....”蒋蔚然的脸立刻像熟透了的桃子,嫣红一片,赶紧补充说,“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余慕枫用手指点上蒋蔚然的唇,说:“你的解释只会让我以为,我没有办法满足你。” 蒋蔚然看出来了,余慕枫就是故意戏耍她的,于是她拿开余慕枫的手指,懊恼地说:“男人是不是都是你这样无耻?” 余慕枫笑而不语,越发的欺身向前,很轻易地就将蒋蔚然的胸·罩解开。 蒋蔚然心里暗道,这下可惨了,说什么不好,偏要说出这样自寻死路的话,接下来会是什么血腥的场面,蒋蔚然用脚趾都能想到。余慕枫不会轻易地就放过她的,哪有不吃到嘴边肥肉的狼,况且还是一头已经失去理智的狼。不管蒋蔚然有没有做好献身的准备,到最后结果还不是一样的,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蒋蔚然闭上眼睛,睫毛在发颤。 “衣服我已经帮你脱好了,”余慕枫咬着蒋蔚然的耳唇,暧昧的气息立即在蒋蔚然的身上流窜,“快洗澡吧,我在外面等你!” 蒋蔚然彻底傻了,她已经做好了献身的准备,居然这样就可以过关了,他会这样轻易就放过自己?明明刚才她已经感觉到了他快要撑爆的强劲。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余慕枫。 余慕枫松开她,将她抱到浴缸旁边,试探了下水温之后,说:“刚好,赶紧洗,不要让我久等啊!” 瞬间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感觉有木有? 就是说啊,余慕枫怎么会这么好心的放过她,原来在这里等着她。蒋蔚然磨磨蹭蹭地洗着,慢慢悠悠地泡着..... 目的就一个,那就是拖延时间,她就不相信,视时间如金钱的余慕枫会为了做那种事情,等她那么长的时间。没准儿蒋蔚然一会儿出去的时候,余慕枫已经等不及早就走了,蒋蔚然想想这一幕就没有来由地开心起来。 愿意等你就慢慢等,一定会让你失望的哦! 反正就是在蒋蔚然觉得很久很久之后,她终于泡够了,从浴缸里爬出来,边悠闲地擦着乳液,嘴里边哼着小曲:天黑前我逃离你身边选择落脚这陌生的地点难入眠雨点敲打屋檐仿佛心里面我的眼泪在蔓延改变时间改变体验改变语言以为就能时过境迁...... 蒋蔚然果然在房间里没有看到余慕枫,她心情好地拿起电吹风仔细地吹着头发,接着哼歌:你抽的烟让我找遍镇上的店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没改变对你的思念..... “看不到我这么开心?”余慕枫从后面抱住蒋蔚然,不满地说着。 蒋蔚然一扭头,正好碰上余慕枫早有预谋的唇,与之前的温柔不同,这次的热烈与霸道十分明显。 余慕枫辛苦的等了这么久,自然不打算放过蒋蔚然。 他一个转身将蒋蔚然压在身后的床上...... !! 第154章:不作死不会死 咖啡厅里空气静默着,气氛也十分凝重。 赵甜甜和窦循各坐一边。 窦循把玩着无名指上的指环,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不耐烦地问:“说吧,都来这么久了,有什么事情就爽快点!” 赵甜甜不敢直视坐在对面的窦循,目光飘向咖啡馆外面的路上,双手捧着咖啡杯,连手都被烫红了都没有察觉到。赵甜甜说:“慕枫已经答应给我一次机会.....” “然后呢?”窦循端着咖啡杯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就不屑地说。 赵甜甜看不真切窦循的表情,总觉得不像他表现的那样,犹豫再三,还是说:“我喜欢慕枫,已经很多年了,我一直希望能有一个公然站在他身边的机会,现在终于有了这样一个机会,我不想失去,所以....所以....” 赵甜甜说不下去了,虽然余慕枫说过要给她一个机会,但是,她总觉的还是不踏实。 “所以什么?”窦循放下咖啡杯,手一抖,褐色的液体洒在象牙白的桌面上,他目光凌厉,更像是在责问。 “我想你能成全我!”赵甜甜知道,她要跟余慕枫在一起,这是她必须要走的过程。 窦循的嘲讽之意更加的明显,说:“你搞错了吧?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这句话从何说起,我像是那种破坏别人幸福的人吗?” 赵甜甜自嘲,突然无言以对。 窦循说的没错,他并没有将他们之间的一夜放在心上,反而一直来耿耿于怀的是她。现在,她又向窦循提出了毫无道理的要求,动机倒更像是要跟他非得扯上关系似的。“我本来也不想来的,何况我真不认为和你有什么关系,但是,这是慕枫要求的,他不想我和你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她的话让窦循很意外,余慕枫应该不会这么做,他清楚自己在余慕枫心里的位置。如果和蒋蔚然比他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要和赵甜甜比,窦循敢打包票,赵甜甜在余慕枫心里地地位肯定不如他。这究竟是赵甜甜在撒谎,还是余慕枫就是这样交代的,这样的交代的目的又是什么?余慕枫真的想好好的和赵甜甜在一起? 窦循越寻思觉得事情越是不对劲儿,以余慕枫的智商,应该早就想到了上次他们发生过关系,即使这样,他还是要跟赵甜甜在一起,哥们儿用过的女人余慕枫是不会碰的,这是余慕枫的一贯作风。如果要改变作风,原因也只能是他的蒋蔚然..... 赵甜甜和余慕枫究竟是怎么回事? 服务员将桌子擦干净,礼貌地问窦循:“请问先生还需要续杯吗?” 窦循整个心思都不在上面,心不在焉地说:“谢谢,不需要。” 赵甜甜再次确认,说:“既然你能这么想,对大家都好。看来慕枫的担心就是多余的,你这样的花心大少怎么可能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倒是我小家子气了。” 有一个最了解自己的人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在赵甜甜这件事上,虽然窦循自己一直也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否认,余慕枫的观察力是敏锐的。既然什么都明白了,还要坚持这样做,窦循有诸多地方不明白,要不是余慕枫远在厉山镇,他非得找他问个清楚和明白。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高尚,我窦三少的名声是什么样的不用你恭维,我自己都清楚。既然你想嫁入豪门,我自然不会妨碍你,但是,求人总要拿出求人的态度,只有你让我满意了一切才有的商量。”窦循临时改变了主意。 赵甜甜意外,都说女人善变,原来男人比女人更加的善变。刚才还豪言不会干涉赵甜甜的窦循,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就改变了主意,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 也许,她本就不应该来见窦循。赵甜甜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问:“那我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你才同意放过我?” “今天晚上老地方见,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是窦循潇洒地临去前给赵甜甜丢下的一句话。 听到这句话时,赵甜甜再也没有办法维持表面的平静,整个人就这样傻在座位上,等她意识回复的时候,窦循的车早就已经不见了踪迹。 这意味着什么赵甜甜明白,这样的结果在她的意料之外。原本她天真地以为,窦循会因为余慕枫的关系有几分顾虑,不会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但是现在看来赵甜甜错了,她的有恃无恐才是惹怒窦循的原因。 余慕枫真心想要的女人绝对不会是赵甜甜,窦循就是知道。 余慕枫从不碰除蒋蔚然以外的女人,自从蒋蔚然不在了以后,余慕枫的生活状态就回到了禁欲时代,天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连很少的私人时间都被他用各种工作填满,甚至连应酬都推掉了,一切都让别人替代。 赵甜甜是他窦循的女人,虽然她的心里只有余慕枫,即使这样,窦循也要得到她的身体。反正在她的心里他是无耻的,何不将这种无耻发挥到极致,也好让清高的赵甜甜知道,在男人的世界里,友情很多时候高于爱情,更或者说,让赵甜甜清楚地看到,余慕枫的爱情只有蒋蔚然。 赵甜甜呆呆地看着马路上形色匆匆的行人,心里竟然无比的艳羡。 又有谁能活的如她这般憋屈,她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被人禁锢起来的,不光**还有思想。她就像跌进了一个大泥潭,越是想要挣扎,想要呼救,就会陷得越深,甚至到最后竟是满嘴的泥巴。 吞不进去,吐不出来的感觉让她想要窒息。很多时候,她都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她最后还是被不甘心打败,她没有过过一天完全属于自己的生活,没有得到过哪怕片刻的自由!她不甘心!她还想要明确地感受一下挣脱桎梏的感觉,至少,她不能白白地活一回。 赵甜甜最终还是强迫自己恢复了平静,放下钱,匆匆地离开咖啡厅,走在阳光下。 即便是温暖的阳光也不能照耀她的心灵,在那个地方,只有无穷尽的黑暗和空洞! !! 第155章:病情加重 安文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夜里,身子底下的床单上留下了发酸的汗味,她已经记不清这是她多少次的昏死,可是她却知道这是有史以来昏迷最久的一次。仰着脸,安文盯着一圈又一圈转动的钟表,浑身疼的提不起一点精神,她口渴的厉害,声音嘶哑着呼喊:“老大,老大,给我倒杯水来!” 良久之后,没有任何回应。 安文这才想起来,老大已经暴露了身份,正在被公安通缉,已经被她安置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 她尝试着挣扎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坐在床边,伸手晃了一下眼前的电水壶,里面没有丁点儿的水。要是老大还在,是不会有这样大的疏忽的,可惜安文的身边现在只有一个平时就不怎么听话的老二。这几年,安文经常地能记起安一的好来,尤其是在她最需要人的时候,安二又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 倔强的安文为了对安二隐瞒自己的病情,根本不让老二接近自己,平时也都是在外面伺候着。本就没有心思管安文死活的安二,安文不让他进来,他也落得清闲。 最近关于赵甜甜母亲的事终于有了线索,安二心里盘算着,只要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总会找到赵甜甜生母的藏身之地,到了那个时候,安二就可以带着赵甜甜和她的母亲远走高飞!再也不用受制于安文。 安二幻想着,赵甜甜嫁给他的那一时刻,除了甜蜜就是幸福。 这种杀手的日子他也过够了,尤其是最近安一和安三的事情给了他很多启发,受制于人的日子根本就没有幸福可言。 安文涂了些口红,再往脸上扑了些胭脂,尽量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正常,然后才拿起手机拨给安二:“进来一下!” 安二不喜欢自己在幻想幸福生活的时候被人打扰,他挂了安文的电话后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在花园前看了十分钟的太阳,然后才不疾不徐地走进安文的卧室。 “义母,你有什么吩咐!”安二面无表情,甚至都没有看上安文一眼。 安文一开口就出卖了她的身体状况,颤抖的声音说着:“有老大的消息了没有?” 安二摇头。 其实,安一带着一个残废安三,在过往盘查严密的情况下能去什么地方,安文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厉山镇是他们长大的地方,他们从小就生活在那里,对那里的地形自然熟悉不过,何况那里的林密山高,就更加的便于隐藏起来了。除了那里,安文不知道安一和安三能去哪里! “甜甜那边怎么样?”安文已经迫切地希望赵甜甜能带给她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可是她竟然忘记,赵甜甜要嫁给余慕枫的任务安二是毫不知情的。 看着安二满脸迷茫的样子,安一不动声色地掩饰,说:“她最近生活的怎么样?有没有成功应聘到天一集团的职位?” 安二向来说话不会顾虑安文,这次也不会例外,说:“你还是放过甜甜吧,她为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甚至连小五的死都拦在了自己的身上,你知道她们两个那么多年的感情,她的死一只是甜甜内疚自责的原因所在。这么多年了,她的养育之恩也该报完了,你为什么就是抓着她的亲生母亲不放?” 安文阴沉着一张本就发黑的脸,一语不发,样子特别的吓人。 安二看都不看安文一眼,继续说:“你想要做的,她都帮你完成了,虽然是你养育了我们这么多年,可你不能处处拿着恩德说事情,再说我们每个人所产生的价值,早就远远超越了你对我们的恩情。你知道的,我们之所以都没有选择离开你,完全不是因为感情,而是你抓着我们的死穴。我们没有办法才屈服于你,这样的臣服并不是心甘情愿的,你何苦这样为难彼此?” “我不需要你们的心甘情愿,只要能为我所用就好。”安文沙哑的声音格外的苍老。 安二抬起头,看着竟然在一夜之间就老了许多的安文,说:“你没有资格同我谈论这些,因为没有我,你们早就死在了境外,是我可怜你们,才想法设法地把你们带了回来,并把你们养大成人,没有我,就没有你们任何人!” 尽管语气苍老而沙哑,却透露着戾气。 安二总是在辩驳前就已经想到了辩驳之后的结果,但是,总是忍不住想要辩驳,哪怕只为了惹安文生气。 “把水给我拿进来,要热的。”安文前面训斥完他,后面就可以毫无顾虑地吩咐他做任何事。 安二真想往安文的水杯里下毒,但是却不能。正如安文所说,再怎么样都是安文养育了他,他希望安文去死,但是绝不是死在自己的手里。安二将水放到安文的手里,说:“赶紧趁能喝的时候多喝几口。” “你就会阴阳怪气的,论沉稳你不如老大,论机智你不如老三,论忠诚你不如老四......”安文一边不紧不慢地吮着水,一边还不忘教训老二。 安二果断插道:“论郁闷我不如老五。” 安文气结,手微微地抖着,不仔细看确实看不出来。“老五死的是可惜了,可惜我盘算了这么多年,在她身上还没有收获,她就这么毫无责任心地死了。” 安二刚才的话还是口误了,从蒋蔚然死了以后,最郁闷的怕不是老五,而是安文。 从这件事情上安二明白了一件事,再精明的人都是失算的时候,现实毕竟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存在,并不是一个人的天下,你想要只手遮天,也得看看人家配不配合。蒋蔚然的事情很能说明问题,这一系列存在的问题让安二看到了希望。只要他不放弃对安文的仔细观察,最终还是会找到赵甜甜亲生母亲的下落的。 到那个时候,也是他和赵甜甜远走高飞的时候。光这样想着,安二浑身就充满了力量,监视安文的心就更加的决绝。 虽然安文没有付出真感情,但是毕竟安二还是她带大的,他在想什么她怎么会不知道。安文突然大发慈悲说:“去看看老四吧!” !! 第156章:成全需要诚意 赵甜甜在酒吧的门口徘徊了好几圈,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强烈的恐惧抓紧了她的心。窦循的话还在耳边,那不是玩笑,赵甜甜笃定,因为有钱人家的少爷多半都自私到不会管他人的死活。尤其像窦循这样视女人如衣服的人怎会对她手下留情,是她太天真,想的过于美好了。 无论今天的情况余慕枫有没有料到,赵甜甜早就可以肯定一点,余慕枫不爱她,在他的心里甚至连一丁点儿她的位置都没有。 赵甜甜心里已经难过到麻木,渐渐地都没有了感觉,只觉得那里的位置被水银灌满,沉重的无以复加。 踏进去的第一步赵甜甜就开始厌倦,灯红酒绿,俊男美女,空气中的奢靡之音,让男男女女能无尽可能的放纵自己,尤其在酒精的催动下,人暴露着最原始的冲动。 “我等你很久了,喝点什么?”窦循迎面而来,一个华丽的转身,将赵甜甜抱在怀里,在她的耳边吹着气。 赵甜甜嫌恶地别过头,说:“我来了,你想怎么样,痛快点!” “这么心急干什么!”窦循才不会给赵甜甜来个痛快的,就是要这么折磨她,耗着她,让她尝一尝等待的滋味。 赵甜甜推开满身酒气的窦循,就要离开。 窦循也不急,冷眼看着赵甜甜,说:“不是想让我成全你了?” 赵甜甜身体一僵,站在原地进退不得。 “自己过来,不要让我久等!”窦循将霸道的一面显露无疑,“想要得到想要的结果,不做点什么怎么可能呢!” 赵甜甜冷冷转身,被迫接受。她端起窦循面前的酒,刚送到嘴边,窦循却制止她。窦循用酒瓶的压制住杯口,迫使赵甜甜不得不重新放下杯子,看着窦循,说:“还要怎样?” 窦循不说话,将赵甜甜放下的杯子倒满,这才淡淡地说:“喝完!” 赵甜甜有赵甜甜的骄傲,她虽然已经卑微至此,但是,这只是表象罢了,她的骄傲是融在骨子里的。她可以退缩,但是不能没有无节制的退缩。赵甜甜端起杯中的烈酒,猩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如玫瑰般的色泽。如若不是在这样的境况下,她所喝的酒应该是代表喜悦的心情,短暂的恍惚之后,赵甜甜露出一抹惨淡的笑,一仰头,饮尽。 凉凉的液体划过喉咙,慢慢凝集成一股儿热流,烫伤了喉咙,灼伤了心脏。 原来她还是有心的。一滴晶莹的泪珠跌碎在酒杯壁上,赵甜甜看见的人影开始晃动,她笑着看向窦循,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说:“喝完了,你还要怎么样?” 窦循看着赵甜甜的双眸染上迷离的色彩,心里还是有几分不忍,但是只要一想到赵甜甜急于想要摆脱自己的神情,窦循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再为赵甜甜满上一杯,挑挑眉毛,说:“既然这么能喝,只喝一杯怎么可以。” 赵甜甜举杯,却未能一饮而尽,喉咙里像火烧一般难受。 “不想喝?还是已经不能再喝?”窦循充满挑衅的眼神刺着赵甜甜,只要她说不能再喝,窦循已经做好了替她喝完的准备。 稍作休息之后,赵甜甜将剩下的酒喝干,并杯口朝下示意给窦循看。 窦循双手抱肩,看着赵甜甜。 “我走了,希望你记住你答应过的。”赵甜甜身体虽然摇摇晃晃,但是意识很清醒,在窦循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更过分的要求时,赵甜甜想趁机全身而退。 窦循一把拉住赵甜甜的胳膊,紧紧地搂住她,把她往酒吧里面的包房里带。边走边说:“这才是一个开始,你太心急了。如果你现在走了,我可不敢保证那一天喝多了之后,会不会在慕枫面前胡说八道。” 赵甜甜没有那份洒脱,放开一切不顾,尤其是在她马上就要见到曙光的时候,她闭上眼睛,任由着窦循为所欲为。 进了包房之后,没有太多的前戏,窦循将外套一脱扔在地毯上,大爷一般坐在床上,说:“过来,给我脱衣服。” 来之前说好要扮演受气小媳妇的,希望能勾起窦循的恻隐之心,但是到了之后,赵甜甜居然把原来想的所有都抛诸脑后。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赵甜甜一点都不后悔。事已至此,她活到现在,每走一步都是在受人限制,步步小心步步错。既然如此,何不顺其自然? 赵甜甜一扫刚才的惊恐,毫无畏惧地说:“这就是你们有钱人玩的游戏吗?不过如此。” 不屑的神情言溢于表,惹的窦循心烦意乱。他讨厌看到赵甜甜的这副样子,明明很受伤,还在强装无所畏惧。窦循说:“看不上吗?你可以自由选择新鲜的。” 赵甜甜发自内心的嘲笑,几秒之后转为些许慰藉,所幸,她爱的余慕枫并不是这样,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从来不同女人玩这种似是而非的暧昧游戏。赵甜甜说:“我没有你那么多的时间来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你不就是要想羞辱我吗?” 窦循默认,说:“既然没有时间就不要再浪费时间。” 赵甜甜咬紧牙关,走向窦循。这中间的路程不管有多艰辛,也不管有多少的屈辱,她都要接受。她一颗一颗地解开窦循的纽扣,眼泪挂在倔强的脸上。 窦循鬓角青筋跳跃。 赵甜甜脱掉窦循的上衣,小心翼翼地放在床边,目光却移向别处,不去看窦循**的上身。 窦循捏住赵甜甜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面对着他,看见赵甜甜脸上的泪痕,窦循眸子里压抑着怒火,嗤笑道:“又不是什么纯洁烈女,装这副样子出来给谁看?” 赵甜甜的眼泪打湿了窦循的手,他倏然放开手,眼神儿复杂地看着赵甜甜,她的悲伤在他的心里形成了一道屏障,他自认没有翻越的能力。 窦循突然的颓败感袭上心头,低声地说:“跟我在一起你就这么委屈?我哪一点儿不如慕枫?” “你哪一点都不如他!”赵甜甜抢白。 窦循自嘲地笑着,仿佛在看别人的笑话一般,说:“你够狠!” !! 第157章:窦循的猜想 赵甜甜昂首挺胸,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窦循快速地穿好衬衣,捡起来地毯上的外套,指着门对赵甜甜道:“滚,不要再看到你。” 赵甜甜深感意外的同时更多的是惊喜,没有那个女人愿意把自己脱光了放在男人的床上,尽管她已经跟他有过肌肤之亲,谁叫她不爱他呢!赵甜甜虽只是转瞬即逝的喜悦仍旧没有逃过窦循的双眼,他后悔了刚才的冲动,真应该好好的教训一番赵甜甜。 窦循就在赵甜甜一脚就要踏出去包房门槛的时候,硬生生地拽住赵甜甜的衣服,将她拖了回来。突然感觉不对劲儿的赵甜甜尖叫并挣扎起来。 两个人在退退进进之间拉扯,窦循手上的力度不由地加大,牢牢地抓着赵甜甜的衣服不肯放手。 “嘶啦!”一声响之后,赵甜甜立刻感受到背部传来的凉意。 赵甜甜的衣服在两个人的拉扯和挣扎过程中被撕裂了,赵甜甜的整个背部就暴露在空气之中。尽管已近初夏,赵甜甜还是感觉到了透骨的凉意,就这样正一点一滴地渗透到她的心脏里去,赵甜甜的眼泪霎时就流了下来。 泪眼朦胧中,赵甜甜委屈地看着自己碎裂的衣衫,居然有一整条的布攥在窦循的手里,赵甜甜道:“这下那你满意了?” 短暂的怔神儿,窦循将不小心从赵甜甜上衣上撕下来的布条丢在地上,并且轻蔑地扫了一眼之后,才缓缓开口说:“满意,可惜呀,没有撕对地方,不是应该是前面的吗?后面能看见什么,在我看来女人的后背长的都是一样的。” 赵甜甜再也无法压抑住故意克制的怒气,抬手给了窦循一个耳光。 “啪!”清脆的响声之后,赵甜甜下意识地缩回手,窦循却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第一次长这么大被人脸上掴耳光,况且还是一个女人!窦循举起自己的手,真想狠狠地打个够本,高高地举过头顶之后,窦循又收回手掌,对着赵甜甜说:“我不打女人,更不打看着不顺眼的女人,我暂且不和你一般计较。” 掌风已经扫在脸上,突然手掌又被人抽离,紧接着赵甜甜又听见了头顶上传来窦循的声音。对于窦循的说辞,赵甜甜除了憎恨再无其他,其实,窦循在赵甜甜心里的地位从那天开始已经定下了,是他固执的想要改变什么,就像赵甜甜想要改变余慕枫是一样的道理,几乎是不可能的。 赵甜甜放声冷笑:“一个家族堂堂的三少爷居然想跟一个女人动手,可是真有你的!” 窦循摊开两只手,无所谓地说:“风月场所的女人,勉强算吧!” “你在侮辱我的同时也在侮辱你的好兄弟余慕枫。”赵甜甜一边整理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一边能头都不抬地气着窦循。 余慕枫还真是好兄弟,竟然让一个女人来折磨自己,他倒是能落得什么好,窦循语气中的不屑更加的明显,说:“别自作多情地把自己和慕枫扯在一起,好像你跟他荣辱一体一样,你知道慕枫就愿意吗?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在的话才不会顾虑你那么多,不让你当场难堪,我头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窦循急于想要证明的,也是赵甜甜自始至终就非常明白的现实。 她对余慕枫的感情,是她自己的事情,余慕枫从来没有认为跟他有任何关系。 为了维持最基本的尊严,赵甜甜非常勉强地解释道:“这些不也是你自己想的吗?总之,慕枫答应的事情他一定会做到,既然他答应给我机会就一定会做到的。” 赵甜甜就是无条件地信任余慕枫,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只要余慕枫答应的,她相信他一定会履行承诺。赵甜甜都如此相信余慕枫能说到做到,何况一直都相信他的窦循,自然也是深信不疑,虽然他并没有看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他知道余慕枫这样做一定有他这样做的道理。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窦循在风月场所也好,还是真正遇到喜欢的女人也好,只要跟兄弟有牵扯,他都会避而远之,或成全或帮忙。户雨柔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窦循不管怎么喜欢她,和她上过多少次床,只要余慕枫想要,他定会退让。当然,他知道余慕枫根本就看不上户雨柔那样的女子,就连他也知道那不是结婚对象,在一起玩玩可以,谁能想余慕枫连玩玩的心思都没有,对户雨柔连正眼看都不看。 这个赵甜甜呢?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居然同意给她一个在一起的机会!这个女孩子不漂亮,甚至连蒋蔚然的十分之一都没有,难道蒋蔚然不在了之后,余慕枫真的缺女人到了这种程度?窦循赶紧摇头否定。 说余慕枫缺女人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等着爬上余慕枫床的女人可不能用打来计算,只要余慕枫轻轻一招手,绝对超过自称风流倜傥,对女人有超强杀伤力的秦炽。同样长相不俗,余慕枫和秦炽怎么就做到让许多女人倾心爱慕的,而他至今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他结婚的对象。 如果说之前开始有希望的话,这种超级复杂的情况之下,他的希望最终还是破灭了。 窦循越想越悲催,赶紧制止了自己跑远的思绪。 窦循回过神儿来的时候,赵甜甜已经不在了。 “慕枫,算是给你一个面子.....”窦循追了出去。 保不齐那天余慕枫脑子再一抽,非要娶赵甜甜,到时候媒体还不得把什么事情扒的清清楚楚,他窦三少桃色新闻多了去了,不怕媒体胡乱再给他冠上什么罪名,但是余慕枫不一样啊!一直是高大正派的形象,自然不能因为他的一时气愤被人抓了把柄。 余慕枫自身形象更有关企业的形象。 窦循追出去的时候,赵甜甜正在马路边拦出租车。 一件衣服遮住了赵甜甜那颗残破不堪的上衣,或者说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得到片刻温暖的赵甜甜舒展身子,刚要说声谢谢,却看到是窦循的面孔。 !! 第158章:如了你的心愿 赵甜甜一个哆嗦将窦循的外套掉在了地上。她不是故意的,但是很想让窦循知道,她就是故意的。 也许只有误会对她和他来说才是最好的,赵甜甜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她会觉得那是她最大的耻辱。即便人在最狼狈的时候,也不要给人看到。 就是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就适合这样的场合下的赵甜甜。 窦循捡起来自己的外套,重新披在赵甜甜的身上,他才不去多想她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她从来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谁要你假好心来这里装好人!”赵甜甜倔强地把窦循的衣服再度推到地上。 窦循眼疾手快上前接住自己的衣服,然后强制地将它盖在赵甜甜身上,说:“你就当我是为了慕枫,你怎么样都无所谓,根本就没有人认识你,可是慕枫就不一样了。就像你说的假如某一天你真跟他有关系了,你今天这样会影响到他的。” 言尽于此,赵甜甜已经不再像原先那样抵触窦循的衣服了。 为了余慕枫做什么她都愿意,但是,余慕枫却未必愿意。此时的他正在厉山镇同蒋蔚然度蜜月,用余慕枫的话说,就是把没有跟蒋蔚然的补回来。余慕枫要是知道赵甜甜这边为了他居然真的做到了她的要求,他究竟会作何感想!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坐在窦循的车上,赵甜甜很沉默。 窦循也不愿意开口,赵甜甜的执拗让窦循无法自处,他心里的那点儿微渺的希望就要熄灭了。他以后不会再见这个女人,不管她的将来是什么样子的,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今晚也就算做个诀别好了。 车在赵甜甜的楼下停住了,赵甜甜并没有意识到已经到了。 窦循也不说话,只这么停在路边,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发呆的赵甜甜。 沉默,就这么沉默着...... 直到,赵甜甜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赵甜甜看都没看来电显示就接通了。 “你在哪里?怎么还不回来?”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安二。这么晚了不回家,除了安二会关心之外还有谁会关心她的死活,赵甜甜本应该感动的,心里却莫名其妙地充满了失落感,她在期盼着什么呢? “有什么事情吗?”赵甜甜无意识地问着,脑子里一片空白,竟然不知道刚刚问了他什么。 安二就拿着电话站在距窦循的车不远的地方,他不是有意的,却撞见了他们。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感想,说:“我想你了,就过来看看你。” 赵甜甜没有继续说什么,直接将电话挂断。 窦循隐约听着电话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赵甜甜挂完电话之后表情特别怪异,仿佛透露着一丝慌乱,他不禁问:“出了什么事情吗?刚才打电话的那个人是谁?” “没...没有谁。”赵甜甜撒谎,难掩慌张。安一和安三的事情已经败露,公安局现在正在通缉他们,难保安二不被怀疑,万一因为安二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她也被警察怀疑就会前功尽弃!这绝对是赵甜甜所不能允许的,于是,她只能继续撒谎,说,“他是我的邻居,就是想问我借东西而已。” 按照赵甜甜的一贯作风,她是根本不会向窦循解释任何事情的,事态反常必有古怪啊!窦循知是赵甜甜撒谎,并不点破,说:“你们的邻居可真够奇葩的,半夜三更的管你借什么东西?” “你打听那么清楚干什么?”赵甜甜抛下窦循的衣服,就要逃避到车下去。 窦循出言阻止说:“衣服穿上吧,遮挡一下你丑陋的身材......” “你......”赵甜甜真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前一副深受迫害的表情,转眼之间就又玩世不恭,好像从来没有在乎过一样。 “你说的事情我成全你!”窦循眼睛里流露着真诚,极认真地说,“衣服不用还我了,因为我根本也不想要沾染上你气息的外套,这最后为你做的一件事,算是对上次意外事件的补偿,以后我们之间扯平了,谁都不欠谁的,你不认识我,我也从来不认识你。” 赵甜甜的手在触到车门把以后僵在了上面。她恍惚,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木讷地问:“你没有在开玩笑吧?” “下去,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窦循低声咆哮。 赵甜甜就像躲避瘟神一样,迅速地从车上跑下去,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进了楼道。 窦循看着赵甜甜消失的背影,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他窦循这辈子最爱的就是女人,得不到的也是女人的心,纵使有过很多女人,但是能想赵甜甜对余慕枫这样死心塌地的,他至今一个也没有遇到,究竟是他做人太过失败,还是缘分未到。一直潇洒不凡的窦循,遇到了以前从来就没有思考过的问题。 这次过后,他想认真下来面对一段感情,有没有可能达到余慕枫的高度,也只有在尽力一试过后才能知道。不过,窦循有信心,论长相,虽然稍逊余慕枫和秦炽,论家世,虽然还是稍逊余慕枫和秦炽,但是,他一定要在这方面比他们强。 下定了决心以后,窦循瞬间又回到了那个快乐阳光的男人,嘴里哼着小曲儿,发动车子。 赵甜甜跑进楼道之后并没有马上上楼,而是在楼道里等待着,等着窦循的车子走远了以后才从楼道里走出来。看着窦循的车远去了,她才得到片刻的安心。 “走远了,不要再看了!”一个浑厚的声音从赵甜甜的身后响起,她被吓了一跳。 当她扭头看到了安二后,又开始惴惴不安起来,安二看起来并不像表面表现的那样,赵甜甜甚至都不敢正视安二,他眼睛里面的愤怒藏得极深。赵甜甜冷淡地说:“你来干什么?你不知道现在的风声正紧吗?要是被人看到就惨了!” 黑暗里安二的表情阴暗不明,眼睛闪着幽幽的光,说:“就算看到了也没有关系,暴露的又不是我。你到底在担心什么?这些日子,你究竟在忙什么?你为什么总要躲着我?” !! 第159章:你只能是我的 赵甜甜掉头就要走。安二拦在她的面前,说:“我刚才的话你还没有回答。” 赵甜甜站定,盯着她和安二的脚尖,面对安二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是要具体到什么原因赵甜甜也说不出来。只是凭直觉,今晚的安二情绪不稳定。赵甜甜只好小心翼翼地应对,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安二,让自己万劫不复。赵甜甜说:“我没有要躲着谁,你想的太多了。你不用照顾义母吗?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这里找我?” “义母叫我来的。”安二如实地说。 赵甜甜深感意外,下意识地抬起头。对上安二阴翳的眼睛后,赵甜甜立即就后悔了,仿佛像一个偷窥了他人内心的窃贼,偷了并不想偷的东西一样,浑身难受,扔了不是留着不是。安二是从什么时候让她有了这么别扭的感觉的,赵甜甜不知道也不敢细想,就怕自己知道的过多了。当然最令她意外的是安二的话,“义母叫你来的?她带来了什么命令吗?” 安二冰冷生硬地说:“没有,她只是要我来看看你。” “哦,”赵甜甜再度低下头,她踢踢脚边的小石子,在黑暗中看的并不清楚,小石子并没有滚远,在安二的脚边滚了几下就不动弹了。 “上去吧!”安二不知道赵甜甜要让他在这里站多久,嘴里一直说怕别人看到他,现在倒是一点都没有之前说的那样的紧张了。看着赵甜甜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安二又说:“怎么,不想让我上去?” 安二语罢,赵甜甜赶紧极力掩饰,说:“怎么可能,上去吧!” 赵甜甜一改往日的冷淡的态度,让安二有些不适应。他从背后默默地望着赵甜甜的身影,突然觉得变得陌生起来,他甚至都没有勇气喊住她,像往常一样叫他一声“甜甜”。 赵甜甜自顾自地往楼上走,根本不管后面的安二有没有跟上来,在她看来跟不上最好,她现在马上就被余慕枫接受了,她担心安二知道以后跑来破坏。她不允许在此关键的时候出什么意外,嫁给余慕枫比她的生命都重要。 只是,你确定这样做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吗?安二知道了肯定会这么问她。 安二也只知道赵甜甜喜欢余慕枫,今天晚上居然看到了她被另外一个男人送回家,且身上穿着另外一个男人的衣服,他怎么能装作一无所知。 “刚才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你们之间什么关系?”安二尾随着赵甜甜,在离她最近的时候问。 赵甜甜没想到安二会问窦循,她脊背发僵,不知道怎么去介绍窦循,说:“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而已!” 对于赵甜甜的答案,安二一个字都不会信,见过无关紧要的人给予他人帮助的,可是也不会做到如此程度。赵甜甜既然愿意撒谎,安二打算陪着她继续下去,看她究竟到了什么时候才打算向他坦诚。 赵甜甜在门口停下了,说:“我到了,你回去吧!” “我要进去!”安二直直地杵在赵甜甜的身后,不为所动地说。 赵甜甜想到了窦循的外套下自己破烂不堪的上衣,避免再生枝节,赵甜甜根本就没有打算让安二进去。安二的坚持赵甜甜不意外,但是他还是第一次用这样强硬的口气去要求赵甜甜。无奈赵甜甜说:“你随便,我困了,想要睡觉。你什么时候走不用告诉我。” 赵甜甜进了自己的卧室,将罩在身上的外衣脱掉,被撕扯的上衣实在不堪重任,让赵甜甜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只轻轻一扯,衣服便片片掉落。赵甜甜转身,忽然看到卧室门没有关严实,脑海里马上浮现了安二的身影,她想赶紧把门锁上,不料刚碰到门就遇到了反力,赵甜甜顿时觉得情况不妙,因为她已经透过门缝儿看到了安二那双猎豹般的眼睛, 最终赵甜甜没有抵过安二的气力,安二一个挤身便进了她的卧室,赵甜甜退后一步,慌乱中抓起刚脱下来的衣服挡在胸前,并厉声质问:“你想干什么!谁允许你进来的,出去!” 赵甜甜声嘶力竭,在安二这里却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他步步紧逼赵甜甜,眼睛里迸发出燃烧的火焰。 “叫你出去听见没有!”赵甜甜已经被安**到床边,再也无路可退,只好不停地吼着,“我让你出去,你是不是没长耳朵啊?” 安二完全不理赵甜甜,用力拉住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摔在床上。 赵甜甜身不由己地倒在床上,手徒然松开了遮在胸前的衣服,她尖叫着挣扎着坐起来,赶紧拉起床单要将自己裹起来。这是安二绝对不会允许的,他劈手抢过赵甜甜手中的床单,气呼呼地说:“我不想等了,我想现在就跟你在一起!” “你疯了!我们之前不是约定好的,只要你能找到我母亲的下落,我就一定不会辜负你。”赵甜甜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刺激了安二,让他要变卦。 安二粗暴地喊:“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你的母亲已经有了线索,你要相信我很快我就会为你找到她的。” 赵甜甜说:“那就等到那个时候!” “我不想等,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你,我现在就要得到你,你是我的!”安二将赵甜甜压在身下,继续怒吼,“你每天让我看着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我做不到,这样下去我早晚会发疯的!” 安二所说的就是他所想的,他真没有办法看着赵甜甜变成其他人的女人。他等不了了,因为他发现越等下去他的希望就越渺茫。不如就趁现在,把所有的事情做了,即便赵甜甜心里装着余慕枫,只要她成为了他的女人,总会有一天能想明白,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到天涯海角。 “我真是爱你的,今天不管你拒不拒绝,你都是我的。”安二已经开始在赵甜甜的身上寻找慰藉。 赵甜甜费力地推打着安二,但是她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能把他推开。见硬来并不行,赵甜甜开始动用软言细语:“我身上不方便,求你放过我。” !! 第160章:觊觎的惩罚 安二听到赵甜甜的求救后先是一怔,紧接着,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安二那只邪恶的手已经探向了赵甜甜的下体。碰触到温暖的湿热的时候,安二更加的爱不释手,这是他一直来向往和期盼的地方! 安二粗略地查看下自己的手指,并没有像赵甜甜说的那样,倒是水润的很! 从很小的时候,安二一直把自己当做赵甜甜的保护神,无时无刻地保护着她,不让她受一点点的委屈。等到长大以后他才蓦然发现,赵甜甜已经不再需要他了,在她的心里住进了另外一个男人,即便这样,他也愿意毫不在乎地去爱她。他就知道,她和余慕枫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辈子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他愿意等她回头,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 保护赵甜甜就是他的使命,他习惯了把这个当做人生的目标。 “啪”清脆的耳光打断了安二的思绪。 赵甜甜被安二压在身下,挣脱了的一只手,毫不犹豫地就甩了他一耳光,用发颤的声音尖叫着:“你今天是不是中邪了?混蛋!” “我就是中邪了,我这么爱你,可是你呢,在外面到处和别的男人鬼混,我已经无法再容忍你了。”安二发泄地低吼着,还不忘重又压制住赵甜甜挣脱的手。 此刻,赵甜甜彻底地慌乱了,身体毫无章法地乱扭着,就想着挣脱安二的束缚。安二就像一座山一样,把她压制的死死的,无论她怎么用力的抵抗与挣扎,对安二来说毫无用处。他铁青着一张脸,红着眼睛,粗暴地分开赵甜甜的双腿,使劲地把她卡在床边,一动也不能动。 赵甜甜再清楚不过这意味着什么,想起来上次窦循对待她的情形,她不由地抽搐着,细密的冷汗爬满身体。 即便是感受到了赵甜甜的颤栗与恐惧,安二也没有打算停下来。赵甜甜的怜悯在他这里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效果,他要的东西很明确,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明确过,只要眼前的这具躯体也是好的。女人的第一次给了谁,她也慢慢地会爱上那个人,这是安三那个娘娘腔说的,也是安二唯一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的话。 安二仅用一只手就可以将赵甜甜的双手按过头顶,空出来的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就剥掉了赵甜甜的裤子。 赵甜甜痛声惨叫:“你快住手!” 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安二再也停不下来了。赵甜甜一直在利用他对她的爱,就包括刚刚还在骗他,根本就不想他碰她。越是这样,安二的占有欲被激的越发不可收拾! 不顾赵甜甜的尖叫,安二大手一挥,直接将赵甜甜身上的最后一点障碍丢进梳妆台旁边的垃圾桶里。 赵甜甜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逃脱,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甚至怀疑自己已经没有了心跳,成了一个死人。但是,转念一想,死人怎么还会有恐惧?赵甜甜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声音带着哀怜,求着:“不要,不要,二哥,看在我们一起长大,又一起受训的份上,不要这么对待我,求你了!” 她必须在他进去以前打消他的念头,赵甜甜对安二还算了解的,知道他吃软不吃硬。 赵甜甜的话果然起了作用,原本要一挺而进的安二愣在那里...... 赵甜甜一见机会来了,赶紧说下去:“我们从小就没有父母的疼惜,只能彼此靠在一起取暖,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从小就呵护着我,你的大恩大德我一直放在心里,有朝一日我有能力了,一定会好好的报答你的,二哥,二哥,求你放过我!” 安二淡漠的阴翳逐渐回暖,他和赵甜甜之间的点点滴滴都涌上心头,记不清有多久赵甜甜没有称呼过他二哥,这个已经差不多被遗忘的称呼重新被拾起来,随之而来的不仅仅是回忆,更多的是安二保护赵甜甜受到诸多惩罚的辛酸。安二难掩伤心,轻轻地为赵甜甜擦去眼泪,固执地说:“四儿,既然你记得我们之间那么多美好的过往,就不要再拒绝我了,好吗?” 安二的话让赵甜甜瞬间跌至冰点,不管她说了什么,怎么来祈求他,他还是固执地保持着自己的疯狂念头。 赵甜甜含泪不停地摇头,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不要,不要,不要,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会毁了我的人生的,我求你......” “你的人生是我,不是别人!”安二恨恨地说,“我现在会让你清楚的知道,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余慕枫就像天上的月亮,不是你能够的着的。义母不会同意你和她的儿子在一起的。” 赵甜甜失去理智地大喊:“可是慕枫已经答应了,他已经要给我机会了.....” 安二宁愿相信这是赵甜甜失去理智才会说的话,于是只能狠狠地敲醒她:“你居然想他想的神经错乱了,余慕枫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可能给你机会,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地跟我在一起,我会好好地对待你的。” 不是我的臆想,慕枫已经答应和我在一起了!”赵甜甜大声的辩驳只会激怒安二。 果然,安二听后眼睛里的愤怒再也压不住,他把脸埋在赵甜甜的胸前,发疯似的连亲带咬。 “不要!”赵甜甜声嘶力竭的呼唤不能阻止安二,他早已经等不及了,胯间奋力向前一挺...... 赵甜甜感受到这一切,瞬间失去思考的能力,眼睛里流露出死灰般的色彩,她放弃了挣扎,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任由安二推送晃动。 世间无常态,什么事情才是预料之中的呢?她喜欢的那个男人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可命运却又是如此的捉弄,她有过的两个男人都不是她爱的,也都不是她自愿的。 这难道就是惩罚?她贪心地去争取了本不应该属于她的东西,就要得到这样的惩罚吗?赵甜甜接受不了这一切。 安二最终还是在赵甜甜身上得到了满足,短暂的满足过后,他露出满意的笑容,当触到床单上的分泌物时,安二的脸马上就又黑透了。 在那里居然看不到他期待的红色! !! 第161章:同病不相怜 “你不是说你会把完整的自己留给我的!你说,那个男人是谁?”安二掐住赵甜甜的脖子,咬牙切齿地问。 荒诞的世界,荒唐的人。 赵甜甜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她安静地躺在床上,任由安二的手在她的颈上用力,虽然马上就会喘不过气来,但是赵甜甜也不挣扎,她真想就这样睡死过去。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一切都能得到解脱。活在这个世上真的好难! “那个男人是不是余慕枫?”安二一直珍藏的东西突然被人掠走了,叫他如何不恨! 不管这个男人是谁,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一个强*奸犯居然去问另一个强*奸犯是谁?是不是太好笑了,赵甜甜真想放声大笑。这个世道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赵甜甜的眼睛如死鱼眼睛一般,死死地盯着一个方向。安二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儿,赶紧松开手,仍不能解除内心仇恨的他,在赵甜甜的脸上左右开弓,狠狠地抽着耳光。直到赵甜甜的嘴角有殷红的血流出,他才罢手。仿佛只有见到了他预期的颜色,他的心里才能得到片刻的平衡。 安二果然不是窦循,也没有窦循的风度,即便再愤怒,他也不会动手打女人。赵甜甜突然发笑,这个时候她居然还能想起窦循那个混蛋的好来,她真的是疯了。 心里就像发过洪水,眼眶里却流不出半点眼泪,赵甜甜突然知道了,心里的愿望实现不了不是最可怕的,是没了愿望才可怕。 如果非要形容赵甜甜此时的心情,只能用心死二字来形容。 赵甜甜不求饶不说话,强忍着疼痛不哼一声,这样的赵甜甜是安二没有看到过的,他心里开始慌乱,紧接着又安慰道:“四儿,你不要这样好吗?我不该打你,是不是把你打痛了?” 安二说的话好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一般,赵甜甜眼睛连眨也不眨。 “我错了,我不该打你,你原谅我好不好?”安二抓住赵甜甜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抽打着,“我给你泄愤好不好,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跟我说句话!” 赵甜甜就像被石化了。 安二期待的眼神粘在赵甜甜的身上移不开,或许只有这样才能为自己的错误找到借口,减轻自己内心的负罪感。安二说:“你说句话啊!” “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可以走了吧?”赵甜甜了无生气地说着,声音瞬间苍老的可怕。 安二为赵甜甜整理着凌乱的头发,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 赵甜甜闪躲。 “滚,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赵甜甜语气平静的让安二感到害怕。 安二站在原地。 赵甜甜说:“以后我的事不用你来操心,我要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今天的事既然已经发生,我再说什么也不会回到原来,你我之间没有任何瓜葛,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你这是要同我划清界限吗?”安二不敢相信,在她母亲还没有找到的情况下,赵甜甜居然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这还是那个他认识的赵甜甜吗? “你说是就是吧。”赵甜甜从床上爬起来,看都不看安二一眼,去柜子里翻找换洗的衣服。 安二关上柜门,说:“你还是那个我认识的赵甜甜吗?” “不是。”赵甜甜一把将安二从柜子前推开,说,“就在刚刚她已经死了,以后我要为我自己活着。” “那你不管你的母亲了?”安二脱口便问。 赵甜甜一怔,喉咙一紧。原本她应该跟她最亲的人生活在一起,过着她平凡的生活,如许许多多人一样,无奈命运捉弄,这一切竟成为牵绊她的绳索。赵甜甜说:“我想为自己活着。” 这才是安二最意外的,最无法接受的,赵甜甜居然可以做到如此狠绝的程度,“你是不是疯了!为了一个男人,你既然可以不顾生你的人,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你不也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赵甜甜的冰冷的嘲笑刺痛了安二的心。 面前的这个女人还是那个胆小的赵甜甜吗?安二冲着她不停地摇头,然后否认。失态地嘀咕:“你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不再是那个我认识的小四,胆小单纯善良......” “善良?”赵甜甜厉声质问,“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人凭什么要求别人去善良?” “你知道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谁,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良心?”安二严重流露出受伤的神情,“谁都可以跟我说这样的话,唯独你不可以,你听到了没有?” 赵甜甜死一般的沉寂,闷声道:“我从来没有要求你对我好,是你自己愿意的。” 安二退后几步,仿佛像触了电一般,然后他的头摇的像拨浪鼓,愤然掉头而去。 背后响起赵甜甜疯了一般的笑声,安二逃也似的冲出赵甜甜的家门。 门被用力地甩上以后,赵甜甜抱着衣服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嘴里不停地说着:“蔚然,我对不起你,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是真心对待我的。从我在你身边出现的那一刻,便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注定了我们不同的立场和人生,我是负责监视你,并一步步地诱导你,让你为安文所用。你为什么不肯听安文的,按照她指定的路去走,如果不是你的反抗,我们将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屈服呢,也是你的倔强害死你你自己的孩子。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本是可以存活的.....” 赵甜甜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提到蒋蔚然她的心像是在被人一刀一刀地割着,如果她不是有动机地去接触蒋蔚然,她们很可能就不会认识。如果她们没有爱上同一个人,她们之间就不会发生微妙的变化。如果不是她在蒋蔚然需要真相的时候保持缄默,蒋蔚然和余慕枫的孩子怎么会流掉。相处的十几年来,桩桩件件的事情都历历在目,赵甜甜早就后悔了,可是她没有后悔的权利,包括现在,她甚至连选择去死的自由都没有. 命运的苦难在她这里,至死方休! !! 第162章:有鱼自远方来 被赵甜甜念叨,并以为已经是死人的蒋蔚然,正好心情地坐在河边翘着二郎腿,吃着零食,悠闲无比地看着余慕枫钓鱼。偶尔还不耐烦地斥责两句:“可真有你的,我们在这里都待了两个小时了,来,快看你的成果!” 蒋蔚然用脚踢踢放在脚边的水桶,桶里两只三寸长的小鱼正在欢快的游来游去。 余慕枫不做声,同时也示意蒋蔚然不要说话。 蒋蔚然将吃完的零食袋子放在垃圾袋里,系好口之后,欢快地拍拍手,声音之大,几里以外的鱼都能被吓跑。余慕枫蹙眉,蒋蔚然绝对是故意的,他要是能钓上来一条大鱼,恐怕蒋蔚然也就没有理由来嘲笑她了吧? 失忆之后的蒋蔚然是学坏了呢?还是回到来原来的本性,余慕枫觉得两者都有,很快,余慕枫的脑子里闪现出蒋蔚然在大学时,提着一面锣,站在校园布告栏前面的情形,堪称二到极致的典范啊! 余慕枫沉稳干练地将鱼钩拉了上来,果然,鱼吃掉饵以后跑了。看着空空如也的鱼钩,蒋蔚然欢呼雀跃的同时还不忘嘲笑一番:“余总,余总,你好棒!” 余慕枫装好鱼饵以后,将鱼钩远远地抛进水里。 对着余慕枫不为所动的样子,蒋蔚然略微有些兴致缺缺,说:“你给点反应好不好啊?余总,余总,你好棒!平均一小时半条鱼啊!” “你知道什么,这里的鱼都是正宗野生的,长不大的。”余慕枫其实也不知道这里的鱼到底能不能长大,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上钩的都是小鱼,继续老神在在地说,“不要吵啊,鱼都被你的大嗓门吓跑了,今天还想不想吃我亲手给你做的鱼啊?” 蒋蔚然将一颗糖剥了衣服?放进余慕枫的嘴里,不停地嘟着嘴唠叨:“就你这效率,我们喝鱼汤都不够。” 余慕枫一笑,成竹在胸,说:“一条鱼我都能给你做出一锅鲜美的鱼汤,不信等着瞧。” 真搞不明白他哪里来的这么多自信,蒋蔚然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欠扁模样。 余慕枫突然拧着眉头,说:“太甜了,甜到发腻。” 蒋蔚然:“......” “我是说糖,”看着蒋蔚然那副茫然的模样,余慕枫解释道,“不是说你。” 蒋蔚然的脸倏地就红透了,这才记起刚才放了糖进余慕枫的嘴里。除此外,脑子里马上出现了余慕枫在床上时的邪恶表情,要是让余慕枫知道她刚才想起了什么,肯定是要借此机会占了自己的便宜。 蒋蔚然赶紧掩饰地别过脸。 却不料别过去以后竟然对上了余慕枫一副了然明白的表情,蒋蔚然赶紧再转头,堪堪避开余慕枫戏谑的目光。正在蒋蔚然为摆脱了余慕枫的目光而喘了一口气的节骨眼上,余慕枫的声音响起:“怎么,大白天的就又胡思乱想了,这也怪我,没能好好地伺候你,今晚我一定会加倍努力补偿你。” 话说的绝对是一本正经,连目光都没了之前的戏谑,可蒋蔚然就是觉得还不如刚才呢,这话明显就是意有所指,反而只会让人觉得气氛更加的暧昧。 蒋蔚然娇羞的脸庞温暖着余慕枫的心,他扣住蒋蔚然的后脑勺,瞬间吻上她的唇。蒋蔚然口舌见立刻泛起浓浓的甜意,果然,糖确实甜到发腻。 蒋蔚然闭上眼睛,感受着来自余慕枫温柔的吸允,那颗被放进余慕枫嘴里的糖,在两个人的唇舌之间不停地跳跃着,将自身的甜蜜洒在所到过的地方,炽热的高温很快将这颗糖融化成水。余慕枫才停止了对蒋蔚然的索取,抵住蒋蔚然的额头说:“甜不甜?” 蒋蔚然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矜持什么的在蒋蔚然这里从来都没有被定义。蒋蔚然说:“不过这样吃一颗糖好恶心啊!” 不得不佩服蒋蔚然,总是在气氛好的出奇的时候,来上一句大煞风景的话。虽然余慕枫已经很努力地去适应了,但适应之前还是避免不了被影响到好心情的厄运。余慕枫认真地说:“你是在说糖恶心吗?也是,以后就不要再买就是了。” 每逢她说到正经事情的时候,余慕枫总是有他的一套方法应对,蒋蔚然早已经习惯了他避重就轻的态度,实在不遂心愿了,就故意矫正:“我说的不是糖......” “那是说的......”余慕枫又在转移话题。 “快,快,动了动了.....”蒋蔚然一个箭步上前,手还不忘把在把余慕枫推开之后赶紧去提鱼竿。 一条体重绝对超过桶里的鱼,被蒋蔚然吊在了半空中,她手舞足蹈,兴奋地尖叫:“余总,余总,有鱼,有大鱼!” 蒋蔚然口中的大鱼绝对是对不起她给的称号的,所谓的大鱼不过是相对的。 余慕枫不服气地说:“这也能叫大鱼?” 蒋蔚然更是不服,在她看来,只要是超过余慕枫所钓的鱼的体重就算是大鱼,目前最大的鱼。蒋蔚然看着被余慕枫放进桶里的鱼,两眼放着光。似乎一下子就能把它活吞了一般,“我的鱼汤终于有保障了。” 这才是一个值得兴奋和高兴的事情,这一下午总算没有白忙活。 蒋蔚然还要大肆地宣扬一番自己的劳动成果之际,周围传来放鞭炮的声音,立刻吸引了蒋蔚然和余慕枫的注意力。蒋蔚然竖起两只耳朵,高兴地说:“是不是有人要去亲啊,一会儿你带我去看看热闹......” 余慕枫深情紧张地抱着蒋蔚然,用手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巴,把蒋蔚然往离他们最近的低矮的树丛里带,还不忘将水桶和鱼竿一脚踢进水里,将蒋蔚然用来放垃圾的袋子抓在手里。 余慕枫就是要彻底消除他们在的痕迹。 蒋蔚然听着越来越近的声响,觉得并不是她以为的鞭炮声,蒋蔚然不明白余慕枫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这样紧张,看着沉浸水里不见的东西。蒋蔚然不明所以地看向余慕枫,边说:“你干嘛!鱼,鱼.....” 余慕枫迅速再度捂住蒋蔚然的嘴,在她耳边小声说:“是枪声,你不要说话。” !! 第163章:遭遇枪战 蒋蔚然已经被余慕枫带进树丛里藏好。 蒋蔚然有些无法回神,紧张的连呼吸都忘了,正如余慕枫所说,是枪声! 这声音已经到了离她和余慕枫藏匿地点非常近的地方,蒋蔚然屏住呼吸,死命地攥紧余慕枫的手。 余慕枫感觉到蒋蔚然冰冷的手心里溢出了汗水,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在蒋蔚然耳边说:“别怕,有我在。” 蒋蔚然看着余慕枫沉稳而深邃的眸子,突然心里就没有刚才那样紧张了。她更加用力地握住余慕枫的手,用这种方式让他知道:有你在,我不怕! 透过斑驳的树叶,蒋蔚然和余慕枫默默地观察着外面正在发生的事情:几个男人在前面发疯似的边躲闪,边拿着手枪朝后射击。他们之中有的人已经受了伤,一路跑来周遭的树木上已是血迹斑斑。后面的杂乱的脚步声不出百米,显然是追着前面的人而来。 蒋蔚然不由地往余慕枫的怀里缩了缩身体,像这样的真实的场面她生平第一次看见,被震惊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死亡的气息笼罩在他们的头顶,如果仅仅是余慕枫自己,他一点也不会担忧,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他怀里抱着被他视若珍宝的蒋蔚然。他决不允许蒋蔚然在他的面前有丁点儿的闪失,上次惨痛的教训并没有远去,像一把匕首一样,时时刻刻就扎在余慕枫的心里,之前的错误是绝不能重新上演的。 余慕枫轻轻地拍着蒋蔚然的胳膊,让她放松,再放松..... 终于,在余慕枫和蒋蔚然的担心之中,还是有人走近了他们,短暂的停留之后,隔着树叶与余慕枫蒋蔚然他们目光相对。 他发现了他们! 蒋蔚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慌乱的眼神看向余慕枫。她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紧急的情况,一下子就没了主意,余慕枫又何尝不是!他也是第一次看实际的枪战,而且还被人发现。余慕枫毕竟是男人,虽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也算在商场上身经百战。同样是战场,只不过那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所有的危险也不像现在看得见摸得着。余慕枫仅仅用了几秒的时间就让自己沉静了下来,他不动声色地将蒋蔚然拉在他的身后。 这生死只在一瞬之间,余慕枫也不敢大意,牢牢地盯好了发现他们的那个男人,所幸,刚才在奔袭的过程中,男人枪里的子弹已经用完了。当他冲着隐匿在树丛之中的余慕枫和蒋蔚然方向开枪的时候,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般,立刻有子弹射出来,让他们片刻便会命丧于此! 蒋蔚然拍拍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并小声在余慕枫耳边说:“还好他已经把子弹打光了,不然我们今天真要命丧于此了,要是这么说来,那几条鱼的性命还真是值钱......”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余慕枫连责怪蒋蔚然的时间都没有,“他朝这边来了!” 男人在射杀失败以后,就飞速地朝这边走来。 余慕枫严肃认真地对身后的蒋蔚然说:“我出去把他引开,你一定要藏好了,我一脱身就会来找你......” “不要!”蒋蔚然听着余慕枫的话仿佛要生离死别一样,心头酸涩的难受。她从余慕枫的身后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说,“不要,不要丢下我,我怕.....” 余慕枫眼睛死死地盯着已经走进他们五米之内的男人,拍拍蒋蔚然的手,说:“傻瓜,听话,我会回来找你的。不然,真来不及了。” 蒋蔚然死死地抱着余慕枫不放,要死,她也要和他死在一起。用他生命换来的,她宁可不要。蒋蔚然坚定地说:“就是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没有甜言蜜语的誓言,仅此一句话足够温暖余慕枫的一生,得此真爱,即便真出了什么意外,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可是,他想让蒋蔚然活着,然后快乐地过每一天。仿佛读懂了余慕枫的心思,蒋蔚然强调:“没有了你,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生不如死。” 余慕枫加大力度想要挣脱蒋蔚然的双手,却又怕伤着她不敢太用力。蒋蔚然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余慕枫在有所顾虑的情况下自然没有挣开,正在他们较劲的时候,男人已经手持短刀,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藏好!”余慕枫在此千钧一发之际,挣脱蒋蔚然冲在前面,与持刀的男人面对面,余慕枫听着听着另一拨的枪声越来越近,心里焦急,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似乎听懂了余慕枫的话,并且也回应了他,可悲的是,蒋蔚然没有听懂。 “我们只是游客,路过而已!”余慕枫听懂了那男人的话,并与之对话。 尽管余慕枫这样说了,男人并没有放松警惕,依然握紧手中的刀,又说了一句蒋蔚然没有听懂的话,她觉得应该是越语。只是余慕枫怎么会越语,蒋蔚然现在哪有心思想那些,眼前最要紧的是能不能保住性命。 “我根本就不会妨碍你什么,倒是眼下的情形,你要是再不走一定是来不及了。”余慕枫示意他看身后。 身后的山丘上已经出现了三三两两的人,看来对方的人数绝对超过之前在前面拼命奔跑的人。伴随着还有人的叫骂声:“妈的,都给老子搜仔细了,放跑了一个,老子拿你们抵命。” 确实不是最佳的决斗时期,男人又冲余慕枫说了什么,余慕枫看也不再看他,以矫健的身姿又潜回到蒋蔚然的身边。 蒋蔚然立即迎进余慕枫的怀里,带着哭腔说:“你吓死我了......” 看着蒋蔚然已经滑落的眼泪,余慕枫伸手擦擦她的脸庞,小声说:“这不是没事情嘛!不要哭,快藏好,后面的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呢!” 余慕枫的话刚说完,在他们的身边产生了砰然巨响,紧接着听见了厚重的身体倒地的声音,蒋蔚然不由地身体一紧,打个冷颤。刚才的男人已经躺在地上不动了,嘴里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 !! 第164章:他是我的老公 余慕枫赶紧遮住蒋蔚然的双眼,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蒋蔚然早已经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她在一旁干呕起来,又不敢太大声,怕会引来更大的麻烦,只能拼命地忍耐着。 蒋蔚然苍白的脸色落在余慕枫的眼里,满满的都是疼惜。 “是我不好,没能好好的保护你,让你跟着我受罪。”余慕枫的歉意不仅仅是现在的,更有以前的,即便蒋蔚然现在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但是小桥上的一幕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 余慕枫怪异的神情并没有因为紧张的环境因素逃脱蒋蔚然的双眼,她感觉到了,余慕枫深深的自责。如果是因为此刻的情形,蒋蔚然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这次出来钓鱼是蒋蔚然再三要求的,毫不关余慕枫的事情,蒋蔚然说:“你没有必要这样,都是我不好,非要来这里钓鱼。” 猝不及防的蒋蔚然又被余慕枫的手覆上了嘴。 后面一直追赶的那拨儿人追上来了,两个男人已经来到了刚才与余慕枫对峙的那个男人的尸体旁边,只听得: “雷哥,这个人已经断了气了。” “补上两枪。”纵然只是这四个字,仍旧透着一股子阴狠。 蒋蔚然和余慕枫四目短暂的相对,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讶。 这个被称为雷哥的声音很耳熟,耳熟到他们以为彼此都幻听了,不得已只能从对方的瞳孔里寻找答案。 得到对方的反应提示,余慕枫和蒋蔚然齐齐地透着树叶斑驳的光,向外面看去。 余慕枫和蒋蔚然都看到了一张让他们熟悉的脸。余慕枫的吃惊是“蒋毅居然还活着?”。蒋蔚然已经见过雷奕,起初怀疑那是她的哥哥蒋毅,现在,在这样的场合看见了他,她也终于可以肯定这个人真的不是蒋毅,蒋毅是正义的化身,怎么可能那样的阴狠。 他就如他说的那般,他是雷奕! 蒋蔚然不相信,她一点都不相信,情感上的失望和愤恨,让蒋蔚然不由地后退,不由地摇头。 有着他哥哥相貌和身躯的人,即便不是正义的化身,也不能是邪恶阴毒的...... 蒋蔚然的后退触动了树枝,尽管只有微微的“沙沙”声,也没能逃过外面那个男人的耳朵。“出来,不然的话我们就开枪了!” 余慕枫冲蒋蔚然摇头。 蒋蔚然刚想要站起来,就被余慕枫拉住,他赶在蒋蔚然的前面站了起来。 “双手放在头顶,让我看到你没有武器。” 余慕枫按照他们所说的做。 “慢慢地走过来!” 余慕枫依旧照做,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向他们。走近了,余慕枫看清楚了那个一直不说话的男人的面孔,除了惊讶还有一丝惊喜。 蒋毅没有死,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这都是一个好消息! “雷哥,杀了吧,他看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我们不能留下活口给警方。”那个男人一脸的凶狠,目不转睛地盯着走树丛的余慕枫。说话的时候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只等着雷哥的一声命下,他就会扣响扳机。 余慕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面无惧色。仿佛他们所谈论的生死跟他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雷奕打量着余慕枫,眉宇间也有暗暗地惊讶之色,他只觉得余慕枫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 余慕枫本来是想喊蒋毅的,但是他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种复杂的情况闭口总比开口强。倒是雷奕先开了口,说:“你是谁?” “我只是来这里游玩的。”雷奕问得简短,余慕枫答得也干脆。 旁边执枪的男人沉不住气了,催促道:“雷哥,你跟他废那么多话干什么,直接崩了他不就完了吗?” 余慕枫深切地体会了一把被人用枪抵住头感觉,那感觉该死的不好。雷奕说:“他不过是个路人,放了他!” 一脸凶狠的男人不为所动,讥诮起雷奕来,说:“这可不像你的作风,难道你忘记我们出来之前大哥的交代吗?必须斩草除根。” “他说的不包括他,你知道的。”雷奕的声音低沉冰冷,不带一丝的情感。 男人继续说:“你想违背大哥的意思?” 雷奕并不急于辩解,而是粗略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说:“枪声很快会把警察引来的,我们撤退才是要紧的。” “好,”男人边说边要扣扳机,千钧一发之际,蒋蔚然从树丛中扑了出来,她抱住男人的胳膊。枪口对着天空的一声响,让栖息在树上的鸟儿四散逃窜,并伴随着“啾啾”的鸣叫声。 余慕枫第一个反应过来,一个飞脚将男人手中的枪支踢飞,身体旋转之际,蒋蔚然已经安然抱在了他的怀里,余慕枫的右臂上狠狠挨了那男人一脚。即便是抱着蒋蔚然,还是忍不住连连后退,可见刚才那一脚的力度之大。 不待雷奕有任何的反应,那男人拔出绑在腿上的匕首,向着余慕枫和蒋蔚然的方向挥去。匕首是冲着余慕枫的要害之处去的,招招阴狠,带着凌厉的风。 余慕枫的右臂抬起来像被撕裂一般疼痛,他咬牙推开蒋蔚然后,自己已是一身的冷汗。 那男人本就没有打算放过余慕枫,只要除去了余慕枫,蒋蔚然一个女人自然就不是问题。所以,他的目标也是相当的明确,杀死余慕枫! 蒋蔚然被余慕枫推出他们的争斗范围,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焦急地替余慕枫担心,却是不敢发出声音,怕影响到余慕枫,反而让他赔上性命。 雷奕往蒋蔚然的身边走来,他的不淡定是从蒋蔚然跳出来的那一刻开始的,虽然他不能确定她的身份,经过上一次的相遇,雷奕已经愿意相信那是他最亲的人,跟他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雷奕不希望她出任何意外。 “不要害怕,站那里不要动!”雷奕的话在蒋蔚然慌乱的时刻无疑是一剂镇定。 蒋蔚然祈求道:“哥,你要救慕枫,他是我的老公,我不能没有他!” 他的声音能让她安心,能给予她力量,蒋蔚然在恍惚之间觉得,不管他叫什么名字,他就是她的哥哥。 给读者的话:订阅少的可怜,亲爱的们,还有人在追吗? !! 第165章:雷奕出手 没有任何功底的余慕枫能坚持到现在已是极限,虽然平时余慕枫还是很注重健身的,但是毕竟健身跟逃命根本不是一个练法。纵使余慕枫现在已经筋疲力尽了,仍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懈怠不单单是一个词语,关乎性命的时候,任谁也不敢大意的。 余慕枫被那个男人逼的直不起身来,只能在地上不停地后退闪避。本是狼狈不堪的动作,余慕枫坐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在这样的境况之下浑身散发着慵懒。 了解余慕枫的蒋蔚然深知,余慕枫的神经已经崩的很紧了,只是长时间的伪装与锻炼,让余慕枫已经没有办法随心地流露出惶恐而已。 就在蒋蔚然不停地求着雷奕的时候,余慕枫被那个男人手里的刀割伤了胳膊。 血染红了余慕枫白色的休闲上衣,蒋蔚然恨不得冲上去替余慕枫受这一刀。 雷奕拉住忍不住要冲上前的蒋蔚然,说:“听话,在这里待着。” 蒋蔚然扭头看了看雷奕,觉得他表情里的威严远胜于语气。蒋蔚然说:“我要去救他!” “有我在,你尽管放心。”雷奕就想让蒋蔚然安心说,“一边去,不要再添乱了!” 蒋蔚然再也无法后退,那个男人的刀已经举过头顶,只等着最后一刻的落下...... 余慕枫本以为倒下的那个人一定会是自己,不料一声枪响过后,那个男人轰然倒地。 余慕枫安然无恙! 蒋蔚然立刻奔了过去,捧住余慕枫流血不止的胳膊,眼泪不止,说:“你的伤口很深,我们必须先要止血!” 余慕枫看着蒋蔚然满脸担忧,心里颇为不忍,安慰说:“没事的,一点小伤,回头包扎一下就好了。” 雷奕探了那个男人的颈间的动脉和呼吸,早已没了任何信息证明他还活着,雷奕刚才的一枪正中男人的心脏,但是为了保险起见,雷奕还是在男人的脑袋上补了一枪。他现在身处的境况不允许出半点差池,丢了性命不要紧,连带着任务失败才是最可怕的。 近距离的射杀,枪声过后,男人的多半个脑袋已经被掀去,露出白花花的脑浆子,甚至还有一股子枪管里发出来烧糊的味道。浓重的血腥覆盖了整个小山头,蒋蔚然回头看雷奕的时候,目光刚好撞上了刚才的一幕,她再也没有办法压制住恶心,趴到一棵大树旁,将胃里的所有东西吐了出来。 雷奕看一眼蒋蔚然,面色平静地说:“他已经死了。” 余慕枫也看到了雷奕补枪之后的场面,他胃里也时时泛着苦水,但是,他还是生生地忍住了。他是蒋蔚然的依靠,必须让蒋蔚然看到可以依靠的那面。为了分散注意力,余慕枫说:“大哥,谢谢你救了我和小然!” 雷奕称赞地拍拍余慕枫的肩膀,说:“想吐就吐吧,没有什么可丢人的。” 那种感觉雷奕第一次经历的时候,反应还没有现在的余慕枫表现的淡定,但是,雷奕知道,余慕枫的淡定完全是强装出来的,不过话说回来,能强装成这样的程度,已经是很不错的了。雷奕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一天一夜都不敢合眼,就怕死者的鬼魂出现在他的眼前。后来经历了很多事情,杀人都变成了正常的生活以后,他对这些已经毫无感觉了。 杀人就像杀鸡一样稀松平常,尤其是在杀过坏人以后,他居然会有一点儿小小的兴奋。 余慕枫摇头,他决心坚持到底的,绝不能轻易地暴露自己的淡定是装出来的,这有这样才能让蒋蔚然的心稍稍得到安宁。 “我可以的,你放心好了,”余慕枫见雷奕并没有否认是蒋毅,不由地感慨,“大哥,你这几年去了哪里呀?你不知道爸爸和小然有多担心你。” 余慕枫的一番话说得雷奕十分茫然,他神情复杂地看看余慕枫又看看已经可以忍住不吐的蒋蔚然。 蒋蔚然不动声色地注视着雷奕,仿佛在等待什么。 “我不是你说的蒋毅,这位小姐可以作证。”雷奕许久缓过神来,赶紧矢口否认。 余慕枫怎么都没有办法相信,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居然不是蒋毅,余慕枫没有办法相信,求证一般看向蒋蔚然,并说:“小然,这是怎么回事啊?世间怎么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不是呢!” “他说他叫雷奕,也不认识什么叫蒋毅的人。”蒋蔚然情绪有些低落,就在刚刚她已经燃烧起来的希望,现在被人一口气就吹灭了,蒋蔚然虽然经历过一次的失望,但是还是做不到心里不难过。要是蒋翔安知道蒋毅还活着,那是件多么开心的事情! 可惜,一切不过只是幻想。 雷奕从迷彩裤子口袋里取出绷带,使劲为余慕枫扎好伤口,经雷奕这么简单的包扎,余慕枫的伤口血流的慢了许多,雷奕放开余慕枫的胳膊,淡然地说:“我只能帮他减少血流,他的伤口很深,必须医治,不然这条胳膊很可能就废了。” 蒋蔚然担心余慕枫,哪里还有精力求证雷奕是不是蒋毅,余慕枫的伤情才是最重要的。只片刻,白色的绷带上又有血浸了出来。蒋蔚然担心地说:“现在这里漫山遍野都是你们的人,我们能往哪里去啊?被他们任何人撞上还不是要杀死我们。” “你们一会儿往山上跑,哪里比这个地方安全,在那里找个地方藏好,等待警察的救援,听到没有?”雷奕打算走了,做着最诚恳的交代。“估计不会多久这里的人会撤走。” 蒋蔚然点头,虽然不明白雷奕为什么让他们往山上跑,但是蒋蔚然就是相信,他不会害他们。 “警察找到你们以后,你们要如实相告刚才看到的一幕。我走了,你们保重!”雷奕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婆妈了,总是想要让蒋蔚然知道许多生存的办法。 雷奕走了,余慕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觉得很可能是他撒谎。余慕枫说:“你该不会真把他当做大哥吧?他可以相信吗?” !! 第166章:用你的话说 蒋蔚然说:“我相信他,就算他不是我的哥哥。他眼睛里面有正气,不像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女人就是感性,在生死攸关的大事上竟然也要凭直觉。”余慕枫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站起来,冲着雷奕所指的方向说,“走吧,我信你。” “那你还那么多废话!”蒋蔚然搀扶住余慕枫。 余慕枫摆脱蒋蔚然的搀扶,说:“我自己可以的,你不用管我,如果一会儿有什么危险你不要管我,自己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生死离别的气氛笼罩在两人之间,蒋蔚然对着余慕枫的胸膛捣了一拳,怒道:“我说了,你死了,我活着没有什么意义了。” 气氛太过凝重,余慕枫不想看蒋蔚然现在满腹忧虑的模样,打趣道:“老婆,这能不能算你对我的告白呀?” “是告知。”蒋蔚然生硬的语气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直接拿曾经余慕枫的话来堵他的嘴。 余慕枫嬉笑道:“居然用我的话来堵我!” 蒋蔚然还是固执地搀过余慕枫,不满意地说:“这还不是你教育的好,我才受教的。” 余慕枫表面上松懈,实际上神经早已绷紧,他不敢大意。 沿着雷奕给他们指明的方向,一路上走得也是相当的顺利,只遇见了一个在搜索的人,被他们轻而易举地就躲了过去。 上到山上,余慕枫环视四周,橙红色的夕阳柔和地照在山包上,给大大小小的树木涂上了别致的红色。树木的尽头居然就是断崖,余慕枫和蒋蔚然顺着断崖往下瞧,居然没能看到底。蒋蔚然更加的担忧了,原先对雷奕的信任因着紧张减少了几分,她不满地皱皱眉头,说:“这玩笑开大了,看来是我信错人了。” 余慕枫将自己和蒋蔚然安置在一个树木茂密的坑洼地区,然后用树枝盖好。 蒋蔚然不停地小声抗议:“我们藏在这里不是在等着送死吗?如果真的有人发现了我们,我们连退路都没有。” “听你信任的人,应该不会错。”余慕枫企图说服蒋蔚然。 起先,余慕枫是不能相信雷奕的,直到上到这里来以后,瞬间他就明白了雷奕的用心良苦。现在的余慕枫对雷奕的信任远超于蒋蔚然,绝路对于他们来说才是生路。 蒋蔚然奇怪地盯着余慕枫,看他也没有在开玩笑,说:“现在你倒是比我更相信雷奕了,说说原因。” 余慕枫终于把两个人的藏身之处伪装的很好了,才坐下来,背靠着包了厚厚一层土的石壁,为蒋蔚然解惑:“那些人既然经常在这种环境活动,自然明白这里就是断崖,选择逃命的人不会把自己逼上绝路的,按照常理他们应该不会来这里搜索。” “你说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呀?”蒋蔚然现在终于有心情好奇了。 这也是余慕枫想知道的问题,不过据猜测,应该不是什么好人,可是雷奕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和他们混在一起呢?余慕枫不得其解,但是也不愿让蒋蔚然多余的担心,余慕枫看得出来,蒋蔚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在意雷奕的,不管雷奕是不是蒋毅,在蒋蔚然的心里已经是了。余慕枫说:“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能记得所有人,就是把我忘记了。” 余慕枫一直很纠结这件事情,既想让蒋蔚然记得他们之间之前的种种,又不想让她记得他们之间的所有不愉快。这样的纠结令余慕枫每每想起此事,总会陷入莫名其妙的烦躁之中。再也没有办法回到那个沉着冷静的余慕枫。 事不关己的大多可以释然,唯有这涉及到自己的事情才是最费心思的。 蒋蔚然许久不说话,余慕枫的这个问题她才是最想知道的,于是一脸认真地说:“你说你是不是在我忘记你之前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不然的话我怎么可能完全不记得你了。” 余慕枫认真而细致地看着蒋蔚然良久,眸子里的炽烈爱意,即便是千年的寒冰也能融化了,这就是他的答案吗?蒋蔚然怅然,难道是自己对不起他...... 只要一想过去的事情,蒋蔚然就会陷进一个奇怪的思维里,没有她想不到的事情。 “好了,不要为难自己了,别忘了我们现在还在逃命。”余慕枫的一句话把蒋蔚然拉到现实中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余慕枫的脸色逐渐苍白开来,额头上也冒着冷汗,蒋蔚然懊恼自己的疏忽大意,替余慕枫擦擦汗,说:“你的额头很烫,好像是发烧了!” 余慕枫毫不避讳地点点头,他在爬上小山包之前就感觉到四肢绵软无力,为了不让蒋蔚然担心,他一直咬牙坚持着。现在,暂时的危险看不见了,他提着的那口气松了下来,一下子就感觉到浑身冷,余慕枫说:“我不要紧的,你替我好好听着外面的动静,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必须回镇上,不能在这个我们谁都不熟悉的环境里过夜,太危险了。” 蒋蔚然紧张的面颊通红,不知所措地看着瑟瑟发抖的余慕枫,说:“来时的路我都记着,我一定会找回镇的路的。” 余慕枫想再说一句“我没事”来安慰蒋蔚然的,但是眼皮居然沉重的抬不起来,他知道自己不是困了,而是发烧所致的,就更加的不敢闭眼睛,万一在他闭眼睛的时候,蒋蔚然要是遇到了危险怎么办?他不可能再拿蒋蔚然的生死赌一回,他已经输不起了。 “小然,....把我打醒....我不能睡觉....太危险了。”余慕枫使劲聚集精神,还是把这句话完整地说了出来。 蒋蔚然含泪摇头,她才不舍得在余慕枫英俊的脸上下这样的狠手呢。蒋蔚然上前使劲将余慕枫搂在怀里,说:“你困了就睡觉吧,一切有我呢,我不会让咱们两个死在山上的。” 抱着余慕枫的那刻,蒋蔚然像被电击了一样,脑子里闪现出一个画面,她和余慕枫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周身都是刺骨的冰冷,仿佛天上下着雨,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 第167章:生死同心 现在是她将余慕枫抱在怀里,那时,好像是余慕枫将她整个抱在怀里。只是,这是在哪里呢?什么时候呢?蒋蔚然半点都想不起来。 或许是她太过担心余慕枫,脑子里出现了幻觉! 太阳虽然已经落山,但是仍有些光亮洒在伪装的树的枝叶上,透过间隙蒋蔚然查看余慕枫的伤口,包着伤口的绷带已经全部染成了红色,余慕枫的血还在流。蒋蔚然焦急地看看天,西边的夕阳已经完全隐没,远处依稀可以听到偶尔的枪响。余慕枫已经完全昏睡了过去,紧紧抿着的嘴唇上已经失去了原来的色彩,变得灰白。 “慕枫,慕枫.....”蒋蔚然轻声呼唤着他,轻轻地拍打他的脸庞。 余慕枫毫无反应。 蒋蔚然在上衣的口袋里翻找着,终于找到了手机,这个被她们遗忘的小东西或许可以救他们的性命。拿出来手机之后,蒋蔚然彻底崩溃了,它居然没电了!蒋蔚然恨不得将自己一巴掌抽死,这种丢三落四的毛躁性子,终究是要命的。 对呀,她还有余慕枫的手机,蒋蔚然此时又不想一巴掌抽死自己了。她在余慕枫的休闲长裤的口袋里找到了他的手机,轻轻一划,屏幕亮了起来,所幸,有电!看着空空如也的信号格,蒋蔚然意识到自己高兴的过早了,在这里,没有一丁点的信号。 手机求救无望,蒋蔚然当下便慌了。余慕枫不能这样继续等着,等着那或许会有的希望。警察到底会不会来?就算是要来又是什么时候?蒋蔚然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她还是没有办法把余慕枫生的希望寄托给缥缈的希望,她必须要带余慕枫离开这里。 冲出去虽然危险,或许还会有一线希望,继续待在这里,马上面临着天黑,也许会有更大的危险。 蒋蔚然最终决定必须在天黑以前想办法赶回镇上。 “慕枫,慕枫.....”蒋蔚然加大音量,希望可以唤醒余慕枫,“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不然你早晚会失血过多死在这里。” 余慕枫微微睁开眼睛,声音晦涩,说:“你一个人走吧,不要管我......算我...求你!” “你说的是什么话,就是死我们也要在一起,我怎么可能弃你不顾。”蒋蔚然不跟余慕枫计较,只当他是发烧烧糊涂了,仍固执地去架余慕枫的胳膊。 虽然蒋蔚然足足有一米七,但是在一米八五的余慕枫面前还是矮了许多。余慕枫身材很好,并不胖,但毕竟是个男人,且有身高在那里。本就柔弱的蒋蔚然怎么可能在他昏迷的时候,承受他全部的重量,试了几次之后,蒋蔚然最后还是失败了。 搀扶失败以后,她又试图将余慕枫放在她的后背上,就算背也要把他背离这个危险的地方。蒋蔚然所谓的背也只能是余慕枫双腿着地,看起来更像是在拖行。 他们本身就隐藏在一个低洼的坑里,背着余慕枫的蒋蔚然走平路都会摇摇晃晃,何况还要爬坡,没走几步远,蒋蔚然和余慕枫就双双跌到。 被摔了之后的余慕枫睁开了眼睛,无力地环视四周,见蒋蔚然也趴在他的旁边,才安心地露出一笑,尽管这笑苍白无力,但是蒋蔚然仍旧感到无比的欣慰。余慕枫说:“老婆,乖,听话....带着我咱们都走不出去,你走吧,不要管我。” 蒋蔚然的眼泪霎时就涌了出来,双手握紧余慕枫的手,自怨自艾道:“都是我没用,是我没用....” 余慕枫抬起手,陇上蒋蔚然的嘴唇,轻轻地摩挲着,安慰道:“....我才是没有...的那个,不但...救不了你,还要连累你。” 蒋蔚然眼泪婆娑地猛然摇头,眼泪甩在余慕枫的手背上,冰凉的眼泪在暗色中晶莹透亮,余慕枫想凭借自己的意志力站起来,再努力试过几次之后,才深深地意识到,手脚已经不听话到了这种程度。 蒋蔚然看着余慕枫几番挣扎之后,最终心疼的再次眼泪狂奔。“慕枫,不要试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的,哪怕是死!” 余慕枫怎么舍得蒋蔚然去死呢,但是,他更加的了解蒋蔚然的倔强。 别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蒋蔚然是那个即便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 “别哭,听...我说....”余慕枫摩挲着蒋蔚然的脸庞,继续说,“我只是...发高烧,烧退了...就不会有事了,现在我没有生命危险。我有办法可以救我们...两个人...只是,需要你去冒险,我不舍得....” “你说,只要能救我们两个,别说危险,就是让我去死我都不会犹豫。”蒋蔚然抓紧余慕枫的手,由于过于激动,手不停地颤抖着。 余慕枫一心只想着让蒋蔚然脱离危险,早点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说:“你一个人...走,我重新躲在这里,根本没有任何的危险,你顺着来时的路返回...镇上。天亮以后...你带警察来,我...还会在这里等着你。” “你根本就是在骗我!”蒋蔚然连这种小伎俩都看不透就是傻了,若真是为了救他,返回镇上的蒋蔚然应该第一时间带警察前来救人,而不是要等到天亮什么的。余慕枫想要支开蒋蔚然的心思太明显了,蒋蔚然根本就不能同意,要知道一夜的时间有多长,这么长的时间里关乎着一个人的性命。 总之,她就是不能在余慕枫最需要她的时候离开。 “乖,听话。”余慕枫抬起手想要触到连连后退的蒋蔚然的面孔,行至一半却突然摔落在地上。 探到余慕枫的呼吸还是均匀的,蒋蔚然悬着的一颗心才稍稍放下。 余慕枫再一次的昏厥了过去! 看着昏迷中的余慕枫蒋蔚然陷入了两难,带着余慕枫上路他们是不可能走出这里的,若是将他放在这个地方,蒋蔚然又不能放心。陪他待在这里,命悬一线的时刻,她不知道余慕枫能不能撑到有人来救。 蒋蔚然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在此性命攸关的时刻,她要权衡利害,拿出正确的决断。 既然已经有了主意,就不能在过多的拖延时间。 !! 第168章:拼尽全力 蒋蔚然跪在昏迷的余慕枫身旁,说:“慕枫,你一定要在这里等着我,我现在就会镇上搬救兵,不用等到天亮我就会回来,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你一定乖乖的,在这里不要乱动,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你!” 简单的叮嘱之后,蒋蔚然把余慕枫重新放回到那个洼地里,然后用带着繁茂叶子的树枝伪装好,不仔细看的情况下,根本就不能察觉里面藏着一个大活人。纵然如此,蒋蔚然还是不能放心,虽然人是不能轻易发现,但是,万一要有野兽出没呢? 蒋蔚然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幸运的余慕枫怎么可能遇到这些呢!蒋蔚然突然对余慕枫的运气没有来由的信任,看他的面相也不是倒霉之人。 蒋蔚然沿着记忆中的路向山下走去,此时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刚好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乌黑的夜色遮挡了视线,甚至都看不清楚三米之外。 偶尔有风吹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让蒋蔚然汗毛直立,她头皮发麻,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路,就怕自己迷失了一样。 枪声依旧稀稀拉拉,听着虽然有一段距离,但是,蒋蔚然仍旧不敢掉以轻心,摸索着向前走去。跌跌撞撞之中,蒋蔚然被一个东西绊了一跤,一屁股坐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上,蒋蔚然下意识地去摸那个让她摔倒的东西。 当摸到那东西五官的时候,蒋蔚然从地上跳起来,马上就要撕心裂肺的尖叫出声的时候,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也顾不得刚才是不是这只手碰了地上的死人。她只知道无论怎么都不可以发出声音暴露了自己。 慌乱的后退之中,蒋蔚然腿都发软,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在地上拖沓着爬行。 一个冷硬的东西碰到了蒋蔚然的手,她连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祈祷着再也不要是什么恐怖的东西,她已经怕到不行了。这个时候的蒋蔚然既脆弱,又不得不坚强。余慕枫还在等着她,她不能被吓到,如果她出了事情,余慕枫要面临的很可能就是死亡。 蒋蔚然咬紧牙关,让手重新去试探刚才碰到的东西。这一回,再不是什么吓人的东西了,摸到它以后,蒋蔚然暗暗地高兴起来,是一把手枪! 虽然她不怎么会用,但是,有总比没有的强。这样的环境下,即便是用来唬人也是好的。 得到一把枪已算意外的收获,蒋蔚然拿在手里,突然感觉胆量也大了,一下子就有了依靠的感觉让她浑身充满了力气,更加坚定了她要就余慕枫的决心。就像她对他的爱一样,还要她活着就不会断。 “慕枫,等我,很快的....”蒋蔚然继续赶路,仿佛只要念叨着心里的信念,就会忘记刚才摸过死人的那一幕。 她需要一个支撑点来帮助她忘记恐惧。 余慕枫就是那个最好的支撑。 蒋蔚然和余慕枫来的时候是坐车来的,从镇上到大路上用了大约二十分钟的时间,然后从大路上到小河边他们又步行了约莫二十几分钟的时间,所以,虽然蒋蔚然没有办法具体肯定镇上离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有多远,但是,她知道对于心急的她来说,是一段不近的距离。 头顶上突然传来两声类似猫头鹰的叫声,好像又不是,蒋蔚然吓得赶紧扒在草丛中,等到确认了不是人的声音以后,蒋蔚然慢慢地从草丛中探出来,她怕极了! 令蒋蔚然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流下了眼泪。 她的哭到底是因为害怕,还是心急,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想哭,只有在流着眼泪的时候,她才能放松下来。 逐渐放松下来的蒋蔚然才意识到,她记忆中的那条河不见了,黑暗中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辨别方向,正如他自己担心的那样,在这样要命的时刻,她居然迷路了,根本不能正确的判定方向。 蒋蔚然刚刚收回的眼泪,又如水龙头般打开了。 如果捡到的不是一把枪,而是一个手电筒该有多好! 蒋蔚然一边感慨着,一边继续摸索。在墨一般的夜里,看不见任何参照物,只能凭借个人的直觉来辨别方向确实有难度。蒋蔚然在丛林里摸索了大约十五分钟之后,竟然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依然没有找到下午钓鱼的小河。 虽然这让蒋蔚然的内心充满了沮丧,可他仍旧没有想到过放弃。 余慕枫在等着她,仅凭这个就够了。她停下来,看看天空,也是乌暗的吓人,根本就不能明显将天和地分辨开来。 蒋蔚然第一次恨透了阴天。 又一阵不知名的鸟叫掠过天空,响彻在整个林子的上空,蒋蔚然握着枪的手心冒出许多的冷汗,她甚至后悔,后悔不管多难也应该和余慕枫在一起。若是她真的走出去了,并且成功的找到了救援,接下来她要面对的问题就是余慕枫所在的方位,从知道自己迷失方向的时候起,蒋蔚然已经不敢轻易相信自己对方向判断的准确性了。 就在蒋蔚然一心扑在寻找生路的时候,黑暗中一个高大的黑影尾随着她。 蒋蔚然毫无察觉。 正在蒋蔚然迷茫之际,突然听到像是有水流的声音,只是听不真切。蒋蔚然赶紧停下脚步,让周围陷入极其安静的状态。接下来,蒋蔚然不仅听到了流水的响动,还有脚步声! 这个地点,这个时间,根本不可能又过路的人,站在原地静止的这会儿,已经有一百多种可能出现在蒋蔚然的脑海里,唯独这一点儿不可能。 很快,蒋蔚然不得不承认,她被人跟着,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没有察觉到。在没有想到摆脱后面跟踪的办法之前,蒋蔚然只能装作毫不知情,继续往前走...... 她攥紧手上的枪,真不如给她来一把匕首的痛快,最起码不用什么技术含量,直接刺过去便可。她不敢停下来,一直在脑海里盘算着,一会儿动起手来,她要怎样才能保护自己打到对方。当初,哥哥蒋毅真应该教教她枪支的使用,也不至于弄的像现在这样被动。 !! 第169章:熟悉的怀抱 蒋蔚然急匆匆向前奔去,后面的脚步跟着也快了起来。如果之前有十分之一的怀疑,现在也得到百分之百的证实了,后面的那个人就是在跟踪她! 蒋蔚然不敢呼救命,怕招致更大的麻烦,这漫山遍野的黑暗里,不知道还有多少坏人隐匿其中,一个总比一群要好对付的多。 “出来,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什么鬼?”蒋蔚然已经将声音压至最低,仍感觉十分响亮。 应声向前走来一个身影,站在距蒋蔚然五米之外,蒋蔚然看不清楚那个人的长相,据身形来看是个男人!想必那个男人也看不清楚她的脸庞,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有跟着蒋蔚然不放。蒋蔚然越发觉得这不是一个好人,而且存在着极大的危险。 其实,在听到蒋蔚然的声音之后,黑影就停止了向蒋蔚然靠近,他们保持着最佳的距离。所谓的最佳距离就是能让蒋蔚然放心的距离,不用担心他的突然袭击。那影子说:“是我,你不要害怕。” 蒋蔚然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着地的感觉,这个声音蒋蔚然认的,是雷奕。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蒋蔚然心里竟然有了期待,具体在期待些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我本来要走的,只是碰到了你.......”雷奕走进蒋蔚然,他不能对她说什么,因为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挂念蒋蔚然,才中途返回,以确定蒋蔚然是否安全。 如他所想,对地形不熟悉的蒋蔚然果然被困在了这里。 蒋蔚然说:“我要出去,你能给我指路吗?” “怎么就你一个人?”雷奕更多的是以为余慕枫已经死了,才会这样问,“你不是还有一个同伴的吗?” 看着雷奕根本就不回答自己的问题,蒋蔚然有些心急,并不回答雷奕的问题,追问:“你带我出去吧,慕枫受了很重的伤,他现在在发高烧,必须尽快得到医治,你也知道的,他的伤情怕是挺不到天亮的,我求你.....” 即使在黑暗的夜色里,雷奕都能感觉到蒋蔚然的无助与慌乱,每当这个时候,他的心就蔓延开一种难过的情绪。 雷奕上前,一把将蒋蔚然揽在怀里,只想着要安慰她一下,听着她紧张与卑微的语气,他的心很疼。 对这突如其来的怀抱,蒋蔚然怔怔地无法反应,但是,他并不讨厌这个男人的温暖,一种久违的感觉立刻涌上心头,蒋蔚然不挣扎,任由雷奕紧紧地抱着。她吸吸鼻子,说:“求你救救慕枫......” 雷奕总是不愿意让蒋蔚然把话说完,因为他知道,只要蒋蔚然一开口,必定会是祈求的语气,他不想看蒋蔚然这样卑微,他会无端地心疼。雷奕一只手宠爱地揉揉蒋蔚然的头发,另一只手加大力度,将她抱得更紧。这熟悉的感觉出现过雷奕的梦里,他说:“别着急,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蒋蔚然倏然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尽管只能看到黑暗,但是头顶上那股属于男人的独特气息让蒋蔚然身心俱安。 雷奕给她的感觉,让她感动,亲切。 “那你随我来,帮我把慕枫抬出去。”蒋蔚然充满希望的语气不像原来那样沉闷了。 雷奕放开蒋蔚然,却站在原地不动。 “走啊......”蒋蔚然催促。 雷奕说:“我一定会帮你,但不是这种帮法。” 蒋蔚然不解地怔在原地,等待着雷奕接来下的话。 “我已经报过警了,警察很快会来的,你也不需要再去哪里了,只要等在这里就可以了。”这就是雷奕所说的方法。 蒋蔚然没有办法傻等着,她情绪激动地说:“我没有办法安心地等着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的警察,我现在就要回镇上!” 激动的蒋蔚然说到做到,扭头就要走。雷奕扣住蒋蔚然的手腕,稍稍一用力就把她拉回了原地,劝说:“你相信我,他不会有事情的。警察会在他断气以前出现的。” “我怎么知道你没有撒谎!”蒋蔚然情急之下居然开始蛮不讲理,这一点出乎了雷奕的意料。怕是漫山遍野都找不到一格信号,报警只是说说而已。 雷奕一字一句地说:“我骗谁都不会骗你。” 蒋蔚然再度怔住。 她是他的谁呀,他为什么要这么说?蒋蔚然眼前一亮,难道他真的是蒋毅! “哥,你是我哥对不对?”蒋蔚然即使被雷奕明确地告知过好几回,他根本不是蒋毅,但是,蒋蔚然总是还抱有希望,被叫做雷奕的男人,拥有和她哥哥蒋毅一样宽厚温暖的怀抱。 雷奕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他要再说多少次,蒋蔚然才会相信他不是蒋毅,很多时候,雷奕宁愿自己就是蒋毅,这样的话就可以尽情地享受着蒋蔚然崇拜的眼神。有机会的话,雷奕一定要去证实一下,蒋蔚然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雷奕不回答是不忍蒋蔚然失望,只是他小瞧了蒋蔚然,在这件事情上她不会失望,因为她已经不知疲倦地想了很多回,雷奕就是她的哥哥。 正在雷奕无法为自己的身份辩白时,远处的大路上想起了警笛的叫声,紧接着所有的车灯都亮了起来,许许多多的手电筒的灯光汇聚在一起...... 果然,雷奕并没有欺骗她,警察终于来了。 蒋蔚然激动地就要上前大呼救命,雷奕却在这个时候拦住了她,快速地捂住她的嘴,并在她耳边说:“我不能让警察看到我,你先不要喊出声。” 蒋蔚然点过头之后,雷奕才放开蒋蔚然。蒋蔚然小声地说:“你为什么不能见警察?难道你真的是.....” 意识到什么之后,蒋蔚然立即生生将“坏人”两个字吞了回去。即便真是坏人,也是对她有救命之恩的坏人,蒋蔚然还没有修炼成精,做不出恩将仇报的事情来。既然他不愿意让警察看见他,那她就让他顺顺利利地走掉好了。 “以后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不要瞎打听,知道吗?知道的多了也就死的快了。”雷奕的这句话算是对蒋蔚然好奇心的忠告。 蒋蔚然早就知道这个道理,并且以前也是这么做的,只是刚才过于激动没有管好自己而已。余慕枫这次真的有救了,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我会记住你的大恩大德的,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坏到了哪步田地,但是你救过我和慕枫两次,我会感谢你的。”长着和蒋毅一样外表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坏人呢?蒋蔚然坚信,他一定有什么苦衷不方便与人说罢了。 !! 第170章:向我开枪 雷奕摇摇头,说:“我不要你的回报,我帮你是我自愿的。眼下我有事情要叮嘱你。” 蒋蔚然是被雷奕拉到这棵小树后面的,雷奕就站在她的身后,蒋蔚然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虽然那气息很沉稳,但是蒋蔚然依旧能觉察出他隐隐透着不安。想必跟他接下来要叮嘱她的事情有关,蒋蔚然转过身,在暗夜里,雷奕的眸子灼灼闪亮。她竟不敢猜想,有这样眸光的男人,怎么会牵涉到这样复杂的环境。 仅仅一个目光,蒋蔚然竟然从雷奕的身上看到了不属于蒋毅的光芒。他也许真的不是蒋毅,蒋毅是年轻而纯净的,可眼前的的这个男人充满了孤独的沧桑,仿佛经历了岁月的沉淀,他也是忧郁的,蒋蔚然记忆里的蒋毅不是这个样子,她觉得再也没有办法把二者合二为一。 “答应我,按照我说的话去做。”雷奕骨节分明的手钳的蒋蔚然的胳膊生疼。 蒋蔚然认真地点点头,说:“你放心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 “警方面前你不能说见到我,甚至连我的脸你都没有看清楚过,你和他是自己救的自己,明白吧?”雷奕的手没有丝毫的放松,钳制着蒋蔚然的双臂。 蒋蔚然拼命地点头,然后,又很快地摇头。 蒋蔚然如此的反应,雷奕真心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说:“记住我说的话了吗?” 雷奕弄痛了蒋蔚然,她下意识地扭扭身子,想挣脱雷奕的钳制。这样严肃的语气和神情,让她有些不适应,这明明就是命令啊! “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啊,明明是你救了我们,你是好人,警察不会......”思虑再三,蒋蔚然还是说出了深深藏在心里的疑惑。 可雷奕哪里能容忍她说完,直接将她剩下来的话堵回去,他沉着地说:“刚才我不是说了,你不要什么事情都好奇,什么事情都要问得清楚明白。” 上次算是友情提醒的话,这次算是警告了,蒋蔚然赶紧闭嘴,表示不会再多问什么。 雷奕能明确感受到来自蒋蔚然内心的抵触情绪,只是目前的情况他也没有办法顾虑那么多。虽然蒋蔚然是不情愿的,雷奕也能笃定,蒋蔚然会答应他的要求。他放开扔在微微挣扎的蒋蔚然,去拿蒋蔚然手里的枪。 握紧手枪成为她在逃命时的下意识的习惯,蒋蔚然视之为救命稻草的东西,她怎么能轻易放手。当雷奕去拿那把手枪的时候,蒋蔚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她挣开雷奕的手说:“你想干什么?” 雷奕一笑,黑暗之中,蒋蔚然看到了他整齐而洁白的牙齿。雷奕柔声道:“手枪给我,你留着只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也不是也不会使用它吗?” 蒋蔚然不明白,这手枪能给她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她没有放手,反而说:“你拿它用来干什么?” 雷奕试图强行把手枪从蒋蔚然的手中拿走,他不想解释过多,但是蒋蔚然仿佛跟他杠上了,无论雷奕怎样,她就是不肯放手。他雷奕要想拿到一把手枪的方法有几百种,只是他不想伤了蒋蔚然而已,也不敢太用力,只好暂时放弃强夺的念头,说:“这把手枪上有无数的性命,沾满了鲜血,你一个女孩子要它做什么?” 听到鲜血,蒋蔚然脑海中立马浮现了下午雷奕杀人的一幕,尤其是白花花的脑浆子...... 蒋蔚然再也无法淡定下去,手里的枪灼伤了她的神经,她猛然放开手中的枪,任由枪支跌落。 雷奕一个箭步上去,在黑暗中凭借空气的流动,准确无误地在手枪落地之前抓在手里。并说:“这样就对了,这个你拿着!” 在接过手枪的同时,雷奕往蒋蔚然的手里塞了一把小巧的匕首。 蒋蔚然拿好匕首,说:“我可以走了吗?” 声音里充满了不满,蒋蔚然有种被人戏耍的感觉,她讨厌别人把她当傻子看,最让她生气的是,她居然轻而易举地就上了当。 雷奕知道蒋蔚然在为他刚刚的小邪恶生气,故意佯装做不知,淡淡一笑,说:“你还不能走,既然你想要枪的话,你就拿着。” 枪经过雷奕的手,在蒋蔚然没有注意的情况下,他早就打开了保险。雷奕递给蒋蔚然手枪的时候,枪口正好对着他的小腹。 蒋蔚然没有立刻去接雷奕递过来的手枪,她感到了隐隐的不安,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可要具体去说又说不上来。 雷奕固执地将手枪塞给蒋蔚然,并且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让她握住,蒋蔚然不能拒绝,只能傻傻地握住。调整好枪口的位置,雷奕后退几步,对着蒋蔚然说:“向我开枪!” “你疯了吗?”蒋蔚然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猛烈摇头,说,“这个我做不来,不要。” 雷奕语气倔强,说:“你必须这样做,这也是在帮我。” “我会害死你的,”蒋蔚然果断拒绝,“再说这么近的距离,警察不可能听不到,要是这样的话,你连跑的机会都没有了。” 蒋蔚然理解不了,以他个人的能力脱险根本不是问题,刚才还不想让警察知道他的存在,现在又要她向他开枪,这样无疑是在把自己往死路上逼。蒋蔚然看不透雷奕,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一个矛盾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蒋蔚然所说的也是雷奕想要的,他的晚归根本没有办法解释清楚,除非他出现了意外,而这个意外只能是人为的。雷奕说:“我有绝对的把握能逃出这里,即便是中了枪。”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呀?”蒋蔚然问。 雷奕沉默着。 蒋蔚然想扔下枪就走,结果意外却在这个时候发生了。蒋蔚然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扳机,电光火石之间伴随着一声枪响,蒋蔚然傻了,看着手上冒着烟的枪口,即便是黑夜,依旧能清楚地看到那缕缕的青烟。 她真的向雷奕开枪了! 雷奕的中枪位置预计在小腹,蒋蔚然的偏差让他太过意外,竟然打在了心脏靠下的位置。根据经验,雷奕知道,事情不像预想的那样容易了,贯穿伤口的出血量会很大,但无论怎样他都要坚持下去。 雷奕在蒋蔚然还没有回神儿的时候,,劈手夺过蒋蔚然手里的枪,钻进林子里,走之前还不忘在蒋蔚然的耳边叮嘱:“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到警察那里去!” !! 第171章:这辈子都要跟着你 蒋蔚然踉踉跄跄地冲着有光亮的地方奔去,那是她的希望。 蒋蔚然在离警察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几束灯光同时打在了她的脸上,在暗夜里奔袭了许久的蒋蔚然竟然不能适应这刺目的亮光,她闭着眼睛,满脸希冀地站在那里。 “不要动,举起手来!”警察里的扩音器向她喊话。 蒋蔚然双手举过头顶,慢慢地睁开眼睛,她已经感觉到了阴冷,此时,正有许多枪口对着她的要害,只要她一个疏忽,很可能就会枉死在乱枪之中。她都还没有救活余慕枫,怎么可以出事,蒋蔚然不怕死,只怕在死之前不能见到余慕枫好好的活着。 “我不是坏人,你们救救我们!”蒋蔚然此话刚一出口,所有的灯光都在蒋蔚然的身边来回地扫动着,也许就是在找蒋蔚然说的我们里的另一个人。 蒋蔚然很快就看破了警察的目的,她解释说:“我们在这里钓鱼,结果就遇到了一帮人在这里开枪杀人,我先生为此还受了重伤请你们救救他,他现在有生命危险。” 蒋蔚然为自己的话动容,只要她一想到余慕枫现在的情形,她的心就被揪扯的生疼。 荒山野岭的郊外,一个年轻女人的话不可置信,警察觉得事有蹊跷,也不敢贸然相信一个孤身女子的话。警察又在通过扩音器问话:“你站在原地转一圈,让我们看清楚你身上有没有携带武器。” 虽然这样做在情理之中,但是蒋蔚然心里记挂着余慕枫,难免有些心浮气躁,她说:“人都要死了,你们还在这里怀疑这个怀疑那个,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在哪里?现在终于把你们等来了,你们是要见死不救吗?” “请你冷静下来,配合我们!”警察只给了蒋蔚然如此简短的话。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警察是余慕枫获救的唯一希望,在这个时候,蒋蔚然不敢乱发小姐脾气,只好按着警察喊话的要求去做。 蒋蔚然慢慢地转身,当她转完一圈,重新面对警察的时候,警察仿佛并没有放松警惕,还是有很多把枪对着她。 “双手举过头顶,慢慢地走过来!”扩音器又在对着蒋蔚然喊话。 终于还是可以走近了,蒋蔚然刚才被怀疑的小沮丧顿时便消失了踪影。 小心驶得晚年船,警察就是抱着这样的谨慎,虽然来这样对待蒋蔚然是多余的,她从来不是什么危险分子,而是千千万万个普通老百姓中的一员。 百分百消除了对蒋蔚然身份的怀疑之后,警察才按照蒋蔚然所说的地点布置警力。 在场的基本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这里的环境也熟悉,按照蒋蔚然的描述,他们很快在断崖的坑洼地里找到了仍旧陷入昏迷的余慕枫。做过简单的重新包扎之后,余慕枫被担架抬走了,蒋蔚然一步不离地跟在担架后面,跌跌撞撞地奔跑着。 警察带来的医生说余慕枫已经呈现了失血过多的症状,必须马上送往医院进行输血抢救。 蒋蔚然不是个矫情的女孩子,可是听到余慕枫的情况,她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眼泪。她就这么一路跟着担架奔跑,一路飙眼泪。 抬担架的两名警员,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也不好上来劝慰蒋蔚然什么,只好在一旁无视她的一切。从断崖到大路上的,十几分钟的时间,蒋蔚然就不小心摔倒了三次,前两次的时候,她自己可以勉强着挣扎站起来,但是到了第三次,也就是余慕枫被抬到救护车上的时候,蒋蔚然腿软的已经没有办法直起身来。 十几分钟竟有十几年那么长,第一次,蒋蔚然感觉到时间原来可以慢成这个样子。 在一旁负责戒备的警察见蒋蔚然跌坐在路面上,上前将她搀扶起来,并关心地问:“小姐,你不要紧吧!” 蒋蔚然努力将自己的重量从警察身上移开,冲她勉强地笑着,说:“我不碍事的,请你们救救我先生!” “我们一定会尽力争取时间的。”搀扶着蒋蔚然的警察一边把蒋蔚然搀上救护车,一边出言安慰她。 蒋蔚然上车的第一件事边查看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到吓人的余慕枫。他紧紧地闭着眼睛,睫毛如蝶翼一般投下弧形的阴影,他的唇紧紧地抿着,嘴角仍保持着以往的弧度,蒋蔚然惊讶地握住他的手,说:“你醒着就好,吓死我了。” 余慕枫很累,睁不开眼睛,他用力地握了握蒋蔚然的手,那嘴角的弧度是他想抱以蒋蔚然的笑容,可是终究还是没能做出来。 不过,他已经很满足了,即便这样,蒋蔚然都能知道他是醒着的。 “我说过不会让你出事的。”蒋蔚然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余慕枫还清醒着,说明并没有多大的事情。 “别....告诉...家....”余慕枫并没有说完要说的话,就昏了过去。他不想让余越和刘画心担心,更不想让过多的人知道蒋蔚然还活着,毕竟蒋蔚然身边潜在的危险他还没有解除,他无论如何不能再拿蒋蔚然去冒险了。 虽然话没说完,但是蒋蔚然已经知道余慕枫要表达的完整意思是“别告诉家里人!” 蒋蔚然的心就像坐过山车一般,随着余慕枫的清醒和昏迷来回翻滚。 如果说十几分钟都像十几年那样难熬,接下来的三十多分钟,蒋蔚然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余慕枫被送进了抢救室,蒋蔚然跌坐在医院走廊里,形象什么的,早就随着她的思绪跑到了九霄云外。她只想就这么默默地盯着抢救室的门,一秒一秒地捱着,她希望时间在这个时候可以快一点,让她知道尽快的知道余慕枫的消息。虽然蒋蔚然能坚定自己内心的想法,只是,看不到他,她的心里万分的不踏实。 或许是在许久许久之后,蒋蔚然被一个小护士从地上搀起来,让她坐在一侧的椅子上,劝:“你要相信医生,你的亲人一定会没事情的。” 蒋蔚然木然转头,看着小护士真诚的目光,轻轻地吐出“谢谢”两个字。 声音低到她自己都听不清楚,她的心早就随着余慕枫去了。面对别人的关心,她也只能是在自我感觉很无耻地敷衍。 !! 第172章:余慕枫的血型 焦灼的等待中,蒋蔚然迎来了护士,她出了急救室的门便四处张望,看到就蒋蔚然一个人的时候,不由地皱着眉头,说:“家属就你一个人吗?” 蒋蔚然只是站了起来,她之所以没有迎上去,是因为腿已经不受控制地在发抖,她害怕从护士的嘴里听到不好的消息,她甚至都不敢上前去听。虽然蒋蔚然很清楚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余慕枫需要的是争分夺秒。 “患者是a型血,但是血库里的血根本不够,你是a型血吗?”护士问。 蒋蔚然摇摇头,她是o型。 护士提醒道:“快通知家属来吧!” 蒋蔚然有些回不过神儿,a型血并不是什么稀缺的血型,怎么会没有存血呢,她用祈求的眼神看向身旁的护士。 护士知道她在等着自己回答,便耐心地解释道:“厉山镇本来就是个小地方,白天又医治了几个大出血的产妇,刚好跟患者是一个血型,所以才没有库存血液的,” 蒋蔚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发疯地跑到等在走廊里的两个警察面前,说:“你们有谁是a型血?” 两个警察同时摇头。 蒋蔚然手足无措地在自己的身上乱翻,找到了自己的手机之后,她才记起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蒋蔚然急了,拿着手机在原地不停地转圈,她要打给谁,又能打给谁?如果尹少阳在就好了,蒋蔚然清楚地记得他也是a型血。 “让我用一下你的手机!”蒋蔚然的手已经在其中一个警察的面前摊开了。 警察根据她的紧张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赶紧奉上手机,蒋蔚然拿过手机,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就打开手机,她要打给谁?可悲的是她只记得张张的电话号码。那个别扭的女孩子恨不得时时让她不自在,又怎么可能帮她呢! 即便知道如此,蒋蔚然也不能放弃希望,她慌乱地拨着号码,竟然拨错了,打过去之后才传来“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蒋蔚然越是着急手抖得越厉害,竟然连连拨错。旁边的警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从蒋蔚然的手中娶过手机,说:“你来说号码,我来帮你打。” 蒋蔚然立即对他投过感激的目光,说了她要拨打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那头传来张张噼里啪啦的声音:“谁呀?说话,再不说话我就挂了啊!” “别...挂。”蒋蔚然终于从嗓子里面挤出两个字,她自己都怀疑那不应该是自己的声音。 连自己都辨别不出来的蒋蔚然,又怎么能够用声音去说服张张,张张显然是没有听出来刚才是谁,接着说:“谁呀?别深更半夜的玩我,小心我掘了你家祖坟......” “我是蒋蔚然!”蒋蔚然终于抢在她唠叨完之前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张张那头怔了怔,然后问:“你怎么了?听着那么怪。” “你是什么血型?”蒋蔚然这么突然的一句,让张张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有病吧?有事说事情,别整那些没用的玩意儿。”张张从来就没有耐心过,尤其是在对待蒋蔚然。 蒋蔚然动情地对着电话吼:“我就是说的正经事儿,你回答我!” 霸道的语气即便是通过电话也没有减少威力,张张还真给蒋蔚然震慑住了,她不由地说:“a型......” 张张没有看到现在蒋蔚然的模样已属幸运,蒋蔚然暴着血红的双眼,活脱脱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连旁边的警察都被她这个模样吓到了。仅仅一秒钟而已,蒋蔚然就像中了魔一样,气势凌人! 有了一线希望,蒋蔚然立即强迫自己恢复到看着正常的样子,对着电话跟那头的张张说:“他出事了,需要输血,五分钟后你赶来镇上的医院。” 蒋蔚然没有报上余慕枫的名字,只是用他来代替,而张张在听到那一个他字的时候,脑子里就闪出了尹少阳的身影。正是这样一个非偶然的误会,五分钟之后,张张风风火火而来。 张张有多爱尹少阳,在这个时候最能体现出来,她甚至连问都没顾得上问什么,直接就让医生抽了她的血,给余慕枫输上。可见她有多么急切地希望尹少阳能好好的。 蒋蔚然看着张张抽血出来以后,她站在张张的面前,然后深深鞠了个90度的躬,满怀歉意地说:“谢谢你救了我老公一命! 张张顿时愣在那里,说:“里面是你老公?” 蒋蔚然如实地点点头。 “你故意的蒋蔚然,你可真是好样的。”如张张所想,蒋蔚然在这件事情上绝不是无辜的。 张张愤怒地抬起手,准备在蒋蔚然的俏脸上狠狠地甩上五个指头印子,但是转念一想,她就放弃了,笑着说:“既然已经成了现在的局面,好吧,我不打你。” 蒋蔚然已经把脸准备好了,没有想到张张会如此轻易地就放过了她,怎么能叫蒋蔚然不意外呢!当看到张张眼里闪过狡黠的光时,蒋蔚然才意识到她错了,张张的惩罚只会更厉害,她只是还没有想好而已。 错在蒋蔚然,她能说什么,只能是张张说什么就是什么。 张张当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蒋蔚然,新仇旧恨她要跟她一起算,只是在算这笔账之前,她要借题发挥一下,狠狠地教训一番蒋蔚然。既然犯在她手上了,她才不管他有没有心情接受数落。 张张其实最气恼的并不是蒋蔚然骗她这件事,而是她竟然把事情引到尹少阳的安危上,让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他,要知道尹少阳出去执行任务的这些天,张张一直提心吊胆,坐卧不安的。现在蒋蔚然这么做无疑是在火上浇油。一旦燃烧起来,就不能轻易熄灭张张的怒火。她开口了,说:“你就是太过小人之心了,就算今天晚上那你跟我说,要我救你老公,我会答应的,可是你偏偏用了只有笨蛋才使用的方法。以前我一直把你当做情敌,竞争对对手,现在看来是我高看你了。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做我的对手,这件事我会鄙视你一辈子的。” 蒋蔚然默默聆听,任由张张数落。 蒋蔚然绝对是第一次这么心甘情愿的任她人数落而不去反击的。从余慕枫得到救治的那一刻起,她飘忽在半空的心终于有了尘埃落定的感觉。 看着蒋蔚然心不在焉的挨着自己的数落,张张突然就有了新的主意,她一定要让蒋蔚然为自己今天撒下的谎和对尹少阳的诅咒买单。 !! 第173章:借你老公耍 张张眨巴眨巴眼睛,一改以往的火爆脾气,娓娓道来:“我记得你老公很帅,看起来总是酷酷的样子,这样的男人其实才是最闷骚的,好比我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好像身穿一件阿玛尼的粉色衬衫,是我喜欢的风格......” 提到余慕枫,蒋蔚然心里总是隐隐的不安,张张怎么惩罚她都可以,只是不能打余慕枫的主意。 张张还就是把主意打到了余慕枫的身上,人救都救了,再不拿点报酬对不起自己,于是她很痛快的说:“你老公身体好了以后,给我做两个礼拜的男朋友。” “我不会同意的。”蒋蔚然依旧底气十足。 只是张张就不明白了,蒋蔚然这种欺骗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有什么理由还这么的理直气壮地拒绝她的条件。张张不得不提醒她说:“别忘了你刚才的所作所为,你要为你刚才的行为负责任,知道吗?” 蒋蔚然实在不想余慕枫跟这件事有任何的牵连,就算她不拒绝,以余慕枫的脾气也不会心甘情愿地等着被人卖掉的。蒋蔚然说:“我刚才做了什么?” 张张被问住了虽然她就是知道蒋蔚然是故意的,可那又怎么样,她没有证据来证明啊!“我刚才是不是救了你老公?” “是啊!”蒋蔚然说。 “那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张张再问。 “是啊。”蒋蔚然真的是想发自内心的感谢蒋蔚然。“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应该懂的,就这么说定了,过几天我就来索要我的报酬。”不得不说,有的时候张张还是很强势的,她要是决定去做的事情,一定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我做不了慕枫的主。”蒋蔚然冲着张张的背影大叫。 蒋蔚然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张张仿佛没听到一般,头也不回地走了。 蒋蔚然目送张张的背影消失之后,医生已经从急救室中出来了,蒋蔚然再也顾不上操心张张以后会怎么样,眼下余慕枫才是所有事情之中的重中之重,蒋蔚然眼巴巴地说:“医生,我先生怎么样了?” 医生摘掉口罩,说:“他已经没有大碍,只是失血过多,还需要静养。” “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蒋蔚然拍拍自己的胸口,心沉下来了,连带着呼吸都没有之前的压抑了。 医生说:“他已经醒了,说要见你。” 蒋蔚然两眼放光,激动地抓住医生的胳膊,说:“真的吗?” 医生没有躲避,任由蒋蔚然就这么死死地抓着,家人刚从鬼门关里走回来,任由谁都会激动,他很理解家属的心情。能在他手上被救活,他也有许多成就感在,于是他和蔼可亲地说:“手术做到一半他就醒了过来,不得不说他的意志力很强,在麻醉的情况下能醒来,她心里是记挂着你呢,你进去看看他吧,但是不要同他说过多的话,,他需要休息。” “谢谢您,医生。”蒋蔚然再度鞠躬,她已经激动的不知道要怎么样表达自己此时的感激之情了。 医生摆摆手,走了。 蒋蔚然换好医院提供的衣服之后,才蹑手蹑脚地推开急救室的门,尽量把声音放到最低,尽管如此,余慕枫还是睁开了眼睛。他记忆里已经刻下了蒋蔚然的声音,尤其是她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急救室里,一下一下地踩着他的神经,慢慢地向他靠近,他就会感觉到无比的安心。 蒋蔚然在他身边,他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蒋蔚然才是离开他的那个人,而他所在意的是眼前的这个蒋蔚然。 “你醒了,吓死我了!”蒋蔚然觉得余慕枫能醒是一件好事,她不想让自己的眼泪扫了兴,于是就努力地克制着,不让溢满眼眶的泪水滴落下来。 余慕枫苍白一笑,依旧如妖孽般迷人,说:“傻瓜,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 蒋蔚然握紧余慕枫伸出来的手,默默地站在病床边,就这么紧紧地不放余慕枫的手。 余慕枫说:“好疼!” “是伤口在疼吗?还有哪里疼.......”蒋蔚然的眼光马上又慌乱了,在余慕枫的旁边显得手足无措,那种想上前查看又怕碰疼了余慕枫的囧样,取悦了余慕枫。 余慕枫使劲把蒋蔚然的手握紧,然后拉的让她离自己近一点,才说:“我跟你闹着玩呢,干嘛这么紧张!” “你要死啊!”蒋蔚然娇嗔着,象征性地在余慕枫的胸口捣了一下。 余慕枫立刻夸张地说:“这么巴望着我死,难道你真的想当寡妇!” “都这副样子了还有心情开玩笑,那个坏人应该刺伤你的嘴,让你以后都是哑巴才好!”蒋蔚然恨恨地道,害她担心的要死,他可好,还有心情在这里跟她开玩笑。 “你好狠毒啊!”余慕枫夸张地说着,仿佛是发自内心的不满意一样。 蒋蔚然突然脑子里就蹦出来医生的叮嘱了,制止还要说话的余慕枫说:“医生说了,那你不能说话,先暂时的忍耐一下吧,过了今晚,明天到了病房就好了。” 余慕枫听话地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叮嘱你,不能说你见过雷奕以及他帮过我们的事情,你记住了吗?” 蒋蔚然总是丢三落四的,一件事情一件事情的往外蹦,刚刚说的这件事情余慕枫还没来得及消化,又来一件:“总之你听我的,就算报答雷奕了。” 余慕枫很习惯这样的蒋蔚然,已经逐渐有了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感觉。 蒋蔚然一直待到余慕枫睡着了,才出来的。她也一直记得医生的嘱托,没有再同余慕枫多说任何一句话。 蒋蔚然出来的时候,警察依旧等在走廊里,蒋蔚然知道,在目前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不好意思带自己去做笔录。于是,蒋蔚然主动走到他们的面前,说:“走吧,我随你们去把事情的经过,以及我看到的说清楚。” 警察意外,他们原本就没奢望蒋蔚然能跟他们回局里,只要在她方便的时候做笔录就可以了,蒋蔚然的主动是他们始料未及的,他们还是很希望在以后的工作中,多出些类似这样的意外。 出了医院的大门,警车就停在路边。蒋蔚然抬头望向天空,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天马上就要亮了。 经过这一夜的折腾,蒋蔚然也有些精疲力尽了,靠在警车后面的座椅上,蒋蔚然酣然入睡。 !! 第174章:软蛋与马屁精 在丛林之中要想隐去一身的血腥味是很容易的,但是要瞒过警察带来的警犬就有一定的难度了。不过,最令雷奕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身上的枪伤血流不止,加上他高体能的消耗,经验丰富的雷奕很明白,这样下去他一定坚持不了多久。 想要摆脱后面紧追不舍的警犬,雷奕也只能动一番心思,他不能被警察带走,不然的话这么久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非常时机也只能动用非常手段了,即便牺牲几条警犬也只能在所不惜了,孰轻孰重雷奕分的非常清楚。 在来这里之前,雷奕已经充分做好了应变复杂情况的准备,他取出带在身上的一个小瓶子,瓶子里面是一些特殊的粉末,这些粉末的功效就是在警犬闻过以后就会失去嗅觉。雷奕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粉末洒在他走过的草地上,碰过的树枝上。 做完这一些,雷奕靠在一棵大树上,稍微的休息片刻,他实在是太疲倦了,老觉得眼皮子直打架。 经过简单止血之后的伤口重新又裂开了,雷奕摸摸身上,已经没有了疗伤的药粉。 距他要到达的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接下来的这段距离,只能依靠他的意志力来走完了。 他们藏匿的地点算是隐秘的,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根本不可能在荒山野林里准确的找到他们的藏身所在。雷奕可以肯定,这并不是唯一的藏身之处,只不过是自己加入没有多久,并不被人信任,所以,他所不知道的要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这次不仅是对精神的考验,更是对**的考验,雷奕很想好好把握好这次机会,让他真正成为他们之中的核心人员。 眼下的这个契机,在这个时候显得尤为重要,雷奕更明白,这把双刃剑用的不好了也许会伤着自己。不管为了什么,他都要尽力一试。 雷奕在林子里转悠了好几圈之后,终于能确定已经摆脱了警察的追踪。随着血流量的增多,雷奕甚至出现了幻听的假象,辨别能力也开始急剧下降,视力也逐渐开始模糊起来。 紧接着他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雷奕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他稍稍一动,旁边立即传来一个男人的呼喊声:“大哥,姓雷的醒了!” 雷奕是被身上的伤口痛醒的。 雷奕甚至都不知道人是怎么瞬间就将他的房间塞满的,看着纷乱的人群,雷奕暗暗提醒自己,必须时刻保持着警醒。 那个雷奕只见过一面的虎背熊腰的男人站在雷奕的窗前,他身体投下来的黑影将雷奕包围的严严实实。逆着昏暗的灯光,雷奕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就如称作老大的人也看不清楚黑暗里雷奕的表情一般。 他们之间连个眼神的交流都没有,这样的效果正是雷奕想要的。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来的男人绝非泛泛之辈,雷奕清楚,他不能有一丝的松懈和大意。 “你是怎么回来的?为什么会受伤?”从黑影里传来的声音充满了肃杀之气。 雷奕锁眉,略微的一动就牵扯到了伤口,伤口并没有得到医治,只是简单的再不能简单的处理。 “我们要撤退的时候,六子非要返回去捡什么东西,我问他他也不说,只是一门心思地往回走。结果我们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东西警察就来了。”雷奕仿佛是在用力地回忆着之前所发生的一切,眉头紧锁,比刚刚更甚。 “六子究竟要找什么东西?”黑影里传来了明显还是不信任的语气。 “好像是什么人的照片吧,我也不敢肯定。“雷奕想起六子一直挂在嘴边的女朋友,而据他所知,六子非常爱这个原本不属于他的女人。他灵机一动,编了一个合理到不用去求证的理由。 被称作老大的人不动声色,倒是他旁边的一个男人无不惋惜叹道:“真不知道六子哪根筋不对,竟喜欢一个快被人操.烂的骚.货......” 看着这个人的反应,雷奕知道这次自己又押对了宝。六子果然是为了这个女人犯傻,连他身边的兄弟都知道这个事情。 “闭嘴。”老大的声音不大,却处处透着严厉,之后又转而对雷奕说:“六子人呢?” 雷奕很难过,连时常散发着寒光的眸子都流露出无尽的悲伤,堂堂男子汉竟然哽咽起来:“六子为了一张照片居然....居然被警察打...出了...脑浆子。” 雷奕说完,竟然趴在床边上大吐起来。旁边的人对看到的这一切表示很满意,看到杀人能吐出来的,说明不是老手,而是从没有经历过杀人。 雷奕完全隐藏起来身上的煞气,一副因为看了杀人而惊恐不定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刚才他在枪战的时候的气势。即便看过之前的那个雷奕,也不会跟眼前这个胆小怯懦的人联系在一起。 吐着吐着,眼看雷奕又要重新昏厥过去了,老大仍旧不放过任何疑点,说:“你是怎么回来的?” “这个.....”雷奕故意没有撒完身上克制警犬的药粉,他就为了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能拿出说服人的证据,说,“我爷爷做过警犬的训导员,他深知警犬的弱点,然后就研究了这个,专门用来对付警犬的。今天晚上要不是这个东西,我恐怕就要和六子一样死在警察的枪下了,大哥,救救你救救我!” 这就很容易解释在他的身后没有警察追踪的原因了。 一个贪生怕死的人怎么能不求救呢,硬的像条汉子一样是不道德的,雷奕总觉得刚才少做了点什么,从来不求饶的他竟然差点犯下大错,一旦露出什么端倪,死的很惨的可不只是雷奕一个人,还有他身后的那些人。 雷奕求救的声音越来越弱,说:“求求大哥,一定要救救我......” 雷奕还是昏死了过去。 “大哥,你瞅瞅他这个怂样,不是软蛋是什么!”一直站在旁边观察着一切的一个男人,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真想上去给雷奕一个耳光,明明生着硬汉的外在条件,内心却跟个娘们儿似的。 老大吩咐站在他身旁的人,说:“叫医生来给他医治,一定要给我医好了,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他。” 身旁的人立即点头哈腰地迎合。 说雷奕是软蛋,现在这些人是不是应该用马屁精来形容呢! !! 第175章:来感谢的母子 雨点不停地打在玻璃上,噼里啪啦地敲在了白尔的心坎上。她惆怅地坐在窗前的写字台前,望着窗外默默地出神儿。 在她的背后放着已经装点完毕的行李。 白尔想写的东西很多,竟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笔,一滴墨水滴在洁白的纸张上,晕出深浅不一的颜色,白尔注视着这支跟了她很多年的钢笔,虽然早已经过时,用其他同事的话说该淘汰了。但是,她终究没有也不能这么做,这是父亲的笔,他不在了以后,白尔唯一从家里带出来的东西。 这不是一支普通的笔,承载了她对家人的思念。 几年的在外漂泊,白尔身心俱疲。或许是年龄的原因,她现在想要一个安定平稳的生活。白尔放下手中的钢笔,将被墨水染污的纸揉成一团,投进纸篓里。 笃笃笃! 在下雨的时候,谁会敲响她的门,白尔想着会是谁,坐在那里没有动。 学校的一切她已经打点好了,同事那里也是都辞行过了的,所有她认识的人几乎不可能在这个时间出现。 笃笃笃! 敲门声再继续。 “谁?”白尔皱皱眉头,轻声地问。 她在想事情的时候是很讨厌被别人打断的。 “白老师在吗?”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白尔没有听出来是谁的声音,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开门的时候,传来一个糯糯的男童声音:“白老师,我是帕沙。” 帕沙,白尔记得,上次他的父亲就是为了他才拿刀逼着白尔的,也是因此,白尔认识了雷奕。 白尔刚把门打开一条缝儿,只见一个人立即匍匐在了地上,不停地磕头。白尔被不明的情况吓到了,连连后退,这才看清楚跪在地上的是帕沙。 帕沙的母亲看到了白尔,赶紧对她的儿子说:“给我们的救命恩人多磕上几个头,谢谢她一直来的照顾,如果没有白老师就没有你......” 帕沙的母亲嘴里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白尔连忙将一直在如捣蒜般磕头的帕沙拉起来,说:“老师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你千万不能这样。” 帕沙站起来,清澈的眸子仰望着白尔,小脸上竟然挂上了泪珠,他问:“我听人说白老师要走了,我不想让白老师走。” 白尔被帕沙的真诚感动了,竟也动容起来,她让帕沙和他的母亲坐在椅子上,并拿出毛巾替帕沙擦干湿漉漉的头发。许久,白尔哽咽着,找不到合适的话说。 “白老师,你不要走好吗?”孩子期盼的小脸等待着白尔的回答。 白尔心里的那团柔软被触动了,突然就毫无征兆地膨胀开来。这些年,她一直以为她的漂泊是孤独的,此刻,她意识到自己错了。这便是她些许年来最大的收获,是不能衡量的精神财富。白尔说:“可是老师的任教期已经满了,老师想家了,想回家看看。” 这样说就算小孩子也能懂吧,白尔不想让离别的愁绪加剧,就换了这样一个通俗易懂的解释。实际上,家早已经不在了,出了这个地方,要去哪里?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哦....”帕沙想必已经理解了白尔的解释,但是还是难掩深深地失望。 白尔揉揉他的头发,安慰说:“帕沙在新学校还习惯吗?” 这次答话的是孩子的母亲,她说:“新学校还好,同学们也不知道他爸爸的事情,也没有人再嘲笑他,也能交到新的朋友了。我这次带他来就是为了感谢你,孩子他爸那样对你,你不但原谅了他,还给我们送来了那么多钱,白老师真是好人啊!” 对方的夸赞让白尔不好意思起来,她做这些的时候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出于本心。在这个时候,她觉得说什么都显的自己很矫情。 帕沙的母亲见白尔不好意思到脸都红了,赶紧转移话题,说:“本来还想感谢那个当兵的大兄弟的,可是我们去过他的部队了,他的领导说他被调走了。” 当兵的大兄弟说的想必是雷奕,当时雷奕也出了很多钱给这对可怜的母子。白尔说:“他是调走了,他曾经跟我说过,做这些都是他应该的。” “怎么能说是应该的呢,毕竟谁也不欠谁的,白老师和那个大兄弟都是好人啊!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帕沙的母亲说完这话还不忘双手合十,似在默默地为她们祈祷一般。 白尔蹲在帕沙的面前,保持与他平视,然后温柔地说:“以后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好的大学,你妈妈很不容易,你有出息了才能报答她对你的养育之恩,知道吗?” 帕沙含着眼泪用力地点头。 经历过变故的孩子一般懂事都早,这样的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辛酸,白尔鼓励的看着时常带着小小自卑神情的帕沙,心疼地说:“大人们的事情不是你能操心的,你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了就是最棒的,老师一直为你感到骄傲!” 帕沙笑了,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他捧起白尔的手,郑重地像个小大人一般,发誓:“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我长大了有出息了,要报答白老师和那个大哥哥,报答所有帮助过我们的人。老师,你要等着我长大啊!” 若非帕沙认真的表情,白尔真能笑出来。竟然让白尔恍惚感觉到,这是恋人之间才会有的许诺一般。 “那老师等着你长大,好不好?”白尔也用认真的语气回答他。 帕沙努力地点点头,然后望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母亲,说:“妈,你给老师准备的礼物呢?” “你给老师准备了什么礼物啊?”白尔像孩子一样兴奋着,她不能打击这个敏感的孩子的积极性。 帕沙的母亲显得有些难为情,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拿出手的,只是一些当地的土特产,也不知道拿出来之后会不会被人嫌弃。犹豫片刻之后,帕沙的母亲说:“家里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这里面是我在山上挖到的一些野生的药材,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还希望白老师不要嫌弃。” 一个白麻布的小袋子里装的满登登的,被帕沙的母亲从地上拎到小桌子上。 白尔当时就打开了袋子,一来让帕沙母子觉着,她对他们东西的重视,二来,白尔在检查是不是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在里面。这母子两个有多不容易,白尔还是很清楚的。 真如帕沙母亲所讲的那样,都是一些野生的药材,看制法应该是自己处理的,并不是十分专业。 !! 第176章:一起去看水烧开了没有 既然是他们母子的一片心意,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白尔就愉快的收下了。 见白尔并没有嫌弃自己的心意,帕沙母子十分高兴。 帕沙母子此次前来就是希望能在白尔走之前表达一下心意,心意已经送到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待下去的理由,为了不打扰到白尔,帕沙母亲和帕沙冒着雨又走了。 可谓是来去匆匆。 白尔倚在门槛上,目送着母子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雨里。母子两个虽然日子清苦,可是彼此之间也是可以依靠的,白尔羡慕他们。因为无论风雨,他们可以像现在这样,在雨里依偎着,把伞尽可能的偏到对方那边。 这种温暖融化了白尔的心,她也想要这种依靠的感觉,只是不知道她愿意依靠的那个人去了哪里? 白尔想着,自己终究还是放不下雷奕,虽然他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了,她的梦里总能出现他的身影,白尔知道,她依旧想着他。 既然放不下,为什么不捡起来呢?白尔责备自己这些日子来的退缩,两个人之间总有一个是主动的,她已经想雷奕想到发疯,不介意那个主动的人是谁了。 既然想着就要去做,白尔从来不是什么拖沓的人,一贯雷厉风行。白尔抄起放在门口的雨伞,毫不犹豫地冲进雨里。 白尔到达雷奕之前所在的部队的时候,尽管撑了雨伞,但是,浑身上下还是都已经湿透。 站岗的士兵穿着雨衣,在雨里依旧站的挺直。 如白尔预期的那样,她被阻拦在了大门外,站岗的战士直接把她带进了值班室,白尔说:“我要见你们这里的最高领导。” 值班室里就白尔和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是个一毛三,白尔当然不知道怎么称呼他。白尔重复:“我要见你们这里的最高领导!” 一毛三是个连长,看着一脸倔强的白尔,他猜不透她究竟要干什么。连长只好不说话,目光研究着面前这个举动怪异的女孩子。 白尔再一次不厌其烦地说:“我要见你们这里的最高领导。” 连长接了一杯热水,放在白尔的面前,说:“先喝杯热水暖暖身子!” 见他不接自己的话茬,白尔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正冒着徐徐热气的水杯,一路步行过来,她其实早已经渴了。穿着高跟鞋在雨中走了那么久的路,其实白尔已经很累了。但是,**上的困顿根本不足以打倒现在精神饱满的白尔。 白尔固执地重复着第四遍:”我要见你们这里的最高领导!” 连长被白尔的执拗打败了,怎么会有如此固执地女孩子,他也算长了见识,毕竟第一次碰到。连长说:“你见我们领导有什么事情?” 白尔被问住了,她要说是为了一个男人是不是会让人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这个小小的领导还是可以给你解决问题的。”连长这话一说就发现不对劲了,接着说,“你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白尔沉默不语,更多是不知从何说起。 “你要是不说什么事情的话,估计你一个领导都见不着,没有人会见你的。”连长在诉说着自己的忠告。 “我的这件事情很机密,必须要亲自对你们领导讲。”既然雷奕走的那样匆匆,况且莫言亮也说他的行踪是机密,下面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呢,她必须要找到一个级别高的人,才有可能问出雷奕的去向。 连长不以为然地说:“每个来见我们领导的人都是这么说的,真正有事情的没有几个,姑娘,你还是先跟我说说吧!我解决不了的一定会向上面反应,直到给你解决了为止。” 白尔语气软化,问:“你能找一个比你级别高的人来吗?” 连长看着白尔如此坚持,只好打电话给指导员莫言亮。 莫言亮来之前什么都不知道,当看到嘴唇发乌,浑身已经湿透的白尔的时候,非常的意外! 他站在值班室的门口,进来不是出去不是。看到白尔的那一刻起,莫言亮就知道白尔为何而来,并且在这个问题上,莫言亮也是爱莫能助。可又不忍心让白尔失望,正在左思右想为难不已的时候,白尔开口了:“你怎么找他来?” 虽然这句话不是对莫言亮说,但比对着他说还让他尬尴。 白尔满脸的嫌弃让莫言亮的心里非常不舒服。就算再不满意他之前对她的很多次敷衍,在有人在的情况下也不至于表现的那么明显吧! 莫言亮终于拿定了主意,他还是决定像前几次那样,对白尔不理不睬。 连长感觉气氛有些诡异,试探性地问:“怎么,你认识我们的指导员?” 白尔在嫌弃的表情做完之后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毕竟要得到雷奕的消息不免还是要跟莫言亮有交集的,于是,白尔莞尔一笑,说:“我们当然认识了,而且还很熟悉呢!你说是不是啊莫指导员?” 莫言亮看着白尔言不由衷地虚伪模样,无言以对。 白尔似乎看出了莫言亮想要开溜的企图,上前热情地拉住莫言亮的胳膊,说:“跟莫指导员说这件事情也是一样的。” 终于还是让白尔撞上了,莫言亮知道这次就是想避而不见也是来不及了,白尔眼睛里迸发出来的亮光告诉他,他为了敷衍白尔还得想托词,脑细胞不知道该死多少了。 雷奕还真是够兄弟,都走了,还不忘让他给他收拾烂摊子。 连长越来越感觉气氛不对劲儿,赶紧借故走了。 值班室里只剩下白尔和莫言亮两个人。 莫言亮先发制人,说:“你要是问雷奕的情况,我真的不知道。” “我不问他的情况!”白尔此话一出,莫言亮瞬间安心了许多,只要不是问这个的他还是愿意接待白尔的。 莫言亮高兴的太早了,白尔接下来的一句话莫言亮再也笑不出来了,白尔说:“我只是想知道他的去向!” 莫言亮赶紧摇头,一边说:“我刚想起来,我来之前还烧着水呢!” 趁能溜的时候赶紧溜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副模样,莫言亮在心里羡慕嫉妒恨着刚刚溜走的连长,真恨不得走掉的那个人是自己,留在这里收折磨的那个人是他。 “我陪你回去看看水烧开了没有!”白尔一副说走就走的模样。 给读者的话:看到亲的留言了,今天努力再赶一更出来,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亲莫急哈.... !! 第177章:有缘再见 莫言亮是不相信白尔真的会跟着他的,所以他整个回去看烧水去了。 既然进都进来了,白尔哪里有不跟着的道理。 莫言亮前面走。 白尔后面跟着。 莫言亮停住脚步,白尔就站在他的后面,也不上前阻拦,默默地望着他。 对于白尔骨子里的执着莫言亮还是很欣赏的,雷奕那样的性格根本不会甜言蜜语的讨女孩子的欢心,能遇见主动的白尔,也算是运气不错。可是,偏偏两个人还没有开始,雷奕又身不由己的离开了这里,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从他来的那天起,莫言亮就知道,他早晚有一天会走的,毕竟他根本不属于这里。 不巧的的是,他走的早了,在他还没有爱上白尔的时候。令莫言亮惋惜的地方不仅仅于此,更多的是,白尔已经喜欢上了雷奕。雷奕是个不解风情的人,在他的脑子里根本没有什么儿女私情值得他用心挂着,也许这跟他之前的经历有很大的关系。 雷奕的身份特殊,身世更像谜一样,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以前有没有过婚姻的经历。 白尔是个美丽善良的好姑娘,爱上雷奕注定得受到伤害。莫言亮会这么想并不是因为雷奕自身的原因,而是他所处的环境遭遇。 “你别跟着我了,真的是在浪费时间,别说我是真的不知道,就是知道也是真的不能告诉你的。”莫言亮言之凿凿,“你是在逼我犯错误知道吗?” 白尔望着莫言亮,他的眼睛里的严肃认真是她以前没有见到过的,她小声地说着:“我不是想要难为你,只是除了你,我也不知道去找谁打听他的下落。” 莫言亮能明白白尔的心情,毕竟她的感受是他以前经历过的,虽然他们之间最终没能经得住时间和距离的考验。但他不恨她,只是难过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遇到像白尔这样执着的姑娘。 “可是我真的会让你失望的,因为我是真的不知道雷奕的去向.....”莫言亮言犹未尽。 白尔低下头,她又何尝不知道身为军人的他的无奈,都是些身不由己的人罢了。 莫言亮看着白尔黯然神伤的神情,尽管有百般的不忍,但是仍旧硬下心肠断绝了白尔的念头,他说:“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他不会再回来了。完成他的使命以后他会回家同他的家人团聚,或许他的家人里面包含着他的妻子。” “雷奕结婚了?”白尔不相信,倏然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莫言亮。 莫言亮接触到白尔的目光之后,突然就后悔自己的多嘴了,她脸上的那种失望传递给莫言亮之后,他感觉自己短暂的失去了空气一样,胸腔有种想要炸开的疼痛。 他为的不是自己,而是许许多多同他一样的人。 面对白尔的求证,莫言亮说:“我只说也许,你或许不知道,雷奕脑子受过枪伤,丧失了以前的所有记忆,他所能记起的就是来了苦滩子之后的事情。” 白尔突然又释然了,只要不是肯定的她就还有希望。 “你知道他都过了三十岁了,在地方上,三十岁的男人早就成家立业了,所以,我才想着他可能真的已经结婚了。”莫言亮脑子里将所有能说服白尔放弃雷奕的言辞都过了一遍,又说,“雷奕有一张照片,上面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我说那个女孩子是不是他妹妹,他说他想不起来。我觉得,有可能是女朋友或者妻子。” 白尔苦笑,她能说什么,毕竟莫言亮对雷奕的了解远远超过自己。很多事情的无奈并不是莫言亮造成的,是一早就注定的。 她和雷奕的缘分只在于让她爱上,然后他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白尔深深地注视着莫言亮,他爱开玩笑的外表下是真诚的,是善良的。白尔突然明白了他的用心,既然这样,只能说明,雷奕和她或许将缘尽于此,没有了交集的人生,会陷进单恋的悲剧。 白尔抬头,雨滴打在脸上,她睁不开眼睛,热泪混着雨水滑落。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这样的短暂竟让她感觉到了痛...... “你没事吧?”莫言亮站在雨里注视着痛苦不堪的白尔,他开始讨厌自己的残忍,可转念一想,他又能原谅自己了,如果现在不痛苦,将来只会面对更大的痛苦。 为了雷奕,为了白尔,他莫言亮就充当一回坏人好了。 白尔仰着头哭了许久,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这样的哭泣让莫言亮更揪心。而她的痛苦仿佛是他带给她的,他自责,他不能原谅自己..... 其实,这所有的一切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莫言亮不敢上前去为白尔擦去眼泪,只有默默地陪着她站在风雨中,静静地等待着她平复。 “不要难过了,所有的事情都会过去的,如果你们有缘分的话肯定还会再相见的......”说到这里,莫言亮赶紧闭嘴,他也是服了自己的这张嘴巴,刚才还在想法设法的让白尔断绝希望,一转眼的功夫,又在无形之中给了她希望。 莫言亮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白尔不解,说:“你干什么打自己?” “有蚊子!”莫言亮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着,就像在陈述一件绝对的事实一般。 白尔环视四周,雨都下成这样了,蚊子飞得起来吗!可她并没有点破莫言亮,不想让他尴尬。 “我也要走了!”白尔站在部队的大院里,望着大院围墙外面的茫茫戈壁,尽管是雨中的戈壁,还是难掩那份孤寂,让人看了之后更加的压抑和难过。这就是她爱的那个男人生活训练过的地方,白尔不舍地看了又看,她要记住这里的一切! 雷奕不会回来,她又何尝不是! “我开车送你吧!”莫言亮清楚地感受到了白尔眼中的悲凉,心里衍生出奇怪的情愫。 白尔拒绝,并说:“往后你多多保重,不见。” 莫言亮怔在原地,不见这两个字带给他的只有意外,白尔这是什么意思啊? 白尔的背影落寞而孤单,莫言亮喉咙发紧,忍不住问:“不见是什么意思啊?” 白尔站定,然后回头,冲着莫言亮的方向微笑,说:“我要走了,以后也永远不会再来这个地方了。” 这话听在莫言亮的耳朵里,久久无法反应,又一个要离开戈壁的人,又一个一去之后便不再回来的人。 莫言亮的心头被苦涩所占据着,有缘再见! 给读者的话:加一更,那谁,你的奖励呢!嘻嘻.....突然觉得自己脸皮厚厚哒..... !! 第178章:女人,不讲道理的时候天下无敌 蒋蔚然是轻手轻脚地走进余慕枫的病房的,她连开关门都特别的小声,就怕余慕枫睡着被她吵醒了。 不得不说有身份的人就是好使,知道厉山度假村项目负责人在厉山考察期间被歹人刺伤之后,不光镇上的领导,连市里的领导都来了好几拨。身上带着伤的余慕枫,尽管只能躺在病床上,可还要应付各个领导,蒋蔚然心生不满,却也不好在余慕枫面前多说什么。 虽说有余江江出面应付着,但那只限于职位不高的小头目,遇到比较有身份的,还得余慕枫出马。 本来是来度假的余慕枫没想让人知道他的到来,可遇刺事件一出来,他们想瞒也瞒不住。就连身在万里之外的余越也知道了,他和刘画心非要吵着过来看他。被余慕枫拒绝了,理由是他就是受了一点小伤,并不像外面宣扬的那样。 蒋蔚然知道他不想让家里人担心。 要说被人知道了以后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一个人住着贵宾病房,环境相对来说就舒适了很多,也安静很多。大多数的时间蒋蔚然不放心,就睡在余慕枫旁边的另外一个床上,一直陪着他。 昨晚,余慕枫想喝鸡汤,蒋蔚然就跑回住的地方去煲汤,今天一大早就拿过来给余慕枫喝。 时间还早,蒋蔚然以为余慕枫一定是睡着的,轻手轻脚进来了之后才发现,余慕枫坐在病床上,背靠着枕头,正在抱着他的笔记本电脑,专注的在上面看着什么。 蒋蔚然有些生气,她闷不吭声地走过去,将装着鸡汤的保温桶狠狠地放在床头的小桌子上。 余慕枫应声抬起头,看见蒋蔚然黑着一张面孔,他问:“谁惹你不高兴了,等着我帮你收拾他。” 蒋蔚然噘着嘴,看也不看余慕枫,接着跟自己较劲。 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来,医生都说需要静养了,有人来探望导致的不能休息那是没办法的事情,可是现在又没有人要他应付,还不抓紧时间休息,如此的不爱惜自己怎么能够尽快的恢复! 生气归生气,蒋蔚然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她从抽屉里取出干净的碗筷,仔细地看了看被她拿在手里的青花瓷碗,仍觉得不能安心使用,跑到洗漱间又重新去洗。 看着蒋蔚然紧张的模样,余慕枫心里像是塞满了蜜糖,虽然刚刚蒋蔚然的举动有些过于小心了,生出小题大做的嫌疑,但是,余慕枫喜欢。说明蒋蔚然很在乎,很紧张自己,甚至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地步,要知道,每次用过饭以后,蒋蔚然都会亲手清洗上好几遍的。 蒋蔚然过于担心余慕枫的身体,她就是到了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地步。从洗漱间里出来之后,蒋蔚然才将煲好的鸡汤盛在碗里。 余慕枫伸出双手准备去接蒋蔚然递过来的鸡汤,谁知蒋蔚然并没有放到他的手中,而是放在了桌子上。 蒋蔚然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要是以往,蒋蔚然一定会把鸡汤奉到余慕枫的手中,并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他要小心烫。 这是在对他的不爱惜自己的无言抗争,余慕枫知道了,他笑着摇摇头,伸手去端蒋蔚然放在桌子上的鸡汤。 就在这个时候,蒋蔚然摁住碗口,说:“这是给你喝的吗?” 余慕枫收回手,笑意加深了,说:“你也没说不是给我喝的呀!” 蒋蔚然突然就放开了手,任由余慕枫把鸡汤端走。 余慕枫得逞了之后心情就更加的好了,他三两口喝完了碗里的鸡汤,把空碗往蒋蔚然的脸前一伸,说:“好喝,再来一碗!” “你以为我是你的保姆啊,谁要管你,想喝不能自己去盛呀!”蒋蔚然还是冷脸相对。 余慕枫像个孩子一样嬉皮笑脸的说:“我还是个病人,需要人照顾。” 蒋蔚然看着这样的余慕枫,竟有片刻的失神。 余慕枫又往蒋蔚然的面前伸了伸碗,用讨好的嘴脸深情注视着蒋蔚然。 这样的场面若被熟悉余慕枫的人看到,绝对不会和那个整天冷着脸,好像面瘫一样的余慕枫联想到一起。现在的余慕枫倒更像一个正常的男人,有着所有男人在面对妻子时的温情与宠溺。 蒋蔚然被余慕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心一下子就软了。她接过余慕枫递过来的碗,依旧声音冰冷地说:“你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现在知道自己是个病人了,我还以为你就知道工作呢!” 余慕枫发誓,他刚才真的是在工作,但是,这样的情况下他能说吗?肯定是不能的呀。于是他说:“我不是在工作.....” 话还没出口就被蒋蔚然堵了回去,蒋蔚然说:“你少来唬我,觉得我很傻是不是?” “没有,怎么会呢?”尽管余慕枫发现蒋蔚然已经往不讲理的道路上去了,但是也不能明说。 果然,如余慕枫预想的那样。 “你心里一定不是这么想的吧,不知道偷偷地笑了我多少回了吧?” “没有,真的没有......” “你除了没有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词语,糊弄也需要专业好吧?”蒋蔚然在不讲理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余慕枫叱咤商场,虽不算能言善辩的,但是语言表达能力或者说话力度上都是不可小觑的。就眼前,他真的发挥不了自己的水平。 “我真的没有......”余慕枫知道即使没有词穷也不能辩过蒋蔚然,不然日子会更难过,他还是坚持着被蒋蔚然认为不专业的词语。 虽然蒋蔚然认为余慕枫糊弄人的技术一点也不专业,但是还是不依不饶,不过已经回到了正题上来,她说:“那你刚才在干什么?” 余慕枫像个平凡的受气的小丈夫一样,可怜巴巴的眼神注视着蒋蔚然,说话的语气倒还是一贯的作风:“你终于愿意在判我死刑前让我为自己辩解了。” “我才没有那么不讲理好不好?”蒋蔚然为自己辩解的特别没有底气。 余慕枫粲然一笑,说:“我在看新闻,不信你看。” 余慕枫把电脑屏幕的一边朝向蒋蔚然,他才不怕蒋蔚然看呢,就怕她不看。早在跟她拌嘴的时候,余慕枫已经动了小小的手脚,把界面切到了新闻的页面上。 蒋蔚然看过之后,怒火倒是消退了许多,怎么说看新闻总比工作要省脑力。 就在蒋蔚然要相信的时候,余慕枫唇边的弧度出卖了他,蒋蔚然立即警戒起来,说:“那你说说新闻上都说了什么?” !! 第179章:发誓,发毒誓 这个就更难不倒余慕枫了,以他一目十行的功底,只需稍稍瞄上一眼,不敢多说吧,基本上一条新闻已经在他的脑子里了。 “你想听什么新闻,国内的,国外的,或者是时事政治.....”余慕枫专检蒋蔚然不爱听的说,虽然她现在失忆了,但是嗜好应该是不会变太多的。 果然,蒋蔚然恨轻松的就被余慕枫算计了,她还是像上大学的时候一样,只要一说到时事政治,她的一个头直接变成两个大。不得不说,余慕枫还是了解她的。 对症下药的结果就是得到自己想要的。 蒋蔚然说:“说点有趣的来听!” 余慕枫之前虽然看到的不是什么有趣的新闻,但是这些在余慕枫的眼里根本就不是问题,他可以把它变成有趣味的。余慕枫将笔记本合上,往后使劲靠了靠,伸伸自己的腰之后,才不紧不慢地说:“我在看台湾也出现了地沟油事件。” “然后呢?”蒋蔚然不解,这算哪门子有趣的新闻。 余慕枫耸耸肩,认真地说:“这还不算有趣吗?你难道没看出来这说明什么吗?” “说明什么?” “台湾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啊!”余慕枫话语虽在调侃,说话语气却相当的认真。 “噗!”蒋蔚然笑了,说,“真有你的,这样解释都行。” 看到蒋蔚然终于笑了,余慕枫趁机说:“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 蒋蔚然意识到上当受骗了,不过已经晚了,她再也拿不出之前的冷脸相对了,笑而不语。 余慕枫追问:“傻瓜,那么大的公司,我不处理公司的事情怎么能行,要不是这次出来迫于无奈,我也许都不会出来。” 听着余慕枫充满无奈的语气,蒋蔚然的心里本就没有真生余慕枫的气,瞬间就不想再计较什么了。她坐在离余慕枫最近的椅子上,趴在床边托腮注视着余慕枫。 余慕枫继续说:“不过我很感激上天能给我这样一个无奈,最值得庆幸的是我遇到了你,让我知道你还活着。如果我的生命里没有了你,真是生不如死!而我已经经历过了那样的生死离别,所以,以后不要离开我,再也不要离开我!” 蒋蔚然虽然不能身同感受着余慕枫口中的生离死别,但是,光看他那双星眸里埋藏着的痛苦,就已经令蒋蔚然痛苦的想要窒息。蒋蔚然说:“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除非你先不要我。” 余慕枫将蒋蔚然抱在怀里,下巴在她的头发里摩挲着,怎么可能?他余慕枫只要活着就不会不要蒋蔚然,就不会辜负蒋蔚然。 “万一你要是不要我了怎么办?”蒋蔚然总是能在气氛最好的时候来一句煞风景的话。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余慕枫的话带着承诺的力量,蒋蔚然其实已经完全相信了余慕枫的话。 但是,气氛怎么可以这样沉闷呢,蒋蔚然说:“那我要你发誓给我听!” 虽然蒋蔚然是在开玩笑,但是,余慕枫却当真了。他能做到的事情,从来就不怕给对方承诺,何况对象是蒋蔚然,他就更不会有什么顾虑了。 余慕枫两指并拢朝天,说:“我余慕枫发誓,今生今世定不负蒋蔚然,如若有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蒋蔚然想要阻止余慕枫的时候已经晚了,最重的誓言已经脱口而出,早知道余慕枫会这么庄重的发誓,她就不该开这样的玩笑了。她早就已经后悔了,说:“干嘛要发这种毒誓,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你这样让我心里好难受。” 蒋蔚然愧疚地低下头,怎么都觉得余慕枫是在自己的逼迫下才发的誓言。 余慕枫双手捧起蒋蔚然的脸,让她面对着自己,说:“看着我,既然是要表达自己的决心,就一定要说服别人,如果说一些不疼不痒的话,怎么能够证明内心的真诚。我之所以发誓是因为我能做到,所以你不必要自责。” 话虽这么说,但是,蒋蔚然就是无法安心。余慕枫的话蒋蔚然都是相信的,即便没有誓言,以他们之间的感情蒋蔚然就深信不疑。 如果说世界上还有一个能让她感到安全和信任的男人,这个人就是余慕枫,在她还没有被他找到的那些日子里,尽管她的身边有尹少阳,并且尹少阳对她的心意她是知道的。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安心过,余慕枫给她的感觉是在尹少阳身上感受不到的。 尹少阳给了她亲人般的温暖,而余慕枫不但能给她温暖,更能给她想要的爱情。如果执子之手一直是蒋蔚然内心最渴望的安定,而她想要牵起的那只手只有余慕枫的手。在蒋蔚然这里虽然没有如余慕枫那般的誓言,却有一颗相伴到老的赤诚的心。 蒋蔚然把脸紧紧地靠在余慕枫的胸膛上,轻轻地环着他的腰,说:“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你在哪里我就会跟去哪里!” “这么快就以身相许了?”余慕枫轻刮着蒋蔚然的鼻子,戏谑地道:“可是我都还没有想好要不要你!或者要了你用来干什么?” 这样赤*裸*裸的挑逗,虽然在没有他人的情况下,蒋蔚然还是感觉到了羞涩。那就不如干脆来句煞风景的话缓解此时温热暧昧的气氛,蒋蔚然说:“用我帮你花那花不完的存款啊!对了,你到底多有钱啊?” 蒋蔚然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余慕枫幽怨的眼神注视着蒋蔚然,对于蒋蔚然的这些行为,余慕枫竟然无能为力了,只要她愿意,随她去好了。 余慕枫说:“不管我有多少钱,还不都是你的,哪怕只有一分钱,也有你的九厘钱。” 蒋蔚然说:“九厘钱好少啊,连根最劣质的棒棒糖都没有办法买。” “注意,这只是比喻,懂吗?”余慕枫宠溺的眼神就要把蒋蔚然溺毙了。 蒋蔚然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幸福过,只有在余慕枫的面前她才觉得自己像个女人,一个有所期待的小女人,并且,她也只愿意做余慕枫的女人。 “想什么呢?”余慕枫的声音从蒋蔚然的上方传来。 余慕枫很厉害,不用看蒋蔚然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事情,光这点就让蒋蔚然钦佩不已。 余慕枫是不会告诉她,她刚才的心跳很快,紧紧贴着她的余慕枫怎么会感受不到呢,只有在激动的时候才会心跳加速,蒋蔚然一定是在想一些能让人心跳加速的事情。 !! 第180章:蒋翔安病危 赵甜甜在病房的门外徘徊了很久,在进与不进之见犹豫,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蒋翔安一直对她是照顾有加,把她当女儿一样看待,去探望他的病情是应该的。可是,只要一想到她对蒋蔚然做过的种种,以及她一开始接触他们这一家人的时候动机并不单纯。她就没有了进去的勇气。 从蒋蔚然不在了以后,赵甜甜再也没有到过蒋蔚然的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怕触景生情,想起伤心难过的事情来,因为凡是每个熟悉她和蒋蔚然的人都知道,他们的感情胜似亲姐妹。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不去踏进蒋蔚然家门半步的。 深深的内疚已经随着时间的消逝慢慢被淡忘,赵甜甜不想再主动去记起这件事情。 逃避是对自己的宽宥,这于赵甜甜而言非常的重要。 赵甜甜就这么站在门外,她将耳朵贴在门板上,立即隔着木门听到了一个剧烈咳嗽的苍老的声音。 赵甜甜猛然后退,就像是耳朵被门板上的东西刺到了一样。 “为什么不进去?”赵甜甜的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赵甜甜一转身就看到了一身警服的欧阳松。 从蒋蔚然去了之后,蒋翔安的身体每况愈下,也是他的徒弟欧阳松在照料他的生活起居。 欧阳松说:“前几天师傅还念叨你呢,说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了。今天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他吧。” 虽然欧阳松一直对赵甜甜的印象不是很好,总觉得她身上的阴气太重。但是,毕竟是蒋蔚然的好姐妹,蒋蔚然又已经不在了,冲着这些也是应该礼让三分的。 赵甜甜不言语,点点头。随着欧阳松走进病房。 病床上的蒋翔安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生气,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蒋翔安的身上,显得更加的灰白,更加的了无生气。蒋翔安躺在那里不动,就像死了一般。赵甜甜心里那根最柔软的弦还是被眼前看到的场景触动了,她流出了眼泪。 她几乎是扑到蒋翔安的床边的,握起他如枯树枝桠一般的手,轻声呼唤:“蒋伯伯,我是甜甜,我来看你了!” 蒋翔安闻声睁开眼睛,刚刚睁开的刹那,就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整个人突然就想被人抽了筋骨一般,颤抖着缩成一团。 曾经驰骋疆场,经历枪林弹雨,铁一般的汉子竟然败给了病魔。或者说是败给了自己的心,蒋毅走了之后,蒋翔安虽然很难过,但是身边还有一个蒋蔚然,且,蒋毅最起码是死在了战场上,戎马一生的蒋翔安能接受蒋毅这样的死法。但是蒋蔚然的死就不一样了,她之所以会出事完全是因为歹人的打击报复。 蒋翔安一直很愧疚,是自己连累了蒋蔚然。作为一个父亲,他接受不了蒋蔚然这样的死法,死不见尸的。 早年丧母,中年丧妻,晚年丧子,人生最痛苦的三件事都被他赶上了。而且,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他要承受两回。即使再是铁打的汉子也会被击垮的。 剧烈的咳嗽总算短暂的过去了,蒋翔安睁开双眼,浑浊的眼球透着灰黄的色彩,他喘息着说:“甜甜放学了,小然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她是不是又贪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赵甜甜看向欧阳松,她简直就不敢相信,蒋翔安已经病到了如此的程度。 欧阳松冲赵甜甜使眼色,让她顺着蒋翔安的话往下说。 赵甜甜会意,说:“蔚然在放学的路上看到一件很好看的裙子,她非要买下来,结果被人定去了,蔚然不死心,就跟着人家非要高价买回来不可。” 赵甜甜说的声色并茂,无比的真实。这其实并不是她杜撰出来的,而是真实的发生过的事情。后来蒋蔚然高价买回来这条裙子以后就送给了她,而蒋蔚然一次也没有穿过,虽然赵甜甜知道蒋蔚然也喜欢这条裙子,但是她仍旧装作不知道。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蒋蔚然的好意,并自私到谁都不能碰的地步。 现在想来,蒋蔚然那个时候真的好傻,属于自己的东西都不知道去守护。 赵甜甜站在自己的角度是理解不了蒋蔚然的所思和所想的,在蒋蔚然看来,所有的物质都没有情感来的重要。她当赵甜甜是最好的姐妹,就愿意为她掏心掏肺,只要不是不能让的东西,她都愿意让给赵甜甜。 也是蒋蔚然的善良为自己埋下了无穷的后患,才导致被人害死了仍不自知。 “这孩子就是不懂事,人家都买走了,要回来干什么,岂不是又要夺人所爱了!”蒋翔安看着窗外唠叨着。 刚刚说完这一句话,蒋翔安又开始新一轮更加猛烈的咳嗽。 看着蒋翔安被病痛折磨成这个样子,赵甜甜想到了自己那很多年都没有见过面的母亲了,在安文的照料下,赵甜甜料定她也不会生活的多好,现在是不是也像蒋翔安一样饱受着病痛的折磨?蒋翔安这里的医疗条件还是好的,也不能与病魔抗衡,何况她的母亲! “蔚然一直很懂事,是您错怪了她,她买那条裙子都是因为我喜欢,我知道她这么做是因为我,你就不要怪她了。”这是赵甜甜在那件事情发生许多年后,正视这件事情的时候说出的内心的,最真诚的话。 纵然蒋蔚然已经没有办法听见,但是,她还是要说,只当为自己寻求一份解脱。 蒋翔安在咳完之后深深地叹了口气,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然后又飘向很远的上空,仿佛要在哪里找寻着什么。 “你说我要是去了那里,小毅和小然会不会管我叫爸爸,他们还会认得我吗?”蒋翔安好像又突然清醒了,说出来的话竟与现在的境况很接近。 赵甜甜的眼泪如洪水决了堤一般,哗哗地往下流。这次的她是真诚的,所流的眼泪也是真诚的。 就蒋翔安目前的状况而言,蒋翔安应该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记忆一直停留在蒋翔安是精神矍铄的阶段的赵甜甜,心里因着蒋翔安的一句话,一下子就空了,连带着所有的关于蒋翔安的美好回忆也都失去了一般,她难过,却不能具体到用形式表达出来。 记忆被掏空的感觉,竟是这样的无助与恐惧。 在她经过的十几年,已经要变成了空白,蒋翔安的离去将是这回忆画上句号的时候。 !! 第181章:意外发现 抱着赎罪的心态,赵甜甜接下了照顾蒋翔安的任务。欧阳松在局里忙碌的时候,就由赵甜甜接替他。从赵甜甜来了以后欧阳松确实轻松了不少,便一门心思地把时间投进他正在调查的案件当中。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安文开始慢慢进入他的视野。 有了上次受伤的经历之后,欧阳松变得沉稳了不少,所有针对安文的调查都在私下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欧阳松站在电脑旁边,看着画面里那个女人的侧脸,虽然他并不认识那张侧脸,但是他一眼就辨认出了那张有着正脸的男人面孔,就是那晚在你楼道里险些刺中他心脏的那个人,安一,欧阳松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已经被他忽略的伤疤,开始不安地发起烫来,欧阳松一拳打在桌面上,低吼出声:“所有的恩怨都会有个了解的,坏人终究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欧阳松将画面缩小,很清楚就看到了全局。尤其是在女孩子后面的安一和安文,除了脚,身体的大部分都已经入画。 欧阳松看清楚了这个无意间晒照片的女孩子的微博名字,并艾特了她:请问你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照的?地点又是在哪里? 停了五分钟之后,微博那边发来信息:你是谁?打听那么清楚干什么? 欧阳松:我是警察,你这张照片上有我们要找的信息。 微博那边:这年头,是个人就敢说自己是警察,少来,鬼才会相信你。 欧阳松发过去自己的警号,然后说:这是我的警号,你可以查证。 又过了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微博那边发来信息:好吧,信你了。这是s市的中心公园,上个礼拜二拍的。 欧阳松又把目光放到了画面上:只有侧脸的女人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手提袋,袋子里装着什么东西看不清楚。照片的画面就定格在女人把东西交到安一的手里,安一伸手去接袋子的瞬间。 欧阳松猜想,一个杀手需要什么?无非是钱。而这个女人的黑色手提袋子里会不会装的是钱,她给一个杀手钱,除了买凶杀人还能会是别的吗? 就目前的思路来看,找到这个女人才是关键,不管她是不是在雇佣安一,可以肯定的是她能联系上安一。 s市虽不是什么大城市,是傍依在本市的一个下属市区而已,要找到这个地方并不难,难的是一个礼拜已经过去了,究竟有没有人记得他们? 而被人拍到照片对于安文来说确实是个意外!那一天安一打电话给安文。安文很意外,她以为在风声这么紧的情况之下,安一和安三应经躲到了安全的地方。没想到安一竟然还敢给她打电话,并且就藏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安文为了避免意外再次发生,她故意把两个人的见面地点定在了下面的一个小城市里,谁知道百密而有一疏,这个竟然被欧阳松发现了,还拍下了安文给安一钱的瞬间。 “你不是说你已经走了吗?”安文的声音没有太大的起伏,一如既往的冷。 安一说:“老三那里现在走不了,医生正在给他医治,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好的......” “老大,你就不要痴人说梦了,老三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好了,你有钱的话不要再往他身上花了,花多少就是扔多少。”安文还是很了解安一的,即便他知道花多少钱都是扔到坑里,那也不会对老三吝啬。 安一是在用钱买安三的希望,当然不会轻易放弃! “我知道了。”安一在这样的条件下见安文一面实属不易,他不想让安文生气,更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吵架上。 安文说:“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钱,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做些傻事,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安文口中的傻事无非就是给安三治病,安一知道安文对自己是一番好意,安一虽然嘴上说知道,但是实际根本不是这样想的,只要他有一分钱,也要花在为安三治病上 安一看着安文的脸色不好,关心地说:“义母身体还好吧?我看你的脸色好像很不好。” 在收养的众多义子当中也就安一最贴心,最真诚,对安文的关心最多。所以,她这次能给安一送钱来,只道着仁至义尽,希望安一能早日想明白。没有了安三,即便是安一在被通缉的情况下也可以活得很好。 安文摇摇头,目光却飘忽的很远,她轻声地说话,就像是在说给自己听,说:“我不会有事情的,我也不能有事情,我还没有看着我的仇人一个个得到惩罚,我还没有找到当年的那个仇人,就是死我也得死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自食恶果。” 所有的仇恨只是安文自己的,安一也从来没有真正体会到去仇恨一个人或者一件事的滋味,他所做的并不是他愿意做的,他只想让妹妹好好地活着。他知道,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他好好的为义母办事,义母会看在他忠实的份上,好好地对待他的妹妹。 都已经到了逃亡的地步,安一也没有怨过安文,因为安一知道,一个女人在盛开的年龄就怀揣仇恨,这么多年活下来也是不容易的。 恨一个人和爱一个人所能得到的是截然相反的,安一终究还想尝试着去劝一下安文放弃仇恨,虽然他知道不会有什么用的。安一道:“义母,你身体不好就更要照顾好自己,以后我和老三不在你的身边了,老二的性子又阴晴不定,何况他也不会照顾人。你一定要自己好好保重。” 这样一番言真意切的话语过后,安文心里的冰冷也融化不少。 安一见安文的面色缓和不少,接着说:“其实,你没有必要去恨谁,你有一个那么优秀的儿子,只要你好好的对待他,我想他一定不会怪你的,你既然已经和原先的生活做了了断,就不应该这样恨着。而是过你自己的生活,看着你现在的这个样子,我心里其实是很难过的。人哪里有那么多的力气去恨,到最后为难的还是自己......” 安一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能说了,如果不是他现在被警察通缉着,安文一定会怀疑他是哪个警局派来的卧底。 “你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了?还要教训我吗?”安文暴躁地叱喝。 !! 第182章:实地调查 安一说的全是肺腑之言,一时开了头就没有忍住,既然自己的话并不被安文认可,安一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好说:“我在您的面前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这次之所以说这么多完全是因为....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以后的事情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安一说着说着语气里充满了忧伤,他将来会怎么样他一点都不担心,大不了就是一死。可是他放不下他的妹妹,安一怯懦地说:“义母,我有一件事情求你,还希望你能答应!” 再怎么说安一也陪伴在安文身边二三十年了,他眼睛里那点悲壮的色彩没能逃过安一的眼睛,安一这是连生死都不顾了。 生,继续活着;死,也算结束了这一生。 安文心里竟然开始为安一身上这种气氛笼罩,这种悲凉让安文感觉到难过,她说:“你说是什么事情?” “小五究竟在哪里啊?她现在活得好不好?”安一说着,眼眶居然开始潮湿,水汽阻挡了他的视线。 一个杀人如麻的杀手站在阳光里,头仰着,像个受了伤的孩子一般心理默默哭泣着。 “义母不是不想让你知道小五的下落,只是不好意思跟你说而已......”安文暗暗观察着安一的神情,试探着他究竟能不能接受接下来的这个谎言。 安一一脸的期待,从刚才悲伤里慢慢地回转,他目不转睛地注视安文,等待着她下面的话。 “说来是义母对不起你,我不该隐瞒你这么长时间,其实,收养小五的那个人家,后来去了国外,我跟他们失去联系了,你也知道,这种收养孩子的家庭都怕被孩子的亲生父母找上门,所以,他们是故意躲着我,我找不到小五了。可又不知道跟你怎么交代,就一直隐瞒着你小五的下落,其实我是不知道。”安文都经历了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撒一个谎对她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 她的人生本就是谎言造就的。 安文料想,安一听了以后肯定会愤怒的,但是,这次在安文的意料之外。 安一听了之后,反倒没有了之前的期待,表情冷漠,笑的也很寡淡,他说:“只要活着就好!” 安文只是瞬间的一僵,尔后,又很快地恢复了正常,说:“以后不要再见面了,你和老三去什么地方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等风声不紧了,我让人去找你回来。” 安一点点头。 安文递过手里面的黑色手提袋。 安一接住。 这一瞬竟然成为了永恒。 欧阳松站在s市的中心公园,环视四周,也许不是礼拜天的原因,公园里的人并不多。 欧阳松走到公园里的一个小商店里,买了一瓶矿泉水,一路匆匆而来,他甚至连口水都没有来得及喝。喝了几口水之后,欧阳松的嗓子才得到了缓解,没有想刚才火烧一般的难受。 缓解过来的欧阳松打开从电脑上拷下来的照片让商店的女老板看。 女人看了许久照片的上的人,摇摇头说:“没有见过。” “你再仔细地想一想!”欧阳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 女人深深地看了欧阳松一眼之后,又仔细地盯了半天照片上的人,说:“真的没有见过,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住在周围。” “为什么你会这样肯定?”欧阳松焦急的再度追问。 女人呵呵一笑,自信地说:“这个当然可以肯定了因为在这个公园里活动的一般都是住在周围的人,你也看到了,公园里并没有什么东西是吸引远方游客的。这里说白了就是附近居民活动锻炼的场所,只有他们是经常在这里出现的。” 女老板说的不无道理,欧阳松忍不住一阵失望。 原先以为会顺着这条线,摸到自己认为有价值的线索,现在看来真的要白忙活一场了。最后也只能确定他们不是住在这个公园附近的人,还有的就是,他们在这里见面是纯属偶然,还是故意的呢? 欧阳松实在是想不明白,但是,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正在欧阳松盯着照片发呆的时候,赵甜甜的电话打了进来。 欧阳松瞬间就激醒了过来,他迅速接电话,说:“怎么了?” “你在什么地方,赶紧回来吧!”赵甜甜的声音很焦急。 欧阳松心里“咯噔”一下,马上就想到是蒋翔安出了事情。他说:“什么事情?你慢慢说,不要着急!” “蒋伯伯被送进抢救室了。”赵甜甜也慌了,被送进去的时候,蒋翔安的脸色是乌青的,就像死了一般。 “我马上就回去了。”欧阳松一边说着一边大踏步地往公园大门走去,还不忘在上衣的口袋里摸索着车的钥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出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赵甜甜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上了个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蒋翔安的氧气在一边放着,他的脸色已经发乌,呼吸也很微弱。她赶紧叫来了医生,医生直接把他送进了急救室。赵甜甜边在急救室的门外徘徊边说着:“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说完之后,她看到了站在走廊尽头冲她微笑的安二。 赵甜甜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想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还没有关掉电话,欧阳松在那边就听到了赵甜甜的咒骂声:“混蛋!” 欧阳松甚至还没有来得及问清楚她事情的经过,电话那头就被赵甜甜切断了。 赵甜甜气急败坏地冲到安二的面前,抬手就是一耳光,并且骂道:“你还是不是个人?怎么连快要死的人都不放过?” 安二被打之后不怒反笑,说:“这句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好笑。” “你...”赵甜甜气结,她和安二也就是半斤对八两,谁比谁好不到那里去,唯一要强的一点就是,赵甜甜还真不想让蒋翔安去死。 安二擦擦嘴角上被赵甜甜打出的血,然后把沾了血的手指放在嘴里吮着,邪恶地睨着赵甜甜,放肆地笑声在走廊里回荡。 ”疯子!“赵甜甜说完以后就想要远离安二。 安二哪里会轻易的如了她的意,一把将赵甜甜拽了回来,说:“我是疯子,可还不是被你逼疯的,你要是不同意跟我在一起,我就弄死你身边的所有人!” 赵甜甜看着这样的安二,他也许是真的疯了,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安二了。她的心就像被人摁进了冰冷的水里,不管水里的浮力有多大,她的心再也漂浮不起来了,只能眼睁睁地跟着沉沦! !! 第183章:父与子 欧阳松从s市赶回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蒋翔安还没有从急救室出来。欧阳松一口气跑到了十八楼,身上大汗淋漓,却不是热的而是吓得。 看到等在急救室外面的赵甜甜,欧阳松说:“师傅怎么样了?” “正在抢救,你不要太着急了,应该不会有事的。”赵甜甜这样的语气激怒了欧阳松,什么是应该没事啊? 欧阳松焦急地冲赵甜甜低吼:“师傅的病情一直很稳定,你是怎么照看他的?早知道如此就不该信任你了。” 赵甜甜被欧阳松说的无话可说,蒋翔安之所以在抢救跟她有直接的关系,赵甜甜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说:“是我不好,一时大意才让蒋伯伯的氧气脱落,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等蒋伯伯出来了,你想怎样就怎样。” 查不到安一的任何线索已经让欧阳松非常的苦恼了,现在蒋翔安又在生死边缘挣扎,他怎么能压制住噌噌地往上窜的火气。欧阳松一拳打在赵甜甜身后的墙壁上,赵甜甜以为欧阳松是将拳头挥向她的,快速地蹲在地上,捂着眼睛惊叫出声。 欧阳松鄙夷地看着蹲在地上的赵甜甜,冷冷地说:“喊什么,我还没有素质差到动手打女人!” 感觉不到身上有疼痛,赵甜甜从眼睛上把双手拿开,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 “你走吧,以后不用再来了。”欧阳松说着,眼睛盯着急救室的门。 赵甜甜不说话也不动弹,就像没有听到欧阳松的话一样,同他一样盯着急救室的门。 看到赵甜甜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欧阳松也没有继续为难她。 许久,赵甜甜轻声说:“我是不会走的,你也没有权利赶我走,今天的事情是我疏忽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下次肯定不会犯同样的.....” “你知道你意识到错误,大意的代价是什么吗?蒋伯伯那样的身体状况,你觉得还够你折腾几回?”欧阳松发现自己就是没有办法同赵甜甜心平气和地说话。 “我都说我错了!”赵甜甜突然大声地说,“我是在替蔚然尽孝,你有什么资格来批评我?你尽你的孝心,我尽我的孝心。以后互不干涉,记住了,我做这一切不是因为你,你还没有权利力来管我我!” 欧阳错愕,这才是赵甜甜的本性吧?根本就不像她的外表那样软弱,但看她现在满脸乖戾,欧阳松了然于胸,说:“你说的非常好,请你记住你刚才说的话,并且希望你做的跟你说的一样!” 赵甜甜原本想着要点头的,但是转念一想,她照顾蒋翔安出于什么心态只有她自己非常清楚。她只要做到自己想做的,完全没有必要向谁承诺和证明什么。 赵甜甜面部表情变化也算得上精彩,一会儿还是小绵羊,一会儿又变成了大灰狼。 欧阳松站在走廊里,靠在墙上,默默地等着急救室门开的那一刻。 与此同时,昏迷了两天两夜的雷奕,睫毛微微的动了一下。 还没有睁开眼睛,一股刺鼻的霉味就充斥了雷奕的意识,他侧耳聆听室内的动静,很静,很静..... 感觉不到周围有第二个人的呼吸,雷奕才缓缓地睁开眼睛,他看到了脱落的斑驳的天花板,不是他昏迷之前住的房间,雷奕稍微有些不安。想要起身坐着,不料牵动了伤口,钻心的疼痛让雷奕一头大汗。他环视四周,房间里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门,潮湿的空气发着黏腻。 这又是地下室,或者某山洞里建造的房子,就像老鼠的洞穴般黑暗,总是靠着微弱的灯光来照明。 雷奕讨厌这个地方的气味,讨厌永远分不清白天黑夜的房间...... 正当他奋力的坐起来后,传来了“咚咚”的脚步声,雷奕赶紧躺好,重又闭上眼睛。 声音就是朝着他这边来的,“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接近着有两个以上的脚步声在雷奕的床前站定。 “他怎么还不醒?”是老大的声音。 “没道理呀,按说他应该醒了呀,怎么这么久都没有醒来。”说话的是个老年男人的声音。 雷奕昏昏沉沉之际曾听到过这样一个声音,是给他做手术医治他的那个人。 “是不是你把毒药用在他的身上了?”另一个粗鲁的声音响起,光听说话的语气就能知道定是个暴躁的人。“你长点心行不行,别老是半死不活的。” 又是医治他的那个男人的声音:“嚯嚯,谁说我长点心都行,就你,整个二缺。还来说我,你好意思吗?” “咳....”老大的一声咳,他们马上就都住嘴。 满屋又静悄悄的了。 “睁开眼睛吧!知道你醒来了。”能做到今天的这个位置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虽然长大身体硕大,看着一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样子,实际上还是很聪明的。 几个人在打屁胡扯的时候,老大一直不说话,静静地瞅着雷奕,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雷奕再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只好睁开眼睛说:“虎爷,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六爷毕竟是跟我一起的时候死的,而我还活着,我真的觉得对不起他。” 这一伙人的头目原来就是名震西南的虎爷,可以说这个人是作恶多端,血债累累,那是上了全国的通缉榜的,甚至在东南亚一带都是名声在外。以其狡诈和狠毒名声远播在外,是出了名的狠角色,听说过他的人没有敢惹怒他。 雷奕说的话,虎爷一个字也不信,他相信的是他看人的眼光。无论雷奕怎么自损形象,他眼睛里时不时漏出的霸气是掩藏不住的。不敢说就是一定的杀过人,但是,有这种眼神的人是经历过生死沉淀下来的。 虎爷可以断定雷奕是个狠角色,他开门见山的说:“为什么要装出一副软蛋的模样?” “我...我没有。”雷奕被虎爷看穿之后,紧紧一秒钟的错愕之后,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还是装出惹人厌烦的软蛋模样。 刚才讲话很粗鲁的男人突然就狂笑了起来,冲着虎爷说:“就他这副样子还能有出息,我估计放把枪在他的面前他都不知道怎么去用,不信我和他可以单挑。” 雷奕分不清这是虎爷故意的试探,还是仅仅是这个粗鲁男人的提议,淡定下来的雷奕,脑子在飞速的运行着。 像虎爷这样身居高位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他,雷奕就更加需要小心应对,步步为营,即便不能马上活的虎爷的信任,也不能引起他的怀疑。 给读者的话: 还有一章正在写..... !! 第184章:试探过关就给高位坐 虎爷手稍稍一举,粗鲁的男子那边立刻变得静悄悄了。 “我没有装,我的性格里就有这样的懦弱,天生爹妈给的,没有办法改变。”雷奕说着,眼睛里已经逐渐的恢复亮光。 不管虎爷是不是在试探他,雷奕知道。他所面临的这些事情,重中之重就是获得虎爷的信任,只有得到信任才能更好的开展工作。既然装傻充愣这条路不能走到底,雷奕也只好考虑换一种跟虎爷见面的方式。反正他身后的一切都已经料理妥当,不管他以哪种身份存在,他的身份背景都是经得起追查的。 虎爷见雷奕逐渐卸下伪装,心里反而倒是轻松了,只要敢于坦诚,说明还是可以留下来的。 看着现在的雷奕,他就想起来他年轻时候的样子,雷奕现在眼睛里的东西是他年轻时候羡慕的,并且也是他没有的。有这样目光的人,只要稍稍加以改造,就能成为一把利器。 自打第一眼看见雷奕,虎爷就知道他不是池中物,早晚有一天能幻化成龙。而在他成龙之前,虎爷早就做好了打算,好好地利用上一番之后,感觉可以驾驭的就留下,如若不然,也只好牺牲了他。也不枉白白可惜了他的价值,就像老六一样,即便自身的价值再高,只要是不听他的话,在他背后屡屡搞小动作,这样的人是不能被留下的。 虎爷早就想找个机会除掉他的,没想到被警察先了一步。 “老六的位置以后由你来顶替。”虎爷的话就像在平静的水面上丢了一个炸弹。 粗鲁的汉子其实排行老四,听到了虎爷的这句话,他最先就不干了,嚷嚷着说:“不是,凭什么呀?老六的死因现在还没有查明白,凭什么让一个身份不明的小子来顶替他!” 雷奕也很意外,?因为他能感觉到虎爷对他的不信任,在还不信任他的情况下,怎么可能给他这样高的一个职位,要知道老六的位置仅次于除了虎爷和前面的几位。 “这下子才来没有几个月,也没有立过什么大功,这样做怕是不能服众啊!”站在虎爷身边一直没有说过话的一个中年干瘦男人开口了。 粗鲁的老四赶紧附和,说:“二哥说的非常正确,我也是这么看的。不能让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占了便宜。” 虎爷问那个医生,说:“老三,你觉得呢?” 老三呵呵一笑,露出满嘴的烟熏牙,说:“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是大哥说了算。” “你个老狐狸,总是两边讨好,小心哪天我弄死你。”粗鲁的老四怒目一瞪,发狠地说着。 医生老三赶紧往干瘦老二的身后一躲,说:“这本来就不是**心的事情,既然大哥都说好了,那一定是好。” 他这话一出,干瘦老二直接一步跨向前,把他一个人晾在那里,嘴角挂着一丝鄙夷,说:“你个软骨头,没有一点原则。” 医生老三抢白:“人家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是你们非要把我捉来的,又不放我回去,要不是我被你们困在这里,老婆孩子怎么能都无辜横死......” 说着说着,医生老三居然流下了浑浊的眼泪。 “你又提这茬,你老婆孩子都死了,能怨我们吗?再说你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大哥还给了你一个万人羡慕的位子。”粗鲁老四抠鼻挖眼地凶着老三,“你别不知道好歹,这么多年,哥几个谁亏待过你!弄得自己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医生老三不再说话默默地擦着纵横的老泪。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没有争吵出来个谁是谁非的,现在他老了,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争辩什么了,日子也就过一天算一天吧! 这样噪杂的环境仿佛都没有影响到雷奕和虎爷对视,四目相对上的那一刻,彼此都想通过眼睛了解到对方的心事。 都很固执,谁都不想退让一步,就这么四目对峙。 察觉到不对劲的干瘦老二拍拍粗鲁老四,轻声警告:“别叨叨了,赶紧闭嘴!” “你居然不说老三,还叫我闭嘴......”粗鲁老四觉得这还是一直关照他的二哥吗? 他怀疑地看向他,干瘦老二正死定定的看着雷奕和虎爷。“这是什么情况啊?” 雷奕见是自己该坦诚的时候了,一改刚才懦弱的神情,正色道:“既然今天虎爷这么仗义,我也不妨实话实说,在我答应这个位置之前,我必须把我的过往同虎爷说清楚,说清楚了之后虎爷才决定用不用我。”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你说!”虎爷说话的语气不变,仿佛这一切就在意料之中一样。 雷奕缓缓开口,说道:“我一直藏着身份是因为我在老家的时候身负十条人命,现在还在被警察通缉,没有办法我在深藏于此,不想太多人知道这件事.....” 粗鲁的老四插言道:“操,没看出来你牛*逼吹得这么好!” “老四,你闭嘴。”虎爷的话不怒自威。 粗鲁的老四赶紧闭嘴,看的出来,他特别的惧怕虎爷。 雷奕接着说道:“本来我就是打算能在这里混日子就好,没有想到虎爷竟然这么的仗义,我要是再有所隐瞒的话就说不过去了。所以我必须把我以后可能给虎爷带来的麻烦说清楚,不然以后出了什么事情我会良心不安的。” 虎爷听雷奕说完之后,并不马上做出反应,他在观察雷奕瞳孔的变化,因为只要人一说谎,多多少少都会透露出信息,虎爷是这方面的高手,所以,这么多年才没有让警察卧底成功。 而得到过这样专业反心理测试的雷奕,对于虎爷的测试,根本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 双方对视了很久之后,虎爷开口说:“这都不是问题,在我们这里的每个人,谁的身上没有背负命案。” 虎爷不是看透了雷奕,而是根本就没有看明白,越是这样,他的内心越是隐隐的不安。拉他入会的话题也只能说到这里,他还要对他进行测试。 虎爷说:“这几天你什么都不用想,好好的养伤,既然已经沾染上了人命,就不用怕再多几条。等你的伤好了,我会让老四带你出去开开荤。” 这里所说的开荤雷奕明白,他曾经听老六说起过,就是要警察的血粘在手上的人才算他们自己人。 雷奕爽快的点点头。 虎爷走了,其他人也跟着陆陆续续地走了,粗鲁的老四是故意留到最后才走的,仿佛只是为了要跟雷奕说:“到时候你小子可别吓得尿了裤子。” !! 第185章:秦炽带来的消息 从早上一睁开眼睛,蒋蔚然就总感觉心神不宁的,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吃过早餐以后,余慕枫坐在病床上开视频会议。从上次余慕枫被蒋蔚然抓了现行以后,再遇上公司的事情要处理的时候,他都会主动请示蒋蔚然,征得她的同意以后才会开始工作。 余慕枫不想瞒着蒋蔚然,让她生气。余慕枫每次递交申请以后,蒋蔚然是想拒绝的,可是终究没有抵抗住余慕枫可怜的小眼神儿,就只好违心地答应他。其实,蒋蔚然早就后悔了,还不如上次不揭穿余慕枫,至少他会有顾虑,不像现在这样,不管蒋蔚然在没在,他都要工作。 蒋蔚然围着余慕枫的病床在来来回回的走动,看样子是有什么心事一般。 余慕枫被蒋蔚然晃的头晕眼花的,最主要还是不放心蒋蔚然,干脆结束了视频会议。 结束会议以后,余慕枫也不主动开口询问蒋蔚然什么,坐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蒋蔚然。 蒋蔚然并没有发现余慕枫已经结束了视频会议,自顾自地在地上来回走动,她甚至都没有去看余慕枫那边的情况。 余慕枫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焦躁不安的蒋蔚然,对,就是不安,她甚至连余慕枫注视了她很久都没有发现。蒋蔚然拉开床头的小柜子,将里面他们平时用来吃饭的青花瓷碗取出来,余慕枫不用想都知道,她又要去洗碗了。 余慕枫仔细回想着,从他住院起,蒋蔚然就养成了一个不好的习惯,只要心里一有事情,她准抱着碗筷洗不停。 “小然.....”余慕枫轻声呼唤。 手里拿着碗筷正要去洗的蒋蔚然愣住了,转身看向余慕枫,说:“会议开完了?” “嗯,早就完了。”余慕枫将电脑从膝盖上取下来放在小柜子上,说,”你拿着洗过的碗筷干什么?” “哦,”蒋蔚然像是刚刚从梦中惊醒一般,说:“我怕不干净。” “你已经洗了很多次了,怎么可能不干净呢?”余慕枫的语气还是很轻柔,仿佛会惊到蒋蔚然一样。 恰在蒋蔚然张嘴要说什么的时候,余慕枫的手机响了。 余慕枫并没有急于去接,蒋蔚然听着铃声怔在原地,这声音好熟悉,蒋蔚然不由地问:“这歌是我唱的,你怎么会有这个,我记得是好久以前的。” “就是好久以前的,我说过了,我们很早就在一起了,都十年了。”余慕枫一边说着,一边将余光扫向手机屏幕,是秦炽的电话。 没有事情秦炽是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他的,他从来不找余慕枫话家常。 “我接个电话!”余慕枫心里惦记着秦炽可能带来的消息,抱歉地冲蒋蔚然笑笑。 蒋蔚然也抱以余慕枫一个安慰的笑,她怎么能不理解余慕枫的难处呢,从他们在一起后,余慕枫几乎没有在她的面前接打电话。虽然余慕枫不能关机让自己消失,但是他的手机从来都是处于静音的状态。 余慕枫的体贴,蒋蔚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已经很感激余慕枫为她做的一切了,余慕枫接电话以后就不管她洗不洗碗的事情了,蒋蔚然抱着碗筷又去洗了。 “说,什么事?”余慕枫开门见山,引来了秦炽的不满。 “你也太直接了吧,非得有什么事情我才能找你吗?”秦炽说,“我这次还就是来找你闲话家长的。” 这话也就骗骗鬼,余慕枫才不会相信,秦炽会闲到找他话家常,说:“有事情你就说事情,不然的话我就挂了啊!” 求人办事应该是这个态度吗?秦炽简直无法忍受余慕枫的冷酷,但同时又怕他真的说挂就挂,赶紧阻止道:“安文的消息,你要是愿意挂那就挂了吧!” 这次秦炽觉得自己翻身了,马上要扬眉吐气了,他可是洗干净了耳朵,就准备着听余慕枫那充满歉意的话语。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电话那头一点声音也没有,秦炽说:“不是吧?这就挂了......” 本来这话秦炽也不是说给余慕枫听的,谁知道余慕枫那头传来极其简短的一句话:“在听你说。” 秦炽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每次他都没有余慕枫这个冷酷的家伙沉得住气,于是他说:“我算是完全败给你了,好了,给你我重大的新线索......” “等一下!”余慕枫突然打断了秦炽的话,他不想让已经洗好碗筷的蒋蔚然听到她和秦炽接下来的谈话内容,说,“我带上耳机。” “你搞什么呀?”秦炽觉得余慕枫什么时候这样子的婆婆妈妈了,“你那边很安静,就你自己还要带上耳机吗?” 余慕枫就在手能够得着的抽屉里找到了无线耳机,在这里不得不称赞一下蒋蔚然,虽然她反对余慕枫工作,但是余慕枫需要的一切,都被蒋蔚然放在了他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忍受着秦炽的冷嘲热讽,余慕枫还是带上了耳机,说:“你可以说了。” “安文,也就是你的亲生母亲....” 余慕枫冷声道:“捡重点说!” 电话那头传来秦炽毫无顾忌的笑声。 余慕枫在默默地等待着秦炽笑够的那一刻。 果然,秦炽笑够了之后才缓缓开始切入正题,说:“安文在境外某国收养了很多的孤儿,十多年前,她回国的时候好像带回来五个孩子,安一,安二和安三是她精心培养多年的顶级杀手,系男性,帮助过她做了很多的事情,包括你的大舅哥蒋毅失踪也有份,具体扮演什么角色,这个没有办法查清楚。” 余慕枫没有像现在这样震惊,居然有些沉不住气,问:“另外两个呢?” 秦炽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其中一个一直在你亡妻的身边,具体动机不详。” 余慕枫突然就冲着坐在窗户边上的蒋蔚然说:“小然,去帮我把药取来,我该吃药了!” “好吧。”蒋蔚然知道余慕枫是想支开她。 蒋蔚然出去了。 “赵甜甜?”余慕枫一直都怀疑她的身份,因为回想起来,许多事情又太过巧合了。 连秦炽也深感意外,余慕枫居然能准确说出这个隐藏最深的人的名字,可见余慕枫并没有比他少下功夫。秦炽说:“看来你已经有了眉目。” “我靠的是猜测。”余慕枫实话实说,他可不像秦炽那样证据确凿,只是凭事情的发展推断而来的,“最后一个呢?” !! 第186章:蒋蔚然开心就好 “你再凭直觉猜一次。”秦炽又有心思跟余慕枫玩笑一下。 余慕枫可没有心思在关键的时候跟秦炽玩乐,他说:“我猜不到你直说。” 在即将得到真相的时刻,原来余慕枫也会心急,但是,心急又能怎么样,秦炽还没有找到第五个孤儿,以及安文用他们到底是来干吗的。真相对于他一个旁观者来说都能让他心急如焚,就不要说深陷其中的余慕枫了。 秦炽说:“第五个还没有找到,我这边还在调查,一有消息我就会通知你。” 怎么会没有第五个的消息?余慕枫自问。安文到底在干什么?她要干什么?背后一定会有阴谋,一个从一开始就精心策划的阴谋,耗费十几年的时间,怎么可能会没有大的目的呢! 余慕枫脑子里思绪一片混乱,越是想要努力地理出头绪感觉就越混乱。 正在他拧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蒋蔚然从护士那里取完药回来了。 蒋蔚然的手里端着一杯水,她将药放在余慕枫的手掌上,说:“喝吧!” 为了配合刚才的借口,余慕枫拿过药一仰头悉数喝下,他问:“你今天是怎么了?言行举止很反常。” 蒋蔚然咬着嘴唇低下头。 余慕枫放下手中的水杯,拉过蒋蔚然的手,将她的手放在他的手心,温柔地说:“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说吗?” 蒋蔚然这才期期艾艾地说:“正是因为没有什么事情,才没有办法跟你说,我也不知道从哪里说。” 蒋蔚然都这样了,还能说没有事情,搁到谁头上谁也不会信,别说是一直就万分关心她的余慕枫。余慕枫将蒋蔚然搂在怀里,说:“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说没有什么事情,反正我看着不像没有事的样子,你说呢?” 蒋蔚然猛然点点头,连她自己都知道,眼前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她自己也不相信没有事情发生,可是本质上却也没有事情发生。蒋蔚然怕余慕枫继续担心,说:“我真的没事,只是心神有些不宁,从早上起来就这样,总觉得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可是又不知道会是什么事情,想又想不到会是什么事情。” “那就不要胡思乱想了,能有什么事情发生,一定是你最近陪我陪得,每天在这里地方快要憋疯了吧?”余慕枫捧着蒋蔚然的脸,说,“你都憔悴了。” 蒋蔚然赶紧挣开余慕枫的手,捂住自己的脸说:“是不是变老了?” “哪有那么夸张,只是略微的憔悴而已”余慕枫解释着。 蒋蔚然说:“可是你刚才还说我憔悴,现在才一转眼的功夫你就变成略微了,男人的话还是不能信的。”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余慕枫被蒋蔚然噎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着余慕枫一脸的宽容模样,蒋蔚然顿然觉得索然无味,说:“为什么我们每次争辩你都要让着我?” “你终于看出来了!”余慕枫故作夸张。 蒋蔚然面含娇嗔,在余慕枫的胸膛上戳了一下,说:“给点海水就泛滥是吧?” 余慕枫突然收起嬉笑的模样,正色道:“你都是我的,你说我跟你吵赢了又有什么意义,赢了道理输了感情。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一个输不起的男人。” 蒋蔚然心头一热,紧紧地搂住余慕枫的腰,说:“你对我真好!” “知道我对你好就行,那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老气着我了,好不好?”余慕枫嘴角噙笑,再跟蒋蔚然开玩笑。 蒋蔚然一听到余慕枫这么说就不干了,她从余慕枫的胸膛上抬起头,说:“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呢,我就说嘛,你一个冷冰冰的家伙怎么能够说出这么温暖人心的话。” “原来在你的心目中我是个心有城府的人啊?”余慕枫问。 这句话正应蒋蔚然的心意,她说:“这句话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不过你对自己的评价还是很客观的,我要给你点赞。” “你才是那只小狐狸!”余慕枫在蒋蔚然的鼻子上点了一下。 蒋蔚然像个小狗一般,冲着余慕枫摇尾巴,洋洋自得模样让余慕枫更加的爱怜。 余慕枫说:“我今天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你今天不用陪我,不如就去你的酒吧看一看,虽然是老板娘,不用干活,但是该露面的时候还得露面,不然你的员工该偷懒了,你要让他们知道,你虽然很少去,但是还是很关注他们的。” “人心哪有你想的那样险恶!”蒋蔚然不能同意余慕枫的观点。 酒吧里的很多人她都有过接触,并不像余慕枫口中的那样。蒋蔚然想要同余慕枫争辩...... 余慕枫赶紧拦住蒋蔚然接下来想要说的话,说:“咱们先不讨论这个问题,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你要去关心一下你的员工,不然,谁还愿意为你卖命!” 余慕枫知道蒋蔚然心里的实际想法,也不想继续跟她争辩什么来惹她烦恼,左右不过一个小酒吧,只要蒋蔚然玩的高兴,至于盈不盈利就随她去吧。 蒋蔚然就觉得余慕枫这样说还稍微靠谱点,她简单地收拾了下东西,说:“你自己真的可以吗?” “可以,你赶紧走吧!”为了能让蒋蔚然放心地出去散散心,余慕枫故作不耐地往外赶蒋蔚然。 蒋蔚然知道余慕枫的用心,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手提包,带好随身的小物件,边往外走边说:“那你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余慕枫点点头。 刚走到门口的蒋蔚然突然又折了回来,严肃而认真地说:“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问你来着。” 已经准备要埋头工作的余慕枫听见蒋蔚然的动静,倏然抬起头,摆出一副非常愿意解惑的表情。 蒋蔚然说:“上次买酒吧的时候,你给曹色狼看了什么,他才会那么爽快地答应把酒吧卖给我们?” 余慕枫从不打无准备的仗,再跟曹明说话的那会儿,他已经叫助理金宇去调查了他的情况,金宇很快就将调查到的结果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看着余慕枫笑而不语,一副卖关子的样子,蒋蔚然只好来硬的,说:“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你走了可就不能知道了。”余慕枫只一句话就把蒋蔚然说定在原地。 余慕枫勾唇轻笑,没有定力,还好奇心颇重。余慕枫就小小地满足一下蒋蔚然的好奇心,说:“上面有他老婆和岳父的详细住址,还有他老婆正在调查他的私人侦探的信息。” “可这跟买酒吧有什么关系?” 余慕枫说:“一个自顾不暇的人,还愿意再惹一个对他威胁特别大的人吗?” 这个理由蒋蔚然觉得也真够牵强的。 !! 第187章:看看一块钱买来的酒吧 从接手了曹明的酒吧以后,蒋蔚然第一次以老板的身份出现在酒吧。 吴恕已经从调酒师荣升为领班,酒吧的经理依旧是唐小雅。提起来让唐小雅做经理,蒋蔚然就浑身不自在。真搞不懂余慕枫在想什么,说好了不干涉酒吧的事情,还非要提名点姓的让唐小雅做这个酒吧经理。 余慕枫提出来的哪里是建议,简直就是命令嘛! 在百般不情愿的状况之下,蒋蔚然还是认命了唐小雅为酒吧经理。 蒋蔚然走进酒吧,粗略的看过之后,蒋蔚然觉得相较之前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格局依然还是原来的格局,白天的客人依然不是很多...... 蒋蔚然坐下,冲精神不振的吴恕说:“吴老板,睡着了吗?” 此刻,蒋蔚然终于知道余慕枫反对她认命吴恕为经理的理由了,吴恕也真让自己说不起话,上班时间居然犯瞌睡。得亏蒋蔚然听了余慕枫的话,顺利的渡过了接收的混乱时期。不得不说,余慕枫在这方面的眼光确实要比她强很多,吴恕在管理方面确实不如唐小雅。 听到蒋蔚然的声音,吴恕以为自己幻听了,慵懒地眯着眼睛瞧向蒋蔚然。看着蒋蔚然咬牙切齿地坐在吧台外面,顿时,吴恕的瞌睡虫全都跑光了。急赶着说话:“蔚,蔚然。” 吴恕消极怠工的一面居然被蒋蔚然抓个现行,他紧张的都结巴起来了。以前蒋蔚然跟他一样是个小员工,现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恐怕整个酒吧街的大大小小酒吧现在谈论的都是一块钱买酒吧的事情,蒋蔚然自然就是那个出一块钱的新老板娘,吴恕还指着她发工资养活自己呢。 “怎么,没有休息好?”蒋蔚然问。 蒋蔚然说这话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蒋蔚然的话听在吴恕的耳朵里竟生出另外一层意思来。吴恕赶紧解释说:“老,老板娘......” “噗!”看着吴恕紧张的样子,蒋蔚然毫无节操地笑了出来,说:“娘字去掉好吗?” 蒋蔚然就不爱说她是什么老板娘,时时刻刻暴露着她依附余慕枫的事实。 吴恕立即改口:“老板好!” “这还差不多,”蒋蔚然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吧台上敲着,很随意的问,“从我接手以来生意怎么样?” 吴恕当然明白蒋蔚然想要知道什么,说:“这个酒吧的生意一直非常好,不过话说回来,蔚然,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吴恕一口一个老板的叫着蒋蔚然,她还真有些别扭,叫出她的名字之后别扭感反而消失了,她说:“想问什么你就问,那么婆婆妈妈的干什么!” “你是怎么做到从曹明的手中一块钱买了酒吧的?”吴恕一个男孩子,眼睛里竟然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原来爱八卦也是可以遗传的!蒋蔚然不由地感叹着,想到了五婶子。 蒋蔚然抖了抖身上仿佛真正存在鸡皮疙瘩,说:“你这样子看起来真的不像是个调酒师,倒像是个小八婆。” 吴恕最讨厌人家说他没有男子气概,尤其是蒋蔚然这样拐着弯儿说的,他噘着嘴,一看就是不高兴了。 “几天不见你,脾气见长啊!”蒋蔚然说着。 吴恕满胸腔的怨气,哪能这么轻易地就理蒋蔚然,头别向一边,坚决不跟蒋蔚然说话的样子很气人。 蒋蔚然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说:“你现在可别忘了,我不光是你的朋友蒋蔚然,还是这里的老板蒋蔚然,你要是敢跟我对着来,小心我扣你的奖金。” “你为什么不说是炒我的鱿鱼呢?”吴恕不甘示弱。 蒋蔚然一笑,说:“我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你别故意找茬啊!” 听到蒋蔚然这么一说,吴恕这才注意观察了蒋蔚然,果然,她微笑面孔下面,隐藏着深深的忧愁,真是心情不好的样子。吴恕瞬间没有再同蒋蔚然斗下去兴致,关心地问:“要不要喝点什么?” “你请!”蒋蔚然说。 刚说了不斗嘴来着,可是吴恕发现他在面对蒋蔚然这一句话的时候没能控制住自己,说:“要不要这么过分啊,你是老板,在自己的酒吧里,居然让员工请你喝酒,恐怕这是天下第一例吧!” 尽管吴恕嘴上说着,还是将一杯透明的液体放在蒋蔚然的面前,说:“你尽情的喝!” 蒋蔚然端起酒杯,冲吴恕举杯,说:“谢谢!” “不用谢。”吴恕说着抱以意味不明的笑,“反正是最便宜的。” 蒋蔚然一路走过来,早就口渴了,就端起酒杯,咕嘟咕嘟喝了起来。喝完几口,蒋蔚然停住了,皱皱眉头说:“你居然敢请我喝水?小心我扣......” “扣你奖金。”吴恕接着蒋蔚然还没有来得及说的话,说,“你一个女孩子喝什么酒啊,喝水最好,美容养颜,还缓解便秘。” 蒋蔚然一口气喝掉杯子里的水,缓了口气才说:“那你为什么不留着给你自己美容养颜缓解便秘呀?” 一个男孩子居然在女孩子面前说这么粗鲁的话,也就她蒋蔚然受得了,要是搁到别人身上,早就把人家姑娘吓跑了,心里指不定怎么想他呢!等等,好像发现了什么,蒋蔚然高兴地说:“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女朋友了,就你这样粗鲁的,好人家的姑娘谁跟你呀!” 一句话戳到了吴恕的痛处,他像鸭子一般伸长脖子,辩白说:“谁说没有姑娘看上我,只是我看不上她们而已,排着队等着追我的女孩子多了去了,一直从我们家门口排老远呢!” 吴恕说这句话的时候,蒋蔚然正端着他刚递上来的水灌进嘴里,想着吴恕家门口排长队的样子,蒋蔚然觉得这辈子都不可能看到那么壮观的场面,想想吴恕家所在的那个位置,姑娘岂不是要排到墓地之外了。蒋蔚然一个没忍住笑,直接将水喷在了吴恕的脸上。 介于自己竟然失态到这种程度,蒋蔚然赶紧从包里拿出面巾纸给吴恕擦了起来,并说:“加奖金,加奖金......” “蒋蔚然!”吴恕满脸的水,头发都湿的贴在脑门上,大声地爆喝着:“你以为奖金能解决所有的事情吗?” “加三倍。”蒋蔚然并不是在拿钱侮辱吴恕,而是在替吴恕找心理的那点平衡感。 吴恕任由蒋蔚然给他擦干净,才问:“刚才我说的事情有那么好笑吗?让你喷我一脸的水。” !! 第188章:蒋蔚然和白尔意外相见 “不好笑,一点儿都不好笑,是我自己的笑点太低了......”蒋蔚然叠声道歉,哪里还敢跟他说她刚才幻想到的画面啊! 作死的事情有一次就够了。 正在他们说的热闹的时候,进来一个女客人,蒋蔚然和吴恕谁都没有注意到她,她一个人落寞地坐在了角落里。 服务员见老板在,当然拼命的献殷勤,冲着女客人展露出专业的笑容,问:“请问小姐要点什么?” “气泡水。”女客人淡淡地说。 这副落寞的样子不是应该喝高度数的酒吗?喝什么水呀!服务员腹诽,哪里敢让女客人听见。依旧笑的像花朵一样灿烂,说:“请稍等!” 服务员走到吧台前面,冲着蒋蔚然浅浅鞠躬之后,才对吴恕说:“吴哥,一杯气泡水。” 吴恕直接放到服务员手中的托盘上,说:“小心。” 服务员早就心花怒放了,但并不是因为吴恕关心的叮嘱,而是旁边那两道赏识的目光来自老板蒋蔚然。余慕枫真有一套,以前这个酒吧是什么样子的蒋蔚然很清楚,哪有这样的良好礼仪,说到底还得归功于余慕枫,要不是他让人请来礼仪指导特意教授礼仪,根本不会有现在的效果。 显然,很多细微的地方还是做足了功夫的,让人给酒吧的感觉就又提升了一个档次。到现在,蒋蔚然才对余慕枫的安排没有了任何异议,唐小雅确实只最合适的人选。只是不知道余慕枫给她承诺了什么,她才愿意留下来,并且比以前更加的用心在经营酒吧。 莫非余慕枫使用来了美男计!不过话说回来,就他那样的,不用使美男计拜倒在他脚下的女人就一片一片的。越是想着,蒋蔚然就越气闷,仿佛属于她的东西马上就要被别人抢走一样,搞的她的心里酸痛的难受。 “蒋蔚然?你是蒋蔚然吗?”一个尖尖的女声打断了蒋蔚然的胡思乱想。 蒋蔚然顺着女声的来源回头,目光恰好撞上了刚才叫她名字的那个女人的面孔。蒋蔚然愣在座位上,久久无法回神儿。 虽然面容已经不再青涩,五官也都长开了,蒋蔚然认的那张脸,那时一张在她记忆力空白了七八年的脸,现在在这里居然能撞上! 蒋蔚然竭力隐藏自己的吃惊,使劲地在自己的胳膊上掐了一把,疼,原来不是在做梦! 蒋蔚然的眼泪刷的一下子就飚了出来,她都还没有做好遇见她的准备,她怎么突然就出现了呢? “你不认识我了吗?”女客人试探地语气带着小心翼翼。“我是白尔啊!” 蒋蔚然上前,伸出手就给了白尔一个耳光。紧接着蒋蔚然一把抱住白尔痛哭出声:“我以为这辈子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你死到国外了。” 白尔还没有从蒋蔚然给的一耳光里走出来,接着又被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看着蒋蔚然又哭又打的样子,白尔释然,蒋蔚然还是以前的那个蒋蔚然,率性而认真,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一定有一个男人一直小心呵护着她,白尔第一感觉就是准确的。 感受着来自蒋蔚然的温暖,白尔这些年在外的委屈就像泉水一般全部涌现出来,她也遏制不住委屈的眼泪,白尔知道,只有在最亲的人面前她才会有这种感觉。蒋蔚然在经过了这么多年以后,还能毫不吝啬的给予亲人般的温暖,叫白尔怎么能不感动的稀里哗啦。 吴恕看着莫名其妙就哭在一起的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吴恕咂咂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相拥抱在一起,那画面或许可以用唯美来形容,可两个女人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娇俏的脸蛋都埋在彼此的头发里,那鼻涕合着眼泪,早就都蹭在彼此的头发上吧!吴恕想想就一阵恶寒,女人什么的最可怕了,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 “那个,蔚然,你这酒吧真的是一块钱买的吗?你都还没有回答我。” 吴恕这话一出,两个女人都愣在了那里,齐齐地看向吴恕,一副你要怎么死的表情。 吴恕双手一举,做出投降的姿势,说:“我多嘴了,两位姑奶奶饶命!” 蒋蔚然不理吴恕,跟白尔说:“我们去楼上聊天,这么多年不见你,我有好多的话要问你。” “这是你的酒吧吗?”就要迈开步子之际,白尔想起来吴恕那一句一块钱买酒吧的事情,就随口一问。 蒋蔚然点点头,紧接着说:“但是,可不是一块钱买的,我老公那里付了一百万给之前的那个老板。” 白尔还没做出任何反应,意外的吴恕插嘴道:“怎么外面都说你是一块钱买的,不信的话你去大街上打听一下,谁不知道你的土豪老公用一块钱买了曹明的酒吧......” “你是听着别人的话长大的啊?”蒋蔚然不满地说,“你是信我还是信大街上的人。” “我当然信你!”首先吴恕先要表个态,其次又说:“可是人家真的是这么说的,连那个余秘书都是这么说的。” 蒋蔚然白了吴恕一眼,问:“你觉得曹明精明还是你精明?” 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犹豫,吴恕干脆地道:“当然是曹明了,我在他面前就是个幼儿园的小朋友。” 蒋蔚然再问:“那要是你有这样一个酒吧,有人给你出一块钱,你会卖吗?” “当然不会!”吴恕补充说,“谁要卖谁就是个傻子!” 蒋蔚然探着身子,隔着吧台拍拍吴恕的肩膀说:“连你都知道不会买,何况曹明!你说你是不是傻子?” “你太坏了!”吴恕意识到被蒋蔚然开了涮已经晚了,只好幽幽地抱怨一句。 蒋蔚然“咯咯”一笑,拉住在一旁的白尔说:“我们上楼聊!” 白尔站在原地不动,上上下下地把蒋蔚然打量了个遍,在蒋蔚然的身上找不到丝毫的陌生感,一切的一切仿佛停留在她走的那个时刻。两人之间熟稔的不能再熟稔,亲切的不能再亲切。许久白尔才说:“你结婚了吗?我刚才听见你说你老公。” 蒋蔚然脸上不可控制的漾出甜蜜的笑容,虽然她也知道在姐妹面前秀恩爱什么的的最可耻了,但是她就是掩饰不住自己的幸福,说:“应该是结了婚的吧!我也不清楚.....” 白尔惊叫:“这种事情你怎么会不清楚啊?” “你不要叫的这么大声!”蒋蔚然就怕阻止的慢了被别人听去,赶紧拽上白尔就往楼上拖,边走边说,“说来话长,咱们慢慢说。” !! 第189章:互诉离殇 白尔刚进到蒋蔚然的办公室,还来不及说什么,蒋蔚然一把将白尔拉的坐在沙发上,说:“快说说,你这么多年在国外好不好?” 白尔张了张嘴,竟然有些沮丧,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她这么多年的经历。 蒋蔚然看出了些端倪,白尔的神情告诉她,这么多年不管她在哪里,过的并不好。虽说她们是应该脱离了稚气的年龄,可,白尔的神色里有太多的成熟,没有受过磨难的人不会有那样的沮丧,淡淡的沮丧! “我根本就没有去什么国外,当年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都没有来得及同你们告别。后来有时间了,反而不想见到你和甜甜了。想来还是怕你们担心。”白尔开口了。连她都被自己的声音给震慑住了,提及过往,她不是或多或少的伤感失望的吗?反而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 蒋蔚然压低激动的声音,在白尔的脊背上拍了一掌,不过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说:“你以为你那样走了我们就能不担心吗?我们都以为你不吭不哈地就出国了,那时候还发誓等你再回来的时候,我们一定都不理你。” “那你现在为什么还理我?”白尔似笑非笑地看着蒋蔚然。 蒋蔚然马上就不干了,说:“你还真是一个没良心的,早知道真不理你了。” 白尔主动上前给了蒋蔚然一个拥抱,就像哄孩子一般在她的肩膀上轻拍着,说:“对不起!这么多年害你们为我担心了。” 蒋蔚然用拥抱来接受白尔的歉意,她更加用力地将白尔抱紧。 白尔似乎想到来什么,问:“甜甜......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在的,在的,”蒋蔚然在连续说了两个在的之后,突然就陷进了自己的沉思里。只是她在什么地方啊?按道理她应该是在她的家乡的,可是蒋蔚然失忆以后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了。 她要怎么来回答白尔的这个问题呢?蒋蔚然在脑子里费力地组织语言的时候,白尔还以为她有什么难言之隐,说:“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蒋蔚然摇摇头,看来白尔真的误会了,她说:“她应该是在家里吧!她有好长时间都没有跟我联系了。” 蒋蔚然之所以这样一点都不难解释,尹少阳的一片良苦用心在里面,为了不把蒋蔚然暴露在危险之中,他甚至都没有告诉蒋蔚然她的家乡在什么地方,更没有向她提起过赵甜甜。 赵甜甜既然可以出卖过蒋蔚然一次就能够出卖她第二次,尹少阳的担心不无道理。 如果赵甜甜真知道蒋蔚然还活着,指不定要怎么疯狂的反扑的,她现在所有的愧疚,皆是因为蒋蔚然的死产生的。 蒋蔚然活着,一切又另当他论! “没有什么是不方便说的,我失忆了!所以很多东西都忘记了.......” 白尔紧张的握住蒋蔚然的手,说:“你现在要不要紧啊?怎么会失忆啊?快让我看看,你一定经历了很多事情吧?” 一连串抢白的问题让蒋蔚然感觉到心头暖暖的,只有太在乎的人才会冒着惹人讨厌的危险,喋喋不休。 蒋蔚然莞儿一笑,说:“你不用着急,我没有事情的,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我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来回答你,好不好?” 白尔用力地点头,不掩急切的眸光。 “听知道情况的人说,我是失足掉进了河里,头刚好磕在了石头上,然后就失去了部分的记忆,所以我现在还能认得出你。”蒋蔚然说着说着居然动情起来,接着说:“我的感谢上天没有让我丧失全部的记忆,不然这辈子我可能都没有办法认出你来的,要不我就说嘛,上天还是很眷顾我的。” 白尔觉得是该庆幸,庆幸她又遇见了她最好的姐妹。 “我们三个人那时候在一起玩真的好开心呀!走后的许多年里,我一直还能梦见和你们在一块儿玩的情况!”白尔感叹着。 包括现在,白尔把她们在一起的时光都留在了记忆的深处,成为她最可贵的追忆。白尔目光飘远,似乎沉浸在回忆里一般,她说:“既然是这样的话,也难怪你刚才会那么你自己,原来你是记不得你已经结婚了没有,是不是?” “是的,我不记得我结婚了,可是余慕枫能清楚的知道我的过去,还有一点最重要。”蒋蔚然润润喉咙,接下来说,“他对我特别特别的好,我能无时无刻感受到他浓烈的爱意!所以我相信他,而且,对他的信任连原因都不需要。” 白尔由衷地替蒋蔚然高兴,能碰见一个自己爱且也爱自己的人简直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她说:“有这一点就够了,我们女人不就图一个男人能真心地待自己好吗!” 能找到这样的一个人本身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不是人人都有蒋蔚然这样的好运气,爱自己的那个男人恰好自己也深爱着。从蒋蔚然眼眸中流露出来的爱意,白尔便能准确地判断出来这一点不争的事实。 她羡慕蒋蔚然,同时也毫不吝啬地给予她最深的祝福。 蒋蔚然说:”光说我的事情了,说说你吧!这么多年过的怎么样?” 白尔的目光早也已经随着她的思绪飘远,似乎并没有听到蒋蔚然的话,一心只在那个让她一见倾心的男人身上。说好了要去忘记,可每每某一件小事情总会勾起她对他的记忆,虽然记忆的片段并不多,但是却十分的清晰,清晰到白尔要用一生去忘记。 蒋蔚然在白尔的脸前晃动着双手,说:“喂喂....这是什么情况啊!难不成你在偷偷地想什么人?” 白尔脸上一阵燥热,她没有回答蒋蔚然的问题。 因为的确她在偷偷地想着一个人,之所以要说偷偷是因为白尔知道,那个男人甚至还没来得及知道她的爱意,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没有缘分吧,白尔许多次在想雷奕的时候都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蒋蔚然说:“被我猜中了,快说说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白尔摇头轻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女人对男人的感兴趣程度远远要超过男人对女人,只不过,女人比男人更懂得巧妙的伪装自己! !! 第190章:家是温暖,家是港湾 女人在一起聊天,尤其是许久不见的相当要好的姐妹,聊着聊着,时间什么的就会被她们彻底遗忘到脑袋后面。蒋蔚然和白尔就是这样,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来聊彼此间没有对方参与的过去,又仿佛是在听着别人的故事,夹进去自己的爱恨。 说到高兴的地方她们哈哈大笑,说到难过的地方又相互抱头痛哭流涕。陪你欢笑陪你泪流,是两个好姐妹之间对情谊的诠释。 蒋蔚然和白尔甚至连午饭都没有下楼吃,蒋蔚然是打电话让人送到楼上的。 她最爱的余慕枫早就被她和白尔重逢的喜悦冲到脑后面去了。吃晚饭的时候,蒋蔚然才想起来吃午饭的时候忘记了余慕枫,赶紧打电话过去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这里一高兴,竟然把你给忘记了,你不会生气吧?中午饭是怎么吃的呀?” 余慕枫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蒋蔚然居然能忘记他,好笑的是,蒋蔚然有了开心的事情。 余慕枫故作冷淡地说:“你终于还是记得起来了我,我只想知道你在哪里?” “我在酒吧里。”蒋蔚然自动忽略了余慕枫不高兴的语气,谁叫她心情好呢,暂且原谅了余慕枫。 余慕枫说:“酒吧很忙吗?怎么都不回来吃午饭?” 蒋蔚然不是不担心余慕枫,而是她更清楚余慕枫的本领,他是不可能让自己饿着自己的,只要他愿意吃,就有一万种法子可以吃上丰盛的饭菜。这点能耐要没有,他凭什么坐在现在的位置? 哎,蒋蔚然定义的有没有能耐居然是这样子的,仿佛只有吃上饭才可以勉强算是有本事。 余慕枫要是知道了蒋蔚然的想法,不知道会多么的无语。 蒋蔚然说:“你中午怎么吃得饭?为什么也不给我打电话呢?” 从蒋蔚然走出去的时候,余慕枫就没有想过要她早点回来,这段日子来,蒋蔚然一直形影不离的陪在余慕枫的身边,医院里的味道连他这个病人都厌烦了,何况是健康的蒋蔚然。余慕枫 鼓动蒋蔚然走出去,就是想让她换换空气,散散心。 余慕枫说:“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忙你的事情就好了。” 余慕枫以为蒋蔚然在处理酒吧的事情,毕竟她刚接手,很多的业务并不熟悉,处理起来自然是要费时间费精力的,虽然余慕枫并不希望蒋蔚然辛苦,但是有了锻炼的机会余慕枫还是很支持蒋蔚然的。 蒋蔚然说:“我晚饭不回去吃了,想吃什么你让余秘书给你买回去。” 晚饭居然也不回来吃,余慕枫听见以后蹙眉,他没看出来蒋蔚然有做女强人的潜质啊!余慕枫并不赞成蒋蔚然为了工作拼命的样子,作为他的女人完全没有必要,他一个人拼就好了。蒋蔚然这样他还是会心疼地,说:“你晚上不要回来的太晚了,知道吗?这边街上不安全,你是知道的。”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一会儿就回去了。”蒋蔚然怕余慕枫担心打算陪白尔吃完晚饭就回去。 蒋蔚然挂了电话之后,白尔神秘地问:“这个男人是谁呀?” “我老公。”蒋蔚然毫不隐瞒的态度,顿时让白尔失去了揶揄蒋蔚然的**。 白尔说:“什么时候让我见一见?” “改天吧!他现在在医院,不是很方便。”蒋蔚然并不急于这一时三刻让白尔认识余慕枫。 “怎么就住院了,生的什么病?” 白尔的话题蒋蔚然并不想继续,故意岔开话题说:“刚才光听你的过去了,居然忘记问你个重要的问题。” “你说!” “你来厉山镇这个地方也是助教吗?”蒋蔚然好奇白尔为什么而来。 白尔摇摇头说:“我累了,想先闲下来,然后为以后的人生打算一下,至于我为什么回来到这个地方,完全是临时决定的,这里是我外婆的老家,虽然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在这里我也没有什么亲人,这次回来就是想看看这里,我印象里这儿特别的美。散心嘛,本来就是那里风景好就往那里去。” “会不会留下来?”蒋蔚然觉得这个问题对她来说非常的重要,不禁问白尔。 白尔说:“这个我真没有想过。” 蒋蔚然马上就有些急切,说:“现在开始想也不晚,你快想!” 顿时白尔警惕地看着蒋蔚然,说:“你的这副样子好恐怖,你不是在计划着把我卖了吧?” 对于蒋蔚然眼睛里放出的幽幽光亮,白尔不禁觉得浑身恶寒,一看就知道她在打自己的主意,具体是什么事情还真不好说,以蒋蔚然的跳跃性思维,白尔还真是不敢猜。 蒋蔚然突然冲白尔挤挤眼睛,打击带报复地说:“你想的美,谁要你啊!” “那你一副猥琐的表情是要干什么?”猜不到的事情吧,白尔觉得还是不要再继续胡乱揣测了。 头一伸,爱咋咋地。 蒋蔚然说:“瞧瞧你那副样子,我自然是出于好姐妹的立场,为你寻找住处啊!” “真有这么好心?”白尔怎么觉得不像那么回事呢。 蒋蔚然还是觉得不要再笑了,不然更得不到白尔的信任,虽然她还真是有自己的小小打算的。蒋蔚然强调:“你到底要不要我给你安排的住处啊?” 这个确实可以要,白尔出来的时候是漫无目的的乱逛的,本来火车票上的终极地点并不是这里,中途她就心血来潮了一把,下车来到了这个地方,说好是替外婆上坟,其实是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白尔说:“以后有了你,我也不孤单了,我听你的安排。” 蒋蔚然双手一拍,说:“这不就得了。” 白尔还是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蒋蔚然又说:“其实厉山镇是个小地方,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你要留下来的话找不到合适你的工作的。” 这点倒是现实,白尔不得不赞同蒋蔚然的话,使劲地点点头。 蒋蔚然说:“如果说我能给你找个合适的工作,你做不做?” “你什么时学会拐弯抹角了?” 蒋蔚然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说:“下面这个酒吧是我的,但是我一个人经营起来有些吃力,我们不如一起吧!” 帮个人都这么贴心,处处顾虑着她人的感受,用把自己打落尘埃的卑微来证明对她的需要,白尔心里被激动的情绪左右,眼含热泪,许久,她都没有感受到这样亲人般的温暖了。白尔不知道怎么用语言形容此刻的心情,轻轻地点点头。 她找到了家一般的感觉。 !! 第191章:走到天荒地老 蒋蔚然在酒吧和白尔吃过了晚饭,反正白尔已经说好不走了,蒋蔚然也就不急于再和她聊天,毕竟来日方长。经历过上一次的事情之后,蒋蔚然也知道厉山这个地方的治安有多差劲儿。为了让余慕枫不要过多地为她担心,蒋蔚然只跟白尔简单地说了句:“今晚你就先住在这里吧,我会让吴恕留下来陪你。” “放心吧!我这么大的一个人,不需要别人陪伴......”白尔还没有说完。 蒋蔚然说:“你听我的没错,这里对你来说毕竟是陌生的地方,我会让吴恕住在对面的房间,你有事情就可以找他!” 白尔点头说自己记下了,并担心地说:“你怎么回去啊?路上安不安全啊!” “放心,我在这里也待了好久了,对地理环境非常的熟悉。”蒋蔚然说这话一点不假,这个地方总共就没有多大,她来这里的大半年,之前一直没有事情可做,她早已经走遍了这里的每一条街道。对于街道的熟悉情况远超于人们的想象,就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走丢的。 蒋蔚然没有让白尔送她下楼,蒋蔚然走的时候正是酒吧热闹的时候,音响的声音都要把她耳朵震穿了。蒋蔚然拨开在舞池中间扭动的人群,来到吧台前,交代吴恕要照顾好白尔。 嘈杂的人声混着重金属的声音,吴恕根本听不到蒋蔚然在说什么,只见她嘴巴一张一合的。 两个人之间隔的距离有点远,蒋蔚然不禁凑近了吴恕,在他耳边用吼的:“我要走了,你今晚就不要走了,住在楼上吧!我同学一个女孩子在这里我不放心。” 听见了蒋蔚然的话,吴恕答应了什么蒋蔚然一点都听不到,不由地吼着:“你大点声音,我听不到。” “你放心吧,我今晚就住酒吧里了。”吴恕没办法,凑在蒋蔚然的耳边,也只好用吼的还回应蒋蔚然。 蒋蔚然赶紧拉开同吴恕的距离,说:“你那么大声音干什么,想把我耳朵震聋啊!” “你们女人可真难伺候,怎么都是你们有道理,说大点声音的是你们,嫌声音大的还是你们......”吴恕知道反正蒋蔚然也听不到他说的话,就随心所欲地唠叨起来。 那感觉叫一个爽!终于把他白天憋在心里的一口气给吐了出来。 蒋蔚然拍拍吴恕的肩膀,说:“我走了,这里有劳你了。” 吴恕摇头,拿人工资替人干活那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什么好值得蒋蔚然这样说,吴恕冲蒋蔚然豪气地摆摆手,叮嘱她路上小心。 出了酒吧的门,许是天色还不算晚,大街上的人很多。有的是出来消遣的年轻男女,有的是上了年纪的夫妇,手里还不忘牵着自家的小狗。更有来去匆匆的学生,也许是刚下晚自习,成群结队的骑着自行车在大街上嬉笑打闹..... 蒋蔚然看到这样平凡的一幕,心一下子就沉静了下来,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平静过。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样的静在她的心里产生了怎么样效应。 她要和余慕枫在这样的夜色里,沿着大街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到世界的尽头,走到地老天荒! 这样平凡而朴实的生活是她向往的,那么余慕枫呢? 蒋蔚然摇头轻笑,一直来她都没有想过要问一问余慕枫,他究竟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待会儿见了他之后,蒋蔚然觉得一定要好好地问问他,是不是和她有一样的想法! 夜风吹来,温柔如水。 蒋蔚然任由自己的秀发随风飞舞,她不想坐车,只想一步一步地走回医院。在走回去的过程中,好好地享受一番这样的宁静。 厉山镇这个地方本来就不大,蒋蔚然没有走多久很快就看见了医院的大楼。 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马路旁边,正望向蒋蔚然这里。 蒋蔚然站定,隔着马路她只是静静地望着余慕枫,并没有喊他。 余慕枫看见蒋蔚然的那一刻起,跳到嗓子眼的一颗心才算落了地,蒋蔚然要是再不回来的话,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冲动地跑去酒吧找她。 蒋蔚然既然站在那里不愿意动,余慕枫不介意自己走到马路对面去,他刚抬起腿要迈开步子的时候,蒋蔚然突然喊住了他,并说:“别动,我想就这样看着你!” 余慕枫笑笑,果然站在那里不再动弹,隔着夜色,他的眸子依然如皓月一般,散发着皎洁的光亮。 蒋蔚然看的近似痴迷,这样的余慕枫让她觉得踏实。 其实,余慕枫又何尝不是,看着站在对面街灯下的蒋蔚然,路灯的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那么的柔美和谐,自成一幅风景!如果有谁要打破这份美好,余慕枫心里会无比的难受的,所以,他根本不想去打破。就这样默默地站在夜风当中,安静地等待着蒋蔚然带着那柔和的色彩,一步一步朝着他走来...... 蒋蔚然终于还是穿过马路,走到了余慕枫的身边。她站着,眼睛里却装满的平静的幸福,这样的幸福居然让余慕枫感动。 因为他知道,能给蒋蔚然这样的幸福的那个人一定是他余慕枫! 余慕枫将蒋蔚然一把拉进怀里,幸福的感觉要淹没的又何尝只蒋蔚然一人,余慕枫早已经把蒋蔚然融进了他的骨血,此时此刻,他更加的肯定,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了蒋蔚然,他的幸福也就到头了。 “宝贝,跟我回家吧!”余慕枫动容地在蒋蔚然的耳边轻声地乞求道。 是的,他要乞求蒋蔚然跟她回家,不管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样的风雨,他一定会保护好蒋蔚然,不让她受到丁点的伤害。 一直来,蒋蔚然在期待什么她也不是十分明确,刚刚的一刹那,余慕枫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她也终于弄清楚自己一直来在期待什么!期待着一个完整的家,这个家里有余慕枫和她,甚至还可能有他们的孩子。 蒋蔚然含泪点头,所有的辛酸在这一刻化作了幸福的眼泪。 “我有时候虽然会害怕,一直也没想过要跟你回家这个问题......” 不等蒋蔚然把话说完,余慕枫就推开蒋蔚然,仔细地看着她的脸庞,说:“小然,你不愿意跟我回家是吗?” !! 第192章:要一个你和我的孩子 蒋蔚然说:“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那么紧张干什么!” 余慕枫释然一笑,只要不是拒绝回家,他什么都不在乎。余慕枫说:“我一向很冷静,但是我就是紧张你,只要是你的事情,你知道的,我没有办法不紧张。” 这句话虽然是实话,但是,还有一句比这个更实在的话,那就是,余慕枫遇见蒋蔚然的事之后,就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冷静了。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听好了。”蒋蔚然看着余慕枫一脸期许的神情,然后故意清清嗓子,接着说,“这么大的风谁让你出来的?” 蒋蔚然就是蒋蔚然啊!余慕枫觉得他不服真的不行,每次气氛好的时候总会来一句意料之外的话。 余慕枫满脸的期许顿时消了一半,说:“你还是老样子,故意的?” 蒋蔚然“咯咯”一笑,轻快的声音像个精灵般,一下子就让整个夜色都活跃了起来。她说:“你今晚不该出来的,万一要是伤口再复发了怎么办?你不知道我为了你跟张张......” 算了,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余慕枫知道好了,她真没有办法跟余慕枫开口说张张的无理要求。 余慕枫见蒋蔚然提起了张张,觉得事情不对劲儿,问:“你和张张两个人都不能消停着点,又怎么了?” “那个她....我以后会让着她,谁叫她比我小呢!”蒋蔚然言不由衷地嘟囔了一句。 看着蒋蔚然极不情愿的别扭样,余慕枫只觉得奇怪,什么时候蒋蔚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了,他说:“我怎么感觉你们之间不对,这话可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 “在你的眼里我原来是这样的人,听了我好难过。”蒋蔚然不由地又要扯远了。 余慕枫后知后觉,居然还在说:“其实那个姑娘不错,仗义直爽,就是脾气臭了点......” 蒋蔚然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余慕枫在孜孜不倦地评论张张,虽然她觉得余慕枫说的观点是正确的,但是,心里就是不舒服,像余慕枫这样的人,很少能这样夸赞一个人,而这个人竟然还是张张。只要一想到那天张张救完余慕枫提的那个无理的要求,蒋蔚然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早已经是醋意满天飞了。 “怎么,你觉得张张很好?”蒋蔚然一开口就是满满的敌意加醋意。 余慕枫就算后知后觉,但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自动忽略掉蒋蔚然充满怒意的小眼神,转移话题。用无限地深情注视着蒋蔚然,说:“咱们回家吧!” 蒋蔚然面对着余慕枫深情的眸子,仿佛被吸进去一样,早已经忘了刚才那小小的不快,说:“我愿意跟你回家。” 蒋蔚然说这句话的时候,如此的言真意切,余慕枫忍不住一把抱起来蒋蔚然,蒋蔚然还来不及反应,人已经跟着余慕枫在空中旋转,耳边的风声让蒋蔚然不敢睁开眼睛。只能闭着眼睛说:“你快把我放下来!不然一会儿扯开你的伤口就麻烦了。” 蒋蔚然的担心的事情在余慕枫这里完全不是个事,余慕枫的身体经过这些日子蒋蔚然无微不至地照顾,早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抱自己的女人对他来说轻松加愉快。蒋蔚然的体重在他这里根本不算什么。 余慕枫转够了,安稳地将蒋蔚然放在地上,但是抱着她的双手并没有松开,贴近她的耳边,轻声说:“我已经好了,今晚你要不要仔细地检查一番?” 立即有一股温热骚动蒋蔚然的耳朵,痒痒的感觉竟让蒋蔚然莫名的有了期待,他话里的意思蒋蔚然早已经明白清楚了,只是,她做不到像眼前的余慕枫一般,气不喘,脸不红,心不跳。她娇羞地推开余慕枫,说:“难怪张张说你,你果然是个闷骚的......”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余慕枫又再一次地将蒋蔚然的腰束缚紧,不给她挣脱的机会,继续在她耳边说:“我想要一个孩子,你和我的孩子!” 强硬的语气不容许人拒绝。 从上一个孩子不明原因地被蒋蔚然做掉以后,余慕枫一直来就有这样的心愿,无论从心智还是年龄,他已经具备了做一个好父亲的条件,一个家也只有有了孩子才算完整。 蒋蔚然一直都知道余慕枫在这方面思想还是很传统的,但是,这一点也正是她喜欢的,于是,蒋蔚然毫不犹豫地点头,说:“你真的可以吗?” 同时她又担心余慕枫身上的伤,不得不再一次确定。 蒋蔚然的确定让余慕枫的笑更加的邪肆,邪恶的唇轻启道:“你待会儿就知道了,千万不要求饶才好!” “流氓!”蒋蔚然在余慕枫的胸膛上戳了几拳。 余慕枫抓住蒋蔚然的手,细致地放在手里,温柔地摩挲着,表情认真而严肃,说:“这个世界上我只要你,不会对你之外的女人耍流氓的。” 这算承诺吗?可这样的承诺似乎有点上不了台面,耍流氓这件事情在余慕枫这里怎么就成了神圣的事情呢?蒋蔚然不得不佩服余慕枫对局面的掌控能力,在他的面前也就是闲来吵架的时候主动权才在她这里,那也是余慕枫故意让着她的。想想就好无趣,蒋蔚然突然就沮丧起来,说:“我有什么资格能让你如此倾心,至今,我一事无成,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简直就是一个花瓶。” “花瓶也有花瓶的好处,最起码漂亮,放在那里都能让人赏心悦目。”余慕枫这话能算的上安慰吗,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亏他还说的一本正经。 蒋蔚然顿觉凌乱。 看着蒋蔚然一副当真的表情,余慕枫不厚道地笑了,说:“刚才只是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本来想逗你开心一下,没想到你反而更加的愁眉苦脸了。来,给我笑一个!” 蒋蔚然故意做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说:“大爷,您笑纳。” 余慕枫拍拍蒋蔚然的小脸,说:“大爷我笑纳了.....” “真把自己当大爷了?蒋蔚然打掉余慕枫的手。 “难道我不是吗?”余慕枫表情极其认真地说。 蒋蔚然无语了,别人觉不觉得他是大爷,他自己认为是就好了。 “别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既然你能被人喜欢,就说明你就有吸引人的长处,要相信自己!”很快,余慕枫又说,“你是要我抱你上楼,还是自己上去?” 这是那里跟那里,说着就跳到了这个上面,不过好在蒋蔚然反应快了一回,她一马当先跑在前面,冲还在后面的余慕枫说:“谁要你抱,做你的美梦去吧!” 余慕枫看着蒋蔚然的背影摇头轻笑,这明明是在关心他。 !! 第193章:输不起 赵甜甜跪在安文的面前。身体在瑟瑟地抖着,她低着头。 “抬起头来!”安文虽然声音虚软无力,但是冰冷依旧,像一把刀砍在了赵甜甜的心坎上。 赵甜甜极其不情愿地抬起头。 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安文的表情,她的脸就被人狠狠地抽了两个耳光。赵甜甜捂着自己的双颊,重又低下头。安文手上的力度不如从前了,赵甜甜暗暗思忖着,究竟是安文故意手下留情,还是真像安二说的那样,安文生病了,而且此病非同小可。 如果事情真的如安二所说的那样,赵甜甜此时想要知道自己亲生母亲的下落就更加的迫切了。以赵甜甜对安文的了解,如果她要是去死,在死之前她肯定会拉上几个垫背的。而赵甜甜的母亲受控于她,不管她愿不愿意,只要安文这里一出事,她肯定要成为那个垫背的。 赵甜甜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她受制于安文这么多年,到头来如果不能救下自己的生母,她一定死不瞑目! 本来指望着安二能为她解决了这件事情,可是这么久了,安二仍然没有得到她母亲的下落。还有就是,赵甜甜已经得到了余慕枫的承诺,她马上就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她不可能让安二出来破坏她的幸福,尤其是她和余慕枫的幸福。 不管是谁都不行,她一定会跟他拼命的。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此时她以为的幸福,已经找到了他的幸福,余慕枫早就忘记了对赵甜甜那不算承诺的话。 而这个可悲的女人,还在期待着余慕枫对她能一言九鼎,说到做到。她完全没有想到,余慕枫在同她说这些的时候,全是因为实际的需要,敷衍也好,欺骗也罢。赵甜甜以为能得到的不外乎是一场梦罢了。 安文的声音像是从地下钻出来的一样,句句透着阴冷,她阴着一张脸说:“把你刚才说的话全部给我说上一遍!” 赵甜甜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害怕安文的,毕竟要是真的动起手来,安文根本不可能是年轻的她的对手,而守在外面的安二只会帮助自己。照这样说,赵甜甜是没有必要畏惧安文的,所有的优势仿佛都在她这边。 可是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赵甜甜怕安文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这种习惯已经被强制训练他们的魔鬼刻在了骨子里,只要是听到或见到安文,他们身上的魔咒就像是已经被启动了,听话到根本就停不下来。 赵甜甜恨死了这种感觉,她也很想像蒋蔚然那样,无所畏惧的同她抗争,甚至面临的是死亡。 可是她就是她,还是做不到蒋蔚然那样。 既然做不到那样无惧,安文让她重新再说一遍刚才的话,那她就再重复一遍好了。赵甜甜说:“求求您放过我的母亲吧?我知道最近她身体一直不好,我想在她走之前,能让我有机会好好地照顾她几天,尽一尽当女儿的孝心,让她过几天好日子!有我这样的不孝女,她死都怕不能心安。义母,算我求你了!” 安文沉着嗓子,一字一句地说:“你,的,意思,是我没给她好日子过?” 安文的每个字掉在地上都能把地面砸出一个坑来。 赵甜甜低头不语,她不能说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如果真是那样,她一辈子也别想再见到自己的母亲了。 从小到大,为了这个母亲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只有她自己清楚。走到今天这一步,赵甜甜已经输不起了。 赵甜甜说:“义母,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想让我的母亲在我身边几天,就几天好吗?” “你不要妄想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老二私下再搞什么鬼。”安文原本不想说这些,在身边无人可用的情况下,安文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话既然被赵甜甜说到这里,她不妨也多说上几句话:“你跟着老二学坏了,再也不是义母当年疼爱的那个乖巧的女儿了!” 与其说安文的这些话是在责怪,不如说更像感叹。 安文就是安文,语气的变化轻易就化解了赵甜甜想要不顾一切发泄出来的仇恨。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赵甜甜犹豫了半天还是说出这样一句话:“如果我能帮你找到当年的第三位仇人,放了我母亲你能不能作为交换条件?” 安文原本灰蒙蒙的眸子,一下子就发散出阵阵亮光。她激动地抓住赵甜甜的胳膊,激动的声音发颤,说:“你没有骗我,这是真的吗?” 赵甜甜不说话,从地上被安文强硬地拽了起来。 安文使劲地摇晃着赵甜甜,不管不顾地许诺,说:“只要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会让你见到你的母亲的,而且是很快就会见到。” 赵甜甜心里安文建立起来的信任的那道墙早已经岌岌可危了,她不相信安文说的每一个字,可悲的是,她只能选择相信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赵甜甜艰难地说:“义母,你知道我有多爱我的亲生母亲吗?也许你根本无法想象......” “不要跟我说这个!”安文激动到脸都严重扭曲变形,突然提高嗓门,失控地说,“我只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赵甜甜第一次见如此失控的安文,整个人意外到极点。看着安文近似疯狂的样子,赵甜甜感觉到特别的陌生,仇恨竟然能把一个人折磨到如此地步!不管怎么,她都要维护自身的利益,赵甜甜说:“我只希望我的母亲可以平安。” “不用跟我装的那么伟大,你真以为我看不来吗?”安文怒吼。 赵甜甜疑虑地问:“你看出来了什么?” 安文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嗜血的味道,说:“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你真的是在乎你的母亲吗?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你爱的只是你自己。你之所以记着你的母亲,是因为你不甘心你这么多年为了她付出的东西,你找的是精神慰藉。” 一个尖锐的问题瞬间将赵甜甜击倒,在安文说这种话之前,她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仔细想来,安文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一个不抚养她,没有一块生活过的亲妈,即使骨子里淌着一样的血液,只能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 第194章:重大发现 这么多年没有亲妈的日子赵甜甜都熬过来了,如果说没有亲妈,只会让她生活的更好,她是不是真的就不需要这个亲妈了? 安文说的也许是对的,几十年来,她所有的付出或作出的选择或多或少的都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时间一久,反而真的成为了理由。 赵甜甜突然大笑了起来。 这一笑,让安文莫名其妙。她说:“你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被人戳穿内心最阴暗的想法之后不是应该哭的吗?” 赵甜甜笑够了,连眼泪都笑了出来,她说:“我谢谢你啊,这么多年终于让我看清楚了自己。” 辛苦这么多年没有结果的事情,现在马上要有一个结果了,叫安文怎么能不兴奋! 可是赵甜甜却没有想这么轻易地就说出来那个人是谁,现在主动权在她的手里掌握着,她必须要讨价还价,说:“我没有信心你这次说的是真话,我必须要先见到我的母亲才能告诉你那个人是谁。” 安文一听立刻就火冒三丈了,她寸步不让,说:“你还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我要是现在不高兴,一个电话过去,保证你的生母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你,”赵甜甜没有想到安文的急切,居然让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她说,“我怎么知道我的母亲现在还有没有活着?” “这就是你的命了,没有半点办法,即便你怀疑我也不得不选择必须要相信我。”安文丢出的事实,把赵甜甜震慑在原地,很久她都无法回神儿。 安文在仇恨里浸淫了几十年,早就忘记了自己的本性,她所有的和活着的目标就只有一个,报仇!赵甜甜亲眼目睹了安文是怎么对待她的亲身儿子余慕枫的,那可是从她的身上掉下来的肉,虎毒善且不食子,安文现在变得连畜生都不如了。赵甜甜拿什么指望自己的生母会是一个例外? 赵甜甜说:“好,我就告诉你那个人是谁,但是,我说出来之后,最多给你三天,不然的话就休怪我不念情分,到时候搞得鱼死网破!” “竟然敢威胁我?”安文诧异,说,“你还是那个甜甜吗?” “当然不是。”赵甜甜苦笑,说:“以前的那个赵甜甜已经被你们一步一步的逼死了,现在就剩下了躯壳了,你看到现在的我不是应该高兴吗?这一直不就是你想要的?” 赵甜甜发现一味的在安文面前懦弱根本就没有用处,还不如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一直来就是因为她做人畏畏缩缩的,才让人产生人善被人欺的错觉。 安文什么场面没有经历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说:“那个人是谁?你最好给我说点详尽一点!” 赵甜甜面无表情,回忆起那天的情况: 蒋翔安经过抢救以后,状况并没有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身体依然维持着原来的状态,精神倒是清醒的时候多于糊涂的时候了。 赵甜甜出去打水遇到了安二,就耽搁了一会儿,等她回来的时候,听到蒋翔安的病房居然有交谈声,是两个男人的声音,其中一个便是蒋翔安,另一个声音听起来很陌生。赵甜甜敢肯定,那个上了年龄的声音她是第一次听到。 两个人故意压低嗓门,似乎在说什么秘密。 内心充满好奇的赵甜甜并没有马上走开,而是将耳朵贴到门板上去听里面的交谈。果然,耳朵贴到门板上以后,能依稀听到里面的谈话声。 “天力,我恐怕是熬不过这关了。”声音疲惫无力,是蒋翔安的声音。 听到天力两个字,赵甜甜马上想到是天力集团的尹天力。可是觉得又不太可能,蒋蔚然家里的情况她是清楚不过的,从来没有听说尹天力跟蒋翔安有交情,而屋里的两个人非常的熟稔,赵甜甜继续听下去...... “怎么会呢?我和小越子都会陪在你的身边的。”来人正是尹天力,他是被蒋翔安的电话叫来的。 “我能有今天绝对跟当年那条漏网之鱼有关,近来我只要一闲下来就会彻头彻尾的想这件事情,预感就越来越不好,我今天之所以叫你来,就是不放心你们。”蒋翔安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歇了许久之后,又开始说,“我们三个人在厉山镇那件事情以后,转业的转业退伍的退伍,尽管如此我感觉事情并没有结束,小毅和小然的出事就能说明情况。” 尹天力沉默着。 蒋翔安又说:“小枫曾经跟我说过,小然在出事之前曾说过,什么报仇之类的话。当时小枫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我却有不好的预感。” 尹天力说:“是不是你想多了?” 蒋翔安刚要说什么,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尹天力帮着蒋翔安顺着气。 每次的咳嗽过后,蒋翔安总是会语速更加快的说着话,他要抢在下次咳嗽之前把话讲清楚,说:“你当初根本就不该收养那个孩子,既然你收养了就一定要看好,千万不能让他和之前的余孽有联系,那么好的孩子,千万不能毁了啊!” 蒋翔安的担心不无道理,为了宽慰蒋翔安的心,尹天力说:“你都这样了,就不要过多的担心他了,这么多年来的养育,我在他身上花费的心血比我的亲生儿子都多,你就放心吧!都三十多的人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他比我们有原则。” 蒋翔安忍不住又说:“你确定他跟这一切没有关系是吗?” 尹天力保证地说:“他在部队,不会有被外人接触的机会的,这点你大不必担心。” “那你就看着他,看好他。”蒋翔安再次叮嘱。 尹天力点头。 赵甜甜在门外完全听傻了,原来里面叫做天力的人真的是当年的第三个人。有了这条重要的线索,赵甜甜脑子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把它们利用起来。 令赵甜甜不明白的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口中提到的那个被收养的孩子是谁?而这个被收养的人跟安文又是什么关系?赵甜甜觉得自己一下子知道的太多了,根本就没有办法一下子消化的了。眼前最终要的就是确定被称为天力的人到底是谁? 赵甜甜一咬牙,推门而入。 门被突然推开之后,蒋翔安和尹天力同时楞了一下,很快,又都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 第195章:曾经的美好 尹天力起身告别说:“我改天再来看你吧!” 刚刚咳嗽过后的蒋翔安,用憋的红肿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尹天力,那眼神儿郑重的让尹天力只觉得呼吸也沉重了许多。两个人是这么多年的生死兄弟,仅凭着一个眼神的交流,彼此就能读懂对方内心深处的想法。 尹天力冲蒋翔安点点头,意思是在说,让他放心,他一定会不负他的托付。 赵甜甜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没有听到,给尹天力倒上一杯水,说:“蒋伯伯,你不留这位叔叔再坐一下了,我这里已经给叔叔倒上水了。” 蒋翔安冲赵甜甜摆摆手,叫她不用忙活了。 实际上,赵甜甜进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确认这个叫天力的身份,为了不引人注意,赵甜甜已经从眼睛的余光里将尹天力打量的仔仔细细,清清楚楚了,是天力集团的尹天力没错。这也就是说,义母要找的第三个仇人终于出现了,这个人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赵甜甜不动声色地把水捧到尹天力的面前说:“叔叔,您喝水!” 尹天力没有去接那杯水,就这么注视着赵甜甜的眼睛,赵甜甜心里忐忑不安,但是又不敢表现出来,为了不让尹天力怀疑自己,赵甜甜只能极力地隐藏自己的不安。 赵甜甜已经今非昔比,说谎话的本事已经造就,尽管尹天力十分老辣,但是仍旧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尹天力走后,蒋翔安也是什么话都没有问赵甜甜,看来是并没有察觉到赵甜甜一直在门口偷听。再说,看着跟上代很遥远的人,怎么就能成了事情的参与者。 要是早知道会是今天的这个结果,余慕枫一定会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向蒋翔安坦诚赵甜甜与这件事情的关系,这样出于保护的心理,竟然会被他们反手利用,这是任何人没有想到。 赵甜甜再同安文详细的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故意忽略掉了尹天力和蒋翔安说的收养孩子的那段,她以为这件事情跟她复仇没有丁点的关系。 现在的安文已经失去了耐心,赵甜甜能省去麻烦的地方自然不想多啰唆,只捡她以为有用的说。 赵甜甜说完了,安文却陷入了空前的沉默。 许久之后,安文毫不避讳地对着赵甜甜往国外拨了一个神秘电话:“帮我查一个中国人,名字叫尹天力,创造了天力集团。其他更多的详尽资料我需要你们提供给我!” 电话那头没有人应答,很快就挂了。 跟在安文身边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安文手里居然还有她不知道的势力,赵甜甜越是想着越是不安,安文本身就是一个谜,即便是仇恨蒙蔽了双眼,但是她的高智商仍旧是她的优势,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她暗中的势力绝非赵甜甜目前看到的。 她的母亲还在她的手里,至今杳无音讯,光凭这点,赵甜甜都能不寒而栗!也亏得自己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不然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安文就是安文,你永远不可能真真切切的看到她的真正实力。 “你走吧,一旦我核实了你说的情况,你母亲那边我会安排你们见面的,你心里想什么我不管,你只要守好蒋翔安那个老东西,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你要第一时间来告知我,听到了没有?”安文的话完全同平时里一样,全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赵甜甜还是要说:“我已经信守承诺做到了我答应你的,希望你能遵守信约。” 安文说:“会的,走吧!” 赵甜甜走后,安文没有让守在外面的安二进来,而是让他去送赵甜甜回医院。 安二颇为意外,安文一直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前一直反对都恨晚,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太阳真的偶尔会从西方升起。 安二和赵甜甜走后,一切陷入空前的寂静,安文聆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思绪却飘向了那个至今清晰刻在她脑海当中的画面中: 从国外回来的消息,安文没有通知家里的任何人,她是快到镇上的时候才打了电话给最疼爱她的大哥。“大哥,我回来了!” 安文的大哥安武,名如其人,高大威武,倒是脸庞英俊的像个女人,都说外甥多似舅,果不其然,现在的余慕枫就像足了安武,只是余慕枫比安武还要英俊。听到安文打电话说回来,安武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说:“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安文开心地笑着。从小,这个大哥就十分的疼她,而且也是年少有为,十六岁开始就着手替父亲打理家族的生意,而且都是井井有条,深得父亲的赏识。可安文知道,尽管如此,她才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家族里的生意从不叫她插手,说只要管花钱就好。 安文从来不知道家族是做什么生意的,做的有多大,她都完全不知道。只知道家里从来都不缺她的零花钱,而且是大把大把的给,既然父亲不想她为家族操心,她就随了父亲的心愿,什么事情都不过问。 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是幸福,过着无忧无虑的小公主的生活。尽管这样,有一件事始终放在安文的心里,每次她只要一想起就不舒服,凭什么大哥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为家族效力,而她只能被藏在暗无天日里,身份不能对外公开,弄得跟个私生女一般,很长一段时间,连她自己都要以为,自己就是私生女。 现在回想起来,大哥和父亲完全是为了保护她,不让她牵扯到整个事件中来。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到头来,安文还是没能逃脱自己的命运。 安文站在车旁,看着急匆匆赶来的大哥,冲他微微一笑。 安武下来车一把将安文扯过来,抱在怀里,嘴里却说:“你胆子太大了,要是被父亲知道非得打断你的腿不可。” 安文的脸在安武胸膛上蹭蹭,说:“他舍不得的。” “那你真的不读书了?”安武还是质疑安文的决定,问,“才多大点,怎么说结婚就结婚,你想好了吗?” 安文用意点头,说:“想好了,女人不是早晚都要嫁掉的吗!怎么,大哥舍不得我?” 安武看着安文良久,捏捏她的鼻子说:“我在想怎么帮你说服父亲。” “还是大哥好!”安文在安武的脸上使劲地亲着。 !! 第196章:鸡飞蛋打 安武飘飘然起来,沉浸在这里面很久才说:“你结婚对象是谁呀?” “你猜?”安文故作神秘地说着,是不好意思跟安武说出口,因为父亲和大哥说过,不管找什么人也不能找和家族有牵扯的人,可偏偏就不巧,她喜欢的人就在家族里面工作,可以说是父亲的左膀右臂。 “那么多人我要怎么猜啊!安武完全不明情况,但是有不好的预感。顿时说:“不是集团里的什么人吧?” 安文嘻嘻一笑,很狗腿地仰望着她的大哥安武,手里拉着安武西装的下摆,不停地摇晃着,嘟着嘴眨着眼睛。 看见安文的这个样子,安武心里已经能够确定安文的对象如他所想的那样,是集团的人。这是他所不能允许的,安武立刻拉下脸,也不看故意撒娇卖萌的安文。黑着一张脸说:“不行,你想都不要想,今天我就当没有见过你,你也没有同我说这些,赶紧回到你读书的学校。在父亲面前我只字不提。” 见安武马上莫名其妙的就翻了脸,安文也就来劲了,狠狠地放开安武的衣服,说:“你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 安武不理安文,抬腿就要走,明摆着就是告诉安文,他刚才说的不是同她开玩笑。 安文心里害怕,真的怕安武一走了之,看安武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安文一把拽住安武的手,脱口而出:“我怀孕了,你马上就要当舅舅了。” 安武听完听完这句话顿时像被雷劈到一样,他这才不得不好好地看看安文,正如她所说的,也许是怀孕的缘故,她穿的衣服很是宽松,仔细一看,肚子已经有了隆起的迹象。安武觉得自己脑子完全不够用了,甩开安文拉着他的手,赌气地冷着脸站在一边。 “大哥.....”安文走过去,轻轻地拉拉安武的衣袖,继续说,“你总不能让我去让我把孩子做掉吧?再过五个月这个孩子就要出生了,你总不至于这么狠心要杀死自己的外甥吧?” 安武依旧甩开衣袖上的安文的手,黑着一张英俊的脸,还是不说话。 “大哥....我的好大哥....”安文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来软的,因为她知道她的大哥比父亲还要疼她。 “不说说你办的这叫什么事情,都成了眼前这样了,你叫我....我能怎么办?”安武不是赌气,而是真的为难了,这件事情被父亲知道他都能想到父亲会怎么做。 别看父亲对安文特别的疼爱,安文不知道集团里的生意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正是因为疼爱,父亲是肯定要她把这个孩子打掉的。 “哥,你是我亲哥,那你不帮我谁帮我!”安文可怜兮兮地说着。 安武鬓上青筋暴跳,低吼着:“你跟我说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看着安武一副要把人生吞活剥的模样,安文那里还敢说孩子的父亲是谁呀,她说:“你干嘛?我告诉你孩子的父亲是谁,然后你去弄死他,让我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亲生父亲,让我成了年轻的寡妇?你怎么想的呀!可真够狠的呀!” 安武粗鲁地拉过安文,在她脑袋上用手指狠狠地敲上一记,说:“你是怎么想的呀?” 安文一缩脖子,也不敢叫疼,只能受着来自安武的敲击。 “你就好好地活着吧!我和父亲早晚让你折腾死。”安武说话的语气像是在赌气。 “哪里能呢!”安文想着恭维几句自家的大哥,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安武的脸色太难看,根本就没有心情跟她贫上几句。于是就乖乖地说:“事情就这样了,你说我能怎么办?” 安武嘟囔一句说:“你还真不如在外面偷偷地生完了才让我们知道,尤其是我,你是嫌我活得太舒服了!” 这几句安文即便是听清楚了也只能装作没听见。 “义母,义母,你怎么了?”安二看着安文两只眼睛的瞳孔有些涣散,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担心的,轻声呼唤着。 很快,安文便从回忆被拉到了现实。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安文无力地问。 安二说:“我回来有好一会儿了,你是在想什么事情吗?说出来我给你参考一下!” 安二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露着狡黠的光,一看就没有什么好心肠,顿时,安文对他刚才仅有的一点点好感荡然无存。她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别总是操着自己能力以外的心思,让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 “不让你知道的问了也不会告诉你,对吧?义母。”安二打断安文的话,并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你说你隐瞒着那么多的秘密,也不知道你累不累?” 安文不说话默默地看着窗外的天空。 安二不是一个会顾虑重重的人,一直来,他向来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既然安文不说话,安二接着说:“你说你活着的意义在哪里?报仇吗?可你迟迟也不动手,你有多少机会能杀死他们,当然我知道,你说的报仇要诛心。你以为你诛的只是他们的心吗?里面不还有你的一颗心!” 安文想座雕塑一样,望着窗外天空的眼睛连眨都不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已经死了。 “你要诛谁的心我管不了,不过我有预感,你不会成功的。”语气斩钉截铁。 终于,安文听到这句话微微地动了一下。 安二自顾自地说:“你知道你为什么成功不了吗?” 抛下这样一句话后,安二一下子刹住话匣子,不再往下说了,仿佛在等着什么一样。 安文没有让安二失望,扭转头对着他,说:“我一定会成功的!” “你跟谁之间都没有绝对的真诚,所以你注定会失败。隐瞒的事情多了,早晚有一天会自顾不暇的......” 安二接下来的长篇大论刚开一个头,就被安文喝止。 “你给我滚出去!”安文歇斯底里的声音就像临别死亡时候的挣扎,她抄起身边的一个物件就冲安二丢了过去。 安二身手敏捷,一把将飞过来的东西接住,接住之后,安二在那颗玉石的摆件上心疼地吹了吹,然后轻手轻脚地放好,说:“义母,你老了!” 安文气的浑身发抖。 安二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凑到安文的身边,接着说:“你说你隐瞒了我什么事情呢?” 安文嘴唇动了动,刚要说什么,,就被安二抢白了去。 “是你鼓动四儿,让她嫁给你儿子余慕枫的吧?”安二虽是疑问的语气,但是已经能够肯定了,说,“没有你的默许小四没有那么大的胆量,不得不说,义母你这招一女二嫁,哦不,一石两鸟的计策可真是高明啊!” !! 第197章:尹少阳回来了 尹少阳从器械室交完武器回来,身上的装备刚脱下,他刚想好好地洗个热水澡。 “笃笃笃......” 响起了敲门声,尹少阳永远都是那么警觉,尤其是刚完成任务回来,条件反射的影响还没有消弭。他首先就站到门后,警觉地说:“谁?” 当然是迫不及待的张张了,她听说尹少阳回来了,赶紧飞一般地跑过来看他。尹少阳一走就是一个多月,可让张张担心坏了。她站在尹少阳的门外,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说:“除了我你还希望是谁?” 尹少阳自然听出了是张张的声音,他并没有马上为张张开门,而是隔着门说:“我已经脱了衣服了,刚要洗澡,你还是先回去吧!” 张张在门外愣住了,按说尹少阳已经脱光了,无论她有什么理由也不能让他给你自己开门,但是,张张实在是太想尹少阳,也太担心尹少阳了,于是说:“你先穿上要紧的衣服,我就看你一眼,你没事我就走了。” “我能有什么事,看不看都一样。”尹少阳这句话显然是不会给她开门了。 可是张张要是那么容易就死心的姑娘,也不会白白地等了尹少阳这么多年。她说:“你还是把门开开吧,不然你连澡估计都洗不成了。” 尹少阳知道张张的脾气,更知道这不是威胁。张张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尹少阳要是把她惹恼了,还指不定怎么样呢?无奈的尹少阳只好打开了门。 “这不是还没有脱呢吗?”张张人还未进房间,声音就响了起来。 尹少阳站在那里把着门,不让张张再进一步。 张张退后几步,想把许久不见的尹少阳看清楚,这一看不要紧,张张“噗嗤!”一声就笑了,说:“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跟原始人都快一样了。” 张张面前的尹少阳,头发胡须都已经很长了,脸上也是被太阳照射出来的斑点,就像沾满了泥巴一样。当然,这都不算最脏的,尹少阳的迷彩已经快要分不出本色了。以前尹少阳再执行任务也没有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张张知道,通过这些她已经能猜测出这次任务的凶险,能完完整整地回来已经很不错了。 尹少阳走的时候一行九个人,可是现在回来的只剩下七个人,这里面还有两个重伤和一个轻伤。 想到这个,尹少阳的有些黯然。 “还是我先给你理一下头发吧?”张张看着尹少阳前面的头发已经要遮住眼睛了,心里一酸,紧接着又说:“到底让你们执行什么任务去了?一个个都弄成了这副样子。” 尹少阳保持缄默。按道理张张应该知道,具体出什么任务是不能打听的,军人要有保密原则。 她只是太过担心尹少阳了,见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张张抱歉地冲尹少阳一笑。 张张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带理发用具,遂跟尹少阳说:“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尹少阳一步跨向前,说:“不用了,一会儿我去找理发的小王理一理就好了。” “就他那水平,真还不如我呢!”实话实说的张张根本就没有感觉出来尹少阳焦急的心情。 尹少阳想赶紧把自己捯饬好了,干干净净地去见蒋蔚然,上次走的太过匆忙,甚至连最简单的道别也没有。令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居然一去就是一个多月,那张百万的支票至今还放在他贴身的口袋里,只是过了这么久,尹少阳已经不知道蒋蔚然还会不会需要它了。 尽管他懊恼,他曾无数次的埋怨自己,总归也是于事无补,尹少阳现在唯一你能做的就是赶紧将支票送到蒋蔚然的手上。 张张根本就不是个听话的女孩子,对于尹少阳说什么,她自动地就忽略成耳旁风了,只道着尹少阳是不好意思让她出手替他理发。她飞一般地又向着自己的宿舍奔去! 张张飞奔而去之后,尹少阳这才打量起镜子里的自己。可以说,整个人的状态很不好,他自我解嘲地笑着,蒋蔚然要是见到现在的自己一定不会认出他来,因为就连他自己也差点没有认出来,也真是难为张张了,看他的第一眼也没有太多的吃惊。 脱掉外面的迷彩外套以后,尹少阳逐渐放轻了动作,慢慢地解开里面衬衫的扣子,只稍微把衬衫往身后一撩,尹少阳不禁“嘶嘶”地倒抽冷气。原来身后的有两个手掌大小的伤口,已经溃烂红肿了,衬衫一剥去,血水混着脓水就汩汩地往外钻。 这并不是什么枪伤或刀上,而是由于长期衣服潮湿,又加上热带雨林里毒虫的叮咬,没有及时处理得当,导致的感染。 尹少阳光着上身走出洗漱间,径直地走到他的办公桌那里,在办公桌的底下,他记得有他之前放好的酒精。果然,在最底层的抽屉里,尹少阳找到了那瓶救命的酒精。他打算就用这瓶酒精来解决背后的创伤。 为了争取尽早可能地见到蒋蔚然,尹少阳一直咬牙坚持着,他不想被送往医院,那样的话他就要耽搁上些日子才能见到他最想见的人。 尹少阳将自己的伤口暴露在镜子里,他扭着身子,想努力让自己看的清楚一点。而他的右手上拿着已经打开瓶盖的酒精,准备对清楚了位置,然后给他浇上去。 正在他好不容易找准了位置,要倒上去酒精的时候,张张闯了进来。 尹少阳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太心急着见到蒋蔚然了,早就忘记了关门。 他还裸露着上半身,张张就这么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只一眼,张张就看到了尹少阳后背上的伤,于是紧张地说:“你受伤了?严不严重啊?” 尹少阳见张张闯了进来,想找一件衣服好遮住后背的伤口,可是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东西,就只好作罢,说:“你不要大惊小怪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被虫子咬的......” “什么虫子能咬成这个样子?”张张实在是太担心了,因为尹少阳背上的伤口几乎有一个大西瓜那么大的一块,严重的根本不像虫子叮咬的。 尹少阳干脆扭转过来,面对着张张说:“可能是环境太潮湿,然后有点感染,不要紧的,只要消一下毒就可以了。” 军营里长大的张张,根本就不会特别在意什么男女之防,都是新世纪的人,哪有那么多的说法。 但是,早已心有所属的尹少阳在乎啊!他不想被人看到他现在的这副模样,就有意识地闪躲。 !! 第198章:相见时难 张张哪里能轻易地就放过尹少阳,她实在是太关心他了,她都还没有看彻底尹少阳的伤情。张张一把将尹少阳拽的站立不稳,自己趁机跑到尹少阳的背后。当尹少阳的后背的情况完全展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张张拼命地捂紧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音来。 尹少阳被各种伤疤纠结爬满的后背上已经不是感染化脓那么简单,在湿热的环境里,那伤口上面已经衍生出许多小小的白白的且正在蠕动的蛆虫。 张张条件反射地去探尹少阳的额头。 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伤口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不发烧。一探之下,尹少阳的额头烫的吓人,张张知道尹少阳一直再靠自己的毅力坚持着,当下是既心疼又佩服。 “你发烧了,你知不知道,这下下去会出人命的。”张张脑子里所想的就是赶紧将尹少阳受伤上报。 尹少阳笑着说:“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你不要往外声张好吗?” 张张站着并不动,意思就是在告诉尹少阳,她是并不会替他隐瞒的。 尹少阳见张张并不买他的帐,说:“你如果不嫌麻烦,先替我消一下毒好吧?” 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尹少阳只有找点其他事情来分散张张的注意力。 “光消毒是不行的。”张张一边这么说,一边接过尹少阳手中的酒精瓶,说,“你自己可能看不真切,其实已经生了蛆虫,你不抓紧治疗的话,很可能会要了你的命。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是在吓唬你。这样的情况你比我有经验。要怎么处理啊?” “那好,你听我说,然后按照我说的去做。”尹少阳的语气坚定,仍旧没有去医院的意思。 张张也只能先听听尹少阳的主意,看看能不能行得通之后再做决定。 “用火将伤口烫上一遍,然后你把究竟洒在上面就可以了。”尹少阳说的轻描淡写,就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可是张张却是没有办法淡定了,撇开火烧的有多疼不说,光这酒精浇到伤口上去就能活活地把人疼死。别说她下不了手,就算下得了手她也不舍得呀。张张不明情况地说:“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住院呢,如果仅仅为了证明你是硬汉,那么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你已经是了,根本就不用证明。” “你知道我从来不为这些证明什么,我跟你实话实说吧,我要请假外出。”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尹少阳只能实话实说。 张张接道:“你是迫不及待的要见蒋蔚然吧?” 一语中的,尹少阳点头承认,说:“我走的时候都没能跟她说一声,而且一走又是这么长的时间,我怕她担心......” 如果没有见到余慕枫,张张也不会觉得尹少阳说这话有什么不妥之处。可是,现实的情况是,余慕枫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和蒋蔚然的感情那么要好。现在尹少阳说这些,真是作践了自己,同时也为难了别人。 没有人愿意自己的老婆被别的男人惦记着。 “如果要是因为这个,那你大可不必太过担心,蒋蔚然哪里有人照顾着,而且照顾的比你周到。”张张真要佩服死自己了,说这话的时候居然能控制住语气。 意识到不太对劲儿的尹少阳不由地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尹少阳已经隐隐感觉到不安了,但是仍旧不死心地等待着张张的解惑。 张张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余慕枫和蒋蔚然既然是夫妻,那么,尹少阳的身份不免就要尬尴了,你再爱蒋蔚然,也不能去破坏人家夫妻之间的感情。 “我来一边帮你消毒,一边跟你说吧!”张张找不到好的借口,只好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尹少阳主动将自己的背展现在张张的面前。 张张看着这样的伤口,不由地倒抽一口冷气。虽然她在部队长大,见过不少伤情,但是尹少阳这样的她绝对是第一次见到。没有处理过类似伤口的张张,拿着酒精瓶居然不知道所措,有几分慌张。 尹少阳仿佛看出来张张的慌乱,毕竟是个女孩子,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尹少阳问皱着眉头的张张,说:“是不是看着让人觉得特别的恶心?” 张张点点头,然后又拼命地摇摇头。 尹少阳笑笑,鼓励道:“我准备好了,你来吧!” “那你一定要忍住啊,我会用酒精一直清洗到你的伤口彻底的干净了,那些东西我一会儿会把它们刮干净......” 尹少阳脊背一挺,说:“你看着来吧,我相信你。” 还没有把酒精洒上去,张张的手就抖的厉害,她只好用另外一只手去给那只手做固定的支点。 究竟往伤口上一倒,那些活着的东西仿佛一下子受到了刺激,都剧烈的活动起来。张张看准时机,不停地往上面倒酒精,让它们没有了立足之地,顺着酒精、血水、脓水混成的水流往下掉。 “你怎么样?还支撑的住吗?”张张看见尹少阳的浑身的青筋都暴跳了起来,愣是一声不吭地忍着。 “我忍受的住,你继续!”尹少阳的话是从牙齿缝儿里挤出来的。 张张说:“是啊,都忘了你是硬汉了,这点小小的疼痛算什么!” 听出张张语气里明显的讽刺,尹少阳说:“你这是夸人呢?还是笑话人呢?” “当然是夸你,怎么,没有听出来?”张张本来就是在挖苦尹少阳。 她就不明白了,蒋蔚然有什么好的,一个,两个,都把她当掌中宝一样的疼惜着。尤其是尹少阳,一个结过婚的女人值得他这样去对待,还是他根本不知道她已经结过婚了?想到这里,张张不由地再一次为尹少阳担心起来,于是就不动声色地试探:“你走了之后我去看过蒋蔚然几回.....” 欲言又止。 尹少阳不知道张张想说什么,就静静地等待着...... 许久,张张还没有往下说的意思,尹少阳有些沉不住气,说:“她怎么样?最近还好吗?” 说出这句话后尹少阳紧张地润润喉咙,生怕听张张说出一个不好来。 “现在不疼了是吧?顾得上问蒋蔚然好不好了?”张张泄愤地将酒精的流量加大,还是让他疼一疼比较好,说不准一下子就能清醒过来。 感觉到张张手上的力度加大了,尹少阳也不吭声,由着张张发泄。他就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了,继续追问:“蔚然最近过的好不好?” “好,可好了!”张张的实话听在尹少阳的耳朵里,怎么都是在赌气。 !! 第199章:离过婚,我不在乎 尹少阳说:“你们两个人又斗气了?” 张张嘟着嘴不说话,集中注意力在努力地为尹少阳消毒,手里的一把消过毒的小刀在尹少阳的背上不停地忙碌着。她一边忙碌着一边说:“我们还是去医院吧!这样的处理也许根本就不行。” 尹少阳浑身像水洗过一样,汗水顺着脊背往下淌,脸色苍白的吓人,他浑身无力,就像被人抽去筋骨一般,张张的话就像没有听到一般,也不说话。 张张知道尹少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忍耐着,感受着尹少阳浑身的颤抖,张张更加加快手上的动作,几分钟之后,张张处理完了尹少阳的伤口。许久,尹少阳站在那里连姿势都没有变,张张将尹少阳扶到外屋的沙发上坐下,她蹲在尹少阳的面前,关心地问:“你怎么样了?” 尹少阳挤出一个笑,张了张惨白的嘴唇,闷声说:“还好。” 张张看着尹少阳的这副半死的模样,那里有还好的样子,她赶紧站起身来说:“你在这里等着我,我现在就去开车,马上送你去医院。” 尹少阳一听张张的话,迅速的一把扣住张张的手腕,用无力地声音说:“不用。” 张张看着眼前一副祈求模样的尹少阳气就不打一处来,她试了试,想挣脱尹少阳的恶钳制。 尹少阳铁着一张脸,加大力度,不让张张挣脱。 张张站在那里,头高傲地仰着,眼眶里噙满泪水。 他爱蒋蔚然,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放弃对蒋蔚然的爱,可是,究竟怎么就成了现在的这种境况,难道爱一个人真的连命都可以不要吗? 尹少阳用下巴指指沙发,示意张张坐下。 “让我坐下,你首先得放开我吧!”张张还在努力克制着泪水。 尹少阳这才意识到还抓着张张,赶紧放开她的手腕,说:“你听我讲,我不能现在住院......” “住了院就不能看到蒋蔚然了是不是?这都不是理由,只要她心里有你,住了医院之后,她可以去照顾你,去探望你!”张张忿忿地说。 尹少阳淡然一笑,说:“我们是什么性质的工作你不是不知道,我们住什么样的医院你又不是不知道,蔚然她进的来吗?”尹少阳就怕住医院,就是因为他太清楚自身所处的环境了。 张张忍了大半天的泪水还是夺眶而出,她叫着说:“你不是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你这样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为什么我等你这么多年,你就是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只要一涉及到这个问题你就躲避,甚至连表白的机会都不给我。你为什么不能爱我?我有什么不好?难道你们男人就爱娇滴滴地女人?难道就因为我没有女人味你才连拿正眼都不瞧我?” 张张的话把尹少阳说蒙了,竟然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她。为了缓和气氛,尹少阳说:“你不是说过女子汉大丈夫宁可流血不流泪的吗?” 这句话还真不如不说,尹少阳真是不会讲话。 听了这句话,张张倏然抬起头,意味不明地看向尹少阳,说:“原来在你的眼里我是个男人?” 如果说蒋蔚然的眼泪是滴在尹少阳的心尖上的,会灼的心疼,但当他看到张张的眼泪之后,居然心里也在隐隐作痛。尹少阳很难过,他知道张张对他的感情,心里之所以疼应该是出于愧疚吧!他毕竟没有什么可以回报她的。 尹少阳看着张张滚落腮边的泪珠,突然想要为她拭去,但是,当手马上要碰到张张脸庞的时候,尹少阳又猛然缩了回去。 他爱蒋蔚然,这辈子估计心里也容不下她以外的女人,所以,他就更不能给她希望! 明显感受到了尹少阳心里变化的张张,失去理智地质问尹少阳,说:“可是蒋蔚然已经结婚了?” 尹少阳突然很意外地看了张张很久,在这里没有知道蒋蔚然的身世,她还活着的消息更不会有人知道,因为他就连蒋翔安都没有告诉。可张张是怎么知道蒋蔚然结过婚的事情的?尹少阳百思不得其解,就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可事实就是事实。”张张还是不能平静自己的语气,说,“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一个结了婚的女人你去爱她,难道你不觉得这样是不道德的,你不觉得你的身份会很尴尬吗?” 尹少阳原本已经打算把对蒋蔚然的爱深埋心底,既然蒋蔚然深爱余慕枫,他就没有必要去掺和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可是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放开蒋蔚然了。尹少阳说:“我没有掺和别人的婚姻,也没有做什么违背道德的事情。” “那你还这样对待蒋蔚然,这不是破坏人家夫妻感情是什么?”张张看得出蒋蔚然和余慕枫之间的感情很好,余慕枫每次看蒋蔚然的眼神都让张张这个外人感觉到了宠爱,这样的目光是做不了假的,还有蒋蔚然担心余慕枫的样子,简直就是可以豁出性命不要的。当时,张张还是无比羡慕他们来的,现在尹少阳这样说,张张真的被搞糊涂了。 “蔚然已经离婚了,我不在乎她之前是什么样子,我爱的是她......”尹少阳内心喷发着火热,激动的刚才还苍白的脸竟然潮红起来。 张张好不留情地打断他,说:“你等等!” 尹少阳猛然闭嘴。 张张疑惑地问:“你说蒋蔚然离婚了?” 尹少阳点头。蒋蔚然是在什么样的状况之下才离婚的,尹少阳十分清楚,自然不会记错这件事情,说:“是啊,当时我是在场的。” “可是.......”张张马上意识到什么,赶紧闭嘴,她不能再往下说了,就尹少阳目前的这副样子,假如知道蒋蔚然和余慕枫已经又在一起了,不知道要作何感想,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还真不好说。张张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什么都不要说的好,干脆对蒋蔚然的事情缄口不言。 张张转移话题说:“你的背上不能见水,待会洗澡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为好。” 尹少阳脑子里正在飞快地思索着张张要说的话,知道她似乎有什么事情隐瞒了他。于是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其实根本就没有听到张张说了什么。 !! 第200章:不敷衍,找剪刀 张张还是怕被尹少阳看出破绽,因为她太清楚自己的弱点了,,根本就不会撒谎,每次撒谎都没有成功过。 “反正看都看了,我来帮你擦洗一下你的后背吧!剩下要紧的地方还是要你自己洗。”张张实际上还是怕尹少阳看不清楚自己的背后,再不小心伤口沾上水了。 尹少阳还想着刚才张张的那句话,也不急于让她离开,以张张的性格,尹少阳知道,还是有机会套出话来的。于是没有反对张张提出来的建议,就任由她为自己擦拭后背。 张张见他没有反对,欣然答应自己的要求,高兴地露出了笑容,像夸孩子一般夸赞尹少阳说:“这才是乖巧的好孩子嘛!” 尹少阳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只说了一半。” “我还是先帮你理发吧!”张张扭过身子,不让自己面对尹少阳,她去寻找刚才带来的理发用具。 “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话只说一半,你不是也不喜欢这个样子,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尹少阳想用激将法诱使张张说完刚才的话。 谁知道张张根本就不理他,自顾自地在哪里小声嘟囔着:“我带来的剪刀呢?刚刚明明就放在这里的呀!” 其实张张早就听见了尹少阳的话,她是苦于没有办法敷衍他,才迟迟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 蒋蔚然和余慕枫的事情她看着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两个人之间一起经历过生死,就算之前再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也只能是过去的事情了。张张也说不好为什么,她就是对蒋蔚然和余慕枫有信心。 张张拿过工具,让尹少阳坐好,也不问他的意愿,直接就在他的头上动起了剪刀。 黝黑的头发一缕一缕地从尹少阳的肩头滑过,落在了地板上。 不得不说张张的剪发技术绝对要强过服务社的那帮新兵,头发被剪得不长不短,根根头发精神抖擞地站立着,顿时让尹少阳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尹少阳由衷地夸赞道:“原来你还会这手,我怎么不知道啊?” 张张苦笑一声,说:“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为了学会理发这个手艺,张张没有少下功夫,本来部队里面的女人就不多,尤其像他们这种特战部队。为了尹少阳,她才跑去花钱学了理发,但是,尹少阳对她的态度一向坚决不从,张张也没有展现手艺的机会。今天有了这样一个契机,可是她心里还是高兴不起来。 她爱的那个人心里只有别人,不知道有什么好高兴的,即便如愿以偿地给他理了发,可是仍旧整理不了他的心。 张张要的不多,但是尹少阳能给的更少。 尹少阳想要起身,被张张一把摁住,说:“等一下,我替你清理胡须。” 尹少阳身体微微一僵,有些尴尬。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张张为他做呢?他随即头摇的像拨浪鼓,语气之坚决,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我也是只为你服务这一回,也是看在你受伤的面子上。”张张边说已经装好了刀片。 张张料想尹少阳肯定要起身拒绝,赶在他起身之前,张张将剃须刀按在他的脸颊上,用威胁地口气道:“别乱动,小心毁容!” 尹少阳展开双手,一副放松的姿势,说:“别紧张,我会配合你的。” 说到做到,尹少阳果然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挺直着身子也不再说话。 张张将剃须水的泡沫涂抹均匀,才说:“把自己收拾干净了,你要去做什么?” 问完之后张张就后悔了,这是还用问的问题吗?自己还真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尹少阳千方百计地不去住院,自然是想尽早的见到蒋蔚然。 这个问题尹少阳还是愿意回答的,但是,碍于下巴上涂满了泡沫,尹少阳也只能坚持一下。很快,转念一想,现在就是撬开张张嘴巴的最好时机,他不能错过。于是也不管什么泡沫不泡沫的事情了,说:“我要请假外出。” “现在我爸那里不一定会批你这个假,你刚经历生死回来,她一定更希望你能好好休息。”张张还是很了解她家老爷子的心思的。 尹少阳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一点,但是这么久不见蒋蔚然,他必须要知道她过的好不好。“你是知道我的,这件事情对我来说绝对比休息更重要。” “可是我知道又有什么用,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子的脾气,我为你挨了多少罚你不是都忘记了吧?”张张至今想起来那些惩罚还有些后怕,谁闲得无聊光愿意让别人惩罚啊!动不动就来个负重十公里越野,想想就够了,张张赶紧撇开自己,说:“这次你可不要指望我帮你说话,我还想着好好地过我的日子呢。” “你真的不帮忙吗?”令尹少阳没有想到的是,张张居然会主动出来撇清自己。 张张还是不想让尹少阳去看蒋蔚然,然后见到蒋蔚然和余慕枫有多恩爱,然后一个人心里难受。 张张万分肯定地说:“说不帮就不帮。” “其实你不帮我也没事,我自己有办法。”尹少阳刚刚归来,身上又挂着战功,他相信这个假会被批准的。 张张拿着剃须刀要开工了,谁知尹少阳一把夺过来,说:“我自己可以的。” 张张耸耸肩,说:“那你自己来吧!” 尹少阳心里牵挂着蒋蔚然,本来就十分娴熟的动作更加的迅速,不出一分钟,尹少阳就将长长的胡须剃的一干二净。然后对着站在身后的张张说:“你可以出去了,我要洗澡。” 从感情上讲,张张还是愿意替尹少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无奈的是人家不喜欢啊。 张张抬腿就要走,尹少阳叫住了她,说:“你真的没有事情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张张眼睛不由自主地向上瞄。尹少阳一看到这情形就能断定,张张就是有事情瞒着他。尹少阳说:“我在电话里已经给蔚然打过电话了,她说她很好叫我不用担心她,说我们很快就可以领取结婚证了。” 张张把所有的重点都放在了领结婚证这句话上,完全忽略了这些话经不经得起推敲。 所谓关心则乱,张张已经将矛头都指向了蒋蔚然,她说:“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样,吃着碗里的霸着锅里的,现在还要惦记着勺里的。她跟她老公既然已经和好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你?” !! 第201章:如狼似虎 到目前为止,尹少阳终于听到了令他万分意外的事情,说:“你说谁和谁和好了?” 见事情已然败露,张张觉得也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就算瞒得了一时也瞒不过一世,余慕枫和蒋蔚然和好的事情,尹少阳早晚都是要知道的。只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张张希望尹少阳晚点知道这件事情。“当然是余慕枫和蒋蔚然!” 尹少阳怎么能不激动,他猛地提高分贝说:“你居然都知道余慕枫!他来了吗?” “当然来了,前些日子还差点要了他的命,说来还是我救了他......”张张已经不像说尹少阳以为的重点了,她还是觉得不愿意提及的话题,能扯多远就扯多远好了。 张张是这么想的,但是也得主角配合才行啊! 尹少阳的担心不是张张能够体会的,他害怕余慕枫和蒋蔚然之间重又走之前的老路。蒋蔚然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自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尹少阳相信余慕枫就更加的不会知道他们不能在一起的真相。 他必须要出来阻止,不能任由悲剧再一次地发生。 尹少阳顾不得洗了半截的身子,匆匆地找了件干净的军装换上。然后就要往外走,张张拦在他的面前,问:“你要去哪里?” “我必须见到余慕枫和蔚然,我有要紧的事情。”尹少阳并没有想好见到他们要说什么,但是,他现在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见到余慕枫和蒋蔚然。知道真相的他,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不能允许悲剧在身边重演。 张张哪里知道尹少阳此时此刻的想法有多么的复杂,她只觉得尹少阳不再是尹少阳了,没有了之前的宽容大度,为了自己的私欲,居然可以做到不顾一切!“你不能去破坏他们,虽然我一直看不惯蒋蔚然,但是我觉得你这样做未免太不光彩了!” “我要是光彩了,他们就得全部玩完,我不能让他们受到伤害。”尹少阳言真意切。 张张突然就糊涂了,尹少阳话里是他们而不是她,什么时候尹少阳也会为自己的情敌考虑了?想到这里,张张为刚才误会了尹少阳而懊恼,她也太不相信尹少阳了,最起码也要自己相信自己的眼光啊! “我就不明白了,你一听说他们在一起,你整个人都急躁起来,以前的你可真不是这样的。”犹豫再三,张张还是说出了最让痛心的那句话,“你什么时候能为了我让自己失常一回,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尹少阳那里有心情同张张扯这些没用的,径直说:“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所以,这里面的轻重缓急我自有分寸。” “你不能走!”张张一把拉住尹少阳后背的衣服,蛮不讲理地说:“你不准去破坏他们,我不要你出去见蒋蔚然。” “你没有资格要求我!”尹少阳已经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躁到了极点,他要赶在余慕枫和蒋蔚然在一起之前出来阻止。 尹少阳在外出的这么多天,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也发生了。他现在出来要做点什么,结果只会越来越糟糕,还不如什么都不做的好。可是,尹少阳并不知道,因为他的好心,余慕枫和蒋蔚然在接下来的日子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被尹少阳冷酷无情的话气到的张张,两眼满含热泪,死死地拉着尹少阳的衣服,就是不肯放手。 尹少阳满是伤口的后背因为衣服的摩擦,传来一阵阵的疼痛。疼的他倒抽了几口气,他无论多大力气,也没能挣开张张的手。 张张这次打算死也不放手。 这个时候警报响彻整个部队的大院。 “有任务!”尹少阳面色凝重,两只耳朵仔细地聆听着警报的响声。 张张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条件反射地就松开了尹少阳的衣服,催促道:“赶紧集合!” 尹少阳面无表情的看了张张一眼,然后跑走了。 蒋蔚然听医生一说余慕枫可以出院了,什么都顾不得了,她兴奋地跑进病房,二话不说就剥余慕枫的病号服。 余慕枫正在电脑跟前开会,一见蒋蔚然如狼似虎的模样,他着实吓了一跳,赶紧关掉电脑。心里骇然,这下公司里的人还不得笑死,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子,所幸,蒋蔚然只露出两只手,没有人看清楚她的脸。 余慕枫抓住蒋蔚然的手,笑意越来越浓,说:“怎么了?大白天的就等不下去了。” 蒋蔚然面对余慕枫的调侃,触电般放开手,小声地解释说:“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我这一高兴只想着你赶紧把这晦气的衣服换掉。瞧瞧你脑子里装的什么,就会胡思乱想!” 余慕枫大笑起来,他发誓,刚才他的的确确是误会蒋蔚然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蒋蔚然的动作就特别容易引人误会。连他都误会了,别人那里会是什么样的状况呢!余慕枫想到此不禁摇摇头,随他们去吧! 蒋蔚然把余慕枫一套干净的休闲服甩在他的面前,佯装生气地加重语气,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自己换吧,我才懒得管你。” “我脱光了给你看不是一样吗?”余慕枫坏笑着拿起蒋蔚然放在他面前的衣服。 蒋蔚然气结,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反驳余慕枫。 余慕枫大大方方地将整个上身裸*露在蒋蔚然的面前,蒋蔚然有些不知所措,想要背转身子,却听见余慕枫的话传来:“又不是没有见过,不用回避。” 蒋蔚然就这么僵在原地,转身不是,不转身也不是。 看出蒋蔚然的尴尬与纠结,余慕枫故意言语相激:“刚刚不是还要亲自动手,现在怎么突然又不敢了?” “谁不敢了!”蒋蔚然说着就转正身体,面对着余慕枫。余慕枫已经换上上衣,一双葱白的双手正在慵懒地扣着扣子。 蒋蔚然看着他结实的胸膛一点点遮住,脑子里闪过他们在一起的画面,脸不由地一红。 余慕枫用眼角的余光就将蒋蔚然的反应一览无余,不禁勾唇轻笑。他就是喜欢蒋蔚然那纯真的眼神,里面永远清澈的像一面湖水,一眼见底。 “蒋蔚然努力掩饰内心的紊乱,把脸别向他出,赶紧做出一副要收拾其他东西的样子。 余慕枫再次说:”小然,你永远都像个小女生一样腼腆,不要忘记你已经为人妇了。” “不用你来提醒我。”蒋蔚然反驳完这一句心里还是不舒服,就又说,“谁说我是单纯的小女生,我如狼似虎的时候你又不是没见过。” 为了表示事实确如她说的那样,蒋蔚然还不忘挺挺胸膛,做出一副贪婪的模样。 !! 第202章:坛子倒,满地酸 蒋蔚然硬嘴的模样让余慕枫心里一阵悸动,他停下正要换裤子的手,对着蒋蔚然说:“那就有劳夫人为我更衣了!” “我?”蒋蔚然指着自己的鼻子,以为听错了。 余慕枫突然抛了个媚眼给蒋蔚然,然后眨眨眼睛。 蒋蔚然只觉得身上一哆嗦,像突然被电着一样,本来挺女性化的动作,让余慕枫做出来,不但看不出半点的女人的味道,反而像个妖孽一般,处处透着勾人心魄的力量。 本来这个男人就是个妖孽,勾着人的魂魄,让人不觉间就想要讨好他。 “我想起来了!”蒋蔚然突然就叫了起来,说,“他有一张妖孽般的脸,不笑的时候冷漠,笑起来却是勾魂,强烈的参差感,使人不觉间想要讨好他。” 蒋蔚然说到想起来的内容,像在读书一般,没有带上任何色彩。 余慕枫听的有些发懵,说:“你刚刚在说什么?是不是想转移话题啊?” “难道你没有听过这句话吗?”蒋蔚然对于脑子里突然就闪过这句话也感觉到奇怪。 余慕枫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这样的话,是他没有机会听说,他从来不给其他女人近身的机会,当然不可能知道她们背后给他的评价。余慕枫耸耸肩,说:“我第一次在你这里听说。” “这么贱兮兮的话我才不会说呢!”蒋蔚然如实说。 “那这是谁说的?又是说谁的?”余慕枫指指自己的裤子,示意蒋蔚然更衣伺候。 蒋蔚然一撇嘴,继续说:“这是上学的那会儿,追你的名门千金私底下说的。” 余慕枫心里掠过一丝紧张,他有点害怕蒋蔚然想起来以前的事情,因为他也不知道在那段时间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笃定,他想要现在的生活,不希望平静的幸福随着蒋蔚然的记忆恢复而破灭。 尽管心里十分担心,但是余慕枫不动声色地同蒋蔚然玩笑着,说:“我怎么不知道她们对我私下的评论是这样的?” “现在发现她们这么贱也不算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蒋蔚然已经把余慕枫当做了自己的私有物,有了强烈的占有欲,不允许别人说他的坏话。就算别的女人是赞扬的话,听在她的心里也是会不舒服的。 “谁家的醋坛子倒了?”余慕枫说完这句话,还不忘夸张地用手在鼻子前面挥动着,仿佛是在驱赶气味一般。 手里无活可做的蒋蔚然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无理取闹,她拿起余慕枫的裤子,看见上面的标志不由地皱皱眉头,说:“你为什么衣服都是一个牌子的?” 余慕枫看着到处转移话题的蒋蔚然,不由一笑。 余慕枫颀长的双腿展现在蒋蔚然的面前时,蒋蔚然才意识到,原来这个决定才是错误的,找什么活干不好,偏要积极向上帮余慕枫换衣服。不得不承认这样一具男性的躯体对她来说还是非常有吸引力的,让她总忍不住想偷瞄几眼来缓解骨子里的狼性。又不是个孩子,也不缺胳膊少腿的,蒋蔚然满腹牢骚,不由地加快速度。 一不小心触到余慕枫胯下那团软软的东西,蒋蔚然的脸都红到了耳根子上,失声尖叫:“啊!” 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刚才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余慕枫玩味地看着捂着耳朵尖叫出声的蒋蔚然,说:“你碰到的是我的,应该尖叫的那个人不是我吗?” “我......”蒋蔚然一抬头就看到余慕枫戏谑的神情,不由地语塞。 余慕枫表情突然变得很认真,仿佛在等待着蒋蔚然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不是故意的。”蒋蔚然觉得还是有必要说清楚。 余慕枫哪里有那么好心,不禁又想逗弄一下蒋蔚然,说:“即使你是故意的也不要紧,反正这个就是为你服务的。” “你......”蒋蔚然知道,要是这样下去,她肯定会输的一败涂地,论厚脸皮,她显然不是余慕枫的对手。“我......” “什么你呀我呀的,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余慕枫顿了一下,一脸的坏笑,往蒋蔚然的身下瞄了一眼,说,“还是你的。” 蒋蔚然实在一个没忍住,一巴掌糊在余慕枫的屁股上,说:“没看出来你还是个下流的,平时的一本正经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呀!” “好疼!”余慕枫夸张地摸摸被蒋蔚然打痛的屁股,刚才蒋蔚然还真没有吝啬自己的力气,这一掌拍上去,打出了降龙十八掌的气势,余慕枫屁股是火辣辣地疼。 他的屁股谁敢打呀,从小就连余越和刘画心都没有打过一下,也只有蒋蔚然敢了! 蒋蔚然当然知道这一掌的力道,嗤道:“不打疼你,你会记住这个教训?”说着抬起手做一个又要打过去的架势。 余慕枫一看蒋蔚然根本就不是再跟他开玩笑,哪里还敢让她伺候更衣。在蒋蔚然的巴掌没有落下来之前,余慕枫“哧溜”一下赶紧穿好了裤子,飞快地整理妥当。 蒋蔚然满意地冲余慕枫一笑,说:“早这样就不用挨那一巴掌了。” 余慕枫说:“你是第一个敢动手打我的女人,以前你也不是这样的,失忆以后怎么变得这么疯狂了?莫非是吃了什么药了?” “你怎么不说我是受了刺激了?”蒋蔚然说这话的时候连看都不看余慕枫。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蒋蔚然的话让余慕枫不敢往下接了,在那里有他深深的恐惧。他说:“你收拾好了吗?” 本来住院之前是没有什么东西的,可是时间一长,蒋蔚然怕余慕枫住着不舒坦,从来不讲究,前前后后买了许多的东西。虽然杂七杂八的,综合到方方面面,东西还真不少。余慕枫的意思就是全部丢掉,出了医院他们也用不着。 可是过了一段苦日子的蒋蔚然舍不得,就把所有的东西规整到一起。余慕枫说会有人来拿东西的,叫蒋蔚然只带必须要带的东西,其实他没有告诉蒋蔚然,他说的有人来拿是糊弄蒋蔚然的。他可不想什么东西都带着,需要的话随时可以买到。 蒋蔚然听了余慕枫的话,只带了她和余慕枫随身的衣物和余慕枫走到哪里都必不可少的电脑。 出了医院,蒋蔚然站在马路边上,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开心地说:“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今晚我们去好好地庆祝一番!” 余慕枫说:“我听从领导的安排。” “我可不敢做你的领导,“蒋蔚然皱着眉头继续说,“我从来没有领导你成功过,哪次不是被你说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正因为蒋蔚然说的是事实,余慕枫更要为自己辩解,说:“庆祝这件事情上,你绝对是我的领导。” !! 第203章:越来越近的真相 赵甜甜是听见玻璃的碎声之后冲进病房的。 蒋翔安已经坐了起来,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手不停的摸索着,嘴里喃喃地不知道在说什么。他的表情很无助,再看地上,一地的碎玻璃。 “蒋伯伯,我在这里。”赵甜甜拉住蒋翔安颤抖的手,安慰道。 蒋翔安接触到赵甜甜的手后,愣了好长时间,然后木然地看了赵甜甜半天,似乎忘记了她是谁,眼睛里充满疑惑。 赵甜甜知道,蒋翔安又要犯糊涂了。这样间歇性犯糊涂是越来越频繁了,有的时候他甚至连赵甜甜都认不出来了。 就在赵甜甜想要告诉蒋翔安自己是谁的时候,蒋翔安眼睛里突然冒出精光,说:“少阳,你来了!” 只要他高兴,随便是谁吧!赵甜甜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啊,我今天来看看你,你赶紧躺下吧!” 说着赵甜甜就要去搀扶蒋翔安躺下,意外地,蒋翔安拨开了赵甜甜伸过来的手,说:“你坐下,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交代。” 听到交代两个字,赵甜甜心里抽的难受,只有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才说是交代事情,莫不是蒋翔安的生命真的已经要走到尽头了?赵甜甜不敢大意,赶紧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蒋翔安指定的位置上。 蒋翔安见身边的人已经坐在他满意的位置上,才开始缓缓说话:“少阳,你听蒋伯伯跟你说......” 话说到一半,蒋翔安咳嗽的十分厉害,听着他的声音,几乎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了。赵甜甜想要起身为蒋翔安顺顺气,刚站起来,就被蒋翔安的一只手摁在了椅子上。 蒋翔安的力气大的惊人,赵甜甜没有想到一个将死之人会有如此大的力气,被迫地乖乖坐在椅子上。 咳嗽完的蒋翔安喘着粗气,努力地长大了嘴巴,胸口的阵阵闷痛过后,他才又开始讲话:“你要帮伯父照顾好小然,小然现在是我唯一的牵挂,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她。这孩子不容易啊,从小我就没有给过她太多的父爱,你要替我弥补对她的亏欠.....” 这次说不下去的原因不是咳嗽,而是蒋翔安的哭泣。蒋翔安佝偻着身躯缩成了一团,老泪纵横,样子看起来就像快死的小狗一样可怜,赵甜甜鼻子酸酸的,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蒋翔安尽情地哭泣了很久,说:“虽然你不是你爸亲生的,但是他会对你和少云一样好,他在你身上花的心血比少云都多......” 赵甜甜脑袋有点反应不过来,尹少阳居然不是亲生的?先是蒋蔚然,现在又是尹少阳,为什么他们的运气都那么的好,可以被收养在这么好的家庭,从小不缺吃穿,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行事。而她就要被收养在那样的环境里,要接受残酷的训练不说,还要时刻抱着牺牲自己的念头,有亲人不能见,还要报答所谓的养育之恩? 细想之下,赵甜甜愈发觉得世界的不公平。 蒋翔安沉默了良久,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说:“伯父知道对不起你,如今又要你来照顾我的女儿,你心里一定是不愿意的,这个我也能理解。” 赵甜甜看着蒋翔安用充满期待的眼神儿看着她,赶紧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已经不计较了,我愿意照顾蔚然。” 蒋翔安满意地拍拍赵甜甜的手,由衷地说:“真是一个好孩子,看来天力确实没有少下心思。可是今天,我还是要说出我想说的话。” “好,你说,我听着。”赵甜甜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她心里早已经是暗潮涌动了。她预感,蒋翔安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一定是她不知道的秘密。 对于秘密,赵甜甜非常地期待,她已经隐约地发现这个跟安文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或许,这也是她见到生母的机会。 蒋翔安停顿了许久,目光飘向了很远的过去,不管他现在的意识是否清晰,有些事情是刻在骨子里的到死都不会忘记。蒋翔安最终还是开口了,说:“虽然是伯父毁了你的家庭,导致你成为一个孤儿,所幸,你被天力抚养,现在又已经长大成人。在这件事情上我要跟你道歉,对不起!” 说着,蒋翔安在床上向赵甜甜鞠躬。 事情的大概在赵甜甜的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突然脑子里就想起尹天力和蒋翔安说的什么收养之类的话,此刻再加上蒋翔安郑重地一鞠躬,就更加地让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赵甜甜上前搀扶着坐在床上还要鞠躬的蒋翔安,说:“我从来也没有怪你,只是我想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我的家又是怎么被毁的?” 蒋翔安就像没有听到赵甜甜的话,也不接着她往下说,只是自顾自地说:“虽然是我做的,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古正邪不两立。我是一个军人,我的天职就是服从指挥,打击所有犯罪行为,匡扶国家正义!” 说到这里,蒋翔安竟然十分地激动,精神亢奋起来,收不住下面要讲的话:“自古正邪不两立,我要消灭所有的坏人,你是一个小孩子,所以选择被留下......” 再往后,赵甜甜就听不清楚蒋翔安说什么了,他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只是嘴唇在上下张合,并没有发出声音。 蒋翔安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居然又犯病了。 赵甜甜看着在床上大张着嘴,仍旧面色发青的蒋翔安,紧迫地追问:“你快说呀!我的亲生父母是谁?我的家又是怎么被毁的?” 蒋翔安现在需要的是抢救,即使他现在想说,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的。 赵甜甜只能暂时放弃,忙跑出去找医生。 事情走到今天这种地步,赵甜甜已经猜出个大概,但是,她想要的是肯定的答案。只要蒋翔安可以肯定地说出事实的真相,以这个消息的价值,赵甜甜相信,安文会毫不犹豫地放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而她受制于人的日子也就结束了,她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赵甜甜只要一想到这里,就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 蒋翔安和蒋蔚然都是她的福星,如果有来世的话,赵甜甜一定会好好报答他们的。 希望就像光亮,尤其是在暗夜里的人,看到光亮的心情是只有待在黑暗里的人才会明白的。 赵甜甜坐在医院的急救室外,望着走廊里的顶部,幻想着自己穿上婚纱嫁给余慕枫的情景...... !! 第204章:心灵相通 在回家的路上,蒋蔚然就像鸟儿被放出来牢笼一样,欢快地在路上走着。 余慕枫走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轻松愉悦的身影,不由地也被这气氛感染。余慕枫已经有很多天没有走出过病房,现在呼吸着外面新鲜空气,一下子心胸也变得开阔了起来。他欣赏着蒋蔚然尽情地欢快的样子,心像溶化进蜜糖里,除了甜蜜还是甜蜜。 余慕枫动情地说:“小然,明天我们就一起回家好吗?” 蒋蔚然听到要回家,心里竟也充满了期待,说:“好啊,我还真的想我的爸爸了,好想快点见到他!” 蒋蔚然提到蒋翔安时的那种期待,让余慕枫不忍心告诉蒋蔚然蒋翔安的身体状况。昨天,蒋蔚然去取药的时候,余越打来电话,说的就是蒋翔安的病情。情况并不乐观,按医生的话说,随时都有可能停止呼吸。 余慕枫现在之所以这么着急着要回家,不光是因为他想给蒋蔚然安定的生活,更想让蒋蔚然见蒋翔安的最后一面,不要留下什么遗憾。 “要不我们晚上就回去吧?”余慕枫试探着蒋蔚然。 蒋蔚然先是一愣,说:“这么快?可是我们要怎么回去啊?” 余慕枫掏出手机,在上面找着电话号码,只要他一个电话,就有飞机来接他们,晚上就可以到达家里。 蒋蔚然问:“你在干什么?” “让飞机来接我们。”余慕枫想着蒋翔安现在的情况,蒋蔚然早一刻见到他肯定会比晚一刻要强。 蒋蔚然阻拦,说:“先不要打,我还没有安顿好......” “我可以叫人来帮你。”余慕枫想着还是尽早回家。 蒋蔚然思索了片刻,说:“我现在还不能走,我得跟白尔说一声,总不能这样不辞而别,她刚到这个地方,一切还需要我。还有少阳....他那里一直没有任何的消息,我担心他!” 蒋蔚然以为余慕枫是不想她提到尹少阳的,所以说起来时有几分犹豫,谁知余慕枫就像没有听到一样。 “白尔?”余慕枫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名字他以前在蒋蔚然这里听到过,也知道白尔和蒋蔚然之间的关系,她莫非也在这个地方?可是,余慕枫也从来没有听蒋蔚然提起过,就问:“你说的是你的那个要好的女朋友吗?” 蒋蔚然这才记起,这些日子琐碎的事情太多,她已经忘记了同余慕枫说遇见白尔的事情。蒋蔚然点点头,说:“是啊!” 余慕枫沐浴着和煦的微风,继续跟紧了蒋蔚然,说:“她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这个要是详细说起来有点话长,蒋蔚然就一句概括,说:“我那天遇见的,你说巧不巧?原来她根本就没有去美国,而是去了西部支教。” 蒋蔚然扭过头一边同余慕枫说话,一边倒退着走路,至于身后的情况根本看不到,但是她放心把自己的身后交给余慕枫。有他在,蒋蔚然不管做什么都有安全感。 余慕枫不会明白小女儿的心思,说:“你看着点前面,别摔了!” “我的前面就是你,我一直在看着你呀!”蒋蔚然明明知道余慕枫所指的并不是这个,故意说,“难怪人家说长得好看的男人一般都很自恋。” 余慕枫知道,不管蒋蔚然说的是不是事实,这个事情争论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能看到蒋蔚然现在开心的样子,余慕枫心里像是被暖风吹过,温温热热,非常的暖和。看着蒋蔚然的眸子不自觉地加进了毕生的温柔。余慕枫说:“你什么时候学会贫嘴了?” “这还不是先生教导有方!”蒋蔚然忙不迭地为余慕枫戴高帽,这事情做起来她永远都不会感到疲倦。 余慕枫一点脾气都没有,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答应你了,你说什么时候回家,我们就什么时候回家.......” 蒋蔚然立即欢呼起来。 “但是,”余慕枫随即又强调。 蒋蔚然就说嘛,余慕枫什么时候这么痛快了。她才不会承认这是对余慕枫不负责的说法,其实,余慕枫一直很痛快的。蒋蔚然说:“但是什么?” 余慕枫说:“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去!” “干什么赶那么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蒋蔚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表情不由地紧张了起来。 余慕枫一把拉过来神情紧张的蒋蔚然,轻轻地将她抱在怀里,说:“放轻松,你这样搞得跟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我想早点回去完全是因为我的工作,你也看到了,我每天陪你的时间很有限。” 蒋蔚然将信将疑,说:“真的只是因为工作的缘故?” “那不然呢?”说完余慕枫笑了起来。 余慕枫爽朗的笑声立刻冲淡了蒋蔚然内心的疑虑,她看着余慕枫不像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于是说:“我相信你!” 在余慕枫的心里,他宁愿没有听到蒋蔚然的这句话,因为他确实隐瞒了蒋蔚然重要的事情即便是善意的,他也原谅不了自己。 接下来,余慕枫和蒋蔚然两个人走的很沉默,这样沉默的气氛让蒋蔚然想窒息。甚至在心里有些跟余慕枫赌气,她还是觉得余慕枫有事情瞒着她。当余慕枫说坐车回去的时候,蒋蔚然就别扭着非要步行回家。 “才几步路而已,你都那么久没有活动,应该活动一下筋骨,不然真要老了。”蒋蔚然说话的时候带着情绪。 余慕枫感觉到不对劲儿,也能想明白是因为什么。于是站定,让蒋蔚然面对自己说:“不要总是闹小孩子脾气,我知道你心里在介意什么。既然我说没有事情就是没有,刚刚我是在想工作,有些冷落了你。对不起,我的好夫人,你不要总那么敏感好不好?” 见余慕枫很有诚意的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蒋蔚然不是心胸狭小之人,况且,她心里本来也没打算跟余慕枫斤斤计较。于是实实在在地说:“你刚才的样子看起来很忧虑,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对我讲吗?” 这是一个执着的姑娘,绕来绕去还是在这个话题上,余慕枫感觉有时候对蒋蔚然的应对根本力不从心。人就是这样,当你面对自己在乎的人的时候,总会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什么惹得她不开心。总想要尽自己的所有力量来保护她! 蒋蔚然抱住余慕枫的腰,使劲地往他怀里钻,她已经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紧张与真诚,心里充满了感动。 !! 第205章:并不在两者之间 蒋蔚然是走在余慕枫的前面的,所以早一步看见站在台阶上的黎傲雪。只是,蒋蔚然并不认识她,只是看着她看着她们,应该说是余慕枫,一定是认识余慕枫的。并且,她眼睛里毫不掩饰对余慕枫的爱慕之情。 在蒋蔚然站定的时候,余慕枫顺着蒋蔚然的目光看过去,自然就看到了挺立在台阶上的黎傲雪。 余慕枫的脸色瞬间就失去了之前的晴朗,明显就是在告诉黎傲雪,他并不想看到她。 蒋蔚然拉拉余慕枫的手,说:“这个女人是来找你的吧?” 余慕枫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但是,语气并不肯定,说:“可能是的。” 蒋蔚然顿时有些不解,说:“什么叫可能啊,到底是不是啊!” “我只能说我认识她,但是她是不是来找我的,我还真不知道。”余慕枫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心里早就猜的**不离十了。 即便是这样,在蒋蔚然的面前余慕枫觉得还是不要多说什么,更何况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 “那你说,我们是上去啊,还是上去啊?”蒋蔚然打定主意要上去的,本来嘛,这个大门就是必经之路。人家都带着爱慕杀上门了,她怎么好意思躲起来呢! 蒋蔚然从来不是那种只会逃避的人,还不等余慕枫做反应,蒋蔚然一个快步跑上台阶,说:“小姐,请问那你找谁?” 黎傲雪在余慕枫的电脑上见过蒋蔚然的照片,刚才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余慕枫的身上,根本没有太多的注意力分散给蒋蔚然。但是,只一眼的余光,黎傲雪就像被钉在了原地,根本动弹不得。蒋蔚然不是已经死了吗?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是谁? 黎傲雪看着蒋蔚然,眼睛里逐渐染上绝望的光茫。可是,名门千金就是名门千金,对各种突发状况的应对绝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尤其是良好的教养,在这个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黎傲雪伸出手微微一笑,说:“你好,我叫黎傲雪,是来找余慕枫余总的。” 蒋蔚然见对方如此的坦诚,也放松了警惕,逐渐的松弛了下来。就在她刚要对黎傲雪报出姓名的时候,余慕枫却出言阻止说:“你先回房间去等我,我跟她说几句话。” “哦!”蒋蔚然应了一声,但是却没有移动脚步。 黎傲雪趁机说:“这位就是蒋蔚然小姐吧?” 她既然已经看到了就要确认一下,心里也好有个底。黎傲雪就是那种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主儿,疼什么的,在她眼里算什么,这要看对方是谁。 蒋蔚然赶紧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有关于黎傲雪的任何记忆,甚至于连这个名字都是第一次听说。蒋蔚然说:”你怎么知道我的?” 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让黎傲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心里却高兴不起来。不远千里飞过来,她可不是为了知道蒋蔚然还活着而来的。黎傲雪委婉地说:“传言你是余总的妻子,没有人不知道的,我在余总的电脑里看到过你的照片......” 余慕枫不想让两个女人继续闲话下去,打断黎傲雪说:“什么是传言是我妻子,她本来就是我的妻子!” 黎傲雪脊背发僵,余慕枫似乎看出了她的抵触情绪。 余慕枫不给黎傲雪说话的机会,紧接着说:“你到底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我和小然没有功夫听你说以外的事情。” 聪明如黎傲雪,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余慕枫想要保护蒋蔚然的心思,只是,有这样的必要吗?她又不会把她怎么样。黎傲雪的心里一阵酸涩,认识余慕枫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看见他如此紧张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传言一点不假,余慕枫果然是个冷血的男人,也只对蒋蔚然例外。 黎傲雪神情不变,还是那么谦逊有礼,说:“余总,我只是受你母亲和父亲所托来看望你的。” 余慕枫不希望黎傲雪对蒋蔚然问东问西,更不希望她过多的知道有关蒋蔚然的事情。蒋蔚然身后隐藏着什么样的危险,连余慕枫都不知道。他怎么能让失去过一次的蒋蔚然再一次犯险,所以,如果可能,他真恨不得将她藏起来。 “慕枫,”蒋蔚然被余慕枫护在了身后,悦耳的声音从他的后面传来,“黎小姐既然这么大老远的跑来找你,又是父母托她来看望你的,自然就是我们的客人,咱们得好好地招待她,你说不是吗?” 就连余慕枫都没有看出蒋蔚然说这句话的时候到底是出于真心诚意,还是为了其他的。黎傲雪就不明白蒋蔚然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黎傲雪客气地说:“多谢蒋小姐招待......” “招待什么的谈不上,只是为了让黎小姐能够见证一下,传言都是不可信的。”蒋蔚然笑颜如花。 余慕枫顿时知道了蒋蔚然的意图,这是要她眼见为实了。余慕枫心里暗自高兴,这下他有福利好收了,蒋蔚然要想证明传言,必须付诸实际行动。对于蒋蔚然的实际行动,余慕枫已经开始期待了。 蒋蔚然打量着黎傲雪,这个女孩子相当的聪明,虽然处处说话针对蒋蔚然,却是做的不留痕迹,让人挑不出错误来,表面上永远都是一副谦逊有礼的模样,实际上骨子里却是骄傲的厉害。 不管黎傲雪怎么样,蒋蔚然就是不喜欢她。 蒋蔚然不由恨恨地想,没有任何一个人喜欢觊觎自己老公的女人! 在蒋蔚然打量黎傲雪的同时,黎傲雪又何尝没有打量蒋蔚然。 蒋蔚然比她在余慕枫的电脑里看到的还要漂亮,那双眼睛更有灵气。若要论美貌,黎傲雪自叹不如,虽然她也十足是个美人坯子。但是,不如人就是不如人,在美貌上黎傲雪自知不如蒋蔚然,但是要论能力,黎傲雪比蒋蔚然要强出不少。 两个女人相互对峙,彼此打量。 黎傲雪也许想的没有错。她的能力是高于蒋蔚然,尤其是在工作上,黎傲雪绝对可以成为余慕枫的好帮手,蒋蔚然也许不能做到。可,她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即便蒋蔚然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余慕枫就是爱她这个人。 仅凭借这一点,蒋蔚然就远远地甩开了黎傲雪。 黎傲雪就是努力上一辈子,也达不到蒋蔚然在余慕枫心中的位置。并不是所有的事情只要你努力了,付出了,就会得到想要的回报。可黎傲雪更明白,假如她不付出,就连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给读者的话:昨晚胃疼,在医院一夜各种折腾,今天拼命写了一章,下一章也尽力,或许没有,或许会很晚。望亲们谅解! !! 第206章:三个人的午餐 黎傲雪来了,本来蒋蔚然可以完全甩手不管的,但是,考虑到她是受了余慕枫父母的拜托,蒋蔚然觉得做事还是要留几分情面的,这样日后也好相见。蒋蔚然把黎傲雪安顿在她之前住的房间里,而她,为了打破传言,索性就把东西让余慕枫搬进他的房间。 余慕枫乐意至极,对黎傲雪本来就不像对赵甜甜那样让她讨厌,余慕枫经过蒋蔚然的这一折腾,想着黎傲雪的到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 为了礼貌,蒋蔚然还是决定摒弃前嫌,蒋蔚然和余慕枫带着黎傲雪,在厉山镇最好的餐厅饱餐了一顿。 黎傲雪刚到这里的气势已经逐渐的消失殆尽,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沮丧,吃饭的时候话也不多。 蒋蔚然问一句她就答一句,蒋蔚然不问她就什么也不说,只顾着吃眼前的牛排。 余慕枫很习惯这种氛围,本来吃饭就是吃饭的。所谓寝不言食不语。余慕枫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这样的。黎傲雪作为一个女孩子,家里的要求就更加的严格,加上眼睁睁地看着余慕枫贴心地一会儿为蒋蔚然布刀叉,一会儿又亲自喂食蒋蔚然....... 种种下来,如果仅仅是为了在外人面前秀恩爱,也不会让黎傲雪如此的难受。余慕枫为蒋蔚然所做的一切,看得出来都是发自内心的,一点秀的痕迹都没有。 餐厅里面有服务员,完全没有必要亲自动手布刀叉。真不敢相信余慕枫天一集团的堂堂总裁,居然为了蒋蔚然去做服务生才做的事情。 一看就知道,余慕枫对蒋蔚然的爱已经超越了他的底线。 相较余慕枫,蒋蔚然做出来的就显得刻意了很多,她每得到一次余慕枫体贴的照顾都会用眼神在黎傲雪面前炫耀,既打击了黎傲雪,又让她说不出话来。 就连蒋蔚然也是没有想到,以前她最不屑用的手段,今天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在一个爱慕他的女人面前用的淋漓尽致。 原来在乎一个人,爱一个人,真的让人变得无比恶俗,甚至于有时候到了自己都无法容忍的程度。蒋蔚然缩缩脖子摇摇头,简直不能回望自己刚才的所有行为。天呀,地呀,菩萨呀,还有万能的主啊,请原谅这些矫揉造作!蒋蔚然在心里把各方神仙默默地祷告了个遍。 黎傲雪是第一个吃完的。 其实,刚才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她都不知道,对面恩爱无比的蒋蔚然和余慕枫,让黎傲雪从一开始就食不知味。 酒足饭饱的蒋蔚然正让余慕枫帮她擦掉嘴角的残羹,余慕枫好脾气地仔细而轻柔地为蒋蔚然擦拭干净。然后冲黎傲雪一笑,说:“让你见笑了,小然就是这样大大咧咧地,从来不拘小节,但是也从来不主动欺负别人。” 是了,余慕枫的话重点在后半句,蒋蔚然不主动欺负他人,难道她黎傲雪会主动欺负他人?黎傲雪顿觉心里委屈,余慕枫想保护蒋蔚然的心情可以被理解,但如此警告意味明显的话就大可不必再说了。黎傲雪说:“我也不是一个会主动欺负别人的人,相信你是知道的,我会和我身边的每个人打好关系。” 蒋蔚然感受到了来自余慕枫深切的关怀,本应该高兴的,可蒋蔚然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倒是特别的别扭。余慕枫这算什么?她又不是他身上的某部分,他完全没有必要像个老母鸡保护小鸡仔一样时时刻刻将她护在腋下。蒋蔚然是个独立的个体,她不能理解余慕枫的行为。 蒋蔚然突然抬起头,对余慕枫说:“你没有必要这样子对我,让我感觉自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余慕枫先是一愣,蒋蔚然之所以会反感,是不是因为自己的保护对蒋蔚然成了一种束缚!随即余慕枫一笑,赶紧说:“在我眼里你那里是长不大的孩子,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的宝贝。” 再一次,震惊了黎傲雪,余慕枫还能有这样玩世不恭的一面。在她的印象里,余慕枫一直是严谨而冷酷的天一总裁,她甚至都没有自己的私生活。现在看着余慕枫,他的目光落在蒋蔚然的身上是那样的轻,生怕重了蒋蔚然会痛。 黎傲雪再也无法待在这样的氛围之内,倏然站起身来。由于起的过猛,黎傲雪身后的凳子轰然倒地! 正要继续争辩的蒋蔚然愣在原地。 余慕枫立即凑过来,在蒋蔚然的耳边道:“小然,你没有被吓到吧?” “没有。”蒋蔚然木讷地回应着余慕枫,眼睛已经转向了黎傲雪这里。 黎傲雪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十分尴尬,白皙的面孔青红相间。黎傲雪敢打包票,生平第一次她这么狼狈,甚至连目光都不知道放在那里才好。 余慕枫终究还是了解黎傲雪的,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何况在面对一直展现十分诚实的千金小姐黎傲雪,余慕枫叫来了服务生,说:“给这位小姐换把椅子!” 所有的怪异气氛因着蒋蔚然的一句话得到了缓解。 黎傲雪感激地看看余慕枫。 蒋蔚然突然觉得气氛大逆转了,黎傲雪笑笑,“我吃好了,谢谢你们的招待!我累了,就不陪你们了。”黎傲雪的这句话与其说是对着他们说的,不如说只是对着余慕枫一个人说的。 蒋蔚然一如既往地对黎傲雪喜欢不起来,礼貌性地说:“黎小姐一路过来已经很累了,还是休息一下的好。” 黎傲雪冲蒋蔚然和余慕枫歉意地点点头,然后举杯,喝干了杯中的红酒。 “慕枫,你去送送黎小姐。”蒋蔚然对余慕枫可谓是颐指气使。 余慕枫拉开椅子,起身就要相送。 “不用了,没几步路我走回去就好!”黎傲雪拒绝。 这次是余慕枫意外的坚持,转头对蒋蔚然说:“小然,你在这里等我,我送黎小姐一下。” 蒋蔚然点头。 以蒋蔚然对余慕枫的了解,他这是有话要和黎傲雪说。具体说什么样的内容,蒋蔚然一点都不感兴趣。 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还是要他们自己解决。 余慕枫如果知道蒋蔚然是这样想的,决计是不会出去相送了。他跟黎傲雪之间只是几句话的事情,说清楚了就好了。 他们出去以后,蒋蔚然动也不动地咂着饮料。 !! 第207章:欠你一句话 出了餐厅的门,黎傲雪不说话,率先走在前面。 黎傲雪不说话,余慕枫也不好说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向前挪动着,所谓挪动主要是说黎傲雪,她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可速度犹如乌龟爬行。 余慕枫是送黎傲雪的,她不加快速度,他总不能将她远远地甩开。想到这段日子他几乎要把这辈子路都走完了,蒋蔚然不爱乘车,去哪里总是步行。一个是这样,另一个又是这样。仿佛只有两只脚才是最靠得住的交通工具。还好历山镇这个地方不大。 当余慕枫再次提出开车送黎傲雪的时候,她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她不知道下次再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会是什么时候,现在,她有太多的话想要问余慕枫。当真正面对眸无波澜的余慕枫的时候,黎傲雪只觉得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嗓子眼,倒都倒不出来。 只有走在阳光下,微风中,黎傲雪才能渐渐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她还是不想因为情绪的波动,招致余慕枫的厌烦。一旦余慕枫要厌烦谁,无疑是判了这个人的死刑。黎傲雪觉得自己即便没有了机会,可也没必要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那么僵。 良久之后,黎傲雪才缓缓地说:“刚才一直没有机会问你,你的伤完全好了吗?” 余慕枫伸开双臂,深呼吸几下,然后说:“有了小然的照顾,自然是好的快了。” “祝你幸福!”黎傲雪的脸在阳光下发散着真诚,余慕枫几乎要被她的真诚所感动了。 黎傲雪伸出一只手,继续说:“祝你和蒋蔚然幸福!” “谢谢。”余慕枫短暂的错愕过后,礼貌性地握了握黎傲雪的手。就在前不久,他已经差不多要答应了黎傲雪的交易,他自然知道黎傲雪对待这件事情的认真程度,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什么时候开始,他余慕枫也这样的婆婆妈妈了,余慕枫说:“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 黎傲雪淡然一笑。 余慕枫索性说:“你是一个好姑娘,家世又好,喜欢你的人一定非常的多,我希望你能早点找到自己的心仪的男朋友。” 黎傲雪驻足,微笑,似半开玩笑地说:“怎么,怕我妨碍你的幸福?” “你妨碍不到我的,只是怕你苦了自己。”连余慕枫自己都不相信,在知道黎傲雪的心意的情况下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或许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偶尔一句带有关心色彩的实话,会让本来就不平静的海面,掀起滔天巨浪! 黎傲雪的眸子只是短暂地露出喜悦的光芒,很快就被理智占据,褪去了之前的喜悦。余慕枫是怎么对待蒋蔚然的,她一直旁观着。她能指望余慕枫有多余的关心给她吗?如果真是那样,黎傲雪会不会嫌弃余慕枫不够专一,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内心各种矛盾纠结在一起。黎傲雪自嘲地说:“我差点当真。” “什么差点当真?”余慕枫甚是不解。 黎傲雪向来直来直去,说:“你的关心,让我以为是真的。” “你为什么不能当真?”余慕枫说,“我希望你过得好。只有你过得好我才能让自己幸福的心安。” 黎傲雪苦笑,原来,说到底,余慕枫还是为了自己。黎傲雪说:“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打扰到你的幸福。” 余慕枫看着黎傲雪,认真地注视着她。黎傲雪误会了他的意思,可是,他实在找不到跟她解释的理由,就只好作罢。 “不过,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如果有一天我有了机会我还是会争取。你最好不要让我再有机会,不然的话到时候痛苦的不止你我。”黎傲雪深吸一口气,说,“你一定要让我看着你幸福!” “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余慕枫在劝别人的时候,从来不反思自己是如何地执着。 黎傲雪打断余慕枫的话,说:“值不值得只有我自己知道,谁都没有资格评论什么。我还是那句话,你千万不要让我看到希望,让我觉得还有机会,懂吗?” 余慕枫说:“你永远不会有这个机会的,所以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这算是警告吗?”黎傲雪笑着问。 余慕枫说:“我跟你之间说不上什么警告不警告的,我觉得我欠你一句话......” “一句话?”黎傲雪思想想去,想不明白余慕枫欠她一句什么话,说,“说来听听是一句什么话!” “我和你之间没有可能,你虽然不表达出来,但我看的出来你的用意......”余慕枫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别人,虽然黎傲雪什么都没有说过,“我有小然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黎傲雪感觉脚底的凉意都泛了上来,说:“如果没有蒋蔚然,我有机会吗?” “没有小然就没有我。“余慕枫说这句话时的坚定,让黎傲雪连连后退,没有答案比这个更能让她死心的了。 黎傲雪说:“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就是让她退一万步,只要能每天看到余慕枫,黎傲雪也是愿意的。以前,她从不纠缠任何男人,在爱那个人,只要他心里没有她,她一概不去纠缠。一直以为,对余慕枫也会如此,当真正跟他接触了以后,才发现以前她的那一套定论基本可以推翻了。 余慕枫是她不能翻越的大山,即便不爱,她也不想离开,只想远远地看着。 这样默默地守候,让她觉得自己变得无比卑微。 “你可以像以前一样叫我大哥,我把你当做我最好的妹妹。”和蒋蔚然经历过生死以后,余慕枫眼里早就不是黑白分明的世界,变得更加的深不可测。凡事能留有余地的就一定不要作死,黎傲雪是个直率的女孩子,余慕枫觉得不会是个大奸大恶之人,所以一点也不抵触她。 能成人之美,余慕枫乐见其成。 没有什么事情比得到余慕枫的肯定还要高兴的,黎傲雪既然来到这个地方,应当觉得也是值得了。 “我会记住你的这句话,到时候希望你也记得。” 余慕枫一笑,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忘记。黎傲雪看着阳光下余慕枫的笑容,久久地回不过神儿来。脑子里只闪出一句话“微微一笑很倾城”。一个男人也可以有这样的笑容,原来不光男人是视觉动物,女人在某方面更甚。 !! 第208章:热闹的酒吧 酒吧里的灯光很暗。偶尔扫来的彩色光束让雷奕睁不开眼睛。他身边坐着两个年轻人,一个是虎爷的干将另一个是干瘦老二的干将,他们是虎爷派来保护雷奕的。雷奕又怎么会不知道,所谓的保护只不过是对他的监视罢了。 就算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但是以雷奕的身手,三两个人是没有办法近他身的。虎爷还是不能相信他,他已经得到了虎爷的命令,三天之内,手上必须沾染军界或警界的血,这是必要的敲门砖。不然,就算虎爷同意他代替六子的位置,也没有人会拿他当自己人,更不要妄谈什么服从。 今天出来,也就是他们说的踩盘子,找到合适的人选,找到合适的地点,然后做最应该做的事情。 三杯酒进肚,雷奕要上洗手间。 看着雷奕站了起来,干瘦老二的手下锭子说:“你干什么呀?” 雷奕吐出三个字,说:“上厕所。”尔后,甩开大步就走了。 虎爷的的手下大塔甩甩下巴,冲锭子使个眼色,让他跟上去。 锭子匆忙走向雷奕,嘴里叫着:“哎,哎,哎,你等等我,一块尿呗!” 雷奕就像没有听到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冲着洗手间走去。 白尔站在楼上的栏杆旁,俯视着楼下在舞池中央扭动的人群,周围桌桌爆满。白尔满意地点点头,以前她是不喜欢酒吧的氛围,可是现在完全是在用另外一种心境打量着这里的一切。什么东西成为自己的以后就是不能同等对待,白尔已经答应了蒋蔚然留下来,在这里一块经营她们两个人的酒吧。 并且,她和蒋蔚然两个人经过商量以后,把楼上的房间撤掉几个,摆上了几张小桌子,在边缘处围起了栏杆。用蒋蔚然的话说,这也叫扩大了规模。 白尔倚在栏杆旁边,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在人群里寻找着蒋蔚然的身影,巡视了一圈之后没有找到。 蒋蔚然吃中午饭的时候,神神秘秘地说,晚上让她等着她,有好的事情同她说。 白尔断定,蒋蔚然的好事情一定和她的老公余慕枫有关,应该是介绍他们认识。因为除此之外,白尔也觉得没有比这件事情更好的了,索性就等在这里,提前一看究竟。 舞台上的灯光突然变暗,再亮起来的时候,之间蒋蔚然站在话筒前,说:“今晚为了庆祝我和我老公的结婚纪念日,所有酒水全部八折。” 刚刚入座的余慕枫和黎傲雪都怔了一下。很快,黎傲雪举起酒杯说:“大哥,原来今天是你和嫂子的结婚纪念日,恭喜你们啊!愿白头偕老。” 余慕枫僵硬地一笑,冲黎傲雪点点头,同她愉快地碰杯。并说:“谢谢。” 白尔了然的一笑,蒋蔚然还是那个样子,想做好什么就会费尽心思。 接着蒋蔚然又说:“大家可以相互转告,明天我们酒吧依旧如此,仅此两天不要错过啊!” 蒋蔚然的讲话完了,台下掌声雷动。大家欢迎的不是蒋蔚然,而是蒋蔚然带来的消息,要知道,在厉山镇任何一家酒吧,从来没有如此大的优惠。吴恕有些不敢相信蒋蔚然说的话,蒋蔚然刚从台上走下来,他一把拽住蒋蔚然,说:“你疯了吧?” “没有啊,你看到了,我不是好好的嘛!”蒋蔚然说完还不忘在吴恕的面前旋转一圈,表示自己很好,让他相信。 吴恕在蒋蔚然的额头上一探,说:“没发烧啊,那是那根神经抽了。” 在不远处的余慕枫恰好将这画面瞧在眼里,不由地眉头一紧。 他这样的反应,全部落在了黎傲雪的眼里。黎傲雪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蒋蔚然和吴恕两个人站在那里,吴恕还边说什么边动手,不由地心里一阵暗笑,原来余慕枫也会吃醋。 “你才神经抽了!”蒋蔚然一把甩开吴恕探在她额头的手,说,“你知道什么,这叫聚集人气,人气上去了,生意自然就来了。” 吴恕不得不承认,从蒋蔚然接手这家酒吧以来,经过余慕枫的严格把关,生意确实比之前曹明经营的时候好很多。既然生意已经稳定的向好的方面发展了,就应该保持就好了,干吗非要来今天这一出。吴恕也有他的担忧,说:“可是你知道吗?厉山镇这条街上的酒吧,没有一个酒吧的酒水是八折的,最优惠的时候也就是个九折,你这样做不是坏了行规,你把其他的酒吧全都得罪了,以后在这里还怎么混下去?” 蒋蔚然想着吴恕说的话也有道理,不过,既然她的话都已经放出去了,就算是要反悔也来不及了,更何况蒋蔚然也没想要反悔。她对吴恕说:“我谢谢你的好意,心领了,至于你说的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搞不定,但是有人可以的。” 说完,蒋蔚然还不忘指指余慕枫。恰好余慕枫正在向他们这边张望,蒋蔚然立即高兴地冲余慕枫挥挥手。 余慕枫面无表情的脸,隔着昏暗不定的流光,根本就没有机会被蒋蔚然看到。 吴恕觉得自己是在自讨没趣,也不说话,乖乖地走回去调酒。 蒋蔚然一抬头就看到了正望向她这边的白尔,于是冲她招招手,示意她下来。 白尔莞儿一笑,从楼上走下来。 步伐优雅而从容,略施粉黛的面孔衬托的她更加的光彩照人。 蒋蔚然已经走到了余慕枫的身边,说:“怎么样?我的酒吧生意比以前怎么样?” “八折优惠人自然会多。”余慕枫也不看蒋蔚然,语气极其平淡地说着。 蒋蔚然意识到有一丝不对劲儿,看看旁边的黎傲雪,黎傲雪根本就不看蒋蔚然,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酒杯,手里轻轻地转动着酒杯。蒋蔚然说:“慕枫,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余慕枫说:“我现在不也是还好好的吗?” 这句话一出,蒋蔚然就彻底地感觉出不对劲儿来了。上前同余慕枫解释道:“我知道是我的不好,不应该撒谎。” “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怎么记得好像不是今天呀!”余慕枫仍然没有放软语气,冷的像一块石头。 “为了促销,积攒人气嘛!我知道你肯定会理解我并支持我的!”蒋蔚然讨好地端了一杯酒给他,说,“来,消消气。” 余慕枫接过酒还是不说话。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不是因为这件事情生蒋蔚然的气。 !! 第209章:遭遇,第一个意外 蒋蔚然就更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了,余慕枫不是一个心胸狭小的男人,蒋蔚然觉得,同他讲清楚了,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可是,现在已经同他讲清楚了,也不见他有软化的迹象。 蒋蔚然说:“干什么呀?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 余慕枫上前一把拉住蒋蔚然,把她往人少的地方带。蒋蔚然不明白什么情况,潜意识地挣扎着,说:“你干什么呀?” 余慕枫不说话,拉着蒋蔚然胳膊的手丝毫不敢懈怠,太用力了又怕把蒋蔚然弄痛,不用力她又不肯乖乖地跟余慕枫走。两个人在嘈杂的人群里来来回回地拉扯着,周围的人连看都没有看两个人一眼,想必这样的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了吧! 在蒋蔚然觉得没可能地情况下,居然挣脱了余慕枫,本来余慕枫也没有太用力气去抓蒋蔚然。突然的挣脱让毫不防备的蒋蔚然重心不稳,连连向后退着倒去。 还没等余慕枫反应过来,蒋蔚然已经倒在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很熟悉的味道立刻传来,蒋蔚然赶紧抬起头,并没有马上推开这个怀抱,而是抬头看向抱住她的那人。 一抬头,蒋蔚然心中一惊!竟是雷奕。原来这个怀抱之所以熟悉,是因为那天夜晚给过她温暖,她贪婪那味道,有哥哥蒋毅的温暖。 雷奕被蒋蔚然撞到了伤口,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气,脸色马上变得苍白起来。好在酒吧的灯光不亮,蒋蔚然和周围的其他人并没有看见雷奕脸色的变化。 余慕枫算是反应比较快的,他的手此时已经放在了蒋蔚然的胳膊上,说:“小然,你没事吧?” “我没事,”蒋蔚然匆匆地答了余慕枫几个字,想跟雷奕打声招呼,还没有将话说出来。雷奕冷冷地推开了蒋蔚然,就像不认识蒋蔚然一样,说着让蒋蔚然摸不着头脑的事情,雷奕凶神恶煞地冲蒋蔚然说:“没长眼睛是不是?” “我......”蒋蔚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咆哮声弄糊涂了。刚才他接住自己并不是无意地,她能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 雷奕那天还救了他们,今天怎么会是这种态度来对待她?蒋蔚然想起来雷奕在林子里给她的温暖拥抱,只觉得一阵委屈,眼眶立马就湿润了起来。明知道他不是蒋毅,蒋蔚然还总潜意识地把他当做了蒋毅。 这可能也是她觉得委屈的所在。 蒋蔚然话都堵在喉咙里,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说,但是,蒋蔚然还是没有放弃,而是抱着希望继续说:“你忘记了,那天......” 跟着雷奕的锭子此时已经来到了雷奕的身后,雷奕根据他的呼吸声判断:他在身后,且紧紧地挨着他。 雷奕说:“你见了帅哥就要往上贴呀,可是大爷我没有看上你!” 意外,更加的意外!蒋蔚然看着雷奕,就算他不是自己的哥哥蒋毅,可也不像能说出这种混账话的人。蒋蔚然还是不能让自己死心。她上前一步挡住正要离开的雷奕的去路,挑衅地抬头注视着雷奕。 雷奕的内心现在就像敲鼓一样,“咚咚”地声音连他自己都听的真切,他不知道紧紧跟在他身后的锭子会不会察觉什么。雷奕的表情更加的冷酷,说:“你拦着我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请我喝一杯?” “你这个.....”蒋蔚然说不下去是因为她突然改变了战术,说,“我就是要请你喝一杯,有种的话你就喝给我看。” 雷奕不理蒋蔚然就是不想在锭子和大塔盯着他的情形下,和蒋蔚然有过多的纠缠。 他现在跟她解释不了什么,哪怕是误会也不要紧,只要她不牵涉其中就好。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居然在这里碰到了蒋蔚然,就算碰到了也无所谓,为什么还要他们偏偏撞上,撞上了不说话过去也行,可是蒋蔚然偏偏还一副受了委屈,要追查到底的模样。 一系列的巧合下来,雷奕差点就要发疯了。 好在雷奕经过专业的训练,不管心里活动的多么剧烈,表面仍旧维持着平静。他不理蒋蔚然,绕过她就要过去。 这时候在一旁的锭子不干了,他从雷奕的后面一把抓过雷奕的衣服,说:“难得有...这么漂亮的小姐要跟你喝酒,你就不能卖个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这关你什么事情啊?”蒋蔚然在锭子的话里没有听出善意,看着他猥琐的笑容,蒋蔚然就压制不住心里的一股无名火,说话不由地就冲了许多。 锭子虽然是干瘦老二身边的一个跑腿的,但是大家都卖干瘦老二的面子,对他一直来都是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地。被人巴结着讨好还来不及,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他往蒋蔚然的面前一挺,像一座小山一样! 蒋蔚然这才看到了锭子的身高,生生比自己高出一个半头来。 正在她琢摸着到底用什么样的姿态来应对锭子的时候,蒋蔚然只觉得被人轻轻往后一拉,就跌在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头顶上传来余慕枫的声音,说:“她是我的女人,从不跟我以外的男人喝酒,只要有我在,你想都不要想!” 余慕枫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淬了药水字字带毒。 锭子被余慕枫的气势吓的愣了一下,几乎同时又伪装的跟原来一样,说:“老子就是看上她了,就要她陪我喝酒。” “你确定?”余慕枫语气特别的冷,声音里加了丝嗜血的味道。 在他的面前竟敢侮辱他余慕枫的女人,简直就是找死。 “我...我确定。”锭子结巴的这一下出卖了他,他心里已经开始慌乱了,有些忌讳余慕枫的气势。他知道,能有这样霸气的人一定不是常人,因为那种杀伐果断是装不出来的。锭子猜测,余慕枫一定是个有身份的人,眼下没有弄清楚状况,没有必要把自己往死里作! 在周围人注意力都放在锭子身上的时候,雷奕冲余慕枫施了眼色,让他赶紧带蒋蔚然走开。 余慕枫虽然不知道这么做的原因,但是马上就会意了。并用眼神在同雷奕做着简单的交流。 !! 第210章:言语里的真真假假 一番简单的眼神交流下来,余慕枫并没有得到更多的信息,只能更加确定一点,尽快带蒋蔚然离开。 余慕枫拉着蒋蔚然的手,在蒋蔚然手上暗暗地用力。 蒋蔚然抬头看向余慕枫,余慕枫眼睛里盛满柔情,冲她轻轻地摇摇头。 蒋蔚然立刻明白了,看向雷奕。雷奕就像没有看到她一样,直视着另一个方向,而在那里就是大塔所在的位置。顺着他的目光,蒋蔚然一惊,大塔一看面相就是凶神恶煞之人,虽然看不清楚五官,但是隔着灯光,蒋蔚然依旧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光。 此时,余慕枫也看到了大塔,他在蒋蔚然的耳边说:“别妄动,雷奕一定有什么不能言明的苦衷,他毕竟救过我们,不能因为我的失误害了他。” “会有这么严重吗?”蒋蔚然有点不确定,毕竟刚才她并没有看到余慕枫和雷奕之间的眼神交流。 余慕枫继续用只蒋蔚然能听到的声音说:“就怕万一,我们还是尽可能地小心一点。” “哦。”蒋蔚然简单地应了一声,听话地转身就走。 锭子挡在蒋蔚然和余慕枫的面前说:“怎么说走就走啊!” “让开!”余慕枫厉声喝道。 锭子虽然小心肝已经颤抖了好几次了,但是碍于面子问题,也不想示弱,强撑着道:“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被爷的弟兄们知道了爷还怎么混?” 余慕枫说:“那是你的事情。” 雷奕再不出面,想必事情比之前的还要糟糕,他觉得以余慕枫的傲气,决计不会在吃了亏的情况之下做到坦然受之。雷奕阻止锭子,像铁塔一样伫立在他面前,距离他的鼻尖仅0.01公分,只要拳头微微一动,就会将锭子打出鼻血来。 “不要惹是生非,就算你是二爷的人也不行,一会儿破坏了我的好事,虎爷面前你要领罪受罚。”雷奕的话掷地有声。 锭子果然退缩了,没有了刚才穷凶极恶的表情,甚至连脸上的肌肉都颤抖了起来,说:“那...那好吧,就当我给你一个面子。” 雷奕大踏步地走了。锭子赶紧跟上去,继续在他身边说:“哎,我说老雷,你是不是跟他们认识啊?” 雷奕驻足,抛给锭子一个嘲笑地面容重又往座位走去。 锭子不知道雷奕这样的表情代表什么意思,雷奕走了以后,他站在那里抚摸着自己的大脑袋,思考起来。雷奕难道天生性无能,对美女不感兴趣,锭子觉得刚才那个小妞很不错,都那么主动了,还不趁机会摸一把,现在想来,弟兄们私下说的没错,雷奕还真是一个软蛋。 想明白这一切的锭子,莫名地就难掩兴奋,摇摇摆摆地一路走到雷奕和大塔的面前,一屁股坐在那里,说:“大塔,看来兄弟们说的没错,老雷就是一个没有功能的软蛋。” 这话一出无疑是当面给了雷奕一巴掌,大塔也深感意外,在锭子的头顶装腔作势地扇了一把,说:“你他娘的闭嘴,说的那是个啥。” “我说的没错啊,刚才有一个小妞可正了,都主动送上门了,老雷看都不看人家一眼,上去就拒绝了。”锭子就想不明白了,有美人在前,还需要顾虑什么,“你说他不是软蛋是什么?” 大塔想事情可不像锭子这样简单粗暴直接,他的一句话让大塔眯起眼睛,眼珠子在飞快地转动着,可惜呀,除了自己其他人都看不到,因为大塔的眼睛实在是太小了。 雷奕被人说软蛋,不恼怒不解释,仍旧在那里慢慢地品酒。 “兄弟,对女人不感兴趣?难怪虎爷说你一身的正气,跟我们不是一路货人......”大塔故意欲言又止,仿佛要从雷奕的嘴里套出点什么才甘心。 雷奕继续喝酒,对他们二人不予理会。 大塔冲锭子挑挑眉。 锭子赶紧问雷奕说:“你今天的敲门砖到底有几分把握,能不能给虎爷搬回去啊!” “你们既然是虎爷派来...保护....我的,就只带着眼睛好了,不要多问什么。”雷奕特别强调了保护二字。 锭子是个大老粗,没有大塔的弯弯绕绕,见雷奕语气阴阳怪气地,就极为不满地嚷嚷起来,说:“老雷,我告诉你啊,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虎爷给你六子的位置坐,就会有很多人服从你吗?没有真实本领,你就是个屁!大家随随便便就把你放了。” 这个时候,大塔冲着锭子一摆手,说:“你消停一会儿,就你那张嘴,整天瞎嘚嘚。” “哎,我说大塔,你***跟谁一伙儿的?”锭子觉得大塔就是一个墙头草,刚才说了雷奕那么多不是的不就是他吗,现在跑出来装好人来了,所有的不是全都让他一个人背了。不由地恨得牙根痒痒。 大塔在地上啐了一口,说:“你别忘了今晚的正经事。” 锭子一听,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大塔不紧不慢地问雷奕:“兄弟,你跟我交个底,你是不是跟刚才的人都认识啊?” 雷奕听他这样问,感到十分的意外,但是又不能表露出来,淡定地喝着酒,脑子里飞快地转动起来,说:“认识刚才的那个女人,我以前做逃犯的时候她救过我,但是为了避免警察找到我,我只能装作不认识她,我已经被出卖的有点怕了。” 雷奕知道以大塔的智商他在骗下去反而适得其反,就只能抛出一点真实的情况。言语里的真真假假连雷奕都已经搞不清楚了,何况大塔。果然,他没有再继续追着这个问题讨论,而是话锋一转,说:“你的消息可靠吗?怎么那个人还没有出现?” “会出现的,只要刚才那个女人在,这个男的一定会来的。”雷奕镇定如故,仿佛没有什么事情比喝酒来的重要。 锭子一股邪火直往脑袋上窜,说:“老雷,你别把兄弟们都涮了,我们可没工夫陪你。” 大塔阻止锭子,对雷奕说:“哦,说来听听。” 雷奕一想,算了还是接着编理由吧,反正只要他来了,他所说的一切就不是谎言。于是雷奕道:“因为他喜欢刚才的那个女人,这个女人在这里,他怎么可能不来!” 不得不说,雷奕胡编乱造的功夫已经登峰造极,居然一言中的! !! 第211章:选定白尔 余慕枫把蒋蔚然拉回到座位,蒋蔚然喋喋不休,她不放心雷奕。 “你去不方便,还是让白尔去帮你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余慕枫看的出来,刚才雷奕很害怕他们认出他来。干脆就提议一个陌生的面孔去探探虚实,雷奕身处的境况,余慕枫也没有看明白,毕竟是救过自己性命的人,而且又是那样的像蒋毅。平时余慕枫也劝告蒋蔚然,不要把雷奕当做蒋毅,但是,他首先就没有做到,终究还是不能放下心。 黎傲雪没有听明白他们在讲什么,只知道需要有人去看看什么,于是自告奋勇地说:“我去可以吗?” 余慕枫赶紧摆摆手,开什么国际玩笑,黎傲雪可是黎氏建筑的千金大小姐,那帮人一看就是穷凶极恶之徒,万一要是出点什么事情,余慕枫就永远别想撇清干系了。 蒋蔚然也是这个意思,黎傲雪是为什么而来,她再清楚不过,她要是出点什么意外,余越和刘画心根本没法同黎傲雪的爸妈交代,蒋蔚然说:“你去不合适,我让我的朋友去,就以送酒道歉为借口好了。” 余慕枫也是赞同的。 正在这时,白尔走了过来。 人还没有走到蒋蔚然和余慕枫身边,声音就传来过来,说:“蔚然,你不是有什么好事情同我讲吗?” “你来的正好!”蒋蔚然把白尔拉到余慕枫的面前,说:“你说可以吗?” 余慕枫仔细打量着白尔,见她眼光波澜不惊,一看就是经历过事情的人,马上点头附和,说:“完全可以。” 白尔被蒋蔚然和余慕枫的对话搞得有点发懵,难道蒋蔚然说的好事,不是介绍她和蒋蔚然的老公认识?看他们两个在没头没脑地说着听不懂的话,白尔忍不住说:“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个字都没有听懂啊?” 蒋蔚然终于回归正常了,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话题切入正题,白尔正色听蒋蔚然接下来的介绍。 蒋蔚然指着余慕枫对白尔说:“这就是我的老公,余慕枫。” 白尔礼貌性地伸出右手,还没等蒋蔚然介绍,就自我介绍起来,说:“我是蒋蔚然的闺蜜白尔。” 余慕枫说:“我很早之前就听小然提起过你。” “很早之前?”白尔重复一句,然后难为情地一笑,说,“那她说的一定是我不告而别的事情喽!” 说着白尔还不忘往余慕枫的身后望去,黎傲雪正在那里自饮自酌。见白尔看向她,黎傲雪从椅子上跳下来,拍拍自己的手,说:“我叫黎傲雪,是余慕枫的朋友。” 黎傲雪之所以说是余慕枫的朋友,而非蒋蔚然的朋友,是因为她还是没有从蒋蔚然的身上感受到友善的信息,她不想说一些驳自己面子的事情。万一她要说是蒋蔚然的朋友,蒋蔚然一个不领情,她的面子岂不是要扫地? 白尔望向蒋蔚然,见她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神情,心里顿感好笑,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黎小姐,你好,很高兴认识你!”白尔虽然是落难的千金,但是教养这个根基还是很好的。 蒋蔚然冷眼看着两个不认识的女人,各自带着面具寒暄,都替她们2感觉到累。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蒋蔚然的缘故,可是现在她倒好,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白尔咬牙切齿地对蒋蔚然笑着,说:“蔚然.....” 蒋蔚然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赶紧转移话题说:“我有事情跟你说,你来这边!” 话刚说完,也不管白尔答不答应,蒋蔚然就把她拉到一边。 白尔不挣扎不反抗,任由蒋蔚然把她带向一边,小声说:“是不是叫我帮你修理一下黎傲雪?别说你没看出来,她对你老公可是虎视眈眈的......” “我当然看出来了,而且就连慕枫都知道,两个人都好像没打算隐瞒,并且那天,我还故意留了单独相处的时间给他们做告别.....” “你是不是傻啊?”白尔点点蒋蔚然的额头,还跟以前一样缺心眼,也就一个外表看着高冷的人,一说话就暴露了最显眼的缺点,连装都不会。白尔现在就是怒其不争啊! 蒋蔚然说:“我是不相信黎傲雪,可是我相信慕枫,他不是脚踩两只船的人,你就好好的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我的事情现在要操心的不是这个。” 白尔不可置信地说:“那是哪个?” “那个!”蒋蔚然边说着,边指向雷奕所在的方向。 距离有点远,灯光也不明亮,在蒋蔚然手指的方向,白尔只看见有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那里。 “中间的那个,你看清楚没有?”蒋蔚然有些急切。 “嗯。”白尔答应了一声,紧接着说,“没看清楚。” “没看清楚你嗯什么呀?”蒋蔚然着急地又说,“你看清楚一点。” 白尔转身就要走,蒋蔚然拉住她,说:“干什么去呀?我都还没有跟你说要你做什么呢!” “我带隐形眼镜啊,不然这么远根本看不清楚你说的那个人。”白尔近视的不是多厉害,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是很少带眼睛的,所以,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她还顶着200度的近视眼。 “不用,你只要记清楚了他的位置,待会儿送酒给他们,就说是赔礼道歉,顺便听听他们在说什么,看看他有没有危险,如果情况不对,你什么都不要管,直接回来跟我说就好。”蒋蔚然怕白尔遇到危险,苦于自己不方便再凑过去,不然的话,她才不会让白尔替她去冒险。 “他们是什么人呀?”白尔问。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反正应该不是什么好人,刚才还和我们冲突来着。”蒋蔚然简单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同白尔讲了一遍。 白尔听后觉得很可能是个安全隐患,她现在既然答应了蒋蔚然合伙,就必须对酒吧负责,于是说:“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然后冲蒋蔚然眨眨眼睛,去吧台取酒去了。 蒋蔚然在身后喊着:“要好一点的酒!” 白尔头也不回,手举过头顶打了一个响指。 !! 第212章:接连,第二个意外 越走近那三个男人,白尔的心里就越忐忑,总感觉在那里有她熟悉的气场。 当在雷奕的身后站定的时候,这个背影是她梦里的那个男人的,白尔的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了,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辈子,她以为是没有希望再见到那个让她夜不能寐的男人,所有的希望丧失,她决定要忘记他,重新开始的时候,这个男人从天而降。离她是如此之近,只要她一伸手就能触摸到他。 所有的幻想突然成为了真实,白尔反而不能反应,不敢相信。她就这样傻傻地托着手的里酒,傻傻地站在雷奕的身后。 锭子见有一个美女站在雷奕的身后,用无比深情的目光注视着他,不由地看向雷奕的身后。 雷奕早就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炙热的几乎快要把他的背烫伤了。 他甚至不敢回头,心里七上八下的接下来不知道又要面临什么样的状况,他必须让自己沉着冷静下来面对所有的一切。 “哎,老雷,你回头看看。”锭子沉不住气招呼雷奕,心里已经把他的祖宗骂了十八遍,这下子平时不吭不哈地,就凭着一副好的皮囊,就这么招女人的待见。要是这些女人知道雷奕就光有一副好皮囊,芯子里完全是个没有的会怎么样?只要想到这点,锭子心里又平衡了许多,不由地咧嘴嘲笑着雷奕。 雷奕抬头看了锭子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少拿爷开涮。” 沉默的大塔开口了,说:“这次锭子没骗你,你回头看看。” 雷奕故作惊讶地回头,一看之下,他的意外不是装出来的。 白尔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眶有些湿润,手里的酒水不停地晃动着,出卖了她此时激动地心情。 看着白尔怪异的神情,大塔警惕地说:“兄弟,你们又是认识的?” 一个又字让雷奕随之一惊,大塔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显透着怀疑。大塔不比锭子,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雷奕觉得,要是让大塔看出什么异样,一切就会前功尽弃。考验,真是一波接着一波,雷奕甚至有种错觉,是老天的故意戏耍。在他的印象里,几乎不可能的人和事都掺搅在一起,让他也分不清状况,只能如履薄冰般走一步说一步。 脑子里飞速转动的雷奕,还没有组织好语言。 白尔说:“认识,我们早就认识了。” 雷奕快速接道:“现在知道兄弟不是吹牛的了吧?这里我认识很多美女,这点是不是让锭子羡慕不已啊!” 锭子一听就不干了,说:“老雷,你***就会打击我,一天不打击我你是不是不能活呀。”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难道不是吗?我从来没有见过有女人说认识你的。”雷奕把认识女人作为炫耀,这让白尔有些反感,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雷奕吗?短短几个月不见,他怎么会变成这个轻浮的样子。 各种想法在白尔的脑子里反复纠缠,她甚至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雷奕对还在发呆的白尔说:“你来干什么?” “哦,”白尔这才回神儿,说,“刚刚那个,你们跟我们有些误会,她叫我送酒来给你们道歉。” 锭子抢白道:“原来刚才的那个美女是这里的老板娘啊,早知道那就更不能这么算了。” 锭子一副无赖的表情让白尔深深反感,想着蒋蔚然刚才同她讲的话,看来这几个人还真不像什么好人,只是雷奕怎么会跟他们混在一起。一个受国家栽培的军人,那种正义是刻在骨子里的,他不会罔顾自己的信仰,做出有悖国家利益的事情。 总之,白尔不相信雷奕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情况不明了的局面下,白尔最好还是选择沉默。 静观其变。 大塔故意大声地清了一下嗓子,跟雷奕说:“兄弟,你今天应该高兴才对呀,他乡遇故知,,而且还是红颜知己,你们可要好好的喝一杯。” 话语之中试探十分明显,雷奕只能装作不知,说:“那是必须的呀,在这个地方,这也算我最好的朋友。” 说着雷奕就搂住白尔的腰,白尔闻着雷奕身上的阵阵酒气,试图推开他,虽然她曾经十分想要这个怀抱给她温暖,但决计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他的这种态度,白尔根本没有办法容忍,她说:“你干什么呀?” 雷奕不能白尔机会,她越是挣扎,雷奕就越楼越紧,附在白尔耳边低声说:“听我的。” 就像着了魔一样,白尔忘记了挣扎,放弃了抵触。 她的心里有他,不管她现在看见的雷奕是什么样子,她还是愿意相信雷奕是原来的样子,且看下去再说吧! “跟兄弟们喝一杯!”雷奕端起自己刚才用过的酒杯,举在白尔的面前。 白尔被雷奕这一杯酒端的错愕到了极点,不相信地看着他。雷奕让她给这帮不知道是什么鬼喝酒,简直是在侮辱她的人格,而她到底要不要听雷奕的话? 见白尔还在纠结,雷奕再一次让酒离白尔更近一点,说:“想什么呢?快点的,你是我的女人,不敬酒说不过去。” 满嘴的谎言,尽管成为他的女人一直是白尔的愿望,可这样不清不楚地算什么?白尔眉毛一挑,冲雷奕说:“哦,是你的女人就得给你的兄弟们敬酒?” 锭子插嘴道:“是的,有这条规矩。” 说罢还不忘贱兮兮地端起手里的酒杯,举到白尔的面前。 白尔把手里的整瓶酒往桌子上一放,拿起一只空酒杯,将酒开启,把整个杯子倒满。然后挑衅地看看锭子,锭子被一个女人轻视成这样,面子上挂不住,随后也将自己的杯子倒满,说:“果然是女中豪杰,来,我们先干一个。” “好啊!”白尔一抬下巴,去端桌子上的酒杯。 一只手摁住了白尔的酒杯,紧接着白尔听到了雷奕的声音:“我来!” “这就不好了吧?”锭子可不想跟雷奕喝。 “我的女人,我心疼!”雷奕的语气坚定,甚至连白尔都相信雷奕说的话是真的。 “看不出来你那么无能的人,还这么宠自己的女人。”说着锭子还不忘朝雷奕的下身瞄了一眼。在他的意识里,雷奕已经是个被判了死刑的人,这辈子也不可能堂堂正正地做个男人!“是不是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女人啊!” “说什么呢?”白尔压制不住怒火,怎么可以这个样子侮辱雷奕。 !! 第213章:讲道理,死的最惨 锭子嘲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看不出来一个文文弱弱的女人,竟然蕴藏了这么大的能量,发起火来都这么有爆发力。 雷奕出来打圆场,说:“锭子,你以后说话注意点,不要在我女人的面前胡说八道。” 锭子是个见台阶就下的人,一看雷奕出来说话,赶紧也附和道:“老雷,你的马子脾气不小啊,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她就发火了。” 俗话说的好,人被说到痛处才会恼羞成怒,白尔这样一来,锭子就更加的肯定雷奕果然是有毛病的,突然就心情特别好起来。老天还是睁着眼睛造人的,不能净给雷奕优点了,他有的最重要的是雷奕没有的。 笑的猥琐的锭子让大塔几乎都看不下去了,严肃地说:“别忘了我们这次是来干什么的,完不成交代的任务,虎爷哪里谁负责?” 一句话将他们每个人都带回到现实中来,锭子突然就沉默了。 雷奕环视下四周的环境,他要等的那个人究竟会是谁?怎么还是没有出现。见不到穿着约定好服装的人出现,雷奕不免开始担心起来,只希望对方能赶紧出现,他不能在这个地方再继续待下去了。还不知道又要遇到什么样的突发状况,而下一次还能不能解决,时间就是生命。 雷奕环视完四周之后,最后目光落在盯着他的大塔身上,然后摇摇头。 大塔给雷奕使个眼色,用下巴戳戳白尔。 雷奕会意,对白尔说:“你先回家吧,记得洗干净了在床上等我。” 公然耍流氓,还这样的得心应手,白尔果然是不再认识雷奕了,或者说雷奕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沉默的正义男神了。 见白尔不动,雷奕知道,她一定是在想很多她想不明白的事情,其实,他也不知道跟她怎么解释,好在他也没有想过要跟她解释。雷奕加重语气,说:“回去等我,过了今晚我再去看你!” 白尔意味深长地看了雷奕一眼,最终还是听话地离开那里。 还没有走进蒋蔚然和余慕枫,蒋蔚然突然跳下座位,一把拽住白尔,关心地说:“你没怎么样吧?有没有被他们欺负?” 白尔失魂落魄地摇摇头。 “怎么了?”白尔的这副样子那里是没事的样子,或许她摇头另有他意,蒋蔚然忍不住追问,“你倒是说话啊!” 白尔眼含泪光,仍旧没有说话。她想不明白,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如今就在她的眼前,可是她居然已经不认识他了,她的心很痛,同时又痛恨着雷奕。当他用实际行动来打破这一切的时候,白尔恨不得把所有的爱都转换化成恨意,不能原谅的是雷奕的行为,他可以不爱她,但是不能打破她心里对于美的向往。 “你怎么了?”蒋蔚然快要被沉默的白尔给急死了。 余慕枫看着蒋蔚然焦急地跳着脚,不免担心蒋蔚然,劝慰:“小然,你先别急,慢慢地听她说。” “她要是肯说我就不着急了,你看看她的这个样子,肯定是受了什么委屈。”蒋蔚然越说越来气,越说越后悔,真不该让白尔去趟这趟子浑水,“我找他们去!” 白尔突然尖叫:“不要!” 尽管在嘈杂的环境当中,距离白尔最近的蒋蔚然还是被这一声高叫给震住了!她木讷地看向余慕枫,然后又看向白尔,说:“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是我的问题,不关你的事情。”原来那个精神焕发的白尔,在去过一趟雷奕那里之后就不见了,神情变得无比黯然,,尔后又对着蒋蔚然说,“蔚然,我累了,先上去休息一下!” 在电视剧里,女主角有了心事以后,通常会以自己累了为借口然后离开。白尔现在居然也出现了这种情况,那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再看她一副不愿多说的表情,蒋蔚然顷刻间就明白了,白尔是遇到事情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 让她居然选择了逃避和独自承受。 看着白尔在喧闹的人群中依然落寞的背影,蒋蔚然忍不住内心一阵悲怆,她们都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她们了,早已经过了玉锦繁华的年龄,生活的各种苦难都已经在考验着她们了。白尔如此,她又何尝不是,有时候会有很强烈的无力感袭上心头。 不挣扎就要顺从。 “她遇到事情了!”蒋蔚然依偎在余慕枫的身旁,喃喃地说着。 余慕枫虽然感情专一,只是基于以前在学校的风流史,还是特别理解女孩子的心思的,他说:“我看着她像是失恋了。” “是啊,她之前就跟我说过,她失恋来着,说什么她等的那个男人不见了,这辈子怕是不能相遇了,所以,你说的失恋是从哪里来的?”蒋蔚然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 男人什么的太可恶了,难道是个女人失魂落魄地就是失恋了吗?还能不能有点新创意?让她一直以为和别的男人不一样的余慕枫,形象因着他刚才的一句话在蒋蔚然心里大跌。蒋蔚然紧紧地靠在余慕枫的身上,不停地感慨道:“男人都是你这个样!” “我什么样?”余慕枫实在是不解,他刚才说什么了,就让蒋蔚然以这样的语气来对待他? 蒋蔚然心情不好地说:“风流样!” “我......”余慕枫索性闭嘴。蒋蔚然这是又开启了不讲道理的模式了,现在不论跟她辨别什么,到最后还是徒劳,真理永远都是站在她那边的,怎么说都是余慕枫的不对。 说的多了多不对,说的少了少不对,总之一句话,就是你不对就对了。 女人真不是用来讲道理的,而是用来疼的。现在的余慕枫已经无数次的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 余慕枫静静地让蒋蔚然依靠着,并且满带笑容地容忍着蒋蔚然的横加指责,在她说到激动的时候,还要不停地安慰着,帮她顺着气。 黎傲雪一直安静地待在旁边,默默地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意外!余慕枫是这样的宠爱蒋蔚然,即便是她错了,他也会让着她,由着她...... 这所有的种种,若非她亲眼所见,她一定不会相信,在她面前的余慕枫竟是这样一个男人。所有外界的传言,都可以被打破了。他和蒋蔚然就像普通的夫妻一样,会拌嘴,会逗趣,余慕枫的宠爱更是无时无刻不在。 过着这样平凡无实的生活也是一种奢望。 !! 第214章:目标出现 尹少阳按照约定的服饰着装,来到约定的地点,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几分钟。 至于为什么会晚上这几分钟,就要说说挎着他胳膊的张张了,非要跟着来,最无奈的是还是经过上级批准的,说什么人死了以后总要有人给收尸,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尸体被当地的警察带走。到时候岂不是会更加的麻烦,还要同他们沟通,讨要尸体的事情。 尹少阳踏进酒吧对张张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最好不要给我添乱,这是生死攸关的事情,关系你我的生死就罢了,但是绝对不能连累了其他人。” “所有的事情在我来之前领导已经跟我讲清楚了,轻重缓急我比你还要清楚,你能不能不要总摆出一副教育人的姿态来,这样很容易老的。”张张显然是不服气,说到出任务,虽然张张不是第一次,但是这次真的是性命攸关,她还是有些紧张的,手心里也直冒冷汗。 张张就是这样,总是嘴硬,尽管此刻心里七上八下的,但是嘴上仍旧不肯吃亏。 对于这样的张张,尹少阳早就见了很多次了,真是没有什么好说她的,无奈地摇摇头。 刚进去之后,短暂的昏暗让尹少阳无法适应,不由地眯起眼睛。环顾四周,尹少阳几乎什么都没有看清楚,灯光闪的太过厉害,他闭上眼睛。 此时,只听得张张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一会儿希望你记住自己的任务,不管遇到什么人什么事情,都要沉着冷静地应对。千万不要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了大家的性命,你知道的,性命攸关。” 张张故意加重语气,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咬着说完“性命攸关”的。 尹少阳不解,张张又在抽哪门子的风,无缘无故来告诉他这些。他又不是一个第一天执行任务的新人,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他甚至比张张还要清楚。”你又要干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张张是不会告诉尹少阳,她进门的时候看到了尹少阳朝思暮想的蒋蔚然,而且余慕枫还在蒋蔚然的身边,两个人相互依偎着。 张张不敢想尹少阳看到这一切之后会作何反应,总之,提前打个预防针总是不会错的。 “现在这样紧张的时刻,你居然还有心思说这个。”尹少阳说过这句话之后就不再理张张。 酒吧里面的环境很乱,人很多,要想在短时间内锁定一个人是非常不容易的,尹少阳蹙眉。如鹰隼一般的眼光在人群里搜索着,如张张所想,很快他就看到了那个他做梦都会梦见的女人,心不由地加快了跳动,若不是有任务在身,他一定会立即冲到她的身边,即便不去诉说心里的思念,只近距离地看上几眼也是好的。 可是,他没有忘记他还有任务在身,只有生生地压下内心的渴望。 “现在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吧?”张张语气里满满地神气。 尹少阳哼了一声没说话。 张张在一边提醒他说:“看看蒋蔚然的旁边,那个男你认识吗?” 尹少阳从见到蒋蔚然的那一眼起,目光就像粘在了她的身上,一刻也没有移开过。至于她旁边的男人,尹少阳甚至都没有看上一眼。听到张张的话,尹少阳不由地往蒋蔚然的旁边看去,在她的旁边并没有什么男人,只有一个女人坐在座位上,漫不经心地喝着酒,目光不时地放在人群里,似乎在搜寻什么人。 “哪有什么男人?”尹少阳说着已经找个一个显眼的位置坐下。 “就在蒋蔚然的身边。”张张说着就要指给尹少阳看。 就在她手指的地方,根本没有什么男人的影子,只有一个女孩子在哪里喝酒,并不时地同蒋蔚然说着什么。 张张没有找到余慕枫的身影,冷静下来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也亏得刚才尹少阳刚才没有看到余慕枫,如果看到余慕枫,尹少阳的情绪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稳定。 她和尹少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完成上级领导交代的任务。 错过了尹少阳的余慕枫刚刚去了洗手间。当他再回到座位的时候,只见蒋蔚然和黎傲雪不知道在咬着耳朵说什么,看她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比以前好了很多。这样的气氛也是余慕枫乐意看到的,成为了朋友,总比见面就掐要好的多。 “你们在说什么?”余慕枫问道,“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啊!” 黎傲雪神秘一笑,说:“女人之间的事情不会让你知道的。” 蒋蔚然只是笑。 余慕枫就更加的好奇了,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蒋蔚然保持沉默? 余慕枫坐在蒋蔚然的身边,将她的手拉到自己的掌中,说:“说什么不重要,只要看到你们两个不是每次见面就像斗鸡一样我就知足了。” “你这么心疼黎傲雪啊?”蒋蔚然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着,她自然是不想让黎傲雪听见的。 虽然现在蒋蔚然跟黎傲雪的关系有所缓解,但是吃醋这件事情不能让她知道,省的以后有了被她嘲笑的把柄。 每当面对这样的境况的时候,余慕枫都不知道能作何解释,解释的深了不是,浅了不是。 看着余慕枫不说话,蒋蔚然说:“是不是我说到你的心坎里了?” 余慕枫一笑,还是不说话。 “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当你承认了。”蒋蔚然干脆用威胁的。 在这个时候,余慕枫只好使出杀手锏,抱住蒋蔚然就是强制性地一吻,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一幕,还是被刚才错过余慕枫的尹少阳看到了,他当时就从座位上“呼”地站了起来。 在他身侧的张张一把将他按住,冷冷地提醒:“别忘了你身上的责任和你刚才的承诺。” 尹少阳的青筋在手臂上跳跃着,他想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但是,余慕枫和蒋蔚然吻在一起的画面,就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吞噬着他的意志,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的再一次发生。他要阻止这一切! !! 第215章:枪击 “坐下!”张张看着逐渐失控的尹少阳,声音冰冷到了极点,说,“你要是想让你身后的人血流成河,你就现在冲到蒋蔚然的面前,说那你想说的话。然后得到一个女人,失去你作为军人的资格!” 尹少阳在短暂的失去理智之后,因着张张的话逐渐变得冷静。张张的话绝对不是吓人,尹少阳强迫自己坐下来,但是眼睛里的怒火并没有熄灭,更加热烈地燃烧着。 一定要完成任务...... 尹少阳在心里不止一次的重复着这句话,双拳紧握着,指甲已经深深地陷进了肉里,他都没有感觉到疼痛。 张张开口说:“在我的印象当中,你从来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这样作践自己,可是遇到蒋蔚然之后,你就变得已经失去了自我,没有自我的人,别人是不会爱上你的。” 尹少阳的脸已经阴云密布,张张的话从他的左耳进右耳出。他不能也不想跟张张解释什么,蒋蔚然可以爱任何人,唯独余慕枫不行。为了蒋蔚然的幸福他可以放手,但是前提是蒋蔚然必须得到幸福。余慕枫是给不了蒋蔚然幸福的,虽然他爱蒋蔚然胜过自己的性命。 很多时候,尹少阳都会为蒋蔚然和余慕枫感到惋惜,本来他们是令人无比艳羡的一对,上天的捉弄,让有情人遭受生离的折磨,比死别还要让人揪心。 既然事情已然成了这样,尹少阳就是现在站出去也改变不了过去发生的一切,他只能选择等待,等待合适的机会,将伤害降到最低。 看着尹少阳已经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张张把自己的手轻轻地覆到尹少阳的手上,轻声说:“蒋蔚然是幸福的,你应该放心,就连我都看得出来,余慕枫很爱蒋蔚然,他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你知道什么?谁都可能是蔚然的幸福,唯独他余慕枫不是!”尹少阳说这句话的时候情绪再一次失控了,整个眼睛都充着血。 张张愣在那里,第一次,她见到尹少阳满身戾气。 尹少阳将杯子往边上一推,说:“我去洗手间。” 尹少阳走了多久张张也不知道,当她逐渐缓过神儿来的时候,尹少阳已经神色如常地坐在张张的对面。 张张仔细地看着他,好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注意看你十一点钟方向那个男人,他很可能就是我们今晚要配合的人。”尹少阳此时眼里只有任务。 张张没有大幅度地转身,而是淡淡地问:“连我们的上级都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的?” “感觉,一种心灵之间的感觉,虽然我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他身上独有的气质。”站在尹少阳的位置确实太远了,只能讲雷奕那边看个大概。 张张身子略微一动,很快担心地说:“你说你有这种感觉,那么其他人呢?他是怎么被他们信任的呢?会不会坏人的感觉跟你一样,那他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肯定会有的,你要相信他,既然上级敢把这样艰难的任务交给他,说明他一定能够应对各种复杂的情况。”尹少阳虽然没有做过诸如此类的工作,但是人选的筛选是多么的严谨,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我能不担心吗?他一个人的身上可是牵扯着很多人的性命,不成功便成仁啊!”张张不由地感慨万千,这些无名的英雄一直来都是她敬仰的对象。甚至有时候,她也希望有这样的机会让她体现自身的价值。 “别说话,别动!”尹少阳突然出声禁止。 大塔顺着雷奕暗示的方向,很快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尹少阳和张张。 尹少阳出来的时候故意穿了常服,这也是按照雷奕的要求穿的。死必然是假死,为了更好的配合雷奕,尹少阳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这就是你选好的人吗?”大塔再一次地确定。 雷奕点头。 “你可想好了,这可不是杀一个警察那样简单了事,你可知道军方的人是动不得的。”大塔的话在雷奕听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不管他是真的在提醒他,还是只是在试探他的胆量。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雷奕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既然是向虎爷表诚意,这样不就更能说明我的诚意吗?得罪了军方我无疑是断了所有的退路,只希望虎爷不要断了我的生路。” “你既然已经决定跟着虎爷,他就不会亏待你。”大塔的手在雷奕的肩膀上暗暗地用力。 雷奕纹丝不动,目光坚定。 “大塔,这样不好吧?”一直沉默的锭子开口道,“一会儿事发我们要怎么从镇上退出?” 雷奕成竹在胸,看向大塔。虎爷在厉山镇盘踞了这么多年,不可能连这点渠道都没有,现在所要担心的是虎爷能不能相信他,从而启用自己的势力。 “虎爷说他不会参与这件事情,所有的事情要兄弟你一个人解决。”大塔将来之前虎爷的话一字不落地转告给雷奕,“连这样小小困境都挣脱不了的,就是一个废物,虎爷的队伍从来不收纳没有用的人。” 雷奕做了一个手势,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所有的一切即便没有安排,以他的实力,这都不是问题。 “那我还是先撤吧!”锭子说完呼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大塔将他一把摁下,开骂了:“你***才是一软蛋,还没有开始呢你丫就想着先逃跑了。坐下,不然我先弄死你!” 锭子不情愿地坐下,还不忘狡辩:“我开个玩笑而已,当不得真的。” 雷奕说:“你还是让他走吧,一会儿子弹不长眼,再伤着锭子。” “大塔,你他娘的看看你怎么对兄弟的,你得跟人家老雷学学......” 还不等锭子讲完,雷奕迅速掏出手枪,吐出两个字:“行动!” “哎,哎,”锭子完全还没有准备好,这就开始了! 雷奕瞄准尹少阳暗示的位置,毫不犹豫地开枪。 “砰”的一声枪响过后,喧闹的酒吧顿时安静了下来。短暂的安静之后,客人们尖叫着四散逃开。 尹少阳应声倒下,鲜血如注。 给读者的话:今天五一,祝大家五一劳动节快乐!今天控秉承劳动节宗旨劳动了一天,在最后终于还是码出一章,大家谅解一下哈! !! 第216章:张张肯定尹少阳死了 巨大的响声当时就把不明情况的余慕枫和蒋蔚然震惊了! 在酒吧突然出现这种枪声,蒋蔚然和余慕枫都有点不敢相信。毕竟距离上次的事件以后,枪支离蒋蔚然的世界有一段距离,她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发出如此大的响声,余慕枫一个飞身将她护在身后,说:“快蹲下!”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声音?”蒋蔚然被余慕枫护在身后,不安地问。 “是枪声,刚才我看到有人中枪了,”余慕枫并没有看到倒地的那个人是谁,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有人中枪倒地。 蒋蔚然立即紧张起来,说:“这下麻烦了,在我们的酒吧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是要负责任的。” 说完就要冲出去,被余慕枫拦住了。 余慕枫看了一眼蹲在椅子后面的黎傲雪,这个女孩子比蒋蔚然警惕性高多了,枪响的第一时间,她就躲在了椅子和桌子的中间。余慕枫把蒋蔚然往黎傲雪的身边一推,说:“你先帮我照顾好蔚然,我出去看一下就回来。” 黎傲雪刚要劝余慕枫不要出去,话还没有说出口,蒋蔚然在突然的外力下倒向黎傲雪。黎傲雪赶紧把蒋蔚然扶好,才要接着刚才的话说,一抬头,已经不见了余慕枫。 “慕枫,你等等我!”蒋蔚然被黎傲雪扶了一把勉强才可以站住。 黎傲雪看着几乎冲出去的蒋蔚然,马上跳起来阻止道:“大哥已经去了,你不要再出去让他担心了。” 蒋蔚然被黎傲雪很大力地拉扯着,使劲挣了挣也没有挣开,不禁道:“你放开我,我是这个酒吧的老板,这里的事情我怎么能不管呢?放我出去!” “你就是去了也没用,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黎傲雪还是很希望可以说服蒋蔚然的,她不出去至少余慕枫可以专心一点,不用考虑蒋蔚然的安危。她可不希望余慕枫出什么事情,毕竟余慕枫是不能出事情的,在来这里前,黎傲雪已经跟余越和刘画心承诺过,一定把余慕枫好好地带回去。 如今蒋蔚然还没有死亡,她再承诺什么也变得没有了立场,尽管这样,黎傲雪还是不能忘记自己的承诺,最重要的一点是,黎傲雪发自本心不希望余慕枫出什么意外。 蒋蔚然说:“我要出去,慕枫的伤口刚好,他一个人我不放心!” “你去就是添乱,你没看到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吗?都乱成什么了,你还往外跑。”黎傲雪扯着蒋蔚然的衣服,怎么都不肯松手。 蒋蔚然听了她刚才的一句话就已经心知肚明,黎傲雪哪里是担心她的安危,是怕她冲出去以后影响到余慕枫的安全。蒋蔚然说:“你少操点别人的心,管管好你自己再说吧!” “不行。”黎傲雪还是不肯放手,说:“你不能出去,大哥交代过的,要我看好你......” “我不会有事情的,更不会影响到慕枫。”蒋蔚然就像是在做着承诺,见黎傲雪仍旧没有放手的意思,便又说:“我保证,不管自己怎么样,都不会影响到慕枫,你这下可以放心的撒手了吧?” 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黎傲雪说:“一来是大哥把你托付给了我,二来我也不想让大哥为了你分心。” 蒋蔚然看到余慕枫已经冲到了那个中枪之人的身边,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并没有马上俯下身去查看伤者的情况,而是想被什么意外惊到了,傻傻地站在原地。 这样直愣愣地站在那里,明显就成了人家射击的目标,蒋蔚然实在是担心余慕枫的安全。也顾不得黎傲雪在说什么,一把将她推开,箭一般冲向余慕枫所在的位置。临冲出去前还不忘丢给黎傲雪一句:“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没有华丽的语言,只有生死的契约。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而得不到的最真实的爱情誓言,黎傲雪不得不承认,她被蒋蔚然对余慕枫浓浓的爱意所感动了。假如换做是她她也不敢保证自己就做的比蒋蔚然好。 “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来帮我啊!”张张虽然早就知道这里面的内幕,当看到血的时候,张张还是不由地慌乱了起来。按照当时的计划,尹少阳到底执行到了什么地步,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谁都知道尹少阳的脾气和执行任务的彻底性,那绝对是毫不保留地...... 张张不敢继续往下想。 余慕枫在看到是尹少阳的时候,整个人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蒋蔚然跟他说过尹少阳外出执行任务去了,并没有在这里,此刻,出现在他眼前这个血淋淋的男人居然是他! “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余慕枫就是余慕枫,在如此复杂的情况下,仍旧保持着自己的判断力。 张张用手在尹少阳受伤的位置摸了一下,然后把手放到鼻子底下一闻,立刻有浓厚的血腥味钻进脑子里。她不由地一皱眉头,紧张了起来,冲余慕枫说:“你赶紧把他放到我的背上,我要带他回去。” 余慕枫伸手想要试探尹少阳的呼吸,张张凌厉地格开了他的手。 还不等张张说什么,余慕枫就率先开口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他现在需要的是抢救!” “胡说,他已经死了,我必须送他回部队。”张张不给任何余慕枫验证的机会。 余慕枫没有继续自己的坚持,说:“还是放到我背上吧!你一个女孩子是背不动他的。” “我可以!”张张不由分说地要去拉尹少阳,仿佛只要她一个用力就可以将尹少阳背到背上。 余慕枫说:“不要逞强了,除非你想尹少阳现在去死。” “他已经死了!”张张突然的抢白让余慕枫更加的确定了事情不对劲儿。 “如果你不想蒋蔚然一会儿来了伤心难过,你就赶紧帮我。”张张也是没有办法,她不愿意这样用别人的弱点来生硬地要挟他人,但是,她觉得余慕枫仿佛看出了端倪,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在他们的身边不知道藏有多少双眼睛,正在十分密切地盯着尹少阳的生死。 她不能让尹少阳活着的消息散布开,尹少阳只能是死了,并且死在刚才那人的枪下。 !! 第217章:余慕枫的帮忙 正在张张坚持要走的时候,蒋蔚然赶了过来,张张在余慕枫的耳边用很小的声音说着:“这下怕是要麻烦了!” 余慕枫面无表情地看着张张的神情,怕蒋蔚然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呢? 躺在血泊里的尹少阳让蒋蔚然感觉到一阵眩晕,四肢无力地颤抖着。尹少阳在她的面前永远都是生龙活虎的,一下子突然就不会动,也不会说话了。蒋蔚然拨开人群,跌坐在尹少阳的旁边,轻声地呼唤着:“少阳,少阳,你这是怎么了?” 尹少阳紧闭着双眼,没有一点反应。 蒋蔚然拿起尹少阳的手,他虎口的茧子有点生硬,硌的她的手都发麻了,但是,蒋蔚然仍旧不愿意放开这只手,放在手掌摩挲着,道:“少阳,你这是怎么了?你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成了这个样子?你醒一醒好不好?” 尹少阳依旧没有反应,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虽然他受了伤,伤不及性命,只是些皮外伤。可是,在心爱的人面前他要装作死人,看着她伤心,感受着她的难受,却不能有任何的行为,这比真正的死亡还要让他恐惧与心碎。 “你不要在这里装蒜了,你一点都不爱他干嘛还不放过他!你今天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张张推开蒋蔚然。 蒋蔚然一个重心不稳被张张推的坐在地上。 余慕枫上前赶紧把蒋蔚然拉起来,冲着张张说:“你赶紧抱着尹少阳走吧!” 张张一听余慕枫的话,像触电一般看向余慕枫,眼睛里掩饰不住疑惑的光芒,难道余慕枫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余慕枫不敢说,但是张张反常的举止,让余慕枫愈发觉得事情不是他现在看到的这样。尹少阳不像是一个不懂分寸的人,不可能跟蒋蔚然开过分的玩笑,定然是有了不得已的苦衷。现在放张张和尹少阳走也许是最应该去做的,在这种情况下,张张不是紧张地应该把尹少阳送去医院的吗?坚持要送回部队...... 余慕枫想不透。 “慕枫,你赶紧送少阳去医院啊!”蒋蔚然紧紧地抓着余慕枫的手,祈求地道。 余慕枫安慰:“小然,你放心吧,部队里有最好的医院,张张小姐会把尹少阳送到那里的,你想去看他我们什么时候都可以去。” 蒋蔚然虽然着急,但是觉得余慕枫的话有道理,顿时安心不少,对张张说:“你一定要救活少阳!” “她已经死了。”张张边说边注意着旁边人群里的一个小个子男人,在客人都跑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情留下来看热闹。事情本身就透露着怪异,张张也只能利用一下蒋蔚然了。 蒋蔚然一听张张的话,身体一软,整个人就向下滑去。 亏得余慕枫眼明手快,将蒋蔚然的腰揽住,这才停止了她的下滑速度。 “小然,你没事吧?”余慕枫此刻最关心的就是蒋蔚然,虽然蒋蔚然为了尹少阳做出的反应让他心里面特别不舒服。可是余慕枫很快转念一想,他所爱的就是蒋蔚然的善良和坦率。今天她的反应要是过于平静,余慕枫也许会更加的难受。 蒋蔚然转头看了一眼余慕枫,苍白一笑说:“我没事,可是少阳......” “既然人已经不在了,你要节哀!”余慕枫决定帮助张张和尹少阳,不说穿这一切。 蒋蔚然要是知道尹少阳并没有死,伤心只是短暂的。 “死了?”蒋蔚然喃喃道,她自然不能相信,继续,“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他的身手很好的,慕枫,你说的不是真的......” “是真的,你不相信余慕枫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张张就要要让蒋蔚然相信,然后伤心难过。 蒋蔚然探究地目光看着张张,觉得还是不能相信她,蒋蔚然不停地摇头,说:“你们是骗我的,好好的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少阳的身手那么好......” “少阳的身手是很好,可是再好的身后也经不住别人是背后下手的。连我都没有看清楚凶手是谁。”张张说完还不忘加上一句,“我们一定会为尹少阳报仇的,一个坏人都跑不了,我也已经报警了,你赶紧帮忙封锁这里,不要让坏人跑掉了!” “小然,你听她的应该不会错。”余慕枫看着目光空洞的蒋蔚然,终究还是不忍心。 “少阳救过我的命,我都还没有报答他。”蒋蔚然呆呆地说着,“我要为他报仇!” 蒋蔚然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一下子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前一秒还悲伤欲绝,后一秒就有斗志昂扬,一副找不到凶手誓不罢休的架势。 就在余慕枫和张张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尹少阳暗中捏了一下蒋蔚然的手。刹那间,蒋蔚然似乎明白了一点儿。 张张也是迷惘了,蒋蔚然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是时间不容许张张有任何的迟疑,既然余慕枫肯配合,就余慕枫好了,张张招呼一声说:“余慕枫,你来帮我一把,我的车子就在外面。” “既然你已经报警了,为什么不等警察来了再说!”余慕枫知道即便是提议了,张张也不一定采纳。 “我这就带少阳回去,然后集结队伍为他报仇。”张张几乎已经把贝齿咬碎,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余慕枫帮着张张把尹少阳抬到她的车上,他是看着张张的车子绝尘而去的。 蒋蔚然还是不理解余慕枫到底是怎么了,即便对尹少阳有意见,也不能拿他的生死开玩笑,医生都还没有看过,单凭张张的一句话,他也判定了尹少阳的死亡,这不像一向冷静的余慕枫做出来的事情。“你到底什么意思?少阳那里得罪你了?连他的生死你都要敷衍?” 余慕枫知道蒋蔚然在情绪上,也不好解释什么,就说:“什么都不要想,等待着警察的到来,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往最坏的方面发展的。” “真的吗?”蒋蔚然用眼神再告诉余慕枫,她相信他说的所有话,明显这次不是那么相信,有什么比看到事实更让人难以置信呢!尹少阳就倒在她的面前,无论她怎样呼唤他,他都无动于衷。尹少阳的那一捏,蒋蔚然知道,尹少阳根本不忍心她伤心难过,出现这样的情况就只能有一种解释,尹少阳是有苦衷地死了! 蒋蔚然的突然沉默,让对这件事情有所察觉的余慕枫心里更加难受。 很快,警察将整个酒吧包围起来,并封锁了所有的出路,将酒吧里的人员就地盘查。 蒋蔚然,余慕枫还有白尔,黎傲雪统统被带进了派出所。 !! 第218章:威胁解除 安二已经有很久不出现在她的面前了,赵甜甜几乎已经将这个人的存在都要忘记了,他突然就这样出现在她的面前,胡子拉碴,眼睛深陷,仿佛经历了重大的变故。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赵甜甜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模样,心里顷刻间就软化了,却语气依旧冰冷如霜,说:“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狼狈样?” 安二眼神黯然,启动下嘴唇之后就又闭上。 赵甜甜仿佛看出安二有话要说,不耐烦地问:“有什么话你就痛快点说!” “我今天来有两个消息告诉你,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要听哪一个?”安二眼神里的期盼不言而喻。 安二能有什么好消息给她,赵甜甜想不透,问:“难道是义母死了?” “原来在你这里这个才是最好的消息?”安二一点都不意外。 赵甜甜说:“是的,在我这里目前最好的消息就是这个,没有这个好消息你不要乱来烦我!” 说着赵甜甜就要走,安二一把拉住她说:“你还没有听我带来的消息。” 赵甜甜驻足,一副他爱说不说的表情,反正对他带来的消息压根没有什么兴趣,随他去吧! “好吧,先说好消息,”安二妥协道,“你以后自由了,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义母再也要挟不了你了。” 这还真是一个好消息,可是赵甜甜等的已经麻木了,竟然听到之后完全没有了感觉。赵甜甜眸子波澜不惊,看不到丁点儿的欢喜,说:“我早就已经不相信你了,至于你说的话,我就更是一个字不会相信了。” 安二情绪激动,不由地提高声音,说:“你居然不相信我了!” 这对安二来说是一个很不好的消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赵甜甜,到头来却得不到赵甜甜的认可,安二瞬间难以控制激动的情绪,不由地悲从中来。 赵甜甜跟安二的最后一点情分早已经在他强迫她之后变得脆弱不堪,她之所以还会见他,是顾虑余慕枫这边。怕失去理智的安二做出对余慕枫不利的事情来,她太了解安二了。其实,安二在赵甜甜说出已经不信任他的话来时,心里就断定是余慕枫的原因,且也把所有的怨恨都加诸到他的身上去。没有了把柄在安文的手里,安二的行事将变得无所顾忌起来。 他今天来就是要告诉赵甜甜这件天大的喜讯,不管赵甜甜相信不相信,安二还是要说出口的。“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的顾虑没有了,以后你是自由的了,我也可以带你离开这里,过你想过的生活。” 看着安二并不像是在开玩笑,赵甜甜皱起眉头,眉宇间的担心也愈加明显起来,想到深处,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她抓住安二的胳膊,不安地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安二见赵甜甜表情紧张,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说:“我已经找到你母亲的下落了,这么多天你之所以没有见到我,是因为我出了趟远门,我.......” 赵甜甜实在没有心情听安二啰唆下去,厉声打断他:“你说重点!” 赵甜甜尖锐的声音在走廊里一下子就成为了焦点,许多来来回回的患者和护士不由地侧目,看着赵甜甜就像是看到了怪物,甚至有一个路过的护士出声禁止道:“这里是医院,请你们安静一点!” 赵甜甜低声地同护士道过歉以后,一把将安二拉到一边,说:“你说重点!” 安二固然理解此刻赵甜甜的心情,这也是他要发愁的,突然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才能一句话概括重点。索性眼睛一闭,脱口而出道:“你母亲病死了,是我亲手将她安顿好的,所以,义母以后不能再威胁你了。” 丧母这种事情绝对谈不上是好事情,但是,安二站在理智的角度,还是看到了好的一面。那就是赵甜甜以后再也不用受制于安文了,他随时随地地可以带赵甜甜去任何地方,赵甜甜也不用违心的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了。 “甜甜,我带你走吧!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抛弃身份做一个平凡的人。”安二突然说着就没有了底气,他抬出赵甜甜母亲的临别遗言,继续道,“这也是你母亲最后的愿望,她希望你平安度日,并且把你交给我照顾,我也是答应了的,不管将来怎么样,我不会让你受一点儿的委屈的。” 跟她信誓旦旦有什么用,赵甜甜看着安二期待地神情,咯咯地笑了起来,说:“我的母亲死了?怎么就死了呢?你说你是骗我的,我这么多年为了她受了多少委屈,做了多少违心的事情,她怎么能说死就死了呢?” 从赵甜甜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她对她母亲的死是持质疑态度的。她的不甘心也罢,爱也罢,恨也罢,都随着制造了这场面人的死亡而消散。 赵甜甜靠在走廊的墙壁上,身体不由一软向下滑去,结结实实地跌坐在地上。 安二并没有去搀扶赵甜甜起来,,而是同她一起坐在地上,说:“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你妈妈走的很安详,她还让你不要恨任何人。若你非要恨的话就恨她好了,是她将你带到了这个世上,却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爱你,护你!” 赵甜甜继续笑着,眼泪却噼里啪啦地掉在走廊的地面上,她甚至感觉到了眼泪撞击地面的声音,就像女人的呜咽。她分不清这个女人是不是她的母亲,抑或是含冤而死不肯投胎的蒋蔚然,更或许是被她违心害死的谁! 当一切有了了结的时候,她却只想活着,没有之前说好要谢罪的勇气。赵甜甜把身子抱起来缩作一团,说:“这是不是说该我接受报应的时刻来临了?” 安二看着表情复杂的赵甜甜,想要把她揽进怀里,好好地安慰她。 就在他敞开了自己的怀抱,准备迎接赵甜甜的时候,赵甜甜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一把推开他。 赵甜甜讨厌这个带着血腥的怀抱,她要是跟他在一起,她这辈子想要洗白自己就是痴人说梦。她既然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赵甜甜就更加的要嫁给余慕枫,过她一直来渴盼的生活。“你走吧,以后也别再来了,过你想要的生活去。”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安二虽然已经意识到了赵甜甜话里的意思,但是,还是不敢相信。 !! 第219章:过街鼠,人人打 赵甜甜眼睛空洞地看着远处,说:“我爱的不是你,我要过的日子也不是你能给的,我要嫁给余慕枫,那才是我最爱的男人!” “可是他不爱你。” “那我也认了。”赵甜甜咬牙一字一句地说着。 安二忽地一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说:“你确定?” 赵甜甜毫不犹豫地点头。 安二眼睛里凶光顿显,没有了赵甜甜他活着也没有了意义。赵甜甜对余慕枫看来是铁了心的,安二觉得只要有余慕枫存在的一天,赵甜甜心里就不会有他。于是,在很短的时间,他就已经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究竟是不是余慕枫?”此时的安二更像一个杀手,满身的戾气。 他的逼问让赵甜甜十分的恐惧,他已经动了杀心,这才是她担心的事情,如今看来马上就要变为现实了,她赶紧为余慕枫掩饰,声音却抖得厉害,说:“没有那个男人,你不要枉费心思了,就算有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能让你这么紧张的不会是别人,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一定是余慕枫......”说到这里安二又顿住了,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合理,余慕枫一直来都没有拿正眼瞧过赵甜甜,谁都知道蒋蔚然才是他的最爱,以他的洁身自好,应该不会同赵甜甜有这种特殊的关系。 赵甜甜心里忐忑,见安二陷入深思,心里也是矛盾到了极点,既希望他能发现并不是余慕枫,又不想他猜出跟窦循有关系,不管伤到那个人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没有了母亲的牵绊,赵甜甜再也不想让双手沾染血腥。 她要的幸福很简单,也希望是单纯的。“你不要瞎想了,根本就不是余慕枫。” “那你告诉我是谁?”安二已经在咄咄逼人了。 赵甜甜被他周身的杀气所笼罩,不由地四肢寒栗,这样的安二她见过,是在每次杀人之后。不管她接下来说的安二相信与否,她都要说:“不是任何人,是谁我自己也不知道。” “怎么可能你自己也不知道,你一定是在帮什么人隐瞒。”安二显然不相信赵甜甜的话。 赵甜甜尽量使神色恢复如常,保持声音不再颤抖,说:“有一次义母让我深更半夜地过来找她,我记得那时天已经很晚了,我回去的时候又下了雨,路上的人特别的稀少,我走到一个没有人的巷子的时候,突然被人拉到了一个废弃的院子当中,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就不用我跟你再多说了吧?” 赵甜甜自以为借口完美到天衣无缝,实质上,安二也没有发现那里有不对劲儿的地方,赵甜甜说的这些根本是没有办法考证的。 安二只得将信将疑地说:“你说的是真的?” 赵甜甜看着安二态度有松动,心里暗喜,但是又不敢太过明显地表现出来,说:“我之所以不想对你说就是怕被人知道,如今你已经知道了,我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 撒谎一直来是赵甜甜的弱项,所以安二还是很了解她的,但是,当真正的情况需要的时候,赵甜甜要不是有嫁给余慕枫的念头在支撑,恐怕她早已经放弃挣扎,任由人生沉沦。 “我就暂时相信你一回。”安二说着,还不忘重新将赵甜甜打量一遍。企图看到点自己需要的东西,哪怕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 赵甜甜悬在那里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心情也变得不像之前那样糟糕。正要彻底放松之际,又传来安二的声音,说:“但是,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我不会放弃调查的,那个人是谁我一定要找出来,然后替你报仇雪恨!”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要再提什么,你也忘记吧!”赵甜甜自然不希望安二继续查下去这个事情,里面的真真假假也只有她自己清楚有多么的经不起深究。 安二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就这么深深地注视着赵甜甜。 赵甜甜被他看的发毛,论老辣,赵甜甜仍不及安二的三分之一,她特别地懊恼。只好用转移话题来弥补自己的弱项,她说:“以后我自由了,但是,毕竟是义母将我们养育成人,我还是要同她告别的。” “你真的要去?”安二说,“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在她的心里也是十分的明白,你母亲不再的那一天,也就是我们和她缘尽的那天。” 赵甜甜立场异常坚定,说:“我要去,你知道她现在在那里吗?” 安二点点头,说:“我带你去。” 安二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就这么深深地注视着赵甜甜。 赵甜甜被他看的发毛,论老辣,赵甜甜仍不及安二的三分之一,她特别地懊恼。只好用转移话题来弥补自己的弱项,她说:“以后我自由了,但是,毕竟是义母将我们养育成人,我还是要同她告别的。” “你真的要去?”安二说,“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在她的心里也是十分的明白,你母亲不在的那一天,也就是我们和她缘尽的那天。” 赵甜甜立场异常坚定,说:“我要去,你知道她现在在那里吗?” 安二点点头,说:“我带你去。” 赵甜甜又何尝不知,,她和安文根本就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可是为了稳住安二,赵甜甜还是要让他忙碌起来。见安文,赵甜甜还有一个一直来深藏于心的问题要求证与她,也是最后一次她们之间的谈话。 见面过后,她们将是老死不相往来,赵甜甜再也不用为安文的仇恨买单的时候,连带着整个天空都变得清澈起来。赵甜甜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在安二的带领下,去到安文的藏身之处。 安文从安一的事情败露以后,也不太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自己,她已经发现有人已经盯上了她。 而盯上她的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蒋翔安的徒弟欧阳松。 安二带着赵甜甜在一片废墟之中来回拐弯,赵甜甜有些疑惑,因为在赵甜甜的印象当中,不管外面的风声有多紧,安文从来没有住过这样偏僻而又落败的地方。难道安文已然是走投无路了吗? “你站住!你究竟要带我去什么地方?”赵甜甜不得不怀疑安二形迹可疑。 安二就像没有看到赵甜甜的表情一般,说:“你不是要见安文吗?” 从知道赵甜甜的亲生母亲不在以后,安二只想要称呼安文的大名,在他的眼里,安文再也没有什么是值得他在意的了。 “可是你领我来这里做什么?”赵甜甜掉头就想走开。 只听得安二说:“你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么风光,他现在已经被警察盯上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住到里面了。现在就想别人说的那个过街老鼠,人见人骂。” !! 第220章:毒计暗生,母子相残 赵甜甜半信半疑,安文一直是很风光的存在,背后的势力更是深不可测,怎么能是安二说的那样,她自然不能相信,说:“你胡说什么,即便我们以后不再为义母效力了,她也不会缺乏效力的人,离你说的地步还是很遥远的。” 安二说:“你知道什么,从她脱离她身后的组织,要为她家人报仇的时候,同她身后的势力就一刀两断了,现在没有人会为了她的私欲效力,如果我们不是有把柄握在她的手里,会一直为她出生入死吗?” 安二说的没错,从赵甜甜爱上余慕枫的那一刻起,她就想过脱离安文。 “走吧,就在前面,不过你做好心里准备,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女人了。”安二好心的提醒着赵甜甜。 赵甜甜不理解安二说这话什么意思,到了安文的这个年龄,就算是有变化也不会变化到认不出的地步。安二到底什么意思,她也不想深究,见到安文之后一切自会明了。 没有防护栏的水泥台阶十分陡峭,赵甜甜的高跟鞋踩在上面,极其的不稳当。她小心翼翼地顺着高阶而上,一步步陪着小心,还没有走多久便出了一身大汗。她问安二:“义母不是很有钱吗?怎么会住到这样一个鬼地方?” 很快,赵甜甜就听到了安二不屑地声音:“是啊,这会儿有钱也不是万能的,风声这么紧,有钱也没地方花去,能住在这样的地方也算是不错了。就这样的条件还要三两天一换,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发现。” 赵甜甜顿住脚步,皱皱眉头。 原来安文的情况已经这样的窘迫了,大概是因为决心离开的缘故,赵甜甜对安文的境况竟然同情起来。毕竟是养育了她这么多年的人,心底的那份习惯性依赖还是不能轻易就消失的,赵甜甜忍不住问:“你们打算就一直这样下去?” 显然,赵甜甜一句你们就在不自觉间把安二排除在了自己的世界之外。安二听着赵甜甜的这句话,心里也是别扭的不行,说:“你这句话怎么是这样说,你应该说我们。我是要和你一起的,你在那里我就在那里。。” 赵甜甜知道,马上把安二从自己的世界剔除出去,一定会遭到他情绪上的排斥,还是要慢慢来的。 “义母到底在哪里?”赵甜甜在安二的引领下有上了一个台阶。 安二说:“到了,只是她好像真的离你说的最好的消息不远了,虽然她一直竭力在隐瞒。” “怎么回事?”说着赵甜甜已经在一个破旧的门前站住。 门后面就是安文现在居住的房间,安二示意她先不要说话,而他也是在压低声音之后才说:“一会儿你仔细看义母的脸色就会明白我说的话了。” 赵甜甜点点头,然后礼貌性地敲门。 破旧的门后没有传来一点声音。 赵甜甜加大力气,接着敲那扇破门。门是木头隔空的,声音很响,按道理安文是很轻易就应该能听到声音的,可是,门后的房间内静的出奇。赵甜甜扭头看看安二,小声问:“怎么会没有人呢?” “不会没有人,她现在已经很少外出了,大多时间都窝在房间里。”安二对安文的作息时间了如指掌。 就在赵甜甜敲不开门要安二破门而入的时候,房间里传来一个苍老而无力的声音,问:“谁?” “我是小四。”赵甜甜赶紧阻止安二的动作,紧紧地抱住他的胳膊,装作没事人一样清亮地回答着。 许久之后,安文的声音才传来,说:“进来!” “她是不是在里面藏什么东西?”赵甜甜心里当时就有这样的疑虑,几乎用不可闻的声音问安二。 安二光看赵甜甜的嘴型就已经猜了个大概,他摇摇头。 赵甜甜没明白安二的摇头代表什么意思,是没有啊,还是不知道啊! 赵甜甜进去的时候,安文背朝着他们立于窗前。 窗子上连玻璃也没有装,风一吹来,整个房间夹杂着夏日的炎热,将整个房间都感染上在夏日的炎热。安文却裹着一条披肩,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中极其不协调。 从赵甜甜走进房间到站定,安文甚至都没有回头,只道:“要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的母亲?”赵甜甜突然心血来潮,即使她知道了亲生母亲的消息,但还是想从安文的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也算是给这个事情画上了句号。 “你找到当年的那个小男孩的时候就是见到你母亲的时候。” 一句话把赵甜甜的心击的粉碎。她的母亲明明已经不在了,但是,安文却还是没有打算告诉她,还要用这个作为她为她卖命的交换条件。 这样的人对她还有情分可言吗?赵甜甜闭上眼睛,既然你不仁就不要休怪我不义。 赵甜甜猛地睁开眼睛,尽是怨毒之色,面孔上带着淡淡的嘲讽,她要嘲讽的不光是安文,还有可笑的自己。对于安文,她还能抱有什么样的希望呢!赵甜甜说:“小男孩的事情我没有查到,但是,我倒是有一个复仇的好主意。” “说来听听!”安文很重视赵甜甜的主意,可她仍旧没有回头。她之所以不回头,是因为刚刚经历过疼痛的脸色太过难看,安文不想被赵甜甜和安二发现异常。 虽然已经尽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但是,赵甜甜还是听出了颤抖。当时,她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安二说的没错,安文的病真的已经很严重了。 反正这所有的都跟她马上就没有关系了,赵甜甜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说:“尹天力无疑就是当年的第三个人,而他最疼爱的就是他的大儿子尹少阳,义母不是说过,报仇最主要的就是诛心。尹少阳就是尹天力的心,他死了,尹天力也就活不成了!” 赵甜甜刚一说完,立刻传来了安文阴狠的笑声,她说:“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所想的也就是我所想的,看来是时候动手了。” 光听安文的话,赵甜甜就可以断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安文并不像安二说的那样,她的手里一定还有自己的势力,不然的话,她要如何执行自己的计划。但看她成竹在胸的模样,也不是要靠不听话的安二来完成。 “义母,我能做些什么?”在赵甜甜暗暗授意下,安二极不情愿地才说出这句话。 !! 第221章:复仇之路太艰辛 如赵甜甜预料的那样,安文拒绝安二,丝毫不带犹豫的。 赵甜甜的目的已经达成,轻易地便激起了安文的仇恨。她提出来要走,安文也没有阻拦。心知肚明的安二才不会傻傻地在这个时候撞上去,安文需要独立的思考空间。安二说:“我去送送四儿。” 安文自然不会阻拦,疼痛把她折磨的已经伪装不下去了。他们现在都出去,正合了安文的心意,她恨不得赵甜甜和安二插了翅膀飞出去。 赵甜甜冲安二不停地递眼色,让他留下来,安二就像没有看到一样,理都不理赵甜甜,坚持送赵甜甜下楼。 只有傻子才会知道了情况不好,还要留下来,安二才不是傻子,想到赵甜甜对自己说过的话,他才不要继续听赵甜甜的。 安二和赵甜甜刚一离开房间,安文就瘫软在地上,迅速地将自己缩成一团,额头渗出黄豆一般大的汗珠,疼痛是她甚至出现幻听,耳边像过火车一样轰鸣。安文抓紧手里的披肩,几乎要将披肩撕开来。她几乎每天都要忍受这样的疼痛,被折磨得几乎面临崩溃。静下来的时候,她愈发的想念已故的亲人,很多时候,余慕枫的影子经常浮现在她的脑海。这么多年,她没有想过尽一天做母亲的责任,对于余慕枫她也不知道应该是个什么样的感情。 疼痛过去了,安文躺在地上没有动弹,她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脑子里却不能停止对过去的回想,很多人在临死的时候,都要反思自己的一生。此时,她脑子里浮现了当年的情景: 医院的走廊上,安武按捺不住担心,不停地向产房那边看...... 安文和安武的父亲安澄海脸已经可以掉到地上了,阴沉的语气更是怕人,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 安武张了张嘴没说话,灰溜溜地坐在一边。 安澄海更加的气愤,把所有的怒火都撒到安武身上,说:“不是跟你说话吗?你是死人啊!” “我......”安武头一低,也不看安澄海,说,“我不知道。” “你是看我老了,就觉得我是老糊涂了是吧?”安澄海一点都不相信安文的事情安武会不知道。可以说兄妹两个感情好的,有时候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嫉妒。 安武在撒谎之前就已经料到不会糊弄过去,现在被揭穿了,索性就什么都不说好了。 当他什么都不说了,安澄海就能放过他,那就是想错了,安澄海怒道:“说,这个男人是谁?” 见糊弄是不行了,安武干脆头一抬,视死如归道:“不知道,即使你打死我我也不知道。” “我不用打死你,我要是想知道,有一万种方法知道。”安澄海本来就狠厉的目光更加的杀意凛然,继续说,“我给你一个机会,没有看好你妹妹是你这个做哥哥的失职,我要狠狠地处罚你,明天越境的事宜你来处理!” 安武咧嘴一笑,这算什么处罚,还狠狠地处罚。明明就是给自己找台阶下,老头子都一把年龄了,还是跟个小孩子一样。于是安武爽快地就答应了安澄海的处罚,正在安武暗自得意的时候,产房里传来了一声婴儿有力的啼哭声。 安武心里欢喜,听这动静一定是个男孩,他们安家到他这一辈可谓是男孩稀缺,他都有了无数的女人,却不管怎么努力,仍旧生不出儿子来,甚至连女儿也没有一个。有时候安武就在想,可能是自己做恶太多,老天故意惩罚。去医院检查的结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的精、子成活率很低。得了这样的隐疾,安武干脆遣散了身边的所有女人,隐瞒了家人的真相,一个人默默地承担起来。 他早就不对自己抱希望了,这个时候,安文的孩子就变得尤为重要起来。 医生从产房里出来,虽然安澄海没有往前凑,但是安武看的出来,老头子还是很紧张安文的。他问医生:“我妹妹怎么样了?” 医生道:“恭喜你们,产妇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婴,你们现在可以进去看看病人了。” 安武早就迫不及待了,一把推过挡在门口的小护士,脚步轻快地就冲进了产房。 安澄海看着安武进去了,赶紧把挂在面子上的气愤收敛起来,说:“医生,他们母子平安是吗?” 医生好脾气地一笑,说:“母子平安,您可以放心去抱您的孙子了。” 一句话把安澄海说的心里美滋滋地,不管安文生下的是谁的孩子,都必须跟着他们姓安。仔细想来也是好事情,安澄海的脚步不由地向产房的门口挪动,可是转念一想,安文办的这叫什么事情,竟敢隐瞒着他生下孩子。安澄海冷哼了一声,重新坐在来了产房门口的凳子上。 安文现在想来,真是十分怀念那个时候的日子,没有一点的烦心事,尽情享受着来自父兄的疼爱...... 如果,许多事情她提前知道就好了,知道父兄竟然是做这种生意的,她一定会拼死阻止,或者,她就不会带着儿子回到那个家,导致后来悲剧的发生。 在人生最得意的时候,安文迎来了哥哥在境外死亡的消息,原来对方已经有了警察的线报,安武在被围剿的情况之下负隅抵抗,被警察当场击毙。安文后来知道,哥哥安武本来就没有打算活着,他说如果让他在监狱里渡过一生,他宁愿去死! 他倒是死的潇洒,只是苦了这些还活着的人,无奈之下,安澄海把安武生前打理的事情全部交给了安文孩子的父亲。 这所有的一切还是瞒着安文的情况下做到的,安文依旧被蒙在鼓里,所有的真相源于被警察抄家的那刻。他最亲的人全部都死了,只有一个刚刚明白过来真相的安文活了下来。 失去儿子,失去丈夫,失去父亲,失去所有的安文如梦初醒,在安澄海的得力干将嘴里知道了所有,然后,被他赋予了复仇的重责。 安文现在想来,她的人生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后来在安澄海得力干将的安排下,一步步计划着接近余越和蒋翔安,这个得力干将也就是那次事件的幸存者,安一的亲生父亲。 想想再后来,安文居然有些忘记了,这段仇恨在她心里已经久到就要忘记了...... !! 第222章:人家是夫妻,你不要破坏 尹少阳已经简单的把衣物都收拾好,等待车来接的时候,空气中异常静默,张张有好几次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都又闭嘴。 尹少阳脱去了一身的军装,穿了一件深灰色的衬衫和一条粉红色的长裤,人看起来十分清爽和时尚。尹少阳瞄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他起身,在房间里踱了几下。说:“张张,我得出去一下!” 张张别过头,看都不看尹少阳就冷冷地说:“你不要痴人说梦了,你现在是个死人,死人怎么可能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你知道的,我必须要出去一趟,我会易容的。”尹少阳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不见蒋蔚然一面他始终心难安。 张张坐在沙发上的姿势变都没有变,说:“你就别想了,我待在这个地方是为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为了监视尹少阳,在他被安排离开的这段时间保证不能出什么意外,这里的意外应该就是指他的外出,即便是易容之后也不行。上级下达的命令,张张在执行力上从来不打折扣,何况这次是为了尹少阳好。张张说:“你为什么明知道犯错误的事情你还要去做?” 尹少阳沉默了。从遇见蒋蔚然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了,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只一眼就倾心的事情。 见尹少阳沉默,面色并不好看,张张再度开口,说:“你选择用功劳来换取这样一个机会我能理解,既然你已经忍耐到现在了,何不在多等上几分钟,蒋蔚然的心里哪怕有你一丁点的位置都会来看你的。” 至于蒋蔚然心里到底有没有他丁点的位置,尹少阳也说不清楚了,在余慕枫没有出现之前,他还是有信心让蒋蔚然爱上他的,毕竟有关于余慕枫的一切,蒋蔚然已经都忘记了。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尹少阳特别想要知道,可是能告诉他究竟的只有余慕枫和蒋蔚然,他要见到他们。 之前,尹少阳在冷静下来的时候想过,如果是因为蒋蔚然恢复了记忆,那他们是不可能重新在一起的,这到底是怎么了?尹少阳越想脑子里面越乱。 尹少阳企图从张张哪里得到只言片语,说:“张张,余慕枫是什么时候来的?” 张张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说:“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具体的日期我不知道,只是偶尔有一次去找蒋蔚然的时候碰到蒋蔚然从余慕枫的房间里出来。” “他们住在一起了?”尹少阳简直就不敢相信。 这种事情问她,她要怎么回答?张张想了想才说:“应该是的,人家是夫妻,为什么不住在一起......” 话还没有说完,尹少阳一拳就击在在旁边的小几上,木质的桌面立刻剧烈地摇晃来起来。尹少阳的青筋也在跳跃着,这算是吃醋吗?张张觉得自己有点回不过神儿来,这样赤*裸*裸的吃醋也是让她郁闷到了极致。 张张说:“你这样公然吃醋,可不像你的风格。” 听到这样的消息,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没有办法维持风度,何况尹少阳那么爱蒋蔚然,真不希望她再一次接受命运的戏弄。尹少阳沉着嗓子说:“你不会明白的。” “我当然不会明白!”张张骤然提高了声音,说,“你为别人付出的再多,也得人家稀罕不是,你这样算什么?对别人也是一种伤害好不好?你以为蒋蔚然知道你这样你会心安理得吗?你只会让她觉得是亏欠是负累,要是我也得避开你。” 张张真恨不得一个耳光抽过去,让尹少阳可以清醒一点。 尹少阳心里已经认同了张张的话,但是却不能按照她的意愿去做。蒋蔚然和余慕枫就是不能在一起,他现在不出来阻止他们,假如有一天蒋蔚然恢复了记忆,也一定会怪他的。得不到蒋蔚然的爱,已经让尹少阳觉得够了,再得到一腔的怨恨,尹少阳不想让自己和蒋蔚然都生活在这样的煎熬之中。 尹少阳突然放软语气,说:“张张,你就让我出去吧?我保证不给任务增加一点危险,我会万分小心的。” “这样的承诺不要跟我说,当初你选择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提前跟我商量一下?”说到接受这个任务张张就满肚子的气,刚立了大功回来,却要接受一个大家都可以接受的任务,就是为了这无限期的假期,真是太令张张感到失望了! 英雄不气短,完全是因为没有遇到儿女情长。 尹少阳焦急的面孔让张张终有几分不忍心,她站起来说:“余慕枫和蒋蔚然之间的感情很好,你就不要去打扰他们不好吗?” 尹少阳还以为张张要说什么话,在那里犹豫寻思半天,还是这一句话。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狭隘,我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余慕枫和蒋蔚然好,我不管你信不信,只要让我见她们一面就好,见谁都可以。”尹少阳退了一步,这件事情本来尹少阳决定还是告诉余慕枫比较好。他是有社会阅历的,见的大风大浪多了,又是男人,又深爱蒋蔚然,相信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定会同他一样保护好蒋蔚然的。 “余慕枫怎么样?”张张说这话的时候就是试探,他才不相信尹少阳想要见到余慕枫。 谁知道尹少阳居然爽快地答应,说:“好,余慕枫也可以,我就同他说几句话。” 张张以为听错了,说:“我说的是余慕枫,你确定你也要见吗?” 尹少阳郑重地点点头。 张张这才意识到事情越来越不对劲儿了,尹少阳见余慕枫做什么,难道他有了什么她想不到的鬼主意?于是忍不住问:“见他可以,我可以替你找来,但是,你必须向我保证......” 张张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还没有想好,究竟让尹少阳同她保证什么。 “保证什么?”尹少阳有些急不可耐,他要见余慕枫并不是只是说说而已。 张张想了一下,不由地失笑。尹少阳跟余慕枫之间的事情起因是蒋蔚然,她现在在这里要求他向她保证什么,说出来也可谓是好笑。于是,张张说:“你必须保证见面不能动手!” 原本见余慕枫尹少阳也不是为了动手,于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张张的要求。 张张补充说:“你身上还有伤,动手也只是让伤口重新裂开罢了。” !! 第223章:冷战,尹少阳是原因 尹少阳表示理解,催促道:“你赶紧去找余慕枫吧!最好让他一个人来,明白吗?” “不明白。”张张实话实说,刚才还要想方设法地见蒋蔚然,这下就完全把她抛开了,简直就是不合乎常理。 张张呆呆地说:“我突然感觉你不对劲儿,是不是伤口让你发烧,烧糊涂了?” 说着张张就要去摸尹少阳的额头。尹少阳头一歪避开了张张的手,说:“我没有发烧,你快点去找余慕枫来,我怕晚了会耽误事情。” 张张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不管尹少阳吩咐她做什么,只要是答应了的,绝对会彻底的执行到底,不遗余力的执行。 跳上敞篷吉普车,张张犹豫了一会儿才发动车子,她不知道该不该去找余慕枫。尹少阳现在的举止显然已经失常了,都已经陪他疯了这么久了,索性就疯到最后算了。张张打着火,将车缓缓驶出部队大院。 而这边的蒋蔚然和余慕枫正在因为去探望尹少阳的事情冷战着,虽然住在一个屋檐下,但是谁都不理谁。 蒋蔚然洗漱完毕,大中午的就要睡觉,余慕枫知道她是心情不爽,也不想说她什么,干脆推掉工作,寸步不离地守着蒋蔚然。 蒋蔚然的脾气他太熟悉了,只要他前脚一出这门,后脚蒋蔚然就会跑出去看尹少阳。他不在乎被蒋蔚然误会成小心眼的男人,本来嘛,他的心眼也不大。这次之所以这样限制蒋蔚然原因有两个,第一,他觉得尹少阳他们从事的工作充满未知的危险,不想让蒋蔚然再一次涉险。第二,这会见到尹少阳总会让他莫名的心慌,而原因又说不出来。总之,跟尹少阳所有有关的事情,余慕枫就不想蒋蔚然参与。 余慕枫坐在蒋蔚然的旁边,蒋蔚然看都不看余慕枫,身子连动都不动。 余慕枫说:“一块午休吧!” 蒋蔚然还是没有动,就像睁着眼睛睡着了一般。 余慕枫继续好脾气地说:“小然,你听我说好不好?” 蒋蔚然这次是铁了心赌气不说话的。 余慕枫也不去管蒋蔚然的反应,只管往下说:“我知道你心里生气,但是原因我还是要说的,尹少阳也许并不希望你去看他,或者,即便你去了也可能见不到他。你想想,在那种情况之下,尹少阳显然有不能说的苦衷,,他更希望你体谅他。” “主要那不是你的救命恩人!”蒋蔚然不讲理地抢白道。 余慕枫道:“你说着话就不对了,尹少阳救了你,我十分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我这辈子很可能都见不到你。” 蒋蔚然突然翻身坐了起来,眼巴巴地望着窗外,说:“你不会懂的,少阳于我而言算什么?” 这句话正说到余慕枫的心坎上,他很想知道尹少阳在蒋蔚然这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余慕枫期待着蒋蔚然下面的话,说:“哦,我想知道。” “这半年,我没有一个人在身边,少阳就是我的家人,他一直在我身边,,我难过的时候陪伴我,我伤心的时候安慰我,我感觉累了,他总是在我身后给我温暖......”蒋蔚然说着说着就哽咽了,眼睛里面闪着泪光,“有时候,我感觉少阳就是我的大哥。” 余慕枫轻轻地扳过来蒋蔚然的脸,在那咸咸的眼泪上印上一吻,歉疚地说:“都是我不好,没有一直陪在你的身边,让你吃尽了苦头。” “我说这个并不是在怨你,而是在说少阳给予我的温暖,那时候的我很无助,没有少阳也许就没有我的现在,我想要感谢他的心情你能明白吗?”蒋蔚然期盼的眼神热烈地看着余慕枫。 余慕枫能理解蒋蔚然的心情,但是,让他不能放心的根本还是尹少阳。余慕枫道:“我当然明白你的情感,可是你也应该也知道尹少阳对你的感情,并不是像你说的这样,如果单单是兄妹,我真的没有必要这样,既然你给不了别人想要的,就不能让他还抱有希望,你说我说的对吗?” 蒋蔚然并没有马上点头,但是不可否认,余慕枫说的是正确的。 余慕枫在蒋蔚然的额头上吻了吻,说:“起来换衣服,我陪你去!” 蒋蔚然听了之后,立即像个孩子一样从床上跳起来,高兴的手舞足蹈,临穿鞋之前,还不忘搂住余慕枫的脖颈,在他的面颊上香了一个带声音的。 “谢谢你,老公!” 连慕枫都不叫了,直接就升级成老公了,余慕枫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还是忐忑居多。 “你说我是该高兴啊?还是该生气啊?你去看其他男人,我还要笑脸相陪。”余慕枫打趣道。 蒋蔚然马上奉上无辜的表情,并不停地冲余慕枫眨眼卖萌,说:“你最好了,你知道我不是那种水里撒花的女人......” “水性杨花。”还不等蒋蔚然继续说下去,余慕枫就赶紧纠正。 蒋蔚然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我知道,可是你不觉得那个词太难听了,跟我的气质一点都不搭。” 余慕枫满头黑线,这还要搭配合理,于是说:“什么跟你才搭?” “你就跟我很搭啊!咱们就是天生的一对,你说是不是?”蒋蔚然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没有觉得难为情。 余慕枫宠溺的目光围绕着蒋蔚然,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知道我说不过你。” 这倒是天大的一句实话,蒋蔚然顿时就笑开了花,余慕枫太识时务了有木有? 换好衣服之后,蒋蔚然甚至都没有对着镜子看一下自己,她太迫不及待地要知道尹少阳的消息了。 看见蒋蔚然高兴成这个样子,余慕枫的心里越发的不好受,忐忑也越来越厉害,总感觉有什么事情放不下一样。余慕枫在商场上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的无力感,不可掌控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尝试过一次就足够了,余慕枫可不想接二连三的来几次。 所有的一切收拾妥当,余慕枫和蒋蔚然刚打开房间的门,就看到张张站在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把蒋蔚然吓的连连后退,她惊叫道:“你堵在这里干什么?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你知道不知道?” 蒋蔚然受了惊吓,一连串的问题问不停。 !! 第224章:兑现承诺 张张站直了身体,面无表情地问:“余慕枫呢?” 此时余慕枫就在蒋蔚然的身后,他很好奇,张张找他能有什么事情。 余慕枫有的疑虑蒋蔚然也有,但是,她比余慕枫有的顾虑更多一层,张张救余慕枫时的约定倏然又跳了出来。蒋蔚然面色一紧,说:“你找慕枫能有什么事情?” 张张来的时候就不是情愿的,现在听蒋蔚然这么跟自己说话,不由地火气上窜,说:“我找余慕枫,管你什么事情!请问你是余慕枫吗?” 蒋蔚然还要说什么,余慕枫一把拉开蒋蔚然,站在张张的面前。余慕枫的身高对于张张也是压倒性的优势,张张不得不抬起头看向余慕枫,头一歪说:“跟我走一趟吧!” “不行,我还没有跟慕枫说我们之间的约定,你现在不能把他带走。”蒋蔚然很快就知道张张所为何来。 “你起来。”张张一把推开余慕枫。 余慕枫怎么说都是万千女人的偶像,现在被张张这么一推,心里不免有些意外。余慕枫的面前还没有那个女人如此放肆,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意欲何为。 “既然你说到这个事情,那我就得好好的跟你说说,你答应我的承诺是不是该是兑现的时候了?”张张思路一改,还是不让蒋蔚然知道是尹少阳要见余慕枫。 “我....”蒋蔚然能说不答应吗?可是她真的不想答应啊,没有那个女人想把自己的男人分享给另外的一个女人。可是拒绝的话蒋蔚然又说不出来,只好说,“我,我忘记了。” 张张眼睛瞪得滚圆,说:“你是真的忘记了?” 蒋蔚然语塞。 张张接着说:“我突然改变决定了,你老公我不用借一个礼拜,就今天就好,一天你总该放心了吧?” 余慕枫终于听出来一点端倪,他依旧不说话,只是面色难看地看着蒋蔚然。 蒋蔚然见余慕枫看着她,心虚地不去接触余慕枫的目光,她和张张的约定她自觉的上不了台面。现在被张张这么一说,更不知道怎么跟余慕枫解释。不由地脸红的涨到脖子上,余慕枫是她在乎的人,如果余慕枫知道了这件事情,不知道会怎么看蒋蔚然,会不会觉得她不在乎他,因此对她不再像之前那么信任。 “你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余慕枫的声音突然响起。 蒋蔚然更加的不知所措,能说什么她已经完全不知道了。 张张看到蒋蔚然这样,拽住余慕枫的一条胳膊就往外拉,说:“你赶紧跟我走,今天你是属于我的。” 余慕枫没有动,只是注视着蒋蔚然。 蒋蔚然见张张没有拉动余慕枫,抬眼望向余慕枫,恰好与余慕枫的目光撞到了一起,余慕枫眼睛里的愤怒让蒋蔚然身体不由地一震。他生气了!而且蒋蔚然第一次看到余慕枫这样,以前不管自己做了什么,余慕枫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眼睛藏着汹涌的波涛。 蒋蔚然解释说:“慕枫,不是你想的那样,上次是张张救了你,当时性命攸关,我没有办法就被迫答应了她的无理要求。” “既然知道是无理要求你还要答应!”余慕枫的原则底线被蒋蔚然碰触了,他的心里竟然有说不出的悲凉,是不是还是对这份感情没有信心?就连一贯冷静的余慕枫也烦躁起来。 蒋蔚然没有继续为自己申辩下去,她了解余慕枫,她继续申辩只会让余慕枫更加的厌烦与不信任,既然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就静静地等待来自余慕枫的判决好了。 还没有等到,张张已经失去了耐心,说:“余慕枫你今天是我的,你就什么都不要想专心伺候好本大小姐就可以了。” “我不是物品,说送就送。”余慕枫甩开张张拽着他的手,一把抓过蒋蔚然的手。 蒋蔚然的手猛然被人大力地攥紧,疼痛让她条件反射地想要挣脱。 “你真不打算跟我说清楚?”余慕枫的气势紧紧地压迫着蒋蔚然,她的惊恐的模样全部落入余慕枫的眼底。 说什么都不能撇清掩饰的嫌疑,蒋蔚然说:“我刚才说的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本来我是打算提前跟你说的,但是这段时间的事情太多,忙起来我就什么都忘记了。所以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说。“ “更或许你是说不出口才对吧?我们相处的时间那么多,你要是想跟我说的话,什么时候不能跟我说,还用现在跑来一顿解释吗?”余慕枫什么不明白,只是心里转不过这个弯来。有了上次蒋蔚然的放弃,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对这份感情有着莫名的恐惧。再加上蒋蔚然的失忆,他真的怕她一觉醒来想起了过往的所有事情,然后又要离开他,连理由都不给。 被余慕枫一句话说到了心坎里面,蒋蔚然吃惊的抬起头,木讷地说:“你是怎么看到我的内心的,我真是这么想的,早知道你什么都清楚就不用这么辛苦的隐瞒你了。” 无辜的眸子毫不掩饰地崇拜着余慕枫,刹那间,余慕枫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慢慢地脸色也缓和了好多。 蒋蔚然一见余慕枫的脸色缓和了,立即像个宠物一般眼巴巴地看着余慕枫,说:“老公,我错了,我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余慕枫早已经忘了张张还在的旁边,伸手刮刮蒋蔚然的鼻子,说:“下不为例,你记住了,有下一次我会按照你的想法跟张张小姐走了。” “你跟她走没有用,下次也不见得是她......” 蒋蔚然一句话没有说完就感受到了身边的冰冷,余慕枫的脸又一次黑透了,冷冷地看着蒋蔚然。蒋蔚然赶紧闭嘴,真不知道余慕枫是什么做的,前一秒可以如花般灿烂,后一秒就可以像冰块一般寒冷。 “失言,完全是失言。”蒋蔚然赶紧补充。 余慕枫一个就放过你这一次的表情,捏捏蒋蔚然的鼻子。 张张不可否认,她羡慕嫉妒蒋蔚然了,假如尹少阳有余慕枫宠蒋蔚然的一半来对待她,她也将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只可惜,尹少阳的眼睛里只有蒋蔚然。 看着他们之间的甜蜜互动,张张不由地替尹少阳感到了悲伤,真应该让他也看看他们之间美好的一幕,尹少阳这样就不会执着心中的念头,想尽一切办法要见余慕枫的想法也许就会放弃。老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尹少阳应该是明白的呀! !! 第225章:秀才遇见兵 “余慕枫,不管你们之间今天会怎么样,你今天的时间都是我的。”张张适时地出来提醒他们眼下的实际情况。 一句话就把沉浸在甜蜜气氛当中的余慕枫和蒋蔚然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他们对望一眼,蒋蔚然率先开口了,说:“慕枫,你还是去吧!” “你真舍得?”余慕枫问。 蒋蔚然当然不舍得,说:“张张毕竟救过你的命,作为感谢你也应该好好地陪她一天。” “她是怎么救了我的?”余慕枫到现在还在怀疑,两个女人一掐起来都很疯狂,他必须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送到筹码桌上的。 张张抢白道:“这个我可以路上慢慢跟你讲,绝对是真实的第一手资料,你不要磨蹭了,快点跟我走一趟吧!” 张张绝对是行动派,说完还不忘记拉了余慕枫的胳膊就往外拽,余慕枫见识过野蛮的,还没有见识过如此野蛮的,张张的力气很大,这可能跟她经常锻炼有关。余慕枫在猝不及防之下差点被张张拉个嘴啃地,哪里还有堂堂总裁的形象。 余慕枫心里对张张的排斥已经达到了空前的程度,他刚刚站稳,还不及说什么,张张又是一把,力气还是大的惊人!余慕枫这次多少有了防备,毕竟是个男人,张张这次没有拉得动余慕枫。 蒋蔚然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冲着张张高声叫嚷着:“就算是你救了慕枫你也不用这么野蛮啊!” 蒋蔚然冲上前去,搀住余慕枫的胳膊,说:“老公,你没事吧?” 余慕枫整理一下衣服,将甩在前额的头发拂了拂,对蒋蔚然笑笑。从再一次遇到蒋蔚然起,他的世界就完全凌乱了,现在在蒋蔚然的世界里居然又出现了张张这种疯魔的女人。余慕枫抬了抬手,将要说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里。 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 蒋蔚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余慕枫,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余慕枫满脸的无奈与哭笑不得,蒋蔚然不禁皱皱眉头,忧虑之色爬上脸庞。 余慕枫怎么忍心蒋蔚然担心他,清清嗓子镇静地说:“我没事,你放心。” 张张的气势实在让人着急,余慕枫这里话还没落音,张张一个箭步就凑了上来,满脸的鄙夷之色,说:“你又不是纸糊的,一个堂堂七尺高的汉子,被我拉拉两下还能散架了不成?” 这话还真不好说,余慕枫觉得要是这样反复被张张折腾几下,搞不好还真能散了架。他说:“你有事情就说事情,动手干什么!” “我哪里知道你是这么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也就是长了一副比尹少阳好的皮囊,不然蒋蔚然能喜欢你什么!”张张从进来这个大院就没有正经的说过话,每句话就像从鼻子里面挤出来一般,充满着不屑一顾。 “仅这一点就够了。”余慕枫自信地掸掸身上的尘土,将衬衫的袖口整理一下。 张张说:“我不跟你磨嘴皮子,总之,你今天要跟我走!” 这么强硬的口吻,余慕枫最不怕的就是威胁,他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张张是不是救过他的命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实在让人无法容忍。余慕枫揽过蒋蔚然,说:“我们走,不用离她!” 说着就把蒋蔚然带离现场,往大门外走去,他可还没有忘记答应蒋蔚然去看尹少阳。 刚走没多远,余慕枫停了下来,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样。 “怎么了?”不明所以的蒋蔚然问道。 余慕枫说:“想要见到尹少阳你必须听我的,明白吗?” 蒋蔚然点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余慕枫要是走了,张张自然就完不成尹少阳的嘱托,她哪里敢让余慕枫和蒋蔚然走出她的视线,余慕枫揽着蒋蔚然前脚一动,,张张就像一条看家狗一样紧紧地跟上。 他们不知为何停在了那里,张张也停住脚步。事情每次掌握主动权的都是她,可是好好的意思却不能正常的表达,这种行为是情商低呢?还是情商低呢?为什么被动饿都是她,张张已经无数次为自己的这种行为着急了。 吃过那么多次亏以后,按说关键的时候应该有所收敛,不过,张张就是张张,怒火冲冠的时候,脑袋早就一片空白,什么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我可以跟你走,但是有一个条件。”余慕枫停下来就是为了同张张谈条件。 事情成了这样居然有了转机,张张赶紧接着余慕枫的话说:“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照办。” “这件事情对你而言只是小意思,你动动手指头就能做到。”余慕枫通过张张的言行举止早就猜到了她的身份一定不一般,不然以她这种性格,在一线的作战部队是混不下去的,背后一定是有人撑腰的。 张张同尹少阳这些上过战场,手上沾满了血的真正军人比起来根本不算军人,从小她是跟着父亲长大的,但实际上并没有从军的经历,在部队也是干的文职。自然不会有尹少阳身上的沉稳和老练。张张说::“说来听听!” “你带我和小然去看一个人,这个人你认识,我们也认识。”既然人家上演了假死这出戏,一定不是吃饱撑的没活干,余慕枫就遂了他们的心意,话说的及其隐晦。 张张不敢相信地长大嘴巴,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居然给她碰上了,幸福是不是来得太突然了,刚才她还在为完不成尹少阳的嘱托而焦急,现在大肥羊居然就送到了嘴边,太意外了好不好。张张重复着:“你们认识,我也认识......” 在蒋蔚然和余慕枫看来张张可能是在想这个人是谁,但是,张张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她只是还没有从不能相信的惊喜中恢复过来。 她要跳舞,她要尖叫.....她要尽情表达此时自己的心情。 张张尖叫着抱住余慕枫,然后又抱住蒋蔚然,欣喜若狂地说:“我这就带你去!” 蒋蔚然看看莫名其妙的张张,然后又看向余慕枫,说:“她中什么邪了?” 余慕枫冷眼旁观,轻轻吐出一句话,说:“她不是中邪了,是我们正中下怀了,恐怕她来就是尹少阳的意思。” 蒋蔚然吃惊地看向余慕枫,就像刚认识他一样。 !! 第226章:男人,上天赋予的使命 张张开着车一路狂奔,生怕迟疑了余慕枫会反悔,直接就奔到了尹少阳所在的楼底下。 同样是这座楼,蒋蔚然心生感慨,上一次在这里遇见的尬尴情况还历历在目,却已经小半年都过去了。不算上次在酒吧与尹少阳匆匆见上的一面,蒋蔚然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见到尹少阳了。尹少阳上次走的时候也没有同蒋蔚然告别,正因为蒋蔚然知道尹少阳工作的性质,所以才会更加的担心他。 “上去吧!”蒋蔚然的所有担忧都是刻在脸上的,余慕枫不用细看就已经知道了所有。于是出言催促她,“看了之后你也好安心。” 蒋蔚然点点头。 张张才不愿意看到尹少阳看蒋蔚然的眼神儿,那样只会让自己的心更受伤。 “你不上去?”蒋蔚然见张张坐在驾驶座上没有下车的意思。 “我对你们说话不感兴趣。”张张连个眼神儿都没有给蒋蔚然,依然目视前方,空洞地盯着挡风玻璃以外的世界。 尹少阳也真够死心眼的,放着身边这么好的姑娘不去珍惜,偏要追着心怀他人的蒋蔚然不放,余慕枫对于尹少阳的行为相当不能理解。 典型的灯下黑。 余慕枫跟在蒋蔚然的身后上了楼。快到尹少阳所在的楼层的时候,蒋蔚然放慢了脚步,想起来之前看到的窘况,于是跟身后的余慕枫说:“你走前面,我跟着你就好。” 余慕枫打趣道:“怎么,紧张了?” 蒋蔚然剜了余慕枫一眼,然后退到了余慕枫的身后,才说:“你先看一下楼道里有没有人,有的话你喊一嗓子,让他们都回避一下。” 堂堂天一集团总裁自然想象不到蒋蔚然在这里看到的画面,就是充分地发挥了其超于常人的丰富想象力,也不可能想到不穿衣服的层面上,余慕枫只当蒋蔚然是怕楼道里有人,被人撞见而已。 他们来的时间是正课的时间,所以楼道里出奇的安静,空无一人。 余慕枫说:“小然,这里没有一个人。” 蒋蔚然这才放心地一步步从楼梯上走出来,确实如余慕枫所说,楼道很安静。即便如此,蒋蔚然通过楼道的时候也不敢放慢脚步,而是用余慕枫都没有的速度迅速来到尹少阳的门前。 看到速度飞快的蒋蔚然,余慕枫更觉得那是迫不及待的表现,心里非常的不舒服,默默地跟在身后。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想着不管蒋蔚然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和言语,他都要理解,可是现在发现蒋蔚然刚刚只是一个快步就已经让他不能忍受了。 余慕枫收紧瞳孔,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蒋蔚然刚敲门到第二声,门就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尹少阳! 蒋蔚然看着尹少阳完好无缺地站在门后,高兴地双眼含泪,说:“我以为你死了。” 日思夜盼的人儿就在眼前,尹少阳的感觉突然变得不真实起来,他露出灿烂一笑,激动地将蒋蔚然拉进怀里,一把紧紧地抱住,不停地说:“还能看到你真的太好了!很多次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余慕枫虽然慢了蒋蔚然几步,但是所在的位置并不是不能被人看到。尹少阳这样毫无顾忌地抱着蒋蔚然让余慕枫的心里万分的不舒服,他想都不想,一把推开尹少阳,用生生能冻死活人的声音说:“请你放尊重点!” 尹少阳这才看清楚推开他的这个人,是余慕枫。 他并没有呈现出尴尬的神色,仿佛刚才他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一般。 余慕枫最受不了这样的尹少阳这样,做着这样无耻的事情让人感受着他的理所当然,余慕枫的火气更加的大了,毫不犹豫的一拳挥过去。 尹少阳只是情不自禁而已,一开始他的眼睛里面全是蒋蔚然,余慕枫那么大的人在他面前竟然被他自动忽视干净了。没成想就连抱一下都能让余慕枫挥拳相向,所以尹少阳对于余慕枫的这一拳并无防备。 余慕枫的拳头直勾勾地打在了尹少阳的脸上。 尹少阳眼冒金星,擦擦嘴角的血丝,对余慕枫说:“这一拳算我让你的......” “你们不要一见面就打架好不好?”蒋蔚然脑子里闪过一些余慕枫和尹少阳打架的画面,她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见过,再想努力一点记起来,整个头就像被罩在一口大钟里,嗡嗡作响。 突如其来的头痛让蒋蔚然脸色苍白,不由地蹲在了地上,额头直冒冷汗。 余慕枫看见蒋蔚然脸色不对,赶紧俯下身来,关切地问:“哪里不舒服吗?” 蒋蔚然这样尹少阳自然见过,很快就知道了她是忆起了什么,或者又在强制性地要记起什么,说:“蔚然,千万不要强迫自己,想不起来的事情就不要瞎想了。” 蒋蔚然蹲在地上摆摆手,想要告诉余慕枫和尹少阳她没有事情,大家不必为她挂心。还不等站直身子,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上。 多亏了余慕枫眼尖手快,在关键的时刻扶住了蒋蔚然。“你的脸色很差,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蒋蔚然最怕的地方莫过医院,现在余慕枫一提去医院,蒋蔚然的头痛立马好的七七八八了。她说:“我不才不要去医院,我已经好了。” 如果面色惨白,冷汗直流也叫好了的话,蒋蔚然可以说压根儿就没病。余慕枫没有把蒋蔚然的话当真,一个用力把蒋蔚然打横抱了起来,说着就要送医院。 突然离地的蒋蔚然不免惊呼:“老公,你放我下来,我真的没有事情,老毛病而已,只要我不去想过去的事情就好了。” 其实刚刚在蒋蔚然脑子中闪过的画面,蒋蔚然还是想努力地去抓住的,可是使了好大的力气终究还是徒劳,现在余慕枫这样,她就更不敢让自己拼命地去抓住那闪纵即逝了。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想都不敢想。 “老公”两个字深深地刺痛了尹少阳的心,不单是蒋蔚然给余慕枫的称呼,更多的是一种嘲讽,明白真相的尹少阳怎么忍心蒋蔚然承受人伦纲常的折磨。许多话突兀地哽在了喉间,几乎让尹少阳想要窒息,胸口也因极度缺氧而疼痛起来。 蒋蔚然的命是他救下来,没有失忆之前的蒋蔚然有多痛苦尹少阳感同身受,现在,她已经没有了再一次接受打击的能力,这也是尹少阳坚持要见余慕枫的原因。 男人,应该为女人撑起一片天地! !! 第227章:心不在焉 余慕枫听了蒋蔚然的话,把她放在尹少阳房间里的沙发上。尹少阳赶紧端上一杯水给蒋蔚然,水温是他试过的,刚刚好。 余慕枫自然不习惯尹少阳在他面前如此献殷勤于蒋蔚然,没有接尹少阳递过来的水,而是冷冷地看了尹少阳许久。仿佛是要将他生吞活吃了,目光异常的寒冷。 尹少阳不是应该感觉到不自在的吗?毕竟他爱的这个女人已经有了家庭,破坏什么的才最可耻了。如果现在他处于尹少阳的位置他一定不会做的像他这样,叫人无比的厌倦和不舒服。君子不夺人所爱。 十几分钟之后,蒋蔚然脸色逐渐恢复正常,额头的汗珠也被体贴入微的余慕枫擦了去。他重新接了一杯水给蒋蔚然,轻轻地吹着气,让水凉一点,再凉一点。差不多了才捧到蒋蔚然的面前,说:“小然,喝点水。” 蒋蔚然仰头看着余慕枫,淡然一笑,说:“我没事的,你不要这样紧张。” 余慕枫不言语,只是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放在蒋蔚然的嘴边,说:“小心烫嘴!” 看着他们如此的恩爱,尹少阳有说不出的辛酸。原本他们的确是一对儿令人艳羡的情侣,只在自己的世界里幸福着,说都不会妨碍到谁,上天却为何要如此的残忍,将他们置身苦难的漩涡之中。 第一次尹少阳感觉到了心疼,很疼很疼的那种,铺天盖地的疼痛已经将他淹没。 尹少阳不光心疼蒋蔚然,还有余慕枫。同为男人,且也深爱着同一个女人。他爱蒋蔚然,蒋蔚然不爱他,他们不能在一起倒是顺应了人心,可余慕枫呢?他爱蒋蔚然,蒋蔚然也深爱着他,他们之间要是继续相爱就是在违背天意。 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才可悲。 违背天意到底能受到怎样的惩罚?尹少阳不敢想。突然,他觉得还是这样隐瞒下去,看着他们继续幸福下去,也许是他应该做的。 一个人痛苦总好过三个人。 尹少阳突然的脸色变化被蒋蔚然察觉到了,于是她担心地问:“少阳,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哦,”尹少阳还魂入体,说,“有一点,不过现在不要紧了,我已经想通了。” 蒋蔚然好奇更甚,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雷打不动的尹少阳想不通,蒋蔚然很少见尹少阳的面孔阴晴不定,于是就缠着他继续问下去,大多数的因素还是基于对尹少阳的关心,说:“少阳,你说说是什么事情,我和余慕枫会帮你分析分析的。” 尹少阳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转而对余慕枫想说点什么。当他张开嘴的时候却说不出话来,在明知道他们的关系而不告知,还要说出一堆祝福的话来,尹少阳实在是做不到。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他刚刚作出的决定又开始动摇了。 “你想说什么?”余慕枫看出尹少阳仿佛有话要说,于是主动问道。 尹少阳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转头看向蒋蔚然。 蒋蔚然甚是不解,这样的吞吞吐吐可不像是尹少阳的作风,蒋蔚然说:“你看我做什么?有话你就直说,慕枫也不是外人,能帮忙的我们夫妻定不会推脱。” 蒋蔚然的话总能轻易地就刺激到尹少阳,让他纠结难受的心更加的难安,在说与不说之间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尹少阳知道,无论哪一个念头占据上风,对蒋蔚然都是空前的伤害。 “我,我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有话相对余慕枫单独说。”尹少阳还在犹豫不决,他自己都不知道待会儿跟余慕枫单独相处时,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如果要说,又能说几分!好难,实在是真的好为难。 蒋蔚然更加的狐疑了,刚才还怒目相向,大打出手的两个男人突然之间怎么就有了不能让她听的秘密。 蒋蔚然要是那么听话就不是她蒋蔚然了,于是,蒋蔚然刚才还灰暗的眼睛里突然就来了色彩,说:“你们之间居然还有秘密,不是吧!男人之间还有不能被我听到的话,你们就对着我说呗,好好地撩拨撩拨我这颗八卦的心!” 纯真好奇的小眼神儿,一下子就缓解了刚才沉闷的气氛。 这样的蒋蔚然让余慕枫感觉到陌生,人人一失忆居然还能改变脾性,不得不说,还是失忆后的蒋蔚然更加的可爱,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上中学的时候,脸上整天到晚都挂着幸福而简单的笑容,余慕枫开始怀念那个时候的日子了,没想到终于有一天可以实现愿望。 单纯的人过着单纯的日子,才是他和蒋蔚然单纯的初衷。 尹少阳却失声苦笑道:“这个秘密是男人之间的,你当然不能知道。” 等他说了真相之后,眼前的画面一定会定格,许多事情是再也回不去的。 尹少阳啊尹少阳,你知道了这个干什么! “好了,不跟你们开玩笑了,你们有事情聊就慢慢聊,我下去跟张张说说话。”蒋蔚然刚才所做的只是为了缓解气氛,现在目的达到了,蒋蔚然还是愿意给两个人一些空间,毕竟男人之间的事情女人不宜插手。 蒋蔚然在临关门之际还是不放心,叮嘱余慕枫和尹少阳说:“有一点我必要郑重地提醒你们......” 余慕枫和尹少阳两个人目光短暂的接触之后,又都退开,蒋蔚然接下来要说的话他们都心知肚明。 不等蒋蔚然再说什么,尹少阳和余慕枫难得默契一回,异口同声地说:“你放心走吧,我们不会再打架了。” 与余慕枫说的不同的是,尹少阳多了一句“我会让着他的”,此话一出口,尹少阳自己都惊呆了,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难道仅仅是因为跟余慕枫不打架的时候,竟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人与人之间,哦,男人与男人之间,难道也是可以产生奇怪的情愫的。 “放心下去,刚才你也听到了,尹少阳说他会让着我的,虽然我并不需要他让着......”余慕枫实话实说。 尹少阳心情已经复杂到了极点,哪有心情同余慕枫争论。 从见到余慕枫和尹少阳时起,他什么都顾不上,一直在说与不说之间挣扎,就连同蒋蔚然说话也多了些许心不在焉。 虽然蒋蔚然感觉到了,也没往深处想,只道他是有心事。 !! 第228章:真相,由不得你不信 蒋蔚然还没走远就听到关门的声音,她狐疑地回头看着紧闭的大门,有种冲上去想要听听他们说什么的冲动,尹少阳的表情在告诉她,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很快蒋蔚然就做出了一个决定,趴在门上听一听。 尹少阳关上门之后并没有马上说话,以他常年锻炼出来的听力,已经听到了蒋蔚然的脚步声。 但是,余慕枫并不知道,他见尹少阳留自己下来却并不说话,于是心里升起莫名的烦躁,沉着脸说:“我跟你有什么事情还不能让小然知道?” 尹少阳做了一嘘的手势,猛地一下拉开门。 下一秒蒋蔚然就连滚带爬地跌了进来,距离蒋蔚然较近的尹少阳一把扶稳了她。 蒋蔚然在毫不防备的情况下被人撞破了这样的行为,面色上有些难堪,一溜儿烟的就跑了。 余慕枫在后面担心地说:“你慢点,小心跌倒了。” 没有得到蒋蔚然的回应。 想着还是不要关门了,尹少阳反而把门敞的更开了。 余慕枫淡然地看着尹少阳做完这一切,然后才说:“说吧,什么事情?” 尹少阳的面色突然沉重起来,欲说强忍的矛盾让他的神情极度痛苦起来,嘴唇动了动,竟不知道从何说起。他自己知道,他没有通过自己这一关,仍旧还是在犹豫。本来就不善言辞的尹少阳,声音艰难晦涩起来:“其实这件事情我还在纠结究竟要不要说。” 余慕枫看上他好长时间,一个久经沙场的男人都这样犹豫起来,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让他如此难以启齿。 明明知道靠猜是猜不到的,但是余慕枫还是没有控制住心头的颤栗,问:“究竟是什么?” “从哪里说起呢,或许你根本就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尹少阳艰难地陈述着,“没有比我明白你和蔚然之间的感情,虽然我也很爱她,但是我知道她最爱的只是你,尽管她失忆以后,哪怕在那个位置上只是空白,她也要为你留住......” 叙述身上发生的事实,竟然会让尹少阳如此的难受,就像在用军刀一点点凌迟他的心,伤害的又何止是一个人,而是他们三个人。尹少阳不想这样的真相是由他的嘴巴里说出来的,可造化弄人,目前在这里知道真相的就他一人。即便他这个时候选择隐瞒,余越和蒋翔安也是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的。 人伦悲剧谁看着每天上演都不可能无动于衷,一旦事发,或许只有毁灭才是他们唯一释然的方法。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痛快点!”尹少阳说的都是他知道的,他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尹少阳沉默片刻。 余慕枫没有再继续催促下去。 “你们是亲兄妹。”尹少阳想着无论组织什么样的语言终究掩饰不了事实。 突然听到这样一句炸雷的真相,任谁都不能继续淡定下去。 余慕枫却是一个例外,尹少阳满含歉疚的目光投射过去,余慕枫却一动不动。从这句话被爆出来,他的表情沉静的吓人。就连带着空气都凝固了一般,所有就像没有发生过,但是,又让人有说不出的恐惧。 气氛骤然结冰,尹少阳竟然看不到余慕枫的心。“你还好吧?” “我还好。”出乎意料,余慕枫的回答没有片刻迟疑。 产生怀疑的倒是尹少阳了,他说:“你不应该是这种反应啊!” 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余慕枫笑了起来,紧接着用嘲讽的口吻道:“你为了得到小然真是煞费心思了,这样的谎言你都编的出来。我是应该佩服你呢?还是应该鄙视你呢?” 原来他如此反应并不是因为没有听到,而是极度的不信任。 强烈的挫败感袭上心头,原来他在为人在余慕枫这里如此不堪一提,他承认爱着蒋蔚然,但是也决计不会用这么卑劣的手段企图得到蒋蔚然的爱。“原来在你的眼里我是这样不堪的一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如此在乎余慕枫的态度。 余慕枫也不信他是这样的人,可是,他总要为说服自己找到强有力的借口。“因为你的立场说什么都没有办法让我相信。” “可真相由不得你不相信,蔚然在没有失忆之前反常的行为你不妨想一想,她那么的爱你,可是为什么总是躲避你,甚至要我出面,做掉你们之间的孩子......” 以余慕枫的智商,尹少阳根本就不用多说什么,等到余慕枫的所有理智回来以后,事情的原委他比尹少阳还要清楚,自然会分析出事情的真相。可是,人就是这样,遇到自己难以接受的事实,都会潜意识的去拒绝。 用不接受来逃避事实。 余慕枫的心里早已经像腊月刺骨的寒风吹过,所到之处冰冷无限。“你说的这些我还是不相信,我和小然之间的事情只有我们自己最清楚,你算那根葱?原来你之所以支开小然,就是单独跟我说这个事情?可惜你算计错了,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余慕枫握住的双拳暗暗使力,关节在静寂的环境里咯咯响着,可见在努力地压制着愤怒。 所有的平静都是幻像,都是余慕枫努力装出来的。 之所以愤怒是因为感受到了事实的真相,也在深深害怕着事情的真相。 至此,蒋蔚然失忆之前怪异的行为仿佛有了解释,原来症结是在这里。如果真像尹少阳说的一般,那么,蒋蔚然之前到底承受了多少?是不是安文将这个消息带给她的?蒋蔚然在婚礼上反常的举止得到了解释,原来..... 余慕枫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不想听到尹少阳说是蒋蔚然告诉他的。 “我是无意间听到了,原来你的父亲和我的父亲早就认识,他们在一次谈话中被我无意间听到了。”尹少阳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隐瞒余慕枫什么。 难道父亲早就知道了?余慕枫的双拳握得更紧了,鬓间的青筋暴了起来,不停地跳动着。余慕枫的眼睛通红,说:“我不会相信你说的一个字。” “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但是,蔚然是做过鉴定的,你们确实是亲兄妹.....” 余慕枫突地将脸凑到尹少阳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子,眼睛充血让他看的更加的可怖,他就是不能相信,即使发抖的双手已经出卖了他。 给读者的话:不管什么原因,断了就是断了,我有罪,我自检。 !! 第229章:惊觉,父亲病危! 蒋蔚然在楼下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余慕枫下来。张张接了一个电话之后,然后眉头紧蹙。 “上车!”张张面无表情地冲蒋蔚然说着。 蒋蔚然站在原地没有动。 要是以往,张张还指不定怎么说她呢,但是刚才,在听过尹少阳的声音之后,张张心里像被注满了铅,沉重的有点不堪负荷。她语气淡淡地催促道:“快点上车啊!” “去哪里?”蒋蔚然不安地问。 张张说:“我送你回去。” 蒋蔚然更加觉得事情不对劲了,余慕枫为什么不同她一起回家,难道他们又大打出手,甚至伤的连人都没法见了? 看着蒋蔚然丝毫未动,张张终于不耐烦了,说:“你发什么呆?还不赶紧上车。” “慕枫呢?他怎么不跟我一起走?”蒋蔚然说着就拨了余慕枫的电话,结果居然关机。 张张也不知道尹少阳和余慕枫再搞什么鬼,居然还让她送蒋蔚然回去,这简直就是不合常理,两个男人究竟在干什么?于是,张张更加的不耐了,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看着张张满脸不忿,蒋蔚然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像是有事情挂念着,心神不宁。 蒋蔚然被张张送到大门口,然后风驰电掣一般就走了。 回到房间,果然,如蒋蔚然预料的一般,余慕枫不在。 黎傲雪听见动静从以前蒋蔚然住的房间里探出脑袋,没有看到余慕枫,蒋蔚然又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禁担心地问:“我大哥呢?” 蒋蔚然目光空洞地看向黎傲雪,只见她嘴在张合,居然没有发出声音,于是一转头就要往余慕枫的房间里去。 黎傲雪挡在她的面前,像是在跟聋子说话一样,大声地喊着:“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你们不是一块出去的吗?” “哦....”蒋蔚然像是受了惊吓,连连后退,这才意识到,原来刚才不是黎傲雪没有说话,而是她根本就没有听到。现在突然的大声音,让她转回神来,说:“他有事情要晚一点回来,你找他有什么事情也可以跟我说。” “算了,跟你说也是一样的,”黎傲雪还真是有事情同他们二人说,“大哥电话怎么都关机呢!刚才余伯伯打来电话,说让大哥尽快赶回去,说是蒋翔安不行了.....” 蒋蔚然听到这里再也不知道黎傲雪下面说的什么了,蒋翔安三个字就一直在她的脑中盘旋,她突然像中了电,木讷地问:“你说谁不行了?什么意思啊?” 原谅她的脑子转不过弯来,因为实在令她太不敢相信了,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说不行就不行了。在蒋蔚然的意识当中,蒋翔安一直都是健康的,平时连小病都很少。这是一个玩笑,她还没有等黎傲雪回答她。她一把抓住黎傲雪,紧张地再问:“你是听谁说的?” 一想到蒋蔚然也姓蒋,黎傲雪为自己的失言惊恐地长大了最巴,结巴着说:“嫂子,对...对...不起!” “你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蒋蔚然突兀的尖叫声吓了黎傲雪一跳。 黎傲雪尽量让自己的陈述变得顺畅,说:“你们刚才不在,余伯伯打电话到我的手机上,说大哥他没有关机......” 蒋蔚然哪里有心情听她从头说起,失控地叫着:“你讲重点!” “你的父亲病危,余伯伯要你们马上赶回去,说借你们的飞机已经在路上了。”黎傲雪十分明白蒋蔚然此时的心情。 蒋蔚然听完撒腿就跑进房间,然后发疯地打电话给余慕枫,许多次之后,蒋蔚然瘫坐在地板上,关机,关机,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她焦急之中想到了尹少阳,赶紧打电话过去,听到电话里的提示音,蒋蔚然几乎是绝望的,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一个关机,一个空号,蒋蔚然焦灼的内心让眼泪崩溃,她慌了,她怕了,急于想要找到一个人来作为安慰作为支撑..... 在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这两个男人到底有什么事情隐瞒她。她后悔一直来没有办法回家看看,如果她早一点回到家里,就不可能对父亲的病情毫不知情。“爸爸,女儿不孝,女儿对不起你......” 她在心里默默地忏悔着,只是,她的家究竟在什么地方,谁能告诉她! 等待,此刻唯有等待。接余慕枫的飞机一来,他们肯定会带蒋蔚然去她应该去的地方,可是,这样的等待太过漫长,一分钟就像一个世纪那么久。 蒋蔚然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在想家究竟在什么地方,强行发动大脑,让蒋蔚然的头疼了又疼,随之而来的也只是模糊的影像,她苍白的脸上像被水洗了,到处都是细密的汗珠。眼睛空洞涣散,嘴唇已经从刚才的发白变为乌青。浑身不停地抖动着,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现在她正在承受着的疼痛,她固执地想要知道,家在哪里? 疼痛让她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碰触到了手机,不小心将电话打给了白尔。 电话那边传来白尔的声音,却迟迟等不到回答,“蔚然,你出什么事情了吗?你说话呀!你千万不要吓我啊!” 回答她的依旧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着像是无意间打过来的,白尔就更加的担心了。她揣好电话就飞奔蒋蔚然而来! “嫂子,嫂子.....”黎傲雪担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没事吧?” 蒋蔚然忍着疼痛,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甚至连头发被扯掉了一手都没有察觉,努力地挤出一点儿声音,说:“我没事,慕枫回来你告诉我!” 门外的黎傲雪顿觉莫名其妙,余慕枫就是回来也是她先知道,她怎么能还用她来告诉啊! 蒋蔚然已经被疼痛折磨的糊涂了,有好几次几乎要晕厥过去,她是靠着自己的不断提醒才撑着没有倒下,父亲等着见她最后一面,她不能倒下,更不能睡过去。 黎傲雪听到蒋蔚然的声音以后放下心来,看来蒋蔚然真的是没有什么事情。以余慕枫对蒋蔚然的宠爱,假如知道今天的事情真相,一定会怨恨她,黎傲雪可不想两个人之间刚刚转好的关系变得恶劣起来。 况且,她现在也是真的关心蒋蔚然,跟蒋蔚然接触的多了,发现她的真诚不是装出来的之后,黎傲雪就已经不讨厌她了。 爱情这个东西虽然没有先来后到,但是,毕竟是心之所向,余慕枫爱蒋蔚然,她爱余慕枫,自然希望余慕枫幸福。 !! 第230章:再次怀孕 蒋蔚然还没有等来余越派来的飞机,却等来了白尔。 不放心蒋蔚然的白尔赶来的时候,蒋蔚然的房门紧闭着,她用力地敲着门,喊:“蔚然,你在里面吗?” 听到喊声,蒋蔚然有点恍惚,正了正身子并没有马上去开门。疼痛使她产生了幻觉,呆滞地看着手中的缕缕秀发,她像受了惊吓一般,仓促地将头发甩在地上,然后拼命的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门外的白尔听不到房间的任何声响,便没有继续喊下去,而是侧耳聆听里面的动静。 许久,房间里还是死一般的安静,白尔手里握着自己的手机,拨了蒋蔚然的手机。 手机的铃声在房间里格外响亮,白尔愈发意识到不对劲儿,使出浑身的力气去叫门,大喊:“蔚然,你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蒋蔚然蓦然回神儿,声音很艰难才从嘴里发出来:“我,我头痛.....” 几个字过后又没了声音。 白尔的担心更加的厉害,还没有从雷奕的事情之中理出头绪,蒋蔚然现在又成了这样,她本来有满肚子的话想要问蒋蔚然,只是时间上还没有来得及,蒋蔚然现在在里面的情况又不明朗。白尔想要不去担心都难。 “蔚然,蔚然,我要撞门了!” 一个女孩子是不可能撞开这扇门的,蒋蔚然利用仅有的意识,强忍着头痛,在白尔打算撞门之际将门打开。 蒋蔚然的脸色已经坏到了不能再坏的程度,白尔吃惊的居然不能用语言形容。把像是从水里面捞出的人儿紧紧拥在怀里,在她耳边用颤抖的声音问着:“蔚然,你这是怎么了?能听到我说话吗?” 蒋蔚然张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听不到蒋蔚然的声音,白尔赶紧与蒋蔚然面对面,轻轻地拍着她惨白的小脸,说:“你能听到我的话就点点头!” 蒋蔚然立刻用力地点点头。 在去西部之前,白尔是学医的,虽然这么多年没有从事专业对口的工作,医术虽然退化的厉害,但是,普通的小毛病应该还是可以诊断的出来的。白尔一把搭上蒋蔚然手腕的脉搏上,然后皱皱眉头。 蒋蔚然的意识逐渐在回笼,已经感觉到了白尔冰凉的手。她没有拒绝,何况她也没有力气拒绝。 白尔搭过蒋蔚然的脉搏之后没有说话,而是扶着蒋蔚然坐在沙发上。很多年没有诊脉看病,其实她已经忘的七七八八了,遇到让她难以判定的事情,她愿意详尽地确定了再说出来。况且,蒋蔚然的脉搏还很弱,即便是也是没有多少时日。 “我嫂子怎么了?”黎傲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白尔的身后,看着蒋蔚然这样,十分的关心。 白尔一回头刚好接触到黎傲雪担忧的眸子,然后释然一笑,说:“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气血攻心,缓一会儿就好了。” 听到蒋蔚然无事,黎傲雪拍拍胸口,一颗心总算可以放回到肚子里了。“没有事情就好,不然我哥回来我没有办法同她交代。 蒋蔚然顾不得自己的身体,冰冷的手抓住白尔的手腕,说:“陪我回一趟家!” 那种近似哀求的眼神儿让白尔心里一阵刺痛,过后,更有些许温暖,原来,这么多年不见,蒋蔚然依旧如此信任自己。白尔很少见蒋蔚然如此去恳求一个人,也不问是什么事情,果断地点点头。 黎傲雪担心蒋蔚然的身体状况不能乘坐飞机,于是问白尔:“她现在这样可以长途飞行吗?” 白尔面色一沉,说实话,蒋蔚然有孕在身,自然不宜奔波。 白尔面有难色一定是事情有点严重,黎傲雪再问:“她这是怎么了?” 白尔依旧没有说话,担忧地看向蒋蔚然。蒋蔚然已经过了刚才迷迷糊糊的时期,愈发的清醒了,见白尔神色凝重,道:“不管我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我必须要回家一趟,我要见我爸爸的最后一面。” 在阐述自己立场的一句话引发了白尔的伤心难过,她已经经历过的事情,蒋蔚然正在经历着,那种痛不是所有人能深切体会到的,作为一个过来人,白尔一定要陪在蒋蔚然的身边,只有真正失去过亲人的人,才知道哪里是最痛的。 白尔用力地点点头,泪花在眼睛里闪烁。 两只来自不同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给着彼此的相互鼓励和慰藉。 在一旁的黎傲雪被笼罩在她们周围的真情光环感染,心下一片怆然!她所在的社交圈里,几乎是利益和尔虞我诈的天下,想要得到至臻的情谊几乎是不可能的。她羡慕,却不嫉妒。 “可是大哥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手机还是打不通,怎么办呀?”黎傲雪问坐在沙发上的蒋蔚然。 蒋蔚然喝了点白尔倒给她的热水,指尖已经开始回暖。“你先不要走了,留下来等慕枫,他回来之后你告诉他具体的情形,我和白尔先走一步。” “好吧!”黎傲雪知道目前最好的办法,“也只能如此了,你们先回去,我等到大哥马上就回去。” 蒋蔚然点点头。 黎傲雪说:“麻烦你照顾好她.....” 这个若都要黎傲雪来交代,白尔岂不是白被蒋蔚然信任了一场,于是白尔说:“我会照顾好她的,何况不是一个人。” “什么意思?”黎傲雪虽然根据这句话已经明明知道了什么意思,但是她还是不能一下子接受,眼睛里被各种情绪纠缠着,有失落,有意外,有暗淡,有悲伤,有羡慕...... 他们本来就是夫妻,走到今天也是天经地义,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难过! 只一眼便看在了白尔的眼里,一下子就明白。原来这一直是一个暗恋者,所以就要更加明确的告诉她这个对她不算好的消息,说:“你还没听明白吗?我们家蔚然怀孕了,已经有了她和余慕枫的小宝宝。” 蒋蔚然不可置信地将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完全感觉不到里面有生命的迹象。“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 白尔解释道:“因为他现在还很小,你当然感觉不到,等他慢慢地有了心跳,有了脉搏你就可以感觉到他的存在了。所以蔚然,就算为了你和慕枫的孩子,你也要保重自己不能太伤心知道吗?” 蒋蔚然点点头,道理她知道,可是那是马上要面临的丧父之痛,她怎么可能不伤心不难过...... !! 第231章:共命运,互残杀 蒋翔安已经如风中之烛一样,随时有可能被风吹灭。最近来病房的人也是络绎不绝,一下子就没有了赵甜甜容身之地,更多的是名不正言不顺,她找不到守在病床边的名义,于是就退到很远之外。反正,一切有欧阳松在,蒋翔安已经没有了丁点的价值,她要赎的罪孽已经偿还的差不多了。 许多时候,欧阳松,蒋翔安,还有一些来探望的人,总是在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她,许多交谈也都是避开她说的。 这天,病房里又来了许多探病的人,赵甜甜不想知道他们究竟有什么不想让她知道,她本来也不想知道。 此一走,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来了! 很久没有见到义母了,赵甜甜冷笑几下,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的心已经变得极度冷漠。 尹少阳的死是通过安二的消息来源传来的,赵甜甜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安文,想要看到冷漠如安文知道自己最亲的人死亡消息时的表情。 狡兔不止三窟,何况狡猾的安文,即便是病的厉害,但是大脑还是相当清醒的,她已经为自己安排好了住处。 赵甜甜因着安二的关系,对她不断变换的居所也是了如指掌,找到安文很容易。再说安文并没有刻意不让赵甜甜知道,在安文的思想里,赵甜甜纵然有自己的小心思,小打算。胆子也没有大到敢忤逆她,背着她做什么。 不得不说,现在的赵甜甜已经今非昔比,她心里所有的怨恨,远是安文没有办法理解的。 两颗扭曲的心灵长在两个不同女人,却共同命运的人身上,是该同病相怜呢?还是该自相残杀?这个答案相信在不久之后便会明朗。 安文躺在床上,大多时候陪着她的都是无尽的孤独和悔恨! 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她不该策划着走进余越的生活,现在想来,和余越在一起的几年里,她差不多都已经要放下仇恨了,不然也不会为他生下一个孩子。如果当初向他坦白一切,生活会不会与现在不同?如果当初她带余慕枫走,会不会现在也不会这么孤独? 生命在消逝,她已经感觉到了,不久的将来也许就是她的死期,她当时的选择到底是错了?还是对了? 一直来她的报仇宗旨就是诛心,可是真正的目的到底是这样吗?现在连她自己都怀疑,心存的那一缕温情,还是让她没有办法看余越和余慕枫去死!即便是恨,也是带着爱意的恨,她下不了手,终究还是败给了自己,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几十年来,她仍旧现在复仇的泥沼里苦苦挣扎!最后沉沦...... 也许,时光可以回到最初,她的选择还会如此吗? 这一生想要得到余慕枫的原谅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是她亲手害死了余慕枫的孩子。一旦余慕枫知情,他们之间连保持现有的关系的状态都不可能有了,以余慕枫的性格,定然会让她万劫不复! 眼泪,带着浑浊,一滴一滴落在枕头上。 所幸,安文到了那边,还能见到另外一个儿子。 只要一想到这里,安文就不会畏惧死亡。 不忘记仇恨,不让自己过得舒坦,才是对父亲,大哥,死去的儿子,余越,余慕枫最好的交待。 反正她这一生也要走完了,所有的罪孽且等来世偿还! 一只手在她的面前晃动了几下,马上就传来赵甜甜的声音:“义母,你一直不是很强悍吗?怎么成了眼前的样子?” 没有关切之情,只有浓浓的嘲讽之意。安文眼珠动了动,看向来人,经过短暂的聚神儿,安文还是看到了赵甜甜。 “哎呀喂,这是要死了?你舍得吗?”赵甜甜不怀好意地拍拍安文干枯的脸庞,反而有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快感,“你以前不是挺漂亮的,现在变成朽木一般的老人死去,你会甘心吗?” 安文没有说话,目光呆滞地看着赵甜甜,仿佛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一样。 赵甜甜看着面前的安文,突然发出瘆人的冷笑,这笑声持续了很久还是停住了。赵甜甜擦擦脸上满布的泪水,说:“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以前我也没有意识到,原来自己是这么的恨你!恨不得吃掉你的肉,喝掉你的血。因为你,我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因为你,慕枫才不肯爱我!” 安文眼睛里出现一丝惊异。 赵甜甜恨不得一股脑儿地将这些年一直压抑在内心的恨意泼向安文。接着道:“如果当初选定送走的那个人不是蒋蔚然,而是我,慕枫也根本不可能认识蒋蔚然并爱上她。他最应该爱的那个人是我赵甜甜!” 安文抛给赵甜甜一个不屑的眼神儿。 安文这样的眼神儿一下子刺痛了赵甜甜,她发疯一般,眼睛血红,生生地扯住安文的头发,将她从床上扯得半坐起来。安文摇摇晃晃的身子几番欲倒下,被赵甜甜扯着头发的手固定住,两个人的姿势看着相当怪异。 突然的疼痛让安文缩了缩脖子,之前被赵甜甜拉扯过的头发,一把一把地掉落在床上。她哑声说:“你放开我!” 赵甜甜听到之后不但没有放手,反而揪扯的更大力,当时手上就抓下来安文的大把头发。看着手中的头发,赵甜甜发出怪异的“咯咯”笑声。 安文强迫自己身子不倒下去,坐在床上的身子以歪三扭四的姿态强撑着....... “我还告诉你等你儿子余慕枫回来就会娶我,他答应过的。”赵甜甜早已经失去了理智,“哦,对了,慕枫从来没有承认有你这样一位母亲,他说过,他只有一个母亲,那就是刘画心!而你,叫安文!“ 已经临死之人,什么看不透,安文突然就淡定了下来。 意在刺激安文,令赵甜甜没有想到的是,一拳仿佛打在了棉花上,丝毫不见安文难过的样子,赵甜甜心有不甘,说:“看来义母对这个消息不感兴趣,那我跟你说个你感兴趣的?” 安文依旧面无表情,灰色的脸孔已经呈现出了死人的颜色。 就算安文不问,赵甜甜也会主动说起,她来难道不是这个目的吗? 赵甜甜毕竟年轻气盛,已经急不可耐地要道出事情的实情了。 !! 第232章:尹少阳就是你的儿子 赵甜甜的语气极轻快,她所有的愤恨倾斜如注:“你不是一直在私下寻找你的儿子吗?你不是以为所有的人都不知情吗?可是很不幸,我就是那个知道真相并知道你儿子下落的人。” 赵甜甜顿住了,在安文灰暗的眼睛里她果然看到了一丝光亮和兴奋,这才证明她还活着,赵甜甜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有了意义。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变得比你还要恶毒,你们一个一个的都在逼我,先是蒋蔚然,她明明知道我也喜欢你儿子慕枫,就是不肯让给我,但凡她念及一点姐妹情分,我也不会眼睁睁地看她去死。谁都不会知道我是怎么熬过那些日子的,每天看着他们恩爱,看着他们幸福,还要装作如无其事。”赵甜甜明知道安文想要知道的并不是这些,但是她还是必须要说,有些话堵在她的心里仿佛已经千万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形成了化石,压在心头,苦不堪言。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安文咬牙,说话曾几何时成为了艰难的事情。 赵甜甜一笑,说:“我知道你最想要知道的是你的儿子在哪里!可是,我现在还不想说。” 突然,赵甜甜再一次欺身贴近安文,捏住她的下巴,厉声道:“你最好不要打断我说话,不然,我心情一不好,一定不会告诉你想知道的!” 安文用尽全身力气挣脱赵甜甜的手,啐了一口,别过脸不说话。 即使家庭衰败,安文也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毕竟父兄留下的产业和财富很多,让安文在没有他们的情况下依旧是人人羡慕的大小姐。现在赵甜甜这样对待她,从来,她都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不得不说,有**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已经变得肮脏和丑陋! “不要用这种眼神儿看着我!”赵甜甜说着又伸出手去。 立刻,有清脆的巴掌声传来,猝不及防之下,安文的脸被赵甜甜打歪在一边。 安文含糊不清的大笑了起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报应。 赵甜甜见安文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不由地露出欣慰的表情,说:“这才是我认识的义母,不要妄图挣扎,没有用的,你知道,就是我现在想要你的命,就跟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没有人会在意,没有人会为你难过的。就连警察现在也在找你.....” 心里的仇恨许是憋的太久也太多怨恨,赵甜甜让自己的情绪居然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按照之前来的计划,她已经严重的偏离了主题。 淡定,一定要淡定,所有的噩梦马上就要结束了,而她真正的幸福生活在刚刚开始。 “我今天心情还不错,看在我们母女一场的份上,我告诉你你的儿子在哪里!”赵甜甜总是在要紧的关头吊足安文的胃口。 安文明知道这是恶意的折磨,可是眼下这样,她还能怎么办,只有任赵甜甜宰割的份儿。“我求求你,你...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过的好不好?” 血浓于水,就算安文再狠毒,说到她心心念念的儿子,她已经自顾不暇了,居然还会问他过的好不好?赵甜甜刚维持住的平静,又被激发的不可收拾起来。“你还真是一个好母亲,都说生亲不如养亲,在你这里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再怎么说我们几个也都是你一手养大的,但是,你从来没有如此发自内心地关怀过我们。过的好不好?呵呵,从你这种人嘴里说出来你不觉得是个笑话吗?” 安文不为所动,面色依旧狂烈,她生命还剩下多少时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临死之前能有儿子的下落。对于第一个儿子,她有愧! 幽幽地笑了许久,赵甜甜才停止这种自嘲。说:“当年蒋翔安他们攻破你们家以后,击毙了所有的反抗分子,当时你的儿子就晕死在血泊中,被你的父亲护在身下。蒋翔安发现他的时候可怜幼子无辜,便留下了他,并收养在了尹天力的名下。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几乎没有人知道你儿子的下落,加上他们的刻意隐瞒,相信你也尝试过去调查他的下落,终究是一无所获。那是因为那次时间之后,尹天力就远离了他们,完全淡出了他们的生活圈.....” 赵甜甜还在讲,但是安文的脑子里已经听不进去了,她只知道,她牵挂多年的儿子终于有下落了,而且也长大成人。 这么多年积怨的仇恨一下子淡了许多,她的儿子还活着,所有的希望突然就复燃了,仇恨已经都不在重要,她甚至开始后悔,后悔不该让自己在仇恨中浸淫了几十年。 她早就应该释然了! 看着安文眸子中的释然,安文突然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安文如果开心将是她最大的失败。赵甜甜阴阳怪气地接着说:“你的儿子你也是见过的,而且每次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坏你的好事情,他就是尹少阳,那个优秀的特种兵。” 安文还在猜测着是尹少阳还是尹少云的时候,经由赵甜甜的口中说出尹少阳的名字,安文还是深深地意外了!她派去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不久便会传来尹少阳被杀的消息。立刻,安文就明白了赵甜甜的险恶用心,原来这是她已经计划好的,借她的手去杀她最亲的人,用心何其狠毒! 安文颤抖着去摸手机,她要取笑对尹少阳的追杀令。 赵甜甜快步上前,抢先安文一步拿过她的手机,说:“义母,你这么心急干什么!” “还我手机!”安文声嘶力竭。 “就算我给你手机又能如何?就算你解除了对尹少阳的追杀又能如何?已经死了的尹少阳还能活过来吗?”房间里回荡着赵甜甜邪恶的笑声,“啊哈哈...哈哈....” 安文脑子里飞快地判断着赵甜甜的话的真假,就目前而言,除了她想要尹少阳死,还能有谁?赵甜甜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冷静终究抵不过儿子的重要性,她还是要向赵甜甜求证:“我的人没有那么快的动作的?不可能!” 真不知道是说安文聪明反被聪明误好呢?还是直接说她蠢呢!“你的人当然没有那么快,是虎爷的手下做的,你虽然已经脱离了那里,但是,相信你也知道虎爷的的手段,尹少阳可是杀了他许多的手下,他怎么能让他好好地在厉山活着!” 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一下子就被赵甜甜的冰冷浇熄殆尽! !! 第233章:终于走完了艰难的一生 安文一下子就软了下去,头狠狠地磕在在枕头上,所幸并无大碍。倒是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抽空了,木讷空洞的眼光死死地盯着上方。 赵甜甜心猛地一收紧,并没有预想的快感,她要的真的只是这样吗?所有的仇恨来自哪里?连她自己也记不清楚了。“人作恶多了,总会得到报应的,以前是你,以后就会换做我。我知道我做错很多的事情,从蒋蔚然死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安文对于赵甜甜的话不予理会,睁着双眼,泪水早已经悄无声息地爬了一脸。 安文到死也得不到救赎,她呢?谁又能来救赎她,如果一开始就是错,那么,从她遇见余慕枫的时候错就已经开始了。 赵甜甜像被人施了魔咒一般,定在床边,看着安文的眼泪,竟然没有丝毫的情感。麻木想来已经久了,竟也不会悲伤与开心了。 再怎么说母亲和自己的仇恨也该结束了! 安二在门外叫了很久,赵甜甜一直也不予理会,他无端地担心起来,尽管他知道赵甜甜不可能被安文伤害,安文现在甚至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可是,他就是担心,担心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在他使尽力气踹了几脚之后,门终究抵不住他破坏性的力量,轰然倒掉! 看到赵甜甜完好无损地站在床边,安二的心稍微得到丝毫安宁,他上前几步走到安文的床边。 赵甜甜依旧站在床边,所有的事情就像没有发生过一般,她看到不看安二一眼,自顾地在原地发呆。 “义母怎么样了?”安二边说着边推开碍事的赵甜甜。 赵甜甜挪动了下位置,安二立即上前看安文。安文的双目依旧睁得大大的,腮边还挂着泪水,表情仿佛是被定格住了。不管安二在她面前怎么挥动着手,她连眼珠都不带动一下的。 安二没有来由地一阵心慌,笑声地叫着:“义母,义母,你能听到我在叫你吗?” 安文腮边的泪终于落到了枕边,睫毛还是连动也不动。 “义母不对劲儿,小四,你快来看!”安二招呼身后的赵甜甜。 赵甜甜机械地转身,眸子里露出一点恐惧,仿佛是感知到了什么,但语气仍旧冰冷无情:“她出什么事情那都是报应,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安二将手颤颤巍巍地伸到安文的鼻下,一探之下心里一惊,赶紧又搭上安文的脉搏之处,已经停止了跳动。他强忍着怒火,说:“你刚才跟她说什么了?” 赵甜甜见安二的表情非常的严肃,不像往常,知道事情正如自己所想,不敢相信地连连后退。 安二一把抓住赵甜甜的手腕,说:“你到底跟她说什么了?她一个要死的人,没有什么消息时能打动她的,除非是什么惊天的大秘密!你说,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赵甜甜被安二的大力度钳的手腕生疼,想要挣脱却也挣脱不开,只好说:“你先放开我。” 安二用怀疑地目光将赵甜甜上下打量了一遍,才慢慢地将手放开,说:“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的话,你知道后果的。” “我只是告诉她,她寻找这么多年的儿子已经死了,仅此而已,没有想到她听了之后就安静的出奇。”赵甜甜没有详细地说刚才事情的经过,只是告知安二的大概经过,终了,赵甜甜还不忘问一句,“她到底怎么了?” 既害怕,又担心事情真如她预料的一般。 “她已经死了!”安二只一句简单的话。 赵甜甜这里像是被闪电击中,浑身僵硬,也许死的人不光是躺在床上的安文,更有早就失去灵魂的赵甜甜。 她喃喃自语:“她怎么这么轻易就死了,一定是你搞错了,她那么恶毒,怎么能轻易的就去死呢?一定不会,不会......” 安二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目的已经达到了,你怎么反而不开心了呢?” 语气里尽是嘲讽之意,赵甜甜最讨厌别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她的言行横加指着,何况还是安二。恐怕没有人比赵甜甜更清楚安二有多恨安文,知道安文死了,他就拿出这样的表情,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你以为你多么高尚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盼望安文去死,在你的心里,甚至比我还要恨她。你现在装出一副死了亲娘的表情给谁看?” 赵甜甜语气咄咄逼人,安二眼睛里满是失望之色,眼前这个如疯子一样的女人,还是当初他爱的那个青涩的小女孩吗?显然生活已经把她塑造成了另外一个人! “啪!”清脆的耳光再次响起,赵甜甜说有的怨恨戛然而止...... “我真想把你打醒,看看,你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把自己变成了什么!”安二的一把掌并没有将他的怒火发泄出来,他抓住赵甜甜的胳膊,一个用力将她推倒在安文的床上。 赵甜甜跌在床上的刹那,手不由地想要抓住什么,无意中,居然抓到了安文还温热的手。那只手已经干枯到了极致,除了骨头就只剩下皮了,手感特别不好,让人不禁心生悲凉。尤其是赵甜甜,曾经,这双手还给她喂食过食物。 口口声声说安文不关心她,不爱她。但是,不管怎么,都是这双手将她抚养长大。 心中有愧的赵甜甜赶紧松开安文的那只手,想要挣扎着爬起来,没有人想跟一个死人保持面对面的姿势。 知道赵甜甜企图的安二一把摁住她。 赵甜甜的耳边立即传来安二的话:“你看清楚这张脸,最好永远的记住!” 安文的容易已然不在,苍老,憔悴,睁着的双眼没有合上,告知着她死不瞑目! “你让我起来!”赵甜甜被安二摁的起不来,愤怒的叫嚷着。 安二对赵甜甜的挣扎不予理会,继续道:“我是恨义母不让我跟你在一起,但是我从来没有动过杀心,可是你呢?居然把她生生地气死!你这样做跟她对你有什么区别,她该死,所以她得了绝症。你就不能再多等几天,反正她也没有几日好活的了。你这样让她死了,你心里会一点触动都没有吗?什么时候想起来,都是你杀了她!” 赵甜甜傻了!安二的话回荡在耳边,她竟也分离不出,安二是在关心她,还是在关心安文。 安二将赵甜甜猛地拉起来,道:“既然你这么放不下心中的那个人,为他可以做到这一步,那好,我就让他永远从你的心里消失,希望那时候你还可以变回最初的那个你!” 说完,安二头也不会地走了,任由赵甜甜在身后哭喊。 !! 第234章:最后一面 蒋蔚然和白尔所乘坐的飞机,在余越的命令之下直接将两个人放在了医院偌大的草坪上。 余越和尹天力都在,就等在一旁,看到飞机上下来的居然是蒋蔚然!不由地张大嘴巴,活着这么多年,头一次遇见这样惊奇的事情,纵使即将入土的人,还是将震惊写在了脸上。 他们想不明白,蒋蔚然居然还活着,为什么一直来不让蒋翔安知道,并且也不跟他透露一点消息,难道她不知道蒋翔安会担心她?会牵挂她吗? 能坐着余越派去的飞机回来,说明蒋蔚然活着的这件事情余慕枫是知情的,余越想着想着,脸上就不由地增加了几分愠怒,现在的年轻人太任性了,为了自己活着舒服,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余慕枫也是如此,只要一想到蒋蔚然和余慕枫的真正关系,余越脚底的凉气就直钻心肺。 他还是低估了余慕枫和蒋蔚然之间的爱。 不过,现在并不是追究这个事情的时候,看着蒋蔚然面色苍白,在一个女孩子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走向他的时候,余越心底的怒火减少了几分。蒋蔚然还是心系蒋翔安的安危的,也不枉蒋翔安的养育之恩。 “我爸爸怎么样了?”蒋蔚然顾不上问候余越,直接就问他父亲现在的情况。 余越要摇摇头,说:“你上去见他最后一面吧!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想必有许多话要对你讲。你......” 蒋蔚然还不等余越把话说完,发狂一般往楼上跑去。 白尔被蒋蔚然突然挣脱开的手擎在半空中,她礼貌性地冲余越和尹天力一笑,然后匆忙去追蒋蔚然,蒋蔚然现在有孕在身,白尔根本就没有办法放的下心。 蒋蔚然慌忙到连病房几号都没有问,站在长长的走廊里,她居然不知道往哪里走了,强烈的无助感紧紧地揪住她的心,她随意抓住一个路过的护士就问:“请问,蒋翔安在那个病房?” 蒋翔安也算是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长期工作在公安一线,许多人都认识他。虽然现在已经退休,但是,因为他的正直和认真负责,不断地被人提起。说到蒋翔安这个名字,医院里的护士和医生几乎人人都知道,尽管那也是他近来身体状况特别不好,生死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小护士看了一眼蒋蔚然担心到紧张的脸,顿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热心地说:“你跟我来,我带你去!” 蒋蔚然连连点头道谢,紧跟在护士的身后。 白尔追上来的时候,只看见蒋蔚然的一个背影,她已经进了病房,白尔就守在门外,密切关注着病房里面的动静。 蒋蔚然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蒋翔安,顿时泪如泉涌,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悲伤,“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扑在蒋翔安的病床前。 蒋翔安正闭着眼睛,听到突然的哭声,缓缓地睁开眼睛。 立刻,映入眼帘的一张脸,让蒋翔安死灰一般的眼睛里,迸发出异样的兴奋。很快,他又开始摇头,心里道:“看来生命已经走到了最后,不过还好,在死后居然还能看到完好的女儿,也算有了欣慰。” “终于见到你了,爸爸,对不...起...你。”蒋翔安内心的愧疚此刻才得以爆发,许多话也只有在这里跟蒋蔚然相遇他才能说出口。 “爸爸....”蒋蔚然已经泣不成声,见蒋翔安眼巴巴地看着她,那双充满愧疚的眼睛让她如芒在背,愧疚,她比他只多不少。 蒋翔安努力地抓住蒋蔚然的手,突然又迅速放开,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这双手不是冰冷的吗?怎会如此的温暖?蒋翔安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这难道不是在天上,而是蒋蔚然没有死。“小然,告诉爸爸,你还活着吗?” 蒋蔚然紧紧地回握住蒋翔安的手,原来,刚刚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蒋蔚然心里难掩悲凉,眼泪打湿了蒋翔安已经被病痛折磨的干枯的手。 蒋翔安想要抽出手,擦擦蒋蔚然的眼泪。他的小然真的还活着,这片热泪一下子就温暖了他的心。反复试了几次之后,蒋翔安颓然地将手放了下来,生命极限将至,他连抬起手来为女儿擦泪的力气也没有了,只好说:“爸爸,不行了,你要好好的活着.....不管有什么样的苦难都要撑过去。” 一切就像是在交代遗言,蒋蔚然辛酸的已经不知道怎么去表达了,她语无伦次地说:“爸爸。你不能离开我,你,我还有哥哥,我们一家人一直会生活在一起的,爸爸,你知道吗?我找到大哥了。他就在厉山镇.....” 为了安慰蒋翔安,蒋蔚然虽然心有不忍,但还是撒谎了,尽管,她知道,那可能不是蒋毅。 “真的?”蒋翔安的身体努力地弓了弓,依旧没有坐起身来,蒋蔚然赶紧上前搀扶蒋翔安。手刚一托住他的胳膊,蒋蔚然的眼泪再一次如泉涌,蒋翔安的胳膊上已经没有肉了,只有冰冷的骨头,一下子就硌上了蒋蔚然的心。“爸爸,女儿才是那个有愧的人,你将我养大成人,我却在你需要我的时候不在你的身边.......” 蒋蔚然哽咽着,泣不成声,紧紧地抱着蒋翔安。她人生真正开始的时候,父亲生命却面临着结束,蒋蔚然一直以为蒋翔安会陪着她走好久好久,现在看到蒋翔安这样,猝不及防的蒋蔚然开始害怕,却也无能为力。 “你真的见到小毅了?”蒋翔安饱含希冀的眸子闪着兴奋的亮光。 上天眷顾,既然让死了的女儿复生,一定也不会让蒋毅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没有什么时候能让蒋翔安更加坚定,一定是上天的垂怜! 好在蒋翔安看不清蒋蔚然脸上的表情,才让蒋蔚然的谎言也自然了很多。“我见到了哥哥,他说他现在在执行任务,不能回来看你,但是,他还是非常的想念您的,所以,您一定要好好的,等到哥哥回来,要是您有什么闪失,你让我怎么跟哥哥交代。” 许多话在心里想着的时候是一种感觉,说出来的话又是另一种感觉,这种话藏在蒋蔚然的心里许久,说出来之后悲伤更重,尤其以谎言的形式来面对蒋翔安的时候。 蒋翔安欣慰地笑着,仿佛一下子就感觉不到疼痛了,所有的折磨马上就要结束了,有什么消息能比临终前得到儿女安好的信息更让他欣慰呢! 蒋蔚然凌乱的头发就在蒋翔安的手边上,所以,他毫不费力地为蒋蔚然整理了一下发际。 !! 第235章:走的很安心 蒋蔚然闭上眼睛,泪水早已经让她看不清楚眼前的所有,她只想要留住蒋翔安,只想好好的在他身边尽孝心。“爸爸,等哥哥执行完任务,我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 只是,雷奕到底不是蒋毅,也不可能和他们团圆。 手突兀地从蒋蔚然的耳边滑落,蒋翔安的身子在蒋蔚然的怀中一沉! 蒋蔚然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稳定住蒋翔安的身体,但是,实在是太重了,蒋蔚然被蒋翔安带着倒在床上。 “爸爸.....”蒋蔚然轻声呼唤着,手轻轻地拍着蒋翔安的背部,动作轻柔的像是在哄孩子睡觉。 她知道爸爸这辈子太累了,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睡觉了。 欧阳松进病房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这一幕,鼻子不由一酸,堂堂男儿居然泪流满面。 蒋翔安已经走了,走的还是很安详的,只是蒋蔚然不愿意相信,死死地抱着蒋翔安就是不肯撒手。欧阳松也不知道怎么劝说蒋蔚然,只好尝试着说:“小然,师傅她老人家已经够累了,你让他好好的休息吧!” 蒋蔚然固执地说:“我没有打扰到他,只想就这么静静地陪着他,师兄你是知道的,我名义上虽然是他的女儿,但是从来没有尽过一天的孝心,现在我回来了,你就让我多陪一陪他,弥补我的过错,我对不起他......” 蒋蔚然说不下去了,所有的悔恨在人去世了之后都是苍白的,虽然已经意识到爸爸已去,但是,她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没有办法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但是内心压抑的痛苦更让她到了崩溃的边缘。 欧阳松知道蒋蔚然一直是个乖巧的好女孩,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让蒋翔安挂心不下,特别的懂事。也是蒋翔安的骄傲,每次只要跟同事们一说起自己的女儿,蒋翔安总是一脸的赞赏,有时候连欧阳松都会私下调侃他几句,老蒋卖瓜,自卖自夸之类的。 调侃归调侃,但是都不得不承认,蒋蔚然有蒋翔安值得炫耀的地方,善良体贴。 欧阳松对于蒋翔安的去世非常的难过,但是,他明白,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师傅已经不在了,你要让他入土为安。” “他只是睡着了,你们谁敢动他!”蒋蔚然尖叫着护在蒋翔安的身侧,仿佛下一秒就会来人把他抬走一样。 欧阳松心疼地将蒋蔚然从蒋翔安的身上拉了起来,耐心地说:“你不要这个样子,难道你想让师傅走了也不安心吗?你知道他有多担心你吗?在你失踪的这段日子里,他寝食难安,总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你。现在你回来了,他就是走了也不会有遗憾的!” 欧阳松只是想让蒋蔚然明白,人死不能复生,蒋翔安身后的事情还有很多,她必须要振作起来。 喊完之后的蒋蔚然像是虚脱了,整个人精神恍惚,表情木然地盯着欧阳松,看着他的嘴唇在动,然而,到底在说什么,蒋蔚然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突然,一阵天昏地暗,蒋蔚然连站住都困难起来。 呼吸急促,脸色苍白,额头见有豆大的汗珠滚落...... 欧阳松只觉得蒋蔚然的身子一软,人就倒在了他的怀里,吹在他脖颈见的呼气,极其的微弱。欧阳松也开始慌了,师傅这里才刚刚咽气,蒋蔚然现下又成了这个样子,欧阳松没有照顾好师傅,有负师傅的委托,没有照顾好蒋蔚然的各种惭愧涌上心头,苦不堪言。 “小然,小然,你醒一醒!”欧阳松不敢太用力晃动怀中的人儿,就怕一个大力将她晃的魂飞魄散了。此时的蒋蔚然相当的虚弱,状态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认识蒋蔚然十几年来,欧阳松第一次见如此脆弱憔悴的蒋蔚然。 蒋蔚然在欧阳松的怀中没有丝毫的反应。 “医生,医生.....”病房里的欧阳松一边大声地呼救,一边横抱起蒋蔚然打算往外冲。 听见焦急的呼救声的白尔,想到没想就冲进病房,看见依然昏迷的蒋蔚然,白尔立刻让自己冷静下来,对欧阳松说:“你把蔚然放到那边的空床上,我照看她,你赶紧去找医生!” 白尔的声音有种安人心魄的镇静,欧阳松没有犹豫就按照白尔所说的去做,把蒋蔚然轻轻地放在蒋翔安另一边的陪护的床上,焦虑地说:“你看好小然,我去叫医生,一切就有劳你了!” 欧阳松不知道白尔和蒋蔚然什么关系,但他是以蒋蔚然哥哥的身份自居的,自然要不放心地嘱咐上白尔几句。 白尔点头,让欧阳松赶紧去,片刻耽搁不得。 欧阳松一溜烟儿地跑走了,白尔呼唤着:“蔚然,蔚然,你千万不能睡着了,你要是睡着了,你的小宝宝怎么办?赶快醒过来吧!所有的苦难都会过去的,以后你不会孤单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欢乐忧愁我们共同承担,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我再也不想失去你了,这辈子还能再遇到你,说明我们朋友的缘分未尽......” 句句字字都是发自肺腑,连白尔也意外了! 原来在她的心里友谊的种子一直深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悄悄地被滋润了,待她发现的时候,早已经生根发芽,成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盘根错节,纠缠在一起,分都分不开,只要是彼此活着,就会一直缠绕着,生长着...... 医生来了,迅速地为蒋蔚然做了检查。 结果如白尔预料的那样,蒋蔚然悲伤过度,再加上有孕在身,一时接受不了重大的打击,就晕倒了过去。 医生检查完毕,蒋蔚然这边也有了转醒的迹象,她如纱幔般的睫毛微微地动了一下,顷刻间泪已经淹没了睫毛。 蒋蔚然不想睁开眼睛,更多的是害怕面对接下来的现实,蒋翔安不在了,这个世界上那个最爱她的男人走了,留给她的只有任什么时候想起,都是无限悔恨,惭愧..... “蔚然,伯父已经去了,你还是要保重啊,他在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难过,就算不为你自己,你也要考虑下肚子里的小宝宝啊!你这样难过,对孩子的发育特别的不好,你不希望将来有什么事情发生吧!”白尔了解蒋蔚然,只能连安慰带威胁地劝说,目的就是不想她难过而已。 !! 第236章:哀大莫过于心死 蒋蔚然就像没有听到外界的动静,一切也与她无关起来,她睁开眼睛之后,也不言语,呆呆地盯着某一个地方,像是在思考一件事情。但是,眼睛里全是空洞,深的让人畏惧! 从来,白尔就没有见过蒋蔚然这样的眼神儿,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想要接着劝慰,突然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是苍白的。蒋蔚然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白尔知道她需要的是时间,眼下她能做的,就是一步不离地陪着蒋蔚然。 尹少阳是在蒋蔚然回来后,被专人送回来的,由于厉山镇那边的原因,尹少阳根本就不方便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公众之前。他栖身于之前一直空着的个人公寓里,和外界几乎断了所有的联系,即便是蒋翔安病逝,也没有人告诉他。 余慕枫是在尹少阳之后回来的,和黎傲雪一路同行。 回来的路上,余慕枫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算黎傲雪忍不住担心的问他什么,他也只是冷着一张妖孽般的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黎傲雪看不出他眼睛里的一点情绪。 黎傲雪话说的慢了,余慕枫听不见,黎傲雪话说的快了,余慕枫还是依旧听不见,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悲伤里。 虽然这悲伤他并没有表现出来。黎傲雪又是何等的聪明,怎么能看不出来余慕枫有心事。只是不敢想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他浑身散发着绝望,是了,那笼罩在余慕枫周围的并不是冰冷,而是绝望。 这样一位才华卓绝的商业精英,究竟什么事情会让他绝望?如果单单是因为岳父的病危,几乎也是不可能仅有绝望这一种情感吧! 余慕枫回来以后,任何人都没有见,也没有通知任何人他回来的消息,直接将自己关在了他和蒋蔚然结婚时的房子里。 黎傲雪不放心失魂落魄的余慕枫单独开车,就将他送到他要去的地方。 余慕枫下车,连车门都没有关就走开了。 黎傲雪一回头就看到了余慕枫的外套,那件外套就静静地躺在后排的座椅上。 黎傲雪急忙下车,此时的天空已经飘起了蒙蒙的细雨,余慕枫高大的背影极其落寞。黎傲雪拿着余慕枫的外套,站在他的身后,不由地鼻子一酸,轻声道:“大哥,你的衣服忘在车上了。” 余慕枫没有放慢脚步。 黎傲雪匆忙着追了过去,将衣服递给余慕枫,余慕枫只是呆呆地看着衣服。 黎傲雪将衣服往前递了递,余慕枫依旧没有反应,就这么让黎傲雪捧着衣服的手举在空中。 雨打湿了余慕枫的脸,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流,余慕枫眯着眼睛。失了魂魄一般,傻傻地站在路边。 黎傲雪走过去为余慕枫披上外套,说:“你这是怎么了?” 余慕枫木头人一样矗立在风雨之中。不答话,不动弹,抿着薄薄的嘴唇。 早就知道问不出什么,但是,黎傲雪还是问了,或许有希望知道呢! 在余慕枫的身上看到最多的就是出乎意料的失望,黎傲雪仿佛已经习惯了一样,轻叹了一口气,看着余慕枫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余慕枫一头扎进房子里就将门反锁,关掉身上所有的通话设备,也关掉了房子里任何能联系上他的电话,他需要认真而冷静地想清楚一些事情,不被任何人打扰,不让任何人的意愿左右。虽然,他知道,现在的蒋蔚然需要他的安慰。 一旦,他以这种姿态出现在她面前,非但起不了安慰的作用,反而会让蒋蔚然更加的担心,真是这样,他你宁愿在她需要的时候不出现,让她误会,让她厌恶自己。 蒋蔚然目前还是没有精力来怨恨任何人的,独立倔强的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撑起所有的日子。 余慕枫的不出现让她虽然总会隐隐的不安,但是并没有严重影响到她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是要放一放的,毕竟父亲的葬礼迫在眉睫。怎么说都是堂堂警界的要员,即便蒋蔚然同意仪式简化,但是,市里也不同意。蒋翔安的一生可谓是为了事业鞠躬尽瘁,立下了赫赫战功,追掉会都是由市里的专人负责的。 悲伤过度的蒋蔚然在父亲的葬礼上并不需要有什么操心的,一切有欧阳松,她每天就默默地跪在父亲的遗体前,在白尔的协助下,对来祭拜的人一一回礼。 “节哀顺变!”所有人来能说的无非也只有这短短的四个字。 每听一次,蒋蔚然的心就会疼痛十分,原来,蒋翔安的离世并不是一场梦,蒋翔安就安静的躺在鲜花丛里,等待着最后的告别,接下来,在殡仪馆的焚尸炉里化为灰烬。只要一想到这里,蒋蔚然已经麻木的心就会狠狠地抽痛着。 人生在世便是活着,死了,就什么都不剩了。 蒋翔安的一生何其壮阔,最后还是死在了病魔之下...... 一切与他有关的爱恨情仇都将随着他的骨灰长埋于泥土,结束了,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安文也早他一步而去,虽然到死蒋翔安也没有确定所有的事情都是安文制造出来的,不管原谅或者怨恨,随着呼吸的衰竭变得没有意义。 看着化成灰白的骨灰,蒋蔚然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哭声,一下子就跌倒在骨灰前。 许久,伸出颤抖的手,固执的一点一点将骨灰进骨灰匣里,尔后,蒋蔚然抱着骨灰嚎啕大哭。 再一次,蒋蔚然当场就晕倒在地上。 白尔抱着蒋蔚然冰凉的身体,虽然蒋蔚然从来没有埋怨过一句余慕枫,但是,不代表白尔不埋怨。余慕枫做的太过分了,蒋蔚然丧父这样大的事情,余慕枫不但不陪着她,安慰她,竟然连面都没有露过。白尔知道,蒋蔚然嘴上不说,还是想要依靠余慕枫的肩膀之上。 白尔打了许多次电话给余慕枫,电话里传来的只有一种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白尔恨得牙痒痒,以前也没感觉余慕枫这么不靠谱啊! 蒋蔚然现在还怀着他的孩子呢,他都竟然可以这样对她?要是让白尔逮住他,非得好好地替蒋蔚然出一口恶气。 而此时的余慕枫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从进门之后就再也没有变换过姿势,两天两夜没有合眼,没有进食和喝水。 连阳光照进客厅里,都是死寂一般,静的可怕! !! 第237章:消息来得太突然 突然,门被人用力地敲打着。 余慕枫伸伸长腿,只是略微的动了一下,并没有起身,任由惊天动地的声音传来,不知道的人一定会认为是有人在拆房子。 “余慕枫,余慕枫......” 余慕枫蹙紧眉头,是个女人的声音,他听不出来是谁! 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余慕枫这才起身,因为知道这个房子的没有几个人,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刚一起来,顿时觉得天晕地旋,余慕枫闭上眼睛,稳了一下身体的平衡,这才没有一头栽倒在地上。余慕枫没有照镜子,此时脸色差的吓人,连薄薄的嘴唇都失了颜色,眼睛周围黑的就像被人打过一样。 门被打开以后,白尔首当其冲冲进房间,一把将余慕枫推开。 余慕枫一看此情形就知道白尔是带着气进来的,大有兴师问罪的势头。余慕枫心里不由地苦笑,他也想有这样的权利去质问谁,为什么这么残忍的事情会落到他的头上?同时,余慕枫又是欣慰的,有人肯这样为蒋蔚然出头。 “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白尔不请自坐,劈头就是这样一句。 余慕枫知道白尔不是个刁钻刻薄的人,也从来没有见过她对谁说一句刻薄而狠毒的话。今天这样,一看就知道为何而来。 “你以为你不说话就能混过去?”白尔见到余慕枫以后更气愤,若不是念及蒋蔚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她真能一巴掌糊过去,管他是什么身份,只要欺负蒋蔚然就不行。 良久,余慕枫说:“你就说找我什么事情吧?” “你和蔚然之间怎么了我不想知道,但是,你作为她的老公,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连面都不露是算怎么回事?你有想过她的感受吗?”白尔真可谓是义正词严,恨不得将余慕枫给生吞活剥了。 余慕枫眼底的疼痛抽动了一下,很快就能掩饰的很好,连白尔也没有察觉到。余慕枫想要隐瞒的事情,即便跟白尔面对面也不会让她有丝毫的察觉。蒋蔚然既然已经失忆了,同样的痛苦他不想让蒋蔚然再经历一次。 静坐的这两天,余慕枫将所有的事情,前前后后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有几处他怀疑过的地方,必须要求证以后才能全信。现在,他不敢相信任何人,只能自己来证明,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重新验证dna,不管什么方法去求证,都要瞒着蒋蔚然去进行。 “我这几天特别的忙,没有时间过去。”余慕枫的理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何况说服抓他现行的白尔。 明明就不忙,明明就窝在房间里,出于什么动机,要把自己说的那么忙,白尔不由火气冲天。只因为余慕枫的一句话就点燃了所有的怒火,她嗤笑着冷眼嘲讽:“你可真够忙的?余总吗,当然是最忙的,只是你既然没有时间管你的老婆,何必又让她怀孕?” 余慕枫做好了接受白尔一切刁难的准备,唯独没有想到,蒋蔚然在此关键时刻,居然怀孕了! 这个消息将他打的措手不及,只好愣在那里,抬眼用不可置信的眸光扫向白尔。那眼神儿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害怕。这下,白尔看在了眼里,嘴上的笑更加的冷冽。“怎么,你是高兴呢?还是害怕呢?” 余慕枫后退几步,直勾勾地看着白尔。 “既然你没有听明白,我就不嫌麻烦了,再跟你说一遍,你要是不想蔚然一尸两命今天下午去她家里见她!”这不是商议,而是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白尔从来没有命令过谁,况且还是一贯强硬的余慕枫。今天能来,她就没有想到过后果,反正,余慕枫做下的事情,迟早是要担责任的。 该说的话已经讲完,白尔起身就要走。 刚站起来,就被人拉住了胳膊。在这个房间没有第三个人,不用深想,白尔就知道是谁! 那只手苍白有力,关节处更是泛着不寻常的白。如果不是他拉着她的胳膊,白尔根本就感觉不到那轻微的颤栗。 是恐惧?是激动?是懊悔..... 所有的情感涌上心头,让余慕枫百感交集,居然脑袋里空成一片。为什么要拽住白尔,能说些什么,余慕枫已经统统不知道了。更或许,他只想让白尔收回刚才所说的话,那不是真的,只是白尔对他的一个惩罚,为的就是能帮蒋蔚然出口气。 白尔看到余慕枫犹如孩子一般无助而复杂的眼神,心就像被人戳了一个大洞,疼痛想四肢蔓延。 是不是她误会了什么?是不是余慕枫有什么不能言明的苦衷?一个想要欺骗她人感情的骗子不会有余慕枫现在这样纯粹的眼神儿。 “你想要跟我说什么吗?”见余慕枫只是拉她,什么都不说,白尔只好率先问出口。 千言万语卡在喉咙里,余慕枫竟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颓然地松开了手,说:“没有......” “真的没有?”典型就不是没有的表情,白尔还是很担心余慕枫的。冷静下来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想过,虽然跟余慕枫接触的时间很短,显然,他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一个没有责任心的人是不可能将天一集团发扬光大的。 有疑惑的时候,白尔盯着电脑上余慕枫的资料,对这件事情却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余慕枫欲言又止。 白尔继续追问,说:“你有话就直说,不然我从这里走了以后,以后你有什么样的苦衷也不要奢望我能为你解释。” “照顾好小然,至于,孩子的问题,我会打算的......”余慕枫的话模棱两可。 打算?白尔倏然抬头,神色怪异地盯着余慕枫,说:“哦,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打算的?” 自然是查清楚一切,如果事情真如尹少阳所说,这个孩子自然就留不得了。如果不是...... 余慕枫想到此,难掩内心的激动,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根本就不需要为难。余慕枫知道这次情绪没有把握好,被白尔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说:“我晚一些会去看小然的,你让她一定等我给她一个解释。” 言尽于此,白尔还能说什么,对余慕枫和蒋蔚然来说,她始终是一个外人,出头也是有限度的。 白尔说:“好,我会把今天的话转告蔚然,希望你不要让她等的太久。” 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等很久,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始作俑者的安文! 给读者的话:后台显示已经发出,但是前台不显示,我只好再试着发一次! !! 第238章:断 推开家门,抱着蒋翔安遗相的蒋蔚然毫无表情的站在门外。 偌大的房间空空荡荡,以前所有有关家庭的温馨,全部隔在了一框黑白照片的后面。抬脚,仿佛有千斤重,蒋蔚然的眼泪已经流干了,空有阵阵鼻酸的感觉,却流不出眼泪来。 世界一下子就被黑暗笼罩,万籁俱静,蒋蔚然处在黑暗之中,没有人给她指引道路,没有人教她辨别方向。跟之前那个彩色的世界一下子就断裂开了,再也没有办法续接,她以前拥有的仿佛顷刻间就失去了! 记忆的残片在一点点重现,她反而不敢去想以前的种种。人啊,多么的可笑,在想不起来的时候,总想要费尽心思去回忆,当真要记起什么的时候,竟然会退缩。蒋蔚然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去回忆...... 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纵然已经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还是有一股子灰尘味儿,可见打扫也是近来几天,蒋蔚然将蒋翔安的遗照安置妥当。心里突然有了种安定的感觉,父亲一直在她身边,蒋蔚然注视照片良久,说:“爸爸,我们回家了!” “小然.....”欧阳松一直站在蒋蔚然的身后,担心地轻唤她的名字。 “我没事。”蒋蔚然接着又对着蒋翔安的照片说:“爸爸,我以后哪里也不去了,就在家里陪着你,等着哥哥回来!” 欧阳松眸子一亮,说:“蒋毅哥真的还活着?” 是啊,一直都活在蒋蔚然的心里。只是即便是对着蒋翔安的遗相,蒋蔚然也不想说出她也不知道的事实,只有这样蒋翔安才能安心。等她百年之后,她会向蒋翔安请罪的。“哥哥活着。” 欧阳松长出一口气。 “谢谢你帮我打理一切!”蒋蔚然由衷地感谢着欧阳松。 欧阳松说:“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些。” “你不仅帮我打理父亲的后事,还把房间打扫的这么干净。”让她回到家里不至于太过凄凉。 欧阳松被说的莫名其妙,这几天他一直忙着蒋翔安的葬礼,根本没有时间收拾房间,于是他说:“这里不是我收拾的。” 蒋蔚然意外的看向欧阳松,除了他还能有谁?之前她和白尔一直住酒店,白尔是不可能知道蒋蔚然的家在哪里的。蒋蔚然喃喃道:“哦,那会是谁呢?” 欧阳松突然一拍脑瓜,说:“我想我知道了。” “谁?”蒋蔚然对于这样贴心之举还是相当感激的,迫切想要知道是谁。 “那天我回来拿东西,刚好看到了余慕枫下楼.....”思索着,欧阳松又觉得不太可能,说,“不过,应该不会是他,余慕枫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他身后还有其他人吗?”蒋蔚然看似平淡地问欧阳松,心里还是充满了希望。从那天回来以后蒋蔚然就再也没有见到余慕枫,心里也像是在赌气,他不来,她也不愿意去。只是,头几天白尔说余慕枫会来看她。在那一刻,她还是盼望着什么,直到现在,余慕枫也没有如约而至...... 欧阳松不知道蒋蔚然问这个是何用意,如实道:“我就看见他一个人。” 十指不沾阳春水说的大概就是余慕枫吧,若是他身后跟着其他人,那定是他让他们做的,欧阳松说只有他一个人,蒋蔚然也觉得不太可能是他,堂堂天一集团的总裁,会为人收拾房间,整理内务吗? 答案不是明摆着呢吗?尽管告诉自己不要期望什么,蒋蔚然还是难免暗自失望。 余慕枫最近很怪,连一向神经大条的蒋蔚然也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仿佛有一股暗中的力量,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蒋蔚然大有随波逐流,不受控制的感觉。 “怎么了?”看着蒋蔚然沉默不语,脸色一会儿差过一会儿,欧阳松不由担心地问。 蒋蔚然刚一张嘴,就被欧阳松的电话铃声打断。 欧阳松听着电话里头的声音,并不时地瞄上一眼蒋蔚然,眉头越锁越紧,临挂电话的时候,只是说了一句:“封锁好现场,我马上就到。” 看情形,应该是局里出了事情,这样熟悉的表情,蒋蔚然以前经常在蒋翔安的脸上看到。蒋蔚然说:“你要是有事情就先走吧,我一个人可以。” “那你晚上记得叫人来陪你。”欧阳松匆匆地交代完这一句,拔腿就要走。 一股强烈的不安突然涌上心头,蒋蔚然一把抓住欧阳松的手,警觉地问:“是不是事情跟我有关?” “没有,你想多了。”欧阳松急于摆脱蒋蔚然。 刚才的事情还真是跟蒋蔚然有关,以他在蒋蔚然面前的定力,早晚会露出马脚。这件事情,欧阳松还不想让蒋蔚然知道,毕竟牵扯的事情太多,他查到现在这步实属不易,要是没有余慕枫毫不隐瞒的帮忙,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进展。 既然余慕枫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不要跟蒋蔚然提起。他也不想让刚刚经历丧父之痛的蒋蔚然再经历什么痛苦。 蒋蔚然对于欧阳松的回答显然不信,抓住他的手死死不放。 欧阳松企图掰开蒋蔚然的手,蒋蔚然马上又加大力度,只为了告诉他,不说实话我就不放手! 没有办法的的欧阳松,瞬间乱了方寸,急的一头大汗,说:“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知道局里有局里的规定,师傅要是还在的话......” 还不及说完,蒋蔚然颓然放开欧阳松,一转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欧阳松对着蒋蔚然的背影叹了一声,昔日多么活泼可爱的女孩,仅仅不到两年的时间,居然变的如此的敏感与消沉。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先后失去了生命中作为大树存在的两个男人,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会消沉和感觉到不安定。 父亲和哥哥,在每个女孩子的生命里都是遮风避雨的所在,一旦有一天,你的大树倒了,天也就离塌陷不远了。蒋蔚然失去了宠爱自己的哥哥,经历了婚姻的变故,再经历了最爱她的那个男人的离世。 现在能在她身边,被她依赖和信任的人并不多。 欧阳松即便是想要扮演哥哥的角色,也得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不然,连个合格的前提也都失去了。 !! 第239章:执念一生 欧阳松赶到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封锁。站在高处,他俯视下面,这里位于二十三层,据线报,以安文的身体状况在没有人协助的情况下,断然是没有办法逃走的。卧室里凌乱的一切,显然在走的时候是相当的匆忙的,究竟是谁带走了安文? 欧阳松一拳击在阳台的墙壁上,又是晚了一步! 助手小吴来报:“队长,在抽屉里发现了几张照片。” 一听有这么重要的线索,欧阳松刚刚沮丧的表情立刻恢复如常,随着小吴去看照片。 照片一共有四张,第一张人物比较多,看起来像是一张全家福,欧阳松第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女人,是年轻时的安文。另外的还有三个男人,欧阳松猜想,年纪比较大的应该是三个年轻人的长辈。正在他费劲心思猜想的时候,一张熟悉的脸孔映进了欧阳松的眼帘。 他的手控制不住地微抖着,激动掩饰不住他眸子里那股子接近真相意外。不对,如果是余慕枫,安文的年龄又是不对劲儿的,这个酷似余慕枫的年轻男人到底是谁? “队长....”小吴在一旁轻声唤着,仿佛怕惊扰了欧阳松的思路。 欧阳松应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接过小吴递过来的另外三张照片。 照片应该不是近几年拍下的,没有现在强大的技术作支持,照片显得有些模糊,微微泛黄的照片是以前那种老式的相机拍下冲印的,并没有现在的打印技术。所以,欧阳松就更加的肯定,这些照片对安文很重要,不然她也不会保护的如此之好。 欧阳松信手翻开其余的照片,其中两张是两个小男孩的照片,他没有看出来是谁。最后一张,居然是余越和安文,还有刚才两个小男孩其中的一个。欧阳松顿时脑子更是混乱,千万条思路在纠结,他明知道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却怎么都捋不清楚。 到底是不愿意想清楚,还是不敢面对? 欧阳松的神色微变,在一旁的小吴道:“队长,这里面有天一集团的董事长余越......” 小吴还没有说完,欧阳松就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小吴不要再接着往下说。 有些事情是逃不过的,现在终于明白余慕枫为什么一直要插手这件事,对于安文的过去,余慕枫究竟知道多少?欧阳松现在心里也没底,只能按照程序传唤余家的重要两个男人。 已死的安文是被安二带走的,念及养育之恩的安二终究没有舍得抛下安文。所谓的人死债了,安文已经不在了,所有的恩怨是一笔勾销的时候了。安文的一生活在仇恨之中,以这样的方式了却终生,也算是上天给予的报应。 安二知道警察到处都在寻找安文,也不敢明目张胆将安文火化,只好半夜潜进殡仪馆的火化车间,亲自动手送了安文一程。等到殡仪馆的功能工作人员发现的时候,安文的尸体基本上已经烧透。 收拾好安文的骨灰,安二跳窗跑了。 安文就此草草结束了自己的一生,所有的爱恨情仇也随着大火付之一炬! 得知安文的消息之后,余越就无法淡定了。 刘画心在旁细心地安慰道:“你终究是逃避了一辈子,虽然你对我什么都没说过,我们毕竟做了这么多年夫妻,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你不说,我也假装不知道罢了,不然大家都会尬尴......” 余越满脸吃惊,原来他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刘画心早已察觉。 “你不用吃惊,我又不是傻子,这个世界上我比你自己都了解你。”刘画心爱着余越,他心里想什么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余越终于不用掩饰心里的悲伤,哽咽出声:“我也不知道对安文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毕竟我们曾经那么相爱,即便是恨她,心里也希望她过的好.....现在,她身染重病,又没有了消息,终究是放不下,她毕竟是小枫的亲生母亲。” 刘画心给了余越一个拥抱,她知道,余越不用为此感到歉疚,更不用语言解释。她看上的也就是余越的这一点,长情的男人不少,可是能长情到他这种程度的男人不多,安文曾经那样伤害他,他还是挂念了她一辈子。 这么多年,余越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纠结过去,很想要安文的一个解释,当年为什么不辞而别。 好在,这所有的一切马上就会有答案了。 余越牵其一生执念,马上就会得到解脱。 “去吧,警察会让你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一切。”刘画心想的事情就是这么直接,没有发现余越和安文的关系,警察是不可能要余越去警局一趟,何况还是蒋翔安的得力干将欧阳松亲自来请,单看欧阳松的神情,刘画心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余越走出客厅的大门,阳光洒在脸上,像一座雕塑,没有任何表情。 “爸爸,我陪你!”余慕枫从厉山镇回来第一次回家。 从余慕枫回来的第一天,黎傲雪就把他的状况一五一十地回禀了余越。余越已经料想到了,余慕枫的反应告诉他,他们担心的,要隐瞒的,余慕枫已经全部知道了。 余慕枫不回家是还没有想明白,什么时候回家了,也就是他想明白的时候。自己的儿子自己相信,不会轻易就被打垮的。 果然..... 余慕枫没有叫余越失望。 余越淡淡地说:“你终究还是知道了一切,爸爸本来是不想让你知道的,小然已经够痛苦了,说爸爸自私也好,小然经历过的痛苦爸爸从来不想在在你身上经历一遍,所以才选择了那样的决定,只是苦了小然这个孩子。你蒋伯伯现在又刚去世,她一个女孩怎么能扛得住!” 余慕枫不想在人前提到这件事情,哪怕只有父子两个知道彼此再说什么。被人剥光衣服的耻辱感阵阵袭来,她和蒋蔚然之间的关系一下子就不伦不类起来! 这不是他想要的,绝对不是! “爸爸,小然已经失忆了,已经忘记了那件事情。”余慕枫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话语之中没有任何情绪。 余越再度吃惊! 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最少可以减少了伤害。“只是苦了你了,到头来还是不能摆脱伤害,是爸爸连累了你.....” 几度哽咽,伤害余慕枫比伤害他自己让他还要感觉到疼,余越在余慕枫面前,所有的歉意都轻如鸿毛。 余慕枫不语,紧抿着薄唇,仍旧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来。 父子两个,相互携扶,朝着阳光,大踏步地走去。 !! 第240章:人死债烂 四张照片摆在余越的面前,她已经很努力了,还是控制不住手在抖动。活了大半辈子,在战火中都不曾流过一滴眼泪的铁血男人,看到照片的刹那,泪流满面! 余慕枫好奇余越的反应这样之大,不由地对原先不感兴趣的照片侧目。 原来,这就是安文会出现在他生命里的原因,余越在这一刻才知道,一切都是被策划好的,从他带队冲入厉山镇安家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是他亲手击毙了安文的父亲安澄海,他早该想到的,可是居然至今才明白。 “究竟是我大意了,竟然没有发现你是带着仇恨来的,一起生活的那几年你有许多机会可以杀掉我,可是,你始终没有狠下心,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下仇恨?我们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为什么?为什么?” 所有的言语,质问,到了最后也只能化作一声为什么? 可是,能回答他的那个人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再也不会有人让他确实地知道为什么。 “找到人了吗?”余越问完之后,身体就像抽空一样,明知道不会有结果,还是在希冀什么。 欧阳松摇摇头,说:“据举报的邻居说,安文已经病的很重,而且通过监控录像我们已经得到证实,安文是被人扛着下楼的,而且丝毫没有挣扎的迹象。只能说明两点....” 余越立刻就紧张起来,焦虑地向着欧阳松所在的方向呆望。 “第一,安文确实已经病种,甚至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第二,她或者已经死亡。”欧阳松只是在客观地分析事情的真相,没有过多顾虑余越和余慕枫的感受。 这两点都不是余越和余慕枫所希望的,余越干涸了几千年的心,因着真相的揭发,居然无比的担心起安文来,毕竟安文也是可怜之人,纵使她做了许多的坏事,但终归也没能下死手,只能说明,在安文的心里还留有他们父子大的位置。 “这个男人是谁?”余慕枫已经完全被照片给搞蒙了,指着照片上那张与他酷似的脸庞问余越。 余越在厉山镇待着的那些年,头几年只是听说安家当时在厉山镇的势力和种种作为,后来,连他也没有想到,居然参与进去。还为后来把安家的势力连根拔起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安武这个人在厉山的传唱当中,又是头号的厉害人物,可惜余越一直不得见,只是在照片上见过两回。后来,安武死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张脸已经被淡忘。只是每天面对着余慕枫,总觉得余慕枫的长相很像一个人,究竟是谁?他又想不起来。 现在看到安武的照片,所有他连不起来的碎片。终于结成了一张大图,他的脸跃然纸上。 “他叫安武,应该是你的舅舅。”余越的声音很沉重。 欧阳松一听,立刻舒缓一口气,看来这次距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她已经开始迫不及待起来,希望余越和余慕枫能为他解开所有的谜团。 “我居然有舅舅?”余慕枫笑的很勉强,他不用怀疑,连脚趾头都能想到。 两个人长得如此肖像,不要说有血缘关系,就是说照片上的人是余慕枫的父亲,显然也比余越有说服力。 余慕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张,这张,和这张?” 余慕枫把所有的照片都推在了余越的面前,其实,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推测,只是需要得到证实而已。 “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本以为我不提,这辈子就没有人能记起,毕竟那是一段血腥的过去。我不想让你知道,是因为觉得你根本没有必要知道。哪里想,我以为的和你没有关系都是错误的。”余越很颓然,模糊不清的语句仿佛只是在对自己讲。 欧阳松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这个孩子是谁?” 余越张了张嘴,闷声道:“我不认识。” “这张照片上的孩子呢?”欧阳松眼神充满了试探,余越说他不知道,那就暂且当不知道来认为好了。 余越又陷入新的一轮沉思。 还不及余越反应过来,余慕枫则说:“这张照片是我小的时候!” “哦...”欧阳松哦了一声没了下文,这个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看来你比我知道的多,但是有一些是你不知道的,比如安文几个养子的下落......”余慕枫这绝对不是威胁,他也想知道整个事件的经过,所以早和欧阳松之间达成了消息共享的契约。 这次换欧阳松陷入沉思。 余越却是在听到余慕枫的话之后倏然抬头,吃惊地说:“原来那你知道的很多,你也一直在调查她,可是,你做这些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因为我也不知道事情到了最后会怎么样。”余慕枫说这句话的时候面无愧色。 余越老了,身体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毛病,但是,难保遇到刺激以后会不会和蒋翔安一样,这是余慕枫不想看到的。他们父子,性格上有着同样的倔强,为了安文的事情,余越已经烦扰了自己一辈子。 再经由余慕枫这里调查出来安文的种种,余越一定会情绪难控的。余慕枫说:“我们身边一直都出现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然后每次想来,都毫无破绽,你不觉得这是有人故意设计好的吗?我现在除了真相,什么都不敢轻信。” 余越长叹一口气,然后摇摇头。 所有的事情早晚都有揭开的那一天,有心的人只是隐瞒的久一些罢了。 “你说的那几个养子的情况我确实不太清楚,是不是有他们两个?”欧阳松把上次网友传上来的照片从电脑上打开,示意给余慕枫看。 只一眼他就认出了照片上的安三,这个人即便是化为灰烬也不能消除余慕枫的恨意。敢伤害蒋蔚然的人,只要是落在他的手里,定然会让他生不如死! 余慕枫的拳头咯咯作响,倘若安三现在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不能控制自己杀死他的心。余慕枫目光冷冽,道:“这个就是绑架小然的那个男人,他是安文的第三子。” “这就对了,上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我就是遭到了这两个人的偷袭,”欧阳松话锋一转,指着安一说,“这个人和你说的第三子在一起,我想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不一般。” 据秦炽传来的资料显示,欧阳松所说的和安三在一起的男人,应该是安文的长子安一。余慕枫正想要说什么,居然瞥见了余越隐晦的目光,余慕枫知道,余越并不想所有的真相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安文毕竟是自己饿亲生母亲,余越考虑的是比较多的。 虽然余慕枫一直都不承认安文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那时候的安文也还算风光,缺了他这个儿子也可以生活的很好。可惜,今日不同往昔,安文已经上了公安系统的通缉网,不管她躲在那里都会被人找到,除非.... 她是已死之人,所有的一切才会与她无关! !! 第241章:雨中相见 余越就是有心说太多跟欧阳松,欧阳松也不够级别知道,这里面有他不能言的军事秘密。余越跟欧阳松说要见他们局长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程度,居然还有他不能知道的,看来保密级别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 欧阳松知趣,按照领导的要求让人送余越去了他那里。留下余慕枫一个人之后,按照程序,欧阳松问了一系列余慕枫问题。 问题的大致内容都是跟安文有关的,并没有涉及到刚才谈话的那么多。做好笔录以后,欧阳松这才让所有的人都回避,小小的问询室里只剩下了余慕枫和欧阳松两个人。 他们两个人在里面谈了很久,余慕枫走出公安局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 天空下着小雨,淅沥沥地浇在余慕枫的心里,让他感觉到了透心的凉意! 安文的失踪,让许多事情没有了答案,一直急切想要求证真相的余慕枫,心中的那根绷紧的弦,被人拉扯断了。 安文,希望你不要死在那个不知道的角落,就算为你的所作所为赎一点罪也是好的。事到如今,能得到最直接消息的线索也断了。余慕枫只要一想到安文很可能会死,心里就莫名的烦躁,他拽开衬衫的领口的扣子,露出健硕的胸膛。 雨水慢慢地在胸膛上汇出一道道小溪流,他的无力感达到了极致,仰头闭着眼睛,任由雨水滴落在脸上。如果睁不开眼睛,一切都能回到最初,那他宁愿永远都不要睁开眼睛。这样,所有的人都能过的很好,尤其是蒋蔚然。 蒋蔚然已经成了他心上的一块伤疤,只要一碰触,就会重新裂开,血流不止。疼痛从心脏处开始蔓延,一直朝着四肢延伸,余慕枫的身影在夜色下变得苍凉!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过久,余慕枫终于控制好情绪。但是,在他一低头的刹那,所有的情绪又都波动起来。 蒋蔚然站在他的面前,无声息地注视着他。 余慕枫被惊着了,内心的矛盾让他想要躲开,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蒋蔚然紧跟着贴住余慕枫,雨越来越大,尽管这么近的距离,她仍然不能看分明余慕枫的表情。才几日不见,余慕枫整个瘦了一圈,精神也不似以前好了。蒋蔚然步步紧跟,余慕枫原本深邃的目光更加的深不见底。 蒋蔚然开口想要问余慕枫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没有张开嘴,声音已经消失在了雨里,被逐渐大的雨声吞噬殆尽。 余慕枫没有听见蒋蔚然说的话,但是,看她的表情就可以知道她要说的话。 余慕枫从见到蒋蔚然起就没有正视过她,倔强的蒋蔚然也不问,就这么默默地陪余慕枫站在雨里。 蒋蔚然从怀孕以后就比平时容易冷,现在浑身上下被雨水浇透,风一吹来,不由地直打哆嗦。连嘴唇也变得发起乌来,她就是想让余慕枫感觉到,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一定不会离开他! 余慕枫刚想要把蒋蔚然抱进怀里,为她遮风避雨,又迅速的收手。在这样痛苦的矛盾与挣扎之中,余慕枫的手连碰都没有碰到蒋蔚然。仿佛蒋蔚然现在浑身上下都有剧毒,只要沾染上一点就会毒发而亡。 “为什么?”你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我。 蒋蔚然冲向前,不管余慕枫要怎么躲避,她死死抱紧他的腰,想着永远都不会放手。 余慕枫果然想要推开她,蒋蔚然就知道会是这样,心里泛起阵阵委屈,固执地问:“为什么?” 知道蒋蔚然是执着的,但是没有想到如此执着,余慕枫想要为蒋蔚然捋顺贴在脑门上的头发,手刚碰到她光洁的额头,就像中了电一般,倏然将手挪开。 蒋蔚然哪里肯让余慕枫退缩,从他的腰上拿开的那只手迅速抓住余慕枫想要缩回去的手。“为什么?” 尽管是第三次问了为什么,余慕枫还是没有办法说出蒋蔚然想要知道的原因。 “没有为什么.....” 回答的声音比雨声都小,离他很近的蒋蔚然还是听到了。 突然,这次是蒋蔚然将余慕枫推开,她仰着头,目光很受伤,多么希望自己是听错了。就算是要抛弃她,也该给她一个理由,这样躲着不见到底算什么? 蒋蔚然掉头想走。 看着蒋蔚然想要走开了,余慕枫一下子就慌了,上前一把拉住蒋蔚然,千言万语都堵死在喉头,他只是极淡地说了句:“上车再说,别把自己淋坏了。” 余慕枫的语气过于悲凉,让蒋蔚然竟然不忍拒绝,就任由余慕枫将她带到他的车上。 在车上坐定了,空气流动都能清楚感觉到,谁都不愿率先打破沉默。 蒋蔚然趴在车窗上,默默地看着天空的雨滴逐渐连成线。心里默默数着时间,等待着余慕枫的解释。 “我送你回家。”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余慕枫才说出这样几个字。 还以为会是什么解释,蒋蔚然跌坐在靠背上,身体一下子就软了,余慕枫怎么会看不出来蒋蔚然的绝望。“我要的不是这个,你知道.....” “有什么事情等以后再说。”余慕枫不想听到蒋蔚然下面的话。要知道她的每句话几乎是在凌迟他的心。 蒋蔚然想要说不,但是,每次看到余慕枫的眼神之后她就不忍心了。 余慕枫俯身去帮蒋蔚然系安全带,蒋蔚然猛然抱住余慕枫的脖子。所有的倔强,所有的坚持,蒋蔚然现在完全可以抛弃不顾。只要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的心就脆弱起来,孩子出生之后不能没有父亲。 余慕枫被蒋蔚然热情的一抱,弄得有些僵硬,进退不得。 感觉到余慕枫异样的蒋蔚然,在余慕枫的耳边低声道:“别这样,让我感觉非常的害怕,我求你了,就算为了咱们的孩子。” 突然就想有刀戳进了心里,疼的余慕枫只想抽搐,蒋蔚然的话将他立刻带到逃避的现实中来。他真的还没有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虽然这件事情他一直都知道。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可是终究下不了狠心。 伤害蒋蔚然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况且还关乎一个幼小的生命! 他想起了上一次蒋蔚然做流产的情形,她的内心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而他,还在恨,在埋怨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被他不齿的残忍,今天就要通过他的手上演。 余慕枫突然“咯咯”地发笑。 那笑声,让蒋蔚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余慕枫,蒋蔚然骇然松开手,由着余慕枫从她的怀中抽身而去。 !! 第242章:男人的抉择 蒋蔚然惊慌到不知所措的时候,余慕枫却很快地镇静了下来。 他知道,刚刚自己的失态已经吓到了蒋蔚然。 她安静地缩在车门旁边,用忧虑的目光注视着余慕枫。内疚感袭上余慕枫的心,千万种纠结的情绪涌上心头,或许,他们就不该回来?更或许,他早就应该带蒋蔚然远走高飞..... 许多种的可能,现在因为真相的浮现变得不再可能。至少现在他没有办法做出有悖人伦的事情,尽管,他潜意识里已经心动不已! 只要敢这么想,不用别人的鄙夷,他都会厌恶自己。 禽兽与人的区别,在上学的时代老师就耳提面命。余慕枫不敢细想,他和蒋蔚然的将来,若他继续调查下去的真相和现在知道的一样,两个人永远也就没有了将来。“小然,我们现在还年轻,至少不要现在要孩子吧!” 不是祈求,不是命令,说这句话的时候,究竟注入了怎样的情感,余慕枫自己也不知道。 面对蒋蔚然已经是他最无力的选择,他根本不清楚自己用什么方法表达才不至于伤害蒋蔚然。 话一出口,余慕枫就后悔了。 蒋蔚然面色苍白,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深深地打量着余慕枫,她不相信这样的话是从余慕枫的嘴里说出来的。蒋蔚然抓住余慕枫的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说:“也许孩子现在还小,你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但是,过些日子你就可以感觉到她的存在了。她会同我们一样有心跳,会活动......” “够了!”余慕枫呵斥着阻止蒋蔚然想要一股脑儿想要说出来的话。 余慕枫的反应太大了,简直出乎蒋蔚然的预料。想要一个孩子这也是余慕枫一直来的愿望,现在心想事成了,难不成余慕枫现在想起来后悔了。“我告诉你,你现在不想要她已经来不及了。不管你是什么态度,她都是我的!尊重你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我现在就想要你一个明确的态度。” 蒋蔚然停住了。 余慕枫自然知道蒋蔚然接下来会说什么,他多么想就此逃开,永远不用面对此时此刻。 不要说,小然,求你不要说,不要逼我...... 做出这样的决定我比任何人都心痛! 从余慕枫言语之中流露出不想要孩子的时候起,蒋蔚然的心已经跌进了谷底,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短短数日,那个万般宠爱她,呵护她的男人就不见了。竟然可以残忍到如此的程度,固执的蒋蔚然就是这样,在得不到明确的答案是不肯死心的,就算答案不是她想要的,死也要死得明白。 在脑子中盘旋了好几圈之后,尽管艰难,蒋蔚然的话还是问出了口:“这个孩子你要不要吧?” 要,当然是要,可是怎么要?千言万语在喉头郁结,余慕枫只能吐出三个字:“做了吧!” 呵呵.... 蒋蔚然的笑容僵在嘴边,显的无比的生硬,她在强忍着决堤的泪水。 这种笑法看在余慕枫的眼里,他宁愿她大哭大闹,就算打他一耳光泄气也好过现在。 余慕枫不敢看蒋蔚然,目光透过车前面的挡风玻璃迷失在越来越大的雨里。 夜风很大,吹斜了雨帘。 猛然车内灌进去大量的夜风,让余慕枫浑身一个激灵,这才意识到,雨里的风竟是这样透骨的凉。 就在此时,蒋蔚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雨里,匆忙之中甚至连身后的车门都没有来得及关。此时的余慕枫在蒋蔚然的眼里与洪水猛兽无异,她只知道她要躲避,不然一个迟疑她和她的孩子就会尸骨无存。 余慕枫我很你! 蒋蔚然任冰凉的雨水从头顶倾斜而来,仍浇不息她满腔的怒火。她踉踉跄跄地向车后的路边跑去,想要急于躲开余慕枫。这几日不见余慕枫清瘦了不少,她又何尝不是!父亲去世以后,原本她以为的世界突然就变得陌生,爱她的人一个个离开她。 最让蒋蔚然不能接受的是她居然不知道余慕枫这么对待她的原因,与在厉山镇的时候判若两人。那个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是那么好,也没有现在隔阂,是了,他和她之间从她回来以后就有了隔阂。 蒋蔚然瘦弱的身体在夜风中摇摇欲坠。 突然,像有一道白光闪进了蒋蔚然的脑子里,眼前立刻就出现了一幅画面:画面上的女子在雨里提着洁白的婚纱,如失去魂魄的鬼魅在夜里飘荡。蒋蔚然看不清楚那个女人的脸,只觉得那背影特别的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为什么她的胸口闷闷的,好像事情就发生在她的身上一样,就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余慕枫追上了蒋蔚然。 满脸的担忧不像是在作假,蒋蔚然突然笑出声来,笑声怪异,在雨夜让人感觉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追出来干什么?” “小然,我知道我对不你,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再说好吗?”余慕枫彻底的慌了,蒋蔚然的精神已经有些飘忽不定,他连她的一个沉稳眼神儿都扑捉不到。“有什么事情我们是可以商量的,你现在不能淋雨,跟我上车!” 蒋蔚然继续倔强地向前走,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挣脱余慕枫的手。 余慕枫跟上。 蒋蔚然反而加快脚步。 余慕枫想要冲上去,强行将蒋蔚然带离这里。加快脚步,还不及追上蒋蔚然,就见她快步跑了起来。 蒋蔚然本就脚步虚浮,现在精神又是恍惚,跑起来就更加的跌跌撞撞,随时有可能摔倒在地上。 短短几步的路程,余慕枫竟然追到满头大汗。又想要快步追上蒋蔚然,又怕他的加快脚步让蒋蔚然摔倒。因为只要余慕枫一加快脚步,蒋蔚然也会不管不顾地加快脚步。 “既然你不想要这个孩子,那么,就请不要管我!”蒋蔚然转身冲余慕枫喊完后,接着往前跑去。 蒋蔚然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让余慕枫瞬间就后悔,是不是他这样残忍的话说出来的太早了。至少也要等到蒋蔚然做好了准备之后再说呀,余慕枫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自责过。今天蒋蔚然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只是可惜,余慕枫现在的心情蒋蔚然一点都没有办法获知。 她独自经历过的事情,余慕枫也正在经历。余慕枫毫不怀疑,他的承受能力远不如蒋蔚然好。 她能做到的,他拼尽全身力气也没能做好。 !! 第243章:该出现的时候绝不含糊 “小然......”余慕枫已经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蒋蔚然听到余慕枫的低声呼唤,当下就火冒三丈,扭头冲他吼道:“你不要叫我!从今以后,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死也不想见到你。” 余慕枫哪里舍得,即便是不能明目张胆的去爱,只要能默默地看着蒋蔚然也是好的,他已经不能失去她! 终于,蒋蔚然的后退让她减缓了速度余慕枫加快脚步追上去,说:“小然你先不要这么激动好不好?你听我说好吗?” 余慕枫的语气低下,从来没有的卑微化为尘土,然后被雨水浇融,化作一股污浊的水流去。 他已经没有能力去化解这样的一个局! “小然,你听我说,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错,做出这样的决定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激动!”余慕枫想要上前搀扶蒋蔚然,却被她厌恶的眼神儿阻在了原地,“你先深呼吸,你的脸色特别的难看。跟我回家好吗?” 尤其是在听到家这个字眼的时候,蒋蔚然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我带你回家!”余慕枫最终还是败给了蒋蔚然的眼泪。 要是以往,蒋蔚然一定会破涕而笑,然后无所谓的跟着余慕枫屁股后面回家。余慕枫居然敢打她孩子的主意,一切自然就另当他论了! “我已经没有家了,回哪里去?”蒋蔚然固执地不然余慕枫的手碰到她,然后自己努力地站了起来,对着余慕枫凄然一笑,继续说,“你的家是你自己的,跟我和我的孩子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我们之间结束了!” 想过结局,却不曾想结局来的这么快,尽管预料之中,余慕枫还是难以忍受疼痛。 “小然,不要,不要这么残忍的对待我!”逼迫过自己千百次不能讲出这样的话来,但终究还是不受控制的讲了出来。 声音不大,却两个人都听的清楚,顿时,都愣在了原地。 凉风加剧! 沉默许久之后,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蒋蔚然用尽全身仅有的力气在余慕枫冷峻的脸上甩了一个耳光! 余慕枫被打之后,才清楚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竟然能失态成这个样子,怕是早已经记不得刚见面的初衷了。 蒋蔚然打的好,着实该打。余慕枫痴傻立于原地,他是看着蒋蔚然一步一步远离他的,雨中的身影渐渐不见了,余慕枫这才发泄地跪倒在雨水里,仰天长啸。 声音凄厉,想要穿破肺腑,打破所有的束缚! 终是不能。 蒋蔚然离开余慕枫以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浑身早已经冰冷,她能感觉到,连心窝处仅有的一丝热气也要散尽了,失去了余慕枫,她不知道要找什么理由活下去! 走到家的楼下,蒋蔚然木讷的抬眼,看着漆黑一片,就知白尔还没有忙完自己的事情,毕竟这么多年不回家,该祭拜的早已经是魂归尘土。她和白尔不愧是好姐妹,好朋友,好一对可怜虫! 抬腿迈向台阶的刹那间,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蒋蔚然摇摇晃晃的身体。 蒋蔚然早已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管周围的事物,迷失的心早已经麻木,对周围没有了任何警觉性。 回头,遇上了尹少阳那双担忧的眸子。 蒋蔚然无语,继续要走开。 “蔚然...”尹少阳欲语还休。 蒋蔚然木然转身,眼神儿却早已不知道飘向了何方。 尹少阳见过失魂落魄的蒋蔚然,却是第一次见浑身散发着死人气息的她,不由暗惊!“你这是怎么了?” 蒋蔚然不说话,眼珠连动都不动。 尹少阳伸出手在蒋蔚然的眼前晃动了几下,想要唤回蒋蔚然飘远的魂魄。 还好,蒋蔚然的眼珠微微地动了一下,让尹少阳确认蒋蔚然还活着。“你到底怎么了?不要让我担心,告诉我好吗?” “我要回家!”说完这一句,蒋蔚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尹少阳总算稍稍的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还会哭,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怕悲到极致连哭声也没有那就麻烦了。他轻轻地将她揽在怀里,用手替蒋蔚然拭去混着雨水的泪水。近距离一接触,蒋蔚然身上的冰冷立刻传来,尹少阳不禁都要颤栗起来。 尹少阳赶紧脱掉外套,裹在蒋蔚然的身上,尔后担心蒋蔚然仍然会冷,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进怀里。心疼一倾而出,不停地说:“我现在就带你回家,咱们现在就回家.....” 说这句话的时候辛酸的厉害,他还是来晚了,在蒋蔚然最需要他安慰的时候,他居然没能赶来,没有陪伴在她身边。所有的理由都是借口,没有做到就是没有做到。他所有的承诺居然变得苍白。让他在她面前总要觉得歉意。 蒋蔚然实在是太冷了,没有拒绝尹少阳给予她的温暖。能被人这样关心着是一种幸福,尹少阳永远都是这样,在她最需要的是时候出现,尽管她知道应该远离他,可是,她仍然没有做到,这样的自己太过自私,她一边不齿自己的行为,一边贪恋着那温暖。 打开房门以后,尹少阳顾不得其他,伸手要将蒋蔚然的湿衣服脱去。此时男女之防在他的眼睛里变得不重要,蒋蔚然的身体才是要紧的。面对如玻璃般一碰就会碎掉的人,即便再爱,也不会有任何的**。 蒋蔚然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尹少阳已经替蒋蔚然解开扣子,并拿出在蒋蔚然房间里找出来的衣服放在手臂上,说:“赶紧把湿衣服脱掉,不然会感冒的。” “我来。”蒋蔚然摁住尹少阳的手,突然紧张地说。 尹少阳自然知道蒋蔚然担心什么,于是,将为蒋蔚然准备好的换洗衣服推进她的怀里:“拿着!” 说话的间隙还不忘把蒋蔚然带进洗漱间洗澡。 蒋蔚然心头一暖,眼泪差点流下来。 蒋蔚然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尹少阳还在,看着面色有所回转的蒋蔚然,尹少阳说:“现在就你一个人住这里吗?” 蒋蔚然正在理着滴答水的头发。一个热水澡洗下来,她的意识已逐渐回笼,脸色也变的好看起来,只是身体依旧很凉,让她不觉间想要颤抖。“白尔本来和我一起住,这几天是她家人的忌日,想必今晚不会回来了。” “我留下来陪你吧!”尹少阳早就想好了,蒋蔚然现在的状况,他不可能留她一个人在这所大房子里。 给读者的话:谢谢3g网友0的打赏和一直来的不离不弃,么么哒! !! 第244章:给我一次机会 本来以为蒋蔚然会拒绝的,即便这样尹少阳也不会走,怎么都要留下来,同样的错误他不允许自己出现两次。 出乎意料,蒋蔚然轻轻地点点头。 从父亲去世以后,她很害怕一个人留在这所房子里,以前有白尔相伴,心里也没有一个人的恐惧。 尹少阳利用蒋蔚然洗澡的时间,特意跑到楼下的便利店,为蒋蔚然买了红糖,在厨房里找了许久之后,仍旧没有找到一点的生姜。已经是深夜,买菜的地方早就关门,尹少阳为了蒋蔚然能喝上红糖姜水驱寒,就一个门一个门地去敲门买小区里邻居的生姜,在敲到第七家的时候,终于得到了一块生姜。 进门之后,发现蒋蔚然还没有洗好,就迅速地将生姜切末,烧水冲了红糖姜水给蒋蔚然。 蒋蔚然捧着那一大碗姜糖水,只觉得鼻子酸的厉害,片刻间,不知道用怎样的言语表达现在的心情。 尹少阳看着蒋蔚然这副模样,心里没有一点成就感,反而更加的辛酸。多么容易满足的女孩子,怎么就没有办法得到自己的幸福呢? “少阳,谢谢你。”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一句谢谢,蒋蔚然哽咽着。 尹少阳故意洒脱一笑,说:“一定要喝完啊!不然浪费我的一片心意。” 蒋蔚然点点头,就知道尹少阳这话是要缓解气氛的。 蒋蔚然只用了一个换气就喝完尹少阳的姜糖水,热乎乎的姜糖水进肚子以后,果然缓和和很多,没有多久,蒋蔚然的脸色就变得好看起来。 尹少阳满意地点点头,说:“这样才不至于让人担心死......” “我很好,没事的。”蒋蔚然打断,似乎不想接着这个问题说下去。既然她要新翻一篇儿,尹少阳也是乐得配合。 蒋蔚然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湿头发,在镜子前很久都没有意识到,电吹风一直都没有打开按钮。 “我来帮你吹!”尹少阳自告奋勇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按照蒋蔚然这样的状态,头发到了最后也不是吹干的,而是自行风干的。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尹少阳不能容忍蒋蔚然在最后一个环节上出了问题,导致之前的所有努力都白做了。 细节,决定蒋蔚然身体不受感冒侵害的细节,尹少阳呢个一定要做到位了。 手里拿着电吹风,像是在拿一把已经上膛的手枪一样,紧紧地握着。让人看了不禁好笑,这画面太违和,太有冲击力了! “还是我自己来吧!”蒋蔚然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尹少阳的活靶子,早早晚晚得让他击毙了。 看着尹少阳得神情,搞得跟上战场一样,蒋蔚然心里顿觉好笑。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问:“你是第一次给女孩子吹头发吗?看起来好紧张的样子。” 尹少阳如实地猛点头,像个青涩的少年一般,脸上带着薄薄的红晕。 这确实比打靶还要紧张,尹少阳不觉间想要吞咽口水,又怕动静大了让蒋蔚然听见,为了避免尴尬,尹少阳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声音。 尽管如此,蒋蔚然还是听见了尹少阳吞咽口水的声音。 要是以往,蒋蔚然肯定能大笑出声,然后,毫无顾忌地取笑尹少阳。可是现在,连她自己也不清楚是个什么心境,尹少阳紧张的表情,带着期待的满足,给她吹头发倒成了一件无上光荣的事情。他小心翼翼,是她若珍宝一样,叫无以为报的蒋蔚然除了内疚,更多的怕是心酸了吧! 尹少阳是个很好的男人,值得所有女孩子爱。 “我自己来吧!”蒋蔚然伸手去拿尹少阳手里的电吹风。 尹少阳巧妙地避开,说:“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做的很好的。” 言语意有所指,蒋蔚然岂会听不出来。 在她的心里从来就只有余慕枫一个人,尽管他现在这样对她,蒋蔚然就是找不出恨他的理由,只要余慕枫现在肯来道歉,哪怕只有三个字“对不起”,没有解释原因,蒋蔚然知道,她也一定会原谅他的。 蒋蔚然只能装作没有听出尹少阳言语里的深意。 “那我就给你一次练习的机会,到时候你可以很好的为你的女朋友服务了,不过,我还是要收学费的。”蒋蔚然已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恢复了正常。 尹少阳停住,说:“不开心就不要勉强自己开玩笑,你难道不知道一点都不好笑吗?” “哦。”被人当场揭穿之后,蒋蔚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继续解释下去,干脆闭口不谈。 头发被尹少阳吹了很长时间才吹干,尹少阳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做的极其细致,极其温柔,没有因为意外弄疼蒋蔚然的一根头发。 “你的技术很好!”蒋蔚然由衷地夸赞。 没有自己强迫自己的别扭感,尹少阳欣然接受蒋蔚然的夸赞,说:“这个是发自内心的夸赞,我收下了。” 蒋蔚然淡淡一笑。 然后去收拾电吹风,尹少阳一把抓过蒋蔚然的手,急切地说:“蔚然,跟我走吧,你和余慕枫是没有将来的。” 蒋蔚然的脸刹那间就变得阴沉起来,声音也不似之前那么友好,说:“你到底知道什么?你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 声声质问,让尹少阳心里很难过:“蔚然,你要是和余慕枫在一起很幸福,我是不会出来破坏你们的,可是你们在一起已经没有了可能,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自己,放过余慕枫,给大家一个新的生活.....” “你闭嘴!我叫你闭嘴!”蒋蔚然突然情绪激动难以自制,捂着耳朵尖叫起来。 尹少阳说的是事实,可是这也是她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余慕枫不会不要她和他们的孩子的,她坚信的东西不允许任何人诋毁。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你千万不要再激动了!”尹少阳不想蒋蔚然再一次受到刺激,马上就妥协了。 蒋蔚然窝在沙发上,一个人在专注的想事情,由于太累了,还有孕期的嗜睡习惯,很快便在沙发上睡着了。 尹少阳见蒋蔚然安静的睡去,轻手轻脚地将蒋蔚然抱进卧室,放在蒋蔚然的那张大床上。 看着蒋蔚然沉沉的睡颜,尹少阳在心里暗暗决定:无论如何要带蒋蔚然离开这里! 第245章:无尽关系 蒋蔚然许是累极了,从尹少阳将在放在床上,一夜到天亮,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一夜有多漫长也只是对于尹少阳来说的,蒋蔚然睡着以后,尹少阳想了很多。从他和蒋蔚然相识,再到一路走过来,期间经历的种种就像电影一般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不得不说,自开始起,蒋蔚然的心就不在他这里,也没有说过哪怕一句让人产生歧义的话。 现在,他已经决定要带她走,只是,这个女孩子会不会跟她走?尹少阳一点把握都没有。但是转念一想,只要想到蒋蔚然在这里是得不到她想要的幸福的时候,尹少阳的想法又变得心安理得起来。 至少,他能给的不只有伤害,如果选择留下来,蒋蔚然要面对的也只有伤害而已! 谁都无法阻挡,谁也代替不了。 尹少阳轻轻抚摸着蒋蔚然的额头,低声的在她耳边道:“蔚然,你有我,不管将来怎么样我永远都会站在你的身旁,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给你依靠!” 纵使沉睡中的蒋蔚然听不到,尹少阳说的还是斩钉截铁。 诺言,尤其是说出口的诺言,从许下的那一刻起,不单是说给自己的,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蒋蔚然轻轻地翻了一个身,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醒来。 就在这个时候,尹少阳的手机响了起来。 尹少阳生怕吵醒了蒋蔚然,赶紧起身往蒋蔚然的卧室外面走去,一面低声地说:“爸爸......” 电话是尹天力打过来的:“你在哪里?怎么一夜都不回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严肃,尹少阳也是一惊!尽管尹天力很希望能早日抱上孙子,但是却给了尹少阳绝对的自由,很少过问尹少阳的私事,不问他的去处和在做什么。这次居然劈头就是这样一句,尹少阳不得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和蔚然在一起,她不舒服,我在照顾她。”为了能让尹天力安心,尹少阳就只能实话实说。 在蒋蔚然这件事情上,尹天力一直是他忠实的支持者,和蒋蔚然在一起的事情就更没有必要隐瞒。 谁知,尹少阳想错了,尹天力一听尹少阳这么说,反而问的更加多了起来:“你不回家...你们整夜都待在一起吗?” 问这样的话,尹天力竟有些难为情。 尹少阳自然知道尹天力话里更深的意思。尽管并没有像尹天力想象的那样,可是尹少阳觉得,这是他和蒋蔚然两个人之间的**,没有必要跟尹天力解释什么,就随声说:“是啊,你找我们有事吗?” 尹少阳听得出尹天力要找的也许不是他一个人。 尹天力那头语塞。 许久,尹天力才艰难地说:“你回家一趟吧!” “我这里走不开。”尹少阳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必须马上回来!”尹天力居然用强制的口吻同尹少阳说话。 从尹少阳记事起,这样的语气是从没有过的。 尹少阳格外的沉默,突然就因着尹天力的一句话就有了不祥的感觉,不禁问:“怎么了?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尹少阳的随口一问,尹天力的随口一答,成就了尹少阳发疯了一般往家赶。他就是知道,尹天力不会骗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来不及等蒋蔚然醒来,尹少阳做了简单的早餐,留了一张便签条给蒋蔚然。 蒋蔚然从尹少阳出去接电话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不睁开眼,是想及昨晚让尹少阳留下来的事情,觉得没有办法面对尹少阳。明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意,还给了他一丝的希望,蒋蔚然觉得,自己的自私早晚会害了尹少阳。 尹少阳站在家里客厅的时候大汗如雨,面色紧张异常。按照尹少阳的心理素质本不应该紧张成这样,但是,没有来由的,尹少阳心里的恐惧在离家越近的时候就越强烈!他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总之,不是好的,就一定会有不好的发生。 客厅里安静异常,很少公然在尹家出现的余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容冷峻。 尹少阳问同样不说话的尹天力,说:“爸爸,什么事情?要避开家里的所有人。” 这个时间点,家里不应该是这样安静的,连一个多余的人都找不到。尹少云也不在,显然是尹天力的意思。 “你先坐下。”尹天力面无表情的说。 尹少阳问坐在一旁的余越:“您来不会是什么事情都没有,有什么尽管说。” 余越征求地看向尹天力,尹天力点头默许。 尹少阳怔怔地看着两个人,他们之间的默契很容易察觉,只有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才能准确无误地判断出对方的一个眼神儿,一个动作代表着什么! 余越知道,这个事情必须由他来说,尽管事情残酷。 余越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犹豫不知从何说起,最终还是缓缓开口了:“我和你的父亲对不起你,尤其是我,如果不是我当初自以为是的提议,也不可能将你牵扯到这件事情中来,现在造成了没有办法避免的伤害,我愧对你!愧对你的父亲!” 尹少阳要听糊涂了,没有头脑的话语到底要为了证明什么? 只有不去打断的听下去,尹少阳才有可能知道余越要表达什么。尹少阳努力让自己沉住气,就这么站立着继续听下去。 余越继续开口:“你也不能喜欢小然,你们也是不能在一起的.....” 听到此,尹少阳再也掩饰不住愤怒的眸子,利刃一般扫向尹天力和余越。他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冷静的听下去,打断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尹少阳的手已经紧握成拳,似乎,他已经感知到了接下来的消息。 尹天力忍不住在旁插道:“你不是我的儿子,你是当年我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收养的,我们选择一直没有道出你的身世也是希望最大可能的保护你。” “我的身世?”这个尹少阳第一次知道,在他这一路的成长中没有任何因素让他觉得他不是尹天力亲生的。 他自然没有办法相信他不是尹天力的亲生儿子。 尹天力点点头,这个秘密本来是想带进棺材里的,没有想到造化弄人,中间却出了这样的状况,让他们想要继续隐瞒下去都不行。“我也是今天刚刚知道你的身世,不是安文的照片,我至今也不可能知道,原来你是他们的儿子。” 尹天力仿佛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情,竟然有说不出的吃力。 第246章:千丝万缕 沉着冷静的尹少阳,听到这一番话之后,再也没有办法淡定了。 说到这里,竟然连余慕枫的母亲安文都牵扯了出来,他越来越搞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了? 他的世界现在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强烈的无力感袭上心头,对于不知的明天,他更多了许多的担忧。 蒋蔚然的无奈,尹少阳不能说是感同身受吧,但也有了之前不可能有的体会。 “我没有听明白你们想要说什么?”尹少阳一颗心下难掩疲惫,想要借此来否决一切的可能。 尹天力语噎。 尹少阳这是不想承认或者根本就没有办法接受这令人意外的真相! 静默..... 许久,余越打破了父子两个人之间的沉默,说:“我知道你没有办法接受,但这是事实,你和小枫是亲兄妹,所以,你和小然之间也是不可能的了,你还是放弃吧!” “这才是你们今天要说的重点吧?”尹少阳淡淡地说着。 许是真的老了,尹天力自认为一直来以为最了解的儿子,就在这刻,他突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余越没有想到尹少阳的态度会如此冷淡,仿佛就没有将他们的话听在心里。 尹少阳从听到这个消息起,之前还没有回到家的所有担心、忧虑、忐忑,都随着逐渐清晰的真相变得镇静了下来。什么都不知道的猜测才是最可怕的,在听到一个有关他身世的惊天秘密的时候,他宁可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余越他们捏造出来的。 至于目的,自然是不想他和蒋蔚然在一起! “我们没有理由欺骗你,不是吗?”尹天力将自己颤抖的手放在尹少阳的肩膀上。 所有的一切早在他将这个孩子抱回来的时候就已注定,只是那时的他们都还年轻,并没有想到会有今日而已! 尹少阳木然,良久之后点点头。 看着尹少阳平静的表情,眉宇间那种极淡的忧伤,才仅仅能让他察觉到他内心的殇。尹天力再粗心一点就会忽略了,这个孩子如此重情重义,怎么可能不受丝毫的影响。 尹少阳在原地怔了半天,默默地转身想离开。 尹天力轻声叫住了他。 尹少阳木然转身,内心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这种情况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身为一个男人,对蒋蔚然刚刚许下的诺言会因为这件事情无法兑现,即便他并不相信尹天力和余越所说的真相,但是这件事情还是造成了阴影,他怎么会不去介意?退一万步说,即使他有勇气挣脱所有束缚,蒋蔚然呢?为了不让余慕枫背上为人不齿的罪名,即使她是那样刻骨的爱着余慕枫,仍旧因为这个原因没有办法接受他。何况自己,蒋蔚然不爱他,在她的心里他的位置有多重,尹少阳已是无比的清楚。 “你有什么怨恨都发泄出来吧!不要这样为难自己。”尹天力没有办法看到尹少阳这样还无动于衷,毕竟是他养育了几十年的儿子,那种亲情早已经刻到了骨子里。 仿佛没有听到尹天力的话一般,尹少阳木然地站着。 在旁的余越深深地长叹一口气。究竟是什么样的孽缘,让余慕枫,蒋蔚然和尹少阳之间走到了现在这样进退不得的局面? 尹天力嘴唇嚅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随着余越深深地长叹。 “我不是个孩子了,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都清楚。”尹少阳的话很轻,就像在说给自己听。 尹天力听到这话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尹少阳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他既然说的出就必定做得到。 在充分的相信尹少阳之后,尹天力和余越谁都没有再说什么来阻拦他。尹少阳需要时间来消化他们刚才丢给他的残忍消息,更需要大量的时间自我疗伤。 仿佛一切都已经注定了,而各自都只能在各自的人生轨迹上前行。 尹少阳出了家门,站在门口许久,竟然不知道要去哪里?谁才是他现在可以信赖和依靠的人。孤独,或许从心开始变得脆弱的时候已经全面袭来。 他摸出手机,静静地看着躺在通讯录里蒋蔚然的名字,突然就失去了拨出去的勇气,就在前不久他所给的承诺也变成了嘲讽。 蒋蔚然会怎么看待他这个人,已经不是他能照顾得到的了。 他还是拨通了蒋蔚然的电话,尽管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或是听听蒋蔚然的声音也是好的。 电话那头像是感受到了他的不良情绪,许久才传来蒋蔚然的声音:“少阳,怎么了?” 尹少阳听着蒋蔚然带着关切语气的话语,心里更加堵的慌。 沉默..... 经历很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尹少阳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只是伤心的想要挂掉电话。 就在他想要挂断的时候,电话那头的蒋蔚然声音再度传来:“你们一个是这样,现在又一个是这样,到底都是怎么了?” 搪塞,是过不去了。 尹少阳不善于撒谎,只好模糊地说:“你好好照顾自己,我有时间再去看你,之前我说的话......” “你之前说的什么我都忘记了,你也不要记在心上。”蒋蔚然抢白,就怕尹少阳继续之前的话题。 尹少阳苦笑,总是过不了心头上的那一关,原来在蒋蔚然这里竟然什么都不算,一厢情愿也好,心甘情愿也罢,在现在的情况之下显然已经不重要了。 不管以前还是以后,他的目的也只有一个,蒋蔚然能永远幸福。 “是啊,我之前说的话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你忘记的很好。”尹少阳说完,挂断。 心里充盈着失落,夹杂着淡淡的欣慰。 竟能一下子明白了余慕枫的心情。 想到余慕枫,尹少阳把所有对他的印象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如果他们真如尹天力和余越说的那般,余慕枫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在这个世界上只怕也只有这一个人了,这也就不难解释他对余慕枫那种想要讨厌却又惺惺相惜的情感,原来这一切都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 至于安文所做的一切,即便是他的生母,他也没想过要原谅。 对于安文的了解,余慕枫肯定比他多,尹少阳急切的想见安文,想要求证的东西很多。 一个秘密竟然牵扯三个人的命运,在纠缠了这许久之后,任谁也没有办法坦然而轻易地放手。 是时候约见余慕枫坦诚布公地谈一谈了。 给读者的话: 好长时间没写了,真是抱歉,只要身体允许我会一点点的写完的,感谢一直来不离不弃的亲们,谢谢你们! 第247章:两个人跟踪 余慕枫回头,身后仍旧没有发现可疑的身影。 但是,他还是没有办法说服内心的那个强烈感觉,明明有第二个人的气息,为什么就是捕捉不到呢? 余慕枫不敢大意,他就是再不喜欢尹少阳,也不想把他置于危险当中。这次的见面是秘密的,尹少阳再三叮嘱不能被任何人打扰。虽有万分的不情愿,但是余慕枫也不明白怎么就鬼使神差的来赴约了。 余慕枫站在原处愣了几分钟,然后又迅速的回头。 果然,他看到了那个瘦瘦的身影。 “出来吧!”余慕枫没有心情同她玩捉猫猫的游戏。 赵甜甜靠在墙角,一边抚着胸口,一边想着余慕枫刚才的话是不是在说给她听。 就在刚刚的刹那,她看到了那个令她心生空恐惧的人,是安二。 安二的跟踪预示着余慕枫已经在他的掌控之内,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存在危险。安二会怎么对待余慕枫?赵甜甜预想不到,本身就是亡命之徒的他,现在已经在失控的状态了,安文之后就没有人再能约束得了他。 赵甜甜很为余慕枫担忧。 墙角的人没有丝毫的动作,大概觉得隐匿的很好。 余慕枫皱眉,对于她,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要么滚出来,要么滚回去!”余慕枫的声音极度阴冷。 赵甜甜看看靠在对面墙角的安二,示意他不要出去。 安二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赵甜甜,原本他也没有打算让余慕枫知道他的跟踪。况且安二能笃定,以他的本事,余慕枫是发现不了的。 赵甜甜从角落里一步一步的缓慢移到道路的正中,面有尴尬之色。 安二冷笑,他已经不能再让自己完全相信赵甜甜了。赵甜甜的这一举动,他终究也不想去想里面的深意。 赵甜甜不想让安二暴露出来,更多的是怕连累到她,她不能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和安二扯上关系,不想仅有的一丝希望也断送在他的手中。 “你跟踪我!”是肯定,而不是询问。 如果是蒋蔚然的话,余慕枫一定不会这么面呈厌恶之色。 赵甜甜心头悲戚,静静地立在那里不言不语,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这荒唐的行为。 还是没有办法在余慕枫面前做到理直气壮,刻骨的爱恋已经让她卑微的再也聚不起那份勇气。 “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跟踪我,不然的话我不介意动手打女人。”余慕枫的警告在偏僻的街道上格外响亮。 赵甜甜不知道哪里窜出一小股儿勇气,辩白:“我没有跟踪你,我是怕你有危险......所以...才不自觉的跟着你。” 余慕枫毫不掩饰对赵甜甜的嘲讽:“原来你把自己当成了济世的大侠,你说,我会有什么危险?” 赵甜甜看到余慕枫微眯的双眸,里面盛满了探究和怀疑,随即她就知道又说错话了。 余慕枫就像一头危险的狮子,有敏锐的直觉和洞察力,让她不得不时刻小心的应对着。 “我只是随口说说,这里毕竟偏僻。”赵甜甜表面维持着镇定,内心早已经慌乱不堪。 总也想着逃离余慕枫那危险的目光。 余慕枫对她的怀疑已经不是这一两天的时间,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丝打破谎言的机会。“既然这里偏僻,你又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 “反正不是跟踪......”赵甜甜的抢白愈发的增加了掩饰的嫌疑。 余慕枫瞧了赵甜甜身后良久,并没有发现安二的踪迹,他现在有事在身,不想跟赵甜甜继续纠缠。 余慕枫的目光在赵甜甜身后搜索的时候,她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千万不要发现安二,千万不要发现那个见不得光的男人...... 赵甜甜在心里默默念叨着,果然,余慕枫没有发现躲在另一侧的安二。在余慕枫转身的那刻,赵甜甜的心终于放回到了肚子里。 “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余慕枫撂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大踏步而去。 望着余慕枫的背影,赵甜甜微微发痴。 “都已经走了,看也回不来了。”安二的话不是调侃,更多的是讽刺。 赵甜甜有些被刺伤了,缩了缩脖子,掩饰好那浓重的落寞,她变得尖锐刻薄起来。“你不要妄图打余慕枫的主意,不然的话我不介意跟你鱼死网破。” “鱼早就已经死了。”安二闷闷地说道。 突兀的这一句,竟然饱含着道不尽的沧桑。 赵甜甜一愣,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你到底想要对余慕枫做什么?” 安二眺望街道的尽头,唇边不自觉地挂上一抹冷笑,说:“你的心不能是我的,但是人一定就要是我的,是我一直来的守护你才能安然到了今天,你说你把那样的身子给我,我能甘心吗?” 安二的逼视让赵甜甜不自觉间连连后退。 这样危险的气息赵甜甜太过熟悉,每次在执行完安文吩咐的任务之后,赵甜甜在安二的身上总能嗅到嗜血的味道。 他一定是要对余慕枫不利,一定是的。 “我会保护余慕枫的,你休想怎么样。”赵甜甜的坚定惹怒了安二。 “哈哈哈哈....”安二凄厉的笑声在空气中震荡。 这世界让安二觉得可笑,他拼命要给的,在赵甜甜这里一点价值都没有,而赵甜甜拼命要给的,在余慕枫的眼里竟也一文不值。 笑罢,安二说:“你这样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爱吗?你我这样的人手上沾染了罪孽,我们都还配拥有爱吗?我得不到,你也得不到,你不肯死心,我会哟用尽一切办法让你心死。” 赵甜甜清楚的知道,这不是威胁,而是安二未来的目标。 “我们为什么就回不到以前呢?”赵甜甜怕了,想要用以前唤回曾经的那个安二。 “回不去了,我要的那个你再也不是完整的了。”安二喃喃道,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原本赵甜甜就是想要暂时稳住安二的,她的语气更加柔和,说:“会的,只要我得到了我的幸福,我不会放弃你不管的。” “呵呵呵......”安二说,“你的幸福?可你应该知道我的幸福就是你。” 赵甜甜默然,不知道再怎么劝说安二。 一回之前的常态,安二即又冷漠道:“收起你的各种心思,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话说的坚定无比。 人也转身就要离开,赵甜甜恐慌了,想也不想一把抓住安二的衣襟,祈求道:“你就放过我好不好?你不是想要我的身体吗?我给你,只要你什么时候想要我就什么时候给你......” “啪”赵甜甜话还没有讲完,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安二一个耳光。 紧接着传来安二幽幽的声音:“我打你是因为你作贱自己,也是在作贱我的一颗心。” 赵甜甜捂着火辣辣的脸庞,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转。 他以为她想吗?还不是被他逼急了,在离达到目的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她承受不了失败。 安二想要挣脱赵甜甜的手。 赵甜甜愈发紧攥着安二的衣襟,仿佛她的手只要一松开,就是世界末日了。 她不甘心啊! 第248章:兄弟相见 接完秦炽的电话,余慕枫的心情就更加沉重了。 就算他再不愿意去承认安文,安文也是那个给了他生命的人。余慕枫是恨,恨她带来了现在的局面,不只是他,就连蒋蔚然也深陷在痛苦的深渊之中。 他还是没有办法原谅,尽管余慕枫不想承认她,对于她的失踪心里还是有些挂念的。 即使恨着,也希望她好好的活着。 满腹心事的余慕枫在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尹少阳约定见面的地点。 那是一栋还没有建成就停工的烂尾楼。 站在楼下,余慕枫看到了站在三楼边缘的尹少阳。 尹少阳也是满腹的心事,指间的香烟已经燃去了一多半,他不在意的深深吸上一口,香烟的火星碰触到了指间的皮肤,他才颓然地扔下烟屁股。 “我来了。”余慕枫站在尹少阳的身后,淡淡地道。 尹少阳重新燃上一支香烟,保持着余慕枫还没有来之前的姿势。 “找我有什么事情?”余慕枫继续道,他知道尹少阳在他出现在楼下的那一刻就知道他的到来。 尹少阳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仿佛没有听到余慕枫的声音一般。 余慕枫不解。 尹少阳的心情很不好,余慕枫感觉的出来。可是他才是那个心情无论如何都好不起来的人啊! 静默,空气里感染了两个人的情绪...... 从知道了身世之后,尹少阳再次面对余慕枫的时候内心是纠结的。他不知道余慕枫对他的身世知道多少? 尹少阳突然转身,静静地审视余慕枫半天。 余慕枫疑惑,回与尹少阳最真实的眼神儿。 在看到余慕枫的神情后,尹少阳知道,余慕枫并不知道他的身世,在他的眼中尹少阳没有察觉到不同于以前的感觉。 尹少阳虽然矛盾,可是他还是决定身世不让余慕枫知道。 “你是为小然来的吧?”余慕枫打破沉默,这怪异的气氛让他受不了。 尹少阳苦笑,他有什么立场为蒋蔚然说什么,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是多么的尴尬。 余慕枫终于察觉除了尹少阳的怪异。“你说的我都知道了,并且也记下了,你还要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其实,他是不该来的。 “我已经尽我可能做到能做的一切了。”余慕枫继续说着。 尹少阳点头,千言万语哽在喉头,灌了满口的苦涩。 余慕枫还是会错意了。“既然你和小然有缘分,我会主动退出,这辈子都不在见小然......” 尹少阳制止余慕枫的话,,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我只希望她能幸福,你能一辈子对她好。” “你说的...我做不到。”尹少阳的声音迟疑。 余慕枫想都不想,一拳挥到尹少阳的脸上。 尹少阳猝不及防,头歪到一边,嘴角上渗出血丝。 余慕枫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尹少阳擦擦嘴角,这是他欠蒋蔚然的,他本来也没打算还手。 事情发展的局面已经不是他或者余慕枫能控制的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纷乱,尹少阳觉得已经无力去理清楚。世界这么大,人这么多,为什么他们三个人之间有这么错综复杂的关系?他恨,却不知道该恨谁! 余慕枫一把揪住尹少阳的衣领,眼睛通红的就要滴出血来,他现在要将自己变成野兽,一口一口地把尹少阳吃掉。 “既然你给不了小然一切,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宁愿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余慕枫愤怒中掺杂了绝望,受伤的声音一句低过一句。 尹少阳看到余慕枫此刻的样子,心里的抽痛更加厉害。 上天为什么要跟他们开这样的玩笑?他明知道这是人为的,是他和余慕枫的亲生母亲操纵了这一切。 “我们的命运都是被安排好的,谁都无法抗拒。”尹少阳试图拿开余慕枫的手。 余慕枫的手慢慢地从尹少阳的衣领上松开,不死心的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出于私心,尹少阳还是不愿看到余慕枫恨着他,那可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兄弟,于是,心不受控制的让他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我也希望自己是那个可以给蔚然幸福的男人,但是,命运就是爱捉弄我,我和你一样,是最没有资格给她幸福的人。” 余慕枫刚拿开的手怔在空气中,脑子中飞速地闪过一道亮光,他似乎就要抓住了它。 他不敢凭着猜测往下想,不会的,绝不会是他想的那样的。 “你究竟要说什么?”余慕枫不死心的求证。 余慕枫这一丝微妙的变化落在尹少阳的眼中,他还是小觑了余慕枫,以他的聪明,应该已经预示到了真相。 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他要的只是一个认定,从尹少阳口中亲自说出的。 “我和你一样,身份尴尬,我是你们的哥哥。”尹少阳顺从了心里的那个声音。 不管将来他们三个人会怎么样,真相是永远不可能逃避的,早晚都要面对,与其让时间来撕裂伤口,还不如他现在就把它撕开来,把时间留给各自去愈合。 “哈哈哈哈......”高楼上空飘荡着余慕枫的笑声,这种荒唐的事情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在他的身上,第一次他相信了,可是这种事情多了,反而让他心生疑虑。 他,尹少阳,蒋蔚然都是安文的孩子,真的可能吗? 若是在不接秦炽的电话之前他是相信的,现在他一点儿也不能让自己相信。秦炽说了,安文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以报仇为首要任务的人,可能在短短的几年之内就接连地生了好几个孩子吗? 此时,他甚至都在怀疑他的身世,或许他不是安文的孩子,不然安文没有理由那么残忍地对待亲生骨肉。 他不信,更多的是不信安文这个人。 正在余慕枫狂笑之际,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能否认,那只手让余慕枫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终究,余慕枫还是巧妙地甩开了那只手,止住了那让人担心的笑声,冷冷地说:“你说的话可有什么证据? 余慕枫的心情尹少阳能理解,要证据也不为过。他在刚听到真相的时候,就有过要那一份证据的冲动,克制一下后,他还是说服了心,尹天力从来就没有骗过他。 目前的他们的关系,尹天力也没有那个必要。 尹少阳可以相信尹天力因为他们是父子。 余慕枫不相信尹少阳因为他们曾经是情敌,都为一个女人而疯狂。 第249章:余慕枫需要三天时间 但凡爱过的人都知道,情敌之间就像仇人之间一样,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 经历过蒋蔚然的事情之后,余慕枫已经不能轻易去相信一个人了,哪怕他们之间真的是有血缘关系的。 余慕枫不动声色地将手指并拢,就在刚刚他不小心粘上了尹少阳的毛发。 现在仔细想来,一切事情发展的似乎太过诡异,里面到处都有安文的影子,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纵着一样,他不是不相信蒋蔚然的鉴定。她身边的赵甜甜出现并非偶然,在这场鉴定里面有没有客串角色,余慕枫早该怀疑的。 他马上就做出了决定,重新做蒋蔚然,尹少阳和他的鉴定。 打定主意后,余慕枫甩下尹少阳,一个人离去。 站在高处,尹少阳看着余慕枫离去的背影在夕阳的映照下越来越模糊,直到再也看不到那个颀长的背影,尹少阳还是不能从噩梦里醒来。 要再一次见到蒋蔚然,余慕枫的内心既忐忑又有些期许。 蒋蔚然失忆了,他不能让她想起以前的事情,又不能再一次地伤害她。见面之后怎么做,是眼前最难把握的难题,轻重都不合适。 余慕枫思虑的再多,只是他还是忽略了一个事实。 在蒋蔚然那里,伤害已经造成,无论余慕枫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于蒋蔚然而言结果都是一样的。 余慕枫抛弃了她,抛弃了他们的骨肉,更是对爱情的背叛。 蒋蔚然知道,她已经对他心死了,不该抱有任何一丝的幻想。余慕枫不想要这个孩子,那这个孩子以后跟他也没有关系。她会凭自己的本事把孩子养大成人。 敲门声响起,坐在床上的蒋蔚然从沉思中回神儿。 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六,她又是这样呆坐了一天。 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腰身,因怀孕的缘故,浑身酸软的厉害,总也提不起精神。她的脚刚一着地,一个重心不稳踉跄着向前面栽去,额头毫无预兆地磕在了床头柜的角上,顿时一个泛着油光的红包鼓了起来。 人在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儿,蒋蔚然心里喃喃地抗议着。 在最熟悉的环境里居然把自己摔成这样,看着镜子里那个头顶渗着血的红包的女子,她端详着,仿佛已经认不出自己。 瘦了,苍白了,也憔悴了很多。 经过这样一摔,蒋蔚然竟然把开门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敲门声歇了有几分钟,门铃声又狂然大作。 蒋蔚然从镜子上收回注意力。 算着时间,白尔也走了几天了,要办的事情应该已经都办的差不多了。 对于白尔的回来,蒋蔚然孤独的心灵突然就有了依靠。 内心欢喜着打开门。 当看到余慕枫那张熟悉的脸庞之后,蒋蔚然闪电般将门又重新关上。 蒋蔚然心里擂鼓般不能平静,她靠在背后极力让心绪平稳。她以为没有了余慕枫她可以和孩子很好在一起,她要忘记他的一切。可是所有的决定在见到余慕枫的刹那,蒋蔚然才深刻明白,对余慕枫的爱已经刻至骨髓,就像对他的恨一般无法磨灭。 她现在不想见到余慕枫。 “小然,你开门。”余慕枫见到蒋蔚然看他的眼神儿像见到鬼一样,心里抽痛的厉害。 他给蒋蔚然造成的伤害就反应在刚才蒋蔚然的表情里。 蒋蔚然装作没有听到余慕枫的话。 “小然,我有话对你说,求求你开一下门好吗?” 不好,当然不好! 蒋蔚然在心里大声的呐喊着。 房间里虽然一点动静都听不到,但是余慕枫知道,蒋蔚然就靠在门口。 余慕枫耐心十足,再道:“我知道你就在门后,我来,就几句话要说,说完我就走。” 门那边在沉默了很久之后,传来蒋蔚然不快的声音:“就在门外说吧。” 被拒之门外是余慕枫来之前不曾想到过的。 有些事情必须要当面说清楚的,何况,他此次前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事关三个人的将来。 余慕枫要进去,无论如何都要进去。 “小然,你听我说.....”余慕枫湿润了下因着急而干涸的唇畔,继续说,“我这次来不是请求你的原谅的,我知道我不配,求你就看在孩子的份上让我进去,好不好?” 一听到余慕枫提及孩子二字,蒋蔚然的心就像狠狠地被人揪了起来,心里不由地充满了幻想,余慕枫还是在意的不是吗? 虽然这样想着,蒋蔚然依旧没有打开门。 “你只要给我三天时间,我会给你和孩子一个交代,就三天,好吗?”余慕枫近似祈求的语气让蒋蔚然的心蓦地针扎般疼痛。 一直高高在上的余慕枫何时这样的无助过? 避不开内心的柔软,蒋蔚然不得不承认,她还是输给了余慕枫,对余慕枫是爱是恨,她也分不清楚了。 蒋蔚然打开门,挺直地站在门开的缝隙处,并没有打算让余慕枫进去。 她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余慕枫的眼睛,仿佛要看到他的灵魂深处。 然而,在他眼眸的深处,她还是看到了那抹儿痛楚。 蒋蔚然额头上的红包立刻映进了余慕枫的眼帘,他努力克制住那想要抚上蒋蔚然额头的手,心里却泛起微微的疼痛和苦涩。 他不能这么做,亲密的举动会让彼此误会和难堪。 他已经不能确定,他是否还有关心她的资格。 “让我进去,我真的只需要三天的时间!”余慕枫的语气万分笃定,故意不去看蒋蔚然的额头。 蒋蔚然机械地侧身,放余慕枫进入房间。 余慕枫进入房间之后,毫不犹豫地向洗漱间走去。 对于余慕枫的这一举动,蒋蔚然摸不出头绪,但是,她也不愿意问什么。 只是静静地观察着。 余慕枫在洗漱间里待了一小会儿。蒋蔚然见他又大踏步地出来,目光还不忘四处扫视,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就在蒋蔚然终于想问他要找什么的时候,余慕枫又风一般奔向蒋蔚然的卧室。 蒋蔚然心里劝自己不要理他的同时,步伐不由地挪动着想要跟上去一看究竟。 恰在此刻,余慕枫又风一般奔出蒋蔚然的卧室。 蒋蔚然堵在余慕枫的面前,说:“找到了你要的东西了吗?” 听闻此言,余慕枫骤然一怔,攥紧了背在身后的手,仿佛只要他一松手就会泄露了极力要隐藏的秘密。 他的心已经乱了,乱到忽略了蒋蔚然的反应。他找东西的**太过强烈,甚至让他连稍微的掩饰都忘记了。 “究竟是什么?”作为这个房子的主人,她有权利知道别人在她这里要找的东西。 第250章:阻止车祸 余慕枫不想说出真正的原因。 “见不得人吗?”蒋蔚然上前一步,语气充满讽刺,明明她的心里不是想要这样的。 余慕枫避无所避,这样咄咄逼人的蒋蔚然,让他的心只会更痛,于是他闷闷地说:“三天,请相信我!” 蒋蔚然退开,放余慕枫走。 余慕枫飞一般逃离了蒋蔚然的家。 蒋蔚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竟是从前不曾有的匆忙,她嘴角泛起几丝惨淡的笑意,何时,余慕枫躲她犹如躲避瘟疫一样。 笑着笑着,晶莹的泪滴跌碎在蒋蔚然胸前的衣襟上,结束了吗? 没有人能给她答案。 出了蒋蔚然的住处,余慕枫急忙钻进车里,将车窗和车门锁好,他松开手。 余慕枫的手心里静静地躺着蒋蔚然的几根毛发,余慕枫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夹在本子里。 心绪却是空前的纷乱,他一直在劝慰自己,最坏的结果无非还是回到之前的样子,可是,心里有另一个声音,一直在说:他不想也不能回到原来。 余慕枫稳定心神,发动车子。 车子缓缓驶出蒋蔚然所在的小区,一辆出租车却紧跟其后。 出租车内的驾驶员带着黑色的墨镜和不合时宜的口罩,显然,是不想让人看清楚面貌。 余慕枫一门心思都在蒋蔚然身上,还没有从刚才纷乱的思绪里回神儿,压根没有注意到后面这辆出租车。 车子混进大路越开越快,余慕枫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把东西拿去鉴定。而他身后的出租车也是越开越快,紧紧地咬着余慕枫的车子不放。 在一个大的十字路口,余慕枫遇到了红灯,只好停下。 60秒之后,余慕枫缓缓启动车子,后面的出租车却是岿然不动。余慕枫的车子缓缓走到十字路口中央的时候,身后的喇叭声已经响成了一片。 噪杂的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余慕枫这才留意了身后。通过后视镜,余慕枫看到了那辆蓝色的出租车,此时出租车的引擎发出尖叫,余慕枫心头一紧,暗道不好。 果然,出租车已经飞快地向他所在的方向冲来。余慕枫赶紧向左打了一把方向盘,车子偏离了之前的轨迹,就在这时,出租车也跟着打了方向,不依不饶地横撞过来。 余慕枫确定,这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他的性命吗? 左边的车流并没有察觉到这边的突发状况,依旧是一辆车接着一辆车通过路口。 余慕枫的车子已经不能在往前行进一步,生生被逼停在原地。就在他以为后面的出租车要撞上来的时候,一个身影闪电一般站在了出租车的前头。 出租车紧急的刹车声划破了天际,尖锐的声响久久盘旋在人们的耳中。 拦截出租车的人正是赵甜甜。 她张着双臂,闭上了眼睛,满脸的恐怖之色。 余慕枫经过短暂的意外之后,赶紧从车里跳出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向那辆蓝色的出租车冲去,他必须要知道,究竟是谁?是谁想要他的性命。 赵甜甜没有感觉到意料之中的疼痛,倏地睁开双眼,恰好看到余慕枫奔向那辆出租车。 她的心就像被人撕裂了一样疼痛难当,虽然,她知道余慕枫的心里没有她,虽然她知道余慕枫对于她的存在从来也不关心,虽然她知道余慕枫只爱蒋蔚然...... 赵甜甜早就认清楚现实,可就是抵挡不住心尖上的疼,直到蔓延全身各处。 过了最惊险的时刻,她一下子瘫软在马路上。 如果安二没有及时的踩住刹车,一切的一切就都结束了,短暂的恐惧过后,赵甜甜心头竟然涌出一丝丝遗憾,原来在她的内心深处已经是很累很累了,早已经想要一个结局。 安二跳出出租车,一把拉起软在地上的赵甜甜,声音紧张地问:“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赵甜甜木然一笑,紧接着摇摇头。 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敏锐地余慕枫察觉到了赵甜甜和这个人之间的那种熟悉感,想要抓住安二的心变得迫切起来。趁着安二和赵甜甜说话的功夫,余慕枫一只手迅速地搭上安二的肩膀,想要制止住安二,进而控制他。 早在余慕枫伸手的时候,安二就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安二肩膀一抖,甩开了余慕枫的钳制,堪堪向后躲去。嘴里道:“你想要抓住我,恐怕还得再练上几年。” 余慕枫看着如泥鳅般滑溜的安二,也不敢大意。他们之间的悬殊余慕枫还是很清楚的,但是在气势上不能输给眼前的这个人。“你不要得意的太早,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要以为逃过了这次,下次还会那么幸运!” 赵甜甜迅速地反应过来,她不能让余慕枫抓到安二,否则,所有的一切都完了。 余慕枫重又上前与安二再次纠缠,从后面生出一双手紧紧地将他的腰抱住,向后面用力的拉着。 余慕枫想要甩开那双手,那手却像藤蔓缠着他不放。接着从身后传来赵甜甜的声音:“我浑身好痛,求求你先救救我!” 安二匆忙之中瞄了一眼赵甜甜,对于她的举动他虽然明白其目的,可是内心却是没有办法原谅的。 为了还能有机会继续报复,安二选择了隐忍,在赵甜甜还羁绊着余慕枫的时候,他以他此生最快的速度逃离了事发现场。 眼睁睁地看着安二越过护栏,逃之夭夭的身影,余慕枫恨的牙根痒。 他不相信这是偶然,赵甜甜一定是有意要放走刚才的那个人。 当他满眼的愤怒转过身来的时候,赵甜甜已经松开了手。 余慕枫毫不犹豫地挥手给了赵甜甜一记耳光。 清脆的响声让赵甜甜傻傻地怔愣住了。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之所以没有怎么你,那是看在小然的份上,若不是她失去记忆,我早就不顾她的想法处置了你。”余慕枫的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缝儿里蹦出来的。 对于赵甜甜他或许太仁慈了,仁慈到给蒋蔚然和他造成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赵甜甜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为自己辩解:“这次的事情真的跟我无关,我恰好经过,看到你有危险就毫不犹豫地冲了出来。” 她不怕对上余慕枫那探究的眼神儿,因为她刚刚所说的都是实话。 “哦,为什么会这么巧?”余慕枫道。 “我......”赵甜甜还没有再次为自己辩解。 余慕枫紧接着又道:“难道你刚才也是无意抱住我,无意间让那个人逃脱吗?” 第251章:利用群众的力量脱困 “我刚才真的是害怕极了,所以刚才不管做了什么都是无意识的,你就念在我舍命救你的份上也不该怀疑我。”赵甜甜声音高亢,传到不知什么时候围观的人耳中。 围观的一等人,只看到了刚才的情形,觉得眼前这个帅气而霸道的男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明明是这个瘦弱的女孩子救了他,他不领情就算了,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可怜的赵甜甜立刻就给自己赚足了群众的好感。 当余慕枫还要上前质问赵甜甜的时候,一众人将余慕枫团团围住,阻止着他,让他困在了原地。 余慕枫刚要开口继续询问,就被群众里的人声打断,只听得: “你怎么可以这样,刚才明明是这位小姐舍命救了你,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打女人。” “就是,就是,也就是这位小姐心眼好,换做是我,非得抽回去不可。” “快向这位小姐道歉!” 围观的群众义愤填膺,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炸开了锅。 多数都是在为赵甜甜刚才的举动感觉不值得。 赵甜甜的初衷虽然是想着要通过群众的力量来掩饰刚才她的行为,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产生这么大的反响。 现在,骑虎难下了。 看着余慕枫的面色越变越难看,赵甜甜愈来愈担忧起来,余慕枫到底会怎么看待她呀?本来她在他的心里就没有一个好印象,此事一爆出,令她更加的忐忑不安。 只是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她已经进退不得,只能硬着头皮硬扛。 在噪杂的人群中,余慕枫冷冷地站的笔挺,淡漠地注视着赵甜甜。 赵甜甜被余慕枫这样的目光一扫,底气就更加的不足了,低头逃开余慕枫那冷飕飕的眸光。 余慕枫想,怕是自始至终他都无视了赵甜甜的心机,原来她是那样的深沉。也难怪蒋蔚然遭到了她的设计,从来都不设防的蒋蔚然一直都对赵甜甜深信不疑。 难以掩饰的愤怒充盈了余慕枫的眼底。 很好,他一定的把赵甜甜的狐狸尾巴揪出来,让她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赵甜甜只一眼就瞧见了余慕枫目光之中的决然,一颗温热的心脏跌入了冰冷的谷底,余慕枫不会给她任何机会了,他们之间在这里会画上句号。 可是,她不甘心! 只是一刹那,一个计谋便从心底一跃而出。 她要想尽一切办法出去所有可能暴露她身份的痕迹,这次绝不能心慈手软。 余慕枫拨开人群,将众人的议论纷纷甩至脑后,他没有时间耗在不相干的人和不相干的事情上面。 赵甜甜害怕极了,仿佛只要余慕枫一离开她的视线就会从她的世界里消失。 “你不能走!”赵甜甜迅猛地冲到余慕枫的面前,甚至连说什么都没有想好,就伸开双臂直直地拦住余慕枫的去路。 余慕枫连个余光都没丢给赵甜甜,一把将她推开。 虽然余慕枫的力度不小,但不足以让她摔倒。 赵甜甜借机倒在马路上,满眼含着泪水,浑身颤抖着。 不明情况的路人一涌而来,将地上的赵甜甜搀扶起来,关切地询问她有没有伤着。 赵甜甜没有心思旁顾,只是礼貌地摇摇头,冲着余慕枫的背影凄厉地叫着:“小然已经不在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看我一眼?” 余慕枫不理,继续走着。 既然她以为蒋蔚然已经不在了,那就让她这样以为好了,蒋蔚然也更安全些。 “帮我拦住他!”赵甜甜哀怨的目光,祈求的语气,让围观的人无不心动。 这样痴情的女孩儿已经为数不多,为什么这个外表这样好看的男子就是不肯珍惜呢?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给我揍这个负心汉!” 余慕枫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赵甜甜在听到这句话后吓了一跳。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一步,她刚才的表现是想获得众人的同情没错,只是想让大家帮忙绊住余慕枫,好让安二逃脱。 眼看着人群中有人已经和余慕枫纠缠了起来,她立即冲在余慕枫的身前,冲着众人一通解释:“我谢谢大家的关心和爱护,可是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希望大家不要过多的干扰,我再次恳求你们就放过他这一次好不好?” 余慕枫继续在用目光寻找,目不转睛地盯着安二离开的方向,就像嘈杂的人群不存在一样。 安二消失的无影无踪,余慕枫在身上摸着手机。 赵甜甜不知道余慕枫要做什么,但是直觉一定是要拦截安二。 余慕枫终于找到了手机,正准备拨打电话的时候,被赵甜甜推过来的一个路人撞飞了手机,还没待他看清楚手机掉落的位置,一拥而上的人早将手机踩烂了。 余慕枫愈发觉得低估了赵甜甜。 片刻,警局的警车赶到,聚集在一起的众多路人才纷纷散去。 余慕枫的车窗玻璃已经被人砸烂,脸上也被刚才不知道被什么人抓了一道。 他已经没有心思顾这么许多,在简单的和警察说明情况以后,他借用警察的电话打给了欧阳松。 余慕枫将这边情况简单扼要地说了一下,他的风格从来不拖泥带水。 电话那头的欧阳松沉默了片刻,然后叫余慕枫先按兵不动。 余慕枫是打车离开的。 看着余慕枫消失的方向,赵甜甜内心十分慌乱。 安二这样偏激的举动让赵甜甜始料不及,他已经疯狂了,竟想要报复。她绝不能让安二毁了她的人生,有些决定虽然是疼痛的,但是不得不去做。 决定已下,现在赵甜甜要面临的是一个详尽的计划,能够在不暴露的情况下,除掉一个一个的障碍。 安一,安二和安三都是她要丢开的绊脚石,尤其是随时能把她暴露在阳光下的安二。 赵甜甜满腹心事的游荡在大街上,脑子却在飞速地运转着。不知不觉中居然来到了那个让她熟悉却又深感歉疚的地方,蒋蔚然家的楼下。 抬头遥望着那扇窗,为了不勾起内心的愧疚,已经很久不来了。今天不知是怎么了?很多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此时此刻,连她也不得不承认,内心还是很渴望友谊的,尤其是那份最真挚的情谊。 “你会原谅我的对吗?我只是想得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你知道,那都不是属于你的......”赵甜甜在内心祷告倾诉。 蒋蔚然在天有灵一定会原谅她的,她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