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入白衣》 第一章 白衣绣剑下剑山 剑山 帝王朝三山五院之一,从帝王朝第三位帝君传下规矩,自此以后三山不入世,五院不出尘。 满天的黄沙席卷着苍穹,黄沙中一座山峰拔地而起,如同一柄利剑刺破这昏黄,巍峨而又神秘。 原本地处荒凉的剑山,常年渺无人烟,除了那一成不变的风沙,便是那令人绝望的空寂。 但今日在山门处,一匹匹毛色乌黑,刚健有力的骏马静静的矗立着,不知是因为这山的威压,还是那仿佛顽石一样站在马匹旁的骑士。 每一位骑士一身黑褐色的重甲,黑则是材质褐则是功绩,三千匹战马配上这三千骑士,一股自然而然的萧杀之气弥漫山门,寂静而压抑。 说是山门,其实就是一块风化的石头矗立在一条羊肠小道旁,石头高不过一丈,刻着一个饱经风霜的剑字,让人有些不敢置信,这就是世间三山的剑山。 站在羊肠小道下是一位身高八尺的青年,剑眉星目的脸给人一种英气逼人感,看着这云深不知处的剑山,张口便中气十足的喊了起来。 “恭请世子殿下出山回府。” 这话就像一个信号,身后三千顽石一样的骑士同时齐声道:“三千铁衣卫,恭请世子殿下出山。” 汇聚起来的巨大声音顺着羊肠小道朝着山上席卷而去,惊起飞鸟无数。 ............ 剑山崖边一块巨大的岩石上,一袭白衣腰挎锈剑,有些坏笑的少年,正盘膝而坐。 对面则是一位的老人,原本仙风道骨的老人,此时正一只烧鸡半壶酒,狼吞虎咽不入喉。 少年看着衣裳上沾满油渍的老人,一脸嫌弃道:“慢点吃老家伙,昨日才换上的干净衣裳,又被你糟蹋了,这次我可不帮你洗了。” 老人摸了一把满嘴的油渍,打了个嗝道:“这烧鸡配烧酒,人间绝配啊!乖徒儿,这次衣裳怕不用你洗了,山下已经来人了。” 白衣少年还没有听明白,一阵阵回音传了上来。 “三千铁衣卫恭请世子殿下出山......” 原本还坏笑的少年,脸色一下就变了,皱着眉头道:“师傅,我......” “慢着,喊我师傅也没有用,自己事自己了,嗝。” 老人扔掉已经是骨架的烧鸡,抱着酒转身而走。 “唉,什么师傅。”看着远去的老人,少年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拍了拍没有一丝灰尘的白衣,转身朝着山下而去。 山门处,三千铁衣卫在领头青年的带领下,每隔一刻钟便齐声呐喊一次,就在又到了一刻钟时候,青年正要张口。 一身白衣腰挎锈剑的少年从剑山徒步而下,一脸无赖的对青年道:“别喊了诸葛大哥,你回去告诉老头子我不回去,我还要在这剑山好好修炼了。” 青年看着下山的少年,摇着头苦笑道:“七年时间已到,王爷和王妃都很念叨世子殿下,而且我们已经得到剑山前辈告知,世子这几年除了睡觉就是喝酒,根本没有习武修炼。” 张了张嘴,少年一下哑口无言了,转身就准备回山。 “我反正不回去,你们慢慢喊吧。” “王爷说了,如果世子不回去,就将郡主许配给周王域姬家。”青年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平静开口道。 青年的话一下让少年脚步一顿,转身骂骂咧咧道:“回去回去,老头子算你狠,小妹现在算来才九岁啊。” “对了,小白带来了吗?” “世子一唤便知。” 少年一声口哨,很快一道白光从远处冲来,一匹浑身雪白,身无杂色的马出现在眼前,在这遍地黑马当中,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少年看着高大的白马,揉了揉马头道:“小白啊,都长这么大了啊,我刚走时,你还是一个小马驹啊。” 白马则低着头朝着少年怀里拱着,引得少年大笑,拉开马头,看着这巍峨的剑山,深色复杂道:“诸葛大哥,帮我朝山上喊句话。” “世子请吩咐。” 少年看着待了七年的剑山,笑道:“谢各位前辈给了我安稳的七年,我朱羿在此谢过,还有那个虽然没有教我什么的师傅,酒是山下贾家部的烧酒,付的银子足够你喝个十年八年。” 说完朱羿没有再看一眼剑山,翻身上马,白马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铁衣卫听令,左右二翼沿途警戒,所有成群的人马全部驱散,中卫和我一起护送世子。” “领命。” ....................... 剑山地处帝王朝,明王境内,明王也就是朱羿之父“冥王”。 帝王朝一帝化十王,除了那传闻勾结蛮夷二族的魏王被灭,其余九王则守卫着帝王朝庞大疆域,明王朱家坐守正东,镇压混乱止域。 混乱止域是大面积的沙漠之地,也是流放之地,不光人族还有异族等,所以混乱止域也是最乱的地方,但是哪怕再乱也从来不敢踏入帝王朝一步。 每年明王三军都会征战混乱止域,即可练兵也能防患于未然,所以历代明王对于混乱止域来说,“明王”即是“冥王”。 如果不是混乱止域平常人难以存活,而且里面依然有不少宗派苟延残喘,混乱止域早就被平了。 毕竟是靠近混乱止域,漫天风沙让朱羿放慢了马蹄,一身白衣短短时间里已经布满了沙土,对着身后若即若离的铁衣卫首领诸葛守将招了招手。 铁衣卫是朱家私卫,总共有五千人,其中三千人皆是三军当中的将领子孙辈组成,铁衣卫即是最残酷也是最荣耀的军队,凡是从铁衣卫出来的人,人人皆可入三军将领。 诸葛守将是老头子收养的义子,从小两人便一起长大,朱羿比诸葛守将小了四岁,所以自小朱羿便叫大哥,不过诸葛守将是个木头性格,从来没有称呼过一句弟,一直尊称世子殿下。 看着仿佛木头一样杵着的诸葛守将,朱羿有些无奈道:“大哥啊,这些年还是这个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性格,你就没有想对我说些什么?” “世子殿下,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 看着一张认真脸的家伙,朱羿顿时没了脾气。 “哎,我好想你啊大哥,七年了,整整七年了,老头子这么狠心把我丢在这剑山,你知道我是这么过的吗?自己洗衣裳,自己做饭,第一次做饭时差点没有把自己毒死......” 看着前面滔滔不绝的朱羿,诸葛守将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但是很快便消失了,再次恢复那张认真脸。 阳光下,仿佛话痨般的朱羿骑着马在前面边走边说,身材高大的诸葛守将则步步追随,渐行渐远。 剑山上,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老人,怀中酒依在,不见少年郎。 “怎么了,师弟想你那宝贝徒弟了。” 一声苍老的声音传来,一位同样一身仙风道骨的老人,缓步出现在岩石上,不过虽然同是老人,但是后出现的老人,整个人就像一块朽木,毫无活力死气沉沉。 “嗝,没想到啊师兄,师弟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居然会像那些普通老头子一样,想的那么多。” 打了个酒嗝,老人有些惆帐道。 “难道你不是普通老头子吗?这是好事,说明心依然是活的,不像师兄我已经心死多年了。” “哈哈,我楚狂生哪怕耄耋之年也依然爱美酒佳肴,听曲看戏,更何况我也不过刚过花甲之年,我还想好好看看这大好河山,师兄我要下山。” 空气瞬间安静了,山风吹着俩位老人的衣角,哗啦啦作响。 “不行,剑门弟子不入世,哪怕是你也不行,除非......” “剑门楚狂生今日要下山,请师兄成全。” 人们都说老人经过世俗洗礼都很圆滑,但是同样,最倔强的也是那些连时间都改不了的脾气。 “你懂了就好,剑门不说废话,出剑吧。” 这一日剑山悟剑崖一剑寒芒破云霄,无人知道发生什么,只知原来剑山行走的黄三爷换成了楚五爷。 何为行走? 三山不入世,为保薪火传承,三山每隔十年可选一人出山行走三年。 ....................... 第二章 成是死败亦是死 芳华城为大明第一城,城里常住人口近三百多万,再加上四周的村镇,人口已达五百万之巨,除了唐王境内长安城和神秘的帝都,芳华城便是帝王朝第三巨城。 芳华城同样也是个明王境内的中枢,明王朱家当然也坐落在芳华城,而且还是芳华城内唯一一座山峰,月牙峰。 月牙峰位于芳华城中心,孤零零的一座山峰,俯视整个芳华,如同俯视众生的王。 而此时这象征这大明域无上王权的核心。 “娘亲,娘亲,爹爹说羿哥哥回来了,真的吗?我真的有一个哥哥吗?为什么我没有见过啊?还有哥哥长的有铃儿好看吗?快告诉我啊,我还以为我家就我一个了。” 一个唇红齿白的小丫头,正拽着一位一身锦服,岁数不大满身贵气的女人衣角,女人虽然有些行色匆忙,但还是蹲下来整理了一下小丫头乱糟糟的衣服,柔声道: “铃儿乖别闹,明后天你诸葛哥哥就会把人接回来,你自己去问好不好,你爹爹正在找娘亲,找不到娘亲,爹爹会很生气的,会变成大老虎吃人。” “那好吧,娘亲快去吧,铃儿去给哥哥准备礼物。” 看着转身蹦蹦跳跳离去的小丫头,贵妇一脸复杂的表情道:“铃儿不要怪娘亲,他是灾星他不可以回来,不然我们全家都会遭殃。” 贵妇转身顺着月牙峰顺路而下,很快边来到山脚一间破旧的茅屋门前,门前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人正在草屋前除草,看着贵妇老人叹了口气道:“王妃找老朽是有事吗?” 王妃没有靠近茅草屋,隔着距离对着除草的老头道:“卫老头,你应该记得当初答应我的事吧。” “记得,老朽说过,只要王妃赏我一口热饭,给不成器的儿子一个前程,老朽愿意为王妃做任何事。”老人放下手中的铲子,坐在地上看着眼前面容端庄的妇人淡然道。 看着眼前一身泥土,坐在地上的老人,王妃皱着眉头道:“谷芒城缺一个护城都统,你看怎么样。” “谷芒城好啊,虽然不是内四城但也是外四城啊,护城都统那也上了台面了,什么事王妃吩咐吧。” 老人连忙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泥土,一脸笑容道。 有些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王妃道:“世子明后天回来,我不想他回来,就这么简单。” “世子回归,呵呵,三千铁衣卫啊。”老人有些自嘲道。 “怎么,堂堂的“毒王”卫伸也怕了。” “怕,怎么能不怕啊,但我是杀手啊,又不是侠士,我只是希望不管成不成功,王妃都会遵守诺言。”老人脸上依然笑着,好像说着与他无关的话一样。 “本王妃说话自然算数。” 话音刚落,王妃转身就离开了茅屋。 老人也拿起扫把扫起了院子,一边哼着:“一身烂肉换富贵,成是死败也是死,哈哈,有趣有趣。” .......................... 夜,星空高悬。 荒野上寂静异常,就连往日的荒野霸主狼群也没有了嚎叫,似乎远远绕开这片寂静之地。 “好无聊啊,诸葛大哥你说你接我带这些人干嘛?现在不要说那些杀手什么的,连野味都看不见一个。”朱羿有些无聊的躺在一堆篝火旁边,旁边则是正往篝火上烤干粮的诸葛守将。 “王爷吩咐的,再说世子殿下如果没有这些将士,后果你应该清楚吧。”轻轻地的将一个烤好的烧饼递给在旁边朱羿道。 “知道啊,当然知道,有时候我都在想我可以活下来真是运气,呵呵,我真的很感谢我那姨娘啊。”朱羿接过烧饼却没有吃,只是呆呆的看着星空。 “其实王妃这些年已经......” “大哥过来坐吧,就和小时候一样,怎么感觉你越来越拘谨了。”朱羿拍了拍地面对着诸葛守将道。 看着一眼朱羿,诸葛守将木头般的脸扯出一丝微笑,坐了下来。 朱羿一把搂住了诸葛守将的脖子笑道:“哈哈,早就想这样了,谁叫你小时候比我高那么多,现在吗,虽然还矮一点,但是至少搂得到你脖子喽。” “松手” 朱羿突然感觉诸葛守将整个人居然都僵硬了,有些傻眼道:“大哥,你一个大男人,被搂一下脖子都僵硬了,好了好了我松手。” 手一松开,诸葛守将“唰”是站了起来,坐到了朱羿对面。 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其实我早不恨姨娘了,哪怕我知道她肯定还是会派人杀我,毕竟我欠她俩条命啊。” 空气又安静了,朱羿抬头看着诸葛守将有些无奈道:“你不会生气了吧,你怎么比女子还要小气,本世子殿下要搂那个女子,哪一个不是笑盈盈的迎着啊。” “世子想多了,帐篷已经扎好了请世子早些休息,明天一早赶路。”诸葛守将指了指坡下已经扎好的帐篷道。 拍了拍沾了泥土的白衣,朱羿眼睛转了转道:“那好吧,但是我怕有人暗害我,所以诸葛大哥是不是和我一个帐篷保护我。” “不了,我会守在帐篷外的。”诸葛守将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那就算了,大哥也早点休息吧。”朱羿有些无趣的摆了摆手带头去往帐篷了。 夜已深,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出现在帐篷外,仿佛石像一般守护在那里。 离营地大约十里处,一堆篝火同样在燃烧,围着篝火是一群一身黑衣的人,每一个黑衣人都戴着各种面具,席地而坐。 除了木柴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安静异常。 “各位就这样坐着,既然都来到这里,那么目的应该就是一样,大家有什么好办法。”一个嘶哑的声音传出,在这人群里也不知道谁说的。 突然一个黑衣人猛地站起来:“你们还坐得住吗?明天他们就会离开沙化地带了,我们就再没有机会了,都藏着掖着干嘛?” “对,那家伙杀我全家十一口人,我必要他断子绝孙,你们难道怕了?”又一个黑衣人站了起来,满含杀意看着无动于衷的其他人道。 “呵呵,怕了?我天一宗满门上下三百多人都被屠尽,独留我苟延残喘,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我哪怕拼了残生,也要杀了那小狗贼。” 又一个黑衣服人,猛然站起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具,举着手中面具吼道:“不成功便成仁,天一宗残人余烬在此,你们敢上吗?” 余烬的话就像一滴水滴到热油锅里,顿时炸了开来。 “既然这样,这面具留着干嘛,断水门残人岳海在此。” “王家偷生之人,王连山在此。” “小和教残人布袋子在此。” “......” 短短时间内,将近上百名黑衣人,至少有一半人都扯下了自己面具,第一个扯开面具的余烬,看着一半露出面目的黑衣人道:“各位都是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大义士大豪杰,但是三千铁衣卫却不是我们可以撼动的,我不怕死,但是却不想白死,各位可有什么妙计?” 余烬的话就像一盆水浇在刚刚燃起的火堆上,所有人都安静了,三千铁衣卫啊,哪怕现在人手再多十倍都不够人家砍得啊。 传言当中铁衣卫:十人灭族,百人屠宗,千人破城,万人斩先天。 是不是传闻这些人都很清楚,所以这些人都静了下来,一个个看着其他人,指望有人可以想出一个法子。 “哈哈,笑死老夫了,一群杂鱼烂虾还想杀人这样吧,我给各位出个法子,你们看可好?” 一道苍老而豪迈的声音从黑暗中传走,所有人大惊之下,一怀抱酒葫芦,身穿布满油渍白衣裳老人,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第三章 剑门行走楚狂生 “你是谁” 余烬满眼戒备的看着这个穿着平常的老人,深更半夜在这沙化之地,傻子也不相信会是普通人。 “嗝,我是谁重要吗?关键我有办法啊,要不要听。”老人打了个酒嗝,往沙地上一躺,醉醺醺道。 “呛” 靠近老人的王连山一把抽出腰间的剑,指着老人冷冷道:“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有办法我们可以放你离开,不然这里就是你的葬身处。” “啧啧,君子剑啊,这可是把好剑,传言铸剑王家,集合历代收藏铸造君子七剑,忠,仁,义,孝,理,信,勇七剑。 但是好像“明王”朱家派人求剑,王家不但没有给,好像还说朱家人没有资格佩戴君子剑,导致二千铁衣卫血洗王家,七剑据说都被抢完了,不知这里这把是什么剑。”老人无视直指脖子的剑锋,满脸好奇问道。 “老头不要废话,快说出办法,不然你可以死了。” 王连山脸色一寒,君子剑猛地往前一递,剑锋已然挨着老人脖子了。 老人到是不害怕反而认真看这剑道:“原来是君子剑·理,剑是好剑人却不讲理啊,那行,老头子就告诉你们办法吧,听说过刺秦令吗?” 随着老人的话所有人脸色一变,老人到是不慌不忙道:“第二代秦王残暴不仁,而且好色成性,整个秦王境内怨声再造,当时秦王看上了天下第一美女“芙蓉仙女“。 要知道那时各王有约定各行各法,“芙蓉仙女”原本是楚国人,按理秦王不可动她,但是秦王居然派军队夜袭楚王域,夺了“芙蓉仙女”。 此举当时惹得楚王大怒,要知道“芙蓉仙女”不光是天下第一美女,还是楚王上将军项威的未婚妻,当时楚王便发兵攻打秦王,但是秦王虽然昏庸,但是手下兵马却是能征善战,一战便是三年。 三年内楚王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相反还让内部空虚,于是楚王下令撤军,撤军当天有一神秘人找到了项威,此人便是天下第一刺客荆轲,第二天荆轲便提着项威头颅前往秦王府,在以项威头颅为饵面见秦王,以神兵鱼肠杀之。 怎么样各位,谁想当那个项威,谁想当荆轲啊。”提起手中酒葫,眯了一口,老人满脸笑意的看着这些一个个哑了的家伙。 “够了老家伙,我们没有一个怕死的,这里每一个人都愿意当项威或者荆轲,但是那小子不是秦王,他没有胆子面见我们的。”余烬一声怒吼打破了平静,余下人群连忙附和。 老人斜眼看了一群议论纷纷的人,掏了掏耳朵轻笑道:“一群鼠辈啊,想见还不容易,只要你们分量足够就好了。” “什么意思?”王连山冷眼看着老头道。 “哈哈很简单,各位皆是项威,那分量就差不多了。”老人大笑着站了起来,说的话却是所有人脸色一变。。 离得最近的的王连山则脸色有些惨白,心里叫苦,原本平常的老人,此刻身上却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让自己拿剑的手都有些不稳。 咽了咽口水,冷汗从额头涌了出来,正准备收回剑,突然掌中一松,手中剑已经在老人手里。 “干嘛?想收剑,那可不行,老家伙我已经好久没有被人拿剑指着脖子了,这感觉真好啊。”老人一手托剑入迷道。 嗖的一声,一道寒光直射老人喉咙。 寒光一靠近老人就像陷入泥潭一样慢了下来,这时才看清寒光居然是一根绿油油的针。 “啧啧,摧玉针啊,老夫消受不起还你。” 转眼摧玉针以更快的速度反射回去,直接射入一个黑衣人体内,黑衣人连惨叫都没有,瞬间便倒地而亡。 突然的动手就像热油里面加了水一样,炸开了。 各种奇形怪状的武器,以及诡异的暗器全朝着老人袭来。 老人哈哈一笑,反手握住君子剑·理,对着王连山笑道:“看清楚剑是怎么用的?然后送你个大礼。” “楚狂生今日借各位头颅一用,助各位舍身取义。” 王连山呆呆的看着,侧身而过的楚狂生,一人一剑,剑入人群。 人如狂风剑如奔雷,在自己手里只是一把锋利的武器,但是在这个一身邋遢的老人手里更像是身体一部分,就像是风和雨,电与雷。 双方一触即溃,上百黑衣人在这老人面前,如同土鸡瓦狗不堪一击,黑衣人四散而逃。 “哈哈,想跑,小子这荆轲你当定了。”楚狂生看着四散的人群和一脸惨白的王连山笑道。 “轰隆隆”一道惊雷声从天空传来,楚狂生单手持剑整个人居然御空而起,随着一道刺眼的闪电,不知是人随剑行还是剑随人动,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踏天境......是踏天境。”王连山如同魔怔般喃喃自语。 沙化之地,两道身影一追一逃,后面正是手持君子剑·理的楚狂生,前面则是一身黑衣的黑衣人。 楚狂生身形只来直往,就如同手中剑一样宁直勿弯,速度极快。 黑衣人身形就更加变化莫测,忽左忽右,如果不是那变幻莫测的身法早就被楚狂生追上了,但是这样明显也只是拖延时间,根本跑不掉。 黑衣人也明白这个道理,停住了脚步,声音沙哑道:“不愧为剑山楚五爷,但是剑山不理俗世,你擅自插手会惹麻烦的。” “啧啧,瞧你话说的,我插手啥了,我只是出个主意,你们先动的手。” 楚狂生一副无赖的样子让黑衣人气急道:“那我没有出手,为什么追着我不放。” 楚狂生乘机喝了口酒满足道:“你组织人对我出手,你还无辜。” “你应该知道的,不是针对你。”黑衣人有些着急分辨着。 “那为什么对我出手,你有意组织人,想杀我楚狂生,你也应该知道我乃剑山行走,到底有何居心?”楚狂生气呼呼的收起酒葫芦,一脸无辜的对着黑衣人道。 黑衣人沉默了一会突然笑了,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疯狂。 “早传闻世子殿下消失的七年一直在剑山,看样子是错不了了,本来这一趟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但是有些不甘啊,居然连人都没有见着。 不过我也不亏,可以带走一个剑山行走,哈哈,我之名必将永驻剑山之上。” “呵呵,藏头露尾的鼠辈,你以为你是谁,杀你一剑足以。” 楚狂生有些不屑的笑了笑,单手提剑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每踏一步都会带起一股气势,随着步伐的踏进,气势惊天。 随着楚狂生的气势压迫,黑衣人双脚已然在打颤,看着近在咫尺的楚狂生,黑衣人居然一下瘫软在地。 看着瘫倒在地的黑衣人,楚狂生看了一眼没有动剑,三指合拢,一道剑气朝着黑衣人斩去。 “呵呵,我连让楚五爷出剑都没有资格了吗?记住,我叫“毒王”卫伸,我会在下面等你。” “砰” 黑衣人猛地炸开了,漫天的黑色血水朝着楚狂生泼去。 楚狂生脸色一变,一边后退一边运转剑气阻拦,可是此时剑气如同虚设,瞬间被淋了一身黑血。 第四章 百人杀我千人平 “踏天境,踏天境,哈哈哈哈,我王连山居然剑指踏天境。” 脸色苍白的王连山看着满地是尸体,跌跌撞撞的朝着远处跑去,可是刚走俩步就停了下来。 月光下一白衣少年,背依白马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少年身后一高大青年身披铁甲,手握重枪森然盯着自己。 苦涩的笑了笑,王连山四周望去,四面的沙丘上,一具具身披铁甲骑着黑马的铁衣卫已经将整个沙地围了起来。 绝望的王连山看着遍地的尸体,又看了看煞气惊人的铁衣卫,突然笑了起来,对着一身白衣的朱羿四肢伏地道:“罪人王家王连山,拜见世子殿下,愿献上王家余下君子三剑赠与世子,求世子宽恕。” “原来是王家,有意思啊,老头子可是派兵去抢也只是抢到了三把,怎么我这是白捡了三把吗?” 朱羿轻笑一声,指着满地尸体对着王连山道:“剑本世子没有兴趣,但是对这个到是挺感兴趣的。” 王连山依然低着头道:“有人匿名相邀,前来刺杀世子殿下,这些都是意图不轨之人。” 随着王连山的话,一直守护在朱羿身后的诸葛守将握枪是手不自觉一紧,随后一脸杀意盯着伏身地面的王连山。 “那可真是有趣啊,不是要杀我吗?难道你们还要决出最强者,才可以胜任这个任务。” 听着朱羿嘲讽的话,王连山居然笑着站了起来道:“世子殿下听说过“刺秦令”吧,今日我王连山当一回“荆轲”带上这上百“项威”头颅,求世子殿下赐一个锦绣前程。” 朱羿一愣,有些意外的看着从新站起来的王连山笑道:“可以可以,这厚脸皮我喜欢,但是人应该不是你杀的吧。” “世子慧眼如炬啊,这些是一位老前辈借我剑杀的,老前辈说过,这些人头都可以算在我身上,而我王连山也愿意接着。” 随着王连山的话,不光朱羿连一脸杀气的诸葛守将也高看了这家伙一眼,够狠够绝够不要脸。 “什么样的老前辈对你这么好?还是对我这么好。” 朱羿一边说着一边缓步下山,诸葛守将步步紧跟,来到一具尸体前看着这仿佛被烧焦的伤口,朱羿有些不确定的蹲了下来。 “是剑伤,而且此人境界极高,这些人都是被剑气灼伤而死。”诸葛守将一脸凝重道。 “不会吧......怎么这么像老家伙的剑气。”朱羿有些不确定的自语着。 “对对,就是剑伤,老前辈用的就是我的剑,还有老前辈自称楚狂生。” 一听这话朱羿傻了,什么情况,老家伙怎么会下山,还跑到自己前面。 诸葛守将一听是楚狂生,显然也明白是谁,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朱羿,没有说什么。 “你看见人往哪里去了吗?” 看着一下靠近自己的朱羿,王连山满脸堆笑道:“世子殿下我看到很清楚,往那边去了。” 看了眼王连山指的方向,朱羿一声口哨,白马如离弦之箭冲了过来。 “铁衣卫听令,左翼清理这里,印下所有人面容派人去四周村镇查访,凡牵连者杀无赦。右翼十人一什散开凡是发现可疑人,杀无赦。” 诸葛守将说完指了指王连山道:“自己跟上,乱跑必死。” 说完牵引马绳朝着白马追去,随着诸葛守将离去三千铁衣卫也四散而动。 王连山脸色有些僵硬,看着四周动而不乱的铁衣卫,咽了咽口水牵起旁边遗留的马匹策马跟上。 一路疾驰,顺着王连山指的方向,果然一路上都有明显的痕迹,幸好时间不长,不然凭沙化之地的风沙很快就会消失不见。 ............... “咯吱咯吱” 牙齿间摩擦的声音,让跟在身后的诸葛守将有些不知怎么开口,面前是一块腐蚀的沙地,五米见方的地面全部布满黑色油污般痕迹,而且还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腐蚀的沙地上一个摔碎的酒葫芦静静的躺着,一把明晃晃的剑直挺挺的插入地上。 “老家伙出事了,还天天吹牛什么高手,这才下山就被干翻了。” 一丝鲜红的血迹顺着朱羿嘴角溢出,却又被抿了回去。 “不会的世子殿下,凭楚前辈的实力,区区毒术算得了什么。” “你不会懂的,一个嗜酒如命爱剑入痴之人,丢下剑护不了酒意味着什么?” 朱羿转过身来,原本一直挂着笑意的脸,此时冷如冰霜,对着身后不远处的王连山道:“想要跟我荣华富贵,现在需要替我办一件事。” 王连山看着像变了一个人的朱羿,有些干涩道:“世子尽管吩咐,我万死莫辞。” “这一次刺杀队伍,应该不会是混乱止域进来的吧。” 王连山迟疑了一会道:“是的,有天下雄关止戈城阻拦,他们进不来。” “这么说,这些人应该是在沙化之地隐藏的余孽咯。” “虽然没有见过样貌,但是八九不离十。”王连山顿了顿,好像明白了什么咬牙道。 旁边诸葛守将重枪连挑,君子剑和碎酒葫芦同时挑了上来,撕下衣角擦拭后递了过来。 朱羿接过诸葛守将拿出来的酒葫芦,叹了口气道:“你王家锻造之名扬天下,我想你应该知道很多,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时间我要看见一千余孽头颅。 这是有胆杀我朱家人的代价,你可以选择不说,但是我相信哪怕你死,也绝不会救了那一千人,因为我会杀的更多,信吗?” 沉默了一会,王连山声音嘶哑道:“信,我们就像屋子里面的老鼠,只是主人懒得翻找罢了,不用三天,借我铁衣卫,傍晚足以。” “王连山如果此事成了,你知道后果吗?”朱羿有些似笑非笑的问道。 “杀我之心胜似世子。” “好,诸葛大哥借铁衣卫一用,王连山此事成了,你就是我朱羿一条狗,我是不会看着狗白死的。“同时将刚刚挑上来到君子剑·理踢到王连山脚下。 “剑好好看好,本世子随时来取,我在前面落霞镇等你,今天傍晚你是荣华富贵在手,还是那一千头颅里一颗,自己决定。” 随后转身左手提着碎酒葫芦,右手牵着白马,朝前走去。 天空渐渐泛红,如同这今日的沙化之地一样,以血洗罪来日必将晴空万里。 第五章 本世子缺钱 落霞镇很大,整个帝王朝划分九域,域下百万人方可为城,城下十万人方可为镇,镇下入万人方可为村,余下不足万人皆为部。 鱼跃楼共五楼,坐落落霞镇最中央,为何叫鱼跃楼,当然不是因为这里鱼好吃,落霞镇地处沙化之地,这里可是连鱼都没有,其名鱼跃楼也是因为此地朝晚,霞光穿云如鱼鳞而闻名。 传闻此前不叫鱼跃楼,直到有名士路过此地,登楼题笔道: “云披金鳞无生有,朝出晚现东去西。 夜黑天白何处觅,不现人前跃乾坤。” 所以才名鱼跃楼,每年不知多少人前来观赏那万重叠般的金鳞霞。 但今日整个鱼跃楼却禁止进入,上百铁衣卫将鱼跃楼团团围住。 顶楼已然换一身新白衣的朱羿一个人正端着酒杯,看着摆在桌子上的酒葫芦发呆。 “蹬蹬” 一身黑色锦服的诸葛守将踏步而上,虽然没有提枪穿甲,但是那一身铁血英气让人侧目。 “世子,落霞镇镇守和镇长在下面求见。” “来到到挺快,诸葛大哥你去说一声,就说本世子刚刚从深山老林出来,囊中羞涩无颜面见俩位栋梁。” 朱羿端着酒杯浅尝了一口,眉头微微皱起,不知是不是这鱼跃楼最好的酒不合口味,又转身看着窗外,原本是最好的观霞位,但是此时早过了时辰。 诸葛守将有些奇怪的看了眼朱羿,好像明白了什么,转身下了楼。 四楼一胖一壮两个男子正有些坐立不安的喝着茶,胖的是落霞镇镇长吴贵,壮的则是镇守丁刚,镇长为文,管镇里大小事务,镇守为武守护镇上平安,整个帝王朝九域所有城镇村部,都是差不多的文武互配。 “吴镇长,你资历比我老多了,我一介武夫什么都不懂,这世子殿下什么来头啊。” 丁刚低着头看了看四周,悄悄对着旁边吴贵询问。 “我也不清楚,据说都七八年没有出现过了,不过看着架势怕是不简单啊。”吴贵喝了口茶水,有些心乱道。 “何止是不简单呀,门口那是铁衣卫啊,就凭门口那一百铁衣卫就可以把我上千巡逻队给屠了,而且听说镇子外还有更多,我丁刚这辈子最大心愿就是加入铁衣卫,可惜没有这个资格。”丁刚摸了摸胸口有些复杂道。 这时面无表情的诸葛守将也顺着楼梯下来了。 一见诸葛守将下来,吴贵丁刚二人连忙放下茶杯,弯腰道:“不知世子殿下可否让我等拜见一二。” “世子殿下说了缺钱,想要见世子殿下,去带足够钱财过来拜见。” 听着诸葛守将冷冰冰的话,吴贵丁刚都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互相看了看才发现对方的眼神才明白这是真的。 丁刚吸了一口气刚要说什么,却被吴贵连忙拉住道:“对对,我们疏忽了,朋友间拜访都会提着二三小酒,更何况是拜见世子殿下,诸葛将军容我们回去先准备准备。” “嗯” “那就先告辞。”吴贵拉着一肚子话的丁刚,笑容满面的下楼而去。 朱羿是在楼上喝酒,不然现在肯定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诸葛守将,原本谁都懂的传话,结果成了这样。 刚出鱼跃楼外,原本一直想说话的丁刚此时立马忍不住道:“吴镇长,你是不是受贿了。” 丁刚的话让吴贵一头雾水,有些摸不着头脑道:“丁镇守何出此言。” “好好的世子殿下,会跑到这里要钱,是不是为了敲打你?” 丁刚的话让吴贵一愣,随即笑道:“我吴贵别的不敢说,但是这方面却是问心无愧,而我也相信丁将军为人,我明王将士无孬种。” 听了吴贵的话,丁刚也有些摸不着头脑道:“那世子殿下这是为什么了。” “想那么多干嘛,想要钱可以,我们尽我们所能就好。” 一听吴贵这么说,丁刚摸了摸口袋,咧嘴一笑道:“我一个穷家伙,全身上下只有些碎银子,还是看吴镇长的了。” “我也没有钱,我儿没多久刚刚前往五院观读。”吴贵同样双手一摊道。 “那...那怎么办。”丁刚有些傻眼。 “办法我有,需要丁镇守配合。” 说完吴贵拉着丁刚窃窃私语,但是看着丁刚那紧皱的眉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办法,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春霞阁是落霞镇唯一一家上档次的女人窑,原本还未开门的春霞阁此时却被一群官兵围住,春霞阁内,五大三粗的丁刚正坐在大厅里,对面则坐在一位风韵犹存的少妇。 “不知道大白天丁镇守围住我春霞阁为何,我们这些人可都是挣些皮肉钱的苦女子啊。” 随着对面女子一挥袖,一阵刺鼻的香风扑来,让丁刚忍不住揉了揉鼻子,说真的自己宁愿去巷子里找些窑姐,也不想在这里。 “咳咳,我一个大老粗也不绕弯子了,世子殿下来我落霞镇,说了二字“缺钱”,可惜我和吴镇长囊中羞涩,只好仰仗落霞镇的各位大户了。” 听了丁刚的话,女子一愣道:“什么世子,我明王境内还有哪位世子,镇守可别被骗了。” “砰”的一声。 丁刚拍桌而起,指着女子道:“大胆你说什么了,上千铁衣卫护送,你居然说的骗子,信不信我禀告世子殿下,让你这春霞楼知道什么下场。” 一听丁刚说的铁衣卫三字,女子吓的脸都白了,丁刚这个老大粗就算了,吴贵那个老油条怎么会认错,如果是真的,就自己那句话,怕是想死都难。 “啪丶啪” 女子甩手就给了自己两巴掌,连忙往地上一跪对着丁刚道:“小女子真是嘴贱,求镇守大人网开一面,小女子立刻准备财物,只求镇守大人美言几句。” 看着跪地的女人,丁刚有些得意,以前带朋友来这里,这女子仗着自己身后有人,从来没有对自己客气过,该花的钱就没有少过一分,虽然自己也不想沾什么便宜,但是面子不好看。 “那行,同住落霞镇这么久,我也不会害了大家,不信自己派人去鱼跃楼看看,我还要赶去下一家,我会留人在门口,准备好交给他们就行。” 女子看着准备离去的丁刚,连忙站起笑盈盈拉住丁刚衣角,一个钱袋子塞了过去,轻声道:“那就拜托大人了。” 感觉怀里的钱袋子,丁刚一愣随即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女子,走了出去。 同时落霞镇余家门口,一身正装的吴贵缓缓走出,身后则是弯腰恭送的余家家主。 第六章 血染沙土千魂哀 沙化之地贫瘠且地广,从芳华城前到止戈城后皆为沙化之地,占了明王境内四分之一土地。 据说很久以前这里同样是水草丰富,只是靠近混乱止域太近,才会慢慢沙化,称为沙化之地。 沙化之地和混乱止域只隔了一座雄关止戈城,但是就凭这座雄关让里面的人想出出不去,外面的人想进进不来,加上沙化之地的小部多,所以那些逃不出的人都扎根在这。 李家部地处沙化之地,整个李家部人口不过二千左右,像这种小部在沙化之地极多,几乎全靠自给自足生存。 此时整个李家部却被一群身披铁甲骑乘黑马的骑兵围了起来,领头是一位个子不大,其实也不能算不大,只是和普遍七尺八尺的骑兵差了一截。{此中一尺定义为三米} 还有一位一身黑袍的人紧紧跟在旁边。 “各位兵爷啊,小老儿是这李家部的部长,不知围住我李家部有何贵干。”一张长期被风沙洗礼过的脸,让这位岁数不过半百的老人显得更加苍老。 “铁衣卫收到密保,此地藏有乱党余孽,老实交代我便放过那些无辜的人,不然我血洗你们李家部。” 看着这一脸凶色的骑兵,老头脸色一下就白了,双膝一跪,低头便磕。 干裂的泥土上“砰砰”作响。 “冤枉啊,我李家部都是世世代代的本地人,绝对没有什么乱党余孽。” 鲜血顺着额头滴落在干涸的泥土上,随着老人的高呼冤枉,部落里面很多人都一脸惊恐的在远处张望。 “帝王历九百七十二年,八月初八卯时进村各种农具一车,其中夹杂百锻刀十把,部长如何解释。”一声沙哑的声音从黑袍里面传出,这话却让磕头的老人整个人像被定住一样。 “明王令,大明境域内所有兵器私人不可锻炼过十,如过十必须备注在案,如不然以乱党罪处。” 一声充满杀意的声音从骑士口中传出,只手抽出挂在马上的长刀指着李家部道:“左翼听令,李家部私购百锻刀,以乱党罪处之。” “铿、锵” 随着领头骑士的吼声,一把把百锻刀抽出提起,上千黑甲骑士杀气腾腾的刀指李家部。 “哈哈,像个老鼠一样东躲西藏,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一道非哭非笑的声音从老人口中传出,跪在地上的老人缓缓站了起来,原本普通的老头此时却有一股不同的气势。 抬起头一双如死水般的眼睛死死盯着黑袍人道:“我到是很好奇,阁下是谁,怎么连真面目都不敢显露吗?” “你想多了,如果不是怕一露面你们会跑,我会遮掩,世子殿下大度收我为仆,我必将为世子鞠躬尽瘁。” 随着黑袍人的话,披在身上的黑袍也被脱了下来,露出一身青衫的王连山。 一看王连山,老人双眼一下放大,有些不敢置信的指着道:“王连山,你......你王家大仇不报就罢了,居然还认贼做主。” “我活着才是最重要,我活着我王家才可以再次发扬光大,我活着才可以踏上那强者之境,而不像你们这样辛辛苦苦习武,还不够人一剑斩的。” 王连山毫无惭愧的直视那仿佛吃人的眼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为了自己执念踏万千尸骸又如何。 “我杀了你。” 老人一身怒吼一道掌风朝着王连山劈去。 王连山虽然一直没有出手,而且为了活着可以不择一切,但不代表他弱,手持君子剑怎么可能弱。 “呛” 寒光一闪,老人亡。 同时手握百锻长刀的领头人,策马来到部落口,看着惊慌的人群笑道:“给你们个机会,你们部长乃乱党余孽,你们当中一定还有不少,半个时辰你们自己找出来,我要凑够一百个,不然我会血洗这里,宁杀过不错过。” 随后一挥手,上千铁衣卫杀气腾腾的围了上来,巨大的压力让人群崩了。 “不......我不想死,我说我说,我看见钱单从部长哪里取了一把大刀。” 随着指出的人脸色大变刚想跑,就被早已就绪的铁衣卫一刀击毙。 一个人的揪出就像起了连锁反应,不知是真是假的人一个一个被揪出击毙,短短三刻就有上百人被击杀。 “停” “人头够了,我说话算话今日放你们一马,给我记住谁在敢窝藏余孽,诛九族。” 随着领头人的话,所有铁衣卫收刀上马,这让惊慌的人群终于有了些生气,看着一张张或庆幸或麻木的脸,领头人突然笑道:“对了,我再说一句,给我记住了。 我乃铁衣卫左翼千夫长庞德,任何仇怨我都接着,哈哈哈。” 漫天飞沙千骑过,血染沙土百魂哀。 .................... 落霞镇鱼跃楼,霞光隐现,窗台上一身白衣朱羿躺在摇椅上,昏昏欲睡。 窗台不远处的楼道口,一身便装的诸葛守将矗立在唯一的道路上。 “让一让,让一让。” 一阵喧哗让朱羿睁开了双眼,伸了个懒腰从窗口望去,一队数十人的巡逻队护送着四个大木箱朝这里走来,领头的是丁刚吴贵二人。 朱羿有些摸不着头脑,指着二人对已经到窗口的诸葛守将问道:“这些人是谁,干嘛的?” “是给世子殿下送钱财的。”诸葛守将看了一眼淡定的道。 朱羿有些傻眼了,看着整整四大箱的东西,有些不确定道:“大哥,你到底怎么说的,是按我的话传的吗?” “没有,我直白了些,让他们带钱来拜见。” 听着诸葛守将语气中还有点小得意,朱羿忍不住用手拍了拍额头苦笑道:“大哥啊,你真是当兵当傻了,意义不同啊......” 看着一头雾水的诸葛守将,朱羿顿了顿没有再说什么了,只好笑道:“也罢,这恶少倒也舒坦,大哥你下去带两位上来,财物带一箱上来就好,其余的你分下去,让三千将士每人领一份赏钱。” “是” 望着下楼的诸葛守将,朱羿转头看着天边渐渐泛起的鱼鳞云,轻笑道:“老家伙你在哪了,应该不会那么容易翘了吧,你杀百人为我,我就还千人给你。” “蹬蹬蹬” 身高八尺的诸葛守将手举庞大木箱率先上楼,后面则跟着丁刚吴贵二人,一见朱羿,二人连忙弯腰参拜道:“丁刚,吴贵拜见世子殿下。” 朱羿看了眼旁边的庞大的箱子,连忙笑道:“真是的,只是随便说说,却让二位破费了。” “不敢不敢,是下官们考虑不周啊,这些都是听说世子来了,我们落霞镇大户人家齐手送给世子殿下的礼物。”吴贵连忙弯腰笑道。 “好好,那有劳镇长替本世子好好谢谢各位。” 朱羿有些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吴贵,有些本事,即说明钱财来处,又透露出这些钱是大伙凑的,这样不但说明自己没有贪财,也让本世子对整个落霞镇高看一眼。 “这是都是应该的,明王域的钱财原本就是属于世子殿下的。” 吴贵看了眼眼前的世子,眼神有些复杂,这位年纪轻轻的世子,以后就是整个明王域的王了,王爷只有世子一位儿子,板上钉钉的事,这次如果表现好,自己也许可以离开沙化之地,前往内域。 “哈哈,吴贵你真会说话......” 突然漫天红光从窗口照射进来,打断了朱羿的话,忍不住抬头看去,漫天红霞如金鳞。 同时镇外无风却飞沙漫天。 千骑而来,血气冲天。 “来了。” 第七章 荣华富贵?本世子赏了 来了?什么来了? 吴贵和丁刚突然被朱羿的一句话说糊涂了,但是又不敢问。 这时“轰隆隆”声音传来,同是沙化之地人,很明白这是马踏沙地的声音,而且还需极多的马匹才行。 没过多久楼梯道上再次传来“蹬蹬”声,二人好奇看去,一股冲鼻的血腥味扑了过来,伴随着血腥味,出现了两人,一青衫一黑甲。 “左翼千夫长庞德,奴才王连山参见世子殿下,参见诸葛统领。”二人同时参见,不同的是庞德行躬身礼,而王连山则行跪拜礼。 “如何?” “一千余孽头颅一个不少。” 二人简单俩句话却让旁边的吴贵丁刚吓一身冷汗,一千头颅那就是一千条命啊,哪怕一千只鸡也要用好几辆马车拉,更何况人。 “不错,该赏。” 说着朱羿一手掀开箱子盖,顿时在霞光的照耀下,满箱的财物让人眼花缭乱。 “这......这......” 看着一脸吃惊的王连山,朱羿笑道:“怎么很吃惊吗?我说过事情办成许你荣华富贵,这是你的了。” 王连山眼角不自觉的抽了一下,果然还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自从王家被灭,自己一介散人,只有偷偷卖些自己锻造的武器,换些钱财,不然真会饿死。 偷抢那是不可能,以前说的好听叫休养生息,其实就是东躲西藏。 而且哪怕是卖,都是一个不敢买一个不敢卖,白菜价罢了。 “谢世子赏赐,但是这次全靠庞千夫长和铁衣卫的相助,才可以做到,所以赏赐我只取三分之一便好。” 一听王连山的话,朱羿一笑,果然这些大浪淘沙下的人,比当兵的灵活多了,说着还瞥了一眼诸葛守将,这让旁边的诸葛守将一头雾水。 “庞千夫长,既然这样你就收下吧。” 原本一脸凶相的庞德,此时嘴巴都裂开了,谁人不爱财,尤其是大把的钱财。 “那我就替将士们谢过世子殿下和连山兄了。”说着就准备上来抗箱子。 “哼” 一声冷哼传来,诸葛守将狠狠瞪了庞德一眼,这让准备扛箱子的庞德又尴尬的缩回了脚。 朱羿有些想笑,随即道:“好了好了,庞千夫长你把箱子带下去,下面还有三个箱子,给将士们分了,然后告诉将士们,男人吗?在哪里领赏就在哪里花了。” 一听这话庞德满脸兴奋,但是看了眼旁边面无表情的诸葛守将一眼,有些不敢动。 “既然世子有令,那还不快滚。” 满脸通红的庞德,嘿嘿一笑,一把抱住箱子就准备下楼。 “等一下” 庞德刚刚抱起箱子,诸葛守将不带感情道:“分批入镇,不可扰民,不可抢夺,不可仗势,不可醉宿。” “放心吧统领,铁衣卫军法可不是开玩笑的。” 看着跑下楼的庞德,朱羿笑着对着吴贵丁刚道:“本世子今天很高兴,今晚就住这鱼跃楼请二位吃顿便饭吗,怎么样?” “世子客气了,能和世子吃饭,那怎么能叫便饭了。”吴贵连忙笑应着。 .................... 夜晚,鱼跃楼格外热闹。 王连山一个人背靠楼梯看着下面哄闹的人群有些无语,好好的安静吃个饭不行,非要说不热闹的酒楼,那还是酒楼。 现在倒好,听说世子殿下在楼上吃饭,平常见不到一面的大家闺秀全出现了,然后又引来一大堆公子书生,再加上沙化之地生性豪爽,此时鱼跃楼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天了。 顶楼一张桌子摆在窗台,桌上摆的也是鱼跃楼最好的酒菜,桌上只坐了四个人,原本诸葛守将不愿意坐,还是朱羿要求的。 “说真的这酒虽然贵,但是却酒味不足。” 朱羿端起这二十两银子一壶的春风醉,有些感慨道。 “世子说的对,还没有镇子上老李头烧的赤露好喝。” 喝了些酒,一直闭口不言的丁刚话也多了起来。 “这里有赤露?” 一听这话朱羿来了兴趣,赤露酒是沙化之地特殊的赤露草酿造的,赤露草也是沙化之地最多的草,生命力顽强,哪怕在严重的沙化之地都有生长。 但是赤露草味苦涩且韧性十足,根本没法食用,几乎是怎么吃下去还这么出来。 但是世上没有无用的东西,只看你怎么发掘。 不知道谁想出的办法,拿着无毒又韧性十足的赤露草酿酒,没想到成功了。 虽然成功了但是味道却十分奇怪,除了酒香还有一股淡淡沙土味,而且色泽居然是土黄色。 但是酒劲十足,价钱便宜。 “赤露肯定有啊,怎么世子感兴趣。” 丁刚有些怀疑,带有沙土味的赤露被认为是下等人喝的,喝的人一般也都是最底层平民,或者一些嗜酒如命的酒鬼。 “我最喜欢的就是那沙土味,对别人来说是脚下的土味,在我看来却是生命的味道。” “世子说的有理......已经半醉的吴贵,满脸通红道。 ...................... 落霞镇外,一辆驷马拉行的马车缓缓而来,马车全部檀木制造,自带驱蚊和醒神作用,马车正中央印有一尺大小的“常”字,一目了然。 马车旁则是一队约百人的随行护卫,明王域内出行有百人护卫,地位可想而知。 马车刚到镇口,一位身高七尺半,面方且五官极为立体,给人一种如同顽石一般感觉人已经等候在此。 “右翼千夫长章柯,参见常少爷。” 随着车帘被掀开,一身锦衣华服的男子走了下来,男子岁数不大身高六尺相貌儒雅,一身贵气让人一看便知不简单。 “为了早日见到表弟,卫青真是失了礼数,麻烦章千夫长。” “不麻烦的,世子在鱼跃楼,我这就带常少爷前去。”章柯微微一笑道。 常卫青躬身一礼道:“章兄,听家父说章兄父亲与家父乃至交好友,所以章兄如果不嫌弃就叫我卫青吧。” 章柯一听这话,整个人沉默了下来,常卫青则满脸笑意的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一截的男人。 “卫......卫青兄。”章柯表情严肃,仿佛被什么挤压一般,一字一字从嘴里蹦出。 听到章柯的称呼,常卫青一脸笑意道:“那就请章兄带路,我也想看看七年未见,表弟还是当年那个表弟吗?” 章柯自从喊出卫青兄后,反而轻松了下来,笑着带头引路,但是却没有注意到常卫青提出当年二字,眼中的神色。 是嫉妒或是恐惧? 鱼跃楼上酒正酣,焉能知其故人来。 第八章 想请大家看出戏 鱼跃楼上,不知何时春风醉已经换成了赤露,而酒桌上除了一直滴酒未沾的诸葛守将,吴贵早已趴在桌子上,只剩满脸通红的丁刚,和白衣已脱脚踏凳子的朱羿还在对饮。 “大风吹,尘土扬,大明男儿喝酒狂。 你出几我出几,猜的对者把酒抗。” “八” “五” 随着俩人一个伸出三根手指,一个伸出五根手指,说“五”的丁刚指着朱羿笑道:“哈哈,世子你又猜对了,喝喝。” “喝就喝,本世子酒桌上从不耍赖。” “咕噜......” “接着来,今天非把你喝趴了为止,这七年别的不好说,喝酒我没有怕过谁。” “啪”得一声摔碗声,诸葛守将很自然的又拿出一个碗放在朱羿面前。 此时才发现朱羿脚下已经一片碎碗了,其实男人间关系很好相处,一碗酒一顿饭,酒后管他谁是谁? ............... 鱼跃楼外,章柯常卫青在前,二人身后则跟着一位粗布麻衣的马夫,三人一进人鱼跃楼四层就引起了楼梯口的王连山注意。 人皆有气质,或洒脱,或豪迈,或卑微,或自信。 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性格,造就不同的气质,气质的强弱也可看出很多东西。 家世?背景?底气? 江湖的打磨让王连山一眼就看出这三人的气质非比寻常,有些头痛的苦笑一下。 凤凰岂与鸡为舞。 果然三人直接往的这边而来,整个落霞镇也只有世子有资格引来这等人物了。 “明王世子在上,无关人士禁止上楼。” 王连山面无表情挡在三人前面,表面平静内心却不一定,但是职责所在不要说眼前人自己不识,哪怕是“冥王”亲至这句话也要说一下。 “好一个无关人士,我乃铁衣卫右翼千夫长,前来拜见世子殿下,还不让开。”章柯迈前一步,直逼万连山。 王连山有些懵逼,右翼千夫长不是护送世子殿下的吗?为什么还带人上来,自己也没有接到命令啊。 “那请稍等一下,我这就上去问问。”王连山连忙笑呵呵道。 “不用,什么事我章柯担着,你滚一边去。” 章柯看都没看王连山一眼,随手就推了过来。 王连山看着目中无人的几人,心里火大脸上也没有笑意,冷冷道:“我说错了,各位不是无关人士,而是“闲杂人等”,入内必须接到通报。” “找死。” 一直跟在后面的马夫一声低吼,越过章柯强劲一掌朝着万连山拍了过来。 王连山大惊,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在这里动手,而且还这么强,连剑都来不及拔,只能提起右掌硬接一击。 本来自己就不擅长拳脚,而且这马夫内力雄厚,硬接之下,一股内力顺着手臂直冲胸口。 “砰” 王连山被一掌拍飞了出去,撞在楼梯拐弯处,鲜血也顺着嘴角喷了出来。 同时正站在凳子上的朱羿和一直未喝酒的诸葛守将也同时听见了声响,因为站得高,朱羿一眼就看见吐血的王连山,以及走到拐角处的三个人。 三人也抬头发现了衣衫不整的朱羿,八目相对,就在常卫青满脸笑意快要张口时。 朱羿连忙跳下凳子,一把拉住已经手握重枪的诸葛守将摇了摇头,然后站在窗口对着热热闹闹的大街吼了出来:“有刺客......” 一声高吼,让原本热闹的大街和鱼跃楼瞬间安静,同时安静的还有正在楼道上的三人,就在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吐血的王连山已经站了起来。 电光火石间抽出君子剑,一剑斩在楼道上,通往顶层的木制楼道瞬间坍塌,然后剑指三人对着大厅骚动的人群大吼:“这三人就是刺客,各位保护好世子,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不然王爷一定会诛九族的。” “住口”一直儒雅的常卫青连忙怒斥。 但是随着他的怒斥,还有人动作更快,马夫已经对着王连山欺身而上。 这一动却让常卫青脸色大变,还没有来得及阻止。 王连山已经嘿嘿一笑跳入人群,同时大喊抓刺客。 人群瞬间骚动,很多女眷顺着楼道往下跑,而更多的男人则顺着楼道冲了上来。 鱼跃楼外一个平常男子正在街上四处溜达,一听朱羿吼声脸色一变,连忙掏出一个圆桶装物对着天空射出,伴随着刺耳的声音以及一个巨大的“明”字出现在天空。 春霞阁一身便装的庞德和一个身材瘦长的男人正在喝酒。 一听这声音,庞德和对面男子同时脸色大变,瞬间冲了出去。 落霞镇说小不小,但是说大真不大,随着巨大的“明”字浮现天空,一个一个的人影从四面八方快速围了上来。 鱼跃楼内,随着刺耳的声音章柯和常卫青同时脸色一变,互相看了眼,章柯点了点头朝着窗户冲去。 “拦住他们,铁衣卫快来了,不要让他们跑了。” 一声喊声传来,前方的人群被后面的人群推着往前挤去,而前方的人看着近在眼前的“刺客”,本能的挥着可以拿到的一切东西。 三人都不是普通人,怎么可能会被这些三脚猫功夫的人抓住,常卫青脸色一冷,往后退了退道:“撑住,等铁衣卫来,如果不得已可以下重手。” 当第一个人被马夫劈飞,人群瞬间乱了,有人偷偷往外溜而更多人则是冲了上去。 顶层。 听着楼下的混乱,朱羿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人静静喝着酒,旁边诸葛守将则一直盯着塌掉的楼梯道,握着长枪的手紧了又紧,如果不是材质好,甚至让人感觉会被捏出手印。 “丁镇守,吴镇长两位酒也喝了,有件事也麻烦二位帮个忙。” 看着依旧衣衫不整端着赤露的朱羿,二人都有些冷,哪怕刚刚喝的烈酒都压制不住骨子里的冷意。 “世子殿下有什么吩咐?”虽然依旧满脸通红,但是吴贵双目却很清明。 “很简单,你们现在从窗户下去,然后尽一切办法将落霞镇所有人聚到这里,我想让大家看出戏。”杯中酒一饮而下,朱羿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 “是” 吴贵丁刚二人应道,丁刚转身背起吴贵,就从窗口跳了下去。 “你想做什么。”看着离开的二人诸葛守将一脸复杂的看着朱羿道。 “铁衣卫是我朱家私兵,也是大哥掌控的军队,大哥重情,而我朱羿却是远归游子重果。” 朱羿转回头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诸葛守将笑道。 诸葛守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听着楼下传来的惨叫声和打斗声,眉头微微皱起。 “听不下去吗?那就不听,走我们去屋顶坐坐。” 朱羿对着诸葛守将勾了勾手指,然后顺着窗户上去了,诸葛守将看了眼楼梯也跟了上去。 出了鱼跃楼,丁刚放下吴贵二人都沉默了。 “老吴,你儿子去了五院观读,女儿远嫁怕什么,而我光棍一个更不用怕,既然想不明白,那么干嘛要想明白,怎么吩咐怎么办就好。” 吴贵看了眼丁刚,苦笑道:“哎,也就你不明白啊,罢了罢了,找人吧。” “怎么找啊,用什么借口?” “你就不能动动脑子,现在落霞镇大户人家小姐少爷都在鱼跃楼,还需要什么借口。” “对对......” 第九章 我替世子殿下不公 夜 沙化之地风大且气凉,但是此刻鱼跃楼内外却闷热异常。 一队接一队的铁衣卫出现在鱼跃楼外,将鱼跃楼围的水泄不通。 而鱼跃楼此刻挤满了人,从大厅到三楼每一层都被看守了起来,所有被看守的人,一个个都满脸怒意或疑惑,为什么期望的铁衣卫来了,却不是抓刺客而且将我们全部看住了。 四楼气氛却异常沉重,除了到处的破桌子烂椅子,还有那点点猩红以及被拖到一堆的十几个死不瞑目的倒霉鬼。 王连山一人站在坍塌的楼梯口,手握君子剑。 常卫青,章柯,马夫则站在中央。 四周则是一个个有些不知所措的铁衣卫,领头者则是庞德和那个瘦高男子。 “庞德,袁飞你们想干嘛,还不退下。”章柯一脸涨红道。 一听这话,庞德袁飞还没有说什么,后面的万连山便开口道:“俩位千夫长,这三人强闯顶层,还出手伤人惊扰世子殿下,可能......” “闭嘴,你算是什么东西,丧家之犬乱咬人。”章柯一声怒喝道。 万连山嘴角扯出一丝讥笑道:“我哪怕是犬,也是世子殿下的犬,职责便是看家护院,未经允许谁上我都咬。” “够了,章柯身为铁衣卫千夫长,你应该记得入铁衣卫的誓言。”庞德一声怒吼道。 这句话一出,章柯一下就不言了,如同石塑般的寂静。 “凡入我铁衣卫者,必誓死扞卫明王。 宁可将士百战死,不让朱家一人伤。”话一字一字从庞德嘴里蹦了出来。 常卫青此时的脸已经彻底阴沉下来,看着沉默的章柯,直接推开道:“我也是朱家人,我乃明王侄子,上将军常无双之子常卫青。”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人是世子的表哥,而且还是上将军之子。 上将军明王域只有三人,分别是三军统帅,位高权重不说,而且还是铁衣卫下一个家,怪不得章柯如此巴结。 其中袁飞眼神微微一变笑道:“原来是世子殿下表兄,那肯定是误会了,都怪那些下人不懂事,让常公子受惊了。” 看着和起稀泥的袁飞,常卫青连忙笑道:“不碍事,都怪我没有提前通知表弟,才惹得这些麻烦,还误伤了这些人。” “没事没事,这些人大逆不道,死有余辜。” 王连山脸色阴沉了下来,他不傻,如果到现在还不明白世子意图,那自己这么多年江湖白混了,没想到堂堂明王的唯一世子,这些人居然也敢这样和起稀泥,不过...... 同样沉默的还有庞德,十指紧握手上青筋暴起,脸色阴沉的仿佛就要滴下水来。 “那就麻烦袁千夫长了,我就先上去了,表弟应该还在等我。” 常卫清满脸笑意的打过招呼,再次来到王连山面前道:“是条好狗,不过现在给我滚开。” 王连山看着一脸得意的常卫清,又看了三位沉默不语的千夫长,握着君子剑的手紧了紧,一脸悲愤道:“我替世子殿下不公,如果是王爷了,如果是世子之父,我大明域的明王,各位千夫长是不是也这样,不经通报,带人直闯,甚至放任而入。”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脸色大变,此事怎么可能,如果这上面是明王,不管是谁闯入者死。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呵斥王连山,甚至连常卫清都不敢,此话如果传了出去,简直是人头滚滚。 但是安静却被打破了,庞德跨前一步,抽出手中刀,直指常卫清三人道:“左翼听令,抓住擅闯者,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随着庞德的话,围住四楼的铁衣卫瞬间走出一半人,人人抽刀直指三人,为什么只有一半人,因为此处只有左翼和中卫二队,右翼人马全部围在鱼跃楼外,而中卫袁飞没有发话。 听着庞德的话,袁飞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只是脸色非常难看的低下了头,既不阻拦也不抓。 常卫清,章柯和马夫三人,看着一个个抽刀围了上来的左翼铁衣卫,没有一个敢反抗,此事已经闹大了,如果反抗不管成不成功,都是死路一条。 “哎,都怪我见人心切,坏了规矩,来吧我束手就擒。”常卫清苦笑着伸出来手,但是眼神中的满不在乎却是那么明显,扣住又怎么样。这等小事还能把我怎么了不成。 同样袁飞看着伸出手的常卫清,也送了一口气,差点里外不是人了,于是笑着对准备抓人的庞德道:“常公子就不用绑了,直接有我看住就好。” 看了眼袁飞,庞德没有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让人把章柯和马夫捆了起来。 看着已经绑好的二人,以及嘴上说看住,实际是拍马屁的袁飞,庞德撇了撇嘴对着王连山道:“擅闯者已经抓住,那就请连山兄请世子下楼。” “那好吧。”无视那一道道要吃了自己的目光,王连山一点无惧,反正虱子多了不怕咬。 来到那坍塌的楼梯口,看着那坍塌的楼梯口,王连山有些头疼,一剑居然将楼梯斩了一半,碎裂的木板把楼梯堵得严严实实的。 叹了口气,开始清理挡路的木块,一会功夫王连山就清理完木块,来到顶楼,可是顶楼居然空荡荡的,除了满地的碎碗一个人都没有。 屋顶上,朱羿看着鱼跃楼外越聚越多的人群,笑呵呵的喝着酒,旁边的诸葛守将正趴在屋顶,一句一句传述着话,每一句话居然都是大厅里的对话。 “很聪明啊,这王连山比想象的还要聪明,表哥啊让你看不起普通人,原本只是想要你掉块肉,现在吗?怕是要你半条命了。”朱羿心中暗笑道。 “诸葛大哥,走吧。” 说着,朱羿举起未喝完的半壶酒,一下全撒在诸葛守将身上。 看着未躲未闪却一脸迷糊的诸葛守将,朱羿笑道:“大哥谁叫你喝这么多酒的,一会可是要醉的噢?” “什么意思?” 揉了揉额头,朱羿苦笑道:“就是要你装醉,懂了吗?” “是。” 正在顶层的王连山一头雾水时,窗户传来“砰”的一声,朱羿扶着诸葛守将从窗口跳了进来。、 一见朱羿,王连山就要说什么,却被朱羿打断道:“事情我都知道,干的不错。” 一听世子这样说,王连山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世上最怕就是猜心思,尤其猜主子的心思,猜对了你就荣华富贵享受不尽,错了那么可能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来,扶着诸葛大哥,戏你都开了头,那本世子就给你收个尾。” 朱羿轻轻的把诸葛守将推给王连山扶着,自己则随手拿起桌上未喝完的赤露,满身酒气的带头下楼。 第十章 七年未见你是谁 跌跌撞撞间朱羿来到四楼,刚一到四楼,所有铁衣卫皆单膝跪地道:“参见世子殿下。” 哪怕一脸不情愿的常卫青也弯腰拜见,然后便迫不及待道:“羿弟,我是卫青表哥啊,七年未见还记得吗?” 说着常卫青便笑着往前走来。 朱羿看着走向自己的常卫青脸色一变,往后猛退指着常卫青吼道:“你是刺客,庞德为什么还不抓起来? 七年未见,本世子哪里知道你是不是卫青表哥? 再说本世子从没有告知别人,为什么你可以得知我在落霞镇,难道铁衣卫还有人通风报信不成,肯定是你一直派人跟踪我。” 随着朱羿的质问,常卫青一脸苦涩,怎么回答难道说铁衣卫有我的人,或者承认派人跟随,开玩笑,这两个怎么可能承认。 “也是凑巧,我从芳华城前往止戈城,听闻三千铁衣卫前往剑山,我一猜就是羿弟回来了,这不刚到落霞镇就碰到章千夫长,然后才惹出这么多事吗?” “再说我肯定是卫青表兄,我还记得我小时候的事,而且诸葛大哥也认得我啊……” 正说着,王连山扶着一身酒味的诸葛守将也下来了,看着酒气冲天还闭着眼睛的诸葛守将,常卫青一下就无语了。 “我喝多了,小时候的事我也记不清了,如果你真是卫青表兄,那么为了我安全着想,我希望在大哥酒醒前和他们一样,不然的话......” 说着朱羿指着被绑起来的章柯和马夫,一脸威胁的道。 听着朱羿的话常卫青脸色有些难看,都这么说了,还能怎么办。 脸色难看的何止常卫青一人,此时袁飞脸色更加难看,人是自己不让绑的,但是此刻世子点名要绑,而且说的有理有据,更加显得自己的无能。 “那就得罪了,常少爷。”庞德嘿嘿一笑,亲自拿起绳子将常卫青绑了起来。 看着绑好的常卫青,朱羿突然一把握住嘴巴,打着酒嗝来到窗边,头伸出窗外“哇”的一声。 吐完过后,朱羿就趴在桌子上,打起了鼾声。 看着趴在桌子上的朱羿,所有人都傻眼了,这么一堆烂摊子,居然就趴桌子睡着了。 众人又转头看着另一张桌子上趴着的诸葛守将,一个个头大如斗。 就在这时,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喊声传来。 “请世子殿下给我们做主啊!” “请世子殿下给我们做主啊!” 趴在桌子上的朱羿猛地站起来醉醺醺的问道:“外面这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王连山已经抢先答道:“那些帮世子抓刺客的人,还被铁衣卫看守住了。” 一听这话,醉醺醺的朱羿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骂道:“落霞镇的义士帮本世子抓刺客,你们没有抓刺客就罢了,还将各位义士关起来干嘛,还不放人。” 庞德和袁飞同时应道,便准备安排去放人,但是却被朱羿拦住了。 “各位义士本世子亲自去放,你们和我一起去。”说着朱羿便指着所有人道。 顺楼而下,每到一个楼层,朱羿便亲自道谢然后送下楼去,随着人群轰然出楼,一直跟着的常卫青脸色越来越阴沉,一种不好的感觉越来越重。 鱼跃楼大厅,所有人都出楼而去,只剩下铁衣卫等人时,常卫青突然掏出一块东西开口道:“此乃明王赐予家父的武威令,应该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了吧。” 威武令?乃明王赐给有大功之臣,凡持威武令者,虽无官位,但亦可对除明王外,所有人皆可免礼,虽无权但是荣誉极高。 原本常卫青是不准备拿出的,但是此刻本能感觉到不对劲了,外面的人数太不正常了。 一看威武令,朱羿一愣随即笑道:“真的是卫青表哥啊,哎,表哥来为什么不通知一声,看现在搞这么多误会,那请表哥和我出去解释一下吧。” “不了,我还要去止戈城,本来也只是顺道前来拜会一下,不然也不会不打招呼,此时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我随从还在镇口等我。” 常卫青连忙拒绝,本来自己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你知道七年未见,现在哪怕三千铁衣卫护你,我亦可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你面前。 但此事却越偏越多,完全不在自己掌控中,常卫青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准备走为上计了。 “此事惹得落霞镇暴动,不要说你常卫青拿到只是威武令,哪怕你就是拿了上将令也必须和我出去解释,庞德给我押出去。”朱羿毫不客气的道。 原本是想客气的请出去,但此时看着拿着威武令,死了心的要离开的常卫青,朱羿也就没有什么好客气了。 “你......你想干嘛......,我去止戈城乃军事要务,世子第一次出山就要耽误军机大事不成?”常卫青指着朱羿再也没有什么笑意了,早就感觉不对劲了,第一次上楼时他就看见自己了,却装作抓刺客,现在却非要逼自己出去。 “还不动手?顺便给我把嘴堵上。” 看着明显撕破脸的二人,庞德耸了耸肩,走到常卫青面前,苦笑道:“得罪了,常公子。” 一出鱼跃楼,朱羿也被眼前景象惊了一下,除了被铁衣卫围住的鱼跃楼这一块。 其余地方皆是火把,连绵不绝以鱼跃楼为中心,几条街道人声鼎沸,似乎落霞镇的人全部聚集起来了,要知道为镇者人口至少过十万,再加上四周的来往人数,不知凡几。 一见朱羿出来,喧哗声瞬间小了,身后庞德押着常卫青三人,万连山将诸葛守将留在楼里,也跟在朱羿身后。 这时围观的人群里突然走出数十人,对着朱羿直接双膝跪下,一个个痛哭道。 “我儿乃是一文弱书生,听闻世子殿下遇刺,奋不顾身冲向刺客,看世子平安我只想问一句,我儿如何?刺客如何?” “我少爷是泸宿城人氏游历沙化之地,鱼跃楼下听闻世子遇刺,便冲了上去,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让我等奴仆有何颜面苟活,求世子给一个结果?” “我相公乃......” “我族兄......” 朱羿此时面对跪地众人,声音阴沉的有些可怕道:“王连山告诉我,怎么回事。” 王连山连忙道:“是奴才的错,没想到上将军之子会强闯上楼,还打伤奴才,让世子以为是刺客,各位义士全部拼命阻拦,没想到没想到他们居然会下杀手。” 一听王连山的话,被绑住的常卫青和马夫拼命挣扎,但是被铁衣卫绑住,怎么可能挣脱。 “哈哈,原来我儿死于上将军之子手,老朽无能只能下去陪他了。” “少爷还在下面等着奴才前去伺候了,此答案还不如没答案,让我下去如何开口呀。” “相公等我......” 一个接一个人自刎鱼跃楼前,朱羿没有阻拦,甚至没有一个人阻拦,怎么阻?怎么拦? 鲜血顺着石板浸湿了朱羿的鞋,也朝着常卫青漫去,此时常卫青脸上再也不复那时的儒雅从容,只有一双疯狂的眼睛让人胆寒。 “杀了他” 一声呼喊从人群里面传来,这句话这就像一个宣泄口,让原本一个个双眼通红的人,再也不惧眼前一个个黑甲长刀的铁衣卫。 “杀了他” “杀了他......” “求世子做主,杀了他......” 第十一章 本世子最爱熬鹰遛狗 延绵不绝的声音让围楼的铁衣卫不自觉的握了握刀柄,也让常卫青疯狂的眼神变成了惧意。 朱羿对着王连山挥了挥手,王连山知其意,走到常卫青一剑便将绑住的绳子斩开。 刚获得自由,常卫青便迫不及待的对着人群大吼道:“人不是我杀的,我不会武功。是他们,是他们杀的,我说过不要下重手,他们不听。” 看着指着章柯和马夫辩解的常卫青,朱羿轻笑着看着章柯和马夫的表情。 果然原本一直面无表情的章柯此时满脸充满了失望,而马夫则充满仇恨的看着常卫青,疯狂挣扎着。 看着挣扎的马夫,一脸崩溃的常卫青猛地一把夺过王连山的剑,狠狠刺入马夫身体上。 在马夫一脸不可置信中,鲜血顺着伤口溅到常卫青一身一脸。 满身的鲜血仿佛更加刺激到他,提着沾满血的剑,一剑就将马夫斩头,然后提着马夫的头对着人群吼道。 “此人原本乃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宗门弟子,我本心软以为可以感化他,没想到他居然杀心不减,导致如此多人丧命,我难辞其咎。” 看着一手提滴血剑一手举马夫头的常卫青,所有人都都不知怎么办了,确实是手下杀人,而且他也诛了手下,难道真能杀了他不成,怎么可能他可是上将军之子啊。 朱羿看着常卫青,心里暗暗赞叹:果然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自己玩弄鼓掌的小屁孩了,虽然自己更小。 “确实难辞其咎,本世子也难辞其咎,所以我想弥补一二。” 根本无视满脸难堪的常卫青,接着道:“第一,本世子将再此建一座英烈碑,将事情原委以及这一次枉死之人记录其上,让大家对于他们永记于心。” 一听这话一丝鲜血顺着常卫青嘴角溢出,但是在已经沾满鲜血的脸上却是毫不明显。 “第二,本世子立誓,只要本世子不死,将来一定让落霞镇成为落霞城。” 此言一出,整个落霞镇一下安静了,所有人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朱羿,哪怕常卫青镇住了,要知道整个明王域内只有八城,还算上说是城却是关的止戈城。 安静过后便是爆发,在人群中吴贵和丁刚的带领下,人群如同风吹麦子一般,齐刷刷的倒地一片。 “我替落霞镇各位感谢世子大恩。” “我等永记世子大恩......” 沙化之地地处荒凉,地广却无一城,部多且杂,每年风沙季,不知要死多少人,如果有一座城坐镇沙化之地,不光可以躲避风沙,而且还可以训练城卫,有兵则安全。 “这是本世子的弥补之法,不知卫青表哥有何弥补。”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看向常卫青,世子有责,但无错。 真正因果皆在他身上。 常卫青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说什么也不可能比朱羿画的饼更大,更有说服力。 看着沉默的常卫青,人群渐渐沉不住气了,接着议论纷纷的声音接连传来。 “什么吗?这还是上将军之子。” “难道当我们傻吗?自己纵容手下行凶,现在装无辜。” “对对,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和世子殿下比,如果以后都是这样人当官还得了。” “哎,上将军常无双何等英雄,没想到儿子却如此无能。” “一点担当都没有,还没有我们沙化之地女人有魄力。” 声音越传越大,越说越厉害,常卫青脸色已经涨紫,手中的君子剑捏的咯吱咯吱作响。 “噗” 一道鲜血喷了出来,常卫青整个人直挺挺倒了下来。 这却把朱羿吓了一跳,如果常卫青真死在这里,那自己可是有嘴说不清了,连忙扶起才发现只是晕了过去罢了。 将常卫青递给王连山,朱羿站起道:“常公子对于此事深感内疚晕了过去,所以我决定将他带来的上百随从护卫留在落霞镇,为落霞镇尽一份绵薄之力。” 说着朱羿对着吴贵方向深深鞠了一躬,这一举动惹得不知的人群轰然叫好。 吴贵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人群开始慢慢散去,盏茶时间除了这遍地的黑红,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看着除了铁衣卫在没有外人的街道,朱羿并没有回楼,而是转身看着一脸复杂的庞德,低着头的袁飞,以及仿佛面瘫一样的章柯。 “章千夫长此事,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错在我,我没有什么想说的,我愿辞去右翼千夫长之位。” 章柯此话一出,惹得四周所有铁衣卫大惊。 一边的庞德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求情,如何求? “砰” 一道重重的跪地声传来,朱羿抬头一看,就发现一名外围的铁衣卫跪倒在地。 “求世子殿下开恩。” 此话一出,外围一名皆一名铁衣卫,跪了下来道:“求世子开恩。” 看着跪倒一片的铁衣卫,一直面无表情的章柯眼睛红了,想要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们想干嘛,逼宫吗?我数三声,如果不起来,那么都就给我滚出铁衣卫。” 朱羿生气了,真的生气了,指着跪着的铁衣卫大骂道。 “砰” 一直面无表情的章柯跪了下去,宛如岩石的的脸孔此时居然沾满泪水。 “都是我一人的错,求世子殿下开恩,任何惩罚我都接受。” 然后回头对着跪着的铁衣卫吼道:“全部给我滚起来,不然老子把你们一个个都踢出去。” 随着章柯的吼声,一个个跪着的铁衣卫默默站了起来,但是每一个人都双眼通红。 “怎么,你不是要退出铁衣卫吗?那你还管他们死活干嘛?你章柯一个人潇洒不就好了吗?啊!” 朱羿说着说着就愤怒的吼了出来。 “我......” “我什么我,你要走可以,等你们统领醒了,你自己去说。” 说着说着朱羿一甩衣角,朝着鱼跃楼而去。 走了几步朱羿突然回头对着袁飞道:“袁千夫长,常公子说有军机大事耽误不得,但是护卫已被本世子赏给落霞镇了,这样你带二百铁衣卫护送常公子吧。” 一直低着头的袁飞,满脸苦笑道:“领命。” “事不宜迟,军情耽误不得,现在就出发吧。” 朱羿说着这句话已经跨入鱼跃楼内了。 抬头看着朱羿的背影,袁飞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真是鱼没吃到,到惹得一身腥。 一入鱼跃楼,朱羿直奔四楼,果然,诸葛守将就像一块木头一样,静静站立着,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 “章柯是迫不得已。” 朱羿看着一脸执着的诸葛守将,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道:“那大哥给我说一说,什么叫迫不得已。” “章柯父亲乃铁壁卫首领,二十年前明王率三军五十万将士,出击混乱止域。 没想到那一次混乱止域居然组织了百万人马,以三宗四盟为首,设计让明王与大部队分离,在一处流沙地围住明王。 危急时刻,上将军常无双,命章柯之父率三万将士突围,前去支援明王。 三万将士,以一万将士阵亡为代价,突破十万敌军围堵来到明王前。 然而进来不容易出去更难,于是便以流沙地死守一天一夜。 直到常无双上将前来支援,二万人马只剩千人,章柯之父也身中三箭五刀,死于当场,所以章柯从小就被常家所养。” 朱羿叹了口气道:“这么说来,章柯父亲还救了老头子啊。” “唉,算了算了,诸葛大哥你去告诉他,看在他父亲面子上,本世子可以让他继续当右翼千夫长。 还有最关键一句话,诸葛大哥千万别给我改了,告诉他本世子最爱熬鹰遛狗,狗有了鹰还要熬吗?” 诸葛守将看了眼朱羿,点了点头。 第十二章 我未入城天下知 天初破晓时,落霞镇外铁衣卫整装待发,黑骑铁衣气势凌人。 鱼跃楼内,已经起床的朱羿,斯条慢理的吃着早饭,沙化特色烤饼肉汤。 对面站着双眼通红,面容憔悴的章柯,很显然一夜未睡。 “怎么?你就准备这样站着,我早饭都快吃完了。”一口浓厚的肉汤下肚,朱羿轻笑道。 张了张开裂的嘴唇,章柯“噗通”一声跪下道:“诸葛统领传的话,章柯现在回答世子殿下,鹰已经熬好,世子随时可用。” “好” “一盏茶时间,喝完桌上肉汤,镇口集合出发。” “章柯遵命。” 朱羿一出鱼跃楼,就看见门口站着诸葛守将和王连山二人。 看着一脸询问之意的诸葛守将,朱羿轻点了头,二人同时笑了,看的王连山一头雾水。 落霞镇外,霞光初现。 鱼鳞霞下白衣宛如披金纱的朱羿,手牵白马出落霞镇。 落霞镇口已然聚集大量人群,一见朱羿皆道:“我等恭送世子殿下,回城。” “他日本世子再来落霞镇,吴贵丁刚你们二人给我争气些,老子要这里有座城。”朱羿哈哈大笑道。 没有人怀疑朱羿,明王唯一世子所说,整个大明域甚至整个天下,必有无数人蜂拥而至,天下攘攘皆为利来。 沙化之地乃明王域门户,历代明王无人在此建城,不光因为此地荒凉,更因为假如止戈城破,四面无险地的沙化之地顷刻间便会夷为平地。 但是如果止戈城不破,此地便会成为真正的交通要道。 上至天下三山的剑山,下至绝地流沙河,左为雄关止戈城,右为天下第三大城芳华城,而且沙化之地地广特产多,加上独特的风景,何愁不成? “吴贵,丁刚必不负世子所望。” 人群中二人满脸激动朝着朱羿跪拜道,在如此多人面前直呼二人,意思很明显,这二人是我朱羿罩的。 翻身上马,看着已经入队的章柯,朱羿笑道:“铁衣卫听令,谁先入城赏白银千两,谁最后一名罚俸禄一个月,可好。” 一听白银千两,庞德双眼放光道:“世子和统领不参加吧。” 朱羿笑着摇头。 庞德嘿嘿一笑,猛地一牵马绳道:“银子是我老庞的,驾。” 看着率先而动的庞德,章柯如岩石的脸狂笑道:“右翼的兄弟们,千两白银你们不要吗?驾。” “怎么袁飞不在,你们就软了吗?”诸葛守将笑着对蠢蠢欲动的中卫道。 “统领我们可不软,不信比比啊!”中卫将士轰然笑道。 诸葛守将脸色一沉道:“好啊,我若胜你们中卫全部绕月牙峰十圈。” 此话一出,所有中卫脸色都吓紫了,月牙峰十圈,那是要老命啊,在左右二翼的哄笑中,全体中卫如同脱缰野马冲了出去。 “我们也走吧,本世子可不想在后面吃灰。” 一牵马绳,小白如同离弦之箭直冲千骑,诸葛守将随后而上。 万连山看了看自己胯下的普通黑马,苦笑的摇了摇头,在漫天飞沙中悠然直追。 黑甲千骑势破竹,席卷沙场漫天风。 独身白马千骑过,不染白衣半尘埃。 ....................... 周王域,姬家。 朝歌城乃姬家主城,如同明王域的芳华城一样,此时在姬家府上,一位志学之年的少年正在看书,看的到是认真,但书非好书。 “咳咳” 一声咳嗽声,让少年一惊,连忙合上这表里不一的书籍。 “吓死我了,姜叔你怎么这么无声无息的啊!”少年拍了拍胸口一种惊魂未定道。 姜叔一身灰衣,面容普普通通,整个人毫无特点,反正就是让他下地干活也毫无违和感。 “姬天世子,我有一些你感兴趣的消息。”姜叔笑呵呵的道。 此话一出,姬天眼珠子猛转道:“姜叔有事说事,跟天儿打什么哑谜。” “你朱羿哥哥的消息。” 姬天猛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一把抓住姜叔胳膊道:“快,快,姜叔快告诉,朱羿哥哥有消息了。” 姜叔没有答话只是笑着对姬天伸出手掌。 看着这个手掌,姬天虽然一脸肉疼,却不带半点犹豫的将桌子上,那本表里不一的书籍递了过去。 收起书籍,姜叔笑道:“明王之子朱羿,三天前被三千铁衣卫接出剑山,第一天遇过百刺客,杀之。 第二天找上千余孽,斩之。 第三天气晕常卫青,立誓建沙化之地第一城。” 听着姬天满脸通红道:“我以后就要像朱羿哥哥一样,男人就当如此杀伐果决,勇猛霸气。还有上次去明王域,那个常卫青不是很厉害吗?还什么五院弟子,呵呵......” “闭嘴,叫你少看江湖传,还什么杀伐果决,勇猛霸气。去将“行军策”抄一遍。”姜叔拿起手上收上来的江湖传对着姬天头上一敲道。 “行军策,不要啊姜叔。”姬天看着厚厚一本行军策傻眼了。 不理会傻眼的姬天,姜叔转身就走。 同样一座大厅里,姜叔和一位面目与姬天十分相似男人并排而立。 “姜师,那小子回来了,老朱到底想什么,“血月”还要再来一次吗?” “七年前那小子可以活下来,七年后又能拿他如何。” “我二公主和那小子年纪相仿吧。” “想多了......” ............................ 宋王域,赵家。 应天主城,一位桃李年华女子,一身黑衣骑着一匹黑马冲出城外,嘴里骂道:“你终于敢出来了,老娘等了你七年。” 应天城内,应天府花园里一黑衣男子背手而立,看着空旷无人的花园轻叹道:“提刑卫,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安全护送晴儿公主见到那混小子。” “得” .......................... 这二域乃明王域上下二域。 还有远离明王域的商王域,殷墟城,纣家。 夏王域,嵩阳城,禹家。 汉王域,洛阳城,刘家。 楚王域,丹阳城,项家。 秦王域,咸阳城,嬴家。 唐王域,长安城,李家。 八域八家皆有耳闻,明王朱昌之子朱羿,出剑山而入芳华。 同时,世间三山之一,昆仑山。 朱羿之名再次登上昆仑山三榜之一,居龙凤榜龙榜第九。 何为再次,只因朱羿十一岁时便以“鬼才”之名登入龙凤榜,堪称历来最小之人。 因此惹得明面上称为“余孽”的人暗杀不断,十二岁时已声名在外,惹九域多少英才前来挑战,无一败绩。 七年前八月十五月圆夜,不知多少势力形成的暗杀,冲入芳华城月牙峰刺杀“鬼才”朱羿。 据说那一夜,连天空的圆月都被染红,称为“血月”刺杀。 从那以后朱羿消失,昆仑也将龙凤榜中朱羿之名除去。 因此便有传言,朱羿已经死于月牙峰。 但此时龙凤榜再现朱羿之名,结果不言而喻,不知引起多少当年之人的记忆。 正所谓,我未入城天下知,本世子又当如何? 第十三章 一袭白衣入芳华 残阳如血,一骑当先。 朱羿一身白袍骑着白马,遥遥领先,身后则是黑甲黑马的诸葛守将步步紧跟。 天下第三巨城的芳华城,已经依稀可见,道路两边庄稼绿油油一片,空气中也不像沙化之地那样,到处充满干燥和风沙感。 深吸一口气,朱羿放慢速度对着身后的诸葛守将笑道:“好久没有感受这种带着湿润的风了,诸葛大哥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吧,看一看这赏钱归谁如何?” “可行,前边不远处有一个茶摊,现在应该还没有收摊。”诸葛守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看样子也很高兴。 翻身下马,朱羿拍了拍满身灰尘的白衣,笑道:“白衣啊白衣,沙化之地这么久你都快成灰衣了,但是从今以后,我朱羿一定让你一尘不染,干干净净怎么样?” 听着朱羿的自言自语,诸葛守将忍不住笑了,看着还未收摊的茶摊道:“茶摊到了,要不要给白衣兄也来一壶凉茶。” “我替白衣兄喝了,大哥把铁甲脱了,太显眼了。” “嗯。” 李家茶摊,摆在芳华城路口已经十几个年头了,此地离芳华城门不过千米,来往客流极大,加上凉茶口味极好,靠着茶摊也够一家老小温饱。 夕阳西下,老李头正在收拾着茶摊,今日收获不错,想着可以给家里几个孩子买只烧鸡,给家里婆娘买点碎布,心里美滋滋的。 越平凡的人越容易满足,即不用考虑家国大事,也不用担心勾心斗角,被人陷害,只要一家老小吃饱穿暖就好。 “大爷,等一下。” 老李头一愣,迎着夕阳两道一高一低身影走了过来,二人长相英俊气质不凡,凭着芳华城门口摆摊多年经验,明显非富即贵。 “两位爷,天快黑了,茶摊也只剩下一些残羹剩饭,不如......” “没事,大爷把你那些卖不掉的都端上来,少爷我不差钱。”朱羿往长凳上一坐,满不在乎道。 老李头连忙笑道:“那感情好,谢两位爷照顾生意。” 随着一壶凉茶和馒头端上桌子,还有两盘装不满的小菜,朱羿肚子直接叫了起来,一天的奔波又懒得吃那硬邦邦的干粮,此时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随手抓起两馒头递一个给诸葛守将,一口下去虽然馒头已经凉了,但是还好没有凉多久,至少比干粮柔软太多。 正吃的开心,一队十人左右的骑兵从芳华城冲出,路过茶摊时,领头者一牵马绳,伴随着“吁”的一声,马匹停了下来。 领头者手拿马绳指着老李头道:“老头,谁叫你占道营生,罚银十两。” 此话一出,老李头直接脸色发白,要知道茶摊本就是小本生意,一碗凉茶一个铜板,一壶凉茶三个铜板,馒头二个铜板,一天下来除去成本才勉强攒到一两碎银,还要靠这碎银养家糊口啊。 “兵爷,行行好,我真的没钱,这几天的收获全在这里。” 一边说着,老头肉疼的从怀里掏出这几天的收获,三两碎银一脸卑微的递了过去。 伸手接过碎银,领头者看着手上的碎银,掂量一下后冷笑道:“三两你是打发要饭的吗?行,没钱是吧,世子殿下快要回城,你这茶摊却挡在此处,看样子是故意让世子好看啊,来人把茶摊给我拆了。” “好嘞,什长。” 看着气势汹汹的下马几人,李老头腿脚发软一下瘫在地上,满脸哀求的一把抱住什长马腿道:“求你了兵爷,茶摊不能拆啊,这是我一家老小的饭碗,欠您的银子我一定凑到给您送去。” “哎呦,你们看看,这老头不知死活,还敢抱我马腿,哈哈哈。”什长指着老头狂笑道,随后嘴角漏出一丝狰狞。 “宝贝,踢。” 就在李老头一脸绝望时,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面前,伴随着“砰”的一声,马已经被活生生一掌拍碎头颅。立毙当场,而什长则被诸葛守将掐住脖子举了起来。 下马几人看着七窍流血的马匹,又看着被举起生死不知的什长,声色厉茬道:“大胆狂徒,居然敢在芳华城前逞凶,杀我大明战马,快快束手就擒。” 看着声色厉茬却不敢上前一步的几人,朱羿摇了摇头道:“公然索贿还断人生路,我倒想知道你们有什么底气,这么嚣张。” “小子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有些该说有些不该说,不然我怕你有嘴难开口。” 听着威胁之意十足的话,朱羿笑着弯下了腰,指几人道:“噢,那你告诉我,本世子应该这么说。” “你应该......该......” 对面几个人如同抽干血液一样,脸色发白嘴巴哆哆嗦嗦的,不知谁第一个跪下,所有人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轰隆隆” 一匹黑马从远处疾驰而来,马上之人也看见朱羿二人,呼喊道:“世子殿下,诸葛统领我老庞第一个到,那千两白银是我的了。” “吁” 眨眼睛庞德已到,也发现这里有些不对劲了,二话不说直接手握刀柄居于朱羿身侧,冷冷的看着跪下的几人。 此时铁衣卫余下之人也策马而停,三千铁衣卫立于道路上,一日急行此刻忽然停下,一个个血气冲天。 “砰” 诸葛守将一把将手上所提之人扔了出去,一直面无表情的脸居然露出嫌弃的表情,朱羿才发现那个什长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而且裤子居然有明显的水迹,一股尿骚味散了出来。 看着扔在地上动也不动的什长,朱羿有些好笑,就如此胆量还指望他们上战场护家国,懒得管是真晕还是假晕的什长。 朱羿笑着有些冷道:“庞德把这些人拖回芳华城,然后让他们上面人自己来领。” “不,饶命啊,世子殿下。” 几个人同时哀求着,战马拖回芳华城,不死也要残啊。 “嘿嘿,领命。” 很快伴随着惨叫,十名铁衣卫绝尘而去,直奔芳华城, “谢世子殿下,世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老李头对着朱羿连连磕头道。 朱羿轻笑道:“谢什么,本世子不是白帮的。” 在老头一脸懵逼中,朱羿翻身上马笑道:“哈哈,本世子没带银两。” 看着一袭白衣入芳华的朱羿,老李头跪拜自语道:“我李田福必世代谨记世子大恩” “但愿老者您以后不会怨他吧。” 一袭青衣,骑着一匹气喘吁吁的黑马,满脸苦笑的王连山擦肩而过道。 看着风尘仆仆胡言乱语的王连山,李老头有些莫名其妙。 今日本已生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又遇青衫风尘客,自言他日不怨君。 第十四章 今日陪我一醉休 芳华城很大,有东南西北四门,东对沙化之地,南对无虞城,西对屏禾城,北对凌天城,这三城和芳华城合为四内城,乃明王域核心。 月牙峰下,朱羿人未到,此地却已经聚集大量人群,芳华城文官之首城主和五部尚书居左,以及武官之首城牧和手下七位都统居右。 整个明王域除止戈城,其余八城皆是如此,八城都有各自的城主和城牧。 “汤城主,你说明王让我们在这等世子,怎么还没有到啊!” 一位身穿蓝色长袍,袍上绣着大雁的尚书,对着一位身穿紫袍,上绣丹顶鹤,四十来岁长发披肩的男人询问道。 “胡游急什么,既然明王说了,那就一定会来,你还没有那些武夫有耐心了吗?”汤城主不急不缓的笑道。 练武者皆是耳聪目明之辈,更何况能当上都统城牧的岂是弱者,不同于文官宽松长袍,武官的官服明显更加贴身。 一声震耳欲聋的笑声传来。 同样身穿紫服但是却上绣狮子的消瘦老人道:“汤为何谁说我们武夫无耐心的,想当年老夫率兵时,为了阻击混乱止域的余孽,在沙地里面埋了三天未动一下。” “戚老说的对啊,我以前在铁衣卫时,身中一枪一刀,依然面不改色追敌十数里。”一位身穿朱红官服,上绣豹子的都统笑道。 “于都统不亏是入过铁衣卫的人啊,刚烈如此......” 汤为何看着一个个夸夸其谈的武官,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但是汤为何后面一位蓝袍尚书却一脸不屑的来了句:“瘦虎入山村,食其蹉食。体肥三月后,焉有狗路?” 此话一出,汤为何脸色大变,反手对着后面尚书就是一巴掌骂道:“自以为是,给老夫滚回去。” 被打尚书还有些懵,可是突然一道道,仿佛刀子一样的目光扎了过来。 一抬头才发现,对面那些武官个个目露凶光的看着自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嘴贱什么。 “老夫给各位同僚赔个礼,何尚书这人就是书呆子一个,望各位海涵啊。”汤为何连忙笑着鞠躬赔礼道。 城牧戚老阴沉这一张脸道:“不敢,何尚书说的有道理啊,在芳华城里这么多年,连刀都没有摸过了,一个个还阔不知耻吹嘘着当年勇。” “戚城牧说笑了,不是您老和各位当年的牺牲,哪有我们这是书呆子的太平官啊。”汤为何依旧笑着道。 听着此话,戚城牧和各位都统脸色都缓和了,这话有一品紫袍城主说出来,那分量不同一般。 “哒哒哒” 一队黑甲骑士,策马而来,两边文武官员看着熟悉的铁衣卫,也明白世子到了。 可是随着铁衣卫接近,伴随着一股血腥味,所有人眼角为之一缩。 十匹黑马,每一匹黑马都拖着一具血淋淋的人形物体,五官早就被磨平了,全身关节处随处可见白骨,随着马匹停下,十具血肉模糊的身体还轻微搐动着。 “庞千夫长,敢问这是怎么回事。”一位身穿朱红色官服的都统,上前一步客气的问道。 铁衣卫千夫长如果退出铁衣卫加入八大城,随时可为三品都统职位,哪怕在铁衣卫里面按官位也算四品绿袍千位职。 “没什么大事,就是这几人威胁了世子殿下,所以世子命我将几位勇士送还给各位大人。”庞德皮笑肉不笑道。 原本还好奇的这些人,此时一个个仿佛躲瘟神一般,看着拖在地下的十人,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怎么,没有一位大人认领吗?既然这样那老庞只好再拖回城外埋了。” 庞德的话就像寒冬的水一般,浇在地下死活不知的十人身上,但是显然效果明显,其中一具相貌模糊不清的人,喃喃道:“救命......命啊......于......都统......” 一身朱红服,刚刚还自称从铁衣卫出来的于都统,此时脸比衣服更红,看着四周看过来的玩味眼神,步伐沉重的走了出来。 庞德看着走出的于都统,脸色再也没有笑意。 于通铁衣卫右翼上一位千夫长,因围剿泸宿城管辖内,凉山贼寇。 独身一人从凉山数百丈悬崖翻了上去,直入贼寇大本营,强杀贼头二人,一身血衣出贼窝,上千贼寇才发现首领被杀,随后孤身一人杀出重围,重伤而退出铁衣卫。 深深看了眼一直低头不语的于通,庞德叹了口气道:“好自为之吧。” 随后又对左右两边的文武官道:“世子已经从后面上山了,各位就不要等了。” 没有理会神色各异的官员,庞德骑着马匹转身离开。 左翼,中卫,右翼三千铁衣卫大本营虽然也在芳华城内,但是却不在月牙峰,月牙峰上守护的二千铁衣卫则是真正的“铁衣卫”。 月牙峰,观月台,一身白衣的朱羿静静的盘膝而坐,台下则站着面无表情的诸葛守将。 观月台是月牙峰最高的地方,也是最没有秘密的地方,整个观月台只有一样东西。 赤月石,观月台矗立着一块巨大的赤月石,赤月石乃夏王域特有是石头。 赤月石没有什么大用处,唯一用处就是坚硬,可以说是千年不腐,万年不化。 所以赤月石也大多被用作碑与牌,或者记录东西,而观月台上的赤月石就是一块碑。 看着碑文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朱羿轻抚道:“各位,七年了,朱羿来看你们了,当年要不是你们拼命相救,可能上面就有我的名字了。” “还有二位哥哥,我的命是你们拿命换来的,所以哪怕姨娘再怎么恨我,也是应该的,谁叫我欠你们的了......” 这一坐就是两个时辰,从天色将暗到现在明月高悬,也不知诸葛守将拦了多少批人,才让朱羿可以一个人静坐观月台。 “天色不早了,朱羿今日就先回去歇息,有空再来看大家啊。” 对着那一个个名字,朱羿就像看到一个个倒在他面前的人。 躬身三拜赤月石后,返身下了观月台。 “大哥已经平安到家了,今日可以陪我醉一场了吗?” 诸葛守将看着依旧一脸笑意的朱羿,依稀可见七年前那个,才气冲天惊星辰,文韬武略赛当代的少年郎,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一夜他失去了什么。 “可以” 朱羿一把搂过比自己高一头诸葛守将笑道:“走,本世子已经好久未醉了,今日让彩姨烧几个拿手菜。” 这次诸葛守将没有挣扎,任由朱羿搂着脖子,一路远去。 第十五章 笑到癫狂便是哭 乱仙谷名字起得霸气,其实就是月牙峰内一个葫芦形的小山谷。 山谷不大除了一池清水,也只有二三茅屋,但是此处却是整个月牙峰防守最严密的地方,甚至超过了山中间的明王府。 不远处就驻扎着铁衣卫,这铁衣卫可不同与接自己回城的铁衣卫。 这些铁衣卫皆是从明王域,各地收养的孤儿,一入铁衣卫,终身铁衣卫,哪怕老了也必须在月牙峰养老葬之。 山谷背面则是聚贤楼,说是聚贤楼,其实就是像王连山那样,投靠过来的江湖客住的地方。 毕竟大明域可以说是九域当中收缴秘籍,神兵,机关,异术最多的地方。 所以每年都有许多江湖客心甘情愿入聚贤楼,七年前聚贤楼几乎可以说被屠戮一空,但是七年后,聚贤楼依旧人满为患。 一池清水月下明,一张石桌,几坛小酒,配上三五小菜。 “诸葛大哥,还记得你小时候你不是说要看尽我所看之书吗?那这茅屋中书籍看完了。” 朱羿喝着这彩姨用山泉水自酿的酒,确实好喝,可惜产量太低,老头子都没有喝过几次。 “嗯” “噗”一口酒喷了出来,顾不得心疼连忙道:“我七年前离开,大哥可是没看到五分之一,七年时间就把你以前十几年,都看不完的书都看完了。” “无事,只有看书,只看喜欢看的书。” 这时一位四十岁左右,身穿一身碎花布裙子,一脸笑容的女人端着一盘小菜走了上来。 “彩姨你笑起来好美,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女。” 朱羿连忙接过小菜笑嘻嘻道,可是看着除了笑容满面,没有其他表情也没有说话的彩姨,就会发现彩姨是一个天妒之人。 何为天妒之人,连天都妒忌之人,必有残缺,彩姨就是一位聋哑人。 “那大哥知道为什么这个山谷我会取名乱仙谷吗?” 不知是酒醉人还是人自醉,朱羿明显有些晕乎乎的道。 “帝王册有记载,传说帝王朝未建立时,那时整个天下为武者掌控,人人皆想成神仙人物,为达目的,视世间万物为蝼蚁,损万物根基而利己。 黑暗终有黎明,第一位帝君横空出世,以冠绝天下的修为,独身一人,破武神塔,断通天路,血染天地,封为乱仙帝君。” 随着诸葛守将一字一顿的叙述,却让朱羿狂笑起来。 “乱仙帝君与千万人为敌,也可以一己之力破了乱世,更何况拥有大明广阔疆土,千万子民的本世子。 这便是我十岁时取名乱仙谷的意思,现在看来可笑至极不是吗?” 笑到癫狂便是哭,哭到极致也是笑。 这一夜酒喝了多少已经无人知晓,也许喝了很多,也许只有一杯。 夜寒,一身花布裙子的彩姨一个人坐在池水边,静静的看着池水发呆,一道人影缓缓从山谷走了进来,身影不高还有些微胖,如果不是那脸上一道从眼袋到下巴的伤疤,和一普通富家翁差别不大。 夜半时分,可以随意进入防守严密的乱仙谷,此人便是大明域第一人“冥王”朱昌。 “那小子睡了,回来也不知道先看看老子,看那醉成和死狗的样子,真丢我朱家人。”站着茅屋前透过窗户,看着四仰八叉的朱羿笑道。 一道冷冷的目光看来,让站着窗口前的朱昌,尴尬的转回身,对着池水边的彩姨笑道:“哎呀,我就是吃饱了转转,顺便看看这小子,没事我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快步出了山谷,留下依旧看着池水发呆的彩姨。 ............................ “咕咕” 一声布谷鸟的叫声,让躺在床上的朱羿伸了个懒腰,在剑山七年还从来没有听到过鸟叫,每天不是狼啸便是鹰鸣。 洗漱完毕,换上一套干净的白衣,推门而出。 门外旭日初升,看着空荡荡的山谷,朱羿哼着不着调的词,朝着明王府而去。 明王府前,朱羿看着挡着自己的二人,有些无奈道:“我说了这是我家,难道我回我家还需要验明吗?” “明王有令,早膳时间不见任何人,公子请早膳后再来。” 看着二张面无表情的脸,朱羿又好气又好笑道:“不是公子是世子,早膳不来,难道还等吃完了才来吗?” 此话一出,守门二人脸色一变道:“大胆,明王只有一位郡主何来世子。” 摸了摸鼻子,朱羿有些牙疼,上至百官下至路边摊都知道自己回来了,自家护卫居然有我这个人都不知道,这对内保密也太好了吧。 同时明王府内,一脸得意的朱昌对着旁边一个老人道:“明叔,门口那二人,确定不会认出那小子吧。” “放心吧,老奴办事您放心。” “那就好,让你小子回来不看老子,现在吃瘪了。” 门外朱羿站了一会,摇头笑道:“还是那臭不要脸的风格。” 这时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女孩从门内跑了出来,看着站在门口的朱羿,奶声奶气道:“你是谁,为什么站在我家门口。” 看着这面目依稀熟悉的小女孩,朱羿眼神闪过复杂,随后笑道:“我是谁吗?额,这么说吧,我是除了你父亲,就是你最亲的男人。” 这话一说,原本还蹦蹦跳跳的小女孩突然直勾勾的看着朱羿,把朱羿看的发毛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哭声传了出来。 “娘......娘亲,爹爹......骗......骗人,说了......了......不要......铃儿......嫁......嫁人,可......可是......夫君......都......找上......来了,虽然挺......好看......的,可是......铃儿......不......不想......嫁人......” 朱羿整个人都傻掉了,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小丫头,还有那护卫们一双看人渣的表情,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铃儿乖,我是你朱羿哥哥,小时候还抱着你啊,记得吗?” “朱羿哥哥,你是朱羿哥哥,你真的不是夫君。”小丫头双眼通红道。 “当然,而且谁都不可以逼铃儿嫁人,老头子说的都不算。”朱羿一脸认真道。 原本还满脸泪水的小丫头一下破涕为笑,怯生生的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草绳编的小兔子递了过来。 “这是铃儿自己编的,送给朱羿哥哥的礼物。” 看着这个草兔子,朱羿脸红了,自己居然没有准备礼物,全身上下除了腰间的绣剑,啥也没有,随手从头上扯下三根头发,递了过去笑道。 “那个铃儿,朱羿哥哥没有带礼物,这是三根头发,以后铃儿可以用三根头发让哥哥做三件事,怎么样啊。” 其实朱羿自己都没有想到,当礼物送出去的头发,以后到底意味着什么。 “嗯嗯,朱羿哥哥我们一起吃早饭吧。” 看着对着自己伸出的小手,朱羿笑了。 这一次护卫没有在阻拦,显然也得到了谁的通知了。 “朱羿哥哥,你果然和铃儿一样好看啊。” “哈哈,没有没有,铃儿更加好看。” 第十六章 昆仑榜单天下闻 一入院子,朱羿便看见一位衣着华贵,容貌端庄的妇人站在门口。 看见妇人,铃儿便飞奔过去道:“娘亲,娘亲,这就是羿哥哥,我有哥哥了。” 看着欢呼雀跃的铃儿,妇人心一痛,傻孩子你知道吗?如果不是眼前这个人,你会有两个亲哥哥啊。 “姨娘好” 看着眼前的女人,朱羿心情十分复杂,小时候这女人对自己很好,凡是有好东西吃,最大的一份永远是自己的,而自己也一直将她视为亲身母亲对待。 直到那一夜...... “羿儿回来了,早膳已经上了,就等你了。” 看着眼前已经一表人才的朱羿,妇人心又隐隐作痛,我孩子如果还活着应该也这么大了,也许孙子都抱上了。 “嗯嗯,好久没吃过府里的早膳,现在想想口水都出来了。” 仿佛馋极了一般,朱羿穿过妇人走了进去,但是谁又注意到那眼里的寂寞,我死他们能活吗? 既不能,那么我便要带着他们活下去,我的命是他们用命换回来的,那么我的命除了他们谁都收不走。 天行否? 天不行。 一张上好梨花木的桌子上,上面摆放着一盘盘精致的餐点,量虽不多但是种类繁多。 桌子只坐了二人,朱羿和朱昌父子二人,姨娘和铃儿根本没有上桌,看样子早就吩咐好了。 一块上好的桂花糕入口,朱羿满足的摸了摸肚子,对着一直到现在没有说话的朱昌道:“老头子你装什么深沉,有事就说事,再这样我就闪了。” “臭小子,往哪里闪,剑山闪了七年还不够啊,快吃,吃饱了有事跟你说。”朱昌一拍桌子道。 朱羿看着面色明显有变化的朱昌,哪里还吃得下,筷子一扔苦笑道:“快说吧,不然我吃不下,老感觉这和断头饭差不多。” 朱昌看着眼前和自己一样高的朱羿,有些欣慰道:“落霞镇那处戏演的不错,老常已经向我告罪了。” “不亏为上将军,拿得起放得下,我不在几年像常卫青那样尾巴翘起来的人多吗?” 朱羿毫无得意感,以前可以被自己任意拿捏的人都如此,其他人好到哪里去了。 朱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笑了笑道:“听说你放言要将落霞镇变为城。” “是的,好好一个沙化之地,居然变成一个三不管地带,甚至一镇之长连官服都没有,是我大明域缺一套衣服钱吗?芳华城以内连村长都有一套五品青衣雀纹服吧。” 朱羿将落霞城一直不好说的话,说了出来,镇长镇守按官位,可穿四品绿衣云鸽服和犀牛服,可是沙化之地的镇村却是一直不被芳华城所接受,导致吏部连名册都没有上。 “那你知道你如此做会分走多少人的蛋糕吗?”朱昌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桌子道。 “那又如何?”朱羿有些满不在乎道。 确实,只要大明域是我朱家的,建一座城又如何。 “你只是世子,如果你是明王那么一切就简单太多了,根本不会有人敢使绊子。” 一听这话,朱羿唰一下就站了起来。 “老头子,你什么意思。” 朱昌也大笑起来道:“字面意思,我接你出山是玩的吗?这明王之位你何时接替。” 朱羿沉默了,自己出山时就猜到了,看着眼前明显渐渐发福的男人,和那头上依稀可辨的花白,再也不是那个率领三军横穿混乱止域“冥王”了。 “咳咳,我这个“冥王”老了,而你这个新“冥王”也该接替了。” 一边说着朱昌居然轻微咳嗽起来,朱羿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其实一直背负的太多,太多的杀戮太多的冤魂,甚至传言三个儿子都是被他牵连。 “我想见见师傅。” “玄承已经走了。” 朱羿拿着的筷子“啪”的一声捏断,一字一字问道:“那老阴货怎么会死。” 看着断成两截的筷子,朱昌有些好笑道:“你想什么了,玄承只是出去走走,走了快三年了,也不知在哪里逍遥了。” 在一片飞沙漫天之地,一名道人打扮的人一声喷嚏打出,有些奇怪的揉了揉鼻子接着喊道:“上知天上几千年,下算人间古今事。” 有些无语的看着一脸笑意的老头子。朱羿叹了口气道:“容我考虑几天吧。” 说完转身离开了。 明王看着空荡荡的大厅,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明叔,那小子出去了吗?” 一身普通布衣的老人出现在门口点了点头,看见老人点头,朱昌连忙抓起一块糕点塞进嘴巴,呜呜笑道:“怎么样,我演技不错吧,臭小子跟我斗还嫩着点,一会去吧“千面人”在找来,将我白头发多做一些。”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 出了明王府,朱羿步伐有些承重,不知不觉就便走出了月牙峰,看着繁华街道,一个个为了生计而忙碌奔波的人,朱羿突然笑了。 好好的明王送到手上都不要,是不是傻啊,既不用手足相残,也不用勾心斗角,其余八域世子怕不是羡慕到死,不过还有些事要处理啊。 锦绣街,听名字一定以为这是一条繁花似锦的街道,其实它却是芳华城里最穷最破最复杂的街道,几乎全是三教九流都齐了。 “万物皆有价” 很简单的名字,却又不同寻常的当铺。 万物皆有价,那么万物皆可当。 今日当铺来了位白衣少年,看着这小小的当铺,以及这厚厚的灰尘,白衣少年敲了敲柜台。 “多年未见,方掌柜可好啊。” 柜台下抬起一张胡子拉碴,馒头乱发的男人,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奇怪问道:“敢问阁下,我们认识吗?” “怎么会不认识啊,你这里以前是多么忙碌多么辛苦,如果不是我你有这么清闲的日子。” 看着笑嘻嘻的白衣少年,柜台里的方木猛地一惊,差点忍不住给那笑嘻嘻的脸上一拳,是朱羿,这家伙回来了。 方木原本是芳华城土生土长的人,不过家里穷从小就会偷鸡摸狗,直到有一天遇到一位书生打扮的人,说他天赋异禀,要收他做弟子,在白花花银子勾引下,自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拜师后才知道眼前这个人,居然是天下三山昆仑山行走,当时本以为自己可以仗剑天下当个大侠,但是没想到昆仑山行走和一般收徒不一样。 昆仑山行走只会收一个弟子称为衣钵传人,其余皆是外门弟子,而外门弟子的任务就是收集情报,收集一切有用没用的情报,然后传回昆仑山。 按理说昆仑山收集如此多情报,天下诸王不会容它。 但是昆仑山不一样,昆仑山不光收集情报,而且还制作各种排名榜单,最出名的便是三榜。 乾坤榜分为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 三十六天罡榜,便是武功突破一流境界达到天境便有资格入榜。 七十二地煞榜,便是帝王朝名声最响亮的七十二人,如怀安远此人,不会一点武功,文采也不好,却是天下最出名的商人,也可入榜。 龙凤榜取男女各十名,年纪不可过三十,龙凤榜每一个人都可以算天下最出名的天才,朱羿七年前入榜,七年后同样入榜。 神兵榜取天下最出名的神兵利器百把入榜。 余下还有各种榜单,什么美人榜,公子榜,医仙榜,棋圣榜,妖物榜...... 总之昆仑山就是专门制作各种榜单,天下九域靠着榜单不知发现了多少奇人异士,而且昆仑山从不打听军情一类消息,所以倒也安稳。 而外门弟子方木就靠着昆仑山这个钱主,在芳华城混的风生水起,但是直到有一天遇到了他,还是个半大小子的朱羿几句话就被套出问题。 然后这个“万物皆有价”当铺就被盯上了,每一个到当铺的人都被铁衣卫再问一遍,然后当铺就凉了。 而自己则成了这小子和昆仑山的消息传递点,毕竟昆仑山普通消息还是可以贩卖的,而想要买昆仑山消息,必须找到昆仑山外门弟子,这也是一种保护被发现的外门弟子的手段。 第十七章 浩然君子文人气 “不知何事,让世子殿下一回城就到了我这啊!” 看着一脸对自己不爽的方木,朱羿也觉得挺对不起他的,这么多年被看的严严实实的,估计这么大岁数连女孩子手都没有碰过。 “帮我找个人,找到我还你自由。” 一听此话,方木猛地站起,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朱羿,嘴唇有些哆嗦道:“真的......真的吗?放我离开,不骗我。” “本世子其他不好说,但是说话还是算话的。” 朱羿的话让方木眼前一亮,连忙扯了扯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道:“那不知道,世子殿下找谁。” “剑山行走,楚狂生。” 原本正在理自己头发道方木动作一僵。 “找不到,此等人物是我们昆仑山关注的重点,可是自从下了剑山就没了踪影。” 望着又坐回椅子上,翻着死鱼眼看自己的方木,朱羿有些火大,一把扯了过来,恶狠狠道:“本世子不是和你商议的,找也得找,不找也得找。” “怎么可能不找,关键是根本毫无踪影,无迹可寻怎么找。”方木看着近在咫尺的朱羿,摊了摊手无奈道。 “线索我和你说,但是你们昆仑山找到必须马上通知我,不然本世子杀了你们在大明域的所有外门弟子。” 看着明显有些偏执的朱羿,方木咽了咽口水道:“我会和山门沟通一下,明天再给世子你答复可以吗?” “可以,但是我已经吩咐了东西厂去找,如果他们找到,说明你们昆仑山不过如此,那本世子也没有留你的必要了。” 朱羿一脸邪笑,让方木打了个冷颤,连忙道:“我现在就去问,世子稍作休息。” 看着转身去了里屋的方木,朱羿笑了笑,准备找个地方坐坐,可是看着到处的灰尘,又看了看自己一身白衣,其实站着挺好的。 盏茶功夫,一身乱糟糟的方木从里屋走了出来,看见朱羿连忙笑道:“同意了,只要世子提供消息有用,一发现人,第一时间通知世子。” “好,三天前楚狂生在沙化之地落霞镇东北方三十里,遭遇不明人士袭击,可能身中剧毒,下落不明。”朱羿有些沉重道。 但是这话却让方木一惊,楚狂生可是剑山行走,武功极有可能已入踏天境,那样至少也是乾榜前十,居然身中剧毒。 “如果属实,那么楚前辈很可能还在沙化之地。” 朱羿轻呵一声道:“只要没有死,那么绝不会在沙化之地,这老家伙哪怕是爬,也必定会去喝酒听戏。” 方木满是怀疑的看着朱羿,还有爬也要去喝酒听戏的人吗? “等你消息。” 掸了掸白衣走了出去,朱羿心里自嘲一笑,普天之下应该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那老家伙了,只要没死的话,我就不会猜错。 出了锦绣街朱羿瞥了眼后面,嘴角边露出一丝笑意,没想到在芳华城还有人盯自己梢,胆子可真不小啊。 仿若无事般顺着街道乱转,芳华城很大,三百万常驻人口再加上来往商客近三百五万之巨,整个芳华城占地方圆七十里,从城东到城西走路,普通人一天都走不到。 走了不过小半个时辰,朱羿感觉后面盯梢的人已经不在了,嘴角一笑暗道:“正主来了。” 果然前面直直走来三人,三人岁数皆不大。 一人在前一身绫罗华服,二人在后身穿明显低一档次的绸缎,但也都是普通人穿不起的。 “世子殿下,在下汤勿扬,冒昧打扰请海涵。” 领头人一见朱羿直接低头行礼,后二人同样则施鞠躬礼。 这让朱羿有些玩味笑了笑,行礼之法帝王朝分为三种。 第一种就是跪拜礼,所有平民皆是用此礼。 第二张则是鞠躬礼,这是一般有些地位人用此礼。 第三种就是点头礼,这就有讲究了,一般都是身份相等之人用此礼。 而这个汤勿扬既然点名了我世子身份还是行点头,那就有些意思了。 “五院弟子。” 朱羿一句话让汤勿扬一愣,随即笑道:“果然不亏为登上龙榜的世子殿下,小生不才“浩然书院”弟子,这二位乃书院观读弟子叶源和柳春东。” 果然如此,不知五院哪位名家曾说过,浩然君子文人气,不拜王侯不拜卿。 所以五院真正弟子,除了对地煞榜人物施个鞠躬礼,其他人就不要想了。 “浩然书院不是在夏王域吗?怎么来我芳华城了。”既然知道这个秉性,朱羿倒也无所谓。 汤勿扬随手拔出插在腰间的扇子,“唰”的打开轻摇道:“世子不知吗?美人榜第五的纳兰小姐,今日于春月湖以琴会友。” 这话听得朱羿一头雾水,美人榜是什么?以琴会友?找我干吗? “这和本世子没有关系吧。” 汤勿扬摇扇子手一抖,看着一脸不解的朱羿,有些试探问道:“听家叔说,明王有意将纳兰小姐许配给世子了。” 朱羿一愣抬头看着眼前汤勿扬,表情僵硬道:“家叔是?” “芳华城城主,汤为何正是家叔。” 真的? 这是朱羿第一反应,自己太清楚老头子的脾气了,既然连城主都传了出来,那么必定是他开了口。 咬了咬牙朱羿恨恨道:“那你们是什么意思。” 看着明显变了脸色的朱羿,汤勿扬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笑道:“既然已经许给世子殿下,哪里容得他人窥视,但是以琴会友是纳兰小姐很久前就定下的,所以......” “所以你想让本世子去搅局吗?呵呵,本世子有些搞不懂你了,你到底是真想本世子娶她,还是不想本世子娶她。” 朱羿呵呵一笑,确实有些搞不懂这个汤勿扬。 “怎么会了,我肯定希望世子殿下娶纳兰小姐,只有世子殿下才配纳兰小姐。”汤勿扬连忙道。 “啪啪” 朱羿轻轻拍了下手,很快一个血淋淋的麻袋被一个路人扔到汤勿扬脚下。 “本世子懒得管这些闲事,这是你派的人,自己带回去。看你是浩然书院弟子,再给你叔一个面子,滚。” 看着脸色一阵紫一阵红的汤勿扬,朱羿转身就朝着月牙峰跑去,自己要找老头子说清楚,不然哪一天回家多了一堆妻妾就好玩了。 “汤少爷,这......这是那个......小二......”汤勿扬后面叶源脸色发白,指着麻袋哆哆嗦嗦道。 汤勿扬脸色十分难看,双手紧紧攥住,看着远去的朱羿低声道:“朱羿,山上待了七年,你还是那个你吗?” “走”汤勿扬转身就准备离开。 可是一个路上拦住三人道:“世子殿下让三位带的东西不要忘了,世子说了如果各位忘了,那就将各位一起打包送回去。” 看着眼前的路人,汤勿扬咬牙道:“带走。” 身后叶源和柳春东互相看了看,顾不得一身绸缎,满脸苍白的抬起那满是血迹的麻袋,仓皇追了上去。 第十八章 一年之约我为王 月牙峰,一身白衣的朱羿,一路上骂骂咧咧直冲而上。 转眼工夫朱羿便已经再次来到明王府前,这一次护卫也没有阻拦,穿厅过院便来到了明月阁。 明月阁在王府最里面,是一个百米见方的湖泊上建造的阁楼,阁楼共三层,里面全是历代明王收藏的,各种奇珍异宝。 明王朱昌无事时,最喜欢便是坐在明月阁前垂钓湖中鱼,所以熟悉本性的朱羿直接来到了明月阁,而明王府内护卫也都认识这个明王唯一世子殿下,所以既没有阻拦也没有通报。 有时候突然的袭击最容易发现一些秘密,就像现在。 八目相对,朱羿现在恨不得,一剑将眼前这个大口喝酒的老头子刺个窟窿, “哎呦,才几个时辰我们的明王都老了这么多,要是我晚回来个三五天,是不是要直接披麻戴孝了啊。” 看着一脸冷笑的朱羿,朱昌心里骂娘了,早上多好的计谋,这才多久就穿帮了。 如果明王朱昌知道,就是因为芳华城里一个多嘴的汤勿扬,就让下月牙峰半天的朱羿返了回来,一定让铁衣卫将他拨皮抽骨。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朱昌一脸无辜道:“怎么会了,我就是无事,想提前试试老了的感觉。” 朱羿一脸笑意的逐步走了过来,看着那多了太多的白头发,轻轻一扯,一根白头发就在手中,然后对着一直站在明王旁边的面具人笑道:“你做的,手艺不错。” “咕噜”一声,面具人咽了一口唾沫,干涩道:“小人夜幻羽参见世子殿下,这是.....这是小人做的。” “不错,来照这个样子给我把满头全换上。”朱羿一屁股坐在朱昌旁边道。 夜幻羽整个人都僵了,看了眼从世子出来就一直看天的明总管,好像天上有什么花一样。 还有坐的笔直笔直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湖泊的明王,夜幻羽心里骂娘了,这都什么人啊,现在自己怎么敢伸手啊,冷汗一滴滴的顺着面具滴了下来。 “怎么不动啊,是不是看不起本世子。”朱羿轻轻扯着手上的白发冷笑道。 “噗通” 夜幻羽直接跪在地上,对着朱羿道:“世子殿下,我就是个手艺人啊。” 旁边的朱昌终于沉不住气了,对着旁边明叔使了个眼色。 明叔心领神会连忙弯腰道:“王爷,世子老奴就先下去了。” 说着带着夜明羽就连忙退了下去。 只剩下朱羿朱昌父子二人时,朱羿开口了。 “老头子明王位子我肯定接替的,但是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你就不要耍那些可笑的手段了。” 朱昌沉默了一会,轻叹了口气道:“我真的心累了,三个儿子就剩你一个了,而你和蓉儿的事我都知道,但是我能怎么办,我真的累了,你比我聪明比我年轻,所以我想撂担子了。” 听着老头子的话,朱羿站了起来,对坐着的明王伸出手道:“老头子位子我坐定了,你不想让都不行,但是我还想看看这广阔的帝王朝,所以我要一年时间,一年后的今天便是你退位之时。” 看了眼一脸笑意,却满眼执着的朱羿,明王一把握住朱羿的手笑道:“好,老子我在替你坐镇一年。” 一老一少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 “对了,臭小子你现在跑回来干嘛?” 一句话就将眼前融洽的气氛完全打破,原本握住的手被猛地甩开。 然后朱羿一把扯过老头子衣服,恶狠狠道:“你不提我差点忘了,芳华城里那个什么纳兰小姐什么意思。” “你知道了,我还准备给你个惊喜了,怎么样,是不是要相貌有相貌,要文采有文采,当我知道有这才女,第一时间就给你留下了,怎么样。” 看着洋洋得意的朱昌,朱羿差点忍不住给他一拳,忍住心里冲动道:“立刻给我退了,还有不要在给我乱来,不然信不信我出去就不回来了,我可不想一回家就有一大堆不认识的夫人。” “退,怎么可能,本明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最多以后不给你纳妾,但这一个你自己看着办。” 额头青筋直跳,朱羿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自己老头子气成这样,看着一脸无赖的老头子,压了压心里火气,松开了手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行,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那这个你准备怎么办,准备娶了吗?什么时候,父王来准备怎样。” 看着一脸兴奋的老头子,朱羿懒得搭理,转身朝外面走去。 朱羿前脚刚走,已经离开的明叔就回来了,对着坐着的明王道:“世子答应了吗?” “答应了,但是却是一年之约。” “世子为什么要一年啊。” 朱昌看着天空悠然道:“这小子心挺大,想看看这帝王朝的三山五院九大域。” 此话一出,明叔一惊道:“怎么可能,外面想杀世子的如过江之卿不知凡几,这...这简直是....” “不知死活对吗?但是我答应了。”朱昌笑了起来。 越笑越大声,越笑越杀气凌然道:“堂堂明王域还护不住一个世子吗?既然那臭小子有胆做饵,那么我朱昌就有本事握刀,“血月”之变我倒要看看还有多少人躲了起来,我上千将士的性命我要百倍还之。” 明叔看着笑声张狂的朱昌,自己的心仿佛燃烧了起来,就像看到了二十年前,杀的混乱止域为之丧胆的“冥王”回来了。 出了明王府,朱羿便对着空荡荡的四周喊道:“通知铁衣卫右翼千夫长章柯,率铁衣卫将春月湖围起来,许出不许进。” 四周无声,就像对空气说话一样,但朱羿却笑了,此时无声胜有声。 都统府,很平常的名字芳华城里都有七座之多,但是在月牙峰的都统府只有一座,便是明王朱昌义子铁衣卫统领诸葛守将。 府内院子,诸葛守将赤露上身,露出一身古铜色肌肉以及上面的满身伤痕。 一杆通体乌黑长枪,或挑或刺或扫如同一条黑龙在咆哮,劲风扑面煞气逼人,令人窒息。 “啪啪,大哥好枪法啊,就凭这一杆黑龙枪,哪怕一流高手又能挡几枪。”一身白衣朱羿靠着门口拍掌笑道。 看到朱羿,诸葛守将微微一笑,随手拿起衣服披上道:“世子有事。” “当然,走本世子请你听曲。”朱羿嘿嘿一笑道。 “听曲?不了,我还要习武了。”诸葛守将毫不犹豫拒绝了。 朱羿连忙拉住诸葛守将笑道:“别啊大哥,就当陪我啊。” 看着死死扯住自己衣服的朱羿,诸葛守将无奈点了点头。 看诸葛守将同意了,朱羿连忙道:“那走先去望月楼吃点东西,饿死了。” “世子未同王爷一起用膳。”看着早就过了饭点,诸葛守将有些奇怪道。 “别提老头子,还一起吃饭,看就饱了。对了,大哥知道纳兰小姐吗?”朱羿有些郁闷道。 诸葛守将手一抖然后平静道:“知道,王爷许配给世子的。” 朱羿有些自嘲道:“看样子都知道,就我自己不知,算了算了。吃饱了再去瞅瞅什么到底样子。” “是去那里听曲。” “那大哥以为了,本世子也没有那么闲去听曲,好了没有,该走了。”朱羿看着准备妥当的诸葛守将催促道。 “嗯” 第十九章 望月楼内听传闻 望月楼是芳华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而且关键离月牙峰近。 此时二楼窗台边,一身白衣朱羿一身黑服的诸葛守将正在吃饭,毕竟过了时辰,所以此时望月楼人数不多。 古人云君子食而不语,但显然朱羿不是君子。 “这望月楼菜和以前不怎么一样了,厨子换了吗?” “听说老厨子岁数大了,现在是其徒弟。” “怪不得味道不怎么样,大哥也吃啊,你说......” 朱羿一边下筷如飞,一边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对面诸葛守将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时而回应几句。 这时不远处几人的谈话却让朱羿安静了下来。 “听说了吗?春月湖被铁衣卫围起来了,只许出不许进。” “我也听说了,现在好多文人雅士都聚集在春月湖边,说要找世子讨个说法。” “讨说法,他们敢吗?听说没有,铁衣卫刚刚围起来时,就有人去找城主,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了,难道还抓起来了。” “那倒没有,但是城主却装病不见客,然后又去找城牧,结果连门都进不去。” “哈哈,本该如此,整个芳华城谁不知,纳兰小姐已经许给世子了,这些所谓的文人骚客还想去做什么呢?” “世子这事做的霸气,男人就该如此,你们知道世子这个人吗?” “没见过,但是听闻身高八尺,虎头燕颔,威风凛凛煞气逼人。” 一直听着谈话的朱羿有些无语道摸了摸脸颊,我有这么威武吗? 对面诸葛守将也笑而不语。 “肯定如此,就昨天世子刚刚进城,就把于都统的一什手下,从东门拖回月牙峰,听说白骨都拖出来了,一夜都没有撑过去,全死了。” “为什么啊!” “还不是因为仗势欺人,打着世子名号,要拆城东门外卖凉茶摊子,被撞个正着。” “该死,世子乃我大明域下一位王爷,怎可如此诋毁。” “对极,传闻这位世子殿下还登上了,传说中天下三山的昆仑山龙榜上。” “真的,男儿就当如此。”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都有些热血沸腾了,还吃什么饭,走一起去春月湖候着,看看世子殿下去。” 看着饭都没吃完就离开的几人,朱羿有些苦笑道。 “我敢打赌,肯定有老头子派人在放风声,不然怎么会人尽皆知?” 诸葛守将轻笑道:“王爷也是为了世子好。” “好什么好,老头子现在开始就造势,这让我如何去当个纨绔子弟,等一会我怎么进去。” 朱羿有些头痛的揉了揉额头,这老头子尽给自己找事,原本很容易解决的事婚事,现在怎么办。 看了眼眼前的诸葛守将,朱羿眼珠子一转,笑道:“大哥有些事可能需要你配合一下。” 诸葛守将突然感到一股恶寒,看着朱羿一眼戒备道:“何事?” 朱羿没有回答,只是呵呵一笑:“见机行事。” 春月湖水云间,是一座依湖而建的二层阁楼,虽然只有二层但是占地却是极广。 一楼为普通客桌散客,二楼是各个厢间,中央则是一处楼台。 此时楼台上一女子抚琴静坐,旁边清烟徐徐,女子一身红纱面带纱巾,果然不愧为美人榜第五。 真是:轻纱薄雾隐冰肌,素手抚琴显玉骨。 其实此时坐落楼台的纳兰静语很是奇怪,自己三年前名声初显时便言:“三年后四月十四,春月湖上琴会友。” 但是此时整个水云间的人简直屈指可数,而且人明显越来越少。 “小莲,看一下怎么回事?” 随着一道轻柔声传出,楼台下走上一位丫鬟附身耳边轻道:“明王世子回来了,下令铁衣卫封锁春月湖,只许出不许进,所以......” “所以这些人怕惹麻烦,都退了出去。”纳兰静语声音明显有些生气道。 丫鬟沉默不语,纳兰静语挥了挥手让她下去,然后接着心平气和的抚琴静坐。 天色渐晚,芳华城大户人家已经有人点起油灯,沿着春月湖一高一低二道人影缓缓而来,正是朱羿和诸葛守将二人。 近水云间时,看着围着水泄不通的人群,朱羿有些自嘲道:“这些人真多啊,大哥你说这些人里有几人是来找茬,又有几人是来看本世子的了。” “不知” “唉”一声轻叹,朱羿蹲在湖边看着人群道:“大哥,找一船家吧,我就从这里过去。” 诸葛守将一愣道:“王爷特意给世子安排的造势,世子就准备绕过。” “不然嘞,我不喜欢这种,而且未知因素过多。”朱羿撇了撇嘴道。 但是有时候事情,不是你不想就可以的。 人群中汤勿扬带着叶源和柳春东正在四处交谈,身为五院弟子不管在哪都是人群中焦点,这个不容置疑。 正在和人交谈的汤勿扬,突然被后面的柳春东附身耳边道:“勿扬兄,你看右手边大树下哪位是不是世子殿下。” 一听这话汤勿扬连忙回头,刚好和朱羿看过来的眼神相碰,汤勿扬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指着朱羿道:“各位,你们一直翘首以盼的世子殿下已经来了。” 人群中瞬间混乱,顺着汤勿扬手指,直接朝着诸葛守将涌去,没错就是诸葛守将,显然诸葛守将更加符合这些人心里的形象。 “哈哈,大哥看样子你更加受欢迎啊?”看着手足无措的诸葛守将,朱羿直接笑弯了腰。 看着涌来的人群,诸葛守将脸色有些涨红,如果是敌军,可能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是对这些文弱书生,能怎么办? 汤勿扬也有些傻眼,看着涌错了的人群,正准备开口。 “铁衣卫何在,给本世子拦住他们。” 朱羿一声历喝,一阵马蹄声便传来,一身黑甲章柯带着一百铁衣卫眨眼间便堵在朱羿和诸葛守将前面。 看着一个个手握百锻刀的铁衣卫,拥挤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朱羿穿过铁衣卫包围,出现在人群前,看着议论纷纷的人群笑道:“我就是明王世子朱羿,怎么?听说这里很多人对我不满,站出来让我看看。” 此话一出人群里很多人瞬间涨红了脸,可是看着那一把把抽出一点的百锻刀,居然没有一个敢站出来。 朱羿看着吵着热闹,却一个不敢站出来人群,心里暗道:果然书生造反,十年不成。 “各位都很聪明,没有一人站出来啊,不然此处怕已经血流成河了。” 听着朱羿既嘲讽又感慨的话,人群没有一人敢说话,更多的人却低下了头。 “既然如此各位散了吧,聪明人说聪明话,本世子乃大明域人,我大明域还没有把自己女人,送给别的男人围观的习俗,各位想看也要等本世子休了她再说。” 人群轰然叫好道:“世子殿下说的有理,我大明域没有这个习俗。” “我来这里原本就不是以琴会友,我是来骂人的。” “我们几人也只是想看看世子殿下的。” “''......” 随着越来越多人群倒向朱羿,人群里很多人已经悄然退去。 “章柯” “属下在” 将那三人一人割下一只耳朵,然后告诉他们:“可一可二不可再三,下一次就不用走了。” 人群中汤勿扬看着指着自己三人的朱羿,脸色大变,拉着身后二人转身便走,但是走的了吗? 随着人群散去一些,余下之人主动让开一条道路,朱羿笑了笑,顺着人群中道路朝着水月间而去,身后则跟着诸葛守将。 穿过人群朱羿突然回头对着人群笑道:“看清楚本世子没那么高,也没那么壮,更没有那么煞气威武。” 人群中轰然大笑起来。 第二十章 这荔枝真甜 水云间门口,一位年逾半百一脸和气的男人早就恭候多时了。 一见朱羿和诸葛守将连忙笑着迎接道:“昨夜梦见云龙落,今日方知世子来。鄙人水云间老板郑路,世子今日能来,我水云间真是蓬荜生辉啊。”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一千铁衣卫早就将老板准备许久的筹划打乱,但是老板依旧满脸笑意,果然生意人八面玲珑。 “郑老板今日真是搅黄了你的生意,不过本世子也不是不讲理之人,一会将你今日所有准备的菜肴酒水,全部送到铁衣卫营地,本世子买单。” 原本就笑容满面的郑路此时步伐轻松许多,自从得知纳兰小姐准备在水云间准备琴会,郑路那是高兴地连夜前往各地准备菜肴酒水,花费大量人力物力。 但是得知世子回城消息,郑路那是吃不饱睡不好,就怕准备许久的琴会取消,就在今日万事俱备之时,以为松了口气时,一千铁衣卫围住水云间。 当时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是能怎么办,还不是要笑面对人,现在全送去铁衣卫营地,郑路已经不指望赚钱,哪怕亏一点也无所谓。 “世子殿下,现在水云间只有一些散客没有走,不知世子殿下.......” 朱羿来了点兴趣,都知道自己堵住了水月间,还有人敢待在这里,那就有趣了,不过吗? “给我准备个大厢间,叫纳兰静语去我厢间弹琴。” 领路的郑路脚步一顿,随后连忙应道:“小人这就通知纳兰小姐。” 大厅内一位白衣少年,浑身酒气的趴在桌子上,双眼迷离的看着楼台上的纳兰静语,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了你找遍了大半个帝王朝,等我找到你时你却已经许给他人。” 二楼一间厢房一位锦服男手握纸扇,看着纳兰静语道:“可惜可惜,如此美人却被朱羿那家伙抢了先,不然我李维和必要摘了这个果子。” 同时楼台上同一个丫鬟来到纳兰静语耳边道:“世子殿下来了,让纳兰小姐去天字厢房抚琴。” 纳兰静语噗呲一声轻笑道:“既然世子相邀,那我静语自当遵从。” 说完纳兰静语站了起来,看着零零散散几个人的大厅,和唯一一间有人的厢房俯身一拜轻声道:“小女子纳兰静语向各位陪个罪,因为小女子个人原因,今日琴会取消。” 此言一出大厅里面人都露出遗憾表情,但是没有人敢闹事,什么情况大家皆知晓,而且此时留下来到人都是真正的琴友知音,随着第一个人站起弯腰道别离去,其余之人也皆一一散去。 此时大厅里面只剩唯一一位白衣少年,看着朝着最大厢间走去的纳兰静语,眼中闪过决然,提前桌上一壶酒狠狠灌了一口,跌跌撞撞朝着厢房而去。 楼上李维和看着白衣少年,轻笑道:“有趣有趣,薛元陪我去看看。” “嗯嗯”李维和身后站起一位身高有近九尺的彪形大汉,手中还抓住一只猪蹄,油水顺着嘴角流出。 李维看着摇了摇头,顺手从怀里掏出一块锦缎递了过去道:“好好擦干净,可不要丢了我大唐域的脸。” 薛元接过锦缎随便擦了擦,傻笑着跟了上去。 天字厢间,朱羿半躺在椅子上,诸葛守将笔直站在旁边,一脸凝重的看着手上东西,从颤抖的双手还以为拿着什么重要东西,其实就是一颗荔枝。 旁边的朱羿看着颤抖双手剥荔枝的诸葛守将,有些打趣道:“不是吧大哥,你从小到大拿枪都没有看你抖得那么厉害。” “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记住我刚刚说的话,一定要配和好啊。” “噗嗤”一声,一个好好的荔枝被诸葛守将一不小心捏碎了,也让朱羿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大哥不是怕剥荔枝啊!多大点事呀,事情成了,我把彩姨酿的酒给你偷几坛。” 诸葛守将根本没有理朱羿,脸色铁青的又拿起一颗荔枝,仿佛和荔枝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咚咚” 一阵敲门声从门口传来,朱羿一笑道:“来了。” 果然一声柔和的声音道:“世子殿下,纳兰静语到了。” “进来” 随着咯吱的推门声,怀抱竖琴的纳兰静语推门而入,也让朱羿眼前一亮,暗道:果然不愧为天下闻名的美人,水沉为骨玉为肌。 纳兰静语看着眼前这个恶名在外的世子殿下,长相虽好,抵不过一身罪孽。 “不知世子殿下想听何曲。” 朱羿没有回答她,反而对这旁边的诸葛守将勾了勾手指。 然后在纳兰静语一脸不可置信中,英气非凡的诸葛守将,把手中剥好的荔枝塞进了朱羿嘴里。 “诸葛哥哥剥的荔枝就是甜。” 这话一出口朱羿自己都打了个冷颤,更不要说诸葛守将和纳兰静语了,看着目瞪口呆的纳兰静语,朱羿微微一笑道:“诸葛哥哥想听什么呢?” “将军令” 朱羿一愣随即对着纳兰静语道:“听见没有,将军令。” “好......好的。” 看着手足无措的纳兰静语,朱羿笑了,明日这个纳兰静语肯定会找老头子的,自己在推波助澜,那样事情就解决了。 走道上,跌跌撞撞的少年,突然听到一阵琴音,整个人一下怔住喃喃道:“怎么会这样,这曲杂乱而无章,既无曲意更无曲魂,里面......里面发生了什么。” 听着这好毫无意境的琴声,朱羿笑了,心境要乱到何种地步才会如此? 汗水顺着纳兰静语如羊脂玉般的肌肤渗出,别人都感觉到心乱了,更何况自己,但是越想心平气和越难以自制,心里的烦躁恨不得将琴弦扯断。 “嘭”“嘣” 随着撞门声,琴弦也顺势而断,看着这突然闯进来的人,朱羿眼神冷了下来,有些事两个人之间叫秘密,人多了的话那就是谣言。 “杀了他” 诸葛守将人随声动,手掌如刀朝着摔倒在地的少年斩去,一片阴影出现在门口。 “砰”二道人影互相相撞,诸葛守将退后四步,那道人影居然只退后一步,要知道诸葛守将可是随时可破境入天之人,那么这黑影十有八九已入先天。 诸葛守将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毫不畏惧,立马朝着黑影扑去,黑影显然也被激怒,如同野兽一般一声低吼朝着诸葛守将攻去。 “住手” “停下来” 两道声音同时传出,诸葛守将和黑影硬生生止住了身体。 朱羿心中无名火起,在自己地盘被人硬生生横插一杠,这还得了 抬头看去,一位一身锦服上锈蛟龙,整件衣服全用金丝编制,如果未猜错应该是金蚕丝,相貌方面大耳,让人一看便觉得此人非凡。 “薛元,还不赔罪,世兄真是失礼啊,我这护卫脑子不好,勿怪勿怪。” 世兄?八域主家,怪不得敢在我大明域如此肆无忌惮。 “不知哪域世子,大驾光临我大明域。”朱羿似笑非笑的问道。 “不敢不敢,大唐域李维和拜见世兄。” 大唐域李家? 朱羿心中一动,九域当中大唐域一直以来都是繁荣的,天下第二巨城长安城便在大唐。 尤其当年魏王域勾结蛮夷二族,但是被左右的秦王域和唐王域夹击,魏王域八成疆土被唐王域并吞,所以大唐域也是九域当中地域最广之地。 “那不知世兄来我大明域为何?” “我只是在长安城待烦了,想看看这天下风景,今日得知纳兰小姐在此以琴会友,特意前来观赏一番。”李维和手摇折扇风度翩翩道。 “那真是让世兄失望了。” “怎会呢?能见传闻中的以最小岁数登上龙榜的世兄,岂不快哉。” 看着说话滴水不漏的李维和,朱羿心中有些惊讶,我在山上七年世间竟出此等人物。 “不知世兄为何拦我擒杀这乱闯之人。”朱羿指着趴在地上的少年笑道。 “这观这少年尚小,而且一看就是酒后失魂,救人心切勿怪勿怪。” 李维和连忙笑着赔礼,如果要点面子的人可能会顾忌一下,毕竟岁数小且酒后,但是朱羿不可能退让,一退就真的退了。 “那世兄听过司马遂之乱吗?”朱羿笑着反问道。 这话让李维和的脸色一下就难看起来,还没有说什么,朱羿已经缓缓道来。 第二十一 满城尽带黄金甲 “二百年前,魏王司马家叛乱,被大唐与大秦二王用十天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扫平,大唐独占大魏八成土地,包括大魏王城——平城。 那时大魏王族有一少年名为司马遂,以黄口小儿之龄名震帝王朝,最擅书画和吟诗,而那时唐王恰好也最爱这些,攻陷平城后连夜便将司马遂送回长安城。 据说破晓之时司马遂便已到长安,唐王和手下百官已经等候在长安阙楼上,唐王当众许诺如果司马遂半个时辰画出这长安城最繁华的街道,便免去其死刑。 司马遂当众答应,不到半个时辰便画出名震天下的画作——长安图鉴,唐王大喜不管百官劝阻,执意将司马遂召入府,还言黄口小儿何害之有? 入府后每当空闲,唐王便招司马遂画画作诗好不逍遥,司马遂入宫一年后,一种怪病弥漫长安城,那时长安城人心惶惶,唐王便命人前往天山求药。 但是求药人几乎出城便被刺杀,无可奈何之下唐王派出唐王府第一高手,也是乾榜第四位江流,果然江流出城及其顺利,但是....... 当夜二千死士攻入唐王府,整个唐王府防御形同虚设,那一夜唐王府被屠戮一空,包括唐王在内的各个世子郡主,除了在外游荡的唐王四子李巍逃过一劫。 最关键是一句以血写在唐王府墙上的一句话——黄口小儿有害否?” 朱羿说完看着沉默的李维和笑道:“世兄刚刚那就话,任何域人皆可说,唯独你大唐李家说不得。” “世兄说的好,是维和孟浪了,就此告辞,薛元还不走。”李维和认真弯腰一鞠,转身带着薛元就准备离开。 “等一下,虽然世兄说不得,但是我朱羿还不是滥杀之人,人你带走吧。” 随着朱羿的话落,诸葛守将提起趴着的人,朝着薛元扔去。 “谢世兄。” 李维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厢间,但是朱羿却没有发现那趴着的少年那怨毒的眼神,不然也许会后悔。 水月间外,沉默在前的李维和突然笑道:“不亏为“鬼才”朱羿,我今日是稍逊一筹。“ “不,世子没有输,输的是我房梁。” 薛元背上的房梁恨恨的声音传来,让李维和笑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芳华,满城尽带黄金甲。” “好,好一个我花开后百花杀,好一个满城尽带黄金甲,房梁可有兴趣做我李维和的手。” 看着仰天大笑的李维和,房梁也笑道:“能为世子一道影子,房梁已心满意足。” “好,现在就回长安,能得房梁一人,本世子真是不虚此行啊。” 三人渐行渐远,房梁抬头看着这渐渐消失的水月间喃喃道:“纳兰你是我的,今日我房梁退了,来日我必率大军,让着芳华城满城尽带黄金甲。” 水月间天字厢房,朱羿静静的端着酒杯出神,旁边的诸葛守将和纳兰静语同样安安静静,前者是习惯,后者是惧怕。 “大哥你说这酒水菜肴,为什么总会进入肚里,因为饿或者因为不吃就坏了,还是说这就是食物,你不吃别人就会吃。” 朱羿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诸葛守将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来了句:“那个大个子没入先天,我若黑龙枪在手,不会败。” 朱羿一愣看着一脸战意的诸葛守将笑道:“放心吧大哥,我有感觉我们终会有一战的。” “嗯,我要回去练枪。” “不急,不急这荔枝还没有吃完了。”朱羿拦住一心想练枪的诸葛守将笑道。 “那个如果诸葛统领想要练枪,荔枝奴家可以替世子剥好。”旁边纳兰静语连忙道。 这话一出却让朱羿眼睛缩了缩,拿起一个荔枝对着纳兰静语问道:“纳兰小姐你看着荔枝,像不像一个暗器。” 诸葛守将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纳兰静语则略显慌乱道:“世子说笑了,这可是上好的宋王域特产荔枝,个个汁多肉甜。” “你看这把琴像不像一把武器,刀?剑?” 看着朱羿指着竖琴说话,诸葛守将终于反应过来,一脚就将桌子踢了过去。 随后整个人如同下山猛虎,朝着纳兰静语扑去,同时双手带着雄厚的内力,毫不留情的朝着要害攻击。 寒光一闪,桌子直接被一分为二,一柄寒光泠泠的软剑,被纳兰静语从竖琴里面抽了出来。 “我想不明白,你是如何看出来了。”纳兰静语剑指朱羿冷声道。 “啧啧,我木有看出来啊,我也就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 朱羿看着手持长剑,杀气腾腾的纳兰静语笑道。 “什么意思?”纳兰静语内心十分不平静了,尽管今日一天心境就没有平复过。 “眼神,动作,心态。 当你看见我可能有特殊嗜好时,你眼里闪过的不是恶心,而是失落,这就有些奇怪了,正常人第一次感觉都是恶心吧,你失落什么意思。 还有动作,你手上的茧不光是练琴造成的,更多的却是长期握剑留下的。 还有心态,这点小事就让你心神如此不宁,这可不是一个沉浸琴乐多年的人,该有的心态,说明你心里藏着更多的事,而且还和我有关,所以我就试了一试又何妨?” 听着此话纳兰静语凄凉一笑,手握软剑看着近在咫尺的朱羿,却被中间诸葛守将这座大山给隔开了。 自己很明白,自己不可能是诸葛守将的对手,原本自己是想靠着美色近身,但是却发现他居然有断袖之癖,自己才会如此失态。 “如此理由,是否太过牵强。”纳兰静语银牙紧咬,恨恨道。 朱羿笑了笑,拿起荔枝塞入口中,悠然道:“你知道本世子从小到大是如何活下来了吗?只要你有一点疑点,试试又何妨?关键我猜对了,不是吗?” “我准备多年,竟然连你身都近不得,爹娘在上,静语来陪你们了。” 软剑一动,纳兰静语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脖子割去,眼看就要香消玉损,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道:“纳兰景然在我明王府未死。” 朱羿和诸葛守将同时一愣,一位身材不高,长相普通的老人出现在门口,看着这个熟悉的老人,朱羿疑惑道:“明叔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寸步不离老头子吗?” “世子安好,老奴今日来就是知道这傻丫头绝对会失手,所以特来照拂一下。”明叔笑呵呵的道。 “师傅好。” 明叔脸色一沉对着旁边的诸葛守将骂道:“还有你臭小子,今日丢人了吧!” 诸葛守将沉默了下来,朱羿张了张口也没有说什么,师傅骂徒儿,天经地义。 “父亲......没......没死,为......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找我.....”手中软剑早就落下,纳兰静语有些茫然道。 “丫头,去了就知道了,走吧。”说着明叔对着纳兰静语招了招手。 看着迟疑的走到明叔身边的纳兰静语朱羿好奇问道:“明叔,这是怎么回事?” 明叔看着朱羿嘴里轻轻吐出二字:“血月。” 看着远去的二人,朱羿叹了口气,还没有说什么,诸葛守将已经走了出来对着朱羿坚定道:“我要去找师傅。” 痛,钻心的痛传来。 朱羿看着诸葛守将低声道:“你要去练那个,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去练那个。” “武道之路,不争则死,不死必争。” 看着步伐坚定离开的诸葛守将,朱羿愤怒一声咆哮,酒壶瞬间砸飞。 第二日,芳华城传闻世子殿下,因水月间吃醋纳兰小姐,当夜喝了酩酊大醉,砸了整个天字厢房。 第二十二章 谁也不能伤他 夜寒气凉,尤其这月牙峰最高的观月台上。 观月台上一身普通装扮的朱昌,一个人神色复杂的看着这赤月石上一个个人名发呆。 这时一位女子手拿锦袍走了上来,轻轻为朱昌披上,正是明王妃常蓉。 “蓉儿,你想浩儿和涛儿吗?” 朱昌的话让正在为其披锦袍的常蓉手一抖,随后凄凉道:“怎能不想,他们两个是我身上掉下的两块肉,每当我想到他们冷冰冰的躺在地下,我恨不得马上下去陪他们。” “所以你恨羿儿,恨为夫当年为什么明知道上山必死,仍然让他们俩人率铁衣卫死战,对吗?” 朱昌的话就像一柄利剑,狠狠割开常蓉那千疮百孔的心,硕大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常蓉死死咬着嘴巴,就怕哭出声来。 “那夜浩儿和涛儿是成功了,不然下一个就是我亲自提刀赴死,哪怕我大明朱家死尽,也必要保羿儿平安。” 听着这斩钉截铁的话,常蓉一下瘫软在地,再也忍不住哭声,边哭边嘶哑道:“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他朱羿的命是命,我儿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朱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仰天看着天上那一轮明月,月光下眼眶微红,似泪却无踪。 “今日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以前你做过什么我都不会追究,但是从今以后如果你再在后面搞些小手段,那么你就带着铃儿下去陪涛儿和浩儿吧。” 说完朱昌反手将锦袍脱下扔了回去,自己转身下了观月台。 观月台上常蓉双眼仿佛失了神般,喃喃自语道:“那是你女儿,那是你女儿,那是你女儿啊。” 一下观月台,朱昌一口鲜血喷了出去,整个人摇晃着快要倒地,这时一道身影如鬼魅般扶住了朱昌。 “回来了,明叔。” 月光下一道身影出现,正是刚刚从水云间回来的明叔。 看着脸色苍白朱昌,明叔脸色一变,连忙抓住胳膊把起脉来,随后眉头紧皱道:“王爷,你气血不稳,而且还感染了风寒,导致旧伤发作,这要好好休养了。” “没事没事,回去喝点小酒就好了,怎么样我那小子和李维和斗得如何。” 一说此事,朱昌眼中的悲伤都被深深压了下去,一脸好奇道。 “世子略胜。”明叔看着强打起精神的朱昌,眼里闪过深深的担忧。 “好,还大唐之龙,十五岁入龙榜又怎么样,我家那小子也不差吧。”朱昌满脸高兴道。 “嗯,龙生龙凤生凤。” “对啊,龙生龙凤生凤。” 朱昌一脸惆帐的重复了一句无头无脑的话,随即问道:“那丫头带回了吗?” “带回来了,安排在密院里。” “那我去看看。” ................. 春月湖,一身酒气的朱羿坐在河边,看着月光下如同镜面的春月湖,轻轻拍打着手掌吟道:“四月春去柳披妆,夜半月湖镜如霜。春风拂过水中月,烈酒难暖刺骨霜。” “朱羿,老娘找你许久,你竟然还在湖边吟什么鬼东西。” 一声暴怒的吼声,让坐在湖边的朱羿,差一点一头栽进这春月湖里,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朱羿抬头看去。 一位桃李年华,身穿百花曳地裙,五官精致明眸皓齿,给人一种活力四射的感觉的女子,正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朱羿。 有些疑惑的四周看去,没有别人啊,可那声音和早市那些吆喝声不相上下,不会是这个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女子发出的吧。 “看什么看,没看见老娘在这里啊。” 朱羿嘴巴渐渐张大,酒也清醒了大半,看着女子咽了咽唾沫道:“你......你是......” “看你目瞪口呆的样子,是不是看见我太激动。” 女子似乎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扯了扯穿在身上的百花曳地裙,但是越扯就好像越不舒服,越不舒服就越用力。 随着“嘶啦”一身,价值上百两的百花曳地裙就把撕开了,里面居然还穿着一身黑色劲装。 一见这熟悉的黑色劲装,朱羿脸色一变“噗通”一声,就跳入了春月湖中。 女子一抬头就发现朱羿已经消失,连忙冲到湖边指着湖水大骂道:“你个没良心的,老娘等了你七年,你一见面跑什么,小时候不是你说要带我成为天下第一高手吗?滚出来......” 春月湖另一边,满身水迹的朱羿爬了上来,哪怕隔着这么远,似乎都可以听见隔岸那一声声的骂声。 躺在岸上朱羿动都不想动一下,但是依然倔强的站了起来,狠狠给你自己一巴掌暗骂:让你年幼无知,让你自以为是,让你口无遮拦,现在该怎么办? 月牙峰不指望了,老头子不派人来抓自己就很给面子了。 “哎” 一声深深的叹息,拖着湿漉漉的衣服,如同游魂一样朝着锦绣街而去。 “万物皆可当”内,虽已夜深,但是方木依然双眼通红的在一堆纸张间写写画画,嘴里不停叨念着:“女人,幸福。自由,快乐。女人......” “砰” 一声巨大的撞门声,让方木吓了一大跳,已经子时了怎么会有人撞门。 拿起一把靠在角落里布满灰尘的棍子,悄悄来到门前,猛地拉开门,长棍带着呼呼风声朝着外面砸去。 “铮铮” 火花四溅,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挡住了长棍,此时才发现长棍居然是金属所铸,怪不得传来兵器相撞声音。 “怎么,你是想杀了本世子,好出逃吗?” 随着一声冷冰冰的声音,方木才发现站在眼前全身沾满水印的朱羿。 冷汗一下就下来了忙道:“我正在处理楚前辈的消息,这大半夜还以为有人前来盗取消息,所以我才出手了,不知道世子这么晚到这里为何?” “我就想知道,人找的怎么样了。” 朱羿说着就往里面挤了进去,方木无奈了耸了耸肩,让了开来道:“我一有消息就马上通知世子,这么晚世子还是回府休息吧。” “不了,我就在这里等。” 边说着,朱羿打了个哈欠,朝着里屋而去。 方木无奈的看着,却根本不敢阻拦,只好叹口气接着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夜空高悬,朱羿鸠占鹊巢的躺在床上却根本睡不着,想得太多太多,这一夜睡不着的何止朱羿一人。 “万物皆有价”方木双眼通红的查找消息。 “观月台”常蓉抱着锦袍双眼通红的看着赤月石喃喃自语。 “乱仙谷”赵琴双眼通红的对着彩姨说着什么。 “都统府”诸葛守将疯狂的捶打自己皮开肉绽。 “密院”纳兰静语跪在一张牌位前低声哭泣。 “明月阁”朱昌一个人喝着一壶酒静静发呆。 第二十三章 以剑换命可否? 天刚亮,刚刚闭上眼睛没多久的朱羿,就把一阵癫狂的笑声惊醒。 一睁眼,就看见双眼布满血丝的方木站在房间里面,来回走动,走几步笑两声,朱羿一脸漆黑的抽出枕头砸了过去骂道:“方木你想找死吗?” 看着砸过来的枕头方木连躲都没躲,反而哈哈大笑道:“自由了,我方木终于自由了,世子人已经找到了。” 原本一脸起床气的朱羿,猛地一愣,随即一下从床上翻起,一把抓住方木道:“人在哪里?” 方木没有说话,反而对着朱羿“嘿嘿”直笑。 看着情况朱羿恨不得一巴掌劈死他,深吸了口气道:“本世子说话算话,只要人找到,我必备白银千两,亲自送你出芳华。” 看着明显耐心不足的朱羿,方木到没敢再磨叽,一脸得意的拿出一张,画的密密麻麻的图纸,放着朱羿面前。 看着这个除了他本人,估计再也没有人认识的图纸,朱羿咬牙道:“直接说哪里就好。” 方木拿起图纸,正准备解释自己是如何根据各种消息,得到的答案。 可是看着要吃人的朱羿,只好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一脸惆帐,就像一个花了很久功夫做出一道名菜的厨子,结果客人只问这个菜可以吃饱吗? “紫云镇,这是我自己分析的结果,我有很大把握。” 朱羿有些惊讶的看着方木,这话意思就多了。 这么说来紫云镇是他根据昆仑那些已知的消息,自己推断的结果,不简单啊,我好像埋没了一个人才。 “稍作休息,我们午时出发。” 这话让方木一愣,随即有些怀疑的指着自己结巴道:“我.....我也去,我...我不是...自由了吗?难道......” 朱羿直接把方木往床上一推,有些不耐烦道:“人一天没找到,你就给我好好跟着,先小憇一会,本世子去找个人。” 不理会满脸纠结的方木,朱羿推门而出,一路躲躲藏藏的朝着月牙峰而去。 聚贤楼共四层,从上到下共为甲乙丙丁,对应各路江湖客。 最顶层甲层对应的是一流高手,乙层为二流,丙层为三流,最底层丁楼就是那些不入流却有些小手段的江湖客。 乙层七号房,两道人影正在对饮,桌上菜是好菜,酒也是好酒。 凡是加入明王府的江湖客,每个人都有所求,对于这些入了朱家门的江湖客也从不吝啬,每日好酒好菜,甚至功法兵器都可以由专人铸造。 左边一人一身青衣满脸沧桑的正是万连山,自从入了月牙峰王连山就像被遗忘了一样,每日不是喝酒便是练剑。 右边一位则是一身五彩斑斓的衣服,面带半截面具,正是“千面人”夜幻羽。 “连山兄可是随世子殿下入山的,又是一位随时可入一流的高手,不日一定会飞黄腾达,幻羽羡慕得紧啊。” 一口浊酒入喉,王连山轻叹了口气道:“幻羽兄不要折煞了我,我王连山一介打铁匠,飞黄腾达不羡慕,只愿修剑道破先天,早日登上那乾榜此生足矣。” “咯吱” 房门被一掌推开,在二人一脸戒备中,一身白衣的朱羿出现在门口。 “王连山,夜幻羽,参见世子殿下。”二人连忙放下杯中酒,有些惊疑不定的互相看了看,双双跪拜道。 “起来吧,这大早上吃的不错吗?” 看着正摆在桌上的酒菜,朱羿嘿嘿一笑,直接往上一坐,毫不客气的抽出一双筷子,便吃了起来。 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朱羿,夜幻羽和王连山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在一旁候着。 昨夜酒喝得不少,今早到现在又滴水未进,朱羿早饿了,吃了一会感觉有了饱腹感,朱羿才放下筷子道:“你二人准备一下,随我出去一趟。” 二人心里一动,毫不犹豫的应道,随后夜幻羽赶忙下楼准备,而王连山则一直候在这里,毕竟这里是他房间。 “你不吃了。” 看着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的王连山,朱羿笑问道。 “不吃了,本就不饿,只是友人来访喝点小酒。” 朱羿笑了笑,这王连山聪明的很,为奴者必记尊卑有序。 “这次事情办妥,事后赏你一柄君子剑。” 王连山整个人一震,随即连忙道:“能为世子办事,奴才感激万分,何须赏赐。” “传言王家七剑可以合一是真的吗?” 朱羿的话让王连山沉默了起来,随即有些苦笑道:“奴才不知,七剑刚刚铸造好王家就被灭族,不过传闻是可以的,但是传闻何其多,我王家自己都不相信,更何况外人。” “你不恨吗?不然也许你就知道这个结果了。” 朱羿有些玩味的看着王连山,这个人是个狠人,连家族灭族都可以这么轻描淡语的说出来,而且还如无其事的为奴求活。 “我以前很恨,做梦都恨不得报仇雪恨。 但是那一日。我看见老前辈一剑斩百人我才明白了,其实那时哪怕明王不来抢,也会有宋王,周王,乾榜高手等等...… 所以我想明白了,罪责根源不是明王,而且我王家自不量力铸造神兵,而且还狂妄到明王派人求剑却被辱走。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天要亡我我又何为。 所以我王连山的目的便是变强,强到位列乾榜,强到可以以一敌万,我在王家便在。” “啪啪” 朱羿轻轻拍着掌笑道:“有理有理,反正我是信了,你要变强本世子成全你,你将遗落在外三剑的下落告知我,我派人去寻,然后你拿命来换,如何?” 王连山衣衫一撩,双膝跪地道:“那王连山这条贱命,就是世子的了。” 背着一个大箱子的夜幻羽猛地推开门,被里面情况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尴尬的进不是退更不是。 “好了,走吧” .................. “万物皆有价”当铺,熟睡中的方木突然被一脚踹醒。 一睁眼,一个长相有些眼熟,但是又完全不一样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你是谁?” 方木一脸警觉的看着陌生男人,双手也在身上来回摸索,可是除了一件衣服,啥也没有。 陌生人看着一脸警觉的方木,摸了摸脸道:“可以啊,你居然认不出来。”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方木有些不确定道:“你是...?” “你说了。” 一听这语气,方木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道:“吓死我了,世子殿下这易容术高明啊!” 朱羿看着一身邋遢的方木,奇怪的笑了笑,对着门外道:“给我把他好好整整,最好他亲人都认不得。” 在方木还没有明白什么情况时,一个带着面具,提着一个大箱子的人走了进来。 对着一脸疑惑的方木“嘿嘿”笑了起来。 听着这声音,方木打了个冷颤,有些结巴道:“世子殿下...我...” “快一点,只有半个时辰,午时一到,立刻出发。” 午时三刻,芳华城北门,三男一女,四骑疾驰而去。 第二十四章 天之骄子李维和 残阳西斜,燕雀归巢。 紫云镇地处芳华城,屏禾城和凌天城三大内城之间,因为乃是三城交界,虽是一镇,但是在册人口已达八十万之多,加上来往人流,堪比一城。 紫云镇镇口,四骑策马而来,领先之人一身粗布麻衣,看穿着只是一般的江湖客,但是却有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正是朱羿。 “果然不亏为内三城交界处,这围墙堪比外四城了吧。” 朱羿指着这高约十丈的城墙有些感慨,落霞镇和紫云镇同为镇,但是差距何止十倍计之。 “世.....” 四人中唯一一女子刚要开口,可是看着朱羿似笑非笑的眼神,硬生生咽了下去道:“相......公,为什么要这幅打扮。” 听着这和正常女人没有差别的声音,还有怎么看都是女子样貌的方木,朱羿忍不住看了夜幻羽一眼,果然厉害,真是他家人都认不出啊。 “你说了,掩人耳目这么简单道理还用我说。” “可......可是......” “先进镇再说。” 被打断的方木一脸疑惑,堂堂大明域世子,在自己领域还需要掩谁的耳目了,虽然不解但是看着来往的人流,也闭上了嘴,跟着进镇。 有客来客栈是紫云镇一座很普通的客栈,但是却天天人满为患,只因为价钱少且地段好。 天色将暗,三楼一间客房里坐着四个人,正是朱羿一伙人,既然是掩人耳目,当然就住最符合自身身份的地方。 “世子,我可不可以不装女人。”方木一脸扭捏的看着朱羿问道。 “不行,怎么进来怎么出去,本世子不想打草惊蛇,还有记住外面不要叫我世子,叫我祝飞。” 朱羿看着苦着脸的方木,嘴角微微一笑,又迅速板着脸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方木看这板着脸的朱羿,也死了心了,接着好奇道“在大明域还有世子怕的人?” “怕?怎么可能,我只是不想惹麻烦。” 朱羿好像想到了什么,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对着王连山道:“去准备一些酒菜,饿死了。” 看着明显转移话题的朱羿,方木没有接着问什么,但是一直默不作声的夜幻羽突然来了句。 “是李维和吗?” 此言一出,朱羿和方木同时看了过来,夜幻羽差点忍不住给自己一个耳光,多什么嘴,看着二人奇怪的眼神,夜幻羽低声道:“我...我听王爷说的。” 朱羿心里暗道:果然老头子什么都知道。 “李维和,世子殿下你见过李维和。” 方木一脸惊讶的表情,让朱羿十分不爽道:“怎么,见到他很荣幸不成。” 看着朱羿的不爽的样子和不善的语气,方木苦笑道:“现在他的名气确实比世子大,李维和人称‘大唐之龙’。 世子入山时,李维和名声渐起,他没有入大唐域内的金刚院,反而不远万里前往周王域内的兵院,二年时间就以兵院榜首的成绩结业,然后十七岁入龙榜,十八岁被唐王立为王子,十九岁出龙榜入坤榜,现在被认为四大英才之首。” 朱羿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笑道:“怪不得这么厉害,本世子还以为几年未出山,这个帝王朝就天才多如狗,英才遍地走。” “世子真的碰过面了,怎么样?” 一听这语气方木便知道二人确实碰过面了,一个情报人员最爱的其实就是这些八卦事件,所以哪怕朱羿再不爽,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悄悄离开我芳华,这就是结果。” 这话让方木震惊了,忍不住看着眼前易容过的朱羿,七年时光哪怕被放在与世隔绝的剑山上,有些光芒终究是压不下去的。 “本世子避的人,比他可厉害多了。”朱羿满脸苦笑道。 看着连李维和都能压一头的世子都漏出这个表情,方木实在是难以想象到底是谁,张了张嘴却不敢开口问了。 “怎么,想知道?” 虽然看着朱羿不怀好意的表情,但是方木还是毫不犹豫的点起了头。 “简单,等找到老家伙,为我效命一年。” 方木翻了翻白眼,怎么可能,好不容易自由,怎么会再往火坑里面跳。 方木的拒绝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你拒绝的了吗? “一个月,只要一个月我就告诉你这个秘密,怎么样。” 一个月。 方木心动了,自己等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一个月而已,就可以知道这个家伙怕的人,很值啊。 “同意,就一个月。” 朱羿笑了,其实有些事很简单,只要他想要这个东西,你就可以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一个女人” 听着这没头没脑的话,夜幻羽感觉他们就像在打哑谜,但是显然方木明白了,有些结巴的道:“难......难道,是她?” 朱羿笑了笑点了点头。 方木有些懊恼的拍了自己一下,也对,普天之下说难缠,这女人可是出了名的。 赵琴身为宋域的长公主,也是唯一的公主,可以说聚万千宠爱于一身,而且关键的是宋域赵家也是九域里最奇葩的家族。 赵家人从来不会争夺赵王位子,相反各个都不想坐这个位子,据闻以前还发生过抽签决定王位的荒唐事,之所以这样,不是因为宋域弱,因为赵家人祖训有云:随心所欲,自在而为。 所以赵家人可以说各行各业皆有,因此导致宋域成为了九域当中商人最多,手艺人最多的域,赵家也是九域中公认的最富裕。 所以赵琴身为长公主,最爱舞刀弄剑也没有人会管,相反还为她请最好的名师,乾榜第二独孤败。 最让世人皆知赵琴的,是赵家花黄金万两让昆仑改凤榜,赵琴位列第一。 而成为第一后,却被一位初入天境的大高手嘲讽,赵家一怒之下为赵琴准备了诸多神兵利器,然后居然打败了这位初入天境的大高手。 “哎,世子为什么会惹她。” 方木有些同情的看着朱羿,对于这种打不过骂不得的女子,躲都躲不掉。 “小时候,本世子刚刚登上龙榜时,因宋王域最近,她便第一个来挑战。 我只是让她将自己所学施展一遍,顺便指出了其中几个破绽。 然后随口说了一句,以后跟着本世子,我便会帮你找出你所有功夫破绽,帮你成为天下第一,没想到她认真了。” 朱羿一想到这事,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方木看着愁眉苦脸的朱羿,想笑却不敢笑。 这时房门被打开,王连山端着酒菜已经进来了。 “来来,今日我不是世子,只是一个江湖客祝飞,大家喝个痛快。” 第二十五章 盗亦有道巧遇到 喧闹的人声让朱羿从梦中醒来,身处闹市中想安静睡懒觉那是不可能的。 伸个懒腰洗漱过后,才发现另外三人早就等候多时了。 虽然最后一个到来,但是朱羿毫不在意,慢悠悠的吃着早饭道:“今日分散行动,前往紫云镇各个茶馆酒楼和一切可以喝酒听曲看戏的地方,发现了老家伙,不要惊动,通知本世子。” “真的是一切地方吗?”方木眼睛滴溜溜的转道。 朱羿似笑非笑的看着方木,对着王连山勾了勾手指,王连山很自觉的从怀里掏出一叠印有大明二字的银票递了过去。 每个域都有各自的银票,但是除了在自己域,其他域却没有白花花银子好使。 例如,我拿印有大明二字的银票去了别域,除了城镇可以用,出了城镇却没有银子好使。 拍了拍手上的银票,朱羿笑道:“银子在这,百两一张共千两,你可以好好玩玩,但是如果你只顾玩而耽误了正事,我就让你成为真正的“女人”。” “女人”二字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方木头上,对啊,自己现在是女人,要这样何用。 “世子他不要,我可以要啊,刚好他进不去那些地方,我可以进去。” 一旁的夜幻羽笑嘻嘻的看着银票,嘴角都翘了起来。 这把方木气的一把从朱羿手抽出二张银票,扯住夜幻羽就往外跑。 挣扎的一下夜幻羽就放弃了,自己只是个手艺人,三流武者都勉强,方木怎么说也是昆仑山外门弟子,哪里挣脱的了。 “看样子便宜你了,那些地方你去看看吧,虽然可能性不大,假如那老家伙换了性子了。” 看着世子那男人都懂的笑容,王连山苦笑了一下,其实最难打交道的正是这些,看尽红尘事的女人。 “是” 看着离开的三人,朱羿也揣着剩余的银两出了门,说真的现在只能碰运气了,方木曾说过,那一天沙化之地刚刚好有商队离开,而据消息还带了一个老人。 随后商队经过了芳华城,落叶镇,天一镇商队就散了,毕竟商队是大家抱团进入沙化之地求财的,回到了芳华以内肯定就散了。 而那时紫云镇刚好有出名的说书人葛先生在,而且距离商队最后的解散地不远,所以推断如果老头子那么爱听曲看戏,那么一定会来这里。 葛先生昨日才刚离开紫云城,今日老头子极有可能还在紫云城里面。 紫云镇不愧为三城中心点,虽然只是一个镇,但是人流巨大,所以像朱羿这种穿着普通,长相普通的人,就像水入江河毫不起眼。 “启悦茶楼” 看着这热闹非凡的茶楼,朱羿直接走了上去。 找了个没人的桌子,点了壶茶水,朱羿开始打量起了人群。 随着朱羿这样东看西看的样子,却不知落在了不远处一个长得流里流气的半大小子眼里。 半大小子穿着一身补着补丁的灰衫,嘴里嚼着从别人桌子上抓的瓜果,朝着朱羿这边靠了过来。 撇了眼台上唱的戏,朱羿笑了,居然是老头子三进混乱止域。 不得不说这种戏可以极大的调动情绪,没看见随着台上唱到老头子阵前三刀斩敌将,台下的轰然叫好声,让人有些热血沸腾。 “额” 朱羿一愣,突然感觉有只手伸进了自己的腰间,而且居然从银票里面只抽出了一张,随后快速擦肩而过。 摸了摸下巴,朱羿有些好奇,没想到现在的窃贼都这么盗亦有道了,看到这么多银票,居然只取一张,凭刚刚那个手速,全取走应该不是难事吧。 强烈的好奇心让朱羿跟了上去,反正这个茶楼没有发现老家伙,那就跟上看看又何妨。 出了茶楼朱羿发现这小子居然直奔药店拎着一大堆药材出来,看着这药材朱羿有些咋舌,要知道不管什么时候药材都是最贵的。 这些打包精美的药材,估计把够一家三口,半年伙食费的百两银票,花的差不多了。 接着转身又直奔酒馆取了一坛最便宜的赤露酒,又在路边切了点便宜的肉食,朝着一条小巷子走去。 看着一路走一路回头的小子,朱羿笑了,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挺警觉的,但是对于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子,朱羿还是躲得很轻松的。 左转右转,一间四处漏风的茅草屋出现在眼前,没想到这个繁华的紫云镇,还有这么破旧的草屋。 “哥哥....哥哥,你回来了。” 破草屋里走出一个年色蜡黄,身材瘦小的小女孩,有些气虚的声音,让人一看就是个病秧子。 原本一路警觉的小子,看见小女孩,原本流里流气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摇了摇手里的肉食道:“小洁乖,看看这是什么?” 小女孩看着半大小子手上的肉食,脸上布满了开心,一把抱住肉食轻轻闻了闻,一脸幸福道:“是街口刘叔家的卤肉。” “小馋猫,快拿进去,老爷爷怎么样了?” 半大小子原本有笑意的脸,也渐渐收了回去。 小女孩声音也低沉下去,有些带着哭腔道:“我....我不知道,老爷爷身上都化脓了,还出了好多黑血,我....我现在不吃肉了,哥哥我们快去熬药吧。” 一听女孩带着哭腔道话,小子一脸着急的冲入了茅屋。 屋外,朱羿叹了口气,没有进屋。 这世上可怜人何止千万,这百两银子便算自己的相助。 这一次算这小子运气好碰到了我,不然遇到另一个人被发现,不死也要丢半条命,那么这小女孩和里面那个爷爷怎么办? 正要转身离开,一句虚弱却带着熟悉的声音从茅屋里面传来出来。 “滚,叫你不要偷东西,你居然还敢如此,这些药我不会吃的,你有多远滚多远,不然老夫我一剑劈了你。” 朱羿整个人就像定住了一样,看着茅屋缓缓笑着自语道:老家伙,你还没有死啊,果然到现在还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茅屋里,一个枯瘦如柴,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头发花白如同枯草一般的老人躺在屋里唯一一张床上。 一股死鱼般的腥臭味从老人身上传来,身上到处都是一块块黑斑,尤其有些黑斑就像化脓一般,一股黑臭的血迹渗出。 “我错了,你把药吃了,我再也不偷了。” “噗嗤” 一声笑声从屋外传来道:“这老家伙的臭脾气你要直接强灌就好,不然再怎么说都没有用。” 看着推门而入的朱羿,半大小子脸色大变,而半死不活的楚狂生也脸色复杂。 第二十六章 身上毒其有心毒可怖 “对不起,我......我不该偷你钱的,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和别人无关。” 看着朱羿,君不语脸色一下煞白,他不傻,不然也不会一个孤儿还可以养活一个带病的妹妹。 这个人可以在自己这么小心的情况下,还找得到自己,肯定不是普通人,很有可能会武功,自己一条烂命不怕什么,关键是自己死了,妹妹和这个老顽固不用想,肯定也会死的。 “噢,那你想怎么样。”朱羿看着这个只到自己胸口的半大小子打趣道。 “我...我...” 君不语有些说不出话来,自己全身上下哪里有东西可以值这一百两白银。 “我...我叫君不言,我可以把自己换银子给你,你不要打哥哥。” 小女孩有些怯生生的站在角落里,双眼通红,很显然是忍住没有哭,但看那表情估计离哭也不远了。 “不,银子是我偷的,我君不语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还你,但我可以把命给你,求你饶了我妹妹。” 看着这跳出来的半大小子原来叫君不语,不言不语,有趣的名字。 “好了不要吓他们了,你这臭小子怎么找过来了,看见我这样,是不是想笑?笑就笑吧,老夫我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现在真是阴沟里翻船。” 看着这一脸郁闷的楚狂生,朱羿有些想笑,但是不知怎么感觉鼻子酸酸的,指着楚狂生对着君不语笑道:“这老家伙是我师傅,麻烦你们这几天的照顾了。” 一听眼前这个男人居然是老顽固的徒弟,君不语一愣,随后一下就轻松了,拍了拍胸口道:“吓死小爷我了,早说啊。” 看着这个刚刚还视死如归的小子,转眼就自称小爷,朱羿呵呵一笑,一脚踹了过去。 “砰” 被踹飞的君不语还有些发愣事,朱羿冷笑道:“给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你是不是欠收拾。” 君不语正准备张口骂人,可是看着朱羿漏出腰间的锈剑,咽了咽口水有些闷闷不乐的坐在了地下。 君不言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哥哥,又看了看朱羿,撇了撇嘴,豆大的眼泪就滚了下来。 这眼泪一落,君不语一下就从地上爬起,拉着君不言狠狠瞪了朱羿一眼,转身就出了屋外,还带上了门。 “老家伙,不准备说些什么吗?” 毫不忌讳这刺鼻的恶臭和满地的枯草,朱羿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刚刚君不语买的赤露,猛地灌了一大口。 “说什么,说后事啊,没那么麻烦,随便找个地方一把火烧了就好了。” 楚狂生咽了咽唾沫,伸出手朝着朱羿手中的赤露勾了勾手。 朱羿握坛子的手突然颤抖了起来,猛地站起,整坛赤露一下全泼到楚狂生身上,然后空坛子“啪”的砸在地上,碎片四溅,两个男人就这样四目而视。 这动静显然惊动了门外的二人,两个脑袋偷偷从门缝了偷偷瞥了进来。 “唰唰” 随手卷起地上二块碎片,反手甩了出去,碎片直直的插入门上,也让门缝的两个小脑袋瞬间消失。 “啧啧,这酒真够劲。” 舔了舔泼在脸上的酒,楚狂生一脸满足,甚至趴在地上,舔起了枯草上的酒水。 “老家伙,你这样子真是狼狈啊,虽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朱羿不想让你死,谁也收不了。” 这话让趴在地上的楚狂生整个人一顿,随后接着舔起了酒水。 反手一拍,一道劲气直接将楚狂生拍晕,朱羿面色阴沉如同滴下水般,走了出去。 屋外,原本原本流里流气的君不语,和活泼的君不言,此时如同两个门神一般,笔直笔直的坐在门口。 看着一脸阴沉的朱羿,两个家伙额头都渗出了汗珠。 朱羿站在中间低头轻轻地捏着手上一块碎酒坛,看了看左右两个“门神”,语气冰冷道:“老家伙怎么回事?” 老家伙既然追到紫云镇听书,说明情况还可以,但是现在居然成了这样,毒不可怕,可怕的是心中了毒。 君不言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旁边的君不语偷偷瞪了一眼,君不言又闭上了嘴。 “嗖” 碎片贴着君不语脖子划过,一道细小的伤口开始渗出了血珠。 君不语有些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脖子,当看到一抹红色时,指着朱羿骂道:“你疯了,小爷我是为你好,你知道谁干的吗?” “说清楚。” 看着朱羿冰冷的目光,君不语声音一下就低了下去道:“三天前,小言生病了,我没有钱就去了镇上的百花楼,在那里我碰到了老顽固。 然后我就顺了一些钱财,没想到被老顽固发现了,但是老顽固知道了我的事,没有为难我让我走,但是这事被百花楼知道了。 百花楼抓住我要剁了我的手,老顽固就不让,说盗得是他的钱财,他不追究就是施舍,还说百花楼多管闲事。 这事刚好被罗少爷听见了,要知道百花楼可是他的地盘,罗少爷说老顽固在他的地盘不守他的规矩,当场就让人把老顽固给剥了精光。” 咽了咽口水,君不语好像有些难言启齿道:“然后.....然后就看见,老顽固身上到处都是黑斑,说......说他是中了春毒,然后还将他带走了,还让我在楼外候着。 然后天快亮,老顽固被拖了出来,全身的黑斑都...都破了。” “呵呵,你的地盘。很好啊,百花楼,罗少爷是谁。” 君不语听着这带着笑意的声音,自己怎么感觉比寒冬的风还要冷,冷的让人深入骨髓。 “罗......罗少爷是紫云镇镇守的二公子,紫云镇镇守可是人称“罗半城”,你最好还是不要找他了。” “罗半城,厉害啊,我倒想见识一下,好好照顾老头子。” 看着直接朝外走去的朱羿,君不语想拉又不敢,只好喊道:“你这是去找死啊,你死了老顽固怎么办。” 脚步一缓,君不语正以为他想通时,朱羿掏出怀里余下的银票扔了过去道:“去全部换成好酒好菜,等一会人可能有些多。” 看着这银票和离开的朱羿,君不语有些想不明白的抓了抓头,随后还是捡起来银票,跑了出去,管他了反正买了没人吃,还有那么多街坊邻居坏不了。 第二十七章 胭脂红蔻醉春风 百花楼,满楼的胭脂味,加上这燕语莺声的声音,让王连山这张江湖打滚多年的老脸也有些涨红。 “这位爷真是风度翩翩,奴家名叫雨娘,是这百花楼的老鸨,爷来我百花楼有没有相熟的人啊。” 一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人,笑容满面的朝着王连山走来。 人未至,那股扑面而来的风尘味让王连山有些反胃,虽然自己是江湖客,但是自己却甚少来此种地方。 雨娘身为这百花楼的老鸨,自己也是从万千男人中一步步走上来的,对于男人看的比什么都准。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没有透露什么厌恶的表情,但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自己却十分熟悉,就像当年那个他...... 看着眼前这个笑容渐渐收敛的女子,王连山苦笑一声,很显然眼前这个女人也看出自己不是来玩的。 “雨姑娘好,在下只是来打听一个消息的,听闻百花楼消息那是一绝。” 王连山连忙笑道,顺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了过去,银票百两这可是大手笔,此举也引来了四周人的侧目。 一句姑娘,让雨娘一下惊醒,多久没有人称呼自己为姑娘了,再看这面目之间和那人毫无相似之处的男人,雨娘心里自嘲一笑。 顺手接过银票,雨娘脸上再次笑嘻嘻的道:“这位爷说的不错,消息的话我百花楼自认第二,这个紫云镇还没有人认第一,楼上稍坐,奴家一会就来。” 看着雨娘指着的厢房,王连山无奈的苦笑着。 不过想想也对,既然是打听消息,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询问,所以还是走了上去。 看着眼前这个闪过一丝苦笑的男人,不知怎么的雨娘感觉到一种很久没有过的开心,就像自己小时候捉弄那个傻傻的他一样。 随着王连山上楼没多久,雨娘不知怎么的,再也没有心思,招呼眼前一个个平时喜欢不得了的客人,再一次招呼了一位客人,雨娘转身就准备上楼。 “雨姐,这么着急上去干嘛,来这边坐坐。” 一声熟悉的喊声,让雨娘脚步就像定住一样,眼中闪过一丝惧怕,随即笑容满面的朝着门口一位身材消瘦,眼眶深凹且有乌黑色的眼圈,脸色也泛着不正常的红润。 “罗少爷,我能干嘛!这不是看见罗少爷来了,准备叫小青下来陪公子吗?” “噢,真的吗?那我真是错怪雨姐了,还以为雨姐春心荡漾了,哈哈。” 说着说着罗煜突然笑了起来,拿起手中折扇,轻轻拍打着雨姐的脸蛋,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低沉道:“听说百花楼来了个一掷百两的肥羊,雨姐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一丝寒意从雨姐体内传遍四肢,额头渗出少许微汗。 咽了咽口水连忙低笑道:“罗少爷说得什么话,雨姐我哪能啊,这不我要先上去探探口风,看看到底是什么来头。” “唰”折扇一下打开,罗煜轻轻对着雨姐扇着清风。 “如此甚好,那罗煜我就在楼下等消息咯,还有雨姐你这热的汗都出来了,也不知道少穿点衣裳。” “瞧我这脑子,确实应该少穿点,那雨姐我就先上去了。” 说着雨姐轻笑一声,毫不犹豫的将本就很薄的轻纱扯下一层,只剩一重轻纱遮住那朦朦胧胧的雪白肌肤,在四周人炎热的目光里,朝着楼上而去。 厢房里,王连山有些坐立不安了,整个厢房全是:轻纱暖帐重重叠,胭脂红蔻醉春风。 “吱呀” 门被轻轻推开,一袭薄纱披玉肌的雨姐缓缓走了进来。 一听开门声,王连山一喜抬头一看,立马傻眼了。 看着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肌肤的雨姐,王连山连忙扯下旁边的红纱扔过去道:“姑娘还是多穿点吧,我也就是打听个消息,别无他意。” 说着王连山又从怀里掏出二张百两银票,随手放在桌子上。 雨姐有些发愣的看着手里的红纱,又看着有些手忙脚乱的王连山,不知怎么的突然笑了起来。 听着这仿佛风吹银铃的笑声,王连山一愣,没想到这个混迹红尘许久的女子,居然可以发出如此清脆的笑声。 雨姐也是一呆,一把握住自己的嘴巴,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发出如此笑声。 但是瞥见桌上的银票,雨姐笑容消失了,对着王连山冷冰冰道:“看你也是老江湖了,怎么会不明白,财不露白的说法,你想打听什么我没兴趣,给我滚出百花楼。” 看着翻脸如翻书的雨姐,王连山也是一头雾水,什么叫财不露白,这里可是紫云镇第一花楼,这里露财难道还有人敢抢。 “那好,打扰了姑娘,我这就离开这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王连山还是决定离开,这家不行换下一家,没有时间浪费在这。 “砰” 门被一脚踹开,同时一个声音传来。 “雨姐不知道的事,搞不好本少爷到是知道,但是价格吗?” 虽然感觉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不对劲,但是王连山也不惧什么,不管如何自己也是一个二流顶峰的高手,而且背后还有一根大粗腿,这些人自己可真没看在眼里。 另一边,雨姐看见闯进来的罗煜,脸上一下失去血色,整个人也腿脚发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只要消息有用,银子不会少你了。” 看着王连山那鼓鼓的怀里,罗煜眼睛轻轻眯起道:“敢问这位爷,家住哪里?从哪里来?打听什么消息?” “散人江湖客四海为家,我就打听一位老先生,大概花甲之年,精神抖擞,喜爱穿不怎么干净的白衣,爱喝酒听曲......” 随着王连山的描述,罗煜眼睛越来越眯,一丝杀意眼里闪过。 另一半的雨姐双眼渐渐闭上,双手握拳,手指的指甲生生嵌入掌心肉里,血液顺着手掌滴落,滴答滴答。 “这个我还真知道,不知你和老先生什么关系?” 随着罗煜的说话,手掌轻轻挥动,身后一人立刻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罗煜不傻,可以当成百花楼的幕后掌柜,又是紫云镇镇守的的儿子,自己打交道的生意人,哪一个不是老奸巨猾。 先拖一会,不然被这人来一个,匹夫一怒血溅五步,那就好玩了! “不要打听了,那个老先生已经被罗煜给打死了,你快点跑,他去叫人来,等人来了你就跑不掉了。” 雨姐猛地站起,对着王连山吼道。 王连山脸色一变,而对面的罗煜也是脸色一变骂道:“贱人。” 顺手拔起后面护卫的刀,朝着雨姐就是一刀。 “大胆” 看着直刺雨姐的刀,王连山脸色大变,毫不犹豫拔起君子剑,一剑朝着罗煜斩去。 一个纵欲过度的少爷,对上一个行走江湖的剑客,后果可想而知。 罗煜直接被劈飞了出去,但是却没有受伤。 同时近百名身披青甲的兵卒,出现在百花楼外。 而一身粗布麻衣的朱羿也出现在人群中,看着热闹非凡的百花楼,没进去。 只是目光却冰冷了很多,对着刚好在不远处的方木,夜幻羽招了招手。 二人毫不犹豫的奔了过来,刚到身边,朱羿便低下头冷冰冰说了什么,而后夜幻羽连忙又挤了出去,消失不见。 第二十八章 大明五卫‘青骑卫\’ 百花楼里,王连山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挡在雨娘前面,对面则是嘴角溢着血迹,满身狼狈的罗煜和几个家丁护卫。 “区区一个江湖客,竟然敢在我大明域的土地上,对我堂堂镇守之子动手,到底有何居心。” 听着楼下传来熟悉的甲衣兵器的碰撞声,罗煜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一脸凶狠的盯着王连山和被护在身后的雨姐。 连罗煜都听见了,王连山显然也听见了楼下急速而来的兵甲声,不过却没有慌张。 不过此时,一只冰冷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拉住了王连山的手。 王连山整个人一僵,一回头才发现此时的雨娘满脸苍白,但是苍白的脸颊却带着一抹嫣红。 看着王连山看过来的眼神,雨娘双眼坚定的对视着,手不仅没有松,反而握的更紧。 王连山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不敢看这个女人的双眼,任由雨娘握住一只手。 转过身对着胜券在握的罗煜讥笑道:“区区一个镇守之子,竟然敢在大明域的土地上,对我强取豪夺不择手段,到底有何居心。” 听着自己的话被返了回来,罗煜脸色青红交替,恶狠狠的笑道:“本少爷什么心思你会明白的,你不是护着这个贱女人吗?一会我要让你好好看看,一副活色生香的春宫图。” 罗煜退后一步,指着王连山二人,对着已经冲上来的青甲护卫军道:“抓住他们二人,只要不死怎么样都行。” 最先冲上来的青甲护卫军,看着这熟悉的一幕,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依然手握十锻刀朝着二人围了上来。 “呛” 君子剑·理被抽了出来,对着围上来的青甲护卫军道:“各位是我大明域的将士还是这镇守的私兵,不论青红皂白便出手抓人吗?” 这话一出护卫军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但是后面的罗煜却笑道:“怎么怕了,哈哈....迟了。 这些不光是我大明域的将士,更是我罗家的兵,还不动手,还想不想入青骑卫了。” 随着罗煜的话,护卫卫几人脸色一冷,毫不犹豫的朝着王连山围攻过去。 “青骑卫”这三字一出,王连山脸色也有些难看,原本只以为是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没想到背后却有大明五卫之一。 大明域共有上将军三人,统帅百万军队,品阶一品。 上将军之下便是五卫,每一卫皆是立下不世大功而被赐予名号。 五卫中排第一便是人数最少的“铁衣卫”五千人。 第二便是长期驻扎大明域东南角,天下绝地‘流沙之河’的‘辽东铁骑卫’人数共三万人。 第三便是驻扎于大明最西边,‘帝七’城的‘天绝卫’,人数共五万人。 第四便是同三军一起驻守‘止戈’城的‘铁壁卫’,人数八万。 第五便是驻守明王域内的‘青骑卫’,人数共十万之众。 大明域便以三军五卫守护着广阔疆土,所以罗煜口中“青骑卫”分量不比一城的分量轻。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和青骑卫扯上关系,但是王连山也没有选择硬抗,一把扯过背后的雨娘,一个猛冲就从窗户冲了出去。 百花楼前,朱羿看着被士卒团团围起来的百花楼,正有些奇怪发生何事?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二楼窗户跳入人群。 “祝...飞兄,那人不是王连山吗?这是怎么回事,强抢民女吗?” 听着方木的话,朱羿也十分奇怪。 的确,一个大男人从花楼里面,抱着一个女人跳窗而逃,还被兵卒追赶,怎么看都是有问题。 “去,将他带过来。” 一听朱羿的话方木也是一愣,试探道:“不是隐藏身份吗?” 朱羿神色冰冷的扫了一眼百花楼道:“人已经找到了,有些事也要算算了。” 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方木依然朝着别人避之不及的王连山而去。 王连山也看见了冲过来的方木,以及后面对着这边招手的朱羿,虽然疑惑,依然牵着仿佛失神般的雨娘朝着朱羿而去。 “你...你往哪跑,是不是跑错了。” 回过神的雨娘,有些结结巴巴的对着又往回冲的王连山道。 “你放心,整个紫云镇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 回了一句,王连山已经带着雨娘来到朱羿面前,正要开口说什么。 朱羿已经笑道:“怎么了,这才半天不见都找到相好的了。” 这话让一向冷静理智的王连山,脸上居然红了起来。 旁边的雨娘虽然一肚子疑问,但是看着四周已经围上来的兵卒,抓着王连山的手一下渗出了冷汗。 感觉到手里那小手的冷汗,王连山回头轻声道:“你放心吧,有祝少爷,这里很安全。” “怎么回事?” 听到朱羿如此询问,王连山不敢有任何隐瞒,将事情经过交代了清楚,包括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老头子没死。” 王连山刚还有些奇怪为什么听闻这消息,朱羿还是如此沉得住气。 但是现在一听便明白,原来世子早就知道了,这么说来楼里那个罗煜说的是假话吗? 可是身后的她也是如此说的啊,正奇怪时,朱羿冷冷道:“虽然没有死,但是比死好不到哪里去。” 随着二人的说话间,上百青甲兵卒已经将四人团团围住,但是却没有动手,显然在等什么人。 “跑啊,怎么不跑了,哈哈还带着二个同党,怎么要一起赴死吗?” 随着青甲卫让开一条道路,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传来,罗煜摇着折扇缓缓而入。 看着眼前的罗煜,朱羿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道:“我想知道是怎么个死法?” “啪,啪” 手中折扇收起,轻轻拍打着掌心,看着易容后的朱羿笑道:“听你口气你还有些背景啊,不过今日你们惹了本少爷,不要说你们小有背景,哪怕你就是世子的人都没有用。” 说着这话,罗煜四周看了看,发现除了青甲兵卒再无外人,便放下心来。 朱羿的笑意更浓了,但是眼里的寒意却更深,看着哪怕罗煜如此说话也无动于衷的青甲兵卒。 叹了口气道:“怎么,看样子你对世子意见很深啊,刚好我看他也不顺眼,自以为是,目中无人。” 这话显然一下说中的罗煜的内心,拍手笑道:“这话少爷我认同啊,自以为是,落霞镇一个沙化之地的小镇凭他一句话也想成城,呵呵,要成城怎么也要像我紫云镇这种,还真把自己当明王了。” “对对,真把自己当明王了,但是大明域就一个世子板上钉钉的事啊。” 随着朱羿的问话,旁边的王连山和方木冷汗都出来了,看着还毫无防备的罗煜,仿佛看到了人头滚滚的下场。 第二十九章 大明域我说的算 “哼,唯一的世子又怎么样,这么多年既无功绩又无名望,除了芳华城余下七城谁会服他。” 就像没有瞧见罗煜那看死人的眼神,朱羿依旧笑道:“那怎么办,明王老了,世子总要上位啊。” “为什么总要世子上位,我大明域三杰各个都是大功绩大名望,不论谁的名望都比那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世子高多少,反正如果世子上位,像我这种不服之人数不胜数。” 看着眼中杀机越来越浓的罗煜,朱羿右手轻轻握住腰间锈剑,轻笑道:“那你能如何?” “格杀勿论。” 罗煜话落,四周青甲兵卒手握刀剑朝着朱羿四人杀来。 方木和王连山看着四周杀来的兵卒,一人手握君子剑挡在前面,一人手握长棍阻在后面,双方一触即发。 “慌什么,在大明域我还被自己人围攻,可能吗?” 话间,朱羿平静的看着躲在兵卒里的罗煜,漏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笑容也让罗煜感到毛骨悚然,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原本在四周围观的人群不知何时已经靠近了很多。 随着一个接一个人从人群里快速冲入兵卒里,又快速离开,甚至连惨叫都没有发出,眨眼睛上百兵卒已然尽数伏诛。 罗煜嘴巴张开,眼瞳收缩,原本就苍白的脸上再无一丝血色,看着带着笑意,宛如阎罗般走了过来的三人。 “噗通”一声瘫痪在地。 为什么是三人,因为还有人比罗煜更早瘫在地上,雨娘双眼呆滞的看着满地伏尸以及仿佛突然空了的街道,早就瘫软在地。 “你......你到底......是谁......” 罗煜顺着地面努力往后挪动,满地的鲜血将罗煜华丽的衣裳沾满了血迹,但是却掩盖不了那惊恐的眼神。 “我是谁,额......我就是你嘴里那个,凭空出现目中无人的世子啊。” 一听这话,罗煜瞳孔张大,颤抖的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颤颤巍巍的朝着自己脖子划去。 停下脚步,朱羿指着罗煜笑着腰都直不起来道:“来来,只要你有胆量自裁,本世子就立誓不再追究其他事,但是你敢吗?” 罗煜从来没有感觉拿刀杀人是什么难事,可是当拿刀自杀却感觉此刀何止千斤重。 “哐当”匕首从手里脱落。 罗煜朝着朱羿不断磕头道:“饶了我,饶了我世子殿下,我就是胡言乱语,我再也不敢了,看在我罗家为大明域守护紫云镇的苦劳饶了我吧。” “哈哈哈” 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朱羿对着罗煜嘲笑道:“苦劳?你父罗半城的名号可不小啊。还有我大明五卫的“青骑卫”也是你罗少爷可以随意安排人进入的,这可比一城之主都要位高权重啊。” 跪在地上的罗煜一下无语了,抬起一张苍白的脸看着朱羿道:“求世子宽恕,我可以让我父亲全力支持落霞镇建城,也可以让青骑卫为世子扬名立功,我......” “等.....等一下,让我笑一会,没......没想到本世子建城还要你父亲相助,甚至你居然可以让青骑卫为我扬名。 哈哈哈,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你罗煜才是世子,而我朱羿才是一个区区镇守之子。” 随着说话朱羿声音越来越冷,对着还想说什么的罗煜挥了挥手,身后的王连山心领神会的一剑划过罗煜的喉咙,伴随着不敢置信的眼神,尸首分离。 “带着我们罗煜少爷,去镇守府看看我们罗半城大人。” 王连山与方木对视了一眼,眼里闪过震惊,看样子世子这次是要顺藤摸瓜杀一片了。 雨娘看着眼前粗衣麻布的年轻人,有些不敢相信他就是大明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世子殿下,但是也明白这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机会,哪怕双腿发软,依然追了上去。 百花楼顶,一位长发披肩双眼紧闭的瞎子双手抚琴,瞎子旁边站着一位仿佛乞丐般的男子正在吃鸡。 “嗝,世子走了,瞎子不要弹了,让人去收尾吧。” 随着乞丐的话,抚琴的瞎子干净利落的将琴收起,二人转身离开楼顶。 随着二人离去,百花楼前的街道上,陆陆续续出现了人影,不知那些人看到这遍地尸体又会是何种表情? 镇守府位于紫云镇最大的街道云涌街。 此时镇守府大厅里,一身锦衣华服的罗大明,突然感觉心神不宁起来。 有些烦躁的站起喝了一杯水后,不光没有压制住心烦,反而更加难受。 罗大明已经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自从自己当上这紫云镇的镇守,女儿也嫁给了位高权重的青骑卫统领,自己在这个紫云镇早就权压镇长老家伙了,毕竟罗半城不是白叫的。 “来人将那混小子给我找回来。” 一声怒吼,罗大明对着厅外喊道,可是一向随叫随到的下人就像失踪了一样。 原本不对劲的感觉越加强烈,不过罗大明毕竟是武夫,立马伸手拿起挂在大厅里,早就多年未用的百锻刀,小心翼翼的推开厅门。 门刚被打开,一个黑影砸了过来,罗大明本能的提刀反手劈了过去,可是就在快要劈到黑影时,刀硬生生止住了。 任由黑影砸在怀里,才发现居然是一颗头颅,看着这熟悉样貌和死不瞑目的双眼,罗大明目呲尽裂。 “煜儿......” “啪啪啪” 伴随着一阵鼓掌声,三男一女出现在院子里,领头一人正是朱羿。 看着一脸悲痛的罗大明,朱羿手指轻轻弹着腰间锈剑道:“罗大人,心痛了吗?” 听到声音,罗大明抬头看着这陌生是四人,怒吼一声,二话不说提刀边朝着朱羿冲来。 “有血性,但是不知死活。” 朱羿脚步未动,身后的王连山已经提剑而上,双方剑来刀往,铿锵声不断。 罗大明本身是有些本事的,不然也当不上紫云镇的镇守,再加上暂时的拼命打法,王连山居然一时半会拿不下他。 王连山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是依旧稳扎稳打,逐渐占据上风,罗大明动作渐渐缓慢起来,毕竟已经长久不握刀,靠着一腔愤怒长久不了。 “铛” 罗大明手里百锻刀被王连山一剑挑飞,随后君子剑直指罗大明脖子,让罗大明动弹不得。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杀我煜儿?” 听着那充满恨意的声音,王连山看了眼朱羿,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朱羿却已经答道:“死人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随着朱羿的话落,王连山毫不犹豫的寒光一闪,在罗大明一脸愤怒不解中,一剑封喉。 紫云镇外大量青甲骑兵快速而来,领头者是一位白面俊朗的男子和一身彩衣的夜幻羽。 第三十章 大明三杰徐苑君 青骑卫十万人,共有十位统领,每一个统领都可以算权力极大,大明域除了止戈,芳华和帝七三城,余下五城和几大镇皆有青骑卫驻守。 徐苑君便是驻守紫云镇附近的青骑卫统领,同样也是青骑卫统领中年岁最小之人,和朱羿同岁。 徐苑君之名在大明域及其响亮,可以说朱羿消失七年,风头无二。 各种名号围绕其身,上将军徐开之子,青骑卫统领之一,五院中兵院结业弟子,武技可斩一流江湖客,以及大明三杰之首。 大明三杰则是朱羿消失时,大明域最出名的三人,刚好也都是三位上将军之子。 上将军徐开之子徐苑君。 上将军郑河之子郑西。 上将军常无双之子常卫青。 越接近紫云镇,徐苑君脸色越是难看,刚才一身彩衣的夜幻羽,手持明王令直冲青骑卫军营说世子遇险。 自己急忙率军来援,可是随着越靠近紫云镇,徐苑君脸色也阴沉了下去,紫云镇怎么说也是一流大镇,常驻护卫军近万人,为什么还要出镇寻青骑卫。 除非信不过,而紫云镇镇守刚好是银儿的父亲,如果真如此,那么...... “怎么了徐统领,速度怎么慢了,世子还等着了。” 旁边的夜幻羽有些焦急的对着徐苑君催促道。 这一催促却让徐苑君彻底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夜幻羽气势迫人道:“这紫云镇护卫军何其多,为何世子殿下要前往镇外寻我青骑卫了。” “世子做事还需要向我说明吗?我只管听命行事,怎么徐统领信不过。” 夜幻羽毕竟长年待在月牙峰,接触过的大人物不在少数,虽然武功不行,但是凭徐苑君的气势却压迫不了自己。 看着毫无惧色望着自己的夜幻羽,徐苑君气势一下收了回来笑道:“怎么会了,我只是想多知道些,毕竟兵法有云:知彼知己,百战百胜。” “那现在知道了吗?”夜幻羽有些意味深长的笑道。 “踏踏” 徐苑君没回应,一牵缰绳策马直冲近在眼前的紫云镇。 .................. 镇守府大门口,朱羿神态自如的居中坐在门槛上,左右则是一脸戒备的王连山与方木二人。 对面则是一群青甲护卫军,不同于刚刚在百花楼前的区区百人,此时面前至少有上千人,而且人数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 看着几乎将云涌街挤满的青甲护卫军,朱羿笑道:“怎么来的都是小卒啊,就没有可以做主的人吗?” 其实这些护卫军同样一头雾水,刚刚接到命令,有人在百花楼前闹事,还杀了镇守之子以及上百兄弟,此时正往镇守府而去,前去围捕。 本以为是有悍匪入城行凶,可是到了才发现居然只有三人。 开玩笑,三人在大街上杀了上百护卫军,居然还可以闯进镇守府,怎么可能? 明显有问题的事情,却没有一个可以发话之人在场,这些护卫军也只能进退不得。 “让开让开,镇长来了。” 随着一声呐喊,青甲护卫军让开了一条道路,一位浑身酒气穿着一件花袍子,头发花白的老人醉醺醺的走了进来。 看见朱羿三人,不顾护卫队的阻拦直直走到三人面前,一屁股坐在三人面前,拍了拍脏兮兮的袍子,酒气冲天的打了个嗝。 “哎呀,老罗还活着吗?估计也活不了了,几位是谁到底想干嘛?” 看着这个浑身酒气如同一个烂酒鬼的老人,朱羿来了兴趣,深深吸了口气一脸陶醉道:“赤露酒,而且还是用最地道的沙化之地烧法,味道浑厚够劲。” 这话显然也让老人提起了兴趣,看着朱羿竖了竖大拇指笑道:“行家啊,有空老夫请几位喝几碗,喝烈酒就必须用碗喝才过瘾。” “我现在就很有空啊。” 看着一脸笑意的朱羿,老人苦笑的揉了揉有些麻木的脸道:“老罗不在,这么说来我现在也算紫云镇最大的官,我那上百护卫军的尸体还在那里了,就这样喝酒,我怕是喝不下。” 朱羿笑容收敛了,指着前面一大群的青甲护卫军笑道:“那不知道这护卫军,是罗家的护卫军还是我大明域的护卫军。” 这话让老人停顿了一下,随即声音低了很多道:“有什么区别,护卫军是老罗家的,老罗家也是大明域的。” 这话却让朱羿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指着老头道:“怪不得人家一个区区镇守可以称作‘罗半城’,而你一镇之长却被叫做‘醉半城’。一醉半城,半城皆醉。” 这话显然也让老人沉默了,随即苦笑着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道:“此事不出意外应该已经传到老罗女婿耳朵里,如果你本事大,最后将一切事情都平息了,我亲自提酒找你。” 看着跨步离开的老头,朱羿笑道:“此时不请,我怕你以后提酒都进不了门。” “时也命也,那老头子我就多喝些。” “这老头怕是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大的机缘,会不会后悔死。”方木在旁边突然忍不住笑道。 朱羿听到这话,语气平淡道:“紫云镇镇长姚顺,十年前被五院之一道院赶出,只因二十年未结业,回大明域求老头子给一个混吃等死的位子,于是便成了当时还只有二十万人的紫云镇镇长。 此后十年紫云镇发展迅猛,但是好像和他都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却能一直坐在镇长位子上一直到现在,你认为他傻吗?” 方木一听也迷糊了,这么说这老头子不简单啊,难道说:“他认出世子你了。” 朱羿点了点头,这却让方木更疑惑了,既然认出来为什么还这么不管不问。 一旁的王连山却好像明白什么了,开口道:“世子,难道他刚刚话里有话。” 朱羿笑着看了眼王连山道:“姚顺啊姚顺,真是人如其名,要顺要顺。” 同时徐苑君一骑当先冲入紫云镇,身后数千骑兵如同一道青甲洪流直入紫云镇。 可是刚入紫云镇,便有一名身穿五品青衣上绣骏马的官员拦路道:“徐统领救命啊,罗少爷和镇守大人都被恶人杀了,恶人现在还在镇守府,被下官派人围住了。” 徐苑君原本白皙的面容此刻黑如锅底,看了眼旁边似笑非笑的夜幻羽,指着拦路人骂道:“大胆镇尉,胆敢拦我援救世子,斩了。” 话落刀出,紫云镇镇尉一脸不可置信中被一刀斩首,看也不看倒地的尸体,徐苑君直奔镇守府。 镇守府前,朱羿突然听到一阵阵如同奔雷般的马蹄声,笑着对王连山和方木道:“听见没有,我大明的‘青骑卫’怎么样。” 第三十一章 君子一言重千金 七年前,止戈城上,二个半大小子看着城外万里黄沙高谈阔论。 “君是君,臣是臣,君臣有别,以后你就随我将大明军旗插遍这混乱止域,让这止戈城永不闭门,也无人敢入一步。” “这事我自己也行,还有我的名字也有君,我也可以当君。” “就凭你,哈哈,我朱羿给你机会。”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 随着青骑卫的到来,护卫军早就散了,看着笔直站在门槛下的徐苑君,好像又看见当年那个倔强的小男孩,朱羿笑了。 “来了。” “来了。” “你的人。” “我的人。” “君子一言。” “驷...驷马难追。” 在徐苑君一脸复杂中,朱羿笑了,越笑越开心,随后对着一脸疑惑的王连山,方木,夜幻羽挥了挥手道:“走起。” 朱羿带着三人还有跟在后面的雨娘顺着云涌街缓步而出,身后如同木桩的徐苑君突然单膝跪地道:“恭送世子殿下。” 这话一出,道路两旁的青骑卫同时单膝跪地道:“恭送世子殿下。” 这巨大的声音让跟在后面的雨娘腿一下软了下去,可是一只强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她,抬头看着没有回头的王连山,雨娘笑了。 但是雨娘却不知道此时王连山三人的复杂心情,在数千铁骑的呼送下,他们三人必将深深打上朱羿的标签。 小巷深处,一股酒香弥漫,一群半大小子一个个口水直流的看着一大桌上好的酒菜,这一桌菜不要说他们了,哪怕是一般的富裕人家都吃不起,一桌菜足有二百两银子之多,加上那好多上好酒水,价值惊人。 伴随着一阵脚步声,一群小子齐刷刷的回头看去,只见一身粗布麻衣的朱羿带头,后面带着二男二女,对的就是二女,方木到现在依旧是女人妆。 “大师兄你真回来了。” 君不语看着朱羿安然无恙,带着一脸惊喜的从一群小子里冲了过来。 可是还没有靠近朱羿,脚步就被硬生生止住了。 “咕噜” 看着指着喉咙的锈剑,君不语停下了脚步,一脸尴尬道:“大...大师兄,干嘛拿剑指着我啊。” “你说了,谁让你叫大师兄的。” 朱羿面如寒霜,但是眼睛里面却闪过笑意,这小子有趣啊,顺杆子爬的本事不小。 “那个...那个,老顽固不...是...是师傅,刚刚我去拜师,他...他没有反对...”看着朱羿直勾勾的眼神,君不语越说声音越小,越说头低的越低。 “算了,你等老头子好了,看他收不收吧,还有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朱羿收起锈剑,对着那群穿着同样破破烂烂衣服的半大小子问道。 君不语头抬了起来,一脸骄傲的对着那群小子打了个响指,就像一个信号一样,一群小子一个个站起来,毕恭毕敬的对着君不语喊道:“老大好。” 然后又对着朱羿喊道:“老老大好。” 朱羿右手轻轻摩擦着剑柄,强忍着将这个一脸得意的小子斩了,硬邦邦的道:“吃饭。” “吃饭好啊,幻羽我们两个要多吃一点,你看看这次出来,连山找了个美娇娘,祝兄也收了一群小弟,羡煞我等。” 方木嘴贱的在后面笑着。 君不语看了眼身材高挑的方木,眼睛一亮连忙接道:“这位姑娘说的不错,如果姑娘不嫌弃,在下君不语十分愿意与......” 棍出而风动,君不语话刚说一半就被一棍扫飞了出去,方木看着旁边忍住笑的几人道:“笑什么笑,吃饭去。” 直接飞出去几步的君不语顺地一滚,连忙站起拍了拍灰尘,有些惊魂未定的看着手握长棍的方木,对其勾了勾手指道:“小娘子挺泼辣啊,小爷我喜欢。” 刚说完拔腿就跑,留下一群小子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兔崽子给我站住。” 方木怒骂一声,就要追赶,可是却被王连山一把拦住,忍住笑道:“你追上去怎么样,还能杀了他不成。” 方木想想也对,气呼呼的将长棍收回道:“看着世子面子上,饶了他一次。” “不要看我面子,只要不打死就好。”已经坐上桌子的方木忍不住笑道。 茅屋门被一把推开,君不言眼睛红红的走了出来,清脆的声音充满愤怒道:“都给我安静些好不好,老爷爷在休...休...” 话说一半的君不言一下就卡壳了,看着这一圈不认识的人,脸色唰的就红了,正有些不知所措时,坐在桌子上的朱羿站了起来对着君不言招了招手道:“过来吃点东西,老家伙醒了吗?” 看见了朱羿,君不言脸上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就慌忙跑了过去,可能跑的太急,一个不小心往前一扑。 就以为自己要摔倒时候,一双大手扶助了自己,抬头就看见一个漂亮的‘大姐姐’,君不言连忙红着脸道:“谢谢大姐姐,你真漂亮。” “我......”方木有些苦笑的张了张嘴,随后摸了摸君不言的头叹了口气道:“算了,看你可爱,记住了要叫我大哥哥。” 君不言虽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大姐姐要叫大哥哥,不过还是甜甜的道:“谢谢大哥哥。” 然后快步来到桌子前,看着满桌子菜,咽了咽口水道:“不言不饿,老爷爷刚刚醒来,我拿点东西给老爷爷吃,可以吗?” 朱羿看着狂咽口水的君不言,心里有些欣慰,转头对着一直站在旁边如同木雕一样的雨娘道:“备些清淡的菜,去给里面的老头子吃。” 一直如同木雕般的雨娘一愣,随即大喜。 混了这么多年,早就是人精,最明白一些道理,不怕上面的人叫你做事,就怕上面的人无视你,既然叫你做事代表他接受了你。 如果自己抱住了这条大粗腿,就可以活出自己想要的活法,当年错过了他,这次绝不会再错过他,想到这,雨娘又看了眼还茫然无知的王连山一眼。 正在看着小女孩的王连山,不知怎么的感觉一股寒意,有些奇怪的四周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情况,难道是自己快要突破一流的征兆吗? “奴家一定照顾妥当。” 雨娘施了一礼,素手芊芊的快速在桌上挑选了一些菜后,朝着茅屋走去。 朱羿似笑非笑的看着雨娘的背影,是个聪明人,就看你的选择了。 三十二章 乘舟破浪未登船,舟以靠岸为何来? 一张四方桌,四人一人一方,如同饿死鬼投胎般狼吞虎咽,君不言则站在朱羿旁边,一张小脸吃的宛如一个大花猫,几人就像忘记了进屋的雨娘,依旧吃吃喝喝。 此时一声如同黄莺般的声音响起:狼烟千里乱葬岗,乱世孤魂无人访。无言苍天笔墨寒,笔刀春秋以血偿........ 朱羿嘴角轻轻一扯笑道:“没想到这女子曲唱的不错,王连山你可以啊。” 这话让正在喝酒的王连山一口酒呛了出来,苦笑道:“说笑了祝飞兄,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从没有想过什么,我心中只有我的剑。” “你的剑就是我的剑,所以我的剑也需要把剑鞘了,哈哈哈” 朱羿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这一笑夜幻羽和方木也笑了起来,搞得王连山有些一头雾水。 这时一身轻纱的雨娘从茅屋里走了出来,看着雨娘手中的空碗,朱羿笑了,老家伙都这样了还要听曲吃饭。 雨娘也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笑呵呵的几人,总感觉和自己有关,但又不知道为什么。 “吃饱了,幻羽陪我出去走走,王连山和雨娘你们俩个在这里守着老头子,方木带不言出去买套衣服。” 朱羿站起揉了揉肚子,带头朝巷子外走去。 夜幻羽擦了擦嘴连忙跟上,路过王连山时给王连山使了个眼神,让王连山一头雾水。 方木也同样使了个眼神,然后牵着小女孩走了出去。 看着一会功夫就空荡荡的巷子里,雨娘眼神有些火热的看着王连山道:“就我们二人了,你不想说什么吗?” 王连山仔细的打量着雨娘,就在雨娘有些脸红时,王连山道:“你可以换上普通的衣服吗?不管如何现在跟着世子,你这样子有损世子颜面。” 雨娘有些呆滞的看着一脸认真的王连山,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好。 确实,这个男人说的很有道理,自己这样子肯定不行,刚刚逃命没有注意,如果还这样肯定会惹来闲言碎语,坏了世子名声,那自己可就万死莫辞了。 脚一跺,雨娘对着王连山骂道:“木头呆子”。 转身也朝着外面跑去。 看着四周只剩自己一个人的王连山,叹了口气自语道:“剑道未成,岂可有情。” ....................... 云山街,朱羿夜幻羽一前一后走在街上,看着四周的热闹的街道,朱羿脚步一停突然开口道:“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吗?” 一直低头跟在后面的夜幻羽差点撞了上去,有些结巴道:“不......不知道。” “别装了,你是老头子的人吧,东西厂还是明教。” 朱羿转头双眼玩味的看着夜幻羽,多明显的事,老头子谈话你都可以听见,还说了出来,就差点在额头写上我是老头子的人,只是奇怪这家伙显然心机不够,为什么还派在自己身边。 夜幻羽感觉后背有冷汗渗出,张了张有些干涩的喉咙道:“我.....我是明教的人。” 果然如此,明教是朱家最隐秘的力量,也是与铁衣卫组成一明一暗的绝对力量,明教朱羿知道的也不多,似乎只有成了明王才有资格知道。 “不要紧张,就你这性格,很显然是老头子故意让我知道的,你替我传个话给老头子,我要紫云镇镇长姚顺的所有消息。” 朱羿的话让夜幻羽松了口气,连忙道:“那好,我这就去,那个世子先逛着。” 说着夜幻羽就往人群一挤就消失了,朱羿有些啧啧称奇,这这易容术真是厉害,到现在连他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 “姚顺啊姚顺,乘舟破浪未登船,舟以靠岸为何来?” 朱羿叹了口气扫了扫路边石阶,有些慵懒坐了下来,吃饱了其实坐在路边看看,挺好的。 春来四月惹人眠,杨柳抚我入梦酣,人之常情。 原本好好坐着的朱羿,不知何时已经斜靠着柳树睡得香甜,来往行人皆瞥了一眼只会暗道:又一个懒汉,但是谁能相信这懒汉便是大明域世子,未来的大明王。 不知何时,夜幻羽又出现在朱羿跟前。 看着熟睡的朱羿,夜幻羽叹了口气,没有叫醒他,而是静静坐着旁边,打了个哈欠,直接往地上一躺,一个懒汉变成两个懒汉。 日落西山春风寒,睡得正香的朱羿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有些迷糊的看了看四周,一眼就瞥见了呼呼大睡的夜幻羽,火冒三丈的一脚踹了过去。 正在流着口水,不知做什么梦的夜幻夜一下就被踹醒,一睁眼就看见怒目而视的朱羿,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喃喃道:“我看世子睡得正香,我想等一会在叫世子,没想到这里有邪性,一坐就睡着了。” 咬了咬牙,朱羿平复了了下心情道:“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早就准备好了,世子随我来。” 夜幻羽一个鲤鱼打滚站了起来,对着朱羿招了招手,在前带路而行。 随着夜幻羽东串西窜,朱羿被引进一个一件很平常的民宅,里面早就有人居住,看着夜幻羽和朱羿就像没看见一样,依旧各行各事。 随着最里面房间一间密室打开,出现在朱羿眼前的是一堆书籍,书籍旁边还有一叠厚厚的书信,夜幻羽伸手就将书信递了过去,然后安静的候在一旁。 在烛光里,书信的内容让朱羿眉头忽皱忽平,一炷香时间书信已经看完,随手将书信烧了,然后指着一堆书籍道:“这是你准备的。” “嗯,我估计有些用,所以备了一些。”夜幻羽有些小得意道。 “算你聪明了一回,今晚事情必须办妥,明日一早赶回月牙峰,老家伙拖不得了。” “姚镇长在天酒坊,书籍我安排马车,世子先去吧。” 随着夜幻羽的话,朱羿转身朝外走去,但是心里却不如表面平静。 信中言:姚顺,帝王历九百三十年生于大明域内四城大虞城,姚家世代皆是书香门第,姚顺出生时天资过人,从小便有过目不忘之能,龆年时便可作诗题词名震大虞城。 弱冠之龄便通过天下五院的道院招生入院,道院主授奇门机关土木之术,姚顺入院便沉浸其中不可自拔,每次考核不是错过便是糊弄一下,一晃二十载,姚顺却被道院逐出院门。 回大虞城后,姚家皆以姚顺为耻,姚顺被赶出家门,空有满腹学问却差点饿死街头。 这时姚顺被老头子派人接入月牙峰,二人打了一个赌,如果姚顺可以让止戈城防御提高三筹,便给姚顺一个不愁吃喝的官位。 要知道止戈城可是朱家几百年不断加固的雄关,提高三筹难如登天,没想到姚顺答应了,三年时间姚顺吃住皆在止戈城。 三年后姚顺交付了老头子一份图纸,内容不知,但是姚顺却被直接任命为紫云镇镇长。 第三十三章 琉璃为池酒为水 天酒坊是一间酒馆,也是一间赌坊,男人的二大爱好皆在这里,可想而知这里的气氛和人数。 “小二......上酒” “豹子...双...单...” 一入这酒坊,朱羿便被这冲天的酒气和巨大的吼声给震地有些晕,顺手拉住旁边一个红眼的赌徒,随手掏出几两银子道:“知道姚顺姚镇长在哪吗?” 原本被拉住的赌徒正准备骂人,可是看到白花花的银子连忙转怒为笑道:“你说姚三光啊,知道知道,顺着这个门一直往里走,就看见一个巨大的酒池,姚三光肯定趴在酒池边喝酒。” “酒池......姚三光,有意思真有意思。”朱羿轻笑一声,随手将银子,抛给早就在搓手的赌徒手里,朝着里面而去。 掀开门上的布帘,一股不同与外面那般嘈杂声,门内充满了酒味,味道浑厚而醉人,哪怕不会喝酒的人,在此常坐也会练出一身酒胆。 “姚三光怎样,品出什么酒吗?产自何处?用料几何?”一声豪爽的笑声传来,让人一听便心生好感。 朱羿顺着人群朝前挤去,此门中人各个身上都有酒气,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被这酒气染得。 三下五除二朱羿便挤到了最前面,被眼前景象给惊了一下。 琉璃为池酒为水,芬芳自引杯中人。 没想到一个区区小镇,居然有这么大酒池,长宽皆有一丈,圆形如同陶瓷碗,酒深不过一掌,但是不要忘了这么大酒池,储存量那就惊人了。 酒池上方是一位不惑之年,一身素白长袖衫,消瘦却精气十足的男人,刚刚那豪爽的声音就是此人发出。 下方则是随地而坐的姚顺,一身花袍子早已换成同样的素白长袖衫,表情严肃的看着眼前白玉杯内的酒水。 朱羿轻轻拍了拍旁边的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低声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老者转头看了看岁数不大的朱羿轻声道:“这是葛坊主的斗酒会,每月葛坊主便会带来好酒让在座的人品鉴一番。 如果你品鉴出刚刚坊主说的三个问题,那么这个月酒坊的酒随便喝不要钱,而且天酒坊以赢得那人名义,每日会往酒池倒入数十斤酒水,分文不收可以让大家随意品尝。” “那这么说,这一次是姚镇长品鉴吗?” 朱羿的话让老人嘴角微微一笑道:“你是说姚三光啊,老姚品酒可是一绝,这一次葛坊主特意找的好酒,就是要老姚败一次。” 又听见‘姚三光’这名号,朱羿有些好奇道:“姚镇长本名不是姚顺吗?为什么这里人都称‘姚三光’。” “你说这个啊,那可是一个故事,这老姚刚刚当上镇长时候,那可是一穷二白的家底。 酒瘾犯了,便来这天酒坊和葛坊主打了个赌,如果老姚赢便可在这天酒坊随时喝酒且分文不取,如果输了便自愿剃掉胡须,眉毛,头发三个月。 那一次斗酒老姚输了,老姚信守承诺光了三个月,所以在天酒坊大家都称他姚三光。” 朱羿听此也来了兴趣,站在人群中,看着聚精会神端着酒杯的姚顺。 看着仿佛端着一杯绝世奇珍的姚顺,先一观其色,二闻其香,三品其味,四感其果。 “色泽金黄宛如琥珀,其散发酒香中,有淡淡的竹叶清香,味道偏醇和,入口清淡但入喉烈性十足,酒后劲十足。 主料黄金竹乃周王域特产,但黄金竹太过辛辣,而且此酒最大特色就是入口的那种清淡,其实那是一种错觉,之所以感觉清淡应该是迷魂草的功效,所以这种酒中和之物乃是迷魂草。 如果我老姚没有猜错,此乃周王域姑苏城特产竹叶青,虽然竹叶青没有金黄色,但是这还是姑苏城酿造的,对否?” 站在上方的葛先生猛地一拍掌道:“好,不愧为姚兄,这乃竹叶青酿造法酿造的黄金梦,我费了好大功夫才得此一壶,估计连王爷都没有喝过。” 朱羿轻轻挤出人群,朝着酒池而去道:“王爷有没有喝过我不知道,但是本世子却是真没有喝过。” 这话让原本热闹的酒池四周忽然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眼前这个长相普通的年轻人。 确实,易容后朱羿长相极其普通。 人人都在看着,没有一个说话,这种事没有一个人相信,但是这年轻人看样子也不是个傻子啊,这事可以乱说吗? 姚顺有些目光怪异的看着朱羿,没有说话。 刚刚和朱羿说话的老者似乎想伸手拉回他,可是看着四周一双双奇怪的目光,又缩回了手。 此时站在上方的葛坊主到是开口道:“这位朋友,我葛某人虽然没见过世子殿下,但是听闻也是英俊非凡,年轻俊朗,这位朋友年纪似乎有些大吧?” 朱羿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从怀里掏出夜幻羽刚刚还回来的明王令,扔给了坐在一旁的姚顺怀里道:“姚镇长应该认识这个破牌子吧?” 姚顺看都没看到手的牌子,似乎早就知道般,理了理衣衫鞠礼道:“紫云镇镇长姚顺,参见世子殿下。” 众人一看姚镇长参拜,所有人脸色大变,皆跪拜道:“我等草民,叩见世子殿下。” 看着跪拜一片的人,朱羿连忙道:“本世子只是找姚镇长有些事,各位请出去一下。” 随着朱羿的话所有人都低头退去,唯独葛坊主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姚顺,但是在姚顺轻轻点头下,也退了下去。 “不知世子大张旗鼓的找到姚某,是不是要兴师问罪了。” 看着嘴上说着兴师问罪,可是脸上却毫无畏惧的姚顺,朱羿笑道:“我就不和姚镇长绕弯子了,白日姚镇长不是要请我喝酒吗?现在可行?” 姚顺站起,没有着急回答朱羿的话,反而拿起壶里的“黄金梦”倒了一杯。 但是却没有递给朱羿,反而仰头一饮而尽,可能因为喝的太快,酒一入肚,便剧烈咳嗽起来。 “世子你说好好的美酒不去品尝,反而一饮而尽,你说这样好吗?” 朱羿同样没有回答,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拿起旁边一个酒杯,反手一掷,酒杯带着风声一下砸在姚顺手中的酒壶上。 在姚顺一脸肉痛中,价值不菲的“黄金梦”便被打翻在动。 “一饮而尽至少在肚子里,比这打翻在地好了不知凡几。” 朱羿冷冷的话让姚顺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声音有些嘶哑道:“我这辈子已经过去了一大半了,我不想在过朝不保夕的日子了,我只是想喝喝酒,听听曲。” “喝酒,听曲挺好,本世子同样赞成,但是姚镇长你在道院寒窗苦读二十载的学问,就这样浪费了吗?” 这话让姚顺低头苦笑了起来道:“什么叫浪费,我只是因为喜欢学而学,不是因为需要学而学。” “喜欢学而学,那好,本世子知道姚镇长在道院有很多书籍一直没有看完,所有特意命人搜集了一些,现在应该已经送到府上了。” 姚顺猛地抬头看着朱羿,声音有些嘶哑道:“我说了,我不想在过朝不保夕过日子了。” “砰” 朱羿一脚就将姚顺踹进酒池里,随后扑了上去,一把拎住姚顺衣领冷声道。 “原本以为你是持才自傲,现在才发现是本世子想多了,原来你是胆小懦弱。想安稳,本世子不做大明域的王,大明域随时都会崩,那时你还如何安稳。 现在不想登船本世子不勉强,哪怕你一直苟延残喘我也懒得管。 但是你在道院所学的,本世子十分需要,我会给你安排二名弟子,你想要安稳,便好好教导他们,他们学好你便安稳。” 将姚顺推回酒池,朱羿带着浑身湿漉漉的酒水朝着外面而去。 酒池中,姚顺趴在酒水里,听着朱羿渐渐离开的脚步,双眼空洞自语:菊儿姐,你在天上看着,我姚顺一定听你话...... 地三十四章 今宵春风如寒夜 紫云客栈,紫云镇里最好的客栈,朱羿端着一壶酒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楚狂生,旁边一位大夫打扮的老人正在把脉,眉头紧皱。 轻轻放下楚狂生的手,大夫有些沉重的站起来道:“这位老先生很显然是中毒,只是这毒之烈。前所未闻。” “那可有办法,能否经得住长途跋涉。”朱羿从王连山手中接过银子递给大夫道。 大夫没有接手银子,摇头苦笑道:“这毒普通人早就升天,但是不知为何老先生一直撑得住,但是长途跋涉那是万万不行的。” 这话让朱羿脸色有些难看,最好的大夫和药材皆在芳华城,如果老家伙去不了,等两边来回奔波,不知要多久时间。 “那就辛苦大夫了。”说着又将银子递给了一脸哀色的大夫。 接过来银子,大夫叹了口气道:“老夫无能无力却收诊费,惭愧惭愧。” 随着大夫的离开,整个房间气氛有些压抑,哪怕一脸鼻青脸肿的君不语也安静了下来,朱羿轻轻将酒壶放在老家伙床边,酒壶上那深深的指印显得朱羿心里的不平静。 已经换回男儿妆的方木上前一步开口道:“万物不离其宗,世子想办法找一位入天境的大高手,护住楚前辈心脉,那样便可先回芳华,再看情况。” 其实这个方法朱羿早就想过了,但是入天境的高手何其少,再加上护住心脉如此重要事,朱羿怎敢交予他人。 但是除了这个办法已无它法,朱羿深吸了口气,对着夜幻羽使了个眼神,夜幻羽这次到是很聪明,转身离开了房间。 “也只有如此了”朱羿有些无奈道。 接着转头对红着眼睛的君不言,和被方木揍得鼻青脸肿君不语道:“你们两个过来,我什么身份你们应该知道了,明日我会给你们安排一个老师,你们必须好好学,不然你们就失去了成为人上人的机会。” 朱羿的话让君不言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君不语肿胀的眼神中却透露了一丝名为希望或者野心的东西。 丑时三刻,紧闭的镇门被打开,三匹骏马加上一辆马车疾驰出紫云镇,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碎石林离落叶镇不过区区十里路,而落叶镇往后则是一马平川,一个时辰便可抵达芳华城,碎石林可以说是回芳华城最后一道天险。 此时碎石林中,数十手握各式涂满剧毒兵器的黑衣人聚集在此。 最先一人身高八尺,光头且一脸络腮胡子,脸上一道仿佛蜈蚣般的伤口,自额头直入胸口,狰狞恐怖。 光头男看着聚集起来的数十人,如同铁器摩擦发出的声音传来:“各位都是我“吹雪楼”花大价钱请来的,安家费也给足了,这次刺杀对象可以说十死无生,如果有人敢反水,我一定叫他后悔生出来。” 随着话落,光头男本就狰狞的脸上,更加凶恶。 杀手们一个个双目如同死水般毫无动静,本就必死的任务,有什么好说的。 “叮铃铃” 一声银铃般的声音传来,让所有人都一愣,这半夜三更荒山野岭还有人不成。 不过终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所有人瞬间消失无踪,就如同从没有人在这出现过一样。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一位年轻的女子出现在所有杀手眼前。 女子年数不大,背着一个很大的包裹,而且容貌十分俏丽,给人一种活力十足的感觉。 叮铃铃的声音是女子手腕上一串铃铛,女子一路蹦蹦跳跳所以铃铛声才会多远就传来。 女子来到了众杀手隐藏起来的地段,看了看四周又晃起了手上的铃铛。 “叮铃铃”的声音让一群杀手有些心浮气躁,但是却没有冲出来,节外生枝本就是这一行的大忌。 “可以啊,本小姐的乱心铃下各位还可以如此安稳,不愧为“吹雪楼”的人。” 这话让隐藏起来的人大为吃惊,但是毫不犹豫,所有杀手从各处冲了出来,一拥而上。 看着从各处冲出来的杀手,少女嘻嘻一笑,伸手将背后包袱甩出,一把奇怪的伞被撑开。 伞不是普通的油纸伞,好像精钢铸造,黝黑且巨大,少女将伞往头上一罩,整个人蹲了下去。 光头男一直站在不远处,当他看到少女撑起的伞时,脸色大变喊道:“快跑,“天煞伞”。” “天煞伞”这三字一出,所有悍不畏死的杀手,如同见到极其可怕的东西一样,转身就要跑。 “轰隆隆” 如同地震般,以少女为中心三丈以内,所有树木石头全部被撕碎,更不要说那些来不及逃走的杀手。 “啪”少女收回来手中的“天煞伞”,朝着唯一还活着的光头男走去。 此时光头男整个后背血肉模糊,显然哪怕逃出来天煞伞范围,也伤的不轻。 “居然还知道这把伞,不过哪怕知道你还是逃不了啊。”少女提着天煞伞,伞尖直指光头男道。 “咳咳”伴随着咳嗽声,血水夹杂着碎肉从口中喷出,光头男随手擦了擦,双手勉强撑起巍巍颤颤的身体。 “你是“多宝仙子”赵琴,咳咳,你是来救明王世子的吧,可惜可惜,“听雪楼”接的任务,可不光只有我一个一流境界的人。” 这话让赵琴脸上一变,一把提起光头男道:“什么意思,从紫云镇到芳华城,除了碎石林难道还有埋伏,不可能,其他地方根本不适合伏击,除非......” 说着说着,赵琴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握着天煞伞的手也有些颤抖。 “猜到了,哈哈,我“吹雪楼”的任务可不是那么容易破的,我在下面等着。” 光头男的话刚落,一丝黑血就顺着嘴角溢出。 赵琴明显也猜到了光头男会自尽,毕竟“吹雪楼”的规矩极其恐怖。 提起天煞伞,赵琴一声口哨,一头毛色全白的骏马冲了过来,如果朱羿在这,一定一脚踹死这个一心二主的家伙。 “走,小白,你家主子有危险,你要发挥最快的速度啊。” 赵琴从怀里掏出一根,至少数十年的人参塞入小白嘴里,随后翻身上马,小白一口吞下人参,发出一声嘶吼,如同一道闪电冲出碎石林。 半月湖是一个方圆数百丈的湖泊,而且还是天一镇的饮水湖,所以半月湖旁常年都有人驻守。 此时应该早就歇息的驿站,却点起了一盏油灯,一个嘶哑的声音在二胡的伴奏下唱道:“子丑本是入眠时,半月湖边渡亡魂。今宵春风如寒夜,不渡他人渡自身。” 不远处三匹马跟着一辆马车,在漆黑的夜里,朝着驿站疾速而来。 第三十五章 以你之身磨我剑道 “哐当哐当”颠簸的马车在一路疾驰,马车上除了一名马夫,还坐了四人。 躺着的楚狂生,缩在角落里的雨娘,一位麻布老者,此老者双目紧闭一只手正抵在楚狂生胸口,对面则躺着似乎睡着了的朱羿。 一阵悠扬的二胡声突然从前方传来,似乎睡着了的朱羿猛地睁开眼,才发现麻衣老者早就睁开了双眼,麻衣老者看着朱羿道:“内力外放,一流之境。” 朱羿眉头微微皱起对着外面喊道:“到了何处?” 外面很快就传来王连山声音应道:“半月湖驿站。” 朱羿轻笑一声对着麻衣老者道:“麻烦孙老在此照顾家师,外面有我就好。” 孙老抬起眼有些欣赏的看着朱羿道:“老夫在此,世子大可放心,但是外面世子需多加小心。” “本世子这辈子别的不敢说,但是刺杀不知经历过多少,只希望不论外面发生何事,孙老都不要出来,哎,家师怕撑不住的。”朱羿叹了口,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一出马车,朱羿便被王连山,方木和夜幻羽围了起来。 轻轻推开挡在面前的王连山,朱羿便看见半月湖驿站前那血淋淋的人头塔,心中怒火一下就起来了,看那一张张死不瞑目的眼睛,很显然这些就是驿站的驻守人员。 人头塔前燃起一堆篝火,篝火前坐着二人。 左边那位一身破烂衣裳,手里拿着一把二胡,正悠哉悠哉拉着,显然这就是孙老说的一流高手。 右边一人一身血衣,已经分辨不出衣裳原本颜色,连面容都被血迹沾满,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朱羿四人,如同野兽。 “二位来杀我的,没想到居然连普通人都不放过,是不是有些太过分咯。” 听朱羿如此说话,二胡男人停下手中二胡,沙哑的声音道:“没有办法,宝贝它饿了就不听话,但是这半月湖四周又没有大型野兽,所以吗......” “所以你们杀人取肉,你的宝贝就是你旁边这个怪物吗?” 朱羿声音很冷,但是这话却惹得二胡男哈哈大笑道:“血狼这个世子说你是我的宝贝,哈哈哈,太好笑了。” “将死之人,有什么好笑的。” 血狼的声音如同在咽喉发出一般,低沉而凶残,但是这话也让朱羿明白,二胡男口中的宝贝另有它物。 “嘭”这时旁边的半月湖水猛地炸开,一条水桶粗细长约六丈,通体乌黑的蟒蛇出现在半月湖中,月光下碗口大的鳞片闪烁流光。 “妖兽......”四道声音同时传出,不同于王连山三人的惊呼,朱羿则表示的有些低沉。 妖兽分为飞禽走兽两大类,帝王朝建立时天下妖兽皆被驱逐出帝王朝,走兽被大周镇压,飞禽被大宋镇压,帝王朝九域皆有各自镇压对象。 如此大的妖兽不明不白的出现在大明域内,那么这个组织的势力可想而知。 “吹雪楼”朱羿右手轻轻摩擦起腰间的锈剑低语道。 对面二胡男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蟒蛇面前,脚步一点便一跃而上出现在蟒蛇头上,居高临下的对着朱羿笑道:“世子好眼力,不错我便是吹雪楼‘地四’蛇奴,这位便是‘地七’血狼,吹雪楼的规矩世子应该听说过吧。”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随着朱羿话刚落,蟒蛇巨大的身体便滑上了岸,虽然距离四人还有点距离,可是那股腥臭味让人作呕。 “世子小心了,“吹雪楼”地级便是相当于一流高手,数字越小实力越强,那个血狼不比这妖兽好对付。”方木的话有些沉重,握棍的手已经有细汗渗出。 “那么世子请一路走好,小黑开饭了。” 蛇奴从蛇头上一跃而下,蟒蛇就像得到命令一般。直接朝着四人撞过来,血狼则紧随蟒蛇身后,双手指甲直接暴涨,直冲而来。 “方木那个小蛇交给你,连山随我对付血狼,幻羽去把那老家伙缠住,已经失去蛇的家伙,我相信你应该有办法。” 随着朱羿的话,几人毫不犹豫的动起手来,哪怕话多的方木也只是嘀咕了句:这还是小蛇。 方木第一个冲向蟒蛇,手中原本只有三尺长的铁棍,居然瞬间拉长近六尺,长棍顺着自身抡起了圈,随着越转越快,一股巨大的风力顺长棍而动,卷起四周沙土。 动物就是动物,哪怕成为妖兽也是一样。 原本张开血盆大口的蟒蛇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原本夹杂千钧之势的身躯一缓,这一缓让远处的蛇奴脸色大变,连忙拉起了二胡。 可是二胡刚拿起,一把暗器突然袭来,连忙躲开,便看见一身花衣服的夜幻羽站在不远处,手中握着一大把暗器,嘿嘿直笑。 蛇奴这边一打断,蟒蛇本能的后退,这一后退就把紧着在身后的血狼差点撞到,连忙避开蛇躯,血狼忍不住骂道:“畜生。” 蟒蛇的退让让方木眼睛一亮,抡起的长棍更加气势惊人,原本蟒蛇如果直接撞上去,方木带动的风力最多把蟒蛇卷偏,绝对伤不了它,但是现在的话...... 感觉长棍有些握不住了,方木看着不远处的蟒蛇,呵呵一笑道:“小蛇,吃你方爷爷一棍。” 长棍离手,带着巨大的风力狠狠打在蟒蛇头上,六丈长的蟒蛇被一棍打回了半月湖中,溅起漫天水花。 看着方木居然掌控的形式,朱羿放下心来。 另一边被蟒蛇逼出的血狼已经和王连山对峙,表情严肃了下来,动物和人可不一样,更何况人更强。 王连山看着眼前全身血迹的血狼,表情凝重的抽出君子剑·理,一流和二流不管如何都有着本质的差距,哪怕自己手握神兵。 “滚开,我饶你一命。” 血狼的话并没有让王连山退一步,反而一脸战意道:“以你磨我剑道,今日要么我死,要么你亡。” “世子今日我想试一次,望世子成全。” 朱羿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王连山,嘴角微微一笑,握住锈剑的右手缓缓松开道:“准了。” “你在找死。” 看着将自己当成磨刀石的主仆二人,血狼一脸狰狞,双爪如十柄利剑,直抓王连山面门。 王连山不仅没有后退,反而仗剑而上。 万连山本就不弱,二流境界巅峰,世代铸剑对于剑的熟悉程度惊人,再加上手握神兵,即便对上这些一流境界的杀手,胜负难料。 看着剑来爪往的二人,短时间分不出胜负。 半月湖边方木手握长棍,或抡或扫或劈,哪怕皮糙肉厚可战一流境界的蟒蛇,也讨不了好,被死死缠住,昆仑弟子哪怕是个外门,依旧非同凡响。 最惨的是夜幻羽,本就只有三流身手,如果不是靠着诡异的轻功步伐,简直分分钟就被蛇奴斩了。 但是朱羿最不担心的反而是这里,不管怎么说,自己都不会相信一个三流身手的人,会被老头子安排在自己身边,至于什么原因,自己懒得猜。 看了一圈朱羿才发现自己居然闲下来,懒得帮谁的忙,转身准备回马车上,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不要上马车。” 此时马车内依旧是四个人,要知道朱羿已经下了马车,此时多出来的是一位年纪看上去和雨娘差不多的女子,女子的穿着比雨娘在花楼里穿着还要露骨。 几缕银丝如蝉翼,百花混香乱人觉。 “嘻嘻嘻,没想到居然让乾榜二十七的孙前辈亲自护送,怪不得那小子有恃无恐了。” 女子轻捂嘴唇,发出的笑声足矣让正常男人,都会浮想连连。 缩在角落里的雨娘,忍不住心里暗骂:妖精。 “百花娘,既然知道老夫在此,还不速速退下。” 孙老抬起眼皮,双目闪着精光,盯着这个称为百花娘的女人。 百花娘一愣,随即用手拍着自己笑道:“吓死小女子我了,莫说老前辈动不了,就是能动我百花娘也不是泥捏的,不入乾榜不代表小女子不行噢。” 随着说话,百花娘故意贴近了孙老,一股奇香扑面而来,这让孙老额头青筋跳动,历声道:“你是在找死。” 似乎看出孙老准备出手,百花娘缩了回去,笑嘻嘻道:“别紧张孙前辈,我百花娘也不是来杀人的,我收的钱只是负责拦截世子身边的天境的高手,既然孙前辈动不了,我也省的费心,看戏就好。” 百花娘的话让差点忍不住动手的孙老忍了下去,放佛没有看见眼前之人一般,接着闭目养神。 百花娘看着无视自己的孙老,有些无趣的在马车里上下打量起来,除了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就剩下缩在角落里的雨娘了。 感觉百花娘的视线盯住了自己,雨娘忍不住想往后靠靠,可是后面除了厚厚的木板,怎么挤得进去。 “躲什么,姐姐又不会吃人,来让姐姐好好看看。”百花娘笑着对雨娘勾了勾手指道。 雨娘脸色有些苍白,看了看无动于衷的孙老,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朝着百花娘挪了过来。 “啪” 雨娘刚刚靠了过来,百花娘便拍一把捏住雨娘脸蛋。 雨娘雪白的肌肤瞬间通红,无视雨娘一脸怒容,笑道:“脸蛋不错啊,有没有兴趣随姐姐学武啊!” “没兴趣” 雨娘强忍着挣脱的冲动,冷冰冰的回应着。 “啊呦喂,妹妹生气了,嘻嘻,妹妹知道我多大了,猜对我就让你接着躲着,不然我还要摸别的地方咯。” 本来不想猜的雨娘,看着百花娘扬起的纤纤玉手,咬了咬银牙道:“和我差不多大。” “嘻嘻,妹妹这话姐姐我太喜欢听了,可惜姐姐实际已经年过半百咯。” 百花娘嘻嘻一笑,手掌却毫不留情的... 顾不得羞涩,雨娘有些震惊的看着面前,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百花娘,女人爱美,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更加如此。 “那...那...” “那为什么我会这么年轻对吗?嘻嘻,因为我会武功啊,想不想学。”百花娘眉飞眼笑的看着一脸羡慕的雨娘道。 习武在雨娘看来一直不怎么好,五大三粗,横行霸道,杀烧抢夺,以武犯禁反正都是不怎么好的。 可是从没有想过习武还可以青春永驻,美貌动人。 妖精虽然每个女子都会骂,可是哪个女人不想成为妖精啊? 就在雨娘胡思乱想的时候,百花娘面色一动对着孙老道:“世子想上来坐坐,奴家十分欢迎,孙前辈为何阻止啊?” “那本世子便来坐坐。” 马车门帘被掀开,朱羿整个身体便钻了进来,看都没看坐旁边的百花娘,直接扫了眼躺着的楚狂生,感觉一切正常,握刀的手微微松开,人也松了口气。 刚刚在外面突然被孙老传音,让朱羿吓了一跳,老家伙生死未卜的躺着,孙老出不了手,雨娘压根弱女子一个不会武功,自己怎么可能不上来? 朱羿眼神和孙老相交,孙老微微点了下头。 此时朱羿才仔细打量了一脸兴趣盎然看着自己的百花娘,哼哼一笑道:“阿婆,这么晚,上本世子马车,有何贵干吗?” 朱羿的话让百花娘的笑意僵住了,脸色由晴转**:“世子是不是以为,本娘娘不敢杀人吗?” 感觉到百花娘突然传来的杀意,朱羿却笑了,语气平静道:“那阿婆你以为,你行吗?” “你以为有孙淼在这,你就敢放肆,本娘娘今日教你如何做人。” 百花娘一脸愤怒,手中长袖如游龙般朝着朱羿抽了过来。 狭小的马车内常人根本无从闪躲,而且朱羿也没有想躲,右手握住锈剑,双眼看都没看快要抽到自己的长袖,反而一脸讥笑的看着百花娘。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如箭一般射入体内,百花娘突然感觉一种窒息感,百花娘有种感觉,如果自己接着抽过去,自己肯定会死。 长袖在即将抽到朱羿时,一下缩了回去。 哪怕长袖缩了回去,那种死亡感依旧如影随形,百花娘咽了咽口水:“没想到世子真人不露相,是妾身小瞧了,妾身现在就离去。” “阿婆,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这里是何地?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吗?”朱羿手不离剑,杀意依然紧紧压制住百花娘,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世子什么意思?难道还想留住妾身不成。” 百花娘语气也不善起来,手中出现几枚暗器,充满威胁的扫了眼躺着的楚狂生和早就缩回角落的雨娘。 “孙老,可以护住我师傅吗?” 孙老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气氛不对的二人,不知道为何刚刚气势汹汹的百花娘,此时显得如此畏惧,自己刚刚可是差点忍不住出手了,虽然奇怪但是应道:“足矣。” 百花娘听了孙老的话银牙一咬,长袖一挥便将雨娘卷了过来,一把掐住雨娘脖子对着朱羿道:“那么你的女人也不管了。” 朱羿突然笑了,指着雨娘道:“我的女人,哈哈哈,你真是老糊涂了啊,莫说不是本世子女人,哪怕是又如何?” 看着朱羿满不在乎的表情,也让百花娘明白这个不可能是他的女人,感觉手中渐渐喘不过气的雨娘,忍不住暗骂:留一个如此尤物在马车上,居然什么关系都没有,有病吧。 “你想如何?”将雨娘放在了地上,百花娘看着虽有杀意却无杀机的朱羿,摊了摊手道。 获得自由的雨娘,连忙急促的喘起了气,然后有些狼狈的缩回了角落,眼中有些凄凉,既无武又无才,能怎么办? “为奴三年。” 一听这话,百花娘脸色一变道:“不可能。” 朱羿没有说话,只是右手的锈剑却缓缓提起一些,巨大的压力让百花娘忍不住坐倒在地,汗水顺着肌肤一滴滴渗出,一股奇香弥漫车厢。 旁边的孙老早就睁开了眼睛,有些震惊的看着朱羿,如果刚刚还奇怪的话,现在也猜到发生什么了,近在咫尺却感受不到一丝的内力波动,也只有那个了:剑山绝技——蕴剑术。 第三十七章 翻手之间覆战局 马车内气氛算凝重的话吗,那么马车外气氛却可以说惨烈了。 方木整个人如同乞丐一般,手中握着长棍的手已经微微发抖,人力终有尽时,尤其对上一头妖兽,蟒蛇除了身上鳞甲有些破损,身上凶焰却越来越惊人。 一道黑影夹杂着劲风朝着方木砸来,却是蟒蛇尾巴拍了过来,方木苦笑一声,拖动身体长棍如弓,直接将蛇尾拨开,虽然蛇尾被拨开,但是方木还是脸色一红,四两拨千斤也需四两力。 原本以方木身手,哪怕不敌蟒蛇,也不会如此被动,棍法本就是以技巧而出名,更何况自己学的还是昆仑山技巧最高的混元一气棍。 但是却不可以退一步,身后不远便是马车,凭这妖兽体积,只需一下马车便四分五裂,孙老必受干扰,那样楚前辈就危险了。 “呼”蟒蛇尾再一次砸来,方木提棍又一次拨开,四两拨千斤,又能拨多久? 如果说方木是硬撑,那么夜幻羽便是闪躲,靠着手里的暗器,让蛇奴没有办法拉动二胡控蛇,自己则拼命拉开和蛇奴的距离。 看似毫发无伤,其实却是伤则死,实力差距过大,简直就是与虎磨皮。 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夜幻羽,蛇奴一脸冷笑步步逼近,心中杀意昂然,一个三流小子,靠着诡异身法,居然缠斗自己许久。 但是现在这小子内力逐渐衰竭,再拖一会当他内力不足时,便是他的死期。 而王连山处便是最凶险的,一寸短一寸险,血狼的十根爪子可以说短到极致了。 血狼十指极其灵动,次次不离要害,而王连山却只有不停防守,以长剑防利爪本就吃亏,再加点境界上的差距,此时王连山身上已经一条条血痕布满身体。 利爪带着风声,再一次抓向王连山咽喉,王连山往后一仰,手中剑以童子拜佛式挡住了血狼利爪,右脚则直踢血狼面门。 血狼嘿嘿一笑,利爪居然抓住了君子剑,王连山脸色微变,连忙就要抽剑。 “咯嗞咯嗞”声伴随着火花,剑居然没有抽出来。 踢向血狼面门的右脚,连忙转向踢向握剑的爪子。 但是迟了,一股大力袭来,王连山被一把扯了过去,另一只爪子则直取王连山胸口。 此时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弃剑后退,要么硬接一爪,夺回剑。 王连山想都没想,一脸坚毅的加速冲向血狼,弃剑虽暂时未死,但一会必然就是等死,不弃剑则还有机会。 电光火石间,二人快速擦肩而过,此时王连山和血狼已经换了一个方向。 “滴答滴答” 血顺着王连山胸口不停流出,整个人因为疼痛有些抽搐,但是握剑的手依然稳如泰山。 伴随着一阵吮吸声,血狼有些变态的舔着手上粘上的血迹道:“果然武者的血液就是好喝,比那些普通人不知好喝多少,你的血都是我的了,哈哈哈。” 看着血狼眼里的疯狂,王连山到是一脸平静,提剑直指血狼道:“茹毛饮血,畜牲行径。” “找死。” 血狼一脸愤怒的反扑了上来,王连山双手连点胸口大穴,止住了血,一脸平静的提剑而上。 另一边伴随着蟒蛇又一次砸过来的尾巴,方木再也挡不住了,一大口鲜血喷出,手中铁棍脱手而飞,整个人被一尾巴抽了起来,朝着不远处王连山二人砸去。 这响动惊动了王连山和血狼二人,只是王连山依旧不为所动,自己都自顾不暇,乱看只会乱了心神。 而血狼则抬头一看,立马嘿嘿一笑,正准备转头说什么,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 “破绽以现,今日已你之命,祭我王连山之剑,踏入一流之境。” 寒光犹如惊鸿,一闪而过,在血狼一脸不敢置信的眼神中,整个身子轰然倒地。 另一边妖兽蟒蛇看着摔倒在地的方木,张开血盆大口就扑了过去,全身瘫软的方木看着腥气扑面的蛇口,有些悲凉道:“难道我方木今日要葬身蛇腹。” “大胆妖兽,竟敢在我赵家人面前吃人,找死。” 一阵阵铃铛声,伴随着清脆的喊声,一匹白马载着一位背着大包裹的女子冲了出来,正是赵琴骑着小白。 赵琴人还未到,就已经抬手扔出一条,似鞭子又像铁链的奇怪武器朝着蟒蛇卷去。 这个奇怪武器一出现,蟒蛇就像见到什么天敌一般,转身就朝着半月湖冲去,但是跑得了吗? 奇怪武器瞬间追上蟒蛇,一追上蟒蛇,赵琴手指连结特殊手印,奇怪武器一下缠绕住蟒蛇七寸。 随后如同铁链的武器出现了一点点刀口,猛地转动起来,蟒蛇疯狂翻滚,带起大量灰尘。 但是很快蟒蛇便动不了了,巨大蛇头已经被奇怪武器,锯成二段。 一直和夜幻羽缠斗的蛇奴还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刚刚还占据着绝对优势,怎么眨眼间变成这样。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却知道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猛地逼退夜幻羽,蛇奴朝着外面冲了出去,突然一只蕴涵庞大内力的长袖缠住了自己,将自己狠狠砸了回去。 晃了晃有些晕的头颅,蛇奴有些奇怪看着眼前长发飘飘的百花娘,张嘴还准备说什么,便被一脸不高兴的百花娘,硬生生扭断了脖子。 另一边骑着小白的赵琴,来到方木面前,扔给了方木一瓶药道:“朱羿在哪?” 看着眼前这位有些高高在上的女子,方木咽了咽口水,显然认出是谁,毫不犹豫的指了指身后的马车。 马车里的朱羿看着气呼呼直奔而来的赵琴,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随后苦笑着掀开车帘走了下来。 赵琴看着眼前这个七分熟悉三分陌生的男人,一个翻身下马,右手从背后包裹里,抽出一把巨大的铁伞,伞尖如枪头,直指朱羿生气道。 “怎么不跑了,一听说你回来了,本小姐可是不远万里,跋山涉水赶了过来,你居然跳河逃跑。” 看着这指着自己的伞尖,朱羿头有些大了,叹了口气,指着背后马车道:“得到消息,师傅受了伤,我来不及反应,连老头子都没有通知,便赶了过来。” 这话让赵琴有些怀疑的放下天煞伞道:“真的?本小姐亲自去看看。” 朱羿跳下马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朝着一个人敷药的方木走去。 赵琴看了看一脸真诚的朱羿,有些犹豫的钻进马车内。 “怎么样,药好敷吗?” 正在往自己背上擦药的方木,看着朱羿扯开嘴一笑,但是好像又扯到伤口,痛的咬牙切齿。 “这药不错,果然不亏为“多宝仙子”,如果我没有看错,刚刚指着世子你的就是神兵榜第七的天煞伞。” 朱羿倒是一点不觉得奇怪,钱吗?赵家有的是,神兵榜上东西,这丫头身上肯定有不少。 这时车帘被掀开,朱羿一看脸色一变,只见孙老背着手,缓缓下了马车,看见一脸不安的朱羿笑道:“不用担心世子,刚刚赵郡主用随身带的护神丹,保住了楚兄,哪怕无我也没有大碍了。” 这话让哪怕是大明域世子的朱羿都有些咂舌,护神丹乃天境之人才会用的丹药,唯一用处就是护住心脉,而且价值惊人,代价比请一个天境之人还要大得多。 这时另一边百花娘和夜幻羽一前一后回来了,百花娘看着走出马车道孙老,脸色有些难看,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一身鲜血重伤的王连山也走了过来,虽然受伤极重,但是身上那股气势何止强大一倍。 “恭喜” “不敢” 随着朱羿王连山的对话,方木有些复杂的看着王连山,而夜幻羽则依旧无所谓。 “休息一个时辰,出发回芳华。” 第三十八章 父子一醉解千愁 天已经泛红,芳华城外一股尘土滚滚而来,正是朱羿一行四骑一车。 领头的是一脸郁闷,骑着小白的朱羿。 左边是骑着王连山马匹的赵琴,右边则是带着面纱的百花娘,还有一身麻衣的孙老。 王连山和方木二人伤势较重被送回马车,夜幻羽也被安排顶替马夫,在护神丹的保护下,朱羿也不用担心楚狂生,几人快马加鞭下,天刚亮便已到芳华城。 虽然天刚亮,但是城门早已开启,一路上都是赶早,进城出城之人。 还未进城,一什一什的铁衣卫已经将人群左右驱散,留出足够宽的道路,朱羿一马当先冲入芳华城,身后三马一车,马不停蹄跟着朱羿冲向月牙峰。 月牙峰逸院内,早就聚集了一群医者药师。 随着朱羿怀抱楚狂生一入院子,一大群人便围了过来,也没有人管他是不是世子,眨眼睛朱羿手中的楚狂生便被夺走,而自己居然被挤出了院子。 院门口,站着一身富家翁打扮的朱昌,还有已经打扮了一番,如同大家闺秀般的赵琴。 “朱伯伯,你看什么时候让朱羿娶我啊,我嫁妆都准备好了”赵琴有些兴奋的拉着朱昌的胳膊笑盈盈道。 感觉到胳膊传来的疼痛,朱昌嘴巴都有些抽搐,连忙对旁边一脸笑意的明叔打了个眼神。 明叔心领神会的连忙拉开赵琴道:“这事不能急啊,再怎么说你也是宋域的郡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一个都不能少的,不然让人怎么看郡主你呀。” 朱昌连忙在一边狂点头,其实对于这个敢爱敢恨,敢打敢杀的丫头,自己可是十分喜欢的,可是那小子的臭脾气,自己可不敢瞎答应,不然非离家出走不可。 明叔的话让赵琴有些嘀嘀咕咕起来,有些不耐烦的扯了扯身上,刚才好不容易穿上的裙子,有些犹豫不定道:“明叔说的有点道理,可是我们江湖儿女,不是要敢爱敢恨,快意恩仇吗?” 朱昌对于这话到是挺赞同的,但是现在情况不明,还是少说话为好,听说那小子为了躲这丫头,可是都跳湖了。 不顾明叔的一脸苦色,朱昌对着明叔猛打眼神,意思很明显:搞定这丫头,千万不要乱来。 这时朱昌看到一脸茫然的朱羿被挤出了逸院,对着朱羿招了招手,可是当朱羿看到旁边的赵琴,仿佛没看到一般,转身又挤入逸院。 再次挤入逸院的朱羿,看着四周的人群,根本就没有看见楚狂生的身影。 正有些烦躁的时候,朱昌也挤了进来,轻轻拍了拍朱羿笑道:“这些医者一碰到疑难杂症就这样,不要说你这小子,就是我朱昌现在说话,也没有人听。” 看了看挤在旁边的朱昌,朱羿有些想笑,看样子堂堂明王在这也不好使。 朱羿叹了口气道:“老头子你知道吗?如果老家伙真死了,我还没有这么难过,但是就是那种要死不活的样子,真是让我憋屈。” 看着从小到大都没有这样子的朱羿,朱昌不知怎么的居然感觉到了一丝醋意。 然后有些坏笑道:“要不我派人将他杀了,一了百了怎么样?” “不怎么样,如果你偷偷的派人还好,但是你告诉了我,那肯定不行啊!”朱羿白了一眼朱昌,没好气道。 “那你有办法救人吗?” “没有。” “那你就一直在这干等吗?” “不然勒。” “要不然这样,你陪我去喝一杯,也许一觉睡到大天亮,结果就知道了,总比一直干等好多了。”说着朱昌指了指外面道。 “我就怕我还没喝几杯,你到先趴了。” 朱羿的话让朱昌脸色一垮,一把拉住朱羿朝着外面走去道:“臭小子,那就试试看。” “乱仙谷” 朱昌朱羿父子二人正在对饮,说是对饮,却是朱昌自己一个人猛喝。 这让朱羿十分怀疑所谓的喝酒,其实就是老头子嘴馋想喝彩姨酿的酒。 说来也奇怪,从小到大,一直待人和蔼可亲的彩姨,从来没有给过老头子好脸色。 这还让小时候的朱羿,以为二人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是等自己大了,才知道自己想多了,有些人就是看某些人不顺眼,再友善的人都一样,就像上辈子有仇一样,老头子和彩姨明显就是这种情况。 听闻这事还惹得那位姨娘前来找麻烦,但是却被老头子拦了下来。 “不是说陪你喝酒吗?这种情况,你一个人喝的不是挺好吗?”朱羿有些好笑道。 “我有些口干,喝点酒解解渴不行吗?就你这臭小子,我嘴角漏一点都够你喝的了,你急什么。”朱昌打了个酒嗝道。 朱羿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对着老头子扬了扬酒杯,心道:彩姨的酒是那么好喝的吗? 果不其然,半刻钟的时间,朱昌的话便越来越多。 从第一次提刀杀人,到三次杀入混乱止域,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前言不搭后语。 但是朱羿却安安静静的听着,就像回到了小时候,一喝酒老头子便会有吹不玩的故事。 不到二刻钟,伴随着震天响的呼噜声,朱昌已经趴在石桌上呼呼大睡。 朱羿放下手中筷子,有些好笑的站了起来,解开自身的长衫,披在老头子身上。 “老家伙生死未卜,一觉睡到大天亮,我做不到啊!” 叹了口气就准备离开,可是一阵眩晕传来,朱羿忍不住坐了回去。 朱羿有些不敢相信,又试着站起来,可是比刚刚更强的眩晕,让朱羿一屁股又坐回了凳子上。 眩晕感让朱羿忍不住趴在桌子上,有些苦笑自语道:“彩姨你这酒是不是用蒙汗药酿的,简直一喝就醉。” 这时一旁的彩姨已经走了过来开始收拾碗筷。 旁边的朱羿酒劲却上来了,对着彩姨道:“彩姨你知道吗?这些年除了你们几个,就老头子待我最好了,我真不想他死啊,不想啊。” 但是朱羿却没有注意到,原本聋哑的彩姨,随着朱羿的话,拿碗的手轻轻一抖。 天已经黑了,而朱昌和朱羿父子二人,正趴在石桌上呼呼大睡。 乱仙谷山门处,出现了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闪了出去。 第三十九章 七战七败孤独败 “咕噜噜” 熟睡中的朱羿,突然被一阵强烈的香味唤醒,睁开了有些睡醒朦胧的眼睛,便看见了不远处正在煮东西的彩姨和赵琴。 老头子已经不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朱羿的醒来,让赵琴一眼便发现了,连忙端着一碗菜粥走了过来。 “身为一个男人,区区一坛酒就不省人事,丢人。” 朱羿看着赵琴递过来的粥,有些头疼,如果是普通女人,自己随便什么手段都可以让她哭着跑掉。 但是对于同样是宋域的掌上明珠,唯一的郡主,朱羿却不可以乱来,叹了口气道:“赵琴你还是回你的宋域吧,天下第一,只是我小时候的玩笑话而已。” 说完便伸手去接菜粥,可是菜粥却被赵琴死死的握住,朱羿抬头刚想笑一个,却愣住了。 从小到大在朱羿眼中,赵琴一直是一个假小子,性格大大咧咧,女人的扭扭捏捏和哭哭啼啼,就没有在赵琴身上发生过。 可是此时赵琴眼眶居然红了,似乎看出朱羿的错愕,赵琴猛地将手中菜粥砸在地上,粥水四溅。 “朱羿,现在的你真让我看不起。 小时候你的那种狂和傲了,跑哪去了,还在剑山待了三年。 这狗屁剑山没有将你越磨越利,反而将你磨钝了,等你师傅醒来,我到要好好问问他教你什么了。” 赵琴的话却让朱羿沉默了,没有争辩什么,蹲了下去捡起那四散的碎碗。 这举动却让赵琴愤怒了,眼睛里出现了水雾,声音也带着哭腔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说的话你也当成耳旁风。 但是如果你是一个男人就要说到做到,你既然说过要我成为天下第一,就必须做到,做不到你就必须娶我。” 听着赵琴带着哭腔的声音,朱羿缓缓站了起来,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上一截的赵琴道:“天下第一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按我说的去做。 还有给我记住,剑入鞘时乃器物,器之常物也。 剑出销时乃兵物,兵之杀伐也。” 说完朱羿转身大步朝着乱仙谷外而去。 赵琴虽然后面一句没听懂,但是前面一句却听明白了,天下第一吗? 如果真能成为天下第一,也算完成了师傅的心愿,我赵琴这辈子也不算白活。 六岁那年,还是一个小女孩的赵琴,最大的爱好便是舞刀弄枪。 有一天,爷爷带着一位一头白发的女人,来到赵琴面前,让赵琴磕头拜师。 那时还懵懂无知的赵琴便拜了师傅,自小这位每日除了教赵琴习武,便总是念叨一句话:世人皆知古无生,七战七败孤独败。 一直到懂事时,赵琴才知道自己师傅,居然是天下第二孤独败,然后便天真的问师傅道:“师傅师傅,你都是天下第二了,为什么还要练武啊。” 那时师傅摸着赵琴头发有些凄凉道:“琴儿,你知道师傅的真名吗?” “师傅不是叫孤独败吗?”赵琴有些迷糊,明明天下人都知道啊。 “哈哈哈,孤独败,七战七败当然叫孤独败啊。 给我记住了琴儿,今日我便告诉你我的真名,当以后你成为天下第一便告诉世人,你师傅的真名可好。” 说着孤独败便低头,在赵琴耳边说了一个,赵琴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名字。 从那以后赵琴便疯狂习武,直到听闻朱羿之名,但是没想到居然会被朱羿,三言两语便打败。 那一天赵琴记得很清楚,天空下着鹅毛大雪,赵琴哭着找到了师傅道:“师傅我是不是很笨,练了这么久,都打不过比自己小的朱羿。” 记得那一日师傅心情很好,便调笑道:“打不过就嫁给他,成不了天下第一,便嫁给天下第一。” 自那以后,师傅便消失了。 另一边朱羿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来到了逸院门口。 这一次朱羿刚到便被认出来了,门口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 一见朱羿便迎了上去,有些复杂道:“世子本来只有一个坏消息通知你的,但不知为何发生了奇迹,便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这话让朱羿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好消息坏消息的,有些奇怪道:“那院长直接告诉我家师如何?” 老人摸了摸胡子,有些感慨道:“坏消息是楚先生之毒,我们解不了,甚至连压制都做不到。 但是不知为何,下半夜楚先生体内剧毒,居然奇迹般的被压制了。 所以说现在如果楚先生不用内力的话,可以和平常人一样活个十数年,但是一用内力可能就瞬间就毒发身亡。” 这话让朱羿有些喜忧参半,可以活下来是好的,但是如果不可再用内力,那么对于一个习武之人该是多么残忍。 “那院长我可以见见师傅吗?” “见不到了,一大早明王便接楚先生去芳华城内听戏去了。” 朱羿有些头疼的拍了拍额头,一个刚刚半只脚踏出鬼门关,一个也醉了一宿,一大早就去看戏,真是不让人省心。 “那谢谢院长了。” 离开了逸院,朱羿转身便准备下山,可是行至半山腰,居然听见了熟悉的哭声。 朱羿眉头一皱,朝着哭声而去,很快便看见了一身花裙子的铃儿,在一片花丛中哭泣。 正准备去问问怎么回事,铃儿带着哭腔的话,让朱羿生生止住了脚步。 “花花…呜呜…铃儿要走了…娘亲说…要带…铃儿去…外公家…住好久好久…一直到铃儿…嫁人…铃儿再也看不见…爹爹…诸葛哥哥…明叔…还有羿哥哥…” 朱羿站在身后,看着哭的一塌糊涂的铃儿,拳头握了起来。 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不知如何开口。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是也猜的到,应该和自己有关。 有时候朱羿也感觉十分奇怪,老头子对自己好的过头,甚至是过分,从小到大都是一样。 叹了口气,深深看了眼铃儿,朱羿脚步有些沉重的,转身朝山下走去。 “万物皆可当”院子内,一身短衫的方木手握长棍,在院子里舞的眼花缭乱。 为何叫舞棍,因为棍法讲究是以巧破力,刚柔并用。 所以,力不虚用,握也坚固。挪展身形、只在数尺之地进退闪让,棍影如山,环护周身,棍势如长虹饮涧,拒敌若城壁,破敌若雷电。 “砰砰”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方木。 第四十章 天山医者三规则 近五月了,芳华城早已烈日炎炎加上练了一早上棍法,当满身大汗的方木打开门,便看见明显有些颓废的朱羿。 方木有些好奇道:“大白天,世子怎么来了?楚前辈怎样了?” 朱羿指了指天上的灼人的烈日,苦笑道:“进去说吧。” 当铺内,朱羿端起方木倒的水,一饮而尽道:“死不了也解不开毒,如同废人,不可在动武。” “这......这...…”方木有些咋舌,一辈子苦练武功,终于可以会当凌绝顶时,却被毒为废人,谁能受得了。 “本世子这次来,是要你借用昆仑情报,找出解毒的办法。” 朱羿的话在方木意料之中,但是居然连天下杂学最多的月牙峰都解不开,那也只有那个地方,这地方何须昆仑情报,天下皆知。 “世子,月牙峰都解不开的毒,那天下只剩那里了,还需要情报吗?” 方木的话让朱羿一脸苦笑,对啊,其实地方一直都知道,但是那地方的规矩如何可破。 天山,世间三山之一,也是世间声望最高的山。 天山皆是医者,但是天山却从未开山救人,只有当各域发生瘟疫,灾情,便可让人入山求药。 天山有三规。 其一,禁止所以男人入内,据说天山皆是女医师。 其二,不医个人,无论什么身份,哪怕是一域之王,乾坤榜人物都不行。 其三,所用之药,双倍还之。病之因果,悉数告知。 楚狂生既是男人又是个人,犯了两大规矩,天山会救吗? 朱羿叹了口道:“不论如何,借昆仑情报看看,有没有可能救人。” 方木点了点头,随后朝朱羿伸出手道:“世子应该知道,昆仑的消息可是花钱买的。” 钱?朱羿一愣随后道:“那么为什么以前从未要钱。” “以前我是昆仑山的外门弟子,可这一次随世子去接楚前辈,我便暴露了身份,从外门弟子换为情报人员,所有消息都要花钱了。” 方木的话让朱羿恍然大悟,也对,昆仑山的规矩,外门弟子被发现了,为保护这些人,情报依旧可以提供,但是却要一些代价了。 “可以,情报有用,银子本世子不会少了的。” 只要用钱可以买到的,都不是问题,虽然朱家在九大家中不算最有钱的一列,但是怎么说也有大明域偌大疆土在背后。 方木对着朱羿点了点头,便转身回了内屋。 对于内屋朱羿一直好奇十足,不明白既没有飞禽传信又没有线人接头,昆仑是怎么靠一间屋子做到消息互通,昆仑这个方法不知惹得多少人眼红,可是这也是昆仑最大秘密,无人得知。 “有人吗?” 看着门外突然出现的人脸,朱羿一愣,这个当铺早就名存实亡了,怎么还会有人来。 虽然楞了一下,朱羿还是马上反应过来道:“我就是这个当铺掌柜的,不知你有何事。” 屋外之人听见朱羿的回话,有些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朱羿这才发现眼前这个有着而立之年的男人,贼眉鼠目怀里抱着一个小袋子,其身高不足五尺,在这身高普遍六尺以上的大明域,简直就是一个侏儒。 来人进屋先是看了看这灰尘积满一层的当铺,眉头微微皱起,这当铺怕是毫无生意,那么可以吃得下自己的宝贝吗? “掌柜子,你这个当铺还在开吗?” 一股夹在着方言的话,让朱羿眼睛微微眯起,这家伙不是芳华城的人,甚至不是大明域的人。 芳华城内的三教九流,谁不知道这个当铺被铁衣卫看死的,还有那么多大当铺不去,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当什么,这让朱羿来了兴趣,连忙起身让座,还倒了杯水递过去。 “当然开啊,我只是刚刚在外游历回来,还未打扫,你是我当铺第一个客人。” 一脸戒备的接过水,哪怕明明被太阳晒得嘴唇干裂,男人也没有喝一口,随手放在桌子上道:“我有个祖传的好东西,想换黄金百两,不知掌柜可吃得下。” 黄金百两也就是白银万两,这让朱羿有些吃惊,这钱足以让一家三口好吃好喝几十年的财富,什么宝贝如此值钱。 不过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戒备的男人,朱羿明白如果不将钱拿出来给他瞧瞧,他也绝不会把东西给自己看的,可是谁会一天到晚在身上装如此多钱财。 就在朱羿一筹莫展时,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旁边的男人有些惊疑不定的看了眼朱羿,自己在外观察了许久都无人进来,为何自己一进来就有人了。 朱羿也有些奇怪,难道今天还是个开张吉日,不过随着脚步声进来,朱羿才发现自己想多了,居然是赵琴跟来了。 赵琴看见朱羿正准备说什么,便被朱羿拦了下来道:“身上有钱吗?给我拿百两黄金。” 赵琴正准备问为什么,突然想到早上朱羿说的话,一切听他的,所以还是一脸憋屈,伸手掏出了一大叠银票,递了过去。 看着乖乖给自己递钱的赵琴,朱羿嘴角一笑,原本还以为要闹一场了,没想到这真是改性子了啊! 没在理会赵琴,朱羿随手将银票摆在了桌子上,赵琴这一叠银票,朱羿估了下至少有二万两银子之多,果然不愧为赵家人。 原本还一脸惊疑的男人,看着桌子上的银票,眼睛都直了,伸手就准备拿。 “啪” 朱羿一掌按住了银票,对着男人勾了勾手指笑了笑。 男人有些心领神会,连忙将怀里的布袋轻轻递了过来,朱羿也松开了手掌,接过袋子。 一拿起袋子,朱羿脸上一惊。 原本看男子抱住怀里,还以为有些分量,没有想到居然会如此之轻,简直和一袋子鸿毛一般,但是里面确实有东西,朱羿摸得到。 解开布袋,朱羿一眼便看见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白玉玄武。 玄武乃传说的神兽,不论是镇宅驱邪都妙用无穷,而且这个白玉玄武,其材质一眼看去便知不是凡品,雕刻手法也是惟妙惟肖。 也许看出了朱羿的满意,男人指着一堆银票道:“这些都是我的。” 看着这一叠明显多了一倍的银票,朱羿似笑非笑道:“全被给你也行,但是你要告诉我这是哪里来的。” 这话却让男人脸色一变,充满惊恐道:“不......不行,我......我不要了,我......只要......我的百两黄金。” 说真的,男人越这样,朱羿越是好奇,但是看着一脸惊恐,有些语无伦次的男人。 朱羿眼睛转了转,没有再逼问什么,随手取出价值百两黄金的银票推了过去。 男人伸手一把抓住银票,往怀里一塞,然后对着朱羿笑了笑,转身就朝着当铺外跑去。 朱羿随后跟着来到门口,对着一位路边摆摊的人道:“跟住刚刚那人,我要知道他的一切行踪。” “是” 好似平常摆摊人的家伙,快速收拾好东西,转身便消失无踪。 身后赵琴一脸好奇的走出了道:“这就是你们大明域闻名天下的“东西厂”吗?” “那你大宋的“提刑卫”不也是天下闻名吗?” 朱羿回了一句便从新回到当铺里,毕竟这些只是插曲,最关键还是老家伙的毒该怎么办。 第四十一章 天山行走曲悠然 芳华城外,一匹黑马急速往东而行,其去向却是沙化之地,马上之人身高如同孩童,正是从当铺离开的侏儒男。 侏儒男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二道如影随形的人影。 二人一身紧身黑衣,速度极快,哪怕在漫天飞沙之地,也可以追的上骑马的侏儒男,其实二人心中也是一肚子疑惑,不知上面要求他二人一直跟踪这侏儒男有何意义。 这时一道鸟鸣从天上传来,二人同时抬头,一头巨大的怪鸟在空中俯冲而下,起目标正是侏儒男,二人大惊之下急忙隐藏。 怪鸟扇着翅膀缓缓落地,卷起漫天沙尘,随后只见鸟背上跳下数人,抓住了侏儒男上了鸟背,随后腾空而起,不知去向。 “万物皆有价”当铺内,朱羿细细观摩手中白玉玄武,而赵琴则瞪着眼睛看着朱羿,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突然诡异的气氛被打断,方木一脸喜色的从后院冲了出来,可是一进这前厅当铺里,却被这诡异气氛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那个你们先聊,我还有事。”说完便想转头往回跑。 “等一下,看你一脸喜色,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朱羿放下手中白玉玄武,有些紧张道。 方木也知道轻重缓急,瞟了眼好像乖乖女的赵琴,缓了口气一脸兴奋道:“楚前辈真是牛逼,如果是别人肯定死定了,楚前辈却不一样,世子知道这次昆仑山行走是谁吗?” 方木的表情也让朱羿吃了一颗定心丸,整个人轻松了下来,有些好奇道:“你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 方木没有回答,到是对着朱羿搓了搓手掌,这姿势简单明了一目了然。 “多少。”朱羿没好气道。 “嘿嘿,不多不多。黄金百两就好。” 朱羿差点一巴掌拍过去,真怀疑这小子刚刚一直在旁边偷看,将怀里赵琴给的余下银票扔了过去道:“说吧。” 方木看着朱羿随手从怀里掏出万两银票,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不带钱的家伙,会揣这么多银子,随后好像想到什么,看着一直乖乖坐着赵琴咧嘴一笑。 这一笑,差点让赵琴忍不住给他一顿揍,但是好像想到什么,握了握拳头还是忍住了。 “这一次的“天山行走”曲悠然前辈,是楚前辈的未婚妻。”方木双眼放光道。 未婚妻,这三字也将朱羿给震住了,天山行走和剑山行走居然是未婚妻关系,那么二人为什么一个入剑山一个入天山,还有为什么老家伙从来没有提起过,他难道不知道,不太可能吧! “你是说老家伙和那个天山行走,以前是未婚妻,为什么解除婚约了。”朱羿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方木嗤笑一声道:“什么解除婚约,楚前辈和曲前辈可是一直没有解除婚约。” 这话让有些目瞪口呆了,什么情况,这么多年未见,还挂着未婚夫妻的名誉,这老头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知道了,是不是他们有约定,比如楚前辈要成为天下第一才可以娶曲前辈。”一直当个乖乖女的赵琴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跳起来一脸羡慕道。 这话让朱羿忍不住像看白痴般瞅了眼赵琴,随后一脸坏笑道:“我去找老家伙问问。” “我要去。” “我也要去。” 看着方木和赵琴那骨碌碌转的眼睛,朱羿也没有阻拦什么,关键看样子也拦不住。 水云间,朱羿可以说十分熟悉了。 来到水云间,朱羿被这人山人海吓了一跳,今日整个“水云间”比那一晚热闹太多了,这才是芳华城第一楼“水云间”该有的人气。 朱羿带着方木和赵琴二人,直奔楼上厢房,一路上无人阻拦,显然是有人认出自己了。 “好,这曲唱的好啊,慷锵有力,宛转悠扬。” “没想到楚先生也是此中行家,这可是我大明域数一数二的地方,曲唱得当然也是顶尖的好。” “不错不错,明王说的有理,来来,喝酒喝酒。” 厢房外,听着里面两个老家伙的推杯换盏的声音,朱羿有些火大,一个重伤未愈一个醉宿未醒,就不怕这样一命呜呼吗? “砰” 厢房门被朱羿一脚踹开,才发现里面何止二人,明叔,王连山,雨娘,百花娘和孙老皆在里面,里面人也目瞪口呆的看着朱羿。 “参加世子。” “叩见王爷。” “孙老安好。” “.................” 原本一脸阴沉的朱羿,也不得不笑着打个招呼。 随后直接坐到楚狂生面前,看着脸色好了许多的样子,朱羿也放心了许多。 “怎么了,不是要安排后事吗?怎么跑来喝酒听曲啊!” 对于朱羿的嘲讽,楚狂生简直无动于衷,反正不痛不痒,随他怎么说。 “我这酒不是没喝完吗?喝完我就慢慢安排。” 望着楚狂生这么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朱羿有些窝火道:“也对,现在你和普通糟老头子差不多,是该琢磨琢磨后事了。” 这话惹得旁边的朱昌哈哈大笑起来,朱羿阴沉着脸道:“笑什么啊!你们两个就是半斤八两。” 朱昌的笑脸硬生生卡住了,旁边围观的几人,个个都憋着笑,没想到堂堂明王,还有如此吃瘪的时候。 “那能怎么办,好死不如赖活着,还可以有几年时间听听曲,看看戏,喝喝酒,岂不快哉。” 感觉到楚狂生言语中的不甘,朱羿嘴角微微一笑道:“办法还是有点,就看你自己了。” 这话让楚狂生一呆,谁愿意当一个废人,自己苦修一辈子剑道,到头来却是个残废,怎么可能无所谓。 “什...什么,办法。” 看着努力装着平静样子的楚狂生,朱羿凑到耳边轻轻道:“天山行走,曲悠然。” 这七个字让楚狂生脸色大变,一把推开朱羿,指着朱羿鼻子骂道:“臭小子,我宁愿当一辈子废人,也不会去见她。” 连退几步,朱羿被楚狂生的反应吓了一跳,随后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死要面子活受罪,觉得丢人吗?那剑山上千年来,就出现过你这种行走吗?” 朱羿的话让楚狂生沉默了,思考了许久,有些苦涩道:“我宁愿现在就死,也不想让她看见我这种情况......” 听着楚狂生语气中的坚决,朱羿有些头疼,一天到晚死啊死的,还不如把你嘴巴塞住。 嘴巴......塞住。 正说着话的楚狂生整个人打了个冷颤,抬眼边看见一脸诡异目光的朱羿,有些不安道:“臭小子,你...你想干什么。” 朱羿咧嘴一笑,在楚狂生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人影出现在楚狂生背后,一个手刀敲在楚狂生后颈,堂堂的剑山行走,便瘫了下去。 然后挥了挥手,王连山便背着自己打晕的楚狂生,跟着走了出去。 朱羿准备走时,回头指着朱昌道:“老头子,你是不是也想这样,马上回府休息去。” 朱昌连忙笑着点头答应,不回去不行,如果真被这小子这样带回去,自己可就英名扫地了。 第四十二章 三山五院八大家 月牙峰,明月阁前,时间刚过午时,天空烈日炎炎,足以让人晒脱皮。 但是明月阁依旧清凉如旧,毕竟明月阁乃建造于山泉湖中,避暑胜地。 朱昌朱羿父子二人再次站在阁楼前,今日整个明月阁比任何时候都戒备森严,甚至连鸟叫蝉鸣都消失无踪。 “你想好了吗?”朱昌语气有些沉重莫名。 “噗呲” 朱羿指着老头子笑道:“你这个表情真不吉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要送死了,不就是拜访拜访五大院八大家吗,顺便看看老家伙能不能解毒,紧张什么笑一个啊!” 朱羿的话并没有让朱昌有一丝笑意,反而一股逼人的气势从身上升起,霸气十足道:“我堂堂“冥王”会紧张,我只是希望你小子记住,这一路行去,必将腥风血雨伴身行。” 感受这股熟悉的气势,朱羿笑了,果然老头子的虎威依在,这样自己也放心了。 慈善的老头子朱羿并不喜欢,慈不掌兵善不为王,自古以来的真理。 “放心吧,大唐李维和可以九域游历,难道我朱羿还差了不成。” 朱昌看着自信满满的朱羿,眼神有些复杂,你们怎么会一样? 不过你既然决定了,我便不会阻拦,世间明枪我替你拦,暗箭却需要你自己防了。 “既然决定了,你准备用什么名义前去拜访,大明域世子吗?”朱昌有些意味深长道。 这问题朱羿也想过,这世子之名在大明域还是很稀罕的,可是别的域却不行。 只因为别的域世子太多了,例如大秦域,大商域据说世子皆有数十人之多,帝王朝九域,也就大明域只有朱羿一个世子。 所以,以世子之名前去,可能很多人见不到,很多地方也进不去,因为分量不足。 “哎,是不是太早了。” 老头子没有明说,朱羿已经猜到了,立王子而袭王位。 就和李维和一样被唐王立为王子,天下皆可走,各方势力都不敢动他,甚至还必须保护他,只因为他不管在哪一域出事,都代表可能引发域战。 “不早了,你看唐王那个老家伙,这么多儿子还早早就确定了王位,而我大明就你一个臭小子。”朱昌看着明显有些意动的朱羿,连忙乘热打铁道:“你我还有一年之约,提前适应适应也好。” 对于老头子恨不得早早将王位禅让给自己的心情,朱羿心知肚明,但是老头子说的确实有道理,只要披着那层皮,在很多人眼里意义完全不同。 “行,准备什么时候。” 朱羿的答应让朱昌十分高兴,虽然在自己意料之中,但是答应和预料终归不一样。 “明日一早,我便传书大明域八城,另外我会修书一封,送往三山五院八大家,毕竟世子和王子可不一样,让他们给我好好款待着,哈哈哈。” 似乎解开了许久的心结一般,朱昌放声大笑,惊起游鱼无数,这一笑也让朱羿以世子登王子。 “老头子别顾着笑了,快把明月阁打开,本世子要选些宝物带着,在外行走可不能丢了我朱家的人。”朱羿搓了搓手有些兴奋道。 朱昌的笑声就像被掐住脖子一样,好像想到了不好的事一样,有些磨磨唧唧的道:“那个......那个,这里面宝贝可是我朱家世代收藏所得,你可不能像那一次一样啊。” 这话让朱羿连忙拍着胸口,一副你放心的样子道:“那时候我还小,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现在老头子你放心,我绝不多拿。” 朱昌呵呵一笑,对于朱羿的话那是一个字都不信。 还记得十岁那年,朱羿刚刚入龙榜,帝王朝不知多少差不多大的天骄,前来挑战,这小子当着所有人面前拍着胸口说:“谁可以让本世子看得上眼,便赐予明月阁宝贝一件。” 这小子说的是轻松,确实也没有看得上几人,但是能来挑战的谁不是有着大背景的,朱羿一个黄毛小子怎么样都无所谓。 但朱昌身为堂堂“明王”总不能也和朱羿一样吧,所以凡是挑战过朱羿的,朱昌便会私下给一件明月阁宝贝,那一年直接让明月阁宝贝缩水三分之一。 虽然有些舍不得,不过怎么说这个偌大家业还是要交给这小子的。 朱昌来到阁门前,阁门高一丈宽六尺,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是确是真正的“玄门机关”,“玄门机关”是道院最高机关术之一。 此门知道打开方法,那么便和普通木门一样,但是如果不知道,那么此门便是杀伐利器。 朱昌伸手按在门上,原本光滑的木门突然浮现许多复杂的图案,随着图案快速闪动过后,整个木门便被缓缓打开。 身后早已迫不及待道朱羿,一个箭步便冲了进去。 朱昌没有进去,而是坐在门前等候起来,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一个时辰后,随着一个人影,犹如逃难似的,扛着一个巨大木箱,从明月阁冲了出来。 看都没看旁边目瞪口呆的朱昌,直接朝着外面奔去,此人正是朱羿。 朱昌还没有反应过来,眨眼间朱羿便消失了,随后脸色一变,转身朝着明月阁冲去。 片刻功夫,一声凄厉的吼声从明月阁传出:“臭小子,老子要扒了你的皮。” 聚贤楼顶层,一间不论规模还是装饰,都比乙层好太多的房间,一大群人围在了一起。 朱羿、王连山、方木、雨娘、百花娘、夜幻羽还有被捆成一团的楚狂生聚在了一起。 “各位,本世子准备过几日,便游历五院八域,顺便找找有没有其他方法可以解老家伙毒,你们有愿意一起的吗?” 朱羿的话,如同一个平静的湖水里砸入一块巨石,惊起浪花无数。 这些人除了雨娘有些不知所措,其他人皆是老油条。 哪怕一直闭门造车的方木也明白,和朱羿一起出去,那真是步步凶险。 “世子殿下,你没有看玩笑吗?”夜幻羽第一个问出了大家的想问的话。 “你觉得本世子会和你们开玩笑。” 看着朱羿似笑非笑的表情,众人也明白这不是玩笑。 “我去” “妾身不去可以吗?” 方木和百花娘一前一后答道,不同的是方木第一个选择跟随,而百花娘选择不去。 “别人都可以不去,你不行。” 虽然对于方木第一个要跟随有些意外,但是对于雨娘,朱羿到是干净利落的拒绝。 “那你还问奴家做什么!” 百花娘有些生气的撇过头,对于这个岁数比自己大一倍的女人,朱羿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 “我去。”王连山上前一步道。 “那...那我也去。”夜幻羽犹豫了下,也站了出来。 “我........” 雨娘也准备说什么,却被朱羿拦住道:“你就算了,有空在聚贤楼多学学东西。” 对于朱羿的拒绝,不知为何,王连山却松了口气。 “好了既然都同意,那本世子也不是个吝啬的人,今夜你们全部来乱仙谷,我准备了些好东西给你你们。” 朱羿的话让所有人眼前一亮,将军不差饿兵,世子这是要放粮了。 第四十三章 乱仙谷齐聚散宝 乱仙谷,随着夕阳滑落,天色逐渐暗了下去。 但此时乱仙谷外谷,却是热闹非凡,何为外谷?外谷便是乱仙谷葫芦形的前半边,幽幽清泉刚好位于葫芦形的中间。 外谷比白天在聚贤楼还多出了四人,这四人是老头子硬塞进来的,原来老头子听说朱羿晚上在乱仙谷散财,所以提前派人来分一份羹。 四人中还有朱羿熟悉的一个人,纳兰静语这丫头也在里面,此刻的纳兰静语穿着十分朴素,少了一份高贵多了一份可爱。 虽然让人顺眼不少,但是朱羿有些搞不懂让她一起有什么用,虽说是二流的身手,可是估计连夜幻羽都打不过。 随着人都到齐了,朱羿直接席地而坐,对着一群人道:“你们先自我介绍下吧。” “纳兰静语,善近身搏杀,二流之境。” “夜幻羽,善轻功暗器,三流之境。” “方木,善棍法缠斗,二流之境。” “王连山,善剑法杀伐,一流之境。” “百花娘,善身法舞技,入天境。” 百花娘的话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虽然王连山几人有过猜测,可是那也只是猜测。 这时只剩老头子塞进来的三人了,最先站出来是一位而立之年身高八尺,魁梧有力的大汉,光凭身形便有一股压迫感,瓮声瓮气道:“俺牛奋,家里世代打铁,用铁锤力气大,也入一流了。” “林叶,善长拳脚,一流之境。” 另一位也随后报上名号,此人穿着一身破烂衣裳,胡子拉碴加上一头长发,比方木以前还有邋遢,宛如乞丐。 面容被遮住大半看不清具体长相,听声音岁数不大,腰间挂着一壶酒,身上也散发着一股酒气,明显是个酒鬼。 现在就剩最后一人了,此人一直站在林叶旁边,一身黑衣长发已经披肩,带着一个斗笠遮住面容,背后也背着一个长方形盒子,不知何物? 似乎也知道只有自己未介绍了,一声温文尔雅的公子音从斗笠下传出:“木枝,瞎子一个,擅长音律,入天境。” 入天境,朱羿嘴角微微一笑,老头子可以真舍得啊,四人中除了没什么大用的纳兰静语,二位一流一位入天境,不过怎么会是瞎子了。 不光朱羿,其他人也皆是好奇,一个瞎子居然也能入天境,不过没有人探问什么,哪怕同为入天境的百花娘。 “好,各位都记住了彼此名号,此次随本世子游历风险不小,可能你们很多人都回不来了。” 说着朱羿站起身来,走到放在谷边的一个大木箱旁,指着木箱道:“本世子不是吝啬的人,里面的宝贝可以增加你们活命的机会,你们各选一件吧。” 随着朱羿轻轻打开木箱,这个三尺高三尺宽六尺长的木箱,里面放满了兵器甲胄。 朱羿看着一个个眼中闪过的激动,却没有人动手选择,有些玩笑道:“怎么没人选吗?那本世子可就收回去了。” “唉,我境界最低,我不好第一个挑啊,不然我早选哪‘天罡连珠箭’了。”夜幻羽有些贱贱的道。 夜幻羽的话也让所有人明白了,人这么多不可能一起选,按境界却是最好的,果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木枝和百花娘二人。 “我是个瞎子,不知选什么,等一会让叶兄替我选,姑娘先请。” 一句姑娘,让百花娘眉开眼笑道:“那奴家便不客气,世子没有意见吧。” “随意。” 百花娘步步摇曳的走了过去,双眼放光的在木箱里拿出一双绣着百花纹的绣鞋笑道:“这双‘雪无踪’奴家便收下了。” 百花娘退下后,林叶直接从箱子里拿出一双手套和一副指环,手套递给了木枝,显然他们也选好了。 牛奋也笑呵呵的从箱子里搬出一副黑铁玄甲。 轮到王连山时,王连山没有选择,而是看了眼朱羿,朱羿笑道:“你的已经送入你房间了,回去便可看见。” “谢世子。” 方木选了一根‘七煞棍’,纳兰静语选了‘盘龙丝’,夜幻羽则选了他早就说好的‘天罡连珠箭’。 所有人选完,木箱还剩一半的东西,朱羿则合上箱子道:“东西拿了,本世子就不留各位了,好好回去将东西熟悉一下,出发时间本世子会通知。” 逐客令很明显了,所有人皆转身离开了乱仙谷。 不对,不是所有人。 纳兰静语依旧静静的站着不动,朱羿有些玩味笑道:“怎么,纳兰小姐在这做什么,难道要陪本世子歇息,可是本世子喜欢吃荔枝哦。” 朱羿的话让纳兰静语脸色一下就红了,尤其吃荔枝这三个字,让纳兰静语羞涩难当。 “我......我奉师傅之命,一路上照顾楚前辈。” “你师傅?谁?” “那日接我之人。” 这话让朱羿有些懵,这丫头的意思就是明叔了,那这么说来,这丫头还是诸葛大哥的师妹,有意思了。 “行,老家伙被扔在谷内最右边茅屋里,切记不可以给他解穴松绑,不然就老家伙那臭脾气,随时给你来个自尽,你信不信?” 这话让纳兰静语吓了一跳,连忙点头道:“嗯嗯,知道了。”说完便飞奔入内谷了。 看着空荡荡的外谷,朱羿一手将箱子提起,朝着谷外而去,还有半箱东西还是还给老头子吧,免得他晚上睡不着。 其实朱羿完全可以让每人取二件东西,但是有些道理却很简单,时间本就不多,东西够用就好,多了反而分心,到头来还不如熟悉一件东西好。 就在朱羿送送箱子的时候,大明南边的边陲小镇“风波镇”。 夜色下,一场惨烈的厮杀却在进行,一方是大明最出名的东西厂,一方却是一只怪异大鸟上的白衣人。 原来二位暗中跟踪侏儒男的东西厂人员,发现陌生妖兽出现在大明域,便报了上去。 这一消息引得东西厂的首领汪东大怒,要知道芳华城乃大明域核心,一只陌生妖兽出现在此,身为大明域眼睛的东西厂居然毫无察觉,简直是奇耻大辱。 所有才会有了这次“风波镇”阻杀,上百东西厂高手以破天弩击落妖兽,一百战十数人,全歼白衣人,侏儒男则是从妖兽上摔落而死。 这边的月牙峰,原本朱羿以为还个木箱而已,去去就回,但是没有想到,当自己回来时已经天亮。 这一夜父子二人谈了什么,以无从知晓。 第四十四章 出龙榜而入坤榜 回到乱仙谷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一夜未睡的朱羿,简直就是倒床就睡着了,自己睡得到是香甜,却不知整个帝王朝的震动。 今日卯时,一道消息以月牙峰为中心,以惊人的速度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去,因为此消息不知累死了多少马匹?也不知飞残了多少飞禽? 昆仑山主峰,瑶池台上,树立了三块巨大的赤月石,这三块赤月石最大一块高达三十三丈,最小一块也近十丈,比月牙峰观月台上那块不知大了多少,这三块赤月石便是天下闻名的三榜。 乾坤榜,高三十三丈,正面乾榜,乃三十六入天境高手。背面坤榜,乃世间影响力最强的七十二人。 龙凤榜,高十六丈,正面乃龙榜十人,朱羿位于其上,背面乃凤榜十人,赵琴位列第一。 神兵榜,高十二丈,正面乃神兵前五十,背面乃后五十。 此时瑶池台上出现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手杵着拐杖,摇摇摆摆的出现在龙凤榜下,看着龙榜喃喃着:你小子以为在这赤月石上刻字容易吗?也不知道体谅下老人家。 说着手中拐杖虚空连动,龙榜上朱羿之名消失,同时出现了一个新名字,房梁。 刻完字老人似乎累了般,喘了口气,又拖着摇摇摆摆的身体,来到旁边的坤榜上,接着隔空虚刻,几个大字接连浮现,大明王子——朱羿。 今日此时,朱羿正式出龙榜而入坤榜。 昆仑山消息远比大明域消息扩散的快,在大明域几大城刚刚得到消息时,昆仑山乾坤榜的变动也及时传遍八大域,朱羿成为了帝王朝第三位以弱冠之龄入了坤榜之人。 为何说第三位了,因为在朱羿剑山七年已有二人登榜,大唐域李维和,大秦域嬴也。 虽说外域对于朱羿成为王子感觉有些太早,但是却不意外,毕竟大明域只有朱羿一位世子。 但是大明域八城却大为震动,因为朱羿消失七年,都传闻世子已经废了,明王将在大明域选义子继位,所以才会有大明三杰也可为王的说法。 但是此消息一出,代表一切都是痴心妄想,大明域依旧是朱家的,哪怕一位刚刚出山的世子,也死死压在大明域众天骄之上。 止戈城,大明域最坚固的雄城,城内百万人几乎全是各个将士的家眷,所以有人曾说过: 止戈城内百万众,醒时握笔醉提刀。 一梦敌寇入我域,华服之上盖战袍。 以骨为擂肉为鼓,百万人战百万兵。 常府,乃大明域上将军常无双的府邸,大明域三位上将的府邸皆在止戈城。 后院一间堆满书文的房间,传来一阵咳嗽声,常卫青脸色有些蜡黄的坐在摇椅上,一手捂着嘴巴轻咳,一手则拿着书籍,旁边早有准备的侍女连忙递上茶水。 虽然空气早已炎热,但是常卫青依旧盖着一件披风,只因那一夜感染了‘风寒’一直未愈。 “砰砰”一阵承重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常卫青对着侍女挥了挥手,侍女连忙弯腰退去。 一张消瘦且额骨明显的脸出现在门外,却是铁衣卫中卫原千夫长,袁飞。 那一夜袁飞送回常卫青以后,便带着常无双的告罪信送回芳华城,信中除了告罪也要走了袁飞这个人,袁飞便辞去铁衣卫中卫千夫长之职,入了上将军常无双麾下。 袁飞看着一脸病态的常卫青,有些迟疑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袁大哥,你这是什么表情,看的小弟我有些心慌。”常卫青有些玩笑道。 “还是常公子自己看吧。”袁飞眼神有些复杂的将信递了过去。 常卫青笑着接过信,看了起来,但是笑意很快消失,脸色也从蜡黄渐渐变得苍白,伴随着一口鲜血喷出,再次昏了过去。 这一日常府传出消息,常卫青风寒再次严重,闭门谢客。 紫云镇离镇不远的‘青骑卫’军营,一身甲衣的徐苑君正在沙盘上指指点点,身后一群甲衣的将士一脸沉思。 “报”随着一位斥候将一封信送入徐苑君手中。 当众拆开手中信,堂堂大明三杰之首,山崩而面不改色的徐苑君,面露复杂之色道:“世子正式册封为王子,我大明域已有储王了。” 看着四下将士一个个露出震惊之色,徐苑君自嘲一笑,都是自己手下亲兵,什么脾气自己能不知道。 “我徐苑君不会让自己的力量,耗在大明域自己土地上,既然储王已立,我便想出击混乱止域了,各位有没有兴趣随我将大明域旗帜插满混乱止域。” “我等誓死追随统领。” 随着一个个将士离开,徐苑君一掌便将信封捏的粉碎,自嘲道:“王位我是输了,但是插旗,我徐苑君必将胜你朱羿。” 泸宿城,乃大明域除了芳华城以外,人数最多之城,人口达二百多万,关键泸宿城还不是内四城。 为何如此?只因为泸宿城有着最繁华的河道“丰月河”。 丰月河上连大周域‘起丰城’下至大宋域的‘彭城’,三点一线的连接让泸宿城繁华之极。 丰月河边丰月楼,丰月楼上公子西。 二两银子二两酒,三寸之舌换真金。 ‘公子西’却是大明域三杰之一,上将军郑东之子郑西。 酒楼上,郑西正在喝着小酒,看着这丰月河笑道:“刚刚接到消息,储王之位已经确认了,这几年我们几人相斗就像一场闹剧。” “为什么,公子对于大明域的功绩谁人不知,凭什么一个冒出来的世子就可以上位,香玉不服。”郑西身后一位二八年华的女子,一脸愤怒道。 郑西笑了笑,摇了摇手中这琉璃杯中酒道:“香玉你跟我多久了。” 身后女子一愣,随后甜甜道:“奴家跟随公子五年了。” “五年了,真是辛苦你了。” 说着话间,郑西站了起来端着酒杯缓缓绕到香玉身后,右手轻轻摸着香玉的白玉般的脖颈,就在香玉一脸陶醉的闭上眼睛时。 “咔嚓” 在香玉一脸不敢置信中,被郑西扭断了脖子,似乎看出香玉的不解,郑西俯身耳边轻声道:“你不服,我服啊,这么多年我等这一天你知道等了多久吗?你还不服那你就去死吧。” 随着香玉的尸体落入丰月河,郑西发出一阵阵病态般的笑声。 朱羿睡得倒是安稳,却不知这一天,大明域发生了多少杀戮,添了多少亡魂。 第四十五章 烈火锻真金,清酒吐真言 大梦方醒肚中空,说的正是朱羿此时的状态,一夜未眠之下,此时睁眼天色居然渐渐黑了。 朱羿起来时,旁边已经摆好一套干净的衣裳,屋外还有一股熟悉的淡淡菜香,嘴角微微一笑。 换好衣裳推门而出道:“彩姨的手艺还和以前一样,馋死我了。” 刚出门,一道充满愤怒的目光如同利箭一般扎了过来。 朱羿一抬头就发现包着严实的老家伙,笔直的坐在石桌旁,双眼有些恨不得咬死自己的样子。 但是看着除了头以外,手脚皆被粉色丝带绑住的老家伙,朱羿有些忍不住笑道:“啧啧,怎么回事,不是点了穴道吗?怎么还绑成这样啊!” 听着朱羿这三分好奇七分幸灾乐祸的样子,楚狂生双眼如喷出火来,可惜被定了穴道,而且还被束缚住,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不是说楚前辈会....会想不开吗?”这时一身小家碧玉打扮的纳兰静语端着菜,从旁边走来,有些忐忑道。 朱羿此时才发现,这个有胆量刺杀自己丫头,看着还是有些可爱的,随即忍住笑意道:“做的不错,要不一起吃饭。” “不了,彩姨说了,男人喝酒女人不要在旁边。” 朱羿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果然女人的第六感就是准,彩姨的意思都可以猜得到。” 纳兰静语有些疑惑,这需要猜吗?猜什么?带着满肚子疑惑,转身离去。 看着石桌上的四碟小菜,荤素搭配,色香味齐全,尤其在这黄昏中,自带一种美感,桌上还有一壶彩姨自酿的酒,对于这个酒朱羿那是又爱又恨。 此酒醉我千百遍,我待此酒如青梅。 朱羿站在桌前,从壶中倒入一杯酒,轻轻摇晃一下放在老家伙面前,接着慢悠悠坐下道:“酒放在这里,老家伙你要是愿意好好说话,那么我就解开你穴道,我们师徒俩好好喝一杯,不然你就只有看着我喝了,同意就眨眨眼。” 看着老家伙依旧愤怒的眼神,朱羿满不在乎的自己倒了一杯酒,轻轻品了一口道:“这酒好啊,这可是彩姨以每日的朝露配合我月牙峰独有的山泉水酿造的,此酒清澈见底,可以说是我喝过最清澈的酒,酒虽清澈,但是酒香浓厚,不信你闻闻。” 将酒杯放在老家伙面前晃了晃,一股浓郁的酒香让楚狂生的喉咙耸动了一下,朱羿心中暗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可惜老家伙你不喝啊,这酒劲太大我怕是要浪费咯。” 说着就将酒壶提起,对着地面缓缓倾斜下来,酒水顺着壶口如同一道清泉流了出来。 “三,二,一”朱羿心中暗念道。 果然随着朱羿的倒酒,原本一脸愤怒的老家伙变成了肉痛之色,朱羿默念到一,楚狂生眨眼睛了。 看着老家伙眨眼,朱羿会心一笑,伸手就将穴道解开。 随着穴道解开,楚狂生一把扯下身上的丝带,有些恨恨道:“行啊,你小子厉害了,敢如此对师傅了。” “哎,没办法,谁叫你现在弱呀,你要是有武功在身,徒儿也不敢啊。” 朱羿的话让楚狂生一下哑口无言了,虽然知道这臭小子是故意激自己的,但是心中却有一股不甘,但是难道还去求她不成,叹了后气道:“来来,让我瞧瞧什么酒,让你这小子如此推崇。” 听着老家伙的转移话题,朱羿有些失望,随后好像想到什么,眼睛一转连忙将酒递过去道:“来来,老家伙尝尝看,绝对好酒。” 虽然知道这小子有些不怀好意,但是楚狂生不相信自己会醉,喝酒之人都有一种迷之自信,以为自己酒量还可以,其实也就是还可以罢了? 酒过三巡,在朱羿的故意劝酒下,一壶被自己称为迷药的酒,一大半已经入了老家伙肚子里。 感觉老家伙的话已经渐渐多了起来,朱羿放下手中酒壶,量刚刚好就行,再多就睡过去了,那自己可真白费苦心。 “师傅啊,你说你一个绝代高手,为什么怕见曲前辈一个女子啊。” 朱羿的话让已经有些晕头的楚狂生一把拍在石桌上道:“我会怕她,还不是因为...............” 楚狂生就像被打开了话匣子一样,一直压在心中的事情,如同倒豆子般全部出来了,朱羿则是静静的听着听着........... 夜已深,不知何时楚狂生已经趴在石桌上睡着了,不管怎么说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普通老人。 朱羿看着楚狂生,神色有些复杂,俗套的剧情,不一样的坚持,说不上谁对谁错。 伸手老家伙扶回茅屋,夜色寒露重,老家伙现在的身子骨受不了的。 当朱羿再次走出茅屋,石桌上已经收拾干干净净,还摆放着果盘,果盘里摆满了荔枝。 看着荔枝朱羿忍不住笑了,一看就是纳兰静语那丫头摆的,坐在石桌上吃着荔枝,朱羿想到了诸葛守将,多日不见,也不知道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月牙峰,都统府。 都统府最里面有一个密道,密道深处则是一间充满燥热的密室。 按理说地下密室不会燥热,但是此时空荡荡的密室中却异常燥热。 密室中央盘膝而坐的男人,正是诸葛守将。 诸葛守将上身不着寸缕,一道道伤痕纵横交错的布满全身。 最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那一道道伤痕如同活物一般,来回扭动。 随着伤痕的扭动,伤痕便会裂开,随着裂开的伤口,一丝丝火苗般的气体便会散发出来,使得空气越发燥热难当。 诸葛守将紧咬牙关,一条条青筋如同雨后春笋般冒起,伤口便再一次闭合,随着伤口的闭合,诸葛守将也瘫软在地。 “噔噔” 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身影走入密室,对着汗如雨下的诸葛守将道:“世子已经正式继承王储,决定过二日便出发前往五院八大家,此次十分凶险,如果你还不能成功,那么你们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你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没有看诸葛守将那震惊的脸,身影说完便转身离开。 “咯吱咯吱” 诸葛守将咬紧牙齿,努力撑起承重的身体,双眼闪过疯狂,一声怒吼道:“既然练不死,必往死里练。武道之争,狭路相逢勇者胜。” 全身伤痕一下全部裂开,一股股如同火苗的气体,包围着诸葛守将,如同一个在火焰里燃烧的人。 真金岂怕火炼,非金则成灰烬。 烈火锻真金。 第四十六章 立储之日风不止 帝王九百九十五年,五月一日,晴。 今日整个月牙峰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只因为今日乃‘明王’选的立储之日,大明域八大城主除了镇守混乱止域的止戈城,余下七城皆到。 因为时间紧迫,除了大明域其他各域并未通知,所以这次朱羿立储日不似李维和的那么宏大,对于此事老头子原本是反对的,毕竟堂堂大明域立储,气势怎么可以输。 但是朱羿却说,只是立储而已,又不是成王。再说其他八域都忘了我朱羿之名,等我游历回来,再办不是更好,那时必将天下来贺,老头子你办个十天半月都行。 很显然朱羿说服了老头子,但是老头子也咬死了,必须先办一个大明域内的,不然以后你出门,还有城主不识,岂不可笑。 所以今日明王府内,朱羿被逼着脱下喜欢的白衣,换上镶金边嵌玉线的紫衣蟒袍。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说得一点没错,换上蟒袍的朱羿一股自然而然的上位者气势,显露无疑。 “王子殿下,这身衣服在你十岁那年,王爷就给你准备了,怎么样还合身吗?”一身和普通家奴一般的着装,看起来还有些矮小的明叔,一脸欣慰道。 “明叔,这衣服合身到是合身,但是没有我自己衣服穿的舒服。”朱羿有些苦笑的抬起衣袖,幸好这蟒袍是用异兽皮裁织,冬暖夏凉,不然非要热死不成。 “这就是王子的衣服啊,老奴和主子可是盼了好久才得以看见。”明叔将蟒袍的银丝腰带系好,退后几步看着朱羿,满意的点点头道。 看着身上的蟒袍,虽然看上去衣裳厚重,但是实际上这蟒袍却很轻便,就是下摆有些拖地,总体来说还是很舒适的,朱羿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明叔我们走吧,老头子应该等急了。”朱羿一掌推开房门,早上阳光直挺挺的照射下来,显得那样刺眼。 院内原本富家翁打扮的朱昌,已换上了一身淡黄色的蛟龙袍,原本一天到晚笑呵呵的脸庞,此时一股威严不怒而发。 帝王朝规定,只有各域之王才可穿蛟龙袍,储王穿蟒袍,虽然帝王朝早已名存实亡,但是规矩却一直流传至今。 “不错不错,你小子穿的比老子有气势,来日你游历回来,穿这身蟒袍去混乱止域杀上一场,老子就将这身蛟袍给你。”朱昌看着一身蟒袍的朱羿,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冠山庭,明王府最大的一座庭院,院内假山林立,一直以来都是明王府的会客之地,此时整个冠山庭内热闹非凡,一位位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大人物齐聚一堂。 “戚老多年不见,您老一直风采如旧啊。” 一位身穿紫袍上绣狮子的老人,一脸笑意的朝着芳华城城牧戚老打着招呼。 戚老看着眼前和自己一样,身为一城城牧的老人,脸上也笑呵呵的道:“胡志是你啊,谷芒城是你来的吗?” “可不是吗?为了能来,我可是将贾泉给打在床上起不来,哈哈哈。” 随着二人的寒暄,旁边不远处的汤为何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过来,却被旁边之人拉住闲聊起来,汤为何有些暗叹:戚老你就长点心啊。 古往今来所谓的宴会,无疑都是情报的交换,人脉的结交。 但是王位之下,文武却不可相交,这乃公认的事实,所以当整个宴会只有戚老和胡志二位城牧时,二人坐在一起,却无人前来打搅。 “戚老啊,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胡志一口酒水入喉,有些迟疑道。 对于这个和自己一样的武官,戚老到是喜欢的很,摸了摸胡子,爽朗笑道:“身为一个武夫,怎么像个婆娘一样磨磨唧唧,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那胡志就冒犯了。”说着胡志看了看四周,随即声音低沉了道:“这次世子册立为储王,不知止戈城诸位将军如何看待,为什么这八城只有止戈城未有人来。” 胡志的话让戚老一惊,虽然是个武官,但是这么多年的城牧当了下去,有些话点即便到即止,自己也明白其中意思了。 “胡志瞎说什么,各位上将军镇守混乱止域岂是可以随意走动的。”戚老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怒斥了一句。 胡志脸色一僵,随后连忙笑着赔罪道:“瞧我这嘴,我胡志就是这个臭脾气,藏不住话。就是有些不明白,哪怕在忙,各位将军备一些礼物也不是难事吧!” 胡志的话也深深扎入戚老心里,有些话别人不提也罢,一提的话就会让人越发不安。 戚老叹了口气道:“这话在我老头子面前说说就罢了,其他地方休要在提,我们就不是靠脑子吃饭的,少说话多做事就好。” “哎,我能不知道这个理吗?只是听说这世子霸道的很,一出现在沙化之地,便要建城。 要知道我们八城哪一个不是经历过血与火的,大明域八城可以历千年而不朽,哪有那么容易的,而且沙化之地与止戈城如此近,不是在虎口夺食吗? 就怕二虎相争,坏了是我大明域千年的疆土啊。” 胡志的话让戚老沉思了起来,但是却没有开口反对什么,显然这话是听进去了。 胡志看着安静的戚老,嘴角微微一笑,便起身准备离开,可是一抬头便发现了笑吟吟看着自己的汤为何,不知为何胡志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转身进入人群。 戚老一人静坐许久,哪怕胡志转身离开,也无动于衷,脸上表情十分复杂的看着内院,忽然戚老猛地站起,就准备往内院而去,要知道内院可是朱羿和朱昌父子二人在里面。 刚站起,戚老便被一只手给抓住,一回头便看见笑吟吟的汤为何,戚老连忙甩开手道:“老夫还有要事,不知城主有何贵干?” “要事,什么要事,要知道今日可是明王立储之日,有何事非要现在去找明王。”汤为何虽然被甩开了手,可是整个人已经挡在了戚老面前,一脸玩味道。 “什么事应该不需要向你禀报吧,大明域文武互不相管。” 戚老有些怒气冲冲的对着汤为何吼道,这一吼也让四周的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不明白芳华城文武二位一品官,为何要大庭广众之下,拔剑弩张。 汤为何看着怒气冲冲的戚老,又好气又好笑道:“好好,随便你戚老,但是我要告诉你,你不光一个人,你后面还有芳华城,还有你一大家子。 有些事不是靠猜的,就像这水果,你不吃上一口你知道它是酸是甜,不可以光看表面它是青的就不甜。” 汤为何的话让四周人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戚老却怔住了,这个关键时候,自己因为虚无缥缈的理由去谏言,不论成不成功,自己怕是死定了。 自己死到不怕,毕竟活了这么大岁数,可怕的是还会连累身后一大家子。 戚老叹了口气,刚刚提起的气势一下就泄了,对着汤为何点了点头,有些颓废的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吱呀吱呀” 内院紧闭的门被缓缓推开,四周所有人,连忙左右分开,静坐其位。 第四十七章 两小无猜今日逢 随着内门的打开,朱羿便看见了前面齐刷刷的人,尤其是最前面一排紫袍官服,尤其显目。 “吾等叩见明王陛下,明王千岁千千岁,吾等拜见世子殿下。”随着呐喊声,除了最前面八位紫袍一品大员弯腰行礼,其余之人无论官籍大小,皆叩拜行礼。 朱羿也是沾了老头子的光,不然就凭现在王子之位都还没坐稳,怎么可能让大小官员行礼叩拜。 “哈哈,各位平身,今日让大家来,也就是眼熟一下本王这不成器的臭小子,毕竟本王怕我这小子以后去了各位地盘,也算不得什么东西啊。” 朱昌一脸笑呵呵的话,让下面所有人冷汗都下来了,无一人敢搭话,空气一下就静了下来。 人们常说武者无畏,这句话用在戚老身上感觉十分适合,在众人安静下来时,戚老第一个开口道:“老夫虽然年数已高,但是老眼依然认得出世子。” 有了戚老的带头,其他人连忙一个个应道:“天虞城识得。屏禾城识得,凌天城识得......” 朱昌看着第一个搭话的戚老,又瞅了眼旁边各个圆滑的城主,这就是武夫和文官的区别,想到什么说什么,从不考虑后果。 “既然各位都识得,那就好,还有一件事各位应该也知道了,那么对于本王立储之事各位可有意见?” 朱昌的话让空气再一次静了下来,这一次哪怕戚老也没有开口,看着一个个或低头或侧目的家伙,朱昌有些恨不得一剑砍过去。 这也是为什么自己讨厌将八大城的人放一起原因,听说其他几域都将各个城主聚在一起,学那帝王朝廷,每隔三五日都要来一次域会,那不是要逼疯自己不成。 “这么说各位都没有意见了,那么此事便定了。”朱昌也懒得和他们寒暄什么了,直接往主位一座,便开吃起来。 朱羿也有些无语,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个简直滑不留手,笑了笑也随着朱昌坐了下来。 坐在右手边第一席的戚老,有些食不知味的看着一个个低头吃饭的家伙,又看了看坐在自己次一席的胡志,心中一股怒气不由自主的升腾起来。 为什么这些人一个个明明意见很大,却没有一个人站起来,这些家伙一个个的都如此阴奉阳违吗? 明明知道止戈城无一人前来,却装作不知,如此下去,此王位如何能稳,大明的江山会不会败送在我等手中。 但是转念一想,其实自己和他们有什么不同,不是一样不敢言吗? 越想越怒,越怒越羞,戚老握着酒杯的手,一根根青筋冒起,伴随着“啪”一声,手中酒杯被捏碎,戚老猛地站起道:“老夫有话要说。” 一直在旁边暗暗观察的汤为何,看着戚老捏碎的酒杯,暗道:坏了。 旁边的胡志,看着拍桌而起的戚老,嘴角微微一笑,随后连忙将笑意收了回去。 朱羿看着拍桌而起的老人,有些莫名其妙,随后好像想到了什么,嘴角似笑非笑的扫过台下众人。 朱昌的眉头则深深皱起,看着有些枯瘦的戚老,轻轻放下酒杯,道:“戚老有何话,但说无妨?” 同时月牙峰山脚下,一上一下二队人马,擦肩而过。 上山者是一位志学岁数的少年,少年岁数虽小,可是五官却格外立体,小小年纪便有一股大气之感。 在加上一身顶好的锦绫,一看便知此人非富即贵。 少年旁边还站着一位穿着普普通通的灰衣长者,平凡却不普通。 少年看着一枝独秀的月牙峰,兴奋道:“姜叔,你说朱羿大哥看见我是不是很兴奋,八大域可是只有我连夜赶路而来的。” 看着活泼异常的少年,称为姜叔的灰衣长者慈爱的笑了笑道:“姬天世子,你现在代表的可是大周域,如果还是这样不懂礼仪,回头行军策再给我抄三遍。” 这话吓到姬天脸色一白,连忙道:“别别,姜叔我知道错了。” “噗嗤” 一身清脆的笑声从旁边下山起点轿子中响起,姬天一转头便看见轿子中,伸出一个小女孩的脑袋,对着姬天做了个鬼脸道:“大笨蛋,去抄书,一抄抄成笨鸡蛋。” 姬天一愣,看着这个明目皓齿,活泼异常的小姑娘,有些好奇道:“我叫姬天你是谁啊?” “我叫朱铃儿,大笨蛋我哥哥看见你才不会兴奋了,哼。”朱玲儿对着姬天一皱鼻子,吐了吐舌头道。 “好了铃儿,还不赔礼,我朱家的家教你学哪去了。”马车内一个妇人的声音有些严厉道。 朱玲儿被骂的,眼睛一下红了,本来今日听说家里来了很多人,自己还是很高兴的,没想到娘亲却要今天回外公家。 本来心情就不好,又遇到了这个自己看不顺眼,还一脸笑呵呵的家伙,自己才会忍不住说了俩句,没想到娘亲还要自己道歉。 “周王域姜仙参见王妃娘娘,孩子间玩闹罢了,无碍。” 姜仙一见到马车下山,还有些奇怪这是何方神圣,但一听到小女孩的话,便明白马车内所坐何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个大日子,身为王妃为什么还要下山。 “姜先生是来道贺的。”马车内声音依旧平淡道。 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姜仙依然点头应道:“是。” “那就告辞了。” “踏踏”在听到姜仙确实是来道贺后,常王妃一句告辞,马车便接着下山,这让姜仙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离去的马车。 看着马车远去,一旁有些发呆的姬天有些自语道:“姜叔,刚刚那个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吗?” “臭小子你说什么了,那只是明王和你父亲开玩笑罢了,还不快走,不然宴席结束了,你就接着饿肚子吧!”姜叔一巴掌拍在姬天头上笑道。 “噢”姬天有些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带头朝着山上而去,步伐却不似刚才那么灵动了。 姜叔在身后有些哭笑不得道:“少年岂知情中物,两小无猜今日逢。 青梅不知竹马在,竹马却道青梅酸。 哈哈,有趣有趣。” 第四十八章 以谷芒养落霞 冠山庭内,随着戚老捏碎了酒杯,气氛变得异常尴尬,朱昌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戚老,或奇怪,或佩服,或幸灾乐祸。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从自己站了起来,便没有想过坐下去。 戚老看着朱昌硬梆梆道:“老夫认为世子现在立储,为时过早,世子消失多年,世人皆不知我大明域有世子。 关键在于世子无论在名望,军事,还有百姓方面都毫不建树,如此直接立储,必将让我大明动荡起来。” 戚老的话让朱羿脸上笑意更重,但是没有说什么,而是转头看着旁边的朱昌。 “各位也是如此认为的吗?”朱昌没有回答戚老,反而问起了其他人。 “胡志认为戚老说的在理,世子此时继承王储还是有些尚早。”坐于戚老下方的胡志拱手站起来道。 “下官也认为戚老说的有理。”又一位紫袍一品大员站出。 “附议” “附议” 随着胡志的站出来,下方一个个人皆起身附议此事,但是八位紫袍却只有三位站出。 朱昌看着已有三分之一的人反对,脸色有些难看,还未说什么,旁边的汤为何已经站了起来。 “下官认为戚老说的有误,世子继承王储乃天经地义之事,何来为时过早。 对于戚老说的三无,更是无稽之谈,别人还可以说不知道,难道我们这些老家伙不知道吗? 其一,世子以最小岁数入了龙榜,让天下皆知我大明域,引来无数人起来挑战,败各方英才,怎可算无名望? 其二,世子十岁时前往止戈城,与先生一起改良弓弩,为我大明救下多少好儿郎,怎可算无军功? 其三,世子从无不良嗜好,而且自小聪明异常,往后必会造福大明域百姓。” 汤为何的话让朱昌忍不住点了点头,还是读书人会说话。 “汤城主说的有理。”坐于汤为何旁边的一位紫袍站起道。 “臣也觉得有理。”又一位紫袍站在汤为何这边。 朱羿在旁边看着有些好笑,八位紫袍,三位反对,三位同意,还有二位头低了下去,好像睡着了一般。 汤为何的话让戚老哑口无言,确实,他说的这些,自己都知道,可是自己总不能说止戈城未同意,储王不可立吧!那简直是找死啊! “世子名望已经是七年前的,现在还有人知晓吗? 世子改良弓弩虽然救了我大明域万千将士,但是却无一战之功,更无历代明王的进击混乱止域经验。 其三,对于世子造福百姓,我等也认可,但是如果没有功绩,光靠嘴说我们相信,那大明域的千千万万的百姓信吗?止戈城千万将士相信吗?” 汤为何的话虽然让戚老无语,但是一旁的胡志却站了起来,接了上来。 胡志的话说的不吭不卑,有理有据,这让汤为何忍不住暗道:这胡志是武将?戚老这老糊涂,胡志如此会说,还需要你先站出来,明显被挡枪使了。 “都给我闭嘴。”朱昌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杯中酒水都撒了出来。 “你们这个说不行,那个说不好,要不你们来当这个储王,或者你们来当这个明王啊!” 朱昌泼皮般的话,让胡志脸都青了,慌忙道:“臣不敢。” “不敢,我看你是敢的很啊,那你来告诉我,你想谁来当这个储王。” 朱昌愤怒的话让胡志冷汗都唰唰流了下来,胡志是武将,自然明白每代明王,都是硬生生的踏着万千尸骸杀上去了,此时在多嘴,朱昌绝对敢让他身首异处。 “臣......臣只是觉得,王爷还年轻,储王还早。”胡志也有些委屈道,是你自己让大家随便说的,又不是自己开头的,为何只找上自己。 旁边朱羿忍不住想笑,果然有些事情就是不能扯皮啊! “哈哈年轻?胡志你怕不是已经当我老糊涂了吧,收起你的鬼心思,找什么借口都是虚的,你只不过因为这小子说要建落霞城罢了。 大明域八城就你们谷芒城样样垫底,你怕这小子成储王后拿你谷芒城开刀,以谷芒养落霞对吗?” 朱昌的话让胡志噗通一声就跪下了,一脸苍白的哆嗦着嘴唇,不知如何开口。 看着胡志跪下,戚老和另一位支持胡志的紫袍一品大员,面色铁青,傻子也明白自己被利用了。 “胡志看在你以往的功劳,这一次本王便不追究,给我滚回去和贾泉好好发展谷芒城,如果还是样样垫底,本王撤了谷芒城。” 胡志脸色苍白的对着朱昌深深叩拜下去道:“臣就此告辞,谢王爷不杀之恩。” 说着胡志弯腰后退而出,退了三步然后抬头对着朱羿道:“这次是我胡志一人的错,望世子恕罪。” 朱羿轻笑一声道:“无碍。” 朱羿的一句无碍,让胡志勉强露出一丝笑意,鞠了一躬离去。 “止戈城是本王不让他们回来的,这小子这次也只是让你们眼熟一下,接着会去游历八域,回来以后便会重新办一次浩大的典礼,到时天下人都在看着,你们就不要给我犯浑,听见没。”朱昌语气严厉的朝着戚老,和和刚刚支持胡志的紫袍大员道。 “臣等知错。”二人低下头道。 “那还杵在那干嘛,还要本王拉你们入座吗?” 就在这时一身青衣的明叔出现在庭门口道:“周王域姬天世子到。” 这话让所有人一愣,这次不是家宴吗?为什么周王域会有人来。 朱羿也有些莫名其妙,姬天,是那个臭小子吗?他来干嘛! “哈哈哈,是那个小子啊,让他进来。”朱昌到是有些见怪不怪道。 似乎看出朱羿有些迷糊,朱昌笑道:“这小子这么久才来,我还有些奇怪了,你离开这七年,这小子每年都给我写信问你何时回来。” 很快在明叔的带领下,一身锦绫的姬天,和普通灰衣的姜仙入了冠山庭。 姬天一见朱羿便有些兴奋的想打招呼,但是身后的姜仙轻轻咳嗽二声,让姬天硬生生止住了脚步,弯腰朝着朱昌道:“小侄姬天,拜见昌叔叔。” “姜仙参见明王。” “好好,臭小子你去坐你羿哥哥旁边,没想到姜先生也来了,如果姜先生不嫌弃,便坐那桌可好。” 说着朱昌指了指胡志那桌子,桌上东西已经重新换了一份。 “谢明王。”姜仙一撩衣袍坐了下去,不过在坐下时,还瞪了眼早跑到朱羿桌子旁的姬天。 这宴会多了周王域的人,众人也没有再提起刚才的事情,毕竟不管怎么说,家丑不可外扬。 所以这场宴会可以算正式开始了,朱羿身为今天的主角,各域城主皆有上来敬酒,朱羿也是掌握尺度,进退自如。 酒过三巡,菜入五味,众人也算气氛融洽的结束了这次宴会。 用完餐后,姜叔和老头子一起嘀嘀咕咕去了,姬天则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朱羿身后。 第四十九章 本世子又赢了 申时月牙峰下,阳光已没有那么灼热,毕竟此时的天气除了正午,其他时候还是很清凉的。 一身白衣的朱羿带着换上一套普通绸缎的姬天,顺着月牙峰而下,一路上姬天十分兴奋,东看看西瞅瞅,嘴巴也没有停过,将这些年他自己知道的大事小事如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虽然啰嗦,但是朱羿还是忍得住的,不过姬家的家教出现这么一个活泼的家伙,让朱羿有些想笑。 周王域姬家可以说是九域当中规矩最多的域,兵院坐落在周王域,受兵院影响,周王域不光各类刑法齐全,而且也是各种酒楼,花楼,赌坊最少的域。 可想而知,身为周王域的掌控者,姬家的家教该如何了?所以这小子一听朱羿带他出去玩,才会这么兴奋过头。 古人云:言多必失。 所以当这个小子口无遮拦说道,自己差一点就成了朱羿妹夫时,一个弹指直接敲到姬天脑门上,顾不得嗡嗡作响的脑门,看见朱羿那铁青的脸,有些委屈的摸着头,乖乖的闭嘴了。 原来老头子所说的姬家小子就是他,所以说自己下山这小子要付一半责任,朱羿越想越气,转身又是一个弹指。 姬天也懵了,为什么又弹自己一下,想要说话,可是看朱羿的脸色,还是乖乖闭嘴了,不能惹羿哥哥不高兴,不然他不带自己出去玩,姜叔绝对不会放我一个人离开的。 “羿哥哥消气了吗?要不在弹几下。”虽然脑门有些痛,但是姬天还是一脸无赖的伸出脑门对着朱羿道。 看着这样的姬天,朱羿强忍着笑意道:“有眼力,一会带你喝酒,看戏,逛花楼,混赌坊,本世子包了。” “真的。” 姬天突然感觉脑门也不痛了,人也精神了,在被弹个十几下都没有问题,突然姬天好像想到了什么,有些扭捏道:“那个........那个花楼就不去了,可以吗?” “花楼?什么地方,我也要去。”一声让朱羿头疼的声音传来,旁边走出扛着天煞伞,一身衣物被汗水浸湿的赵琴走了出来。 “你在练武吗?”朱羿看着天上这刚刚削弱的阳光,这大太阳下练武,这是一个堂堂郡主可以吃的苦。 赵琴一愣道:“对啊,不是你说要勤学苦练,不论寒暑的吗?” 我说的,我有说过这话吗? 虽然这几天有些忙碌,但也应该没有说过这话吧,不过这话说的没错,反正自己现在还没有头绪怎么教,就这么先练着也好。 “琴姐姐好,我们不去花楼,我...我是正经人。”一见赵琴,旁边的姬天就有些哆嗦,显然是认识的。 赵琴也看见朱羿旁边的姬天,一脸笑意道:“这不是小姬天吗?怎么来这玩了,等一会我换身衣物,我带你去玩,所有花销本小姐包了。” “羿哥哥说他包......”姬天刚说到一半,便被旁边的朱羿一把捂住嘴,开玩笑有人愿意出钱,那就更好。 “速去速回,我们边走边等你。” 朱羿的话让赵琴格外高兴,转身就朝着住的地方跑去,心中暗喜:可以让跟着,钱什么都是小事,本小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羿哥哥,我们要不要找个阴凉地方等着,书上说女子梳妆打扮最耗时间,可能要等好久。”姬天轻轻拉了下朱羿衣袖,有些不确定道。 朱羿一怔,伸手又想拍姬天头,但是想了想还是缩回了手,这小子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老这样,被有心人看见,传了出去不好。 “女子打扮虽然耗时间,但是你琴姐姐可不同,不如我们打个赌,我们就这样慢慢走,到了山脚如果你琴姐姐追了上来,你就输了,要答应我一件事,反之一样,如何?”朱羿可能没有发现,此时自己笑的如同一只狐狸一般。 姬天看着笑得狡猾的朱羿,有些不知所措,难道书上会说错吗? 可是娘亲和各位姐姐她们,每次出行都要好久时间,自己曾经问过她们,她们说越漂亮的女人梳妆打扮时间越久,琴姐姐又那么漂亮,不是应该更长吗? “嗯,我同意,就这样慢慢走。”姬天自信的点了点头。 下山之路,姬天难得的安静一下,一路上频频回头,显然有些不自信,相反朱羿却毫不担心,赵琴这个女儿身男儿心的家伙,梳妆打扮浪费时间,不可能的。 月牙峰山门已经依稀可见,姬天笑了,同样朱羿也笑了。 “羿哥哥你输了,你看后面到现在都没有看见琴姐姐,琴姐姐来不及赶来了,书上说的果然有理。”倒退而行,看着后面一个人影都没有的路,姬天有些兴奋道。 “输了什么,本小姐早就到了,没想到这么点路你们走了这么长时间。” 一声熟悉的声音在山门口响起,也让倒退着的姬天整个人僵硬了,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姬天转身看向山门旁边站着的女人,果然正是赵琴。 “你输了,记得欠我一件事。”朱羿看着哭丧的脸的姬天,有些忍不住笑意道。 “嗯”姬天有气无力的答道。 赵琴看着二人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什么,不过看朱羿一脸笑意,显然是沾了便宜。 朱羿姬天二人已经走到赵琴身边,此时的赵琴换了一套干净的直裰白衣,看上去和朱羿穿着很像。 也不是很像,朱羿仔细一瞅,这就是自己衣裳。 “你这直裰哪里来的。”朱羿指着赵琴身上白衣有些生气道。 赵琴被朱羿突然的放大的声音一震,随后怒道:“你凶什么凶,这衣服又不是你的,我看这衣服好看,就找彩姨打听了一下,芳华城蒋家铺裁制的,本小姐可是花费了大价钱买的,怎么了不行吗?” 赵琴的话让朱羿有些哑口无言了,一个女子尽找男装穿,也没有谁了。 “行行,本世子的错,本世子眼花没有看清。” 既然自己没理,朱羿立马干净利落的认错,就凭赵琴的性子,你认错她绝对会说江湖儿女,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身为江湖儿女,这次本小组就算了,下一次眼睛看清楚点。”赵琴的话让朱羿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琴姐姐,身为江湖儿女,你不可以说本小姐要说本女侠,这是书上说的。”旁边的姬天一听江湖儿女几个字,眼睛发光,立马蹦了出来,刚刚的郁闷早就抛之脑后。 “对啊,本女侠比本小姐霸气多了,小姬天不错,以后我就是女侠。走,今天本女侠带你玩遍这芳华城好玩的。”赵琴一把拉过姬天,一脸豪气道。 朱羿头有些低了下去,这二个家伙,怕不是傻子吧。 第五十章 乾榜第六—虚圣姜仙 就在朱羿带着姬天和赵琴一起离开时,月牙峰上二道身影静静矗立着,正是朱昌和姜仙。 身处高山,风声吹着朱昌衣摆呼呼作响,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朱昌有些沉重道:“姬法真的如此说。” 姜仙站在山边,呼啸的山风,却无法将他身上灰衣吹动一下,声音平淡道:“嗯,王爷说了让小世子在明王这住上一段时日,等到一切平定下来,在接他回去。” “姬法真是够狠啊,那姜先生了,留下来吗?”朱昌有些神色复杂道。 “不了,今日便回。本来是想麻烦羿世子照顾下,没想到世子居然远行。”姜仙有些苦笑,原本是指望朱羿代为照顾下,没想到朱羿要去游历,那姬天可万万不能跟着,不然还不如不送过来。 “放心吧,不会让他跟着的。” 朱昌的话然姜仙放心一笑。 对着朱昌摆手道谢道:“那就麻烦了,姜仙还要着急回去,就此告辞。” 朱昌回了一礼道:“那姜先生,就恕不远送了。” 姜仙笑了笑,站在这月牙峰上一脚向前踏去,要知道他脚下可是百丈高崖,可是姜仙就像踏在虚空中一般,一步一步朝着远处而去。 “怎么样,明叔。”看着姜仙远去,朱昌对着身后淡淡道。 身后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闪到朱昌身后道:“果然不愧为周王域的定海神针,实力深不可测啊。” “哈哈,那是当然,乾榜第六,虚圣—姜仙,厉害厉害。”朱昌的笑声在高山上惊起飞鸟一片。 .......................... “压一千两银子,大。” 画乐赌坊是芳华城数一数二的赌坊,每日赚取银两数以万计,但是哪怕如此大的的赌坊此时摇骰子的庄家。冷汗也顺着额头流个不停。 李勾没有想到有一天赢钱也会有如此大的压力,猜得没错就是赢钱。 眼前这个一眼就看出是女扮男装的姑娘,从进入赌坊压骰子就没有赢过,第一次输了压十两,又输了压二十,再输压四十,已经连输七局了,现在已经压到一千两银子了。 人的运气会这么背吗?显然不是,李勾一眼就看出了这姑娘是个肥羊,所以动了点小手脚。 如果是普通人李勾那是一点不惧,不把裤衩赢完都不姓李,可是这姑娘哪怕输了上千两银子依然毫不在乎。 关键刚刚这个姑娘掏银子的时候,自己没有看错的话,怀里好像还有一打金票,开玩笑一打金票有多少银子,百万两吗?这么有钱的会是普通人吗? 连输七把已经惹得一圈人围观了,如果这个姑娘再输,傻子也看得出我在耍手脚,但是如果让她赢了,自己这饭碗也就砸了,一赔三,这赌坊今日算是白开了。 “喂,快开啊,本女.....本大侠有的是钱,还不信了,运气这么差。”看着庄家半天没开骰子,赵琴有些忍不住喊了起来。 赵琴的喊声惹得四周看热闹的人一个个起哄道:“开啊,快开啊,对啊庄家开啊。” 擦了擦额头不停渗出的汗水,李勾苦笑道:“那个我内急,一会......等一会就来。”说着李勾弯着腰朝后面而去。 众人也不好阻拦,有热闹看,人会围起来,但是要让人等着看热闹,却不会有人等了,果然人群渐渐散了。 赌坊后面,脸色惨白的李勾,对着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弯腰勾背的说着赌桌上发生的事。 肥头大耳的男人一边听着,一边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有些狞笑道:“还有主动送钱来的,不要怕李勾,在这芳华城还没有我戚容吃不下的人,有多少就给我赢多少。” 听到戚容的话,李勾立马奉承道:“那是,也不看看这芳华城是谁的地盘,小子这就去把他们赢个底朝天。” 一刻多钟李勾佯装内急完,一脸笑意道:“那个失误失误,耽误了几位爷的时间,来来我现在就开。” 一直在旁边观察的朱羿,看着回来后神采奕奕的李勾,有些好笑的看了看赌坊后面,对着前面的赵琴拍了拍道:“让开,我来吧。” 赵琴看着好不容易出了的庄家,正准备大显身手却被朱羿拉开,正有些不高兴,可是也就只是不高兴,还是乖乖的让了开了。 “换人了,那么这位小兄弟要重新摇一次骰子吗?”李勾看着新来的朱羿,有些满不在乎道。 朱羿摇了摇头笑道:“不用从新摇了,不过,我要加注可以吗?” 一听朱羿要加注,李勾难掩喜色道:“随意,本赌坊只要未开骰子,想怎么加注都可以。” “给我来一千两黄金。”朱羿对着有些生闷气的赵琴伸出手道。 “啪”看着摆在桌上的一千两黄金,李勾感觉手脚有些发软,虽说画乐赌坊是芳华城数一数二的赌坊,但是也没有见过如此手笔的豪赌,这才是真正的一掷千金。 此举也将四周人群全部吸引过来,一双双眼睛看着桌上金票,吞咽口水的声音彼此起伏。 虽然愣了一会,李勾还是马上反应过来,一脸通红道:“散开都散开,买定离手,所有人散开,我要开笼了。” 随着李勾的挥手众人一个个全部散开,所有人的眼珠盯着那个骰子笼,李勾一脸自信的轻轻揭开盖子,盖子下李勾仿佛看见了自己的荣华富贵。 “四五六,大大,真的是大。”盖子还未完全打开,一些赌徒就靠着余角兴奋的大吼起来。 李勾一愣,猛地将盖子打开,看着里面的四五六三个骰子,感觉整个人有些天昏地暗,一下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李勾的晕倒让人群有些混乱,这时肥头大耳的戚容也从后面走了出来,戚容身后还带着七八个打手一般的人。 随着戚容的到来,人群一下就散开了,显然都认识这个肥头大耳的戚容。 戚容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李勾,又瞥见了赌桌上的四五六三个骰子,脸色有些难看,狠狠踢了一脚李勾,可是李勾毫无反应,显然真的晕了。 接着转身看着朱羿,肥胖的脸上笑了起来,眼睛都迷成一道缝道:“这位朋友为何不走,没看见庄家晕倒了吗?” “庄家晕倒我为何要走,银子还没有给我了。”朱羿似笑非笑的看着戚容。 “桌上有一千两银子你拿走吧。”戚容指了指赌桌上那零零碎碎的银子,充满威胁道。 “这可远远不够哦。”朱羿食指和中指轻轻敲起来赌桌,毫不在意道。 开玩笑在芳华城被威胁了,那自己这个世子可以滚了。 戚容脸上笑意已经没了,头伸了过来轻声道:“有些钱有命拿,别没命花。” 看着近在咫尺的肥脸,朱羿也轻声道:“怎么,你想掀赌盘吗?” “你说了。” 朱羿突然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左手轻轻拍着眼前的肥脸道:“我怕你掀不动。” 第五十一章 就凭我姓朱 戚容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不光戚容其他人也都看傻眼了,这人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居然敢拍“卧虎”戚容的脸。 “找死” 戚容脸色狰狞的挥着,沙包大的拳头朝着朱羿砸来,可是还没有砸到就硬生生止住了手,因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已经抵在戚容脖子上,握刀的却是赵琴。 “咕噜”喉咙有些干涩,戚容有些难堪道:“你们可知道我是谁,胆敢在这地方行凶。” “啧啧,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明明是你要掀桌子,难道我还笑脸相迎。”朱羿看着进退不得的戚容有些玩味道。 “刀.......刀放下,有话我们好好说。”感觉到尖刀的寒气,戚容毫不怀疑,只需要轻轻一划,自己可就完了。 “那钱给吗?”朱羿依旧左手敲着桌子道。 “给给,只是现在赌坊没有那么多现银,我这就派人去取。”戚容毫不犹豫的道,只是那眼中一闪而过道寒光,显得没有那么简单。 朱羿对着赵琴摆了摆手,赵琴有些郁闷的收回来尖刀,退了回来。 一得到自由的戚容,连忙喘着粗气,但是嘴角却翘了起来,指着朱羿三人道:“你们死定了,不管你们什么身份,在这芳华城内你们走不掉。”说着连忙退到后面,显然怕在被赵琴抓住。 “啧啧,真的吗?凭什么,凭戚老那张脸吗?”朱羿有些讥笑的看着戚容。 “你......你知道,那你还敢如此。”姬荣有些不安道。 “当然知道,姓戚,还敢在芳华城如此目中无人,还能有谁?至于我为何敢,当然也就凭我姓朱。” 朱羿的话让戚容瞳孔有些放大,好像明白了什么,冷汗唰唰流了下来,“嘭”得一声坐到地下。 地下刚刚醒来的李勾,就看见一片黑影压了下来,毫无反应下又被压晕了过去。 “怎么坐地上了啊,你放心,就凭你是戚老的晚辈,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朱羿的话让戚容眼中闪光一丝希望,连忙顺地跪倒朱羿面前,砰砰作响道:“谢殿下,殿下大恩我戚容没齿难忘。” 随着戚容喊出殿下二字,四周围观百姓一个个连忙叩见朱羿,这让朱羿眉头微微皱起,最怕这样被人围观了,轻轻咳嗽声道:“各位都请散开吧,今日所有输赢都算本世.....本殿下的,明日再来玩可好?” 对了,从今日开始我要自称殿下了,哎,还真是不习惯。 围观群众一片喧哗,看着热情高涨的人群,朱羿对着赵琴指了指手,意思很明显,你该付账了。 赵琴虽然郁闷,还是乖乖掏钱让人离开,片刻功夫这赌坊只剩朱羿三人和戚容一伙人了。 这边朱羿已经阻止戚容磕头,轻笑道:“别高兴太早,本殿下虽然不会拿你怎么样,但是戚老一会来,会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戚容一呆,脸色瞬间白了,想都未想,庞大的身躯就从地上窜起,转身就想跑。 这举动让朱羿一呆,什么情况,这家伙怎么这么怕戚老,比见到本殿下还要恐惧。 “畜生往哪里跑啊。”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朱羿回头一看,便看见一身戎装的戚老,脸色铁青的走了过来。 戚老手中提着一根,让朱羿看着都有些咋舌的乌黑藤鞭,随着戚老的吼声,戚容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我错了爹,饶了我吧。”戚容转头对着戚老双膝着地,“砰”得跪在地上。 戚容的一声爹,让朱羿一惊,怪不得敢如此放肆,原来是戚老的儿子,不过凭戚老这老顽固的脾气,这小子胆子够大的啊。 “别叫我爹,我也没有你这个儿子。”戚老怒气冲冲骂道,手中皮鞭也毫不留情的抽在戚容身上。 戚老岁数虽然挺大,但是手劲却不小,一皮鞭下来,戚容身上衣物瞬间破裂,一道鞭痕皮开肉绽。 戚容只是闷哼一声,一动不动的受了这一鞭,但是额头不停渗出的冷汗,却显得这一鞭不是那么好受的。 “你回来干什么?老子宁愿你死在战场上,也不想你回来祸害我大明域百姓,开赌坊,还仗势欺人。”戚老气的说话都有些哆嗦,又一鞭狠狠抽了下去。 东西厂把什么都告诉这个老顽固了,不怕把他气死吗? 还有死在战场上,什么意思,这个胖子难道还上过战场。 就在朱羿有些疑惑时,旁边赵琴手里拿着一封信,一脸好奇的走过来道:“刚刚有个赌徒递给我的,说给你的。” 看着这封信,朱羿有些奇怪,老头子还派人送信,搞什么鬼。 随手打开信件,熟悉的字出现在眼前,看着这个好像蛇行一样的字,朱羿就知道了,果然是老头子的手笔。 信中言:臭小子,千万别让戚老把戚容抽死了,这两个倔脾气碰一起,早晚得出事。 朱羿看着这寥寥几个字,有些无语,老头子怕是傻了,戚老再老顽固也不会抽死自己儿子。 还有戚容,怎么看也不是,被抽死也不跑的人啊。 就在这短短时间,戚老已经抽了七八鞭,鞭鞭皮开肉绽。 朱羿随手将信件收起,坐在椅子上无动于衷的看着。 说真的,如果是他们演苦肉计朱羿更加相信,但是抽死,怎么可能? 赌坊的气氛有些诡异起来,确实,一边戚容如同一座肉山跪在地上,上身早已鲜血淋漓,但是却没有晕过去。 戚老则气喘吁吁的握着皮鞭,短短时间戚老已经抽了二十几鞭,可是握鞭的手依然稳,显然不大可能收手,但是奇怪的是到现在,戚老都没有和朱羿打过招呼。 朱羿神色有些凝重,二十几鞭,这可不是普通鞭子,这是军队特制的藤鞭,这鞭子是用一种火藤的藤条加以犀牛皮制造,再配合动物油脂浸泡,每一次抽下都如同火烧一般疼痛。 一般人受个十鞭都半月都下不了床,这戚容到现在差不多受了二十来鞭,居然只是哼哼几下,是个汉子。 月牙峰,一道影子站在朱昌身后道:“殿下依旧毫无阻拦之意,戚老也没有停手之意,刚才的消息戚容已经受了十鞭,现在可能二十几鞭了。” “这臭小子,不给他看个是非因果,指望他饶人,做梦。”朱昌忍不住骂道,有些焦急的来回转了两圈,对着影子道:“将戚容和戚老的信息,给那臭小子送去,要快。” “领命” 第五十二章 不患寡而患不均 就在朱羿考虑要不要阻拦时,赵琴又一次拿起信封递了过来。 再一次拿起信件,里面的字却不是老头子的亲笔,但着内容却让朱羿眉头皱了起来,心中好多疑惑也随之解开了。 随手将信封震碎,朱羿心里有些沉重的朝着戚老而去。 戚老原名戚三,普通至极的名字,但是戚老一生却不普通,不看信封,朱羿岂能知道,这位可歌可泣的老顽固。 戚老小时乃是朱家一名普通家仆,那时上一代明王,也就是朱羿的爷爷,刚好要征战混乱止域,身为王爷,出门总要带几个仆人。 混乱止域那可是战场,带仆人没有一个人敢去,这时戚老主动要求跟随,这一次跟随,让戚老真正入了军伍。 戚老十四岁入混乱止域,陪同朱羿爷爷一起征战混乱止域二年,后来朱羿爷爷回芳华继承明王之位,但是戚老却留在了止戈城,一留就留了十年。 十年时间,戚老从一个家仆一步步走上了二品偏将之位,大小战役上百次,如果不是野路子出生,三大上将必有一席之位。 最让朱羿感到震惊的是戚老其实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一成年便被戚老安排入了战场,一入战场身不由己,说的一点没错,大儿子二儿子先后战死。 据说第一位儿子战死,戚老曾对二子和三子说道:“马革裹尸魂依在,不负大明不负王。死在战场上是将士最大的荣誉。” 后来戚老二子再次战死,戚老对唯一活着的三子戚容道:“以血灌我止戈城,以身撑我百姓天。” 要知道戚老可是大字不识几个,这四句话是戚老战场上活下去的信念,后来还是老头子继任明王知道此事,以芳华城缺城牧之名将戚老和戚容唤回。 可想而知,戚老知道现在戚容的所作所为,绝对会抽死的。 但是一位可以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从小被戚老灌输那种思想的戚容会是这种人吗? “啪”带着风声的长鞭又一次抽了下来,可是这一次长鞭却没有抽到戚容身上,只因为一个人站在戚容面前,长鞭直接抽碎那一抹白衣,鲜血淋漓。 “痛,钻心的痛。”朱羿牙齿有些哆嗦,但是脸上却挂着一幅笑容,对着呆若木鸡的戚老道:“戚老你就不问清楚吗?你亲自教出来的儿子是那种人吗?” 戚老手中藤鞭一下就松开了,一把扶住朱羿脸色复杂道:“殿下你这是何意啊,不管这小子是什么原因,但是开赌坊作弊诈钱欺人,都是对我戚家的耻辱。” 朱羿一愣,这老顽固知道这事有隐情,那为什么问都不问还往死里抽,难道就为了心里那丝规矩。 “戚容谢殿下挡了一鞭,但是我爹的脾气我知道,我也懒得解释什么,让他接着抽吧。”跪着地上的戚容,挺了挺早就伤痕累累的身体,咧嘴一笑。 这话听得朱羿有些火冒三丈,更何况一肚子火的戚老,立马捡起地上的皮鞭对着朱羿道:“殿下还请让开,这个不孝子今日我非要抽死不可。” 怪不得老头子叫我拦一下,就这两人的脾气,抽死算轻的,朱羿依旧没有动身子,只是苦笑道:“算了一个不愿说,一个不愿听,那本殿下说,你们给我听好了。” 朱羿的话让二人都沉默了,确实不论如何,戚容是坏了戚家家风,戚老虽然没问,但是真的甘心吗?戚容也不愿主动解释,真想烂在肚子里吗? 朱羿站在二人中间,白衣上的血迹,渐渐干涸,旁边的赵琴眼中有些担忧,想要上前敷药,但是却被一直默默无声跟在身后的姬天拦住,指了指朱羿摇了摇头。 “戚容回来确实开了赌坊,靠着一些手段,赚足了银子,但是戚容银子花去哪里戚老你知道吗?” 戚老只是硬邦邦吐出二字:“不知,也不想知道,百姓的血汗钱无论做什么事,老夫都嫌脏。” “呵呵,嫌脏,哪怕为了那些战死同袍的家人换上新衣,吃上好菜,读上私塾,戚老也嫌脏。”朱羿的话让戚老面露复杂至极的神色,但是唯独没有意外的神色,这说明戚老早就有所猜测。 “依然嫌脏,老夫宁愿他上阵杀敌,也不想他如此做。他的脏银子能救几户,不患寡而患不均,他战死的同袍是同袍,那我大明域其他战死之人了,难道就不是袍泽。 我等将士考虑的是如何杀敌,如何护我疆土,而不是他这种自以为是的做法,我大明域的安家费足以让人吃喝不愁,为什么要你这小子送去大鱼大肉,这让其他泽袍如何看待我等。” 戚老的话让朱羿一愣,随即沉默了,心中却暗自嘲讽自己,一个堂堂的大明域储王,还没有一个戚老看的明白。 不患寡而患不均,多么简单的道理,自己居然没想明白,却是如果人人都是这样,大明域乃至整个天下早就大乱了。 当每一座酒楼,每一座赌坊后面都牵扯着一大圈将士利益,那还得了。 “朱羿受教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朱羿挺直身躯再一次对着戚老弯腰一拜道:“这一拜,谢的是戚老为我大明域做的牺牲和贡献。” 戚老脸色一变就要去扶,可是却不知如何动不了身子,脸色一变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朱羿,硬生生受了一礼。 朱羿再次挺直身躯转身朝着跪在地下,有些神志不清的戚容弯腰一鞠道:“这一拜,谢的是无数像戚兄这样默默为我大明域付出的泽袍。” 原本戚容还有些神志不清,嘴里还迷迷糊糊的念叨着:我错了........我错了吗? 但是对着朱羿突然的一拜,戚容却笑了起来,心正何错之有? 没有去扶朱羿,满身的伤痕也让自己没法去扶。 朱羿再一次站起身子,这一次却是对着正东方止戈城的方向,弯腰一拜朗声道:“这一拜,拜我大明域的万千将士,我朱羿在此立誓,必要让我大明域所有泽袍家属顿顿有肉吃,人人有书读。” 戚老随着朱羿的三拜,眼眶渐渐泛红,说真的对于朱羿,戚老一直看不上眼,如同白面书生一般的样子让戚老以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纨绔子弟。 但是随着这一鞭三拜,还有那股压着自己动不了的气息,戚老笑了,我大明王岂有弱者。 朱羿身后戚容,随着朱羿的一拜,原本挺直的腰杆弯了下去,身体撑不住了,二十几鞭一直靠着一口气撑住,现在气散了,人也倒了。 倒下时戚容看着东方轻道:“马革裹尸魂依在,不负大明不负王。以血灌我止戈城,以身撑我百姓天。” 第五十三章 仇骨为路颅为盏,祭吾大明英杰魂 “喝,为什么不喝,你小子不是一直嚷着要喝酒挎剑走江湖吗?” “我.....我没想到,这酒这么辣。” 水云间厢房,朱羿姬天和赵琴三人正在喝酒,画乐赌坊内晕倒的戚容,被送到了月牙峰的逸院后,朱羿则带着姬天和赵琴直奔水云间,美名其曰是品尝行走江湖的必备之物,其实就是喝酒。 姬天身在姬家,根本就没有喝过酒,而赵琴一个练武狂人,也不喝酒。 所以当二人被朱羿几句话一捧,俩个不会喝酒的人,就对饮起来。 后果很明显,二杯酒下肚,什么不开心的事都抛在脑后,甚至二人还兴致高昂的要去行走江湖,做一个逍遥江湖客。 这场拼酒朱羿未加入,就他们二人的酒量,朱羿连一点拼酒的欲望都没有,毕竟不管怎么说,朱羿现在还是伤员。 这酒一喝就是半夜,虽然二人酒量不行,但经不住会武功啊,一直喝到水云间打烊,朱羿才一手一个扶回了月牙峰,将二人送入乱仙谷,朱羿拎起几壶彩姨酿的清酒,转身而出。 夜已深,观月台位于月牙峰最高处,再也不似白日那般炎热,朱羿一人坐在赤月石旁,自饮自酌,月光下,一袭白衣格外凄凉。 “咯吱咯吱”一声踩着沙石的声音从山下传来,朱羿耳朵轻轻抖了下,随即背对着后面笑道:“老头子,这深更半夜不睡觉,到这里来干嘛?” “呼呼”一阵粗重的喘息声,一道熟悉至极的声音道:“臭小子,这不是酒瘾犯了,听说你这有好酒吗?” “酒有,只是无菜。”朱羿随手抓起面前一壶清酒,扔了过去。 老头子手忙脚乱的接着清酒,有些心疼道:“小心点,摔坏了我要心疼死。” 接过清酒,朱昌一屁股坐在朱羿旁边,轻眯了一口道:“怎么,来看看这群兄弟们啊,是准备何时走了吗?” 朱羿转头看着一身薄衫的朱昌,山风吹着薄纱唰唰作响,摇了摇头随手解下白衣递过去道:“老了就要服老,大半夜如果吹病了,还要耽误我明日的离去时间。” 看着扔过来的白衣,朱昌嘿嘿一笑,连忙披在身上道:“这么急啊,姬天那小子可是要住挺久的,你走了他一个人孤单啊。” “不怕,我不是有几屋的书籍吗?没事就让他抄一遍,反正这个他在行。”朱羿好像看到了姬天那小子对着满屋子书籍痛哭的样子,有些好笑。 “这办法不错,你想好了如何走吗?”老头子点了点头笑道。 “以大明域无虞城出发,过宋,夏,汉,唐,秦,楚,商,周,最后入凌天城回来。”朱羿毫不犹豫道,想法早就有了,路线也规划好了,以大明域南边大宋为始绕一圈回来。 “大宋虽然乱,至少比现在的大周域强,大周姬家把那小子都送来避难了。”朱昌叹了口气道。 “嗯,老头子你说,如果知道了我离开大明域,当年那些漏网之鱼会出现吗?我的二位哥哥还有这数千将士可是一直等着啊。”朱羿站起,倒出一杯清酒顺着赤月石淋了下去,随着酒香的挥散,空气突然冷了下去,似乎无数看不见的英魂正在四周吸食酒气。 “啪”一声,老头子手中酒壶瞬间捏碎,这一壶刚刚还心疼的酒水散了一地,酒气更加浓郁,但是浓郁的酒气却盖不住那刺骨的二字:“必来。” “哈哈,那就好,我突然想到几句话,老头子要不要听一听。”朱羿突然哈哈大笑道。 “说来听听。” 朱羿提起一壶酒,酒水顺着口中灌入,但是嘴巴能有多大,更多的酒水顺着脖子浸湿衣衫,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摔碎酒壶的声音,扬声道:“七年之前月圆夜,本是万户合家欢,兵出鞘,入青山。 以身为盾换吾命,一千八百好儿郎,血染月,魂难归。 七年之后八域游,三千三百贼寇头,差几何?何日齐。 仇骨为路颅为盏,祭吾大明英杰魂,心方静,魂入天。” “好一个仇骨为路颅为盏,祭吾大明英杰魂。 这白骨路还差些漏网之鱼,这次齐了,那么立储日,我必要铺上一条白骨路,让世人看看我大明下一任‘冥王’实至名归。”老头子哈哈大笑,可是那笑声却那么冷,冷入骨髓。 “好,白骨路我要铺在山门,必让世人践踏。”朱羿说着说着,突然感到天旋地转,整个人顺着赤月石碑瘫在地上,暗道:糟糕,忘了这酒上头。 “哈哈臭小子就你这酒量,不行啊。”老头子指着朱羿笑道有些喘不过气道。 “别笑了,跟你说个事。”看着笑着前仆后仰的老头子,朱羿有些牙痒痒的,今天忘记了,老头子没有喝酒,自己真是英明扫地了。 老头子蹲在朱羿面前,洋洋得意道:“什么事啊。” “这一次我这一趟,最快也要大半年时间,慢可能一年都不够,你让姨娘回来吧。” 朱羿的话让洋洋得意的朱昌沉默了,看着朱羿道:“你应该都知道吧。” “知道啊,我觉得姨娘恨我应该的,毕竟我欠了二位哥哥的命,所以无论发生何事,姨娘和铃儿还是朱家的人,谁也不能动她们,欺她们。 欺她们者杀一人,动她们者灭一族。”朱羿毫不犹豫道。 听了朱羿的话,朱昌放声笑了起来道:“不急,不急,刚好可以喝几日没人啰嗦的小酒,岂不快哉。” “嗯,老头子我还有一件事憋在心里很久了,可以告诉我吗?” 朱羿的话让朱昌忍不住笑道:“你小子喝完酒话居然如此多,像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什么事不能一次说完。” “老头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好的有些让我惶恐。” 朱昌笑容一僵,随后马上恢复笑脸道:“你要不是老子儿子,老子懒得管你,以后不要再说这么肉麻的话了。” 朱羿看着那一闪而过的僵硬,心里突然有些害怕,害怕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没有再追问什么,反而笑道:“老头子这样喝酒好无趣,不如我们玩个东西助个兴可好。” “好啊,划拳还是吟诗作对。”朱昌也接过话茬道。 “这些不适合这里,我们报一报这一千八百英杰魂可好。”朱羿指了指这赤月石上一个个名字道。 “报可不行,我们来背吧,输一次喝一杯。”朱昌神色有些复杂道。 “朱涛,本殿下大哥,享年十九,死于帝王历九八八年八月十五,魂断月牙峰。” “朱浩,老子的次子,享年十八,死于帝王历九八八年八月十五,魂断月牙峰。” “蒋龙,铁衣卫外卫千夫长,享年三十一,死于帝王历九八八年八月十五,魂断月牙峰。” “路由七,聚贤楼一流高手,享年四十八,死于帝王历九八八年八月十五,魂断月牙峰。” “......” 这一夜除了这一声声刻在心里的声音,便无人再饮一杯酒,因为没有人会输,没有人会背错。 第五十四章 黑甲重枪八尺身 五月三日,朱羿早早就起身,人们都说喝酒误事一点不假,原本准备五月二日的出行,被朱羿硬生生又拖了一天。 清晨,一袭白衣的朱羿顺山而下,为什么是一个人了,因为楚狂生昨日听说今日要走,非要去水云间好好听曲看戏,所以昨日,朱羿便让纳兰静语陪老家伙住在山下,明日直接城门口集合。 明王府,朱昌一个人静静的喝茶,煮茶者正是一身粗衣的明叔,虽然喝着茶但是朱昌的心里却不平静,此去一路周折,岂是那么容易。 “主子是不放心殿下吗?”明叔端起煮好的茶水,再次为朱昌添满茶水道。 朱昌将茶杯放下,叹了口气有些忧心忡忡道:“怎么可能放下心,但是这小子的脾气,这次如果不让他去,后果可能更加严重。” “放心吧,殿下自小聪慧,肯定不会做完全没把握的事。”明叔站在旁边,拿起扇子对着朱昌轻轻扇起清风,丝丝清风带着凉意似乎让朱昌烦躁的心有了一下平静。 “其实本王就怕他太聪明,聪明到自以为是,听不进人言,身边本就没有一个说话他听的人,更加没有能管住这臭小子的人啊。”朱昌眯起眼睛感受那丝丝凉意,有些无奈道。 明叔嘿嘿一笑道:“虽然管住殿下的人没有,但是说活让殿下听得人还是有的。” 明叔的话让朱昌一下就睁开了眼睛,指了指有些得意的明叔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中包含了多少其它情绪,又有何人知? 月牙峰下山路上,朱羿难得的看起了风景,初夏的清晨山中空气极好,每当一丝山风拂过都让人精神一震,听着耳边一声声蝉鸣鸟叫,让朱羿嘴角都翘了起来。 月牙峰虽然是山,但是山路却很宽,足有二丈八尺,不比芳华城内的一般街道窄,山路旁边的树林中,三步一暗哨,五步一明卫,让整个月牙峰滴水不漏。 如果七年前的‘血月’再一次发生,朱羿敢肯定那些杀手余孽都进不了半山腰的明王府,但是这些安全都是那一千八百将士用命换来的,值吗? 不值,在朱羿看来不要说一千八百的将士,哪怕一位将士都不值,原本就可以做到的,为何要付出那么大代价才学会了。 怪只怪七年前的大家,太相信芳华城数十万的护卫军,太相信那明王的名号,非要那些亡命之徒给予血的教训才会明白。 一路而下,朱羿越来越墨迹,双眼贪婪的看着,四周的青山绿水,恨不得将一切都映入眼里,装进心里。 路终有尽时,月牙峰的山门已经依稀可见,同时朱羿也看见了山门出那一抹白衣,眉头皱了起来,赵琴为何在这里,但是不用猜也明白了,肯定是老头子告诉的。 目光扫过赵琴,朱羿紧皱的眉头突然一下舒展开了。 黑甲重枪八尺身,剑眉星目铁血郎,诸葛守将如同一座山峰矗立在赵琴身后,朱羿的心也定了下来,看样子诸葛大哥终于出关了。 ...................... 芳华城南门处,两辆马车静静的停在哪里,两辆马车高一丈二,宽一丈,长一丈五,车身皆是铁木所造,近可挡刀枪,远可阻箭矢。 铁木上被涂入厚厚一层器水,这让马车内冬暖夏凉还可以避蛇虫鼠蚁,器水亦可防火烧,每辆马车皆有驷马拉行,比常卫青的马车不知好了多少。 按理说如此好的马车,应该会引得许多人围观,但是所有路过之人,皆是匆匆一瞥,便快步离去。 也不知是因为这马车四周的江湖客,还是马车上那寒气逼人的破天弩。 破天弩为大明禁器,除了三军五卫和八大城,其余私人或村镇皆不可拥有,违者斩。 “静语妹子,你说这都什么时辰了,殿下为何还不来,这大热天的非要把老娘热死不成。”一顶斗笠配黑纱将说话之人掩盖起来,但是哪怕裹得严严实实,也藏不了那傲人的身姿,正是百花娘。 不同于百花娘的骂骂咧咧,同样黑纱斗笠的纳兰静语则文静许多道:“毕竟要走许久,也许殿下送别时间久了些,耐心等候一会吧。” 而纳兰静语口中的送别的朱羿,现在在干嘛了。 “这个赤露虽然不是什么好酒,但关键是我大明域特产带一些,这芳草膏也是特产带一点,还有这个还有那个。”朱羿如同一个指点沙场的将军一般,随意点着,赵琴则一直付钱,诸葛守将则推个木车充当苦力。 南门几人从辰时就等到接近午时,才看见一脸笑容的朱羿带着苦着脸的赵琴,和被一车货物遮住的诸葛守将缓缓而来。 “我等参见殿下。”虽然百花娘对于朱羿怨念颇大,但是真的等朱羿来了,还是乖乖的行礼参见。 “各位久等了,这次路途遥远,本殿......算了还是称呼我为世子吧,这殿下听起来不舒服,为各位准备了不少物资,苦不了各位。”朱羿指了指身后那一板车的货物笑道。 “真的吗?那奴家倒要看看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百花娘第一个闲不住,便来到货物前,可是一踏入货物跟前,一股压迫感让百花娘脸色一变。 一抬头便看见了如同雕塑般的诸葛守将,那股让任何女人都脸红心跳的铁血男儿之气,让久经江湖的百花娘难得的脸色一红。 虽然不知道这是何人,但是能随世子一起来,也明白是自己人,百花娘自以为露出一丝妩媚的笑容道:“奴家想看看这些物资,可行否?” 诸葛守将看着眼前眼前黑纱斗笠的女子,右手不自觉一紧,这女子居然对自己有威胁感,对于这种人,诸葛守将除了戒备怎么会说一句话。 百花娘看着不言不语面无表情的诸葛守将,嘴角有些抽动,难道老娘这么丑吗?连眼睛都不转一下。 丑?百花娘突然想到,自己现在可是戴着斗笠的,看不清面容啊,自嘲一笑,真是糊涂了,居然犯花痴。 这时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别看了,这些东西别说什么胭脂水粉,连一件女儿家的衣物都没有。”旁边背了个大包裹的赵琴有些烦躁道。 赵琴真是没有想到,朱羿一个大男人居然会逛了这么久的集市,还买了那么一堆无用之物。 一听赵琴如此说,百花娘便失了兴趣,转身便要回到马车旁,不过转身时却看了眼诸葛守将轻轻一笑,然后故意背对着诸葛守将,风情万种的扭动着身姿。 可惜百花娘没有看见,在她身后,诸葛守将早已右手抓住黑龙枪,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是那种高手对决时,找出破绽的眼神,犀利而又霸道。 第五十五章 自以为是满盘输 正午时分,两车四骑呼啸从南门离开离开了芳华城,两辆马车中,楚狂生,纳兰静语,百花娘和赵琴共一辆,马夫则是夜幻羽。 另一辆则是朱羿和瞎子木枝,诸葛守将一辆,马夫则是林叶。 三骑中方木,王连山二人骑着大明的黑俊马,在前方开路。 黑骏马大明特有马匹,优点是擅长长途跋涉和抗饥渴,吃一顿可管三天,但是缺点很明显,不擅长突袭和急行,什么日行千里完全不可能,所以导致黑骏马除了大明域其他各域完全无用。 但是对于大明域这黑骏马却是宝贝,毕竟大明域的沙化之地,和更恐怖的混乱止域都是千里黄沙,万里无草,再厉害的马匹,不可以抗饥渴,那都是无用的。 后方则是牛奋,牛奋骑着的却不是马匹,而是一头有着灵性的犀牛。 朱羿刚刚看见牛奋的坐骑,也是满脸好奇,这种有着灵性的坐骑那可是万中无一啊,哪怕朱羿也只有小时候朱昌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小白驹。 不过也幸好是犀牛坐骑,不然就凭牛奋的体重,再加上那一身黑铁玄甲,还有挂在犀牛背上,那一对让人惊恐的大铁锤,不要说普通马匹,哪怕是负重力超群的黑骏马也受不了。 四骑除了这三骑,还剩下最后一骑就是朱羿的白马了,不过这灵性十足的白马,却让朱羿恨的牙痒痒。 只因为这白马完全甩开了朱羿,步步紧跟在赵琴身后,看着赵琴想骑便骑的白马,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坐骑。 一路上,虽然道路颠簸,但是这驷马拉动的马车到是很平稳,马车里一盘棋局正在厮杀,一方是一袭白衣的朱羿,另一边是一位真正的翩翩公子。 高挑而白皙的身形,配上那细长的眉毛,高挑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位饱读诗书的翩翩公子哥,可惜的是,那细长眉毛下一双用白布遮起的眼睛,让人明白此人是一位天妒之人。 虽然容貌上朱羿没有木枝那么好看,但是朱羿也不丑,五官更加相配,喜怒哀乐皆有形,尤其配上一双桃花眼,给人一种坏坏公子哥的感觉。 虽然二人在棋盘上杀的难舍难分,但是二人气氛却很融洽。 “木枝兄,你这棋艺如此霸道,可是与你相貌不符合啊。”朱羿看着每一步都是攻势,甚至为了先手,不惜牺牲大量旗子的木枝笑道。 又一次用白棋压住黑棋的起势,木枝再次拈起一颗白棋道:“木枝是个瞎子,没有办法和常人一样,面面俱到,所以只可步步为攻,抢一先手方可。” 朱羿看着自己已经布局完成的棋盘,突然一掌将棋盘打乱,笑了笑道:“说得对,既然没法面面俱到,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抱成一团,步步为先了。” 耳朵轻轻动了下,感觉棋盘的混乱,木枝笑了笑,将手中棋子缓缓落下在一片混乱棋盘中笑道:“世子,木枝虽然是一个瞎子,但是有句话说过,叫眼瞎心明。世子的居虽然布成,但是未斩我大龙,胜负岂能料之,乱棋盘只会步步艰难。” 朱羿原本覆棋盘只是怕木枝输了,但是此刻随着木枝落棋子的地方,朱羿眼中棋盘仿佛再次恢复原样。 棋盘中原本看似凶狠的大龙早被朱羿困住了,但是随着木枝落子的地方,大龙瞬间断成小龙,冲破朱羿的围堵,然后在朱羿围堵外面汇合,反围住朱羿的大龙。 一招失手,虽不说满盘皆输,但是至少朱羿的先手已失,如果棋盘还在朱羿将步步艰难,举棋难定。 “本世子输了,木枝兄说的未错,言之过早丢人啊。”朱羿苦笑着将棋盘收了回来,然后拿出一坛酒道:“大家喝点酒吗?” “谢世子,木枝不饮酒。”木枝摇头轻语道。 至于诸葛守将看到朱羿拿酒,眉头都皱了起来道:“这一路我是不会喝酒的。” 看着拒绝的二人,朱羿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发道:“那只有本世子一个人慢慢喝了。” 这时一道豪爽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道:“他们不喝我喝啊,世子可以给我把酒葫芦装满吗?”随着说话,前面的林叶递上了自己的酒葫芦,朱羿嘿嘿一笑,接过酒葫芦就灌了一壶赤露递了回去。 一声咕噜声,前面的林叶嚎叫道:“赤露,世子你为什么要喝赤露啊,这酒烈啊,这天会热死人的。” “那你可以晚上喝,这大白天你还想醉驾马车吗?”朱羿从马车里笑道。 朱羿这马车如果还算安逸的话,那么另一辆马车气氛就有些诡异了,楚狂生还是被定了穴道,蒙着双眼躺在马车最里面。 哎,堂堂的剑山行走,完全被纳兰静语伺候的没了脾气,虽然身在女人堆里,但是楚狂生心里的苦却倒不出来,不可喝酒,不可看戏,不可听曲,这三不可完全要了楚狂生的命啊。 还有已经脱下黑纱斗笠的百花娘,纳兰静语还有赵琴每个人都隔着一段距离,面面相觑。 这三人可以说是完全三种不同的风格,百花娘妩媚,纳兰静语文静,赵琴则是狂野,这三人在一起没有打起来已经算好了。 “静语妹子,听说你曲弹了不错,弹一曲让姐姐听听呗。”百花娘一手捂着嘴调笑道。 对于百花娘的话,纳兰静语抬头看了一下,语气平淡道:“听闻百花姐姐舞技了得,何不舞上一舞。” “哎呦,这伶牙利嘴的姐姐喜欢,要不你弹曲姐姐跳舞如何啊。”说着百花娘就笑语盈盈的往纳兰静语旁边靠去。 “噌”得一声,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出现在纳兰静语手中,指着百花娘声音冰冷道:“离我远一点,不然我的匕首可不长眼。” 看着这匕首,百花娘脸色一僵,随即眼珠一转捂嘴轻笑道:“哎呀,妹妹这是做什么啊,拿把匕首多危险,要是不小心伤了自己,姐姐可是会心疼的哟。” “不要靠近我,便不会伤到你。” 说着话,纳兰静语身上内力涌动,看样子便不是开玩笑,这让百花娘笑意收敛道:“姐姐真要碰你,这匕首可没有多大用处啊。” “匕首哪怕不能伤你,但可以护我清白,那样我师哥会替我报仇的。”纳兰静语依旧声音清冷,但是眼中的坚决却格外明显。 “好了好了,安静些让人练武都不行,你不是先天吗?有本事就杀了她,再让今天和本女侠一起的傻大个来报仇,看看你们到底谁厉害。”一直打坐的赵琴骂骂咧咧站起来,看着气氛凝重的二人,一脸不屑的打开马车门。 一身口哨,白马立即出现在面前,赵琴习惯性掏出一块补药塞入马嘴中,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随着赵琴的离去,马车里气氛更加尴尬了,对与赵琴二人可不敢这样大呼小叫,不说赵琴的身手,光凭身份也将二人压得死死的。 “妹妹的师兄是今日随世子来的大个子吗?” 百花娘知道纳兰静语是诸葛守将的师妹后,眼睛一亮,声音一下就低了下去,不但没有靠近过去,还特意坐远一点,理了理自己的衣裳。 纳兰静语看着这一下正经起来的百花娘,有些搞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能离自己远点就好了,所以也闭上眼睛没有搭理百花娘。 空气再次安静了下来。 第五十六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无虞城大明域南方第一城,在往南边走三百里便是有着水乡之称的大宋域。 无虞城不光是大明内四城之一,也是镇守南边的要塞,虽说几域已经多年没有交战,而且大明大宋一直交好,但是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啊,所有无虞城城卫多达数十万。 大宋域北边第一城便是开封城,和无虞城遥遥相对,中间百里便是出名的沼泽道。 何为沼泽道?不是说因为沼泽多,而是湖泊多,可能二域的土壤不同,导致这中间三百里有大小湖泊上千,因为湖泊干涸溢满太过平常,所以沼泽道到处都是坑和洼。 沼泽道大军难行,但是对于小商小贩却没有多大影响,所以导致沼泽道盗匪林立,又是处于大明和大宋之间,双方也没有花费大力气前来剿灭。 此时沼泽道中间位置,一处高地之上,数十茅屋扎立在此,高地四周用泥土建成一人高的土墙,一人高土墙看似很矮,但是加上高地的高度就不矮了。 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正在哈哈大笑着在土墙内喝酒吃肉,伴随着哈哈声一阵阵女子的哭泣声从四面茅屋传来,不言而喻,这就是一个盗匪窝。 茅屋中央唯一一间木制大屋,显得如此鹤立鸡群,此时木制大屋里有四人,一站二跪一躺,站着的是带着一张花脸面具的人,打扮中性,声音嘶哑分不清男女。 “绿牛盗匪,全员一百三十人,明日清晨,离这东南方向二十里有两辆马车经过,全员动手,不然他就是你们榜样,还有你们藏在大宋域的亲人也全部一起陪葬。” 跪着的二人脸色惨白,多行不义必自毙说的一点不错,今日原本是个大丰收,劫了只肥羊,没想到却碰到这个煞星,一见面便一招就将大当家给杀了,对于煞星的话二人只有不停点头。 “嗖”的一声,两颗药丸射入二人嘴中,二人连忙干呕起来,但是什么东西也呕不出来。 “死心了吧,这药入口即化,明日只要你们活着回来,解药我会给你的,不然你们便试试肠穿肚烂的感觉,呵呵。”面具人嘶哑着笑了几声,转身便消失无踪。 看着离开的面具人,二位杀人无数的盗匪脸色惨白的站了起来,对视了一眼也明白了,去有一丝活路,不去那真是死定了。 这一日整个沼泽道多少匪盗窝发生了同样的事情,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 二日后大虞城,两辆马车引来路人侧目。 驷马拉行那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坐的,至少也是一品大员紫衣级别,而且那围着马车的几位骑士,一看精气神便知不同凡响,尤其那一匹有了灵智的犀牛,要知道有了灵智便有资格成为妖兽的。 车内正是朱羿一行人,二日时间行程便到了大虞城,要知道出了大虞城就是沼泽道,那就可以算正式离开大明地界了。 云虞阁,无虞城最好的酒楼,共六层,当马车停在酒楼前,早已经有城卫军将此地严守起来,一位身穿紫袍的男人已经等候在此。 “无虞城城主,张合在此恭迎殿下。” 相貌儒雅,留着一撇胡子,双眼看似浑浊的样子,让朱羿一眼便认出,就是在月牙峰戚老反对自己时,一直低头装睡二人中的一个。 “不敢不敢,几日前才刚刚分别,朱羿我又回来唠叨城主了。”朱羿连忙下马车扶起张合,一脸歉意道。 张合看着直接过来扶自己的朱羿,脸色有些复杂,这个消失七年的殿下,在芳华城的三拜,早已经传入自己耳中。 今日一见,脱下紫衣蟒袍的朱羿,虽然少了份威严却多了份亲和,这样朱羿远比那日更加让自己舒服。 “哪里的话,殿下能来,我无虞城简直蓬荜生辉,这云虞楼最好的厢房都为世子准备好了。”说着张合连忙将朱羿一行人引了进去。 一入楼朱羿就愣住了。偌大的酒楼居然空无一人,除了几个离得远远的小二,就只剩下自己一行人。 “这......” “听说殿下今日来此,为了殿下安全,酒楼内所有人员都被迁了出去,只有殿下一行人。”张合摸了摸胡子有些得意道。 朱羿的脸色有些阴沉,这事张合做的没有问题,但是对于朱羿却不是个好事情。 有些事情传了出去只会变成谣言,殿下一到无虞城,便将天虞阁数百人赶了出去,又有几人会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也不会有人深究其中。 “张城主你看,本殿下这些人像不像废物,这无虞城的城卫军像不像白痴。”朱羿指着身后一群人,又指了指外面围着的一个个神情严肃的将士,半开玩笑道。 张合被朱羿突然地话,说的有些反应不过来,有些迷糊道:“怎么会了,跟随殿下的人一看便知是能人异士,还有我无虞城虽然不是止戈城和帝七二城,但是也经常在沼泽道剿匪练兵,也不是弱者啊。” “对啊,本殿下很认同张城主的话,既然都不是弱者废物,为何还要将整座酒楼迁空。” 朱羿的话让张合老脸一僵,绕半天原来只是因为对自己清空酒楼不满罢了,但是对于这个事情,张合可一步不敢退让,如果这殿下真在自己这出了事,那自己可就完了。 “是本城主考虑不周,但是如果再选一次我还是如此做,殿下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殿下怕背负什么骂名,这事本城主可以解决。”张合不亢不卑的看着朱羿,毫不退缩道。 “那不知,城主如何解决?”朱羿看着这个圆滑的老头有些意外。 “无虞城主为了怕殿下马屁,擅自将天虞阁所有人赶出,惹得殿下大怒,罚俸禄三......一个月。”张合看了看四周,声音低了下去道。 看着开口将三个月改成一个月的老头,朱羿有些失笑,对着赵琴道:“取一百两黄金给张城主,俸禄钱虽然扣了,但赏金可是有的。” 赵琴看着把自己当成钱袋子的朱羿,恨得牙痒痒,但是看着四周这么多人,还是忍了下去,掏出一百两金票递了过去。 一百两黄金,这让张合有些吃惊,虽说自己是一城之主,但是每月俸禄换算成金子只有区区十两黄金,十两黄金听起来不多,但是却是一千两银子,足以养活一大家子。 大明俸禄按品级和贡献来划分,例如泸宿城虽然只是外城,但是繁华,每年的税收足以超过内城,所以泸宿城的城主和城牧俸禄之厚,远超其他几城。 而垫底的谷芒城,城主的一月俸禄只有白银五百两,也就是五两黄金。 看着张合接过黄金,朱羿捂着头打着哈切道:“城主公务繁忙,就不用在这陪着,本殿下要歇息歇息了。” 看着这天色尚早的天空,张合笑了笑道:“那就不打扰殿下歇息了。” 说着张合便退了出去,出去时张合低着头,好像受了莫大委屈般。 然后谣言不攻自破。 第五十七章 天下第一值几何? 随着张合的离去,现在酒楼也就剩下朱羿一行人了。 “诸葛大哥和王连山陪本世子出去一下,其余之人好好休息,明日前往沼泽道。”朱羿指了指二人道。 随着朱羿的话,众人也就各自散开了,偌大酒楼皆是空房,想住哪都是随便了。 可是还有一个人没有走,那便是赵琴,只见赵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似乎有什么想说的话,憋在心里。 “怎么了,想说什么就说吧,你这脸色都可以开染房了。”朱羿有些好笑的看着赵琴道。 “行,朱羿你给我过来,老...”老字才刚出口,赵琴就看见朱羿似笑非笑的表情,连忙咽下老娘二字道:“我有话说,跟我过来一下。” 朱羿对着诸葛守将和王连山挥了挥手,二人连忙后退,其余之人之人也躲得远远的。 “想说什么就说吧!”朱羿摆了摆手,看着似乎在组织语言的赵琴笑道。 “那我就说了,朱羿你把本小姐当什么了,钱袋子吗?一路上都是本小姐付账,钱本小姐不在乎,可是你总要说些什么。”赵琴有些气呼呼的道。 朱羿眼中笑意一闪道:“说什么啊?你说天下第一要多少钱,才可以买到。” 赵琴一愣神道:“天下第一,那可是无价啊。” 朱羿眼中笑意更浓了,连忙有道:“说的不错,那我在教你成为天下第一这段时间,所有的吃喝难道不是应该你来结账吗?” 赵琴一下哑口无言了,有些气急道:“说的没有错,但是.....但是,你没有教我什么啊?” 看着气急败坏的赵琴,朱羿嘴角挂着一丝笑意道:“有啊,我现在就在教你修心养性,你所学之法乃是天下第二的独孤前辈所授,本就不需要太多指点,但是你的心性不行,所有我可是一直大费苦心,在磨你性子。” 朱羿的话让赵琴有些不知所措,这个家伙说的都是真的吗?真的一直在锻我心性吗?可是为什么总感觉不对劲啊。 但是朱羿的话却好像有那么些道理,本女侠的功法本就厉害,而且就他的修为,好像也就只能磨我下性子。 “难道说你一路上让我付账,每次还不让我多付钱,找的碎银子破铜板,还都要我一一点清楚,就是为了磨本小姐的性子。”赵琴带着三分怀疑七分肯定的问道。 朱羿笑意一僵,但是连忙反应过来道:“孺子可教,我就是那个意思。” 赵琴听到朱羿的夸奖,脸上一脸得意,心里暗喜:本小姐当然聪明啊,这么说这家伙每次故意躲我,还有惹我生气,都是为了锻我心性。 “那本小姐明白了,以后这一路花费,本小姐包了,你有事就先走吧。”赵琴豪气的道。 朱羿看着赵琴,一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真想打开看看,这傻子脑子怎么长的,自己都还没有想好怎么圆回来,她居然都明白了,甚至还超过朱羿的意料,主动要求一路全包啊。 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朱羿还是连忙笑道:“好,不亏为赵家人,就是聪明。” 接着朱羿连忙转身高声道:“赵女侠说了,这一路花费,赵女侠包了。” 所以人被朱羿的话给惊呆了,在看着站着朱羿旁边,一脸洋洋得意的赵琴,所有人表情复杂至极。 ............. 无虞城,这里毕竟属于交界城池,许多建筑和路上行人,都和大明主流还是有些差距。 大明建筑一般简单且坚固,衣着也以素色长袍为主,而大宋域建筑都较为复杂却精美,衣着也色泽艳丽。 一路上诸葛守将和王连山紧跟其后,二人都不是多话之人,所有一路上都是朱羿一个人东看看西逛逛,好不无聊。 看了一会朱羿回头对王连山道:“去打听一下姚家在什么地方。” 王连山有些疑惑道:“世子,不知是哪一个姚家。” “还能有谁,我们紫云镇见过的姚顺姚家。” 朱羿回了一句,便带着诸葛守将,坐到了旁边一间茶铺,点了些茶水等了起来。 朱羿喝了口茶水,看着一路上一言不发的诸葛守将道:“大哥那功法修炼的怎么样了?” 诸葛守将看着朱羿,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随时可破先天。” “好”朱羿一听这话猛得一拍桌子,这引得四周其他客人,纷纷看了过来。 朱羿连忙站起对着四周抱拳道:“打扰各位了,今天这茶铺所有费用,都由我朱某人包了。” 说着掏出一锭足有二两的黄金,扔给了老板道:“把吃的喝的都上来吧,余下就赏你们了。” 这一举动惹得四周之人,一个个起身抱拳感谢,可是却没有人知道,眼前这个看似公子哥的家伙,却是大明域的殿下,如果知道,那么这一日发生的事,足够吹上多年。 时间过得挺快,朱羿和诸葛守将二人,才刚刚喝完一壶茶水,王连山已经回来了。 “怎么样,找到了吗?”朱羿提起茶壶,给王连山倒上一杯茶水,推了过去道。 对于朱羿的话,王连山表情有些奇怪,张了张嘴道:“找是找到了,但是姚家情况有些复杂。” “喝杯水,坐下详细说说。”朱羿指了指旁边长凳道。 王连山也没有客气,先是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无虞城天气,虽远比芳华城凉爽,但是来回打听消息也是口干舌燥。 “姚家在,但是姚家也算不在。” 王连山说了一句让朱羿没头没脑的话,看着朱羿的疑惑,王连山接着又道:“姚家在,是因为姚家依然还在无虞城。姚家不在,是因为姚顺的姚家不在了,姚家十年前便被支脉给继承了,主脉的人据说都消失的消失,死的死。” 听着王连山的话,朱羿左手轻轻敲打着桌子,沉思了起来。 今日来着姚家,也是心血来潮,刚好到了无虞城,所以想来看看,能教出姚顺这样人的姚家,是怎么样家族。 可是按王连山所说,姚顺那一支主脉都消失殆尽,那姚顺是知道无动于衷,还是不知道了。 这事估计老头子有答案,但是太远了,还是自己亲自去看看吧。 “王连山你去一趟姚家,就说本殿下今日晚餐,就在姚家定了。” 朱羿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紫色牌子,正面写有大明二字,背面则是一个大大的朱字,扔给了王连山道。 “是” 王连山接过这象征大明朱家的牌子,连忙起身离开。 看着离去的王连山,朱羿对着诸葛守将道:“走吧大哥,我们去买些薄礼,毕竟也是书香门第,最讲究那些条条道道的。” “嗯” 第五十八章 不足与外人道也 天色将暗,朱羿和诸葛守将二人,拎着一些薄礼前往姚家,既然说是薄礼那就真是薄礼了,笔墨纸砚一套加上朱羿特意买的小葱和豆腐。 似乎看出诸葛守将的不解,朱羿笑着解释道:“那些读书人最喜欢乱想,小葱豆腐很明了吧,一清二白最符合那些读书人的清高,最主要还是便宜啊,二两碎银这么多,哈哈” 诸葛守将头有些低,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堂堂大明域殿下送小葱豆腐,这真的好吗? 姚府位于无虞城西北角,占地不大,虽说有数百年历史,但是也就是个书香世家,历代最有出息的,就是被逐出家门的紫云镇镇长姚顺了。 今日一向节俭的姚家突然大张旗鼓的召集无虞城姚家人,要知道姚家人大部分都是开私塾的先生,所以此举也让无虞城今日的孩童格外高兴。 所以当朱羿来到姚家时,也被门口整整齐齐,一抹素衣的姚家人给惊了,朱羿稳了稳心神道:“本殿下听闻姚家世代读圣贤书,所以特来沾沾才气,打扰打扰。” “我乃姚家现任家主姚海峰,今日得知殿下光临我姚家,姚家万分荣幸,特意让姚家三百七十六口人全部前来,瞻仰殿下。”人群中走出一位年过半百的中年男子,一身素衣五官较为普通,但是那双眼较为深邃,一看便知是位学识不浅之人。 看着这一堆人尤其里面还有不少小孩时,朱羿看了眼诸葛守将手中的小葱豆腐,居然有些脸红,这.....这让自己怎么开口,还好有套笔墨纸砚在手,不至于太难看。 “那就打扰了家主了,区区薄礼就.........”朱羿还未说完,远处就有几人抬着几担东西过来,上面整整齐齐摆放了一百套笔墨纸砚,旁边站着一脸笑意的王连山。 ............................... 姚家大院,几十张桌子早就将内外院都挤满了,内院正上方桌子上坐着六人,除了朱羿和诸葛守将,姚家家主还有三位岁数极大的老者,看样子便是姚家的长者了。 “粗茶淡饭,招呼不周,殿下勿怪啊。”家主姚海峰坐于朱羿右手边,指着满满一桌菜笑道。 “无碍,挺好的啊,每道菜色香味俱全。”朱羿笑了笑准备说些什么,可是看着四周静静吃饭的姚家人,有些尴尬。 食不言寝不语,那些读书世家将这个发挥到了极致,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却安静异常,这顿饭吃的朱羿那是异常压抑,原本想打听的事也没有打听,吃完饭朱羿连忙让姚海峰准备一间书房。 书房内。 “殿下不知为何来我姚家。”一到书房姚海峰便主动问道。 确实,姚家在这个无虞城中,只能算三流家族,堂堂大明域殿下会来这里,明显有事。 活动两下筋骨,朱羿四周看了下,书架上书籍整整齐齐,连桌子凳子都摆放的工工整整,这种古板,让朱羿有些受不了了。 没有坐下去,朱羿看着姚海峰道:“其实本殿下就是来打听个事,望家主不吝相告。” “殿下但说无妨。”姚海峰毫不犹豫的答道。 “本殿下就是好奇,姚顺原本不是你姚家人吗?难道就是因为二十年未结业道院,便被逐出家门。” 朱羿的话让姚海峰的表情一僵,有些答非所问道:“嗯,有这个原因。” “有这个原因?还是就这个原因,读书人要心直,家主可不要和我打什么哑谜。”朱羿有些失笑,这是和我玩文字谜啊。 朱羿犀利的反问让姚海峰有些哑口无言,沉默了一会,姚海峰握紧了拳头,坚决而有力道:“殿下,这乃我姚家家事,恕在下不便相告。” 姚海峰的拒绝也让朱羿愣住了,读书人性子都这么木讷吗?有些苦笑道:“姚家主,刚刚可是你说但说无妨的,怎么说了却又不回答了,是不是觉得本世子好欺。” 虽然朱羿是苦笑着说出的,但是还是让一旁的姚海峰,内心一颤。 王之一怒,血地千里。虽说朱羿还不是王,但是又相差几何? “嘭”姚海峰往地上一跪,抬头看着朱羿道:“我姚海峰可以自杀,以谢欺王之罪,求殿下放过姚家余下之人。” 这突然的下跪,让朱羿有些头疼,随后哭笑不得道:“不想说便算了,本殿下也不强人所难,起来吧。” 姚海峰并未起身,依旧跪着地上道:“家之耻,不足与外人道也。” 这话朱羿明白了,家族之耻辱,不会和我这个外人说。意思很明显,除了他姚海峰以外,其他人也不会和我说的,简单明了,让我死心罢了。 说真的,朱羿心里有气,真想试试是不是整个姚家都是硬骨头,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读书人的古板性格,朱羿懒得再试,挥了挥衣袖,懒得管姚海峰,直接推门而出。 一推门,朱羿有些懵,一直守在门口的诸葛守将居然不见了,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是也没有奇怪,也许人有三急,离开一会也是说的通的。 所以朱羿没有走,而是直接坐在地上等了起来,书房里姚海峰依旧跪着,好像个石雕一般让朱羿有些失笑,果然文人多迂腐。 “沙沙” 人等来了,却不是诸葛守将而是一位一身素衣的少年,岁数看上去与朱羿差不多大,相貌文文静静,一眼便知是位书生。 就这位看上去岁数不大的少年,却让朱羿毛骨索然,右手轻轻摩擦着腰间锈剑道:“阁下何人,无声无息来到这里,真是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少年似乎看出朱羿的紧张,尤其是朱羿右手的锈剑。 没有再靠近,而是离朱羿一丈多距离,席地而坐,然后看着朱羿道:“不用紧张殿下,我没有恶意,只是对于刚刚屋里的那句。 家之耻,不足与外人道也,有些微词,所以想和殿下聊聊。” 这声音让朱羿眉头皱了起来,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说话会有如此感觉,就像秋天的树叶,随时都会落地,那种寂寥感,让人心乱。 “这话不是本殿下说的,你要聊也应该和屋内之人聊吧。”说着朱羿松开了右手,不知为何,朱羿并未从眼前少年身上没有感觉到什么危险。 “哎”一声深深的叹息,少年苦笑道:“只有殿下才有资格和我聊上一聊,也只有殿下才可以和我聊上一聊。” 朱羿对于这种云深雾绕的话,有些搞不明白,随即道:“那不知你想如何聊。” “聊一聊殿下想知道一切。” 少年的话让朱羿嘴角一笑道:“那本殿下就洗耳恭听。” 第五十九章 天明破晓入梦时,借来东风助大明 “姚顺自小聪明,但是就是有些死脑筋,做什么都喜欢追根问底,看书那也是死记硬背,非要全部记住不成,但是没想到,这却让这小子名气更加大,被道院关注,引入道院。 这小子入了道院,那死脾气还是不改,开始研究道院书籍,道院那是什么地方,天下最出名的奇门遁甲,机关秘术多不胜数,那些东西怎么可能追根问底,所以这小子一待就是二十载,然后灰头土脸的赶了回来。 虽然被赶了回来,但是这小子毕竟是史上,唯一一个待满道院二十载的人,这个原因被赶出家门,简直无稽之谈,所以这个不是原因之一,更不是原因。 这小子乃姚家主脉,姚家到了他这一辈主脉只有三人,姚顺还有他父亲和一位哥哥,家主之位一直是他哥哥继位,所以他回了姚家依旧钻研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但是姚家家主,也就是姚顺的哥哥,身体从小就不好,所以一直都膝下无子。 于是身为家主的哥哥,和老家主也就是姚顺的父亲,便一直给他张罗亲事。 而这小子早就过了而立之年,可是却一门心思扑在研究东西上面,娶妻生子怎么可能啊,所以一直没有成功过。 直到他遇到了一个女人,这女人是一个寡妇,丈夫在新婚生子后前往沼泽道,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于是这女人就带着一个孩子,为求生计进了姚家,当了家奴。 谁都想不到,对谁都看不上眼的姚顺,会喜欢上这个寡妇,这事惹得姚家轩然大波。 要知道姚家怎么说也是书香门第,姚顺又是姚家的招牌,声名远播,如果这事传了出去那还得了,所以姚家每个人都在两头劝说。 你也知道读书人都是唇枪舌剑,姚顺可以毫不畏惧的反击,甚至置之不理,但是那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寡妇,怎么挡得住这些读书人。 但是这些姚家人似乎忘了,这是一个可以为孩子撑起一片天的母亲,而不是一个弱弱诺诺的小女子,而这傻女子为了姚顺的前途,便投河自尽了。 投河前一天,这女子曾经和姚顺说过,如果你是普通人该多好?如果你家世平凡该多好? 那时的姚顺还沉浸在喜悦中,哪里想到这些话就是诀别,所以当女子投河自尽后,姚顺大闹姚家,自己将自己逐出家门。” 朱羿听到少年的话,心情复杂万分,自己逐出自己,普通人?平凡? “那个孩子了?为何我没有在姚顺身边看见。” 少年摇了摇头道:“不知。” 既然想知道的已经知道,朱羿站起身子拍了拍白衣道:“那就谢谢阁下了,无事我便先走了。” “殿下稍等,刚刚那是殿下想知道的,现在在下有一事想告诉殿下,以及拜托殿下。” 少年张口拦住了朱羿,这也让朱羿一笑,有事才对,无事那么便有问题了,于是笑道:“那阁下请说,我看情况答应。”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我望殿下可以护我姚家一脉。”少年看了看天空,有些叹息道。 这话却让朱羿神色严肃下来,这事如同一个将军遇到一农夫,农夫一开口便是行军打仗,排兵布阵,这让人如何相信。 “为何?” 少年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本发黄的书籍递给朱羿道:“这是在下历经多年写的《借东风》,望日后可以对殿下有所助力。” 《借东风》看着这书页上行云流水般的三个字,朱羿吸了口气接过书籍道:“为何?” “因为,在下名叫姚广孝。” 说完,眼前少年居然缓缓消失了,朱羿双眼猛地睁大,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子,如同白雪入烈焰,了无踪迹。 这时院子外传来脚步声,只见诸葛守将手握重枪走了进来,看着呆呆的朱羿,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四周看看,诸葛守将的到来,也将朱羿惊醒。 将刚刚到手的《借东风》塞入怀中,转身就回到屋里,朝着如同睡着般的姚海峰,拍了拍手,这拍手也将姚海峰惊醒。 看着四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跪着睡着了,正准备说什么,朱羿拦住道:“家主知道姚广孝吗?” 姚海峰有些奇怪的看着朱羿道:“当然知道,这是我姚家先祖,不知殿下打听这做什么?” 姚家先祖,这四个字让朱羿心里有些惊涛骇浪,姚家数百年历史,如果真是姚家先祖,那么刚刚那位少年已经数百岁,怎么可能? 朱羿没有理会姚海峰,有些失魂落魄的朝着外面走去,现在天下第一人的古无生,传闻也不到百岁,历代传说中活的最久的,似乎也只有帝王朝帝君。 朱羿的失神般的离开,让诸葛守将眼中有些担忧,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跟随朱羿身后,护着他。 院外的王连山,也看见有些神色不对的朱羿,连忙也起身离开。 一路上朱羿一会抬头看看天,一会转头看看四周,在诸葛守将有些搞不清状况时,朱羿突然道:“大哥,你说着世上真的有鬼神吗?那种活了数百年的鬼神?” “鬼神之说,自欺欺人,但是确实有些特殊方法,可以让人活个百年。”诸葛守将显然知道些什么,但是没有细说。 “也对,世上哪有什么鬼神,也许只是一些特殊方法可以活个数百载罢了,大不了一剑斩之。” 朱羿右手轻轻摩擦的锈剑剑柄,想到了姚光孝所说的每一句话,尤其开头二句,只有本世子可以看到,只有本世子有资格,还有对于锈剑的忌惮,朱羿轻笑了下,自己应该想多了,管他是什么,挡者杀之。 身后的诸葛守将听着朱羿的话,右手暗暗一捏,一股幽火浮现,转眼便有消失。 回到天虞阁已经亥时,余下之人也都歇息了,朱羿一人躺在床上,翻看着手中,薄薄十来页的《借东风》,每一页都让朱羿眉头或紧锁或震惊。 就这十来页书籍,让朱羿看到鸡鸣时分,随着鸡鸣声,朱羿有些遗憾的看着手中《借东风》,好东西只可入我一人眼,留之不得。 手中内力一震,后世天下闻名的《借东风》自此消失无踪。 打了个哈欠:天明破晓入梦时,借来东风助大明。 一棋入盘何收子,满盘皆输亦复盘。 第六十章 盗匪血开剑锋 朱羿这一睡觉醒来,又到了日上三更,所以当自己下楼时,其余众人早就等候多时。 “哎呦,我们的殿下起来真是早啊,别人都是赶早上路,殿下你这是赶午啊,要不殿下再睡一会,我们乘夜而行如何?” 百花娘坐在大厅中,一身衣裳,居然不再是那种让人面红耳赤的样式,虽然依旧较为艳丽,但是比之前不知好上多少,而且百花娘坐的位置旁边,正站着笔直的诸葛守将。 朱羿揉了揉脸颊,有些无所谓道:“早出晚归,那是对于平常人,本殿下需要如此吗?” “呵呵”百花娘也就笑了笑,懒得争辩什么,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正主来了,当然该出发了。 此时沼泽道,一批批人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早已等候多时,可是他们都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么不靠谱的人,从天未亮等到了午时。 一批批盗匪,早已经又累又渴,而且在正午阳光的照晒下,不少盗匪早已经脱水严重,但是对于上面头领下了的死命令,却无一人敢违抗。 就在不少人已经绝望时,一阵马车轱辘声从远处传来,让所有人脸色一震,气氛骤然压抑。 “姐姐,你说这午时赶路,真的不会遇到劫匪吗?” 说话的是一位豆蔻般的小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脸上肌肤却较为粗糙,身上衣服破旧而干净,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富家子弟,鹅蛋般的脸型一笑两个小酒窝,长大了定是位美人胚子。 而被叫做姐姐的,却是位黑黑瘦瘦,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皮肤干燥粗糙,如果不是一双还算明亮的眼睛,肯定不会以为,这是一个才二八年华的少女。 “嘘,胆小鬼小声点。我们两个一看便是穷鬼,这么热的天,没有人来打劫我们的,只要到了应天城,找到你的父亲,就好了” 黑瘦少女挥了挥马鞭,抽打这眼前这匹,老的快走不动的黄马,有些心慌的看着四周。 沼泽道之名,凶名远扬,如果不是真的快饿死了,宁幺才不会闯这个沼泽道。 就坐下这老的快掉牙黄马,还是宁幺给黑心张喂了三个月的马匹,才送的一只,而坐着的车也是自己一个人扛了木头,求木匠王大爷做的。 清晨有护卫队护送过沼泽道,宁幺哪里有这个闲钱,所以只有乘着中午拼一把,成了把这丫头送回家,别的不说,至少也管我一顿饭吧,而且离那个地方也近了一些。 绿牛盗匪是距离道路旁最近的一伙人,盗匪里还活着的二当家和三当家,看着这破破烂烂的马车,止住了下面人的乱动,这明显不是目标,动她们还容易惊动后面的大人物。 但是你不动手,不代表别人不动,绿牛后面的是沼泽道出名的凶残盗匪‘黄狼’,黄狼所过,鸡犬不留。 果然当宁幺带着妹妹刚到这里,一群手握长刀的盗匪就围了上来,宁幺一把搂过脸色煞白的胆小鬼颤抖道:“各......各位大爷,我......就是个要饭的,想......想换个地方乞讨,饶了我们吧。” 盗匪中走出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看着二人嗜血一笑道:“小姑娘,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大爷我正火大,你们还碰到刀口上,那么大爷就拿你身后的小妹妹解解火,现在马上滚。本大爷兴许还饶你一命。” 虽说饶你一命,可是眼中的玩味却丝毫不减,四周围着的几人也嘿嘿直笑,想看看宁幺这个黑丫头的选择。 宁幺感到怀中那瑟瑟发抖的身体,咽了咽口水,原本想拔腿便跑的脚如同生了根般,纹丝不动。 宁幺急了,自己真是不想死,那个地方可是他在的地方,只要到了那里,自己就可以一直和他在一起了,可是为什么自己却迈不开腿,眼泪也忍不住滚滚滑落。 刀疤脸看着依旧未动的宁幺,嘴角嗜血一笑道:“既然不跑,那你就去死吧。”话落,手中大刀就朝着宁幺砍去,四周人睁着一双双嗜血的眼睛,仿佛看到这个黑丫头被一刀两断的场景。 “噗”鲜血四溅。 四周围观之人都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被一块碎石砸碎头颅的刀疤脸。 “三当家......”盗匪一把扶住早已气绝的刀疤脸,顺着碎石砸去的地方,二匹乌黑的骏马静静站在十丈外,马背上坐着二人。 一位背着双剑的男子,还有一位手握长棍的青年,而青年旁边便是一块缺了一块的岩石,很显然刚刚那碎石就是从那里砸过去的。 “杀了他,为当家的报仇。” 这时从四周冲出一群‘黄狼’的人,一个个杀气腾腾冲向马背上二人。 旁边其他藏起来的盗匪们,看着如同疯狗般的‘黄狼’的人,也都恨得牙痒痒,事情都未完成,就这样暴露出来那还得了。 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不管如何其他盗匪也只有一起冲出了,先解决这二人再说。 马背上的正是走在前面的王连山和方木二人,刚刚一入这里便看见有盗匪要杀人,于是方木一棍破石解决了,但是却没有想到捅了马蜂窝。 “连山兄,这事有些不对劲啊,这大正午的,这么多股盗匪在这里做什么,难道还聚餐吗?”方木看着如潮水般涌来的盗匪,脸色有些凝重道。 王连山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着快速冲过来的盗匪道:“阻杀殿下。” 说着王连山背部一抖,二柄背在背上的君子剑便“噌”得一声,迎着阳光陡然出鞘,王连山脚尖一踮从马上跃起,反手握住双剑,挡于盗匪前面道:“你去通知殿下,叫他后退,我来阻挡一阵。” 方木看了眼前源源不绝的盗匪,咬牙道:“保重,连山兄。”说完一牵缰绳,策马后退。 随着方木的离去,王连山转头,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盗匪,轻笑一声,提起右手这柄长四尺二,三指宽,剑身布满如同裂纹般的沟槽,剑柄处刻字为‘勇’的长剑。 “今日我王连山以盗匪血,灌我勇字剑,为剑开锋。”话落,王连山跨前一步,长剑一挥剑气纵横间,十人魂断剑下。 后方,随着王连山一道剑气斩十人,各个盗匪首领,脸色难看至极。 一流高手方可内力离体,这些大大小小数十盗匪团的首领,大部分都是三流身手,二流身手者不到十指之数,一流高手却无一人,可想而知,一流高手的稀少。 “哪怕用命堆,也要让他死在这里。”‘黄狼’的大当家是一位枯瘦的汉子,也是盗匪中屈指可数的二流高手,看着如同虎入狼群的王连山,眼中杀气腾腾道。 余下盗匪团首领,哪怕不愿意,也没有办法,不杀他可能只有大家死了,一流高手出现在这,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面具人吩咐阻杀的那伙人。 第六十一章 破天弩之威 王连山从没有想过,连自己一击之力都挡不住的盗匪,居然会让自己进退两难,短短一炷香时间,王连山至少已经斩杀上百人之多,重伤者更是不计其数,但是自己体内的内力也消耗严重,只余十之二三。 可是转头看着四周依旧不见少的盗匪,王连山心里有些不好预感,本以为自己一流修为,怎么说杀个三进三出不成问题,但是现在看来怕是难了。 怪不得多少江湖高手,从来不入战场。 一己之力,哪怕先天,又能挡得下多少兵马。 王连山在厮杀,但是不远处朱羿一行人却没有后退,反而也快速冲了过来,朱羿难得的坐在外面,顶着炎炎烈日,表面看似平静,但是右手却不自觉的握住锈剑,轻轻摩擦起来。 离着盗匪的阻杀处不远,一处碎石峰刚好可以看见战局,碎石峰上则站着一位面具人,看着处于盗匪中的王连山笑道:“一流境界刚入不久,无碍。” “嘶啦” 一柄长刀划破王连山的胸口衣裳,王连山侧身一闪,险险避开。 有些心惊的看了眼胸口,如果不是自己闪躲的快,刚才一刀便已经让自己开肠破肚,但是哪怕如此,此时的王连山也险象环生,一身衣物也破如布条,身上致命伤虽然没有,但是轻伤却不少。 又一群盗匪踏着前一批的尸体,朝着王连山扑来,不要小瞧这些亡命之徒的胆量,遍地尸体并没有吓退这些家伙,反而让人人都红着眼。 感觉到体内内力的不足,王连山有些苦笑,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到达一流之境,却要死在这群盗匪手里,真是讽刺啊,但是杀我,也要让你们这群家伙拿命来换。 就在王连山双眼通红,准备提气再杀一批的时候。 “嘭,嘭” 两道影子擦着王连山两边飞了过去,顾不得脸颊的生疼,看着两条残肢断臂到处乱飞的箭道,王连山咽了咽口水自语道:破天弩之威,恐怖如斯。 原本双眼通红的盗匪也被这两箭给吓破了胆,王连山虽强,所杀之人,至少还留个全尸,可是这恐怖弓弩所击中的一条线,那可是尸骨无存。 盗匪后方的各个首领也被这二箭给惊住了,见识广的人已经脸色煞白道:“这......这是,大明禁器......破天弩。” “破天弩”这三字让所有人都吓得脸色发白,其中有人有些颤抖道:“那......那不是,传闻中只有三军五卫才可以配置的禁器吗?连各大城池也只可以防守而用。” “呵呵,还用问吗?这马车上是谁,还用想吗?”一声悲凉的声音传来,刚刚还气势汹汹的‘黄狼’大当家,此时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远处凄凉的笑了起来。 不远处的碎石峰,面具人看着一个个气势全无的盗匪,有些嘶哑的声音狠狠道:“一群废物,指望你们探个虚实,看来是我想多了,既然这样还不如你们拿命来拼一拼吧。” 说着面具人取出一根骨质笛子,放在唇边轻轻吹了起来,同时这群盗匪首领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时,随着一个人双手捂住脖子摔倒在地,余下之人也如出一辙一个接一个摔倒。 其他四周围观的盗匪看着这些首领诡异的倒地,正不知所措时。 倒地的诸位,身体在诡异的扭动下,站了起来,如同一具具行尸走肉,滴着口水看着朱羿的方向,喉咙发出‘咯,咯’声,朝着朱羿方向冲了过去,力量比之刚才不知强了多少。 那些余下盗匪看着首领带头扑了上去,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还是跟着一起朝朱羿杀了过去,气势更强。 正前方,随着破天弩让盗匪为之一顿,王连山也被方木扶了回来。 看着狼狈异常的王连山,朱羿讥笑道:“这不是我们以一挡千的王前辈吗?怎么这么狼狈,就你这样还一流境界,在战场上分分钟就完了,还没有一个小兵活的久,相信吗?” 王连山苦笑着点了点头,自己如果游斗,或者刚开始不要拼全力,一剑斩十人。 那么也不会到最后这么狼狈,如果不是殿下来得及时,自己可能就葬身此处了。 朱羿还准备说些什么,一股股邪恶的气息快速冲了过来,朱羿脸色一变道:“你给我滚进来,百花娘给我护住马车,木枝兄,这辆马车归你守好,赵琴,纳兰静语给我留在马车上,其他人给我将这些家伙解决了。” “殿下放心。”木枝笑着点头道。 “这里交给奴家了。”百花娘从另一辆马车上道。 众人一一应道,但是却有人不服气,百花娘马车内,一脸涨红的赵琴从马车跳了出来。 指着朱羿道:“姓朱的,为什么其他人都可以出手,我赵琴就不可以,告诉你,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惧,我凤榜第一的名头,不是用来看的。” 朱羿脸色有些阴沉,这傻子说的倒也不错,一流巅峰之境的身手,配上天下第二的功法,还加上一身的宝贝,确实不惧任何人,但是她的身份却不容她冒险。 但是看着赵琴毫不退缩的眼神,朱羿让步了道:“你有什么护身宝贝都给我穿上,不然你就给我滚回马车。” 赵琴听见朱羿同意,嘿嘿一笑连忙又钻进马车,眨眼睛便又冲了出了,不同的是,此时赵琴身上多了一套银光闪闪的甲衣。 朱羿旁边的王连山幽幽的声音传来:“神兵榜排行第六十一,银丝甲。” 嘴角抽了抽,朱羿懒得看赵琴了,有了这套甲衣,这些盗匪估计都破不开她的甲衣,如何伤她。 赵琴换好甲衣出来时,另一边却已经交手了,最先冲出来的盗匪首领,被一铁锤给砸了回去,牛奋骑着犀牛,如万夫莫开之勇挡在了最前面。 右边是手提一柄黑龙枪的诸葛守将,黑龙枪神兵榜排行二十七。 左边是握着七煞棍的方木,方木旁边站着一身酒气的林叶,夜幻羽站在不远处,手中握着一把暗器,看样子准备随时放冷箭。 被牛奋一铁锤砸了回去的盗匪首领,身体诡异扭动着居然再次站了起来,要知道牛奋乃一流高手,境界比王连山要雄厚很多,一锤之威居然连一位二流之境都打不死。 这时一道道黑影也已经冲到了最前面,看着数十位身体诡异的盗匪,所有人都感到了麻烦了。 第六十二 魔化盗匪一人诛 枪出如龙破千钧,诸葛守将先一步踏出,黑龙枪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一枪将刚刚站起的盗匪首领钉在地上,长枪穿胸而过。 哪怕如此,诡异盗匪依旧未死,双手奋力拔着胸口长枪,诸葛守将看着枪下仿佛死不了的盗匪,脸色阴沉道:“邪门歪道,九阳焚天。” 一丝幽火顺着诸葛守将枪尖冒出,原本还扭动的盗匪,如同碰到什么天敌一般,发出一声让人耳膜一震的尖叫,盗匪瞬间化为灰烬。 余下盗匪神色大变,一个个看着诸葛守将,原本通红嗜血的眼睛,居然居然有了一丝惧怕。 “这些魔化的盗匪交给我,你们将余下普通盗匪全部解决,犯我殿下者,杀无赦。”诸葛守将杀气凌然道,随后提枪朝着数十魔化后的盗匪冲去。 有着诸葛守将挡住那些诡异盗匪,余下那些小鱼小虾,怎么可能是二位一流高手和方木的对手,如狼入羊群,牛奋哪怕不用内力,一锤下去必死一人,林叶如游鱼般在盗匪中穿梭,凡所过之处,必有人死。 方木手握七煞棍站在路口,所有盗匪全部被一根铁棍挡了回去,这时手握大杀器的赵琴一个轻跃,跃过方木冲入盗匪群中,未打开天煞伞,将伞当成长枪用,所用招式,大开大合居然和诸葛守将一个路子,刚猛异常。 朱羿站在马车头上,右手摩擦着锈剑剑柄,注视着前方,好好的盗匪,却出现如此诡异的变化,肯定有人幕后操纵,嘴角微微翘起冷笑道:“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吗?” 不远处的碎石峰,面具人看着出手的众人,尤其注视着一战数十的诸葛守将,眼中恨意十足道:“明教。”同时撕下一块衣料,咬破手指写着什么。 一人一枪一黑甲,一扫一刺一直挑,诸葛守将牢牢牵制住数十魔化盗匪,凡被黑龙枪擦到的盗匪,必然发出一声惨叫,气息也随之一弱。 诸葛守将不动则已,动必伤人,所以内力无丝毫浪费,远比一上来就动剑招的王连山胜出太多,这便是上过战场和江湖客的区别。 群狼战虎,虎不敌。 但是如果将群狼放在一个笼子里,虎在笼子外,那真是一扑一个准,何况这些盗匪不如狼,而诸葛守将更胜虎。 胜负已定,盗匪虽凶残那也是人,碰到必死的时候,必然奔溃,随着第一个盗匪的逃跑,越来越多的盗匪四散跑开。 众人也没有追赶,盗匪太多,追没有任何意义。 随着众人围合下,已经被诸葛守将击杀了只剩十人的魔化盗匪,被牢牢围在内圈。 似乎看出了自己必死无疑,一个个魔化盗匪,仰天嘶鸣起来,声音刺耳异常足以让普通人眩晕呕吐,但是围住的这些人哪一个会是普通人。 碎石峰上,看着数千盗匪死的死逃的逃,只剩自己控制的十人,面具人脸色有些难看,哪怕盗匪全部死了,可以换他们一行人,几人受伤或力竭,在他看来都是值得的。 “呵呵,一群废物,魔种浪费在你们身上真是可耻。”面具人再次手持骨笛吹了起来。 诸葛守将看着一直嘶鸣不止的盗匪,眉头一皱,手中长枪势如破竹的杀了过去。 这时原本嘶鸣的盗匪突然全部安静了,这突然的安静让诸葛守将一愣,随即便看到盗匪身上,如同蚯蚓般的筋脉一根根的凸起。 “闪开,魔种自爆。”诸葛守将的大喊,让所有人脸色大变,连忙四散闪开,而一个个盗匪竟然朝着闪开的人追了上去,甚至有三个朝着马车冲来。 朱羿看着看着原本躲闪的几人,似乎想来挡住冲向自己的盗匪,连忙道:“顾好自己,木枝兄可以解决吗?” “可以。” 一阵琴声从马车里面传出,三个正在往这冲的盗匪,猛然一顿,随即‘嘭’的炸开,血肉四溅。 乌黑的血肉落在地上,甚至发出‘呲呲’声,这也让躲闪的几人,一个个脸色有些难看,连忙四周散开,引着各自的盗匪朝远处而去。 碎石峰上,看着提前引爆的魔种,面具人嘿嘿一笑道:“果然有先天境界的护卫。” 一声口哨,一只秃鹰从天空落下,面具人将写满血字的布条卷起,绑在鹰爪上,秃鹰盘旋而起朝着南方飞去。 随着秃鹰远去,面具人再次看了眼朱羿那边,盗匪已经跑完了,几个魔种也被一一引开,看样子也不会有什么大作为了。 “这次只是个见面礼,下次可就不会如此了,呵呵。”面具人朝着朱羿方向,用手佯装抹了抹脖子,发出残忍的笑声。 “嗯,下次肯定不会如此的,因为你已经没有下次了。” 一道淡淡的声音从面具人背后响起,面具人整个人一僵,有些难看的回头看去,一道彩光划过,面具人连反应都来不及,瞬间一分为二,一代先天,血撒碎石峰。 朱羿看着面前站着的众人,除了诸葛守将和赵琴依旧完好,其他众人或多或少的都有损伤。 脸色有些阴沉道:“这些只是一群不成气候的盗匪,居然就让你们成了这样,这要是上千训练有素的将士,还不把你们屠尽了。” 众人没有说话,一个个都低着头,尤其是赵琴,如果不是有银丝甲衣,估计伤的最重。 谁知道后面那些诡异盗匪速度如此快,哪怕轻功最好的夜幻羽回来时,也被自爆伤了。 幸好这毒不强,如果都和老东西中的那种毒差不多,那朱羿可以打包回府了,反正一次人也死完了,不回去干嘛? “走吧,找个湖泊给我好好洗洗,今天就在这沼泽道休养一天,明日出发。”朱羿摆了摆袖子,转身回了马车。 众人苦笑一声,看着身上到处的血污和伤痕,一个个纷纷上了马车或坐骑,准备离去,这时一声弱弱的喊声传来:“各......各位哥哥姐姐,可以带我们一起走吗?” 走在最后的赵琴一回头,就看见两个全身都是血迹的小孩,站在尸体当中,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方木就一脸惊喜道:“你们两个没有死。” “谢......谢大哥哥相救,我和妹妹躲在尸体下,没有死。”看见方木宁幺眼睛一亮,显然认出来眼前之人,就是刚刚救了自己的大哥哥。 这时坐进马车的朱羿也掀开车门,看着两个小女孩,明白了这就是方木说的,提前将埋伏引出来的两个丫头。 看着站在尸体堆中却不哭不闹的二人,朱羿来了兴趣,对着赵琴道:“带她们上马车,一会一起洗洗。” 马车渐行渐远,只留下这遍地残尸。 这一日让二域闻风丧胆的沼泽道盗匪,十去七八,而这尸体引来无数豺狼虎豹,秃鹰乌鸦,传闻数月未尽。 第六十三 风吹野草水涟漪,鱼跃碧波空谷鸣 沼泽道别的不多,湖泊却不少,没过多久朱羿一行人边找到一处湖泊。 马车停好,所有人该洗漱的洗漱,该包扎的包扎,朱羿也走出马车,四周看似一马平川的地方,实则全是一个个湖泊或深坑,现在毕竟是五月多雨季,还是湖泊低洼多一些。 朱羿居然有走走的意境,没有招呼任何人,顺着道路悠闲的逛着,虽然没有招呼任何人,但是不远处的诸葛守将,却还是隔着距离远远守着。 风吹野草水涟漪,鱼跃碧波空谷鸣。 这是朱羿看见这水洼第一感觉,水洼不大只有一丈方圆,但是水清澈见底,鱼跃水面不止,朱羿甚至坐了下来,对着后面的诸葛守将招了招手。 等着片刻,诸葛守将便已来到旁边,朱羿拍了拍草地道:“大哥陪我坐一会吧。” 诸葛守将看着明显有心事的朱羿,没有犹豫坐了下来。 但是朱羿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这水洼中鱼,不停的跃出水面,又落了回去。 朱羿不说话,诸葛守将就更加不会开口了,这一看就是半个时辰,朱羿突然笑道:“大哥,你看这鱼跃的这么高兴,却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只是一个水洼,可能过两天太阳一晒,洼变成坑,鱼成了干。” “鱼也好,鱼干也罢,都是吃的,和水洼没有关系,如果没有水洼甚至连食物都算不上。” 朱羿被诸葛守将说的一笑,拍了拍比自己高一截的诸葛守将道:“说的不错,食物它就是食物,哪怕离开这水洼,它还是食物,今天本世子想喝鱼汤,交给大哥你了。” 说着留下苦笑的诸葛守将,朱羿心情愉悦的哼着小曲回了营地,看着明显脚步轻松很多是朱羿,诸葛守将的苦笑也消失了,手提重枪站在洼边,每当鱼出水面,必备一枪抽出。 营地众人看着回来后明显心情好了许多的朱羿,都有些不明所以,看着一脸疑惑的众人,朱羿嘴角一笑道:“一会,诸葛大哥捕鱼回来,给大家补补。” 说完,朱羿一个踏步跃上马车顶,双手抱头躺了上去,看着这漫天红霞,一会功夫朱羿就闭上眼睛了,这霞光不怎么样。远没有落霞镇的鱼鳞霞大气磅礴。 小憩一会,一股浓郁的香味就让朱羿睁开了眼,天色已暗,围着湖边一堆篝火熊熊燃起,在这荒郊野外给人一种温馨感。 香味却是篝火边的一圈烤鱼,看着那一圈烤鱼朱羿咽了咽口水道:“大哥不是把水洼鱼给一锅端了吧。” 挥手阻止了众人的行礼,朱羿往篝火一坐,拿起烤鱼便吃了起来,酥脆可口,加上撒了碎盐配合野鱼的鲜嫩,朱羿竖了竖拇指道:“不错,连山不是脱力了吗?谁掌勺的啊。” “我......我” 看着眼前这黑黑瘦瘦的小女孩,朱羿一个没忍住,鱼肉呛了出来道:“你们也好意思,一群老大不小的家伙,还让小女孩来做饭。” 朱羿的话让王连山低下了头,这次盗匪阻击只有自己一人脱力,那还是没有遇到魔化的盗匪,不然自己肯定完了。 百花娘伸着自己葱白玉手轻叹一口气道:“我这手可是不沾烟火气的,哪怕要沾也要为那个他沾。”说完还看了眼诸葛守将,可惜诸葛守将只顾手中烤鱼,连头都未抬起。 纳兰静语和方木,夜幻羽不在,至于赵琴和牛奋这些,朱羿也就看看,哪怕他们敢做自己也不敢吃。 “是我自己要做到,谢谢各位哥哥姐姐救了我和妹妹,别的我也不会,能帮忙做个饭我就很知足了。”小女孩咧嘴一笑,黝黑的脸蛋配上一口大白牙,让朱羿笑了。 “你叫什么多大了,胆子真大,带着这个小丫头就敢闯沼泽道。” 朱羿伸手盛了碗浓稠乳白的鱼汤,指了指坐在木枝和林叶之间的小丫头道。 “我叫宁幺,是周王域人氏今年十六,这是我在无虞城认的妹妹,叫苏荷十岁。妹妹说她家在宋王域应天城,我刚好也要路过那里,就想中午天热,乘机溜过去,没想到......” 宁幺的话让朱羿忍不住仔细看了一眼这小女孩,瘦小的身体和十岁的苏荷看上去差距不大,没想到都到了碧玉年华了,疑问道:“你一个人从周王域来到这里?” “嗯,我家里没有亲人,我都走了三年,才到了这里。” 宁幺点了点头,让朱羿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宁幺,可以想象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到底花了多大决心,冒了多大风险,才能花费三年时间走过一域。 “本事不小啊,横穿一域,你想到哪里去?”朱羿有些打趣道。 宁幺低下了头,黝黑的脸颊居然红了起来,有些扭扭捏捏道:“我......我要到夏王域,我相公在那里读书。” “相公”朱羿看着身高才四尺多的宁幺笑道:“你相公怎么会跑这么远读书,你还追过来啊。” 宁幺声音低了下去道:“不知道,娘病死前告诉我相公读书的地方,让我来找。” 朱羿不知怎么的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人,产生了一种不好的感觉,但是对于宁幺却有一丝怜惜道:“你相公在那里求学,刚好我也要去大夏,顺便一起去看看。” 宁幺一听朱羿的话,一脸兴奋,对于这个看上去不怎么好说话的公子哥,现在却怎么看怎么顺眼,恨不得狠狠抱一下朱羿,不过也就想想,她可不敢。 压住心里的激动道:“相公在浩什么书院,反正很出名,只要一到大夏,随便打听都知道的书院。” “浩然书院。”朱羿的声音有些冷了,但是却有人骂了起来。 “狗东西,浩然书院所有家人生老病死书院都会通知,这小子居然没有回去,还要你去找。” 赵琴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对于宁幺的遭遇,即佩服她的坚强又感到惋惜,尤其当知道那小子是浩然书院的人时,再也忍不住骂了起来。 宁幺不傻,不然也不会一个人可以在外活过三年,脸上的兴奋如同被泼了冷水的炉火,勉强一笑道:“可能相公读书太忙,没有接到消息,他一直都这样,一读书就忘乎所以。” “我.....”赵琴还准备说什么,朱羿狠狠瞪了一眼,赵琴张了张嘴气呼呼的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朝着马车走去。 “也许吧,反正刚好我也要去‘浩然书院’你就跟我们一起吧。”朱羿站起揉了揉宁幺的头,拔起插在篝火旁的烤鱼递了过去道:“先吃饱”。 宁幺接过烤鱼,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低起头抓起烤鱼,狼吞虎咽起来,突然鱼刺卡入咽喉,宁幺捂嘴冲向湖边,弯腰干呕,泪水夺眶而出。 朱羿没有动,到是木枝拍了拍坐在旁边一脸紧张的苏荷,指了指河边的宁幺道:“盛碗鱼汤过去。” 另一边,在山坡上练习棍法的方木,突然看见远处一道火把如长蛇一般朝着这边而来,脸色微变,连忙朝着营地而去。 第六十四 一道惊雷凭空起,风起云涌天幕陷 篝火旁朱羿正喝着鱼汤,突然旁边的诸葛守将神情严肃道:“有人来了。” “看见了,是方木回来了。”王连山指着手拿七煞棍,快速从山坡上冲下来的方木,有些虚弱道。 百花娘白了一眼王连山,轻笑道:“不知道就不要开口,方木身后有大队人马,往这里赶来。” 王连山有些尴尬,随后面色一变道:“这么晚怎么会有大队人马过来。” 朱羿放下碗道:“正常,这四周无山壁挡着,这火光多远便能看见,上来看看也情有可原,不过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赶过来,说明来人实力不弱,你们给我长个心。” 这是方木也气喘吁吁的跑到朱羿面前道:“世子,有一队人马往这赶来,大约三十人左右,都有坐骑速度很快。” 朱羿一口喝完手中鱼汤,叹了口气道:“麻烦啊!记住一会称呼我为公子,他若安好那么便相安无事,不然就让他们葬身这湖泊里喂鱼。” 既然朱羿开口了,众人也不慌了,确实也不用慌,二位先天五位一流,如果被人欺了,那也真是活该了。 ................. 疾驰而来的马匹上,当先一人身高六尺半大约而立之年,身穿一身青色劲装,面容消瘦额骨突出,双眼细长,嘴唇薄且血红,曾有人说过此乃薄情寡义相,不过说过这话的人都消失了。 紧随这男子旁边的是一位二八年华的姑娘,五官端正,相貌算不上出彩但是却很耐看,同样一身劲装紧随旁边男人道:“哥,这天今夜会有暴雨,我们是去求助与人,给我把你那臭脾气收一收,不然我会告诉爹爹的。” “知道了,你哥我不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男子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小姑娘的话,手中长鞭狠狠抽在马上,马匹一声嘶鸣,速度再快三分。 一道惊雷凭空起,风起云涌天幕陷。 朱羿几人正在篝火边等着了,这天空说变就变,也顾不得疾驰而来的人马,众人连忙将所有东西收起来,准备离开这里,找地方避雨。 这时兄妹二人带着二十多骑出现在前方,当看见这一马平川的湖边,兄妹二人和后面骑士脸色大变,有些不敢相信看着朱羿一伙人。 “妹妹,这些人怕不是找死吧。”男子咽了咽口水,看着扎营在湖边的朱羿一伙人,震惊的道。 小姑娘也一脸苦笑,本来在这沼泽道,兄妹二人看见这天要变,来不及找避雨地。 刚好远处看着里有篝火,还以为这里有避雨地,哪里知道原来是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雏,这简直不拿自己命当回事。 看着想往远处跑的马车,小姑娘苦笑道:“哥你去带他们过来,这四周应该有避雨地,再跑下去就怕跑到水口处,那就完了。” 男子动也未动道:“管他们做什么,一群雏,害的我们白跑一趟。” 小姑娘有些生气,指着男子道:“行,你不去我去,嫂子都快生了。你也不知道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积德行善。” 小姑娘的话让男子沉默了,想到了自己胎死腹中的二个孩子,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道:“那你小心点,我去接他们,你找到地方给我发信号。” “嗯”小姑娘点了点头,指着后面二十几人道:“三人一路四散开,发现避雨地,第一时间信号通知。” 男人也朝着朱羿几人冲来,看见还在往前方冲的马车,有些生气的从马背上抽出三根弓箭,对着马车射去。 守在马车旁的方木看着射来的三箭,长棍连扫,将箭矢全部扫飞。 这一动手马车也停了下来,男子看见方木扫飞箭矢,一脸战意道:“好身手。” 说着提起挂在马背上的长枪,就朝着方木冲来。 方木看着提枪攻来的男子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自己也不是软柿子,正准备出手,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大哥。” 一柄黑龙枪如龙出深涧,瞬间从马车里冲出,直奔骑马而来的男子。 原本还战意昂然的男子,突然被一股冷到骨子里的杀意给震住了,看着如择人而噬的长枪,男子拼命喊出:“我是来带你们避雨的。” 长枪擦肩而过,“砰”得一声,深深插入身后的地下,带起的气浪让男子掀落下马。 “滴答滴答” 鲜血顺着脸颊滴落,摸了摸脸颊被劲风擦伤的伤口,男人一下瘫软在地,咽了咽口水,双目无神的看着这摄人的长枪。 甚至连眼前站着一个人都没有发现,直到朱羿开口道:“没事吧,真是抱歉,家兄出手没轻没重,差点伤到阁下。” 有些呆呆的抬头,看着眼前一身公子哥打扮的朱羿,男子咧嘴做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没......没事,等一会家妹便会放出信号,这沼泽道下暴雨,如果没有避雨地,十分凶险。” 正说着,一道通红的信号在不远处升起,男子有些发软的站了起来道:“就哪里,快点去,这天快下雨了。” “要不你坐马车吧。”朱羿看着脸色有些惨白的男子,有些好笑道。 男子摇了摇头道:“不了,我骑马便好。”说着翻身上马,但是却没有走,而是看着插在地上的黑龙枪有些出神。 但是很快一道身影挡在面前,男子便看见身高八尺的诸葛守将,一手将深入地下的黑龙枪缓缓拔起。 拔起黑龙枪后,诸葛守将对着男子歉意一笑,男子却脸色一白,带头朝着信号点而去,朱羿等人连忙跟上。 随着朱羿等人来到一处位于高处的山岩时,暴雨倾盆而下。 朱羿四周看去,说是山岩更像是一个碎石崖,如同石头堆积起来山坡,延伸出了一截,刚好可以避雨。 朱羿的到来,让已经在这里等候的人中走出一个小女孩,来到朱羿面前笑道:“我叫包月月,这是我哥包坤,我们没有带食物,不知阁下有没有食物,我可以买一些。” 说着包月月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哥哥,原本一直嚣张跋扈的哥哥,怎么好像变了个人,还老是看那个大个子干嘛? “食物我有啊,说买就见外了,我们还没有感谢你们兄妹的引路之恩了,食物尽管吃。”看着眼前彬彬有礼的小姑娘,朱羿很是欢喜,对着方木招了招手,方木点了点头,便去马车搬出大量食物酒水。 虽然有些好奇哥哥怎么了,但是包月月还是很高兴的接过了物资。 但是只拿了食物,酒水却没有动一下,朱羿嘴角一笑,小姑娘有些城府。 这边一直盯着诸葛守将看的包坤,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惹怒了一个女人,带着斗笠的百花娘走下马车,一道劲风射向包坤膝盖。 “噗通”包坤结结实实的跪在了诸葛守将面前。 除了百花娘正憋着笑,其余人都是一呆,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包坤突然对着诸葛守将磕头道:“师傅在上,请收了徒儿吧。” 空气瞬间凝固,百花娘也傻眼了。 六十五章 枪不脱手,甲不离身 朱羿嘴角抽了抽,对着眼前有些目瞪口呆的包月月道:“家兄真是爱开玩笑啊!” 包月月小脸涨的通红,尴尬的朝着朱羿一笑,连忙就跑到包坤旁边,低头叽叽喳喳的不知道说着什么,而包坤则就是朝着诸葛守将跪着,压根就没有起来的意思。 朱羿有些头疼的看着这情况,对着诸葛守将苦笑道:“大哥,这事情你自己解决吧。” 诸葛守将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包坤和包月月二人走去,包坤看着走到跟前的诸葛守将,一脸激动的想要说什么,但是一只大手一把将他提起,就朝外走去,要知道现在外面可是暴雨连天。 这举动显然惹了麻烦,包月月脸色一变,身后二十几人齐刷刷的抽出腰间长刀,连忙将诸葛守将围了起来。 朱羿拦住了身后想出手的众人,笑着对包月月道:“你既然劝不了你家兄,就看我们的,放心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听着朱羿的话,包月月脸色有些难看,但是想到刚刚自己的劝说,简直毫无作用,要真的让哥哥拜了这个路人为师,那么包家脸面往哪里放,挥了挥手,围着诸葛守将的护卫,又齐刷刷的收刀归鞘。 包月月语气有些冷道:“家兄有什么意外,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我包家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朱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那二十多名有股熟悉气息的护卫,对着旁边的赵琴低声道:“你大宋有出名的将领或者官员姓包的吗?” 这话让赵琴低下了头,低语道:“那......那个,我一心练武,我......” 朱羿拍了拍额头,懊恼自己真是傻了,问她还不是白问,她会关心这个才奇了怪。 随着诸葛守将带着包坤离开避雨地,两边人之间气氛便尴尬起来,朱羿在打量着包月月,心道:这丫头看着没有多大,做事却很是老道,又看了眼旁边的宁幺,这个也是滑头,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厉害吗? 包月月也在偷偷打量着朱羿一行人,虽然表面依旧面无表情,其实内心却掀起轩然大波。 驷马拉行,不论在任何域内,都是一品大员才有资格的坐骑,原本天色昏暗,自己没有注意,此时却看到明明白白,而且那马车上居然还装了攻城器械,怎么可能? 双方尴尬的气氛,随着两个“啪啦啪啦”的脚步,注意力都引了过去,当先是一身黑甲的诸葛守将,后面则是满脸掩饰不住兴奋的包坤。 朱羿有些迷糊的看着诸葛守将,什么情况,难道还真收徒了?看着疑惑的朱羿,诸葛守将开口道:“资质不行,年龄偏大,不过还是有一腔热血,教了他几招。” 朱羿笑道:“那也算半个徒弟了。” “他不够资格。”诸葛守将冷冷的说完,便坐在火推旁,烘烤这身上黑甲,朱羿瞥了眼道:“大哥,明天将甲衣脱了把,老这样穿着不好看。” “枪不脱手,甲不离身。”诸葛守将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脾气这让朱羿除了苦笑,没有任何办法。 另一边包坤被包月月烦的有些受不了,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哥我没有拜师,先生也不收我。” 包月月一听,包坤并没有拜师成功,也松了口气道:“那就好,大哥这些人不简单,还是拉开距离点好,我包家本就惹人妒忌,还是少结交一些这类人为好。” 包月月的话让包坤一愣,自己不傻,不管如何自己也是包家的嫡长子,有些事还是知道的。 “丫头,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包坤语气有些严肃道。 包月月毫不犹豫的点头道,轻轻趴在包坤耳边说了什么,随着包月月的话,包坤也神情沉重起来。 夜已深,双方也没有再交流什么,既然对面想拉开距离,朱羿还图个清净。 这一夜,在马车内的朱羿睡得并不好,外面一阵阵惊雷夹杂着风雨声,惊醒多少梦中人。 “呱呱呱” 一阵蛙鸣让朱羿从梦中醒来,有些睡眼朦胧的下了马车,朱羿便被眼前景象惊呆了,原本自己所在的避雨地是一半山腰,在山腰上还可以看得见昨日的湖泊。 可是此时,湖泊所在地居然多出来一座小小的土峰,而自己的半山腰居然凭空矮了一截,不敢想象这一夜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见了吧,这就是雨季沼泽道的恐怖,改天换地眨眼间。”一身穿戴整齐的包坤站在自己不远处,指着这焕然一变的沼泽道,有些感慨道。 朱羿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看着似乎已经准备离开的包坤道:“包兄准备走了吗?” “嗯,等一会烈日出来,沼泽道大量被这暴雨冲出的鱼虾都会晒死,那滋味可不怎么好闻,我们兄妹二人就先告辞了。”包坤对着朱羿摆了摆手,翻身上马道。 “那好,包兄后会有期。”朱羿笑着打过招呼,包坤便带着包月月和护卫们,疾驰而去。 包坤和包月月一走,旁边的赵琴就忍不住道:“这些人真是好玩,居然都没有问过我们名号。” “萍水相逢,为什么要问那么多,好了让大家速度快一些,死鱼烂虾的味道可不怎么好闻。”朱羿笑了笑,转身又回到马车,时间还早,补个回笼觉正好。 烈日当空,四骑二车风尘仆仆的停在了这大宋域北边第一城前,朱羿走出马车,刺眼的阳光让朱羿不自觉的眯了下眼睛。 ‘开封城’大宋古城,大宋域水土丰富,自古以来便有人居住,不像大明域全是靠着历代先辈,一步一个血印打出来了。 “啧啧,不亏是比帝王朝还早的城池,全部用巨岩建造,只要不经历战火,哪怕再过个千年都没有问题啊。”朱羿看着这城墙,高度可能比不上大明域的任何一座城池,但是这厚度却已经超过芳华,直逼止戈。 “城墙虽厚,抵不过一封降书,又有何用?”诸葛守将也走了出来,看着这开封城,有些不耻道。 这话却让骑着小白的赵琴听见了,气呼呼的道:“傻大个,你这话什么意思?这开封也是我赵家凭本事得到的。” 诸葛守将会回答赵琴的话吗?显然不可能。 赵琴有些恨得牙痒痒,却也没有办法,不说这傻大个在这个男人心里的地位,就凭动手的话,自己估计也打不过他。 “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所以大哥你虽然看不起这投降的开封,却不可轻视这招降的宋王。” 朱羿难得的严肃起来,说话语气也重了很多,对着诸葛守将,朱羿比谁都清楚,一直以来都是可以用枪解决的,从不开口。 虽然统领铁衣卫立下大小功劳无数,但是都是靠着铁衣卫强大的武力,如果真的让诸葛守将统领十万百万将士,朱羿不敢,老头子也不敢。 诸葛守将看着直直盯着自己,一脸严厉的朱羿,眼神开始有些闪躲道:“我没有看不起宋王,只是心有不甘,如此雄城,在千年前足以挡住百万雄师,却被一纸降书给破了。” “天下古城何其多,如今还剩几座,不战而屈人之兵,在我看来却是最好,城在人也在。” 说着朱羿转身回了马车,诸葛守将却没有回马车,而是坐在林叶旁看着这开封城陷入沉思。 赵琴看着朱羿凶了诸葛守将,一脸开心的朝着诸葛守将‘哼’的一声,便驱马来到城门,掏出一块令牌高高举起。 该让他们看见,这大宋域是我赵琴的地盘。 六十六章 大宋三卫羽林卫 李二是开封土生土长的人,除了长得高大一点,那真是一无所长,天天在家无所事事,老大不小也没有成亲。 直到家里的老爷子托关系,给自己找了个城门看守的位子,李二才算活出了头,别看只是一个区区小兵,但是在这城门来往的皆是商队,想要不惹麻烦,哪一个不得给点小钱,几年下来,自己也娶了媳妇,还在开封城里买了屋子。 今日还和往常一样,天一亮连觉都没有睡好,便被家里婆娘赶了出来,哎,今天不找两个肥羊,晚上怕是上不了床了。 李二正在东瞅瞅西看看,突然眼睛一亮,两辆一看便是有钱人的才有的大马车从远处而来。 说真的,李二在这城门这么久,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马车,城里最大的商会拉货,虽然也是四匹马,可是没有这么大马车啊,这是个大肥羊。 所以当赵琴满怀自信的走到李二面前掏出令牌时,突然一只手把令牌拍飞道:“你想干嘛?我大宋有律法,不可行贿城门守卫,凡是进出城门必须严查。” 其实李二压根就没有看见是什么东西,但是据他自己猜,也就是城里某些家族的手牌,这东西自己见多了,你把它当个东西,它就是个东西。你不那它当个东西,那就是快破铁。 赵琴愣住了,看着赵家王令被一巴掌拍在地上,象征着无上王权的令牌,瞬间沾满尘土。 赵琴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脸上有种火烧感,就像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其实凭赵琴的身手,怎么会被一个小兵打落令牌,只是没有想到有人连看都不看就敢如此。 虽然恨不得一伞将这个小兵给毙了,但是赵琴却不敢,身份相差太大,传了出去丢的还是她赵琴的脸,还是她赵家的脸面。 压下心中的怒火,赵琴平复了心情道:“你确定不看看吗?你可知道我是谁。” 李二一听这软下去的声音,脸皮一挑,有些得意起来,果然都是些假把式,对着赵琴伸手搓了搓道:“我也懒得管你们是谁,只要这个到位,那么你们就进去,不然的话,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火气再也压制不住,原本还以为是个浑人,但是这公然索要好处,很显然在这些人眼里,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好处够不够。 一掌夹杂着浑厚内力,朝着这让人作呕的小兵拍去,这一掌威力足以让李二一掌毙命。 可是一只手却抓住了赵琴的右手,赵琴一愣,转头就看见一脸笑意的朱羿道:“急什么,树枯了你光扯断枯枝有什么用,不找原因,还会枯死的更多。” 另一边的李二被赵琴掌风带动,摔倒在地。 有些不敢相信敢动手的赵琴,要知道自己可是代表大宋域,感觉受到侮辱的李二也不管什么肥羊不肥羊的了,脸上厉色一闪,抬手一道响箭朝天上射去。 赵琴看着冲天而起的响箭,脸色更加难看,但是也没有动手,而是静静站在城门口。 李二看着不跑不闪的赵琴,不知怎么的感觉一种不好预感,不过事情已经发生,想再多也无济于事,反正自己后面有人,想到这里,李二在地上就没有起来。 这一变动,惹得这城门口来往商客瞬间绕开这一块地方,另外的城卫看着这里也不敢上前,这些打人的家伙居然不跑显然也是有身份的人,但是李二也不是普通人啊。 一刻钟时间,一队骑兵从城门口冲了出来,骑兵人数不多只有三十人,但是路边的行人却一个个脸色大变避之不及。 躺在地上的李二听到熟悉的马蹄声,脸色一喜,躺在地上突然哀嚎起来:“救命......救命。” 很快一头高头大马的骑兵走到李二面前,马上骑兵身高七尺,相貌端正一身轻甲,马背上则挂满箭袋,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李二道:“李二,发生何事?需要发射响箭。” “咳咳”李二装着受了伤一样从地上坐起,指着赵琴虚弱道:“启禀千位,这伙人想要强闯城关,还贿赂与小人我,小人不同意便出手伤人。” 赵琴听着这颠倒黑白的话,气的牙痒痒,但是朱羿在旁边按住了她的胳膊,也强忍住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朱羿,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马纬看着好像多说一句话便会断气的李二,心里叹了口气,这小子什么秉性,自己一清二楚,但是谁叫这小子有个好爷爷了。 翻身下马来到赵琴朱羿面前,叹了口气道:“擅闯开封城,打伤城卫官,我现在要带你们入刑部,你们有什么关系就找找吧。” 朱羿上前一步笑道:“阁下是羽林卫吗?” 马纬有些奇怪的看着朱羿,虽然不明白眼前这位,一看便知有些背景的公子哥问这个做什么,但是还是点头应道:“在下,羽林卫千位马纬。” 朱羿点了点头,羽林军是大宋有名号的军队,和大明五卫一样,羽林卫也是大宋三卫之一,威名远扬。 “关系就不用找了,唯一的关系就那块破牌子,还被这位城卫官扔在土里了。”朱羿有些好笑的指了指,李二旁边被灰尘盖住的令牌道。 李二听到朱羿如此说话,心里乐开了花,原来这家伙没什么背景,如此的话,只要抓到刑部,呵呵,让他们后悔得罪爷爷我,不过这女的真是漂亮,要不送给那位大人,自己搞不好还可以往上提一下。 马纬看着朱羿指的地方,似乎真有一块令牌,于是对着身后羽林卫挥了挥手,身后羽林卫连忙下马,来到令牌处。 捡起巴掌大的令牌,擦拭了下上面的灰土,可是这羽林卫擦着擦着,手居然抖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眼朱羿旁边的赵琴,连忙将擦拭干净的令牌,递给了马纬。 马纬看着明显变了脸色都羽林卫,有些疑惑的将令牌一把拿来,看着手中这纯金打造,但是颜色却是土黄色的令牌。 正面一个大大的宋字,反面则是一个赵字,赵字下面一只活灵活现的青鸾,让马纬再无一丝怀疑。 马纬脸上一变,连忙翻身下马,单膝跪在赵琴面前,高举手中令牌道:“羽林卫千卫,马纬参见长公主。” 马纬身后的羽林卫齐刷刷的翻身下马,单膝高呼:“羽林卫,参见长公主。” 这让一直江湖儿女挂嘴边的赵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六十七章 一城不如六部大 此时的李二突然感觉天塌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将长公主的令牌给扔了,再也不敢躺在地上装死了,连滚带爬的跑到赵琴面前,双膝一跪,左右开弓扇着自己的嘴巴,一边痛哭流涕道:“小人错了,是小人狗眼不识人。” 赵琴看着李二跪地认错,还有嘴角被扇出的血迹,心里的江湖气又开始发作,正要说话,朱羿一把将他往后一扯,挡在赵琴面前,蹲下看着跪地的李二道:“那你这眼睛留着也没有用了,不如挖出来怎么样。” 李二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张了张嘴,却不敢回话,只是不停的扇着嘴巴道:“小人有罪,饶了我吧。” 身后的赵琴虽然刚刚生气的恨不得杀了他,但是此时却又觉得李二可怜,但是朱羿却挡在自己面前,如同昨夜的避雨地一般,居然让自己感到心安,那就由他去吧。 “住手吧,你再这样,说话就漏风了,饶了你很容易,告诉我你背后是谁吧。” 李二突然感觉双手一麻,瞬间失去知觉扑倒在地,但是更让李二感到恐惧的是眼前公子哥说的话,背后之人? 就是给李二几个胆子,这话也不敢说,得罪公主最多一死,得罪了大人,那全家都得陪葬。 “没......没有,小人只是见钱眼开,所以故意找各位麻烦,咳咳。”李二双手动不了,只能匍匐在地,又不敢抬头看,随着说话,地上的尘土都被吸入口中,引起一阵剧烈咳嗽。 看着狼狈异常的李二,朱羿拍了拍手站了起来,转身对着赵琴道:“这小子死鸭子嘴硬,看样子宁愿得罪你,也不愿得罪后面之人啊。” 说着转身对着马纬道:“这位千位大人,这开封城谁的权力大,你知道吗?” 马纬脸色一僵,这话让自己如何回答,城主?城牧?王族?还是那个大人? “这开封城当然是王族最大,才隔了三个时辰没想到又见面了,长公主千岁,阁下安好。”一声熟悉的声音从城门内传出,一身劲装早就换成了锦服长袍的包坤从城内走出。 朱羿眼角一眯,有点意思了,这家伙居然是开封城的人,看样子权势极高啊。 包坤也是有苦难开口,本来自己正在集市闲逛,突然看见城门口居然有响箭,好奇才来观察下,没想到居然会是朱羿一行人,而且那个昨天见过的女人,居然还是长公主。 开封城不论发生什么事,包家都在第一位,所以哪怕不愿意也还是站了出来。 “少城主安好。” 羽林卫看见包坤皆行礼道,这也让朱羿等人明白眼前之人,居然是开封城城主之子,那么包坤走出了,也就情有可原了。 朱羿有些郁闷的看了眼赵琴,这个比自己大一岁的丫头,怕不是个傻子,连城主姓什么都不知道,不然昨日也就猜到他们的身份了。 包坤也看见朱羿眼中的玩味,苦笑道:“长公主有些事在这里说不方便,不如去我包家坐坐可好?” 赵琴询问的看了眼朱羿,朱羿也点了点头,这城门口确实不是一个好地方,即人多眼杂还灰尘厚重。 “那带路吧。”赵琴昂着头,努力装着严肃的样子,让朱羿想笑。 在包坤的带领下,众人很快就进了城,没有人再多看一眼那尘土里的李二,就在李二一脸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时,城门上出现一位普普通通的城卫,弯弓搭箭指着李二,一箭封喉。 包府处于开封古城的中心,虽然在中心,但是这四周却清幽安静,原来开封城分为内外二城,内城则是各个衙门和达官贵人的住处,所以才会如此清静。 包府内会客厅坐了三人,朱羿赵琴还有包坤,连诸葛守将也只是守在门口,并未进来。 包坤亲自给二人倒了被清茶道:“不知阁下是大明域哪位王公贵族,” 朱羿端起茶杯尝了口笑道:“怎么少城主今时才会问道了?” “唉”包坤叹了口气道:“原本只是想当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但是既然阁下都到了我开封,那我这地主却不得不问啊。” 朱羿放下茶杯,右手轻轻的敲着桌子道:“少城主这地主之谊,真是让人应接不暇啊。” “那个城卫和我包家无关,也和族叔无关。”包坤看出了朱羿二人的疑惑道:“族叔也是这开封城城牧。” 不得了啊,朱羿看着包坤有些吃惊,赵家这是疯了吗?一城二位一品大员都是包家人,那这个开封城还不叫包城。 “看样子阁下真是大明域人氏啊,天下九域也就只有大明域会如此了”包坤苦笑道。 包坤的苦笑让朱羿明白自己想差了,也对,天下九域中除了大明域城主拥有实权,其余的各域城主都是都是名义上的,每个城内都是由六部管理,城主们几乎都集中在各域王城,三日一小会五日一大会。 “少城主这么说来,那城卫是兵部的人了。”包坤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显然了。 大明域没有兵部,所有的武将任免和招募都是由各城上报月牙峰,由月牙峰统一授命,而其余五部每一城都有,每一城都是互不相关。 而其余八域则不一样,每一域只有一个六部处于王城,余下所有城池都是六部分部,所有导致的结果就是一域的高官几乎都集中在王城。 “正是兵部之人,家父长年待在应天城内,叔父也久居城外,所有城内大小事务其实和我包家关系不大。”包坤顺手又给朱羿填满了茶水道。 “那好,本公主倒要看看这兵部是如何管理。” 赵琴有些气呼呼的就要转身出去,可是包坤却道:“不用着急,长公主知道开封城兵部兵曹是谁吗?” “谁?”赵琴有些疑惑,难道自己还认识不成。 “长公主表兄,杨立。” 杨立?这名字让赵琴脸色一变,脸色有些难堪道:“那他知道我来了吗?” “你说了。”朱羿有些好笑道。 同时包府外,一辆马车停在门口,马车上下来一个锦服的青年,青年五官端正衣着也得体,手中还把玩一串红色的珠子,但是一双黑眼圈加上那苍白的脸,却让人印象大打折扣。 下马后来到包府门口轻叩门环,随着门被一老人打开,青年走了进去。 六十八章 武者可杀不可辱 诸葛守将手握黑龙枪,如同一块岩石正在院内等候着,这时院外走来一青年,看了一眼诸葛守将直直朝着会客厅走去,诸葛守将眉头一皱,直接挡在青年面前道:“我家少爷在里面,请阁下稍等。” 杨立心情十分不好,昨夜怡红楼里送来了一位清倌人,自己劳累了一夜,没想到早上一看居然拿猪血糊弄自己,气的杨立将清倌人赏给了下面人。 结果今天白日刚刚睡着,就听到长公主到了开封城,还被城门不长眼的崽子给欺负了,然后是一个男人出的头,这让杨立火冒三丈。 自小起杨立便喜欢上这个大大咧咧的表妹,不光长的漂亮,更是赵家的掌上明珠,只要娶了她,杨立敢肯定至少一品大员的位子跑不掉,但是这表妹却一直看不上自己,但是现在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滚开狗奴才,也不睁开你狗眼看看我是谁......”杨立好不客气的对着诸葛守将破口大骂,甚至一口浓痰朝着诸葛守将吐去,将本就不好的心情,对着诸葛守将发泄出来。 匹夫一怒都可血溅五步,更何况诸葛守将这典型的武者,一个可杀不可辱的武夫。 长枪一闪,杨立来不及反应,枪柄便狠狠抽在杨立的脸上,如同被重锤狠狠撞击一般,杨立满口白牙夹杂着血水喷了出来,人也晕倒在地,这还是诸葛守将手下留情的结果。 会客厅内,一壶茶水已经被喝完了,依旧没有见到赵琴那个表哥到访,包坤也有些尴尬,本来自己说的杨立一定会到的,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有来了? “好了,不来就算了,本公主还懒得等他了,等回了应天城,我一定和父王告状,革了他的职。”赵琴即轻松还有些庆幸的笑道。 包坤眼神闪过一丝失望,随即有些试探的道:“那......那要不,长公主在这小住一晚?” “不了,我要赶去应天城。”赵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现在赵琴就想快点离开开封城,还在这里住,怎么可能? 包坤还是有些不死心道:“这开封可是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我这地主之谊都没有尽啊!” 朱羿一直坐在旁边,嘴角挂着微笑着轻敲这桌子突然道:“令妹是不是不在府上啊。” 包坤被朱羿横插一句,搞得有些糊涂道:“对啊,家妹可是‘浩然书院’的学生,今日一回城便赶了回去。” “怪不得,少城主你这心思真是路人皆知啊,无非就是想让长公主教训下这个兵曹,绕这么大圈子干嘛?。” 朱羿说着起身站起,没有顾包坤忽青忽白的脸,一掌推开会客厅门道:“走了傻丫头,送你回......” 话说到一半,朱羿看着门外的院子哑了,脸上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那个兵曹长什么样子?” “我哪里记得。”赵琴想都没想的怼道。 “身高不到七尺,体型消瘦,五官还算端正,但是脸色比较苍白,行为比较嚣张跋扈,喜欢把玩一串血菩提。”包坤到是在后面答道,显然对这个杨立很是熟悉啊。 朱羿站在门口看着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杨立,和院子里的诸葛守将四目相对,朱羿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反而伸手将门再次关起来,但是关门时,朱羿却对诸葛守将做了个手势。 看着出门又转回身子的朱羿,跟在后面的赵琴有些搞不懂什么情况,朱羿径直走到包坤面前伸手将桌上茶叶拿起,笑道:“这茶叶不错,我就收了,算是你尽了地主之谊。” 在赵琴和包坤有些傻眼中,朱羿再一次推开了门,院内除了持枪而立的诸葛守将,干干净净。 朱羿嘴角一笑,回头道:“差点忘了,我叫朱羿,大明域朱家的朱羿。” 包坤如遭雷击,大明域朱家朱羿,开封城就在无虞城旁边,对于包坤来说,大明域发生的事情,就和自己家门口发生一样,怎么会不知道。 “参见王子殿下。” 包坤慌不则乱的连忙行礼,一域储王的拜访,远比一位长公主殿下分量更加重,包坤也在后悔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不光没有得到好处,还让大明域的储王看轻了自己。 “无须多礼,本殿下也就是路过此地罢了,就当不认识我一般就好,就此拜别。”朱羿笑了笑带着身后神采奕奕的赵琴出了会客厅,留下一脸苦笑的包坤。 夕阳西下,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出了这千年古城,不似来时的那么热闹,离开时却安静异常,这让开封城内,那些想要拜访长公主的达官贵人,都扑了个空。 马车内朱羿看着诸葛守将笑道:“你将人放哪里。” “床底。” 诸葛守将冷冷道,却让朱羿哈哈大笑,可以想象今夜开封城一定热闹非凡,就看看你包家是不是真的在开封城内,那么毫无实力。 开封城内,随着朱羿等人的离开,包坤有些郁闷的坐在大厅内,这时一位老人走了进来,好奇问道:“长公主就这么走了,杨兵曹没有纠缠吗?” 包坤狠狠将桌上茶杯摔在地上道:“纠缠什么,这杨立根本就没有来。” 这次轮到老人傻眼了,连忙道:“怎么可能,杨兵曹可是老奴亲自引进来的,一直引到了院门口,老奴才离开了。” 这话让包坤脸色一白,嘴唇有些哆嗦道:“李管家,这事可不能开玩笑,我是真没有看见......”说道一半包坤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掌推开这老人,就往外冲去。 站在下午诸葛守将站立的地方,四周看了看,直接往旁边的厢房走去,看着最近一间被暴力扯断的门锁的厢房,声音冰冷道:“今日有什么人看见杨立来到包府。” 身后的老人看了看这门锁,好像明白什么道:“早上只有一位马夫送杨立前来,没有其他人看见。” “查清楚,我不想看见明天还有别人知道。”包坤脸色阴沉的可怕,今日真的被摆了一道,堂堂大明域王子,真是厉害啊! 原本普通的老人叹了口气,转身离去道:“交给老奴吧,若有他人知,老奴提头来见。” 这一夜开封城发生俩件大事。 其一,中央的城主府突然失火,幸好营救及时,据说只烧了几间厢房,损失不大。 其二,开封府,兵部兵曹杨立,贪污行贿被人捅出,据说杨立连夜逃离开封城,去向不明。 六十九章 唯愿白衣依旧在,唯恐一行行不归 夜晚,朱羿一行人根本就没有赶路,来到了名为居义村的地方,虽说是村,但是人口也有八万之多,所以该有的酒楼饭馆都有。 赵琴大手一挥,村子里最好的酒楼就被包了一层,每人一间简直壕无人性,不过乐得有人出钱,朱羿巴不得如此。 赶到居义村时间已经不早了,众人也就洗洗睡了,但是朱羿不知道怎么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但是又没有一点危险的感觉,难道是昨夜在沼泽道睡好了,但是不可能啊! 离居义村不远处,一个干瘦的老者叼着稻草,悠哉悠哉的趴在一只山羊背上,朝这里走来,山羊身上毛都快脱完了,焉了吧唧的感觉好像随时都快断气一样。 这一对组合,在这夜晚让人感觉如此怪异。 摇摇晃晃间,这对组合出现在朱羿所住的酒楼下,抬头看着酒楼,老者使劲抠了抠鼻子,一大团黑色的东西抠了出来,然后一脸满足的弹了出去。 随后拍了拍手道:“大美女的徒弟,嘿嘿,我老许可要打好关系,搞不好以后还可以混个眼熟。” 好像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这个自称老许的老者,发出一阵阵猥琐至极的笑声,这惹得旁边趴在地上的山羊,充满鄙视的看了眼老者,随即趴在地上打起了滚,本就不多的毛,越发稀少。 酒楼最好的房间里,楚狂生呆呆的看着雕琢精美的屋顶,有些出神。 自从那丫头照顾自己时候起,晚上楚狂生就没有睡过觉,每当一个人的时候,楚狂生便睁开眼睛看着所能看到的一切,当一个人动不了的时候,那么想的便会更多。 屋外的老者如同无人之境直接走进酒楼,奇怪的是酒楼里居然没有一个人看见老者,就像幽魂一般无迹可寻。 老者顺着楼梯来到朱羿这层,站在楼梯口闭上了眼睛,好像在感知什么,突然老者眉头一皱道:“二位入天境。一位中毒的倒霉家伙。 还有,为什么我感觉好像漏了什么一样,真是奇怪了。” 想不明白的老者也没有再想什么,走到朱羿和赵琴的门口,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整个人开始站在门口手舞足蹈起来。 随着有些辣眼的舞姿,一道道看不见的丝线从二人屋子里伸了出来,老者看见丝线出来,兴奋的搓了搓手,如同串花一般将二人的丝线打成一个个结。 费了老大功夫,老者终于满意的拍了拍手道:“梦给你们编制好了,小丫头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说着老者一脸悠然的背着手下楼离去,刚到酒楼门口,老者脸色巨变,朝着山羊喊道:“快跑傻羊,有大恐怖。” 原本老的像走不动路的山羊,一个翻山,如同一道流光撞向老者,老者往山羊背上一趴,瞬间消失不见。 ............... 竹亦是个书生,还是位寒窗苦读十年,却无一丝功名在身的书生。 每一次的入城赶考,竹亦都是感觉这次一定可以,可惜每一次都落榜。 十年时间让这个原本就不富裕的家,越加贫穷。 心比天高,手比脚低说的就是竹亦,既不愿去私塾教那些稚童,也不愿去谋个生计。 “君子远庖厨”这便是竹亦常挂嘴边的话,所以如果不是靠着老父亲在后面一直操劳,竹亦可能早就饿死了。 又到了一年的赶考日,竹亦背着书箱,穿上一年又一年的白衣,满怀自信的对着早已驼背白发的老父亲道:“来日,你儿高中,必要骑着高头大马,接您老享福。” 游子离乡何时归?鱼跃龙门几时成? 唯愿白衣依旧在,唯恐一行行不归。 竹亦一介白衣破书箱,谁看见都会明白,这是一个赶考的书生。 对于这条入城之路,竹亦十分熟悉,十年五次的赶考,让自己明白了贫困才是最安全的。 有次一伙劫道的在自己面前劫道,可是对于路过的竹亦,却视若无睹。 有时候命运就是那么爱开玩笑,就在城池近在眼前时,竹亦被一伙人围住了,看着一个个握刀拿剑骑着马的江湖客,手无缚鸡之力的竹亦被劫持了。 昭沁是一位大家闺秀,自小家族显赫,父辈尽数为官,但是堂堂的大小姐的昭沁却是个,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女侠。 天有不测风云,偌大的昭家不知什么原因,得罪了王族,所有昭家人尽数入狱,但是昭沁却靠在自身的功夫,逃了出来。 出来后,昭沁为了活命,也为了报复王族,便组织了一伙游匪,专门在王城四周劫道。 这一日,昭沁站在一座土坡上,突然看见了一位穷酸气十足的书生,不知为何,昭沁被仇恨淹没的心,突然跳了起来。 竹亦被抓到山坡上,便看见了一袭黑纱遮容颜的昭沁,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充斥心头,但是再熟悉,也没有自己赶考重要,竹亦正要开口说什么。 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抵住脖子,冷冷而清脆的声音道:“活、死。” “活” 这一字,便让竹亦入了游匪,这一字,也是二人第一次的对话。 自此以后,竹亦便被昭沁当成了影子,随时随地的跟在她后面。 虽然二人自那以后便未说过话,但是跟了久了,竹亦也明白了昭沁对抗的是王族,于是二人第二次对话发生了。 “钱,养老,我跟你,一起对抗。”竹亦看着冷如冰霜的一袭黑纱道。 昭沁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这坚定的眼神,不知为何,自从有了这个男人跟在旁边,自己的心居然安慰了许多。 没有多问什么,拿起一袋银子扔了过去,伸手便将竹亦给提到马上道:“哪里。” 感受在背后双手环绕自己的昭沁,竹亦的熟悉感更加强烈,但是没有说什么,指了指老家的方向。 自己走了一月的路程,骑马二日便到了,来到屋前,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在屋里熬草药,夕阳下原本就驼背的老人,显得更加矮小。 眼睛有些湿润,但竹亦却没有进去,将怀里一袋银子偷偷塞在门缝里,撕下身上白衣,咬破手指写到: 少壮离家老不归,不思为孝枉为人。 他日阎罗殿上见,一跪千年忘父恩。 夕阳西下,竹亦跟着昭沁离开了家,身上却多了把剑,一把昭沁给予防身的剑,一把可斩一切的剑。 七十章 几时醒来几时休?一剑白衣破乾坤 每个人都有对于某些事情的惊人天赋,就是看你能不能找到那件事。 十年苦读未上榜的竹亦,却在游匪中显露了惊人的天赋,何为游匪?就是四处游荡的土匪,竹亦充分将‘游’字发挥到了极致。 二年时间竹亦从昭沁的一个影子,成为了游匪中的二当家,也将当时十几人的游匪,发展到了数百人,靠着这数百人,竹亦和昭沁二人也闯出了一个‘黑白双煞’的名号。 树大招风本就不假,再加上昭沁对于王城有着恨意,所以游匪劫富济贫越发张扬,这惹得王朝大怒,各路剿匪军队纷纷前往剿灭二人。 竹亦靠着谋略和灵动,王朝的数次围剿,尽数失败,这也让竹亦之名越来越大,投靠之人越发越多,直到竹亦集聚了千人之众。 也从那时开始,竹亦渐渐走到了昭沁前面,接管了游匪,此时的游匪被竹亦命名为‘游骑卫’,以匪成卫,竹亦之心路人皆知。 那一日竹亦和昭沁第三次谈话,同样的时间但却不是同样的地点。 夕阳下,竹亦一袭白衣坐在马上,二年时间,竹亦再也不是当初那样弱不禁风的书生,二年的血与火,已经将竹亦磨砺成一个出色的将帅之才。 昭沁依旧一身黑纱头戴丝巾,静静坐于马上,身上少了一份当初的冰冷,多了一丝人气。 “成军之日,便是真正的复仇之日,放心我会让你站在王城上,看满城王族尽伏诛。”竹亦嘴巴叼着一根稻草,右手摩擦着当初昭沁给与防身的利剑笑道。 昭沁看着眼前,早已不似当初文弱书生的男子,有了一丝犹豫道:“为何如此着急?” “不知为什么,我感觉时间不多了,当城破之时,我要看你面纱下的面目,如何?” 竹亦满眼复杂的看着腰间剑,二年时间从未拔剑,哪怕再大的危险,都没有动用过这把剑。 不是不想用,而是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似乎此剑太利,剑出可破天地。 “嗯。”昭沁应了一声,再也不复从前的果决,不知不觉间,二人位置似乎换了过来。 次日,王朝境内有人公然组建卫队,这让王族感到了真正的惶恐,将剿匪改成了平叛,调动镇守边关的军队围杀堵截,这却让竹亦找到了破绽。 竹亦将‘游骑卫’化整为零散在各地作乱,吸引军队注意力,自己孤身一身离开边塞,前往边塞各族游说。 此举引得边塞各族大为心动,五日内,各族共建三十万大军交于竹亦之手,所以当竹亦以迅雷之势,借用三十万大军,破开边塞直入王域。 王城震动,将被‘游骑卫’引得四散的军队,紧急集合起来,准备阻击三十万大军,可惜的是竹亦一入王域,三十万大军便化整为零,用少数军队充当主力,将王域大军引回了要塞。 而竹亦则靠着这些年,在民间劫富济贫的好声望,不知不觉便将大部分军队送到了王城下,王城被困。 王族大惊之下,便欲再次调动被引回要塞的边塞军,但是竹亦召集散落各地的‘游骑卫’,又聚集了数十万百姓堵在了边塞前。 随后自己一个人偷偷面见了边塞军的上将军,指着外面百姓道:“民心则天意,民心则站我这边,我对王位没有兴趣,但是我对王族仇深似海,我只想报仇。” 竹亦的话惹得上将军大怒道:“引外敌入王域,其心可诛。” 这话却让竹亦却笑了,指了指塞外道:“王族日渐腐朽,内部奸臣当道,忠臣被害。学子十年寒窗,却不知皆是内定。而塞外则逐渐强大,短短五日便可聚集三十万青壮之士,可窥一斑。” 上将军沉默了,站得高看得远,有些事自己也是心知肚明,但是能如何了? “这三十万外族之人,我没有打算让他们活着离开,王族我也没有打算放过任何一人,这事情对于王域来说,不是两全其美吗? 即解决外患,也灭了内忧,上将军想清楚吧,这王域从新选一王族,岂不是更好。”竹亦看着满脸痛苦的上将军,轻笑道:“上将军,这是为了这王域的千万百姓着想,望将军通知好各地安分些。” 说完这话,竹亦安然离去边塞,率领数千‘游骑卫’连夜奔波回王城,随后便下达了攻城令。 而城内王族当看见,边赛军不为所动,各地也安分守己,瞬间便绝望了,但是为了活下去,王族选择投降,可惜当王族成员刚出现在城池上,便被一箭封喉。 因为竹亦下了三令。 其一,凡是攻入城内者,抢到任何东西都属于个人,前提是城内王族不可投降。 其二,竹亦将三十万大军每一万为一队,分为了三十支,轮流攻城,昼夜不停。 其三,而离王城左右五里之地,各建立一座军营,一座为攻城营,一座为伤兵营,每当一支万人队攻城结束,便可回伤兵营,美名其曰:不影响战意,可以养精蓄锐。 所以这是一场注定,你死我亡的战争,竹亦以数千‘游骑卫’充当执法队,上万攻城军不死到九成以上是不许后退,哪怕最后后退了,也在执法队的带领下去了何处了?伤兵营本就没有。 而城内王族也是死守不退,可惜竹亦每日便会派人在城门口高呼‘清君侧’,在城内民众皆知,城外之人是来清君侧的,根本没有心死守,而王族也怕引起内乱,不敢强迫。 所以在竹亦自杀式的攻势下,城内亲卫亲自反叛,加上城内早被压迫许久的民众,一个个将数千王族之人捆绑起来,准备送给竹亦。 当夜,竹亦召集余下十万塞外将士,准备美酒无数道:“明日,王城破,当我成为新的王族,必将年年向各族朝奉,来,我竹亦敬各位一杯,送各位见一见伤兵营。” 当夜,十万美酒十万魂,一睡千年白骨哀。 次日,竹亦站在王城上再举屠刀,王族所有人,命丧刀下。 随后在万众瞩目下,竹亦让一身黑纱的昭沁上了城墙,笑道:“今日可揭开面纱吗?” 昭沁看着眼前的男人,一个从穷书生一步步走到现在,点了点头,伸手欲揭开面纱。 就在这时,昭沁突然感觉心里一颤,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感觉,好像揭开面纱就会失去什么。 竹亦看着停住的昭沁,突然“噗嗤”一声,哈哈大笑起来道:“这样也好,既然你不愿揭开面纱,那本世子还可以留个念想。” “本世子?”昭沁有些奇怪的看着,好像变了个人的竹亦。 “唉,这世界真是神奇,原本你是主,我才为铺啊,但是没想到,哈哈哈!” 竹亦仰天大笑,突然拔出从未出鞘的剑,一道剑光冲天而起,狠狠斩在天上,天裂了。 七十一章 游仙许老三 “啊......” 一声悠长的哈切,朱羿睁开了眼睛,看了看熟悉的客房,撇了撇嘴感慨道:“这梦是真的该多好,天下人都是傻子,几千人便夺了一域。” 感慨了一下,看着窗外一轮明月,时间还早,朱羿又闭上了眼睛,一会功夫便睡着了。 同时朱羿似梦话的声音喃喃道:“那这天下,是否太无趣了?要着何用也。” 朱羿是睡着了,但是朱羿隔壁的赵琴却从梦中惊醒,双眼惊疑的看着四周,这......这是梦吗? 为何这梦如此真实,真实到赵琴怀疑现在的自己,是不是也是在梦里。 但是赵琴想了一会,失神的笑了,管它是不是梦,自己喜欢就好。 不过好后悔啊,为什么书生时的你,没有好好揍你一顿了,那时的你真的好懦弱啊。 还有最后那个你,会变成以后的你吗?坑杀三十万将士都不眨眼。 越想越多,越多越想,这夜赵琴一夜未睡。 天空渐渐泛起嫣红,随着早集声的吆喝,朱羿一行人也一个个醒了过来。 早饭是在客栈大厅吃的,朱羿等人直接坐满了三桌,同时众人也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二人,今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世子殿下好像格外高兴。 而一向大大咧咧,活泼异常的赵琴,今日却感觉有点萎靡不振,甚至有了一丝黑眼圈,要知道赵琴可是一流高手,哪怕几日不睡都不会如此。 朱羿夹了一块大宋特产‘甜糯糕’,软软糯糯还伴有一股甜味,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赵琴嘴角一翘道:“傻子怎么了?” 如果是平日朱羿敢当众叫她傻子,赵琴肯定会气呼呼的不理。 但是今日赵琴反而像丢了魂般,呆呆看着朱羿道:“没事。” 不光朱羿,是个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不光有事,还是个大事,不然就赵琴的性格,早就怒了。 “那好,今日前往你赵家王城,怎么走才省时省力。”短短一会,已经三块‘甜糯糕’下肚,抬头看着傻傻的赵琴,朱羿有些头疼的敲了敲桌子道。 “王城?” 赵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重复了一句‘王城’,又不知想到什么了,根本就没有回答朱羿的问题。 朱羿叹了口气看着赵琴,也没有再问什么,没想到一个梦给她搞得如此心神不宁。 但是这梦确实诡异,连本世子都被算计了,不过敢算计本世子,给我记住了,当我知道是谁,本世子必会让你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离居义村至少百里的地方,一老者弯腰驼背牵着一头快掉光毛的山羊,在山间溜达,突然老者连续打了多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老者呵呵道:“肯定是那个丫头在感谢老夫我了,做好事不留名,才有高人风范。” 日出时分,朱羿等人坐着马车离开了居义村,没有直接前往应天主城,而是前往了中兴城。 因为王连山打听过了,直接到应天主城距离虽然近一些,但是中间隔着的村镇部落太多,还有很多山路,并不好走,所以决定稍微绕点路,先到中兴在转应天。 今日朱羿马车上却多了一个人,正是方木。 方木也有些奇怪的看着朱羿,不明白世子特意让自己上马车所谓何事?看着疑惑的方木。朱羿笑道:“我就是问一下,你现在还可以联系昆仑,取得消息吗?” 这话让方木愣了下,随即道:“现在不行,但是所有城内,还有一些大一点的镇子,都可以。” 朱羿听了这话,便明白了昆仑眼线遍天下真不是吹的,不过不这样,又如何可以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了。 “到了中兴城,你去帮我打听一下,有什么特别厉害的高手,擅长比较奇怪的东西,比如梦境,或者幻想。”朱羿犹豫了一会道。 方木眉头微皱疑惑道:“敢问殿下,特别厉害是多厉害?” “入天以上。”朱羿毫不犹豫道。 方木没有说话,反而沉思起来,朱羿也没有打扰,只是静静等了起来。 过了一会方木开口道:“这事我可以猜出一些,入天以上境界,便是踏天境,而踏天境毫无疑问都是乾榜前十的存在,符合殿下所说,只有三人。” “哪三人?”朱羿问道。 旁边的木枝和诸葛守将,不知何时也竖起耳朵听着,对于强者,每一个武者都有一种难以言语的好奇或战意。 方木到是没有卖关子,缓缓道来:“乾榜第九“法眼”洛天旧,传闻一双眼睛最擅长控人心智,曾经控制百位普通村民组杀阵,斩杀上千强盗噢。 乾榜第六“虚圣”姜仙,何为虚圣?便是最擅长虚空幻化,曾一己之力幻化数千将士,一人独守镇妖城一日。 乾榜第四“游仙”许老三,名字虽然土,但是许前辈的游仙之名却诡异莫测,曾经传闻在睡梦中,杀魔族一部。” 朱羿听闻方木的话,手指轻轻敲着大腿,思考了起来:洛天旧排除,自己可从来木有失去心智。 大周域正在动乱,姜叔应该不会特意跑到这里,跟我开这么大玩笑。 这么说来只有这个许老三了,可是自己和这许老三,从无怨仇,他为何如此了,而且这梦好像赵琴才是主角,自己好像是喧宾夺主了。 如此说了,赵琴和许老三有交集,或者是赵琴的师傅和他有交集吗? 既然猜到是谁,朱羿便不在紧张了,既然无恶意便算了,再说自己也打不过他,除非等以后有了实力,那么再好好算算。 “那这样,到了中兴城,你向昆仑打听一些许老三的情报,一般的就好。” 说着朱羿扔给了方木一个钱袋子,这次到没有小气,毕竟现在也没有自己花钱的地方,而且到了应天城,总能要点好处吧。 就在朱羿这边前往中兴城时,在开封直接到应天城的一处天险之地。 七位带着面具的人静静坐在一处山坳里,这七人的面具,同沼泽道那人如出一辙。 “八号自从传来消息就消失了,难道遭遇不测了吗?” “不知,但是按八号的消息,不可能有人可以轻松解决他。” “解决人的方法可不止武力。” “那算什么,消息不明确就不动手吗?” “我认为还是先等一等。” “等到何时?再一个个送吗?” “那道如何?一起上,被围住一锅端吗?” “谁可以一锅端我们几人,如果可以,我们还杀个屁。” “我认为从长计议,可以安排底下人,慢慢查清楚,不动则已,一动必杀。” “我等不及了,大宋没有顶尖高手,我准备在应天城出手,谁愿意和我一起。”其中一个面具人站起来,声音冰凉道。 余下六人却没有一个人响应,这站起来到面具人又道:“小犬不打恐变虎,越长时间变故越多。” 余下六人都沉默了,过了一会,终于站起一人道:“我陪你一起。” 于是七人中,二人直奔应天城,余下五人依旧不为所动。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七十二章 不解风情诸葛守将 中兴城,大宋域最中心的城池,也是大宋最繁杂的商贸之城,四面八方游商货郎皆聚集在此,天下所有出名的商会在中兴城都可以找到分店铺,所有此地的热闹可想而知。 朱羿一行人花了三日时间才到了这里,一入中兴城,众人就被眼花缭乱的街边把戏给惊住了,连仿佛木头般的诸葛守将都频频看向外面。 中兴城来往游商货郎多,酒楼自然也多。 这一次朱羿毫不心疼的订下了一座别院,反正有人付账,等众人将东西放好,朱羿便道:“今日各位好好在中兴城玩玩,明日出发。” “真的吗?奴家的胭脂早就不多了。”百花娘笑盈盈的站在朱羿面前,纤纤玉手却朝着朱羿伸了出来,目的不言而喻。 朱羿打了个哈哈,转头朝着厢房而去,钱?没有。 百花娘跺了跺脚,转身有些故作生气道:“没钱逛什么逛,你们都不说话,难道还有钱不成。” “钱?”方木拍了拍鼓鼓的钱袋子,笑了笑一脸得意的离去。 林叶也带着木枝走了出去,美名其曰去找找美酒,交流一下乐理。 赵琴则有些心不在焉的回房休息去了,众人虽然奇怪,却也不好打听什么。 王连山不声不响的带走了宁幺和苏荷两个小丫头也出去闲逛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夜幻羽和两个丫头混熟了。 纳兰静语则难得的用轮椅推着楚狂生走了出去,旁边则跟着夜幻羽和牛奋,毕竟现在的楚狂生和普通人没有区别,如果不是朱羿发话,纳兰静语肯定不会带楚狂生出去的。 百花娘看着院子内只剩下诸葛守将,原本准备离去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盈盈碎步的走到身边道:“公子为何不去逛逛了。” 诸葛守将鼻子抽动了下,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道:“不了,我在这里候着,姑娘可以先去逛逛。” “嘻嘻”百花娘轻捂嘴巴笑道:“奴家现在身无分文,逛什么逛,不如在这里和公子说说话可好。” 诸葛守将眉头微皱,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道:“我有。” 百花娘脸色有些僵硬,看着伸过来的银票,挤出一个笑脸道:“奴家除了以身相许,可是没有银子还给公子的。” 虽然心里暗骂,诸葛守将不解风情,但是还是伸手准备接过银票,顺便调戏了诸葛守将。 可惜的是她不了解诸葛守将为人,只听见诸葛守将平淡道:“无碍,我会和殿下说明,以后将你的奖赏换成银子还我,按我大明利率换算。” “呵,呵,呵”百花娘传来三声干笑,看都没看诸葛守将手里的银票,转身遍朝外走去,步伐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直以来的妩媚。 诸葛守将有些搞不懂这个奇怪女人,明明自己说没有钱,可为什么自己借给她,却又不要,大明利率可是很低的啊。 “吱呀吱呀” 朱羿关掉的门再次被轻轻推开,看着已经空荡荡的院子,得意一笑,对着诸葛守将招了招手道:“大哥,将甲胄换下来,我们出去逛逛,如果你穿成这样,那可不行。” 说着朱羿就将一脸不情愿的诸葛守将赶回房间,自己则在院子里等候,转头看着赵琴房间,眉头轻皱。 刚刚自己可是在里面听得清楚,这傻子还在屋里没有出去。 犹豫了一下,朱羿来到紧紧关闭的房前,轻轻叩了几下。 很快屋里就传来“嘭”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慌乱间打落在地,朱羿站在门前等了一会,房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有些慌乱的俏脸。 “有......有什么事吗?” 看着眼前这个就像完全变了个人的赵琴,朱羿冷笑道:“就这样还想成为天下第一,一个梦罢了。” 赵琴呆住了,看着眼前的朱羿,似乎和梦里的那个他重叠在一起,脸唰的红了,有些不敢置信道:“你......你知道那个梦?” “你说了,昭沁。”朱羿头突然伸了过去,在面红耳赤的赵琴耳边轻吐二字道。 原本还有些怀疑的赵琴,被朱羿突然的二字给惊住了,张了张有些口干舌燥的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想知道?”朱羿眼珠子一转,嘴角随即翘起道。 “嗯嗯。”赵琴狂点着头应道。 “今天本世子想在这城内好好逛逛,但是......”朱羿话没有说完,赵琴便立马道:“我包了,你看上什么尽管买。” “那要逛完再说。”朱羿嘿嘿一笑,一把将赵琴拉出房门,然后便看见一张歪歪扭扭的画像摆在地上,地下则散满了墨汁。 额?看着那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画像,朱羿嘴角一抽,如果不是画出的那把剑还有点像,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梦中的自己。 赵琴也发现朱羿的面色,一把将房门掩上道:“看什么看,我画画没有天赋不行啊!” 一听这话,朱羿轻轻一笑,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当朱羿带着赵琴转回头才发现,不知何时诸葛守将已经换好一声黑色锦服站在门口,看着二人,冷冰冰的脸上突然漏出了笑意。 这一笑,让赵琴突然红了脸,朱羿到没有反应,反而摸了摸下巴,围着诸葛守将转了一圈道:“大哥这相貌这穿着,怕是要勾人魂魄啊!对吧,傻子。” “你说谁是傻子?动起手来,你可不是我的对手。”赵琴立马气呼呼的伸出了拳头,对着朱羿晃了晃。 ‘呵呵’ 朱羿不屑的笑了笑,没有理她,径直朝外走去,有些人你只要将她的活力引上来,那么她便精气十足。 三家店,听名字还以为是个什么店铺,其实是一条街,还是中兴城最热闹的街。 为何叫三家店? 是因为这条街不论你要买什么,都可以做到货比三家,说明这条街的东西的齐全。 ‘神兵楼’共有三层,坐落在三家店最中心。 今日三家店格外热闹,因为‘神兵楼’每年一次的拍卖会都将开启,每到此时,不光大宋域内,甚至还有其他各域都有人前来。 ‘神兵楼’被一群一身灰衣手持长棍的人,团团围住,不要小看这些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灰衣人,这便是天下闻名的“俗僧众。” 何为“俗僧众”? “俗僧众”和“吹雪楼”一样,天下最出名的组织,都是拿钱做事,不同于“吹雪楼”的暗杀,“俗僧众”等于护卫。 “俗僧众”背后,就是天下五院的“金刚院”,而“俗僧众”内的人,几乎都是“金刚院”的俗家弟子,或者结业弟子。 所以可想而知,“俗僧众”的实力和名声,绝对不是浪得虚名。 七十三章 我的规矩废修为 ‘神兵楼’外,二个穿着破烂的男孩被拦在了外面,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俗僧众’,脸色十分着急。 其中一位岁数稍小的男孩,带着哭腔道:“放我们进去,我家的东西被人骗了进去,求求你们了。” “砰”得一声,石板瞬间开裂,挡在前面的“俗僧众”一棍杵在地上,冷冷道:“给我离开这里,如果再敢胡搅蛮缠,那么下一棍必然敲在你们身上。 看着碎裂的石板,年纪稍大的男孩,脸色一紧,一把将吓傻的另一个男孩拽到身后,咽了咽口水道:“那我们怎么样,才可以和他们一样进去。” 这话惹得面前的“俗僧众”哈哈大笑,指着两个小男孩道:“要不你有邀请函,要么你有入门资格,资格倒也简单,黄金百两一个人。” 两个小男孩一下就傻眼了,黄金百两那可是万两白银啊,这得多少钱,稍大男孩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神兵阁,眼中闪过绝望,没有办法了吗? “百两一个人,到也便宜。这样吧,这是一千两黄金,我们三个再加那两个小子。” 带着玩味的声音,让两个小男孩抬头,便发现了眼前三人。 两男一女,长得都很好看,而说话之人,便是带头的那位嘴角挂着笑意的男子,正是朱羿三人。 ‘俗僧众’看着一叠金票,脸色微微一变,连忙道:“欢迎,这一千两金票会暂时保存在楼里,如果阁下拍到任何东西,楼里都会先用这笔钱,如果阁下没有拍下任何东西,离开时金票十分之九还给阁下。” “这倒是可以啊,有点意思。”说着朱羿便带头朝里走去。 两个小男孩左右看看,也连忙跟了上去,可是刚走两步便被拦了下去,不光是两个小男孩,最前面的朱羿三人也被拦了下来。 “怎么,交了钱还不让进吗?”朱羿伸手拦住有些冲动的赵琴,看着眼前的‘俗僧众’似笑非笑道。 面前的‘俗僧众’穿着和刚刚拦在前面的不太一样,虽然是一身灰衣,可是灰衣袖口却多了一圈黑线绣的佛印。 “施主有理了,不是不让进,而是神兵楼有规矩,必须放下身上武器,寄存于楼内,所以有请了。” 眼前的‘俗僧众’单手鞠礼,看着那袖口印记,朱羿一笑道:“原来是‘金刚院’结业弟子,但是这规矩有些可笑了,刚刚入楼时为何不说,现在说可是晚了。” “施主未踏入楼内,便是不晚,如果施主真的不愿放下武器,那么请离开这里。”眼前的‘俗僧众’看着朱羿,毫不客气道。 “千两黄金了。”朱羿声音有些冷了。 “按规矩,返九百两。” “呵,规矩,谁定的?”朱羿的火气有些压不住了,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还被人玩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耍了。 似乎看出了朱羿没有那么好说话了,眼前的‘俗僧众’声音低了下来道:“规矩我定的,不服那就给我滚,不然你一两黄金都得不到。” 看着眼前一下变脸的家伙,朱羿突然有些想笑,然后毫不犹豫的对着身后摆了摆手,在这‘俗僧众’结业弟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时。 一柄长枪轰然撞击在丹田上,伴随着一股鲜血,整个人被砸进了神兵楼。 神兵楼三层,二位中年男子正在喝茶,一位是一脸笑呵呵,身体富态的胖子。旁边一位则是消瘦异常,骨骼异常粗大的光头。 “这次能请来先天境的苦无大师前来,这次的拍卖会必将圆满完成。”富态男人喝了一口茶,笑呵呵的从旁边,拿出一个锦盒顺着桌子推了过来。 “放心好了楼主,这次我还带了上百‘俗僧众’,绝对无人敢来闹事。”说话间,这位苦无大师手,自然而然的朝着锦盒伸去。 这时,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二人男人都脸色一变。 其中的苦无大师更是一掌将桌子拍碎道:“哪来的混账东西,找死。”说完便杀气腾腾的朝着楼下而去。 神兵楼外一阵混乱,但是很快一群手握长棍的‘俗僧众’便将朱羿五人团团围住,为什么五人,因为还顺带了两个吓傻了的小男孩。 围住朱羿几人,这些‘俗僧众’却没有动手,显然在等着谁,很快又一位袖口绣着佛印的人从楼内走出,手中还扶着已经被一枪打昏的家伙。 “好狠的心,我这师弟做了什么,为何要将他修为废了。”刚刚出来的男子,脸色阴沉的看着朱羿几人,而他的话也让四周的‘俗僧众’脸色一变。 朱羿将挡在自己面前的诸葛守将往后扯了扯,然后站在这气势汹汹的‘俗僧众’面前笑道:“你师弟的规矩就是规矩,难道我的规矩就不是规矩吗?他的规矩夺财,我的规矩就夺修为,有何不可?” 这话让眼前之人一愣,随后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看了看死活不知的师弟,叹了口气正准备说什么时。 一道充满杀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道:“好大的胆子,你的规矩是夺修为,那么老夫的规矩就是夺命。” 朱羿的笑容不减,看着从里面走出的光头,有些好奇道:“那我到是好奇阁下,如何夺我性命。” 朱羿如此挑衅的话让苦无一愣,随后便是大怒,区区一个弱者,废我爱徒还敢如此放肆。 二话不说,苦无异常粗大的五指朝着朱羿丹田抓去,看着气势汹汹的苦无,朱羿动都未到。 果然旁边的赵琴反手将背后的天煞伞取出,对这苦无一晃伞柄,一捧细如牛毛的暗器射了出去。 诸葛守将也可以可以黑龙枪朝着苦无攻去,枪尖闪烁着幽幽冥火,让人毛骨悚然。 “天煞伞,黑龙枪” 在苦无身后的富态胖子此时也气喘吁吁的下了楼,一眼便看见赵琴和诸葛守将二人的武器,随后立马脸色大变,整个人朝着苦无撞去。 两道浑厚的内劲汇聚于双掌,一掌将牛毛暗器扫落,一掌抓住了诸葛守将的一枪,但是刚刚抓住枪尖,一股火烧般的巨疼传来,苦无闷哼一声,忍不住急忙松手,但是手掌已经烧了一层皮。 苦无正有些惊疑不定的时候,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巨大的身影狠狠撞了过来。 苦无可是先天境界,富态胖子的撞击并没有让苦无身形晃动一下,反而让胖子摔倒在地。 但是苦无整个人却愣住了,行走江湖多年,这胖子圆滑的性格怎么可能故意撞我。 果然摔倒在地的胖子并没有马上起身,反而朝着朱羿三人道:“小人富贵,参见长公主,参见世下。” 苦无惊住了,朱羿也惊住了,这胖子这么一眼看出我的身份。 不对?他称呼我为世子,说明并没有具体猜到我是谁。 七十四章 白玉虎 ‘神兵楼’三层,气氛比较尴尬,朱羿赵琴和诸葛守将三人坐在左侧,右边则是富贵和苦无二人,在楼下被富贵叫破了身份后,苦无自然不敢再出手,而朱羿三人对于先天境界的苦无,也不会硬上。 “不知我徒儿犯了何事?惹得各位废了修为。” 苦无直接开口问道,语气却不似刚才那么冲了,但是也没有一丝阿谀奉承之感。 也对,身为先天之境,天下最顶尖的高手,背后又有金刚院撑腰,对于一个世子和一位公主,确实不需要太过奉承。 但是这话却让旁边的富贵冷汗下来了,有些幽怨的看了眼苦无暗骂道:你是无所谓,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可是我这么大的‘神兵楼’总不能不要吧。 “苦无前辈的意思是说,黄鹤那小子怎么会冒犯二位,也好好好教训一下。” 富贵连忙站起和起稀泥,却背对着苦无连连摆手告罪,苦无也不好真的生气,毕竟多年的老交情了。 朱羿看着这圆滑的胖子有些失笑,敲了敲桌子,一字一顿道:“只是废了修为,人又未死,自己问问便知,本世子今日来这就是看看拍卖会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 苦无看着连回答自己都不愿的朱羿,心中有些火大,眼中也一闪而过的凶光,但是更多的却是忌惮,刚刚这小子真的自称世子,不知是哪一域的世子。 富贵也一愣,刚刚在外面自己只是因为这小子站在主位,而长公主却如同护卫般站在侧边,所以哪怕不是哪一域世子,也必然是个身份不低的主,所以称呼世子并没有什么不妥。 但是现在这小子自称世子,那意义就不同了,也不知道是哪一域世子殿下。 “本来就定于申时开始,还有一刻钟时间,下面还有一间包厢空着的,刚好留着了世子和长公主殿下。”富贵没有试着打听什么,反而问什么答什么,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那还等什么,本世子还想拍一点好东西了,对了刚刚那两个小孩送到我包厢去。”朱羿站起身子,有些兴致盎然道。 看着朱羿没有追究什么事,富贵松了口气,背对着有些愤愤不平的苦无,竖了二根手指,又对着朱羿道:“今日三位能来我‘神兵楼’,这里真是蓬荜生辉,今日三位买的任何东西,一律八折。” “那怎么好意思了。”朱羿假惺惺的客道了一下,有便宜不占,可不是自己的风格。 “应该的,应该的。” 富贵一脸笑意道,可是心里却在滴血,不光给苦无等人的费用翻倍,还要给朱羿等人打八折,八折代表自己可是要贴银子的,‘神兵楼’的拍卖也就收一成的好处啊。 富贵说着话,也将朱羿三人引下了楼,三层就剩下苦无一人,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苦无再也压不住火气,伸出脱了一层皮的手掌,狠狠拍在茶几上,原木茶几瞬间四分五裂。 随着一掌拍出,苦无好像出了口气,但是眼中的痛苦却没有减少分毫。 这时一个青年从楼下上来,看着一地的碎木屑,脸色阴晴不定的走到苦无面前道:“问清楚了,是这样的......” 随着青年的话,苦无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道:“丹田可以恢复吗?” “全毁。” “呵呵,全毁,真够狠的啊,就因为强行带武器入内吗?”苦无有些咬牙道。 青年看着师傅恨成这样,也没有开口说去报仇,看样子刚刚‘神兵楼’楼主称呼的没有错,那二人真的是地位高超啊。 “杰儿,你跟了为师有多少年了。”苦无突然语重心长的对着青年问道。 被称为杰儿的青年不知这么多,突然感到一阵凉意,但是还是开口道:“七岁有幸被师傅教导,迄今为止已有十五载。” “十五载真久啊,杰儿你觉得师傅待你如何。” 苦无的话让青年越发不安,但还是咬牙道:“恩比天高。” 苦无听着青年的话,满意的笑了笑,随后青年一脸惊讶中,苦无一掌拍在自己胸口,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气息一下就衰弱了。 随后苦无面露凶狠道:“那为师就要你去办一件事......” 一脸悲凉的青年双膝跪地,对着苦无磕了三个响头,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包厢内,朱羿躺在摇椅上,双脚搭在案上,拿起旁边茶几上的水果,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诸葛守将和赵琴则兴致勃勃的翻看着手中的图鉴。 ‘神兵楼’拍卖都会有个图鉴,那样才会让人有个心理准备,自己需要什么,不然很有可能会让东西流派。 而两个小男孩则偷偷伸头想要看案上图鉴,却不敢动手,这让朱羿有些好笑,随手拿起一本图鉴扔过去道:“看看有没有你们的东西。” 两个小男孩手忙脚乱的接着图鉴,看了眼一脸悠闲的朱羿,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公子哥这么好心,但是还是直接坐在地上,开始翻找起来。 不一会二人似乎找到了想知道的东西,两个小男孩互相看了看。 随后年纪稍大一些的男孩,牵着年纪小一点的小孩有些忐忑的走了过来道:“就是这个东西,是我家传的宝贝,只要大哥哥将这个给我,我们兄弟两个的命就是大哥哥的。” 朱羿有些哑然失笑看着两个小家伙,伸手道:“东西拿来我看看。” 小男孩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图鉴递了过去,还怕朱羿不知道似的,指了指中间一张图片。 “玉白虎,材料未知但雕刻手法精湛,乃名家之作,白虎乃杀伐之神兽,可诛邪斩妖灭鬼,一等镇宅神物。” 看着那手绘的图片还有解说,朱羿眉头微微皱起,指着这图片道:“这就是你们都传家宝。” “嗯嗯,这是我们金家世代相传的宝贝,但是被人拐骗,所有.......”小男孩有些难以启齿道。 朱羿听了这话,坐了起来,右手轻轻敲打着茶几,心里却不怎么平衡。 这白玉虎的样子,和在芳华城花了百两黄金买的那个白玉玄武,大小和样式几乎一样,看样子是出自一人之手。 看着沉默的朱羿,两个小男孩也不敢说话,只是睁着眼睛,眼巴巴的看着朱羿。 “这个白虎只有这一个吗?还没有其他样式的,比如乌龟或者其他什么的。”朱羿有些试探道问道。 “没有,我们金家世代传承的只有这个白玉虎,没有见过其他一样的。”稍大小男孩考虑了一会,然后肯定的朝着朱羿道。 就在朱羿好奇这白玉虎的同时,离朱羿不远处的一间包厢,一位紫衣飘带公子哥看着手中图鉴的白玉虎,轻笑道:“白虎印,没想到在这里遇到,那么这东西我刘玄邦到是要定了。” 七十五章 大宋还没有我买不起的东西 随着时辰渐渐到来,整个‘神兵楼’内人满为患,一楼大厅,一般都是花钱就可以进来了。二楼的雅座包厢,则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才可以进入,但是不管什么地方,此时都空无虚坐。 当一身富态的富贵上了中央的拍卖台,朱羿才知道,原来这‘神兵楼’的掌柜居然还是位拍卖师,怪不得眼力如此之好。 拍卖台上东西不多,只有一张书案,书案上吊着一个巨大的铃铛,书案上面则是密密麻麻的线圈,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富贵一脸和气的站在上理了理衣裳,随和清了清嗓子满脸笑意道:“今日是我‘神兵楼’一年一次的拍卖会,承蒙各位赏光,这已经是第八十七次,规矩我就简单说一下。 所有拍卖物品都是以价高者得,离开‘神兵楼’货款两清,每个人的座位旁边都有一个细绳,拉一下我这里便会显示提价一次,当然直接喊出也是可以的,还有各位放心,拉绳者是谁我们不会泄露的,我只报价格,那下面就进入正题。” 随着富贵的话落,后面便有一位白纱女子,捧着一块盖着白布的托盘走了上来,站在富贵旁边。 富贵一手揭开白布,托盘上是一件做工极其精美的绫罗百花衫,富贵指着衣衫道:“这件绫罗百花衫是用了大唐域最好的冰蚕丝所制,而且还是有‘彩衣间’精心手工刺绣,你们应该知道‘彩衣间’的衣裳,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此物绝对是抱得美人归的最佳之物。” 不亏一个资历深厚的商人,几句话之间便将整个拍卖气氛调动起来,看着一双双感兴趣的眼神,富贵一晃铃铛道:“价高者得,底价一两白银,每拉一次细绳加价一两,连拉二次十两,三次百两,以此类推。” 话音刚落,挂在书案上的铃铛便响个不停,而富贵也口如悬河的吼道:“一百两,二百两,三百两......” 朱羿看着气氛异常热烈的拍卖会,原本一件市价千两的白银被一两白银喊出,却又在短时间内反冲回一千两,此时已达一千二百两,这就是拍卖,哪怕东西高于市价,但是名声出去了,溢出的价格便是扬名的代价。 对于这件衣服,朱羿不感兴趣,诸葛守将就不用说了,赵琴的话如果是件宝甲可能还有点兴趣,不是的话她眼睛都不会抬一下。 随着绫罗百花衫被一千四百两拍出,拍卖会的气氛也起来了,第二件东西拿了出来,一副名画,可惜朱羿依旧没有兴趣。 时间流逝,很快已过一个时辰,东西已经拍出了许多,可是朱羿却一样未拍,怎么说了,就是看不上眼,乱七八糟的东西,月牙峰多的是。 台上的富贵此时早就不复刚刚上台时的那样从容,长时间的嘶吼让整个人都被汗水浸湿,但是神情却格外兴奋,又一件东西端了上来,台上的朱羿提起了一丝精神,而两个小男孩则是一脸紧张。 富贵轻轻揭开白布,一只浑然天成的白玉虎露了出来。 富贵一脸兴奋的指着白虎,嘶哑道:“这白玉虎乃我‘神兵楼’收购出售,老家伙亲自长眼,但是说起来惭愧,我分不清这材质是何物,但是就凭这栩栩如生的雕琢手法,这便是难得的大家之作。 白虎主杀伐各位皆知,而是这白玉虎上面却有一股浓浓的龙涎香,显然这是一件长年供奉的镇宅神器,因此有了一股玄而又玄的神韵,不信各位盯着着白虎眼睛,是不是感觉这白虎是活的。” 说话中,捧着白玉虎的侍女将托盘高高举起,让四周阁楼中人看清楚。 这也是富贵的意思,因为在拍卖前有人想要高价买回去,但是富贵拒绝了,那价格让富贵敢肯定。出价人一定就在楼上厢房里,如果厢房内再有人看出名堂,那自己可就赚死了。 就在朱羿不远处的刘玄邦,看着高高举起的托盘,眼中阴霾一闪而过,这胖子是把自己当成了冤大头吗?真是找死。 朱羿看着高举的白玉虎轻笑了一声道:“看样子这东西还是值点钱的啊,傻子你钱带的够吗?” 赵琴正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包厢外发呆,听到朱羿的称呼有些气结,但是也懒得反驳,咬牙道:“在大宋域就没有我买不起的东西。” “霸气。”朱羿对着赵琴竖起的大拇指,然后连忙将摇椅让开,拉着有些小得意的赵琴往摇椅上一推,自己则站在赵琴身后,指了指白玉虎道:“我就要那个。” “未知材质的白玉虎,底价一两,现在开始拍卖。”台上的富贵也摇响了案上的铃铛,随着‘叮’的一声,白玉虎瞬间价值破千两白银。 赵琴未动,朱羿也未动,现在虽然拍的热闹,但是也就是喊的玩罢了。 而此时在朱羿不远处的刘玄邦有些等不急了,对着旁边站着的一位带着面纱的女子道:“洛儿,叫价吧。” “叮”铜铃声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台上的富贵看着突然出现的报价一愣,随后就一脸兴奋的暗道:那家伙出手了。 “黄金一百两。” 富贵一声高呼让所有一愣,要知道刚刚才报价到三千两白银,也就是三十两黄金,现在居然一下翻了三倍还多,这是托吗? 人群一下就安静了,没有人敢开口了,就怕当成了冤大头。 赵琴看着安静的人群,霸气的对着朱羿指了指细绳道:“翻倍。”朱羿一脸狗腿子般点着头,对着细绳就是一阵摇晃。 台上的富贵也有些蒙圈,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被吓住了,不敢叫价。 这样的话自己这名气,不光没有打出去,价格还没有神秘人偷偷给自己的报价高,自己不是大亏特亏吗? 虽然如此,富贵还是挤出一个笑脸准备摇铃时,阁楼的刘玄邦也捂着肚子道:“这死胖子是不是亏大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突然案上铃铛响了,富贵一脸惊喜的抬头,而刘玄邦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收敛。 富贵一看案桌上的线团,眉头一挑有些暗暗叫苦:这两位祖宗怎么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 但是还是仰天大喊道:“黄金二百两。” 人群一片喧哗,议论纷纷。 一个人可说是托,另一个又这么说,一次价格翻一倍,难道还真有冤大头? 或者这东西真有猫腻,黄金二百两虽然不少,但是有钱人却更多,如果真的是好东西投机一把,有何不可? 阁楼包厢正式热闹起来。 七十六章 这大宋姓姓百家 “黄金二百一十两” “黄金二百三十两” “黄金二百五十两。” 有了一人开头,一些不知真假想投机取巧的人,一些纯粹想煽风点火的人居然将价格缓缓抬了起来。 台上的富贵一脸惊喜,没想到二位祖宗居然将这摊死水给盘活了,但是嘴巴却毫不停顿道:“这乃镇宅神物,而且肯定还有特殊用处,在下眼里浅薄,不知其中奥秘。各位可好好把握机会啊。” 刘玄邦自从越来越多人开始加价,面色就不怎么正常,一股子杀意被死死压住,看着那在台上的胖子胡说八道的胖子,冷冷道:“拿下白玉虎,不论花多少钱,都要这这死胖子加倍奉还。” 说完刘玄邦站起身,朝着厢房后面走去。 原来这厢房后面还有一间隔间,而此时隔间内,一具薄衫女子早就躺好在床上,刘玄邦一脸淫笑的看着这勾人魂魄的女子,扑了上去。 屋外被称为洛儿的白衣女子看着隔间传来的****,一双眼睛满是悲凉,整个人如同失魂般站在细绳上,木偶般的拉着细绳,白玉虎价格一路飙升。 朱羿也有些吃惊的看着价格从自己刚刚叫价的二百两黄金,达到此时的五百两之多,这些人怕是疯了,估计都不知这是个什么东西吧,就敢如此加价,这大宋真是有钱人太多了。 躺在椅子上的赵琴看着朱羿迟迟未加价,有些着急了,站起身来将朱羿推开道:“加个价还磨磨唧唧,算什么男人。” 说着连续摇动六次细绳,朱羿傻了连阻拦都来不及,台上的富贵正在暗自高兴,这白玉虎价格比刚刚神秘人给的还要高,看样子自己这次是要赚大钱了。 但是这时台上的线团疯狂转动起来,让富贵一下就愣住了,台下众人也有些疑惑这道院的拍卖案桌怎么了,抽什么疯。 富贵张了张嘶吼到现在的嘴,一股火烧般疼痛从咽喉传出,但是此时的富贵却管不了那么多,对着疑惑的人群大吼道:“加价黄金一千两,白玉虎已达黄金一千五百两,还有人跟吗?” 整个‘神兵楼’一下就安静了,所有人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阁楼厢房,出得起这个价格的也只有厢房中的人了。 白衣洛儿也被这价格给镇住了,一千五百两黄金就是白银十五万两,自己很清楚公子出来根本就没有带这么多钱。 咬了咬牙,洛儿站在隔间门口,听着里面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洛儿还是忍不住轻敲了几下,但是里面却传来刘玄邦喘着粗气的声音道:“滚远点,有事候着。” 说完里面的声音越加急促。 台上的富贵看着无声的四周,开始了倒数,毕竟不是小钱,假如还有人想要,倒数可以给他时间来思考,虽然可能性不大。 隔间门被重新推开,衣衫不整的刘玄邦整理着自己衣服,头也不抬道:“东西到手了吗?花了多少。” “没......没有,价格太高没敢加价。”洛儿有些畏惧的看着刘玄邦道。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抽在洛儿脸上。 刘玄承咬牙切齿道:“你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吗?不惜一切代价,听懂没。” 洛儿捂着脸看着暴怒的刘玄邦,眼神里充满了无边的死寂。 看着这样子洛儿,刘玄邦忍不住骂道:“如果不是看着父王的面子上,你这个丑八怪早就被本世子赐死了,还想我娶你,老子就是娶刚刚那个花魁,也不会要你,对你本世子根本提不起一丝性趣。” 同时台上的富贵也倒计时结束,摇响了铃铛。 厢房里的刘玄邦听到铃声,连忙转身推开门道:“给本世子等一下。” 刘玄邦的一声怒吼让所有人都转过了头,看着这面容阴郁的青年,也不知道这自称世子的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富贵眉头也皱了起来,这搞什么鬼,平时里这些公子哥那是一个见不着,今日全杠在一起了,但是富贵是个生意人,还是一脸笑意道:“不知道这位世子有何事。” “这白玉虎是我刘家之物,被家奴私自偷走,本世子才追了过来,但是没想到却被尔等私自拍卖。但本世子不是个不讲理之人,这白玉虎本世子以一百两黄金收走。” 听着刘玄邦洋洋自得的话,富贵感觉肚子都气炸了,这明显就是仗势欺人。 说真的,如果这里只有富贵一个人,那这东西给就给了。 可是现在这么多人,如果给了,那‘神兵楼’的百年声誉不就全毁了吗? 最关键的是,一边是远在天边的大汉域,不知名的世子,一位是本域的长公主,如何选择还用说吗? “铃声一落,东西便确定归属,如果世子对这个东西有问题,可以去我大宋域的刑部。”富贵也没有那么客气了,人家来踩你,难道还特意伸出脸给他踩吗? “大胆,盗我刘家之物,还敢如此嚣张,今日本世子倒要看看这白玉虎谁敢拿走。”刘玄邦从厢房跳下,直接站在拍卖台上,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玉虎,伸手便准备去拿。 楼上的朱羿看着这跳出来的人,左一个本世子,右一个本世子,有些腻歪,怪不得老头子说,世子这称呼不值钱,这哪里是不值钱,简直是丢人啊。 看着刘玄邦,朱羿都不好意思说本世子了,这家伙简直这就是赤裸裸的往世子二字上面抹黑啊,但是我的东西,你配拿吗? “轰”得一声。 一柄长枪带着风声,硬生生插在刘玄邦面前,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厢房内跳了下来,一把便将托盘中的白玉虎拿在手上。 刘玄邦看着近在眼前的白玉虎,被这个高大青年抢在手里,顾不得那一柄摄人的长枪,凶狠道:“给我放下,胆敢在我手中抢夺东西,信不信我让你离不开中兴城。” 高大青年正是诸葛守将,看着这不及自己肩膀的刘玄邦,话都懒得回,拔起长枪腾空而起,回到了阁楼上。 刘玄邦看着无视自己的诸葛守将,脸色难看的快要滴下来水,指着阁楼杀气腾腾道:“给我乖乖将白玉虎送下来,本世子饶你一命,不然我让你离不开这楼。” 说着刘玄邦拍了拍手,一群城卫军居然从外面冲了进来,这让把玩白玉虎的朱羿有些愣住了,看了眼茫然的赵琴道:“你家这大宋真是厉害了,都快成为百家姓了。” 赵琴也愣住了,同时朱羿不知道的是,这句话已经被隔壁包厢听见了,而隔壁包厢坐着一位华丽服饰的男子,背着手看着大厅里冲进来的护卫军淡淡道:“跟父王将刚刚的话原封不动的叙述叙述,我大宋也该改改了。” “得” 七十七章 你会后悔的 随着城卫队的涌来,刘玄邦头颅高高的昂起,得意的看着楼上厢房,敢抢本世子东西,现在就让你血本无归。 富贵看着涌进来的城卫军,脸色阴沉的可怕,完了全完了。 这‘神兵楼’被这城卫军强行闯入,那以后谁还敢在到这里拍卖,这事情怪不得外面的‘俗僧众’,再强的势力也不敢和一域军队硬抗,那就是真正的找死了。 程金扛着一把大斧头,悠哉悠哉的从门外进来,身为中兴城的统领,手下坐拥一万多的城卫军,在这城内可以算是实权人物。 昨夜程金在花楼喝酒,遇到了一个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公子哥,程金本是不愿搭理他的,但是没想到这公子哥知道了自己身份后,特意送上好酒。 吃人嘴短,程金也就和对方谈谈,没想到这公子哥居然是大汉域的世子,来到大宋域是去王城提亲,如此说来,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勾搭上了。 今日是‘神兵楼’一年一次的拍卖会,对于这种在城内拍卖,却将护卫交予外人的行为,让程金十分不爽,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只有带人在街道巡游。 但是没想到刚刚世子随从找到了自己,让自己带兵前来抓捕窃贼,这简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毫不犹豫便带着护卫军冲了进来。 反正有事有这世子担着,自己只是来保护世子,连城牧都拿自己没有办法。 “程都统,你带人闯我‘神兵楼’,有个贵干?”富贵已经从拍卖台上跳了下来,挡在程金面前,脸色一片漆黑道。 程金看着眼睛的胖子,咧嘴一笑,单手提起扛在肩上的斧头,‘砰’的砸在地上。 满不在乎道:“我大宋域乃友好之邦,今日大汉域世子来我域提亲,那便是我大宋域的贵客,但是老程我听闻有人对世子不敬,甚至还盗取世子宝物公开拍卖,那老程我只好来管管了。” 显然程金早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看样子已经有人偷偷告诉他了。 富贵知道此事不能善了了,所以转身对着四周的前来拍卖的众人道:“今日我‘神兵楼’对不起各位,所有拍卖物品一律九折,没拍到东西的各位,所有押金全额奉还。” 富贵的话惹得众人轰然叫好,但是事情有这么简单吗? “等一下。”程金伸手用力抠了抠耳朵,随后将抠出来一团东西弹到富贵身上,然后将大斧举起指着四周人群道:“谁都不能走,窃贼还不知道在不在人群了,如果趁乱跑了那还得了。” 对于程金的话,众人气愤异常,但是看着已经涌进来上千人的城卫军,又能如何?所有人还是乖乖的坐了回去。 刘玄邦看着程金,总算感觉自己心中的恶气出了一些,看了眼就像丢了魂的胖子,心中暗爽:敬酒不吃吃罚酒。 随后转头看着阁楼上,一脸冷笑道:“乖乖将东西给我跪着送下来,本世子可能还饶了你的小命,不然你离不开这神兵楼。” 朱羿看着有些小人得志的刘玄邦,忍不住捂着头对着赵琴道:“这家伙在大汉到底有多不得志啊,就这点城卫军就把尾巴翘的老高。” 赵琴看着刘玄邦眉头都抓了起来,心里突然感到十分烦躁,有些不耐烦道:“你自己去问啊。” 朱羿被赵琴突然的脾气搞得有些懵,随后看着刘玄邦以及刚刚那个傻大个统领说了话,朱羿忍不住道:“提亲的对象不会是你吧。” 赵琴没有说话,但是却猜测八九不离十。 自己早已过了出嫁的年纪,只是一直不愿嫁人罢了,但是自己又是长公主,所以前来大宋域提亲的,十有八九都是对着自己。 朱羿对于赵琴的沉默,不知怎么的居然感觉有些心乱,这让朱羿自己吓了一跳,不会吧自己会喜欢上这个傻子吗? 但是不论如何,朱羿的心乱了,脾气就没有那么好了。 “接着”朱羿将手中的白玉虎扔给你两个小男孩,转身朝着外面走去,诸葛守将随后步步紧跟,而赵琴犹豫了一会也跟了上去,这让前面的朱羿嘴角微微翘起。 一阵脚步声从阁楼上传来,在刘玄邦一脸得意中,朱羿带头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可惜朱羿却视若无睹的直奔富贵而去。 刘玄邦脸色一僵的看着擦肩而过的朱羿,勃然大怒道:“给本世子站住。” 程金整个人直接挡在了朱羿和富贵之间,一脸讥笑的看着朱羿道:“没听见世子说的话吗?” 朱羿抬头轻笑一声道:“你会后悔的,信吗?” “哈哈,别以为你有些小背景就敢如此放肆,我堂堂一城的都统,会后悔。”程金满脸横肉的脸上不屑的笑道。 其实这很正常,‘神兵楼’不是什么大的商会,历史也就区区百年,中兴城比这资格老的商会,比比皆是,如果不是靠着这一年一次的拍卖会,根本就没有现在的规模。 而且如果真有大背景,这死胖子刚刚会不用吗? “真的吗?胖子告诉他我是谁。”朱羿对着程金后面的富贵轻笑道,这也让程金还有刘玄邦同时回头看了过去。 富贵此时的心里忍不住骂娘了,本来朱羿出来,富贵还以为两虎相争,可是这话问的,鬼知道你是谁啊!你又没有告诉我啊!而且自己又不敢指出长公主,谁知道现在你们什么关系。 富贵的沉默,也让程金和刘玄邦忍不住笑了起来,听着这刺耳的声音,朱羿差点给了自己一耳光,心乱了人也犯浑了。 “堂堂明王域朱羿王子,大驾光临我大宋,我赵家真是深感荣幸。”一声攻气十足的声音从阁楼上传来,朱羿抬头一看,便看见一位一字眉丹凤眼的英俊男子从朱羿隔壁走了出来。 而这男子看见朱羿还眨了下右眼,这让朱羿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但是很快,朱羿就感到一股视线从背后狠狠瞪了回去,身后的赵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是我四弟赵义,这家伙最欠收拾。” 阁楼上的赵义,看着狠狠瞪着的眼睛赵琴,满眼写着敢捅出她身份,要他好看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对于这个大大咧咧的大姐,赵义可是又喜又怕。 喜的是从小到大没有人敢欺负自己,凡是欺负自己的都被大姐给揍了回去。怕的也是大姐想揍自己也绝不手软,自己现在这么说也是大宋的世子,可不想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 赵义的话让众人全部一惊,王子代表的可是储王,可不是那些杂七杂八的世子可以比肩的。 尤其刘玄邦更明白,一域王子的分量,绝不是自己这个汉王妾所生的儿子可以比拟的,尤其是大明域这位。 七十八章 这脸皮真厚 程金的脸色有些难看,他难看的不是朱羿,不管朱羿是不是储王,也管不到大宋域的事情。 他难看的是居然看到了赵义,要知道大宋域不同与大明,只有朱羿一位世子,大宋的世子共有八位,其中这四世子算是有些实权的,而自己这一次显然是让世子眼里进了沙子了。 虽然脸色难看,但是程金依然不得不对着赵义弯腰道:“中兴城第三都统程金,参见世子殿下。” 人群中的城卫军也一个个对着赵义单膝叩见,朱羿有些无语的摸了摸鼻子,这就是自己一个外域王子的尴尬,地位虽高,对于这些人却是毫无用处。 赵义有些得意的瞥了眼赵琴,可是看着那想揍自己的眼神,赵义没敢找刺激,挥手让众人起身道:“程都统带人都散了吧,还有楼内各位也都散了吧,我要和羿王子谈些事情。” 赵义的话让程金脸色有些暗淡,有时候不怕主子对你打骂,就怕对你视若无睹,这说明在主子眼里,你已经是个无用之人了。 “遵命”程金低头转身就要往外走,朱羿却淡淡笑道:“我说过程统领会后悔的。” “咯吱”大斧被程金捏的有些咯吱响,但是却不敢再开口了,虽说自己不怕这外域世子,但是想落井下石对付自己的人,不要太多。 刘玄邦也脸色难看,看着都不对自己瞅一眼的赵义,还有一直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朱羿,勉强挤出一副笑脸道:“二位世兄有礼了,这真是误会,早知道世兄想要这白玉虎,知会一声,我刘玄邦自当亲自送来啊。” “不敢不敢,这东西我也不怎么喜欢,但是经不住我家仆从世代供奉,不然我也不会花大价钱来盗窃啊!”朱羿的话说的刘玄邦愣住了,即说世代供奉,又说盗窃,显然就是在赤裸裸的打自己脸。 阁楼上的赵义却笑了起来,对着朱羿竖了竖大拇指道:“这盗窃我喜欢,下一次一定要带我一起。” 刘玄邦脸色都僵硬了,显然这二人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但是自己来此的目的,不也是为了自己一搏吗? 再次挤出笑脸对着赵义道:“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向令姐提亲,不知道世子能否引荐一番。” 这话一出,朱羿连忙一把抓住差点冲过去的赵琴,这傻子怕是要出手,就她那没轻没重的手脚,不是要闹出人命不成。 楼上的赵义,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朱羿抓着的手,没想到大姐也可以被男人抓住,看样子怕是被降服了,赵琴是不知道赵义的想法,不然赵义怕是会被打死。 赵义转头,看着不知道自己刚刚死里逃生的刘玄邦,脸上有些冷笑道:“我大宋域堂堂的长公主,也是你配提亲的吗?” 刘玄邦一直强颜欢笑的脸,再也压制不住火气了,指着刘玄邦怒道:“我刘玄邦乃堂堂大汉域世子,虽不是嫡系,难道还配不上那个舞刀弄枪的女人,早就过了岁数却嫁不出去,我......” “啪” 刘玄邦被一巴掌拍在脸上,整个人被抽到在地,嘴角都渗出血迹,摸了摸已经毫无知觉的脸庞,不敢相信他居然敢动手。 朱羿甩了甩手有些惨兮兮道:“这脸皮真厚啊,把我手都拍疼了,看样子还是要用刀才割得开啊!”说到后面朱羿的声音越发冰冷,虽然脸上挂着笑意,但是那语气让刘玄邦有种感觉,再多说一句话,自己会死。 阁楼上的赵义看着出手的朱羿,哈哈大笑着对着身后道:“将这个刘玄邦给我赶出大宋域,我不想再看见他。” “得” 很快刘玄邦被一群黑色服饰的人抬了出去,抬出去时刘玄邦死死盯着朱羿,眼中的怨毒让人心惊,朱羿却淡然笑道:“恨我吗?过两个月我便会前往大汉域,我们可以好好聚聚啊!” 阁楼上的洛儿看着被抬出去的刘玄邦,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松了口气。 看着人群中的朱羿,原本死寂的眼睛也闪过一丝坚毅,转身走到隔间,伴随着一声闷哼的惨叫,带着面纱的洛儿转身离开了阁楼厢房。 ............. 聚兴酒楼,一桌人正在吃吃喝喝,正是朱羿,诸葛守将,赵琴,还有赵义以及金家的二小。 此时的赵义再也不复‘神兵楼’里的风光,可怜巴巴的剥着手中的虾,然后将剥好的虾放在赵琴碗里,有些低声道:“大姐大,以后给我点面子好不好,尤其在外人面前的时候。” 回应赵义的是赵琴倒进碗里的半碟虾,苦笑着继续剥虾道:“在姐夫面前就算了,但......” “哗啦”一声。 不作死便不会死说的就是这情况,怪不得赵琴说着小子欠收拾。 赵琴没等他说完,一脚就踹了上去,连人带凳子一起朝后摔去,堂堂的大宋的四世子直接趴在地上。 不过这小子也不恼,依旧笑嘻嘻的站起来,乖乖的跑来剥虾,甚至主动剥了一个放在朱羿碗里,这让朱羿忍不住青筋直冒。 “不知道世兄到这大宋域,去不去应天城啊!”赵义擦了擦油污的手,笑问道。 朱羿不想回答,尤其这狗皮膏药的性格,但是却不好不回答,叹了口气道:“嗯,不日便去。” “那好啊,我们一起呀!顺便将东西帮我一起运走。”赵义一拍桌子站起,一脸兴奋道。 赵琴抬头狠狠瞪了一眼,让赵义喃喃的又坐了下去。 “什么东西要我们帮?”朱羿有些好奇,在自己的域境,东西却要自己帮忙一起运,就有些问题了。 赵义连忙移凳子靠近朱羿,随后一脸神秘道:“宝物。” “快说,废什么话。”赵琴的暴脾气在赵义这里,可以说发挥的淋漓尽致,可怜的赵义原本还想卖个关子。 “过今日便是父王大寿,刚好我听说中兴城有飞行妖兽,所有才连夜赶来,准备当贺礼。 可是妖兽有是有,但是太大了还未驯服,要运到应天城需要高手护送,但是我找的先天高手还要几天才到,那再等我赶到应天,父王大寿都过完了。” 赵义有些苦笑道,为了这个贺礼,自己花了多大代价才得到,没想到却在最后出了纰漏。 赵义的话让朱羿看了眼赵琴,宋王大寿,赵琴怎么没有提过,这要是刚好碰到,自己双手空空就丢人了。 赵琴看着朱羿,有些脸红的地点了点头。 赵琴暗道:自己居然全忘了,要不是这臭小子说,真是忘的一干二净。 既然是真的,朱羿也就点头同意了,这也让赵义高兴得很,和朱羿好好喝了几杯。 另一边的“神兵楼”内,富贵处理完事情,有些唉声叹气的走上顶层,这一次自己算是亏大了,但是又有什么办法,能保住这里就算万幸了。 一入顶层,富贵边看见坐在椅子上,一脸苍白嘴角溢血的苦无,富贵大惊之下,忙问怎么回事。 “袁杰这个孽徒,修炼邪术,暗中偷袭与我,吸我修为,虽然被我重伤,但也逃了出去。”苦无虚弱道。 富贵不疑有他忙道:“袁杰为何要在今日出手?” “袁杰和他师弟,情同手足,我怕是……唉” 苦无虽然没有说完,却让富贵脸上巨变,暗道:“坏了。” 七十九章 韩家韩洛儿 清晨,鸟鸣如同暮鼓晨钟般催人醒,依旧是朱羿最后起床,缓缓当推开房门,院内的各位都已经准备好了,看着一个个气色不错的样子,显然昨天都玩的挺好。 话不多说,随着朱羿到来,众人也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了。 这时诸葛守将走了过来道:“金家两个小孩一早便带着白玉虎离开了,说了以后会回来找殿下报恩的。” 朱羿笑着点了点头,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昨天也是自己心血来潮帮了一把,自己也没有指望两个半大孩子能有什么作为。 刚出院门,朱羿一行人就被迫停了下来。 “世子有人找你,是不是昨夜又惹了什么风流债。”马夫林叶坐在车前,看着挡在面前的白衣面纱的女子,一副看热闹的问道。 也不怪他这么问,刚刚出院门,这女人就挡在门口道:“我找朱羿王子,我叫韩洛儿,世子的旧识。” 朱羿也掀开车帘,看着挡在马车前的白衣面纱的女子,眉头有些皱起,这人我认识吗? 还带着面纱,姓韩? 看见了朱羿,韩洛儿松了口气,其实自己哪里认识这位声名远播的殿下,但是如果不这样说,估计马车都不会停下来。 “姑娘我们认识吗?”朱羿好奇问道。 同时旁边另一辆马车里,赵琴和纳兰静语,百花娘也一个个好奇的伸出了头。 “当年殿下登龙凤榜时,我也曾去往月牙峰挑战过,还……” 话说到一半,朱羿却把车帘拉上,这人韩洛儿一愣。 要知道当年朱羿以最小之年龄登上龙凤榜,天下震动,前往挑战者不知凡几,所有自己才找到这借口的。 可是韩洛儿却不知道,年少时朱羿对于每一个前来挑战者,都记得一清二楚。 因为年少时的轻狂,对于那些人,朱羿都看成自己未来的手下,怎么会记不得。 所以谎话朱羿就懒得再听,看着朱羿放下车帘,林叶一挥马鞭道:“姑娘还请让开,殿下可是要赶路的。” 韩洛儿看着紧闭的车帘,没有退开,自己不想再当那废物的女人,但是汉王不会放自己离开的,除非有身份的人愿意保自己。 咬了咬银牙,韩洛儿一把扯下面纱,里面并不是想象中的美女,反而有种奇丑无比的感觉。 丑的并不是五官,而是一个极大的黑紫色胎记,将鼻子以下全部覆盖,如同一幅极美的画作,被泼上了污垢。 “大汉域,韩家遗孤韩洛儿,求殿下收留。” 韩洛儿如此做,也就是让某些人安心,让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丑八怪,此时的韩洛儿,如同一颗被狂风肆掠的野草,随风东吹西倒,但是却顽强如旧。 “兵仙韩家”已经坐回马车的朱羿一把掀开车帘,有些吃惊的问道。 韩洛儿听到朱羿如此说话,脸上露出一丝凄苦道:“兵仙已是传闻,韩家已经三代无男丁,如今只有我一弱女子罢了。” 朱羿沉默了,这事情自己听闻过,韩家自从韩祖意外“病死”后,便一代不如一代。 更传闻三代前便没有男丁出生,如果不是入赘,保持着韩家依在,那个当年以一己之力,助刘家将大汉域打下来的韩家,早就随着历史消失了。 “你凭什么认为我可以收留你?你自己应该知道,你就如同大汉域的一张脸,离开大汉域,就等于我给了大汉域一巴掌。” 朱羿听说这女子是韩家人时,便来了份兴趣,要知道韩祖大名依旧记录在史书上,自苦以来的公认的五大名帅之一。 “因为殿下有借口,实在不行我希望殿下,可以为我拖延三年时间。”韩洛儿退而求次道。 朱羿嘴角一翘,借口说的是刘玄邦吗?有点意思,三年而已,这女人想干什么。 “为什么帮你?”朱羿似笑非笑的问道。 韩洛儿看着朱羿,嘴巴微动,但是却没有声音,但是马车上朱羿眼神却瞬间犀利起来,唇语而已,朱羿略懂。 “好,我同意。” 朱羿显然对与韩洛儿的好处十分满意,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了,随即指了指另一辆马车,韩洛儿脸上闪过高兴,上了马车。 马车再次缓缓动了起来,朝着城门口而去,一行人再次多了一人。 中兴城东门,赵义早就等候多时了,一个长宽高各有三丈五大庞大笼子,被一块黑布盖了起来,赵义一个人站在笼子前,频频看向城里。 等了一会,朱羿等人终于到了,看着这光溜溜的笼子,朱羿忍不住道:“就这一个笼子,你让我如何护送。” 赵义脸上有些尴尬,但是也没有办法,本来是准备用马车拉的,可是每当马匹一到妖兽跟前,就瘫软在地,而且也来不及做隔绝气息的困兽笼,所以也只好就这样放着,等朱羿来商量商量。 听了赵义的话,朱羿也有些头疼,这不是小东西,不然就让小白或者牛奋的犀牛拉,可这么大东西,怎么能拉行这么远。 很快问题大家都知道了,可是也没有人能想到办法,看着这马匹拉不了的妖兽,朱羿只好对着赵义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可奈何。 赵义忍不住想骂娘,好不容易碰上朱羿这伙人,有能力有背景,可以安全将这妖兽送到,可是居然难在怎么将这妖兽运走上面。 “我有个想法。” “我也有个想法。” 这时韩洛儿先开了口,后面开口的却是宁幺,这让朱羿有些意外了。 “快说快说,这都急死我了。”赵义眼睛一亮,连忙对着韩洛儿和宁幺道。 “妖兽气息散发,可以用香料掩盖气味,在用先天高手镇压妖兽气息,然后将拉车的绳子加长,一直加长到马匹可以正常行走的距离。”韩洛儿考虑了一会道。 这是个办法赵义点了点头,又看向宁幺道:“小姑娘,你有什么办法啊!” 朱羿在旁边也有些惊奇的看着宁幺,韩洛儿有办法不意外,虽然韩家不行了,但是多年的积累,也让韩洛儿,懂得比常人多得多。 宁幺看着围着自己一圈的人,有些紧张的攥了攥衣角道:“拉不动,就让它自己走啊!就像我们养牛,牛不走我就用鞭子抽它。” 赵义一脸呆痴,这妖兽和牛能一样吗? 但是还是笑嘻嘻道摸了摸宁幺脑袋道:“小妹妹妖兽和牛可不一样,而且这还是未驯服的妖兽。” 宁幺眼神有些黯淡,低下了头,但是旁边的朱羿却笑了起来道:“对啊,就让它自己走,不走就抽,干嘛惯它。” 赵义一愣,宁幺的话她可以说是不懂,但是朱羿怎么可能不懂,但他这是什么意思。 “驯兽”韩洛儿眼睛一亮忙道。 看出众人似乎不理解,韩洛儿主动道:“妖兽被抓这么久,野性已经去了很多,再说这里这么多高手,这妖兽也翻不起浪花,所有我们可以边走边训兽。” “这可以吗?”赵义有些不敢确定道。 “驯兽如同熬鹰,有什么不可以的。”朱羿眼中闪过兴奋道。 “那就试一试吧。” 八十章 吹雪楼‘天五\’蛊真人 官道上,二辆马车缓缓前行,但是却少了几骑,而在官道旁边的山林里,一阵树动枝摇的巨响传来。 随后里面冲出一只似鹰非鹰的妖兽,站立有二丈高,全身黑白相间,双爪尖锐,鹰喙宽大且长,妖兽双翼被铁链牢牢拖住,翅膀除了扑腾一下,就毫无用处。 就在妖兽快要冲到官道上时,妖兽后面出现两条丝带瞬间将妖兽拖倒在地。 妖兽还准备闹腾,山林里又走出手握黑龙枪的诸葛守将,看见诸葛守将,妖兽灵智的眼神闪过惧意,又退回山林。 马车上,赵义有些紧张的频频看向外面,连手中的茶水都凉了也没心情喝一口,听着林内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担忧道:“世兄,让各位下手轻一点,千万别把我千辛万苦找来的鹰鹭给弄死了。” “放下吧,他们出手有分寸的,死不了的。”朱羿难得的喝起茶水,茶叶当然就是包坤那顺得,看着窗外,悠哉悠哉道。 这时一直安静的木枝突然开口道:“上面有一只飞鸟,已经从中兴城跟踪一路了,是否要除之。” 朱羿没有说话,还是看着窗外,就如同没有听见般一样,但是旁边的赵义却苦笑一声道:“随便吧,除掉一只还会有一只,我大宋别的不多,就是飞禽多,这应该是我几个兄弟监视我的。” 木枝没有得到朱羿示意,便安静了下去,朱羿却对着窗外大笑起来道:“你看,大哥还顺带打了野味回来,一会路边烧烤。” 只见诸葛守将扛着一只大野猪,手中还提着几只兔子走了过来,而赵义神色复杂的一闪而过,随后笑道:“那倒是有口福了。” 应天城内,一间飞梁画栋精雕细琢的房间内,熏香徐徐下,一位长发及腰的男子正躺在窗边看书,随后一人出现在门口,轻声道:“四世子找到的鹰鹭,被长公主和明王子护送回来了。” 长发男子有些慵懒的放下书,生个懒腰道:“困兽笼被老二缴了,不惧气息的混血骡也被老三给支开了,他们是怎么运来的啊!” “回大世子的话,是......” “哈哈,有意思,武力压迫。”长发大世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都笑了眯了起来道:“算了,反正我又不指望什么,就看老二老三慢慢玩吧。但是给我盯着,谁敢伤琴丫头一根汗毛,就不要怪做大哥的不讲情面了。” 说着,长发男居然咳嗽起来,捂着头再次躺回椅子上,将书盖在脸上道:“我要睡一会,有什么一会再说。” “得” 应天城内,另一间府邸,二位面目有些相似的人坐在一起,但是脸色却不是很好看,其中一个岁数偏大一点的人道:“老四这是走了狗屎运,我们俩个的计谋失误了。” “文的不行就来武的,我还不信在大宋,还有我们二人阻不了的东西。”年轻一些的脸色有些狠厉道。 偏大的男子苦笑道:“不说别的,就明王子随身带的高手,也不是我们二人可以悄无声息解决的,再说不要忘了长姐还在里面,如果不下心伤了她,一定会惹到他的。” 这话让年轻一些的男子脸上闪过惧意,有些恨恨的道:“想不明白,父王为什么将‘提刑卫’的大权交给这个病秧子,明显活不了多久的。” “慎言”年长一些的男子呵斥道。年轻一些的虽然不甘,还是闭上了嘴。 官道旁边空地上,一处山壁阴凉处,朱羿等人围坐在一起,中间是一只烤的金黄的烤野猪,和几只野兔,这次是恢复过来的王连山动的手,宁幺打的下手。 鹰鹭被双翼上的铁链被牢牢缠住牛奋的坐骑上,放在路边。 同为妖兽,虽然看上去鹰鹭较大,但是重量还是犀牛重,而且犀牛兽也不惧鹰鹭,过往行人商队看着这两只妖兽,皆远远绕开,没有谁不长眼敢打扰朱羿等人,图个清静。 百花娘撕下一块香气扑鼻野猪肉,对着一边的鹰鹭招了招手道:“傻大个,来吃肉了。” 鹰鹭原本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此时听到百花娘的声音,头连抬都不敢,反而使劲往翅膀里缩了缩,这惹得百花娘脸色有些尴尬。 抬起袖子准备再来一下,可是看着缩成一团的鹰鹭,叹了口气又放下了衣袖。 “嘶啦”整只烤猪被撕下一只猪腿,诸葛守将提着猪腿就朝着鹰鹭走去,趴在地上的鹰鹭耳朵动了一下,身子都抖了起来。 诸葛守将提起黑龙枪对着鹰鹭轻轻戳了下,鹰鹭颤抖着将头伸了出来,诸葛守将便将猪腿扔去,随后转身离开,鹰鹭看着烤熟的猪腿,也顾不得烫,鹰喙连啄。 这引得众人大笑,尤其二个小丫头,对于妖兽的恐惧也荡然无存。 朱羿有些好奇的看着诸葛守将,百花娘,牛奋和赵琴四人,这次驯兽就是他们四人动的手,也不知怎么办的,将这只妖兽给训成这样。 要是那一夜在半月湖这几人也这样,不知道那死在赵琴手中的凶残蟒蛇,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就在朱羿等人还在因为这鹰鹭的傻样轰然大笑时,远处一个人影静静的站立在那,可惜却好像无人可以看见。 人影看着众人,尤其的百花娘时,嘴角露出一丝残忍至极的笑容道:“百花啊,没想到你也当了别人的母狗,真想亲手杀了你啊!可惜今日的任务不是这个。” 说着话,人影对着自己手掌就是一划,一股鲜血就流了出来,血落在地上居然没有渗入土地,反而一个个如同豆子一般一粒一粒的散落在地上。 伸出舌头舔了舔手掌的伤口,人影发出一阵满足的呻吟,随后居然狠狠咬在自己手掌上吮吸起来,整个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可是奇怪的只有手臂如此,其他地方则全无变化。 “啊......”人影松开了嘴,干瘪的手臂垂了下去,人影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血珠,另一只手一挥,血珠如同长腿一般,朝着鹰鹭而去,自己则盘膝坐下。 此时原本吃完猪腿正趴在地上的鹰鹭,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整个身体疯狂抖动,连犀牛坐骑都被带动起来,这也引得犀牛烦躁不已。 这变化让众人大惊,不知为何如此,赵义更是大吼道:“快快,这鹰鹭疯了。” 诸葛守将与牛奋二人连忙就朝着鹰鹭冲去,准备按下发狂的鹰鹭,百花娘也长袖如蛇卷了过去,可惜就在这时,鹰鹭整个身体炸了开来,这漫天血污让众人都呆住了。 同时血污中,无数血珠如同利箭一般朝着旁边的犀牛妖兽扑去,百花娘一见血珠,脸色大变道:“牛奋快让犀牛跑,这是嗜血蛊。” 牛奋一听这话,一声口哨就吹出,随后整个身子往前一扑,密密麻麻的血珠狠狠撞在黑铁玄甲上,这功夫犀牛拖着身上铁链朝外疯狂跑去。 “以内力毁了嗜血蛊。”百花娘一道蕴含内力的长袖,直接将数十只血珠击碎,诸葛守将长枪连刺,同样数十只血珠被击碎,众人顾不得伤心,一个个抽起武器,对着密密麻麻的血珠攻了过去。 突然血珠像是被什么吸引,全部落在地上,朝着四面滚去,如果在半空中,众人可以一扫一片,但是落在地上,尤其地上还有泥土,击碎血珠的难度,何止强了十倍,眨眼睛血珠便消失无踪。 同时不远处的人影将干瘪的手臂放在地下,无数血珠一滴滴的冲入手臂中,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丰满起来,人影站起身子嘿嘿一笑道:“这妖兽真是大补啊!”随后转身离开。 这一边百花娘看着四周一双双询问的眼神,语气凝重道:“吹雪楼‘天五’蛊真人。” 八十一章 大宋赵百川 自从鹰鹭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被杀,牛奋重伤,此后一路众人安静异常,气氛也有些压抑,不过好在犀牛妖兽被小白给找了回来,损失到也不大。 二日后,大宋王城‘应天城’已经依稀可见,赵义却早已离开众人,按他的说法,这鹰鹭虽然死了,但是贺礼还要重新备一份,所以便离开众人。 今日应天城西门口,一顶普普通通的轿子,静静的停在城门口,轿子里不时传出的咳嗽声,让人明白,里面之人怕是得了大病。 巳时,远处两辆马车缓缓而来,轿子外有人轻道:“大世子,长公主回来了。” “噢,丫头回来了。”说着轿门徐徐拉开,露出那张苍白异常的脸,唯一的血色只剩那唇边那一抹未擦拭干净的鲜红。 “大宋赵百川,拜见明王子。” 一道声音不大,却吐字清晰的话让马车停了下来,朱羿掀开车帘正准备下车,一袭白衣就从隔壁马车里冲了出来,一把抓住赵百川,就扯上朱羿马车,正是一脸气呼呼的赵琴。 四周的护卫也没有人敢阻拦,赵琴之名这应天城谁人不知。 “这家伙是个病秧子,受不了风寒,受不了灰尘,受不了怪味,反正除了缩在家里,出门随时会猝死的样子。”赵琴将一脸苦笑的赵百川塞进朱羿马车里,自己也跟了进去。 朱羿失声一笑,又坐回了马车内,看着眼前这长发及腰,好似一阵风便能吹到的赵百川,笑道:“没想到,还麻烦大世子前来迎接,真是失礼。” “哈哈,明王子想多了,我只是来看看我那调皮的妹妹有没有惹事。”赵百川不软不硬的话,让朱羿一下不知怎么接下去,谁知道赵百川又笑道:“玩笑话罢了,我特意让父王要了这个差事,府内酒席都已经备好。” “臭小子,你说谁是妹妹,别没大没小的。”赵琴在旁边伸手就像揍他,可是看着那笑嘻嘻的脸,赵琴却下不去手,这可不是赵义那小子,一碰可能就完了。 看着比划却没有动手的赵琴,赵百川眼中闪过一丝遗憾,转头对着朱羿道:“其实我们二人是同一天同一时刻出生,只是这丫头要强,非说自己的姐姐,所以我懒得和她争罢了。” “放屁”赵琴忍不住粗话都嘣了出了。 朱羿没有说话,看着这二人斗嘴,却感觉到二人关系很好,甚至比和赵义还要好。 “对了,丫头可以出去一下吗?我和明王子有话要说。”赵百川表情认真的对着赵琴说得,其实也是说给朱羿听的。 赵琴本能的想反驳,可是看着朱羿已经让诸葛守将和木枝走了出去,也就跺了跺脚,退了出去,很快马车里只剩朱羿和赵百川二人了。 “何事?”朱羿看着这个病秧子的赵百川问道,不知道为什么,朱羿总感觉这赵百川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赵百川没有说话,反而上下打量着朱羿,不时点一下头,这让朱羿有些发毛,这家伙怎么感觉和赵义一个德行,朱羿忍不住再问道:“何事?” “明王子啊!看样子,我要让琴儿坐上王位,才不会受委屈呀,这可是有些麻烦。”虽然没有正面回答朱羿的话,但是就这喃喃自语,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咳咳”朱羿忍不住对着有些疯子般的赵百川,咳嗽了起来。 “不用咳嗽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知道一个从生下来就等死的人,对于这个天下的看法。 老二老三都是废物,老四太不靠谱,把大宋给他们,十有八九会被吃的骨头不剩,还不如交给琴丫头。”赵百川白了一眼朱羿道。 朱羿苦笑道:“赵琴那性格,你不是开玩笑了吧。” “琴儿不行,不是还有你吗?大宋万千疆土为嫁妆,够不够分量。”赵百川看着朱羿,神色玩味道。 朱羿笑了笑,想都未想道:“不论这是你的本心也好,还是其他什么。也不管你有没有办法,但是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人不是货物,我如果想要大宋域,我会自己来取,而不是这种手段。” 赵百川没有回答,而是满是赞赏的看着朱羿笑道:“我不是家父,我一个将死之人,更希望丫头过的好不好。 对于人不是货物,我也十分赞同,但是对于你说的话,我只想说,除非我死了,不然你拿不走大宋一尺一寸的土地。哈哈,这大宋只有我赵百川给予,而没有人可以夺取。” 朱羿看着这早已病入膏肓却豪情万丈的大世子,心里却是惋惜,如果不是这身体,这天下必有他的一份,可惜如果不是这身体,他也许也达不到这个境界。 二人谈话间,马车也停了下来,赵百川站起身子道:“这里是一处府邸,已经派人打扫干净,请明王子暂时落脚,酉时便请明王子入王府赴宴。” “那就麻烦了。”朱羿起身送赵百川下了马车,这时赵琴也走了过来道:“我要回去看看爹爹和娘亲,都走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写过一封书信。” 朱羿点头允许下,赵琴和赵百川便离开了。 朱羿也和众人住入了这府邸,府邸高墙封闭,马头翘角,墙线错落有致,青砖门罩,石雕漏窗,一看便知是一处豪宅。 连续几天的奔波众人都是有些疲惫,朱羿便解散了众人,各自歇息。 这时宁幺带着苏荷走了过来,苏荷直接双膝跪地,对着朱羿道:“谢谢大哥哥的照顾,宁幺姐一会带我回家,我在这里谢谢给位大哥哥大姐姐。” 说着苏荷直接对着四周众人磕起了头,朱羿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道:“又没死,磕什么头,王连山,方木你们二人陪宁幺一起,送苏荷回家。” 说着朱羿便进了一间房,歇息去了。 同时应天城一处普通农户家院子,二个带着面具的人面对面的坐着。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开门声,很快一个普通农夫打扮的男人走了进来,农夫后面还跟着二人。 一个就是在官道上杀死鹰鹭的蛊真人,还有一位也是朱羿的熟人,苦无的大弟子袁杰。 带着面具的二人也看见了蛊真人和袁杰二人,其中一位面具人对着袁杰道:“令师何时来此?” 袁杰看了四周有些紧张道:“已到,但是家师说了只有出手时才会露面。” “令师到是谨慎,没想到这里还能请到雪衣楼的蛊真人,真是天助我也。”面具人又看了眼一身黑衣遮住全身,连眼睛都遮起来的蛊真人笑道。 “我只是有想杀之人,顺便想试试看那传闻中数千人都杀不死的世子,是不是真的如此?”蛊真人有些怪笑的看着面具人,笑声刺耳异常。 这讽刺得笑声,引得另一个面具人豁然站起,阴冷道:“上不得台面的老鼠,也敢如此说话。” “是吗?信不信我可以先弄死你。” “试试看。” 看着二人的剑拔弩张,中间的面具人连忙拦住二人道:“正事要紧,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事不宜迟。” 八十二章 青丝头梳盘花髻,一点朱红凤玉簪 随着一阵敲门声,朱羿慢悠悠的从床上起来,这宅子真是好,通风阴凉睡得舒坦,打开房门朱羿眼前一亮。 一身彩衣长裙覆玉足,束腰彩带绣青鸾,青丝头梳盘花髻,一点朱红凤玉簪。 这让朱羿有些目瞪口呆,没想到一直男儿装,还大大咧咧的赵琴,这一身女儿装却如此好看,这不同于她自己随便穿着,很显然这是有人专门为她量身打扮的。 “怎么好看吗?”赵琴看着朱羿呆呆的眼神,有些七分欢喜三分扭捏道。 朱羿围着赵琴转了一圈,摸了摸下巴有些坏笑道:“这才对得起凤榜第一的名头,像个公主样。” 赵琴得意的头昂了起来,叉着腰道:“那是,本公主本来就天生丽质,随便打理一下,就艳压群芳。”说着从旁边端起一个盖着丝绸的托盘递了过来。 朱羿愣了下笑道:“这是什么?” “这是府里特制的衣服,按你喜欢的样式做的,一会入府赴宴,堂堂大明王子不可以穿的这么素吧!”赵琴看了眼朱羿身上一成不变直裰白衣,撇了撇嘴,这衣服虽然穿的舒服,但是像朱羿这样一次带着数十件,天天如此也是够了。 朱羿接过托盘看着有些空荡的府邸道:“其他人了?” “傻大个在换衣服,这一次王府赴宴,傻大个也在里面,那个妖女刚刚一个人出去了,不知道干嘛?其他人我也没看见。”赵琴随口道。 随着时间接近酉时,一辆马车离开了府邸,朝着应天城中而去,马车里朱羿兴致盎然的看着外面,应天城是大宋域的主城,也是朱羿来这大宋域最主要的地方。 五丈宽的街道,来往行人如流,从这主城就能看出和其他城池的区别,这一路前行,朱羿至少看见了大小名贵数十,名贵和中兴城那些铜臭的商人可不同,不论是底蕴或者权势。 应天城同样是座古城,但是却是一座后建之城,传闻千年前,这应天城乃御空宗的宗门所在,御空宗擅长驱使所有飞禽。 千年前,大宋域赵家先祖率领三卫三军与应天城外,血战三月之久,传闻应天城硬生生被打碎,御空宗被剿灭。 赵家先祖一直将御空宗所驱使的所有飞禽妖兽,全部驱逐到东南边‘悬空江’,建立雄关‘平江城’世代镇压,应天城立为王都,建于旧应天城之上。 很快一座府邸便到了,府邸围墙高约六丈,围墙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器械,防守严密。 正面则是一扇对合的巨大石门,门上则是雕刻着宋王驱逐妖禽图,门口则是两只徐徐如生的双翼飞龙石雕,一左一右立于两侧。 其实这宋王府说是府邸,其实更像是一座城中城,马车停在王府门口,立马便有仆人前来牵引,赵琴便带着朱羿和诸葛守将下了马车。 此时这王府门口不光只有这一辆马车,各式各样的马车皆扎堆在此,一位位身穿官服的文官武将,互相喧哗。 这让朱羿有些羡慕,这才是一域王城的气派,哪像老头子,连本世子回芳华立王储,也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寒酸要死。 赵琴身为长公主,这一下马车,所以路过官员,皆纷纷行礼,但是每一个官员行礼完,都会怪异的看了眼朱羿和诸葛守将一眼,显然对于这长公主背后的两个男人,好奇十足。 朱羿到是对于看过来的人,皆报以一笑,而诸葛守将则有些紧张的防备起来,脸色紧绷如同石雕,一声不响的紧跟朱羿身后,这是官员哪一个不是人精,一眼便猜到了二人的关系,所以更多的人看向了朱羿。 赵琴没有带朱羿直接赴宴,而是带着朱羿前往了后院,这样朱羿有些疑惑道:“赵琴,时间不是快到了吗?为何不去赴宴,带我来到后院。” “开宴还有一会,等一会会有人来通知,我先带你在王府逛一逛。”赵琴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但是很快赵琴就感觉不对劲。 一抬头,朱羿居然站着未动,发而嘴角翘起盯着赵琴道:“不用逛了,就在这花园坐坐就好,刚好也省的等一会找。” 赵琴被朱羿盯得有些脸红,但是银牙一咬,走到朱羿面前,一把扯过朱羿衣袖头也不抬道:“让你跟着就跟着,哪有那么多废话。” 虽然赵琴用力拉扯,但是朱羿却纹丝不动,反而一直笑意不减的看着赵琴, “好了好了,不要再盯着我了,我娘想见一见你,去不去一句话。”赵琴猛地吼道。 “娘亲”这二字让朱羿有些心慌,对于娘亲这二字朱羿起身一直没有什么感觉,小时候姨娘待自己好,自己可以把她当成半个亲娘,长大后便一直待在剑山上,也从来没有娘亲的概念。 这事情,朱羿从来没有问过老头子,有些事不用问,也不能问,问了也是白问。 赵琴看着自己说了娘亲想见他,朱羿还是呆呆的没有反应,眼中闪过失望,心里也有些失落,果然梦终究是梦。 突然一只手轻轻拍着她头上,朱羿轻笑道:“怎么不早说,走吧。” “嗯”听到朱羿愿意去,不知道这么的,赵琴反而有些心乱了,低着头不知想着什么,默默带路。 朱羿看着突然沉默的赵琴,反而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女人都是如此吗?连一向大大咧咧的赵琴也是这样吗? 很快一间栽满了花草的院子出现在眼前,院子里面有间茅草屋,在这到处高墙绿瓦的王府,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赵琴看着院子脸上的不开心也消失不见,对着茅草屋喊道:“娘亲,人我带来了。” 随着赵琴的喊声,茅草屋的木门被推开了,里面走出一人,却不是朱羿人认为的赵王妃,反而是一个面色白净,五官端正的男人,男人一身蓝色直裰袍子,上面绣着阴阳鱼图案。 男人看着赵琴,脸上挂着笑意道:“是琴儿表妹吗?姑妈有事离开了百草院,让你先等一会。” 赵琴看着眼前男人,脸上有些不怎么自在,抬头道:“表哥不是在道院进学,怎么回来了。” “道院学业对我而言,不算太难,很快就能结业了,到时候天天就可以陪琴儿表妹切磋武技。”道袍男子一脸笑意道,但是却没有对赵琴身后的朱羿二人多看一眼。 赵琴到是立马介绍道:“这是我表哥赵山河,在道院进学,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随后又准备介绍朱羿时,一声蓝色道袍的赵山河却打断道:“明王子朱羿大名,在下早有耳闻,只是传闻明王子在剑山养伤七年,不知道养的如何?” 看着句句夹枪带棒的话,朱羿也懒得客气,对着赵山河道:“原来是道院弟子,失敬失敬。”赵山河一脸笑意的正要点头,朱羿话锋一转道:“怪不得当个陪练都当不好,不好好的钻研机关秘术,反而将一个好苗子给陪练废了。” 八十三章 诲人不倦赵山河 旁边赵琴一愣,朱羿这王八蛋说我废了,正准备骂人,诸葛守将冷冷的挡在她面前,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赵琴敢对朱羿发火或者动手,但是对于诸葛守将却有着一丝心悸,这傻大个可不是什么会手下留情的主。 另一边的赵山河脸色却阴沉了下来道:“明王子此话何意?” “故意手下留情,不好好教她招式功法,却教她靠着神兵利器取胜,结果导致战斗经验极差,甚至连一般一流之境的高手都不如,真是毁人不倦。”朱羿甚至不顾站在旁边的赵琴,毫不客气道。 赵山河有些哑口无言,脸色忽青忽白,这事情真的不能怪他,这表妹有着一群护着她的兄弟长辈,自身实力又不弱,尽全力容易伤她,不尽全力哪有真的经验。 “既然伯母不在,那就先行告退了,等伯母来了随时恭候。”朱羿看着眼前,明显是个局的情况,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赵琴一愣,看了眼赵山河,咬了咬牙转身朝着朱羿追去,自己不傻,明明是娘亲叫他来的,但是来了娘亲居然不在,还多了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 看着离去的几人,赵山河转头看着茅草屋,一脸苦笑道:“姑妈还有表弟,你们这是要害死我,我真怕惹了这个无法无天的明王子,给我来个一剑封喉,那就冤死了。” “毁人不倦赵山河,哈哈这名字好啊!” 一身素雅淡妆,面容极其平和的妇人,推着一个木制椅子走了出来,椅子下装有轮子,可以顺地推行,轮椅上坐着病秧子似的赵百川。 “你还好意思说,这鬼主意一看就是你出的,早知道我就不给你造这四轮车。”赵山河对着赵百川笑骂道。 “那里想怎么样,琴儿如果成功不了,就她那疯劲,那以后还不得天天找你陪练,你自己想想吧。”赵百川的话让赵山河打了个冷颤,有些尬笑的搓了搓手。 “好了百川不要吓唬山河了。山河这次就麻烦你了,如果琴儿真的嫁人,姑妈肯定给你包下万花楼花牌一个月,如何?”淡雅妇人轻笑道,惹的赵山河满脸通红。 回去的路上,赵琴看着朱羿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前面的朱羿看着像个尾巴一样的赵琴,嘴角一翘道:“唉,一个江湖儿女却如此磨磨唧唧,难成大事啊!” 赵琴听着朱羿的言外之意,立马一个箭步挡在朱羿面前道:“姓朱的,你给我说明白,我是不是真的废了,就因为我太依靠神兵利器了。” 朱羿故作烦恼的看着赵琴,忍不住叹了口气大道:“嗯,废了不少,但是却可以改正过来,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什么办法。”赵琴眼前一亮道。 走在前面的诸葛守将听着这话,忍不住的摇了摇头,这女人都是如此呆萌吗? “咳咳,你将你所有的神兵利器交给我保管,这样你每天看着宝贝离的这么近,却用不了,其一可以锻炼自己的意志力,其二也可以更用心的贯通自己的功法。”朱羿脸不红气不喘的道。 这破绽百出的话却显然让赵琴听了进去,犹豫了一会,赵琴脚一跺道:“就这么办,我现在没有带什么,明日我会全部放你那里保管。” 朱羿嘴角翘起道:“那就这么说了,现在宴会开始了吗?我中午一到府邸可是饭都未吃,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不知道,父王说了叫你们先等一会,时辰到了就会派人叫你们前去赴宴。”赵琴也有些疑惑,不知道父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还是如实说道。 朱羿坐在小道边的石椅上,叹了口气道:“我就坐这里等吧,饿的我实在走不动了,你也坐吧。” “嗯”赵琴一脸开心的坐了下来,远处的诸葛守将则静静的站在角落里,闭目养神起来。 而此时的朱羿却不知道,一口天大的锅正在往自己身上砸来,如果猜到,朱羿早就脚底抹油溜了。 “宴会阁”是宋王宴请群臣的地方,宋王坐于正东方的一丈高台上,左右两边一排食案,一张连着一张将宴会阁贯通,按官阶大小自前而后,此刻整个宴会阁近百张食案早已坐满。 但是奇怪的食案上并无酒水瓜果,哪怕连高台上的宋王也是如此。 大宋的宋王,乃赵琴之父赵煜丰,赵煜丰身高七尺一身黄色蛟龙袍,浓眉大眼一副八字胡,给人一种儒雅且温和的感觉,而此时的堂堂宋王,却躺在椅子上将脚抬起,架在食案上,打起了鼾。 这惹得下面百官不少人或低头或装作没看见,但是更多的人却面露不喜,尤其是一些上了岁数的官员,食案之上怎可架脚,哪怕你是一域之主。 时间流逝,一晃就过了三刻钟,可是高台上的赵煜丰依旧在打鼾,哪怕下面故意有人大声说话,可是堂堂宋王却像一夜未睡过觉一样,毫无醒来之意。 这时坐于高台下左手第一席的老人,对着右边第四席位的一个年轻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这年轻的男子随即闪过一丝苦笑的站起,对着赵煜丰道:“儿臣赵威,请父王用膳。” 这一声喊声远比群臣故意说话的声音大了许多,果然台上的赵煜丰睁开了眼,看着台下的众百官,连忙笑道:“失礼失礼,本王昨夜太累,导致久坐于此却睡着了。” “不敢,王爷请保重身体。”群臣连忙起身鞠躬,一个个忠义十足道。 赵煜丰没有说免礼,反而自己坐回了椅子上,再次将脚架在食案上,悠哉悠哉的看着弯腰的群臣。 群臣一个个有些迷糊,按理说此时的王爷早就让众人免礼,可是为什么现在安静异常,难道自己没听到?可是看着旁边的同僚,显然王爷却是没有发话。 弯腰远比坐着更加难受,一刻钟不到,不少官员已经汗如雨下,但是却没有人敢开口说话,如果刚刚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但是此时看来,显然王爷故意的。 赵煜丰看着不少已经微微颤颤的官员,开口带着笑意道:“各位觉得本王将脚架在食案上,是不是失了大礼。” 一听赵煜丰开口,一个早已站不住的官员站起道:“礼志记载,宴会之时,各令端肃,不得喧哗,仪容整洁......” “好,不亏是礼部的官员,这是本王失了礼数,真是该罚,不知礼部应该如何罚?” 赵煜丰对着站起身的官员笑道,但是却让堂堂的礼部礼曹吓得脸色发白。 这......这该怎么说,抬头看向自己的上头,可惜此时的礼部尚书却如同未闻一般,犹如木桩。 “怎么各位皆不好开口吗?那本王就自个罚自个了,这样吧以后就将宋王换个姓氏如何?”赵煜丰带着笑意的话却让所有人心里一颤,事情大了。 八十四章 巧合四散仍未知 就在朱羿前往宋王府的时候,王连山和方木二人也坐上了宴席,这里的宴席,远没有王府的气派,却多了一丝温馨,不大的院子里,五位男人各自席地而坐,两个小女孩则在旁边忙着倒酒端菜。 除了王连山和方木二人,还有一位一身粗衣,相貌端正皮囊看着虽好,却有一股难以掩盖的颓废气息,这人便是苏荷的父亲苏东轼。 原本这苏东轼是应天城出名的才子,家世也极其显赫,才子本风流,尤其这首屈一指的大才子,可惜的是在这高官显贵的大宋主城,一个风流不好,便会惹出滔天祸事。 所以当有一天苏东轼知道自己酒后醉饮的牡丹花,是某位大员的藏娇之物,苏家一夜便完了,大员没有发一句话,各个大小官员一窝蜂都来找苏家麻烦。 苏东轼也是光棍,散光万贯家财,也让自己的娘子带着苏荷远去大明域避难。 但是这事情不知怎么被大世子知道,大世子随口一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错之有?” 这句话便让苏东轼活了下来,可惜的是此后苏家便落魄至此,更别提去大明域寻找苏荷母女了。 另外二人一身华服,看样子便是有钱人,但是体型却是两个极端,一人胖乎乎的,将一身华丽的服饰涨的鼓鼓的,一人则瘦的让人侧目,如同一根木棍挑着衣物。 这二人便是苏东轼近几日认识的朋友,今天特意被苏东轼拉来作陪的。 菜虽不多,但是苏东轼却格外热情,这让王连山和方木也不好意思离开,旁边端菜倒酒的宁幺,看着今日笑得格外开心的苏荷,本来还想要点银子的心,也早就没了。 春华楼乃应天城最出名的乐坊,每日来此的文人雅士多不胜数,今日一位浑身酒气,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的男子在人群中格外显目,男子旁边是一位带着头纱的男子,二人正是林叶和木枝二人。 “这曲怎么样,我反正听起来都一样。”林叶吃了颗花生米,转头问道。 “这曲不怎么样,意境缺失,手法不纯熟,音理死板毫无活力。”木枝独特的公子音从头纱下传来,但是这话却让旁边一位文人打扮的男子忍不住叫道。 “这春华楼乃我大宋首屈一指的乐坊,却在阁下嘴中如此不堪,难道阁下还是此道高手不成?”男子叫嚣的话,惹得四周文人雅士,一个个转头怒目而视二人。 木枝没有回答什么话,反而对林叶道:“走吧,我们去别的地方听听。” “快走快走,这里一个个装模作样的让人犯恶心。”林叶看着自己一拳可以打倒一片的家伙,一脸不耐烦的道。 “公子稍等,此曲乃是一个新入此道的琴姬所奏,确实不堪入耳,小女子可有幸请公子入内一叙。”一位轻纱层层的女子站在楼上朝着下面的木枝道。 “是琴仙子,这家伙走了什么狗屎运可以得到琴仙子相邀。”一句句充满嫉妒的话从人群中响起。 可惜的是木枝毫无所动的直接朝着外面走去,旁边的林叶看着楼上的女子呵呵一笑,随后跟上,这让旁边一群嫉妒羡慕到眼红的文人骚客,忍不住替这个傻子取而代之。 楼上的琴仙子看着毫不犹豫离开的二人,也是一愣,自己的邀请,多久没有被人拒绝了,随后轻笑一声,走到刚刚的琴姬那里,伸出白脂肌肤葱玉手轻轻弹了一下。 快要走出春华楼木枝脚步一顿,居然停住了,后面的林叶一看这情况,就明白怎么回事,苦笑一声,转身对着楼上道:“好,那今晚就和这位姑娘,好好探讨琴理。” 戏苑乃看戏之人的最爱之地,此时在人群中,纳兰静语陪着一脸入神的楚狂生看着台上的戏,没想到自己一个曲中人,却也喜欢上了戏中生。 而在人群中,还跟着一个仿佛透明人一般的韩洛儿,韩洛儿这二日也是看明白了,车队里地位最高的就是这个普普通通的老人,而且最好说话的就是这个长得清新脱俗的姑娘。 随着台上一幕戏落幕,楚狂生有些有意未尽道:“丫头,明日再来看吧,天色已经不早了。” “嗯”纳兰静语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扶起楚狂生朝外走去。 这时坐在旁边一位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道:“老弟这就回去了,等一会可是有闻名在外的梅大师,演一出《霸王姬》,不留下了看看。” “真的?”楚狂生一脸惊喜道,随后转身看着身后的纳兰静语,还没有开口,纳兰静语就开口道:“那就看完再说吧!” 于是二人再次坐了下来。 朱羿暂住的府邸,此时只有二人在里面,一位是受伤的牛奋,还有就是照顾牛奋的夜幻羽。 看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牛奋,夜幻羽坐在窗台看着外面,双眼深邃的不知在想着什么,这时夜幻羽听见一声急促的敲门声,眉头一皱,跳下窗户打开府邸的大门。 门外站在一个家奴打扮的少年,看着穿着花花绿绿的夜幻羽连忙道:“这位就是幻羽大人吧,小人乃三世子的家奴,在王府宴会上,世子听闻明王子有位护卫受伤,特意请了应天城最好的大夫在王府内,请幻羽大人和受伤的护卫随小人一起。” 夜幻羽有些怀疑的看着这个家奴道:“既然有大夫为何不来府邸,还要我们赶去,再说护卫伤的不重,无须麻烦世子了。” 这话让家奴往地上一跪,对着夜幻羽哭诉道:“幻羽大人就不要为难小子了,罗大夫是因为世子妃即将生产,罗大夫那是一刻都不敢离开。世子说了,明王子准备过几日便走,怕护卫恢复不过来。” 夜幻羽看着跪地的家奴,想想也是,牛奋如果想要恢复,一二日肯定不行,那就去看看吧,说着对着瘦小的少年道:“一会你扶着他。” “好的,别看我瘦小,力气还是有一把子的。” 很快这家奴少年就脸色发白,扶着比他高大太多的牛奋,摇摇晃晃的上了马车,夜幻羽随后也登上了马车。 夜幕下,原本的府邸瞬间安静了下来,很快从四周走出了八人,其中前面的三人都是带着面具的人,不同的是其中二人面具极其相似都是一张笑脸,另一个却是一个鬼脸面具。 三人身后的五人则一身黑衣,看着空荡荡的府邸,鬼脸面具人道:“需要如此小心吗?连伤残和三流废物都要调走。” “阁下此言差矣,狮子搏兔还需全力,更何况是他,这一次必要万无一失。”一声嘶哑的声音从旁边一个笑脸面具人口中道出。 最先说话的面具人沉默了起来,显然也认同了他的话。 八十五章 残月映潭水照亭 落水峰是一座应天城里的矮山,山中水潭无数游鱼成群,是城内的一大景色,此峰游人常年络绎不绝,此时心事重重的百花娘一个人走在落水峰上,只因为今日入城时看到了吹雪楼暗号。 山道盘旋悠长,两边的景色虽美,也进不了百花娘此时的眼中。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百花楼也来到了一处水潭旁,水潭旁边一座四角凉亭上写《秋水亭》三字,此时本应该残月映潭水照亭的绝色美景,却充满了碧绿色的点点幽火吗,如同一只只绿色的萤火虫散落在凉亭内。 在一闪一灭的幽光中,一道人影坐于凉亭中看着百花娘森然一笑,露出惨白的牙齿道:“百花来了,怎么不进来坐坐?” 看着幽幽绿火,百花娘闪过一丝忌惮道:“放出如此多的幽火虫,奴家可不敢进来。” “哎,我真是想不通,你好不容易获得自由,并且成为了“天九”,为什么又要做狗,匍匐在人的脚下。”人影站了起来愤怒道,正是吹雪楼“天五”蛊真人。 百花娘看着眼前的蛊真人,心情也是十分复杂,吹雪楼天字级别杀手只有九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性格也是各不相同。 而眼前蛊真人扭曲而疯狂性格,百花娘也是十分清楚,毕竟自己也是他半个师傅。 “我所求你难道不知道吗?除了靠着他还有什么办法,他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相信跟着他,肯定有机会让我报仇雪恨。”百花娘冲着蛊真人有些悲凉的吼道, “你不信我,我说过我成为了踏天境,一定有办法帮你。”蛊真人脸色有些扭曲道。 百花娘看着有些开始癫狂的蛊真人,摇头苦笑道:“帮我,你的道已经走偏了,不要说突破踏天境,你连入天境顶峰都达不到。” “条条道路通天境,万法同源怎么可能突破不了,你只是想找个借口当狗罢了。今日给你个选择,要么死在这里与青山为伴,要么跟我回雪衣楼,我饶你这次。” 蛊真人说话间,凉亭里的幽火虫一个接一个互相吞噬起来,形成一个人头大小的火团,而蛊真人的右手再次被划破,血液一滴滴的漂浮在面前,如同一个个排列整齐的士兵。 百花娘神色凝重,长袖鼓起劲风如同长蛇,环绕其身,空气格外压抑,战意一触即发。 王府内,随着一位仆人的通知,朱羿和诸葛守将二人一前一后,被引到了宴会阁前,看着这飞梁画栋的阁楼,朱羿有些咂舌,这比自家露天的冠山亭富贵多了。 随着朱羿推开这虚掩的阁门,一双双或愤怒或仇恨的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来,这让朱羿整个人一顿,身后的诸葛守将更是本能的摸向后背,才想起今日自己可没有带武器。 虽然疑惑那目光,但是朱羿还是嘴角挂着笑意,昂首阔步的朝前走去,来到赵煜丰的高台下,朱羿弯腰道:“小侄朱羿,拜见伯父。” 台上赵煜丰看着在这么多不怀好意的眼神中,依旧镇定自若的朱羿,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表情,点点头道:“不必多礼,贤侄既然来了,那么请入座吧。” 说着赵煜丰指了指自己左右两边新加的食案。 朱羿看着位于高台的食案,眼皮一跳,开玩笑这上面是自己现在可以坐的吗?老头子来才差不多,还有居然摆放了二张食案,诸葛大哥也有位子,这老家伙想干什么? 朱羿还在思考时,诸葛守将已经上前一步道:“大明铁衣卫统领诸葛守将参见宋王陛下,我只是一名护卫,不配坐于其上。” “诸葛统领严重了,诸葛统领不论武技还是才能都是一等一的厉害,如果诸葛统领愿意来我大宋,别的不说,驸马之位肯定有你一个,哈哈。”赵煜丰看着诸葛守将开玩笑道,可是那股拉拢的意味,谁都听得出来。 “伯父不要开玩笑了,要是让老头子知道我出门一趟,就把诸葛大哥给弄丢了,非要掐死我不成。”朱羿连忙开口苦笑道。 台上的赵煜丰看着朱羿,忍不住点了点头,这小子不简单啊!别的不说,就看他这句话说的,既没有阻拦也没有同意,反而一句大哥,让这诸葛守将的心牢牢抓住。 其实朱羿不知道这宋王的想法,不然肯定大呼冤枉,自己本来就是一直称呼大哥的啊! “好了好了,本王的门随时为你敞开,先入座,都饿坏了吧!” 又看了赵煜丰指了指高台上左右两边的位子,朱羿有些头疼,这一次把我捧得这么高,我后面还这么走下去啊,随即咬牙道:“伯父,小侄和大哥,坐在上面于情于理都不符啊!” 赵煜丰听后哈哈大笑道:“怎么会了,于情,我们明宋二域一直交好。于理,贤侄一来我大宋,便问我这大宋到底姓什么?让本王茅塞顿开,这可是救了我大宋的好事,怎么没有资格坐于本王旁边。” 朱羿嘴巴渐渐张开,咽了咽口水,自己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些百官看自己的目光这么复杂,这他妈的是拿我背锅替你扫污垢。 朱羿敢肯定,这些百官杀自己的心都有了,现在能怎么办了,难道说不说我说的,怎么可能? 咬了咬牙,朱羿对着诸葛守将点了点头,随后二人登上了高台,坐在赵煜丰的左右两侧,站的高看得远说的一点都没有错,看着下面一片人头,朱羿突然感到一丝特殊的感觉。 “贤侄,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二子赵威,三子赵武,岁数和你差不多大,有空多多交流交流。”赵煜丰看着近在眼前的朱羿,不错这小子果然长了副好皮囊,不比本王年轻的时候差。 台下坐在前面的二位面目相似的青年站了起来,恭敬有礼的对着朱羿摆了摆手,朱羿也回了一礼,心里却在暗叹。 看着如此和睦的兄弟,却恨不得对面早死,这就是王室无情吗?假如二位哥哥还活着,会不会也是这样,如果真是那样,自己情愿在剑山住上一辈子。 这场宴会随着朱羿的落座便正式开始,朱羿似乎将被赵煜丰阴了的怨气化为食欲,狂吃海塞直到宴会结束,朱羿都没有多说什么废话,只是心里暗骂,早晚要着老阴货付出代价。 宴会结束,朱羿谢绝的宋王,还有赵威提出的秉烛夜谈得想法,装作酒醉的样子,搭着诸葛守将的肩膀朝外走去。 王府外赵琴早就将马车备好,看着朱羿二人回来,便将朱羿扶了进去,驱车朝着府邸而去。 八十六章 生死围杀应天城 当马车渐渐靠近府邸,一直安心躺在马车内,头靠在赵琴腿上闭目养神的朱羿,突然感到了一阵不安,本以为是酒的后劲作祟,但是越靠近府邸不安感越加明显。 “停车。”朱羿的话让充当车夫的诸葛守将,毫不犹豫的一牵马绳,将马车停了下来。 赵琴则有些奇怪道:“都快到府邸了,你现在发什么酒疯。” 朱羿没有回答赵琴,反而掀开车帘看着夜色下,格外安静的府邸语气沉重道:“那些家伙一个都没有回来吗?” “不知。” 诸葛守将手掌不自觉的抽动一下,显然也明白了此事诡异,不论如何这些人也不会这么晚而不回来。 朱羿低头看了眼诸葛守将,准备说些什么。可是看着那一双早已经将你看透了的眼神,朱羿突然笑了没有说话转身钻进了马车里。 马车里赵琴看着挡着自己面前的朱羿进来了。连忙道:“快点走啊,就几步路了。” 朱羿笑了笑拍下马车上一块木板,以手为笔刻下了什么,随后自己嘴巴贴近赵琴耳边,伴随着一股幽香,再看着那嫣红的耳垂。 朱羿深吸了一口气道:“一会到了王府门口,你就看看这木板上刻了什么,记住一定要到了王府以后,快去吧。” 赵琴对于朱羿还留在脸庞的热气,脑子一片空白,木讷的点着头,掀开车帘拿着木板呆呆的下了马车,朝着王府方向走去,而朱羿则站在马车上看着她。 暗处的府邸内,鬼脸面具人看着赵琴离开了马车道:“这小子是不是发现我们了,要不要动手。” 笑脸面具人沉默了一会嘶哑道:“不一定,那小子还在这里,不论如何等一会这个大宋长公主离开视线,立即动手。” 车内朱羿也看着远去的赵琴,内心却不怎么平静,自己根本不敢跟她说实话,不然就凭她的性子,那就真是绝了后路。 跑?朱羿没有想过,离得太近跑只会连赵琴一起葬送,现在只希望赵琴可以快一点回去了。 看着赵琴渐渐离开视线,朱羿转头看着这夜幕下如同择人而噬的府邸笑道:“漫漫长夜,各位等的挺辛苦啊!” 朱羿这话一出口,院内的面具黑衣人虽然有些惊疑,但还是接二连三的围了上去,并且五个黑衣人快速堵住了街道出口,只留下三位面具人和朱羿二人。 朱羿站在马车上犹如青松扎根悬崖,并没有动只是右手习惯性的摸了摸空荡荡的腰间,有些遗憾道:“锈剑未带,真是有些不习惯啊!大哥你了?” “无碍。” 诸葛守将战意十足的看着围上来的三人,感觉到那种十足的压迫感,一点幽火突然从眼中燃起。 “小子,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今日可不像在月牙峰,可不会有那么多傻子挡在你面前。”笑脸面具中传了一声嘶哑的笑声,足以让人全身的鸡皮疙瘩皱起。 朱羿听着面具人的话,眼中杀意一闪,双手张开似乎感受着杀意凌然的夜风道:“你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吗?你是太小看我朱羿还是小看我大明。” 面具人被这话惊了一下,本来这小子不跑就不对劲,怎么还如此自信十足,四周环顾一圈,难道真有埋伏? “不要疑神疑鬼,这小子七年前中了赤鬼一掌早就被废了,一个废人难道还能吓住我们。”另一个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笑脸面具人冷冷道。 “是吗?”朱羿自信一笑,一股玄而又玄的气息在自身升起。 这举动却让另一个带着鬼脸面具的人大吃一惊道:“你们不是说他被废了吗?怎么在骗我。” “骗你做什么,当年我亲眼见到这小子被废了,不过哪怕没有废又能如何,我们三人,难道还解决不了二个未入先天的武夫。”后一个面具人接着冷冷道。 朱羿看着这个明显不是和两个笑脸余孽一伙的鬼脸面具人,嘴角一翘气定神闲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道:“本世子博览天下武学,阁下只要一动手我便知根知底,我也想看看阁下到底是何人?” 看着站在马车上似乎一切尽在掌握的朱羿,鬼脸面具人也就是苦无,手掌猛地攥紧,苦无很清楚,自己不是这么亡命之徒,自己师承金刚寺,如果动手绝对会露馅,那么假如这小子未死,天下绝没有自己容身之处。 二个笑脸面具人看着犹豫不决的鬼脸面具人,心中暗恨,这是想跑吗?入了局想走怎么可能。 “阁下既然走上这步,就不能犹豫了,那小子是你徒弟吧。”面具人指着站在一处出口处的袁杰,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苦无看着袁杰脸色难看至极,这小子可是一直露面的,想要顺藤摸瓜找自己真的不是太难,若不是带着面具,此时便会看见,苦无看向袁杰的眼里,杀意一闪而过。 “放心,我会出手。”苦无阴沉的声音道。 面具人看吃定了苦无,则发出一声刺耳的笑声道:“放心,你对付那个傻大个,这辨不清虚实的小子交给我们便好。” 说着二个面具人腾空而起,左边一人赤手空拳,腾空时一阵虎啸传来,一阵庞大的野蛮气息充斥四周,犹如野兽。 右边一人左手一抖,一把胳膊长短,手掌宽的弯刀出现在手中,月光下弯刀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妖艳而邪异。 朱羿看着这二个面具人,想到了那一夜月牙峰上的杀戮,仿佛听见那一声声不甘的怒吼,这二个王八蛋果然还活着,血债总要血来还。 早就站在马车下的诸葛守将看着二人扑向朱羿,眼中幽火终于压制不住,瞬间顺着眼眶燃烧起来,身上衣服也此时化为灰烬。 伴随着一声仿佛来自地狱的怒吼,诸葛守将整个人硬生生胀大三分,随着呼吸一股股白气如同长龙一般已达三寸。 对着扑来的二位面具人,双拳如同两条火龙狠狠砸了过去,硬生生将气势汹汹的二位面具人砸落下去。 苦无看着如同的诸葛守将,脸色大变,这还是一流之境吗?怎么可能。 “这是用秘术强行破镜,你给我拖住就好。”面具人看着挡着自己面前如同巨人般的诸葛守将,脸色难看的朝着苦无喊道。 苦无咬咬牙不在拖延,双手接连数印,随后一道淡淡的金光出现在身上,在黑夜下如此醒目。 “金刚院绝技,金刚罩印。”朱羿冷冷道。 听到朱羿果然认出了自己的法决,苦无再也没有一丝侥幸,带着全身金光朝着诸葛守将撞去,先天终究是先天,更何况有着金刚院绝技的苦无,诸葛守将被硬生生撞了开去,二人斗成一团。 二位面具人看着被苦无缠住的诸葛守将,对着朱羿森然道:“有何遗言?” 八十七章 主有令夜必归 这一路上赵琴就像踩了棉花一样,不知不觉间便到了王府门口,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原本白玉般的脸颊早已红如那春霞,春意盎然却不自知。 站在那王府门口,借着那门口的油膏灯笼,赵琴小心翼翼的避开来往护卫,对着油膏灯笼看着木板上的字。 “叮咚”木板顺着赵琴手掌滑落。 脸上的嫣红早已换上苍白,赵琴的贝齿也不知不觉间咬破了红唇,看着朱羿府邸方向,赵琴没有赶去反而朝着王府内冲去,敌人必然强的很,不然那骨子里傲不会让他做出求救的话,鲜血顺着红唇点点滴落,如同落梅惹人怜。 落水峰,伴随着一声巨响,数百年历史的《秋水亭》已成为废墟,百花娘身上齐胸襦裙早已被烧得斑斑点点,露出点点雪白惹人遐想,香汗顺着额头滑落到苍白的脸上,显然格外惹人怜惜。 而对面的蛊真人也并不好受,刚刚幽火虫被百花娘冒险用长袖硬生生卷爆,产生的爆炸不光将《秋水亭》震塌,也将二人震伤。 嘴角的鲜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蛊真人看着半蹲在地上的百花娘,眼中闪过一丝快感道:“怎么样,蛊虫蛊虫,这才一个幽火虫,等一会的蛊可就没有这么容易收手了。” “废话真多,要来便来,不来便走。” 百花娘站了起来,手嘶啦一下将身上襦裙撕了一块。顾不得那乍泄的春光,反手将丝绸裹在手上,这时才发现百花娘手上早就鲜血淋淋,显然抽爆幽火虫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伸出舌头将嘴角的鲜血舔了舔,蛊真人突然笑道:“不知道你的那个主子现在还活着吗?” 百花娘脸色一变道:“什么意思?” “这不是很明显吗?” 蛊真人看着百花娘突然变得脸色,感觉到一丝钻心的痛,连自己的死活都顾不了,还有心情去管别人。 百花娘听说朱羿被伏击,也没有了心思再在这里缠斗,长袖猛地拍在水潭上,一潭清水瞬间腾空而起,带起漫天水雾朝着蛊真人席卷而去,自己则朝着山下而去。 蛊真人看着水雾中离去的倩影,并没有阻拦甚至动一步,漫天的潭水硬生生砸在蛊真人身上,整个人被这冰冷刺骨的潭水淋透了。 突然蛊真人一把捂住胸口,整个人颤抖的蹲了下去,从胸口出现一道道血线,顺着经脉朝着四肢延伸,剧烈的疼痛让蛊真人面皮不由自主的抽动。 “你发怒了,哈哈哈,你这个无心蛊不行啊!我居然还能感觉到心疼,既然这样要你何用?”自语间蛊真人如风中残柳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神色疯狂的走到这深不见底的幽潭。 ‘噗通’一声跌落下去,随即消失无踪。 苏家酒过三巡后,王连山看了看天空月已过半,对着方木使了个眼神道:“今日感谢各位款待,时候不早了,家里主子还等着我们回去了。” “嗝,不在喝一点吗?这邀天宫美人月下酒,岂不快哉。”苏东轼早已喝的癫狂,此时一人站在这院中,只手提壶对月而饮,兴致高昂。 “对啊,二位还是在喝一会吧,你看苏兄兴致正高。”胖子笑呵呵的看着二人道,只是那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显得不那么简单。 “不了,主有令夜必归,十分抱歉。”王连山道了歉意,带着方木准备离开。 这时瘦子提着一壶酒一脸笑意对着二人道:“王兄和方兄再喝一杯散席酒,如何?” 王连山考虑了一会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瘦子笑着站起,摇摇晃晃的朝着二人走来,就在快要靠近二人时,居然左脚拌右脚往前一扑,王连山连忙伸手去扶,坐着的方木便看见寒光一闪,惊呼道:“小心。” 王连山毕竟久经江湖,危机中避开了直刺丹田的匕首,反手拍向瘦子,可惜的是瘦子一击得手,早就朝后退去。 鲜血顺着王连山腰间浸湿了衣衫,虽然避开了要害但是还是被匕首伤了腰间,方木一把扶住王连山,看了眼泛着黑色的伤口,脸色一变连忙止住了王连山腰间的几处穴道道:“有毒,先运功排毒。” 接着对着已经堵在门口的胖子和瘦子,方木冷冷道:“你们到底是谁?” 这一边的苏东轼也被突发的情况给惊住了,身上的酒劲一下就挥发了大半,没想到好好的饮酒怎么会变成这样,听到方木如此问,自己也连忙道:“对啊,二位兄弟这是为何?” “本来你们二人在这好好喝酒,大家便相安无事,可惜你非要回去,那就不能怪我们兄弟心狠手辣了。”瘦子抬起手中匕首,对着方木冷冷道。 胖子则看着苏东轼呵呵一笑,张口吐出一物射向苏东轼,方木根本来不及阻拦,而苏东轼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随着一声闷哼,一根鸡骨头直直的插入苏东轼咽喉,苏东轼伸手想要捂住咽喉,可是却有心无力的倒了下去。 “爹!” 一声尖锐的哭声,躲在屋里的苏荷眼睁睁看着倒下去苏东轼,想要伸手冲过去,可是却被旁边的宁幺死死拉住。 方木握住背后的七煞棍,看着一瘦一胖的二人杀气凌然道:“你们故意接近苏东轼,是为了等我们,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胖子瘦子二人一起嘿嘿笑了起来道:“区区一个二品境,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谁让你们跟了不该跟的人。” 说着瘦子手握匕首朝着方木冲了上来,而胖子则朝着正在运功排毒的王连山走去。 关键时候王连山缓缓睁开了眼,站起身来。双手握住背后君子剑冷冷的看着胖子,剑气凝聚。 “怎么可能,你怎么这么快解毒。”胖子脸上不复刚才的从容,看着王连山吃惊道。 王连山也暗自庆幸,自从在沼泽道碰到那诡异的魔化盗匪,殿下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套排毒法门,可以快速排毒,不然今日怕是凶险了。 看着趴在地上已经死去的苏东轼,以及那屋子里断断续续的哭泣声,王连山杀意难以压制。 “呛” 月光下两柄长剑被拔了出来,王连山剑指胖子道:“该杀。” 胖子看着全身内力涌动的王连山,脸色有些难看,自家事情自家知,自己和瘦子可是机缘巧合才勉强踏入一品,可是算最弱的一品,对上这自己突破的王连山,胖子明白自己一个人绝对不是对手。 回头和后面瘦子对视了一眼,瘦子也脸色阴沉的对着胖子点了点头,胖子忌惮道:“我们的任务就是拖延你们二人,想杀我们,除非你连你们主子都不顾了。” 王连山和方木同时脸色一变,可是二人看了看得意的胖子和瘦子,和躲在屋里偷看的宁幺,二人心里矛盾异常,此时二人如果脱身的话,这两个孩子必死无疑,但是如果不脱身...... “上一次我走你留,这一次该换一下了,两个孩子我既然救了一次,那么便要救这第二次,而且对于敢阻杀殿下的人我用处不大,但是这里我还有点用处。”方木淡然一笑,手握七煞棍挡在王连山面前,看着胖子和瘦子战意十足道。 王连山沉默了,心里明白方木说的很有道理,可是留下方木一人,对付二个一品境界的杀手,九死一生。 “还不快走,殿下遇险哪有时间墨迹。”感觉王连山并没有离开,方木着急催促道。 王连山看着眼前的背影,想要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咬咬牙转身跃出围墙,王连山的离开就像一个信号一样,双方同时朝着对方攻去。 八十八章 蝉翼刀贺春秋 戏苑,随着台上的梅先生顿挫抑扬的声音,一场《霸王姬》终于落下了幕,楚狂生有些意犹未尽的和旁边的老头勾肩搭背,大声讨论着戏份如何。 旁边的纳兰静语轻轻咳嗽一声,楚狂生随即苦笑道:“老贺,我家丫头在催了,那就先回了,明日再来怎样。” “不怎么样,今日还是麻烦二位陪我在这好好聊聊。”原本普普通通的老者,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手指长的薄刃,抵住了楚狂生的脖子道。 纳兰静语被突然发生的事情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楚狂生到是很冷静的看着老者,无视脖子的薄刃笑道:“老哥想要彻夜长谈,何须如此麻烦,说清楚不就好了。” “哎,老夫也是一大把年纪,如果不是欠了人情,也不想如此,二位还是安静的坐着吧,对你我都好,不然只有如此了。”说着老者抬起手中薄刃对着戏台就是一刀,一道无形的刀气瞬间将戏台斩成两段,人群瞬间混乱起来。 纳兰静语脸色复杂的将手中盘龙丝收了回去,动手必死无疑。 “先天境。”楚狂生脸色已经不再从容,可以出动先天境的人阻拦我这废人和一个二流的丫头,可想而知对面的决心,这小子千万不能栽这这里啊! 从开始便站的很远的韩洛儿,看着突然一分为二的戏台,一眼便看见了楚狂生旁边的老头,韩洛儿毕竟是一个会武功的女人,虽然实力只是和纳兰静语相差不多,但是眼里还是有的。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刚刚那个薄如蝉翼的指刃,此人便是乾榜十七“蝉翼刀”贺春秋,知道了此人的名号,韩洛儿悄悄顺着混乱的人群溜了出去,准备去府邸求救。 春华楼林叶有些无聊的坐在窗前,看着这繁华的乐坊,已经深夜这乐坊还是游人如梭,各路达官贵人络绎不绝,却不知道出了这城门,多少平民百姓为了省点灯油钱,日复一日的过着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生活。 屋里的纱帐内幽香徐徐,两道身影隔着纱帐互相说着什么,偶尔一阵琴音传出,便会惹出一阵笑声,显然聊得开心。 对于木枝,林叶可是极其熟悉,没有什么爱好,唯一喜欢的就是音理,可能是自小便双目失明,声音才是他和这个世界唯一的交流。 突然林叶看着自家府邸突然发出一阵幽光,这深夜林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随后没过过久,再一次发出了幽光,林叶看着这熟悉的幽光,突然反应过来。 这怎么和诸葛守将那个大个子枪上的幽火那么像,这大晚上在城里还能发生什么事不成。 大晚上?城里?自以为不会发生?今日赴宴未带武器?众人好像都有事离开? 越想林叶脸色越差,猛地转头看向纱帐内那笑语盈盈的女人,仰头咕噜咕噜喝了口酒,压下心中的着急,装作如无其事的掀开纱帐走了进去。 看到林叶走了进来,琴仙子昂起雪白的玉脖笑道:“林公子不是不喜欢乐理,怎么有兴趣进来。” “嗝,我是个粗人不懂什么乐理,但是对于美人却十分感兴趣,在纱帐外看着琴姑娘的凹曼身姿,止不住心中欢喜,所以想来一亲芳泽,怎么样?” 林叶色眯眯的盯着琴仙子,浑身酒气的走了过去,这让琴仙子脸色一变,对于这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还浑身酒气的男子,心中本就十分厌恶,现在还想靠近自己,怎么可能? “木枝公子,劝劝林叶公子,奴家这里是乐坊,可不是什么花柳之地。”琴仙子闻着冲鼻的酒味,忍不住朝着木枝哀求道。 琴仙子却没有发现,这话却让木枝的手微微抽动了一下,抬起手对着刚刚还谈论乐理的琴仙子一挥,一股无形的绳索让琴仙子瞬间动弹不得。 没有理会这个女人,反而对着林叶道:“普通凡人,无须如此小心。” 林叶看着别一招制住的琴仙子,原本还色眯眯的表情瞬间换成焦急道:“快,催眠她,问她是无意碰到我们,还是故意等我们。” 听出了林叶的着急,木枝毫不犹豫的摸出一根短笛对着琴仙子吹奏起来,一阵阵诡异的声音钻入琴仙子耳中,很快琴仙子再次睁开了眼睛,只是眼中却没有一丝灵动。 张开口如同木偶般道:“三世子给予我黄金百两,叫我将一个白衣公子和一个不修边幅的男子留在这里。” 这话木枝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林叶已经脸色大变道:“快走,殿下有危险。”说着一把将不知所措的木枝拦腰扛在肩上,跳出窗外朝着府邸冲去。 三世子府邸,夜幻羽依门望着天空发着呆,突然夜幻羽好像听见了什么,诡异一笑转身入了厢房,一把将昏睡的牛奋提起,跃出了府邸。 苏家,方木此时整个人鲜血淋漓,手中的长棍早已被自身鲜血染红,面对两个配合默契,而且境界还比自己强上一线的二人,方木能撑到现在已属不易。 “耍棍的,怎么样,你瘦爷爷的刀快不快,等一会解决了你,我还要将屋里的两个小姑娘给杀了,好让你一路不孤单,爷爷我是不是个好人啊!”瘦子整个人缩在胖子身后,阴笑道。 “畜生”方木睁起肿胀的眼睛,怒骂道。 “畜生?他骂我们是畜生,那我们不做些畜生行径,怎么对得起这个称号,你说是吗?”瘦子对着挡在前面的胖子道。 “嗯,等一会不着急杀他,先扯断他的四肢,再将里面两个小姑娘拉出来,当着他的面好好玩玩,才对得起畜生这个称号。”胖子双眼眯起,一脸邪笑道。 方木听着这话急怒攻心,虽然知道这是二人故意乱自己心,但是却根本控制不住,胖瘦二人组合在一起,方木根本就不是对手,胖子皮糙肉厚自己的棍法打在身上被一层肥肉阻挡,根本没有伤害。 瘦子则会乘机对自己出手,幸好刀上的毒被王连山给代替了,不然自己三条命都没有了,不过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行,不能死在这,不然这两个丫头必将凄惨无比,但是有什么办法可以拼一拼了,可惜老家伙教我武功,也不教几手他箱底的绝技。 绝技?人在濒临死亡时脑子会格外混乱,方木模糊中好像又记起那时,那个老家伙教自己棍法时说的话。 “小木头,你知道混元一气棍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因为这里面最关键的就是这‘一气’二字,一气之下可阻山崩,一气之下可开乾坤。” 方木看着逐渐毕竟二人,双指对着自己的气窍狠狠的点下,方木瞬间感觉自己没法呼吸,在胖瘦二人不明所以的眼神中,手握七煞棍主动攻了过去。 八十九章 血战府邸曙光现 宋王府,本已经深夜时分,此时府门猛地打开,一身银色甲衣的赵琴带头冲了出来,身后则跟着二位老者,随后一道血红色的烟火从王府冲天而起。 应天城有一座驻扎在城东的军营,这营地在城里很是奇怪,即听不见军营里面的操练声,也看不见有人进出,甚至军营门前都长出了杂草,也无人打理。 本来对这地方怀有好奇心的人,不知凡几,但是随着一块血淋淋的闲人免进招牌,让来这里的人全部消失,便没有人再敢来这里探究。 今夜,原本安静异常的军营,随着那血红色的烟火,军营前无声无息件便出现了大约百人的军队,这军队每一个人都带着恐怖的鬼脸面具,且每一个人装备有长、短刀,十支短弩,身着铁叶片革甲。 领头一人看着血色烟火,语气冰冷道:“十人一什,前往各个城门协助护城卫,不要放一人出城。” “得” 府邸门口,随着苦无将诸葛守将引开,两位笑脸面具人瞬间朝着朱羿攻来,当先一人将手中弯刀飞射而出,御刀朝着朱羿劈了下来,月光下弯刀闪着红光,让朱羿双眼瞬间失神。 战场上一个失误便会付出代价,虽然关键时候朱羿反应过来,一个后跃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但是刀气也将朱羿胸口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原本松木所造的马车,连带着前面的骏马,整齐的被一分为二,触目惊心。 如果不是刚刚朱羿最后反应快了些,此时被一分为二的必将多一个人。 “只有这些本事,那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此时如同猛虎般的面具人,狞笑着扑了过来。 另一边一击未中的弯刀,又回到了另一个面具人手中,面具人甩手又将弯刀飞出。 朱羿侧身避过弯刀,三指合拢,一道道无形青锋,对着如同虎妖的面具人斩去。 “不入先天的剑气,能奈我何。” 面具人发出一阵虎啸,不避不闪的对着朱羿的三指青锋剑气,狠狠撞了过去。 剑气肆掠,面具人硬生生冲过了朱羿的剑气,对着朱羿就是一掌带着虎爪的残影。 朱羿先右脚后退半步,随即再次向前塔去,右手三指如剑,直直刺向面具人的一掌。 “砰”得一声,地面尘土四溢,朱羿整个人被一掌拍的连连后退,三指剑亦被撞的弯曲,瞬间肿胀起来。 朱羿整个手臂都在颤抖,十指连心,疼痛可想而知。 而面具人的手掌也被扎出三个血洞,可惜的是血洞一会功夫便结疤起来。 面具人身上衣物,早在硬撞三指剑时已如同破布,此刻更是被二人的四散的劲气,完全震碎。 面具人看着不着寸缕的身体,发出一阵愤怒的咆哮,很快在朱羿诧异的目光中,一层淡黄色的毛发从全身长出。 如果是刚刚这个面具人只是神似老虎,此时的话连形都似猛虎了。 另一边,御弯刀的面具人亲自手握弯刀,朝着朱羿攻来。 咬牙将肿胀的三指强行扳直,三指剑对着弯刀面具人,抬手便是三道剑气。 面具人呵呵一笑,举起手中弯刀,一刀如长虹,便将这种不入先天的虚剑气,全部斩断。 面具人反手握住弯刀瞬间近身,朱羿脸色一变,全身罡气聚于掌中,抬手就对着面具人拍去,此掌力已达先天。 面具人对于这凶猛的一掌,反而笑道:“果然是乾坤挪移法,怎么说来,其他地方已经毫无防御了,虎王。” 一声咆哮,此时另一个面具人已经变成了半人半虎的怪物,从朱羿后面扑来。 朱羿脸色不变,依旧冷静朝着手持弯刀的面具人拍去,这惹得面具人脸色一变道:“你疯了。” 回答他的是结结实实的一掌,而朱羿也被同时被称为虎王的面具人一掌拍飞出去,砸在马车残骸上,马血夹着朱羿嘴巴喷出的血箭,让朱羿染成了一个血人。 弯刀面具人擦拭着嘴角的血迹,恶狠狠的看着朱羿,没想到这家伙如此疯狂,以命搏命的打法,可惜的是,境界的差距可不是那么容易弥补的。 另一边的诸葛守将,看着被一掌击中的朱羿,眼中幽火猛地暴涨,一掌先将死缠着的苦无击退,再一掌反手击在自己身上。 诸葛守将原本古铜色的肌肤,被自己一掌拍出许多裂痕,裂痕中一道道幽火顺着裂痕透了出来,仰天长啸一声,这一刻诸葛守将如同火人。 “该死,快解决掉他们。”弯刀面具人听到诸葛守将这一声长啸,脸色大变,对着虎王大吼道。 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一队白色甲衣的羽林卫出现在街头,看着这情况毫不犹豫对着众人弯弓搭箭,一阵箭雨袭来,这不分彼此的箭雨让朱羿撑起身子躲在马车残骸后。 而面具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必须运转内力将箭雨扫开。 “该死,解决掉这些苍蝇。”弯刀面具人对着四周的五名黑衣人吼道,不能再被耽搁了。 四周五名黑衣人,毫不犹豫朝着一队十数人的羽林卫杀去,五名一品杀手,对上一队虽然训练有素的羽林卫,但是境界的差距,这就是屠杀。 朱羿趁此时拔起马车上插着的箭矢,乾坤挪移法将内力注入箭矢中,如同一根根破天弩,朝着二位面具人射去。 此时诸葛守将如同魔神一般冲了过来,阻挡住了虎王,苦无也随后追了上来。 战场外,一道白衣身影鬼鬼祟祟的摸了进来,看着这凶险万分的战场,犹豫了一会,翻身回了府邸。 很快白衣人影再次出现,拖着一根黑色之物,对着诸葛守将猛地抛去。 月光下白衣人影正是带着面纱的韩洛儿,黑色之物正是黑龙枪,虎王面具人以为黑影是暗器躲开了,可是诸葛守将却一把握住黑龙枪。 黑龙枪到手,整柄长枪瞬间布满幽火,对着虎王怒吼道:“受死。” 朱羿看着手持黑龙枪的诸葛守将,着急的也看向了韩洛儿道:“我的剑了。” 韩洛儿有些茫然的看了眼朱羿,你那里有剑,那把锈迹斑斑的剑,不是装饰品吗? 朱羿来不及骂人,因为此时面具人再次御弯刀朝着躲在马车后的朱羿斩来。 另一边围杀羽林卫中的一个黑衣人,也朝着韩洛儿杀去,韩洛儿毫不犹豫的撒腿便跑。 弯刀面具人此时心急如焚,大好的局势不知怎么的就变成这样,手持长枪的那个变态家伙,以一敌二居然暂时缠住了二人。 而余下的一流高手,根本挡不了这小子手中的箭矢,既然有第一个人回来,其他人应该也快了,这宋王也会反应过来,时间来不及了。 这小子必须死,心意已决面具人便不在犹豫,召回弯刀,一口蕴含内力的精血喷在弯刀上。 弯刀瞬间红光大盛,再次朝着朱羿斩去,速度何止快了一倍有余。 九十章 尘埃落定有三问 “咔嚓” 三根被朱羿用来挡住弯刀的箭矢直接断成两截,将手中断箭甩手朝着面具人射去,自己则朝着府邸冲去,必须拿到锈剑,不然自己必死无疑了。 弯刀瞬间越过朱羿,挡在朱羿面前,显然面具人也看出朱羿想要回王府,虽然自己在里面没有发现什么,但是万事小心为上。 朱羿此时双手空空,三指青锋也完全肿胀起来,胸口还被划了一刀。 但是最恐怖的却是身体被一掌击中,五脏移位,内伤严重。 朱羿抬头看着夜幕,乌云不知何时已经遮住明月繁星,必须要试试了,虽然不知道后果如何,自己还是不是自己,但是总比死了好,原本准备压箱底的本事,没想到第一域就用到了。 朱羿伸出大拇指,一股内力聚集在大拇指上,对着自己额头慢慢压了下去。 这时一道剑气从长街直入而来,一把长剑越过黑衣人朝着面具人冲来,面具人本能的侧开,可是想到什么脸色一边,弯刀瞬间将长剑击飞。 “还想要武器。”面具人看着面色难看的朱羿冷笑道。 长街外,只剩一剑的王连山出现了,看了眼战局毫不犹豫的朝着朱羿冲来,可惜的是两个黑衣人挡在了前面。 “死吧” 弯刀划过一道红光,朝着朱羿斩来,朱羿的大拇指也堪堪碰到额头。 “奴家在此,你可伤不了殿下噢。” 月光下,一身狼狈的百花娘,终于在最后关头赶了回来,看着百花娘弯刀面具人终于变色了,多了个先天足矣影响战局,该死的雪衣楼果然不可靠。 弯刀面具人还准备叫苦无或者虎王,想办法出来一人阻挡一下这个女人,好让自己有时间杀掉这小子,弯刀面具人已经看出来了,朱羿已经没有一战之力了。 可此时一阵琴音传来,虎王瞬间呆了一下,而一处屋顶上气喘吁吁的林叶,也扛着白衣木枝也赶来了。 感受到木枝身上的先天气息,弯刀面具人明白失败了,已经出现二位先天,该想办法撤退了。 “走” 朝着虎王和苦无大吼一声,弯刀面具人边准备撤退。 可是刚刚腾空跃起,一道锁链从不远出射来,一阵豪笑道:“来了我大宋就不要走了。” 赵琴带着二人也终于到了,看见面具人想跑,二人里便跃起一位老人,抬手便是一件奇怪武器锁链,锁链如同长蛇卷向面具人。 另一位老者也朝着弯刀面具人冲来,同样的锁链也瞬间出手。 “乾榜三十一,乾榜三十二,焦孟二老。” 弯刀面具人知道自己栽了,这两个老人虽然只是排在乾榜末尾,但是也不同凡响,尤其擅长联手抓人。 另一边百花娘也和虎王斗了起来,有木枝在旁边琴音助阵,虎王完全没法认真战斗,后果就不言而喻,短时间便被抽了多下,身体早已血迹斑斑。 苦无看着陷入苦斗的二位面具人,知道此时不跑便没有机会了,可是眼前这有了武器的疯子,已经完全压着自己打了,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一脸肉痛的仰头吞了下去。 随后苦无身上内力暴涨,一拳将诸葛守将逼退,转身便跃过府邸消失不见,诸葛守将原本还准备去追,可是随着一股脱虚感,重重的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而黑衣人那边,除了一个去追韩洛儿,余下四人已经被王连山,林叶和赵琴三人拖住,只要有先天境界的人空出手,片刻便能解决,所以这四人疯狂的想要冲出去。 另一边苦无跃过府邸,发现根本没有人追来,心里也送了一口气,身上的气息也跌落了下来,爆燃丹虽然可以短时间增强内力,但副作用也出来了,便是在用完后内力一段时间全无。 突然旁边传来一阵脚步声,苦无大惊道:“何人。” “是我,师傅。” 一身黑衣的袁杰从暗处走了出来,原来前去追韩洛儿的人,居然就是袁杰。 看到是袁杰,苦无松了口气道:“还好我们师徒二人都逃了出来,快带为师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好的,师傅这是服用了爆燃丹吗?” 袁杰伸手扶住苦无,一下便感觉到苦无体内空荡荡的丹田,瞬间便停住了脚步,有些诡异道。 “没有办法,没想到你走后一下出现四名先天,还好被两个面具人引走,师傅趁机服用爆燃丹才冲了出来。”苦无叹了口气,有些黯然道,但是苦无的手却悄悄伸进了怀里。 “本来我们有一批“俗僧众”在手,可以活的很好,就因为师弟被废了,我们才走到这步田地,值吗?就因为他是你的私生子吗?”袁杰一把将苦无提起怒吼道。 “唉,你都知道了。” 苦无看着愤怒的袁杰,一脸的面无表情,右手却瞬间从怀里掏出一把绿油油的匕首,朝着近在眼前的袁杰扎去,而袁杰也一掌印在苦无后背上。 二人同时后退,苦无一口鲜血喷出,感觉到内脏的破碎,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没想到自己居然死在自己徒弟手中。 而袁杰被匕首刺中,早已倒地而亡,这毒恐怖如斯,见血封喉。 随着二人的死亡,一道彩衣走了进来,蹲下身子从苦无身上摸出一个锦盒,打开一开,不正是又一颗爆燃丹吗? 府邸前,随着焦孟二老和木枝百花娘的加入,很快两个面具人都被活捉了,而四个黑衣人随着大量的羽林卫和提刑卫的到来,也一个个困兽犹斗着。 朱羿满身伤痕的盘膝坐在府邸前,看着战局渐渐稳定,强压住五脏六腑的震动,站了起来走到两位被制住的面具人面前,伸手将二人脸上的面具揭开,露出了二张十分普通的脸。 但是朱羿却嘴角上扬道:“二位这次可跑不了了。” 说话间朱羿右手对着虎王的面具人轻轻一挥,瞬间尸首分离,接着又对着弯刀面具人一挥手,可是这一次却被挡开了。 焦孟二老中的焦老挡在弯刀面具人前面道:“明王子杀一人泄愤已经可以,这一人却要交给我大宋刑部审讯一番。” “审讯?是不是看上这先天修为了,这种把戏我小时候就知道了,今日他必死。”朱羿冷冷道。 孟老却在旁边笑道:“这危机关头,人是我们二人抓的,明王子是不是应该知恩。” “哈哈哈,笑死本殿下了,本不愿与你们计较,但是二位居然倚老卖老。 那好,人你们留着,明日本殿下必要向宋王讨个公道,问几个问题。”朱羿喘了几口粗气,嘴角的血再次溢了出来,伸手拦住后面着急的百花娘和木枝二人,朱羿运转内力朝着四周吼道。 “我想一问我这护卫为什么会在大宋王城被一个个引开?” “二问为什么赴宴回来手无寸铁时却被伏击?” “三问为什么住在你们安排的府邸却没有一个守卫?” 话落朱羿直挺挺的朝后倒去,百花娘一把扶住朱羿,转头对着脸色铁青的焦孟二老道:“二位请离开吧!” 随着朱羿被百花娘扶回府邸,赵琴三人也在羽林卫的协助下,解决了余下的黑衣人,赵琴连忙朝着府邸这边赶来,而王连山却返身朝着远处奔去道:“方木有危险,我去去就回。” 林叶忙问需要帮忙吗?王连山犹豫了下,看着已经稳定的战局,点了点头,二人再次朝着苏家赶去。 九十一章 宁幺身死意犹存 苏家,屋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 借着月光宁幺伸出头偷偷看了一眼,一下便发现了躺在地上的四个人,壮着胆子推开了门,偷偷走了过去。 突然宁幺脸色一变,发现其中有一具胸口依然在轻微的跳动,只是速度之慢,和死人已经无异了,正是已经假死的方木,而屋里的苏荷也朝着早已死去的苏东轼跑去,随后一声哭声传来。 宁幺正趴在方木胸口,听到了微弱的跳动,有些不知所措时,听到了苏荷的哭声,忍不住心里烦躁怒道:“给我安静些,看好大哥哥,我去找人救人。” 苏荷被宁幺吼的不敢说话,委屈得点了点头,而宁幺转身就朝着府邸跑去。 王连山和林叶二人,正骑着羽林军的马匹,朝着苏家赶来。 半道上,王连山和林叶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跑来,对视一眼,要知道这已经是深夜,这路上怎么会有脚步声。 二人连忙朝着脚步声看去。 月光下,一个小女孩正拼命的朝着这边跌跌撞撞的跑来,当王连山看清小女孩面目,脸色一变,一个跃起将跌倒的小女孩扶起,正是宁幺。 此时的宁幺头发凌乱,原本黝黑的皮肤已经发白,嘴角开裂,脚上的鞋也早已经丢了,一双小脚早已经血肉模糊,眉目紧皱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救救大哥哥,救救......” 王连山抬手将一股温和的内力传入宁幺体内,只见宁幺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血色,王连山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宁幺一口血就喷了出去,这让王连山慌了神忙到:“这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一旁的林叶连忙走了过来,抬手搭在宁幺脉搏上,可是脸色却逐渐难看,张了张嘴有些不忍道:“这......这是力竭了。” “什么意思。” 王连山抬起头,一双眼睛已见血红。 宁幺在一行人里,可以说和方木以及王连山二人关系最好的,方木救了她,而王连山每一次做饭都是这个丫头打下手,在心里这二人早就将宁幺当成了亲妹妹。 林叶虽然不忍心,但是依旧冷静道:“力竭而亡,还不明白吗?不是靠着一股信念支撑着,这丫头早就死了,什么信念你还不明白吗?”说着说着林叶眼眶也红了。 “啊!”一声痛苦的哀嚎,王连山一剑斩在石板上,地面一道深深的裂痕出现,已达三丈长。 随着一剑斩出,王连山低下了头对着怀里的宁幺轻语道:“人已经救回来了,人已经救回来了......” 声音渐渐哽咽。 旁边的林叶抬头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听着耳边宁幺渐渐微弱的救救大哥哥,而王连山仿佛魔怔般一句句的回应着,心乱如麻。 过了一会林叶除了王连山的声音,再也没有听到宁幺的声音,心里一颤低头看去,宁幺双手已经垂了下去,眉目在月光下已经舒展开了,似乎心愿已了。 林叶轻轻拍了拍王连山的肩膀道:“已经走了,你在这里陪着她吧,我去找方木。” “不,我要她亲眼看见,她的大哥哥救了回来。” 王连山单手抱着宁幺站了起来,轻轻一跃上马,朝着苏家冲去。耳边依稀听见这丫头一句句的救救大哥哥,这一幕王连山永世难忘。 宋王府书房内,一道人影正焦急的来回走动,原本刚刚歇息的赵煜丰被赵琴吵醒,便再也没有办法歇息了。 朱羿那小子不管怎么说也是明王子,还是大明唯一的世子,如果在大宋域尤其是王城被刺杀,就老朱那性子,不发疯才怪。 而且自己也是有口难辩,自家事自家知,这王城本就不干净,关键还有些傻子被利用还不自知。 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外,对着书房里的赵煜丰道:“启禀王爷,长公主带着焦孟二老及时赶到,再加上明王子的随从及时回来,明王子重伤未死。” 一听说没死,赵煜丰便松了口气道:“立马派王城最好的大夫前去啊!” “这......这” 门外的提刑卫突然有些吞吞吐吐起来,这让赵煜丰有了不好的预感忙道:“怎么回事?” “明王子派人堵在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府,长公主进府也没有再出来过,而且焦孟二老和明王子起了冲突,明王子发出了三问,一问......” 提刑卫说完,书房里久久未见动静,就在这时书房传来噼里啪啦的摔东西声音,过了一会才传来一股气喘吁吁的声音道:“发动所有提刑卫,将今夜所有和此事有关的人和事查清楚,不论官籍大小身份高低,全部扣押。” “得” 世子府,随着那道血红色的烟花升起,赵武便彻底慌了,身为赵家人当然知道那道烟火的含义,有些心神不定的看着朱羿住的地方,心里早就后悔的肠子青了,自己就不该听信那人的鬼话,现在只能希望死无对证了。 但是随着一群黑衣锦服的人冲进府里,赵武强撑着惧意大怒道:“大胆提刑卫,竟敢擅闯世子府。” “王爷令,今夜所有和刺杀明王子有关的人,不论身份高低全部关押,三世子得罪了。”领头的提刑卫冷冷道。 赵武脸色大变,指着提刑卫头颅道:“我要见父王,我......”可惜话未说完,便被两名提刑卫一左一右扣押起来,府里无一人敢阻拦。 这一夜随着赵煜丰的一句命令,应天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府邸里,朱羿和诸葛守将二人躺在床上,旁边坐着赵琴和木枝二人,屋外纳兰静语带着楚狂生,夜幻羽带着牛奋也安全回来了。 屋里朱羿已经醒了,有些虚弱的挡住赵琴准备塞进嘴里的护心丹道:“大哥怎么样了?” “消耗过度,但是有长公主带来的丹药,休息几日便好。”木枝放下诸葛守将的手,有些轻松道。 “嗯,那就好,我们的人有没有伤亡。”朱羿将护心丹放在床边,有些凝重道。 木枝摇了摇头道:“不知,连山和林叶前去支援方木,不知结果如何?” 朱羿叹了口气道:“但愿吧,你们先出去我要休息了。” 木枝点头退了出去,但是赵琴没有动,指着朱羿没有服下的护心丹道:“药吃了,我便出去。” “等一会便吃。” 朱羿反手将护心丹盖住,吃药怎么可能,自己明日便要这样前往王府,最好还叫他们抬着自己去,如果不是他们太笨,自己更想直接昏死过去。 听朱羿如此说,赵琴便没有说什么,有些墨迹的走到门口,就在快要踏出去时,赵琴猛地回头指着朱羿,银牙紧咬的骂道:“姓朱的,如果下次再敢将我支走,老娘就死在你面前。” 说完便气呼呼的转身离开,朱羿却看见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滴落了下来,砸落的地上,就像砸在自己的心上,泛起层层涟漪。 九十二章 朱羿前来束手就擒 这一夜朱羿并不好受,全身的伤痛折磨着自己一夜都没有合眼,随着亮光从纱窗透了进来,便准备起身,但是却全身无力的摔倒在地。 门被猛地推开,赵琴已经冲了进来,看样子这傻子昨夜一直候在门外,看着摔倒的朱羿,赵琴连忙扶起朱羿道:“怎么回事,昨天的护心丹你没有吃。” 很快赵琴便将朱羿扶回了床上,这动静也让其他人一个个都出现在门口,朱羿才发现人群唯独少了方木和王连山,对着其余几人道:“王连山和方木了。” 众人沉默了,就在朱羿以为出什么事的时候,林叶开口道:“王连山没事,方木已经假死正在救治,但...但是...” 这时赵琴猛地对林叶打了个眼色,却被朱羿一把拦住沉声道:“但是什么? ”现在的自己最怕听见的就是‘但是’二字。 “宁幺死了。”林叶说完便低下了头。 “啪”得一声,上好黄花梨打造的床铺被硬生生拍碎了一块,这让朱羿本就不好的身体,喷了一口鲜血,众人大惊失色,赵琴更是狠狠瞪了眼林叶。 “林叶和幻羽抬本殿下去宋王府。”朱羿不想在拖了,不光自己身体撑不住,宁幺在天之灵也在看着。 宋王府,今日的早会显然格外压抑,一位位城主城牧六部官员,皆沉默不语看着台上精神不振的赵煜丰。 昨夜发生的事情,大家皆有耳闻,一夜之间城里大小官员被抓了数十,听闻连三世子都被扣押起来,所以今日群臣一早便赶到王府,想看看到底因为什么原因。 “咳咳,昨夜的事大家都听闻了吗?”赵煜丰声音有些沙哑,明明已经是快六月天,昨夜居然还感染了风寒。 下面的群臣一个个左顾右盼,各个都一脸惊疑,但是也有不少人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却没有开口,显然还是有不少人知道一些事情。 “既然没有人开口,那本王就直接说了,明王子朱羿昨夜在王府赴宴回去,遭不明人士围杀。” 下面群臣瞬间安静了,一个个不敢置信的看着四周同僚,都是一些官场老油子,显然听出了赵煜丰的话外之意‘围杀’和‘刺杀’可不一样,一个是单独刺杀,一个是在王城内围杀,如果没有人配合根本不可能。 那样的话被抓起来的官员便可以说的通了,但是这些人是疯了吗?如果明王子在大宋王城被围杀,那么必将引起两域交战,这样的话后果必将生灵涂炭。 “各位不想说些什么吗?”赵煜丰看着群臣道。 群臣中站在左一的老者对着旁边一人打了个眼神,当下一位身穿二品官服的大员走出人群对着赵煜丰道:“不论是何人敢犯下如此滔天大祸,我大宋都不可以轻饶,微臣恳求王爷,严惩这些将我大宋推入火海的罪人。” “微臣也觉得必要给大明一个交代,不然我大宋会成为九域的笑柄。”又一位官员走了出来。 短短一会就近三分之一的大臣走了出来,站在严惩这边,左一的老人嘴角微微一笑,看向了右边第一人。 “微臣觉得不妥,如果直接将人交了出来,必将弱我大宋威名,微臣认为不如将这些人收监,交给刑部审查。”右边第一的老者不亢不卑道。 随着老者开口,立马有不少人从两侧走出,支持右一的话。 这左一便是大宋文相陈奇,掌管史,礼,户三部,右一则是武侯岳鹏,掌握兵,刑,工三部,都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关键是文相支持的是二世子,所以听闻这事情和三世子有关,当然死命的谏言严惩。 而武侯则是三世子的小舅子,怎么可能把三世子被交给大明,虽然自己也恨不得一脚踹死那糊涂小子。 站在王位上的赵煜丰看着台下争论不休的两派,有些头疼的坐了下来,正准备呵斥住二派,两道身影出现在殿外,居然是赵山河推着赵百川二人。 看着混乱不已的早会,赵百川对着赵山河道:“就这一群人,简直就是霍乱之源,不想法子打发那个讨债的家伙,还在内乱。” 一身道袍的赵山河轻笑道:“人生百态本就如此。” “他来了吗?” 赵百川看着这王府的高墙大院,有些猜到等一会这里会发生什么,忍不住笑道,但是笑着笑着便掏出手帕咳嗽起来,血迹很快便将手帕染红。 “提刑卫已经告知出发了,大概还需两刻钟吧!”赵山河看着手帕上的血迹,眉头皱起道。 “通知下去,一路放行。”赵百川对着旁边道,旁边很快便有人应道:“得。” 赵山河听到这话,有些忍不住道:“你这样会不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烂肉就得快刀割,而我这妹夫足够快。” 赵百川说着说着眼睛又开始眯了起来,很快一阵轻鼾声传来,赵山河叹了口气,将自己道袍解开,披在赵百川身上,顺着朝阳朝前推去。 宋王府前,两个男子健步如飞的扛着轿子,从远处疾驰而来,却是林叶和王连山二人,夜幻羽并没有来,而此时的王连山除了多了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二人抬轿,那马车里是何人便不言而喻了,刚到王府前,一个普通打扮的家奴已经恭候多时了,看着轿子道:“我家世子说了,明王子可以直接进入朝议殿,一路上的护卫都已经支开。” “赵百川。”马车里传来虚弱的声音,正是朱羿。 “是大世子吩咐。”家奴应道,对着轿子做出请的手势。 大殿里,双方依旧在争吵哽咽,文相一脉好不容易占了上风,不要足够好处怎么可能退?而武侯虽然一步都不想退,但是事到如今,怎能不退? 原本赵煜丰想问的群臣,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可以跟朱羿交代,也可以跟大明交代。 但是看着下面渐渐为了各自好处,已经开始为各自阵营谋划的群臣,赵煜丰脸都气红了,昨夜给的下马威除了打死几个小鱼小虾,根本就毫无用处。 就在赵煜丰准备发怒时,一顶轿子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冲进了殿内。 文相陈奇,武侯岳鹏以及众人都有些搞不懂什么情况,堂堂宋王府又不是菜市场,怎么可能让一顶轿子冲了进来。 上面赵煜丰脸色铁青,自然明白怎么回事,咬牙暗道:好一个百川,今日是要我大宋颜面扫地啊! “大明朱羿前来束手就擒。” 随着轿子里的话,站在前面的王连山掀开轿子门帘,群臣一眼便看见明王子朱羿一身血迹,满脸苍白的被五花大绑起来。 九十三章 三问换三求 赵煜丰坐在王位脸色阴沉,却不好说话,台下陈奇和岳鹏也停止了争吵,正主来兴师问罪了,该做什么还是知道的。 “明王子这是做什么啊!”陈奇一脸着急,就要上前给朱羿松绑,可是却被王连山拦住。 朱羿叹了口气道:“文相好意朱羿我心领了,可是解开绳子又能如何,还是生死不在我手。” “明王子这话从何说起?我大宋大明二域一直交好,怎会置明王子生死不顾啊!”陈奇面相焦急的想上前,可是王连山却面无表情的挡在前面。 朱羿挥手让王连山退开,看着一脸喜色准备上前的文相道:“昨夜发生的事情难道文相不知吗?” 陈奇一愣,本来在他看来,朱羿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等自己先将他松绑,顺带在赔个罪,那么便可以解决了,没想到他却主动问出。 “我也是今早才知道明王子遇刺,刺客真是大胆,敢在我应天城行刺,我大宋一定将刺客绳之以法。” 陈奇嘴中应道,人也走到朱羿面前准备解开绳子,可是当陈奇看到那实打实的伤口,手有些抖了,本以为这明王子是三分真伤七分假,可是现在看来倒过来都不够啊! 朱羿看着正在解开绳子的陈奇,又抬头看着上面脸色阴沉如水的赵煜丰,开口笑道:“看样子文相真是一无所知,连刺客已经被关进刑部,或者连我的三问都不知啊!” 陈奇刚刚解开这沾满血迹的麻绳,听到这话也是一顿,这宋王也没有说啊! 赵煜丰暗恨,本来自己准备慢慢说出来,可是没想到下面人吵成一团,也没有想到朱羿来的这么早,甚至直接出现在殿上。 “今天早会,本王正准备将事情一一道来,没想到你小子来的如此突然。”赵煜丰苦笑道。 “那好,我就将昨夜的三问在问一遍,请文相给我答复。”朱羿脸色苍白道。 陈奇有了不好的预感,自己为了抢先应付明王子。 其一是从武侯手里要的好处已经到手,其二自己乃文脉之首,这种事也应该自己出手,可是看样子怕是惹了麻烦。 没有理会文相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朱羿强提一口气朗声道:“一问我这护卫为什么会在大宋王城被一个个引开?” “二问为什么我赴宴回来,刚好手无寸铁时却被伏击?” “三问为什么住在你们安排的府邸,被围剿时却没有一个守卫出现?” 文相脸色变了,群臣脸色也变了,这三问无论哪一个,都无法圆说。 其一,可以在大宋王城将这么多护卫引开,明显后面有可以通天的势力。 其二,可以将明王子回府时间掐的这么准,显然也是那一天的场中人,同样是大宋内鬼。 其三,堂堂明王子所住之地,居然没有一个护卫,甚至连巡逻卫都没有。 本来陈奇以为三世子只是被人利用了,可是这样说来,何止是利用,简直就是被卖了,如果说一般的落井下石陈奇倒也不在乎,但是这明显已经要命的程度,陈奇敢开口必将遭到王爷的厌恶。 “没想到我大宋还被如此恐怖势力渗入,这是故意要挑起我们两域战争,幸好明王子没出大事,不然大明大宋数百年的和平就要完了。” 果然不亏为一域文官之首,上下嘴唇一闭一合,就将事情往别的地方引去,如果是普通人肯定会被唬住,两域之战那可不是小事,但是朱羿是普通人吗? “大宋既然被渗透如此厉害,那么在坐的各位确定都是忠于宋王的吗?你说了文相?” 朱羿这话可谓杀人不见血,陈奇除了干笑一下,却没有回答。 朱羿又道:“还有真要发动战事那也是我大明站在理上,还有文相刚刚说本王子没有出大事,在文相眼中是不是本王子一群人死完了,才算大事?” “怎么会了,文相的意思是说明王子以大局为重,不要受到小人挑拨。”一旁的武侯忍不住道。 朱羿侧头看着武侯,眼中玩味之色十足道:“那我想请问下武侯嘴中的小人是谁?这个暗中的实力吗? 武侯掌管刑,兵二部的话,这应天城的护卫职责应该归武侯吧!一个小人可以调动这二部,这小人武侯应该更加痛恨,所以还望武侯将这个坏你名声的小人,给绳之以法啊!” 岳鹏脸色黑了下来,甩了甩衣袖,气哼哼的退了回去,而陈奇也脸色尴尬的看着朱羿,这明王子简直是油盐不进,尺度拿捏得当,而且站在理上,自己想要说服他,口绽莲花估计都悬。 台上的赵煜丰看着情况,也明白自己不开口估计不行了,叹了口气道:“你小子到底想要如何,划下道来吧!” 一听宋王发话,陈奇也低头退了回去,这事情涉及到了世子,自己根本不敢胡乱开口,由宋王自己解决最好不过。 朱羿双手撑这轿门,居然微微颤颤的站了起来,看着站在高处的赵煜丰,眼神犀利道:“很简单,小子我重伤垂死。我大哥昏迷不醒。护卫一只脚踏在鬼门关,还不知道可不可以活下来。我义妹含冤而死甚至连累普通人丧命,这些必须血债血偿。 昨夜被焦孟二老带走的刺客必须还给我,还有那些直接阻扰我护卫的人,必须给我个交代。” 台上的赵煜丰有些意外,不是朱羿要多了,反而是要少了。刺客交给他本是应该,关键是这小子只要直接阻扰的人,这么说来只要些小鱼小虾就可以了,会有这个好事? “确定,这有这些。”赵煜丰怀疑道。 “宋王这是开玩笑吗?怎么可能这样就行了,这些只是我的血债罢了,我以刚刚的三问换宋王三个请求,咳咳。” 朱羿话说的有些急,牵动了内伤,血顺着嘴角咳了出来,这惹得所有人一惊,赵煜丰更是连忙让人传来医师,没有人比赵煜丰更了解朱昌的脾气,这小子如果真死在这里,那莽夫明日绝对派兵攻打大宋。 “说来听听。”赵煜丰有些肉疼道。 “第一求,求宋王出资财力物力人力,帮小侄曾经夸下海口的沙化之地落霞镇建城。” 赵煜丰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下面的陈奇更是想要开口,但是被赵煜丰阻止了,朱羿就像没看见一样接着道:“二求,宋王从平江城调出飞禽百骑,好让小侄可以组建一支飞骑队护我安全。” 赵煜丰脸色已经黑了下来,下面的群臣更加议论纷纷,岳鹏更是恨不得扑上来将朱羿一剑刺死,朱羿面无表情接着道:“三求,宋王和我大明结盟,立下帝王盟誓。” “胡说八道,你小子狮子大开口啊!你这些条件我大宋一个都不会答应。”赵煜丰气急而笑道。 朱羿笑了笑将旁边为自己诊脉的医师拉进轿子里,对着赵煜丰道:“别急着回绝,小子我在殿外就诊,商量好了宋王请唤我。” 九十四章 战必败败必果 随着朱羿的轿子被抬了出去,殿内陷入死寂一般,但是武侯第一个开口语气坚定道:“要战便战,我大宋不可能答应此三事。” “战?不可行,我大宋不同与大明,大宋乃是商贸之域,如果发生战事,大量商行便会离开,大宋必将一落千丈。”陈奇直接开口反对。 “那要如何,真的答应此事不成?”陈奇没好气的反驳道。 “答应也是不行,当其他各域知道我们和大明结盟,必将撤回商行,同样伤及根本。”陈奇摸了摸胡须皱眉道。 岳鹏指着陈奇冷笑道:“那文相什么意思,打不行,同意也不行。” 陈奇没有回答岳鹏,反而对着赵煜丰行礼道:“微臣想问宋王,如果外面直接找明王谈,是否可行?” 这话让旁边的岳鹏眼睛一亮,对啊!和这个明王子谈不好,可以直接和明王谈,明王总比这个不顾大局的明王子好说话吧!所以也连忙道:“文相说的有理。” 上面的赵煜丰听了这话,有些忍不住苦笑道:“两位爱卿想多了,先不说可不可以和明王谈,但是本王可以很确信的告诉二位,大名域这小子说的就算数。” 这话让陈奇和岳鹏二人有些无言,没想到这明王子权力这么大,陈奇眼睛微眯又道:“那能不能将这消息散布出去了。” 这话让赵煜丰眼睛一亮,这个真可行,但是没想到旁边的岳鹏却皱起了眉头开口道:“这是把双面刃,用得好二域百姓支持我们,随后调动军队做出一副誓死而战的架势,明王可能就会投鼠忌器,知难而退。 用不好,本域百姓都不相信我们,更加会惹得大明同气连枝,可能会真的打起来,而且以......”岳鹏看了眼赵煜丰阴沉的脸,没有接着往下说。 陈奇看着岳鹏说了一半,正要问时候,赵煜丰依旧冷冷开口道:“而且以大明那些臭脾气,这个可能更加大。” “真要打起来,我们可以调动的军队应该更加多吧,不行就试着打一场。”岳鹏忍不住道。 这时一道笑声从殿门口传来道:“笑死我了,打一场?等被人一场仗打下来满盘皆输,在忍辱负重的吞下这苦果,为什么不先将苦果正大光明吞下去。” 只见赵山河推着披着毯子的赵百川从殿外进来了,看着这个名义上的大宋大世子,所有人都退了一步。 其实众人对着这个大世子也是十分好奇,想不明白为什么宋王会将‘提刑卫’的大权交给这个命不久矣的大世子。 “山河来了,是你放那小子进来的。”赵煜丰脸色复杂道。 “对啊,本来就对不起人家,干嘛不大大方方的认了,讲理又讲不过,打那真是自取其辱。” 赵百川的话让群臣一个个满脸不服气,尤其那些下品的武将,显然对于这个弱不禁风连刀都没有握过的大世子,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十分不满。 赵百川显然也看了出来,指着旁边一脸不服气的年轻四品武将道:“这位好像对于本世子说的话不怎么满意啊!” “不敢”年轻的四品武将嘴上说着不敢,可是眼中的那股桀骜谁都看得见。 “不服是好事,说明你们有斗志战意,就怕你们这些人目中无人,自以为是,你们认为了?” 赵百川的话让年轻武将拳头捏紧,似乎很不满赵百川的话,咬牙抬头道:“我大宋兵器马壮,拥有上好的盔甲兵器,攻城器械。 上有平江城百万将士,羽林卫,提刑卫,背嵬卫三卫,下有各城城卫队,都统城牧,岂会自取屈辱。” “啪啪” 赵百川拍了拍手笑道:“说的好,但是有些事情瞒着你们,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既然你们不愿意说,那本世子来说吧!” “百川。”赵煜丰难得的语气严历道。 赵百川抬头看了眼赵煜丰,满不在乎掏出袖中沾满血迹的手帕,一口鲜血再次顺着嘴角溢出道:“九域中单论战力来说明,秦,唐三域最强。其次是周,楚。最弱便是我们宋,商,夏,汉。 虽然我知道你们不服,但是这是事实来说话的,每年明,唐,秦三域的将士死亡人数比余下六域加起来还多一倍,战场才是将士衡量战士的最佳地方。 大明的混乱止域,大唐的夷族,大秦的蛮族这三处乃是天然的练兵地,远比我们这些镇压什么妖族,海族,魔族的要残酷的多,所以如果两域发生战争,我大宋不是对手。” 赵百川的话让年轻武将眼神有些茫然,看着赵百川又看了看避开自己目光的武侯文相,甚至是各位紫衣一品大员乃至宋王,年轻武将眼中的桀骜早已消失。 没有管四周备受打击的一些新贵,赵百川轻笑道:“我大宋乃商贸之域,最擅长便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如果各位信得过本世子,那么一会由我和明王子谈谈如何?” 这话让众人都抬头看着赵煜丰,虽然对于这父子俩的关系不怎么搞得懂,但是这烫手的山芋有人接手还是好的。 赵煜丰没有立即答复,反而看着赵百川一字一句道:“百川,我希望你能知轻重,这大宋有多少家底,望你自己把握。” 说完赵煜丰转身顺着侧门离开,显然不需要多说,赵煜丰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一切交给赵百川了。 看着离开的赵煜丰,赵百川对着赵山河指了指上面的王座,然后在群臣目瞪口呆中,赵山河居然光明正大的将赵百川连人带着四轮车放在王座前。 这简直是大逆不道,但是对于这个将死之人,没有人敢出言不逊,要知道这种将死之人最是疯狂,尤其他还掌控者提刑卫,简直就是个疯子。 “各位觉得本世子坐在这里合适吗?我到觉得挺合适的,可惜啊!哪怕给我做,我也坐不了几天咯。” 对于赵百川的疯言疯语,下面人一个个低着头,没有一个敢搭话,和着疯子说话,不论说什么,倒霉的都是自己。 赵百川看着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的群臣,有些失笑道:“既然都不说话,那就找敢聊天的人来呗,召明王子进殿。” 宋王府后院有一处禁地,这地方常年有人把守,连焦孟二老也是常驻旁边院子,今日一身疲倦的赵煜丰推开了这尘封已久的院子,走了进去。 院内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片早已干枯的花海,花海中一间茅草屋静静的立在中间,草屋前一抹土堆显得格外荒凉,赵煜丰一屁股坐在旁边,看着这无碑无牌的土堆,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风华绝代的她。 “百川真的好像你啊,他才是我大宋的中兴之主,可是为什么天妒英才,氏娘我好想你啊!”此时但赵煜丰凭空老了多岁。 九十五章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当朱羿孤身一人再次走进大殿,看着高坐高台的赵百川有些吃惊,反而赵百川对着朱羿轻轻一笑道:“明王子受伤未愈,赐座。” 看着两名家奴摆在殿中央的窝椅,朱羿嘴角一翘,一撩衣袍直接坐在椅子上,看着赵百川笑道:“看样子这次是大世子做主了,那我的三个小要求答应否?” “当然,明王子要求一个不少。”话说一半,看着旁边着急的陈奇和岳鹏,接着又道:“但是条件却降了一点点。” 刚开始朱羿也有些吃惊,没想到这赵百川胆子这么大,居然敢答应,但是听他说道条件减少一点点,朱羿嘴角一翘,看样子是要还价啊。 “应该的,但是不知道大世子准备降了一点点是多少。”朱羿右手敲打着椅子玩味道。 赵百川连连咳嗽道:“其一,我大宋愿意为落霞镇出白银十万两,入住商会五家。其二,我大宋愿意给予世子一头飞禽充当坐骑。其三,结盟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给大明五百护卫队的名额,入我大宋。” 朱羿感觉喉咙有些干涩,敲打椅子的手指甚至都不利索了,咽了口气道:“都说大宋是商贸之域,最擅长坐地还钱,但是大世子是不是还的太狠了,我就想知道白银十万两,一头飞行坐骑,五百护卫队有什么用。” 台下的群臣也早就呆呆的看着赵百川,这大世子还价也太狠了吧,人家对半杀价,大世子这是百不存一啊! “怎么会没有用,明王子完全可以在大明域挑出五百名一流高手的护卫队,就再也没有人敢刺杀了。而且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足以在落霞镇建一座酒楼,而且还有五家商队帮落霞镇的名声打出去。一头飞禽也省了明王子的奔波之苦,岂不美哉。”赵百川脸不红气不喘道。 “算了,本世子懒得跟你扯,其一,我要黄金十万两,入住商会五十家。其二,飞禽十头,每一域的王城给我留一头,我有大用。其三,既然不肯结盟就大气些,我要入域名额五千。” 朱羿毫不客气的直接翻了十倍,十倍听起来很多,但是不要忘了赵百川可是直接压了一百倍。 朱羿的话让武侯文相和群臣都很心动,虽然代价挺大,但是显然代价对大宋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赵百川却沉默了片刻道:“其一其二本世子答应,但是其三五千人数太多,最多二千五百的名额。” “可以。” 虽然少了一半人,朱羿还是马上同意,却是如果真的敢给五千的名额,朱羿就敢将大宋的五千铁衣卫全部调过来,让你们尝尝寝食难安的感觉。 随着朱羿的同意,这事情便算告一段落。 宋王府后院,赵煜丰还在一抹黄土前忆往昔,一位面容端庄的夫人走了进来,可以出入此处禁地,可想而知她的身份,正是大宋王妃,赵琴的母亲。 “煜丰,百川已经将事情解决了,答应了三件事......” 宋王妃一字一句的,如吐珠玉般将事情述说着,而赵煜丰则侧耳倾听,等宋王妃说完,赵煜丰轻笑道:“这个百川,会不会和那小子串通好了。” 赵王妃完颜一笑,没有搭话只是静静站在一边,呆呆的看着赵煜丰。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还想单独和你姐待一会。” 赵煜丰的话让站在旁边的宋王妃露出一丝苦笑,点头缓缓退了出去。 宋王妃站在院门口,看着在阳光下昏昏欲睡的赵煜丰,幽怨自语道:煜丰你何时才能发现,我的院子已经和姐姐的院子一样了,同样的百花盛开,同样的为你一人。 离开了宋王府,朱羿就收到了被五花大绑的弯刀面具人,还有一箱血淋淋的人头,显然赵百川已经将那些小鱼小虾给送了过来。 当即朱羿便安排了一头飞禽,载着弯刀面具人和虎王面具人的尸体,飞往了大明。 飞禽速度极快,当夜便回到了月牙峰,当一死一活的面具人被明叔提到观月台时,朱昌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而弯刀面具人看见朱昌,瞳孔猛地睁大,嘴里不停的发出呜呜声,朱昌笑着对明叔道:“塞着嘴巴干嘛?拔了。” 明叔点头便将面具人嘴里的布团取下,布团一取下,面具人猛地朝着自己舌头咬去,尽然想咬舌自尽,但是可能吗? 一掌狠狠抽在面具人脸颊上,满口的牙齿齐根而断,伴随着鲜血被明叔死死捏住嘴巴,满嘴的碎牙全部被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看着面具人咽了下去,明叔松开了手。 面具人连忙干呕起来,除了唾液什么都没有,刚想抬头,一双大手便将面具人的头颅按了下去,语气冰冷道:“谁让你在这地方干呕的,给我舔干净,本王给你个痛快,不然你就尝一尝我大明的幽火练魂术。” “幽火练魂术”这几个字,让不可一世的面具人,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慢慢底下了头,伸出了舌头。 朱昌看着如同野狗的面具人,心中的悲愤不言而喻,我大明堂堂的铁血男儿,就是被这些废物给杀的,真她妈的不值啊! 朱昌对着明叔摆了摆手,明叔点了点头,挥手间一道劲风扫过,堂堂的先天面具人,身首异处。 朱昌看着眼前的赤月石轻语道:“各位请看,羿儿已经为各位报了几分仇了,各位在下面稍等一些时间,羿儿一定会将那晚逃跑的老鼠,一个不少的给送下去陪你们。” 随着朱昌的话,山间刮起层层狂风,似乎下面这些英魂回应了一般。 下山路上,朱昌听着明叔跟在旁边念着的信封,眉头忽皱忽翘,尤其听到朱羿居然在应天城内被围杀,所有护卫被调走,更是暴跳如雷,差点要亲自去找赵煜丰问清楚。 但当最后听到宋域答应的二千五百的护卫队,让朱昌大腿一拍道:“派铁衣卫前去,他说二千五就二千五吗?将三千铁衣卫全部派去。” 明叔连忙劝阻道:“左右二翼问题不大,但是中卫刚刚交给戚光那小子,还需要点时间磨合。” “不行,难道还便宜了赵煜丰那王八蛋,那就从江湖客里挑五百随从一起。” 朱昌气愤的话,让明叔苦笑起来道:“人选我倒是又一个,而且用处还非常大,王爷你看这样行吗?” 但是说着明叔走到朱昌旁边,对着耳边轻语,朱昌听后连连点头,显然说到朱昌心里去了。 九十七 狭路相逢勇者胜 大宋应天城,朱羿躺在摇椅上吹着微风,眯着眼睛惬意十足,旁边的赵琴将一颗颗葡萄剥好,轻轻塞入朱羿嘴里。 旁边还有阵阵琴音伴随着曲声,以及剑啸拳鸣,显得格外热闹。 虽然诸葛守将还没有醒过来,方木勉强将命保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但其他人却全部留在府邸内,虽然昨夜的事,朱羿没有责怪众人,但是同样的错误,也绝不会再犯第二次。 “对了,你老头子的寿辰是何时啊!”朱羿睁开眼睛嘴角上扬道。 “还有五天,你问这个做什么啊?”赵琴边说边抬手将朱羿的摇椅往后挪了挪,避开那渐渐移动的阳光。 朱羿右手轻敲这摇椅扶手笑道:“当然是准备一份贺礼,不然不是显得太寒酸了吗?” “贺礼?什么贺礼?”赵琴有些疑惑的看着朱羿,这家伙有那么大方。 朱羿笑了笑,眯上眼睛没有作答,这让赵琴有些牙痒痒的。 大宋边境,天空乌云密布,空气压抑的让人疯狂,一处绝壁上,五个面具人静静的矗立着,山风吹着树木哗哗作响,却吹不动这五人的一片衣角。 “这次算是打草惊蛇了,以后刺杀会更加困难,该死。” “那有什么办法,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也死了,下次我们五人必须要抓准机会,一击毙命。” “五人?说真的我感觉有些悬,这一次在应天,三位都没有成功,下一次只会更难。” “你想退却,退得了吗?这次他们可以找到天时地利人和,差一点就成功了,下一次我们也行。” “你说我们这次如果一起行动,会成功吗?” 空气突然安静,许久才传出一声深深的叹息,风动而绝壁空。 大明域无虞城,今日整个无虞城显得格外肃穆,只因为那一匹匹从城中穿行而过的骑士,黑褐色的战甲将全身覆盖,人人腰间挎着百锻刀,马匹上挂着一柄柄锈红色长枪,透露着无限煞意。 领头二骑一高一矮,高者五官立体,气质如同顽石坚毅而冷酷。矮者五官普通,龇牙咧嘴配着一双铜铃大眼,眼中煞气十足,给人一阵凶残之感。 这二人便是章柯和庞德,而这骑兵不言而喻便是铁衣卫的左右二翼。 “没想到我庞德还有机会前往别域逛逛,听说这大宋的背嵬卫可是一等一的厉害,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交手一下。”庞德坐在马上,咧着大嘴笑哈哈的问道。 “该交手我们不怂,但是如果你敢主动惹事,别怪我不给面子。”虽然章柯眼中也是战意昂然,但是依然狠狠打击了下庞德,就他那性子不敲打可不行。 “惹事?殿下在他大宋王城被围杀,难道就这么算了。”庞德愤愤不平道。 章柯没有回话,看着南方眼中寒意渐浓,主辱臣死罪未殃,这一战我也想要试试。 落霞镇的镇衙,原本不过十万之数的落霞镇此时已经有十五万人定居于此,而且每日人数都在变多,吴贵当然明白这是因为什么,所以为了不让殿下失望,吴贵早已多日过家门而不入,吃住都在镇衙。 忙碌了一天,吴贵终于松了口气,今日又有上百人前来定居,看样子是要上报芳华城,能不能赐予几个官职,不然自己怕是累死也来不及了。 这时镇衙门被猛地推开,丁刚的大嗓门老远就嚷嚷起来道:“老吴老吴,大喜事啊!芳华城传来消息,大宋域为了二域友好之邦,特意调动大小商会五十家入我落霞镇,还给予了黄金十万两。” “十万两黄金,真的吗?,还有你这官服......”吴贵嘴巴有些合不拢,指着丁刚身上一身绿衣犀牛官服吃惊道。 丁刚嘿嘿一笑,掏出一封印着芳华城的官印的信封。 吴贵一把将信封抖开,才发现里面不关有丁刚说的这些,还有三份五品官职的任命书,一武二文这让吴贵哈哈大笑道:“这简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今日我不回去了。” 开封城,包坤有些坐立不安,今早开始便有陆陆续续的骑兵出现在城里,本来包坤对着那骑兵不怎么上心,可是没有想到人数越聚越多,很快便达上千之数。 这时包坤才开始慌了,以为自己被朱羿背锅的事东窗事发,所以偷偷前去看看到底是什么骑兵,不看还好,一看包坤就更慌了。 鬼脸面具,且每一个人装备有长、短刀,十支短弩,铁叶片革甲,这他妈的明明是背嵬卫啊! 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背嵬卫齐聚开封,要知道整个大宋背嵬卫的数量极少,只有三千之众,现在开封都有一千人之多,这是想做什么。 可惜的包坤不敢问,其实问也没什么用,背嵬卫直属宋王,除了宋王,其他人也根本叫不动。 如溪水汇聚成江流,一支支背嵬卫穿过开封城,汇聚到沼泽道前,如同一批来自地狱的恶鬼,静静的等候着。 包坤站在城头看着离开的背嵬卫,没有一丝庆幸,反而心中有着一种失落,至于失落什么,包坤不知,也许是那血性吧! 远处一匹赤色马匹疾驰而来,马背上是一位身穿铁叶皮革甲的青年,青年虽然看上我岁数不大,但是眼中的沧桑却让人震惊。 一身的铁叶皮革甲布满刀伤箭空的印记,仿佛诉说着这青年刚刚经历了什么。 其实岳鹏飞很累,刚刚清理了一群山匪,正准备休息时,一封密信送了上来,信中所说却让岳鹏飞热血沸腾。 顾不得疲惫的身体,召集大宋北边所有的背嵬卫集合沼泽道,自己则连夜赶路,只因为信中一句话,大明铁衣卫入我大宋,岳将军有无兴趣试试。 身为背嵬卫中三大偏将之一,岳鹏飞当然有兴趣,而且兴趣十足,武将者谁不想和强者斗上一斗。 当岳鹏飞风尘仆仆的赶到沼泽道前,一千名背嵬卫早已到齐,看着寂静如顽石的背嵬卫。 岳鹏飞笑道:“各位可知我为何召集各位。” “不知” “今日沼泽道的对面,有着大明第一卫称号的“铁衣卫”将穿过沼泽道,入我大宋,各位可想斗上一斗。” 岳鹏飞的话让原本寂静的背嵬卫,抬起一双双战意十足的眼神,齐声道:“斗。” “哈哈哈,那好各位随我前去会上一会。”岳鹏飞哈哈大笑,带头领着一千背嵬卫,朝着沼泽道深处而去。 无虞城外,左右二翼共二千铁衣卫,在章柯和庞德的带领下也来到沼泽道前,二千铁衣卫中间则跟着一队商队,领头的正是郑西和沈仲荣。 郑西看着这水草茂密的沼泽道,笑道:“这沼泽道水草丰富,但却百里荒芜,真是浪费啊!等哪日我掌控天下钱财,必要将这沼泽道变成良田,那时我大明人人都可以吃饱,岂不美哉!” “公子大义,我沈仲荣必誓死相助。” 九十六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少年雄心吞日月 芳华城张家茶楼,一处位于春月湖边的茶楼,此时靠近春月湖边的窗台上,一位锦衣华服面容温和的青年,正和一位穿着麻衣粗布的少年相谈甚欢。 如果有人站在旁边便会发现这二人所谈之事,绝对可以算得上惊世骇俗。 “仲荣,你说这位老婆子这一篮子鸡蛋让你来卖,价值几何?”华服青年指着窗户外,一位坐在的春月湖边叫卖鸡蛋的阿婆问道。 穿着粗布麻布笑容有些腼腆的少年道:“那要看郑西哥给我多少本钱?” 郑西双手交叉看着眼前叫仲荣的少年,感兴趣道:“此话何意?” 少年有些得意道:“给我一两本钱,我就可以卖得一两。给我一百两我就可以卖得一百两。给我一千两我就可以卖得一千两。” 郑西毫不废话的从怀里掏出五百两银票丢了过去道:“将这老婆子价值一两的鸡蛋卖到五百两,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一言为定。”少年将五百两银票塞入怀中,笑嘻嘻的下了茶楼。 这时从旁边匆匆跑过一位茶客撞到了郑西,一封信落在的茶座上,茶客已经消失无踪,郑西看着信封上那犹如蛇形的字,眉头微挑。 茶楼下,少年仲荣花了一两碎银买下来老婆子手中的一篮鸡蛋,细数一下共七十三颗,少年将一篮子鸡蛋提起,来到了芳华城最热的的赌坊门口。 嗓子扯开喊道:“摸鸡蛋,摸鸡蛋,一两银子换百两。” 说着将怀里整整五百两的银子摆在鸡蛋旁边,很快周围一大群人就围了上来,一个个双眼热切的看着五百两银票,有心急的人便问道,这鸡蛋怎么摸法。 仲荣看着人已经差不多了,随后从怀里摸出一块墨锭,当中所有人的面在鸡蛋中挑出五个鸡蛋,每一个鸡蛋上面做个记号,随后将鸡蛋放回笼子里。 笑道:“摸鸡蛋很简单,一两银子一摸,凡是摸到我做了记号的鸡蛋可以和我换十两银子,如果不愿意换的话,就将鸡蛋拿好在旁边候着,等到五个人全部将做记号的鸡蛋摸到,可以和我换五百两银子。” “有这好事,那我现在将鸡蛋全部买下来不是赚死了。”旁边围观的人立马道,既然在赌坊旁边,那么这些人也都是人精,一下就猜到了怎么才会最赚。 “当然不可以这样,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摸不到做记号的鸡蛋,必须将鸡蛋放回去,还有如果将鸡蛋打碎一个,那么必须赔偿十两银子。”仲荣笑嘻嘻将一块红布盖在篮子上,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人最不缺的就是赌性,尤其在这赌坊门口,随着第一个人摸了鸡蛋,余下之人一个个的都试了起来,而仲荣居然坐在旁边只管收钱就好。 因为随着第一位摸出做了记号鸡蛋的人不愿换十两银子,便主动到处拉人前来摸鸡蛋,短短两个时辰仲荣已经空手套白狼赚了五百两之多。 但是五个记号鸡蛋,依旧还有一个摸不到,而随着时间推移,几个人也等不及了,但是这几人却没有将鸡蛋以十两价格还给仲荣,反而以二十两价格卖给了他人。 仲荣看时间不早了,对着旁边四人道:“二十两我收了,不然不知道要等多久,如何?” 而这几个接了烫手山芋的家伙,虽然苦着脸还是点头答应了,算是白白给仲荣拉了这么多人,将鸡蛋丢进篮子里,仲荣哼着曲再次回到茶楼。 看见郑西时候将怀里的一千两银票加上这一篮子鸡蛋一脸得意的递了过去,郑西没有接反而道:“这些你就留下吧,明日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有本事给我将大明的盔甲换一批新的,让将士人人手握百锻刀,如何?” “我沈仲荣倒想试试。” 初生牛犊不怕虎,少年雄心吞日月。 聚贤楼,朱昌背个手悠哉悠哉的转了进来,四周不少江湖客都有些奇怪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的老人,想不明白这家伙是谁,不过既然来到集贤阁,也是得到明王同意的,也没有人敢随意打扰。 朱昌对着四周视线视若无睹,直直来到最底层角落的房间,要知道集贤楼最底层可是那些不入流江湖客的地方,而且还在这个角落里,显然不可能是什么高手。 朱昌来到屋门,里面却传出一道平缓的呼噜声,苦笑一下,毫不顾忌身上衣服一屁股坐在门前,等了起来。 “老人家是在等书痞子啊!”一道好听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朱昌抬头便看见一位穿着花俏的女子,笑着点了点头。 一听说这个老人真的在等书痞子,黎安连忙道:“这家伙一天到晚色眯眯的,而且做事情特别不靠谱,有什么事情和我说,我给你问问别人。” “不了,我只等齐先生。”朱昌笑呵呵的道。 “老人家能来这里,肯定是明王允许的,我黎安肯定给你找最好的。”黎安一脸认真道。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一位素衣白衫儒雅气,双鬓微白丹凤眼的中年人打个哈切笑道:“小毒物,老夫我好不容易才有人找,你居然还拦我生意,是不是想我饿死啊!” 看见里面的人出来了,黎安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低头离开了。 “齐先生安好。” 朱昌笑着点了施礼,但是也足以让人震惊,普天之下有资格让堂堂明王行礼者,怎么可能回事普通人。 “请进。”儒雅中年人笑着侧身让朱昌进了房间。 朱昌跨入房间眼神就有些怪异了,怪不得刚刚那个小姑娘说齐先生色眯眯了,原来不大的房间里堆满了画作,关键是这些画皆是女子,每一幅都是那种薄纱玉骨春色扬,足以挂在花楼当观春图。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齐先生一脸坦然的笑道。 “有理有理。”朱昌点了点头,一脸兴致勃勃的看了起来,旁边的齐先生则将书桌上,一副画了一半的玉女图再次提起笔来。 时间过了半个时辰,朱昌已经将挂起来的画作看完了,有些意犹未尽道:“真是好画,可惜要打扰齐先生的安宁了。” “是那小子吗?”齐先生头也未抬道。 “嗯,这小子在大宋应天差点死了,所以我想请齐先生暗中照拂一二。”朱昌说着便对着齐先生深深鞠了一躬。 齐先生放下了笔,叹了口气道:“她不是在吗?” “那位我不放心。”朱昌毫不犹豫道。 抬手将朱昌隔空扶起,齐先生看着窗外黯然道:“也该出去走走了,在这里一蹲就是七年了。” “那就麻烦齐先生了。” 九十八章 犯我主者虽远必诛 百里荒芜沼泽道,八月平来四月涝。 春走夏入三六月,日日新衣无人识。 说的就是这雨季的沼泽道,每一天都变化惊人,此时的沼泽道和朱羿来时的时候早已经大变样了,幸好太阳东升西落,方向到也错不了。 铁衣卫左右二翼一前一后呈弧形将郑西一群人围在中间,朝着大宋域而去,庞德带领左翼走在前方开路,如此多的人马,配上马匹物资如果不找一条大道,那可就麻烦了。 一片乌云从北急速而来,庞德坐在马上感觉空气中淡淡的萧杀之气,脸上一抹凶残之色闪过,挥手间整个左翼人马全被进入备战中。 后方的章柯也看着天边那片乌云,眉头微挑,同样右翼人马也整装待发。 中间商队看着前后铁衣卫突然刀出鞘枪出套,一片惊慌蔓延,独骑立于商队前的郑西淡淡道:“有铁衣卫挡于前,尔等有何可惧?” 话落而人静,有的人生而便有一种气质,对于这些郑西一手掌控的商队,此话如天言。 两千五百人立于此,带动的煞气似乎贯穿这片天地,原本晴空一片的天空渐起狂风,风起而云动,乌云似乎被吸引,以更快是速度向着这边移来。 马蹄落无声,人现物不惊,庞德面前诡异的出现一批骑兵,一匹匹马匹脚下裹着麻布,人人带着一副如同厉鬼般的面具,庞德咧嘴一笑道:“大宋背嵬卫。” “大明铁衣卫。”一群鬼脸骑兵中,唯一一个未带面具的青年策马走了上来,战意昂然道。 庞德同样策马上前,看着眼前比自己高一线的青年,铜铃般的双眼如同被点燃般道:“战一场?” “可行。”岳鹏飞干净利落的应道,本就不是来聊天打屁的,如此干脆岂不更好。 所以当后方的章柯赶来时,双方早已拔剑弩张,直接驱马挡在中间有些哭笑不得道:“二位就这样战一场吗?战场上刀剑无眼,死伤那真是贻笑大方了,不如换个方法战一场。” “死在战场上,那是荣誉,何来贻笑大方,我......”庞德满不在乎的说道一半,可是看着章柯冷冷的眼神,一下就哑了。 另一边的岳鹏飞想了一下便笑道:“这话有理,我将士的血流在朋友手里真的有些可笑,不知有何方法?” “沼泽道盗匪颇多,一直骚扰我二域百姓,不如我们就将他清理一遍如何?”章柯笑呵呵的道,但是眼中杀意颇浓。 早在无虞城章柯听闻殿下在这沼泽道被盗匪围攻,却没有杀完盗匪,这让章柯十分不爽,犯我主者虽远必诛。 “可行。”岳鹏飞想了想便也同意了。 “一左一右,收集盗匪耳朵为信物,明日午时开封城门口汇合。”章柯笑呵呵道,但是嘴中的话却让人浑身颤抖,杀机凛然。 旁边的庞德有些忍不住道:“老章,这次可是我左翼先碰到了,你右翼可不能抢这机会。” “二位一起,背嵬卫也可行。”一旁的岳鹏飞挑衅道。 这话让庞德大怒,也让左翼千人一个个怒发冲冠,这家伙的意思是要一千战二千,开什么玩笑,当我铁衣卫是泥捏的不成。 章柯看着岳鹏飞轻笑道:“想多了,我铁衣卫从来都是以少敌多,不论对面是何人。” 接着又对庞德撇撇嘴道:“老庞这次我将机会给你,如果输了,后果你自己琢磨吧!” “嘿嘿,放心吧!”庞德一脸激动拍着胸口道。 岳鹏飞眼中赞赏不加掩饰,这才是为将者的傲气。 “时候不早了,你左我右那就开始吧!”章柯回头对着岳鹏飞笑道。 “可行。” 岳鹏飞对着身后一招手,一千背嵬卫又缓缓消失在荒草中,如果不是那压倒的荒草,此地好似无人来过。 而庞德这边也站在左翼前面,将手中百锻刀举起,高呼道:“各位这一次我老庞还有各位的面子,是按在地上摩擦,还是声名远扬,就看各位兄弟的了。” “战必胜,攻必克,斗必赢,杀必活。” 铁衣卫千人齐声破云霄,云开风平金光现。 随着庞德的离去,郑西策马上前,看着左翼离去的方向,询问道:“章千卫长觉得何人会胜?” “庞德必胜。”章柯不带一丝迟疑道。 “我也是如此觉得。”郑西笑着点头道,颇有英雄所见略同之感。 沼泽道荒草深潭遍地,章柯将右翼一分为二,一半开路一半殿后,自己则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右边庞德离开的方向。 也不知道老庞怎么样了,其实章柯也很想去,但是说真的,自己右翼对于绞杀并没有左翼厉害,为了赢当然还是让左翼出手,把握更大。 铁衣卫五队,乾坤二队一直驻守月牙峰,战力虽然不知,但是不出意外应该最强。 余下三队,中卫擅长防守,左翼擅长进攻,而右翼则擅长战斗,何为战斗? 可以这样说,如果将左右二翼放入这沼泽道混战,胜者必是左翼。 但是如果双方摆明刀剑的硬碰硬,右翼轻松碾压左翼。 这便是左右二翼的区别。 此时左边的岳鹏飞看着广阔的沼泽道,扬声笑道:“这一次我背嵬必胜,千人每十人一什,一字排开围剿,切记勿打草惊蛇,我要让他们死的不明不白。” “得” 右边庞德看着这沼泽道,眉头微皱。 此地地广人稀且路况复杂,一字排开搜索的方法最好,但是铁衣卫的坐骑乃是黑骏马血统,擅长长途跋涉但是速度欠缺,只有短短一天时间,必然远远落后于背嵬卫。 随后庞德转了两圈眼中闪过血光,凶狠道:“分出五百人,每十人一什四散开来,以六个时辰尽快往远处冲,六个时辰后往回杀。 有盗匪杀盗匪,无盗匪杀野兽,必要这沼泽道每一处都浸染鲜血,打草必要惊蛇,我率五百人从后缓缓围堵,他们逃不了。” 岳鹏飞和庞德,一静一动,一围一赶,对与沼泽道的盗匪来说,今日便是末日。 以前二域懒得花费大力气特意来围剿这些盗匪,导致盗匪猖獗,但是却没想到会覆灭与一场打赌中,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长安城,在传说中的帝都不在的情况下,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城。 阙楼顶层,李维和看着阙楼下欣欣向荣,往来不绝的长安街头,笑道:“还是长安好,风景旧曾谙。” “早晚必要天下人皆知长安好,以长安为圣地,夜夜忆长安。”背后早已不是在芳华城内的弱书生的房梁淡然道。 李维和笑着点了点头,轻笑道:“那个人听说在大宋闹得挺凶。” “跳梁小丑,要不要我动手。”房梁眼中掩饰不住仇恨道。 “不用,不然天下人还以为我李维和怕他。传出消息,就说我李维和在长安等他。” 九十九章 诸葛伏龙‘八阵图\’ 应天城内,伤势刚刚恢复了些的朱羿,穿着熟悉的白衣,腰间挎着锈剑,手拿纸扇。 如同一个翩翩公子哥一般,旁边跟着赵琴,在应天城内闲逛着,美名其曰的物色寿礼。 ‘怀安行’位于应天城内最繁华的四岔路口,也是大宋境内唯一的分行,对与这个‘怀安行’朱羿可是充满兴趣。 ‘怀安行’可以说是九域第一商会,‘怀安行’的话事人便是位列坤榜的怀安远。 怀安远此人可以说充满了传奇,据说此人本就是个游商,靠着东买西卖攒了一些家产,后游历到了长安城,那时刚刚好是大唐王即将驾崩,各路世子各显神通之时。 怀安远愣是不知从什么沟道,将自己所有家产换成了兵器,偷偷送给了当时大唐呼声并不是最高的六世子,没想到一个敢送一个敢用。 老唐王突然驾崩,因为没有留下遗嘱,六世子靠着这匹兵器碾压了其余世子,荣登王位,而怀安远此人也在唐王的相助下,短短两年时间,‘怀安行’成为了大唐第一商会。 随后多年‘怀安行’也在各域建立分会,不过毕竟有大唐背景,在各域分会并不多,尤其和大唐隔得最远的几域。 大宋只有应天城有,而大明好像也就泸宿城有,所以朱羿也是想看看,这个自称天下第一商会,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站在‘怀安行’前,看着眼前这和四周截然不同的房屋,朱羿忍不住感叹。 此阁楼整齐而不呆板,华美而不纤巧,舒展而不张扬,古朴却富有活力,尤其上面各种惟妙惟肖的雕塑和壁画,果真是大唐域特色显着。 朱羿看着进出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颇有往来无白丁之感,真是人的名树的影。 当朱羿跨步进入后,立马便有一位小厮迎了上来笑道:“公子小姐是想买什么东西吗?” “这里有什么东西,适合当寿礼的吗?”朱羿摇着纸扇,嘴角翘起笑道。 小厮眼睛一亮,寿礼特意来怀安行来买,那肯定是不差钱的主,所以连忙道:“寿礼的话,最好的便是些奇珍异宝,刚好我怀安行有南海的血珊瑚,悬空江的飞禽羽,魔族的墨竹,蛮族的不死草,都是一等一的吉瑞之物。” 朱羿有些吃惊的看着小厮,这怀安行果真有些本事,连九域外异族之物都有,不过像这种在帝王朝看来是稀奇东西,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只能算装饰物,朱羿可不喜欢。 纸扇啪的一声合在手中,朱羿将纸扇轻轻拍打着左手道:“这些东西中看不知用,本公子不喜欢,如果将南海的血珊瑚换成蚌珠,悬空江的飞禽羽换成蛋,魔族的墨竹换成剑竹,蛮族的不死草换成不灭草还差不多。” 听朱羿如此说,小厮苦笑道:“公子你说的这些我们‘怀安行’也有,不过需要点时间,而且价格......” “价格几何?”朱羿毫不犹豫道。 “稍等公子,价格我一个小厮不清楚,我去找掌眼的前辈。”看的出朱羿有心购买,小厮十分激动,连忙将朱羿引进一间隔间,便连忙退了出去。 “你疯了,这些东西每一件都是以千两黄金来算的,用得着这么贵重。”一入隔间赵琴就忍不住道。 看着居然会心疼钱的赵琴,朱羿忍不住拿起纸扇点了点赵琴额头笑道:“放心吧,这点钱我还是拿的出的,别的到是可以小气,唯独这次不可以噢。” “为什么?”赵琴不知怎么的,有些心乱道。 “其一,我现在代表的可是大明域。其二,我现在送的礼物,过不了多久你父王会加倍还回来的。其三,怎么说我也不能丢你的人啊!” 朱羿的话让赵琴有些心如小鹿乱撞,脸红扑扑道:“什么叫丢我的人啊?” 朱羿没有回答,只是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朱羿自己不想承认,但是心里却明白,自从这傻丫头离开这应天城,找自己的时候起,这傻丫头就被打上我朱家的印了,但她自己却还不知道。 “不知何事让公子笑得如此开心,是否也让妾身听听。” 隔间门被轻轻推开,走进来一位女子,身穿撒花烟罗衫面容妖艳,五官虽然算不上绝美,但是一双狐狸眼,有些勾人心魄。 “不行,这可是我们二人的悄悄话,如果美娇娘想听,不如我晚上说给你一人听。”朱羿随意的调笑着,这可惹得旁边的赵琴,狠狠的瞪了眼朱羿和这狐媚女子。 “真的吗?那妾身晚上可就恭候公子大驾。”女子素手遮红唇笑了起来。 朱羿正准备接着口花花几句,旁边的赵琴忍不住了,伸手朝着朱羿腰间软肉狠狠拧了一下,朱羿脸皮一抽,到嘴的话忍不住又咽了回去。 昭赛看着气呼呼的赵琴,有些忍俊不住的笑道:“姐姐开玩笑的,妹妹还生气了,放心吧,姐姐对比我小的男人可不感兴趣。” 赵琴脸忍不住红了,有些喃喃的缩回了手。 朱羿也缓了口气苦笑道:“我要的东西价值几何,需要多久才能到。” 说起正事昭赛也收起笑意道:“四样东西,总价值八千两黄金不二价,时间需要半个月就可以聚齐。” “八千两黄金问题不大,但是时间太长,我要三天时间聚齐才行。”朱羿沉吟了一会道。 “三天不可能,最快也需十天。” 昭赛毫不犹豫道,要将这四件东西上报大唐域的总会,再由总会调集东西,十天时间最少了。 朱羿看着昭赛毫无办法的样子,也有些无奈,十天时间太长,等大寿过了再送来要之何用?再说自己也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了。 “有没有可以三天就可以调来的东西,不要将那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糊弄我。”朱羿退而求次道。 这话却让昭赛眼睛一亮道:“我这里刚好有件珍品,现在只需要五千黄金就卖给公子。” “什么好东西?”朱羿来了兴趣道,要知道刚刚可是四件东西加一起才八千,而这一件就五千两黄金,说明这东西价值可不低啊! 昭赛轻笑一声,有些卖关子道:“公子可听说过八阵图?” “八阵图?” 朱羿表面有些疑惑道,可是内心却早已惊涛骇浪。 八阵图传闻乃是乃是五大名帅之一诸葛伏龙所着,诸葛伏龙不属于现存的九大域,也不是已灭的魏域,而是传闻中的帝王朝名帅。 可是随着帝王朝渐渐消失,关于诸葛伏龙的名号也逐渐消失,只有传闻中诸葛伏龙的兵书八阵图流传了下来,现在听说这里所卖的居然是八阵图,可想而知朱羿心中的震荡。 看着朱羿好像并不知道八阵图,昭赛有些失望道:“这可是传闻中的五帅之一诸葛伏龙留下的兵书,如果不是只有坎残篇,那将会价值连城,但是哪怕如此,五千两也足以要人抢破脑袋。” “坎残篇。” 朱羿有些明白了,原来早已八不存一,怪不得会有人出售,不过哪怕只有坎残篇也不会如此便宜吧! “可以拿来看看吗?”朱羿装作走了大运一般,一脸兴奋道。 一百章 沼泽道中风云起 随着昭赛前去取八阵图的坎残篇,朱羿右手习惯性的敲打着桌子,旁边的赵琴也没有打扰,对于朱羿一想事情就喜欢敲桌子的习惯,赵琴也明白的很。 盏茶功夫,昭赛捧着一个古色古香的盒子走了回来,将盒子推到朱羿面前道:“坎残篇就在盒子里,公子请过目。” 朱羿轻轻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不知何种妖兽皮的残图,大小不过巴掌大小。 朱羿忍不住骂道这哪里是坎残篇,这简直就是一角残图,传闻中八阵图大小四尺为正方形,哪怕坎残篇也至少有这五六个大。 朱羿还想细看,却被旁边的昭赛要了回去道:“公子看一眼就好,再看就不值钱了。” “这也太小了,一千两黄金我就要了,不然我就不买了。”朱羿随手将坎残篇推了回去,满不在乎道。 昭赛一听朱羿居然压价如此厉害,气的银牙一咬,差点将朱羿赶出去,不过看着这坎残篇又叹了口气。 这东西是自己掌眼花了五百两黄金买下的,但是却卖不出去,怀安行有规矩,如果自己再不卖出去,这东西所花费的钱,就要自己出,而且自己这辈子也别指望可以返回大唐域了。 “哎,一千两就一千两,就当我交了公子这个朋友,还有刚刚公子说的四件东西,南海血蚌珠刚好大夏域便有,三天时间刚刚好。”昭赛既然决定卖了,便爽快的将坎残篇推到朱羿面前道。 “那好,我都要了,来了就立马送到东街第三家府邸。”朱羿直接从怀里掏出金票往昭赛面前一扔,拿起桌上的坎残篇推门而出。 而昭赛却有些愣愣的看着朱羿离开的方向,东街第三家,那不是前几天震动应天城那位灾星的住处吗?这家伙就是那个明王子朱羿。 出了‘怀安行’朱羿摸了摸肚子对着后面的赵琴笑道:“这都在应天城了,也不知道尽一尽地主之谊,带我尝一尝这里的美食。” “我知道一家的卤肉堪称一绝,走本小姐带你尝尝,免得你说我应天城没有好吃的。”赵琴嘻嘻一笑,主动带头朝着城而去。 沼泽道右边,一匹孤狼发出凄厉的叫声,血腥气弥漫荒野令人作呕,伴随着一道黑影,孤狼被一杆长枪击断腰身,血腥气更浓三分。 杂草中一匹黑马走了出来,马匹上一位黑褐色盔甲的铁衣卫满身血腥气的走了出来,随后一匹匹马匹从四周赶来。 “左边一里击杀盗匪五人,余下朝着千夫长而去。” “右边三里地击杀盗匪八人,余下往千夫长方向逃去。” “左边五里地击杀盗匪七人,余下盗匪逃往千夫长处。” 庞德面前早已变成一片血海,一名名铁衣卫有条不絮的收集着耳朵,庞德裂开大口笑道:“速度快点,再往前走五里地,解决下一批盗匪。” 沼泽道左边,好不容易逃回来的绿牛盗匪在失去了几位首领后,从一流的盗匪团直接变成了底层的盗匪团,现在也只有几位老成员勉强带起了这些盗匪,不然早就散了。 今日几位老资格的正在原来首领屋里,商量着以后何去何从,突然其中一位盗匪奇怪道:“今天外面的小子怎么会这么安静,往日不是早就闹起来了吗?” “谁知道,已经多日没有开张了,这些小崽子早就没有精力闹了吧。”另一位盗匪无所谓道。 “我有些不放心,这些小子不会跑了吧!” 开头说话的盗匪,有些慌张的推开了门,可惜的是刚刚推开门,一片寒光从外面射入,屋里几人连反应都没有便一命呜呼。 一些鬼脸面具人无声无息的从外面进入,手法熟练的割下耳朵,再次离开这里。 山寨外依旧风平浪静,如果不是那一群群的苍蝇,以及一匹匹来回游荡的野兽,似乎和往日没有多大不同。 开封城外,夕阳西下,一顶顶帐篷驻扎在此,惹得来往商客纷纷瞩目,不明白这黑甲黑骑的兵马是那路人马,可是却也没有人不长眼上来询问。 开封城里,包坤有些麻木了,白日才送走背嵬卫,今夜又来了铁衣卫,还好自己得到消息,这是宋王准许入域的护卫队,不让自己早就慌了。 真搞不懂上面的人在想上面,二千铁衣卫足以威胁一座城池,更不要说下面的镇村和小部了,但是这事包坤也管不了,只要不打扰自己就好。 城门外不远处安营扎寨的铁衣卫并没有人打扰,夜色下一堆堆篝火升腾而起,章柯坐在外面看着茫茫沼泽道有些心事重重。 这时端着盆肉提着一壶酒的郑西坐了下来,将肉摆在二人中间道:“怎么了章千位是不是在担心庞千位。” “有些,老庞这野蛮性格,为了赢就怕会不择手段。”章柯对着郑西手中酒壶勾了勾手道。 郑西笑了笑,毫不犹豫的先自己猛灌几口,然后才红着脸将酒壶递了过去道:“其实我也想策马纵横战场,可惜老爷子死都不让。” 章柯看着这文质彬彬的郑西很是有好感,远比同为上将军之子的常卫青顺眼的多,接过酒壶也是后不嫌弃的猛灌几口笑道:“真是好酒啊!” “那是当然,不然我会抢先喝几口,不是怕你们这些酒坛子给抢光吗?”郑西笑呵呵的拿起一块肉不顾及身份的狼吞虎咽起来。 章柯接着抿一口酒,有些担忧的看着在夜晚格外寂静的沼泽道。 一堆堆篝火在沼泽道深处燃起,庞德和一群铁衣卫枪不离手甲不脱身,就地取材烤着各种野兽,一股股肉香混合着血腥气令人有些作呕。 但是都是从死人堆里爬起来的,铁衣卫众人那是毫不影响的大口吃肉,可惜没有人留意到,离此地不远处,一个堆满盗匪尸体的荒地,一丝丝血液顺着尸体渗出,缓缓流入一个沼泽道极其常见的大坑中。 聚少成多,原本偌大的坑底渐渐的被血液覆盖,血气冲天而起。 突然原本平静的坑底抖动了一下,整个坑底的血液如同沸腾一般居然泛起了气泡,浓郁至极的血腥气让整个深坑附近如同炼狱。 伴随着‘轰隆’声,一只长满红毛长约三丈的手臂猛地从血坑探出,一把将四周的尸体全部扔进血坑中,血坑中传了今人恐惧的吞嚼声。 片刻后血坑中再次伸出一只巨臂,两只巨臂撑住深坑两侧,整个血坑血水肉眼可见是速度消失,伴随着血水消失,一张血盆大口出现在深坑中。 两只巨臂一用力,一只高约十丈的的巨大猴子从坑里蹦了出来,此猴全身血红毛发,双眼如同灯笼般泛着猩红,抖了抖浑身的灰土,血色巨猴仰天咆哮起来。 声震数十里,自然也震动了离着不远的铁衣卫,以及隔着稍远的背嵬卫,片刻间双方马匹同时腿软,庞德双眼肃穆的看着声音传出的地方冷声道:“是妖兽,铁衣卫听令,一字排开围过去。” 另一边的岳鹏飞也同时下达了一样的命令,在二域中间出现了如此恐怖的妖兽,双方毫不犹豫同时以大局为重。 一百零一章 战必胜,攻必克 在沼泽道出现血色妖猴时,离沼泽道不远处,一位书生打扮的人也看了过来,笑道:“这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而在开封城里,一座极其古老的古殿里,上面摆放的不是什么常见的神仙佛祖之流,反而是一只龇牙咧嘴的凶猴,如果看其面目,便会发现和那血色妖猴有着三分相似。 殿中门匾上一排已经脱落的鎏金大字写着“觜火猴殿”,而大殿内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扫着地,突然原本静止不动的石猴,突然抖动了一下,老者也瞬间消失在大殿内。 章柯正在喝酒,突然不知为何心中一颤,上好的紫皮葫芦被一手捏碎。 这让旁边的郑西有些不知所谓的笑道:“章兄,你这是做什么,我这葫芦没有得罪你吧。” 章柯并没有回答,发而神色严肃的看着沼泽道,尤其的庞德所在的方位,眉目紧皱,眼中坚毅之色越渐浓郁。 仿佛下来什么决心,章柯张口道:“铁衣卫右翼集合,随我入沼泽道。” 随着章柯的话,右翼铁衣卫迅速集合,看着还在一旁有些迷糊道郑西。 章柯神情严肃道:“郑公子可在此稍候,实在不行也可先入开封城,我要前往沼泽道接庞德回来。今夜这沼泽道有些不对劲,郑公子可不要小瞧我的直觉,靠在这个直觉我才可以活到现在。” 郑西愣神笑道:“放心吧章千夫长,只是你们一路小心。” 章柯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对着准备妥当的右翼严声道:“备战,出发。” 庞德一人当先,脸色凝重的朝着吼声传来的地方前去。 白日在马背上没有感觉,而此时看着一人高的荒草,庞德只好挥刀斩开杂草,闯出一条路来。 后面的铁衣卫有学有样,纷纷斩断杂草,一行人如同蝗虫一般,朝着目的地而去。 血色妖猴如同一只吃不饱的怪物般,早已离开了深坑,朝着白日里庞德所杀的路线走去,一路上两只巨臂毫不停歇抓起尸体,塞入口中。 而当庞德拨开杂草,看见的便是一个巨坑,以及一双巨大的脚印朝着自己白日前来的方向。 庞德眉头皱起道:“张斥,看清楚这脚印。” 庞德身后走出一位铁衣卫,趴在地上,双手在地下来回丈量,片刻后站起道:“禀千夫长,脚印与人极像,不出意外应该是猿猴猩猩类妖兽,从深度推测,妖兽高约十丈,脚印四周有燃烧的痕迹,极有可能拥有火之能力。” 庞德看着妖兽的方向,眼神有些矛盾,此妖兽一听便知不同凡响,而自己也没有带攻城器械类装备,如果现在硬上的话,怕是伤亡不小啊! “铁衣卫杨乐请求出站。”似乎看出庞德的犹豫,一名铁衣卫踏前道。 庞德忍不住一脚踹了过去笑道:“给我滚回去臭小子,什么心思老子还不知道吗?” 杨乐虽被踹了一脚,但还是笑呵呵道:“千夫长上吧,这等妖兽可全身是宝,我们也不惧危险,连狡猾的人都不怕,还怕一只傻猴子吗?” 庞德瞪了眼杨乐,转头看着余下人道:“你们了。” “战必胜,攻必克。” 一声口号显然代表了众人的决定。 庞德哈哈大笑道:“老子也舍不得这妖兽,那就全速前进,战上一场。” 如同一只无底深渊,妖猴顺着一路尸体,渐渐吃到白日众人约斗之地,突然妖猴那冒着白气的巨大鼻孔,抽动了起来。 仰天发出一声怒吼,本就猩红的眼睛越加凶残,双手捶打着地面,四肢着地如同一座肉山返身撞去。 庞德率领铁衣卫众人,顺着妖猴一路碾压的荒草地面,步步紧跟其后。 突然地面开始震动,越震动越强烈,似乎有什么东西快速接近,庞德气沉丹田吼道:“戒备。” 话音刚落,一只巨大的身影自天而降,庞德等铁衣卫连忙四散开来,可惜如此庞大的躯体,怎能完全躲开。 “轰”得一声,七名铁衣卫直接被压在身体下,血迹顺着地面蔓延,以凶多吉少。 而妖猴落地带起的风压,让一些勉强躲开的铁衣卫直接掀翻在地,一只毛绒绒的巨爪将来不及反应的铁衣卫,活生生的塞入口中,伴随着咀嚼声和惨叫声,血汁四溅。 “该死。” 庞德看着刚刚还跟着自己旁边的兄弟,瞬间死亡超了十人,肝胆俱裂间抬手便将手中长枪投掷而出。 长枪带着风声狠狠扎入妖猴体内,厚实的毛发也挡不住庞德的奋力一击,长枪深深插入三尺,妖猴发出一声怒吼,张嘴便吐出几具已经沾满牙印的黑褐色盔甲,右手也朝着庞德拍去。 看着如同黑幕一般拍过来的巨掌,庞德没有着急闪躲,眼中杀意十足盯着巨掌,右手紧握百锻刀,提起全身气力冲了上去。 月光下刀光一闪,一抹血红如同瀑布般将庞德淋了一身,妖猴受痛猛地缩回了手掌,手掌上一道二尺的伤口狰狞恐怖。 庞德被妖猴血淋了一身,盔甲上居然冒起白气,这让庞德有些后怕,可以想象如果不是铁衣卫盔甲是全封闭的话,此后庞德哪怕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拉开距离,分批用长枪投掷,小心这妖猴血可能有毒。”庞德沉声道。 随着庞德的话,一个个铁衣卫从四周冒出,近七百铁衣卫分成七十支,呈锯齿形互相交叉朝着妖猴攻去。 一杆杆长枪如同巨弩或深或浅的扎入妖猴身体上,妖猴吃疼的双手猛拍胸口,双眼血红的看着如同蝼蚁般的铁衣卫,不敢置信这些蝼蚁竟敢伤自己。 伸手将身上长枪全部扯下,反手将长枪朝着铁衣卫掷去,虽然妖猴不会什么技巧和内力,但是就凭着那气力,也没有人敢硬接一枪。 铁衣卫纷纷闪躲,长枪带着呼啸声,一杆杆的全部没入土里,而妖猴趁此机会朝着远处冲去,而身上的枪伤一丝丝血迹流了出来,妖猴已成血候。 庞德看着逃跑的妖猴,立马怒吼道:“留下百人收集武器残躯,余下随我追击,今日我要这妖猴生吃猴脑。” 妖猴横冲直撞的朝着远处逃跑,一路上凡是看见活物都一把塞入口中,身上伤口也渐渐结痂,原本普通的皮毛居然渐渐有红光闪过,妖猴居然渐渐强大起来。 不远处如同鬼魅般的背嵬卫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妖猴的正前方,看着那快速接近的妖兽,岳鹏飞打了个手势。 所以当红毛妖猴猛地冲出便看见上千弩箭如雨落般射了过来,刚刚长好的毛发瞬间如同刺猬。 一百零二章 一笔乾坤断是非 弩箭不是长枪,射入体内可不容易拔出来,上千弩箭中甚至有弩箭射入妖猴眼中,被巨大的疼痛刺激的妖猴仰天咆哮起来。 突然一股不知名的韵味环绕在妖猴身上,巨大的鼻孔开始冒起白烟,庞大的身躯也黑夜中,居然可以看见体内似乎有红光闪动。 岳鹏飞神色一紧好像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大吼道:“退,快退。” 可惜还是迟了,一股洪流般的火焰,从妖猴嘴中喷射而出,背嵬卫身上的铁叶皮革甲乃是轻甲,怎么挡得住这滔天火焰。 一条火龙瞬间点燃了四周的荒草,更在岳鹏飞目眦尽裂中,近百名背嵬卫瞬间烧成一团人形火球,更多的背嵬卫也被灼伤,一片肉香夹杂着皮革烧焦的臭味,直冲鼻腔。 妖猴一团火焰喷出,身上毛色瞬间黯淡下来,气息猛跌。 但是却伸手抓起眼前烧成一团的背嵬卫塞入口中,这种吃火球的方法却让妖兽有了一丝精力。 远处庞德看着前面烧起来的沼泽道,以及那在黑夜中如同妖魔的巨大身影,面容肃穆的将盔甲脱下,身后铁衣卫同样一个个将盔甲脱下,露出一张张年轻的脸庞。 漫天大火穿盔甲那真是找死,可能还没有靠近就被火焰活生生的闷熟。 用布将百锻刀紧紧缠住手上,庞德声音冰冷道:“此战不死不退。” “不死不退。” 声坚意强身不屈。 失去了盔甲虽然失去了防御,但是速度何止快了一倍,一群铁衣卫如狼群直扑那妖魔般的妖猴。 铁衣卫无弱者,每一个铁衣卫最起码都有三流身手,像一些百夫长和什长都为二流高手,而千夫长皆为一流,所以当庞德以一柄长枪将妖猴手中的人形火焰击碎时,数百铁衣卫已经纷纷直冲而上。 岳鹏飞站在不远处看着从火焰中杀出的庞德,以及那一名名一身布衣的铁衣卫,火光的照应下,发丝慢慢卷曲,却掩盖不了眼中那汹汹战火,似乎比这火焰更加炽热。 “弩箭远程射击,身手好者随我一起上。”岳鹏飞抽出腰间长刀,带头冲了上去。 蝼蚁之力也可撼天,在铁衣卫加背嵬卫共上千人的疯狂进攻中,虽然妖猴皮糙肉厚加体型巨大,但是钝刀割肉,被硬生生的拖住了。 腾跃之间铁衣卫和背嵬卫的差距便显现出来了,铁衣卫每个人都如同一个武林高手,攻必伤伤即退,短时间内便将妖猴双腿皮肉给刮了一层。 而背嵬卫则攻势勇猛,后退不足,虽然造成的伤害比铁衣卫高一些,但是伤亡数却是铁衣卫一倍还多,这让旁边的岳鹏飞脸色极其阴沉。 “轰隆” 伴随着刺耳的声音,妖猴整个身子摔倒在地,右腿被硬生生的磨断,森森白骨暴露在外,而众人早已杀红了眼,对与此时灵活不足的妖猴,那更是招招致命般扑了上去。 “噗呲” 庞德手持两杆长枪硬生生插入妖猴的琵琶骨,鲜血溅射而出,将庞德身体烧得滋滋作响,庞德不为所动猛地用力,两杆长枪齐根没入。 岳鹏飞也冲到妖猴头部,看着这尖嘴猴腮血腥气扑鼻的嘴脸,岳鹏飞眼中杀气弥漫,就这一口烈火烧死了自己多少泽袍。 内力涌入长刀,长刀涌出二尺刀气朝着那粗大的脖子狠狠斩去。 “铿锵”之声震人耳膜,岳鹏飞整个人被撞飞了出去。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抬头才发现一根长约三尺,蜿蜒扭曲的漆黑树根停在半空中,显然刚刚将岳鹏飞击飞之物就是这树根。 同时一位身披黄衣,须发皆白的老人自天空踏步而下,走到树根处伸手将树根拿起,看都未看一旁浑身浴血的铁衣卫和背嵬卫,反而对着奄奄一息的妖猴笑道:“老夫等了一甲子,你果然还在这里。” 说着拿起树根就朝着妖猴额头戳去,妖猴坚硬的头骨对于树根却毫无用处,直直插入其中,树根一入猴脑就像活了一般,一根根血红色的树须长了出来,如同胡须一样四散开来。 完全被无视的岳鹏飞和庞德对看了一眼,二人同时点头,朝着老人扑去。 正在一脸激动的老人听到背后的风声,神色一冷道:“蝼蚁该死。” 转身隔空拍出一掌,一快快泥土碎石从地上升腾而起,凝聚成一个手掌凭空出现在老人面前,老人对着手掌一挥衣袖,手掌直接朝着庞德和岳鹏飞砸来。 看着凭空出现如同巨石般的手掌,二人表情凝重双双斩在巨石手掌上,碎石飞溅可是立马从地下再次融入更多碎石,这手掌二人根本打不破。 “弓弩准备,长枪准备。”二人对着余下的铁衣卫和背嵬卫同时下令道。 “攻击。” 无数弩箭和长枪朝着老人射去,老人头都未抬,随手一招无数沙土凭空浮现在四周,枪穿不进箭射不入。 老人看四周再没有可以威胁自己的人,放心一笑,便将双手伸到红色树须上,红色树须瞬间插入老人苍老的皮肤,老人脸色居然渐渐平缓,脸上皱纹居然在减少,满头白发也有变黑的迹象。 岳鹏飞和庞德虽然着急,可是这个石掌只要不是一击击碎,那么便会不断恢复,根本没法近身。 二人心中十分不甘,付出了这么大代价,却被人抢了果实,二人虽然不懂这老人在做什么,但是看着渐渐衰弱的妖猴和越发年轻的老人,无非就是一些邪术滋补的法门。 但是这方法用下来,这妖猴肯定会被榨干,连一丝妖力都留不下来,那样还要之何用? “月下沼泽道万千,一笔乾坤断是非。”随着一声低沉的声音。 如同春风拂冬雪,秋风扫落叶。 眼前庞德和岳鹏飞撼动不了的石掌被一只古色古香的毛笔击得粉碎,接着朝着老人手中树根斩去,轻轻一绕,树须全部斩断。 老人如遭重创,一口血液喷出,头发和皱纹瞬间恢复原样,顾不得心疼老人连忙伸手将树根拔出,戒备的看着四周厉色道:“谁在暗算老夫。” “暗算这话从何说起?你先抢夺东西在前,我伸手阻拦在后,怎可算暗算了。” 儒雅而平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众人回头便看见一位素衣丹凤眼,双鬓微白书生模样的中年人缓步而来。 中年人背后背着一个塞满画卷的书箱,而手中则把玩着一支毛笔,笑着看向众人。 一百零三章 墨笔齐先生 “乾榜第八“墨笔”齐先生。” 老人看见书生语气凝重道说道,也让一旁的庞德和岳鹏飞有些稀奇的看着这个书生。 入乾榜那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尤其前十之人,没有一个是等闲之辈。 “区区薄明而已,只是没想到在这沼泽道,还能碰到不在乾榜中的踏天境高手,真是失敬。” 齐先生一脸温和的手握毛笔对着老人行了一礼,可是随着行礼,一道无形劲气朝着老人面前扑去。 “卑鄙。”老人连忙举起树根住了劲气,忍不住骂道。 这一边齐先生看老人挡住了自己的劲气,缓缓站起身子笑道:“万年墨竹根,吸**气法门,还有不在乾榜的特性,阁下应该是魔族吧!” 此话一出,庞德和岳鹏飞同时脸色一变,魔族可是由大商域和大楚域共同镇压的庞大异族,怎么会来到此处。 老人被叫破身份到是毫不意外,哈哈大笑间,一股黑气从毛孔里渗出,老人就如同蜕皮一般,一块块皮肤从身体上脱落。 当皮肤脱落完后,眼前的老人凭空年轻许多,尤其魔族特有的魔纹自额头覆盖到脖子,令人有些悸动。 “魔族重阳拜见齐先生。”此时早已大变样的老人嘴角勾起邪笑道。 “等等,我和你可不熟,和魔族更是死仇,拜不拜见我可都不会手下留情。”齐先生笑着打断了这魔族重阳的话。 “齐先生不必如此,我和魔族关系可不大,我在帝王朝早已生活一个多甲子。 这一次也是为了这“觜火猴”血脉的妖猴,如果齐先生将妖猴让给我,我重阳以魔族之名发誓,必然永生不与人族为敌,如何?” 重阳信誓旦旦的话让齐先生哈哈大笑道:“一会又说和魔族毫无关系,一会又拿魔族起誓,你是不是当我读书读傻了吗?” “怎么说齐先生是非要和我作对了吗?”重阳语气冷了下来,右手紧握住墨竹根,一股股黑气顺着魔纹散发出来道。 “啊”齐先生拍了拍嘴巴道:“要打便打,打完好睡觉。” “你真以为我怕了你,乾榜第八?笑话而已。” 重阳冷笑着,对齐先生连挥树根,一道道黑气凝聚成活灵活现的黑蛟,凶残的朝着齐先生扑去。 “浩然正气。” 笔随嘴动,四个大字被凭空刻在虚空中,手中墨笔轻轻点在字上,四个大字如流星般拖着长长的尾巴,朝着黑蛟撞去。 不远处一大群马匹被拴在路边,其中上百匹黑马被蒙住了双眼和耳朵,更恐怖的是这上百马匹脖子上,都被一根三寸三尺的铁钉深深扎了进去。 旁边一个个黑甲铁衣卫的成三角队形静静站立,领头的正是章柯。 “一会进入战场,以最快速度将妖兽锁着琵琶骨拖出来,然后以这百匹战马为拉力,必要在天亮前拖回无虞城,听见没?”章柯看着见见熄灭的荒草冷声道。 “领命。” “出发。” 这边齐先生和重阳真正打出来肝火,二人立于半空中,双方你来我往,魔气和浩然正气交手间四散开来,甚至连天空云彩都被震碎。 下方庞德和岳鹏飞分坐两边,正忙不及的处理伤员,还有找回泽袍尸体。 短短时间内铁衣卫阵亡十多人,而背嵬卫更是近三十人死亡,再加上一开始烧死的百人,背嵬卫伤亡越加惨重。 就在双方修养之时,章柯带领右翼也赶了过来,不过却没有和二人打招呼,而是带着一群人直接扑上了妖猴,一根根用缰绳编接的长绳子,以长枪为针硬生生顺着琵琶骨穿透起来。 岳鹏飞看着此情况除了苦笑,也没有任何办法,这么明显是来抢东西,虽然愤愤不平却也无可奈何,别说现在自己这边伤亡惨重,连庞德的左翼都打不过,更不要说这些完好无损的右翼了。 而一旁的庞德倒是咧着嘴笑呵呵的,这让坐在旁边的岳鹏飞气不打一处来道:“你们吃肉总要给我留点汤吧!” “汤好说,等我们将这猴子煮了,一定用一丈大水缸送几缸过来。”庞德脸不红气不喘道。 岳鹏飞有些牙痒痒的,现在才发现这家伙全身最硬飞地方不一定是脊梁,可能还有脸皮,你要是真的将这妖猴煮了,那汤自己不要也罢,但是可能吗? 半空中的重阳看着已经将妖猴捆好准备拖动的铁衣卫,脸色铁青的吼道:“给我放下,不然我一定让你们付出代价。” 章柯也抬头看着被齐先生压着打的重阳,长枪指直天空冷声道:“铁衣卫欢迎阁下大驾,这次伤我铁衣卫之仇,我章柯必有厚报。” “该死。” 重阳恨不得冲下去将这口出狂言的小子捏死,但是在对面这齐先生的攻击下,根本就不可能。 铁衣卫章柯,我重阳记住你了。 片刻功夫这妖猴就被二十匹蒙着眼睛的战马拖动朝着无虞城冲去,余下八十匹战马和数百铁衣卫则被被紧紧跟在身后。 章柯策马来到庞德和岳鹏飞二人面前,看着身上到处烧死的庞德,脸色冰冷道:“我先回大明,这一次我会上报给明王,因为你指挥不当,导致左翼三十七名泽袍牺牲。” 没有看庞德低下去的头,章柯又对着旁边的岳鹏飞道:“虽然不属一域,但是堂堂的背嵬卫这次死伤如此大,你真的难辞其咎。” 说完便策马朝着妖猴追去。 岳鹏飞看着这夜空,声音有些空洞道:“我这次回去就退去这偏将之职。” “不是老章就是这个性格,你别忘心里去。”一旁的庞德连忙劝阻道。 “章千夫长说的没错,我和你不同,我在平江城常年和悬空江妖禽打交道,却犯了如此大错,我对不起那些兄弟。” 岳鹏飞说完摇摇晃晃的站起,看着这一具具泽袍的尸体,双眼痛苦的朝着远处走去,遍地孤魂断肝肠。 半空中齐先生和魔族重阳渐渐打成白热化,齐先生墨笔画江山,一笔一划间勾勒出层层波澜,朝着重阳压去。 重阳脸色有些苍白,对于齐先生这种以势压人的打法,自己根本不是对手,这齐先生在乾榜中虽然没有什么惊世战绩,但是可以位列第八,靠的就是雄厚的资本。 齐先生仰天打个哈切,看着渐渐散开的铁衣卫和背嵬卫,以及不见影子的妖猴,伸手从背后抽出两张画卷道:“反正我打不死你,你也打不过我,就这样算了吧!” “不可能,夺我妖猴还敢中伤我,我要杀了那铁衣卫。” 重阳有些气急败坏道,一甲子等候居然被人抢了先,不要看刚刚自己嘴上说的厉害,只要那妖猴离开了沼泽道,自己根本不敢再去追。 进入了大明域里,自己哪怕踏天境修为也要夹着尾巴做人,一域底蕴可不是说的玩的。 “哎,我要休息了,你自己慢慢玩吧!” 抬手将两张画卷扔了出去,很快画卷迎风暴涨,两张画卷里的薄衫美人居然走了出来,再重阳不可置信中颤斗在了一起,而齐先生则打了个哈切,朝着天边远去。 一百零四章 削其位罚其禄 夜更凉,郑西一个人坐在篝火旁,喝着壶中酒看着沼泽道,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这时一道长蛇从沼泽道出现,郑西仔细一看却是一支支火把,眉头紧皱。 要知道这些长年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将士,绝不会在这月光如此明亮的时候引起火把,这简直是找死的行为,除非? 郑西站起拿起挂在营地中间的铜锣,狠狠敲了下去。 本就睡得不安稳的商队众人,一下就被惊醒,第一个跑出来就是万仲荣,看着站在铜锣旁的郑西一脸疑惑道:“公子这是?” “将我们货物中所有药材全部取出来,另外烧水备用。”郑西冷冷道。 整个营地立马忙碌起来,而郑西看着那忽明忽暗的火把,眉头紧皱,果然有大问题了。 庞德和岳鹏飞二人策马在前,有些焦急的朝着开封跑去,伤员太多时间就是命。 突然二人看着突然间灯火通明的营地,岳鹏飞有些疑惑道:“这是你们营地吧!这是怎么了?” 庞德也是十分疑惑,章柯已经带着右翼离开了,那营地里现在只有郑西公子了,难道出什么事了? 一想到此处,庞德更加着急了,郑西可是郑东上将军之子,如果在眼皮子底下出事,那就大条了。 “我来不及去开封城了,我要先去营地看看。”庞德将原本直奔开封城的马头拨动一下,朝着不远处营地而去。 岳鹏飞也是脸色矛盾至极,一方面是重伤的兄弟,一方面是大明的护卫队,而且自己原本就是要来迎接他们的,但是却发生这种事情。 “所有人暂候一刻钟,一刻钟后我若回来便无事。我若未回,轻伤者护送重伤者去开封,余下之人前往营地。”岳鹏飞一声令下便朝着庞德追去。 岳鹏飞还没有到营地便看见一脸激动的庞德已经返回了,看见岳鹏飞笑道:“快将伤者送往营地,郑西公子已经将热水药材准备好了。” 岳鹏飞眼睛一亮,连忙朝着原路急返。 而当郑西看着一匹匹马上的伤员,有些不敢相信,二域最精锐的将士,怎么会伤亡如此之重。 但是现在也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连忙指挥手下将伤员接下,多亏了这次前往大宋域,郑西带了大量物资,其中也包括了许多药材。 当天渐渐放亮,劳累了一夜的郑西终于躺了下去,而岳鹏飞却偷偷离开了营地,这一次事情总有人要为此负责。 应天城,当朱羿睁开眼睛时,便看见一封摆在床头的请帖,能悄无声息的将东西放在自己床头的也就只有他了。 抽开一看却是一封家宴的请帖,邀请人只有三个字,这三字却让朱羿无法拒绝‘赵煜丰’。 还好是晚宴,时间倒是早的很,朱羿颇为悠闲的搬出一张凳子,推开窗户旁双脚架在旁边,吹着微风准备再睡一个回笼觉。 可是朱羿迷糊间还没有睡着,便看见王连山推着一个奇怪的椅子走进院子,椅子上坐着的正是刚刚醒来了方木,旁边还站着有些呆呆的苏荷捧着一些沾着露水的鲜花。 苏荷这丫头自从那晚看见父亲还有姐姐死在面前,整个人便傻傻的了。 朱羿叹了口气就要关上窗台,却见方木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这手帕朱羿还见过,好像是宁幺一直带着的。 方木将手帕捧在手中,右手一挥,一道真气将地下炸开一个浅坑,这让朱羿眉头微挑,看样子方木这是突破到一流之境了。 轻轻将手帕放在坑内,旁边的苏荷将手中的鲜花放在手帕上,红着眼将沙土再次覆盖上去,旁边的王连山和方木眼眶也渐渐发红。 另一边大明域中,一只的困兽笼急行在官道上,里面是一只瞎了眼的妖猴,四周则是数千青骑卫护送在旁边,除了这青骑卫,更多的江湖客藏在四周,严阵以待。 原来章柯一到大明域便将妖猴交付给了青骑卫,自己率右翼再次返身回了大宋。 而除了妖猴还有一封血书,则被连夜送到了月牙峰。 朱昌坐在湖中心的明月阁前,看着手中的血书,脸色有些难看,深深叹了口气将书信递给身后的明叔道:“章柯那死心眼送来的血书,你看看。” 明叔接过血书看了起来,片刻后才苦笑道:“按章柯的说法确实可以让铁衣卫少死几人,但是这......” 朱羿平静的撒着鱼饵道:“传令,因庞德指挥不当导致泽袍牺牲,罚俸禄一年,削其千夫长之职,但因为暂时没有替换人选,暂代此职。” 因为鱼饵,引得明月阁前千鱼跃碧空,看着美景朱昌露出笑脸道:“不知道这会喷火的妖猴有何大用?” “作用极大。”明叔有些忍不住激动道。 夕阳渐垂,万道霞光照耀着应天城更加古色古香,韵味十足。 朱羿坐上了赵琴亲自赶来的马车,朝着宋王府而去,马车上除了朱羿还有木枝和百花娘,虽然二人不入王府,但是却还是跟了过来。 再次踏入王府,赵琴带着朱羿穿过外围的庭院,直接来到一处幽静的小阁楼,阁楼上此时却已经坐了不少人,朱羿还认识不少。 二世子赵威,三世子赵武,还有四世子赵义,赵琴的表哥赵山河,还有坐一旁的大世子赵百川。 看着朱羿来了,赵义第一个站了起来,其他众人也都站了起来朝着朱羿行了一礼,朱羿点头回谢。 但是众人中却有三人没有站起来,大世子赵百川,三世子赵武以及一位美貌妇人并没有站起来,甚至赵武还有妇人看着朱羿眼神都充满了恨意。 “那一夜的行刺和老三有不少关系,父王后来将老三势力都给拔了,所以老三不会对你太友好。 旁边那个不怀好意的妇人是父王的妃子,也是武侯的妹妹,老三的生母。”旁边的赵琴偷偷在朱羿耳边介绍道。 朱羿无所谓的笑了笑,一个无权的世子还不如一个都统来的有分量,再说有势力都被自己玩死了,现在还能让自己怎么样了吗? “来这里坐吧。”赵百川对着朱羿招了招手笑道,这举动也让四周的人都看了过来。 “不行,一个不会喝酒的废人,坐你那里还不被闷死。” 朱羿笑着摆摆手,就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坐到了赵武旁边,一把就将赵武搂过来,赵武脸色难看的想要挣脱,可是可能吗? 朱羿怎么说也是可以和入天境的高手,过几招的人。 一个养尊处优的世子,那不是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一旁的赵武生母脸色更加难看。 朱羿却暗爽:妈的老子没有找你算账,还敢给我使眼色,今天本殿下就要恶心死你。 一百零五章 木屋论天下 就在这时,脱下蟒袍的赵煜丰和一位素雅妇人,挽手走了进来。 赵煜丰看见坐在赵武旁边的朱羿,愣了一下,这小子真的让人不省心,随即对着朱羿招手道:“来来,坐我旁边。” 赵煜丰的相邀朱羿有些不好拒绝,有些不舍的放开僵硬了的赵武,走上了主桌,而赵琴早就跟着那妇人后面,撒娇的叫了声娘。 赵武有些嫉妒看着上了主桌的朱羿,主桌不大,可以坐上主桌的人也就不多了。 赵煜丰夫妇,赵琴,朱羿,还有赵百川,赵威,赵义,还有一人却不是朱羿认为的赵武,反而是不显山不显水的赵山河。 很快当一盆清水摆在桌子上的时候,朱羿有些懵了,搞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你赵家可是富贵传天下,怎么家宴就是一盆清水吗? 有些疑惑了看了眼赵琴,才发现赵琴也是一脸疑惑,其实不光赵琴,这主桌上坐着的人,除了赵煜丰本人,谁不是一头雾水。 “来来贤侄,喝点汤润润喉,你都把肉吃了,那我这里就只有清汤摆家宴了。”赵煜丰一脸热情的将清水往朱羿面前推了过去。 原本还疑惑的朱羿瞬间便明白了,这碗水是给自己喝的,再想想这老家伙说的话,朱羿苦笑道:“世叔有什么就直说吧!我一直在应天城,可不明白你说的什么。” “唉,其实你吃肉那总要给我喝点汤吧!我这么大一家子也不容易,你说对吗?”赵煜丰满脸笑意的看着朱羿道。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朱羿也猜到肯定是老头子做了什么,让着抠门的老家伙眼红了,居然找上了自己,不过谁叫人在屋檐下了。 “一定一定,吃肉喝汤天经地义,绝对不会少了世叔的了。”朱羿连忙拍着胸口保证。 朱羿这话也让赵煜丰露出满意的笑容。 今早天刚亮,赵煜丰就得到消息,沼泽道发现一只远古遗兽,拥有神话中“觜火猴”血脉的妖猴。 关键是在背嵬卫死伤近二百人的情况下,居然被大明铁衣卫给从头到尾给掠走了,连根毛都没有剩下。 这让赵煜丰哪里还吃的下去饭,所以连忙书信一封,将朱羿给请来了,意思很明确,你大明得到了“觜火猴”血脉的妖兽,不论你做什么,总要给我留口汤吧! “既然如此,那汤就留着以后喝吧,先吃饭。”赵煜丰挥手让仆人将清水端了下去,随后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端上了桌。 朱羿本以为今晚的家宴,应该不会太过安宁,可是没想到居然没有一个人跳出来,相反气氛还挺融洽。 吃吃喝喝便过了半个时辰,赵煜丰说话已经吐字不清,朱羿也没有想到,堂堂的宋王居然酒量如此不济。 酒过三巡,当赵煜丰真正趴在桌子上的时候,一旁的王妃便将赵煜丰扶了下去,而众人也开始接连散去。 就在朱羿准备离开时,一直在旁边的赵百川突然道:“到我书房聊聊。” 朱羿嘴角翘起道:“这大晚上的,孤男寡男在一起可不好吧!” “没想到明王子还好这口,不如让山河表哥陪你玩玩,山河表弟也是此中行家。”赵百川脸不红气不喘的应到。 朱羿的笑容有些僵硬,看着坐在旁边直勾勾看着自己的赵山河,朱羿打了个冷颤尴尬的笑道:“玩笑话罢了,走去书房吧!” “哈哈”赵百川捂着肚子笑了起来道:“我也是开玩笑的,现在就去吧,你帮我推一下四轮车。” “这是四轮车?”朱羿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个和方木一样的奇怪椅子道。 “怎么,明王子没看见吗?我不是让山河表哥给送了一辆吗?”赵百川有些奇怪问道。 朱羿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方木坐的四轮车是这家伙送的,连忙道:“看见了,看见了,只是不知道是世兄送的罢了。” 闲聊间,朱羿就在赵百川的指引下,来到了一间破旧的木屋前,看着这四周早已长满青苔的木屋,朱羿猜测连雨水都挡不住。 赵百川似乎早猜到朱羿的疑惑笑道:“这是家母给小时候给我搭建的,那时家母和我说过,以后当我想她的时候,便躺在她亲手搭建的木屋里,边便等于她在陪着我。” 说着赵百川轻轻推开了木门,随着吱呀吱呀声,不大的木屋被朱羿尽收眼底,一排排花草种在木屋的前半部,月光透过缝隙照在花草上,显得格外虚幻。 木屋的后半边上面却盖上了茅草,这样的话虽然挡住了月光,却也挡住了风雨。 茅草下赵百川点燃了一盏灯笼,随着灯光,朱羿边看见一排排的书,整齐的塞满了书架。 而书架上则挂着一副朱羿十分熟悉的地图,帝王朝地图。 看此图的破旧感,再加上西边的大魏域,便知此图年份之久。 赵百川看着地图,眼中闪过一丝激动,自己推着四轮车来到地图前,指着地图道:“明王子,你说如果九域反生混战,哪一域最先灭亡。” 朱羿被赵百川的话吓了一跳,这家伙真敢说呀,随后朱羿看着地图思考道:“不知?每一域都有各自的底蕴,各自的生存之法,想灭任何一域都困难重重。” “谦虚了,有些话不好说罢了,其实真要发生战争,这三域必先灭亡。”说着赵百川拿起旁边的毛笔,在地图上三域画了个大大的叉。 朱羿看着这三域也没有说话,其实自己也猜测这三域必会先灭,但是却不好说,因为这里面就有大宋,而大宋在大明左侧,会灭大宋的不言而喻会是谁了。 赵百川对与朱羿的沉默没有说什么,接着拿起毛笔指着包括大宋在内的三域道:“与虎磨皮,不知死活,所以真要发生域战,我想和大明结盟如何?” “结盟?”朱羿反问道,明明在上一次的赵煜丰是拒绝的,为何这次却有主动开口。 看出来朱羿的疑惑,赵百川淡然道:“拒绝的是父王,而不是我赵百川。 其实谁都知道如果不结盟,域战一旦开启,你大明绝不会放过大宋的,但是我父王他们却认为不可能发生域战,其实在我看来随时都会都会发生。” 朱羿一屁股坐在书桌上嘴角翘起道:“为什么?” “就因为你们三域都不是自甘平凡的人,尤其年轻一代。 大唐的“绝代英才”李维和,大秦的“双杰”兄弟,还有你这个“鬼才”朱羿,指望你们和老一辈一样本本分分的镇守边关,怕是不可能吧!”赵百川伸手在唐,秦,明三域上画了一根连接九域的线道。 “不可能。”朱羿右手敲着坐着的书桌老实道。 “所以我要结盟,我大宋可为粮仓钱库,真要发生域战,我大宋可挡在前面,但是我要你必须护住赵氏一脉,尤其是琴儿那丫头。”赵百川严肃道。 朱羿没有马上回答,反而笑问道:“为何对那她这么好?” 赵百川笑了笑道:“因为她是我妹妹,同样姨娘和我娘亲也是亲姐妹。” 朱羿被震住了,没想到赵煜丰那老家伙这么厉害,居然将姐妹花都娶了。 “大宋还轮不到你做主吧!”朱羿想到什么冷冷道。 “所有我现在,也就是打些口头承诺罢了,咳咳。” 赵百川说着说着却咳嗽起来,看着那一抹血红,朱羿皱了皱眉头跳下书桌,返身朝外走去。 “如果有一日你做的了主,我朱羿同意你今日之事。” “那就一言为定了。” 一百零六章 人能百忍自无忧? 这一夜朱羿睡的并不好,脑海中一直想着赵百川说的话,其实话并没有说错什么,九域归一这是显而易见的。 前有李维和低调游历九域,后有自己高调拜五院八大家,其实道理都是一样的。 时间其实并不多了,自己已经浪费了七年时间,这一次等宋王大寿结束,自己便立刻赶往大夏域。 待到冬入新年时,月牙峰前登王位。 离应天城不足三百里的荒山中,庞德率领左翼人马驻扎在山上,郑西一群人却不在队伍中。 今日一早庞德选择从开封城直线入应天城,而郑西一行人却是选择前往中兴城。 毕竟郑西等人来大宋,就是为了在商言商,中兴城乃大小商会最多之地,再加上自己一行人的背景,是大鱼吃小鱼最适合之地。 庞德站在山头上,手中拿着一封盖有月牙峰大印的信件,苦笑一声道:“这一年我可怎么熬啊?” 同时章柯率领右翼再次进入了大宋域,顺着庞德的路线追了上来。 大夏域,近临大宋域,五院之一的浩然书院坐落于此,所以可想然之大夏域内,读书人之多。 嵩阳城,大夏域王城也是浩然书院所在之地,偌大的嵩阳城近一半被二者占据。 禹王府中一处不怎么显眼的偏房中,一位文质彬彬的青年,身穿洗的发白的儒衫,正摇头晃脑的读着手中的圣人文章。 这时常年无人到来偏房被人推开了门,一位衣着华丽,轮廓十分凸出,让人一看便觉得是为有个性的男子走了进。 男子眉头紧皱,似有什么烦心事一样,抬头看着眼前文质彬彬的青年,犹豫了一下笑道:“今日前路过此地,听见里面的朗朗书声,所以冒昧打扰,想和禹顺表弟闲聊一会,可有空闲?” 禹顺看着眼前的男子,有些想不明白,这位大夏最有实权的世子,怎么有空和自己,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闲聊。 不过不论怎么说,自己也是寄人篱下,虽然自己想安静读书,但是有些人却不能得罪,就像书上说的,人能百忍自无忧。 “当然有空,不知禹治表哥想要聊些什么?”禹顺放下手中书籍微笑道。 禹治盘膝坐在禹顺面前,看着这略显书生气表弟,开口道:“曾有大贤者说过,文可安邦治天下,武可定国保太平,但是当文盛而武弱,该当如何?” 禹顺感觉喉咙有些干涩,呆呆的看着眼前双眼炯炯有神的禹治,咽了咽口水道:“这...这是好事,国家太平读书人多了,懂理之人也变多了,便可知以和为贵,那样便可马放南山,刀枪入库。” “那假如有人不讲道理了。”禹治接着问道。 “那…那就是理未讲通。”禹顺额头开始冒出冷汗了,早知道还不如直接拒绝闲聊。 “也对,读书人唇枪舌剑有什么说不通,可是有太多人拿刀握枪,不怎么讲理啊!”禹治拍了拍衣袍站了起来道。 “那就要读更多的书,以理服人,哪怕最后失败了,但是理字未输。”禹顺咬牙道。 “那有什么用,就像书上说的要留清气在人间吗?”说着说着禹治大笑了起来,然后低头看着禹顺道:“既然表弟觉得理可服人,那么我们打个赌怎样?” “读书人不赌。”禹顺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可由不得表弟了,我给你半个月时间,半个月后我会杀了你。 但是我每天给你留半个时辰说理,只要说服了我,我就不杀你,不然……”禹治丢下有些没反应过来道禹顺,仰天大笑摔门而去。 禹顺有些看着离去的禹治有些傻了,这简直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禹顺毫不怀疑禹治说的真假,但是要说服他,这…这太难了。 看书看书,书中一定有办法,想到这禹顺连忙捡起书,可是原本看的津津有味的书,此时却一字未入脑。 禹治出了屋子,门外已经站了位一头青丝披肩,肌肤白嫩如脂,五官精致的少女,禹治看着少女,眼中惊讶一闪而过笑道:“兰若师妹,你怎么来了。” 少女一把扯着禹治的衣袖,甜甜一笑道:“我是和老师一起来的,想我没师兄。” “老师居然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禹治轻轻敲了敲少女额头笑道。 少女捂着额头,嘴巴撅起道:“哼,你先回答我问题。” “好好好,我当然想师妹。”禹治轻笑着答道。 “这还差不多,那我就告诉你吧,师傅是来找王爷商讨一部一私塾的事情。”少女满意的点头笑道。 “一部一私塾。”禹治手瞬间攥紧,脸色苍白道。 “对啊!师傅说要大夏人人识字读书,还要将治水城将士归入农籍,这样我大夏便可以多处出数十万农夫,那样以后读书人都可以安心读书,由……”少女话说一半,便呆住了。 只见禹治脸色早已铁青,手掌青筋冒起,似乎也看见少女呆呆的眼神,禹治挤出一丝笑意道:“师兄有些不舒服,要去休息一下,你自己在王府逛逛。” 说着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一离开少女视线,禹治再也忍不住了,一掌拍在旁边的一丈高大假山上,假山瞬间破碎。 应天城“赵家酒楼”,这名字虽然普通,但是这酒楼却是应天城数一数二的酒楼。 因为这酒楼姓赵,此时上下三层的赵家酒楼,坐满了一位位黑甲的将士,铁衣卫终于到了。 酒楼三层,一间包厢内,朱羿畅快的笑声传来出来道:“我说堂堂宋王居然请我喝清水,原来是你们干的好事。” “嗯,还是老章下手黑,要是我老庞肯定拉不下脸。” 包厢内庞德脸上一道道被烧伤的伤口有些吓人,但是他自己倒是无所谓的大口喝酒吃肉。 包厢里朱羿一行人全部都在,甚至连赵琴也在,不过对与朱羿说自己老爹,赵琴倒是无所谓,而铁衣卫只有庞德先一步到了应天城,章柯还没有到。 “章柯做的对,沼泽道内当然谁有本事归谁,还堂堂宋王,就为了一个妖兽,就请我喝清水。回头给老头子写封信,叫他把猴子毛煮几碗汤送来,别让人说我大明小气,哈哈。” 朱羿难得的十分高兴,这宋王让我给你背锅,今天我也让你吃过哑巴亏。 “好了好了,我父王不是开玩笑的吗?还猴子毛煮汤,你也说的出来。”一旁的赵琴忍不住白了眼朱羿道。 “哈哈,玩笑话罢了,对了明日你父王大寿,后天我便离开大宋了,这次你就留着大宋吧!”朱羿话锋一转道。 赵琴正夹菜的手一下顿住了,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朱羿道:“我不一起去吗?” “嗯,后面可能更加危险,你还是留着大宋,安全些。”朱羿不假思索道。 “不可能,姓朱的你给我听好了,你不要把老娘当成累赘,你不让我去,我就一个人去,腿难道还长在你身上吗?”赵琴将筷子往桌上一拍,气的双眼通红一下站起来道。 朱羿连头都没有抬,语气平稳道:“不行。” “你…你…”赵琴银牙紧咬道。 “好了,一起去吧!俩口子吵什么,耽误老夫吃饭。”正低着头吃饭的楚狂生无所谓道。 这话让赵琴脸唰的红了,朱羿到是习以为常。 不过老家伙开口了,朱羿也就顺水推舟,点头答应了。 一百零七章 红衣岂不喜庆 翌日当天刚刚泛红时,朱羿便被站在门外的赵琴吵醒。 推开门朱羿才发现,赵琴今日居然穿的一身红色绫罗百褶裙,脸蛋红扑扑的,看样子是腮红胭脂抹多了,显得格外喜庆。 “啧啧,知道的是宋王大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嫁人了。”朱羿忍住笑意,有些打趣道。 “哼,你才嫁人了。”赵琴皱了皱鼻子哼了声。 随后转了转身子,满意的点头道:“今日可是父王大寿,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见了,今日肯定要穿的喜庆些,别急你也有。” 朱羿脸瞬间笑不起来了,有些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道:“也是这大红色的衣裳。” “那当然,喜庆肯定是红的的啊!” 赵琴理所当然的话让朱羿脸都黑了,反手将门“砰”的关上道:“贺礼我叫大哥送去,我有些感染风寒了。” “感染风寒?骗鬼了。姓朱的,今日你不穿也得穿,海口我夸下了,不穿今日我还就不走了。”赵琴气呼呼的往门口坐了下来。 “夸下海口?你和谁夸下海口的。”屋里传来朱羿咬牙切齿的声音。 赵琴贝齿半露笑道:“刚刚进院子的时候,遇到了老妖精,老妖精说了你不可能穿这个衣裳的。” “老妖精?百花娘。”朱羿瞬间便明白了赵琴说的是谁了。 “嗯嗯,我气不过还打了个赌。”赵琴连忙应道。 “赌注什么?”朱羿声音有些冷道。 “黄金一千两。”赵琴无所谓道。 “砰” 门被朱羿一掌推开了,脸色不怎么好看道:“赌注给我。” “成交。” 宋王府,朱羿从来没有觉得,被人注视是多么难受的事,可今日却明白了,那一双双充满笑意的眼神,让朱羿忍不住想发狂。 “怎么了,你可是明王子要昂首挺胸的,怎么可以低着头。”赵琴有些不满的在朱羿耳边道。 朱羿连话都懒得和这个傻子说,抬起脚就朝着宴会阁而去。 今日宋王乃半百之寿,对于这个已经年过半百,但子女岁数最大的才刚刚二十芳龄的赵琴,朱羿有些奇怪了。 这赵煜丰难道三十而立之年才生子的吗?真是稀奇。 因为大寿,赵煜丰特意下令让各位官员可以带家眷一同入府,所以今日宋王府格外热闹,主宴会在宴会阁,而家眷们则在侧院。 大厅内随着朱羿进入,立马便有仆人将朱羿引入落座,这一次的座位倒是正常许多,既没有和群臣的摆在一起,也没有放在高台上,而是在高台右边孤零零的摆放了一张食案。 朱羿这一身红衣,立马便将众人的视线引了过来。 “这不是明王子吗?怎么穿的如此喜庆,这可比我们这些当子女的更像子女。”和朱羿一样,在左边额外加了一张食案的赵百川,坐着四轮车笑着道。 “呵呵,那是当然,宋王大喜身为长子却穿的如此素白,知道的是在拜寿,不知道还以为送葬了。”憋了一肚子气的朱羿毫不留情道。 赵百川被朱羿呛得一愣,随后好像猜到什么,哈哈大笑道:“明王子说的对,稍等我也去找一套喜庆些的衣裳。” 赵百川说到做到,转身就顺着侧门离开了,而坐在大厅内的蓝衣赵威,灰衣赵武和白衣赵义看着自身这和喜庆不搭边的衣裳,脸色难看的也转身离开宴会阁。 朱羿看着匆匆离开的几位世子,有些泛起疑惑,这些家伙不会真的去找喜庆衣裳了吧? 朱羿猜到倒是一点没错,没过一会,随着几位一身红衣的世子再次回来,朱羿再也忍俊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朱羿这一笑,也惹得四周大臣中不少人都笑了起来,连一向稳重的文相和武侯嘴角都带着笑意。 换了一身红的赵百川,倒是无所谓的跟着一起笑了起来,其他几个世子皆把头低了下去,朱羿估摸着,这几个怕不是恨死自己了。 随着赵煜丰带着王妃来到宴会阁的时候,便看见嘻嘻哈哈的众人。 赵煜丰轻咳了一声道:“各位有什么事如此高兴,说来听听。” 一看宋王来了,下面群臣立马收敛了笑意,朱羿倒是无所谓的弯腰摆手道:“这不是世叔大寿吗?各位世兄不约而同的穿上喜庆衣服,为王爷贺寿。” 赵煜丰看着有些扭捏的几人,眉头微挑,这八成又是这小子搞的鬼,不过一身红衣,看着确实喜庆不少。 “挺好的,不错,有心了。”赵煜丰带着王妃直接坐上了高台,点头笑道。 随着赵煜丰坐下,下面群臣中立马有一人走出朝着赵煜丰献上寿礼。 “中兴城贺王爷大寿,献上南海血珊瑚一对。” 随着第一个人带头,一个接一个的大小官员送上了贺礼。 朱羿有些咋舌,话说这赵煜丰每年过寿都如此的话,那下面这些人的俸禄,不是又被自己给吃回去了吗? 很快大小官员送完了寿礼,赵威走上前来张口道:“儿臣祝父王万寿,特意寻找了一颗南海蚌珠,献给父王。” 朱羿眉头微皱,这贺礼不是和我一样了吗?不是说很难的吗? 赵煜丰摸着胡子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威儿有心了。” 一旁的赵武有些不甘示弱的走了出来道:“父王万寿,儿臣派人特意从大唐域寻来雪莲花,献给父王。” “雪莲花?” 朱羿一惊,这可比南海蚌珠好了太多,雪莲花乃解毒奇物,这花明月阁也有,当时自己还让老家伙吃了一株,可把老头子心疼死了,可惜没有用。 “儿臣愿父王万寿,儿臣的贺礼乃是机缘巧合得到的妖兽鹰鹭,献给父王。”赵义随后走出,一脸淡然道。 然而这话却让赵威赵武脸色难看,父王喜欢什么,他二人当然知道,可惜的是鹰鹭根本难以找寻,这四弟哪里又找了一只。 朱羿也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赵义,这赵义的背后力量不弱啊! “鹰鹭,那可是好东西,义儿真是辛苦了。”赵煜丰搓了搓手,迫不及待道。 “我贺礼就是这个,我死了就还给你。” 赵百川随手掏出一块令牌摆在食案上,却让包括赵煜丰在内所有人都双眼放光,朱羿好奇的看了一眼。 是一块古铜色的令牌,巴掌大小,上面刻有提刑二字,朱羿眉头一抖暗袋:这是大宋三卫中的提刑卫令牌,这令牌居然在赵百川手中。 宴会阁内随着赵百川的贺礼都报了,就只剩下朱羿一人还没有送上贺礼。 看着四周看过来的眼神,尤其是台上赵煜丰那玩味的眼神,朱羿摸了摸怀里,眼睛一转嘴角翘起,扬声道:“大明朱羿,祝宋王万寿,特意献上诸葛伏龙先生所留奇书八阵图,献给王爷。” 一百零八章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八阵图’这三字让整个宴会瞬间静了下来,哪怕那些不知何物的家伙,察言观色下也明白这不是凡物。 赵煜丰故作镇静的喝了口茶水笑道:“这玩笑可开不得,如此神物老朱舍得让你当成贺礼。” “家父并不知道,是我前日机缘巧合得来的,刚好世叔大寿,便借花献佛了。”朱羿说着便将怀里那古色古香的盒子摆在桌上。 众人一双双眼睛都死死看着盒子,赵煜丰也对着王妃使了个眼色,王妃亲自起身走到朱羿面前,对着朱羿展颜一笑,伸出芊芊玉手便将八阵图拿起。 当赵煜丰缓缓打开盒子,脸上笑意渐渐消失了,随即当众取出那巴掌大的坎残篇哭笑不得道:“这就是你说的八阵图?” 台下一片喧哗,都明白这巴掌大的八阵图,除了收藏简直毫无用处,但是坐在朱羿对面的赵百川却愣了一下,随即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对啊,这可是真正的诸葛伏龙先生所留,放在家中绝对可镇宅护家。” 朱羿脸不红气不喘道,自己本就是给你镇宅的,和那些古画奇珍一样,装饰罢了。 赵煜丰随手将坎残篇扔给一边的赵百川道:“百川你身体不好,看此图能不能给你镇煞气。” 赵百川看着从天而降的坎残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随即站起身来,端起桌上一杯茶对着朱羿笑道:“百川以茶代酒,谢明王子赐宝。” 朱羿不知为何感觉有些后悔,难道这巴掌大的残篇还有什么秘密不成,但是送都送了,想那么多干嘛,于是端起桌上杯中酒笑道:“那就请大世子以后多加照顾了。” 随着二人互敬一杯后,宴会便正式开始。 宴会在朱羿看来,那就是吃饱喝好,而且自己穿着一身红,也懒得去和别人打招呼,徒增笑话。 随着宴会渐渐结束,朱羿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擦拭了嘴角油腻起身道:“明日我便要离开应天城,过金陵入大夏域了,今日也顺便向世叔请辞。” 赵煜丰笑道:“如此急切吗?” “嗯,我还要回家过年了。”朱羿笑道。 “也是那我便不留你了,刚好我也有东西转交给你。” 说着赵煜丰从身后拿出一封信递了过来,看着这早就准备好的信件,朱羿嘴角翘起,看样子这宋王早就知道自己今日要请辞啊。 当信封交到朱羿手中,朱羿表情有些奇怪,这一封居然是大夏王族禹氏的,而且内容也是十分奇怪,只有两句话。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朱羿有些疑惑这句话有什么意思?还不亦乐乎,自己把二千铁衣卫带着,看你还是不是不亦乐乎? 突然朱羿嘴角又忍不住翘起,这似乎可行啊!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随着晚宴结束朱羿准备告辞时,被赵煜丰叫住了,这让朱羿有些摸不着头脑。 很快宴厅内只剩赵煜丰夫妇和赵百川三人后,赵煜丰对着朱羿恶狠狠道:“这次我是以琴儿的父亲身份和你说话,给老子我记住了,你要是敢让琴儿有什么危险,老子就敢让你回不去。” “好了别吓着人家” 一旁的赵王妃轻轻拉了下赵煜丰衣袖,随后温和的对着朱羿道:“琴儿性子我这个当娘的明白,拜托你照顾好琴儿了。” 朱羿看着二人,点了点头道:“我会尽力的。” 没有拍着胸口保证,也没有夸下海口,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我会尽力。 这一路连朱羿自己都不知道会怎样,可不可以活着回到大明,虚假的话不如不说。 “你放心,如果你真的死了,我替你报仇。”一旁的赵百川难得的笑道。 “就你这身体,我怕的还没有走你就先挂了,这样吧我有个干妹妹,在大宋无牵无挂,带着又不方便,你俩为个伴如何?”朱羿突然想到什么道。 赵百川指着自己自嘲道:“就我这身体,怎么还想给我找个女人吗?” 朱羿白了眼赵百川冷笑一声道:“才豆蔻之年的小姑娘,你想如何?” 这让赵百川愣了一下,随后摇头轻笑起来。 当夜就在朱羿宴会贺寿时,一群风尘仆仆的黑甲骑士出现在应天城外,正是日夜兼程的章柯率领右翼到了。 所以当朱羿回到府邸时候,章柯早已等候多时了,一见朱羿,章柯连忙单膝下跪道:“铁衣卫右翼千夫长章柯,救援来迟,请殿下恕罪。” “好了好了,说的跟真的一样,难道那时你还长翅膀从大明域飞过来吗?”朱羿哭笑不得将章柯扶起道。 章柯尴尬的笑了笑,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这是王爷亲笔写的,叫飞禽半路送来,请殿下过目。” 朱羿随手接过书信,一看署名,这独一无二的蛇形文字,果然是老头子亲笔。 撕开印泥,信中道:沼泽道中获得妖猴乃拥有远古遗脉,所以准备在月牙峰建造一间铸造坊,而牛奋和王连山是此道高手,让朱羿让飞禽将二人送回大明。 朱羿右手轻轻敲着桌子道:“大哥让牛奋和王连山进来一下。” 门外诸葛守将应了一声。 片刻后当有些茫然的王连山和牛奋进来后,朱羿将书信递了过去道:“你们自己看看。” 书信中的内容让二人沉默了起来,过了会牛奋道:“俺可以坐飞禽回去,可是俺的坐骑怎么办。” 而一直想重建铸剑山庄的王连山则低着头,有些迟疑道:“可不可以让属下去了浩然书院再离开。” “坐骑我会拜托宋王送回去,浩然书院则看你自己了,你如果现在不愿回去,那么去过浩然书院再回去也可以。”朱羿有些明白王连山的意思,看样子是要去看看那丫头的未婚夫,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那俺没有问题,随时可以回去。”牛奋听说坐骑可以安然送回,便松了口气点头答应了。 而王连山则开口道:“我想回去考虑一下,明早给殿下答复可以吗?” 朱羿点了点头,二人便退了出去,不过朱羿却看就王连山并没回自己房间,反而去了方木的房间,看样子是要探讨一下了。 不过显然没有到明早,朱羿刚刚关上房门,便听见王连山在外面敲了敲门道:“属下随时都可回去。” 朱羿嘴角微微翘起隔着房门道:“那明日一早便和牛奋一起乘坐飞禽回去,浩然书院你放心,宁幺那丫头同样是本殿下的妹妹。” “属下领命。” 一百零九章 大鹏展翅九万里,扶摇一身血染衣 风和日丽六月天,这说的便是大宋了,如果在大明,这天气非让人晒晕过去不可,天才蒙蒙亮,一行人便收拾好东西前往了南城门。 清晨路上行人犹不多,朱羿一行人两辆马车在街道上疾驰而去,至于铁衣卫昨夜便出了应天城,此时估计早已等候多时了。 疾驰之下,半个时辰城门依稀可见,可想而知应天城之大。 果然随着朱羿出了应天城,二千铁衣卫如同一具具矗立在阳光下的松柏一般,巍峨不动。 “走起。”马车穿过左右二翼,传来朱羿爽朗的笑声。 随着朝阳将城楼上的薄雾渐渐散开,一袭红衣的男子静静站在城楼上,看着远去的朱羿等人,轻笑道:“大鹏展翅九万里,扶摇一身血染衣,这天该换换了。” 应天到金陵城,可以说一条官道直接贯通,中间除了一些小部之外,并无其他大型的村镇。 所以朱羿等人也没有在路上逗留,清晨出城日落归,六个时辰天色渐黑,漫天沙土飞起,一匹匹战马如同两条长龙疾驰的官道上,战马前便是二辆马车,如此架势,实在是惊人。 马车内赵琴坐在朱羿的马车上,有些闷闷不乐的低头沉思。 朱羿头一歪笑道:“怎么了,堂堂的女侠也会舍不得离开吗?要不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你在放屁,我才没有想家了,只是...只是有些心神不宁,不知道怎么了。”赵琴声音渐渐低沉道。 朱羿没有打趣了,反而沉默了下来,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离开何止不是一种解脱。 随着马车缓缓停下,金陵城门早已洞开,一位身披铁甲率五百步卒的中年男人站在城门口,看着缓缓停在眼前的马车,男人走到马车前,弯腰道:“金陵城北门都统赵晶奉大世子之令,特来迎接明王子。” 朱羿掀开车帘走了下来,看着这一身血气的中年男人赵晶笑道:“本王子这人数有些多,不会打扰城内安生吧!” “金陵城人口百万,区区两千人怎会打扰,请。” “那就打扰了。” 说完朱羿对着没有坐在马车内,而是骑马跟随的诸葛守将道:“传令下去,今晚在金陵城歇息,金陵城可是繁华之城,切不可动刀动枪,铁衣卫每人从后面马车领五十两白银,放松一下。” 诸葛守将脸色一变就要开口,却被朱羿打断了道:“猫抓老鼠,如果一群猫天天围着粮食,那老鼠就是饿死也不会偷的。” 诸葛守将沉默了会,显然明白朱羿所说,点头应许了。 后面马车内百花娘,听见朱羿的安排时,捂嘴轻笑道:“这殿下倒是大方,但是不是糊涂了,钱袋子可是在自己马车上啊!” 然而当他看到面无表情的诸葛守将对着自己伸手时,再也笑不出来了,指着自己道:“我出这一千两黄金,凭什么?” “就凭你和赵琴的赌约输了,本殿下可是穿了红衣入府贺寿。”诸葛守将身后的朱羿嘴角翘起道。 “我...我...”我了半天百花娘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脸郁闷将带着奇香的钱袋子递给诸葛守将,贝齿紧咬道:“这是老娘的嫁妆,给我省着点。” 可惜诸葛守将视若无睹的将钱袋子打开,数了下掏出里面大部分钱财,将余下的扔给百花娘道:“我只取该有的。” 夜晚随着朱羿等男人人被安排进一处别院时,赵晶偷偷将一个钥匙递给朱羿道:“大世子给明王子留下的,请明王子看看。” 看着赵晶指了指旁边的厢房,朱羿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将钥匙收了起来。 当赵晶走后,朱羿则带着诸葛守将打开了这空无一人的厢房,厢房中只有一个木箱子,大小近两尺,将钥匙抛给诸葛守将,朱羿道:“小心点,防人之心不可无。” 诸葛守将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来到箱子前,轻轻将箱子打开,一股血腥味就散了出来,诸葛守将看了眼箱子中东西,似乎十分震惊。 朱羿有些意外了走了上去,当朱羿看见箱子中双目怒睁的头颅,眼中惊讶一闪而过,这居然是大宋三世子赵武头颅。 头颅旁还摆放这一份书信,朱羿伸手撕开信封,只见上面一行行云流水的字写道:三弟对于围杀明王子深感愧疚,所以特意提头谢罪,望海涵。 朱羿拿着信封久久未动,突然手中信封瞬间碎成粉末,淡淡道:“把这头颅处理了,龙终究是龙,哪怕是一条快病死的龙,也想要飞入云霄。” 诸葛守将没有说话,这是反手将箱子合起,抱着箱子离开了厢房,但是步伐却沉重了许多,有些事不需要明白太多,也知道腥风血雨似乎已经在酝酿了。 当朱羿站在院子中,看着这浩瀚星空,不知怎么的却感觉到了压抑,帝王路本就踏着万千骸骨走上去的,想要摘星那就要破开这天。 应天城宋王府中,禁地后院,一道红衣身影牵着一个小女孩站在一抹土堆前,土堆上是沾着星露的花朵。 “今后你每日早晚都要摘一捧花放在此处,做得到吗?” “苏荷可以。” 翌日,当朱羿站在渡口处,看着眼前这不知其几千里的大河傻眼了,早就听闻大夏大汉二域因为镇压海族,其域内河流占了近一半土地,但是没想到连官道都没有。 想要进入大夏梁州城,便要乘船穿过这宣水河,可是原本自己一行人到是问题不大,可是此时多了二千铁衣卫,那需要多大的大船,或者多少的小船。 就在朱羿在沉思时,三艘巨大的商船从上游下来,船只上大大的金陵二字惹人瞩目。 只见三艘商船停在岸边,上面下来一位衣着精致笑颜如花的少女,少女上来便对着朱羿盈盈一拜笑道:“小女子乃氏月,受大世子受托,特意调出三艘百丈商船,来送明王子渡河。” “那就替我谢谢大世子了。”朱羿弯腰谢道,随后看着远在东边方的应天城自语道,你这是在告诉我,这大宋你赵百川随时可掀开吗? “那病秧子一直都在应天城没有出去过,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啊!”一旁的赵琴有些忍不住道。 朱羿看着眼前一知半懂的赵琴笑道:“连你大宋三卫的提刑卫都在他手里,区区一个都统一个商队,有什么稀奇的。” “那不一样,提刑卫是他母亲留给他的。”赵琴想到没有想道。 但是朱羿眼中却闪过一丝明悟,这留下的何止一个提刑卫,怕是这大宋的半边天吧! 一百一十章 长河落日圆,秋水起波光 三艘百丈商船,每一艘共三层,最底下船舱乃是一间间的栅栏,专门收押一些坐骑和货物的,中间和最上面一层就是正常的客舱,两千铁衣卫加上坐骑,三艘商船被装的满满的。 船一入水,朱羿便被安排坐在顶层甲板上,旁边则摆放着一盘盘新鲜的水果,看着这奔流不息的大河,感受着随着波浪起伏的船只,朱羿到是兴趣十足。 大明域本就少雨水,多旱地,更何况如此大的河流,而整个大明域的河流简直屈指可数,最大的河流也就是泸宿城的起丰河了,可惜朱羿没有见过。 同为土生土长的大明人,一旁的诸葛守将就有些脸色发青了,整个人如同木桩般牢牢钉在的甲板上,朱羿忍不住笑道:“大哥还是回客舱吧,这大好风景你可无福消受。” 诸葛守将铁青的脸点了点头进了船舱,而旁边的氏月则清脆的笑道:“没想到天下闻名的铁衣卫居然会怕水,不过也不奇怪,传闻大明可是一半都是旱地,真的吗?” 朱羿嘴角翘起,看着眼前的氏月似笑非笑道:“人无完人,大明域缺水导致湖泊较少,所以本殿下今日带他们适应一下这新的环境,待到来日我大明的旗帜插在这里做点准备。” 氏月有些笑不出来了,有些事情位高者可说,位低着说不得。 而有些事位低着可说,位高者说不得。 “当年小女子我初入水域,可说花了一个多月才渐渐适应着漂泊不定的感觉,可这顺流而下只需一日便可到达大夏梁州城,怕是适应不了吧!”氏月有些略显尴尬的转移话题道。 “那是因为你是慢慢适应,如果当时有人在旁边用刀抵着你脖子,你会需要一个月之久吗?”朱羿笑问道。 “呵呵。” 氏月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没有抬这个杠,一日时间开什么玩笑。 长河落日圆,秋水起波光。 从未见过这景象的朱羿有些心旷神怡,区区宣水河就有如此美景,可想而知那广阔而不知边境的海,那会是何等的大气磅礴,波澜壮阔。 当一座巍峨的雄城依稀可见时,朱羿便明白大夏域到了。 三艘如此大船停靠在码头时,尤其是那一匹匹乌黑骏马被一身黑甲的铁衣卫牵下商船,立马引起四周百姓围观,朱羿站在船头,有些失笑道:“果然不亏是礼仪之都,怕是不知道敬畏如何写。” 旁边的氏月不时扫了下刚刚上船,还一个个萎靡不振的铁衣卫,此时却个个精神抖擞的样子,有些失魂落魄道:“大夏本就如此。 九域内大夏常年不见战火,好好的一座定海城,却只有区区八十万将士,而且定海城因为靠海,还变成了各文人雅士最爱去之地。” “八十万?”朱羿嘴角有些翘起,真是安逸使人颓废,文虽可安邦,可是光会安邦可不行。 当朱羿再次坐上马车和氏月道别后,二千铁衣卫护送着两辆马车直奔嵩阳城,近在眼前的梁州城,朱羿连进去看看的心情都没有。 整个大夏中,王族和浩然书院都在嵩阳城,其他之地,朱羿可能也就对定海城感点兴趣。 这一路朱羿可是充分感受了大夏的迂腐,连这两千铁衣卫一路行来,居然还需要让路,没有看错就是让路。 给老人让路给妇孺让路,朱羿本就不是个弑杀之人,更何况刚来这宝地,总要留点面子。 而且遇到的大部分人,对于铁衣卫都没有一丝敬畏之心,而且每一个人张口便是大道理,搞得朱羿有些哭笑不得。 三日疾行,早已深入大夏上千里,朱羿居然没有受到一丝阻拦,这让朱羿彻底无言了,这是发现了懒得理,还是压根木有发现。 赤月镇乃是一座靠近大夏王城嵩阳城最近的一座巨镇。 为什么说说巨镇,因为此赤月镇人口已经达到百万之众。 本来百万便可为城,且赤月镇的财政可以说在大夏六城内都是排在前列的,一镇胜一城,可不是开玩笑的。 但是就因为离嵩阳城,只有区区百里,嵩阳城就绝不会让赤月镇成城的。 而赤月镇为何吸引如此多的人了,便是坐落在赤月镇旁的赤月山。 赤月山,山既不高也不大,且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就是一座石头山。 但是赤月山的山石便是天下闻名的赤月石,每年天下各域来此购石者,数不胜数。 今日午时,穿着讲究的三男三女从外面进入了赤月镇。 正是朱羿,诸葛守将,方木,和百花娘,赵琴,韩洛儿几人。 其他人和铁衣卫一同驻扎在离此十里外的营地,不愿过来。 本来朱羿准备一口气赶到嵩阳城的,但是韩洛儿说如果整个大夏还有哪里迂腐气息稍弱,那一定就是这赤月镇了。 就因为这里人最杂,而且这里的赤月石确实天下闻名,朱羿也想来此逛逛,便带了这几人入了这赤月镇。 一入这赤月镇,朱羿就感受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气氛,怎么说了就像一群赌徒等待着开骰子一般。 然而也是如此,朱羿等人到来,立马就吸引了一群人的注意,一群人如同狼见了血一样,就将朱羿六人团团围住,诸葛守将和方木差点都拔出武器了。 “这位公子要不要看看我从赤月山中挖出的原石,绝对好货。” “看看我家的吧,百年老字号,信誉保证。” “我这可是我兄弟从老洞深处带出来的,可以撞大机缘的。” “原石?” 朱羿突然想起什么了,据说赤月山里的赤月石开采前都被一层石皮包着,但是石皮包裹的可不光赤月石,还有比赤月石更好的东西,而且赤月石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朱羿露出感兴趣的样子道:“本公子有点兴趣,但是这么多人,本公子该去哪一家了?” “我家......”拉人的人群瞬间混乱起来,甚至有人伸手想拉朱羿,可是被王连山和方木完完全全挡住了,至于三个女人,能被这些人碰到才有鬼了。 这时朱羿眼睛一缩,突然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个小女孩,黑黑瘦瘦的样子,正奋力的朝着朱羿挤过来。 朱羿的异常也让诸葛守将和方木看见那小女孩,尤其是方木,心神为之一乱。 看着这和宁幺神似的小姑娘,朱羿对着诸葛守将使了个眼神,在小姑娘挤进来后,顺利的就抓住朱羿衣角,将朱羿带了出去。 而人群看着朱羿被人捷足先登,其他人也就失望的散开了,而诸葛守将几人则朝着朱羿离开的方向跟去。 一百一十一章 公子长的漂亮 朱羿看着眼前带着自己东转西绕的小姑娘,神色有些复杂道:“这不是带我去看原石吗?这都带我到哪里了。” “呼呼” 小姑娘气喘吁吁的叉着腰道:“急什么,好东西可不一定就在大地方,你放心既然你被本姑娘带出来了,说明我们有缘,我一定带你去好地方找原石,就是吗...” 说着小姑娘对着朱羿搓了搓手,看着这市井气息十足的样子,朱羿露出了笑意道:“只要本公子过瘾了,赏银自然也有,越过瘾那就银子越多。” “包在本姑娘身上,这赤月镇哪里有好东西我会不知道,那些镇门口的都是骗人的。”小姑娘黝黑的脸激动的有些通红道。 “那就拜托姑娘了。” “放心。” 朱羿看着仰首阔步朝着远处走去,连名字都没有说的小姑娘,嘴角渐渐翘起。 溪水河边,清水缓缓流淌,坐在这河边树荫下,徐徐凉风也吹不走朱羿的头痛。 自己想过这丫头坑自己或者骗自己,甚至真的带自己去了好地方,但是却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眼前这种情况。 看着眼前这一个个流着鼻涕,穿着破破烂烂,一看便知不是穷苦孩子,就是流浪儿的一群小屁孩,朱羿苦笑道:“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小姑娘没有说话,反而得意洋洋的对着一群小屁孩道:“这位公子最爱开原石,将你们家里那些宝贝都拿来,只要公子看得上眼,价格不会低。” “真的吗?大姐大。”一个一脸菜色的小萝卜头一脸紧张道。 “你觉得本姑娘会开玩笑吗?” 小姑娘努力板着脸道,显然下面那些小屁孩很吃这一套,瞬间将一散而空。 看着人群一散而空,小姑娘难得有些扭捏走过来道:“刚刚那小萝卜头叫阿牛,他娘得了病,没有钱买药。” “所以你骗我说这里有好东西。”朱羿脸无表情道。 小姑娘脸色一变,慌忙摆着手道:“没有骗你,这些孩子家里几乎都当过采石人,家家户户都有几块原石,经常有人来这里捡漏的。” “哎,紧张什么。这地方确实不错,溪水潺潺树柳成荫。”朱羿依靠着柳树看着惊慌的小姑娘笑道。 朱羿的笑容也让小姑娘黝黑消瘦的脸上露出了酒窝,抬头看着朱羿道:“公子是不是读过很多书啊?” “为什么这么问。”朱羿有些好奇道。 小姑娘天真道:“因为我听人说,只有读书才可以让人好看,公子长的这么漂亮,肯定读了很多书。” “哈哈哈,就凭你这句话,等会只有有人拿来原石,本公子都要了如何?” 朱羿捧腹大笑起来,说自己长得一表人才有之,气宇轩扬也有,英俊潇洒更是多不胜数,但是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自己长的漂亮,而且还是个小女孩。 小姑娘听到朱羿说原石全部收了,也很是开心,眼睛眯起一条缝道:“那...那公子可以给我取个名字吗?我生下来就是吃百家饭长大,他们都叫我大妞,我觉得不好听。” 朱羿有些明白为什么这小姑娘要带自己来这里了,看着眼前黝黑的小姑娘,朱羿渐渐感觉和自己印象中的她越来越像。 “又一位姐姐的名字很好听,但是那位姐姐却再也用不了了。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铜板让你抛,如果是花朝上就代表那位姐姐将名字给你了,如果是字那公子我就给你从新取一个,怎么样?”朱羿从怀中掏出一块铜板,放在手中对着小姑娘笑道。 原本一脸希冀的小姑娘却没有拿那铜板,反而摇头道:“姐姐的名字是姐姐的,我不会要的。” “为什么?”朱羿收起铜板似笑非笑道。 小姑娘黝黑的脸上有些泛红,头低了下去细声道:“我就想当我自己。” “那你自己叫什么了。”朱羿反问道。 小姑娘眼睛亮了起来道:“我叫大妞,我以后名字就叫大妞,但是我好像缺一个姓氏。” “吃百家饭,那就姓百,怎么样?”朱羿在一旁笑道。 “百大妞?”小姑娘嘴巴有些瘪了,这比大妞好像还难听。 朱羿强忍笑意说道:“百妞儿怎么样?” “嗯。” 离着不远处,诸葛守将几人正在守候着,听到这名字,几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百花娘,这让百花娘捂嘴笑着。 “没想到我这么大岁数,还多了个妹妹。” “不,也许是孙女。”一旁的赵琴白了一眼道。 百花娘捂着嘴一下就僵了。 这时小萝卜头阿牛抱着一块小孩头颅大小石头,从远处跑来。 朱羿对着刚刚取得新名字的百妞儿问道:“阿牛他娘需要多少钱抓药。” 百妞儿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差不多一百两白银吧。” 朱羿点了点头,这时阿牛也抱着原石,气喘吁吁的来了,将原石轻轻放在朱羿面前,满眼希冀的看着朱羿说道:“这是阿爸在赤月山带出来了,公子可以看看吗?” “啧啧,这石头个头虽小,可是色泽不错,白银一百两我要了。”朱羿撇了一眼都发绿的原石,满口胡扯道。 “真…真的。”阿牛有些不敢相信道。 朱羿没有废话伸手准备掏钱,可忽然僵住了,抬头看着两双大眼睛,轻轻咳嗽了声喊道:“钱来。” 在阿牛和百妞儿不可思议中,一个绣着金丝花边的钱袋子,从天而降落在朱羿手中。 朱羿伸手从钱袋子里,取出一百两银票递了过去,笑道:“钱货两清。” 颤抖的接过这一百两银票,阿牛对着朱羿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响头,转身朝外跑去。 而此时余下小屁孩,也一个个抱着石头回来了,朱羿则对着跟在身后的百妞儿笑道:“我观石本领就靠你了。” 百妞儿眼睛一下就红了,狠狠的点了点头。 三十两,五十两,七十两…… 朱羿满嘴胡话,仿佛钱不是自己的一样,其实也确实不是自己的,毫不心疼的挥霍着,短短时间内就花了上千两白银,买下来一堆乱七八糟的原石。 就在这些小屁孩渐渐散去时候,突然一大群人推着板车,板车上堆满了原石,朝着朱羿而来。 而百妞儿也看见了这些人,连忙偷偷拉着朱羿惊慌道:“公子快走,这些人不讲理。” “不讲理?” 朱羿嘴角渐渐翘起,在这大夏还有人不讲理。 刚好自己不怕你不讲理,就怕你讲理。 一百一十二章 你的酒本公子嫌弃 伸手将百妞儿拉在身后,朱羿上前一步挡在前面,看着眼前闹哄哄的一群人笑道:“各位这是做什么?” “卖原石啊!看见没有,我们的原石比这些小屁孩的好了不知多少,今日算你运气好,便宜给你。”领头一位七尺壮汉指着身后一车车和地下半斤八两的原石拍着胸口道。 朱羿轻笑一声,这些家伙真把自己当冤大头,嘴角翘起道:“原石本公子不需要了,各位拉回去吧!” 朱羿这话让眼前数十人立马傻眼了,领头的壮汉更是气势汹汹骂道:“我们这么大老远拉过来,你说不要就不要,凭什么那些小屁孩的都收,就不收我们的,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胡二街的人,今天你不要也的要。” “噢,这么说你们想强卖了,可惜本公子没钱了。” 朱羿摆了摆手笑着,可是腰间那鼓鼓的钱袋子却越加讽刺。 壮汉本叫蒋尉是胡二街的二流子,带着一群狐朋狗友到处招摇撞骗,今日突然听说这里有个有钱的傻子,只要是原石就花大价钱买,就立马带着那些一样的小弟,将那些没人要的次石给拉了过来。 可是没想到这公子哥居然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想要了,恶向胆边生,蒋尉看了看四周这空荡荡的河边,又望着一眼看去就是外地人的朱羿,和被挡在后面瘦小的百妞儿。 转头和旁边自己的狐朋狗友对了下眼神,蒋尉眼中凶厉渐渐浓郁,抬头看着朱羿恶狠狠道:“外地人,那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你的酒本公子嫌弃。”朱羿的话如同一根利刺深深扎入蒋尉心中。 抬头看着眼前眼前这笑脸,蒋尉挥手就准备让小弟将这个可恶的家伙抓住,躲在暗处的诸葛守将和王连山同时握紧了手中兵器。 就在此时一阵杂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所有人皆回头看去,只见刚刚第一个卖原石给朱羿的小屁孩阿牛,拿着根木棍冲着前面。 而阿牛后面拿着扁担,木叉,锄头的人从跟在后面,虽然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但是人数众多。 朱羿嘴角有了笑意。 很快近百人将朱羿团团围住,这让蒋尉傻眼了,虽说自己这些人欺负老弱妇孺无所谓,可是那也不敢惹众怒,尤其还有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情况下。 “小尉啊!这位公子是个好人,大家家里的原石什么货色自己能不清楚吗? 这位公子付的钱刚好可解大家的燃眉之急,小孩子不懂,我们这些老家伙能不知道,如此善人你们行恶,会遭天谴的。”一位碎衣老者手持拐杖愤愤不平的挡住蒋尉说道。 蒋尉脸色忽青忽白看着被围着已经看不清影子的朱羿,哼得一声带着手下一群家伙转身离开,只是眼神却格外阴冷。 “我去去就回。”诸葛守将看着离开的蒋尉等人,也跟了上去,危险必须消灭在摇篮里。 而人群里一位麻布粗衣一脸蜡黄的妇人牵着阿牛来到朱羿面前,‘噗通’一声跪在朱羿面前,妇人低头感谢道:“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朱羿伸手将阿牛扶起,对着妇人笑道:“我可是花钱买原石的,没有什么好感谢的。” “我家那块破石头当时连十两银子都没有人要,公子却出价一百两,此中恩情妇人心领大家也都知道。”妇人抬头看着朱羿,质朴的脸上却满是感激。 朱羿笑了笑没有回答,本就如此,愿意谢就谢呗,本殿下还受得起。 “公子大恩小妇人无以为报,公子既然喜欢原石,我这却有一块真正的原石,那边送给公子了。”妇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黝黑的原石,递了过来。 朱羿看着这不过拳头大小的原石,有些不可思议。 虽然自己不懂这一行,但是比起那一堆如同路边破石一样的次石,这不过拳头大的石头却更加惹人瞩目,一眼便知不是凡品,此石头卖个百两银子不是很简单吗? 似乎看出了朱羿的疑惑,妇人苦笑道:“这石头是亡夫所留之物,且小妇人无权无势,这上品原石万万不可流出去,不然即救不了自己,也害了家人。” “那本公子不是占了便宜。”朱羿笑着接过原石打趣道。 “公子应得。”妇人牵着阿牛又退入了人群中。 而后一个接一个朝着朱羿拜谢,也都送了点小礼物,略表心意,所以当人群散去,朱羿面前就多了不少咸鱼腊肉鸡蛋咸菜。 看着眼前的一堆东西,朱羿对着暗处招了招手,很快苦着脸的几人就走了过来,朱羿豪迈的道:“将这些给我搬到营地了,给将士们加点菜。” “你自己不搬吗?”百花娘白了一眼道。 “好不容易买了点原石,不开一下,过过瘾可不行。” 朱羿说着就来到刚刚买来的一堆次石面前,一掌拍碎原石,里面果然是杂石,毫无特点。 百妞儿有些失落,低着头则碎石拿开,又换了一块原石,就希望朱羿可开点好东西出来。 其实她根本不懂原石,只是知道大家家里都有原石,而且都有好多年了,便想着里面可能有东西,这样又可以将大家原石卖掉,又可以得到赏银。 可是刚刚听大家的谈话自己才明白,原来这原石不是故意留在家里,而是真的卖不掉。 自己感觉好像骗了公子,所以百妞儿有些内疚。 朱羿倒是无所谓,小钱换了这么多特产,感觉挺值的。 其实早就猜到里面没什么东西,但是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干净,所有原石都被朱羿一掌拍开,这么暴力的开法,除了一地碎石,只有一些最低级的赤月石,价值不到三十两。 当百妞儿屁颠屁颠的将一捧最差的赤月残石,递了上来,朱羿啧啧嘴道:“运气不差,这还是值点钱的,你把它收起了。” 刚好站在一旁的韩洛儿愣了一下,便将这赤月碎石收了起来,而朱羿却抽出一张百两银票递过去道:“今日本公子挺高兴了,这是赏你的。” “我...我不要了,谢谢公子。” 百妞儿感激的对着朱羿鞠了一躬,拔腿便跑了。 背后朱羿笑了笑,将这百两银票带着内力射了出去,轻飘飘的落在毫无所知的百妞儿兜里。 朱羿则翻身上了方木找来的马车,朝着赤月镇外而去,今日艳阳高照,心情不错。 一百一十三 这马车你进不得 离开赤月镇的马车里,朱羿掏出了刚刚阿牛娘送的原石,正在手里把玩,这里面十有八九是有好东西的,只是朱羿不愿打开。 再好的东西能如何,使之无用弃之可惜,还不如这样留个悬念。 马车里只有朱羿一人,方木在驾车,而三个女的却受不了这满车厢的咸鱼腊肉味,宁愿在外面跟着,朱羿到是无所谓。 剑山七年那时饿的受不了,偷偷下山跑到小部里面靠着一张油嘴不知骗了多少吃的,这些可以长久保存的都是好东西啊! 颠簸的马车很快就驶出了赤月镇,这时百花娘突然在外道:“离这五百米有人躺着路边,死活不知,要不要看看。” “很闲吗?”今日的闲事已经管的够多了,朱羿不想在多事。 可有些事,不是你不想管就行,事情会自动找上你的,刚刚往前走了不到千米,一战车停在道路边,战车上下来四人一字排开,堵在了官道上,也堵住了朱羿的去路。 朱羿透过车窗看着战车,眉头微动,大夏身为最早从帝王朝脱离,成为一域之王的存在,导致大夏与众不同的制度。 大夏没有大明和大宋一样的有名号的卫队,除了镇守定海城的常规将士,余下便是最出名的私军。 大夏私军之风盛行,凡事大家大户都有私军,而最大的私军便是各城城主。 但是最强的私军便是王族私军,王族私军以血脉为核心,导致强者越强。 每一代夏王,便是同世子中最强的存在,以大雨吃小鱼的方法,各世子相互竞争,强者并吞弱者私军,当同一辈无敌手,便会册封为王。 虽然此时的大夏早已不复从前的血性,但是这个制度却一直流传至今。 而战车,便是大夏王族才有资格拥有的,所以不言而喻,眼前堵在前面的便是大夏某一位世子的私军。 “去问问什么情况。”朱羿放下车窗皱眉道。 “遵命。”马车外方木应道。 不消片刻,马车外就传来方木的声音道:“禀殿下,好像是什么人盗取了大夏大世子东西,大世子大怒便派人缉拿。 但是没想到那人跳入河中跑了,而这些大世子私军便找到了这里,要在赤月镇门口和这里设卡盘查。” “设卡盘查?”朱羿冷笑了声道:“韩洛儿去将铁衣卫带来,百花去将刚刚那人带到马车中。” “遵命。” 没过多久一个昏迷不醒,书生模样的人被带进了马车,而盘查过往车马的私军,也渐渐靠近了朱羿的马车。 很快盘查到了朱羿马车前,私军中走出一人,对着方木冷冷道:“里面人给我下来,查车。” 方木抬头看着凶神恶煞的私军,面无表情道:“未得许可你们不能进来。” “哈哈哈” 私军大声笑着,手中短戈指着方木道:“你可知我们是谁,莫要说你们这些外来者,哪怕你们是王公贵族,阻拦大世子巡查,都罪不可恕,还不滚开。” 说着话私军便伸出短戈想要挑开车帘,方木脸色一冷,七煞棍瞬间在手,这时朱羿突然从马车里淡然道:“这门你真挑不得。” 私军正要嘲讽,一阵地动山摇的感觉传来,一匹乌黑战马从远处奔来,人未到一柄长枪如同破天之雷朝着马车前的私军投来。 私军看着这带着惊天煞气的长枪,瞬间瘫倒在地,长枪直接钉在私军双腿之间。 另外三位私军,此时也不敢乱动,眼睁睁的看着眼前马车,冲破阻拦来到刚刚那骑士跟前。 同样一匹匹战马从远处浮现,刚刚飞掷长枪之人,策马来到私军面前,抬手将长枪拔起,冷冷道:“再有下次,杀无赦。” 私军四人脸色苍白,不敢搭话,不光因为眼前煞气逼人的家伙,更因为那上千股赤裸裸的杀意,毫不掩饰。 马车内朱羿看着威风凛凛的章柯,朱羿轻笑了下,这小子今日够狂啊! 当马车来到营地,庞德左翼人马也集合完毕,而让朱羿意外的是,自己居然看到了熟人,那个二流子蒋尉如同死了爹娘一样,萎靡不振的跟在诸葛守将身后。 看见朱羿的疑惑,诸葛守将笑道:“这小子有点义气,就在我准备将他们处理干净时候,这小子想用自己一命换那些兄弟,所以我就带了回来。” 朱羿有些意外的看着蒋尉,而蒋尉也看着朱羿双眼发直,本来自己今日还不知什么原因,稀里糊涂就被眼前这煞星一网打尽了。 现在看见朱羿便明白了,这是自己得罪了这位爷,这么说了那时如果自己动手,是不是现在尸骨都寒了。 “噗通”一声,蒋尉毫不犹豫的跪在朱羿面前,哀求道:“我错了,我狗眼不识人,公子你就饶了我吧。” 朱羿有些好笑着看着蒋尉道:“我可没有拿你怎么样,又不是我抓得你,你可是求错人了。” 朱羿的话让蒋尉眼前一亮,立马祈求的看着诸葛守将,可惜诸葛守将看都没看他一眼,对着朱羿道:“那就杀了吧!” “随便。” 蒋尉快哭了,早知道还不如不求情,听着一言就决定自己生死的二人,求生的意志让蒋尉连忙哭诉道:“不要杀我,我什么都听你们的,我…我不走了。” 朱羿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蒋尉,对着诸葛守将笑道:“那就当养了条狗吧。” “嗯。”诸葛守将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一把将跪在地上的蒋尉给带了出去。 而当朱羿回到自己马车时,那重伤未死的人居然清醒了,朱羿看着眼前人,有些好奇道:“我救了你,但是我有些好奇为什么大世子的人会来抓你。” 禹顺有些迷糊的看着眼前之人,正有些不知所措时,眼前这人的话,让禹顺瞬间变了脸色。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连续半个月够没有办法说服禹治饶了自己,于是在一天晚上乘着夜色逃了出来。 可是没想到刚逃没多,就被人发现了,如果不是刚好旁边有条河,自己怕是早就死了。 看着眼前呆痴的人,朱羿有些不耐烦得拍了拍这人的脸颊道:“想好了没有,我可没有闲工夫和你耗着,不说我就将你送给大世子。” “不…不要,你就是现在把我送给大世子,大世子也以为你知道了那件事,不会放过你的。”禹顺虽然刚刚清醒,但是脑子倒是转的很快道。 “你是在威胁我?”朱羿眼睛渐渐眯起,虽说对于这家伙说的事情十分好奇,但是敢威胁自己却真的十分不爽。 “没…没有,只是为了大家好。”禹顺有些结巴道。 “啊!” 一声惨叫,禹顺一只手被打折,朱羿神色冰冷道:“你怕是搞不清楚状况,说或者死。” 姚顺捂着被硬生生击碎的右手,痛苦的脸上青筋直冒,牙齿咬的吱吱响。 “我…我说……” 一百一十四 铁骑入嵩阳城 “咚咚咚”马车的颠簸声也掩盖不了这手指敲击车窗的节奏声。 一旁是坐在角落里脸色蜡黄的禹顺,当什么都说出来后,眼前这公子哥便没有为难自己,虽然手臂早已疼到麻木,但是禹顺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越看这和大夏截然不同的车厢装饰,再加上马车外如同雨滴声一般的马蹄声,禹顺也明白这根本就不是大夏人。 书中曾说,大夏以外其他各域读书人不到一成,野蛮异常嗜血好斗成性,本来自己不相信,可是连眼前这长得如此俊朗的公子哥,居然二话不说就折断自己手臂,可想而知外面人的凶残。 还有旁边两个从自己醒来到现在,都没有动一下的家伙,在禹顺看来都如同恶鬼,书中所说的以理服人,在禹顺看来越来越遥远了。 其实朱羿根本就懒得看这除了一身的迂腐气,便无一用的禹顺,连外面的蒋尉至少还有一把子力气。 朱羿心中却在思考着这未曾谋面的大夏大世子,连禹顺这个书呆子都能猜到一些东西,更何况朱羿,看样子这大夏好像可以玩一波。 朱羿有这个自信,不光这二千铁衣卫,更有这大夏深入骨子里的文,文弱这词自古以来便是不分家的。 突然马车停住了,朱羿都有些习以为常,这一路而来这情况太正常了,又不知道是哪位自以为读了些圣贤书,便将那句什么文人气直,挂嘴边的家伙。 可是这次朱羿却想多了,只听见方木靠着车窗道:“殿下,前面有五人,自称是浩然书院的弟子,想搭乘一段马车。” 朱羿微微一愣:“浩然书院?那倒是巧了,让他们进来吧。” 说着看了眼一旁的禹顺,朱羿又对着旁边的诸葛守将和木枝道:“带着这家伙到车厢后面去吧。” 二人点头将乖乖的禹顺带到了后车厢内,车厢本就分前后,前面坐人而后车厢则堆着杂物。 很快随着车帘被掀开,朱羿便看到三男二女共五人进了车厢,幸好朱羿这马车很大,不显拥挤,不然怕是尴尬了。 五人按身上衣着和气质很容易看出,其中穿绫罗深衣和丝绸蓝蝶裙的一男一女为主,果然几人看见朱羿一男一女点头行礼,而余下三人则弯腰行礼。 看着这礼数朱羿想到了汤未扬,不知在朱羿说要割去一耳的几人,有没有回到这浩然书院。 “浩然书院入院弟子李落,洛水拜见明王子殿下。”果然前面二人同时道。 “原来是浩然书院的俊杰,不知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朱羿笑道。 李落看着眼前的朱羿,眼中惊疑不定,这明王子在九域的名气之大,越是上层知道的越多,李落也是从父亲谈话中才知道此人。 七年前名震九域,不知道什么原因消失七年,再次出现便继承王储,游历九域。 而一旁的洛水看着李落没有回答,美目一闪盈盈一拜道:“外面那全身黑甲的骑士,这大夏可没有,而四周几域我大汉没有,大宋域也没有如此重甲骑兵,刚好听闻明王子游历九域,所以也就斗胆一猜了。” “没想到还能碰到大汉天骄,不过本殿下游历九域不过才一月罢了,怎么会人尽皆知。”朱羿有些疑惑的看着二人。 这时一旁的李落也定了定神,略有疑惑的摆手道:“明王子不知吗?” 这到把朱羿问糊涂了,什么意思?自己应该知道吗? “二位这到把我难住了,难道哪一日我公告了天下,我朱羿会游历九域吗?” “明王子殿下虽然没有说此话,可是四英之首李维和已经放出话来,在玉门关外摆酒恭迎明王子。” 李落有些羡慕道,其实也是如此,眼前这明王子虽说厉害,可是都是传闻,而四英才那可是真正的横压一代的传奇。 朱羿笑了,笑得有些莫名其妙,李维和啊李维和,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找回场子了吗?真是春风不度玉门关。 随后一路上,两位浩然书院的天骄和朱羿聊得十分畅快,尤其是女子洛月,凡是朱羿所问必是答无遗漏,而朱羿则夸不停口,反正又不要钱。 但是却不知,后面马车上赵琴都快气炸了,听着前面那盈盈笑语,冲上去那是不可能了,所以只有郁闷的在车厢里来回转圈。 纳兰静语视若无睹,而百花娘到是想开口,可是看着这明显一点就爆的样子,也没有乱来。 到是楚狂生忍不住道:“别转了丫头,转的我头晕,那小子现在哪有心思想那个,你就给我安静下来。” 楚狂生的话显然很有效,赵琴尴尬一笑便坐了下来,对于这位朱羿名义上的师傅,赵琴还是很敬重的,虽然这老家伙不靠谱。 当马车停在嵩阳城东门时,李落和洛月辞别了朱羿下了马车,朱羿并没有从东门进入。 因为嵩阳城很大里面又拥有两个巨无霸,浩然书院和王族禹家,从东门入离浩然书院近,如果要去禹家则要绕半个城,但是如果从北门入则近很多。 随着朱羿马车离开,李落面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对着洛月有些吃味道:“你喜欢这个殿下。” 洛月看着远去的马车,毫不在意道:“此人乃人中龙凤,又是大明域储王,人长得又好看,喜欢不是很正常吗?” 李落手掌瞬间攥紧,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洛月,眼中闪过爱慕和嫉妒,我一直在你身边这么久都没有感觉,居然会对一个一面之缘的人心生爱慕。 就因为他是大明储王吗?就因为他名声不坏吗?当他声名狼藉我看你还是不是也是这样心生爱慕。 有时候嫉妒远比仇恨更加可怕,朱羿如果知道自己还没有入城便有人想坏自己名誉,朱羿肯定呵呵一笑。 名誉?本殿下在乎吗? 北门,战车一字排开,共五列每列足有上百辆战车,每辆战车上站有四名战士,三人手握长戈,一人则拿弓箭,战车下则是整整千人的重盾护卫。 一股煞气四散开来,很显然这些将士可不是什么花架子,百战之师虽算不上,但是至少人人见过血。 高达十丈的城墙上,一身影站着阳光下,紫冠金甲气势如虹,五官挺立双眼含煞,如同野兽。 此人与大夏的文风之气矛盾异常,造成这原因很是简单,因为他本就是奴隶,还是一死斗场的奴隶,后得到禹治赏识带在身边,赐名为“季”,随后渐渐成为了私军统领。 “统领,人已经到了。” 季也看见远处升起的尘烟,以及那一群黑甲骑士,季咧嘴一笑道:“放箭三轮。” “是。” 一百一十五 天落枪林破心胆 庞德一骑当先率领左翼千人在前开路,很快便接近北门。 突然远远便有一股视线如针刺般扎来,身为武将本就对杀意尤为明显,庞德手持长枪对准城楼,高呼:“雁形阵准备。” 左翼人马迅速集合以庞德为首呈顺形,将朱羿连带马车护在中间,后面章柯率领右翼同样呈反雁阵形,护住马车。 一阵箭雨从正前方齐射而来,只见战车上弓箭手弯弓搭箭,每次三箭齐射,射出三箭后再从背后箭袋里迅速搭上三箭,眨眼睛三轮九箭,近五千支箭矢朝着朱羿头上覆盖下来。 “结圆阵。” 原本围绕朱羿的二千铁衣卫,瞬间缩小成五个圆形,长枪盘旋在顶,强大的劲风将落下的箭矢全部弹开。 城楼上的‘季’看着连一人都未伤到的铁衣卫,脸色战意渐浓,这时旁边一位麻衣老者轻声道:“适可而止,大世子可不想现在和明王子结仇。” ‘季’有些不甘心的瞪了眼麻衣老者,还是挥了挥手中旗子,弓箭手收弓,五百战车在一千重盾士的保护下开始入城。 突然一阵地动山摇的感觉传来,‘季’和麻衣老者瞬间脸色大变,只见铁衣卫左右二翼呈两个锥形阵碾压过来,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这么快就反攻过来。 ‘季’连忙挥动旗子,战车撤退速度陡然加快,可是突然天黑了。 如果说箭雨给人一种无处可逃的感觉,那么枪林便给人一种打破一切的霸气,二千柄长枪齐刷刷的从天而降,带起漫天尘土,在城门组成一片枪林。 枪林阻挡了私军的撤退之路,私军瞬间混乱,本来不至于如此,但是枪林带来的震撼压塌了私军心里的稻草。 而身后二千黑甲铁衣卫,手握百锻刀如一片乌云压来,城楼上的‘季’脸色难看,身为一个统领,最起码的眼力还是有的,此情此景还能如何? 一根白旗从城墙升起,屈辱不言而喻。 所以当朱羿的马车驶过着如同天灾过后的城门前,两边原本来杨威的五百战车加上一千重盾卫,此时更像是丧家之犬。 城门口一位麻衣老者已经在此等候多时,看着朱羿马车,麻衣老者弯腰鞠礼道:“明王子来我嵩阳城,大世子特意让我来请明王子有空过府一聚。” 朱羿淡淡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道:“禹顺被我救了,请大世子今夜到我住处一聚,可好?” 麻衣老者眼睛一缩,身为大世子的心腹,有些事当然知道,就比如半个月前,干的傻事。 咽了咽口水,麻衣老者道:“我一定转答。” 双方谁也没有提城门口发生的一幕,只留下了满目疮痍,等着人去收拾。 尚武府,乃是大世子的住处,因为这个名字曾经被不少文人攻击过,但是大世子依旧不改,最后没办法连夏王的惊动了。 于是下面开始有人说为什么叫尚武,不是因为大世子崇尚武力,而是因为在大世子眼中,武也要和文一样,有高尚的德。 反正靠着这鬼都不信的话,愣是将那些文人嘴巴堵住了。 此时尚武府内,没有想象中的怒气冲天,怨声再造,反而传来哈哈大笑声。 “好,痛快,枪林从天落,这景观必然十分壮丽,可惜无缘一见。” 禹治对于麻衣老者说的朱羿救下禹顺毫不在意,到是对一旁低着头的‘季’口中所说的天落枪林十分感兴趣。 起身拍了拍‘季’的肩膀笑道:“这次不能怪你,大明域第一强军,输了并不丢人,再说如果让我三千重盾卫开路,二千战车摆好阵型,那么何尝不能战上一场。” ‘季’看着眼前的大世子,这个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那么自信的样子,让‘季’心中的且丧渐渐消失。 “伯师,那明王子住在何处?” “住在摘星楼,二千铁衣卫皆在,整个摘星楼被全部包了下来。”麻衣老者有些迟疑道。 禹治一听这话就有些咋舌,摘星楼可是大夏最高最好的一间酒楼,共有九层。 最便宜的底层每天都需十两银子,最好的顶层甚至一夜千两,而整个摘星楼全部包下来,一天便要黄金六百两,如果加上吃喝一千两黄金打底,这价格都够自己再添百辆战车了。 这也让禹治眼中闪着光泽道:“我现在就去拜访一下。” “不可,现在各位世子都在观望,大世子贸然前去怕是会惹得他们同气连枝。”麻衣老者连忙阻拦道。 禹治不屑一笑道:“同气连枝,一群文客,我禹治何惧?” 夜夏王府,一老一中年正在对弈,老者白须齐胸,面白而苍老。眉长而下垂,儒气十足。 中年人头发花白,双目淡雅平和,一身蛟龙袍便可知此人便是大夏之王——禹鼎。 “文师,这明王子到是真有钱,本以为他一入城便会拜会与我,却没想到他居然以摘星楼为家。”禹鼎摇头轻笑道。 “一日千金,能撑到几何?这明王子既然不投拜贴,便不用管他,本就来者不善,何须惺惺作态。”老者手抚白须,不以为然。 “文师说的在理,只怕我这些子女怕是不得安心了。”禹鼎有些苦笑道。 “有何关系,书院在这,他们翻不起浪花。”随着话落,老者一子定乾坤,胜了此盘。 “再来一局。” 摘星楼顶层朱羿一边忙着给赵琴倒水,一边又伸手给赵琴剥橘子,这让大大咧咧的赵琴脸都红了。 一口将橘子吃进嘴里,赵琴有些受不了道:“够了够了,你想住多久都没有问题。” 朱羿脸上笑开了花,这一次真的是不花一点银子,因为到了这嵩阳城,赵琴突然说道,自己一个族叔在这里开了一间挺大的酒楼,朱羿本没有想那么多,就过来了。 可是没想到这挺大就是九层,而赵琴的面子,真的是白住了。 白住那可不止短短一天,本来朱羿还奇怪为什么整个大夏,自己带着二千铁衣卫,居然畅通无阻。 可是到了嵩阳才发现,哪里是大夏域,自己入了这嵩阳王城,除了和大世子做了一场,压根就没有一个大小官员出来说句话。 所以朱羿有些明白,看样子如果自己不是正式拜见,怕是无人管自己。 要知道自己又不是一个人,自己可是带着二千铁衣卫,那都是嘴啊! 这时这摘星楼简直就是雪中送炭,也让朱羿心中冷笑,你要无视我,那我就好好玩玩,看谁先受不了。 这时一脸无奈的诸葛守将走了过来道:“铁衣卫传信,楼下又一位自称禹治的人前来拜见。” “禹治?” 朱羿一愣这不是大世子吗?居然来的这么快,随后嘴角翘起,这是来的越快越是着急。 “有请。” 一百一十六 焚书坑儒吾效仿 身高六尺半,身材修长,双眉细长上扬,三角眼中充满了侵略感,‘枭雄’这是朱羿第一感觉,一种好不掩饰的野心也让朱羿嘴角翘起。 “大世子,久仰大名。” “客气了,这话应该我来说才对。” 二人寒暄过后,朱羿指了指摘星楼窗台笑道:“大世子此处风景最好,上可观星辰月宫,下可赏万家灯火,要不上去坐坐。” “也行。”禹治点头允许,二人翻身坐在窗台。 随着韩洛儿端上一壶清酒,两副碗筷,三碟小菜摆在二人中间,看着脚下的十三丈高楼,吹着带着湿气的夜风,看着下面热闹的万家灯火。 朱羿笑道:“好一副人间美景,人人知书达理,夜夜饮酒作词,这场景也就大夏域可见了。” “明王子见过水晶剑吧,外表华丽至极,十年前凡是有些地位的达官贵人,都喜欢挂在腰间当成装饰之物。” 禹治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天一饮而尽长出了口气笑道:“可是那段时间,凡是这种挂水晶剑的达官贵人,却是各路杀手最喜欢的猎物,有钱却无一丝自保之力。 你说这些人是不是有病,水晶杯不好看吗?水晶盏不好用吗?却偏偏做什么水晶剑,这不是找死吗?” 朱羿笑了笑,看着眼一旁的禹治,伸手将酒壶提起,将这价值百两的酒水,顺着壶口轻洒而下,看着酒水随风散去。 抬头看着繁星问道:“你说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乞丐,看见我将这价值不菲的酒水这样浪费,会不会说我有病,但是我有资本,这酒水对我来说就像乞丐撒了一碗清水一样,无痛无痒。” 禹治眼神瞬间冷冽了起来道:“但是就怕洒酒之人,却不知万贯家财早已所剩不多,还自以为资本雄厚。” “那大世子也管不了啊!”朱羿将还剩一半的酒水倒入盏中,这酒自己可还没喝了。 禹治神情有些波动道:“所以我来找明王子,想让撒酒之人早日醒悟过来。” “那又能如何,你还能将所剩不多的家底给东山再起。”朱羿举杯浅尝即止道。 “能。” 这斩钉截铁的话让朱羿一愣,这家伙难道和赵百川一样,虽然看上去只是个世子,其实背后势力早已通天,那这样还用本殿下帮忙? “怎么帮吗?好处什么?” 禹治压制住心中激动开口道:“请明王子在嵩阳城野蛮霸道一些,最好惹点祸事,放心绝不会有危险。” 朱羿眼中有些佩服的看着禹治,这家伙心真不小。 “惹事本殿下倒是擅长,一定会让那些文人明白文不如武的道理,但是我的好处了。”朱羿点头允许了禹治的要求道。 “明王子可写拜帖,说大明缺少私塾育人,请父王要些文人引入大明,而我会尽力让父王选出一批真才实学的人,如何?”禹治早有准备道。 朱羿捂住肚子笑了起来,指着禹治道:“这算盘打得好啊,如果本殿下不要这些文人,大世子是不是要再多求我一件事。” 禹治丝毫不觉意外,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好一招祸水东移,不过本殿下喜欢,但是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朱羿嘴角翘起道。 “但说无妨?” “大夏的战车我喜欢的很,听说大夏有一种青铜战车可以和大周的武王战车,大秦的四驱战车媲美,可惜大夏域水域颇多,且如此大的战车消耗巨大,早已荒废,不过传闻图文一直保留在夏王府,我想要这个。” 朱羿的话让禹治眉头皱起,这战车图纸对于大夏却如同鸡肋,但是却意义非凡。 当年海族入侵,上岸以人为食,沿海百姓惨遭屠戮,死伤数不胜数堪称千里沿海,步步葬幽魂。 大夏身为第一个从帝王朝脱离的王,靠的就是驱逐南海海族,第一代夏王雄才大略召集众匠人造就三物,一空一路一水。 空为翼翅,可载一人滑翔,当年海族发动洪水滔天,夏王带领数万将士从高山上滑落,箭雨如潮,洪水中海族全灭,滔天洪水变成滔天血水,而此翼翅早已失传。 路为青铜战车,传闻战车长十丈,由妖兽拉动内设弩箭,战车中可容纳百人,南海之战一辆青铜战车便可绞杀一只妖兽,可战争结束,此战车便无用武之地。 海为船甲,也是夏族的最高机密,镇压南海的绝对利器。 “图纸我可以交给你,但是我希望明王子不要造,要造也要等我可以掌控局势为止。”禹治考虑了会,还是点头答应了。 朱羿点头道:“当然,这点事情我还是知道的,只是我有些好奇,大世子准备以后想怎么办。” “效仿第三代秦王。”禹治眼中杀气十足道。 朱羿表情有些沉重了,这禹治可真敢说啊,第三代秦王只代表了一个词“焚书坑儒”。 大秦域历代秦王每一个都个性十足,有好色如命它域夺人的,有嗜酒如命人血酿酒的,有打仗成瘾的,杀人入魔的,还有野心十足要一域为一城的,反正什么人都有过。 而第三代秦王最出名的便是焚书坑儒,当年蛮族强横时,冬季入侵夺粮,甚至杀人腌制为粮食,第三代秦王大怒,亲自御驾亲征。 三战击退蛮族,俘虏蛮族三十万之众,那时天下对于俘虏一般都不会赶尽杀绝,可是第三代秦王痛恨蛮族以人为食,不顾阻拦硬生生坑杀了三十万蛮族。 此举惹得天下文人大怒,据说当时写秦王残暴的诗词足以烧个三天三夜,而大秦域内各家书院更是煽动百姓推翻秦王,此举终于惹了逆鳞,秦王下令坑杀大秦域数万读书人,焚烧所有有关书籍。 杀三十万蛮族只是谴责,可是杀数万读书人可是捅了天大的篓子,当时刚刚建立没多久的浩然书院,便出动一位半圣四名大贤者前去为死去的读书人向秦王讨个公道。 可是最可笑的事情出现了,按境界来算至少的一名踏天四名先天的书院强者,刚出书院,便消失无踪。 然后没过过久,一张盖有十域王令的信封送到了浩然书院,上面写道:帝王令,五院不可过问俗世,如有下次,五院变四院。 抬头看着一片乌云盖住的星空,朱羿暗叹:你禹治不是秦王,大夏也不是大秦,而此时的十域早不是那时的十域,现在的五院也不是那时的五院,帝王令还能约束多少人? “事情本殿下应下了,明日便会安排,只是希望大世子能成功吧!”朱羿突然对这个野心十足的男人感到了可怜。 禹治没有感觉到朱羿的变化,兴奋的点了点头便离开了窗台,看样子是要去安排什么了。 一百一十七 就当自己说夏王 隔壁房间,蒋尉满头大汗牙关紧咬,双手颤抖的握住在蒋尉看来,不比一把重枪挥得容易的毛笔,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 可是刚刚落笔,旁边一根细木棍就敲打在手背上。 旁边将一只手挂在脖子上的禹顺,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自己看看,这么大个人,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好,还没有稚童来得聪明,这样怎么替殿下写拜帖。” 蒋尉被打了一棍却是毫无感觉,反而抬起一张可怜巴巴的眼神道:“为什么要我这五大三粗,大字不识一个的莽夫写什么拜帖,还是给夏王的。” “哪有那么多废话,好好写。” 禹顺其实也是疑惑十足,但是却也不敢问什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管不了那么多。 “吱呀” 门被推开了,诸葛守将面无表情的走了前来,看见诸葛守将二人都是一抖,连忙道:“诸葛统领,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诸葛守将看着蒋尉道:“明日将你地痞无赖,横行霸道的本事好好发挥,得罪的人越多越好。” 蒋尉根本没有听清楚诸葛守将在说什么,一听到地痞无赖四个字,蒋尉慌忙道:“我改了,我再也不当地痞无赖了。” 诸葛守将语气冷了下来道:“那要你何用?” “他脑子不好使,肯定没有听清楚,放心诸葛统领,我一定给他说清楚。”一旁的禹顺连忙道。 其实禹顺也没有听清楚具体意思,但是至少话是听清楚了,可不能让这蒋尉死了,不然自己不是也没有用处了吗?至少现在自己还可以教他识字。 诸葛守将冷冷看了眼禹顺,看的禹顺冷汗都下来了,才关上门离开了。 诸葛守将一离开,禹顺就对着蒋尉就踹了一脚骂道:“你是不是傻,话都没有听清楚,搭什么腔。” 虽然被踹了一脚,但是蒋尉却很是感激禹顺,要不是这家伙,自己怕是悬了,忙道:“那刚刚到底说了什么,我一看见煞星就发抖,一听说那什么地痞无赖,我就......” “不知道,明日肯定会再说的,到时说什么你做什么就好。”禹顺也不敢随意解释,如果自己也听错了,那就真的害死人了。 同样今夜靠近浩然书院的东半城,一道关于朱羿好色,野蛮,杀人如麻,大字不识的传闻席卷而过,文人本就是非多,所以谣言传播的速度也不同凡响。 翌日,当朱羿带着赵琴,诸葛守将,百花娘和方木,加上一脸忐忑不安的蒋尉。 昨夜蒋尉住在这辈子都没有住过的好地方,却一夜都没有合眼,满脑子翻来覆去都是诸葛守将那冷冰冰的脸。 “怎么,昨天那个横行霸道,连本殿下都敢强买强卖的蒋大哥,今天怎么如此模样。”朱羿走在前面嘴角上扬打趣道。 朱羿这话一说,蒋尉嘭得跪倒在地,哀求道:“我错了,殿下要杀要剐随便,只求给个痛快。” 这一跪到把朱羿给搞糊涂了,看了眼旁边的诸葛守将,暗道:大哥昨晚又不是按我说做的吗? “咳咳,起来起来,大庭广众之下像什么样子,今日本殿下给你个权力,放松放松。”朱羿捂着嘴轻笑道。 蒋尉一脸不明所以的站了起来,权力?放松?有这好事? “今日随我出门,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以前你当小流氓的时候,敢抢劫那些当官的吗?” 蒋尉摇头。 “敢对那些大家闺秀动手动脚吗?” 蒋尉接着摇头。 “敢去对那些高高在上的文人多嘴吗?” 蒋尉再次摇头。 朱羿满意的笑了笑道:“那今日你都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就把你当成这大夏的王。”随后朱羿语气冷了起来道:“但是给我记牢了,不可对平民动手,不可对普通人动手,不可杀人毁人清白,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蒋尉忙不急的点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但是就当是断头饭,管他那么多干嘛! 朱羿拍了拍蒋尉的肩膀低语道:“记住要找看上去读书多的公子哥,和那些傲气十足的大小姐最好,放心二千铁衣卫在后面保护你的。” “嗯。” “秋水楼”是嵩阳城中有名的花楼,此花楼非彼花楼,这里是真正的花楼。 花楼里面栽满了各种花草,四季之间花楼中,春兰夏荷秋菊冬梅总有花开花落,因此这里总有才子佳人来此悲春哀秋,伤夏忆冬。 今日当一身锦服的蒋尉趾高气扬的来到‘秋水楼’前,身后还跟着方木和诸葛守将二人,而朱羿则满脸笑意的带着百花楼和赵琴跟在不远处。 怪不得朱羿忍不住笑意,就蒋尉穿上那一身衣服,简直就把纨绔子弟发挥的淋漓尽致。 朱羿没有进秋水楼,而是坐在楼前的一处茶摊前,看着一掌推开护卫闯进楼里的蒋尉,倒了杯清茶右手有节奏的敲起了桌子。 今日的蒋尉感觉十分膨胀,赤月镇离嵩阳城并不远,而这秋水楼蒋尉也远远观望过,里面进出的哪一位不是才子佳人,达官贵人。 却没想到自己今日也可以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刚刚站在门口的护卫向自己询问身份,被自己推了一掌,居然还低头哈腰乖乖的让开了。 这就是权势,今日我蒋尉也要做一回赏花人。 所以当蒋尉大大咧咧的出现在秋水楼中,一双色眯眯的眼睛丝毫不掩饰的看向佳人时,引得旁边姑娘个个花容失色,护花之人从来不少,尤其这秋水楼里。 “这位公子,如此是不是太无礼了。”清秀略显幼稚的五官,一身丝质的儒衣,让人一看便知是位只知圣贤书的书呆子。 蒋尉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大定,如果是个五大三粗或者是个大官自己或许会慌,但是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呵呵。 “怎么了,我哪里无礼了。”蒋尉有些吊儿郎当道。 少年气呼呼道:“书上说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你如此盯着各位姐姐看,岂不是无礼至极。” 蒋尉指着自己眼睛凑到少年面前,狂笑道:“你从哪里看出我非礼了,眼睛是爹娘给的,是天赐予的,我用眼睛看东西,为什么就是非礼。那你看这里的花花草草,甚至还摸,那是不是就睡了这些花草不成。” 蒋尉粗俗而大声的话将四周围观之人都引了过来,少年的脸也胀的通红,指着无赖一般的蒋尉骂道:“你...你无耻。” 蒋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道:“看清楚,有牙齿的。” 这时旁边一名女子忍不住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赖,这位可是文相之子。” “文相之子?”蒋尉心里一颤,腿也有些软了。 一百一十八 秋水阁内风波起 大夏重文抑武,文相在大夏那可真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在蒋尉有些退缩时候,一道冷冷的视线从后面扫来,蒋尉激灵的打了个冷颤。 文相再厉害那也远,后面那煞星可就只有一步距离,且文相再厉害那也不敢拿大明的殿下怎么办,想到这蒋尉沉住了气,继续吊儿郎当道:“文相难道就可以不讲理了吗?” “明明是你无礼在先,怎么可以说公子不讲理。”又一位少女忍不住再一旁说道。 看着越多人给这少年说话,蒋尉就越气,凭什么你生下来便荣华富贵享受不尽,锦衣玉食食之不竭,佳人美女娶之不完。 凭什么? “我无礼?一个姑娘不在闺阁待着,却浓妆淡抹的出来,不让人看,难道还是卖的。”蒋尉话语之毒将四周所有女子都给骂进去了。 少女更是招架不住,双眼通红捂着嘴巴,哭的梨花带雨般跑了出现,而更多的女子虽然一脸怒容,却也是毫无办法。 “够了。”少年指着蒋尉气的发抖道。 蒋尉会是一句够了就可以打发的吗,显然想多了。 看着四周一双双愤怒夹杂着鄙视的眼神,蒋尉居然不以为然的走到一盘开的艳丽的花篮前。 在大庭广众之下,伸手要解开裤腰带。 此举让那些一直站在一旁,因搞不清蒋尉这浑人身份,而一直作壁上观想要明哲保身的文人士子也忍不住了。 一位面容儒雅,五官英俊,身穿一袭青衣,腰挂一块明晃晃的玉牌,牌子上浩然二字尤为明显的男子走了出来,一个晃步便挡在蒋尉面前,温和笑道:“阁下此举是不是有些有伤大雅。” “大雅?大雅是谁,我怎么伤她了,吃饱拉屎喝足撒尿,有什么问题吗?本来花草就是靠这些养分了,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读书人,将它给养在屋里,我给它上上肥料,它肯定还在感谢我了。” 蒋尉话一出口,那股粗俗感让四周人越加鄙视了,而青衣男子脸上则温和不减道:“阁下说的有理,但是这么多人,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刚刚谁给我说的什么非礼勿视,你们可以闭上眼睛啊!反正爷我忍不住了,你不让开那我就尿你身上。”蒋尉毫不犹豫的接着解开裤腰带,四周那些才子佳人,一个个的转身闭上了眼睛。 青衫男子脸上温和也消失了道:“我乃浩然书院弟子陈长安,阁下再敢如此,不要怪我动手了。” 蒋尉撇了撇嘴,动手?我还怕了不成。 陈长安脸色铁青就准备动手,可是这浑人后面走去一个男子挡在自己面前,感受那压迫感,陈长安脸色一变,愣是不敢出手。 这时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已经传来,伴随着一阵口哨声道:“装什么装,你们吃的菜不都是靠着大爷的圣水吗?还一个个人模人样,吃的不也香甜。” ‘呕’呕吐声彼此起伏。 茶摊上,朱羿一杯茶水还未凉透,就看见一个姑娘哭着从秋水楼里跑了出来。 朱羿眼睛一亮,这才多久功夫,这家伙是个人才啊! 秋水楼中当蒋尉长舒了口气,将腰带系好,看着已经跑了近半的人群,哈哈大笑道:“爽,真爽,这花楼也不过如此,都是也残花败柳罢了。” 四周人各个羞怒难当,文相之子和陈长安更是挡在蒋尉面前冷声道:“阁下究竟是谁,如此说话,不怕惹了众怒,这大夏将无你容身之处。” 二人确实有资格如此说话,一个乃大夏文相之子,一个乃浩然书院学子,可以说在整个大夏都可以一言定生死。 诸葛守将如同木桩一般看着这场闹剧,摇了摇头。 说真的不论在哪一域,都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一个身份不明的地痞,就可以怼的一域文相之子,五院入院弟子如此哑口无言,要是在大明,早就将这家伙给乱刀砍死了。 “我是谁,你们管得着吗?你们读书人不是君子交心,不论贵贱吗?再说你们二人站的如此之近,难道还有什么断袖之癖好。” 蒋尉早已经破罐子破摔,怎么恶心怎么来,如果不是朱羿说着不可坏人清白,蒋尉都敢上演一出活春宫。 陈长安脸色难看至极,脚步不动声色的和文相之子拉开了距离,这家伙什么都敢说,自己可不想坏在他一张臭嘴上。 而文相之子看着陈长安的让开,脸色气的通红,衣袖一甩气急道:“行,给我等着,我一定状告礼部。” 说完转身朝外走去。 而陈长安也懒得说什么,转身也要离去,却不想蒋尉突然在后问道:“你这陈长安是大唐人吧!”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这么问,陈长安还是答道:“大夏荆州人氏。” “看样子你就是个内奸,好好的大夏人,非要取名长安,谁不知道长安是大唐的王城,真是其心可诛。”蒋尉嘲笑的从后说道。 陈长安脸色一黑道:“爹娘取名本意乃是太平长安之意,胡说什么。” “谁知道了,那为什么不叫平安,太长,陈太长好名字啊!到底有多长了。” 蒋尉贱贱的话却上已经走到门口的文相之子噗嗤一笑,四周也有不少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长安脸色再也没有平时的温和,不敢再和这无赖的费口水,转身越过文相之子先走出了秋水楼,但是眼神之冷,冷如冰霜。 而文相之子也为自己的失态狠狠瞪了眼蒋尉,可蒋尉却道:“刚刚大笑之人看样子都懂得不少。” 文相之子也‘哼’得一声走出了秋水楼。 看着二人离开了秋水楼,蒋尉拔腿也要离开,却被一只大手拦住。 蒋尉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诸葛守将苦笑道:“再不离开,对面大人就找来了。” “你就安心的在这里赏花就好,余下的殿下会解决的。” 秋水楼外,看着一个接一个狼狈跑出来的家伙,朱羿也将一壶茶水饮完,笑道:“通知铁衣卫,好戏开锣了。” 朱羿这话传出时,同样也有三队人马朝着秋水阁赶来。 其一,是一队约二百人的护卫队,身穿轻甲鱼鳞服,领头的是一位五大三粗的壮汉,旁边还跟着一位一脸寒霜的青年公子哥。 其二,是一行约三十多位左右,一身学子服,人人面带怒容,腰挂玉佩上有浩然二字。 其三,是一队约百人左右,领头者身穿印有礼部字样的官服,一脸木讷严肃。 一百一十九章 这楼本殿下要了 当朱羿看着二百气势汹汹的的私军,在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和脸色铁青的公子哥的带领下朝这奔来时,朱羿嘴角翘起道:“百花将他们拦下来。” 禹树十分气愤,今日自己正在师妹们探讨丹青书画,可是却得到消息有人竟然在自己的秋水楼闹事。 要知道整个嵩阳城,谁人不知这秋水楼乃是我禹树的地盘,所以自己连忙带着私兵前来看看,谁这么大胆。 突然禹树眼睛一亮,便看见一位白衣善舞,面容姣好的狐媚女子站在秋水楼前,挡住了自己。 还未靠近,一股香味便钻入禹树鼻中,深吸了口气禹树陶醉笑道:“这位姑娘堵住本世子,所为何事?” 百花娘兰花指翘起,捂嘴轻笑道:“我家公子想请世子在此等候片刻。” “什么意思?” 禹树瞬间警觉起来,身后大汉更是挡在前面,手握腰间佩刀,一脸戒备的看着百花娘。 百花娘到是无所谓的笑了笑,抬手长袖一挥,直接将大汉抽飞,留下目瞪口呆的禹树,笑盈盈道:“奴家讨厌有人拿刀顶我,世子不要见怪啊!我家公子在那等着了,世子请吧。” 虽然对面二百护卫都一脸紧张的围了上来,百花娘却仿佛没看见一般,指了指除了朱羿,其他人早就跑光的茶摊笑着。 禹树脸色铁青,自己不傻有些事情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已经很明显了,秋水楼里的事和这帮人脱不了关系。 虽然这女子看上去挺强,但是自己也不惧,二百训练有素的护卫,再加上这里是嵩阳城,自己还不信有人可以杀了自己。 正准备命护卫将这女子拿下时,被百花娘抽飞的大汉走了回来,看着脸色难看的禹树,低下头道:“这…这女子有先天修为,我不是对手。” “本世子不瞎,管她什么修为,在嵩阳城都得给我盘着。”禹树没好气道。 朱羿看着依旧想动手的禹树,叹了口气对着旁边的赵琴道:“将他带过来,不然闹起来戏还怎么看。” 赵琴一听这话,脸上露出兴奋表情,关键时候还得看我赵琴的,这老妖精有先天修为怎么样,脑子不好使可是硬伤。 赵琴脚步轻快的走到百花娘面前,对着百花娘呵呵一笑,便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对着禹树道:“我乃大宋长公主赵琴,想请世子去茶摊小坐片刻。” 禹树看着赵琴手里的令牌,有些愣住了,倒不是怀疑令牌的真假,毕竟这事情也没有必要装大宋的长公主,可是她跑到嵩阳城来干嘛? 虽然疑惑但是禹树却不敢乱来了,大宋乃是商业大域,大夏中不知多少商行都是大宋来的,要是得罪了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原来是大宋域的长公主,真是失敬失敬,那在下就小坐一会吧!” 禹树挥手对着自己的私军打了个手势,二百人立马分散开来,守在各个路口,自己则随着赵琴来到茶摊。 一到茶摊禹树就愣住了,看着坐在主位上的朱羿,和站在朱羿旁边的赵琴,脑子有些糊涂了,这大宋长公主不是话事人,这家伙才是,此人是什么身份。 朱羿倒了一杯清茶推到一脸戒备的禹树面前,笑道:“不必紧张,今日选在秋水楼,那也是迫不得已,谁叫这秋水楼这么出名。” 禹树并没有接朱羿推过来的茶水,反而冷冰冰道:“阁下究竟是谁,来我秋水楼闹事,还有理了。” 朱羿端起面前的茶水,润了润喉略带三分嚣张笑道:“我俗名朱羿,至于为什么选在这里,难道你还有意见不成。” 禹树差点拍桌而起,可是朱羿二字却死死扯住了自己身子,昨天城门发生的事,自己也有所耳闻,对于这带着二千可以随手造枪林的明王子,禹树除了惊恐便还有深深的嫉妒。 如果那些兵马是自己了,那自己未尝没有和大世子一较长短的本事,也不会落到除了几百护卫便无一丝实权的地步。 “明王子是不是太嚣张了,这里可不是你的大明域。”虽然忌惮,但是禹树还是骨气十足道。 “哈哈,不敢不敢,怎么说这里也是大夏域,规矩我还是懂得,但是前提世子可别坏我事情。”朱羿嘴上说着不敢,但是语气却依旧霸道。 这也让禹树有些气急而笑道:“这可是我的秋水楼,敢问明王子这话不觉得有问题吗?” “嘭” 一个钱袋子砸在茶桌上,朱羿淡然道:“黄金二千两,现在这秋水楼是我的了。” “我若是不卖了?”禹树眼皮直跳道。 “那世子可就损失大了,信不信如果不卖,哪怕本殿下将这破楼拆了,世子也肯定一两银子都得不到。” 朱羿嘴上说的话,让禹树肺都气炸了,但更多的是惶恐和羞怒,因为自己明白朱羿说的没错。 自己本就是庶子,身后又无权无势。 所以哪怕这家伙,真的将秋水楼拆了,只要这家伙赔个礼,父王也绝不会拿他怎么样,但是这秋水楼,却是自己最主要的收入来源,失去了此楼,自己以后怕是连私兵都养不起了。 看着桌上那二千两黄金,禹树有些心动了,比起可能什么都得不到,这价格却是足够高了。 “那这秋水楼今后就是明王子的了。”禹树咬着牙冷冷道。 朱羿笑了起来道:“聪明人,那请世子立个收据吧!” 一旁的赵琴拿起茶摊遗留的纸墨,递给了禹树。 至于一个茶摊为什么会有纸墨,赵琴也懒得去想。 禹树既然都同意了,当然也不会在这小事上浪费时间,提笔便写道:秋水楼以黄金二千两转让与大明王子朱羿。 下面则盖上了自己的私印。 朱羿看着到手的收据,也将二千两黄金推给了禹树,笑道:“那就谢世子了。” “不敢。” 虽然一个花楼卖出二千两黄金的高价,但是禹树却丝毫开心不起来,如此强买强卖,开心才有鬼了。 “好了,既然现在秋水楼是我的了,世子还要不要坐下来看看。” 朱羿的话让禹树心中一跳,虽然对于朱羿为什么买下这秋水楼很是好奇。 但是禹树更希望明哲保身,自己可不想踏入这明显有问题的浑水。 “不了,在下还有事情就先告辞了,希望明王子好自为之。”说完禹树起身招呼四周的私兵,阴沉着脸快步离开了。 朱羿则对着阳光,看着手中这墨迹未干的收据,嘴角微微翘起。 一百二十章 杀鸡儆猴谁之错 这时秋水楼前,一左一右二批人马几乎同时出现了。 左边一群身穿儒服的学子,腰挂浩然二字学牌。 右边是一批身穿礼部官服的官差,两批人马相遇,互相行了一礼,便朝着秋水楼而来。 朱羿嘴角翘起,打个哈欠,懒洋洋的起身带着赵琴和百花娘起身挡在了秋水楼前。 很快一群人就来到楼前,而礼部哪位面容古板的中年人走上前来,看着挡在前面的朱羿,冷声道:“礼部拿人,无关人士立马离开。” 朱羿颇有兴趣的看着这官员笑道:“拿人不都是刑部的事情吗?实在不行兵部也可以呀,这礼部是什么意思?” “礼部办事不需要向阁下解释什么,请立马离开,不然必以辱礼之罪将你关押。”古板的中年人厉声道。 朱羿被这话呛住了,这大夏的礼部都如此厉害吗? 怪不得禹治恨不得学秦王焚书坑儒,这是是在大明,朱羿怕是早就做出来了。 “那不知我犯了那条罪辱礼。”朱羿表情嘲讽道。 古板中年人还未搭话,跟着旁边一位浩然书院的学子便忍不住道:“这秋水楼里有人行无耻下流之事,置斯文不顾,你挡在这里阻拦礼部缉拿犯人,与之何异?” “无耻下流?阻拦礼部拿人,我怎么不知。”朱羿虽然好奇蒋尉在里面闹出了什么事情,但是这效果似乎不错。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位温和青衫客走上前来,带着气愤道:“在下书院弟子陈长安,刚刚从里面出来,里面之人当众袒露身体,嘲讽此花楼乃勾栏之地,吾等皆是...皆是...,在下说不出口。” 陈长安的话显然影响力十足,引起了在场书院弟子各个义愤难当,纷纷朝那礼部官员道:“大人此等有辱斯文,置礼法于不顾的家伙,请一定将其捉拿。” 古板中年人懒得和朱羿费口舌,对着身后官差一挥手,就准备将朱羿拉开。 朱羿表情冷了下来,对着百花娘点了点头,两道长袖抽出,将还没有靠近朱羿的官差狠狠抽飞。 这两个普通官差可不比禹树的私军统领,被百花娘一击便吐血倒地。 众人为之一惊,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敢出手,古板中年人更是怒吼道:“大胆狂徒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伤礼部官差,今日非将你缉拿不可。” 这礼部官员话虽说的霸气,可是身后却毫无动静,回头一看自己带的近百名官差,根本没有人敢上前,官员脸色一下涨红道:“你们想干嘛?还不拿人。” 众官差暗暗叫苦,刚刚上去的哪两人可是被抽飞好几丈,现在还生死不知。 平常这些礼部官差,也就是抓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和一些愚民,对上这种武功高手谁都不愿意上。 而一旁都已经准备将禹树字据掏出来到朱羿也愣住了,这就是礼部拿人,狐假虎威都比这强。 陈长安站在一旁看到此景,脸色也是十分难看,早就听说礼部官员欺软怕硬,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 一想到里面那家伙的嘴脸,陈长安忍不住了,和自己四周的师兄弟对了下眼神,转头对着礼部官员道:“此人护卫武功不弱,大人如果放心,那就由我们师兄弟将他拿下。” 礼部官员那古板的脸,被手下这些废物正气的通红,有些进退不得的时候,陈长安此话无疑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所以连忙笑道:“书院弟子愿意出手,那就最好不过。” 而朱羿看着连同陈长安在内走出来到七人,朱羿嘴角翘了起来,这些家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过这样也好,不然怎么将事情闹大了。 陈长安带着六个师弟信心满满的走了出来道:“乖乖束手就擒,不然拳脚不长眼,伤了公子怕是不好了。” 其实自信也是有理的,能入书院的都是人中龙凤,陈长安自己更是年纪轻轻已经达二流巅峰,随时可破先天,再加上六位师弟,一流高手都可以擒拿,难道这女子还是先天不成? 朱羿笑了摇了摇头,退后一步对着百花娘道:“别玩过头了。” “放心。” 百花娘摇曳生姿的走到陈长安几人面前,杨柳细腰微微一拜道:“各位公子可得手下留下,莫要伤了奴家。” 陈长安几人看着百花娘这婀娜多姿的身形,眼前一亮纷纷笑道:“只要姑娘让开,伤礼部官差之责,我等一定向大人说清楚,毕竟姑娘也是护主心切。” “那奴家还是算了吧。” 百花娘笑语盈盈的抬起来手,在陈长安等人一脸惊骇的眼神中,长袖居然如同两条白龙盘旋而上犹如活物。 “真气离体化罡,先天之境。”陈长安面露惊恐有些哆嗦道。 看着失神的几人,百花娘笑道:“奴家出手了。” 长袖如飞龙出海朝着七人击去,陈长安脸色大变道:“我乃浩然书院弟子,前辈莫要以大欺小。” “但是是你们先动手了,奴家可是防守噢。” 百花娘笑语间长袖已经朝着几人砸去,陈长安大吼道:“散开。” “嘭” 上好的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可过千斤马车都压不碎,但是在百花娘一击之下如同沙土,三尺青石板碎成粉末。 陈长安几人毫不犹豫就朝着外面跑去,对手一流高手可以一战,但是对上先天那是想都不用想,跑才是上策。 而礼部几人早在陈长安喊出先天之境时,上百人的官差早就四散躲起来了。 百花娘嘻嘻一笑,右手长袖席卷而出,将最近的一名书院弟子定住穴道,扔到朱羿脚下,以先天抓这些二三流的学子,不要太容易。 眨眼睛连同陈长安的在内的七人,已经全部抓住。 朱羿看着面前脸色铁青的几位天之骄子,笑着蹲了下来道:“几位似乎很不服气啊!” “你到底是谁,楼里那家伙和你什么关系。”陈长安面露愤怒道。 朱羿却笑了起来,一把捏住陈长安的脸颊道:“你确定要知道我是谁吗?” 陈长安感觉被捏住的脸颊,即羞又怒,身为浩然书院弟子,不论在哪里也不可能被人如此羞辱,没想到却在家门口遭受如此待遇。 “给...我...放开。”陈长安一字一字从牙缝挤出,原本温和的五官早已充满了怨毒。 朱羿看着这眼神,叹了口气将凑近陈长安耳朵道:“算你倒霉撞在刀刃上,如果你懦弱些可能无事,怪就怪你这眼神让我很不爽,所以抱歉了。” 陈长安听出朱羿口中的杀意,眼中怨毒化为惊恐,没想到有人敢在浩然学院门口,想杀自己这浩然弟子。 但是却迟了,朱羿捏住陈长安脸颊使劲一拧,伴随着“咔嚓”一声,陈长安气绝而亡。 一百二十一章 不请自来是为贼 人群中不论是围观的百姓,户部的官差和书院的同窗都随着陈长安的断气,而寂静了下来。 但随着同样被抓起来的陈长安同窗师弟惊恐的大吼道:“不要杀我。” 人群瞬间混乱,无数人朝着四周逃去,户部的那官员更是脸色惨白坐在地上。 这事情捅破天了,堂堂书院入院弟子死在自己眼前,还是替自己抓人所造成的,不论如何自己都完了。 朱羿将陈长安尸体丢在地上,对着大吼大叫的几名书院弟子,笑了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道:“再叫我就杀了你们。” 几人瞬间捂住自己嘴巴,一股尿骚味传了出来,朱羿才发现其中一名年纪最小的书院弟子,一袭白衣却被浸湿了。 朱羿有些失笑,这次真的让这些未经风霜的学子吓尿了。 “铁衣卫听令,围住各个路口,本殿下怀疑里面还有行刺者,所有人不想死就给我安静待着。” 朱羿一声吼声如惊雷,一名名手持百锻刀的铁衣卫从四周出现,将这些四散的百姓,和一些看热闹的家伙全部围住。 所有人都被这突然出现的黑甲铁衣卫给惊呆了,但是更多人却被朱羿那句本殿下给吓住了,读书人都不傻,尤其还在这大夏王城,书院门前。 人群中所以人都乖乖的退了回来,不少人看着倒在地上的陈长安都可以猜到,这书院弟子怕是白死了。 不消片刻整个街头再次恢复成原样,如果不是那一具尸体,和围在外面一身黑甲的铁衣卫,似乎和刚刚没什么不同。 秋水楼中,蒋尉看着刚刚还和自己争辩的陈长安变成了一具尸体,不知怎么的感觉到了一种凉到骨髓的寒意。 朱羿看着一个个惊恐的眼神,尤其礼部官员那苍白的脸色,朱羿笑道:“各位不要紧张,把大家留下来也是为了安全,不是怕这刺客同伙还在这里吗?等宋王派人来核实各位身份,那各位就可以回家了。” 朱羿这话并没有让众人安心下来,反而越加惊恐,话中意思简单明了,这是要夏王来核实众人身份。 人群里面有几人没有秘密,而且为了安全,众人十有八九都被查个底朝天,那也不是短时间可以离开的。 朱羿懒得管这些家伙的情绪,看热闹总要付出代价的,嘴角翘起暗笑道:“既然没有人管我,那本殿下就出手了,夏王和书院到底谁先来了。” 夏王府内,禹鼎每天都会趁着午间小恬一会,这么多年雷打不动的习惯,甚至自己还立下规矩,在自己休息时任何事情都不可打扰。 所以当消息送到王府时候,无一人敢上报,只能焦急的等在门口,可想而知会是谁先到了。 黎庚是浩然书院的一位大先生,在浩然书院地位也算崇高,浩然书院共一位院长四位副院长,剩下便是大先生和小先生了。 院长长年游历不见踪影,四位副院长其中俩位在外带着学子游历,剩下俩位一位闭关一位外出访友不知归期。 所以书院里当家做主的只有包括黎庚在内的五位大先生,学问相同那就看武功了,而黎庚武功最高已达先天,也被当成副院长人选之一,所以现在书院也就黎庚做主。 当一名惊慌失措的学子跑到黎庚面前,称有人在秋水楼前杀了书院入院弟子,可想而知黎庚的愤怒。 浩然书院虽说九域闻名,更是五院之一,但是真正的入院弟子并不多,除去游历在外的一半,也就不到五百人而已。 而此时居然有学子在家门口被杀,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当即黎庚召集了五位小先生和近百学子,怒气冲冲的朝着秋水楼而来。 所以当朱羿看到浩浩荡荡的浩然学子的时候,神情冷了下来,嘴角一翘道:“这样都不愿意出面,看样子死的还太少了啊!” 当黎庚快来到秋水楼前时,看着街边一个个全身黑甲的铁衣卫,眉头皱了起来,自己可不是那些懵懂无知的学子,多年的游学经历,让黎庚一眼便知道这是什么人所有。 朱羿看着过来的黎庚,挥手让铁衣卫放行,黎庚看了眼四周如同顽石般的铁衣卫,眼中忌惮十足,止住了跟随的学子,只带了五名小先生走了进去。 当黎庚一踏入秋水楼前,六名被束缚住的学子像看到救星一般,正准备大声呼救,可是当朱羿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过去,一个个又吓得闭口不言。 黎庚看着趴在地上早已死去多时的陈长安,手掌轻微颤抖,但是却没有轻举妄动,反而拦住了其他几人,抬头看着眼前年轻而又沉稳的朱羿。 压住怒气道:“明王子为何杀我书院弟子。” 朱羿本以为这些人会先救人,或者先来个兴师问罪,没想到却可以如此不动声色,有些遗憾道:“这是书院弟子,那我可不知道啊!” “腰间如此大的一块浩然学牌,明王子没有看见吗?”黎庚冷冷道。 朱羿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笑道:“现在看见了。” 黎庚再也压制不住怒气道:“哪怕他不是书院弟子,明王子也不能随意杀人。” “随意杀人?”朱羿眼睛眯了起来指着地上尸体道:“本来我不想扯上书院的,但是先生既然找来了,那刚好朱羿有几个问题请教一下。” 黎庚听着朱羿的话,有了不好的感觉,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书上是不是有这句话,不请自来是为贼。” 黎庚被朱羿这话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点了点头。 朱羿嘴角翘起接着道:“那贼被发现了,还非要闯我家中,是为什么?” 黎庚没有回答朱羿,反而转头看了看自己带着的几位先生,可是几位先生也是一头雾水的摇了摇头。 黎庚只好咬了咬牙道:“是为盗匪。” 朱羿眼睛都眯了起来接着笑道:“那盗匪闯入你家中,你可还手吗?” 黎庚此时也明白朱羿所说,眼睛一缩连忙反驳道:“秋水楼乃是夏王七世子禹树所有,可不是属于明王子的。” 朱羿懒得回答,伸手从怀里掏出禹树写的契约,扔了过去。 黎庚接过朱羿扔出的东西,脸色一变,连忙打开,上面的白纸黑字让黎庚一阵眩晕。 黎庚抬头看着朱羿辩驳道:“那明王子,有和学子们说过这秋水楼是你的吗?” “我说过,这秋水楼里有人有辱斯文,我怎么不知,还不够明显吗?”朱羿习惯性的嘴角上扬道。 黎庚气结,这话自己都不用询问,哪怕当时自己在这都不可能明白其意,更何况这些学子。 一百二十二章 打脸便是如此赤裸裸 既然理字不通,那黎庚转念又道:“哪怕这些学子失了理,明王子失手杀死那也罢了,可为什么都抓住过后,明王子还要杀人。” 这话让朱羿声音也冷了道:“先生怕是书读多了读傻了,本殿下刚刚在大宋王城被袭杀,差点身死,所以对于一切威胁到自身安全的,本殿下都不会留后患。 这一次也不光死一个他就算完了,在场的各位包括先生你们,谁敢说这些人是不是故意安排好的,本殿下不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你们谁都不能走。” 朱羿的话让黎庚愣了一会,随即再也忍不住怒道:“明王子这话何意?” “你说了。”朱羿反问道。 随着朱羿话落,四周二千铁衣卫,百锻刀齐出鞘,虎视眈眈的看着众人。 百花娘和赵琴一左一右挡在朱羿面前,蓄势待发。 黎庚脸色阴沉了下来,开玩笑如果整个浩然书院都被留在着,那明天他黎庚还有什么脸面,本来是带人为死去学子求个公道,到头来却将自己也陷在这里了。 “明王子可要考虑清楚了,我乃是先天修为,这些人拦不住我。”黎庚略带威胁道。 朱羿面带讥笑道:“那又如何,先生要走说明你心虚,那我的这些护卫为了本殿下安全,这些学子怕是留之不得了。” 这话一出,黎庚脸色大变指着朱羿怒道:“明王子你可知道,这些学子九域皆有,你敢伤人,看你如何交代。” “交代?先生怕是弄错了,是先生应该怎么交代吧!” 朱羿笑容不减,但是话语却让黎庚脸色一白。 黎庚手掌青筋凸起,但是却又压了下去,这话明王子说的没错,真要发生这事,首当其冲的就是自己。 一个书院的大先生和一域储王,哪怕自己后面乃是五院之一的浩然书院,谁硬谁软还用多言吗? “那好,今日我就给明王子一个面子,但是如果查不出什么,我到要像明王讨个交代。”黎庚衣袖一摆,气哼哼的退回人群中。 连浩然书院的大先生都讨不了好,就不要说其他人了,人群中的人也就死了心,一个个乖乖的待着不敢乱动。 也许不少人都在后悔,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巴掌,好好的看什么热闹,这下把自己陷进去了,但是人群中也有不少人,眼中开始慌乱起来了。 栗月本是一名孤儿,自小便被师傅收养,传授了一身本事,可是没想到有一天,师傅被人相邀参加一场惊世刺杀,从此师傅便再也没有回来了。 但是那位邀师傅的前辈却回来了,问自己要不要报仇,自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而这次自己的任务便是暗中跟踪这位恶名远扬的明王子。 但是栗月万万没想到,自己躲在人群中观察却会遇到这种事,整整上千人被围住了,如果真的被盘问,自己的身份根本经不起推敲。 而人群中像栗月这种的人绝不在少数,可是连浩然书院的大先生都离不开,所以这些人心凉了,随着时间推移,烦躁感越来越强。 夏王府内府,禹鼎一觉就睡了一个多时辰,当禹鼎神清气爽的推开了门。 门外包括文相在内十几名官员早就等候多时,看着禹鼎推开了门,文相连忙上前一步道:“王爷出事了。” “文师,何事如此惊慌?”禹鼎心里却疙瘩一下,难道发生什么天灾,还是人祸。 文相看着禹鼎苦笑道:“明王子带兵围住了秋水楼。” 一听这话禹鼎心定了下来,原来是那小子,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笑道:“文师多虑了,看样子明王子是和禹树那孩子起了什么争执罢了。” 文相心里苦笑,自己昨夜和王爷下棋时,还说就这样晾着这小子,没想到今天一早就出来搞事。 幸好自己早上碰到了小儿子,怒气冲冲的找自己诉苦,说现在什么人都有,让自己察觉到了不对劲,不然就那傻小子怕也和那书院弟子一样的下场。 “明王子当街杀了浩然书院弟子,将街上近千人全部抓了起来,刚刚得到消息,连书院几位赶过去的先生都不能幸免。”文相也不卖关子,一口气将事情说完了。 禹鼎一愣,随即大怒道:“这小子把嵩阳当成什么了?把大夏当成什么?把本王当成什么?他怎么敢如此肆意妄为?” 文相苦笑道:“明王子将秋水楼从七世子手里买了下来,且说书院弟子强闯秋水楼想暗杀自己,还说围观人群里面有刺客,请王爷前去核实,不然就自己查了。” “这...这...” 禹鼎这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什么,气的一摆手道:“让后寒带有穷私军,随我一起去看看,再让这小子查下去怕不是要翻天。” 秋水楼前,天色忽然阴了,连朱羿这不怎么懂的人都明白这是要下雨了,人群中不少人更是焦急异常,有担心家中晾晒的东西,有担心这雨淋湿了衣衫,要知道人群中女子也不少。 黎庚看着丝毫没有退让意思的朱羿,忍住怒气起身道:“明王子你要查人,我浩然书院也是支持,但是眼看着暴雨即将来临,可不可以让大家先找个地方避雨。” 朱羿这次倒是很给面子,指了指背后的秋水楼笑道:“应该的,本殿下又不是草菅人命的人,将人全部带到秋水楼吧!” 黎庚挤出一丝笑意对着朱羿点了点头,转身对着人群声若洪钟道:“各位先到秋水楼避雨,各位放心不需多久夏王就会来核实大家身份的。” 其实黎庚也是好心,也有一些树立自己名声的意思,所以故意运用磅礴内力让所有人都听得见。 果然人群中不少人都露出感激的神色,这天如果被淋雨感染风寒,那就要买药,这对于普通人也是一种负担。 但有时候打脸就是怎么赤裸裸的,人群中的栗月一听让所有人进秋水楼,心里一颤。 在外面真被发现了,还有跑的可能,但一入楼里,那真的瓮中捉鳖,来不及了。 而又这种想法的显然不止一个栗月,随着人群中不知何处传来道声音道:“快跑,这书院先生故意将我们诓入这楼里,要让我们没有地方跑,好将我们赶尽杀绝。” “对对。为什么夏王不来,就是因为知道杀手就是书院先生,怕得罪书院,而书院肯定杀光我们顶罪。”人群中又一句话不知从何处冒出。 虽然话破绽百出,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思考对不对,人群瞬间混乱,原本朝秋水楼而去的人,开始朝着外面涌去,甚至有不少人开始攻击书院学子。 黎庚脸色苍白一片,身为大先生自己可不傻,很显然这人群里肯定有不干净的人,而且还不少,自己怕是被拿出顶缸了。 而随着人群中某位刚刚入学不久的学子被人打倒在地,黎庚怒了道:“所有人跟我护住新入院的学子。” 朱羿看着混乱一片的人群,嘴角翘了起来,对着守在外面的铁衣卫打个了手势,铁衣卫原本密不透风的围堵有了一丝缝隙。 朱羿又对着人群打了个手势,不知何时来到人群的林叶点了点头带着木枝,随着人群一起冲了出去。 一百二十三章 乾榜十三‘狂人\’后寒 所以当禹鼎带着有穷私军出现在街头时,看见的便是一团混乱,但是和那小子却没有关系,居然是书院的黎庚大先生和百姓之间的混乱。 虽然没有弄明白什么情况,禹鼎还是对着一直站在自己身旁,身穿一件不知名妖兽皮毛,一脸胡子拉碴满头乱发,宛如野人的中年人道:“后寒将这些人给我分开。” 野人后寒点了点头,身体躬屈嘴巴发出嘶吼声,双脚蹬在青石板上,眼睛死死盯住了人群中最强的黎庚。 伴随着满天灰尘,坚硬的青石板瞬间碎裂,后寒整个人腾空跃起,朝着足有十丈开外的黎庚扑去。 人群中黎庚憋屈的要疯狂,既有被人诬陷的憋屈,也有对这些愚昧百姓的愤怒。 对于这些百姓,虽然黎庚恨不得一掌拍死,却根本不敢出手,就自己的修为,出手哪怕再控制也会有死伤的。 可是这些百姓就像没看出来一样,一个个朝着这里扑来。 朱羿在不远处看着这情况,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着旁边的赵琴道:“这就是人性,欺软怕硬,如果这是铁衣卫,哪怕就一个站在那,他们都不敢动一下,可是换了武功更高的书院之人,他们却人人敢上,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书院之人不会伤了他们,这是来自骨子里的自信。”赵琴有些讥笑道。 “所以啊!该杀还是得杀。” 朱羿看着纵有先天修为,却被一群普通人给弄得如此狼狈的黎庚笑道。 突然朱羿感到一丝危险,眉头一皱朝着街头看去,一眼便看见一个身影腾空而起。 而人群中的黎庚感觉一股凉意自头顶传来,抬头一看脸色大变,瞬间用尽全身内力朝着天上拍去。 后寒感觉那夹杂内力的雄厚一掌,并没有闪躲,反而咧嘴一笑,双手抱拳朝着手掌砸去。 “嘭”得一声,黎庚被一抱拳砸飞出去,后寒落在人群中间,朝着四周一声怒吼,人群居然如同割麦子般,齐刷刷的捂起耳朵蹲了下来。 声音传到朱羿面前,百花娘神色凝重挡在面前,素手一扬对着前面拍去。 伴随着一声巨响,朱羿面前一丈处,青石板居然全部碎裂。 朱羿看着这野人般的男子,嘴角却翘了起来笑着自语道:“乾榜十三“狂人”后寒,果然厉害。夏王你到了吗?” 果然随着朱羿的自语,街角冲出一支大约五百人的私军,这五百人说是私军更像是野人,一个个一身藤甲兽皮,手中兵器居然是石质,连背后的箭镞都是石头打磨。 “有穷私军?” 朱羿看着这支传奇私军眼中兴趣十足,据传说这一代夏王禹鼎,自小对于王族的私军相斗,赢者成王十分排斥,所以冠礼过后便独自出门游荡。 但是却没有想到在一座荒山失足摔落,在山崖下发现了一支部落,这部落人人力大无穷还能征善战。 禹鼎则靠着巧舌如簧,便从这神秘部落中带出了五百人组成了有穷私军,靠着有穷私军禹鼎一路碾压成为夏王,而这乾榜十三的后寒,便是有穷私军的首领。 在这五百杀气腾腾的有穷私军的干涉下,人群便分成了大小几块,但是人数至少少了一半还多,看样子是乘着混乱逃跑了。 “王爷,此事我黎庚有错。” 被一击击飞的黎庚看见有穷私军,便知道谁来了,一个跃布来到禹鼎面前,羞红了脸道。 禹鼎看着眼前一直风度翩翩的书院大先生,此时一身狼狈的样子,叹了口气道:“哎,这事怪不得你。” 说完禹鼎便朝着朱羿走来,而朱羿也起身笑道:“夏王安好,为求自保闹出了不小的事,真是失礼。” 禹鼎看着眼前的小子,对于这家伙自小到大的名声也有所耳闻,虽然安静了七年,但是金子总会发光,这小子可比金子惹人厌多了。 “是我这个当世叔的不对,居然让刺客再次摸了进来,还好世侄机警。” 禹鼎此话一出,便认定了哪怕陈长安死了,这个锅都要背了,而一旁的黎庚虽说有些不岔,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了,自己还有一堆烂事不知道怎么解释。 “没事没事,还是护卫厉害,不然让这位书院先生一闹,还不让刺客跑光了,虽然现在还是跑光了。”朱羿话锋一转,就说到一旁的黎庚身上。 黎庚此时虽然心里憋屈到不行,但还是打落牙齿往里吞,上前一步道:“这是我书院的问题,没想到这里面真的有刺客,明王子放心这事情既然牵扯到我书院,书院一定给明王子一个交代。” 朱羿突然嘴角一翘笑道:“那就麻烦了,虽然本殿下也知道就凭书院名声,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但是书院有心自证清白,那就更好了。” “那在下就先带学子们回书院了,还有不少人需要处理一下伤口。”黎庚语气有些冰冷道。 朱羿看着原本高高在上,来自九域的天才,此时却一个个带着轻伤,如同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样子,忍不住嘴角一翘笑道:“那就请先生慢走,明日朱羿再去书院拜访。” 朱羿的话让黎庚腿脚一软差点摔倒,但还是强扯出一丝笑容道:“那就恭候明王子大驾。” 随着黎庚的离开,禹鼎指了指背后的秋水楼笑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当然,请。”朱羿让开了路。 禹鼎带着后寒进了秋水楼,朱羿笑了笑也跟了进去。只是笑容却包含着苦涩,不足与他人道也。 当朱羿踏入这秋水楼里,就被眼前一幕搞得有些哭笑不得。 只见诸葛守将手握黑龙枪,战意十足的盯着后寒,而后寒看着诸葛守将眼中也不是那种择人而噬的感觉,反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旁边的禹鼎则是双手抱胸笑嘻嘻的看着热闹,但是朱羿却一个箭步挡在二人中间,苦笑道:“这秋水楼我可是好不容易买下来的,别一天不到就给拆了。” “拆了本王给你在建一个。”一旁的禹鼎不嫌事大道。 朱羿算是看明白了,禹治的脾气还真有些像他,本以为在浩然书院旁边的大夏王,一定是一个温文尔雅,书生气十足的样子。 可是现在看着,明显有些想多了。 不过这也不奇怪,如果不是受这禹鼎的影响,禹治也不会有那种想法。 “得了吧!大哥你不是对手,这位是乾榜十三的前辈。”朱羿有些无奈道。 诸葛守将一听乾榜十三,眼中战意不减,但是枪却收了回来道:“等我入了先天,一定要挑战阁下。” 后寒看着诸葛守将,凶恶的脸上居然露出了笑意,随后双手比划起来。 “整个有穷私军都不会说话。”一旁的禹鼎语气有些沉重,随后道:“后寒说他等你。” 一百二十四章 雨落之势人力不可阻 朱羿有些难以置信,这是什么情况,堂堂乾榜十三的“狂人”后寒居然是个哑巴。 不对,不是哑巴,是不会说话。 如此说来传闻中夏王靠着巧舌如簧带出来的有穷,怕也是骗人的,里面怕是有更多隐情。 诸葛守将听闻对着后寒抱拳一拜,便退了开。 禹鼎看着没有打起来,似乎还有些失望,抬眼打量着这楼里一簇簇花篮,满意的点了点头,直接朝开的最艳花篮旁坐下,还对着朱羿招了招手。 朱羿笑了笑正准备跟过去,一旁的诸葛守将冷冷道:“那花篮被蒋尉撒过‘水’。” 都不是蠢人,再诸葛守将那特意加重的‘水’字,朱羿脚步一缓,随即一脸尴尬的对着禹鼎笑了笑。 禹鼎脸色有些铁青,一听这话哪里还不明白,这小子是怎么做到人神公愤的,简直是不要脸至极。 “没事,那就站着说几句话。”禹鼎脸色不怎么好看的站了起来道。 二人站在窗前,诸葛守将和后寒自觉的退了开来,禹鼎看着窗外,伴随着一道如同开天般的雷霆,豆大的雨珠倾盆而落。 “你这次是和治儿合谋的吧!”禹鼎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朱羿心中一颤,随即装作若无其事道:“夏王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今日我不是以夏王的身份和你说话,而是一个长辈的身份。”禹鼎叹了口气道。 朱羿听得此处,也就笑了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都是老油条,模棱两可比什么都强。 禹鼎也没有指望朱羿会说什么,指着外面天幕如同坍塌的样子笑道:“雨水早已汇聚在天,如果这雨不落下,那么这天便会越来越压抑,越来越让人透不过气来。” 朱羿神色微动道:“那为什么不在雨水未成云的时候,将其击散了。” “雨水乃是生命之源,所有人都希望天街小雨润如酥,可谁知道这雨却一直未下,当发现时早已成为了这翻天之势。”禹鼎三分无奈七分不甘道。 朱羿沉默了下来,这道理谁都明白,一代代累积,早已成为了尾大甩不掉,而后代只有背负这越来越大的尾巴,负重前行。 “难道会被尾巴拖死吗?”朱羿有些叹息道。 禹鼎却笑了,指着这越来越磅礴的大雨道:“虽然此时这雨幕最大,但是却也是最后的宣泄,当撑过了这暴雨,那么自当雨过天晴。” “多久?” 朱羿忍不住问道,既有自己的好奇,也有带他问道的意思。 禹鼎却苦笑的摇了摇头道:“不知。” 朱羿没有再问什么了,二人如同木偶般一起看着这窗外的大雨,其实禹鼎的意思很明白,这雨早已成了铺天之势,人力早已不可阻挡。 那么只有等,等到这雨再也汇聚不住,宣泄而下,那么才有机会雨过天晴,可是这要等多久? 二人这一站便是三刻钟,雨也渐渐小了,朱羿看着这雨后渐渐泛红的天空,明亮而清澈。 “据说雨水乃是水雾汇聚在天上形成,可是只有热才会形成水雾,那么热血够热吗?”朱羿突然有些失神道。 禹鼎突然仿佛老了十多岁,看着天空的嫣红喃喃道:“够热。” 朱羿转身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甚至招呼都没有想打一声。 失望?痛心?或者其他的原因吧! 朱羿抬眼看着这变脸的天空,似乎明白了,却又有些不明白。 随着朱羿的离开,禹鼎双手扶住窗沿,伴随着一颗豆大的眼泪,上好檀木所雕刻的窗户,被硬生生的扳了下来。 后寒看着眼前的禹鼎有些沉默,这男人背负了什么,又有谁能知道? “摘星楼”朱羿有些兴致缺缺回到了厢房,一旁早已等候的林叶准备说什么,却被赵琴拦住了摇了摇头。 今夜一场暴雨让天气格外清凉,朱羿一人坐在窗台,看着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万家灯火,自饮自酌。 虽说这大夏无论发生何事,自己拍拍屁股走人就好,但是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有些让人透不过气来。 突然朱羿笑了笑,似乎想通了什么,起身拿出笔墨写了什么,随后对着门外道:“送给大世子禹治。” 看着将信封带走的百花娘,朱羿长出了口气,做自己所想,管他天崩还是地裂,随后往床榻上一躺,呼呼大睡起来。 今夜禹治一个人将自己锁在密室喝的酩酊大醉,只因为傍晚那一封书信,酒醉极致禹治推开密室门,门口正站着一脸焦急的季和麻衣伯师。 禹治突然哈哈大笑,左右手一把搂住二人道:“你们觉得我禹治的血够不够热?” 伯师还未搭话,一旁的季便道:“大世子乃真男人,血可燃至沸腾。” “哈哈,说的好,来在陪我喝几杯,本世子还要沸腾起来。”禹治一把将季拉进密室,留下眉头紧锁的伯师站在外面。 夜色高悬,朱羿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原本睡眼朦胧的眼睛瞬间清醒,要知道这半夜如果不是有紧急要事,大哥绝不会让人敲自己房门。 随手拿起衣服披在身上,朱羿一把推开房门,门口正站在一脸严肃的诸葛守将。 朱羿心里疙瘩一声道:“怎么了大哥,这么晚出了什么事情吗?” 诸葛守将看着朱羿,有些矛盾道:“今日林叶和木枝二人从围观人中,抓到一女子,经过铁衣卫审讯,这女子是受命监视殿下的。” “这不很正常吗?”朱羿带着三分疑惑问道。 确实也对,无论怎么说朱羿也是大明的储王,一举一动必会遭人监视。 其实不说朱羿了,哪怕一个有些名望的人,都可能会有人监视观察。 诸葛守将声音却冷了下来道:“经过审讯,这女子是血月中某人的徒弟,受到另一人的委托在此监视殿下。” “血月?” 朱羿声音冷了下来,其实有那些人监视并不意外,但是显然并没有这么简单,不然也不会这么晚找自己,除非…… “找出了幕后之人?”朱羿手掌不自觉的握紧道。 诸葛守将点了点头道:“浩然书院一位叫尤然的大先生。” 朱羿却笑了,嘴角有些翘起道:“真是有缘啊!浩然书院。” “人可能已经跑了,而且根本没有证据,还有浩然书院怎么说也是五院之一。”诸葛守将有些犹豫道。 朱羿拍了拍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诸葛守将笑道:“这可不是我记忆中的大哥,犹犹豫豫可是女子行径。浩然书院又如何?管他有没有证据,管他有没有逃跑,本殿下今日就要找他麻烦。” 诸葛守将听此话也笑了,说的不错,老虎不发威你还当它是病猫。 刺猬不扎人,你还以为长了一身绒毛。 一百二十五章 杀气冲天云遮月,黑甲铁骑冷如霜 杀气冲天云遮月,黑甲铁骑冷如霜。 今夜子时,刚刚闭眼没多久的禹鼎就被吵醒,只见脸色苍白的城卫都统早已等候在王府内。 禹鼎一出现,城卫都统直接双膝跪地颤抖道:“那...那...明王子疯了,率领二千铁衣卫,刀出鞘甲披身,直冲浩然书院。” “轰”禹鼎脑子一炸。 一把揪住城卫都统衣领怒道:“你看清楚了,全员出动披甲握枪。” “臣...看...看清楚了,杀气腾腾的,城卫军根本不敢阻拦。”都统看着一向文静的夏王大怒,有些胆战心惊道。 禹鼎无神的将手松开,连退几步自嘲一笑道:“好...好一个匹夫一怒,那今日便不要怪世叔不讲情面了。” “传令下去,令城牧率六位都统封锁各个城门,令武侯率领各路私军前往浩然书院,缉拿明王子朱羿。”禹鼎有些恼怒的大吼,声音传遍王府。 等都统领命离去,禹鼎像是脱虚一般,一下瘫软在地,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笑了起来笑声似哭。 武罗一身盔甲,神色严肃的站在夏王府广场前,今夜本已入睡,但是夏王一道命令便将自己唤来。 明王子率兵夜袭浩然书院,这消息让武罗久久无语,浩然书院可是天下五院之一。 自开院以来,除了当年秦王焚书坑儒的事情,惹得九域震怒,一直以来便是天下学子心中圣地。 而大夏域也以浩然书院融为一体,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之势,可以如此来说,凡是大夏当官的,哪怕不是浩然书院弟子,那也一定在浩然书院旁读过。 哪怕武罗自己,身为大夏武侯,可也是浩然书院的学子。 本来自己听闻,白日明王子当众击杀书院弟子,还将书院各位先生包括黎庚大先生一起围住,便十分心惊,已猜到明早肯定百官齐奏这事。 但是没想到,还没有到明早,明王子居然带人直袭浩然书院,这简直是胆大包天,书院和大夏早已不分彼此,明王子袭击书院和袭击王府,有何区别? 不消片刻,广场上便已经出现不下数十支的私军,武罗一眼扫过居然没有看见两支极其出名的私军,一支是夏王私兵有穷,和大世子的私兵季烛。 大夏明令有言,凡是夏王发出军令,各家如果无人做主,必须将私军交给武侯指挥,哪怕夏王自己也是一样,可是此刻却少了两支最出名的私军。 “怎么回事?”武罗对着自己身边的传令官道。 传令官立马道:“王爷的有穷私军一早就出城了,听说是王爷有命令,而大世子的季烛私军,全军喝的大醉,根本无法作战。” 武罗差点气的一掌拍死这传令官,可是却也怪不得他。 没有办法只有上了,铁衣卫大名天下皆知,现在还少了最出名的两支私军,虽说自己面前已经聚集了三万人之多,但是武罗却无多大信心可以擒拿朱羿。 但是王令已下,且是自己的书院,此战若败,怕是再难翻身了。 “全军听令,各路私军以各自为方阵,前去擒拿明王子朱羿。 本候在此看着,如果有哪路私军,畏缩不前耽误大事,那么本候一定上报王爷,怕是各位还会连累各自主子了。”武罗神情冰冷道。 身为私军忠诚必定是第一位的,而各家的私军首领,也都是信得过的亲信,可想而知,武罗此话的压力。 “当然如果各位有大功,那么本候也将上报王爷,各位也将名利双收。”一手大棒一手甜枣,这也是为官者,最起码的本事了。 “战…” “战…” 人群中参差不齐的喊声传来,武罗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头,整个大夏可能也就这些各家私军,没有读过多少圣贤书了。 但是也就这样,才能成为最勇猛的战士,悍不畏死,勇往直前。 “出发。” 浩然书院,虽然已经子时,但是一间古色古香,意境十足的屋子依然灯火通明。 屋内五位白衣高冠的中年人正在辩论着什么,其中一位正是黎庚,此时但黎庚正一脸憋屈的说起白日的事情。 “很显然,这明王子怕是故意下的套,让庚兄落入全套中。”一位白衣高冠一脸笑意的大先生道。 “那又如何?失理便失礼,这次我书院怕是吃定了这个亏。”又一位白衣高冠一脸温和的大先生道。 “不可,我浩然书院学子遍天下,这次虽然出现了意外,但是有什么可以证明我浩然学子是那刺客,不经过审讯便私自杀我院中学子,怎可如此算了。”一位脾气火爆的大先生更是拍桌而起,怒道。 “那当如何?”先前脾气温和的大先生无奈道。 “我已经通知各位大员,明日一起向夏王告一状,非要着明王子颜面扫地不可。”脾气暴躁的大先生怒道。 “砰”得一声。 一位岁数最大,脸上皱纹已经拖拉了下来的大先生一巴掌拍在桌上,指着脾气火爆的大先生骂道:“胡闹,书院的事是书院的事,不要插手王族之事,院长说的话你阳城有听进去一点吗?” 火爆脾气的阳城被骂的低下了头,对于这个岁数最大书院先生,上敢骂院长,下敢打学子的大先生,阳城那是半字不敢回一句。 最开始一脸笑意的大先生连忙劝道:“阁老就别生气了,阳城也是这脾气,如果不是打不过那明王子护卫,我估计阳城早就一个人找上去了。” 阳城猛地对着阁老点头。 “尤然别跟我打马虎眼,你说阳城自己找去我还信,可是这鼓动这官员的事情,肯定是你教的。”阁老毫不客气的对着,一脸笑意的尤然生气道。 尤然一脸笑意慢慢收敛,看着老态龙钟的阁老,不急不缓道:“是我教的,那也是没有办法,难道我书院弟子就这样白死,明王子算什么,我浩然书院名满天下,还被一个区区世子给唬住了吗?” 阁老突然咳嗽起来,指着尤然怒道:“院子说过不许插手官场事情,我书院只有育人之责,而无控人之事。” 一旁一脸温和的大先生,连忙上去拍了拍阁老后背,对着尤然道:“少说几句,商量一下明日明王子到来,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院长早就不在书院了,而我们根本就不是护卫的对手,哪怕副院长出手都不行,明日我要外出,你们看着办吧。”尤然一摆衣袖,有些气呼呼的朝外走去。 “后学之士朱羿,前来拜访浩然书院各位先生。” 一句洪亮的声音,在这夜晚如同晴天霹雳,声响不绝。 尤然跨出去的脚瞬间顿住了。 一百二十六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浩然书院院门,极其普通,高不过一丈三宽不过一丈五。 门边只有一副刻在门框里的话,入木三分。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这便是天下闻名的浩然书院院门,而这句话就是传闻中,书院四位圣人之一的朱子所留。 “好一句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这便是圣人眼光,可惜这源头早已不洁,活水何来?”朱羿一身白衣骑着小白叹道。 而朱羿身后则是黑压压一片的铁衣卫,月光下的铁衣卫,在庞德和章柯的带领下,更如索命无常惹人惧。 朱羿旁边则站在六人,木枝,百花娘,诸葛守将,赵琴,林叶和方木。 而夜幻羽,韩洛儿和剩下的人则驾着马车,早已出城。 “先礼后兵,为了不让人说我大明无礼数,那我就先来拜一拜了,木枝兄,有把握让我声音传遍这书院吗?”朱羿笑了笑道。 木枝从休息中掏出一根笛子,轻轻吹了下,便侧耳倾听了会道:“可以。” “后学之士朱羿,前来拜访浩然书院各位先生。” 书院内,尤然脸色十分难看,难看中还夹杂着几丝惊恐,深更半夜拜访会有好事,难道?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除非有人出卖了我,难道是那个丫头? 可是哪怕他知道又能如何?这里可是浩然书院,他无凭无据还敢将我怎样吗? 想到此处,尤然的脸色惧色稍减,回头一看,其他四位大先生此时各个脸色难看至极,尤其是阳城和黎庚二人,脸色黑如锅底。 “这明王子怕是疯了,这大半夜拜访书院,还如此声响,学子们不用休息了吗?”阳城最先怒道。 “拜无好拜,我怕他是听说明日群臣皆奏,前来找事。”尤然淡淡道。 “他来找事?他真把我浩然书院当成了普通私塾,今日我黎庚到要看看什么情况。”黎庚平静的声音却压不住话里的怒气。 “需不需要通知副院长?”一脸温和的大先生问道。 黎庚眉头微皱摇了摇头道:“先不用通知,副院长正在闭关,不知什么情况不要打扰。” 随后黎庚看着四位大先生道:“以防万一,阁老麻烦你去将所有新入学子带入学院后堂暂候着。” 又对着一脸温和的大先生道:“柏杨你去院外,将那些住在嵩阳城的先生全部请回,另外去找一下夏王,将这事情告知。 尤然去将在书院内各位先生,还有入门三年以上的学子召集起来,前往院门。 阳城和我一起看看这明王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几位先生皆点头允许,而黎庚选择阳城跟自己一起,也是有原因的,虽然阳城脾气火爆,但四位大先生里,只有阳城快要突破先天修为。 书院内随着朱羿一声拜访,整个书院之人全部惊醒,随后便一片混乱,幸好黎庚安排得当,倒也没出什么乱子。 院门口,朱羿坐在马背上,有些无聊的看着这一轮明月,明月到是够圆,可惜却没有那晚鲜红。 “多久了?”朱羿捂着嘴打着哈切道。 “两刻钟。”一旁的诸葛守将淡淡道。 “既然是拜访,两刻钟时间,主人家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刚刚已经招呼过了,那现在就该敲门了,庞德。”朱羿声音准确无误的传入不远处庞德的耳中。 庞德掀开头盔,露出一张本被烧伤的面容,在月光的照耀下咧嘴一笑,宛如恶鬼道:“枪来。” 身后铁衣卫立马抬出一柄特殊的长枪,枪长一丈,枪头乃是四菱形,枪身呈旋螺纹,看下去异常恐怖。 这便是大明特制的破城枪,此枪乃是玄钢打造,枪重八百斤,必选一流之境高手,才可以发挥出最大威力。 庞德下马手提破城枪,全身内力涌动,伴随着庞德的怒吼道:“看老子一掷万两。” 破城枪一支造价白银一万两。 破城枪脱手而出,带着呼啸声旋转飞出,速度居然越来越快,到达院门时候,长枪四周居然带有劲风。 一声震天响,近千年的浩然书院大门被一击破碎,满天碎木屑如雪花飘落。 碎木屑后则是一群刚刚赶来的人影,人数之多近三百多人。 当黎庚和阳城带着浩然书院近三百人,浩浩荡荡的刚来到院门时,便看见这被一枪击碎的院门,呆若木鸡。 黎庚腿有些发软,浩然书院千年院门,居然被人打碎了,来者善不善,还需要问吗? “所有学子准备,今日怕要和书院共存亡了。”黎庚抬手脱下自己头上的高冠,放在一旁声如寒风一般,冷入骨髓。 阳城毫不犹豫的脱下高冠摆在一旁,身后不少先生也是若此,脱下象征先生的头冠摆在一旁。 但是也就不少罢了,近三十位先生只有十三位脱下了头冠,余下之人皆没有如此。 先生都如此更不要说学子了,三百学子中,居然只有十分之一脱下了学冠。 黎庚一眼看去,眼中尽是失望和悲凉,一把拦住脾气暴躁的阳城,黎庚叹了口气,如同老了十岁一般。 看着众学子平淡道:“当年第三代帝君一统天下,灭天下武道时。五千儒家弟子立衣冠墓,血战最后一人无一人退缩,帝君感受儒家浩然气,下令天下儒家归一院,自此以后浩然书院成为了五院之一,千年后没想到学院依旧在,不见浩然气。” 不少学子和先生都低下了头,可是都是聪明人,却不是一句话就可以说动的,人数依旧不变。 “好一句学院依旧在,不见浩然气。” 朱羿拍着巴掌从碎门中走出,脚步踏在木屑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如同踩在黎庚的心里。 “好一个明王子,就因为明日的群臣参奏与你,就敢毁我院门,你置天下学子于何地?”阳城一见朱羿,立马就怒道。 “参奏?”朱羿一愣。 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道:“夏域官员参奏我大明王子,哈哈哈,滑天下之大稽。莫说有没有用,就是有用又能如何?” 朱羿的话让阳城脸色忽青忽白,随即恨声道:“那你为何毁我院门。” “我朱羿可是给足了书院面子,当年月牙峰杀我的凶手躲在书院,本殿下都可以忍住先来拜访。 可惜各位却让我等了两刻钟,这不下面人脾气不好,敲门用了些力气。”朱羿嘴角一翘道。 “胡说八道,当年之事我书院有所耳闻,逃出去的都是先天之境的高手,现在我书院只有黎庚大先生和副院长是先天,难道还是他二人不成。” 阳城差点忍不住冲了上去,可是看着守在朱羿旁边的六人,还有院外的一片黑甲,又硬生生的止住了心思。 朱羿懒得和这些人打什么口水战,今日本就是来找事的,但是没想到这书院弟子,居然如此懦弱胆小。 “那就请尤然大先生前来一会吧!” 一百二十七 枪林再现破书院 尤然二字让阳城一愣,对啊尤然可是去召集学子的,为何学子都到了,却不见他了。 朱羿一看阳城左右张望的样子,嘴角翘起道:“跑了吗?” “怎么可能,尤然不过一流之境,你……” 阳城说到一半却被沉默的黎庚拦住了,黎庚看着朱羿平静之极道:“今日不论什么事,我黎庚担着,明王子想找事那就来吧。” 黎庚不想再说什么废话了,自从这院门被打碎,就如同黎庚的心被打碎一般,再加上这些学子的懦弱,让黎庚压抑的憋屈和愤怒如同火山一般。 现在的黎庚只想好好战一场,哪怕身死魂散,也要让人知道,浩然书院浩然气依旧在。 黎庚虽然如此想,但是有人却不这么想,只见人群中一位先生连忙走出道:“黎庚大先生,既然明王子如此确信,那为什么不让尤然大先生前来对质,孰是孰非一看便知。” “对啊大先生,这里还有如此多的学子,如果一旦动手,学子肯定会有死伤,请大先生多思量一下。” “……” “……” 看着书院内众人的反对,朱羿有些想笑,连自己都不能做主自己,这大先生有够憋屈的。 阳城虽说也恨不得和朱羿这些人死战一场,可是随着众人的劝说,也觉得不值得。 黎庚手掌不停的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就如同他自己的心一样,矛盾不已。 “毁我院门,不论何人先抓起来再说。”随着话音一道罡气组成的大手朝着朱羿抓来,但却被木枝一道音罡击破。 只见夜色下俩道身影从远程极速而来,说话之人正是前面一个一脸古板怒气冲冲的老人。 老人身后正是尤然,显然刚刚尤然正是去找老人去了,而书院里还有如此修为之人不言而喻正是闭关的副院长。 老人一动手,紧跟身后的尤然忙道:“各位还不动手,这明王子明显就是来找事了,院门都已经被毁,岂可再被他牵着鼻子走。” 既然副院长动手了,那黎庚毫不犹豫的便朝着百花娘扑去,阳城一跺脚,也朝着诸葛守将攻去。 尤然脸上看见朱羿嘿嘿一笑,这明王子如果躲着铁衣卫中,自己还没有办法,没想到却孤身带着六个护卫踏入这浩然书院,那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想到这尤然就朝着朱羿扑去,赵琴正准备阻拦,人群中跳出二人一左一右拦住赵琴。 这时外面的庞德和章柯大怒,正要出手时,一阵箭雨自天而降,武侯武罗也带着三万私军赶到了。 书院中那些原本犹豫不决的学子和先生,当看到自己一边站在优势,那么毫不犹豫都冲了上来。 朱羿看着一前一后冲上来的二人,毫不惊慌朗声道:“二位可有尤然大先生。” 前面的老人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后面挂着笑意的尤然则道:“正是在下,明王子有何吩咐吗?” 听到眼前之人正是尤然,朱羿眼睛眯起,嘴角一翘道:“那就好,我那些将士们,在月牙峰下可等着大先生了。” 尤然听此话,却笑着摇头,眼中闪过得意道:“明王子此话何意?在下可不明白,我又不认识他们,还是明王子自己去和他们说吧!” “但愿吧!”朱羿轻笑道。 随即抬手对着天空射出一道响箭。 院外的庞德和诸葛守将看到响箭,齐声道:“枪林起。” 二千长枪冲天起,呈弧度抛掷入书院,要知道在城门时候长枪乃是直射,都威力如此。 可想而知,这自天空落下的枪林,所爆发的威力岂不更胜三分。 黎庚和老人和尤然同时看到这自天空落下的枪林,肝胆俱裂。 老人和黎庚更是毫不犹豫朝着天上冲去,而尤然则直奔朱羿冷声道:“你是想大家一起死吗?” 朱羿嘴角一翘道:“那先生怕是想多了,今日先生一路走好。” 话落在尤然不可思议中,一把黑伞自朱羿手中撑起,随手将旁边的方木,林叶,赵琴和木枝罩了起来。 无数暗器从伞中四散飞射,首当其冲的便是尤然,再也顾不得隐藏修为,一股先天罡气爆发出来。 半空中的黎庚感觉到尤然爆发的先天之气,再看着这自天而降,如同索命之矛的枪林,悔恨如同烈火燃烧自己内心。 转头对着同样悔恨交加的老人道:“副院长我们都被尤然骗了,今日我黎庚以身赎罪,愿我书院浩然气犹在。” “老夫陪你。”副院长老人怒吼。 下面的书院弟子当看到那满天长枪,绝望布满身心,只能拼了命的往外跑去。 更有不少人看见尤然身上的罡气,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分分怒吼道:“尤然我们做鬼都不放过你。” 这边诸葛守将和百花娘早已躲在墙边,显然早就知道会这样。 而阳城因为一直和诸葛守将交手,也被不知不觉间便被引到了墙边,显然躲过了枪林。 两道身影自天上摔落,随着两道身影落地,一阵阵“轰隆隆”的声音如同地震般传遍了附近。 血腥味夹杂着满天尘土,弥漫四周,诸葛守::将和百花娘却已经冲入进去,里面的朱羿也收起天煞伞,里面中人也冲了出去。 尤然可是先天,一阵枪林必然死不了,此时便是最佳的动手时机。 离书院不远处,一座高台上一股酒气弥漫,禹治站在高台上,看着那枪林,忍不住拍了拍旁边的季道:“输的不冤,真是夹杂裂地之威。” 随后又对着季道:“兄弟们准备好了吗?此去可是十死无生。” “季本就是一奴隶,能和世子一起热血染青天,无怨无悔。” 季看着眼前的禹治,语气平淡而又坚定。 “好,那我们就让着暴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禹治哈哈大笑的从高台上一跃而下,台下三千重盾卫,二千战车一字排开,战意直冲云霄。 西城门,池禄有些心慌,突然接到命令明王子城内作乱,而自己身为都统则被安排到了西城门防守。 但看着自己手下这一个个面露惊慌的样子,虽然有一万人之多,怕也是不安全,这要是让明王子从这跑了,自己怕是死定了。 就在心里求神拜佛千万别从这里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夹杂着车轮声传来。 池禄心里一惊,抬眼一看居然是大世子的私军,领头者正是大世子。 “这么晚大世子不去围剿明王子,来西门做什么?”池禄疑惑道。 “昨天白日,我手下私军在明王子手里吃了大亏,今日居然还敢作乱,而经过我观察,他极有可能从这突围,所以我将手下私军带到这里,给他个迎头痛击。”禹治凶狠的道。 池禄一听要从这突围,心里一惊,毫不怀疑的对着下面人挥了挥手,让禹治带人上了城楼。 禹治站在城楼上,看着一脸惊喜的池禄,咧嘴一笑道:“那就多谢都统了。” 一百二十八 化骨消肉灭人口 血腥味弥漫城墙,禹治浑身是血的站在百丈城楼上,下面二千战车组成大小方阵已经准备妥当。 禹治看着今夜格外圆的月亮,抬手摸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脸上自左到右狠狠割开一刀。 伤口从左耳根到右耳根,皮开肉绽狰狞恐怖,血一点点顺着脸颊落在地上,散发着热气。 而旁边的季,连同下面的私军,人人手握匕首,同样的伤口出现在每一个人脸上,热血沸腾。 浩然书院内此时如同修罗地狱,残肢断臂到处四散,虽然黎庚和副院长老头拼死挡下不少长枪,但是依旧有不少坠落下来。 这落枪之威,二品以下碰到不死即残,哪怕二品境界如果不是特意防备,也是同样的下场。 黎庚躺在地上,一柄长枪自腹部将整个人钉在地上,血顺着衣衫蔓延开来,侧头看着和自己一起冲上天副院长,此时早已经被长枪刺穿,气绝身亡。 黎庚眼中神色开始慢慢涣散,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也说不清楚,怪朱羿大开杀戒,还是怪自己书院识人不明,被当做枪用。 就在黎庚以为自己死定的时候,长枪被人拔出,随后血被止住了,一股温和而雄厚的内力入了体内,护住了自己的心脉。 “你可愿意和我一起走走看看,看看这世间是否还有浩然气。” 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让黎庚心猛地一跳起来,迷糊间睁眼看着这熟悉的声音,黎庚激动道:“院...院长,我...我愿意。” 话才说完黎庚便晕了过去,身影将黎庚背着肩上,看着面目全非的书院叹了口气道:“不破不立,不立不破,虽然这书院我早就想拆了,但是我还是很不爽,小子这账给你记下了。” 话落而人无踪,除了少了重伤的黎庚,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书院中央,一场混战正在展开,其实也不能说的混战,应该是单方面的虐杀,百花娘和诸葛守将为攻,木枝一旁协助,尤然根本不是对手。 不过也能看出,尤然的实力比在大宋的两个面具人实力要强上一丝,以一敌三也能坚持这么长时间。 尤然渐渐有些力不从心,看着躲在天煞伞后的朱羿,尤然有些绝望。 想跑,可是在木枝的音波牵引下,根本就跑不了,不跑那就只有被硬生生耗死了。 “明王子,上一次的刺杀和我无关,这次他们曾经邀我一起,我都未答应,放了我吧!”尤然咬了咬牙关,朝着朱羿开口求饶道。 这话让朱羿一愣,这话什么意思?难道...... “如果告诉我其余人的名字,那么放你一命也未不可。”朱羿一向平静的情绪有了些许波动。 尤然还想讨价还价,可是看着朱羿冷冷的脸,忙道:“一言为定。” 朱羿挥了挥手,百花娘和诸葛守将同时住手,但是包围圈依旧未散,虎视眈眈的盯着尤然。 尤然连忙缓了口气,看着朱羿苦笑道:“当年我是被人怂恿前去盗宝,可是后来发现根本没有什么宝物,所以我半道便逃了出来,出来后便躲入这浩然书院,从没有再出去过。” 看着尤然,朱羿闭上眼睛脑海中似乎又看到了那一夜,确实里面没有尤然的身影,一名先天如果出手,朱羿绝对记得。 “那又如何?”朱羿平静道,语气冷淡到让人心寒。 尤然也只有心里苦笑,自己被人利用当了枪使,而且朱羿来到嵩阳城,还做贼心虚的派人跟踪,才会落得如此下场,自作孽不可活。 “我知道,做了就是做了,我不求你一笑泯恩仇,所以我想用我知道我换我自己一命。” 朱羿却笑了道:“可以,只要你说的情报足够有用。” “当然。”尤然答应的尤为自信。 朱羿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答应的如此干净利落,看样子确实知道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就在尤然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尤然一把捂住自己的脖子,原本白净的脸上青筋凸起,瞬间成了酱紫色。 朱羿脸色一变大吼道:“快退。” 而尤然自己看着全身凸起的青筋,眼中闪过惊恐,抬眼看着朱羿张嘴准备说什么,可是张嘴才发现自己的舌头不知何时已经腐蚀。 “鹿.…..”夹杂着满头血花,尤然用内力强行胸腔共鸣,爆发出了一个字,便化作了一滩血水。 朱羿脸色阴沉的快要滴下水来,一个先天境界的高手,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化成一滩脓血。 如果那些人有这种实力,那自己还玩个屁,自己找个地方等死算了。 不关朱羿,连百花娘和其余之人都面带惊恐,先天那可不是路边的大白菜,天下先天高手不会超过百人,这还要除掉那些五院和各个王族内的。 诸葛守将手握长枪走到尤然化成的脓血前,居然直接伸手去拿,那一件泡在脓血里的白衣。 众人脸色大变,这是不要命了吗? 可是当诸葛守将将白衣拿出,还有些厌恶的甩了甩手上的脓血道:“果然如此,这不是毒而是一种武功,可以直接将人化骨消肉。” “化骨绵掌。”一旁的方木忍不住低语道。 但是在场的那个不是高手,所有人的眼睛都看了过去,方木倒也没有犹豫直接道:“传闻乾榜高手很多都是新人换旧人,但是也有不少是自己神秘失踪的,而失踪之人只要一甲子没有出现过,那么便会取消榜位。 “无生老人”是名字也是称号,曾经高在乾榜第七,后来神秘失踪才会取消位置,最擅长的便是这化骨绵掌,可隔空百丈一掌让人化骨消肉。” 朱羿脸色一变,乾榜第七那么便是踏天修为,再加上隔空百丈化骨消肉,有这么厉害那还得了,自己早就死定了。 “不可能,要是真有这么厉害,我们不是早就玩了吗。”百花娘忍不住道,身为先天更加知道这其中差距。 “我也只是就事论事,这无生老人就是怎么厉害,但这一个就不知道了?”方木身为昆仑弟子,显然有些底气道。 “算了,既然这个什么无生老人如此藏头露尾,却忍不住将尤然击杀,这尤然怕是知道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啊?”朱羿有些遗憾道。 这时外面的厮杀声越加猛烈,显然铁衣卫也正在和私军交手了。 朱羿看着这几乎半毁的书院,深深叹了口气,经此一役我朱羿恶名怕是传遍九域了。 “走,现在出城。” 一声口哨,小白从书院外闯入,朱羿翻身上马。 对着这哀嚎遍地的书院道:“长枪就留着书院了,等本殿下以后再来取。” 一百二十九 铁衣卫之威 武罗脸色有些难看,自己知道铁衣卫厉害,可是也没有想到差距如此之大。 三万对二千,而且还是丢了长枪的铁衣卫,自己这些人居然毫无还手之力。 只见庞德带着左翼千人,以每百人为一冲锋队形,近十支骑兵相互穿插,如同十只在羊群乱窜的恶狼,毫无顾忌。 章柯则率领右翼千人,摆出一个方阵,虎视眈眈的堵在书院门口,随时可以出动。 武罗此次召集的这些私军,最擅长各自为战,可是在左翼一支支骑兵的冲杀下,却成了最大的弱点。 相互之间不信任,看见骑兵冲来就是躲闪,从来没有想过阻击马匹,可想而知除了留下几具尸体,简直毫无用处。 站在战车上的武罗看不下去了,对着旁边挥了挥手道:“点篝火,吹号角,擂战鼓,摇战旗。” 随着一阵沧桑而浑厚的号角声,一团篝火从战车旁边燃起。 伴随着战鼓声,一身披甲的武罗声若洪钟,手举战旗道:“所有人听我号令,违者斩。” 旗动而令出,有了武罗的指挥,铁衣卫很快就有了损伤,毕竟都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战士。 原本铁衣卫的优势就是自身实力高强,加上灵活的骑兵,一身可阻挡刀剑的铁甲,和配合的默契。 但是在武罗不计损失的攻势阻拦下,小队骑兵已经没法在快速冲刺,被慢慢压回了书院前。 章柯看着庞德率领的骑兵被压了回来,眉头紧皱,如果长枪在手,一轮枪雨就可以将这武罗的战车摧毁。 但是现在强行冲进去怕是会死伤无数,武罗不心疼私军,可章柯和庞德可舍不得一个铁衣卫。 “憋屈,老章让我左翼组成大冲锋阵势,斩了那老狗。”庞德带着头盔有些瓮声瓮气道。 章柯撇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这千夫长还是替代的,你再敢乱来,我怕你会成为我手下的兵了。” 章柯的话让庞德有些泄气,但还是将退回来的铁衣卫,组成大冲锋阵势,尖头直指武罗战车。 武罗看着这阵势倒是毫不在乎,反而笑道:“看到没有,铁衣卫并不是不可战胜,还不是被我们压了回去,现在只要他敢冲,我就要他有来无回。” 武罗得意的笑完,眉头却皱了起来,按理说现在最好可以用弓弩或者投石器,直接毫不顾忌的碾压下去。 但是不要忘了,这些铁衣卫后面,可是浩然书院。 如果这些人被迫冲入书院内,那怕是会死伤无数,所以武罗也不敢死逼。 气氛也就尴尬下来。 就是这时朱羿等人出了书院,看着拔剑弩张的双方,朱羿骑在马背上戏谑道:“这是哪一位将军都统,本殿下就是提前拜访下书院,就搞出这么大阵势来,怕是要吓死我了。” 武罗看着毫无损伤的朱羿,心里有了不好的感觉,如此气势汹汹的冲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谁会相信? 既然朱羿无事,那么显而易见,书院中人怕是吃了大亏。 “在下大夏武侯,明王子深更半夜,你带着这么多铁衣卫包围了书院,是像拜访的样子吗?”武罗频频看向书院里面,有些心乱道。 “原来是武侯,那本殿下就告诉你吧,书院已经被我屠了,以后世间没有浩然书院了。”朱羿嘴角一翘道。 武罗神色一僵,随即又想到什么笑道:“明王子真会开玩笑,这书院可是集齐了九域不少势力子弟,先不说明王子有没有这本事,假如真全屠了,那明王子九域之行,怕是寸步难行了。” 朱羿却摇头轻笑道:“为什么真话就没有听了,那就算了,左右二卫随我出城吧!” “不行。”武罗冷冷道。 “为何?”朱羿抬眼看了眼武罗,有些玩味道。 “擅自围困五院之一的浩然书院,好打碎着千年古门,明王子还是先留在嵩阳城里。”武罗对着旁边打了个眼神,很快各个路口,都被一层层的私军堵住了。 朱羿戏谑道:“那可不行,本殿下就是打碎个破门,都要软禁,如果看见里面的事,不是要抵命。” 随后对着诸葛守将道:“大哥举旗破阵吧!” 诸葛守将看着每个路口,都有各路私军三才阵堵住,眉头微皱,以这三才阵的重叠之势,怕是要死伤无数才可。 不对?也不是所有路口,穿过浩然书院从后面撤离,应该没有敌人。 想到这里,诸葛守将走到朱羿旁边,附耳轻语刚刚所想。 可是朱羿却摇了摇头道:“时间不等人,越早离开越好,谁都不知道穿过书院需要多久,别被人瓮中捉鳖。” “那就这样蛮上,怕是死伤无数。”诸葛守将有些忍不住道。 “又不是都有三才阵堵住,还不是有一个地方吗?” 朱羿的话让诸葛守将愣住了,现在没有三才阵堵住的地方,也只有武罗战车前,可是武罗战车前却是整整五千之多的私军。 这五千私军,一身锁子甲,一手握长刀,一手拿藤盾。 而这藤盾明显被油浸泡过,上面还刻有一只凶残的猛虎,这正是武侯武罗自己的私军“藤刀”。 诸葛守将看着组成圆阵,将武罗完全保护起来的私军,眼前一亮。 这圆阵看似完美无缺,但是却有个致命弱点。 此地乃是城内,地方不足,如果不是书院广场,可能五千人根本组成不了圆阵。 哪怕现在组成了,也是最简单的圆阵,而且地方原因也难以实现变阵。 “强攻” 这二字从诸葛守将心里蹦出,以二千铁衣卫为左右二翼,自己为前锋,携带破竹之势,足以撕裂这圆阵。 想到便做,诸葛守将将庞德和章柯叫来,便将事情交代清楚,随后拿出黑龙枪翻身上马,立于先头。 左右二骑正是庞德和章柯二人,不同的是此时二人的背后,都插着一根看上去有些破旧的旗帜,旗帜上到处都是伤口,上面铁衣二字随风飘扬。 武罗看着这两根旗帜,神色凝重下来,居然背上了战旗,如此说来真的是要强攻,但是要强攻哪里? 诸葛守将在前,左右二翼两侧,朱羿等五骑在中央,随着诸葛守将高举黑龙枪大吼道:“战。” 庞德和章柯二人高举战旗同时吼道:“战必胜,攻必克。” “战必胜,攻必克。” “……” 随着震耳欲聋的声音,铁衣卫瞬间组成锥形阵,直冲人数最多的武罗私军“藤刀”而去。 武罗看着扑向自己的铁衣卫,同时大怒道:“以卵击石,“藤刀”举盾防守,四周所有人立即合围起来,今日我们要屠了铁衣卫,让天下人知道我大夏私军都厉害。” 一百三十章 千军易辟破阵出 诸葛守将一骑当先,此时此刻唯有狭路相逢勇者胜。 没有一丝迟疑,诸葛守将人枪合一,夹杂二千铁衣卫之势,直冲那盾阵。 千骑起,破阵哀,长枪势正浓。 幽风现,血气燃,一气破藤刀。 一道罡气夹杂着幽火浮现在黑龙枪上,如同针尖对麦芒,诸葛守将率领铁衣卫狠狠撞击在盾阵上。 没 有想象中的陷入进去,也没有厮杀在一起,反而如同热刀切油,在武罗一脸不敢置信中,圆阵被轻松撕开。 其实这圆阵不弱,‘藤刀’私军也是精锐,怪就怪在武罗低估了铁衣卫,低估了百战不败而孕养的气势。 圆阵被一击撕开,便注定了后面的结局,四周私军根本来不及围堵,破入圆阵之内便代表这血淋淋的屠杀。 武罗自从看见圆阵已破,便知道大势已去,毫不犹豫的便要离开。 谁都明白,现在这情况如果不离开,那可就刚好挡在铁衣卫的前方,那可真是找死了。 朱羿同样也看见了武罗的离开,嘴角微微翘起,但是声音却异常冰冷道:“围杀本殿下,现在才想离开,怕是太晚了。” 诸葛守将听到朱羿的话,冷声道:“左右二翼交叉冲锋,一击即溃,拿下这武侯。” “领命。” 随着庞德和章柯干净利落的回答,二人带领左右二翼交叉冲锋,如同砍瓜切菜般,直接从外围将武罗给困住里面。 武罗脸色有些难看,圆阵本是防守,被打破本就完了。 现在还少了自己指挥,居然让铁衣卫的左右二翼给穿插包围了。 自己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冲破左右一翼,和其他私兵会和,但是就靠现在四周这些残兵太难。 二是朝着后面跑去,但是怎么可能跑的过骑兵。 武罗眼中闪过绝望,想不明白自己如此优势,居然还会被人活捉,此后自己怕是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想到此处,武罗抬头看着从不远处朝着这边而来的朱羿,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道:“明王子,此次输的是我武罗无能,只愿自此以后大夏能多出名将,洗刷我之耻辱。” 话落在围观众人眼中,武罗大笑间,举起腰间长刀横刀自刎。 而随着武侯自刎,所有围观私军,瞬间鸟兽群散。 朱羿看着连尸体都没有人收拾的武罗,策马走到面前叹息道:“败的不是你武侯,而是这大夏,但愿你这热血没有白流。” 说完看便策马而过,马蹄溅起的尘埃覆盖在这武侯的身上,如同这遍地尸体一样,不论你是什么身份,死后也就是一样下场。 西城门气息显得格的压抑,禹治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那四散的火把,对着旁边的季笑道:“这就是我大夏域的私军,三万对二千看样子还是大败,可笑吗?” “那是大世子不在,王爷的私军不在,不然......” 季还准备说什么,却被禹治拦住了道:“那是自欺欺人罢了,大明传闻三百万边关将士,五大有名号的番队,铁衣卫虽然名气最大,但也是人数最少的,有时候数量足以改变一切。” “来了。” 铁衣卫撕开圆阵,逼死武罗后,便朝着西门而去,很显然朱羿目标不变,依旧直奔大汉。 前往西城门路上,朱羿对着一旁的方木笑道:“这次事多,没有替宁幺看看那个未婚夫,甚至还可能枉死在人群中,下次再来收枪之时,还来打听打听。” “有缘自会相见,我只是担心此事一出,明王怕是烦死了。”方木倒是洒脱一笑。 “那老头子不给他找点事做做,肯定会腐朽的。” 朱羿无所谓的笑了笑,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只要占理哪怕是学子遍天下的浩然书院,又能如何? 突然前方的诸葛守将停住了马蹄,这让整个铁衣卫都停了下来,战场上尤其是骑兵,停下来的后果不言而喻。 “怎么了?”朱羿轻拍马身,来到前面问道。 诸葛守将没有言语,策马让开了道路。 朱羿一眼便看见了眼前人人血肉模糊的脸,领头之人那已经结痂的脸,露出一个熟悉的笑容。 “大世子。”朱羿语气有些沉重道。 禹治看着眼前是朱羿笑道:“今生最大的遗憾便是没有和明王子好好交一次手。” “时间还可以很长?”朱羿一语双关道。 禹治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这月空笑道:“有些遗憾才是好事,只是希望来年明王子路过大夏,可以来我坟前带壶好酒。” 说到此处,禹治突然一拍脑门道:“突然想起来了,我怕是没有坟了。” “来日如果这大夏找不到一处大世子之坟,我朱羿亲自给大世子修建一座盖世大坟,葬各位义士。”朱羿语气坚定而自信。 禹治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身后众人道:“还不谢谢明王子。” 身后排列整齐的数千面目全毁的将士,仰天齐声道:“我等谢明王子。” 声音不是震耳欲聋,但是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沧桑和洒脱。 “让路。” 朱羿带头朝着这既不是天下闻名的卫队,也不是什么盖世名将的私军,深深鞠了一躬。 此鞠躬只为敬自己心中那份佩服,敬那份不屈的决心和毅力。 “走。” 朱羿带头离开,策马路过禹治,二人擦肩而过,如同陌路也如分离。 出了城门没多远,一旁的赵琴忍不住道:“这是为什么。” 其实不光赵琴,百花娘几人甚至是诸葛守将都有些好奇,但是却没有人问出来,此时赵琴问出,众人连忙侧耳倾听。 “传闻每一域都有各自的气运,气运形态却虚无缥缈,但是不可否认确实存在。” 朱羿说到此处便没有说话,反而转身看着远处的高墙,接着又道:“所以有的人便想改变气运,但是气运乃是天定,而以人力想要撼天,可想而知后果如何。” 这时一阵熟悉的嘶鸣声传来,朱羿便看见暗处两辆马车驶出,正是等候多时的韩洛儿和夜幻羽等人。 但是在马车旁,还站在一位朱羿有些面熟的麻衣老者,却是进城时遇到的大世子之人。 麻衣老者看着朱羿便双手送上一卷图纸道:“这乃大世子所托,和殿下交换之物。” 朱羿神色有些复杂看着老者道:“那就谢谢大世子了,老人家就在此歇着吧!” “不了,治儿这孩子的心思老夫还是知道的,心思虽好,可是却不知我心。反正岁数也大了,那错过了此事岂不可惜。” 老人洒脱一笑,便朝着嵩阳城而去,一步一丈,快如闪电。 朱羿看着踏着月光离去的老者,突然笑了道:“也对,此等盛事错过岂不可惜?” “铁衣卫听令,摆下斩龙阵,我等也看上一看,这气运是何等模样?” 一百三十一章 人力战天 丑时三刻,月影西沉。 此时可以算是整个天地最为黑暗的时候,似乎整个天地都在沉睡,只为等那一抹划破这黑幕的亮光。 禹治站在城楼上看着这千年历史的古城,眼中闪过一丝难以遏制的兴奋和激动,一种可以看破世间最神秘之物的欲望。 城楼下三千重盾卫摆出一副极其古怪的阵势,不是战阵倒像是一种祭祀法阵,二千战车将整个法阵团团围住,上面弓箭手和长戈蓄势待发。 随着一阵古怪的吟唱从城门外传来,禹治回头一看便见一袭麻衣的伯师。 伯师看着禹治笑道:“傻孩子,空有阵法没有祭祀语,怎么可以唤醒气运。” 禹治原本看见伯师眼中还有劝阻之意,可是一听此言便明白,原来伯师早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如此禹治便不再劝阻,反而笑道:“我禹治虽然没有祭祀语,可是我有好东西在手,季何在?” 随着禹治的喊声,季双手捧着一个托盘走入阵中,将托盘上的红布轻轻揭开,里面居然是锈迹斑斑如同锈铁的圆盘。 伯师看见圆盘眼中惊讶之色不言而喻,指着圆盘道:“这是远古遗器?” “不错,正是远古遗器,不知年岁的物品,以此来唤醒气运应该足以了。”禹治眼中闪过激动,这才是自己这次可以试试看的最大底气。 伯师也笑了道:“那好,刚好我也会一段祭祀语,今日便试一试这传说是不是真的。” 说完伯师走入阵中,盘膝坐在圆盘前,双手捏出诡异手印,嘴中念着古怪的吟唱,一股诡异的气息盘旋而起。 城外朱羿站在斩龙阵中,隔着这高墙盘膝坐在马车顶上,双眼紧闭似乎已经入梦一般。 气运之说是自己信中告诉禹治的,既然注定了热血要流,那还不如拼一拼这未知的气运。 只是没想到禹治的速度如此之快,只用了短短时间便准备妥当,此次朱羿也想见一见,这传说是真的,还是只是传说。 气运既是命运,命运不可见,气运同样不可见。 唯有一法可用,那就是入定。 入定中闭合自身眼耳鼻舌身,集全力提升自身的意志之力,便可窥见一斑。 慢慢的朱羿似乎在缓缓升高,似乎已经比城墙还高,抬眼望去,眼前乃是一片灰蒙蒙的世界。 而眼前的嵩阳城却和以往完全不同,显得更加古朴,更加庄严而神秘。 朱羿似乎感觉自己处于一种极其玄妙的状态,无形而有意。 就在这时眼前灰蒙蒙的古城似乎被什么惊醒,在朱羿不可思议中,古城居然迅速清晰起来,甚至古城中多出许多红点,红点有亮有暗,如同那星辰一般。 朱羿也看见以城墙为界限的内外两边红点格外明显。 城内红点如圆盘,朱羿一眼便认出这是自己给禹治画的祭祀图。 城外红点如剑形,一把如同出鞘的利剑,斩龙阵果然名不虚传。 而此时城内红点开始慢慢旋转起来,随着旋转一道道各种颜色的气朝着禹治飘来,气体中红青二气格外明显。 这就是气运吗? 不会吧,这更像是气息,如果这就是气运也太假了吧! 朱羿看着那一丝丝颜色各异的气运,有些无语,一域气运会是如此儿戏吗? 但是显然朱羿想的简单了,随着越来越多的气运汇聚起来,似乎唤醒了这沉睡的古城。 在朱羿眼中一只由红色气运组成的通天巨臂从禹王府虚空中伸出,巨手长达百丈,手指修长而有力,如同一只真人之手,只是大了不知多少。 巨手出现后却没有抓向禹治这里,反而如同一块干棉布吸水一般,快速吸收这四散的各色气运。 随着气运的吸收,在朱羿不可思议的眼中,虚空中竟然再次伸出一手,随后是一只巨大头颅出现在王府上方,似乎一只巨人在快速苏醒从虚空中爬出。 禹治同样也看见了气运,不同于朱羿看到的人形,禹治眼中只有一团红色气运,如同光柱缓缓流转在王府上。 禹治看着被缓缓引过来的气运,眼中闪过一丝不对劲的感觉,似乎有种感觉,只要自己对着这气运动手,怕是会遗憾终生。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花费了如此代价,不论如何都要试上一试。 禹治对着下方一挥手,三千重盾卫划破手掌,热血四溅而出,那团气便运却猛地冲出王府,朝着禹治而来。 可在朱羿眼中,却是那巨人,才刚从虚空中显出一半的身躯,便被硬生生的齐腰扯断,朝着禹治的祭祀图而去。 而巨人一半的身躯,一边朝着禹治而去,一边却不断的流逝那红色的气运。 朱羿看着红色的气运,眼中有了一丝疑惑,随后再次看向整个嵩阳城,一丝惊骇自心中升起。 不对劲,十分的不对劲,大夏域乃是文气浓郁之地,尤其是有浩然书院坐镇的嵩阳,怎么会只有那一丝丝的文气。 这文气之少甚至还没有其他颜色多,这怎么可能? 想到这朱羿猛地看着那半截的红色气运组成的巨人,这巨人似乎根本没有一丝文气,倒像是武气组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朱羿有些不敢想了,正准备朝着禹治大吼,才突然想起自己此刻只是一团意识罢了,怎么可能提醒了人。 难道就看着禹治花费如此代价,居然将大夏为数不多的武气运给砍了吗? 如果真的如同自己猜想的那样,那么这气运远比这个大夏更让人惧怕,这可不是自己想看到的。 想到此处,朱羿看着这越发诡异的嵩阳城,眼角看见了一个地方,嘴角有些翘起。 如果这东西真的有,那么肯定藏在那里,但是要怎么惊动它了。 这时朱羿低头,看着城外如同出鞘利剑的斩龙阵,便开始试着去沟通这柄利剑。 嵩阳城外,诸葛守将看着坐在车顶的朱羿,有些摸不着头脑,其实不光诸葛守将,其他人也都有些莫名其妙。 说了要带人看一看那传说中的气运,自己却在车顶上盘膝没了动静,做什么都不知道。 突然诸葛守将感觉有什么人在耳边说话,可是仔细一听好像什么也没有。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木枝突然开口道:“殿下要各位全部凝聚战意,助他一臂之力。” “凝聚战意,什么意思?” 百花娘和赵琴等人还没有明白什么意思,诸葛守将已经站在阵前大声吼道:“所有人凝聚战意,此战敌人是这天。” 然后再百花娘和赵琴等人目瞪口呆中,二千铁衣卫居然手持长刀,直指苍天,一股杀意和煞气居然冲天而起。 一百三十二章 弃笔从戎令 意识中,当朱羿看见城外那红点组成的出鞘利剑,居然慢慢升腾而起,一股巨大的战意竟然让意识虚空开始颤抖。 同样这股波动也惊动了禹治,正准备动手的禹治看着城外那股气势,有些不明白朱羿这是什么意思。 但就在禹治的一丝犹豫中,朱羿握住了这千丈利剑,朝着那天下文人中心的浩然书院斩去。 一只青丝巨手握住了朱羿这千丈巨剑,但巨剑势可破天,巨手被齐腕斩断,断了的巨手并没有想象中的掉落,反而被巨剑吞噬了,随着巨手被吞噬,巨剑也缓缓消散了。 随后在朱羿意料之中,一位三百三十丈高,一身青气如丝组成的儒雅书生立于虚空中。 书生似乎早已经站立许久,只是却无人可以看见,如果不是朱羿这一剑,斩断一只手,怕是这书生会一直看戏下去,看着禹治拼了命的斩了大夏的武气。 书生看着失去的右手,抬起那混沦一片的脸看着朱羿,虽然这书生没有五官,但是朱羿依旧感到一丝厌恶。 对就是厌恶的感觉,就像一只臭虫咬了你一口,你却懒得踩一脚的感觉。 朱羿却笑看着这文气运组成的书生,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道:“你的对手可不是我,那你就慢慢玩吧!本殿下可不奉陪了。” 随后朱羿慢慢的下沉下沉,缓缓睁开了眼睛。 而城内的禹治显然也明白了什么情况,将圆盘对准了文气运组成的书生,以刀划破手掌,鲜血流淌下高呼战字。 这一夜禹治以凡俗战气运,三千重盾卫,二千战车兵卒,季和伯师,无一人退缩,整个西城门被血染红。 自此以后,传闻每当月圆夜的丑时三刻,西城楼便有战字传出,如同那不屈的意志,鬼神皆辟。 天初破晓时,朱羿一行人早已经离开嵩阳城数十里,到了一处北鸣坡的地方,一行人此时才开始安营扎寨,清点战损。 有战事那必定有损伤,哪怕强如铁衣卫依旧如此。 当诸葛守将告诉朱羿,此战铁衣卫死去泽袍二十人,战马五十匹,重伤十七人。 朱羿叹了口道:“就近安排大宋的飞禽将伤员送回大明。” “明白。”诸葛守将点头应道,便退出帐篷。 朱羿则看着嵩阳城方向,不知道现在的城内如何,怕是会大乱,只是不知道这如了你的愿吗? 嵩阳城今日气氛格外压抑,众百官或是胆战心惊小心翼翼,或是满腔怒火义愤容辞。 左右文武大员,排在首列的文相到是还在这里,可是对应的武侯处却空荡荡的。 禹鼎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下众百官道:“昨夜各位睡得可还安稳,各位私军是否都已回家,是不是毫发无伤了。” 下面百官无一人敢答话,哪怕那些义愤容辞之辈,也低下了头不敢对视禹鼎那眼睛。 “区区二千铁衣卫,居然将千年之久的浩然书院给拆了近半,将带着三万私军的武侯给逼死,这脸本王早已丢尽了,你们还有什么资格愤怒。” 禹鼎一掌拍在王座上,这金丝楠木的王座都被拍碎了一角。 “此事是臣等的私军不利,但是也是这明王子太蛮横无理,就因为一个仇人躲藏在书院,就造下如此杀戮。听说书院死伤学子多达百人,副院长和黎庚大先生都丧命在内。” 文相当下走出,对着愤怒的禹鼎道,武侯已死,此时群臣中也就自己最大,无论结果如何自己都要站出来。 “文师此言虽有理,但是早已有人传开是副院长先出手抓人,明王子却被迫反击,此事又能如何?” 禹鼎的话让文相脸色也不好看,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事情的原委,居然在短时间内就传遍了整个嵩阳城。 连明王子院外等了三刻钟无人开门,才气急打碎大门都说的明明白白,好像有人一直在旁看着一般,文相甚至都不知是谁散布的消息。 现在这事情早已变成说不清对错的情况,如果只是一个小人物那么书院绝对会捏碎他。 但是对面可是大明域储王,二千铁衣卫随行,坤榜有名的人物,会是小人物吗? 如此的话,那也就谁吃亏,谁自认倒霉了。 “难道王爷就这样不管不顾吗?书院早就和我大夏成为一体。 这么多年,书院也不知为我大夏选出了多少人才,如果连我们都不管,那我大夏不是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文相语气有些压制不住了愤怒,连对禹鼎的话都有了咄咄逼人之感。 禹鼎眼睛也微微眯起,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文相道:“那依文相之意了?” “前有王爷调动各城私军围堵明王子,然后调动定海城将士前来缉拿。后则书院号召天下书院弟子向明王施压,养不教父之过,必要将明王子此次的胆大妄为胡作非为付出代价。”文相语气坚定道。 禹鼎没有答应文相,反而问道:“那本王有几个小问题,请文相给我个解答。” “其一,调动各域私军围堵铁衣卫,在二千铁骑面前就是个笑话,这是怕他们没有吃饱吗? 其二,调动定海城将士,如果海族来犯,那我大夏怕是会成为千古罪人。这罪名本王担不起,文相或者书院可以担得起吗? 其三,朝着明王施压,靠什么施压,靠嘴巴吗?有用吗?” 都说愤怒会让人失去智慧,文相被禹鼎的反问,让脑子多了一丝清明。 此时的文相才发现,今日的王爷看着和平时似乎更加不同,少了一丝儒雅和温和,多了一丝英气和霸气。 文相眼中有了些深邃,看着禹鼎恭敬道:“那依王爷之意了。” “就如昨夜武罗临终之言,望我大夏能多出名将,洗刷他之耻辱,他之辱同样也是我大夏之辱,我禹族之辱。”禹鼎声音平静的诉说着。 台下为数不多的武官眼眶似乎有些红了,而更多的文官也低下了头,主辱那臣了? 禹鼎缓了口气接着诉说道:“所以这一次我并不怪那个无法无天的混小子,是他用耻辱打醒了本王,如果本王大夏边城有百万将士,每座城池拥有十万的护卫队,王城有数千和本王一样的有穷私军,那么这事会发生吗?” “怪只怪我大夏太弱,怪本王无能,但是为了今日之辱,也为了日后再无可能出现昨夜之事,本王愿冒天下大不为,下得此令。” 禹鼎看着殿外格外明亮的天空,似乎看到了那张和自己年轻时一样的脸,倔强而顽强。 “从今日起大夏实行弃笔从戎令。” 一百三十三章 九域振动五大罪 “弃笔从戎”这四个字从禹鼎口中说出,所有官员大惊,虽然猜到王爷想要扩军,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是如此? “不可啊王爷,此举会动摇我大夏的根本。”礼部尚书直接朝着禹鼎一跪,痛声道。 余下不少文官都一个接一个跪倒在地,没有办法如果此令实行,那么显而易见以后武官必定大增。 有增必有落,武官增长那么很显然文官必定减少,蛋糕就那么大,人再多肯定不够分。 动了自己的利益,那么反对也成了必然。 武官对于此令却是十分支持,可是看着殿中近四份之三的文官反对,显然此令怕是要胎死腹中,除了憋屈哪有什么办法,早已习以为常了。 然而禹鼎却没有开口,反而一脸笑意的看着近一半反对的文官,只是这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本相支持王爷决定,弃笔从戎同样的为大夏,有何不可?” 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文官之首的文相居然支持这明显抑文扬武的决定。 在众人疑惑中,文相伸手将一袭紫衣白鹤袍脱下,双手捧上道:“本相愿带头弃笔从戎。” 禹鼎看着文相,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便落了下来,眼泪落下的同时,近五百头系白布的兵卒从殿外进入。 不消片刻,惨叫从大殿内彼此起伏,令人毛骨悚然。 血迹顺着殿内蔓延出去,伴随着脚步声,五百戴着白布的兵卒浑身鲜血从殿内走出。 帝王历九百九十五年,六月十六。 同时几道消息席卷天下,明王子朱羿发现血月杀手藏身五院之一的浩然书院,率领铁衣卫踏破浩然书院引发大战,导致浩然书院近百入院弟子死伤,副院长战死。 浩然书院三位副院长和七位大先生同时回到学院,列出朱羿五大罪状在,状告天下。 大夏武侯以三万战二千铁衣卫,反被逼死,夏王羞怒颁布弃笔从戎令。 铁衣卫踏破浩然书院之时,大世子禹治不知何故率,领私军夜袭群臣,导致大夏三品以上官员死亡近半,甚至包括大夏文相,自此大夏文相武侯一夜之间同时被杀。 大明月牙峰,朱昌光着膀子正躺在湖边纳凉,旁边早已是半大小子的姬天,正带着朱铃儿这丫头湖边戏水,这让朱昌有种自己种的白菜快被拱了的感觉。 旁边王妃将一盘盘从冰库了取出的水果洗干净,摆在朱昌面前,随后拿起旁边的扇子摇起清风道:“什么眼神,铃儿好不容易有人陪着,不是很好吗?” 朱昌拿起一块切好的西瓜,狠狠咬了一口道:“管他吃,管他住,还管他娶媳妇。” 常蓉捂住嘴笑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吃小孩子的醋,如果这小子可以永远对铃儿这么用心,交给他也算不错。” 说完还看了眼朱昌,若有所指。 这时明叔从不远处缓步走来,常蓉看见明叔显然知道有什么事,眼神一暗便要离开。 朱昌一把将常蓉扯住道:“走什么,也没有什么好瞒你的的,就是那臭小子的事,你愿意听就待着。” 常蓉面色有些复杂,自己本以为可能一辈子待着止戈城,因为她明白以这个男人的性格,是不可能让自己回去的。 只是没想到才短短半个月,就收到了那封蛇形般的书信,而信中那句:还不回来,不偷酒喝都没有意思了。 就这句话,自己连夜便赶了回来,回来后才知道,是他让他写的那封信。 也对,这男人的性子也就听他的话,不然怎么会写那封信。 常蓉笑了笑没有再走了,有些事总要面对,连他的消息都躲,那还怎么面对他人。 明叔看着并没有走开的常蓉,带着笑意对着常蓉行礼一礼,常蓉对于这个月牙峰的大总管,也是十分尊敬,连忙回礼。 “这是今早得来的消息,殿下这次真是厉害了。”明叔苦笑着将一封信递了过去。 朱昌伸手接过书信,便反手递给了常蓉道:“来给我读读,看字太过费劲。” 常蓉嫣然一笑,接过书信揭开蜜蜡,抽出里面的书信,美目扫了一眼,脸上的笑容便转成了震惊。 朱昌瞥了一眼笑道:“怎么了,难道还有不认识的字,要不要我来教你。” 常蓉回过神来看了眼朱昌,眼中有些复杂念道:“殿下率领二千铁衣卫追拿‘血月’残党,冲入浩然书院发生冲突,浩然书院被毁近半,造成上百入院学子死伤,有大先生和副院长战死。 浩然书院带学子游历的几位副院长,全部回院向天下列出殿下五大罪。 一乃嗜杀,不分青红皂白造成天下嵩阳城成为人间炼狱,是乃大罪。 二乃不仁,杀人后仍然嚣张的索要凶器,毫不在意那些枉死之人,是乃大罪。 三乃好色,入嵩阳城时,公然在马车上仗势调戏书院女弟子,是乃大罪。 四乃无德,出院后竟然强行逼死大夏武侯,是乃大罪。 五乃无礼,纵容手下大庭广众之下行猥琐之事,是乃大罪。” 听着常蓉念出的内容,朱昌一口西瓜就喷了出来,忙道:“真的假的,这小子会调戏女子了,哪里的女子要不要给他抢回来。” 旁边的常蓉脸都黑了,但是还是接着道:“书院过后以二千铁衣卫大破三万大夏私军,大夏武侯未避免生擒,自刎当场。” 朱昌又忍不住道:“这还武侯了,以三万对上二千还被差点生擒,他不自杀还好意思活着吗?” 常蓉就像没听见一样,接着念道:“冲破西城门,一万城卫被灭大半,不过似乎和殿下关系不大,但是已经将名义按在殿下头上。” “按就按吧,连书院都给差点屠了,还在乎区区几千城卫。”朱昌满不在乎道。 “大夏域大世子禹治夜间疯癫,屠尽嵩阳城一半官员,夏王禹鼎趁此机会下了‘弃笔从戎’令,大夏响应号召者如云。”常蓉读到这里语气有了些凝重。 朱昌听到这里却冷哼一声,忍不住骂道:“好你个禹鼎,你真是够狠,够绝。” 常蓉将书信收起放到一边,但是心里却并不平静,信中虽是几行字,但是在常蓉眼中却是腥风血雨。 这时一旁的姬天和朱铃儿也跑了过来,姬天看着一旁的信,一脸兴奋道:“伯父,是不是朱羿哥哥有什么消息了,让我看看。” 说着就准备顺手去拿信封,朱昌本就看他不爽的心情道:“信中是你朱羿哥哥给你安排的功课,你可以自己看一下。” 姬天手瞬间僵住了,看着朱昌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那…那我就不看了。” 这表情让一旁的常蓉笑了道:“那还不带铃儿去玩,真想做功课吗?” 姬天如泼浪鼓般摇着头,带着铃儿又跑了出去。 一百三十四章 破船再修能挡风浪 禹王府,禹鼎一个人坐在花园里酌酒,对面则是一块刚刚雕刻好的石像,但是奇怪的是石像的五官却没有雕刻,如同无面人。 自从弃笔从戎令成功后,禹鼎便带着一壶老酒,坐到了石像前,给石像倒了一杯,喃喃自语。 以前你这小子总是嫌我懦弱,不愿陪我喝酒,其实我都知道。 那么多子女中,其实你不知道,你其实和以前的我一样,那种非要钻牛角尖的性格,真的是让人头疼。 如果我当年有你的决心或者勇气,大夏可能还有机会,但是现在,我却觉得你这傻小子真不值得。 如同一艘破船,本来就快沉了,虽然现在你找到了修补破船的方法,可是滔天巨浪已经快来了,已经没有时间了。 这时花园外后寒领着二人走了进来,正是禹顺和蒋尉二人,显然朱羿并没有带走二人。 二人一见到禹鼎,慌忙的跪在地上,昨夜朱羿连夜离开留了个锦囊给二人道:“你们二人如果留在摘星楼里,将这个锦囊交给夏王,那还有一丝活路,但是如果要出去逃跑,肯定死定了。” 所有二人只有乖乖的等在摘星楼,遇到了后寒便将锦囊交了出去,然后被关了起来。 禹鼎看着这两个普通之极的家伙,叹了口气,谁又能知道这次大夏发生的事,会是这两个小人物引起的了。 “本王答应过那小子,留你们二人一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王已经在定海城,为你们二人安排从军。” 禹鼎说完便挥手让后寒将二人带了下去,其实禹鼎也不明白为什么要亲自和他们说,可能也就是想见一见。 天色将暗,休整一日的铁衣卫早已整装待发。 而马车上,朱羿也收到了那些消息,对于书院所说的五大罪,朱羿也就撇撇嘴完全没有当回事。 一旁的诸葛守将倒是眉头紧皱道:“殿下书院如此发话,会不会导致,大明域的大量学子远走。” 朱羿随手将信封撕成碎片,随手从窗户撒出道:“大哥你小看老头子了,老头子会怎么做我大概能猜到。” 月牙峰一张盖着王印的命令传遍各城镇,内容也很简单,凡事在此时闹事者,全部按大明律间谍罪论处,全家老小发配混乱止域。 “闹事”二字虽然简单,但是包含的太多意思,什么事闹事? 上到故意罢课,煽动百姓。 下到散播谣言,写文字狱。 大明可不同大夏,此王令一出,哪怕那些想要闹事的文人,或者有心想要挑事的人,都乖乖安静了下去。 这消息传到另一辆马车,看着那一条什么仗势在马车里调戏书院女子,赵琴差点没有气炸。 正要气呼呼的想去找朱羿谈谈,一旁的楚狂生笑道:“丫头你脑子想什么了,这明显是泼污水的话你也相信,再说调戏就调戏呗,有什么大不了的,那小子都不在乎名声,你在乎什么?” 赵琴从耳根到脸蛋都有些红了,低声道:“我…我当然在乎了。” 这话惹得马车内笑声四起,不知什么时候几个女人,关系似乎好了一些。 朱羿马车里,方木将一份手工绘制的地图摆在朱羿面前,指了指前面地图上自大夏到大汉的路程道:“此去大汉有三条路,其一是直接过大夏的扬州城,不过我怕会有麻烦。” 朱羿也知道麻烦是什么,自己虽然和禹鼎达成了口头协议,但是那却见不得光,如果这样大摇大摆的过扬州城,双方怕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行。 “第二了?” “其二乃是走水域,大夏和大汉水域大部分都是想通的,可以找船只将我们运往大汉,但是如果船只不熟悉,在水上铁衣卫战力降到冰点。” 朱羿对于水路也是眉头微皱,从大宋到大夏,那是赵百川安排的,对于赵百川这个将死之人,朱羿还是信得过的。 但是如果在大夏找陌生人,一旦做些手脚,哪怕铁衣卫死不了,那战马也会死绝的,那还算什么骑兵。 “第三了?” “其三是走芒砀山。”方木之说了三个字,便没有细说。 但是朱羿眉头却皱的更厉害,“芒砀山”之名朱羿早已听说过。 传闻“芒砀山”虽说是山,其实却是沼泽加高山组成的地方,地方不大只有区区五十里地。 但是这里的沼泽,那就是真正的沼泽,不像“沼泽道”那样,名字为沼泽道其实却是水坑荒草多罢了,但是这里却是真的会陷入进去。 如果只是这样,却不会让朱羿如此忌惮,只因“芒砀山”却是乃是号称绝地之一。 绝地那可是真是无法解说之地,就如同大明域的流沙地,可是连鹅毛都落入即沉的地方。 “芒砀山”的绝在于蛇,传说当年海族被夏王打回南海,便建造了定海城,海族被死死压住。 但是没过多久,海族出现了一位天才,自称“白帝”。 而白帝一心想要再次替海族卷土重来,但是定海城哪怕是白帝也没有办法。 于是白帝将目光投向了远离定海城的“芒砀山”,那时的“芒砀山”可是一座高达万丈的独峰,而且还是一处天险之地,挡住了汪洋大海。 据说白帝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自海上掀起滔天风暴,卷起海中近一成的海水,乘着风暴一鼓作气拍到“芒砀山”。 那一天天地变色,万年之久的芒砀山被海水和风暴给拍倒了,海族混在海水中,涌入的帝王朝。 那时因为风暴带来的洪水,夏王都自顾不暇,更本没办法再去管远离自己的“芒砀山”。 于是帝王朝另一位异性王族出现了,刘玄邦带领将士们以命搏命的方法,拖住了海族。 但是那时的“芒砀山”已经被海族贯通,白帝亲自坐镇“芒砀山”,海族可以长驱直入,根本杀之不绝。 刘玄邦找到当时天下第一铸剑师,打造了神器榜上排名第九的赤霄剑。 随后独自一人背剑提酒入了这“芒砀山”,谁也不知道那一天这“芒砀山”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滔天海水开始倒流。 失去了海水的海族,在人族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便被迅速剿灭。 当人们赶到这“芒砀山”,便看见一只长达近千丈的白蛇被斩杀在“芒砀山”。 尸体堵住了那海口,血水将方圆五十里染红,而尸体旁则站着手握赤霄,坐在白蛇上喝酒的刘玄邦。 但是自那以后这里变成了半步沼泽半步山,寸寸凶险蛇缠身。 一百三十五章 芒砀山蛇潮 “芒砀山”不远处,朱羿一伙人正在安营扎寨。 比起那将命交给别人手中的水道和要可能会攻城的扬州城,那么这“芒砀山”便是唯一的选择了。 虽然蛇多,但是对于各个一身武功全身黑甲,连马蹄都包裹马蹄铁的铁衣卫,那应该算不了什么,路难走那就慢慢走,只有五十里,一天足以。 朱羿却不知道,离自己不远处,一位戴着面具的人,看着安营扎寨的朱羿等人冷笑自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来闯。 翌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铁衣卫以什人一队,每一队的马匹用细绳相连,分成近百支小队,散入“芒砀山”探路。 不消片刻,铁衣卫便探出一条路来,朱羿一行人便乘坐马车入了“芒砀山”。 就在朱羿等人进入后,一阵悠扬的哨声,如同雨后春笋般,一条条五彩斑斓的蛇,从四周涌出,如同围剿般缓缓跟随着。 朱羿坐在马车上,闻着异常刺鼻的硫磺味,左手掀开车帘看着平静异常的“芒砀山”,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这里不是号称步步凶险蛇缠身吗? 怎么到现在也没有铁衣卫发现蛇踪影,一千铁衣卫散开来覆盖的范围可是极大,根本不可能没有发现,不要说这“芒砀山”了,哪怕是普通的沼泽也应该发现了。 越想朱羿越感到不对劲,这时骑马在外的方木靠近马车道:“不对劲殿下,这怎么可能一条蛇都看不见。” 马车内木枝突然道:“不光是蛇,在这四周我根本没有听到一丝动静,蛇虫鼠蚁一样都木有。” 朱羿有了不好的预感,虽然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还是对着外面道:“传令铁衣卫,所有人加强戒备,如果发现什么不对劲,立马汇报。” “得令。”外面的章柯和庞德应声道。 朱羿之令下达并未多久,一道刺耳的响箭冲天而起。 同时四周突然传来一阵阵“嘶嘶”声,声音之密集如同风吹竹林叶轻拍。 朱羿一把掀开车帘走了出来,身后一道色彩斑斓的浪潮朝着这边涌来。 “蛇…蛇,怎么会这么多?” 一旁另一辆马车内,赵琴指着蛇海,脸色发白道。 朱羿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不用猜也明白了,这明显有人控制了蛇群,但是现在早已入了这“芒砀山”,根本不敢胡乱冲刺,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四面一支支铁衣卫已经回来,看着蛇潮,诸葛守将下令将所有战马赶入内圈,铁衣卫结圆阵守在外围。 朱羿伸手拦住了诸葛守将摇头道:“不可死守,这五十里不知有多少蛇,而且毒蛇太多,我们圆阵又太大,不可行。” “那怎么办?” 百花娘看着蛇潮脸色有些不好看,女人对与蛇虫有种天热的恐惧和厌恶,哪怕身为先天的百花娘也不能免俗。 “必须先突围,找个易守难攻的地方,然后找出这幕后之人,这蛇群绝不会无缘无故如此。”朱羿语气冷静道。 “可是这往哪里突围?四周除了沼泽连座小山都没有,就怕一不小心掉入沼泽里。”赵琴看着四周空荡荡的“芒砀山”苦笑道。 “我曾经书上看过,从这往西南十里左右应该就是原来旧的“芒砀山”,只是这一路沼泽怕是麻烦的很。”带着面纱的韩洛儿一旁道。 “沼泽我有个办法。”朱羿沉声道。 随后对着身边的庞德章柯道:“左翼开路右翼断后,留下所有物资,脱下身上重甲,战马脱下马甲,左翼以最快速度探路,如果发现沼泽立马做上记号,假如不幸落入沼泽,弃马逃生。” 庞德和章柯都沉默了,朱羿这命令等于将铁衣卫废了,铁衣卫本是重甲骑兵,如此一来那等于就弃掉了重甲骑三字,只剩下兵了。 “得令。” 虽然有些不愿,但是轻重缓急还是知道的,二人还是立马按照吩咐执行。 失去了重甲约束,铁衣卫的速度不知快了多少,庞德当头手握百锻刀率领左翼朝着西南方冲去,朱羿和赵琴,诸葛守将和百花娘同样在前开路。 章柯率领右翼断后,方木,林叶和木枝在旁协助。 韩洛儿和纳兰静语则下马车护着楚狂生,而多余的马匹则被小白带着跟在中间,小白是灵兽在此时就格外重要了,不然这么多马匹怕是会死完的。 朱羿的意思很明白,这次是蛇群,物资也被撒上了硫磺,并不会变少,如果可以解决后患,那么再回来取便好。 本来朱羿还想安排人躲在物资中,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如果自己是幕后之人,也不会作死在物资里查看,假如没有杀死他,还被他一怒点燃了物资,那损失就大了。 朱羿等人的加速,让跟在蛇潮后面的面具人有些气急,丝丝正常人是听不到的声音,从嘴巴传出,蛇潮速度陡然加快。 血腥气让人作呕,一条条蛇还未靠近过来,便被一刀两段,蛇群虽多,但是再朱羿等几位一流或先天高手的带头冲杀下,西南方的蛇群被迅速清空。 也因为这蛇群大部分都集中在东西两边,西南方的本就不多。 其实面具人也没有想到朱羿等人会往深处跑去,按理来说,最好突围的肯定是西边的大汉或者回头去大夏,但没想到朱羿会往西南冲去。 所以当朱羿冲破蛇圈后,东西蛇潮汇合,更大的蛇海朝着朱羿涌去,这让断后的章柯压力倍增。 但是压力虽大,章柯还是稳扎稳打,因为他也知道背后的兄弟在为他开路,只有路开好,蛇群便追不上他们。 趁着左翼开路的时候,百花娘诸葛守将和朱羿赵琴也开始帮右翼断后。 朱羿看着一层叠着一层如同浪花的蛇潮,有些明白为什么这“芒砀山”被叫做绝地了,这么多的蛇,足够让所有人有来无回了。 对于蛇海内力越强比什么招式都管用,木枝一挥琴弦,一道音波便可击杀百条,而百花娘随便一道罡气也可震杀不少。 而朱羿却只有靠着三指剑气,杀的还没有诸葛守将用长枪拍死的多。 边杀边退,脱去重甲的铁衣卫也是伤亡惨重,短短一会,朱羿至少看见十数人,因为来不及驱毒而毒发身亡。 这让朱羿心疼的要死,这简直比前夜,在书院前死伤还要惨重,要知道每一名铁衣卫,那可都是朱家的家底。 这时一道信号从远处冲天而起,朱羿脸色一喜道:“路开好了,所有人撤退。” 一百三十六章 茹毛饮血人之本能 铁衣卫撤退速度极快,毕竟是都是战马,眨眼睛便将蛇群甩在身后。 面具人则远远的跟在蛇群身后,当面具人路过那一堆洒满硫磺的物资时候,眼中闪过冷笑,看都未看,抬手便弹出一颗黄色的弹丸。 药丸一入空气便瞬间燃烧,随后落在了四周洒满硫磺的物资上,伴随着轰然巨响,物资瞬间燃烧起来。 朱羿感到身后的滔天火光,脸色阴沉的可怕,不用猜也知道自己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家伙将物资给烧了。 其实不光朱羿,所有铁衣卫都心情沉重,这把火虽然烧不了那些盔甲马甲,但是那些最主要的食物肯定没了。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可想而知粮草的重要性,二千多大汉再加上马匹,这一日的消耗可是惊人。 “不要停留,加速前进,此人必杀之。”朱羿杀气凌然道。 最后一丝羁绊随着冲天烟火破灭,铁衣卫速度再快三分,很快便看到庞德带着左翼牢牢围住的“芒砀山”。 “芒砀山”之名如此之大,但是朱羿没想到,这本体现在居然就只有区区三百丈的高度。 山上也没有什么深山密林,除了一些荒草和杂树,简直光秃秃一片。 朱羿脸色有些复杂莫名,好处是这山上并没有什么大的危险,坏处那也是因为没有太多危险,显然也没有什么可以食用之物。 听着后面嘶嘶声越来越近,也来不及思考,朱羿挥手让所有人入了着“芒砀山”。 入了山后余下之事也不用朱羿操心,只见铁衣卫手脚迅速将荒草清理掉,随后将马匹赶入山上,随后左右二翼将这个不大的山头团团围住,准备好好战一场了。 很快面具人便驱赶万蛇来到此处,可是让人感到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无论面具人如何驱赶,蛇群都不肯入这‘芒砀山’一点,气氛就如此僵持下来了。 朱羿站在山巅,一眼便看见了披着黑袍带着熟悉面具,站在蛇群后面的面具人。 而面具人也同样看见了朱羿,隔着这蛇群对着朱羿做了个谁都懂的手势,随后盘膝坐了下来,看样子是想耗死朱羿了等人。 站在一旁的诸葛守将也看见了面具人,毫不犹豫提起黑龙枪就要下山,朱羿伸手拦住苦笑道:“大哥这情况先不说你能不能杀出去,就是你杀出去他也早跑了。” “难道就被困在这里,缺少物资的情况下,哪怕是铁衣卫,也坚持不了多久。”诸葛守将冷冰冰道。 朱羿其实心里也明白什么情况,但是现在冲出去那和刚刚直接在沼泽里死扛,有什么差距。 “没有粮食和水,那就杀马取食,茹毛饮血人之本能,我到要看看这人能控制蛇群多久。” 朱羿猜的倒也没有错,控制如此庞大的蛇群,消耗的内力也是十分惊人,现在就看谁先耗不住,不同的是朱羿耗不住那可能就是死,而面具人则随时可以溜。 “那你们不好奇为什么蛇群不敢进入这‘芒砀山’吗?也许找到原因,一切都迎刃而解了。”韩洛儿疑问道。 这话让朱羿眼前一亮,转头对着诸葛守将道:“留下百人戒备,余下之人给我将这山给我刮地三尺。” “这是不是动静太大了?”诸葛守将撇了眼在远处等着的面具人道。 朱羿嘴角一翘道:“我就是要动静大,能吓退才是最好,吓不退那么只能拼一拼运气了。” “拼运气什么意思?”赵琴有些奇怪道。 朱羿笑了笑道:“你家院子里有一块奇怪的地方,你会不会查看?” “肯定啊。” 赵琴不假思索应道,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白了眼朱羿说道:“有什么事就说,绕这么大圈子,你是当我傻吗?” 朱羿呵呵一笑没有答话,而是站在山巅直勾勾的看着面具人,脑中却在回忆起那一夜,半晌后朱羿嘴角泛起一丝嗜血道:“果然有你。” 面具人看着铁衣卫漫山遍野的翻找这什么,心里冷笑起来,当年自己为了躲避追杀躲在了这绝地,而这怪异的山也被自己以为有什么宝物,可是花费了三年时间,才发现了这里的秘密。 突然面具人感到一股杀意,抬眼看去便发现了朱羿,对于那赤裸裸的杀意,面具人毫无所谓,将死之人罢了。 这时诸葛守将来到朱羿面前眼中有些失落道:“原因找到了,在这山中有大量的硫磺,铁衣卫还找到了了硫磺坑,看样子这些毒蛇畏惧的就是那硫磺。” “硫磺?”朱羿沉思了起来,如果没人控制那这‘芒砀山’的硫磺绝对可以带人安全离开,但是有人操控的话,一点点硫磺根本毫无用处。 “不应该的,这‘芒砀山’如果有大量硫磺,当年白帝也不会从此处破开,要知道硫磺不光对蛇类,对海族也是有着驱散作用。”一旁的韩洛儿有些疑惑反对道。 朱羿心里也是有些疑惑,韩洛儿说的不错,既然连这残山都有如此多的硫磺,可想而知整座‘芒砀山’会有多少,如此多的硫磺化作沼泽,想想也不可能会变成这样。 朱羿心里咯噔一下,抬头便看见同样眼中闪过激动的韩洛儿,二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硫磺坑在哪?带我去看看。”朱羿有些激动的对着诸葛守将道。 诸葛守将对于朱羿可是很是熟悉,区区一个硫磺坑怎么会让他如此激动,除非里面有什么大秘密。 没有多犹豫,诸葛守将便带着众人来到发现硫磺坑的地方,那地方处于山的背阴处,和正面温差极大,朱羿都有些忍不住的紧了紧外衣。 山的正面,面具人看着朱羿一群人转到了山的另一边,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暗道:看样子是发现了硫磺坑,可惜没有办法入山,不然一颗弹丸便可送你们归西。 朱羿看着眼前这长宽不足一丈,四周全是自然滑落痕迹的硫磺坑,眼中有些失望,这里并没有人为的痕迹,看样子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吗? 韩洛儿也是蹲在坑旁,坑内一股股寒气,让二流境界的韩洛儿都有些脸色发白,仔细打量了下眼前这自然坍塌的深坑,眼中也有些失落道:“自然坍塌,没有人为的迹象。” “人为?这绝地怎么可能有人为,真有的话那也是修建的很是牢固才对,怎么会坍塌。”赵琴看着朱羿和韩洛儿有些心有灵犀的样子,有些吃味道。 朱羿苦笑了道:“话虽如此,但是这里出现这么多硫磺更加不对劲,其实你说的没错在这绝地修建什么东西,那肯定坚固异常,不经历天灾怎么会坍塌.....” 朱羿话说一半就顿住了,如果是我的话,肯定在这山上最坚固的地方修建东西,怎么会引起坍塌? 这样说来这山上最坚固的地方是哪里了? 想到这里,朱羿转头看着似乎也有所明悟的韩洛儿,韩家先祖可是一直和大汉先祖在一起的,此处若有什么,她应该会知道。 一百三十七章 兵法三篇 韩洛儿察觉了朱羿的眼神,心中深深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朱羿道:“我可以试试。” 月前,朱羿曾经问过韩洛儿为什么帮她,韩洛儿唇语四字让朱羿答应了下来,这四字便是‘兵法三篇’。 今天朱羿第一次想要见识一下传闻中足以和诸葛伏龙的‘八阵图’媲美的绝世兵书,到底是不是真的。 韩洛儿卷起衣袖,显露出雪白如玉的手臂,其实如果韩洛儿不是脸上那一块胎记,足以可以称得上绝世美人。 这时朱羿才发现,韩洛儿的手臂上居然也有一块,可脸上一样的胎记,不同于脸上的那么大,手臂上的只有两块指甲盖一般无二。 韩洛儿取出一根银针,轻轻在手臂胎记上扎出一颗血珠,血珠刚刚渗出便被韩洛儿捏在手中,葱玉般的手指一捏血珠便破碎开来。 韩洛儿手捏奇怪的印记,嘴中念念有词,一股韵味从韩洛儿体内散出,和平常犹如天壤之别。 这股韵味如同流光一样,扫过整个‘芒砀山’,韩洛儿猛然睁开双眼,口中轻吐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随着这话朱羿居然看见韩洛儿眼中如同镜面一般,凭空映射出整个‘芒砀山’。 幻境中的‘芒砀山’光秃秃一片,只有山的虚影,一道道象形文字在山上来回排列组合,如同将军在调兵点将。 韩洛儿八字一落,象形文字也同时落入虚影‘芒砀山’中,芒砀山有了一处亮点,朱羿嘴角翘起了。 位置确定韩洛儿也闭上了眼睛,整个人一阵摇晃差点栽倒在坑中。 幸好朱羿连忙扶住了韩洛儿,转身将脸色苍白的韩洛儿交给了一旁的赵琴,转身对着早已看呆了的几人道:“今日之事不可外泄,兵仙之能,神仙手段。” 跟在旁边的诸葛守将百花娘和方木都点了点头,谁都没有想到一向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韩洛儿,却有如此手段。 “大哥派人将刚刚点出来到位置派人偷偷挖掘,不要惊动外面那面具人,可不能让老鼠跑了。”朱羿带着三分戏谑道。 当朱羿再次出现的山巅,面具仔细观察了一番,人总有不自信的时候,面具人也担心自己,是否有没发现的东西。 但是看着朱羿空荡荡的双手,和脸上那一丝沮丧,面具人心也定了下来。 天色渐渐暗了,‘芒砀山’上一堆堆篝火升起,篝火上一块块烤着金黄的肉,散发着让人心动的香味。 但是这香味却冲不开这个沉默的气氛,战马是战士的第二条生命。 本来众铁衣卫是集体拒绝宰杀战马食用的,但是朱羿却下了死命令,每二十人宰杀一匹战马,不遵从就滚出铁衣卫。 于是诸葛守将亲自从战马中挑选了百匹伤残战马,老弱那是没有的,战马怎么可能会有老弱,将百匹战马拖到山的另一边,亲自宰杀。 面具人看着吃着马肉的铁衣卫,心里冷笑着暗自算了下:一日百匹,只要十几天马便死绝了,那时看你们怎么办。 肚子传来咕噜咕噜声,面具人伸手抓起一条毒蛇,揭开面具露出一张布满伤痕的脸,一口便将蛇头咬断,野兽般的利齿撕开蛇皮,生吃起来。 一堆靠近山巅的篝火处,坐了一大圈人,朱羿,方木,林叶,木枝,夜幻羽还有楚狂生另一边坐着百花娘,赵琴,韩洛儿和纳兰静语,而诸葛守将三人则轮流守着洞口,轮番挖掘。 朱羿吃着烤着金黄的马肉,说真的味道真不咋地,如果不是肚子咕咕叫,朱羿肯定不会吃了,又酸又柴还有一股怪味。 一旁的韩洛儿则脸色苍白的坐在篝火前,打着冷颤。 朱羿瞥了一眼没有说话,既没有打听那诡异的‘兵法三篇’,也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 很明显那韩家先祖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这‘兵法三篇’融入了血脉里。 而且看样子使用的话代价极大,一个二流高手,使用后都是如此模样,那如果支持一场战争,还不是拿命来换,简直是鸡肋。 这时诸葛守将来到朱羿旁边,轻声道:“地方挖开了,里面有些奇怪东西。” 朱羿来了兴趣,将吃了一半的烤肉塞到诸葛守将手中道:“带我去看看。” 说完指了百花娘和木枝,赵琴和方木四人道:“你们和我一起,带你们开开眼界。” “咳咳,我也想看看。”韩洛儿捂着嘴带着期盼的看着朱羿。 “什么东西,老头子我也想看看。”楚狂生在一旁插了一句。 “殿下我也想看看,这地方这么多铁衣卫守着,楚前辈安全的很。”林叶抱着在哪都不松手的酒葫芦笑道。 剩下的夜幻羽和纳兰静语,也是殷勤的看着朱羿,眼中不言而喻。 朱羿点了点头一脸坏笑道:“说的不错,但是现在里面危险不知,暂时由百花娘和木枝随我和大哥下去,等里面安全了大家再下去看看。” 赵琴和方木有些傻眼了,怎么连我们二人也不让进,赵琴正要说话朱羿伸手道:“天煞伞借我使使,里面危险还不知道,救我一人也容易些。” 赵琴被朱羿看的俏脸一红,伸手将背后的天煞伞递了过去低声道:“那...那你,小心点。” 朱羿看着那红彤彤的俏脸,忍不住轻轻捏了下戏谑道:“放心好了,不看你成为天下第一,我可没有那么容易死。” 说完便腰挎锈剑后背天煞伞,和诸葛守将木枝和百花娘一起前往了山巅,最硬之处居然就在不远处的山巅之上。 山巅之上一些碎石将山头围了起来,从远处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当朱羿到了此处才发现,山巅早已被挖空了一截,显露出一块青石板。 青石板是在地上的,大小居然有一丈,上面的沙土早已被清扫干净,上面刻画的图案让朱羿眼中闪过兴奋。 石画中有一人手握一把红色利剑,人旁边是一座巨山,一条被砍断了头颅的巨蛇,被挂在巨山上,血顺着巨山流淌,将这座巨山染得血红。 看着这栩栩如生的雕刻手法,朱羿感到一股压力扑面而来,但是嘴角却翘起笑道:“赤霄斩白帝,那这下面会有什么了,真是让人有些兴奋。” 一旁的诸葛守将三人也是被这幅浮雕给惊住了,如此巨蛇也是人力可以斩之的,那修为该是何等通天。 “打开瞅瞅,本殿下倒要看看这下面是否就是那白帝坟。” 一百三十八章 诡异藤蔓 随着青石板被诸葛守将给掀开,一股阴寒之气从石板下的席卷而上,让站着洞口前的几人都打了个寒颤。 要知道这几人中最弱的朱羿也是可斩一流的高手,可想而知这洞内的寒气足以让普通人毙命, 四人互相看了看,眼中都有些震惊,朱羿剑气遍布全身笑道:“怎么难道还要我来打头阵吗?” 诸葛守将毫不犹豫就要上前,却被百花娘拦住笑道:“你可没有罡气护体,还是在本姑娘后面,真是命苦呀,一个瞎子一个少爷一个二愣子,还要本姑娘打头阵。” 虽然叫苦连天,百花娘还是长袖如龙环绕其身带头走了下去,朱羿紧跟其后,诸葛守将随后木枝殿后。 其实对于木枝,朱羿可是十分好奇,一个瞎子居然可以和正常人一样行动,虽然没有询问,但是也能猜到些什么。 一入地洞,才发现居然有条石板路盘旋而下,百花娘早已点燃手中的火折子看着两边的石壁,有些聚精会神。 朱羿也准备看一看,可是一股熟悉的味道冲入鼻腔,刺鼻难闻。 “把火折子灭了,没有闻到硫磺味,找死吗?”朱羿脸色不好的怒道。 在这山洞如果将不知道多久的硫磺点燃,朱羿估计自己就是先天都得死无全尸。 百花娘被朱羿一吼也明白怎么回事,连忙将火折子熄灭道:“好险好险,我只是想看看上面刻画着什么,没想到传说中的斩白蛇还有这个故事。” 黑暗的地道中百花娘的话让朱羿有些意动,不过却没有想在点火折子查看,故事可没有命重要。 百花娘看见朱羿没有好奇询问,有些兴致缺缺道:“不让点火折子,这黑漆漆的山洞可怎么走。” “那就我来吧,黑不黑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后面的诸葛守将和木枝也走了进来,听到百花娘的话,木枝笑着走到前面。 朱羿也没有犹豫就同意了,现在这种情况,明显木枝比百花娘更加适合探路。 后面一路除了那刺鼻的硫磺味,根本就没有什么,不要说陷阱什么连一只蚂蚁都没有看见,这一走就是半个时辰。 虽然甬道是盘旋而下的,但几人都是高手,哪怕速度再慢,按理说此时也早就下到山底了,朱羿猜测此处怕是早已经在沼泽里面了。 “前面有变化。”黑漆漆的甬道,木枝突然开口道。 朱羿脸色一喜道:“不怕有变化,就怕无变化,知道什么变化吗?” “前面应该的一个空旷的山洞或者地缝,空气风速流动明显加快了,音波也没有及时传回。”木枝分析道。 “那就走吧,看样子此行的目的地到了,如果再不到,怕不是要跑到地底不成。”朱羿带着戏谑笑道。 朱羿的话让木枝再次往前,但是速度确慢了更多,显然越加小心起来,不到盏茶功夫朱羿等人也感觉到了风的变化,看样子木枝说的没错,地方到了。 朱羿四人看着眼前将甬道口堵死的藤蔓,眼神中有些吃惊。 这藤蔓异常茂密,在漆黑的通道中,闪烁着磷光,藤蔓上的落叶落在地上,居然腐朽成了一堆堆黄色之物,一股浓烈至极的硫磺味让人冲鼻。 谁都没有想到这‘芒砀山’的硫磺源头,居然是这颗不知明的藤蔓,如此说来那山上出现的硫磺,可能都是这藤蔓腐朽的结果。 朱羿也是眉头紧皱,自己虽然不说是万事通,但是也没有从书上,或者传闻中听到过一丝此物的蛛丝马迹,这是何物? “这也许是什么荒古异种,传闻帝王朝建立千年前,那可是一段长达万年的武道时代,也许就是那时的物种。”朱羿猜测道。 “管它什么东西,看样子避蛇就是此物,如果砍上一段带在身上,应该比硫磺有用多了。”百花娘嘴上说着,玉手中一扬,一道罡气就砍在藤蔓上。 朱羿都来不及阻止,藤蔓轻松落地,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藤蔓一落在地,眨眼睛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堆硫磺。 看着落地即毁的藤蔓,想带出去怕是有些做梦了。 百花娘有些不信邪的连续罡气乱飞,可是凡离开主体的藤蔓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 随着百花娘的肆意乱砍,像是惊醒了什么东西一般,整个通道猛地晃动了一般,藤蔓居然如同活了过来一般,如同一条条蛇的藤蔓朝着百花娘抽去。 朱羿脸色一变毫不犹豫道:“快退。” 在这地下如果甬道塌了,朱羿就是有通天手段那也得活埋。 百花娘也知道自己闯祸了,俏脸铁青的阻击的藤蔓,挡在了最后面,藤蔓虽然攻击,但是速度和力量都威胁不到先天高手,百花娘可以轻松应付。 可是在地底,藤蔓的恐怖可不是抽人,只见甬道四周一只只藤蔓涌了出来,也让朱羿最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通道塌了。 ‘芒砀山’外面,整个山体突然抖动了一下,马匹也像受了刺激一般四处乱窜。 而围着‘芒砀山’的毒蛇也乱做一团,控制蛇群的面具人一口血喷了出来,随后有些惊恐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面具人是惊恐,那赵琴等人就是惶恐了,疯了般跑到山巅处,看着已经塌了了山洞,赵琴一下瘫软在地,身体似乎被抽走了所有气力,此时的赵琴如同一个凡人。 一旁的庞德和章柯方木等人也是脸色铁青,看着坍塌的山洞章柯冷声道:“令所有人顺着通道往下挖,我可不信殿下和诸葛统领会死在下面,肯定是被困住了。” “对对,我的天煞伞在他手中,天煞伞足以在地底存活,快挖。” 赵琴突然想到什么,直接伸出白皙而修长的手掌,挖着洞口激动道。 这话也让一旁的几人眼前一亮,这山并不大,二千铁衣卫都是高手,肯定能将甬道挖通。 苍老的楚狂生一直站在一旁,看着坍塌的甬道死死攥紧手掌,此时的自己居然显得如此无能,甚至连一个普通的小卒都不如。 这时一道声音凭空出现的楚狂生的耳边,楚狂生有些惊疑的四周看了看,趁着人群混乱悄悄来到了山的背面。 山的背面一块石头上摆放着一个锦盒,锦盒中正是爆燃丹。 楚狂生毫不犹豫将爆燃丹拿起准备服下,一道劲风轻轻扫过锦盒,爆燃丹跌落在地。 一道分辨不出方位,分辨不出男女的声音道:“明日辰时,如果没有找到他,服用爆燃丹用踏天境修为,轰破这‘芒砀山’。” 楚狂生听着此话,看着爆燃丹担忧道:“还有四个时辰,来得及吗?” 一百三十九章 深渊中的果实 朱羿躲在天煞伞里面,如同待在一个铁盒子里,感受着四周的跌跌撞撞如同落入深渊的失重感,心中担忧异常。 时间太过仓促,自己刚刚打开天煞伞,甬道便塌了,其余三人朱羿根本来不及拉入其中,此时也就只有愿他们没事了。 晃动停止了,因为怕被压在土里,朱羿控制天煞伞转动了一下,没有什么阻碍,如此说来应该不是压在土里。 试着控制天煞伞缓缓打开一条细小的缝隙,朱羿透过细缝看出去,一片葱郁的蔓藤出现在眼前,不过此时的蔓藤却没有动了,这让朱羿安心不少。 犹豫了片刻,朱羿便收起了天煞伞,将这救命宝贝背在身后,看着眼前的景象,惊叹之感不言而喻。 眼前如同在藤蔓的世界里,脚下天上四周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藤蔓,深吸一口气,一股硫磺味都可以将人冲昏。 这是一个地洞,靠着藤蔓自带的点点磷火,朱羿发现这个洞很大,足有数百丈大小,整个洞内墙壁上布满了藤蔓,脚下也是如此。 就像是一个藤蔓编织的牢笼,牢笼中是有一深渊。 朱羿没有看错,在离自己不到三十丈的地方,一股股寒气从一张如同幽暗巨口的裂缝中涌出。 甚至朱羿发现靠近裂缝的藤蔓都起了一层白霜,这股寒气让整个藤蔓牢笼里的都显得格外寒冷,朱羿不由自主的运转内力驱寒。 先没有靠近裂缝,朱羿顺着这藤蔓来回走过,百丈大小的洞内盏茶功夫便被朱羿走了个遍。 朱羿的脸色却不是很好,看过四周痕迹,根本没有一点痕迹,看样子诸葛守将三人十有八九掉到了裂缝里,这让自己有些矛盾了。 救?或不救?拿什么救? 这是三个问题,这下面虽不知道有什么,但是光凭那寒气朱羿也没有什么办法。 “哎,想那么多干嘛,不下去看看这辈子怕是睡不安稳了。”朱羿嘴角一翘自嘲道。 转身来到裂缝处,下面一股股寒气不断涌上来,朱羿左手取出天煞伞,右手取出锈剑,顺着裂缝就下去了。 一路下行,朱羿发现崖壁上全是被寒气冻得一碰就碎的藤蔓枝叶,所以伴随着自己下去,那真是稀里哗啦的作响。 听着空间里传出的东西落地的声音,朱羿也松了口气,看样子这裂缝并没有自己想象的深。 继续下行朱羿抬头瞥见一物,愣了一下。 凡是被自己碰到的藤蔓枝叶都是一碰就碎,可是此时在自己走过了地方,一片龙眼大小的黄色果子却没有掉落。 “果实?” 朱羿在上面压根就没有看见过果实,没想到在这冻死的藤蔓上居然发现了果实。 没有过多考虑,朱羿再次爬了上去,对着那黄色如同未熟的果实轻轻一扯。 额?没有动。 朱羿有些不信邪,逐渐加大了力气,可是这果实如同扎根在藤蔓上一样,朱羿甚至将那深深扎入崖壁中的藤蔓都快拔了出来,果实已经还在上面。 朱羿眼中闪过兴奋,这东西有点意思,既然拔不下来,那就砍下来。 想到这里朱羿单手抓住插在崖壁上天煞伞,另一只手扯出插在崖壁上的锈剑,对着果实轻轻一割,果实瞬间掉落小下来。 朱羿连忙将果实塞入怀里,准备继续下去,可此时轰隆隆的声音自上面传来。 抬头一看,朱羿脸色一变,原木外面的藤蔓如同疯了吧,从外面朝着裂缝中涌了进来。 不用猜朱羿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估摸着不深的裂缝,朱羿心一狠,直接跳了下去。 直落而下,那寒气就越加逼人,朱羿也来不及做什么了,只有咬紧牙关疯狂的运转内力,而同时一段段的碎藤蔓如同落雨从上落下,砸的朱羿晕头转向。 看样子这寒气和藤蔓是对上了,感觉越来越多的藤蔓落下,朱羿只好撑起了天煞伞挡了一会,同时一片晶白的世界出现在眼前。 一落入地上,朱羿一个缓冲减少冲劲,随即立马转身离开裂缝范围,防止被碎藤蔓砸到。 这时朱羿才有空抬头看看这个完全被冰封住的世界,眼中的震惊之色渐渐浓郁。 一条三丈的石板路自上方旋转而下,材质看上去和自己刚刚进来时的甬道一样。 如此看来那地下的甬道应该是直接通到这里的,那诡异的硫磺藤蔓应该是后来之物,阻断了甬道。 甬道直接到达一处高台,朱羿在这里看去高台上站在三个被冻僵的人影,眼睛一缩居然会是诸葛守将三人。 看样子他们三人果然来到了这里,但是怎么会被冻僵,此地虽然寒冷却不会让二位先天一名近先天的高手,短时间冻僵,除非这里有古怪? 想到此处,朱羿立马打起精神来,看着这近千丈大小的地下冰窖,空荡荡一片,连四周的岩石都结了厚厚的冰层,根本没有什么。 难道古怪在那石台上,想到这朱羿犹豫了下,还是咬咬牙准备上去。 上那半空中的石台却也不难,石台的正面便有一座小的冰山,足有百丈高。 朱羿将锈剑带好,天煞伞握在手心,一个跃步便登上了冰山。 身后那碎藤蔓不停的落下,朱羿看了一眼有些无语了,就一颗果实罢了,用得着如此拼命? 一踏上冰山,一股透入骨髓的寒意自脚下而来,朱羿有些受不了了,难道说这冰窖寒意就靠着这冰山,真是奇怪的东西。 百丈冰山,一步一尺,朱羿一边驱散体内,一步艰难前行。 不知为什么走在冰山上,越往上走寒意居然越强,朱羿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诸葛守将三人会被冻僵了。 当朱羿全身散发着热气出现在冰山顶上,至少过了大半个时辰。 区区一个百丈冰山,居然花了自己这么长时间,但是朱羿冻僵的脸上,还是翘起一丝笑容,但是本殿下还是上来了。 抬头看着正对着自己的石台,朱羿笑容渐渐凝固,原本在下面看石台不大,此时正对着石台,朱羿才发现这石头也不小,足有五丈方圆。 让朱羿感到震惊的是,石台上站满了冻僵的身体,算上诸葛守将三人,怕有不下百人。 而石台中间则是一只奇怪的头,头似驼,角似鹿,留有胡须,最可怕的是依然好像流着鲜血,如同刚刚斩下一样,头上则插着一把利剑,利剑长三尺三,赤红如血。 朱羿一眼便猜到了眼前是何物。 而就在这时,那不知多少年的头对着朱羿眨了下眼,一股寒意将朱羿冻僵了起来。 一百四十章 上不见其天霜雪遮天 冷,好冷。 看着眼前漫天飞雪,朱羿不由的搓了搓手臂,心中却很是疑惑,明明记得自己在冰窖里,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难道? 朱羿有了猜测,毕竟没多久前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不同与那次的没有危险,这次怕是凶险的很,毕竟身体还在寒冰中,冻死可就完了。 想到这里朱羿大步便朝着前面走去,前方一座巍峨的高山屹立在风雪中,高达万丈直冲云霄,简直可以和剑山媲美了。 这也许就是那未断之前的‘芒砀山’,不敢相信这万丈高山,也会被海水冲塌。 幸好在这不知是梦境还是幻境中,朱羿的武功到是还在,不然怕是麻烦了。 没过多久朱羿便站在这万丈高山前,看着近在咫尺的‘芒砀山’此时朱羿却渐渐缩了缩瞳孔,眼中有些不敢相信道:“这...这是人为了。” 因为朱羿此时才发现山中居然有着大量的动物全被被冻住了,很显然这些风雪的突然形成,突然到连山中的动物都来不及逃跑便被硬生生的冻住了。 此乃何种伟力,万丈高山可转瞬冻住,那这天下还有什么可以阻拦。 朱羿看着这冰雪皑皑的,想起了自己在梦境中一剑开头的场景,如果再有那种力量,这万丈高峰自己也可以一剑斩之。 山脚看了一会却也没有发现什么,看样子还得上山才行,虽然高不见顶,但是也没有办法,只有慢慢爬了。 冰窖内,朱羿的身体上早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晶,而对面的诸葛守将三人更是完全冰住了,显然已经撑不了多久。 此时朱羿怀中那黄色的果实却开始慢慢变红,一股热气从怀中慢慢散发出来。 上不见其天霜雪遮天,下不见其地冰封百里。 朱羿已经有些麻木了,眼前除了冰霜,压根没有看见什么东西,自己好像被这个世界遗忘,寒冷而孤寂。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也已经不知道爬了多久,整个人唯一的动作只有麻木的抬脚落脚,朝着这山巅而去。 没有想象中的越往上越冷的感觉,在已经可以依稀可见山巅的地方,朱羿居然感到了久违的暖意,抬眼看去居然在山巅看到了一抹绿色。 这一抹绿也让早已麻木的朱羿眼中出现一丝亮光,人慢慢的多了一丝活气。 人有了活力朱羿速度也快了不少,没过过久朱羿便登上了这山巅,刚到山巅一股浪涛声便传来过来。 朱羿满脸惊奇的朝着山的另一边看去,一片汪洋出现的眼前。 天连水尾水连天,山阻海浪海阻山。 滔天的巨浪拍在这巍峨的高山上,除了将这高山磨去棱角,却也打磨的更加坚毅。 “这就是海吗?书中所说的无边无际,连天接地的海吗?真是壮观。”朱羿有些感慨道。 就在朱羿感慨时候,整个海面突然沸腾起来,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大量的鱼虾开始飘在海面上。 随后在朱羿吃惊的眼神中,一条红色的身影自海中破水而出。 阳光下,一身火红色的鳞甲在阳光下闪烁着红色的火焰,长约千丈的巨大身躯,盘旋蜿蜒在海面上,海水冒出大量的热气挥发着。 朱羿躲在一块石头后面,一脸苦涩暗道:那就是传说中的海族之王龙吗?那身躯简直可以轻松催城,要知道除了每域的边城,余下城池高也不过百丈到数百丈之间,千丈身躯一尾巴便可毁一城。 很快一阵刺破云霄的啸声便对着‘芒砀山’而来,巨大的风力将两边的树木齐根拔起,幸好朱羿背后的巨石够大,不然怕是被吹飞都有可能。 正在朱羿奇怪这红龙对着这山上发什么疯的时候,一道好听的声音从朱羿耳边响起道:“这是龙语?他在找我了。” 朱羿表情有些僵硬,转头才发现石头上坐在一位女子,哪怕朱羿见过不少美女,可是和眼前女子都无法比拟。 到不说这女子长得多么好看,而是有一种气质,一种出尘而脱俗的感觉。 “白帝?” 没有多犹豫朱羿嘴角一翘笑道,没想到白帝居然会是女子。 女子愣了下,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只是看着朱羿眼中有着一丝寂寥道:“这红龙名叫赤帝,和白帝本都是海族的王族。” 随着女子的说话,朱羿才发现眼前的‘芒砀山’上居然凭空出现一条通体雪白,长达千丈的白龙。 白龙好像凭空出现,朱羿甚至能看到近在眼前的鳞片,似乎触手可摸。 白帝同样对着赤帝发出长啸,赤帝猛地卷起万丈巨浪拍在‘芒砀山’上,整个山峰为之一晃。 白帝则张开大嘴,一道寒流将山壁冻住,随后巨尾拍在山壁上,山壁瞬间粉碎。 朱羿也明白了,看样子破这‘芒砀山’根本不是白帝一龙之力,而这海中的赤帝明显出力更大。 虽然眼前看起来地动山摇,可是这巨石四周却安稳无比,女子晃荡这双足道:“夏王建立定海城,王族几乎被斩杀殆尽,海族失去王族统治,更是大乱。 赤白二帝本是王族一对兄妹,海族大乱间,二龙发现逆天机缘一举成帝,便从新一统海族,准备报仇。 但是定海城那时却是最强盛的时期,夏王更是铸造九鼎镇压在定海城,二帝哪怕成帝依旧不敢妄动,所以便准备推到‘芒砀山’水淹大夏域。” 随着女子的述说,眼前万丈通天高的‘芒砀山’,被硬生生削去一截。 万事开头难,当山不足万丈时,万丈海水终于可以盖过‘芒砀山’,山崩之势势不可挡。 朱羿眼睁睁看着赤帝一龙当先,带着沸腾的海水越过‘芒砀山’,朝着帝王朝漫去,身后亿万海族随行。 而白帝庞大的身躯,依旧慢慢砸着那‘芒砀山’,好像要将这万丈高山抹平为之。 空气有些寂静,按理说山早就塌了,可是朱羿脚下这块土地,连带着坐着女的巨石依旧飘在原本的地方。 女人没有再开口说话,朱羿也不敢乱问,二人就看着白帝一日又一日的打磨这只剩千丈的‘芒砀山’。 直到这一日,一位穿着草衣头戴斗笠,背着一把三尺三寸长的赤红色利剑,踏海而来。 男人看着海面看着海中的白帝,取下背上赤红色利剑道:“刘玄奉帝君命,取神剑赤霄斩作乱海族白龙,正人间正道。” 一百四十一章 赤霄斩白帝 剑光起,一道长虹斩破万丈海域,整个海水被燃烧起来,一声愤怒的长啸,白帝破水而出。 白帝庞大的身躯盘旋在空中遮天蔽日,一双寒气逼人的巨目,看着那泛起火光的长剑,发出凄厉的鸣啸。 一句不怎么清晰的人族语言吼道:“这是龙脊,该死的人族,你们将兄长如何了?” “屠我万千人族,帝君出手赤龙已经伏诛,取其骨锻其剑,特来斩你。”刘玄冷冰冰的答了一句,脱下斗笠放在海上,便提剑而上。 而白帝听到此话,千丈身躯仰天一声咆哮震碎云霄,随后低头对着冲来刘玄一口寒气喷出,海面瞬间结冰。 一直坐在石头上的白衣女子此时也开口道:“这刘玄不过破天之境,根本就不是白帝的对手,但是他却手握赤帝龙脊打造的神兵,二龙成帝的机缘便注定了相生相克。” “破天之境?” 这四字朱羿曾经在古籍中看过,传闻那是先天三境的最后一境,比踏天境更强的境界,现在也只有乾榜第一的古无生,貌似可能踏足此境。 但是这白衣女子却说连破天境都不是白帝的对手,是不是意味着先天之上还有境界,难道就是帝境? 而在朱羿眼前这旷世之战也打来起来。 刘玄踏天躲过了寒流,赤霄夹杂着焚海之火,百丈罡气附其剑上,以破天之势对着白帝斩去。 白帝并未后退,一只闪着银光的龙爪直接朝着赤霄抓去,显然是想夺剑。 二者相交,伴随着轰鸣声,一股强大的劲风将冻住的海面炸的层层断裂。 天空一片鲜红,夹杂着一点银光散落下来。 白帝一只龙爪被深深割开一道伤口,伤口处被灼烧的焦黑一片,坚硬的龙鳞如同虚设。 刘玄则倒退百丈,全身如同披着一层寒霜之衣,但握剑之手依旧稳固,因为刘玄明白,可胜白帝之物,唯有手中赤霄。 接下来一人一龙交手越加剧烈,每一次出手必有百丈剑罡,冲天寒流。 朱羿是看的大开眼界,说真的此时这交手,朱羿压根看不出什么道道,也就看看热闹,开阔下眼界罢了。 随着时间流逝,哪怕手拿克制白帝的赤霄剑,刘玄也渐渐有些不支起来,毕竟本身的境界差距在此,不支很是正常。 刘玄虽然不支,但是却没有任何表情,握剑之手依旧平稳,神情也是冷静异常。 这边白帝龙尾携带万钧之势狠狠砸了过来,刘玄连闪多次,依旧躲闪不开,被硬生生抽飞百丈,一丝鲜血自嘴角溢出。 抬头看着白帝,除了有些鳞甲破碎却无大损伤,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本以为靠着赤霄足以一战,现在看来我还是高估了自己,那为了天下的百姓,我刘玄便要有愧武道了。” 随着这话,刘玄自怀中掏出一颗朱羿有些眼熟的果实,有些像那藤蔓上长出的果实,只是大了很多而已,随后在白帝有些疯狂的长啸中,一口吞了下去。 一股磅礴的火焰自刘玄体内涌出,随后在朱羿目瞪口呆中,一条长达千丈的赤帝重新出现在眼前,只是此时的赤帝越加恐怖,身上的火焰似乎将虚空都燃烧起来。 “兄长的龙珠。”白帝发出一阵女子的声音,怨恨而又悲哀。 刘玄变化的赤帝张嘴,一道通天火柱自口中对着白帝喷去,可焚天地。 白帝同样张口,一股寒流喷出,冰封万物。 火与冰,热与冷,在这片天地形成,四周的海水蒸发,山林干枯,此时如同炼狱。 就在这时赤帝身体中走出一人,如同遁入虚空般出现在白帝上面,一道寒光闪过,偌大的龙头掉落下来。 千丈龙躯自天落下砸在海中,海水变血水。 另一边的赤帝身影也消散了,一颗不知缩小多少的珠子落入海水中,瞬间消失。 赤帝身躯中走出的正是刘玄。 此时的刘玄面如金纸,落在从海中露出一截的‘芒砀山’上,手中赤霄一挥手没入血海中,再次一挥手,赤霄插着一颗巨大的头颅浮出水面。 但是白帝龙头虽斩,但是双眼依旧怒睁看着刘玄,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我虽胜之不武,也无法抹去你的帝魄,但我会在这‘芒砀山’里修建白帝坟,这把赤霄将会永远镇压你神魂,直到你烟消云散。” 随着刘玄这话,整个画面如同冰块一般碎裂了开来,除了这块巨石和脚下这方寸之地,其他地方皆是漆黑。 白衣女子淡淡道:“你说我惨不惨,镇压了近千年,依旧没有磨灭我的神魂帝魄。” 朱羿打了个冷颤,看着这一片漆黑的虚空道:“没想到白帝前辈依旧活着,真是可喜可贺,只是那刘玄早就死了,要不等我出去,灭了刘玄所留的大汉域,为前辈出气。” 朱羿话里的意思简单明了,就是求饶罢了,对上这活了不知多久的帝境白帝,只要活着那便不丢人。 “出气?哈哈哈,小子你想的真好,看样子你也是人族的天才,杀了你便是对人族的损失。”女子坐在石头上哈哈大笑着,笑声中充满了疯狂和恨意。 朱羿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杀你者是汉王,杀你兄长者是那什么帝君,和我可没有什么关系。放了我,我一定想办法救白帝脱困。” “脱困?有什么用,离开这寒窑我便魂飞魄散,我恨汉王,更恨帝君,更加恨人族,所以你就不用想了,安心去吧!” 随着女子的话,一根手指朝着朱羿眉心按去。 朱羿想要挣扎,可是却根本动不了一丝一毫。 此时朱羿眼中没有了畏惧,反而多了一丝疯狂的看着女子笑道:“你会后悔的。” 白帝残魂淡然一笑。 后悔? 手指没有一丝迟疑的按住了朱羿眉心,魂灭而身死,灭了这小子的魂,那么肉身自然也会死。 “唉......” 一声如同沉睡许久的声音传出,漆黑的虚空开始片片碎裂,连同那方寸之地背后巨石和白帝残魂,一同碎裂,消失无踪。 冰窖中不知何时,寒冰已经融化很多,站在冰山上的朱羿手指轻微的动了一下。 ‘芒砀山’外,铁衣卫轮番不休已经挖了三个时辰,本就不高的‘芒砀山’也被生生挖去了一截,可是山洞还是坍塌的,不见一丝曙光。 楚狂生站在洞口处看着天空,嘴里念叨着:“还有一个时辰。” 一百四十二章 王朝千年不论沉浮 冰窖中,朱羿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此时的眼睛如有星辰变幻,人虽踏站在此地,却有一种超脱凡俗之感,如梦似幻。 “王朝千年,不论沉浮。”随着低语叹息,朱羿缓缓闭上了眼睛。 当朱羿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嘴角习惯性的翘起,看了看完好的身体自嘲道:“看样子,真是有了不得的家伙,鸠占鹊巢还是借宿一宿。” 就像在自言自语一般,没有人回答,朱羿无所谓的笑了笑。 感觉冰窖内似乎没有那时寒冷了,朱羿转头才发现此时的冰窖不知何时已经融化了许多,连脚下冰山也融化了一层。 心跳陡然加快,这脚下哪是什么冰山,一条银白的鳞片盘旋而起,看不见头也看不见尾,这是白帝被斩断的半截残躯。 朱羿再次看向对面石台上的白帝头,此时的白帝头血迹早已干涸,不复刚刚看见那鲜血淋漓的样子,石台上不少尸体上的坚冰都开始慢慢融化。 一个跃步便跳上石台,一把扶住诸葛守将三人,朱羿连忙探了鼻息,还好三人只是冻僵还有气息。 将三人扶到一边,伸手从怀里那滚烫的果实,朱羿已经明白了,这冰窖融化,应该就是这个作祟,没有猜错这就是赤龙残珠。 将龙珠放在三人中间,龙珠散发的热力,让三人身子渐渐软和起来,朱羿也放下心来, 然后便朝着白帝龙头走去,看着四周衣着各异的死尸,朱羿有些奇怪这些人是意外来到这里,还是故意来这里寻宝。 意外倒还好说,如果是故意的话,此处怕是随时都有发现的危险,毕竟这里已经无寒气镇守。 站在这比一人还高的龙头前,朱羿恶狠狠朝上面踢了一脚,戏谑道:“刚刚不是要杀我吗?那就拿你的躯体来赔罪了。” 朱羿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那种在死亡面前的无力感,真的让人很是绝望。 不过对于一个死了不知多少年的白帝,朱羿也就骂骂罢了,毕竟她可是连身体都交给自己了。 一跃而上踏在龙头上,面对着千丈身躯,朱羿突然豪情万丈起来,成帝又能如何,还不是被自己踩在脚下。 双手握着没入龙头的赤霄,朱羿体内剑气涌动,长剑一寸寸拔了出来。 大汉王城洛阳城内,一间破旧的茅屋建立在戒备森严的汉王府中。 茅屋前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正在舞剑,剑舞的并不好看也不华丽,慢吞吞的如同乌龟散步,让人看着有些昏昏欲睡。 显然有人做到了昏昏欲睡,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身顶级的绫罗编织的深衣,直接坐在茅屋前双手托腮,两眼如同打架一般,慢慢合拢了。 “人最主要的就是耐心,不论做什么都要有耐心,哪怕天踏于前而面不改色,哪怕左右乃万丈深渊,我一根独木桥也可安然到达对岸,因为我有耐心,可一步一步......” 老人的滔滔不绝在少年看来简直比舞剑更加惹人眠,也不知到为何?这眼皮今日如此重。 老人看着呼吸渐渐平稳的少年,气的胡子乱抖,可是老人却拍了拍胸口道:“耐心耐心。” 一道罡气脱剑而出,斩在少年面前,碎石飞溅。 少年原地蹦起,看着一脸铁青的老人,少年连忙道:“师傅师傅,你不是说要耐心吗?怎么可以生气,生气对身体多不好,来来徒弟给你准备了不少好酒,你看......” 老人铁青的脸将手中长剑扔给少年恶狠狠道:“我刚刚舞的秋风乱舞剑法,你学一遍,学会就罢了,学不会老子我扒了你的皮。” 少年脸色一下就绿了,秋风乱舞那可是有四十九套小循环,而且速度极慢,舞一遍没有三个时辰都不可能,这是要疯了。 少年正待求饶,茅屋内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此声音虽然低沉却让少年整个人如同定住一般,老人则脸色大变,一掌推开茅屋门。 茅屋不大,一张画像挂在正中间,画中一位中年男子,蓑衣斗笠站在一只怒目圆睁的龙头上。 画像前有剑架四座,其中三架上都有一柄剑,唯独最中央的地方剑架上空空如也。 声音就是从另外三柄剑上传来,不知何故这三柄剑同时出鞘三寸,剑身皆是赤红如血。 老者神色凝重的诉说道:“帝王朝第四帝君,百战帝君于帝王历前三百年,斩杀作乱海族大帝赤龙帝,取其脉,脊,骨,鳞铸造四剑。 取其最强龙脊剑赠与吾刘玄,让吾奉命斩杀另一位作乱海族妖帝白龙帝,吾不负众望斩杀功成,龙脊剑镇压白龙帝神魂帝魄。 帝君大喜赐下余下三剑,皆名赤霄,如后世遇到赤霄齐出鞘,便意味着龙脊剑现世。 切记:剑出世,则白帝或亡或逃,亡不可惧,逃必杀绝。” 老人叹了口气叙说完,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看着画像道:“刘家第七十六代守剑人刘尔,今日取赤霄三剑出洛阳,必要寻回龙脊剑斩杀白帝魂。” 老人说完站起身来,长袖一挥剑架空空如也,三柄长短不一的赤霄被老者背在身后,推门而出。 屋外少年已经清醒,看着老人出来,真有些不知所措刚刚发生什么的时候。 老人则神情复杂的看着少年道:“阿斗,师傅我该教你的已经教了,余下就看你自己的了,是成为这一域之王还是和师傅一样做个守剑人,看着自己造化了。” 老者不顾有些似懂非懂的少年,踏天而起笑道:“对了如果老夫我回不来,你这守剑人怕是要变成寻剑人了,哈哈哈。” “守剑?寻剑?师傅此去凶险如此吗?”少年阿斗看着消失在天际的老人沉声道。 冰窖内随着朱羿将最后一寸长剑拔出,一股热风席卷冰窖,寒冰快速融化着。 朱羿才发现剑尖上插着一颗和赤龙珠差不多大小的珠子,伸手拿起这蓝色的珠子,一股寒意冷入心扉。 朱羿随手从旁边一个不知死了多久的男人身上,扯下他穿着的不知名妖兽皮,将龙脊剑和白帝龙珠一起包好。 然后斜挂在后背上,颇有一种背剑大侠的感觉。 这时一旁的三人中,有人猛地坐了起来,不是先天境界的百花娘和木枝,反而是未入先天的诸葛守将。 看见有人醒了,朱羿也松了口气,走了过去对着惊疑不定的诸葛守将笑道:“大哥,没想到你们三人都栽了,还是靠本殿下才行。” 诸葛守将看见朱羿也松了口气,苦笑道:“我们三人顺着这甬道一掉入这石板,便被冻住了。” 朱羿有些庆幸,看样子石板上的寒气更强,幸好自己是从裂缝落下的,不然怕是危险了。 “大哥先照看下他们二人,我去看看有没有路,这冰化了,可看的东西就多了。”朱羿转身跃下石台。 一百四十三章 再斩赤帝魂 石台下,朱羿站在冰霜融化的地面,看着那露出一抹生命的青草,有些称奇。 没想到这千年寒霜连野草也没有冻死,野草都没有冻死,冻死...... 朱羿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怎么忘记这茬,那要命的怪异藤蔓还在上面,如果寒气消失,那藤蔓? 果然当朱羿想到这里的时候,自己下来的裂缝上,一条条如同蟒蛇般的蔓藤顺着裂缝攀岩下来,整个冰窖的四周更是无数如同有东西在爬行的声音,不绝于耳。 如果说在甬道内靠着天煞伞还可以活下来的话,但是在这不知多深的地底,冰窖塌了,那肯定是十死无生,万万没想到没有死在白帝残魂上,却被这破植物搞死。 这动静也惊动了平台上的诸葛守将,只见诸葛守将一手扶着一人,脸色异常的从石台上跃下,随手将赤龙珠还给了朱羿。 “没想到我百花这是逃不了这一劫了,本来还指望你这殿下帮我一个帮,却没想到要葬身在地底,不过有三位公子陪着,倒也不寂寞。” 百花娘虚弱的抬起头,看着已经慢慢落下沙土的洞顶,苦笑着。 “那你想要本殿下帮什么,不妨说来听听,不然当了这么久打手,要求都没有说就死了,不是憋屈死。”朱羿有些戏谑道。 百花娘银牙一咬道:“大商纣家,我本来想请殿下帮我杀一个侯爷。” 朱羿无所谓的笑了笑道:“区区一个侯爷杀就杀了,如果能活着出去,肯定帮你。” “那就谢殿下了。”百花娘也是无所谓一笑,将死之人,过过嘴瘾罢了。 感觉越来越多的蔓藤刺破四周,以及开始开裂的洞顶,朱羿眼中厉色一狠,将刚刚诸葛守将还来的赤龙珠举起,高呼道:“你不就是想要这个,现在我就捏碎它,看你还找什么。” 说完朱羿体内内力涌动起来,全身内力涌到左手,乾坤挪移法下已经达先天的内力,猛地捏下。 可是赤龙珠却纹丝不动,根本捏不碎。 不过捏不碎朱羿那是一点都不意外,帝龙的龙珠先天一境就可以捏碎,那也太不可能了,自己只是想试试罢了。 朱羿嘴角开始翘起,刚刚虽然没有捏碎,但是那一瞬藤蔓的速度明显慢了,这样就足够了。 反手取出后背的龙脊剑,朱羿将赤龙珠放在剑下,朗声道:“给我乖乖别动,不然这珠子怕只有一剑两半的下场了。” 诸葛守将和百花娘木枝三人有些糊涂的看着朱羿,心想这殿下是不是疯了,和一株植物说什么鬼话。 可是让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涌动的藤蔓停了下来,朱羿心也定了下来,果然这植物有灵智,如果有了灵智的话,这就不能算是植物了,应该是妖了。 “出来我们好好谈谈,我知道你想要这赤龙珠,我可以给你。” 朱羿嘴角有了弧度,不怕你本事通天,就怕你毫无理智,有了理智那么便有了希望。 随着朱羿的话,裂缝中的藤蔓开始聚合起来,无数细藤蔓互相穿插缠绕组成了一条巨蟒。 朱羿对与以巨蟒样子出现在面前的藤蔓,有些牙疼。 你说什么样子不好,非要是蛇形,反正你是自己组成的,组条龙霸气多了。 “你...把...火龙珠...给我,我...放...你们...离开。” 断断续续的声音这朱羿等人有些面面相觑,这如同咿呀学语的稚童声,怎么看都不像一株可以深入地底,上通山巅的老妖。 朱羿眼睛一亮,看着这树妖道:“给你可以,但是你不可以把这洞弄塌,这洞里的一切都是我的。” “不...不行,这里的气息让我不舒服,我要埋了这洞穴。”树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我可以用别的好东西和你换,只要你不毁了洞穴。”朱羿扬了扬手中的龙脊剑轻轻戳了戳龙珠道。 朱羿这举动似乎让藤蔓有些生气,蔓藤有些不平稳的扭动起来,组成的巨蟒也有渐渐分散的架势。 眼中微微眯起,朱羿好像明白了什么,收起龙脊剑朱羿便将赤龙珠扔了过去。 巨蟒张开大口一口朝着龙珠咬去,朱羿眼中却厉色一闪,抬起龙脊剑狠狠甩出,直接撞在赤龙珠上。 一阵轰然巨响,整个冰窖晃了三晃,无数泥土自天落下,巨蟒组成的藤蔓更是全身着火。 可是奇怪的是除了眼前这巨蟒来回翻动,余下所有的藤蔓都没有动一下,如同死物。 巨蟒的动作慢慢减缓了下来,此时藤蔓组成的巨蟒看着朱羿,眼中闪过不甘和绝望道:“你怎么知道的?” 此时的声音不像稚童,反而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朱羿没有嘴角一翘笑道:“三分推测七分想,只是没想到堂堂赤帝居然也有一丝神魂残留,真是让人失敬了。” 赤帝渐渐停止了扭动,双目看着那自己守候了千年的洞窑,那个洞窑里的她,好像又回到了在海中无忧无虑游荡的日子,一红一白交缠一起追日逐月。 “白,没想到还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路上等我。” 随着巨蟒藤蔓化为灰烬,朱羿看了看一脸呆滞的诸葛守将三人,嘴角翘起道:“如何?” “厉害。” 三人异口同声话,让朱羿哈哈大笑起来道:“厉害的还在后面了,这藤蔓上的赤帝魂被灭,此时这藤蔓就是普通植物,洞窑塌不了。” 随后朱羿指着上面道:“这些冻死的人都不是从‘芒砀山’进来的,说明此处还有别的路,如果是从‘芒砀山’外,那么这仇就该好好报了。” 说完朱羿提起龙脊剑跃上石台,挥剑斩下龙头上的几块血肉,随后又跳下石台,将血肉递给三人。 “这‘芒砀山’真正避蛇的应该是这东西,分开找出口,找到后立马汇合,出去后便是破困之时。” “领命。” “芒砀山”上,距离辰时越来越近,铁衣卫已经不眠不休挖了四个时辰,可是地道依旧是坍塌的,似乎整个“芒砀山”已经被压的死死的。 赵琴一直站在最前面,口中也一直叨念着:就快了,就快了,应该就在前面。 楚狂生站在后面,看着天色渐渐泛起红光,叹了口气。 转身走到山巅,取出锦盒,双目呆呆的看着“芒砀山”,此时才发现这绝地的朝阳是如此美丽,仰天轻笑道:“臭小子,幸好老子这辈子值了。” 说完打开锦盒,取出爆燃丹张口准备吞下。 “殿下出来了。” 一阵惊呼从旁边传来,楚狂生愣了一愣,连忙将爆燃丹收起,似乎有些尴尬的对着空气道:“这辈子是值了,但还没有看够,不急不急。” 一百四十四 借你之手破境 朱羿很是庆幸,在地下短短时间里,木枝的音波便找到了出口,关键洞口并没有坍塌,几人就顺着洞口出现在外面。 到了外面才发现这出口根本不在“芒砀山”,而是在沼泽地里,刚好离开了蛇圈以外。 所以在才会出现了这次围杀,诸葛守将手握黑龙枪,枪身布满幽火,眼中幽火正盛如怒目金刚,从正后方杀去。 百花娘长袖如龙,一袭轻纱此时也布满罡气,青丝早已散开,披在香肩,杀气腾腾的从右边杀出。 木枝在左边盘膝而坐,长琴摆在双腿之间,双手不停的弹奏着,可是却无一丝声音传出。 但是木枝四周地面青草如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割开,地面也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 木枝旁边则站着朱羿,看着百花娘和诸葛守将就位,也看见了面具人一脸惊慌的看着如从天降的几人。 朱羿眼中杀意凌然道:“动手。” 木枝四周凭空卷起千堆细小的沙土,一道道音波如排列整齐的将士们朝着面具人杀去,所过之处所有挡路蛇潮如同飞蛾扑火,绞成碎片,木枝清冷的声音淡然自语道:“将军令”。 此时的木枝如同高居点将台的上将军,而音波则是最有纪律的战士,所覆盖的范围之大,威力之强足以让一旁的朱羿侧目。 面具人看着席卷而来的滚滚风沙,风沙中如同秣兵历马杀气腾腾的音波,让面具人胆寒,哪怕朱羿就在那方,也根本不敢硬冲。 面具人看着另一边的百花娘,一身的罡气遍布全身,明显已入先天颇久也不是好惹的,那也就只有他了,不入先天的蝼蚁。 面具人口中吹着谁也不懂的声音,四周毒蛇纷纷扑向百花娘木枝二人,准备阻拦其攻势。 自己则猛地一踏地面,脚下土地瞬间下陷,人如离弦之箭直冲后面的诸葛守将,手中也出现的一把蛇形的长剑,长剑长不过三尺,寒光凛凛泛着绿光。 “战” 一身怒吼,诸葛守将的衣物瞬间被点燃,整个人凭空涨大三分,眼中幽火顺着眼角冒出,黑龙枪更是覆盖一层幽绿色的火焰,热气从口鼻间澎湃而出。 此时的诸葛守将,在黑夜中如同魔神,让面具人的速度为之一缓,面色难看。 更难看的还在后面,所有阻击百花娘的蛇群,一靠近三丈方圆便惊慌四散,如遇天敌根本不能阻拦一丝时间。 而阻拦木枝的蛇群,在音波杀阵的面前,除了送死简直毫无作用,哪怕有侥幸突破音波的也是惊慌逃开。 面具人看见如此,脸色越加难看,虽然不知道他们如何避开蛇群的,但是显然自己最大的依仗已经无用了。 右手紧握蛇剑看着诸葛守将。机会只有眼前这明显不正常的家伙身上,冲破他便可以天高任鸟飞,不然只有瓮中捉鳖了,而自己就是那只鳖。 一道带着腥臭的剑气斩向诸葛守将,这明显含有剧毒的剑气,正常人都会暂时退避,可是诸葛守将却手握重枪,一招‘破林’直刺过去。 一缕幽火从枪头冒出,如同罡气一般和面具人的剑气撞击一起,没有想象中的罡气四散或者幽火覆灭,反而如同干柴碰烈火,剑气瞬间燃起而消散。 二人都愣住了,一个想不明白自己的剑罡怎么会燃起了,一个也不明白自己的幽火,何时到了可以燃起罡气的地步。 但也只是稍一愣神,二人同时再次出手。 诸葛守将的黑龙枪扫向面具人胸口,黑龙枪尖吐出一条火舌,连罡气都能燃烧的幽火,面具人吓得连退数步避开枪尖。 一寸长一寸强,黑龙枪本身就有九丈多长,再加上火舌的距离,面具人根本近身不得。 “这里交给我了。” 诸葛守将的声音远远传来过来,这让百花娘和木枝都看向了朱羿。 朱羿眼中一色闪动,没想到这幽火居然可以焚人罡气,如果真有这么厉害,那可不得了。 而且诸葛守将的意思,朱羿也有些明白,对着百花娘和木枝点了点头,二人便停住了步伐。 ‘芒砀山’上,铁衣卫和赵琴等人都已经围在了山脚,如果不是那围了一圈的毒蛇,怕是早已经冲了出去。 众人看着安然坐在蛇群中的百花娘和木枝,也猜到了殿下这是找到了避蛇之物,心也定了下来,此患以解。 赵琴的眼神有些复杂,看着独自一人和面具人相斗的诸葛守将,安然坐在蛇群中的百花娘,和站在朱羿旁边的木枝,清澈般的眼目中有了一丝迷茫。 如果我也可以战先天,那么以后有危险的时候,站在他旁边的应该有我一席之地,而不是坐在这里看着。 面具人再次退后几步,抬头看着魔神般的诸葛守将冷笑道:“怎么?想借我之手破镜,可能吗?让二位先天压阵,你毫无强者之心。” 诸葛守将听着这明显是激将法的话,眼中闪过波动,眼前这人在殿下眼中是什么样的大仇,自己怎么会不明白,如果没有人压阵让他跑了,那么再想抓到他怕是难了。 面具人看着眼前沉默的诸葛守将,眼中闪过佼黠,声音突然提高三分道:“一对一的对决,想要拿我破镜,却又让这么多人压阵,你配吗?” 这突然提高的声音,明显不是说给诸葛守将听的,朱羿嘴角翘起戏谑道:“你只要打败了我大哥,那么本殿下发誓从今以后绝不会对你出手,你可以安然离开。” 这话让诸葛守将一惊,也让面具人心怦怦直跳,这话里意思可不止只放过自己,而是从今以后都不会追究。 那么自己也可以正大光明的行走在九域中,也不用以堂堂入天境的修为,却住在这个鬼地方。 “真......真的?”面具人有些不淡定道。 “本殿下说话,一言九鼎。”朱羿点了点头道。 一旁的诸葛守将急了,就要开口说什么,朱羿瞥了一眼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大哥可不要让我失望了。” 诸葛守将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深深看了眼朱羿,点了点头。 面具人也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肆无忌惮道:“那就多谢殿下了,看样子今日我毒蛇郎君和殿下的仇可以一笔勾销了。” 说到此处,面具人伸手摘下来脸上的面具,面具下是一张布满纵横交错伤疤的脸,咧嘴露出一排如同野兽的利牙看着诸葛守将冷笑道:“今日就让你看看,不入先天皆是蝼蚁这句话的意思。” “万蛇毒躯。” 一百四十五章 九阳初成斩先天 数以万计的毒蛇从蛇群中游出,慢慢游到这自称毒蛇郎君的面具人脚下,如同乳燕归巢。 随后所有毒蛇高高昂起了蛇头,獠牙外露看着足以让人头皮发麻。 然后在朱羿和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眼中,一股股毒液从蛇牙中喷射而出,全部喷道了毒蛇郎君的身上。 衣服瞬间腐蚀,露出一张和脸一样布满伤口的身体,毒液喷到身上,毒蛇郎君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随后毒液居然如同衣袍一般,覆盖了全身。 毒蛇郎君伸手握住蛇剑,毒液便覆盖在剑上,轻轻一挥一道黑色的剑气闪过,眼前刚刚召集来的毒蛇群便被化为白骨。 毒蛇郎君看着诸葛守将,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道:“我可准备好了,小子你了。” 幽火遍布全身,诸葛守将战意昂然的看着面具人,没有废话。 长枪脱手而出,诸葛守将一脚踏在地上紧随其后,人枪合一夹杂泰山压顶之势,枪啸声夹杂着火光如同旋风般朝着毒蛇郎君攻去。 毒液将本只有三尺的蛇剑完全覆盖,看着气势汹汹的诸葛守将,毒蛇郎君神色凝重双手缓缓拉开,又一把毒液形成的剑出现在手中。 抬手一真一假两把蛇剑飞了出去,双剑交错一把撞向了黑龙枪,一把拔地而起自上而下斩向诸葛守将。 朱羿看着二人的战斗,眉头一皱,此时其实他们二人形象极像,不同的是一个身披火焰,一个身披毒液。 但是不论身披何物,那都是极其凶险,因为所以东西都是双向的,你想燃烧别人,那么自己就要先承受住这火焰,毒液也是一样。 长剑撞击的枪尖上,幽火和毒液交织在一起,一股青烟升腾而起,弥漫四周。 另一柄长剑自天落下,诸葛守将一声怒吼,长枪上挑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上面这把是才是真剑。 幽火燃烧着毒剑,一缕缕青烟散布在诸葛守将四周,毒蛇郎君手中再次出现一把毒剑,对着一旁的朱羿咧嘴一下,整个人冲入毒雾之中。 朱羿的神情有些难看,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了,每一次诸葛守将一动用幽火,便感觉其神智大减,但愿这是错觉,不然那一定是出岔子了。 毒雾中,金铁交鸣的声音不断传出,诸葛守将一柄黑龙枪在手,挡住了那一柄柄神出鬼没的蛇剑。 幽火虽然可以燃烧毒液,可是毒雾却烧之不绝,一阵眩晕感已经慢慢传来,这让诸葛守将有些防守的力不从心。 毒蛇郎君看着防守渐渐无力的诸葛守将,笑意在那恐怖的脸上显现,先天压制先天之下靠的就是罡气,可是自己的毒罡气却会被这诡异小子点燃,所以才会施展这‘万蛇毒躯’。 这功法是自己所创,当年月牙峰失败后,自己便躲在了这‘芒砀山’中。 为求自保,也为了更上一层楼,就靠着控蛇术,每次注入一丝丝的毒液入体,然后化解其中毒性,但是总有失误的时候,便会留下伤疤。 黄天不负有心人,这满身伤痕便是代价练成了这‘万蛇毒躯’。 只要这次活着离开,解开了和大明的仇,自己便可靠着这‘万蛇毒躯’,登上乾榜,自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诸葛守将脑海渐渐如同浆糊一般,如果不是靠着自己一直以来的直觉在战斗,怕是早就生死难料了。 可是就是如此也只能勉强暂时撑住,不要说杀了这面具人,怕是连自己都护不住。 自己根本没有脸面认输,战是自己要求的,甚至殿下连大仇都可以不报给了自己机会。 此时诸葛守将自己也算看明白了,虽说自己可战先天,但是也只是那种毫无特长,只凭着一股罡气的先天,换言之只是最弱的先天。 难道自己就没有机会了吗? 诸葛守将眼中有些涣散,眼中的幽火甚至都有些不稳而晃动起来,身上的点点幽火反而越发炽热,如同燃烧的枯骨,发出点点青光。 “呼翕九阳,抱一含元,引新吐故,云饮露飡。振天专以广扫,鼓九阳之洪炉。他强由他强,清风抚山冈。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 一段话突然从外面传来,听着那熟悉的声音,诸葛守将不自觉的口中叨念着外面的那段话,涣散的眼神也渐渐有了精气神。 如同明悟一般,也如同捅破那层纱窗一般,诸葛守将长枪猛地一顿。 这一间隙让毒蛇郎君眼前一亮,以为找到了破绽,长剑夹杂着毒液朝着诸葛守将胸口刺去。 亮,热。 如同那朝阳初升,一团金色的火光从毒雾中爆发出来,一道身影被一柄长枪穿破胸口,直直插在朱羿面前,正是满脸惊恐的毒蛇郎君。 朱羿蹲了下去,看着那如同木炭般的毒蛇郎君,放声大笑了起来。 辰时已到,阳光从远处升起,阳光下一道金色的身影从阳光下缓缓现出,此时的身影像是从九阳而来。 九阳,日出处也。 ‘芒砀山’上,朱羿有些满脸哭笑不得的看着围着自己的赵琴笑道:“没事了,我一点点损伤都没有。” 说完还站起转了一圈,看着确实没有什么事情的朱羿,赵琴也松了口气低声道:“如果我达先天,以后这种事情,一定要带我一起。” “先天?”朱羿嘴角一翘忙道:“到了先天再说。” 心里却暗笑,这傻子怕不是当先天是路边大白菜,整个九域,不知道有多少一流巅峰的高手,被困住这道坎不知多久,哪有这么容易。 不过赵琴却认真的点了点头,伸手从朱羿一脸不舍的后背抽出天煞伞,转身前往了后山。 朱羿看着赵琴离去,也挥手让其他人退了下去,只留下如同换了一个人的诸葛守将笑问道:“大哥这是练岔了。” “急功近利,九阳明火被练成了九阴冥火。”诸葛守将难得的脸红起来,抓了抓头苦笑道。 朱羿点了点头,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怪不得大哥的火焰和自己书上看到的不一样,本来还以为是大哥天赋异禀改过了,原来是练岔了。 “不过还是恭喜大哥,不光练成了明教历来第一神功,还突破先天,乾榜当有一席之位。”朱羿满脸开心道。 诸葛守将听到此话反而沉默了,神色复杂的看着朱羿,直接往地下一跪道:“这次我太过大意且狂妄,差点坏了殿下大事,请殿下惩罚。” 朱羿嘴角翘起,看着认真的诸葛守将笑道:“知道错就好,但是该罚还是该罚,那本殿下就罚从今以后,除非我的命令,不然大哥不许在动用九阳之力。” “遵命。” 一百四十六章 处入大汉域 正午时分,十一骑顶着烈日离开了‘芒砀山’地界。 十一人正是朱羿,诸葛守将,百花娘,木枝,林叶,方木,赵琴,韩洛儿,夜幻羽,纳兰静语和楚狂生,因为楚狂生的原因,众人速度倒是不快。 对于朱羿将二千铁衣卫留在了‘芒砀山’,虽然口中说是因为失去了马具和重甲,怕在大汉被犬欺,但是明眼人都知道,精铁打造的重甲和马具会被一把火给烧毁了,怎么可能。 不过也没有人打听什么,不想说那便不说,没有人会那么好奇。 其实朱羿也是怕人多嘴杂,倒不是怕他们故意泄密,天下能人异士不知凡几,被幻境,入梦,控制说出来,那便麻烦了。 白帝尸体,可不是区区沼泽道里抓的,那一丝含有远古血脉妖猴可以比拟的。 这千丈白龙躯体足以引发所有人眼红的程度,光是那鳞甲就足以造就一支万人无敌的军队,更不要说那血肉筋骨了,宝藏之名可不是开玩笑的。 夕阳渐落天边,朱羿等人也策马入了大汉域。 大汉域和大夏地界差不多大,但是人口却是大夏的三倍有余,多达五千万之数,在九域之中位列第三,仅次于大唐八千万和大明六千万。 人多便意味着城多,整个大汉域拥有大小城池十四座,都是百万出头的城池。 城池虽多却没有出名的城池,哪怕大汉的王城洛阳城也不过区区一百五十五常驻人口,九域中垫底。 五千万人口的庞大疆域,可是每年的税收却只和大夏差不多。 因为穷困,大汉域当中盗匪横行,有人曾说过大汉域当中五千万人口,就有五十万人当过盗匪,百分之一可想而知。 盗匪多那么兵卒自然也就多了,大汉号称有百万剿匪军,都是由每一城每一镇每一村组成的,大大小小几十支有名号的军队。 只可惜同样没有一支是出名的,就和大夏的私军差距不大。 朱羿一行人快马加鞭的一路疾驰,不论是马蹄下坑坑洼洼的官道,还是官道旁那些穿着破旧的百姓,都说明了大汉真的是穷。 这也是在朱羿意料之中,一山不容二虎,靠着最繁华的大唐域,不但享受不到一丝繁荣,反而被吸食的更加干净彻底。 陇西城是靠近大夏的第一座城池,当朱羿满怀期待的来到这陇西城时候,心凉了半截。 ‘芒砀山’的马肉朱羿根本就没有下嘴,再加上一直在忙碌奔波,本以为在这百万人口的城池,找一家最好的酒楼客栈,好好的休整休整。 可是看着连百丈城墙要求都达不到的陇西城,朱羿有了不好的预感。 守卫看着这一行十几骑,人人衣着华丽还带着武器的样子,眼前一亮。 “各位公子小姐是从别域来此游玩的吗?要不要雇佣什么护卫,我陇西城的护卫那可是一等一好。” 这看上去年近四十小卒的话让朱羿有些惊讶,这是什么情况?大汉这些城卫还可以花钱雇佣? 这时头戴白色斗笠的韩洛儿策马在朱羿耳边道:“大汉的剿匪军多达百万,可是王族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的俸禄,所以这些剿匪军都是由每一城自己供养。 可是每一城的官员也养不起分摊下来的剿匪军,但是这些又不可或缺。 然后有人提出这些剿匪军可由大家一起养活,比如农忙可以当农夫,建房可以当工匠,反正哪里缺人就往哪里调用。” 韩洛儿说完突然想到什么笑道:“因为价格低廉,大汉域的商人或者过往游客都会雇佣一些,所以大汉是‘俗僧众’完全绝迹的地方。” 这让朱羿来了兴趣,‘俗僧众’后台可是金刚院,在大汉也吃不开,看来外来的和尚不一定好念经。 “那不知道这护卫价格怎么样?”朱羿笑问道。 守卫眼中带着沧桑的面容笑道:“普通的护卫十两一天,管吃住。而我陇西最出名的大汉甲卫则要五十两银子,不过绝对值得。” “太贵,正常的价码不是普通的五两银子,有名号的也才二十两,你这里怎么涨价了。”一旁韩洛儿笑嘻嘻道。 守卫饱经风霜的脸有些红了红,这话一出口便知道遇到了行家,连忙笑道:“原来是行家,行家当然就按行家的价格,要不要雇一些,毕竟这大汉除了城内,其他地方可不安全。” 朱羿笑了笑,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金票递过去道:“我要百人,先来五天,以后再看。” 守卫一脸喜色,大手笔啊,一般除了大型商队没有人会雇佣这么多人,连忙伸手接过金票道:“那明早在哪找公子。” “这陇西城里最好的酒楼在哪?”朱羿开口问道。 “那当然是城中心的尘楼,不过现在怕是早满了,不过刚进城不远有一家新开的陇月客栈,也算不错。” 守卫脸上那世俗的献媚笑容,让朱羿觉得这大汉可比大夏有趣多了,人本世俗,有钱就是大爷才是硬道理。 接了这么大的活,守卫根本就没有一点盘查的意思,甚至亲自将朱羿等人送了一段距离,才一溜烟的朝着远处跑去。 ‘陇月客栈’朱羿一行人站在这还算干净的酒楼门口,也松了口气。 这一路上到处都是面黄肌瘦的人沿街乞讨,马蹄一路上踏着那臭气熏天的各种粪便,真的令人作呕,如此城池要是在大明,朱羿早就让人将官员撤职查办了。 一行人刚到,便有小厮前来牵马,夜幻羽很是自觉的和小厮一起将马牵入马厩,而朱羿等人便踏入这新修不久的酒楼。 一入酒楼,朱羿嘴角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江湖客不管是在大明还是大宋大夏那都是稀少无比,大部分都是各家收成家奴护院,可是这大汉域,江湖客还真是多。 一眼看去,大厅中有八张桌子,其中六张坐满了人,而六桌人中,江湖客就占了五桌。 厅中之人也一眼看见了朱羿等一行人,所有人那种赤裸裸不加掩饰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朱羿几人,尤其几位带着面罩斗笠的女子,就恨不得看透进去。 一旁的赵琴脾气当场就上来了,就要冲上去,却被朱羿一把抓住笑道:“你被狗看了一眼,狗都还没有咬你,你就要咬狗吗?” 朱羿的话让一旁的百花娘忍不住嬉笑起来,旁边的赵琴狠狠白了眼朱羿,也退了回去。 但是这话却将大厅中几桌人给得罪狠了,当先一桌一位身高七尺的大汉拍桌而起,铜铃大眼怒睁骂道:“臭小子说谁是狗?” 朱羿嘴角一翘,对着一旁的方木道:“听听看,狗又在叫了。” “雷兄,这小子是在找死,长得细皮嫩肉,一看便是没出过什么门的公子哥。”坐在大汉旁边的青衫书生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眼中寒光一闪。 “陇月酒楼可不能闹事,有什么事给本小姐滚出去。” 一百四十七章 开四分门迎八方客 只见一位双十之数的女子站在二楼,三千青丝高盘,蝴蝶银簪插入其中,一双丹凤眼配合柳叶眉,身材修长一袭粉色劲装,青葱玉手撑在护栏上,英气逼人的看着朱羿和江湖客。 朱羿抬起头,眼角一挑翘起嘴角笑道:“这位姐姐真是好看,只是姐姐不怕这些污垢玷污了姐姐的清水秋瞳吗?” 对着眼前这群明显非富即贵的人,女子银牙微露笑道:“这位小弟弟话虽说的好听,但是这里可不是闹事的地方。” 女子语气渐渐严厉,一旁的大汉有些忌惮的看了眼女子,随后有些气愤道:“今日就看在陇月小姐的面子上,饶你了一次,如果让我在外面看到你,你给我等着瞧。” 看样子这女子还有些本事,不过自己可不是那种吃亏的人,尤其是嘴上吃亏。 “真乖,真像只狗。”朱羿一脸讥笑道。 让话让大汉脸色涨红,起手便准备拿起放在桌上的大刀,一道粉红色身影自楼上跃下挡在二人中间。 陇月神情冰凉的看着朱羿,冷冷道:“陇月客栈不欢迎公子,请你离开。” 离开? 朱羿嘴角一翘,伸手从旁边抽出一条长凳,一旁的赵琴很自然的擦了擦凳子。 朱羿则理了理白衣,坐在凳子上右脚抬起也架在凳子上,宛如一个地痞流氓般摸了摸下巴笑问道:“开四分门,迎八方客,就这样赶我走,怕是不妥吧?” “笑话,这客栈是陇月小姐开的,那不是想让谁走就让谁走,有什么不妥?”后面一位江湖客嘲笑道。 陇月也是嘴角微带笑意,眼中的神色不言而喻道:“还请离开吧!” 朱羿摇了摇头道:“让我离开也许,请陇月掌柜的回答我几个问题,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在外,说这客栈店大欺客。” 陇月无所谓的笑了笑道:“但说无妨?” “这客栈是你的,你便可以随意让人滚出去,如果你立下了规矩那也罢了,可是好像还没有吧?那这天下还有这个理吗? 如此说来如果酒楼做食皆是馊的,是不是可以说,爱吃不吃,不吃滚出去,因为这酒楼是我的?”朱羿戏谑道。 “你…你…强词夺理。” 陇月脸色有些阴沉下去,伸出食指指着朱羿,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朱羿则站起身来,缓步走到陇月面前,伸手将那指着自己的手指扳下,接着笑道:“如此说来,如果城主在城里随意杀人也无事,因为这是在自己城里。” 陇月的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下去,笑意早已消失不见,一旁的江湖客也被朱羿的话,气的人人站起,怕不是要冲上来。 朱羿嘴角已经翘起,看着愤怒的人群再次道:“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汉王在这陇西城里的陇月客栈杀了人,那么这个应该归谁管了?” 如同三九天被泼冷水,陇月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钻入骨子里,一旁愤怒的江湖客也如同霜打的茄子,人群一下噤若寒蝉。 朱羿站在一旁笑看着众人,人群中一位江湖客忍不住怒道:“胡言乱语,陇大人一直为了陇西城鞠躬尽瘁,你却再次妖言惑众,有何居心?” 朱羿嘴角一翘,原来还是个官二代,看样子官还不小,不然也不会这么多人拥护。 朱羿猜到了,一旁的其他人也差不多明了,只见百花娘戴着斗笠的脸笑道:“啧啧,怪不得如此厉害,原来还是官匪勾结。” “够了,你到底想如何?”陇月银牙紧咬,一字一字吐道。 朱羿指了指外面已经暗了的天空笑道:“天色将暗,又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囊中也十分羞涩,只有找个我有故事他有酒的地方,借宿一宿了。” “那就住在这里,不用钱” 陇月咬牙切齿,尤其不用钱那三个字,差不多都是一字一字蹦了出来。 朱羿脸上连忙挂着笑意道:“那怎么好意思了。” 话虽如此却带着低着头的几人朝着空桌坐去,至于为什么低着头,朱羿暗笑,这些家伙还是脸皮薄了。 陇月看着落座的朱羿,一甩衣袖便要上楼,一旁的朱羿却敲了敲空碗道:“这都饿了一天了,如果没有好吃好喝的堵住嘴,我怕是会诉苦,这可怎么办?” “给他上。”陇月懒得再看一眼朱羿,跺了跺脚,朝着楼上而去,眼不见心不烦。 朱羿看着低着头的众人笑道:“怎么不喜欢搓来之食?” 百花娘伸手拿起碗筷笑嘻嘻道:“白吃不好吗?” “我是个瞎子,有的吃便知足了!”木枝拿起碗筷给自己倒了碗清水轻笑道。 方木和木枝笑了笑也拿起来碗筷,纳兰静语和韩洛儿也是如此,至于楚狂生那早就拿起筷子,夹起了下酒菜,尝了起来。 倒是坐在两边的诸葛守将和赵琴没有动作,赵琴抬起头有些忍不住道:“我们又不差钱,为什么要这样?” “这样不好吗?我可是靠在嘴巴得来的,既报了仇,也占了便宜。”朱羿笑道。 赵琴听了朱羿的话,气呼呼的白了一眼,也无可奈何。 诸葛守将却低沉道:“殿下的面子卖的太便宜了。” 朱羿嘴角翘了起来喊到:“还不上菜,我都快饿死了。” 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匆匆溜了出去的身影,身影还差点和进来的夜幻羽撞了。 陇西城的城主府,天色早已暗了多时,整个府中除了书房一盏透过纱窗的灯火来回摇晃,如同站在灯火旁的人影一样,来回晃动。 不知过来多久,书房中传来一阵深深的叹息,随后一阵苍老的声音道:“通知兵部和刑部,陇西城城牧陇南风,擅自盗用军饷豢养江湖客,和盗匪勾结一气开黑店,诽谤汉王名誉,请二部严查。” “是。” 这一夜整个陇西城暗流涌动,朱羿可能也没有想到自己随口的胡言乱语,却会是压倒马匹的最后一根稻草。 今夜整个天空除了厚厚的乌云,便无一丝亮光,仿佛月亮都藏在那云后,舍不得露出一线笑脸。 一位七尺身高的男子,带着上百穿着官服手持弩箭的士卒,团团围住了陇月客栈。 男子抬头摸了摸鼻子上的一颗黑痣,看着黑夜中如同噬人凶兽的陇月客栈,眼中闪过凶历之色道:“奉刑部令,凡是从楼中逃出的人,不论是谁,杀无赦。” 这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男子抬头看去,一支约五百人左右,一身锁子甲头戴圆盔的将士从街头走来。 黑夜中在薄雾中走来的大汉甲卫,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 男子呵呵一笑挡在前方道:“宋飞奉命在外拦截,里面那就麻烦各位了?” “必会完成。” 五百人当中的领头人低沉道,如果此时有月光,便不难发现这领头者那饱经风霜的脸看着陇月楼的复杂。 一百四十八章 莫想座山观虎斗 陇月客栈外杀意肆虐,客栈内也是剑拔弩张,大部分都是江湖客的客栈,刀尖舔血的日子过久了,被如此多人马围堵了,早就惊醒了。 此时一间上好的房间内,朱羿正悠哉的和林叶喝着小酒,其他人则都聚集在房间内,站在各个方位将房间守的滴水不漏。 “唉,知道的就换个地方住,连睡觉都不安稳。” 朱羿叹了口气,本想找个好的客栈好好歇息歇息,却遇到这破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看外面那杀气腾腾的弩箭,怎么看都不是好事。 “放心吧,其实殿下可是接着睡,我们不会让人打扰到殿下的。”方木站着窗前看着外面冷声道。 这话确实有资格说,这屋中可是有先天三人,一流三人此阵容不要说防止别人打扰,哪怕将这区区千人不到的散兵屠尽,也非难事。 朱羿看着方木一眼,自从宁幺身死以后,这家伙性格就变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样潇洒的个性,反而渐渐有了王连山的影子。 “不用了,坐山观虎斗,不入这门便不出手。” 朱羿话还未落,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杂而乱,显然不是一人可以形成的。 朱羿嘴角一翘道:“有点意思了。” “嘭” 门被一脚喘开,陇月面若寒霜的站在门口,身后则跟着一大群手握兵器的江湖客,凶狠的看着朱羿等人。 “陇月小姐,不就是住了你一间房吗?需要如此大张旗鼓的半夜来杀我,大不了我给房钱不成吗?” 朱羿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方木和林叶,一脸戏谑的看着暴怒的陇月道。 陇月身旁一位小二打扮的少年,此时本该端茶递水的手,握着一柄寒光粼粼的长刀站了出来,长刀指着朱羿恨恨道:“阁下装什么蒜,既然敢做就要敢认,如此我牛二到佩服是条汉子。” 朱羿眼睛微眯,这话就有些问题了,看样子我又是背了口大锅,宋王那老不要脸的自己没有办法,不过这区区陇西城,自己到要看看谁有这个本事。 “是不是汉子需要你承认吗?”朱羿满不在乎道。 这话让牛二火冒三丈,提起长刀就要动手,方木轻蔑一笑,随手提起七煞棍,重重敲在地板上,地板并没有破碎,反而牛二如同站不稳一样,一下摔倒在地。 “一流境界。”陇月脸色难看道。 方木不可能回答,也不需要回答,给了牛二一个教训便退了回来。 一流境界这四字一出,人群一阵慌乱,皆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朱羿一行人,可以用一流高手作为护卫,可不是一般人家有的资本,尤其可能不止一人的时候。 陇月也是心情复杂,一流之境整个陇月客栈里也只有三人,还包括了刚刚进入的自己。 “好好说话就好,动什么手,我还是那句话,这事和本公子没有关系,也懒得管这闲事。” 朱羿的话让陇月脸色忽青忽白,现在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在内有这不知深浅的公子哥,那是一步都不敢踏错。 想到这,陇月有些声色厉茬道:“那就但愿公子说话算数,不然我陇月哪怕拼了这命也要让你血债血偿。” “慢走不送。” 朱羿直接下了逐客令,只是眼神却格外冷漠,无风不起浪,怕是有的玩了。 随着诸葛守将那压迫的体型站在门口,缓缓关上被陇月踢开的房门,外面的江湖客和陇月都没有阻拦,随着门再次合拢,从外面传出了渐渐离去的脚步声。 陇月的心情十分沉重,自己刚刚入睡不久,便有家奴跑了告诉自己,兵部和刑部连手查封了陇家的所有产业,让自己赶紧离开。 可是已经迟了,外面已经被刑部的狗腿子围了起来,还美名其曰的派人站在门口将父亲的三大罪状说了一遍,让所有人乖乖束手就擒。 而那罪状居然都和白日那混蛋的胡言乱语不谋而合,所以在四周同样被惊醒的江湖客口中煽风点火,便怒气冲冲的找了上来。 其实陇月早就猜到了今日,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当时自己在父亲面前扬言要开一家江湖人的客栈,就是想为父亲招贤纳士,那时父亲便大发雷霆说自己不知轻重,可是自己却根本不听。 现在当所有一切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摧毁时,陇月心里着急万分,不知家中的父亲怎么样了。 要知道父亲虽然顶着城牧之名,其实却是个文弱书生,这城牧之名不过是因为陇家世代在这陇西城中经营,有钱罢了。 “小姐你放心,哪怕拼了我这条烂命,也要带小姐出去。” 牛二看着心事重重的陇月,拍着胸痛豪气干云道。 看着这稚气刚脱的牛二,陇月噗嗤一声笑了。 可是当看见自己身后这些神色各异的老油条,心却沉了下去,刚刚窜自己去兴师问罪的人,当发现里面有一流高手护卫的时候,根本不敢说一句话,此时就更不会拍着胸口保证了。 尤其陇月看着那些江湖客围着的二人,心情越加烦躁,一位四十多岁一身大红色裙子的妇人,一位三十来岁扛着一把厚背大环刀,看起来有些凶狠的男子。 这二人是这群江湖客中除自己外的二位一流高手,也是自己花了最大代价拉拢的人,可是此时却无一人表态。 “红衣姐,桓刀哥,这次怕是连累二位了。”陇月挤出一丝笑容道。 红衣妇人也是心情沉重,本以为跟了富甲一方又是陇西城城牧的陇家,自己这辈子吃香的喝辣的指日可待,可是没想到自己还在待价而沽,就出现了现在这情况,陇家怕是完了。 “月妹子你放心好了,外面的宋大人和姐姐我可是熟人,一会我亲自去问问什么情况,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妇人的话让陇月脸色阴沉了下来,话中意思无疑不指望她会出手助自己突围了,自己真想问问她吃了我陇家这么多好处,真有事居然想跑。 “那就麻烦红衣姐了。” 陇月虽然恨不得痛骂她一顿,养条狗还知道摇摇尾巴,但是此时却根本不敢翻脸,现在可不是内乱的时候。 一旁扛着大环刀的男子则嘲笑道:“怎么?吃饱了就想跑了,月丫头我早就和你说过,这妇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红衣妇人和陇月同时脸色一变。 妇人则是羞怒,而陇月则是惊慌了,真是害怕什么来什么。 “恒刀,闭上你的臭嘴,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办?”红衣妇人怒骂道。 陇月也连忙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哥哥姐姐可千万别伤了和气,妹子我可还指望着二位了。” “这有何难?”男子笑了,只是笑声充满了阴狠道。 一百四十九章 不堪一击 陇月眼睛一亮忙道:“恒刀哥什么意思?” 恒刀看着俏丽的陇月,尤其那多一丝则丰腴,少一毫则纤细的身姿,眼中淫邪一闪而过道:“外面这些人明显不怀好意,尤其那宋飞可是号称色中恶鬼,妹子如果落入其手,怕是不堪设想。” 红衣妇人脸色阴沉的可怕,这恒刀此话并没有错,所以妇人感觉四周江湖客看着自己的眼神,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陇月也是脸色一变道:“那可如何是好?” 恒刀放下扛在肩上的大环刀,拍着自己胸口道:“一会他们如果敢冲进这陇月客栈,我们则从顶楼破顶逃跑。” 说完恒刀指了指上面朱羿的房间,陇月眼中有些阴晴不定,刚刚可是说好互不打扰,此时却如此行事,怕是有些下作。 恒刀也看见犹豫的陇月,冷笑一声道:“妹子可不要想多了,要知道如果不是那家伙胡言乱语,可能根本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这话一下就砸在陇月的软肋上,点了点头道:“一切听大哥的。” “大汉甲卫来了。” 一位一直在观察外面的江湖客看见五百甲卫,连忙出声道。 不过却没有一人有意外之色,陇西城内拿人,吃百家饭的甲卫必不可少。 恒刀则站起看着大厅中近百人的江湖客,握住大环刀砸在地上,冷声道:“各位行走江湖,讲究一个义字当先,在陇月小姐的客栈,白吃白喝已经不少日子。 今日遇到此事,各位也该拿出江湖儿女的气魄,莫要让人小看了,不然不要怪我大环刀不讲情面。” 人群中刀剑出鞘声不绝与耳,虽然不知真假,陇月的心也稍安几分,如果这些人愿意断后一会,自己也有把握逃出去。 三楼房间中,赵琴站在窗口看着五百甲卫踏入了客栈,转头有着不忍道:“进来了。” 朱羿依旧喝着杯中酒没有动弹,而其他人也是各司其位,该喝酒的喝酒,该发呆的发呆,就好像楼下之事和这房间毫无干系一样。 血如同那浓墨一般,绘画出那最厚重的山水,那些江湖客可能谁都没有想到,当客栈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杀戮便开始了。 五块盾牌组成一个鱼鳞形,从客栈的四扇大门冲了进来。 当看到那些手握兵器的江湖客,领头的守卫冷声道:“凡是有兵器者杀无赦,凡是反抗者杀无赦。” 那些江湖客左右看了看,放下兵器怎么可能,这可是活下去的保证,哪怕红衣妇人也是脸色一冷道:“我要见宋飞宋大人,给我让开。” 就在这些江湖客犹豫要不要反抗的时候,领头的守卫一句废话也没有,冷声道:“组阵,杀敌。” 同等境界下,当江湖客和军队碰上的时候,单对单江湖客有七成把握赢,三人以上只有五成,五人以上只有三成,十人便无一成胜算。 可是这真理除了那些上过战场的江湖客明白,便无人相信,因为行走江湖的人,总以为自己有几把刷子,可是和别人不一样。 当一队一队组成阵型的甲卫入了客栈,在陇月,红衣妇人和恒刀不可思议眼神中,这些近百江湖客瞬息间便被击破。 三人对视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同时冲上三楼,本以为这些江湖客可以拖一下时间,可是却没有想到如此不济,现在也只有看看能不能冲出去了。 陇月一边跟着身后,一边听着耳边不绝于耳的惨叫声,还有刚刚那半大小子的牛二,拍着胸口想保护自己的样子,手掌攥紧,一根根青筋从白皙的皮肤下凸起。 脚步一缓,陇月猛地回头对着下面的混战运用内力吼道:“所有陇月客栈的人放下兵器,还有那些江湖侠士,我陇月的情还了。” 走在前面的恒刀和红衣妇人听到那浑厚的声音,妇人对着恒刀笑道:“没有到妹子也已经到了一流之境,你你龌龊心思怕是难成了。” 恒刀脸色也是难看得很,既有对那些江湖客的不争气,也有对妇人的叫破心思,更有对陇月突破一流之境的恼怒。 陇月喊完这话,神色到是轻松了许多,接着朝着楼上冲去,从大门跑必死无疑,屋顶才有一丝生机。 当陇月路过三楼,看着依旧毫无动静的朱羿等人,眼中闪过失望之色,如果这神秘公子哥愿意出手相助,自己应该更容易逃出去吧! 但那也只是想想罢了,陇月脚步不停的来到了顶层,也就是五层楼上,原本这客栈的五层是堆放杂物的地方,此时红衣妇人和恒刀早已等候多时了。 看见二人,陇月止住了脚步,不自觉的后退几步,笑问道:“二位还在这等着小妹,真是感激的很,只是时间不早了,还是快些突围吧!” 红衣妇人看着拉开距离的陇月,和一旁的恒刀对视一眼,脸上失去了笑意道:“妹子这些官差抓的可是你,所有还是请妹子先行,我和恒刀随后跟着,不然我们可不好办了。” 陇月心中一凉,听着这威胁十足的话,和一旁默不作声的恒刀,也猜到了怎么回事,看样子二人是达成一致了。 事到如今也只有拼一把了,陇月强压心中怒火道:“那是当然,这本就是小妹的事情,怎么可以让二位冒险。” 陇月“冒险”二字说的格外的重,养了护卫到头来还要自己冒险,真是讽刺之极。 说完陇月抽出腰间软剑护住全身,修长的身姿便冲破屋顶,妇人和恒刀也同时跟了上去。 大厅中随着陇月的话,甲卫的攻势为之一松,那些江湖客或真心或假意的乘机放下了武器,当知道必死的时候,其实放下武器倒也简单。 可是江湖客中却有一小二打扮的少年,偷偷顺着楼梯朝上跑去,正是那牛二。 “跟我走,将他抓来。” 领头的守卫看着这江湖客中,没有看到那一群熟悉的身影,松了口气,看样子那些人并没有听自己的话,来这里住宿,不然怕是害了他们了。 血顺着牛二的胸口流淌,牛二甚至都不知道这伤口是这些甲卫伤的,还是自己身边的那些江湖客。 刚才一片混战,自己只是本能的抬刀挥舞了几下,便被一刀划在胸口上,如果不是自己退的快,怕不是早已经被一刀毙命。 哪怕如此血也是流个不停,可是牛二依旧步履蹒跚的朝着楼上走着,似乎那位自己哪怕见一眼,也会十分满足的掌柜的就在上面等着自己。 牛二知道自己武功平常,可是听说外面都是弓弩,如果自己这身体,可以挡上几弩箭,那也知足了。 迷糊间血似乎越流越多,一道白影似乎站在自己面前,牛二迷糊道:“你是白无常吗?我牛二是要下地狱吗?小姐肯定上天,她那么善良……” 一百五十章 束手就擒明因果 朱羿看着趴在自己面前半死不活的牛二,听着那腻味的话,嘴角一抽道:“这家伙居然还有这么多话,看样子血是流的不够多,方木在补上一刀。” “我是耍棍的。”方木冷冷道。 “你们没有走?” 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在楼梯口,只是那声音却是那么的无奈。 朱羿抬头就发现了那熟悉的面容,看着对方那换了一身的装扮笑道:“我往哪里走,这里可是你介绍的地方,再说你还收了我的银子。” “银子可以还你,但是你人暂时不能离开,需要留着房中。”来人看着朱羿,掏出一张金票递了过来沉声道。 朱羿嘴角翘起,看样子这家伙还是守规矩的,不然自己肯定会教他做人。 既然他有了诚意,朱羿也没有计较,并没有接过金票反而笑道:“这是明日的雇佣钱,还未到明日不用还我。” 来人笑了,对于这钱自己确实需要,既然如此便果断收起道:“我叫孟禄,那就明日再说,今夜只要好好待着房中,并无什么危险。” “你……你们果然一伙的。” 一旁昏死过去的牛二不知何时醒来,听着朱羿和孟禄的对话,气的指着朱羿怒骂道。 朱羿笑容不减,直接一脚踢了过去,直接将牛二踢晕过去,转头笑道:“那我就安心睡大觉了。” 说完便转身回了房间,而牛二则被一旁的方木像拖死尸一般,拖回了房间。 孟禄身后一名甲卫脸色一变,刚想说什么,却被孟禄拦住道:“杂鱼罢了不用管,上面的命令是陇月,去上面。” 身边的甲卫点了点头,在孟禄的带领下便绕开了朱羿房间,直奔上层。 屋内朱羿看着半死不活的牛二,直接道:“把他能醒,我有事情要问。” 诸葛守将点了点头,直接将牛二上衣撕开,露出健硕的肌肉,这让几个女子都红着脸侧过了头,当然不包括百花娘这个老手,反而笑嘻嘻的指指点点。 点了穴道,再用金疮药止血后,用纱布包扎好后,诸葛守将便抬起巴掌,狠狠的抽在牛二脸上,清脆的声音让听的人都觉得疼痛难忍。 但是效果还是不错的,牛二一下就清醒了,看着眼前的朱羿眼中怒气暴涨,张口便要开骂。 “啪啪啪。” 一旁的诸葛守将毫不留情的又是三巴掌甩了过去,牛二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 “我问你答,废话就抽你,抽死为止。” 朱羿戏谑的表情在牛二眼中,除了感到了憋屈却也没有办法,满脑子的嗡嗡声,显然知道这是谁的底盘。 牛二既不点头也不摇头都样子,很快又是两巴掌抽来,朱羿笑道:“怎么没有声音了,想沉默是金吗?那留着舌头有什么用,不如割了算了。” “你不是说你问我才可以搭话吗?”牛二抬起头委屈十足的看着朱羿,捂着肿胀着脸有些含糊不清道。 朱羿眼睛眯了起来,嘴角也翘起道:“为什么你们会突然找上本公子,觉得这事情和公子我有关。” 牛二听着这话有些惊疑不定,这话什么意思,难道真的和他没有关系。 就在牛二还在思考时,一旁的诸葛守将抬起手又是两巴掌。 “可不许想,我问就立马答,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朱羿冰冷的话让牛二咽了咽口水,捂着嘴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诸葛守将,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刚刚的问题,想好了没有?” 朱羿的话一落,牛二就如倒豆子一般,将自己所知的说了出来。 当牛二被方木带下去的时候,朱羿坐在藤椅上,手指轻轻敲着扶手轻笑道:“城牧之女,拿我当借口,有点意思。” 陇月客栈顶层,当孟禄还没有赶到顶层时,一阵巨响从上面传来,整个陇月客栈为之一晃。 孟禄一个千斤坠稳住了身子,旁边的甲卫可没有那么幸运了,不少人都摔倒在地,甚至有人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孟禄却没有一丝失落,反而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道:“现在可交给你们了。” 陇月客栈外,宋飞率领的刑部官差将客栈团团包围起来,尤其是那些手拿弩箭的官差,早已蓄势待发,宋飞更是手握朴刀亲自坐镇前方。 当客栈琉璃瓦被一道粉色身影撞破,宋飞眼前一亮,对着这道倩影,自己那是朝思暮想了许久,自从那次在街上的擦肩而过,早已经深入心中,每一夜的欢愉,自己可是都把身下之人当成你。 可惜自己只是刑部一个小小捕头,而她可是城牧之女,地位那是天差地别,可是今夜一切都会改写,你是属于我宋飞的。 伸手拦住了蓄势待发的弩箭,宋飞如同灵猿一般,几个起落便来到了屋顶,看着眼前的佳人,眼中火热不加掩饰。 带头冲出的陇月此时如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动也不敢动一下,脸色异常难看。 只因为自己刚刚冲出,便感觉到三股气息锁定了自己,本以为自己带头冲出他们二人便会一起跟着,这样哪怕他们不尽力,也可以分担一些敌人,只是没想到他们早就已经是一丘之貉。 没有丝毫以外,当红衣夫人和恒刀同时出手,便异味着一切的结束了。 当宋飞来到顶层,红衣妇人和恒刀同时恭敬道:“参见刑部大人,嫌犯陇月已经捉拿归案。” 陇月看见此处,眼中毫不掩饰的讽刺看着二人,本以为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却没有想到会是自己的催命符。 宋飞点了点头,便无视他二人,因为自己此时但眼中只有她,也因为他有这个资格,红衣妇人和恒刀只是靠在机缘巧合踏入一流,和自己领悟突破,实力相差可不止一筹。 “陇小姐好久不见。”宋飞掩饰不住得意道。 陇月叹了口气,一鼓作气冲不出去,此时便更是奢望了,看着眼睛得意洋洋法宋飞,陇月难以压制自己心中的厌恶道:“宋大人,小女子想知道家父此时如何?” 宋飞看着眼前娇艳的容颜,恨不得将她狠狠压在身下,但是此时当那最后一根稻草还未倒下,自己可不敢如此。 “陇大人已经被关进刑部,暂无性命之忧。”宋飞嘴角勾起,只是暂无性命之忧罢了。 陇月深深叹了口气,如同失去了精气神一般,垂下了那如花般的容颜道:“那就麻烦大人了。” 宋飞看着这低下头颅的陇月,此时的样子远比原本高高在上的样子,更加惹人怜惜。 “那就得罪了,二位也暂时一起吧!” 在大庭广众之下,宋飞也不敢多动手脚,只是公事公办的将陇月带回了客栈中,一旁的恒刀和红衣妇人也乖乖的低头跟随。 一百五十一章 这楼下人大人动不得 客栈顶层,当宋飞带着陇月三人从屋顶下来,便和上来的罗禄迎面撞上。 二人互相看了眼,宋飞便笑道:“罗校尉,那些盗匪有没有全部拿下。” “均以拿下,正准备带入刑部。”罗碌不亢不卑道。 宋飞却凑近罗碌耳边,轻声道:“不要那么麻烦了,李大人有令,将陇月客栈所有匪徒全部击杀,不留活口。” 罗碌眼睛一缩,声音提高三成道:“我罗碌属兵部,我所收到的命令就是让整个客栈江湖客缉拿,如果李大人有其他命令,还请宋大人自己完成吧!” 这突然提高的声音让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自然也包括陇月和跟在身后的恒刀,红衣妇人。 这些人惊疑不定的眼神,让宋飞大恨,看着罗碌的眼神也如刺骨钢刀,本来想借助罗碌的手解决,没想到果然不愧是兵部的人,真是又臭又硬。 “那罗校尉就请将这座客栈里所有人都押入刑部吧!”虽然暗恨,但宋飞还是勉强一笑,岔开话题道。 罗碌却冷声道:“这客栈的匪徒我会押入刑部,但是普通住宿的人,我手下并不会打扰。” 宋飞神色阴沉了下来,看着不亢不卑的罗碌阴冷道:“这楼中可没有什么普通人,上面可是下令将楼中所有人捉拿!” “有事我一律承担。”罗碌直接打断了宋飞的话。 “你承担不了。” 既然你不给我面子,那么我还要顾及你什么,宋飞冷笑的看着罗碌,而罗碌一双眼睛也是针锋相对起来,一股暗流涌动。 宋飞轻蔑一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上的黑痣,和罗碌擦肩而过道:“既然罗校尉不愿意拿人,那就由我刑部动手了,我到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呛” 长刀反手钉在旁边的扶梯上,罗碌缓缓道:“下面之人是我看着入城的,也是我这帮兄弟的雇主,大人也不想明日一堆人跑到府上讨口饭吃。” 宋飞脸色有些铁青,冷哼一声带着陇月三人下了楼,对与这帮滚刀肉,宋飞也不敢真的得罪,讨口饭吃那是真的讨口饭吃,自己这点家底可撑不住。 陇月心情有些复杂至极,从他们对话也猜出来,说的就是那神秘的公子哥。 人家第一次进城便有人护着,而自己陇家在陇西城里近百年的历史,却无一人伸手相助,真是可悲之极。 罗碌看着宋飞下楼去了,便也转身下楼,可是看着一旁有些欲言又止甲卫,罗碌沧桑的脸上露出笑容道:“是不是不解为什么我这次会这么强硬。” “没有,校尉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一旁脸色还比较青涩的甲卫摇头道。 罗碌轻轻敲了敲这小子的头盔,笑道:“我的理由就是吃饭,既然接了这个活,在不违背初心的情况下,当然信誉可是很重要的。” 甲卫好像有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让罗碌会心一笑,有时候这样也很好,至少不用想的那么多,也不会老的那么快。 宋飞下楼的时候心情有些不爽,右手更是不停的把玩着腰间的朴刀,这让一直跟在后面的红衣妇人和恒刀有些心境胆颤,陇月到是无所谓,既然刚刚没有杀自己,此时便更加不可能了。 很快宋飞便带着三人来到了三楼,一旁的陇月看了眼朱羿的房间,里面灯火通明还有欢笑声传出,好像外面的厮杀和这房间里面毫无干系一般。 恒刀一直跟在陇月身后,偷偷的打量着那妙曼的身姿,当看见陇月偷偷打量着那房间的时候,心中的嫉妒如同野火燎原一般,燃烧起来。 宋飞也看着这房间,眼中兴趣颇浓之感,但是却不敢随意闯入,罗碌虽然只是一个区区校尉,实力也没有达到一流,但是其身后那群痞子军,足以让自己忌惮。 当恒刀看到宋飞的样子,眼睛一眯悄悄靠前道:“大人,这里面就是说出陇家几大罪状的人住处,而且里面有不少姿色绝佳的女子。” 宋飞眼睛一亮,摸了摸鼻子上的黑痣笑道:“如此说来,那我到要看看是什么人物。” 恒刀一听这话,如同一个狗腿子一样,神采奕奕的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罗碌也在此时下楼,看见了要进入房中的恒刀,脸色冷了下来,一个翻身直接跳下护栏,挡在了恒刀面前。 “我说过这里面的人,你们不要打扰。” 罗碌压制住怒气的话让恒刀有些不敢动手,回头看了眼宋飞。 宋飞笑着点了点头,这让恒刀心中大定,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选熊掌而弃鱼不是正常吗? 大环刀提在手中,恒刀冷笑道:“我劝你还是让开,这里面可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宋大人不愿意和你计较,但是我恒刀却看不过去了。” “这马屁拍的不错,宋飞你确定不管管。” 罗碌神情冷峻的看着宋飞,手中刀已出鞘,大有一言不合便动手之势,而上下甲卫也是连忙汇聚到罗碌面前,结好阵型虎视眈眈。 宋飞这次却笑了,看着罗碌道:“罗校尉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人吗?这里面就是指出陇南风罪状的豪杰,我宋飞前去拜访一二可有错?” 罗碌怔住了,这才刚刚住进去的公子哥,怎么会和这件事有关。 而陇月也是复杂十足的看着这房间,没想到这事情真的和他有关。 恨吗? 其实有没有他,这是早晚都会发生,但是如果今天他不在的话,可能事情还可以推 a后些时日。 “既然这位大人想见一见本公子,那么便请进,刚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请教一二。” 原本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了,伴随着一股香风,一位风姿绰约的妇人笑盈盈的站在门口,朝着宋飞几人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我家主人在里面恭请几位大人。” 宋飞眼睛都直了,这风情万种的女人可比陇月这个小辣椒更加吸引目光。 一旁的恒刀也是直勾勾的看着,百花娘那一抹纱衣下的雪白,刚刚进去的时候,这些女子可是都在这斗笠面纱的,虽然猜到是个美人,却没有想到是如此尤物。 “好好,既然美人相邀,我宋某人到是乐意至极。” 宋飞笑着那一抹黄牙都露了出来,配上那鼻子上的黑痣,让百花娘有些犯呕,脸色自然而然也就拉了下去。 青葱玉指指了指宋飞几人道:“那就快一些,公子等久了,脾气可不怎么好。” 宋飞哈哈大笑起来,满不在乎道:“我宋飞的脾气也不这么好。” “抓进来。” 这话让宋飞一愣,抓进去?怕不是当我是三岁小孩,一旁的恒刀和红衣妇人也是挂起一丝冷笑。 陇月也是有些摇了摇头,自以为有一流高手的护卫,就可以如此目中无人了吗? 真是肤浅。 一百五十二章 牛马的相同处 罡气冲天起,两只长袖如龙卷一般,朝着几人袭来,宋飞还想拔刀,但是一股声音让自己一怔,瞬间被卷入房中,门也被关上了。 宋飞四人中,只有红衣妇人呆呆的站在原地,咽了咽口水,脸色早已苍白一片。 罗禄也有些懵,有些不自信的眨了眨眼,对着旁边的亲卫道:“三个一流高手是被抓进去了吗?” 年轻的甲卫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道:“真的。” 罗禄不傻,当了这么久的校尉,走南闯北也不少,可以一瞬间带走三个一流之境,其中还包括一流中也算高手的宋飞,只有传说中的先天。 少年甲卫更是有些失措道:“这还要我们护卫吗?” “我强拉的。”罗禄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道。 “那现在怎么办啊?校尉。” 小甲卫的话让一向冷静的罗禄忍不住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骂道:“问个屁,老子怎么知道怎么办。出现先天高手,还是一个护卫,很显然有过江龙来了,报上去让上面人头痛好了。” 房内,宋飞此时早已经没了在外面趾高气扬的样子,和恒刀一样被一股气息死死的压在地上,一旁的陇月到是没有大碍,依旧好好的站着。 “你是谁?”宋飞抬头看着朱羿,眼睛一缩随后如无其事问道。 朱羿手中把玩着赤月镇得来的原石,一身白衣锦服躺在椅子上,旁边摆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古剑和一把包着白布的剑,尤其的剑上摆着一块令牌,金龙环绕下中间一个大大的明字醒目异常。 “早有猜测,还要问吗?既然这么想问,留着那招子有什么用。” 朱羿戏谑的话让恒刀和陇月还有些不明白,可是宋飞的额头却渗出了冷汗,抬头看着朱羿挤出一丝笑脸道:“不知明王子大驾光临陇西城,真是失了礼数。” “噢,看样子是认出来了,不过怎么会失了礼数,这不才刚来,就有人给我这么大的礼物,连一城城牧都给我说垮了。” 朱羿嘴角翘起,直勾勾的看着宋飞,让宋飞根本不敢直视,只是低着头不停道:“小人只是一个区区的刑部小卒罢了,真不知道这事情和明王子有什么干系。” 恒刀当一旁的宋飞喊出明王子后,原本就被迫跪着的身体,更是低了三分,恨不得钻进楼下。 明王子朱羿,人称“鬼才”,位列坤榜中,消失七年后再现便继承了大明储王位,后打着拜访之名要走遍九域,然后着家伙简直就是灾星,所过之处鸡飞狗跳。 江湖人最喜欢便是这种小道消息,恒刀有时候还在想可以和这个嚣张跋扈的明王子走一遭王城,闹一回大事,那也算不虚此生了。 现在吗? 简直是有眼不识真仙人,这明王子拍死自己不比拍死一只蚊子难多少啊。 而陇月眼中却闪过一丝希冀,如果眼前这位大人物愿意帮自己,肯定会有希望救下父亲,想到这里陇月整个人有些颤抖起来。 “求明王子救救家父,家父真的是被冤枉的,如果可以救出家父,小女子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殿下。”陇月傲慢的身姿直接跪倒在朱羿面前,此时的她再也没有初见时那种惊艳和美丽,反而凄美三分。 宋飞眼皮直挑,心里忍不住大骂贱人,可是却不敢抬头看一眼朱羿,身为官家中人,更加明白这明王子的无法无天,这可是敢带兵踏平浩然书院的浑人。 朱羿看着眼眶通红,有些梨花带雨的陇月,嘴角翘起道:“做牛做马?这位姐姐可知道牛马的相同处。” 陇月一愣,其实不光陇月,四周众人除了百花娘,林叶和楚狂生露出一丝心知肚明的微笑,也只有跪着的宋飞和恒刀那抽动的面皮显然也知道答案。 赵琴听着百花娘捂嘴轻笑声,心里如同猫抓一般好奇问道:“你们笑什么,你知道什么意思,是不是都是四只脚或者吃草。” 百花娘瞥了眼赵琴,又看了眼其他几个姑娘的好奇眼神,忍不住捂住薄唇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随后才眉毛一挑道:“殿下的意思应该是可以骑吧?” “可以骑?” 赵琴重复了一遍还有些迷糊时候,韩洛儿和陇月同时脸色一红,韩洛儿偷偷贴近赵琴耳门,而陇月则脸色通红的点了点头。 朱羿看着这样子甚感有趣还准备打趣什么,一只小手已经摸到了直接的腰间,狠狠一扭。 “这么想骑,本女侠可是一直在这里,你这么不骑啊!”赵琴压低了声音咬牙道。 朱羿倒吸了口凉气,这傻子的手法这么越来越娴熟了,忍着痛疼将赵琴的手扳开,看着仰望房顶的几人,冷哼一声道:“怎么这上面是不是有什么花,我怎么看不出来。” 随后对着陇月道:“牛马本殿下不缺,你这闲事本殿下也不想管。” 说的这里陇月的眼中一下黯淡下来,而宋飞则闪过一丝兴奋。 “但是,这件事情把本殿下当成了刀,这让我很不爽。” 说到这陇月眼中又有了神采而宋飞则有了慌乱。 而朱羿好像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对着宋飞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宋飞。”莫名其妙的宋飞被朱羿问话给搞得一怔,连忙道。 “姓宋?”朱羿眼中有了笑意。 “嗯。”宋飞有了些不安,但还是点头应道。 “砰” 一只脚直接将不安的宋飞给踢了出去,狠狠撞在墙上又滑了下来,宋飞一脸不解的看着朱羿,朱羿则笑道:“不要问为什么,谁叫你姓宋。” 一旁的恒刀吓得有些瑟瑟发抖,早就听说着明王子喜怒无常,今日一见简直有过而无不及。 “小人我...我姓恒,叫恒刀。” 恒刀战战赫赫的话让朱羿一愣,自己又没有问他,他答个什么劲,不过人家都回答了不表个态怕是不好。 同样一脚叫恒刀踹飞,朱羿冷漠道:“我是耍剑的,你名字是刀,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不成。” “没有,小人这就改名字,既然殿下用剑,我以后就叫恒剑。”恒刀撞在墙上,顾不得翻江倒海的五脏六腑,慌忙跪在地上道。 一旁的宋飞此时也反应过来,连忙跪着地上道:“那我也改姓。” 朱羿嘴角翘起,这就是江湖客和将士的区别,如果可以让外面的罗禄进来,朱羿敢打赌,绝不会如此,士可杀不可辱。 “真是好名字,更贱。” 一百五十三章 过江龙势压人 陇西城城主府,黄埔东吴有些心神不定的看着窗外,按理说陇南风的所有暗手已经被自己给拔了,怎么还会如此? 难道是陇月客栈出了什么问题,不应该啊,陇南风那女儿可不是有那么大能耐的人。 就在黄埔东吴有些徘徊不定时候,一顶轿子停在府口,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摇着扇子从轿子中走出,公子哥那一身绫罗紫衣云纹袍,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抬眼看着城主府前那一对白玉狮子,笑道:“东吴叔的品味果真极好,这陇西城也是真有钱,正合我意。” “砰砰” 伴随着敲门声,公子哥笑道“小侄刘显特来拜会叔父。” 屋内的黄埔东吴当听到刘显拜访消息,忍不住抬头看着那一轮明月,忍不住讥笑道:“这天还没有亮,就这么等不及了吗?” 同时,兵部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一身正装的坐在高堂上,对面则是一位一身青衣的老者,二人之间正是一盘正在厮杀的棋局。 青衣老者再次被吃了多子,棋盘上青衣老者的黑棋已经所剩不多,青衣老者却笑呵呵的摸着胡须道:“严大人,此处保的老夫一条残命,会不会恶了城主大人。” “既然他已经得到了他想得到的,那么我保下陇兄,他也不敢放肆了。”白发老者语气沉稳的道,手中白旗却又斩下几子。 青衣老者却有些担心的看着远处道:“不知月儿如何了?可千万不要出事。” “放心吧陇兄,只要你一天不死没人敢对侄女做些什么。”白发老者再次吃了几颗黑子笑呵呵道。 青衣看着棋盘上所剩无几的黑子,反而笑了道:“此局我是活了。” “对极。”二人同时笑道。 这时一名护卫悄悄走了过来,俯身在白发老人耳边,窃窃私语。 但是老人道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当护卫说完老人看着青衣老人道:“有个坏消息告诉陇兄了,令千金给抓住了。” 青衣老者手中一抖,随即笑道:“这不很正常,是被关进刑部了吗?” 白发老者摇了摇头,苦笑道:“出现了过江龙,这事情怕是有了转变了。” “过江龙?”青衣老者脸色微变。 白发老人抬起那老态龙钟的眼皮,似笑非笑道:“怎么,后悔了?” 青衣老者摇了摇头略带不甘道:“虽有些不甘,但是我也算看明白了,这泥潭可以活着出去我也知足了。” 白发老人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这笑容有些意味深长。 陇月客栈外气氛就有些诡异了,自从宋飞被带入房中,外面的刑部官差没有上面的命令,既不敢冲进去又不敢离开,只得面面相觑的看着罗禄带着一群江湖客离开。 其实罗禄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事情是上报上去了,该怎么处理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还是回家睡大觉。 客栈内朱羿也有些无语了,酒都喝了几壶外面不但没有丝毫动静,反而越发安静了,这让人有些琢磨不透,这是想和夏王一样,置之不理吗? 但是你们配吗? 既然你们不来找我,那我只好主动出手了,拿我当刀用完就扔,还耽误了一夜未睡,代价可是很大的。 “收拾一下,我拜访一下这陇西城的城主大人。”朱羿扔下喝完的酒壶,有些醉醺醺道。 很快几人便收拾妥当,方木和林叶带头朝着外面走去。 至于恒刀和宋飞,朱羿也没有下杀手,其他人也没有多看一眼,留在了屋里,陇月到是被朱羿带着的,毕竟这可是当事人。 朱羿等人前脚刚出屋子,宋飞便抬起来头,看着离去的背影,心中怒火和憋屈掩饰不住。 看一眼还在旁边跪着的恒刀,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摸到旁边的朴刀,双手紧握一斩而下,刀光下映现恒刀惊恐和不解的表情,被一刀斩首。 客栈外当林叶和方木在前,护着朱羿一行人走出客栈的时候,外面手拿弩箭的刑部官差有些不知所措,谁都不明白这突然出现的一群人是什么意思。 这时三楼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放行。” 众官差连忙让开了路,朱羿抬头看着夜幕中的三楼,嘴角翘起道:“这陇西城可真是有趣。” 这时夜幻羽也牵着马匹走了过来,小白趾高气扬的走在最前边,看着朱羿便伸出了舌头,朱羿笑了敲了下马头对着一旁的陇月道:“城主府在哪?” 陇月连忙点头,朱羿指了指一旁的马匹道:“上去带路。” 城主府中,一盏上好的油脂灯散发着一股油脂香气,黄埔东吴正和公子哥刘显吃着茶点,说真的点着油灯吃茶点,这也算头一遭了。 “东吴叔,小侄就不饶圈子了,这么早来打扰应该也能猜到些什么吧!” 刘显拿起一块色泽翠绿的糕点,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这么早起来也是迫不得已,好东西没有进自己口袋,那便不是自己的东西,连觉都睡不着。 黄埔东吴抬手拿出几张地契推了过去道:“既然答应了世子,那么便不会少了世子的,这是城东三家商铺地契和陇月客栈天禧酒楼的地契,今日都归你了。” 刘显脸色一喜伸手便要拿东西,可是黄埔东吴却一把将地契压住冷冷道:“这次只是公平交易,望世子可不要乱传谣言,不然我怕会适得其反。” “放下,小侄我知道黄埔家的规矩,我也对那个位子不感兴趣,钱财才是最喜欢的。”刘显一愣,随即连忙笑道。 黄埔东吴也松开了手笑道:“本该如此。” 刘显将东西塞入怀中,便放下茶点脸上有些迫不及待道:“那小侄就不打扰了,这就告辞。” “年纪大了,就不送世子了。”黄埔东吴眯起了眼睛,有些疲倦的仰天打了个哈切。 出了城主府,刘显原本迫不及待的表表情渐渐消失,看着背后这城主府冷笑一声,便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刚出门口便和迎面而来的朱羿等人撞上,刘显透过车窗便和朱羿四目相对,二人并没有说话,只是这样擦肩而过。 看着马车远去,一旁的赵琴瞥了眼还在看的朱羿,嘲笑道:“怎么了,这里面是你的老相好吗?” 朱羿嘴角翘起,有些意味深长道:“是个有趣的人,老相好也算的上。” “那这是谁啊!”赵琴好奇道。 “不可说。” 朱羿哈哈一笑便策马直冲城主府,赵琴气呼呼的追了上去,韩洛儿则目光复杂的看着朱羿和这远去的马车。 一百五十四章 知道死字怎么写 马车中原本面貌白净的刘显此时脸色有些涨红,手心也有冷汗渗出,感觉那一道仿佛可以看穿人心的眼睛,隔着这厚厚的马车,让自己呼吸都有些急促。 当马车越行越远,马车中传来刘显有些气喘吁吁的声音道:“直接回王城,这陇西城没法呆了,早知道就不贪这几个破商铺,真是棘手。” 城主府中,黄埔东吴看着刘显离去的身影,眼中笑意颇浓,摸着自己一撇胡子笑道:“哪怕你是只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手,区区几个商铺就打发了,你可知陇家在陇城百年来积累了多少财富。。” 暗自得意完,黄埔东吴便紧了紧身上价值不菲的皮草,一夜没有睡就怕出了什么意外,此时万事皆定,是该好好睡个觉了,才有精力和那些老油条打嘴仗,到嘴的肉那是少吐一点是一点。 “轰隆” 黄埔东吴脸色一变,难道出了什么意外,陇南风还有什么后手。 该死,严柏不是说可以控制住陇南风那笑面虎吗? “怎么说你的,要知书达理,不要让人以为我们大明是个野蛮地方听见没?” 朱羿脚下死死踩着一个家丁打扮的男人,对着一旁低着头的方木数落着,一边数落脚下用力的踩着管家的脸,使劲在石板上摩擦。 本来朱羿也是没有这么大火的,谁知道本来和和气气的前来敲门,这家丁看了眼敲门的方木,嘴里便骂道:“哪里来的穷酸客,这城主府也是你有资格敲门的。” 方木的脾气还是可以的并没有发火,反而指了指朱羿,说是自家公子拜见城主,没想到这家丁看见骑在马上的朱羿,张口便骂道:“城主是什么阿猫阿狗有资格拜见的,求见你们都不够格。” 朱羿的脾气可不是那么好说话,本来就是来找回公道的,怎么还被一个看门狗骂了,然后方木便一击七煞棍敲在这四合宅门上,直接将门给震塌了。 这响声也惊动了整个城主府,无数家丁护院手握长棍短刀将朱羿一伙人团团围住,领头是一个一身管家服饰的中年人,管家旁边则是一个穿着对襟短褂的壮汉,一身肌肉将衣服撑起。 壮汉满脸横肉的指着朱羿骂道:“你们竟敢拆了王府大门,怕不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敢问这个四肢发达的护院,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吗?”朱羿一脸戏谑的看着壮汉道。 谁知道这话居然让大汉脸色涨红,指着朱羿怒道:“你敢羞辱我。” 朱羿有些茫然了,看着已经提起长棍孤零零冲上来的壮汉,嘴角一翘对着诸葛守将道:“这奇葩,我要了。” 当壮汉被诸葛守将一巴掌拍在地上,砰的跪在朱羿面前时,对面管家模样的人连退几步,脸色一片煞白。 对于这傻大个,管家那是知之甚详,蛮力可以掀翻牯牛的家伙,居然被人一巴掌拍在地上起不来,管家看了看四周都有些颤抖的护卫家丁,咽了咽口水。 “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如此放肆,你是将汉王视若无物吗?”管家缩在人群中,声色厉茬的指着朱羿叫骂道。 朱羿连头都没有抬,只是冷冷道:“叫黄埔东吴出来见我,不然我怕你们会和这门一样。” 管家看着四分五裂的府门,脸色有些发青道:“那......那敢问阁下是何人?” “揭发陇南风的外乡人。” 朱羿话落,便蹲在壮汉面前,看着脸色憋得通红想要挣脱诸葛守将五指山的壮汉,笑道:“来来,今日本公子心情好,便来教教你死字怎么写的。” 说着朱羿一把抓住壮汉的手,然后便在石板上写起了死字,当手指和石板接触,壮汉原本坚硬的皮肤此时如同豆腐一般。 在石板的摩擦下,一个用血和碎肉的死字出现在石板上,壮汉用来写字的食指已经可见森森白骨,触目惊心。 可是壮汉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反而依旧拼尽全力想要掀开压在自己脊柱骨的五指山。 朱羿眼中有了意外,对着壮汉道:“是条汉子,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着公子我,吃香的喝辣的如何?” 壮汉此时努力昂起头看着朱羿,横肉狰狞道:“做梦,我英雄如果改投门楣,那对不起我这名字。” “英雄?” 朱羿嘴角翘起,竖着大拇指道:“好名字,我更加感兴趣了,当我手下我给你前程。” “我不感兴趣。” 随着壮汉英雄咬牙切齿的话,整个人被死死压住的脊柱骨居然抖动了起来,这也让诸葛守将吃了一惊。 自己可是已入先天的大高手,而这莽夫英雄看样子连一流都达不到,居然可以在自己亲自一手压迫下抖动起来。 而要知道宋飞和恒刀二个一流高手,只是在百花娘气势压迫就动弹不得,自己可不比百花娘弱。 诸葛守将也看出朱羿确实挺上眼这莽夫的,而自己对于这莽夫也是感觉不错,常年呆在一群硬汉中,诸葛守将对与这类人显然比朱羿了解更多。 只见诸葛守将单手猛地一压,刚刚有了动弹痕迹的英雄,整个人被一下压在地上,随后冷漠道:“想要洗刷耻辱吗?我给你打个赌,只要你能站的起来,我给你跪地道歉,不过你这怂货肯定不敢。” “我敢,只要我站起来,我要你给你道歉,站不起来我为奴。”壮汉咬牙道。 诸葛守将冷漠道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道:“一言为定。” 朱羿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没想到石头一般道诸葛守将居然还会激将法,而且显然效果显着。 城主府内,当管家一路小跑到神色紧张的黄埔东吴面前,早已等候多时的黄埔东吴忙道:“怎么样,是陇南风的后手吗?家丁们挡得住吗?那傻子怎么样?” 管家喘了几口粗气道:“不是陇南风的后手,是一个长的一表人才的公子哥,带着一群护卫前来找事,指名道姓要见大人。” “要见我,为什么?”黄埔东吴一脸疑问道。 管家连忙道:“小人问过了,说什么他是揭发陇南风的外乡人。” 黄埔东吴脸色一怔,随后好像明白了什么,苦笑一声道:“看样子这随便拿的一把刀太锋利了。” 随后苦笑变成冷笑道:“但是也太不把我这个城主放在眼里,外乡人,呵呵。” 冷笑几声黄埔东吴转头对着旁边房间道:“事情是你搞出来的,自己想办法解决。” 随着这话,一旁的房门被推开了,走出了一位七尺大汉和一位青衫书生。 如果朱羿在此便会认出,这二人正是刚到陇月客栈就和自己起冲突的二人。 大汉和书生脸色不是很好看,但是还是点了点头道:“定不负大人所托。” 一百五十五章 给脸不要脸 盏茶时间,城主府大门口,诸葛守将依旧单手牢牢压住英雄,未动分毫。 而壮汉英雄早已经力竭,但是却凭着强健的体魄,依旧双目圆睁,发出怒吼声,想要站起身来,全身肌肉颤动青筋暴起,可惜早已注定结局,除了再次失败,毫无改变。 这时围着的家丁护卫突然后退开来,朱羿嘴角翘起还以为正主来了,可是当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朱羿瞬间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既然朱羿明白了,一旁的陇月自然也清楚了,带着斗笠的手轻微颤抖这就要去质问。 站在一旁的百花娘淡淡道:“殿下不喜欢自作主张的人,尤其还是那种毫无关系的人。” 迈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陇月底下了头,自己很明白,现在的自己如果让眼前的明王子厌恶,那么一切都完了,质问他们有什么用吗? 壮汉和书生看着朱羿,尤其是趴在地上的英雄,眼中闪过惊恐之色,这个莽夫自己二人可是知之甚详,足以和一流高手动手,此时却被别人一只手压住动弹不得,可想而知这压住之人的实力何等惊人? 虽然肠子都悔青了,但是二人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脸,正要说什么,一道剑光闪过,两颗带着茫然的头颅,离开了自己是主人,跌入尘埃里。 四周家丁都是心中一颤,退后一步,面露惊恐的看着这一脸笑意的公子哥,谁都不敢相信,就这么轻轻挥了两下,两个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江湖便身首异处。 站在二人旁边的管家,被血溅了一身,但是却不敢动弹一下,只是一脸哀求的看着朱羿。 “我再说一遍让黄埔东吴出来,不然下一次剑可不是斩在这两个败类身上了。”朱羿轻轻对着大拇指和中指吹了口气,随后看着管家打了个响指戏谑道。 双腿有些止不住的颤抖,管家张了张嘴却没有话说出来,只有慌忙的点着头。 “那还不快去。” 朱羿佯装挥了挥手,吓得管家拔腿就朝着后面跑去。 后面的陇月轻轻来到朱羿面前,低着头道了句谢,朱羿却笑道:“不用谢我,我只是看他们不爽罢了。” 时间流逝,眨眼睛当朝阳跃出夜幕中,天边泛起层层红纱。 人群依旧是人群,除了那一丝丝钻入鼻腔的血腥气,黄埔东吴根本就没有出来的意思,甚至连管家都没有出现,除了那一群进退不得的家丁堵住了朱羿等人。 朱羿背靠着门框嘴角泛起了冷笑,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从街口传来,朱羿一回头就看见了一张苦瓜脸的罗禄,率领近千步卒呈方阵大步走来。 罗禄也是有苦难言,本来刚刚将那群江湖客押入刑部牢房,便接到前去支援城主府的命令。 这让罗禄一阵火大,好好的陇西城,被上面那些人搞得一片狼藉,自己这剿匪军居然成了救火队。 尤其当罗禄得知是一支十几人的队伍袭击的城主府,罗禄就是用腿肚子想,也猜到了是什么人了,于是就借口召集人手,没想到上面居然连下三道急令,逼不得已也只好慢慢赶来,还是撞见了正着。 “有些时候,你给人家面子,人家还不一定呢领情,所以该用武力的时候还得用武力。” 朱羿自嘲一笑随后对着百花娘和木枝二人道:“将那城主给我抓出来。” “得令。” 百花娘和木枝轻轻一跃就跃出了人群,那些家丁护院还想动,朱羿冷冷道:“谁动谁死,林叶方木给我看紧了。” 罗禄脸色也有些难看,看着那两名可以一跃数丈的男女,这可绝不是一流之境可以做到的,没想到这公子哥身边的先天高手居然不止一人。 箭在弦上,如果没看见也就罢了,既然撞见了,那么便无视不了。 “住手。” 罗禄一声怒吼,近千甲卫组成大小鱼鳞阵近百,朝着城主府压来。 朱羿身后诸葛守将冷笑一声,右手松开早已脱力的英雄,拔起插在地上的黑龙枪,对着依旧双目怒睁的英雄,豪气干云道:“看清楚了,什么叫强者。” 诸葛守将将长枪扛在肩上,独身一人挡在城主府门口,看着和自己四目相对的罗禄笑道:“今天你们进不去。” 罗禄也是神色阴沉下来,看着不知是狂妄还是无知的诸葛守将道:“阁下怕是不知道江湖客和军队的区别,哪怕你也是先天,今日也挡不住。” 诸葛守将木头般的脸战意十足道:“我知道的比你清楚。” “结阵,破门。” 罗禄挥手间,左右两边各冲出一支十人组成的鱼鳞阵,朝着诸葛守将冲来。 长枪当前,诸葛守将一记横扫千军朝着两边的鱼鳞阵拍去,。 罗禄冷笑一声,鱼鳞阵层层叠叠,除非一击击溃十人合力,破鱼鳞阵只有以点破面,横扫简直是痴心妄想。 显然谁痴心妄想一目了然,诸葛守将的一击之力看上去像是不自量力,但是在二者相撞间,鱼鳞阵瞬间如同破冰一般支离破碎,二十人直接被一扫而飞。 要知道这些甲卫虽然比不上铁衣卫,但是也绝非弱者,虽说大部分都是不入流的身手,但是至少各个身强体壮,蛮力还是有的,以战阵结合,还是如此不堪一击。 一旁的英雄已经看得目瞪口呆,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这就是传说中的百人敌?千人敌?或者万人敌? 罗禄虽然心中震惊,但是却面不改色,战场上一鼓作气再而衰的例子数不胜数,哪怕是先天又不是铁打的人。 诸葛守将紧了紧手中黑龙枪,对着罗禄勾了勾手,战场上这代表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城主府中,那些家丁护卫眼睁睁的看着百花娘和木枝越过众人,却不敢动弹一下。 就凭刚刚方木一棍敲碎了一块百年青石,这可是城主亲自花重金买来镇风水的,而林叶则轻飘飘的一拳,便将院中的千年古树给打了个窟窿,所有人都感觉脖子一凉。 院内百花娘和木枝如同狩猎的猎鹰,虽然没有猎鹰的眼睛,但是却比猎鹰更加犀利。 城主府虽然大,但是比起几人见过的王府,那真是天壤之别,更不要说和月牙峰了。 但是就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城主府,却压根没有发现什么城主的影子,除了那些看着高来高去的百花娘和木枝惊慌失措的妇孺,根本没有发现城主或者那管家的影子。 百花娘脸色有些阴沉,如此简单的事情却办不成,有什么用。 一个起落,落在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面前,长袖将夫妇捆起冷声道:“黄埔东吴去哪里了。” 妇人脸色有些惊慌,不明白为什么天色刚亮,就出现这些可以在府里横行无忌的江湖客,那些家丁了?护卫了? “问你话了,再给我装傻,那我只能在你这姿色平平的脸上,纹上一副书法,点缀点缀了。”百花娘脸上露出笑意,但是在妇人眼中却比刚刚的更加可怕。 一百五十六章 公子说敲门敲三下 妇人摇了摇头,带着颤声道:“我.....我真不知道,老爷从不在我这里过夜。” “没有说假话。”一旁的木枝耳朵轻轻动了下,平静道。 百花娘松开了长袖,有些烦躁道:“王府就这么大,这城主难道还是老鼠会打洞不成。” 木枝怔了一下,随后温和的露出一丝笑意道:“打洞,有何不可,试试便知。” 黄埔东吴此时正悠哉悠哉的躺在一块上好雪狐皮的摇椅上,旁边的管家有些心神不宁的将剥好水果递了过来。 “老李,你说这可不像平常的你,放心好了。等甲卫赶到,肯定会将这些外乡人抓起来的,等那时才是我收拾大局的时候。”黄埔东吴瞅了眼管家,有些无所谓道。 “是是,只是老奴怕这些人会大开杀戒,污了大人的宝地。” 管家好像又感觉到了那溅射的血迹,滚烫的洒在自己脸上,心中又有些干呕。 “那就拿他们的命来抵。”黄埔东吴阴沉沉道。 “那也要城主大人亲自来拿,不然奴家可不愿意。” 一句让人心中一痒的女子声音传来,让坐在密室中的黄埔东吴和管家同时脸色一变。 “是谁?” 黄埔东吴脸色有些发白,要知道这可不是自家院子,哪怕是自家院子陌生人也不可能在自己耳边说话,更何况这深埋地下的密室。 “砰” 回答的是一声闷响,黄埔东吴整个人没有站稳,差点摔倒在地,管家早就缩在角落里,看着上面有灰尘被震出,脸色有些煞白。 “砰” 灰尘掉落更多,黄埔东吴也是脸色不好道:“阁下是谁,为什么要赶尽杀绝,有话不可好好说吗?” “砰” 又一次巨响,随后才有女子的声音道:“我家公子说了,敲门要敲三下,才有礼。” “大人还是不出来吗?准备让奴家接着敲门吗?” 黄埔东吴看着还缩在角落里的管家,气的一摆衣袖道:“我自己出来。” 当黄埔东吴推开了密室门,眼前出现的居然是一座假山,假山本就不大,此时更是塌了一角。 透过暗眼发现外面盘膝坐着一个白衣男子,双眼被一块白布蒙住一把短琴摆在膝盖上,侧着头似乎在倾听什么,此时居然转头对着黄埔东吴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黄埔东吴吓得往后一缩,什么情况,这个人好像看得见我,怎么可能? 这时一道熟悉的女子声音从耳边响起:“原来躲在这里,真的是让奴家好找。” 话音刚落,眼前这在黄埔东吴眼中坚硬无比的假山,像是被什么碾压一般,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让黄埔东吴吓得脸色一变,这假山如果塌了,自己还得了,转身就想会密室。 却没想到一转身就和偷偷跟上来到管家撞了个满怀,假山也在此刻塌了,黄埔东吴内心只有两个字:完了。 一道香风如同一道彩虹出现在黄埔东吴的眼前,随后一把卷住黄埔东吴将他拉了出去,而留下的管家也来不及逃回密室,只得绝望大叫,可惜假山坍塌的轰鸣声,直接淹没了尖叫也淹没的管家。 黄埔东吴四肢发软的瘫痪在地上,看着坍塌的假山,眼中还浮现出管家那绝望的眼神,转头看着将自己救出来的女子,不知是应该开口道谢还是该怨恨。 百花娘也是有些惊魂未定,差点把事情搞砸了,谁都没有想到这假山下面还会出现人撞人的闹剧。 本来百花娘准备将假山打碎,在将这个耗子给揪出来,结果幸好自己救的快,不然这城主怕不是和里面那个倒霉鬼一样,血肉模糊了。 看着黄埔东吴的眼神,百花娘轻咳一声道:“不用感激奴家。” 木枝温和的一笑摇了摇头道:“公子还等着了,不要耽误时间了。” 百花娘也是指着满身灰尘的道:“听见没有,公子等候多时了,还不快走。” 黄埔东吴看着二人,这就是那位外乡人的仆从吗? 自己可不是毫无见识的草包,这二人的实力怕都是已经有先天了,先天高手居然还是别人的仆从,那么稍微猜想一下现在九域一些出名的纨绔子弟,一个名字便跳入了黄埔东吴的脑子里。 黄埔东吴看了自己就像乞丐一般的样子,苦笑的:“能不能等我换身装扮再去拜见明王子。” “不用费心打听了,去看看便好。” 木枝抬手一道音符,黄埔东吴瞬间感觉动弹不得,随后轻轻弹了弹手中短琴,随后在黄埔东吴一脸惊恐中,身体不自觉的朝着外面走去。 百花娘看着木枝眼中忌惮之色颇浓道:“木枝公子还有此种绝活,那以后奴家不想走路,是不是也可以请公子帮一把。” “想多了,这琴音控体法,只能对普通人有用,一些哪怕练过几天庄稼把式的人,也是操控不了。”木枝轻笑道。 听到此话,百花娘眼中忌惮稍减,但是却依旧有着一丝。 王府外,趴在地上的英雄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双眼直直的看着一杆黑龙枪站在门口,到现在一步未退的诸葛守将,惊为天人。 罗禄此时本该笔直的脊柱居然有了弯曲的迹象,罗禄想起小时候听那些说书人说的,什么一人之力万军丛中七进七出,自小自己便以此为目标入了武行。 但是当了越久的兵,从一个热血澎湃的新人,到现在的**子,也让自己明白那种万军丛中过的猛人,不过是说书人口中的故事罢了。 但是当今日,看见眼前这已一柄长枪打退过百将士,却依旧一步未退的男人,罗禄突然有些相信那故事了,不是故事是假的,而是自己眼界太小,永远困住这一方,那么什么不是故事。 罗禄挥手止住了甲卫的冲锋,虽说眼前男人打退了这么多次鱼鳞阵,却还没有出现死伤,手下留情已经很明显了,自己也该有个自知之明了。 上前一步,看着诸葛守将罗禄豪爽笑道:“我为我刚刚的无知道歉,看阁下的样子也是行武出身,我罗禄不才,也算绞杀匪徒无数,练就一招拿的出手的绝学,想请阁下赐教。” “来吧!”诸葛守将挑了挑枪尖应道。 罗禄双手握住朴刀,眼中死死盯着诸葛守将,一股杀意从身上升起,此时罗禄饱经风霜的脸上居然凭空多了丝活力,反而年轻了几岁。 “我罗禄历经七次生死,悟出这一刀,靠着一刀击杀过一流盗匪五人,阁下小心。” 诸葛守将眼中闪过一丝认真,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对同是一个将士应有的尊敬道:“诸葛守将,初入先天,请阁下放心。” 一百五十七章 而立之年的潇洒 没有华丽的招式,也没有威力惊人的破坏,简简单单的一刀,就像飞吹叶自落一般,让人知道这就是出刀,出杀人之刀。 “噔噔噔” 一步未退的诸葛守将退了三步,虽退了三步,但是手中黑龙枪却撞击在刀锋上。 针尖对麦芒,长枪未动刀身断,随着一声“咔嚓”,朴刀自刀柄和刀刃间断成两截。 罗禄潇洒一笑,甩手将手中刀柄丢掉,然后从怀中掏出朱羿给的一百两黄金金票,摆在地上。 转身脱下自己一身甲衣,哈哈大笑道:“今日我罗禄算是开了眼界,坐井观天不过如此,从现在起我罗禄对不起各位弟兄了,我想要看看这外面的一切,看看这说书人口中的世间。” 没有劝阻,也没有挽留,所有甲士茫然的看着离去的罗禄,明明退掉了官职,但是为什么感觉,此时但校尉才算活了,活出一个而立之年应有的潇洒。 城主府内,朱羿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有些感慨万分,自己这是救了他,还是害了他,怕只有自己知道了。 这时四周的护院一阵混乱,朱羿嘴角却翘了起来道:“正主终于来了。” 当满身灰土,蓬头散发的黄埔东吴苦笑着站在朱羿面前,朱羿怔了一下,随后戏谑道:“城主大人这是昨夜挖了金矿,兴奋的都不梳洗一下。” “明王子开玩笑了,不知明王子光临我陇西城,真是失敬。”黄埔东吴直接将话挑明了道。 其实也是没有办法,刚刚那身不由己的感觉,真是可怕至极,再加上看着府外那些垂头丧气的甲卫,黄埔东吴还是觉得挑明了安全些。 毕竟现在挑明了朱羿是一域王子,无论什么原因,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一城城主。 “唉,没有办法,本来想路过贵宝地,就不打扰城主了,但是吗?” 朱羿话虽没有说完,黄埔东吴已经悔的恨不得将地下两具尸体复活,然后再杀一次。 本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愣是将别人家的田给扒了,现在好了,渠是成了,现在也不知道算谁的了。 都是聪明人,解释?黄埔东吴没有想过,都找来了,如果几句解释就能解决的话,也就不会找上门来了。 “明王子想要什么直说吧!”黄埔东吴叹了口气,准备大出血了。 朱羿嘴角翘起,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本殿下既然当了揭发人,那么怎么说赏银应该少不了吧!三条罪状,那就一条一万两黄金怎么样?” “咳咳” 黄埔东吴猛地咳嗽起来,黄金三万两,简直是狮子大张口,这一次将陇家整个吞下,也才不过四万两黄金,还要除掉自己的花费。和被刘显这小子咬了一口,自己花了如此代价可能还要赔本。 “明王子,这太多了,我一个小城主一年俸禄也才百两黄金,三万两可要我三百年的俸禄。”黄埔东吴叫苦连天起来。 朱羿没有说话,反而似笑非笑道:“不论是府前的白玉狮子,还是这院中的假山古树,哪怕这一身行头,哪一样不是以黄金为算的。” “一万两,我黄埔东吴哪怕砸锅卖铁也凑出这么多给明王子。”黄埔东吴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咬牙道。 “不知道是谁告诉我的,一个城越是贫穷,那么这个城池的当权者必然富得流油。而这陇西城如此贫穷,黄埔城主却也没有想象中的富有,那等我入了洛阳城,到要问问汉王,这大汉为何如此不同?” 朱羿把玩手中的赤月原石,看着满脸的灰土,也掩盖不住那冒出冷汗的黄埔东吴,语气戏谑道。 黄埔东吴心乱了,有些事情虽然大家几乎都是你知我知大家知,但是却不能说出来,因为这件事情说出来,必会死的无比凄惨。 “好,那就依明王子之言,我就拿出我黄埔家多年积蓄,换明王子这个朋友。”既然确定要割肉,虽然疼的不能呼吸,黄埔东吴依旧咧嘴笑道。 朱羿看着如同大花脸的黄埔东吴,心中暗笑不已,拍了拍有些唯唯诺诺的黄埔东吴,心情大好道:“你这朋友本殿下交定了,以后在大汉域内,本殿下一定将你挂在嘴边。” 黄埔东吴脸色一下就变成了苦瓜色道:“那......那就不用了。” 开玩笑如果将自己名字挂在嘴边,被那些人稍微扇个风点个火的,自己就是满身嘴都说不清了。 朱羿和黄埔东吴谈得到是欢愉,一旁的陇月的心却沉入深渊,本指望这明王子可以为自家做主,最起码也要让这黑心的城主,忌惮万分让我陇家有一丝翻身之能。 所以自己才会把陇家被吞掉的家产悉数告知,但是没想到他居然连提都没有提一句陇家二字,反而将那万贯家财强行落入自己的口袋。 陇月压根没有指望吃到嘴里的肥肉再吞出来,这简直是引虎拒狼,还是要靠自己才行。 “伯父,陇月向您问好。” 带着面纱的陇月,从朱羿旁边走了出来对着黄埔东吴笑道。 朱羿的嘴角笑意渐渐收敛,这女子什么意思自己可是心知肚明。 本来这三万两黄金到手,自己再将他父亲放出,随手赏她个万儿八千两黄金,怎么也足够富裕快活的过上几代了。 但是此时朱羿却改变主意了,自以为是的女人可不值那万儿八千两的黄金。 黄埔东吴看着走出的陇月,眉头一下皱起,本来还对明王子怎么刚好知道自己吞了多少钱有些质疑,现在算明白了,看样子陇家真的找了靠山了。 “原来是陇家的丫头,你家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刑部和兵部也是按律行事,但伯父我一定想办法保全你父亲安全,查清楚这件事情。” 黄埔东吴虽然嘴上说的好听,但是一双狐疑的眼神不停的打量着朱羿,显然在黄埔东吴眼里,真正可以做主的还是眼前这明王子的态度。 陇月心中暗喜,果然哪怕自己只要站在这里,随便说一句便救了父亲的命,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也许还可以要回属于我陇家的东西。 这时朱羿却从旁边笑道:“这太阳已经这么高了,本殿下还急着赶路,黄埔城主是不是把东西给我备好。” 黄埔东吴一愣,看了看朱羿又看了眼脸色难看的陇月,心中一喜忙道:“东西早就备好了,那就不留客了。” 朱羿点了点头,黄埔东吴脸色一喜,看样子这明王子和陇家根本没有什么关系,虽然自己这次损失颇大,但是只要这陇西城还是自己一手遮天,那么损失都会回来了。 黄埔东吴转身去准备东西,根本就没有和陇月寒暄半句,这让陇月从头凉到了脚,眼神悲愤的看着朱羿,连名声都不愿借用一下吗? 果然王族都一样,吃人不吐骨头。 一百五十八章 ‘芒砀山\’重阳战刘尔 当黄埔东吴再次出现在朱羿面前时,陇月依旧如同一根木桩一般静静的矗立着。 当一寸大小的木盒被递到朱羿手中时,朱羿接过木盒便转身离去,并没有多说一句话,其他人则神情复杂的看着二人,除了一声叹息,并没有说些什么。 此时的陇月眼中的悲愤早已化为了怨恨,怨恨这拿了好处却不愿多说一句的朱羿,怨恨这明明是幕后黑手,却装作不知而无视自己的黄埔东吴。 直到朱羿等人骑马离开了王府,黄埔东吴才转身看着陇月,苦笑道:“你父亲早已料到,也并没有被扣押,此时应该在兵部严老家,本就是为财,结果却变成这样,真是鹬蚌相争。” 陇月呆呆的看着黄埔东吴,整个人瘫软下来。 为财? 父亲早就知道,这么说来自己一直到现在做的算什么? 还有那些江湖客的死,因这件事死的人算什么? 陇月笑了,笑的有些好笑,笑得有些疯癫。 这时王府门口走进一位青衫老人,老人看着陇月,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快步上前想要扶起陇月。 陇月伸手猛地甩开青衣老者,捂着嘴巴冲了出去,只是怕自己忍不住会痛哭,但是脑子却不停闪过朱羿冷漠的样子。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那么突然的到来,不是你让事情提前这么多,明明有实力阻止这一切,却偏偏无所作为。 呵呵,明王子,我陇月会让你后悔的。 陇西城外,十二骑冲出了城外,多了一骑正是五大三粗的英雄。 此时的英雄早不似当初那样,现在的英雄完全成了诸葛守将都小弟,朱羿感肯定,自己说的话肯定没有诸葛守将的好使。 虽是白日,但是朱羿上下眼皮都有些打颤,一夜未睡在“芒砀山”也是没有合眼,此时最想找一个可以一睡方休的好地方。 转头看着身后,背后众人不少也是精气神不佳,显然也是累的很。 “这四周有没有好一点的村镇或者客栈。” 朱羿对着旁边的韩洛儿很自然的问道,毕竟这大汉还是你是底盘。 韩洛儿此时正拿着一块手绘地图看了半天,听到朱羿此话,抬起头有些无奈摇头道:“这陇西城出来,村镇那是一个没有,想要休息那也只有去一些部去借住了。” 朱羿一听此话,脸就苦了起来道:“刚刚赚了一笔横财,不花一些,本殿下总感觉浑身不舒服。” 三万两黄金,那可不是小数目,要知道大宋遭到围杀,也不过赔了十万两,那可是一域。 韩洛儿也只能摆了摆手,没有办法从陇西城到下一个城池,中间虽有村镇,也不在我们这条路线上。 最后众人也只有大白天在一个叫焦部的地方借宿了下来,焦部虽然只是一个万人左右的小部,但是民风热情,朱羿住的倒也舒服,这一住就是三天。 在这三天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背着三把包裹着布条的剑,踏入了绝地“芒砀山”。 巧合的是,就在老人踏入“芒砀山”的时候,另一边大夏方向,一个手握树根状拐杖,整个人包裹在斗篷中的人也入了“芒砀山”,正是魔族重阳。 所以不言而喻,二人几乎同时踏入被铁衣卫搬空的“芒砀山”,背剑老人刘尔和魔族重阳相遇了。 本来二人只是互相试探了下,当刘尔一剑将重阳斗篷烧掉,便发现了魔纹。 自然而然刘尔便以为是魔族放出海族白帝,而跟踪铁衣卫的重阳发现了眼前老者,便以为是明王派来的杀手。 人族魔族本就势不两立,几乎不用多说,互相误会下,二人便在这“芒砀山”四周的沼泽,发生的大战。 重阳被这一直默默无闻待在汉王府的老人,一剑赤霄斩断一臂,身受重伤逃跑,老人则死死紧跟,一追一逃,便穿过大夏入了大唐。 另一边,当明王子朱羿从陇西城入了大汉的消息四散开来,大汉瞬间有些风声鹤唳之感,只怪这明王子惹祸之名闻名在外。 大汉域汉王府中,一身黄衣蛟袍的汉王刘能躺在榻上,手中正把玩着一样东西,如果朱羿在此便会发现,那汉王手中把握的是一只晶莹透剔的青玉龙。 三天一晃而过,当朱羿等人再次启程,焦部众人有些依依不舍,毕竟住了三晚就大赏了百两黄金的公子哥,这些人真的没有见过。 陇西城后便是汉中城,汉中城在九域虽然不算出名,但是在这大汉域,却是最富裕的一城,足以和王城洛阳媲美。 汉中城,大汉中心之城,本来这汉中城,众人可以绕开的,但是当朱羿手拿锦盒,一人给予一千两黄金后,众人不约而同的想来看看这大汉最繁荣的城。 谁又能知,当朱羿踏入这汉中城,自己的消息便已经落在别人手中,一举一动皆为利来。 入了这汉中城,第一件事便是找到最好的客栈,以双倍价钱包下来最好的几间房,随后众人决定结伴出去玩玩。 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众人决定一起去,朱羿带着赵琴诸葛守将和百花娘还有跟屁虫英雄走在前面,木枝林叶和方木走在中间,最后便是夜幻羽,韩洛儿,纳兰静语和楚狂生更在最后。 毕竟是现在人人都有十万两白银的有钱人,那是玩什么挑最好,吃什么选最贵,倒是玩的不亦乐乎。 当天色渐暗,众人回屋休息后,一道黑色身影如同幽魂一般出现在朱羿窗外。 当感觉朱羿真正睡了后,身影便从窗户外滑了进来,要知道朱羿所住的客栈可是在九层,也是这汉中城最好的客栈,一个人可以从九层外进入,绝不是一般身手的毛贼。 黑影入了房间,便迅速翻箱倒柜起来,可是除了将行李翻乱,就根本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 这时身影看向了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的朱羿,身影犹豫了会便轻轻摸到了朱羿旁边。 伸手便朝着旁边的贴身物品摸去,可是一只细长而白皙的五指已经死死握住毛贼手腕,一道戏谑道声音道:“阁下想要什么,和我说就好,这样偷偷摸摸可是麻烦很大的。” 面具人眼珠子一转,手中便出现一把匕首朝着朱羿扎去,嘴中还念叨着:“我想要你的命。” 话虽如此,可是当匕首被朱羿用手夹住,身影便一个后退跳窗逃跑。 朱羿倒是不急不缓的接着躺在床上道:“已经被我撒上来百里香,跑不掉的,还是好好睡一觉,天亮再说。” 门外,准备闯进来的诸葛守将和木枝,百花娘也退了下去。 一百五十九章 阴沟里翻船也是不难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当朱羿刚醒,便被早已经等在门外的赵琴板着脸走了进来道:“昨夜有杀手入了你房间,为什么不追?” “杀手?” 朱羿一愣,随即笑道:“谁跟你说杀手了,一个窃贼罢了,当场抓住多没有意思。” 赵琴有些疑惑,窃贼不当场抓住,还想怎么样吗? 看着赵琴一头雾水的呆样,朱羿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那一头青丝,将本来有些板着脸的赵琴给闹了个大红脸,有些做贼心虚的看了眼四周,红着脸指着朱羿道:“只此一次,下一次窃贼也要抓。” “好的好的。”朱羿无奈的点头应道。 等赵琴走了,朱羿推开了窗户,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嘴角却翘了起来道:“这可不是普通小贼,有目的武功也是不弱,一流境界的小贼,大手笔有趣有趣,这大汉可比大宋和大夏有趣多了,离得越远蹦跶的越欢吗?” 早饭吃完,朱羿便将一个小布袋递给了百花娘道:“这是你的百里香,带着木枝一起将昨夜的小贼抓来,这小贼不弱应该有一流境界,可不要阴沟里翻船。” “放心好了,不用麻烦木枝公子了,区区小贼奴家还不是手到擒来。” 百花娘笑嘻嘻的将接过布袋,迈着碎步转身离去,但是谁能想到阴沟水虽浅,翻船也不难。 百花娘离开了客栈,将布袋打开,只见布袋中却是一只肉鼓鼓的飞蚕,这飞蚕名叫“春草蚕”,食花草无毒,每到天气寒冷时,便会结茧。 而当‘春草蚕’破茧时候,取蛹壳磨成粉末便是百里香,百里香无色无味但是对已自己破茧之壳百里以内,却有绝对感应。 百花娘将‘春草蚕’放在手心,只见‘春草蚕’的头渐渐看向了北方,不论百花娘怎么转动,都是一样。 收起‘春草蚕’,百花娘美目一笑便朝着北方而去。 一路向北,每走几里路百花娘便会拿出‘春草蚕’看一下,以防跑错方位。 不知不觉间,百花娘居然出了汉中城,看着这‘春草蚕’指的地方,居然是汉中城外的一座荒山上。 艺高人胆大,身为先天这天下何处不可去得,要知道自己还在‘吹雪楼’时,可是孤身入大营,暗杀过大将的存在。 再加上百花娘也不认为一个慌忙逃跑的小贼,有本事在这山上安置什么陷阱。 一入荒山,‘春草蚕’便像没头的苍蝇一般开始乱转,百花娘到是面露喜色,看样子是地方到了。 荒山不大,百花娘不消片刻就发现了这山人唯一的活人,一处深潭旁,百花娘坐在一堆粉色亵衣旁,看着潭水中如同出水芙蓉的女子。 女子岁数不大,一张素颜的脸干净而有神,肌肤并不是十分白皙,但是却有一股特殊的野性,正在水中上上下下,追逐这一潭游鱼。 “没想到啊!这公子果然桃花晕十足,连个小贼都是如此美人,真是我见犹怜。” 百花娘的话一出口,水中的女子瞬间将身子没入水中,看着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的百花娘,有些羞怒道:“你是谁,为何偷看本姑娘洗澡。” 百花娘笑嘻嘻的将石头上的亵衣拎起道:“这衣裳到是好看,哪里买的告诉姐姐,姐姐也去买上几件如何?” “无耻,同为女子你怎么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水中女子冷冷看着百花娘道。 百花娘笑容不减,反而将亵衣随手扔到后面一棵树上,不顾水中女子冒火的双眼道:“一个小贼还有脸问我羞耻怎么写吗?” 女子一怔随后嘴角挂出嘲讽道:“小贼?本姑娘是去取回本就是属于我家的东西,怎么算贼。” “这么说来,你家东西是在我家公子身上,那我到好奇的很,不如和我回去说清楚吧!”百花娘虽然嘴上笑盈盈的,但是身上一股罡气波动四散,威胁不言而喻。 水中女子眼珠子转了转,随即展露笑脸道:“和姐姐回去倒不是不可以,只是还请姐姐将那亵衣还给妹子。” 百花娘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轻轻一跃朝着树上亵衣飞去,但此时水中的女子却突然露出一丝冷笑。 不顾那春光大泄的身子,女子踏水而出,一道银光自手中朝着百花娘冲去。 百花娘人在半空,再加上被这光天化日下如此大胆的女子惊住了,这么一迟疑,银光已经出现在脚下。 当看清楚那银光时,百花娘脸色巨变道:“神兵榜十五“天罗地网”,你是‘九公主’刘朵。” “不错吗?可惜今日你走不掉。” 刘朵手中出现一道银丝,随着来回牵引,‘天罗地网’如同捕食兔子的飞鹰,堵在了百花娘下方。 百花娘脸色难看至极,不论这么说自己也只是入天境,甚至还没有入乾榜,如果正常对上这刘朵绝对不会是自己对手。 但是她却靠着‘天罗地网’在自己跃起的时候堵在下方,只要自己落了下去必然会掉在‘天罗地网’上,可是这样自己根本撑不了多久,毕竟入天境不是踏天境,一境之隔,宛如天堑。 荒山上一追一逃,百花娘的脸色已经惨白,撑不住了,而追在后面的刘朵也是脸色难看,要知道自己现在可是没有穿衣物,如果不是在荒山,自己绝不会如此莽撞。 百花娘也明白了这就是自己希望所在,冲到官道上,刘朵必然不敢再追。 “是你逼我的,天罗地网锁身勾魂。” 刘朵看着依稀可见的官道,眼中厉色一闪,手中再次出现了一道银丝,两根银丝互相一扯,原本如同一张大网跟在百花娘脚下的‘天罗地网’,在百花娘不敢置信中,猛地往上一扑。 一声惨叫,当‘天罗地网’包裹住百花娘,一根根倒钩扎入百花娘全身,原本身上的罡气如同虚设,一身上好的彩衣瞬间被鲜血染红,甚至脸皮上都有倒钩刺入。 刘朵走到动弹不得的百花娘面前,冷笑道:“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变成现在这样何苦了。” 百花娘连眼皮都被勾住,只能发出一阵痛苦至极的呻吟。 刘朵将百花娘提起,朝着潭水走去,一只死去的古怪虫子从百花娘身上掉落。 大宋域应天城落水峰,早已坍塌的《秋水亭》旁边的深潭中,水潭深处一具布满水草的尸体,随着虫子的死瞬间睁开双眼。 尸体看着如同深渊的出口,犹如来自地狱的声音道:“谁敢伤她,我要谁死。” 一百六十章 斜风细雨意渐浓 汉中城内,不知为什么,朱羿突然感到一阵心悸,把玩在手里的原石都捏出一道裂缝。 原本还跟在朱羿身后的众人,看着突然变了脸色的朱羿,一个个都有些不知所措时,朱羿冷漠道:“立马给我将百花找回来。” 赵琴一愣还准备问什么时候,诸葛守将已经表情严肃道:“领命。” 随着几人离去,这里只剩下赵琴和韩洛儿,纳兰静语扶着的楚狂生,赵琴刚要开口,楚狂生便抢先上前一步,语气凝重道:“臭小子怎么了?” 朱羿神色有些难看摇了摇头道:“突然感觉有些心悸,而且隐约感觉到百花娘出了什么事情。” “武者直觉可是说不清的,不过你以前可没有这天赋,现在怎么了。” 楚狂生到没有反驳朱羿,只是对于朱羿突然的直觉感到不可思议,山上七年这小子有这本事,自己早就应该发现才对。 朱羿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只是手掌却不自觉的摸了摸额头。 赵琴一把牵住朱羿的手,露出笑脸道:“放心了,那老妖婆可是先天高手,肯定是你昨夜被小贼惊扰,变得有些失神罢了。” 朱羿苦笑一声道:“但愿吧!” 出了这事,剩下这几人也没有心思在外游玩了,便回到了客栈。 汉中城北门,诸葛守将拿起一张虽然只有寥寥数笔,却描绘的神色十足样子的画像,对着一旁的乞丐打听着什么,随着乞丐点头,诸葛守将有些神色凝重的出了北门。 天空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快近七月的天,一场小雨也让这荒山平添了一抹湿意。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雨幕中朝着荒山走来,八尺身影配上一杆黑龙枪,正是诸葛守将。 出了城顺着官道一打听,路边茶摊并没有看见百花娘,像百花娘这种女子,除非没有走过,不然一定会让人印象深刻。 没有多过思考,诸葛守将便踏上这官道旁的荒山,斜风细雨意渐浓,一股淡淡道血腥味蓦然传入鼻腔。 诸葛守将脸色一变,一个跨步如同狂风一般,顺着血腥味出现在一处草坪上。 草坪上那猩猩点点的血红,已经被雨水冲刷了一遍,但是却掩盖不住这里鲜血的味道,诸葛守将脸色越渐沉重。 蹲下将荒草拨开,一个布袋出现在眼前,诸葛守将脸色一喜,连忙将袋子打开,一只胖嘟嘟的蚕出现在眼前。 诸葛守将将蚕“春草蚕”放在手心,可蚕却四处转悠,好像迷失了方向一般。 脸色有些不好看,“春草蚕”如此模样,要不就是气味就在这附近,要不就是被人隔绝了气味,不论哪一个都不是好消息。 将蚕放入袋子中,诸葛守将就顺着荒山四周寻找,既然这蚕在这里,至少说明地方没有错,不论是死是活也要看看有没有其他什么线索。 没过多久当诸葛守将找到一处深潭时,终于再次发现了线索,这是一块挂在树枝上的碎步。 看着那熟悉的颜色,诸葛守将连忙朝着这个方向追去,可是当自己再次踏入官道上时,便知道一切都迟了,一入官道何处寻。 城中,朱羿刚刚回到客栈便下起了雨,朱羿便站在窗前看着这小雨洗涮这个城池,如同洗掉一切的线索和答案。 当一个接一个人低着头回来后,大家的心情也是越发沉重,都不是傻子,此时此刻也能猜到百花娘怕是真的出事了。 当阴沉着脸的诸葛守将最后回来时,大家都是看了过去,直见诸葛守将将手中那块唯一的碎布递给了朱羿道:“百花娘在城北外荒山遇袭,生死不知,这块布和“春草蚕”是唯一的发现。” 朱羿伸手接过二物,先拿起“春草蚕”观察了下,可惜毫无收货,又拿起那一块碎步,这巴掌大的碎步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孔,好像被什么东西刺进去一样。 朱羿手指捏的咯吱响,可以想象如果连碎布都是这样,那此时但百花娘该是何等凄惨。 旁边的赵琴满是担忧的看着碎布,虽说一般情况下赵琴和百花娘都不对付,但是此时此刻却又忧心忡忡。 “这布让我闻一下。”一旁的木枝突然道。 所有人都一怔,不明白的看着木枝,木枝虽然看不见但是也能感觉到大家的眼神,轻笑道:“不要误会,我对气味还是比较敏感的,如果真有歹人,那么我也能分辨一二。” 朱羿连忙将碎布递了过去,木枝拿起碎布轻嗅几下,随后有些疑惑道:“这里确实有第二个人的气味,但是却有些奇怪。” 朱羿眼睛一亮道:“如何奇怪?” “另一股气息有淡淡的幽香,显然是女子身上的,这是一种体香,一般都是未出阁女子才会有的。” 木枝的话一落,众人便陷入沉思。 处子幽香可不是说只要未嫁人便一直有,而是只要女子过了双十便会慢慢消散的。 这么说来,抓住百花娘的是一个不过双十的妙龄女子,想到这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赵琴,这让赵琴一愣道:“看我干什么?” “是因为可以在如此岁数,便可抓住先天修为的百花娘,那么这女子便不是无名之辈,可是除了你谁谁还有能耐了?”朱羿疑惑道。 赵琴脸色一喜,这话不是说自己比百花娘厉害,不过想了想还是道:“凤榜第二那丫头比我境界高,但是心高气傲的很,修为差一丝就可突破先天,和傻大个以前一样,但是除非她突破先天,不然不可能。” 说到这里,赵琴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了什么道:“我知道了。” 而一旁的方木和韩洛儿也同时开口道。 朱羿眉头一挑道:“怎么一下都全知道了,谁?” 赵琴,韩洛儿和方木三人互看了一眼,赵琴便冷冷道:“凤榜第五“九公主”陈朵。” 朱羿还有些迷糊,方木就缓缓道:“这陈朵是这代汉王的九公主,实力虽然在一流高手中也只是普通,但是谁叫人家运气好,不知从何处到来了一个宝贝,神兵榜第十五“天罗地网”,那是一个可以困人抓人的上好宝贝。” 听了这话,朱羿并没有说话,只是手指轻轻的敲打着窗台,想到了很多很多。 小偷?公主?龙脊剑?或者其它什么东西? 但是不管因为什么,伤了我的人,我都要你付出代价。 “收拾好东西,雨停了立刻出发,直入洛阳城。” 朱羿将纱窗关上,看着众人笑道:“这一次怕是事情不小,各位怕吗?” “雨停了。” 一百六十一章 雨中密林杀 雨一停,十一骑便策马冲出汉中城,直奔洛阳。 众人没有一个废话,只是不停的驱赶着马匹,时间不等人,谁都不知道此时的百花娘如何。 而就在朱羿出城前两个时辰,一辆马车在小雨未落之时驾出了汉中城,车中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随风飘散。 朱羿等人一驶出汉中城,本已经放晴的天空接着下起了蒙蒙细雨,细雨如丝蒙蔽这片天地,也让着本就不大好走的道路,越加泥泞难走。 疾驰的马匹踏在泥水中,溅起的水花跳的老高,让马匹和马上之人的衣裳上,浮现朵朵泥花。 可是哪怕一向喜爱干净的朱羿都没有说停下,余下之人也更不会擅自停下。 一骑当先的诸葛守将,一直在前开路,突然一阵战马的嘶鸣声,诸葛守将手中青筋冒起,硬生生将坐骑止住了势头,溅起两道泥花。 朱羿骑着小白紧随其后,相比诸葛守将的急停,小白到是停的稳稳的,毕竟身为灵兽的实力,这种速度只是在散步罢了。 此时朱羿也看见了雨幕中,站在一排身披蓑衣的人,人数不多只有二十人,但是那一股股的内力波动让朱羿为之侧目。这二十人都是一流高手,甚至朱羿感觉站在最前面的蓑衣人,怕是已经达到先天。 “夜幻羽,韩洛儿,纳兰静语带着老头子后退,木枝兄一旁照看一下。” 朱羿眼神有些冰冷,大汉域中可以如此准确的摸清自己行踪,还能调动如此多的江湖客,还能有谁? 随着朱羿的话落,木枝点了点头站在中间将四人护住,方木,林叶,赵琴,朱羿和诸葛守将皆下马,雨水瞬间浸湿了衣衫,英雄看了眼诸葛守将一眼,咬咬牙也是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步。 六对二十,但是却没有一人后怕,人人战意十足,没有弱者说的就是朱羿一行人。 赵琴凤榜第一,一流顶峰,可败先天。 林叶,虽然一直不显山不显水,但是本身雄厚的内力毫无疑问,也是一流顶峰。 方木虽然刚刚破先天,但是领悟昆仑山绝技‘混元一气棍’,刚突破便可以一杀二的天才,越级战斗不是难事。 英雄虽然只有二流巅峰的境界,但是靠着天赋异禀,也不惧一般的一流高手,不然也当不上城主府的护卫总管。 诸葛守将没有突破先天便可算一流境界无敌手,更何况现在。 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下雨天一群人堵在这里可不是为了等你吃饭的,蓑衣领头者一挥手,二十人手拿各种武器,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 诸葛守将手握黑龙枪,挡在最前方平静道:“可以用九阳之力吗?” “可小用。” 朱羿反手握住背后被兽皮包裹着的龙脊剑,一股剑意蓄势待发。 “够了。” 诸葛守将握着黑龙枪的手微微攥紧,一道罡气灌入黑龙枪中,枪身居然慢慢浮现一条黑龙的图案,龙尾在枪柄而龙头则在枪尖,枪尖如同被点燃一般,燃了起来。 黑龙枪一招直捣黄龙直刺领头蓑衣人的面门,一双奇怪的大锏出现在手中,交叉挡住了诸葛守将的一枪。 二者相撞,诸葛守将跨前一步,长枪如撞钟,蓑衣人连带大锏连退七步,两排深入地面的脚印,宛如七星落地。 “出来六人,和我组成七星大阵拖住这先天,其他人尽快解决。” 血滴答滴答的落在泥水中,领头蓑衣人擦了擦嘴角,有些沙哑的声音满是忌惮道。 身后十九人中立马走出七人摆出一个七星阵法围住了诸葛守将。 诸葛守将神情也有些凝重,阵法可是足以化腐朽为神奇的绝技,万不可大意。 七人将诸葛守将围在中间,以达到先天的蓑衣人主攻,余下六人为铺,阵型互转彼此联合。 当诸葛守将一枪再次和蓑衣人大锏碰撞在一起的时候,这一次蓑衣人没有退一步,诸葛守将也没有近一步,二人势均力敌起来。 另一边其他几人也正式斗了起来,英雄赤手空拳对上了两名手握短棍的蓑衣人,打的有声有色,仗着皮糙肉厚天生神力,只要打不死那么便有的打。 方木一根七煞棍在手,居然主动上前拦住了三名一流高手,靠着混元一气棍法退可守进可攻,以一敌三却牢牢掌控战局。 林叶则和赵琴搭档在一起,赵琴的天煞伞当长枪使用,大开大可间简直擦者伤碰者死,天煞伞怎么说也是神兵榜第七的绝世神兵,哪怕赵琴发挥不出其中奥秘,但是也不是这些人可以阻挡的。 林叶则带着指环,凡是靠近赵琴一丈方圆的便被阻挡,此时林叶也发挥出自身真正的实力,以一挡七却根本近身不得。 而当朱羿面前只有一人的时候,朱羿却笑了,这些家伙真是狠,留一个给我,是怕我受伤吗? 朱羿面前的蓑衣人是一位手拿九连环的家伙,着武器到是很是少见,九个圆环套在手臂上,可当护臂也可互相穿插当成长索,变化到是不少。 可是当朱羿一剑斩去,连带九连环和蓑衣人皆被一剑破开,一击斩杀。 随后白衣长剑如片云,转到方木旁边,在方木那三人一脸惊骇中,接连三剑,三道剑气如长虹,再斩三人。 诸葛守将的对手的七人,看见杀一流如杀鸡的朱羿,心中一乱,阵型出现一丝混乱。 阵中诸葛守将连踏三步,整个人冲天而起,长枪贯穿最后一人,七星阵破。 这一边赵琴也趁着这机会,打开了天煞伞,伴随着伞中暗器飞射,赵琴和林叶同村扑向一人,干净利落间,双双击杀一人。 此时领头的先天蓑衣人看着眨眼睛便死了六人,毫不犹豫间便一个跃起冲入密林中消失无踪。 其他蓑衣人看着领头者逃跑,也想转身撤退,可是先机只有一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当抱着逃跑的心思,本就不是太高的战力越发破绽百出,朱羿甚至不用动手,便看着一个个蓑衣人死在几人手中。 此时也只有和英雄这个憨货缠斗的二名拿着短棍的蓑衣人,其他人也已经尽数伏诛。 此时两名一流境界的高手早已经破绽百出,甚至其中一人还被英雄一记重锤给砸出了内伤,当看着四周那一个个虎视眈眈的朱羿等人,其中一名蓑衣人猛地跪在地上,手中短棍脱手而出。 而本就受伤的另一人有些不敢置信中,便被扑上来的英雄两计重拳给了解了,只是睁着有些死不瞑目的眼睛看着昏暗的天空。 一百六十二章 白玉虎青玉龙 天色渐渐昏暗,这么一耽搁,时候也不早了,虽然着急,但是看着这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的雨,朱羿还是决定早附近找地方歇息一夜。 古道荒山,最好的休息地方也无外乎路边的荒村古庙破道观,大汉域连百姓都吃不饱,哪有闲钱供佛修道。 一处早已荒草丛生的寺庙,门匾早已不知被谁敲下当成柴火烧了,空荡荡的大殿里除了四面墙,和一座坍塌了一半的土佛,便是一堆堆前人留下的篝火余烬。 朱羿等人点燃不知何人剩余的木柴,烘烤着身上的衣物,而另一处火堆上则烤着两只皮包骨的野兔,诸葛守将亲自出马,也只有如此收获,不禁让人有些咋舌。 “知道该说什么吧!我可不想费口舌的问。” 朱羿身上白衣早已换了一身,语气到是轻快了不少,满腔的郁闷之气,随着血的杀戮,也消散了不少。 其实不光朱羿,其他人也是如此,畅快淋漓的战斗,才是宣泄最好的方法。 蓑衣人跪在朱羿面前,背上正坐着五大三粗的英雄,被封住内力的蓑衣人脸色有些涨红,抬头看着朱羿苦笑道:“我是大汉域的游侠,平时也是拿钱办事或者接官府的悬赏,抓抓盗匪什么的,今日突然接到以前的一个老朋友的相邀,来这里阻杀一个贪官。 可是当来到这里才发现这里居然有二十人等候在这,而像我和老朋友一般招进来的不过九人罢了,其他都好像认识一般,虽然感到奇怪,但是在高额赏银下,我们还是阻击了。” 听了蓑衣人的话,朱羿坐在火堆旁,右手习惯敲起了大腿道:“这么说,你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吗?” 蓑衣人认命般的点了点头道:“我只知道这些,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不愿意放我我也认命了。” 朱羿看着蓑衣人突然道:“今日和你一起阻击英雄的就是你老友吗?” 蓑衣人脸色一下铁青了请来,点了点头道:“是的。” “你老友都死了,你好意思活着吗?”朱羿嘴角翘起戏谑道。 这话仿佛戳到蓑衣人的痛处,眼神一下黯淡下来道:“虽活犹死,没想到我在死之前居然会如此惧怕,我对不起老友。” 朱羿嘴角翘起道:“也对。” 随后拿起地下一根木柴狠狠插入蓑衣人的右眼中,血水如涌泉一般,巨大的疼痛让蓑衣人居然掀翻了英雄,正在地上满地打滚。 其他人也莫名其妙的看着朱羿,不明白为什么要刺瞎一只眼睛。 “本公子不喜欢睁着眼睛说瞎话,所有还是闭着眼睛说好,还有一只眼睛准备好了吗?” 朱羿再次捡起一根木柴走了过去,原本满地打滚的蓑衣人,一手捂着眼睛一手一脸惊恐的坐在地上往后挪移道:“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本就怕死,何必要装成这样了?我可不是那种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君子,老实说话,我可能还饶了你一命,不然你只有死了。”朱羿虽然笑着说的,但是在蓑衣人眼中却越加可怕。 咽了咽口水,蓑衣人脸色惨白道:“我…我听他们说话,那些蓑衣人称呼领头者为大人。” “还有吗?”朱羿突然打断了蓑衣人邪笑道。 看着朱羿这表情,蓑衣人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忙点头,正要开口说什么,一根木柴从左眼刺入,深深扎入蓑衣人头颅中。 “可是你自己说还有的,那就不能让你说完,不然不放你离开,我不是失信了吗?” 朱羿拍了拍手坐回火堆旁,对着一旁脸色有些发白的韩洛儿道:“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韩洛儿明显一惊,看着这翩翩公子般的朱羿,不敢想象现在的他为什么这么凶狠,正在想入非非,被朱羿一句话吓得一抖。 “我…我怀疑是“绿林卫”。”韩洛儿犹豫片刻道。 “绿林卫”三字,让火堆旁的几人都转过了脸看着韩洛儿,朱羿更是接过诸葛守将递过来的烤兔,撕下一只兔腿递了过去。 韩洛儿接过兔腿,勉强一笑道:“这“绿林卫”是大汉一支神秘的卫队,传说是由大汉中不少投靠汉王的江湖客组成,人数不明,实力未知。” 朱羿点了点头倒是不感到意外,早有猜想罢了,汉王直属,有意思了。 赵琴伸手从朱羿手中的烤兔上撕下一半肉递给了一旁的楚狂生,然后好奇的看着朱羿道:“你怎么知道他没有说完?” 朱羿瞥了眼被方木拖出去的尸体道:“一个在骨子里怕死的家伙,敢在最后关头扔下武器投降,那么一定有点依靠。” 赵琴有些崇拜的看着朱羿道:“所以你才猜测他有话没有说完。” 朱羿点了点头,便麻木的吃着烤肉,脑子却在想着这些人到底在找什么? 本以为是龙脊剑,可是仔细回想起来,那晚龙脊剑挂在床边如此醒目,根本不需要再去找,如此说来的话。 朱羿眼睛一亮对着正在低头吃的烤兔的韩洛儿道:“你和刘玄邦抢夺的那个白玉虎是个什么东西?” 被朱羿突然道问话差点呛到的韩洛儿,拍了拍胸口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听他说过好像是汉王有一个差不多的东西,叫什么青玉龙。” 朱羿突然有些明白了,青玉龙白玉虎还有自己手中的白玉玄武,怕不是同一种东西,里面绝对有什么秘密,而且肯定不小,不然也不会连堂堂汉王都出手了。 “大哥,将我让你背着的那个白玉乌龟拿给我。”朱羿对着一旁的诸葛守将勾了勾手道。 白玉玄武朱羿根本就没有在乎过,而且一直在诸葛守将那里,想要在朱羿身上找到,真是痴人说梦。 当再次拿到白玉玄武,朱羿仔仔细细的打量过,除了惟妙惟肖根本没有什么其他东西。 甚至朱羿还挨个传递了下去,也没有一个人发现什么不同,显然并不是朱羿观察的不够仔细。 再次将白玉玄武收了起来,朱羿的心也放开了,既然知道了他们想要什么,那么便有了应对办法,不然什么都不知道,岂不可笑。 夜晚,围着吃完饭后,几人便围着火堆席地而眠。 看着房梁上的蜘蛛网,和在网上拼命挣扎的昆虫,朱羿有些失笑,如此密集的蛛网,除非不往上飞,不然必定会被粘住。 这和现在自己多么想象,前面必定蛛网密布,而自己可比这昆虫有力多了,只有遇网破网,遇蛛杀蛛,方能离开这块地方。 一百六十三章 引龙入虎穴 夜里雨停过后,各种蛇虫鼠蚁乱窜,这可搞得众人苦不堪言,走的匆忙连一些驱虫草都没有带,受不了的朱羿将用不知名妖兽皮包裹的白帝龙珠取出,如此才算将就的睡了一宿。 而在龙珠取出时候,大汉边城同样是镇压南海的敦煌城中,虽然天早已经黑了,但是敦煌城中还是热闹非凡。 其中一位看着没有多大的少女正跟着一位老婆婆闲逛,少女手拿斗笠,古灵精怪的眼神四处乱瞅,精雕细琢的五官加上一头雪白的长发,引得四周人群频频侧目。 老婆婆轻轻咳嗽了嘴唇微动,用只有二人听得见的声音道:“小姐,再不把斗笠带上,下次就是跪着求老奴,老奴也不会带你上岸的。” 少女脸色一变,慌忙将斗笠带上,但还是对着前面的老婆婆可爱的吐了吐舌头。 这时突然少女心中一慌,就像有什么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就在眼前却得不到,那种失落感让少女有些喘不过气来。 咬了咬牙,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少女看着一直静静跟着自己的老婆婆,眼珠子乱转道:“婆婆我肚子疼,我想方便一下。” 老婆婆转身看着少女,抬起耸拉的眼皮皮笑肉不笑道:“小姐是在逗老奴吗?” “没有没有,可能是人类的食物不干净,老祖宗不是说人类东西吃多了会拉肚子吗?”少女一本正经的话让老婆婆有些惊疑不定,随后还是点了点头。 不一会少女出现在一处味道不大好闻的茅厕,而老婆婆则站在老远看着这边,少女虽然一脸苦瓜色,但是还是钻了进去,而这一进去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天色微亮,雨后的山林空气到是不错,一行人马不停蹄的再次一路朝着洛阳而去。 这一路上众人一直神情戒备,朱羿有些失笑道:“这是干什么?” 赵琴在一旁没好气道:“昨日都出现了这么多阻杀的人,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忧。” “为什么要担忧,只有一次罢了。”朱羿笑道。 “一次?”赵琴疑惑道。 朱羿坐在马上轻笑道:“阻杀,先阻后杀,如果想要我的命,也就不会派这点人了。” “有病,这些人可是连阻都阻不了多久,如果不是下雨,我......” 赵琴说道这里语气有些不淡定了,一旁其他人也是如此,不论如何昨夜肯定耽搁了一夜,巧合还好,如果不是的话? 朱羿没有搭话,只是骑着小白看着蓝天晃荡在前面,既然有人不计代价的阻拦自己追上这‘九公主’,那么着急也没有用,反正又追不上。 不过洛阳城中,我当要看看你是否还是如此。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感觉真是不爽啊! 洛阳城中,一间布满奇门遁甲,星辰日月的房间,一位老者猛地咳出了鲜血,血喷在老人面前一副复杂至极的迷宫图上,老人脸色苍白道:“引龙入虎穴,它山石攻玉。借势登紫气,天下也可沾。” 五日后洛阳城已经不过十里,这五日朱羿没有连夜赶路,到是该吃吃该喝喝,早起晚归一日百里开外,也终于来到了大汉王城,洛阳。 一行十几骑出现在洛阳城门口,朱羿等人却没有直接进城,一行人以朱羿和赵琴在前,站在这高不见顶的百丈城墙下。 英雄一个人站在城门口,在那些城门守卫一脸迷糊中拍了拍胸口,脸色涨红面朝洛阳城,一道宛如惊雷的吼声道:“大明王子朱羿,大宋长公主赵琴,特来拜会汉王殿下。” 人群中的木枝轻轻挥了挥捧在怀中的短琴,传入城内。 这一日大汉洛阳城内,三分之一的地方都听见这惊雷之声,洛阳城三十里,一声传十里,惊动全城。 城中刘能静静坐在王府中,一声传十里,身在城中的刘能自然比谁都知道,手中把玩着青玉龙笑道:“好一个明王子,比我那些没用的废物强多了,有点意思。” 城中另一处府邸,刚刚回城的刘显也被惊住了,要知道自己可以一路快马加鞭的返回洛阳,这家伙居然随后就到,难道一直追在自己身后不成。 而一间地牢中,百花娘被五花大绑的吊了起来,四肢被四根绳索捆住,满身都是结疤,原本俏丽的面容早已老了何止十岁。 百花娘对面在坐着一身华丽衣裳的九公主刘朵,此时但刘朵手拿布满倒刺的长鞭站在百花娘面前,挥舞着手中长鞭道:“到底有没有看见这么大的白玉虎。” 说着一鞭狠狠抽在百花娘身上,随后拿起一张手绘的白玉虎指着图案道。 百花娘抬起布满伤痕的脸笑道:“岁数不大,脾气不小,怕是嫁不出去了。” 而这话迎来的便又是狠狠的一鞭子,本就结疤的伤口瞬间鲜血淋漓恐怖异常,而百花娘却笑了起来,仿佛这一鞭根本不是抽在自己身上一般。 这时英雄喊出的那句话在木枝的扩散下,隐隐约约传入地牢中,刘朵脸色一变,而百花娘却笑了,笑的越来越大声,越来越癫狂。 但是这笑声也刺激了刘朵,随手拿起一旁烧的通红的烙铁,硬生生的压在百花娘的脸蛋上,随着一股刺鼻的皮肉烧焦的味道,一个大大的奴字刻在百花娘的脸上。 刘朵看着这字,笑容癫狂道:“怎么样还笑吗?” 百花娘看着刘朵,眼神中没有一丝害怕或者担忧,反而笑道:“你会后悔的。” 刘朵气的脸色涨红,拿起长鞭又是狠狠两鞭抽了下来。 城门口的守卫也是被惊住了,一域王子,不论真假自己都没有胆子阻拦,可是奇怪的是朱羿并没有进城,依旧坐在马上,似乎在等着什么。 一阵铁甲碰撞的声音从城中传来,城门口院门进城出城的人纷纷避让,随后在朱羿眼中,一个个全身覆盖和铁衣卫一般一身重甲的将士从城中走出。 一旁的韩洛儿凑近朱羿神色有些惧怕道:“这是大汉禁卫军“虎贲”,大汉最强的卫队。” 朱羿则坐在马上神色不变道:“那又如何,还不是乖乖迎接本殿下。” 果然近八百禁卫军出现在城门口,一位华服剑眉星目想男子从城中走出,看着朱羿男子温文尔雅道:“明王子来访,大汉刘翼禅特来恭迎。” 韩洛儿则传言道:“大世子刘翼禅,大汉名正言顺的下一任汉王,不过这大世子不喜这些,传闻一直在吟诗作词。” 听此话朱羿却笑了,嘴角翘起摆了摆双手道:“那就麻烦世兄了。” 一百六十四 我送你一条乌龟腿 一处名为“天逸轩”的酒楼,刘翼禅带着朱羿等人入了这酒楼,笑容满面道:“这酒楼算是我洛阳城数一数二的客栈,明王子尽管吃喝。” 朱羿则嘴上笑着客气了,其实心里却有些憋屈,正大光明的拜访居然连王府都不让进,放在这一间客栈中,这汉王真以为吃定了自己。 可是更过分却在后面,当一盘盘青菜豆腐便端上桌,刘翼禅笑道:“大汉不比大明大宋二域,多少百姓吃不饱穿不暖,所有这青菜豆腐望明王子不嫌弃。” 朱羿根本没有伸出筷子,反而伸手从怀中掏出白玉玄武放在桌子上,随手拿起一旁禁卫军的钢刀,反手斩在白玉玄武上面,火花四溅,刀断则白玉专武毫无损伤。 朱羿好似歉意道:“居然大汉如此贫穷,本殿下也应该尽一份绵薄之力,只是原本准备砍下这一只白玉玄武的一肢送给汉王,竟然这刀竟然如此无用,看样子还是得靠神兵才行。” 说着旁边的诸葛守将便将黑龙枪提前,准备一枪扎在白玉玄武上。 而刘翼禅自从朱羿拿出白玉玄武便一直处于呆滞状态,心中一直不明白不是说明王子手中的是白玉虎吗?怎么会是这个白玉玄武。 但是不论身哪一个,当诸葛守将拿出黑龙枪时候,刘翼禅也是脸色一变,连忙往前一扑,可是白玉玄武也已经被朱羿拿起。 只见朱羿嘴角翘起看着刘翼禅笑道:“大世子这是做什么,这可是好东西我也只能送一只脚给大世子,多了可不行,毕竟这可是拿来悬赏的啊!” 刘翼禅此时心中也是懊恼不已,这算是全部明了了,不过还是脸上堆着笑意道:“这好好的一个白玉玄武断了一条腿多可惜,不如我拿东西换下这白玉玄武如何?” 朱羿似乎很是为难思考了一会,才点了点头道:“也行,其它东西本殿下也是不缺,但是我有一个护卫居然在大汉域汉中城丢失了,如果汉王帮我找到,这白玉玄武就到报酬有何不可?” 刘翼禅脸色一喜,不过还是压了下去,拍了拍胸口道:“这明王子放心,只要人是在我大汉走丢的,那么我大汉肯定能找到人,只是这个……” 说着话刘翼禅指了指朱羿手中的白玉玄武,而朱羿则随手将白玉玄武抛给一旁的诸葛守将道:“只有人送到我手上,这东西肯定交给大世子,毕竟我又不知道这是干嘛的。” 这顿饭吃的刘翼禅很是无味本来青菜豆腐就没有什么味道,尤其看着摆在桌角的白玉玄武更是心痒难当。 身为长子刘翼禅自然知道的比很多人都多,要知道老头子私底下可是说过的,谁找到这东西多,便可以成为储王。 当这各怀心思的晚餐匆匆结束,刘翼禅便借口离开了酒楼,而朱羿却摇了摇头。 心中暗自感慨,同样是大世子,这大汉的大世子既没有大夏禹治的英勇和豪气,更没有大宋赵百川的未雨绸缪只手遮天。 汉王府中,一盏盏油灯四处摇曳,一间花园处,汉王刘能静静的站在花园处,静静的观赏着这一轮不怎么圆的明月。 一旁的石椅上,刚刚赶回来的刘翼禅有些气喘吁吁道:“父王,这明王子手中的是白玉玄武,这是儿臣亲自看见的,绝不会有错,只要九妹将那抓来的人放了,这白玉玄武便是父王的了。” 这话让刘能平静的心为之一颤,自己当然明白,自从听见了那传说,自己为了这几件东西,自己付出了怎么样的代价,可是阴差阳错到现在为止,除了手中这青玉龙,其他一样都没有得到。 “你去找九丫头,看看抓来的人怎么样了,如果没什么大问题,便还给他吧!”刘能压制住心中的激动道。 刘翼禅眼睛一亮,父王将这事情交给自己,便意味着这东西算我找到的,只要将这事情办好,那么这大汉王储,自己十拿九稳。 “一定不负父王所托,办的漂漂亮亮。”刘翼禅一脸惊喜道。 黑夜当刘翼禅匆匆入了公主府后,没过多久便又脸色难看的匆匆离去,返身进了汉王府。 可当刘翼禅再次出来时,再也不像白日的意气风发,反而充满了垂头丧气之感。 破晓之时,朱羿那也没去,只是呆在客栈中,双手一只手把玩着原石,一只手把玩着白玉玄武,这是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连赵琴都没有来打扰。 这一坐就从破晓时坐到了天黑时分,这一天根本没有一个人前来打扰一下,不要说汉王连昨夜的大世子刘翼禅都没有出现过,仿佛昨日在城门口的吼声,根本无人知晓。 天黑后,当赵琴端着饭菜送到朱羿面前道:“这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吃点吧!” 朱羿看着已经有了繁星点点的星空,语气有些空荡道:“百花娘怕是凶多吉少了,哪怕活着也是生不如死了。” 赵琴手一抖,随后装作冷静道:“怎么会了,都知道是你的人,杀了又没有什么好处。” “对啊,都是明摆的了。”朱羿苦笑一声话中有话道。 有些事不说也能明白,如同绑匪本就是为了钱,可是把钱主动给他时,他却不敢要了,什么原因也能猜到了。 朱羿将饭菜放在一旁,对着赵琴一笑道:“你先放着,我饿了自然会吃。” 赵琴想要劝说什么,但是看着朱羿清明的眼神,叹了口气离开了房间,还顺手将房间门关上。 随后朱羿便呆坐了半夜,然后便将方木,林叶,赵琴韩洛儿等几人,一个接一个的叫入房中聊着什么。 大安商会在洛阳城中不是什么大商会,但是却也不小,午夜时分大安商会一只疾隼冲天而起消失在夜幕中。 九游当铺,夜半时分有一个一身黑衣的人,有节奏的敲响着早已关门的当铺门,随后本已经紧闭的当铺开了一条缝隙,人影闪了进去。 城北的贫民区,一道身影掏出一把碎银子交给了其中一个领头的乞丐手中,乞丐点了点头消失在夜幕中。 同样地处不是城中心的六世子刘显的府邸,一个人影翻身入了这大院。 同样大世子刘翼禅的府邸也被人敲开了一条缝隙,一个人影闪了进去。 而此时在洛阳城百里外,一道如同鬼魅,浑身散发着恶臭,披头散发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瞳,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看着洛阳城的方向嘴中念叨着:“我来了,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一百六十五 人心本不平,自易生心魔 天刚刚亮起,一道小道消息如同旋风般传遍整个洛阳城,据说明王子朱羿有一件宝贝,这宝贝共有四个,四个在一起便可以长生不老。 明王子手中有一只白玉玄武便是其中之一,而明王子九域游历就是为了找到其他三件东西,一龙一虎一凤,听说这洛阳城就有一件,如果谁找到卖给明王子,那便可以换一身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反正这事情越描越玄乎,也越描越真实,几乎每一个听到这消息的人,都传的头头是道,好像自己见过一样。 然而当这事传入那些达官贵人口中,不少人都露出惊疑不定的眼神,因为这些人都知道汉王最喜欢随身带着一只青玉龙把玩,这就是长生不老之物吗? 有的人爱财,有的人爱美女,有的人爱酒,也有人爱美味佳肴,但是无论你爱什么也没有长生不老更加诱惑,因为这才是一切的根本,哪怕你富可敌国没命也是枉然。 所以这消息在各路有心人的推动下,整个洛阳城早已是路人皆知。 而这消息传入汉王府时,正在吃饭的汉王刘能硬生生的将饭桌给掀了,随后便唤来了大世子刘翼禅。 当刘翼禅神色复杂的来到了汉王府时,刘能正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王座上,一只手杵着下巴,眼神犹如孤狼,凶狠而残忍。 看着刘翼禅到了,刘能摆了摆手,刘翼禅自觉的将两扇高近一丈,雕龙刻凤的大门给合拢。 空荡荡的大厅中突然燃起点点油灯,而此时刘能也走下高台,站在刘翼禅面前,拿起手中的青玉龙狠狠砸在刘翼禅额头。 刘翼禅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不过还是咬牙站了起来,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鲜血顺着额头浸湿了一身华丽的衣裳,刘能轻轻擦拭着青玉龙上的血迹道:“你干的好事,那小子现在是知道我想要什么,简直什么都敢往外说,长生不老?真是笑话。” 刘翼禅顾不得擦拭额头的血迹,其实也不敢擦拭,眼前这如同暴怒狮子一样的父亲,刘翼禅一点都不怀疑会杀了自己。 “这话没有人会相信的。”刘翼禅低着头道。 刘能却冷笑道:“你想的太简单了,不论他们相不相信,至少我再也难得到其他的东西。长生不老,哪怕有一丝机会,也不会轻易让出的。” 刘翼禅不敢搭腔,眼中却对于刘能深深地怀疑,身为长子当然知道父亲为了这东西,花了多少人力物力,如果不是为了长生,那是什么? 刘能看着开始结痂的的血迹,叹了口气道:“去通知那小子,后天我在王府设宴,就说我想看看传说中长生不老的白玉玄武是什么样子。” 刘翼禅点头便要退去,刘能指了指刘翼禅的额头淡淡开口道:“知道怎么说吧。” 将眼中的怨恨深深压如心中,刘翼禅点头道:“路过殿门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刘能满意的点了点头,等着刘翼禅离去,才对着空旷的大殿无奈道:“朵儿你说你不将那贱婢搞成那样,怎么出这么多事情。” “活该,白玉玄武本就是父王的,后天就将那废了的贱婢给他,看他敢不敢不将白玉玄武交出来。”一个矫健的身影从大殿珠子后走出,正是九公主刘朵,此时原本俏丽的五官满是嚣张道。 “哎,你这脾气如果是男儿身可比你那些哥哥有用多了,你说的不错莫说他只是一个王子,哪怕就是朱昌那老匹夫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能打到这里不成。” 刘能双眼满身欣赏的看着刘朵,满不在乎的笑道。 就在这父女二人在大殿中高谈阔论的时候,一道信件落入的大明月牙峰。 随后一张盖有大印的书信飞出了月牙峰,朝着西边而去。 帝七城驻守在大明最西边,出了帝七城便是传说中的帝域,帝王朝所在之地,可是帝王朝早就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帝域也变成了到处都是妖兽绝地的地方。 十域皆有一城,将整个帝域牢牢包围,这十城便是以一到十命名,大明是帝七城而大汉是帝六城,只是隔着帝域哪怕只有一城却也是几百年未曾谋面。 当月牙峰的书信落在帝七城旁边一座布满树根藤蔓的山谷中,山谷中便传来了轰鸣声,一支皆一支身穿布满如同绿锈般的半身盔甲,后背劲弓手拿两根手臂长的短枪,带着花脸面具的将士走出山谷。 不多时这山谷前便聚集了五个方阵,方阵前是一位胡子拉碴,长的矮小而壮实的小老头。 小老头个子虽小但是声音极其洪亮道:“明王令,“天绝卫”五万人横穿帝域前往帝六城转转,有没有胆量。” “有。”声音洪亮惊破云霄。 此举若让他人知晓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这帝域多年来早已经无人踏足,只因为那无数尸骨实践的道理。 大汉洛阳城,当头上包扎着纱布的刘翼禅敲开了朱羿的门,二人相视一眼朱羿笑道:“大世子这是怎么了,一夜未见怎么如此模样。” 刘翼禅捂着额头看着三分无奈七分憋屈道:“今早出门不小心摔的。” “那真是不小心,大世子现在来是想通了吗?”朱羿嘴角翘起戏谑道。 这话让刘翼禅眼睛一缩,慌忙道:“乱说什么,父王让我来请明王子带着白玉玄武,后天去王府赴晚宴。” 朱羿一愣,随即笑道:“那倒是好事,朱羿我一定赴约。” 刘翼禅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声音低了下去道:“明王子昨夜前我府上的话,我希望不要乱说,我刘翼禅也没有这个心思。” 朱羿笑了笑看着准备转身离去的刘翼禅,似乎自语般道:“我如果养条狗不小心摔成这样也会心痛的,这一次如此下一次怕是会被打死也毫不在意吧!” 脚步似乎万般重,刘翼禅的心也随之这话沉入谷底,自家事情自家知,在父王眼中我甚至不如九妹,昨夜明明是九妹将人伤成那样,结果还是自己被狠狠打了两巴掌。 而且父王还想长生,对于朱羿传出的长生之说,刘翼禅却是深信不疑。 人心本就不平,自然易生心魔。 脚步停下来,刘翼禅背对着朱羿沉声道:“明王子昨夜所说,是否有把握?” 朱羿嘴角翘起道:“大世子可以看情况,为表诚意我自会先出手。” 刘翼禅声音既有激动也有恐惧道:“那就拭目以待了,只要明王子所说之事可以,那么我自然也信守承诺。” “一言为定。” 一百六十六 难道这是天意? 等到刘翼禅离去,朱羿回到房中,房中正坐着韩洛儿一人。 朱羿看着那完美脸型被胎记全毁的韩洛儿,有些惋惜道:“怎么样了?” “我动用了我韩家历代仅剩的香火情,可以保证后天洛阳城内实权将领,可以全部调开一段时间,但是时间不定,可能是半个时辰也可能只有盏茶功夫。”韩洛儿看着朱羿,眼神复杂道。 自己怎么都不敢想象,就为了一个护卫,这眼前的明王子居然就敢置自身安危不顾,也要掀翻这王座,胆子之大,足可包天。 朱羿转身坐在凳子上,嘴角翘起,右手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沉思了会道:“够了,机会是自己争取的,我为他们开了路,那么好不好走便是他们的事情。” 这话让韩洛儿猛地睁大眼睛,这什么意思? 本以为这明王子一切皆在掌握中,可是听这意思,怕是连一成机会都悬。 看出了韩洛儿的震惊,朱羿轻笑道:“放心好了,其他不好说,但是有一点不会变,不论谁在上面,都不敢动我。” 说着朱羿又道:“你先出去将方木找来。” 韩洛儿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丝巾再次将布满胎记的脸遮了起来。 朱羿瞥了一眼道:“来日当我君临天下,我会想办法给你将胎记去掉。” 这话让一直波澜不惊的韩洛儿娇躯一颤,随后对着朱羿深深的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敲门声便传来,抬头便看见面无表情的方木,朱羿指了指对面的凳子道:“我还是喜欢以前你的样子,现在的你有点生人勿近的感觉。” 方木直视着朱羿,沉声道:“人都会变得,如果我能早一点收心,也许早可以突破一流,那丫头也不会死了。” “那也许那一夜阻挡你的便是先天高手了。”朱羿淡淡道。 “那我便早日突破先天。”方木依旧沉声道。 朱羿看着眼前如同入魔一般道方木,突然捂着肚子笑了起来道:“本殿下真是魔怔了,也许这就是你的道吧?我问你让你向昆仑打听的消息有结果了吗?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方木摇了摇头道:“这东西昆仑也不知道具体干什么的,不过应该和帝王朝有关系,只是不知道什么关系?” “帝王朝?” 朱羿看着早就摸了千百遍的白玉玄武,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估计也就汉王一个人知道了。 昨夜朱羿前往大世子府邸,各种探口风才发现他知道的并不多,只是知道十年前汉王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只青玉龙,便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甚至还说出谁找的最多,便可以当储王的话。 “看样子还真是个好东西,既然这样那价码也该提一提了,放出谣言说这是帝王朝帝君所留之物,可以一统天下。”朱羿右手敲击着桌子,嘴角翘起道。 方木心中一颤,身为昆仑的外门弟子,一统天下所带来的吸引力,那可是真正能引起各方势力的窥视,尤其这事情其他人也可以在昆仑打听到这消息,半真半假最为致命。 不过这事情却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听命便好。 很快当方木出去这消息便开始在洛阳城中流出,尤其那一句昆仑山所言,这事情发酵程度以极其可怕的速度朝着四周蔓延。 各方有势力的人向昆仑打探此物,可昆仑也只有那句和帝王朝有关,这半真有了。 当即各大势力虽鞭长莫及,可是只要有人身在洛阳城,便会立马高升,成为使者前来拜访朱羿。 然而当第一个知道这消息的刘能却脸色大变,当即将上好的书房给砸了粉碎,却不知道这却被有心人看在眼中,传了出去。 汉王府后院深处,这里有一处禁地,历来只好汉王刘家血脉才有资格进入这里。 而这禁地里没有别的只有一间茅屋,一个华服少年孤零零的坐在一间茅屋前,手里拿着一把看上去便是绝好的名剑,正拿着剑插着地上的蚂蚁,玩了一会便躺在茅屋前睡了起来。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将少年惊醒,慌忙拿起名剑开始比划起来。 只见一位看上去双目灵动的男子从外面走进来,手中还提着酒壶,正是刘显。 少年看见刘显眼中惊喜之色不加掩饰,将手中利剑插在地上,一个飞扑抱住刘显亲密道:“七哥哥好久没来看我了,有带了什么好东西吗?” 刘显看着眼前这最小的弟弟,眼中莫名有些复杂,当年这小子和自己是一母所生,自小也和自己玩的最好,谁知道在八岁那年居然被老祖宗选做了守剑人。 守剑人在大汉刘家一直是超然的存在,听名字似乎也很厉害,其实却是最苦的存在,每一代守剑人几乎都是孤独终老,不能踏出这十丈茅屋之外,终身与剑为伴。 但是这茅屋也是禁地,所有世子凡是想入这里都必须要汉王同意,唯独自己不用。 其一,自己和下一代的守剑人刘阿斗是亲兄弟,有资格看望但是也只有一月一次的机会。 其二,老祖宗和自己师傅更是好兄弟,传说师傅就是看在老祖宗面子上才留在大汉。 当刘显将酒壶拿出,摸了摸阿斗头发宠溺笑道:“过几日不是你生日了吗?特意取些好酒给你尝尝,本来想带些小礼物,可是老祖宗肯定不让。” 刘阿斗从刘显手中将酒壶夺去,仰天便灌了一口。 刘显连忙将酒壶夺下来苦笑道:“你急什么,这是给老祖宗的,对了老祖宗人了?” 刘阿斗一个转身潇洒躲过刘显的夺酒的手,再次仰头猛灌一大口笑道:“老祖宗出去寻剑了,要好久。这壶酒归我一个人了,今天我刘阿斗要尝一尝一醉方休的感觉。” “寻剑?” 刘显手不自觉一抖,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这......这是天意吗?” “所以明日七哥哥多给我带一下好东西,我还想尝一尝小时候吃过的蜜酥糖。”刘阿斗脸色有些微红道。 这话让刘显五指一紧,面色复杂道:“过几日我带你出去尝尝看,你自己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 “嗝,七哥哥是不是喝多了,但你又没喝酒,出不去的,除非和老祖宗一样,不然一辈子都出不去的。”刘阿斗瘫坐在茅屋前,仰天感叹道。 刘显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刘阿斗露出灿烂的笑容道:“相信哥。” “我信,不过你要陪我喝酒。”刘阿斗将酒壶递给刘显醉眼迷离道。 “那是当然,我可是千杯不醉。” 一百六十七章 我救你只是为了杀你 荣华街,街如其名这条不过五百丈的街上,住了大小官员王族血脉不知多少,其中数一数二便是正中间的公主府。 在汉王几个女儿中,有胆子将府邸直接叫做公主府的,也只有那声名在外的九公主刘朵。 今日这条除了达官贵人,从没有乞丐平民敢踏足的荣华街,却走来一身臭味如同乞丐的男子,披肩的乱发下一双猩红的眼睛,让人退避三尺, “乞丐这条街进不得,被抓住的话会被乱棍打死的。” 一位站在荣华街街口,推着烧饼摊的老人连忙劝阻,还将自己摊上的烧饼拿出两个递给了乞丐。 乞丐看着老者眼中红光一闪,但是看着那两个烧饼红光隐现,嘶哑道:“滚。” 老头一怔随后叹了口气道:“你这乞丐怎么不知好歹,算了算了,命自由天定。” “我命由我不由天。”乞丐嘴角裂开冷冷道,随后入了这荣华街。 果然刚入荣华街便有两名手握短棍的兵卒走来,乞丐看都未看只手一挥,就像薄雾一般的灰色小虫扑在两名兵卒身上,甚至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两名兵卒就化成脓水。 公主府前,这乞丐看着这高墙大院,感觉到里面若有若无的呼唤,一个跃起便踏着墙壁翻了进去。 这公主府中并没有想象中的戒备森严,反而除了一些家奴丫鬟居然连一个护卫都没有,乞丐如入无人之境般便来到了公主府深处。 一间地牢中,百花娘全身几乎不着寸缕,现在整个人到没有吊起来,而是泡在一池发黑的污水中,那污水的酸臭味布满整个地牢。 原本雪白的肌肤上,一道道密布纵横的伤口几乎看不见一丝好肉,泡在污水中那伤口早已发白腐烂,如果不是那双无神的眼神看着布满黑斑的地牢顶,还不如是一个死人。 一道脚步声从地牢外传来,百花娘甚至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自己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还苟延残喘着,也许怕死,也许是不甘。 脚步声停在自己旁边,一道做梦都忘不了的声音道:“啧啧,这还是大名鼎鼎的先天高手,吹雪楼的百花娘吗?” 不知哪来的力气,百花酿猛地转过头,迎接她的却是一击无情的手刀,百花娘瞬间昏厥。 这乞丐不是别人,正是在大宋落入深潭一月未死的蛊真人。 蛊真人将百花娘从污水中捞起,才发现这脚下有两根铁链,铁链下则吊着两个重达百斤的铁球。 伸手将铁链扯断,蛊真人从身上摸出一个竹筒,将竹筒对着百花娘的嘴唇,一只胖乎乎的蛊虫从里面爬进百花娘嘴巴里。 只见蛊虫入体后,百花娘腐烂的伤口上,便争先恐后的爬出一条条污水虫。 蛊真人又挥手一片如同黑芝麻一般的小虫遍布百花娘伤口上,很快伤口处的污水虫和腐肉都被啃食一空。 看着此时才算有人样的百花娘,蛊真人咧嘴一笑,将右手伸到百花娘嘴巴处,左手指甲如刀在右手手腕上一划,一道血泉就顺着百花嘴巴落入口中。 “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先救你再杀你,真是太好玩了。”蛊真人看着渐渐有了血色的百花娘,眼神中略带疯癫道。 随着百花娘手指轻轻抽动,蛊真人连忙放下百花娘站起,可是却感觉一阵踉跄,头晕眼花道:“真是亏大了浪费了这么多精血,看样子还是得补补。” 说完便起身走出地牢,而本已经昏迷的百花娘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不知是悲哀还是倔强。 片刻后伴随着一阵刺鼻的血腥味,手提着一串头发打结成的人头走了进来,此时的蛊真人不似刚刚那乞丐般的样子,而是穿着不知从哪找来的一身黑衣。 随手将人头摆成一个人头塔,然后将一只只如同石子的虫卵塞入里面。 “你还是如此不择手段,这外面怕是已经血流成河了。” 虚弱的百花娘躺在一旁的石柱上,身上盖在一块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破布裹在身上,此时的布满伤痕的百花娘不再是那娇滴滴的花仙子,反而如同一个真正的老妇。 蛊真人将一件衣服扔给了百花娘,讥笑道:“都这样子了,还有闲心管那闲事。” 百花娘没有没有反驳,反而一双格外明亮的眼睛看着蛊真人笑道:“没想到居然还是你来救我的。” “那你以为了,是你那高高在上的明王子,你只是他的一个打手,消失就消失,还值得花代价救你。”蛊真人冷笑着随后接着道:“而且我救你只是不想你死在别人手里,要死也只有死在我手里。” 百花娘看着冷酷的蛊真人,噗嗤一声笑了道:“想要亲手杀我,那就先背我出去,等我恢复了才好意思杀我吧!” 蛊真人一愣,随后硬梆梆的走到百花娘面前道:“记住,我只是想杀你这个叛徒。” “对对,我记住了。” 百花伸出双手趴在蹲下了的蛊真人后背,贴着蛊真人耳边轻声道:“记得小时候我经常这样背你。” 蛊真人整个人都僵硬了,虽只是背一人,却如同背着一山。 而且感觉到背后之人的虚弱,心中怒火足以烧天,我蛊真人不为你报仇,只为那些人让你如此虚弱,我什么时候才能杀你,此恨当血洗。 帝六城,城高一百八十八丈,如同一面巨壁,城墙上布满了各种青苔,如同大明的帝七城一样,这里也驻扎在大汉三大有名号的军队。 “玄甲长枪卫”一万人。 “飞菱神羽军”一万五千人。 “大汉遁甲卫”二万八千人。 大汉号称百万剿匪军,而这三支便也是剿匪军的中有名号的军队,有名号无论在哪一域都是出类拔萃的军队。 帝六城的城墙上三面旗帜迎风飘扬,其实不管哪一域,被安排驻守帝城的军队都不容小觑。 虽然好多人不解,为什么这长年不见人烟,城中人口也不到百万的帝城,却会驻扎那么多军队,而且每一域都一样。 就好比大汉的帝六城,三支有名号的军队就有五万多人,再加上普通的驻守军和城卫军,整个才八十万人的帝六城,军队就占了二十万,如果不是靠在一域在背后支持,怕是早就饿死了。 今夜月光被乌云遮住,一个个如同幽灵般的人影从号称绝地的帝域边境走出,站在这巍峨的帝六城城墙下,只是片刻功夫,人影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城墙下。 一百六十八章 穿越帝域之法 月亮似乎也在此时露出了笑颜,皎洁的月光下,一个个带着花脸面具的人,一身长满绿锈的盔甲,手握两根短枪站在城墙下。 然后在领头的者的带领下,两根长枪如同两根触手一般,如同密密麻麻的蚂蚁顺着墙壁爬了上去。 当第一个人站在城墙上,杀戮便已经开始,血染红了这自建成起便是摆设的帝六城。 这一夜帝六城喊杀声不断,从月中杀到日起,带到日出时分,这些好像来自地狱的修罗便退了下去,留下那过万的尸体,和那一杆旗帜。 旗帜上是一把弯弓和两根短枪的图案,图案中间是两个大大的字“天绝”。 而图案后面则是一个明字,旗帜下有一封以血染红的信件,当这一脸铁青的帝六城城主拿起书信,看着四周那一双双或惊恐或愤怒的眼神中,声如洪钟道。 “我大明殿下在大汉遭到汉王威胁,抓护卫抢宝物甚至还想杀人夺宝,此乃欺我大明无人,所以我“天绝”卫哪怕付出再大代价,也要向大汉王讨个公道,以正大明气节。” 信件越读,帝六城城主语气越低,甚至到最后的低不可闻。 四周那些经过突然袭击,而侥幸活下来的将士们眼中却更加茫然,只因为王爷在大汉域中胡作非为,才会导致如此大祸,谁之过错? 而这大汉帝六城遭到袭击的消息,如海啸般传遍九域。 大明五卫之一的“天绝卫”为报主辱之仇,穿过绝地帝域,夜袭帝六城,斩杀过万大汉将士,安全撤离。 而这消息中最令人恐怖的不是“天绝卫”的战力,也不是那一股气节,而是那穿越帝域之法,如果帝域可以随便穿越,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大明想打谁就打谁。 大宋王城应天城,赵百川被赵山河推着四轮车走在王府中,当接到此消息便笑道:“看似一湖死水泉,一颗落石掀波澜。” 大夏嵩阳城,夏王禹鼎听到此消息,一个人坐在花园,对着一个无面石像,喝的伶仃大醉。 大唐,大秦,大楚,大商,大周皆是齐震动,无数信件如同雪花般到处散落。 尤其是大唐,当李维和知道此事,眼睛都眯了起来,这事情明面上看着是好事,可以给其他几域都有压力,谁人都不敢小觑大明王子。 但是在李维和看来却是一个双面刃,是一个可以统一战线的好机会,先斩虎再驱狼,岂不是更好。 而做为另一个主人公,大汉域的汉王刘能却身心煎熬,当消息传入王府的时候,刘能第一反应便是不信。 可是当三封一模一样的消息摆在自己眼前,刘能整个人一阵眩晕,差点摔倒在地。 不光是被袭杀的一万将士,更让刘能手脚发寒的是那穿越帝域之法,如果大明军队真的可以穿过帝域,那自己怎么敢派人阻杀朱羿。 也不会纵容女儿将他护卫折磨废掉,只因为大明大汉隔着二域,刘能绝不相信大明军队会打过来。 但是当着血淋淋的消息摆在眼前,刘能便明白大明军队二域穿过来不大可能,但是从帝域横插过来却是板上钉钉的可以。 想到这里刘能脸色难看的准备将小女儿招来,然后不惜一切代价将那护卫治好,但愿能平息这次战事。 而此时但刘朵也从王府回到自己公主府路上,当刘朵来到王府前,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一个血腥味,简直浓郁的吓人。 本就是不弱的武者,刘朵一掌将大门打开,眼前便是人间炼狱,哪怕刘朵自己也不是个善茬,但是看着一具具死状凄惨的尸体,也是肚子中翻江倒海。 强忍住呕吐的冲动,刘朵朝着地牢冲去,当打开地牢门,一座人头塔出现在自己眼前,尤其那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让刘朵大怒。 带着雄厚内力的一掌朝着人头塔拍去,可是当手掌拍到人头塔上的时候,刘朵脸色大变,转身就想跑,可是迟了。 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从地牢传来,等了好久才看见一个披头散发,如同疯子般的人从地牢里爬出,正是刘朵。 爆燃虫的威力并没有炸死她,但是却也绝不好受,刘朵感觉自身的严重内伤,忍不住怒道:“好一个明王子,我还没有动手居然敢先动手,我这就请父王派兵将你们全部擒拿。” 骂完刘朵便怒气冲冲的冲向汉王府,可是这一去便没有了消息,此时此刻刘能敢动朱羿? 而就在这时一小道消息流传在洛阳城几位实权将领耳中,消息也很简单。 就是韩家传闻中的“兵法三篇”,有人找到了一丝蛛丝马迹,想请各位将领前往看看真伪。 本来这事情也没有人相信,但是当这事情是由韩家后人亲自来问,谁不怀着几分好奇,尤其这可是“兵仙”韩祖之物,哪怕只有一丝可能,这样人也愿意去看看。 一晃便是后天,也就是汉王相邀赴宴之时,这两天朱羿倒是过得自在,没有一人前来打扰过自己。 除了每天花点时间,将那些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破铜烂铁的百姓打发走,那便是无所事事的待在客栈中,至少在别人眼中是如此的。 而当知道“天绝卫”穿过帝域将大汉帝六城狠狠教训了后,朱羿就忍不住苦笑了。 本来自己写信是让老头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恶心恶心汉王,或者威胁到他,但是却没有想到老头子来着一手。 要知道老头子有这暗手,自己绝对会阻止的,暗手露了出来,便不在是暗手了。 这天早早的朱羿便准备妥当,带着诸葛守将和木枝,赵琴四人一起准备前往赴宴,而白玉玄武也被朱羿拿在手中把玩,很是醒目。 另一边一位黑衣男子,混在那些同样被邀请赴宴的达官贵人身后,也偷偷入了王府。 同样在朱羿客栈外,一个一头白发粉雕玉琢的小丫头看着客栈,咽着口水走了进来,直指朱羿的房间。 世子府中,刘翼禅正在奋笔疾书,一双眼睛虽然早已通红,但是却兴致高昂。 这两天各种消息都和预计的一样,因为那不知真假的长生和一统天下的故事,却不知动了多少人的利益,所有刘翼禅或明或暗下,不知得到了多少人的支持。 现在只要自己站在理上,那么便站在优势上,这些人墙头草都会支持自己,那样便足够了。 刘翼禅很有信心,就因为纸上那一条条罪状,多达十八条,条条触目惊心。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一百六十九章 我叫白素素 客栈中此时的朱羿正准备出门,突然被兽皮包裹住的白帝龙珠自怀中跳动起来。 这让朱羿脸色一变,这东西那可是真正要命的东西,白帝早就死了,怎么还会如此,难道说白帝未死? 这可把朱羿吓了一跳,这种绝对实力碾压的老怪物,哪怕自己口绽莲花都没有用,就像人会和蚂蚁谈条件吗? 龙珠的震动感觉越来越强,朱羿死死压制住龙珠,这东西现在就是自己活命的资本。 而诸葛守将几人看着明显有些不对劲的朱羿,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连忙戒备起来。 这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从从门外传来,然后停在了门前,随后在几人惊讶的眼神中,一个才身高五尺一头白发的小姑娘推开了门。 小姑娘一推开门,两只眼睛就直勾勾的看着朱羿,甚至还咽起了口水。 而在在小姑娘推开门后,怀中的龙珠居然停止了跳动。 就像多年未见的青梅竹马,没有在一起的时候那是恨不得冲到一起,但是当在一起后,却发现眼前之人居然长残了,早已不是那时候的她,也没有了那种冲到。 朱羿被自己想法引的翘起嘴角笑了起来,然而朱羿这一笑,对面的小姑娘张开大口,朝着朱羿冲来,目标明确就是怀中的龙珠。 可惜小姑娘还没有扑到朱羿面前,便被一只大手给提了起来,身高八尺的诸葛守将手中提着张牙舞爪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着朱羿嘴中还不停叨念着:“这是我的,这是我的。” 朱羿蹲在小姑娘面前,将怀中包裹着兽皮的龙珠拿出意味深长道:“海族王族。” 原本还张牙舞爪口水都快流下来的小姑娘一怔,随即连忙擦了擦口水,挣扎着想从诸葛守将手中逃脱,可惜毫无作用。 然后转头看着朱羿,露出甜甜的微笑,一个大大的酒窝出现在脸上道:“大哥哥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叫白素素,是大汉敦煌城人氏。” 朱羿当着小姑娘的面,将兽皮打开一股寒气立马四散开来,小姑娘的口水再次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这可是好东西,对吗?” 朱羿戏谑的话却让小姑娘不停的点头,这却让一旁不明所以的赵琴笑道:“逗小姑娘干嘛?我看着小姑娘挺可爱的,这应该是千年蚌珠,你就给她了得了,我一会给你买两个。” 小姑娘听了这句,忙不停的点头,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状。 朱羿有些好笑的站起,拿起一旁的白玉玄武轻笑着敲了敲赵琴的头道:“还买两个,就是把你赵家卖了都不一定买到一个。” 赵琴傻眼了,倒不是认为朱羿说的假话,有时候女人对于自己喜欢的人,永远都抱着相信的态度。 朱羿将龙珠再次收起,不理会小姑娘望着肝肠寸断的眼神,开玩笑这可是帝级龙珠,可以说是朱羿身上最值钱的玩意了,给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姑娘,怎么可能? “今日我有大事要办,不易开杀戒,给我离远点,不然我拿一个海族祭刀,我倒也乐意。”朱羿冷冷道。 小姑娘被朱羿突然散发的杀气给惊住了,水灵灵的大眼睛瞬间红了,眼泪盘旋在眼眶中,随着一滴眼泪落下居然变成了珍珠滚落在地上。 空气突然安静了,传闻海族王族自出生三载便可化形,通人言,三载一岁,天生可控一种外力,眼泪落下成珠,这种话所有读过书的都知道。 小姑娘也发现了那落下的珍珠,吓得连忙捂住眼睛,可是眼泪还是从指缝中渗出,连可怜小姑娘的赵琴,都不知该说什么。 异族自古便是人类之敌,非我族类其心可诛,可不是说说而已。 朱羿到是没有多大反应,本就猜到了,只是看着眼前这小姑娘,怎么也不能和幻境中那千丈白帝相提并论,虽说拥有王族血脉,可是成帝难于登天。 “在哭我就挖出你的眼睛。” 朱羿冷冰冰的话让白素素整个人都发抖起来,本来被冥冥中的吸引唤来,并没有觉得害怕,但是此时被发现了身份,却真正知道怕了,族中各种恐怖的传说不绝于耳。 “素素啊,人族可是最贪吃的种族,什么龙肝龙肉样样都不放过。” “小姐啊,人族可是最残忍的种族,龙血做药,龙骨做剑,龙鳞做甲,反正就是死了也别想好过。” “公主啊,人族可是最嗜杀的种族,凡是一点不顺那就是挖眼断指,就没有完整的时候。” “小祖宗啊,人族可是心眼最多的种族,你要是被抓去了,肯定拿你当诱饵,然后一个个将主人都引过去杀害。” 越想越害怕,越害怕眼泪就越止不住,嘴中就想呼救可是又捂住嘴巴道:“不能呼救,他们想拿我当诱饵。” 朱羿看着眼前又是捂嘴巴又是捂眼睛的白素素,就恨不得多长两个手臂的样子,本来冷冰冰的脸色突然笑了道:“哈哈,逗你的,本公子可不是那么残忍的人。” 朱羿哈哈大笑的样子让白素素停止了哭泣,但还是一脸狐疑的道:“那素素我可以离开吗?” “随时。”朱羿嘴角翘起道。 随后朱羿便没有管白素素,示意诸葛守将将白素素放下,朱羿便带着赵琴,木枝,诸葛守将三人离开了房间。 海族王族,朱羿虽然挺恨白帝的,但是和这小姑娘却没有多大关系,而且朱羿在这白素素身上看到了朱铃儿的影子,一个背后有大靠山从没有吃过苦的大小姐影子。 白素素看着放下自己离开的朱羿,红彤彤的眼睛里闪过挣扎,不知什么原因,刚刚那东西已经没有初时给自己的感觉强烈,白素素有种感觉,只要这次离开,那么这东西自此以后怕是和自己无缘了。 咬咬牙,白素素将地下的珍珠全部捡起,然后塞进兜里冲了出去。 拦住了朱羿等人,白素素叉着腰,可怜兮兮的将一袋子珍珠递给朱羿道:“你不要赶我走,我可以给钱给你。” 朱羿嘴角翘起看着白素素笑道:“可以,但是自此以后你必须听我话,因为这群人里我是老大。” 白素素犹豫了片刻,跺了跺脚点了点头。 而此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风尘仆仆的出现在洛阳城外,看着这高耸的洛阳城,老婆婆耸拉的眼皮下,一双深邃的眼睛充满了感伤道:“熟悉的气息,好久不见了。” 一百七十章 万家灯火绕王城 万家灯火绕王城,满天繁星映残月。 今夜便是汉王刘能邀请明王子朱羿的晚宴,本来这场邀请得不到这么多人注意,但是当那些传闻中的宝物都会出现,凡是有些手段的都想方设法的加入进去。 所以本来决定在殿中举行的晚宴,被刘能临时决定在演武场举办,以天为盖地为榻,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而朱羿一行从原本的四人变成了五人,白素素死皮赖脸要跟在朱羿身后,没有办法也就只有带着了,毕竟今晚的主角可不是自己,应该会安全不少。 等朱羿到来的时候,被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刘翼禅迎了进去,今日的刘翼禅不论的精气神都和以前大不相同,以前如果是有些唯唯诺诺的文弱书生之感,那今日便有一股难以掩盖的锐气。 十年磨一剑,今朝试锋芒。 朱羿和刘翼禅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如同君子之交淡如水。 今晚这场晚宴没有想象中的主次有别,反而是以一张张桌子围绕这一处高台,高台大约一丈高乃是实木所造,木台左右两边都有阶梯登上高台,高台上有巧匠雕刻多钟花纹,到是美观的很。 而这高台不用说便是汉王的地方,朱羿的食案则是围绕高台最近的地方。 这位置朱羿到是挺满意的,既不中庸,也不显摆,是个看戏的好地方。 随着人数渐渐增多,到了一轮如月牙的明月升到半空,一身黄衣蛟袍的刘能登上那一丈高的高台,一道道美味佳肴便端了上来,晚宴正式开始。 而朱羿也终于见到了这个汉王,普通的长相最让人瞩目的便是那鹰钩鼻,和那一双足以碰到膝盖的大长手,而汉王旁边还有一位扶着他的相貌甜美的女子。 看见这个女子朱羿眼睛渐渐眯起,对着一同坐下的赵琴道:“那是刘朵吗?” “就是她,别看长得不错,其实下手黑的了。”赵琴带着鄙视道。 朱羿看着刘朵,而刘朵也看见了朱羿,一双愤怒的眼神狠狠瞪了眼自己。 对于刘朵认识自己,朱羿到是不意外毕竟夜晚她亲自到自己房间偷东西,自己长什么样子肯定清清楚楚。 而一旁的刘能到是满是温和的看了眼朱羿,看不出一丝恼怒和其他情绪,不论这么说王者的表面功夫做得到是不错。 随着一支支助兴的歌姬走入场中,刘能端起酒杯对着朱羿举杯笑道:“来我大汉多日,世叔我一直忙于公务,没有迎接世侄,到是莫怪。” “哪里的话,一域大事当然才是最重要的,小侄我在这洛阳城的几日,一个人到也过的十分自在。”朱羿站起对着刘能鞠了一躬笑道。 这话让刘能到是很高兴,摸了摸胡子笑道:“如此便好,今夜的晚宴便是为你准备的,世侄吃好喝好,不用客气。” “小侄我一向不怎么引人注目,能有一席之地可以看看这戏就好。”朱羿嘴角翘起,指了指刚刚开始翩翩起舞的歌姬笑道。 高台上的刘能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道:“有时候好戏还没有开始便结束了,岂不是更加让人失望。” 朱羿心中一颤,随后如无其事道:“还没有开始怎么算好戏了。” 刘能笑了笑便转身对着另一边的宾客寒暄去了,朱羿一个人却有些不妙的感觉,四周看了看却根本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而此时在高台的刘朵却走到朱羿旁边食案坐下,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巾放在朱羿食案上笑道:“明王子你看这是我刚刚在外面捡的,看看眼不眼熟。” 一旁的赵琴一见这丝巾就要站起,却被一只大手死死压住,只见朱羿面无表情道:“这个还真没有见过,不过既然是捡到的,九公主不还给别人,不怕会被当成小贼吗?小贼被打死可是不犯法的。” 刘朵眼中怒气一闪,但是却想到什么,硬生生压住冲动满身忌惮的看着朱羿道:“明王子可别作茧自缚,不是你的东西就不要乱拿。” 朱羿端起酒杯没有理会这气急败坏的刘朵,但是却掩饰不住眼中的阴霾,这丝巾朱羿熟悉的很,正是韩洛儿用来遮脸的丝巾。 不用想太多,朱羿也猜到肯定是韩洛儿被人卖了,如果这样的话将那些将领引开的计划怕是完了。 说真的朱羿对韩洛儿有些失望,堂堂的兵仙后代,居然连这么简单的都完不成,连一丝人心都把握不住,果真女子不适合战场。 汉王府后院,韩洛儿被铁链牢牢锁在一间牢房中,但此时更让韩洛儿难以接受的是被出卖,被以为韩家这么多年的香火情出卖。 一丝自嘲出现在韩洛儿嘴角,也对此时的韩家在大汉早就如同过眼云烟,还指望什么香火情,不是自寻死路吗? 这时牢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韩洛儿一愣此时的宴会早已经开始,这普通人进不来的牢房怎么会来人。 然而当那熟悉至极的面孔出现在眼前时候,韩洛儿整个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原来眼前出现之人正是韩洛儿原本被许配的主人刘玄邦。 此时的刘玄邦看着韩洛儿,眼中的疯狂让人感动心惊。 多少个日夜自己夜不能寝,一想到那贱女人居然离自己而去,还跟了自己最大的仇人,刘玄邦便如万蚁噬心,尤其知道这贱女人真是随那个男人来到了洛阳城,刘玄邦更是怒火中烧。 所以刘玄邦将自己地头蛇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随时跟踪韩洛儿,但是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居然发现了这么大的事情,既抓住了这贱女人,也让父王高看了自己一筹。 看见刘玄邦韩洛儿便不自觉的想往后退,可是自己被铁链锁住又能退到哪里去,这自小到大的恐惧让韩洛儿脑子一片空白。 “跑啊,怎么不跑了,贱女人今晚我就要和你坐实夫妻之名,虽然脸难看,但是这肌肤这身材还是不错的,遮住脸的话也算别有风味。” 刘玄邦淫笑着来到韩洛儿面前,伸手一撕便将最外面的外衣给撕开了,韩洛儿拼命挣扎,可是却于事无补。 而且韩洛儿越是挣扎,刘玄邦眼中的兴奋之色越是浓郁,甚至刘玄邦还故意一点点的撕开,这让韩洛儿吓得面如白纸。 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当韩洛儿只剩贴身亵衣的时候,连韩洛儿自己都是眼存死志之时,一道淡淡的声音自外面响起:“如此禽兽行径,怎么配姓刘,身为守剑人今日便要清理门户。” 鲜血溅了韩洛儿一身,但是韩洛儿却笑了,笑的如此开心。 一百七十一章 乱其心毁其智 演武场酒已过三巡,但是台下不少人都纷纷那眼角瞥向汉王刘能和朱羿二人。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看着二人摆在桌上的东西,一龙一玄武,这两件东西这几日可是掀起不少风浪,而这晚宴不少人也是为了一睹这二物。 离朱羿不远处,一位一身深衣的男子端起酒壶,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道:“听闻汉王和明王子手中都有一件稀世之宝,大家想趁着晚宴见识见识一下,可好?” 朱羿嘴角翘起,早就猜到会有人忍不住发问了,不过这样不是才好玩吗? 随手将食案上的白玉玄武扔给了男子笑道:“接着。” 男子脸色一变,再也没有一丝醉意之感,身如惊鸿一般便将白玉玄武接住。 朱羿戏谑道:“不错吗?怕也有二流之境了。” 男子手捧白玉玄武那是一脸尴尬的点了点头,便连忙对着手中白玉玄武看去,其他人也被朱羿这随手一扔给惊住了,这可是稀世之宝就敢这么随便乱扔。 但是更多人却直勾勾的看着台上的刘能,不言而喻,人家一个大明域的殿下都敢大大方方的将这给别人看,在你自己的地盘上你还如此藏着掖着,这汉王之名不够大气吧! 刘能脸色有些不怎么好看,狠狠瞪了眼朱羿,便一脸肉疼得将手里青玉龙递给一旁的仆人,口中却笑道:“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把玩物,也不知道怎么会传的如此神异,大家也帮本王看看有什么不同。” 当朱羿看到青玉龙被仆人捧着拿下高台,朱羿嘴角一翘对着一旁的诸葛守将使了个眼色,一道劲风瞬间从诸葛守将指甲弹出。 然后众人目瞪口呆中,原本捧着青玉龙的仆人一个踉跄,青玉龙居然划过一道弧线,落入演武场旁的池塘中,所有人惊呆了。 朱羿嘴角翘起道:“好戏开始了,乱其心便毁其智。” 坐在高台的刘能脸色一变猛地站起便要下高台,可是看着四周一双双意味分明的眼神,又止住了脚步,对着台下的刘朵打了个眼色,刘朵连忙起身带着护卫便准备去捞那青玉龙。 这时一道挺拔的身影朝着高台走来,一袭白色的粗布麻衣,捧着一卷东西,正是大世子刘翼禅。 而此时刘翼禅旁边还有一些戴着高帽的宿老,这些宿老皆是一些退位的老臣和刘家的长辈,如此大张旗鼓的做法也让台下人,一个个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刘能也看见了刘翼禅此时的架势,眼中杀机毫不掩饰的看着刘翼禅,这让对上刘能视线的刘翼禅脚步一缓,一声长长的叹息,随后脸色再次坚定的走上前去。 此事不成功便成仁,已经没有选择了。 “孽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刘能一边观察刘“姐”朵那边的情况,对于掉入水中的青玉龙本就心急如焚,再看着此时还出来搅局的刘翼禅,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刘能绝对一剑砍了他。 刘翼禅理了理衣衫,正了正头上的头冠,第一次正视这自己自小便惧怕的父王,对于这个凶残而暴戾的父王,刘翼禅第一次感觉自己终于挺直了腰杆。 “父王,今日我来此便是来宣读父王在位期间的十八条罪状,请父王退位。” 刘翼禅平静看着刘能,此时的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或者害怕,反而好像一种刻在骨子中的本能,一种早已熟悉的感觉。 “十八条罪状,哈哈哈,这大汉还有人可以说本王的罪状。” 刘能站起看着和刘翼禅站在一起的宿老,满身暴戾的狂笑着,随着笑声演武场四周开始出现一个个身穿轻甲手握长枪腰挂短斧的兵甲,和一个个实力不弱的江湖客。 “大汉第一卫“虎贲卫”和密卫“绿林卫”。”诸葛守将声音有些凝重道。 ‘虎贲’虽然名声不显,但是在大汉数十支有名号的军队中敢称第一,实力也绝对不弱,而‘绿林’朱羿也早就领教了,也不是弱者。 刘翼禅当看见这四周的‘虎贲’和‘绿林’也是一怔,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都被引开了吗? 刘翼禅慌忙看向朱羿,可是此时的朱羿却端起酒杯遮住了脸,刘翼禅根本看不出什么东西,脸色渐渐惨白一片。 围绕刘翼禅的那些宿老更是被那些将士吓了腿脚发软,本就不是什么真正的忠臣烈子,如果不是刘翼禅的那张大饼,这些老家伙也不会一起出来,可是此时...... 人都是怕死的,很快刘翼禅四周就成了一个空白圈,原本围在四周的宿老一个个不自觉的撇开了范围,只留下孤零零的刘翼禅一人站在圈中。 但是此时的刘翼禅却笑了,笑的十分洒脱,本就是墙头草,当知道一切还在眼前这人手中,划清界限不是预料之中吗? 但是不论如何刘翼禅都知道自己是跑不掉的,不过还好自己一个人无牵无挂,死罢了,又能怎么样了。 想到这,刘翼禅对于四周空开自己的宿老视若无睹,伸手将罪状拿起,声若暮鼓般道:“大汉王刘能在位三十八载,整个大汉域日渐衰弱,百姓民不聊生,盗匪横行,将士无粮,今日其子刘翼禅大义灭亲,提写十八大罪状。 其一,不理朝事,整日花天酒地,安然享乐。 其二,监管不力,整个大汉域贪官奸臣横行,导致民不聊生。 其三,善恶不分,不论犯下多大罪孽恶徒,都愿收拢其下。 其四,监守自盗,为了追求享受,擅自克扣军饷物资,导致大量将士无薪可领。 ...... ......” 随着刘翼禅的叙述,台上的刘能早已经铁青了脸,外面的绿林卫更是冲入人群准备缉拿刘翼禅。 然而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出现了,六名一流身手的绿林卫居然拿不下刘翼禅,此时的刘翼禅如同风中残叶,看似随时都会跌落尘埃。 朱羿更是敲着桌子道:“一流巅峰,随时可入先天,可惜了。” 眼看六人都拿不下刘翼禅,外面再次冲入了六人,而且其中一人朱羿还有些眼熟,一旁的诸葛守将冷冷道:“是那一天逃跑的家伙。” 朱羿眼角眯了起来,但是眼中寒光渐浓。 有多了六人,再加上一位先天高手,刘翼禅很快便被一张拍在背上,血顺着嘴角溢出,但是刘翼禅却没有想逃跑,反而字字泣血的读出罪状。 一旁的赵琴想要站起却被朱羿拦住道:“韩洛儿的调将失败,这就是代价,你救不了也不能救。” 赵琴的满脸痛苦的再次坐了下去,而被连中六掌,身中多剑的刘翼禅虽早已经是个血人,却豪气干云道:“其十八,为求他人之宝,惹得‘天绝卫’袭击帝六城,死伤过万将士,不配为王。” 当刘翼禅不配为王四字吼出,仿佛吐出了心中的压抑,一道特殊的气势遍布全身,朱羿眼前一亮道:“这是突破了。” “但也可以了。”朱羿随后又苦笑道。 油尽灯枯突破只是加速死亡罢了,但是却也有了一拼之力。 一百七十二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突破先天,刘翼禅朝着刘能连走七步,一步三尺直逼石台,十二名绿林卫根本拦不住。 台上的刘能早已不似初时的无畏了,一步两步三步,刘能还能强忍住,四步五步六步,刘能看着近在咫尺的刘翼禅,再也忍不住从高台狼狈跳下。 七步过后刘翼禅站在高台,看着跳出高台狼狈不堪的刘能,刘翼禅笑道:“原来父王也有害怕的时候,放心杀父之举,我刘翼禅做不到,哈哈哈。” 三声大笑后,刘翼禅站在高台上犹如石雕,早已经没有的声息。 众人早已鸦雀无声,不知是惊叹刘翼禅字字泣血的壮举,还是佩服其哪怕抬手可杀刘能,却可以放其一马的大义。 台下朱羿也是沉默不语,一招错便是拿命堵住,但是事情会这么简单结束吗? 另一边刘能在绿林卫的保护下再次登上了石台,领头者看着面色如白纸的刘翼禅低声对刘能道:“王爷,人已经死了。” 听说刘翼禅死了,刘能一脸暴戾的走到那依旧站立的尸体旁边,伸手就从一旁的护卫手中夺取钢刀,恶狠狠的砍在刘翼禅脖子上。 无头尸体如山崩般倒下,刘能高举头颅,对着一旁早已吓傻的宿老道:“孽子杀父夺位,已经伏诛,你们还不跪下。” 本是安享天年的年纪,骨气早就随着时间荡然无存,都想多活些时日,很快一个接一个的跪倒在刘能面前。 刘能呵呵大笑起来,那股猖狂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朱羿都恨不得提起酒壶砸过去,不过显然有人做到了。 一支箭矢自远处射来,直接将刘能提着头颅的手射个对穿,剧痛让刘能抓着头颅的手松开了,脸色有些惊恐道:“谁?” “其十九,毁其忠义之士尸体,侮辱诸位宿老。” 一道有些惆怅的声音传来,众人眼中一身普通衣裳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旁边只站了三人,可是这三人却让刘能脸色大变。 左边一人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手中杵着一根拐杖。 右边一人是一身轻甲年纪轻轻的小将军,手握一把强弓,很显然刚刚那一箭就是这小将军射出。 最后一人是一位看上去有些活泼异常的少年,年纪不大却穿着一身老气横生的灰衣,衣服背后绣着一个剑字,而前面则是守字。 最中间的普通衣裳的男子看着四周的人群拱了拱手笑道:“各位安好,在下大汉七世子刘显。 这位是大汉文相萧文忠,这位是大汉剿匪军上将军霍军候,这是是我刘家当代守剑人刘阿斗。” 随着刘显介绍了三人,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三人,这三人可比刘翼禅所找的宿老厉害多了。 如果这刘显是和刚刚到大世子一样的目的,那么怕是一场龙争虎斗了。 台上刘能捂着被一剑贯穿的手掌,脸色难看的吓人,身为当代的汉王,知道的可比其他人多得多了,这三人所代表的什么当然比谁都清楚。 刘能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一心钻进钱眼中的儿子,怎么会不知不觉间拉拢了这三人。 坐以待毙那是不可能的,至于讲和刘能没有想过,一山不容二虎,尤其是这贯穿手掌的一箭,也让刘能明白,此时要么赢,自己便还是汉王,要么输,那么自己将一无所有。 “阿斗你知道你在干什么,还不给我滚回后院,老祖宗还在,轮不到你当守剑人。” 刘能第一个对准的便是刘阿斗,要知道这四人中自己最忌惮的就是这刘阿斗,因为这刘阿斗后面站的就是老祖宗,如果这一切都是老祖宗意思的话? 刘能没敢往深处想,现在想要呵斥住刘阿斗,只是看看到底是不是老祖宗的意思。 刘阿斗看着台上,这自出生便没有见过几次的父亲,脸色很是平静道:“老祖宗远游,离去前已经将守剑人位子传了我。” 这话让刘能又喜又惊,喜的是这不是老祖宗的意思,惊的是老祖宗不在,这样的话自己就没有决定一切都力量了。 “守剑人职责便是不可离开守剑堂,除了当代家长召唤,你怎敢违背。” 刘能气势汹汹的朝着刘阿斗吼去,这让哪怕一身本事却依旧没什么主见的刘阿斗不自觉的退后了几步。 一旁的刘显摇了摇头挡在刘阿斗面前,冷漠的看看刘能道:“父亲大人说的没错,但是如果父亲不是家主了。” “大胆,你敢谋反。”这话然刘能气的不轻,指着刘显手臂都有些发抖。 “不是谋反,而是清王侧,父亲在位多年,大汉日渐衰弱,您不配为王。” 刘显终于说住了和刘翼禅一样的话,你不配为王。 刘能指着四人怒道:“来人将这四个乱臣贼子给我就地处决。” 随着这话,四周近百绿林卫人人杀气腾腾的看着四人,蓄势待发。 刘显却动都未动,而一旁的霍军候则一脸不屑的拍了拍手掌。 原本站在绿林卫旁边的“虎贲”突然抽出腰间长刀,反手砍在一旁有些措手不及的绿林卫身上。 有心算无心,再加上人数的差距,那些绿林军居然被瞬间杀死。 刘能傻眼了,指着霍军候有些不敢置信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虎贲”会听命与你?” 霍军候抬眼看了眼刘能,冷笑道:“拜明王所赐,给了我一个上将军的名号,却不给我一点粮草,百万剿匪军被打散四处。 幸好七世子一直暗中资助我,才让霍某人有了一丝机会,还有汉王怕是忘了,“虎贲”本就是我剿匪军中最精锐的队伍。” 刘能知道自己完了,看着眼前虎视眈眈刘显,又看了早就被抓起来的刘朵,和自己身边这几个虾兵蟹将,自己居然会就这样完了。 “我退位。” 这三字仿佛用尽了刘能全部的气力,怎么都想不明白,昨夜自己还是一域之王,现在居然就被迫退位。 但是如果还要死撑,刘能敢肯定自己会死,大势之下焉有命活。 刘能仿佛被抽空所有气力,一步步退下了高台,朝着后院走去,只留下那一群不知所措的残余绿林卫。 就在仿佛老了很多的刘能路过人群时候,一个矮小的汉子走出人群,对着失魂落魄的刘能冷笑道:“你怕是走不了了。” 一把尖刀自刘能胸口插入,刘能瞳孔睁大,看着眼前明显易容的男子,想问为什么? 血从胸口涌出,一双手臂无力的垂了下去,一代汉王身死。 人群瞬间沸腾,连刘显和朱羿都愣住了,杀刘能哪怕是朱羿都没有想过,能让退位便是极致了。 刘显更是神情复杂道:“给我抓起来。” 矮小汉子却嘿嘿一笑,钻入混乱的人群中,消失了。 一百七十三 生不如死 台下随着刺客钻入人群中,人群一阵混乱,不少人更是脸色白的可怕。 现在众人皆怕刘显来一手宁杀错不放过,而且理由还是如此充足。 但是显然刘显并没有如此,只是将众人包围起来,而他自己则走到刘能跟前,抱起那已经开始慢慢变凉的尸体,走到一旁拼命挣扎的刘朵面前。 就刘能放在刘朵面前,看着眼前这个妹妹,自小父亲所有的溺爱都给了她,她也才像父亲唯一的子女。 看着眼前的尸体,刘朵眼中悲凉之色如同秋风,似寒夜将至。 刘朵将刘能轻轻抱起,已经干涸的伤口在此时却慢慢再次渗出鲜血,人群中那个瘦小的汉子此时却已经变成一个青年人,看见刘朵抱起刘能尸体,咧嘴一笑。 双手连捏几个手印,在刘朵惊恐的目光中,刘能伤口处飞扑出一只黑褐色的甲虫,瞬间从刘朵眼睛中钻入。 惨叫如同夜莺一般凄厉,刘显更是眼中发冷,要知道这尸体刚刚还是自己抱过去的,如果这人要杀自己,自己怕也是在劫难逃。 此时的刘朵全身皮肤下如同万千小虫游动,好像随时都会破皮而出,这让人根本就不敢靠近一丈。 刘朵伸出手哀嚎者,想要有人可以伸出手相助,可是不要说别人,甚至连神色冰冷的护卫都退后开。 不消片刻,原本如花似玉身为凤榜第五,高高在上的‘九公主’刘朵,此时早已经面目全非。 全身皮肤松弛,皮肤上布满黑点和脓包,如同一只癞蛤蟆,足以让人作呕。 但是显然刘朵并没有死,已经逐渐平缓的呼吸,看样子是活了下来。 所有人包括朱羿都有些全身发寒,一旁天不怕地不怕的赵琴更是打着颤道:“这...这比死还要可怕的多。” 刘显看着昏迷不醒的刘朵,神情复杂的叹了口气道:“将九公主带回去歇息吧!” 接着刘显看着人群,怒气冲冲道:“阁下好大的仇,以为躲在人群我就没有办法了吗?不要太天真了,区区两百人罢了,一个一个查也要将你翻出来。” 朱羿右手轻轻敲着食案,看着怒气冲冲的刘显,很显然刚刚让父亲退位,结果父亲被当面杀死,然后自己本想做个尽孝的表现,亲自将尸体抱给了妹妹。 结果自己抱着没有事,妹妹一抱就惨遭如此待遇,这刘显满身是嘴都说不清,现在只有找到真凶,才有洗脱自己的嫌疑。 刘显的话却让众人一阵慌乱,但是却也没有办法。 朱羿到是安稳异常,这事情可真的和自己没有一丝关系,自己本来也不是打算如此报仇的,现在除非这刘显脑子被踢了,才会对自己动手。 有时候事情就是如此荒诞,当朱羿和刘显相视一笑,朱羿带着几人便准备起身离开,毕竟自己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但此时一直站在刘显旁边的文相萧文忠,和上将军霍军候同时上前一步,指着朱羿道:“此事事关重大,明王子还是暂时不要离开。” 随着这话外面的‘虎贲’快速挡在朱羿面前,这架势似乎比起刚刚的刺客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诸葛守将和木枝同时挡在了朱羿和赵琴面前,白素素则紧紧抓住朱羿的衣角,躲在朱羿身后。 朱羿笑意不减只是看着同样有些茫然的刘显道:“这算怎么回事?殿下。” 这‘殿下’二字咬得格外的重。 刘显也回过神来,对着左右两边的二人怒道:“这是干什么,此时怎么可能和明王子有关,还不放行。” 霍军候和萧文忠看着脸色涨红的刘显低声道:“这是大先生的意思,不惜一切代价将明王子留住。” “胡说。” 刘显脸色都吓白了,留下明王子这就是直接和大明开战,此时早已风雨飘摇的大汉怕是会直接垮掉。 话虽如此可是看着二人好像不像撒谎,那老师怎么可能下如此命令,对于这个老师自己可是极其钦佩,自己能走到这一步全靠老师在背后指导。 看着嘀嘀咕咕的刘显几人,还有刘显那忽白忽青的脸,朱羿心中一动,看样子这刘显身后还有他人。 离着演武场不远处,一位白发老人坐在屋顶看着热闹非凡的演武场,老人面前则是一盘悬空的棋盘。 棋盘居然和演武场差不多,棋盘上一紫一金二枚棋子格外显目,老人摸着胡须轻咳一声道:“金龙之局,紫气东来。七星连珠,断紫返金。痴儿还不明了吗?” 说着老者便提起虚空中那枚金色棋子,朝着紫色棋子压去,可是紫色棋子凭空三寸紫气下,金色棋子根本落不下去。 “紫气环卫,大势之相。可惜这是大汉。” 老者提起金色棋子口中念念有词,四面八方无数细小金色细流被引入金色棋子中,朝着紫色棋子压去。 突然一道碧波从后面朝着老者袭去,老者反手一挡,只见不知何时,一位两眼耸拉的老婆婆出现在老者身后。 “老阴货,还在算计那些神神道道吗?”老婆婆看着老者语气阴冷道。 老者将虚空棋盘凝固在虚空,起身看着老婆婆,一头白发随风飘扬道:“没想到你还没死。” “我死,没看到你死我怎么舍得死。”老婆婆手杵着一根拐杖恨声道。 “今日之事和你无关,你离开还有一线生路。” 老者不知从何处摸着七颗珠子,七颗珠子上闪着七种颜色,漂浮在老人四周,神秘异常。 老婆婆看着七颗珠子,苍老的面容却讥讽道:“我族的小公主被你困住虚空棋局,还和我无关,打开棋局我便离开。” 老者眉头一挑看了眼虚空棋盘道:“打开是不可能的,但我发誓不会动小公主。” “你‘诡话’张良的话我可一字不信,不然也不会落到现在的地方,要么放要么战。” 老婆婆手握拐杖轻轻一抽,便从拐杖中抽出一根似剑似鞭的奇怪东西。 老者张良看着那东西,原本波澜不惊的脸色一颤道:“你......你被抽了龙筋。” “还不是拜你所赐。” 老婆婆悲凉道,手中长鞭朝着虚空棋盘抽去,老者连忙拦住道:“这棋盘破不得,我张良发誓绝不会动小公主一下,白莲再相信我一次。” 回应张良的便是再次抽来的一鞭,张良无奈的看了眼棋盘,棋盘上金色棋子越渐强盛,老者脸色稍安,没有办法了只有先缠住她了。 一百七十四章 新仇旧恨不共戴天 演武场气氛有些诡异,虽说霍军候和萧文中都发话了,但是朱羿却没有走,依旧把玩着回到手中的白玉玄武,嘴角翘起看着刘显。 刘显心乱如麻,动朱羿那是万万不敢的,当年朱羿名声最显时,自己就前往过大明挑战过,不过结局只有自己明白。 而且这么多年在大汉到处跑,为了赚钱自己打听的就比较多,自然也知道二域武力的差距。 但是对于这个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师傅,刘显一直尊敬的很,甚至连自己都不明白,当时天下闻名,乾榜第十一的“诡话”张良为什么会要当自己师傅。 自己能有现在也都是师傅所赐,文相萧文中和剿匪军的霍军候,都有被师傅指点过,刘显也怕自己如果不按师傅所说,自己怕是会一无所有。 也就在刘显进退两难之时,朱羿开口了,看着矛盾异常的刘显,朱羿嘴角翘起道:“一个提线木偶最高的荣誉不是他当成了主角,而是这个木偶可以挣脱那根线,那么这个木偶便是活了。” 朱羿的话像是一根钉子狠狠插入刘显的心里,刘显的紧握手掌,看着朱羿在心里权衡了利弊后,冷冷开口道:“放了明王子。” “不可啊殿下,这是先生的吩咐,这么久先生从没有错过。”萧文中和霍军候连忙劝阻道。 刘显既然心意已决,自然不会打自己耳光,看着左右二人冷冷道:“那你们能说出个所以然吗?也许师傅老人家说错了,也可能是你们听错了。 有些事我们也要自己考虑一下,如果师傅突然说让你们将这洛阳城屠戮了,你们也毫不犹豫的动手吗?” 刘显的话然二人底下了头,都是万人之上的存在,眼界还是有的,杀了明王子百害而无一利都是知道的。 二人沉默了,朱羿笑了笑带着几人朝着演武场外走去。 不远处屋顶上,老者张良正在和海族老婆婆白莲斗在一起,张良七颗圆珠如同七颗星辰环绕其身,每一击圆珠砸出去都带有莫大威力。 海族白莲一根红白相间的龙筋,在庞大罡气的灌注下威力非凡,轻轻一挥便可开山裂石,但是因为二人实力相当,如果二人都不犯大错误,这战局注定没有结果。 此时在离着不远的虚空棋盘突然晃动起来,原本金光强盛可压紫棋的金色棋子突然偏了,落在了紫色棋子旁边。 紫色棋子被一撞之下,居然飞出了棋盘,虚空棋盘开始崩溃,正在和白莲交手的张良气势一顿,脸色猛地一变道:“坏了。” 白莲看着突然实力直降三成不止的张良,毫不犹豫将龙筋当成长枪插向张良胸口。 张良眼瞳一缩,挥手将七颗圆珠挡在胸前,白莲双眼血红,本来杀不掉也就罢了,但是现在终于有了机会,新仇旧恨该算一算了。 白莲回想起了从前,那时自己本是海族王族中天赋最强,修为最高的王族。 以不到人族一甲子时间,就已经达到踏天之境,甚至在有生之年可能突破这千年以来,都没有人可以突破的破天境。 可是没想到有一次出海会遇到他,那时候张良才刚刚突破先天,前往南海寻找天材地宝,谁知一场大风暴加上海中妖兽偷袭,重伤落入海中,被白莲发现。 后面则是一段孽缘,白莲救了张良,二人一见钟情,白莲甚至连王位都愿意放弃和张良上岸当普通人。 但是谁知道就在白莲陷入深情中,张良靠在白莲的信任潜入海族禁地,将海族神物虚空棋盘和七色玄珠给盗走。 这可是惹下滔天大祸,这二物可是海族避灾去劫的圣物,失去这二物后海族苟延残喘的老人几乎全部被天灾覆灭,张良逃回岸上,白莲自然难辞其咎。 于是上岸找张良,可是张良靠着这二物,白莲根本找不到张良,而自己则被剥夺王位,抽筋去血脉,此恨早已不共戴天。 “化龙。” 白莲解脱一笑,将龙筋再次刺入后颈。 龙族被抽出龙筋便注定不可以再次入体,入体那便注定只有一死,一般都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候,想以龙躯葬入深海才会龙筋入体。 一声龙啸让演武场一阵晃动,刚刚出门的朱羿也是心中一颤,龙啸自己在幻境中可是听怕了。 一旁的白素素小脸一白,随后转身就想往回跑,朱羿一把按住她冷声道:“你想干什么?” “那是婆婆的声音,婆婆不能化龙,婆婆…婆婆要死了。” 白素素一脸悲痛的抽泣,原本可爱的五官居然有些狰狞,就像掩饰不住人形一样,全身一股暗劲涌动,甚至快要挣脱朱羿压着的手。 朱羿冷哼一声,手掌猛地一压,白素素被一只手压倒在地,脚下的石板都被压碎多块,身上衣物被震裂开多条破口,看的一旁的赵琴都有些咋舌。 “再乱来,那就是死,我不会留一个不安分的东西在身边。”朱羿声如冬风,寒冷刺骨。 可此时的白素素早已经入魔一般,除了龇牙咧嘴的嘶吼,根本不知道回话。 朱羿三指并拢对着白素素颈脖缓缓斩去,管你是不是有意识,不安静那就只有死。 一旁的赵琴想要说什么,可是却没有开口,只是跺了跺脚,背过了身子。 就在三指剑气碰到白素素颈脖的时候,原本还挣扎的白素素一下子瘫软下去,晕了过去。 剑气停止,朱羿叹了口气,将白素素提起扔给了诸葛守将道:“给我看好,再敢乱来杀了就好。” 诸葛守将点了点头。 朱羿盘膝而坐,一股玄而又玄的气息浮现,诸葛守将和木枝,赵琴将朱羿围在中间,显然朱羿再一次观想起来。 本来朱羿准备退回演武场看看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再次进去自己怕是出不来了,对于这种感觉朱羿倒是不敢大意,毕竟还有百花娘的前人在前。 意识离体后,朱羿再次看到了演武场,此时的演武场居然被一个虚幻的棋盘包裹着,而界限刚刚是自己走出来门。 而棋盘上此时却有两道光影自虚空中交手,朱羿眼睛一缩,一条白光的龙影和另一边一个白发老头交手,没一招都让虚空晃动。 朱羿有些迷糊这是怎么回事,上一次在大夏只能看到光点,这一次居然可以看见影子了,是自己提升了,还是这一人一龙有什么不同吗? 一百七十五章 大汉底蕴破天威 当朱羿意识离体后,虚空中已经完全抵挡不住白莲的张良脸色一喜。 对着朱羿所在地地方吼道:“这位朋友,我乃人族张良,这位是海族王族,望朋友速来相救。” 已经化龙的白莲心中大急,此处乃人族大汉中心,如果被人横插一杠,哪怕自己已经化龙,都杀不死张良。 如果那样自己不光会白白牺牲,小公主也估计在劫难逃,这家伙绝对不会放过素素那丫头的。 白莲龙躯瞬间点燃起来,如同早已沙化的雕塑,随风消散,但是速度和力量何止长了三成。 张良脸色大急,这是搏命之术,自己此时状态更本挡不住,想到这越加着急,对着朱羿所在地方吼道:“朋友助我,只要朋友助我,大汉内朋友想要什么都轻而易举。” 朱羿本就被张良的喊声给愣住了,看了看四周也只有自己一人,不是一人,应该说是一团意识。 这么说这人喊的就是自己,喊自己救命,朱羿心中冷笑,如果没有猜错眼前这人就是刘显背后的人,也是要留下自己之人。 如果不是没办法朱羿都想亲手杀了他,还救他真是无稽之谈。 张良一直边关注着朱羿这边,一边狼狈抵挡白莲的攻击,可是朱羿那边毫无声响的举动,也让张良心生绝望。 来不及了,张良看着只剩下一半身躯的白莲,此时的白莲所发挥的实力已经可以和自己顶峰媲美了,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这里。 “算天算地算世间,却没有算到自己今晚会死在这里,白莲我张良欠你的今日还你。” 张良挥手将七颗七彩玄珠朝着朱羿甩去,自己全身也是如同沙化一般,自嘲一笑朝着白莲撞去。 这边朱羿下意识看着扑了过来的七颗玄珠,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对劲就想躲开,可是七颗玄珠居然猛地加速撞入意识中。 就像鱼入水一般,七颗玄珠在朱羿意识中来回旋转想要找什么东西,可是却什么都找不到,朱羿看着在自己意识中来回盘旋的玄珠,带着笑意道:“不知道前辈是在找什么吗?” 玄珠一下停了下来,随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苦笑道:“本以为是个同道,没想到只是一个小辈,这是什么地方,为何不见肉体。” “肉体?怎么前辈想要鸠占鹊巢吗?”朱羿冷笑的声音在意识中想起。 玄珠沉静了一会,随后才开口道:“我时间不多了,望阁下好好善待这七色玄珠。” 这时另一边白莲和张良同时撞在一起,伴随着一声如同天崩般的巨响,一道气浪从屋顶上一直掀翻到演武场,所过之处地裂屋塌。 演出场内刘显看着如同天灾一般的场景,完全惊呆了,余下众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蹲在地下双手抱头,此时哪怕你是先天,在这天灾面前也是如同儿戏。 这时一直站在刘显身后的刘阿斗,手握长剑走到刘显面前,看着冲过来的巨浪,手提长剑指着这毁天灭地的冲击波,原本年轻幼稚的面容此时满是庄严道:“刘家七十七代守剑人刘阿斗,今日请祖宗庇佑,护我大汉保我刘家。” 刘家后院茅草屋中,那副悬挂在正中央的大汉先祖刘玄的画像,突然裂开了一条细缝。 刘阿斗手中长剑突然出现了一道剑气,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剑气离剑时候才不过三尺,却让刘阿斗如同抽空一般,立即昏倒在地。 剑气如同一把快刀,轻松切开了扑面而来的气浪,气浪被一分为二朝着两边撞去,犹如地震一般,汉王府两边全部震塌,气浪掀翻王府两边直达街上,再次毁房无数才慢慢消散。 幸存下来的演武场众人早就吓傻了,今晚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的不明不白,而汉王府也被毁近半。 混乱的人群中,一个青年冷笑一声道:“天助我也。” 然后便转身大摇大摆的朝外走去,而现在又有谁会管这个陌生人,人人都如同那受惊的鸵鸟一样,瑟瑟发抖。 剑气断开气浪并没有停歇,反而朝着朱羿意识轻飘飘斩来,幸好朱羿意识是没有脸色的,不然怕也是会吓得惨白。 没有犹豫,朱羿带着七色玄珠立马朝着身体落去,哪怕自己现在还怀疑七色玄珠的意识,到底是不是随着张良一同烟消云散,但是现在哪里有时间慢慢查看。 要不然被这可以轻松斩开两名踏天境高手终极一击剑气击中,朱羿估计连自己意识都保不住,要是成了白痴那就好玩了。 朱羿的意识一回到身体中,剑气好像失去了目标一样,慢慢的消散开。 朱羿刚刚睁开眼,还有些惊魂未定的茫然,一个东西从天落到面前,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棋盘。 朱羿将棋盘拿在手心,对着诸葛守将几人道:“立马回客栈,这汉王域怕是要翻天了。” 客栈中,回来的朱羿把玩着手中的棋盘,这棋盘和一般的棋盘略有不同,上面根本就没有线路,更像是一块似金似木的板块,明明刚刚到手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棋盘旁边还放着七个灰扑扑的石球,就这东西也叫七色玄珠,这就一个色啊! 朱羿忍不住有些头疼,伸手拿起石球,简直见鬼了,这东西也不知道怎么会变了样,而且神兵榜也没有听说过这东西,朱羿有些头大。 将东西放好,朱羿便准备休息了,天色也不早了,而且这一夜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这几日还是安慰些好。 躺在床上,但是朱羿并没有马上睡着,脑海中还有那惊天一剑,这可比幻境中看到的刺激多了,嘴角慢慢翘起道:“这就是大汉底蕴吗?” 一片特殊的地方,到处布满星星点点的光芒,如同一片星空中一般。 此时七色玄珠缓缓聚集在一起呈圆形环绕,随后从玄珠中居然走出一个虚幻人影,人影看着四周轻笑一声道:“这便是肉体中吗?天不负我张良,大难不死还重获新生,正是妙哉。” 张良刚刚感叹完,那星星点点的光芒便聚合在一起,在张良目瞪口呆中,一把仿佛天地一般大的长刀出现在眼中,而那星星点点就如同长刀上的锈迹一般,对着张良倒了下来。 “不。” 张良目露绝望只喊出一个字便被巨刀压倒,化成了一点星光飘散开来。 随着张良的消散,七色玄珠就像无主孤魂一般飘荡在这奇怪地方。 七色玄珠旁边,也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棋盘,棋盘如山纵横交错着密密麻麻的线路,闪烁着飘忽不定的光芒。 一百七十六章 一代新人换旧人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今日整个洛阳城一点也没有夜深人静的感觉,整夜外面都是闹哄哄的,兵器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当天色渐渐亮起,居然没有太阳出现,整个洛阳城都阴沉沉如同死气一般,压抑而沉寂。 今日百万人口的洛阳城根本没有什么人出来,谁都不傻此时此刻谁敢乱跑,街道上除了一支支披甲握刀的将士,人人杀气腾腾,连动物都没有几只。 洛阳城外,一支支军队围了过来,将整个洛阳城完全隔绝起来,可以说是飞鸟不出。 很显然刘显掌权后,连夜调动四方剿匪军,将整个洛阳城围住,显然想要将这大汉中枢牢牢掌握住。 历来新王换旧王的清洗之局便是注定的,但是谁都没有想到会如此唐突,无数豪门显贵被一夜剥夺,不论有没有罪,只要有一点不顺之意,那么无数双眼睛都会死死盯着你。 而有些想明哲保身的老油条,整个府邸一夜之间就被血洗,然后便借口说有海族孽龙藏身洛阳城所为。 不要说这借口还算不错,毕竟整个汉王府都被拆了一半,哪怕再荒缪的借口,谁又能说的清楚了。 两天三夜,朱羿难得的哪都没有去,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刘显自己也是忙的晕头转向,倒也没有来打扰朱羿。 就在刘显以绝对武力清扫一切的时候,陇西城中也是慌忙一片,城主黄埔东吴一得到消息,便连夜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大汉。 其实黄埔东吴也是没有办法,谁知道那个不显山不显水家伙,居然一夜之间就当上了汉王,而自己做了什么刘显肯定比谁都清楚,将心比心如果自己是汉王,也不会容手底下有这种人。 其实何止陇西城的黄埔东吴,大汉之中刘显可以说和各方交易最为频繁的世子,因为大家都知道七世子刘显爱钱,而且刘显也没有发展自己的势力,倒也相安无事。 但是此时此刻地位的转换,足以让所有人都胆颤心惊,准备跑路者不知道有多少。 当黄埔东吴准备妥当的时候,一封信无声无息的摆在黄埔东吴的桌边,信上刘显二字格外显目。 黄埔东吴脸色惨白的看着空荡荡的四周,颤抖着手抽出信封,信上字数虽不多,但是却让黄埔东吴一字一字的刻入脑中。 良久,黄埔东吴深深叹了口气道:“传令下去,自即刻起,陇西城中剿匪军军饷由城主府支付,恢复剿匪军所有人马。” 同样的话几乎同时从大汉各个城池传出,数十年布局,一信定乾坤。 洛阳城汉王府,一间古色古香的阁楼中,韩洛儿呆呆的站在窗台前,背后是一张床榻,上面躺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刘阿斗。 此时韩洛儿内心纠结不已,只因为昨天,刘显亲自将昏迷的刘阿斗交给韩洛儿说的话。 韩家所受到的不公是我刘家的不对,但是今日我刘显依旧厚着脸皮求韩姑娘留下,刘韩本是一家,只要韩小姐愿意留下,我刘显对天发誓,必将韩家再次恢复荣光。 韩洛儿心不争气的砰砰直跳,自己做了这么多也是想恢复韩家荣光,但是此时这机会就这样落了下来,这让韩洛儿内心有些难以抉择,甚至根本不敢去见朱羿。 考虑良久,韩洛儿还是银牙一咬,给昏迷的刘阿斗盖住了被子,对于这个比自己小了这么多的救命恩人,韩洛儿心情十分复杂,救也好杀也罢,都是刘家之人。 将被子盖好,韩洛儿便轻轻带上屋门,朝着王府外走了出去。 但是韩洛儿却没有发现,离自己不远处一间阁楼中,刘显背着双手看着韩洛儿,沉声对着身后的霍军候道:“给我看住了,如果韩姑娘愿意回来那便最好,如果不愿意那么我不希望她活着离开大汉。” 说完刘显转头看着那天灾后的演武场前,语气痛苦道:“师傅你的上一个嘱咐我做不到,但是这个却是可以的。” 落阳城中,戒严终于开始放松了,一大早城门口便汇聚了大量想要出城之人。 此时一个消瘦的黑衣青年人,扶着一个带着黑纱的女子对着城卫一脸愁苦道:“这是家妻,患了重病要带回老家落叶归根。” 说完还将手中银子塞入城卫手中。 此时此刻谁敢大意,虽然心疼城卫还是猛地将银子甩了回去,冷着脸道:“掀开面纱看看。” 青年人苦笑一声倒是没有犹豫的掀开了面纱,露出一张惨白而布满伤疤的脸,城卫仔细看了眼便挥手放行。 青年人连连感激便扶着女子出了城门,出了城门后原本平平常常的青年人,五官开始变化,一张冷峻的脸慢慢浮现。 正是蛊真人和百花娘二人。 “其实刚刚的样子不是挺好吗?”一道虚弱却好听的声音道。 “闭嘴,怎么还想着你的主子,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了,他还会要你吗?”蛊真人嘲笑的看着一旁的百花娘道。 百花娘倒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笑道:“那有如何?我喜欢就好。 你是不知道殿下旁边跟着的那个大个子,不光身份不凡,而且还仪表堂堂,男子气十足,还年纪轻轻就突破了先天,真是奇男子。” “闭嘴贱货。” 蛊真人气的扬起了手掌,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不过还是忍住了,只是铁青的脸骂道:“等我救好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等我好了干嘛?现在不是更容易吗?”百花娘说话虽然虚弱,但是依旧挑衅味十足道。 蛊真人气的铁青着脸,一把将百花娘提起扛着肩上咬牙切齿道:“你死定了,救好了你,你就死定了。” 洛阳城有人出自然也有人进,一位样貌身材都极其出众的女子,抬起一张清冷的脸看着巍峨的洛阳城,居然是陇月。 当城门放行,戒备也不在那么严的时候,朱羿便准备去找刘显谈谈,谁知道韩洛儿居然先回来了。 二人便回到房间谈了半个时辰,随后韩洛儿捂着红肿的脸冲出来客栈,无人知道二人谈了什么。 当大汉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确切的消息才如狂风一般席卷九域,而伴随着消息,明王子的灾星之名越发名扬天下。 而另一道消息也传遍天下,都以为会马上继承汉王的刘显也向天下宣布,自己将暂代汉王之位。 为何暂代了? 只因刘显说父王刚死,自己要守孝三年,三年内不娶妻纳妾,也不会继承王位,三年后才会正式继承。 一百七十七章 合则利 翌日一大早,一位戴着帽子的身影在几人的护送下,轻轻敲开了朱羿房门。 当房门被推开,其余之人皆守在门外,只有那带着帽子的人影闪身进入了房中。 房中朱羿早已经等候多时,侧坐在椅子上,一脸笑意把玩着手中的白玉玄武。 虽是大清早,但是桌子上也摆着热气腾腾的二三小菜,一壶小酒。 看见这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朱羿有些戏谑道:“怎么当上了大汉储王,就换了一个样了。” 随着一声苦笑,人影掀开帽子,露出一张过分年轻的脸,正是登上王座的刘显。 “羿哥你就别寒酸我了,这不是怕死吗?” 刘显尴尬的笑了笑,没有了前几天的霸气和儒雅,反而多了些活力,似乎此时此刻的他才是真正的自己。 “怕死?” 朱羿暗自笑了笑,十多年布局之间滴水不漏,哪怕背后有高人指点,如果是个庸才那也是万万不能的。 “好了不绕弯子了,事情怎么样了。”朱羿亲自给刘显倒了杯酒,三指搭在酒盏下,缓缓推了过去笑道。 刘显看着这酒,感觉喉咙有些冒火,这大早晨喝酒,真是不拿自己当回事,不过刘显还是恭恭敬敬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朱羿嘴角翘起,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刘显苍白的脸被烈酒一灌,泛起一丝潮红,深深吐出口浊气,打着嗝道:“这一杯烈酒真是去疲劳好东西” 说完刘显自怀中掏出三样东西摆在朱羿面前。 再次从水中捞出的青玉龙,一块泛着白光的白色鹅卵石,最后则是一个黄布包裹着的东西。 朱羿眉头微动,抬眼看了眼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的刘显,笑问道:“值得吗?” “我觉得很值得,三样对我无用的东西换了对我有用的东西,怎么会不值得?” 刘显倒是满不在乎的笑着,随手从桌子上提起酒壶再次给自己满上。 朱羿第一个拿起的便是白色鹅卵石,对着刘显道:“这东西确定有用吗?” 刘显正吃着小菜,听到朱羿此话,便将筷子放在一边笑道:“这是天山送给我刘家的信物,只要有人拿着这东西上天山,便可以得到天山出手一次。 每三百年给予一颗,天山在我大汉数千年,这东西我刘家也是用过多次,却是可行。” 朱羿嘴角翘起了,自己费了这么大代价便是为了此物,有了这东西老家伙的毒便可以解了。 将白色鹅卵石收入怀中,朱羿心情大好的举起酒杯敬了刘显一杯笑道:“那好,我会通知老头子给予你支持的,另外这青玉龙给大宋,大宋也会给予帮助。” 刘显露出一丝笑意,此时的自己看似风光无限,但是却根本如风中浮萍。 这一切都是师傅打下的根基,现在师傅不知是死是活,如果自己没有一二个盟友支持,这位子怕是难坐稳。 三年守孝?又何尝不是三年掌权,大汉如此辽阔,可是自己除了名义上的剿匪军和文相,其他便是一个效忠的实权之人都没有。 但是若果有一个虽时可以武力相助,但是又隔着十万八千里,不会威胁自己的大明。 再加上天下商贾最多的大宋给予支持,那么自己便等于握住了两把利刃,钝刀割肉总会养肥自己。 “那就怎么定了羿哥,现在百废待兴我就先回去了。” 刘显两杯酒下肚,整个人也容光焕发起来,再次将帽子盖住,起身告辞。 朱羿却笑道:“等一下,还有件事情想请教一二。” 刘显脚步一缓,连忙道:“何事?但说无妨。” “我想问一下九公主怎么样了,我不日便要离开洛阳,有件事情要问一下九公主。” 听到此话,刘显眼睛一缩,随后看了眼桌上黄布包裹的东西,朱羿随手将东西压在手心道:“不是这个,是另外一件事。” 刘显明显松了口气笑道:“九妹虽然醒了,但是脾气却不怎么好,唯一的天山信物我又给了你,怕是难问了。” 朱羿却轻轻敲着桌子道:“难问?不存在的,抓了我的人,是生是死本殿下还是有资格问清楚的。” 刘显一愣,什么意思? 难道说九妹和父王他们还抓了这家伙的人,但是听这口气却让刘显心中有些不快。 五指紧握但还是缓缓松开,刘显也明白现在的自己,还是不能得罪朱羿的,露出一个笑脸道:“那确实要问清楚,这俩日殿下可以随时进出王府,九妹就在王府歇息。” 朱羿嘴角翘起,二天时间这便是底线了吗? 不过也够了。 不愧是当上储王的人,真是软硬皆施,刚刚还是羿哥长羿哥短,现在就是殿下了。 “那就说定了。” 朱羿话落,刘显便点了点头,转身推开了屋门,又匆匆离去。 “得”“得”“得” 一声又一声的敲打着桌子的声音,让朱羿慢慢闭上了眼睛,许久过后朱羿才缓缓睁开眼睛,此时的眼睛却越发清明。 伸手将桌上的黄布包裹打开,里面居然是一本不知多久当书籍,看着那不知被翻过多少遍的封面,上面《蒯通手记》四个字苍劲有力。 这便是韩洛儿离开的代价,没想到自己就是随口一说,这小子居然真的舍得。 《蒯通手记》顾名思义就是蒯通的手记,里面记载着蒯通这个人的所见所闻。 蒯通这个人在大汉并不出名,也没有留下什么庞大后裔,但是却是在大汉域刘玄称王时,留下浓厚的一笔。 蒯通是个谋士,但是却不是汉祖刘玄的谋士,而是兵仙韩祖的谋士,一生之中都跟在韩祖身后横扫天下,而这手记便是蒯通记录这韩祖用兵如神的记录。 虽然没有传说中的《兵法三篇》名气大,但是从这手记中也能看出很多不一样的东西,所以这东西也是价值惊人。 朱羿随手翻开手记,一边看一边频频点头,甚至连诸葛守将出现在房中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诸葛守将轻咳两声,朱羿才意犹未尽的将手记收好。 “大哥怎么了,是安排好了吗?”朱羿揉了揉发涩的眼睛道。 诸葛守将点了点头道:“前往天山的路线已经查清楚,马车也订好了,只等殿下将事情处理好,随时可以出发。” 朱羿笑了起身,拍了拍诸葛守将肩膀道:“那还等什么,随我去一趟汉王府,见一见这九公主便出发。” 随后二人便一前一后离开了客栈。 一百七十八章 赖活不如好死 当朱羿和诸葛守将来到汉王府,便早有人在这等候多时了,正是朱羿见过一面的萧文中。 看到这岁数不小的萧文中,朱羿嘴角一翘笑连忙道:“现在如此繁忙,文相大人怎么有空来此?” “不敢不敢,明王子大驾光临,哪怕在忙老夫也要前来拜会。”萧文中行了一礼,摸着胡子笑道。 看着此时如同老好人的萧文中,朱羿却一点没有小看的意思,这家伙能在最早的时候就上了刘显的船,眼光自然非比寻常,而且那一夜他可是比霍军候还要先开口阻拦自己。 而此时大汉大清洗之时,他不光牢牢坐着自己的位子,权利反而会更近一步。 而如此忙碌之时,刘显却依然派萧文中来跟着自己,可想而知,刘显还是希望朱羿收敛一些。 朱羿摆了摆手戏谑道:“那就麻烦文相了,有文相跟着也好,不然如果九公主不小心重伤未愈,突然归西,那我可是有口都说不清了。” 萧文中脸色一僵,摸胡子的手也缓了缓,只能尬笑着弯腰在前引路。 曲径通幽处,一条蜿蜒小道直通一间深宅,宅门口则笔直的站着俩名护卫。 朱羿看着这四周除了青灰色高墙,便只有这唯一的破败宅子,宅子四周甚至连一丝绿意都无,只有那一股萧瑟之气迎面而来。 “没想到汉王府还有这个好地方,简直是枯坐的绝佳之地。” 朱羿的话让萧文中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点头笑道:“这地方安静,九公主闹腾的厉害,殿下也是不得已才安置在此。” 朱羿无所谓的笑了笑,当先推开这腐朽的大门,萧文中本想跟进去,但是诸葛守将却挡在门口冷冷道:“萧大人还是留在外面,不然怕是会脸上难堪。” 萧文中气的胡须都抖动起来,本来说好了一起进入,但是现在将自己拦在外面,这明王子简直太目中无人。 虽然气愤,但是看着诸葛守将这如山的身材,萧文中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老老实实的等在外面。 但是眼神中却有一丝松弛,看着院子暗自一笑,这里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院中到处都是青灰色的石板,唯有一些杂草都开始枯黄,朱羿顺着石板道朝着里面走去,一阵阵恶臭丝丝传入鼻腔引人作呕。 除了脚步声,整个宅子没有一丝声响,顺着恶臭味朱羿穿过厅廊便发现一池死水,水池中泡着一具不知死活的庞然大物,恶臭便是从水池里传出。 朱羿的脚步声也惊动了水池中的怪物,抬起那张浮肿且布满如同老树皮的脸颊,双眼如同这池死水一般看着朱羿。 “啧啧,堂堂天下闻名的九公主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朱羿的话如同一根钢针深深插入刘朵的心里,此时但刘朵再也没有了骄傲,反而将头深深埋入水池中,一阵嘶哑的哭声从池水中传出。 朱羿蹲在池水边,看着混浊不堪的池水,眼中没有一丝可怜之意,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朱羿从怀中掏出天山的信物白色鹅卵石,对着似鬼的刘朵摊开手掌笑问道:“这东西你大汉应该还有,为什么不求来一个,救你应该不难吧!” 刘朵抬眼看着鹅卵石,眼中闪过一丝波动,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声音就像喝了口水在咽喉处,模糊不清道:“这是大汉最后一个了,既然给了你,那么便没有了。” “那你为什么不求我了。”朱羿嘴角翘起道。 “求你你会给吗?”刘朵犹如死水的眼神,带着一丝期盼道。 朱羿笑了笑将东西塞入怀里道:“不会。” 刘朵显然早有预料,裂开如同恶鬼的大口满是讥笑道:“那明王子今日来此,就是想看看我的落魄,想看看我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朱羿咧嘴一笑道:“猜的不错,毕竟你将我护卫弄成这样,我也来看看你自己又能如何?” 却没有想到,这话让刘朵猛地从水池中站起,伴随着一股越加浓郁的恶臭,一身浮肿且布满脓包的样子,让朱羿都有些作呕。 但此刻刘朵根本没有管自己的样子,而是指着朱羿冲满是充满怨毒道:“果然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就因为我废了你的贱奴,你故意如此报复,对不对?” 朱羿眼中寒光一闪,本就是随意诈一下,但是当刘朵说出此话来,说明百花娘肯定是被救出来了,只是怕现在也是生不如死。 虽然恨不得一剑斩了这刘朵,但是看着此时刘朵的样子,明显死对于她来说,也许是种解脱。 朱羿冷漠的站了起来,看着疯癫的刘朵,冷笑道:“明日九公主的美貌必然传遍九域,愿公主保重。” 刘朵呆了一下,随后如同老树皮的脸居然剧烈抽动起来,混浊的双眼满是绝望看着朱羿。 有时候死不是最可怕的,刘朵不敢想象当天下都知道了自己的样子,会是什么情况。 本来自己就是苟延残喘的活着,妄想着有办法可以救自己,但是如果当自己的样子被天下人所知,哪怕刘显不会说什么,但是自己身为大汉九公主,凤榜中人,还有什么面目活下去。 刘朵想到这里整个人颤抖起来,看着一袭白衣的朱羿,此时却犹如恶鬼,从水池中拖起臃肿的身体,满是哀求的朝着朱羿跪去。 此时此刻哪里还有一点身为大汉公主的骄傲,只是为了一丝可以活下去希望的可怜虫。 朱羿根本没有看一眼刘朵,反而不带一丝犹豫的转身离去,嘴中念叨着:“要是我的话,还不如干净利落的自我了结,这样的话世人皆知凤榜“九公主”被人暗算致死,香消玉损还留个美名,还有不知多少男子为之伤神。 不然就公主现在的样子被人看见,“香消玉损”,呵呵呵这四个字怕是用不得了,应该叫什么了?” 朱羿脚步停顿了一下,背对着犹如木桩般的刘朵轻吐道:“鬼见愁。” 说完话朱羿便缓步离去,背后的刘朵却犹如木雕一般,在这青灰色的深宅中,越加狰狞恐怖。 当朱羿再次推开木门,在外等候良久的萧文中便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 还未开口,朱羿便对着诸葛守将笑道:“大哥你这是干嘛?不是说了让文相一同入内的,不然文相害怕我们对这声名远扬的九公主,做了什么无礼之事。” 诸葛守将则对着萧文中点了点头,而萧文中也只能苦笑着将一堆话咽了下去。 “对了文相,你进去看看九公主,本殿下感觉九公主情况可是不太妙。”朱羿让开了门口,对着萧文中戏谑道。 萧文中脸色一变,此时九公主可不能死,也顾不得和朱羿寒暄了,连忙带着两名护卫朝着院内赶去。 朱羿也随后带着诸葛守将离开了王府。 一百七十九章 日夜兼程入天山 在回客栈的路上,朱羿有些入神,就凭着刚刚刘朵的几句话,有些事也明了了。 如果没猜错百花娘已经被“吹雪楼”带走了,而汉王之死和九公主也是他们为了报复做的。 只是不知道现在百花娘如何了,没有想到自己身为堂堂明王子,却没有一群杀手来的有义气,这就是站的越高,顾及的就越多吗? 其实朱羿怎么都没有想到,根本就不是一群人,“吹雪楼”也不会为了一个叛出之人,前来救人。 就在朱羿回客栈的时候,汉王府别院内,萧文中脸色难看的走出了院子,身后两名护卫则捂着鼻子抬着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 回到客栈,朱羿看着早已经收拾妥当的众人,有些失笑道:“这人真是越走越少,才走了一半就剩你们几人,别等本殿下回到大明,就剩一个行了。” “乌鸦嘴,不会说话就给我安静些,你找了九公主了,那她怎么样了。”赵琴骂了句朱羿,随后有些担忧的问道。 其他人也是看了过来,眼神中皆是有些担忧,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朱羿露出一丝笑意道:“放心好了,已经问清楚了,百花半路上就被人救走了,估计是“吹雪楼”救的,也许以后还能碰到上。” “真的?”赵琴有些狐疑道。 朱羿则举手道:“我发誓,百花绝对被人救走了,是不是吹雪楼暂时还不清楚。” 朱羿信誓旦旦的话,也让赵琴稍微心安,此时露出笑脸道:“那就快些出发,前往天山替楚前辈解毒。” 朱羿则笑着对一旁好像一点都不关心此事的楚狂生戏谑道:“老家伙,这信物可是老值钱了,解毒是不是太浪费了,反正看样子你又不急。” 楚狂生正在喝茶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撒在腿上,楚狂生一下就跳了起来骂道:“混蛋小子,也不想想你师傅我怎么会中毒的。” “老家伙你还好意思说。” 朱羿不屑的撇了撇嘴,楚狂生脸色涨红底下了头,其实自己也没有想到,堂堂踏天境修为,刚下山就变这样子。 看着楚狂生这样,朱羿也没有开玩笑了,转头对着方木道:“怎么走?” 方木则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地图铺上道:“从洛阳北边出去,走陆路则要过武都城,广汉城和益州城三城,日夜兼程大约要半月,然后便是天水城,而天水城则就在天山脚下。” “这么远?” 朱羿有些咋舌,半个月还要日夜兼程,这都可以将大汉穿过了。 方木苦笑的点了点头道:“天山在大汉域最北边,过了天山便是帝城,而帝六城和天水城距离不到百里。” 朱羿指着地图道:“而前往大唐只有洛阳城西面,这么说来去了天山后还要往西边赶路,一来一回一旬都怕有点悬。” 方木点了点头,说明朱羿说的没有错。 “唉”叹了口气,朱羿无奈道:“那还墨迹什么,现在就出发,早一天也好。” 随着朱羿发话,众人不一会便驾着马车离开了洛阳,马车是在洛阳置办的,虽然质量比不上大明那特制的铁木马车,但是现在也就这样了,不然这风餐露宿,怕是要了现在还是普通人的楚狂生老命。 就在朱羿离开洛阳城北门不久,一辆驷马拉行的马车便从洛阳城西门驶入。 不过奇怪的是,这马车并没有什么马夫,但是却依旧行走自如,直奔汉王府,根本没有撞到人或者什么东西,倒也稀奇。 到了汉王府后,才从马车上下来一位蓝衣中年儒士,儒士还背着一个不过五岁左右的稚童,稚童幼稚的脸苍白而铁青,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怕是已经病入膏肓。 当蓝衣儒士进入王府不久后,便匆匆再次出来,驾着马车朝着洛阳城北门离去。 同时大明域月牙峰,二千铁衣卫经过长途跋涉也回来了,伴随着铁衣卫回来的还有大大小小的货物,据说是大明三杰的郑西带回来的特产。 而当天这俩千铁衣卫带着货物一回到月牙峰,便消失无踪,同时月牙峰的守备何止增加的三成。 十日时间一晃而过,越往北走,天气居然越来越冷,朱羿等人也开始多穿了些衣裳。 这一路上朱羿难得的没有游山玩水,甚至连路过的几座城池都没有进入,日夜兼程下,原本预计半月才可以到达的天水城,已经不足百里了。 百里路程,一日便可。 一个不足百户的小部落,朱羿等人借了一间屋子,一行人便早早准备歇息。 目的地既然快到了,也不用连夜赶路了,最主要这越靠近天山,寒气便越让人受不了,尤其是晚上简直和冬天一般无二,但要知道现在才七月天,可正是盛夏快入秋之时。 就在朱羿等人安歇不久,一辆风尘仆仆没有马夫的马车也路过这小部,但是原本准备离去的马车,看着停在部落门口的马车,这用驷马拉行的马车居然停了下来。 马车门帘被轻轻挑起,一名蓝色薄纱的中年儒士,背着一个裹着一件件衣物的稚童下了马车,看着朱羿停在一边的马车,轻轻舒了口气,便迈步朝着小部走了进来。 “砰砰砰” 一直敲门声让着屋子里的众人都醒了过来,刚刚躺下没有多久的朱羿睁开眼睛,透过那破烂的纱窗看着窗外那刚刚升起的月亮,今晚的月亮倒是挺圆的,而且似乎格外的红。 门被方木轻轻打开,方木一眼便看见了那蓝衣儒士,看着那和四周百姓格格不入的衣物,方木奇怪道:“这位先生为何半夜敲门。” 蓝衣儒士温和的行了一礼道:“时间不等人,在下着急见明王子,倒是打扰了。” 方木眼神瞬间戒备挡在门前道:“阁下找我家公子有什么事情吗?” 蓝衣儒士看着挡在自己的方木,笑了笑便一个跨步,在方木不可思议中,便闪身进入了屋子中。 蓝衣儒士看着站在屋子中央,看着四周的房间,轻笑一声道:“大唐域李客师特请明王子一见。” 声音虽不大,但是却准确的传入每一间的房子中,最先从屋子中走出的是手握黑龙枪,一脸如临大敌的诸葛守将和怀抱短琴的木枝。 随后赵琴等一个个从房间走出来,不知不觉间将蓝衣儒士包围住了。 而开门的方木在听到这蓝衣儒士的称呼,便陷入呆痴中。 当方木看见朱羿推门而出,连忙道:“殿下小心,这是乾榜第十的“霸者”李客师。” 乾榜第十,这四个字如同泰山压顶一般,让四周众人不自觉的全身一僵,哪怕朱羿也不能免俗。 一百八十章 无法选择的战斗 当方木喊出来蓝衣人的身份,蓝衣人倒是没有否认,只是洒脱一笑,对着朱羿点了点头道:“明王子,久仰大名。” 朱羿脸色有些不好,这堂堂乾榜前十的存在,哪怕是挂在末尾,也不是自己这几人可以抗衡的。 至于好事,朱羿那是想都未想,黄鼠狼给鸡拜年,还能安什么好心不成。 “不知李先生来找在下有何事不成?”朱羿右手轻握腰间锈剑,大拇指不停的在剑柄上摩擦。 蓝衣李客师看着眼前这不过一流境界的朱羿,毫无顾忌的咧嘴一笑道:“不敢当,只是想借天山信物一用。” “那真是可惜了,东西我还有大用,就不能给你了李先生。” 朱羿眼睛眯了起来,这是要抢老家伙的救命之法,莫不要说自己花了这么大代价,哪怕是自己路上随便捡的也不可能给他,乾榜第十又如何? 李师客也没有指望自己两句话,就可以让堂堂明王子放弃到手的东西,自己本来也没打算靠嘴可以得来的。 “可是这东西我还非要不可了,望明王子可以割爱,不然怕是拳脚无眼伤了谁也不好,对吗?” 李师客口中的威胁之意傻子都能听得出来,朱羿自然也不例外,手掌不自觉一紧,右手摩擦锈剑的手势也为之一顿。 心中却恼火异常,从来都是自己威胁别人,没想到自己还会被别人威胁了,这口气朱羿咽不下去。 朱羿将白色鹅卵石从怀里掏出,摆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冷声道:“李前辈,你说这东西硬吗?” 李师客眼神渐渐严厉起来,硬不硬自己不知道,但这东西可是关乎自己最重要的人生死,哪怕有一丝失误也不行。 “东西给我,我保你大唐在内无恙,哪怕李维和也不能伤你。”李师客自信道。 而李师客确实有着自信,不光自己本身的实力,还因为自己这个李姓可是大唐先祖赐姓,和大唐王族同姓,可想而知权势滔天。 朱羿看着好像高高在上的李师客,哑然失笑道:“怎么前辈这是看不起我朱羿,还是太看的起李维和,再说我现在可还在大汉域内,大不了我拍拍屁股转身回去。” 李师客一下哑口无言,此时此地此话确实毫无用处,甚至有些虚空画饼的嫌疑。 “你想要什么,只要说的出来我必然想办法给你。” 李师客眼中有些阴霾,如果不是这明王子地位非凡,自己根本就不会如此客气,凭着自己乾榜第十的身手,何须如此麻烦。 朱羿嘴角翘起道:“我大明虽说没有大唐富裕,但是该有之物还是有的,如果真要说缺的话,应该是缺一个高手,可以保驾护航的高手,当我护卫十年,我将东西给你怎么样。” “好。” 李师客答应的干净利落,随后便朝着朱羿伸出了手,一股庞大吸力从手中传出。 朱羿根本来不及反应,信物便化作一道流光朝着李师客飞去。 这时一点黑芒撞在了吸力上,一声轰然巨响,众人全部被一股气浪掀退。 而首当其冲的便是打破吸力的诸葛守将,连退三步,脸色涨红一丝血迹自嘴角溢出。 但是鹅卵石却落了下来,被跟在后面脸色有些不好看的朱羿一把握住,对着失手的李师客语气不善道:“这做买卖,规矩还没有订好,便想拿货,这怕是不合规矩吧!” “规矩,我就是规矩,在这区区小部中,我足以毁掉一切痕迹,交出信物,或者带着信物一起去死。” 此时但李师客再也没有了客气,这明王子简直胆大包天,居然敢让自己当十年的护卫,人的一生又有几个十年。 莫说只是区区明王子,哪怕是当代明王,也没有资格让我李师客为护卫。 “那就是没得谈了。” 朱羿一脸讥笑,果然这东西他势在必得,但自己也绝不会交给他,踏天虽强,但也不是无敌。 李师客将怀中的稚童放在地下,然后一脸温和的道:“乖,在这等着叔父。” 说完抬手便是一道肉眼可见的罡气护住稚童,此时的李师客一股属于踏天境的气势冲天而起。 既然已经撕破脸,便没有在客气了,抬起手掌朝着朱羿轻轻拍去,人随掌动,看似虽轻,可是却有一股滔天气势自手掌奔涌而出。 朱羿神色凝重,东西既然在自己手上,那么李师客盯住了自己也是意料之中。 没有再想拿这鹅卵石威胁他,既然动手了,这东西便是鸡肋,踏天修为,心志早已不动如山。 退回一步右手握住锈剑,五指轻捏住剑柄,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李师客,一股韵味流转在朱羿身上,此时的朱羿似人也似剑。 李师客双目一缩,此时居然在这不过一流境界的明王子身上感觉到了威胁,怎么可能,一流和踏天,中间可是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原本轻飘飘的掌力被李师客再次提升三成,想要在此刻打断越加诡异的朱羿。 可是这里又不是只有朱羿一人,诸葛守将一声怒吼挡在朱羿前面,在没有经过朱羿同意下,九阳之力瞬间涌动,金黄色的火焰自体内升起,身体猛地膨胀起来,将朱羿牢牢挡在身后。 原本就身高八尺的诸葛守将,此时早已超过九丈,七窍之内皆有金色火焰在流动,虽然此时实力依旧只是入天境,可是气势却惊人。 一道慷锵有力的琴音传出,在林叶的保护下,木枝十指如绣花一般,在琴弦上乱舞,一道道音符朝着李师客攻去。 赵琴和方木一左一右守在朱羿两侧,天煞山被撑开护住朱羿,方木手中的七煞棍也蓄势待发,哪怕修为相甚远,但是能当一击那便值得。 “跳梁小丑。” 李师客不屑一笑,抬起另一只手连拍三下,三条罡气凝聚的龙影活灵活现的出现,一条朝着木枝扑去,所有音符如浮云般被撕碎,龙影除了黯淡了些,便接着朝着木枝和林叶二人扑去。 另一条龙影扑向诸葛守将,这掌力幻化的龙影居然带着龙啸,狠狠撞在诸葛守将燃起的黑龙枪上,轰的一声巨响,四周本就破旧的木屋一下炸开了,诸葛守将连退七步,血再也忍不住一口喷出。 而最后一条龙则朝着一旁的英雄,白素素和夜幻羽几人扑去,这些人虽多,可是绝对接不下这踏天一击。 朱羿握剑的手一抖,自己知道肯定有差距,但是没有想到差距会如此明显,轻轻二掌便将自己的俩位先天高手击退。 而此时根本容不得朱羿分心,李师客连人带着掌力已经近在眼前,依旧是轻飘飘的一掌,但是朱羿毫不怀疑这一掌足以开山裂石。 一百八十一章 我既出手,便分生死 在这紧要关头,朱羿也顾不得其他了,右手五指开始紧握剑柄,本就无鞘的锈剑此时却如千斤重般,一阵吱呀吱呀声,如同千百年被锈迹糊住的铁锁被缓缓打开,锈剑上的锈迹开始慢慢脱落。 “蕴剑术。”朱羿双目缓缓闭上,咬牙道。 李师客突然感觉到一股无法闪躲的气息锁定了自己,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闭目的朱羿,犹如猫戏老鼠的腔调道:“这就是剑山绝技吗?我到要看看会不会连我一道掌力都劈不开。” “你怕是不配看了。” 一道平静而霸道的声音自英雄和白素素身后响起,那条让英雄和白素素脸色煞白的龙影,被一道宛如惊雷的剑气一分为二,剑气斩断龙影气势不减的将木枝和诸葛守将眼前的龙影同样斩断。 朱羿本已握紧准备出手的剑气,随着这异常熟悉的声音,一下方寸大乱,身上的韵味也散了。 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这虽有白发,却异常精神的楚狂生,朱羿有些不安道:“老家伙你怎么了?” 楚狂生背对着朱羿轻笑一声,三指并拢,一道剑气朝着已经近在眼前的轻飘飘一掌碰在一起。 平底起惊雷,夜半引狂风。 本就不大的小部自朱羿这屋子为中心,四散的气波将四周房子给直接掀翻,这气波少了洛阳汉王府中的杀意,却多了更加多的底蕴。 这小部百户人家顷刻间便家破,幸好二者碰撞杀意不强,不然怕是不会比洛阳城中张良和白莲误杀的人少。 楚狂生倒退一步,李师客倒退一步,二者同时抬头,一股战意不难掩饰。 朱羿将手中锈剑慢慢松开了,对着一旁的早已经惊呆了的赵琴和方木道:“将这个小部中人疏散开。” 二人没有犹豫点了点头朝着到处哀嚎和哭泣的人群走去,其他人也连忙前去帮忙,只留下一脸担忧看着楚狂生的朱羿,和一旁寸步不离护卫的诸葛守将。 “没想到不愧为明王子,居然真有踏天境高手护卫,敢问名号。” 李师客看着眼前挡下自己一掌的楚狂生,战意昂然道。 “咳咳,名号就不敢当了,不过我既然出手了,那么今夜便是分胜负也分生死。”楚狂生一头长发随风飘散,一脚踏在虚空中,对着李师客傲然道。 李师客也笑了,看着眼前的老者道:“看阁下的样子,居然比我这“霸者”还要霸道,分胜负也分生死,说得好。” 一脚一步,李师客虚空连走几步,居然走到了楚狂生上方。 朱羿在一旁听见二人对话,心中一乱,这老头子什么情况,自己可是知之甚详,虽然不知道怎么会恢复实力,但是突然间恢复,怎么看应该都到不了最佳状态。 但是朱羿却没有办法阻拦,此时此刻也只有一战了,但是紧皱的眉头,显示朱羿并不看好此时的楚狂生。 “老家伙接着,使剑的空手像什么话?” 一把红褐色的长剑被朱羿扔给了楚狂生,楚狂生倒是没有矫情,一把将长剑握住,随手舞了个剑花,便双目放光对着下面的朱羿道:“这剑等我杀了这家伙,给我怎么样。” “一言为定。” 李师客看着眼前老人,眉头微皱,随后突然笑道:“我知道了,阁下是这一代的剑山行走楚五爷。” “惭愧惭愧,爷字在乾榜第十的“霸者”面前那是不敢当,毕竟阁下叫了一声爷,那杀了阁下也是不太好意思。” 楚狂生前半句还好,后半句却让李师客脸色阴沉了下去,语气冰冷道:“剑山行走,沽名钓誉之辈罢了,今日我到要让天下人看看,堂堂天山行走如何死在我双掌之下的。” “唉” 深深叹了口气,看着这泛红的圆月,伸出手好像可以摸到一般,对着李师客道:“你知道吗?我活了这么久日子,从来没有觉得这月亮是这么的好看,你说以后看不到是不是太遗憾了。” “你是在交代后事吗?放心,我会将你葬在高山之巅,让你可以随时看清楚月亮。” 李师客站在虚空中,双脚不丁不八的站着,双掌缓缓自腰间提起,随着双掌提起,一股风凭空出现环绕其生。 楚狂生单手握住朱羿送上的龙脊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这话可不光对我一人说的。” 二人本就隔空三十丈,随着楚狂生话音刚落,李师客一掌便拍了过来,风动而云起,本来明亮的月光被突然出现的云遮住了光亮。 “剑出鞘。” 一道如同闪电般剑气划过,云层被切成多块,掌风在一剑之下被完全破灭,一丝头发自李师客额头飘落,如同无根浮萍一样,不知飘到何处。 此时才有一阵如闷鼓般的剑啸声传来。 剑之快,早已超出声音。 “呵呵,我小看你了,这就是剑山的剑法吗?” 李师客伸手摸着自己少了一撮的发丝,却没有一丝怯意道。 “这是我一辈子钻研的剑法,共五式,这才第一式罢了。”楚狂生单手提着剑,剑尖垂直朝下笑道。 一件造价高昂的蓝色圆领长衫被脱了下来,里面的白色衣裳也被脱下一半系在腰间,露出赤裸的如同岩石雕琢而成的肌肉,上面各种伤疤交错密布,早已成为暗红色的伤疤。 “我李师客可以站在乾榜第十,一辈子不知战过多少次,也不知道濒临死亡多少次,但是每一次也只有我自己活了下来。 而这一次也是一样,我到要看看阁下余下的四剑,能不能在我身上再添几道伤疤。” 李师客变掌为拳,对着楚狂生连踏三步,一步三丈直逼楚狂生,右拳如同陨石般朝着楚狂生砸去,口中狂笑道:“我没有那么多招式,只有着一拳,汇聚我精气神的一拳。” “破云霄。” 剑气如长虹一般对着如同一只野兽的李师客斩去。 李师客举起右拳狠狠砸在剑气上,随后左拳,再次右拳,双手短短时间内便挥动了七拳,当第七拳砸出,剑气被硬生生砸破。 而随后的第八拳则带着风力撞在楚狂生胸口上。 楚狂生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从虚空中落下,下面的朱羿十指不自觉的紧握起来。 而天上的李师客则刚刚露出笑脸,眼看楚狂生快要落地时,却一个翻身,双手握龙脊剑对着上方的李师客斩出第三剑。 “剑如雨。” 一百八十二章 三指剑气斩霸者 “砰”“砰” 俩道声影一前一后砸在地上,前者砸在倒塌的屋子上,溅起满天灰尘。 后者则撞在一旁的树林中,一条贯穿树林的道路出现,浑身是血的李师客狂笑道:“好一招剑如雨幕,这可是砸的我好舒坦。” “拳速不错,可惜还是气力不足。”倒塌的房屋中,随着声音走出了披头散发的楚狂生。 李师客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再次站起看着楚狂生道:“一拳不够那就十拳,十拳不够那就百拳,我到要看看气力还足不足。” 笔直站起,双拳垂直是两侧,李师客再次紧了紧拳头,伴随着碎石乱飞,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之扑楚狂生。 每一步地面便是一个大坑,出拳速度便快一分。 李师客和楚狂生本隔着百丈,可随着李师客一步三丈的速度,眨眼睛便攻了过来,一道道风力盘旋在李师客身体左右,随着越来越快的拳力,如同一道横着的龙卷风席卷楚狂生。 狂风吹动着楚狂生的长发,对着这夹杂着天地之威的拳头,楚狂生不光没有后退,反而将手中的龙脊剑插在地上。 转头对着一直如同木雕的朱羿笑道:“看清楚了,三指为剑,五指为刀,那么三指青锋便足以开天。” 楚狂生右手三指并拢,手臂高举对着那已经形成天灾一般的龙卷风,双脚八字站立,一道百丈剑气凭空出现,剑气现而惊雷起。 原本平常的夜空突然传出惊雷,一道平地雷更是击打在百丈剑气上,原本百丈剑气瞬间更是布满雷光。 楚狂生脚步一踏便腾空而起,如同一个小人举起一个比自己大无数倍的巨剑,朝着龙卷风般的拳力斩去。 剑气对拳力,雷电对狂风。 这便是天灾般的对抗,被就被掀翻的房屋,此刻更是化为粉末,幸好朱羿赵琴等人将人疏散了,不然普通人怕是无人能够幸免。 离着不过百里的地方,一座冰雪覆盖的高山,直入云霄。 高山上的冰雪在月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如同一座水晶铸就的山峰一般,神圣而洁白。 当李师客和楚狂生这惊天一击,在这雪山上都可看见那电光风暴。 雪山之巅,一位看一次很是年轻的女子也看向了这里,但是那双如同看遍世间百态的眼神,却让人明白,有时候相貌并不能说明年岁。 “让三丫头看着怎么回事,这都快打到家门口了。” 女子虽有声音传出,却根本没有开口的痕迹,仿佛这声音是凭空出现一般。 “是,师尊。” 一位一身雪白,一头白发但是五官却很是红润光滑的老婆婆不知何时出现在山巅,应声后便消失无踪。 尘埃飘飘撒撒到处飞舞,如同在人间被污染的精灵一般,灵动却不美观。 俩道身影被这尘埃落满全身,左边一人双拳十字交叉,挡在额头,身体呈前扑之势,双脚撑在地面,早已是彻彻底底的防守之态。 右边之人单手下斜,三指指尖抵住了左边之人的额头,三指上指甲全部掀开,早已血肉模糊。 但是那身影依旧挺拔,如同那青松一般,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 “嘀嗒” 一滴鲜红的血迹自指甲和额头相交处滴落,落入这尘埃中,也打破了这寂静。 防守之资的李师客满是遗憾开口道:“我想知道剑五,是什么招式。” “咳咳,你怕是没机会了。”楚狂生先是一阵咳嗽,一口鲜红的血喷出,但是却开口笑道。 “对啊!没机会了。” 李师客自脚下开始,直到此刻身后足有三百多丈的地面突然全部下陷,如同一道地裂一般,狰狞恐怖。 随后李师客自额头开始出现一道裂缝,如同破碎的瓷器一般,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布满了全身。 这时一袭白衣走了过来,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楚狂生,对着前面的李师客同样三指并拢,一道微不足道的剑气斩在李师客身上。 如同高空落下的瓷器,瞬间四分五裂,化为尘埃。 “怎么样,看清楚没有,乾榜第十又如何,踏天境修为又怎么样,老夫我还不是想斩就斩,连第五式都不需要出手。” 楚狂生开口狂笑着,但是却如同泄了最后一口气般,脸色越发苍白,一点点黑斑开始从皮肤中显出。 “别吹牛了老家伙,你都快死了,不要说剑五了,估计也还没有,就是有了又能怎么样了。”朱羿面无表情的扶着楚狂生,虽然语气平淡,但是眼中的疯狂却渐渐升起。 楚狂生越发虚弱,满天的长发居然开始慢慢掉落,诸葛守将和赵琴等人也围在了四周,纳兰静语更是双眼通红,死死捂着嘴巴。 抬起有些睁不开的眼睛,楚狂生却气若游丝的笑道:“还是你小子了解我,虽然没有剑五,不过也快了就差那临门一脚了。” “有意义吗?这么有本事逞强,那你有本事踹开啊!”朱羿眼眶有些泛红的冷笑道。 “我想…” 才说两个字,伴随着一股恶臭,楚狂生的手臂猛地垂了下来。 而朱羿此时眼中的疯狂也爆发了,伸手从怀中摸出鹅卵石,举起便朝着地上狠狠砸去骂道:“这有什么用?” 想象中的鹅卵石落地的画面并没有出现,一只白皙却有些松弛的手掌接住了鹅卵石,对着暴怒的朱羿平静道:“这是你的。” 朱羿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人,白衣白发虽然皮肤有些松弛,但容颜依旧犹存,最关键的是可以无声无息的来到这里。 想到这,朱羿眼中有了一丝灵光,抬头看着那只有一丝影子的天山忙道:“是天山的前辈吗?这是我的,请前辈救家师一命。” 女子仔细打量着手中的鹅卵石,随后才看着被朱羿抱过来的楚狂生身上,脸色一变连忙将楚狂生手腕抬起,搭在筋脉上道:“这是“爆燃丹”还有血肉混毒。” 说完女子一把将楚狂生提前,对着朱羿道:“我先带人前往天山续命,你们随后再去。” 朱羿脸色一喜,这么说老家伙死不了,正要感谢时候,抬头女子已经带着楚狂生消失无踪。 看着楚狂生被带走,朱羿心中一片轻松,但看着四周一片残骸,摇了摇头道:“先找地方歇息,明早先去天水城。” 众人点头应许,这时诸葛守将提着一个昏迷的稚童走来,虽然没有开口,朱羿也明白什么意思。 望着这病入膏肓的稚童,朱羿伸手摸了摸稚童脖子,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稚童便悄无声息的死去了。 连李师客都没有办法救,朱羿又能有什么办法救,还不如在这里陪着李师客。 一百八十三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毕竟这小部是因为自己才如此,朱羿还是赔了不少银子,不过还是银子也是羊毛出羊身上,李师客留下的马车便做够了,更何况还有其他值钱之物。 至于将这些东西毁尸灭迹,朱羿却想到未想过,正大光明所得,杀了就是杀了,也要让人知道乾榜第十都死在我朱羿手中,那些阿猫阿狗就不要来自欺欺辱了。 等将这百户人家赔付了银子后,朱羿便坐进了李师客的马车,带着众人赶往天水城。 百里路程,说短真的不短,越靠近天水城,那仿佛直入云霄的天山越加显目,天色虽是晚上,但是在月光下,这冰雪覆盖的天山依旧清晰可见。 等月落日出,就像一个轮回一般,朱羿等人才到了天水城,看着清早出城之人,人人裹着皮袄棉衣,这简直就是寒冬腊月一般。 天水城依靠天山脚下所建,传说这天水城原本只是一个集市,可是随着前来天山求药,拜师,或者天山弟子的家眷,人数渐渐越来越多,终于建立了天水城。 这天水城城墙不过三十丈,对于普通人来说依旧是道天堑,但是江湖高手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阻碍。 不过却绝对没有江湖客敢在天水城胡闹,因为这天水城可是天下医者圣地,不知道多少人都是怀着朝圣的心情来到这里,天山进不去,但是天水城却可以定居。 甚至有句话这样说,在天水城,一城之主的话还没有一个天山弟子好用,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一行人入了天水城,并没有第一时间上天山,而是找个地方住下,几日奔波劳累,早已经疲惫不堪,昨夜也几乎一样未睡,现在楚狂生又被带入天山,着急也是无用了,估计天山山门都进不去。 大白天内,一行人倒在客栈中,谁也没心思逛逛。 朱羿倒是睡的安稳,外界却是闹翻了天,尤其是那些九域顶尖的一批人。 昆仑山乾榜再一次更新了,乾榜可不同于其他榜单,那可都是先天高手中的强者才有资格上榜,每一次更新都代表了一次惊天动地的战斗。 尤其是乾榜中的前十,那可都是踏天境的高手,每一人都可以一敌万的绝对强者,历来乾榜前十的高手退榜,大部分都是寿终正寝,或者消失无踪。 但是这一次乾榜三十六高手,板上钉钉的乾榜第十,踏天之境“霸者”李师客。 还有乾榜第十一,极有可能也是入了踏天境的“诡话”张良,居然同时退榜。 一入昆仑榜,退榜只有两种可能死和废。 但是无论是哪一个,都足矣让人震惊,天下人第一反应便是二人同归于尽,但是这消息却得到昆仑的否决。 随后不知从哪出现的消息,二者都是消失在大汉域,而其中大汉王府发生过惊天爆炸,而在大汉域中有能力杀死二人的,怕只有拥有底蕴的一域之主。 但是很快就有人说时间对不上,因为大汉王府发生爆炸之时,李师客还曾经在大唐出现过,显然这事情不是一起的。 又有人提出,二人都是死在一域,那么肯定是一个人出手,假如这人可以杀了乾榜二人,那么这人一定会入了乾榜,看看乾榜出现什么变化便知。 可惜昆仑根本没有凭空让人入了乾榜,只是让排名第十二的高手,入了乾榜第十,顺位的方法补了上去。 因为这事,天下各路人马议论纷纷,甚至不少势力都向昆仑提出疑问,但是昆仑却三缄其口,什么消息都没有。 大唐长安城,一座戒备森严的府邸内,传出噼里啪啦的摔东西声音,门外则站着一些一脸惊恐的奴仆。 这时有两人行色匆匆的从外面赶来,左边一人岁数不大,但是却锐气逼人的青年。 右边则是一身布衣的胖子,左手握着佛珠,右手摸着自己光滑的头皮,脸上挂着笑眯眯的表情,笑着几乎将眼睛遮住。 二人的到来,让那些奴仆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眼睛一亮。 其中一位岁数最大的,貌似是管家的老者则是露出一丝苦笑道:“二位大人安好,殿下心情有些不适,请二位大人开导一番。” “放心好了李管家,有我和尚在此,万事皆休。”和尚双手合十,笑眯眯应道。 而一脸傲气的青年则没有寒暄什么,自顾自的走到这古色古香的房门前,敲了敲门轻声道:“殿下,房梁来了。” 和尚也不知何时来到一旁嬉笑道:“还有我辩机。” 房门被轻轻打开,里面的情景让房梁和辩机脸色微变,辩机不动声色的将自己庞大身躯挡在了门口,而房梁则快步走了进去,辩机也随后跟了上去。 房间内如同遭到最凶残的盗贼一般,所有东西都被砸的七零八落,要知道这不过五丈大小的书房,里面看似普通的东西,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 房间正中的椅子上,正坐着袒露胸膛衣衫不整的李维和,原本整齐的发冠也披散下来,脚上更是连鞋都未穿。 此时的李维和哪有身为天下四杰之首的气度,反而像一个赌输了家当的可怜赌徒。 “殿下,这…这是怎么了?”房梁上前一步,便拿起一旁的锦衣赶忙给李维和披上。 一旁的胖和尚则一撩衣袍,弯腰捡起地上一个一尺长的圆形器物,器物上面纹着满是异域风情的图案。 拿起这东西晃了晃,一种水流碰撞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胖和尚眼睛一眯,从地下捡起一个千年紫檀木的茶杯,将这奇怪东西对着茶杯倾斜而下,随后在这东西上轻轻一按,一股依旧冒着热气的水从这奇怪东西里倒进茶杯。 端起茶杯,胖和尚并没有喝,而是朝着一旁的李维和泼去。 房梁来不及阻挡,一杯水将本就狼狈的李维和,淋的越加狼狈不堪。 房梁脸色大变,拔起腰间装饰的长剑指着胖和尚怒骂道:“大胆辩机,你想意欲何为?” “和尚这是看殿下如此失魂落魄,怕是中了邪祟,刚好这有这自蛮夷的温水壶,便有一法可祛除殿下晦气,你看现在殿下精神了不少。” 胖和尚辩机一边笑嘻嘻道说着,一边将这一尺长的圆形温水壶塞入自己那异常宽大的衣袍袖口。 “李师客死了。”一种压制不住怒气的声音,自一旁浑身湿透的李维和口中说出。 房梁拿剑的手为之一抖。 一百八十四章 三年之内争为王 “怎么可能,那可是踏天境高手,乾榜第十的人物。”房梁手中剑也垂落了,满脸不可思议道。 李维和一掌一旁桌子上的书籍扫飞,嘴里骂道:“什么人物,简直就是废物,枉我花了如此代价,补下如此多的局,没想到会在最不可能的地方出了纰漏。” 房梁有些明白为什么堂堂大唐储王,会发下如此大的怒火。 毕竟很多事都是自己接手去办的,李师客此人本身就是一股不小的力量,最关键的还是他背后的李家。 李家在大唐私下可以算是平等王了,这可不是开玩笑,如果将大唐力量一分为四,那李师客背后的李家必有一成不止。 李家自大唐域创立以来便扎根在此,一场场战争和厮杀,李家早已掌握大量军权,现任李家家主李靖,更是大唐四大上将军之一,而且四位上将军还有一人乃是李靖手下出来的。 可想而知李家的势力有多大,甚至李靖可以入朝堂而赐坐。 而李师客则是李靖的唯一弟弟,也是李家除了李靖最有实权之人,虽说大唐已经确定李维和为储王,但是大唐四份力量,李维和也只掌握了二份,所以拉拢李家势在必行。 而李师客便是李维和拉拢李家的突破口,为了搭这条线,房梁更是亲自出手,对着传闻中那李师客的私生子下了毒,而李维和便掌握了解药,准备在最后关头救下那小孩。 可是没想到万事俱备,却来了西风,将这个棋盘全部打乱。 现在李师客一死,殿下就等于暂时失去了掌握大唐四分之一的力量的机会。 “那知道是谁杀的吗?如果是正常击杀倒也无所谓,怕就怕那是故意针对殿下你的。”房梁略有担忧道。 “哎呀,这倒是想多了,你是读书人,可能不知道踏天境意味着什么? 如果都有这实力可以击杀乾榜高手,就为了阻拦殿下一统的大业,那还不如直接来暗杀殿下,不是更实在。” 一边忙着收拾着乱糟糟的书房,一边唉声叹气的胖和尚辩机气喘吁吁道。 “但愿吧!” 房梁没有辩解什么,身为读书人对于武者的境界确实不怎么明了,只知道这踏天境好比一万以上的精锐之师才可以阻挡。 “各方都在查。唉,多年布局一朝丧,确实崩了心静,多谢辩机兄的一杯清心茶。” 李维和的双眼也恢复了清明,开始理起来衣裳对着房梁道:“李师客是在大汉出事的,而且没想到年轻一辈,第一个明确称王的居然是我的邻邦,真是好笑。” “大汉不可惧,还有三年时间才会称王,而且不论军事还是民力大汉都不会对大唐造成威胁。 现在殿下最关心的还是想办法再行它法掌握力量,最好在大汉储王刘显之前登王位。” 房梁对于大汉倒是不惧,但是却对刘显第一称王却是十分不乐意,第一便是最先,先手之势优势巨大,房梁想让李维和后来居上。 李维和拍了拍房梁到肩膀笑道:“本以为你会提到那可恶的朱羿,没想到你居然只字不提,怎么改了性子。” 房梁脸色一暗,随后苦笑道:“大明军队必然找到了可以穿过帝域之法,大唐虽强却不可直接和大明起冲突,不然必会让人得了渔翁之利,那么这么多年积累的优势必将荡然无存,因小失大房梁还是明白的。” 李维和也从新穿戴整齐了,听到房梁到话,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话虽没错,但是我大唐域何须惧怕,梁子既然结下了,那么我们小辈玩一玩,又有何妨?” 房梁眼前一亮,对于朱羿房梁不知不觉间,早已经成为了心魔。 如果有机会可以好好羞辱一番,报了当日羞辱自己之仇,那么房梁必然十分乐意。 李维和对着房梁笑道:“但是这事情你只可看,不可动手,辩机会帮你的。” 房梁有些明白的点了点头,对于朱羿自己十有八九会乱了心神,如果再此败在朱羿手里,自己怕是再难翻身了。 “那就麻烦大师了。”房梁对着两只衣袖鼓鼓的辩机和尚谢道。 辩机和尚摇了摇都快看不见脖子的脑袋笑道:“我也是想会一会这个声名远扬的明王子,看看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 天水城,睡了一上午的朱羿,被肚子给叫醒了,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悠哉悠哉的下到客栈里。 一股股各式菜香味,不停的钻入鼻腔中,朱羿深吸了口气,精神抖擞起来,却不知自己无意之举却让李维和如此被动,不然怕是更加神清气爽了。 仿佛饿死鬼投胎一般,就在人来人往的客栈大厅内,朱羿点了一桌子好酒好菜,随后便一个人狼吞虎咽起来。 这时一身普通衣服,如果丢在人群中也毫无特色的方木走了进来,对着朱羿耳边轻声道:“殿下怕是麻烦了,天山根本不让人进入,尤其的男人那是一步都不能踏入,而女子也只能每月的十五才有一次入山的机会,探望家人。” 朱羿放下筷子,对着方木道:“那又如何,天山规矩虽是他们订的,但是进天山,还是要看本公子的心情。” “荒缪,天山圣地你以为是什么,一个大男人还想入山门,怕是疯了吧!” 一位长得好看的公子哥端着茶杯,坐在离朱羿不远处的桌子上,讽刺道。 朱羿根本没有理他,反而拉着方木一起入桌吃饭,跳梁小丑一般的人,朱羿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有些人你越是退缩,他就越是嚣张,尤其朱羿还在这天水城中说了不该说的话。 只见这公子哥带着两个仆从走到朱羿面前,敲着桌子挑衅道:“怎么了,口出狂言就不知道道歉吗?看样子像个男人,没想到这么没有担当,难道是没卵吗?” 方木猛地就要站起,却被朱羿一手压住,看着这骄傲蛮横的小丑样子,淡淡道:“先不说我是不是口出狂言,哪怕道歉也是去往天山,和阁下没有什么关系吧!” “当然有关系,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谁,这天水城谁敢不给公子几分薄面,挑衅天山就是挑衅公子颜面。”仆从二人中一位岁数小一下的男子,一副狗仗人势指着朱羿鼻子嚣张道。 “狗仗人势,那狗下面的狗腿子,该怎么说了。” 朱羿手指一挑,一阵微风扫过,伴随着一声惨叫,指着朱羿的手指依然落在地上。 一百八十五章 人有富贵自有友来 这一声惨叫也让四周本就围观的人,一下全部聚集起来了。 公子哥旁另一个岁数颇大的仆从一手扶着断指仆从,一手捡起断指气愤道:“公子,小四子他手指齐根断了。” 公子哥脸色涨红,颇有忌惮的指着朱羿道:“阁下伤我仆从,是不是太过分了。”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位公子是那只眼睛看见我伤人了,你这样污蔑我,那我也只能报官。”朱羿连头都未抬,斯条慢理的喝着茶,缓了缓自己吃撑的肚子。 “你……你……” 公子哥一下哑口无言了,这面前明显主仆二人,莫要说拿武器了,甚至连筷子也才刚刚放下,怎么可能让人断指,而这不是他们做的,难道还是被风刮断的不成。 四周不少人也是议论纷纷,显然都觉得此事和朱羿二人无关,这让吃了闷亏公子哥越发难受,就像吃了苍蝇一样,吞不下又吐不出。 “够了,这事就先不管,但是你们二人侮辱天山,这事情怎么说。”公子哥一巴掌拍在朱羿桌子上,居然将上面的碗筷都震了起来。 这话也让四周被凭空断指而引来到人群,瞬间喧哗。 在天水城谁敢侮辱天山,不要说这外来的小年轻,哪怕一城城主也不敢如此。 朱羿看着四周那异愤容辞看热闹的百姓,心中微动,看样子这天山的声望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 “这话说的,敢问这位公子,我说了什么侮辱天山的话。”朱羿看着眼中有着得意的公子,嘴角一翘问道。 “口出狂言,可以不守天山规矩,随时可入天山,你是将天山那些冰清玉洁的仙子当成什么。” 公子哥声音陡然提高三成,对着朱羿吼道,其他不说,光是这气势绝对可以压得住人。 四周一双双开始眼睛对着朱羿怒目而视,骂骂咧咧的朝着朱羿挤来。 而这时外面也挤进来一群人,正是诸葛守将赵琴等人,看样子这里的动静也将他们引来了。 随着诸葛守将和林叶,英雄等人将朱羿围了起来,将四周之人堵在外面,其他人也看见了这些护卫朱羿的这些人。 “怎么你想仗着人多不成,在别处也许可行,可是在这天水城,你是在做梦,大家对吗?”公子哥的话让四周所有人,一片叫好。 朱羿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裳对着公子哥道:“龌蹉之人,想什么都是龌龊的,我只是想拜访天山,在你口中就变成了这样,是你把天山看成了什么。” 公子哥轻笑道:“牙尖嘴利,天山自古有规矩,男子不可入,你却以这为借口,在这胡言乱语。 这样可好,你如果你真能入天山,那么说明我王涛错了,我王涛胡言乱语毁阁下名誉,胡思乱想对天山不敬,我自愿祛除淫根,反之……” 四周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看着二人,哪怕有些不明白的人,随着一旁人的解释,也是羞红脸,但是却没有一人离开,看热闹可是永远不缺人的。 朱羿嘴角一翘道:“敢问这位公子可否娶妻,家中有无兄妹。” 王涛眼中泛着寒光,但是语气却颇有自得道:“有一位妹妹正是天山弟子。” “天山弟子”这四个字让四周不少人眼睛一亮,这天水城中人口百万,但是真正和天山有一丝关系的不到千分之一,而这千分之一的人,便是那些想要求医问药人的唯一办法。 人有富贵自有友来。 立马就有人在人群中闹哄哄道:“人家可是有妹妹在天圣山,怎么会是龌蹉之人,看样子这真是贼喊捉贼。” “对对,简直让人恶心,公子和这种人打什么赌,简直侮辱公子身份。” “哈哈,你看这人话都不敢说了,肯定也没有想到会遇到真龙。” 朱羿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人群中好像胜劵在握的王涛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本是好意担心阁下后继无人,既然阁下如此坚持,那么便试试如何?” 原本还在一旁鼓动声势的旁人,包括王涛都是一愣,这是应了下来,这人是不是傻了,刚刚都没有答应,现在知道了这位可是在天山有家人,还敢答应。 王涛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觉,没有人是傻子,尤其这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越加不可能是傻子。 可是王涛却压根不相信眼前之人可以登山,自天山这么多年以来,从未听说过男子登山,哪怕汉王来此,也是天山之人下山迎接招待,绝不会带入天山。 “我说的是入天山,是入那冰雪覆盖万年不化的天山。”王涛咬了咬牙道。 “难道这里还有第二座天山,那我真是孤陋寡闻了。”朱羿好笑的反问着,让王涛脸一红没有做声。 也许是看出了王涛的犹豫,人群中有人便忍不住道:“那总有个时间,如果你一百年都没有登山,那我们还等百年不成。” 王涛眼睛一亮,抱着手对着朱羿道:“公子听见了吗?” “三个时辰。” 朱羿随手将龙脊剑插入桌子上,长剑直没剑柄,笑意十足的看着王涛,而这充满信心的眼神让王涛忍不住低下了头,居然不敢与之对视。 王涛突然有了悔意,但是箭在弦上,如果此时自己退缩了,不要说在这天水城无地自容,怕是也会连累身在天山的妹妹,而且怎么样王涛也不会认为自己会输。 “不可强闯,不可偷入,必须从山门而入,且完整无缺下山。”王涛咬牙将自己认为的一切后路都堵死了。 朱羿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随后笑道:“为了确保赌注顺利完成,要不要请一个威望十足的人来监督。” “要不我来如何,这么好玩的事情,加我一个可好?” 一位锦衣华服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外,男子长的倒是很好看,细眉丹凤眼,高鼻梁薄嘴唇,此时带着笑意却让人感到一股邪意。 看见这男子,人群立马让开了一条路,两边之人连忙口呼少城主,连王涛也是脸色一变,忙不停的弯腰行礼。 朱羿倒是没有行礼,只是笑着点了点头,而这一点头也让这少城主嘴角笑意越浓,再次开口道:“这个公证人我来做如何?” “可以。” “不好。” 谁也没有想到,说可以的居然是朱羿,而王涛却说了不好。 一百八十六章 那就再玩一把 一旁的赵琴突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王涛也发现了脸色难看的少城主,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区区小事怎么敢麻烦少城主。” 宫楠双眼呆呆的看着笑出声的赵琴,喉咙不自觉的动了一下。 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出来逛逛,就发现这天水城何时出现了如此美人,这简直比自己看见的天山弟子还要好看,对于王涛的解释,宫楠本能的点着头道:“不麻烦,不麻烦。” 随后少城主宫楠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邪意更浓走到王涛面前,拍了拍手道:“怎么是看不起我,还是觉得会输,放心好了,我可从没有听到有男子可以正面入得天山山门,你赢定了。” 宫楠的话确实非比寻常,王涛身上的自信一下就回来了,一脸兴奋的点了点头,随后满脸得意的看着朱羿道:“我也同意了。” 朱羿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二人,尤其是目不转睛看着赵琴的少城主,感觉到赵琴有些暴走,朱羿连忙伸手拉了一下,上前一步道:“怎么,少城主也觉得我会输?” 宫楠被朱羿的话怔了一下,随后有些答非所问道:“人有时候在乎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输赢。” 朱羿嘴角翘起,伸手摸出一个白玉玄武对着宫楠道:“有没有兴趣玩一把,赢了这个归你,输了你就和他一样。” 宫楠看着这白玉玄武,邪气的脸上不屑道:“不是看不起阁下,就这白玉玄武,还不够格让本公子下来玩一把。” “没想到啊!连上代汉王都求之不得的白玉玄武,居然有人说不够格。” 朱羿一边讥笑着将白玉玄武拿在手中把玩,一边不经意见露出腰间那块大明特色的腰牌。 宫楠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都不是傻人,自己这天水城虽和洛阳城隔着千山万里,但是这消息却是绝对灵通。 不要过多猜测,将眼前几人和传闻中的一对比,宫楠也估摸个八九不离十,眼前之人正是那传闻中的“灾星”明王子朱羿,这么说来刚刚拿出来的白玉玄武,就是那神物。 猜到了朱羿身份,宫楠眼中虽有忌惮,但是贪恋却越来越重,天山好不好进自己当然知道,毕竟自己姑姑就是天山一位实权长老。 历来哪怕汉王来到天山,也绝不可能从山门进入,所有自己肯定可以赢,而且自己只想要那白玉玄武,如果赢了在放明王子一码,那简直是两全其美。 宫楠是在思考,而一旁的王涛却是慌了,因为知道的少,所以想到也简单,这可是能拿出汉王都稀罕的宝贝,没看见少城主都在思考了吗? 这人肯定也是有大背景的,搞不好真的可以进山,那自己怎么办? 哪怕不能进山真的输了,自己也不敢动手啊! 越想王涛越是后悔,好好的逞什么强,现在怎么办了。 这时如同天籁之音从王涛身边响起,宫楠嘴角挂着不知所谓的笑意道:“居然有着宝贝,真的假的,那我就来玩一把,反正也是赢定了。” “那就开始吧!”朱羿打了个饱嗝道。 不知什么时候宫楠已经站在王涛前面,笑道:“那就开始了。” 然后朱羿居然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打着哈欠上楼去了,还对着一旁的宫楠道:“人就是矫情,饿了想吃,吃饱了又想睡。” 朱羿看样子要上楼小睡去了,而诸葛守将等人也肯定不会留在这里,便随着一起上楼,只留下一群大眼瞪小眼的人。 王涛满是疑惑的悄悄问一旁的宫楠道:“少城主,这是什么意思?” 宫楠也是一肚子疑问,这是自暴自弃还是胸有成竹,或者压根就没有想玩了,仗着身份也却是拿他没有办法。 不过这话肯定不能和他人说,听到王涛的疑惑,直接坐在朱羿离开的桌子上,桌上那直没剑柄的龙脊剑依旧插着的。 “急什么,没看见这剑不还在这里吗?” 宫楠坐在旁边,指着龙脊剑道,随后又对着看热闹的百姓道:“既然大家热闹没有看完,不如这样三个时辰还早的很,就在这客栈摆上几桌,这一切算本公子的。” “好,少城主大度……” 人群气氛瞬间被点燃,这本就不小的客栈被挤的满满当当,一桌桌酒菜开始上来。 楼上准备小睡一会的朱羿,被后来居上的赵琴堵在房门口,赵琴一脸气愤道:“姓朱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睡觉,不会想一会偷溜跑路不成。” 朱羿又好气又好笑敲了赵琴一头道:“想什么了,区区天山山门罢了,本殿下还不是想进就进。” “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有那么容易进,人家会和你打赌,你以为人家傻呀?”赵琴气呼呼的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朱羿道。 朱羿嘴角一翘,贴近赵琴耳边道:“放心好了,我自有办法。” 赵琴眼睛一亮忙问道:“什么办法?” 朱羿一把将赵琴拉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想要知道那就陪我睡一会。” 赵琴俏脸一红,对着朱羿啐了一口道:“想的美,但愿别输了就好。”说完便转身离开,而朱羿笑了笑也进入房间歇息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时辰一晃而过,转眼间楼下酒席已经撤了许久,天空都已经夕阳满天。 客栈里朱羿伸了个懒腰,推开窗户便看见了被夕阳照耀下的天山,如同一位披着红霞彩衣的冰雪美人,虽然冷的刺骨,但是依旧阻挡不了前仆后继因为这美,而甘愿冻死的人。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赵琴在外面喊到:“时间不早了,你有没有办法,不行就赶快跑路,不然丢人丢大了。” 朱羿会心一笑,理了理衣服推开了门,便看见了一脸着急的赵琴,还有其他人。 朱羿伸手捏了一下赵琴的脸蛋笑道:“急什么,赌注我还没有收回来了,他敢这样看你,我可不答应。” 赵琴脸唰的红了,乖乖的低了头让开了路。 而躲在人群里牵着白素素的纳兰静语,眼神不由的一黯,不知什么时候起,纳兰静语就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关注眼前这男人了。 客栈大厅内,王涛有些焦急的来回转圈,而看似平静坐在一旁的宫楠,双手端着的茶杯中,一层层泛起的涟漪,显得并没有表面平静。 这时一阵咯吱咯吱声,一脸笑意的朱羿带着众人自楼上下来。 一百八十七章 天山孤傲独一秀 “实在是太困了,耽搁了有些久,那就进山吧!”朱羿看着挤的满满当当的客栈,对着当先二人笑道。 王涛一愣,这就入山,还以为他是要认输的,没想到却要直接入山,怎么入?就这样走进去,不怕被打死吗? 宫楠却马上反应过来,指了指已经让开一条路的人群,笑道:“那就请吧!我也想开开眼界。” 朱羿似笑非笑的看一眼宫楠下半身道:“怕就怕这开眼界的代价太大了,阁下付不起。” 宫楠脸色一僵,感觉下面一股凉意,再也没有跟朱羿寒暄的意思了。 最关心这胜负的除了宫楠,怕就同意打了赌的王涛,看着好像成竹在胸的朱羿,王涛咬咬牙走上前一步道:“敢问这公子是想怎么入天山山门。” 朱羿嘴角一翘看着有些惊慌的王涛,拍了拍还和自己差了一截的王涛肩膀笑道:“当然是走进去,难不成还爬着进去不成。” 王涛只有干笑着一下,便退了回来,心依旧不安,这一次打探显然作用不大。 一路上人越来越多,听说是有人口出狂言要从天山山门进入,少城主便和他打了个赌,一路上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还没有到天山山门,朱羿就悲哀的发现眼前的路被堵被死了。 看热闹的人从四面八方赶来,就变成眼前这样子了,朱羿也是毫无办法。 宫楠见此对着一旁的护卫使了个眼色,很快拥挤的人群让开了一条通道。 朱羿嘴角一翘,毫不在意的走在人墙中间,俩边之人的衬托下,朱羿怡然自得,甚至还有闲心和四周打着招呼。 与这相反,在前引路的王涛腿有些发抖,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会引起这么多人围观,甚至王涛还在人群中看见了不少天水城的官员,一身便服也在人群中。 宫楠倒是还算镇静,毕竟身为少城主,而且这天水城也是自己地盘,熟人多那也就不慌了。 街道两旁,不少酒楼茶馆都有人探头探脑的张望,打赌不是稀奇事,关键拿什么打赌,什么人赌,赌什么才是引入瞩目的关键。 临街一茶楼包厢,俩位衣着一看便知不是凡品的男女正在煮茶,左边一位是为白衣妇人,此时看着外面热闹非凡的街道,尤其是气度不凡的宫楠,温和的笑道:“楠儿如此胡闹,哥你也不管管。” 对面和这妇人有着三分面容相似的男子,端起这杯热气腾腾异香扑鼻的茶水,满脸陶醉道:“有不是小孩子了,随他去吧。” 妇人满脸无奈道:“楠儿如此行事,你就不怕惹出什么麻烦了。” “这小子贼的很,放心好了,再说不是还有你我吗?”男子漫不经心道。 随后端着茶水,一口饮尽,感受滚烫的茶水在身体内涌动,一种酥麻的感觉传遍四肢百脉,好像寒冷都全部驱散。 “这天山雪茶真是极品,如果可以日夜饮用,哪怕当个一介茶农,那也是值得。” 妇人白了一眼男子道:“想得倒美,我一个长老一年也就这点茶叶,还不够你一次喝的。” 男人嘿嘿一笑,并没有说话,而是将茶壶中的余下茶水倒入自己杯中,一年一壶,一壶只有四杯,当然多喝一杯。 有着人墙组成的通道,朱羿压根不需要引路,顺着人墙一路走来。 此时朱羿才感觉一个百万人口的恐怖,一路至少走了半个时辰,人群依旧没有一丝减少。 转过一栋人声鼎沸的戏院,朱羿眼睛一亮,隔着人潮一座上不见其顶的雪峰出现在眼前。 孤零零一座雪峰矗立在这平原上,如同矗立在沙化之地的剑山,巍峨而耸立。 远处只觉得美,而近处则觉得其孤傲,如同寒冬百花落,我自一枝开之感。 山脚下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对是人的第一感觉却不是冷,而是干净纯洁,如同一切浑浊和世俗之气,都被这寒气赶出这里。 人群在此处也慢慢减少,尤其在一排用枯木和彩带围起来不过三尺的围栏前,人群自觉的没有靠近这三丈。 前面的王涛到是激动道:“看见那围栏了吗?那是一种叫苦寒根的植物自己攀织的,唯一的优点就是再冷也不会死,而那上面的彩带则是那些被天山救治的人,自愿来还愿的。” 朱羿看着眼前这不知多长的苦寒根,和上面那挂满的彩带布条,一股震撼充斥胸口。 天山多大自己也不得知,只是书上曾有云:世有瑰宝,落于凡尘,上可摘星辰,下可救苍生,是为天山,山之小不过百里,山之大容纳世间。 “请。” 宫楠也走到朱羿面前,指着那苦寒根中间一道不过半丈的空白之地道。 望着这一脚便可跨过的山门,朱羿突然笑了,本以为剑山那破石头的山门就异常寒酸,完全配不上天下三山之名。 可是没想到这天下闻名的天山,也好不到哪里去。 朱羿这一笑却惹了众怒,一旁一位站在前面的老者指着朱羿怒道:“你在笑什么?” “我笑又什么不对吗?”朱羿嘴角翘起道。 老者有些激动道:“这是圣山,万千还愿之人在此真诚膜拜,你却在这笑得如此放肆,简直是侮辱圣山。” 老者的话居然还引起不少四周之人的共鸣,朱羿甚至还怀疑,如果不是宫楠在这,这些人怕是要围殴自己都有可能。 怪不得自己只是说了一句可以入天山,就惹得王涛如此咄咄逼人,原来根就在这里,一代代人的耳濡目染下,此地早已成了人们心中的圣地,容不得别人的一丝不敬。 朱羿嘴角翘起了,不过这样才好玩,让你们看看你们心中的圣地被自己踏入,怕是会疯吧! 一旁的宫楠和王涛也没有制止老者的质问,反而颇有兴趣的看朱羿如何解决。 可惜这又不是比武,你出拳我就要闪开,斗嘴朱羿连理都懒得理,将腰间的龙脊剑递给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赵琴道:“剑你拿着,一会可要收取赌注的咯!” 说完不理会脸色难看涨红的赵琴,理了理衣衫朝着这三丈之地走去。 白衣如雪配上那被簪圈扎住发根的黑发,发梢披在双肩,一阵寒风吹来,露出带着笑意的五官。 黑与白的相配,越加醒目,如同这人本应该就是在这天山中一,飘逸而淡然。 一百八十八章 有人强闯山门 背后众人看着踏上苦寒根前面三丈的朱羿,所有人都捏了把冷汗,或担忧或紧张,或者幸灾乐祸。 相反站在雪地的朱羿到是无所谓,甚至有些兴致勃勃的看着明明踏在上面,却没有一丝脚印的雪地,这真是一尘不染。 一步,两边,三步。 三步虽不大,但是也近半丈了,可是却没有一点异常,天山也并没有人出来制止,似乎这一切都和天山无关一样。 王涛有些紧张了,要知道一般人只要入了这三丈,便立马会有天山弟子出来制止,而还愿之人也可将手中彩带交给天山弟子将其捆在苦寒根上,可是眼前之人已经走了半丈了。 宫楠拍了下王涛肩膀,强作镇定道:“放心好了,这才半丈也许天山弟子懒得理他罢了。” 王涛露出一丝苦笑点了点头,只是来回张望的眼神显得并不平静。 朱羿其实也有些奇怪,自己虽说有把握入天山,可是现在自己的手段还没有拿出来,居然没有人阻拦,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走的少了,懒得管自己不成,那就多走几步瞧瞧。 脚步加快,朱羿再次走了六步,已入一丈半了,可是奇怪的是眼前天山依旧毫无声息,仿佛这山已经沉睡一样。 宫楠手心也开始渗出冷汗,而王涛早已经按奈不住来回走动,一边不停的张望这天山,多么希望里面出现那如同山之灵魂的天山弟子。 四周议论之声也不绝于耳了,而宫楠突然听到一个满是疑惑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道:“会不会是看守山门的人睡着了,” 宫楠心中一动,自己可是知道的比任何人都清楚,守门人也是人,而且一般还是入门弟子,还真有可能睡过了头。 想到这宫楠对着急的王涛招了招手,随后对着王涛耳边窃窃私语着什么,王涛脸色忽青忽白,随后看着已经走了二丈的朱羿,咬牙点了点头。 王涛面对着天山突然张口喊道:“有人强闯山门。” 突来的声音,让本来安静的山门口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王涛,感觉到一股股视线,如同芒刺在背。 王涛却根本没有敢回头,依旧再次重复道:“有人强闯山门。” 背后的宫楠对着人群做了个手势,很快人群中也有人高呼道:“有人强闯山门。” 就像点燃了早已堆积好的干柴,人群一个接一个的朝着天山呼喊,似乎想将这沉睡的天山唤醒,赶走那可恶的外来之人。 朱羿站在前方,直视着对着自己的王涛,不怀好意的坐了个一刀切的手势。 看着脸色苍白的王涛,朱羿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有些肆意张狂,随后再次抬起脚朝着天山而去,每走一步就如同踏在王涛和宫楠的心脏上。 人群的呼喊声并没有惊动天山,反而让坐在茶楼的一男一女脸色大变。 男子更是一把将心爱的茶壶摔碎怒道:“胆大包天,竟敢在天山脚下造成如此响动,怕不是找死。” 对面的妇人脸色也是难看,看了眼男子没有说什么,便一个转身从窗户离开茶楼,朝着天山脚下冲去,白色儒裙飘动,如同那天山万年不化的寒冰。 朱羿离天山山门本已经不足一丈,此刻再走五步,距离天山只有一步之遥,而王涛早已经跪在地上,崩溃大喊道:“有人擅闯天山,是男人啊!” 而宫楠也已经脸色大变,如果不是一旁的家奴扶着,怕不比王涛好过多少。 四周人群也没了声音,除了王涛依旧在不停的喊,其他人早已经有些茫然了,都不是傻子,这声音不要说守卫睡着了,哪怕就在山那边也应该会听得到的。 “天山禁地,闲杂人等速速退下。” 一道宛如天籁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众人回头之下,边看见一位带着面具的女子腾空而来,看见这面具,人群都沸腾了,纷纷道:“是天山长老来了。” 宫楠也推开扶着自己的家奴,仰头看着天空,喜色不加掩饰,如果不是四周人多,怕是直呼姑姑了。 这带着面具的女子,几个腾空便出现在山门前,看着和自己只有一步之距的朱羿,眼中露出厌恶之色道:“此处不欢迎男子入内,还不给我速速退下,不然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朱羿对于这千钧一发之际前来搅局的天山长老,到没有什么怨恨,反而内心有一丝窃喜。 本来就这样进入天山也太无趣了,不踩两个人怎么打击一下这些狂热家伙,这长老来的正是时候。 天山之上,一位白发苍苍却容颜不老的女子正站在云雾缭绕的半山上,看着突然出现挡在朱羿面前的女子,眉头一皱,就要派人前去唤回。 没想到又一位白发苍苍,容颜不老的女子走到旁边道:“师尊说了顺其自然,既然她挡在了他面前,那么她便要受此劫难,今日我天山的任务,就是看而不管便好。” 如果朱羿次在此,一定会认得这后出现的女子,正是昨晚将楚狂生带走的女子。 “唉。” 一声深深的叹息回荡在这半山腰,除了云朵似乎有些随风而动,一切又恢复如初。 山脚下朱羿看着突然出现的天山弟子,嘴角一翘道:“这么说来,本公子退下就会留情了,那可不行,如果姐姐是个老太婆我不是亏死了,我可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了。” 宫妍雪愣住了,随后怒气蓬发,自己自从上了天山后,多久没有人敢如此和自己说话,如此浪荡家伙,死不足惜。 没有废话,宫妍雪一掌夹杂着寒意的罡气朝着朱羿拍来,朱羿也是一笑,左手对着准备冲上来的诸葛守将做了个停下的手势,而自己则同时抬起右手对着寒气十足的一掌拍去。 一流对战先天,但是结局却大出意料,在乾坤挪移法下,朱羿一掌同样达到先天,而且宫妍雪是含怒而发,朱羿则是早有准备。 结果宫妍雪居然被朱羿一掌给连退三步,而朱羿则一步未动,身后的宫楠则是惊恐不已。 压制住内心的翻涌,宫妍雪看着朱羿有些不敢相信,如此年轻居然也到了先天,那自己这么大岁数再加上在天山修行,也不过如此,宫妍雪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活在狗身上去了。 “你到底是谁?”如此修为宫妍雪绝不相信是默默无闻之人。 朱羿嘴角一翘却没有回答,而一旁的宫楠却忙不停道:“他是明王子朱羿。” 一百八十九章 三问,你想清楚了? “明王子朱羿?”宫妍雪一阵眩晕,这名字自己岂能不知,身为天下三山的长老,知道的远比其他人知道的多。 宫妍雪不光知道他惹事的本事,更知道他为什么可以大摇大摆的入天山而无人拦。 三山自古以来便是盟友,传闻早在很久以前,三山便一起并肩作战,对于敌人是谁宫妍雪不清楚,书上并没有提起,也许是异族,也可能是妖兽。 三山中剑山主攻,天山主守,而昆仑则主情报,所以三山弟子自来便三山皆可入。 可是自从帝君一统天下,便下令三山不入世,五院不出尘,三山便再无交集了。 就像宫妍雪自己,其实虽说是天山长老,但是却不是真正的天山弟子,真正的天山弟子除了每一代行走,根本不会有人下天山,哪怕下天山也只是在四周走走,绝不会离开太远。 当宫楠喊出自己名字的时候,朱羿便看见一切似乎都明了的宫妍雪,有些牙疼。 自己在剑山这么久都不知道这事情,当时还为了怎么上天山想了各种办法。 直到在大汉前,老家伙突然告诉自己,身为剑山弟子可以直接上天山的,朱羿当时气的差点没拔剑将老家伙砍死。 本来既有可以求得一事的信物,又可以进天山,如果不是李师客那档子事情,朱羿怕已经带着好了的楚狂生下山去了。 宫妍雪的沉默,和朱羿的轻笑,让不远处的宫楠有了不好的感觉,此时的自己早已经对没有了贪念,只有深深的惧怕。 顾不得太多宫楠猛地跪倒在地对着宫妍雪哭诉道:“姑姑,千万不要让他进天山,不然宫家就绝后了。” 本来沉默的宫妍雪,脸色大变的看着宫楠怒道:“混账东西,你们到底赌了什么?” “我……我输了,断掉子孙根。”宫楠狠狠的瞪了眼一旁跪在地上的王涛,有些苦涩道。 宫妍雪一巴掌朝着宫楠拍去,一道罡气直接将宫楠拍翻在地,随后有些难言启齿的看着朱羿道:“这小孩子不懂事,明王子这赌注可否用其他代替。” 朱羿脸色挂着的笑意渐浓道:“可以。” “真的。”宫妍雪一脸惊喜,而一旁的宫楠也满是激动的看着朱羿。 “假的。” 朱羿的笑意变成了嘲讽道:“人无信而不立,如果你想不守信,那么也要有掀开着赌局的力量,关键你有吗?” 朱羿的话深深扎入宫妍雪心里,掀翻赌局如果只是大明王子或者剑山弟子,自己都有办法,但是当二者皆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才失去了办法。 “我宫家只有这一个侄子,求明王子开恩。” 宫妍雪嘴唇都被咬破了,血迹渗入嘴中,一股甘甜而浓稠之感,也压不住内心的屈辱,自从入了天山,只有别人求她之时,何时自己求过别人。 朱羿却摇头轻笑,指着同样早已经瘫软在地,好像认命的王涛道:“说的好像他家不是一人一样,地位并不能帮到你什么,既然敢和我打了赌,你们赌注我是一定要收下的。” 宫妍雪抬眼看着朱羿,本来如同那天山之雪一样干净的眼瞳,却出现了一丝怨恨,恨朱羿的咄咄逼人。 一盆清水出现了混浊,那边这盆水便废了,也许只有时间都沉淀,可以将污垢沉入水底,才可恢复那清澈见底的样子。 宫妍雪没有想过动手,自己连明王子估计都打不过,还有他背后那明显更强的二位先天。 求不成打不过,宫妍雪气的转身便准备入天山,眼不见心不烦,最好在天山能不能求得药物,可以续上子孙根。 宫楠看着转身准备离开的宫妍雪,心底一片冰凉,而一旁早已麻木的王涛口中却自语道:“只有一刻钟了,就差一刻钟了。” 这话却让宫楠眼睛一亮,自己怎么忘了还有时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入天山,但是只要可以拖住一刻钟,自己便是赢了。 “姑姑,只要一刻钟,他就输了,他说过只可以用三个时辰入山,现在就差一刻钟了。”宫楠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朝着远处的宫妍雪吼道。 脚步一下顿了下来,宫妍雪内心一喜,原来还有时间限制,只要拖过一刻钟便可保住宫家最后血脉。 宫妍雪再次转身看着朱羿,声音恢复平静道:“明王子真的不撤销赌局。” “不撤销。”朱羿似笑非笑道。 宫妍雪抬手一挥,只见贴在宫妍雪身后的苦寒根居然快速生长,眨眼就将那半丈宽的山门给堵的严严实实,随后整个苦寒根好像活了一样,原本不过三尺高度的样子,猛地拔高到三丈,翻了十番。 朱羿脸色阴沉了下来,三丈虽然不矮,也就是一个腾跃的事情,但是鬼知道这苦寒根墙会如此简单吗? “什么意思?” 朱羿脸色阴沉,三指并拢直指宫妍雪,身后的诸葛守将也将黑龙枪提起,五指慢慢捏紧枪柄,一股杀气锁定了宫妍雪。 宫妍雪感到一股刺骨的杀意,脸色有些苍白,咽了咽口水强做镇定道:“天山男子不可入,哪怕阁下是明王子也不行。” 朱羿冷笑道:“你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宫妍雪摇了摇头道:“我听不明白明王子说的什么,男子入天山历来就没有先例,必须等我询问清楚才可,这是身为外门长老的职责所在。” 朱羿看着眼前高高的苦寒根墙,真是自个给自个下了套。 本来以为她猜到了自己身份,必然不敢拦路,可是没想到会升起苦寒根墙,朱羿敢肯定此时哪怕说出剑山弟子的身份,怕也是无用之举,拖延一刻钟简单之极。 “你想清楚了。”朱羿语气渐冷道。 宫妍雪却是摇头道:“明王子不要开玩笑了,看守山门是我的职责,哪怕你是明王子也是一样。” 这话像春风拂过大地一般,围观人群中本对朱羿身份震惊的人纷纷道:“对啊!明王子又如何?” 宫妍雪笑了,民心可用,所向无敌。 朱羿再次道:“你想清楚了。” 这次话中却已经有了笑意,但是这笑意却让宫妍雪有了不好的感觉,但已经摇头道:“同样的话不说二遍。” 朱羿第三次道:“你想清楚了。” 嘴角已经开始翘起,而宫妍雪也越发不安道:“我必须上报山门,此时也绝对不会开门。” “来不及了。” 一百九十章 引灾劫掀赌局 “来不及了”四字一出,宫妍雪猛地抬头,边看见一道剑光一道枪影如同两条蛟龙,狠狠撞击在苦寒根墙上。 宫妍雪眼前一黑,没有想到朱羿会如此胆大,强行攻打山门,此事大了。 苦寒根墙随着剑气枪罡撞到上面,无数上面挂着的彩带被击成碎布条,飘洒下来。 而失去了彩带的遮掩,如同岩石一般的苦寒根完全展现在眼前,原本的苦寒根不高三尺高,被宫妍雪发动后变成三丈。 此时那密密麻麻交错在一起的苦寒根,被朱羿和诸葛守将攻击的刺激下,开始快速繁衍,变粗变多,墙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宽,渐渐朝着人群覆盖去,无数枝条乱动,如同一只唤醒的妖兽一样。 宫妍雪早已慌了神,对着人群吼道:“快跑,快跑啊!” 此时朱羿也发现了不对劲,这苦寒根怎么和在“芒砀山”遇到的诡异藤蔓十分想象,这完全不像一个死物,反而如同活着的一样。 “这……这许愿墙活了,我要来还愿了。” 人群中那刚刚骂了朱羿在圣山前大笑的老人,此时不光没有跑,反而主动朝着苦寒根扑去。 伴随着一道影子,一根苦寒根插入老者胸口,将活着的老人高高挂起,老者身体痛苦的扭曲着,但是眼神却毫不畏惧,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一般。 血洒落在灰褐色的苦寒根上,越发刺激这已经十丈高的苦寒根,此时人群中居然还有不少人,同刚刚老头一样冲了上来,满脸的狂热完全将死亡当成了一种荣耀或者解脱。 血洒落一地,如同一块挂在围栏上的彩带,不过围栏已经变成了十多丈高的树妖,而彩带也变成了血淋淋的尸体。 朱羿带着众人已经退后了下去,宫妍雪却如同魔怔一样挡在苦寒根前面,朝着进退不得的人群吼着快跑,一边吃力的阻拦这越加蔓延的苦寒根。 但是显然哪怕拥有先天修为,在这如同妖魔的苦寒根下,宫妍雪早已经身体上早已经伤痕累累,但是依旧咬牙坚持着。 朱羿看着失控的局面,苦笑道:“阻拦一下吧!一会肯定有人前来处理的,而且老家伙还在山上了。” 朱羿话落,早已经等不及的赵琴提前天煞伞带头冲了过去,天煞伞脱手而出,如同旋转的弯刀一样,一下便割断数条苦寒根。 诸葛守将长枪如龙,本身虽未完全动用九阳之力,但是黑龙枪上一点薄薄的烈焰,也将苦寒根碰到即毁。 木枝和林叶二人一攻一守,一道道音波如同割草刀一般,将苦寒根斩断,林叶则挡在木枝旁边阻挡四散的人群和苦寒根。 方木手握七煞棍,棍影叠叠将苦寒根打退,而英雄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厚背大砍刀,站在方木旁边,阻挡着攻势。 纳兰静语的软剑,夜幻羽的暗器,就连白素素也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巴掌大的弯刀匕首,尽力阻拦着苦寒根。 天山之上,当围着天山的苦寒根拔高十丈后,便引起了天山警戒,尤其当朱羿攻击力苦寒根后,苦寒根开始蔓延,天山弟子早已经和苦寒根战作一团,毕竟苦寒根可不是只往外蔓延。 天山山脚下,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一名白发苍苍却容颜不老脸色难看的女子,踏在半空中,攻击着苦寒根,这四人每一击都有莫大威力,四人一人一个方向居然都可以阻挡苦寒根蔓延。 朱羿等人如同一道人墙,死死阻挡着苦寒根蔓延,可是苦寒根却根本没有衰竭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势大力沉,几人都已经快撑不住了。 朱羿更是数次手握锈剑但都没有拔出,还是拿着龙脊剑阻挡着苦寒根,一刻钟早已经过去了,按理说朱羿已经输了,但是现在谁还有心思管这些,挡住着要命的东西才行。 天水城依靠天山而建,此刻发生如此灾难,天水城城主城牧更是调动所有力量阻拦苦寒根,但是对于密密麻麻的苦寒根,伤亡惨不忍睹。 天山之巅,一位好像自恒古一直坐到现在的女子再次睁开了眼睛,一双仿佛看穿天地的眼神,隔着茫茫白云,看着天山山脚发生的一切。 突然女子如同看到了什么,眼中有了一点生气,就像早已枯死的树木发出新芽。 那如同冰山一样绝美的脸也露出一丝笑容,这一笑如同寒冬将去春日归。 女子抬起白玉一般的手指,指着山脚轻吐道:“冰封天地。” 这自恒古便存在的天山动了,如同天崩一般,一股寒流朝着山脚压去,山脚的苦寒根突然发起狂来,猛地将朱羿等人抽飞,所有枝头抬起头对着天山,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一样。 冰晶开始出现在苦寒根上,一点点的蔓延,没有想象中战的天崩地裂,反而寂静无声如同春雨润无声,已经足有三十丈高的苦寒根化成了一座冰墙,冰墙越来越厚,越来越厚。 渐渐的看不见里面的苦寒根,也看不见那一具具挂在上面的尸体,只留下了一望无际的白。 随着苦寒根冻住,早已累趴的众人早已经受不了了,一个个坐在地上运气修养。 这时一道惊魂未定的声音狂笑道:“我赢了,是我赢了,快快将白玉玄武交给我。” 宫楠躲在宫妍雪身后,此时满是兴奋的冲了出来,对着朱羿伸出手道。 “啪” 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宫楠不可置信的看着一直对自己爱护有加的姑姑,居然打了自己一巴掌。 此时但宫妍雪早已经脸如金纸,气若游丝,刚刚阻拦苦寒根早已经消耗了宫妍雪的所有气力了。 “混账,因为你才会发生如此天灾,你知不知道你姑姑我和你父亲都完了,宫家都完了,你还在念念不忘赌局,你是要气死我也。”宫妍雪怒气蓬发骂道,最后一口鲜血喷出,晕了过去。 而宫楠抱着宫妍雪呆如木鸡,想不明白为什么就因为这个赌注,宫家完了。 想到这宫楠邪气的脸看着朱羿阴冷道:“你要是个男人,就应该付出你的赌注。” 朱羿有些疲惫的坐在地上,看着宫楠有些无赖道:“老子掀盘了,你能怎么样。” 宫楠气的牙齿咯咯响道:“我会将你不守信用名义传播天下。” “随便,反正虱子多了不怕咬。”朱羿运气结束,拍了拍衣衫,再次精神抖擞笑着道。 一百九十一章 一身罪孽难以洗,唯有残身颂往生 天山脚下,随着朱羿矢口否认,宫楠简直毫无办法,只得指着朱羿差点气晕过去。 而朱羿则走到被冰封住的苦寒根前,看着眼前这巨大的冰墙有些牙疼。 现在该怎么进去,又该如何解释这一切了,说自己是个灾星真是不假,谁都没想到会发生如此事情。 “咯吱咯吱。” 如同老鼠撕咬东西,又像地鼠在挖洞的声音从冰墙那边传来,朱羿侧耳倾听一会,便连忙退开。 刚刚退开,苦寒根成的冰墙便出现了一个一丈大小的门,门内站在四个同样一头白发,但容颜却不显老的女子。 朱羿还在四个女子中看见了昨夜救下楚狂生的女子,脸上一喜就要询问,没想到那女子倒是先开口道:“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歇息,明早一人再来天山。” 朱羿咽下了口中的话,点了点头,四人中三人站在新出现的门口处,只留下朱羿见过的女子走到昏倒的宫妍雪跟前,一道内力输入,宫妍雪缓缓睁开眼睛。 宫妍雪一见这女子,忙不停的就要下跪,却被女子按住道:“你既然你说看守山门是你的职责,那么这次便罚你终身看守山门,是否愿意,如果不愿那么就此下山,天山也不在追究你之责。” 宫妍雪早已破败的白衣,在这昏黄夜色下显得如此寂寥,低着头看着脚下哪怕冰霜也覆盖不了的血腥味,宫妍雪苦涩的点了点头道:“弟子愿意。” 说着揭开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虽然端庄但是苍白的毫无血色面容。 女子收起宫妍雪的面具,平淡道:“给你一夜时间,明早起你便是天山的守门人,终身不可踏出天山一步。” “谢掌罚师叔。”宫妍雪额头深深埋在冰面上。 当朱羿带着众人回到客栈时,才发现客栈早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自己一行人,朱羿有些茫然的让方木前去打听打听,没想到却听到一个哭笑不得的结果。 原来当店家听到这打赌之人便是“灾星”明王子,那是吓得回了老家躲避去了,而其他人听闻是朱羿也是慌了神,尤其听说这次天山之事也和朱羿有关,然后整个客栈就跑完了。 还好厨房有吃食,可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然这大晚上怕是要饿肚子了。 天水城城主府,此时偌大的大厅中只有三人,宫楠跪在地上,而上面则坐在脸色苍白的宫妍雪,和宫楠之父也是天水城的城主宫守责。 此时宫守责本就劳累的脸一片漆黑,拿起一旁的茶杯砸在宫楠脚下骂道:“你是不是猪油蒙了心,明王子也是你可以算计的,如果那么好算计,他还轮得到你。” 宫楠低着头根本不敢说话,而宫守责还气不过拿起一旁的椅子就要砸过去,一旁的宫妍雪虚弱道:“好了哥,此事已经发生,怎么样都是于事无补了,这次也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们了。 嫂子走的早,以后你要多看着点楠儿,不然再出现这事,宫家便完了。” 宫守责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自小为了宫家失去颇多的妹妹苦笑道:“为什么不离开天山?” 宫妍雪摇了摇头道:“不了,习惯了天山的清冷,别的地方早已经不习惯了。” 沉默了许久,宫守责道:“是哥害了你,当初还不如让你和他一起走。” 宫妍雪则摇了摇头道:“这就命吧!至少他现在过的很好。” 二人都没有注意到,跪在地下的宫楠十指早已经紧握,甚至刺入掌心也没有发觉。 第二日当一袭白衣的朱羿再次来到天山山门,那冰墙早已经大变样了,上面密密麻麻刻着不少人名,。 朱羿正有些奇怪,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这上面的人名都是这一次死在苦寒根下,被深深埋在了寒冰中的人。” 朱羿回头看着眼前穿着普普通通的白布粗衣,一头长发青丝披肩,五官端正的宫妍雪笑道:“这么早就来看门了。” 宫妍雪笑了笑道:“一身罪孽难以洗,唯有残身颂往生。” 这两句话让朱羿沉默了,随后嘴角翘起道:“那就请姐姐多颂一遍,也替我减一些罪孽。” 宫妍雪点了点头,对着朱羿指了指山门,朱羿道了谢,便踏上了这不知多少年来无男人踏足的天山。 至于说为什么不是第一次,朱羿那是嗤之以鼻,自己绝不相信千年前,帝君一统天下,没有登上过这天山。 站在山脚下抬头看着直入云霄的天山,朱羿满是震撼,这可比幻境中的“芒砀山”还想雄伟高大的多,这要是站在山巅,怕是真的可以手可摘星辰。 山门进来没有看见一个人,既没有人接待也没有人管自己,好像整座山就自己一人一样。 叹了口气,朱羿直接朝着天山山道盘旋而上,这天山看着冰雪覆盖,可是居然没有想象中的冷,甚至还不如环境中被白帝冰封的“芒砀山”冷。 山道如羊肠小道,弯弯曲曲看不到头,这也是正常,如果不是弯弯曲曲,怕不是一路走一路滑。 这一走就是两个时辰,凭着朱羿的脚力,两个时辰早已经不知爬了多高,可是依旧看不到顶,脚下却已经看见云层,这山怕是比剑山还要高了。 在朱羿上山的另一边,一间冰雕的屋中,四名白发女子面对面坐在一张冰桌前,冰桌上居然有一个很小的天山,上面一个红点异常醒目。 “这明王子的抗寒这么厉害,可在往上走便是风暴带,要不要拦下来。”朱羿见过一面的女子担忧道。 “放心吧三姐,既然师傅说了让他上山,那么一定会看住的,天山上怎么会让他出事。”另一位女子安抚道。 被称为三姐的点了点头,只是奇怪为什么师傅会要见他,只因为他是剑山弟子吗? “嗦嗦。” 朱羿抱着胳膊有些打冷颤,怎么也没有想到一过云层,一下冷了这么多,还有刺骨的寒风让人感觉一根根寒针扎入身体。 这怎么看也不像可以住人的地方,朱羿已经怀疑这地方压根没有人,怕不是自己早就跑过了,要知道如果不是带着白帝珠,自己在这寒风中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失去知觉,甚至出现幻觉。 但是那怕带了白帝珠,朱羿也有些慌了,入了太深寒风卷起飞雪冰渣,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四周。 这时远处一个石头突然动了一下,朱羿一愣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不过还是打算前去看看什么情况。 一百九十二章 天山之巅风眼孤坟 来到跟前,朱羿看见一块凸起的岩石下,一位好像人形的东西在蠕动,人形上面已经覆盖了厚厚一层的冰雪,显然快不行了。 朱羿虽不是什么烂好人,但是看见了顺手而为的事,倒也不无不可,刚好看看能不能找到离开这冰风暴的方法。 朱羿站在石头上对着下面伸出手道:“喂,起床了。” 躲着石头下被冰雪覆盖的人形似乎被惊了,冰雪中露出一张略显惊慌如同白玉雕琢的脸。 朱羿呆住了。 美,美到极致,多一分少一分都觉得破坏这天地独秀的美。 朱羿见过不少美人,有活泼可爱大大咧咧的赵琴,有外表文静内心坚强的纳兰静语,有成熟妖艳实则孤独的百花娘,还有不似人间的白帝等等…… 但是和眼前这宛如精灵的女子相比,都远远不如,因为当看见这女子便自惭形秽,仿佛这就是世间的一束光,可以照亮人心。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朱羿居然有些失神,但是一只柔若无骨,冰冷中带着一丝暖意的小手抓住朱羿时,朱羿回过神了。 猛地甩开这暖玉般的小手退后三步,朱羿面露复杂之色看着这女子,再次摔倒在冰雪中。 两只手不自觉的握住腰间的锈剑和龙脊,朱羿有了一种冲动,一种将这女子杀死的冲动,如此动摇人心的妖孽,留之不得。 可是看着那茫然而无助的眼神,如同被丢弃的小动物,朱羿又心软了,暗自嘲笑自己一番,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应为一个人的样貌而起了杀心,真是可笑。 再去将女子拉起,朱羿压制住内心的躁动,看着女子吼道:“我救你,你带我出这风暴。” 风呼呼的挂着,这被朱羿拉起来的女子,指了指自己耳朵,有指了指自己嘴巴,对着朱羿摇了摇手和头。 完了?看着这谁都懂的手势,朱羿心里一凉,这居然是一个聋哑人,心中更是暗暗咒骂上天,如此美丽之人居然是天妒之人。 没办法朱羿对着女子比起来手势,还好在自小便是彩姨带大,而彩姨刚好也不会说话,倒也不妨碍交谈。 女子看着朱羿的手势,猛地点头然后指了一个方向,朱羿心中大安,走到女子跟前,也懒得在比划什么,一把将女子扛在肩上朝着女子指的方向走去。 女子本来还在挣扎,但是力气之小朱羿连解释都懒得解释。 当经过女子三次的指点方向,朱羿终于踏出了风暴区,可是眼前的一切让朱羿张大了嘴巴。 眼前居然是一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地方,而且这地方并不大,一个不到五十丈高的孤峰孤零零矗立着,孤峰下一个十丈方圆的湖泊。 湖泊旁边有一间石头堆积的屋子,还有一些凡间的瓜果蔬菜种植在一边,除此便没有任何东西。 甚至在朱羿还看到了另一边的风暴,如果说怎么形容这地方了,就像风暴中的风眼,外面风再大里面却风平浪静,无一点动静。 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朱羿将肩上的女子放下,对着女子女子再次一边比划一边说道:“我是说离开这雪山的地方,不是往里进,是往外出。” 可惜朱羿比划的晕头转向,眼前这女子依旧一副纯真的看着朱羿,这让朱羿有些抓狂,忍不住骂道:“喂有没有人,我还有要事,不能在此逗留太久。” 可惜除了外面依稀可以听见的风声,根本就没有其他任何声响,而眼前这漂亮的不像人的女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把拉住朱羿的衣袖,指了指那孤零零的独峰。 朱羿眼睛一亮,难道那里有什么不成,想到这朱羿随着女子爬上这五十丈高的孤峰,可惜孤峰上并不是朱羿以为的什么前辈高人,或者离开之法,只有孤零零的一座孤坟。 朱羿有些失望的看着孤坟,突然眼睛似乎被吸引过去一般,表情越来越惊骇,整个人不知是高兴还是激动的有些颤抖。 只因为这孤坟上一排古老的文字,上面写的也很简单:帝九游之墓。 帝九游如果换成一般人来,根本不知道是谁之墓,但是如果换一个称号,那么必将举世震惊,那就是:帝王朝第二帝君—黑暗帝君。 传说第一帝君,乱仙帝君破通天塔,断成仙路后,世间再无仙人。 无数强者疯癫,为了续命夺宝互相攻伐,世间混乱一片。 不破不立,黑暗年代中,一个为后世留下无数谜团的男人出现了,他既没有第一代帝君的霸气,也没有仙人的伟力,但是他却神奇的结束了乱世。 随后再建帝王朝,自称黑暗帝君。 王朝虽建,但是世间依然宗派横行,于是某一日黑暗帝君退位而去,单人持剑灭世间顶尖宗派三十三宗后,消失无踪。 朱羿的乱仙谷便是因为推崇第一帝君,乱仙帝君。 同样对于第二帝君,黑暗帝君朱羿同样知之甚详,怎么都没有想到第二帝君消失后,居然会葬在这天山之巅上,此时朱羿有了一股冲动,想要掘开着墓,看一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但是朱羿却硬生生止住了冲动,差距太大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如果白帝说的没错,那么帝君肯定是帝级强者,随便留个小后手,自己也十死无生。 朱羿看着这墓碑,深深叹了口气,对着墓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便起身准备离开。 知道东西在这自己便知足了,等到哪一日,自己也可以君临天下,必要看了看这墓里到底是不是第二帝君。 这时转头朱羿才发现带路的女子已经不见了,看样子刚刚已经下去了,朱羿便也转身跟走了下去。 下面一堆篝火已经燃起,女子正在一旁烤着什么东西,香味扑鼻,朱羿这才想起自己可是好久未进食了,天一亮便出发,爬了估摸着有四个时辰的山,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朱羿也没有客气,直接坐在篝火旁,看着在篝火的照耀下有了一丝凡尘气息的女子,嘴角一翘,指了指烤的东西,在拍了拍肚子。 女子好像明白了,对着朱羿甜甜的一笑便将烤好的东西递了过来,朱羿也顾不得烫嘴,吃了狼吞虎咽,引的女子露出一张堪比百花齐开的笑脸。 烤得东西本就不多,四分之三入了朱羿肚子,也只有七分饱,但是朱羿也知足了,至少吃饱了才有力气找出路。 一百九十三章 一仙一墓一星空 饭后女子一人坐在湖边,羊脂玉般的玉足泡在湖水中,脚丫子拍着湖水仰着头呆呆的天空,天空居然出现了月光,月光下女子显得格外的飘逸,如同谪仙。 朱羿看到着猛地一愣,这时间有些不对劲吧,这么看也不会这么快出现月亮,再看看月光下让人自觉形秽的女子,朱羿狠狠捏了自己一下暗道:“真是见鬼了。” 谁都知道这女子一定不是平常人,在这天山之巅普通人这么可能活的如此安逸,但是朱羿却没有一点打探的意思。 其一,反正这里肯定有办法出去,天山也绝不可能将自己困在这里,毫无意义。 其二,这里居然看见了第二帝君之墓,不论真假这里肯定有帝君有些关系,乱问怕是会真的惹出大乱子。 吃饱后朱羿便将这不大的地方逛了一遍,除了一湖一屋一孤峰,一仙一墓一星空,压根没有什么东西。 现在这地方也就三个地方没有去过了,石屋,湖底和墓中。 墓中就不要说了,除非现在活腻了,石屋朱羿也不敢进去,总感觉里面有什么东西一样,湖中的话这可是在山顶,哪怕有暗流通到外面,朱羿也不敢下去,又不是鱼可以在水底下闭气几个时辰。 没办法那就只有想办法了,朱羿理了理衣服,同样坐到湖边,但是却没有泡脚,而是蹲在湖边看着一脸恬静淡然的女子,心中一跳打着手势问道:“这地方有别的出口吗?” 朱羿手势打的到是认真,至少自己也明白意思,可是看着眼前一脸茫然的女子,朱羿无语了。 咬咬牙,朱羿再次起身朝着风暴外走去,先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下山的路,干等的话不知等多久,他们怕是会等急了。 这时女子看着唉声叹气朝着外面走去的朱羿,原本恬静淡然的脸勾起一个弧度,狡黠而可爱。 再次踏入外面,似乎是夜晚的关系,风更冷了,朱羿闭起眼睛脑海中一条蜿蜒复杂的路出现在眼前,正是白日所行之路,走走停停间朱羿居然再次看见了大石头,正是白日救女子之地。 嘴角一翘朱羿暗喜道:“看样子这路并没有错,虽然原路返回有些丢脸,但是现在也顾不得什么了。” 天山之巅,湖边的女子展颜一笑,起身走入一旁的石屋中,片刻后便再次出来,坐在湖边。 寒风更盛,朱羿已经不得已运用剑气护体,原本还有些得意的脸此时布满苦涩,一边的冻的一边是烦的。 因为按理说此时早已经出了暴风区,但是看着四周依旧不着边境的风雪,朱羿这才发现自己迷路了,或者说是这山体变了。 自小便有过目不忘之能,哪怕现在可能略有不及,但是这山路朱羿还是敢肯定,并没有走错,出现此情况,只有深深叹了口气,看样子走出去怕是痴心妄想了。 往前走那是千难万难,但是后退真的很容易,感觉怎么走都是对的,没过多久熟悉的山巅再次出现在眼前。 当朱羿灰头土脸的回来后,那女子早已经半卧在湖边的一块青石板上,三千青丝顺着雪白的肌肤披散在石板上,如最美的画作一般刻入脑海中。 一入这里,就像入了世外桃源一样,寒风和冰雪皆不得入,虽然奇怪为什么有屋子却不睡觉,但是看着四周无风无雨无蚊虫,其实睡着这里也不错,相当于大一些的屋子罢了。 蹲着湖边洗漱一番后,朱羿也躺在一块青石板上,侧头看着似乎睡着的女子一样,朱羿嘴角慢慢翘起。 当一缕阳光照射到山巅,一股好像烤地瓜的香味将朱羿唤醒,昨夜本就吃的不饱,又在外面荡了一圈,早已经饿的难受,此时有吃的,那还不赶紧起来。 随便在湖边洗漱一下,朱羿便再次厚脸皮的坐在篝火旁,毫不见外的拿起烤得焦黄的地瓜便吃了起来,女子依旧笑着再次烤了起来。 这一顿明显比昨夜强多了,拳头大的地瓜,朱羿连吃了七个,也是满足的打了饱嗝。 对着哪怕吃烤得金黄的地瓜,也没有粘上一点残渣的女子,朱羿嘴角一翘拿起一根枯枝,在地上写上了朱羿二字一边指着自己比划道:“这是我名字,今天起我教你写字,你要称呼我为老师。” 女子呆呆的看着朱羿,随后露齿一笑点头同意了。 朱羿也笑了道:“那好,我给你起个名字。” 随后朱羿用树枝在地下写了两个字“雪女”,随后指了指女子。 女子看者地上二字,呆了一会,便同样捡起树枝,同样的“雪女”二字出现在地上,甚至比朱羿写的还好。 朱羿低着头嘴角翘起,并没有让眼前,这被自己起名雪女的女子看见,随后抬起头一脸高兴的拍着手,对着雪女竖起了大拇指。 有人说手势才是一切交流的开端,既然一点就透,朱羿便正式当上了老师,从最简单的吃喝睡开始教起。 再一次来到夜晚,朱羿吃过雪女做的蔬菜汤,躺在青石板上看着越渐明亮的星空,哪怕是晚上,在这月光星辰的照耀下,和白日并无不同。 看着似乎已经入睡的雪女,朱羿眉头开始紧皱,随后又渐渐舒展开来,嘴角一翘眯上了眼睛。 同样背对着朱羿的雪女,嘴角也勾起一丝笑颜。 天山山脚,此时气氛却不怎么友好,赵琴带着诸葛守将和木枝,林叶几人正站在山门口,怒气冲冲的对着另一边的宫研雪。 “为什么他还没有下山,已经二天时间音讯全无,你们天山将他怎么样了。”赵琴手握天煞伞大有一言不合便动手的想法。 宫研雪则挡住门前冷冷道:“长公主大可放心,只要明王子在天山,那么天山绝对不会的明王子做出不敬之事,所以还请长公主稍安勿躁,静候消息。” “我不要什么静候消息,今天我一定要进山。” 赵琴显然也不是两句话就能打发的主,根本就没有缓口的意思,显示今日非要进天山。 宫研雪也是有些无奈,自己早就向上面询问过朱羿的消息,可是上面只让自己守好山门其他勿管,可是自己有守山之责,怎么能不管了。 再说如果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哪怕是大宋长公主自己也是不惧,关键她后面可是他,那个让人恨得咬牙的男人。 “长公主今日真的进不得,后天便是天山山门大开的日子,公主身为女子便可入内,不然今日哪怕我战死在此,也不会退后一步。”宫研雪苦笑道。 一百九十四章 一字千斤重,势压万丈山 气氛越加冷凛,宫研雪和赵琴两个女子同样未退一步,赵琴握着天煞伞的手开始有内力涌动。 哪怕赵琴在朱羿面前一直收敛了脾气,但是不要忘了,人家可是人称强行打上凤榜第一,以宝压人的“多宝仙子”赵琴。 宫研雪面露苦色,可是同样并未退一步,既然接替了这个位子,再大的麻烦也要守好这个位子不可。 “轰” 碎冰残雪飞溅,赵琴手提天煞伞先一步出手了,伞如重枪势大力沉朝着宫研雪冲去,一路踏来一道痕迹顺着冰面直扑宫研雪。 宫研雪双手提起,一团寒气凝聚手掌,双手瞬间结成一层玄冰,对着天煞伞尖夹去,妄想阻挡攻势。 可惜宫研雪忘了自己虽是先天,但也是突破没多久,而赵琴也早已经一流巅峰,差一步便可破先天。 再加是手握神兵天煞伞,莫说此时宫研雪重伤未愈,哪怕完好之时,也不敢说稳胜赵琴,更何况现在。 玄冰掌和天煞伞相撞,一股劲力从伞中荡出,宫研雪感觉双手一麻,手上玄冰便已经层层破碎,伞尖势头不减,扑哧一声,扎入宫研雪胸口。 血一滴滴落在冰雪上,如同一朵朵红梅。 赵琴愣住了,这可是先天,怎么会连一招都接不住,宫研雪看着插入胸口的伞尖,嘴角居然露出一丝苦笑,似解脱或者怀念。 可惜众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不远一间拐角处,一道身影踉踉跄跄的朝着城门跑去,留下一道血红的拳影深深印在墙上,恐怖而狰狞。 一道叹息出现在赵琴耳边,眨眼睛一位白发披肩却容颜未老的女子出现在二女旁边,将宫研雪胸口的天煞伞拔出,随手喂了几粒丹药,保住了一口生气。 随后对着神情戒备的赵琴道:“你要进去便进去,明王子在天山上,一直上山便可看见,其他人不得入内。” 女子说完便抱着宫研雪踏空而起,消失在天山上。 赵琴有些失神的捡起天煞伞,对于差一点杀了宫研雪,赵琴根本没有这意思,一流战先天,本就只有使出全力才可。 可是捡起天煞伞后,赵琴没有犹豫朝着山门走去,身后的诸葛守将刚要上前,赵琴便开口阻拦道:“大个子不要上来,刚刚那可是踏天境。 既然说了只有我一人可上,那么我便一人就好,天山上多一人用处并不大,请你记住,如果七日后我未下山,望带我向家父问好。” 说完赵琴便踏上了天山,诸葛守将眼中怒火似乎被点燃一般,就要跟上去。 一旁的木枝伸手道:“诸葛统领你此时上山,除了送死,没有任何意义?望三思。” 沉默如岩石一般,诸葛守将看着高耸云霄的天山,语气平淡道:“如果殿下和公主在天山出了什么事,那我诸葛守将在此立誓。 必要让这万年不化的天山,烧成灰烬。 必要这高耸入云的天山,碎成残骸。 必要这万众敬仰的天山,化为阿鼻地狱。” 一字千斤重,势压万丈山。 天山之巅,当朱羿再一次醒来,一盘洗干净的瓜果已经摆在一旁。 朱羿随手拿起一个果子但是却没有吃,反而拿着手中这果子,端详了一会,捡起一旁的树枝在地上写到“雪莲果”。 雪女立马有学有样的写下一样的字,朱羿嘴角一翘,忙碌而无聊的一天开始了,今天该要布功课了。 山脚下,赵琴气喘吁吁的来到了半山之上,赵琴没有经历过“芒砀山”幻境,也没有白帝珠护身,虽然也有不少好东西,但是比起朱羿总归差了一点。 所有来到眼前的风暴之地,已经化了近四个时辰,是比朱羿多了一倍时间。 没有过多犹豫,赵琴略作歇息,便踏入这茫茫风雪中,很快那一抹娇小的身影便消失在风雪中。 大明月牙峰,一座凉亭前,背着两把君子剑的王连山有些手足无措,只因为今日唤自己前来的是传闻中,大明“冥王”朱昌。 对于这明王,王连山根本没有见过,哪怕听过殿下张口闭口老头子,王连山也认为是那种不怒而威,杀气凌然,浑身环绕万千冤魂的样子。 这一等就是从旭日东升到了正午时分,王连山依旧静静等着,没有一丝不耐烦之感。 这时王连山看见一个富家翁打扮的中年胖子,抱着一个长盒气喘吁吁的走到凉亭,汗水顺着那富态的脸色滑落,再加上脸上那一道伤疤,越发有些滑稽。 这富家翁走到凉亭,一屁股坐在长椅上,对着一旁的王连山招了招手道:“看见本王还不打个招呼,是不是觉得不像啊?” 王连山嘴巴渐渐张大,看着眼前这一身世俗气的富家翁,心里第一反应便是:这是明王,这就是让天下江湖客恐惧记恨的“冥王”,怎么可能? 虽然脑子这样想的,但是王连山自己倒是毫不犹豫的跪倒在地,五体投地道:“奴才王连山,参见明王陛下。” “好了好了不要多礼,有水吗?给我来一口。”朱昌喘着粗气道。 王连山连忙将腰间水壶擦了又擦,随后递了上去道:“这是奴才水壶,只是怕……” “怕个球,抱着美娇娘睡觉也没看见你怕了,让你回来建铸造坊,怎么却抱起美娇娘了。” 朱昌抢过水壶,仰天便大口灌了起来,跪着的王连山却渗出了细汗,自己这次奉命回来后,便自然而然的和雨娘在一起了,没想到却一直在明王眼皮子地下。 “奴才知罪。”王连山有些颤抖道。 朱昌将半壶水灌完,随手将水壶扔了过去道:“男欢女爱人之常情罢了,这东西给你,等你熟悉以后,我会派飞禽送你去大唐,等候那混账小子。” 朱昌将怀中长盒放在椅子上,转身便离开了凉亭。 凉亭中本来胆颤心惊的王连山,看着离开的朱昌,有些疑惑。 缓缓站起将放在长椅上的盒子打开,两把异常熟悉的剑摆放其中。 君子剑?信,君子剑?忠。 王连山颤抖的捧场二剑,对着山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当年明王所抢的三剑已经尽数归还了。 将二剑背在后背,王连山此时已经得到四剑。 王连山背着四剑便转身下了月牙峰,根本无人阻拦,君子四剑已经到手,融会贯通之时,便是破一流之时。 一百九十五章 百步一停足,一停一晃铃 当朱昌离开凉亭没有多久,七月的烈日下,一把遮阳伞便挡在朱昌头上,朱昌头也没有回道:“这小子离开天山后,便是大唐了吧?” “是的。”一旁撑伞的明叔点了点头道。 “山雨欲来风满楼,龙潭虎穴闹不休。 唉!通知齐先生,让他务必保住那混小子。” 朱昌遥看着东方,嘴里念叨:一山不容二虎,过山必有虎斗。 大汉洛阳城,汉王府中因为天灾死了不少奴仆,便招了不少奴仆,而一位漂亮的有些过分的女子也入了汉王府,自称陇月,来自陇西城中。 大唐一处小部,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背着三把剑走在小部中,四周寂静无声,如同鬼域。 老者步步为营,突然脸色一变,躲过一个血气扑鼻的人头,脸色勃然变色,抬手一挥,背后一把长剑飞射而出,斩向一处房屋。 房屋猛地炸开,一个布满魔纹的男子击退飞剑,抱胸站在屋顶,看着老者冷笑道:“老家伙你还有心思追我,你大汉早已经翻天了,还不自知。” 老者不为所动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刘尔的使命,便是杀了你这魔族。” 重阳看着如同顽石的老者,气的指着刘尔骂道:“你那就好好跟着,我要在这大唐造下无边杀戮,这都是你逼的,罪责都要你承担。” “我问心无愧。” 刘尔抬手又是一把飞剑,如同蛟龙出海一般,扑向了重阳。 二者再次厮杀起来,掀起滔天血浪。 大唐一处私塾,一群朝气蓬勃的郎朗读书声传了出来,书院外则站着一位背着画卷的男子,和一位神情木纳的男子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着。 背着画卷的男子突然笑道:“这就是浩然之气,赤子之心依旧在,绝不断我浩然宗。” 大唐边陲小镇,一位有些猥琐的老头骑着一只老的快掉牙的山羊,悠哉悠哉的晃了过来道:“今日是个好日子,一切算卦半价。” 老头前面一个半大小子牵着山羊,瞥了眼老头有些气呼呼道:“老东西你为什么不说价钱,原本只要十文便可算上一卦,现在你开价二十,这半价有何不同?” 老头对着半大小子一挥手,半大小子就说不出话来,灌了口挂在羊角的酒葫芦,老头笑道:“这乃人性,不信你看,今日必然比前几日的客人多,搞不好还可以给你备上一些好肉。” 半大小子一听到肉字,口水都流了下来道:“人肉可以整两斤吗?” “你说了?”老头咧嘴一笑道。 半大小子打了个冷颤,撇了撇嘴嘀咕着:“本大王在山中过的多么逍遥自在舒坦的很,真是信了你的鬼话,你这糟老头子坏的很,不光不给肉吃,还不让我回去,如果不是打不过你,非要吃了你不可。” “乖徒儿在嘀咕什么了,说给为师听听可好。”老者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藤条,藤条上一根根倒刺,惹眼异常。 半大小子缩了缩脖子,转头看着老人一脸奉承道:“我在嘀咕师傅长命百岁了。” “我今年已经九十九了,按你意思,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躺好了。”老者皮笑肉不笑的举起藤条狠狠抽了下去。 一声惨叫,半大小子跳的老高,朝着远处跑去,老者倒也不急,悠哉悠哉骑着山羊追了上去。 天山之上,刺骨寒风如刀一般,毫不留情的刮在一道瘦小的身影上,哪怕这身影早已经麻木拖着双脚,寒风依旧越来越强,越来越多,似乎要将这身影压垮不可。 身影走了约百步,缓缓停下脚步,艰难的举起冻僵的手,手腕上一串铃铛慢慢晃了起来,清脆悦耳慢慢的铃声慢慢扩散,在这死寂的寒风中多了一丝生气。 等了一会,身影中露出一张可爱而又坚毅的脸,正是赵琴。 感觉毫无效果的铃铛声,赵琴眼中的一抹失望之色,但是还是咬咬牙,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朝着远方走去。 走着走着,大约走了百步左右,赵琴再次举起手臂晃起了铃铛,铃声清脆却无人应。 百步一停足,一停一晃铃。 不知不觉赵琴已经走了许久,突然赵琴感觉眼前的寒风停了,抬头看去一座山谷出现在眼前,山谷前站着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他,翘起熟悉的嘴角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朱羿,老娘终于找到了了。 寒风越加寒冷,雪花也飘飘洒洒,渐渐覆盖住一具倒下的身影。 风眼中,一块被故意拔出杂草,踏平土壤的地上,雪女蹲在上面手中握住一根树枝,写着指甲盖大小的字。 朱羿则躺在青石板上晒着暖洋洋的阳光,瞥了眼地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朱羿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 突然一股失落感猛地从心中传来,如同一个平凡人,从万丈高空落下,朱羿一把捂住胸口蹲在地上,双瞳不自觉的缩小,浑身颤抖的缩起了身子。 蹲在地上的雪女看着朱羿如此模样,眼中的纯真渐渐消失,多了一丝岁月的痕迹,轻轻叹了口气,对着朱羿一挥手,朱羿面目便渐渐平静下来,昏睡过去。 此时的雪女早已经和往昔完全不同,如果说那时像谪仙,那么此时便是真的谪仙。 单手将朱羿悬空托起,雪女将昏迷的朱羿放入了石屋中,而自己则走了出来,对着石屋轻声道:“等你上千年,只愿此生不负君,以她之命换你归来。” 天山上,雪女出现在早已经被厚厚积雪盖住,不知生死的赵琴身边,抬手间积雪消退,露出肌肤发青的赵琴。 单手将赵琴悬空托起,雪女神色复杂的看着赵琴道:“给你个机缘,看你自己能否把握了。” 雪女在前,赵琴飘着雪女后面,来到一处被冰完全封住的洞口,挥手将洞口不知多少年的坚冰破开,赵琴慢慢落入这黝黑的洞穴中,消失无踪。 突然雪女整个人一晃,脸色大变的看着山巅道:“怎么可能?” 转眼间消失无踪,洞口又再次被冰封住,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山巅之山,当雪女再次出现在这里之时,那自千年前便存在的石屋被炸成碎石,朱羿双目紧闭站在碎石中,一股玄而又玄的气息围绕在身。 “璃儿,该放手了。” 声音凭空出现在雪女脑海中,如遭雷击一般,两行清泪落下下来道:“璃儿等了师傅千年,为什么要断我最后希望,师傅你好狠心。” 一百九十六章 拉钩上吊永生不变 “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是名字?” “名字就是别人怎么叫你的,比如我就叫帝九游。” “我......我没有名字。” “那好,我给你取一个好了,就叫雪璃。” “嗯。” “我要在这里住很久,那就建一个屋子怎么样?” “什么是屋子?” “就是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像家一样。” “什么是家?”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我可不能白教你,你要叫我师傅。” “什么是师傅?” 恒古以来便常年冰雪不化的天山之巅,一个高大的男子,背着一把无鞘之剑,蹲在地上和一个如同仙子的小女孩,伸出了小拇指道:“那么,拉钩上吊永生不变。” 如同绝地的天山突然多了一丝活力,就像一潭死水中多了游鱼。 冷,冷的让人骨髓发凉。热,热的让人心如火烧。 赵琴此时就感觉如此,自己好像在一半冰雪一半熔浆的地方,这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赵琴感觉自己都快裂开了。 猛地坐起,浑身是汗的赵琴才发现,自己坐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没有一丝风也没有一丝亮光,只有黑暗和空寂。 这是什么地方?明明自己不是看见他了吗? “姓朱的,给我滚出来,把我丢进这洞中算什么男人?”赵琴有些怒气冲冲的朝着四周吼道。 “咳咳,姓朱怎么了,姓朱也不碍你事吧?”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赵琴耳边响起,吓得赵琴抓起身边的天煞伞朝着声音的地方刺去。 天煞伞被牢牢固定住,赵琴毫不犹豫打开天煞伞,无数暗器朝着四面飞射,可是除了暗器撞在墙壁的声音,根本没有什么惨叫声。 就在赵琴紧握天煞伞,有些惊慌失措的时候,突然一点亮光从前面亮起。 而赵琴也满脸震惊起来,眼前是一个冰洞,四周全是厚厚的一层冰,而自己的暗器全部扎在冰墙上,最让赵琴难以置信的是眼前发出亮光的居然是一个火焰般的人形。 这火人被四根粗大的玄冰锁住四肢,钉在最前面的冰墙上,一边是火一边是冰,火未灭而冰也未融,奇怪的很。 火人布满火焰的五官让人看不起长相,尤其这四周除了冰墙根本没有其他出口的样子,让天不怕地不怕的赵琴,咽了咽口水有些心虚道:“前辈这是什么地方?” 火焰一阵晃动道:“小姑娘你自己来的,还问老夫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 “我只记得这是天山,我来这里找人,然后闯入一个风暴地带,其他就记不得了。”赵琴老老实实道。 “这就是天山的山中,不过老夫有些奇怪,你为什么恨姓朱的?”火焰老者语气好奇道。 赵琴脸色一变,眼珠子一转道:“前辈肯定听错了,我说姓祝的。” 火焰人咧嘴一笑,空气中温度猛地升高,赵琴就感觉从寒冬走到了暖春,而且越来越热,怕是要到盛夏了。 赵琴一脸哭涩道:“前辈这是干嘛?我说的都是真的。” 火人对着赵琴猛地吸气,空气气温猛地升高,脸也被热的通红,赵琴感觉明显不怀好意的火人,也没有客气了,自己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提起天煞伞,对着火人打开,无数暗器朝着火人射去,而赵琴自己则躲在天煞伞里面。 等了片刻,赵琴躲在伞中根本没有听到什么撞击声,这不可能啊!只要碰到就会有声音。 赵琴偷偷探出了小脑袋,大眼中瞳孔一缩,只因为老者面前一摊摊铁水如此醒目,这是溶了吗? 开什么玩笑,这些暗器可不是村头打农具的师傅随手打造的,而是大宋赵家花了大价钱请了一等一的高手锻造的,不论质量还是手法,都是顶尖的。 火人看着天煞伞缓缓合上了嘴巴,空气温度便降了下来,火人淡淡道:“那是乾榜中的天煞伞吧!看样子小姑娘你家世不错了,那一域王族。” 看着收起火焰的火人,赵琴倒也光棍,直接收起来天煞伞,反正又打不过,倒不如留点力气想着怎么活下去实在。 “本姑娘,大宋赵家人。”赵琴倒是没有隐瞒道。 火人怔了一下道:“大宋赵家跑到天山来做什么?” “救人,求药。”赵琴干净利落道。 火人沉默了会,突然开口道:“你说的姓朱的,是大明朱家吧?” 赵琴疑惑的看着火人,这人有些奇怪,为什么老是问朱家干嘛? 难道是和姓朱的有仇? 赵琴吓了一跳,忙摇着头道:“没有没有,前辈听错了,我说的是姓祝。” 突然赵琴感觉腰间一凉,连忙捂住腰间,但是也来不及了,一块腰牌出现在火人面前,腰牌是大大的大明二字,尤为显眼,这正是朱羿交给赵琴的。 “我和大明朱家没仇,刚好还有些渊源,再说我被锁在这寒洞中,也拿他什么办法没有,不如这让我们做个交易,你告诉我想要的,我救你出去。” 火人的话让赵琴心中一动,这话没错,如果能出去就凭这前辈的实力,想要知道什么,不是简单的很,如果真的和姓朱有渊源,那么自己也许可以找了个帮手。 赵琴将身上厚厚的皮草铺在冰上,盘膝坐下道:“我说的姓朱的就是大明朱家的当代储王,明王子朱羿。” “这么快就立储王了,这一代明王怎么了。”火人打断赵琴询问道。 反正都是路人皆知的事情,赵琴也不隐瞒道:“因为这一代大明朱家就剩下这一个朱羿了,肯定传位给他。” 火人的火焰一阵晃动又想开口,赵琴却拦住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还不是天妒英才。 这朱羿自小便是奇才,七岁便登上了昆仑龙榜,横扫各路的天才,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引起大量杀手在七年之前的八月十五月圆夜,夜袭月牙峰想杀死朱羿,当夜月牙峰血流成河,听说明王另外二子战死在那一天。” “废物。” 一阵怒骂,四周冰墙开始出现裂痕,赵琴也是不知该不该开口。 “接着说。”温度又有升高。 赵琴抿了抿嘴唇道:“朱羿便在那一夜消失,世人都以为他死了,其实他却前往了世间三山的剑山修行,直到三个月前他下了剑山,直接登上储王,出龙榜入坤榜。 随后他便九域游历,大宋一流战先天,撑到最后反杀先天杀手。 大夏域中枪林破五院之浩然书院,和大世子夜斩大夏文气。 大汉王府中,为了身边护卫报仇,促成汉王提前退位。 天山为了救师傅,孤身男儿身上了天山……” 赵琴说的慷慨激昂,但是却巧妙的将大家都知道的说了出来,哪怕这样也让火人沉默良久。 一百九十七章 二十载战斗一朝补足 当赵琴说的差不多的时候,便眼巴巴睁着大眼睛看着火人,意思不言而喻,我说完了你该救我出去了吧! 火人却笑道:“说了这么多,那你是那朱羿小子的什么人。” 这话让赵琴有些哑口无言,自己现在在他旁边,到底算什么了? 只好强笑道:“他说要教我成为天下第一,所有我才跟着他。” “天下第一?”火人哈哈大笑看着赵琴道:“练武便是一步一个脚印,想要成为天下第一,那么便要勤学苦练,这样你将你所学练给我瞅瞅,看完能不能给你些指点。” 赵琴听后一脸兴奋,连忙站起,单身提起天煞伞道:“我这套枪法叫做“霸王枪”。 随后赵琴便挥舞起了天煞伞,以伞做枪,倒也霸气。 可是才刚刚使出几招,便被火人打断道:“有形无实,有力无法,有招无式。” 赵琴整个人一僵,这话可是毫不留情,而且和七年前那朱羿说的一样。 “你师傅是不是个高手,一个独断独行的顶尖高手,这枪法也是你师傅独创,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师傅也只有你一个徒弟。” 赵琴仔细一想便苦涩的点了点头,确实师傅虽说收了自己为徒,也是宋家花了天大的人情请来的,而且自己师傅这辈子也只收了自己一个徒弟罢了。 火人看赵琴点头,便知道自己并未说错,接着道:“刚刚那招直刺,本可多刺出三寸,但是你却停手了。 还有刚刚的高挑,你手腕和腰腿根本没有爆发出最大力量,也停了下来,你师傅应该比你矮了不少吧!”赵琴有些麻木的点了点头。 “这枪法霸道十足,但是却是一套真正的攻伐之术,你样样只知道模仿,却根本不懂其意,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只有战斗才可领悟属于你自己的枪法。” 火人说完便对着赵琴笑道:“有没有兴趣试一试。” 赵琴苦笑道:“其实这毛病自己早已知晓,但是身为王族,却根本没有机会,其实我早已感觉和先天只差一张薄纸,一捅就破,请前辈给机会一试。” “那就来了吧,还有这天煞伞第二形态会用吗?” 赵琴点了点头对着天煞伞一拍,原本的伞面居然开始伸长,渐渐包裹住整个天煞伞,然后伞翼边汇聚在伞柄处,一把真正的长枪出现在手中,此时再无一点天煞伞的影子,更应该叫天煞枪被赵琴紧紧握在手中。 “请前辈赐教。”对着火人一摆手,赵琴战意十足道。 “烈焰焚城。” 随着火人低语,赵琴突然发现自己战斗冰洞开始扭曲,一股焦臭味开始充斥着鼻腔,慢慢的赵琴发现,自己居然站在一座被烈火燃烧的城池中。 到处都是熊熊大火,一具具被火焰烧焦的尸体散发着焦臭,随着赵琴的出现,那些烧焦的尸体居然从火焰中爬起,嗷嗷叫的朝着赵琴扑去。 没有过多犹豫,赵琴一枪将这早已死的不能再死的焦尸击破头颅,可是焦尸无头尸体依旧扑向赵琴,再一枪胸口炸开一个口子,焦尸依旧未死,赵琴又一枪接着一枪,直到一枪刺入焦尸大腿,焦尸一下化为飞灰,烟消云散。 这时一道声音自耳边响起道:规矩很简单,这城中共有一万零八只火魂,每一具火魂的弱点皆不相同,找到弱点杀尽便可。 随后火焰中一具具烧焦的尸体开始扭曲出现,赵琴提起长枪,战意昂然看着道:“这前面二十年的战斗今日我赵琴非要补足不可。” “好痛。” 朱羿缓缓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竹床上,空气中一股浓郁的药味有些刺鼻,刚要起身看看,全身立马如同针扎一般,朱羿一声惨叫倒了下去。 这时屋外一位双十年华的女子慌忙走了进来,小巧的五官配上一身白衣倒是纯洁,女子看着朱羿小脸一红道:“你劳累过度,还是先躺着,千万别起身。” 朱羿被这一阵剧痛也清醒了,这才发现自己怎么在这奇怪的地方,不是在天山之巅吗? 这时才想到自己好像晕倒了,那么这样说来这里难道是…… 还没有询问,这女子便自顾自说道:“你是剑山弟子吧!我叫李染名字是师傅起的,五岁就被师傅带上天山,听说剑山在茫茫黄沙中,是真的吗?” 朱羿眼睛一动,这么说来自己是下山了,难道说因为自己昏迷,她就放了自己,不应该吧! 虽然不明白,但是出了天山山顶,朱羿也是一阵轻松,虽说在上面过得安逸,但是现在可不是安逸的时候,自己还有不少事情未完成了。 “剑山那是真的,漫漫黄沙遮天蔽日,每日坐在山上看日出日落,阳光穿过沙尘,天地一片金色,那真是别有一番风味,但是我还是觉得天山好看,因为天山才有姑娘这般钟灵独秀的女子。” 朱羿这话让姑娘俏脸一红低下了头,而朱羿则若无其事道:“对了,还有位剑山前辈姑娘你见过吗?” 李染摇了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还是被师傅送来的,这事情你要问师傅才知道。” “那姑娘师傅什么时候回来?”朱羿忙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如果师傅回来我就让师傅来看你。”李染甜甜一笑道。 朱羿也是嘴角一翘道:“那就谢谢姑娘了。” 脸却被这习惯的动作,拉动皮肉好像针刺一般疼痛,这让朱羿苦着脸,惹得眼前李染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道:“先好好休息一天,便可缓解疼痛了。” 等李染离开,朱羿躺在竹床上,眼神慢慢便是深邃,开始回想起自己怎么昏迷的。 突然脑子一阵剧痛,朱羿甚至抬起僵硬的手捂着自己太阳穴,这脑子疼起来可比身上针扎还要厉害的多。 等脑中疼痛慢慢消减,朱羿瘫软在床上,总感觉在自己昏迷中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一座燃烧着火焰的城池中,随着一座房屋的坍塌,一柄长枪插着三个燃烧的焦尸,被一个长发披肩露出半张脸的女子举着走出,正是赵琴。 此时的赵琴,好像变了一个人,就像一把钝剑重新开锋一般,寒气逼人。 踏出火焰后,赵琴手中长枪一震,三具焦尸化成飞灰四散飘落,嘴中看着天空道:“三千七百六十二,快了。等我突破先天,姓朱的给我记住,我赵琴不在累赘。” 一百九十八章 天山相逢破先天 火焰早已经枯寂,原本燃烧着火焰的城池,早已经成了残垣断壁,当最后一点火苗被一道身影踩在脚下缓缓熄灭,这城池宛如鬼域。 人影并不粗大的手臂握住长枪,对着一望无际的黑暗道:“今日以一万零八只火魂,助我赵琴突破先天。” 四周残垣断壁开始崩塌扭曲,当赵琴眼前一花,再次出现在冰洞中。 只是眼前冰洞早已经大变样了,无数枪痕将四周冰墙硬生生的刮掉一层,地面更是如同掘地三尺。 冰洞里的亮光也有些昏暗,赵琴抬头看去,便发现身上火焰黯淡太多的火人,赵琴稍作猜想便猜到怎么回事,对着火人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道:“谢前辈大恩,赵琴铭记五内。” 火人欣慰的笑了笑,有些有气无力的道:“不错,终于踏入先天,记住先天之下皆是蝼蚁,此时你也不过刚刚脱离蝼蚁罢了。” 赵琴有些担忧的看着火人道:“前辈要不要救你出来?” “有心了,不要白费力气,老夫我是自愿进来的,再说此时还不是我出山之时,我可不想像那火魂一样,化作灰烬。” 火人阻止了赵琴相救,张开嘴对着赵琴右手边吐出一团火焰,火焰看着只有碗盆大小,可是这火焰却将赵琴拼尽全力也打不破的冰墙,快速溶出一条通道。 吐出一团火焰后,火人越加虚弱,对着赵琴道:“这就是离开之门,穿过去就是天山云层以下的半山,去找你要找的人吧!” 赵琴看着被火焰融化过后,短短时间内,四周冰墙又开始慢慢恢复,时间有些来不及了,赵琴只得道:“那请前辈告知姓名,晚辈也好铭记于心。” “哈哈哈,老夫我没有名字,如果你真要叫我,就叫老夫小爷便好。” 赵琴还在疑惑这是什么意思,火人一口罡气就撞在赵琴胸口,将赵琴打入融化的洞口中,那团火焰已经溶出一人大小的小道。 赵琴刚刚进入洞中,进来的洞口已经不过恢复到三尺大小了,此时也来不及道别,不然被冻住在冰洞中,那真是冤死了。 火焰在前赵琴在后,朝着天山下朝疾驰。 寒洞中,随着赵琴离去,再次陷入黑暗,只有一句叹息道:“大哥,我一辈子样样胜了你,唯独这事上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家族,我朱忠晦有罪。” 另一边赵琴顺着越来越黯淡的火球,终于冲出了冰山,刚到外面赵琴便看见刚刚开路的火球里居然有个东西,一个巴掌大小如同火焰的牌子,上面布满古怪花纹。 赵琴捡起牌子却脸色一变,完了大明腰牌还在寒洞中,可是此刻看着背后茫茫高山,赵琴茫然了。 “你出来了。” 一道平静的声音在赵琴耳边响起,让赵琴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去。 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一丈处站着一个白发女人,这女人赵琴还认识,不就是那让自己上山的女人吗? 赵琴反手握住天煞枪,死死盯着这女子,就是她差点让自己九死一生,而且还不知道朱羿在哪,是死是活? “啊切。” 正半躺在床上,被一旁李染喂药的朱羿,猛地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朱羿尴尬道:“你看这中气十足的样子,我是不是快好了。” 这话把眼前喂药的李染逗得噗嗤一笑道:“说什么胡话,你这是快感染风寒了,还不躺好。” 朱羿嘴角一翘道:“躺着多无趣了,姐姐这有没有办法带我出去走走,顺便看看你师傅回来了没有。” 李染手一僵,随后若无其事将碗放置一旁,拿起手巾擦了擦朱羿嘴角药迹道:“师傅还没有回来,回来我肯定让师傅来此。” 朱羿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李染,看的李染脸色有些不自然,收回了手巾道:“这这么看着我,让我有些不自在了。” 朱羿却没有说话,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染,尤其是盯着那双躲闪的眼睛。 这让李染有些受不了了,连忙端起药碗,朝着外面走去,口中念道:“早点休息,没想到你伤的这么严重,可能还要几天才可起床。” 看着李染离开房间,朱羿张口便将刚刚喂进去的药汁全部吐了出来,拿起一旁的清水漱了漱口,有点唉声叹气道:“这真是最难消得美人恩,怕不是要留我一辈子不成。” 离开朱羿屋子的李染,低着头有些无神的走着。 此时李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明明知道身为天山入山弟子,这辈子都不可能下山,更何况是那个,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忍不住想要留下他,哪怕多留一天也好。 心神不定中,自然也没有看着路,突然李染感觉自己撞在了一团柔软之物上,立马猜到自己撞了人,抬起头刚想道歉,才发现眼前站着一位自己从未见过的女子。 不光长的好看,而且背后那柄十分显眼的长枪,也是让李染眼睛一缩,有些疑惑道:“你是谁?天山的上山日,昨日便已经结束了,你怎么还在山上。” “朱羿听说被你照顾的,在哪里,带我看看。” 眼前女子并没有回答李染的话,而是问起了朱羿,这然李染有些心虚,有些左顾右盼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如果你要找人,就到外山处,自有人帮你。” 一个东西对着李染扔了过来,李染一把抓住,居然是块腰牌,正面正是天山,背面一个很古老的文字“三”,李染身为入山弟子,当然认识这个山门令,这可是只有五位行走才可以佩戴的。 “看见腰牌就别废话了,我既然找到你,肯定也知道他在你这。” 李染有些不甘,腰牌在手中死死捏住,在这天山这腰牌就代表了五位行走,权利之大除非李染叛出天山,不然绝不敢违背。 李染强颜欢笑道:“有腰牌就好,我带你去。” 屋中,朱羿扶着墙强撑着站了起来,慢慢摸索到了门口,然后一把推开房门,便看见了李染带着背后那熟悉之人走来。 李染看着眼前自己打开门的朱羿,早已经惊住了,这怎么可能,那伤势,怎么可能短短一天便可以站起,更何况自己还下了药,除非他根本没有喝。 想到这里,李染的脸色一片惨白,心中那团刚刚燃起点火焰,被浇了个透心凉。 “你来了。” “我来了。” “突破了。” “突破了。” “下山去。” “下山去。” 一百九十九章 寒夜心亦冷 马车当啷当啷朝着远处而去,背后则是那高耸入云霄的天山。 马车中朱羿有些苦笑,这一次本来是救老家伙的,结果老家伙还是被丢在了天山。 原因那天山行走已经跟赵琴说过了,楚狂生本已经身中剧毒,毒也早已入五脏,而且还不知死活用了爆燃丹,结果剧毒入了奇经八脉,可以说老家伙没有那一处没有剧毒。 现在天山也只有用寒冰将楚狂生冻住,等到四五个月后,入冬之时便可以唤醒天山圣兽雪蟾,再配合天山雪莲方可万无一失。 所以朱羿也只有丢下了老家伙,不过有意思的是,老家伙被丢下了,纳兰静语却跟了上来,美名其曰,现在开始她便可以护卫之责。 天山之巅,风眼中的独峰上,一个宛如嫡仙的身影坐在山之巅,伸出白玉般的手掌,对着天上最亮的一颗星轻轻一遮,随后慢慢握住,好像将星星握在手心一般,呐呐自语道:“雪女,雪璃。” 马车停在荒野中,离开了天山空气也可是炎热起来,换下身上厚厚的冬衣,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一堆篝火上烤着在山中打的野味,白素素和夜幻羽两个吃货紧紧跟在烤东西的林叶身边。 木枝和纳兰静语则坐在一起嘀咕着什么,以前一直跟着老家伙,纳兰静语根本没有时间好好探讨一下音理。 要知道纳兰静语本就美人榜有名又是一位才女,而木枝那股翩翩君子气,可是连朱羿都羡慕的,此二人在一起倒是赏心悦目之极。 远处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自从赵琴这次从天山出来,朱羿就感觉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不知是突破了先天还是怎么的,一有空闲便向诸葛守将提出挑战,而打架诸葛大哥那是来者不拒,这不二人打成一团,而英雄就像跟屁虫一样,跟了过去。 火堆旁,朱羿和方木正围着一块铺在地面的地图上比划起来,朱羿眉头紧皱道:“再绕回去时间也太久了,再加上入大唐还要走天择道,加一起没有月余时间也是走不出去,这就浪费太多时间,想在寒冬之时回大明,怕是难了。” “殿下,可是如果不这样根本没办法,大唐和大汉完全不一样,双方被连绵不断的山脉阻隔。 大唐整个域都比大汉高出一大截,如果不走天择道,难道还翻山,那可是荒无人烟的地方,先不说妖兽什么的,哪怕随便一迷路也不止一月。”方木满脸苦笑分析道。 朱羿嘴角一翘,指着地图道:“我又没有说翻山,我又不傻,这不还有一条路吗?” 方木看着朱羿手指的地方,满脸苦笑道:“有点悬吧!” “不悬,这地方就是个好地方,不光时间少路程短,至少节约了一个多月时间,而且从这里走去往大唐的玉门关也是近了很多,毕竟酒都摆好了。”朱羿嘴角一翘好像有些迫不及待道。 “可……” 方木还待说什么,朱羿便胸有成竹道:“放心好了,老头子将方法都交给我了。” “当真?” 朱羿点了点头,果然这话比什么都管用,方木也露出笑意道:“那却是个好路程。” “那是当然,看一看千年前那帝王朝的疆土,千年禁地绝对可以让人大开眼界。” 其实走这条路,不光是时间短,还有心中那一丝无法言说的悸动,催促着自己。 “肉烤好了。” 夜晚林中越发安静,今夜本无月,除了一些虫鸟的私语,便只剩下一片寂静,好像万物都陷入沉睡中。 一道矮小的身影踩着碎步,鬼鬼祟祟移到睡在篝火旁的朱羿身边,伸出小手朝着睡梦中的朱羿怀中摸去,可惜还没有碰到怀里,便被一只手抓住。 身影一阵惊慌,抬头便发现一脸戏谑的朱羿道:“怎么,这么晚难道要给我加被子吗?” 这时原本熄灭的篝火再次被点燃,原来早已睡着的众人,都被惊醒了,火红的篝火也遮不住白素素的小脸一片惨白。 “怎么不准备说些什么吗?”朱羿松开白素素小手,缓缓做了起来,看着嘴巴紧绷的白素素问道。 沉默了片刻,白素素抬起头看着朱羿眼睛,眼眶开始泛红,嘴巴哇的一声就哭了,珍珠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朱羿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道:“再哭我就要赶人了。” 说着朱羿对着后面招了招手指了指白素素,就连一向冷酷的诸葛守将也没有走上前,最后居然是赵琴走了上来,对着朱羿道:“我带她出去走走。” 朱羿点了点头,赵琴便牵着白素素小手朝着树林中走去,人群中纳兰静语也随后跟了上去,朱羿没有再睡,坐在火堆旁看着被云遮住的月亮,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跟在身后的方木坐在朱羿旁边道:“殿下早猜到了会这样?” 朱羿没有否认,只是叹了口气道:“这丫头并不是表面想的那么简单,本来赶往天山,并没有时间理会,但是现在我可不想带一个这样的人在身边,哪怕只是一个看样子是个并没有太多心思的丫头。” 方木捡起干柴将火堆再次熊熊燃起,火焰驱散了黑夜的寒意,方木看了眼密林道:“如果公主和纳兰静语并不能问出什么了。” 朱羿嘴角一翘,这笑意确带着深深的寒意道:“这堆火焰并没有熄灭留下火种,并不是木柴经烧,而是我们故意留下的,但是当我们不将木柴堆在一起,那这火种便可随时熄灭。” 方木听了此话便沉默了下去,身为一个昆仑山外门弟子,也是开过多少年当铺的人,自然明白万物皆有价。 就像自己在大明的当铺“万物皆有价”,当一个东西失去了价值,那么这东西便是一个废物,废物自然便要毁掉。 虽说自己明白,但是方木却依然感觉一股深深的寒意,这寒意并不是眼前篝火可以驱散的,这是来自内心的寒意,流向全身。 方木看着火光下朱羿忽明忽暗的脸,咬了咬牙道:“殿下你好像变了。” 很平常的一句话却让朱羿整个人一怔,变了? 为什么会变?难道我做的选择错了吗?还是变得心狠了?难道慈不掌兵不对吗?我不就是我吗?大明王子朱羿啊?…… 头开始疼了起来,朱羿一把抱住脑袋,整个脑袋好像裂开一样,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二百章 你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昏暗一片的地方,四周蒙蒙浓浓看不见一丝其他东西,朱羿一个人茫然的走在这里,总感觉自己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好像连自己叫什么都记不清了。 “大夫,我家公子无碍吧!” 一间华丽的房中,一位背着药箱的老者摇了摇头道:“只是过度疲劳,加上有些伤了心神,我开些安神的药,静养些时日便好。” “那谢谢大夫了。” 奴婢打扮的纳兰静语掏出一张银票塞了过去,回头看了眼一直坐在床边守着朱羿的赵琴,纳兰静语担忧的叹了口气,便引着大夫离开房间。 放门口,诸葛守将如同木桩一般,抱着黑龙枪守在门口。 房间里等其他人都走了,赵琴呆呆看着昏迷不醒的朱羿,苦涩的笑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说你都已经是一流高手,会疲劳过度真是庸医。” 赵琴起身端起一盆温水,轻轻将毛巾浸湿拧干,随后擦拭着朱羿的脸颊道:“你不是最怕浪费时间吗?都已经三天了,再不起来那就只有带你回天山了。” “可是你昏迷和天山有关系吗?再送去是不是羊入虎口?你说会不会是那个救你的天山女子故意如此,早看出来她喜欢你,所以就是不想你离开天山,一离开就昏迷?” 赵琴唠唠叨叨了半天,也将朱羿的脸擦拭干净,最后有些无措道:“你还不起来了怎么办?方木和白素素那丫头都等着你处置了,到底要不要再回天山。” 等赵琴退出了房间,本已经昏迷的朱羿手指微微一动,随后慢慢睁开了眼睛,只是此时若有人在旁,便会发现此时朱羿眼神如同荒漠一样,枯寂而无一丝生气。 就这样无神的睁着眼睛,过了许久以后,随着一只蚊子嗡嗡的飞到朱羿眼前盘旋,原本如同死水的眼睛,慢慢起了一丝涟漪,涟漪越来越大。 “好饿啊!” 一盘盘美味的糕点,散发着香味和热气摆在桌子上,足以勾起任何人的食欲,旁边坐在气呼呼的赵琴道:“刚刚苏醒不能吃这些油腻的东西,要吃的清淡一些。” 朱羿一边往嘴中塞着的水晶丸子,一边指了指自己身体道:“我这身体需要清淡的吗?我需要肉,大鱼大肉才可以养好身子。” 赵琴气的说不出话来,只得在一旁等着他吃完,等朱羿开始打着饱嗝的时候,赵琴便道:“你先去看看方木和那丫头吧!” “他们怎么了?”朱羿眉头一皱道。 “还不是你突然晕倒,而那时刚好是方木在一旁,而素素那丫头不是也要等你发话吗?”赵琴没好气道。 朱羿擦拭了嘴角,端起倒好的茶水,润了润喉咙道:“她将事情说清楚了吗?” 赵琴点了点头道:“这白素素果真是海族王族,而且还是下一代海王。” “咳咳,你说什么?”朱羿茶水猛地从口中咳出,有些惊疑道。 赵琴也是无奈道:“没想到吧!但是这是真的,而且白素素之所以会来洛阳城,就是被你那颗珠子引来的。 那位在大汉王城和张良同归于尽的龙族便是那丫头的姑妈,更是上一代的海王,出现在洛阳城也是为了找她,所有这丫头一直觉得全是被她害的。” “所以想偷自己的东西,然后回海中吗?”朱羿冷笑道。 赵琴神色复杂的看着朱羿,摇了摇头道:“小丫头说你的那颗蚌珠实际上是海族王族的龙珠,而且还是她的先辈,只要将这龙珠送回海族安葬,可……” 朱羿半躺在椅子上,听着赵琴的诉说,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等赵琴说完,朱羿嘴角一翘道:“你将那丫头带到我屋里,我要亲自谈谈。” 赵琴点了点头又道:“那方木了?” 朱羿哭笑不得道:“这事和他无关。” 等赵琴走了,朱羿对着旁边的诸葛守将道:“大哥,一会给老头子传封信,让他将乱仙谷最里面的茅屋中,取出用红绳打结的书箱,想办法用飞禽送来。” 诸葛守将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了,至于用什么方法,朱羿倒是不担心,天下之大还没有什么地方,人到不了的。 一会功夫,赵琴便带着低着头的白素素进了房间,随后将白素素留着屋子里,顺便将房门轻轻合上。 朱羿坐在椅子上看着白素素道:“怎么不说话吗?”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你想怎么样我都认了。” 说着白素素眼眶又开始泛红,朱羿却随手拿起白帝龙珠摆在桌子上冷笑道:“我可不相信堂堂海族公主会是一个爱哭鼻子的小丫头,怎么想要这个吗?” 白素素看着龙珠连忙点着头道:“这是我海族先辈的龙珠,对我有着重大意义。” 朱羿嘴角挂着笑意道:“什么意义?可以毫无阻碍的突破境界,直达先天,还是想可以再坑杀一些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不成?” 白素素脸色一变道:“大…大哥哥这话什么意思?” 朱羿手指敲着桌子道:“如果你是人族那么本殿下还相信些,可惜是你是龙族。 龙族三载方为人族一岁,看样子你龙龄也有十多岁了,换成人族早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一个长年和人族打交道,人语也学的如此熟练的龙,会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纸吗? 大汉洛阳城那可是一域中心,必然有一域底蕴,也必然有可以斩杀踏天境界的东西,对不对?” 朱羿的话让白素素沉默下来,红着的眼眶也慢慢恢复,抬头看着朱羿,此时但白素素脸上早已消失了那股纯真,反而多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道:“你怎么发现的?” 看着像换了个人的白素素,朱羿忍不住拍着手掌道:“好精彩的演技,你不去登台演戏真是一种损失。” “演戏?你可说错了,对于你们这些低等的人族,我只是在戏耍罢了。”白素素神情冷漠,丝毫没有一点被发现的惊恐,反而有种有恃无恐之感。 “有点意思,是什么让你在这大汉深处还如此有恃无恐。”朱羿眼中寒光一闪,看着白素素戏谑道。 “你。” “我。”朱羿指了指自己,突然笑了起来道:“凭什么?” 说着右手开始摸出一旁的龙脊剑摆在桌子上,而白素素看着龙脊剑,眼中恨意再也没有掩饰,吐出三个词道:“野心,自我,欲望。” 二百零一章 先给货在结账 朱羿冷笑一声,握住龙脊剑没有一丝犹豫的朝着白素素扫去,白素素居然不躲不闪,龙脊剑就被一道看不见的东西阻拦住了,如同坠入泥潭一样。 “明王子,此时对我出手你根本没有一丝好处,但是我却有我俩合作的方法,对你大有裨益。” 白素素脸色有些难看,本以为自己说到他的心窝子里去了,必然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但是没想到他却毫不迟疑的动起了手。 现在逼自己先开了口,这种事情先开口便意味着失了先机,但是不开口却没有办法。 白素素一点都不怀疑,如果不开口他必然会真正的动手,在这远离海域的地方,自己绝不是对手,更何况自己还是龙族,暴露真身怕是再难回去了。 “说来听听,一个流落在外都无人管的落魄公主,凭什么和我合作。” 朱羿反手将龙脊剑搭在白素素的脖子上,一股无形之物称托下,龙脊剑压不下去。 朱羿的话像针扎一样刺痛着白素素,看着朱羿冷冷道:“明王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听说大明九城根本就不服这个凭空落下的储王,更不要说三军五卫了。” “啧啧,看样子你是花了些心思,可是也恰好说明你也只能花些心思,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底子薄,真是不明白为什么还要花大力气,坑死那个护着你的龙族。”朱羿一脸戏谑。 白素素小脸一阵青一阵白,看着眼前一脸笑意的朱羿,感觉自己在眼前可恶男人面前,简直和小丑一样,心中憋屈之极道:“她该死,如果不是她,我们白龙一脉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白素素不论身天赋和血脉都是最顶级的,可是就是那女人的关系,我连龙池都进不去。 本来如果那女人没有乱来,好好当自己的海王,我白素素必然是下一任海王,力压黄,青,赤,黑四族。 你以为谁愿意来这混浊的人世间,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堂堂白龙一族的公主,会像一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你……” 白素素像是被揭开了伤疤的泼妇一样,怨天怨地的咒骂着,朱羿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直到白素素停了下来。 朱羿嘴角开始翘起道:“怎么不接着说?我觉得挺有趣的。” 白素素双手撑在桌子上,一头白发快要拖到桌上,双眼死死盯着朱羿道:“明王子我白素素虽然没有什么底子,但是我既然敢开这个口,必然有着绝对的好东西。” 朱羿伸了个懒腰道:“那就给你五句话时间,不然我可要休息了了,毕竟我现在身子虚。” “明王子,我是和你合作的,而不是求你。”白素素有些恼怒道。 “第一句话。”朱羿看着气红着脸的白素素,伸出一根手指道。 “你……” 刚要说什么狠话,朱羿就伸出了第二根手指道:“第二句。” 白素素忍不住道:“我才说一个字啊!” “第三句。”朱羿一脸笑意再次竖起一根手指。 白素素再也不敢乱言,连忙道:“我知道你手上龙珠是谁的,有什么用处。” 朱羿面无表情的伸出第四根手指。 “你这样子根本不是伤神,而是伤魂,我有办法可以帮你。” 等白素素说完这句话,朱羿伸出了第五根手指,刚好是一只手对着白素素道:“那就握手言和吧!” 白素素气的恨不得一巴掌将这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掌拍飞,但是也就想想罢了,给她个胆子,她也不敢和眼前这喜怒无常的家伙乱来。 冷着脸但还是乖乖握住了朱羿的手,朱羿嘴角一翘拉住白素素道:“来说说你知道的吧!” 白素素正被朱羿大手握的有些不知所措时,却被朱羿的话一惊就想要抽手,可是却被朱羿紧紧握住道:“别乱动,不管你有什么底气,但是现在在我手中,你跑不掉,不信你试试。” 朱羿的右手中出现一股雄厚的力量将白素素拖住,左手拿起龙脊剑,这一次龙脊剑毫不阻碍的搭在白素素脖子上。 白素素脸色白的吓人,看着朱羿眼眶开始泛红,倒不是要哭,而是一股怒气自眼中翻腾。 朱羿脸上笑意不减,一股剑意却开始自身体中凝聚,口中平静道:“想死吗?” “是你不守信。”白素素一口洁白的贝齿都快咬碎道。 “你先将货给我,我在帮你,有什么不一样吗?” 剑意越发凝固,白素素感觉到了一种压迫,只要自己敢动,这一剑必将斩下。 哪怕恨得咬牙切齿,但是看着眼前吃定自己的朱羿,白素素恨恨道:“没想到还有先给货的道理,只希望明王子千万别忘记结账。” 朱羿笑着点了点头,但是手中剑却没有一丝要移开的意思。 白素素也死了心,这家伙简直不见兔子不撒鹰,只得最后挣扎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朱羿笑道:“放心好了,时间不多了。” 没有再废话,白素素白了眼朱羿道:“你身上龙珠应该是我白龙一族先辈的,而且这龙珠的灵性十足,这应该是一颗你们人族口中踏天境先辈的龙珠,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呜。” 朱羿手中龙脊剑轻轻一动,白素素的颈子上,出现一道发丝细的伤口。 白素素一脸惊恐而愤怒的看着朱羿,刚要说什么,朱羿便冷冷道:“话想清楚再说,更不要说出猜想二字,还有堂堂白帝龙珠却被你硬生生说成踏天境龙珠,你是当我好骗吗?” 如同一盆凉水浇的透心凉,白素素看着朱羿不可置信道:“你怎么知道?” 朱羿却瞥了眼手中的龙脊剑道:“难道你没有看出来,我手中这剑,便是赤帝脊骨所铸。” 白素素转头看着朱羿手中剑,才发现这把剑的与众不同,本来以为是什么神兵利器,可以轻易伤了自己,此时才发现这剑中那隐藏的气息,对于自己和整个海族简直是克星。 “这么说,你也知道了成祖之地。”白素素看着朱羿,心中五味杂陈道。 “你说了?”朱羿神色不变道。 白素素没有在试探什么了,反而露出兴奋之色道:“不管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也告诉你。 传闻海族最后成祖,也就是和你们人族称帝一样意思,就是我们白龙一族的白祖和赤龙一族的赤祖。 这二祖之所以成祖,就是去了一个秘密之地叫做成祖之地,而这地方我恰好知道,而你居然有钥匙,我们可以去看看。” 二百零二章 有能者居之 “不感兴趣,我只是好奇这龙珠的用处罢了。”朱羿冷冷的话像一盆凉水将白素素浇了透顶。 白素素难以置信道:“为什么?这可是一步登天的机会,人族早已经没有成帝之人,我海族也是一样,只要我们合作,这陆地归你,海中归我,不是皆大欢喜。” 朱羿有些好笑的看着有些异想天开的白素素道:“你小看了人族,也高看了自己,莫说里面有没有机缘,哪怕有机缘让你成帝,真以为就无敌了吗?” “为什么不,你是不知道成祖的威能,翻江倒海搬山催城,皆是小事。”白素素认真道。 “现在别白日做梦了,将我想知道的告诉我,我会打开那所谓的成祖之地。”朱羿左手一转剑锋对着白素素道。 冰冷的剑锋也让白素素跳动的心,冷静了下来道:“说话算话。” 也没有指望朱羿会应答,白素素接着道:“这龙珠对于你们人族的作用很大,其中最厉害便是化龙,只要你吞下龙珠,你便会有龙族血脉。 而且只要你将龙珠一直供养,龙珠不灭你不灭,而且需要时还可短时间化作龙身,不比龙族差。” 这话却让朱羿脸色有些不好道:“你确定吃下龙珠便会化龙,而且龙珠不灭自己不灭。” 白素素满是得意道:“那是当然,当年我海族海陆为王的时候,不知有多少人族,为了有一颗龙珠甘愿一辈子为我龙族仆从。” 朱羿再次坐回了椅子上,白素素脖子上的龙脊剑也移开了,这让白素素有些疑惑不解这是要干什么时,手指敲着桌子的声音便有节奏的传了出来。 白素素有些迷糊看着朱羿,这是搞什么,自己最大把柄便是失魂之法,都还没有说,便这样放了自己? 白素素趴在桌子上看着好像有些入神的朱羿,心里就像一桌酒席,好不容易等到上了大菜,自己却吃饱了,这憋屈之感让真的让人不甘和郁闷。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当手指敲击的声音停了下来,白素素刚要开口,朱羿便直接起身一把将门打开指着外面道:“我要歇息了。” 有些稀里糊涂的白素素道:“你不听失魂之法了。” “以后再说,我要歇息了。”朱羿再次指着外面道。 白素素看着好像不是开玩笑的朱羿,狠狠跺了一脚走到朱羿面前道:“你下次就是求我,我还懒得说了。” 可惜回应白素素的是砰得关上的两扇门,白素素真恨不得一脚踹开,但是也就想想罢了,离开那是更不可能,哪怕吞下白帝龙珠也不能成祖,但是成祖之地却有一丝希望。 等白素素闷闷不乐的离开房门口,一道人影自拐角走出,再次如同木雕般守在房门口。 房间中,朱羿正神色复杂的看着两件东西,正是龙脊剑和白帝龙珠,这两件东西都是来自‘芒砀山’,但是却来自两个种族,人族和海族。 本来以为这只是无主之物,但是此时看来怕不是那么简单了,如果真的和自己猜想一样,怕真的有大麻烦了,不过扔掉那是不可能的。 朱羿嘴角一翘冷笑道:“天下宝物本就是又能者居之,管你是真是假,入了我朱羿的兜,那便是为朱羿的,谁都夺不走。” 将二物摆在面前,朱羿双手三指并拢对准二物,无形剑气开始灌入其中,剑气灌入白帝龙珠内毫无反应,但是灌入龙脊剑中,剑气就像一条条饿极了的小鱼,充斥着剑中,剑开始剑鸣。 大汉洛阳城,汉王府禁地中,刘阿斗正一脸开心的坐在茅屋前和一女子女子下着棋,女子无论身材肌肤都是绝美之资,只可惜脸上如黑墨般的胎记,让人惋惜之极,正是韩洛儿。 身后的茅屋中,原本挂着的汉祖刘玄斩白帝的画卷中,那把握在刘玄手中的龙脊剑,居然抖动起来,好似要穿画而出。 随着一声好像来自冥冥之中的叹息,一道剑影飞出画卷,转瞬之间飞向北方。 一处布满星星点点的地方,一副布满山河的棋盘飘荡在里面,棋盘旁边,七颗彩色珠子如同围绕母亲嬉戏的孩童,转个不休。 突然棋盘一震,七彩玄珠也组成一个奇怪的图案。 客栈内正在往龙脊剑灌入自身剑气的朱羿没有发现,身后被自己当做装饰之物的无线棋盘,开始勾勒出一条条线路,七颗无色的玄珠也有色彩闪过。 自汉王府中飞出的剑气转瞬间便来到广汉城,突然剑气一怔,就像迷路的孩童一样,四处乱晃,随后剑气更像是时辰已到一样,直接坠落下来,落在一座光溜溜的石头山上。 没有天崩地裂的变化,也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就像雨落大地一样,百丈高的石头山,瞬间出现一道道裂缝,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随着一阵风拂过,满天飞灰随风而去。 大唐域内,一把飞剑嗖的朝着一个面上布满魔纹的魔族飞去,魔族双手空荡荡的显然被斩断,这一剑便是毙命之法,魔族双眼满是绝望看着飞剑,对着对面之人怒吼道:“我重阳不甘,如若未死我重阳发誓,此生凡是老贼之敌便是我之友,生生世世永不变。” “可笑。”白发刘尔轻笑一声飞剑再快三分。 就在这时飞剑猛地发出一声剑鸣,随后擦着重阳脸颊飞了过去,刘尔一愣神,重阳便借此机会,化作一道影子溜了出去。 刘尔此时再也没有心思追重阳,只因为身上三把赤霄剑此时同时乱动,剑鸣不断。 客栈内龙脊剑发出了一声剑鸣,朱羿嘴角翘起,挂着一丝微笑,这是成了。 伸了个懒腰,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时辰,朱羿有些腰酸背痛的躺在床榻上,便睡了起来,这一睡就是翌日清晨。 当起个大早的朱羿,精神饱满的走出客栈,才发现自己等人住的邦亭镇,已经离帝六城没有多远了,一个人晃荡到路边,看着早已有为了生计而出摊的早点,朱羿肚子有些饿了。 点了一些热气腾腾的早点,朱羿正要动筷子,一道消瘦的人影就坐在自己面前,熟练的端起朱羿还没有吃的稀饭,稀里哗啦的喝了起来。 看着眼前这岁数不大,但江湖气十足的青年,朱羿笑道:“阁下这是饿坏了吗?” 舒服的喘了口气,青年搓了搓手,笑着对朱羿道:“看这位公子的样子,一看便知武功不错,刚好我有一张武林大会的请帖,公子有没有兴趣。” “当然有了。”朱羿还真来了兴趣道。 二百零三章 相见恨晚遇知音? 官道上,两匹不怎么样的老马,朝着北边而去,左边那一直挂着笑脸的正是朱羿,只花了一百两银子,眼前这自称“快剑十三”孙鹏的家伙,就答应带自己开开眼界。 不过说真的,武林大会那可只有在书本上有记载的事,朱羿却是兴趣十足。 而在朱羿不远处,一辆马车不急不缓道跟着身后,驾车的正是被误会的方木。 “竹亦兄我跟你说,这武林大会你看过绝对会觉得不虚此行,要知道这一次,可有好几位江湖中的后起之秀在了,更有江湖宿老主持,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江湖高手。”孙鹏满脸羡慕道。 朱羿笑着附和道:“那就多谢孙兄的邀请。” “不敢不敢,如果不是囊中羞涩,肯定不会收公子银子的。”孙鹏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区区小钱罢了,但是不知道孙兄想要银子干嘛?不够我这还有。”朱羿指了指自己怀中道。 孙鹏听闻此言,脸色微红道:“我是一名剑客,可是手中剑却在山上斩猛虎之时被折断,所以想换一把剑。” 朱羿心里有些暗笑,脸上却不动声色道:“那这次武林大会,孙兄这等高手只能作壁上观,岂不可惜。” “罢了罢了,可能上天也不愿我出手,要知道我‘快剑十三’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孙鹏连连摆手,好似一脸谦虚,但是眼中的得意显然要有人接着。 朱羿当然不会让人失望,连忙一脸好奇道:“那孙兄为何叫‘快剑十三’?” 孙鹏坐在马上,伸出空荡荡的手对着前方,好似手中有剑一样挥舞着手臂道:“只因为当年我一息之间连刺十三剑,转瞬便击杀一位江湖二流高手。” “好,厉害。” 一声好字让孙鹏脸色都激动的有些泛红,说的越加尽兴,什么广连镇战三恶,大河部斗天王,口沫横飞恨不得找个地方聊上一宿。 而朱羿则笑着鼓掌再捧一下,这让孙鹏简直对朱羿有种相见恨晚之感,差点要拉朱羿前去拜把子不可。 其实这种走江湖的生活,朱羿以前也羡慕的很,白衣骏马,长剑美人,无事便行侠仗义,有事便血溅三尺。 但是身为大明王子,朱羿敢肯定,如果只有自己一人行走江湖,那么上到乾榜高手,下到贩夫走卒怕都是杀手刺客,那么这行走江湖还有什么意思。 路并不远,加上孙鹏找到这老马虽然速度不快,但好在老马识途,二人一路上说说笑笑,便来到了一处岔道,而这岔道也让朱羿大开眼界。 形形色色的人,摆着大大小小的摊子,大部分人面前卖的都是些瓶瓶罐罐的药,还有些刀枪剑棍,如果不是孙鹏带路,朱羿一定以为这是什么集市。 这时孙鹏轻轻拉了下朱羿道:“别看这些摆摊人,其实有不少高手,一会下马跟在我后面,我先去选一把好剑。” “怎么,孙兄想亲自下场。”朱羿笑道。 孙鹏此时却没有二人路上时的高谈阔论,脸色略有尴尬声音低了些道:“这要看情况,毕竟树大招风。” 朱羿深以为然的点着头,孙鹏脸上尴尬稍减,带着朱羿将马匹拴在树上,便挤进了人群中。 没多久孙鹏就来到一处摊子前,看着摊子上寒光四射的开锋之剑,掩饰不住激动的蹲了下来,而朱羿则朝着四周看去。 这集市是一条四条官道的交叉点旁边的空地上,地上全是青石板,而集市尽头则是一座石头拱门,高二丈宽三丈,拱门两边则是两排背着长剑,一身黑衣的男子。 拱门上方四个鎏金大字异常醒目“逍遥剑庄”,而且朱羿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无论是摆摊的还是出行的,这集市中间必有一条三尺的空隙,无人停留,好似一道线将人群分成左右。 突然朱羿感觉人群一阵骚动,顺着人群看去,中间三尺空白地方出现了一个人,微微驼起的背,一身紧身的黑衣草鞋,看样子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庄稼汉,但是朱羿嘴角却翘了起来道:“有点意思。” 身后买剑的孙鹏不知什么时候也站了起来,贴在朱羿耳边道:“这位是‘霹雳手’久老爷子,传说闯先天失败,没想到还活着。” 看着这久老爷子消失在拱门内,朱羿侧头道:“中间那三尺空白地方,就是给这些人留的。” 孙鹏点了点头,羡慕道:“这叫武道,是留给那些前辈高人走的,不过有一日我孙鹏也能踏在上面,受万人敬仰。” 这时朱羿才发现孙鹏腰间已经挂着一把长剑,笑道:“孙兄这么快就看好了。” “买东西看的就是眼缘,一眼相中那便买了,犹豫那是不行了,就像我的剑道快准狠。” 孙鹏颇有自得道,但是孙鹏可能忘了,这不是无人的官道,哪怕你高谈阔论也没有人管你,这里可是鱼龙混杂的地方。 果然旁边就传来一声讥笑,三名彩色衣裙女子,走到朱羿二人旁边,其中一人对着旁边一人道:“现在这武林大会真是越来越没落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说起剑道。” “姐姐说的不错,哪怕我家公子也不敢自说剑道无双,这连剑都拿不稳的人,也敢如此说。”岁数最小的女子,满脸傲气的看着孙鹏道。 孙鹏脸色有些难看,脸色也涨的有些红,本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三名彩裙女子那一模一样的衣着和配剑,根本没敢说话,拉着朱羿灰溜溜的往人群中挤去。 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名是利,财是利,色是利,权更是利。 一只粗大的胳膊拦住朱羿二人,一个足以和英雄一拼的壮汉挡在二人面前,冷笑道:“花仙子话没说完,你跑什么跑,还不去乖乖认错。” 此时的孙鹏看着眼前的壮汉,又转头看了眼身后三名一脸鄙视看戏的女子,咬咬牙松开朱羿的胳膊道:“你先走,我一会就来。” “哪来这么多废话,如果不是三位仙子在此,我佘丹便要狠狠教训一下两位。”又一位抱着利剑的男子对着朱羿二人冷声道。 人群中越来越多的人在四周围观起来,却没有一人插嘴更不要说插手了,孙鹏此时如同失了魂一般,低声对着朱羿道:“对不起竹亦兄了,这三位仙子背后有大人物,我们得罪不起,我去道个歉。” 说完孙鹏便走到三位女子面前,一脸苦笑道:“对不起三位仙子,我孙鹏是井底之蛙口出狂言,望三位仙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人这次。” 二百零四章 砍掉双腿可好? 随着孙鹏的道歉,三位女子中岁数最大的女子淡淡开口道:“知道就好,下次要知道话不能乱说。” “是是。”孙鹏忙不停的点头。 可是三位女子中那岁数最小之人不乐意了,指着孙鹏道:“有你这样道歉的,还站的比我高,要我们仰视你吗?还有你那朋友离的这么远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姐妹吗?” 话虽没有明说,但是谁都不是傻子,站的比你高,那么只有坐着了,但是坐着可能吗? 而朱羿旁边的壮汉则将朱羿一推道:“耳朵聋了吗?” 可惜壮汉就像推到一团棉花里,朱羿动都未动,壮汉到是差点摔倒,正要恼羞成怒一把匕首抵在壮汉腰间,耳边一道声音冷冷道:“想死吗?” 朱羿瞥了一眼就发现原来诸葛守将等人到了,朱羿则抱着手臂有些兴趣的看着孙鹏怎么办。 本以为孙鹏会毫不犹豫的跪下认错,但是孙鹏却像木桩一样动也未动,这让那女子脸色越加难看了。 四周一道道看热闹的眼神,女子本来粉嫩的脸颊开始泛红,怒道:“你耳朵聋了吗?” “我孙鹏虽不是什么名人也不是什么高手,但是我是一个男人,跪下我做不到。”孙鹏苦涩道。 朱羿嘴角露出一丝赞赏,而女子却恼怒道:“怎么,还给我来一出男儿膝下有黄金,今日如果你不给我一个答复,我必让你和你那朋友付出代价。” 其实现在女子也是骑虎难下,本来只是有些义愤难平,一个烂泥一般的人,也有胆量和公子说一样的话,所以自己忍不住要将这烂泥踩在脚下,让他明白烂泥就该有烂泥的觉悟。 刚刚如果顺势而下倒也可以,但是现在如果自己让步,代表的可不是自己一人让步。 孙鹏心中一片冰凉,抬头看了眼朱羿,此时朱羿依旧有些傻傻的站着,根本没有跑开,看了眼自己刚刚到手的利剑,苦笑一声将长剑抽出,对面女子脸色一变就要拔剑。 没想到孙鹏却道:“既然高了,砍掉双脚便好,不是吗?” 人群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不少人看着孙鹏都变了脸色,既有敬佩也有鄙视。 对面女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三女中唯一一位没有说话的女子,此时却笑嘻嘻的走了上来道:“妹妹就是爱开玩笑,看我一会不向公子告状,赔礼之事只是玩笑之话,公子快要到了,我们姐妹便先行告辞了。” 随着三女的离去,其余之人也没有找二人麻烦,只是谁都没有发现,刚刚拦路的壮汉此时却被一个更壮的男子挽住脖子,抱剑的男子也被一个一身酒气的男子扯住了衣袖。 朱羿一把扶住有些腿软的孙鹏,对着他竖起拇指道:“孙兄真是好男儿。” 孙鹏苦笑着道:“竹亦兄也看见了,虽在江湖中略有薄名,但是一山还比一山高,刚刚真是惭愧,差点连累了公子。” 朱羿却笑着摇了摇头道:“其他也就罢了,但是刚刚那断腿之法真是霸气,没看见那些女子灰溜溜的走了吗?” 孙鹏脸色微变,连忙看看四周,发现无人听见便松了口气道:“话不能乱说,刚刚虽然侥幸胜了一筹,但是那三位女子背后之人可不简单。” “什么不简单?”朱羿一副好奇的样子道。 孙鹏声音压低了些道:“虽说大家都叫她们花仙子,其实事实上她们只是花奴,而她们的主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怜花公子’。 这位可是厉害了,不光差一点就上了昆仑山龙榜,而且其师傅还是乾榜上的高手,这‘逍遥剑庄’便是其师傅所住之地。” 朱羿嘴角翘起,看着戒备森严的山庄,轻笑道:“有点意思。” 孙鹏有些疑惑道:“竹亦兄在说什么?” “没有,我只是在好奇武林大会在哪里召开。”朱羿话题一转道。 孙鹏拉着朱羿坐在路边,指着人群道:“在山庄里,等那些江湖宿老都进去的差不多的时候,守卫便会让我们进去。” “那现在就在这里等着吗?” 朱羿看着时辰都快正午时分,有些不耐烦起来,本来就是好奇看看武林大会什么样子,而且刚好也是顺路,但是如果花不知多久的时间等,那朱羿就失去了兴趣。 “快了快了,历年来一般也就午时开始,等山庄内钟声响起便好。”孙鹏坐在路边,揉着自己有些发麻的腿,颇有自信道。 朱羿却不怎么相信,借口方便一下就找到方木,让他打探一下详情。 一会功夫当方木再次回来时,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侧耳告诉朱羿道:“殿下刚打听出一个消息,这次武林大会有一个踏旗台,而这旗便是天绝卫旗。” 朱羿整个人一僵道:“是留在帝六城的天绝旗。” 方木点了点头道:“八九不离十。” “那倒要等等了。”朱羿笑了起来,只是笑容有些发冷。 随后朱羿便坐在孙鹏旁边,看着孙鹏指着一个个走过中间三尺武道的江湖名宿,唾沫横飞的吹嘘着。 朱羿一直嘴角挂着笑意听着,至于听没听的进去,那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随着一声钟声自山庄内响起,便意味着武林大会正式开始了,外面的人群一窝蜂的朝着山庄挤去,孙鹏也拉着朱羿一脸兴奋的朝里挤去。 然后朱羿便发现,这请帖几乎毫无用处,守卫更本就没有看什么请帖。 此时朱羿才反应过来,自己怕是被骗了,这压根就不需要什么请帖。 一旁的孙鹏可能也知道露馅了,连忙干笑道:“看样子这请帖是没有用了,竹亦兄莫怪莫怪。” 朱羿嘴角一翘看着孙鹏道:“那倒不会。” 虽然朱羿笑了,但是孙鹏却感觉浑身一抖,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随着人群入了山庄,一座十丈方圆的擂台便映入眼帘,擂台两侧则坐满了人。 右侧则是些岁数皆不小的老者,其中便又那些走过三尺武道的名宿。 左侧是一些岁数较小之人,朱羿也看见了那所谓的花仙子,或者叫花奴的三姐妹,站在一位坐在正中,样貌不错的男子两侧,看样子这就是所谓的“怜花公子”了。 朱羿也有些无语,满打满算在自己眼前走过的不会超过十人,可是眼前这两侧之人加一起,怕有上百之多,要么就不止一个出口,要么便是这武林大会怕是早已经准备好了。 而做为最后一群入内的人,很显然只能站在正前方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看着眼前的擂台。 擂台的入口处,一面铺在地上的旗帜引人注目,上面绣有弯弓和短枪的图案,尤其那天绝二字,让人不忍直视。 二百零五章 踏旗台上奈何桥 随着擂台前的空地被人群汇集,右侧高台一位一身素衣,一头灰白相见的长发垂与两鬓,自高台上一跃而下。 如同落叶一般,稳稳落在台上对着人群道:“再下“百战刀”罗成,相信各位都听说过,这次不才受庄主委托,前来主持此次武林大会。” 台下人群一阵欢呼,站在朱羿旁边的孙鹏连忙道:“这罗成前辈可不得了,当年一把长刀以一敌四斩杀四名一流高手名震天下,江湖传闻如果不是罗前辈为了以武破境,怕是已经入了先天。” 朱羿却撇了撇嘴,步伐空虚眼神空洞无神,内力浮华不定,虽说是一流之境,怕是连方木几招都接不下来。 老者对着欢呼的人群压了压手道:“各位看见眼前擂台了,也应该看见那铺在地上的旗帜,这位知道这是什么旗帜吗?” 人群中不明所以的人显然更多,不少人皆摇了摇头,罗成运用内力,声音陡然提高道:“这便是大明五卫“天绝卫”的战旗,现在就铺在我们的脚下。” “天绝卫”三字一出,人群一阵沸腾,朱羿旁边的孙鹏连忙道:“竹亦兄不知道什么是“天绝卫”吧,那可是大明最厉害的几支军队,就是前些日子在帝六城造出,无数杀戮的军队。” 随着孙鹏的滔滔不绝的解说,台上的老者便豪气干云道:“但是现在,这旗帜就铺在我们脚下,每一位挑战擂台者,只要踏过旗帜便有资格挑战。” 人群面面相觑,随后便发出一阵欢呼,不少人便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罗成接着道:“而且这次规矩很是简单,只要站在擂台上胜了三轮,便有资格和各路天骄一决高下,最后胜者便为王,可以成为下一任武林盟主,直到下一次武林大会开启。” 看着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家伙,朱羿嘴角一翘对着孙鹏道:“有没有兴趣扬名立万?” 孙鹏一怔,连忙笑道:“不了不了,今日诸事不宜,下次便一显身手。” 朱羿却嘴角一翘,靠在孙鹏耳边轻声道:“看见没有,刚刚上面那三个花奴已经正在说你,如果你不趁这个机会一试,你怕是走不掉了。” 孙鹏顺着朱羿的手指,刚刚好和坐在左侧高台上哪位“怜花公子”双目相交,本就被朱羿说的有些心虚的孙鹏连忙低下头。 不过还是有些惊慌和不安道:“竹亦兄,这么远你是怎么听见了?” “听说过唇语吗?我恰巧知道一些。” 孙鹏开始有些站立不安,自己当然明白,如果这“怜花公子”想要自己消失,简直不要太简单,尤其自己还在这山庄里。 但是想要引起万众瞩目,简直就是送死,台上只要“怜花公子”稍微有点这个心思,怕就有无数人想了解自己。 “那现在我们出去还来得及吗?”孙鹏一手抱拳一手为掌,有些焦躁不安的互相拍打着。 朱羿有些戏谑道:“你以为了,不过就凭孙兄的实力,开头那些高手肯定不敢和孙兄对上,只要上台必定有人关注,这“怜花公子”便肯定不敢肆无忌惮的下手。” 这话一下就深深插入孙鹏的心口中,尤其的那句开场肯定那些高手不会出手,让孙鹏有些心动起来,自己未必没有机会撑过三轮,然后当那些天骄下台,自己便认输,简直两全其美。 咬咬牙下定了决心,孙鹏便剑腰间刚刚到手的利剑紧紧握住,有些激动道:“那我去去就回,竹亦兄小心。” 朱羿却一把拉住孙鹏,伸手将自己腰间龙脊剑递给孙鹏道:“这是我祖传的神剑,绝对比百两银子的好使,可以借孙兄一用。” 孙鹏看着朱羿递来到龙脊剑,说真的这把看上去有些古意昂然,而且还带着一丝仿佛锈迹一样的暗红色的龙脊剑,品相却是不佳,根本比不上那寒光凌厉的长剑。 不过孙鹏还是接过,将剑握在另一只手上把玩一下,便插入腰间笑道:“先带着,也许根本就不需要竹亦兄家传宝剑动手的机会。” 朱羿看着明显有些看不起龙脊剑道孙鹏,有些意味深长的对着孙鹏一抱拳道:“忘孙兄今日大鹏展翅,一展鸿图。” 孙鹏虽心有忐忑,但还是有些意气风发抱了一拳道:“承蒙吉言。” 说着孙鹏将朝着擂台走去,而高台上随着罗成说完规矩,台下也是闹哄哄一片,不少人都是摩拳擦掌想要一展身手。 尤其那些离得擂台口近的人,更是快要踏上天绝旗,朱羿神色冰冷,尤其站在擂台跟前的诸葛守将更是差点忍不住出手。 但是却被诸葛守将旁边的木枝拦住,对着诸葛守将摇头道:“殿下在这,自有主张,不要轻举妄动。” 朱羿站在人群中看着第一个快要踏上旗帜的江湖客,手中一道剑气神不知鬼不觉便被打入这人身体中。 第一个踏上旗帜的江湖客是位消瘦的男子,手拿一把薄刃长刀站在高台上对着台下抱拳道:“在下刘奎,人送外号“快刀”,先来抛砖引玉献丑了。” 此时孙鹏离擂台还有段距离,已经有其他人准备跃跃欲试,朱羿嘴角一翘喊道:““快剑十三”孙鹏前来一会。” 其他本已经准备上台的人随着朱羿一喊,停下了脚步,毕竟有人说了自己上,别人便不好插手。 孙鹏有些懵,这是有人和自己一样的名字吗?怎么会这么巧,还在疑惑了,方木指着孙鹏猛地喊道:“你就是孙鹏。” 孙鹏看着眼前的陌生人,下意识的点头,随后又连忙摇头,可是既然都点头了,谁还管你摇不摇头。 孙鹏眼前人群自然而然的让开路,人群中林叶,朱羿等人则带动人群喊道:“孙鹏,孙鹏……” 此时此刻,已经赶鸭子上架,哪怕孙鹏还想多看一会,也不得已顺着让出来的路,走到了擂台前。 擂台上刘奎也有些心慌,这还未上台的“快剑十三”孙鹏,自己听都没听过,可是看着人群中高呼的架势,怕是不是俗手。 感觉像是踩在云端一样,脚下有些软绵绵的孙鹏看着擂台上的刘奎,平复了下情绪,开始准备踏上擂台,既然想踏上擂台,那么铺在擂台口的旗帜必然会踩到。 就在孙鹏上了擂台,快要踏上旗帜的时候,一道劲气悄无声息的击中孙鹏膝盖,脚下一软,孙鹏居然往地上一跪,顺着旗帜朝前扑去,滚入擂台。 二百零六章 扮猪吃老虎 台上台下一片安静,连孙鹏自己脑子都是一片空白,原本想着扬名立万的心思早就没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突然随着一声来着人群中的轻笑,笑声如同燎原一般席卷, 哪怕坐着江湖宿老的右侧高台,也有不少人忍俊不住。 坐在左侧的“怜花公子”更是笑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宁愿断腿,也不愿下跪的硬骨头,有点意思了。” 身后的花奴也是一脸复杂之极,而主持比武的罗成也是哭笑不得,这都是些什么人,也敢上台比武,难道不知道拳脚无眼。 当孙鹏茫然的站起,对面也是笑的前扑后仰的刘奎道:“小兄弟,你还是回家吃奶吧!路都走不稳还想当武林盟主,是想笑死人吗?” 孙鹏脸上一阵燥红,但是却将剑尖指着刘奎道:“别废话,今日我让你后悔。” “后悔?后悔没有笑死吗?” 刘奎毫不在意的笑着,本来提心吊胆的心也安了下去,本以为是什么后起之秀,没想到是块朽木,真是白白捡了一次便宜。 孙鹏怒了,看着对自己完全无视的刘奎,对着一旁站着的罗成问道:“前辈可以开始了吗?” 罗成摸了摸鬓角笑道:“只要踏上擂台,那便是开始了,只是拳脚无眼恐死伤,要想清楚了。” 话刚落孙鹏却急不可耐的提剑冲了上去,台下朱羿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本来还想这孙鹏能给自己一个惊喜。 可是看那那飘逸的步伐,提剑的手法,莫要说朱羿,只要是个会点功夫的,都看的出来破绽百出。 这一刻摇头者不计其数,而看笑话者也是不知凡几,台下朱羿虽然头疼,但是嘴角却翘起,眼睛微微眯起道:“看样子这不看好的人有很多吗?如果这里有赌局那就有趣来。” 刘奎看着冲过来的孙鹏,甚至连握刀的兴趣都没有,伸出双手想来个空手夺白刃,然后当剑一靠近刘奎三尺时,刘奎突然感觉自己更本动不了。 一股巨大的恐惧让刘奎瞳孔睁大,要知道不说孙鹏这个会点三脚猫功夫的家伙,哪怕是个小孩握着利器对付一动不动的人,也是一剑一个准。 此时台下众人也是稀里糊涂,看着孙鹏一剑刺去,这台上的刘奎居然伸手想要夺剑,但是却脚步一乱,胸口直接撞在剑尖上,一剑穿胸。 血溅了孙鹏一脸,有些茫然的看着那张死不瞑目的眼睛,孙鹏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台下台上更是窃窃私语不断,谁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次虽说是比武,倒不如说是刘奎送死,抛砖引玉,砖真的是抛了,玉却没有引来。 罗成复杂的走到台中,试了试刘奎的鼻吸,摇了摇惋惜的站起道:“刘奎死,孙鹏胜。” 台下嘘声一片,但是立马乱了起来,同时有好几人喊道:“某某某前来一会。” 最后被一个大汉抢先踏上擂台,同时一道剑气无声无息的落在大汉身上。 刘奎尸体已经被送了下去,孙鹏握着还粘着血迹的长剑,心中有些隐隐作呕,没想到杀人会是如此恶心。 但随着大汉上台,孙鹏还是握剑严阵以待,对于这体型上就有绝对压迫力的大汉,孙鹏有些惊慌,没有敢冒冒失失的冲上去。 大汉上台,先是对着台下台上抱拳一拜笑道:“哈哈,在下“铁拳”王刚,这次是在下抢先了。” 随后扭了扭筋骨,发出爆竹一样的声音,转身对着孙鹏咧嘴一笑道:“小子是你乖乖下去,还是我亲自捏断你的四肢,将你扔下去。” 孙鹏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咬牙道:“那就试试看,看你比刚刚那人,强上多少。” “找死。” 壮汉赤手空拳朝着孙鹏冲来,踏着擂台嗡嗡作响,站在台上的罗成一脸淡然道:“这王刚一身横练功夫显然已经登堂入室,生撕豺狼不在话下。” 这话让台下议论纷纷,王刚也是面有得色,而孙鹏则越发紧张了,甚至连退后都来不及,王刚已经扑倒面前。 孙鹏牙一咬眼一闭使劲往前一刺,伴随着熟悉的血腥味,孙鹏有些难以置信的睁开眼睛,长剑已经深深刺入王刚心口,同样的死不瞑目的眼睛,同样的一剑致命。 台下台上此时不少人都睁大了眼睛,努力回想这刚刚发生了什么,更多人眼巴巴的看着主持大会的罗成,想要得到解释。 其实罗成也在心里骂娘,主持大会不光要有实力,还要能说会道的嘴巴和明锐的眼光。 而此时自己嘴巴却难以打开,刚刚刘奎死,自己还没有看清楚就结束了,这一次又一样。 罗成只能当做没看见一样,试了试王刚鼻吸,叹了口气道:“孙鹏胜。” 这一次台下没有上一次热闹,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两次,谁都不敢轻易上台,毕竟这上台就是死,还死的莫名其妙。 更多的人则面露诡异的看着孙鹏,巧合一次便好,两次那就有些问题了,难道说这小子扮猪吃老虎。 有着想法的显然不少,“怜花公子”坐在椅子上,看着孙鹏对着身后一直给自己揉捏岁数最大的花奴道:“这小子怕是真有问题,一会如果他赢了三场,你下去会一会他。” 这花奴手一僵,随后点了点头道:“奴婢知道了。” 空气有些尴尬,此时此刻根本没有人上台,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败的不明不白,而且还是拿命来换的。 “唉,既然都不上台,那只有我上了。” 人群中传出一声叹息,一位长相帅气背着一把长剑的男子走出人群,看着这男子立马人群一阵喧哗,台上孙鹏也是一脸震惊。 朱羿也听见旁边人议论纷纷道:“没想到会是“秋水剑”莫无言,这位可是剑术奇才,听闻“逍遥剑庄”庄主都想收入门下,可是他都不愿。” “那是当然,这“逍遥剑庄”已经有了“怜花公子”,莫无言肯定不想做凤尾,这次怕是有备而来,估计怕是已经踏入一流了。” “一流不可能吧!那可是江湖宿老才可以到达的,莫无言还如此年轻。” “所以啊!台上这小子倒霉了。” 朱羿听到此话,嘴角笑意越发明显,对着一旁的路人道:“这里有没有什么赌局,就是买谁胜的。” 路人奇怪的看着朱羿,指了指擂台不远处,一个“逍遥剑庄”弟子站着的地方道:“哪里就是押注台,背后就是剑庄,压多少都没有问题。” 朱羿笑的越发开心,看样子这剑庄要换主人了。 二百零七章 秋水剑莫无言 人群让开一条通往擂台的道路,莫无言背着长剑缓缓上前,台上孙鹏握剑的手已经满是细汗,但是却没有想下台,此时此刻成败在此一举,哪怕自己不是对手,撑住一时半刻,那也是值得的。 另一边朱羿挤到赌台前,台前已经有不少人了,朱羿看着那坐在赌台前,留着一撇小胡子的矮小老者道:“这里可以赌斗吗?” 矮小老者摸了摸胡子道:“现在台上赌斗,买莫无言胜,一百比一。买孙鹏胜,一比一百。” 这比例让朱羿嘴角都笑抽了,忙道:“那这里最多可以下多少钱。” 矮小老者看着朱羿,语气有些不好道:“年轻人见好就收,不要太过贪心。” 朱羿一怔随后便明白怎么回事了,这看似稳赢的局面,哪怕赔率再低,也经不住量多。 朱羿忙笑道:“前辈误会了,我和孙鹏是好兄弟,我想买孙鹏赢。” 四周赌斗的人都愣住了,这是要送银子吗? 瘦小老者第一个反应过来,干瘪的脸上满是笑意道:“欢迎欢迎,你买多少我们山庄都是接受的。” “前辈说话算数吗?那假如这些人的不够赔了?” 朱羿好像在犹豫着,这让瘦小老者连忙拍着胸口保证道:“放心好了,如果这些压莫无言的不够赔,我山庄会接着赔付,至于我说话算不算数,放心好了,哪怕就是将山庄输完,我梨寇也是做得了主的。” 朱羿还在疑惑时,旁边就有人对着朱羿道:“放心好了,梨前辈可是“怜花公子”的师兄,也是逍遥山庄的大弟子,肯定不会言而无信的。” 朱羿自怀中掏出一个袋子,将袋子放在赌台上,轻轻打开,里面厚厚的银票金票还有珍珠,让人咽了咽口水,朱羿有些紧张道:“这是我全部家产,买孙鹏胜,但是我要前辈立个字据,我有些怕。” 梨寇眼睛早已经眯起,粗看一眼那袋子里怕是有近万两黄金,那可是百万两白银,足以山庄几年用度。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傻小子这么有钱,但是对于莫无言会输,梨寇那是一点不信,干净利落的立好字据,便将袋子摆在柜台上,显然只要孙鹏还没有输,那么这赌注就暂时不会收下。 而其他赌徒都是满是惋惜的看着朱羿,似乎这傻子还不知道,自己的万贯家财就快输掉了。 台上当莫无言踏上旗帜上时,朱羿眼睛已经眯起,但是却没有再放剑气,这莫无言不是那些虾兵蟹将,剑气可能会被察觉,那就得不偿失。 孙鹏咽了咽口水,静静握住长剑,努力压制乱跳的心道:“能和“秋水剑”莫公子较量,孙鹏真是万分荣幸。” 莫无言抬头看了眼孙鹏,语气不善道:“小人手段在绝对实力面前,便会一丝用处。” 孙鹏略有尴尬,其实对于自己怎么赢得,自己也是莫名其妙,所以对于莫无言的怀疑,孙鹏无处辩解。 将剑抬起,不伦不类的指着莫无言道:“那就请指教了。” 台上的罗成也是睁大了一双眼睛盯着孙鹏,前两次没有看清,这一次对上莫无言,自己一定要搞清楚,这家伙到底是洪福齐天还是扮猪吃老虎。 莫无言单手握住背后长剑,做了个剑礼,可惜孙鹏看不懂也不明白,还以为开始了,便握着剑冲了上来。 莫无言嘴角挂着一丝讥笑,看都未看孙鹏,反而对着左侧高台的“怜花公子”做了个挑衅的手势,随后才对着冲上来孙鹏拍去,秋水剑剑未出鞘,莫无言连剑带着剑鞘拍在孙鹏手中长剑上。 一阵剧痛,孙鹏手中长剑脱手而出,飞出擂台外,孙鹏自己也是连退五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莫无言轻笑道:“真是跳梁小丑,连剑都不配我拔。” 台下此时一片喧哗,不少人高呼这莫无言的名字,而孙鹏就像被人遗忘一样,根本无人关注,此时对于孙鹏怎么赢的,在这一拍之下,早已经原形毕露了。 孙鹏看着空荡荡的手,有些茫然,连剑都丢了还怎么打。 这时台下突然传出朱羿的声音道:“孙兄,快使用“快剑十三”让他们看看。” 这话也让人群目光转向了孙鹏,这走了狗屎运的家伙还有绝招,莫无言也是颇有兴趣道:“还有一把剑,是为了你的绝招吗?” 这时孙鹏才发现自己腰上朱羿借的龙脊剑,没得选择,孙鹏一把握住这古意昂然的龙脊剑。 突然孙鹏感觉到一股气不断顺着剑灌入自己体内,这是怎么回事? 莫无言看着那把剑,眼中精光一闪,忍不住道:“好剑。” 这时台下众人才看见,好多前辈名宿都直直看着那把剑,显然这是一件神兵利器。 孙鹏也不傻,当感觉这么多人死死盯着手中剑,便明白这剑怕是价值连城,心中却有些惊慌,这剑越好怕越会连累竹亦兄了,可这是竹亦兄的传家宝,可怎么办? “这剑不错,你拿着真是浪费,饶你一命剑给我如何?”莫无言满是欣赏的看着龙脊剑道。 “不怎么样。”感觉体内越来越多的气,好似要找一个地方宣泄出来,孙鹏说话已经有些一字一顿了。 “那就只有杀了你,再取剑了。” 莫无言握住秋水剑柄,缓缓拔去一道如水波一样的光亮布满擂台。 秋水剑中剑秋水,一池清泪断相思。 秋水剑神兵榜排名五十四,剑出如秋意裹寒冬,枯木断青枝。 台上罗成神色凝重,前两人自己是没看明白,这一次一样是自己没看明白,虽然两个不明白不一样,但是一样的是自己无法解说。 “怜花公子”也是双目死死看着莫无言,这一次这莫无言怕是自己最大的对手了。 莫无言随着水波布满擂台,口中轻声道:“秋雨如丝送秋寒。” 擂台上原本水波一般的纹路,瞬间朝着孙鹏斩去,地面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小的裂纹,莫无言看都未看这一剑的结果,缓缓收回了秋水剑。 死亡的感觉自外压着孙鹏,身体中的气自内朝外冲击,孙鹏双眼开始血红,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莫无言,伴随着血沫快速吼道:“一,二,三,四,五……”。 连数十三,每一个字伴随着一道剑气自口气蹦出,十三数完,十三道剑气出现在眼前。 “剑十三。” 二百零八章 快剑十三孙鹏 随着孙鹏喊出剑十三,手中龙脊剑便对着莫无言斩去,十三道剑气化作一道十丈剑罡,夹杂开山之力轻松撕碎秋水波纹。 莫无言感觉到身后凌厉的剑气,脸色大变转身一道剑罡随着秋水剑斩出。 螃臂当车,自不量力,只有区区三尺的剑罡直接被湮灭,伴随着莫无言的惨叫,十丈剑罡斩在莫无言身上,瞬间化作肉泥,剑罡威势不减随后斩在擂台上,半边擂台开始坍塌。 当一切尘埃落定,只剩下孙鹏手握龙脊剑单膝跪地杵在剩下半边擂台上,四周鸦雀无声。 谁都不敢相信眼前这好似连剑都不会拿的人,怎么有本事可以斩出那惊天一剑。 孙鹏此时自己也惊住了,有些事只要有些蛛丝马迹,随便一猜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加上此刻手中这剑中已经没有一丝气灌入体内,显然刚刚一斩已经耗尽。 但是孙鹏却霸气的指着台下道:“还有谁。” 台下众人齐步后退,左侧高台上,花奴一下瘫软在地抱着“怜花公子”的腿,苦苦哀求道:“公子,求你我不能下去,下去一定会死的。” 本就烦躁的“怜花公子”一脚将花奴踹开道:“本公子不瞎眼。” 随着孙鹏的话,无论台上台下居然没有一人敢上台,而罗成也是离的远远的,根本不敢靠近孙鹏,满眼求助的看着左侧高台。 现在没有人来挑战孙鹏,那该怎么办,难道还将武林盟主给他不成,可是这武林盟主早已经内地好了,想到这罗成又看向“怜花公子”地方,可惜哪里已经空空如也,他居然走了。 擂台上被孙鹏力压群雄,擂台下也是剑拔弩张,因为当孙鹏赢了便意味着朱羿也赢了,一万两黄金百倍便是百万两,就是把山庄卖了也不可能凑齐,所有很显然赖账了。 “这位公子,这次赌注已经还给了你,而且这些人押注的银子也全交给你,该知足了。” 此时瘦小老者梨寇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眼前的朱羿,可是看着擂台上的孙鹏,梨寇又不敢,这家伙可是剑斩莫无言的强者。 此时师傅不在,左侧那些老滑头不落井下石便不错了,靠着现在山庄里的那些人怕根本就不是对手。 朱羿坐在赌台前,手中拿着字据道:“白纸黑字可是写的,前辈莫非要赖账。” 梨寇脸色难看,如果此处没有旁人,梨寇一定让这傻小子明白,自己不光要赖账,还要杀人劫财。 “怎么会了,只是现在庄子里没有钱,等师傅回来那就好了。”梨寇看似打起了拖字牌,但是其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朱羿却仿若未知道:“那你师傅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快了,本来这武林大会最后关头师傅便会现身,但是今日发生的事有些突然,师傅怕要一会时间。”梨寇嘴中应付着,但是眼中的狠厉简直不加掩饰。 朱羿却好像没看见一样,轻笑道:“那我就等一会,毕竟一百万两黄金,那可不是小数目。” 梨寇脸色阴冷一笑,便到:“那就请阁下稍等,我去问问师傅什么时候回来。” 说完便转身离去,而其他人则看似无意的围在朱羿四周,防止朱羿跑了。 山庄后院,“怜花公子”已经砸碎了好几张桌椅,一旁的三女也是噤若寒蝉,连劝都没敢一劝。 这时那梨寇一入后院,便看见大发雷霆的“怜花公子”忙问:“师弟,师傅什么时候回来?” 气喘吁吁道“怜花公子”摇了摇头道:“不知,不过应该快了,大师兄怎么了。” 梨寇苦笑道:“这次真是砸了。” 随后梨寇便将事情原委说给了“怜花公子”听,“怜花公子”听后有些难以置信指着梨寇道:“大师兄这么说现在输了一百万两黄金,这怎么可能,哪怕将整个山庄卖了也还不起。” “所以不论你我,一定要让孙鹏死去,只要他死了一切都将迎刃而解。”梨寇恶狠狠道。 “怜花公子”转了两圈道:“那我先去拖住孙鹏,大师兄前去接师傅,让他速速回来。” “好。” 擂台上罗成正有些进退两难之时,“怜花公子”出现在左边台上,对着擂台喊道:“好一个铮铮铁骨好男儿,这一剑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但是我还想一试,为了不说沾了车轮战的便宜,先休息半个时辰怎样?” “可行。” 孙鹏感觉不到剑中的气,也是慌的很,现在休息一个时辰孙鹏连忙答应,想看看一个时辰有没有办法再感受到气,如果可以,那便拿个武林盟主玩玩,感受不行那就认输。 台上孙鹏在等,高台上“怜花公子”在等,赌桌上朱羿在等,山庄门口梨寇在等,台下江湖客也在等……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第一个发酵的机会,显然机会来了。 当山庄门口的梨寇,看着一步一丈快速走来的青衫老者,眼睛一亮对着老者迎了上去道:“恭迎师尊回庄。” 青衫老者摆了摆手道:“今日怎么了,为何在门口候着。” 梨寇有些难言启齿,但还是跪了下来道:“师傅出事了……” 擂台上不知不觉一个时辰便到了,孙鹏还是感觉不到一丝龙脊剑中的气,而“怜花公子”也没有等到师傅归来。 深深叹了口气,孙鹏想要认输而“怜花公子”想要放弃之时,一道人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擂台上。 看着突然出现在擂台上的身影,无论是左边高台的名宿,右边高台的后起之秀,皆起身朝着人影弯腰道:“恭迎洛前辈大驾光临。” 朱羿看着眼前高台之人,嘴角一翘道:“好戏开始了。” 老者一身青衫,一头黑发反而比梨寇显得更加年轻,站在台上对着站起的人群点头回礼,随后看着一脸不安的孙鹏道:“阁下还不坦诚相待吗?”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有些疑惑,罗成更是弯腰道:“洛前辈这话从何说起?” 青衫老者却对着孙鹏道:“他人之力终不是自己的,阁下此时还不言明。” 孙鹏脸上忽青忽白,心中满是忐忑显然知道瞒不住了,正要对着老者说什么,一道身影自人群中一跃而上站在孙鹏旁,正是诸葛守将。 诸葛守将挡在孙鹏前对着青衫老者道:“晚辈诸葛守将,听闻前辈乃是乾榜高手,特来请赐教。” 人群喧哗,这年轻人怕是傻子,居然敢挑战洛前辈,但是想到这问题的人突然想到这年轻人,可是喊出来乾榜二字,如此说来…… 二百零九章 世间宝物千万种,唯有人情最难还 “大言不惭,胆敢挑战师傅老人家,我到来讨教一番。” “怜花公子”一个跃起,自高台上跳到擂台上,虎视眈眈的看着诸葛守将道。 可惜还未来得及说话,一根长棍自擂台下飞出,直直插入擂台上,刚好挡在“怜花公子”面前,方木一个跃起跳上擂台,拦住“怜花公子”道:“你对手只配是我。” “怜花公子”神色凝重,眼前这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身上一股熟悉的感觉,那是一种道的气势,要知道自己可是差一点入了龙榜的人,眼前这个不过是个无名之辈罢了。 同样自另一边上擂台的梨寇也被林叶拦住了。 孙鹏有些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到头来自己反而无事了。 青衫老者看着眼前的诸葛守将,风轻云淡道:“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吧?” “我只是想斩你,其他和我无关。” 诸葛守将眼中杀气凌然,同样身为五卫之一铁衣卫统领,既然碰到了胆敢建踏旗台,那么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大言不惭,看你年纪轻轻,能有如此成就当属人中龙凤,却自己送死,那就不要怪老夫了。” 青衫老者嘴上说着可惜,手中却毫不留情,单手一挥背在后背的长剑嗖的出鞘,一把通体漆黑,三指宽四尺六寸长的剑已经握在手中,气势逼人。 诸葛守将手握长枪眼中战意十足,但是却没有盲目出手,乾榜有名的人,那可不是废物。 天下先天不下百人以上,可是乾榜除掉前十踏天境高手,只有区区二十来席,百人中最强的二十人,足以自傲的资本。 方木对着对着“怜花公子”战意昂然,拔出手中七煞棍道:“不想被误伤,那就一边玩玩去。” “怜花公子”阴沉着脸点了点头,本以为自己已经是天资过人,连莫无言都比不上自己,可是没想到这这一下就出现了三人。 虚实不明的孙鹏,摸到武道的长棍男子,还有那敢和师傅一战的男子,这三人都不必自己差,尤其那突破天堑先天的男子,自己简直望尘莫及。 多年的自信和傲气,这一刻被打击的体无完肤,唯有一战方可解气。 “上高台。” 怜花公子身如轻燕一般,跃上左侧高台,方木长棍在手,宛如灵猿一般也跟了上去。 随着二人显然将高台当成战场,那些坐在左侧的青年才俊慌忙的四散开来,这二人可都是一流高手,随手一击也够这些青年才俊受的了。 然而最先动手的却是林叶,带着指环一拳狠狠砸向梨寇,梨寇虽然天资比不上怜花公子,但是身为青衫老者的大弟子,也不是庸才,一身内力也是雄厚。 一把阔剑出现在手中,剑身挡住了林叶一拳,随后剑锋一转,凌厉的剑气斩向林叶。 林叶不退反进,侧身避开剑锋,随后一掌拍在剑身上,凌厉的一剑斩在擂台上,一道深深的裂缝出现在擂台上。 二人各退一步,再次对峙起来,谁也没有先动手,似乎想等对方出手,以便找出破绽一招制敌。 除了这山庄的师徒三人,左则高台的其他人也是如坐针毡,这情况是出手帮好,还是该岸观火好,想帮但是看这些年轻人一个个也不是普通人,怕引火烧身。 不帮又怕洛前辈胜了,到时候秋后算账,那就又完了。 就在这时诸葛守将动了,一步踏出势如奔雷,右手黑龙枪燃起赤红色的火焰,火焰顺着长枪布满右手,右手自手掌到臂膀衣物瞬间化为飞灰。 诸葛守将这次上台,朱羿已经同意可以少用九阳之力,此时这九阳之力便如张牙舞爪的妖魔,霸道而张扬。 原本还有些轻视诸葛守将年轻的青衫老者,此时神色也没有那么淡然,对着诸葛守将道霸道一枪,老者后退半步,手中墨剑抬手便是一招剑式。 “剑起?意逍遥。” 青衫老者一出生便没有丝毫留手,四道剑气纵横交错朝着气势汹汹的诸葛守将斩去。 四道剑气连续四次斩在枪头,二者撞击爆发出一道气浪,将本只有一半的擂台掀开,飞沙走石间擂台彻底坍塌。 幸好孙鹏早看见情况不对,跑下了擂台,此时正站在朱羿旁边,满脸羡慕的看着台上的二人,这可是真正的高手。 朱羿侧头看着脸上兴奋的孙鹏,笑道:“怎么样孙兄,我这家传宝剑好用吗?” 孙鹏听此话,有些迟疑起来,眼中有了挣扎,朱羿则似笑非笑的看着,孙鹏紧紧握着龙脊剑,手上青筋凸起,随后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将剑往朱羿手中一塞道:“竹亦兄,切记切记,这剑可千万别借给别人了,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朱羿看着递过来的剑,眼中有了一丝欣赏,接过龙脊剑,却反手将一把剑递了过去,孙鹏看着这异常熟悉的剑,有些吃惊道:“这…这是莫无言的剑?” “当然,这可是孙兄的战利品,当然归孙兄所有。”朱羿笑道。 这让孙鹏闹了个红脸,有些喃喃道:“这不是我的功劳,是竹亦兄的剑厉害,这剑我受之有愧。” 朱羿却将剑塞入孙鹏手中笑道:“这里快要大乱,孙兄还是速速离去,如果孙兄过意不去,等那一日孙兄成为了一代高手,在还我这个人情,如何?” 孙鹏紧紧抱住秋水剑,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有机会得到神兵榜上的神兵利器。 孙鹏不傻,哪怕本来还不明白,但是现在也猜到了,眼前这竹亦兄,来头之大怕是惊天。 “那以后如何找竹亦兄还这个人情。” 孙鹏此话便等于是接下朱羿的人情,世上宝物千万种,唯有人情最难还。 朱羿嘴角一翘笑道:“等那一日孙兄成为了真正的高手,那么便知道我是谁了,就怕那时候孙兄恨不得不认得我。” 孙鹏抱拳对着朱羿道:“此情我孙鹏铭记于心,日后若我习武有成,必将报答兄台大恩,如违此言,我孙鹏不得好死。” 朱羿也抱拳道:“那就就此分别,孙兄收好宝剑别被人抢走了。” “人在剑在。” 孙鹏点了点头,将秋水剑用布包起来,转身顺着混乱的人流朝着外面跑去。 朱羿也转过头,兴致勃勃的看着坍塌的擂台上,剑气枪芒激烈交锋。 赵琴和木枝也正是从人群走出,站在朱羿身后,纳兰静语则捧着“天绝旗”静候在一旁。 二百一十章 混战虽起,碾压之斗 逍遥剑庄内随着那些江湖客离开,人不但没有变少,反而有越来越多的感觉。 一个个一身黑衣背着长剑的剑庄弟子,将整个擂台和广场团团围住,左侧高台上大部分人都没有离开,显然是打定主意帮剑庄了,随着广场上只剩下朱羿一伙人时,所有人都明白了正主到了。 “你是何人?” 主持武林大会,却搞得一团乱的罗成,阴沉着脸对着朱羿问道。 坐在夜幻羽搬来的椅子上,翘着腿手中把玩着原石,有些吊儿郎当道:“我是谁你可没有资格问,一个吃药上去的废物。” 朱羿的话不可为不狠,罗成老脸一阵抽动,指着朱羿这一群人,对着左侧高台上留下的人道:“各位既然愿意留下,那就不要犹豫,将这几个无法无天的家伙抓起来。” 罗成既然可以代表剑庄主持武林大会,显然和剑庄关系很是亲密,随着罗成的话,外面一群背着剑的弟子立马朝着朱羿几人杀来,高台上留下的几人互相看了眼,也自台上跃下。 朱羿看着一群暮气沉沉老家伙,而且七个人中五个都还有些底子虚,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怪不得汉王刘能收的绿林卫都当成个宝,就这水准的江湖客,来上个千儿八百的,可能都不够铁衣卫一个冲刺杀的。 “莽夫那七个老家伙交给你了,幻羽还有小丫头给我将那些蚊子赶走,看的我心烦。” 朱羿对着英雄,夜幻羽和白素素道。 英雄本就一脸横肉的脸,咧嘴一笑越发狰狞,扛着一把厚背大砍刀满不在乎的朝着七个留下来的江湖宿老走去。 夜幻羽和一脸不满的白素素朝着左右剑庄弟子拦去,夜幻羽本身虽然只有三流实力,但是诡异的轻功,还有那变幻莫测的暗器,朱羿就没有看见他伤过。 白素素真正实力朱羿虽然不清楚,但是哪怕只拿出一部分实力,对付这些连二流都很少,大部分都是三流或不入流的弟子,也估计和玩的一样。 真正让朱羿有些担心的反而是英雄这边,傻头傻脑如果不是天赋异禀皮糙肉厚,肯定会被七个老家伙玩死,不过这家伙如果不给他吃些亏,肯定不长记性。 让一旁的木枝关键时候拉一把,朱羿便看起来前面的三处战斗。 最近的就是林叶战梨寇了,林叶本就是一流顶峰,对上同样是一流顶峰的梨寇,短短时间里林叶便占据了上风。 梨寇手中阔剑完全碰不到如同鬼魅的林叶衣角,而且每次一出生,便会被林叶抓住破绽,狠狠来一下。 此时梨寇身上衣物已经被劲气撕成了破布条,梨寇也只有死死握住阔剑,脸色铁青的严密防守,再也不敢抢攻林叶,哪怕林叶故意留下破绽。 这边算是大局已定,千日防贼终有失手,只要失手,那梨寇便算是半只脚踏入鬼门关了。 右侧高台上凳椅,被方木和怜花公子交手间打的四分五裂,方木七煞棍在手大开大合,挥棍似轻如鸿毛,碰到则是骨裂筋断。 怜花公子使用的居然是双剑,两把一模一样的子母剑,一手一把或攻或守,威力很是不凡。 “二剑起?断裂风。” 怜花公子双剑交叉,一左一右狠狠一挥,随着两把剑火光四溅,一道十字剑气旋转朝着方木斩去。 剑气旋转间四周不少凳椅被卷了进去,化成了木屑纷纷扬扬落在了方木和怜花公子身上,十字剑气气势不减直冲方木。 方木双手握住棍尾,深吸一口气咽入胸口,口鼻也憋住呼吸,不让这口气散了,心脏跳动越发快速,脸也开始开始涨红了。 人随棍走,整个人转了半圈带着磅礴之力,七煞棍狠狠撞在十字剑气上,二人衣服上的灰尘在撞击下全部震开,高台上的凳椅间也被掀出一块空地,二人各退一步,但是又同时朝着对方冲去。 “二剑动?逍遥游。” 二把长剑同时划出一道道虚实不分的剑气,照着方木砍去,这种虚虚实实的剑式最是烦人,方木胸中一口气越发滚烫,也没有时间思考真假,管你是虚是实那就一棍破万法。 “混元一气破乾坤。” 方木随着吐这七个字,七煞棍脱手而出,如同一条怒龙咆哮着撞在虚实不分的剑影。 七煞棍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将那些虚实不分的剑影硬生生撞开,随后威力不减撞在措手不及的怜花公子胸口,一口鲜血喷出。 方木脚踏地面整个人紧跟其后,再次握住反弹回来的七煞棍,对着怜花公子头颅砸去,趁你病要你命,此时便是机会。 怜花公子看着砸向自己头颅的长棍,脸色苍白一片,一把抓住双剑交叉在一起,挡住了这狠狠一棍。 怜花公子虽再次被击飞,但是却躲过了刚刚的致命一击,连忙翻身而起,再次和方木对峙起来。 朱羿嘴角却翘起,方木这边稳胜了。 英雄这边正式和七个老家伙交手了,其实应该是只有三人,因为其他四人根本就不以为然,还和前面三人拉开了一些距离。 人总要为自己自大付出代价,本来七人一起上,英雄肯定被玩死了,但是却自以为是拉开了距离。 当英雄毫无技巧的一击劈砍,当先一位老者不以为然,甚至伸出两指手指对着旁边的老者道:“看我这招空手夺白刃如何?” 旁边的老者一脸笑意道:“那到要开开眼界……” 旁边老者话未说完,伴随着血雨,一颗死不瞑目的硕大头颅,便飞了过来。 老者被血雨溅到眼睛,自然的眼睛一闭,可是刚闭上老者就惊醒,可是却迟了,一具无头身体到了下来。 空气安静了下来,后面四人和前面唯一活下来的人,看着地下两具失去头颅的身体,满是惊骇。 其实这二人也是冤,本以为英雄五大三粗,连内力好像都没有便轻视起来,居然还想空手夺白刃,但是却没想到过天赋异禀四个字,这便付出命的代价。 前面最后一人此时哪里还敢动手,早已肝胆俱裂,猛地越过英雄,朝着外面跑去。 后面的剩下四人,互相看了看皆点了点头没有后退,只是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朝着英雄围过去,打算稳扎稳打。 朱羿也看见了英雄那里情况,嘴角一翘,看样子木枝是不需要出手了,本来一对七是难,但是一对四却简单的多了。 二百一十一章 战意不绝熄,唯有热血沸 现在朱羿最关心的,便是诸葛守将战青衣老者,乾榜有名岂有弱者。 老者一把墨剑如臂从容,刺,劈,斩,攻势惊人,身为乾榜高手的尊严,对付一个敢挑战自己的后起之秀,守那便是屈辱,唯有攻之不停,以攻代守战而胜之。 诸葛守将本就是杀伐果断之人,守虽可以,但是却磨其锐气,枪不锐那么不就是棍,那还有什么意思。 一声怒吼,诸葛守将眼中似有火焰在燃烧,枪握其手枪上龙纹似乎活了过来,如同握着一条火龙。 二人都没有想着守,唯有狭路相逢勇者胜,交手间劲气四溢,地裂乱石飞,此时此刻拼的就是那一线先机。 朱羿看的有些担忧,但是也有一股热血沸腾,男儿就当如此。 战意不绝熄,唯有热血沸,招招夺命式,步步抢先攻。 “师傅救命!”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左侧高台发出,此时怜花公子,早已经没有那带着美婢逍遥江湖的风采,本来整齐的长发带着血污披头散发。 最让怜花公子惊恐的,是垂着的左手,本来自己所学便是双手剑决,但此刻失去一手,那么实力何止减半。 其实对面的方木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被四散的剑气划出数不清的伤口,皮开肉绽如同血人,看上去远比怜花公子凄惨。 但是方木却笑了,笑得怜花公子脸色惨白,步步后退。 二者虽说看上去方木更惨,但是要知道方木只是皮外伤,而怜花公子一只手却被打折,再加上怜花公子本就是使用双手剑的高手,此刻已经半废了,根本不可能再是方木对手。 “我认输。”怜花公子脸色难看道。 方木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道:“我家公子说了,不留活口。” 怜花公子脸色大变,方寸大乱道:“我逍遥剑庄和阁下有什么仇,要如此赶尽杀绝。” “嘿嘿,不知道。” 方木本就满身血污,再加上因为憋气而泛青的脸,此时一笑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鬼。 怜花公子看着步步逼近的方木听着七煞棍拖在地上的声音,心中恐惧越来越浓,再也也不住恐惧喊出了救命。 方木在他喊出救命后反而笑了,没有在逼近,而是直接坐在地上道:“其实我也没有余力杀你了。” 怜花公子一愣,随即脸色大变,猛地看向擂台废墟上,眼中肝胆俱裂。 高手交手本就步步凶险,更何况二人都是以攻代守,越加凶险。 每一步踏错必将有身陨的风险,可是随着怜花公子的一声求救,青衫老者剑式一缓,破绽乍现。 青衫老者也立马反应过来,第一次想要防守,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诸葛守将会错过吗? 黑龙枪冲破剑式一缓留下的缝隙,深深刺入青衫老者胸口,火焰席卷而出,伴随着老者的惨叫,被诸葛守将高高挑起。 老者手中墨剑已经脱手而出,双手无力的想要从枪尖上挣脱,可是当双手摸到黑龙枪,一股焦臭味升腾而起。 老者绝望了,看着面无表情的诸葛守将怨恨道:“为什么?为什么找上我?” 诸葛守将看着老者冷冷道:“我大明战旗,是你这宵小可以侮辱的,从你造出踏旗台,便是死路一条。” 老者瞳孔猛地睁大,也猜到了眼前这些人是何方人士,后悔如钻心之毒一样,没想到自己一辈子勤勤恳恳的练武,却因为所谓的踏旗台而一败涂地,真是可笑至极。 朱羿看着被长枪刺入身体而高高举起的青衫老者,嘴角一翘道:“这就是江湖客和上过战场的区别,如此修为却因为一句话而出现破绽,死的不冤。” 既然唯一的先天老者都被诸葛守将击杀,其他人也没有胆子敢反抗什么,远的便逃出山庄,近的也一个个丢下手中武器,脸色惨白的跪在地上。 当梨寇和怜花公子被带到朱羿面前时,二人才算明白这个翩翩公子哥才是这群人的主事之人。 梨寇此时脸色早已惨白,尤其看着朱羿手中那白纸黑字的字据,梨寇猛地朝朱羿磕着头,哀求道:“百万两黄金,小人真的拿不出来,求公子饶了小人。” 此时的梨寇哪有一丝身为“逍遥山庄”大弟子的傲气,哪有一点当初信誓旦旦的样子,朱羿笑了笑对着梨寇道:“饶了你们很是简单,第一从现在起山庄是本公子的了,逍遥剑庄太难听,以后这里就叫天绝山庄。” 怜花公子和梨寇听了这话,有些惊疑不定的偷偷打量了眼朱羿,便又快速低下了头,但是眼中的惊恐却让朱羿嘴角一翘。 “怎么不同意吗?”朱羿戏谑道。 “同意,同意,从现在起这就叫天绝山庄。”怜花公子和梨寇忙不停的点头道。 “第二,钱不够拿人凑,你们二人便在这山庄好好待着,想办法要山庄可以赚大把银子,当有一天赚够了十万两黄金,你们二人才可离开,当然你们想跑也可以试试?”朱羿似笑非笑道。 但是二人还是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了,此时此刻当猜到眼前之人的身份,也猜到了自己等人到底是怎么找死,惹了什么煞星,现在只要能活下去,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朱羿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知趣,那就好,还有最后一件事,你不是有三个花奴吗?将她们给我找来。” 怜花公子一愣,随即心中暗喜,没想到这么一位天之骄子,还有这个爱好,连忙道:“好的好的,这三女我从来没有碰过,公子要是看得上尽管拿去。” 朱羿也没有解释什么,笑着点了点头,怜花公子便捂着被方木敲碎的左手,跌跌撞撞朝着外面走去。 朱羿连看都未看一眼,既然敢将他们留在山庄,哪怕现在不跑将来也有的是机会。 但是朱羿却低估了自己现在的名声,现在就是给怜花公子几个胆子,他都不敢跑。 听说朱羿要找三个女人,赵琴的情绪便有些不对,看着朱羿冷冷道:“那三个女人很好看吗?” 朱羿有些哭笑不得道:“虽有几分姿色,但是哪能和你比了,只是既然刚才在山庄外让本殿下道歉,那时是人家地盘我可不能无礼,现在吗?” 轻哼一声,赵琴脸色才稍缓,但是跪着的梨寇却面如土色,但是此时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又能怎么办。 二百一十二章 伤魂之法安魂术 天色微亮,一辆马车离开了逍遥剑庄,不过现在是叫天绝山庄,天绝卫旗帜也被朱羿插在那路边的拱门上。 想想也是好笑,原本被踏在脚下的旗,现在挂在头上,想想都有意思。 至于那三个女子,朱羿只是当着怜花公子和梨寇面前,笑着将事情说了出来,倒是没有过多计较,至于其他人会如何,那也和朱羿无关了。 马车上才走了没多久,赵琴就忍不住问道:“花了这么大代价,就这样还给那两个家伙了。” “还?这不是我的山庄,没看见写着“天绝山庄”吗?”朱羿看着疑惑不解的赵琴戏谑道。 “那有什么用,所有人都是原来的人,只是改了个名字罢了,有什么用。”赵琴将心里憋着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 朱羿掀开车帘看着消失在眼帘的山庄,嘴角一翘道:“就是这个用,改个名字就好,都知道这是我朱羿的地盘。” 赵琴想了半天也没有明白朱羿的话,想问又怕被打击,狠狠瞪了眼朱羿,便转身下了马车,朱羿忙道:“叫小丫头进来。” “不会自己叫,没长嘴巴吗?” 气呼呼的赵琴呛了一句朱羿,不过还是将白素素叫进了马车。 当白素素掀开车帘后,原本呆萌的表情瞬间换了一个人似的,大摇大摆往朱羿面前一坐道:“怎么,想明白了,想问了?” 朱羿却只是瞥了眼白素素,冷冷道:“谁让你坐了。” 白素素心里一团乱,叫自己进来十有八九就是为了安魂之法,可是却纠结自己坐不坐干嘛?不是有病吗? 虽然心里诽谤不已,但是看着朱羿冷冷的表情,白素素还是乖乖的站了起来,有些委屈道:“不是你叫我来的。” 朱羿戏谑道:“你看见我叫你了吗?” “不是琴儿姐姐……” 白素素声音瞬间便小了,确实自己没有听到这家伙叫我,难道是我听错了,还是…… 朱羿心中暗笑,嘴上却道:“既然你来了,那刚好将安魂之法说来听听。” 白素素指着自己,有些认命也有些委屈十足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让琴儿姐叫我来的。” 朱羿嘴角一翘道:“你猜。” “我……” 差点忍不住爆出粗话的白素素,看着朱羿熟悉的笑容,又给吞了下去,这家伙奸诈的很,少说话才是上上之策。 “你是不是经常做梦,或者老感觉自己碰到某些东西,好像自己以前见过,但是事实上确实没见过。” 听着白素素的话,朱羿思考了下便点了点头。 “这就是伤魂,你应该是碰到某些前人念想特别重的东西,导致一些残存的念想侵入脑海,才有些思绪混乱,所以才会头疼嗜睡。” 朱羿手指轻轻敲着车窗,嘴中淡淡道:“你的意思是不是有点像,坊间传闻的鬼附身之说。” 白素素清秀的眉头微皱道:“差不多,但是却又差很多。 鬼附身之说会被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入侵自己,而伤魂则是记忆重叠错乱。” 朱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但是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既没有问如何根治或者缓解,又将白素素赶下了马车。 白素素再也忍不住,站在马车下指着马车中的朱羿骂道:“你是不是有病。” 可惜朱羿毫无反应,反而将冰冷冷的诸葛守将引来了,看着诸葛守将白素素有些害怕这个大个子,低着头灰溜溜的跑了。 马车内,朱羿手中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支笔,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画完又涂改起来,涂改完又接着画,好像入魔一般。 当一张张涂的乱七八糟的纸,被朱羿揉成一团自窗户扔出,马车渐行渐远。 一道纤细的手指将地上的纸团捡起打开,随后传出叹息声,纸团化为飞灰。 这山庄离帝六城倒是不远,清晨出发,半日时间便来到了帝六城,看着城门前面长长的队伍,朱羿有些好奇道:“怎么回事?” 前面赶车的方木回头道:“这不是天绝卫杀的太狠,导致出现了不少逃兵,再加上现在又怕大明再杀个回马枪,正在招兵买马。” 朱羿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对着诸葛守将道:“大哥带着我令牌,让城主备好酒席,今日我到要看看目光会不会杀人,哈哈哈。” 诸葛守将笑着应了声,便驾马朝着城门走去,朱羿靠在马车上,嘴角翘起看着明显有些慌乱的城门,等了起来。 帝六城城主府里,城主和城牧正在和手下各个大小官员商议,这便是帝六城的区别,城主城牧皆在城中,没有前往洛阳城。 城主是位有些矮小的老头子,本来就稀疏的头发,这几日又掉了不少,此时正指着手下那些人大骂道:“天天让你们做好本职工作,这些日子来了不少人,要好好安置管辖,可是你看看你们,做的一团糟。” 城牧也坐在一旁,一身破旧的披甲也盖不住那股铁血气质,很显然这是一个上过战场的狠人,不是什么花架子。 此时正拿着笔在一本名册上圈圈画画,一会便将画好的名册扔给等候一旁的下面人手里道:“画圈留下,其他人给我赶走,不需要了。” 下面人一脸高兴的打开名册,可是看着上面连四分之三都没有画圈的名册,苦笑的看着眼前煞气的男人道:“田城牧,这只是选护卫罢了,不要太过严格。” “不是一个好兵的料,我情愿不要这个人。”田城牧毫无商量余地道。 下面人也只有苦笑的点了点头,没有办法只能来几个是几个。 这时一个城卫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把推开大门,刚要说什么,可是看着一双双声色各异的眼神,忙咽了咽口水对着矮小老头使了个眼色,可是本就烦躁的老头不耐烦道:“有什么直接说,谁给事谁给我去解决了。” 一双双询问的眼神看着城卫兵,城卫兵也来不及多想朗声道:“明王子朱羿出现在城门口,说是来拜访城主,吃个饭。” 人群一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傻眼了,那远在洛阳城的“灾星”,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有心急的人已经问道:“是不是假冒的。” 城卫兵摇了摇头道:“有令牌。” 一双双眼睛看向了老头,老头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头骂道:“我亲自去接,还有给我管好自己的嘴巴,这事谁都不能说出去,不然会有大麻烦。” “下官明白。” 二百一十三章 天雷便是天意 城门口等的无聊的朱羿,终于看见一顶轿子朝着自己而来。 当轿子来到朱羿面前,里面便走出一个有些矮小的老头,稀疏的头发被风一吹如同枯黄的树叶,随时都会脱落。 老头看见朱羿,没有过多猜想,便知道眼前这个是真的,连忙上前弯腰道:“老朽帝六城城主贾易,明王子大驾帝六城,有何事?” “原来是城主亲来,到无大事,只是听闻帝六城风光无限好,尤其站在城墙上,可观帝域风景,煞是好看,这不前来打扰了。” 朱羿一脸温和的笑容,让老头贾易恨不得一拳打上去,先不说这城头没有风景,哪怕真的有,让你上去那还不引起喧哗不可。 “那可真不巧,前些日子天雷将城头击中,工匠正在日夜赶修,怕是上不了了。”贾易随口找个借口,想先把这瘟神打发了再说。 朱羿满是遗憾道:“那真是可惜,这不是听说我大明有东西丢在的城头,本来还想取回来了。” 这话深深刺痛了贾易,不用说也猜到朱羿说的什么东西,老头语气也冷淡了下来道:“取不回来了,被天雷击中,烧成灰烬了。” “唉,来都来了,那就在这帝六城里好好逛逛了,听说那天雷劈死了不少人,我既然路过,当然要去祭奠一二。” 说着朱羿挥了挥手众人便往城中而去,这老头越是不让朱羿进去,朱羿偏要进去看看,败军之师又有何惧? 贾易脸色忽青忽白,对着朱羿道:“数万冤魂难平息,明王子莫要再去惊扰,不然吓了明王子不好。” 朱羿头也未回道:“天雷乃是天生,不顺应天意被劈死,哪里有什么冤魂,贾城主莫要吓我。” 看着渐渐入城的马车,贾易脸色阴沉的快要滴下水,都说着明王子是块狗皮膏药,粘上那不拔出几根毛,绝对下不来。 “让知道明王子入城的那些家伙,给我管好自己的嘴,不然会发生什么事,不要我多说了。”贾易对着一旁的仆人道。 仆人点了点头连忙离去,贾易也上了轿子准备回城,轿子刚起来,贾易又道:“先不回城主府,去城牧府邸。” 入了城后朱羿才发现不愧为帝城,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但是到没有斗殴打架一些破事,毕竟到处巡查的城卫不是吃素的。 直奔城中最大的酒楼,朱羿点了一桌上好的酒菜,但是却没有吃,而是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子,等了起来,其他人也被朱羿迷糊了,但是朱羿不动,其他人怎么会动。 这一等就是三刻钟,感觉菜都快凉了,朱羿才道:“唉,菜都快凉了,那就先吃吧!” 赵琴有些奇怪道:“在等谁啊?难道这城里你还有熟人不成。” 其他人也是好奇的看着朱羿,朱羿轻笑一声道:“熟人当然有,不就是刚刚大家都见过的吗?” “贾易城主?”赵琴试探问道。 朱羿夹了口鱼,笑着点了点头。 “你都没有和人说,人家怎么会来了。” 赵琴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朱羿,可是朱羿不但不恼反而笑呵呵的看着赵琴,这让赵琴有些不知所措。 总感觉自己吃亏了赵琴,狠狠捏了一下朱羿,看的朱羿疼得笑容的不见了,才满意的收了手。 一顿饭在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情况下,二刻钟不到便结束了,朱羿擦拭着满嘴油腻对着一旁的方木道:“打听一下,看看那些城卫闲暇之时回去哪里?” 方木倒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准备前去打探一二,但是诸葛守将却在一旁道:“不用这么麻烦,无外乎花楼,酒肆,赌坊三处。” 朱羿倒是也赞同的点了点头笑道:“那我们就去离军营最近的赌坊转转如何?” 明显找茬的话,倒是让吃饱的众人颇感兴趣,皆点头同意,不过朱羿还是把留了下几人,只带了诸葛守将和方木,林叶和木枝四人,还有牢牢跟在身后的赵琴。 “富贵来”是一座不大但是却热闹非凡的赌坊,每日来此一掷千金的不在少数,富贵来富贵来,也不知道是谁的富贵来。 当朱羿大摇大摆的进入了赌坊,立马便有人将这消息送到了城主府,可惜此时城主正在城牧府上,所有送消息的人,自然而然扑了个空。 赌坊不大,当朱羿眉头不皱一下输了千两白银后,自然引起来四周围观人和赌坊的注意。 自然而然,一个抱着送上门的肥羊,不宰白不宰的想法,和朱羿有意而为情况下,没过多久朱羿便输了近万两白银,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近而引起了大量赌徒的围观。 朱羿看着围观之人越来越多,朱羿嘴角一翘道:“今天真是倒霉,输了不少银子,再来一把我就不信了。” 好似输红了眼的赌徒一般,掏出一打银票压在上面,这一打银票粗略估算下,怕是不低于近万两黄金,这可把四周所有人惊呆了,这可是黄金而不是银子,这么多钱如果输了,赌坊怕是要关门了。 朱羿玩得只是最简单的摇骰子,赌大小罢了,这摇骰子的庄家给惊呆了,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有些干涩道:“公子可曾想清楚了这可不是小钱,输了可就没有了。” 朱羿无所谓道:“小钱罢了,输了大不了再来就好,不过庄家假如你们输了,你承担的起赔偿吗?” 这可把庄家问住了,正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之时,一到淡淡的声音自一旁传来道:“我贾家答应了。” 一位手拿折扇,一副翩翩公子打扮的男子从外面走来,此时正站在人群中,替庄家答应了。 朱羿有些疑惑时,这公子便自人群中走出,摇着手中折扇笑道:“这赌坊是在下的,所以我还是可以做得了主。” 朱羿一笑看着好像胜劵在握的公子哥,熟练的掏出笔墨纸砚,摆在一旁的赌台上,很快一张墨迹未干的字据出现在手中,朱羿将字据摆在这赌坊主人面前道:“那就立个字据。” “如此也好。” 公子哥很是爽快的便写上自己名字贾青,字迹倒是不俗,朱羿嘴角一翘道:“那就开始了。” 贾青有些愣神,总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但是又不敢相信,会有人敢在自己眼皮子下玩什么花样。 另一边刚从城牧家走出的贾易,便被早已等候多时的家仆拦下,将朱羿前往赌坊的事告知了,尤其说了朱羿前往的是“富贵来”赌坊,贾易头大了。 二百一十四章 有因必有果 一切好像都在意料之中,但又好像在意料之外的结果发生了,三颗骰子开出了四五六,而朱羿一万两黄金买的也是“大”上。 人群中发出惊天的欢呼声,让一旁早已经脸色发青的贾青,手中折扇都差点拿不住,压着心中的慌乱,贾青强做镇定道:“我贾青认赌服输,朋友是否现在便和我去后面取钱。” 朱羿嘴角一翘道:“那就有劳了。” 街道上,一顶轿子快速朝着赌坊赶来,轿子里正坐着有些不安的贾易,本就稀疏的头发,此时也被挠了纷纷落下。 赌坊中朱羿将诸葛守将等人留下,自己一个人随着贾青一起朝着赌坊后面而去,离开时朱羿给了几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当朱羿随着贾青来到赌坊里屋后,里面已经站着七八个手握刀剑带着面具的人,贾青好像没看见一样,从后面拿出一袋子钱扔给了朱羿道:“钱收好便给我滚吧!” 朱羿嘴角一翘,打开手中钱袋子,里面只有一些银票,看着这别说一万两黄金了,估计连一万两白银都悬的钱袋子,朱羿笑道:“贾公子,这钱怕是不对吧?” “公子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清楚,公子还是看清楚的好。” 随着这话那七八个带着面具的人,纷纷刀剑出鞘,整个屋内气氛都为之一变。 朱羿随手将钱袋子在手上惦了掂,满是戏谑道:“本来还想着你要真给本公子钱,那这戏还怎么演,现在看来还是想多了。” 贾青被朱羿这话说的有些蒙,正有些茫然的时候,朱羿却整个人朝后飞去,口中大呼道:“有刺客。” 贾青还有些不明所以的时候,整个大门被一杆长枪击碎,原本带着面具手握刀剑的人,本能的拔出武器,可是却被一个酒气熏天的男人跃入里屋,惨叫声彼此起伏,一拳一掌之间便将面具人击杀干净。 贾青看着电光火石之间便只剩下自己一人,双腿有些止不住的颤抖,外面的赌徒也有不少人趁着混乱,抢过桌上赌资便跑了出去。 但是也有不少人并没有离开,反而将朱羿等人围在了里屋,这里乃是最靠近军营的地方,赌徒中兵卒并不少,而且这家赌坊的后台也有不少人都知道,此时此刻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第一时间护住了贾青。 那些赌徒中,走出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算是这些兵卒的领头人,看着被五人围住的朱羿,和另一边只剩孤身一人的贾青,浓眉一皱道:“这是怎么回事?” 贾青看看大汉脸色一喜,连忙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却被地上的尸体摔了个跟头,发髻都被摔散,但是此时哪里还顾得了这些。 等跑到大汉面前才恐慌稍减,贾青指着朱羿等人,气的脸色涨红道:“卢都统这些家伙是疯子,不分青红皂白就大开杀戒,如果不是卢都统,本公子可能都不能幸免。” 大汉转头看着地上那带着面具的尸体,对着朱羿几人道:“可有此事?” “带着面具,刀剑出鞘,浑身煞气想要杀我们公子,不该杀吗?莫说该杀,连他也逃不掉。” 朱羿背后的方木站了出来,满是杀意的看着大汉身后的贾青道。 大汉眉头一挑,此事确实有些古怪,刚刚那赌局,大汉就在一旁,而看着这些死人人人带着面具,怕是真的和他们说的差不多。 但是这里可是帝六城,这些外来之人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谁,哪怕这些人看样子有些家底,但是能大得过这小子父亲。 贾青也是哑口无言,毕竟刚刚说的好听是带他拿钱,可是这情况谁都猜的到,怎么可能拿钱。 而且自此以后这赌坊怕是臭了,想到着贾青越发痛恨朱羿,狠狠道:“卢都统给我抓起来,这些家伙贼喊捉贼,想要暗杀我却被我的护卫拦住,此时却说我的护卫是刺客,简直岂有此理。” 有时候,理并不一定站在有理的一边,只要借口说的通,那么谁的本事大便是最大的理。 大汉也没有过多犹豫,这赌坊开在这里除了本身背景大,关键塞的钱也够多,自己历来也拿了不少好处,此时便是处理麻烦的时候了。 “我劝你们不要反抗,光天化日之下杀人,不论对错都给我束手就擒,待我查个明白。” 四周那些兵卒都是摩拳擦掌准备抓人。 对于朱羿等人反抗,莫说兵卒,连卢统领也不认为有这胆子,毕竟这里可是帝六城里,这么多年,大汉域还没有人敢在帝六城放肆。 大汉很自然的忽略了前些日子,那数万难以安息的亡魂,正在哀嚎。 这时一顶轿子火急火燎的停在赌坊口,看着从里面跑出的混乱人群,轿子里的贾易心中一跳,暗道坏了。 压下心中的急躁,贾易转身对着一旁的仆人道:“立马通知城牧大人,让他务必给我想办法,千万不能出什么大乱子。” 随后一撩衣袍,大步朝着赌坊里走去,可是还未踏入,一个人影便被一杆长枪插入胸口,撞碎门板飞了出去。 贾易差点被那高大人影撞到,但是也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被长枪带着,钉入赌坊门口那棵榕树上的尸体,贾易眼前一黑道:“完了。” 人群外,一队披甲带刀的城卫也看见了那具尸体,当什长看清那人面容时候,吓得连退几步,瞬间自怀中掏出一个东西,伴随着一声刺耳的鸣响,一团火花自半空炸开。 赌坊内,此时早已经尸横片野,贾青被朱羿一脚踩在地上,手中龙脊剑真在贾青四周指指点点道:“是先砍胳膊,还是先砍腿了,或者开膛破肚也行。” 贾青早已经吓傻了,没有想到这些人会如此大胆,当兵卒伸手想要抓人的时候,便被一杆长棍敲碎的手臂。 随后杀戮便开始了,那拿着漆黑大枪的男子如同地狱阎罗一样,举手投足间便有人死亡,连卢都统都没有撑过一招,便被一击飞枪带着人飞出赌坊,生死不知。 “求明王子开恩,放了我那不成器的犬子。” 一道仿佛老了很多岁的声音,自门口传来,贾易扶着墙巍巍颤颤的走了进来,对着朱羿道。 朱羿脚下的贾青听到明王子三字,便瞬间面如死灰,自己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是一些事情也是明白的,不管一会会发生什么,自己是这个因,那么这个果也只能自己来吃了。 二百一十五章 本已暗香招彩蝶,为何摇枝引花蜂 赌坊外,一支支城卫,和一队队兵卒自四面八方朝着赌坊围过来,而一匹骏马也在街道上疾驰,上面正是一脸严肃的城牧。 赌坊中朱羿看着好像老了不少的贾易,嘴角一翘道:“居然是贵公子,怎么不早说,不然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贾易甚至连对错都没有问,只是有些不解道:“我贾易是得罪了明王子吗?” 朱羿嘴角翘起道:“这话从何说起,这赌坊坑我钱财,还想杀人劫财,贾城主应该知道,想杀我朱羿的代价,可是很高的。” “本已暗香招彩蝶,为何摇枝引花蜂。” 朱羿移开了脚,拍了拍手戏谑道:“说得好,本来也无大事,只是我大明的东西在这遗失,区区天雷击毁便想了事,怕是想的太简单了。” 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朱羿此举就是来找麻烦的,天绝旗可是在帝六城城头遗失的,那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有本事上去的,哪怕是先天高手。 假如朱羿不是碰巧被孙鹏拉去武林大会,那么这踏旗台怕是会成为大明将士的耻辱。 本来朱羿在酒楼摆下酒席,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人前来解释一二,可惜并没有,既然没有那就不要怪自己不讲情面了。 只是没想到这赌坊,居然是城主之子所开,到是误打误撞。 贾易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着朱羿道:“就是因为这事?” “就是这事。” 朱羿点头应道,大明域和大汉域可不同,大汉各种有名号军队,少说也有百来支,可惜却无一支声名在外,哪怕大汉近军虎贲卫,也只是声名在内,不显山水。 大明却只有五卫,但这五卫每一卫都是绝对的精锐,每一张战旗都是以热血浇灌而来,谁都不可辱,谁也不可欺。 “哈哈,谁都说这明王子是个不学无术,到处惹是生非的主,今日一见便知是我贾易坐井观天。可惜天绝旗早已经被送走,怕是回不来了。”贾易有些颓废的苦笑道。 “是在逍遥山庄吧。”朱羿戏谑道。 贾易一愣,随后不解道:“罢了罢了,既然明王子已经找回,为何还要如此?难道只是为了报复,那我帝六城数万将士的亡魂还无处申诉了。” “与我何干?” 朱羿一脚将贾青踢到贾易脚下,无视贾易那愤恨的目光,拍了拍手带头朝着外面走去。 “你如此肆意妄为,你可知外面此时此景如何?” 贾易担忧的扶着被朱羿踢着吐血的贾青,指着朱羿恨意十足道。 “那又如何?还敢动一下不成。”轻蔑一笑,朱羿踏着破碎的木门走出了赌坊,诸葛守将和赵琴几人紧随其后。 赌坊外早已经布满了军队和城卫,虎视眈眈的盯着赌坊,两边的屋顶上弓箭手也是蓄势待发,当朱羿踏出赌坊之时,就像平静的湖水投入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赌坊正面则是三匹有些急躁的高头大马,马上坐着三位一身轻甲,腰挂长刀的都统,朱羿看着三人嘴角一翘道:“怎么这是来恭迎本公子的吗?” 看着毫无畏惧的朱羿,所有人都有些愤怒,领头三人更是直接问道:“阁下究竟是谁?在我帝六城了杀我同袍,难道就不给个交代。” “交代?也对差点忘了,大哥将枪带上,可别忘了。” 一旁的诸葛守将点了点头,走到早已经凉透的卢统领面前,血迹早已经浸透了黑龙枪,让上面的龙纹越加狰狞。 诸葛守将并没有拔枪,而是一掌拍在枪杆上,长枪直接透体而出,从身后大树上破开一口子,诸葛守将才从新握住这已无血迹的黑龙枪。 领头三人看着破开胸口的卢都统,怒气再也忍耐不住,居中之人指着朱羿几人道:“今日哪怕你背景通天,这血债也要偿还,弓箭手准备。” 赵琴紧贴朱羿身边握住了天煞伞,其他几人也是面容严肃,万千箭雨谁都不敢小觑。 朱羿却满脸笑意的离开赵琴身边,如同一个踏青的公子哥,无视四周那噬人的杀气,走到三位统领面前戏谑道:“你刚刚说哪怕我背景通天,你要是我血债血偿,是吗?” “呛”得一声,居中骑在马上的统领将刀架在朱羿脖子上,冷冷道:“你说了。” 身后诸葛守将满是杀气的眼睛死死盯着架刀的统领,那眼神如同寒冬之水,让握着刀的统领额头开始渗出汗珠,都是上过战场的人,此时当然明白自己被人盯上了。 朱羿仰着头看着好似僵硬的统领,戏谑道:“这天真是热,你看你都流汗了。” 左右另外二位统领也感到了不对劲,看着脸色有些涨红还渗出细汗的同袍,忙道:“纪嵘你怎么了?” 朱羿也对着诸葛守将摆了摆手,诸葛守将才将满是杀意的眼睛缓缓闭上,握刀的统领纪嵘开始大声的喘着粗气。 随后满是忌惮的看了眼诸葛守将,有些脸色难看道:“阁下究竟是何人?” 左右二位统领此时看着再次问出这话的纪嵘,眼中有些惊疑,不过却没有搭腔询问,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有人出头便好。 朱羿嘴角一翘还没有搭话,一匹骏马自外面疾驰而来,马上坐着一位五官坚毅,不苟言笑的男子,中气十足朗声道:“他是明王子朱羿。” 人群瞬间喧哗,一双双仇恨和愤怒的眼神,看着人群中的朱羿,但是握刀的纪嵘却差点没有握紧刀柄,左右二位统领互相看了看,不自觉的将马匹稍微后退半步。 此时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就如同纪嵘策马上前,刀架在明王子,此刻不知多少人暗道:砍下去,砍下去。 纪嵘从来没有觉得这刀居然如此重,重的整个人似乎都被压垮。 朱羿对着一脸僵硬的纪嵘笑道:“现在知道我是谁了,高兴吗?” 纪嵘心里早就忍不住骂天骂地了,现在是收刀不是,不收刀更不是。 心里虽然恨不得一刀斩过去,但是纪嵘明白,此时哪怕动刀,也不可能杀的死他,但是自己肯定会死,甚至还连累家族。 不斩下去,那么自己这好不容易爬上去的统领之职怕是到头了,人心散了那么还怎么带兵。 纪嵘此刻心在不断下沉,想的越多,越知道明王子朱羿这几个字的压力。 那是不光代表了那数万冤魂的血海深仇,还代表了那背后的滔天权势。 二百一十六章 千军从中过,杀意遮云霄 “纪嵘收刀。” 看着那好似可以阻挡阳光的身影,纪嵘的手僵硬了,本来应该趁着这机会收刀回退,才是上策。 但是纪嵘心里却明白,事实上这事情根本没变,只是换了一个人来扛罢了,换一个那已经扛着半边天的男人。 大明天绝卫夜袭帝六城,也是眼前这男人一力抗下所有罪责,将半辈子的努力一朝化为乌有,此时再由他来扛,又能扛多久。 “我还没死,给我收刀听见没。” 略带三分严厉的声音,如那最坚强的后盾,可挡阳光可拦江河可阻山崩。 纪嵘一个堂堂七尺大汉,眼中有些泛红,长刀无力垂下看着眼前男人,嘴唇微颤道:“不可啊大人。” 可惜眼前这五官坚毅的男人只是给了纪嵘一个笑容,便走到朱羿面前,翻身下马走到朱羿面前道:“大汉域帝六城城牧田远,拜见明王子。” 随后男子走到朱羿前,转身对着四周兵卒城卫扬声道:“所有人给我刀剑归鞘,弓弩回囊。” 四周所有兵卒皆默不作声,不少人更是双眼通红死死看着朱羿,和挡在朱羿面前的男人。 人性都是盲目的,当一个人未收刀,那么其他人也不会收起刀剑,显然田远的话没有起任何作用。 田远倒是不感意外,看着那些双眼通红,甚至有不少人布满血丝的眼睛,面无表情道:“我再说一遍,刀剑归鞘,弓弩回囊。做不到就给我滚出帝六城,只要我田远在一日,你们一日别想再入城。” 朱羿稍有兴趣的一旁看着,这就像斗鸡一样,看看谁的爪子更利,谁的毛色更艳。 “下官听令。” 纪嵘第一个收回刀剑,退到一旁,此时第一个带头也要付出莫大勇气。 有了一人带头,另外两名都统也收回了腰刀,就像波浪一样,只需一点便可晃动整个水面。 哪怕有人不愿意也被旁边的同袍给连拉带劝的收回刀剑,很快归鞘之声不绝于耳。 当目光所望之处,已经尽数平复,田远回头对着朱羿道:“今日之事实乃对不住明王子。” 朱羿嘴角一翘,颇为欣赏的看着田远道:“看在你的面子上,今日我就不玩了。” 一句不加掩饰的不玩了,让本就愤愤不平的兵卒越加恼火,朱羿却越发火上浇油道:“败军之师,脾气到是不小。” “明王子说的不错,败了就是败了,有空暗自恼怒,还不如给我记住教训,将来才会有机会一雪前耻,不要再和这次一样便好。”田远却用比朱羿更大的声音道。 朱羿似笑非笑的看着田远,对着诸葛守将几人挥了挥手,面带笑意朝着外面走去,四周则是满身仇恨的兵卒。 千军丛中过,杀意遮云霄。 背后的田远看着朱羿的背影,心中一股气也是愤愤难平,虽为了大局但是不代表自己心中无怨气,此时终于忍不住道:“帝六城一万三千七百四十一条冤魂,请明王子转告天绝卫,身死意犹在,孤魂洗前耻。” 朱羿背对着田远笑道:“必会如实相告,可惜今日你们无胆出手,他日也是枉送人头。” 四周的杀意和怒意似乎越发厚重沉淀,朱羿脸上笑意越发张扬,甚至大笑着离开了这包围,带着诸葛守将几人朝着西北而去。 路上连一向话多的赵琴都没有说话,反而是朱羿笑着开口道:“你们就没有看见我走的不是客栈的地方。” “看见了。”赵琴有些呆呆点头道。 “那就不好奇了?”朱羿倒是好奇的问道。 赵琴白了眼朱羿道:“我好奇的太多了,懒得问罢了。” 朱羿失声一笑道:“人得罪的差不多了,方木通知英雄他们几人,直接来北门汇合,现在就出城。” 随着方木应声离去,朱羿对着一旁的诸葛守将笑问道:“大哥看明白了吗?” “猜到一些,立威,立势。”诸葛守将皱着浓眉猜测道。 朱羿倒是笑了笑,既没有说对也没有说错,嘴中念叨着:“大家四散开,多备一些东西,出了帝六城怕是在难有人烟,一个时辰后城门口汇合。” 就连死心眼道赵琴和诸葛守将也被朱羿支开,当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时候,朱羿眼中寒光一闪,一个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赌坊前,随着朱羿离去,四周不少兵卒甚至连招呼都未打,便退了下去。 田远苦笑起来,可想而知有太多人已经对自己这个城牧怕是心怀芥蒂,可是有时候事情没得选择,大局为重说的轻巧,可是又有多少人能明白了。 “大人,多谢解围。”纪嵘走了过来,对着田远满是感激道。 田远木讷的脸上露出笑意,拍了拍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纪嵘道:“你可是我带出来的,我不帮你谁帮你。” “可是大人,现在下面怕是有不少人会不满这事,如果有人煽风点火的话。” 纪嵘没有说下去,但是意思却很明显,田远已经扛的够多了,这事千万别成为压垮田远的最后一根稻草。 田远却满不在乎道:“有何干系,只要我还活着,那么哪怕不在这位子上,一样可以尽职尽责。” 听了这话,纪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才和田远抱拳离开,前往赌坊。 田远没有去看那大门洞开,血气扑鼻的赌坊,不用猜也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这血债同样会被算到自己头上一份。 转身离去的田远,本来高大的身影似乎矮了一截,似乎有看不见的压力让田远,渐渐直不起腰了。 一处小巷中,原本准备穿行而过的田远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在日渐西沉的夕阳中,小巷里安静的让人窒息,好似连昆虫都睡着了一样。 田远本准备转身退去,可是一阵脚步声出现在了田远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笑道:“此处可退不出去,城牧大人还是前行吧!” “哈哈,没想到我田远居然会和这夕阳一样落幕在此,倒是让你费心了。” “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天下大势如蓄水河坝,早已经撑不住了,可惜无缘再入那乱世了,望以后有机会可以在我坟前,说来听听。” “待吾荡平天下事,必将祭文告汝听。” 田远没有回头,也没有反抗,看了眼那渐渐西沉的夕阳,洒脱一笑踏入这夕阳下越渐黑暗的小巷。 二百一十七章 以三分身家,换心中一气 当朱羿再次出现在城门的时候,众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看着那异常显眼的马车,朱羿苦笑着道:“帝域内,这马车怕是无用了,找个地方先放着。” 等众人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就连白素素和赵琴都不能幸免,也只有朱羿一人,手中把玩着原石,双手轻松的带头出了帝六城。 就在朱羿离开不久,一处小巷中一具尸体被人发现,尸体上到处都是刀伤,尤其那刻在墙上的字引人瞩目。 “既不为万千冤魂做主,那便去向冤魂谢罪。” 尤其当人们发现这死者,居然就是帝六城城牧,大名鼎鼎的田远之时,整个帝六城沸腾了,很快凶手也被抓到了。 居然只是一个兵卒,兵卒也已经自杀,谁不不敢相信,堂堂上过战场一流高手的城牧,居然会被一个兵卒杀了,这成了一桩悬案。 北门来往人口极少,大多数都是一些刀口舔血的江湖客,毕竟北边出去,便是凶名赫赫的帝域,一望无际的深山密林,到处都是兽吼鸟鸣,看似生机勃勃却是真正的埋骨之地。 自从天绝卫横穿了帝域,现在各大域之间,也开始密切派人探寻帝域,毕竟掌握此法,便代表了进可攻退可守。 而帝六城的探寻之人,便是那些江湖客亡命徒,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当朱羿一伙人出了城门,便引起了不少人都关注,这一群普遍岁数不大,且带着美娇娘更像是游山玩水的家伙,让那些亡命徒眼中贪念大盛。 而在这亡命之徒里,谁也没有发现一个极其眼熟的家伙,竟然是天山下的宫楠。 此时宫楠看着入了帝域的朱羿等人,眼中闪过怨恨,连忙自怀中掏出一只巴掌大的黑色小鸟,一张纸条绑在腿上,小鸟如同黑色闪电消失无踪。 大秦王城咸阳城内城里,一块占地百丈的田园,长满了苦寒根,谁也不知道,明明只有寒冷到极致的地方才能生长的苦寒根,为什么会在炎热的咸阳城里常年不衰。 这里的苦寒根毫无灵性,只是如同篱笆一样,将一处颇大的茅草屋团团围住,茅草屋前则是一位方面大耳颇有富贵之相的中年男子,一身素衣捧着书籍看的津津有味。 可以在大秦王城内有如此大的田园,此人身份当然也不简单,就像大秦传唱的一样:唐有怀安远铸兵,秦有吕不韦运粮。 吕不韦的成名便是运粮二字,吕不韦出生大秦濮阳城,自小便能说会道,钻研为商之道,尚未成年便以独到眼光东买西卖,行走九域。 帝王历九百四十年,大秦刚刚并吞大魏域没有多久,历时三月滴雨未落,庄稼大面积枯死,百姓饥不果腹。 秦王为了安抚民心,四处求粮,可惜那时其他域怎么可能借粮。 天干物燥,人心浮躁难安,再加上有心人煽动,大秦摇摇欲坠,甚至好不容易吞下的大魏版图也是想要脱离。 此时声名不显的吕不韦横空出世,带粮食三十万石粮食,送给大秦,以三十万石堆积成山的粮食,大秦撑过了最艰难时候。 原来早在天干一月时间,吕不韦便发现这无雨之日,还要持续许久,所以吕不韦便拿出全部身家换成了粮食,偷偷运回了大秦。 危机解除秦王大喜,赐吕不韦为辅王,以平常身封异姓王,吕不韦同怀安远一样一步登天。 自然而然,吕不韦也是名列坤榜,可是吕不韦却没有怀安远一样,将“怀安行”商铺开遍九域,而是专心一意只为赚钱,东买西卖,奇货可居。 这时一道如同鬼魅一样的人影出现在吕不韦面前,将一卷密信送到吕不韦手中。 将书籍放下,吕不韦缓缓打开纸条,上面只有三字:入帝域。 长叹了一口气,吕不韦提起一旁的毛笔写了封书信道:“将这交给甘洛,让他看着办。” 人影应了一声,便再次消失无踪。 吕不韦放下毛笔,有些失神的看着眼前这本应只是树藤的苦寒根,此时却郁郁葱葱的样子,忍不住道:“研雪真想让你看看这不一样的苦寒根,其实有时候禁锢自己的不是那座山,而是你的心。 明王子又如何?以我三分之一身家也要让帝域变地狱,研雪你可以心平气和当做无事发生,可我做不到。” 自朱羿入了帝域第三日,每一域的帝城皆有一个个亡命之徒入了帝域,尤其是大汉大唐和大夏三域,人数之多早已惊动了各大势力。 一时间众说纷纭,有人说帝域发现宝藏,有人说帝域发现了帝君所留之物...... 总之传言越来越多,不知真假的人越来越多,所以那些朝着帝域而去的人也越来越多。 奇怪的是,被认为掌握了入帝域之法的大明域却纹丝未动,好像一切都好他们无关一样。 其实不光是大明,各域王族皆无人入帝域,因为只有王族才明白,帝域的可怕之处,帝城可不是摆设。 同样这混乱也是一个机会,本已经放弃暗杀朱羿的四位面具人再次集合,这一次四人决定同时入帝域。 因为事情果真如前人所说,小犬不打反成虎,此时朱羿身边的诸葛守将杀了“逍遥剑”入了乾榜三十三位,再加上一直带在身边的先天高手,羽翼渐满。 如果这次有机会,那么可能就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所以此次四人同时入帝域。 天下无不透风的墙,很快就有小道消息传出,这一次之所以这么多人入了帝域,只是为了暗杀明王子朱羿,帝域之中荒无人烟也无人可助,是绝佳的阻杀之地。 当着消息传入月牙峰的时候,本以为明王朱昌会大怒,直接让天绝卫横扫帝域,可是没想到就像石沉大海一样。 月牙峰,朱昌敞着怀喝着凉茶吃着瓜果,很是逍遥。 一旁的明叔有些疑惑道:“王爷,这消息应该属实,虽然传出消息的人不怀好意,但是难道就不管殿下了。” 随手将手中瓜皮扔到一旁,朱昌擦了擦道:“什么不怀好意,很显然就是想知道入帝域之法,信不信只要天绝卫一入帝域,立马那些和苍蝇一样的家伙成群的跟着。” 明叔看着一切都明白的朱昌很是疑惑,王爷什么性格自己可是清楚的很,绝不是那种怕泄密,而置殿下生死不顾的人。 朱昌看了眼满是疑惑道明叔,并没有解释什么,却在心中暗笑道:想在帝域杀那小子,怕是在痴心妄想。 二百一十八章 帝域之路 不知什么原因,自从入了这帝域,朱羿总感觉整个人都轻松许多,就像所有压力都留在了尘世,而这里便是出尘之地。 这次几人只是带着干粮和一些必需品,还有一入帝域便自己跑没影的小白,对于小白朱羿倒是没有太过担心,身为灵兽在山林里肯定如鱼得水,只是不要跑到太远,跟丢了自己便好。 脚下到处都是荒草丛生,藤蔓遍地,荒草中脚印遍布四处,将这千年未有人踏足的地方,践踏的一片狼藉。 “看样子这些日子入这帝域之人,真的是数不胜数。” 朱羿嘴角一翘笑道,脚下步履已被草汁染绿,一袭白衣也沾了斑斑点点的树汁,说也奇观,本来很爱干净的朱羿,对身上这汁液倒也不反感。 “那是当然,如果不查清楚这事,谁敢安心闭眼,就不怕大明军队出现在城墙前。” 方木背着硕大的包裹,杵着七煞棍,细汗布满额头,有些像一个背夫一样,颇有些狼狈之感。 “说的不错,估计这方圆几里都是差不多了,大唐的帝九城在西边,那么便往西去。” 朱羿站在林中辨别了一下方向,便笔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赵琴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四周,追着朱羿道:“这树高林密不见天日,你怎么知道那是西边。” “秘密。”朱羿嘴角一翘,打起了哑迷。 赵琴有些气呼呼的想上手,可是看着四周诸葛守将几人,又将手缩了回去,倒不是怕谁,毕竟此时突破先天的赵琴,早已今非昔比。 “殿下应该是看这些花草的长势和动物足印分辨的吧?”一旁纳兰静语面含微笑道。 此时纳兰静语一身黑色束腰衣,将身材衬托的婀娜多姿,在配上小巧迷人的五官,足矣吸引任何男人的视线,果真不愧为美人榜有名。 只可惜这里男人都是睁眼瞎,朱羿因为见过了太多美人,心无所觉。 诸葛守将大木头一个,还没有见过对哪一个女人另眼相待。 方木现在一心钻入武道,根本就没有心思看什么美人。 林叶有酒就好。木枝就不用说了。而英雄喜欢五大三粗的女子,纳兰静语明显不适合了。 朱羿对着纳兰静语点了点头,随后看着不远处的密林,嘴角翘了起来。 “有人来了。”诸葛守将冷冷道。 随着诸葛守将道话,朱羿几人也听见了脚步声,不过却没有一人感到意外,城门口那些赤裸裸的眼神,连傻大个英雄都看的出来不怀好意,更何况朱羿等人。 果不其然,随着脚步声越加清晰,九个手握刀剑一脸凶神恶煞的男子从四周包抄而来。 朱羿看着那连一个一流之境都没有的九人,有些不耐烦道:“给本公子滚,本公子就可以当做没看见。” “臭小子想虚张声势,告诉你想大爷们走很简单,将身上财物全部交出,在把这三个小娘子留下,就放过你们。” 九人中走出一个领头者,一脸淫笑的看着赵琴,纳兰静语和白素素,手中长刀更是舞了几下,虎虎生风看着倒也不俗。 朱羿眉头一皱,本来是懒得理这些跳梁小丑,但是这污言秽语让朱羿眼中寒光一闪,对着林叶和方木道:“解决掉,一个不留。” 二人点了点头,放下背上东西,浑身劲气四溢朝着九人攻去,九人虽不是什么高手,但是眼力劲还是有的,看到那气势,便知道这两个岁数不大的家伙,居然都是一流高手。 九人一怔随后慌忙钻入草丛,以一流高手当护卫,那么这公子哥来头必然不简单。 既然动了手,朱羿还让他跑掉不成。 “木枝动手。” 突然一股音波如同泥潭一样,扯住九人的裤脚,身后的方木和林叶同时再次加速冲了上来。 “饶命。” 领头者此时早已经亡魂皆冒,没想到自己这些人居然如此不堪一击,现在只想快点脱身,方可留住一命。 可惜话刚出口,一根长棍敲在领头者头颅上,瞬间身死当场。 旁边的林叶也如同狼入羊群,转眼间便击杀了三人,这就是一场屠杀。 随着这九人死亡,浓郁的血腥遍布山林,朱羿看了眼太阳已经落山,天地间还有一丝亮光道:“时间不早了,那就先找个地方过一夜再说。” 当朱羿前脚刚走,原本如同死物的树枝藤蔓都像活着一样,悉悉索索慢慢盖住了九具尸体,一切又恢复如初。 可是朱羿却不知道,这九人便是杀戮的开端,四面八方不知多少人正在赶来,又神奇消失在树林里。 帝域就像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每一日都有人进入消失,消失进再入,如同一张深渊巨口不断开合。 天色已黑,一处山壁下一团篝火让这深山密林多了一丝人气,朱羿几人围在篝火旁烤着干粮。 说也奇怪,这帝域本来到处都是兽吼鸟鸣,还想抓点野味烤烤,可是只听其声,不见其物。 不要说什么山鸡野兔了,连一只大一点的鸟都见不到,所以只有烤着自带的干粮。 “不是说这帝域危险异常,怎么一路走来不要说危险了,连一只蛇虫都见不到,真是奇怪。” 赵琴蹲在火堆旁,吃着手中烤的酥软的干粮,有些好奇的道。 其他人也看着朱羿,显然都认为朱羿做了什么。 其实朱羿自己也是迷糊不解,自己确实曾经写过信给老家伙,但是老家伙却回信说,帝域都是假的,而老家伙的话朱羿还是信的,所有朱羿才敢一试。 但是这一路走来,朱羿却改变了想法,虽然没有看见什么死尸或者战斗痕迹,但是每当看见一处有人为践踏后,却又没有回去就凭空消失的地方,让人感觉这帝域越发诡异。 “我自有方法,不然也不会带你们走这里的。” 朱羿给几人留下一个自信的笑容,随后打着哈欠道:“我先休息了,这里光靠双腿走到大唐域,怕是要走很久。” 随后众人便围住火堆和衣而眠,只留下诸葛守将独坐在火堆前守夜。 守夜这些事倒不用朱羿操心,几人便安排好了,上半夜诸葛守将,午夜方木,下半夜林叶,一人一个半时辰,才能保持最好状态。 篝火中,山风吹到石壁上呼呼作响,火光在风的吹动下荡漾在山壁上,好似一只张牙舞爪的恶鬼,狰狞恐怖。 风声中漆黑的山林里,一道道影子朝着山壁而来。 二百一十九章 月夜厮杀入梦眠 空气中不知何时弥漫着一股香味,清淡而安神,连最警觉的诸葛守将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更不要说睡着的人。 清香随着风动让诸葛守将眼睛有些睁不开,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欲睡,随着香味渐渐浓郁,诸葛守将也趴在了篝火旁,这完全不可想象。 随着诸葛守将睡着后,沙沙声开始从地下传出,此时如有人可以看见地下,便会看见无数漆黑的蚂蚁顺着地底朝着朱羿一群人涌来,数量之多让人头皮发麻。 可是就在快要靠近山壁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蚂蚁前面出现了无数像蟒蛇一样的树根,挡住了蚂蚁去路。 没有过多的交流,就像羊和狼碰到一样,双方展开了搏杀,无数蚂蚁张开钳子扑到树根上,腐蚀的粘液将树根咬的枯萎腐烂。 而树根也不是弱者,树根上出现无数细小的触须,将无数蚂蚁穿透,凡是被穿透的蚂蚁必将瞬间死去,只留下一具空壳。 随着厮杀,地下便堆积了一堆蚂蚁壳和断树根,双方才慢慢平息,蚂蚁没有在前进,树根也没有再攻击,好像树根一切只是为了拦截蚂蚁一样。 地面上一声虎啸震慑山林,虎啸声虽大,可惜朱羿等人早已睡死,更本没有听见,不然肯定去看看,也许就能看到这震撼一幕。 就在朱羿几人没多远的地方,一场更加惨烈的厮杀也在继续。 一匹匹身长五尺,短尾而留着口水的的青色巨狼。被一只老虎拦在前方。 没看错是一只老虎堵住群狼,这老虎体型庞大,连头到尾足有一丈五尺长,浑身纯白一片毫无杂色。 老虎脚下三五具被拍碎腰间的狼惨死当场,虽然前面群狼环绕,但是白虎依旧霸气长啸。 那股无视群狼的感觉,就像眼前不是凶残至极的青狼,而是一只只白兔一般。 动物的直觉远比人强的多,感觉到白虎眼中那股不屑之势,一声狼啸自狼群后面传来。 一只近一丈浑身青紫色毛发的巨狼自狼群中走出,一虎一狼相对而视,狼眼凶残而忌惮的对着白虎再次发出嘶吼声,可是却换来白虎不屑的啸声。 青色巨狼似是被惹恼一样,发出愤怒的嘶吼声,整个身子慢慢的往后退去,待到退入狼群中后,四周群狼再次朝着白虎扑来。 白虎也是被激怒,原本灵性十足的眼中居然开始泛红,身体再次大了三分,一爪就将一只扑上来的青狼拍飞,随后撞在后面狼群里,当场死亡。 可惜拍飞一只再来两只,但是奇怪的是哪怕再凶险,白虎也只是用爪拍,从未张口撕咬,似乎嫌弃这满身腥臭的青狼。 转眼间白虎就拍死了数十头青狼,可是那林中一双双碧绿的眼睛,似乎狼群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白虎似乎也知道自己挡不住了,看了眼身后不远的石壁处,眼中满是复杂,哪怕这里早已经血流成河,那里依旧安静祥和。 “吼” 一声虎啸从远处传来,一只浑身漆黑,身长二丈八的黑虎自另一边杀入狼群。 黑虎之势如虎入羊群,原本对白虎还有一战之力的青狼,在黑虎爪下简直碰到即死。 黑虎过后各种狮,豹,熊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异兽也杀入青狼群,青狼群开始溃散。 而黑虎则缓步走到白虎前面,似乎想要上前,可是本就疲惫不堪的白虎却对黑虎发出怒吼,黑虎止住脚步,随后转身入了山林,而那些异兽也开始撤入这茫茫密林。 山壁上,月光照耀在山上如同披上一层银色纱衣,此时在茫茫夜色中,月光好似被乌云遮住了,一只只飞禽在一只金色雄鹰的带领下,如同一片乌云挡住了月光,月黑风高。 当飞禽飞到山壁上方,随着一声鹰鸣,一只只飞禽似离弦之箭,朝着朱羿等人飞去。 山壁上失去了月光纱衣,漆黑的夜色中随着杀气腾腾的飞禽扑下,一块块大小各异的石子突然漂浮起来,好似一个个暗器,带着风声朝着飞禽射去。 鸟鸣惨叫声不绝,一只只飞禽被石子穿透落了下来,本来以为会天降腥风血雨,但是在一根根破石而出的树根前,残尸还没有落地便成了飞灰。 此时那只带头的金色雄鹰一声鸣叫,便气势汹汹朝着当头山壁扑去,好像要将这石壁扑倒一样,而那些可以穿甲破盾的石子还没有靠近金光雄鹰,便被撞成灰烬。 山壁上随着金色雄鹰靠近,一块好似普通青石的山石居然慢慢动了起来,随后一块块石子组成一个石人缓缓站了起来。 石人对着扑下的雄鹰一挥手,一只石头组成的巨臂拔地而起,一掌就将雄鹰拍飞了出去。 随后石人对着天空黑压压一片的飞禽一声闷吼,一块块石子从四面八方腾空而起,好似一个个将士对着天上飞禽虎视眈眈。 而被拍飞的金色雄鹰也再次腾空而起飞到庞大飞禽前。 此时的雄鹰虽被巨石臂拍飞,但是雄鹰依旧毛色艳丽,好像连一根羽毛都没有脱落似的。 但是金色雄鹰却发出一声鸣叫,飞禽便渐渐散去,露出那一抹月光,一根根树根破土而出,将那些飞禽尸体卷入地下,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 山壁不远处有一条河流,毕竟选择这里安营扎寨,水流肯定很近。 此时河流水已经漫过河提,倒不是一夜之间发了洪水,而是一条数十丈长的巨蟒窝在河流里。 将本就不大的河水硬生生涨了五成,巨蟒一身黑褐色鳞甲在月光下泛着幽光,狰狞而恐怖。 可是哪怕如此恐怖的蟒蛇却没有上岸,只因为在朱羿等人方向,一块好似山石的巨石开始晃动。 随着四肢粗大的爪子从石头里探出,然后一只**出现在巨石上。 现在才明白,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巨石,而是一只巨龟罢了。 巨蟒一双竖瞳好似一潭深渊注视这巨龟,可惜巨龟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巨蟒愤怒的拍打着本就不多的河水,待到岸边一旁狼藉,巨蟒才慢慢消失不见,好像沉入水底一般。 巨龟慢慢缩回了四肢头颅,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样的河水一样的山石。 日出东方,随着一缕阳光穿过密林,睡的异常舒服的众人开始慢慢醒来。 诸葛守将惊醒时候,便发现自己居然睡过了头,于是脸色铁青,便去请罪。 朱羿倒是没有谴责,只是原本就小心翼翼的队伍,越发谨慎异常,毕竟连先天境界的诸葛守将都可以无声无息睡着,想想都很可怕。 二百二十章 玉门关外酒正温,阙楼台上观长安 当朱羿等人再次朝着西方而去,一路上已经再无一丝人迹,但是奇怪的是,也没有一丝其他痕迹,好像一切都是荒芜,除了树木就是荒草。 其实朱羿等人却不知道,自从自己等人踏入了帝域后,其他尾随之人却没有这么好命了,很少有人可以看到翌日阳光。 这一路走来,兜兜转转的好些日子,好在大致方向倒是没有错过,当朱羿等人再次看到有人为践踏的痕迹时,所有人都是如释重负,看样子是找对地方了。 而此时朱羿等人却不知帝域早已经变成地狱,入了帝域之人百不存一,只有少数人可以活着离开了帝域,哪怕四位已达先天的面具人也只有一个断臂之人,活着离开了帝域。 大唐帝九城,如同大汉的帝六域一样,到处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所以当朱羿等人入了帝九城,也无人发现。 只是这次入了帝九城,只有几人罢了,小白却留在帝域不愿出来,朱羿也没有勉强。 其实现在也不会有人怀疑朱羿等人,毕竟现在自大汉域的帝六城入帝域,才不过区区五日,现在依旧有多少不知死活的家伙,还朝着帝域涌去。 入了帝九城,朱羿倒是被那人山人海吃了一惊,本应该是驻守帝域的帝城,如此边城人口居然也已经过了百万。 找了个客栈住下后,朱羿便安排方木去昆仑打探一下消息,凡是和大唐有关,又是可以卖的消息通通给买来。 而自己则好好洗了个澡,在这帝域几日,就和踏青没什么区别,就是没有好好洗个澡,让人有些不舒服。 当神清气爽的朱羿再次下楼的时候,便找了个雅间要了一桌子荤菜,帝域这些日子其他还好说,唯独这荤菜野味那是一只也见不到,现在确实有些馋人,不一会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到了。 而这时方木也自外面进来,将一打厚厚的信封递了过去道:“这些消息花了三千两黄金,大部分都是人尽皆知的消息,只有一点点也算不得什么绝密消息。” 朱羿接过信封放到一旁笑道:“但是很值,毕竟靠我们自己整合这些消息怕是要很久。” “先吃饭,吃过后大家好好在客栈待着,先不要出去等我消息。”朱羿当先夹起一块烤得金黄的烤肉笑道。 当饭后,朱羿回到了房间里,将一叠信封抽了出来,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眉头一皱,随后一张张看了下去。 这消息真的是包罗万象,既有大唐域十三城的建立时间,还有一些风俗习惯,名人故事,建筑美食,真的是应有尽有,但是很显然那些敏感消息一字未提。 连大唐域多少精锐兵马,多少厉害将领,多少精良军防都只字未提,更不要说什么其他私密消息。 这就是昆仑的生存之道,虽然这些消息看上去不堪大用,但是朱羿却很满足,至少一些基本东西至少都是明白的,而且一些消息互相验证,便可以得出一下有意思的消息。 所有书信看完,朱羿将这些书信放入火盆中烧掉,自己则坐在桌旁,右手有节奏的敲着桌子,脑海中却转个不停。 待到房中渐渐暗了,这一坐就是三个时辰,突然黑暗的房间里敲击桌子的声音停歇,黑暗中朱羿带着笑意的声音自语道:“玉门关外酒正温,阙楼台上观长安。依山而建金刚院,寒风难入大唐关。” 随后黑暗的房间中再无声息,似乎这屋子主人已经随着黑夜一同沉睡。 朝阳刺穿黑夜,如温暖驱赶了寒冷,同样也照入了房间中,照在哪一动未动的身影上,随着阳光照射下,一双深邃的眼目缓缓睁开,嘴角开始翘起道:“生在如此盛世,却还没有什么作为,李维和你有什么资格给我摆酒。” 随后朱羿拿起纸笔开始开始写了什么,行云流水间一张纸便写满了,带着笑意的将纸收起道:“盛世有盛世法,我这都被叫做灾星了,当然要留些什么。” 雅间内客气有些压抑,一张纸在众人之间传阅,所有看过纸上所写内容的人,都有些声色微变,也只有瞎子木枝有些不知所措。 等众人看完,朱羿才笑道:“各位如何,按我写的做就行,很简单的事。” “不行……” 诸葛守将和赵琴异口同声的反对,诸葛守将看了眼赵琴没有再说话,显然让赵琴来说。 赵琴也是没有犹豫指着纸张道:“虽不明白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但是就你的鬼心思显然不少好东西,这可是大唐,真要惹出事情来,明王的招牌不一定好用。” 朱羿却笑道:“那又怎么样,我又没干什么,再说只是你们去,而我自己可不会去的。” “你一个人要干嘛?”赵琴脸色一冷,显然有些怒气但又被压了下去。 朱羿嘴角一翘开口道:“这一次我经过了深思熟虑,我们这些人在一起目标太大,现在只是打了个时间差,李维和暂时还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快到了大唐。 所有有些事只有在对手还没有反应过来才是最佳时机,就像这次机会,玉门关外摆酒可不是为了什么好客。” “那你知道将人打散,你被发现会有多大风险吗?”赵琴差点指着朱羿鼻子骂道。 “我一个人短时间里,绝不会有风险对吗?”说着朱羿对着夜幻羽笑问道。 除了方木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的低下了头。 其他人皆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过去,夜幻羽可是只有一个三流实力罢了,如此家伙却被朱羿带着,早让人有些疑惑,现在看来还是有秘密不成。 夜幻羽苦笑道:“我会易容术。”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易容术虽说不是什么绝技,但是也不是什么人都会的。 而且这夜幻羽可以被朱羿带着,显然也不是普通的易容术。 朱羿随手拿起一杯水,手指在上面画了个有着十三城的简易大唐地图道:“这一次事情必要按我说的办,看过昨夜那些消息,才知道不愧为九域最强的大唐域,不光远比我们行过的其他几域强太多,连我大明都怕比之不及。 如果现在大唐要发动域战,怕是不费多大力气便可打下大汉域和大夏域,甚至是大宋域都不能幸免。 而我这个办法如果成功,便可以拖延时间让大汉大夏缓上一口气,也让我可以安然回到大明。” 朱羿的话让所有人都有些吃惊,谁都不知道就凭那些小伎俩,可以达到如此效果。 二百二十一章 幽幽夜路灯火暖 朱羿看着怀疑的众人,嘴角一翘笑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古人可是早有所言,所以此事按我说的做就好。” 接着朱羿以手沾水在桌上简易地图上连成四条贯穿所有城池的线路,对着众人道:“所有人皆让幻羽易容后,分成四路。 大哥带着英雄一路,琴儿带着素素和静语一路,木枝和林叶一路,方木带幻羽一路,走这四条路线,一个月后在长安城汇合。” “那你自己了?还有不是在玉门关汇合吗?为什么说在长安城。”赵琴疑惑道。 朱羿却笑道:“我自有自己的打算,至于选在长安城,难道他李维和选什么地方就是什么地方,我在阙楼等他不是更好吗?” “可是你一个人……” 赵琴还是有些担心道,而一旁的诸葛守将也是眉头紧缩。 “放心好了,只要你们不要泄露行踪,别人便不知道我在大唐域,我才会安全,还有切记按我写的做,不要自作聪明。”朱羿再三叮嘱道。 等所有人点头同意后,朱羿便对着夜幻羽指了指自己,第一个进入了房间。 待到天色将暗,踏着余晖四伙人离开了客栈。 一伙是两个人高马大面容有些相似的兄弟,一人背枪一人拿刀,一身短褂破衣一看便知是江湖客。 一伙是一个老婆婆带着一个面容黝黑姿色一般的女子,和一个脸色蜡黄的小女孩,三人好似祖孙三代一样。 一伙是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人,手中杵着一股拐杖,中年人身后是一个背着各种乐器的小伙子,小伙子的背篓上,说书先生几个字异常醒目。 最后一伙人则是一对夫妻,但是看那气呼呼的妇人,似乎这夫妻感情一般。 一身僧衣面容普通的朱羿站在客栈中,看着四伙人离去,尤其是最后一伙人时嘴角一翘,但是立马又平复了下去,这习惯可是要改。 当这一身僧衣的朱羿自客栈中走出,看的客栈伙计一脸迷糊,这客栈里何时来了和尚。 朱羿离开了客栈,朝着南门而去,此行目的地倒是简单,便是金刚院。 一山不容二虎,就像大夏和浩然书院一样,早就已经共存在一起,朱羿也想看看大唐是不是也和大夏差不多,一山二虎如果能相斗,岂不美哉。 金刚院在大唐南边,依山而建号称五院中最大一院,而且朱羿发现和尚在这大唐倒是吃的挺开,早就听说大唐信佛,这出城一路上便又不少信徒对朱羿双手合十行礼。 既然决定装和尚,一些简单的佛礼还是知道的,不会还没有出城便露馅了。 来到南城门口,天色已经暗了,朱羿没有想在帝九城再歇一晚的意思,时间本就不多,当被人怀疑的时候那就迟了,于是踏着夜色离开了城中。 一路朝南,沿着官道走去,朱羿才真正感到大唐域的繁华,不知多长的管道上,居然每隔十丈便又一盏挂在路边的灯,已经被人点亮了,将这黑夜多了几丝人气和繁华。 朱羿有些好奇的摘下一盏灯,才发现这油灯是用纸扎的,但是纸外面却涂上了油脂,这样的话哪怕夜间有雨,这油纸灯也不会容易熄灭。 这莫要说其他几域,连大明域也不可能花费如此代价,在官道上点上如此多的油灯,看着前后也无一人的官道,虽然感觉这简直是浪费之极,但是不可否认,在这黑夜中却让人心暖了一丝。 踏着官道一路朝南,没有白日人多,夜间到是清净不少,一个人走在路上颇有意思。 走了不少距离朱羿便发现不远处有一驿站,这让朱羿心中一喜,本想嘴角翘起又止住了。 有驿站便代表有马匹,本来出城时朱羿觉得一个僧人骑马出城太过招摇,但是走了许久路也只是这点距离,也让朱羿知道想一个月走到长安城,还要去金刚院转转,那是万万来不及的。 所以朱羿只有改变计划,便准备找个驿站,换个行头骑马靠近金刚院时候,在再换回僧袍。 此时朱羿却不知道,眼前这驿站中早已经血流成河,一群一身黑衣带着面巾之人,围住了一个一袭袈裟的光头和尚,和尚此时早已经脸色苍白,浑身也是不少伤口,地上皆是死尸。 “了然大师此事和你金刚院无关,将东西给我们,我们便放你一条生路,不然今日便是你的忌日。”黑衣人中传来冷冷道声音道。 “阿弥陀佛,我金刚院虽不属于唐王,但是却也在大唐域,如果这东西给了你们,岂不是生灵涂炭,莫要妄想。”和尚一脸正气凛然道。 黑衣人却哈哈大笑,满是恨意道:“别装什么假慈悲了,如果大师真的如此慈悲为怀,那么唐王那老狗,派兵攻陷我大魏域,你们为何不阻止。” 和尚叹了口气,口念佛号道:“那也是你们勾结蛮夷二族,坏我人族根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莫说没有此事,哪怕真有此事,按你金刚院所说,不是也应该众生平等吗?” 黑衣人犀利的话语让老和尚闭口不言,双手合十一道道金光自身体传出,如同一个金色佛陀。 如果朱羿在此便会发现这和尚所用之法和苦无极其相似,很显然便属同宗,只是这和尚身上金光远比苦无强的多。 “找死。” 随着黑衣人阴冷的声音,余下黑衣人朝着和尚扑去,蚁多咬死象更何况这些杀手可比蚂蚁厉害多了。 哪怕和尚金光护体,也被硬生生砸破金光,瞬间各种泛着青光的暗器朝着和尚射去,和尚一声如同狮子般怒吼,将暗器全部震飞。 朱羿本还在慢悠悠的走着,当听到那吼声脸色一变,这这么会有如此高手。 朱羿敢断定这声音主人绝对有先天之境,甚至还是先天中的强者,乾榜有名之人。 看了看此时不过百丈的驿站,朱羿收敛声息,悄悄摸了过去。 驿站中厮杀已经成了白热化,和尚身上插着好几个泛着青光的暗器,很显然是染了剧毒。 黑衣人也被和尚击杀不少人,此时也不过区区五六人罢了,现在的黑衣人明显不愿和和尚硬碰硬,显然要等到毒发。 和尚当然也是明白,只可惜现在因为中毒原因,手脚已经渐渐有些迟缓,眼皮也有些沉重,就是想杀也碰不到,跑那更是痴心妄想。 二百二十二章 大魏余孽 朱羿也不知何时来到屋梁上,看着下面那一袭金色袈裟的和尚,眼中有些复杂之色,早就猜到这人不同凡响,没想到居然会是金刚院的其中一位首座。 金刚院首座和浩然书院的大先生一样,都是地位极高之人,除了金刚院方丈以外,便是真正的实权人物,如果自己救了他,肯定能打听到不少事情。 时间已经不多了看着渐渐有些破绽百出的和尚,朱羿叹了口气从屋顶破入其中。 朱羿的出现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尤其是那一身僧跑让黑衣人大惊道:“你是谁?” 朱羿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金刚院俗家弟子亦竹。” 一听金刚院三字,黑衣人毫不犹豫的便朝着朱羿杀来,朱羿毕竟不会金刚院功法,又不敢使用剑术,只好靠在雄厚的内力,左躲右闪好不狼狈。 经过交手朱羿也看出来了眼前这六个黑衣人不过的一流之境,如果不是靠毒,怕是根本不是老和尚对手。 和尚内心复杂不已,看着从天而降的朱羿,原本就很是怀疑是假的,尤其看着现在又不会一丝金刚院法门的朱羿,眉头紧缩道:“你到底是谁,如果你是金刚院俗家弟子,你师傅是谁,为什么不会一点金刚院功夫。” 朱羿本就应付黑衣人憋屈着满肚子火,听着老和尚疑问有些不耐烦道:“我就是金刚院俗家弟子,是一个老和尚说的,老和尚自称苦无,可惜在刚刚收我没多久便死了。” “苦无?死了?” 和尚吃了一惊,苦无自己当然认识,毕竟先天高手又不是大白菜随处可见,如果真的是苦无徒弟便说的通,毕竟苦无只是负责“俗僧众”之事,如果私自收徒没有经过金刚院允许,肯定不能传金刚院法门。 “这些大魏余孽你不是对手,你带着东西去金刚院,这里就交给我。” 老和尚将一个包裹扔给了朱羿,自己则起身挡在朱羿面前。 朱羿有些茫然,不光是这莫名其妙的包裹,还有老和尚说的大隋余孽。 六个黑衣人看着包裹被放到朱羿手中,其中三个黑衣人大笑,随着大笑一股先天气势涌出道:“了然和尚,你真以为我们都是区区一流之境,如果不是怕你狗急跳墙毁了东西,何苦隐瞒到现在,现在东西在小和尚手里,你便可以死了。” 了然和尚却面无俱意,反而双手合十笑道:“原来如此,那我也放心了,这个东西保管好带去金刚院。” 只见了然和尚居然又拿出一个小包裹,显然刚刚拿出的包裹,只是为了一试朱羿罢了。 黑衣人看着明明自己等人已经爆发出先天修为,这老和尚居然如此大胆当面托物,难道还有办法拦住我等不成。 朱羿左右手接过两个包裹,心中暗笑,果真都是老油条,哪怕和尚也不意外。 “那……那我走的掉吗?”朱羿装作有些惧怕道。 “只管走,莫回头。” 了然整个身子居然拔高三成,居然朝着六人主动扑去,朱羿则慢慢退了出去,看样子朱羿是离开了驿站,其实可能吗? 朱羿只是再次隐藏起来,躲在屋顶上,看着了然以一战六,没想到中了毒的了然居然可以这么厉害,这实力怕是近乾榜中旬了吧。 黑衣人对上实力大涨的了然,哪怕自己这边三人都是先天境,也打的异常憋屈,看着刀剑砍在了然身上居然只有一道白印。 黑衣人声音低沉道:“这是金刚不坏神功,没想到了然大师如此不显山不显水就练成了此等绝技。” 毒素越发弥漫,连金身上都有了青色之感,了然根本没空在废话什么,只有在最短时间击杀这些人,便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黑衣人怎么可能让了然如愿,既然打不过那就拖,拖死这老和尚再去追小和尚也来得及,这荒无人烟的官道上,能跑到哪去。 双方都打着算盘,但是在朱羿面前那如愿吗? 了然一掌拍向面前的其中一位先天黑衣人,黑衣人眼中一阵讥讽,便要往后退去,可是突然脚一麻,脸色一变刚要喊救命,一掌便结结实实轰在黑衣人胸口,震碎了心脏,一击毙命。 空气都安静了,其他黑衣人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杀了一人的了然再次扑了上来,一位一流之境的黑衣人想要飞射暗器,阻挡下了然。 可是手腕一痛,才发现自己手筋居然被挑断了,还没有明白这么回事,一只大手便拍碎了头颅。 倒在血中的尸体无人发现什么异状,只留下那死不瞑目的双眼。 “该死。” 领头黑衣人忍不住骂了句,便带着余下四人更加小心翼翼围住了了然,谁都以为是意外,却不知道那幕后黑手正躲在一旁。 了然被困在里面,不管往哪边扑去,都被黑衣人闪开,现在怕出现意外,居然连身子都不靠近了然。 朱羿看着那金身都快成青身的了然,这可不行,再拖下去哪怕自己创造机会,了然也没有实力做到一击必杀。 想到这里,朱羿看了眼刚刚了然后面交给自己的包裹,先将大包裹打开,里面只是普通的换洗衣物和几本经书。 随后又打开小包裹,里面只有两个东西,一张地图和一块锈迹斑斑的钥匙,朱羿将二者塞入怀中,再将大包裹里取出经书放入小包裹里。 然后顺着原路再次返回,将小包裹朝着黑衣人和了然扔去道:“两个我都惹不起,东西还给你们,不要找我麻烦。” 双方看着从天而降的包裹,黑衣人眼睛一亮,而了然则是怒吼一声,一掌朝着包裹拍去,大有毁了之势。 黑衣人怎么可能让了然毁了包裹,再也顾不得拖下去,四人同时朝着了然扑去。 朱羿站在后面抬手便是四道剑气,刚刚冲到了然身前的四人,每个人都是脸色大变,但是迟了。 两个不到先天的黑衣人被了然直接一掌拍死,而两个先天黑衣人,也被了然一把抱着,金身颤抖,似乎想要将二人勒死。 两个黑衣人疯狂挣扎,手中刀剑斩在了然身上,此时了然的金身已经大不如前,被斩出一道道血口。 但是随着了然力气越来越大,黑衣人的动作越来越小。 “扑哧”声夹着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 血肉混合着内脏从黑衣人口中涌出,了然一身袈裟变成了血衣,随着了然放手,黑衣人像二滩烂泥一样,瘫了下去。 了然双手合十口念佛号,回头看着朱羿。 二百二十三章 此物当属大明? “阁下究竟是谁。” 了然金身已经消失,脸上布满了青色,看样子快毒发身亡了,但是双眼依旧淡定看着朱羿问道。 朱羿掏出那地图和钥匙笑道:“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我告诉你我是谁怎么样?” 老和尚闭上了眼睛,没有理会朱羿,好像枯木桩一样,身上气息开始慢慢涣散。 朱羿咧嘴一笑,满是戏谑道:“既然大师不愿合作,那么我只有想办法找到大魏余孽问问,或者前往金刚院玩玩,毕竟我可是大师的弟子。” “无耻。” 了然再次睁开了眼睛,眼神中满是愤怒道:“我只知这是大魏域遗留的一件宝物,此物危害极大,千万不能被大魏余孽得到,不然大唐会生灵涂炭的。” “那是当然,怎么可能被大魏得到,要有应该也是被我大明所有。” 朱羿戏谑的话,让了然猛地睁大双眼,指着朱羿眼中满是惊骇,可惜这表情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一道剑气斩断头颅。 随后朱羿点燃了整个驿站,毕竟自己还是要去金刚寺玩玩的,如果老和尚在那里留了什么消息被人看见,自己还不是得完,所以还是烧个一干二净为好。 其实朱羿不知道,就在老和尚袈裟上,老和尚已经用血写出来明王子三字,可是却被这把火烧的一干二净。 官道上朱羿又走了一个时辰,才找个路边农家借宿一宿,这僧衣很是好用,这农家很是乐意,连银子都没有要。 天亮朱羿离开农家,本以为又要走上一日,没想到刚刚在官道上就碰到了一辆马车,马车帘掀开露出一张不施粉黛的面容,面容虽然姣好,但的满是疲倦神色的脸,让人凭空老了几岁。 少妇看着朱羿露出一丝笑意道:“前面几十里路荒无人烟,小师傅要去往何处,要不妇人带上一程。” 朱羿当然连忙打蛇随棍上,双手合十道:“那小僧就多谢女施主。” 随着朱羿上车,赶车的马夫有些暴虐的撇了眼朱羿,而朱羿也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朱羿掀开车帘才发现,马车里面全身檀香,里面盘膝坐在那面容姣好的妇人,一身衣衫下完美的身材勾勒出最好的风景。 妇人手中拿着一串佛珠,看着朱羿连忙施了一礼,指了指自己腿上,朱羿这才发现,妇人腿上趴在一个小男孩,此时已经熟睡。 笑着点了点头,朱羿便坐到窗户边,借着光亮看起来从了然包裹里的几本经书。 一路上安静异常,除了马车的吱呀声,一切安静异常,在满车可以安神的檀香中,朱羿也看的佛经精精有味。 可随着小男孩睁开了眼,口中叫着饿的时候,朱羿也缓过了神。 少妇取出一壶依旧冒着热气的白粥,倒进碗中递给了小男孩,随后抚摸着男孩头满是爱惜,接着对着朱羿开口道:“小妇人颜禾,这是幼子颜昔,幼子自小体弱多病,如果没有檀香根本睡不着,有大师说因为幼子天生有佛缘,所以这次准备将幼子送入金刚院。” “那倒是巧了,小僧我也是要去金刚院。”朱羿双手合十道。 妇人有些疑惑的看着朱羿一头长发,朱羿却笑道:“带发修行,俗家弟子不入金刚院。” 妇人也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原本疲惫不堪的俏丽五官露出一丝笑意道:“那就拜托小师傅可以照顾一二犬子。” 朱羿却笑着摇了摇头道:“世上还没有听说过因为檀香而与佛有缘,如果可以,让我看看可好?” 妇人对于朱羿的好意点了点头,将有些怕生的小男孩牵到朱羿面前,朱羿单手搭在小男孩手腕上,一股真气顺着手指钻入小男孩体内,片刻后朱羿眉头渐渐皱起。 “令郎不是体弱多病,而是被人暗算了。” 朱羿的话让妇人大惊忙道:“小师傅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前面突然传来一道阴沉是声音道:“小和尚你这是自己找死。” 听着这异常熟悉的声音,妇人颜禾脸色大变,难以置信的看着那掀开车帘站在门口的身影道:“阿杜,难道……难道……” “都是我做的,小昔体弱多病是我用内力刺激他经脉,让其萎缩。还有那男人也不是山贼杀的,是我亲手杀的。”此时的车夫一身劲气四溢,看情况居然是一位一流绝顶高手。 颜禾已经瘫软在马车里,看着车夫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怎么做,当年可是我救了你性命。” “为什么,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颜家早就垮了,为什么只有我还死心塌地的跟着你,还不明白吗? 本来只有将昔儿送到金刚院,那么只有我们二人,那么一切都结束了,现在我只有杀了这多管闲事的小和尚,再将昔儿送走,那么你就是我的了,只是我一人的了。”马夫有些疯癫的狂笑着,一双手已经如鹰爪一样朝着朱羿天灵盖抓去。 朱羿此时也明白了什么情况,仿佛没看见那抓向自己头顶的爪子,摇头苦笑道:“何苦了?” 血溅了车厢到处都是,檀香味也被血腥味冲淡,这血当然不会收朱羿的,随着那断手落下,车夫一脸惊恐的连连后退道:“你究竟是谁?” 朱羿起身对着惊慌的小男孩和神色不对的颜禾道:“在这里等我,一会再出来。” 便也走出了马车,马车外车夫已经不见踪影,可是看着那滴在路上的血迹,朱羿轻笑一声便追了过去,不消片刻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出现在视线中。 朱羿轻轻一跃便挡在车夫前道:“何苦了?本来你我俩不相干,为何要对我动手了?” 车夫捂着断手看着朱羿,面容扭曲道:“都怪你,我花了这么长时间,就是怕颜禾受到打击,可是今日却被你破坏了,你该死。” “执迷不悟。” 朱羿懒得说什么,三指并拢一道剑气朝着车夫斩去,车夫虽然失去一手,但是也不是毫无抵抗之力,单手抽出一根手臂长的短棍,挡住了剑气。 随后一脚踏在地面,朝着朱羿杀来,短棍在手带着一股气劲朝着朱羿面门砸来。 朱羿并没有后退暂避锋芒,而是踏前一步,一把剑自僧衣中滑落在手中,正是龙脊剑。 “何苦了?” 随着声叹息声,一颗头颅飞了出去。 龙脊剑再次消失在手中,朱羿便接着原路返回,可是刚到马车前,一阵小孩哭声便传来出来。 二百二十四章 路不知所长,人不知所思 当朱羿掀开车帘,便看见了倒地而亡的颜禾,颜禾双手还握着一把匕首,小男孩正趴在颜禾尸体上,哭的稀里哗啦,此时朱羿头大了。 现在这情况本应该转身就走,可是这从刚刚的对话也明白了,颜家怕是早就完了,而且这事和自己也有点关系,如果就这样走了,怕是心难安。 叹了口气,朱羿苦着脸走到小男孩面前道:“你娘说的不错,你果然和佛有缘,和我一起去金刚院吧!” 小男孩抬起鼻涕眼泪一起流的小脸,哭的有些喘不过气来道:“可是大哥哥不是说我是假的吗?是被人暗算了吗?” 朱羿一下哑口无言,伸手拍了一巴掌男孩脑袋,有些气急败坏道:“叫你去就去,身为一个男子汉,难道就会哭吗?” 小男孩听了这话,哭声居然渐渐止住了,朱羿还有些惊奇这小孩可以啊,说停就停。 可是当看到小男孩嘴唇滴着血的牙印,朱羿心为之一颤,人非草木怎么可能有这么大毅力,看样子这小子为了停下哭声,居然将自己嘴唇咬破了。 朱羿叹了口气拍了拍小男孩道:“先将你娘亲葬了,随后一起出发去金刚院。” 小男孩对着朱羿扑通跪下,恭恭敬敬的磕着头道:“大哥哥大恩,颜昔没齿难忘。” 朱羿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便准备将颜禾尸体背出来,没想到颜昔居然起身挡在朱羿面前,小脸一脸倔强道:“大哥哥男女授受不亲,我想亲自将娘亲葬了。” 朱羿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倔驴一样的颜昔,转身便离开了马车,坐在路边的石头上,看着阴沉沉好像要下雨的天空。 嘴角挂着苦笑道:“你说事情都解决了,你还自杀什么,难道就因为愧疚,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却将那倔驴留给我,就倔驴那臭脾气怕是饿死都不求人。” 很快朱羿边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自车厢爬出,毕竟这孩子才六七岁又体弱多病,只能投机取巧了。 只见颜昔整个身子钻到颜禾身子下,努力将颜禾尸体撑起,四肢并用艰难的爬了出来,还好颜禾的伤口被这小子扎住了,不然非要变成血人不可。 “唉,何苦了?” 朱羿有些看不下去了,抬手一道剑气便钻入颜禾尸体中,真在爬行的颜昔感觉背后轻了一些,还以为是错觉也没在意。 看着颜昔将尸体扶到马车下靠着,自己则拿着颜禾自杀的匕首,跑到路边一处空地,开始挖起了坑,哪怕双手都被磨破了,也没有开口求一下坐在一旁的朱羿。 这一挖就是一个时辰,终于一个一人大的坑挖出来了,虽然双手磨出血泡,颜昔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但是这小子却不知道,如果不是朱羿将一道道剑气顺着地下打入颜昔挖坑的地方,将四周土壤震松,不然就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屁孩,短短一个时辰挖出这么大坑,简直是痴人说梦。 待到颜昔将颜禾埋入土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道:“娘亲放心吧,我一定会在金刚院把身体养活,然后再来看你。” 然后朱羿便带着颜昔上了马车,朱羿挥舞着马鞭有些失笑,没想到自己有一日居然会成了马夫,真是有趣。 随着马车离去,只留下一座孤坟静静留着这里,孤独而死寂的等候那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看她的人。 路不知所长,人不知所思。 一路上朱羿从有些生手的用内力赶马车,到了已经轻车熟路的挥舞着鞭子,路上人也开始渐渐增多,原来那车夫所行之处早就偏了官道,怪不得那么长时间也无人经过。 颜昔则趴在马车窗户上,看着外面眼睛都不眨一下。朱羿有些好笑道:“你不累吗?还不去睡一会。” 小男孩摇了摇头道:“我要将路记住,要不然以后要来看娘亲都找不到地方。” “娘亲真的那么重要吗?如果你一生下来就没有见过娘亲,也会像现在一样想她吗?”朱羿看着目不转睛的小男孩,眼中有些复杂的问道。 小男孩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朱羿道:“哪怕没见过,娘亲也是娘亲,永远也不会变得,所以见不见过不要紧,因为娘亲肯定一直在天上看着我。” “在天上看着吗?” 朱羿看着好阴沉沉像要下雨的天空,心中苦笑着,这天怕是也看不见自己。 雨开始落了下来,噼里啪啦越来越大,朱羿不得已将马车赶到一处驿站避雨,驿站里人已经不少了,而唯一一间酒肆也坐满了人。 当朱羿将马车停好,便带着小男孩走入酒肆,一股喧哗声好像将一切寒冷和悲伤都给冲散。 “小二来一坛烈酒,最烈的酒。” 朱羿掏出银子拍在桌上,引来不少人奇怪的目光,毕竟一个和尚带着小孩本就奇怪,居然还喝酒不是更奇怪。 如果是昨夜以前朱羿还有些顾及,可是现在这可是实打实的金刚院首座了然大师的弟子,当然这是朱羿自封的,所以现在想喝酒那就喝。 酒摆在桌子上,朱羿又要来了些下酒菜,这次到没有什么荤腥,只给颜昔点了一碗肉汤面,算是荤腥。 酒一入喉如同灌下一杯晒红的铁水,朱羿整个人都抖了一下,随后对着小二笑道:“这就够劲,叫什么名字。” 小二还没有回答,一旁一位大汉便笑道:“这酒叫串串烧,传说是一位女子因为自己孩子天生体寒,为了给孩子取暖,所以便酿出这串串烧,一口下去如同一串串燃烧的火焰。” “酒是好酒,故事也不错。” 朱羿对着同样喝着串串烧大汉扬了扬手中杯子笑道。 这时一旁的颜昔眼巴巴看着朱羿道:“我可以喝一点吗?” 朱羿看着第一次开口求自己的颜昔,有些好笑的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个酒鬼,那就来一口。” 说着朱羿便将酒端了过去,颜昔就要张口去喝,一道很是愤怒的女子声音道:“孩子还这么小,怎么可以喝酒,还喝如此烈酒,你这父亲是怎么当的。” 看着眼前这突然出现,一身上好料子做成的黑衣,腰还挂着一排飞刀的女子,朱羿有些失笑道:“我不是他父亲。” “还不承认了,敢做不敢当,算什么男人。” 女子五官不算好看,皮肤也是有些黑,但是一股有些野性的气质,倒也别具一番风味。 朱羿随手将僧衣脱下戏谑道:“是不是男人,要不要来试试。” 二百二十五章 眼见不为实,耳听也非虚 “无耻。” 女子看着突然无赖的朱羿,气的台上就要甩朱羿耳光,怎么都想不明白一个僧人怎会如此大胆。 可惜巴掌还没有碰到朱羿,便被一只大手牢牢抓住,朱羿冷笑道:“怎么想打人了,我可不是什么君子,打我者我必返还。” “够了,喝酒带孩子还调戏女子,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花和尚,敢如此放肆。”角落里一个和女子差不多打扮的男子站了起来,指着朱羿气愤道。 朱羿也不是什么好脾气,本来心情就不好,又对着颜昔这脾气又倔的小家伙,早就烦躁的很。 此时对于这明显送上来找事的家伙,朱羿可没有客气,抬手间一道劲气就朝着男子飞去,没想到这看着挺年轻的男子,本事到是不俗,居然躲开了。 男子桌上的酒壶却被炸开了,男子也是大怒,抬手便从桌子上抽出一把长剑,对着朱羿就攻了过来,男子动手了一旁的女子也没有闲着,自腰间抽出一把软剑也朝着朱羿杀来。 突然的动手,让驿站一片混乱,可是外面又下着暴雨,所有人都躲在角落里,只留下朱羿和这用剑的男女在驿站中交手。 朱羿赤手空拳,脑子里却闪过昨夜了然老和尚动手的招式,便照葫芦画瓢看上去还有模有样的。 这一对年轻男女功夫都是不俗,差不多都近一流之境,如果可以用剑气,朱羿可以瞬间斩杀二人。 但是就凭偷学而来,不伦不类的拳脚功夫,倒也交手的颇为激烈。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朱羿慢慢熟悉了招式,拳脚功夫就开始占了上风。 再加上境界的碾压,朱羿开始压着二人打了。 一男一女二人脸色越发沉重,谁也想不到,这看起来岁数不大的花和尚,本事却不弱,这样下去怕是要输。 再次被朱羿一掌拍在长剑上,一股吸力自掌中涌出差点将男子手中剑夺走,男子有些沉不住气道:“师妹,用那一招。” 女子没有犹豫,点了点头道:“好。” 只见二人并列站在一起,双剑一顺一逆居然组成的一张剑网,随着剑网渐渐成型,二人脸色也越发苍白。 看着眼前这威力不俗的剑网,朱羿却暗自冷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破绽如此大的剑式也敢用,此时朱羿只要一道劲气击中那破绽上,这二人怕不死也残。 可是朱羿却没有这么做,心中有些气动动手也就散了,这二人也不是恶人,犯不着取人性命。 “剑网自上往下三寸处明显有破绽,是想找死吗?” 朱羿冷冷的话让二人同时一惊,当发现真的和朱羿说的一样,二人脸色大变同时想撤剑,可是不按部就班就敢如此,真是无知者无畏。 长剑脱手而出,被剑网给扯入其中,本就有破绽的剑网瞬间炸开,首当其冲便是最近的男女二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伴随着一声佛号,剑网被两只罡气组成的大手,硬生生的拍散了,驿站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一脸温和的大和尚。 看见这和尚朱羿头有些大了,又出现个厉害的和尚,怕不比了然弱多少。 朱羿不认识,不代表其他人不认识,毕竟这里离金刚院也是不远了。 “了玄大师,多亏了你不然这驿站就毁了。” 此时人群中走出一个带着皮帽,有些微微颤颤的老者,有些激动道。 “阿弥陀佛,驿长严重了,这驿站贫僧不知歇息过多少次,肯定不能让他毁了。”大和尚了玄面容温和道。 人群随着驿长的话,所有人都是有些敬畏的看着眼前这大和尚,随着人群的议论,朱羿也知道眼前之人身份,和了然一样,同样是金刚院中菩提院首座。 了玄先是对着那局促不安的男女施了一礼道:“带贫僧向令尊问个好。” 二人忙不停的点头道:“带家父向大师问好。” 一旁的朱羿却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二人,这二人的背景怕是不小。 随后这了玄好似一汪深潭的眼睛看着朱羿,打了个佛号道:“阿弥陀佛,敢问施主在何处修行。” 朱羿到是不慌不忙从身后将一包裹取出道:“本只是无名游荡僧,昨日在一驿站遇一大师,将东西托付给我,让我带入金刚院中。” 了玄看着朱羿手中的包裹,原本波澜不惊的脸色猛地大变,一把将包裹打开,里面几件袈裟和经书露了出来。 有些颤抖的拿起袈裟,了玄有些不敢置信道:“你是在哪里碰到这大师的。” “离着大约百里,一间烧毁的驿站。” 朱羿话刚落,了玄已经冒雨冲了出去,可是快要踏出驿站的时候,了玄又将转头对着朱羿道:“如若无事,麻烦施主你先去金刚院,将这事通知给各位师兄。” 说这了玄将一样东西扔给了朱羿,转身冲入雨幕中。 看着手中那一面是菩提树,一面是金刚院三字的手牌,朱羿笑意有些难以掩饰了,这简直是太过顺利了。 这时那刚刚交手的男女有些扭捏的走到朱羿面前,有些急促道:“多谢大师刚刚手下留情。” 朱羿笑了笑有些意味深长道:“没事,本来你二人也是好心,颜昔过来告诉二位大哥哥大姐姐是怎么回事。” 很快颜昔便将来龙去脉说了清楚,让那一男一女闹了个大红脸,非要请朱羿喝酒,显然也就放下芥蒂。 其实人都是一样,只要你看的顺眼,那么怎么样都不觉得有错,反之也是一样。 酒菜上桌,在朱羿的酒量面前,这二人哪里是对手,一会功夫话就多了起来,在有意而为的引诱下,不消片刻这二人便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透了底。 朱羿猜的没错,这二人果然来头不小,居然是大唐上将军程耀之子女,这次就是想在大唐域好好转转玩玩,从二人口中朱羿还得到不少有用的消息,尤其是关于李维和的消息,让朱羿大有所获。 这时天已经放晴了,八月的天简直就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原本大雨磅礴到了现在已经有刺眼的阳光。 看着晕乎乎的二人,朱羿便将帐结了,带着颜昔匆匆离开驿站。 马车行走在满是泥泞的道路上,哪怕溅起的泥花朵朵,朱羿也是一刻也不停留,时间已经不早了,朱羿可不想在马车上过一夜。 二百二十六章 以命破境斩邪魔 马车一路疾驰,终于在天黑时分来到一处村子,村虽不大但人口也已经破万,客栈还是有的。 就在朱羿准备歇息时,了玄也按照朱羿所说的方向,终于发现了那已经烧毁的驿站,驿站烧毁早已经惊动了旁边的帝九城,此时新的驿站已经在重建,甚至还有兵卒巡视。 了玄也不想和帝九城里的人打交道,便偷偷避开巡逻兵卒,朝着旧的驿站废墟而去。 就在了玄刚刚潜入不久,八名黑衣人也出现在驿站外,看着戒备森严的驿站,其中领头的黑衣人冷冷道:“将那些巡逻队全部给解决了,今夜就是将这里翻个底朝天,也要查明东西到底去哪了。” “是。” 随着黑衣人散开,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领头的黑衣人则不躲不闪大步朝着废墟而去。 了玄此时正在翻翻找找,突然了玄看见被灰烬盖住的一角袈裟,一道掌风拍去。 便看见袈裟便披在一具早已经烧成焦黑的尸骨上,看着这无头尸骨,了玄有些颤抖的用袈裟将骨灰卷起,刚刚将骨灰包好,身后突然传来一句冷冰冰的声音。 “将东西放下,我留你个全尸。” 了玄原本温和的脸庞早已经满是悲痛,对于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毫不意外,只是眼中一点怒火升起道:“我师兄是你们杀的。” “是又如何,敢坏我们大事,死不足惜。”随着黑衣人的话,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自背后缓缓传来。 了玄将自己身上袈裟盖在骨灰上,露出如同铁铸的身躯,双手合十对着上天一拜道:“今日我了玄愿化怒目金刚,破一切邪魔。” “金刚院既然敢多管闲事,今日必将斩你,他日必将破你院门。” 原来黑衣人早已经知道了玄的身份,还敢放出如此豪言岂是弱者,三丈刀罡呈开山之势,对着了玄斩去,地面被刀罡撕裂出一道道入地三寸的刀痕。 “金刚罩印。”“慈悲手。” 了玄身上仅剩的衣物被刀罡卷成碎布,可是了玄身上却有一层金光护体毫发无伤。 同时一双巨掌夹着了刀罡,气劲肆意乱飞,将早已经烧成灰烬的驿站,吹的漫天灰烬飘落。 黑衣人双手握刀斩出的刀罡被了玄的‘慈悲手’接住,二者僵持不下,黑衣人冷笑一声道:“居然敢硬接,那我倒要看看金刚院首座有没有真本事。” 随即放开手中握着的刀柄,改成手心抵住刀柄,一脚踏在地上,尘土飞扬间,黑衣人手中长刀之上的三丈刀罡,居然渐渐变小,但是却越发凝实。 黑衣人便握住刀柄脚踏地面猛冲过去,刀罡居然被二人渐渐弯曲,可是黑衣人却泛起一丝冷笑吼道:“刀斩破月弧。” 了玄突然感觉一丝死亡的危机,身为先天中的强者,了玄毫不犹豫便要后退,可是原本被抵住的刀罡,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威力,了玄的‘慈悲手’瞬间被震碎。 刀罡顺势而下斩在了玄胸口上,了玄来不及后退,只得以泛着金光的双手夹住刀罡,黑衣人嘴角泛起狞笑,用尽全部气力想要一斩而下,将了玄一刀劈开。 了玄只得后退卸力,一退一进间二人冲出数十丈,两道如同耕牛犁地一样的痕迹,将一路上划出深深的鸿沟。 一气衰竭,黑衣人有些不甘,但还是抽刀后退,近身战的话,自己占据的上风可能会失去。 血顺着了玄的额头鼻子下颚缓缓滴落,离得太近虽然努力护住身子,但是脸颊无可避免的被罡气所伤,此时的了玄哪有一丝高僧的样子,如同一只修罗一般,渗人而恐怖。 没有管被血糊住的眼睛,了玄居然双手合十盘膝而坐,口中居然念起了佛经,这把黑衣人给逗乐了,笑道:“这是想临时抱佛脚,那我当要看看你这佛能不能救你。” 可是黑衣人原本戏谑的话,渐渐被惊恐覆盖,只见此时的了玄身上一道道金光自体内透出,居然在黑夜里直入云霄,怕是方圆千里都看的见。 “你疯了,居然敢强行破境。” 黑衣人声音都有些嘶哑,要知道先天破踏天难如登天,没有万全准备谁敢试一试,哪怕万全准备成功者也是十不存一。 更不要说此时不光修为达不到,连自身都受伤的情况下,破境那就是找死。 “贫僧没有疯,因为此时我便有斩邪魔之力。” 了玄身体的金光不停的溢出,如同一个沙漏一样,可是此时的了玄却真正的踏在了半空中。 黑衣人早没有了什么傲气,看着踏着天空的了玄,转身就要逃跑,一只巨大的手掌自天上拍下,一只深陷地面的手掌出现的黑衣人脚边,吓得黑衣人脸色发紫,只是埋头朝外逃去。 客栈里刚刚躺下的朱羿突然听到客栈外喧闹的声音,有些疑惑的推开窗户,那通天的光柱让朱羿眼角一缩,这是什么东西? 连在这么远的朱羿都看得见,更不要说近在咫尺的帝九城,无数人被惊动朝着那光柱之地冲去。 金刚院坐落在一座山脚下,而金刚院背后这座山也被人称作金刚山,山上有一座破旧的古庙,此时一位披着破旧麻衣袈裟的老和尚正在扫着地,突然看着那了玄所在的方位,深深叹了口气口念佛号道:“何苦来,何苦去。” 同时在这金光之地不到百里的一座破庙中,两位立在半空中的人影同时停下来手,前面是一位一身邪异花纹,身高八尺异常健壮的魔族,正是重阳。 而后面那两把飞剑立在旁边,白发苍苍脸色红润的老者,不要猜也知道是大汉守剑人刘尔。 看着那光柱,重阳满是怪笑道:“啧啧,看见没有,这就是自己找死,以为踏天境那么容易吗?” “我人族哪怕明知找死,但是也有勇气一拼,岂是你这东躲西藏的魔族可以明白的。” 刘尔抬手间,两把飞剑便飞了过去,如同闪电一样,眨眼睛就逼近重阳,重阳满是恨意的看着飞剑,整个人砰的一声化作黑雾消失。 两把赤霄剑扑了个空,刘尔也脸色难看道:“解体大法你还能用几次,下一次一定斩了你。” “不要脸的老家伙,不是仗着利剑之威,我魔尊重阳会怕你,早晚有一日我要将你扒皮抽骨,方解心头之恨。” 一道剑光斩向声音之地,可是那里早已空荡荡的,显然重阳又跑了。 二百二十六章 世间灾无数,唯有及行乐 甲山部是一个小部,因为甲山部离官道不远,靠着种植一些特产卖给路人,倒也活的温饱不愁。 今日甲山部又来了两个五大三粗,一看便不是很富裕的江湖客前来借宿,可是别看两个壮汉不是有钱人,但是不论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都挑最好的,甚至花了大把银子,将部长养的大黄给炖了。 甲山部这些村民就很是好奇,问什么不留点后路给自己,明日如果没银子怎么办,没想到这两个江湖客却哈哈大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酒抱头睡,这叫及时行乐。” 随后这二人便到处宣扬道:“人有祸福旦夕,假如人死了钱却没花怎么办?假如好不容易攒些钱被盗贼给偷了怎么办?被强盗抢了怎么办?人活一世本就是及时行乐,难道有手有脚还把自己饿死不成。” 没想到这说法居然被不少人认同,尤其那些无所事事的地痞流氓,都将这些话牢记心中,还自称这是什么“及行乐教”。 然而谁都没有发现那悄然离去的俩位江湖客。 远离了小部,其中一个看起来有些傻傻的大汉道:“大哥,我肚子饿,找点东西吃。” “就知道吃,教你的枪法怎么样了?”另一个大汉有些无奈道。 傻大汉抓了抓头,嘿嘿一笑道:“我学会了前面几招,就是不熟练。” “那就先好好练,我去找点吃的。”虽然无奈,但是这大汉还是准备去狩猎一些野味。 这两个大汉正是诸葛守将和英雄二人,按照朱羿吩咐一直在小村小部游走,教人及时行乐。 这时就在这无人的荒郊野外,一道黑色影子如一片阴云飘了过来,正是施展解体大法而元气大伤的重阳。 重阳隔的老远便看见诸葛守将二人,眼中满是兴奋道:“真是天助我也,这荒郊野外还有如此血性的汉子。” 诸葛守将正要离开,突然感觉一个威胁自不远处袭来,脸色一变抽出模样大变的黑龙枪,直指重阳所在的地方冷冷道:“阁下还是出来吧!” 重阳也有些郁闷,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吸干二人气血,自己便能恢复过来,没想到还没有靠近,这年轻人就如此警觉,这家伙真有些本事。 既然躲不过,重阳将自身魔气压制,随后如同一个普通老者,从一块山石后壳面走出来。 看着戒备森严的诸葛守将,而且重阳居然在诸葛守将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威胁,这让重阳有些心惊摸不清虚实。 要知道自己可是踏天高手,哪怕现在元气大伤,也不是一般先天高手可以威胁的,不过现在重阳可不敢乱来,那老家伙可是一直跟着自己身后,被缠住那可就惨了。 “二位小兄弟莫慌,老夫没有恶意。” 诸葛守将全身肌肉紧绷,感觉一股无形压力从眼前这看似普通老者身上压来,诸葛守将不傻也知道眼前绝不是什么普通老人。 “没有恶意就好,那老先生就先走,我还要带着弟弟赶路了。” 诸葛守将枪不离手,双目死死看着重阳,看样子好像一有不对,便随时都会出手。 重阳怎么可能让眼前两个血肉大药跑了,如果不吞了他们二人,想要恢复过来,怕是要杀上千普通人不可,那早就会让老家伙发现的。 “莫急,老夫没有恶意,只是看你弟弟天赋不错,想要收个徒弟而已。”重阳一个晃身,便如瞬移一般,挡在诸葛守将前面,笑眯眯道。 重阳此举只是让诸葛守将明白,自己如果要动手根本就不需要那么麻烦,虚虚实实间方可进退自如。 果然诸葛守将眼中闪过震惊,这有些问题的老家伙,竟然如此强,难道这是踏天境高手?怎么可能? “那倒不用了,我弟弟天赋虽好可是天资愚钝,怕是让老人家失望了。”诸葛守将虽然不同意,但是语气却缓和了三分。 “不急不急,路遥知马力,老夫也要观察观察。”重阳摸着胡子好似一位慈祥的长者,但是显然打定主意跟定诸葛守将了。 诸葛守将也是无奈,打看样子是打不过,跑也不可能。 其实更让诸葛守将担忧的却是朱羿吩咐的事情,这老头子如果只是碰巧,哪怕不还好意还好,就怕这人不是对着自己二人,而是背后的朱羿。 诸葛守将眼中一抹杀意掠过,不论什么目的,死了那就一了百了。 重阳也是暗自冷笑,与虎磨皮真是不知死活,如果不是顾及那老家伙,这些明显补药的家伙,自己肯定吞了不可。 英雄有些疑惑的看着诸葛守将和重阳,总感觉这事情奇怪,但是又感觉不到哪里有问题,没看见二人都是笑呵呵的吗? 就在三人离开这山坳没有多久,一道剑影载着刘尔踏空而来,站在刚刚诸葛守将等人刚刚的位子,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什么。 片刻后刘尔才睁开眼睛奇怪道:“这魔崽子在搞什么,怎么会将自己所有气息收拢了,这样不是在找死吗?” 随后刘尔便四周观察了一会,便朝着刚刚诸葛守将离开的甲山部而去。 有一个不知底细的老家伙跟着旁边,诸葛守将一路上沉默不语,表面看似无所谓,但是那随手可碰的黑龙枪,显然并没有那么简单。 其中既怕老家伙不怀好意,也怕英雄将不该说的全说了。 而重阳此时也真的像一个要收徒的前辈高人一样,一路上都跟在英雄旁边指点着什么。 山中本夜寒,哪怕几人都是高手,但是该歇息还是要歇息。 夜半时分,诸葛守将将英雄安置在最里面,自己抱枪站在另一角,老者在另一边,呈三角方位。 这一夜几人睡得都不安稳,重阳一直忍住要解决掉二人的冲动。 自家事自己知,元气大伤后怕被刘尔追上,不得已将魔纹全部压制下来,此时自己已经没有踏天实力,而那小子又一直外松内紧,没有万全把握岂敢妄动。 诸葛守将也是一夜未眠,对于这用意不明的陌生人,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不是实力差距,诸葛守将早就将意外给扼杀了。 三人中可能就是英雄睡了一会,但是同样也睡不眠,虽然不明所以,但是那压抑的气氛,天赋异禀的英雄自然也感同身受,又怎么可能睡得死。 二百二十八章 何须笔墨纸砚章 衣食住行天地来 紫怡私塾,一间不大的私塾,破败的篱笆墙,加上那唯一一间还算明亮的书屋,显然不是什么出名的私塾。 其实这私塾只是一个小部所有,而这私塾也是一代代传承下来,只有一位先生,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先生。 今日这只有十几个稚童的私塾,倒是热闹了不少,因为一位说书人要来这里说书,本来就不大的私塾被看热闹的人群,挤的满满当当。 台上一位瞎眼说书人,颇有风度的坐在一张桌子前,旁边一位打着下手的徒弟,正有条不絮的调动着人群的气氛。 小部外,一位气质不凡的中年人,背着一个装满画卷的箱笼,两鬓虽有斑白,但是却一点都不显老态,中年人旁边还跟着另一位中年人,岁数虽没有两鬓斑白的大,但是满脸愁容凭空老了多岁。 “黎庚,你知道为何带你来此吗?” 背着箱笼的中年人正是齐先生,而一旁面容苍老的中年人,正是被齐先生带走的黎庚。 黎庚摇了摇头道:“不知。” “这前面有一私塾,年轻时曾经有幸暂住一段时间,现在还不知在不在,你知道那私塾有多少年了吗?”齐先生指着前面有些空荡的小部,眼中有些疑惑,这里人怎么会少这么多。 黎庚抬头看着眼前破旧的小部,估计吃喝都成问题,哪有闲钱读书识字,但是既然先生说了年轻时就见过的话? “有一甲子时间。” 齐先生摇了摇头笑道:“父父子子薪火相传,传承已有两百年了。” 黎庚有些吃惊的看着齐先生,指着这破旧不堪的小部道:“那笔墨纸砚,衣冠吃住怎么办?” “以枝为笔地为纸,粗衣入地种桑麻。何须笔墨纸砚章,衣食住行天地来。” 齐先生似乎有些感慨,对着好似有些明悟的黎庚笑道:“其实读书就是读的一股浩然气,读的是字看的是世间,所有的笔墨纸砚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读书,而不是为了提高读书的门槛。” “学生懂了。”黎庚点了点头,眼中的浑浊的似乎消散了一些。 齐先生走入小部中,看着稀稀拉拉的人影满是好奇,在这农忙时分居然没有人,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拦住一个坐在路边阴凉处纳凉的老头,齐先生好奇问道:“老丈安好,敢问这里的人去了何处?” “后辈在说什么?”老人指了指自己耳朵,扯着喉咙问道。 齐先生也是露出笑意,没有动用一丝内力,而是靠前老人耳边,扯着喉咙再次问了一遍。 老人指了指私塾的地方无牙的嘴巴瘪嘴一笑道:“都在那听书了,有说书先生说义书。” “什么是义书?”黎庚有些好奇问道。 齐先生却笑道:“就是不要钱的说书。不过在这地方说书,到是有点意思,去听听看说什么?” 紫怡私塾里,随着说书先生旁的弟子敲了开场锣,台上那说书先生便站起身来,对着台下看热闹的百姓拱手道:“今日初到贵宝地,便说一出戏,戏名叫“及时行乐百岁安”。” 很快台上那说书人便开始说起了故事,故事倒也简单,大意是: 一位叫牛二的穷苦孩子,自小便吃苦耐劳,就为了吃饱一口饭,攒点钱娶个媳妇,可是天不从人愿,天灾人祸不断,人到中年也没有娶上媳妇,最后连老母亲下葬,都没有钱买一副上好的棺木。 于是自从老母亲走了后,牛二便像变了个人,每日赚的银子一分不攒全部用来吃喝玩乐,没想到就这样越活越开心,还因为此认识了不少有钱人。 最后牛二居然还娶上了媳妇,儿孙满堂活了百年,最后大笑离去,留下及时行乐百岁安的话。 故事虽然简单,但是寓意却不简单,而且在一旁徒弟的烘托下,再加上了说书人铿锵有力的声音,深深刻入这些为了一日三餐温饱的百姓心中。 虽然台上不少百姓轰然叫好,但是有人却对这个故事充满了不对劲,尤其站在齐先生旁的黎庚更是怒道:“先生这说书人简直误人子弟。” 齐先生摸着自己的双鬓神色自得笑道:“为何如此说了?” 黎庚有些奇怪看着先生,自己都看出来了,为什么先生会看不出来,难道这里还有别的原有不成? “你看,就因为我的一句话你就开始怀疑自己,连一辩的勇气都没有,这样算是读书人吗?读书人的唇枪舌剑你放哪里去了? 记住,无理也要说出三分理,才是真正的理。既然心有疑惑那就一辩,就和这说书人一辩,看看谁的理才是理。”齐先生笑着对着黎庚轻轻一推,黎庚不受控制的就朝着台上飞去。 当黎庚一上台,原本的说书先生,一旁的弟子同时一怔,虽然马上缓和了下来,却让站着台下的齐先生眉头微皱道:“好像有点意思。” 黎庚看着自己站着台上,连忙对着说书先生鞠了一礼道:“在下是个读书人,对于先生刚刚说的故事颇有微词,想要一问,可以否?” 台上说书人此时心中有些慌乱,因为这说书人和弟子,正是易容后的木枝和林叶。 当黎庚一上台,那股熟悉的先天气势让木枝一愣,有些不明白明明死了的黎庚,为什么出现在大唐域,要知道大夏和大唐之间可是隔着一个大汉域。 而且木枝也不认为自己会认错,先天可不是那么简单,每一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气息,有时候眼睛会骗人,但是气息却骗不了人。 虽有疑惑,但是此时装作说书人的木枝依旧一摆手道:“一介说书人,学问到是不大,如果先生有疑惑,不妨我们到后院谈谈。” 黎庚虽有不愿,但是也知道自己此时本就是辩理而来,所以也不想当成猴子一样被人围观,于是点了点头。 同样台下的齐先生却摇了摇头苦笑道:“深入骨髓难去根,难!难!难!” 说书人打扮的木枝轻轻一笑,对着一旁有些慌乱的弟子装扮林叶做了个手势,林叶心领神会对着台下抱拳道:“今日这书就说完了,多谢各位父老乡亲捧场。” 随后木枝则带着黎庚朝着私塾里面走去,而外面的齐先生也笑了笑跟了上去,林叶本想阻拦,可是木枝却摇了摇头。 这时黎庚也发现了,手持拐杖的木枝,有些惊讶道:“先生这是看不见。” “天生罢了。” 二百二十九章及时行乐及时安,及时安来及时欢 其实这紫怡私塾根本就没有院子什么的,所以五人只是在后院篱笆中,一块颇大的圆石围坐起来。 为什么是五人,除了林叶,木枝,齐先生和黎庚外,还有这私塾的主人董书云。 齐先生看着这圆石颇有怀恋道:“这石头有百年了吧?记得董帘兄最喜欢在这石头上授课,每当风和日丽的时候,总爱让学子们搬个凳子坐在四周。” 齐先生颇有感慨的话让一旁的董书云满是疑惑,试探问道:“先生认识家父。” 其实也不怪董书云,齐先生这年纪看起来才不过中年,要知道董书云都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看上去和齐先生相差都不大。 更何况已经去世的老父亲,如果还活着,早已经古稀之年了。 “哈哈,是不是觉得我说假话,其实我已经一甲子多的岁数了,不信的话,我还知道你为什么叫董书云。”齐先生颇有得意的笑道。 “真的?”董书云一脸震惊问道。 木枝和林叶也满是惊奇,木枝哪怕看不见,可是不论这神秘的齐先生脚步声,语气,动作,可都不像已经过了甲子之数的老人。 “当年我离开时,你娘还怀着你,因为你是冬至所生,而你那老爹又爱卖弄文采,所以取名书云对否?”齐先生摸着两鬓面带笑意问道。 “底事阳和尚未回,书云已久未逢梅。” 念完俩句古诗,董书云起身,恭恭敬敬的对着齐先生施了一礼道:“晚生想起来了,先生就是齐先知齐先生吗?家父曾提过如果先生来了,就去坟前陪他喝一杯春兰醉。” 三十五年前,一位远游学子和一位私塾先生相遇,二人大谈天下事聊浩然生引为知己,最后二人惜别,共同埋下一坛酒,约定来日重逢再开坛,只是没想到…… 齐先生想到了许多往事,自嘲一笑道:“当年那坛酒还在啊?你这酒鬼居然一直忍得住,也好今日我就陪你喝上一杯。” 随着齐先生跟着董书云离开,不知为什么木枝心中一松,好像呼吸都舒服了。 “这位先生,同位读书人,对于刚才的故事,我有一理要一辩,请赐教。”早已等不及的黎庚随着齐先生起开,立即起身对着木枝拱手道。 木枝还了一礼,温和道:“请。” “刚刚那故事应该是先生自己所写吧?” “何以见得?” “一言一行皆不善,只知眼前享乐,后生怎办?”黎庚语气开始严厉起来。 木枝端起茶杯,云淡风轻一笑道:“眼前都顾不了,何有闲心管后生。 如有一孝子,在父母晚年之时,尽一切所能救治,却也活不下来或者苟延残喘个月余时间,但是那钱财如果在父母身体安好时,及时行乐不是更好。” “荒谬,人有祸福旦夕,如果都如你所言,有个小病天灾,那不是等死吗?”黎庚被木枝说的有些心乱,心乱则人怒,人怒则不智。 木枝将茶水续满,递给黎庚笑道:“那先生认为人的祸福旦夕,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好,还是交给天定。” “何解?” 接过木枝递上的滚烫的茶水,黎庚本来口干却被这滚茶刺激的越发口渴,压住心中的烦躁沉声问道。 “吃饱才有力气,有力气才可以干活,能干活才可以再吃饱,如此而来哪里来的病痛?至于天灾先生认为是身强体壮活的下去,还是老弱病残活的下去。” 木枝话如同一击重锤锤在黎庚心中,整个人都呆住了。 看着呆住的黎庚,木枝微笑道:“及时行乐可不光只是行乐而已,还代表了不留遗憾,先生有遗憾之事吗?” 黎庚双目已经失去神采,木枝则拿起身边拐杖,起身荡荡悠悠的朝着外面走去,口中则唱到:及时行乐及时安,及时安来及时欢。一日之事一日了,不留遗憾往来昔。 离开私塾后,木枝则带着林叶步伐加快,转眼间就离开了这小部。 私塾后面,齐先生坐在一抹黄土前,黄土将衣裳已经染黄,脚边摆着的是一坛酒香扑鼻的坛子,此时的齐先生没有那股洒脱之气,反而有些哀暮之感。 “董帘兄,记得你曾经说过,如果不是为了这私塾,自己最想和我一样游遍天下,以笔作眼画尽天下美人,还记得吗?” 一阵秋风吹动黄土旁的一颗青松,发出沙沙作响声,好似有人作答一般。 “哈哈,看样子你还是记得,还是这个性子,不怕嫂夫人吃醋吗?” 齐先生打着酒嗝笑得前仆后仰,风越来越大,甚至天空还出现了惊雷,好似真的有人生气一样。 “来给你看看天下美人,这可是我这半辈子心血,嫂夫人莫怪莫怪。” 齐先生将背后装满画卷的箱笼放下,将那天下之人当成隗宝的画卷一张张打开,随着齐先生打开画卷,一个个活色生香的美女自画中走出,围住一抹黄土翩翩起舞。 整整百副画卷里走出百个美人,将这黄土四周挤得满满当当,翩翩起舞间如同百花盛开,连天空本已经被乌云遮住的太阳都露出了容颜。 此情此景若被旁人看得,必然以为见到神仙,来到天宫仙境,可惜在外人眼中这里依旧是一坛老酒一老人,一抹黄土一声哀。 随着起舞的人影渐渐变淡,地上一幅幅画卷开始自燃化作一团灰烬,齐先生好似没看见一样,带到打开的画卷消失殆尽后,齐先生轻声道:“尔守人间浩然气,吾画世间百花开。待到百花燃尽时,浩然之气烬中来。” 话落而天变,原本阴沉沉的天空被一扫而空,阳光普照世间,起身背起那只剩下三幅画卷的箱笼,齐先生转身离去。 此时金刚院后山,那位扫地僧老和尚,抬眼看了眼齐先生所在方向。颇有无奈的摇了摇头。 刚刚到甲山部的刘尔,神色有些惊疑的看了眼天空,随后眼中战意凸显。 跟着诸葛守将的重阳冥冥中感觉身体一寒,有些疑惑的看着四周,这是怎么回事? 长安城中,一座孤立起来的高台,突然传出霸气十足的笑声,笑声震破云霄。 一个骑着山羊的老者缩了缩脖子,有些唉声叹气对着前面一脸戾气的半大小子道:“心累啊!乖徒儿到前面镇子里歇歇吧!” 前面半大小子不情不愿的应了声,朝着不远处那竖立着南山镇界牌的地方走去。 二百三十章 脱去枷锁,返本归我 当齐先生再次来到后院之时,只见呆坐在圆石旁的黎庚,拍了拍黎庚肩膀笑道:“输了?” 黎庚看见此时的齐先生,总感觉有哪里不一样,可是又说不上来。 低着头嘶哑道:“输了。” “甘心吗?”齐先生一脸戏谑道。 黎庚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可能发现自己都迷糊了,有些低沉道:“当时我输了,可是现在我又想到如何辩,可是人却走了。” “人只是走了又不是死了,想到怎么辩那就追上去接着辩,输了在想,想好了再辩,无休无止,辩到无理也要胜三分。” 黎庚有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齐先生,感觉现在的齐先生果然变了,说好听点好像更加洒脱无拘,难听点就和那无赖流氓一样。 想到这里,黎庚连忙暗骂自己双眼蒙尘,齐先生怎么可能如此,一定是自己不解其意罢了。 随着黎庚点了点头,齐先生便拉着黎庚朝着木枝二人方向追了出去。 就在齐先生也踏出小部的时候,转身看着紫怡书院的方向叹了口气道:“脱去枷锁,返本归我。” 突然天空传来一道惊雷,劈中了这两百年之久的紫怡私塾,私塾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那些本就老旧的私塾片刻功夫就化成了灰烬。 一个身影站在成为火海的私塾旁,居然是董书云,而董书云手中正牵着一个小男孩。 看着眼睛这二百年心血化为灰烬,董书云没有半分哀伤之色,反而蹲下身子摸着眼前小男孩的头笑道:“你不是一直说要进城找你娘吗?那以后我们就住在城里可好。” “爹,真的吗?”小男孩满脸兴奋道。 董书云点了点头,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发,眼泪顺着这男人眼中滴落。 南山镇一座繁华的大镇,不比大明的紫云镇差,甚至可以说更胜一筹,城墙高八十丈这在大唐域内,简直和巨峰一样,壮观的很。 今日南山镇,从西门进入了一个神神道道,骑着脱毛山羊的老者。 老者还带着一个长得浓眉大眼,甚是好看的半大小子,小子扛着一块白布做成,上写“天地神算”的牌子,低着头有些唉声叹气的进了南山镇。 同时在南山镇东门,一位满身补丁的老婆婆,带着一位黑瘦妇人和一脸色蜡黄的小丫头,如同祖孙三代一样也进了南山镇。 三人一入南山镇便找了一个最繁华的街头,然后就将一块写满血字的布摆在面前。 随后那年纪最小的孙女一脸不情愿的跪在地上,但是若有人仔细看,才发现这孙女双膝之间和地面根本就没有碰到。 而那妇人就开始哭哭啼啼起来,而那老婆婆则盘膝坐在地上,这三人很快就惹来来往行人的注意,只见看血布上面字字滴血写到: 奴家夫姓潘,世代清贫,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好不容易攒了些银子,但逢那些过往路人穷苦书生路过,必然好酒好菜招待。 但是没想到,有一日一位土匪装作书生入了奴家,杀了夫君和老父扬长而去。现在祖孙三位妇孺无依无靠,特写血书求那些潘家帮过的人,拉一把我们这苦命祖孙。 这事情每时每刻天下都不知发生多少,所有不少闲人就颇有兴趣的围观起来,看看到底有没有那种知恩图报之人。 这热闹也将那扛着“天地神算”的半大小子给引来了,看着一旁正在给一位妇人摸骨算命的老头,半大小子撇了撇嘴,将招牌往旁边一摆,便顺着人群挤了进去。 随着人群越来越多,妇人忙对一旁跪着的小女孩带着哭声道:“丫头,快求求给位好心的叔叔婶婶,大哥大姐帮帮忙啊!” 但是没想到,这话却让小女孩发起了火,猛地站起一脚将一旁的血书踢飞。 双眼通红,带着哭腔指着娘亲奶奶指责道:“这事情都怪父亲他们自己,一辈子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连我过年的新衣服也是旧的改新,可是到头来却便宜了外人,为什么自己不用?自己用了,又怎么会招来横祸。” 小女孩尖锐而带着哭声的话越传越远,人群也是议论纷纷,几乎一边倒的指责那潘家不知轻重,自讨苦吃。 妇人似乎被小女孩的话戳到痛处,一把抓住哭泣的小女孩,扬起手就准备打小女孩。 没想到这时候一双手抓住了妇人手指,一个和小女孩差不多高的小男孩挡在小女孩面前,冷冷道:“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为什么打她。” 妇人愣住了,小女孩也愣住了,看着这男孩,小女孩眼中慌乱一闪,连忙拉着小男孩道:“你走,娘亲打我是应该的,我不要管。” “为什么,你明明说的就很有道理,凭什么打你,她敢打你我就吃了她。”小男孩像是被激怒的狮子一样,将小女孩拦住身后道。 人群此时也有人纷纷道:“是啊,小姑娘说的不错,没有这本事装什么装,自己吃饱喝足才是道理,再说打孩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找那土匪报仇啊!” 这时那老婆婆杵着拐杖站了起来,对着人群怒气冲冲道:“既然说我们不知轻重,那你们了,难道你们不是吗?” 人群当即有不少人开始反驳,但是也有不少人陷入了沉思,这时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自人群外响起道:“小王八蛋,给我滚出来。” 原本挡在小女孩前面的男孩整个人一抖,本想转身就跑,可是看着眼前这面黄肌瘦的小女孩,小男孩脚步一下顿住,咬咬牙对着外面道:“师傅,等我一会会。” 外面一下安静了,随后一个干瘦的头颅扒开了人群挤了进来,看着男孩咧嘴一笑道:“宝贝徒弟怎么了,这是思春了?” “思你个大头鬼,老流氓。” 原本大大咧咧的男孩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小女孩就忍不住骂了出来,随着小女孩的骂声,人群轰然大笑。 这时那干瘦脑袋从人群中走出,居然是个老头子,老头子看着小女孩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大黄牙道:“闺女不要生气,其实我这宝贝徒弟本性不坏,要不你们处处。” “孙女,走了。” 这时那老婆婆突然一把抓住小女孩手,朝着外面拉去。 而那老头子看着这老婆婆突然一怔,随后有些不可思议暗道:“这是我的入梦法,难道?” 当看着祖孙离开,老人拉了把半大小子道:“走跟上去瞅瞅,给你取个媳妇。” “嗯。” 二百三十一章 月内必有灾劫 “琴儿姐,那老头还跟着我们,怎么办?”那妇人靠着老婆婆低声问道。 “这里人多,先不管他们,如果出来镇子还敢一直跟着,我来解决他们。” 其实这三人也就是赵琴,纳兰静语和白素素三人,对那跟着后面的老头和半大小子,赵琴也是头疼的很。 要不是这一老一少怎么看也不像坏人,自己早就一枪一个窟窿解决了。 但是就这样跟着自己,那也是万万不能的,比如这次的事情就差点弄砸了,虽然最后还算成了一部分,但是效果却弱了不少。 “不……不行,琴儿姐不能动手,那小男孩不是人,老头子也看不透。” 一旁的白素素拉着赵琴的衣角,外人看来就像在撒娇一样,但是嘴里说的话,却让赵琴和纳兰静语为之一惊。 对白素素的话,二人还是相信的,身为海族王族,本身也不是人类,既然敢说这话,那么肯定有把握的。 “那就先静观其变,暂时不离开南山镇,找机会摆脱了二人在离开。” 赵琴一手拉着一人低声道,但是在外人眼中,其实更像是二人扶着赵琴一样。 后面跟着的老头,不时偷偷瞄了眼老婆婆打扮的赵琴,眼睛很是疑惑,这到底什么易容术,如果不是自己曾经在她身上用过入梦法,哪怕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也不认得。 “师傅你为什么偷看那老太婆,是不是看上了啊?不要紧等我娶了她孙女,再将那奶奶介绍给你。”半大小子满是自信的拍着胸口道。 这却气的老头子狠狠敲了两个脑瓜崩,恶狠狠道:“呸呸,你是不是找死,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随后老头子又神神叨叨道:“莫怪莫怪,孩子还小不懂事,我的心可是一直在你哪里玫雪。” 兜兜转转间,男孩有些沉不住气,指着专门往人群里面钻的赵琴三人郁闷道:“师傅,还是去拦一下吧,不然他们肯定把我们当成坏人。” 老头抬手就在男孩头上弹了二下,指着自己那干瘪而猥琐的脸道:“你觉得师傅这种风度翩翩,满身高人风范的前辈,像是坏人吗?” “像。”男孩看着那一抹大黄牙,满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像你个大头鬼,我......” 老头气愤的扬起手,可是看着满眼认真的男孩,还是收了回去道:“师傅不是在想办法怎么靠近吗?” “这容易看我的。”男孩眼睛一亮,如一阵旋风般拦住了赵琴三人。 赵琴看着挡路的男孩,神色一冷就要摸出背在身后异常粗大的拐杖,白素素却摇了摇头拉住了赵琴。 “你想干什么?”白素素叉着腰指着男孩怒气冲冲道。 男孩装模作样的看了眼白素素三人,随后点了点头有些老气横生道:“我师傅他老人家,看出三位有缘人月内必有灾劫,特来请三位一坐片刻。” 男孩颇有得意的看着眼前好像被震住的三人,伸手想要学师傅摸摸胡子,才想起自己现在可没有胡子,有些干笑的放下了手臂。 可是男孩却没有发现,当自己说出月内时,眼前那一闪而过的杀机。 “怎么敢劳驾仙长了,刚好老婆子我在镇外有一处空屋,要不去歇息一二。”赵琴面带笑意道。 “好,那我叫师傅过来。” 男孩一溜烟的又跑没影了,而赵琴声音却冷了道:“看样子是被发现了,一会如果情况不对,素素你和静语缠住你男孩,我先杀了那老的,再来帮你们。” 纳兰静语和白素素皆点了点头,不过白素素眼中却满是担忧道:“琴儿姐最好不要出手,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我会看情况的,逼不得已只能一搏了,不能让他们发现殿下的踪迹。”赵琴又摸了摸后背的拐杖,语气坚决道。 这时纳兰静语扯了下赵琴的胳膊,身后男孩带着那一脸干瘦,满是笑意的老头走了过来。 然后一头毛都快秃完,角上还挂着酒葫芦的山羊,摇摇摆摆的跟在老头后面。 老头一见赵琴易容的老婆婆,裂开一张大黄牙的嘴笑道:“大妹子,走去你家转转。” 赵琴听到这话打了个冷颤,一旁原本还满怀心事的纳兰静语和白素素,却是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 白素素和纳兰静语扶着赵琴在前引路,随后语气一转,好像满是好奇道:“那老神仙就跟紧了,对了老神仙是怎么看成我们祖孙三人,月余必有灾劫的。” 老头子一愣,摸了摸自己稀疏的胡须瞪了眼一旁的半大小子,装模作样道:“天机不可泄露。” “那是否泄露就不是天机。” 赵琴的反问让老头一愣,随后还是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随后出镇子的一路上,男孩一直在白素素一旁不停的说着什么,而老头则跟着赵琴,念念叨叨的不停,可惜二人都一句话不说,最多也就是点了点头。 不过言多必失也是言之有理,随着男孩话不停,尤其那张口闭口山中大王等等,也让三人猜到了看样子这男孩,果真不是人类。 而更让三人头疼的是,随着一老一少话说的越多,就敢觉这一老一少好像知道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没过多久,赵琴三人便将老头和男孩引到了一处山上。 此时白素素装成的小女孩,纳兰静语装的妇人和赵琴三人也没有在隐藏了,直接将老少二人围了起来。 老头此时也发现不对劲,对着一旁迷糊的男孩一脚踹出骂道:“小兔崽子,你到底说了什么?” “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我到是好奇你们是怎么认出我们的。” 赵琴已经将天煞伞伪装的拐杖取出,一拐杖敲在地上,一块石头瞬间化为齑粉。 老头叹了口气道:“这话从何说起,再说认出你们又有说没关系,老头子我又不打扰你们,没看见刚刚我都叫你大妹子吗?” 老头这话也让赵琴三人神色一冷,本来只要三分把握已经被识破身份,此时可以说是十分肯定了。 对视一眼后,赵琴坚定的点了点头,握住拐杖用力一捏,外面一层木屑纷纷落下,天煞伞重新出现在手中。 一脚踏在地上,伴随着娇喝声,长枪杀意凛然直刺老者,此时的枪法干净利落,一股大家风范一览无遗。 另一边的白素素和纳兰静语也同时朝着男孩攻去,一把软剑和一把好像什么东西磨成的匕首,朝着还有些迷糊的男生攻去,气势凌厉。 二百三十二章 天壤之别如梦似幻 就在这时一阵眩晕感传来,随后赵琴居然发现自己刺的人居然成了白素素的纳兰静语,而白素素和纳兰静语也发现了,眼前的男孩变成了赵琴。 双方同时大惊,连忙后退收回武器,可是出劲容易收回难,尤其这千钧一发之际。 赵琴拼尽全身力气,将天煞枪往回一拉,巨大的反震之力撞得赵琴连退五步,极大的内力回荡在自己胸口,一口血忍不住喷了出来。 相对于赵琴,白素素和纳兰静语则好了许多,毕竟境界跟不上,而且手中也是短兵,反震之力也小了许多,但是也被震退数步不止。 然而当退了几步后,才发现面前的依旧是老头和男孩,好像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但是可能吗? “你到底是谁?”赵琴长枪拖地,擦了擦嘴唇的殷红道。 眼前的老者看到赵琴受伤,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脸肉疼的从脏兮兮的怀中,掏出一瓶丹药递了过去道:“闺女怎么受伤了,来来这里有药,吃一颗就好。” 说着老者就朝着赵琴走来,这把摸不清深浅的赵琴惊得连连后退,手中天煞枪再次抬起,枪尖直指老头道:“给我停下来,不然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哎呦,这是何苦了,我和玫雪可是知己好友,怎么会对她徒弟如何了?”老头拍着大腿满是痛惜道。 赵琴却愣住了,手中长枪直接掉在地上,眼中既有震惊也有忐忑道:“前辈认识我师傅,她老人家还好吗?” “还好还好,一直那么美丽动人,风采依旧。”老头搓着双手,好像看到什么极美的画面,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赵琴看着眼前一点都没有前辈高人风范的老头,虽说心中满是奇怪,但是到也没有怀疑。 不光刚刚那一招不明所以的招式,最主要的是这古怪老头叫出了师傅的名字,师傅曾经说过自己的名字天下间知道的不过一掌之数,凡是知道的莫不是和她一样的同辈之人。 “那师傅现在在哪?我可以去拜见一二,已经好久不见了。” 此时的赵琴说起这话,才让人感到身为女人的柔弱。 自小赵琴便被交给了师傅,可能是因为对那乾榜第二的尊重,和师傅学艺的几年,家人看望的机会屈指可数,更不会对着赵琴问东问西。 所以在自己年幼时,陪着自己的师傅,其实也像自己的母亲和家人。 “咳咳,你师傅现在练就一种神功,一练成便会前来找你,你安心等着就好。”老头摸了摸胡子,眼珠子乱转起来。 心中则暗道:上一次见到玫雪还是一载以前,现在鬼知道在哪里呆着,要是知道了在哪,自己不是早找上去了,还用跟着你。 虽然有些失望,不过赵琴还是心中一松,只要师傅没事就好,就师傅那要强的个性,哪怕一辈子不来看自己,赵琴都不觉得意外。 “那谢谢前辈,前辈来此是因为何事吗?” 老头好似有些口渴,拿起酒壶咕嘟咕嘟喝了几口,随后打着酒嗝道:“碰巧罢了,不过闺女我有话要对你说,给我记住了。” 看着赵琴认真的点了点头,老头接着道:“这大唐域此时早已经鱼龙混杂,而你已经深陷泥潭,给我切记万事保命要紧,不要过分担心那小子而做了傻事,那小子可不简单。” “那是当然。”赵琴一脸自信道。 老头看着自信满满的赵琴,叹了口气有些惆怅道:“傻闺女,以后有你苦头吃。” 说着眼前的老头居然如同气泡一样,慢慢消失不见。 此时在一旁的白素素和纳兰静语也冲了过来,一把扶住赵琴道:“婆婆你没事吧?那老家伙太可恶了,打不过居然就这么跑了,连徒弟都不要了。” “什么?” 赵琴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叫打不过就跑,自己可是还没有出手,再说怎么看自己也不可能是老前辈的对手。 “什么什么啊,婆婆刚刚你那招枪法太厉害了,居然一枪就将那老头子这么厉害的一掌给破了。”白素素连说带比划的,一脸崇拜道。 赵琴有些傻了,这什么跟什么,随后有些惊疑道:“刚刚脑子有些晕,你再将你看到的说一遍。” 纳兰静语看着有些不对劲的赵琴,扯了下白素素,随后才将事情说清楚。 原来刚刚赵琴和老头谈话时,在赵琴和白素素眼中看来,却是二人激烈交手起来,一直到最后赵琴将老头打伤,他们二人才冲了进来。 赵琴此时才明白怎么回事,心中也是一惊,难道自己刚刚经历的都是幻觉不成。 “真是笨,除了那老婆婆,你们都被老家伙随意编造的一个梦就给糊住了。”一旁的男孩抱着手在一旁不屑道。 这话却让赵琴如同当头棒喝,看着那男孩道:“你师傅是乾榜第四“游仙”许老三前辈。” “算你聪明。”男孩有些得意道。 乾榜第四? 听见这话白素素小脸有些发白,拉了拉赵琴的衣袖,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婆婆,难道刚刚我和娘亲都在做梦吗?我们三个对乾榜第四动手了。” 赵琴点了点头,吓得白素素小脸好像快要哭出来,对着四周拜道:“莫怪莫怪,是我们祖孙三人有眼不识真仙人,前辈莫怪啊!” 赵琴有些好笑的看着白素素道:“前辈不会怪你的,放心好了。” “我师傅肯定怪罪的,除非你当我媳妇,那就是一家人,才算完事。”一旁的半大小子,两眼放光的看着白素素道。 白素素气的小脸通红道:“你胡说。” “真的真的,不信我现在就叫师傅出来。”男孩看着白素素有些害怕,马上就威胁起来。 这让白素素有些慌乱和惊恐,自己海族王族的身份,瞒一些先天高手还可以,但是对上那乾榜第四的存在,白素素绝不敢怀一丝侥幸。 跑那也是不敢,虽说自己有保命东西,但是实力差距太大,估计也是送死罢了。 而男孩看着白素素沉默了,以为她在犹豫,还装模做样的跃跃欲试,好像自己一叫,师傅便会马上出现一样。 可惜当一杆重枪直直砸了下来,将男孩砸的有些眼冒金星,也让男孩的心冷了下去,这人自己打不过。 “臭小子,还敢威胁上了,来来你叫叫看,前辈会不会出来,会出来我就放了你。” 赵琴的用天煞伞压着男孩,随后语气一转接着冷冷道:“如果叫不出来,老娘就将你下面给打爆了,让你一辈子的娶不了媳妇。” 二百三十三章 从今以后我跟着你 吞口水的声音从男孩喉结传来,本想说些狠话,可是冷汗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师傅出不出来,男孩根本没敢赌,又不是杀了自己,师傅那老混蛋巴不得在旁边看戏了。 “婆婆,我叫辛巴以后就跟你混了。”男孩倒也拿得起放得下,直接对着赵琴就喊大姐了。 白素素此时也胆子大了起来,走到男孩辛巴身边,狠狠踹了他一脚气呼呼道:“就无耻,下流。” 男孩辛巴倒也不恼,主要是赵琴那天煞枪实在是寒气逼人,不过却硬气的对着白素素道:“我喜欢你,所以我要娶你。” “可我不喜欢你。”白素素哪怕心智不凡,但是对上这个混账家伙,也满是无奈。 辛巴对白素素的拒绝毫不在意,发而拍着胸口道:“素素你是没见过我强大的一面,不然一定喜欢上我的。” 懒得理会这个家伙,白素素对着赵琴道:“婆婆这家伙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带着不成。” 赵琴也是苦恼十足,也不知道许前辈留下这拖油瓶想干嘛,这臭小子刚刚叫我婆婆,说明还没有识破我们易容。 可是带着的话,那不用想肯定会识破的,就那性子加上口无遮拦的样子,不用猜赵琴也敢肯定,不用一日绝对会露馅。 赵琴走到男孩辛巴面前道:“你走吧。” 哪怕怕赵琴怕的要死,辛巴还是硬气的道:“不走。” 没有废话,天煞枪指着辛巴的喉咙道:“走或者死。” “你不会杀我的。”辛巴此时到是聪明了一回,一点不退缩的看着赵琴道。 确是赵琴也只是吓唬吓唬罢了,莫说他是许前辈的徒弟,哪怕只是一个陌生人,当知道对方无辜时,自己也下不去手。 这时纳兰静语走了过来,按下赵琴的枪,转头无奈对着白素素道:“不行就带着,丫头将他看好了。” 白素素哪怕千万个不愿,此时也只能咬咬牙答应了。 男孩辛巴已经迫不及待的凑到白素素面前,一脸开心道:“听见没有,以后我就跟着你,你去哪我去哪。” “哼。” 白素素冷哼一声,带着辛巴朝着前面走去,赵琴和纳兰静语也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此处走完该去下一个地方了。 “臭小子有了媳妇忘了师傅,也不知道打个招呼,看你有没有本事搞定这来头不小的媳妇。” 就在四人走后,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许老三带着山羊再次凭空出现,看着远去的四人叹了口气,对着山羊道:“走咯,孩子大了不由爹,去喝酒解千愁。” 山羊踢了踢蹄子,灵性的眼睛满是鄙视的撇了眼许老三,随后迈着四蹄如同喝醉酒一样,朝着远处晃去。 安乐城,位于大唐域的中间地带,因为和四边都不接壤,整个安阳城的风气便是如同城名,安然自在其乐无穷。 偌大的安乐城中,赌坊,酒楼,妓院,客栈,当铺,那是数不胜数,凡是有街道的地方,这些地方一个不少的全都有。 所以安乐城也是出名了销金城,不知多少自以为有点钱的富家翁,可能还没有走出一条街道,便在当铺里将衣物都当了。 “开开开。” 熟悉的呐喊声,一圈满是汗臭味的赌徒,围着一张桌子泛着通红的双眼,吼着早已经嘶哑的声音,似乎喊的越大声,那么便会赢钱一样。 而一群男人里,那个坐在庄家位置的一抹红衣就越发显眼,高挑的身材,曼妙的身子凹凸有型,此时正贝齿紧咬的一把掀开桌上的骰子盒。 “豹子,庄家通吃。” 清脆的声音却说着所有赌徒痛恨的话,将一桌银子收了起来,清脆的声音再次道:“人就要及时行乐,尤其在这安乐城里,赢了大把的银子,大把的美人数不胜数,还不快下注,银子美人就在前面招手了。” 清脆的声音满是蛊惑,人群中的这些赌徒更是经不起蛊惑,不少身影纷纷下注,更有人吹着口哨道:“如果赢了,别的美女我们都看不上,我们就要看你。” “那可不行,赢了就给钱,除非你们将我们赢完,不然嫂子可不是你们能看的。” 一个身材瘦小,脸色蜡黄一双黑眼圈格外明显的男人,站在女子庄家旁边,对着赌徒笑骂道。 “我们可是为你好,毛大哥,你看你都虚成什么样了。” 人群中的话,显然和这夫妻二人很是熟悉。 “臭小子,没听说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瘦小汉子颇有得意道。 “那就赢光你的钱,嫂子是大家的,不是你一个人的。” 对对…… 我押大…… 我也押大…… 人群再次热闹起来,可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输干净了兜,人也换了一批又一批,待到夜幕来临,这对好不相配的夫妻,也将赌台退了回去,并将今日所得一半交给了赌坊。 这便是规矩,输了就算了,赢了便要付出所赢的一半。 肥头大耳的赌坊老板更是亲自送二人离开了赌坊,并满脸笑意叮嘱明天再来。 离开赌坊后,二人一路沉默不语,一点也没有在赌坊的熟路,走到一个无人之路时。 那女子突然开口道:“为什么要入赌坊,这对殿下嘱咐的事简直毫无关系。” “为什么没有关系,赢了他们钱他们便会想办法翻本,必然再次来赌,翻本必然要当东西,这便和殿下所说意思一样。”男子淡淡开口道。 “殿下所说的是及时行乐,是要将这个理念深入人心,而不是你这样,哪怕赢得一时钱财,让他们及时行乐,但等我们离开一切都会变成原样。”女子此时有些忍不住怒气道。 男子沉默了,显然也明白女子所说的意思,过了一会男子才开口道:“你有什么办法。” “我……” 女子刚想说什么,有好像无从说起,随后有些气馁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什么事说来听听,也许我知道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自二人头顶响起,二人抬头看去,一个背着一个长形剑箱的男人正坐在一旁的树上,二人居然没有发现。 二人心中大惊,刚要动手的时候,那男人从树上轻轻跃下,露出一张熟悉之极的脸,满脸笑意指着女子道:“哈哈哈,方木你这女装真是诱惑十足。” 二百三十四 金刚院乱我为先 “连山兄,你怎么来了。”女子打扮的方木一脸惊讶道。 原来来人正是王连山,而女子正是易容后的方木,男子自然也是夜幻羽所易容。 王连山看了看四周,虽是天已经黑了,但是这里可是安乐城中,夜不闭户时时欢,被人撞见那可不得了。 “先去一个说话之地。” 方木和夜幻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刚刚在树上的是王连山,如果是别人那二人真是百死难辞其咎。 随着二人被带到一间院子时候,王连山才松了口气道:“这是怎么回事,就你们二人,殿下了?” “一言难尽,一会在细说,连山兄你怎么来到这里了。” 方木看见王连山也是松了一口气,这老江湖可比自己办法多。 王连山看二人的样子,也猜到殿下应该无事,这才松了口气道:“奉王爷命令,来大唐域接应殿下,而和大汉接壤的凉州城眼目太多,所以我便在后面的安乐城蹲守,没想到碰到了你们。” “连山兄还好来了这里,要是在凉州城,那很可能就白等了。” 王连山疑惑道:“怎么?难道真和传闻一样,你们是从帝域而来。” 方木点了点头,随后便将事情原委说了明白,王连山听完神情却有些严肃,压着嗓音道:“你们莽撞了。” “我也有这感觉。”方木苦笑点了点头。 王连山起身道:“事不宜迟,今夜便离开,后面按我所说的做。” 随后踏着夜色,三人便离开了安乐城,就在三人前脚刚走,王连山的住处便被一伙人闯了进去。 当一群人看到空荡荡的屋子,人群中走出肥头大耳脸色难看的赌坊老板,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忍不住骂道:“该死的,摇钱树居然跑了。” 客栈中,被昨夜那异变,搞得一夜未睡安心的朱羿,顶着乱糟糟的头发醒来了。 旁边的颜昔这小子早已经醒来了,自从朱羿给他开阔了一次经脉,这小子没有檀香也睡得安稳的很。 此时颜昔那已经结痂的的手掌,正艰难的拿着笔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 朱羿探过头一看,居然是一片祭文,字迹干净工整写的行云流水,看样子怕是早已经打好底稿了。 这时颜昔也看见了朱羿,脸色一下红了,将祭文连忙遮住道:“我看我们那边亲人死了都有祭文,所以我也想写写看。” “写的不错,怕什么了。” 朱羿推开了窗户,外面依旧和往日没有多大不同,也许昨日天边的异变,在众人眼中只是如同一场灿烂的烟火罢了。 背后颜昔也小心翼翼将未写完的的祭文收了起来,然后站到朱羿旁边道:“我饿了,大哥哥。” 伸手摸了摸颜昔的头朱羿笑道:“那就去吃饭吧,吃好了接着赶路。” 朱羿此时确实有些心急了,如果昨夜那了玄也死在了驿站,那就说明金刚院三院一阁已去其二。 那金刚院怕是乱了,不过这也是自己的机会,毕竟自己现在可是算是,见过二位首座的最后一人。 其实朱羿猜的没错,昨夜驿站发出那通天红光,早已惊动了金刚院,再加上戒律院首座了然大师,菩提院首座了玄大师二人音讯全无,此时金刚院早已经暗流涌动。 当朱羿带着吃饱的颜昔,驾着马车离开客栈,官道上行人并不多,所以马车跑的也是极快。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面传来,朱羿回头看去,便看见四位岁数不大,但是却和朱羿一样穿着僧衣,却留着长发的少年。 而那四个少年也看见架着马车的朱羿,眼睛一亮连忙止住马蹄,将朱羿围着中间。 看着眼前除了一身僧衣以外,其他和自己并无区别的四人,朱羿行了佛礼道:“四位天骄是金刚院的弟子吧?不知拦住我有何事?” 四人中最前一人走了出来道:“敢问可是了玄师叔所托之人。” 朱羿心中一动,这些人怎么知道的,难道说昨夜这些人,就已经去过了驿站打听过了不成,看样子了玄怕是十有八九死了。 “正是在下。” 眼前四人听到这话,眼中居然出现了慌乱和犹豫,朱羿眼睛一眯笑道:“怎么了?” 四人悄悄对视了一眼,随后其中一人道:“了玄师叔昨夜已经回了院中,特意让我们四个来将他的手牌带回去。” “那可不行,前辈既然是交予我手,我自然要还予前辈。”朱羿直接就回绝了。 那人还要说什么,旁边一人已经抢先道:“那也行,不过走官道路途太远,我知道有条近道。” “真的,那就太好了。”朱羿眼中满是高兴道。 “那就事不宜迟,快点动身。”听到朱羿答应,说话之人眼中寒光一闪,便带头就朝着一旁的小道而去。 旁边三人则是紧紧跟在一旁,朱羿心中有些冷笑,轻轻挥舞鞭子,马车便钻入了小道。 马车行走不到半个时辰,路就开始出现杂草丛生,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就在这时,如同约定好的一样,刀枪剑棍四种兵器朝着朱羿攻了过来,干净利落直刺要害,显然抱着一击必杀的决心。 “何必了?” 此处本是无人地,剑法可用的情况下,对着四个连一流都没有的金刚院弟子,朱羿三指并拢,随着一声叹息,三颗血泉喷射而出,只留下最开始让自己交出手牌的少年。 一直在金刚院修行,从没有离开过金刚院的少年,看着刚刚还和自己一起的同窗好友,此时变成了无头尸体,腿一下软了。 朱羿一个跃步跳下马车,居高临下看着瘫软在地的少年,笑着道:“来来将你知道的告诉我,为什么要杀我?” 少年脸色早已惨白,看着朱羿张了张干裂的嘴唇道:“说了能放过我吗?” “没有刚刚杀你,便给你留了一线生机,就看你自己了。” 少年也没得选择,此时不说是死,说了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没有多考虑,少年便将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随着少年的说完,朱羿嘴角终于忍不住翘起,如同一道完美的弧线道:“看你说了这么个好消息上,我不杀你,但是放了你也不可能,所以只有委屈一下你了。” 少年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双眼就传来巨痛,少年疼的满地打滚血顺着捂着眼睛的指缝流出。 朱羿已经回到马车上,对着少年道:“别叫了,只是暂时伤了你的眼睛,安安静静找个地方呆着,一个月便可痊愈,要是乱动怕是真的废了。” 随着马车渐渐离去,马车中颜昔依旧熟睡在车厢中,早在四人刚刚出现,朱羿便让颜昔睡了过去。 二百三十五章 明王子入凉州城 凉州城,大唐域和大汉域交接的一城,城池高大雄伟,百丈城墙如同一道巨山挡住了二域之间。 今日凉州城外来了三人,其中二人身高八尺的魁梧身材,压迫感十足,最后一人则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只是一身漆黑如墨的衣裳,让老者凭空变得有些诡异。 凉州城毕竟是大汉入唐第一城,所以来往行人商客尤其多,尤其是南北二门,人格外多。 尤其今日的南门,人群密密麻麻围在一起,只因为今日会有一人在此入城。 凉州城中,诸葛守将和重阳二人各怀心思的入了城中,这一路行来,二人依旧只是点头之交淡如水,到是英雄和重阳混的到是挺熟。 “老头你说让我叫你师父,可是你又不教我拿得出手的功夫,还比不上大哥教我的枪法。” 英雄走在诸葛守将和重阳之间,一个大嗓门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重阳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发现虽然不少人好奇,却没有前来探究的意思,这让心中松了口气,要知道这可是城中,真要被发现了端详,自己怕是难了。 虽然心中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英雄,但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道:“莫急莫急,修身方可养性。” 英雄撇了撇嘴,对着旁边的诸葛守将道:“大哥,要不要找个地方吃一顿。” “没银子。”诸葛守将平静道。 重阳却深深看了眼诸葛守将,眼中七分痛恨却也带着一丝钦佩,这一路上这小子居然能一直保持警惕,哪怕吃饭睡觉都是一样。 随后有看了眼捂着肚子的英雄,暗叹:要不然就凭那傻小子,十个也被自己解决了。 英雄低着头听着肚子呱呱叫,有些可怜巴巴的道:“大哥不行我去卖艺,赚了银子再去吃饭。” 诸葛守将眉头一皱,就要掏出朱羿给的银子,一旁的重阳却抢先道:“银子我这里到有。” 诸葛守将心中一动,随后不动声色的缩回了手。 重阳随手将银子扔给了诸葛守将,心中正诽谤不已,卖艺还嫌不够暴露吗? 就这身手卖艺那不和夜里明灯一样,自己十有八九也会暴露人前。 这时街道上不少人都朝着一个方向涌去,三人愣住了,诸葛守将赶忙拦住一人问道:“兄弟,这么着急是去干吗?” 被拦住的人本来还想大骂,可是看着诸葛守将高大的身形,挤出一丝笑容道:“明王子听说过吗?” 诸葛守将心中一乱,随即若无其事道:“听闻过。” “现在明王子正在南门进城,大家都想去看了热闹。”说完这话,这人便趁着诸葛守将松手的时候朝着南边而去。 此时诸葛心中满是迷糊,怎么可能?殿下绝不会现在跑到凉州城,而且还从南门而入。 难道是安排的障眼法?王爷,殿下,还是其他人了? “居然是明王子,我也想去看看热闹,前辈了?”诸葛守将对着重阳问道。 此时重阳心中也是冷笑连连,居然是明王子,真是冤家路窄。 再听到诸葛守将询问,好似颇感兴趣的点头道:“那就去看看也好。” 而英雄此时则连话都不说了,只因为离开朱羿的时候,诸葛守将就叮嘱过,凡是提到殿下的,就装作哑巴一样就好。 路到是很好找,跟着人群走就行,很快诸葛守将三人便出现在南城门处,仗着身高的优势,诸葛守将跃过人群,一眼便看见了所谓的明王子,好像还有另一个自己。 只见城门口,应该是城主的老者和一些高官围着一辆马车,马车外表看上去金碧辉煌,价值不菲。 围着马车的还有几人,而就这几人却让诸葛守将差点忍不住将黑龙枪掷了过去。 一个虽然身高八尺,可是那壮硕到肥胖的身子,握着一眼望去和黑龙枪几乎一样长枪,骑在一匹被压着气喘吁吁的宝马上,不用猜也知道这家伙就是装自己。 而这家伙旁边还有一个和他长相很是相似的壮汉,诸葛守将也看了一眼一旁的英雄,看样子这就是这家伙了。 还有握着长棍的方木,挂着酒壶的马夫林叶,女子到是没有看见,不过诸葛守将耳朵未动,很快一阵嬉笑声从马车里传出,看样子女子应该都在马车里。 虽说这些人相貌不大一样,但是武功却也不弱,不论哪一个人,从眼中的精光也可以看得出来,怕都是高手。 这时诸葛守将也看到了自己最想看到的人,一个皮囊不比朱羿差,甚至气质更佳的男子掀开车帘走下,那满脸的邪异,和那纨绔之气,比朱羿气势更足。 男子旁边还跟着一位姿色上等的女子,女子背后一把被黑布包裹的东西,十分像长公主的天煞伞,看样子这就是赵琴了。 “啧啧,这就是明王子,这气势到是不俗,不愧是在剑山待过的。”一旁的重阳眯着眼睛,看着假的朱羿有些阴阳怪气道。 诸葛守没有转头看重阳,但是眼神却颇为深邃道:“也就那样罢了,我如果有这背景绝对比他要强。” 重阳眼睛慢慢眯起,没想到这么个坚毅的家伙会说这话,不过也不奇怪,建功立业本就是这种人的最爱。 “背景没得选择,所有主要还是看机会,机会来了你也可以成为人上人,而不是一个想要靠在卖艺而苟活的江湖客。” 重阳嘴唇微动,哪怕旁边人也听不清楚说了什么,但是诸葛守将却一字不落的听入耳中。 好似被羞辱一般,诸葛守将脸居然涨红,转头对着重阳道:“你什么意思?” 声音之大惹得四周之人纷纷闪避,毕竟这体型还是离远点好,而重阳看着好似方寸大乱的诸葛守将,带着笑意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找个地方聊聊。” “可以。”诸葛守将冷冷道。 虽然诸葛守将声音很冷,但是重阳却心中暗喜,没想到这小子的弱点居然在这,果然人都是有弱点的,只要抓住弱点,那还不是随自己揉捏。 此时的重阳,对将诸葛守将和英雄当血食的心思暂时压下,毕竟还有更好玩的事,可以让他们做。 诸葛守将看着前面带路的重阳,偷偷对着一旁的英雄,做了个捂嘴的动作,英雄则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看到英雄点头,诸葛守将也放下了心,看着眼前的背影,眼中杀机起伏,但却杀意却丝毫未泄露,毕竟先天境界之人,对于杀意太过敏感,可不想坏了事。 二百三十六章 鹿字牌 当重阳带着诸葛守将来到一处满是杂草的房子前,看着空荡荡好像好久没打开过的门,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这里面。” 重阳说完便一个跃起,便从围墙翻入院中,诸葛守将和英雄对视一眼,也是一个跃起落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早已经荒废的院子,本来整整齐齐的花草,早已经密密麻麻的和杂草一样,反而长的更旺。 院中有一张石桌,石桌四周则是四个石凳,只是这桌子和凳子上也布满了杂草树藤。 重阳则直接坐在满是杂草的石凳上,笑了指了指一旁的石凳,诸葛守将和英雄也不矫情,直接坐了下来。 “前辈到底有什么话想告之与我?”诸葛守将好像有些迫不及待直接开口问道。 此时的重阳却问了一个好似无关的话题道:“你是不是想建功立业,而又苦缺机会。” 诸葛守将沉默的点了点头,随后好似满是憋屈道:“我年纪轻轻便突破先天,自小也看行军之法学治世之理,可是却无一丝用武之地。” “说得好,但是机会既然天不赐,那就只有自己夺,有个机会在眼前,就看你敢不敢了。”重阳带着三分激将之法,对着诸葛守将问道。 “砰” 一掌拍在石桌上,石桌立马四分五裂,诸葛守将好似咬牙切齿道:“有何不敢?” 重阳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掏出一瓶东西放在诸葛守将眼前道:“吃下这东西,再按我说的做,必有机会建功立业。” “前辈这是什么意思?”诸葛守将并没有那那瓶丹药,语气也变的冷漠道。 重阳摸了摸胡子笑道:“此事事关重大,如果你不服下这药,那是万万不会告知你的。” 事关重大四个字狠狠击中诸葛守将的心中,眼前这人极有可能是位踏天高手,如果这是真的对殿下不利,那么绝对是个大麻烦。 没有多犹豫诸葛守将便伸手一把将丹药举起,对着嘴巴倒去,一旁的英雄再也忍不住就要往前冲,可是两股气势死死压着他。 一股来自重阳,一股来自诸葛守将。 “啪啪。” 重阳满眼欣赏的鼓起掌道:“有魄力。” 随后重阳居然在诸葛守将和英雄眼皮子底下,五官居然开始变得年轻起来,一道道古怪的纹路布满脸颊。 英雄还有些不知所措,诸葛守将已经大惊,猛的站起枪指重阳道:“魔族。” “没错。”重阳此时也恢复了真正面容道。 长枪势如破竹,杀机逼人直刺重阳,重阳似乎对诸葛守将出手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连动也未动。 就在长枪快要刺入重阳时,诸葛守将猛地跪倒在地,长枪脱手而出,身上青筋一根根凸起。 “咯吱咯吱”的磨牙声自诸葛守将嘴中传来,整个人如同被万蚁噬体般痒,身上的粗衣被撕了开,露出健硕的身体,只是此时古铜色的身体上,满是一个个游动的黑点。 “解......解药。”诸葛守将单膝跪地,伸出一只颤动的手,面容扭曲的对着重阳道。 “啧啧,是条汉子,居然连叫都未叫一声。”重阳有些欣赏的看着诸葛守将,抬手便将一个丹药弹入诸葛守将口中。 看着诸葛守将平静了下来,重阳淡然道:“不要看我是魔族就那么大反应,毕竟本魔尊既然说了让你建功立业,那便自有办法。” “哈哈,什么办法?莫不是要我去魔族建功立业不成。”好像认命一样,诸葛守将有些悲哀道。 重阳居高临下看着诸葛守将笑道:“谁说要你回魔族,天下间和我魔族有关联的人族不知多少,建功立业岂在话下。” 此时重阳如果看见低着头的诸葛守将,便会发现此时诸葛守将脸上,根本就没有表现出来一丝痛苦。 万蚁噬身之痒又如何?能比得上九阳焚身之痛。 诸葛守将面无表情的缓缓站起,走到早已经着急的双眼通红英雄面前,嘴角一笑道:“没事了。” 接着便从一旁的包裹找出一件衣服穿上,这时英雄才感觉自己可以动了,毫不犹豫拿起长枪,就朝着面带笑意重阳冲去。 诸葛守将自身后冷冷道:“把枪给我放下。” 英雄气的浑身颤抖,但还是乖乖将枪放下,重阳却笑道:“有血性,我喜欢。” “说吧,要我做什么?我能得到什么?”诸葛守将穿戴整齐,捡起一旁的黑龙枪对着重阳冷冷问道。 对于诸葛守将的语气,重阳到是一点不在乎,如果被这样还能装作若无其事那才是真正的有问题。 “很简单,你不是讨厌你明王子,刚好我也讨厌,只要你杀了他,我便给你个好东西。” 重阳语气阴冷的话,却让诸葛守将握枪的手一紧,随后才艰难开口道:“我一个人不是对手。” “放心好了,既然碰上了我会安排一批人帮你。” 重阳面带笑意说完,便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递给了诸葛守将,那是一块奇怪的腰牌,腰牌上正面是漆黑的魔纹,反面却是一个字“鹿”字。 这“鹿”字却让诸葛守将眼睛一缩,很自然想到了那一夜,在大夏的浩然书院里,刚刚说出一个鹿字便被杀的尤然, “这是什么?”举起手中牌子,诸葛守将疑惑道。 重阳没有回答,而是笑道:“这就是你建功立业,飞黄腾达的阶梯。” 诸葛守将没有再问,反而将腰牌牢牢握在手中,腰牌在手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离凉州城不过三百里的地方,正在一处大山中安息养神的刘尔,随着重阳暴露的魔纹,一旁的赤霄剑突然抖动起来。 刘尔也睁开了双眼,眼中精光四射道:“还是现身了,这一次必要让你死在剑下。” 孤城,很不吉利的名字,但是却是真正的雄城,高达三百三十丈的城墙,宛如巨峰一样耸立在大唐西边。 孤城人口不多,只有百万甚至还比不上大唐内一般的城池,但是孤城却是大唐域上亿百姓心中的圣地。 古有云:一片孤城万仞山,春光不度玉门关。 孤城外便是玉门关,万千兵器堆积成了万仞山,隔绝了茫茫冰川的夷族,和繁荣昌盛的大唐域,连大唐的春风都入不了玉门关的万仞山。 同样玉门关也阻挡了夷族的刺骨寒,将寒冷牢牢挡在了孤城前。 孤城何为孤? 城孤、人独、魂残。 二百三十七章 阴云渐起风已现 孤城城墙上,李维和披着衣袍站在上面,刺骨的寒风吹动着长发飞舞,让人忍不住有些发抖,而李维和旁则站着四人。 左右各二人,一位身强体壮身高近九尺的大汉,如同一座山一样站在左侧。 还有一位身高七尺半,面无表情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他的一样的男子,同样站在左侧。 右侧则是一位年数不大,但是眼中却很是锐利,一股傲气冲天的青年。 还有一位则是一个胖乎乎和尚,脸上挂着笑意连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给人很是和气的感觉。 “这玉门关的风景真是好,尤其在这城墙上,如此风景不是比那芳华城好上太多。”李维和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道。 傲气十足的青年人则冷冷道:“只可惜,堂堂明王子怕是留在帝域,看不到了。” “房梁兄可不要小看天下人,既然明王子敢,就肯定有把握。”胖和尚笑眯眯道。 “那是殿下仁慈,不然我房梁早就将他留在大汉了,还容他来我大唐域。”青年房梁眼中寒光十足道。 “好了,其他不好说,死肯定是不会的。”李维和笑着打断了二人,转头对着辩机问道:“天相师傅有算出他到了哪里吗?” 辩机和尚摇了摇头道:“算不出来,不知是因为在帝域还是身怀异宝的原因,师傅算不到。 不过师傅算过他手下中,那个好像叫诸葛守将的护卫,似乎在凉州城一带。” “凉州?这么说来他根本没有走帝域之路。”李维和有些难以置信道。 “不可能,手下探子回报,眼看着从帝六城离开,入了帝域。”房梁也是连忙反对道。 辩机和尚苦笑着双手合十道:“所以这消息我也没有告诉殿下,因为这根本说不通,如果明王子想要绕道,如此短的时间,也不可能出现在凉州城。” “此事确是有蹊跷,不过既然是天相师傅所说,那便不可无视。 房梁让人密切关注凉州城,发现明王子踪迹,尽力保护好。”李维和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奈道。 “虽然恨不得他早死,但是事分轻重,房梁还得明白的,请殿下放心。”房梁抱拳点头道。 “很好。” 李维和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对着那近九尺的壮汉和生人勿近的青年道:“薛元,郭仪明王子如果来了孤城,你们二人毕竟给我狠狠打压其气焰,莫要丢了我大唐颜面。” “殿下放心。”二名武将点头应命。 凉州城,诸葛守将和重阳便住在了一座离城主府最近的一间客栈,城主府中便住着那来历不明的明王子。 按照重阳的话,此时先静观其变,等他的人到来,便开始行动。 天已经黑了,客栈里诸葛守将盘膝坐在床上,整个人体内泛着不正常的红光。 一个个好像虫子一样的东西,在皮肤下来回窜动,一个个光点紧紧追在虫子身后,每当光点追上虫子,诸葛守将便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连诸葛守将都忍不住,可想而知那股疼痛。 这一坐就是半夜,当诸葛守将疲惫的睁开眼,眼中却露出一丝释怀,一夜时间未到,九阳之力便将重阳的毒药全部祛除。 四肢发软的站起身来,从桌上倒了一杯水,一口灌了下去,一股清凉之意让诸葛守将整个人都精神了些,也长舒了口气。 有些呆呆的坐在桌子前,诸葛守将将重阳给的腰牌拿了出来,脸色有些复杂的看着腰牌,现在只要俩条路摆在面前。 其一,是想办法摆脱重阳,接着按照朱羿计划前行。 其二,便是按照重阳吩咐,想办法打探这腰牌的秘密。 此时根本找不到殿下商议,这让诸葛守将陷入纠结,倒不是因为危险,而是怕耽误朱羿的计划。 如果此时留着凉州城不在走动,那么原本计划自己走过的几城,怕是去不成了,也不知道是否会耽搁殿下大计。 但是如果放弃,那么这千载难逢道机会,怕是再难遇上了。 纠结了一会,诸葛守将自嘲一笑,想那么多干嘛,现在既然已经走上路第二条路,那就按天意,先走着看看。 诸葛守将却不知道,今夜这客栈外,已经出现不少黑衣人守在外面,只为看着自己是否有异常举动,也幸好因为不知道朱羿所在,所以这一夜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天未明时,重阳便孤身出现在客栈外,外面便有黑衣人走上前来,对着重阳耳边低语起来。 重阳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叫你手下之人前往城外乱石坡集合,我带他随后便到。” “是,使者。”黑衣人点头过后,便消失无踪。 所以待诸葛守将起来后,重阳便已经守在房前,面带笑意道:“人已经安排好了,收拾一下随我起看看。” 诸葛守将一愣,这才一夜时间,人居然都准备好了。 都是聪明人,也明白想要杀了这明王子,肯定不是庸人可以的,所以这一夜时间,居然就可以将人调齐,这“鹿”的势力简直让诸葛守将心惊。 “就我们二人吗?”诸葛守将看了眼旁边,房门依旧紧闭英雄房间道。 重阳点了点头道:“人多嘴杂,再说你那师弟人虽忠厚,可是却有些让人不放心。” “需要多久,太长时间的话,我需要交代一声。”诸葛守将点了点头道。 “无需很久,一个时辰足以。”重阳皱了下眉头,有些不耐烦道。 其实在重阳心中,你诸葛守将只是一个被我捏在手心的人偶,如果不是看着还有些本事,根本就没有资格和他说话,所有对着诸葛守将的啰哩啰嗦,便有些不耐烦了。 也看出了重阳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为了英雄的安全,诸葛守将也不敢再试探什么了,点了点头道:“请前辈带路。” “嗯。” 重阳点了点头,带头朝着外面而去,诸葛守将随手将自己房门关上,可是两扇门之间却隔着一寸距离没有合拢。 这便是暗号,静观其变,莫要乱来。 诸葛守将便随着重阳直接出了城门,二人健步如飞,再加上客栈离城门并不远,半个时辰不到便出了城门。 落石坡前,当诸葛守将看着眼前清一色黑衣蒙面的人,眼中有些震惊,这些家伙可都不是庸手,每一个人散发的气势都非同小可。 尤其是最前面二人,身上那股先天强者的气息不加掩饰,虽然比不上自己,但先天终究是先天。 二百三十八章 万事俱备云以聚 “这十人怎么样?”重阳有些面带得意问道。 诸葛守将认真道:“极强。” “二位先天,八位一流,有把握杀掉他了吗?”重阳问道。 “六成把握。”诸葛守将点了点头道。 这话让重阳眉头一皱,有些不喜,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如果说有十足把握那也太假了,毕竟这整容虽说强大,但是也不是无敌。 “关键时刻我会出手。”重阳冷冷道。 诸葛守将眼皮微动,嘴上却道:“七成把握。” 这话却惹得黑衣人中,另一位先天之人的恼怒,站了出来指着诸葛守将道:“不知天高地厚,你可是你眼前的是谁?” 话还未说完,突然黑衣人蹲在地上,面容狰狞扭曲,口中疯狂哀嚎,双手疯狂撕扯着身上衣物,抓出一道道血痕。 看着这熟悉的情景,诸葛守将眼睛一缩,这些人难道都? 果然诸葛守将猜的不错,重阳语气冷淡道:“要你插嘴了吗?” “错……了,奴才……错了,求……主子……饶了我。” 看着堂堂先天高手,此时却如同死狗一样跪在地上,对着重阳拼命求饶,诸葛守将眼中有了些阴霾。 重阳瞥了眼诸葛守将,面带笑意的点了点头道:“记着,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还若如此,你便可以去死了。” “是是,奴才知道了。” 此时狼狈异常的黑衣人,已经可以站起来了,这让诸葛守将暗道不妙,看样子这丹药是可以控制的,如果现在对自己来一下,不是全露馅了。 还好重阳也不会特意试探诸葛守将,毕竟昨天才刚刚试了。 “人交给你了,成败看你自己,我会在城外等你消息。”重阳说完,便转身朝着一旁的山上走去,一步一丈眨眼便消失了。 诸葛守将有些奇怪为什么要在城外等自己消息,不过想不通就不用想了,对着十个黑衣人表情冷漠道:“现在起我就是你们的领头人,只需叫我头就行,而你们是名字我也没有兴趣听,按武功高低称一号到十号,听见没?” 对这些人诸葛守将根本就没有客气的意思,毕竟在自己眼中,本就是死人罢了。 黑衣人里面虽然有些不服气的,可是刚刚那二号惨状还在眼前,没有一个人敢反对什么,乖乖的点头应到。 “先将衣服换了入城,随后一二号随我入客栈,其他人也分散入客栈里,记住人数不可过三,等我安排。” 就在诸葛守将安排人手时,重阳也脸色凝重的在山林中狂奔,这次暴露了魔纹,那老家伙一定会追来。 此时自己根本就没有恢复过来,手下这些人也太废,根本指望不上,还好自己等的援军终于来了。 一处山涧上,重阳来到这里的时候,一位一身大红袍,将整个人影遮住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了,红袍人看见重阳,不男不女的声音自袍子中传出道:“啧啧,没找到你已经虚弱到如此地步了,怕是连一些顶级先天,都不是对手了吧!” “红袍你来此不是为了说废话的吧?东西拿来。”重阳脸色有些不好看道。 “给你真是浪费东西。”红袍人抬手扔出一个东西,双指粗半尺长,一个圆形的透明琉璃,里面装着红色浓稠的液体。 重阳双眼惊喜,一把接过琉璃,将盖子揭开仰头灌入嘴里,随后重阳全身开始泛红,连忙盘膝坐下调息,一股股气势四溢,实力渐渐恢复过来。 三刻钟后,重阳眼含精光站了起来笑道:“这精血真是太不错了,不光这些日子的损伤补了回来,还略有富余。” “别高兴的太早,如果这次你失败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红袍冷冷道。 重阳倒是无所谓道:“明王子罢了,小意思而已。” 随后神情凝重道:“现在最关键是跟在我身后的老家伙,不知是因为我是魔族,还是发现了我们的秘密,一直对我死追不舍。” 红袍也是语气低沉了下去道:“所以这一次我来帮你,不管他知不知道,死了便一了百了。” “莫要小瞧了他,和他交手多次,本身实力就不比我弱,在加上神兵在手,没有那么容易。”重阳道。 “早有准备。” 红袍人再次拿出一样东西,居然是十二杆一尺长,十二色的旗子,看见这东西重阳一脸惊喜道:“这是太乙乾坤旗阵,这可是好东西,有这东西在手,再加上你我二人,这一次我要让老家伙魂归大地。” “先准备准备,这一次借来这旗阵代价不小,还是大人开口才借得。” 红袍人将手中十二杆旗子,分出一半给重阳道:“我们二人先熟悉熟悉旗阵,莫要关键时候失了手。” 凉州城内,诸葛守将带着两位中年模样,毫无特色的男人来到客栈,房间里英雄早已经醒来,正一脸焦急的等在诸葛守将房中。 当看见诸葛守将安然回来,英雄便松了口气,看着明显有话谈的三人,英雄便退了出去。 诸葛守将坐在桌边,指了指左右两边道:“二位先坐,这次前辈的事情应该都知道了,现在起一切听我安排,有什么意见?” 一号是位瘦瘦高高的中年人,武器也是常见的长剑,二号也就是那时插话的家伙,是位身材壮实使用手斧的家伙。 瘦高的一号沉默了会道:“其他意见没有,只是希望头不要将兄弟们带上死路就好。” 而吃过一次亏的二号也是点头道:“刚刚多有误会,先向头赔个罪,听头的话那是肯定的,只是我想听听头的机会。” “计划暂时还没有,只有先静观其变,如果二位有什么好想法,不妨说说看。”诸葛守将道。 一号和二号一听诸葛守将还没有计划,便皱了皱眉头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二号先道:“我计划倒是很简单,这毕竟只是城主府,找个机会混进去,然后想办法进行暗杀。” 诸葛守将点了点头,接着问一号道:“那你有什么主意。” “我不赞同混进去,如果人太少混进去,怕是没有机会下杀手,人多了又容易露出破绽。 所以我想找个机会,让大家光明正大进去,随后当那明王子出现,大家一起出手。” 一号的一番话也让诸葛守将点了点头,其实二人所说之法几乎一样,不同的是一个暗杀,一个强杀。 “俩位方法都不错,但又错的严重,赌性太大,一不小心满盘皆输。” 诸葛守将开口,便将二人所说完全推翻,这让二人脸色有些不好看。 二百三十九章 大唐十三城,孤城去不得 “那头有什么高见不成?难道就这样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二号忍不住讥讽道。 一旁的一号也是深以为然的看着诸葛守将,怕是不说个所以然来,估计难以服众。 “高见倒是没有,不过我却有把握。” 诸葛守将话刚落,二号便语气不好道:“六成把握,三位先天八位一流,只有六成把握,是不是太低了。” 诸葛守将笑了笑看了眼二号,看样子这家伙的气并没有消。 不过也好,如果都和狗一样听话,自己怕是还有些麻烦,这样的话,哪怕失败了,也有人背锅。 其实对于杀了这假的明王子,诸葛守将根本没有兴趣,有这些家伙在这吸引耳目,对殿下大计帮助更大。 自己感兴趣的是,这些家伙是哪一边的人,为什么要假装殿下来到凉州城。 “既然你觉得六成低了,那就这样,先按你的想法,潜入城主府等待时机,三天时间如果没有机会,便由一号带人以献宝为名,将剩下人带进去。 而我则在这暗中观察,如果发现机会,我会发信号通知你们二人,你们二人需要立即赶来支援。” 诸葛守将好似面面俱到的方法,一号二号也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但是诸葛守将却心中冷笑:乌合之众,还没有大宋的面具人计划周密,如此下来能成功就是见鬼了,不过却也正和我意。 官道上,一俩马车风尘仆仆的前行,马车上正是手握马鞭的朱羿。 一路行来,朱羿已经神不知鬼不觉解决了五批金刚院的人,远处那巍峨的金刚山,已经依稀可见。 “小鬼,看见没有,那就是金刚山。”朱羿对着一旁同样坐在马车外的颜昔笑道。 经过朱羿几次的内力治疗,此时颜昔小脸再也不似那时的苍白,已经有了血色,一双眼睛也有神了许多。 风吹着颜昔的头发四处飞舞,颜昔却嘻嘻哈哈的闭着眼睛,双手张开感受着风的吹拂。 笑嘻嘻对着朱羿道:“大哥哥,你知道吗?长这么大因为身体差,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可是感受过风的吹拂,真是太舒服了,谢谢你。” “那就好好感受,把你白嫩的皮肤,吹成满是粗糙的老皮,看你还觉不觉得风吹着舒服。”朱羿哈哈大笑,一挥马鞭,马车又快三分,风也大了三分。 “那也舒服,老皮更好,越老越好冬抗冻夏防虫。”颜昔一脸高兴道。 “就怕你变成懒蛤蟆,娶不到媳妇。”朱羿戏谑道。 “你才娶不到媳妇。”颜昔气呼呼的声音随风飘散,引得朱羿哈哈大笑。 鼓楼城,算是大唐边城了,在鼓楼城往西走,便是大名鼎鼎的孤城。 今日鼓楼城中,同样的戏码在街头上演,赵琴,纳兰静语和白素素依旧扮演祖孙三人,但是却多了个浓眉大眼的拖油瓶辛巴。 这一次少了人打岔,倒很是顺利,吸引了一大圈看热闹的人后,随后白素素叛逆怒骂,赵琴举杖便打,几人便趁着一团乱退出了人群。 这戏是纳兰静语所想,效果倒也出奇的好,很容易便将朱羿所说的及时行乐刻入人的心中,毕竟听永远没有看的深刻。 客栈中,赵琴,白素素和纳兰静语正在收拾东西时,赵琴突然开口道:“你们先去下一个地方,我有些事情要办。” 纳兰静语一怔,随后摇了摇头苦笑道:“不行,殿下吩咐过,大唐十三城,孤城去不得,也不能去。” 赵琴连忙笑道:“怎么会了,我去孤城干什么,我只是发现有东西落在前面镇子里,我速度快,三五天就能追上你们的。” “那我们就陪琴儿姐一起去。”一旁收拾东西的白素素,头也不抬道。 “不用了,我速度快得很,带上你们太费时间了。”赵琴依旧不松口道。 纳兰静语将东西收拾好,一脸笑意看着赵琴道:“琴儿姐,如果你去那里的话,那我们就偷着去。” 这话却把赵琴逼急了,一把将包袱扔在床榻上,对着白素素和纳兰静语很是生气的道:“听我的,不要添乱。” “谁添乱,殿下走时已经说过,我们三人一起,谁都不可以自作主张离开。”一向比较文静的纳兰静语今日却格外硬气,死死看着赵琴眼睛,一步未退。 这眼神却将赵琴看的心虚了,随后有些无奈道:“我一个人去,哪怕被发现了,有我大宋长公主之名,李维和不敢拿我怎么样的,但你们不一样,尤其是你素素。” “但是有什么区别,你赵琴被发现了,我们也等于被发现了,和你在一起他可能还顾及什么,不然我们两个甚至其他几人,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纳兰静语的话让赵琴陷入沉思,其实道理自己也明白,只是心有不甘罢了,苦笑着点了点头道:“那就不去了。” “为什么不去,但不是你一个人去,是我们三个一起去。”纳兰静语将包袱提起,笑容如花一样,对着赵琴伸出手道:“婆婆,这包袱还是媳妇来背,可好?” 赵琴也笑了,一把握住纳兰静语粗糙的手,拍了拍道:“那就辛苦媳妇儿了,婆婆我就请你到玉门关喝酒去。” “还有我了。”白素素也是伸出手扶住赵琴,一脸笑意道。 当辛巴看着从屋里走出,一脸笑意的三人,整个人有些迷糊,这女人果然不论岁数大小,都是那么难以理解。 一座荒山,山不高也荒凉,荒凉到一点树木都没有,除了些杂草,便只剩下四人。 说书人木枝和一脸慷慨激昂的黎庚坐在一块石头上,旁边一块石头上,徒弟打扮的林叶,正和一脸笑意的齐先生喝着小酒。 “先生,你们读书人都是这么烦吗?这是第四次了吧!”林叶仰头灌了口酒,指着正在激辩的木枝和黎庚,对着齐先生问道。 齐先生拿着手中随手以石头雕刻的酒盏,喝了一杯林叶倒的酒,摇头晃脑道:“读书人这不叫烦,这叫辩,辩理便德便法,辩一切可辩之事。” “那如果辩不赢了?”林叶无奈道。 齐先生笑眯眯问道:“你以为了。” “那看样子我们还有的酒喝,下一次你买酒。”林叶指着垂着头下来的黎庚,放声大笑道。 齐先生看着黎庚的样子,也知道又输了,四次都输,这辩理辩的真差劲。 “酒那可不行,读书人穷,下一次我带下酒菜,可行?”齐先生起身,带着垂头丧气的黎庚,朝着山下离去。 山后原本一直大大咧咧的林叶,神情严肃对着木枝道:“怎么都躲不掉,下一次,你能不能输。” “不能。”木枝摇头道。 二百四十章 抬眼依山望,如佛看世间 山高八百丈,林密草木深。抬眼依山望,如佛看世间。 当朱羿带着颜昔驱赶马车来到金刚山下,一块近十丈的石壁上,一行字深入石壁,经过风雨岁月的冲刷,和石壁宛如一体。 石壁前是一块硕大的广场,广场上满是稀稀拉拉的人,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石壁后面便是一个直通山上的石阶,一眼望去到是颇为壮观。 将马车停在远处,朱羿牵着颜昔下了马车,也来到了石壁前,顺着石壁朝上看去,朱羿眼中出现看震撼。 此时眼中的金刚山,如同一座双手合十的佛像,怪不得有这句:抬眼依山望,如佛看世间。 “这位兄台,你是要带着孩子入圣院吗?”旁边一位略有富态的中年人,对着朱羿笑问道。 圣院?兄台? 朱羿一愣,看样子这金刚院在民间的威望不同凡响。 然后才想起,为了怕麻烦,身上的僧衣已经被自己脱下,脱下了僧衣的自己,看上去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罢了。 “嗯,带孩子来看看。”朱羿点了点头。 富态中年人转了转手指上扳指道:“现在还不是入山之时,后天才是圣院开院之时,你孩子是入外院还是内院。” “内院。” 富态中年人一怔,随后看着跟在朱羿旁边,小脸红扑扑的颜昔,有些吃惊道:“兄台知道内外院的区别吗?你真的舍得。” 朱羿心中暗笑,怎么会不明白,这一路上送上门的家伙,自己早就将金刚院摸得差不多了。 金刚院分为内外二院,外院则是九域中那些天资出众之人求学之地,可不穿僧衣,可留发,可结婚生子,可饮酒作乐,这便是真正意义上的金刚院。 而内院则是等于入了金刚院的山门,剃度,戒酒荤腥,诵经念佛,最关键的便是,不可随意离开金刚山。 “有什么舍不得,这孩子父母双亡,侥幸被我所救,如果能入内院不失一个安稳之处。” 朱羿的话让富态中年人恍然大悟,伸手自怀里摸出一个钱袋子递给了朱羿道:“如果真的入了内院,那边可能戒荤腥,趁着还有时间,带着孩子多吃吃多玩玩。” 看着这陌生人递上的钱袋子,朱羿愣了会。 随后低头看了眼一直像个小大人一样的颜昔,这明明是个爱玩的年纪,可是一路上却规规矩矩,但是此刻朱羿却看到这小子眼中闪过的光芒。 朱羿才明白,其实这孩子久病方愈,怎么可能不爱玩,只是在顾及自己罢了,本来决定此时入山的朱羿怎么也迈不开脚了。 童趣本无多,入了这山中,虽说吃喝不愁,但何尝不是入了一间牢笼。 看着钱袋子,哪怕朱羿爱财也没有接过钱袋子,对着富态中年人微笑道:“多谢提醒,钱我还是有一些的。” 接着朱羿蹲下身子对着颜昔笑道:“走带你去好好玩玩,吃饭喝酒赌钱逛窑子,男人该做的事,现在带你先熟悉熟悉。” 颜昔露出灿烂的笑容,狠狠点了点头。 一旁的富态中年人则呆住了,这些地方是孩子可以去的吗? 还待劝说什么,朱羿已经牵着颜昔跑远了。 凉州城内,时间已经过了二天,诸葛守将每日无所事事,带着英雄到处闲逛,吃喝什么皆选最好的,毕竟有了重阳这个土财主,吃喝怎么样也穷不了他。 同时凉州城外百里出,一个近九尺的大汉,正是薛元。 此时正带着约三十骑面无表情的将士,一身轻甲背着一个十分古怪的兵器,器长七尺,刃长三尺较窄略有弧度,柄长四尺,下用铁钻。 这三十骑每一人都有一股煞气,煞气之重足以比肩铁衣卫,甚至更强。 这便是大唐第一卫,陌刀卫。 陌刀卫,人数不过千,每一人皆有一柄武器,陌刀。 陌刀乃大唐军备锻造最高杰作,每一把陌刀价值都和大明的千锻刀媲美。 陌刀卫手持陌刀,马步水路皆可用,劈、砍、削,力士持之,以腰力旋斩挡者皆为齑粉,威力非凡。 这次薛元来此也是李维和吩咐,因为当假的明王子到了凉州城,消息便传到了孤城,李维和连夜便派薛元率三十陌刀卫赶往凉州城。 来此的目的很是简单,其一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明王子,其二就是护送明王子安全到达孤城。 敢让区区三十骑便要护送朱羿,可想而知李维和的自负,和对陌刀卫的推崇。 夜色渐浓,凉州城城主府中,二号看着被牢牢看守住的院子,眼中满是无奈。 三日时间明天便到了,哪怕自己也将手下调进了三人,可是依旧毫无机会。 这明王子每日便是在院子中饮酒作乐收礼,根本没有出院子,连下人也没有用一个城主府的人,这让二号根本没有一点机会。 看着灯火通明的院子,二号咬咬牙转身便朝着外面去了,既然暗杀不成,那就明日强杀。 可是二号却不知,原本灯火通明的院子中,一群人正忙碌的挖着地下室,而旁边则坐着,那比朱羿更加有纨绔之气的青年。 “蛮熊,这地洞挖的如何了,这两日我越发感觉有些不安了,明日便是三日时限了,也是野狐说的最后离去时间。”青年对着一旁假装诸葛守将的男子着急问道。 “放心好了,有鼬鼠在挖,明日清晨绝对可以挖出通道。”壮汉蛮熊拍着胸口道。 青年也只有强颜一笑,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似乎连风都没有了,这一次也真是虎口夺食,打着明王子入了帝域的空隙,一群人冒着名号,短短时间里,已经敛财三十万两黄金。 这钱有的是送礼所得,但是大部分都是靠着明王子这个招牌,骗过来的。 理由到是很好找,现在谁不知道明王子手中有白玉玄武这奇物,再造一些假的。 那些卖家绝不会认为堂堂明王子会卖假东西,再加上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不敢声张,这也是机会。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让灵猿去外面打探一些消息,一有不对哪怕不走地道也要立马离开。”青年咬咬牙道。 很快方木打扮的青年,手握长棍便离开了院子,可惜此时的二号已经离开,不然这便是一个机会。 另一边,一个背剑老者也出现在落石坡的山脚下,身边一把飞剑猛地飞出,剑尖直指山上。 这老者正是追来的刘尔,看着山虽不大但是林密的落石坡,刘尔毫不畏惧道:“哈哈,如此肆无忌惮的散发气息,魔崽子是在等我吗?” 纵然前面是龙潭虎穴,今日我刘尔也要斩魔驱邪。 二百四十一章 朱羿的癖好? 凉州城外,薛元带着陌刀卫披星赶月下,离凉州城已经不到十里之路。 一处王府前的酒肆,二个大汉正在喝酒,正是诸葛守将和英雄。 一般在朱羿身边,因为职责,诸葛守将绝不会喝酒,但是现在的话,喝醉又能何妨? 虽然在喝酒,但是诸葛守将眼睛依旧盯着城主府。 毕竟三天了,虽说诸葛守将对于杀了这个假货没有兴趣,但是对于这些人的目的到是很感兴趣,毕竟可是顶着自己这些人的名号,真要坐了什么恶事,肯定还是算在自己等人的头上。 所以当假方木走出城主府的时候,诸葛守将眼睛一亮,对着英雄道:“你自己先回客栈等我。” 说着便起身偷偷跟上了假方木,这假货到很是警惕,出门后左转右转的绕圈子。 可是一个先天跟踪一个一流之境,哪怕这假方木警觉异常,但诸葛守本就是此道行家,还是紧紧跟在身后。 转了几圈,这人便朝偷偷上了城墙,诸葛守将紧跟下才发现,城墙上还有一个人,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当假方木出现,二人嘀嘀咕咕的片刻,假方木便脸色大变,急忙朝回跑来。 看着神色匆忙,朝着自己冲来的假方木,观望下四周并无人迹,诸葛守将没有再等了。 假方木一踏入诸葛守将一丈距离,焦急的脸色充满了惊慌,想要退却,可是诸葛守将已经挡在后面道:“动一下,死。” 假方木脚步一下顿住,丝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毕竟那股死亡感,简直如跗骨之俎,令人绝望。 “这......这位前辈,我......我是明王子护卫,请前辈手下留情。”背对着诸葛守将,假方木有些颤抖道。 “别废话,我问你答,答对放你一命,答错就等死。” 黑龙枪搭在假方木颈脖上,诸葛守将声音冰冷,杀气腾腾道。 假方木看着脖子上的枪尖,冷汗如雨后春笋一样,不停的冒了出来,喉咙也有些颤抖道:“知无不言。” “你叫什么名字?” “方木。”假方木连忙答道。 可诸葛守将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口中开始数道:“十、九、八、七.....” 随着倒数之时,诸葛守将杀气越发浓郁,假方木此时也腿脚发软,但是强撑着不动乱动一下,毕竟枪可不长眼。 “五、四、三......” 倒数依旧在继续,假方木再也受不了空气的压抑,有些崩溃对着诸葛守将吼道:“我叫灵猿,真是,这是真的。” 倒数停下来,就在灵猿松了口气的时候,诸葛守将那好像索命阎罗的声音又道:“明王子叫什么?” 这次灵猿也不怀侥幸的心,连忙道:“他叫白羊。” 诸葛守将一愣,一个人的名字是野兽还好说,另一个也是,就有些奇观了,所以又问道:“其他人了。” “大个子叫蛮熊,傻傻的叫野猪,那个女子叫飞燕,挂酒壶的叫疯牛。” 这个叫灵猿的家伙嘴中像倒豆子一样,将所有人的名字都说了出来,而诸葛守将眼睛却眯起,果然全部都以野兽飞禽为名字。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为何假装明王子?现在你又为何着急回去?” 诸葛守将没有打探他们的底细,有时候这些绝密消息,便是心中最后一道防线,打听其实没有什么意义。 随便编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还不如不听。 而且如果不问的话,便能让人保住心里最后一道防线,那样其他事情便更容易打听了。 “这明明是两个问题?”灵猿有些不岔道。 “呵呵。” 诸葛守将冷笑一声手中枪尖压低一寸,灵猿立马住口道:“我们只是想骗一些钱财罢了,刚刚听到探子密保,大唐第一勇士薛元,率领很可能是传闻中的陌刀卫入了凉州城,很可能冲着我们来的,我急着回去让他们撤退。” 诸葛守将心中一愣,随后战意沸腾,薛元他来了,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突破先天,真想好好战一场,可惜了! “你走吧!不要回头,回头便是死。”诸葛守将收起黑龙枪道。 灵猿有些发愣,没想到这不知名的人真的放了自己,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叫我别回头? 灵猿心中暗笑:呵呵,怎么可能回头,跑都来不及。 客栈中,诸葛守将刚回来,便发现一号和二号已经等着自己了,二人看见诸葛守将,面带疑问道:“头是发现什么了吗?” “确实发现了好东西,刚刚我便发现明王子护卫出了城主府,我偷偷跟随,便发现那护卫跑到戏楼定了一出戏,我已经买通了戏楼,收拾一下尽快出发。” 诸葛守将话音刚落,两道声音便传来。 “真的?”二号惊喜道。 “这半夜还听戏?”一号疑惑道。 诸葛守将看着二人,眼神闪过复杂,随后满脸笑意道:“本来我也不信,可是当我打听了一下,便知道这是八九不离十了。” “为何?” 诸葛守将神秘一笑。压低了嗓音道:“你们听说过明王子的癖好吗?” “什么癖好?”一号和二号满是疑惑道。 诸葛守将心中暗暗告罪一番,便接着道:“明王子随身虽然带着几个绝色美人,其实那美人皆是处子之身,相反他却经常和护卫彻夜长谈。” 诸葛守将说起这话,自己都打了个寒颤,但是没想到眼前两个人居然没有露出诧异之色,反而认真道:“这事情其实我们早有耳闻。” 这却让诸葛守将一愣,随后眼神有些诡异了,这虽然是自己胡编乱造的,但是却也是有迹可循,但是如果连他们都知道的话? 诸葛守将没有细想,但是也猜到,芳华城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铜墙铁壁,血月之变还是没有彻底杜绝。 一号和二号到是不疑有他,而是问道:“这和戏班子有什么关系?” 诸葛守将压下心中烦躁,露出笑意道:“这出戏叫做《断袖之癖》。” 一号和二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二号更是一脸兴奋道:“真乃天助我也,明王子为了顾及颜面,肯定不会安排太多人守护。” “你们先做准备,我去城主府探探虚实,别还没有入府就被拦了下来。” 随后诸葛守将便再次离开了客栈,不过这一次却是去找人的,三十多人再加上如此显目的薛元,先找到在哪落脚,才能让戏演得好。 二百四十二章 好戏开锣 打探住处到是不费什么功夫,没过多久便找到了薛元等人的住所,没想到那莽夫直接带人住到了城牧府中。 看着好像要好好休息一夜的薛元,诸葛守将怎么可能让他如愿,毕竟等你们一觉睡到翌日,什么都迟了。 所以诸葛守将便将一个写着明王子有危险的纸团扔了进去,刚刚安静下来的城牧府中,立刻喧闹起来。 而诸葛守将自己则快速回到客栈,带着已经准备好的一号到十号十人,朝着城主府赶去,而英雄则被诸葛守将溜了下来,美名其曰:守住退路。 刚到城主府,不出意外众人便被拦住了,诸葛守将早有准备将一块令牌递了上去。 看着手中那货真价实的令牌,门口的护卫虽然不解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但还是将诸葛守将等人放了进去。 诸葛守将则低声和一号二号道:“这是明王子护卫留下的令牌,方便我们偷偷进来。” 二人到是觉得很正常,也没有怀疑什么。 此时假明王子的院子中,白猿便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这可把这些人吓得亡魂大冒,便要立即离开。 一旁的假赵琴则连忙阻拦道:“此时走更加不现实,陌刀卫出现在城中,如果被发现怎么可能跑的掉,我的意思还是等鼹鼠将地道挖好,从地道撤离为好。” “可是都已经被发现了,再不走可能就走不掉了。”假明王子此时脸上再也没有原木的纨绔之气,反而满是慌张道。 假赵琴则道:“听灵猿的意思,这神秘人怕是早就发现了我们是假的,那么既然那时未成出手,此时也不一定会行动,也许只是认识明王子,好奇我们这些人是干嘛的罢了。” “可......可是,这是在赌啊!”假朱羿眼中有些疯狂道。 “啪” 一个硕大的巴掌扇在假朱羿脸上,假的诸葛守将冷冷道:“给爷安静点,就你这胆子,如果不是皮囊好,怎么会让你装明王子,飞燕妹子说的没错,此时只能静观其变,算时辰鼹鼠也快来接应我们了。” 假朱羿捂着脸蹲在地上,眼中却满是怨毒,但是却毫无办法,谁让自己只是一个连一流都没有的废物,不然必然要这些家伙全部去死。 而就在诸葛守将带着几人刚刚进了城主府,一阵马蹄声便急速传来,刚准备关门的护卫便看着身高近九尺的薛元,和三十骑陌刀卫冲了过来。 不用多想,护卫第一反应便是关门,而薛元看着发现自己来了,还敢关门的护卫,脸色一变随即大怒。 抬手间,提起挂在马上的长矛,如破城弓弩一样,直接破开大门将里面关门的护卫穿胸而过,血溅三尺。 这护卫死前一声惨叫,将整个城主府也惊动了。 诸葛守将听到后面惨叫,佯装脸色大变对着二号道:“快带路事情有变。” 此时二号也是心中一乱,来不及反应什么,连忙带着众人朝着假朱羿的院子而去,而诸葛守将则已经慢慢退入人群后面。 院子内,当惨叫传来时候,蛮熊忍不住怒骂一声,随后当机立断道:“所有人立刻冲出去,能跑一个是一个。”随后眼珠一转又对着飞燕道:“飞燕留下我有话说。” “是。” 众人点头后便朝纷纷取出武器,蛮熊则靠近飞燕低声道:“一会众人撤退时引开敌人时,你留在此处,将那批财物守好,等鼹鼠到了,一起运走。” 而二人却没有发现,一根细绳静静放在二人脚边,绳子一直延伸到一处拐角,而拐角旁正站在神色阴冷的白羊,也就是假明王子。 此时白羊早已经面容扭曲道:“该死,枉我充当诱饵,此时功成之时,又要将我当替死鬼,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外面当蛮熊,野猪,灵猿,疯牛四人再次汇合的时候,看着少了的白羊和飞燕,蛮熊语气冰冷道:“飞燕我有安排,但是白羊去了哪了?” “还能去哪?肯定先跑了。”疯牛喝着腰间酒,有些醉醺醺道。 “该死。” 恨恨骂了句,此时蛮熊也没有办法,只得带人跃过围墙朝着反面冲出,一路走来凡是看见活人便杀,惨叫声如同一道醒目的信号,将所有人吸引了过去。 薛元刚刚踏入城主府,便被一群虽然脸色苍白,但依就挡在前面的护卫拦住。 看着这群城主护卫,薛元才猜到自己怕是误会了,刚刚所杀之人怕也是城主府的护卫,这么说来那纸条是假的,有人故意引自己来此,寓意何为? 这时一身惨叫从城主府另一边传出,薛元脸色大变,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色令牌朗声道:“吾乃殿下亲卫,陌刀卫千位,王城禁卫都统薛元,此来奉殿下口谕,保护明王子,立马给我让开。” 这话一出,那些护卫吓得腿都发抖,这时一个微微颤颤,衣衫不整的老者跑了过来,人未到声音便传了过来道:“全部给本城主闪开。” 那些护卫如蒙大赦,连忙闪开,薛元哪有空和赶来的城主客道,人不下马带着三十骑冲入府中,直奔惨叫发出之地。 这一边在二号的带领下,众人也摸到了假朱羿的院子旁,然后便和背着一个包裹的蒙面人不期而遇了。 蒙面人也被突然出现在院子前的诸葛守将这些人给惊住了,本能就想往后跑,不用诸葛守将吩咐,二号一个跃步便挡在蒙面人前面。 随后一掌夹着着罡气拍向蒙面人,感觉那股巨大压力,蒙面人大惊之下眼中闪过疯狂,一把扯下面巾,露出一张邪异而俊美的脸道:“我乃明王子,你们想干嘛?” 二号掌势一顿,随后变掌为爪,眼中闪过惊喜,这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本来只是想暗杀的,现在可以抓活的,谁的价值大不言而喻,这功劳足以让自己摆脱蚀骨丹,可以不再如奴仆一般的存在。 人群中诸葛守将看见假朱羿,脸色一喜整个人便退入暗中,万事俱备好戏开始了。 二号抓住假的朱羿,来不及废话什么,转身就也顺着惨叫声的方向跑去。 “所有人紧跟二号,尽一切代价保护二号逃出去。”一号转身没有发现诸葛守将,但此时也来不及想太多。 就这样十个杀手紧跟在蛮熊等人身后身后,而薛元此时也率着陌刀卫赶来,当看到那一条蛮熊杀出的血路,勃然大怒道:“冲锋。” 城主府里冲锋,那造成的破坏也就只有薛元这莽夫做得出来了。 二百四十三章 只愿来生不入武,面朝黄土背朝天 原本一路杀出去的蛮熊几人,很快就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一回头便看见一号和二号,尤其是二号手上的假朱羿白羊。 蛮熊脸色一变,随后眼中杀机一起,对着灵猿,野猪和疯牛道:“白羊那小子嘴巴太不牢,不可以落入他人之手,不然会坏,事,能救就救......” 其他几人脸色有些阴沉,能救就救,那么不能救了?虽然没有再说,但是大家都明白什么道理。 没有犹豫,蛮熊带头带着其他三人返身朝着二号扑去,尤其是蛮熊,身上一股罡气爆发出来,原来已经是先天境界。 一号拔出背后长剑,看着扑过来的四个蒙面人,一道罡气便朝着带头的蛮熊斩去,蛮熊脸色微变,没想到这些不明身份的家伙,居然也有先天高手。 咬牙对着其他三人道:“不要犹豫,用药。” 三人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人人摸出一个陶瓷瓶,从中倒出一个散发着刺鼻味道的红色药丸,捏起药丸三人全部仰头吞下。 忽然伴随着一声吼叫,三人的体型涨大不少,衣衫也被撑开了,原本的面容也发生了变化。 一号此时正艰难的和赤手空拳的蛮熊交手,蛮熊全身坚硬如铁,长剑斩在蛮熊身上,除了泛起火花便只剩下一道白印。 而蛮熊的双手则势大力沉,每一击都带有破空声,一号毫不怀疑,如果中了一拳,怕是不死也丢掉半条命。 此时看着那三个同样变化极大的敌人,沉声对着身后道:“二号你先走,其他人给我死也要缠住一刻钟,随后各自逃命。” 二号点了点头,跃过扑来的灵猿朝外跑去,而灵猿还待追击,便被三个黑衣人拦住。 其实灵猿本身也只是一流之境,三个黑衣人也是同一境界,一对三本该艰难的很,但是事实却是相反。 服用了丹药的三人,每一个都皮如玄铁,出手间从不防御,只有不停进攻。 可想而知,你打他一下可能只是一些皮外伤,而他一击,你非死即残。 所以此时更是灵猿,疯牛和野猪围着八名黑衣人打,而八人只有不停的躲避纠缠。 蛮熊看着渐渐就要逃出城主府的二号和白羊,怒吼连连,可惜一号虽说不是他对手,但是缠住却没有什么问题。 就在这时二号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两方人马同时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近九尺的高大身影,踏着夜色而来。 人影脚下是一具一刀劈成两半的尸体,右手握着一把滴着血的陌刀,左手提着白羊,如同黑夜中恶鬼发出刺耳的笑声道:“跑啊?怎么不跑了?” 这时众人四周传来马蹄声,要知道这可是城主府里,怎么可能来的马蹄声。 可是随着四周的院墙全部被劈开,一具具战马踏着漫天尘土出现在四周,三十骑三十把七尺长的陌刀,煞气遮住云霄。 原本白羊等人的住处,飞燕一个人带着一大箱财宝,偷偷等在一间漆黑的地下室内,此时正有些焦急的来来回回的转圈。 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自一旁响起道:“这就是你们所得吗?” 飞燕脸色一变刚要动手,便被一击手刀给敲晕了。 随着火折子亮起,诸葛守将那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地下室中。 这地方并不难找,当看到他们空手逃离时,诸葛守将便猜到东西肯定还留在这里,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还留人看守这里,难道这里还有办法离开不成。 没有考虑那么多,诸葛守将看着满满几大箱财物,叹了口气道:“我就取一箱,算是借用我们名号的代价吧,其他那就便宜你们了。” 说着诸葛守将将箱子打开,将那些最值钱的东西装了一箱,然后带着昏过去的飞燕离开了。 城主府地面上,一场厮杀正在继续,此刻的蛮熊和一号再也没有互相攻击了,刚刚的仇敌在薛元和陌刀卫围堵下,没有多说一句废话,便联起手来。 九个杀手加上蛮熊四人,对上了连一流之境都没有的陌刀卫,却异常艰难。 每一个陌刀卫自从有了陌刀后,便要做到随时不离身,日夜练习最简单的劈砍,将陌刀的每一寸刀身,发挥的淋漓尽致。 此时除了蛮熊,哪怕铜皮铁骨的灵猿三人,也不敢硬接那陌刀的一击。 只因为刚刚开始,野猪便仗着服了丹药,再加上皮糙肉厚,硬接了那不过二流之境陌刀卫的一击,代价便是那差点一刀劈开胸膛的一击。 要不是蛮熊千钧一发之际拉了野猪一把,此时野猪早已经死透了。 连这四人都如此,更不要说一号带的八名黑衣人了,短短时间里,已被陌刀劈死了三人,而陌刀卫到现在一人未死。 看着步步紧逼的陌刀卫,一号和蛮熊对视了一眼,要知道如果不是为了救各自的手下,这些陌刀卫还困不住二人,毕竟二人都是先天。 “你我二人杀出一条路,其他人便各自逃命如何?”蛮熊看着将自己等人围住的陌刀卫,脸色难看道。 一号握剑的手一紧,其实这话说起来简单,但是这些陌刀卫又不是死人,这可是大唐最精锐的将士。 如果破开一条路,可能除了自己和他,其他人怕是一个都逃不掉了。 “好。”没想到一号还在犹豫,一号旁一个年轻人却答应下来,随后对着一号笑道:“大哥你不欠我们什么,如果有可能希望大哥好好活下去。” 这话让一号双眼通红还在犹豫什么,年轻人便和其他还活着的四个黑衣人,朝着另一边的陌刀卫冲去,嘴中似笑似哭道:“只愿来生不入武,面朝黄土背朝天。” 机会已经送了过来,一号咬牙道:“那就开道。” 一旁早已经等不及的蛮熊一脚踏碎石板,整个人如重锤朝外撞去。 一号连忙跟上,长剑蕴含一道剑气脱手而出,一号口中怒道:“破城。” 两名先天全力出手,这根本不是陌刀可以抵平的,陌刀卫有了死伤,当先便有四人被剑气封喉,也有三人被拦腰撞断。 这时一直在旁观看的薛元怒了,拔起插在地上的陌刀,投向一号,而自己则直奔蛮熊撞去。 趁这个空荡,灵猿,野猪和疯牛则顺着二人破开的地方冲了出去,但是另外两边的陌刀卫再次围了上来,三人脸色一变,脚步怎么跑得过马匹。 这时受了重伤的野猪停下脚步笑道:“俺受伤如此重是跑不了的,你们先走。” 说着野猪停下脚步,将怀中那陶瓷瓶丹药全部倒入口中,一股气势升腾而起,已然达到先天。 看着七窍流血的野猪,灵猿和疯牛眼眶发红,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二百四十四章 踏天之战 凉州城内城主府在厮杀,凉州城外还有个地方,厮杀却比城主府更加激烈,虽只有三人但是却抵得上百人、千人、万人...... 落石坡本来叫大青山,山虽不高但是连绵不绝不知多深,只因为第一代唐王为了建起凉州城,数十万工匠日以继夜的将大青山给挖成了落石坡。 此时落石坡的深处,被人为破坏的痕迹,随着岁月的流逝也慢慢恢复了起来。 可是今日这好不容易恢复的落石坡深处,此时宛若天灾降临一般,所有树木翻倒,山石崩裂,溪水断流。 天灾的中心,三个皆有负伤的人笔直站立,左边是一身大红袍的人,此时红袍早已裂开破洞,露出一张十分妖艳的面容,面容上一道道若隐若现的魔纹,十分诡异。 右侧则是手握万年墨竹根的重阳,此时重阳虽然也是伤的不轻,但却是开怀大笑道:“老东西,我早就说过,有朝一日你落入我手,必要将你拆骨剥皮,一泄心头之恨。” 二人中则是满身满身伤痕的刘尔,此时刘尔半跪在地上,手杵着一把赤霄龙骨剑,血迹顺剑身滴落地面。 当年赤帝被打造四把剑,龙脊剑主攻,被先祖刘玄带去斩白帝,剑失踪。 龙骨剑主变,可长可短可刚可柔,变幻莫测。 龙鳞剑主守,坚硬异常浑然一体。 龙脉剑主御,隔空御物飞剑杀人。 此时龙鳞剑和龙脉剑被十二根旗子围在中间,刘尔只得以龙骨架对敌,一直以来靠着龙脉剑飞剑和龙鳞剑防守,刘尔根本不惧重阳,甚至可以说碾压。 此时对上早有准备的二名同境之人,刘尔有些吃力异常,但是此刻哪怕受伤,刘尔也是豪迈道:“一个魔族踏天境,一个半魔人踏天境,没想到人族内居然如此千疮百孔了。” “该死,没想到你这个榜上无名的家伙居然如此难缠。”红袍人不男不女的声音有些恼怒道。 确实,红袍人本以为二对一,再加上出其不意,必然手到擒来,没想到居然还是打的如此狼狈。 “怎么,这个手下败将没有将老夫实力告知吗?”刘尔再次缓缓站立起来,此时才发现刘尔胸口一个漆黑的掌印。 “那又如何?中了我的黑死掌,滋味不好受吧。”红袍人看着掌印,那张分不清男女的妖艳面容,发出尖锐的笑声。 此时的刘尔已经缓缓站起身来,一种从胸口的掌印遍布到全身经脉的胀痛感,让刘尔身体皮肤控制不住的不停颤抖。 深深叹了口气,刘尔握住龙骨剑再次低声重复道:“没想到人族居然已经如此千疮百孔了。” “老家伙现在才看出来吗?你我一路行来,是否有帮手前来助你,反而是我的帮手先到了,你还不明白吗?” 重阳似笑非笑的表情,如同一根刺狠狠刺入刘尔心中,刘尔仰天狂笑起来道:“既然如此,那么刘尔今日就以身正道,人间正道是沧桑,先斩你们二名异族开始。” “狂妄,都自身难保还想杀我们。”红袍人尖锐的声音怒斥道。 可是一旁的重阳却眼中忌惮,正所谓交手越多,越明白眼前这老家伙的难缠,既然敢说出这话来,必然还有压箱底的绝技。 想到这重阳眼中似乎有些慌乱,难道是那个不成? 不自觉重阳脚下开始运力,整个人也暗暗戒备起来,准备随时而退。 刘尔举起龙骨剑,此时的龙骨剑早已经被血染成鲜红色,月光下红的有些刺眼。 “剑气起,月如霜,刘家七十六代守剑人刘尔今日借先祖之威......” 刘尔话未说完,重阳便亡魂大冒朝着山外冲去,这可把红袍人看蒙了,这是什么情况? 可是这时刘尔带着笑意的声音,出现在红袍人耳边道:“胆小如鼠,大好机会你们却错过了。” 一道剑光快如闪电朝着红袍人胸口刺去,原来刚刚失去了重阳操控,困住龙脉剑和龙鳞剑的旗阵便出现了破绽。 趁着这个机会,二剑便如鱼得水一样,从旗阵中冲了出来。 重阳刚刚冲出八百丈,便感觉旗阵破了,立马脸色大变道:“糟了,这老家伙使诈。” 说着便返身往回冲去,这个空隙内,刘尔已经和红袍人交起手来。 这一次刘尔也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不然哪怕二剑在手,等那魔崽子回来,如今身负重伤的情况下,根本不是二人的对手。 所以此刻,刘尔完全招招搏命之术,而红袍人则完全相反,虽然心中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重阳,但是此刻也明白,那胆小鬼肯定是被诈走的,必然立马会反应过来,现在只要死守,等胆小鬼回来,那优势便又在自己这边。 可是红袍人却不知道,此时三剑在手的刘尔,岂可与平常一样。 交手期间红袍人很快便有所不支,尤其对上那神出鬼没的龙脉飞剑,本就是红袍被血染得越加鲜红。 可惜都是在世间的绝顶高手,稳扎稳打绝境求生不知发生的多少次,哪怕此时红袍人如水上浮萍,可是却依旧沉着冷静。 刘尔也是暗暗焦急,如果时间能稍微久一些,自己肯定能斩杀这半魔。 但是现在自己最缺的还是时间,不光身负重伤,而且刚刚吓退了那魔崽子,在双剑破开旗阵时候,也必然发现有诈。 “老家伙,没想到如此顽固的你居然会使诈,看样子真是油尽灯枯了。”这时一道狂笑声声传来,原来重阳人虽未到,但是声音却先到了。 红袍人听到这话,发出一声尖锐的笑声,原本一直防守的架势居然开始变守为攻,被老家伙伤了这么多下,此时该还回来了。 刘尔却猛地后退,头也不回的朝着另一边跑去,红袍人好不容易有机会报仇,怎么可能让刘尔跑了,双手互叠朝着地上一按,口中怒道:“想跑,‘千山隐’。” 刘尔下山之路,所有山石一块块浮起,组成一道道山墙挡在刘尔之前。 龙脉剑势如破竹,一座座山墙被破开,再加上龙鳞剑防守,山石之墙虽多,显然拦不住刘尔。 红袍人显然也明白拦不住,只是想拖延时间罢了,等重阳来了,二人一起追他跑不了。 刘尔眼看路上走不通,整个身子拔地而起,踏着龙脉剑朝着天上突围,红袍人冷笑一声,一股气势冲天而起,长发四散飘扬。 “千山渡。” 地上一块块山石如那箭雨,朝着天上刘尔冲去,不为伤人只为阻敌。 二百四十五章 踏天之道 踏天境,何为踏天? 顾名思义,便是踏天之上,想要成为踏天境必有一条可踏的道路。 如这红袍人显然踏的便是山石之道。 如楚狂生踏的便是雷剑之道。 如重阳踏的便是草木之道。 而刘尔踏的便是正剑之道。 何为正剑?心正则剑直,如遇邪魔不死则不休,既然如此会跑吗? 重阳看着踏剑在红袍人头顶的刘尔,瞬间脸色大变朝着红袍人吼道:“快跑。” 红袍人一愣,随后看着头顶的刘尔,妖艳的脸一下白了。 为了拦住刘尔怕他跑了,但是却没有注意到他居然来到自己头顶,此时跑哪里还来得及。 红袍人重叠双手盖在地上,身上的魔纹如同活了一样,这时整个地面如同一朵合起的莲花瓣,一块块翻起将红袍人包在中间。 刘尔踏剑在红袍人头顶,面对自下而上铺天盖地的石子,和渐渐合拢,如同莲花的山石嘴角笑了。 望着不远处着急而来的重阳,刘尔声若洪钟道:“斩邪魔,正世间。” 刘尔周身剑气弥漫,形成一把透明的百丈巨剑,剑中则是手捏剑诀的刘尔。 这把巨剑缓缓下落,那些红袍人的石子还没有靠近巨剑便化为齑粉。 巨剑下便是巨大的石莲花,此时莲花外满是最坚硬的山石,石莲中则是好像化作石雕的红袍人。 不远处本可一同抵挡的重阳,却硬生生止住了脚步,踏天之道岂可乱用,每用一次都是代价巨大,尤其是这种碰撞,不论输赢,都是损伤惨遭。 但是重阳人虽没有冲入战圈,但是手中万年墨竹根却深深插入地上,一口精血喷在树根上,手中连结数印,这山林好像活了过来。 “草木深。” 一根根树木自土中拔地而起,顺着这战圈外组成一张巨大的丛林之网,显然重阳明摆着要坐收渔翁之利。 石莲花中红袍人感觉到重阳的所作所为,本已经惨白的脸越发难看至极,但是却没有办法,此时唯有活下去才最重要。 剑中的刘尔也发现了重阳所为,讥笑挂在脸上,一点都不掩饰,这就是魔族,自私自利之心太重。 如果此时重阳和红袍人一起阻拦,刘尔杀不死一人,但是现在吗? 想要坐收渔翁之利,那也要你网破。 巨剑和石莲撞在一起,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让重阳脸色一变,自己的网怕是网不住这鱼蚌。 丛林之网被冲击力撕碎的七零八落,这股冲击力甚至顺着山地横扫整个落石山,无数树木拦腰折断,地面被掀开,动物被活生生震死。 而远在孤城中的人,也感觉大地为之一震。 当这震动传到城主府时,一号和蛮熊也正式和薛元交手了。 薛元当先冲向一号,完全无视一号那直刺面门的长剑,赤手抓向剑刃。 一号脸色难看,手中长剑罡气越发锐利,主动避开面目,朝着薛元手掌斩去。 这是要让薛元明白,我的剑可不是钝剑,也是杀人之利器。 血顺着薛元手掌一滴滴落下,可是一号却没有一丝高兴的意思,本以为可以斩断手掌的一剑,却被薛元硬生生抓住了。 薛元狞笑一声,好似受伤的并不是自己,一股巨力便从手中传出,一号连反抗都来不及,虎口瞬间震裂,长剑便被薛元夺走。 随后薛元双手将这把不错的长剑,给硬生生折断,反手将断剑扔给了一号,拔起插在一旁的陌刀,如下山猛虎朝着想要逃跑的蛮熊扑去。 一旁的陌刀卫也将失去长剑的一号再次围住,原来短短时间内,其他几人都已经死去了。 一号手拿断剑,看着一旁早已伏尸的其他几人,悲凉一笑道:“好兄弟等我一会,这就下来陪你们。” 一手一只断剑,一号如飞蛾扑火冲向了神情冷漠的陌刀卫,血溅三尺。 另一边薛元追上了蛮熊,狞笑一声,手中陌刀当先朝着钢筋铁骨的蛮熊劈去,刀出而快如闪电。 蛮熊脸色一变,拔腿后跃避开这当头一刀,薛元看着避开一刀的蛮熊,但是却没有收刀的意思。 狂笑一声,陌刀直接劈在蛮熊前面的地上,整个青石板如豆腐一样,陌刀直接劈在青石板上,青石板层层断裂,刀气直接劈到蛮熊脚下。 蛮熊脸色铁青,普通陌刀卫的一刀,自己可以硬接,但是这九尺大汉的陌刀,如果硬接怕是和这青石板差不多。 尤其当蛮熊看着同为先天的一号,却被陌刀卫斩掉头颅。 心中满是兔死狐悲,野猪已死,灵猿和疯牛也不知逃掉没有,此时只有自己一人,怕是在劫难逃了。 也许看出了蛮熊眼中失去了战意,薛元满是鄙视的将陌刀扔到一旁,对着蛮熊勾了勾手指,凶狠道:“我们赤手空拳来一场,赢了我你就可以离开。” 赤手空拳? 蛮熊心中一动,对自己威胁最大的陌刀不用吗? 要知道自己本就是擅长拳脚,再加上铜皮铁骨,赤手来一场哪怕这人高大如此,蛮熊也是不惧。 “真的?赤手空拳。”蛮熊眼中战意渐起道。 薛元伸手就将陌刀扔的远远地,随后拍了拍血迹已经干涸的手掌,对着蛮熊道:“本千位,说话算数。” 蛮熊眼中闪过兴奋,怒吼一声好似野兽之间的宣战一样,一脚踏碎地面,朝着薛元攻去。 薛元也是狂怒一吼,伸手将本身衣服撕开,朝着蛮熊冲去。 二人没有什么高深的技巧,靠的就是拳拳到肉的厮杀,一个身高八尺一个身高近九尺,赤手肉搏之间,足以让任何旁观之人,热血沸腾。 二人交手之间,薛元每一拳都像打在铁板上一样,甚至都有铁器交鸣的声响。 而蛮熊则感觉拳拳到肉的爽快,每一拳打在薛元身上,都会发出砰砰声,这让蛮熊越发感觉薛元有些装腔作势,居然想靠纯肉体来和自己搏斗,真是找死。 但交手片刻后,蛮熊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了,此时也再没有一丝小瞧薛元的想法了。 自己势大力沉的每一拳,都打在了眼前这怪物身上,这么多拳下哪怕眼前的是头妖兽,蛮熊要有把握将其打成肉泥。 可是眼前之人依旧毫无反应,好像自己打在别人身上一样,而自己的五脏六腑,却被他打的震动不已。 似乎感觉蛮熊气势渐渐减弱,薛元抬起猩红的双眼,好似来自地狱的恶鬼道:“只有如此吗?” “什么?”蛮熊有些没有反应过来道。 可突然薛元气力猛地变大近一倍,蛮熊本就渐渐不支,更何况薛元强了一倍,蛮熊心中一乱。 心一乱便破绽百出,薛元一手抓住蛮熊胸口将他提起,随后另一只手狠狠击中蛮熊胸口,手破胸而入。 二百四十六章 扶不起的阿斗? 月光下,薛元手中还握着一颗跳动的心脏,面前则是跪在地上的蛮熊。 薛元狂笑着仰天张开大口,用力一捏,心脏中滚烫的心头血飚入薛元口中,薛元喉结不断涌动,居然在生喝人血。 随着心脏再也挤不出血液,薛元将捏的稀烂的心脏一扔,沾着血迹的大口咧嘴一笑。 看着一旁被陌刀卫看守,早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白羊道:“你是什么来路,为什么两方人马都要抢你。” 白羊早已经被吓破了胆,此时的薛元在白羊眼中,堪比魔神,听到薛元询问忙道:“因为我是明王子......” 话还未完,薛元便狂笑道:“明王子?就凭你,虽说我也看不起那家伙,但也不是你这个废物可以假扮的。” “对对,大人说得对,我是假的,可是他们不知道,所以?”白羊虽然被叫做废物,可是心中却没有一丝不满,原本的骄傲在薛元面前荡然无存。 薛元此时也猜到了什么情况,对着这个假货,伸手将到手的陌刀扔给白羊道:“废物不值得我动手,自己解决。” 白羊看着插在自己一旁的陌刀,脸色有些煞白,自杀那是万万不敢的,可是对着仿佛让自己自杀,都是恩赐的薛元,连求饶似乎都说不出来。 突然白羊好像下了什么大决心一样,对着薛元双膝跪地道:“大魏百兽卫白羊,有数十万黄金和绝密消息告知,求一线生路。” 这话让居高临下的薛元一愣,大魏百兽卫?黄金数十万两? 这两个可是真正的绝密消息,大魏余孽可是唐王的心腹大患,每年都不知道在大唐域造成多少杀戮,而百兽卫的地位可是好比陌刀卫在大唐的地位。 而黄金数十万两,这也是了不得的财富,足以让自己的陌刀卫好好分一笔赏银。 “黄金在哪?” 消息先没有问,薛元反而先问黄金,毕竟黄金可是看得见摸得着,而消息自己可没办法分辨真假。 白羊好似早有预料道:“黄金就在我们住的院子里,里面有密室。” “带路,所说属实饶你一命。”薛元满脸兴奋道。 落石山上,此时百丈巨剑已经消失,石莲也已经崩溃。 原地站着手持龙骨剑的刘尔,而龙骨剑下便是自脊椎骨插入,从丹田而出的红袍人,此时红袍人七窍流血早已经气绝而亡。 刘尔对面则是站着重阳,一场冲击波将好不容易编造的网给击毁,所以此时重阳神色冰冷的站在刘尔前道:“老家伙,此时还有几分力。” “留的不多,杀你足以。”刘尔缓缓拔出龙骨剑,随着龙骨剑拔起,红袍人也瘫软在地。 “那我倒要看看。”重阳手持墨竹根,双眼闪过疯狂。 红袍死了,如果不杀了这老家伙自己也完了,毕竟红袍可是他的禁脔,而那位大人的脾气,重阳知道,自己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春风生。”重阳一动手便用上了踏天之力,此时刘尔油尽灯枯之时,便是最后的机会。 一根根草木自地下破土而出,朝着刘尔席卷而去,龙脉飞剑则快速斩断的草木,可是剑只有一把,而草木无数。 刘尔此时也只有亲自出手,抽出龙骨剑,挡住那铺天盖地的草木,每一剑必有草木断裂。 可是草木无穷尽,加上因为刚刚动了自己的踏天道,此时也无法再次动用踏天之力,这样足以耗死自己。 刘尔叹了一口气道:“是该回家了,那小子可是扶不起的阿斗,守剑人可千万不要成了寻剑人。” “刘家第七十六代守剑人刘尔,求一丝先祖之力斩邪魔。” 这话没有上一次说的慷慨激昂,反而很是低沉,低沉到重阳都没听见刘尔说了什么,但是随着刘尔话落。 原本一直对抗草木的龙脉剑闪过一道红光,瞬间穿过密密麻麻的草木,出现在重阳面前直接穿胸而过。 重阳呆住了,看着自己胸口剑伤,咬牙将墨竹根插入自己胸口,随后转身朝着山下跑去,此时什么也顾不上了,活命要紧。 而随着重阳离去,那些草木也慢慢枯萎,露出了里面一个皮肤松弛人影,人影随手摸了下自己的满头白发,头发便如那雪花一样,纷纷飘落。 凉州城客栈里,诸葛守将将带出来的女子捆好,随后一盆冷水泼了上去,女子一下便惊醒了。 一睁眼女子便想挣扎,可是诸葛守将的绳子可是捆的很是牢固,挣扎片刻女子也认命了。 看着陌生的地方,和眼前这普通而壮硕的男人,女子本就精致的五官,露出一丝妩媚的笑容道:“公子这是做什么了?” “别废话了,你们是做什么的,背后是谁老实交代。”诸葛守将一把掐住女子的雪白脖子冷冷道。 一股窒息感让女子有些绝望,但是依旧死死咬着嘴唇,没有开口。 这到让诸葛守将有了些赞赏,语气低沉道:“飞燕,你还要瞒多久了?” 飞燕二字让女子大惊,随后猛然道:“你是抓住灵猿又放掉的神秘人,你为什么不问他,反而现在才问我。” “打草岂不惊蛇,现在蛇死完了,你说了又有什么关系了?”诸葛守将松开手道。 “你什么意思?”飞燕呆滞道。 诸葛守将道:“你不是猜到了吗?” “我说。” 城主府中,白羊没费多大力气便打开了地下室的入口,薛元让陌刀卫守住院子,自己则和白羊下了地下室。 刚到地下室,随着火折子的亮起,那些被诸葛守将挑的乱七八糟的钱财,在火光下闪烁着妖艳的光芒。 白羊看着乱七八糟的财物,眼睛一乱,有些不明所以时,薛元一把抓起一锭黄金,大手一捏,黄金居然变了形,薛元满脸高兴道:“不错不错。” 随后薛元一手提个箱子就准备出去,这时窸窸窣窣的声音自脚下传来,薛元一愣,而白羊却眼中满是惊恐道:“大......大人,是百兽卫。” 薛元冷笑一声随手将箱子扔给白羊道:“将箱子带出去,我倒要看看什么鬼东西。” 白羊抱着箱子,毫不犹豫转身就朝着上面跑去,可是刚走几步白羊就停住了,随后一道血泉冲天而起。 薛元看着死在自己眼睛的白羊,一声怒吼,随后一脚跺在地下室中。 地下室一阵晃动,原本放财物的旁边,一个洞口出现在眼前,洞口里也走出一个黑黑瘦瘦,好像有些木讷的青年。 而白羊的尸体旁边也出现一个脸上画着五彩斑斓的人影。 “百兽卫都统,鼬鼠。” “百兽卫副都统,蜘蛛。” 二百四十七章 鼬鼠和蜘蛛 “两个跳梁小丑,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杀人,胆子不小。”薛元愤怒道。 黑瘦的鼬鼠自洞中爬出,对着画着五彩斑斓的蜘蛛道:“将东西搬出去,这个人交给我。” “你行吗?别你死了,那这都统位子可就是我的了。” 蜘蛛笑着站起,一脚将白羊尸体踢远,随后提起那满箱子黄金朝着洞口走去。 “东西给我放下。” 薛元如同被激怒的狮子朝着蜘蛛扑去,一道黑瘦的身影陡然出现在薛元面前,对着薛元道:“你的对手是我。” “找死。” 薛元双手抱拳朝着鼬鼠当头砸下,鼬鼠并未后退,反而双手交叉挡住了这一击,鼬鼠退了七步,薛元退了三步。 虽看似薛元占了绝对优势,但是不要忘了,一个是自上而下,一个自下而上,一个攻一个守,一个身高近九尺,一个身高七尺,这差距还有吗? 薛元看着黑黑瘦瘦不起眼的鼬鼠,眼中战意开始沸腾道:“没想到你还有如此身手,那就好好来一场,为你那些不中用的手下报仇啊!” 这时蜘蛛也将财务搬进了洞中,对着鼬鼠道:“好了。” 鼬鼠好像没听见一样,双眼直直看着薛元道:“现在换你接我一招。” “尽管来。”薛元运气如闷鼓,胸口砰砰作响。 “这招叫做风紧扯呼。” 在薛元不可置信下,鼬鼠转眼跳入洞中,洞口瞬间坍塌。 一声愤怒的咆哮传遍城主府。 客栈中,飞燕很快就将知道的说了出来,毕竟现在和自己一队的人,估计早已经死绝,此时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有些事,哪怕被发现了,也可以往不会开口的人身上推。 诸葛守将没想到眼前这些冒充自己这些人的家伙,居然会是大魏余孽,而且还是最精锐的百兽卫。 再次将飞燕关了起来,诸葛守将来到了英雄房中。 随着火光亮起,房中的英雄也被惊醒,看清是诸葛守将的时候,英雄正有些迷糊。 诸葛守将道:“快起来收拾收拾,天亮就动身。” 计划赶不上变化,本想将这些黑衣人坑死了,那背后的重阳肯定会露面,那样便会和薛元对上,只是没想到人都死完了,也没有看见老魔头的影子。 英雄对于诸葛守将的话,那是言听计从,虽然不明白但还是连忙起身,收拾一下简单的衣物。 诸葛守将则倒了杯早已经凉透的水,坐在桌子旁眉头紧锁,现在还等老魔头回来的话,冒的险就有些大了,人死光了满身是嘴也说不清,关键英雄还跟在一旁。 这时旁边突然传来破门声,这让诸葛守将脸色一变,旁边还关着飞燕,现在要是跑了那还得了。 “给我待着。” 说完诸葛守将就冲了出去,刚刚踏出房门,一股血腥味直冲鼻腔,这股熟悉的血腥味,绝不是一两个人可以散发出来的。 自楼梯朝下看去,本应该敞开的客栈门,不知是何已经关上了,旁边守夜的小二也不见了踪迹。 握着黑龙枪,诸葛守将小心翼翼看着飞燕那房门,轻轻一推,门便开了,一股血腥味自门中冲了出来,比外面何止浓郁的百倍。 “其他人了?”一声苍老而熟悉的声音,让诸葛守将一愣,这是老魔头的声音。 果然随着油灯被点燃,原本绑在椅子上的飞燕,好像那失去水分的干尸,双眼死不瞑目的瞪着诸葛守将。 飞燕胸口上,一根黑色的树枝深深插入其中,随着树枝诸葛守将便看见了那坐在床榻上,树根同样插入重阳的胸口。 看着那满头白发和那异常苍白的容颜,诸葛守将眼神微变连忙道:“其他人都潜入了城主府,正在伺机而动。” “嗯。”重阳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睁开那猩红的眼睛看着诸葛守将道:“你可知你中了什么毒?” “不知。”诸葛守将低着头道。 “这种毒叫做万虫卵,其实也可以叫做万虫蛊。” 似乎看出诸葛守将好像有些不知这名字,重阳接着道:“正常情况万虫蛊并无异常,但有两种情况会暴动,那种痛苦你应该感受过吧!” 诸葛守将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其一是每到月圆之夜万虫暴动,其二便是母虫苏醒。” 说着重阳掏出一个好像蚕蛹的东西,对着诸葛守将道:“要不要试试。” 试一试,怎么可能? 此时诸葛守将体内虫卵早就被九阳之火燃尽了,一试必然露馅。 “你想要做什么?”无端拿这事情威胁自己,显然有什么目的。 重阳满意点了点头道:“聪明人,事情很简单,那个傻大个不是很听你话吗?将他打晕给我就好。” 听见这话,诸葛守将眼神深邃的很多,看着重阳道:“我最多袖手旁观,抓他我做不到。” “你是想找死吗?他难道还有你命重要吗?还不快去。”重阳也不掩饰什么,满脸恼怒道。 诸葛守将却将手中长枪提起,指着重阳道:“区区一个一流之境罢了,都不愿动手,是你懒得动手,还是已经没有力气了。” 重阳再次掏出母虫声色厉茬道:“干嘛?你还想对我动手不成,你是想找死吗?” 诸葛守将却笑了道:“我哪怕死了,你也逃不掉,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回事,但就此时的你居然还敢回客栈,甚至杀了这一客栈的普通人,你胆子真是不小。” 重阳沉默了,其实重阳回到客栈也是迫不得已,被刘尔一剑穿胸,失去了把大部分精血元气,当时能活下来已属不易。 而想要活下去,最关键便是补充气血,诸葛守将和英雄在重阳眼中便是两个大补品,吸干了他们二人,便有机会活下来。 本想回到客栈,靠着那些手下,杀一个一流之境的英雄,和一个中了万虫蛊的诸葛守将,将不费吹灰之力。 只是没想到,那些本以为在客栈中的手下,居然只剩下他们二人。 所以重阳不得已便改变计划,想先用诸葛守将杀了英雄,当自己恢复一些后,便再杀了中了万虫蛊的诸葛守将。 “你不是想建功立业吗?你若乱来,便会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重阳暗恨,既然威逼不行,那只能想利用。 诸葛守将眼睛一亮,掏出那‘鹿’牌扔给重阳,借话势道:“你早就说什么建功立业,可是就靠这个不知名的破牌子,建什么功?立什么业?” 重阳看着滚落在地的‘鹿’牌,眼睛如蒙上一层灰雾,淡淡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破牌子,这是天底下最大势力的信物。” 二百四十八章 最强势力? 最大势力? 诸葛守将心中满是震惊,这四个字可不是谁敢说出的,那怕九域王族都不敢夸下此等海口。 最大?何为最大?那便是最强。 “你在骗我吗?天底下最大的势力,难道这牌子还能大的过一域王族。”诸葛守将满脸不信道。 这时重阳居然微微颤颤的站了起来,原来自刚才,飞燕已经被吸干,树根也已经缩回重阳胸口,此时重阳也可以动了。 但是虽然站了起来,重阳并没有做什么,而是慢慢扶着桌子坐到椅子上,看着诸葛守将问道:“你觉得踏天境强吗?” “强。”没有一丝犹豫,诸葛守将毫不犹豫道。 “这里面不低于双手之数。”重阳指着地上的鹿牌傲气道。 诸葛守将心中却如晴天霹雳,双手便是十人,踏天境高手有十人,这还了得。 难道乾榜上全是这组织中的人不成? 不论真假,但就高手而言,绝对远远强过三山五院九大域。 似乎看见诸葛守将的震惊,重阳接着道:“听说过大明的血月之变?大唐的司马遂之乱吗?大秦的焚书坑儒吗?还有......” 早就知道这势力非同小可,可是听重阳将那些天下闻名的大事一个个说出,诸葛守将还是呆滞道:“这些都是你们做的。” “差不多,现在这牌子你还捡吗?”重阳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指了指脚下牌子道。 诸葛守将原本挺直的腰杆居然开始慢慢弯了下来。 重阳脸上笑的越发得意,左手却暗暗藏着母虫,右手也出现了一个泛着寒气的树根。 就在诸葛守将蹲了下去的时候,重阳毫不犹豫的猛地一捏左手,右手的树根也朝着诸葛守将脖子刺去。 如同刺在一团火焰上,右手树根瞬间燃烧起来,重阳大惊连退数步,看着慢慢站起,一脸寒意的诸葛守将。 “怎么,魔头这是要杀我吗?”诸葛守将提着黑龙枪,对重阳冷笑道。 重阳感觉右手树枝的枯萎,心中大恨。 这一次,便将自己刚刚好不容易吸入的气血浪费了,最让重阳感觉恨意的是母虫早已醒了,可是眼前之人却依旧无事。 “你没有中万虫蛊,你到底是谁?”重阳冷声道。 诸葛守将扭了扭脖子,看着重阳道:“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虚弱的多,将死之人问那么多干嘛?” “你要想清楚了,对我动手意味着什么?你现在离开,我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重阳声色厉茬的威胁道。 重阳没想到自己有一日居然会被先天之人威胁,但是此情此景,也只有先扯着背后的虎皮,想办法保住一命。 可惜诸葛守将不傻,这放虎归山之事,怎么可能? 莫说重阳那不知真假的势力,如果是真的,那就更该死了。 “杀。”长枪带着火光直刺重阳面目。 重阳也是大怒,虎落平阳被犬,今日哪怕死也要让他知道,虎终究是虎。 一根根树根自掌中长出,好似一条条鞭子一样,对着诸葛守将气势汹汹的一枪席卷而去。 诸葛守将并没有退让,虽然此时避其锋芒,慢慢耗死方为上上策。 九阳之力倾泻而出,将握枪的手臂燃烧起来,而手中黑龙枪上,原本用来遮掩样子的蜡,随着黑龙枪燃起,一滴滴融化开来。 当蜡融化完,枪上的龙纹如同活了过来一样,此时的黑龙枪更像是一条愤怒的火龙,对着那密密麻麻的树根冲去。 焦臭味四散,此时诸葛守将才发现那树根,哪里是什么树木,而是血肉而化,当被烈焰燃烧后,气味冲鼻。 可是诸葛守将攻势不减,黑龙枪旋转着刺了过去,如同张牙舞爪的怒龙,树根纷纷化为灰烬,根本挡不住。 黑龙枪直接刺入重阳的胸口上。 重阳瞳孔深缩,双眼睁大看着穿胸的黑龙枪,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强。 随后拼尽最后力气,抓着黑龙枪,面容狰狞死死瞪着诸葛守将道:“这是明教九阳功,你是何人?” “大明诸葛守将。” 随着这六个字,黑龙枪带着一抹猩红拔了出来,重阳死不瞑目的看着诸葛守将,随后整个身子如山倒般摔在地上。 黑龙枪上血迹,则慢慢被烈焰烧尽,诸葛守将收起了九阳之力,来到重阳面前,长枪连挑,几样东西就出现在诸葛守将手中。 一个异常邪异的树根,一个用魔纹写的书籍,还有十二根颜色各异的旗子。 用布将东西包好,诸葛守将提着包袱便推开了房门,房门外正站在早已经准备好的英雄。 看见诸葛守将安然无恙,英雄傻傻一笑,诸葛守将拍了拍英雄肩膀笑道:“走,接着按照殿下吩咐,吃喝玩乐去。” “嗯。” 英雄点了点头,离开了客栈,就在踏出客栈之时,诸葛守将将一个火折子扔在的客栈里,随着浓烟和大火,埋葬了这一楼的冤魂。 随后二人踏着月色,来到了那百丈城墙下,幸好诸葛守将已达先天,不然这城墙简直就是先天之下的天谴,诸葛守将带着英雄,多次借力后终于跃过了这高大的城墙,消失在夜色中。 依山村,建在金刚院的山脚,虽说当地人口只有区区三万,但是外来人却极多,所以依山村倒也很是繁华。 一处画舫停在一处河边,这画舫长约三十丈,高约八丈,自内而外雕梁画栋,奢华之感扑面而来。 此时真有一大一小两个男子抬头看着这画舫,大一些男子啧啧称奇道:“大唐域的花楼就是不一样,一边玩着姑娘,一边还能晃啊晃。” 小一些的小男孩则满是好奇道:“大哥哥,这就是天下男人都想去的地方。” “那是当然,这便是书中所说的温柔乡,走上去看看。”这二人正是朱羿和颜昔。 朱羿本来说了带颜昔逛逛花楼的,可是没想到这依山村因为靠近金刚院,所有花楼赌坊什么的,一个都没有。 但是有人这些东西便少不了,稍作打听便知道了这随波逐流的画舫。 这东西确实是个好东西,可以到处游荡,一个地方呆腻了银子赚够了,那便再换个地方。 二人站在画舫前,又不压低声音,惹得来往之人纷纷露出鄙视之色。 可惜,朱羿脸皮太厚,而颜昔自小身体不行,又家道中落,受过的冷落不知多少,这点眼神简直就是无关痛痒。 可是有些事不是你不想惹事就可以了,一位彩衣百褶裙女子正好离二人不远,自然也将朱羿说的话听的清楚。 当下甩开一旁的仆人,气呼呼的走到朱羿面前道:“你要给我道歉。” 二百四十九章 衣衫如画肤如雪,星辰点睛月勾眉 看着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女子,朱羿有些戏谑道:“敢问姑娘,我是对你做了什么吗?” 说着朱羿一双眼睛还对着那颇为壮观的巍峨,打量了几眼。 那女子也看见了朱羿那赤裸裸的眼光,气的指着朱羿羞怒道:“你刚刚说什么无礼之事,这画舫乃是雪月姑娘歇息之地。” 雪月?这名字让朱羿一愣,好像在哪里听过。 对于自己的记忆,朱羿到是很有信心,片刻后朱羿眼睛眯了起来,原来是她。 雪月又名安雪月,大唐上将军安山岳之女,当年朱羿入龙榜时,也曾经来过大明,一个冷冷冰冰的丫头。 不过更让朱羿记得清楚,是当时得知纳兰静语在美人榜上,老家伙随口提了一句,安雪月好像还是美人榜第二。 看朱羿沉默了,那女子接着道:“现在知道这画舫不是那种地方,还不道歉。” 话音打断了朱羿的沉思,看着眼前依旧气呼呼的女子,朱羿笑道:“那也是和雪月姑娘道歉,为什么要和你道歉了。” “因为雪月是我表妹,而且我也住在这画舫上。”女子理直自然气壮道。 朱羿笑着对着女子道:“本人脾气比较怪,天生就不喜欢道歉,不管我是对是错。不过有句话姑娘可以带给雪月,就说胸怀不平怎可平天下?” 说着朱羿拉着颜昔,转身便离开了画舫前,留下一头雾水满脸迷糊的女子,看着远去的朱羿,气的掀起裙摆玉足狠狠跺在地上,骂道:“你有病啊?” “你有药吗?”远远地朱羿戏谑的声音传来过来,让女子脸一下红了,转身就跑回了船上。 回到船上后,女子越想越来气,明明是那个人无礼在先,为什么还可以如此理直气壮的不道歉。 没过一会,气呼呼的女子就来到一间画舫的最顶层,一间满是翠竹编制的竹屋前,翠竹屋前一只只翠鸟叫的欢快。 翠竹的清香加上鸟儿的鸣叫,也让女子心平气和了些,抬起手轻轻敲了敲竹扉,竹屋里传来很是好听的声音道:“请进。” 这声音如同浊世清泉,让人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好似洗净人的浑浊之气,随后便有神清气爽之感。 女子也轻轻推开了竹扉,伴随着吱呀吱呀声,一位一身素白,二八年华,衣衫如画肤如雪,星辰点睛月勾眉的绝美女子,正坐在竹屋内一个蒲团上,手中正拿着一本佛经,看的如醉如痴。 当那如画般的女子,看着明显怒气未消失的女子,手掩朱唇轻笑道:“表姐这么怎么了,谁敢惹你不成。” “别提了,提起来就气,刚刚有个浪荡子口无遮拦,无礼至极。”女子被打开了话匣子,叽叽喳喳就将遇到朱羿的事说了出来。 绝美女子到是没有生气,反而笑道:“是个趣人。” “趣个鬼,那就是个无赖好吧!”随后发现绝美女子依旧不动气,女子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下道:“不过这趣人,还让我带句话给你。” “那倒是有意思,什么话?”绝美女子略有兴趣问道。 女子装模作样像个老夫子一样,背着手摇头晃脑道:“胸怀不平怎能平天下?这话什么意思了?” “砰咚”一声。 女子一愣,有些疑惑看着本爱惜异常的孤本佛经,此时居然掉在了地上。 绝美女子也坐在一旁的竹塌上,单手扶着额头道:“表姐,我头突然有些晕,想要歇息一会。” “怎么回事?老毛病又犯了?”女子一脸着急道。 绝美女子点了点头,女子满是担忧的看了眼,随后退出来竹屋。 当女子退了出去后,绝美女子也坐了起来,呆呆的透过竹窗看着外面,看着那静如琉璃的水面,好像看到了什么开心的事,眼睛渐渐弯成月牙。 “混蛋,来的这么无声无息。” 天色渐渐暗了,一个披着斗笠的人影悄悄从画舫溜了下来,幸好这画舫来往之人不少,也没有人太过怀疑什么。 安神斋,听名字还以为是书斋,其实却是一间客栈,依山村最好的客栈,毕竟吃住什么的,朱羿可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 房中一桌丰盛的饭菜,早已经准备就绪,朱羿看着眼神不停飘向饭菜的颜昔,笑道:“要是饿了,你就先吃。” 颜昔连忙收回目光,坚定的摇了摇头道:“颜昔不饿,大哥哥是在等人吗?” “聪明,就等三刻钟,如果没来我们就先吃。”朱羿道。 三刻钟未到,一阵敲门声从外面响起。 “门未关。” 随着朱羿的话,一个身穿斗篷的人闪身入了房中,人影来到屋里看着那一桌饭菜,还有那和记忆中完全不同脸,冷声道:“是你吗?” “你说了?”朱羿笑着反问道。 斗篷人隔着斗篷,看着眼前淡然的朱羿道:“没想到你变化如此之大,你的傲气了?” 随着轻轻揭开了斗笠,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正是画舫中的安雪月。 朱羿笑了笑,眼神不加掩饰的扫过那绝美的容颜,和妙曼的身姿道:“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了,这美人榜第二到是不虚。” 安雪月扫了眼一旁的颜昔,对着朱羿冷冷道:“没想到你孩子都这么大了,这日子过的倒也潇洒。” 朱羿没有辩解什么,反而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安雪月面前。 朱羿虽不是高大的很,但是七尺多的身高对上安雪月六尺不到的身形,压迫力还是有的,尤其是朱羿不要脸的往前靠,直接把安雪月逼得步步后退撞到了门上。 一股男人的气味,让安雪月清冷的面容有些泛红,但还是倔强的昂起头看着朱羿道:“你想干吗?” 朱羿看着和自己不过一尺的安雪月,有些戏谑的看了眼那巍峨道:“啧啧,看样子这天下是平不了了。” “你...你无耻。” 安雪月一下便明白朱羿说了什么,原本冷清的脸一下羞红了,抬起玉手就想打他。 可惜手一抬起,便被朱羿一把抓住道:“但是也弱了很多,此时的你,不光外平不了天下,内也差不多了。” 这话让安雪月的手一下无力了,有些悲哀道:“青灯古佛莲花团,素衣青丝经万卷。” “果然如此,早就和你说过,锋芒毕露可不是好事,尤其你是个女子。”朱羿叹了口气松开了手。 返身坐回了椅子上,朱羿看着眼前有些失魂落魄的安雪月,眼神有些复杂道:“来吃饭,吃饱了,我来给你指条不归路。” 二百五十章 星辰点睛云遮月,白衣似雪落尘埃 风清月皎下,一男一女坐于屋顶,安神斋靠近河边,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泛起层层幽光,美丽而神秘。 河边风本大,坐在屋顶看着河面,风吹着一头青丝随风飘散,让人凭空添了几分凉意。 安雪月紧紧抱着手臂,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带来一丝温暖一样。 原木星辰点睛月勾眉的面容,此时却如同死水一般,昂起那白玉一般的颈脖,看着天上那虽然明亮却无一点温度的明月,不带一丝感情道:“这真是一条死路啊!” “路是你自己走的,你可以不走,依旧青灯古佛常相伴,终生不入帝王家。” 随后朱羿起身拿起一块瓦片,对着那波光粼粼的湖面使劲扔去,原本平静的湖面泛起了一圈圈浪花,更有无数鱼虾跃出湖面,湖面沸腾了。 安雪月看着如同破碎镜子的湖面,在看着眼前那高大的背影,如死水的面容凄凉一笑道:“是不是我走上这条路,对父兄或者对你,都有助力。” 朱羿整个人僵了一下,随后还是点了点头道:“世间就像这湖水,一颗石子就可起波澜,要么离开这湖中,要么只能在乱中求生。” “鱼离开了这水,如果没有另一潭水等着,这鱼还能活吗?”安雪月有些期盼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多么希望他可以说出那就话。 可惜随着湖面渐渐平静,二人之间也如那湖水一样,静若湖面。 “呵,我明白了,多谢你了。” 说着这不知真假的话,安雪月也起身站在朱羿旁边,看着月光道:“本如那雪月,皎洁而脱尘。今日入俗世,岂可名雪月。” 轻轻一跃,安雪月和朱羿擦肩而过,一袭白衣如白雪自天空落下俗世,只是在擦肩而过时,带着一抹幽香对着朱羿道:“既然如此,那从今往后明王子就叫我武曌吧。” “武曌?”朱羿低语一声。 随后深深叹了口气,看着远去的安雪月,有些痛惜道:“我这潭水有些浅,不知你这条美人鱼能否容得下。” 安雪月脚步一缓,看着屋顶的朱羿摇了摇头道:“不用了,雪已经落地了。” “那天还未亮,今夜就以安雪月的名字陪我坐一会可好?”朱羿对着安雪月伸出了手道。 安雪月看着站在屋顶的朱羿,多想转身就走,可是看着那伸出的手却像有条无形的丝线,牢牢扯住了自己的脚踝。 金刚院下依山镇,依山镇中安神斋。星辰点睛云遮月,白衣似雪落尘埃。 一晃几日时间眨眼即过,当旭日东升之时,一处原本对着画舫的酒肆,只剩下浑身酒气的朱羿,正满身酒气坐在原本画舫之地,只是人影依旧在,不见落尘人。 一旁一个瘦小的身影也是满是酒气,正是一直跟着朱羿的颜昔。 看着好像入神的朱羿,颜昔没有打扰,瘦小身影独自回到安神斋,自己洗漱完毕,留下字条便离开了安神斋。 随后跟着一群人一起,朝着金刚院而去,今日便是金刚院开院之时。 颜昔虽说懂事的很,但是同样因为常年的体弱多病,很是瘦弱。 当和一群半大小子站在广场中,很快便被淹没入人群。 随着三声钟响,金刚院大门被缓缓打开,走出一个胖乎乎的大光头。 大光头看着下面上百的半大小子,笑得如同一个弥勒佛道:“和尚我是证道院首座了乐,今日也是金刚院开院之时,想喝酒吃肉娶媳妇的从和尚我后面进入,里面会有人考核。 而想和和尚一样剃一个大光头的,便从一旁的石阶爬上去,取当先五人。” 了乐的话惹得那些站在广场外围观的达官贵人,和看热闹的人哄然大笑。 很快大部分人衣着华丽的人,都朝着了乐后面而去,广场上只留下了十几个衣着寒酸的孩子,而且很普遍的都很瘦小。 十几个孩子互相看了看,便同时朝着石阶跑去,只要跑上去,那便可以吃饱饭穿新衣。 而这些孩子中,颜昔当然也在其中,对于其他同样穷苦的孩子,颜昔的体型到是差距不大,但是那股狠劲却是远远不足。 还没有到石阶,颜昔就被一个小孩故意撞到,后面其他小孩根本没有一个停留一下,甚至还有一个故意踩了颜昔一脚。 这一切可以瞒得过普通人,可是这些围观之人有几个不会点功夫,耳聪目明这点基本功谁都有,可是却无一人说什么,反而笑呵呵的看着热闹。 连台上的了乐也是如此,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远远落后的颜昔一眼。 颜昔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朝着石阶走去,这时不少人才看见,原来刚刚颜昔摔倒之时,脚已经扭了,此时已经开始慢慢肿起。 当颜昔千辛万苦拖着肿的老高的脚来到石阶时,最快之人已经爬了三分之一。 颜昔没有想过放弃,自小因为体弱多病便是累赘,此时更不愿成为大哥哥的累赘,这就是机会。 手脚并用,颜昔爬上了石阶,咬着牙拖着脚朝上爬去,此时的颜昔眼中只有那好似看不见尽头的石阶。 石阶不长,只有百丈高,所以很快就有人爬到了顶,有一自有二,很快便有五个人爬上了顶,其他孩童看着已经有人上去了,便纷纷转身下了石阶,哪怕那和顶峰只差三五步的小孩。 现在石阶上在,只剩下脚踝肿的老大的颜昔,还在一步步朝上挪动,原本干净的衣裳,随着颜昔的挪动,膝盖早已经磨破,稚嫩的肌肤也被冷冰冰的石板磨出血迹。 当颜昔好不容易来到顶峰,除了那空寂的山风,便已经空无一人,颜昔坐在顶峰,看着下面看热闹的人群,和看都没有看自己的了乐,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 “男子汉哭鼻子咯。” 一声戏谑的话自一旁传来,颜昔一听这熟悉的声音连忙抬头,便看见了洗漱干净的朱羿出现在山顶。 “大...大哥哥,我失败了。”颜昔强忍着抽泣声,可是一个大大的气泡却从颜昔鼻子泛出。 朱羿伸手摸了摸颜昔的头笑道:“谁说你失败了,我说你成功了。” 朱羿出现在石阶顶上,其他人自然也看见了,虽然听不见朱羿和颜昔说着什么话,但是也是议论纷纷,毕竟这石阶可是金刚院的考核之地,可不是谁都能上去的。 了乐同样也看见了朱羿,面上笑意收敛,对着朱羿朗声道:“这百丈石阶是我金刚院的考核之地,你是何人还不速速离去。” 声若洪钟,音传三里。 二百五十一章 唇枪舌剑入金刚院 朱羿居高临下看着那胖和尚了乐,面带嘲讽道:“一个稚童明明早已经满身伤痕爬了上来,为什么这么大的金刚院却无一人来管。” “和尚我说过,只取五人,五人已收,自然不再收入院中。”胖和尚了乐双手合十道。 “既然早已知道爬上来也不会收,为何不劝阻反而如此无视?既然无视了,为何我上来又要赶我下去?”朱羿戏谑道。 胖和尚有些哑口无言,随后一摆僧袍怒道:“胡搅蛮缠,好言相劝还不下来,莫非要和尚我动手吗?” “了乐,就凭你吗?” 朱羿此话一下掀起轩然大波,要知道这可是证道院首座,传闻中先天境界的绝顶高人,更何况背后还有这千年金刚院,岂是随意可辱的。 果然了乐大怒,指着朱羿道:“给我将这家伙抓起来......” 话未说完,了乐便顿住了,只因为朱羿手中拿着两块牌子,一个上有菩提,一个上有戒律,菩提是了玄所给,而戒律则是朱羿在了然包袱里找到的。 朱羿看着脸色变幻莫测的了乐,嘴上戏谑道:“了乐大师,这是什么表情,到是精彩的很。” 了乐此时也发现自己失态了,连忙双手合十口念佛号道:“多谢少侠将两位师兄的东西还了回来,请交给和尚我。” “啧啧,这可不行,二位大师都将东西交给了我,说明与我有缘,这牌子我自然也要还给二位院内中人,可不是给你。”朱羿收起手牌道。 了乐此时心中暗恨。没想到自己派了这么多人前去拦截,依旧被着小子闯了进来。 要知道金刚院共有一阁三院,阁为藏经阁几乎不管俗世,金刚院大小事务皆有三院掌管,而三院正是菩提院,戒律院和证道院。 三院皆有一位首座,而这手牌便是首座的才有资格拥有,自从了然和了玄神秘死亡手牌消失,菩提院和戒律院群僧无首,了乐便独掌大权。 所以了乐便要抢夺朱羿手中的手牌,只要手牌全部在了乐手中,了乐便可让自己想要的人当上首座,到时这金刚院便可叫做证道院了。 虽然恼怒的很,了乐却不敢当着这么多人面动手,但是也暗自焦急,这消息应该很快就传入另外二院耳中,到时可就难了。 “有缘人少侠当然可以自己挑,但是手牌事关重大,还请放在和尚手里为好,等少侠找到了有缘人,再到和尚这里取手牌如何?”了乐笑道。 此话说的有理有据,连朱羿都忍不住点了点头道:“这也不是不行,不过嘛?” 了乐眼睛一亮道:“但说无妨。” “其一,这稚童爬的这么辛苦......” 朱羿话未说完,了乐便拍着胸口道:“少侠对我金刚院有大恩,今日便多收一个内院弟子罢了,和尚我同意了。” “其二,当时了然大师曾说过要收我为徒,现在……” 了乐毫不犹豫接道:“既然师兄所说,那少侠随时可入金刚院三院。” “三院我就不入了,我可不可以入藏经阁。”朱羿眼睛微眯道。 “藏经阁不行。” 了乐眉头皱起连忙拒绝,三院一阁构成了金刚院,但是其中藏经阁便是金刚院核心,所有功夫秘籍,佛文经书,还有一些秘史传闻皆在藏经阁内。 所有藏经阁一直也是金刚院的密院,想要入藏经阁必须三院首座同意。 最关键的是,入了藏经阁后,必然会惊动那些一心修行的前辈们,如果现在将菩提院和戒律院宿老惊动,那么这千载难逢掌控金刚院的机会,怕是完了。 “那是不是没得谈了。”朱羿戏谑的拿着手牌道。 了乐虽心中恨不得拍死朱羿,此时也得苦笑道:“入藏经阁这等大事,要三院首座同意,可是现在二位师兄生死未卜,我一人实难做主。” 广场上此时一片喧哗,早在朱羿拿着两块手牌时,那些人便猜到金刚院怕是出了大事,此时当了乐说完,众人便明白这哪是大事,简直是捅破天的大事。 “那大师的意思?” 朱羿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藏经阁这次自己必要非去不可,不光可以查一下大唐域的秘史,也许还能找到了然和大魏余孽抢夺宝物的秘密。 了乐也看出来了,就这小子光靠口头承诺怕是拿不下手牌,可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动手那是万万不能的。 了然眼珠子一转道:“少侠可以先在金刚院内住着,等从新选出另外二院的首座,那么便可入藏经阁了。” “那这手牌了?”朱羿笑道。 了乐虽然不愿意,但是此时也只能以退为进,等这小子进了金刚院内,在想办法了。 “放我这里最好,如果不放心便请少侠自己收好,但是有句话和尚我说在前面,只要一日少侠没找到有缘人,那么少侠便不可离开金刚院。”了乐话中带着威胁道。 朱羿有些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了乐,随后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 说着就带着颜昔就这样消失在石阶上,石阶往后走不到百丈,便看见了三丈围墙,围墙中间一扇古朴的大门紧紧关闭着,看样子入了内院的人,便是从这里进入的。 朱羿牵着有些忐忑不安的颜昔,敲了敲这大门。 很快伴随着吱呀声,一个满是疑惑的中年和尚将门打开了一条缝,看着朱羿带着颜昔道:“你是谁?” 朱羿没有废话,直接一掌推开了大门,朝里走去。 对与金刚院,朱羿早没有了一丝敬意,本以为有信仰的人,总比腐朽的浩然书院好上许多,尤其看见了然和了玄,没想到也就只有这二人罢了。 中年和尚有些发愣,随即大怒指着朱羿道:“大胆,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啰嗦,是了乐叫我进来了,不信一会自己去问。”朱羿冷冷道。 了乐二字让中年和尚吃了一惊,自从菩提院和戒律院首座消失,证道院首座了乐,那可是真正的一言九鼎。 中年和尚既不敢阻拦,此时也没时间去问了乐,不然让朱羿二人乱跑,像什么样子。 只得拉住一个沙弥,让去询问了乐,自己则苦着个脸跟在二人身后。 金刚院前,当朱羿带着颜昔消失,了乐也有些焦躁不安,其他二院怕是也得到了消息,这小子可千万别将手牌这么简单就送了。 如果不是这大会还得靠自己主持,了乐早就追了上去,虽然此时度日如年,但也只能等了。 二百五十二章 人穷志不穷 进了金刚院没走几步,朱羿就止住了脚步,其实应该说是颜昔止住了脚步。 顺着颜昔视线看去,朱羿嘴角渐渐挂起笑意,只见在二人不远处,五个孩子正在卖力的劈着柴,而这五个孩子正是刚刚收入金刚院的五个孩子。 最关键里面正有将颜昔撞倒和踩了一脚的二个人,朱羿松开了颜昔的手笑道:“男人的事情,当然自己解决。” 此时的颜昔被朱羿灌入了内力,脚踝到是消肿了,但是膝盖依旧血肉模糊刚刚结痂,走路都不是很利索。 颜昔却狠狠点了点头,朝着五个孩子走去,一旁的中年和尚有些疑惑这是要干什么,却也不敢乱问。 颜昔的到来,五个孩子当然也看见了,其中有两人眼神却有些慌乱。 颜昔站在五人面前,指着其中两人道:“你们一个故意撞我,一个踩了我一脚,给我出来。” 五个都是苦命孩子,眼力劲还是有的,明明说好的只收五人,可是现在却多了一人,尤其是站在一旁不敢说话的管事,和刚刚牵着颜昔过来的朱羿,给了五人很大压力。 自觉的其中三个小孩退了一步,留下来那声色慌张的二个小孩看着颜昔,其中撞倒颜昔的孩子连忙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另一个也连忙点头道:“对对,我也不是故意的。” 颜昔却生气道:“既然都不是故意的,为什么连扶一把都不敢,今日之事自己心里清楚就好,我来此就是和你们说清楚了,从现在起我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 说着颜昔就怒气冲冲的朝着二人踹去,一旁的中年和尚却低着头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二个小孩被颜昔踹倒在地,只得抱头缩成一团,还手那是万万不敢的。 连续踹了几脚,颜昔便指着二人骂道:“人穷志不穷,靠的可不是下作手段,如果是个普通穷人家的孩子,很有可能就被你们害死了。” 随后颜昔便气呼呼的走到朱羿面前,低下头道:“谢谢大哥哥。” 其实颜昔明白,如果不是朱羿站在一旁,那两个小孩会不敢还手,怕是打作一团才行。 “气消了,说的不错,人穷志不穷,靠的不是下作手段。” 朱羿笑着拍了拍颜昔肩膀,这倔驴朱羿是越看越喜欢,懂得借势,拿的住进退。 随后朱羿带着颜昔专门往人多热闹的地方钻,兜兜转转间,当一位披着袈裟的和尚,挡在朱羿面前,看着那和了乐完全不同的袈衣,朱羿暗笑正主来了。 这是位不言苟笑的和尚,看着那木讷严肃的大长脸,朱羿就有些腻味,越是这种人越是难伺候,认死理倒还好,最怕不讲理。 果然这和尚一开口就道:“戒律院凡悟,请阁下将师傅所留手牌还给戒律院。” “先不说你是不是戒律院弟子,也不管你是不是大师的徒弟,最起码我将东西千辛万苦的送回了金刚院,难道感谢什么都不说,还有这个理吗?”朱羿冷笑道。 和尚凡悟也被朱羿说的哑口无言,虽说理是这个理,但是身为戒律院首座大弟子,凡悟一向如此,掌管戒律最怕的就是求情,凡悟怎么开得了口。 木纳僵硬的面皮动了动,凡悟双手合十对着朱羿行了一礼道:“多谢施主将师傅东西带回金刚院,凡悟求施主将东西交给我戒律院。” “你这是求人的样子吗?笑一个会吗?板着个脸算什么意思?”朱羿满是戏谑道。 身后一直跟着的中年和尚此时如同木塑一样,眼观鼻鼻观心心中满是惶恐。 早知道就不跟着了,这家伙什么来头,居然敢这么不给戒律院面子,千万不要注意到自己,不然这自己怕是麻烦了。 凡悟身为戒律院,本身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能低声下气的问一句,已经很给面子了,但是朱羿却敢让他卖笑,凡悟冷冷道:“阁下莫要得寸进尺,这里可是金刚院。” 朱羿脾气可是一向不怎么好,既然威胁自己,那就不要怪自己不给面子了。 “那又如何?这腰牌我一会交给了乐大师不好吗?远比给一个不明身份的家伙要好的多。”朱羿道。 这话显然刺激了凡悟,原本就脾气暴躁的凡悟果然怒道:“这是我戒律院的东西,立马给我拿来。” 朱羿冷笑一声,掏出一个手牌对着凡悟道:“东西就在这里,要拿你自己来拿。” 凡悟脸色一冷,一个踏步,一只手虎虎生风的朝着朱羿衣领抓去,一只手则朝着朱羿手中的手牌抓去,显然凡悟准备硬抢了。 对着气势汹汹的凡悟,朱羿轻笑一声没有丝毫抵挡,只是扯开喉咙道:“有人强抢菩提院手牌。” 凡悟一愣,什么意思?我明明抢夺的是戒律院手牌。 虽然有些疑惑,但是手下却不慢,一把就将朱羿手中手牌抢到手里。 可是就在这时,一道劲风直扑凡悟后脑勺,凡悟连忙来不及细看手牌,连忙将手牌收起,转身便与身后之人对了一掌。 劲气四溢,凡悟和身后之人衣袖皆纷纷碎裂,各退三步,碎布如同那折翼的蝴蝶翩翩落下。 和凡悟交手的也是一位和尚,方面大耳面容较为温和,但是此时和尚满脸温和却被愠怒覆盖,看着凡悟道:“凡悟你有何居心,为何夺我菩提院手牌?” 凡悟本就不是善人,被这菩提院和尚偷袭也是恼怒道:“凡能,这是我戒律院手牌,你给我看清楚了。” 说着凡悟将刚刚抢到手的手牌拿出,上面大大的菩提二字,让凡悟古板的脸一下就涨红了,自己刚刚明明看见这小子手里拿的是戒律二字,怎么会了? 想到这凡悟连忙回头怒视朱羿道:“是你小子搞的鬼?” 朱羿却捂着胳膊,既委屈又愤怒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刚刚就说了这是菩提院手牌,依然硬抢,现在居然还诬陷与我。” 说着一手牵着颜昔,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口中还念叨着:“真没想到这金刚院居然是强盗之地,千辛万苦将东西送回来,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强取豪夺,如果没有人,怕不是要杀人灭口才成。” 身后凡悟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而凡能则一个闪身挡在朱羿面前,双手合十道:“菩提院凡能感激阁下送回菩提院手牌,今日之事只是戒律院之做法,和我金刚院无关,望施主不要误会。” 二百五十三章 一心成空万事休 朱羿看着眼前不似作假的和尚,眼中有了笑意,脸上露出一丝伤痛道:“可惜手牌还是被他人夺去,在了乐大师前都保住了手牌,没想到入了这金刚院,却被夺走了,真是对不起了玄大师。” 凡能看着情真意切的朱羿,脸上也是羞怒交加,转身对着凡悟怒道:“凡悟,还不将我菩提院手牌还来。” 凡悟此时也明白自己可能被朱羿坑了,但是让自己将手牌交出去怎么可能,难道说做了恶人,反而帮了菩提院不成。 “交出来也行,让这小子将我戒律院首座手牌还来。”凡悟此时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打算了。 朱羿站在凡能身后,语气坚定的直接拒绝道:“怎么可能,你如此一个蛮不讲理之人,如果将手牌给你,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了然大师。” 凡悟也是气急,有些口不择言对着凡能道:“我找到了菩提院手牌,你再取戒律院手牌,我们换回来如何?” “够了,凡悟没想到这也是身为戒律院首徒说出的话。”凡能怒气冲冲道。 凡能的话如当头棒喝,凡悟眼中的贪嗔之色渐渐消失。 “阿弥陀佛,多谢师弟提醒。” 凡悟双手合十,对着凡能行了一礼,随后转身对着朱羿一拜道:“自从家师圆寂,身为戒律院首徒,整日皆为找到手牌而焦躁,不知不觉已经入了魔道。 先谢施主送回手牌大恩,再向刚刚的无礼向阁下谢罪,明日我自会辞去戒律院首徒,前往藏经阁。” 说着凡悟将手牌还给了朱羿,转身便要离去,朱羿听到藏经阁三字,眼睛都亮了,连忙拦住凡悟道:“大师为了这区区小事,辞去首徒之职不值。” “谢施主好意,魔入心中实乃大罪。”凡悟轻轻一笑,好像放开了什么,转身便离去了。 朱羿却傻眼了,自己可不是为了让凡悟退去戒律院首徒之责,如此性格单一明显之人,正是最好用的人。 还想劝阻,一旁的凡能则开口道:“恭喜师兄大悟,早日修成正果。” “谢师弟。”凡悟还了一礼。 朱羿想要骂人了,这都是些什么人,说退就退简直没有道理可讲,如此而来计划可就赶不上变化。 朱羿此时手指有些发痒,想要敲着什么东西,可是现在能敲什么? 本来朱羿计划,牢牢抓住二个手牌,以手牌为诱饵引三院为自己行事,达到想要真正的掌控效果,可是如果这些和尚多几个和凡悟这样,一下就看开的人那不是完了。 “等一下,二位师父的品性让我十分钦佩,这牌子二人收好,也算我完成了二位大师的遗愿。”朱羿抬手就将二个手牌扔给了凡能和凡悟。 朱羿没有办法,只能选择一个自己最不喜欢的选择,看天意了。 如果这两个和尚知恩图报,那么入藏经阁之事便可成,自保也有余,如果不同意那朱羿也只有另想它法了。 凡能和凡悟看着就怎么到手的手牌,都有些发愣,不过二人还是满是感激的对着朱羿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等一下。”远处一道身影一步一丈的快速朝着三人走来,正是脸色阴沉的了乐。 看着了乐的脸色,朱羿心里有些玩味起来,这事还真是一波三折,显然朱羿给手牌的二人,和了乐不怎么对付。 了乐胸口都快气炸了,自己在最短的时间主持完,便赶了回来,心想这狡猾的小子选人,肯定还要不短的时间。 哪里知道这才多久,就已经将手牌送了出去,而且还是两个自己最不喜欢的家伙手里。 “了乐师叔。” 凡能和凡悟看见了乐,行了一礼,只是二人脸上皆有些不喜。 师傅圆寂原因未明,这师叔便大行其道,将金刚院三院大事都给一手包揽,二人有心反对,可是了乐便称自己乃是三院中唯一还在的首座,金刚院大小之事,自然要经过他手。 了乐看着凡能和凡悟手中的手牌,眼皮子直跳,差点忍不住出手抢夺,这么多时间的布局,今朝真是一朝丧。 想到这,了乐便满是恨意的瞪了眼朱羿冷声道:“先多谢少侠将二位师兄的手牌送了回来,但是我还有些问题想要问问少侠。” “大师请问。” 朱羿心里咯噔一下,最麻烦的事情来了,本来只要手牌在手了乐必然不敢发问,但是现在手牌已失,了乐必要将所有怨气发泄在自己身上。 “二位师兄,怎么会将如此重要东西托付给少侠了?”了乐胖乎乎的脸上,小眼睛眯起,寒光乍现。 “说是巧合大师肯定不会相信,但是这确实就是巧合,那一夜路过驿站,了然大师还是好好的,并且将东西托付给我,还有在另一处也是因为避雨,才碰到了玄大师。如果是什么原因这么巧合,那我只能说是天意如此。”朱羿摊了摊手,一脸坦诚道。 了乐也心中恼火,了玄之事太多人看见,真的和这小子关系不大,但是了然可不一样? “荒谬,如果你说了然师兄身负重伤我还相信,可是你却说他好好的。你可知我了然师兄,武功早已先天顶峰,差一丝便可入踏天境,天下间何处去不得,还需要托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前来送如此重要的东西。”了乐自以为抓住了朱羿的马脚,声若洪钟的怒斥着。 如果是普通人被如此声音怒斥,哪怕有理也会弱得三分,可惜对上朱羿,这些早就玩烂的小把戏,简直上不得台面。 朱羿也是面露疑惑道:“我也是很疑惑,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不过......”朱羿停顿了下,语气有些惊恐道:“我曾听了然大师曾念叨什么大魏域,但是奇怪的是大魏域不是早就灭了吗?难道是鬼?” 了乐也是脸色一变,一把抓住朱羿道:“小子有些话可不要乱说。” “我对天发誓,如果了然大师没有说出大魏二字,我天打五雷轰。”朱羿面不改色的发起了毒誓。 一旁的凡能和凡悟也是脸色大变,一左一右来到朱羿旁边,神色戒备的看着了乐道:“这位施主是我二院的恩人,了乐师叔请松开手。” 朱羿看着突然发怒的了乐,和神色戒备的凡悟和凡能,眼中有些迷糊,这绝不是听到大魏域,就该有的反应,反而更像是防着这了乐,为什么了? “大魏早已经灭亡,这小子还在空口白牙胡说八道。”了乐眼中杀气浮现道。 朱羿本就不笨,当看着了乐眼中掩饰不住的杀气,在听着了乐的话,朱羿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这就有意思了。 二百五十四章 本就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朱羿看着愤怒的了乐,心里笑意却掩不住了,没想到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想要杀我,那我便要玩死你。 “我对天发誓,了然大师绝对说了这话。” 朱羿这话此话如同火上浇油,本就恼怒的了乐再也忍不住,一掌对着朱羿额头拍去。 一旁的凡悟和凡能都是脸色一变,双双出手挡住了了乐一击。 三人都是先天,不同的是凡悟和凡能只是突破先天不久,而了乐则是先天中的强者,足以可乾榜高手一较高下,所以以一敌二依旧不落下风。 三人的交手,让那些早就暗自观看的金刚院弟子纷纷大惊,却无一人敢上前来劝和,但是围观之人却渐渐变多。 了乐一击被阻,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却没有再出第二次手,只是气恼的看着凡能和凡悟二人道:“这人来路不明,十有八九心中有鬼,此话明显是为了中伤我。” “是非曲直自由人查明,师叔却因为一句话便想杀人,是不是太过了。”凡能挡在朱羿面前语气也是不善道。 凡悟也是冷声道:“师傅之死,师叔你一直说此事交给你查明,可是已经多日到现在依旧未果,我看此事也要告知藏经阁前辈了。” 了乐听此言,心中一乱,自己为了掌控金刚院,这些日子都派去追查这小子下落,并没有安排人查明二人之死,如果惊动了藏经阁的老家伙们,自己肯定露馅。 但是现在拖时间也没有什么用处了,手牌已经到了他二人手中,真是羊肉没吃到惹得一身骚,想来这里了乐越发暗恨朱羿。 “我亲自去告知,还有这小子你们给我看紧了,如果这事是他胡编乱造,我必要他好看。”了乐一摆衣袖,气愤的朝着藏经阁而去。 而就在了乐离去后,朱羿好像很是慌张,对着凡悟和凡能小心翼翼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凡能口念佛号道:“这事了乐师叔以前的俗事,本不应该对他人言,但是既然牵扯了你,告知也是无妨,了乐师叔未入金刚院时,便是大魏域人氏,因为某些原因入了金刚院。” 虽然早已经猜到,但是从凡能口中说出,也让朱羿肯定了猜测。 随后朱羿有些犹犹豫豫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想求二位师父。” 凡能和凡悟到是没有犹豫道:“施主有什么但说无妨?” “可能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刚刚了乐大师真的让人惧怕,如果二位大师不在一旁,我怕是生死难料,所以我想,要么让我出去躲躲,要么在金刚院找个安全的地方。” 朱羿就差一点说出藏经阁三字了,很显然在金刚院明面上地位最高之人,除了藏经阁,其他地方怕也是防不住了乐。 凡悟和凡能也眉头紧皱,对于那个师叔,二人一向不敢太过相信,至于放朱羿走那也是万万不能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真的和他有关,放走他后抓就难了。 不放他走,那这个金刚院中还有哪些安全之地? 想到这里,二人对视了一眼后,凡能沉吟了会道:“倒是有这么个地方,只是看施主愿不愿意。” 朱羿眼睛一亮道:“当然愿意,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那好,我这就带二位前去。”凡能点了点头道。 “直接带去就可以了?” 朱羿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觉,了乐说过入藏经阁需要三位首座同意,那可不像假话,可是凡能却说直接带自己去,难道说那地方不是藏经阁? 果然当凡能带着自己和颜昔朝着山上走去,朱羿心就凉了,这山上难道还有什么地方是了乐不敢放肆的。 似乎看出了朱羿的疑惑,凡能笑道:“施主不用担心,这山上住着位很是和善的老前辈,只是不大爱管事,不过施主小住几日还是可以的。” 老前辈? 朱羿脚步一下就顿住了,开什么玩笑,此时自己还是易容的,要是被那什么老前辈看出什么,那真是有嘴说不清。 当朱羿停下脚步的时候,凡能则也停下来脚步笑道:“到了,就是那里。” 随着凡能的指点,朱羿看见了一间藏在金刚山上,一座十分破旧的小庙,还待细看,就听见一声苍老的声音自耳边响起道:“小友是在看什么了,不妨靠近看看。” 朱羿整个人都僵了,转头便看见一个瘦瘦小小,头戴僧帽拿着扫把,身穿洗的发白的僧衣,一笑之下,脸上老皮就好似那干枯的老树皮。 凡能连忙双手合十道:“凡能见过老方丈。” “免了免了,当初见你还是个毛孩,什么时候这么有礼了,说吧来我这干嘛?”老和尚笑眯眯道。 “这二位施主有些特殊原因,想要在这住上一段日子,请老方丈施个方便。”凡能脸色一红道。 老和尚没有立马答应,反而稍有兴趣的围着朱羿和颜昔转了一圈,看的朱羿都有些发毛了,才啧啧道:“有点意思,刚好我那破庙倒是有空房,小友有没有兴趣。” 虽然朱羿心中不停的抗拒,但是现在已经箭在弦上,哪能推脱,知道哭笑不得道:“那就麻烦前辈了。” 随着凡能下山,朱羿牵着颜昔跟着老和尚身后,朝着那破庙而去,一路上老和尚还颇有兴致,介绍起了这花花草草。 来到破庙前,朱羿才发现这庙虽破,但是起码打扫的很是干净,又在这山中清净之地,颇有一种世外之地感觉。 随着老和尚推开那千疮百孔的大门,一颗菩提树便映入眼帘,菩提树枝繁叶茂,枝叶婆娑下居然还有一眼清泉,泉水中鱼虾到是不少。 菩提树旁便是前殿,上是一座无面的佛像很是奇怪,前殿的屋顶,斑斑日光穿透那破败不堪的瓦砾,到是让昏暗的前殿亮了不少。 “是不是奇怪为什么佛像无面。”老和尚拿起扫把扫着本就干净的地面道。 朱羿点了点头道:“确实好奇,如果前辈不方便说,那就算了。” “小滑头。”老和尚笑了声随后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这四字却让朱羿眼中一片迷茫,脑海中却有一道声音自朱羿口中传出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老和尚深深看了眼朱羿,既是复杂也是欣慰,双手合十居然对着失神的朱羿一拜道:“佛本众生像,尘自心中生,本就无一物,无尘亦无心。” 二百五十五章 孤城楼外玉门关 孤城,李维和又一次站在那手可摘星辰的城墙上,身后跟着房梁和辩机和尚二人,看着那寒风肆掠的玉门关,李维和疑惑道:“按理说他应该来了,可是薛元传信说了,凉州城那是假的。” “和尚我也不明所以,但是师傅曾经算过那便不会出错,明王子手下之人肯定出现过凉州城。”辩机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有些疑惑道。 李维和叹了口气道:“可惜天相师傅的大推演之数,一月才可用一次,不然必要再算上一算。” “会不会他真的死在了帝域,要知道这一次帝域简直成了‘地狱’,死伤九成九了。”房梁有些不确定道。 “不会的。”李维和摇了摇头,随后眉头一皱道:“大唐域这几日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吗?” 房梁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道:“是有几件奇怪的事。” “哪几件?”李维和问道。 房梁思考了一会道:“其一,便是凉州城外的落石山一夜之间大面积损毁,不过侯爷说了不用管。” 李维和道:“既然叔父说了,那就不用理会,其他的了?” “其二,大魏余孽这些日子异常活跃,甚至毁了多个驿站,据说还杀了金刚院两位首座。” “该死的余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等我荣登大位,必要先安内在攘外。”李维和一掌拍在城墙上,斩金截铁道:“密切关注那些余孽,刚好在他快要来时搅风搅雨,我怕会有蹊跷。” 房梁点了点头,随后又道:“还有一件事,明间现在盛传一种叫“及时行乐”的教派,微臣查过全是教人吃喝玩乐及时享受,微臣猜测应该是那些商人在背后推动。” “这是好事啊!先用草养肥了羊。”李维和倒是不在乎道。 房梁也是点头笑道:“那是,微臣还特意让人将银子借了出去,然后银子花出去又入了商人的口袋,再被微臣收了回来。” 李维和失笑道:“好你个房梁,真是空手套白狼。” 孤城外,一身破旧的衣裳的赵琴,在纳兰静语和白素素搀扶下,装成祖孙三代入了孤城,三人旁边则是浓眉大眼背着一个大包袱的拖油瓶辛巴。 入了孤城后,三人便找了一个客栈住了下来,身在孤城中三人根本不敢乱来,不然一入城便被抓了,岂不是笑话。 客栈中,赵琴三人坐在一张桌子上,辛巴自然被打发去看门了,三人中赵琴先开口道:“这一次在李维和的眼皮子底下做事,一切需要谨慎小心。” “放心好了,只是此事怕是有些难成。”纳兰静语有些凝重道。 白素素更是撇了撇嘴,对着赵琴道:“琴儿姐能简单一些吗?” “不能。”赵琴直接拒绝,随后语气坚定道:“既然来了,偷偷玩些小手段有什么意思,我只是要让他知道,我男人可不是怕你这玉门关摆酒,而是你不配。” 纳兰静语听到赵琴第一次说出我男人三字,眼中一暗随后笑道:“琴儿姐说的不错,既然来了不搞个轰轰烈烈的动静,有什么意思?” “轰轰烈烈啊?” 白素素都快哭了出来,这一个比一个厉害,难道她们不知道,这可是孤城。 哪怕自己一个海族,也听说过这里可是驻守百万强军,战死的军魂已经可以挤满整个玉门关和孤城了,还不用说在此地的四英才之首李维和。 但是纳兰静语的话显然很对赵琴的口,赵琴满是赞同道:“静语说的不错,但是还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不然怕会坏事。” “我到有个想法......” 夜晚,孤城的天气格外干燥,孤城毕竟属于大唐最主要的要塞边城,亥时起便开始禁宵。 亥时过后想要再出门,必须要向巡逻城卫通报过才行,否则被抓住巡逻卫有先斩后奏之权。 黑夜里一道身影自街道上快速掠过,躲过了巡逻的城卫,朝着孤城西门而去,越往西城巡逻的护卫越密,黑衣人东躲西藏终于来到了西城门。 西城外便是着名的玉门关,一支支好似木雕的守卫,静静站在那高耸入云的西城下,西城门上一支支火把将西城门照亮如白昼,此时想要从西城门出去,简直痴人说梦。 黑衣人也露出了面容,正是易容成老婆婆的赵琴,看着那犹如天堑的西城门,赵琴脸色阴晴不定。 原本想趁夜从城墙离开的想法也落空了,就那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样子,莫说是人哪怕是一只老鼠也上不去。 原路来的赵琴,只好再次原路返回,客栈中纳兰静语和白素素皆没有睡觉,看到赵琴回来,两双眼睛都直勾勾的看着赵琴,眼中满是询问。 换下黑衣的赵琴摇了摇头道:“夜晚出去不可能的,除非我突破到踏天境,可以踏空而行,不然出不去。” “那该怎么办?出不去那计划完成不了。”纳兰静语有些苦恼道。 赵琴也有些不甘心道:“那白日可有办法?” “我打听过了,西城门大门几乎不会开启,进出西城门只有走吊篮,可是走吊篮那必须是严查......”纳兰静语话未说完,但是三人自然明白,严查的话那几人肯定都会露馅的。 这时白素素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咬咬牙道:“出城的办法我到是有,只是......” “只是什么?”赵琴有些惊喜道。 “南海有一种海兽叫做蜃兽,蜃兽长眠海底,但是会自然散发一种特殊的气味,凡是有游鱼游入蜃兽所在之地,便会被特殊气味吸引而落入蜃兽口中。” 白素素的话让赵琴和纳兰静语有些发愣道:“这有什么关系?” 白素素自怀中掏出一个贝壳道:“海族花了大力气将那特殊气味采集起来,造出来蜃珠,只要琴儿姐带上它,那么有人询问之时,只要琴儿姐编个借口,那便无事了。” 白素素的话,让赵琴和纳兰静语面面相觑,这东西听起来只是一个迷惑人的东西,但是如果落在那些靠嘴巴吃饭人手中,发挥的威力简直无穷。 当赵琴接过那贝壳,打开贝壳便看见一颗拇指大小,晶莹剔透的珠子,可是根本没有感觉到白素素说的气味。 正有些迷糊,白素素道:“这气味是有的,只是无色无味,而且只要琴儿姐带着这贝壳,一尺内便可神智清醒。” 赵琴颇有兴趣的拿起蜃珠,对着纳兰静语,调皮的眨了眨眼笑道:“那就试试。” 二百五十六章 西出玉门关 天刚刚亮,孤城的城西便排起了长队,虽说孤城的城西外便是玉门关,按理来说肯定来往之人不多,其实非也。 孤城人口百万,总有些人有事前往玉门关,或祭奠亲人,或游医采药,或文人骚客观玉门关风光,总之人数不少。 人群中的赵琴手提一个竹篮。里面只有几个糕点,一壶小酒和一捧沾着露水的花,很显然这便是去祭奠亲人。 吊篮赵琴也看见了,用铁木打造,长宽皆有一丈,说是吊篮更像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牢笼,每一次吊篮里面沾着八人,不让多也不让少。 很快就轮到赵琴了,前面是一个正在记录的守卫,守卫看着易容成老婆婆的赵琴,尤其是那祭奠的东西,眼神有些变化,主动开口道:“婆婆是哪里人?这是去祭奠亲人的吗?” “老婆子是南山镇人氏,儿子当年出了城便没有回来,听说是留在了外面,所以老婆婆想在死前来这祭奠一番。”赵琴面露哀苦道。 守卫叹了口气,有些惆帐问道:“那好,婆婆叫什么?可去官府求得出城牌?” 赵琴暗道:果然还是要这东西,这东西对于身世清白的人到是很容易,只需去官府核实身份,三五日便好,可是对自己那就麻烦了。 看了看四周,幸好守卫询问都是一人接一人,而四周也无其他人,随即偷偷将竹篮中的贝壳打开。 佯装咳嗽,拖延了会时间,赵琴才试探道:“老婆子夫家姓朱,自己叫王双令,出城牌是不是给你看过了?” 城卫眼神有些迷茫,有些疑惑道:“看过来吗?” 听到城卫如此说话,赵琴心落了下去道:“就在刚刚见面时,大人不是就看过了吗?” “对,对是看过了,真是健忘。” 城卫好像恍然大悟笑着,随后也落笔将赵琴所说的记录完毕道:“好了,先等一会。” 当吊篮里八人到齐,吊篮便开始缓缓上升,赵琴到是颇有兴趣的看着脚下渐渐悬空。 但同一吊篮里却有好几个人,吓得瑟瑟发抖,要知道孤城的西城墙高三百三十三丈,这可是不比一座山矮了,尤其这垂直看下去,如深渊一样令人惊恐。 当伴随着吱呀声,吊篮终于登顶,赵琴好似惊恐过度一样,杵着手杖微微颤颤的站起身来,随着其他几个好不了太多的人,一起走出了吊篮。 吊篮是在一间四处封闭的房中,房间中还有不少人在等候,有些是吓得腿软,要缓缓的,有的却是满脸苦涩,换上一旁堆积起来的棉衣。 看着那散发着怪味的棉衣,这让赵琴有些受不了,虽听说玉门关外,一年四季天寒地冻,但是让赵琴换上这衣服,那是万万不能的。 幸好赵琴早有准备,将身上衣服悄悄用罡气鼓起一些,看上去像是穿了不少衣物,便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一股寒风迎面扑来,赵琴感觉像是进入了两个世界,此时本来只是刚刚入秋,可是这上面怕是和寒冬有的一拼。 而这房间的对面则是另一间房间,门口则站在一个城卫,看见赵琴出来便指了指身后道:“从这里下去。” 赵琴点了点头,紧了紧衣物步履阑珊的朝着对面走去,这两件房子中间足有三丈长,可想而知这城墙的厚度何等惊人。 就在这时赵琴听到了脚步声,眼前的城卫更是手握长枪单膝跪地。 赵琴连忙转眼看去,便看见一位身穿裘衣方面大耳,脸上挂着温和笑意的男子,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个胖乎乎笑眯眯的和尚。 赵琴心中一跳,看着这人相貌,虽然有些不确定,但是此时此地这极有可能是他。 压住心中的慌乱,还有一件麻烦事摆在眼前,自己现在可是假装平民,连眼前的守卫都跪下来,自己哪有不跪之理?可是让自己跪他,怎么可能? 想到这里,赵琴微微颤颤的便要下跪,可是就在这时,手中手杖一滑,赵琴一下摔倒在地。 关键时刻,一只大手一把扶住赵琴,随后一个温和的声音道:“婆婆这是去祭拜亲人吗?” 赵琴好似有些惊魂未定的喘了几口粗气,随后唉声叹气道:“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还要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 “婆婆莫要伤心,您儿子可不是不成器,他是我大唐域的英雄,他也是那玉门关的一部分,守护者大唐域亿万百姓。”李维和扶住赵琴,指着孤城外的玉门关道。 “那是那是。”赵琴不着声色的抽出手臂道。 这时一旁的和尚也笑眯眯的将竹篮捡起,递了过来。 赵琴微微颤颤的接过篮,满是感激的鞠了一躬。 李维和则对城卫道:“带老婆婆下去,老人家岁数大了,让吊篮慢一些。” “遵命。” 城墙上,李维和远远地看着玉门关,一拳砸在城墙上,满是悲痛道:“整个大唐域多少好儿郎葬身在这里,又有多少白发人送黑发人。但是只要天下一统,那么这流血便会停止。” “和尚愿助殿下成就霸业。” 辩机的话引得李维和哈哈大笑道:“有辩机助我,我李维和大事可期。” 当随着稳了很多的吊篮缓缓下落,赵琴心中有些复杂,虽然只是初次见面,但也看出了李维和的难缠,不光是一言一行,还有那枭雄的气势,这气势和他真的很像很像。 同样一间房中,当吊篮停稳后,赵琴谢绝了一些同行人的好意,独自一人踏出了孤城。 玉门关外便是皑皑冰山之地,玉门关也驻扎着大唐域三十万大军,以玉门关为外壁,由上将军李靖和上将军程耀轮流坐镇,任何人不得出玉门关。 可是就在今日,一个老婆婆悄悄自玉门关离去,消失在冰天雪地之中。 赵琴前往了玉门关,而孤城内纳兰静语和白素素也没有闲着,带着辛巴穿行于孤城大街小巷。 在李维和眼皮底下,三人当然不敢搞什么大动作,不过小动作却也不少,很快一张孤城的地形图渐渐被几人补全。 随后纳兰静语和白素素在在地图到手后,便越加忙碌起来,每日早出晚归,做着在辛巴看来有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比如今日给赵家送点菜,明日给李家修修瓦房,后天给张家唠唠嗑,看似无所事事,却又十分忙碌。 二百五十七章 月夜孤身离去 金刚院后山,一袭麻衣的朱羿,苦着脸在破庙上修修补补,颜昔则屁颠屁颠的递着茅草瓦砾,老和尚让自己睡在大殿,不修补一下怎么住人。 自从当那一日不知怎么的晕过去后,朱羿就对那老和尚有了一丝惧意,本想找机会下山去,谁料老和尚直接对朱羿道:“藏经阁里的真正藏书都在破庙后屋里,想看就自己看去。” 这话让朱羿大吃一惊,自己的目的老和尚怎么都知道了,难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本以为老和尚会有什么动作,可是什么都没有反生,朱羿也就破罐子破摔。 白日无事便将破庙修修补补,或下山去金刚院唠唠嗑,饿了就找些吃的,最关键朱羿那是荤素不忌,反正已经这样,朱羿也就没有再顾及什么了。 没想到老和尚看着朱羿杀生吃肉,一点反应都没有。 夜晚朱羿便从破庙后屋拿些书籍到大殿,看起了那些连朱家藏书都没有的古籍,日子倒有几分在剑山的感觉,逍遥自在的很。 这日子一晃便是七日,星空明月下朱羿翘着二郎腿躺在大殿屋顶,腿上正趴着呼呼大睡的颜昔。 借着月光,朱羿则静静翻着手中那发黄的书籍,微风舞动着长发,到是颇有儒雅之气。 这是一本叫不出名字的书籍,封面早已经脱落,可里面的内容朱羿到是大开眼界,全都是一些奇人异事,就当故事消遣。 突然朱羿手一下停住了,眼睛也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书上画了一幅奇怪的画,所画之物却是一把上有鬼脸,形状有些眼熟的钥匙。 随后将这则故事看完,朱羿长舒了口气,终于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自怀中将了然所托的钥匙掏出,钥匙长一掌宽三指,钥匙两边呈现波浪形,上面却没有鬼脸印记,反而满是锈迹,其它到是和书中所画很是相同。 朱羿也没了看书的心思,将颜昔移到一旁,自己也双手抱头躺在屋顶,看着星空自嘲笑道:“怪不得抢的如此激烈,真的是生灵涂炭啊!” 这本以为的‘钥匙’的东西,实际上却是一种药石,一种足以让无数人丧命之物。 这药石书上说,名为天麻,是一位奇人因为炼药时,因为机缘巧合炼就而成。 据说药石成时,天昏地暗阴风阵阵,药石上诡异的出现鬼脸,奇人大惊失色,便将至放入溪水中,短短瞬间溪水鱼虾尽数死亡。 奇人惊恐之下便欲毁掉药石,可是药石居然失踪了。 而将这故事记录在上,只是让后人如果发现药石,必须想办法让懂药理的人毁掉,切勿乱毁。 朱羿虽然不知道一颗药石,现在为何变得如此锈迹斑斑的样子。 但是显然,大魏余孽怕是掌握这东西的使用之法,怪不得了然拼命也要抢下来。 此时朱羿却有些苦笑,这倒是成了烫手的山芋了,扔掉的话,如果被谁捡到,反用到大明身上,那真是自讨苦吃。 毁掉朱羿也不敢,药理自己那是十窍通了九窍,只剩一窍不通。 谁知道里面是什么,如果这药石可以随着空气散发,那自己就第一个死了,那真成了千古笑话。 想了半天,朱羿还是苦笑着将药石收了起来,这么多年都没事,不可能刚刚好在自己身上就发生了事情。 至于剩下好似地图的东西,朱羿也是不明所以,书上没有说什么,自己也没了兴趣探究什么,和药石在一起的东西,显然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看着月渐当空,朱羿轻叹了口气,是时候离开了,众人约定的一月时间,已经不足十日,自己想知道的也差不多明白了。 金刚院内虽说由三院掌控,但是说话最管用的还是藏经阁里的老家伙,而藏经阁内一直想要出尘,如果不是第三帝君那句:五院不出尘,金刚院怕是想和三山一样,远离尘世。 所以金刚院和大唐域之间关系并不多,这也让朱羿安了心,没有什么心思在这里折腾了。 随后又看了眼静悄悄的后院,再说有那老和尚在这里,估计也折腾不了什么。 站起身来对着后院行了一礼,朱羿便踏着月光,朝着山下走去,留下了依旧熟睡的颜昔。 就在朱羿离开后,老和尚神秘的站在朱羿所在的地方,对着下山的朱羿还了一礼,便将依旧熟睡的颜昔轻轻抱起,再次消失无踪。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 长安在帝城消失之后,便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城,每日来来往往之人如那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人多的地方便有江湖,那么长安的江湖便是最复杂的江湖,上有王权贵族的大江大湖,下有平头百姓的小河小溪。 乞丐在别人看来,便是吃不饱穿不暖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但是在长安城却不一样,当一群哪怕最下层的乞丐,凝聚在一起,那么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历来各大王城以乞丐当耳目的不知多少,但是却无一人敢真正的用那些乞丐。 因为那种性格,说好听点,叫今朝有酒今朝醉,难听点就是好吃懒做,烂命一条什么都不怕,当真正用他们的时候,便知道什么叫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今日长安城成百上千的乞丐里又多了二男一女三人,而且这三人在乞丐中很快便出名起来。 原因倒也简单,这三人每次乞讨必有所得,得到了钱便大吃大喝,而且对其他乞丐异常大方,很快便在乞丐中竖起了名望。 这三人自然就是王连山、方木和夜幻羽三人,而这装成乞丐的法子也是王连山想的。 自那日在安乐城后,一路行来三人都穿的破破烂烂,却去最好的酒楼客栈好吃好喝,但是每一次进酒楼,都会被小二拦住,三人便很是张扬的当众掏出银子,叫着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之言。 效果显然不错,人心都有一团火,但是却缺少可将火燃起的风,谁不想吃好喝好?谁不想穿新衣带金银? 那些平头百姓和一些小有钱财的人,看着连乞丐都可是做到如此潇洒,而自己却如此憋屈,自然而然的便有人效仿。 而且因为这做法简单有效,本来最慢的三人,却是第一个来到了长安城。 到了长安城后,三人眼前一抹黑,自然也明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 于是三人只有接着假扮乞丐,收拢了一帮乞丐当成简单的眼线后,三人便静静等候起来。 二百五十八章 玉门关外无温酒,自备一壶赠君饮 玉门关外,天已经渐渐黑了,一个娇小的身影,拖着一座冰山三丈高的冰山,一步一步朝着玉门关而来。 天色本已经暗了,自然也无人发现这冰山,当冰山渐渐离玉门关不足一里的时候,人影停了下来。 一股浓厚的血腥味自冰山传出,哪怕连最纯净的冰雪也掩盖不住,身影看着眼前的玉门关,传来一声轻笑。 轻轻一跃,如同大鹏一样出现在玉门关城墙前,一杆大枪灵活十足的在城墙上刻着一排字。 当字刻完,城墙上也落下一根绳索,人影仰面轻笑一声,接着月光露出一张熟悉的美丽脸庞,真是赵琴。 对这个绳索出现,赵琴毫不意外,借用了蜃珠的诡异能力,赵琴随意编了一段谎话,便将其中一个城卫迷惑,让他留下绳索。 借用绳索赵琴便来到了城墙上,看着那正对着玉门关的冰山,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只是这笑意之冷,似乎压过了那关外之寒。 赵琴翻过了玉门关,在玉门关内三十万大军的眼皮子底下,悄悄的穿了过去,再次来到孤城下。 这一次上去却有些麻烦了,夜间孤城上吊篮早已经不再运作。 自己在孤城上,因为意外碰到李维和,也没有准备什么后手,不过幸好这事早有预料,现在只有等机会了。 今夜孤城中颇为热闹,虽说孤城禁宵,但是今夜却是个特殊日子。 七月十五,有名中元节,也是平民百姓常说的鬼节,这一日也是孤城每年的不禁宵之日。 因为孤城中大部分百姓皆有亲人战死玉门关,每当这一夜孤城家家户户都会放孔明灯,烧香烛祭奠亲人。 同样孤城内,很多达官贵人也没有睡,皆聚集在孤城的西城墙上,甚至还有很多远道而来,只为观那万家灯火齐升空的奇观。 当先一人便是李维和,李维和身为大唐域王子,下一位唐王,站在第一位当之无愧。 但是李维和并肩却站有一人,要知道连孤城城主和城牧,都没有资格站在李维和旁边,更不要说是心腹的辩机和房梁了。 李维和旁边之人身高八尺,魁梧有力的体型如同一座山峰,浑身上下一股气势,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除了李维和依旧风轻云淡站在一旁,其他人都忍不住退后半丈之远。 “安上将军,还有半刻钟,便是孤城一年才有一次的万家灯火祭英魂。”李维和有些意气风发道。 李维和的话,让四周大大小小的官员,皆有惊疑之色的看着,眼前大唐域仅有的四位上将军安山岳。 要知道这位安上将军可不是镇守孤城的二位上将军,而是一直坐镇归守城的上将军,归守城在大唐域最北边,和大秦域遥遥相望。 归守城在大唐十二城中虽不是很出名,但是却是意义最不同的一城,只因为归守城前身便是大魏域王城。 一个坐镇北方的上将军,跑到西边的孤城,看这个万家灯火祭英魂,尤其这一次大唐储王在这里的时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虽说储王已立,毕竟现在唐王依旧在,兵权怎么可能现在交给储王,其中深意让人胆寒。 其实李维和也很是迷糊,四位上将军在大唐的地位,如同撑天巨兽的四只脚,自己哪怕已经立储,但依旧一个都还没有拉拢成功。 可是今日当得知安上将军突然来访,还让自己吃了一惊,以为是谁假冒,当看见真的是安山岳后,李维和整个人都魔怔了。 尤其当安山岳将事情原委说完,李维和脸上的笑容便没有消失过了。 安山岳之女,大唐有名的佳人,美人榜第二的安雪月游玩回来后,就突然同意嫁给自己了。 要知道当初成李维和为了拉拢安山岳,便上门求过亲,可惜被那好似仙女一样的人拒绝了。 李维和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是一个会为了女子伤心的人。 但是当今日安山岳来访,李维和差点忍不住放声大笑,今日美人和兵权皆有了。 当初大汉李显夸下海口三年为王,自己可能比他更快,只要再有一位上将军支持自己,那李维和便有把握提前登上唐王之位。 心情好,对那即将到来的万家灯火也越发期待。 “咚” 一声钟响,传遍整个孤城,城墙上李维和笑的志得意满,城墙下赵琴也笑的意味深长。 星星点点的灯火自整个孤城亮起,一点点一片片如同那雨落湖面一样,荡漾开来。 所以人都被这壮观的景象给惊住了,除了呼吸声和风的呼啸声,似乎整个天地都安静了。 可是这安静声却被打破了,李维和五指瞬间攥紧,原本志得意满的脸渐渐开始铁青了,身后的辩机和房梁也是大惊失色。 人群里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却无一人敢开口说话。 直到一个声音自人群中颤抖的响起道:“那......那是什么?” 原本孔明灯因为人人喜好不同意义不同,颜色各异已成为正常情况,但是当满城的孔明灯燃起,一种紫色的孔明灯格外显眼。 自城墙往下看,才发现这无数紫色孔明灯缓缓升起,组成一个一行大字,而这一行字也让孤城城墙上,无数人惊恐不已。 “玉门关外无温酒,自备一壶赠君饮。” 谁都不可能认为这是意外,一字可以说是意外,但是这明显成句的话,岂可能是意外。 李维和身后,房梁阴沉着脸上前一步道:“殿下,要不要将其射落。” 李维和摆了摆手,有些自嘲笑道:“你看看明王子都来过这里,摆出来这个阵势,我还一无所知,是不是个笑话。” 房梁脸色铁青没有说话,自己一直掌握大唐的耳目,探查着明王子的下落,结果人却跑到了自己眼皮子地下,还做出如此之事,自己居然一无所知。 这是打了殿下的脸,何尝不是在自己心上狠狠来了一刀。 “微臣知罪,监管不力惹出如此之事,请殿下治罪。”这时一旁的城主连忙上前,脸色苍白的弯腰请罪道。 李维和却摇了摇头苦笑道:“何罪之有?”随后对着房梁道:“就这样放着吧,现在射落孔明灯,百姓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徒惹恐慌。就这样吧,也让百姓们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后对着一旁,一直面无表情的安山岳道:“让上将军看笑话了。” 安山岳摇了摇头道:“对于这个,我更好奇那玉门关外有什么?” 五百五十九章 薄酒未饮心有憾,阙楼台上等君来 当吊篮缓缓转动的时候,赵琴也是眼睛一亮,悄悄的躲在一旁,看向李维和带着几人,神色匆匆的朝着玉门关而去。 而赵琴则偷偷上了回去的吊篮,随后入了孤城。 孤城内纳兰静语和白素素,带着一头雾水的辛巴,早已经等候多时。 等赵琴来了后,四人转身便朝着孤城外离去,七月十五孤城对大唐域内,同样夜不闭城门。 可能李维和和房梁也没有料到,这几个女子胆大如此,竟然一直在孤城内,此时才离开。 另一边,当李维和和安山岳来的玉门关的时候,自然也惊动了坐镇玉门关的上将军李靖。 玉门关的大门缓缓打开,一支骑兵的护送下,一眼便看见了眼前不远处的三丈冰山,随着众人的靠近,三丈冰山也越发清晰。 李靖身高七尺,在武将中并不出众,坚毅的脸满是风霜的痕迹,当看见眼前出现的冰山,对着一旁的护卫道:“此地有这冰山吗?” “没有,昨日巡查也未看见,一夜之间不可能出现这么高冰山。”护士肯定道。 李维和和房梁听到此话,脸色同时一变,房梁更是一把抓着一旁的护卫着急道:“昨日可以确定未见冰山。” 护卫还未说话,一旁的上将军李靖便语气冰冷道:“房大人请你松手,话你应该听见了吧!昨日未见,说明这冰山是今夜刚刚出现,那么人很可能还在孤城内。” 李维和拦住房梁,对着神色不好的李靖道:“孤城内本殿下会去查明,但是这玉门关?” “我也会给殿下一个交代。”李靖硬梆梆道。 随着众人说话,冰山已经近在眼前,众人的脸色越发沉重了。 随着靠近冰山,一股血腥味连冰雪都无法压下,显然这味道便是从冰山中传出的。 安山岳上前一步,颇有兴趣打量着冰山道:“我到要看看,这明王子花了这么大功夫的冰山,里面到底有什么。” 深吸一口气,安山岳一拳带着风压狠狠击中三丈冰山,冰山直接炸裂,血腥味直冲鼻端。 随着冰山炸裂,血腥气下众人神色各异,原来这三丈冰山内居然全是一颗颗狰狞的头颅,布满各色毛发的头颅,很显然这是大唐多年的死敌,夷族。 “这酒到是够烈。”李维和蹲下身子,捡起那早已经失去血色的头颅笑道。 李靖一脚踩碎一颗冻住的头颅,对着李维和道:“殿下,这礼你不收,我可就收下了。” “为何不收?” 李维和背对着众人站起身子,面对着月光下的茫茫冰川,分不清喜怒道:“七月十五中元夜,寒夷之血祭英魂。如此好礼,怎能不收。” “这玉门关墙上有字。”安山岳有些似笑非笑的开口道。 随着安山岳的话,众人这才发现,玉门关的城墙上,确实有字。 只是原本众人出城时天色昏暗,谁也没有注意到写在暗处的字,只是现在刚好月光照耀的城墙上,一行大字才会如此显眼。 “薄酒未饮心有憾,阙楼台上等君来。” 十四个大字,让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李维和,这君字说谁不言而喻。 李维和一直平静的脸此时虽未变化,但是那微微抖动的面皮,显然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 其实在场的人都明白,殿下邀明王子玉门关一聚天下皆知。 但是现在明王子来了,甚至摆了这么大个局。 孤城百万灯火燃,玉门关外夷骨寒。 堂堂坐镇孤城的殿下居然一无所知。 现在反而是明王子邀请殿下,前往长安城阙楼台上一聚,其中差别明眼人谁能不知。 “丢人咯,客入主家反倒是主随客变。”李维和自嘲一笑道。 “是属下监管不力,和殿下无关,房梁愿以死谢罪。” 房梁直接跪倒在地,刺骨的寒冰隔着衣裳深深此入皮肤,却比不上心中的寒意。 自从和李维和入了大唐域,李维和待房梁很是信任,房梁也是担得起李维和赏识,短短时间内便将李维和做出了多件大事。 如此一来,不光房梁自己挤入了昆仑山龙榜,李维和也越发赏识房梁,也将手下大小事情都交个了房梁,其中就包括了最主要的耳目。 本就心高气傲的房梁便越发意气风发,但是这一次明王子所为,不光狠狠打了李维和一巴掌,同样也撕开了房梁心中的高傲。 李维和却一把扶住房梁笑道:“好了好了,我还待你陪我去阙楼会一会老相识了,谢罪以后再说。” “谢殿下。” 房梁轻轻推开了李维和的手,在冰冷的地面上,恭恭敬敬的对着李维和磕了三个头。 本就是文弱书生的房梁三个响头过后,额头早已经通红一片,甚至看见血丝。 三个响头磕完后,房梁则站了起来,静悄悄的站在一旁,身上的傲气似乎消散的不少,反而多了一丝深沉。 李维和也对着李靖和安山岳苦笑道:“让二位上将军看笑话了。” “我有责。”李靖平静道。 “笑话算不上,只是一些小伎俩罢了,又何妨?”安山岳无所谓道。 两位上将军开了口,其他人也连忙纷纷附和,这让李维和心也平复了一些。 深夜中孤城,一间没有外人的书房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门外则站在额头依旧红肿的房梁和笑眯眯的辩机和尚。 辩机和尚看着天空,那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孔明灯,笑着对房梁道:“你说这事情对殿下是不是一辈子都忘不了。” “你胡说什么?”房梁沉声道。 辩机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衣袖道:“不爱听和尚就不说了,听不得人言的人,那一辈子也就这样。” 辩机会如此说李维和吗?显然不会。 那如此明显指桑骂槐的话,房梁岂能不明白,对着辩机没好气道:“有什么就说,又不是哑巴,打什么哑谜。” “但我是和尚啊,禅语还是能说的。”辩机笑眯眯道。 房梁摸了摸隐隐作痛的额头,闷声道:“那就请大师指点迷津。” 辩机道:“既然房大人如此诚恳,和尚我就说上一二......” 今夜的孤城格外的寒冷,不知是因为几人从玉门关带来的寒意,还是这七月十五鬼门关大开,或者只是正常不过的秋夜凉罢了。 房梁紧了紧身上衣裳,看着眼前摸着光头笑眯眯的和尚,四肢都有些发冷。 待到辩机说完,房梁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了,揉了揉麻木的双颊道:“此事不要告之殿下吗?” “告诉了,能成吗?”辩机道。 房梁沉默了,心里明白,就殿下的傲气和理智,绝不会允许这么做,哪怕自己的理智,也不允许自己这么做,但是眼前和尚的短短几句话,房梁却心动了。 “此事若败,自己十有八九会死,若成则天崩。”房梁看着辩机平静道。 似乎早已经料到房梁会同意,辩机笑呵呵道:“此事也只有房大人能成,毕竟可以调动殿下手中大权,非房大人莫属。” 这时屋内响声停息,李维和的声音传了出来道:“房梁,辩机你们二人进来。” 辩机应了一声,对着沉思的房梁道:“望房大人好好思量思量。” 五百六十章 你之苦我皆知 出明镇醇香酒楼,酒楼位处出明镇最好的地段,而且装饰的颇为华丽,显然价格也不便宜,能上这酒楼的也是非富即贵。 酒楼上朱羿一袭白衣坐在窗台前,桌上摆着三叠精致小菜,两壶这里最好的酒,颇为潇洒的看着窗台下的人来人往。 可是耳朵却听着酒楼里的谈话,毕竟这里非富即贵的人不少,有些消息这些人知道的也多。 这时旁边一桌的对话,引起了朱羿的兴趣,提起桌上酒壶,理了理衣裳就朝着旁边一桌走去。 旁边一桌坐着二人,岁数都是不大,一身绸缎显然也是富贵人家,朱羿的到来让二人皆露出疑惑的表情。 朱羿将酒壶摆在桌子上,行了一礼温和笑道:“冒昧打扰二位,只是刚刚听二位公子的谈话,甚是好奇所以想来一听。” 二人看朱羿一身衣着干净整洁,而且文质彬彬的样子也不像坏人,左侧一人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公子如果想听那就坐下吧。” “那就打扰了,这顿饭就由我来请,二位公子可千万不要拒接。”朱羿笑道。 朱羿的识趣,也让二位同桌之人颇有好感,二人主动给朱羿添了一杯酒,右侧之人举杯苦笑道:“这事情大唐域真是丢人了。” “这倒是有趣,说来听听。”朱羿眼睛微眯道。 左侧之人也道:“事情都传开了,是这样......” 酒楼外,朱羿背着手走出了客栈,眼中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虽不知道孤城是哪一支做的,但是就因为不知道是哪一支,自己才高兴的起来。 朱羿轻笑一声自语道:“看样子要快一些了,不然怕是有些小麻烦了。” 长安城,长乐久安之城,日出东方之时,一身富贵打扮的朱羿,便坐在一辆马车内自东入了长安城。 就在朱羿刚刚入城没多久,从孤城赶来的赵琴三人也风尘仆仆的自西入了长安城。 北门处诸葛守将带着英雄也在差不多时间入了长安城。 长安人口多不胜数,几人入了长安城就像一滴水落入河塘,消失无踪。 当马车吱呀吱呀来到了阙楼前,朱羿便被喧哗声惊住了,掀开车帘,便看见的一座高达八十丈的巨楼映入眼帘,不要猜朱羿也明白了,这便是天下第一楼‘阙楼’。 阙楼六角六面,面面皆不同,面面皆有景。 整个阙楼更像是一座座楼台重重叠叠,雕梁画栋色彩艳丽,每一间楼台屋檐凸出皆有琉璃瓦,白日阳光夜间灯火,阙楼就像一盏永不熄灭的明灯。 此时阙楼下,数不清的人四处张望,显然在等着什么人,朱羿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赶忙放下车帘,随后又自嘲一笑,此时自己可是易容了,谁又认得自己。 朱羿却不知道,自己掀开车帘的自己,早已经被一个街边的乞丐看见了。 找了一家虽然比不上阙楼,却也是一等一的上好客栈,朱羿便下了马车,故意在客栈外溜达了半圈,随后在客栈墙上,画了一个好似涂鸦一样的小猪,便入了客栈。 找了一间房间后,朱羿便等候起来,找人自己倒不是很擅长,不过等人到是还行。 本以为要等很久的朱羿,不过一个时辰,朱羿便听见了敲门声,轻轻打开门,二男一女三人便已经等着门外。 看着当先的王连山,朱羿嘴角一翘道:“老头子叫你来的。” “殿下英明。”王连山轻声道。 朱羿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客栈,随即转身对着三人道:“先进来说。” 三人紧跟朱羿身后入了客栈,走在最后的方木则轻轻关上了门,自己则站在门内防止别人偷听。 朱羿站在桌边倒了三杯水,二指一弹其中一杯就飞到站在门内的方木手上笑道:“你们这么快就找来了,是来了很久了。” 王连山点了点头道:“来了七日了。” “怪不得,除了你们,我是第一个到的吗?”朱羿问道。 “殿下应该是第一,或者其他人藏起来了也未可知。”王连山点头道。 随后朱羿颇有兴趣的看着三人道:“事情完成的怎么样?” 这次倒是一旁的夜幻羽答道:“多亏了连山兄,按殿下吩咐完成的不错。” 朱羿带着笑意的点了点头,随后颇有意味道:“你这易容术确实厉害,简直可以欺神瞒鬼。” 夜幻羽一怔,随后颇有得意的笑道:“多谢殿下夸赞,就这一门手艺,肯定要拿得出手。” “不错,先将我易容卸掉,然后将你们的也恢复原本相貌吧。” 朱羿的话让站着门口的方木一阵激动,对着夜幻羽忙道:“等一会先将我恢复男儿身,我一刻也不想顶着女儿身了,太不是滋味了。” “女子怎么了,还不是滋味。” 听着这异常熟悉的声音,朱羿的嘴角挂着笑意,果然随着门推开,赵琴一马当先走了进来,还狠狠瞪了眼一旁的有些心虚的方木一眼。 赵琴身后则跟着纳兰静语,看着只有二人后,朱羿眉头一挑道:“就你们二人,素素了。” 赵琴仰头看着朱羿,眼眶微红伸手就在朱羿腰上使劲一捏道:“就知道素素,你就不知道问问本女侠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 听到赵琴如此说,朱羿也松了口气,看样子素素应该无事,随后一巴掌狠狠拍在赵琴翘臀上严肃道:“孤城的事情,是你们三个搞出来到吧!” 赵琴被朱羿突然的一掌打的一愣,顾不得难言启齿地方的酥麻,红着脸正要怒骂无耻的时候,却被朱羿后面的话给惊住,将到口的话咽了回去,摇着头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朱羿气笑了起来,伸手在那面皮上一捏,原本赵琴就是易容成老婆婆,这一捏便把皱纹捏起。 “怪不得嘴硬了,原来是皮厚了。” 赵琴一巴掌拍在朱羿手上,揉了揉脸颊气呼呼道:“你才皮厚了,是本女侠做得,怎么样?” 朱羿痛惜的看着倔强的赵琴,伸手一把将她搂了过来,靠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傻丫头,玉门关外杀夷族不好受吧,那一千头颅你杀了多久?” 赵琴被朱羿突然抱住,整个人都僵硬了,但随着朱羿的话,赵琴眼中泛起了水雾,可是又被她硬生生止住了。 谁能知道冰天雪地中,为了那一个虚名,为了一个我男人不是怕了你李维和,也不是怕了这玉门关夷族的虚名,便将那些虽是异族,却和自己无冤无仇的夷族屠杀,那一声声的惨叫,赵琴一辈子都忘不了。 二百六十一章 无能,那要你何用? 纳兰静语静悄悄的站在一旁,看着眼前搂在一起的二人,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些。 “咳咳,殿下要不要卸了易容,现在你和长公主这样,真的有些不雅。”一旁的方木忍住笑意道。 经过方木的提醒,众人也是笑了起来,连纳兰静语也露出了一丝笑意,掩盖着眼中的黯淡。 当夜幻羽给几人卸妆时,一旁的赵琴便将辛巴这个跟屁虫的事情言明了。 这却让朱羿来了兴趣,眼中满是戏谑道:“你是说跟你后面一起的家伙不是人族,而且背后师傅,就是乾榜第四的许老三。” “是的,就是因为背后有许前辈在,还和我师傅有故交,所以有些麻烦。不过幸好这小子有些大大咧咧,不然早就露馅了。” 朱羿似笑非笑的看了赵琴道:“不就是想说你这小子和你有点关系吗?直说不就得了。” 赵琴脸一红道:“嗯,那小子心底不坏,还有师傅的面子,觉得麻烦赶走就好。” 朱羿拿着铜镜,摸着重新恢复原本容貌的自己,嘴角一翘道:“为什么赶走?既然许前辈明知了你们身份,却将这小子留在这里,明显是要交给本殿下好好磨炼一下的。” “真的?”赵琴有些狐疑道。 朱羿转头看着赵琴,眼睛都不眨一下笑道:“千真万确。” 正在长安城内,厚着脸跟在白素素身后的辛巴突然打了个激灵,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四周暗道:难道是那老家伙想我了。 白素素看着一旁突然愣住的辛巴,又不好让他乱跑,只好等在一旁,心中满是哀嚎。 对这个打不走骂不跑,还有些傻了吧唧的辛巴,自以为心智过人的白素素,那是一万个看不上眼,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 辛巴看到了等着自己的白素素,眼中一阵兴奋道:“素素你还等着我了,果然还是你对我好,比那老家伙好十倍。不止不止是一百倍,那个是糖葫芦,我要吃......” 就在二人闲逛的时候,长安城内一块空荡荡的院子中,一座高大的楼台内,传出一阵霸气的声音道:“长安城内有出现妖物,给我查明何人?” 原本空荡荡的院子中,凭空出现如同水波一样的晃荡,随后出现一个匍匐在地的人影道:“尊侯爷令。” 一个时辰后,晃了一圈的白素素带着辛巴来到了客栈,赵琴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辛巴看见赵琴,使劲吸了吸鼻子,随后满是疑惑道:“你是谁?为什么有婆婆的气味。” “你说了。”赵琴抬起手对着辛巴当头就是一敲。 辛巴整个人受惊,往后一跳多远,一把拉住白素素紧张道:“婆...婆婆怎么变了?” 赵琴却神色严肃,对着辛巴道:“别废话了,既然你喜欢素素,又想跟在后面,等一会带你见一个人,要听他的话才行。” “不行,本大王连师傅的话都不听,更何况其他人的话。” 辛巴直接拒绝,随后一把拉住白素素道:“素素跟我私奔吧,我可是有一座大山的山大王,保证你吃喝不愁,还要将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白素素却甩开辛巴的手道:“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去,不然见到里面的人,怕是就走不掉了。” 辛巴听着白素素冷淡的话,整个人怒道:“本大王以前看上谁,都是直接抢的。” “就凭你?”白素素也怒了,一股淡淡的威压出现在体外。 辛巴也是也是怒吼一声,原本的五指居然开始慢慢变形,这也惹得客栈内不少看热闹的普通人,还以为是两小无猜闹矛盾了。 赵琴脸色一冷,大庭广众之下,这二人找死吗? 正要出手好好教训一下辛巴,一个高大身影,如同一片乌云站在辛巴身后。 一只大手猛地拍在辛巴肩膀上,辛巴本来散发的妖气被一掌震散,整个人也被一巴掌拍倒在地。 辛巴晃了晃有些迷糊的脑袋时,对面的白素素却甜甜一笑道:“守将大哥哥回来了。” 客栈外,一个全身披着斗篷的人,手拿一个罗盘样子的东西,罗盘指针指着客栈,斗篷人收起罗盘道:“妖物,找到了。” 客栈房间中,辛巴有些惊恐莫名,看着眼前一个个散发的强者气息的家伙,整个人都不敢乱动。 朱羿看着缩着脖子的辛巴,戏谑道:“能吃吗?” “什么能吃?”辛巴有些迷糊道。 “我说你的肉能吃吗?”朱羿道。 辛巴瞳孔猛地一缩,声音都变了道:“不能吃,又老又涩还咬不动,还...还有怪味.....” “那你的肉不能吃,杀了你就太浪费了,说吧你是什么妖兽,看看是不是全是都是宝。”朱羿眼含笑意道。 辛巴猛摇头,声音都带着哭腔道:“人家都说老虎身上都是宝,虎皮好看,虎骨泡酒,虎肉可以驱寒补气,可我不是虎妖,我是狮子和老虎完全不一样。” 狮子? 朱羿一怔,随后嘴角翘起,没想到会是狮子。 狮子一直在佛道之中地位崇高,不论佛家中的狮子一吼,邪魔避退。 还是道家的镇家护宅,都显得狮子并不平凡。 “看了我们这些人的真面目,如果你一无所用,那肯定留之不得。”朱羿语气渐渐冰冷道。 辛巴心中早就将许老三骂的狗血淋头,都是他害得自己落入此种地步,,听到朱羿的话连忙道:“我很厉害的,可以...可以...” 辛巴眼珠子乱转,但是可以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厉害在哪。 于是声音低了下去道:“我还小,等我长大一些,就厉害了。” “那行,就等你一年,不行就宰了你。” 辛巴正要说一年哪里够,可是抬头看着朱羿冷冰冰的脸,低声道:“一年就一年。” 朱羿点了点头对着赵琴和白素素道:“带他出去,乱跑就杀了他。” 赵琴忍者笑意点了点头,便带着垂头丧气的辛巴出了门,幸灾乐祸的白素素则跟在后面。 朱羿看着房里众人,眉头微皱道:“现在就木枝和林叶没有来了,连山盯紧些。” “是。”王连山点头道。 朱羿随后又道:“方木,诸葛大哥和静语留下来,将你一路行程和我详细说说,一字都不许漏。” 三人点了点头,而其他人也自觉离开了房中。 四人这一聊就是一夜,待到天色将明,三人才有些疲倦的离开了朱羿房间。 二百六十二章 读书人没有输赢,只有理未通 尖子岭,山如其名,此时山尖之上,四人呈四边而坐,左边一袭白衣的木枝声音平缓字字珠玑,对面则是眉头紧锁沉思苦想的黎庚。 而另外二人,一位则是明显有些焦躁不安的林叶,和一直云淡风轻,好似什么都和自己无关的齐先生。 其实这辩论早已经失去了真意,自最开始的辩论木枝的那个故事,到现在延伸出的世间百态,早已经不知在辩论什么了。 如同一只蜘蛛,从最开始的一点蛛丝,到现在的密密麻麻的蛛网一样,谁也不知最开始的那个点在哪,只知道无限的延伸,无边无际无始无终。 “黎兄你又输了。”盏茶功夫后,木枝轻声道。 黎庚深深叹了口气道:“读书人何来输,只是暂时心绪不佳,不日再来探讨。” “不必了,我们还有要事要办,这次就算我师傅输了。”林叶有些埋怨的看了眼木枝,随即朝着黎庚道。 黎庚却固执的摇了摇头道:“还是那句话,读书人没有输,自然也就没有赢,只是理字未通罢了。” 这话让林叶再也压不住心中的烦躁,指着黎庚骂道:“你知不知羞耻,天天缠着我们,要想说理,自己慢慢说去,干嘛祸害我们。” 说到这里林叶怒气未消指着齐先生道:“一天到晚觍着个脸不知羞耻,还好意思喝我酒。” 林叶骂的是凶,如果是刚刚和齐先生出门的黎庚,或许会羞愧难当,但是现在的黎庚早已经习惯了,心中自有心中理,说的服我那就行,说不服那么就慢慢说。 黎庚都如此,更不要说齐先生了,笑呵呵的端起刚刚自顾自倒的酒,以手为笔在一旁的石头上刻下: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留下一句话后,齐先生便笑呵呵的带着黎庚离去,只留下满脸且丧的林叶,和挂着笑意的木枝。 显然林叶这番骂街,怕是没有什么效果了。 本就郁闷的林叶,看着挂着笑意的木枝,气不打一处来道:“不是让你认输吗?还赢什么赢,一月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但现在这两个家伙像阴魂一样缠着你我,怎么能带回去。” 木枝却笑了笑了道:“你以为输了理就能回去吗?” “什么意思?”林叶有些不明所以道。 木枝却看着远处,云里雾里的说了句:“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林叶看着今日似乎格外潇洒的木枝,突然感觉有些害怕道:“自小你就比我聪明,就不要说这些谁也听不懂话,你就告诉我什么意思就好。” “意思就是,莫急莫慌莫乱。”木枝满脸平静的笑道。 林叶对这个比自己小,却处处压自己一头的木枝,满脸无奈,只得苦笑道:“就怕殿下等急了,坏了殿下大事。” “你小看殿下了。”木枝道。 “但愿。” 夜晚,长安城内城,孤零零的阁台,静静的矗立在空荡荡的院子中。 阁楼内那一盏灯火,在四周黑暗的衬托下,不光没有给人一种温暖,反而多了一丝诡异和惊恐,好似一头张开血盆大口择人而噬的魔物。 一道披着斗笠的人影,在月光下跃入院中,直接跪在满是露水的草丛中低声道:“侯爷,妖物已经探明在洛水客栈中,但是似乎有人在旁?” “在我大唐王城,胆敢带着妖物入内,还用我教你吗?” 楼台上传来很是平静的声音,灯火中也照应出了一道人影。 透过纱窗,人影似乎正站在窗前看着跪在的斗笠人。 斗笠人额头渗出一点点水渍,五体投地跪在地上颤抖道:“镇妖司明白。” “那就退下吧。”楼台上的人影消失,依旧只有那一盏孤灯。 斗笠人跪在地上缓缓后退,直到退到墙边才起身翻出院外,此时才发现,原来这偌大的院子居然有墙无门。 日上三竿,朱羿才慢悠悠的起床,虽然起得不早,但毕竟睡觉之时已近天明,所以倒也不长。 起床后,门外王连山早已经等候多时了,看见朱羿忙道:“木枝和林叶二人依旧未见,怕是真的没有来长安。” 朱羿眉头一皱,随后拍了拍王连山肩膀道:“但愿只是被什么事耽搁了,继续观察。” 王连山点了点头,接着担忧道:“殿下,现在大家都恢复了原貌,此地太过显眼,怕是会被发现,要不要换个地方。” 朱羿失神一笑道:“被你说的好像本殿下见不得人似的,为什么要瞒了。” “奴才不敢。”王连山毕恭毕敬道。 “好了,都是先天高手了,还奴才奴才,我这有一封信,你将我交给唐王。”朱羿自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道。 王连山有些愣神,看着信封好像没听清楚道:“殿下让我交给谁?” “唐王李叔德。”朱羿戏谑道。 王连山脸色一下就垮了,满脸苦笑道:“殿下就凭我,哪有本事给唐王递信,怕是连面都见不到。” “我知道。”朱羿道。 王连山看着朱羿,越加迷糊,这殿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还是迟疑的将信封接了过来,试探道:“那怎么送?” “不要想太多,就和普通送信一样。”朱羿嘴角翘起,一把将啰啰嗦嗦的王连山推下楼道。 待王连山一步三顿的出了客栈,朱羿也叫上了赵琴和诸葛守将一起去长安城逛逛,客栈内只留下了余下几人。 就在三人刚刚离开客栈不久,一群头戴斗笠,身穿黑纹锁子甲的人出现在客栈外面,领头之人正是昨天的斗笠人。 “侯爷令,第一时间将妖物抓住,若有阻拦格杀勿论,但是切记妖物要活的。”领头斗笠人冷声道。 “是。” 长安城外八百里,一辆华丽至极的马车疾驰而来,马车中正坐着三人,手拿兵书的李维和,只是虽然看上去是在看兵书,其实眼神却有些涣散,显然心思根本不在书上。 右边坐在有些发呆的房梁,双眼静静的看着车窗外,那流逝的风景。 左边则是捧着热茶的辩机,双眼不时看过李维和与房梁,脸上笑意渐浓。 马车外,二骑在左右,左边是身高近九尺,腰挂陌刀的薛元,右边是一个板着个脸,冷冰冰的郭仪,马上挂着一杆银灰色的长枪。 马车外,还有五十骑神色冰冷一身轻甲,各个不低于七尺的将士,马上皆有一把泛着煞气的陌刀,显然这便是大唐第一卫‘陌刀卫’。 二百六十三章 疏帘半卷长安花 长安城的繁华,朱羿早就有所耳闻,一路走来朱羿到是大开眼界,街道干净而明亮,三丈青石板路没有一丝破损或污垢,两边路人无论富贵贫穷,皆穿戴整洁。 街道两旁亭台楼阁鳞次栉比,每一座建筑自外看去,色彩鲜明独具一格,尤其一些消遣之地,疏帘半卷下,不少文人雅士坐在帘前,看尽长安花。 朱羿嘴角一直挂着笑意,瞅着一个个来往女子,都说长安女子豪爽的很,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虽说赵琴脾气不大好,但是样貌绝对无可挑剔,但那些女子,依旧有不少人主动对着朱羿笑语盈盈。 身后的赵琴看着此情此景,开始有些气呼呼了起来,对着朱羿冷冷道:“你看看这些女子,一点点都不知道羞耻。” “我觉得挺好,女子之美本就是给男子看的。 都是看,那为什么不用胭脂水粉打扮一下了。” 可是话刚说完,朱羿就感觉背后一股凉气,自脊椎骨升起,话锋一转又道:“但是像你这种天生丽质的姑娘,还没有胭脂水粉配的上你的。” 凉气消失,背后赵琴怒气皆消,低着头红着脸乖乖跟在后面。 “这长安如此繁华,以小见大,这大唐域怕是强盛的很。”诸葛守将皱着眉头道。 朱羿笑道:“盛名之下无虚士,但是越是繁华就越经不起风波,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诸葛守将看着好似一切尽在掌握的朱羿,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朱羿三人闲逛街头,而王连山则忐忑不安的站在一座高大的门前。 门高三丈宽三丈,一主二侧三扇大门,主门乃是一对青铜所铸的大门,上有一对人头大小的门环,左右则是一扇单门,也是青铜所铸。 府门前便是一座拱桥,小桥流水到是颇有意境。 王连山看着很是平静的府门,咬了咬牙直接上了拱桥,就在王连山踏上拱桥的时候,拱桥底下两道水柱冲天而起,晶莹剔透的水珠落回池中,煞是好看。 王连山却没有心思看这美景,随着水柱的声响,一队十人的护卫身穿锁子甲,手拿长枪步伐整齐的围了过来。 “来者何人?”护卫头领挡在拱桥一头,看着背着剑匣的王连山问道。 箭在弦上,王连山沉了沉气,腰杆挺直道:“在下王连山,特来送信一封,交给唐王。” “大胆。” 王连山的话却让护卫大怒,提起泛着寒光的长枪,指着王连山,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出手之意。 王连山心中苦笑不已,早就知道会是这个情况,唐王哪是自己可见的,但还是将朱羿的信封取出,双手递上道:“特来送信,交给唐王。” 领头护卫脸色一寒,长枪猛地刺出,到没有对着王连山,而是对着王连山手中的信封,显然想要毁了信封。 可是长枪在王连山面前却停住了,倒不是护卫留了手,而是被一只手抓住了枪尖,护卫头领连拔三次,长枪纹丝不动。 “来人将人给我拿下。”护卫头领脸色涨红对着身后道。 看着杀气腾腾冲来的护卫,王连山松开了枪尖,护卫头领一不留神连退数步,差点摔倒在地。 王连山自身后取出剑匣,看着气势汹汹而来的护卫,语气也冷了道:“在下王连山,特来送信一封交给唐王。” 随后将剑匣打开一道缝隙,一道剑气自剑匣冲出,当先三位护卫长枪一斩而断,随即合上剑匣。 王连山接着道:“在下王连山,特来送信一封,交给唐王。” 可是对面护卫根本没有一丝传话的意思,又是三人自后冲上拱桥,气势汹汹的冲向王连山。 王连山叹了口气,取出剑匣正准备打开,一只修长的手却按在了王连山剑匣,一道霸气的声音自耳边响起道:“还没有敢在唐王府前出剑,你胆子到是不小。” 王连山看着突然出现的手掌和耳边的声音,冷汗一下就下来了,自己可是先天之境,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旁边,岂是简单人物。 护卫也看见了突然出现的人,皆是大惊连忙跪倒在地道:“参见侯爷。” 王连山心中一动,刚准备转头看去,耳边传来颇有兴趣道:“你若回头,我便杀你。” 随着话落,一股气势压在王连山身上,身体一下就僵了,随即强作镇定道:“我只是一个信使,杀我有损侯爷英明。” “不杀你也行,立马跪拜与我,认我为主,我便饶你一命。”耳边传来戏谑的声音。 轻笑一声,随着一阵骨骼摩擦的声音传来,王连山本来被气势压弯的腰杆,却慢慢挺直了起来。 “狗虽然有主人,但狗也只有一个主人。”一丝血迹自王连山嘴角溢出。 “那就只有打死狗,虽然狗肉上不了正席,但是我就爱这一口。” 气势猛地加强,王连山咬紧牙关挺直了腰杆,双脚却一下陷入拱桥上。 “哎呀,侯爷这拱桥可是巧匠花了一年才造好的,弄坏了怎么办啊?” 一个穿着花色锦衣,面白无须的男子,一脸焦急的跑了过来,那好像公鸭嗓子的声音,足以让人打个冷颤。 王连山突然感到背后气势一松,一道有些无奈声音道:“知道了知道了。” “将信封拿来,今日本侯爷心情好饶你一命。”随着声音王连山突然感觉怀中的信封消失了。 待王连山抬头后,眼前除了依旧怒目而视的护卫,再无其他人。 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喷了出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王连山将双脚拔出拱桥,留下两个深入三寸的脚印,和点点猩红转身离去。 另一边客栈中,却发生了混战,一群带着斗笠的人冲入客栈,直奔白素素和辛巴的房间。 英雄和方木赶忙阻拦,可是二人对上数倍多于自己的敌人,根本不是对手。 方木被其中领头的斗笠人一拳打出客栈外,狠狠撞在地上,青石板都震碎多块。 而英雄则也被数人围攻,最后打晕带走。 至于白素素和辛巴,在斗笠人一种奇怪的网中,毫不费力便被抓走。 待到斗笠人离开,人群中两道身影脸色难看的站在墙角,正是纳兰静语和夜幻羽。 “我去找殿下,你这这里等着,如果发现殿下回来,先去救素素他们。” 纳兰静语对着夜幻羽嘀咕一阵,便神色焦急的冲出了客栈。 二百六十四章 愿舍一身富贵骨,只愿换卿一展颜 纳兰静语带着面纱,神色匆忙的朝着朱羿离去的方向追去,其实对于长安城,纳兰静语根本就不熟悉,但是凭殿下的习惯,肯定会去最好玩最热闹的地方。 随着路人指点,兰纳静语便不知不觉来到了花坊街。 一入花坊街,纳兰静语便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这是一条花街,两边游人如梭,一间间乐坊茶楼彼此起伏,路边便是开的颜色各异的花朵。 虽然此时纳兰静语一边在人群中找着朱羿,一边也忍不住吃惊那金黄色的菊花,开的艳丽而朝气蓬勃。 一间依街而建的酒楼,一位青年趴在桌上,眯着眼睛看着卷帘外怒开的菊花,酒气冲天道:“呵呵,好一个满城尽带黄金甲,静语你在哪?真的好想你。” 这人自然就是连夜和李维和赶回长安的房梁,一回长安房梁便来到这里,看着盛开的菊花点了个酒,自酌自饮起来,似乎满肚子的话都无人可以倾诉。 醉眼迷离间,房梁好像看见了那深深刻入脑海中的身影,正在金黄色的菊花中穿梭,房梁迷糊道:“又在做梦了,愿舍一身富贵骨,只愿换卿一展颜。” 随着自语,房梁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提着酒壶摇摇晃晃的朝着那梦中人走去。 客栈中先回来的却不是朱羿,而是受伤的王连山,当王连山一入客栈便感觉到了不对劲,脸色一变正要后退,夜幻羽已经出现在旁边道:“大事不妙了。” 当一个小乞丐找到朱羿的时候,朱羿三人正在一处画舫上刚刚下来,看见朱羿小乞丐连忙跑来道:“公子,头说请公子赶快回客栈,出事了。” 当朱羿赶回客栈的时候,已经月落西山时分,午时出门现在归,早已经过去近三个时辰了。 唐王府中,一身紫黑色深衣,身材修长,五官好似刀刻般凌厉的男子,正稍有兴趣的看着手中那封无名无姓的信,前面则是那面白无须的男子。 “侯爷,这信封有问题吗?”前面传来一句公鸭嗓子声音道。 男子轻笑道:“正是无问题才有趣,你说是吧,花公公?” “侯爷说的对,只是奴才笨,不懂。”面白无须的花公公奉承道。 侯爷看了眼花公公,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这次王兄找我做什么?” “主子的事,奴才哪能知道?”花公公弯腰道。 随着对话二人便来到一处凉亭,凉亭四周是一处清澈见底的池水,池水中满是红色锦鲤跃出水面。 凉亭里正坐着二人正在对弈,右手边是位一身布衣,硕大的光头明显是个和尚,左侧则是一身紫色长袍,上有蛟龙的男人,不要猜也知道这是谁了。 正是大唐域唐王李叔德。 唐王抬眼看着来到的侯爷,笑道:“玄霸来了,稍等一会待我下完这局。” 客栈中,当朱羿听完夜幻羽讲的始末,手指不由自主的敲起桌子道:“这么说你打听清楚是谁抓得他们。” “嗯” 夜幻羽点了点头道:“打听过了,大唐镇妖司,专门抓捕妖物的。” “镇妖司?很强?”朱羿一语二问道。 夜幻羽点了点头道:“镇妖司对妖物很强,因为独有一套方法,对人倒是不知,但是听说镇妖司背后,是大唐第一强者侯爷直属。” “侯爷?”一旁的王连山忍不住打断道。 “嗯。”夜幻羽点了点头,这也不是秘密,坊间皆有传闻。 朱羿听到王连山若有所思疑问,好奇道:“连山你知道这侯爷。” “知道,今日便碰到了。” 王连山便将自己送信所遇说了出来,尤其点名了侯爷极强。 朱羿眉头紧皱,敲了会桌子转头对着王连山道:“你是一个时辰前,碰到他入唐王府的吗?” 王连山点了点头苦笑道:“伤口还在疼,岂会记错。” 朱羿眼睛却慢慢闭上了,手指不急不缓道敲着桌子,一旁众人皆闭口不言,显然也知道殿下这是入神思考了。 盏茶功夫,当朱羿手指停止敲击,眼睛睁开道:“诸葛大哥,琴儿姐和王连山,你们三人前往镇妖司救人,幻羽去找静语回来,不要乱跑。” “救人?殿下想怎么救?”王连山疑惑道。 “找到镇妖司位置,强行救人,现在估摸着那侯爷也该还在王府,所以你们速战速决,如果碰到麻烦事,取出我大明招牌,先保住一命再说。”朱羿吩咐道。 “那你了?”赵琴连忙问道。 显然赵琴很明白朱羿性格,绝不是你们去拼命,我在家等着的人,显然怕是去更危险的地方。 “我去唐王府面见唐王,如果侯爷也在,定会想办法拖住他,你们必须最快救出大家。”朱羿早有打算道。 似乎看出了赵琴的担心,朱羿忍不住笑道:“大唐域还没有比唐王府还安全的地方,你放心好了。” 赵琴咬牙点了点头,有些担忧道:“你要保住自己安全。” “放心好了。”朱羿笑道,随后第一个离开客栈前往唐王府,毕竟现在时间不等人。 大世子府,李维和正在整理易容,一边对着一旁笑眯眯的辩机道:“你去找回房梁,现在应该在花坊里,告诉他现在是非常时机,那家伙怕是已经躲在城中了。” “和尚知道。”辩机笑呵呵站起,摸着大光头道。 待辩机走后,李维和也找来马车,直奔唐王府。 有人说,宿命就是如此奇妙,当两辆马车同时出现在唐王府的拱桥时,朱羿和李维和二人同时掀开了车帘。 二人对视一眼,朱羿率先笑道:“维和兄,没想到你回来的如此之快。” 李维和也看向出现在眼前的朱羿,表情复杂道:“明王子真是有个好的贤内助。” 朱羿一怔随后笑道:“从何说起?” 李维和淡淡道:“孤城下那妇人可是叫王双令,不就是长公主吗?” 朱羿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李维和却玩味道:“唉!说来惭愧,我还亲手扶过长公主,却没有感到异样。” “人又不是狗,哪能那么灵敏,对吗,维和兄?”朱羿戏谑道。 李维和脸色一僵,随后若无其事道:“明王子那玉门关外的酒未喝,不是说在阙楼给我摆一桌,怎么还来到王府了。” “没有办法,手下人送来拜贴都没有人收,只能厚着脸皮自己来了。”朱羿道。 李维和眼睛一转道:“那明王子就和我一起拜见父王如何?” “求之不得。”朱羿摆手感谢道。 二百六十五章 三日阙楼文武会 随着朱羿和李维和进了唐王府,长安城中,三个黑衣人也出现在一座寂静无声的院子外。 “确定镇妖司就是这里?” 带头的身高最高的黑衣人冷声道。 “没有错,手下人经过打听,镇妖司就在里面。”背着剑匣的黑衣人肯定道。 “那好,切记救人为主。”最高的黑衣人再次叮嘱道。 “好了好了,啰嗦什么。” 随着最后一个黑衣人传来女子的声音,便一个跃起进入院子中。 唐王府内,朱羿和李维和有说有笑间来到了一座凉亭,当朱羿在灯会通明的凉亭内看见了三人,尤其是那一身紫黑色深衣的侯爷,悬着的心也落了下去。 “父王安好,天相师傅安好,小叔安好。”李维和先是行了一礼道。 朱羿也有模有样道:“小辈朱羿,拜见唐王侯爷。” 此时一局棋子依旧未完,当夏王看着朱羿和李维和同时来此,眼中有些意外,摆了摆手,示意暂缓棋局。 “没想到是你这混账小子来了,老朱怎么样了?” 唐王笑着对外招了招手,很快花公公便带着奴仆送上了瓜果茶水。 “比不上您老您潇洒自在,每日下下棋赏赏花,大小事务有世兄处理就够了。”朱羿笑呵呵道。 但是这话却让在场的人都脸色微变,谁都是人精,这话里意思谁能不明白。 唐王笑了笑没有说话,李维和倒是坐不住了,赶忙起身道:“父王身强体壮,再过百年也不是难事。” “哈哈,再过百年我不是成了老妖怪了。”唐王笑哈哈道。 “小子看来也是,您老如此身强体壮儿孙又多,父慈子孝兄弟和睦,什么事都可以随便安排,不像我老头子就剩我一个人,好的赖的都是我的。” 朱羿好似满是感慨的话,唐王依旧笑呵呵的听着,那大和尚也一直看着棋盘,似乎在想破局之法,侯爷则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里一封信,似笑非笑的看着朱羿。 只有李维和一人,脸色有些不自然,心中对朱羿也是狠的咬牙切齿,这家伙一直在给父王上眼药。 第一句就暗示着自己夺权。 第二句就差点没有明说,父王这么年轻,为什么着急立储。 唐王看着沉默不语的李维和,眼中略有失望,随后笑眯眯开口道:“没有办法,人老了记忆就差,什么事都喜欢交给一个人做。” “怎么可以这么说,您可是一点都不老。” 朱羿眼睛一眯,暗道一声老狐狸,心里却有些失落,看样子这老家伙对李维和很是信任。 “老了老了,当年和你父亲还经常把酒言欢,此时却看见你们这一辈对饮了。”唐王好似怀旧道。 “对对,我到现在还没有和世兄喝一杯了。”朱羿一拍脑门,好似恍然大悟道。 随后连忙倒了两杯酒,端起一杯递给了李维和,这让李维和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朱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还是接过酒盏笑道:“在我这里,还让世兄倒酒,真是失礼了。” “怎么会了,说真的我很是羡慕世兄,有这么多兄弟姐妹,什么事情都能帮衬着点,比我家这个孤家寡人好多了。” 李维和手一僵,虽然心中暗恼,但还是强颜道:“那是那是。” “说真的,我还没有见过其他的世兄们,既然来了到要拜会一二。”朱羿笑眯眯道。 李维和一下哑口无言,让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去拜访那些看似心服口服的亲兄弟们,怕不是无事也要起波澜,除非……。 “那倒不用了,大家都说你是个惹祸精,别把你那些世兄祸害了。” 这次唐王虽然应了朱羿的话,但是眼睛却看着一旁的李维和。 这让李维和底不自觉的下了头,眼神出现了慌乱。 一直在偷偷观察的朱羿却笑了,不怕眼药没有用,就怕眼药不够多。 这时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侯爷突然笑道:“刚刚在外面有人送信,是你的人吗?” “那是,本来想先送拜贴,结果手下之人说被侯爷转交了。”朱羿爽快的承认了。 “那我倒是好奇这里面是不是拜贴?” 侯爷把玩着手中信封,双眼满是玩味的看着朱羿,似乎想从朱羿眼中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朱羿眼光清澈,毫无心虚道:“侯爷尽管看,反正我是给王爷的,侯爷是亲兄弟看也是一样。” 侯爷手一下停住了,深深看了眼朱羿,抬手信封就轻飘飘落在唐王面前道:“还是王兄自己看吧!” 唐王却伸手就将信丢进池水中笑道:“既然是拜贴,人都来了,还需要看什么了?” 朱羿看着渐渐沉入水底的信,余光撇了眼李维和,果然此时的李维和眼神有些波动,显然内心并不平静。 朱羿转头,对着心绪不宁的李维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本来准备请世兄喝酒,但是阙楼太贵,怕是请不起了?” 这话将李维和思绪拉了回来。 不请?怎么可能,自己在玉门关已经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如果这次阙楼又没有成,不知那些好事之人会如何乱说。 “既然这样,那我来请世兄你吧!”李维和道。 “那就不好意思了。”朱羿眼角带着笑意道。 一旁的唐王却叹了口气,天下间,谁会相信堂堂明王子请不起阙楼,只会说维和你太过霸道,强行占了地利。 如此一来,不论发生什么事,那小子都进可攻退可守,而你若是败了,怕是会被天下人笑死。 “既然喝酒,我还有两件事想向世兄求个不情之请。”李维和眼神开始犀利起来道。 朱羿嘴角也开始上扬道:“但说无妨。” “半年前一别,我手下薛元,一直对你那护卫念念不忘,想要一分高下。”李维和道。 朱羿自然知道李维和说的是谁,半年前一战,诸葛大哥也一直是想一雪前耻,于是点头同意了。 “第二件事便是听说,大明兵法很是非凡,我手下有名叫郭仪的家伙,很想探讨一二,望成全。”李维和满是诚恳道。 朱羿眼睛一眯道:“那倒是不巧,我可没有带什么善于领兵的将领,实在不行,只有我自己试上一试了。” “手下愚将能得到明王子指点,那是求之不得。”李维和的笑意有些掩饰不住道。 “那行,就这么定了。”朱羿也意味深长的笑了。 “既然如此,那就三日后,那时刚好是阙楼百年辰。”李维和问道。 “客随主便。” 朱羿说完看了看天色,早已经月上柳梢头,便朝着唐王道:“时间不早了,晚辈就先行离去了。” 二百六十六 枯木逢春乍嫩枝,一代新人换旧人 这时一旁的侯爷也是笑着站起道:“刚好我也要出去,一起。” 朱羿却猛地一拍脑门,对着唐王道:“瞧我这脑子,这次来还有一件事要和您老说一声。” “噢!何事?”唐王略有好奇笑道。 一旁的侯爷和李维和也看了过来,不明白朱羿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倒不是什么大事,我这次出门老头子怕我寂寞,特意给我送来了两个可以化形的妖兽……” 朱羿话未说完,一旁挂着笑意的侯爷,脸色开始难看起来。 “但是今天有人乘着我外出之时,强闯客栈将我当成亲人看的妖兽给抓走了。” 朱羿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看了眼阴沉着脸的侯爷,嘴角一翘接着道:“所以我就让人去接回来了,望唐王好好严惩那些不分青红皂白抓人的恶人。” 唐王看着朱羿笑道:“这事情就交给舍弟。” “放心好了王兄,我会查明白的。”侯爷冷着脸道。 “那就谢侯爷了。” 待朱羿和侯爷离开后,亭子中只剩下唐王,老和尚天相,李维和三人了。 唐王先对着李维和摆了摆手道:“有事明日再说,我还要和天相大师将这局棋下完。” 李维和只得点了点头,也退了下去。 此时凉亭内,只剩下唐王和老和尚二人时,唐王好似老了很多道:“如何?” “还用说吗?”老和尚此时终于开口道。 唐王苦笑了起来,看着满盘残局道:“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却不自知,还自以为那小子给我下眼药,其实何尝不是给他下眼药了。” “这不能怪殿下,口才不代表实学,此人十岁之时便一挫天下,镇压一代人,殿下却在一直兵院埋头苦读。”和尚道。 唐王摇了摇头道:“实学再高,心魔一成,自毁三成心智,玉门关是事情听说了吗?” 和尚点了点头道:“有所耳闻。” 原本还未完的残局,却被唐王一颗颗棋子捡起,待棋盘慢慢空荡荡之时道:“此时天下就像这棋盘,虽然看似未落子,其实何尝不是早已,一盘复一盘。” 和尚点了点头道:“本就如此,枯木逢春乍嫩枝,一代新人换旧人。” “所以本王想用这个枯木,将别的新枝给折了,你说了?”唐王语气之冷,如那三九寒冰,冷入骨髓。 和尚似乎早有所料,叹了口气道:“我那徒儿早已开始安排了。” “没想到第一个和我想法一样,居然是那小光头。”唐王哈哈大笑道。 老和尚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老树岂是新枝可比,但是将这新枝折断后,天下怕是乱了。 镇妖司地牢,黑暗的地牢里,白素素和辛巴二人被特质铁链吊住四肢,倒是没有什么损伤。 但是二人旁边的英雄和方木,却满是伤痕,琵琶骨更是被铁链穿透。 斗笠人将四人抓来,对着白素素和辛巴倒是没有动,却对着英雄和方木进行了严刑拷打,毕竟两个一流高手,还有两个可以化形的妖物,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 可是方木和英雄二人,也不知道朱羿的计划,更不知道朱羿不在乎暴露身份,所以便一问三不知。 可想而知,越是这样二人受到的伤害便是越重,片体鳞伤也是意料之中。 此时斗笠人刚刚离去,白素素带着哭腔的声音便道:“方木哥哥,英雄哥哥,你们怎么样了?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英雄和方木还没有答话,一旁的辛巴就不耐烦道:“闭嘴女人,你怕什么,我自有办法保你。” 白素素听了辛巴的话,越发生气,没想到这家伙现在还大话连天,怒道:“你这么厉害,怎么会被抓起来了?” “我乐意,” “安静些,隔墙有耳。”方木有些虚弱的声音道。 地牢隔壁,两个好似铜箔的东西正盖在墙上,随着方木隔墙有耳四个字,正在偷听的斗笠人,有些恨得牙痒痒。 这时地牢外,厮杀早已经开始,当诸葛守将三人一入镇妖司院内,立马便触发了警报。 自然而然斗笠人全部涌出,想看看什么人,胆敢闯入镇妖司的。 双方碰面,诸葛守将此时也不会傻乎乎的问方木等人在哪,话都没有多说半句,一枪就对着领头的斗笠人飞去。 领头斗笠人看着来势汹汹的一枪,脸色都变了,这是先天之境,怎么可能有先天之境高手闯镇妖司,难道不知道镇妖司后面是谁吗? 可是也来不及多想,一个先天高手罢了,只要自己拖住他,余下之人先将另外两个解决了,再来对付这个家伙。 可是当头领看到另外二人,一击便废了四个一流高手时,一脸绝望吼道:“三个先天,真是找死,你们知道镇妖司背后是谁吗?” 可惜没有人回答他,当诸葛守将一枪将领头人打的连连吐血,余下之人也被王连山和赵琴全部解决了。 诸葛守将一脚踩在领头人胸口,长枪指着脖子道:“今天你们抓的二人二妖了。” 领头人猛地抬头看着诸葛守将道:“原来你们想要的是他们,你可知妖物可是大唐侯爷要求抓的,你们这是在找死。” “不用废话,说出在哪,饶你一命。”诸葛守将冷冷道。 领头者看着倒地的十多个镇妖司的人,才发现虽然这些人被打倒,但是却一个未死,心中大定道:“人已经交给侯爷了,如果要人直接去侯爷府……” “咔嚓” 一声脆响传来,王连山直接拧断了地下一人的脖子冷冷道:“不杀他们,不是怕了你身后的侯爷,而是给你个选择,不要逼我杀光你们,自己去找。” 领头人看着死不瞑目的手下,脸色铁青一片,却依旧咬紧牙关道:“我所说句句属实。” “咔嚓” 又一人被扭断了脖子,王连山像拖着一条死狗一样,将尸体扔到领头人面前,指着那狰狞的尸体道:“还不说吗?” 领头人眼中满是痛苦,死死盯着王连山道:“你会付出代价的。”说罢闭上了眼睛。 看着嘴硬的斗笠人,赵琴有些于心不忍了,可是看着诸葛守将都不为所动,只得转过头不去看。 王连山看着闭上眼睛的斗笠人,冷笑一声,又朝着一个双腿被打折的斗笠人走去。 这斗笠人看向走向自己的王连山,吓得连连后退,可是双腿已经断了情况下,往哪里退。 “头…头我不想死。”斗笠人颤抖道。 斗笠人的求活声,成了压倒心中最后一根稻草,头领像是失了魂般道:“我告诉你。” 二百六十七章 梨花带雨惹人怜 当冷着脸的侯爷踏天而入镇妖司的时候,便看见被打的七零八落的镇妖司,还有一排躺在地上冰冷的尸体,领头人正颤抖的跪在地上。 “死了几人?”侯爷冷声道。 领头人对着侯爷磕着头道:“求侯爷做主,死了五个兄弟。” “五人啊,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小子,此事绝不会这么算了。” 侯爷没有理会跪地的领头人,转身便离开了镇妖司,留下一脸黯淡的领头人。 其实当诸葛守将三位先天,闯入镇妖司的时候,领头人便知道这次怕是惹了大麻烦了,先天之人都不是傻子,一个敢闯镇妖司可以说意气用事,但是三人齐至,显然背后绝对有做主之人。 本指望侯爷会来做主,但是当侯爷面无表情的离去,领头人便知,此仇怕是不了了之。 客栈内,朱羿脸色也是不好,看着刚刚请大夫包扎好的英雄和方木,对着王连山道:“才杀了五人,不觉得太少了吗?” 王连山除了苦笑也没有说什么。 你没有发话,谁敢乱杀。 看着已经昏睡过去二人,朱羿便将三人带到另一间房中,待四人分成四方落座,朱羿便道:“这一次有的玩了。” “玩什么?”赵琴疑惑道。 朱羿笑了笑道:“李维和约我三日后阙楼一会,进行文武二比,武便是大哥的老对手,文则是行军布阵。” 诸葛守将眼睛亮了起来道:“武交给我。” 但很快诸葛守将看了眼低着头的王连山和一脸纠结的赵琴,苦笑道:“武给他们,文交给我。” “算了武就是大哥上,毕竟这可是你的心病,文我亲自动手了。”朱羿笑道。 “不行。”三人同时反对道。 朱羿戏谑道:“我不上你们上吗?你们会吗?大哥你带个几千人还行,让你指挥的几万人够呛吧?” 三人一下哑口无言了,行军打仗靠的可不是自身武力,天下名将中有多少武功盖世的绝世强者。 “就这样决定了,这两日你们二人陪大哥喂喂招,薛元此人,既然被称为大唐年轻一辈武道第一人,那便不可小觑。”朱羿认真道。 “诸葛大哥不也是大明武道第一人吗?”赵琴不服气道。 朱羿却摇了摇头,一脸认真道:“你算漏了一人。” “谁?”赵琴迷糊道。 “哈哈,当然是本殿下。”朱羿得意道。 “不要脸。”赵琴碎碎道。 不过经过朱羿打岔,气氛到是缓和了不少,这时一旁的王连山却迟疑道:“幻羽去找静语,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会不会有事?” 朱羿点了点道:“你让手下人打探一下,别搞得大唐域和龙潭虎穴一样,出一个少一个。” 一间满是淡淡香气的房中,纳兰静语缓缓睁开了眼睛,晃了晃有些迷糊的脑袋。 只记得刚刚有个满身酒气的人,说见过殿下,然后便带我去找,怎么会到了这里,这是哪? 纳兰静语打量了四周,房间不大,除了一张床榻,便只有一个桌子,上有一盒盒打开的胭脂水粉,显然香味便是从胭脂中传出的。 一脸警惕的摸了摸腰间的软剑,还好剑还在,随后便从满是名贵绸缎的床榻上下来,可是双脚一落地,纳兰静语脚一软,就摔倒在地。 此时纳兰静语才发现,自己居然使不上一点力气,全身都是软绵绵的。 这时木门被推开了,一袭上好绫罗儒衣,一头长发被束发冠,面白而五官清秀,但是眉眼中又有一种淡淡的傲气,好一个翩翩贵公子。 纳兰静语看着这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来。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纳兰静语一手握住腰间软剑,靠着床边戒备道。 此人当然是房梁,当醉醺醺的自己,发现眼前之人不是梦中,趁着酒劲,便让人将纳兰静语被打晕带走了。 “静语,你不记得我了?”房梁有些激动道。 纳兰静语美目中满是疑惑,如此说来这人自己真的见过,当下灵机一动道:“既然是故人,何不放我离开。” 房梁何等聪慧,眼中有些失落道:“你记不得了。” 纳兰静语看被识破,只得点了点头承认了。 “也对,一直以来,你就如同那高高在上的天鹅,而我只是一个想吃天鹅肉的懒蛤蟆。” 房梁有些凄凉一笑,随后语气一转恨意十足道:“但是近时非同往日,我房梁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被人踩在脚底的可怜虫。” 房梁?被人踩在脚底? 纳兰静语一下就知道这是谁了,大唐域储王李维和的左右手,登入昆仑山龙榜的天才。 既然知道了这是谁,显然也明白了这家伙的不怀好意,纳兰静语手握软件冷冷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哈哈,我房梁的心你不知道吗?我不在乎你以前怎么样了,现在你是我的了。”房梁眼中闪过疯狂,朝着纳兰静语走去。 纳兰静语靠着床榻,看着走来的房梁冷冷道:“我是殿下的人,你敢动我你就死定了。” “殿下?叫的真亲热。”房梁顿了一下,随后冷笑道:“那又如何?,我不嫌弃你,朱羿那王八蛋怎么配得上你。” 纳兰静语看着好似入魔的房梁,眼中闪过绝望,将软剑取出对着自己脖子道:“你在上前一步,我便自刎当场。” 房梁看着纳兰静语手中的软剑,楞了一下,脚步也怔住了,随即勃然大怒对着外面吼道:“将那搜身的丫鬟眼珠子挖出来,这么大把剑看不见吗?” “是。”外面传来冰冷冷的声音道。 随后房梁看着架在雪白玉颈的软剑,和纳兰静语那布满死志的眼睛,气的一摆衣袖转身离去。 看着房梁离去,纳兰静语无助的坐在床边抽泣,一袭白衣被点点泪珠沾湿,梨花带雨惹人怜。 屋外,房梁并没有离开太远,就在旁边一颗柳树下。 房梁一拳打在的树上,血顺着手指一滴滴落下,此时的房梁脸上满是痛苦,不知是手痛还是心痛,亦或者二者皆有。 客栈里,朱羿正在一张宣纸上,竖竖横横好似涂鸦一般的图案,当夜幻羽低着头告诉朱羿人没有找到,一滴墨汁自笔尖落在宣纸上,染出一朵墨花。 “待连山回来,如果没有消息,明日我去找李维和要人。”朱羿道。 夜幻羽低着头没有说一句话,纳兰静语可不是那种不分轻重的女子,本身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所以失踪怕是大有深意。 二百六十八章 是你逼我的 天微亮,朱羿便带着诸葛守将和王连山二人出了客栈。 昨夜王连山果然没有发现一点踪迹,不过这也在朱羿是意料之中,纳兰静语怎么说也是二流之境,可不是地痞流氓可是动的。 这样一来,出手之人必然有些权势,而有权势的人,也不是那些乞丐可以探知的。 李维和的府邸没有在繁华的闹市中,也不再贵人云集的内城,反而在一群普通百姓的外城,从这一点看出,李维和民心怕是掌握的极好。 看着眼前和普通富贵人家差距不大的院子,一旁的王连山便走上前去,轻轻敲了敲门环。 “咚咚” 随着敲门声响起,门被轻轻打开一条缝,一个瘸着腿的老人,披着一件棉衣看着王连山道:“这大清早的,后生是有什么事吗?” 王连山行了一礼道:“我家主子有要事要见殿下。” “后生不是我不通报,而是殿下曾经说过,家就是休息的地方,任何事情不能来府中找他?”瘸腿老人挡在门前道。 “说的不错,家是休息之地,那老丈帮忙通报一声,就说友人朱羿来访。”不知何时朱羿也来到门前笑道。 瘸腿老人听到这话,面露为难之色道:“如果迟些倒也无事,可是现在殿下还在歇息,老奴我不敢打扰。” “我还有个虚名为明王子,老丈觉得,会是打扰吗?”朱羿直接抖出了身份道。 果然有时候身份远比友人来的重要,瘸腿老人上下看了眼朱羿,连忙道:“老奴我这就去通报。” 不到片刻,穿戴整齐的李维和打开了大门,虽然心中都恨不得掐死对方,但是此时二人却笑得比谁都开心。 “这大清早的,什么风把世兄吹来了。”李维和疑惑道。 朱羿一脸苦闷道:“当然是耳边风,好好的枕边人,出门逛逛人就失踪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长公主失踪了。” 李维和脸色一变,如果真的是大宋长公主在长安失踪,那麻烦就大了。 朱羿摇了摇头道:“我身边的侍女,世兄应该见过,美人榜上的纳兰静语。” “怎么可能?我长安城的治安,那可是夜不闭户不入贼。” 李维和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其实心中却满不在乎,只要不是长公主失踪,一个戏子罢了,真的在长安城发生什么,自己也无惧,刚好也打击一下这家伙的自信。 听着这敷衍的话,朱羿嘴角翘起道:“唉,如果只是普通侍女那也就罢了,世兄应该也知道我朱家一脉单传,现在好不容易多了些香火。” 李维和轻咳了声,有些干笑道:“世兄这是开玩笑吗?” “我也是没多久才知道的,只是我这人天性有些薄凉,若世兄不信我也没办法,那我只能写信给老家伙,让他自己来找孙子。”朱羿的话让李维和脸色变了。 找孙子? 大明域朱家,可以说九域王族内血脉最少之人,如果这可恶的家伙,说的是真的,那么失踪的纳兰静语分量之重,怕不比长公主差。 “什么时候失踪的?在何处失踪?我安排人找一下。”李维和像吞了个苍蝇一样难受道。 “昨天下午至傍晚,长安城东边一带。”朱羿张口便道。 李维和点了点头道:“那好,我去安排,世兄静候佳音便好。” “那就麻烦了。” 朱羿嘴角一翘,带着王连山和诸葛守将转身离去,待走到无人处,诸葛守将冷冷道:“这要是传到长公主耳中,怕是会引起误会。” “放心好了,他不会说的。”朱羿笑道。 其实朱羿猜的没错,当李维和知道这件事后,第一反应便是保密,因为不知道那女子到底是被谁抓走,如果消息泄露,怕是会逼人杀人灭口。 一处庭院内,手上裹着纱布的房梁,亲自端着一碗羹敲了敲房门道:“纳兰,吃点东西,这是城东最出名的碧玉莲花羹。” 房中的纳兰静语正盘膝坐在床上,听到敲门声,睁开一双黯淡的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不知那到底是什么毒,一夜时间,体内内力依旧如同死水,毫无波澜。 “真想要我吃东西,除非放我离去,不然我绝不会碰一点东西。”纳兰静语冷冷道。 屋外房梁脸色涨红,举起手掌想要将门强行推开,但还是忍住了,因为心里明白,哪怕现在推开门进去,除了再上演一出自杀的戏码,没有什么不同。 将羹放在门口,房梁轻声道:“羹就放在门口,饿了就自己端,早点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房中静悄悄的,纳兰静语连话都不愿说了,房梁只得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刚出院子,一个人影出现在房梁面前道:“殿下有令,明王子侍女纳兰静语,昨日在东城失踪,让房大人尽一切之力找到。” 房梁五指瞬间捏紧,但面色却无什么变化道:“房梁知道了。” 当人影再次离去,房梁脸色也是瞬间阴沉的快要滴下水来,没想到为了一个女子,这家伙居然找上了殿下,这次自己真是里外不是人。 想到这里房梁心中隐隐作痛,就好像自己最心爱之物被别玷污一样,这种感觉让房梁渐渐有些疯狂。 抬眼看着那一列因为寒冬,而往南飞的大雁,房梁眼中厉色一闪道:“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这一日客栈内,众人到是没有乱跑,方木和英雄还躺在床上,白素素和辛巴乖乖的照顾着二人。 朱羿也一直等在客栈中,其他几人也因为纳兰静语的失踪,也没有心思陪诸葛守将喂招,客栈内气氛有些凝重。 这一等就是下午,随着一个仆人将一封信送到朱羿手中,众人也看见朱羿脸色微变。 赵琴性子最急道:“怎么了,是找到静语的下落了吗?人在哪里,怎么样了?” 朱羿却将信一掌震碎,淡淡道:“人已经无事,现在已经在前路等我们了。” “前路?什么意思?”赵琴接着问道。 朱羿看着天空那一轮鲜红的残阳,嘴角却慢慢翘起道:“前路自然是前方的路,有人将她送到了归守城。” “谁?”一向沉默的诸葛守将看着朱羿双眼问道。 看着那平静的眼神,朱羿居然有些闪躲,随后轻笑道:“还能有谁,老熟人罢了。” 这时天已经渐渐暗了下去,诸葛守将站在朱羿背后,看着那残阳下的背影,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惊慌。 二百六十九章 战意冲天异像现 夜晚,房梁和笑眯眯的辩机和尚,坐在一间幽静的茶楼内。 二人中间一红炉炭火上,正煮着一壶散发着浓浓香味的茶水,此时茶水也煮沸起来,辩机笑眯眯的倒了二杯热茶道:“这秋茶就要趁热喝才有感觉。” 房梁接过茶水,深吸了口气却没有喝,而是看着辩机道:“事情我决定了,但是我想知道会有多少人阻我。” 辩机喝了口热茶,好像早有所料一样道:“无人会阻你,相反还有很多人助你,但要看你口舌了。” 房梁心中一颤,随后笑道:“别的不说,三寸不烂之舌还是有的。” “和尚我相信房梁兄,大唐千古大业,房梁兄必将位列首位。”辩机笑眯眯道。 房梁心中自嘲一笑,随即起身道:“那就在此谢过大师的吉言,房梁先行告退。” 不待辩机回答,房梁便转身离去,留下一杯依旧散发着热气的茶水。 这一夜房梁一夜未睡,如同勤劳的蜜蜂一样,忙碌于整个长安城。 客栈内,正在熟睡的夜幻羽,突然感觉有人在房中大吃一惊。 猛地一睁眼,便看见站在窗前的朱羿,正仰天看那如同弯钩般的明月,对着夜幻羽道:“有件事要你去办。” 今夜除了夜幻羽离开了客栈,同样离开的还有背负剑匣的王连山。 时间转眼即逝,很快便到了第三日,也是阙楼的百年辰,这一日本来就热闹非法的阙楼,早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只因为李维和宣布和朱羿进行的文武二比。 一大早朱羿便带着诸葛守将和赵琴二人直奔阙楼,不知是因为阳光格外明媚,还是其他事,反正朱羿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但是不知为什么,一旁的诸葛守将却有些心绪不宁,终于忍不住靠近朱羿严肃道:“那日那封信到底写了什么?” 朱羿一怔,看着第一次对着自己如此严肃的诸葛守将,心中到没有生气,反而戏谑道:“难道大哥喜欢纳兰静语不成?” 一只大手一把抓住朱羿衣领,诸葛守将好像愤怒的狮子道:“如果你认我这个哥,就告诉我,到底写了什么?不然我现在就强行将你带回大明。” 一旁的赵琴都惊住了,看着抓着朱羿衣领的诸葛守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诸葛守将。 但赵琴还是一把将二人分开,对着诸葛守将怒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朱羿到是没有动怒,反而理了理衣服道:“今日比试结束,我告诉你答案如何?” 诸葛守将看了眼朱羿,满脸严肃却没有说话,只是和朱羿擦肩而过,带头朝着阙楼而去。 赵琴也是疑惑的看着朱羿,朱羿却一笑道:“可能是快要比试,大哥压力有些大。” 赵琴有些怀疑的看着朱羿,却没有再问什么,连发怒的诸葛守将都问不出,自己问也白问。 阙楼前,李维和一袭紫色长袍,身后站在二人,身高近九尺的薛元和面无表情的郭仪。 那阳光下,如同琉璃仙宫一般的阙楼就映入眼帘,一支面无表情杀气腾腾的陌刀卫站在路边。 哪怕人群再拥挤,主道上依旧留下一条半丈的路,如同雷池一样,无人敢越。 在无数百姓左顾右盼的时候,远远的二男一女自路的尽头出现,在无数人的注视下三人依旧神色自如,不用猜也都知道,正主到了。 李维和看着走在前面的诸葛守将有些疑惑,不过到没有说什么,薛元嘿嘿一笑,主动走在前面,李维和则跟在后面迎了上去。 诸葛守将和薛元二人对视一眼,战意渐起,两股气势沸腾而起,原本晴朗的天空开始出现了异变。 薛元头上如同旋涡一般乌云汇聚,云黑的泛红,犹如血墨。 诸葛守将头上则刚好相反,随着云散,一道阳光照耀在诸葛守将身上,似乎连太阳都站在他身后。 阙楼上,侯爷坐在正面看着下面二人引起的异象,对着对面花公公道:“这二人都是天纵之才,踏天境之道对他们二人怕是触手可得。” “侯爷说的在理,不过毕竟还没有走到那一步,再强现在也就那样。”花公公笑呵呵的奉承道。 侯爷看着眼前的花公公,笑了笑道:“花公公到是有资格如此说。” “不敢不敢。” 人群中一位牵着山羊的老头,也垫着脚尖蹦蹦跳跳的看着二人,嘴里却嘀咕道:“这两个小子真是凶人,先天都不圆满,自身战意煞气便可引动异象,入了先天还有老头子活路,命苦啊!” 长安城外,方木和林叶坐在一处山坡上,二人后面还跟着若近若离的齐先生,还有似乎在苦思冥想的黎庚。 当天空异象出现,木枝似乎感觉到什么,抬头对着阙楼方向道:“哪里怎么了?” 方木还没有回答,后面的齐先生声音就传来道:“两个小辈快要打架了,这气势到是厉害。” 木枝和林叶都是心中一沉,敢在阙楼如此放肆的,二人第一反应便是殿下出手了。 阙楼前,朱羿停下了脚步,李维和也放慢了步伐,人群本来留有半丈的路,此时被一股无形之力,将人墙硬生生往后推动,半丈变一丈。 朱羿眼睛微眯,看了眼薛元,果然天才都是同时进步,薛元同样突破了先天,而且那股舍我其谁的气势,同样怕是先天中的强者。 “咔嚓” 一声脆响,诸葛守将脚下青石板出现了一道裂纹,但是诸葛守将却气势不减,依旧一步一步前行,每一步脚下青石板裂纹便多一些,咔嚓之声不绝于耳。 对面的薛元也在前行,看着脚下青石板好像没有出现裂纹,人群中看热闹的百姓皆议论纷纷,大意就是诸葛守将不自量力,还没有到薛元面前就踩碎了青石板。 但是在场明眼人还是很多的,薛元虽然脚下青石板没有碎裂。 但是每走过一块青石板,青石板都会下沉了一些,虽然看上去不太明显,但是每走一块下沉的就越多,越来越多的人也发现了,人群中的议论声消失了。 终于二人之间只有三丈之时,诸葛守将脚下的青石板已经被踏城齑粉,而薛元脚下青石板也下沉了一尺之多。 “薛兄,久违了。”诸葛守将开口了,照耀在身上的阳光消失。 “嘿嘿,等了好久了。”薛元咧嘴一笑,云散而天明。 二百七十章 沙盘之上论输赢 随着二人开口,莫名的气势消失,朱羿和李维和二人也终于碰面了。 “本来想就在阙楼前一决胜负,但是看这情况如果真的动手,阙楼怕都保不住,父王非是要剥了我的皮不成,要么去城外。”李维和一脸苦笑道。 确实,李维和也没想到,这诸葛守将如此厉害,薛元的本事他还是知道的,手撕先天都不是难事。 但没想到一个刚刚突破没多久的家伙,居然能和薛元一较高下,本想在阙楼前给朱羿一个下马威,此时却有些虎头蛇尾之感了。 朱羿也是笑道:“可行。” “那就先文斗,沙盘早已经准备好了。”李维和爽朗笑道。 随着二人进入阙楼,阙楼外凡是有些办法的人都涌入阙楼。 今日阙楼本就是百年辰,所以朱羿一踏入阙楼,就感觉到处都张灯结彩很是喜庆。 阙楼内并没有朱羿想象中的金碧辉煌,大部分地方都是竹木雕琢,阙楼门口两侧便要上楼的外阶梯,李维和却没有带朱羿上楼,而是一直往里进。 沿路朱羿到是大开眼界,外面看着阙楼也就那么大,没想到里面居然别有洞天,小桥流水屏风阁栏样样皆有。 走了一会,当李维和停下来脚步,指着眼前一个用疏帘完全围起来的地方道:“沙盘已经准备妥当,世兄可以进去了。” 接着李维和对着那冷冰冰的郭仪道:“这次可以向明王子讨教,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 郭仪点了点头,依旧冷冰冰的对着朱羿道:“明王子请指教。” 李维和脸上带着笑意,口中却满是歉意的对着朱羿道:“这家伙就这脾气,对谁都这样,世兄莫怪。” “无碍。”朱羿道。 随后当先掀开疏帘走了进去,而郭仪也对着李维和点了点头头,跟了进去。 李维和则对留下的赵琴和诸葛守将道:“二位和我一旁观战否?” 赵琴和诸葛守将对视一眼,随后便和李维和上了旁边盘旋的木制阶梯。 朱羿掀开疏帘,便被里面给惊住了。 一张制作精良的沙盘摆在中间,沙盘极大长二丈宽三丈,上有山峰河流,峡谷平原,左右两边各有一座城池。 抬头看去,疏帘内的上面,全部被一块透明的琉璃挡住,琉璃上点着一盏散发香味的油脂灯,使得整个沙盘格外明亮,犹如一轮明日。 朱羿对着琉璃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如果没有猜错,这上面怕是不知坐了多少围观之人。 其实朱羿猜的没错,琉璃顶上,则是一个个阁楼延伸围栏,上面居高临下的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当诸葛守将和赵琴陪着李维和坐在最近一个围栏旁,诸葛守将眼睛一眯,原来这琉璃顶居然是透明的,可以将下面二人看的一清二楚。 “明王子,规则很是简单,你我二人各守一座城池,主将只有我们二人。” 郭仪站在朱羿旁边,将一根写着主的棋子,插在城墙上接着道:“这城池外的地方总共藏有轻甲骑兵,重甲骑兵,弓箭手,弩兵,步兵,枪兵,盾兵和水兵八种,共计十万人。 兵旗分为两种,百人旗千人旗,你我二人自城门出发,招募在外的将士,攻入对方城池,夺的主旗便是胜,失去则是败。 至于行军速度快慢,攻守伤亡三比一,还有各种兵种的攻击距离的常规问题,明王子是明白人我就不多解释,请明王子先观察一炷香时间。”郭仪说完便点燃了旁边的一炷香。 朱羿站在沙盘前,手摸着下巴看着沙盘,其实这沙盘推演,只能算是战术推演,真正的战场上却只能作为参照,因为同样的骑兵战力可能都是天差地别,尤其一些以一敌千的武将高手,更是无法掌握。 但是沙盘上一切都是公平的,弓箭手肯定伤不了盾兵,而盾兵也不是骑兵的对手,弓箭手又能克制骑兵,步兵枪兵最适合守城攻城,近距离弩兵完胜弓箭手,远距离弩兵便是活靶子,水兵适合出其不意...... 一炷香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郭仪拿出红蓝两根棋子道:“红左蓝右,为保证公平,明王子我们盲猜。” 郭仪将两根棋子放在一个陶罐中,陶罐内则是半罐水,棋子遇水则浮,晃了晃陶罐,传来了水流碰撞的声音,郭仪将手放入陶罐内道:“明王子请。” 朱羿嘴角一翘道:“有点意思。” 说着朱羿也将手放入陶罐内,二人四目相视,郭仪眼露讥讽嘴巴微动,可是却没有声音传来。 这么近的距离,莫说朱羿会唇语,哪怕不会也明白郭仪的意思,朱羿轻笑一声,嘴角挂着戏谑道:“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话落,陶罐中郭仪一把抓住一根旗子便是出去,但是想要先出去,可能吗? 手入陶罐那么这沙盘推演便开始了。 琉璃顶上,李维和看着诸葛守将和赵琴二人笑道:“诸葛兄,长公主,你们觉得让你们选,你们希望是左右那个城池。” “右边。”二人几乎异口同声道。 李维和却笑道:“恰恰相反,我觉得左边好。” 李维和的话,让诸葛守将和赵琴都是眉头紧皱。 沙盘左右两边特点很是明显,右边城墙前面则是平原,而且离右城近的地方便有大量的弓箭手兵旗,而且枪兵也是不少,虽说没有骑兵是个遗憾,但是沙盘上骑兵作用最大便是突围和绞杀,可是沙盘一目了然,想要如此何其困难。 左边城池的特点便护城河,一道河流围住了城池,算是天然的屏障,但是水军却离城池很远,而且这城池只有一座桥,哪怕招募到骑兵也没办法守城,作用大打折扣。 这情况哪怕懂点兵法的,都会选择左城,毕竟沙盘上,守则意味着输,毕竟这上面可没有什么支援和意外。 但是诸葛守将和赵琴都犹豫了,人的名树的影,李维和可是兵院出生,兵院第一而结业,年轻一辈四英杰之首,岂是等闲之人。 陶罐中,郭仪的手刚要出去,一股劲力便将手中旗子打落,随后整个陶罐猛地炸开,朱羿手握蓝旗一跃后退。 而郭仪却没有后退,陶罐炸开旗子也飞了出去,此时如果后退,则需再返身捡旗子,那就浪费太多时间了。 想到这里,郭仪半步未退。 半罐水将郭仪浇透,但是郭仪也抓住了红旗,哪怕浑身湿透,郭仪也第一次露出笑容对着道:“我赢了。” 二百七十一章 兵行险招无人知 朱羿看着落汤鸡一样的郭仪,嘴角一翘道:“是不是这水进了脑子,战场上这话也敢说。” 郭仪一愣,脸上笑意消失,没有一丝恼怒,反而对着朱羿一弯腰道:“明王子说的有理,郭仪受教了。” 朱羿看着立马改变态度的郭仪,眼中第一次有了杀意,自己可没有那种明知道是个威胁,还留着的习惯,那就怪不得我了。 琉璃台上李维和却笑出来声道:“明王子这次败了有点冤了。” 这话却让赵琴不高兴了,俏脸板着道:“胜负未分,甚至还没有开始,就敢如此说话,你这四英才之首的名声,是不是吹出来的。” 李维和一愣,随意连忙道:“是维和孟浪了,但是有句话我还是要和长公主说一声,这沙盘我也玩过,我每一次选的都是左边,而他则是右边,维和不才七战七胜,皆无败绩。” 李维和的话如一击重拳将赵琴打的头晕目眩,李维和口中的他不言而喻便是下面的郭仪,而郭仪有本事可以和朱羿一较高下,显然也不是庸手。 哪怕他再笨,只要学李维和的手法,也等于是朱羿一人对战郭仪和李维和二人了,怪不得他敢说如此之话。 赵琴脸色有些发白,这时一旁的诸葛守将却冷冷道:“纸上谈兵若能成事,当年并吞大魏,也不会让你大唐得了大便宜了。” 这话让李维和笑容一僵,赵琴苍白的脸却展颜一笑道:“当年天下第一沙盘奇才赵括,被认为足以继承五大名帅的奇才,结果了?” 结果?结果当然是大唐后发制人。 并吞了大魏八成疆土,赵括据说,被气愤的秦王给万箭穿心而死。 沙盘上,朱羿和郭仪对面而战,郭仪先是开口道:“辰时出城,西北直走三十里,一个时辰。可行?” “可。”朱羿道。 随着朱羿的可,郭仪插入主旗放在西北方,那里刚好有一处兵旗,枪兵百人旗五根千人旗一根,显然郭仪已得枪兵一千五百人。 “西面直行,两个时辰,走六十里可行?”朱羿道。 郭仪有些狐疑,直行想要干嘛?此时不收拢兵力,想要做什么?或者只是故布疑阵? 虽然不解,但是朱羿两个时辰行六十里,合乎情理,郭仪只得道:“可。” 朱羿主旗直接放在沙盘五分之一处,两城相隔三百里,朱羿一次就走了六十里。 郭仪随不明所以,但还是开口道:“回撤十里,绕过凉山留下千人步兵,余下之人往东再行二十里,两个时辰。” “可。” 郭仪手握六个旗帜,将主将旗子放在所说之地,再得弩手二千三,可是凉山上郭仪却留下千人步兵旗。 “直行六十里,两个时辰。” 朱羿话落,郭仪一愣道:“可。” 随后死死看着沙盘,想要知道这明王子到底搞什么鬼? 琉璃顶上,其他看客也是稀里糊涂,不明白朱羿此举何意,连李维和都失去了笑意,也眉头紧皱,显然也在苦思冥想。 郭仪想了半天,也不明白朱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为了稳妥郭仪冷声道:“凉山步兵千旗往南二十里,弩兵二千前往凉山,主旗前往东南方,时辰一个半时辰。” 这就是先招兵的好处,兵多便可兵分多路,主将也可接着招兵买马。 朱羿嘴角一翘,步兵千旗堵在了大路上,如果朱羿接着直行,那么便撞上去了,可就完了。 “接着西边直行四十里,往北十里,时间一个半时辰。” 而哪里刚好有八支百人旗重甲骑兵,虽然朱羿获得了重甲骑兵,但是郭仪却松了口气,行军打仗最怕的便是不解,既然朱羿出手招兵了,郭仪也不用提心吊胆的了。 “主旗接着前往东南方,步兵千旗后撤十里,时间一个半时辰。” 朱羿看着主将直去的方向,显然郭仪目标便是东南方的水军,整个沙盘只有两支水军,郭仪此去之地便有三千,另外一支在朱羿那边,只剩二千。 而步兵后撤十里,刚好和凉山弓弩手相互照应,也避开朱羿重甲骑兵,同样也堵住了朱羿前行之路。 如果朱羿现在继续前行,郭仪绝对会像包饺子一样,将八百重甲骑兵连同主旗给拔了。 可是事情会是按你所想吗? “直行二十里,转去东南方十里地,时间一个时辰。” 朱羿话落,郭仪猛地抬头,直行二十里,几乎从凉山另一边擦过,此时郭仪可以说可,也可是下令攻击。 但是现在步兵根本追不上那骑兵,攻击的话虽说擦过,但是弩兵攻击距离有限,下山又怕被朱羿骑兵被冲破。 “可。” 此话一处便意味着放朱羿过凉山,但是郭仪眼中寒光一闪道:“主将东南方十五里,步兵撤回凉山,弩兵下山往东五里,时间一个时辰。” 此言一处,琉璃顶上一片喧哗,本来沙盘的大规模之战,被朱羿这一乱来,所走范围不过四分之一不到。 可是现在郭仪的弩兵和步兵居然挡住了朱羿出路,沙盘上东南方全是大山河流,骑兵本就不善行动,现在后面被堵死,前面又是郭仪新招募的三千水军,怎么看朱羿这都是走了一步死棋。 琉璃顶上不少人议论纷纷,都说这明王子是个大草包,如此时间就将自己送上绝路。 沙盘前,郭仪也是冷笑道:“这东南角总归兵力不到二万,而我已经收拢了七千,余下还有七千兵力也在我方主将这边更近,再加上此时我的弩兵和步兵在后方拦截,待我将余下七千兵力收拢,反身杀来明王子你就输了。” 朱羿嘴角一翘道:“别说的那么自信,你收拢了一万四,我这不是也有六千兵力吗?” “六千对一万四,再加上我弩兵和步兵拦截追赶,莫说六千,估计四千都悬。”郭仪心中大定道。 “那可不行,说了六千就是六千,少一人都不行。”朱羿一笑接着道:“八百重甲骑兵前行三里停下,摆下冲锋阵型,主将往北十里。” 看着朱羿留下的八百重甲骑兵的阵型,郭仪咬牙却不敢硬冲。 此时大好局势在自己这边,如果硬冲这阵型,怕是死伤惨重,如果在被朱羿主旗给逃了出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三千水军回撤苍蓝湖,主将东去十五里。” 郭仪准备稳扎稳打,哪怕这时朱羿将余下六千兵马全部集合完毕,前有三千水军,后有四千弩兵和步兵,找个天险之地拦截,他出不去。 二百七十二章 赢你轻而易举 此时沙盘上进入了诡异的胶着状态,二人都在尽力的招兵,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朱羿这是落入下风。 琉璃顶上,就在李维和旁边一桌,一位衣着华贵的青年更是气急道:“这明王子真是见面不如闻名,此时就应该集中兵力冲破阻拦,外面天大地大,才可一决胜负。” “候兄说的在理,不然等郭仪的兵马集结完毕,这明王子绝对不堪一击。”另一人淡淡道,颇有指点天下的意味。 赵琴眉头紧皱,面有不喜对着李维和道:“殿下,这大唐这种只会呈口舌之利的习惯,真的深入骨髓。” 赵琴的声音不小,惹得旁边一桌怒目而视,但是看着赵琴旁边的李维和,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的确说的不对,自从入了凉山后,此时突围便是异想天开,东南角一块,多是山峰丘陵,突围便如破城,攻守伤亡哪怕不到三比一,但是二比一还是绰绰有余。 而郭仪的弩兵加步兵守卫力量足有四千之众,哪怕明王子将这一带的人马全部招募完毕,也只有六千,突围都是万难。” 李维和虽说的意思其实和刚刚二人区别不大,但是有了李维和的分析,赵琴哪怕不高兴,也无法反驳什么。 一旁的诸葛守将却冷冷道:“我相信他。” 诸葛守将话中带着无与伦比的自信,记得七年前他成名不久,天下多少沙盘天才与之对决。 每次自己都站在其身后,看着他在沙盘上的羚羊挂角的方法,次次都看得自己胆战心惊,但是每一次都是自己想多了。 所以看似朱羿落了下风,诸葛守将依旧很是自信,毕竟‘鬼才’朱羿可不是说的玩。 沙盘上,随着散兵越来越少,气氛便越来越凝重了,二人的口令时间越来越短,兵力也渐渐明晰。 郭仪总兵力步兵四千二,轻骑兵一千一,弩兵三千七,水兵三千,盾兵一千和枪兵一千,总计一万四千人。 朱羿的则少了很多,步兵一千,重甲骑兵一千五,弓箭手一千,枪兵二千,还有五百盾兵,总计六千。 兵种差距到是不大,但是兵力却完全是碾压,郭仪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道:“所有兵种集合苍蓝湖畔,时间一个时辰。” 很显然郭仪要总攻了,这时朱羿却嘴角一翘道:“你不觉得这玩法很没有意思,也和事实不符合。” 郭仪一愣,随后沉思了会点了点头道:“说的不错,一眼看尽山河,我可以用绝对兵力围剿你,你就输了。” “说输了,怕是不一定,你那四千步兵加弩兵的拦截,在我看来挥手可破。”朱羿笑着看了眼似乎不服气的郭仪,突然笑道:“后面最适合伏击拦截之地应该是这两座山峰吧?” 随着朱羿指着沙盘上两座高山,高山之间便是一条峡谷,也是出去的必经之路。 郭仪点了点头,大方承认道:“确实,我预计便是在此拦截。” “那里拦不住我。”朱羿笑道,随后指了指琉璃顶道:“沙盘推演,那这是不是为天。” “是。”郭仪看着一脸自信的朱羿,心中有些不安,但还是点头应道。 “那就好。”“朱羿点了点头随后道:“既然是天,那再看着沙盘的构造,你看得出来这时什么季节吗?” 郭仪一愣,自己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所以连忙看去,过了一会才脸色难看道:“草木枯黄,沙土干裂无草,这是秋季。” “那你还认为这山守得住吗?”朱羿戏谑道。 郭仪脸色一白,随后摇了摇头道:“我输了。” 郭仪心中明白,只要朱羿突围成功,便可让兵马反围自己。 然后主将一人可接着招兵,待我大军渡河后之后,此处拦截之兵力怕是翻了一倍不止,到时候我反而成了困兽,而且明王子所招之兵可是整个沙盘,兵力是自己的八倍之多,必输无疑。 “心有不甘,觉得如果在战场上,自己绝不会发生如此之事。”朱羿笑道。 郭仪点了点头,虽不甘但还是道:“输了就是输了,还是明王子技高一筹。” “等一下,现在认输还为时尚早,我也觉得这样让你认输,没什么意思,我想改变一下规则。” 朱羿说完,看着沉默的郭仪,像是一个垂下鱼饵等鱼上钩的渔夫一样。 “什么规则?”郭仪的不甘心,终于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朱羿嘴角一翘道:“很简单,我不会突围,我用六千兵力战你一万四,斩将方为胜,但是却不是沙盘上,而是盲下。” “盲下?什么意思?”郭仪反问道。 朱羿道:“你我二人站在疏帘外,找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去走沙盘,再让两位懂兵法的人,站在沙盘上互相监督,如何?” 郭仪立马明白朱羿的意思了,二人不看沙盘,靠的便是自己心中的猜想而走,如此一来所考验的就多了,也越加复杂。 “我想问一下殿下。”郭仪心动道。 朱羿点了点头,身为武将如此之法怎能不心动?再说这还是你的地盘,难道还会怯场吗? 琉璃顶上,当看着朱羿和郭仪谈了一会,郭仪便离开了疏帘,人群皆有些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 李维和也是疑惑万分,这时旁边那桌子上,一道刺耳的声音笑道:“还能干什么?肯定是这明王子怕输,特意上来求情......” 话未说完,一把筷子自李维和桌子上飞起,如同飞镖一样全部插在这人桌子上,排成一个“死”字,赵琴冷冷的声音道:“再敢乱说,我就杀了你。” 那人看着桌上那插入的筷子,脸色都白了,也不敢说着什么狠话,灰溜溜的拉着一旁人下了阙楼。 李维和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如此不知礼数之人,也是丢了大唐的颜面。 这时郭仪也上了阙楼,看着一双双疑问的眼神,脸色居然红了,随后来到李维和面前,将刚刚一切说了出来。 李维和表情僵了,而一旁的赵琴和诸葛守将却笑了。 缓了一会,李维和苦笑对着赵琴二人道:“是我李维和目光短浅,不过既然世兄还有指教的意思,那我就却之不恭,二位谁一起下去当监督之人?。” “我。”诸葛守将起身道。 这让本来想起身的赵琴,有些悻悻的坐了下去。 李维和对着四周围栏的人抱拳道:“为了让这次文斗更有意思,我和明王子打算来一次‘盲比’,大家拭目以待。” 听了这话,赵琴不屑的撇了撇嘴,说的倒是好听。 二百七十三章 玩弄鼓掌之中 当朱羿看着掀开疏帘的李维和与诸葛守将,连忙笑道:“没想到世兄亲自下来监督,真是我之荣幸。” 李维和虽然心中不喜,但也是忙道:“怎么会了,能下来一观世兄兵法,求之不得。” “那就献丑了。”朱羿潇洒一笑便掀开疏帘走了出去。 郭仪也跟了上去,疏帘中只剩下诸葛守将和李维和了。 李维和看着熟悉的沙盘,心中很不是滋味,这沙盘自己早已经摸熟,但是却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没有发现。 诸葛守将却如同木雕一样死死看着李维和,这让李维和有些浑身难受道:“诸葛兄,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监督。”诸葛守将冷冰冰道。 李维和除了苦笑,也没有什么办法,确实,二人进来就是为了互相监督。 “行行,我退远一些。” 李维和退到疏帘边,双手怀揣依帘而望,眼神看着沙盘,口中轻念道:“盲斗,有些意思。” 疏帘外,朱羿和郭仪面面相对,二人旁边都站着一个有些拘谨的小二,朱羿嘴角一翘道:“该我了。” “请。” 郭仪一脸严肃道,此时哪怕沙盘上自己占了优势,但是对上这陌生的盲比,自己也是万分小心。 朱羿嘴角一翘,对着一旁的小二附耳道:“......” 当一脸拘谨的小二掀开疏帘,诸葛守将和李维和同时看去,冷汗自小二额头渗出,随后开始对着沙盘笨拙的摆弄。 一场不见硝烟的战斗,便由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二之间开始了。 李维和和诸葛守将也注视着沙盘,此时因为是盲比,郭仪便选择稳扎稳打,所有兵力集中在苍蓝湖,三千水军戒备,余下之人开始缓缓渡河。 而朱羿兵马则完全开始洒脱了,六千兵马被朱羿散花一样,七零八落看起来好像稚童涂鸦,但是李维和眉头却皱了起来。 因为有苍蓝湖阻拦,朱羿没有水军,根本过不了河,因此全部兵力布局在中间地带,而郭仪则有水军相助,一万大军顺利过了苍蓝湖。 看到大军过了苍蓝湖,李维和也送了口气,如果是自己在朱羿的位子上,此时最大可能就是在大军过河时候,发动突袭。 现在一万大军皆以过河,那么只要稳扎稳打,那么便可胜利在望。 当大军过了苍蓝湖,外面的郭仪也是露出笑容,开始有条不絮的指挥起来。 可是一会功夫,郭仪脸色就不好看了,因为一万大军,居然像是瞎子一样,自己居然完全摸不到朱羿一丝一毫。 此时正沙盘旁,李维和道脸色很是精彩,只见郭仪大军过了苍蓝湖后,朱羿居然好像未卜先知一样,每一次的布局都能避开大军方位。 过了一会,就在郭仪开始沉不住气时,朱羿一旁笑道:“你大军现在是不是在野狼丘一带,那里我可是给你留了好东西。” 朱羿话刚落,疏帐内李维和淡淡道:“野狼丘郭仪死亡步兵五百,水军八百。” 郭仪却没有丝毫生气,反而露出了笑意道道:“步兵和水军我是故意排在最后,看样子明王子是在我身后了,那就有意思。” 朱羿笑道:“这么说来,刚刚我吃下的兵只是诱饵?” 郭仪笑了笑了,随后吩咐小二接着进去。 疏帘内,李维和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的一点都不错。 郭仪死了一千三百人之多,大概就猜出朱羿全部兵马,绕到了自己身后。 所以郭仪居然将守在后面的弩兵和步兵四千人全部出动,和自己剩下的九千人汇聚在一起,总计一万三,以超出朱羿一倍多的兵力,开始反兜住回去。 按理说郭仪这方法极好,后面便是苍蓝湖,原本就不是很大的地方,又被压缩了一半。 而过河首尾难顾又需要时间,这段时间足以让自己大军赶到,逼其一战,只要将那六千兵马给解决大半,哪怕杀不到主旗,那自己也赢定了。 可是事实上了? 在李维和看来,郭仪丢掉的一千三百人,根本就不是朱羿全部兵力,只是被重甲骑兵一个袭杀就解决了。 余下之人居然全部守在半步岭,那是后方弩兵和步兵,汇合大部队的一处天险之地,李维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郭仪走了一步死棋。 疏帘外,朱羿也招呼小二进去后,便笑着对郭仪道:“你是不是将拦截的兵马汇合起来了,现在应该快到半步岭了吧?” 郭仪脸色一变,随后强自镇定道:“那又如何?” “如果说刚刚不是我的全部兵力,而只是我的一支重甲骑兵了?”朱羿戏谑道。 “这么可能?你只有一千五百的重甲骑兵,哪怕我故意拉开了些距离,你也不可能光靠一千五百人杀我一千三?”郭仪脱口而出道。 “为什么不可能,算好距离一次横插就行了?”朱羿淡定道。 郭仪呆住了,这话说的容易做起来可是难如登天,要盲算出行军速度,攻击距离,冲锋范围,稍有差错便会深陷重围不可。 “半步岭郭仪死亡步兵一千五,弩兵二千三。”李维和声音冷冷自疏帘内传来,郭仪脸白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朱羿,他说的都是真的。 “半步岭殿下死亡步兵二百,弓箭手三百。”诸葛守将平稳的声音自里面传来,打仗必有损伤,这是无法避免的,但是五百换三千八,一比八简直大胜。 看着好像失了魂的郭仪,朱羿则淡淡道:“信不信你下一步走什么我都知道,现在五千五对九千,你依然占着优势。” “呵,优势?”郭仪自嘲一笑,便招来小二接着走进疏帘。 沙盘旁,李维和脸上强挂着笑意,毕竟有这么多人观看,可不能失了风度。 但是看着郭仪九千兵马,结阵圆阵而行时,李维和忍不住深深的失望,这是不求攻击,只求无损。 李维和看得很明白,其实现在这情况,如果不拼一把,已经代表郭仪输了,朱羿主旗就在外面,现在郭仪结成圆阵的情况下,主旗完全可以去招兵,然后碾压这九千兵马。 可是朱羿会去招兵吗? 既然说了在这一块斩杀主将,那就没有接着招兵之理。 “郭仪子诺谷损失盾兵三百,步兵五百。” “郭仪秋水湖损失水军一千,骑兵四百。” “郭仪......” “......” 二百七十四章 既为敌何来友 就像进入了一个无休止的轮回一样,郭仪手下兵马被朱羿一点点的残食,每走一步便是像送口中的肉,被狠狠咬了一口。 疏帘内,李维和一直阴沉着脸,不知是怪郭仪兵法有问题,还是惊恐朱羿算法之精准。 疏帘外,朱羿接着道:“又折了你一部分兵旗了。” 郭仪此时手脚皆有颤抖,脸上冷汗早就遮住了眼帘,双眼满是血丝,张了张那干裂的嘴唇,一股血腥味弥漫口中,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看着身心大受打击的郭仪,虽然心中有些同情,但是很快就被眼中寒芒遮住,即为敌何来友,不要怪我了。 “幸好只是在沙盘之上与我为敌,如果在战场上,主将无能,怕是要害死多少好儿郎,又不知多少孤儿寡母无处伸冤,多少疆土拱手让人,这罪责你担得起吗?”朱羿字字诛心,郭仪脸色越发惨白。 朱羿面露不屑之色,接又着道:“你如此年轻就登上这个位子,脚下踩了多少亡魂,多少罪孽?” 郭仪整个心脏像是被什么击中,脸色出现血红,连退几步撞在一旁的桌角上,一身锦衣被茶渍玷污。 古来百战将领,谁不是从失败中走出来的,而每一次失败便代表了多少冤魂,这便是为将者所背负的大山。 所以朱羿此话便一针见血,说中了郭仪的心事。 这时小二又来到郭仪旁边,看着郭仪这样子,有些害怕道:“公......公子,该怎么走?” 郭仪还没有说话,朱羿就道:“改成冲锋阵型,乘机冲出凉山,离开东南角,对吗?” 郭仪瞳孔收缩,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脸戏谑的朱羿,确实那是自己最后一步棋,离开凉山再去寻找兵旗,从长计议接着搏一把。 看着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的郭仪,朱羿戏谑道:“对吗?” “噗” 一口血箭自郭仪口中吐出,整个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屋顶,喃喃道:“都是我的错,我兵法不精,害死了多少好儿郎,凛月之战明明可以减少伤亡的,还有......” 朱羿走到郭仪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丢了魂一样的郭仪,眼露复杂轻声道:“那你还有脸面苟活,多少冤魂在下面等你了?” “对,对,我有什么颜面苟活,我该死。”郭仪跌跌撞撞的起身,朝着阙楼外跑去。 朱羿则看着郭仪的背影轻声道:“斩草岂能不除根,怪就怪你站在我的对面了。” 这举动显然也惊动了疏帘中的李维和,当面如寒霜的李维和走了出来,看着地上那一滩血迹,和脸上挂着笑意,坐在一旁喝着茶水,风轻云淡的朱羿。 李维和眼中有着深深的忌惮,‘鬼才’之名果然不假。 挤出一丝笑意,李维和道:“此次文斗是世兄胜了。” “不敢不敢,只是郭兄好像受不了打击,不知去向。”朱羿嘴角一翘道。 “这就不劳烦世兄了,明日城外楼兰水榭武斗,恭候大驾。”李维和道。 随后李维和并没有出去找郭仪,反而只身上楼去了。 朱羿笑了笑对着诸葛守将道:“大哥叫上琴儿,我们回去。” “嗯。” 很快就在朱羿离开阙楼之时,关于这场阙楼文斗,早已经传遍长安城。 自然最先知道的,便是湖边垂钓的唐王李叔德,当花公公将结果告诉李叔德时,李叔德长叹了口气道:“输了,在我意料之中,只是郭仪的心智崩溃,却不在我之所料,” “王爷这明王子太狠了,我听那小二说,好像是他故意攻击郭仪的心智的。”花公公弯着腰在一旁道。 李叔德放下鱼竿,将一旁的鱼饵撒入湖中,看着鱼儿跃接连不断的涌出湖面,平静道:“那又如何?心智不坚,如果上了战场也是祸害无穷。” 花公公连忙阿谀道:“王爷说的对。” 但是李叔德却脸色一变,一脚将鱼饵和木桶一起踢人湖中,嘴上怒道:“可是怎么说,这也是我大唐的好苗子,只需扔到军务中好好磨砺一番,必然又是一个上将军的苗子,却被这小子毁了,可恶至极。” 花公公看着发怒的李叔德,猛地跪在地上,不断道:“是奴才的错,奴才说错了话。” 李叔德喘了几口粗气,看着花公公道:“和你无关,但是这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就算了,一会你去找维和手下,一个叫房梁的人,这段日子你就听他的话就好。” “奴才领命。”花公公恭敬道。 待到花公公离开,天相和尚走了过来,看着李叔德道:“王爷,和尚已经用大推演之数算过,三日后便是天机有缺之时,也是斩龙之时。” “三日?” 李叔德沉默了会道:“明日结束完武斗,就想办法将他送出长安城,另外确定了那小子身边,有无踏天境高手暗中守护?” “应该有的,尤其这二日大唐域的牛鬼蛇神还是不少,怕都和这小子有些关联。”天相和尚双手合十道。 李叔德眼中厉色一闪道:“牛鬼蛇神?让玄霸来这里一趟,我大唐底蕴该动上一动了。” “是,王爷。” 天相和尚看着眼前已有老态的李叔德,好像看到了那意气风发的年轻时候。 二人坐在阙楼之巅,李叔德指着长安道:“本王这辈子不求开疆扩土,只求国富民强,为我儿孙留一个,可以一统九域的大唐盛世。” 胜者万众瞩目,高高在上。 败者落魄而下,无人问津,更何况是一个疯了的家伙。 郭仪离开阙楼,不过短短两个时辰,一身锦衣早已经满是污垢和灰尘的破衣,此时正和一群乞丐一起,缩在一处角落里,瑟瑟发抖。 一个背着剑匣的男人,在一个乞丐的带领下来到了郭仪身边。 看着眼前原本是大唐储王眼前的红人,如果储王登位,这很可能就是下一位上将军的兵法天才,此时却变成了如此模样。 深深叹了口气,对着一旁的小乞丐道:“先将这人藏好,如果有人找就交出来,无人的话,就将他梳洗干净,等我消息。” “是头。”小乞丐忙道。 阙楼内,一向注意风度的李维和,喝的酩酊大醉,一直醉醺醺的被薛元抗出了阙楼。 这次阙楼一败,李维和明白,整个天下怕都在笑话自己了,唯有一醉方解千愁。 二百七十五章 阙楼薄酒邀踏天 一回到客栈内,赵琴便迫不及待将喜讯告诉白素素等人。 而朱羿脸上笑意还没有消失,诸葛守将挡在朱羿面前道:“你说过,结束以后就告诉我信的内容。” 朱羿看着眼前的诸葛守将,有些头疼起来,诸葛守将什么脾气,朱羿岂能不知道。 如果告诉了他,那还得了,但是若不告诉他,怕是真的将自己给带回大明。 朱羿看着诸葛守将,很是认真道:“我说过等比试结束,可是大哥的武斗,还未开始,那么明日过后才能告诉大哥。” 诸葛守将听着朱羿无赖的话,却没有反驳,而是点头道:“那好,明日结束你必须告诉我,不然我说到做到。” “放心好了。”朱羿松了口气,点头承诺道。 打发走了诸葛守将,朱羿感觉到了饥饿交加,腹中空荡荡的。 才想起这文斗,自早上到现在傍晚时分,已经整整四个时辰了,怪不得如此。 就在朱羿一人坐在客栈内吃东西时,一个小乞丐走到朱羿面前,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是朱羿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乞丐,一个纸团却自乞丐手中,无声无息落入朱羿手里。 随后朱羿假借歇息的借口,偷偷避开了诸葛守将和赵琴等人,悄悄出了客栈。 在一间小茶肆内,只有三张桌子,朱羿看到了等候在此的王连山,还有一个很是平常的中年男人。 看见朱羿,王连山连忙单膝下跪道:“拜见殿下。” “起来吧。”朱羿扶起了王连山,随后看着那普普通通的中年人笑道:“敢问阁下何人?如此大事可不是普通人做主的。” 中年人看着朱羿,很是欣赏的点了点头道:“明王子大名早有耳闻,既然我可以来到这里,便代表我可以做得了主。” “口说无凭。”朱羿坐到中年人对面,而王连山很自然的守在门口。 中年人笑了笑,自怀中掏出一块牌子,上面大魏二字格外显眼,中年人笑道:“在下大魏上将军司马无忌。” 朱羿眼睛一眯,嘴角上扬道:“没想到大魏还有上将军,还敢出现在长安城内。” “有何不敢?大魏不光有上将军,还有数十万将士了,只要一声令下,便可东山再起。”司马无忌笑道。 “那好,事情我手下应该和上将军说过了,上将军有无想法。”朱羿笑道,大魏越强自己便越有利。 司马无忌笑道:“我既然来了,那还用说吗?只是我有些疑问想请明王子解答一二。” “但说无妨。” “假如一切都按明王子所说,那我大魏感激不尽,但是如有偏差,对我大魏便是灭顶之灾,明王子可知?”司马无忌语气沉重道。 朱羿却笑道:“在如今的大唐盛世,这便是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大魏依旧是过街老鼠,如果成了大魏域便可竖起大旗,若是上将军不放心,可以等我这边消息如何?” 司马无忌听到朱羿如此一说,眼中满是纠结,随后咬牙道:“那好,我便等明王子消息,只要大明大旗一摇,我大魏便拼一把。” “那就好,明日便准备把,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朱羿道。 司马无忌一惊道:“如此着急?” “兵贵神速,时间不等人。”朱羿肯定的点了点头道。 司马无忌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道:“大魏,一切准备就绪。” 朱羿嘴角一翘,对着司马无忌行礼一礼道:“那我就现行告辞了。” “请。”司马无忌还了一礼。 帝域之中,因为朱羿而闯入帝域的人不知多少,可是就如同雨落湖泊,鸟入山林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无踪,帝域终究是帝域,生人不可擅入。 今日帝域再次传来震动,一个个花脸面具,身穿绿锈盔甲一样的天绝卫,自山林中钻出,偌大的帝域,似乎根本就无人敢阻一样。 但这一次除了天绝卫,却多了一支三千身穿白色银甲的将士,那一双双满是煞气的眼神,如同一只只嗜血妖魔一样,让人生畏。 三千将士内,还有一群大约百人,一身长袍带着百鬼面具的人,尤其百鬼中一顶八人抬着的金辇尤为显眼。 此时金辇内传来一道唉声叹气的声音道:“臭小子,一句话就要老子翻山越岭,跑这么远,命苦啊!” 天色将暗,长安城外的山坡上,黎庚和林叶看着突然踏空出现的家伙,有些迷糊这是谁了? 来人余光只是一扫而过,撇了眼林叶和黎庚,到是对一旁的木枝,颇有兴趣的看了一眼。 随后便对着坐在石头上赏月的齐先生拱手道:“齐先生大驾我长安城,玄霸已在阙楼,备上薄酒一份,请先生赏光。” “我若不了。”齐先生头也未抬道。 来人正是大唐域侯爷李玄霸,听到齐先生如此说话,侯爷轻笑道:“那日齐先生浩然之气冲云霄,玄霸心痒不已,只有请先生不吝赐教了。” “赐教倒还好说,但是你手中所拿之物,可不像赐教所用。” 齐先生抬头看着侯爷手中之物,那是一对金色的锤子,大小足有人头大小,侯爷提在手中时,双锤上有雷光闪动。 侯爷却举起锤子笑道:“这是先祖之物,叫擂鼓瓮金锤,传闻先祖引天雷铸造,可引九天之雷,既然是齐先生,玄霸当然要全力以赴。” 齐先生深深看了眼擂鼓瓮金锤,深深叹了口气道:“那就去喝上一杯薄酒。” 侯爷轻笑一声,随后道:“请。” 就在齐先生带走黎庚离开时,一道声音突然传入木枝耳中道:“那一日的浩然之气,想必你有所察觉,朱羿那小子怕有危险,关键时刻可用浩然气,但是浩然气不可轻用,望自重。” 木枝整个人一怔,随后低声道:“谢齐先生的浩然气,我木枝感激不尽。” 待齐先生离去后,木枝对着早已经急不可耐的林叶道:“先不要明着去找殿下,暗中跟随,殿下恐有危险。” 林叶一愣,随后沉着脸点了点头。 长安城中,牵着山羊的许老三正在闲逛,一个和尚出现在许老三面前,对着许老三双手合十道:“许前辈,唐王得知许前辈大驾长安城,特意在阙楼备上薄酒一杯。” 许老三抠着鼻子,看着眼前的和尚,待抠出一团污秽之物时,二指一弹飞到和尚脚下道:“还有这好事,那就不客气了。” 二百七十六章 云为衣衫遮雪肌,花为摆来一点红 当许老三穿着露出一个大拇指的破草鞋,悠哉悠哉的跟在天相和尚的后面,没过多久便来到了阙楼前。 看着这夜色里,挂满琉璃灯的阙楼,如同黑夜中的明珠,繁华炫目之极。 许老三挠着胸口道:“我许老三这辈子还没有来过这么好的地方,这次到是开了眼界。” “阿弥陀佛,许前辈要是愿意,唐王可以将这阙楼送给前辈。”天相和尚手鞠佛礼道。 “免了,这辈子过了大半,还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饭。”许老三连忙摆手拒绝,随后踏入阙楼。 在天相和尚引路下,许老三一直往上走,直到走到阙楼顶上,眼前忽然开朗。 面前是一片空旷的屋顶,夜风吹着人有些凉意,四周种满了一颗颗翠竹,翠竹中是一间古色古香的阁楼,四周木栏环绕。 当许老三看着阁楼,转头对着天相笑道:“这里面同道之人还不少,唐王这是想一网打尽不成?” “许前辈想多了,王爷只是想请各位前辈小酌一杯,别无他意。”天相道。 许老三笑了笑,一脚踢开那卷帘,边看见里面坐着五人,每人面前都有一张食案。 当先一身金色蛟龙袍的,正是唐王李叔德。 旁边左一的是,一身紫衣的侯爷李玄霸。 左二便是一身甲衣未脱,一脸坚毅的男子,正是大唐第一上将军李靖。 右一则是拿着一本古书,看得悠然自得的齐先生。 右二则是一身黑袍,看不清面目的人,整个人坐在那里,便如同深渊一样。 徐老三笑眯眯的一屁股坐在右三,随后翘起穿着破草鞋的脚,若无旁人的搓起脚丫子。 而天相则坐到了左三之位,便闭目养神起来。 看着人都到齐了,唐王李叔德站起身子笑道:“今日将各位前辈请来,其实也无多大事情。 长安城内一年一次的赏菊便要开始,刚好各位前辈来了长安,想必也是为了这赏菊之事,所以本王做主将各位请来这里,大家一同观赏,岂不美哉。” 徐老三依旧搓着脚丫,甚至还闻了闻味道,随后满意的笑了笑。 而齐先生则好像入迷一样看着古书,头都未抬。 倒是中间的黑衣人站起身来嗡声道:“本座还有要事要办,就没空在此赏菊了,望唐王海涵。” 李叔德却笑道:“既然前辈不愿意赏菊,那么便在长安城中好好逛逛,三日后赏菊结束,前辈便可离去。” 李叔德的话让黑袍人大怒,语气不善道:“唐王的意思是要软禁本座不成?” “那倒没有,只是现在是多事之秋,尤其是赏菊大会便要开始,各位都是有搬山倒海能力的高人,万一不小心将大会破坏……”李叔德笑眯眯道。 黑袍人五指一捏,但是看着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李玄霸几人,黑袍人没敢出手,只是愤愤道:“三日倒是无所谓,但是我有些好奇,唐王是怎么找到本座的?” “这是我大唐域的秘密,可不能乱说。”李叔德道。 待黑袍人也坐了下来,许老三也放下了脚,拍了拍肚子道:“不是说有酒有肉吗?就这样干坐着,那我可一刻都等不住。” “啪啪” 李叔德拍了拍道:“当然,各位前辈在这阙楼,绝对吃喝不愁。” 随着一盘盘瓜果荤素,一壶壶琼浆玉液摆上食案,许老三手都未洗,便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齐先生也自酌自饮的倒了一杯水酒,到是中间的黑袍人动都未动,这让对面的侯爷笑道:“这是不合胃口?” “我不喜他人之食。”黑袍人冷冷道。 李玄霸咧嘴笑了笑,并没有劝什么,便自顾自喝起了酒。 天色渐明,当朱羿起床后,便看见诸葛守将早已经等在外面,手中拿着黑龙枪,正轻轻擦拭着。 一旁的赵琴头梳高髻,下穿浅红百褶儒裙,上有白色短衫肩上披帛,一双玉臂露在外面,甚至连那巍峨都若隐若现。 看着这大唐之风的打扮,朱羿看的连连点头道:“云为衣衫遮雪肌,花为摆来一点红。” 听了朱羿的夸赞,赵琴脸蛋都红了,一旁的白素素则对着辛巴道:“喂,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会打扮的。” “不不,我就喜欢素素,打不打扮都喜欢。”辛巴肯定道。 白素素脸上扬起一丝笑意,随即消失,又板着个脸。 朱羿看见了白素素和辛巴,好奇道:“你们这是要一起去。” “嗯嗯,不关我们两个,连方木哥哥和英雄哥哥也在马车里躺着,这次守将大哥比试,我们一起去打气。”白素素点了点头道。 “那好,大家就一起。”朱羿点头笑道。 楼兰水榭在长安城北面,离长安城不过十里,却是一处风景极好之地,一直以来也是李家的避暑之地。 当马车来到水榭的时候,水榭前已经停了不少马车,其实和文斗一样,真正有资格看比斗的,依旧是那些有权有势之人。 普通人哪里进的了阙楼,普通人又怎么来得了楼兰水榭。 当马车停好,诸葛守将便下了马车,其他几人都紧跟其后,方木和英雄也被搀扶着下了马车,留在最后的便是朱羿。 看着人都走完了,朱羿叹了口气,自怀中掏了一封信摆在马车上,上面亲笔道:诸葛大哥亲启。 下了马车后,朱羿发现楼兰水榭大门只是柴扉之门,门上一块木匾,上有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楼兰水榭”。 伴随着吱呀声,柴扉缓缓推开,一座建在水上的木桥出现在眼前,木桥弯弯曲曲出口极多,木桥两边皆有护栏,桥下湖水清澈见底,鱼虾成群,木桥上其中一个出口,直通一处空地。 空地上皆是枯草,枯草上一个高大的人影静静的矗立着,身边泛着寒光的陌刀插在地上。 诸葛守将看着等候多时的薛元,眼中战意再难掩藏,一脚踏在木桥上,两块桥板直接被踩断,整个人冲天而起,一跃到荒草上,站在薛元对面。 朱羿则看着远远对着自己招手的李维和笑道:“走我们去那边吧!” 这时白素素踹了辛巴一脚,朱羿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一声足以将人耳膜震开的声音,自一旁响起。 “诸葛大哥强中手,打的对面是条狗。” 声音之大,一下传遍这个楼兰水榭,朱羿感觉耳朵轰轰作响,又好笑又好气的朝着辛巴踹去道:“下次还敢这样,本殿下就扒了你的皮做裘衣,信不信?” “嗯嗯。”辛巴忙不停的点头。 草地上的二人显然也听到了,薛元狰狞一笑道:“如果将你打趴下,那刚刚的话,会不会是你的耻辱。” “那就来吧!” 诸葛守将眼中战意之火,开始熊熊燃烧。 二百七十七章 火山焚石山 当朱羿来到一旁的凉亭内,亭中李维和早已等候多时,一张圆形石桌,上有几碟瓜果,石桌旁一个婢女正煮着一壶清茶,茶香四溢。 朱羿和赵琴入座,方木和英雄则有仆人照顾,白素素则和辛巴兴致勃勃的趴在凉亭围栏上,看着早已经枯黄的草坪。 枯草坪上两个身影如同两座大山,气势肆无忌惮的升起,这里不是阙楼前的人山人海,再也不用压抑什么。 ‘嘶啦’ 薛元直接撕掉上衣,一块块凸起的肌肉,似那万古不变的岩石,身上摇摆间,噼里啪啦骨骼碰撞的声音如同炸雷,咧嘴一笑道:“不用来什么虚的了,直接上吧。” “如你所愿。” 诸葛守将眼角一丝金黄色的火光冒出,随后双眼角两条如同丝带一样的火焰,慢慢扬起,一丝丝火苗自衣物中串出,可是奇怪的是火苗下衣物却没有损毁。 薛元看着此时的诸葛守将,狞笑一声道:“有点意思。” 一脚踏下,原地只留下三尺深坑,薛元如同陨石一样跃起,朝着诸葛守将冲去,气势如虹下,所过之处枯草纷纷碎裂,化成尘埃混入泥土中。 诸葛守将看着赤手空拳而来的薛元,反手就将黑龙枪齐柄插入土中,随后双手抱拳高高扬起,对着冲来的薛元平静道:“一力破千钧。” 诸葛守将脚下方圆一丈全部开裂,如同蛛网一样密密麻麻,尘土自裂纹中腾空而起,双手如同举着一轮大日,对着狞笑的薛元狠狠砸下。 前面三丈枯草纷纷化为灰烬,刚刚冲到三丈内的薛元一声怒吼,双手交叉十字,硬生生接住了这虚空一抱拳。 冲的快,退的更快,诸葛守将这一拳之下,三丈土地纷纷干裂,薛元整个人被砸飞五丈,两条如同耕牛犁出的两道痕迹,深达薛元膝盖。 尘土慢慢落定,薛元颤抖着放下交叉的双手,看着五丈外的诸葛守将,一丝血迹自嘴角滑落。 薛元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如同一头受伤的孤狼死死看着诸葛守将,一声长啸,本就近九尺的身高硬生生涨大一分,已过九尺。 “这薛元不行啊,一拳就被打出血了。”白素素趴在围栏上,小脸红扑扑的激动道。 辛巴浓眉紧皱,看着如同石山的薛元有些担忧道:“不是那么说,这家伙体内好像有妖族血脉,每一次受伤便会激发妖族血脉,便会越来越强。” 白素素一愣,虽说自己也可以算妖族,但是身为海族王族,对妖物感觉,远没有土生土长的辛巴来到敏锐。 “那......那该怎么办?”白素素有些紧张道。 辛巴却满是自信道:“放心好了,诸葛大哥就像一座沉默的火山,现在只是刚刚冒烟罢了,离爆发还早了。” “一座石山,一座火山,什么时候我也能这么强大,成为一座冰山了。”白素素嘀咕道。 白素素和辛巴二人看的出来,就不要说一旁的朱羿和李维和了,二人甚至还颇有兴趣的谈天说地,在二人心中谁都不认为自己这边会输,这就是一直以来的自信。 “砰” 一声巨响传来,只见薛元再次冲了过去。 这一次倒不像刚才一样,莽撞的一跃而起。 反而像一头蛮牛,脚踏实地的冲了过去,每一脚地上必然踩出一个深坑。 一步三尺,三步一丈,当地下出现十二个深坑时,薛元已经近在咫尺,对着诸葛守将咧嘴一笑道:“这次该我了。” 全身肌肉骨骼如同呼吸一般,一张一缩间薛元右拳带着张缩之力,自下而上一个勾拳,朝着诸葛守将胸口击去。 诸葛守将眼中火光大盛,双掌重叠对着薛元勾拳挡去,一股巨力瞬间在薛元拳头上冲出,诸葛守将上衫自手腕到胸口片片碎裂,整个人也被拳力打得腾空而起。 看着将诸葛守将打飞,薛元龇牙一笑,“砰”的一声,整个人冲天而起,想要在半空中乘胜追击。 诸葛守将被巨大拳力打飞半空,感觉有些些发麻的双臂,暗道:好大的力气。 这时也看见了跃起的薛元,眼中厉色一闪,蛮力我虽不及你,但是不代表我是软柿子。 “轰” 原本被震碎的上衫被一股气浪撕碎,诸葛守将眼中战火熊熊燃烧,随着上半身没有衣物遮挡,阳光下一身金黄色的肌肤如同金铸,肌肤上一点点金黄色的火焰剧烈燃烧起来,如同自火焰而出的金刚一样。 看着冲天而起的薛元,诸葛守将身体一个倒转过来,单掌对着薛元拍去,火焰自手掌燃烧遍布全身。 原本一头长发,因为发髻松散,俯冲之时如同一条条金色丝带。 “九阳掌。” 诸葛守将一声低语,原本手掌上的火焰脱离手掌,一团火焰凝聚的手掌,出现在诸葛守将手掌前。 下方本来冲天而去的薛元,看着那火掌,本来狰狞而张狂的脸上一愣,随后脸色一变,一个千斤坠落回地面。 仰天看着那渐渐变大的火掌,眼中闪过疯狂,如同一只吐气的蛤蟆,全身肌肉一张一缩,呼吸之间如同擂鼓一样,身体慢慢涨大起来。 凉亭内,朱羿看着此时的诸葛守将,眼中也是闪过震惊,这是借天地之地,这可是踏天境之能。 虽说此事应该是九阳之能,但是历来练成九阳之力的也不少,从没有人能在短短时间内,成长到如此地步。 朱羿看的出来,李维和当然也能,看着还想硬抗的薛元,脸色一白,也顾不得什么颜面对着薛元吼道:“给我避开。” 薛元听到了李维和的话,露出一个笑容,随后一声巨吼道:“我薛元宁死不退,战。” 阙楼上,被唐王引入阙楼的几位踏天境,同时看向了楼兰水榭的地方,许老三第一个笑道:“这真是南海后浪推前浪。” 其他几人也是神色各异,都是踏天境绝顶高手,自然感觉到了那股微弱的天道之感,很显然这是一个年轻的后辈。 踏天之境,难得不是修为深厚,难得就是感悟自身可踏之道。 侯爷李玄霸看着水榭方向,心中也是一沉,自己当然知道今日那里发生了什么。 薛元身负妖兽血脉,受伤后血脉激发实力便会大涨,这也是自己一直好奇的地方,自己掌管镇妖司,为的也是探明其中秘密。 抓捕天下妖兽,找到妖血融合自身之法,也许自己便可挑战他,乾榜第一古无生。 我李玄霸要么不入乾榜,要么必为榜首。 所以李玄霸自然知道,这气息绝不是薛元所有,那么是谁便不言而喻了。 二百七十八章 朱羿失踪 地面开始干裂,原木还有湿润的泥土,渐渐失去水分。 薛元此时五官早已经开始渗血,身体上一颗颗血珠子从毛孔渗出,身体筋肉骨皮一张一缩,身体居然高达一丈,宛如妖魔。 昂起头颅,睁着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神,死死看着那已经足有一丈的火掌,毫无畏惧道:“战。” 诸葛守将看着掌下的薛元,眼中火焰渐渐收缩,直到消失在眼底深处。 “这一掌你若能不死,算你赢。” 薛元张开满是血浆的大口道:“一言为定。” “轰” 火焰席卷了这三十丈的草坪,所有草木皆为飞灰。 火焰中诸葛守将手握黑龙枪,如同来自火焰的神邸,踏着火焰而出,看着早已经惊呆的李维和道:“这一次算你赢了。” 听着这话,李维和没有一丝高兴,这一次薛元完败,但是显然未死,但这赢的简直比输了还要丢人。 这时诸葛守将看到李维和身边空荡荡的位子,殿下和长公主都不在,眉头一皱正要问什么时。 一旁的白素素一下冲过来,一把抓住诸葛守将的胳膊道:“守将哥哥好厉害,什么大唐第一人,简直不堪一击。” 辛巴也拍着马屁道:“对对,大哥简直太厉害了,我辛巴没有服过谁,但是大哥是个意外,以后大哥叫我干嘛就干嘛,绝不虚言。” “这么快就赢了,该死本女侠居然没有看到。”赵琴红着脸,有些气呼呼的从远处走来。 诸葛守将看着赵琴一人,眉头一皱道:“长公主,殿下了?” 赵琴正为刚刚突然肚子不舒服懊恼时,听到诸葛守将如此问话,疑惑道:“我不知道啊,刚刚还在这里的。” “刚刚长公主一离开,世兄也离开了,我还以为二位是一起了。”李维和看着赵琴今日的穿着,有些意味深长道。 不可否认,今日赵琴的打扮,确实让人耳目一新。 诸葛守将一听此话,脸色一变。 转身,一个跃起便从凉亭朝外冲去,赵琴看着诸葛守将这样,脸色也是大变,连忙追了过去。 留下有效不知所措的白素素和李维和等人。 火焰渐渐熄灭,一个人形黑炭突然震动一下,接着又是一下,随着震动越来越快,好像竹炭一样的碎片,一片片脱落,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薛元出现在黑炭内。 楼兰水榭外,诸葛守将一把掀开车帘,一封书信出现在马车内。 诸葛守将打开信件,上面只有一行字道:“诸葛大哥,我就先回客栈了,你想知道的内容,回客栈我告诉你。” 这时赵琴也出现在马车上,一把夺过诸葛守将手中的信,随后生气道:“姓朱的这是在搞什么?我们现在就回去。” “不了,长公主先回去,我在附近看看。”诸葛守将拒接道。 赵琴也不笨,一下就猜到了诸葛守将的意思道:“你是说他根本没有回去,还在这一块。” “我不确定,所以还请长公主先回去看看。”诸葛守将道。 赵琴点了点头,随后牵起一匹马,翻身上马后扬起鞭子道:“这次找到他,非要狠狠抽他一鞭子不可,驾” 待赵琴离开,诸葛守将也牵起一匹马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追去。 官道上,一辆马车卷起一道尘土,疾驰不停。 驾车的正是背着剑匣的王连山,而马车里正坐着朱羿,此时朱羿正一只手有节奏的敲击着马车道:“再快一点,不然那死性子肯定会追到的。” “是,殿下。”王连山狠狠扬起马鞭,马车速度更快了。 就在朱羿身后,一匹骏马载着林叶和木枝紧紧跟在身后。 按理说骏马速度虽快,但是追上王连山特意挑选的马车,也是难以追上,尤其还坐着二人。 “这马匹快不行了,体内精力已经透支的差不多了。”木枝放下手中的笛子道。 “撑住,一会想办法再换一匹,殿下悄悄离开诸葛统领等人,绝对不对劲,而且昨晚那家伙说过殿下有危险,必然不是虚言。”林叶语气坚定道。 木枝摸了摸马背,叹了口气,接着拿起笛子吹奏起来,原木精疲力尽的马匹,突然容光焕发起来,绝尘而去。 客栈内,快马加鞭赶回的赵琴随手将马匹交给小二,便朝着朱羿房间而去。 轻轻一推,房门便被推开,赵琴钻入房间一会后,整个房间猛地一晃,天煞伞穿透那厚厚的墙壁透了出来。 “姓朱的,王八蛋,你又骗人。” 房门再次被打开,原本还要询问的店小二,看着双目通红眼含煞气的赵琴,吞了呑口水,乖乖让到一旁,又看着赵琴骑着马匹朝外奔去。 唐王府前,赵琴马不停蹄冲上拱桥。 伴随着拱桥下冲天而起的水柱,一队护卫挡在赵琴面前,看着眼前一身富贵,美貌动人的赵琴,正要询问。 赵琴就取出一块牌子对着护卫道:“大宋长公主赵琴,求见唐王殿下。” 护卫大惊,自然知道这就是和明王子一同而来的长公主,连忙单膝跪地道:“唐王昨夜便出门游玩去了,要三日方归。” 赵琴脸色一变,暗道:“该死。” 随后一牵马绳转头朝着楼兰水榭冲去,李维和还在那里,这大唐除了唐王,便只有李维和有权动用军队了。 当赵琴自累瘫的马匹上一跃而下,诸葛守将也正阴沉着脸等在马车旁,二人对视一眼,皆知道出大事了。 赵琴将怀中信封递给诸葛守将道:“你看看。” 诸葛守将一把将信展开,一只小脑袋自马车里探出,正是绷着个脸的白素素。 白素素自比试一结束,看着冲出的诸葛守将和赵琴,便知道那位爷又出事了,此时看着信哪里还忍得住。 信上洋洋洒洒的写满了一页,可是内容却让白素素冷汗都出来了。 诸葛大哥亲启: 纳兰静语不是被送去归守城了,而是被人劫持了,必须要我亲自去才会放人,所以只能亲自走一趟了,放心好了,本殿下不打无把握的仗。 所有人待在长安城中,安心等待不要乱来,这里不是其他几域,时机一到自会有人接你们离开...... 信的最后写到万一听到对我不利的消息,切勿自乱阵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看完了信后,诸葛守将语气坚决道:“我要去归守城,你们待在长安城中......” “你怎么知道在归守城?”赵琴直接打断道。 诸葛守将冷冷道:“直觉。” “那就一起。”赵琴寸步不退道。 诸葛守将低头看着猛点头的白素素,和伸出脑袋的辛巴道:“殿下不带我们去,说明这一次前去怕是生死难料,你们还要一起吗?” “嗯。” “那好,我去取回行礼,长公主前去辞行,顺便看看能不能请求帮忙。”诸葛守将一牵马匹道。 “好。” 赵琴点了点头,转身去了楼兰水榭,而诸葛守将也策马离去。 二百七十九章 时机未到 当赵琴来到楼兰水榭,却根本没有见到李维和,稍作询问便知,武斗一结束,李维和便离开楼兰水榭,前往孤城去了,显然丢不起人离开了。 如此一来找不到人的赵琴,只得心急如焚的和白素素辛巴一起等在马车上,马车内则还躺在两个伤员方木和英雄。 可是这一等就是黄昏时分,也没见到诸葛守将影子,就在这时一个气喘吁吁的农夫赶来,看着赵琴忙道:“是琴儿小姐吗?” “你是?”赵琴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 来人听到赵琴应是,连忙将怀中一封信递了过来道:“这是一位公子让我交给小姐的。” 赵琴暗道不好,打开信上面果然写道:长公主,当你看到这份信的时候,我已经走远了。 殿下的秉性我很了解,不是那种冲动的人,所以这次必然是一个惊天大局,我希望长公主还是留在长安,以防不时之需。 再说方木和英雄根本受不了长途跋涉,所以请长公主还是听殿下吩咐,静候佳音。 “混蛋,王八蛋。”狠狠骂了两句,赵琴最后还是满脸无奈的驾着马车,返回长安城。 一天一夜转眼即过,当王连山驾着马车来到一处镇子歇息之时,一直跟在后面的木枝林叶二人,将第二匹脱力而死的马,葬入土中。 月光下,马匹早已经累死的诸葛守将在路上狂奔,一双上好的鞋早已经磨破,如同赤脚一般朝着归守城而去。 归守城位于大唐最北边,上将军安山岳镇守,一座边城却需要一个上将军镇守,只因为这归守城的前身,便是大魏域王城。 当年据说大魏王族司马家勾结蛮夷二族,大秦便开始对着大魏域发动进攻,大魏位于大唐和大秦两大强域之间,本就是苟延残喘夹缝求生。 所以当这不知真假的消息传出,大秦便调动五十万大军,由赵括统领进攻大魏域,大魏被迫反击。 谁知这时候大唐也张开血盆大口,连夜召集六十万大军,在大魏主力被大秦牵制时,以后发制人之势,夺得大魏大部分土地。 而大秦也因为赵括指挥不力,最后临阵换将,才打破大魏的兵力,可是已经失去了先机,这王城便被大唐夺走。 大秦岂能甘心,在这归守城下,大秦进攻三次,次次败退,不得已这归守城成了大唐边城。 但是毕竟是大魏王城,其中不少人皆是大魏贵族,一朝天子一朝臣,为了镇压这些人,传说这归守城百万人口,锐减三成之多,血水连护城河都染红了。 所有上将军安山岳在这归守城,一方面是针对不甘心的大秦,一方面也是为了镇压那蠢蠢欲动的大魏余孽。 今日归守城中,三个青年人走在热闹的集市中,当先一人手握折扇,脸上带有三分笑意,五官俊朗,眉宇间一股贵气显得不同一般。 右侧是位黑黑瘦瘦,粗糙的皮肤一看便好似那地里的农夫一样,一笑之下一口大白牙,惹人注目。 左侧则是位身材修长,十指修长肤白而英俊,整个人都颇有三分阴柔之气。 “王爷,这次真的能成吗?”黑瘦的青年问道。 “这是唯一的机会,也是成功最大的办法。”贵气十足的青年道。 “唉,没想到到头来,还要靠着明王子,大明天区区五万绝卫,真的这么强吗?”黑瘦青年露出一口大白牙道。 贵气青年看着好似很热闹的集市道:“强那是肯定的,但最主要还是背后大明二字,这一次如果能成,那我大魏之旗帜,必要悬挂在这归守城上。” 一旁阴柔青年忍不住道:“殿下,我大魏如果抢了这归守城,又有何用?大唐随时便可夺回,大秦也虎视眈眈。” “所以这便要一个借口,一个可以让大唐不能动,大秦不敢动的借口。”贵气青年道。 “什么借口?”阴柔张口问道。 黑瘦青年也不平道:“真是可笑,我大魏王城,想要回自己王城还要借口。” “蜘蛛,鼬鼠你们二人记着,我大魏本就是夹缝求生,而这借口便是明王子的报酬。”贵气青年摇着折扇,有些感慨道。 “明王子,真是有趣,绕来绕去还是碰到真人了。”鼬鼠好像想到了什么,嘿嘿一笑道。 “那殿下,我们何时动手?”蜘蛛有些紧张道。 “时机未到,时机一到,自见分晓。”贵气青年颇有禅机的笑道。 归守城向长安城方向,一处名为牯牛坡的地方,一匹匹战马排列整齐,一把把陌刀闪着嗜血的光芒,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帝十城,一座早已经荒废的城池,原本是大魏域的五城之一,可惜随着大魏消亡,这帝十城也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毕竟无论的大唐还是大秦,也不可能花费如此人力物力镇守帝十城,所以这帝十城早已经名亡实也亡了。 今日一个个带着花脸面具,身穿绿锈盔甲的人自帝域钻出,随后一个个方阵集合完毕。 随后便是三千银色甲衣的将士,三千将士中有三位领头人,正是朱羿熟悉的章柯和庞德,而最后一人居然是戚容。 此时的戚容早已经没有那时的肥胖,虽然依旧壮硕的可怕,但是那精光四溢的眼神,显然已经从颓废中走了出来。 当那带着百鬼面具的百人,扛着金銮也冲出帝域之时,一身金色蛟龙袍的朱昌掀开车帘,看着眼前的残垣断壁道:“破坏容易重建难,想要在这残垣断壁中建城,怕是难如登天。” “王爷放心好了,这事情交给殿下费心就好行,反正一个也是建两个也是建。”一个带着鬼王面具的声音笑道。 “唉,就怕那小子当甩手装柜,那就麻烦了。” 朱昌接着叹了口气,满是怀恋的道:“一晃已经三十多载没有来过这了。” “王爷,现在该如何行动。”一个穿着绿锈盔甲,矮小壮实的小老头问道。 朱昌看向远处道:“那小子叫我等消息,应该快了。” 正说着一道身影掠了过来,看着朱昌语气平淡道:“殿下说了等天绝卫到齐,歇息一晚明日赶去归守城。” 朱昌看向眼前的夜幻羽,苍老的脸上,有些玩味的点了点头。 当大军开始安营扎寨后,帐篷内,朱昌对着那鬼脸面具的人道:“明叔,这一次这小子玩的这么大,能成吗?会不会有危险。” “殿下自小聪慧,肯定安排好了,如果能成,那意义就大了。”原来这带着鬼王面具的正是明叔。 “但愿这小子不要乱来。”朱昌叹了口气道。 二百八十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天色刚亮,镇子里马车朝外疾驰而去,不知怎么的,朱羿昨夜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安,今日一上马车就闭目沉思,手指也无意识的敲打着马车上。 其实那一天收到的信很是简单,其他倒是和朱羿所说差不多,只是那署名居然是房梁。 当时朱羿便心生一计,要知道现在的房梁可不是无名之辈,大唐李维和的左右手,荣登龙榜,赫赫有名的天才。 所以朱羿故意孤身犯险,将诸葛守将等人全部留下,既然敢阻杀自己,那自己这些人的底细,也应该摸清楚了,朱羿不愿有无谓的伤亡。 虽是孤身一人,但是朱羿到是一点不惧。 毕竟自己在长安这么长时间,老头子肯定派了人暗自保护,再说自己现在也有保命之法,朱羿可不相信一个房梁,能调动多少力量杀自己。 但是只要房梁出了手,那么自己便有了借口,大唐一城就跑不掉的了。 只是这冥冥之中的不安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算漏什么不成? 这时马车前面的王连山突然问道:“殿下,这一次虽然不明白您想做什么,但是奴才还是多嘴一句,这大唐可不是其他几域,还是小心为上。” “唐王守成有余,开拓不足,虽然大唐繁华,但是唐王无进取之心,不足为虑。” 也许是心中烦躁,朱羿难得开口,和王连山说起了自己心中所想。 王连山却沉默了会道:“奴才认为不能以性格断定事情。 其实什么是守成,什么是开拓,在奴才看来都是一样的,没有守成哪来的开拓,没有开拓哪里来的守成,二者本就是相辅相成。 就像奴才我有一片祖上传下来的菜园子,好不容易将菜园子打理好,这时一颗大树挡住了菜园子,那时我这个守成之人,必然砍掉那挡我多年心血菜园子,那时的守成之人远比开拓之人更加激进。” 马车内突然安静了下来,王连山有些疑惑道:“是奴才说错了什么话吗?” 此时马车内,朱羿一向自信淡然的脸,此时却满是苦笑道:“这次倒是把自己逼上绝路了,居然将一代盛世明主给当成了傻子,确实这树挡着我的菜园子,砍了就是。” 王连山一牵缰绳,马车停住了脚步道:“殿下,那我们回...” 说到这里王连山说不下去了,往哪里回,又能回哪里去,这是在大唐城,而不是大明域。 “回不去了,现在只能拼一把了,我在归守城布了暗手,只要到了归守城,那么我便赢了。”朱羿右手轻轻擦拭着腰间锈剑的剑柄,这一次你怕是要出鞘了。 “奴才誓死护送殿下。”马车前王连山沉声道。 朱羿却笑道:“那可不行,若有机会你先行突围,去归守城找救兵救我。” 王连山咬了咬牙,点头道:“遵命。” “快一点吧,不然我怕送死之人会更多了。”朱羿看着后面若有所思道。 王连山一扬马鞭,马车绝尘而去,马车上王连山好奇问道:“唐王敢如此,就不怕大明军队穿越帝域打过来吗?” “哈哈,穿越帝域之法,讲究一个出其不意,不然你以为区区几万人,就想攻破九域帝城,怕是痴人说梦。” 知道前路险阻,朱羿反而放开了,接着道:“如同一座独木桥,无人防备便可架桥过河,但是有面墙挡在前面,你过了河又有什么用?” “也对,还是殿下看的明白。”王连山奉承了一句道。 朱羿却笑道:“那又如何?还不是自信过头,自己将自己绕进去了。” 随着马车加快,一直紧跟的方木,无奈的看着胯下之马,对着木枝道:“没办法了。” “唉。”一声叹息,原木健壮的马匹双眼开始迷离,速度再快三分。 二人后面,诸葛守将骑着一匹马,正在快马加鞭。 可惜,诸葛守将没有朱羿特意准备的上等马车,也没有木枝的音波之法,哪怕日夜兼程,几人距离也没有缩短一点点。 帝十城,当歇息一夜的天绝卫和铁衣卫集合完毕,便朝着归守城赶去,五万三千多人,可不是几人几十人,所以这些人一出帝十城,立马惊动了大唐域的驿站。 因为没有马匹,所以这些天绝卫和铁衣卫皆是步行,但是身为大明五卫之二,各个都不是弱者,一日五百里不在话下。 这一天,如雪花一般的信件纷纷飞入长安城,同样归守城内等候的司马无忌,也得到了消息。 当司马无忌得到消息,脸色一喜一声令下,形形色色的陌生人开始进入归守城,城外各个镇,村,部也出现一小股一小股的人群。 长安城内,原本还在阙楼的李叔德,被那如雪花般的飞信给惊住了。 当李叔德看过信中内容后,整个人都眼前一黑。 随手将信封交给了天相道:“这小子在做局。” 天相接过信一看,眼睛一缩道:“王爷这该如何?” “现在让房梁停手还来得及吗?”李叔德冷冷道。 天相摇了摇头道:“来不及了,以大推演算过,牯牛坡有遮天之时,所以必然已经开始了。” 李叔德阴沉着脸在屋内乱转道:“派人去将朱羿遗留的那些人抓住,还有让各城主来王府议事,让李靖和玄霸赶去归守城,沿途各个城镇组织人马随时准备待命,另外让安山岳死守归守城,必要等李靖感赶到。” “那那些乾榜中人了?”天相道。 “如果这些人现在能救人,那就更好了,以自己之命换我大唐一城,这小子够狠。”李叔德咬牙切齿道。 然而就在李叔德说话时,阙楼内正扣着脚喝酒的许老三喃喃道:“对付那小子就好,对付其他人,我老头子可看不下去了。” 想到这许老三眼珠子一转,提着一壶酒,就坐到正站在窗前看长安的齐先生旁边道:“……” 长安城中,当一群城卫冲入客栈时,只剩下空荡荡的客栈。 城西,一个骑羊老者带着白素素和辛巴,还有些疯疯癫癫的郭仪,大摇大摆的离开了长安城。 城东,齐先生和黎庚,带着伤好的差不多的方木和英雄,也离开了长安城。 至于赵琴则一人朝着归守城而去,没有了累赘,孤生一身又是先天之境的赵琴,哪里还等的住。 二百八十一章 明王子朱羿在此 牯牛坡,传说很久以前,帝王朝还没有建立的时候,这牯牛坡便是一位仙人所住之地,后来仙人飞升,此处便被妖兽占据。 直到第二帝君仗剑荡平牯牛坡,传闻这牯牛坡中,依旧有第二帝君那无双剑气。 今日午时,烈日正浓之时,一辆马车自官道上疾驰,马车带起尘烟多远可见。 一位青年站在牯牛坡上,仰天看着烈日,当原本金黄的烈日突然出现了紫色光圈之时,青年脸上泛起一丝冷笑道:“来了。” 青年转头看着身边一身花衣,满身阴柔的男人道:“花公公麻烦了。” “洒家一切听房大人安排。”花公公语气平淡道。 “摇旗。” 房梁话落,一杆上有黑虎的旗帜自花公公手中举起,随着旗帜飘扬,一只黑虎出现在旗帜上,活灵活现择人而噬。 玄甲军,大唐上将军李巍所有,也是大唐第一重甲骑兵,人人身穿明光铁甲铠,坐下焉耆马,手握重枪,冲锋之势无人可阻。 随着旗帜出现,一个个玄甲军出现在牯牛山下,足有二千人之多。 牯牛山上,房梁旁边三百匹战马打着响鼻,马上一个个陌刀卫眼含煞气,直视前方。 很快众人眼中一辆马车出现在眼前,似乎也看见了这些骑兵,马车速度渐渐慢了,但是依旧未停,直到来到牯牛坡下。 随着车帘拉开,朱羿双手搭着锈剑和龙脊剑走了出来,望着那不远处的玄武军和牯牛坡上的陌刀卫,朱羿毫无畏惧之意,嘴角一翘仰视那山上的人影道:“明王子朱羿在此。” 牯牛坡上,房梁看着孤身一人的朱羿,和架着马车的王连山,心中怒火中烧,没想到这明王子真的为了她,孤身犯险。 “没想到明王子还是个情种,人我说过在归守城,那就放在归守城中,只是你怕是再也见不到了。”房梁看着下面的朱羿恨恨道。 朱羿看着房梁,此时的他一身锦衣,一头长发披在肩上,再无一丝在芳华城中的落魄之感。 “就凭你吗?芳华城中侥幸饶你一命,还敢不自量力送死。”朱羿眼含不屑的看着房梁。 房梁被朱羿的眼神深深刺疼,怒道:“这里可不是大明芳华城,今日我就要你朱羿,魂断牯牛坡。” “杀。” 二千玄甲军展开冲锋阵型,朱羿转头对着王连山道:“将马车赶走,找机会突围。” 王连山死死握着剑匣,沉重的点了点头道:“遵命。” 说着便架着马车后退,朱羿则孤身一人,面对那黑压压一片的玄甲军。 房梁看着后退的王连山,对着一旁的陌刀卫道:“追上去,斩草除根。” 陌刀卫中冲出五十骑,绕开玄甲兵直追王连山。 风渐寒,二千玄甲军气势成云,一骑当先以雁翎阵型直冲朱羿,朱羿孤身一人站在庞大黑云前,犹如膀臂挡车,亦如蝼蚁撼树不自量力。 煞气将朱羿发冠吹散,一袭白衣被风鼓动的唰唰作响,朱羿抬头看着那黑云压顶的玄甲军,右手握住锈剑的剑柄道:“不知这七年蕴一剑,一剑能斩多少甲。” “浩然正气。” 一道亮光透过那黑云,一道白衣飘飘的身影虚空坐在朱羿前方,看着那二千玄甲军淡然道:“木枝救主来迟,望殿下恕罪。” 身后那追计王连山的五十陌刀卫,突然被一个陷马坑拦截,陷马坑前,林叶身上一股隐而不发的气势蠢蠢欲动,王连山看见林叶,突然咧嘴一笑道:“看样子林兄已入先天了。” 林叶抬眼看着王连山,眼中死寂一片道:“我宁愿终生不入。” 就在刚刚,紧紧跟在朱羿身后的木枝和林叶,当看见那二千玄甲军的时候,林叶心中震撼不言而喻。 可是主有险,哪怕是必死也要救。 这时木枝却道出一个秘密,一个为什么踏天境的绝世高手,要跟在二人身后的秘密。 原来那一日,在私塾第一次和黎庚辩理之时,一股冥冥之中的浩然之气,居然落入木枝身体中。 很显然齐先生追求的道,居然选择了木枝,所以齐先生才会让黎庚,一直和木枝辩理,就为了让木枝怀疑本性,让浩然之气离体而去。 所以木枝才一直不认输,因为知道故意认输,没有一点用处。 当今日朱羿遇险,木枝终于全部告诉了林叶,尤其最后一句道:“我知道你随时可破先天,毕竟自小你的天赋就不比我差,今日我会用浩然气助殿下脱困,希望你能拿出你的实力,毕竟百鬼中我希望你能顶替我的位置。” 话落后,在林叶不可思议中,木枝居然慢慢踏空而起,朝着朱羿而去,留下林叶仰头呆呆的看着道:“你这个笨蛋,如果我也离你而去,你这个瞎子怎么办。” 随后一股罡气自林叶体内涌现,先天而已,我林叶随时可破。 就在二人说话之时,五十骑陌刀卫围了上来,王连山手扶剑匣对着林叶道:“一会我拖住这陌刀卫,你尽快突围赶去归守城,那里有殿下留下的后手,可以救命。” 林叶却心如止水道:“我来拦截,你去求救。” 说完不理会还要说话的王连山,一脚踏碎地面,朝着陌刀卫冲去。 心中暗道:今日我林叶陪你一起,到了地府,你这个瞎子没有我又能怎么办? 王连山看着已经冲了过去的林叶,咬咬牙转身接着逃亡。 虽说这条路被堵住了,但是前往归守城的路,又何止这一条,此时优柔寡断,才是最大的败笔。 牯牛坡前,当朱羿看着那熟悉的面容,嘴角高高翘起道:“你说好不容易突破踏天,你来这里干嘛?罢了罢了,这也许就是命吧!” 锈剑被放回腰间,朱羿单手握住龙脊剑道:“今日我不是主,你也不是仆,今日我们便是泽袍,管他是不是大唐玄甲军,今日我也要杀个对穿不可。” “哈哈,能和殿下成为泽袍,我木枝万分荣幸。” 木枝哈哈大笑间,一张古琴摆在木枝膝盖间,伸出修长白静的手掌,盖在古琴上轻声道:“请各位玄甲军将士,一赏“将军令”。” 琴音刺破云霄,随着琴音起,一具具云朵凝聚而出的的战魂,自云端落下。 随着木枝琴音渐缓,一支由白云组成的骑兵出现在半空中,当先之人正是抚琴的木枝。 玄甲军领头之人看着凭空出现的云骑,不屑道:“妖术邪法,不堪一击,玄甲军冲锋。” 二百八十二章 踏天之下我为王 江湖传闻,踏天高手战场上可以一敌万。 战场传言,千军可斩踏天。 朱羿紧握龙脊剑站在木枝身后,看着如同黑云压城而来的玄甲军,木枝手指微动,那一支白云组成的骑兵也冲了过去。 黑与白的较量,实与虚的冲杀。 玄甲军当先的大汉,一击直挑刺入一具白云骑兵,长枪一震,白云将士便烟消云散。 而白云将士也刺入玄甲军身上,厚厚的重甲挡住了枪尖,除了一阻攻势,别无他用。 朱羿眉头紧皱,白云骑兵和玄甲军针尖对麦芒的碰撞,很显然玄甲军大胜,除了挡住了玄甲军的攻势,白云骑兵所造成的死伤不到三十人,而白云骑兵则损伤近三分之一。 “妖法邪术,不堪一击。”领头之人手握重枪指着木枝狞笑道。 木枝却淡然一笑道:“吾乃世间浩然气,生生不觉天地间。” “请君二听“将军令”。” 木枝双手抚琴,原本消散的白云骑兵再次出现,此时的白云骑兵和刚刚有些不同,如果说刚刚是洁白无瑕,那么现在这白云骑兵则白中带着灰色,如同那厚重的云层。 领头将士看着木枝,眼中有了些凝重,如果这人可以一直虚空招兵,哪怕这些骑兵不堪一击,但是也会耗死太多人的。 领头将领转头对着牯牛坡上的房梁喊到:“房大人,让陌刀卫斩了这妖人,这些妖物则交给我们。” 房梁站在牯牛坡上,脸色难看的看着被阻挡攻势的玄甲军,本来房梁认为二千玄甲军,就足以解决一切,但是为了防止意外,还特意借用李维和之名,从薛元那里又借来三百陌刀卫。 果然,这二千玄甲军,被这突然出现的神秘踏天高手阻拦。 房梁抬头看着太阳紫圈,想到辩机所说,只有在烈阳带紫之时杀了他,才会无人察觉,时间已经不多了。 咬牙对着一旁的花公公问道:“公公,麻烦你和陌刀卫一起解决了那踏天高手,务必在三刻钟让明王子伏诛。” 花公公看着木枝摇了摇头道:“此人不是踏天境,而是借用了一种特殊的力量,随着时间越长,那股力量便越强,只要拖住他,那股力量便会撑爆他。” “公公的意思是?”房梁疑惑道。 “让陌刀卫和玄甲军一起拖住那人,而明王子则交给洒家便可。”花公公道。 房梁有些怀疑的看着花公公,毕竟朱羿的战绩自己也是听过的,虽说没有突破先天,但是也绝不比先天高手弱。 似乎看出了房梁的不信任,花公公捏着公鸭一般的嗓子道:“呵呵,房大人放心好了,洒家二入踏天而失败,踏天之下我为王。” 话落没有理会目瞪口呆的房梁,花公公如同鬼魅一样下了牯牛坡,凡所过之处皆有残影。 原本风轻云淡的木枝,此时手中却出现了慌乱,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看着冲向这边花公公的方向,抬手一道音波就攻了过去,这是木枝第一次主动出手。 当这一道音波罡气飞来,花公公诡异一笑,整个人如同黑烟一样,出现在两个玄甲军身后,音波带起血幕,两个玄甲军被一分为二,而花公公依旧稳步前行。 木枝又要挥手时,朱羿站在下面也发现了不对劲,看着隔着重重玄甲军的方向,嘴角一翘对着木枝道:“这个就交给我吧!这一次没有出现踏天境阻杀,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不行殿下,这人气势极强,很有可能是半步踏天。”木枝摇了摇头道。 “那还不是没有踏天吗?而且你对付他的话,那这些都交给我,我不是死的更快吗?”说着说着朱羿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说的不错,你透支力量又能多久,而且你的对手可不是洒家,分神只会让你早一点被撑爆。” 花公公不知何时已经穿过骑兵中间,出现在木枝和朱羿二人面前,面带笑意道。 朱羿脸色一沉,有些不解道:“什么意思?” 花公公则笑道:“这小子的实力现在已经不止初入踏天,你说可能吗?” 朱羿神色复杂的抬头看向木枝,可惜木枝天生眼瞎,看不到朱羿的表情,脸上依旧平淡道:“那又如何?我这一辈子踏上了你一辈子做梦都想得到的境界。” 花公公像是被这话刺痛了一样,声音尖锐道:“要不是这具身体,洒家早已经踏上大道,洒家二入踏天路,比你这借他人之道好上太多,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朱羿不傻,自二人所说之话,也猜到了一些什么,看着木枝轻声道:“会死吗?” “会。”木枝平静道。 朱羿眼中有些痛苦,自嘲一笑道:“那你来此有什么意思?” “百鬼之责。”木枝道。 “呵呵,好一个百鬼,我朱羿再此发誓,他日我必要这玄甲军死净杀绝。”朱羿笑声中带着无穷的杀意,似那冬日寒风,刺入骨髓。 “大言不惭,今日你就要葬身此地,还敢狂言。”花公公冷笑道。 朱羿眼中睁着一双泛红的眼睛看着花公公,冷冷道:“一个弃子,也敢如此说话,武道被天弃,仕途被主弃,还有脸说话。” 花公公脸色难看起来,当然明白,被指示阻杀明王子什么后果,一有泄露,那自己和那家伙,必然会被推上顶罪。 “主要仆死,仆不得不死。”花公公一字一字吐道。 “那你就去死吧!” 一道剑气朝着花公公斩去,剑气快如闪电,花公公脸色微变,双脚一跃而退,但是一缕发丝依旧被剑气斩落。 但是发丝还没有落地,又被一双白净的手接住,花公公杀气逼人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当年我走上那一步时便发过誓,自此以后谁敢动我一根头发,洒家便要将他剥皮拆骨。” 花公公左手五指弯曲,对着三丈外的朱羿往后一拉,一股无形的吸力自手掌出现,拉扯着朱羿。 感觉心肝脾肺都要跳出来的感觉,朱羿脸色一变,举起龙脊剑狠狠一挥,一道剑气斩向眼前花公公,吸力顿时消失,朱羿连退三步。 木枝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手又要出手,朱羿连忙道:“不要。” 花公公也有些忌惮的看着木枝道:“你的对手可是又多了,若再分神,那么你便拦不住了。” 原来跟在房梁旁边的二百五十骑陌刀卫,也自山上冲了下来,陌刀直指木枝。 二百八十三章 裂地拔剑术 朱羿同样也看到了比玄甲军高一截的陌刀卫,脸色有些难看,陌刀卫可比玄甲军厉害多了,木枝不知道能撑多久,如果再分神的话? “阉人,我们换个地方来一场如何?”朱羿指着一旁的牯牛坡道。 此话正和花公公之意,有木枝在一旁,自己根本不敢放手一搏,如果这家伙想不开,不管那些玄甲军和陌刀卫,非要和自己拼命的话,那就完了。 “也好,山清水秀,正是个埋骨的好地方。”花公公点头同意了。 木枝正要开口,朱羿抢先到道:“帮我拦住这些玄甲军和陌刀卫,便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木枝沉默了会,便点了点头道:“除非我死,不然无一人会去打扰。” “那就走吧!” 朱羿没有犹豫,一个转身就照着牯牛坡冲去,花公公紧随其后。 牯牛坡不是一个坡,而是大大小小延绵不绝的山坡,朱羿刚冲上一旁的山坡,一股吸力就从后面传来。 花公公阴冷的声音道:“就这里好了,刚好也让那家伙看看,自己的主子怎么死在我手里的。” 朱羿转念一想,便知道花公公话中的意思,这是想用自己来乱木枝的心神,眼中寒光一闪,但是握住锈剑转头看着花公公道:“阉人,你听说过剑山“蕴剑术”吗?” 本已经出手的花公公顿住了,一双细长眼睛渐渐眯起道:“什么意思?” 朱羿嘴角翘起,单手扶着锈剑剑柄,轻轻摩擦道:“没想到我这一剑,却是对你这个阉人而拔,真的很不值。” 花公公脚步微微后退,“剑山”二字,足以让任何人提起十二分心思,哪怕是一个先天未入的小辈。 “你是在装腔作势。”花公公单手对着朱羿,一股罡气在手间流转。 朱羿叹了口气道:“那就试试吧!” 一股气息锁定了花公公,花公公脸色一变,抬眼看着朱羿,只见一把锈迹斑斑,好似自土里挖出的锈剑,出现在朱羿手中。 左手拿鞘,右手握柄,双眼看着花公公道:“裂。” 气息更强三分,花公公脸色有了惊疑不定,如果说刚刚气息锁定,就像是有人用视线看你一样,那么现在则好像有根无形的丝线缠上了你。 锈剑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好像推开了一扇,千百年来无人推开的门扉。 花公公感觉那股锁定自己的气息再次强了,刚刚如果像是丝线,那么现在便是绳索了。 花公公也明白自己躲不掉了,既然如此花公公眼中历色一闪,直接朝着朱羿冲去道:“洒家就先杀了你。” “地。” 第三个字出口,原本冲向朱羿的花公公脸色一变攻势一缓,双手化成一圆轮,一道无形有实的圆盘挡在面前。 ‘嗖嗖’声不断。 锈剑上的锈迹如同箭矢一样射向花公公,眨眼睛挡在面前的圆盘上,一粒粒锈剑颗粒插满上面,一道道细小裂缝,密密麻麻遍布其上。 花公公只得死死撑住,再想强攻简直痴心妄想。 “拔。” 锈剑已经露出寸许,一点寒芒似乎连天地之光都能掩盖,花公公面前护体圆盘瞬间破碎,无数锈迹如同箭矢,朝着花公公射去。 花公公双目怒睁,浑身罡气环绕涌动,锈迹穿透衣物却入不得身,如同被一张无形之网挡住,。 “给洒家散开。”花公公一声怒吼,一脚踏碎三丈山石,一股气浪自身体中冲出,锈迹直接被震碎成尘埃。 一丝鲜血自花公公嘴角溢出,但是脸上却满是狰狞的笑意道:“只有如此吗?” 此时朱羿面色惨白,但是嘴角却翘起道:“没看见我剑还没有出吗?” “什么?”花公公双目收缩。 “剑。” 一声剑啸刺人耳膜,如同被关押了数千年的妖魔重现天日,甚至掩盖住了面前数千将士的厮杀,整个战场为之一静。 花公公更像被人点住了穴位,死亡的感觉,压得整个人都动不了一下,惊恐第一次出现在花公公眼中。 “动,快动......”花公公疯狂运转罡气,让体内罡气乱窜,七窍都开始渗血,只为了能打破这死局。 “术。” 一片虚空中,一把不知多大的锈剑躺在虚空内,浑身锈迹如同那星空中的点点繁星,锈剑下一副棋盘和七色玄珠静静的漂浮在这里。 随着一句自虚空中的声音响起:裂地拔剑术。 整个虚空出现了一道光芒,还有一声深深的叹息道:“剑不是这么用的。” 牯牛坡上,朱羿正要出剑之时整个人突然顿了一下,高手交锋,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一道剑芒自锈剑中冲出,花公公闭目等死之际,一阵剧痛一只手臂被搅碎成血雾,剑芒擦肩而过,去势不减冲向三十丈外的玄甲军中,一剑斩去三百八十骑。 花公公有些呆呆的看着断臂,脸上没有一丝感觉疼痛的样子,反而满是兴奋的抬头,看着眼前闭目沉思的朱羿狂笑道:“哈哈哈,剑气太强你控制不住,这是天要亡你。” 一边说着,一脚踏下,山石乱飞间,整个人朝着朱羿扑去,仅剩的一只手泛着青紫之色,狞笑看着动也未动的朱羿,好像看见了这名满天下的天才,将要死在自己这个阉人手中,那种快感让花公公脸色都诡异的涨红。 战场上,木枝脸色异常的苍白,苍白的面容下,一根根青筋扭曲凸起。 云骑兵也已经被玄甲军和陌刀卫剿灭的三轮。 此时出现的云骑兵浑身漆黑如墨,手中的兵器上,满是雷光涌动,虽然只有区区三百骑,但是造成的杀伤力却远远高于最开始的白云骑兵。 玄甲军的领头人浑身伤痕累累,却无一丝血迹,满眼悲哀的看着仅存的玄甲军,二千人被这妖人耗死了近七百,又被那冲出来的剑气斩杀近四百,已经不足一千之数。 看着再次出现的布满雷光的云骑兵,玄甲兵头领,对着一旁同样脸色难看的陌刀卫百夫长道:“不要在缠斗这云骑兵了,你我各带百人直冲那妖人,以血开路必要斩杀他。” 陌刀卫统领看着折损近百人的陌刀卫,沉重的点了点头道:“好。” 牯牛坡上,房梁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原木花公公的意思便是拖着,拖到那妖人自己撑破,但是再拖下去,自己借来的这些兵马怕是也差不多死绝了。 看着那飘在半空中的木枝,房梁心中一片冰凉,这次哪怕自己杀了朱羿,自己的仕途怕也是到头了,大唐最精锐的兵力在自己手中死了如此之多,这些罪责都要自己来背。 另一边,林叶浑身是血,一拳打碎了最后一位陌刀卫的头颅,一下瘫软在地,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木枝,看着那古琴上的点点血墨,林叶心中一片死寂。 二百八十四章 明王亲至 牯牛坡往大唐境内,诸葛守将正朝着牯牛坡冲来,毕竟牯牛坡乃是前往归守城的必经之路。 这时诸葛守将猛地抬头,只见牯牛坡的天空,一道道血光冲天而起,汇聚成一片红云。 诸葛守将勃然变色,上过战场的自然知道,那是战场上才会出现的血云,那至少要死亡千人以上才能出现,而这可是大唐内,怎么可能? 脸色瞬间苍白,诸葛守将脚下出现火焰,一脚踏下,脚下土地一片焦黑,诸葛守将动用九阳之力,一脚三丈朝着牯牛坡冲去。 归守城,当王连山赶到时,看着一片祥和的样子,整个人都蒙了,殿下不是让自己来归守城搬救兵,这要到哪里去找? 而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靠近王连山轻声道:“是连山兄吗?” 王连山有些戒备的看着这人,反问道:“你是谁?” “我叫蜘蛛,奉司马无忌上将军的命令,再这里等着连山兄。”眼前之人正是百兽卫副都统蜘蛛。 王连山面露惊喜,一把抓住蜘蛛的手道:“快让上将军前往牯牛坡救援,殿下被截杀。” “真的?”蜘蛛也是惊喜道。 王连山看蜘蛛这反应心中一跳,有些不安的点了点头道:“千真万确,快让上将军救援。” 可是没想到蜘蛛根本没有回应王连,反而掏出一根好似烟火的东西道:“连山兄还是暂时不要进城。” 一道血红的烟火腾空而起,随后炸开一个“魏”字出现在天空中,而这就像一个信号,以归守城为中心,四周大小村镇,一道道信号腾空而起。 王连山傻眼了,此时也明白了,殿下根本不是让自己求救,而是为了给人送信,那殿下是真遇险还是假遇险,还是假戏真做了。 “等一下,我虽不明白真假,但是殿下现在确实危在旦夕,还请上将军借人马一用。”王连山牙齿一咬,转身挡在蜘蛛面前道。 蜘蛛听着城主的喊杀声,现在可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了,指着东边焦急道:“明王子的兵马在那边,你去求救,我们现在还需要占领归守城,和城下三镇十四村,根本分不出人手。” 说着蜘蛛一个跃起,绕开王连山冲入城中,留下王连山一人看着混乱的归守城,咬牙朝着东边冲去。 归守城东边,一座座军营连绵不绝,这里便是大唐镇守归守城的边军,由上将军安山岳统帅,足有二十万之多。 此时二十万将士,严阵以待的对着正东方,当先便是一身铠甲的安山岳,安山岳背后有一支三万人的士兵,无论精气神还是气势都远超其他兵马。 当归守城信号升起,一位带着头盔的副将,策马到安山岳面前着急道:“上将军,大魏余孽现在攻击归守城,要不要派兵前去镇压。” “不用了,唐王令我在此等候大明天绝卫。”安山岳坐于马上,语气平静道。 “可是......”副将有些欲言又止道。 “没有可是,还不明白吗?跳梁小丑敢在现在叛乱,真正的依仗是什么?”安山岳冷声道。 “末将明白。”副将点了点头,退回后方。 一股尘烟远远自天边升起,一阵阵整齐的步伐踏地之声,如同人的心跳一样。 ‘咚’‘咚’‘咚’ 在此的二十万将士,不少人感觉心跳加速,如同那脚步之声是踏在心头一样,阵型有些乱了。 马上的安山岳脸色有些难看,看着阵型一乱,气势便有些松散的将士,对着自己身后,在混乱中格外显眼的三万将士道:“朔方军,擂鼓。” “得令。” 刚刚上前的副将,亲自走到一张战鼓前,用力一敲,炸雷般的声音自朔方军中响起,像是爆竹一样,整个战阵中响起一声声鼓声,随着鼓声响起那踏步声便被冲散一空。 安山岳眉头一皱,只手一挥,整个战阵鼓声也渐渐平息,只见眼前原本空荡荡的地方,一支支带着面具,一身绿锈盔甲的天绝卫出现在眼前。 待五万天绝卫集合完毕,安山岳策马上前道:“大唐域上将军安山岳在此,大明天绝卫为何擅入的大唐域。” 安山岳虽声若洪钟,可是眼前的天绝卫却寂静无声,竟无一人开口说话。 安山岳眉头一皱怒火渐起,感觉坐下马匹一个踉跄,脸色一变一跃下马,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马匹旁站着一个鬼脸面具的人。 鬼脸面具人的出现,显然惊动了后面的二十万将士,一阵阵刀剑离鞘的声音不绝于耳。 安山岳脸色难看道:“你是谁?” “明王面前,岂容你高坐马上。” 面具人话落,就如青烟一般消失无踪,而安山岳额头一颗冷汗滑落,有些木讷的转头,便看见原木天绝卫面前,突然诡异的出现了一群带着面具的人,其中一顶金銮异常显眼。 “明...明王...” 安山岳瞳孔收缩,九域之王中,若论哪一域的王爷最让人忌惮,那么大明域敢说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大明域的每一代王爷,都要亲率兵马杀入混乱止域,所造成的杀戮可用尸山血海来形容。 就如同让唐王率军杀入夷族深处,哪怕四位上将军同时出手,安山岳都没有把握唐王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听说我那不成器的小子,被李叔德那老家伙派兵追杀,我这不是着急想来看看什么情况吗?” 随着金銮被掀开,一个好像富家翁的老人侧躺在金銮上,如果不是脸上那一道自上而下的伤疤,谁能相信这就是明王。 “大唐上将军安山岳,参见明王。”安山岳低下了头扬声道。 王爷终究是王爷,哪怕是大明的王爷,安山岳也不能有一丝不敬之意。 此时安山岳心中有些慌乱,明王子被唐王追杀,怎么可能? 但明王亲至,怎么看都不会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这是要翻天了,是有人假借唐王之名,还是真的是唐王下令,安山岳此时心乱如麻,什么话都不敢乱说。 “李叔德没有来吗?”朱昌坐在金銮上,看着低头不语的安山岳问道。 安山岳硬着头皮道:“王爷不知明王驾到,末将这就去通报。” 朱昌点了点头道:“也行,但是我这五万人也要吃喝拉撒睡,听说前面就有城池,本王要去歇息一番。” 安山岳脸色铁青,如果没有明王亲至,哪怕是大明上将军来了,安山岳也敢阻拦,但是明王亲至,安山岳张了张口,最后却道:“恭送明王。” 二百八十五章 乱局现獠牙隐 待朱昌带着天绝卫,大摇大摆的自安山岳面前,朝着归守城而去。 副将走到安山岳旁道:“上将军,探子来报,刚刚大明还有三千兵马已经先一步朝着归守城去了。” 安山岳苦笑的摇了摇头道:“随他吧,传信给唐王,就说明王朱昌入住归守城。” “是。” 待副将离去,安山岳原本眼中的无奈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野心的光芒道:“乱局来了,我安山岳未必不能成一方霸主。” 这边王连山顺着官道一路前行,一路上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大魏突然对归守城出手,其下三镇十四村当然也跑不掉,果然战乱最大的受害者便是这百姓。 先天之境,一路上哪怕有些拦路的,也不可能是王连山的对手,很快王连山便听见一阵整齐的兵甲碰撞之声,眉头一皱,这架势怎么看也不像大魏那些乌合之众。 悄悄躲在一处树上,王连山一眼便看见了三支风格各异,又有些相同的将士。 相同是因为三支将士居然全是银白色的盔甲,这可是极其少见的,银白色盔甲虽说好看,但是实际作用远远弊大于利。 风格各异是当先一支千人,人人腰挂长刀,背挂长弓箭矢,一身盔甲只护住几处要害,算是轻甲了。 中间千人,人人手握长枪,一身盔甲全身覆盖,各个关节处皆是甲片勾搭,看上去很是轻便灵巧。 后面千人,人人背挂三尺多长的菱形盾,手上则是一尺大小的臂盾,身穿一身严丝合缝的重甲,兵甲碰撞之声显然也是这千人发出的。 突然王连山眼睛一缩,看见了那些人盔甲上一个古朴的文字,那是一个“朱”,同样看着那熟悉的体型。 王连山一个跃起挡在银甲军面前道:“可是铁衣卫。” 前方一个银甲将士看见王连山,连忙掀开面罩露出一张五大三粗的脸道:“连山兄,你怎么在这?” 看着那熟悉的面容,王连山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重甲骑兵变成这样,但还是忙道:“殿下有危险。” 长安城唐王府,李叔德有些心神不宁的站在一处楼台上,旁边跟着天相大和尚,看着那进进出出的飞信,李叔德叹了口气道:“不知道归守城怎么样了,那小子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侯爷和李靖上将军皆已经赶去,再加上有安上将军阻拦大明军队,等侯爷和李靖上将军一到,区区五万天绝卫必然知难而退,到时哪怕大魏余孽夺下归守城,也是瓮中捉鳖。”天相安慰道。 “话虽如此,可是这种不安之感是怎么回事。” 李叔德面露不安,随后又道:“天相,你说要是归守城真的在我手中失去,我李叔德有何颜面下去面见列祖列宗,兢兢业业的建立了大唐盛世,但是失去一城的代价之重,我李叔德怕是背负永世骂名。” “王爷放心好了,哪怕真的被天绝卫和大魏余孽汇合,又能如何?区区五万天绝卫,难道还能在我大唐翻了天不成。”天相此时再无一丝得道高僧的样子,一双本应该充满禅机学理的眼睛,早已经被浑浊掩盖。 “王爷,安将军的信件。”一个仆从捧着一封信跑了过来。 李叔德心中一颤,连忙伸手接过信件,脸色渐渐苍白,随即苦笑的将信件递给一旁的天相道:“没想到老朋友亲自来了。” 天相接过信件,眼神微微一缩道:“他居然亲自来了。” “走吧,一起去看看。”李叔德随手将信件撕碎,然后抬头走出了阁楼。 牯牛坡,就在花公公一双黑紫的手掌,快要按到朱羿额头的时候,闭上眼睛的朱羿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如同深渊的眼睛,深邃而沧桑,就像那恒古不变的日月,又像那飘忽不定是星辰,花公公好像看到了自己的一辈子。 “儿啊,跟着李叔去一个吃喝不愁的地方。”一身补丁黑而消瘦的妇人,对着一个同样黑瘦的稚童道。 “真的吗?娘那你也去,我们一起去。”稚童虽然瘦的只有皮包骨,但依旧掩饰不住眼中的光芒,那是对生的渴望。 “不了,娘亲岁数大了,咳咳......”妇人咳嗽着眼泪都出来了,眼泪顺着脸上的沟壑一滴滴落下。 “那我也不去了,我要陪着娘亲。”稚童轻轻擦拭着妇人的眼泪,一双虽然幼稚的脸,此时却无比认真。 “呜呜呜......娘也舍不得我的儿,你就是我的命根子,是娘没有用......”妇人一把抱着稚童,泪水如同决堤一样,顺着那如同老树皮一样的沟壑,打湿了稚童破旧的衣裳。 “大妹子,这是唯一的机会,失去了可就没有了,孩子可还小。”一个贼眉鼠眼的汉子一旁着急道。 妇人一顿,眼泪虽然止不住的流,但还是将稚童推给汉子道:“那就麻烦李哥了。” “不,我不离开娘亲......” 稚童拼命的哭喊,也挣不开那汉子的臂弯,就这样被带到了那个地方,那个噩梦一样的地方。 “小娃娃净身了,净身完了,你就失去人生烦恼了。”随着那笑眯眯的眼神,稚童疯狂想逃,可是却怎么也逃不掉。 自那以后,稚童算是入了那高墙大院,虽然吃喝不愁,可是再也没有了笑容,也正是因为没有笑容,在这高墙大院内,永远是最低等的存在。 殴打,辱骂,羞辱,欺凌......每一次稚童都想问一问娘亲,这就是你说的吃喝不愁的日子。 仇恨积压在心中,直到有一日,一位欺负自己的小孩,被自己活生生咬死。 自那以后,所有人看着自己的眼神便多了一丝畏惧,再也没有人敢欺负自己,稚童便知道,这个世界上让人敬畏你的方法,就是比他强,比他狠。 从此以后谁阻自己的路,自己便杀谁,随着一个个人倒下,自己终于走到了那一步,只要入了踏天境,自己便不是这高墙大院中的一条狗。 没想到万事俱备之时,自己居然会踏天失败,虽侥幸活了下来,却也让主子失望了。 于是自己就拼命修炼,终于自己有了把握,便再次试着入踏天,可是没想到还是失败。 自那时候起,就有人传言说因为自己是个残人,终生都入不得踏天。 “不...不,我不是废物。” 牯牛坡上花公公如同魔怔一样,和朱羿擦肩而过,冲入茫茫牯牛山消失无踪。 二百八十六章 殿下安全了 随着花公公离去,睁开眼睛的朱羿就像木偶一样,空洞无神的看着手中出鞘的锈剑,喃喃道:“剑气,我要剑气。” 随后朱羿转头看着茫茫的牯牛山,无神的眼睛有了一丝亮光道:“剑气,我的剑气。” 战场上,一具具尸体扑到在木枝的脚下,此时的木枝,早已经如同杀戮的利器,每一击便有三五人死在琴音下,不管你是玄甲军或是陌刀卫都是一样。 陌刀卫头领和玄甲军的大汉,此时也早已经失去了生机,陌刀卫和玄甲军的冲杀,也随着最后一人死在木枝手下,整个战场为之一空。 林叶一直靠在不远处,双眼呆呆的望着那一袭白衣染红衣的木枝,高坐尸山上。 待一切平静下来,林叶奋力的站起,可是连续三次都瘫软在地,一道道伤口早已经让林叶油尽灯枯,拿起一旁的陌刀当做拐杖,林叶终于微微颤颤的站起,一步一个血印来到了尸山前。 放下陌刀,林叶手脚并用爬上尸山,一具具惊恐而扭曲的脸看着林叶,看着这个爬着尸山的男人。 此时的林叶眼中再无它物,莫说只是尸体,哪怕是刀山又能如何? 当爬到这足有三丈高的尸山,林叶自看着如同木雕的木枝,眼眶开始泛红,嘴角却挂着笑意道:“殿下安全了。” 木枝依旧摸着琴弦的手垂了下去,高昂的头颅也垂了下去,一丝微风吹着那发丝,露出一张带着笑意的面容。 林叶看着好像睡着的木枝,颤抖着将木枝背在身上道:“真是的,还是天才了,要不是为了怕扫你面子,小爷我早就可以破先天了。” 尸山本不平,林叶又是身负重伤,还背在木枝,一脚踩在盔甲上二人同时滚下尸山,而林叶则死死抱着木枝。 随着二人滚落,尸山开始坍塌,一具具尸体压在林叶背上,而林叶身下便是死死保护的木枝,尸山的血水早已经二人染成的血人。 不知是血糊住了眼帘,还是今日的夕阳格外的鲜红,林叶轻轻擦拭着木枝脸上的血迹笑道:“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那时你......” 除了一只只被血腥味引来的秃鹫,喃喃细语声成了这战场上唯一的声音,诉说着一切的一切...... 模糊间一道身影挡住了那残阳,一道高大的身影看着尸山下的二人。 一声怒吼,尸山被掀翻,这一声怒吼也让林叶有了些知觉,看着那如同乞丐双目泛红的诸葛守将,展出一丝笑容指着牯牛坡道:“殿下无碍。” 诸葛守将轻轻将二人抱起,放到一处干净的青石上,转身便冲向了朱羿和花公公交手的地方,到了此处诸葛守将目光一凝,一把长剑插入石中,直没剑柄。 诸葛守将一把将剑拔出,正是朱羿一直带在身边的龙脊剑。 诸葛守将心中有了慌乱,这把神兵就朱羿那性子,怎么可能舍得放在这里? 难道出事了? 可是看着茫茫牯牛山,诸葛守将毫无办法,此地可不是光凭自己就能找到的。 回头看着躺在石头上的木枝和林叶二人,诸葛守将咬牙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阵兵甲碰撞的声音,从归守城那边传来,诸葛守将脸色一变,挡在木枝和林叶二人前面,黑龙枪握在手中,杀气腾腾的看着对面。 当那一抹银白冲入眼帘之时,诸葛守将心中一松。 诸葛守将可不是王连山,只需一眼,诸葛守将便知道是铁衣卫到了。 王连山带着铁衣卫来到这里,便被那遍地尸体给惊住了,二千玄甲军和三百陌刀卫都死了。 而铁衣卫三位千夫长也看见了诸葛守将,三人连忙单膝跪地道:“铁衣卫庞德、章柯、戚容参见统领大人。” “你们怎么来了?”诸葛守将满是疑惑道。 “随明王而来。”章柯道。 “义父怎么来了?” 诸葛守将大惊,这可是大唐域,想要先到这里,只有三种方法。 水路顺流而下,空路乘坐飞禽,可是这还有三千铁衣卫,显然两种方法都不行,如此一来只有一个办法了,横穿帝域。 “应该是殿下安排的,对了殿下了,连山兄不是说殿下遇险了。”庞德看着那一具具尸体,担忧道。 诸葛守将眉头紧皱,指着身后的木枝和林叶道:“带上他们,先去归守城,既然义父来了,此时便要和义父商量一下了。” “木...木枝兄,他...”这时王连山有些颤抖的声音,自诸葛守将响起。 原来王连山一来这里,便发现了躺在石头上被血污裹住的二人,本以为只是受了重伤,但是...但是... “这一次的血债必要血来还,殿下现在还失踪了,但是林叶似乎知道些什么,先回归守城再说。”诸葛守将阴沉着脸,语气冰冷道。 “是。” 很快两副担架将木枝和林叶抬起,朝着归守城而去,留下这一地残尸冤魂。 这牯牛坡惊变很快就传了出去,这堆积成山的尸体,足以让人惊恐。 原本正在赶来路上的李叔德,看着信件气急而笑道:“这么说来,这次本王的二千玄武军和三百陌刀卫都死完了,还不知道有没有杀死那小子。” 孤城内李维和此时也得到了消息,明王穿越帝域来到大唐域,大魏余孽抢下归守城,自己手下的陌刀卫和玄甲军阻杀明王子,结果反而自己全军覆没,明王子消失无踪。 李维和脸色瞬间煞白,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敢如此大胆,对着辩机怒道:“将房梁那家伙给我找出来,本殿下本以为他是人才,没想到却如此不堪大用。” “是。”辩机胖乎乎的脸上笑眯眯道。 看着辩机转身离去,李维和有些疲倦的声音响起道:“传出去,就说房梁偷了本殿下的手令。” “和尚明白。” 待辩机离开后,李维和眼神却复杂了很多,苦笑自语道:“一趟大唐之行,就废了我的左膀右臂二人,但愿你还活着,他日这耻辱我必要奉还。” 大唐一处山村之中,齐先生正坐在一颗古树下,旁边则盘膝坐着黎庚,此时黎庚身上一股股玄妙的气息涌动,齐先生冷声道:“坚守本心,浩然正气。” 只是齐先生,一双原本清澈的眼中,此时却多了一丝愧疚,看着牯牛坡方向低下了头。 二百八十七章 魏王司马长孙 归守城城主府中,朱昌背着手站在床边,床上则躺着昏迷不醒的林叶,眉头紧皱对着跟在身后的诸葛守将道:“守将,你确定那小子没有留下只字片语什么?” “守将并没有看见。”诸葛守将肯定的道。 当诸葛守将回到归守城便面见了朱昌,本来朱昌听说朱羿失踪,反而笑着说这小子肯定是躲起来了,但是当听见诸葛守将说连龙脊剑都没有带,还有木枝战死后,朱昌脸色就变了。 那小子的秉性,自己很清楚,虽说有可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绝不是那种可以置朋友生死而不顾的人,显然事情超出那小子的预料了。 朱昌房间转了一会,对着一旁一位带着鬼脸面具的人道:“林叶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王爷。” “走,李叔德那老王八蛋来了,我倒要看看他想说什么?”朱昌骂了一句,带着诸葛守将离开房间。 房门外则站着二人,一位是大魏上将军司马无忌,一位则是位贵公子,一身贵气,简直比朱羿和李维和等人还要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很是讲究。 “明王安好,殿下找到了吗?”一看见朱昌,司马无忌和贵公子同时上前问道。 朱昌没好气的瞪了眼二人道:“我听我下面人说过,当时曾经向你们求救过,你们却忙着大魏霸业,此时还好意思问本王。” 二人一脸尴尬,明王的脾气果然和传闻一样,毫不留情。 “这是我的失误,当时殿下曾经和我说好了,一得到他被阻杀的消息,第一时间便夺下归守城,但是我没有想到这次阻杀如此凶险,早知道肯定让人先救殿下脱困。”司马无忌苦笑道。 “本王也有责任,蜘蛛正是我的直属卫队。”贵公子也是连忙认错道。 一旁的诸葛守将有些暗惊的看了眼这贵公子,没想到这如此年轻的公子,居然就是大魏的王爷。 朱昌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此时说什么都于事无补,这个摊子本王接了下来自会负责,走吧一起去见见这李叔德。” “那就仰仗明王了。”贵公子感激道。 “听说赢贼也来了,是你们请的?”朱昌看着二人似笑非笑道。 贵公子大方道:“当初秦王曾经说过,有朝一日长孙不才能夺回归守城,秦王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朱昌深深看了眼这年轻的魏王,咧嘴一笑下那道伤疤显得格外狰狞道:“平衡之道可是很难把握的,尤其是毫无还手之力的情况下,稍有不慎便会化为齑粉。” 贵公子司马长孙道:“多谢明王教诲,长孙铭记于心。” 朱昌笑了笑,带头朝外走去,司马长孙和司马无忌紧跟其后,诸葛守将则跟在最后面,穿庭过院便来到一座会客厅。 厅门口井然分明的站着四拨人,五名带着鬼脸面具的一处,显然就是朱昌带来的人。 李玄霸、李靖、安山岳和天相和尚四人一处,这是李叔德带的人。 一位青衣老者,鼬鼠和一位背着大刀的黑衣人一处,这三人便是司马长孙的人。 最后一处只有二人,一男一女岁数皆不过中年,此时二人正抱剑靠在柱子上,聊得颇为开心,便是秦王所带之人。 朱昌的到来,四处人马皆恭敬道:“参见明王。” 而紧跟后面的司马长孙,却只有大魏三人称呼了声魏王,其他之人皆没有出声,这让司马长孙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也没有说什么,跟在朱昌后面入了会客厅。 司马无忌和诸葛守将却留在了外面,显然这会客厅中只有四王才能入。 当朱昌入了会客厅后,李玄霸就看着诸葛守将冷声道:“是你小子带铁衣卫屠杀我大唐将士。” 诸葛守将听着这倒打一耙的话,古板的脸上露出一丝讥笑道:“废物终究是废物,连实话都不敢说,若我入踏天必先斩你。” 被一个先天之人如此嘲讽,李玄霸大怒道:“找死。” 一只罡气之手就朝着诸葛守将脸上扇去,诸葛守将躲都未躲,在这里还被你李玄霸欺负,真当我大明无人。 果然一个鬼脸人同样抬手一掌拍出,两道劲风碰撞下,整个庭院如被狂风肆虐过一样,诸葛守将都被震退了一步,李玄霸的掌风也被拍散。 “踏天之境?”李玄霸语气凝重道。 鬼面人则笑道:“堂堂大唐侯爷,踏天境前辈却对一个小辈出手,真是丢人。” 李玄霸脸上怒气一闪,便要接着动手,李靖却一把抓住李玄霸的手臂道:“侯爷息怒,王爷还在里面了。” 一旁的天相也笑道:“以和为贵,几位王爷还在里面了,要是不小心伤了,那可真是大事了。” 鬼面人和李玄霸皆退了一步,显然这话比什么都管用。 “老王八蛋,你说什么?派了这么多军队杀我儿,还说你不知道,你这唐王有什么用,怎么不回去一头撞死?” 朱昌那大嗓门传出了会客厅,庭院中人为了一愣,诸葛守将低下了头,李玄霸几人也是脸色铁青,大秦和大魏几人都憋着笑意,显然都知道朱昌骂的是谁。 但是却没有人敢说什么闲话,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大家都还是知道的。 “你这个赢贼,听说你这么大岁数还找小姑娘,果然是淫贼,你不趴在小娘子肚皮上,跑到这里说什么风凉话?” 朱昌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这一次显然大秦的一男一女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而诸葛守将习惯性的低着头,义父豪迈的性格都是军营里学的,毕竟战场上声音不大,怎么镇得住那些**子。 “你这个滚犊子的白眼狼,信不信本王将这破城拆的七零八落,反正我又得不到好处。” 这一次司马无忌等人低下了头,显然司马无忌也知道司马长孙说了什么,才惹得明王如此生气。 几人在会客厅中一呆就是半个下午,这半个下午,外面的人只听见朱昌一个人的声音。 或骂骂咧咧,或怒气冲冲,或哈哈大笑,甚至又一次还听见朱昌大骂,要打死某个王爷,吓得外面几波人差点冲了进去。 当暮色渐浓,会客厅的大门被一脚踹开了,当先便是怒气冲冲的朱昌,第二则是挂着笑意的白胖子,后面则是面色铁青的李叔德,和一脸苦笑的司马长孙。 几波人马跟在各自王爷身后便散开了,带走到无人处时,朱昌挥了挥手,五名鬼面人离开了四人,只留下了一个鬼面人和诸葛守将二人了。 二百八十八章 有得有失 “这一次那小子的谋划算是成了,还有留在长安城的人,早被人救走了。”朱昌叹了口气道。 听说赵琴等人被救走,诸葛守将有些疑惑,谁有本事可以在长安城中救人,但是既然王爷都说了,显然便不是假话,这也让诸葛守将松了口气。 随后有些忍不住问道:“义父,殿下到底有什么计划。” 朱昌脸上带着欣慰的笑道:“这小子计划便是抓牢帝十城,将荒废的帝十城,建成为大明域和大唐的据点,这样便可将整个帝王朝一分为二,以后无论进退都可自如。 其二便是将归守城明面上还给大魏,实际上却是在大唐域插上一根钉子。” “这事情唐王怎么会可能答应?”诸葛守将不假思索道。 “本来这事情李叔德是不可能答应的,结果有赢贼和我同时施压,李叔德他理亏不得不答应,但是也有个条件。”朱昌颇有得意道。 另一边李叔德铁青着脸,步伐有些沉重,安山岳一直不言不语,李靖和李玄霸不知如何开口,便将目光看向了天相和尚,天相和尚也是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王爷,这是怎么了?” “砰” 李叔德一拳砸在一旁的树上,树晃枝摇间似乎和此时李叔德的心绪一样。 “归守城自现在起便重归大魏之手了。” 此话惊得天相四人目瞪口呆,李玄霸更是怒道:“王兄,此事怎么可以答应,先祖们好不容易夺下的归守城,几百年安然无恙,怎么能从我们手中被夺走。” “王爷,我大唐将士不畏战,归守城不容有失。”李靖眼含怒气道。 安山岳却道:“王爷,是不是有不得已苦衷。” 李叔德背靠着树干苦笑道:“这一次如果只是大魏夺下归守城,本王必然让他吐出来,但是现在大明和大秦都插手了,想要打回来,难如登天。” “该死,明王那家伙胃口居然这么大,手伸得这么长不怕噎死,还有大秦凭什么插手。”李玄霸气息不稳道。 “和尚认为秦王倒还好说,毕竟和大唐大秦交界,有个归守城膈应着王爷,对大秦有利无害。 但是明王怎敢如此,为了那生死不知的明王子,这天下悠悠众口岂能堵住,大明域穿越帝域之法天下皆知,如果每一次在哪一域死了个人,就要夺下一城,那还得了。”天相和尚道。 李叔德叹了口气道:“那无赖根本就没有说归守城之事,只是打着找那小子的名号,说将天绝卫放在帝十城,等那小子的消息,如果找到那小子,他就会退兵,不在插手归守城之事,如果找不到他就慢慢等。” “那拖个几年,还有什么意义?”李靖冷冷道。 确实,莫说几年,哪怕几个月时间,也足以大魏余孽将归守城换一个遍,那是再想取回怕是只有强攻,代价之大这唐王怕是担当不起。 “那能如何?此时只有尽快找到那小子,不论死活,那无赖就没有借口死赖在那里。”李叔德越想越气,又一拳砸在树干上,血染红了拳头。 城主府中,林叶已经醒了过来,双眼无神的看着房顶。 门被推开,朱昌带着诸葛守将走了进来,林叶此时也回过神来,便要起身跪拜,朱昌一把按住林叶道:“不用多礼了,木枝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是我老家伙对不起你了。” “王爷严重了,木枝能为殿下战死,我相信他无怨无悔。”林叶似乎看见了林叶含笑离去的样子道。 朱昌的拍了拍林叶的肩膀道:“放心好了,血债必要血来还,这仇本王记下了。” “多谢王爷。”林叶沉声道。 “这是应该的。”随后朱昌有些恨恨咬牙道:“你看见臭小子没有死。” 林叶很是肯定点了点头道:“亲眼所见,殿下追着那神秘高手冲入了牯牛山。” 朱昌此时悬着的心落下了,而诸葛守将也是松了口气,就朱羿那性格既然主动出手,说明肯定危险不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音讯全无。 林叶此时却好像又想到了什么,面上有些迟疑不定,最后还是咬牙道:“有些疑惑我想说一下,请王爷勿怪。” “什么事?”朱昌好奇道。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那时的殿下有些不对劲,还有本来极强的一剑,却没有杀死那神秘高手,而且那种关头殿下却没有出手相助,反而冲向了牯牛山。” 林叶将心中疑惑说了出来,其实这事就像一根刺,深深插入林叶心里。 那时的殿下如果杀了那神秘高手,或者没有去追那神秘高手,而是支援木枝,那么木枝也许就不用死。 朱昌和诸葛守将都不是傻子,其中意思自然也知道,诸葛守将脸色一沉,此乃大不敬之罪,正要怒斥却被朱昌拦住。 “你确定就像变了一个人。”朱昌脸色有些阴晴不定道。 林叶此时也顾不得什么该不该说,沉思了一会道:“确定,那时殿下曾一扫而过战场,那眼神就像......” “就像看见蝼蚁在打架。”林叶还没有说完,朱昌就冷冷道。 林叶猛地抬头,因为王爷说的太对了,那种波澜不惊,甚至可以说如同深渊的眼神,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 诸葛守将此时也满是疑惑,自己本以为林叶因为木枝的死,而埋怨殿下随意乱编的,可是王爷的话,显然王爷早已经知道此事。 朱昌眉头紧皱,绕着屋子来回踱步,随后对着外面道:“明叔,将牯牛山地图取一份来。” “是。” 很快一张地图送入放中,朱昌将地图打开,看着横跨大唐域和大秦域的牯牛山,沉思了片刻道:“守将有件事要你去做。” “义父请吩咐。”诸葛守将应道。 朱昌指着牯牛山延伸到大秦一块的地方道:“你和王连山二人潜入大秦,去找那小子,假如发现那小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切记传信与我。” “那假如殿下在大唐域内了?”诸葛守语气凝重,有些不放心道。 朱昌道:“只要在大唐域,李叔德那家伙肯定会发现,他巴不得我走,必然会还给我的。” 这时躺在床上的林叶,也知道朱羿可能真的出事了,双眼直直看着朱昌道:“王爷,我已经突破先天,我也要去。 当初是我告诉他殿下安全了,他才闭上眼睛,我不想他死不瞑目。” 朱昌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林叶,本有些不忍,可是那执着的眼神,却让朱昌点了点头道:“你若好的快,那就算你一个。” “谢王爷。”林叶道。 二百八十九章 九域变十域 这一日几则消息如狂风一般席卷了天下,引起天下震动。 其一便是,天下九域成十域,虽说大魏只有一城。 哪怕大唐强烈反对,但是有大明和大秦在后推波助澜,那这大魏便算成了。 司马长孙更是连夜写下多份请帖,送往各大域,邀坤榜各个名人。 要知道,入了坤榜,皆代表对天下有不可忽视的影响力,显然司马长孙想要重振大魏名望。 其二,便是明王朱昌居然前往了大唐,只因为那明王子,居然在大唐内遭到军队的围杀。 虽说谣传是有人偷了唐王子李维和的大印,但是现在明王子失踪,生死不知。 天下人也都皆知大明就那一个血脉了,如果明王子真的死在大唐,怕是要出大乱子了。 大宋应天城,赵山河推着赵百川行走我宋王府中,赵百川随手将密信递给赵山河道:“咳咳,这是那司马长孙送来的请帖,老头子交给了我。” “理会他做什么?就你这身体,哪里还出的了应天城。”赵山河连请帖看都没有,随手放在一旁。 “这应该是他做的局,面子还是要给的,让赵义走一趟。”赵百川笑道。 赵山河有些听到此话,脚步踌躇不前道:“明王子真的失踪了,会不会出现意外。” 赵百川轻笑一声道:“放心好了,那家伙怎么看都不像短命之相。” 随后赵百川眉头轻皱道:“不过,这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各路牛鬼蛇神,怕是要引起不小骚乱,关键琴儿那傻丫头也跟在那里,以防万一,你找些人也去凑个热闹。” “是。” “对了,记得将那家伙手中的白玉玄武给要来,那可是真正的好东西。”赵百川语气中压制不住欣喜道。 大夏域嵩阳城,夏王禹鼎坐在花园内,短短几个月,禹鼎一头黑发已经渐渐花白,满脸的沧桑似乎老了太多。 弃笔从戎令,本来借着民心之势到是一帆风顺,禹鼎甚至有心一展宏图,将大夏强文弱武之势给扭转过来,但是没想到随着浩然书院游学之人的回归,一切居然变了。 连禹鼎都没有想到,浩然学院的游学之人,居然有如此之多,当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学子,短短半月就重建了被朱羿毁了近半的书院。 浩然学院一恢复,便大开求学之门,将大量学子散放到大夏各处,官员内好不容易肃清的文官,被浩然书院这么一搞,弃笔从戎就成了一个笑话。 如此一来,百废待兴的大夏,等于只是换汤不换药,禹鼎一夜白了头。 禹鼎看着放在手旁的请帖,深深叹了口气,对着一旁的石像道:“大魏虽然只有一城,而且还在几大强域之间求生,其实和我大夏区别不大,人家是一块小肉,而我大夏则是一块大肥肉。” “难道我大夏想要清除这文患,就要学这大魏,借助他域之力吗?治儿,为父真是没用,对不起你......” 大汉洛阳城,刘显正在书房中点灯夜读,一位身材婀娜多姿的女子,在一旁红袖添香,颇有才子佳人之感。 刘显伸了个懒腰,看着一旁灯光下犹如狐仙的女子,刘显心中燥热难当,一把抓住女子玉手,轻轻一搂入怀道:“月儿,真是辛苦你了,为父王守孝三年,不可娶妻纳妾,三年一过,我一定立你为妃。” 女子被抓住手腕,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还是温柔的笑道:“陇月何德何能被殿下垂青。” 原来这女子正是陇月,随后陇月看见摆在一旁的请帖,故作好奇道:“殿下,这是什么?” “这就有意思了,天下九域变十域。”刘显双眼直勾勾看着那雪肌,有些漫不经心道。 陇月有些震惊道:“怎么可能,那大魏不是早就灭亡了吗?”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次在明王子舍生取义下,大魏算是暂时安稳了。”刘显手有些不安分道。 陇月听到那熟悉的名字,眼中恨意一闪而过道:“这和明王子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刘显一边说话,嘴唇已经靠近陇月耳边,轻轻含住那晶莹剔透的耳垂道。 陇月整个人打了个激灵,但还是忍受着刘显将事情说完,随后轻轻挣脱刘显娇嗔道:“那明王子真是厉害,他不是殿下的好友吗,现在失踪了,殿下不去找一找吗?” 一个男人,永远不希望从自己喜欢的女人口中,夸赞别的男人。 刘显语气明显冷了下来道:“什么朋友,只是互利罢了。” “那殿下就要好好交好这等人物,不然如果以后有了摩擦,殿下怕是要吃亏。”陇月意有所指道。 刘显顿了一下,随后眼神有些怪异道:“也对,是该找一找了,那月儿就先休息,本殿下要安排些人手。” 陇月行了一礼,笑嘻嘻的退了出去。 同样洛阳城汉王府中,韩洛儿站在窗前,有些失神的看着窗外,一件裘衣盖在韩洛儿肩上,刘阿斗声音响起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洛儿?” “睡不着。”韩洛儿道。 “那我也陪洛儿坐一会。”刘阿斗笑呵呵道。 韩洛儿转头看着这天真的大男孩,伸手摸了摸刘阿斗头发道:“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要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当一个平常人。” “洛儿说的我好像不正常一样。”刘阿斗郁闷自语道。 大唐孤城外,一个带着白色丝巾的女子,孤身一人出现在城外,掀开丝巾露出一张绝色容颜,看着孤城轻声道:“李维和,我武曌来了。” 大唐一个小部,刚刚养好伤势的英雄和方木,正在向齐先生辞行,齐先生看着二人笑道:“你们现在往哪去?那小子失踪你们可知?” “什么?”方木大惊道。 齐先生点了点头道:“这事情说来话长......” 待齐先生说完,方木和英雄对视了一眼道:“那我们就更要离开,毕竟殿下失踪,各路人马可能都在寻找,此时正是急需人手之时。” 齐先生却笑道:“就你们那不入先天的身手有什么用?难道还要别人来救你们不成。” 这话让方木哑口无言,确实自从和殿下出了大明域,遇到的对手便越来越强,低于先天根本就不是殿下一剑之敌,那自己有什么用。 一旁的英雄也有些低下了头,虽然英雄有些看起来呆呆的,但是那变强的心却不比任何人弱。 看着二人的表情,齐先生道:“你们先跟在我身边,我可指点你们一二。” 方木和英雄都知道齐先生是位高人,听到齐先生如此说,便感激道:“那就多谢先生了。” 齐先生点了点头,看着牯牛坡方位轻声自语道:“这就当是我的补偿了。” 二百九十章 茫茫瘴气三百里,飞鸟难入古云杉 大唐边陲,两个看上去不大的一男一女,正在闷闷不乐的跟在一个骑羊老头身后,还有一个有些痴傻的男子嘴里嘀咕着谁也听不懂的话,乐呵呵的跟在一旁。 “臭辛巴,你这师傅怎么这么难缠,还不让我们走了。”女孩气鼓鼓道。 “素素,那老家伙就这脾气,逃是逃不掉的了。”辛巴认命道。 前面的老者耳朵微动,咧嘴笑道:“两个小家伙嘀咕什么了?” “我在说前辈如此岁数,还是这么英俊潇洒,不知道年轻时是多么风度翩翩的公子哥。”白素素甜甜笑道。 许老三哈哈大笑,一口黄板牙都露了出来道:“还是小丫头嘴甜,我有个好东西给你。” “什么啊?” 白素素一脸高兴,踏天境前辈,怎么想也绝对是好东西。 辛巴也有些吃味道:“师傅我跟你这么久也没有看见你送我什么?” “一样一样,你们俩个都有。”许老三笑道。 对许老三了解最多的辛巴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觉,连忙摆手道:“不了不了,给素素就好,把我的那一份也给素素。” 白素素也不傻,显然也猜到了许老三怕是给的不是好东西,小脸惨兮兮道:“前辈,素素也不要了。” “那可由不得你们了。” 许老三嘿嘿一笑,白素素和辛巴就像睡着了一样,瘫软在地。 将两个小家伙放在羊背上,许老三轻声道:“那小子就是个大漩涡,想要在旋涡中活下去,那就要变得比谁都强,你们两个小家伙有如此天赋,那就好好磨练一番。” 突然许老三好像想到什么,看着傻傻的郭仪道:“差点忘了还有你,碰到了我就算你和我有缘,成不成就看你造化了。” 随后羊背上又多了一人。 茫茫瘴气三百里,飞鸟难入古云杉。 说的便是天下出名的绝地古云山,古云山有多高多大多深皆无人知晓,无数毒虫猛兽,早就将古云山变的活人难入。 但是谁能知晓,这山中便是天下最神秘的杀手组织‘吹雪楼’总坛。 古云山深处,三五间茅屋林立,看起来就如同普通的小部一样,此时一间茅屋前,百花娘脸上的伤疤早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道暗红的伤疤,正悠然的晒着难得的日光。 一个胖乎乎,不过三尺高的小胖子,正满脸兴奋的举着一封上有雪花图案的信封,朝着百花娘道:“花姐姐,有大消息了。” 百花娘慵懒的道:“什么消息这么激动,姐姐我现在可是废人一个。” “一日之间,吹雪楼外收到暗杀明王子的委托,多达三十三家。”小胖子道。 “什么鬼?”百花娘一脸震惊,这位爷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接过密信,里面的消息让百花娘有些口干舌燥,随后有些疑问道:“这真是厉害了,那这任务谁接下来?” 百花娘想的很明白,一两家的话,吹雪楼可能觉得风险太大而拒接,但是现在多达三十三家,而且又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吹雪楼绝不可能放弃。 “三个人。”胖小子竖着胖乎乎的手指道。 百花娘眼睛一眯道:“狼人,蛊真人,还有一个谁?” “花姐姐可猜错了,真人可没有去,是狼人,阴魂和无心大人。”胖小子道。 百花娘震惊道:“无心大人接手了。” “嗯,无心大人八年未出手了,这还是第一次了。”胖小子打道。 百花娘心中有些难以平静,吹雪楼,先天境的天字杀手只有九人,都住在这古云山。 自己本来排在第九,蛊真人排在第六,眼前这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胖子却排在自己前面,‘天八’血和尚。 这次接任务的三人‘天六’狼人,‘天七’阴魂,还有最强的‘天三’无心。 尤其这无心大人,实力怕是足以上的了乾榜,而且排名不低。 百花娘心有些乱了,对于朱羿,百花娘不知道怀着什么心情,本来自己是去杀他的,但是却反被他给收服了,然后又陪他经历了种种。 自己救过了他,他也救过了自己,而且自己变成这样,也不欠他什么,但是那种心慌,却是不争的事实。 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身影遮住了阳光,胖小子看见来人有些畏惧道:“真人好,我这就走。” 说着小胖子就一溜烟跑了,百花娘看着板着脸的蛊真人,露出一丝微笑道:“没想到这次任务你居然没有接。” “有什么干系,无心出手那明王子焉有活路。”蛊真人冷冷道。 百花娘到是习以为常,嘴上带着戏谑道:“你有什么事情吗?是想通了,要来杀我。” “不急,有人在大秦域,看见了天山行走的身影,我带你去求医,待你恢复过来,我便杀你。”蛊真人一脸认真道。 相反百花娘却捂着嘴笑了起来,这倒是巧了。 大秦域内,一辆马车疾驰而行,马车内纳兰静语一手握剑,面容平静的看着马车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纳兰静语对面则坐着一袭布衣的房梁,牯牛坡之时,当房梁看见花公公失手,房梁便知道怕是麻烦了,随即便偷偷驾马离去。 虽说自己此时是丧家之犬,但是看着对面的纳兰静语,房梁却感觉一切都是值得的。 望着没有看自己一眼的纳兰静语,房梁没有一丝生气,反而柔声道:“纳兰,这便离开大唐了,我也算是飞出牢笼的雀鸟,以后只有我们二人相依为命了。” “房公子,你想困我到多久?”纳兰静语第一次转过头看着房梁冷冷道。 房梁摇了摇头道:“这不是困,而是处。我从书上看过有句话,叫做日久见人心,我深以为然。 我相信纳兰姑娘和我在一起久了,便会明白我的心意,便会知道这天下,只有我房梁愿意为你放弃一切,也愿意为你与天下为敌。” “如果不了?难道你就想将我软禁到死为止吗?”纳兰静语嘲讽道。 房梁伸出一只手道:“纳兰姑娘放心,五个月时间如果我房梁打动不了你,我放你离去。” 纳兰静语看着房,冷冷道:“一言为定。” 三日后,归守城外,四骑趁着夜色离开了归守城,朝着大秦而去。 正是王连山,诸葛守将和林叶三人,而最后一人却是面若寒霜的赵琴。 二百九十一章 出鞘剑,剑心既定破寒芒 牯牛山大秦域内,一辆马车在官道上疾驰,那叮咚哐啷是声音,和那一颠簸就跳起老高的马车,显然这马车不知有多少岁数了。 满是风霜吹过的脸颊,破旧皮袄紧裹着那干瘦的身体,老者苦声道:“公子,你已经一夜走了百里,再这样下去我这老马怕是吃不消了。” 一道银白色的弧度自马车内抛出,一个冷冰冰是声音道:“那我就将你马车买了,救人一命的功德,这老马也算死得其所。” 车夫看着那锭银子,咬咬牙道:“那好,日出之前一定将人送到蒋家镇。” “驾。” 蒋家镇,坐落在大秦域内南边,毕竟是一座人口过十万的镇子,天刚亮从各个村部前来赶集的人蜂拥而至,很快各路吆喝声自集市俩边传来。 “热腾腾的包子......” “香喷喷的烧饼......” “上好的胭脂......” “......” 满是世俗之气的集市,却有一个与这格格不入的人,站在一间医馆门口。 一身紫纹黑衣长衫,高挺如同刀刻的鼻梁,细长如同柳叶的眉目,一双如那寒潭一样的眼目,再加上那一双薄唇,整个人给人一种生人勿进之感。 修长的身形足有七尺,一把远比普通剑鞘长的多的黑纹剑鞘抱在怀中,一头黑发披散而下,静静看着热热闹闹的集市。 不一会医馆的门打开了,一个药童对着黑衣青年招了招手道:“公子你进来吧。” 青年神色冰冷的点了点头,便和药童一起入了医馆,伴随着浓郁的药草味,一个裹着和粽子一样的人出现在眼前,旁边还有一位白发老者正在喂药。 “这公子身上的伤是被熊瞎子抓的吗?老夫已经很久没看见伤的这么重的人了,一身上下居然没有一块好肉,但是居然还没有死。”老者放下药碗道。 黑衣青年双唇紧闭,冷冷道:“那他多久能恢复过来?” 老者对于青年的语气到是不在意,活了久了见得就多了,有些人天生便是如此,不是他不礼貌也不是故作高傲,而是生性如此。 “醒来明日便可,但是想要完全恢复过来,还需要些时日。”老者道。 黑衫青年柳叶眉一皱,有些疑惑道:“那可否受得住长途跋涉。” “无碍,这些虽伤的重,但是没有伤及内脏。”老者摸着花白胡子笑道。 “谢老丈了。” 青年倒也干脆,扔下一张银票,一把将那包裹住的人扛着往外走,这让那老医师看的都疼。 在镇子上找了一辆上好的马车,青年还买了些吃食放在马车上,当天便赶着马车离开了镇子。 就在青年离开不久,一群人闯入医馆内,领头之人一把揪住老者衣领道:“早上你救治之人长什么样,是不是有个紫纹黑衫,一脸冷冰冰样子的青年在一旁。” 老者背着突然闯入的人,吓得有些魂不附体,忙道:“对对,那个伤者浑身都是伤,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撕咬的。” “该死,果然如此。”领头人怒骂一声,转身便冲出医馆。 老者正对那些人离去,松了口气,一柄短刀破窗而入,一颗头颅滚落在地,一旁的药童吓得惊声尖叫。 医馆门口一排骏马并列,领头人上了马车一扬马鞭怒道:“必杀之局伤了他人,赢也毫发无伤,一队也应该被杀光了,通知小世子。” “是。” 大秦咸阳城,秦王府中,一个华服锦衣少年,怒气冲冲的将密信撕得粉碎,原本应该是年轻人朝气的面容,此刻早就被暴虐布满。 “该死该死,三哥你怎么不死了。大秦双英杰,凭什么你要挡在我前面,你一个武痴懂什么治国行军之策。”少年怒气未消,一边怒骂一边将房中东西砸的稀巴烂。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满是溺爱的声音道:“我的宝贝儿子,谁惹你生气了,和父王说说。” 随着门被推开,一个白胖子出现在门口,看着那一脸暴虐的少年,脸上挂满了笑意。 少年看着白胖子,一下扑了过去,搂住白胖子那比普通人腿还粗的手臂,撒娇道:“父王,还不是三哥吗?仗着有蒙上将军撑腰,丢下自己身为世子的事务,拿着剑就跑出咸阳,儿臣派人叫他回来,还被他杀了好些心腹。” 这白胖子自然便是大秦之王赢亥,赢亥宠溺的摸了摸少年的脑袋道:“你的鬼心思我还不知,但你三哥是蒙上将军的义子,又无大错,父王是不会出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哼,一个贱婢所生居然还称得上英杰,父王放心,赢利明白父王的苦心。”少年道。 赢亥笑着点了点头道:“知道就好,父王的心一直在你这边。” 荒野中,黑衣青年架着马车拐入一条远离道路的河边,青年将马车停好,回头看了眼车厢,冷峻的脸有些嫌麻烦的皱起眉头,随后还是掀开车帘。 将裹成一团的人抗下马车,也不管是不是受得了,直接扔在湖边石头上,随后开始拆满身的纱布。 可是拆了一会,青年冷汗都下来了,连最外面一层都拆不开,青年从来没有想过,这拆个纱布居然比练剑杀人还有难。 突然青年眼睛一亮,拿起放在一旁的黑纹长剑,点点寒光闪过,纱布寸寸断裂,露出一具到处都是伤痕的躯体。 拿出从医馆带出来的药膏,青年故技重施,长剑连拍之下,药膏均匀的遍布伤口,随后取出干净的纱布,如同裹粽子一样,过了个严严实实。 看着如同一个球的人,冷峻的青年居然会心的一笑,随后又冷着个脸将人扛回马车。 “不顾义父劝阻,想要提剑行走江湖,没相到刚刚出门就碰上了这事情。” 月光下,河边风寒天冷,青年坐在河边轻轻的擦拭着手中长剑,看着河面上自己的影子,青年居然颇为狼狈的自嘲道。 随后抽出那剑鞘中的长剑,双指一弹一阵龙吟声穿出,青年面露笑意:“不过这也比那高墙大院好多了,少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如同利剑出鞘,方为我之剑道。” 出鞘剑,剑心既定破寒芒。照月凉,赤血溅青霜。 青年口中哼着不知名的腔调,剑舞之间一片片寒霜布满河边草木,月光下剑随人动,黑衣白霜碧水枯草青树之间,宛如梦境。 而马车内那包裹成球的人影,眼皮也微微抖动,随后睁开一双干净如婴儿的眼瞳。 二百九十二章 天七阴魂 河道不远处的密林内,一位提着白纸灯笼上面一个冥字的人影,在林中漂浮,更让人惊恐的是,这人影双脚居然离地五寸,犹如鬼魅。 人影到离小河边不远时,突然鼻子抽动,随后一道沙哑的声音道:“这是活人的气息,还有药味,真是大补之物。” 随后人影调转反向,朝着河边而来。 小河边,随着黑衣青年渐入佳境,一道道无形的韵味弥漫小河边,当那鬼魅一样的人影出现在不远处,青年却先一步发觉了人影。 睁开双眼,青年眼中寒意十足道:“没想到,这么快就找来了杀手,我的好弟弟真是巴不得我早死。” 随后双手抱剑站在河边,看着渐渐飘来的人影。 人影此时也看见了站在对岸的青年,抽了抽鼻子,一股浓郁的药草味自马车里传出,鬼魅邪笑一声,指着马车对着青年道沙哑:“里面人给我,我放你走。” “怎么?我那好弟弟这是恼羞成怒,要杀替我挡灾之人来泄恨吗?”青年轻蔑一笑道。 人影一愣,随后阴森森道:“爷只是饿了罢了,而这种有药草味的肉却是最好吃的,小子我看你还有些本事,给阴爷爷滚远点,也许还能饶你一命。” “吃人?”青年语气一变,随后好似深冬之风寒冬的声音道:“好好人族,非要行妖邪之事,该死。” 一道寒光刺人眼目,青年长剑出鞘,一道剑气朝着人影斩去,剑气划过河面,一层薄冰浮于河面转瞬即逝。 人影也是大怒,语气阴森道:“乳臭未干的小辈,真是找死。” 手中白纸灯笼轰的燃烧起来,人影反手一拍,灯笼如同一颗绿油油的火球,朝着青年砸去。 火球撞向青年的面目时,青年眼露寒芒,单手握剑转动手腕,长剑旋转之下,河水腾空而起,凝于剑气旋涡中。 河水在旋涡中很快便化作坚冰,晶莹剔透的坚冰,如同一条冰龙张开大口扑向火球,火球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居然快速后退。 同时那剑气也斩中人影,可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剑气居然直接穿过人影,斩向后面树木。 一排树木瞬间一分为二,断口处森森冰霜惹人瞩目。 “啧啧,这是龙璃冰纹剑,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外,还能碰到大名鼎鼎的四英杰第二的赢也。”人影诡异的消散,随后又出现在断树旁,正蹲在地上啧啧称奇。 青年被叫破身份到是毫不意外,毕竟自己手中这剑,可是神兵榜第十的龙璃冰纹剑,所带的威力一目了然。 “妖邪,既然知道了本世子身份,那你还想跑吗?” 青年再也没有掩饰,手中龙璃冰纹剑开始颤抖,四周一股股寒气便围绕在长剑上,青年脚下草木开始结冰。 对面人影却嘿嘿一笑,诡异的飘在河中间道:“赢世子,你的价格可是很高的,今日我吹雪楼‘天七’阴魂爷爷,便要让你知道,虚名可不代表实力。” 随着阴魂话落,飘在旁边,泛着绿色幽火的灯笼,突然火光大盛。 随后这火光灯笼居然变成一只恐怖的头颅,阴魂也硬生生道:“尝尝我这蚀魂灯笼的威力。” 蚀魂灯笼带着一阵尖锐的啸声,一闪之下便消失在赢也面前,随后诡异浮现在赢也后面,一张大口朝着头颅咬去。 一把长剑挡住了蚀魂灯笼的大口,赢也一个转身,单手握住龙璃冰纹剑剑柄,长剑直没蚀魂灯笼内,灯笼内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河中的阴魂虽有些心疼,但还是冷笑道:“爆。” 赢也脸色一变,拔剑后退一边舞着剑花,阻拦那股冲击之力。 “噼里啪啦”声音纷纷传来,蚀魂灯笼爆炸后,伴随着一股恶臭,里面的纸片好像最尖锐的暗器,和赢也舞的剑花碰撞,火光四溅。 这时一道影子蓦然出现赢也旁边,原来河上的阴魂不知何时来到赢也身边,一双铁青色如同死人的手掌,拍出一股灰色气劲,赢也脸色一变道:“尸气。” “一气玄霜。” 赢也冷哼一声,整个人表面浮现寒霜,尸体被寒霜阻拦根本入不了肌肤。 “冰斩。” 龙璃冰纹剑握在手中,一道道寒气化作剑气,朝着四面八方攻去。 旁边的阴魂阴冷一笑,随后居然再次消失无踪。 眨眼睛,赢也脚下方圆三丈内如同冰面,一道道剑痕布满四周草木山石上,却没有伤到阴魂。 脚下步履,踩着冻成碎冰的枯草咯吱作响,赢也目露警惕的看着四周道:“不是要杀我吗?无胆鼠辈藏头露尾做什么?” “嘿嘿嘿......” 一声声阴森森的笑容自四周传来,很快只见四周密林中,一只只绿油油的鬼火浮现,阴魂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道:“这是冥火,活人碰之即焚,看你的玄霜挡不挡得住。” 无数鬼火一闪一闪的朝着赢也飞去,赢也抬手一道剑气飞出,斩在鬼火上。 鬼火被剑气一斩之下,轰的炸开。 一团鬼火化成无数小鬼火,附到旁边的鬼火上,旁边鬼火猛地强上一截。 “没用的,斩的再多也灭不掉冥火。”阴魂声音忽高忽低,赢也眉头紧皱,却没有发现这家伙藏在何处。 束手就擒可不是赢也的性格,如果不是那家伙,自己必然暂时避开这冥火。 既然避不开,那就拼上一把了。 赢也只手握住龙璃冰纹剑,看着那密密麻麻飘来的冥火,眼中出现一道剑形道:“我倒要看看这冥火是不是那么厉害?” “剑啸凌寒。” 一道啸声自龙璃冰纹剑中传来,这啸声好像唤醒这沉睡的神剑,剑身上的冰纹中,一道道流光闪烁,那些冥火还没有靠近赢也三丈之内,便被无形之力推的后退。 月光下,‘砰砰砰’之声不绝于耳,寒气如山,瞬间所有冥火被碾压炸开,然后化成的无数小冥火,同样被寒气碾压熄灭。 这时一阵刺痛传来,赢也双腿各出现五道血淋淋的抓痕,伤口还翻着灰褐色,这是尸气。 赢也反手就将龙璃冰纹剑插入脚下,可是却迟了。 伴随着地面拱起,一道如同地裂的痕迹直冲马车,阴魂得意的声音自地下传出道:“嘿嘿,中了我尸气,看你怎么办?阴爷爷我先吃个东西,补充一下元气,再好好陪你玩玩。” “你敢。” 赢也止住了双腿的穴位,控住尸气蔓延,便怒气冲冲的提剑追了上去。 二百九十三章 无愧于心方为大丈夫 地底下,阴魂此时远没有嘴上说的潇洒,后背上一道伤口泛着寒霜,刚刚哪怕自己第一时间潜入土中,也被那冰斩的剑气给伤了。 而且一双手更是失去了知觉,强行将那小子身上的玄霜给撕破,双手早已经冻得麻木不已。 阴魂暗恨,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但是此时那小子中了自己的尸气,怕也是不好受。 现在自己只要将那补药吃了,一定要让那家伙死在这里,然后再去找到明王子杀掉,那我阴魂的名号必然响遍十域。 感觉到了位置,阴魂直接破土而出,钻入马车中。 身后赢也追了上来,阴魂则冷笑道:“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赢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阴魂钻进马车内,铁青着脸语气冰冷道:“说话算话,不然我一定杀了你。” “嘿嘿嘿......”马车中传来阴森的笑声。 马车外赢也盘膝而坐,龙璃冰纹剑摆在膝盖上,一股股寒气自剑上散出,阻止尸气的蔓延。 赢也双目死死盯着马车,此时根本静不下心驱散尸气,也不能如此,如果在自己祛毒之时,被偷袭那就真的等死了。 所以哪怕早已经心急如焚,赢也也只能这么耗着了。 马车内的阴魂发现赢也在拖着伤势,狰狞一笑道:“心软那你就等死吧!” 随后阴魂走到那裹成一团的人面前,深深吸了口气,一脸陶醉道:“好浓郁的药味,这是腌入味了,那爷爷我就不客气了。” 一只铁青的爪子伸出,对着那刚刚包好的纱布一划,一具赤裸的身体便出现在眼前,可是阴魂却疑惑的皱起眉头道:“不对啊,这药材可都是外伤之药,怎么一点点外伤都没有了。” 原来此时的纱布内,一具光滑的身体露在外面,不要说伤势了,连一个外伤口都没有。 虽然疑惑,但阴魂迫不及待的低下头,对着那微微跳动的心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道:“管他了,这样更好下嘴。” 马车外,赢也突然一愣,突然感觉马车内那股邪异的气息消失不见,一个跃步上了马车,小心翼翼的掀开车帘,一双干净如山泉的眼睛映入眼帘。 随后赢也脸色一红,看着如同刚刚出世的婴儿一样赤裸的身体,便将自己外衣脱下扔了进去道:“你先穿上。” 将车帘放下,赢也的脸色却变了。 这个人看面容正是自己刚刚上药之人,这才短短时间,这满身的伤痕怎么全部消失不见了? 还有刚刚冲进去的阴魂也是神秘消失,难道说这人变得如此诡异,是阴魂弄的? 等了片刻,感觉马车内依旧没有动静,赢也有些迟疑的再次掀开车帘。 自己脱下的衣裳依旧没有穿上,静静的摆在地上,那神秘的男子正趴在马车内,均匀的呼吸着,居然睡着了。 赢也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随后将衣服盖在男子身上,自己则盘膝在一旁,开始了祛毒。 一处客栈中,一个带着斗笠的人和一个壮汉正在喝酒,突然斗笠人动作一缓道:“阴魂死了。” “怎么可能?”壮汉一口酒差点喷出,满脸不可思议。 斗笠人自怀中掏出一个木制圆丸,此时圆丸已经裂开两瓣,中间一个黑色的甲虫,早已经死透了。 壮汉看着这个便知道斗笠人说的是真的,有些自语道:“无心大人,老七的保命功夫可是一绝,尤其擅长遁地之术和鬼影迷踪步,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说明这大秦早已经龙蛇混杂,一不小心连我们可能都会丧命。”斗笠人有些意味深长道。 河边天已经亮了,昨夜的霜冰早已经融化完,只留下满目疮痍。 马车内赢也早早就醒来了,只是此时赢也如同木桩,冷冷的看着眼前,这穿着自己宽大的衣服,一直对自己傻笑的男子。 赢也不知第几次重复问道:“你是谁?昨夜那杀手了?你身上的伤怎么突然好了?” “嘿嘿嘿......” 一连串那故作阴森的笑容,让赢也青筋直冒。 此时的赢也估计猜到这男子,怕是脑子出了问题,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不停的询问。 要知道伤总是会养好的,但是如果是一个可以到处跑的傻子,赢也怕是要疯了。 突然赢也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从马车里摸出一把锈迹斑驳的长剑,递给去道:“这剑你的?” 男子看着锈剑,头一歪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随后嘴巴一翘:“嘿嘿嘿......” 赢也感觉自己要疯了,谁跟自己说的,如果失忆了,只要让人看到自己以前的东西,便会记起。 看着已经伤势全好的男子,赢也面露复杂之色,将锈剑扔给男子道:“牯牛山你替我挡了一灾,但是昨夜我也将你救了回来,现在你也伤好了,那我们就此分别。” 赢也起身便要离去,心中不停的道:我离开王城,明知道这一路暗杀不断,为了磨砺我的剑道,也不可能退缩。但如果带着他,便是害了他,我没有错。 虽然赢也如此想着,可是感觉身后那双干净到极致的眼睛,双脚却怎么也迈不开步伐。 依稀间赢也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一个的高大身影站在烈日下问道:“为什么这么辛苦练剑?” “为了变强,只要我练好剑,以后遇到不平事一剑斩之,恩怨分明方为大丈夫。”一个稚气却倔强的声音道。 中年人用满是伤疤的大手摸了摸孩子头道:“一剑斩之可不是大丈夫,那叫莽夫。 真正的大丈夫,便是能背负起责任和担当,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万丈悬崖,也不能退缩,无愧于心方为大丈夫。” “那我也要练好剑,只有给我力量我才有背负担当的本事。”孩子固执道。 “说得好,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赢也。” 赢也叹了口气,看着马车外一轮骄阳,好像看见了那不算高大,却在自己心中比山还高的男人轻声道:“义父放心好了,也儿自为大丈夫。” 转头看着依旧傻傻的男子苦笑道:“算了,你还是跟着我吧,既然你记不得自己叫什么了,那以后你就叫三笑好了,直到你记得自己叫什么,怎么样?” “嘿嘿嘿...”男子傻笑了三声。 赢也也洒脱一笑道:“一笑世间多苦难,二笑苦中作乐欢,三笑无忧忘烦恼。” “嘿嘿嘿...” 二百九十四章 何为剑法?起于心,动于手,终于剑 当赢也驾着马车驶入官道,这一次赢也身边多了一人,一个傻笑的男人三笑。 阳光下,这被叫做三笑的男子,一头发丝枯黄,如同那寒冬枯草。 但是那枯草下又是一抹绿意,只待春风一过,便呈燎原之势。 “三笑,跟着我可是很危险的,你要想清楚,如果不愿意,到了前面镇子,我便给你寻户好人家,愿意你就笑一笑。”赢也冷峻的脸上带着一抹笑意道。 本来以为肯定又是习惯的笑三声,但是当那熟悉的话传来,赢也愣住了。 “三笑,跟着我可是很危险的,你要想清楚,如果不愿意,到了前面镇子,我便给你寻户好人家,愿意你就笑一笑。” 转头看着将自己的话,原封不动还回来的三笑,赢也脸上有些抽搐,强忍着一剑刺去的冲动道:“你会说话?” “你会说话?” 赢也看着学自己说话的三笑,赢也似乎猜到了什么,带着玩味道:“三笑是个大傻子。” “三笑是个大傻子。” 果真?这男人就和那牙牙学语的幼童稚子一样,自己说什么他便学什么,赢也突然有种啼笑皆非之感,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会教一个这么大的人学语。 日落西沉夕阳好,一日的赶路,赢也根本就没有发现村镇的痕迹,这情况也就在大秦域看得见了。 人是群居动物,而大秦便将这发挥到了极致。 大秦共有八城,如同北斗七星一样坐落在大秦域内,而大秦域的百姓,几乎全部围绕着八城而居。 有人曾经说过,在大秦要么一人没有看见,要么便是人山人海,显然今日赢也运气不佳,只能再次野外露宿。 赢也看着手中硬邦邦的干粮,和那穿着自己衣裳,噎的不停打嗝的三笑。 赢也叹了口气道:“不吃了,等我一会,我去打些野味回来。” 随后一把夺回三笑手中的干粮,不顾三笑那眼巴巴的眼神,再次重复一句道:“我去给你找好吃的,你在这里等着,千万别给我乱跑。” 也没管三笑有没有听懂,赢也便一跃而消失在林中,留下那如同大孩子的三笑。 凭赢也的身手,没过多久,便提着三只野兔赶了回来。 可是当看着空荡荡的马车,赢也脸色一变,随手将兔子扔下,便仔细观察起来。 本就是和义父上过战场的人,也当过深入蛮族的斥候,赢也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三笑离去的方向,正是自己刚刚抓兔子的方向,一排折断的草木,显然是自己走的。 赢也正想去追,一阵脚步声从后面传来,赢也一回头,就看见和自己从同一个地方回来的三笑,关键是三笑手中也提着三只野兔。 怎么可能? 难道说他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可是自己为什么一点没有察觉,还是说这只是自己胡思乱想? 赢也面露复杂之色,想要知道是不是真的,只要顺着这痕迹走一遍便好。 但是赢也却没有去验证猜测,反而对着高高举着野兔,好像等待长辈夸奖的孩子一样的三笑,竖起来大拇指道:“厉害。” 三笑这次到没有学话,显然也感觉到了这是夸自己的,只是嘿嘿嘿直笑。 对于这笑声,赢也那是青筋直冒,显然这笑声就是学自那阴魂的,这也说明三笑肯定见过那神秘消失的杀手。 一堆篝火燃起,几只处理干净的野兔,正插着树枝在篝火上烤着,一旁的三笑也是有学有样的烤着。 秋季本是丰收之际,野兔各个吃的肥大,随着篝火的熏烤,一滴滴油脂滴入火堆中,渐起点点火花。 赢也对于吃食一向不怎么讲究,吃饱就好,所以看起来烧烤的有模有样,但是真实的味道却是不敢恭维。 吃着手中如同嚼蜡的烤兔,赢也看着一旁现学现烤的三笑,好像还吃的挺香。 赢也有些疑惑,伸手从三笑手上的烤兔子撕下一块,金黄色的皮肉下居然还有油脂渗出,远比自己烤成木渣的好看多了,这家伙还有这天赋? 一口要下去,外皮金黄酥脆,油脂的香味在口腔炸裂,赢也看着自己手中的烤兔,突然感觉自己手中烤的,是什么鬼东西。 随手将这烤兔扔的到一旁,赢也再次拿起一只兔子,有学有样的和三笑一样烤着。 当赢也感觉自己烤的不错之时,一口下去,再次感到了深深打击,但是这一次赢也却没有重新再烤了,再柴也能填饱肚子,有这时间练剑不好吗? 一只啃了一半的野兔,递到赢也眼前。 赢也一愣,抬头便看见嘴上沾满黑灰的三笑,正咧嘴傻笑。 不知怎么的赢也看着这半只野兔,心中却好像一丝暖流流过,有时候越是冷淡的人,越是容易感动。 接过这半只烤兔,赢也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一边道:“一会我会练剑,你这么聪明就跟着学学,以后跟我一起必然会危机重重,我不在的话,能依靠的便是手中之剑了。” 吃饱后,赢也随手削了一根木剑扔给三笑道:“你那剑锈的不成样子,就先用木剑学。” 三笑傻傻的捡起木剑,不伦不类的挥了几下,显得很是喜欢。 赢也却轻轻擦拭了手中的龙璃冰纹剑说道:“何为剑法? 便是起于心,动于手,终于剑之法。 同一种剑法不同人使出,不同的剑使出,皆有不同。 所以剑法主要看心,找到自己的心,便能领悟自己的法,而踏上自己的道。 我这套剑法,便是我观百家之长,自己从战场上磨砺而出,你可自行观摩一二,这剑法我名为《冰破》。” 接着赢也单手握剑,随着轻吟的剑鸣,龙璃冰纹剑如冰雪所铸,银白色的剑身在月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三笑拿着木剑,呆呆的看着那柄,好像活过来一样的龙璃冰纹剑,眼中多了一丝神采一丝羡慕。 但是谁能注意到,那放在马车上的锈剑,随着三笑羡慕的眼神,锈剑一阵颤抖。 好像一个孩童,听自家父亲夸别家孩子一样,那股不甘之感。 “看不懂就学。”赢也看着呆呆的三笑忍不住笑道。 没有内力支撑,只会学的有形无实,所以赢也倒也不是担心会害了他。 三笑嘿嘿嘿笑了三声,随后握着木剑,便随着赢也一样动了起来。 刚开始还有些笨拙,但过了一会,赢也眼中便有些震惊,这家伙居然学的有模有样起来,随后嘴角便扬起一丝笑意道:“厉害”。 月光下两个身影剑舞人动,飘逸而洒脱,如那水墨画一样,大气而磅礴。 二百九十五章 谁不是怪物 刘老汉赶着新买的马车,哼着那小调在官道上疾驰。 自从换了新马车,生意便好了很多,这次给一位爷送水酒,本来不是自己的,但是谁叫自己的马车新了,为了防止酒水颠簸出现问题,这单生意便又落到自己头上。 这时,刘老汉远远的便看见,路边站着一个牵着马匹的江湖客。 本着不惹事的原则,刘老汉放慢速度,准备从另一边绕开,但是没想到江湖客看见刘老汉,一个跃起就上了马车。 刘老汉大惊一把拉住缰绳,看着这笑眯眯的江湖客惊恐道:“这位大侠,小老儿只是个拉车的,有什么事吗?” “到是无大事,只是听说你换了新马车的银子,是位从牯牛山出来的公子给的,知道那公子什么样子吗?”来人背着一个六尺长的黑盒子问道。 刘老汉眼睛一缩,一锭金子扔到刘老汉面前道:“据实道来,这金子就是你的,不然你就找死了。” 看着那金子,刘老汉眼睛都直了,咽了咽口水道:“那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公子,细细长长的眉毛,高高的鼻梁,眼睛狭长,鼻子高挺,薄嘴唇,最关键的是整个人冷冷的,好像冰块一样。” 听着刘老汉的话,江湖客轻声自语道:“这不是殿下。” 刘老汉说完便连忙捡起金子,咬了一口发现是真的,眉开眼笑的将金子揣入怀中道:“其实那公子就是看着冷冰冰的,还是个大好人了,在牯牛山救了一个全身是伤,还握着一把破剑的人。” “你说什么?”江湖客一把抓住刘老汉道。 刘老汉吓得脸都白了,哆哆嗦嗦道:“那公子是好人?” “不是这个,你说握着破剑的人,长什么样子,剑有多破。”江湖客急道。 刘老汉此时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多什么嘴了,此时也只能苦着脸道:“那人浑身都是伤,连面上都是,不过看五官应该应该是个挺英俊的公子。 那把剑大概四尺左右,上面都是锈迹,但是和锈迹又有些不一样,老汉帮忙拿下马车的时候,那锈迹就像长在剑鞘里面的。” 随着刘老汉的话,江湖客手不自觉一颤,随后道:“你将二人送到哪里?” “蒋家镇。”刘老汉一口道。 江湖客看着老汉轻声道:“老伯这么大岁数,还如此辛苦,有什么家人吗?” “还有一个儿子,刚刚娶了媳妇,这不是想给两个小辈留点家底吗?”刘老汉笑呵呵道。 一道寒光闪过,刘老汉连带着马车被一分为二,江湖客看着死不瞑目的刘老汉。 深深鞠了一躬道:“对不起老丈了,您救了殿下我却杀了你,但是您放心,您不会白死的,我会留下足够的钱财,让你子孙无忧。” 随后一个火折子扔到满是酒水的马车上,火光熊熊燃烧起来,江湖客接着道:“如果您老不甘心,那我这些罪责我王连山一力担下。” 牯牛山月下酒肆,诸葛守将静静的喝着酒,但是一双耳朵却微动,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时酒肆门被推开,背着剑匣的王连山走了进来,坐到诸葛守将旁边低声道:“殿下找到了。” “砰。” 诸葛守将手中酒盅直接捏碎,王连山连忙按着诸葛守将手臂道:“冷静,殿下可以确定入了大秦域,但是情况不容乐观......” 很快王连山便将一切说明白了,随后接着道:“诸葛统领先在这里等候,一会将情况告诉长公主和林叶兄,我先去找人。” 诸葛守将虽然心急如焚,但是也明白,找人自己远没有王连山这个老江湖来的熟络。 “好。” 大唐归守城,随着朱昌离去,司马长孙也是送了一口气。 虽然名义上这归守城已经归大魏了,但是有明王这只猛虎坐在这里,司马长孙根本不敢大刀阔斧的整治,谁知道城中有多少大明的人。 但现在明王走了,那自己便要好好的翻一个底朝天,必要这归守城彻底握在手中。 帝十城,朱昌看着身后的大唐域,对着那个穿着绿锈盔甲,矮小壮实的老头道:“老哥,这里可就交给你了,让哨兵盯仔细了,就怕李叔德这老家伙狗急跳墙,一有不对就退回帝域。” “那明王子怎么办,没有我们在这镇着,怕是找到了也是一具尸体了。”矮小老头看着朱昌,大大咧咧的笑道。 “管那小子做什么,那小子自己作死,怎么能和你们比。”朱昌好像很是生气道。 矮小老者却清了清喉咙,对着朱昌道:“得了吧!谁还不知道谁。 放心好了,只要那小子在大唐域,哪怕在长安城,本将也给抢出来。” 听了这话,朱昌没有一丝不好意思,嘿嘿一笑道:“那就好。” 随后朱昌有对着后面有些磨磨唧唧的庞德,章柯和戚容骂道:“你们三个小子墨迹什么,还不回去?” 三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严肃的章柯上前一步道:“此处乃是大唐,我们铁衣卫三队想要在这等的殿下,顺便也能帮一下天绝卫。” “得了吧,还帮别人,庞德你小子,是不是和那大魏那百兽卫统领打了一架,怎么样输了?”朱昌指着庞德鼻子骂道。 一旁的章柯和戚容皆吃惊的看了眼庞德,这事情自己怎么不知道。 庞德头都低到胸口,听到朱昌的话,闷闷道:“打架我是输了,但是那也是我个人罢了。” “还好意思和我说个人,自己都保不住还领军,双方打仗,主帅第一个就被斩了,你告诉我这仗怎么打?”朱昌吐沫横飞的指着三人骂道。 庞德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只得嘀咕了句:那家伙看起来黑黑瘦瘦的,简直就是一个怪物。 “你说什么,像个娘们一样,给老子大点声。”朱昌气呼呼道。 “那家伙就像怪物一样。”庞德红着眼睛道。 朱昌冷笑一声道:“那你怎么不变成怪物,守家他不是怪物吗?大唐的薛元不是怪物吗?那大魏区区一城都有怪物,你怎么不行?” 庞德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值得苦着脸道:“我老庞也想,就是怎么练都是这样。” 这话又让朱昌火冒三丈道:“还老庞,信不信老子我一巴掌呼死你,你他妈的就没有一点出息。” 随后朱昌怒气未消指着章柯和戚容道:“这次回去你们三个一个都跑不掉,不成怪物就给我待在大明,不要出去你们丢的起人,我丢不起。” 章柯和戚容苦笑的对视一眼道:“是,王爷。” 最后三千铁衣卫还是随朱昌离开了大唐域,回归大明域。 二百九十六章 也,救命 陆桥村的一个小村,人口不过三千户,不足二万人。 一间在陆桥村,算得上最好的客栈内,一桌子酒菜摆的满满当当,二位公子正在胡吃海塞,正是赢也和三笑二人。 自从带着三笑,赢也的好运就像用完了,连续赶路四日才终于找到了有人烟的村子。 天天吃干粮和只撒盐巴的烤肉,嘴巴好像失去了味觉一样,待一桌子菜吃的差不多的时候,赢也对着一旁的小二招了招手。 小二连忙点头哈腰的赶来道:“二位公子,有什么吩咐吗?” “你们这村子归那个城,这里有没有什么出名的高手。”赢也掏出一张,远远高于这顿饭钱的银票,摆在桌子上道。 小二看着那银票,眼睛一亮,连忙道:“咱陆桥村归会稽城,您如果说高手,那肯定是流云镇的北斗武馆,那里面高手如云,尤其馆主可是传说中的先天高人。” 赢也眼中来了兴趣,将银票递给了小二道:“这四周有没有可以置办衣物的铺子。” “隔壁街就有。”小二笑眯眯道。 赢也点了点头,一把拉住还在吃个不停的三笑道:“走给你换一身衣服。” 四天时间,赢也已经教会了三笑不少东西,至少现在三笑已经不会学自己说话,也听得懂自己所说的一些话。 一个时辰后,当马车使出了陆桥村,三笑也换上一身新衣服。 一个村子里也不指望什么好料子,普通的棉麻料子,但胜在干净合身,远比穿着赢也衣服舒适的多。 穿的舒服,三笑的笑容便没有断过,看见什么都是嘿嘿嘿,对于这个笑声赢也教了很久,但依然改不过来,便随他的意了。 陆桥村离流云镇倒是不远,一路上快马加鞭,四个时辰便入了流云镇。 就在赢也带着三笑刚刚进入流云镇,一个在镇子门口摆摊的人眼睛一亮,偷偷打开一张怀中的画像,里面正是赢也的面容。 随后便连忙收起摊子,朝着镇子里走去。 一路上饶了两个圈子,随后出现在一个宅子前,三重二轻敲了敲门环,大门便缓缓打开,这人打量了一下便钻入大门内。 大门内是一处院子,来人先是对着开门的中年人行了一礼,随后问道:“管家,李大人在家否?” “小三子,不是让你打探消息吗?你是发现什么了?”管家面露喜色道。 小三子点了点头,但是却磨磨唧唧的没有回答管家的话,管家自然明白为什么,轻轻踹了一脚笑骂道:“怎么?还怕你钱叔抢你功劳,快去吧,大人刚好在家,没有被人跟踪吧!” 三子被叫破心思,有些难为情的抓了抓头皮道:“放心好了,我三子做事您放心,倒不是怕您抢什么功劳,这不是李大人说了,第一时间和他说吗?” “好了好了,快些去吧!”管家挥手道。 随着三子朝着院子里面而去,管家突然变了脸色,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便自怀中掏出一个飞鸟,写着什么东西捆在鸟腿上,随后翠鸟便一飞冲天消失无踪。 宅子后面,一个颇有书生气息的中年人正在喝茶,当三子进来后,中年人看了一眼道:“什么事?” 三子连忙单膝跪地道:“刘大人,你让查看的人,就在刚刚入了流云镇。” 刘大人端茶的手一顿,随后若无其事道:“不错,你到账房领百两银子去。” “谢大人。”三子高兴道。 看着三子离去,刘大人原本平静的脸上露出苦笑道:“三世子你说你哪个镇子不好去,非要来我流云镇,这不是让我难做吗?” 沉思了半响,刘大人还是叹了口气道:“没办法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只希望自己没有走错这步。” 赢也带着三笑到了流云镇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便找了个客栈安顿了下来。 吃饱喝足后,一向冷峻的赢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三笑哄睡了,赢也便擦了擦冷汗,一个人偷偷出了客栈。 北斗武馆在流云镇倒很是出名,赢也稍作打听,便找到了地方,看着早已经闭门的武馆,赢也提剑便在大门是刻下几个字。 明日辰时,后学之辈秦也前来求教。 明知道外面危险的很,自己那好弟弟,绝对会趁着这个机会对自己下手,赢也依旧想要挑战天下高手,磨砺自身剑道。 留下这明显挑衅的话,赢也便离开了北斗武馆,但是也没有回客栈,而是去了镇子外,练剑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客栈中,三笑依旧在睡熟,这时原本关着的门被换换推开,一个身影出现在房中,身影慢慢摸到床边,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三笑,自怀中掏出一把裹着布的匕首,投过那微弱的月光,匕首闪着青光,显然这匕首抹了剧毒。 毫不犹豫,身影举起匕首就朝着床上三笑扎去,就在这关键时候,一直响箭自窗外飞入屋中,直接打落身影手中的匕首,身影大惊,连忙转身朝外冲去。 窗户缓缓打开,又一个苗条的身影,自窗户进来。 身影看着躺在床上的三笑,一声清脆的声音笑道:“别装了小也子,就那二流杀手想要杀你,真是说笑。”很显然这身影居然是个女子。 可是床上之人依旧呼吸均匀,好像真的睡着了,这让女子心中一惊,难道是出事了。 将桌子上的油灯点燃,女子有些脸红的轻轻掀开被子。 可是当看着床上睡着的三笑,女子脸色一变,一把抓住三笑脖子,一手将剑架在三笑脖子上冷声道:“你是谁?赢也了?” 谁的正香的三笑被惊醒,看着眼前一身黑衣和脖子上寒光闪闪的利剑,有些惊慌的撇了眼四周,在昏黄的灯光下,根本没有看见赢也的影子。 女子看着乱动的三笑,长剑猛地下压,剑刃离脖子只有一丝距离之时,女子冷声道:“不许乱动,老实回答,不然我就杀了你。” 三笑眼中满是惊慌,突然想起来赢也和自己说过的话,有时候我不在你身边的,当有人用剑对着你,那你就高呼救命,我便可以听到。 “也救命……” 一声带着哭腔的声音,瞬间自房中传出,女子本来脸色一变,便要一剑封喉。 但是当听到这人喊出的是也救命,难道这人认识赢也,女子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听着房间外的脚步声,愤愤的看了眼连泪水都出来的三笑,转身自窗户冲了出去。 二百九十七章 北斗武馆 当午夜之时,赢也抱着龙璃冰纹剑刚回到客栈,一眼便看见趴在大厅桌子上,睡着的三笑。 一旁守夜的小二也看见了赢也,连忙上前苦笑道:“公子你可回来了,快去看看你的财物有没有少,你弟刚刚在房间休息,被盗贼潜入,怕是吓破了胆,一直喊着什么也救命,怎么劝都不行,刚刚才睡着了。” 赢也脸色一变,连忙走到三笑面前,正准备喊醒他,可是看着那泪水未干的样子,叹了口气将三笑抱起,对着小二道:“真是打扰了,我弟弟自小脑子就有病,怕是受了什么惊吓。” “没有没有,公子房间真的被人潜入了,窗户是被人外面打开的,为了表示歉意,掌柜还吩咐了公子的住宿全免。”小二有些惋惜的看着三笑,多么英俊的公子哥,怎么会是傻子了。 赢也脸色有些阴沉,便点了点头,抱着三笑回了房间。 一到房间,赢也一眼便看见掉在角落里的那把匕首,尤其看着那青色的刀刃,赢也一阵后怕,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杀手跑了,但是一想到,三笑在无助的时候,喊着也救命,赢也就怒火中烧。 轻轻将三笑放在床上,三笑便醒了,看着眼前的是赢也,三笑脸上露出一丝纯真的笑意道:“有剑放在我脖子上,我喊了救命。” 赢也竖起来大拇指,将怒火掩盖在笑意下道:“厉害。” 听到赢也的夸奖,三笑露出大大的笑脸,便沉沉的睡去。 看着三笑睡着,赢也却根本没有心思睡觉,站在那自外朝内打开的窗户,一点点冰霜开始覆盖了窗框。 离客栈不远的一间客栈,黑衣女子气呼呼的脱下夜行衣,口中不断喋喋不休道:“这家伙究竟是谁?竟然敢睡在小也子的床上,而且那么大的人居然还会哭,丢不丢人,真是气死我了。” 天色渐渐亮起,正侧卧在床边的赢也,耳边听到了一阵“得得得”的声音,感觉到了背后异动。 一回头便看见三笑居然醒了,此时正呆呆的看着挂在床边的锈剑,而那“得得得”的声音,便是三笑那右手敲在床榻上的声音。 这时三笑也转头看向了赢也,但这眼神却让赢也心中一慌,那眼神中不在是那种清澈无暇的感觉,好像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你…你怎么了,三笑?”赢也不知怎么的有些慌乱道。 三笑没有说话,只是这么呆呆的看着赢也,随后眼中那种意味又渐渐消失,三笑那熟悉的嘿嘿嘿声音笑道:“也,我饿了。” “那就吃饭。” 北斗武馆,天色刚蒙蒙亮,最早的武师便前往了武馆,毕竟北斗武馆主要营生还是护卫。 就如同天下最出名的“俗僧众”一样,不论是东买西卖的商人,有钱有势的大户,护卫都是不可缺少的存在,就如同杀手刺客一样,有杀就有护。 当那武师来到大门前,正要打开大门,而在那微弱的晨光下,一眼便被那行字给惊住了,脸色瞬间铁青道:“这是…这是有人要踢馆。” 客栈中,吃饱的三笑乐呵呵的跟在赢也后面,朝着北斗武馆而去。 至于留下三笑,赢也没有考虑过,与其有这个心思担心,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安心。 客栈另一边,昨夜一夜未睡好的女子早早就起来,花了好些心思打扮了一下,便朝着北斗武馆而去,显然女子也知道赢也此行的目的。 北斗武馆后院,一位一身褐色麻衣,结实的肌肉如同岩石的中年男子,此时正气息悠长的打坐,而男子对面则站在苦笑的李大人。 “武元,我知道你们武者讲究光明正大,这我李沐也很是支持。” “既然李大人支持,为什么还要我武元行龌龊之事。”男子睁着一双眼睛怒视道。 李沐满脸苦笑解释道:“我只是让你将这请柬,带在身上罢了,假如你不是对手,便将这请柬交给挑战之人就好。” 武元冷冷道:“那里面是不是暗器或是毒药,但他胜了之后,便靠着请柬取他性命。” “天地良心,这只是普普通通的请柬,再说如果你能赢了他,便不需要将请柬交给他。”李沐看着眼前死板的武夫,恨不得撬开他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鬼东西。 “那就不用交给我了,我必胜。”武元一副油盐不进,还是没有接过请柬的意思。 李沐也是怒了,一把将请柬扔到武元脚下怒道:“这就是一封普通的请柬,不信你可以自己看,还有武元别怪我没有告诉你,这是小世子的意思,你自己思量思量。”说完转身便推门而去。 武元看着请柬,咬着牙心有不甘的将请柬抽出,小世子那可不是自己一个武馆可以得罪的起的,如果只是普通请柬,带着又有何妨。 北斗武馆外,当那些路过的百姓,看着一个个手握棍棒,站在门口怒目而视的武馆中人,看热闹的本性让人越聚越多。 当赢也带着三笑到了武馆前,也被人群挡在了外面,赢也看着这么多人,到没有什么好奇心思,只是轻轻拍了拍前面挡路的路人肩膀道:“这位大哥,可以让一让吗?” “为什么要让?老子好不容易站了这个位置,小子你想看热闹就去别的地方。”路人一点不客气的对着赢也道。 赢也倒也没有怒,只是轻笑道:“看什么热闹,是不是有人要去挑战了。” 路人倒是点了点头道:“没错,没想到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北斗武馆门上刻字,真是为了出名连命都不要了,难道不知道馆主可是先天高手。” “可是你这样拦着我,可没办法看热闹了。”赢也靠在路人耳边冷冷道。 路人一愣,随即脸色大变,转头看着眼前的赢也,尤其是赢也抱着的龙璃冰纹剑,结巴道:“原…原来…是少侠,真…真是…英雄出少年。” 随后路上惊恐而尴尬的让开了路,可是哪怕这人让开了,其他人也挤了上来,赢也的眉头皱了起来,对着武馆方向道:“辰时已到,晚辈秦也前来讨教。” 赢也话一出,原本挡在前面的人群瞬间一空,直接让赢也出现在武馆前。 而武馆众人也人人手握短棍围了上来,领头之人指着赢也怒道:“是你小子跑来这里踢馆。” “我只是想请馆主指教一二。”赢也平静道。 “大胆,就凭你也想挑战馆主,先问问我手中棍棒答不答应。”领头人挡在前面,手握短棍怒道。 赢也抬手就是一道罡气划过,领头人手中的棍棒瞬间两段。 一滴冷汗自额头话落道:“先…先天之境。” 二百九十八章 先天之战 就在这时,一道沉稳的声音自武馆中传来道:“你们让开,他不是你们能对付的。” 武馆众人连忙恭敬道:“拜见馆主。” 人群中看热闹的人也一个个踮起脚尖,想要看一看这传说中的先天高手,到底长了什么三头六臂。 赢也看着这长相平凡,却有一股沉稳如山的馆主道:“我并无恶意,只是想会一会百家之长。” 武元看着眼前的赢也,眼中有了一丝震惊,第一反应便是好年轻,如此年轻的先天高手,还有刚刚李大人说的话,难道? 武元回头看了眼门上的秦也二字,心中有了答案,不过却没有点破赢也的身份,而是指了指武馆内道:“既然是同道中人,就不要说什么指教了,大家就切磋一二,里面请。” 赢也行了一礼表示感谢,就带着怀抱着木剑的三笑入了武馆。 随着赢也进了武馆,人群中也知道没有热闹可看,纷纷散开。 人群内,那女子看着跟在赢也后面的三笑,银牙紧咬道:“果然是和小也子一起的。” 入了武馆,武元在前面带路,赢也有些谨慎的跟在后面,防人之心不可无。 武元也感觉到了赢也的戒备,倒是没有说什么,知道了赢也的身份,便知道他所处的危险。 走了一会,一个近三十丈的练武场出现在眼前,武元道:“这里便是北斗武馆的练武场,就在这里如何?” “可行。”赢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就请了。” 武元眼中有了战意,一跃上了练武场,虽然不明白这堂堂三世子为什么找上了自己,但是对上一个如此有名的天才,武元可不敢掉以轻心。 赢也将怀中的龙璃冰纹剑递给了三笑,自己则从一旁的武器架上抽出一把长剑,本就是为了磨练剑道,便不需要什么神兵利器。 当二人站在练武场,不少武馆中人兴致勃勃的从四周围了上去,先天之战对那些不入先天的武者,可是难得一见的机会。 武元看着提剑的赢也,到也没有赤手空拳的意思,也自一旁武器架上,抽出两根齐臂长,精钢打造的短棍,舞了几下道:“我一辈子的本事都在这棍棒上,秦也兄注意了。” “必然。” 赢也双脚一前一后站立,右手握住手中铁剑,眼中再无它物,只有眼前的武元。 武元双棍在手,看着眼前好像一把出鞘利剑的赢也,眼中满是赞赏。 短短时间便抛却其他外物,将自身精气神融入剑中,这便是一个武者之心。 练武场外,一些年轻的武者,还懵懂无知的看着热闹时,一些老武师则神情凝重看着赢也。 收心说的简单,却又难上加难,这些练了一辈子武的人,靠着自身的阅历,才有把握成就做到收发自如,而这种收心,远没有赢也这种来的凌厉而果断。 风轻轻拂过,吹动了一丝发梢,一道寒光随着风而动,赢也一脚踏出,主动朝着武元冲去,铁剑势如破竹,直刺武元胸膛大穴。 围观的武馆中人,纷纷脸色一变,更有年轻的武者怒道:“一出手便是要害,有这种讨教之理的吗?” 其他不少武者也是纷纷应和,就连一些老武者也是神色有些难看。 武元却爽朗一笑道:“来得好。” 武元也同时出手了,一双短棍一左一右挡住了剑锋,随后右手短棍乘势横扫赢也头颅,劲气吹动赢也长发乱舞。 赢也脸色不变,剑锋一转格开左手短棍,头颅后仰躲过武元气势汹汹的一棍,随后长剑上挑武元手腕。 武元右手短棍朝下直劈,直接撞在赢也剑锋上,随后另一只手短棍也击中剑身,赢也被一击击退,二人再次拉开距离。 台下众人此时面面相觑,当自己的馆主也是招招直逼要害的时候,一切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短短交手的瞬间,二人都知道对方不容小觑。 赢也握剑姿势也变了,从握剑变成了抓剑之势,武元眉头一皱,握抓看样子区别不大,但是身为一个武馆馆主,还是知道二者的区别。 握剑之时剑如臂指,灵活十足,无论劈,砍,刺,挑,扫都是极强。 抓剑则灵活不足,但是横扫劈砍则威力暴涨。 “砰” 一道残影,赢也已经抓剑而上,如果说刚刚只是试探,那么现在便是真正的交手。 赢也靠近武元一丈之距,右脚猛地一脚踏地,整个人跃起右手抓剑,夹杂着自身之势,对着武元当头劈下,威力之强练武场的沙地都被劲风卷起,尘土飞扬。 武元连退三步,避开这当头一剑,随后两根精钢短棍脱手而出,直直撞向赢也胸口。 台下那些武者皆惊呼道:“这是馆长的拿手绝技‘甩手棍’。” 武元手中短棍一前一后气势凌人,赢也没敢托大,铁剑横档,两根精钢短棍撞在剑身。 “铿”“锵” 赢也倒退两步,手臂感到一阵酸麻,没有犹豫,赢也一脚踏出,追着短棍朝武元攻去。 武元刚刚接回短棍,赢也便冲了上来,二人直接缠斗在一起,剑来棍往,招招凶险步步艰辛。 台上围观的人,早已经没有人说废话了,皆睁大着眼睛,死死看着交手的二人,不少人看的喉结涌动,冷汗都滑了下来。 这时一个女子自院外翻墙进来了,正是昨夜那闯入客栈的女子,看着交手的赢也和武元,女子眼中闪过激动之色,手中比比划划,好像比自己动手还要激动。 这时女子也看见了抱着龙璃冰纹剑三笑,眼中有了一丝狡黠,悄悄的朝着三笑而去。 练武台下,三笑正有些傻愣愣的看着交手二人,当女子悄悄靠近三笑的时候,一把匕首自女子手中出现,随后匕首架在三笑脖子上。 女子笑道:“将你手里的剑交给我,不然杀了你。” 三笑此时也听见了这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向眼前有些古灵精怪的女子,眼中一片惊恐,毫不犹豫的张口喊到:“也,救命。” 这喊叫一下惊动了整个武馆,台上本来占了优势了赢也,剑式一乱,一剑逼退武元,随后一个后退拉开了距离,一眼便看见了正站在三笑旁边,手拿匕首嬉皮笑脸的女子。 武元也是脸色不好,居然有人闯入自己武馆闹事,尤其在这关键时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武元故意使此下作手段了。 二百九十九章 师姐蒙嫣然 女子看着那一双双愤怒的眼神,好像也知道惹了大祸,有些讪笑的收起匕首指着赢也道:“我和他认识的,就是开个玩笑罢了。” 练武场上,赢也也看见了女子容貌,有些厌烦的皱起眉头,但还是对着武元道:“确实认识。” “那就好,还继续吗?”武元道。 “请。”赢也点了点头,没有理会那女子,二人再次交手起来。 台下女子有些愤恨不平的看着三笑,这家伙一句话小也子就剑式大乱,我这么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一句话都没有和自己说。 虽然恨不得踹三笑一脚,但是台上现在正是交手的关键时刻,女子也万万不敢打扰了,只能拿眼神不痛不痒的瞪了眼三笑。 练武台上,交手已成白热化,可能是刚刚三笑的呼救,还是因为突然出现的女子,赢也招式凌厉了很多,攻多守少。 短兵相接,胜负只在一瞬间罢了,二人此时皆全神贯注的交手,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凶险。 场外的女子,此时也没有心思和三笑斗气,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满是担忧的看着赢也,顺便瞪了几眼武元。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三笑,突然来了句。 “赢了。” 女子听见此话,也没有管这三笑说的谁赢了,直接回头骂道:“你懂个屁,此时看着很是凶险,但是双方都是高手,哪有可能说的那么简......” 女子话还未说完,就听见台上一声爽朗的声音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你赢了。” 有些僵硬的转过了头,只见赢也手中铁剑抵住了武元膻中大穴,只要在伸一寸,武元便要血溅当场。 而武元手中的短棍也挨着赢也腰上,如果生死之战,赢也必然重伤难免,但是武元绝对会死在剑下,所以武元认输,到无人觉得有问题。 “承让了。” 赢也反手将早已经凹凸不平的铁剑插入沙土内,便准备出练武场。 这时武元犹豫了一会,还是叹了口气自后面开口道:“我这里有一封请柬,可以挑战天下高手的机会,小兄弟有没有兴趣。” 说着自怀中掏出一封很是朴素的请柬,巴掌大小上面除了一个道字,再无其他点缀之物。 赢也看着那请帖,眼中一阵吃惊,显然认出来这是请柬,有些不确定道:“这是道院的请柬?” 其实武元也不敢确定是不是,不过既然是小世子交予的,那么应该不是假的。 “有人相赠,应该属实。”武元有些意有所指,含糊不清道。 可惜此时的赢也,根本就没有仔细听武元话中意思,用手轻轻摸了摸那凸起的道字,随后对着阳光看去,道字上有鎏金之色,赢也点了点头道:“这是真的,如此贵重东西,馆主愿意给我。” 武元点了点头,当在房中看清了这是道院请柬,武元便很是疑惑。 不明白为什么小世子,还特意给三世子送请帖,但是王族之事,自己也根本不需要知道太多,做好自己所做之事便好了。 赢也冷峻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对着武元深深行了一礼道:“那我赢也,就在此谢过馆主了。” 听到秦也自称赢也,武元一阵头大,有些心虚的装作没听清道:“刚刚切磋,我也心有所感,那就不送小兄弟了。”说着武元匆匆忙忙的下了练武场。 赢也也满是感激的下了练武场,朝着三笑而来。 一旁的女子,此时也顾不得刚刚丢了面子,朝着赢也笑嘻嘻道:“小也子,有没有想我。” “你来这里做什么?”赢也皱着眉,有些冷冰冰道。 女子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赢也的脾气,毫不在意的道:“当然是想你了,你这个只知道练剑的白痴,被人骗了都不知道怎么办?” 说着女子好看了眼一旁傻愣愣的三笑,很显然说的谁不言而喻。 赢也懒得搭理这女子,随手将刚刚到手的请柬递给三笑道:“你帮我收好,我带你去开开眼界。” 女子此时简直气的七窍生烟,没想到一向冷冰冰的赢也,对别人都比自己热情。 女子一把拉住赢也怒道:“小也子你什么意思,本小姐乘飞禽不远千里来找你,昨夜还救了这傻子,你连搭理我都懒得。” “师姐,我说过我现在一门心思钻研剑道,剑道未成不谈儿女私情。” 赢也对眼前从小玩到大的女子,什么心思怎能不知,但是就像自己说的,剑道未成岂能儿女私情,再说对于这个缠人的师姐,自己一向敬而远之。 “行,你不是要走世间路磨砺剑道吗?本小姐陪着你。” 女子狠狠瞪了眼赢也,随后还有些不放心看了眼二人,直接走到三笑面前,一把将刚刚赢也交给三笑的请柬,揣在怀中道:“为了怕你跑了,请柬就放在我这里。” 赢也对于这自小到大的师姐也是没有办法,打那是打不得,骂那是骂不出口。 冷这个脸的赢也朝外面走去,那些武馆中人,纷纷让开了路,强者在哪都会获得尊敬。 三笑本来想直接跟上去,但是多了个刁蛮的女子,直接挤到三笑前面,眸子里满是欢喜的看着眼前,这冷冰冰的男子。 客栈内,当女子知道赢也和三笑一个房间,便直勾勾的看着三笑道:“本姑娘姓蒙字嫣然,不管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从现在起,你都不能和小也子一个房间,听见没有。” “为什么?”三笑对于眼前的女子,有些惧怕道。 蒙嫣然直接脱口而出道:“男女授...”随后轻咳一声道:“男人要有男人的样子,和别人睡一起算什么男人。” 三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是不是和我一起,赢也就不是男人了?” 蒙嫣然一呆,随后鬼灵精点了点头道:“说的不错,为了小也子以后可以娶媳妇,你就不能和他睡一起。” 房间另一边,听着蒙嫣然毫不避讳的话,赢也的眉头都成了川字,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强行静下心来,回忆和武元的比试。 当蒙嫣然看着完全被自己糊住的三笑,拍了拍手很是满意道:“看你这么听话,以后你就跟我后面,叫我然姐听见没?” “然姐。” 三笑很听话的喊了一声,这让蒙嫣然很是高兴,看着三笑也不觉的那么讨厌了。 三百章 道院塔崖斗 大秦咸阳城,天色早已经昏暗,正在王府中看着兵书的赢利接到了消息,请柬已经交到赢也手中。 赢利大为高兴的放下兵书,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对着外面道:“传出消息,这次道院比试,大秦三世子,四英杰之二的赢也将带龙璃冰纹剑参加。” “是。” 看着这窗外已经有点点繁星的夜幕,嘴角泛起笑意道:“三哥,这一次的道院比试可是和往日不同。 这一次道院对于比试又叫塔崖斗,而且凡是参加比试的外人,必要有一件宝物为敲门砖。 三哥身上称得上宝物的,只有龙璃冰纹剑,而在强者如云的道院,三哥只要你失去了龙璃冰纹剑,你还有什么资格挡在我前面。 要知道龙璃冰纹剑可不光是一把神兵那么简单,更是对我大秦来说最重要的信物。” 秦皇城外雁门关,和大唐的孤城玉门关相似,也是一座边城,这座边城阻挡蛮族大军不知多少年。 天下九塞,雁门为首。 雁门关依山傍险,高踞勾注山上,整座巨山被建成雄关,天下九域边城中,若论巨大当以雁门关为首。 雁门关之后,便是大秦八城之一的秦皇城。 秦皇城一座府中,一位头发花白,留着一撇胡子的老者,正在一块沙盘上沉思,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敲门声。 老者回过来神来道:“进。” 门被打开,一位英气十足,面有焦急之色的青年走了进来,对着老者道:“父亲,三世子出事了。” “怎么回事?难道那兔崽子还敢派兵围杀也儿不成。”老者眉头一皱,有些不怒而威道。 青年摇了摇头道:“赢也接下了道院的请柬,要以龙璃冰纹剑为宝物,入道院比试。” “胡闹。” 老者一巴掌拍在书案上,震的书案上笔墨乱舞道:“他不是不知道这剑的意义,失去了这龙璃冰纹剑,他这个三世子就到头了。” “那父亲的意思,三世子并不知道这是这事,或者被谁陷害了。”青年眼中有些煞气道。 老者讥笑一声,摸了摸自己那一撇胡子道:“那又有什么关系,既然消息传了出去,必然有原因,怕是那倔脾气也不会退缩,对了嫣然也追去了吗?” “嗯,当三世子消息一入府中,那丫头便乘坐飞禽跑了。”青年苦笑道。 老者到是满不在乎,脸上带着笑容道:“这丫头要是能把也儿降服了,那亲上加亲才是好事。” 随后老者眉头一皱道:“好像有消息说,明王子那灾星来了大秦。” “暂时没有消息,但是大秦域内各路人马却是多了不少。”青年道。 “好人不长命,那家伙十有八九没死,让下面人多注意一些,让嫣然和也儿离那家伙远一点。”老者叹了口气,有些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 青年看出老者的疲倦,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空荡荡的书房只剩下老者一人时,老者捂着胸口连连咳嗽,随后一下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似乎老了几岁。 喃喃自语道:“傻小子,龙璃冰纹剑乃是大秦先祖之物,更是唯有你才可动用的力量。 也正是因为这个,多少人想动都不敢动,如果没有了剑,就我这把老骨头又能护你几时?” 道院位于大秦北边,泗水城和太原城之间一处名为天机崖的地方。 听名字是天机崖,其实和崖没有一点关系,既无山更无渊,乃是一马平川之地。 之所以叫天机崖,是因为道院内林林总总的十八座天机塔崖。 道院本就是以机关暗器,奇门遁甲为招牌,天机塔崖便是其中成就最高的东西。 唯有造出名垂千古,或者造福世间的好东西,才有资格建造天机塔崖,世世代代传承下去。 道院不远处,一辆吵吵闹闹的马车疾驰而来,为什么说吵吵闹闹,只听见马车内传来一阵阵女子恼怒的声音。 “落子无悔知道吗?落下就不能反悔。” “我没有反悔,我只是给你做个样子,不算的。” “你不能吃我的棋子,男人就要大度,吃一个女子棋子算什么好汉。” “你不能斩我大龙。” “......” 架着马车的自然是冷着个脸的赢也,自从蒙嫣然跟在后面起,自己耳朵便没有清净过,尤其还带着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三笑。 哪怕自己不理会她,她便拉着三笑教他下棋,刚刚开始因为三笑不会下棋,便被嫣然赢了几局。 但是三笑那一学就会的天赋,不到五局,嫣然便没有招架之力,而自己的耳根子便没有再清净过了。 越是靠近道院,来往车辆便渐多,为了避免麻烦,赢也带上了斗笠,但有时候你不找麻烦,麻烦也会找上你的。 一辆横冲直撞的马车,直直的朝着赢也的马车撞来,这也让赢也的马车受惊。 为了避免伤了马车内的三笑,赢也强行一牵缰绳,自己则双手按在马背上,双脚对着冲来的马匹狠狠踹去。 一位先天高手的脚力,冲过来的两匹骏马被一脚踹飞,连带着马车也被踹到,伴随着轰隆一声,一阵尘土飞扬,一股血腥味弥漫。 血腥味? 赢也脸色一变,一跃而下朝着倒下的马车冲去,路上其他路人也纷纷停足注目,谁都好奇,好好的马车这么会突然撞人。 赢也还没有靠近马车,便看见被自己踹到的两匹骏马,居然七窍流血而死,这完全不可能,自己的脚力自己还是知道的。 同时一点点猩红自车厢内渗出,赢也阴沉着脸走了过去。 正准备掀开车帘,一个身影居然比自己还快冲了过去道:“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 随着车帘被掀开,赢也为之眼睛一缩,而掀开车帘的嫣然则俏脸涨红怒道:“畜生。” 这时又有其他马车上的人围了过来,其中一位腰挂柳叶刀的青年,走到赢也旁边道:“这位兄台,这里面怎么了,会有如此大的血腥味。” “你们不会自己看吗?”嫣然一掌拍在车厢的上半边,半边车厢被一掌拍飞,露出了里面的惨烈之状。 马车车厢并不大,但是里面居然满满当当的挤着六具尸体。 一中年男子一位中年女子,还有三个孩童和一个马夫,每一具尸体胸口都有一个大洞,血水已经发黑,显然死了有一会了。 “呕...” 围观之人中,不少没见过这场面的妇孺呕吐了起来。 三百零一章 蹊跷之死 又一位老者自马车中走了下来,神色凝重的直接蹲在尸体旁,查看起了几具尸体。 然后老者整个人往地上一坐,指着尸体面露惊恐之色道:“这是‘七杀拳’万山湖。” 人群一阵喧哗,嫣然有些好奇,一把抓住老者道:“这人是谁,很出名吗?” 老者还没有回话,站在赢也旁边,腰挂柳叶刀的青年就开口道:“当然出名,‘七杀拳’万山湖,乃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一流高手,一手七杀拳可以和先天高手过上几招。” 嫣然一听说一流之境,就失去的兴趣。 蹲在地上,将那三具孩童尸体抱出,愤怒道:“真是畜生,有什么对父母出手就好,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赢也冷冷的声音自后面道:“师姐,看一看是怎么死的,有些蹊跷。” 蒙嫣然一愣,随后连忙查看一旁的孩子尸体,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又连忙看了看另一具尸体,很快六具尸体都看完了。 脸色阴沉道:“六人皆被挖心而死,活生生的挖心而死。” 围观之人皆是一脸惊恐,活生生的挖心而死,尤其其中还有孩童妇孺,简直丧心病狂。 这时一阵哐当哐当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赢也抬头看去,便看见一个木头做成的独轮车顺着官道而来,独轮车上坐着一个身穿道袍的年轻人。 年轻人的到来,四周围观之人纷纷让了一条路,显然都知道这人的身份,在道院门口发生如此惨事,必然会惊动道院弟子。 道院弟子轻轻一跃便下了独轮车,径直走到六具尸体前,对着瘫坐在地上的老者,行了一礼道:“吾乃道院华安,有人告诉我院,此处发生惨案,老人家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老者看见道院弟子,心中稍安,接着指着赢也道:“我也是看着这人一脚踹飞了马车,便下来查看,没想到发生了如此惨事。” 华安一转眼便看向了赢也,正要询问,一旁的蒙嫣然就语气不善道:“你眼睛只长一只吗?就看见我们踹倒了马匹,你怎么不说马匹失控差点撞到了人,说话说一半,寿命少一半。” 老者被蒙嫣然骂的脸色涨红,确实自己没有安什么好心,虽然不清楚这尸体怎么回事,但是谁叫自己离的最近,祸水东移便是最好的办法。 华安看着气势汹汹的嫣然,只得苦笑着打着圆场道:“老人家可能没看清楚,我也只是询问一二罢了。” “那你要问什么,直接问本姑娘好了。”蒙嫣然插着腰,杏眼圆瞪的看着华安道。 华安张了张嘴,随后苦笑一声摆了摆手道:“算了,看样子姑娘也不知道什么?” 随后华安转身对着围观众人道:“此事我道院会查清楚的,胆敢在我道院前行此恶,那么必要付出代价。” “好……” 人群中不少人纷纷应和着华安的话。 “虚伪。” 蒙嫣然低声不屑道,不理会一旁苦笑的华安,便一掌拍在路边,劲气直接自路边拍出一个一尺多的浅坑,随后又是一掌拍了下去。 华安眉头一皱,挡在蒙嫣然道:“姑娘要做什么?” “不会看吗?埋人啊!”蒙嫣然语气不善道。 “不可,这尸体我要带回道院查明原由。”华安直接拒绝道。 蒙嫣然本就被三个孩童的死搞得有些心烦,听到华安还要尸体,气呼呼道:“那里不是还有两个,为什么要小孩子尸体?本姑娘还就要埋了。” “师姐,放下。”身后的赢也眉头紧皱道。 蒙嫣然似乎听出了赢也的生气,狠狠瞪了眼花安,有些不甘心的退了回来。 华安朝着赢也道了一句谢。 赢也则面露不解道:“刚刚马车失控撞向我的马车时,我好像看见了马车里面有人影闪动,那种很灵动的感觉,绝不是死人。 而且这马匹我只是踢了一脚,但是现在却七窍流血而死,有些异常。” 赢也声音并不低,四周不少人都听见了,原本青天白日下,不少人都打了个冷颤。 更有人指着赢也脸色苍白道:“你胡说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有鬼怪不成,难不成这些人刚刚还是好的,就是马车倒下的时候才死的,这么说你的嫌疑最重才对。” 华安也是有些迷糊道:“此事我不知道真假,我想请你一起道院,将刚刚所见所闻再说一遍。” “可以。” “不行。” 赢也和蒙嫣然同时开口,蒙嫣然看了眼赢也,转头对着华安道:“道院我们会去,但是可不是为了让你们盘问,该说的我们都说了,信不信随你。” “一起去吧。”赢也上前一步对着华安道。 蒙嫣然指着赢也,气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想到自己说了半天,等于白说,蒙嫣然就气不打一出来。 “可以带我一个吗?我刚好在这马车后面,我也感觉当时马车内还有活人,我听到了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腰挂柳叶刀的青年犹豫了会道。 人群一阵喧哗,这简直比赢也说的看到人影还有恐怖,人影可以说看花了眼,但是说话的声音? 华安神情有些不安,对着青年行了一礼道:“那就多谢了。” 这时人群中挤出一男一女两个人,女子面带丝巾,但是一身玲珑曲线显得极为完美,男的五官长的也不丑,只是则板着个脸,简直比赢也还要冷。 “我夫妻二人也看到了点东西,就在一柱香前,我们亲眼看见这马车中人都还活着。”女子语气平淡的道。 而一旁的男人听到“夫妻”二字,整个人一僵,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人群再次议论纷纷,连华安脸色也阴沉了下去。 除了三拨人全部撒谎,不然哪怕只有一拨人说的真话,说明这六人根本就不是死了好久。 细思极恐,那诡异的凶手可能就在人群中。 华安想到,其他人也都想到,而且想的更多,一流顶尖高手都惨死,更何况是自己等人...... 围成一团的人群瞬间拉开了距离,人与人之间都满是狐疑的眼光。 惊恐的人群有人突然道:“我也看见了一些情况。” “还有我......” “我也是......” “......” 华安一下就明白的众人的心思,都想随自己入道院,但是现在还没有到大会开始之时,绝不可能让这些人冒然进入道院。 三百零二章 十八塔崖 最后随着独轮车前往道院的只有赢也、蒙嫣然和三笑一伙,腰挎柳叶刀的青年,和那一对夫妻。 余下之人被华安劝阻下,也只能不甘心的前往了前面镇子。 华安此时则面露苦色,独轮车本就不大,除了一个五尺的大轮子,上面以铁木造的一个可以坐人的竹藤椅,竹藤椅下有一根双脚可以踩踏的小圆轮。 本来只可以坐一人的竹藤椅上,此时却坐着一个比自己还要高大的男子,正一脸兴奋的趴在上面东摸西看。 听着独轮车发出的吱呀声,华安忍不住对着赢也道:“兄台,可以让令兄离开独轮车。” “不。”赢也冷冷的一个字却让嫣然逗笑了。 旁边一辆马车上,那位身材妖娆的妇人,此时正娥眉皱起,看着傻愣愣的三笑眼中疑惑越来越重。 随后再也忍不住,隔着车窗对着嫣然试探道:“大妹子,这位兄弟是不是自小就如此,真是辛苦你们了。” “哪里,这是我们捡的,别看三笑傻乎乎的,其实可聪明了。”蒙嫣然心直口快的就将三笑交了底。 妇人听到蒙嫣然这话,眼中激动一闪而过,口中轻声道:“没想到,还是我百花娘先一步找到你了。” 原来这妇人和驾车的男子,正是百花娘和蛊真人,找了些时日,二人并没有发现天山行走的踪影。 随后便听说这一次道院比试,奇珍异宝数不胜数,蛊真人便想来看看,有没有可以助百花娘,恢复容颜武功的宝物。 “大妹子也是来参加这次的道院组织的塔崖斗吗?” 百花娘带着笑意道声音问道,老江湖一眼就看出来了,蒙嫣然就是个直性子,所以百花娘便想试探试探底细。 “那是当然,我们可是有请柬的。”蒙嫣然自得一笑。 “你有请柬,你是谁?”华安一愣看着蒙嫣然问道。 蒙嫣然此时也感觉不对劲了,其他几人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显然这请柬有问题。 有些讪讪道:“开玩笑的,我哪里有什么请帖,只是听说只有请帖,外人才能进入里面,随口说说的。” “那是以往情况,这一次规则有改。”华安只是看了眼讪笑的蒙嫣然道。 “什么规则?”架着马车的赢也问道。 其他几人也看向华安,大家都只是知道一点,却不明白具体规则,有人询问大家当然很是好奇。 华安倒也没有卖关子,直接道:“这一次我道院,直接开放十八座塔崖,每一座塔崖中,都有一件我道院的得意之作为奖励。 而想要参加比斗者,每人必须要一件异宝为资格,然后我道院会从中选出,十八位最珍贵的异宝者为塔主。 余下英杰便可花宝物挑战塔主,败者挑战的宝物便归塔主所有,胜利者便可拿下塔主所压的宝物。” “那你们道院留下的宝物了?”架着马车的蛊真人冷冷道。 “我们道院宝物只归塔主所有,如果塔主被别人取代,那么我道院之物,便依旧是我们道院的。”华安道。 腰挂柳叶刀的青年笑道:“这样说来,如果塔主第一次便被挑落下来,是不是就血本无归。” “嗯。”华安点头道。 “如果有人一直挑战某一位塔主,那么铁打的人也受不了。”蒙嫣然嘀咕道。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们将轮流挑战,绝不会某一人特别多,几轮下来的话,一个塔主最多三五人罢了。”华安笑道。 “这倒是公平。”腰挂柳叶刀的青年点了点头。 “你们道院的十八件宝物是什么?”赢也问道。 华安脸上扬起得意道:“当然是一等一的好东西,百炼机甲、墨家傀儡、木牛流马、龙骨水车、百丈云梯、浑象......” 赢也愣住了,随后不确定问道:“华安兄确定没有说错?” “当然。” 赢也虽然一心为武,但是对于有些东西却还是知道的,华安所说的东西,大部分东西,对个人来说,都算不得奇珍异宝。 但是那东西对于一域来说,那都是价值连城,而依仗这些东西,道院在五院中也一直高高在上,失去了这些东西,道院怕是在五院中会直接垫底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道院突然做出如此选择,但是赢也眼中有了战意,这一次的比试怕是高手云集了。 除了赢也有所明悟,其他人皆眉头紧皱。 华安所说的东西,大家大部分都没有听说过,没有听说过,便不知道其中的用处,那夺了一个完全无用的东西,那不是笑话。 就这样众人一路闲聊便来到了道院,还没有进入道院,那十八座拔地而起,如同巨柱一样的塔崖便映入眼帘。 安华颇为自豪指着塔崖道:“这每一座塔崖都有三十丈,每一座塔崖,都是一位道院先辈的埋骨之地,里面便是这次十八件宝物的炼制过程。” 这时一支五人身穿道袍的弟子走了过来,看见安华皆行了一礼道:“安华师兄,这就是你传信的知情人。” 安华点了点头,对着赢也等人道:“就麻烦各位和我师弟走一趟了,稍后我在在镇子里面摆酒赔罪。” “应该的。” 腰挂柳叶刀的青年当先走了过去,赢也几人也下了马车,和道院弟子入了道院。 华安看着几人都进去了,心中却有些不安道:“好像少了什么人?” 随后脸色一变,连忙四周看去,果然自己的独轮车不见了。 华安顺着地上的痕迹,兜兜转转就来到的一处树下。 可是眼前情景,却让华安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 眼前自己的独轮车,早已经被拆的七零八落,光秃秃的车轮丢在一旁,独轮车残骸中,正坐在嘿嘿嘿傻笑的三笑。 华安颤抖的捡起车轮,对着三笑吼道:“你知道这独轮车,是我花了多大代价,才请道院前辈造的,你居然拆成这样。” 似乎看出华安是真的发怒了,三笑有些唯唯诺诺道:“那我再帮你拼上。” “你以为这是木头凳子,还能拼上?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榫卯才装好了这独轮车。”华安捡起车轮又捡起其他东西气急道。 “原木一根,各种榫卯七十八处。 将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用企口榫、燕尾榫、穿带榫。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用扎榫格肩榫、双榫......” 一旁的华安嘴巴渐渐越长越大,表情也越来越精彩。 三百零三章 若临武道登望远,不为七星不为尘 道院一处别院中,三笑则在一旁的圆木上,用墨斗画着各种奇怪图形,脱下道袍的华安,则满头大汗的按着画好的图形凿锯。 时间便快速流逝,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渐渐昏暗。 昏暗的夜色中,一辆比华安白日更加气派的独轮车,静静摆在院子中。 此车车轮五尺,上面本可坐一人的藤椅,早已经换上可窝一人的软榻,独轮车所踩的小圆轮,也由一个变成两个。 摸着这崭新的独轮车,华安有些吃惊道:“三笑大哥,你怎么知道这些术语的。” 就在这独轮车造好的时候,华安便双眼发光,直接喊三笑大哥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想到那里,嘴巴就脱口而出,其实我也不明白什么意思。”三笑傻笑着抓了抓头道。 华安坐在独轮车上,轻轻踩了一脚,独轮车便快速转动,居然比道院中那一辆还要好的多。 华安忍不住称赞道:“大哥你失忆前肯定是能工巧手,我在道院这么久,还没有看见哪一位前辈,可以直接在木料上画的如此精准。 短短半日就能建造如此好的独轮车,要知道我上一辆可是花了一旬时间。” “这样说我不是很厉害吗?”三笑傻笑问道。 华安竖起大拇指道:“厉害。” 三笑张嘴嘿嘿嘿一笑,肚子却传来“咕噜......” 这声音也提醒了华安,华安忍不住一拍脑门道:“完了,那野蛮女子肯定在找你了。” 说着一把拉住三笑,上了这加大了不少的独轮车,朝着院外冲去。 道院门前,赢也阴沉着脸靠在墙边,旁边蒙嫣然正指着道院看门弟子怒骂道:“你们将华安王八蛋给我叫出来,他到底将我小弟给带到哪里去了,他是不是有什么断袖之癖。” 两名看门弟子无奈的看着蒙嫣然,想不明白如此美丽的女子,说出的话却如此粗俗。 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道:“道院很大,谁也不知道华安师兄在哪里,这不正在派人找吗?居士稍安勿躁。” “还稍安勿躁,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思,叫个人就这么难吗? 枉我们前来协助你们,你们就如此对待我的,别惹火了本姑娘,不然哪怕是道院我也要你......” 蒙嫣然突然感觉一股无形的气,堵着了自己嘴巴,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一旁的赢也单手握住龙璃冰纹剑,神情严肃的扫了眼四周。 一个老道士自远处悠哉悠哉而来,老道士身穿洗的发白的青色道袍,右手拂尘搭在左手手弯处,一头白发垂到腰间,面色红润有一股出尘之感。 老道士看见了一脸戒备的赢也,尤其赢也手中,被黑布包裹的龙璃冰纹剑。 对着赢也做鞠一笑,手中拂尘一甩,蒙嫣然突然能开口说话了。 本想骂人的蒙嫣然,看着似笑非笑的老道士,有些忌惮的捂着嘴巴嘀咕道:“仗着武功高就欺负人,不要脸。” 赢也看着老道士鞠躬,也还了一礼道:“道长,我一个傻弟弟,被你道院弟子带入道院,师姐心急才会口无遮拦。” “无妨,你看这不就出来了。”老道士摸着两撇白胡子笑道。 这时道院内,一俩独轮车冲了出来,车上正坐着三笑和华安,华安一眼便看见蒙嫣然,那恨不得拆了自己的眼神,有些畏惧的缩了缩脖子。 三笑到是跳下马车,朝着赢也笑呵呵走过去道:“我饿了,也......” 蒙嫣然气势汹汹的走到三笑面前,一巴掌拍过去怒道:“还知道饿,让你和别的野男人瞎跑,把你卖了都不知道。”说着蒙嫣然还瞥了眼华安。 老道士自三笑出现,面前便有些凝重,看了看三笑又看了看赢也,随后嘴巴微动,一句只有赢也听见的话,传入他耳中。 “七星为脉参北斗,龙腾九霄虎落尘。若临武道登望远,不为七星不为尘。” 赢也一怔,还没有明白其中的意思,老道士就走到华安前。 伸手扭住华安的耳朵道:“就看见女子,你师祖这么大个人看不见吗?” 华安此时也看见眼前的老道,连忙捂着耳朵疼道:“别别,师祖疼,你看我准备这好东西孝敬师祖了。” 说着连忙从独轮车上下来,虽然心疼的很,但还是一脸献媚的将独轮车推给了老道。 老道这才松开华安的耳朵,一脸入迷的看着独轮车,口中啧啧道:“这手艺不错不错,小安子这是你打造出来的吗?” “那是当然,这可是我一榫一卯亲手做的。”华安满脸堆笑道。 虽然是三笑大哥画的图形,但确实是自己亲手所造,我没有撒谎,也没有什么问题。 “那好,这东西师祖就收了。”老道士乐哈哈道。 这边赢也带着三笑和蒙嫣然转身离开了道院,既然三笑找到了,赢也便一刻不想在此了。 刚刚进入道院之时,一旁腰挎柳叶刀的男子,便从闲聊中说出,秦王三世子赢也,携带龙璃冰纹剑入住一塔。 此时赢也便明白这谣言出自何处,也猜到请柬是怎么来的。 既然消息已经传出去了,那我赢也当一次塔主又何妨,十八座塔崖之争迫在眉睫,小弟既然认为我一定会输,那么便拭目以待。 当赢也三人离开后,老道士突然和华安道:“刚刚和你在一起的男子,你给我离远点,别一个劲往前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华安心中一慌,自然知道师祖说的是谁,只得含糊其辞道:“嗯嗯,知道了。” 老道士一眼就看出了华安的表情有问题,一脚踹过去道:“臭小子,你是不是已经干了什么?” “没有没有,我只是和他一起造了这独轮车罢了。”华安一激灵就说了出来。 老道士一个踉跄,对着华安就怒骂道:“臭小子,你不是说都是你自己亲手造的,早说清楚,老子就是手贱也不会收的,别人的好处能乱拿,还牵扯了你师祖我,我...我打死你。” “我没有乱拿,这是赔我旧独轮车,再说这东西师祖怕有因果,那就还给我不就好了。”华安捂着头嘀咕道。 “还你个头,这是老子的道,你懂个屁。”老道士一手提起独轮车,气呼呼的跨入院中。 留下唉声叹气的华安,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三百零四 夜半故人来 茅山镇,就是离道院最近的镇子。 此时在茅山镇一间客栈内,一高一矮两道身影静静站在房间中,伴随着‘吧唧吧唧’声,血腥味弥漫整个房间,三具死不瞑目的尸体静静的倒在床上。 “无心大人,我们如此做会不会打草惊蛇。”高个子的男人看着轻轻擦拭着手指的斗笠人道。 放下沾着鲜红的手绢,斗笠中传出低沉的声音道:“放心好了,除了道院中的老怪物亲自出手,不然无人能发现我们,这一次的塔崖之争,只要我们能夺下两个,可比杀人来的值。” “可是无心大人,杀这些普通人,哪里能找到可以当塔主的宝物。”高大人影有些不甘道。 “大浪淘沙,总能淘出些东西,不行就从楼内取。”无心说完二人便诡异消失在房中。 茅山镇三十里外,有一座小部,王连山静静站在路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随着一阵马蹄声,三位带着斗笠的人策马而来。 看见来人,王连山露出一丝笑容道:“诸葛统领,长公主,林兄。” “久等了,这一次王爷突然发话,我也是没有预料到。”诸葛守将掀开斗笠道。 “伯父不知道在想什么,此时不去找人,还有闲心让你们参加道院塔崖斗。”赵琴面有不善的嘀咕道。 王连山却笑着摇了摇头道:“长公主话可不是这么说,我调查了很久,殿下极有可能出现在道院塔崖斗上。” “真的?”赵琴有些惊喜道。 王连山点了点头道:“十有八九。” “那还等什么?我们就赶过去。”赵琴一牵缰绳,有些心急火燎道。 王连山连忙拦住赵琴,有些苦笑道:“长公主,先不说殿下有没有到道院,而且离道院的武会还有五日时间,此时茫然前去,怕是不妥。” 诸葛守将眉头一皱道:“连山是不是打探到了什么?” 王连山点了点头,指着那已经西沉的太阳道:“先去小部歇息一晚,待我细细道来。” 道院中,夜已经深了,漫天繁星下一个背着药筐,身穿白色深衣的人来到道院前,轻轻叩响了道院之门。 原木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老道士手拿拂尘站在门口,对着白色深衣人影行了一礼道:“多谢行走相助。” “天机道长相邀,悠然自当前来,只是道长如此行事,怕是会推动这天下大势。”一道珠圆玉润的声音传来道。 老道长甩了甩拂尘苦笑道:“贫道夜观天象,乱局以现,如果再不讲那些东西散出去,怕是第一个覆灭的便是我道院了。” 白色谁让你衣下,抬起一张算不得惊艳,但却端庄温和的鹅蛋脸,一脸哀愁轻吐道:“兴也好,亡也罢,苦的都是天下苍生。” “贫道有罪。”老道士长叹一口气道。 茅山镇中,被安排独睡一屋的三笑有些辗转难眠。 不知怎么的,今日当看到那独轮车时,一些尘封很久的记忆,便开始一点点蹦出。 如同一张残破的画卷一样,东一点油墨西一点彩釉,虽然成不了那幅画,但是那种渐渐清晰的感觉,让三笑有些心慌。 似乎当这幅画作完整,便是自己离去之时,自己似乎也不再是自己。 “砰、砰、砰” 轻轻的敲门声自门外传来,本就睡不着的三笑一下惊醒,睁开有着血丝的眼睛,摇摇晃晃的走到门前道:“谁?” “一个知道你往事的故人。”一声轻柔的声音,让本就睡意颇浅的三笑瞬间惊醒。 手如千斤重,原本举手可打开的门扉,此时在三笑眼中如同那城门,岂是一力可开之。 但是最后,三笑依旧咬牙一把推开了门扉。 门外站在一个带着丝巾的女子,婀娜的身姿让三笑认出了,正是白日和自己等人一起的那对夫妻。 “你是谁,你知道什么?”三笑心中有些五味杂陈道。 女子则轻笑道:“难道你就让我站在外面说吗?” 三笑有些讪笑的让开了门,女子则主动进屋,随后轻轻关上门扉,直接坐在床榻上,翘起一双修长的腿架在三笑床上。 隔着面纱的眼睛,满是戏谑的看着,有些局促不安的三笑道:“你以前是我相公,而我是你娘子。” 三笑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随后满是苦笑道:“不要开玩笑了,不然小娘子的相公,非要和我拼命不可。” “嘻嘻嘻,没想到有朝一日我居然可以看到你如此面目,真是有趣至极。”女子看被识破,倒是一点不恼,反而捂着纱巾下的嘴笑了起来。 “你真的认识以前的我,那时我是谁?什么样子?” 三笑被女子一个玩笑,也减缓了心中的急躁,心中稍安问道。 女子却没有急着回答三笑,反而双脚一翘自床榻上起身,面对面站在三笑面前,看着那畏缩而纯净的眼神道:“现在的你真的很干净,干净如同那初雪一样。” 随后女子语气严厉起来道:“我不会告诉你你是谁,因为我相信,如果你想找回自己,那你一定能找回你的,找不回说明你还不想找。” 不知怎么的,听到女子如此说话,三笑心中居然松了口气,既没有再问只是笑道:“既然是故人,我想看看你样子可以吗?” 本已经准备离开的女子听到三笑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不是不给你看,怕把你吓坏了可不好。” “那我就更想看看了,这世上还有一张脸就能把人吓坏的女人,我可不信。”三笑以为女子故意不让自己看,如此身段声音,一张脸难道还真能吓死人不成。 女子看着三笑,眼神有些复杂道:“你愿意看就看吧!可不要吓坏了。” 说着脸上的丝巾自右耳慢慢揭开,一张五官本应该绝美的面容,此时却布满密密麻麻暗红色的伤疤,如同一条条丑陋的蜈蚣爬满了脸庞。 尤其在油灯下,那些伤疤好像活了过来一样,狰狞而恐怖。 女子揭开纱巾后,便一直低着头,但听到前面没有了声响,有些自嘲道抬起头道:“是不是吓到了。” 此时当那满是伤疤的脸出现在三笑面前,三笑脑子就像被一把大锤狠狠敲在上面。 眼前之人越来越模糊,另一个人影却渐渐清晰,那是一个身姿和眼前完全相同之人,但是不同的那人有着一张妩媚的面容,奇特的异香和勾人的声音。 渐渐的两个身影好像重叠在一起,三笑一把捂着脑袋,浑身颤抖满地翻滚道:“花…娘…杀…杀…纣…侯爷…” 三百零五章 一现源门而不入 一丝清泪顺着女子眼角滑落,看着痛苦翻滚的三笑,柔声道:“没想到你还记得。” 女子弯下腰正要去扶起三笑,房门被猛地踹开,一道寒光斩向女子伸出去的手。 同时另一道黑光撞向寒光,二者同时坠落,这才看清寒光是一把三指宽三寸长的匕首,而黑光则是一个虫卵。 原来随着三笑痛呼,只有一墙之隔的蒙嫣然,和另一边的赢也已经被惊动,而寒光则是蒙嫣然飞出的暗器。 而一旁的窗口前,静静的站在一个男子,正是那女子的丈夫,黑光也是这男子弹出的。 “你对三笑做了什么?” 有些忌惮的看了眼站着窗口的男子,蒙嫣然对着女子怒道。 身后的赢也一手已经握住剑柄,大有一言不合便拔剑的冲动。 女子缩回了手,看着赢也和蒙嫣然真诚道:“他很像我以前的一个故人,本想告诉他以前的事情,没想到会这样。” 蒙嫣然眼尖,一眼便看见那女子纱巾内的两道泪痕,悄悄扯了扯有些僵硬的赢也衣袖,随后道:“你既然说是他故人,那他以前是谁?” 女子摇了摇头道:“我不会告诉你们的,他若能恢复记忆,他便自己会告诉你,如果恢复不了,说了又有什么意思。” “你…”蒙嫣然有些气急。 身后的赢也却蹲下身子,看着渐渐平息的三笑,随后把了脉博、掀开眼皮、听了心跳…… 该看的都看了一遍,赢也才有些心安道:“确实是自己晕了过去。” 蒙嫣然白了一眼,一本正经的赢也道:“再看清楚点。” 赢也再次重复了一遍把脉、掀开眼皮、听了心跳...... 女子走到蒙嫣然面前,对着耳边道:“我就住在甲子肆号间,如果你不放心可以随时来找我。” 看着擦肩而过的女子,蒙嫣然又转头看向窗户,那神秘男人也消失不见。 娥眉微皱道:“小也子,那女的说的是真的吗?如果他们真的和三笑认识,那么三笑的身份怕也是不简单。” 龙交龙凤交凤,老鼠的朋友会打洞。 “那又怎么样,只有他自己恢复了记忆,那么想走想留便随他意,但是如果没有恢复记忆,就凭故人二字想要带走他,那是不可能的。”赢也第一次表示了自己的立场,坚定而果决。 蒙嫣然看着赢也将三笑抱上床上,轻轻叹了口气。 甲子肆号间,女子回到房间时,男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女子笑道:“你什么时候去的。” “和你一起。”男子有些沉默道。 “你知道他是谁了?” 女子揭开纱巾,端起一旁的铜盆,双手轻轻捧起一捧清水冲在脸上,看着水中此时的自己,点点水珠自脸庞滑落在铜盆内,滴答滴答。 “知道。”男子神情复杂道。 女子擦拭了脸上水渍道:“那你告密吗?他们应该正在找他。” “这任务我没有接,便不归我管。” 男子硬梆梆说着,随后便离开了女子房间,走向隔壁。 原来夫妻二人并没有在一间房间,倒也是稀奇。 女子看着男子离开的背影,眼睛眯起口中响起悦耳的笑声。 这一晚,三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忙碌的蜜蜂,一夜都在不停的飞来飞去。 直到一扇巨大的门挡在眼前,三笑才有种感觉,只要自己能推开这扇门,那么一切的一切都迎刃而解,明明白白了。 但是看着这扇巨门,就像锁住自己一切记忆的源头的锁,三笑却犹豫了,这一犹豫那扇巨门就开始慢慢淡化,直至消失不见。 同时一句谁也听不见的声音,自门后响起道:“一现源门而不入。” 一阵浓郁的香味,唤起了身体的饥饿感,三笑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站在床边的赢也,三笑嘴巴一咧道:“也…饿了。” 赢也笑了,冷冰冰的脸上,如那雪山之上开雪莲,带着暖意道:“那就吃饭。” 饭桌上,看着狼吞虎咽的三笑,赢也眼中的担忧稍减。 三笑这一睡便是三日,赢也三日也等了三日,毕竟是一个男人,蒙嫣然还是有些不方便。 就在三笑吃的正香时,蒙嫣然也带着一位背着药箱的老者。 看见已经在吃饭的三笑,蒙嫣然连忙凑上去,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三笑。 这让三笑有些浑身不自在,似乎连碗里的饭菜也不香了,挤出一张笑脸道:“然姐,看的我...我...吃不下了。” 听到那熟悉的称呼,蒙嫣然连忙拍着自己巍峨的胸脯笑道:“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变了一个人了,没有想起什么不要紧,慢慢想不用着急。” “嗯。”三笑咧嘴嘿嘿嘿一笑。 这本就做作的笑声,此时听来却如此顺耳。 离着饭桌不远处,百花娘看着好像依旧没有变化的三笑,嘴角扬起笑意,如此这样正好。 这三日时间,茅山镇人越来越多,同样各种的人来来往往,每一个都是眼露精光,人人看上去都有一手好功夫。 同样茅山镇内,各种身穿道袍的道院弟子,神色凝重的穿梭茅山镇内。 短短三日内,茅山镇中已经发生六起挖心惨案,死亡高达二十多人。 可能因为凶手没有找到,也引发了很多效仿的歪门邪道,不得已之下听说道院已经有数位先天高手蹲守茅山镇内。 客栈内,蒙嫣然送走了白跑一趟的药师,看着恢复不错的三笑,心情不错的一只脚踏在椅子上。 拿起一只烤鸡道:“老爹传话过来,说这一次如果你非要当塔主,就选有风后司南之塔崖。” “和我想的一样。”赢也冷峻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似乎因为自己和义父想的一样而高兴。 离赢也客栈不过一街之隔,王连山四人也住入茅山镇,此时四人面前正有三个纸团,赵琴将三个纸团平放在桌子上道:“三个纸团三样东西,你们自己选。” 林叶随手摸出个纸团道:“有什么可选的,哪一样都是好东西。” “确实,都舍不得放弃,只能看天意了。”王连山也是苦笑道。 十八塔崖的东西,谁都想要,而自己这边只有三人,长公主哪怕算,得到的东西,也不可能给大明。 而且三人中,最强的自然是诸葛守将,其次便是王连山和林叶,但是哪怕诸葛守将,也不敢有完全把握拿下东西,所以只能看天定了。 此时和诸葛守将同一件客栈内,身材壮硕的狼人脸色十分难看,一掌拍在桌子上,上好的黄花梨的桌子,硬是被拍出一个掌印。 “现在才说,已过而立之年不得参加,开什么玩笑,这么说来我和无心大人都参加不了。”狼人脸色铁青道。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在这茅山镇中,如你我这般的人绝对不少,办法自然会有的,这二日我们消停些,看看有什么办法。”带着斗笠的无心语气到是很平缓,看不出一丝着急。 三百零六章 岁月蛊 茅山镇中随着人越来越多,一些商贩便如闻到食物的苍蝇一样,蜂拥而至。 武者虽然野蛮,但是同样也是不差钱的主,再说有道院从中干预,不怕死的商贩不要太多。 此时的茅山镇堪比几十年来最热闹的时候,南来北往各色各样的商贩汇聚而来,吆喝声在客栈内的三笑听得一清二楚。 吃饱了后,蒙嫣然便要带着三笑前往镇子上逛逛,赢也本不愿去的,但是听蒙嫣然在一旁说什么,现在茅山镇龙蛇混杂,又有什么挖心邪魔,又有什么不怀好意的故人...... 最后赢也还是冷着脸,跟在二人身后一起出了客栈。 另一条街上,赵琴早就迫不及待,拉着诸葛守将几人出了客栈。 毕竟王连山说了朱羿很可能就在这镇子上,赵琴当然急着找找。 而就在赵琴几人前脚刚离开客栈,无心带着狼人也随后出了客栈。 茅山镇上,三笑从来没有觉得蒙嫣然如此客气过。 一路上行来,凡是有卖东西,蒙嫣然都会给三笑买一份,一堆堆东西早就将三笑头给挡住,只留下一双眼睛透过空隙,看着来往的行人。 赵琴有些急躁的在大街小巷的转着,本想找个画像每家客栈问问,或者直接光明正大的找。 但是一旁的王连山则紧紧跟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说着道:“现在可不是大张旗鼓的时候,谁也不知道殿下此时的情况,如果被不怀好意的人先发现,那殿下就危险了。” 所以赵琴只能抱着,瞎猫碰到死耗子的心里,到处乱转,也许就能碰到。 不同于赵琴,诸葛守将和林叶则是沉稳了很多,二人好像普通的江湖客,打量着每一位路过的行人。 这时诸葛守将眼睛猛地睁大,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远处一个蹲在首饰摊前,挑挑拣拣的女子身影,紧身的衣衫将身形勾勒出一幅绝美的画卷。 女子身影旁边则是一个没有表情的男人,一身阴冷的气息,让往来之人路过身边皆快速走过,似乎怕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诸葛守将军伍出身,对于身形的辨识尤为精准。 哪怕没有看清蹲着的人真面目,但是那如此傲人的身姿,和挑东西的一举一动,诸葛守将很确信,这就是从大汉消失许久的百花娘。 但是很快诸葛守将眉头就皱了起来,自己居然感觉此时的百花娘,就好像普通人一样,身上居然没有一丝威胁之感。 虽然感觉很是巧合,但是诸葛守将却没有上前,反而偷偷躲了起来。 一双眼睛扫了眼百花娘身边的男人,这人身上诸葛守将感觉到了威胁,此人怕是已经先天。 没有用正眼看他,先天高手对于目光很是敏感,诸葛守将只是余光轻瞟男人,百花娘的失踪,怕是和整个男人脱不了干系。 这时百花娘也买好了东西,那是一只男子的扳指,百花娘将扳指用手绢包好,便揣入怀中。 带头朝着远处走去,男子也是不声不响的紧跟,这让诸葛守将有些疑惑,怎么看这百花娘也不像受到胁迫。 不过稍作犹豫,诸葛守将还是决定偷偷跟上去,看看百花娘在何处落脚,然后再找机会问清缘由。 不过就在这时,诸葛守将才发现,有两个人居然先自己一步,跟上了百花娘二人。 一高一矮,一壮一瘦二人。 诸葛守将余光一扫,这二人实力皆是不弱,最关键如此大摇大摆的跟在后面,百花娘二人居然毫无反应,怕是有大问题。 随着二人身后,诸葛守将也悄悄跟了上去。 街上,正选好扳指的百花娘心情不错,正准备要追上前面三笑几人,身边的蛊真人冷冷道:“无心大人在后面。” 百花娘脸色一变,随后脚步放缓道:“那我们就先回客栈,既然无心大人找上来,肯定有要事。” 说着原本往前走的脚步一转,便往客栈方向走去。 诸葛守将也悄悄跟在后面,来到了一间客栈。 看着离自己等人只隔一条街的客栈,诸葛守将有些麻烦的皱起了眉头,现在两拨人都进去了,自己便无法再跟踪。 此时诸葛守将到是怀念起了夜幻羽,有他在的话,自己完全可以换幅样子进去,现在怕是不行了? 虽然进不去,诸葛守将却也没有离开,直接来到客栈大堂,在一个角落里点了一壶茶水和几碟瓜果,等了起来。 客栈内,百花娘和蛊真人先回房间,百花娘更是顺带,自小二那里拿了一壶热茶,倒了四杯茶水。 门外很快传来了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先一步走了进来,后面则跟着矮小一些的斗笠人。 “参见无心大人。” 百花娘和蛊真人皆行了一礼道。 无心掀开斗笠,露出一张苍白而文静的脸庞,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听说天山行走出现在大秦域,我便带百花找找看。”蛊真人道。 一旁的百花娘在将两杯热茶捧给了二人,二人接过后便乖巧的退了下去。 此时百花娘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废人,如果不是蛊真人在这里,这二人怕是不会看自己一眼。 无心将茶杯捧在手中,苍白的脸上似乎多了些血色,对着蛊真人道:“你是不是想要参见道院的塔崖斗。” “是。”蛊真人点头承认。 一旁的狼人忍不住道:“现在有三十而立的规矩,真人你也应该不止这个岁数,怎么参加。” “有种蛊名岁月蛊,将这蛊种于骨髓间,蛊虫会掩盖真实年岁。”蛊真人面无表情道。 狼人一听种蛊就有些头皮发麻,主动让人种蛊,和将生死交给对方没有什么区别,虽然同属‘吹雪楼’,但是‘吹雪楼’可不是什么门派,而是一个杀人于无形的杀手组织。 “可以给我种上吗?”平静的声音自一旁的无心口中说出。 “可以。”蛊真人冷冷道。 狼人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无心,想要学着开口,却怎么也张不开。 无心却道:“你留下,我有秘法可以短时间缩小年数,但是只有一次出手机会。 假如发现了,用什么好东西镇塔的塔主,比如龙璃冰纹剑,最后关头给我夺下来。” 狼人心中松了口气道:“谨遵无心大人口谕。” 随后无心对着蛊真人道:“真人,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蛊真人摇了摇头道:“随时可以。” 三百零七章 擦肩而过不识君 客栈中诸葛守将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客栈内依旧平静,本以为会大打出手的两拨人,却没有动静。 诸葛守将便准备起身离开,如果两拨人都没有动静,只能说明这两拨人必然认识,那便没有等的必要了。 这时有一人引起了诸葛守将的注意,一位抱着长剑,神色冰冷的男子走入了客栈,是个高手。 为了怕引起注意,诸葛守将赶忙低下了头。 就在诸葛守将低下了头时,一个抱着一堆礼物的男子,吃力的走进了客栈,随后从诸葛守将桌子前,擦肩而过上了楼。 待几人上了楼,诸葛守将才抬起头自嘲道:“真是先天多如狗,一流遍地走。” 茅山镇上,正有些晕头转向的赵琴,被一行人拦住了。 当这些人直呼长公主三字,王连山自觉的退后。 这一行人总共有七人,二位先天五位一流,这阵容堪称华丽。 王连山背着剑匣,看着七人不停的说着什么,还有犹豫不决的赵琴,叹了口气暗道:“怕是麻烦了。” 等了一会,赵琴脸色果然不怎么好看,走到王连山面前道:“这次塔崖斗,我大宋也参加了,父王让我......” “其实王爷早就猜到了,那就请长公主保重。还有,我们的三座塔崖可不要抢,我大明穷可比不过大宋。”王连山有些开玩笑道。 赵琴点了点头道:“我的人也会找他的,但如果你们先找到了他,第一时间告诉我。” “放心。”王连山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去。 这边当王连山回到客栈,诸葛守将和林叶也已经回来了。 看见只有王连山一人,二人有些吃惊,还要询问什么,王连山便将一切道出。 诸葛守将在一旁眉头紧皱道:“这一次估计高手怕是比想象的多,十域估计都会来插一手,十八座塔崖听着是多,但是对于十域还有各个势力来说,那也是少的可怜。” “要不我退出,将宝物集中给你们,那样你们便可稳稳拿下一塔,我也可以在关键时刻,助上一臂之力。”林叶开口选择了放弃。 诸葛守将有些意动,此次塔崖斗怕是高手如云,三人拿下三物确实很悬。 但是如果将给林叶准备的宝物,压在王连山身上,自己再用黑龙枪当压塔之物,必然可以夺下二塔。 而守塔的话,除非有人故意挑塔,不然用先天高手守塔,应该无大碍。 “我到觉的就先按原计划,等后日看情况再说,如果真的高手太多,就弃三保二,如果别人和我们想的一样,那么未尝不可三座皆留。”王连山轻摸剑匣道。 诸葛守将和林叶二人也点头算同意了。 诸葛守将问道:“有没有发现殿下的踪迹。” “没有。” 王连山和林叶皆是摇头,茅山镇找人虽算不得大海捞针,但也不是易事。 “殿下现在很有可能重伤初愈,如果真的来到镇子上,也应该在客栈休养,大街上找人确实难。”王连山似乎有些预料道。 “只要我们入了塔崖斗,殿下只要在镇子上,必然可以听到风声。”林叶道。 “只是现在小镇鱼龙混杂,殿下的安全难以......”诸葛守将有些担忧道。 王连山到是很放心道:“这倒不用担心,和殿下在一起的人,至少也是一位先天高手,虽然不知道身份,但是实力绝对不弱。” 诸葛守将看了眼王连山,这次找殿下的路上,几乎都是他寻找消息,而自己三人则靠着他的消息紧跟其后,可以说如果没有王连山,三人搞不好还在牯牛山瞎转。 “这次你辛苦了。”诸葛守将感激道。 王连山笑着道:“诸葛统领这是笑我了,毕竟殿下对我有知遇之恩,再说殿下还说要给我找回七剑了。” 诸葛守将点了点头,到是颇为认同,随后看着窗外道:“你们知道今日我在街上碰到谁了?” “谁?”王连山好奇道。 “百花娘。”诸葛守将轻声道。 临街客栈内,百花娘正坐在窗前,手如柔夷的托着下巴,痴痴的看着热闹的街道。 狼人一双眼睛则不停在百花娘身上游荡,眼中有股邪火蔓延,虽说百花娘被毁了容貌,但是这身段却不是一般女子能比的。 侧眼看了眼静悄悄的里屋,半柱香前,蛊真人带着无心大人进去种蛊,短时间怕是出不来了。 再说一个被废的女子,蛊真人难道为了她,还能拿自己怎样不成。 想到这里,狼人嘴角扬起邪笑,端起桌子上的的茶水,朝着妩媚动人的百花娘走去。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百花娘脸上出现厌恶之色,尤其鼻端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如果不是武功尽失,百花娘多想一巴掌扇过去。 “百花有件事情我到是一直想要问你。”狼人站在百花身后邪笑道。 虽然心中作呕,百花娘还是转过头,看着毛比皮多的狼人,挤出笑意道:“狼人大哥想问小妹什么,尽管问?” “几个月前,你接下暗杀明王子的任务,我徒弟血狼也在,结果你被招安了,我那徒弟怎么样了?”狼人声音有些阴冷道。 百花娘心中一突,但还是笑道:“那可不能怪我,当我牵制住孙淼时候,他们就被杀了,还是被人越境而杀。” 狼人早就知道百花肯定会有借口,而自己也只是来找个借口罢了,废物之人,死了便死了。 “那这一次明王子失踪,刚好你也在大秦域,这倒是有些巧合了。” 狼人凑近百花娘耳边,手掌捏起百花娘的下巴道:“是不是明王子也刚好在这里,也许就在这个镇子上,或者就在这个客栈内。 要知道这一次可是无心大人接手的,要是知道你知情不报,怕是有的玩了?” 本就是找借口,那么自然随口乱说便好,将手中茶水顺着百花娘衣襟倒下。 茶水浸透顺着肌肤浸透衣衫,而让本就薄的衣衫,紧紧贴在那玲珑曲线上。 百花娘心中一惊,顾不得湿身,不动声色道:“蛊真人只是带我来找天山行在罢了,狼人大哥所说,连我都知道明王子,那么不是早就被大明接回去了。” 狼人看着,半隐半明半透春的百花娘,有些口干舌燥道:“那就让百花妹子好好说说,明王子有什么习性样子,这样我们也好找一些不是吗?” 百花娘看着狼人那要吃人的眼光,轻轻揭开纱巾道:“妹子我可是早就毁容了,狼人大哥要是喜欢,等妹子好了一定找大哥聊聊。” 狼人看着那布满伤疤的面容,眼中的欲火一下熄灭不少。 “咚、咚、咚” 三百零八章 剑拔弩张 这突然的敲门声,让百花娘心中一乱,在这个客栈内会敲自己门的,只有小二和他们了,小二之前打过招呼了,如此说来...... 狼人也是脸色一变,一把放开百花娘冷冷道:“这是谁?” “可能是小二吧,应该是送热水的。”百花娘随口道。 随后轻轻将自己肩上的衣裳拉下一些,露出洁白的锁骨,轻轻摸了摸狼人的脸庞道:“如果狼人大哥不嫌弃,我百花还是会些,男人都喜欢的手段。” 狼人冷笑一声,一把将百花娘手,自脸上拉下狞笑道:“热水正好,我到是想泡泡脚。” 说着狼人便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右手指甲也是暴涨,黝黑如铁。 百花娘心中一乱,忍不住再次将衣服拉下一些,对着狼人娇哼一声道:“洗什么脚了,百花这里可是有热水了。” 狼人看着那抹雪白,喉结涌动一下,随后眼放淫光,对着门外怒道:“滚,这里不需要热水。” 说着便准备朝着百花娘走去,谁知外面也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骂道:“本姑娘才不是送热水的,我知道你们在里面给我滚出来,害我弟昏迷了三天,现在我弟醒了,我就要和你算算总账了......” 这话一出,房间气氛陡变。 百花娘虽心中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那无脑的家伙,但此时只能强笑道:“那是住我隔壁的家伙,那姑娘的弟弟是个色胚,被真人略施手段,让昏睡了三天。” 狼人似笑非笑的看着百花娘道:“那我到是要看看,这色胚什么样子。” 说着只手一挥,门瞬间洞开。 百花娘看着门外只有蒙嫣然一人,心中顿时松了口气,而本就欲火中烧的狼人,看着如花似玉的蒙嫣然,眼睛瞬间直了。 蒙嫣然正敲着门,突然门一下敞开,一个不留神,蒙嫣然瞬间一只脚踏入房中。 同时也看见了衣衫不整,浑身湿漉漉的百花娘,和一旁带着浓重体味的狼人,尤其那双要吃人的眼睛,让蒙嫣然打了个寒颤。 “咳咳。” 瞥了眼狼人,蒙嫣然轻咳两声,不动声色的将脚往回缩了缩道:“既然你有客人,那我就过一会再找你算账。” 可是刚要后退,蒙嫣然脸色一变,整个人感觉被一股无形的气势压住动不了。 “啧啧,小娘子走的这么着急干嘛?要算账那就算账,不用顾忌我。”狼人轻舔着嘴唇,伸出长者浓厚毛发的手掌,朝着蒙嫣然的小脸摸去。 蒙嫣然睁大着眼睛,有些惊恐的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手掌,心中早就悔的肠子都青了。 没事干嘛跑来找麻烦,哪怕找麻烦,也要把小也子带上才安全,谁知道看上去挺和气的夫妻两个,怎么会有怎么厉害的朋友。 “再往前伸一寸,我就剁下你的爪子。” 随着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一阵脚步声自楼梯口传来。 蒙嫣然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眶都红了,而狼人则有些忌惮的看着,那从楼梯口出现的青年男子。 面色冷峻,怀抱长剑,一股无形的压力让狼人眼睛一眯。 缓缓收回了爪子,狼人不动声色道:“开个玩笑罢了,小姑娘下次可不要如此莽撞了。” 蒙嫣然刚能动,就赶忙缩回脚,朝着突然出现的赢也跑去。 原本大大咧咧的蒙嫣然,这次是真的吓住了,对于狼人那好像要吃了自己的眼神,简直深入人心。 赢也看着躲在直接身后的蒙嫣然,心中一股无名火起。 蒙嫣然性子的自己很清楚,吃了闷亏肯定要找回来,所以当蒙嫣然偷偷出了门,赢也便跟在了后面,果然这次救了她。 眼中寒芒如剑,赢也看着狼人冷声道:“这个玩笑我记住了,如有下次定斩不饶。” “呵呵。” 狼人冷笑两声,虽然忌惮赢也,但是如此赤裸裸打脸,狼人岂会客气。 “但愿下一次你还在,不然这小娘子,我倒是要尝尝看什么滋味?” 赢也眼睛一眯,只手便握住龙璃冰纹剑,朝着狼人走去,一股寒意随着脚步弥漫开了。 狼人心中暗诽不已,这家伙居然想动手,这里可是道院的地盘,简直不怕死到极点。 虽然恼怒,但是狼人却不敢动手,如果被揭破身份,自己和无心大人犯下的血案,怕是在这个小镇内插翅难飞。 “住手。” 一道声音自内屋传来,随着门帘掀开,消瘦的无心便走了出来,看了眼屋内情况,便走到狼人面前抬手两巴掌扇了过去。 狼人有了愣住了,没想到无心大人居然对自己动手,虽然是不痛不痒的两巴掌,但是面子却过不去。 打了狼人两巴掌,无心则对着赢也低头道:“我兄弟鲁莽的很,若有不对我替他陪个不是。” 看着又出现了一位先天高手,赢也脚步止住了,这屋子里还算上一个未露面的主人,就已经三位先天,动手没有胜算了。 深深看了眼这长相普通的男人,赢也转身便走,既然不动手,嘴皮子自己一向不利索,那还蹲在这里做什么。 无心看着赢也的背影,眼中有些意味深长低声道:“龙璃冰纹剑,大秦三世子赢也。” 身边的狼人一愣道:“他就是四英杰之二的赢也。” “你以为了,在大秦域动手,揭穿身份吃亏的是我们。” 无心说完,转头看着一旁一身水渍的百花娘,眉头一皱低声骂道:“百花娘对蛊真人意义非凡,你如此行事可能会死。” 狼人表情一僵道:“不可能吧?为了一个废了的老女人......” 话未说完,一双眼睛如刀般死死盯住了自己。 狼人一回头,才看见脸色发白的蛊真人,也从里屋走出,那双毫不掩饰的杀意眼神,让气氛陡然变得诡异。 无心挡在二人中间道:“这事情等回了古云山再说,你先好好养好身子,莫要耽误了后天的塔崖斗。” 百花娘也赶忙拉住蛊真人笑道:“狼人大哥只是和我开个玩笑,莫要生气。” 蛊真人冷冷看着狼人道:“她是我要杀的人,谁要动她我便杀谁。” 狼人此时也是进退不得。 对于蛊真人,莫说自己,就连无心大人也是忌惮三分,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那么这蛊真人,便是九人中最不把命当回事的。 最后在无心的干预下,狼人和蛊真人只得不欢而散。 三百零九章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帝王历九九五年,九月二十七日晴。 已经近十月,深秋已过入寒衣,天气虽有晴日,可是随着一阵寒风袭来,也有几缕凉意深入骨髓。 今日整个茅山镇气氛确有些压抑,天微微亮之时,各个早已经爆满的客栈,走出一个个夹枪带棍,握剑背刀的江湖客。 众人之间没有多余的废话,皆顶着寒气朝着道院而去。 道院自丑时起,便灯火通明直到天亮,等最早的江湖客来到道院时,便有道院弟子将人引入道院。 人来人往皆有规矩。 客栈内,赢也自天还未亮便已经起身,独坐窗台。 看着客栈内走出一个个江湖客,赢也抽出龙璃冰纹剑,端起昨夜接住的无根之水,轻轻擦拭着龙璃冰纹剑。 自剑鞘到剑身,一寸一厘皆擦拭干净。 当阳光自天边露头,一抹嫣红洒满整个大地,也照耀到赢也身上脸上和剑上。 一阵敲门声响起,赢也归剑入鞘,翻身下了窗台。 门外蒙嫣然和三笑早已经准备妥当,看着三笑背着一个大包裹,赢也笑道:“这是什么东西?” “不是听说要比试很久吗?要是道院不管吃的,也饿不死我们。”蒙嫣然颇有得意笑道。 赢也有些头疼的拍了拍额头,但也没有劝说什么,毕竟这事情自己也说不准。 毕竟赢也三人走的也算迟的了,路上并没有清晨来的热闹,此时出发的人,大部分也都是带着三两好友。 而就在赢也三人出门时候,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刚刚好百花娘和蛊真人碰上了。 蒙嫣然有些不定的看了看二人,发现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心便定了下来。 百花娘看见三笑,便主动走了上来,而蒙嫣然则挡在前面语气不善道:“这就是故人吗?怎么还想让他睡上三天不成。” 百花娘摇了摇头道:“今日也许我们还是对手,所以我来打个招呼罢了,不用那么紧张。” “对手?就凭你那哑巴一样的男人。”蒙嫣然嘴巴到是一点不弱的反击道。 “我男人虽然话不多,可是对我很听话了。不像你,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百花娘虽然武功尽失,但是嘴上功夫,岂是这看似强硬,实则软弱的蒙嫣然能比的。 这话将蒙嫣然气的脸都红了,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至于赢也和蛊真人,就像两个木头或者两块冰块,谁都没有开口说一句。 气呼呼的蒙嫣然指着百花娘道:“我不和你斗嘴,但是你给本姑娘离远一点,尤其是离三笑远一点,听见吗。” “这大路可不是你的,我想怎么走就怎么走,不行你咬我啊?” 百花娘笑得前仆后仰,而蒙嫣然则气的俏脸通红,一把拉着茫然的三笑当先走去,还狠狠瞪了眼杵着的赢也一眼。 看着三人走远,蛊真人平静开口道:“你是故意如此的?” “你说什么?”百花娘装傻道。 “故意惹那女子,让她一会不再找你麻烦,你是怕被狼人发现?”蛊真人道。 “嘻嘻嘻,你猜?”百花娘背着手,脚步轻盈的走在前面道。 有蒙嫣然阴沉着脸拉着三笑,三人如同小跑一般来到了道院。 道院门前,华安正有些百般无聊的坐在大门边,丑时就被师祖叫醒,又迎接了一早上的人,双眼早就开始打架了。 这时三个火急火燎的身影闯入眼帘,华安连忙起身正要说话,但发现是蒙嫣然和三笑。眼睛一缩便想换人接待。 可是蒙嫣然就如同惹急眼的兔子,对着华安怒气冲冲道:“又是你,这么大的道院怎么老碰到你这个断袖之癖的家伙,是不是故意等我们的。” 华安此时真是欲哭无泪,看着左顾右盼的赢也,和一样迷茫的三笑。 虽然心中暗诽不已,但也只得苦笑道:“道院接待弟子共十人,也许是的是缘分碰巧。” “好了好了,不要解释了,快带我们进去吧,省的等会碰到晦气的人。”蒙嫣然看着身后,急匆匆道。 “那就这边请,顺便我再将规矩详细说一遍。” 华安带头朝着十八座塔崖走去,一边道:“这次规矩以明竞的方式选出十八位塔主,然后余下之人,以六三战法挑战塔主。 何为六三挑战法,就是一次六座塔崖齐开,三次刚好一轮,一日一次共六日。 败者留下宝物归塔主所有,直到最后塔主未败,则拿下我道院留下的宝贝。 如果挑战者赢了,那么塔主便要留下镇塔之物,但是可以带走前面所赢下的宝物,而留下的镇塔之物则归挑战者所有,但是我道院的宝贝,则还是属于我道院。” 赢也冷峻的脸上,眉头紧锁,这规矩看似问题不大,但是却又是大有问题。 十八塔崖的东西,才是十域都想要的好东西,所以当上塔主便意味着不能有失。 哪怕你一直胜利,只要最后关头失了手,也还是失败,而这代价之重,可不是赢了那些宝物能弥补的。 所以塔主便意味着,要么满载而归,要么血本无归,简单来说便是要么胜要么死。 华安接着道:“这一次还有几条规则我要说一下。 其一,高于而立之年,就是三十岁以上者不能参与,这就是我们年轻人玩玩,老一辈都出来还有我们什么事情。 其二,塔崖内只要高呼认输,胜者便不可出手,如有违背直接赶出道院。 其三,这一次道院请来天山行走坐镇,所以只要不是受了致命之伤,便可救治,但是医药费得你们自己出,道院可出不起。 其四,不论如何挑战,最多进行六轮,也就是说塔主最多被人挑战六次,六次过后便不能被挑战了。” 华安规则说完,赢也三人也来到了十八塔崖前。 十八座塔崖皆由砖石土木所造,上面皆有写每一座塔崖的来历和出处,塔崖外面则被一个个面无表情的道院弟子守护着。 塔崖前是一座十丈方圆的高台,上面有四张椅子,此时四张椅子上空空如也,估计这便是这次塔崖斗住持的前辈。 塔崖对面,一座座看样子新建没有多久的茅屋,一间连着一间。 华安指着茅屋道:“这屋子共有百间,先到先得,后面来的人,就只能和前人挤一挤了。” “你们管饭吗?”三笑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道。 华安一愣,随后笑道:“好吃的肯定没有,粗茶淡饭到是很充足。” 说的差不多了,茅屋也近在眼前,华安忙道:“其他不懂的可以顺便问来往弟子,我还要接着迎宾,就先走了。” 话音刚落,华安便一溜烟的跑了,显然是半刻都不想在这待了。 三百一十章 弱肉强食 赢也三人互看了一眼,蒙嫣然拍了拍手笑道:“看什么看,先找一间茅屋再说,一百间肯定还有不少空余。” 最先起床的赢也,却想到了清晨那人山人海,虽然没有开口泼凉水,但是却不抱太大希望。 一百间茅屋听起来挺多,其实紧挨在一块,盏茶功夫便转完了,蒙嫣然脸色又不好看了,总感觉今日是样样不顺。 很显然,赢也预感是对的,所有茅屋皆有人住了,这让蒙嫣然傻了眼,三人还要歇息,没有茅屋怎么行? 和别人一起,三人想都没有想过,本就都是对手的情况下,和陌生人在一起,谁会安心。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旁边茅屋内被扔了出来,那是一个一身青衣,背着长剑的江湖客。 随着青衣江湖客被扔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也自茅屋走了出来,指着青衣江湖客不屑道:“区区一个二流之境,也敢来参加塔崖斗,还想住茅屋,给我滚远点,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青衣江湖客脸色惨白,看着那满是肌肉的壮汉,眼中只有怨恨,却还是咬牙站起,一瘸一拐的朝外走去。 蒙嫣然有些奇怪道:“这道院都不管吗?” 旁边一道熟悉的声音笑道:“管什么,去掉一些滥竽充数的人,对谁都有好处,不是吗?” 蒙嫣然一回头,就发现了前几日,一起去道院的那位腰挂柳叶刀的青年。 对于这人,蒙嫣然映象倒是不错,毕竟这是第一个开口,帮自己和赢也说话的人。 “你也在这里,你要参加塔崖斗。”蒙嫣然问道。 青年点了点头,随后对着一旁的赢也行了一礼道:“没想到我们还可能成为对手,我叫路斐请多指教。” 赢也点了点头道:“我叫赢也。” 青年动作一缓,随后抬头看着赢也,笑道:“没想到,还能碰到大名鼎鼎的四英杰。” 一旁的蒙嫣然也连忙道:“我叫蒙嫣然,这是我弟叫三笑。” 青年路斐点了点头便算正式认识了,随后对着赢也道:“茅屋现在是没有了,要是不嫌弃就和我挤一挤,或者和刚刚那大汉一样,直接夺下一间。” “那就不麻烦了,毕竟时间还长,我们也有三个人,就只能做一回恶人了。”赢也意料之中的拒绝了。 “那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就住这间,随时可以来聊聊。”路斐指着旁边一间房子笑道。 “好的。” 赢也根本就没有去找一间弱一点的人,而是直接朝着刚刚那大汉茅屋走去,走到门口赢也对着蒙嫣然和三笑道:“你们这门口等我,一会便好。” “嗯。”二人乖乖的点了点头。 二人站在门口,本以为里面会出现打斗的声音,可是没想到里面静悄悄的,正有些疑惑的时候,那五大三粗的壮汉,低着头背着包裹从茅屋退了出来,显然赢也搞定了。 虽然有些可怜那壮汉,但是世上本就是弱肉强食,就像壮汉赶走青衣江湖客一样,弱者只能离开。 二人一踏入茅屋,才发现里面倒也不小,一间外室套着一间内室,外室有一张桌子和四张椅子,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 内室除了一张床榻也是什么都没有,不论是桌椅还是床榻,都是崭新的,显然都是刚刚做好的。 “先在屋内好好歇息,等塔崖斗正式开始再说。” 赢也说完,便抬手一道罡气拍在门上,门上瞬间出现了一个深入三寸的掌印,这便是印记。 现在没有来道院的还大有人在,那么抢茅屋便不会停止,留下这个印记,便让人知道里面之人的实力,先天之下便无人前来打扰。 时间过得很快,就在赢也沉心歇息之时,一阵敲门声传来,也惊醒了赢也。 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赢也走到门口轻声道:“你是谁?” “帮你之人,可以让你有十足把握拿下一件宝物。”外面传来温和的声音。 赢也皱了皱眉,还是拉开了门,十足把握到是有意思的事情。 门外站在一个长相清秀,身穿洗的发白的长衣,消瘦的身影显得有些弱不禁风。 但是赢也却没有一丝小看的意思,毕竟那股淡淡的先天之气,怎么看也不会是弱不禁风。 来人看着赢也,行了一礼道:“在下大秦域甘洛,拜见世子殿下。” “甘洛?” 赢也对这个名字似乎有些印象,同为大秦域,如此年轻的先天高手,只有他了...... “你是吕叔的义子。” 来人点了点头笑道:“正是,没想到殿下还听说过我。” 赢也也是露出笑容,让赢也露出笑容,说明此人绝不简单。 甘洛是吕不韦义子,在吕不韦长居咸阳城苦寒园内,偌大的地下江山商业王朝,皆由甘洛打理。 无商不奸可不是开玩笑的,谁要是敢小瞧了他,怕是连骨头都给吞了。 “不知甘洛兄找我有何事?”赢也直接问道。 甘洛笑道:“这一次十八塔崖之争,我甘洛只是站在大秦域的立场,大秦三人必要拿下三样东西。” 赢也听到这话,便明白甘洛所说的意思,他这一次帮自己,不是为了和赢利作对,而是为了大秦域更强。 “三人,还有一人是谁?” 赢也心中将大秦域年轻一辈想了个遍,虽说也有几位先天,可是参见塔崖之争怕是缺点火候。 甘洛笑道:“还有一人只能算挂在大秦域名下,世子猜到了吗?” 赢也心中一动便沉思道:“是蛮山。” 甘洛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大秦域和蛮族交战上千年,双方之间必然有些纠缠不清的烂账,而蛮山便是如此。 蛮山父辈,原本是蛮族中很有名望的强者,而且因为意外被大秦域一个姑娘所救,很俗套的发展,二人相爱了。 伤好之后,男人便知道,无休止的战争只会苦了百姓。 所以回到蛮族以后,男人便主张以和为贵,和大秦建立友好之邦,此举在蛮族中,简直可以算是叛经离道之人。 哪怕男人在蛮族中地位颇高,依旧免不了被杀的命运。 当男子头颅被扔到雁门关,留在大秦域的孤儿寡母便地位尴尬了。 大秦域为了名声,自然不会为难这孤儿寡母,甚至还接到咸阳城安享天年,但是毕竟人言可畏,蛮山的童年注定不会开心。 但是蛮山的武道天赋却绝不可小觑,赢也曾经和蛮山交手五次,三胜一平一负。 “什么计划?”赢也问道。 “待我细说。”甘洛笑答。 三百一十一 剑重命轻是为道 这一说便是半个时辰,其实计划倒也简单,为了这次塔崖斗,甘洛一口气,招募了二十位一流高手。 按照规矩所说,每一次六座塔崖开放,只要轮到大秦域三人之时,甘洛便会安排那些一流高手挑战,只要将六次挑战机会消耗一尽,那么三人便稳胜。 赢也听完甘洛的话,反问道:“你这应该没有和蛮山说吧?” “先找的世子,一会便去找蛮山。”甘洛道。 赢也摇了摇头道:“甘洛兄的好意,我赢也心领了,但是这次塔崖斗,我是为了磨砺我的剑道,如此作为胜了又有什么意思。” 甘洛有些着急道:“世子可知龙璃冰纹剑的意义,又可知你如果输了塔崖斗,不光道院之物无缘,连龙璃冰纹剑一样遗失,那么你将失去一切。” “那便是命,还有蛮山的话,甘兄也不用去找了,必然也不会同意的。”赢也道。 甘洛看着心意已决的赢也,气的一摆衣袖道:“世子你这是冥顽不灵,如此迂腐之人,大秦怎么能交于你手。” “我本就无意染指大秦,对那高高在上的王座同样不感兴趣。”赢也目光纯粹看着甘洛道。 甘洛转身离去,背对着赢也道:“你会后悔的。” ”无悔。“ 当甘洛离开后,蒙嫣然自屋内走出道:“小也子,其实他的话倒也在理,剑道虽然重要,但是比起身家性命,孰重孰轻?” 赢也一字一字吐露道:“剑重命轻。” 这话把蒙嫣然气的不清,指着赢也怒道:“那你以后就和剑道过一辈子好了。” 赢也居然认真想了会道:“也行。” 甘洛背对着赢也,当感觉不到背后的视线,甘洛原本生气的脸上浮现了笑意, 刻意拉开距离吗?为了谁?蒙上将军或是他们吗? 心慈不掌兵,世子你还是不行。 时间流逝,转眼已经近午时,随着一声震天锣声,房中打坐的赢也睁开了眼睛。 其实何况赢也,王连山,诸葛守将,无心,赵琴,甘洛...... 随着一间间茅屋走出人,十八塔崖前转眼便满密密麻麻出现几百号人,而原本塔崖前四张椅子上此时也坐了四人。 左手第一位正是赢也见过的老道士,一头白发齐腰,手搭拂尘颇有高人之感。 右边第一位则是位一袭白衣的女子,旁边摆着一个药箱,带着面纱虽看不清相貌,但是那股如同空谷幽兰的气质,惹人遐想。 左手第二位也是位道长,但是岁数却小了很多,头扎发髻,背后则背着一把长剑,面如古板不苟言笑。 右手第二位则是一位身穿铠甲的将军,虽赤手空拳坐在那里,但是一股煞气环绕其身,如同冤魂哀嚎。 除了四人台上居然站着一位赢也很是熟悉的人,正是苦着脸的华安。 华安心中早就暗暗骂娘,好不容易迎宾结束,正要找个地方偷个闲的时候,神出鬼没的师祖就出现了,说什么住持塔崖斗缺一个能说会道的人,所以不用想自己跑不掉了。 看着台下的人群,华安有些紧张,但怯场到是不会,毕竟是自己的地盘。 清了清嗓门,华安指着四人道:“这一次塔崖斗将正式开始,由四位前辈见证,若有违规之处,自当驱逐。” 华安虽然没有明说四人的身份,但是台下都是见识很广的家伙,很快四人的身份就人尽皆知。 老道士正是道院的院长天机道长,据说修为踏天。 年轻一些的背剑道士,是天机道长的大弟子纯阳道长,名义上道院最强者,修为不比天机道长弱。 那女子则是这一代的天山行走曲悠然。 最后的那浑身煞气的大汉,正是大秦护国上将军王羽。 华安接着道:“这一次将先选出十八位塔主,各位可先入塔崖观看,确定好想要的东西,便将自己付出的压塔之物,告知守在塔崖旁我院弟子。” 随着华安的话,人群便朝着塔崖涌去,几百号在一起到是显得密密麻麻,但是入了塔崖后却显得并不多。 赢也带着蒙嫣然和三笑,看着十八座如同巨阙山峦的塔崖,每一座塔崖皆是大同小异,塔崖前皆有一块石壁,石壁皆以赤月石所造,千万年而不朽,上面则铭刻着塔崖的故事。 最近的一块石壁上最上面则是四个大字《木牛流马》。 壁石上刻,《木牛流马》传闻帝王朝军神诸葛伏龙所创,后由道院改进而成。 第二帝君初建帝王朝时候,天下百姓混乱一片,整个天下依旧门派当道,百姓饥不果腹。 第二帝君以木牛流马运粮,解救天下百姓,为帝王朝打下厚实的根基。 下面便是说《木牛流马》以四足而行,可走山道泥泞之地,进退自如。 一人之力可运粮,可载物千金,可不眠不休,牛不食草马不饮水。 赢也看的眼睛都直了,这座塔崖便是木牛流马。 硬生生扯起好像生了根的双腿,赢也接着前行。 一路走来,各个塔崖都让赢也眼红的很,如果这些皆归大秦,大秦域何止强上五成。 终于赢也看到了自己心目中的塔崖,《风后司南》塔崖。 同样的石壁立在塔崖前,最上面则是《风后司南》四个大字。 《风后司南》传闻乃是第四帝君,荡平异族所创。 第四帝君继位之时,天下妖魔蛮夷海五族想要覆灭人族,不论是海族的茫茫海域,还得蛮族的万里草原,也或者夷族的皑皑白雪千里冰川,皆是不辩方向的地方。 当时第四帝君为了抵抗五族,集合道院一院之力,创造了《风后司南》。 司南在手,第四帝君携五院十域之力,驱逐异族于帝王朝外,永世镇压。 《风后司南》以陨铁所铸,可在暗无天日之地辨别出处,可在天地一色之地分南辩北,哪怕水淹土埋依旧可辩。 赢也眼中有了坚定,就是这个东西,有了此物大秦铁骑便可直入蛮族,万里草原也拦不住灭蛮之心。 “走了。” 既然确定的东西,赢也便不再挑了。 蒙嫣然则有些磨磨蹭蹭道:“我带着三笑再看看,这些好东西以后可能就见不到了,再说被别人夺去,知彼知己不是才好吗?” 赢也想想也是,便叮嘱二刻钟必须出来,蒙嫣然当然笑着答应了。 三百一十二 塔崖之内起风波 看着赢也离去,蒙嫣然就像放开束缚的飞鸟一样,对着三笑道:“快快,还有十座塔崖没有看了。” 就在三笑旁边不远处的一座塔崖,蛊真人带着百花娘一下就止住了脚步,座塔崖上面同样有四个字《神农百炼》。 《神农百炼》传说由第五帝君所记载的《神农百草经》所创,自从第四帝君驱逐异族划分十域后,天下百姓人口锐减。 第五帝君行走世间尝遍百草,编写《神农百草经》,找可果腹之物,找可治病之药,后来《神农百草经》随帝王朝消失。 道院一位游方道人行走世间,找寻第五帝君的蛛丝马迹,结合道院机关秘术,造就《神农百炼》。 《神农百炼》可穿戴于身,每日行走呼吸间,便会祛除体内各种病痛,可刺激内力,可增强肉身,位于神兵榜第二十。 似乎看出了蛊真人的意动,百花娘轻轻拉了一下手臂道:“这可是神兵榜有名的东西,怕是抢的人太多?” “不一样,这个只是单个东西,虽好,却只能一人用。”蛊真人道。 百花娘想想也是,十八塔崖,大部分都可用于一域,而这个单一之物,反而可能没有那么显眼。 “先看看有没有人,拿出比这更合适的镇塔之物,如果没有那就选这个。”百花娘道。 “啧啧,居然会选这个东西,和你一样,中看不中用。”一道挑衅的声音自后面传来。 百花娘一回头就看见了蒙嫣然和三笑。 尤其看见三笑,百花娘脸色一变转身就走。 蒙嫣然看着连话都不多说的百花娘,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却压制不住得意道:“跑什么?难道本姑娘还吃了你不成,早上的话你还记得吗?我想好了怎么回敬你了......” “回敬什么?告诉哥哥我也行。” 一道邪异的声音自一旁传来,蒙嫣然脸色都变了,这是那个家伙,那个让人做噩梦的家伙,他也在这里。 虽然知道在道院内,这家伙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乱来,但是蒙嫣然依然拽着三笑就要离去。 狼人看着自己一句话就吓跑的蒙嫣然,有些得意的哈哈直笑,一双眼睛,故意盯着蒙嫣然的背影。 这时狼人旁边的无心,一个闪身就消失了,再次出现居然挡在蒙嫣然前面,这可把蒙嫣然吓了一跳。 一把将三笑挡在身后,强壮镇定道:“你...你想干什么?” 无心根本就没有回答蒙嫣然,而是看着三笑,突然笑了起来。 这笑声一出,站在远处的百花娘心中一乱,麻烦了。 突然百花娘看见了眼前一道熟悉的身影,眼中有了喜色,轻轻扯了一下蛊真人。 蛊真人看了眼百花娘并没有动,百花娘有些气急,嘴巴微动虽没有发出声音,但是蛊真人却脸色骤变。 冷哼一声,一道黑光自手中弹出,直射那高大的身影。 塔崖前,当蛊真人动手时,纯阳道人伸手便要摸剑,天机道长的声音凭空出现,笑眯眯道:“祸福皆散尽,唯有道义存。” 纯阳真人手一缓,便缩回了手。 诸葛守将正带着王连山和林叶观察塔崖,突然一道劲风,朝着自己耳门袭来。 冷哼一声,抬手一道劲气,便将袭来之物撞飞,却是一颗小石子。 一旁的王连山和林叶同时看向了蛊真人这边,三位先天高手的注视,让背对着的无心也转过身来。 就在这一刹那,诸葛守将看见被无心挡住的身影,整个人愣住了。 诸葛守将的异常也让王连山和林叶察觉,二人也看见了那众里寻他千百度的身影。 另一边狼人也感觉不对劲,来到了无心身边,一眼也看见了,那站在蒙嫣然身边的人。 瞳孔猛地收缩,随后狂喜道:“得来全不费工夫。” 蒙嫣然虽然害怕狼人,依旧咬牙挡在三笑面前。 这时一道冷如三九寒风的声音道:“什么得来全不费工夫,可以告诉我吗?” 诸葛守将阴沉了脸朝着这边走来,眼中赤裸裸的杀意不加掩饰。 此时塔崖前气氛变得怪异起来。 百花娘和蛊真人站的最远,狼人和无心则站在中间,前面是诸葛守将三人,后面蒙嫣然和三笑二人,四拨人之间暗流涌动。 无心看了眼茫然无知的蒙嫣然和三笑,又抬头看着好像一切和自己无关的蛊真人和百花娘,最后转头对着诸葛守将道:“恭喜了。” 诸葛守将看着二人,一眼便认出,这就是那天跟在百花娘身后的二人,这么说来是和百花娘认识。 但是刚刚偷偷提醒我的,也只能是她了,和她一起的人,难道是...... “吹雪楼接下了这么大的任务,不怕被掀翻吗?”诸葛守将冷声道。 狼人一惊,而无心则瞥了眼,正对着塔崖看到入神的百花娘,轻笑道:“混口饭吃,毕竟机会难得。” “你是找死。”诸葛守将眼中似乎有火苗燃起。 这时一道声音凭空出现在几人耳边道:“有什么恩怨,就请各位离开道院解决,若还如此,全部驱逐。” 无心轻笑一声,带着狼人转身离去,只是在离开时对着蒙嫣然道:“孰好孰坏,不要着急下结论。” 离开后狼人有些愤愤不平道:“百花这个贱女人,肯定早就知道这小子就在客栈内,如此良机居然错过了。” 无心眼中有了阴霾,此事就是明摆着,回头看了眼百花娘和蛊真人冷冷道:“还不是你自己色迷心窍,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狼人想要辩解,可是想想还是低下了头,说的没错,只要那时自己多长个心眼,未必不能抓住马脚。 蒙嫣然看着如同大山一般靠过来的诸葛守将三人,有些紧张的连连后退,可是身后的三笑居然没有拉动,正要回头发火。 “砰、砰、砰” 三声连响,诸葛守将,王连山和林叶皆单膝下跪道:“参见殿下。” 蒙嫣然呆住了,此时身后也传来‘砰’的一声,只见三笑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王连山三人大惊,蒙嫣然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靠过来的诸葛守将怒道:“给我滚远点,不要再刺激他了,他是不是你们那什么见鬼的殿下,等他自己醒来再说。” 林叶正要说话,王连山一把拦住,对着蒙嫣然道:“我们要参加塔崖斗,望姑娘好好照顾这位朋友,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等结束再说。 还有请姑娘一定要记住,除了我们,不要让任何人接近他。” 蒙嫣然一把扛起三笑,没好气道:“不用你们说。” 随后便转身离开了塔崖之地,连余下的塔崖也没有兴趣看了。 三百一十三章 十八塔崖主 望着蒙嫣然离去,诸葛守将转身,对着一旁的百花娘和蛊真人行了一礼,随后带着王连山和林叶接着观看塔崖。 “这次你就不要回古云山了,找个地方好好养伤。”蛊真人冷冷道。 百花娘到是毫不担心,反而对着蛊真人嬉笑道:“怎么,担心我啊?” “我怕你死在别人手中。”蛊真人没好气的说完,似乎感觉有些歧义,又来了一句道:“要死也要死在我手里。” “呵呵呵。”百花娘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 塔崖外,正安静坐在一旁的赢也,看见扛着三笑的百花娘,心中一惊,一个跃起来到蒙嫣然旁边道:“怎么回事?” “大概是又受到什么刺激,晕了过去。”蒙嫣然有些心虚的隐瞒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这时一道身影自天空飘然落下,如同一朵雪莲花一样,圣洁而脱俗,正是天山行走曲悠然。。 一道委婉的声音传来道:“让我来看看吧?” “多谢行走。”赢也感激道。 一条色彩斑斓的彩带,好像一条通天阶梯,三笑踩在彩带上,彩带便陷了下去,如同踩在棉花上一样。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一扇通天巨门出现在眼前,彩带也消失在门前,三笑伸手轻轻推了一下石门,可惜石门微丝不动。 三笑坐在门前,看那通天巨门,心中暗笑,如此巨大石门,人力怎么可能推开。 这一座便不知坐了多久,石门居然慢慢消失,一声轻叹自石门中传出发道:“二入源门而不入。” 有些疲惫的睁开眼睛,三笑才发现自己居然出现在一间茅屋内,旁边坐着一位白衣妇人,那装扮三笑一下便认出了,正是高坐台上的之人。 “你醒了,虽然不明白你怎么了,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记忆是人一辈子的见证,不论开心也好难过也罢,都是自己的,不要想着永远压在心中。” 曲悠然看着三笑,不知怎么的,对于这个孩子,自己有着一种特殊的感觉,就像亲人一般。 “嗯。”三笑点了点头。 这时外面门被推开了,蒙嫣然有些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看见曲悠然便要行礼,曲悠然拦住了她道:“人醒了,你们自己聊,我还有事。” 看着对自己傻笑的三笑,蒙嫣然心中一松,开心道:“多谢行走。” 蒙嫣然看着三笑已经无碍,便拿起三笑自带的吃食递了过去道:“吃一点东西,你昏迷了两个时辰,十八塔主都选好了。” 三笑吃着从客栈带出的烧鸡,虽然凉了,但是依旧比那干粮好处多了,口中塞得满满带的,有些含糊不清道:“也,选上了吗?” “那是当然,龙璃冰纹剑当压塔之物,谁能比得上。” 蒙嫣然虽嘴上笑道,但是眼中却有掩饰不住的担忧,此次赢也便没有退路了,要么胜要么死。 “吃快一点,我带你去看看,现在快要开始破塔了。” 在蒙嫣然催促下,三笑几口就吃完一只烧鸡,随便擦了擦油腻的嘴,便跟着出去了。 塔崖前,原本正中央的高台已经空空如也,四位坐镇的前辈也已经不见踪影,不知是在何处。 高台上前挂着一块木板,上面写着此次的十八位塔崖的塔主。 《风后司南》塔主赢也,镇塔之物龙璃冰纹剑,大秦域。 《墨家傀儡》塔主甘洛,镇塔之物九叶参,大秦域。 《百炼机甲》塔主林叶,镇塔之物重水,大明域。 《木牛流马》塔主路斐,镇塔之物春柳刀,大商域。 《龙骨水车》塔主诸葛守将,镇塔之物黑龙枪,大明域。 《百丈云梯》塔主薛元,镇塔之物四明铠甲,大秦域。 《浑象天仪》塔主赵琴,镇塔之物银丝甲,大宋域。 《淬火锻钢》塔主王连山,镇塔之物君子剑,大明域。 《四季谷车》塔主无心,镇塔之物断龙锏,大楚域。 《神农百炼》塔主蛊真人,镇塔之物玄丝金蚕,大汉域。 《诸葛连弩》塔主鼬鼠,镇塔之物百兽图,大魏域。 《霹雳玄鼓》...... ...... 十八塔崖的塔主,大明域三人,大宋二人,大夏一人,大汉二人,大唐二人,大魏一人,大秦三人,大楚一人,大商二人,大周一人。 此次十八塔崖以大明域和大秦域人最多,大夏大魏大楚和大周皆一人。 高台上华安早已经麻木了,这一次道院拿出之物,有五样东西在神兵榜上,加上镇塔之物也有九件也在神兵榜上,此时道院可以改名宝院了。 除了十八位塔主已经入了塔崖,华安看着余下众人道:“每一座塔崖最多只能挑战六次,十八座塔崖最多只有一百零八人,靠各位自己把握。” 随后华安开口说出了第一次开始的六座塔崖,其中就有赢也的《风后司南》,赵琴的《浑象天仪》和无心的《四季谷车》。 蒙嫣然有些心神不定的看着台上,这规矩摆在这,最早上台虽然难度更大,但是却好处越多。 如果第一次就将塔主挑下来,那么后面五轮如果还能守住,除了道院之物,其他怕是皆归这挑战之人。 人群中一位看似落魄的青衫剑客正靠着一颗树上,嘴中叼着一根,已经开始枯萎的狗尾巴草。 当华安念出《风后司南》塔崖之时,青衫剑客吐出口中的狗尾巴草。 叹了口气道:“世间唯有人情债难还,四英才之名,今日怕要变成三英才了。” 抬手一物飞到台上,青衫剑客朗声道:“封九以明玉玉皇,挑《风后司南》塔。” 人群一阵喧哗,这次华安所说的六座塔崖,无疑就是赢也最强,而且龙璃冰纹剑也是最烫手的东西,一般人也无人敢拿。 华安接过明玉玉皇,这是一块巴掌大的玉石,通体金黄色。 这是玉石中的极品之物,尤其这黄色更是那些权人深爱之物,虽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奇花异草,但是却也够了。 “可以,那么这位封九兄便是第一次《风后司南》的挑战者,其他人了?”华安将明玉玉皇还给封七道。 有了一人开头,人群中陆陆续续走出了五人,刚好六人之数。 其中赵琴的《浑象天仪》是一位青年男子,如果王连山在这,便会认出正是大宋前来找赵琴的一员。 无心的《四季谷车》则是一位女子,一身压制不住的罡气,显然刚刚突破先天不久。 如此一来第一次的六人,除了赢也的对手封九,其他几人只有无心的对手刚刚突破先天,其他皆是一流高手。 而十八位塔崖之主皆是先天,一流战先天,此事怕是大有猫腻。 三百一十四章 醉卧酒池君莫笑,古来豪情唯大商 大商域在十域中,无论是那一方面皆是垫底的存在,更是夹在拥在有兵院的大周域,和武院的大楚域之间。 如果不是大楚域和大商域互相忌惮,大商域只有区区五城的地方早就被吞了。 殷墟城乃是大商域王城。 今日殷墟城中纣王府内,灯火通明,一片欢乐祥和。 只因为今日,乃是当今纣王二子,四英杰之三纣辛生辰。 酒池肉林内,身材臃肿的纣王,左拥右抱着花枝招展的女子,喜笑颜开。 左手第一席坐着一身幽青色衣衫的纣辛。 纣辛皮肤白净,身材修长挺拔,双瞳深邃而悠长,眉目如燕尾,鼻梁高挺而凸出,一身幽青色衣裳坐在下面,给人一种犹如那深海幽冥之感。 除了纣辛,这场宴会中,还有大商域的仅存的二位上将军,大小官员数十人。 酒喝微醺,纣王打着酒嗝指着群臣道:“你们说,那道院是不是傻了,举办什么塔崖斗,打打杀杀的还邀十域参加,难道这酒池肉林不香吗?” “王爷说的对。” 一位兵部侍郎连忙站起谄谀奉承道:“醉卧酒池君莫笑,古来豪情唯大商。” “好,说的好,兵部侍郎赏银千两,这美姬也赐予你了。” 纣王一掌将怀中女子推到兵部侍郎怀中,兵部侍郎满是欢喜的跪地谢恩。 “父王,你可知道为什么今日我会穿这一件衣裳。”纣辛突然带着笑意问道。 纣王抬起晕乎乎的脑袋,指着纣辛哈哈笑道:“辛儿这是有什么深意吗?难道有什么惊喜给父王不成?” “说的不错。” 纣王大喜道:“那父王倒要看看是什么?美姬还是宝物。” 纣辛理了理衣裳,随后面带笑意的站起身来,走到纣王面前道:“请父王看一看幽冥,赏一赏彼岸花。” 纣王一愣,随后哈哈大笑指着纣辛道:“辛儿你又调皮了,等一会不拿出好东西,父王可对你不客气了。” “那是当然。” 纣辛轻轻拍了拍手,一个个带着寒光的黑影出现在酒池肉林外。 纣王的酒一下就惊醒了,指着纣辛道:“你要做什么?” “请父王看一看幽冥,赏一赏彼岸花。”纣辛带着笑意再次重复道。 纣王大怒道:“申上将军苏上将军,给我将这孽子拿下。” 可惜二位上将军好似未闻一样,稳如山石,更多的大小官员,此时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无一人敢动。 纣王看着未动的二位上将军,脸色一下煞白,这孽子居然得到了二位上将军的支持,怎么可能? 突然纣王好像想到了什么,自怀中掏出一块上有‘鹿’自的牌子高呼:“鹿台卫何在?” 空气依旧安静的可怕,台下纣辛依旧面带笑意,一滴滴冷汗自纣王额头流下。 “扑通”一声。 纣王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一下瘫软在地,不可思议的看着纣辛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纣辛一步步走到纣王面前,轻轻凑到纣王耳边道:“很久很久,久到我都快忘了时间。” “什么意思?”纣王瞳孔收缩道。 纣辛轻声道:“因为这鹿台可是我留下的啊!” “你...” 才说一个字,一股如山的压力猛然压下,纣王如同那风干的沙土一样,化为尘土齑粉。 酒池内所有不明所以的人,看着挫骨扬灰的纣王,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缩在角落里。 而两位上将军和一些早就知道的重臣,纷纷走上前来,单膝跪地道:“我等参见帝皇。” “帝皇”二字一出,人群瞬间寂静无声,不论是那些下人仆从,还是溜须拍马的官员,皆如被打出三魂七魄,僵硬住了。 自从帝王朝消失,十域之主只可以王自居,从来没有人敢自称为皇,这是一条不成文的铁令。 称皇则意味着,再也不属于帝王朝之下,那么必然会惹得九域齐剿。 “不可称皇啊!这会引来灭顶之灾。”一位老臣再也顾不得害怕,猛地对着纣辛跪下道。 一阵清风拂过,这位老臣如同纣王一样,化为尘埃随风而散。 纣辛也坐上纣王之位,看着台下众人张狂笑道:“称皇又能怎么样,本帝还要一统天下,建立新的王朝。” 所有人都傻了,大商只有五城,总兵力不到八十万,居然妄想吞下天下,这是疯了吗? 似乎看出了不少人的质疑,纣辛笑道:“各位不用质疑,毕竟你们也看不到了。” 话音刚落,早已经在外面的黑影瞬间冲入酒池肉林内,随着一声声惨叫,酒池渐渐鲜红。 当一切渐渐平息,纣辛看着仅剩的几人笑道:“天下大势,将会有我纣辛来掀开。” “祝吾王一统天下,建立新朝。” 这一次声音从纣王府各个角落传来,直冲云霄。 原来整个纣王府早已经被血洗一空,一切的一切尽在一夜之间。 道院《风后司南》塔崖内,地方很大足有百丈大小,空荡荡的塔崖内赢也盘膝而走,龙璃冰纹剑摆在膝盖上,这个人如同这把未出鞘的剑一样,寒意凌人。 这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自外面传来,赢也抬头一看,一袭青衫手握长剑的青年,迈着八字步晃了进来,到不显得一丝紧张。 赢也目光渐渐凌厉而炎热,此人是个高手,手握龙璃冰纹剑缓缓站起身来道:“你是我好弟弟找来的?” “唉,命苦啊!虽然不想这样,但谁叫我欠了人情债了。”青年唉声叹气道。 “噌” 赢也缓缓抽出龙璃冰纹剑,一股寒意遍布这塔崖内,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是个高手,出剑。” 感觉到那寒意,封九打了个冷颤,脸色更苦道:“我只会三剑,三剑打不赢你,就算我输。” 赢也反手将剑鞘插入墙壁上,单手举起龙璃冰纹剑指着封九道:“请赐教。” “那我可出剑了,师傅教了我九式剑法,我虽只会三招,不过也是出剑容易收剑难,感觉挡不了就要赶快认输。”封九有些唠唠叨叨道。 随后握住那腰间普普通通的长剑,一股气势冲天而起,原本的寒气被割的七零八落。 “剑一。” 就在《风后司南》塔崖之巅,背着剑的纯阳道长正闭目养神,当封九的剑一二字一出,纯阳道长猛地睁开眼睛道:“乾榜第三‘剑圣’叶开天。” 三百一十五章 昆仑劫,天下乱 昆仑山,世间三山之一,也是和世俗接触最多的一山。 群山中,一座山巅上有着皑皑白雪的巨山,刺破云霄,在群山中如同唯一的帝王俯视群山。 昆仑山不像剑山和天山一样,偌大的昆仑山人数不过百,大部分都是一些老的走不动的家伙,真正年轻的不过十人。 这十人便是昆仑山的年轻血脉了,也是昆仑山行走真正收下的入山弟子。 今日这十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一大早被叫到昆仑山瑶池台前。 瑶池台上便是昆仑三榜乾坤榜,龙凤榜,神兵榜。 等十人到来,便看见一位驼着背,手杵拐杖的老者早就等候多时了。 十人皆恭敬道:“拜见山主。” 老者看着十人,尤其那还算年轻的面孔,复杂道:“今日起,你们十人便不再是昆仑山弟子了。” “什么?” 十人皆是大惊,更有一位扎着两根辫子的年轻女子道:“祖爷爷你是不是糊涂了?” 老者轻轻一杵拐杖,十人全部被一阵气浪掀开,老者语气平静道:“我再说一遍,你们十人去立马给我滚下山,自现在起你们便不再是昆仑山弟子。” 十人面面相觑,看着不像是开玩笑的老者,皆是进退两难不知怎么回事,扎着辫子的女子也是愣住了道:“为什么?” “因为昆仑山今日便消失了。” 老者之话如同晴天霹雳,将十人都震住了。 “开...开什么玩笑?”扎辫子的女子有些强颜道。 “老夫没有开玩笑,你们下山后找个地方娶妻生子,好好过日子,不要再提昆仑二字。”老者语气沉重道。 “我...” 女子还要说什么,整个人就晕倒在地,其他九人同样如此。 一个老态龙钟的人出现在晕倒的十人旁边,看着山主道:“师兄这些小家伙都是倔脾气,哪有空浪费口水,用遁空舟送走就好了。” “你们其实也可以走的。”山主看着这老人道。 老人哈哈笑道:“我们老了,在这昆仑山都一辈子了,还能到哪里去。” “让老七和阿卫将密宗阁和卷宗台烧了。”山主看着三块千年之久的赤月石三榜,眼露不舍道。 “放心好了,已经吩咐了,还是道院那老家伙聪明,脱去一身宝,光脚谁不惧。”老者也是叹了口气,坐在瑶池台边仰天长叹。 “师弟你说这天下以后会是什么样子,是再现人族一统之势,还是上古之时百族混居,还是和现在一样几域依旧存在。”山庄有些心有所想道。 “师兄想那么多干嘛,反正又看不到了,还是先将几个小家伙送走,以后看看能不能,家祭无忘告乃翁便知足了。”师弟只手卷起十人道。 “还是师弟看的透彻,不过可不能乱送,上古遗留的遁空舟只有四个,天下气运最强者,无外乎这榜上几人,就送往这几域吧!” 山主手中拐杖连指,乾坤榜上四个名字浮现出来。 朱羿,李维和,赢利,纣辛。 老者指着纣辛大怒道:“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怎可将人送到他手上,如此还不如不送走。” “将赵宇和广平送往大商域,他二人名利之心极重,适合大商域。” 山主接着平静道:“天下大势之间,我们只是寻找气运最强之地,留下昆仑血脉罢了,仇怨也好恩情也罢,只要能活下去便好。” 山主的话让老者沉默了起来,随后点了点头道:“师弟受教了。” 待老者带着十人离去,山主轻声道:“人终归有心,可是师弟你如此做法,怕是害了其他八人了。” 虽然话如此说,山主却没有追上去改变什么,一切都是命,命中注定那又能怎么样了? 一处山洞内,老者将十人,放入四个很是怪异的器物内。 器物一丈长短,高宽皆有半丈左右,鱼形而黑色,人在当中如同棺木一样,这便是传自上古的遁空舟。 将人员以三三二二放好后,老者便不知从哪里搬出一个大箱子。 打开箱子,里面皆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有很多书籍密信。 老者将东西塞在了其中三个遁空舟内,只有一个二人的遁空舟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老者正在忙碌的时候,那二人的遁空舟内,有一个人的眼皮抖动了一下,随后露出了一丝缝隙,看着塞东西的老者,五指瞬间攥紧,却动也未动一下。 当老者将东西塞完,将四个遁空舟抬到外面,确认好方位后,老者在遁空舟上一阵摸索。 “轰”的一声。 四个遁空舟消失在天幕中。 昆仑山脚下,由八位黑衣人抬着一顶金銮,上面正坐在一身幽青色袍子,上有五爪金龙的纣辛。 九域之王也只敢穿蛟龙袍,纣辛却敢穿龙袍,其中野心路人皆知。 纣辛后面跟着八位长相各异,但是都系着一件金黄色,背后绣着有“鹿”字的披风。 八人身后,则是近百系着紫色披风,背后同样有“鹿”字的披风。 “重楼,你下面二人要是还在,本皇的十指就不会变成八指了。”纣辛带着笑意道。 八名金色披风中走出一人道:“臣有罪,我曾前去查找过,还被唐王困在阙楼中,不过后来我还是去了乱石山,发现了些痕迹,似乎和大汉有关。” “大汉?那可是有个老不死的在,暂时还不能动。” “重楼和烛龙随我上山,余下六天将带上神兵从四周上山,记住不留活口。”纣辛道。 “遵命。” 很快纣辛身后走出六人,带上一半人手朝着四周冲去。 重楼看着依旧未动的纣辛,又些疑惑道:“纣皇我们也要快一点了,不然被昆仑山发现了,毁了那些消息密件,不是损失颇大。” “你以为没有发现吗?要毁早就毁了。”纣辛笑道。 重楼愣住了,昆仑山最重要的情报毁了,那夺下昆仑山有何意义? 似乎猜到了重楼的疑惑,纣辛直接笑道:“我们是知道毁了,但是其他人可不知道,你说当你知道昆仑山易主,而且对方实力未知时,你会怎么办?” 重楼正在想着,另一位烛龙则冷声道:“以防万一,查漏补缺,部署大改。” “说的不错,如此一来,九域人人自危,就有足够时间,让本皇好好吞下一口肥肉了。”纣辛看着烛龙满意的点头道。 重楼恍然大悟道:“所以纣皇一次调动楚,周二域所有暗子,再让二位上将军二域开花,就是在九域人人自危之时,打一个措手不及。” “知道就好,这一次本皇,必将一跃成为,九域最强一域。”纣辛面带笑意道。 “纣皇,既然这样,那我就先上山了,好久没有同辈动手,手痒难耐的很。”重楼有些狰狞道。 “你去吧。” 纣辛话音刚落,重楼就踏天而去,转眼消失眼前。 三百一十六章 剑圣之道 当此地八人只剩最后一人时,烛龙皱眉道:“纣皇,此时比计划早了三年,很多部署还没有收尾,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 “有时候你不得不相信命运之说,本皇有一种感觉,当那灾星真的来到大商,本皇的千年大计怕要多生波澜,此时虽然不是万全之时,却是最佳时机。” 纣辛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好之事,一股压着不住的气势自体内爆发,转眼消失在昆仑山上,烛龙叹了口气,也追了上去。 道院《风后司南》塔崖内,一道三丈剑痕深深映入墙壁上,剑痕中间,赢也衣衫破碎,双手握住龙璃冰纹剑,站在剑痕前。 要知道道院,既然敢将塔崖内为战场,那么塔崖之坚硬必然不同凡响,一剑能在塔崖上留下如此剑痕,简直惊人。 “世子果然名不虚传,居然毫发无损的挡住了我的剑一。” 封九面色有些苍白,看着虽然衣衫破碎略有狼狈,其实却无任何损伤的赢也,忍不住称赞道。 “你到底是谁?”赢也眼中有了震惊道。 刚刚那看似平常的一剑,赢也却看见了其中蕴含的剑道,那是自己一直在找寻磨砺的道,而这家伙如此年轻,就已经找到了自己道。 “唉,我只是有个好师傅罢了,借他人之道,天资可比不上你。”似乎看出了赢也的吃惊,封九倒是没有隐瞒道。 “剑圣?” 赢也心中有些迟疑,天下用剑之人,可以强大到借自身之道,那么自己想到的只有乾榜第三人,剑圣。 封九点了点头道:“就是那老家伙的,好了该接第二剑了。” 赢也听到封九承认,心中没有惧怕,反而战意十足,乾榜第三人的徒弟,想想都觉得兴奋,此人才是最佳的磨砺剑道之人。 “请。”语气干脆道。 “剑二。” 塔崖外,蒙嫣然有些着急了,六座塔崖,此时已经出来了四人,只剩下无心和赢也的了,而这二人的对手,也都是先天高手。 正想着的时候,纯阳真人自塔崖内走出,手中正捧着和无心交手的女子,此时这女子早已经奄奄一息,显然伤的极重。 这时一道白衣身影自半空落下,接下受伤女子,正是天山行走曲悠然。 如此一来,整个塔崖只剩下赢也一座还没有决出胜负。 血一滴滴落下,赢也强忍着吐血的感觉,看着胸口上那半寸深的伤口,差一丝就得开肠破肚了。 赢也面前,便是只手杵着铁剑,气喘吁吁的封九,显然这二剑也不是那么容易使的。 “厉害,第二剑你都接过了,那么只剩下第三剑了,但是我要和你说明白,这剑式我学会没多久,做不到收发自如,所有一定要喊认输,听见没?”封九有些敬佩的看着赢也道。 “来吧!” 赢也眼中战意昂然,撕开为数不多的碎布上衣,露出那鲜血淋漓的伤口,一股寒气自龙璃冰纹剑中散场,伤口处结起一层薄霜。 封九也咬牙站起,手中铁剑剑刃早已经翻卷。 剑尖提起对准赢也,封九脸色开始涨红,就像一个普通人,提起远远超过自己力量的东西,虽然人有些摇摇摆摆,但是剑却依旧稳妥。 “剑...三。” 纯阳道长送走女子才刚刚踏入塔崖,便感觉到了什么,脸色大变就朝着《风后司南》塔崖冲去。 铁剑如同一根腐朽的枯木一样,一点点粉碎开来,但是却似乎有一把无形之剑,依旧握在封九手中,对着赢也斩来。 看不到剑影,也感觉不到剑意,也听不到剑啸。 但是一种跗骨之俎的危机,让赢也根本防无可防。 既然防不了那就只有以攻代防。 “冰封。” 赢也龙璃冰纹剑插入脚下,一股冰晶自脚下升腾而起,如同一道旋风一样环绕其身。 剑意融入冰晶之中,如同无数利剑呈铺天盖地之势,朝着封九而去。 一有形一无形,一有意一无意,一有声一无声。 二者虽是两个极端,但是同样皆有无可比拟的威势。 无数冰剑还未碰到封九,就像被罡风吹拂一样,化为齑粉,但是赢也眼睛却亮了,找到了。 “冰斩。” 一道道寒冰剑气斩在那虚无之处,就像斩在一处看不见的墙壁上,纷纷破碎,但是封九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直到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看着瘫软晕倒的封九,赢也感觉到那股跗骨之俎的危机,一下就消散了。 心中一松,也缓缓坐在地上。 纯阳真人凭空出现在塔崖内,看着四周冰晶和剑气,有些欣赏的看着赢也,随后将封九提在手中。 古板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好好休息一会,第一轮结束了。” “谢前辈。” 塔崖外,看着纯阳真人提出来的封九,蒙嫣然送了口气。 一把抓住身后三笑的肩膀,摇晃道:“怎么样,先天又怎么样,还不是败在小也子手下。” 华安此时也出现在石台上,敲响了铜锣道:“第一轮挑战结束,很遗憾全部失败,六位塔主依旧保留着塔主之位。 下面开始第二轮挑战,这一次是《墨家傀儡》《龙骨水车》《神农百炼》《诸葛连弩》《淬火锻钢》......” 这其中诸葛守将和王连山皆在其中,还有大秦的甘洛,大魏的鼬鼠以及蛊真人,还有大宋的一人,又是一场龙争虎斗。 似乎是第一次六塔皆败,这一次到没有人急着上台,所有人都在观望。 这时一位一流高手却跃上石台道:“王海以子母霹雳为宝物,挑战《墨家傀儡》。” 人群看这又是位,一流高手先站出来,不少早有猜想的人,纷纷露出古怪的眼神看着王海。 脚步虚浮目光涣散,怎么看都是一个徒有虚名之辈。 一位壮汉似乎看不下去了,自人群中问向华安道:“如果有人选了一样的塔崖,那怎么办?” 华安早有所料道:“那便可以在这石头上打一场,强者上弱者退。” “如此甚好,那我也来挑战墨家傀儡。” 一位青年哈哈一笑,一跃上了石台,居然将石台踩出一双脚印,这是先天高手。 王海看着此人,腿都有些打颤道:“兄台,塔崖这么多,为什么你要和我过不去。” “我杜飞雨看不惯那么这种小人,区区一个商人也要参加塔崖斗,还用这种下作手段。”青年讥笑道。 “你说什么?”王海明显有些声色厉茬道。 杜飞雨冷冷道:“别废话,是你自己滚还是我来废了你。” 三百一十七 当杜飞雨一脚便将王海踹下石台,王海便面如死灰的灰溜溜跑了,六人终于出现了第一位挑战者,还是位先天高手。 人群内,狼人眼睛眯起,看着塔崖上王连山的名字,心痒难耐。 如果没有猜错,这家伙就是明王子的护卫,如果不是无心大人的秘法,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那么自己必要了结了他。 有了杜飞雨的珠玉在前,那些被故意安排的一流高手,此时都不敢上台了。 “王连海以月盘石挑战《淬火锻钢》。”一位脸上有着刀疤的青年跃上石台,一身罡气四溢也是位先天高手。 “沈飞以青环枪挑战《神农百炼》。”一位很是面白文静的青年,手握长枪一跃上台,同样也是先天。 “宛荷以七彩盘丝带挑战《诸葛连弩》。”一位彩裙女子也上了石台,又是先天。 大宋那人也被一位先天挑战,很快六人当中,只剩下诸葛守将的《龙骨水车》无人前来挑战,空气有些安静。 华安面露苦笑道:“还有一人,有没有哪位前来挑战,《龙骨水车》可是好东西。” 人群中,那些不入先天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而入了先天的则各个听而不闻。 蒙嫣然此时看着台上,一个个年轻的先天高手,早已经傻眼了。 随后心中便满是且丧,没想到这天下,居然有这么多年轻的先天高手,而自己才刚刚一流之境,还有些沾沾自喜。 望着六塔崖只剩下诸葛守将无人挑战,蒙嫣然有些好奇,问了一位看热闹的老者道:“这大明的诸葛守将什么来历,为什么没有人挑战。” 老者穿着灰色短衫,瞥了眼蒙嫣然笑眯眯道:“这诸葛守将可不得了,明王子听说过吗?” 蒙嫣然有些心虚的看了眼三笑道:“听说过一些。” “明王子和唐王子的武斗,就在大唐长安城内,诸葛守将区区一掌,就将大唐第一勇士薛元给差点拍死。 虽然说武斗都说明王子输了,其实大家都知道是故意让的。”老者故意凑近蒙嫣然,猛吸了几口气一脸陶醉道。 蒙嫣然被诸葛守将这消息惊住了,没有注意到老头的行为,有些不服气道:“这么厉害,那为什么不是四英杰。” “四英杰又不是比武功的,如果九域选一个四勇士,诸葛守将肯定在其中。”老者贪婪的吸着幽香道。 蒙嫣然还是有些不服气,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戏谑道:“小娘子,原来你喜欢这种老家伙。” 蒙嫣然整个人一僵,原来不知什么时候,狼人已经站在自己旁边。 而老者被狼人一口叫破,脸色有些挂不住骂道:“小王八蛋,你说什么了?” 狼人脸色一下阴沉起来,看着老者双眼含着杀意道:“老家伙,你是找死吗?” 老者被狼人充满杀气的眼前,给吓了一退。 随后又想到这可是道院,这家伙还敢对自己动手不成,又强硬道:“知不知道尊老爱幼,张口闭口老家伙,你爹娘怎么教你的,古人云:养不教父之过......” 狼人本就不是一个善茬,此时更是忍不住想一巴掌怕死老者,不过四周那一个个看过来的眼神,狼人没敢妄动。 狠狠看了眼老者,狼人冷笑道:“出了道院,你死定了。” “没有理,还想杀人,信不信我去找纯阳真长评评理......”看着狼人退缩,老者越加胆大,伸手就要前来抓狼人。 一个闪身狼人便往人群里一钻,看着狼人消失蒙嫣然也松了口气,但是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并没有减少,估计还在四周观察着自己。 这时一个苦着脸的道院弟子走上石台道:“道院弟子西亦以赤乌金挑战《龙骨水车》。” 显然当无人上台之时,道院便会安排道院弟子上台挑战。 华安看着六人到齐,猛地一敲铜锣道:“第二轮六人齐,开塔崖。” 《墨家傀儡》塔崖内,甘洛正做靠墙而立,手中一把巴掌长的刻刀,正聚精会神的刻着一个紫木木偶。 随着手速渐渐变快,一个活灵活现的人形出现在手中,居然是还没有近塔的杜飞雨。 就在甘洛刻完木偶,一阵脚步声传来,杜飞雨自外面走来。 看着拿着刻刀的甘洛讥笑道:“商人终究是商人,此时还有心情玩弄稚子之物,是不是以为进来的是你那废物手下。” 甘洛头也未抬道:“那倒不是,早已经给自己算过一卦,无用之举。” “算卦雕刻,你的兴趣到是颇多,用心不专你是怎么上的先天。”杜飞雨漫不经心道。 “因为还没有需要我用心的地方。”甘洛轻声道。 杜飞雨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道:“够狂,我喜欢,就看你实力是不是也像你说的那么狂。” “那你是要动手了吗?”甘洛平静道。 杜飞雨笑道:“你要是要先出手也可以。” “也行。” 话音刚落,杜飞雨突然感觉自己动不了了,随后一阵剧痛传来,右手居然被硬生生折断,森森白骨透出皮肤。 杜飞雨眼露惊恐的看着断臂,整个人动也动不了,嘴巴也被什么东西封住一样,连话都说不出来。 杜飞雨惊恐的眼神,让甘洛有些病态的笑了起来,一阵阵头皮发麻的笑声,自甘洛口中发出。 此时瘦弱而文静的甘洛,哪有一丝书生气,简直如同妖邪。 “不说话,那就再来一次了。” 甘洛举起木偶,此时杜飞雨才看见那木偶居然是自己的样貌,而且一只手已经被折断,和此时的自己何其相像。 看着甘洛手指按住了那木偶的右腿,杜飞雨疯狂了,眼中满是哀求,脸部肌肉乱抖,只想喊出那二字。 “够了,你赢了。” 一道身影挡在了杜飞雨面前,正是纯阳道人到了。 而此时的杜飞雨,也感觉身上那种动不了的感觉消失了。 最先反应,居然捂着断臂躲在纯阳真人身后,有些惊魂未定道:“这...这是什么歪门邪术?” 已经恢复正常的甘洛,笑呵呵将手中木偶朝着杜飞雨抛去,杜飞雨根本不敢接。 还是纯阳真人接下木偶道:“这不是什么邪术,乃是失传已久的木偶操纵术。” 随后看着甘洛面露复杂道:“没想到还能见多如此奇术,真是天资惊人。” “不敢不敢,只是随意玩玩罢了。” 甘洛不知是谦虚还是显摆的做法,让杜飞雨涨红了脸,却也不敢放肆,好像抽去精气神一般低声道:“我输了。” 纯阳真人点了点头,一把抓住杜飞雨,消失在塔崖中。 三百一十八章 兄弟相斗强为理 这一次都是先天之战,杜飞雨却是最先出来之人。 看着那一双双探究玩味的眼神,杜飞雨想到了自己第一次上台时的狂妄,真是可笑至极,当曲悠然来此医治断臂之时,便灰溜溜的随之下了台。 《淬火锻钢》塔崖,王连山正盘膝打坐,短短大半年时间,从二流顶峰一跃成为先天高手,其中的速度足以让任何人吃惊。 其中虽有君子剑的作用,其实也是自身的厚积薄发。 君子剑在神兵榜上排名并不高,只有五十一,但是身为王家人,王连山当然明白这是多么可笑。 君子剑一出剑炉,便被明王派人给求剑,结果导致铸剑山庄覆灭,七剑下落不明,又怎么知道君子剑的威力。 王连山身为王家唯一后人,自然知道君子剑的秘密,靠着这个秘密一跃成为先天。 而且王连山也有把握,当七剑齐聚之时,便是自己踏上踏天之时。 这时一阵脚步声自外面传来,王连山看着低着头的人影,起身道:“在下王连山请赐教。” “怎么,老朋友连名字都不问一下吗?”人影缓缓抬头,露出一张有着刀疤的脸庞道。 王连山一向圆滑的表情此时慢慢僵硬,双眼满是震惊的看着来人道:“连海,你未死?” “死?我的好哥哥你是不是盼着我死,才不会成为你飞黄腾达的绊脚石。”来人抽出手中一把长剑道。 王连山一眼便看清楚了那把剑,正是君子剑·孝,面露复杂道:“你不懂。” “懂?为什么不懂?为了荣华富贵,至血海深仇而不顾,我怎么不懂,如何会不明白?”王连海满是嘲笑道。 王连山反问道:“那你说我该如何?” “还用说,当然是找到明王子,杀了他,为我王家冤魂,报仇雪恨。”王连海狰狞道。 王连山平静道:“当年家族铸造七剑功成之时,曾经引发异象天变,你知道当时引出了多少势力了吗?” “那又如何?管他引来多少势力,覆灭我王家的只有那明王。”王连海恨恨道。 看着和从前的自己一样,早就被无休止的报仇充斥脑海的王连海。 王连山接着道:“总共大小势力十三家,你知道如果当时攻入山庄的不是明王,而是那十三家势力的后果吗?” “荒谬,按你所说我还要感激他不成?”王连海气急而笑。 王连山反而点了点头道:“至少没有屠杀我们王家的老弱妇孺。” 王连海君子剑·孝已经出鞘,对着王连山冷冷道:“早就猜到你会有一堆歪理邪说,我也没有打算能说服你,但是今日这君子剑·理,你保不住了。” 王连山只手按住剑匣缓缓道:“一年前的我依旧只是二流之境,和那时王家被灭一样,因为我一直被仇恨蒙蔽的眼睛,剑心蒙尘,武功多年未有寸进。 直到那日,我亲眼看见一人一剑斩数百高手,我才明白。 我王家之错,便是太弱而不知进退,如果我王家当年能有一人踏入踏天境,那么谁敢强抢七剑,哪怕明王也要思量思量。 所以只有自身强大,那么便可一力破之。” “说的不错,只有强大才是硬道理,胜者说的一切都是对的。” 王连海剑光一动便朝着王连山冲去,层层剑影呈排山倒海之势,朝着王连山冲去。 对于这自小天赋就比自己强的弟弟,虽然只有一把君子剑,但王连山没有丝毫大意。 一掌拍在剑匣上,剑匣瞬间打开,一道道剑气自剑匣中飞出,将王连海的攻势打乱。 四把或长或短或宽或窄的君子剑,静静的摆在剑匣内。 王连海看着四把剑,眼中既有吃惊也有嫉妒道:“忠、信、勇、理四剑,没想到这狗不是白当的,居然拿回了四剑,不如我们玩场大的如何?” “什么大的?”王连山目光澄清道。 王连海咽了咽口水,满是贪婪的看着四剑道:“我赢了四剑全部归我,我输了我告诉你余下二剑的下落,怎么样?” 王连山眼神一变,有些惊讶道:“你知道余下二剑的下落。” “当年兄长你跑的到是很快,而我则力战最后一刻,看见我脸上这伤疤了吗?可是被铁衣卫的百锻刀给砍的,差点一刀将我劈成两半。” 王连海似乎想起那一日,整个身子止不住的颤抖,那一声声惨叫,一具具冷酷无情的褐色重甲,一把把泛着寒光的百锻刀,如同心中最深处的梦魇,折磨了自己多少个日日夜夜。 王连山看着王连海那痛苦万分的表情,心中一阵绞痛,似乎又看到了,那自小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孩子。 就在这时王连海猛地抬头,君子剑上挑,剑气直袭王连山面门道:“可是我的好兄长,你居然认贼为主,你怎么向下面的祖宗交代。” 王连山没想到王连海突然动手,抓起剑匣内的二剑挡在胸前,但是依旧迟了一步,被剑气自脸颊划出一道二寸长的伤口,鲜血瞬间沾湿了衣襟。 王连山舔了流下来的热血,单手对着剑匣一吸,四把剑同时出现在手中。 剑柄对剑柄,王连山一手握住两把剑柄,怒道:“只有我活着,那么铸剑山庄便依旧在。身为王家人最大的责任,不是无脑复仇,而是将铸剑山庄发扬光大,不再重蹈覆辙。” 话落王连山朝着王连海冲了过去,一手二剑,四把君子剑自手中,横扫劈砍大开大合,一道道剑痕,将塔崖内墙壁地面渐渐铺满。 纯阳真人立在塔崖上,古板的脸上此时却露出心疼的表情。 王连海一剑在手,对着四面八方的攻势,只能不断格挡,发髻不知什么时候被剑气扫落,盖住那一道伤疤的脸。 虽然王连山攻势凶猛,但王连海却沉着应付。 格挡防守中,双眼却死死看着王连山,想要找出招式内的破绽,取回君子剑便是自己复仇的第一步,无论如何都要赢。 突然王连海眼睛一亮,只见王连山一气而尽之时,四剑之间一道空隙出现。 破绽? 没有犹豫,君子剑像毒蛇一样朝着破绽刺去,全然不顾快要劈上自己的一剑。 王连海明白,四剑虽强但是运转之间,必然会有空隙,而自己等候的便是这个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 可是就在长剑快要穿过那破绽之时,四剑居然如同一张大网一样,反过来将自己围住了。 完了,王连海心中一片冰凉,明白这破绽是故意留的,但是已经迟了。 四剑自王连海四肢大穴刺入,王连海四肢一阵剧痛,被一招打残。 三百一十九 自此世间无昆仑,三山五院几时空 当王连海被纯阳真人带出来时,其他五塔早已经结束了,继杜飞雨后出来的,便是凑数给诸葛守将的道院弟子。 但是如此年轻的道院先天弟子,怎么可能是弱者,必然也是道院中的天才人物。 当这一批结束之时,华安再次上台敲响铜锣道:“这一次挑战结束,六位塔崖之主原封未动,看样子下一批要再接再厉了。 现在开始今日的最后一批,结束后便是明日再来。” 随着华安的话,众人才发现天色早已经日落西山,只是众人谁也没有心思关注这个,此时听闻华安如此说来,今日只剩这最后一场,比试便算结束了。 就在这一场选人之时,天机老道自道院一间厢房走出,面露悲色对着东北方鞠了一躬道:“自此世间无昆仑,三山五院几时空。” 随后口中对着虚空轻声道:“曲道友和王上将军,来此贫道这一聚,贫道有话要说。” 坐镇塔崖的天山行走,以及同样在道院歇息的王羽上将军同时一愣,随后对着虚空道:“好的天机道长。” 大明的沙化之地,剑山已经矗立在风沙之中,如同海中灯塔为渔夫指路一样,剑山同样为整个沙化之地辨明方向。 漫漫黄沙中,刺破云端的剑山,便是最好的明灯。 剑山悟剑崖,原本本应该是这代行走的黄三爷,看着昆仑山方向,鞠了一躬道:“道友走好,昆仑磨灭灾劫现,吾辈入世斩邪魔。” 说着一道剑光自悟剑崖冲起,但是却没有飞往昆仑山,反而朝着天山而去。 天山之巅,月光洒落银辉,如同谪仙的雪女,孤身坐在孤峰上,看着昆仑的方向。 对着一旁的孤坟独碑道:“看见没有,师傅,这就是你们辛辛苦苦造就的局面,现在却被被打破了,世间怕是烽烟起,但是又与我何干?” 道院之中,最后六塔已经开始,塔崖前人数依旧未减,一些受伤之人经过天山行走医治,也再次回到人群中。 这时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石台上,正是纯阳真人,要知道六人才刚刚入塔,难道又被送了出来。 就在众人疑惑之时,纯阳真人开口道:“经过吾等四位商议,原本定为六日六轮的塔崖斗,改为明日一场,如果有挑战者明日只有最后一次机会。” 台下喧哗一片,哪怕上面站着纯阳真人,依旧有不少人问道:“怎可如此,我家少爷还需三日才能到。” “对啊,说好的六日,怎么变成二日,很多准备都没有完成。” “......” 哪怕台下议论纷纷,台上纯阳真人却没有解释半句,转眼消失无踪。 台下有不少人脸色皆有阴沉。 有后悔早知道只有两次挑战,就争一争这塔主的,也有本想耗他五日,最后一日摘桃子的,也有那些被派来当探路卒,主子却未到的。 不论这些人有多么不甘心,但是此时当道院铁了心做出了决定,其他人也只能遵从。 不管其他人什么心思,至少蒙嫣然很是高兴,脸上像开了花一样拉着三笑道:“看见没有,这就是天命所归,小也子赢定了。” 三笑也是乐呵呵的点着头。 今夜随着道院将六日塔崖斗改为二日,消息如同深夜蝉鸣,极快速度传遍大秦域,随后向着十域扩散。 这则消息如果说是深夜蝉鸣,那另一则消息则如同夜半惊雷了。 昆仑山布满十域大大小小的外门弟子,这一日皆失去了昆仑山消息,后有外门弟子偷偷赶往昆仑山,才发现昆仑山上居然扬起了大商王旗。 要知道三山五院一直以来都不能插手十域,这是铁律也是禁令。 哪怕和大夏融为一体的浩然书院,也不敢悬挂大夏旗,但此时掌握天下最多消息的昆仑,居然扬起大商王旗,简直是疯了。 当消息自这弟子传出,除了大商域外,九域如同转动的车轱辘一样,原本以为很隐秘的昆仑山据点,一个个被重兵把守。 一夜之间,昆仑山树倒猢狲散,遍布九域的昆仑山外门弟子,百不存一。 而就在这时,大商自东南边城东曲城,出兵五十万,由上将军苏护上将军统帅,直入大周琅琊城。 西边邢台城同样出兵五十万,由申公大将军统帅,攻入大楚鸿沟城。 大楚和大周,正在为昆仑山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 谁也想不到,只有五城八十万不到兵力的大商,居然不知从哪里出动了百万大军,同时攻打二域。 最让二域不敢相信的是,大周琅琊城城牧,亲自砍下城主一家七十三口人头,为大商祭旗,城内大小官员更是直接换主。 而大楚鸿沟城,城内百姓同时暴动,直接将那些想要抵抗的大小官员,全部杀绝,随后大开城门。 大商没费一兵一卒,大周琅琊城和大楚的鸿沟城,便皆入其手。 这消息便如惊雷,余下几域第一反应,便是大商自昆仑山,得到了难以想象的情报。 几域第一时间便对所有城池的布防,军务,官员,城主,全部进行了清查更换,唯恐出现同样的事情。 下面本就经不起查,此次一严查,各种大小问题瞬间都出来了,几域还哪有时间,管大楚和大周二域。 而大楚和大周对于蓦然失去二城,那是又气又怒。 大楚丹阳城。 楚王阁内,楚王正发着滔天怒火,台下百官更是惶恐不安。 楚王一掌拍飞一盏上好琉璃灯,怒不可遏道:“大商区区五城,总人口不过五千万,怎敢如此大胆夺我城池。” “王爷此时发怒于事无补,谁也不知道,大商自昆仑得到了什么情报。现在必要先安内再排外,不然不光鸿沟城,连其他城池怕都是危险了。”一身披甲的中年男子道。 “微臣认为英上将军所说有误,此时大商必然也是打着这个主意,想让我们放弃鸿沟城。 但是鸿沟城后则无天险可守,失去了怕是再难打回来了。 而且失去鸿沟城,那鸿沟城后面便是彭城,彭城下面的村镇皆在前方,怕是要损失一半还多。 所以臣以为应该调动无疆城的龙上将军和钟上将军,出动无疆城的六十万将士,在一路从村镇招兵买马,组成八十万将士,反攻回去。”一位留有两撇胡须的老者上前道。 “不可,无疆城镇守魔族,岂可调动。”英上将军脸色大变反对道。 “何来魔族?无疆城已经二十多年未打过一战,这一代的年轻人连血都没有见过,再养下去就废了。”老者气的脸都通红,唾沫横飞的指着英上将军骂道。 英上将军迟疑了,确实近二十年来,魔族好像胆小一样,退的远远的。 无疆城六十万军队,早已经没有多少人见过血,而且连自己城池都守不住,何来对抗魔族。 三百二十章 二域的抉择 老者看着沉默的英上将军,趁热打铁道:“如果大楚失去的一城半土地,那么我大楚便一跃成为最弱之域了。 再加上和大秦多年的世仇,秦王绝对会落井下石,还有大商的虎视眈眈,一群未上过战场的新兵怎么能守得住。 现在这是一个机会,即可磨炼军队,也可夺回鸿沟城。 要知道大商此时错就错在贪心太大,竟然妄想花开两枝。 大周可是比我大楚还要强上一筹,如此一来,就凭大商那外强中干的五十万大军,必然不敢和我大楚八十万大军相抗衡。 微臣用项上人头,只要大楚出兵,鸿沟城必然物归原主。” 英上将军彻底沉默了,这时百官中有官员出列道:“微臣认为芈阑大人说的在理。” “臣也认为在理。” “附议。” “......” 本就无中心骨的百官,此时纷纷上去劝说,好像老者芈阑说出了一个绝佳妙计。 老者芈阑看着皆倒向自己的百官,和渐渐动摇的楚王,嘴角扬起高深莫测的笑意。 “那就按令尹所说,调动无疆城二位上将军和六十万大军,赶往鸿沟城,沿路各城镇村皆备齐人马,随时待命。”楚王最终道。 英上将军眼中满是忧愁,一股不安缠绕心头。 “王爷英明,但是还请王爷给周王写一封密信。 请求大周帮忙牵着另外五十万大军,如果大楚夺回鸿沟城,必然不竭余力助大周夺回琅琊城。”芈阑接着上前道。 “说的不错。”楚王脸色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台下百官看见楚王露出笑意,也纷纷送了口气。 英上将军忧愁深锁眉心道:“请王爷下令严查各大城池村镇,谁也不知道昆仑到底收集了多少情报。” “上将军说的在理。”芈阑笑道。 大周朝歌城,周王府内一间书房中,姬法面色苍白的坐在软卧上,旁边只站了四人。 一身灰衣如同村夫的姜仙,一身棉衣缩着手的小老头,还有一身煞气的汉子,以及一位宫装妇人。 “这一次大商眨眼就将昆仑山打下了,还顺带不费吹灰之力就收下了二城,你们怎么看?”姬法有些自嘲道。 “臣认为应该点齐兵马将琅琊城给夺回来。”汉子一双虎目圆瞪道。 妇人直接讥笑道:“莽夫,夺回来说的简单,既然胆敢二域皆吃,那么必有后手,鲁莽行事怕是落入对方算计。” “妇人之仁,就因为你们这种女子多了,才会难成大事。”汉子呛了一句道。 妇人面如寒霜,直接伸出手就朝着汉子耳朵捏去道:“你给老娘将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汉子原本硬气的表情瞬间垮了,看着妇人道:“娘子,王爷还在这里了,就事论事不要动手。” 妇人看着三双似笑非笑的眼神,有些讪讪的收回了手道:“姜先生和周老夫子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穿着棉衣缩着手的老人,睁着好像有些睡眼朦胧的眼睛道:“二位伉俪说的都有道理,老家伙认为应该双管齐下。 先派兵试着夺回琅琊城,兵不在多而在精,二十万最多了,二十万能夺下那就夺,夺不下也要让他出不了琅琊城。 然后这边自姑苏城开始重兵把持,开始清算大周所有军伍官场,看一看那昆仑到底探出了我大周多少家底。” “老先生,需要这么谨慎跳过洛邑城,自姑苏城才开始重兵把守。”姬法苍白的脸上带着疑惑道。 老人点了点头,语气严厉道:“防范于未然,二十万精兵在洛邑城外,随时可以坚守城内。 如果二十万精兵也守不住,那么必然有天大纰漏,集中大周大部分兵力,如果出现差池大周就垮了。” 老者的话让众人皆沉默不语,谁也不知道这如同张开獠牙的大商,到底有什么后手。 以一城之众和二十万精兵作为试探,便是大周最大的试探了。 “我同意周老先生的话,而且有些不明白的事情,此时也算有些头绪了。”姜仙冷声道。 “咳咳,什么不明白的事?”姬法轻咳两声,有些不明所以道。 姜仙眼中有怒火隐现道:“大世子什么样的性格,王爷应该最是清楚,有什么让他有胆子敢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可以找到如此高手前来暗杀王爷。” 姬法双眼一下呆滞了,随后苍白的脸上带着苦笑道:“原来如此,姜先生意思,是大商鼓动德儿连杀三位手足。” “八九不离十。”姜仙冷冷道。 姬法怒道:“好一个八九不离十,这么说来这昆仑山只是一个由头,早在多年前就开始做局了,真的是纣胜那深藏不露的老狐狸不成。” “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纣王怎么看都不像那么有城府的人,难道这纣王真有如此城府,可以骗过天下人不成。”姜仙面露不解道。 “不是他难道还有别人不成,如果再过个几十年,你说是那纣辛还有可能,但是现在简直太早。” 姬法自嘲一声,随后面有倦色道:“就按周老先生说的办,另外姜先生,你能去一趟大明,将姬天那小子给接过来。” 姜仙将疑惑埋在心里,纣王自己曾见过,绝不是有如此大才之人,可惜现在大商域的暗子全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切只能猜想。 “王爷现在不是时候,你重伤未愈,如果我现在离开,恐怕再有歹人前来,无人能挡。” 姬法想想也是,随后道:“那我给老朱写封密信,让人送出去。” “是,王爷。” 大商域昆仑山上,身披裘衣的纣辛站在瑶池台上,手中拿着一块上好绸缎。轻轻擦拭着手中的血迹。 一旁耸立着三块天下闻名的三榜,只是此时三榜中龙凤榜和神兵榜,早已经被什么东西斩断了一截。 仅剩的乾坤榜上,三把利剑贯穿三具尸体,死死钉在乾坤榜上。 纣辛看着那三具尸体冷笑道:“你说好好的入本皇账下多好,非要选一条死路,你说对吧烛龙。” 身旁背着双手的烛龙,仰天看着被钉在乾坤榜上的尸体道:“纣皇不是早就有所猜测吗?” “猜测是猜测,事实是事实,蝼蚁尚且偷生,没想到这些家伙比蝼蚁还不如,剩下的那些老家伙,是不是都是一个脾气。” 纣辛伸出擦拭干净的手掌,扬起手掌对着斑驳月光,修长而白皙的手掌在月光下,干净如羊脂白玉。 谁又能知道就这一双手,刚刚一掌劈死了昆仑山山主和那一方赤月石榜。 “什么地方皆有怕死之人,虽有活口但是知之不多,皆已经送下去了。”烛龙轻声道。 “那就算了,不然我还想借这昆仑山最后一点家底,向整个天下宣布,我纣辛将称皇为帝,哈哈哈。” “现在不宜张扬纣皇。”烛龙沉稳的声音道。 “有何不可?” 一阵阵张狂笑声,传遍这满是死寂的昆仑山顶,向着四面八方传出。 三百二十一章 巧合自天定,意外人为之 不论外界如何混乱,道院依旧平静异常,好像一切都和这里无关。 这一夜无数飞往这里的信鸽、飞鸟,皆被天机道人困在一处院子内,谁也不能阻止明日的塔崖斗,也是道院跳脱泥潭的机会。 天色刚刚亮,随着一声让人心神一震的钟响,一名名道院弟子,端上粗茶淡饭敲开了一间间茅草屋的门扉。 蒙嫣然看着一大盆清粥,还有几碟腌制的小菜,撇了撇嘴道:“真是粗茶淡饭,说的一点都不差。” 随后看着昨日带着的一包袱吃食,眼睛弯成月牙,看样子还是我有先见之明,自客栈带了不少吃食。 这时又有人敲响了门扉,蒙嫣然疑惑的打开门,门口居然站着笑嘻嘻的百花娘。 看见这女人蒙嫣然就气不打一处来道:“这么一早就来敲我门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那故人心思单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不放心前来瞅瞅。”说着百花娘看了眼正睡眼蓬松的三笑道。 “不要把人想的都和你一样龌龊。” 蒙嫣然难得的脸一红,嘴上功夫自认不是这不要脸皮的妇人对手,随后羞怒的便要准备关门。 百花娘连忙拦住道:“别呀,开个玩笑罢了,我只是来问问你有没有吃食。这粗茶淡饭的吃下去,我家男人怎么有力气打架,你就忍心你家男人吃这东西。” 蒙嫣然关门的手一缓,随后迟疑道:“你有办法进去?” 百花娘伸出柔弱无骨的手掌,对着蒙嫣然勾了勾手指道:“山人自有妙计。” 虽然半信半疑,蒙嫣然还是让三笑,将一大半吃食拿给了百花娘,慎重道:“你可别下毒。” 这可把百花娘逗得花枝招展,随后故作深沉道:“一般的毒怎么瞒得过那些前辈,所以我准备下无色无味的春药,你想想看,如果一会你那男人的对手是位女子,那.....” 话未说完,百花娘自己就忍不住笑个不停,蒙嫣然伸手就想夺回刚刚递上去的包裹,可惜百花娘早已经一溜烟的跑了。 蒙嫣然脸色有些阴晴不定起来,三笑捧着一碗清粥茫然道:“春药是什么?” 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三笑头上,蒙嫣然气呼呼的转身离去。 随着一缕阳光照耀在塔崖上,石台前聚集了人数却少了不少。 昨日当纯阳真人说了只有今日一场的时候,那些当成先头卒探路兵的人便失去了作用,毕竟打探的再明白,比试的人没有来一切都是枉然。 而一些滥竽充数的人也失去了作用,毕竟只剩一场比试,那些准备凑数的人便失去了作用,谁都不会认为只剩下最后一次,还有一流高手能凑上数。 人数虽然少了不少,但是不可否认,都是真正的高手。 一道人影自塔崖虚空踏步而下,居然是纯阳真人,谁都没想到,今日居然纯阳真人亲自住持。 看着少了不少的人群,纯阳真人直接道:“十八塔崖同时开始挑战,挑战者上台!” 听着干净利落的话,人群有些面面相觑,这就开始了,需要如此急促吗? 这时一道人影自台下一跃而上道:“既然都不上,那我就先来了,狼人以玄铁精挑战《淬火锻钢》塔崖。” 狼人最先上台,而且直接选上了王连山,显然对于昨日,在塔崖的对峙,早已经迫不及待的报复了。 随后上台的居然是个道院弟子,五官很是清秀文静,弱不禁风的样子,这道院弟子居然好像还不会武功。 这道院弟子先是对着纯阳真人行了一礼,随后对着台下道:“道院观读弟子吴梦飞,凑个数挑战《龙骨水车》,要是有哪位前辈要来,那我就下去。” 说完后,这吴梦飞还颇为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皮。 观读弟子? 人群面面相觑,那可是五院,为了给那些寒窗学子旁读的机会,根本就算不得道院弟子。 但是他选的也是诸葛守将,注定无人挑战的家伙,所以人群倒也没有说话。 纯阳真人则是面露不喜,虽然诸葛守将的《龙骨水车》,很有可能无人挑战,但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来凑数,尤其顶着道院的名号。 但是既然无人反对,纯阳真人也就懒得管了。 “王贺以紫罗三色草,挑战《百丈云梯》。”一位大汉走上石台,选上了被诸葛守将打败的薛元。 “风启学以乱石棍,挑战《浑象天仪》。”一位劲装的青年,选上了赵琴。 “……” “……” 很快十八塔崖便越来越少,一位带着黑纱的苗条身影,跃上石台道声若黄鹂道:“白朵朵以山色映月红,挑战《风后司南》。” 台下蒙嫣脸色有些不安,看着那明显是位女子的黑纱人,好像想到了清晨百花娘的话,要在食物中下春药。 难道这一切都是故意做的圈套,就是为了害小也子,各种各样的阴谋,充斥着蒙嫣然道脑海中。 蒙嫣然有些后怕的狠狠跺跺脚,恼怒道:“为什么真是女子?难道这真的是巧合?该死,该死。” 三笑看着明显不对劲的蒙嫣然,好奇道:“然姐,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是不是那女人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还是大问题,如果是这女子,小也子可能会中圈套,那就输定了。” 蒙嫣然口无遮拦,便将还在肚子里的怀疑说了出来。 随后蒙嫣然也估摸着自己想多了,露出自嘲的笑容,准备安抚一下,明显变得有些严肃的三笑。 这时一阵“咕噜、咕噜”声,现在当然不是饿了,而是肚子有些不舒服,难道是昨日的食物不干净。 但此时蒙嫣然也来不及嘱咐三笑,面色涨红的一个转身消失无踪。 三笑看着面露痛苦的蒙嫣然,突然一下消失无踪,语气慎重道:“然姐放心,我一定拦住她,不让她挑战也。” 随后三笑摸了摸挂在自己腰上来历不明的锈剑,和赢也给自己做的木剑,朝着石台上喊道:“我也要挑战《风后司南》。” 人群一下安静了,台上众人也看着,自人群中艰难朝着台上挤过来三笑,眼中满是疑惑。 这家伙为什么不跃上台,还要一步步移过来,难道这家伙和他一样? 想到这,台上众人皆看了眼,一旁的吴梦飞,这家伙不会也不会武功吧? 而这些人中,台上的狼人,台下的百花娘,此时眼中却满是不解,难道他恢复了记忆。 而挑战赢也的女子,看着唯独挑战自己的三笑,气的指着三笑道:“你敢上来,你就死定了。” 三百二十二 木剑算宝物 三笑正要上台,台子不算很高只有半丈,对于会一点武功的人来说,可能就是一跃的事情。 但是对于三笑,有自己胸口高的台上那只能爬了,随手先将锈剑和木剑扔上去,随后艰难的便要翻了上来。 纯阳真人看着好像普通人的三笑,语气严厉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会武功上来做什么?” 台上吴梦飞看着比自己还不如的三笑,可能是同病相怜的原因,连忙伸手去拉三笑。 当三笑爬上了台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咧嘴对着问话的纯阳真人道:“我知道,三笑以赢也做的木剑,挑战《风后司南》。” “木剑?” 人群和台上众人都傻眼了,连纯阳真人都眼皮直跳,冷声道:“你是在戏耍我吗?” “戏耍?”三笑疑惑的重复一句,随后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这可是赢也给我做的,不能算宝贝吗?” “滚下去。” 纯阳真人懒得和三笑废话,台手一道劲气便要将三笑拍下去。 这时一个声音老远就喊道:“算,肯定算宝贝。” 纯阳真人听着声音手一缓,不解的看着飞奔而来的华安,这小子什么意思? 华安也是蒙圈的很,就在刚刚自己还在看热闹的时候,师祖的声音便传入自己耳中,要自己想办法帮三笑。 华安那是差点骂娘了,这么简单的事情,师祖直接传音纯阳师叔便好,让自己说什么了?该怎么说? 看着纯阳真人疑惑的眼神,华安硬着头皮道:“这算不算宝物,肯定由塔中人说的算,如果塔中人同意,那么便算宝物。 就像父母给你纳鞋底,普通人看来只是一双破鞋底,但是对于游子而言,那便是一份最珍贵的宝物,师叔你说对不对?” 华安看着如有所思的纯阳真人,心中暗自得意,没想到自己的口才居然怎么厉害。 台下居然有不少人也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百花娘在人群中起哄道:“小道长说的在理,就像那些古玩字画,哪里比得上这木剑。” “说的不错。” “......” 纯阳真人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双目如神的看着有些心虚的华安,点了点头道:“我去问一下。” “不用了,只要他打赢我,我这山色映月红就归他。”黑纱女子眼泛寒光看着三笑,突然开口道。 “说的不错,不如来挑战我,赢了我这宝物给他也可以。”狼人眼睛一眯笑道。 纯阳真人听着女子如此说了,但是那眼中的寒光,眉头一皱但还是道:“你们点到即止,胜者挑战《风后司南》。” 站在一旁的吴梦飞,轻轻拉了拉三笑轻声道:“要不你认输得了,那女子看样子不是个善茬。” 三笑挥了挥木剑笑道:“放心好了,我学过剑术,是赢也教我的。” 吴梦飞有些狐疑的看着三笑,这和自己一样的家伙会剑术,怎么看都不像。 很快台上众人皆退后,只剩下三笑和黑纱女子,女子双手一抖,一双怪异兵器出现在手中。 长约一尺,两头细而扁平呈菱形尖刀锐刺,中间粗,正中有一圆孔,上铆一铁钉,钉子可在孔中灵活转动,钉串连一套指圆环。 纯阳真人看着这武器,眼中一惊道:“这是峨眉刺,你是白眉的什么人?” 峨眉刺和白眉几字一出,台上众人皆多看了眼女子。 ‘峨眉刺’白眉,乃是乾榜排名十九的高手,靠着一双峨眉刺,挑点贯带劈甩挎,摆裹托推绞拨扎,先天之中的绝顶高手。 女子被叫破身份,便不再掩饰,峨眉刺在手中一转,脚踏井字步道:“正是家父。” 这时蒙嫣然满脸不高兴的从不远处出现,当看着站在台上的三笑,微微一愣,就拉着一旁一位看客道:“那台上的人怎么回事?” 看客不屑道:“那傻小子以木剑当宝物,去挑战《风后司南》,现在和白眉前辈的爱女对上了,真是不知死活。” 蒙嫣然脸色瞬间就煞白,一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正要高呼三笑认输的时候,一个人影贴在蒙嫣然身后道:“乱动就杀了你。” 蒙嫣然感觉腰间的刀刃,整个人都僵住了,对着身后人道:“有什么冲着我来,对付一个傻子有什么意思?” “你不动,那便无事,动你便死,不要拿道院吓唬我,我只是一个死士。”身后之人压低着嗓子道。 蒙嫣然听出那话语中的坚决,虽然满眼焦急却也只能干着急。 百花娘同样被人控制住了,比起还有一身武功的蒙嫣然,百花娘只是一个普通人,那真是十死无生。 台上角落里,狼人看着被制住的蒙嫣然和百花娘,忍不住咧嘴一笑。 吴梦飞有些干着急的站在华安旁边,对着华安道:“华安师兄,看样子,你和这位大哥,是好朋友吧,一会紧要关头一定要出手相救。” “他要是开口认输,我肯定会救的,要是不开口我也没办法。”华安有些不忍道。 三笑双手握住木剑,有种稚童打架的样子,看着白朵朵咬牙道:“你先出手。” 白朵朵忍不住嬉笑道:“我先出手?你居然让我先出手,你可知我手中是何兵器,我若出手你......” “刀之用法贴敌身,棍之用法挪闪精。剑之用法劲快妙,三器合一显奇能。”白朵朵话没有说完,便被三笑打断了道。 白朵朵笑声骤然消失,浑身散发寒气道:“哟,本姑娘倒是小看了你这个傻子,居然知道这一对峨眉刺。” 三笑其实也是迷迷糊糊,当看见那武器时,这些话就好像自然而然,从脑海中蹦了出来。 纯阳真人也是吃惊的看了眼三笑,这小子知道这武器,难道真的是扮猪吃老虎不成。 就在台上不远处一间屋中,曲悠然正站在窗前,一双秋娥弯曲道:“为什么你身上有股熟悉的感觉,你到底是谁?” 台上,当三笑叫出了峨眉刺的长处,白朵朵便没有再浪费口舌了,峨眉刺在手,双脚连环踏出,对着三笑就冲了过去。 身形快如闪电,虚虚实实的身影好似带着残影一样,气氛陡然压抑。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这白朵朵,显然不是那些靠着外物上的先天之人,估计也是独自破境。 再加上有父亲,亲自教导,厚实的基础也是必然,此种先天必然不弱。 三百二十三章 三现源门,玩玩罢了 三笑看着气势汹汹的白朵朵,脸色一下就白了,慌忙端起木剑,准备学着赢也教的剑法,谁知紧张之下,木剑一下脱手而出。 台下一片哄笑声,纯阳也自嘲一笑,还以为真是扮猪吃老虎。 看样子,只是不知从哪里,看过峨眉刺罢了。 白朵朵心中也是一松,果然是个花架子的,既然如此那本姑娘就不客气了,让你胆敢戏弄本姑娘。 在白朵朵看来,台上如此多人,一个不会武功的家伙,却偏偏挑中了自己挑战,那便是故意羞辱自己。 其实白朵朵绝对想不到,这傻小子就因为蒙嫣然的猜测。 而他恰巧知道,赢也输了就代表完了,所以他站上来了。 明知哪怕自己打不赢自己,也要让她受点伤,好让赢也有机会赢。 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白朵朵,三笑已经来不及再捡起木剑。 就在这时,不知怎么的,手中却猛的多出一物,三笑一低头才发现居然是那把锈剑。 来不及多想,明明自己挂在腰上的锈剑,怎么跑到手中,双手举起锈剑,对着白朵朵胡乱砍去。 三笑甚至没感觉自己砍到了什么,但是一阵阵铿锵之声不绝于耳,好像每一剑都刚好砍在了兵器上。 台下众人早已经倒吸了口凉气,原来当三笑手中木剑脱手之时,不少人都以为这场闹剧结束了。 但是随后只见这傻乎乎的男人,自腰间抽出一把锈剑,对着近身的白朵朵便是一阵眼花缭乱的乱砍,而且每一剑都砍在峨眉刺上。 原本气势汹汹的白朵朵,只得拼命防守那又快又准的锈剑,不到片刻,白朵朵居然开始慢慢后退。 台上众人皆神情凝重,能上台的皆不是庸手,不然谁会嫌自己宝物多了。 “看样子没有什么剑招,但是每一剑既快又稳,而且已经成势,如果白小姐不能弃车保帅,怕是难了。”一位壮汉凝重道。 狼人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三笑,不是说着家伙失忆了吗?怎么可能还有如此功夫。 纯阳真人也是眉头微皱,这家伙有些不对劲,与其说是剑随人动,更像是人随剑动,这就像一种身体本能的反应,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一扇通天巨门之前,三笑有些茫然,看着好像比上一次更大更高的石门,满是疑惑道:“我不是在比武,怎么会来到这里?” “因为你要推开这门。”一道声音自石门内传来。 三笑一怔,随后摸了摸那好像通天的对合石门,对着里面道:“这么大的门,怎么可能推得开?”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推不开?”门中声音再次道。 三笑却摇头笑道:“为什么要推开,推开了还是我吗?现在的我就挺好的,无忧无虑吃吃喝喝。” “可是这样的你,就如同废物,就像现在你帮得了他吗?你知道等你身份暴露后,会害了多少人吗?你知道因为你留下的烂摊子,会有多少人为你而死吗?” 四声你知道,将三笑脚步顿住了。 “以后我还是我吗?” “为什么不是你?” “那就好,这门怎么推开?” “用心去推。” 三笑看着石门,突然露出苦笑道:“我有心吗?无心我只能用力去推。” 说着三笑双手按在了石门上,全身青筋凸起,通天石门居然开始渐渐缩小,可是石门却纹丝未动。 石门内,远没有石门外光明,到处都是灰蒙蒙一片,好似一片混沌。 一道吊儿郎当的身影靠着石门,旁边站着一位看不清相貌的人无语道:“你耍赖,明明打赌三次现源门而不入,你便输了。现在你却逼他推门。” “那又如何?本就是无聊和你玩玩罢了,我不光逼他,我还帮他了。”人影无赖道。 看不清样貌的人影,似乎也拿这家伙没有办法,只得叹了一口气,缓缓消失。 而吊儿郎当的人影,站在石门里面,只手挨着石门,嘴角一道弧度翘起道:“剑来。” 外面三笑全身肌肉都在颤抖,通天巨门已经缩小到十丈,但是三笑使出全力,石门依旧纹丝不动。 三笑眼神依然坚定,手臂没了力气,那便侧着身子抵在门上。 双脚踏在地上,脚步不停的打滑,只能不断的换着姿势支撑着,直到浑身无力瘫坐在地上。 这时一句‘剑来’自门内传出,三笑抬头看去,眼中出现了震惊。 天空不知何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剑气,一道道剑气似乎将这天都遮住了,随着‘剑来’二字,剑气如同落雨一般撞在了石门上。 石门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门内传出声音道:“还愣住干嘛,难道还要我自己打开不成。” 三笑咬牙再次站起,一声怒吼和那漫天剑气,一起撞向了石门。 石台上,白朵朵此时感觉十分不好,自己的攻势,本来他一阵乱砍给破了。 自己本想拖一会,等着家伙精疲力尽,还不是任由拿捏,但是现在白朵朵却有种,哑巴吃黄连之感。 这家伙的攻势就像燎原之火,原本自己若是在刚开始便强攻,付出点代价,还可将那火苗给扑灭。 但是现在,已经不是自己,可以轻松扑灭的了。 白朵朵突然想到父亲曾经说过的话,女子本就没有男子果断,如果还犹犹豫豫,那么便难成大器,该断不断自受其乱。 银牙一咬,看着手中的峨眉刺,眼中闪过不舍,但还是将其中一支峨眉刺松手,整个人往后猛退。 随着白朵朵松手,那根峨眉刺直接被锈剑给连砍了多次,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峨眉刺直接被锈剑砍断一头。 而随着三笑砍断峨眉刺,整个人气势一滞。 一旁的白朵朵眼睛一亮,机会来了,握着峨眉刺就朝着三笑冲去,毁我峨眉刺之仇,本姑娘要你加倍还回来。 纯阳真人却脸色突变道:“小心。” 随后背后长剑出鞘,一个踏步便出现在白朵朵面前,长剑横于胸前。 一道剑气自三笑手中冲去,剑气长达十丈,石台直接一分为二,剑气威势不减,笔直出现在纯阳真人面前。 剑气斩在纯阳真人剑上,自纯阳真人面前的石台,再次横向开裂,石台化为三块。 纯阳真人后面,则是被吓得面色发白的白朵朵,不敢想象如果没有真人出手,自己怕是和着石台一般无二了。 一道剑气过后,三笑突然嘴角慢慢翘起道:“应该算我赢了吗?” 纯阳缓缓归剑入鞘,看着好像变了一个人的三笑道:“你赢了。” “那就好。” 三百二十四章 师傅他好想你 三笑笑眯眯的将锈剑挂在腰间,右手拿木剑,朝着一群早已经闪开的人走去。 随着三笑靠近,这些挑战者皆忍不住后退一步,这扮猪吃老虎的家伙,想干什么? 三拿着木剑指着狼人,随后一脸戏谑道:“你这杀手可不行,杀意也太明显,还有你这岁数不大对了。” 人群再次散开,皆看着狼人有些惊疑不定。 狼人也是脸色铁青,不用怀疑这明王子怕是恢复记忆了,五指紧握道:“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简单,那个道长这家伙岁数怕是有问题,就不查一下吗?”三笑对着纯阳真人笑道。 狼人有些不安,不知道无心大人的秘法有没有用,但还是强作镇定道:“我问心无愧。” 纯阳真人双目一凝,看了眼狼人,随后瞪了眼三笑淡淡道:“岁数正常,未过而立。” 狼人心中松了口气,没想到这时一道悦耳的女声道:“岁数确实有问题,怕是快有不惑之年。” 狼人心中一慌正要反驳,纯阳真人就弯腰道:“请行走解惑。” 天山行走?狼人心凉了半截,一山行走怎么可能瞎说。 人群也是议论纷纷,皆看向突然出现的曲悠然。 曲悠然自怀中掏出一截,好像竹子一样的东西道:“那是我天山秘法,不方便透露,但是我这刚好岁岁竹,只要这位朋友将血滴在上面,那么便可一目了然。” 狼人本来听到是天山秘法不方便透露,还颇为高兴,以为躲过一劫。 但是现在看见岁岁竹,便知道完了,当看着纯阳拿着岁岁竹走来,狼人苦笑道:“我用了秘法,我犯规了。” 当听到狼人主动承认,纯阳脸色铁青道:“不遵守规则,给我滚出道院,还有宝物主动归塔主所有。” 狼人倒也干脆,满是杀意的看了眼三笑,便一句话没说朝着道院外走去。 这时三笑却又道:“和这家伙一起的还有一位,好像也是用秘法的,就在《四季谷车》塔崖内。” 纯阳真人铁青着脸,手握岁岁竹朝着塔崖而去。 原本朝外走的狼人,眼中阴霾再也压制不住,对着人群做了个手势,人群内挟持百花娘和蒙嫣然的人皆点了点头。 台上的三笑也瞥见了这二人,脸上露出笑意对着曲悠然道:“行走我有话和你说。” 曲悠然看着三笑,颇有意思道:“有什么话直说无妨,该听见自会听见,听不见自然也听不见。” 道院中坐在厢房的天机道长,有些尴尬的对着虚空道:“这不是在我道院里面,当然要耳听六路。” “呵呵。”一声悦耳的笑声凭空响起。 三笑看着眼前的曲悠然,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 嘴巴微动道:“师娘,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你是不知道师傅,他天天借酒消愁说想你......” 曲悠然随着三笑喊出师娘二字,面色一红,整个人都一颤。 随着三笑话越说越多,曲悠然嘴角慢慢扬起笑意道:“那家伙给他三个胆子都不敢说这话,你是那个明王子。” 三笑嘴角扬起笑意道:“小子就是朱羿,我所说句句属实,师傅此时正在天山等师娘,不信师娘可以回去看看。” 曲悠然再也没办法保持平静,有些止不住心乱道:“他...他真在天山等我?” “那是,这一次师傅之所以要抢着当剑山行走,就是为了找您。”朱羿心中不停的说着对不起,一边满嘴胡扯道。 曲悠然心早已经乱了,有些小女儿姿态道:“他...他怎么这么鲁莽,天山岂是他可以进的,这让师傅怎么看我。” “那师娘,我有个小忙请你帮一下。”朱羿看时机成熟忙道。 “尽管说。” 此时曲悠然已经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小子有些熟悉,原来是他的弟子。 尤其当这小子告诉自己,他这一次之所以当剑山行走,就是为了找自己,曲悠然心里就感觉这小子怎么看怎么顺眼。 其实当自己知道他下了剑山,自己便故意高调救人,就为了让他知道自己的消息,看他会不会来找自己,不然一个天山行走,会让人打听得得得到消息。 只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直接上了天山,不知道师姐师傅们现在怎么说我。 当朱羿说了蒙嫣然和百花娘被挟持,曲悠然随手两道罡气,百花娘和蒙嫣然便恢复了自由。 只是此时蒙嫣然看着朱羿,眼中有些无法掩饰的失望,因为蒙嫣然知道他已经不是他了。 百花娘则面露复杂:“你终于回来了。” 这一边纯阳真人也冷着脸提着无心,直接离开了道院。 天山之上,漫天风雪中,一座木屋,孤零零的一处无人山崖上,一点火光自木屋内闪烁。 楚狂生裹着皮袄,独自一人在木屋中烤着火,毕竟自己是男人,所有这木屋远离天山的主区。 感觉茫茫风雪中,只有好像只有自己一人一样,幸好在剑山待惯了,不然一般人怕是会憋疯。 突然楚狂生连打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嘀咕道:“难道是那小子又在咒我。” 道院内,当纯阳真人将无心和狼人赶出去后,再次返回破碎的台上。 先是面露不善的看了眼朱羿,随后道:“现在《四季谷车》塔崖空缺,还有《淬火锻钢》也无人挑战,各位有没有人愿意补缺。” 台下不少人皆露出兴奋之色,挑战倒是无所谓,但是这补缺意义却非同凡响,意味着可以夺下道院留下的好东西。 “我可以吗?” 那个本来要挑战薛元的大汉,最先迫不及待道。 纯阳真人点了点头道:“谁都可以,但是如果主动为塔主,那挑战便失去资格。” 大汉无所谓道:“自然知晓。” “我有话说。”朱羿突然开口道。 朱羿的实力有目共睹,他一开口其他人皆没有说话了,纯阳虽然不喜朱羿,但是还是道:“你有什么话说。” “我指出了道院的纰漏,难道就没有一点点补偿,道院家大业大不会这么小气吧?” 朱羿边说着,边对着一旁挂着笑意曲悠然眨了眨眼。 空气为之一静,谁都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胆大,刚刚打了道院的脸,还敢要好处。 纯阳真人感觉一肚子火没有地方发,但是这家伙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规矩被人钻了漏洞,那么更是贻笑大方。 一旁的华安和吴梦飞,感觉像是换了个人的三笑,都有些面面相觑,随后皆低下了头,惹不起惹不起。 三百二十五章 五院观读吴梦飞 纯阳真人咬牙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朱羿拿着木剑扛在肩上道:“真人你看,这《四季谷车》是不是被我给留了下来,不然就这些年轻一辈,哪里是那不知多少岁数的老家伙对手。” 虽然知道这小子说的不错,但纯阳真人却有了不好的预感道:“你什么意思?” “东西是我留下的,当然就奖赏给我,大家也都同意的对吗?” 朱羿戏谑的将木剑,指着刚刚说要当塔主的大汉,话语中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大汉脸色一僵,也知道自己必然不是这无赖的对手,只得咬牙道:“我还是挑战《百丈云梯》。” 纯阳看着当着自己面威胁别人的家伙,心中火气有些压制不住。 谁知一旁的曲悠然却开口道:“大家都不挑战,浪费不是怪可惜的。” 纯阳一愣,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去曲悠然,随后又看了眼朱羿,古板的脸上道:“既然行走开口了,给你也罢,但是我还是要问一句,你们有没有人要做着塔主的。” 不论台上台下皆无人开口,本来这家伙自己就强的很,再加上明眼人也看得出这天山行走在帮他,谁敢挑战。 纯阳真人猜到会如此:“那这《四季谷车》归你,其他人开始挑战。” 朱羿满是感激的对着曲悠然一笑,随后当头扛着木剑,大摇大摆的朝着《风后司南》塔崖而去。 其他人虽被朱羿压了气焰,但都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很快就调整了心态,一个个入了塔崖。 吴梦飞算是最后一人,唉声叹气的卷起衣袖也跟了上去。 台下百花娘看着暂时安静的台子,便要离去,但是一转身,一个人影已经站在自己身边道:“那小子让我来看看你的伤势。” 百花娘看着眼前的曲悠然,由衷道:“多谢行走。” 诸葛守将静静的站在塔崖内,当昨夜纯阳真人说了,只剩下这最后一次挑战时,诸葛守将便有了面对强敌的打算。 但是当那轻浮的脚步传来,诸葛守将面露疑惑的转头看去,便发现了那熟悉的道袍。 手中黑龙枪一松,有些开玩笑道:“怎么又是道院朋友,难道又无人挑战我,将我给无视了,那朋友请吧。” 吴梦飞看着诸葛守将那健硕的身躯,还有手中的黑龙枪,连连摆手道:“我不是来打架的,我是来求诸葛统领带我回家。” “回家?诸葛统领?” 这个称呼还有回家二字,让诸葛守将满是疑惑道:“你是大明域的人?” “在下名叫吴梦飞,落霞镇镇长吴贵正是家父。”吴梦飞弯腰道。 这话让诸葛守将一下就想起了,殿下刚刚出剑山,便要将落霞镇改为落霞城的壮举。 而那吴贵,不就是和殿下在鱼跃楼喝酒的圆滑之人。 “你怎么在这?”诸葛守将疑惑道。 道院弟子,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但是眼前之人,看样子根本不会武功,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吴梦飞毫无风度的坐在地上道:“我自小喜欢读书,十五岁之时,听说五院皆有观读的名额,所以我便离家求学,一晃便十二载。” “五院观读,你五院皆求过学?”诸葛守将第一反应便难以置信。 这道院可不是在大明两端,而是在五院中间。 左边有大夏的‘浩然书院’和大唐的‘金刚院’,右边有大楚的‘战院’和大周的‘兵院’。 不论从大宋出发还是大周出发,也只能算是三院观读,可是这家伙说是五院观读,难道还绕了一圈不成。 吴梦飞揉了揉站了好长时间的腿,有些无奈道:“我自‘浩然书院’观读,直至大周的‘兵院’。 本来准备直接回去大明,但是刚好碰到了‘浩然书院’的游学学子,便准备再游历一下九域,谁知道刚到了大秦,殿下一出枪林破书院,我自然不好在混在一起,便留在了这里。” 诸葛守将有些佩服的看了眼这吴梦飞,难以想象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是怎么跑遍九域,还五院都观读过。 “那等塔崖斗结束,我会安排人送你回去。” 诸葛守将盘膝坐在塔崖内,没想到这一次塔崖斗,自己的战斗这么快便结束了。 有了龙骨水车,大明干涸的土地便有了大丰收可能,如此一来便能吃饱饭了。 九域中别看大明战力极强,但是却是最缺粮的一域,干枯的土地每年都是旱灾,沙化之地地的人,更是迫不得已以其他东西充饥。 这时诸葛守将又想到了朱羿,不知道殿下的失忆怎么样了。 其实诸葛守将自己早就做好决定,塔崖斗一结束便会强行带朱羿前往天山,看一看有没有办法能医好。 《风后司南》内,赢也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昨日和封九交手,虽然赢了但是也受伤颇重,幸好有曲悠然医治,伤势虽然好了,但是元气却无法这么快恢复。 原本六日却改成二日,也不知道自己那好弟弟的杀手锏,有没有准备好。 其实赢也不知道,原定六日塔崖斗改成二日,赢利早已经疯了,连夜写了多封信前往道院,准备让王羽上将军想尽办法拖延几日。 可惜所有送往道院的信件,皆被天机道长给困住了。 这样赢利花了很大的代价,请六人出手一次的机会,只有封九一人出了手,白朵朵还被朱羿给破坏了。 这时一阵脚步声自外面传来,伴随着脚步声,还有一阵阵敲打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敲打着墙壁。 随着赢也渐渐锐利的目光,朱羿拿着木剑对着塔崖敲敲打打,满是好奇的走了进来。 赢也目光由锐利变得有些呆滞道:“三笑,你怎么进来了?” 朱羿也看见了眼前,面目有些苍白的赢也,脸色一冷道:“谁伤了你?” 本来朱羿关切至极的话,却让赢也心中一凉。 这根本不是三笑的风格,如果现在是真正的三笑,第一句应该是:“也,饿。” “你恢复了记忆?”赢也调整了情绪,挤出一丝笑意道。 朱羿看着眼神有些失落的赢也,心中也有些不忍,似乎看见了推开石门时候,三笑说的那句话。 “我无心,只有力。”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料,三笑也是我,我名朱羿。”朱羿沉声道。 赢也却摇了摇头道:“三笑是你,你却不是三笑,没想到堂堂明王子居然会被我救下。” 当朱羿报出名字,赢也便知道眼前之人是谁了,正是被誉为灾星的明王子,朱羿。 “是也好,不是也罢,今日来此我只是想和你聊一聊。”朱羿来到赢也面前,盘膝坐下道。 “聊什么?” “聊一聊这天下。” “我对这天下不感兴趣。” “但是我感兴趣。” 许久的沉默后,赢也张嘴道:“说。” 三百二十六章 落幕 这一次的挑战者,远比昨日的激烈的多,十八塔崖除了无心被踢出,还是有三座易主。 大宋,大夏和大周皆丢失塔崖一座,幸好大宋还有赵琴一座,大夏和大周却是全军覆没。 而只有一城的大魏,在鼬鼠手中却拿下了一座。 道院内的天机道长,看着留在三座塔崖的东西,却没有一丝高兴,按照规定如果塔主失败,那么东西便要留在道院。 “十八件东西出去十五件,还是留下了三个祸根,这是天意吗?”天机道长苦笑道。 纯阳真人看着眼前长吁短叹的天机道长,皱眉道:“师傅,如果您怕麻烦,就和《四季谷车》一样,送人不就好了。” “你怎么和华安那小子一样,因果循环我说过多少次了。 《四季谷车》那个是有理可送,如果现在平白无故送人,信不信立马便会弄巧成拙,引起难以想象的祸事。”天机道长满肚子的火气对着纯阳骂道。 纯阳低着头不敢说一句话,每个人的道皆不一样,如果不是师傅的窥视天机之法,怕是道院便和昆仑一样覆灭在即。 “你去主持一下,让所有人离开道院,那些困了一屋子的信鸽飞鸟早已经等不及了。” 天机道长挥了挥拂尘,将纯阳赶走后,突然又对着虚空道:“将华安交给那小子,《四季谷车》可不是白拿的。” 走到一半的纯阳真人古板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道:“是。” 塔崖前,朱羿独自一人坐在一块石台边,双脚荡在石台旁,百般无聊的看着塔崖内。 自己和赢也聊完后,朱羿没有理会深思的赢也,便先一步离开了塔崖,却发现自己是第一个出来的。 所以便在等候起来,这时一阵脚步声自旁边传来,朱羿嘴角上扬道:“然姐,怎么磨磨唧唧,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原来当朱羿独自坐在这里时,蒙嫣然便看见了。 虽然不知道现在的三笑变了什么样子,犹豫了一会蒙嫣然还是走上前道:“谢谢你三笑。” 朱羿当然知道蒙嫣然谢的什么,自己的实力有目共睹,如果刚刚进入塔崖想要夺下《风后司南》,赢也不一定挡得住。 “谢什么?要不是你们,我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其实这些天也是自己过的最舒服的几天,然姐你知道我是谁吗?”朱羿看着一旁扭捏的蒙嫣然笑道。 蒙嫣然犹豫了会道:“你就是明王子朱羿。” 朱羿微愣,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人,其实不一定傻。 昨日在塔崖前,当蒙嫣然看见诸葛守将几人口称殿下,便知道朱羿身份必然不简单,尤其塔主确定后,稍微有些有些脑子的人,也猜的到朱羿身份。 “然姐果然聪明,我有句话想对然姐说,我希望然姐记住了。”朱羿语气慎重道。 人的名树的影,朱羿的大名早已经天下皆知,蒙嫣然根本不敢无视如此慎重的话。 “什么事?”有些紧张道。 朱羿看着塔崖中走出的身影,有些犹豫道:“他的性格不适合为王,强行上位只会害人害己,所以我希望然姐顺其自然,莫要逼他。” 蒙嫣然沉默了下来,随后有些痛苦道:“我也不想,但是这是身为龙璃冰纹剑之主的宿命。” “宿命?可笑至极的说法,其实我也希望他能为王,但是我又不想他为王,很矛盾对吗?”朱羿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苦笑道。 蒙嫣然没有说话,其实这一点都不矛盾,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了? 看着心事重重走来的赢也,蒙嫣然银牙紧咬道:“不论如何,我都尊重他的选择。” “说的不错,然姐带我向他告别,我就先闪了。”朱羿跃下石台,转眼便挤入人群中。 蒙嫣然不明白明明都看见了赢也,为什么还特意避开,还有告别什么意思,难道就这么走了? 朱羿在一间茅屋内没坐多久,伴随着一股浓厚的药味,一道身影便推门而入。 来人看着朱羿眉头一皱道:“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朱羿笑着反问道:“那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来履行赌约的,你是何人,我打听过三人中可没有你这号人物?”来人正是昨日被王连山打败的王连海。 连手中君子剑也失去了,王连海便有些心灰意冷,伤势稍好,便打听到王连山住处,准备将赌约履行。 但是现在这里却多出一个陌生人,王连海根本不敢将怀中的东西放在这里。 朱羿看着眼前那浑身伤疤的男子,眼睛上抬,便发现了脸上那深深的伤疤,还有那十分眼熟的相貌。 “你是铸剑王家的人,王连山是你什么人?”朱羿嘴角一翘道。 王连海一愣,随即脸色一变道:“你到底是谁?” 没有问你怎么知道,也没有否定和肯定,因为当对方问出这个的时候,王连海便知道没有意义了。 “你和王连山一样的漏网之鱼,老头子办事就是不牢靠,怪不得一天到晚都有人想着报仇。”朱羿似乎有些惆怅道。 这话在王连海脑海中如同晴天霹雳,难以置信的看着朱羿道:“你...你是明王子。” 朱羿点了点头。 王连海双眼通红,四肢皆包裹着纱布,又没有武器在手,赤手空拳的就朝着朱羿扑了过来道:“我杀了你。” 朱羿动也未动。看着扑来的王连海戏谑道:“你觉得杀我重要,还是铸剑山庄重建,找回那些散落各地的妇孺重要。” 扑过来的王连海如同被施展了定身术一样,看着近在眼前的朱羿,咬牙道:“你想要做什么?” “王连山对我一向忠心,虽心中还惦记着那个铸剑山庄,但是已经一心向武,也没有什么心思,去重建那铸剑山庄。 但是本殿下从不会亏待手下,山庄可以给你重建,但人就不会给你。” 王连海此时心中满是矛盾,这家伙的话很明显,铸剑山庄可以给你重建,但是王连山却不能离开。 如果自己答应了,那自己和他有什么不同,甚至比他还不如,至少他只是出卖了自己,而我却是既卖了自己,也出卖了他。 虽然心中不断的鄙视自己,王连海还是咬牙下跪道:“多谢殿下。” “聪明人,否则为了断了他后路,就那些在大明域内的妇孺,本殿下可一个不会留的。” 朱羿的话让王连海愤怒的抬起了头,可是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目,让王连海没有敢说一句话。 伸手将怀中东西递给朱羿道:“殿下我就先离去了,望殿下转交给他。” “那好。” 三百二十七章 闭院十年 等王连海离开后,朱羿随手将信封摆在桌上,嘴角露出笑意对着窗外道:“师娘站在外面干什么?” 门再次被推开,一声白衣的曲悠然,神色复杂的走了进来。 看着一脸人畜无害挂着笑意的朱羿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假如他不同意,你便杀了那些老弱妇孺。” “怎么会了?只是吓唬他一下罢了,有些人你不吓唬一下,那肯定就像养不熟的狼崽子一样,早晚会翻天。”朱羿翘着嘴角道。 曲悠然叹了口气,不管真假当朱羿如此说了,至少自己心中舒服了一些。 “那女子受的伤可以治,但是却需要不少时间,我可能要将她带回天山才行。”曲悠然道。 朱羿听说有办法治,心中便送了口气道:“那就麻烦师娘了。” 曲悠然脸色却突然红了起来,有些扭捏道:“那个...那个,今天晚上我就带着她回天山。” 朱羿一怔,随后故作装傻道:“不急不急,这么长时间都过来了,过几日也是无妨的。” 曲悠然白了一眼朱羿,伸手便要捏朱羿耳朵。 “你一个男子,这么知道一个女子对于容貌的看重,那是一刻都不愿等候。” 朱羿一个转身躲过了曲悠然的手,有些阴阳怪气道:“师娘是不是着急见师傅,直说不就好了,几十年不见我能理解。” “臭小子,你找死。” 曲悠然有些恼羞成怒,对着朱羿一招手,随着一股寒气,无数冰刺悬浮在朱羿四周。 朱羿脸色有些僵硬了,对着曲悠然道:“师娘,你这是欺负人。” “让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曲悠然得意一笑,转身便出了茅屋,留下苦笑的朱羿和漫天冰刺。 塔崖前,诸葛守将和王连山,林叶三人,已经汇聚到了一起,还多了个拖油瓶吴梦飞。 三人此次都守塔成功,各个都心情不错,这时一个女子的身影也冲了过来,正是满脸着急的赵琴。 “找到他了吗?”赵琴火急火燎道。 “找到是找到了,但是情况不大乐观。”诸葛守将半喜半忧道。 赵琴有些慌张道:“人在哪,怎么回事?” “对啊,怎么个不大乐观。”朱羿探着头从赵琴旁边道。 王连山,林叶和诸葛守将皆大喜道:“殿下。” 赵琴则有些呆呆的看着朱羿,随后红着眼眶,伸手捏在了朱羿的脸上道:“你是易容了吗?” 手指虽捏在脸上,却没有一丝力度,心中原本的怒火和担忧,和那一肚子的话,此时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朱羿伸手在赵琴红着的眼眶下,轻轻擦拭了一下道:“我是不是变得更加英俊了。” “不要脸。”赵琴随手拍下朱羿的手,有些羞涩道。 “......” 诸葛守将三人已经自觉的退后不少,旁边的吴梦飞指着朱羿,有些结巴道:“他...他就是..殿下。” “你们认识。”诸葛守将回头道。 吴梦飞轻笑的单手拍了拍自己额头道:“怪不得如此厉害,你们是没看见,刚刚殿下一剑斩碎石台的霸气。” “原来是殿下的斩开了,我还说这等高手来挑塔,简直让人绝望。”王连山笑道。 诸葛守将此时心情也是不错道:“看样子殿下是恢复记忆了,这也算是件好事,最坏的情况没有出现。” “要不要通知王爷。”林叶有些皱眉道。 诸葛守将瞥了眼林叶道:“这事情一会让殿下自己做决定。” 就在这时有一位中年道人,走到诸葛守将三人面前,行了一礼道:“三位的东西已经放在各自茅屋内,请三位查收,天黑之前请离开道院,道院将闭院十年。” “你说什么?”吴梦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道。 旁边的诸葛守将,王连山和林叶也是吃惊不已,闭院十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十年足以让世人遗忘很多事情。 道院弟子拱手道:“居士没有听错,所有道院弟子要么游历十年,要么就闭关道院十年,十年内道院不在开院门。” “道长的意思是不是说,十年内道院不在招收任何弟子。”诸葛守将问道。 中年道人点了点头。 “第三帝君令,三山不入世,五院不出尘,道院这是要出尘。” 一阵脚步声传来,朱羿带着赵琴走了过来,显然这事情朱羿也听见了。 中年道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一会各位就知道了,还是请各位先将东西准备好,一会怕是有些混乱。” “什么意思?”王连山疑惑道。 朱羿看了眼道人,随后对着三人道:“听道长将东西带好。”随后对着赵琴道:“你的东西也去带好。” “没事,我让他们去取了,我还是和你一起。”赵琴寸步不离道。 几人再次回到茅屋内,四个一尺见方的小盒子,还有一个半丈大小的大盒子,摆在茅屋中,这便是这一次所得。 道院给予的可不只是某一件东西,而是一种技艺传承。 当然那些神兵宝物可不是,例如蛊真人夺下的《神农百炼》。 不过朱羿更奇怪的是,为什么会有五个盒子? 诸葛守将的《龙骨水车》,王连山的《淬火锻钢》,林叶的《百炼机甲》,再加上自己要来的《四季谷车》也只有四个。 其他几人也更加疑惑,三个怎么会变成五个? 朱羿轻笑一声,费那个脑筋干嘛,打开看看不就得了。 “那个是我的,百花的事情就当还了你人情。”一道人影靠着门口冷冷道。 诸葛守将连忙挡在朱羿面前,戒备的看着蛊真人道:“你是吹雪楼的人。” 蛊真人冷冷的看了眼几人道:“吹雪楼‘天五’蛊真人。” 随后转身便消失无踪。 几人看了看朱羿,显然对于这蛊真人留下的箱子,有些不知怎么办。 “既然送给我的,为什么不要?”朱羿笑道。 这时外面突然喧哗起来,王连山一把掀开窗户,便被那铺天盖地的各种信鸽飞鸟惊住了,喉结耸动了一下道:“殿下怕是出大事了。” 道院内,王羽上将军此时正满脸怒气的和纯阳真人对峙,王羽手中还有一只捏死的紫翼飞鸟。 “纯阳,让天机出来,我欠一个解释。”王羽煞气四溢道。 纯阳板着脸,右手握住背后长剑道:“什么叫解释,塔崖斗我道院只是让上将军做一个见证,而不是事事都要向上将军汇报。” 王羽气急而笑道:“拦我飞信,闭院十年,如此大事居然不让我上报秦王,甚至拦截世子密信,你道院意欲何为?” “为了自保,昆仑山覆灭上将军已经知晓,我道院不愿步入后尘。”纯阳眼神坚定道。 王羽虽然怒火中烧,但是看着纯阳丝毫不退的步伐,气的转身离去道:“但愿天机道长不会后悔。” 三百二十八 离去 整整七封密信摆在眼前,朱羿此时脸色很是难看,没想到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天下就发生了如此大事。 七封信皆是传给诸葛守将的,昨夜开始到现在一个时辰一封,七个时辰七封信。 信中内容让朱羿眼角直跳,三山之一的昆仑覆灭,大周大楚二域皆失去一城,让诸葛大哥立即放弃道院的塔崖斗,尽快找到自己,带回大明域。 朱羿深吸的口气,将书信尽数递给众人道:“大家看一看,怪不得道院要闭院了,好东西送完了,想当个缩头乌龟,保全自己。” 诸葛守将第一个接过信件,看着信中内容,整个人一颤随后将信封一个个传了过去。 当信封来到吴梦飞手中的时候,屋内除了安静,也只有压抑了。 “真是太快了,好好的九域之行,看样子要胎死腹中了。” 有些郁闷的叹了口气,朱羿苦笑着道:“宋王送的飞禽,应该在咸阳城内,诸葛大哥带着五样东西先回大明,这一次花了这么大代价,东西可不能少了。 其他人随我从大秦域的帝四城离开,穿过帝域回大明域。” “着急的话,可以乘坐大宋的飞禽,父王这次派人来,也是乘坐了二头飞禽,大家挤一挤应该够的。”赵琴出声道。 朱羿却摇了摇头道:“算了,飞禽回去也要七日左右,而横穿帝域也只需要十五日,而且帝域可比飞禽安全。” 身后的吴梦飞像看傻子的看着朱羿,帝域比飞禽安全,这是什么见鬼的说法。 没想到其他人好像皆是赞同,诸葛守将第一时间道:“如此也好,我一个人带东西,也方便很多。” 就在众人商议好的时候,赵琴突然一把拉住朱羿悄悄道:“对了你的白玉玄武了,百川说那是个好东西。” 朱羿一愣随后才道:“东西落在牯牛山了。” “那怎么办?”赵琴也傻了,现在哪有时间再去牯牛山找东西。 朱羿想到了一个人,嘴角一翘道:“我有办法了,我去去就回,你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 “要给王爷回封信吗?”诸葛守将询问道。 朱羿猜到了诸葛守将的意思,摇了摇头道:“大哥暂时不急,等你到了大明亲自去说,另外将我回来的消息保密。” “是。”诸葛守将应道。 另一间茅屋中,赢也静静的收拾着东西,随着《风后司南》到手,和刚刚的密信,赢也便知道自己的追求剑道之路,怕是没法走了。 蒙嫣然看着赢也,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改这么说,有些踌躇不前。 “有什么话就说,这可不是你的风格。”赢也头也未回道。 蒙嫣然咬咬牙道:“你知道三笑的身份了吧,他让我带他向你告别。” 赢也动作一缓,随后冷冷道:“道别都需她人,真是金贵。” “说的不错,道别怎么能指望她人对吧,小也子。”窗户猛地推开,朱羿探着脑袋嬉皮笑脸道。 蒙嫣然有些犯浑,明明刚刚不是他要自己带他道别的,怎么眨眼又跑回来了。 赢也看着朱羿,冷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道:“道别好了,明王子一路顺风。” 朱羿直接从窗户翻身进来,凑近赢也耳边道:“我留了东西,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你有空帮我取一下呗。” 朱羿的突然凑近,差点让赢也拿着龙璃冰纹剑砍了过去,可是当朱羿确实在说事,便忍住了拔剑的冲动。 但是有人却不行了,蒙嫣然一把将赢也拉开,满是戒备的看着朱羿道:“有什么就正大光明的说,偷偷摸摸说什么见不得人的鬼话。” 朱羿笑道:“那可不行,那是两个人的秘密,哪怕是然姐也不行。” 蒙嫣然一怒,伸手就想敲打朱羿。 但是手伸出去,却突然想到,此时的朱羿已经不是那时的三笑,已经不是自己可以随意敲头的人了。 这一耽搁,朱羿便伸手在蒙嫣然头上敲了一下,转身就溜了出去。 当朱羿再次回到茅屋,东西早已经准备好了,而且又多了一个身穿道袍,一脸苦哈哈的人。 “哟,这不是华安弟弟,怎么来给我送别的。”朱羿笑着打趣着,随手端起一杯水喝了起来。 华安看着眼前的朱羿,又好像看到了那个傻乎乎的三笑,苦着脸道:“不是送别,这是想和殿下一起回大明域混口饭吃。” “噗。” 刚刚咽下去的水又喷了出来,朱羿看着不像说假话的华安道:“什么意思?是不是那些老家伙逼你的。” 华安有些狐疑的看了看四周。 就在刚刚,纯阳真人跑到自己面前,伸手就将长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冷冷道:“你师祖说了,明王子这个因果是你引起的,你就要跟过去消除因果,不同意只有斩了你,算是为了道院而死。” 原本华安想要拒绝的话,又硬生生咽了下去,忙不停的点头答应了。 现在朱羿又问,华安连话都不敢乱说,只得点了点头,就怕被师叔一剑斩之,为了道院,师叔绝对干的出来。 朱羿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这家伙有什么用,武功还没有入先天,道院的技艺看他连独轮车都修不好的样子,还指望他有多大天赋。 “前辈,可不可以换个人,这家伙真的是一点点都没有用。”朱羿指着一脸呆滞的华安,对着虚空哀求道。 本来朱羿也没有指望有人会回答,没想到这时真有声音自虚空中响起道:“就是因为没有什么用才给你,这个就算《四季谷车》的配头。” 华安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都是些什么人。 朱羿也蒙了,这老家伙难道一直在偷窥,这么说来塔崖内自己说的话,他也听见了,怎么可能? “啪” 道院内屋,天机道长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一脸郁闷道:“你多什么话,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会不会惦记上自己了?要不要去解释一二?会不会越解释越难说清?谁让自己真的偷听了,还偷听到了不该听的。” 但是不论天机道长怎么后悔,就后许老三一样,已经上了朱羿的账本上,早晚有一日要来讨债的。 随后天色渐渐暗淡的时候,一行人悄悄离开了道院,塔崖内的东西,只有还没有安全到手,那便不算自己的。 三百二十九 魔族破无疆 朱羿一行人出了道院后,便乘着马车一路东去,半道上诸葛守将便随着飞禽先行离去,顺道还带走了拖油瓶吴梦飞和没有用的华安。 而朱羿则带着王连山,林叶和赵琴朝着帝四城赶去。 毕竟是在大秦域内,一路上到和往日并无什么不同,可能那些百姓也不知道,自己的旁边域内,战争早已经如火如燎的展开。 今日马车内只坐了二人,朱羿和林叶。 空气有些沉默,朱羿看着眼前,如同一坛已经失去酒味的酒,是酒而非酒。 “你戒酒了。”朱羿轻声道。 “是的,醉的够久了,也该醒醒了。”林叶道。 “本来以为你会问我了,怎么现在却一句话没有了。” 这话显然打开了林叶压在心中的锁,一肚子的疑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最后反而摇了摇头道:“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只想知道那一日如果殿下可以救木枝,会救吗?” 朱羿缓缓闭上了眼睛,好像又看见那个白衣翩翩独坐虚空,一琴阻千军的木枝。 想起那刚出芳华城,棋盘之上那番话,未斩大龙岂可言胜负。。 想到了那大宋,那生死救援,芒砀山的地窟…… “会。” 一个简简单单的字,此时却如同千金重。 林叶却笑了,笑的肆无忌惮,笑的快意张扬。 可是笑着笑着声音却渐渐哽咽道:“殿下愿意听一个故事,一个瞎子的故事。” “洗耳恭听。” 前往帝四城,距离倒也不远,一路急赶之下,二日便来到了帝四城,虽然百姓是不知道,但是上位者肯定知晓,帝四城比往日戒备森严的许多。 还好朱羿虽说不方便透露身份,但是华安交给朱羿的道院学符,倒还是很管用,顺利的进入了帝四城,而后入了帝域。 另一边大秦域却没有想象中的安稳,除了一些乘坐飞禽离去之人。 其他塔崖之人,皆受到陌生人的暗杀拦截。 就在朱羿进入帝域的第三日,又一件大事发生了。 大楚域,因为芈阑的建议,楚王王令下,镇守魔族的无疆城内瞬间空了,只留下区区十万的城卫军守护无疆城。 而大楚的龙上将军和钟上将军率领下,六十万大军日夜兼程朝着彭城赶去,一路上各个城镇村皆备好粮草军士,大楚域空前一致。 因为一切准备妥当,又为了早日夺回鸿沟城。 楚王听从芈阑的建议,一日三道急令下,从六十万变成八十万的大军,本来需要五日才能到的彭城,三日便赶到了。 因为八十万大军的到来,彭城民心顿时安定,彭城的城主更是为辛苦赶来的八十万将士接风。 而就在那一夜,无疆城外因为大军离去,显得格外安静的城墙上,两个城卫坐在城墙内避着寒风。 “王叔,你说这大商是不是疯了,居然敢同时攻打二域。”年轻一些的城卫对着手掌哈着气道。 年老一些的城卫,从腰间摸出一个用皮囊装的酒,偷偷眯了一口道:“但是老人常说,能当上大官的都不是蠢人,商王应该不蠢吧。” “王叔,你又偷喝酒,现在可是在守城,要是被什长抓住了,又要扣你俸禄了。”年轻城卫眉头一皱道。 年老一些的城卫打了个酒嗝道:“那你和我一起躲在这里避寒风,也不是一样,外面来人了你又看不见。” 年轻的城卫想想也是,于是舔了舔嘴唇道:“那王叔给我也来一口呗。” “臭小子,少喝一点暖暖身子就好。”年长的城卫将酒往年轻的城卫怀里一塞。 年轻的城卫轻轻揭开塞子,看着浑浊的酒水,仰头就是一口。 随后舒服的喘了口气道:“王叔,那魔族长什么样子,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那些朋友都说魔族早就绝种了。” 王叔心疼的将皮囊夺回来,擦了擦皮囊口道:“幸好你没有见过,那魔族可是凶残的很,大部分都不是很高大,普遍比我人族矮一些,大概也就五尺到六尺左右,而且还黝黑的很,身上满是奇奇怪怪的纹身......” 年老的城卫还没有说完,眼前那喝了口酒的年轻城卫就一下瘫坐在地上,指着王叔颤抖道:“魔...魔...魔族...” 王叔指着年轻的城卫哈哈大笑道:“你怕是喝多了,这里可是城楼,怎么可能会有...” “扑哧。” 鲜红而滚烫的血自胸口涌出,如同那泉眼一样,一柄长刀自胸口透体而出。 转头看去,一口白森森的牙齿,黑色皮肤,奇怪的纹身,犹如野兽的眼神。 老城卫用尽最后力气,对着吓傻的年轻城卫大吼道:“吹戒铃,魔族入.....” 年轻的城卫早已经吓傻,喝的那一点酒早就随着冷汗消失无踪。 颤抖的自怀中掏出一个戒铃,还没有吹便感觉天地开始旋转。 城卫的最后一眼,便是一具无头身体,那熟悉的衣衫,原来自己已经死了。 虽然二位城卫被击杀,但是狼烟和戒铃还是响了起来,城墙如此高大,城卫也不能只有二人。 随着信号,整个无疆城开始乱了,人们皆知镇守此处的二位上将军和六十万大军,皆被楚王调走,此时只有一些杂兵,如何挡住的如狼似虎的魔族,无数人开始朝着城外冲去。 月光下,无疆城偌大的城墙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浑身黝黑,上有奇怪纹身的魔族,就像鱼鳞一样。 地面上更多的魔族自四面八方围来,一眼看去魔族怕有几十万之多。 有心算无心,尤其在一方毫无还手之力之下,短短一个多时辰,城墙便被血染后,魔族杀入城中。 喊杀声在也在黑夜中,凄厉的响起,无疆城破了。 同时这消息,也在最快的时间传入楚王府内。 楚王府内,刚刚躺下的楚王有些精疲力尽。 这几日的急行军,自己可是一直盯紧的,现在大军已经到了彭城,自己高悬的心,便安定下来了。 刚刚闭上眼睛,一声刺耳的“急报”传入房间内。 楚王既有恼火也有担心,难道八十万大军还不是对手。 匆忙披上裘衣,顾不得酸痛的眼睛,打开门便看见了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上。 跪着地上的小太监看见楚王,连忙将一封沾着血迹的密信递给楚王:“无疆城三道加急。” 楚王心中咯噔一下,不会这么巧吧? 伸手将密信接下,缓缓打开密信,楚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随后强撑着身体,脸色煞白道:“叫所有二品以上的官,来王府议事,若是不来,以后就不要来了。” 三百三十 奋力一搏拼乾坤 深夜,楚王府依旧灯火通明,一个个行人往来不断,皆是神色匆匆。 当英上将军赶到的时候,王府中早已经赶来了大小官员数百,但是大部分皆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一股熟悉的血腥味,让英上将军眼睛一缩。 楚王衣衫不整,双目布满血丝的盯着群臣,好像噬人凶兽。 手中握着滴血的长剑,脚下两具刺死的尸体,凭空增添了几分寒意。 楚王看着英上将军,手中长剑一下脱手而出。 一脸悲凉的指着,跪在地上的群臣骂道:“我应该听从上将军的话,无疆城失守了。” 英上将军看到此景,心中本就有不好的预感。 但当从楚王口中说出无疆城失守,英上将军心中一冷,一股寒意弥漫四肢百骸。 “是魔族卷土重来了?”英上将军凝重道。 楚王坐在王座前的石阶上,看着跪着一地的群臣,痛苦道:“魔族入侵,十万护城卫近乎死绝,城中百万民众逃出十之二三。” 英上将军感觉有些手脚冰凉道:“芈阑令尹了?” “早就跑了,整个令尹府只有些家丁奴仆,他早就知道这事,枉费本王如此信任他。”楚王咬牙切齿,咯吱咯吱声似乎要将一口牙齿磨断。 英上将军作为大楚三位上将军中,唯一一个常驻丹阳城的上将军,眼光自然也是非常独到。 “王爷,此时我有两个选择,请王爷择断。”英上将军一字一字道。 正有些毫无头绪的楚王大喜道:“快快,但说无妨。” 此时楚王早已经慌了,大楚共有六大城池,齐门城正对大秦域,帝五城正对帝域,无疆城镇守魔族,鸿沟城正对大商,余下的彭城和王城丹阳坐镇中间。 现在无疆城和鸿沟城皆已经失手,大楚只有四城,而大楚的大部分兵力,现在正在彭城和大商对峙。 无疆城冲入的魔族,经过探子的拼死查看,足有三十万之多,大楚根本短时间抽不出如此多的人手拦截。 而且无疆城过后,便是直逼丹阳和齐门二城,不论这魔族攻打哪一边,大楚都完了。 齐门过后便是大秦领土,如果被魔族夺下,大秦必然出兵,那么哪怕夺了回来,难道还指望可以要回来。 丹阳就更不要说了,丹阳乃是大楚中枢,如果出现意外,彭城必然陷入两面夹击。 而且这城中更是有数不清的王公贵族,这些人别看好像没有什么大用,但是如果不是以他们为转轴,怎么能指挥的动,各路兵马城池。 英上将军沉声道:“其一,调回六十万大军,赶往山海镇,那里有山海关易守难攻,而且山海关不远便是战院,此处魔族入侵,战院必然不能袖手旁观,可为一大助力。 但是如果撤走了六十万大军,刚刚有了气势的彭城怕是守不住了。” 楚王僵住了,再失一城那大楚只有三城,失去一半的土地,那自己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随后苦涩道:“还有了。” “其二,彭城人手不动,反而接着反攻鸿沟城,而从其他村镇调动人手,只要是青壮年尽数赶往山海关,死守山海关。 那么只要打下鸿沟城,随后再返身围剿魔族,大楚依旧是大楚。 但是如果打不下鸿沟城,而且山海关守不住,大楚只有最后一条路走了,怕是和大魏一样,一城一域。” 英上将军说的二法,让楚王最感兴趣的还是第二方法,如果成功大楚便还是一城未失,但是如果失败,后果楚王根本不敢细想。 其一的方法,则是稳妥,至少保住了一半土地,还有大楚的大部分兵力。 “你们也来说说,上将军所说之法,哪个更好。”楚王犹豫了,反而问向了群臣。 就像两幅画作,安上将军大体已经勾勒出来,而群臣的作用则是润色,看一看那一幅画作润的更好,更得上面人的喜欢。 群臣中,跪着的户部尚书第一个站了出来,这次事情因为芈阑设计,自己等人稀里哗啦的都犯下死罪,而这便是机会,如果说对了,不求有赏但求赦罪。 “罪臣认为其二更好,山海关那边水土繁茂,人口村镇密集,百万青壮应该没有问题,再加上有战院一旁协助,三十万魔族不可能攻入山海关。 而彭城有二位上将军带领,不出几日也应该能夺回。”户部尚书连忙道。 其他不少为了带功立罪的,当然知道当今王爷最喜欢大家选什么。 纷纷附和道:“尚书说的在理,人心不足蛇吞象,而且这大商竟敢和魔族勾结,待将鸿沟和无疆夺回,那么必要联合大周,将大商划入我大楚域内。” 这话一下就说到楚王心坎上了,脸上的颓废一扫而空道:“说的不错,他日将大商拿下,各位之罪本王既往不咎,那就先起来吧。” “谢王上。”群臣大喜道。 “此举意外太大,罪臣还是觉得其一法较为妥当。”一个穿着寒酸,和群臣有些格格不入的青年,跪在人群后方道。 这话如同在一堆烧得正旺的火堆上,浇了一瓢水。 楚王的脸色一下就阴沉了下来,而那户部尚书更是转身,指着青年怒骂道:“大胆启明,你师芈阑害我大楚失去无疆城,你还想要我彭城,你们师徒到底有何居心?” 青年不亢不卑的走了出来,对着神色阴沉的楚王道:“正因为在下是芈师的徒弟,所以更了解芈师为人,他所谋绝不是区区一个无疆城那么简单,意外太多所以恳请王爷放弃彭城。” 楚王还没有说话,那尚书就阴阳怪气道:“张口芈师,闭口芈师,我看你就是芈阑那老贼留下的暗棋,来谋划我彭城的。”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当年小子刚刚入王城,芈师对我有知遇之恩。 哪怕他背叛了大楚,他日相见,我启明必会亲手诛杀他,但是绝不会口头侮辱。”青年掷地有声道。 如果是平常之时,楚王或许会爱才,但是今日启明的话,却让楚王心中怒火异常道:“你说有太多意外,你来说说看什么意外?” “假如魔族不止三十万,假如战院不愿出手,假如鸿沟城不止五十万军队,假如大商将士死战不退,假如......” 洋洋洒洒间启明就说出了五条假如,条条诛心。 楚王却愤怒的打断道:“好了,这么多假如,本王要不要将大楚拱手送人。 今日本王就让你看看,如果打不回鸿沟,山海关失守,本王就退下王位。如果守住了,那么你这头颅,本王将挂在无疆城上。” 说着楚王一挥手,几名护卫就冲了进来,一把便将启明押了下去。 英上将军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字未说,一字未辩。 三百三十一章 造化弄人再入旋涡 大周这边听从了周老夫子的建议,二十万神武轻甲卫赶到了洛邑城后,城中百万人口开始往后迁移到苏城。 苏城成了一座新的边城,一支支大军驻守囤积,百丈城墙更是再次加高加宽,虽然此举在大周域内引发诸多不满,但是周王下了令,倒也无人敢搞幺蛾子。 洛邑城中,随着百姓被强行迁走,城中只有二十万的神武轻甲卫和七万左右的城卫军,以及那些死也不愿意走的几万人,总人数不到三十万。 原本属于大周的琅琊城内,灯火通明的城主府中,苏护正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沙盘,上面正是洛邑城的样子。 苏护指着洛邑城中道:“自前日开始,从城中已经陆陆续续撤出了八十万左右的百姓,再加上百姓带走的东西,这洛邑城怕是已经成为了空城。” “空城又如何,只要纣皇一声令下,魔族四族多少人都能迁移而来,现在麻烦的是城中的神武轻甲卫该怎么杀。” 一个身材壮硕高大穿着盔甲,露出一张满是纹身的脸,一个个铁钉自鼻子上排成一列,随着最后一个杀字,沙盘四周的空气为之一冷。 苏护看了眼魔族,心中有些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大商只有八十万将士,留下了三十万在王城,只有五十万罢了,这次二域开花,足有百万将士出征,其中多出来的五十万,便是魔族之人。 所以这明面上以苏护为主帅,但是眼前这魔族的血隶,却是和自己一样,是掌管二十五万魔族的主帅。 “隶将军,此事可不容易,神武轻甲卫本就速度极快,又是轻甲兵。出了城我们五十万人都困不住他们,城中我们五十万人也攻不进去。”苏护轻声道。 血隶被选做魔族主帅,也不是一个蠢人,看着沙盘道:“那怎么办,难道就被这二十万的神武轻甲卫给困在琅城内。” 苏护也是头疼的很,此时自己倒想和申公换一个方向,早就知道大周比大楚难的多,毕竟战院和兵院教出来的人肯定不同。 虽然烦心的很,苏护却片刻不敢休息。 纣皇已经下了死命令,一月之内,趁着其他各域,排查自己本身问题的时候,必要尽可能的吞下二域,不然等其他各域缓过神来,就难了。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声音道:“上将军,有个叫房梁的人拿着纣皇的手谕来此。” 苏护一愣,难道是那个在大唐域截杀明王子的房梁,怎么还拿着纣皇的手谕。 苏护还在愣神的时候,血隶便连忙道:“纣皇派人,快请。” 随着房门自外面推开,浑身书生气,挂着笑脸的房梁走了进来。 如果现在朱羿或者李维和在这里,便会发现,现在的房梁和以前大有不同。 如果说以前是一把刚刚开好锋的利剑,现在则是藏剑于鞘的凶器。 房梁看着前面二人,世事如棋说的一点不错,本来自己逃到大秦域,便准备找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带着纳兰好好度过五月之约。 但是没想到,还没有找到地方,便被一个神秘人给抓了起来。 让本以为一辈子再无翻身可能的房梁,再一次走到了权力的旋涡内,也因为吃了一次亏,也让房梁明白了,什么叫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大唐域的截杀朱羿失败,将自己推出去的,明面上只是唐王。 但是唐王何尝不是别人的推手。 “二位上将军好,房梁奉纣皇之令,特来助一臂之力。”房梁先是深深弯腰作了个揖。 这让苏护到是高看了一眼房梁,不骄不躁是个人才,怪不得搅合了大唐大明风波不止。 “果然英雄出少年,房先生来的正是时候,刚好有个难题不知怎么办。” 苏护直接口称先生,将房梁高高捧起。 让房梁有了一丝微笑,捧得越高摔得越惨,自古不变的道理。 “不知什么难题,房梁不才倒想看看。” 房梁的话让苏护露出了笑容,指了指身后的沙盘道:“想办法夺下洛邑城,但是城中有二十万神武轻甲卫。” 房梁来到沙盘前,围着沙盘开始慢慢渡步,一旁的苏护面带微笑的看着,而血隶也是颇感兴趣的望着很是年轻的房梁。 房梁突然指着一处地方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苏护看了眼房梁所指的地方,笑道:“那是清水渠,是洛邑城内最大的河流口,上至镇妖城外,下至大商域内,茫茫几千里,怎么先生是想下毒?” “下毒?不会不会,如此大的活水,除非找到那些传说宝物,不然怕将整个大商域的毒药,倒进去怕也没有用。”房梁连连摆手自嘲笑道。 “那是想从水中入城,可是就不怕对面来一个瓮中捉鳖。”苏护戏谑道。 房梁也是摇头道:“水中入城怎么可能,我只是想来个开闸泄洪罢了?” 苏护一愣道:“什么意思?” 房梁露出笑意指着清水渠一直往上指着一个山坳道:“猜得不错这里应该蓄了不少水,而这种山坳这一路上怕是不少。” 苏护表情有些凝重起来,而血隶还有些不明所以,想问又怕被笑话,有些心痒难耐。 房梁接着道:“派人从现在开始将那一个个山坳扩大,当清水渠开始断水的时候,扒开最上面的山坳,然后水流便会冲垮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最下面一个。” “什么洪水可以冲垮这百丈城墙?”血隶再也忍不住问道。 房梁还没有搭话,苏护就神色凝重道:“虽然不会冲垮城墙,但是却会带动大量山石泥沙,洛邑城的进水口会被瞬间堵住,你见过洪水中出现挡路东西时的样子吧?” 血隶沉思了一会,眼睛一亮道:“洪水便会自两边绕开,更会掀起滔天巨浪拍入城中。 这样一来,城墙这一块根本就没法派人防守,只要洪水过后,泥土和沙石便会和城墙齐平,大军便可直接攻入城内。 而城内因为洪水缘故必然千疮百孔,就变成了我们在城中,而他们在城外,根本拦不住我们。” 苏护复杂的看了眼房梁,这就是千军易寻一将难求,对着比自己不知小了多少的房梁,苏护深深还了一礼道:“先生大才。” 血隶也是拍在胸口道:“纣皇果然慧眼识英雄。” 房梁脸上挂着笑意赶忙扶起苏护,心中暗道:大商我房梁是站稳了脚步了,大唐大明,总有一日我房梁会让你们明白,我可不是丧家之犬,而是复仇之狼。 三百三十二 入帝域归芳华 帝域内,朱羿带着赵琴,王连山和林叶三人,犹如游山玩水一样入了帝域。 四人中只有第一次入帝域的王连山有些紧张,毕竟那时进入帝域追杀朱羿的人,几乎全军覆没。 帝域也被传闻乃是“地狱”。 可是当第一天安然过去,王连山莫说什么危险,连一个大一点的野兽都没有看见,简直比王府后花园还要干净,这就是帝域? 其实这情况,朱羿也是不明所以,估计也就老头子知道事情原委。 就在朱羿等人前方十里处,一场残烈的厮杀正在继续。 一方是数之不尽的蛇海,密密麻麻缠绕在满山遍野,树上,石上,河道中,各色各样的蛇,简直就是蛇山。 另一边却是各种异兽的在一起,有威风凛凛的白虎,高达三丈的石人,有宛如小山的玄龟…… 这其中还有一只毛色雪白的白马,异常活跃在这些异兽中。 蛇虽多,但是在这些异兽下,却完全不堪一击。 小蛇被无数树根自地下冲出,如同一根根箭矢将蛇给刺穿。 大蛇则被这些异兽给活生生打死,其中最大一条,足有五十丈的黑蛇,也被那小山一样的玄龟给咬成两段。 当一切结束,整个蛇山如同经历过天灾一样,面目全非。 随后一根根树根自地下冲去,将蛇尸全部卷回地下,一颗颗山石也复归原位,一颗颗不知什么植物的种子随风而来,种子落地发芽。 而原本的面目全非的蛇山,开始变得和前面一样,只是漫山遍野的蛇,变成了漫山遍野的野草。 当一切正常后,这一支怪异的异兽,接着向东前行。 月牙峰半山腰,随着一只飞禽缓缓落了下来,诸葛守将满脸风霜的自飞禽跃下。 身后还有无精打采的华安和吴梦飞,七日不眠不休的飞行,连续换了好几只飞禽,终于第七日赶回了月牙峰。 刚一落地,一道人影就出现在诸葛守将面前道:“王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诸葛守将点了点头,指了指飞禽上的五个大箱子道:“将这个送去工坊,让工匠们学学。” “这东西没有那么容易学,那些图纸都是道院改良,不是谁都看得懂的。”华安疲惫不堪道。 “这么说你看的懂了?”诸葛守将瞥着华安道。 华安苦笑着点了点头道:“先找个地方让我好好歇息一晚,明日再去怎么样?” 自从被师祖安排跟着来到大明域,华安便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价值。 看着确实疲惫的华安,诸葛守将点了点头道:“也好。” 随后对着侍卫道:“将他带到迎宾阁歇息,那你了?” 听到诸葛守将问自己,吴梦飞赶忙道:“我就不了,我要赶回落霞镇,早一日回去,早一日可以帮上忙。” 诸葛守将倒也没有劝人留下,殿下夸下海口将落霞镇改为落霞城,确实需要用人之际。 “那随便你,我会安排人送你下山。” “那多谢统领。” 将二人安排好,诸葛守将便随着侍卫前往王府。 刚走几步诸葛守将便眉头一皱,看了看两边的草木突然道:“怎么所有暗哨全部换了,以前不是三丈一哨吗?” “这是总管的命令,小人不知。”侍卫恭敬道。 “师傅的安排?”诸葛守将心中有了不安之感。 没过多久,在侍卫的带领下,诸葛守将便来到了王府,王府前明叔已经等候许久。 “师傅。”诸葛守将直接跪地道。 明叔看着诸葛守将,摆了摆手道:“起来吧,王爷还等着的了。” “是。” 随着二人进入王府,诸葛守将便发现府内所有护卫位置也都换了,疑惑道:“师傅,这月牙峰怎么了,所有明岗暗哨皆换了。” “何止月牙峰,实际上整个芳华城,甚至整个大明域都做了大改动。 昆仑山被大商打下,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情报,只能全部从新部署。”明叔无奈道。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千年之久的三山,说完了就完了,而且巧合的是大楚和大周边城皆有反叛,导致瞬间丢失一城,所以没有哪一域敢大意了,只能大查大改。 诸葛守将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也想到了在大唐域时,那些谣传殿下有特殊癖好的杀手。 语气有些沉重道:“师傅说的不错,芳华城确实早已经千疮百孔,是该好好查一查。” 随着二人闲聊,便来到了王府内院的花园中。 花园一张石桌上,朱昌正兴致颇浓的和一个身穿麻衣的道人,一起下着棋。 一样的棋盘一样的棋,但是玩的倒不是常见的围棋,反而是稚童常玩的五子棋。 五子棋双方各持一色棋,五子成线便可吃对方一子,这也是朱昌最喜欢玩的。 按朱昌说的话,这个简单又快,大开大合就和上战场打架一样,打的痛快。 不像那围棋,一大堆弯弯道道的,让人想的头发都落了。 诸葛守将的到来,让朱昌眼睛一亮,一手拍在棋盘上,想将那本就快输的棋盘毁了。 但一旁的麻衣道人,好像早就猜到了朱昌会如此,一手拿起棋盘,一手架在朱昌手掌道:“王爷还是先忙,棋盘先放这里,一会接着来。” 朱昌的心思被识破,到没有一丝尴尬道:“玄承,在孩子面前说的我好像是无赖一样。” 眼前的麻衣老道只是呵呵笑了两声,就你那每次输棋时,就想法设防悔棋盘的家伙,不是无赖是什么? “参见王爷,刘先生你也回来了。”诸葛守将满脸惊喜的看着麻衣道人道。 “前几日刚刚回来,那小子还没有回来吗?”麻衣道人笑眯眯的对着诸葛守将道。 诸葛守将当然知道眼前之人说的他是谁了,毕竟他可是殿下的师傅,和自己师傅一样,也是明王左膀右臂之一的“鬼师”刘玄承。 “殿下走帝域,应该比我慢几日。”诸葛守将道。 “这次我大明可是大收获,十八塔崖之物,我大明居然拿下五件,你们做的不错。”朱昌很是欣慰道。 “尽力而为之。”诸葛守将不骄不躁道。 “说的好,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办。”朱昌满意点了点头道。 “王爷请吩咐。” “你带着三千铁衣卫,先赶往止戈城,那臭小子回来后我会让他赶去,是该但起他的责任了。”朱昌笑道。 而诸葛守将也是眼中燃起战意,也明白朱昌话中之意。 每一代明王都要进行的,征战混乱止域。 “领命。” 三百三十三章 大楚乱战院出 大楚域,无数靠近山海关的青壮百姓被聚集起来,足有近百万之多。 五院的战院内,一大早被指派来的英上将军,便亲自登门拜访。 战院是五院之一,同时也是五院中,唯一一座只教个人战力的地方。 可以这样说,战院便是天下最大的一座门派,也是天下中所有武者的心中圣地,如同读书人的圣地浩然书院一样。 大楚域人人尚武,便是受到战院的影响。 英上将军的到来,战院副院长亲自请来迎接,二人寒暄过后,英上将军便言明此行目的。 “魔族大举来犯,王爷召集百万青壮死守山海关,但是毕竟都是普通人,所以王爷特请战院相助。” 战院共有一位院长,三位副院长,而这一次招呼英上将军的,便是其中岁数最大的副院长,童凯。 童凯早已经年过甲子有十,一头乌黑的发丝看上去倒也不显老,最引入注意的,便是那只有左手的断臂。 传闻这童凯本来是乾榜上排名前二十的绝顶高手,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断了一臂,便隐入战院当了副院长。 “英上将军这话说的,魔族来犯我战院必当身先士卒,放心我战院上千弟子,早已经准备妥当,必要时将由院长亲自带领。”童凯满脸堆笑道。 英上将军大喜道:“院长亲自出手,那真是太好了。” “放心好了,我已经传书给院长,院长正在赶回,几日必然赶回。” 童凯信誓旦旦的话,让英上将军脸上有了笑容,这一次说起来自己这边足有百万人,还占据天险山海关,而魔族却只有三十万左右,但是自己却没有一丝把握。 百万毫无作战经验的普通百姓,对视嗜血魔族,哪怕占据天险。 但是,只要战况惨烈,临阵脱逃者,不听指挥者,怕是不知凡几。 有时候人多并不代表管用,古往今来血淋淋的教训,如一击警钟时刻敲在英上将军的心口。 但是有了道院鼎力相助,就像河坝上的木桩一样,哪怕是烂泥也能汇聚成坚固的大坝。 “那就多谢副院长,山海关还有一堆要事,本将军就现行离去。” 得到了肯定答复,安上将军便安心的离开了战院。 看着安上将军的离去,童凯原木满是和善的面容,突然变了有些狰狞,摸着空荡荡的右手,起身便朝着战院内而去。 那是一处高大的院子,青色的砖石将院子搭起了近五丈之高,童凯推开了院门,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院子被十数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院子中,院子石桌上还坐在二位披着斗篷的人,正坐在尸体中喝茶聊天。 看见童凯,其中一人道:“怎么样,按我所说的办了。” “二位大人放心,已经安排妥当,只要到了那日,我战院里应外合之下,区区山海关随时可破。”童凯有些奉承道。 “我到是不明白,好好的战院副院长不当,居然要投靠我们,你就不怕你们院长回来杀了你吗?”其中一个斗篷人玩味道。 童凯眼神有些阴冷,指着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怒道:“这都是他们逼我的,明明我资历最老,为战院付出最大,可是为什么下一任院长却是这个家伙来当。” “其实最主要的还不是为了报断臂之仇,你这断臂,不是被你们院长,乾榜第九的“法眼”洛天依所斩。” 斗篷人的一语道破,让童凯脸色阴晴不定,那是一桩秘史,没想到他们也知道。 当年自己位于乾榜二十,身在高位,便犯了一些错事,没想到却引来了,那时在游历的战院院长,“法眼”洛天依。 乾榜第九,那可是踏天境的存在,自己哪怕在先天顶峰,依旧毫无还手之力,还被斩断一臂。 但是他却没有杀自己,反而让自己终生不得出战院,要为自己的错事,拿余生来偿还。 大好年华被困在了战院,童凯无时无刻不想复仇,可是自己明白,自己只是先天之境,而院子则是踏天高手,而且还是乾榜第九的存在。 没想到机会却来了,魔族入侵大商域找上门来,童凯抱上了这条大腿,乾榜第九又能如何? “大人说的不错,此仇不共戴天。”童凯咬牙道。 “哈哈,这事情办好了,这仇我们“鹿台”替你接下了。”二位斗篷人随着话落,便消失无踪,只留下两杯热茶,还有一脸狂喜的童凯。 大楚域彭城内,龙上将军和钟上将军此时皆愁眉紧锁,一封鲜红的急令摆在的桌前,上面楚王亲自写道:“无疆城失守,二位上将军三日必要将鸿沟城夺回,返身围剿大楚域的魔族,山海关最多撑七日。” 性格急躁的龙上将军,一掌拍在案桌上怒道:“该死的芈阑,一次将你我二人调出,导致无疆城失守,被魔族趁虚而入。” “慎言。”钟上将军呵斥道。 “慎言个屁,鸿沟城本就是按照边城建造,里面还有五十万军队,现在要我们三日打下鸿沟城,怎么可能?” 多日的急行军,让龙上将军的嘴唇早开始干裂,这次又被一气,干裂的嘴唇开始渗出血水,混合口中的火气,让人作呕。 钟上将军虽然也是着急万分,此时也必须沉着冷静道:“不可能也要可能,山海关失守的话,我们会被两边夹击,大楚就完了。” 这道理龙上将军当然也明白,只是心中气愤难平,发泄一二罢了,发泄完了还是要想办法夺回鸿沟城。 “虽然兵力我们占了优势,但是攻城和守城可不一样,尤其鸿沟城后面,还是大商源源不绝的支持,绝粮那是不可能,只有硬攻,一比三的伤亡,人不是死绝了,艹......” 说着说着龙上将军又忍不住开骂起来,硬攻哪怕夺回鸿沟城,自己这边怕也是死绝了,拿什么去围剿魔族。 钟上将军本就烦躁的很,又被龙上将军的骂声,吵得心火难平,怒道:“要骂去城墙下骂。老子懒得听,从现在开始,让大军轮流攻城骚扰,准备强攻。” “强攻,那要死多少人。”龙上将军愤愤不平道,随后眼睛一亮道:“龙儿刚从道院拿回了一样东西,可能有用?” “什么东西?”钟上将军大喜道。 “《赤火石车》。”龙上将军露出得意道。 “你有一个好儿子。”钟上将军有些羡慕,随后道:“那让工匠连夜铸造,三日后强攻,现在起日夜骚扰。” “那是。” 提起儿子,龙上将军脸上便有了一丝笑意。 三百三十四章 我自顾我心中安,管他死后水滔天 大周洛邑城内,黄亮感觉越发不安。 身为二十万神武轻甲卫的统领,大周屈指可数的将军,心中这种忐忑,却无法与他人言说。 前往洛邑城时,周王曾经说过,此次守城任务极其凶险,稍有不慎便有全军覆没的可能,所以给你自己随时可自主撤兵的权利。 但是已经五日时间,对面鸿沟城的人。除了每日的照例挑衅,却根本没有攻城的打算,除了城中河水开始干枯,没有其他异常。 这让黄亮心中越发疑惑,难道这是想断我们的水? 可是这情况早有预料,城中的储藏的水,足够大军用一年有余,一年时间足够王爷清除不安,重整大军前来了。 或者想从河道冲进城内? 可是河道冲入那就是找死,城中早已经布满的陷阱机关,傻子也能猜到。 但是心中的不安却越发强烈,原木巡逻的人手增加了一倍有余,尤其在河道旁,常驻的五千人也被加派到一万人。 洛邑城外,一个个山洼被挖成了一个个水坝,一个接一个足有七八个之多,水坝内的水早已经蓄满了。 干枯的河道上,碎石和沙砾被故意松散,最上面水坝处,房梁和苏护血隶三人,看着好像一块块明镜的水洼,眼中皆露出了笑意。 “房先生,水已经蓄满了,什么时候凿开这第一个水坝。”原本焦急的苏护,随着水坝渐渐完善,也松了口气道。 房梁看了眼天空,晴朗的天空却被云层遮住了太阳,虽有阳光穿透云层,但是那个闷热之感,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接着加大水坝,再等个一二日,待冬雨来了,让这寒冬来送葬。”房梁揣着手,被寒风吹得脸色有些发青道。 血隶却有些不解道:“这些沙土应该足以填平城墙了,为什么还要等?” “因为二十万骑兵冲出城,你们拦不住,等寒雨来临水坝泄洪,才是最佳的时候。” 房梁的话让苏护整个人一寒,这种寒意远比这秋寒之风,更加冷入骨髓。 但是这话却很是符合血隶的秉性,咧嘴笑道:“还是先生想的周到,二十万一个都别想跑。” 房梁笑着点了点头,要么不出手,出手便要天下惊。 .............. 大宋王城,一间满是枯草的院内,宋王赵煜丰独坐在一孤坟处,孤坟上一抹鲜艳的花朵和这一片枯黄有些格格不入。 赵煜丰手中拿着一封书信,对着孤坟倾诉道:“天下大乱将要开始,我大宋该何去何从?这是夏王送来的密信,想要和我结盟,可是能答应吗......” 这一坐就是半日,待赵煜丰起身之后,一阵寒风吹过,鲜艳的花瓣,一片片脱落,花瓣随着夜风起舞。 夜晚,一间点着灯火的书房中,只有赵煜丰和赵百川父子二人,赵煜丰坐在主位,而赵百川则坐在四轮车上,父子二人之间则是那封书信。 “父王你想和大夏结盟?”赵百川穿着厚厚的裘衣,手中还捧着一个手炉,如此暖和的情况下,也掩饰不住脸上的苍白。 赵煜丰点了点头,没有隐瞒道:“我知道你心中希望和大明结盟。但是百川你要知道,大宋乃是商人之域,十域内皆有大商的店铺,一向算是中立。 如果和大夏结盟自保,其他各域不会有什么动作,但是如果和大明,那么其他各域必然不会留我大宋商铺,那要我如何和百姓交代?” “但是父王,你觉得两只羊绑在一起,就能对付的了一头狼,或是两条,三条狼。” 赵百川其实很明白赵煜丰选择大夏的原因。 其一,大夏可是比大宋还弱的存在,而且主动要求结盟,那么主动权必然掌握在大宋手中。 其二,和大明结盟,大宋下一辈的人,谁会是朱羿那小子对手,怕是连骨头都吞了。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如果和大明结盟,大宋必然被当成大明的门户,这简直是吃力不讨好。 “但是总能让人忌惮,二域结盟在一起,哪怕强如大唐大明,也不敢妄动。”赵煜丰有些激动道。 赵百川看着早已经下定决心的赵煜丰,苦笑着连续咳嗽几声,随后虚弱道:“你有考虑过琴儿吗?如果你和大夏结盟,必然是挡在大明军队南行的最大阻碍,你要琴儿怎么办?” “怎么会了,我们阻拦下,双方皆不能走,而大明却有穿越帝域之法,完全可以走帝域,孰好孰坏?” 赵百川轻笑一声,没有在争辩什么,转身推着轮椅道:“自身都顾不了,还想着他人,就凭赵威那废物,有什么用?” 赵煜丰听到赵百川提起赵威,手不自觉一颤,看着赵百川的背影道:“武儿失踪,是你做的吗?” “咳咳,这么大的人失踪,还来找我吗?”赵百川矢口否认道。 赵煜丰五指捏的咯吱咯吱响,心中的怒火压制不住,咬牙道:“就因为武儿他参与了围杀那小子,你为了怕琴儿以后受气,就将武儿杀了,那你可知当琴儿知道这一切,会怎么样?” “你有儿女成群,而我只有这一个妹妹,哪怕将这大宋当成嫁妆,有何不可?” 赵百川的话将赵煜丰给震住了,难以置信的指着赵百川颤抖道:“你...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自顾我心中安,管他死后水滔天。” 赵百川推开房门,门外赵山河对着赵煜丰行了一礼,便推着四轮车离开了书房。 房间内赵煜丰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氏娘,百川他怕是疯了,居然要将大宋拱手送人,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门外,赵山河推着四轮车道:“你将什么话都说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赵百川无所谓道。 “就因为王爷要和大夏结盟?”赵山河有些吃惊道。 赵百川点了点头,指着外面的满天繁星道:“乱局早就开始了,莫说两只羊,哪怕是一群羊,那羊终归是羊,只有跟在强者身后,才能保住大宋香火,但是老家伙看不明白。” 赵山河也是苦笑连连,心中暗道:“除了你,谁能如此看得开,将偌大的大宋,当成嫁妆送人。” 突然一阵寒风吹过,赵百川连连咳嗽,好像连心肺都咳了出来,赵山河连忙撑起一旁的纸伞,挡住了寒风。 “我感觉我的日子应该不多了,为了怕老家伙,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赵义送的鹰鹭怎么样了?” 赵山河握伞的手一颤,虽然早就知道,但是依旧感到了彻骨寒,深吸了口凉气,随后轻声道:“训练的差不多了。” “那就让赵义送给老头子,寿辰之礼寿终之物。”赵百川再次咳嗽起来。 三百三十五 寒雨未落血已燃,不破鸿沟誓不还 帝王历九九五年,十月七日小雨。 第一场冬雨在大楚飘飘落下,百姓们皆知道,寒雨过后,便是真正的送深秋,迎冬日。 山海关中,因为这突来的冬雨,让英上将军愁坏了头。 冬雨带来的初寒,让英上将军根本调不了如此多的御寒衣物。 如此一来就有人感染了风寒,风寒本就易传染,短短时间内,百万青壮几乎人人带着风寒。 不得已之下,每日都有上百人病倒,在这药物奇缺的时候,英上将军根本不可能将药物,给这些普通百姓,只得送回后方。 而且更让英上将军着急的,御寒衣物还没有到,便有探子汇报说,在山海关外发现魔族身影。 英上将军一边派人向道院求援,一边亲自带着亲卫和风寒较轻的百姓,登上山海关临时搭建的要塞,准备随时阻击魔族。 当山海关外,魔族身影越来越多之时。 英上将军面有愁容,这魔族真会找时间,此时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自己这边,魔族终于来犯了。 彭城内,龙上将军和钟上将军面前,一辆一丈七尺长,八尺宽一丈高的巨型投石车,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 看着眼前这巨大的《赤火石车》,二人眼中虽满是兴奋,但是也有掩饰不住的担忧。 “这都二日了,才造了一辆《赤火石车》,只剩明日一天了,怎么能派的上用场。”龙上将军郁闷道。 钟上将军也是苦笑不已道:“我们太低估了这《赤火石车》的手艺,明日能有三五辆怕就不得了了。” 龙上将军感受着有些寒冷的风道:“冬雨怕是已经下了,此时不攻城怕是越发艰难了。” 钟上将军也点了点头道:“如此良机,魔族估计已经开始攻打山海关了,王爷说了山海关最多坚守三到七日,时间等不及了。” 龙上将军啐了口唾沫,揉了揉干燥的而粗大的双手道:“那明日卯时,我亲自带亲卫开始攻城。” 钟上将军点了点头,咬牙道:“那行,待你退下便换我来,一日时间哪怕不眠不休,也必要破城。” “我这就去安排。” 龙上将军转身便离开了房间,留下钟上将军呆呆的看着窗外,那阴沉沉的天空,嘴角露出苦笑道:“寒雨未落血已燃,不破鸿沟誓不还。气血冲天千军破,冬雨落时把家还。” 大周域琅琊城内,房梁独立城楼上,旁边只有苏护上将军一人。 房梁闭上眼睛,感受着自西边而来的寒风,嘴角露出笑意道:“最多明日傍晚,寒雨将袭来。” “一场寒雨十万魂,今年的入冬,拿这么多人祭祀苍天,真是大手笔。”苏护面露复杂道。 房梁转头看了眼苏护,嘴角带着笑意问道:“上将军,这是心软了?” 苏护没有否认,而是看着洛邑城的方向道:“那都是好男儿,可惜错在与我大商为敌,死有余辜。” “我们也出发吧,让大军出城前去和血隶汇合,如此天威,不看不是可惜了。”房梁紧了紧身上裘衣道。 “确实值得一看。”苏护道。 帝域内,朱羿带着四人如同游山玩水一样,毫无危险的走了十日。 当站在一处光秃秃的山坡上时,远处那依稀可见的帝七城,已经近在眼前。 抬头看着昏沉沉的天空,朱羿道:“这是要下冬雨了吗?看样子快入冬了。” “是冬雨,没想到夏初离开,转眼就快入冬了,我们快走了半年了。”赵琴并肩站在朱羿旁边道。 王连山和林叶二人,则站的远远的,谁也没有自讨没趣前去打扰。 王连山更是目露警戒的打量着四周,虽然不明白帝域为什么会这样,但是王连山却没有放松警惕,帝域凶名谁敢小觑。 “还不到半年,而且今年的冬日,怕是没得安闲。”朱羿转头看着北方,似乎看到了那连天都染红的杀戮。 赵琴有些不解的看着朱羿看着的方向,除了树只有草,有些呆呆道:“你在看什么,谁不得安闲。” 朱羿轻笑一声,随后一把抓住赵琴五指。 原本属于女子白净的手掌,此时却有着淡淡的一层老皮,尤其那五指根部,显然这是练武所磨砺的。 不顾赵琴红着的脸,朱羿笑道:“当然是你不得安闲,今年我肯定很忙的,你不陪着我吗?” 对于朱羿主动让自己陪着他,赵琴却有些扭捏起来,红着脸道:“你不是一直嫌我烦,今日怎么这么主动。” “那是在外面,我可没把握护着你,但是在大明域可不一样。” 本想直接回一句谁要你护着,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最主要今日听了这话,赵琴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王连山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殿下有情况?” 朱羿还没有反应过来,赵琴就慌忙窜了过去道:“什么情况?” 看着似乎松了口气的赵琴,朱羿嘴角翘起,这傻子就是傻子,随后也跟了上去。 此时王连山,正站在一颗异常枝繁叶茂的大树下,正满脸震惊的指着树枝内,卷住的一个奇怪东西。 朱羿抬头看去,那东西一丈长短,黑色还是鱼形,好像是一个古怪的棺木。 但是那树枝上新鲜折断的痕迹,显然这东西在这里的时间绝对不长。 “小心一点,将它移下来。” 朱羿吩咐完,王连山便和林叶对视一眼,二人一跃而上,随着断枝残叶纷纷落下,砰咚一声奇怪的棺木也从密叶内脱落下来。 朱羿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棺木上满是奇怪的花纹,用布将手掌裹着,便顺着花纹摸动。 很快朱羿便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棺木缓缓震动下,盖子缓缓拉开,随着棺木拉开,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四人同时脸色一变,朝后退去,可是很快王连山就道:“殿下,这好像是尸臭。” 朱羿捂着鼻子,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莫名其妙闻了尸臭,谁也不好受。 慢慢靠近棺木,里面三具死不瞑目的尸体,被一堆书籍半掩盖住,看衣着是一女二男。 这时本以为死尸的女子,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朱羿等人张了张早已经脱形嘴巴道:“水...水...” 王连山连忙将怀中的水壶放在女子唇边,女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缓缓咽了一口水,随后便昏了过去。 朱羿则随手在里面拿出一本书,上面只有四个字《昆仑杂技》。 三百二十六 山海破,英杰死,战院灭,大楚亡 天色还没有亮,冬雨还是淅沥沥了落在地面上,也砸在英上将军的心坎上。 随着冬雨落下,三十万魔族蜂拥一般朝着山海关冲来。 山海关上,除了自己所带领的一万亲卫,依旧面不改色,其他普通青壮,早已经吓得手脚发抖。 英上将军手握长枪,对着身边的亲卫问道:“战院的人来了吗?” “已经来了,由童凯副院长亲自带领,正安排分散在各个关口。”亲卫恭敬道。 英上将军难得露出一丝笑意,战院弟子便如同急流中流砥柱,必然可以将这些散沙带动成为最坚固的堤坝。 心中稍安,英上将军豪气顿生,枪尖指着漫山遍野的魔族,声若惊雷道:“弟兄们,魔崽子来了,便让他尝尝我大楚雄风。” “杀。” 被安插在各处的亲卫为中心,纷纷响应的英上将军的话,如同星火燎原一般,整个山海关气势顿生。 童凯正朝着城墙上赶来,听着这震耳欲聋的声音,脸色一沉,随后加速朝着要塞上的英上将军跃来。 要塞下,魔族已经冲到跟前,英上将军带头拿起一把强弓,对着那冲在前面的魔崽子就是一箭,一箭自头顶插入,瞬间惨死。 随后箭雨便混合着雨水,对着魔族铺天盖地射去,箭矢抛射下威力倍增,魔族死伤惨重。 英上将军看着那虽然害怕,却也能拉弓射箭的百姓,心中稍安,如此一来守住山海关不难。 一轮箭雨过后,要塞内的投石车也开始发威,一颗颗巨石飞落,魔族碰到非死即残。 人族形式一片大好,安上将军更是声若洪钟道:“魔族不堪一击,已经死亡上千,人族大胜。” “胜。”“胜。”“胜。” 一声声扯着喉咙的声音,充斥着要塞,百姓心安,英上将军心中也是大安。 万万没想到,这魔族居然没有攻城器械,强行顺着要塞往上爬,这三十万魔族想要攻入要塞,怕是至少也要死十万。 惨烈的攻守何止在山海关,另一边的彭城却更加惨烈。 卯时当龙上将军亲自带头攻城,惨烈的攻守便开始了,只是这一次双方调换罢了。 一只只千人部队,自四面八方冲出,头顶圆盾冲到城墙下,顶着漫天箭雨开始架设云梯。 鸿沟城可是真正的百丈巨城,普通云梯根本一次架不到顶,只得爬到一半,再用飞钩扔上城墙,顺着飞钩往上冲。 大商各种守城器械不断,滚石,油锅,落木,箭矢...... 一具具尸体自城墙上落下,一个个悍不畏死的接着前人的路往上冲,血水早就将这冬雨染红,如同血雨。 一架架投石车摆在鸿沟城外,朝着城中砸下。 投石车中有四架与众不同的投石车,凡是经过这四架投石车投的石头,速度便更快,威力也更大,最关键的这石头落地必然发生爆裂,造成的杀伤力巨大。 四辆投石车旁边,钟上将军看着不断冲上去又倒下的将士,一双虎门通红道:“擂鼓,给我上,拿不下这鸿沟城,大楚便完了。” 随着一声声偷袭变成明攻的鼓声,惨烈的攻城战依旧在继续。 鸿沟城中,有二人正站在高处了望,一位是面容消瘦而狠厉的男子,一位则是面容俊俏的魔族。 “申公上将军,这大楚这么不要命的攻城,你确定不用我魔族将士插手。”一身略有柔和的声音道。 狠厉的男子摇了摇道:“不急,等那边的消息,消息确认这边必然败退,那时便仰仗暗流将军追杀了。” “放心好了,我魔族暗之一脉可是最拿手的追杀。”面容俊俏的魔族笑眯眯道。 随着二人对话,又有不知多少人死在这城墙下。 山海关,气喘吁吁的童凯赶到了城墙上,看着魔族那遍地的尸体,眼睛一缩,短短时间内,魔族怕是死了三五万人。 英上将军此时心情正是大好,看着童凯也上了城墙,爽朗笑道:“多谢副院长出手相助,看样子院长老人家不用来了。” 童凯一边慢慢靠近英上将军,一边也是开怀大笑道:“区区魔族,自不量力攻我山海关,真是找死。” “说的不错,只要拖着这山海关魔族,在等二位上将军夺回鸿沟城,我大楚依旧是我大楚。” 英上将军对靠了过来的童凯,毫无戒备,甚至背对着童凯,指挥起了大军防守。 童凯站在英上将军身边,脸上突然露出一丝阴狠道:“英上将军,你说山海关破了会怎么样?” 英上将军猛然感觉不好,反手一枪对着童凯刺去,可是一只手却已经自背后穿胸而过,五指中还捏住一颗跳动的心脏。 这一变故让要塞上的人都是一愣,随后那些亲卫脸色一片惨白,拿着长枪便对着童凯刺来。 连先天之境的英上将军都死在童凯手中,更何况这些普通的亲卫,轻轻一挥手,冲上来的几人便被震破心脏而死。 童凯看着身前死不瞑目的英上将军,冷笑一声,一脚就将尸体踢回要塞内。 “英杰已死,尔等还不快逃。” 随着童凯的声音,原本热火朝天的要塞为之一静,随后惨叫便接连传来,原来是童凯带着人此时也开始大开杀戒。 失去了要塞的阻击,那些魔族也纷纷跃上要塞,朝着要塞内杀去。 童凯站在要塞上,看着落荒而逃的百姓,和宛如炼狱的要塞,高举手中心脏,犹如癫狂的大笑起来,多年的压抑一朝释放。 “轰隆隆” 要塞大门缓缓打开,山海关破了。 鸿沟城内,坐在高台的暗流,突然得到什么消息,嘴角露出笑意,对着神色冰冷的申公道:“山海关破了,英杰战死。” 申公眼睛微眯,对着一旁的亲卫道:“将这个消息传出去。” “是,上将军。” 鸿沟城外,龙上将军浑身浴血的再一次被打退,正要接着冲上去时候,城墙上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道:“山海破,英杰死,战院灭,大楚亡。” “山海破,英杰死,战院灭,大楚亡。” “......” 龙上将军愣住了,坐镇后方的钟上将军愣住了,那些冲锋的将士也愣住了。 对于这真假不知的消息,无数双眼睛看向了人群内的龙上将军,和后方的钟上将军,都想要知道一个确信的答复。 如果是真的,那么此时攻城还有什么意义,不是照样被包饺子。 三百三十七章 开疆扩土,血铸山河。唯我大楚,天地无疆 钟上将军此时早已经面色铁青,虽想让人接着攻城,但是如果是真的,那么攻城也只是白白送死。 如果是假的,此时军心以无,怕是也攻不下来。 人群中龙上将军也退了回来,顾不得浑身浴血,对着钟上将军道:“老钟,这些家伙说的是真的?” 钟上将军此时也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道:“先暂缓攻势,等这消息确认。” “他妈的,那这么多兄弟不是白死了,被他们缓过神来,一切不是迟了。”龙上将军忍不住怒骂道。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翠鸟飞了过来,钟上将军心中咯噔一下,看了眼同样不好预感的龙上将军,揭开信件。 “战院反叛,山海关失守,英上将军战死,速撤。” 手有些颤抖,钟上将军像突然老了十多岁道:“撤,往哪里撤,哪里还来得及?” 龙上将军看着如此的钟上将军,对于多年的老朋友如此样子,龙上将军突然气不打一处来。 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怒道:“往哪里撤还要我教你吗?我们三个人中,你不是一直自认为谋略最高,此时怎么这个样子,你对得起这些战死的兄弟,对得起死不瞑目的英杰吗?” 这一巴掌也让钟上将军回过神来,此时绝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强行镇定起来后,钟上将军道:“此时唯有一个地方可以去?但是.....” “但是什么?有什么直说?”龙上将军不耐烦道。 钟上将军沉声道:“现在彭城肯定守不住了,而丹阳城则太远,根本来不及汇合,而且丹阳城怕也守不住了,所以我们只能去帝五城,哪里是边城,城墙高大是最好的缓冲之地,但是......” “但是什么?现在就带领剩下将士撤退,败军之将不可耻。”龙上将军看着犹豫的钟上将军,还以为对于撤退感到丢人。 钟上将军却摇了摇头道:“你先带兵撤退,我在这里阻上一阵......” 话没说完,龙上将军便知道为什么犹豫,哈哈一笑道:“算了吧,我带兵哪有你擅长,再说你武功可不行,阻敌还是我去。” “不行,你还有儿子,我独身一人......”钟上将军连忙阻拦。 龙上将军却狠狠瞪了眼钟上将军道:“我有儿子,那些弟兄们,谁不是有父母妻儿,你现在是为了保全大家,你要有心就将龙儿照顾好,我便知足了。” 说着龙上将军便退了出去,而钟上将军只得轻声道了句:保重。 鸿沟城内,暗流和申公看着眼神慌乱,缓缓撤退的大军,申公冷笑道:“看样子是得到消息了,这就交给你们了。” “放心好了。”暗流俊俏的脸上露出一丝嗜血的狰狞。 大军开始撤离时,鸿沟城门开始慢慢打开,一支支装备精良的魔族军队,自城中涌出,如同张开獠牙的野兽。 但是撤退的大军却不显慌乱,在暗流不解的目光中,一个个人自人流中留下下来,如同大浪淘沙,留下了一颗颗顽石,当先一人正是龙上将军。 看着组成方阵足有五万之众的将士,尤其当先的龙上将军,暗流神色一冷,自己的暗之一族,最擅长追杀,但是这明显是追杀不成了。 暗流回头看着眼申公所在的方向,可惜无一人出现,心中暗恼,看样子这是要看戏了。 策马上前,看着浑身浴血的龙上将军,暗流拍着手掌笑道:“没想到居然居然是上将军亲自断后,上将军真是好手段,是怎么骗这些傻子一起送死的?” 龙上将军脸色一沉,这家伙是在挑拨离间,乱我军心,但是说的也不算错,这一场断后注定十死无生。 “我大楚男儿悍不畏死,要战便战,不光长的像娘们,也和娘们一样啰嗦,难道你真的不带把。”粗狂的声音自龙上将军背后传来,一个壮汉哈哈大笑道。 壮汉的话让暗流脸色一沉,看着壮汉阴冷道:“你是想找死。” “难道不说就不死吗?既然注定要干一场,那么还啰嗦什么。”壮汉狂笑道。 龙上将军忍不住赞叹道:“说的不错,要么上,要么退,口舌之利说之何用?” 暗流脸色难看,看着大楚那一个个神色坚定煞气腾腾的家伙,突然明白了,当将生死都置之度外后,还有什么能动摇的了这决心。 “杀。” 暗流对着身后一挥手,二十五万魔族倾巢而出,如同一支支长蛇,对着那阻挡在前面的大楚方阵冲锋起来。 这注定了是一场惨烈的厮杀,暗流很清楚,如果不将这五万人杀绝,必然无法顺着官道追击残军。 蒙蒙冬雨下,一朵朵带血花在雨水中绽放。 五万大楚军,二十五万魔族,超过三十万人的厮杀,厮杀声传遍十里。 钟上将军带着残存的五十多万将士,一脸悲痛的朝着彭城而去,只有先到彭城,再转向帝五城。 “身披残甲,血染长枪,心中战火,可燃苍穹。 敌一人,吾千军,敌百万,吾千魂。 开疆扩土,血铸山河,唯我大楚,天地无疆。” 一道道声音渐渐自后方传来,越来越响亮,连天地间震耳的厮杀声都掩盖下来。 钟上将军眼眶泛红,却没有回头,也没有有一丝停留,只是那随着那壮烈的楚歌,悲恸道: “身披残甲,血染长枪,心中战火,可燃苍穹。 敌一人,吾千军,敌百万,吾千魂。 开疆扩土,血铸山河,唯我大楚,天地无疆。” 而撤退的五十万楚军,也随着钟上将军,一个个悲恸的唱着。 声音汇聚起来,越来越大,越来越洪亮,似乎和战场上应和起来,连天地间的冬雨都停歇了。 这战歌所有大楚将士都极其熟悉,那是第一代楚王写在无疆城城墙上的战歌。 当年楚王奉帝君命讨伐魔族,大楚域每一寸土地,都是在魔族手中拿血肉换来的,直到打到无疆城地域,才建无疆城防守。 这也是每一位将士,刻在骨子里的战歌,战歌不停,大楚不亡。 战场上战歌声音渐渐衰弱,但是钟上将军这里,战歌却越加宏大,似乎那断后的五万泽袍,魂归同唱。 大商域,纣辛站在鹿台上背手而立,旁边跟着芈阑和烛龙二人,看着这飘来的冬雨。 突然纣辛眉头一皱,看着大楚方向有些意外道:“没想到这大楚居然还有些气运,看样子的灭不了了,通知下去拿下彭城和丹阳城后,所有暗手潜伏。” 烛龙有些意外的看了眼纣辛,明明昨日还说要吞下大楚,此时却要留下二城,虽然不解烛龙还是点了点头。 三百三十八章 黄河之水天上来 期盼许久的冬雨淅沥沥的落下,也代表着寒冬将至,冷的不光是这天气,也是那人心。 房梁带着血隶和苏护站在一处山峰上,看着那已经蓄满的水坝,房梁搓着冻僵的手笑道:“这开坝之事我可不参与,房梁只是文弱书生,可担不起这二十万冤魂。” 苏护看着眼前文弱的房梁,轻飘飘的一句话,二十万将士便魂归天地,这便是文人。 武者只手杀千人,便是凶名赫赫的杀人魔王,而文人大笔一挥,世间死亡的何止千人万人,但文人依旧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苏护沉思时,一旁的血隶则嘿嘿一笑道:“就让我来,我血隶可不在乎冤魂。” 说着便朝着水坝奔去,来到水坝前血隶,双手举起一块圆木做的凿子,罡气涌动下圆木凿子直接将水坝砸出一道口子。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更何况出现了口子,于是天崩了。 今日黄亮有些寝食难安。 不知怎么的当冬雨来临,穿上早已经准备好衣物的黄亮,却怎么都不觉得暖和。 心烦则意乱,对着一旁照顾自己的亲卫道:“传令下去,冬雨来临,防守千万不可松懈,尤其的清水渠更要加派人手巡视。” “放心好了将军,这冬雨初下,可不是攻城的好时机。 再说清水渠早就干了,就那么大的口子,进来多少都是送死的,随便死个几十人,口子就堵住了。”亲卫看着这几日明显有些消瘦的黄亮,连忙安慰道。 可是黄亮却感到一股彻骨寒意,一把抓住亲卫吼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亲卫被突然发狂的黄亮吓了一跳,连忙道:“我...我这就去传令。” “不...不是,你刚刚说几十具尸体就能把清水渠堵住。”黄亮脸色有些煞白道。 看着这模样的黄亮,亲卫有些结巴道:“何...何止是清水渠,只要是口子都能堵住,又没有水流带动,几十具尸体肯定堵得住。” 黄亮一把推开亲卫,有些疯癫自语道:“水流干涸,冬雨初降,道路泥泞......” 很快黄亮就将一切都想通了,连忙对着一旁呆滞的亲卫吼道:“让靠近清水渠的人全部撤离,其他人准备突围出城。” 亲卫一愣,看着有些疯癫的黄亮道:“可...可是,将军你昨日才说,清水渠是重要突破口,已经加派了五万将士驻扎在旁边,我突然传令怕别人不信。” “五万?” 黄亮整个人差点摔倒,一脚踹在亲卫身上骂道:“快,备马,我亲自去。” 这时一阵阵轰鸣声好像自天上传来,亲卫好有些茫然无措的时候,黄亮却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道:“完了...” 山峰上,房梁和苏荷看着随着河坝出现了缺口,水流便顺着缺口带走泥沙,很快缺口便越来越大,直到全部崩坍。 最上面的水坝冲塌,第二个水坝也瞬间坍塌,一个接一个如同攻城略地的将士,以战养战越来越强。 水流越来越强,卷起两边的碎石树木,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黄龙,朝着洛邑城扑去, 房梁忍不住狂笑惊叹道:“这简直就是黄河之水天上来,壮哉壮哉。” 苏护也是瞪大了眼睛,这就是天威之力,远不是人力可以阻拦,此时莫说是五十万大军,哪怕给苏护五百万大军,也拦不下这夹杂天地之威的洪水。 随着洪水席卷而来,洛邑城上的守卫也看见了那洪水,咽了咽口水,转身便跑。 城墙上的是跑了,可是城墙内的五万大军,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当洪水撞在城墙上时,一切都迟了。 百丈城墙如同一座山峰,挡住了洪水怒龙的方向。 洪水席卷的树木碎石瞬间就堵住了清水渠,接着滔天巨浪便拍了下来。 巨浪中夹杂的碎石杂物,远比投石机更加恐怖,拍近城中的洪水,成了最强的攻城器械。 洛邑城北门,黄亮率领神武轻甲卫,密密麻麻的站在城门口,人人面有悲色,身下坐骑也是四蹄乱踩略显慌乱。 五万驻扎在清水渠的神武轻甲卫,黄亮不用猜怕也凶多吉少,而出城之路也被这汹涌的洪水阻拦。 洪水对面,黄亮依稀可见,一支支大商军队,早已经蓄势待发,心中悲凉道:“洪水一停,所有千夫长带兵突围,能走一支是一支。” “遵命。” 声音苍凉而果决。 大楚丹阳城内,楚王披头散发踉踉跄跄的扶墙而走,手中还牵着一个不过十来岁的半大小子,走在昏暗的地牢内。 很快地牢中出现了一丝亮光,亮光下,一位穿着寒酸的青年,正透过那唯一的亮光,看着手中一本杂记。 当楚王到了的时候,青年目光清澈的放下手中书籍道:“启明参见王爷。” 楚王看着眼前的启明,一脸悲凉的蹲下身子,对着有些惊恐的孩子道:“记住了,那是你的先生,以后父王不在了,要听先生的话。” 不理会想哭又不敢哭的孩子,楚王将孩子牵到启明跟前,突然对着启明跪了下来。 这可把启明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扶楚王,早有所料道:“王爷你这是何必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千万别想不开。” 楚王悲凉的摇了摇头道:“英上将军走时曾和本王说过,你启明有不世大才,万不得已,便请先生带好仑儿。” “英上将军说什么胡话,我启明就是个酸书生,叫上将军来,我非要和他论道论道。”启明费力的扶起楚王苦笑道。 “英杰已经走了。” 启明一愣,随后失神的松开了手,看着楚王道:“王爷到底发生了何时,可以和我说道说道。” “大楚完了,山海......”楚王悲凉的声音回荡在地牢中,缓缓絮叨。 楚王府中,楚王换上干净的紫衣蟒袍独坐王座,下面是跪倒一地的群臣,各个颤颤巍巍。 楚王轻声笑道:“各位不用紧张,这次不怪你们,毕竟本王同意了。” “下官有罪,不该胡言乱语。”户部尚书心中一松,赶忙奉承道。 其他群臣也纷纷说着自己有罪,似乎想要将王爷的罪,分担一点在自己身上,便能官运鸿通。 “说的不错,既然大家都有罪,那么该怎么办了?”楚王突然反问道。 群臣瞬间无人敢开口,这事情可是连楚王都在内,谁敢胡言。 楚王似乎早有所料道:“既然都不说话,要不大家陪本王一起,去问一问英上将军,龙上将军,还有那数十万大楚英魂怎么样?” 这话一出,群臣皆有不好的预感,户部尚书颤抖道:“王爷此话何意?” 楚王哈哈大笑,自怀中摸出一块白布系在头上,抽出腰间长剑,一剑斩下户部尚书的头颅,高唱到: “身披残甲,血染长枪,心中战火,可燃苍穹。 敌一人,吾千军,敌百万,吾千魂。 开疆扩土,血铸山河,唯我大楚,天地无疆。” 三百三十九章 天地黑暗我未生,我已生时混乱终 大楚王城外,随着楚王府冒起熊熊大火,一支十万人的精锐骑兵离开了丹阳城。 这十万人军队,人人手握长枪身披连环甲,煞气沸腾,这便是大楚最后的精锐,大楚项家军,也是王族执掌的军队。 十万项家军中,一辆格格不入的马车被围在中间。 马车内,启明看着眼前红着眼睛的孩子,无奈叹了口气道:“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看着温和的启明,低声道:“先生,我叫项仑。” “项仑。”启明轻声念了一句,随后伸手摸了摸项仑的头道:“现在我们将去齐门城,以后你就是大楚的王了,知道吗?” “知道,父王说过了,以后我就是一个顶天立地,身负家国的男人。”项仑认真的点了点头道。 启明看着眼前的项仑,有些明白了楚王为什么会选择他,三岁看小七岁看老,此子长大必然不凡。 大周朝歌城,周王姬法一身丧衣坐在王座上,台下群臣皆白布系身。 二十万神武轻甲卫,只有三万人退回了苏城,姬法下令大周域带丧三月。 同时大商夺下大楚王城丹阳城,大周的洛邑城后,大商才沉默了下来,如同吃饱的野兽,慢慢的消化这一切。 而此时,一封封来自大商的请柬,送往了九大域,连大周和只余齐门和帝五的大楚也是不落下。 这请柬中纣辛正式宣布成为商王,世人皆是大惊,没想到如此多的事,居然会是如此年轻人的手笔。 同样这封请柬,也燃起了那些年轻一辈的野心之火,就像发酵一样,看似平静却早已经面目全非。 大汉域,储王刘显原本定于三年守孝,但是文相萧文忠,带着群臣以死相谏,逼不得已下刘显三年守孝改成七个月,于来年新春之时继位汉王。 其中猫腻谁能不知,但是却有了遮羞布阻拦,便名正言顺。 大唐唐王也随后传告天下,因为归守城在自己手中丢失,唐王深感愧疚,将于年末退去唐王之位,由李维和继位。 除了这二域,大魏的司马长孙,和大楚新王项仑,和大商的纣辛。 十域已经五域换成年轻人执掌,年轻一代已经慢慢走上这盘大棋。 这一次大商一瞬间吞下大楚的无疆,鸿沟,彭城和丹阳四城,和大周的琅琊和洛邑二城,加上自己所掌握的五城,大商一跃成为十域最强。 但是大商勾结魔族,颠覆昆仑和战院之事,同样并没有那么容易推脱。 九域解决了昆仑留下的后患,便纷纷飞书谴责,但是纣辛直接回信道:“魔族已经被自己收服,而昆仑和战院却绝口不提。” 虽然谴责,但是却也拿此时的大商没有办法,肉已经入肚子,怎么会吐出来,只要待肉消化完,大商只会越来越强。 尤其同样野心勃勃的年轻一代,谁不想吃肉。 昆仑山覆灭,那些不知真假的消息,便让天下大伤筋骨,道院塔崖斗中的《赤火石车》,这一次大楚攻鸿沟城时,威力之大有目共睹。 这只是道院的一样东西,还有其他十七件东西,哪怕有几件异宝无用,但是也有十多件之多。 也许早看出了危机,道院散去十五件宝物,弟子全部游历天下,只剩下大猫小猫三两只,也开始了封院。 仅剩的三件宝物,却不值得得罪天下道院弟子。 但是这只是道院罢了,有了这个前车之鉴,浩然书院,金刚院,兵院三院想要如此,已经不可能了。 幸好三院也没有值得大家眼红的东西,但是就怕世事无绝对,三院皆有变动。 浩然书院不光没有闭院的意思,反而号召天下学子前往书院,甚至许诺传授圣人文章,先人学问。 大夏的“弃笔从戎令”正式成为了笑谈,此时文人气息不但没有衰减,反而越渐越盛。 大唐的金刚院也放出话来,为了帝君的五院不出尘之说,原本的三院一阁中,菩提院、戒律院、证道院三院各立门户,广招学子。 藏经阁一阁,则住在金刚山上,不再插手任何俗世。 显然金刚院已经名存实亡,一院化四物,一阁出尘三院落俗世。 而大周内的兵院则波澜不惊,依旧我行我素,好像一切都和自己无关,兵院也有这个底气。 五院中若论底蕴,兵院当为第一。 不同于其他四院,乃是第三帝君所收服的门派势力,兵院的前身,则是帝君亲自提名。 帝王朝千年来,五大名帅中无论是兵圣韩祖,军神诸葛伏龙,兵仙孙武,兵主吴起,兵霸项羽皆在兵院传授过兵法。 而天下有名的将领,谁没有在兵院学过,香火之情在这,无论谁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为。 五院如此,而三山中的剑山和天山,则没有任何消息传出,好像昆仑的覆灭,没有引起一丝波动。 天山之巅,一老一少二人站在冰雪地带,夏日这里都差点将赵琴冻死,更何况现在本就是寒冬。 老者那是真的很老,就像一块毫无生机的朽木,立于风雪中连冰雪似乎都比这老者有活力。 少则少的怪,看相貌如同二八姑娘,出尘如谪仙,但是立于风雪中,一股看破岁月之感,似乎这万载冰山都不及这女子。 老者对着女子施了一礼道:“黄霞客参见前辈。 冒昧来访,一是多谢前辈出手救了五弟,二是对于昆仑覆灭,前辈怎么看。” 女子神色冰冷道:“救他只是举手之劳,昆仑覆灭与我何干?” 黄霞客苍老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道:“当年我们三山联手乱仙帝君,终结黑暗乱世。 我剑山为兵主杀,天山为药主守,昆仑为耳目主观,三山合一才结束了数万年的通天塔和成仙路。 但是现在昆仑突然覆灭,老祖也传来震动,恐怕天地有变,所以请教前辈可知一二。” 女子却展颜一笑,连这寒冷都掩盖不了那绝代风华道:“天地黑暗我未生,我已生时混乱终。若这天地真有变,帝君不在我为锋,斩尽天地。” 随着女子的话,整个天山的风雪都停住了,黄霞客看着这天地异象,朽木一般的脸终于出现的震惊道:“帝境。” 女子轻笑一声,轻轻轻挥,黄霞客便出现在半山腰,而女子则消失无踪。 黄霞客站在半山腰,露出了苦笑,正要前往楚狂生的住处,突然一声女子怒吼响起:“你敢乱动,老娘废了你。” 黄霞客一下僵住了,随后转身朝着剑山踏天而去。 三百四十章 昆仑遗孤 大明域,地处帝王朝最东边,哪怕冬雨已过,却没有那么寒冷。 帝七城内一间客栈中,一个好像木偶一般的女子,呆呆的坐在椅子上。 精致的五官如同瓷娃娃一样,除了有些苍白的可怕,却没有其他异常。 女子前面的一位老医师收起药箱,对着一旁的王连山摇头:“这姑娘的身体倒是已经无碍,但是心神怕是受了什么刺激,老夫无能无力。” “大夫的意思是不是说,这情况可能睡一觉就好了,也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对吗?” 朱羿坐在一旁窗户前,晒着温暖的太阳,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着,头也未抬道。 大夫点了点头道:“说的不错,但心病还须心药医,所以只能看天了。” 朱羿合上手中书,对着王连山道:“送大夫离去。” 随后站在女子面前摸着下巴道:“这就麻烦了?看样子这女子怕是知道不少好东西,可惜现在傻了。” “这和你那时是不是一样,你是怎么恢复过来的。”赵琴端着一盆水,走过来一边给女子擦拭脸,一边好奇问道。 朱羿靠在床边,一脸得意的指着自己道:“怎么可能和我一样,我如此天才她可不行。” 赵琴白了眼朱羿,随后有些心疼的看着女子道:“一个姑娘家,差点被饿死渴死在那里面,尤其看着两个一样的人活活饿死,想想都不寒而栗。” 朱羿却撇了撇嘴道:“那是心智不行,战场上多少枕着尸体睡大觉,饥荒年间又有多少人活活饿死,如果这样就疯了,那还得了。” “得了,别说风凉话了,带回月牙峰让逸院的大夫看看。”赵琴便端着水走了出去。 待赵琴离去,房间内只剩下自己的时候,朱羿嘴角慢慢翘起,其实自己确实有个办法,只是却有些残忍,不方便让赵琴知道。 端着凳子坐在女子面前,将手中的书在女子面前晃了晃, 随后朱羿戏谑道:“不管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但是这东西便能说明你们的身份了,你是昆仑山的人,算算时间,你应该是在昆仑山覆灭前离开的,对吧?” 当朱羿说到昆仑山覆灭,这木偶一样的女子眼中有了一丝波动,如死水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碎石。 “听说现在昆仑山很惨烈,那三块赤月石的榜单都被打断,其中最大的乾坤榜上,钉满了尸体,整个昆仑山的人都死绝了,那些尸体风吹日晒下快变成干尸了。” 其实朱羿压根不知道昆仑山具体情况,但是怎么胡扯怎么来,必然没有错,说到越是惨烈,刺激越大。 很快朱羿嘴角便翘了起来,这方法有用。 这如同木偶的女子,身体中突然有股气息流动,如同冷水渐渐煮沸一样,而死寂的眼神也有痛苦的神色。 既然有用朱羿便不再客气,将手中的书籍撕下一页,当着女子的面冷声道:“这应该是昆仑山最后的典藏,只要烧了它,那么自此以后,昆仑山怕是真正断绝了。 也不知那些钉在乾坤榜上的人,会不会死不瞑目,留下的传承就断这里,而且唯一的弟子,也只是眼睁睁看着,不为所动。” 说着朱羿真的拿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了书页,毕竟这个自己已经看过了,烧了就烧了,一点都不心疼。 就像水沸腾,女子全身开始剧烈颤抖,眼中甚至有血渗出,但是就差那临门一脚一样,依旧推不开那扇门。 很快女子身上的那股气却开始减弱,脸色也越来越惨白,朱羿心里咯噔一下,怕是能巧成拙了。 “还...我。” 一声凄厉的声音,伴随着一口血箭,女子终于吐出二字,随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七窍开始渗血。 这一声喊声,也让刚好推门的赵琴吓了一跳,朱羿看见赵琴忙道:“有没有护神丹,快给他她一颗。” 连忙自怀中掏出丹药,就要塞入女子口中。 可是此时的女子满嘴鲜血,根本就擦不干净,护神丹怎么可能喂得进去。 着急的赵琴捏开嘴巴,便想要强行塞进去,可是好不容易塞进去,护神丹又随着血浆涌了出来。 赵琴怒道:“姓朱的,你到底干了什么?” 朱羿脸色也是阴沉,没想到会这样,本来想刺激一下,看看会不会苏醒,没想到一刺激就成了这样。 这时王连山也进来了,看着如此情景,虽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却从赵琴手中夺下护神丹道:“我有办法。” 说着王连山一手便将护神丹捏碎,随后看着面如金纸的女子,剑气自指尖溢出,随后剑气直接划破女子肚子,粉末也塞入其中。 “这和口吞效果一样。”王连山看着呆滞的赵琴道。 虽然有些怀疑,但是随着女子渐渐有了血色的面容,和止住的血迹,赵琴也松了口气。 随后怒气冲冲的朝着朱羿道:“你干了什么,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成了这样?” 朱羿却苦笑道:“只是想刺激一下她的记忆,但是没想到会这样。” “你不是说没有办法,怎么又有办法了?”赵琴随后想到,朱羿刚刚才说没有办法的。 朱羿没有说话,只是眉头微皱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还是先赶回月牙峰,看样子她撑不住多久。” 王连山则道:“林叶去找马车,应该快找到了。” “收拾一下,尽快出发。” 其实这女子的身份,再加上这一堆书籍,朱羿已经大概猜得到身份, 怕是昆仑留下的火种,只是不知道是天命还是人为,被困在了大树枝中。 导致那奇怪东西自内打不开,如果不是朱羿经过,怕是再过一二日,这女子也困死了。 很快林叶便架着马车出现了,朱羿三人带着女子朝着芳华城赶去,帝七城和芳华城相聚甚远,快马加鞭下也需三五日方可。 冬雨已过,本就孤零零的月牙峰上,寒冷越加逼人。 一身裘衣的朱昌正站在明月阁前,看着湖泊中的一池鲤鱼。 虽然天寒,但是这湖中到是比外面还暖和,一丝丝雾气自湖泊中飘散出,如同仙境。 这时明叔出现在朱昌身后道:“帝七城传出消息,殿下回来了。” “臭小子终于回来了,再不快一点的话,怕是要垫底了。”朱昌郁闷道。 明叔有些唏嘘道:“谁知道这半年,会发生怎么多事情,十域之主便有五域,换成年轻一代。” “何止五域,大秦和大宋怕也是快了,我大明也紧随其后,只有大夏和大周,不知道什么情况?” 朱昌眼神中有了一丝落寞,虽说自己一直想那小子接替自己,但是转头才发现,其实何止自己,别人也是一样。 三百四十一章 老阴货和孽徒 芳华城,当朱羿再次站在城门口时,心中有些遗憾,预计的九域之行,结果还有三域未走,而那些刺客,也不知的是不是尽数伏诛。 不过想想应该也不可能,毕竟自己最后在大夏时,尤然被当众灭口时候说的‘鹿’字,还有大哥在大唐探听的神秘势力,皆不同凡响。 突然马车外传来一道,略显夸张的声音高呼道:“紫气尽收车中藏,实乃大贵之相,可惜今日要矮人一截,只要一两银子,本大仙便为你化解如何?” 驾车的王连山和林叶,看着这突然出现穿着道袍神神叨叨,颇有仙风道骨的老人,随手掏出一块碎银扔了过去。 “老人家拿钱就让开,可好?” 马车却被掀开,朱羿一脸惊喜的探出头道:“老阴货,你怎么回来了。” 这老道人听着朱羿喊出老阴货,脸色一冷道:“孽徒,看见为师还不来拜。” 王连山和林叶一愣,没想到这拦路道人,居然是殿下的师傅,只是这称呼是不是说错了。 老阴货?孽徒? 朱羿嬉皮笑脸的伸出三根手指道:“你是不是想尝一尝,剑山的三指青锋的威力?” 原本还冷着脸的老道人,此时连忙露出笑容,一脸献媚道:“怎么敢了,七年多未见,这不是来看迎接我的宝贝徒儿。” 王连山和林叶看着突然变脸的道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老阴货?真是名不虚传。 朱羿也缩回手指,连忙掀开帘子热情道:“师傅您老人家辛苦了,还让你老来接,真是惭愧。” 看着一团和气的师徒,驾车的二人同时低下了头,眼不见心不烦。 月牙峰上,赵琴带着昏迷不醒的女子去了逸院,而朱羿则随着老阴货朝着王府而去,一路上朱羿频频看向四周。 “看样子都被昆仑吓怕了。”朱羿笑道。 老道人脸色有些沉重:“短短十日时间,便发生这么多事情,谁人不怕?” 朱羿随手自一旁草木上折下一截青草,含在嘴中感受那淡淡的苦涩道:“当年如果有此心,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老道自然明白朱羿说的什么,指着那昏暗的天空道:“此时本是白日,但是白日可不光只有艳阳天,也有阴雨天,也有这寒冬天,连天都如此变幻莫测,更何况是人?” 朱羿弹手将青草弹飞,露出他人绝没有见过的惆帐道:“道理我都懂,可是有时候真的感觉不甘心。” “人心本就不知足,当你知足的时候,你也真正老去的时候。”老道若有所感道。 “那你知足了吗?” 老道人脚步一顿,随后似笑非笑的转头看着朱羿,笑骂道:“臭小子想说什么?” 朱羿嘴角一翘道:“枯木新芽,老树逢春,老阴货有没有兴趣阴一把天下人,世间有五大名帅,难道就不能有第六位吗?” 这话却把老道人逗得哈哈大笑,指着朱羿道:“我可不是那块料,臭小子不过想让我这把老骨头,来添把火罢了,说的真是好听。” 被说破,朱羿到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只有自己知道这看似平平常常的老者,是多么的博学多才。 自小天资聪慧,平常东西一学就会,一点就透,为了教自己,老头子甚至听说那里有名师,居然派人强抢。 直到有一日,这个卖相不俗的老阴货毛遂自荐,老头子便将信将疑,带到了还是孩童的朱羿面前。 那一日朱羿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老阴货拿出一把糖就将自己骗走了。 那时还不算太老的老阴货,伸出脏兮兮的手,手中摆着四颗竹叶包裹的糖,笑着对还是孩童的面前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朱羿看了一眼老阴货,有些不满的看着身后有些心虚的朱昌,冷冷道:“酥糖,产地大明域泸宿城。” “那你知道这糖怎么做到吗?”老阴货笑眯眯道。 朱羿俊朗的小脸一皱,不耐烦道:“那有何用?是能提枪打仗,还是出口成章,还是能安家治国平天下。” 老阴货剥下一颗酥糖放入口中,轻轻嚼着一脸陶醉道:“用芝麻、蔗糖、桂花、花生一起熬煮,口感酥、香、脆、甜,真是美味。” 幼小的朱羿不屑的看着这时的老阴货,就像看一个骗子:“你是想说什么?” “小小一块酥糖,你尚且不知,你还妄想知晓天下事。” 老阴货的话,让年幼而高傲的朱羿,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道:“人无完人,谁能什么都知道。你这么厉害,我来问问你,书上说君子远庖厨是何意?” “我不知道。”老阴货摇摇头道。 朱羿讥笑道:“如此简单的都不知道,还想要教我。” 老阴货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而是笑问道:“那小先生能告诉我何意?” 朱羿清了清嗓门,稚嫩的声音道:“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听不懂。” 朱羿白了眼老阴货接着道:“就是说君子要有仁慈之心,看见活着的禽兽,便不忍杀它,听到它的声音,便不忍吃其肉。” 老阴货却道:“可是我认为应该是说,一个做大事的君子应该是堂堂男子汉,应该远离厨房那种粗俗之地。” “谁告诉你的?”朱羿立马反驳道。 老阴货也笑眯眯问道:“谁告诉你的?” 朱羿那时本想说书上说的,可是却又想到书又是谁写的,写这书的人早已经不知死了多久,怎么能告诉自己了。 “纸上得来终觉浅,须知此事要躬行。” 老阴货的话让朱羿如当头棒喝,老阴货又道:“我教不了你书上有的,因为你自己可以看,我却可以教你书上没有的。” “请先生教诲。” 就在朱羿入神的时候,前面的道人笑眯眯开口道:“也不是不能把这把老骨头给你,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朱羿回过神来,嘴角一翘道:“什么赌?” “你应该知道,这次回来,止戈城一行必然少不了,那就来赌一下,离年关还有二月有余,你能不能得军心战混乱止域如何?”道人道。 朱羿眼中有了兴趣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随着赌约成立,朱羿看着眼前老了很多的道人,轻声道:“酥糖还吃吗?” 道人直接自怀中掏出几颗道:“臭小子想吃。” “那到不是,只是想说,年纪大了少吃糖,会掉牙。” “滚。” 三百四十二章 姬天和朱铃儿 明王府中,一桌子大明特色的饭菜,早已经准备妥当,朱昌坐于主坐。 右边则是明王妃常蓉还有朱铃儿,左侧则是姬天和明叔,显然这肯定是朱昌要求的。 铃儿偷偷扯着常蓉的衣裳,可怜兮兮道:“娘,是羿哥哥回来了吗?这一次我们还要离开这里吗?” 铃儿声音虽小,可是在座的谁不会点武功,可是却都装作没有听到。 连姬天那小子此时也不敢插话,虽然岁数不大,但是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尤其这还是大明域。 黄蓉脸色一黯,摸着铃儿有些凌乱的秀发笑道:“不会的,这一次娘不走了,这头发早上丫鬟不是给你梳好了,怎么又乱了。” 主坐的朱昌,听到常蓉的话,嘴角泛起了一丝笑容。 而铃儿听到不走,小脸出现一个大大的酒窝,随后指着对面的姬天大声道:“是姬天哥哥拽的,他说不喜欢铃儿梳辫子。” 空气为之一静,朱昌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而姬天头都快低下桌子了。 “小子头抬起来,把话给我说清楚。”朱昌压着嗓子道。 姬天抬起头,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铃儿不梳辫子更好看。” “那是我女儿。”朱昌阴沉着脸道。 一旁的常蓉,则面带笑意看着居然吃醋的朱昌,心中却有着难以掩饰的开心,吃醋说明在乎。 其实常蓉对于朱羿不知道怀着什么感觉,也许既有怨恨也有嫉妒。 嫉妒他对他的无休止的爱护,明明对自己的女儿宠的不得了,但是为了让他回来,便可将女儿嫁出去。 为了他的安心,连自己和女儿离开月牙峰也不管不顾。 为了他的安全,甚至连自己的亲身儿子都愿意牺牲。 “娘亲,爹怎么会生气了。”铃儿有些怯生生的问道。 这也让常蓉回过了思绪,温和笑道:“那可不是生气,那是舍不得。” 铃儿一脸的不解,舍不得什么?为什么舍不得还生气? 姬天有些心虚的轻声道:“那叔叔不是说要许配.....” “臭小子你在说什么了?” 门外传来一声戏谑的声音,让姬天脖子一缩。 姬天不傻,叔伯再怎么生气,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但是羿哥哥可不一样,那真的会动手的。 “没有没有,羿哥哥回来了,想死你了。”姬天连忙转移话题,一脸献媚道。 朱羿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周天,心中一动,大周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这小子居然不知道,不然不可能这么没心没肺的。 这时怯生生的声音传来道:“羿哥哥。” 朱羿抬眼便看见坐在常蓉旁的铃儿,自怀中掏出一袋子东西笑道:“看看羿哥哥给你带的礼物。” 铃儿渴望的看着一袋礼物,怯怯的看了眼娘亲,常蓉则笑道:“你羿哥哥给的礼物,还不去接着。” 铃儿才蹦蹦跳跳的跑过来,一把接过布袋小眼弯成月牙道:“谢谢羿哥哥。” 朱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小脸随口道:“这辫子怎么散开了。” 姬天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一变就要开口打岔,但是却迟了。 当铃儿银铃般的声音说出,是自己说不扎辫子好看,姬天暗道完了。 果然朱羿嘴角一翘,对着心乱的姬天冷冷道:“那你意思是扎辫子就不好看。” 姬天慌忙就要解释,朱羿接着道:“扎不扎辫子都是铃儿,你却说一个好看,一个丑,你是不是故意说我家铃儿丑。” 朱昌更是恼怒道:“臭小子,你真是这个意思?” 姬天已经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这样,明明自己只是觉得不扎辫子不好看,怎么就变成说铃儿丑。 铃儿此时也是委屈的很,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姬天,带着哭腔道:“姬天哥哥你是不是觉得铃儿丑,那你为什么还说要娶铃儿了。” 杀气骤现,这次可不光朱羿和朱昌父子俩,明叔和常蓉也是怒目而视,姬天连哭都没有力气。 这大小姐怎么什么话敢说,这话能说吗? 姬天灰溜溜的下了桌子,也顾不得饿的呱呱叫的肚子,低头道:“小侄肚子疼,就先走了。” “那要不要到逸院看看,里面各种药物器具齐全,莫说肚子疼,就是肠穿肚烂都有的治。” 朱羿冷冷的声音,让姬天冷汗都先来了,三步用作两步,快步离开了大厅。 心中暗暗叫苦,看样子要想办法回大周了,这里在待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 待姬天走后,朱羿哄着铃儿道:“铃儿可是最漂亮的,怎么会丑了,羿哥哥听说,有一种眼疾就是看东西看不清楚,姬天那小子应该就有这病。” 姬天可能都没有想到,自己前脚刚离开,自己都被安排上了病,如果再不走怕是后事都能安排了。 铃儿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姬天哥哥老是说奇怪的话。” 朱羿眼睛一眯,奇怪的话?这小子怕是在找死。 铃儿则打开礼物袋子,里面是一袋子糕果,有冰糖葫芦,酥糖...... 东西虽然不值钱,但是确实孩子喜欢吃的东西,奇珍异宝朱羿懒得找,明月阁里什么没有。 看着铃儿欢喜的样子,朱羿露出笑容上前一步道:“老头子身体不错吗?姨娘安好,明叔安好。” 常蓉和明叔都露出了笑容,而朱昌则捂着心口道:“我身体不行了,心口老是隐隐作痛,现在我这一辈都卸下担子了,你小子准备的怎么样?” 朱羿坐在老头子对面,嘴角翘起,右手一吸,朱昌还没有反应过来,酒就飞到朱羿面前。 看着心疼的朱昌,朱羿装傻充愣道:“心口疼就不要喝酒。” 朱昌气的吹胡子瞪眼,站起身子双手撑在桌子上,一字一字道:“我说你小子准备的怎么样?” 看着想要打人的朱昌,朱羿倒也没有逗他,不然真被老头子打了,那真是活该了。 “和老阴货打了个赌,年关前打一遍混乱止域。” 朱羿喝了一口酒,一股火辣辣的直入咽喉,寒冷随之消失。 这就是大明域的酒,够烈,就和大明域的人一样,豪迈粗狂。 朱昌老脸瞬间露出笑脸,对着朱羿竖着大拇指道:“厉害,有魄力。” 看着那熟悉的动作,朱羿愣住了,不自觉又想起了那冷冷冷的家伙,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大秦可不同大明,兄弟相争才是天下最残忍的事情。 尤其你心慈,而对手可不手软的情况下。 三百四十三章 乾榜二十二 大秦域,气氛有些凝重,一路路兵马穿插在大秦域的边城,尤其是靠近大楚的边城北地城。 大楚六城之地去其四,只剩下中间孤零零的帝五城,和靠近大秦的齐门城。 帝五城不但背后就是帝域,夺下还要派重军驻守,而且城中现在还有钟上将军撤入的五十万大军,加上本来就有的兵马,完全是一块硬骨头。 而齐门城此时只有一城之地,而且背靠绝地江东山,城中还有大楚最精锐的十万项家军,也是吃力不讨好的地方。 如此一来,如果大商胃口大开,必然会绕过二城,直逼大秦领土。 秦王已经下令,坐镇雁门关的大秦第一上将军,蒙上将军率五十万大军坐镇北地城,而雁门关则交给另一位上将军,白公胜镇守。 几十万大军的调遣,岂是那么简单,尤其是雁门关大军不动情况下,幸好蒙上将军在大秦的威望极重。 各路兵马纷纷前往赶往北地城,那些消息灵通的达官贵人,开始往大秦内部迁移。 如此一来一路上那是越加混乱,不得已各个村镇,开始严禁百姓迁入和移出。 牯牛山脚下,随着两声‘吁’,马止住了蹄子,赢也和蒙嫣然就风尘仆仆的下了马匹。 一下马匹,蒙嫣然就埋怨道:“小也子现在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来这牯牛山,尤其还带着风后司南,等以后再来不就好了。” 赢也摇了摇头道:“乱局已现,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再说回咸阳城离这里并不远。” “还不远,一来一回要四五日时间,现在趁着老爷子还在咸阳城议事,你也多了护身符。”蒙嫣然嘴巴不停道。 赢也脚步一停,随后将背着的风后司南扔给了蒙嫣然。 蒙嫣然一愣神,随后连忙接着道:“你干什么?” “你先带着风后司南送给义父,我去去就回。”说着没有理会蒙嫣然,转眼就消失在密林中。 蒙嫣然抱着者烫手的山芋,跺着脚骂道:“给老娘回来,你将姑奶奶留在这里算什么?” 可惜除了空荡荡的回音,没有其他任何声音。 牯牛山中,赢也快速朝着密林前行,走了一会后赢也余光瞥了眼身后,心中暗道果然是为了我。 但是赢也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速朝着一个地方冲去。 早在离开道院的时候,赢也便知道有人跟踪自己。 本来以为这人是为了风后司南,可是多次试探,后面之人都没有反应,赢也就怀疑这人怕是为了对付自己了。 之所有一路上都没有动手,估计是在等什么人。 而这一次故意绕路来到牯牛山,虽说有为了以后再来的麻烦,也是为了打乱某些人的布局,与其被前方陷阱所害,那还不如主动出击。 将风后司南交给了蒙嫣然,自己则引开这些人,跟踪之人必然不强,不然也不会只跟踪。 只有先斩断背后这尾巴,自己便可脱身。 兜兜转转间,一个巨大的天坑出现在眼前,那是足有一个十丈大小的天坑,坑中一股子腐烂之味不断传入鼻端。 赢也眼中有了片刻失神,又似乎看到了那一日的场景。 因为龙璃冰纹剑的原因,自己被各种缘由,困在了咸阳城中。 那一日趁着大魏之事起,秦王又离开咸阳城之时,为了磨砺剑道,便偷偷离开了咸阳城。 一路行来也到了牯牛山下,结果听到牯牛山中出现奇物,而自己稍作打听,就猜到是入梦果。 入梦果乃是一件绝世奇物,吞下便可进入自己梦中,最关键可在梦中为所欲为。 而赢也便想找到入门草,入梦磨砺剑道。 而当自己刚到这里,就碰到了他,浑身上下皆是伤口,生死不知的趴在天坑内,四周密密麻麻的十几具尸体。 而赢也也发现了端倪,此处根本就没有什么入梦草,这压根就是一个圈套。 如果不是他替自己挡了灾,自己怕是不死也脱了一层皮。 回过神来,赢也瞥了眼身后,随后跳入天坑内。 天坑不深只有三丈左右,里面的尸体早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是被野兽吃了,还是有人前来收尸了。 来到发现朱羿的地方,赢也蹲下身子在四周查看,很快便发现了一个,与这里格格不入的东西。 那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赢也有些不确定道:“这是赤月原石。” 这里不可能有赤月原石,这就是他留下的东西吗? 说着赢也对着阳光看着手中原石,色泽深沉但是里面却似乎有光亮,难道这里面有东西。 没有多想就将这原石塞入怀中,随后又仔细看了一下,并没有其他东西了。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嘎吱”一声。 这种踩在枯枝上的声音,莫说在这山林内,在外面一般人仔细听,都不一定听得清楚。 赢也却笑了,手握龙璃冰纹剑朗声道:“阁下跟了这么久,还想藏头露尾吗?” 外面静悄悄的没有回答,就在赢也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天坑旁。 那身影身高七尺,国字脸五官刚毅,一脸的沧桑之感,给人一种正气凛然感觉。 那人看着站在天坑中的赢也,语气冰冷道:“我只是负责跟踪你的,杀你之人不是我,所以你最好就当做没发现我。” 赢也冷峻的脸上露出嘲讽道:“这话真是有意思,一个人我不出手,难道还等你的人来,一起出生不成。” “我不会出手,不论谁来我也不会出手,我只是欠了一份人情。” “冰斩。” 龙璃冰纹剑一剑挥出,没有丝毫留手,本以为跟踪自己的人不强,但是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厉害。 面对自四面而来的寒冰剑气,来人轻哼一声道:“不自量力。” 单手对着赢也一拳挥出,如同大山压来一般,寒冰剑气纷纷碎裂,去势不减对着赢也压去。 赢也脸色一变,连忙后跃,避开拳风。 拳风直接压在赢也原本的地方,轰隆一声,一丈大坑出现在眼前。 赢也脸色越渐凝重道:“乾榜二十二,‘拳王’王山。” 王山抱拳看着赢也道:“那你还要动手吗?” “乾榜都没有了,还自欺欺人,今日我要斩你。” 一道寒光闪过,龙璃冰纹剑握在手中,剑刃朝上立于面前,脚下八字张开,脚下开始出现冰霜。 三百四十四章 大秦底蕴龙璃冰纹剑 一道剑光冲出天坑,赢也人随剑动,对着王山攻了过去,剑气卷起寒风,越加刺骨寒。 王山一脚踏出,一股气浪将漫天落叶吹起,右手五指紧握后缩,一股气劲卷在手臂上。 “直拳破山。” 拳势对着冲来的赢也攻去,四周枯木碎叶纷纷被拳势碾碎,逼人的寒气,也被巨大拳势击破。 赢也往左闪去,避开拳势,接着朝着王山攻去。 直拳威力不减,直接撞在背后山石上,一丈大小的山石瞬间破碎。 赢也也逼近了王山,手腕连抖动,朵朵剑花朝着各处大穴划去。 王山倒也不敢大意,不光这小子实力不弱,最主要的是那龙璃冰纹剑,威力自己可不想尝试一下。 双拳连挥,剑花纷纷被击碎,随后踏前一步,毕竟只有二尺距离,王山一拳对着赢也胸口砸去。 赢也没有后退,剑握手中剑刃挡在胸口,另一只手一掌拍去,寒气直逼王山面门。 王山拳式一变,避开剑刃,对着拍来的一掌撞去。 二者拳掌相交,王山拳头上瞬间出现了一层寒霜,而赢也则被一拳击退七步之远,差一点掉回天坑。 一股血自胸口上涌,赢也张口便吐了出来,随后擦拭了嘴角道:“不过如此。” 王山拳头猛地攥紧,拳头上的冰霜纷纷掉落,脸上怒气隐现道:“小子竟敢口出狂言,那我就来教训教训你。” “虎咆拳。” 王山隔空对着赢也一拳打出,随着一声巨大的虎啸声传来,赢也感觉一阵眩晕。 糟了,这拳法有震慑人心之用。 虎乃百兽之王,虎啸出则百兽避。 一股危机感扑面而来,高手交锋一瞬间的耽搁,都是致命的。 千钧一发之际,赢也虽然回过神,但来此时已经错过应对的时候。 赢也一咬牙,往后退了半步,半步之后便是天坑,赢也又落回天坑。 看着那避开的拳势,如同一只愤怒的猛虎,自上面一跃而过,一阵地动山摇的感觉,显然这一拳挨上怕是不好受了。 王山的身影再次站在的天坑边,看着很是狼狈的赢也道:“你就在这里面呆着,不要在出来,不然我下一拳不会留情的。” 赢也感觉到了无力之感,果然年轻一辈先天,和这些乾榜有名的差距还是很大,一力降十会,果真不假。 但是坐以待毙,那是不可能的,赢也偷偷将龙璃冰纹剑覆在衣袖内,右手对着剑锋死死握住。 锋利的剑刃瞬间将手掌划破,热血和龙璃冰纹剑上的寒气交汇,一股白雾自赢也四周弥漫。 坐在天坑边的王山一愣,看着诡异的白雾冷声道:“小子耍什么手段都给我收起来,不然别怪我出手不留情。” 可惜随着白雾渐渐浓郁,天坑内已经没有看见赢也的身影,看着往上蔓延的白雾,王山脸色有些难看。 没有在犹豫了,随着这雾气漫上来,那小子可是真的会跑了。 “直拳破山。” 双拳连续对着雾气打出,一道道拳势威力无比。 一拳接着一拳,轰隆声不断,漫天的尘土和雾气交汇在一起升腾。 王山感觉,早已经将十丈天坑打了一个遍,可是除了自己挥拳的声音,天坑中一丝声音都没有,难道这小子逃了。 想到这里王山沉重脸,自天坑上一跃落下下去。 刚落下去,一个人影出现在眼前,对着王山道:“你终于下来了。” 王山心中一乱,这里有诈,便要朝上跃去。 但是原本的雾气,像是有了智慧一样,王山一跃便落入冰水中一样,冰彻刺骨。 随后四周越来越冷,越来越寒。 眼前又失去了赢也的影子,王山只能盲目的挥着拳,一拳拳击中那虚无缥缈的雾气中,除了徒劳便是无功。 感觉四周越来越冷,王山感觉肌肉都开始僵硬了,原本玩闹的心情早已经失去了,对着雾气吼道:“你不是要和我交手,磨砺剑道吗?就靠着这下作手段不成。 而且这根本不是你自己的力量,是龙璃冰纹剑的力量,大秦底蕴之力,对吧?” “说的不错。” 一道人影出现在王山面前,王山心中一喜,这小子如此受不得激将。 正要动手之时,手却僵住了。 眼前出现的,早已经不是赢也原本的样子,一双淡黄色竖瞳,脸上那斑斑点点的鳞片,和那一根三寸长的独角,无不显示这已经非人。 “你...你不是人族。” 王山吃惊不已,怎么可能,这可是堂堂秦王世子,难道秦王不是人族,这根本不可能?还是秦王上了那...... 王山想都不敢想下去,这要是真的,那还得了。 “人族。”赢也淡淡道。 “那......” 王山还待询问,一道身影瞬间冲到近前,一道寒光当头劈下,速度何止快了一筹。 脸色一变,王山却不退反近。 因为王山明白,此时在这雾气中,唯一的机会就是不放手,死死跟着赢也,直到打败他。 二者交手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凶险。 此时的赢也有了一身鳞甲,防御力大增,所以哪怕被伤到,也不会无再战之力。 王山却渐渐感觉速度越来越慢,心中一凉知道麻烦了,时间久了人已经冻僵了,再这样自己会输。 乾榜高手的骄傲,不能败在一个小辈手中。 眼中戾色一闪,王山一声低吼,一把抓住龙璃冰纹剑,五指都差点被削断,但也让剑尖偏离。 随后则一肩膀撞向龙璃冰纹上,长剑直接刺入肩膀,被硬生生卡住, “寸拳破甲。” 另一只手对着赢也面目狠狠击去,这一击要是击中,哪怕有鳞甲护着,怕就是不死,也要重伤,这是逼赢也弃剑。 可是弃剑却万万不能,弃剑赢也便失去了翻身的机会了。 一咬牙,赢也使出浑身气力,将龙璃冰纹剑朝下劈去,剧烈的疼痛让王山肌肉颤动,面容扭曲。 可是拳势不停对着赢也面门击去,赢也也是拼了,一跃而起避开当面一拳,一脚狠狠踢在嵌入王山体内的龙璃冰纹剑上。 虽避开了当面一拳,但是这一寸拳,也狠狠打在赢也的胸口上,一声清脆的响声,赢也被击飞入雾气中。 而赢也最后一脚,也让龙璃冰纹剑斜着劈了下去,一声深深的叹息,王山成了冰人。 随着剑离手,雾气开始消散,整个天坑早已经变成了冰窖。 赢也也恢复了正常,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头发也爬满了冰霜,如同一个雪人。 赢也怀中,一个巴掌大小,赤月石材质的朱雀滚落下来,伴随着的还有那些原石碎片。 很显然这赤玉朱雀,便是那原石内的东西。 三百四十五章 帝城出四印现 随着赤色朱雀自原石中出现,帝域中发生了一场不小的震动。 随着这震动,一座尘封已久的巨城,出现在帝域中心。 巨城出现后,赢也旁边的赤色朱雀开始发着红光,伴随着红光,一股热浪自朱雀中出现,赢也发丝上的白霜开始慢慢消散。 大秦域太原城中,甘洛正把玩着一个白玉玄武,如果朱羿在这必然能认出,这正是自己丢失的那个。 原来这白玉玄武被人捡到后,便卖给了当铺,而甘洛乃是大秦最大的商人,结果兜兜转转的,就来到了甘洛手中。 此时这白玉玄武,突然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而正在把玩的甘洛,手中突然一沉,白玉玄武差点脱手而出。 甘洛满是惊奇,这东西怎么突然之间重了三倍之多。 沼泽道中,一处古老的小部在这里已经生存了许久,小部中有一间石屋,石屋内满是香火的味道。 石屋最正中间一处壁龛内,原本本应该摆放神像的地方,此时却放在一只白玉虎。 随着香火的熏染,白玉虎闪过一阵光芒,随后石屋内开始诡异的出现了一阵阵旋风。 而这时一个小孩子推门而入,看到此时情景,连忙高呼道:“虎神显灵了。” 大宋应天城,赵百川正在书房批改这什么,一旁长高不少的苏荷正素手研磨,书桌上正摆着大汉的来的青玉龙。 突然这青玉龙发出一阵光芒,然后着青玉龙居然开始渗水,一下便将下面压着的书本浸湿。 苏荷吃惊的指着青玉龙,而赵百川却丝毫不意外道:“看样子是四兽是齐了。” 而随着苏荷的惊呼,等在门外的赵山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直接推门而入,一眼就看见了,那变化样子的青玉龙。 “百川,这是?” “这才是这东西的原本样貌,青龙印。” 赵百川拿起手中的墨笔,轻轻碰到青龙印,墨笔自笔尖开始缓慢结冰。 赵百川手一松,结成冰块的墨笔落在桌子上,直接摔断几段。 “青龙印?” 赵山河满是疑惑,自从琴儿将这汉王手中的青玉龙,送回大宋后,赵百川便好像知道了什么。 “当年,帝王朝随着第五帝君‘济世帝君’消失,帝王朝瞬间没落。 而帝君失踪,帝域开始发生诡异变化,帝王朝四大军团,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印封锁了整个帝王城,随后撤出帝域。 十域更是各自为主,建立围绕帝域的十城,防备帝域中的诡异。” 赵山河复杂的看了眼赵百川,没有再打破砂锅问到底,帝域到底发生什么诡异之事? 因为明白,该说的他必然会说,不该说的问也是白问。 而最让赵山河吃惊的是,这消息不用说也是千古绝密,明显连汉王都不知晓,他怎么会知道。 “要我做什么?”赵山河很自然道。 “咳咳” 轻咳两声,一旁的苏荷,很自然的递上一块干净,还带着清香的手帕。 赵百川接过手帕擦拭了嘴角的血丝道:“借用大宋的消息网,探知另外三块印在何人手中,将这秘密告诉他们,就说我赵百川在大宋等他们。” “嗯” 赵山河点了点头头,随后眉头一皱,有些迟疑道:“王爷这几日和大宋使臣接触有些频繁,怕是拖不到新年了。” 赵百川叹了口气,从新拿了一支干净的毛笔,沾着青龙印渗出的水迹,两排蝇头小字出现在书桌上。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水迹很快便书桌上慢慢消失,而赵山河虽面露不忍,却依旧咬牙道:“我会尽力拖延,如果实在不行,鹰鹭早已经备好了。” “咳咳,那好吧!” 赵山河转身离去,留下赵百川轻声道:“父王,好好的安乐王爷不好吗?我时间不多了,真的不愿,在仅存的时间内却要身披白纱。” 大明芳华城,月牙峰上。 乱仙谷在山谷内,寒风不入,朱羿正坐在青草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手中正翻阅着一封封密信。 这便是身为当权者的好处,家门不出便知天下事。 但是知道的越多,朱羿暗诽越多: “奇了怪了,方木和英雄,还有白素素和辛巴被谁给带走了,大唐域神秘失踪,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还有,没想到房梁这家伙真是百足之虫,居然又跑到大商当了新贵,这么说来纳兰应该也在一起。” “也不知道老头子在天山怎么样了,如果痊愈那就快点下山,这一次去往混乱止域,有一位踏天高手保护,也安全不少。” 这一次事情发展的太快,有太多超过了朱羿预料,尤其是大商突然发难,导致一切都进展了太快。 原本要守孝三年的刘显,年底便要登位。 李维和多年磨砺,又得到唐王铺路,也是成王在即。 而自己最缺的就是时间,这一路走来得到的好东西不少,都需要时间消化。 无论是铁衣卫自沼泽道抓来的‘觜火猴’,以觜火猴而造就的铸造坊。 从大夏从禹治那里得到的《大夏战车》。 自芒砀山得到的白帝之躯体。 还有自己昨日准备写给老头子,老头子却嗤之以鼻的《借东风》和《蒯通手记》两本奇书。 更不要说诸葛大哥刚刚带回来的《龙骨水车》《淬火锻钢》《百炼机甲》《四季谷车》《神农百炼》。 这其中除了《神农百炼》,其他哪一个,不是要花费大量时间,才能吃透的东西。 对了,还有刚刚带出来的一大堆昆仑典籍,也是要时间。 这时一只小手,怯生生的抓住朱羿的手臂。 铃儿拿着一只朱羿编好的草蝴蝶,可怜兮兮道:“羿哥哥,能不能再给我编一个,姬天哥哥说了,蝴蝶要成双成对,才不会孤单。” 朱羿额头猛地青筋直跳,对着离地远远的,正在抄写一堆书籍的姬天,怒道:“臭小子,将书籍给我再抄一遍。” 对于这天降横祸,姬天都快哭了,可是却一句话都不敢说,乖乖的低着头奋笔疾书。 这时赵琴自外面走了进来,神色不解的打量下朱羿,看的朱羿有些发毛,才道:“那女子醒了,说要见你,那日你到底干了什么?” 朱羿突然有些心虚,随后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道:“等我编一个蝴蝶。” “蝴蝶?” 赵琴正疑惑,朱羿手指灵活的编了一个三寸大小的草蝴蝶,递给了一脸开心的铃儿。 铃儿接过蝴蝶,便蹦蹦跳跳的一边玩去了,而赵琴却有些扭捏道:“那蝴蝶挺好看的,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说着赵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着朱羿,就差点说快给我也来一个。 可惜朱羿却像没看见一样道:“走,带我去看看这昆仑弟子,到底知道什么?” 赵琴气呼呼的一跺脚,哼得一声转身便走。 朱羿则嘴角翘起,随手在地上摘下几根青草,藏于手袖内。 三百四十六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林有叶兮叶有枝 逸院内,赵琴一脸笑意的背着手,紫衣襦裙拖地,脚步很是轻盈的走在前,头上一只蝴蝶插在长发上,随着渡步上下跳动,灵动而欢愉。 身后朱羿嘴角翘起,没想到一只草蝴蝶就能让她这么开心,这傻子怎么容易知足。 前面的赵琴好像心有所感,准过头看着朱羿的笑容,一脸疑惑道:“你是不是背后说我什么坏话。” “怎么会了。” 朱羿赶忙否决,敢说实话这傻子真会出手的。 越过赵琴推开房门,一道寒光就对着朱羿咽喉刺过来。 三指并拢,三指剑气对着寒光撞去,寒光一扫而断,居然是一根汤勺。 剑气攻势不减,直接朝着那一脸惨白的女子而去,掠过那一截长发,斩在床榻上,床榻直接塌了半截。 赵琴随后跟来,看着如此情况有些不知所措,随后指着朱羿怒道:“你这是要拆家,一个汤勺,至于吗?” 朱羿却没有笑:“如果这不是汤勺,而是暗器了,救他者不是白白送死。” 赵琴一下怔住了,气势一下弱了许多:“可能是因为不知道什么地方,而有些紧张...” 朱羿却没有理会赵琴,直接走到女子面前。 半塌的床架压在床上,差一丝便压到了女子身上,可是女子却没有动一下。 一双如同死水的眼睛看着朱羿,张了张嘴巴,一阵沙哑的声音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昆仑山怎么可能没了,你在说谎?” 朱羿神色冰冷,右手伸出对着女子,五指隔空如爪,像是掐住什么东西。 对面的女子脸色一变,双手捂着了脖子,整个人给提了起来。 “是我救了你,不然你就和那,饿死的倒霉鬼一样,没有什么区别。别人救你要知道感谢,而不是自以为应该的,想清楚该怎么说话,再来找我。” 朱羿收回了手,女子一下摔下床榻,捂着脖子,有些惊恐的看着朱羿。 瞥了女子一眼,朱羿转身便走开了。 不论她是谁,就这自以为是的性格,不把她给扳过来,那就是个祸害。 赵琴有些郁闷,好好的怎么就成了这样。 不是说来问情报的吗?这一来就动手,还问个什么鬼的情报? 虽然心中不解,赵琴还是准备跟上朱羿,身后的女子却说话了。 “等等。” 赵琴停下来脚步。 朱羿一离开逸院,嘴角就翘了起来。 独苗一根还不清楚谁救了她,如果不把她拿捏住,她搞不好还要以那些昆仑山消息,来算作筹码不成。 离开逸院,朱羿有些随意闲逛着,而且感觉哪边防守戒严就往哪走。 到没有人无趣的前来阻拦。 兜兜转转间,朱羿就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这地方自己可是很熟悉的,不过有一眼温泉罢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热浪。 朱羿来了兴趣,对着旁边招了招手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个暗哨出现在朱羿面前,恭敬道:“这里是新建的铸造坊。” 这就是那个以‘觜火猴’为炉火的铸造坊,没想到就在这里,朱羿有些好奇:“这里能进去,是否会打扰到什么?” 暗哨也不敢自作主张,让朱羿稍候,便消失无踪。 一会功夫,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眼前,居然是好久不见的牛奋。 此时的牛奋赤裸着肩膀,脸上一种古铜红,看见朱羿穿着粗气道:“殿下回来了,这是要看看铸造坊。” “不打扰吧?” 牛奋挠了挠只有一层毛茬的头,憨笑道:“不打扰不打扰。” 随着牛奋踏入这铸造坊内,一股热浪便传来,穿过这山口便是一个巨大的深坑,深坑内便是被四根铁链锁住的‘觜火猴’。 围绕着‘觜火猴’便是一圈铸造室,铸造室内‘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旁边则是一间间石屋,里面还有不少人进进出出。 朱羿在这里还看见了一个熟人,正是华安。 此时的华安正在石屋前忙碌着,不少人则在旁边围观。 “那是道院来到天才,有他在一旁协助,道院内的好东西,都快造出来了。”牛奋颇为推崇道。 朱羿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便偷偷朝着华安走去。 “看见没有,这东西以这个为转轴,才能动起来,还有这里的铆钉一定要严丝合缝才行,不然一动就散架了......” “不是我吹,我的技艺在道院中都是数一数二的,要不是你们殿下亲自请我,我怎么会来......” 华安说的头头是道唾沫横飞,脸上洋溢自信的笑容,在道院内各个都是天才,自己那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水准,不被人指教就不错了。 但在这里,这些工匠中,华安感觉到了满肚子的成就感,自己所学不是无用,只是碰到的都是高手罢了。 “小师傅如此大才,怎么会来到这小小的月牙峰,不是屈才了吗?” “那倒没有,毕竟这可是大明域的......” 华安说不下去,抬头看着那戏谑的面孔,脸色立马就垮了,真想狠狠摔自己几耳光,这简直就是说什么来什么。 一旁的工匠有些皆有些疑惑,这新出来的年轻人是谁?旁边不是牛大师? 朱羿收起戏谑的笑容,对着满身木屑墨印,一脸尴尬的华安,行了鞠躬礼。 “能请来小师傅来大明域,朱羿很是知足。” 此话一出,那些工匠皆纷纷色变,对着朱羿连忙行礼道:“我等参见殿下。” 华安则感觉心中有股暖流流过:“华安必将竭尽所能。” 人群不远处,老道人刘玄承满意的点点头:“御人之道,以礼而不以权。” 铸造坊外,朱羿心中对这铸造坊很是满意,以‘觜火猴’为炉火,这铸造坊居然将白帝龙鳞给做成了盔甲,五千铁衣卫都将玄甲换成龙鳞甲。 还有龙筋做成的强弓,逆鳞做成的盾牌。 只可惜朱羿未见过什么样子,在大唐的时候和自己擦肩而过,不然倒要开开眼界什么样子。 大唐? 朱羿脸色渐渐冷了下去,对着空荡荡的四周道:“木枝之墓在何处?” “清风台。” 清风台在月牙峰一处偏僻的山头,那是一处凉亭,凉亭前便有三五棵松树。 当朱羿提着酒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早已经有人独坐在此。 三颗松树中间,一抹孤坟孤零零在这中间,上面那无一根杂草的样子,显然这坟并不久。 松树前,七八个酒坛早已经打翻在地,浓郁的酒气多远便能闻到。 林叶靠着这有坟无碑松树上,醉眼朦浓的拍着大腿,一种独特的酒嗓哼着: “山有木兮木有枝,林有叶兮叶有枝。” 满腔的话语化为一声叹息,朱羿没有上前打扰,将酒放在一旁,揭开酒盖子,让酒香飘了出来,便转身而去。 三百四十七章 七年一剑磨寒暑,斩尽止域太平安 闲时光阴如流水,流水如逝闲光阴。 四日时间一晃而过,朱羿便被老头子念叨烦了,天天催促着自己赶往止戈城。 朱羿便不好偷闲,一大早就开始收拾东西。 这一次可不像九域游历,虽说有危险,但是明面上可是无人敢动自己,当然不择手段的唐王老王八蛋不算。 这一次可是实打实的拼杀,止戈城中百万军,还有三位上将军,想要这些人认同,那可是不简单。 一群满脑子都是勇,猛,杀,战的家伙,靠嘴巴那是完全没有用,只能拿出战绩,才能堵住那悠悠众口。 所以朱羿对老朱家的这个传统,那是嗤之以鼻,要打就一鼓作气好好打,杀一个来回就算完了,有什么意思。 就像公熊为了显示自己的强壮,显摆一下,来勾搭母熊一样。 一个为了无上王权,一个为了子孙后代。 而这种根深蒂固的传统,早已经流传在大明域百万将士的心中,如果朱羿不做,哪怕老头子的面子在这里,估计也是没多大用处。 而这一次止戈城之行,只有朱羿一个人前去。 昨日,赵琴就被宋王老家伙的一封信,给叫了回去,短时间怕是不会过来了。 对于赵琴回去,朱羿到是支持。 现在的大宋怕就像一个火炉,就宋王那怕事的性格和赵百川绝对合不来。 有赵琴在,便可缓和二人的关系,不会太早出现变故,现在朱羿最想要的就是稳妥。 而王连山则因为有君子七剑的下落,便去寻剑,怕是短时间都回不来了。 林叶则被朱羿安排,和那昆仑女子一起离开,寻找叫什么磁铁石,还有硫铅石,黄铁石...... 反正朱羿也听不懂,但是那女子却说这便是制造昆仑镜的材料。 那昆仑女子,翌日便已经服软,什么都交代清楚了,可惜大部分皆是无用的消息,连昆仑怎么覆灭都不知道。 但是却有一个重要消息让朱羿很感兴趣,那便是这昆仑镜。 原来昆仑镜,便是和十域所有外门弟子传递消息的东西,有了它,昆仑才可以短时间掌握天下消息。 都不是蠢人,朱羿当然明白这昆仑镜的厉害,这东西毫不夸张的讲,简直可以和道院十八件东西加一起来比较。 所有朱羿不光将林叶派出去,贴身保护那女子。 还求明叔调动了十名百鬼中人协助,这东西大明必要得到。 而且那女子也说了,昆仑送出的应该有十人,而且都掌握昆仑镜的做法,这就让朱羿越加急切了。 帝王历九九五年,十月三十日。 朱羿牵着一匹黑俊马,一身白衣干净而朴素,俊朗的五官挂着笑意,就像一个游上玩水的公子哥。 腰上左边挂着锈剑,右边则是老头子还给自己的龙脊剑。 月牙峰上,老头子带着常蓉,还有铃儿和明叔四人,陪着朱羿一起下山。 原本姬天也假惺惺的舍不得,要来个十里相送,可惜朱羿一句,再给我将书籍抄一遍,姬天便不敢再来,就怕又翻一倍。 大周域的事情,朱羿也已经告诉了姬天,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比想象的坚强,没有什么伤心和愤怒,反而豪气十足道:“我相信父王和姜叔,如果不行待我长大,我必要大商加倍吐出来。” 朱羿当然不能让他豪气白白浪费,行军策再抄个三遍,美名其曰:未雨绸缪。 快要走到山脚时,铃儿悄悄走到朱羿跟前,将一包裹东西递给朱羿,红着眼睛满是不舍道:“这是铃儿和娘亲亲手做的甜饼,羿哥哥路上吃。” 朱羿连忙接过小包裹,轻轻捏了捏铃儿小脸蛋道:“那就谢谢铃儿了,羿哥哥肯定一个不剩全部吃完。” 将小包裹挂在马上,朱羿对着常蓉鞠躬道:“还有谢姨娘费心了。” 常蓉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摇了摇头温和道:“只是几个甜饼,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了。” “当然,现在我也十分喜欢,常常做梦都流口水。” 朱羿心中一松,此时感觉好像小时候的感觉又回来了,那时的姨娘就是这个样子,温和善良又知书达理。 只是那件事发生,才会让姨娘大变,而这件事朱羿也知道是自己欠姨娘的。 “那等你凯旋而归,我给你做个够。” “那姨娘可得提前了,我怕是不吃个几百个,不会罢休。” 一旁的朱昌心中很是欣慰,脸上却佯怒道:“就知道吃,这一次你可别给我丢人,不然你就别回来过年。” “放心好了,等我回来后,老头子就可以安心晚年了,最好加把劲再给我找个弟弟。” 铃儿蹦蹦跳跳的拍着手道:“好啊好,铃儿要有弟弟了。” 常蓉脸色一红,而朱昌则笑呵呵道:“那你可要接下我的担子才行。” 常蓉狠狠对着朱昌腰间一扭,朱昌脸色都扭曲了,果然女子捏人不分大小。 说着说着也来到了山脚,朱羿翻身上马道:“别送了,别搞什么送君千里的画面,膈应人。” “滚,臭小子,有本事你就别回来。” 朱昌气的就要撸起袖子,朱羿哈哈大笑,马匹扬长而去。 随着朱羿远去,一旁的明叔嬉笑皆非的来了句道:“王爷你说的话,可是一点都不吉利,殿下这可是上战场。” 朱昌还有些迷糊,一旁的常蓉也点头道:“王爷,你是该学学怎么说话了。” “我说什么了?”朱昌指着自己鼻子不解道。 “别回来过年。” “有本事别回来。” 明叔和常蓉同时开口,朱昌一下哑然了。 随后有些讪讪的摸着胡茬道:“这应该没事吧?本王又没有想那么多,大丈夫......” 说着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那蓉儿还是给我找本书看看。” 朱羿骑着马悠哉悠哉的走了没多远,老道人刘玄承出现在朱羿面前,手中提着扎捆整齐的酥糖。 “怎么,老阴货要和我一起不成。” “孽徒,这被我下了药的酥糖路上吃。” 老道人刘玄承将酥糖递给朱羿,随后又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囊递了过去道:“有困难就打开看看,内有妙计。” 朱羿嘴角一翘,将锦囊在手中抛着道:“里面不会写着,孽徒你也有求我的时候。” “你猜。” 刘玄承哈哈大笑间转身离去,朱羿嘴角翘起还是将锦囊塞入怀中,对着刘玄承背影道:“老阴货,记得赌约。” “七年一剑磨寒暑,斩尽止域太平安。”刘玄承的声音远远传来。 朱羿也来了兴趣,轻轻牵了牵缰绳道:“寒冬岁末二月关,春来皆知王者来。” “臭不要脸。” “老不知羞。” 三百四十八章 入沙化之地 “来时路,去时路,来时春入去时冬。” 出了芳华城东门,东边便是沙化之地,人来人往倒也热闹。 朱羿孤身一人骑着黑骏马,悠哉悠哉出了城门,没多久便看见了一间茶肆。 同样的位置,当时的破落茶摊,居然变成一间有些规模的茶肆,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朱羿将马栓在路边的树上,茶肆内熙熙攘攘,早起进出城的人络绎不绝,朱羿废了好大劲才搞到吃食。 直接往桌子上一坐,旁边几个一身袍子的行商,正喝着热乎乎的稀饭。 “老哥们,这是要去哪里?” 行商抬起饱受风沙的面庞,看着一白公子哥样子的朱羿,有些疑惑,这一身贵气却也挤在这茶肆内,倒是有趣。 “我们是去落霞镇,哪里可是商机最足之地,不管什么东西在那里都卖得掉。”行商脸上满是笑容。 百姓的幸福很是简单,吃饱喝足有银子赚,那么便知足了。 朱羿嘴角一翘,看样子落霞镇发展的不错,也不枉我在大宋要的好处。 “老哥,这茶肆我记得不是茶摊吗?” 君子食不言对朱羿来说就是扯淡,尤其在百姓中,可能吃饭才是最轻松的时候,连吃饭都不让说话唠嗑,那不嫌累的慌。 “哪是好几个月前了,现在来我人这么多,而且地段又好,味道也不错,这掌柜的早就在芳华城落户了。” 朱羿若有所思,这便是一个因果。 因为落霞镇的建城,无形中围绕着落霞镇的人都会慢慢富裕,便会吸引更多的人,人越多,那么越早的人越是富裕。 就像一个漩涡一样,有了助力便会越来越大,越来越深。 这时行商们已经吃完了,和朱羿道了个别便离去了。 沙化之地可不同与其他地方,人烟稀少小部野蛮,这一顿不吃饱一点,怕是好几日都是干粮度日。 漫天的风沙飘飘扬扬,朱羿一人一骑行走在满是沙土的官道上,一件袍子穿在外面挡住风沙,来往的行人百米外便男女不分了。 冬日的天,随着风呼呼的吹着,一种干冷之感让人忍不住打着寒颤。 朱羿到是习以为常,剑山七年那一年的冬日不是如此,那些老家伙还让人在严寒下打坐,美名其曰:锻炼心性,不为外物所扰。 当然朱羿可是一次都没有干过,每一次都是找个山洞,喝着小酒吃着野味,到是惬意的很。 随着风沙渐大,朱羿低着头驱着黑骏马朝前走着,晃荡间居然渐渐偏离的官道。 当风沙渐渐小了后,朱羿才反应过来,自己低着头不知跑了多远。 看着四周一片土黄色,朱羿傻眼了,本就是冬天草木枯黄,天色又阴沉,自己居然迷路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沙化之地可是极大,占了大明域四份之一的地方,那可是至少有两城之地。 真迷路了哪怕饿不死,两个月时间也是转瞬即逝,那可真是笑死天下人了。 没有办法,那只能先找个有水源的地方,看看能不能碰到一些小部的人。 沙化之地毕竟不是真正的沙漠,没多久朱羿便找到了一处湖泊,湖泊不大只有五十丈方圆,可惜因为风沙的缘故,湖水可不是很清澈。 沿着湖泊饶了一圈,朱羿眉头一皱,这湖泊四周没有人的痕迹。 如果这河边有住人,那么洗衣服的石板,打水的低洼肯定会有,但是这里却什么都没有。 不管有没有人,朱羿也不准备走了,自月牙峰出发到现在已经接近傍晚了,今日只能现在这里凑合一晚。 将马匹拴在这旁边光秃秃的树上,朱羿将树枝和枯草收拢起来,准备了不少干柴。 随后在湖边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用几根树木撑起一块布阻挡风沙,便燃起了一堆火,吃着铃儿做的甜饼,喝着带着的酒,倒也有滋有味。 忽然朱羿耳朵一动,呼呼的风声中,一阵马蹄声逐渐传来,马匹声整齐而有力,显然不是那些普通行商的。 本想吹灭篝火,但是想想便作罢,这晚上有活人引来刚刚好,省的自己找人麻烦。 很快马蹄声越渐清晰,朱羿也看见了逐渐靠近的人,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熟悉至极的盔甲,居然是铁衣卫。 不对,应该是以前的铁衣卫。 黑褐色的战甲下,八骑走了过来,八骑上皆有大包小包的东西,朱羿眼睛一眯,透过那不算严密的包裹,里面居然全是财物。 八骑也看见了独自一人,坐在篝火边的朱羿,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哪来的独自一人? 八人眼疑虑顿生,策马将朱羿围住,长枪直接插在朱羿面前,差一尺便会伤到朱羿。 “小子快滚,这里归我们铁衣卫了。” 朱羿斯条慢理的吃着甜饼,看着那盔甲和长枪,眼中出现寒光。 没有错,这就是铁衣卫的装备,本来朱羿还以为有人仿造,但是如此近距离下,那纹理和千锤百炼的痕迹,确确实实是铁衣卫的盔甲。 “你们是铁衣卫哪一卫?”朱羿喝了口酒,无视那煞气逼人的长枪。 八人同时一愣,随后领头之人长枪指着朱羿,语气不善道:“大胆,我铁衣卫乃是奉了殿下的命令,也是你能问的。” “这里荒无人烟,是杀人灭口的好地方,你们在犹豫什么?” 朱羿的话,让八人越加有些不知所措,杀人灭口早就想过了,但是对着诡异的家伙,还是小心为上。 本想想用铁衣卫镇住这家伙,随后在套问出底细,可以的话便解决了他。 但是这家伙的突然挑明,反而越加让八人有些忌惮。 “胡说什么?你到底是谁?竟敢污蔑我们铁衣卫。”有些声色厉茬的话,越加让人感到心虚。 朱羿嘴角一翘,一手举酒灌了一口,一手三指并拢,对着十丈外的湖泊便是一道三指青锋。 冲天水花溅起,也让八人从头凉到脚,心中满是悔恨,干嘛没事往这火光处跑。 “你们不出手,我就要出手了。” 戏谑的声音传来,八人感觉自己就像扑火的飞蛾,而眼前这人就是那团火。 “你...你想干什么?我们可是铁衣卫,对我们出手,就是和明王为敌。” 八人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在这荒郊野外,就那一手十丈剑气,自己等人也是无处可逃,只得扯出明王这张虎皮,看能不能保命。 “为不为敌我不知道,但是在这里杀了你们,也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朱羿一边吓唬,一边握住了腰间的龙脊剑,一股压力将八人压得脸色发紫。 三百四十九章 金二娘 无形的压力最为压人,八人感觉一种越来越强的窒息感,就像一只被毒蛇盯上的青蛙,一动的话便会迎来致命一击。 “饶...饶命,我们不...不是铁衣卫,我们只是杂...杂兵,就为了夺一些钱财,这些东西都...都可以给你,只求你饶一命。” 断断续续的话自其中一人口中说出。 朱羿眼睛一眯道:“不杀你们也行,老实交代你们到底是何人?从哪里夺的钱财?还有身上的盔甲和枪是怎么来的?” 八人却一下哑了,眼神皆是惊恐,没有人敢开口说话,似乎说出来的话,似乎比死还要恐怖。 “可千万别嘴硬,谁说出来我便留下谁的性命,找个地方躲起来,也没有找得到,总比无声无息死在这里强得多。 想想看,别人在大鱼大肉吃喝玩乐,而你们却葬身在这湖泊中喂鱼,无人知晓,就像那蝼蚁一样。 不,你们比蝼蚁还不如,蝼蚁尚且偷生,你们却选择送死。” 朱羿的话显然很管用,当时就有人忍不住开口:“我们是止戈城的城卫,这钱财是从来往行商手中夺下来的......” “说出来才能活,不说只能去死了。” 朱羿冷冰冰的话传来,再加上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顾不得什么了,争先恐后的将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很快朱羿就将这些人所知道的给榨干了,这一支八人皆是止戈城的城卫,上面的统领,不知从哪里搞到,这一批铁衣卫的盔甲长枪。 让手下城卫分批穿着铁衣卫的盔甲长枪,到处掠夺过往行商和沙化之地的小部。 有铁衣卫的大名,行商和小部的人根不不敢反抗,甚至连说都不敢。 所以这些人胆子越来越大,居然跑了这么远的地方掠夺。 朱羿脸色阴沉的可怕,这些盔甲朱羿有所猜测。 没猜错的话,就是铁衣卫换上龙鳞甲后退下的。 但是这东西哪怕是铁衣卫退下的,那也是绝佳的好东西,怎么可能让人如此糟蹋。 这里面的弯弯道道,怕是深得很。 越深朱羿就越有兴趣,不怕你拔根带泥,就怕你干净的让我无处下手。 但是无缘无故背的锅,却让朱羿有些不爽,自己这污名是背定了。 八人朱羿都没有出手,而是将之安然无恙的放走了,财物同样也让他们带走了。 如此一来,这八人怕是会将这事烂在肚子里,毕竟每个人都招了,那么每一个人都有把柄,谁也不敢胡乱说什么。 这一夜风很大,朱羿守着篝火也是一夜未睡。 两个月的赌约,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当年老头子就差点陷在里面,脸上那道差点开颅的伤疤,便是那是所留。 带阳光升起,风也渐渐停歇,朱羿吃着甜饼和酥糖,朝着官道而去,昨夜那几个家伙已经将位置给自己指清楚了。 一个时辰后,朱羿又回到了官道,这次自己学聪明了,风沙掩盖了官道看不清路,所以朱羿便跟着人群走。 这一走就是许久,一成不变的景色让朱羿看的有些乏味,一路上路边居然连一家茶肆客栈都没有。 直到走到午时,朱羿才看见了第一家客栈,客栈早已经人满为患,门口一匹匹马匹拴在马厮内。 早就想吃一口热食的朱羿,赶忙将马放好,也挤了进去。 掀开门帘,里面的喧哗扑面而来,随着喧哗便是一股热浪,外面的寒风入内不得。 一个小二看见朱羿的穿着,眼睛一亮赶忙走来道:“这位公子几位,吃点什么?” 随手掏出一锭银子抛给小二,朱羿笑道:“好酒好菜尽管上,要三人份的。” “好嘞。” 朱羿的出手阔绰,也引来的客栈内,好几伙人的不善目光。 朱羿嘴角一翘,上一次三千铁衣卫随行,到是没有感觉,现在才发现这沙化之地,简直比大汉还要乱,看样子是应该好好整治了。 很快大盘大盘的肉食和酒水摆上了桌子。 大明的民风豪爽,所以像在别域那种一小碟一小碟的精美菜肴,除了那些大酒楼,一般都是没有的。 就在朱羿要想动手的时候,一个中年男子也直接坐到朱羿旁边。 朱羿眉头一皱,往旁边闪了一些,没想到这男子也移了过来道:“小子,你知不知道你被盯上了,看样子你也不是差钱的主,给我五百两,我俩帮你搞定。” 男人嘴上说着,手便要往朱羿前面碗里的菜抓去。 朱羿正要动手,一根细竹条就抽在男子手背上。 一年近四十,但是依旧风韵犹存的妇人叉着腰,手拿细竹条指着男子叫骂道:“刘老四,你要骗人就给我滚远点,敢在老娘的客栈的骗人,老娘就捏爆你的那个球。” 男人被一竹条这抽的吸了口凉气,看着眼前的妇人,有些声色厉茬道:“金二娘,我只是和小兄弟聊聊,你居然敢动手,有你这样开门做生意的。” “聊你个老鳖孙子,你要真和这公子认识,算老娘错了,就陪你睡一觉如何?不然今天就把你****留下。” 金二娘摸出一把菜刀,猛地插在朱羿的桌子上,一旁那些看热闹的人,纷纷起哄:“对啊,你不是认识那公子吗?说出名字听听。” 看着一脚踏在长椅上,卷着衣袖露出白臂,手握菜刀的金二娘,朱羿暗诽,这性格真是厉害了,怕是百花娘都估计不是对手。 刘老四看着泛着寒光的菜刀,咽了咽口水,低着头留下一句狠话,便灰溜溜的走了。 金二娘收起菜刀,对着看呆的朱羿,拍着桌子道:“放心好了,在我这客栈内,绝对无人敢动你。” 指着被震出盘子的菜,朱羿苦笑道:“掌柜的,你这菜还怎么吃?” 金二娘随手捡起落在桌子上的菜,塞入嘴巴里,一边嚼着一边道:“一个大男人的,菜掉在桌子上怎么了,还不是照吃。” 朱羿被震的不轻,看着比男人还男人的金二娘,朱羿竖起大拇指。 “掌柜的说的不错。” “那是,那可是我男人死的时候说的。” 也许是看着朱羿顺眼,这掌柜的居然坐在朱羿旁边,拿起朱羿的酒就喝了起来。 对于那一身怪味的男人,朱羿浑身不自在,但是对这个豪爽的金二娘,朱羿到是挺感兴趣的。 随手递了双筷子过去,金二娘毫不在意的借个过来道:“一会饭钱算你五折,刚好没有吃饭。” 三百五十章 客栈?驿站? 有酒有菜有人听,金二娘话便多了起来,朱羿一直带着笑意听着,偶尔还应和一声。 慢慢的,朱羿眼神就开始有了变化,原来这客栈还有这个故事。 原来这客栈本来是一座驿站,可是后来随着沙化越来越严重,便少有来往行人。 随着年久失修,驿站便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这三不管地带也无人来修,这驿站便算荒废了。 而金二娘的丈夫,便是战场受伤退下的老兵,原本是来看守驿站,可是随着驿站荒废,金二娘的丈夫便将驿站改成了客栈。 只靠着那些偶尔路过的行人,客栈连糊口都难。 但金二娘的丈夫还老是说,这客栈还是沾了驿站的光,所以凡是过往将士,皆送上一份吃食。 后来天降横祸,一场风沙让金二娘失去了丈夫。 之后金二娘一介弱女子,撑起了这客栈。 然后随着朱羿下剑山,落霞镇扩城,大宋域的赔偿,再加上老头子有意无意的支持下,这条少有人烟的官道也活了。 官道活了,而这间客栈也如老树逢春,可惜金二娘丈夫却看不到了。 “我金二娘这辈子没有谢过谁,但是对着殿下我金二娘感激的很,虽然很多人都说他贪财好色,不学无术是个灾星。 但是我金二娘却觉得他是一个大丈夫,沙化之地只要有了城,那么便会救下多少人的性命。” 第一次被人当面夸,朱羿脸上乐滋滋的,随后又给金二娘倒了杯酒道:“那二娘现在还年轻,又没有想再找一个。” “黄脸婆不想了,能将这个客栈守住,我金二娘就心满意足了。” 金二娘醉眼朦胧,但是话中的忧愁,让朱羿很是好奇道:“难道还有人抢客栈不成?” “呵呵,这可不叫客栈,这是驿站,自然有驿站长来接管。”金二娘悲凉道。 这时客栈门帘被人掀开,朱羿一抬头,便看见了一什穿着甲衣的兵,朝着自己走来。 金二娘当然也看见了,醉醺醺的站起挡在朱羿面前,指着兵卒道:“这客栈是我亡夫一手建起来的,那驿站早就塌了,你们给我滚。” 领头的什长冷冷看着金二娘道:“这就是驿站,擅自改驿站为客栈,大人没有处置,便对的起你。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明日便后最后一日,你要是再不离开,不光你,连你的那些伙计都跑不掉。” 这话也刺激了金二娘,拿起菜刀指着兵卒骂道:“别说的富丽堂皇,要客栈没有,别逼我一把火烧了这客栈,大家一拍两散。” 什长手握长刀,眼中寒光一闪,但是看着四周坐满的行商游客,又缓缓松开了手:“你要如此,你那些亲人一个都跑不掉,全部抓来做苦力,也要再将驿站给建起了。” 这话让金二娘的酒一下醒了大半,指着什长有些慌道:“你敢乱来,我男人可是战场退下的,你要是乱来我必然前往止戈城伸冤。” 什长压低着声音,对着金二娘耳边威胁道:“大人可是殿下亲赐的官,就凭你往哪里伸冤,莫说你丈夫擅自更改驿站,就是没有也无人敢管。” 金二娘整个人一颤,就像被抽出了最后的力气。 朱羿则暗自苦笑,得了,这好不容易说自己好的人,怕不是也恨自己入骨,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大明律,凡是战场下来的将士,皆有资格为驿站长,如果驿站废弃,那么这驿站,便可归驿站长作为补偿。” 朱羿的话自客栈内响起,那些行商皆纷纷看着朱羿,这家伙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这种事也敢插话。 金二娘却脸色一喜,一把抓住朱羿道:“这是真的?” 朱羿对着眼含杀意的什长努了努嘴:“对吗,这位什长?” “是。” 什长此时恨不得一刀劈了朱羿,但是当听到朱羿的问话,却不敢不答,不然传出去,自己绝对会掉脑袋。 但心中却已经乱了,这事情怕是要办砸了,大人也不会放过自己了。 都怪这小子,原本已经快要成功了,都被这小子给破坏了。 大明律,本就不是谁都条条知道,尤其这一条不明显的律令,除了当兵的人,谁会注意的到。 金二娘此时真是高兴坏了,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时一个兵卒似乎看出了什长的犹豫,凑了过来轻声说了什么。 什长本来还有些犹豫,但是想到自己前途之后,什长咬牙道:“你丈夫根本就不是受伤退下,而是逃兵。” 逃兵二字一出,朱羿眼中杀机一闪。 而金二娘眼前一黯,也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这事情自己根本就无法说清,时过境迁当时的文案估计都不知道在哪? 再说也不是自己一个弱女子可以翻阅的。 “客栈我明日我自会交给大人,望大人不要毁我男人的名声。”金二娘认命道。 什长眼中有些激动,这是成了。 对与那人是不是逃兵,对自己来说有什么意思,反正人都没了,目的也达成了。 那兵卒又凑了过来,看着金二娘玲珑的曲线,咽了咽口水,对着什长低声道:“什长,不能改口了,如果还让她挂着烈士的名声,对大人可不是个好事。” 什长随即反应过来,说的没错事情既然已经说出来,就断然没有后退的理,不然这事情传出去,必然引起谣言。 “什么叫毁你男人名声,逃兵还有名声,我告诉你金二娘,一直给你留着面子没有拆穿你,今日既然你听信这小子的话,就不要怪我们说出实情。” 金二娘酒早已经醒了,听到什长的话也知道,这盆污水定要浇在男人头上。 面露凄凉,这不怪这公子,人家是好意助自己,要怪只能怪自己无权无势,对不起死去的男人,我金二娘还有什么面目苟活于世。 想到此处,金二娘握着手中的菜刀,面露死意对着什长悲怒道:“老娘做鬼都不放过你们。” 说着就朝着自己脖子抹去。 什长也很是诧异,没想到这金二娘如此刚烈,这要是死在这里...... 突然什长眼睛一缩,原本想要阻拦的手也缩了回去。 死在这里也好?省的留下后患。 就在大家以为会血溅三尺的时候,一只修长白净的手掌捏住了菜刀。 “何苦了?” 三百五十一章 再入落霞镇 菜刀被捏住,金二娘本想使劲往外抽,可是就这么个文弱的公子哥,手指却如同万斤力,金二娘根本抽不动。 随着“嚓”的一声,菜刀竟被硬生生捏断。 这变故也让金二娘愣住了,菜刀本就坚固,可是却被捏断,这可不是那些三脚猫功夫的江湖人可以的。 什长则连忙抽出长刀,指着朱羿戒备:“你是何人?竟然敢管落霞城之事?” 随手将半截菜刀放在桌子上,朱羿起身挡在金二娘面前。 “我是何人你可没资格管,不过我到是好奇,落霞镇还没有建城成功,居然就敢自明为城,这是谁给你的胆子,就你背后的大人吗?” 什长有些惊疑不定,落霞镇虽说发展很快,但是毕竟也只是一个镇,官位皆是很低,所以不能得罪的人也多,不会这么巧这又是哪家公子。 “落霞镇建城,乃是殿下亲口许诺,虽然没有成,但是岂会有假。 如果公子真要出手相助,那也敢问公子是谁?也让我们有个交代。”什长语气不敢盛气凌人,有些试探的问道。 朱羿提起桌子上的空酒壶,递给金二娘笑道:“二娘帮我装满,要正宗的赤露。” 将酒壶塞在有些不解的金二娘怀中,嘴角一翘对着什长道:“我和你们走一趟,见一见你们那个大人如何?” “不可?” 金二娘连忙阻拦,这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落霞镇初建,芳华城便送来了三位五品官职,而这位大人,就是三位当中的一人。 尤其现在落霞镇逐渐壮大,五品的官,可是掌管的不止五品的权。 待到哪一日落霞城建成之日,这些最早的官员,也是会水涨船高。 朱羿看出金二娘的担忧,嘴角上翘对着金二娘耳边轻声道:“二娘我还没有自我介绍了,我姓朱名羿。” “殿...” 金二娘眼角收缩,颤抖的才说出一个字,就被朱羿一手搭在肩膀上笑道:“可不能叫破,不然可就不好玩了。” “殿...垫上也行,记得得还给我,小本生意可不能赊欠。”金二娘语气一转,倒也聪明的改了口。 此时金二娘就感觉,整个人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有种做梦的感觉,强压住心中的激动,倒了一壶赤露送了过来。 什长有些疑惑的看着朱羿,总觉得这事情有些奇怪。 但这身份不明的公子哥,愿意走一趟,什长也松了口气,有人便好交差,管他是真是假,真的自己不得罪人,假的这客栈也跑不了。 这时金二娘也提着满满一壶赤露走了过来,朱羿将酒壶反手挂在背上,提起一旁的包裹笑道:“各位军爷,那就走吧?” “请。” 金二娘站在客栈门口目送朱羿几人离去,随后双膝一软重重跪下。 双手伏地,额头狠狠磕在沙地上,一头青丝滚落沙土中,眼眶通红,久久不愿起身。 “金二娘谢谢殿下大恩大德,必立长生牌日日供奉......” 朱羿骑着黑骏马在中,四周十人牢牢的围住了自己,一路朝着东去。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哪家公子哥,带着护卫游历了。 一路上,什长不断旁敲侧击着朱羿的身份,可惜对上朱羿,那简直是夫子面前卖书,不自量力。 有了这些地头蛇带路,朱羿到是没有走什么弯路,三个时辰后,一座初见轮廓的城池出现在眼前。 原本落霞镇只有十丈的城墙,可是现在一座更大的城墙,已经开始围住整个落霞镇在建,城墙虽然建的还不到十丈,但是所占的地方何止大了十倍。 “这城墙怕是就占了落霞镇的一半劳力?” 什长颇为自得道:“那是当然,在沙化之地,如果不能建造阻挡风沙的城池,这城建起来有什么意思?” 这话朱羿到很是赞同,城墙则像家一样,有了家何愁无人前来,只要城墙建好,一到风沙之季,这落霞城怕是人满为患。 什长对这个公子哥越加好奇,这个人到底有什么背景,一路上毫不惊慌,甚至连自己故意透露出来的大人,也没有细问。 随着正式踏入落霞镇,朱羿就被眼前热闹的场景给惊住了。 来来往往的行商,穿着各异的人群,匆匆忙忙的工匠,每一个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这让朱羿很是触动。 一个城池,最值得留恋的便是这些先行者,无所畏惧,从无到有。 朱羿心中高兴,便对着什长道:“今天高兴,我做东请你们喝一杯如何?” 什长眼皮一跳,这家伙想耍什么幺蛾子,难道想跑?这家伙压根不是什么有背景的人? 此念一出,什长语气陡然冰冷道:“忍着吧,等见了大人再说。” 这突变的语气,让朱羿瞬间就知道了什么意思,有些哭笑的摸了摸鼻尖,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羿家酒楼》就在主街道旁,这酒楼算是继《鱼跃楼》后的最大酒楼,不同于《鱼跃楼》的人满为患,这《羿家酒楼》来往皆无白丁。 因为这酒楼乃是大明殿下,也就是朱羿的酒楼,大宋赔偿的十万两黄金,被老头子大手一挥,就在这落霞镇换算成了产业。 所以整个落霞镇,不光有《羿家酒楼》还是羿家客栈,当铺,酒馆...... 酒楼上,现在已经被公认为,下一任落霞城城主的吴贵,正在和刚回来没几日吴梦飞,正在饮酒。 “走了这么多年舍得回来了,不过确实学了不少本事,待我将事情全部交给你,好好干,他日这落霞城建成,这城主之位跑不掉的,怎么样?” 吴贵喝的两腮通红,游子归家父母乐,让一向理智的吴贵喝的有些晕头转向。 吴梦飞看着两边斑白的父亲,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离家多年再回家,父亲却已经老了这么多。 “算了,我不是这个料,勾心斗角太累。” 吴贵醉醺醺的指着吴梦飞道:“那怎么行,我老了坐不了几年了,你不上谁上?” “交给有才智之人,父亲你从前不是说过,只有能让落霞镇有阻挡风沙的高墙,你愿意亲自扛木抬石。” 吴贵愣了一下,随后大笑道:“说的对,落霞镇建城,我吴贵这辈子已经没有遗憾,百年千年后,我吴贵的名字,必然在史书上留下浓厚的一笔。” “城主这个我不说你,但是我给你安排的几个姑娘怎么样了?你娘岁数不小了,就等着抱孙子了。” 吴梦飞头一下就低了下去,对着吴贵开始有些左顾右盼起来。 突然,吴梦飞看见熟悉的身影,自酒楼下面走过,惊的吴梦飞猛地站起,连桌上的酒水都被撞撒。 三百五十二章 听见阎王三更语,黑白无常两座陪 一路而来,朱羿嘴角都是挂着笑意。 这让一旁,以为朱羿招摇撞骗的什长,又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 但是事到如今,得罪都罪了,什长也没有陪着什么笑脸了。 很快一座府衙出现在眼前,府衙也是新建不久,一股浓浓的土木之味,深入鼻腔。 前有一对石狮子镇宅,门高三丈,一大一下四扇两门,上有一尺铜环,门口站着四位护卫。 朱羿看着府邸上吏部二字,心中一片了然。 大明不像其他九域,各个城池的六部,皆归王城六部掌管。 大明域八城皆只有五部,吏户礼刑工五部,而且归每一城城主掌管。 五部中最主要的便是吏户二部,吏部掌握人员任命调动,户部则掌管一城的财政。 随着几人带着朱羿走到户部门前,什长对着看门的四人说着什么,一人便赶忙入了户部里面。 不到一会功夫,那传信之人再次出来,对着什长说了什么,什长连连点头。 朱羿眼睛渐渐眯起,寒光隐现。 待话说完后,什长来到朱羿面前道:“大人在里面等你,请。” 朱羿自马背上取下酒壶,仰天喝了几口赤露,随后又摸出两块甜饼,一边吃一边笑道:“莫急,我吃饱一点,一会好上路。” 什长大惊,指着朱羿有狐疑道:“你听见了什么?” “听见什么?” 朱羿似笑非笑的反问一句,随后提着酒壶朝着户部而去,口中念道着:听见阎王三更语,黑白无常两座陪。 穿过神色各异的四人,朱羿独身站在大门前,轻轻推开大门,门内安静的诡异。 吏部内院,一位不惑之年的男人正站在院中,一身青色官服上有青雀,此时正抬眼看着院中,那满树叶黄的树木,随着一阵寒风过,枯叶翩起舞。 “老爷,弓箭手和盾卫已经安排妥当,真的不用询问一二。”一位老仆正走到男人身后询问道。 男人摇了摇头道:“不过是仗着有些身手的跳梁小丑,有什么好问的?要是真有背景,早就将代表身份的东西亮出来了,岂会一路佯装不知。” 老仆恍然大悟,赶忙奉承道:“还是老爷看的远,要是老仆肯定不打探清楚,绝不敢出手,那可能就着了他的道。” 男人摸着一撇胡子,智珠在握的笑了起来。 但是随着一块从天而降的盾牌砸在树上,男子笑意瞬间失去,指着盾牌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是我扔的。”一道戏谑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男人僵硬的转回头去,一身白衣身材修长,五官俊朗的朱羿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一块破布,正轻轻擦拭着什么? 老仆挡在男人面前,有些声色厉茬道:“大胆,只可知道这是何人?” 老仆虽然说的硬气,其实双腿早如同风中杨柳一样,抖个不停。 一百弓箭手,一百盾卫可都是自己安排的,但是现在这人毫发无伤的出现在这里,不难想象那二百人如何了。 朱羿扔掉手上沾满血迹的碎布,嘴角一翘道:“原本余家家主,现在的落霞镇吏部五品郎中。” “知道,你还敢府中行凶,你有没有将大人放在眼里?有没有将城主放在眼中?有没有将殿下放在心上?” 老仆虽然害怕的发抖,但是气势到是凌人,一句句质问让朱羿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听着朱羿的笑声,老仆也是傻眼了,难道这是一个疯子不成,那可就麻烦了。 老仆身后的男人,自从朱羿出来,眼中就有些疑惑,这人似乎自己见过。 想到这,男人眉头微皱,但很快男人的眼睛就慢慢睁大,嘴唇都有些颤抖,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吏部外,什长正在府邸前,有些焦急的来回转悠,等候里面的消息。 毕竟客栈的事情还没有办妥,大人应该会有所安排。 一个兵卒看出了什长的心神不宁,连忙笑着安慰道:“什长不用着急,那客栈就是菜板上的肉,还不是随时拿捏。” 什长点了点头,但是心中的不安却有增不减,这种感觉让人难受至极。 这时一阵阵脚步声传来,什长抬头一看,只见一支装备精良的五百人城卫,小步朝着这边赶来。 城卫前面便是五大三措的丁刚,和满脸通红的吴贵父子二人。 什长看着落霞镇最大的二位官员,正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事情?居然让镇长和镇守同时来了。 “护城卫参见大人。” 虽不解,什长还是带着众人,朝着吴贵和丁刚弯腰道。 吴梦飞当先一步,走到什长前问道:“和你们一起的那位公子了?” 什长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自己不是傻子,连城主之子都称呼公子,怕是有通天的背景了。 嘴巴哆嗦着不敢开口,难道说被送进吏部杀了吗? 吴贵此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一把揪住什长的衣衫:“说话,你是哑巴了吗?” “那...那公子,被...被唤入吏部,怕是凶多吉少?”兵卒在后面哆哆嗦嗦道。 “大胆,殿...公子也是余得水有资格唤的。” 丁刚勃然大怒,脸色却是惨白,殿下要是在这里出现了什么三长两短,这落霞镇怕是顷刻间就被打落尘埃,而且是永不翻身的那种。 越想越怕,丁刚指着什长等人怒道:“将这些人给我抓了,前去谢罪。” 吴梦飞到是不太担心殿下的安危,毕竟那实力自己可是见过的,就吏部那几个小鱼小虾,怕是连让殿下拔剑的资格都没有。 但是吴梦飞,却担心殿下迁怒落霞镇,让这个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的落霞镇,又成了以前一样。 什长看着气势汹汹冲来的城卫,被这些人抓住,还有好果子吃不成? 不能在不坐以待毙了,将心一横抽出腰间长刀:“二位大人,我也是奉了中郎大人的命令,有什么事,请二位大人直接找中郎大人就好。” 正要抓人的城卫,看着十把寒光凛凛的长刀,动作一缓转头看着丁刚。 丁刚气的吹胡子瞪眼,直接自腰间抽出长刀,就要亲自动手。 什长看着丁刚抽刀,面色一变连忙道:“镇守你要想清楚了,中郎大人的夫人,可是止戈城吴将军的亲妹妹,大人可要想清楚才好。” 这话中的威胁之意,让丁刚这暴脾气那里忍得住,提刀就冲了上来。 丁刚亲自动手,那些城卫也赶忙冲了上来。 什长也没有想的丁刚说出手就出手,一个直劈,什长直接飞了出去。 吴贵本想阻拦的手又缩了回去,叹了口气,指着吏部道:“随我一起进去。” 三百五十三章 乱世重典,百日成城 吏部中,当吴贵带着城卫冲了进去后,一股血腥味直冲脑门。 不大的院子中,层层叠叠的尸体铺满的地面,一具具尸体似乎睡着了一样,没有多余的伤口,皆是咽喉被割开,血液浸湿了这院子。 看见院中的场景,吴贵直接忍不住吐了,一股子酸臭气弥漫,刚刚喝进去的酒,一次就吐的差不多了。 其实何止吴贵,那些新兵同样吐得稀里哗啦。 反到是普通人的吴梦飞,没什么影响,反而蹲在地上看着尸体上的伤口。 “果真是殿下。” 吴梦飞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殿下不是喜欢乱杀无辜的人,这一次却杀了这么多人,怕是出了大事。 而不论大小事,只要只是这落霞镇,都和父亲脱不了干系。 随着血迹,吴梦飞推开内院的门,一眼便瞅见了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仆人。 吴梦飞扬手就给了仆人一个大嘴巴怒道:“余得水了,还有那位公子了?” “杀...杀人了,不...不要...杀我。”老仆依旧缩着脖子,颤颤巍巍道。 吴梦飞气得抬手又是几巴掌,这一次老仆算是清醒了些。 看着眼前的吴梦飞,老仆一把抓着吴梦飞是衣袖,指着身后颤抖道:“在...在那。” 吴梦飞转过头去,随着老仆的指点,一眼便看见那挂在树枝上的无头尸体,那一身青色青雀官服,随着风慢慢飘动。 吴梦飞咽了咽口水,这时才发现一旁的木柱子上,有一行入木三分的小字。 “乱世当用重典,时间已经不多了,本殿下懒得看你们自己慢慢整治。 春来之时,便是大乱之时,大明没有那么多人力物力,在这落霞镇慢慢建城,好自为之。” 这时吐得脸色发白的吴贵,也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同样一眼便看见了柱子上的字,眼睛一缩颤抖着:“梦飞,这...这什么意思?” “有些事,我没有的父亲你说,这天下快乱了,可是按殿下的意思,春来便是大乱之时,只有二个多月了。” “时间太短了,太短了,这时间根本就不够建好城墙。”吴贵喃喃着,随后慢慢瘫坐在椅子上。 看着好像老了很多岁的吴贵,吴梦飞牙一咬道:“时间够了。” “怎么可能?四个月才建成了十丈城墙,哪怕后面熟悉了起来,两个月最多也就二十丈罢了。”吴贵奔溃起来。 “殿下说的不错,乱世当用重典。那些小部的人,想要以后风沙季,来落霞镇避风沙,难道就那么容易吗?这落霞镇,只给那些为了落霞镇建设,流过血汗的人遮风挡雨。 强拉硬拽软硬皆施,我也要这建城的人翻上数倍,一日一丈,百日成城。” 吴梦飞伸手拉着,有些苍老的吴贵,嘴角泛起笑意道:“这事情我亲自去办,父亲你也有要事要做,那些自以为是,现在就像要划分好处的家伙,告诉他们如果城池建不好,大家就一拍两散。” 吴贵看着儿子那不算高大的身影,此时却异常坚挺,吴贵露出欣慰的笑容,一巴掌拍在那略显孱弱的肩膀。 “那我们父子两个就造一个百日成城。” “上阵父子兵。” 落霞镇外,一骑绝尘而去,黑骏马上朱羿一手紧握缰绳,一手忍不住揉着太阳穴,表情有些痛苦。 “我本来不准备杀人的,结果怎么会这样?是因为压抑的太多,而忍不住发泄?还是被激怒了?或者我就是一个嗜血狂魔?” 朱羿的不断问心自问,可惜这事情也只有自己能明白。 杀与不杀,两个选择,也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 落霞镇到止戈城,那才是真正的荒凉,没有了来往行商,这一条路上,好像就剩下了自己一人,被这天地抛弃,被这风沙掩埋。 大秦域,一处山村中,齐先生独坐一个小山头上,小山头一侧,是一处不到十丈的瀑布,瀑布虽小但是却也秀美。 瀑布下,方木双手握着七煞棍,混元一气之下,七煞棍在双手中快速转动,瀑布之水被硬生生打断。 一朵水莲花缓缓出现,随着手速越来越开,水莲花如同莲花盛开一样。 当莲花完全张开,一棍长棍自莲花中心破出,莲花瞬间炸裂。 莲花中的方木,被完全淋透,随手摸了一把满脸水渍,对着山头上的齐先生弯腰道:“谢先生的教诲,侥幸突破先天。” 就在山头不远处,英雄对着一块十丈大小的山石狠狠撞去。 轰的一声,山石未动,英雄却被撞得连连后退。 可是英雄却像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蛮牛,拍了拍身上灰尘,换了姿势,咬牙又冲撞过去。 这一次山石依旧纹丝不动,但是英雄却后退的少了几步,英雄看着山石若有所思,接着换了一个姿势,又撞了上去。 这一次山石终于裂开了一小块,同样英雄退的更少了。 随着一次接一次的撞击,终于伴随着一声巨响,十丈山石炸裂开来,英雄立于灰尘中,一股玄而又玄的气息,游走全身。 随着二人接连突破先天,林叶便带着英雄向齐先生道别。 齐先生看着好似脱胎换骨的二人,点了点头道:“自身实力入了先天,在先天之境中也不算弱者,其后便的踏天之道,这便需要你们自己去寻了。” “谢先生,我们明白。” “踏天分得二种,其一较为简单,踏他人之道,这种一般都是父传子或者师传徒,二人皆在之时,前人为王,后人为弱。 其二,较为困难,便是独自寻找自身之道,踏天为王。” 方木和英雄也知道齐先生的意思,语气坚定道:“我们可没有踏天的父辈或师傅,所以简单困难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不同,所以我们只有第二条选择。” “很好。” 齐先生笑着点了点头:“这些日子发生了不少大事,你们快些回大明,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是,先生。” 突破先天之人,不论在哪里,都不是那种可有可无的炮灰。 带二人走后,齐先生看着坐在山脚下,如同泥塑的黎庚,叹了口气道:“浩然之道,你何时才可踏上,乱世将至了。” 大汉域,一处山洞外,许老三缩着脖子晒着太阳,旁边趴在秃毛山羊,在地上来回翻转,将本就不多的羊毛,摩擦的越发稀少。 这时山洞内突然传出一声龙啸,让打瞌睡的许老三瞬间惊醒,随后一脸猥琐的搓着手:“终于开始醒了,这地方都快等得发霉了。” 三百五十四章 止戈城内百万众,醒时握笔醉提刀 止戈城,大明域的最东边,也是整个帝王朝的最东边。 城墙高达二百八十八丈,九域中只矮于大唐的孤城,近千米的城墙,宛如天堑阻拦混乱止域的漫天黄沙。 可以说如果不是止戈城在此,大明又域何止四分之一,变成沙化之地,怕是一半都不止。 止戈城外则是混乱止域,那是真正的沙漠,不同于沙化之地只是表面沙层,还有顽强的动植物生存。 混乱止域则是荒芜,天下间最大的绝地,无休无止的沙漠,飞鸟难寻。 止戈城内,人口众多足有百万。 但是这百万人,绝大多数,都是和镇守混乱止域的大军有些关联,流传在大明域的战歌,可不是空穴来风。 “止戈城内百万众,醒时握笔醉提刀。 一梦敌寇入我域,华服之上盖战袍。 以骨为擂肉为鼓,百万人战百万兵。” 同样,止戈城也是集大明域一域之力供养之城。 止戈城干旱成灾,根本就不适合一般种植和养禽畜,而那些特产管城中百万人,自给自足都困难,更不要说,常年驻扎在止戈城外的近百万大军。 所以毫不客气的说,一座止戈城可以拖垮数座城,再加上其他各城的消耗,大明到现在依旧会发生饥荒。 今日风沙中,一个披着袍子的朱羿,牵着一匹依旧精神的黑骏马,来到了止戈城前。 城门口却已经有很长的队,虽说官道上人不多,但是止戈城下面,毕竟有不少镇村部,每日来城中赶集的人,也是不少。 走走停停,终于轮到了朱羿,城卫官看着朱羿白净的脸,有些意外:“你是内城来的?” “内城?”朱羿有些疑惑的重复一遍。 城卫官沙哑的嗓音接着道:“就是自芳华城以内的地方来的。” 朱羿瞬间便知道了为什么会这样问了。 一眼望去,不论是进城出城的人,还是这些城卫,这里的每一个人,脸上都是那种暗黄色。 就像那黄沙一样的颜色,唯有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朱羿揉了揉干燥的脸庞暗诽着:想要融入进去,怕是也要换个肤色了,这也太难了。 “对的,我是来自芳华城,前往止戈城有事。” 城卫有些意外的看了眼朱羿,随口问道:“春月湖望月楼听说不错,你去过吗?” 朱羿眼睛一眯,嘴角一翘道:“望月楼可不在春月湖,春月湖旁边可是水云间,月牙峰下才是望月楼。” 城卫好像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道:“那应该是我记错了,进城一人三个铜板。” 朱羿随手掏出一锭碎银子,随后转身进入止戈城,只是脸上却有些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就有点意思了,是对我一人有意,还是对所有外来人皆是如此? 入了止戈城,朱羿忽然感到寒风骤然消失,漫天的黄沙也被完全阻隔,整个人都感觉清爽了许多。 这止戈城内的建筑,完完全全的大明域的风格,粗狂而坚固,没有多余的装饰。 一些客栈商铺,也没有那种富丽堂皇的感觉,只是简单而实用。 朱羿直接找了一家,招牌最大的酒楼就进去了,多日的风餐露宿,早已经馋得很。 常府,常卫青独坐后院,经过几个月的休养,身体已经好了不少,但是外伤虽好,心病难医。 这时一个仆人走了进来,将一封密信递给了常卫青。 随手拆开信函,常卫青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止不住的咳嗽道:“终于来了表弟。” 随手将密信放入一旁的火炉内,信函瞬间燃烧起来,常卫青看着泛着幽蓝的火光,心中就如同这火苗一样,扭曲而不平静。 这几个月自己听到最多的,便是这个表弟的消息。 宋王府中要赔偿,枪林破浩然书院,引得汉王覆灭,长安城中二比胜李维和,助大魏夺下归守城,还有道院大收获...... 每一件事情都让自己心惊,七年时间他依旧是他。 但是我真的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客栈内,朱羿吃饱后本想好好洗个澡,没想到居然被客栈拒绝了。 哪怕拿出大把的银子也不行,原来客栈内,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水洗澡,最后也只要来了浅浅半盆水来洗漱。 风沙吹久了,好不容易能好好休息,朱羿倒头便睡。 止戈城外,一座座连绵不绝的军营,好像鱼鳞一样围绕着止戈城。 百万将士共分为四座大营,分别为甲乙丙丁四座。 其中甲营地中,有一片有异于四周的帐篷。 其中最大的帐篷内,铁衣卫统领诸葛守将站在正前方,旁边还有右翼千夫长章柯,左翼千夫长庞德,中卫千夫长戚容。 “不应该,按道理来说,殿下应该快到了,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诸葛守将皱眉道。 庞德瓮声瓮气道:“殿下会不会迷路了,或者直接进城了。” “要不这样,庞德和戚容,你们二人率军沿着来路看看,也许真是迷路了。章柯入城看看,发现了不要贸然打扰,也许殿下有什么计划。” “是统领。” 一觉睡醒,早已经翌日了。 朱羿起床后,借客栈的笔墨,写了两封信。 随后待墨迹干了,朱羿将信塞入怀中便悄悄离开了客栈。 客栈外随着朱羿的离开,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跟在身后。 一路上朱羿还颇有闲心的东逛西逛,九年前的止戈城和现在变化不大,好像一切都和原来一样。 没过一会朱羿便来到一座府邸前,上面明晃晃的工部二字,显然这就是止戈城的工部。 大明八城内,止戈城中的五部和城主城牧,算是最憋屈的了。 一座止戈城中,大部分百姓都有军伍的关系,而且三位上将军的府邸,还有大小军官的府邸都在城中。 虽说六部的权利极大,但是对上上面有人的**子,也没有什么办法。 “这是交给工部的冯大人的。” 朱羿将其中一封信递给了守卫,随手又将一锭银子塞给了守卫的手中。 守卫掂了掂银子,脸上露出了笑意道:“等着。” 看着守卫进了工部,朱羿嘴角一翘,怎么可能等着? 转身便离开了。 随后朱羿又来到了吏部,同样的手段再来了一次,又一次将信封送了进去。 待到双手空空后,朱羿回头瞥了一眼,轻声笑道:“表哥,但愿不是你的人,不然这次好事,怕又要落在你的头上了。” 三百五十五章 一信惊起千层浪 工部,不论在哪一域排名都不高,但是在止戈城中,工部却是混的不错。 工部内,身为止戈城工部最大的官,冯侍郎摸着两撇小胡子,悠哉悠哉的喝着上好的茶水,一旁身段姣好的奴婢,正轻轻揉捏着肩膀。 这时,管家拿着信函走来弯腰奉承道:“大人,刚刚有个人,让护卫将这信递给大人。” “真是的,难道哪个阿猫阿狗送信,本大人还要看不成。” 冯侍郎眯着眼睛,对着管家骂了一通。 其实能把信送到这里,冯侍郎很清楚,必然是塞了钱的,但是下人你就必须要随时敲打一二,不然这些家伙胆子会越来越大。 果然,管家一脸慌忙的跪在地上,对着冯侍郎连忙磕头道:“是奴才不对,奴才这就将信给撕了。” 说着管家就准备撕掉信函,冯大人却勾了勾手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拿来让本大人消遣一下。” 随手接过信函,冯侍郎又开始说道:“这信函一摸这纸张如此差劲,明显就是那些最次的东西,这点眼力劲都没有。” “奴才知错,奴才该死。”管家头也不敢抬。 冯侍郎慢慢看着信,表情突然就凝固了,一颗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滑落,哆嗦着嘴唇,强作镇定道:“那...那个人了?” “就在外面候着。” “快...快请。” 管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刚刚不是说这种人不要搭理吗?怎么又请人了。 不过此事却不是自己深究的,赶忙就去唤人,可是此时哪里还有人? 当冯侍郎听到人已经不在的时候,脸色一片铁青,再也压制不住颤抖道:“快...快备轿,送我去吏部。” 当冯侍郎匆匆忙忙赶到吏部,刚好也碰上了,同样脸色大变的吏部严侍郎。 二人对视一眼,便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书房中,两张字迹一样的信摆在一起,冯侍郎和严侍郎一左一右,互相交换了信件。 随后二人面色都有些铁青,但是眼中,皆有压制不住的惊恐。 “这件事怎么会有人知道?” 冯侍郎端起一旁的茶盏,本想喝上一口,但是手却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茶水撒了出来,浸湿了官服。 严侍郎是一个富态的胖子,此时满手的肉也压不住里面的青筋,手掌攥紧不停的敲着桌面道:“莫急,这人既然将信给我们,必然有所求,不然直接交给城主,不是更加省事。” “严大人的意思?”冯侍郎轻轻放下,半天也没有喝一口的茶杯问道。 严侍郎富态脸上,小眼一眯道:“要钱给,要女人给,要权力给。” “那不是被人一直抓着把柄,如果这人狮子大开口该怎么办?”冯侍郎不安道。 严侍郎眯着的眼睛,此时也发出寒光道:“那还用说?” “可是要是人一直不出现,这如何能安心。”冯大人双手轻拍,有些焦躁起来。 严侍郎眉头也是一皱,这真是的麻烦事,随后又拿起信,轻轻捏了捏纸张。 然后将纸张递过去道:“老冯,这纸张好像是糙纸,有钱人不用,没钱人也用不起,你说哪里有了?” 侍郎眼睛一亮,双手一拍道:“客栈,药铺,酒楼,赌场。” “我会安排人去查,一边等那人消息,但是现在最主要的是亡羊补牢才行。”严大人严肃道。 冯大人也明白意思,虽有不舍但还是咬牙道:“等人慢慢回来,我会将那些盔甲长枪收回库房。” 就在二位大人忙着找这个信的线索时,朱羿换了身衣服,正大光明的就朝着郑府而去。 郑府,乃是大明三位上将军,郑河上将军的府邸。 朱羿来时老头子就说过了,三位上将军除了郑河上将军,其他二位都是不常在府中,如果到了止戈城,就可以先拜访郑河上将军的府邸,才不会走空。 郑府在止戈城北边,朱羿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 看着眼前普普通通的府邸,除了门上挂着的郑府二字,连一个护卫都没有,和那些富贵人家没有什么不同。 朱羿轻轻敲了门环,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老者杵着拐杖探出了花白的头,上下打量了一下道:“这是常上将军的府邸,公子找谁?” 朱羿自怀中掏出一块牌子,双手递了过去道:“麻烦老丈将这个交给常上将军,常上将军便知晓了。” 老者疑惑的接过牌子,随后看清上面的蛟龙纹饰,还有那正面的‘明’字和反面的‘朱’字。 老者眼眶一下红了,手中拐杖脱手而出,对着朱羿就要下跪。 这可把朱羿搞蒙了,赶忙伸手扶住老者:“老丈这是干什么?” 老者倔强的扳开了朱羿的手掌,随后再次重重跪在地上对着道:“铁壁卫残人董汗,参见殿下。” 朱羿脑海中一下就想起了诸葛大哥说过的话,章柯之父率军营救老头子,三万死得就剩千人,难道这老人? “老丈是流沙地的勇士?”朱羿扶起老者疑问道。 老者咧嘴一笑道:“还什么勇士,只是侥幸活下来废人罢了,老兄弟都走了,幸好郑上将军收留,能苟且残生。” 朱羿理了理衣衫,对着老者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朱羿替家父谢老丈的救命之恩。” 老者欣慰的看着朱羿,开怀大笑道:“这一躬我这残人是没资格受的,但是我背后的几万铁壁卫的英魂,还是勉强受得起。” “当之无愧。”朱羿恭敬道。 老者慢慢推开大门,待将两扇对合大门完全推开,老者恭敬指着府中道:“上将军有话,殿下如果来了,可自行进去。” 朱羿随后便明白了为什么,暗自苦笑道:老头子怕是早已经写信告之了,真是多次一举。 随后朝着老者道谢后,朱羿大步朝着府中而去,心中到是有些紧张。 三位上将军中,最让朱羿有些麻烦的,便是这位郑河上将军。 倒不是这郑上将军脾气不好或者什么的,相反,这郑上将军是三位中脾气最好的,也是对老头子最恭敬的。 但是就是这种恭敬到可怕的家伙,最让朱羿苦恼。 你能想象,当你千辛万苦为了某样事情,做好准备的时候,已经有人为你办妥了,那种好像挥尽全力打在空气上的感觉吗?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朱羿对打猎来了兴趣,尤其是沙化之地特有的沙鼠。 于是好不容易苦练好箭术,结果郑上将军,居然调动大军,连夜将这一带的沙鼠全部抓住,还打断了一条腿围困起来。 翌日,当朱羿兴致勃勃抱着弓箭,看见到处都是瘸腿的沙鼠,傻眼了。 三百五十六章 棱模两可磨人心 入了郑府,眼中便是老旧的房屋,一成不变的格局,好像这么多年,连那一砖一瓦都没有换过,这情况朱羿到是熟悉。 朱羿直接朝着内府而去,路上的石板和走廊打扫的到是干净,一抹绿色映入眼帘。 眼前是一个花园,也是朱羿一路而来,唯一看见有绿色的地方。 花园内,大部分都是沙化之地独有的花草树木,沙化之地有的,此处怕是皆能找到。 花园内还有一个一丈左右的小池塘,整个池塘是用一块巨石掏空而成。 当年据说郑和选择这最偏远的府邸时候,便是看中了这一石池水。 朱羿熟门熟路的来到一间木屋前,木屋在水池旁边,四周皆是疏帘,隔着疏帘隐约看见有个身材壮硕的人,正在编着什么。 清了清嗓子朱羿朗声道:“朱羿特来拜见郑河叔叔。” 朱羿话一落,疏帘内就传来一阵稀里哗啦,东西碰倒的声音。 随后柴扉便被掀开,一位面目在止戈城内算是白净,身高七尺,五官菱角分明,但是却不言苟笑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男子看见朱羿,僵硬的脸上,扯出了一丝笑意,朱羿眼皮一跳,果然还是这样。 自小自己就觉得奇怪,没想到还有人笑的如此狰狞,就像一个泥塑,你硬生生扯开了嘴角。 郑河似乎也知道自己笑容渗人,收起扭曲的笑容道:“殿下终于来了,王爷一日一封信,天天催促着,时间不多了。” 朱羿看着板着脸的郑河,果然这样顺眼多了。 弯腰鞠躬道:“那就麻烦郑河叔叔。” 郑河看着弯腰的朱羿,嘴角又要裂开,但是很快又收了回去道:“今日就在府中歇息一夜,我这有你最喜欢的吃的东西,明日一早我带你一起去军营。” 最喜欢吃的?朱羿有了不好的预感。 常府,常卫青今日心绪不宁,昨日当朱羿入了止戈城,便让人悄悄跟着。 常卫青很清楚朱羿的为人,如此不露声色的来到止戈城,就像常言说得好:孩子静悄悄,必然在作妖。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院子外,正是偷偷跟踪朱羿的那人。 “怎么样了?发现他干了什么?”常卫青有些迫不及待。 来人赶忙就将今日,朱羿的所作所为道了个明白,这让常卫青陷入了沉思。 先找了工部?又找了吏部?再去了郑叔的府中? 这是想干什么了,有什么事情,需要跃过城主,而偷偷找到二部。 想的多了的常卫青,心中就有些打鼓,莫不是是想让人鹬蚌相争。 如果说二部是鹬,那么止戈城有资格和二部较量的,只有三位上将军了,可是他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现在他可是要征战混乱止域,此时得罪军部的几位上将军,那可是有害无利,他不可能这么傻? 那如果不是,为什么又偷偷找了工部和吏部,此事必有蹊跷。 想的越多,常卫青心中越发不安,随后眼睛一亮,心中便有了注意。 拿来笔墨,同样写了两封信后,常卫青将信交给那人道:“一样的方法,将这信交到二部去。” “是,公子。” 冯侍郎刚刚自吏部回来没有多久,正有些心烦的时候,管家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 “大...大人,那送信的人又来了。” “什么?” 冯侍郎心中有些又喜又惊,喜的是果然这人又找来了,说明此事有商量的余地,惊的是不知此人会如何狮子大开口。 此时送信的孙壁也是惶恐的很,好好的送信,没想话刚出口,就被拦住了。 此事可是公子亲自吩咐的,要是搞砸了,自己能有好果子吃。 一会当孙壁被带到冯大人面前,冯大人正阴沉着脸,放下刚刚常卫青送来的信。 信中写的很简单,只有两句话,但是这两句话,却让冯大人差点忍不住,一剑刺死送信的孙壁。 ‘任何事情想清楚了在做决定,莫要误了自身。’ 原本常卫青的意思是提醒一下二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思量清楚,这里是止戈城而不是芳华城。 哪怕不能打断朱羿的谋划,拖一下后腿也是好的,至少让他不能那么舒心。 但是这信在冯侍郎看来,就是赤裸裸的警告,警告二人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好好按他所说的做。 误会就这样产生了。 虽然恨不得一剑刺死这送信的,但是冯侍郎知道,这些小卒子杀了除了激怒那人,怕是没有一丝用处。 所以在孙壁胆战心惊中,冯侍郎连对方底细都没有打听,只是对着孙壁道:“有什么就让你背后之人说出来,能做到我们二人一定照办,但是不要得寸进尺,不然大不了鱼死网破。” 就这一句话,孙壁又迷迷糊糊的被放了出来,一路走一路想其中意思,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常府。 常府内,常卫青正捧着手炉,背靠亭柱,有些出神的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这时孙壁也回来了,便将冯侍郎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 常卫青眉头微皱,也被搞糊涂了,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孙壁试探着道:“会不会是二位大人,知道了公子的身份,两边都不愿得罪,所以愿意赔偿。” 常卫青嘴角却泛起笑意:“有这个可能,但是也可能他将我当成了他,既然愿意给东西,那为什么不收了?” “那公子的意思是?” 常卫青将手炉放在一旁石桌上,提起桌上的笔墨写到:东西交给我。 接过常卫青递来的纸条,孙壁看着这几个字有些不明所以,什么东西? 再次捧上手炉,常卫青低声骂了一句道:“还不送去。” “是是,小人这就送去。” 看着孙壁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常卫青自得的笑了起来,棱模两可的话最是磨人心肠。 自己哪里知道什么东西?也许有也许没有,这就要靠他们自己琢磨了。 但是常卫青敢肯定,任何因果利益关系,必然有某样东西在里面。 郑府饭桌上,朱羿整个人都是僵住了,抬头看着不笑比笑好看的郑河,挤出一丝笑容:“郑叔费心了。” “喜欢就好,多吃点。”郑河又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 朱羿举着筷子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一桌子形形色色的沙鼠,让朱羿有些眼花。 蒸、炸、烧、煮......眼前简直就是沙鼠的各种死法。 其实朱羿早就有所猜测,眼前的郑叔战场上足智多谋,但是平时就是一个死心眼的家伙,自从朱羿说过沙鼠肉嫩,余下便不用多说了。 “其实,沙鼠吃一点还好,吃多了就腻味的。”朱羿有些试探道。 郑和放下筷子,表情严肃道:“那殿下想吃什么?记得殿下以前说过麦叶草很不错,要不......” “这沙鼠居然越吃越香,不错。” 朱羿赶忙打断,咬着牙往嘴里塞着沙鼠,比起麦叶草,沙鼠可是美味。 麦叶草那东西可是苦的,要是一桌子麦叶草,朱羿怕是要疯。 郑河眼中满是欣慰的看着狼吞虎咽的朱羿,心中暗道,看样子沙鼠还要再抓一批了。 三百五十七章 接下烫手山芋 常府内朱羿吃的撑肠拄腹,有人却食不知味。 一间酒楼内,冯侍郎和严侍郎二人看着满桌酒菜,却连筷子都没有伸出,二人心事重重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那人确实是说将东西交给他?”严侍郎语气不善道。 冯侍郎一脸愁容的点了点头:“确实这么说的,还警告我们不要动歪心思。” “该死。” 严侍郎一掌拍在桌上,筷子直接震落在地,端起桌上的酒,一口灌下:“这人简直把我们当成案板上的肉,吃定我们了。” “那怎么办,把柄被抓在他人手中。”冯侍郎也是郁闷的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严侍郎眼中厉色一闪道:“知道谁的人了吗?” 冯侍郎苦笑更重:“最坏的结果。” 严侍郎一下瘫回椅子上,最坏的结果,便是说这人来头甚大,自己二人都强不了。 而整个止戈城中有此来头的人,除了城主和城牧,也就只有三位上将军的府邸了。 此时严侍郎也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感,被这些人抓住如此把柄,自己二人怕是死。也逃不出别人的手掌了。 感觉到了严侍郎的颓废,冯侍郎却打趣道:“这也是好事,既然这位大人,要将我们变成一条绳子上的蚱蜢,至少以后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 这话提醒了严侍郎,富态的严侍郎赶忙坐起道:“说的不错,既然要那我们就给,以后上面查起来,这位大人也必会主动掩盖。” “那好,既然严大人也同意,我就将东西给他。”冯侍郎咬牙道。 常府内,常卫青听着孙壁说,冯侍郎愿意将东西交给自己,常卫青眼中闪过兴奋之色。 表弟,没想到你要的东西落在我手中,我倒想看看你在耍什么花样。 天色早已经暗了,常卫青披着裘衣捧着手炉,坐到孙壁准备好的马车上,朝着一处常家的库房而去。 当常卫青赶到的时间,黑暗的库房外面,正站着严侍郎和冯侍郎二人。 而二位侍郎此时也看见了这幕后之人,一眼也认出了这正是被誉为大明三杰,上将军常无双的独子常卫青。 常家可以说在三位上将军中,背景最为深厚的了,不光常家资格最老,也因为现在的明王妃常蓉,便是常卫青的亲姑姑,常无双的亲妹妹。 常卫青捧着手炉,看着二位侍郎,扬起笑意道:“二位这东西在这里面吗?” 冯严二位侍郎看着常卫青,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东西都在这里面,就交给公子了。” “放心好了,东西给我了,你们便安安稳稳的做你们的侍郎。” 常卫青笑着穿过二人,朝着库房而去,冯严二人对视一眼,便离开了库房,既然知道了幕后之人是谁,便不用冒着寒风在这里等着了。 随着库房打开,常卫青便被眼前几十箱东西给惊住了,有些咋舌道:“表弟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了。” 随手掀开箱盖,在灯火下,一箱子金银珠宝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常卫青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这...这都是钱财。 常卫青身后便跟着孙壁,此时孙壁双眼放光,死死盯着箱子有些语无伦次道:“公...公子,难道这都是钱财,吏部和工部又不是户部,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财。” 常卫青虽说是上将军的独子,但是你以为一个毫无油水的上将军,能有多少钱不成。 谁人不想天天锦衣玉食,一掷千金,常卫青也是。 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常卫青强行压下心中的贪念,对着孙壁道:“将所有箱子打开,看看是不是都这样。” “好嘞。” 孙壁赶忙推开又一个箱子,又是一箱子钱财,打开一箱还是一样。 常卫青心中却有了不安的感觉,这么多的银子,早已经超出了两位侍郎太多身价。 如果是朱羿给的,那也说不通。 给这么多财物,二人必然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么便绝不会因为一封信,就将这些财物交给自己,那可是找死。 不知道的话,就是给他们几个胆子,谁敢收下这么多财物。 “公子快来,这里有些不一样了。” 孙壁的声音传来,常卫青赶忙跑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具极其熟悉的盔甲。 黑褐色的材质,那种在灯光下闪烁着黝黑的光泽,常卫青的眼睛开始收缩。 这...这是铁衣卫换下的盔甲,这东西不是被王爷下令,给重新锻造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常卫青脸色开始有些难看,赶忙将剩下的箱子一一打开。 总共二十五个箱子,其中最前边的五个箱子中是财物,余下的二十箱皆是盔甲,一个箱子内有五副,总共一百甲。 孙壁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颇为高兴的摸着盔甲道:“公子这盔甲的质量简直太好了,完全可以组建一支护卫了。” “护卫?” 常卫青确实有些心动,如果可以组建铁衣卫一样的护卫,和他有什么不同? 有什么不同?常卫青如同被当头棒喝,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孙壁看着脸色瞬间惨白的常卫青,连忙扶住常卫青:“公子这是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常卫青一手推开孙壁,踉跄的趴在箱子前,指着孙壁道:“快去将二位侍郎手中的信要回来,看看写了什么?” 孙壁虽有些不解,但还是赶忙追了出去。 库房只剩下常卫青一人的时候,颤抖的手将箱子一个个再次合上,这如果是自己发现的,那么这盔甲和钱财,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也就收下了。 但是如果真是自己猜想那样,这次怕是黄泥落在裤裆里了。 半个时候后,气喘吁吁的孙壁再次回来,将一张糙纸,递给了等不及的常卫青手中。 逐字看去,常卫青的眼睛开始缓缓收缩,脸色也开始泛起诡异的潮红,甚至眼睛都出现了血丝。 “噗” 鲜血顺着嘴角瞬间涌出,常卫青潮红的脸瞬间面如金纸,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这变故可把孙壁吓的三魂去了七魄,赶忙背起常卫青就冲了出去,公子出事了,自己哪里能活。 那张沾了血迹的糙纸,随着常卫青的昏倒,也自手中飘落下来。 只见上面写着:违背明王令,盗用铁衣卫军备,假冒铁衣卫在沙化之地强取豪夺,坏殿下的名声,此乃杀无赦大罪。 三百五十八章 常卫青请罪 天色渐渐亮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止戈城在东边的原因,总感觉天亮的特别早。 昨夜在郑府内,朱羿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现在整个人都感觉神清气爽。 早饭早已经准备好了,当朱羿被仆人引到厅中,胃感觉一阵翻涌,沙鼠粥沙鼠饼...... 而郑河穿戴整齐坐在桌前,面前只有几碟咸菜一碗稀饭,对着朱羿笑道:“来来,尝尝看手艺应该不错。” 露出一丝强笑,朱羿端起碗,闭上眼睛便开始狼吞虎咽,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吃沙鼠了。 吃完早饭,马车也准备好了。 就在这时,有仆人来报,常上将军独子常卫青来访。 郑河有些意外,这小子可不会无缘无故来拜访自己,只能是找他的,随后瞥了眼挂着意味深长笑容的朱羿。 “让他进来。” 会客厅,郑河坐在主位,朱羿坐在左手边。 随着脚步声,仆人便引常卫青到此。 抬头看着常卫青,朱羿本想戏谑的话,硬生生吞了下去。 消瘦的极致的身形,苍白而无一丝血色的脸庞,泛着血丝的眼睛,浓浓的黑眼圈,还有那虽然束的整齐,但是却干枯发黄的发丝,无一不是显示这人怕是病重之极。 朱羿倒吸了一口凉气,记得在落霞镇遇到常卫青的时候,风度翩翩潇洒大气,好一个俊美贵公子,此时怎么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常卫青拜见郑上将军,拜见殿下,今日来此特来请罪。”常卫青话中迟暮之感,如同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一样。 当昨夜常卫青看见信后,便一切都明白的时候。 原来是二位侍郎胆大包天,将铁衣卫的甲衣私自吞下,然后安排人披着这虎皮,在沙化之地强取豪夺。 但不知怎么的被朱羿发现了,所以便留下纸条给两位侍郎。 怎样做据自己猜测? 应该是刚刚到止戈城,朱羿不想得罪太多人,所以要么就是想他们自主去认罪,要么就是想拿捏住他们的把柄。 但是现在被自己横插一杠,这烫手的山芋就出现在自己手中,如果这事情明了了,自己很可能被当成幕后之人。 如果这事情传出去,堂堂上将军之子,盗用军备强取豪夺,对自己,对父亲,甚至对整个常家,都是难以想象的打击。 所以刚刚苏醒的自己,便强撑着身子来此,想要将事情说清楚。 “好了,有什么事就明说,就你这身子不在家养着,乱跑什么?”郑河皱眉道。 朱羿也是附和着:“对啊,表哥有什么就直说?” 常卫青复杂的看着朱羿,弯腰一拜:“昨日我下面人看见殿下前往了吏部和工部,我本好奇结果发生了误会,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大胆,竟敢盗取军备强取豪夺。” 朱羿早就知道这事,到是没有意外,只是没想到,事情进展速度怎么快。 而不知情的郑河则大怒,一掌拍在桌子上:“大胆,盗用军备此乃死罪。” “这事情我已经知晓,只是我已经提醒过二部,看他们会不会知错就改,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朱羿揣着明白装糊涂道。 常卫青苦着脸,便将一切都说明白了,只是有些地方圆滑了一些。 听着常卫青的话,朱羿和郑河也是有些面面相觑,虽然知道常卫青说的不一定都是实话,但是有一点不可否认,现在东西就在常家库房内。 本来还想给跟踪自己的人,一些苦头吃,可是看着快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常卫青,朱羿心软了。 不论这么说,他也是自己亲老表,也是姨娘的亲侄子,刚刚和姨娘关系缓和,朱羿不想再打破什么。 “表哥辛苦了,这事情表哥做的没错,东西就先放表哥那里,两位侍郎我会和城主言明的。” 看朱羿没有追究的打算,常卫青松了口气。 此事若要追究,自己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心里也明白,自己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面露复杂对着朱羿道:“卫青谢殿下大度。” 朱羿的嘴角开始慢慢翘起,这是服软了。 因为早上耽搁了时间,所以当马车出城时,已经是巳时了。 甲乙丙丁四座军营围绕着止戈城,其中的甲字营在最东边,也是最靠近混乱止域的军营。 当马车驶去的的时候,在止戈城寻了二日一无所获的章柯,也返身朝着城外而去。 甲字营,连绵不绝的帐篷军营,一个接着一个,一眼不着边际。 整个甲字营便有三十万将士,十万头战马,加上粮草军械,已经可以算是一座小镇了。 当马车来到甲字营后,朱羿便和郑和分开了。 郑和去联系其他上将军,还有一些将领准备讨伐之事,而朱羿则随着小兵,朝着铁衣卫驻扎的地方赶去。 这一路上,朱羿也是兴致颇高。 看着路精气神十足的兵卒,对着带路的小兵聊道:“我看这一路上,各个将士刀不离手甲不离身,还挺高兴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公子不知道吗?我们要攻打混乱止域了,谁人不想摩拳擦掌,好好表现一番。”小兵有些羡慕道。 朱羿嘴角一翘,心中有些自得道:“这么说,这些人对这个殿下还挺满意的吗?” 小兵嘿嘿一笑,看了四周脚步一缓轻声道:“谁认识那个殿下,这次不是有上将军指挥吗?所以大家才这么高兴,要是那什么殿下指挥,搞不好大家都忙着写遗书了。” 朱羿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而说话的小兵,可能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看着普通的公子哥,就是大明域的殿下。 “听说这殿下,小小年纪就上了龙榜,现在又上了坤榜。十岁之时,就在止戈城和师傅一起改良过弓弩,怎么会不认识了?” 小兵低声道:“那些话你都信,什么这个榜那个榜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再说十岁的小孩就改良弓弩,那明显就是骗人的,怕是那师傅改好了,然后给他贴金罢了。” 朱羿真的很想认真告诉他,那东西全是自己改好的,然后给师傅脸上贴金,但是也只是想想罢了。 随着一路闲聊,朱羿也将小兵的话套的差不多了,果然这止戈城,对自己的风评不咋地。 其实想想也对,口头上的功绩,而且还不是眼见的东西,对于这些刀口舔血的人,还没有自己亲自提刀杀头熊,来到威望大。 左转右绕,一个大大的‘朱’字旗的军营映入眼帘,大明军伍内有资格挂这旗的,也只有铁衣卫了。 三百五十九章 备战前夕 朱羿的到来,让诸葛守将心也落了回去。 原本按照计划三五日便足够的路,被这位爷硬生生走了七日。 而随着朱羿来到了铁衣卫营地,终于也看见了铁衣卫新的龙鳞甲,尤其那耀眼的银白色,让朱羿眼睛一亮。 庞德左翼依旧的腰挂百锻刀,背有长弓箭矢,但是原本的重甲,却换成了以藤麻线穿龙鳞而做出的轻甲。 龙鳞不多,却护住了各个要害,轻甲加弓箭百锻刀,更加适合庞德的左翼风格。 章柯的右翼,手握重枪不变,身上的铁甲换成了龙鳞全身甲,各个关节处皆是甲片勾搭,看上去很是轻便灵巧。 本来全身甲算是重甲了,但是因为龙鳞的轻便,也只能算是轻甲和重甲的中间。 朱羿也看见了熟悉的人,正是芳华城开赌坊和自己起了冲突的戚容。 戚容一见朱羿,就赶忙下跪请罪,都是自己的亲卫,朱羿怎么可能计较了。 而换了千夫长的中卫,则将‘卫’自做到了极致。 人人背挂三尺多长的菱形盾,手上则是一尺大小,两边异常锋利的臂盾,身穿一身严丝合缝的龙鳞甲,没有章柯的全身甲灵活,但是明显防御力更强。 此时的铁衣卫明显比以前更强了,人靠衣装马靠鞍,说的可不是好看,同样也是战力。 再精锐的军队人手一根木棍,也不是手握刀枪的普通军队对手。 另一边郑河也通知了各个将领,来甲字营商讨征战混乱止域,同样身为主角的朱羿当然少不了。 酉时二刻,朱羿带着诸葛守将也来到了甲字营的帅篷。 这是朱羿故意来迟的,本来自己就在甲字营,应该是最近的,但是朱羿可不像被人当猴看,所以拖了一会。 轻轻掀开帐帘,里面居然静悄悄的,当然不是里面没人。 毕竟,那多远便能感觉到的澎湃活力,可不是假的。 朱羿眉头一挑,帐篷内一张张椅子左右两排,正中间则是一张摆着沙盘的桌案,上方则是一张椅子。 此时椅子上近乎坐满的将领,朱羿在里面还看见了不少熟悉面孔。 左一的是不苟言笑的郑河上将军。 右一的则是自己的便宜舅舅,仪表堂堂目含精光的常无双上将军。 左二是一位膀大腰圆,十分魁梧的大汉,尤其那一脸络腮胡,正是五卫之一的‘铁壁卫’将军熊悍。 右二是一位矮小精悍,面色格外黝黑的男人,正是‘青骑卫’将军石岩。 除了这四人,朱羿只认得坐在右四的青年,正是‘青骑卫’十位统领之一,上将军徐开之子,大明三杰的徐苑君。 朱羿笑呵呵的带着诸葛守将,在一位位煞气逼人的将领面前,走到正中间的位子前。 随后转身对近二十位将领弯腰道:“朱羿不才,算是这次征战混乱止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望各位将军直接说出来。” 朱羿话落,左一的郑河就起身道:“殿下只管做就好,一切有我。” 朱羿怔了一下,话都不知道怎么接了,一旁的熊悍也豪爽道:“殿下只管坐镇军中,有铁衣卫护着,没有大碍,其他交给我们就行。” “说的不错,殿下还是好好歇息,这混乱止域我们熟悉,大军压境下两个月时间,足够杀到深处。”黝黑的石岩也开口劝说。 朱羿身后的诸葛守将面露不满,就要开口。 朱羿却一把拉住诸葛守将,随即看着除了没有开口的常无双,其他众人皆是赞同的神色。 “说的不错,朱羿先谢过各位将军的好意,但是我舔着脸睡觉多不好,要不每日的商议,还是叫上我一起,也能学学。” 朱羿本就不指望一来就能指挥大军,那样非要闹个人心惶惶不成,还打什么仗。 还不如这样以退为进,随时掌握动向来的实在。 朱羿的识趣也众位将领也松了口气,不怕带着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主子,就怕他什么都不会还喜欢瞎指挥,那才真的要命。 “那倒可以,只要有议会,必定叫上殿下。” “那就麻烦诸位了。” 朱羿坐下主位,好像一切都不关自己的事一样,自顾自的开始了闭目养神。 随着朱羿的安静,郑河便站了起来,声音平稳而洪亮道:“这次讨伐混乱止域,有我和常上将军共率六十万大军,其中有常上将军负责普兵辎重粮草,我负责精兵主战,再加上熊悍的铁壁卫八万,石岩的青骑卫五万,总计七十三万兵力。 六十万大军自甲字营调二十万,乙字营调十六万,丙字营十四万人,丁字营十万。 其中除去常上将军的辎重粮草需要三十万,可战之力足有四十三万。” “这一次时间仓促,而且又是急行军,粮草和辎重也是大麻烦,所以我需要大量马匹和器械运粮。” 常无双第一次开口,便要走了马匹,这让下面不少人都紧皱眉头,马匹不论是什么兵种都是好东西。 石岩到是无所谓,毕竟自己手下的青骑卫都是骑兵,不可能将坐骑分出去。 熊悍就苦着脸试探道:“我八万铁壁卫,这么说也该有几万马匹?” “你说了?” 常无双眼睛如刀一样,让五大三粗的熊悍有些退缩,随后低声道:“我至少要一万匹,铁壁卫的弓弩手和前锋无马匹就废了。” “那就分你一万匹,这一次除了青骑卫五万战马,铁壁卫一万,还有一万给轻骑,余下谁都没有。”常无双拍板定音。 随后便由郑和安排行军路线,整个过程朱羿似乎都像睡着了一样,其实可能吗? 朱羿一直在侧耳倾听,不过都是百战老将,各个方面都安排的滴水不漏,倒也不用朱羿操心。 这一商讨便是半夜,当一切都安排好的时候,众人便准备离开,看着好像熟睡的朱羿,不少人都暗自摇头。 但是有人却面露古怪的看着朱羿,其中便有朱羿认识的几人。 哪怕这一次不让朱羿指挥,不代表他们就小看了朱羿,就像传闻以前帝君御驾亲征,同样只是坐镇军帐,不参与指挥。 当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朱羿便恰巧醒来。 “殿下,明日午时出发。”郑河嘱咐了一声。 朱羿打着哈切笑道:“多谢郑叔。” 同时整个止戈城随着一切落定,各路出战的将士,紧锣密鼓的筹备着。 三百六十章 三宗四盟仙主令 帝王历九九五年,十一月八日,晴。 午时,一支支整装待发的军队,开始分批自四座军营出发。 近八十万的军队,当然不可能一窝蜂的走,先出发的便是石岩率领的五万青骑卫开路,随后便是大量的辎重粮草,皆是便又是精兵,随后再是粮草...... 无数的探子早已经四散开来,如同渔网一样朝着四面八方扑去。 如此大的动静,第一时间便通过各种沟道,朝内传入十域,朝外也传入混乱止域。 大唐长安城,正在忙着接替唐王的李维和接到消息,便瞬间明白了什么,这是征战混乱止域。 而这个关头大明如此做法,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朱羿回来了。 因为那十域皆知大明的破规矩,成王必破混乱止域。 既然朱羿回来了,那么归守城就可以夺回来了。 想到这里,李维和就一阵兴奋,就准备找李叔德商议。 毕竟现在是接替之时,李叔德依旧是名义上的唐王。 虽然现在父王在放权,每日都是在府中和天相大师下棋,但是这大事肯定要问问他。 但是当满心欢喜的李维和,很快就被一盆凉水浇透。 李叔德知道朱羿找到了后,依旧淡淡道:“归守城不用管,现在不是时候,不然大魏绝对会倒向大秦。” “难道就不管了,现在大明不插手,就靠着那一域一城,大唐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夺下。”李维和十分不解道。 李叔德摇了摇头笑道:“一域一城却是最难打之地,因为城多失去一城,那还有退路,但是只有一城,那么失去便代表什么都没有了。” 看到李维和沉思,李叔德接着道:“就像大楚就保留一个齐门城,大商很可能绕过齐门城,而进攻大秦一样,因为一域的底蕴都在这一城中。” “儿臣明白了。” 除了大唐,大魏也得到了消息,这让司马长孙大为惊慌,时刻防备着大唐的反攻,随时准备倒向大秦。 可惜大唐就像睡着了一样,没有什么动静,大唐都没有反应,天绝卫便同样守在帝十城,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混乱止域深处,无尽的荒漠中,席卷天地的风沙翻滚涌动。 风沙中,天地昏暗,一座巨大的石山矗立在此,石山足有八百丈高,整座石山都被凿成一层层阶梯。 石山之上,阶梯之顶,一座八角宫殿坐落在此。 宫殿占地百丈,整座宫殿似乎也是由巨石雕琢而成,宫殿上刻满奇花异草,凶兽妖魔。 自远看来,似乎这百丈石山,只为了让上面的宫殿显得高高在上。 无论是阶梯还是宫殿,似乎都经过了,不知多少年的风沙洗礼,沧桑而大气磅礴。 随着一声刺破苍穹的鸣啼,一只苍鹰撕破风沙阻隔,飞入宫殿内。 许久之后,宫殿内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传仙主令,大明域再次来犯,通知三宗四盟,备齐大军,这一次要让‘冥王’当成真正的鬼王,准备圣战。” 随着苍老的声音,天空似乎都被震裂,一丝丝光亮洒在石山上。 透过光亮才发现原来看似雄伟的石阶,早已经布满缺口,一个个字刻满石阶。 那字或大气磅礴,或刚劲有力,或不拘一格,或飘逸潇洒,当然也有如同蛇爬的字...... 字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二个,最高一个离宫殿不到十丈,最矮一个也在半山腰上。 沙海,混乱止域一处很大的沙地,因为地下有很多石头的缘故,沙海地形多年不变,不像沙化之地其他地方,几日就可大变样子。 沙海中一支支说是军队,更像是乌合之众的人开始汇聚起来,就像龙卷风一样,四面八方的人不断朝着中间汇聚。 几日时间沙海中便聚集了人山人海,其实不能光说人山人海,因为其中还有很多妖兽和魔族。 七根大旗将整个人潮化为了七块。 “御兽宗”“符箓宗”“阴阳宗” “赤霞盟”“天魔盟”“霸体盟”“逍遥盟” 三宗四盟,便是整个混乱止域的核心。 其中三宗,便是从当年第三帝君‘破武帝君’灭天下宗派时,举宗逃到混乱止域。 而四盟则是那些驱逐之人,慢慢凝聚壮大的。 比如赤霞盟传闻是由踏天境高手所创立,里面皆是那些宗派漏网之鱼。 天魔盟是那些魔族和半魔人。 霸体盟则是那些叛军敌将,和各种原因逃到这里的恶人。 逍遥盟则是人数最多的,只要其他三宗三盟不收的,逍遥盟皆要,以数量取胜。 当此地人数超过三十万的时候,三宗四盟汇聚之人开始慢慢减少。 这时一道龙卷风自东边而来,随着龙卷风越来越近时,三宗四盟不光没有一丝害怕之意,反而人人激动高呼道:“三宗四盟恭迎仙使。” 随着高呼之声,那龙卷风缓缓平息,一位一身黄衣,须发花白面容消瘦的老者,虚空站在龙卷风内。 “三宗四盟,何人来,多少人?” “禀仙使,御兽宗副宗主葛围,率御兽宗御兽师一万,妖兽不计其数。” 身穿半截兽皮,袒露胸膛,浑身野蛮之感的葛围第一个开口。 御兽宗虽只有一万人,但是不计其数的妖兽,御兽宗依旧牢牢占据三宗四派最强之位。 “禀仙使,符箓宗副宗主韦笑,率符箓宗弟子二万前来。” 面无表情拉长着脸的韦笑,给人一种不宜接触之感。 但是符箓宗各种稀奇古怪的符箓在手,整体实力只比御兽宗差一丝。 “禀仙使,阴阳宗副宗主渡水易合,率阴阳宗弟子二万前来。” 消瘦的身形,渡水易合面目无须的脸上,一直挂着诡异的笑意。 阴阳宗收徒一向只有一对一对收,所以这二万弟子,便是万男万女,对敌也是男女齐出手,威力倍增。 实力算三宗之尾,但是比四盟却强上不止一筹。 三宗过后四盟,不同于三宗一直以来都是宗派形式,而四盟更像是各个目的汇聚在一起的,所以三宗实力一直比四盟强的多。 “禀仙使,赤霞盟盟主岳君,率赤霞盟四万人前来听从调遣。”一位赤色胡须的背剑老者,恭恭敬敬道。 “禀仙使,天魔盟盟主邪天,率天魔盟五万人听从调遣。”伴随着刺耳的笑声,满脸花纹的魔族邪天低头道。 “禀仙使,霸体盟盟主万雄义,率霸体盟六万人听从调遣。”强壮的体魄将衣衫高高崩起,一位大汉朗声道。 “禀仙使,逍遥派盟主夏逸风,率逍遥盟十万人,听仙使调遣。”一袭青衫整齐的发髻,手拿纸扇的夏逸风,如同一位翩翩公子。 踏天其上的黄衣老者,对着三宗四盟平静道:“老夫仙主三徒黄善,这次我不希望和上次那样,用数量糊弄老夫。” 三宗的副宗主皆嘲笑的看了眼四盟。 上一次的圣战,三宗还好,但是四盟居然各有二十万的人手,组成了历来最多的人手,当时也是这位仙使,意气风发的想要一雪前耻。 虽然用计成功,但是没想到却被这群乌合之众坏了大事,二万铁壁卫居然守住了十多万四盟的进攻,让那家伙安然脱险。 战后,仙使一怒之下就将四盟的副盟主给斩了,所以这一次人数虽少,却没有滥竽充数之流。 “四盟不敢。” 三百六十一章 遇阻 朱羿坐着特质的马车,驷马拉行,行走在三千铁衣卫中间,马车的窗帘被蚕丝帐拦住,哪怕掀开车帘,风沙也入不得马车。 马车中间一炉红石堆积在一起,红石沙化之地独有的石头,被炭火烧一夜后便极难冷却,一堆红石堆积在一起,便可替代火炉。 马车本就小,如果火炉放在里面,味道必然不太好闻,如果是无色无味的红石,再在上撒上一些安神香料,慢慢熏烤下是乃美事。 马车内只有朱羿一人,喝着小酒,看着手中历来明王混乱止域的战绩,颇感无趣。 本想让诸葛守将上来一起喝酒,可惜此时此刻就那死脑筋,不用想了。 止戈城墙上,仅剩的上将军徐开,看着近八十万的大军入了混乱止域,就像雨入河流,没有一丝踪迹。 神色有些落寞道:“踏白骨路,渡血水河,观彼岸花,登冥王位。” 一晃三日,大军已经深入混乱止域,同样各路斥候探子也开始遇到了敌人,千年的宿命之战再次展开。 大明军队最前方,徐苑君一身轻甲,俊朗的五官,表情凝重步步为营。 身为青骑卫十统领之一,徐苑君靠的可不是自己父亲上将军威名,而是从一个普通兵卒,一枪一剑杀上来了。 对于征战混乱止域,徐苑君看来也是对于自己的历练,大明域内再大的战事,万骑足以,但是对着历来的宿敌,自己这万骑怕是溅不起水花。 就在徐苑君前方一座沙丘上,土堆开始震动,随后一个类似竹筒一样的东西探了出来,那东西对着徐苑君这边观察片刻,又缓缓缩了回去。 徐苑君前方十里处,一沙凹处,一群足有一万多人,正摩拳擦掌杀气腾腾,人群中间霸体盟的大旗插在中间,旗下坐在一个手拿大环刀的精壮汉子。 随着眼前沙地鼓起,一个人影则沙土中蹦出,是一个五短身材的猥琐汉子。 汉子一边拍着衣服上的沙土,一边对着精壮汉子道:“先锋是青骑卫,其中领头的看岁数不大,估计就是那什么大明三杰的徐苑君。” “徐开的儿子,很好很好。”精壮汉子阴冷一笑,手握大环刀铮铮作响道:“通知好弟兄们了吗?” 猥琐汉子点了点头,一脸奉承道:“放心好了,独显大哥,这一次盟主对青骑卫斩首,五支青骑卫不给打残了,怎么彰显我们霸气盟的名气。” “知道就好,等逍遥盟的家伙,吸引了青骑卫的大部分兵力,就让弟兄们准备好了,谁杀了这徐开之子,以后就是我‘鬼刀’独显的兄弟。” 人群纷纷起哄,各个眼睛放光,这‘鬼刀’可是半只脚入先天,霸体盟中响当当的三把手,跟了他,简直就算一步登天。 精壮汉子咬牙切齿,脸上都有青筋凸起,徐开这一次你没有踏入混乱止域,那就拿你儿子祭旗,为我枉死的弟兄偿命。 徐苑君一直保持着警惕的观察四周,一万青骑卫,五千四散开来探索,余下五千皆守在身边,这样一来不论那边发生问题,都可及时救援。 就在这时,两支响箭‘嗖’的一声直冲天空,在天空炸开,两团黄色的粉末在白日格外显眼。 徐苑君脸色一变,响箭遇敌的粉末分为三种,蓝色千人,黄色则是万人,而红色则是十万人。 此时连放两支,说明是碰到了二万敌人,哪怕是精锐青骑卫,区区千骑也不可能是对手。 撤退徐苑君没有想过,本就是为了讨伐,茫茫沙漠内,好不容易遇到大股敌人,撤退算什么。 “所有人随我支援,另外发出响箭,请另外四支青骑卫协助。”徐苑君一牵缰绳,就朝着信号地方冲去。 五千骑兵动,在黑骏马的铁蹄下,煞气腾腾卷起一股狂沙。 一处沙丘旁,精壮大汉独显趴在沙丘内,身边只有千人的霸体盟高手。 独显双眼死死看见逐渐接近的黄沙,对着一旁身子埋在土中的猥琐男子打了个手势,男子点了点头,瞬间消失在黄沙中。 徐苑君刚刚冲到沙丘,突然“吁”的止住了黑骏战马,双眼狐疑的看了眼两边的高大沙丘。 独显猛地低下了头,心中暗骂该死这家伙居然这么警觉,身边的千人也赶忙低下了头,半趴在沙中,风沙声掩盖着‘砰砰’心跳声。 此时自己这千人如果被这五千青骑卫发现,那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徐苑君眉头紧皱,本着小心无大错的心思,正要查看沙丘。 突然一阵脚步声,轰隆隆朝着粉末之地冲去,伴随着脚步声似乎还有好多喊杀声,听着那脚步声,徐苑君脸色一变,这怕是近万。 这混乱止域,可不光只有青骑卫有援军,明显敌人更多。 此时徐苑君也顾不得沙丘不沙丘了,自己一支千骑还等着自己救援了。 “加速,冲。” 说着徐苑君放慢了速度,骑兵成长蛇之势穿越沙丘。 看着身边五千骑,安然无恙的过了沙丘,徐苑君也带着自己五百亲卫朝着沙丘冲去。 刚踏入沙丘,徐苑君就脸色一变吼道:“结阵。” 虽然徐苑君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但是除了自己身边的五百亲卫,冲过去的五千青骑卫却已经来不及了。 沙丘伴随着轰鸣声和喊杀声,独显带着千人自沙丘上跃下,冲着徐苑君杀去。 冲过去的青骑卫想要回援,但是沙丘中间并不宽,根本就难以转向,哪怕转向也只有三骑并列,也很容易被拦截。 杀戮在这一刻开始,地段狭小,五百亲卫难以组成有效的阵型,便被瞬间打破,回援的青骑卫也被死死拦住。 最关键纠缠在一起,远处的青骑卫弓箭完全废了,只能近身厮杀。 徐苑君脸色铁青至极,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战,便会犯了急躁大忌,此时支援不了那千骑,反而拖累这五千青骑卫进退不得。 看着只有千人的阻杀阵容,徐苑君咬牙吼道:“留千骑,余下之人继续去支援。” “还去支援,先顾着你自己吧,徐开之子。” 独显一刀劈开挡路的亲卫,鲜血溅了一脸,伸出舌头舔着腥热的鲜血,一脸狞笑的握着铮铮作响的大环刀,朝着徐苑君冲来。 亲卫想要阻拦,但是对于已经是自己一倍的敌人,根本有心无力。 混战中,武功更高的霸体盟的人,明显完虐徐苑君的亲卫。 徐苑君看着直逼自己的独显,眼中没有退缩,自马背上抽出一把长剑。 身为将士,徐苑君的武器,居然不是长枪或重戟一些的战场凶器,居然是把四尺长剑。 “父亲手下败将,今日我徐苑君斩你。” 三百六十二章 烽烟起战火燃 徐苑君手握长剑,自马背上一跃而下,双手握剑对着独显当头劈下,浑身雄厚内力涌动,同样也是一流顶峰高手。 独显凶神恶煞的毫不退缩,大环刀对着当头斩来的长剑挡去,火花伴随着铿锵之声。 徐苑君接着反弹之力,一跃退后,而独显则连退三步。 徐苑君刚一落地,四周三五柄武器就刺了过来。 还好都是些二三流身手,身如游龙一般避开兵器,反手长剑横扫,那些霸体盟的敌人。瞬间便被击杀几人。 这吓得围攻之势一缓。 那些本想攀上独显的人,以为这个如此岁数的年轻人,有什么本事?捡便宜的事情谁不想做,现在却有些骑虎难下了。 另一边伴随着大环刀的响声,独显再次冲了过来。 “滚一边去,废物。” 众人赶忙散开,独显大环刀拖地,伴随着一条黄沙长龙,大环刀挑起漫天飞沙,洒向徐苑君。 黄沙内大环刀刺破黄沙,杀气腾腾的直逼徐苑君胸前。 徐苑君被突来的黄沙迷了眼,本能的挥手遮了一下眼,突然暗道糟糕,赶忙侧了一下身上。 大环刀依旧气势汹汹的顺着腰上划过,幸好有盔甲阻挡,带起一串火花。 心中有些遗憾,独显刀势一变,改刺为扫,朝着徐苑君拦腰斩去,脚下也没有闲着,一脚踏在黄沙中,依然想故技重施。 失了先手,徐苑君本就懊恼,再次对着出现的飞沙,长剑挡在腰间和大环刀碰到一起,自己则再次拉开距离。 同时也学着独显,双脚连踢飞沙,想要迷糊独显视线。 独显对着飞沙居然狰狞一笑,双手握住大环刀,对着溅射的飞沙一个直劈。 随后自怀中掏出一个眼罩一样的东西戴上,冲入飞沙之中。 “这伎俩对我可没有用,小子受死。” 徐苑君看着毫不在意风沙的独显,脸色一沉,如此一来,自己如同瞎子一般,可就占据绝对劣势。 瞎子? 徐苑君眼中闪过坚定,与其一直被打乱视线而心神不宁,倒不如沉下心来,好好来一场。 在独显一脸不解中,徐苑君则自盔甲内衣裳撕下一块布,直接蒙住了眼睛。 “小子你是想闭目和我打,你是在找死。” 独显没想到徐苑君如此大胆,既然如此,那自己可就不客气了。 不过为了怕有诈,独显对着围着的霸体盟的人打了个眼神,那些刚刚吓退的人,咬咬牙再次一窝蜂的朝着徐苑君冲去。 徐苑君持剑而立,长剑连点朵朵剑花,随着兵器碰撞之声,只有急促的惨叫。 眨眼睛,除了留下一圈尸体,只有徐苑君手握滴血长剑,剑指独显。 独显对于看似实力没有下降的徐苑君,咧嘴一笑,没有诈便好。 一步踏出,就朝着徐苑君杀来。 徐苑君也不甘示弱,蒙眼对于自己,实际上没有想象中的影响大,身为将者,夜战必有所学。 就在这边打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四千支援的青骑卫也来到地方,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眼前哪里只有区区二万敌人,一眼望去不下十万,而青骑卫也自四面赶来,敌军内一支支青骑卫深陷其中,进退不得。 来不及多想,四千青骑卫组成雁阵,对着敌军就像一把利刃,插了进去。 混战不远处,身强体壮的万雄义和好似翩翩公子夏逸风,二人站在沙丘上,看着一支支陷入进去的青骑卫,面带笑意。 “逍遥盟这泥泽之法不错,居然已经卷进去四万青骑卫。”万雄义朗声赞叹着。 夏逸风面有得色,摇了摇手中纸扇笑道:“万兄过誉了,霸体盟的弟兄们,阻杀青骑卫五大统领,才是真功夫。” 这话让万雄义听着很是舒服,哈哈大笑:“这一次出手就扳断了大明的獠牙,仙使一高兴,在仙主前美言几句,说不定我们能看到仙主,得到指点。” 夏逸风露出羡慕之色,仙主指点也许自己就能进入踏天之境,那样自己也能离开这混乱止域,再见人间繁盛。 “不要大意,青骑卫可不是弱者,再者现在也应该惊动了大明主力,不知道三宗能不能拖延时间。” 万雄义脸上笑意顿减,这一次三宗四盟合作,便是为了能一次斩尽青骑卫,霸体盟和逍遥盟一杀一困。 天魔盟和赤霞盟,则是为了应付大明的铁壁卫,三宗则是去拖住大明几十万主力。 青骑卫遇袭,第一时间郑河就接到了消息,派出四万铁壁卫前去增援,随即大军停顿,开始商讨。 很自然因为朱羿说过的话,这一次郑河依旧派人通知了朱羿。 这一次朱羿还没有到大帐,吵闹便自大帐内传出,而随着朱羿掀开帐门,里面人却只是瞥了一眼,依旧各吵各的。 “上将军,这一次哪有什么时间在这商议,立即让我大军压境,先将青骑卫救出。”一位左翼将军怒气冲冲道。 “屁话,不商议落入陷阱怎么办,心急乃是行军大忌。”一位偏将也顾不得什么,指着左翼将军毫不留情反驳。 “不如你们商议,我带着余下四万铁壁卫,再去支援,两次支援也许还能反包围。”熊悍眼中战意涌动道。 “......” 朱羿感觉脑子嗡嗡作响,怪不得老头子嗓门大,就和这群家伙在一起,不大才有鬼了。 “好了给我安静些,你们这些脑子一根筋的家伙,不就是想动手吗?以后有的打,现在给我把心思收回去。” 郑河一拍桌子,不苟言笑的脸让军帐内为之一静,显然都知道上将军发怒了,到无人敢多嘴了,不然被调去运粮,怕是后悔死了。 坐在右一的常无双,轻轻敲了敲桌子冷静道。“他们出手了,必然不会那么简单,先让熊悍带着余下铁壁卫,赶去和青骑卫汇合,助青骑卫突围。 我会让所有辎重和粮草先行,找地方开始准备大量干粮,所有兵将皆要带足五日口粮,然后开始急行军,直接碾压过去。” “来得及吗?”郑河疑问道。 说的简单,但是几十万的吃喝,可不是嘴上说的那么简单,哪怕准备这些随时可以吃的干粮,都要足够的时间。 常无双突然看了眼好像一切不关自己事情的朱羿,露出笑意道:“有殿下帮忙应该没有问题。” 正在一旁的朱羿一愣,随后看着带着笑意的常无双,嘴角一翘道:“尽管吩咐。” 三百六十三章 铁壁卫战双盟 事情到也简单,便是护粮。 五万青骑卫被困,铁壁卫也去增员,仅剩的一万轻骑还需要侦查和警戒。 如此一来,想要粮草先行,只能动用有坐骑的三千铁衣卫,才能最快的支援警戒。 朱羿毫不犹豫便答应了,郑河本想反对,但是想想看,现在确实只有铁衣卫才最适合,也没有做声了。 就在一切商议妥当的时候,一场变故突来。 “报。” “进。” 一个哨兵焦急的冲了进来,单膝跪地对着郑河道:“报上将军,四万铁壁卫皆被困住,青骑卫紧急求援。” “你说什么?”还在帐篷的熊悍大惊道。 郑河也是心中一跳,四万铁壁卫可不是那么容易困住的,现在却被困住,只能说对方早已准备了。 严川朱羿有些印象,而立之年,身高七尺不到,长相也较为俊朗。 但是就这么个看样子岁数不大的人,却是铁壁卫的偏将,也是熊悍的左右手。 当时在军帐内,严川也是那二十几人的一员。 这次增援熊悍本想去的,却被严川抢先了,按严川的话来说,哪有在殿下面前,主将带头厮杀,留下副将的道理。 四万铁壁卫,除了一万骑兵,余下皆是步兵,本就是增援,但是严川依旧稳步前行。 没有贸然让骑兵冲在最前拉开距离,反而围着步兵,犹如一个整体前行。 就在铁壁卫的必经之路上,两支形色大不相同的人,一左一右站立。 左边便是天魔盟的邪天,六尺的身高,消瘦的身形,笑起来一股邪异之感。 邪天此人是正宗的魔族,甚至还是魔族四族的邪之一族。 但是却也是被魔族驱逐到混乱止域的,邪之一族本就是擅长各种诡异邪术,而邪天更是青出于蓝,靠着邪术在魔族造成无边杀戮,被邪之一族驱逐。 邪天身边,五万天魔盟众,其中真正的魔族不到千人,几乎全都是半魔人,而那千人则是各大小头目。 右边则是面有赤须的背剑老者岳君,身边则是这么多年来,逃到混乱止域的各门派漏网之鱼。 两群人之间隔着距离,显然两盟之间关系并不怎么融洽。 当四万铁壁卫在严川带领下,犹如龟壳一把爬来,岳君就眉头一皱,对着对面的邪天冷声道:“一万轻骑混在大部队内,准备怎么办?” “那就合作,全部杀了。”邪天邪笑道。 岳君有些不满的看着邪天:“四万铁壁卫,何等实力?当年一战在铁壁卫手下吃了多大亏,还用说吗?” “那是我不在,今日我们一倍与他们的人力,我就要将他们魂葬混乱止域。” 邪天不屑一笑,随后自怀中取出一根笛子开始缓缓吹奏,笛声如同嘶嘶虫鸣,让人有些心烦意乱。 岳君本想喝止,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本就共同合作,不愿和这家伙起冲突。 但是岳君却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那些实力只有三四流的手下,一点点红光出现在眼睛深处。 这时伴随着冲霄的沙尘,铁壁卫终于到了。 严川一眼就看见了插在左右两边的旗帜,心中有些恼怒那些探子哨兵是干什么的,如此多的敌人也发现不了。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退是不能退的,只有冲破阻拦,和青骑卫汇合,等大军压境才行。 “摆阵,迎敌。” 很快四个万人圆阵成型,最外面是盾兵配合长枪兵,里面则是弓箭手和整装待发的步兵。 邪天看着主动出击的铁壁卫,收起笛子对着岳君笑道:“确实不同凡响。” 岳君神色冰冷,身为赤霞盟的盟主几十年,很清楚长期驻扎在混乱止域的铁壁卫,是何等实力。 “一会先围三打一,一个一个吃掉,千万不要四个齐吃。” 邪天张狂道:“那可不行,刚好四个方阵,我们一人两个,一围一攻,看看谁先解决一个。” 不等岳君拒绝,挑衅完的邪天就带着五万魔族,朝着严川扑去。 岳君恼怒不已大骂疯子,但是却不敢不顾,不然仙使必然饶不了自己,咬牙道:“赤霄盟弟兄们,围一打一,杀。” 厮杀瞬间展开,对着形形色色的敌人,铁壁卫大盾挡在前面,身后的枪兵长枪顺着盾牌缝隙,方阵宛如凶兽。 方阵内则是马匹和弓箭手,一轮箭雨就对着当先的魔族倾泻而出。 邪天却毫不在意,脸色还挂着邪笑,带头顶着箭雨往前冲,瞬间死伤一片。 另一边的岳君也是面色阴沉,但是却比邪天多了一手准备,不少人都手拿盾牌,挡住了箭雨,虽也有人死伤,却比邪天那边好了不少。 其实岳君不是没有尝试过将赤霄盟的人训练一下,可惜这便是江湖人和兵卒的区别,游散惯了,只会画虎不成反类犬。 严川站在最先的方阵内,看着一轮箭雨下才死了千人不到,其中大部分还是魔族这边,对于九万敌人简直如同毛毛雨。 眉头紧皱,此时已经来不及再来一次弓箭了,只能硬碰硬了。 魔族一靠近,各个悍不畏死的一跃而起,对着盾墙就扑了上来。 盾墙内的长枪如同刺猬一样,一下就挂满了尸体。 不得已只能不断收枪出枪,血水染红了沙地。 岳君的赤霞盟可没有魔族凶猛,对着方阵根本没有强冲,只有布天盖地的暗器,瞬着盾墙缝隙射入,方阵内惨叫一片。 尤其那些抹了毒药的暗器,更是见血封喉。 严川坐在马上看的清楚,眉头一皱道:“收回长枪,盾墙堵死,近身出刀兵。” 很快方阵长枪全部缩回,盾墙朝着岳君撞去,那些赤霞盟的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铁壁卫就冲到近前。 盾牌瞬间出现一个个缺口,一个个一手长刀,一手盾牌的刀兵就冲了出来。 不论你什么古怪的功夫,盾牌挡长刀砍,一身甲衣往前冲,战事瞬间白热化。 邪天面色有些不好看,邪笑也消失了。 自己这边两个方阵,居然一个都没有打开,反而还没有岳君那边的战果大,这对心高气傲的邪天可是难以接受。 邪天自怀中掏出笛子,又开始缓缓吹奏了起来。 随着吹奏,那些原本被弓箭射死的倒霉鬼,和刚刚死在铁壁卫长枪长刀下的魔族,以及赤霞盟的人,居然诡异的又动了起来。 赤霞盟的人各个面露惊慌闪开,岳君脸色难看道:“邪天你做什么?” “废物利用。”邪天自顾一笑。 三百六十四章 三宗齐现阻千军 当严川率的四万铁壁卫受阻,熊悍立即退出大帐,率着余下四万铁壁卫,赶去增援。 这一边,原本常无双提出的铁衣卫护粮,暂时搁浅,改成原地制备干粮。 另外郑河决定原地扎营,调出十万大军,全力救出青骑卫。 如此一来朱羿便是又空闲下来。 看着郑河一道道紧急命令传递下去,朱羿捏了捏鼻子忍不住道:“不如这样,十万大军明修栈道前往救青骑卫。 如果没有猜错,他们一定会有人拦截,而这边我带着三千铁衣卫自另一边绕过去,毕竟铁衣卫战力可是很强的。” 朱羿的话让郑河一阵沉默,其实这办法却是很好。 和护粮同样的道理,现在只有三千铁衣卫才有战马,能及时救援而且战力足够。 但是这可是王爷派来护着殿下的,刚刚踏入混乱止域第一战,就调动殿下的亲卫救人,传出去真是贻笑大方了。 “铁衣卫可以,但是殿下你要留在大军中。”郑河还是同意铁衣卫救人,但是却要留下朱羿。 朱羿嘴角一翘道:“没有问题,大哥你去一趟,注意安全。” “是。” 诸葛守将早已经忍不住了,听到上将军和朱羿都同意,压制不住兴奋应道。 看着诸葛守将离开,朱羿也打了个哈切道:“那我就先去歇息了,麻烦郑叔了。” 此时郑河也无心顾及朱羿,便点头同意了,朱羿露出戏谑的笑容,转身离开了军帐。 很快三千铁衣卫披着灰色战袍,盖着一身银白色盔甲,从侧边冲去,其中一个连头都被包裹的人,腰间两把长剑格外显目。 然而事情果然不出朱羿所料,十万大军朝着青骑卫急行军,才刚刚每走多久,就被迫停下了脚步。 统帅这十万大军的是大将黄何楼,一位百战老将,虽说不是上将军,但是郑河见面都不会有丝毫不敬。 自天空俯视,十万大军前方,有一个巨大的阴阳鱼图,缓缓转动。 这是一座阴阳鱼阵,万男万女,男穿白女穿黑,来回穿插,人动而阵活。 大阵前面,一身黑白相间的衣裳,面白无须的渡水易合,尖锐的声音道:“阴阳图前,此处不通。” 黄何楼策马上前,看着黑白大阵,也知道眼前老对手是何人,毕竟上一代明王征战混乱止域,自己见过的多了。 “弓箭手,放。” 废话不说,黄鹤楼一声令下,箭如雨落,漫天箭雨划过一道半月弧,朝着阴阳鱼覆盖下去。 渡水易合早有所料道:“一变。” 只见一把把弯刀出现在阴阳宗弟子手中,随后一把把弯刀飞旋在头顶,箭矢落下瞬间便被弯刀斩断。 然后阴阳鱼居然还在移动,很快就进了数十丈。 黄何楼满是风霜痕迹的脸有了怒气,居然还敢主动前行,能阻箭矢看你能不能阻器械。 “攻城器械准备。” 大军内早已经准备好的的弓弩车推出,足足十辆。 弓弩车上面一根根六尺长的弩箭,狰狞而恐怖,每一辆弓弩车旁边都是八名力士。 低于八名根本就拉不开弓弩车。 渡水易合看见弓弩车,赶忙挥手止住了大阵前行,开玩笑这弓弩车两轮齐射,自己这阴阳大战必然会破。 “还不出手吗?我阴阳宗可是负责拖住,而不是动手。”渡水易合语气不善对着一处空地说道。 黄何楼也赶忙止住了弓弩车发射,目光狐疑的看着那空地,随后眼睛一眯,毫不犹豫道:“弓箭手,射。” 方向正是那处空地。 就在刚刚黄何楼仔细观察下才发现,那一块沙地果然不对劲,原本飘飘摇摇的风沙,一进入那块地方,居然就诡异的消失。 箭雨倾射而去,就在这时那空白地方,一具具人影自沙土中显出,一个个沙盾出现挡住了漫天箭矢。 当箭雨停歇时,不比阴阳宗人少的符箓宗出现了。 符箓宗的人,各个胸口和四臂皆贴着纸符,黄沙盘绕在全身,如同黄沙盔甲一样。 符箓宗的副宗主韦笑,原本就长的脸拉的越长,看着渡水易合怒道:“刚刚你不叫破,待这大军不注意之时,我符箓宗必能将其击溃。” 渡水易合不在意的轻笑一声:“我阴阳宗可不是肉墙。” 韦笑虽恼怒,但是事已至此也于事无补,只得对着黄何楼冷声道:“弓弩车只有十辆,你准备对付哪里?最好乖乖候着,你不动手我们也不会动手。” 黄何楼岂是可以被韦笑三言两语能唬住的,想要拖住自己等人,怎么能让他如愿? “结阵,破敌。” “左翼率盾兵枪兵刀斧手三万,对付这后出现的符箓妖人。余下之人弓箭手准备,弓弩车准备,对付这阴阳鱼阵。” 渡水易合和韦笑都是一愣,不过渡水易合是恼怒,而韦笑则是暗笑。 本来按照计划,应该是阴阳宗的人拖着大军防止去救援青骑卫,而符箓宗的人则进攻。 但是现在被黄何楼如此安排,渡水易合用屁股想也知道,韦笑绝对巴不得如此。 甚至渡水易合都能猜到,两万符箓宗的精锐弟子可能还被三万大明军队,打的节节败退。 虽然心中不爽,但是已经出招了,渡水易合也只能接着,不然被突围成功救下青骑卫,自己整个阴阳宗怕都没有好果子吃。 “嗖嗖嗖...” 弓箭手再次对着阴阳鱼来了一轮箭雨,阴阳鱼阵瞬间停住脚步,挥舞弯刀格挡箭雨,就在这个时候,黄何楼一挥手,弓弩车瞬间发射。 伴随着阴阳宗弟子被撕裂的躯体,阴阳鱼阵瞬间死伤惨重,而十万大军也分出三万朝着符箓宗冲去。 黄何楼亲自握刀朝着出现混乱的阴阳鱼冲去,大战瞬间展开。 熊悍带着四万前去支援的铁壁卫,此时也陷入苦战,但是奇怪的是和其交手的不是敌人,反而是各种妖兽凶怪。 有时候妖兽造成的损伤,远比人厉害的多,尤其是那些有毒的妖兽。 哪怕四万铁壁卫皆穿着盔甲,死伤也瞬间暴涨。 这让熊悍心疼的要死,但是对上这些被控制的妖兽,任何死伤都是不值得的。 但是此时此刻,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沙里钻的妖兽凶怪疯狂涌来,根本找不到对手。 看着死伤越渐惨重,熊悍一脸憋屈吼道:“铁壁卫后退,后退。” 就在离着颇远的地方,穿着兽皮袒露胸膛的葛围,嘴上不屑的笑道:“这就是铁壁卫,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身后近万御兽宗弟子静静的盘膝而坐。 三百六十五章 置之死地而破天 沙丘中,徐苑君和独显的战斗逐渐胶着,双方各有损伤,可能谁也想不到对方这么难缠。 徐苑君一身盔甲被大环刀砍破多出,最严重的伤便是右腰处,血迹斑斑还不停的渗着血,连战甲都染红。 那一次独显将大环刀故意晃动声响,随后震断刀环,长刀则一个回旋,虽然徐苑君避开了要害,但是腰上依旧被斩出一道近三寸深的伤口,差一点腰斩。 独显也并不好受,胳膊上一道口子深可见骨,这便是被徐苑君一个直劈,差点卸了一只胳膊。 独显眼中闪着阴险,这小子太难缠了,于是喘着粗气狞笑道:“不要在做无所谓的挣扎了,你的亲卫已经死完了,该你了。” 徐苑君握剑之手一抖,很显然这是故意说出来乱自己心绪的,但是却止不住的想摘下布条看一看。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戏谑传来:“摘下你可就输了,说明你怀疑自己的武道之心,想清楚咯。” 一旁的独显大惊,赶忙抬头。 只见一年轻公子哥坐在黑俊马上,这地方怎么会有陌生人,而且既没有穿大明盔甲,自己也不认得。 “你是何人?” 独显一边询问,一边对着手下之人做了个手势,十几人偷偷的朝着朱羿摸了上去。 朱羿轻蔑一笑,三指并拢对着下面轻轻一挥,如同秋风扫落叶一样,本就不多的霸体盟残存的人,瞬间死伤一片。 感觉喉咙如同火烧一样,独显握刀的手猛地一紧,干涩道:“先天之境?” 除了先天之境,谁能挥手间斩杀如此多的人,那些可不是普通人,能活下来的至少都有二三流身手。 朱羿轻轻拍着手笑道:“猜对了,所以本殿下有赏,打败你眼前的人,就可以活下去。” 独显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眼前这孤身一人的年轻人,居然就是大明殿下,这一次三宗四盟的最大敌人。 他怎么敢一个人离开军营?他居然有如此实力? 但是这些都不是独显该考虑的了,此时独显只有一个想法。 活下去。 “你说的都是真的,打败他就能活下去。”独显带着最后的期望道。 朱羿嘴角一翘:“本殿下需要骗你吗?” 独显苦笑起来,确实现在自己只是摆在案板上的肉,有什么骗不骗的。 心有活意,唯有一战。 徐苑君握着长剑,心中复杂的很,知道这是朱羿故意留给自己机会。 五百亲卫的仇,还有那伤亡惨重的青骑卫,都要自己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双手握住长剑,徐苑君终于可以静下心,好好战上一场了,这是对自己的交代,也是对死去兄弟的交代。 两团飞沙溅起,二人迅速交手在一起,招招凶险式式夺命。 旁边随着朱羿强势出手,留下的青骑卫也迅速斩杀了那些阻杀之人,在朱羿的吩咐下赶去救援。 无人打扰,无论是徐苑君还是独显,都发挥了一流顶峰高手的实力。 你来我往间,双方伤口渐渐增多,尤其徐苑君腰间的伤口,随着快速交手,早已经血流不止。 独显招式越发凌厉,招招不离徐苑君的腰间,显然要将这个当成突破口。 这效果也是显着,徐苑君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一边防备腰上再受重创,一边还要想办法击杀独显。 如此一来,哪怕挡住了独显的进攻,伤口也已经逐渐恶化,开始力不从心。 徐苑君出招渐渐有些跟不上独显的速度,这让独显脸上出现笑意,这小子不行了,只有杀了他,哪怕这家伙不守承落放了自己,自己也不亏了。 徐苑君脑袋开始有些迷糊,这是失血过多情况,只能本能的防备着独显的大环刀。 徐苑君明白,如果不是自己一直闭着眼睛,怕是早已经因为失血出现了幻觉,但是哪怕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明白自己撑不了多久。 就这样死了吗?真的很不甘心,第一次带兵就出现了这么大的纰漏,不关害死了自己的亲卫,还让青骑卫深陷泥潭,自己怎么有脸面下去见徐家的列祖列宗。 想到这,也惊醒了徐苑君的意志,稍微恢复了些精神,再次咬牙挥舞长剑,拼命挡着独显的攻势。 心中不断呐喊:我不能死,哪怕死,我也要拖着这家伙一起,去向兄弟们赔罪。 对于徐苑君的困兽犹斗,独显却逐渐开始拉开距离,使出了拖字决,只要将他拖垮,自己便能不费力气,将他拿下。 不过独显却有些惊疑的看了眼朱羿,就怕这关头他来插手,那样自己便前功尽弃。 可是这一抬头,独显就发现朱羿居然没有半分出手的意思,反而面带笑意。 朱羿的诡异笑意,却让独显心中一紧,这家伙疯了,这怎么还笑得出来,难道这家伙和他有仇,可是有仇为什么还要出手干预? 莫非刚刚出手,只是想将青骑卫给支走,真的想借自己手杀人。 都说王族是非多,听说明王只剩下眼前一个独子,而且还消失了七年之久。 而快要死在自己手下的小子,则是继眼前这家伙后,呼声最高的存在…… 想到越多,独显越觉得自己猜的没错,这家伙就是想借自己的手来除掉他,好坐收渔利之力。 那刚好自己就乘机斩杀徐开的儿子,好报当年之仇。 朱羿突然嘴角一翘,看着似乎有些走神的独显笑道:“你输了?” 独显被朱羿突然话一惊,怎么自己就输了,明明自己占着绝对优势,除非…… 人在绝境中,要么认命随波逐流,要么就好好拿最后家底拼一把。 显然徐苑君选择了第二条,本来还有第三个选择,那就是对着朱羿求救。 徐苑君知道,只要自己开了口,朱羿必然出手。 但是这选择却被心中的骄傲,给硬生生淹没了。 宁愿战死,不可求饶。 当置之死地后,徐苑君却突然感觉,本已经难以打破的先天瓶颈,突然有了松动。 这难道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独显当被朱羿提醒后,便猛地反应过来,此种地步想要赢自己,那么只有一种选择,那就是破镜。 但是这种情况可能吗? 显然徐苑君给了独显一个答案,一道罡气自长剑飞出,独显一直手臂被齐根斩断。 剧痛也掩盖不了,独显心中的悔恨。 自己不该拖的,生死之战不乘胜追击,反而让敌人临阵突破…… 无穷的悔恨下,徐苑君毫不犹豫的将长剑,划过独显脖子,血溅三尺。 三百六十六章 大局已定初战捷 黑骏马上,朱羿骑着马车朝着青骑卫的赶去,马背上趴着昏迷不醒的徐苑君。 刚刚当徐苑君斩杀了独显,自己也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朱羿随手将腰间伤口处理后,看已经死不了,就扔到马背上。 喊杀声越渐清晰,朱羿越过一处沙丘便被眼睛场景震住了。 沙丘下,超过十万人混战在一起,十万人中三支银白色的铁衣卫,如同一条条银龙,冲杀在人群中,带出一条条血路。 随着铁衣卫身后,四万多的青骑卫,化成一条条青蛇,顺着铁衣卫杀出的路,相互穿插在十万敌人中,敌军阵型被穿的千疮百孔。 三支铁衣卫的战力,朱羿此时也大开眼界。 庞德的左翼灵活而迅捷,冲杀阵型随时在变,前面之人百锻刀在手左右劈砍,后面弓箭手箭无虚发,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章柯的右翼干净而利落,如同一只蜈蚣一样,不论怎么冲杀头尾皆是一致,重枪也只有简单的刺挑扫,但是却很轻松的撕破敌人阵型。 戚容的中卫稳重而坚毅,龙鳞盾挡在前面,横冲直撞下敌军根本毫无办法,手中的臂盾此时也让朱羿开了眼界。 原来臂盾居然能进攻,臂盾和手掌有一根丝线缠绕,随着中卫甩出臂盾,敌人便会被锋利的臂盾一击毙命,而杀了人后臂盾便又随着丝线,回到中卫手中。 在三支铁衣卫的冲杀下,就像有了头狼的狼群。 一支支被困住的青骑卫,在铁衣卫带领下,也趁机发威,敌人虽有十万之多,但是朱羿一眼便明白了大势已去。 朱羿的到来,也让混战中的庞德看见了,手中长刀指着一个方向,嘴巴微动。 朱羿随着庞德的口语念叨:“统领一人对付二位先天,在那个方向。” 朱羿回头看着还昏迷不醒的徐苑君,脸色有些纠结。 带这个拖油瓶去,可不怎么明智,但是放在这里,怕又会死的不明不白。 最后朱羿一咬牙,一掌将沙丘炸出一个坑,将徐苑君扔进坑中,随后用沙将大半个身子盖住,心中暗道:“老天保佑,千万别被什么毒蛇蝎子给咬了。” 随后调转马头朝着庞德指得方向而去,心中倒也不是太过着急,除非对面二人都有乾榜高手的实力,不然哪怕是二人,诸葛大哥应该也是不惧。 没走多远,一阵阵兵器碰撞的铿锵声传来,朱羿眼睛一亮,就知道找到了,翻身下了黑骏马,悄悄摸了上去。 一处沙丘上,伴随着风沙,隐约间可以看见,里面三个人影正在激烈交手。 朱羿看其身形,一眼便知道哪一个是诸葛守将。 风沙内,诸葛守将手握黑龙枪,对战霸体盟的万雄义和逍遥盟的夏逸风,虽然以一敌二,但是却丝毫不落下风,反而一招一式下逼得二人节节后退。 风沙内,万雄义和夏逸风此时心乱如麻,想不明白明明占据优势的战局,却被突然出现的区区三千人毁了。 这可让二人大怒,当时就想将三千铁衣卫中,带头的庞德章柯和戚容干掉。 谁知道二人还没有出手,就有一杆冒着火焰的长枪飞了出来,长枪后面一个八尺大汉紧随其后。 二人从那气势便知道了,这是位先天高手,而且实力绝对不弱。 所以二人便决定,先解决了神秘的先天高手,在对付那三千铁衣卫。 然而一交手二人便傻了,这家伙实力既然极强,也同时猜到了诸葛守将的身份。 如此年轻,又是使用长枪,再加上那高大的身形,不正是号称,先天便可用踏天之力的诸葛守将。 当猜到了诸葛守将的身份,二人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立马解决掉他。 人的名树的影,一不小心死在这里,那可就亏大了。 随后二人便有意无意的将诸葛守将引开。 一方面怕假如打不过,逃跑也不会有人看见。 一方面也怕,再出现什么高手,那自己可就交代在这里了。 虽然看着诸葛守将占优,朱羿还是决定插手,现在可没有时候耗在这里。 朱羿嘴角翘起,右手握住龙脊剑剑柄,对着三十丈外的夏逸风,缓缓抽出龙脊剑。 “噌~” 真正和诸葛守将交手的夏逸风,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威胁,毫不犹豫了一招逼退诸葛守将,闪身后退。 刚刚退开,一到凌厉剑气斩在刚刚夏逸风的位置。 这一变故让夏逸风和万雄义脸色难看,谁也不会认为这是自己这边的人。 那不是自己这边的人,那必然是对面的,一个诸葛守将就如此棘手,那又来一个先天,自己二人难道要交代在这里不成。 诸葛守将看着熟悉的剑气,便知道谁来了。 “二个打一个,我“无敌剑仙”可看不下去了,来你跟我打。” 朱羿随口胡说一个名号,便指着阴沉脸的夏逸风勾了勾手。 对于这随口胡说的神秘人,夏逸风语气不善道:“这是混乱止域和大明的事,阁下莫要误了自身。” “你在威胁我?可我无敌剑仙,可就没怕过事。”朱羿戏谑一笑。 夏逸风看着确定要出手的朱羿,和万雄义对视一眼,二人眼中都有试探之意,如果对手强就撤,弱那就干掉这乱插手的家伙。 随后万雄义主动攻向诸葛守将,一对一,万雄义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但是拖着,却也不是问题。 夏逸风身如鬼魅的朝着朱羿冲来,朱羿握着龙脊剑笑道:“你这身法,比起那老太监可差远了。” 夏逸风还没有明白这话怎么回事,一道长虹冲了过来,朱羿提剑迎上。 夏逸风的武器便是手中的精钢玄丝折扇,对着冲来的朱羿,折扇一抖,一蓬松毛针泛着青光射向朱羿。 暗器,还是有毒的暗器? 朱羿龙脊剑舞出一个剑轮,松毛针全部被挡了下来,反手一剑对着夏逸风斩出一道剑气。 “大哥,来比一比,谁先拿下对手。” “好。” 诸葛守将应声后,黑龙枪上的龙纹,渐渐如同活了过来一样,一点火苗自眼中冒出,是该好好玩玩了。 朱羿看着动用了一些九阳之力的诸葛守将,心中暗诽。 随后乾坤挪移法运转,一道道剑气汇聚在龙脊剑上。 乾坤挪移法,本就是集合全身之力聚为一处。 在一身剑气的灌注下,龙脊剑如同活了一样,开始缓缓震动,随后剑身居然开始冒出黑色幽火。 朱羿看着变样的龙脊剑,嘴角一翘:“有点意思。” 而对面的夏逸风和万雄义,此时早就在心中破口大骂,神兵利器无耻之极。 三百六十七章 暗流涌动生死劫 大汉域,洛阳王城。 后院祖屋内,刘尔一头发丝只有稀疏的几根,孤零零的长在头上,满脸的皱纹如同晒干的橘子皮,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唯一和其他老人不同,那就是那双依旧有着精光的眼睛。 一旁的刘阿斗正端着药碗,唉声叹气道:“师傅,你说你好端端的寻剑,追什么魔族,现在好了,看看成了什么样子。” 这话刺激了刘尔,费力地抬起干枯的手掌,对着刘阿斗头上拍去。 刘阿斗也不躲不闪,挨上这不痛不痒的一掌。 刘尔随后吃力道:“你懂什么?剑随时都没有找,但是异族必须斩,这是我王族的使命,也是我刘家不负帝君的厚爱。” “得得,师傅说什么都是对的,你就好好歇息,我和王兄说过了,让洛儿来照顾你,寻剑之事我自己去。” 刘阿斗将刘尔的手轻轻塞回被褥内,阳光的脸上露齿一笑。 刘尔却反手抓住刘阿斗,苍老的脸上第一次有了迟疑道:“此事凶险,你才刚刚借助赤霄剑而入先天,实力不稳,又无头无脑哪里去寻?” 话音刚落,摆在画像前的龙脉,龙鳞和龙骨三剑,齐齐发出剑鸣之声,剑尖直指东方。 屋中空气为之一静,刘阿斗放下刘尔的手,无奈道:“我也不想,可是师傅你看见了吗?” “你不用去了,剑在哪里我知道,你去了也找不回来。”韩洛儿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原来韩洛儿早就等在门外了。 刘阿斗起身将屋门打开,门外站在一脸复杂的韩洛儿。 看着眼前如同大男孩的刘阿斗,韩洛儿咬了下嘴唇:“明王子。” 这三个字让刘阿斗想到了很多事情,尤其那一晚见到的朱羿:“那腰间之剑,就是龙脊剑。” “是。”韩洛儿点头承认。 刘阿斗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就红了眼:“我真是个瞎子,剑在眼前不去寻,反而满天下乱找。” 刘阿斗痛苦的样子,让韩洛儿白皙的手掌被指甲划破,沉声道:“你不骂我两句。” “为什么骂你?如果不是洛儿你,我还像一个无头苍蝇了,大汉对你韩家不好,你愿意告诉我,我就很知足了。” 刘阿斗红着眼眶却露出笑意,让韩洛儿忍不住‘噗嗤’露出笑意,大眼睛眯成月牙道:“那你去吧,师傅就交给我了。” “放心好了,我不会求死的,死皮赖脸我也要试试看。” 刘阿斗呵呵一笑,随后返身自画像前取出龙鳞剑,对着坐在床上,一脸忧伤的刘尔笑道:“实力不够就只能带着龙鳞剑了,看清楚了我可不是扶不起的阿斗。” “滚。” 一个滚字却冲淡了了离别的伤感,刘阿斗踏着月夜离开了洛阳城。 就在刘阿斗离开后,汉王府后院,陇月一袭华贵服饰站在一窗台内,外面则跪在一个黑衣人恭敬道:“王妃,小侯爷出城了。” “终于出城了,大汉的底蕴,可不能掌握在一个,听信韩家女子之人,知道怎么办吗?”陇月隔着窗户轻声道。 “奴才明白。”窗外的黑衣人眼中冒着寒光道。 陇月满意的展颜一笑,伸出犹如羊脂玉的手臂,自窗户伸出去,手中是一叠银票:“不要告诉王爷。” 黑衣人点了点头,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那羊脂手臂,咽了咽口水随手接过银票。 大宋应天城,赵琴的回来让冷清的王府,多了不少生气,赵百川和赵煜丰这对父子也没有针锋相对,至少在赵琴眼前,一直和睦十足。 但是事实上,赵琴回来却也是催化剂一样,原本被赵山河一直拖延和大夏的结盟,赵煜丰居然正大光明开始实行。 有了赵琴的挡箭牌,赵煜丰甚至连续写了多封密信给夏王,尤其还联络了大宋的多家商行,显然想要在年前答应和大夏的联盟。 但是怎么能瞒住赵山河的眼目,看着事情已经渐渐失去了控制,赵山河心情沉重的,找到了和赵琴一起闲逛的赵百川。 原本正在和赵琴和苏荷花园闲逛的赵百川,看见了赵山河,眉头微皱,对着苏荷使了眼色。 苏荷心领神会的一把拉住赵琴:“琴儿姐,我发现一个很好看的胭脂,琴儿姐抹上一定好看,肯定迷死羿哥哥。” “真的?”赵琴心动了,随后有些扭捏的被苏荷拉跑了。 赵山河神情沉重的走了过来,还没有开口赵百川就笑道:“是不是老头子非要和大夏联盟,甚至动用了自己手下的商行的力量。” “是的,王爷他偷偷写了不少密信给大夏,而且也秘密会见了几大商行的掌柜。”赵山河没有了隐瞒,其实也是瞒不住了。 赵百川似乎早有所料,但还是脸色一红连连咳嗽:“商行是老头子手中的最大力量,我不方便动手,但在商言商,大明的那家伙不是挺厉害吗?这份大礼就送给他了。” 赵山河手不自觉的一抖,那家伙,就是和铁衣卫一起来到大宋,便一直扎根在此的郑西。 这家伙一到大宋便搅风搅雨,甚至据说大宋已经被他并吞了数家小商会,而且有大明这后盾,那些商会根本就敢怒不敢言。 现在郑西和沈仲荣创立的聚宝阁,也算大宋首屈一指的大商会。 赵山河心有疑问,难道说这条过江龙,山河你早就想到了吗? “那要和他商议一下吗?”赵山河询问道。 赵百川摇了摇头笑道:“不用那么麻烦,与其和他费口舌,不如我写信一封交给朱羿,他会安排的。” 赵山河知道如此一来,大宋几大商会怕是覆灭在即,那样王爷手中最大的力量,便失去了作用,这样一来的话...... 赵山河有些犹豫道:“王爷联系大夏之事怎么办?” 赵百川靠在四轮车上,眼中满是空寂,血又顺着鼻子流出,这一次赵百川却没有擦拭。 看着滴落在白衣上的点点猩红,答非所问:“从明日开始,我还是穿红衣吧,不然老是沾上血,衣服便废了。” 赵山河有些茫然,这话什么意思? 赵百川带着笑意道:“山河你去找找那些商会的罪证,没有也给我想办法,一定要干净利落,不要搞什么漏网之鱼的破事,老头子的事情我自己来解决。” 赵山河有些担忧的看着赵百川,真的想问一问,你这身体还能撑得住,你的心还受得了。 但是最后还是化作一声叹息,转身离去。 三百六十八章 血肉磨盘局势变 混乱止域,几处战场如同血肉磨盘。 青骑卫和铁衣卫战霸体盟和逍遥盟,铁壁卫严川对上天魔盟和赤霞盟,黄何楼老将战阴阳宗和符箓宗,还有御兽宗对熊悍。 四处战场,唯有加入了铁衣卫的战场,开始了慢慢反杀。 三千铁衣卫将十万逍遥盟的人海切成小块,青骑卫则将小块慢慢绞杀,奔溃已成定局。 御兽宗则将熊悍压了回去,如此一来严川便得不到支援,所以此时铁壁卫则陷入了苦战。 四大方阵,天魔盟和逍遥盟各攻其二,哪怕对方人多,严川稳扎稳打也是不惧,只是怕耽误了营救青骑卫。 但是随着邪天吹响了笛子,那些死了的人居然全面又爬了起来,这却让严川变了脸色。 敌人本就比自己多得多,如此一来,敌人可就越来越多,而且这对士气也是难以想象的打击。 唯一让严川稍安的是,爬起来的都是敌人那边的人,只要再杀一次就好,而如果是自己这边的人,那么怕是有人心慈手软,大阵怕是随时可破。 “一群行尸走肉罢了,再杀一次就好。” 严川高呼一声,随后亲自弯弓搭剑,对着一个刚刚被弓箭射死的魔族射去,箭矢瞬间刺穿那魔族胸口,可是那魔族居然只是晃了一下身子,接着朝着方阵冲来。 邪天狂笑的声音也传来道:“我的天魔音下,这些活过来的兄弟,连阎罗王都不敢收,你们完了。” 严川脸色铁青,明知道这是故意打击士气,但是严川也没有办法,可以证明有效杀了的办法。 随着天魔音起,岳君手下的死人,皆被邪天唤去,这也让岳君的人越大忌惮,甚至根本不敢和铁壁卫交手,就怕自己死后,尸体都不得安生。 如此一来岳君的人反而没有刚刚攻势猛了,这也正和严川之意,集中精力开始对付天魔盟的人。 而天魔盟的人,有了这么多不怕死的肉盾,方阵已经无法造成有效的杀伤力,长枪刺入那肉盾内,居然被硬生生扯住。 如此一来在严川铁青的脸中,和天魔盟交手的方阵怕是守不住了。 混战中,严川眼角瞥见,一个个子很矮的复活魔族,被一杆长枪从盾隙中冲去,长枪直接扎在头颅上,而这魔族居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严川心中一动,这复活的怪物有弱点。 为了猜测所想,再次射出一箭,这一次对准的是头部。 箭矢直接插入怪物头颅内,那怪物也倒了下去。 真的是弱点! 严川心中一喜,但随后眉头紧皱,虽有弱点却也麻烦,盾隙内的长枪,大部分都是对着胸口以下,但是弱点却是在头部,这样一来就必须近身战了。 “第一第二方阵解散,十人一什,绞杀怪物弱点头部。” 随着严川的命令,对付天魔盟的铁壁卫开始解散,混战就此展开,十人一什开始激战起来。 岳君脸色难看,想要去相助,但是看着身后各个面有惧色的手下,也叹了口气。 谁也不想死了还被操控这尸体,尤其被魔族称为废物的利用。 既然如此,岳君也就不强行拼命了,本来自己的任务就是阻拦,干嘛要来拼命。 双方一交手,邪天脸色就难看了。 操控的那些尸体,跟本就是木偶,在铁壁卫化整为零后,那些魔音复活的尸体,完全只有本能的扑杀。 但是对上配合默契的铁壁卫,完全失去了大的作用,凡是扑过去的尸体,都被斩碎头颅死去。 而且最主要的,那些笨拙的尸体,反而阻挡了自己手下众人,人数的优势被尸体给消磨了。 此时邪天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放弃操纵尸体,还是用自己手下之人与之混战,但是对上训练有素的铁壁卫,邪天没有必胜的把握。 要么就是就这么耗着,反正自己有办法将死人魔音操控,只要将这些人全部死一遍,堆也能堆死他们。 怎么选择? 如果是岳君,可能选择第一种,但是对上邪天不择手段的性格,还用猜吗? 岳君和严川另外两个方阵陷入诡异的平静,你不动我也不动。 但是严川却心中焦急,本以为冲杀一阵,杀的魔族胆寒,便会不攻自破。 但是没想到,这些魔族居然没有一个后退,严川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个魔族变成死尸,又从地下爬起来,接着变成真正的死尸。 严川倒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将活着的魔族斩头,防止二次起尸,但是哪有那么容易,这些活着的魔族又不傻。 严川着急,铁壁卫对峙的两个万人方阵,也是急躁难安。 看着自己的泽袍在旁边浴血奋战,自己却无法出手,各个急得眼眶发红,但是却被严川死死压住。 这二个方阵不能乱了,不然岳君必然也会出手。 此时此刻没有援军的情况下,严川只求自保。 如果说这里算是厮杀惨烈,那么黄何楼所率的大军和阴阳宗的厮杀,才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弓弩车撕碎阴阳大阵,七万大军刀盾手等近战在前,弓箭手在后便强势碾压过去。 二万阴阳宗弟子,虽然各个武功高强,但是大阵一破,弱点便显露出来了。 单战不行,群殴也无力,阴阳宗的男女搭配,威慑力也不足。 如此一来,对上煞气沸腾的大军,尤其其中还有一半女子的情况下,奔溃已经成必然。 渡水易合双手弯刀罡气四溢,随便一刀便能斩杀大明三五人,但在万军从中,一人之力再强又怎能逆天。 看着一个个阴阳宗弟子惨死,渡水易合势若疯魔。 抬眼看着远处和三万大明军队,打的有声有色样子的符箓宗,眼神恨意如刀一样,差点忍不住去找韦笑拼命。 渡水易合看着短短时间就死了过千的弟子,牙齿一咬暗道:你符箓宗能保全实力,我阴阳宗就不行了吗? “所有弟子撤退。” 渡水易合的话,就像压倒心中阴阳宗弟子心中最后一根稻草,早就崩溃的阴阳宗弟子开始突围。 而韦笑看着要撤退的渡水易合,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居然先一步带着符箓宗弟子撤退了。 黄何楼没有追,不论是毫无损伤的符箓宗,还是逃走近一万六的阴阳宗,都不是自己这些人能追的,不然被反杀就可笑了。 “所有伤残留下收拾战场,其余人随我支援青骑卫。” 三百六十九章 初战终三军合 漫漫黄沙中,四道人影兔起鹘落,交手间气势磅礴,随手溢出的罡气,落在沙漠中便是一个深坑。 这四人正是朱羿对夏逸风,诸葛守将战万雄义,夏逸风和万雄义能当上一盟之主,又岂是弱者。 虽乾榜无名,但不弱乾榜。 朱羿的龙脊剑,在乾坤挪移下威力十足,每一剑连夏逸风都不敢阻挡,一身长衫早已经被剑气,撕裂出条条碎布。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一较长短的对手,朱羿没有速战速决的打算,所以一直你来我往打的热闹。 而诸葛守将则没有这个意思,黑龙枪霸气刚猛,在九阳之力下,还带着灼人的火焰,万雄义根本就难以抵挡。 其实万雄义同样也是使枪的,但是在招式武器和内力,全面被压制的情况下,此时只有步步防守,心中已经有了开溜的打算。 显然诸葛守将也感觉到了万雄义想跑,手中黑龙枪越发犀利,大有你只要敢后退,我就能杀了你之势。 夏逸风手中的精钢玄丝扇,又一次挡住了朱羿的剑气,心中同样有了退意。 这年轻的过分的家伙,剑法玄妙至极,而且威力绝伦。 到现在为止,夏逸风都没有机会还手,感觉只要有一丝放松,怕是就防不住那剑式。 龙脊剑再次对着胸口袭来,夏逸风转动手腕,折扇合拢挡住龙脊剑。 随即折扇打开,又是一蓬松毛针对着朱羿袭来,如此近的距离,显然夏逸风等这个机会很久了。 朱羿却毫不在意,反而戏谑道:“原来里面还有暗器,还以为你有什么后手了,忍了这么久。” 随即三指并拢,对着自额头往下一划,一阵阵火花四溅,松毛针就像撞在一道看不见的屏障上,纷纷掉落。 夏逸风喉咙有些干,赶忙往后跃去警惕道:“你到底是谁?” 朱羿嘴角一翘,龙脊剑隔空对着夏逸风笑道:“我就是你们,一直想要杀的明王子。” 话落,剑气自龙脊剑涌出,夏逸风本想闪开,可是突然一股无形的压力,让自己一阵失神。 如此关头,失神那就是找死,剑气直接贯穿夏逸风的胸膛。 没有一丝血迹,整个胸膛就像被什么东西吸干了一样,缓缓粉碎。 万雄义看着夏逸风生死,再也顾不得其他转身就要逃跑,这时诸葛守将平静的声音响起:“退就是死,你怎么不信了。” 一具无头尸体直挺挺倒在沙漠中,万雄义整个头颅,都被黑龙枪的九阳之力给焚尽。 朱羿嘴角一翘:“还是我快一点,好了该回去了。” “是。” 当朱羿二人赶回去的时候,沙丘居然静悄悄的,只留下了满地的尸体,连徐苑君也消失了。 朱羿有些哭笑不得道:“走的到是干净利落,连本殿下都不顾了,也不知道等等。” “应该是朝那边去了。”诸葛守将看着地上井然有序的马蹄印道。 朱羿牵了牵缰绳,无奈道:“走吧大哥,吃了那么大的亏,那些战斗狂怕是杀红了眼。” 其实朱羿说的没错,就在朱羿刚刚走,徐苑君便醒了,当即夺下一马就冲入战场。 虽说徐苑君受伤颇重,但是先天就是先天,杀伤力可是巨大,尤其在敌人已经奔溃的时候。 看着溃败的敌人,徐苑君没有去追,而是带着青骑卫回撤,去支援本该来支援自己的铁壁卫。 而又让庞德,章柯和戚容去找另外四位青骑卫统领,还有青骑卫将军石岩。 原来这近四万青骑卫中,一个统领都没有出现,怕是和自己一样,被人困住。 所以三人没有犹豫,带着铁衣卫,赶忙沿着几位青骑卫来到路,反向搜寻。 而当徐苑君带着三万多青骑卫及时到来,让好不容易将手下坑死一半的邪天,瞬间前功尽弃。 尤其看见徐苑君是位先天高手,邪天虽然气的吐血,顾不得自己那控制的死尸,带着仅存的三万不到的人,开始撤离。 岳君看见青骑卫,也知道大势已去,也率人撤退,但是却被严川抓住机会拖住,死伤惨重。 而邪天和岳君刚刚跑出去没多久,又被迎面而来的黄何楼来了个迎头痛击,又丢下近万具尸体,仓皇而逃。 最后三方汇合,开始撤回大营。 大明军营,随着大军开始撤回,整个大军开始安营扎寨,而朱羿和诸葛守将也偷偷溜了回来。 就在朱羿回来没多久,就有小兵前来通知前去商议战事,朱羿便带着诸葛守将赶去,也想知道这次大明到底战损多少。 军帐内,这一次到是安静的很,朱羿来后才发现自己又是最后一人。 而面无表情的郑河看见朱羿,直接问道:“殿下偷偷前往战场了。” “是。” 朱羿点了点头,毕竟徐苑君都看见了,也不用辩解什么。 郑河木讷的脸上,第一次对朱羿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狠狠一掌拍在案桌上:“殿下,这里是战场,既然说了由我来指挥,就要遵守军纪。而不是殿下想走就走,你要知道如果你被发现,我大明要拿多少将士性命去救。” 帐篷内落针可闻,那些将领都猜到郑上将军会发火,但是没有想到第一个居然就是对着殿下。 郑河转头有对着诸葛守将怒道:“殿下不知道就罢了,你身为铁衣卫统领,难道也不知军纪军法。” 诸葛守将双手紧握,随后猛地单膝跪地道:“诸葛守将愿受罚。” 郑河沉了口气道:“这一次你救援青骑卫有功,功过相抵。” “大明军法第七条,不听主将指挥者,杀无赦,但是我是殿下杀了我可不好,要么就藤鞭倒吊之刑。” 朱羿话让军帐内一阵诡异的寂静,所有将领都转头看着朱羿,这是要干什么?逼将? 郑河一怔,本就没有想罚他,正要开口说救了徐苑君,来个功过相抵。 一旁的常无双突然开口道:“殿下救下徐都统,杀无赦可以改成藤鞭倒吊之刑。” 军帐内众统领皆是不解,这是怎么了,这二位上将军是来真的。 徐苑君缠着绷带的身体直接往前一步:“这次错皆在我身上,我愿意带殿下受罚。” 诸葛守将也沉声道:“我带殿下出去的,我诸葛守将愿意带殿下受罚。” 朱羿嘴角一翘笑道:“得了吧,一个半死不活,一个功过相抵,区区藤鞭倒吊在,本殿下还是受得起的。” 随后朱羿居然喧宾夺主对着外面道:“来人。” 很快两个小卒掀开帐帘走了进来,听到殿下主动要求动刑,皆有些不知所措,最后还是常无双点头,才恭敬的将朱羿带了下去。 而郑河则自从常无双开口,就奇怪的看了眼朱羿舅侄俩人,默不作声。 三百七十章 数万英魂葬黄沙 寒风凛冽,整个大营内,不少将士皆神色诡异的看着一处台子。 这一次东征混乱止域,名义上的主帅,堂堂大明储王朱羿,居然浑身血痕的倒吊在高台上。 来往将士好奇的目光中,朱羿满不在乎的闭眼休息,先天的实力,区区藤鞭吊刑,对自己除了看着吓人,其实外伤都算不上。 就在这时一阵蹒跚的步伐传来,朱羿本想转头去看,可惜倒吊着下,长发披了下来遮住了眼帘。 但是朱羿却感觉自己这吊台又沉重了不少,嘴角上扬吹开发丝,便看见一个个倒吊的将领。 一眼望去便有青骑卫将军石岩,刚刚在大帐里没有看见,怕是后来的,还有其他几个青骑卫统领,连带伤的徐苑君也在里面。 还有铁壁卫将军熊悍,还有严川,以及不少将领。 石岩同样也看见了倒吊的朱羿,有些难以置信的上下打量一下,随后惊讶道:“殿下,你怎么也在这里,上将军是疯了。” “这里风景好,站得高看得远。”朱羿苦笑道。 石岩感觉脸上如同刀割一样的冷风,又看着在月色下,一片灰黄的沙漠,咧嘴一笑道:“确实不错,还能看看风景,总比那些闭上眼睛的弟兄好多了。” 朱羿叹了口气,有些哀愁:“折损了多少弟兄?” 石岩眼中有着深深的痛苦,有些艰难的张开了口,反而是被灌入一大口凉风,被呛得连连咳嗽。 随后闭上了眼睛,一丝不知是咳嗽,还是其他引出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道:“青骑卫五万,活着回来四万一千二百六,其中二千六百七十三人被迫退伍,三千四百五十六人要半年静养,五位统领的秦南山战死。” 朱羿手不自觉一紧,死伤居然如此之大,一位统领战死还有近万青骑卫战死。 一旁的熊悍睁着有些泛红的眼眶道:“铁壁卫战死八千七百四十一人,二千一百一十七人被迫退伍,三千七百九十二人需要休养。” 还有一位朱羿不认得的将领也随后开口道:“十万前去救人大军,也死伤三千多。” 空气有些寂静,没想到这第一战,居然就损伤了二万多的精兵,那可不光是一个数字,也是一个个家庭,一个个英魂。 寂静的气氛,被一喃喃的声音打断道:“各位恨不恨我朱羿,怪不怪我朱家,好端端的在年前,搞什么征战混乱止域,让这么多的英魂魂断混乱止域。” “这混乱止域就如同野草一样,如果不乘机铲除一些,那么这野草,便会慢慢侵吞庄稼,为了庄稼,铲除一些野草也是迫不得已。” 谁也没想到,最先开口的居然是吊在最外边的徐苑君,没有说什么怪不怪,反而将事情换了一种说法。 一旁的熊悍也是笑道:“其实走上军伍这条路,便注定了将头挂在裤腰带上,我想那些死去的兄弟也不会怪谁,要真的怪,就怪我们有没有给他们杀够本。” “说的不错,战场上没有什么对错,有的就是血债血偿,踏上这条路便要走到底,来日我们大明将士各个丰衣足食,那么便死得其所。” 石岩的话说到几位将领的心中,不少人都赞同这个说法。 “朱羿就谢各位将士不怪之罪,石将军说到不错,这战场上本就没有对错,血海深仇早已经深入骨子里了。 我朱羿发誓早晚有一天踏平混乱止域,让止戈城夜不闭城,百姓丰衣足食。”朱羿掷地有声的话,在这寒夜中传入每一个将士的心中。 也让这些,本来对朱羿这个二世王爷,有些不屑的将士,纷纷有了改观,看样子这个殿下也不是那种一无是处。 军帐内,郑河和常无双二人站在门口,看着军帐内依稀可见的吊台,郑河笑道:“你这次故意将年轻一辈都吊在一起,是为了殿下。” “胡说,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殿下不听军令,是该受罚。” 常无双平静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郑河似笑非笑的看着吊台道:“殿下,你这个舅舅,看样子还是挺看重你的。” 大明军营损失惨重,当夜便有大量的遗体和伤残送回止戈城,但是余下之人士气不乱,反而如同被激怒的猛虎,择人而噬。 相比大明士气,混乱止域的沙海中,则是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尤其霸体盟和逍遥盟的人,失去了盟主指挥,只能茫然的汇聚在一起。 黄衣老者黄善坐立虚空,脸色极其难看,一群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三宗四盟,此时就像鸵鸟一样,差点将脑袋塞在沙地里。 “三宗四盟,剩多少人?死多少人?战功多少人?”黄善语气不善道。 身穿兽皮袒露胸膛的葛围咧嘴一笑,满是不屑的看着其他众人,淡淡开口道:“御兽宗一万人,阻拦铁壁卫四万将士,一人为损斩敌上千。” “不错,不愧是御兽宗,你们了。”黄善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渡水易合则阴沉着脸道:“仙使,阴阳宗有话要说。” 韦笑也连忙道:“符箓宗也有话说。” 黄善面沉如水:“阴阳宗先说。” “请仙使做主。”渡水易合居然单膝跪地道:“原本按计划,应该是我阴阳宗组成阴阳大阵压阵的,由符禄宗主攻,但事实上符禄宗阳奉阴违,导致我阴阳宗被迫主攻,损失惨重。” 黄善倒也没有发怒,平静对着韦笑道:“你有什么话说?” “一派胡言,仙使明察,原本符禄宗弟子早已经埋伏就绪,只待大明军队再前进一些,必要给予重创。 但是渡水易合这小人,却故意点破我等的埋伏点。 伏击失败,逼不得已只能硬上,谁知道大明主力直接舍弃了符禄宗,反而主攻阴阳宗。 而且阴阳宗居然一触即溃,导致大明军队突围出去。”韦笑早有准备道。 渡水易合气的脸色发青,再也顾不得什么分度,指着韦笑破口大骂道:“好你个韦笑,什么叫一触即溃,我阴阳宗死了五千弟子,你符禄宗了。” “死了多就有理了?要不是你们撤退太快,我符禄宗怎么会撤退。”韦笑也丝毫不客气的怒斥。 “够了。” 黄善对着二人一挥手,一道狂风直接将二人击飞,随后语气冰冷道:“报战绩。” “符禄宗杀敌五百,死伤二百。”韦笑瞥了眼黑着脸的渡水易合,抢先道。 渡水易合脸色难看的,就像吃了苍蝇一样,咬牙切齿道:“阴阳宗死伤五千,杀敌二千多。” 这战绩让黄善恨不得一掌拍死二人,但是却忍住了,现在才刚刚开始,三宗还是手中的中坚力量,动之不得。 三百七十一章 我有一计 三宗说完自然轮到四盟。 岳君心中也是恼火的很,此时语气也愤愤不平道:“赤霞盟杀敌二千,死伤一万七。” 这战绩让三宗也闭口了,尤其是阴阳宗和符禄宗,很显然赤霞盟和天魔盟的损失,这二宗要负大责任。 要不是没有拦住大军,刚好撤离的二盟被迎头痛击,也死伤不了这么多人。 黄善也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这损失已经远远超过预期,近一比十。 就这个损失法,莫说三宗四盟只有三十来万,就是翻十倍怕都是惨胜。 轮到天魔盟了,邪天反而面带笑意道:“天魔盟损失三万,杀敌七千。” 一比五战损,黄善早已经无力说什么,只是对着霸体盟和逍遥盟道:“万雄义和夏逸风还没有回来吗?” 霸体盟走出一个大汉,面有忧色道:“盟主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回来。” “逍遥盟也一样。” 众人陷入沉默,这个关头丢下自己手下不回来,怎么看都不可能?除非真的回不来了。 黄善头有些隐隐作痛,气息也有些不稳,好好的伏击青骑卫,结果变成这个破结果。 这能怪谁? 现在三宗四盟,一战就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手,却只换来大明,区区二万左右的伤亡,这还是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 黄善烦躁难安,就靠着剩下这些人,怎么是那群虎狼之师的对手,难道耻辱阶梯上还要多上一个名字吗? 这时邪天突然上前一步道:“仙使,邪天有一计,即可重创大明军队,甚至可以杀了那明王子。” 这话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眼光,只有岳君好像猜到了什么,脸色不自觉的一白。 黄善脸上一喜,随后有些疑惑:“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有何计?” 邪天脸上挂起邪笑道:“法不传三耳,我只对仙使一人言。” 黄善看了神色各异的三宗中人,随后缓缓自虚空落下,站在邪天面前道:“现在可以说了。” “我有一计......” 随着邪天的缓缓叙述,黄善脸色一变再变,而其他众人,看着叽叽咕咕的二人,有些心痒难耐,也不知说了什么。 待邪天说完,黄善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才面有忌惮的看着邪天道:“你有几成把握。” “只要仙使支持我,十成不敢说,七八成还是有的。” 邪天胸有成竹的看着黄善,这办法他必然会同意。 现在三宗四盟的局势一片混乱,莫要说七八成把握,哪怕三四成把握,邪天也相信,黄善一定会搏一把的。 黄善深深看了眼邪天,语气平淡道:“这次如果成了,天魔盟未必不能成为天魔宗,但是如果失败了......” “如果失败了,罪责我邪天一力承担,愿一死赎罪。” 风吹动邪天的发丝,遮住了那一双满是猩红的眼睛,也将黄善的声音吹到每个人耳边。 “霸体盟,逍遥盟,赤霞盟和天魔盟,自现在起四盟合一,由天魔盟邪天为统帅,赤霞盟岳君为副统帅。 御兽宗,符箓宗和阴阳宗,同样三宗合一,御兽宗葛围为统帅,符箓宗韦笑,阴阳宗渡水易合二人为副统帅。 一宗一盟不可互相干预,有事你们五人商议。” 黄善的话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邪天说了半天计划,难道就是整合一下,这有什么用,面和心不和。 黄善没有理会其他几人的不解,转身便踏天而起,消失在天边,这大事还是要和师傅说一下的。 待黄善走后,岳君直接语气不善的对着邪天:“你什么意思?” 渡水易合和韦笑也顾不得双方的间隙,纷纷拦住邪天道:“你和仙使说了什么?如此合一有什么计划?” 葛围则抱着胳膊,颇有兴趣的站在一旁,也想听听邪天说什么? 邪天对着四人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随后直接席地而坐。 坐下后似乎还有些不舒服,挪了挪屁股身子对着四人道:“几位就这样站着吗?我的计划要说很久的。” “有趣。” 葛围第一个坐了下来,正好是邪天的对面。 渡水易合和韦笑犹豫了会,也一左一右坐在葛围两边,岳君则坐在渡水易合和邪天之间。 待五人全部坐下,邪天对着沙地开始虚空画了起来,罡气透过指尖,一副依稀有些眼熟的地图出现在众人眼前。 邪天收起手指:“这地图很眼熟吧!这就是大明军队,攻入混乱止域深处的必经之路,也是历来交手最惨烈的地方,漫漫黄沙下不知埋葬了多少先辈。 而我这次和仙使说的计划,便是我偶尔得到的一个法阵,名为“屠戮”,这阵法分为内外二阵,我们四盟为外阵三宗为内阵。” “等一下,先不说其他的,我只想问你内外二阵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你们为外阵?” 韦笑打断邪天的话,此关乎身家性命,韦笑不得不问。 邪天也是不恼,笑眯眯道:“阵法一会我会详细告诉各位,内外其实区别不大,如果你们想要外阵也可以。” 邪天的话说的有理有据,韦笑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再次坐了下去。 看着没有其他人插话,邪天接着道:“为什么要何为一宗一盟,也是阵法的缘故,不论内外阵,都必须要有个统帅,现在我详细说一下这“屠戮”......” 五人这一说,就一个时辰。 那些等候的三宗四盟弟子,便开始安营扎寨,不过举手投足间,却也无法阻止那种颓废的气息。 死了这么多人,哪怕自己还活着,但是兔死狐悲的感觉,却渐渐弥漫开。 当邪天说完后,渡水易合掩饰不住兴奋称赞:“这阵法简直有神鬼莫测之能,如果真的可行,那么这一次大明给予的损伤,必要让他加倍吐出来。” “不错。”葛围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韦笑也笑眯眯的羡慕道:“这阵法可行的话,邪天兄怕是能得到仙主面见。” 邪天笑眯眯的说着不敢,一边将早准备好的图阵,一一递了过去。 葛围接过图阵便转身离去,渡水易合和韦笑,也是迫不及待接过图阵,如此奇阵谁没有兴趣。 当最后一份图阵递给岳君时,岳君看着邪天,又想起了白日那不择手段的疯狂,不安道:“我可以听你的,但是我希望你老实告诉我,你和仙使说的一计,是这个“屠戮”吗?” 邪天一怔,随后咧嘴露出白牙道:“千真万确。” 岳君只得叹了口气,接过图阵转身离去。 留下邪天看着岳君的背影邪道:“才怪。” 三百七十二章 聚宝阁 翌日,天晴气爽。 没有风的日子,混乱止域显得那么的宁静,吊了一夜的众人也被纷纷放了下来。 朱羿虽然看上去最是白静文弱,但是先天的实力让他根本没有一丝累的感觉。 身上昨日的鞭痕,也已经开始结疤,怕是再吊一日都痊愈了。 不过这样也好,一袭白衣下,暗红色的血迹沾满了白衣,至少看上去很是凄惨。 不过虽然看上去不咋地,但是朱羿心中却暗自高兴,这一夜朱羿收获颇丰,也算是正式入了几位年轻一代将领的眼。 诸葛守将早早就等候在此,朱羿一下吊台,诸葛守将就伸手来扶。 佯装受伤颇重,朱羿就这样搭着诸葛守将,大摇大摆的穿营过帐,回到了营地。 回来后随便擦拭了一下血迹,朱羿就呼呼大睡。 沙化之地,二骑并列朝着止戈城赶去,紧身的袍子遮蔽着风沙,偶尔露出的皮肤,也不是那种土黄色,显然不是沙化之地的人。 “英雄快一些,这东西可是林叶拿命换来的,一定要送到殿下手中。” 当先一匹马上传来沙哑的声音,正是大唐回来的方木,方木背着一块用黑布包裹的东西,远远看来如同一块圆形盾牌。 方木身后另一骑上的高大身影,自然是一同回大明的英雄。 英雄刚刚随着方木第一次来到大明,还没有喘口气,就马不停蹄的被前往止戈城。 “嗯。” 英雄只是应了一声,便埋头赶路,高大的身形,让黑骏马根本就快不起来,这也是方木一直催促的原因。 袍子内,方木的脸色,如同那风沙之地的顽石一样,死寂而孤独,却掩盖不住眼中的悲切。 月牙峰内,方木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么长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大唐域牯牛坡下,木枝战死阻敌,殿下失忆落大秦,现在又征战混乱止域...... 还有为了背上之物,林叶被迫落入绝地生死不知,这一切的一切,都宛如昨日。 就在二人头顶,一只秃鹫划破昏黄的天空,瞬间超过二人,划出一道弧线朝着东边而去。 混乱止域,朱羿一觉睡到饥肠辘辘才醒来,轻轻掀开车帘,一股寒意扑面而来,马车内外宛如两个世界。 随着朱羿掀开车帘,一直守候在外面的铁衣卫,赶忙递上一只秃鹫,秃鹫的爪子上还绑着密信。 朱羿有些好奇,这可不是大明的信鸟。 带着疑惑,朱羿打开密信,上面的内容让朱羿眼角为之一缩,随后就钻回了马车内。 马车外,一阵阵敲击车壁的声音,有节奏的传来,嘚嘚嘚...... 过了许久,一封带着墨香的密信自马车内递出,朱羿有些沉重的声音道:“送走。” “是。” 随着秃鹫再次展翅高飞,随着这秃鹫一场变革即将来临。 大宋中兴城,繁华的商铺满目琳琅,一间新开没多久,却占地颇广,高达六层的铺子,如同鹤立鸡群。 铺子大门口,一块鎏金招牌“聚宝阁”下,来往客源不断。 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越加刺人眼目。 聚宝阁内,一身淡然文雅的郑西,锐气逼人的沈仲荣,两个风格各异的人,正在一起煮茶品棋。 “仲荣,你这一步走急了。” 郑西微笑的落下一字,仲荣又被吞了多子。 仲荣有些急躁的抓了抓后脑勺郁闷道:“公子,这是在棋盘上,一切都跳不过棋盘,要是在商场上,我的速度可能就屠了你的龙。” 郑西到是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嘴角挂着笑意道:“可是这就是棋盘,观一步推十步,你如此冒失,必将损兵折将。” “哎,公子说的我都懂,可是我性子急,有这个时间我情愿多找几次机会,也不愿意为了提高机会,一直耗在这里。” 仲荣端起茶杯咕噜咕噜的灌了几口,随后一抹嘴直接认输道:“我出去转转,临街的徐家铺子可是要盘铺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去瞅瞅。” 郑西有些无奈的看着仲荣,仲荣的天才毋庸置疑,这一次这么快在大宋站稳脚,还发展的如此快,这小子功不可没。 但是这小子的急切性格,注定了开阔有余守成不足。 这让郑西伤透了脑筋,还是压不下他的性子,只能说是年轻人的锐气了。 这时一个伙计急匆匆跑了进来,差点和仲荣迎头撞上。 伙计一看仲荣,赶忙赔礼,顺便将手中一封信递给仲荣:“外面有人送信,小的看上面有大明红印,不敢怠慢,冲撞了二当家真是该死。” “没事,没事。” 有些心悸的拍了拍胸口,仲荣接过信封递给了憋着笑的郑西,气呼呼道:“公子,看看是不是又是哪位爷,打着大明的名义,让我们做亏本买卖。” 郑西轻笑接过信封,可是当目光扫到上面的字,脸色瞬间严肃下来,对着郑西使了个眼色。 原本有些郁闷的郑西,很快心领神会,自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一旁等候的伙计道:“守在外面,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要不要让人闯进来。” 伙计兴高采烈的接过银子,拍着胸口道:“好勒,二当家放心,莫说人了,连苍蝇都不给你放进来一只。” “滚滚滚。” 等伙计离开,仲荣赶忙走到郑西面前,小心翼翼道:“难道是王爷来信了?” “王爷可写不出这么好看的字。” 郑西好像想到了那蛇爬的字,会心一笑,随后白皙的手掌轻轻抽出信件道:“这是殿下的亲笔信。” “殿下?” 仲荣很快就知道说谁,毕竟大明就一位殿下,有些激动道:“殿下信上说了什么?” 郑西看着信上的内容,表情就慢慢严肃起来,甚至手掌都有些发抖。 能让一向沉着的公子,如此模样,这可把想看又不敢看的仲荣,急的抓耳捞腮。 郑西看完密信,随后深深吸了口凉气,压住心中的躁动,将信递给急的来回转悠的仲荣。 仲荣赶忙接过信,很快咽口水的声音不断传来。 仲荣就像捧着一块稀世珍宝,哆嗦道:“殿下厉...厉害了,公子做吗?” 郑西不顾仲荣的舍不得,一把夺回密信丢在取暖的火盆中,信函瞬间燃烧,火光照耀着郑西的脸变化莫测。 “做。” “公子霸气,这事情就交个我仲荣了,有了靠山,我仲荣就让那些倚老卖老的家伙,连皮带骨都陪给我。” 三百七十三章 昆仑镜烂柯山 混乱止域,大明军队一扎营便是五日,这五日能养好伤的便养好了,养不好的也送回了止戈城。 而这五日,后备军开始大量制作可以携带的干粮,准备一鼓作气打入混乱止域深处。 而突破先天的徐苑君,则带着重新整合的青骑卫,开始稳扎稳打的探路。 朱羿也没有闲着,每日穿梭于军营各处,共同吃喝吹牛。 因为有那一日的倒吊之事,那些将士,也不认为朱羿是个外强中干的家伙。 藤鞭吊刑一般的大汉都受不了,可是这白白净净的殿下,居然一声不吭,第二日还能面不改色的走回去。 第三日,当风尘仆仆的方木和英雄赶到的时候,带来了那块昆仑最大机密的东西《昆仑镜》。 马车内,朱羿轻轻自方木手中接过昆仑镜。 昆仑镜不重,和一块精铁盾牌相差不大,面有动容:“辛苦了,没想到这么快就造出来了,那女子还是有些本事的。” 方木风尘仆仆的脸上,露出苦笑道:“我这就是送个东西算什么苦,林叶兄为了一块材料,却落入绝地中,才是真正的大义。” “你说什么?”朱羿表情凝固了。 方木看着一无所知的朱羿,有些犹豫,随后缓缓道出原委。 原来自从那日,朱羿让林叶和昆仑女子蓝秀儿一起,前去寻找造昆仑镜的材料,其中还有百鬼中人护送。 一行人走了二日,但是找到的材料并没有想象的多,所以为了尽快造成昆仑镜,蓝秀儿将所需要东西的样子画出,交给了林叶。 二人开始兵分两路。 而林叶带着图纸一路打探,就发现了其中一样极其稀有的东西,就在大周和大明交界处的烂柯山中。 烂柯山那可是绝地,天下最出名的只入不出山。 而林叶则为了东西,便腰系麻绳,将一头交给百鬼,自己孤身一人入了烂柯山。 直到麻绳上的林叶失踪,而麻绳上则捆着找到的东西。 朱羿静静的听着,待方木说完,朱羿嘴角一翘道:“这么说来,只是失踪了,那找回来不就好了。” 方木愣了回神,随后脸上表情松懈了下来:“说的不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绝地我们又不是没有走过。” 说了林叶的事情,朱羿轻轻揭开包裹昆仑镜的布,露出了里面五彩斑斓的圆形之物。 看上去就像一块石头做成的镜子,轻轻摸着那颜色各异的面,显然这颜色不是染料形成,而像是用各种颜色的石头,揉捏在一起一样。 朱羿好奇道:“这东西怎么用?” 方木本就是昆仑山的外面弟子,对于这东西当然知道。 “这是昆仑镜,而想用昆仑镜来传话,则需要是用另一样东西,这个东西我们称呼为灵耳。” 方木自包裹中摸出一个,好像勺子一样的东西,方木用勺子在镜面上开始缓缓转动,随着摩擦,那灵耳居然粘在了昆仑镜上。 月牙峰明王府,朱铃儿有些无聊的杵着下巴,看着摆在一个木架上,和朱羿手中一样的昆仑镜。 咕噜着嘴,对着一旁正扑在一堆书籍中的蓝秀儿道:“秀儿姐,你不是说羿哥哥的声音可以从这石头里面蹦出来,怎么还没有反应。” 蓝秀儿此时毫无一丝女子的形象,原本精致的面容也布满疲惫之感。 昆仑山的覆灭,让蓝秀儿知道,想要报仇就凭自己那是毫无办法,所以蓝秀儿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大明。 而更好的发挥自己的作用,便是自己唯一可做的。 至少现在看起来不错,住进了明王府,也和大明唯一的郡主,相处的不错。 “那东西估计还没有到殿下手中,到了这就会有‘叮叮叮’反应。” 蓝秀儿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木架上的灵耳,开始敲击着昆仑镜,发出清脆的瓷石碰撞的声音。 蓝秀儿赶忙放下手中书本,伸手握住灵耳,闭上眼睛,开始按着一个方向旋转。 片刻后,当灵耳转不动的时候,蓝秀儿松开了手,对着早就迫不及待的朱铃儿招了招手。 朱铃儿有些怯怯的走到昆仑镜前,小心翼翼的叫了声:“羿哥哥。” 混乱止域内,当朱羿听到里面熟悉的声音,嘴角瞬间翘起道:“是铃儿吗?” “是的是的,羿哥哥在哪里?娘亲已经和铃儿,买了好多好多面粉,天天在做甜饼。” 听到石头中真的传出的朱羿的声音,铃儿激动的小脸通红,迫不及待的将自己做甜饼是事情说出。 混乱止域中,朱羿温和一笑:“铃儿真棒,那铃儿乖,将老头子找来可好。” “嗯嗯,那我去找爹爹,羿哥哥再见。” 随着轻快的声音消失,朱羿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抬眼才发现灵耳出现了裂纹。 方木则早有所料道:“昆仑镜不会坏,但是灵耳却很容易碎,灵耳的损坏按距离远近损,比如在这里和月牙峰对话,大概可以支持三刻钟,便彻底破碎。” 虽然有这个弊端,但是朱羿已经兴奋极了,有时候消息只要一句话便好,莫说三刻钟,就是一口气的功夫,那也是个宝。 朱羿爱不释手的捧着昆仑镜问道:“刚刚那个,拿着灵耳在昆仑镜上转圈,有什么要求,我也可以吗?” “都可以,昆仑镜每一个铸融顺序不同,而只要知道了另一个昆仑镜的铸融顺序,用灵耳在这上面按顺序摩擦,另一个就有感应。 就像月牙峰昆仑镜,十九种材料落入顺序不同,自这昆仑镜上的红蓝子绿黄褐...... 这样一直转下去,月牙峰的昆仑镜就会有感应,而只要月牙峰的人抓住昆仑镜上的灵耳,便会被带动,直到两处昆仑镜相连。” 方木很快就将事情说清楚了,朱羿也明白了操作方法。 说起来简单,其实却又难得很,无人教的话,就是你将昆仑镜磨透了,估计也没有人理会。 既然知道了方法,朱羿便兴致勃勃的,开始转动灵耳。 随着沙沙的声音,灵耳按着方木说的顺序,在昆仑镜上的红蓝子绿黄褐......开始不急不缓的转动。 大约转动了十几圈,朱羿感觉手中的灵耳,一下多出了很大的粘性,这就说明和月牙峰的连上了。 果然很快一个大嗓门自昆仑镜上传来:“臭小子听说你被吊起来打了,哈哈哈。” 朱羿脸一黑,果然老头子消息还是灵通的很。 “老头子你以前还比不上我了,听说某些人还哭鼻子了。”朱羿戏谑反击道。 “谁说的,那个鳖孙乱嚼舌根......” 三百七十四章 尸骨为路魂为灯,血海乘舟达仙宫 第六日,一大清早,阳光洒在金黄的沙地上,带来了一股暖意,也让沙地唤起了一丝活力。 大明六十万大军,开始了拔营,一座座军营消失,一个个整装待发的将士准备就绪。 这些日子,常无双日夜赶工,将大量粮草给做成了便与携带的干粮,除了每一位将士分到的七日干粮,余下皆收集起来。 这样一来,运输辎重粮草的人马就空出来许多,常无双便将三十万后勤将士,又拔出十万,交给了郑河。 随着日头渐起,由近四万的青骑卫和一万轻骑开道,五十多万的大军居中,铁壁卫七万断后。 整个大明大军呈碾压之势朝前而去。 就在大明军队行动时,消息也传入了沙海。 一处帐篷中,邪天和岳君左边,葛围、渡水易合和韦笑右边。 邪天手拿刚刚送进来的情报,张狂笑道:“天助我也,大明这次居然没有分兵,居然想抱团前行。” “六十多万大军,我们只有二十来万,哪怕有“屠戮”相助,怕也是难以吃下。”渡水易合有些忧心忡忡。 “一比三,确实有问题。”韦笑也是抱着怀疑。 岳君也附和道:“对啊,吃不下的话,如果被破阵,这次在大明主力面前,怕是会被一网打尽。” 除了没有说话葛围,五人已经有三人抱以怀疑,邪天阴冷的目光扫过三人,突然开口道:“此事我已经告知过仙使了,仙使推算过已经同意了。” “你什么意思?” 很少开口的葛围,语气也有不善,这是要拿仙使名义压他们。 邪天颇为忌惮的看了眼葛围,对于这个,三宗四盟中最强的势力,连仙使可都顾及三分。 感觉气氛有些尴尬,邪天讪笑起来,对着面色不好的几人道:“我既然怎么说,当然是有把握的。” 可惜根本没有人搭腔,邪天眼神中有了一丝阴霾,看样子这些家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了。 不得已下,邪天噗嗤笑道:“虽然只有二十来万,但是我却有秘法,可以二十万变四十万,四十万变八十万,必能将大明军队一网打尽。” 这话,让三宗三人,皆有些不敢想象,有这种秘法那还得了,还要什么人? 只有岳君脸色一下白了,显然想起了那一日的事情,如果真有那种秘法,怕就是这个。 邪天看着众人的反应,很是满意笑道:“各位要是不信,可以问岳君兄。” 岳君心一下凉透,既然邪天说自己知道,那就只有那种秘法了。 “既然连岳盟主都知道,那就和我们三个聊聊呗!”渡水易合阴阳怪气的嘲讽着。 其实渡水易合,根本就不相信有这个密法,如果真的有那个密法,邪天怕早已经一统三宗四盟。 邪天没有回话,反而对着一旁的岳君道:“岳君兄,你就跟他们说说,我邪天有没有说假话。” 三人的目光也被邪天的话,给引到岳君身上,显然想知道他到底是所言非虚,还是装腔作势。 岳君心中有些苦涩,随后艰难开口道:“确实有这个秘法,但是却有伤天和。” 邪天的嘴角挂着一抹轻笑,而葛围三人却呆住了,真的有这种秘法,怎么可能? “怎么个有伤天和?” 韦笑迫不及待问岳君,但是眼光却瞥向了邪天,显然想邪天自己回答。 可惜邪天根本就不抬头,甚至颇有兴趣的侧头看着帐篷,似乎上面有着什么东西一样。 岳君本不想回答,但是却想到那一具具尸体的惨状,忍不住道:“他有邪法可以控制那些死人行动。” 韦笑扫了眼邪天笑道:“区区控制死尸之法,有什么有伤天河的,只是控制一个死人有什么用?” 邪天的自傲,可受不了韦笑的故意讥讽,直接接过话茬。 “我的魔音可不是只能控制一个,只要“屠戮”可以顺利运作,我便可以控制整个大阵内的人。 各位可以想象一下,我们每一个人死了又可以复活,不知恐惧不知疼痛,而且除了头颅便没有弱点,彼消我长的情况下,区区六十万大军又怎么样。” 渡水易合怀疑道:“不论多少人,也不论敌我,都可以控制死尸?” “大明的死人,没有我们自己人快,我控制要需要时间,大概一个时辰才行。” 邪天的话让几人倒吸了口凉气,随后又兴致勃勃的商议起来,既然有了办法,那么这一次未必不能玩一次大的。 岳君看着几人,根本就没有在乎自己说的有伤天和,心中有些反感。 自己虽说是赤霞盟的盟主,而且和大明也是血海深仇,但是控制尸体的做法,岳君根本看不惯,但是也没有办法。 葛围此时也如有所思道:“这才是你说服仙使的依仗吧!” “葛副宗主真是慧眼如炬,说的不错,这也是我向仙使献计的依仗。”邪天不痛不痒的拍了下葛围的马屁。 有了邪天如此的保证,其他几人也信心大增,开始商讨了具体计划,而岳君则一直静静的听着,有些心不在焉。 当一切都商议完后,又是岳君和邪天留在最后,岳君挡在准备出去的邪天前,手握背后剑道:“你那魔音对活人有影响吗?还有你那魔音,也应该控制不了大明的死人吧!” 邪天却反问道:“刚刚为什么不在众人面前问了?” 岳君沉默了起来,邪天反而露出笑意:“因为你也怕,你知道既然有了仙使支持了,那无论怎么样这计划都会实行,所以你不敢当众问,就是怕将我和仙使的谋划,给逼了出来。” 随着邪天的话,岳君没有反驳什么。 确实,那就是自己的想法,人都是自私的,连自己都顾不了的时候,哪里能顾得了他人。 “我明白了,放心我会守住秘密的。” 邪天的话,也算间接的告诉了自己答案,所以岳君选择了保守秘密。 不然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也许邪天告诉仙使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屠戮”阵法,甚至那魔音都是掩人耳目。 邪天的真正目的,岳君已经有所大致猜测,而就是因为有所猜测,岳君手脚开始冒出冷汗。 岳君似乎看到,无边黄沙变成了血河,骸骨堆积成山,连偌大的沙漠都掩盖不住,血云一朵朵遮天蔽日。 “尸骨为路魂为灯,血海乘舟达仙宫。” 三百七十五章 流血之地 明王大军一路横扫,凡是发现三宗四盟的人手,没有一个能逃脱。 吃了几次亏后,三宗四盟便学乖了,远远地跟着大军,既不贸然接近,也不离得太远。 而在无人阻拦后,大军速度更快了,急行军下没过多久,一处笼罩着薄雾的地方,已经映入眼帘。 随着靠近,大军速度开始缓缓放慢,而朱羿再一次被通知前去商议。 这一次众将领到没有在帐篷内商议,而是一起骑着黑骏马,站在那薄雾笼罩的跟前。 朱羿的到来,那些将领纷纷报以笑容,这情况可比刚刚到这里时好的太多。 正前方便站着二人,不苟言笑的郑河和冷着脸的常无双。 看着朱羿来了,郑河点了点头,随后看着眼前的薄雾问道:“有哪位不知道眼前这地方吗?” 无人回应,因为都知道眼前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攻入混乱止域唯一的道路,也是历来三宗四盟反抗最为激烈的地方,赫赫有名的流血之地。 据说以前这里是没有这薄雾的,只有一片褐色的沙海,可是随着双方一次次的交手,一具具尸体被埋在了这里。 然后不知自什么时候起,就开始有雾气在沙土中溢出,褐色的土地也泛着黑红。 有人便说这雾气,就是那些战死的英灵显现,也有人说这雾气,其实是尸体被沙地蒸干的是水分。 总之不论怎么说,这地方都不是个好地方。 “既然都知道,我便不多说了,这余孽如果有所行动,这流血之地便是最佳的地方,所以大家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一鼓作气穿过这里,听见没。” “是。” 郑河的声音斩钉截铁,而众将也是声若洪钟。 随着众将纷纷离开,准备入流血之地时,郑河担心的声音,传入背对着的朱羿耳边。 “这流血之地很是诡异,殿下要小心,千万不要离开大军范围。” 朱羿嘴角一翘头也不回道:“放心好了郑叔,我可是很惜命的,你就是拉我,我也不会出去的。” “那就好,不然殿下我们可不会为了救你,让六十万大军一起陪葬。”常无双板着脸冷冰冰道。 朱羿讪讪的没有说话,对于这个便宜舅舅,自己可是拿捏不住。 一个时辰后,吃饱喝足的大军正式踏入了薄雾中,而那薄雾就像张开的深渊,将所有痕迹吞食一空。 连沙漠中留下的脚印,也开始随着风沙缓缓淹没,直到一切消失。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纤瘦的身影,披着一个袍子缓缓走来。 诡异的是,所过之处连脚印都没有,如果不是看见一个人影,怕是还以为白日见鬼了。 随后这人影也步入流血之地。 昏暗而压抑,这就是朱羿第一感觉,六十多万大军入了流血之地,如此多的人气,也冲不散这诡异的雾气。 这流血之地,安静的可怕,除了沙沙的脚步声就无一丝其他声音,似乎连马匹都安静了下来。 同样在流血之地,一群群人早已经埋伏妥当三宗四盟,对着防守严密的大军,到没有作死的硬冲。 雾气的掩盖下,大明的斥候探子,也没有发现这些人。 而发现了的,也都不可能说话了。 徐苑君带着青骑卫在前面开路,吃了一次亏后,便小心了许多,不冒失不贪进。 大军大约走了一个时辰后,徐苑君突然看见了前面隐隐约约的人影,赶忙挥手止住了大军的前行。 “不错不错,有了长进。” 人影缓缓前行,一袭大红衣服在雾气中格外显眼。 只见邪天今日,穿着一身格外猩红的衣服,那颜色红的有些耀眼。 徐苑君戒备的看着这陌生人道:“你是谁?” “我名邪天。” 徐苑君面皮不自觉一抖,这名字自己听说过,严川已经将自己所遇到的事情说了清楚,而这邪天,也在大明必杀之人的名单上。 但是徐苑君却没有轻举妄动,孤身一身挡在大军面前,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邪天颇有兴趣的打量着徐苑君道:“看样子你应该听说过我了,怎么还忍得住,不是说大明都是铁血男儿吗?哈哈哈......” “嗖嗖嗖” 徐苑君沉着脸,连射三箭,蕴含着先天罡气的三箭威力绝伦。 可惜三箭瞬间透过邪天的身子,邪天就如那水中月一样,缓缓消散。 徐苑君心中一沉,便知道了这居然是幻影。 果然随着这邪天消散,四周薄雾中又出现了二个邪天,一样的红衣,一样的邪笑。 弯弓射箭,两根箭矢又一次穿过幻想,薄雾中又出现了四个红衣邪天。 徐苑君眼睛一缩,只见邪天后面出现密密麻麻的身影,一眼望去似乎雾气中皆是人形。 “敌袭。” “敌袭。” “敌袭。” 徐苑君听到四面八方的急呼,赶忙带着青骑卫开始了后退。 在这视线不清的情况下,怎可贸然行动。 如同蜘蛛的爪子一样的斥候,自四周开始撤入大军中,大军内一个个盾刀枪等步兵,顶在了最前面,而一个个弓箭手和操控器械的围在中间。 郑河坐镇当中一处将台,手下则是一排传令兵,随着斥候们的消息陆续传来,一道道军令陆续下达。 因为雾气的缘故,郑河根本就无法看清敌人虚实,也无法快速指挥大军行动。 这对于为将者便是最大的考验,郑河只能靠着探子为耳目,来判断战果。 很快随着郑河的军令,正前方坐镇的正是老将军黄何楼,率军二十万。 后方则是铁壁卫熊悍,率铁壁卫七万。 右侧同样是为老将军北落门,率军十万。 左侧则是石岩率领的青骑卫,还有五万将士。 随着郑河的安排下,各路对手也缓缓出现。 和黄何楼对阵正是邪天和岳君,后面与熊悍对阵的是葛围,右侧和北落门对阵的是韦笑,右边和石岩对阵的是渡水易合。 最先发威的正是大明军械,弩车和破天弩和一些战场杀器。 杀戮在这一刻真正展开,弩箭带着死亡的呼啸,撕开那重重的人影,无数人影消散,却又出现了更多的人。 对与这诡异的变化,黄何楼无动于衷,依旧临危不惧的开始新一轮的攻击。 除了黄何楼,其他三面将领同样下达了接着攻击的命令,无论你有千般变化,我自不动如山。 邪天脸色在雾气中却不怎么好看,本来想着直接复活那些死人,可是被那些杀器所杀之人,几乎都被撕碎了,哪有复活的可能。 如果邪天真有这个本事,那还得了? “死伤太大了。”岳君有些不忍道。 邪天狞笑道:“我倒要看看他们带了多少军械,只要军械用尽之时,便是攻击之时,现在有幻阵和雾气迷糊,死伤已经少了很多。” 岳君当然也明白这个理,叹了口气便不再理会。 三百七十六章 一曲魔音奏,生死不由心 邪天说的没错,这些重型器械根本就不可以带着很多,还要留下一下以备不时之需。 所以三轮过后,器械便停止了发威,但是大明众将士却神色不好,人影根本没有减少,反而有了越来越多之势。 如果不是弥漫空气中的那股血腥味,显然这敌人怕也是损失惨重,可惜看不见战果,也只能瞎猜。 “没有用的,我这大阵可以唤醒地下埋藏的数千年的英魂,你们杀之不绝。” 四个虚虚实实的邪天,站在黄何楼对面,声音犹如来自九幽一样,深邃而悠远。 黄何楼策马走了出来,旁边还跟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正是被朱羿命令,前来保护黄何楼的英雄。 一双垂着的眼皮一翻,看着四个鬼魅一样的邪天,黄何楼不屑道:“装神弄鬼的家伙,一点小道邪术,就想对抗我大明百万雄师。当年我大明随着帝君,铲平天下邪教的时候,什么邪教没有见过。” 嘿嘿嘿的冷笑声起来,四个邪天同时出手,一道诡异的长刀自雾气中成型,如同流光对着黄何楼就飞来。 “咔嚓” 就像兵器折断的声音,雾气形成的长刀,被一个高大身影挡住,雾气长刀居然硬生生崩溃了。 哪怕如此惊险,黄何楼却不慌不忙的松开握刀的手道:“怎么,魔崽子沉不住气了?” “那倒没有,只是想看看,你这老家伙有没有资格,和我邪天较量一二。” 邪天有些阴沉的看了眼英雄,没想到看起来傻愣愣的家伙,居然有这一身钢筋铁骨,真是厉害。 “毛都没长齐的家伙,还想要和老夫较量,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邪天哈哈狂笑起来,随后一双布满杀机的眼睛,死死看了眼无所谓的黄何楼道:“那就试试。” 邪天话落,身后就传来冲天的喊杀声,四盟弟子在岳君的带领下,虚虚实实的朝着大军杀了过来。 黄何楼轻笑一声,不慌不忙的策马回到大军中。 随着黄何楼入了大军中,大明军队开始结阵,一左一右两支大军迅速出击,就像螃蟹挥舞着钳子一样,对着敌人杀了过去。 此时没有了什么技巧,只有战意和配合,血与血的交融,肉与骨的碰撞。 后面,看着那铺天盖地的异兽,熊悍知道对上了老对手,遇上了那个连面都没有见到,便被打退的家伙。 但这一次熊悍可不会退缩了,血债当用血偿。 “严川,就是这家伙背后阻扰,害我铁壁卫损失了一千弟兄,这一次后面可就交给你了,这群畜牲我杀定了。” 熊悍不理会苦笑的严川,握刀带头就杀了出去,熊悍本就善战,此时一肚子憋屈,终于有机会发泄了。 右侧,北落门是一位看上去壮实的老将军,和黄何楼一样,也是大明有数的名将。 不同与黄何楼那种杀伐果断,还有一股敢打敢杀的势头,北落门则稳妥的过分。 对上虚实不分的敌军,北落门则是选择以不变应万变,盾墙竖起刀枪手准备就绪,弓弩手蓄势待发。 而对阵北落门的韦笑,看着好像乌龟壳外还包着刺的大军,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没想到大明还有如此稳妥之人。 北落门可以守,但是韦笑却拖不得。 听着三边都有的厮杀声,韦笑一咬牙只能拼了,不然其他人都厮杀,而只有自己这边没有什么损伤,怕是惹人猜疑。 左边,石岩手握长枪对上了渡水易合,没有多余的废话,双方直接交上了手。 郑河坐镇中军,听着传令兵一个个的汇报战果,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很是恼火,看不见敌人损伤,那么势气必然会受影响,如此一来怕是有些麻烦。 而朱羿不知何时也来的将台,似乎看出郑河的烦劳,嘴角一翘:“郑叔,看不见敌人那不是更好。” “何解?”郑河没有反应过来。 朱羿凑近郑河耳边,喃喃的说着什么。 片刻后,郑河有些古怪的看了眼,自鸣得意的朱羿:“殿下真是足智多谋,那就按殿下所说。” 随后郑河就对着传令兵说了什么,很快四处战场便看见一个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推着巨鼓出现在后方。 随着一声震天鼓声,不光三宗四盟,连自己的人都吓了一跳,有些不明所以。 战场上居然出现来了片刻安宁。 但很快安宁便被打破,一个个粗犷的声音随着鼓声吼道:“东边杀敌一万七,西边杀敌八七二,南边杀敌……” 当声音传到前线的时候,大明大军士气大振,相反三宗四盟的人则胆颤心惊,大明看不见自己所杀多少人,但是同样三宗四盟的人,也看不见自己死了多少战友。 一涨一跌的情况下,不用说三宗四盟本就人少,哪怕人手一样多,也不可能是大明的对手了。 当声音传入邪天耳朵时,他的脸瞬间阴沉了,这阵法内发生的事情,谁也没有自己清楚。 自己死了多少人,自己能不知道吗? 完全和他们报的完全不一样,如此一来,邪天敢肯定这是大明故意如此,就是为了提升势气。 想到这里,邪天有些恨得牙痒痒,敌长我消的情况下,此时已经没有办法了,难道还告诉他们实情,怎么可能? 难道告诉他们,你们尽管死,我还可以操控尸体。 所以这哑巴亏邪天吃定了。 而像葛围等人也似乎和邪天想法一样,更本就没有人来解释什么。 如此一来,似乎坐实了大明所说,三宗四盟的人手,开始越来越力不从心。 看着越来越多的弟子死在大明手下,渡水易合第一个忍不住道:“莫要相信大明瞎说,此乃惊世大阵,有神鬼莫测之能,好好配合必要大明付出代价。” 似乎为了应和渡水易合的话,一具具人影缓缓自四周爬起,真真假假的人影越来越多。 原来随着渡水易合的开口,邪天也知道拖不得了,不然造成崩溃可就前功尽弃了。 所以,一曲魔音奏,生死不由心。 这一边借着百战势气,好不容易将敌人打退了大明军队,很快就吃到了苦头。 再一次汹涌而上的敌人,当先便是被魔音控制的死尸,在不碎头颅既不死的怪物前,大明军队伤瞬间飙升。 严川也在最快时间内,认出了这是什么东西,明白了这就是和自己那时遇见的怪物一样。 当严川将消息报上去,郑河赶忙下令自现在起,杀敌必斩头。 三百六十七章 大宋往事 帝王历十一月十四日,晴。 大宋域应天城,将近年末,如同乳燕归巢反哺其亲一样,大大小小行走在九域的商人,接连回归大宋。 应天城空前的热闹起来,应天城外又一块占地极广的空地,这是赵家独有的驯兽场。 身为看守悬空江的大宋,飞禽向来不缺,所有驯兽场同样不少。 今日整个驯兽场被重兵把守,只因为今日宋王赵煜丰,将要在驯兽场驯兽。 大宋域历代的王爷,各有爱好,而赵煜丰的兴趣就是驯兽,所以大寿之日,赵义才会千方百计的找到鹰鹭。 可惜鹰鹭死在蛊真人手中,但最后却不知从哪里又找到一头。 但是鹰鹭毕竟是妖兽,还是得经过熬磨,将鹰鹭的凶性磨去才敢让赵煜丰驯服,而今日正是好时机。 一大早,赵煜丰就来到了驯兽场,兴致勃勃的穿上一身劲装。 而陪同赵煜丰一起的有四人,献出鹰鹭的赵义,刚刚回来没多久的赵琴,赵琴母亲宋王妃,最后则是赵百川。 “娘亲,你也是的,父王岁数也不小了,武功又不咋的,还学什么坐训飞禽。”赵琴有些不满的嘀咕着。 宋王妃伸手摸了摸赵琴的秀发,温和笑道:“那你忍不忍心,让朱羿那小子,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 赵琴脸一红,随后有些小女儿姿态扭捏道:“那不一样,他武功可是很强的。” “有什么不一样,父王还熟能生巧了。”看着如此的赵琴,赵义突然在一旁打趣。 显然对于自己母亲,赵琴没有办法。 对与这乱插嘴的赵义,赵琴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一拳打在赵义胸膛,直接将赵义给扫飞了。 赵百川则坐在四轮车上,对于二人的打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随后便双目呆呆的看着天空,陷入了沉思。 赵琴看着有些不对劲的赵百川,有些担忧道:“病秧子,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你先回去。” 赵琴的话唤回了赵百川的思绪,伸出苍白的手对着赵琴招了招。 待有些疑惑的赵琴凑近后,赵百川才用细微的声音问道:“我有个问题要问问你?” “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赵琴不解道。 “你是不是很喜欢朱羿那小子,可以为他做任何事?” 赵琴脸一红,还以为要问什么了,娇嗔的瞪了眼赵百川,本不想理会,可是没想到赵百川却一把抓住了赵琴手腕。 以赵百川的身体,不要说赵琴,随便一个孩童都能轻易挣脱。 但是看着赵百川那如深潭的眼瞳,赵琴却犹豫了,发出蚊子一样的嗯声。 赵百川笑了,露出一双洁白的牙齿。 自小因为先天体弱病痛缠身,而娘亲也因为生下自己,没多久便死了。 赵煜丰虽然没有因此迁怒赵百川,但是却渐渐疏远自己这个大儿子。 赵百川一直以来,是一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病秧子,虽然无人欺凌,却也无人疼爱,一直如同一个孤魂一样,游荡在王府中。 直到自己的小姨,居然成了自己的姨娘,而自己也有了妹妹。 这一切让赵百川这个,自出生就看见死亡的家伙,人生开始出现了色彩。 “琴儿,以后哥哥不在了,哥哥肯定给你找一个,天底下最厉害的男人给你当相公。” “可是哥哥,那相公这么厉害,琴儿也要变得厉害。” “那哥哥给你找个最厉害的老师好不好。” 于是还是孩子的赵百川,开始逐渐接手了娘亲留给自己的提刑卫,找到了乾榜第二人的独孤败。 世人皆知是宋王花重金请的孤独败,又有谁知那拖着残生,跪倒晕厥的赵百川。 当赵琴被独孤败传授武艺的时候,赵百川便躺在床上差点魂归极乐。 而当赵百川能下床的时候,就真正成了一个,走路都会喘气的病秧子。 于是怕赵琴以后会被欺负,以提刑卫为手脚,笼络了大量人才。 原本赵百川是想将赵琴,推为大宋女王的位子,谁知道赵琴根本没有一丝丝这种天赋。 而那些故意接近赵琴的人,一个个皆被赵百川,给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 不然你以为,凤榜第一人,又是大宋长公主,还如此美丽的女子,会无人迎娶。 直到朱羿下剑山,那个赵百川看得上眼的男人出现了。 所以赵百川第一时间,就将消息传给了赵琴,又派了大队人马守护,直到赵琴安然无恙的穿过沼泽道。 这一切的一切又有谁知,又有谁解? 另一边,赵煜丰也意气风发的爬上了无精打采的鹰鹭。 赵煜丰自小一直都是不怎么显眼,在几个兄弟当中也是默默无闻。 但是人有洪福,谁也阻挡不了。 赵煜丰永远记得那一日,自己一个人偷偷出了王府在街上游玩,这时一只飞禽不知为何发狂,自天空扑了下来。 而下面刚好是一个身穿戎装的女子,来不及多想,自以为有些功夫的赵煜丰,挡在了那女子面前。 那是一个并不是很漂亮,但是却很耐看的女子,她叫氏娘。 自那以后,赵煜丰就像有如神助,比如北方大旱,赵煜丰一去自有人放粮引水,南方大涝,赵煜丰一去,就已经有人开始泄洪治水...... 所以最后赵煜丰就这么稀里糊涂当上了宋王,还因为各种机缘巧合,娶了那一次自己救下的她。 洞房花烛夜,赵煜丰才知道了一切。 氏家乃是大宋之前,就存在的古老家族,而自己救下的她,也是氏家的大小姐。 不知怎么的,赵煜丰今日想的有些多。 想到了氏娘,便又瞥了眼坐在四轮车上的赵百川,所谓留给他的提刑卫,则就是氏家换了一个名字罢了。 将烦乱的心绪的收拢,赵煜丰对着赵琴四人露出自信的笑容,翻身上了鹰鹭。 鹰鹭背上一副特殊打造的鞍,当赵煜丰爬上了鹰鹭的背上后,鹰鹭瞬间有了感觉,双翅拍动地面,伴随着尘土,鹰鹭腾空而起。 而赵百川则面露一丝痛苦,嘴唇微动却没有声音,如果有懂唇语的人在此,便会发现赵百川默念的正是往生经。 鹰鹭一飞冲天,坐在鞍上神色激动的赵煜丰,却没有发现,鞍上那逐渐断开的口子。 大宋中兴城,一支支兵马已经准备就绪,而领头的正是中兴城城牧和几位统领。 聚宝阁中,沈仲荣有些焦急的来回转悠,而郑西虽捧着书,可是不断变化的眼神,显然心已经不在这里了。 三百七十八章 惊变 流血之地,黑褐色的沙土已经泛起血水。 随着邪天的魔音再起,那些死亡的三宗四盟,一个接一个自地上爬起。 人影憧憧间,不要说敌对的大明,连那些三宗四盟的自己人,也分不清楚,谁是活人谁是死人谁是幻像。 但是不论怎么说,这一次三宗四盟的气势便起来了,有悍不畏死的尸体带头,那些不明所以的人也跟着冲了上去。 大明死伤陡然攀升,而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身为领头人的邪天已经消失不见。 此时若有人可以透视这薄雾,便会发现这战场上,一个以人血汇聚的图案正在缓缓成型,那是一张魔图。 而魔图的最上方,邪天如同魔字的那一点,静静盘膝而坐,四周的人却似乎没看见他一样。 虽然邪天不在了,但是战场上那诡异的魔音依旧存在,所以倒也无人发现异样。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最先感觉不对劲的却是岳君。 虽然魔音依旧在,但是岳君却看的很清楚,大明战死的将士,根本就没有一个复活,也就是说,邪天果然没有操控大明将士尸体的本事。 想到这岳君便特意注意了邪天,可是居然没有发现,岳君心中一惊,难道说邪天那家伙,真的和仙使密谋了什么? 想到了这里,岳君也开始了悄悄后退。 大明中军,听着探子一个个急报,郑河眉头紧锁。 此时大明已经损伤颇重了,可是对面依旧人影重重,不明虚实。 而大明将士,那可是一具具尸体倒了下来,如此一来再强的势气也会用尽时。 朱羿也站在一旁,看着手中缓缓流动,如同流水的雾气,沉思了一会道:“郑叔,我有一法可以试试,如果成了我需要大军的指挥权。” 郑河一怔,这指挥权可不是其他,那可是几十万将士的性命,一个不好那朱羿可就真的毁了。 “想清楚了?” 熟悉的声音却自一旁传来,原来不知何时,常无双也来到了这里。 朱羿嘴角一翘,对着郑河和常无双笑道:“二位上将军要是不放心,可以随时取回兵权,如此一来我也坏不了什么大事。” 郑河自薄雾中走来,来到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朱羿跟前,自怀中取出虎符递了过去道:“殿下请。” 朱羿呼吸有些沉重,说真的,连明王之位自己都不在乎,可是对这个象征的无上兵权的虎符,自己居然控制不住心跳了。 接过这不知历经千百年的虎符,朱羿似乎接住了整个大明域,握住了百万将士的生死荣辱。 “那就不客气了。” 随后朱羿双手捧着虎符,盘膝坐在了主将台,在郑河和常无双的不解中,朱羿缓缓闭上了眼睛。 身体慢慢空虚,就像蝴蝶破茧一样,朱羿感觉自己灵魂正缓缓离开自己的身躯。 一种失重感传来,朱羿如同踩在云端,当自己再一次睁开眼睛时,此时眼前的景象已经大变。 原本的流血之地,此时就像一个湖泊,湖泊中的黑水,如同血浆一样厚重而浓密的。 自己站着湖泊上,就像站在一个随时择人而噬的深渊之上,而自己则在注视深渊。 湖泊黑水中,一个个红点遍布其上,而红点最密集的地方,便在最中间的一块,而其中一种熟悉感让朱羿明白,自己的身体就在那里。 这么说来那里便是中军。 有了一个参照点,朱羿很快就将四面一一分清,自然也看到了三宗四盟。 三宗四盟的红点并不多,而且其中还有大量的红黑色的点分布其中,如果没有猜错,这就是那些操纵的尸体。 随着战场被一览无遗,朱羿开始了第一次指挥。 因为突破先天,朱羿已经可以在这种状态下,和自己身边的人交流。 “郑叔,黄老将军的东南边,活人一万三千,活死人五千。正东边活死人一万,活人三千。东北边活死人二千,活人四万......” “北老将军的正南边,活人四千,活死人一千七。西南边活死人二千,活人三千......” “石岩将军的正北边,活人五千,活死人二千。西北边活死人一千四,活人......” “熊悍将军的正西,活人都集中在西北角,其他皆是妖兽......” 当朱羿的话凭空传入郑河耳中,郑河一愣神,随后喜形于色,一道道军令接连下达。 只要知道了敌人的虚实,是不是活死人对于郑河来说没有意义。 管你是不是活死人,你三千我就出一万,也要将你踏成肉泥。 当消息传入四边主将耳中后,正前方的黄何楼,毫不犹豫用足够多的大军开始了反攻。 左右的二路大军也同时开始了进攻。 正后方的熊悍,当知道了御兽宗的真正方位后,居然直接带着四万铁壁卫杀了过去。 大明军队如此大动,三宗四盟的普通弟子感觉不到,但是葛围几个主掌大阵的却看得明白。 渡水易合第一个慌了,自己的每一支弟子,都被一倍以上的大明军队围攻,那可不是巧合能说得通的。 葛围此时也没有了一向的嚣张,要知道这个大阵对葛围来说,损耗反而最小,都是妖兽凶兽攻击,御兽宗反正不会死人,所以葛围才会答应邪天的布阵。 但是现在,当四万铁壁卫直接朝着御兽宗弟子杀去,葛围是如何都不能看着的。 “邪天,你这狗屁大阵破了,有什么手段快使出来。” 葛围怒吼着朝着正东方冲去,渡水易合和韦笑也同时冲向正东方,此时唯有看邪天还有什么手段,不然三宗必然要撤退了。 然而就在三人刚刚走了几步,一股无形的力量居然将三人定住了,不光这三人,连已经退到最外面的岳君也被止住。 邪天邪笑的声音自四人耳边响起:“不要着急,还差一点血肉,本盟主就要踏天了。” 四人同时脸色大变,都不是蠢人,此时怕都知道落入邪天的陷阱了。 葛围青筋暴起,想要挣脱,可惜却没有一丝动静,愤怒道:“邪天你是找死,御兽宗不会放过你的,仙使也不放过你的。” “仙使?哈哈哈,那白痴凭什么,一个借他人之道的废物。”邪天张狂的笑着。 笑着笑着邪天有轻声道:“忘记和你们说了,我和那废物说的计划,是将你们全部血祭,唤醒我魔族的天外魔头,没想到那傻子居然相信了,哈哈哈。” 这消息让四人心瞬间沉入谷底,没有人怀疑邪天话中的真假,因为现在人为刀俎的情况下,用不着骗他们。 三百七十九章 大明战歌 当邪天制住了葛围等几人后,意识离体的朱羿,冥冥中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有些不安的在湖泊中扫视了几眼,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而且湖泊中,大明情形一片大好,有了朱羿的探明虚实,区区二十万左右的三宗四盟,根本就不堪一击。 尤其还是失去了,同样是眼睛的几位住阵人,此时三宗四盟就像无头苍蝇,注定了死无葬身之地。 伴随着惨叫声,血水已经连沙地都吸收不了,血流真的成河。 疯狂的杀戮,让大明将士各个犹如中邪一样,甚至已经被杀死的三宗四盟的家伙,连一具完整尸体都没有。 一副越来越清晰的魔图已经出现,魔图当头坐着的邪天。 此时邪天身体四周,居然开始出现一道道血红色的丝线,丝线缓缓交错攀岩,一个血红色的茧慢慢出现。 这果真应了岳君的那就话:尸骨为路魂为灯,血海乘舟达仙宫。 随着喊杀声渐渐停止,二十来万三宗四盟的人,除了一些见机的快,偷偷溜走的,余下之人皆被斩杀。 一个个大明将士双眼血红,还没有从疯狂的杀戮中解脱出来,给人一种择人而噬的邪异感觉。 “咚咚咚” 一阵鼓声传来,随后一种苍凉的声音自大军中响起。 “吾修甲衣兮,尔磨刀剑兮。 闻帝召唤兮,与子同袍兮。 扫六合,战八荒,随君踏武破沧溟。 血未冷,甲未脱,不见黄泉不为终。” 声随鼓动,苍凉的腔调,似乎唤出了这流血之地下,埋葬的大明百万英魂。 战歌回荡开来,大明那犹如嗜血狂魔的将士们,眼光中的血光开始缓缓消退。 这便是大明战歌,每一域的战歌,都是无数血肉堆积而来,只有叫错的域名,没有唱错的战歌。 随着战歌响起,那血茧中的邪天感觉头痛欲裂,原本一步可以踏入的踏天境,被硬生生打断。 而随着战歌响起,朱羿的意识也轻轻哼着。 这首战歌,据说是大明域还没有建立便有了。 传说朱家先祖,便是帝王朝第三帝君破武帝君的亲卫,也是当年横扫天下门派的先锋。 而这战歌,也是扫除一个个宗教后,以血换来了。 哼着哼着,朱羿突然“咦”的一声。 此时身为这种状态,朱羿感观十分灵敏。 就在刚刚战歌响起时,在一个地方居然传来了痛苦的哀嚎,就像无数蚊子苍蝇被关在一个笼子中,那种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可朱羿看着那地方,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眉头一皱传音给了郑和:“后面正西方大军一里处,用破天弩给我射。” 下面站在朱羿肉体边的郑河,听到朱羿传言有些莫名其妙,那地方铁壁卫都杀了一个来回,并没有发现什么。 但是有前车之鉴在那,郑河还是很快照办。 严川亲自调准破天弩,对准朱羿说的地方。 随后破天弩张开,轰的一声,夹杂无可比拟的威势,冲了过去。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破天弩居然被什么东西,给凭空定住。 严川双眼一缩,指着那地方吼道:“弩车,弓箭手,破天弩,给我射。” 随着破天弩被定住,而在虚空中的朱羿,也感觉到了那种嘈杂声越来越强。 何为刺猬?那是一种全身都是尖刺的动物。 此时严川面前也出现了一个特殊的刺猬,无数箭矢弩箭,被一个看不见的圆球给定住,就像一个刺猬一样。 “呵呵呵......就差一步了,就差一步了。” 诡异的笑声犹如夜枭刺人耳膜,随着笑声那刺猬球缓缓张开一道裂缝。 一只血红色的手掌伸了出来,随后又是一只血红色的手掌。 两只手掌好像拨开那无形的球体,一身血红色花纹,浑身光溜溜不着一缕,一只尾巴自后面高高翘起,额头上一只独角破额而出。 此时的邪天早已经不是人形,而是一个魔物,一个活生生的魔物。 严川直面邪天,一向天不怕的铁汉,也忍不住退了半步,但随后立马止住了脚步,看着邪天怒道:“那是什么东西?” “东西?哈哈哈,卑贱的凡人有什么资格问我。” 邪天伸出异常长的舌头,舔了舔嘴唇,随后如同盯上猎物的毒蛇,死死看着严川:“被你们打扰了进食,那就那你们来补。” 血影一闪,严川身后的盾卫瞬间围住四周严阵以待。 精钢打造的盾牌被瞬间撕开,盾卫被撕成两半,血溅在近在咫尺的严川一身。 人在死亡面前,有的人会崩溃,有的人认命,也有人则奋力一搏。 显然严川不是认命的人,抽出百锻刀对着邪天当头劈去,邪天不屑一笑,不躲不散硬生生挨了一刀。 就像一刀斩在岩石上一样,严川的手一下就震麻了,邪天毫发无损。 而邪天一只手就对着严川的胸膛抓去,怕是要将其开肠破肚。 关键时刻,一杆龙纹长枪,快如闪电的直冲过来,半道上长枪开始冒出火焰,随后枪上那龙纹,好像在火焰中活过来一样。 邪天第一次露出慎重的表情,闪身避开长枪,而这时一道人影,带着灼热之感自天而降,落在严川旁边。 “将军还是向后退,这里交给我了。” 来人握住燃烧的长枪,火焰下一双冒着火苗的眼睛,牢牢盯着邪天,正是诸葛守将。 当朱羿自那奇怪地方,感觉到了一股魔气,便知道事情不好。 所以直接让诸葛守将赶过来,幸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严川。 邪天忌惮的看着诸葛守将,这个家伙的身上火焰,给了邪天一种极其厌恶的感觉,好像火和水一样,互不相融。 “没想到大明中有你这种人物。” 邪天身上魔纹如同活了一样,互相攀岩交错,随着魔纹越来越密集,邪天有些疯癫道:“吃了你,那就有意思了。” 诸葛守将眼中火苗大盛,看着邪天冷声道:“天外邪魔。” “你居然知道。”邪天伸出舌头舔指甲的动作一缓,有些吃惊。 天外邪魔,一直是魔族的绝密,连一般魔族人都不知晓,自己还是在一个古籍中发现了这个,还在古籍中发现了天外邪魔的葬身地,就在这流血之地。 所以邪天故意造成这个机会,以足够多的血气,唤醒天外邪魔体内的魔气,再用秘法引魔气入体,踏上踏天之道。 “可惜,还没有成功,那么便还是先天之境。” 诸葛守将长枪瞬间爆燃,身体冒出金黄色火焰,随后身体涨大三分,如同魔神。 三百八十章 九阳战天魔 诸葛守将此时九阳之力全部运转,直接化为了九阳之躯,金黄色的火焰如同火花一样,附在身上。 至于诸葛守将为什么认出了天外邪魔,其实很简单,这流血之地的天外邪魔,就是被九阳之力的先辈所斩。 只是诸葛守将没有想到,在这里会再次碰到天外邪魔,就像宿命的相遇。 没有多余废话,诸葛守将和邪天同时跃起,二人交战在一起。 中军将台上,朱羿再次睁眼,一旁的郑河面带轻松道:“三宗四盟已经打废了,这一次的混乱止域之战结束了。” 朱羿嘴角一翘笑道:“金字塔山未刻名字,可不算结束。” “说的不错,王爷那时才二流实力,都登上六百多丈,更何况你身为先天之境。”常无双在一旁,又一次泼上凉水。 朱羿此时心情不错,对着这个不明不白的便宜舅舅,戏谑道:“那上将军不如我们打个赌,我要在历代明王中,刻字最高之人。” “赌什么?”常无双很快就答应下来。 “输的人倒吊军中一夜。” 朱羿的话引得郑河哈哈大笑,指着脸色僵硬的常无双笑道:“老常,敢不敢?” 常无双瞪了眼郑河怒道:“看你笑容,真是瘆得慌,还是不要笑了。” 郑河被打击的一下哑着了。 常无双缓了口气,对自朱羿道:“那就赌一把,不过两个人没有意思,带上他一起。” 郑河看着指着自己的手指,微微一愣,没想到还把自己给带进去了,不过却没有拒绝:“我赌殿下没有问题。” 三人心情都还不错,当这一次三宗四盟的主力,被稀里糊涂打尽,征战混乱止域,便已经算是快结束了,只差在金字塔山刻字留名,便可打道回府。 要知道原本可是计划,在年前完成便算不错,现在足足提前了太多了。 “那就一言为定,不过现在还没有完全结束,尚有一条大鱼在蹦跶了。”朱羿看向西边,意有所指。 郑河和常无双还有些不解,什么大鱼? 就在这时,西面传来轰鸣声,二人赶忙看去,昏暗的薄雾中出现了红光,隔着多远都能见到。 “走,一起看看这鱼到底多大,长什么样子?” 朱羿一跃下了将台,后面常无双和郑河也紧跟其后,朝着西方而去。 严川前面,铁壁卫组成盾墙,阻挡那乱飞的残肢断臂。 盾墙外,轰鸣声不断传来,显得双方交手极其激烈,这样同样是武者的严川心痒难耐。 严川正在犹豫要不要偷偷看一看,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一回头就看见朱羿,带着二位上将军到了。 “挡这么严这么看?撤掉一块盾牌。” 朱羿的话正合严川的意,咧嘴一笑,便将正前方一块盾牌撤掉,一场大战显示在众人眼前。 满地残尸中,诸葛守将如那激流砥柱,一杆黑龙枪舞的大气磅礴,九阳之力自诸葛守将身上散开,四周那些尸体都被蒸干。 而邪天则就像那激流,早已经看不见人影,只有一道道红光围着诸葛守将转。 双方交手速度极快,一旁的严川根本就看不清楚招式。 不过这也正常,邪天差一步便可踏入踏天,哪怕没有踏入,也已经窥视一斑。 诸葛守将天赋异禀,又练成神功,以先天之力就已经可以借踏天之势。 二人交手可以说除了踏天之战,怕是先天之下的巅峰对决。 其实不光严川,连一流之境常无双和郑河,也看不清楚,但是却不妨碍他们,看得津津有味。 朱羿眉头紧锁,他们看不明白,但是自己却看到清清楚楚,此时二人交手已经进入白热化。 诸葛守将黑龙枪在手,横扫直刺上挑下甩,招式简单却威力不凡。 但是却完全碰不到邪天的身子,那快如鬼魅是身影,留下道道残影,诸葛守将出枪虽快,也只是无用功。 邪天也没有闲着,双爪带起罡气,不断围着诸葛守将疯狂攻击。 但是因为九阳之力护体,那血红色罡气,还没有靠近诸葛守将便被焚尽,化为虚无。 看上去二者都是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是诸葛守将的情况,朱羿很清楚。 九阳之力本就至刚至阳,全力运转下,他的身体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 朱羿估计一下,诸葛守将最多还能无伤坚持一刻钟,如果超过一刻钟,怕是要给身体留下后患。 而那邪天,虽然损耗也大,但是朱羿看到很清楚,四周不断有血红色的丝线,融入自身身体中。 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朱羿猜也能猜得出来,无外乎补充自身或者提升战力,无论哪一种对诸葛守将都不是好消息。 右手轻轻摩擦着腰间锈剑的剑柄,朱羿忍不住要出手了,这又不是擂台,这可是战场,谁给他一对一对决的资格。 就在这时,朱羿身后越来越多人出现,黄何楼,北落门,熊悍,方木,石岩...... 那些人一个个透过那盾牌空隙,看着中间二人的交手,而朱羿敏锐的发现,诸葛守将的腰杆似乎更挺直了。 原本准备迈出的脚步停住了,大哥那耿直的性格还是没变,如果自己插手,哪怕他不会说什么,怕也是不会开心。 嘴角一翘朱羿瞥了眼邪天,那就再等一刻钟,不过你这血线,可得想办法给你断了,不然等一刻钟也是白费。 可是那自雾气,大地,尸体中出现的血线该怎么打断? 轻轻弹出一道剑气,血线瞬间斩断,可是朱羿没有一丝喜色。 因为朱羿看见,哪怕血线断了,也没有消失,这样的话,斩断效果怕是不大,得想办法隔绝这奇怪的血线。 就在这时一阵阵低语自耳边传来,听着这熟悉的腔调,朱羿轻声哼了起来,随后朱羿眼睛瞬间睁大。 原来随着腔调起,那诡异的红线居然在慢慢减少。 这战歌有用,既然如此的话,朱羿嘴角开始翘起,对着一旁的轻哼的几人笑道:“要唱就像个男人一样,大声一点。” 被朱羿戏谑,一旁的熊悍第一个吼了起来道:“铁壁卫的兔崽子们,一起给我大声的唱战歌,让殿下看看你们是不是带把的。” 石岩随后也跟上吼道:“青骑卫的将士何在?” “前锋何在?” “中军何在?” “......” “吾修甲衣兮,尔磨刀剑兮。 闻帝召唤兮,与子同袍兮。 扫六合,战八荒,随君踏武破沧溟。 血未冷,甲未脱,不见黄泉不为终。” 三百八十一章 流血之地散 邪天此时感觉,就像有无数只苍蝇围着耳边,嗡嗡...但是又打不到那无处不在的苍蝇。 尤其那天外邪魔的精气也不再补充自己,这让邪天有些发狂,发狂的中,却有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恐惧。 与之相法,诸葛守将冥冥中感觉,一股难以言明的力量,不断融入自己身体中,让自己的九阳之力越发强大。 比消此涨的情况下,诸葛守将招式开始凌厉起来,而邪天则速度减缓,虽然差距细微,但是朱羿却看了出来。 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看样子还有机会。 双方又交手了片刻,朱羿眼中出现了惊奇。 因为诸葛守将身上的气息,居然越来越平稳了。 这不可能,九阳之力伤人伤己,怎么可能缓和了下来,这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虽有疑惑,但是毕竟对诸葛守将有利,朱羿便将疑惑压在心里。 战场中,邪天越来越感觉力不从心了,失去了天魔精气的补充,代表现在用的都是自己的力量。 人的身体可以容纳的力量是有数的,而邪天费了这么大代价,才存下了突破踏天的本钱,可不想在这里耗了。 心有退意,邪天便开始放缓了攻势,君子报仇都十年不晚,更何况自己。 邪天的攻势一缓,诸葛守将便感觉到了。 长枪瞬间爆燃,敌退我进下,诸葛守将发起了猛攻。 如同挥舞着一条火龙,诸葛守将带着灼人的热浪,对着邪天横扫而去。 邪天脸色一变,此时也知道自己犯了大忌,意图暴露的太明显,不光人被黏住了,也失去了战场先机。 “嘤嘤呀呀......” 一种古怪的腔调自邪天口中传来,诸葛守将一脸戒备的拉开了距离,对这个半人半魔的家伙,可不敢有任何大意。 而诸葛守将的后退,正和邪天的意。 邪天同样拉开距离,对着口中腔调不停,双手连续捏印,随后一掌拍在流血之地那暗黑色的沙地上。 随后在所有人不敢置信中,一直干枯的手臂自流血之地伸了出来,然后又是一只手臂。 就如同春雨后的竹笋一样,一具具干枯的尸体,自沙土中破土而出。 邪天看着诸葛守将狂笑道:“小子,今日就不跟你们玩了,他日的话,我非要将你脑袋给摘了,做成尸傀不成,哈哈哈...” 随后邪天就消失在薄雾中,诸葛守将则大怒,正要去追,但是那些干尸已经拦在在前面。 朱羿的声音也传了出来道:“大哥莫追,先解决了那些干尸再说。” 原来这短短一会,就像野火燎原一样,顺着邪天站立的地方,一只只干瘪的手臂破土而出,看上去是在渗人。 而郑河也在第一时间开始安排各路将领,让所有干尸在刚刚冒头时候就干掉,只要那些干尸不爬出沙土,其实和木桩没有多大区别。 只是当木桩多达数之不尽的时候,总会有人守伤,而受伤之后,所在的伤口便在短短时间内,发紫变黑让人失去行动能力,显然这干尸有尸毒。 而这些干尸为什么会在这里,没有人会问,也无人会问。 流血之地,流的是谁的血? 大明和混乱止域的多年征战,谁的尸体不用细说也明白,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还被人给打扰。 砍着是干尸,何尝不是砍的在自己的心中,谁知道这爬起来的干尸,有没有自己的父辈爷辈祖宗辈。 诸葛守将如同火神降落人间,一脚下去,一丈之内干尸瞬间燃起。 阴沉而暴虐的气息四散开来,如果此时邪天还在,不用怀疑绝对会拼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种。 因为当这些干尸爬了出来,诸葛守将便一切都明了了。 原来刚刚融入自己身体中的雾气,其实和那干尸同源,而这雾气也是被战歌而引动的,除了大明那些战死的英魂,没有第二种解释。 而一些东西,诸葛守将也有了自己的猜测。 历来战死在流血之地的将士,在纷纷埋尸沙土后,却又被沙土中不知名的力量给影响,让那些将士渐渐化成雾气,所以这雾气就像那些战死将士的魂魄。 而那奇怪的东西,诸葛守将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天外邪魔的尸体,所以那家伙才能一举唤出,这么多深埋多少年的干尸。 当四周的喊杀声渐渐停止,诸葛守将孤零零一人站在火海中,从那些燃烧的干尸身上,似乎感觉到了一种解脱。 同时流血之地的雾气,居然缓缓融入诸葛守将身体中,而诸葛守将就像毫无所觉一般,轻声承诺道:“各位安息,我诸葛守将哪怕死无葬身之地,也要诛魔。” 所以当朱羿随着那些将士,一起将那些干尸斩尽的时候,天空的雾气也消散了,终于看见那刺眼的阳光,和那昏黄的天空。 同样朱羿也找到了诸葛守将,此时的诸葛守将正持枪矗立,身上的火焰已经消失。 一头发丝依旧随风飘扬,如果不是那赤裸如岩石的肌肉,好像刚刚燃起的火焰,只是幻觉一般。 朱羿轻笑一声,随手脱下自己的袍子扔了过去:“虽然都是男人,但是大哥你这样也太不雅观,要是对手是女子,不是被你给燥死。” 这话也让诸葛守将回过神来,空洞的看了眼朱羿,便将那有些小的袍子披上。 朱羿眼角一缩,刚刚那一眼...... 大军终于在稍作休整,便离开了这流血之地。 而在流血之地一个角落里,一具具干尸的掩盖下,一只血淋淋的手掌,自干尸中伸了出来,随后一个血人爬了出来。 血人穿着粗气,四肢大张的仰面倒在沙地上,双眼满是劫后逢生的喜悦。 没想到该死的邪天居然有如此手段,还好自己运气好,所站的地方靠近边缘。 不像他们三个,堂堂的三宗副宗主,居然被那些不知死了多久的干尸,给生吞活剥了。 这血人就是最早反应过来的岳君,似乎想到了那葛围三人的惨状,岳君忍不住激灵的打了个寒颤。 然而更让岳君感到恐惧的,是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耳边戏谑响起:“啧啧,岳盟主还活着,刚好我要前往大商,有个熟悉的人跟在身边,也省了很多事。” 岳君表情僵住了,看着旁边挡住阳光的身影,那一条尾巴是那么的显然。 三百八十二章 踏天之人 这一边,大明大军一路前行十数里,在一处沙海中大军停了下来。 沙海中残存的帐篷和食物,显然这就是三宗四盟的大本营,可惜现在早已经人去帐空。 食物那是不敢吃的,全部就地烧毁,帐篷到是留了下来。 然后大军开始清点损失,打仗不是比武,死伤不可避免,尤其在那些不知死活的尸体,和后面的干尸,造成的损伤难以预料。 朱羿捋起袖子,带着方木和英雄,亲自照顾伤员,帮助那些中了尸毒的将士祛毒。 毕竟是先天高手,尸毒花点罡气也就祛除了,只是中毒者太多,三人根本来不及。 最后处理好事情的徐苑君,默不作声的诸葛守将都来了,人数虽然多了二人,但是对上数千中毒者,也是将五人累的够呛。 一直忙到深夜,连一向爱干净的朱羿,也顾不得一身白衣,就睡到在帐篷中硬板上。 睡了两个时辰左右,实在的硌得慌,朱羿便准备还是回马车上的软塌歇息,但是一眼看去,却发现少了一人,正是诸葛守将。 诸葛守将可不是挑剔的人,此时不再帐篷里面休息,能求哪里了? 掀开帐篷,外面一股寒气就涌了进来,朱羿紧了紧衣襟,看着除巡逻的哨兵,便异常安静的帐篷。 突然朱羿神色微微异变,随后嘴角翘起,转身就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那个方向可既没有铁衣卫帐篷,也没有马车。 来往哨兵看见朱羿,纷纷面露感激行礼。 此时的朱羿,早已经不是那个刚到军营的高贵殿下,而是一起同甘共苦,平易近人的泽袍。 朱羿做了安静手势,随后一路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来到一处空地,朱羿突然回头,月光下嘴角翘起,露出洁白的牙齿道:“前辈跟着这么久,是想做什么?” 声音不大,既惊不起睡着的将士,也不会引起哨兵的警觉,但是却很清楚的传入一旁的黑暗处。 “沙沙” 脚踩沙地的声音传来,朱羿便看见一身黄衣,须发花白面容清瘦的老者,自黑暗中走出。 “明王子朱羿,既然发现了本仙使,还敢往这里走,谁给你的胆子?”老者正是仙使黄善。 朱羿嘴角笑意不变,但是右手已经握住锈剑的剑柄,轻轻摩擦着。 其实朱羿发现有人跟踪,还以为是三宗四盟那些头头。 毕竟那些先天强者,想要走还是很容易的,而那些家伙,如此大胆敢夜闯军营,也让朱羿来了兴趣。 朱羿却不知道,那几个倒霉家伙,会被邪天给坑了,而且坑的那么惨,连命都没了。 但是当这老者走出了后,朱羿心中一跳,这根本就不是先天之境,这是踏天境的实力。 随然有些忌惮,但是朱羿到是不慌,大明域和混乱止域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踏天不得入战场。 要知道踏天高手可是可以飞的,要是战场上跑到对面的中军,一个踏天之道压下去,不是完犊子。 然后这边也是一个踏天高手,斩首对面那些头头,那就只能看双方小兵互拼。 但大明域失去的统帅,大明将士依旧精锐强悍,而三宗四盟的那些乌合之众,则会不堪一击。 所以不知道第几代明王,便和仙宫之人订下的规矩,踏天高手不得参与。 “胆子到是不用别人给,只是前辈来这里找我,是为了什么?” 老者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朱羿,果然这明王子知道这规矩,也猜到自己不敢动手。 “只是有事情和明王子商议一下。”气势瞬间缓和,既然压不住,那就早早送口。 朱羿心中也是松了口气,虽然规矩在这,但是规矩就是规矩,定规矩的人不知死了多久了,这老家伙要是一个疯子,那自己也是麻烦了。 “那前辈想要说什么了?”朱羿摩擦剑柄的手依旧没有松懈。 黄善当然也看出了朱羿的戒备,心中有些不屑,区区先天之境的小家伙,虽然天赋不错,但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但是自己却不可能出手,大明定规矩的人死的尸骨都寒透了,可是自己的师傅可是还活着。 “这一次被那畜生咬了一口,导致成了历来有数的惨败。我来此只是想告诉明王子,金字塔山上,不要打扰仙宫,不然我怕明王子魂断山上。” 黄善说起邪天,牙齿咯咯作响,这一次栽的这么狠,其他人说死就死了,而罪魁祸首邪天也溜了,那么自己便注定要背锅。 本来黄善就要去仙宫认罪,但是却突然想到,这明王子可是先天高手,又是剑山学艺,手段怕是不弱。 真让他走过八百丈石阶,将名字刻在仙宫上,那自己怕是会被师傅一掌劈死。 但如果能让这明王子,在金字塔山上知难而退,只要名字不刻入仙宫上,那么问题就不大。 毕竟已经败了三十二次了,不差这一次了,而且这一次有叛徒,还有天外邪魔的影子,借口也多。 当然前提是不能让这明王子登顶,虽然黄善也不认为有那么容易登顶,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做好准备。 朱羿没有答应而是含糊道:“如果登顶太难,我是不会拿命去拼,毕竟只是刻个字罢了。” 黄善当然也听出了朱羿话中的意思,太难就不上,太难你能上吗?如果不难,那么肯定要上去了。 虽然这答案黄善极其不满,但是却也不敢怎么样,本来只是想试试看,既然唬不住,那就算了。 不过黄善还是不满的轻哼一声,抬手一道狂风对着身后拍去,自己则踏天而起。 狂风将一个人影给轰出,直接撞在一间帐篷上,帐篷也被撞倒了。 朱羿一眼就认出了诸葛守将,显然诸葛守将不知什么时候也偷偷跟在身后。 “大哥,踏天掌力不好受吧,不过大哥你也是厉害,先天战踏天。”朱羿看着灰头土脸的诸葛守将嬉笑道。 诸葛守将拍了拍衣裳,对着赶来的哨兵挥了挥手。 那些哨兵自然认得诸葛守将,又看了眼一旁嬉皮笑脸的朱羿,搞不懂殿下大半夜难道还和诸葛统领交手不成。 不管是不是,那些哨兵还是离开了。 随后诸葛守将走到朱羿面前,沉着道:“有些事放在心里,我想找个人聊聊。” 朱羿嘴角一翘,指着天空皓月:“当然是找我,皓月当空,光聊天怎么行,我去取壶酒。” 沉默了一会,一向行军不喝酒的诸葛守将,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 三百八十三章 先天三境 黄善离开大明军营后,带着狂风一路向东,但是黄善却没有看见,下面紧紧跟着自己的影子。 踏天而行,很快黄善就来到一处,由无数龙卷风围起来的屏障前。 正要进去,一道分不清男女的声音突然自耳边响起:“踏天修为对一个先天后辈出手,你违反了规定。” 黄善瞬间僵住了,有人自军营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要不然不可能知道的。 再说自己只是轻轻挥了一掌,最多也只是让来人狼狈一些罢了,为了那事情一直跟在自己吗? 这么小心眼,怎么可能? 但是同样来人能无视无息跟在自己身后,岂会是弱者,难道大明域也有踏天境高手尾随。 黄善收回快要踏入屏障的脚步,这事情虽说不大,但是传到师傅耳中终归不好。 可是黄善回头,却看见身后空荡荡的并无一人,当然身为世间少有的踏天高手,黄善可不认为有什么鬼怪。 “阁下如此藏头露尾,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黄善有心讥讽道。 果然黄善话刚落,一个有些气恼的声音自耳边响起:“你自己眼瞎没看见,还怪的了他人不成。” 黄善被气笑了,目光对着空荡荡的四周扫去,依旧没有发现。 “阁下难道还是沙鼠,钻到土中去了不成,不过听说沙鼠到是擅长钻土,还能一生一窝。” 心情十分不好,自己住持的二次大战,都是败了。 尤其这次还被自己人给卖了,自己还不能出手,但是现在来了个老的,那打一架出口气也是好的。 果然黄善的话很有效果,而且那效果还不是一般的好。 一只洁白如玉的手臂,自黄善面前的虚空直接伸出,轻轻击中早已经傻了的黄善胸口。 黄善如离弦之箭一样,撞在身后的屏障上穿了进去,随后那洁白的手臂也击中屏障。 平底起惊雷,整个屏障居然瞬间炸开了,而一个人影也从虚空中走出,一袭彩衣,居然是消失已久的夜幻羽。 夜幻羽自天空缓缓落下,一身彩衣如那盛开的花朵,煞是好看。 但落在陷入石阶上的黄善眼中,那就如同平常百姓死后烧得纸花一样,好看是好看,但是要命。 当那只手臂出现,黄善就被吓得身子都软了,根本就没有想过躲开。 天下武者不入先天皆是蝼蚁,这时公认的。 但是这先天,也是有三境,最初的先天之境,也是普通人眼中的先天,哪怕这种先天,无不是声名赫赫之辈。 而先天之上便是踏天,也是先天眼中的先天,凡是成为踏天境者,无不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可踏上自身道,出手则天威。 还有一种,那是只有踏天才有资格知道的先天,那就是破天镜,传说破天镜可藏身于虚空,可活千年之久。 这种就是将自身的道融会贯通,已经可以藏于天地,破于乾坤。 黄善根本就不会想到,这跟在自己身后的会是破天镜高手,据混乱止域历来得到的消息。 异族和人族只要几人有可能是这个境界,而且还是被自身所困。 就像传说乾榜第一的古无生,还有那剑山的剑祖,以及自己的师傅,几乎完全不现世人眼前。 黄善现在真想狠狠扇自己几个嘴巴,但是现在哪怕能动,黄善也不敢。 这么大动静,应该已经惊动了师傅,要是被师傅看见自己求饶,怕不是会一掌劈死自己。 所以黄善只能认命的闭上眼睛道:“前辈,是黄善坏了规矩,又口不择言,愿意受罚。” 夜幻羽没有看黄善一眼,而是对着那高高在上的仙宫道:“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出来,难道要看着我杀了你徒弟吗?” 一道苍老的声音叹了口气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为什么不能来,别以为你靠着通天塔碎片,就是混乱止域的无冕之王。”夜幻羽的声音瞬间清脆了起来,居然是一个女子,而且语气中的怨气,似乎可以盖天。 苍老的声音再次道:“不要闹了,第四帝君将通天塔碎片放在这里,就是为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又怎么样?不就是为了清除那些混乱止域的蝼蚁吗?可你走的到是潇洒,对得起夫人吗?” 黄善恨不得把耳朵给堵住,这前辈和师傅居然认识,而且她刚刚说了什么? 通天塔碎片,那不是被第一代帝君给打碎了吗? 还有每一次大明域进犯,都是师傅安排的三宗四盟,难道说就是为了让那些被九域和异族驱逐的败类死一批不成,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没有赢过一次? 黄善听到越多,冷汗流的越多,这是自己能听到的,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仙宫里面的声音沉默了,过了一会,那仙宫之主才缓缓开口道:“你来此应该不是为了这个,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进去说。” 夜幻羽一个踏步出现在仙宫前,只是在路过黄善时候朗声道:“听了不该听的,就管好自己的嘴巴,想要活命就跟在明王子身后。” 黄善傻眼了,什么意思?让自己跟着那坏笑的小子,怎么可能。 正要开口叫师傅,没想到那苍老的声音,直接出现在黄善耳边:“按她说的。” 黄善说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一肚子问题就像绕乱的线团。 自己刚刚还威胁了他,现在去会不会被当成傻子?他可不可能收留?自己会不会被羞辱? 不去真的会死吗?死! 黄善脸色微变,那该用什么借口去了...... 就在黄善躺在休养的时候,眼睁睁看着一个熟悉人影,直接自仙宫内飞出,撞在了石阶上。 那人很是年轻,看岁数也不过而立之年,五官菱角分明,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袭拖地的灰衣,如同一个温文尔雅的儒士。 那人到是没有受伤,随手拍了拍身上灰尘,一眼就看见了一旁傻眼的黄善。 “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让你走吗?” “师…..师傅,你出来了?” 黄善看着眼前年轻过分的师傅,自己十岁被师傅带入师门,一甲子都过去了,也从没有见过师傅踏入过仙宫一步。 这时仙宫中,夜幻羽一袭彩衣也飞了出来,恶狠狠的瞪了眼男子道:“姓刑的,给我记住了。” 随后便一个转瞬,消失无踪。 三百八十五章 始末 沙海离金字塔山,还是有些距离的,一晃又过了一日。 夜幕下,大军开始了安营扎寨,朱羿睡了一日,难得的下了马车走走。 太阳刚刚落下沙丘,一股寒意在沙漠中升起,不过比起天山差距还颇大,再说朱羿毕竟有先天实力,区区寒风不算什么。 朱羿后面跟着背着昆仑镜的英雄,旁边还有方木和诸葛守将。 来到一处沙丘上,朱羿坐在沙丘上,当着三人的面,朱羿将灵耳放在昆仑镜上,开始了转圈。 就在四人不远的一处沙丘上,黄善如同泥塑一样静静打坐,当看见四人离开大军,来到沙丘上鼓捣的昆仑镜,疑惑道:“这些家伙在干什么?” 随后就多了一份心眼看着那里,当看到那古怪石盘上传来声音,黄善瞬间傻眼了,稍一思索便猜到了那是什么东西。 这边,诸葛守将看着朱羿将昆仑镜摆出,有些搞不懂殿下是想要做什么? 要知道旁边可是有一个,不知道目的的踏天境高手暗中窥视。 不过诸葛守将也没有问什么,毕竟连自己都想到了,殿下必然也想到了,那这么做就必有深意了。 很快昆仑镜中传来朱昌那大嗓门道:“臭小子,听说你这次做的不错,是不是快要到金字塔山了?” 朱羿嘴角一翘:“那是当然,二个月足够了,准备好滚下王位了吗啡?这位子你也坐了够久了。” 虽然听上去不好,但是朱昌却哈哈大笑道:“这可是你说的,那请柬我就散出去了,李家小子不是将继位大典定在新年,那我们就定在同一天。怎么样?” “行。” 朱羿回答的干净利落,和李维和在同一日,想想都有意思。 “老头子,问你个问题,那金字塔山,你的名字写在什么位置,我要刻在你头上。”朱羿突然戏谑道。 朱昌一下哑口无言了,随后才有些气急败坏的怒道:“刻在我头上算什么本事,老子上面还有这么多人,你往上刻啊!有本事刻在明太祖上面,不是更有气势。” 明太祖。 老头子真敢说,那可是离八百八十丈只差十丈的老家伙,不过说的也不错...... “始末对了老头子,这几日十域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大商还安稳吗?赵琴有来找我吗?” 朱羿似乎随意问了起来,尤其问到赵琴有没有来找自己时,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复杂。 月牙峰上,当朱昌听到朱羿此话,脸色一下就黯淡了起来,随后叹了口气对着昆仑镜道:“赵煜丰那老小子,岁数不小还学什么训兽,结果在万丈高空,鹰鹭发狂,将老小子从鞍上给摔了下来。” 沙丘上,朱羿沉默了下来,有些复杂的看着南边,果然你还是出手了。 “什么时候入葬。”朱羿道。 昆仑镜中传来朱昌有些沉重的声音道:“十二月二十四,小年。” “我会去。” 当和老头子交谈结束,朱羿收起了昆仑镜。 旁边没有被当成外人的三人,听了二人的交谈都默不作声,但是心里却震惊不已。 虽说事不关己,但是有老一辈下来,必有新人上台,而新人则意味着,野心,活力,张狂...... 随着昆仑镜收起,朱羿坐在沙地上,晚风吹着衣袍猎猎作响,双目则愣愣的看着夜色中的沙漠,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诸葛守将有些明白的看了四周,很快眼睛一缩,只见一个人影,自夜色中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正是那黄善。 黄善看着眼前的朱羿,神色有些复杂。 这小子故意将昆仑镜搬了出来,还如此肆无忌惮的说着话,显然就是说给自己听的,虽然不完全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但是也有了些猜测。 黄善的到来,让方木和英雄皆大吃一惊,这好像融入夜色的家伙,居然这么近才发现,要是不怀好意,那还得了。 同样说明对方实力惊人,难道是踏天高手? “你想干什么?”黄善平静问道。 朱羿嘴角一翘:“聊聊前辈。” 黄善眉头一皱,有些不喜,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想卖关子。 但还是站在朱羿旁边,顺着朱羿的眼光看去,那是一片漆黑的沙漠:“你想聊什么?” “就和前辈聊一聊这混乱止域好了,明明这地方如此荒芜,那些人族和异族的流放之人,是怎么在这混乱止域活下来的,反而越渐壮大,还要我大明经常来此收割一波。” 黄善心中一跳,这问题应该不难啊,随便抓一个混乱止域的人不就知道了,那他为什么还如此问了,莫非...... “你想做什么?”黄善语气不安道。 朱羿轻笑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大明军队只打到金字塔山,刻个字就回去了,搞得就和有人布置的任务一样,对吗?” 黄善心中暗暗叫苦,本来这事情自己不知道的话,打个哈哈就好,但是谁让昨夜听见了两位前辈的谈话,稍微推测一下,便知道这小子说的没错。 但这小子为什么这么问了,莫非是前辈授意的,来探探自己口风,那是说了,还是不说了? 说了会不会被前辈认为口风不稳,给杀人灭口? 不说的话,会不会被前辈认为故意隐瞒,一怒拍死自己? 现在黄善有些后悔自己起什么好奇心,跑过来做什么,现在这样骑虎难下了。 黄善的沉默,朱羿到没有觉得不正常,毕竟这就是自己胡思乱想。 想想看,也不可能有人,跑到那地方写个字就回去,搞得好像金字塔山是老朱家的一样。 “金子塔山后面是不是就是十域混乱之地,那里真的宗派林立,是一片深山大泽,到处都是驱逐裂缝,那里有没有巨城......” 朱羿一股脑将自己,对于混乱止域的疑问问了出来,也不管黄善会不会说。 只是自己现在想说话,不论说什么都好,最好能好好找个人吵一架才舒坦。 黄善沉思了一会,不明白为什么人人都知道,这小子还是要问。 不过还是缓缓叙述道:“金字塔后面便是真的混乱止域,那是一片深山大泽。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在沙漠环绕的地方,会有这么个地方。 里面有三山住着三宗,三山内则是一口偌大的湖泊名为生命湖,而里面则会时常飘起九域和异族驱逐的人.....” 三百八十四章 破绽百出的借口 沙海中,酒坛子摆了一地,朱羿和诸葛守将一坐就是一夜,直到天空泛起鱼肚之色,二人才醉醺醺的回去了。 二人刚走,就有小卒快速将一地的酒坛子收起,除了那浓郁的酒气,此处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化。 车轱辘压在沙地上的声音,吱呀吱呀的不断传来,车厢内朱羿半依在壁上,整个人随着马车摇晃,双目微闭昏昏欲睡。 昨夜醉宿过后,准备好好睡一觉的,就被郑河给吵醒,让自己赶往混乱止域深处的金字塔山。 这一次大部队没有跟随,因为昨日在流血之地损伤太大,怕是要好好修养整顿一二。 所以这次只有三千铁衣卫,一万青骑卫随行。 如此实力,哪怕遇到十万人的敌人,也能足够自己突围。 虽然朱羿看上去像是昏昏欲睡,但是手指却不知觉的敲着木制的车壁,脑子中却想着昨夜说的话。 朱羿对于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碰到的并不少。 如刚离开大明域时候,碰到那个不知活了多久的姚广孝,芒砀山碰到的身死魂在的白帝,大夏那诡异的气运巨人,大汉那神秘的底蕴,还有天山之巅的雪女...... 但是对于昨日的诸葛守将说的,朱羿依旧感觉到了不可思议。 谁能想到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天大的机缘也是无穷的压力。 突然,朱羿敲着是手指一僵,随后缓缓放到了腰间的锈剑上,嘴角一翘:“前辈怎么又来了?串门也太勤了。” 空气陷入诡异的安静,随后黄善郁闷的声音响起道:“我在前面等你。” 话刚落,就听见门外传来方木的声音:“殿下,前面有位黄袍老者,说是故人?” 朱羿也有些蒙,这老家伙想干嘛,就那偷偷潜入军营,警告自己的脾气,怎么会这么正大光明的拜访,莫非有诈? 虽然十分不解,朱羿依旧让方木让黄善进来。 就在黄善进来前,诸葛守将掀开车帘,第一次上了马车,随后一言不发的盘膝而坐,朱羿会心一笑。 片刻后,一阵脚步声踏上了马车,随着车帘掀开,朱羿一眼就看见了,这憔悴了许多的黄善。 而黄善也看见了朱羿,和一旁泥塑一样的诸葛守将,一肚子的憋屈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黄善不说,朱羿也就这样嘴角挂笑等着,突然不请自来,尤其是那股萎靡的样子,显然有事求人。 黄善看着即不问也不理自己的朱羿,一肚子话就像没有找到宣泄口,所以就这样耗着了。 但是马车却开始动了,黄善黑着脸直接坐到诸葛守将对面,如同门神一般。 朱羿嘴角一翘,伸了个懒腰,靠着墙壁呼呼大睡。 马车中的气氛,除了朱羿睡得安稳,诸葛守将全身都紧绷起来,就像张开的弓弩,轻轻一松手,便能迸发出巨大威力。 而黄善对诸葛守将的戒备视若无睹,只是黑着脸看着朱羿,心中想什么,就像那黑着的脸一样,怕不是好事。 幸好二人都是闷葫芦,安静的环境,让朱羿睡得很是舒坦。 等朱羿再次醒来,早就憋不住的黄善直接开口道:“小子你就不问我为什么来这里?” 朱羿揉了揉睡眼蓬松的眼皮:“前辈如此高手,有什么想说的,肯定就说了,而不说肯定就是不想说,所以小子就不自讨没趣了。” 黄善差点憋到吐血,忍住一巴掌拍死这小子的冲动,毕竟那前辈搞不好就在四周看着了,可不能乱来。 就在这四周看着? 黄善心中一惊,这还真有可能,如果真在一旁看着,对自己现在的做法,如果感觉不满意,会不会一巴掌拍死自己。 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黄善黑着的脸上也挤出一丝笑容:“小子你不是要去金字塔山刻字吗?这一路上那孽畜极有可能袭击你,而他害的这次混乱止域大败,仙主震怒,所以我要在此守株待兔。” 朱羿怪异的看着黄善,什么破借口。 真的要袭击自己,你这么正大光明的坐在这里,他又不是傻子瞎子,怎么可能抓得到。 但是越是如此,说明这老家伙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朱羿越发戒备的看着黄善:“前辈是以为是朱羿傻吗?” 黄善瞬间哑口无言,想了一夜的借口,只有这个理由说的通,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不丢面子。 但是现在朱羿的反问,让黄善瞬间就乱了,这小子居然不信,幸好自己也已经想了不少借口。 黄善一摆衣袖,轻咳两声掩饰尴尬道:“虽然你不信,但是确实是这个样子。 而且我还得到消息,因为三宗副宗主身死,三宗震怒迁怒与你,怕是宗主会亲自出手,所以为了规矩,我会出手保护你离开混乱止域。” 诸葛守将手一颤,三宗宗主,那可是三宗屹立在混乱止域最大的依仗。 每一人都有踏天实力,如果真的一起对殿下出手,哪怕三千铁衣卫和一万青骑卫皆在,怕也是护不周全。 朱羿似笑非笑的看着颇有得意的黄善,这借口说的倒也不错,但是同样也是经不起推敲。 朱羿却没有深究,这老头子怕是要跟定自己了,一位踏天高手跟在,那是百利而无一害,前提是这个踏天高手没有怀着歹意。 “那就麻烦前辈了,但是马车内乃是我的歇息之地,前辈在里面怕是不方便。”朱羿嘴角一翘,既然赶不走那就随他跟着了。 黄善一听朱羿松口,心中松了口气,虽然知道这小子不是真心,但毕竟光明正大的留了下来。 破天镜前辈的话,那就像一把悬在自己头顶的刀,随时都会贯穿下来,但是现在自己按照前辈吩咐,至少这刀暂时不在了。 “行,我就在四周,不会离开太沅,有事情我随时能到。”黄善故意将声音说大一些,随后心情不错的掀开车帘离去。 待黄善消失,诸葛守将戒备的看了眼四周,随后嘴巴微动,但是却没有声音。 唇语而已,朱羿却看的明白:“踏天境要跟着,你有什么办法,至少现在看样子不是怀着歹意。” 朱羿没有用唇语,刚刚离开的黄善自然听到清清楚楚,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自己到是想怀着歹意。 可是敢吗? 三百八十六章 八百丈高登王阶 翌日,有了黄善这老油条说明,朱羿也将混乱止域深处摸了清楚,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可惜现在时间不足,不然朱羿到是真想去看看。 大军急行军下,第二日傍晚,那一道道通天的龙卷风,已经映入眼帘。 朱羿也站在马车前,看着这天地奇观有些心旷神怡,这就是金字塔山的外围风障了。 其他人也都差不多,毕竟这三千铁衣卫和一万青骑卫,都是年轻一辈,也没有来过这声名赫赫的金字塔山。 这时黄善自半空中出现,冷风吹得花白的发丝飞扬,一袭黄色衣裳哗哗作响,看着下面的朱羿和大军,颇有自得的露出笑意。 朱羿不得不说,此时此刻的黄善,真的有那股高人气质。 黄善只手伸出,对着刚刚恢复的风障轻轻一挥。 就像一场拉开的大幕,风障缓缓自中间往两边拉开,一条三丈宽的大路出现在眼前。 大路尽头,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八百丈高,浑如一体的金字塔山,整个金字塔上无一根草木,只有光秃秃的石头。 上面一个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如同稚童涂鸦一样,写满了石阶,顺着石阶朝上看去,一座半隐藏于狂风中的宫阙,若隐若现。 八百丈高登王阶,风遮沙掩显仙宫。 大军开始前行,顺着三丈宽的道路,笔直的来到金字塔山下。 朱羿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意,指着一处六百多丈处的字:“大哥,那是老头子的字吧!” 一旁策马随行的诸葛守将,顺着朱羿所指,便看见那蛇形一样的字,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是王爷的亲笔。” 随后诸葛守将策马走到朱羿马车前,对着铁衣卫吼道:“列阵。” 当头的徐苑君,脸色复杂的望着快速分为两列的铁衣卫,又看着眼前的金字塔山,这就是成王阶梯了,真的好快。 长叹了口气,放下了心结跟着是吼道:“青骑卫,列阵。” 三千铁衣卫分左右而立,随后则是一万青骑卫,战马头尾并列,马上将士身姿挺拔如青松。 随着一头一尾的徐苑君和诸葛守将同时挥手。 “恭迎殿下登成王阶。” 震彻云霄的声音顺着金字塔山蔓延,连躲在龙卷风中的黄善也被那精气神所摄。 仙宫中,一位男子正站在仙宫门口,看着马车上的朱羿面露复杂。 突然听到那席卷而来的声浪,让男子木讷的的脸露出一丝笑意:“岁数不大,气派不小。” 朱羿也被这一出给震住了,不过嘴角却一翘,可惜如此风光的时候没有人看着。 驷马拉着马车缓缓前行,朱羿则站在马车前,充当马夫的正是方木和英雄二人。 当马车缓缓穿过铁衣卫和青骑卫之间,朱羿也终于来到了金字塔山的脚下。 离得近了,朱羿才看见这个金字塔山,其实就是一块难以想象的巨石,而那阶梯正是被人一个个凿出来的。 阶梯每一个都有二尺,那可是一个不矮的高度,要是身高不到五尺的人,怕不是要爬上去。 哪怕身高七尺的朱羿,也不会觉得,这一眼看上去不下数千的阶梯,是那么简单。 脚穿银丝步履自马车跃下,踩着松软的沙土,朱羿理了理衣裳,随后一只脚终于踏上了阶梯。 仙宫内,男子看着踏上石阶的朱羿,叹了口气:“小子,你配吗?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随后双手交叉重叠,轻轻按在了金字塔山的山巅,随后整个金字塔山,浮现了无数肉眼难以看见的小字。 当小字出现后,整个金字塔就像凭空增加了一股岁月的厚重感,而后再次消失。 山脚下,朱羿刚刚踏上阶梯,到没有感觉到什么异象,只是一股吸力自阶梯上传来。 朱羿嘴角翘起,莫非这就是这阶梯的秘密,因为这吸力而让脚步异常沉重,从而走不远吗? 不过如果只是区区吸力,那就太让自己失望了。 朱羿转过对着方木道:“将昆仑镜和灵耳拿来,老头子怕是早就等着的了。” 方木点了点头,转身钻入马车,随后将包裹好的昆仑镜递给了朱羿。 朱羿随手接过,就背在了背上。 就在这时,那肉眼难见的小字,自脚下浮现又消失,朱羿压根没有一丝察觉。 背着昆仑镜,朱羿返身再次踏上一步。 而就这一步踏上去的时候,脚步下面突然浮现肉眼难辨的字。 当朱羿脚步踩在字上面,一股巨大的压力猛地压下,来不及反应的朱羿往前一扑,差点摔倒。 还好关键时候朱羿一手撑住地面,但是却没有发现手底下也浮现了字,压力倍增。 而在下面,准备看朱羿大显身手的诸葛守将等人,都呆住了。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这才走了一个阶梯就这样了?就是一个普通人都应该不止一个阶梯。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深意?还是这不是一个阶梯? 朱羿背对着众人,虽然不知道后面人怎么看自己,但是猜也能猜到。 朱羿感觉自己脸上,居然有了好久没有过的灼烧。 而朱羿此时也反应过来了,这阶梯绝对有了什么变化,如果阶梯有这么变态,老头子还能爬上去刻字,难道老头子是踏天高手不成。 压力下,朱羿没有乱动,反而若有所思看着自己的一脚一手。 刚刚没有记错的话,是一脚踏上去后,才出现这诡异的压力,然后手不小心按了下去,压力倍增。 如此说来,是不是一会再加上一只手或者脚,压力还会变大,反之缩回去压力也会小了? 朱羿想到这里,另一只手也缓缓按在的阶梯上,果然压力再度袭来。 幸好这一次朱羿有了准备,只是颤抖了一下手臂,便恢复了过来。 随后又缓缓抬起了手掌,果然压力也是骤降。 果然如自己所猜想的一样,这里的压力多少,靠的还是和石阶的接触多少。 如此说来,如果自己趴在这石阶,会不会就压力如山。 朱羿嘴角泛起苦笑,看样子这一路上,可是不能坐着歇息了。 再次踏上另一只脚,朱羿也抬起了手,整个人稳稳当当的站在第二阶梯。 松了口气,朱羿从容的转过身去,对着下面担忧的诸葛守将等人,嘴角一翘,挂起熟悉的笑容。 随后在他们安心的眼神中,朱羿开始了真正的攀登。 三百八十七章 异变现 大夏域王城,嵩阳城夏王府中。 书房中,禹鼎已经气急败坏的将书房砸的噼里啪啦,上好的家具孤本笔墨,皆混为一体。 一个噤若寒蝉的官员,看着如同暴怒的狮子一样的禹鼎,瑟瑟发抖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 自从王爷知道了宋王意外仙逝,病秧子长子赵百川暂代王位。 随后便以自己身体不行,活不久为借口,推翻了宋王以前谈好的二域结盟的一切事情,王爷便怒吼一声,随即便这样了。 发泄一通后,禹鼎瞪着红着的眼睛问道:“赵家那小子,将我和赵煜丰的协商全部推翻了,那些赵煜丰的手下大商人了,商人重利,那小子敢和天下商人对着干吗?” 官员低着头,不敢看禹鼎愤怒的样子,颤抖道:“大宋六大商会,除了二个商会外,余下四个皆在赵王死的三日,已经被一个叫聚宝阁的商会并吞。” “咯吱咯吱。” 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磨牙声传来,随后居然传来禹鼎哈哈大笑的声音。 官员掩饰不住好奇心,偷偷上瞥了一眼,只见禹鼎此时如同疯魔一样自语道:“赵煜丰啊赵煜丰,你可比我还要惨啊!黄泉路上怕是不安心了,好一个赵百川,真乃不世枭雄,够狠够绝。” 然后一双血红的眼睛就看了官员,吓得官员一个激灵低下了头,禹鼎声音居然出气的平缓道:“乌蒙先生也知道这件事情了吧?” 官员冷汗一下就下来了,猛地跪倒在地对着禹鼎不断磕头道:“王爷饶命,乌蒙先生吩咐下官不敢不从。” “那本王的命令又算什么?” 禹鼎话落,右手已经摸到一个花瓶,对着这大夏最出名的客卿使节砸去,可是原本比谁都胆小的官员,居然闪了开了。 花瓶清脆的砸在地上,碎瓷也溅到二人脚上。 此时的官员似乎换了个人,再也没有了刚刚那种胆小畏惧样子,反而语气冰冷道:“王爷这是想杀了在下。” 禹鼎平静的抬起头道:“你会武功?” 官员轻笑一声,不屑的看着禹鼎,轻声道:“那是当然,我不光会武功,实力可还不弱。” “但是这是王府。”禹鼎语气有了怒意。 官员却毫不在意道:“那又如何?羿寒被调到了定海城,现在莫说这个夏王府,就是这个嵩阳城,王爷又能怎么样?” 禹鼎的双拳瞬间紧握,随后又慢慢的松开,一股苦涩在嘴中蔓延道:“这是乌蒙的意思吗,他想掌管大夏?” 官员掸了掸身上的官服,轻笑道:“王爷想多了,先生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先生希望王爷就待在王府,不要出去乱跑,免得被一些不开眼的人给误伤了。” 说着官员,转身推门离开,留下如同迟暮老人的禹鼎,只是那眼中深处的精光,显得事情怕没有那么简单。 大夏域和大宋域交界的河边,一场惨烈的厮杀真正继续。 一方是个很是年轻的青年,挥舞着一把浑然一体,赤色花纹的长剑,身上皆是斑驳血迹,显得受伤非轻。 对面则是四个带着面具的人,每一人出手间都是罡气纵横,居然都是先天高手。 而用四个先天高手围攻,这少年必然也是先天强者。 少年再次被一个面具人一道划破手臂,少年再次后退面色惨白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截杀我,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对不起了,小侯爷。”领头的面具人冷冷说完,又是一剑直刺要害。 而少年听到此称号,瞬间便知道了,这些面具人必然是大汉的人。 然而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太多的疑问填满心中,还没有来得及再说什么,一把利剑已经刺穿了心口。 少年拼尽最后力气,一张拍向眼前面具人,自己则反身跃入涛涛湖水中。 当四位面具人看过去,除了点点血花浮在水面,再无一丝人踪。 “头,这怎么办?”一位面具人苦恼道。 领头者站在湖边,对着刚刚刺中刘阿斗心口的面具人问道:“确定刺中心口了。” “绝无意外。”冷酷而干净利落的道。 领头人安心的点了点头:“那就好,直接如实禀明。” 随着面具人离去,突然一直苍白到极致的手自湖水中伸出,牢牢抓住岸边。 大唐域,李维和坐在王府中,面前摆着一样东西,旁边坐着一位风华绝代的绝色女子,满脸的意气风发。 “雪月,怎么样这就是昆仑名扬天下的昆仑镜,自此以后,我李维和便能掌握这大杀器了。”李维和满嘴的豪气干云。 “我说了,我以后就叫武曌。” 女子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不过李维和倒是没有一丝生气,反而满是宠溺的看着女子连声笑道:“好好,是本王错了。” “这还差不多。” 武曌如花般的容颜笑了起来,也让李维和眼前瞬间失色。 李维和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自己以前对女色并无多大喜好,但是自从碰到了她,自己居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也许这就是缘。 武曌笑过后也就没有生气,缓缓摸着这昆仑镜,丹凤大眼眨了眨疑惑道:“这不就是一块石头吗?怎么能隔着百里传话?” 李维和轻轻抓住武曌柔弱无骨的小手,另一只手递上好像勺子一样的灵耳:“我带着你用。” 武曌甜甜一笑:“那就拜托王爷了。”只是那眼神深处的无奈又有谁能看见。 大明域,金字塔山下,诸葛守将静静的站在山脚下,看着自从第一步失误后,便渐渐恢复从容的朱羿,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这时徐苑君,不知何时策马走到诸葛守将旁边:“你觉得殿下能走到多少?” 诸葛守将有些意外,没想到这高傲的家伙会主动找自己。 “顶峰。”诸葛守将自信道。 徐苑君却哑然失笑,也对自己居然会找这个家伙问这个问题。 不过徐苑君心中却怎么也无法反驳,若说有谁有本事可以登顶,那除了他其他人谁能行。 “你知道吗?他不在的七年,我以为我自己足以独当一面,可是现在看来,还是有着天壤之别。 七年的努力,不抵他半年的行动,说真的我很且丧,但是我想想看,能有这么个人为目标,我却又有了干劲,早晚有一天,我总能有机会超过他的。” 徐苑君静静的说着,而诸葛守将则静静的听着,随后咧嘴一笑:“你怕是没机会了?” 三百八十八章 以一敌四 金字塔山,朱羿每一步都异常沉重,每上一层阶梯,肩膀便沉了一分,不知不觉朱羿已经走了三百丈高。 三百丈内,朱羿脚步未缓一次,每一步都紧跟着一步,就像背着重物上山一样,可以走慢,但切忌休息,不然将再难迈开脚。 三百丈后,朱羿的额头开始渗出细汗,气息也有些不均。 这登山路有问题,就老头子那性格,如果这阶梯有不可停足的规则,老头子那时好像才一流或二流的实力,绝不可能上得了六百丈高。 虽然确定阶梯发生怪异,但是已经箭在弦上,朱羿已经不能再停下脚步,只得随便喘了几口粗气,接着上阶梯。 有人说爬山不能看山顶,那样你会气馁,也不能看山脚,同样会后怕。 所以朱羿双眼只是牢牢盯着自己的双脚,看着脚下的石阶,就像一只蒙着眼睛的骡子一样,不知疲惫。 金刚山外的半空中,黄善表情复杂万分,既有疑惑也有惊恐, 别人不知道,但是对于自小在这里长大的黄善来说,金刚山发生什么异变,自然熟知。 此时在黄善眼中,如果说平常的金刚山阶梯,就像背着百斤之物,那么现在至少翻了十翻,而想在这钟情况下登山,所付出的简直难以想象。 本来黄善也怕朱羿登顶,但是现在莫说担心朱羿登顶,就是走到最下面一个名字之地,怕都是极难。 浑身像是背了一块巨石,双脚也像注了铁水一样,朱羿一步一步越来越慢,且每一步下去,一滩水渍就自脚下出现。 汗如雨下,可不是说说罢了。 山脚下,原本还满怀自信的诸葛守将,神色也有些不对劲。 面带疑惑的看着朱羿,怎么看都不像是装的,但是这怎么可能,不说别的,就凭殿下一身先天罡气,也不可能只走这么一点路。 “有些不对劲,殿下这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强弩之末。”徐苑君有些不解问道。 诸葛守将眉头皱起:“这石阶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就凭殿下的实力,不可能区区五百丈就成了这样。” “五百丈差不多了。” 黄善不知何时来到二人身后,双眼则有些惊讶的看着朱羿,这小子还真行,都已经走了五百丈,要是没有这增强十倍的压力,怕不是真的能登顶。 然后在诸葛守将和徐苑君不解的目光中,缓缓道:“今日这阶梯,比历来的登王阶梯,难了十倍。” “十倍?”徐苑君脱口而出。 诸葛守将脸色瞬间阴沉,握枪的手一紧,语气冷了下来道:“为什么?” 黄善轻笑一声,瞥了诸葛守将攥紧的手不屑道:“真是我做的,你还想要动手吗?” “那我到要讨教一二。”诸葛守将不卑不亢道。 “加上我一个。”徐苑君摸着马边长剑笑道。 “也算我一个。”架着马车的方木一脸平静道。 “还有俺。”英雄也赶忙说道。 黄善看着四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随手指着金字塔山旁空地,虚空踏步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本仙使心情不错,你们四人一起上,今我就让你们知道,先天和踏天的差距。” 诸葛守将废话没有多说,一手握住黑龙枪,一踏马背就一跃而起。 徐苑君也是抽出挂在一旁的长剑,脸上挂着轻笑,一跃而起追了上去。 方木放下马鞭,抽出藏在马车下的七煞棍,长棍拖地朝着空地奔去。 英雄则从车架上摸出一块大盾,若是仔细看去,和中卫的大盾,有着异曲同工之处,怕也是龙鳞所造。 当四人将黄善缓缓围住的时候,朱羿拖着僵硬的身躯,终于看见了一会刻在石阶旁,很是文静的字“清”。 朱羿嘴角一翘:“大明域第十九位王爷,朱清,看样子到了五百五十丈了。这么说来已经走了一大半了,哎真的快了。” 声音不大,却也不小。 隐藏在风沙中的仙宫前,男子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脸上露出古怪笑意,单手对着脚下一拍。 山脚下,气氛略显压抑,诸葛守将四人围住黄善,一股股战意渐起。 四人虽然都只是先天,甚至还都是突破没多久,最近的徐苑君只有几天,而诸葛守将也不过半年。 但是不可否认,四人都是没有借助外力,独自破入先天的,所以实力绝对不弱。 而黄善却连正眼都没有看其他三人,只是对着最强的诸葛守将,勾了勾手指:“就你小子,还能让我拿出半分实力。” 如此赤裸裸的无视,让其他三人皆脸色不好,英雄更是手握大盾,对着黄善冲了过去。 牵一而动全身,随着英雄动手,方木和徐苑君一棍一剑,左右齐出手。 黄善不屑一笑,轻轻一跺脚,三人感觉脚下一震,攻势一乱气息衰减。 这个机会,黄善猛地后退,人未回头,一脚点在英雄的盾牌上,英雄直接被踹飞。 随后黄善踏前一步,左手握拳一拳集中七煞棍上,方木直接震退七步。 右手伸出二指,直接夹住徐苑君的剑锋,随后一股巨力袭来,徐苑君直接被夺剑。 随后黄善反手就将剑射了回去,徐苑君握住剑柄,却被剑中巨力给震的双臂发麻,踉跄后退数步,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地上。 就在这时,一点红光伴随着灼人的气息袭来,诸葛守将此时也阴沉这脸冲了过来。 他们三人居然一招败北,最关键的是黄善连身子都没有转,眼睛直勾勾对着自己,全身毫无破绽。 黄善对于诸葛守将却没有他们三人随意了,一点脚尖避开枪头,随后抬手间带起一道狂风,朝着黑龙枪拍去。 狂风和火焰相撞,一道热风席卷四周,徐苑君三人一个个狼狈后退,此时三人才明白,虽然同为先天,但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三人眼前只有好像燃烧的风,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到底是风吹灭了火,还是火借了风势。 而就在这时,一阵惊呼自一旁传来,声音之大让三人一阵迷糊。 不论是铁衣卫还是青骑卫,可都是训练有素,怎么可能会发生喧哗。 三人顺着青骑卫和铁衣卫的视线,疑惑的朝着金字塔山看去,三人眼睛渐渐瞪圆,嘴巴慢慢张开,吞咽口水的声音响起。 “殿下登顶了?” “怎么可能?” “见鬼了?” 三百八十九章 吾名刑天 金字塔山之巅,朱羿迎风而立,嘴角上翘瞥了眼不过数十丈的仙宫,随即解开后背的昆仑镜,手拿灵耳坐在山巅开始了转圈。 山脚下的打斗朱羿看在了眼里,不过却没有什么担忧,就是比试罢了,如果黄善真的不怀好意,那大哥一定给他的天大的教训。 很快灵耳吸附在昆仑镜上,里面传来了朱昌不耐烦的声音道:“臭小子,又怎么了?” “没事,就是告诉老头子你一声,我登顶了。”朱羿戏谑道。 “登顶就登顶,有什么大不了,不过混乱止域哪里有山......” 朱昌话还未说完,对面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知又碰碎了多少东西,随后一声偌大的咆哮声传来:“臭小子你爬上了金字塔山巅!” 早有准备的朱羿,将昆仑镜拉远了些距离,但还是被里面的声音震动耳鸣。 “那是当然,很简单的对吗,前辈?”朱羿嘴角一翘,对着不过数十丈的仙宫问道。 昆仑镜对面,朱昌瞬间安静了下来。 自己不傻,再说旁边还有不停比划的刘玄承和明叔。 以这臭小子显摆的性格,此时必然在山巅上,而山巅上能被叫做前辈了,莫不是那传闻中的金字塔山的仙主。 山巅上,风沙半掩的仙宫,传来一阵很是平常的脚步声,朱羿笑容不变嘴角上扬,看着那渐渐显露出来的身形。 就像一位绝色烟花女子,被千层薄纱遮掩,而一层层掀开的神秘感。 如果被男子知道,眼前这狡猾的小子,将自己比作烟花女子,怕是一巴掌将他拍下去的心都有了。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男子终于自风沙中走出,洗的泛白的黄衣,菱角分明的五官,一双眼睛似乎看破世间的沧桑。 朱羿站了起来,理了理身上白衣,和黄衣男子面对面站着,虽比不上黄衣男子的出尘而脱俗,但却有黄衣男子比不上的锐气。 嘴角一翘:“怎么说了,踏上这阶梯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我便借助水的反光,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黄衣男子如有所思道:“怪不得,你之所以汗流的如此多,就是因为想借助反光,看一些平常看不见的东西。” 朱羿笑了笑,算是默认了男子所说。 男子眼中有了兴趣,上下打量了一下朱羿:“那你又是如何知道,吸力会消失一会?” 朱羿搓了搓手没有回答,反而笑问道:“前辈,是不是该回答我一个小小的问题?” 男子一怔,好久没有人敢如此和自己说话了,久到男子都忘记了多少年了,似乎唤醒了沉睡了许久的记忆,男子点了点头。 “前辈叫什么名字?” 男子一笑,果真是小问题:“刑天。” 朱羿满意一笑,随后便回答了刑天的问题:“刑天前辈,那文字出现后,我就发现这文字我似乎认识。 这是一种镇压符字,乃百战帝君所创,拥有神鬼莫测之能,但是早已经随着帝王朝消失了。 所以我大胆推测一下,这文字既然有这种能力,那么这登王阶梯有此异变,也就说的通了。 但是这符字属于镇压文字,必然有一套自己的方法,就像一个个独立的器械一样,才能不会有破绽,而想要找到破绽......” 朱羿到是没有说完,刑天却哈哈大笑的接过话茬:“所以你小子故意说着没有难度,就是想让我增加难度,而你则趁着这一瞬的机会,一跃而上。” 朱羿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刑天心情不错道:“你问。” 朱羿也就不客气了,指着山下,依旧和诸葛守将战成一团的黄善问道:“这前辈是听了前辈的话,特意跟着我们的吗?” 刑天怪异的看着朱羿一眼,也猜到了这小子想干嘛了,不过这小子确实有意思,看看又有何妨。 “虽不是听了我的话,但是这几年,你却是可以信任的。” 刑天的话让朱羿眼睛一亮。 几年?这是天上掉下来的打手,既然能用,那朱羿可就不客气了。 但是却有一人打了个寒颤,正在风沙中,只手和诸葛守将打的难舍难分的黄善,突然打了个喷嚏,有着不详的感觉瞬间缠在心头。 也许黄善也不知道,自己这不知不觉就给师傅给卖给了朱羿,甚至连一文钱都不值。 “你觉得人生最喜欢的事情是什么?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当有一日二者发生冲突,你怎么选择?” 朱羿本准备回来下一个问题,比如自己手上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可以这么远说话?比如自己想要做什么...... 但都被刑天这给蒙住了,这是什么情况?不知活了多久的老家伙,要自己这个活了不到二十载的小子来解惑。 虽然不解,但是话还是要说的,毕竟眼前可是一个真正的财神爷,指甲缝里漏一点,都够自己乐上一个月的。 比如,白捡了一个踏天高手。 黄善又连连打着喷嚏。 而就在这时,诸葛守将趁着黄善突然打喷嚏,一击破军夹杂浓郁的九阳之力,如同火龙一样攻向全身几处大穴。 黄善脸色一变,要是在外面自己可以闪开,但是在这飞沙中,闪开便出了圈子,这对于黄善来说可是耻辱。 逼不得已,黄善只得用另一只手挡住黑龙枪,手袖被火焰一瞬燃起。 但是也逼退了诸葛守将,瞥见半截手袖,黄善语气不好的道:“不打了,没意思。” 随着一挥衣袖,风沙顿停。 所以当这场虎头蛇尾的比试一结束了,二人也一眼也看见了站在山巅的朱羿。 诸葛守将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果然殿下就是殿下。 想反,黄善就像见了鬼一样,指着朱羿问道:“这小子怎么上去的。” 一旁的英雄傻愣愣道:“飞上去的。” 黄善咽了咽口水。 飞上去的?怎么可能,就那种压力走路都费劲,还飞。 不过随后黄善眼睛一缩,有些疑惑自语:“这山上的压力好像又强了,真是见鬼了?” 不论下面发生何事,朱羿和刑天二人,就这样一问一答的聊了起来。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一轮圆月也悄悄爬了上来。 朱羿伸了个懒腰,看着早已经碎掉的灵耳,有些可惜道:“时间不早了,前辈我就先下去了。” “名字记得刻上。” 说完刑天就这样转身入了风沙内的宫殿。 朱羿则抽出龙脊剑,在这金字塔之巅,以剑为笔,随着石灰随风飞扬,一个剑气四溢的字出现在上面。 “羿” 三百九十章 回止戈城 下山时,朱羿才发现金字塔山,居然就像一座普普通通的石山,再没有了一丝特殊。 看样子这山,真是下山容易上山难。 当朱羿来到山脚,也不知道这些家伙自哪里找的柴火,一堆堆篝火燃起,上面烘烤着干粮,让这寒冷的夜多了暖意。 而看见朱羿下山,一万青骑卫,三千铁衣卫,不论在做什么,都放下手中之事。 诸葛守将和徐苑君的带头下,一阵甲衣碰撞是声音,随着一个个将士单膝跪地。 “恭迎殿下登顶成王山。” “恭迎殿下登顶成王山。” 声传十里,震耳欲聋。 看着一张张涨红的脸,朱羿嘴角一翘,对着藏于风沙中的仙宫狂笑道:“前辈,可有酒?” “有” 一声平静的声音自山巅响起,随后黄善黑着一张脸,一手一个托着偌大的酒坛,自山上下来。 当两个足有千斤的酒坛,放在朱羿面前。 朱羿以手为盏,捧起一口酒喝下,酒水沾湿了衣衫,朱羿笑道:“今夜有酒喝,大家不醉不归。” “谢殿下。” 成王山下仙人酒,酒不醉人人自醉。 天色泛红,一夜的醉宿,似乎随着昨夜的月亮一样消失了。 一万青骑卫开道,三千铁衣卫守护,朱羿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马车上还坐着一个黑着脸的黄善。 当昨夜黄善送酒下来后,脸就一直黑着,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跟在朱羿身后。 诸葛守将几人还有些担心,朱羿却大方的将他请进了马车,显然刑天已经将一切告诉了他,他被卖了。 朱羿对着黑着脸的黄善笑道:“前辈不要黑着脸,跟着我多好,离开这满是黄沙的地方,随我回大明,吃香的喝辣的,让你知道什么才是活着。” “师傅说了,只要你突破先天我便离开。”黄善冷冰冰道。 朱羿嘴角一翘:“那也行,但是我又一个小事情,一会前辈出个手......” 马车离开金字塔山的范围,朝着沙海赶去,这一来一回花了些时日,但是却也功德圆满。 大军一路上畅通无阻,第二日沙海已经依稀可见,而朱羿这支大军还没有到沙海,便被斥候发现。 等大军到了沙海前,乌泱泱一片的人海早已经等候多时。 当先正是常无双和郑河二人,身后则是石岩,熊悍,北落门,黄何楼等将领。 随着郑河一抬手,接连一个个鼓声响起,常无双和郑河带头,一个个将士单膝跪地,高呼道:“恭迎殿下登顶归来。” 声海如潮,席卷天地。 肆虐的狂风似乎被这声浪惊着,开始安静了下来,只有那鼓声随着声音,越传越远,越传越远。 朱羿掀开车帘,自马车中一跃而下,来到常无双和郑河面前,弯腰至膝郑重的将二人扶起。 然后对着身后乌压压的人潮,罡气运转吼道:“众将士请起,我朱羿先谢过众将士舍命护送。” 声若惊雷,朱羿突然凭空飞起,有些眼力的皆是大惊,这…这是踏空,那可是踏天境强者才行的,难道? 其实这当然不是朱羿自己的实力,只见黄善黑着脸,藏身在风沙中,双手对着朱羿隔空上牵,一股股风力围绕在朱羿身边,将朱羿带着飞起。 朱羿站在半空,足以让所有人看见自己,随后对着大军弯腰一拜。 大军高呼:“谢殿下。” 沙海中,当朱羿回来后,大军休整一夜,第二日便开始班师回城。 止戈城,消息早已经传入城中,这引起了喧哗。 短短一月时间,居然打到金字塔山,而且斩敌达二十万之巨,又成功登成王阶梯之巅。 虽然也有损失,但是相比起来,算是大胜了。 常府,经过休养的常卫青,此时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一丝血色。 那一日当那件事捅到城主耳中,户部和户部的二位侍郎,直接被打入牢房,自两位侍郎下,所有杂草乱根全部拔出。 正在看书的常卫青,被一阵厚重的脚步声打断。 抬眼便看见,现已经是止戈城一位都统的袁飞,身披铁甲大步走来。 放下书籍,常卫青苍白的脸浮出笑意道:“袁飞大哥,怎么有空来找我。” “殿下他登上成王阶梯之巅,明日就应该回来了,城牧来问问常公子去不去迎接。” 袁飞心情有些复杂,当初就因为帮了他,而小看了那刚刚下山的殿下,所以一气之下便卸去铁衣卫中卫千夫长之职。 虽然按官阶,已经是止戈城四大都统的自己,比一个千夫长要高得多,但是袁飞却明白这是不能比的。 古人说:相府门前三品官,更何况是王爷面前。 听着袁飞的话,常卫青稍作考虑道:“当然去迎接,既然登王阶梯成功,那么我常卫青自当尽心尽力。” 袁飞一怔,看着不像说假话的常卫青,难道传言都是真的。 前些日子,户部工部大震动,袁飞便听到小道消息说,这事情和常府有关,似乎是殿下入城,让那常家大公子吃了一个闷亏,然后常公子服软了。 袁飞一抱拳:“那好,有消息我派人通知常公子。”转身又大步离去。 留下常卫青一人,又拿起书籍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这一次即没有发火心中也不烦躁,当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心中反而平静了。 翌日,整个止戈城万人空巷,止戈城东门却人山人海,消息灵通者不知凡几,加上上面人故意放纵,所以止戈城中,凡是无大事的人皆挤在城中。 城门口,有三人并列,左右皆是一身紫衣官服,正是止戈城的城主城牧,当中一人一袭便衣,则是位浓眉大眼威风凛凛的中年大汉。 能站在城主城牧之前,不用猜也知道,此人正是大明第三位上将军,徐苑君之父徐开。 三人后面便是城中大小官员,其中户部和兵部也已经换了新面孔。 而常卫青则站在官员内,虽说常卫青没有什么一官半职在身,但是身为常无双上将军之子,倒也有资格站在这里。 风沙扬起,蹄声如雨落,一匹匹青骑卫破尘而出,当青骑卫站立整齐,如同踏在心中的步伐声也渐渐传来。 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一具具带着战火的甲衣,大军终于回到止戈城。 随着大军停步,沙土渐渐沉淀,三千银白色盔甲中,驷马拉着一辆马车缓缓而来。 朱羿自内掀开车帘,看着高大如山的城墙,嘴角一翘,我终于回来了。 三百九十一章 天地不容 徐府上,一顿普通的家宴摆开,朱羿坐在主位,右手则是徐苑君,左手则是上将军徐开。 当回到止戈城,郑河和常无双皆有军务,所以就赶回了军营,朱羿则带着三千铁衣卫入了止戈城。 偌大的庆功宴朱羿谢绝了,有那个钱,还不如给阵亡的将士多一分安家钱。 就随着徐苑君一起,到了徐府吃顿平常家宴。 府中人不少,除了徐苑君、徐开、诸葛守将、王连山、英雄、黄善几人,连常卫青也在一起。 家宴虽是很普通,但是对于吃了一个月干粮的众人,那也是难得的美味,一个个胡吃海塞。 “殿下这次救了犬子一命,老臣很是感激。”徐开摸着寸长的胡子笑着。 朱羿赶忙咽下口中的食物,还差点噎住了,连连咳嗽才回道:“徐叔严重了,小时候在这止戈城,可是没有少受你们的照顾。” “小时候记得你们四个家伙,可是天天混在一块的,一转眼就后浪推前浪,我都老了。”徐开似乎想到了从前,有些哀怨惆怅起来。 朱羿也是嘴角翘起,那时候自己刚到随着老阴货到处游历,在止戈城内自己遇到了差不多大的徐苑君,郑西和自小认识的常卫青。 小孩子总是好胜,自然而然四人也不意外。 不过一个强壮但是不够聪明,一个聪明但是没有胆气,一个到是样样都有但却爱财。 所以朱羿虽然年纪最小,但略施小计下,反而将几个管的服服帖帖。 这大明最有权势的四人在一起,然后这止戈城就不得安生。 “怎么会了,徐叔姜还是老的辣,要休息现在可不行。” 朱羿话出,整个饭桌为之一静。 徐开仰天一口烈酒,随后摸了摸嘴巴酒渍:“说真的,年年和混乱止域那些杂鱼烂虾玩,真是一点劲没有。” “九域名将,有意思吗?”朱羿眼神眯起笑道。 “够劲。” 徐开嘴一咧,抱起一旁的酒坛,倒了两大海碗赤露酒:“小子,听说你酒量不错,干了这碗酒,下一次老子可不想守城,守城应该就交给常卫青那老小子。” 朱羿嘴角一翘,原来徐叔是因为这次守在止戈城心情不爽,估摸着又被郑河和常无双给坑了。 “行,下一次肯定徐叔为先锋。”朱羿端起酒一饮而尽拍着胸口道。 原本还说老的徐开,一把扯下上衫,显出结实至极的胸口,抱起酒坛子再次倒了一大碗酒,哈哈大笑道:“痛快,那就这么说定了。” 咕噜咕噜灌了一碗酒,脸色浮现红晕的徐开,看着朱羿也不声不响的干了一碗酒,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酒量厉害,比我家那一碗倒的没用小子强多了,连女子都不如。” 徐苑君原本高抬的头,瞬间涨红了脸,有些气馁的乖乖低下了头,酒量自己确实不行。 而常卫青苍白的脸上,因为喝了一点点酒,浮现了斑斑血色,晕乎乎的拉着一旁的低着头徐苑君,醉醺醺道:“女子不如?哈哈哈。” 徐苑君看着只喝了半杯酒就这鬼样的常卫青,无声的冷笑两声。 大宋域,被苏荷推着的赵百川,出现在宋王府深处别院中。 别院中干枯的花草,寒风一吹,如同那风中落叶簌簌乱舞。 身穿裘衣的赵百川,和那落叶一样,也跟着连连咳嗽,血迹顺着嘴角溢出,滴落在深红色的裘衣上,却不那么显眼。 “公子,今日寒风大,您还是回去吧,那日风小了苏荷再带你了。”苏荷一脸担忧,一双小眼也红了起来。 赵百川伸出苍白而消瘦的手掌,摸了摸小脸冻得红彤彤的苏荷笑道:“放心好了,我暂时还死不了。” 苏荷红着眼,却还是乖乖推着四轮车前行,一直推到那一抹孤坟前,孤坟旁边却又挖出了另一个深坑。 赵百川将手中一捧鲜红弯腰放在孤坟前:“娘亲,孩儿做了一件天地不容的事情,咳咳...等我下去,娘亲你肯定恨不得打死我,但是我没有选择,大势之下父王他看不透......” 随着一声声轻咳,一点点血沫溢出,但是赵百川就这样慢慢诉说着,说给那个拥有惊世才,难为女儿身的娘亲。 当一个时辰后,苏荷推着四轮车离开庭院时,庭院门口,赵山河早已经等候多时。 赵百川苍白的脸有些萎靡道:“什么事?” 赵山河将一份密信交给了赵百川,赵百川指了指苏荷。 苏荷赶忙接过信封,小手缓缓打开信函轻声道:“经查明,赤色朱雀和白玉玄武,分别在大秦域赢也世子,和大秦甘洛手中,而白玉虎似乎在沼泽道深处,一个名为白虎部的地方。” 赵百川有些意外道:“没想到两件东西都在大秦域,看样子朱羿在大秦域损失了不少气运。” “那现在怎么办?”赵山河一旁询问道。 赵百川惨白如纸的嘴唇露出笑意:“苏荷纸墨准备好,提笔替我写三封信,分别交给赢也、甘洛和朱羿。” “是公子。” 这时一旁的赵山河突然道:“得到了消息,明王子他已经回到止戈城,而且据说在大明的成王阶梯上,留名在最高处,超过了历代明王。” “哈哈...咳咳...”刚笑两声赵百川就咳嗽起来,待咳嗽稍停才笑道:“这是好事,真想看看那传闻的地方。” “这事情还没有告诉琴儿,要不要告诉她?”赵山河有些疑虑道。 赵百川脸色也僵硬了下来,自从赵煜丰生死后,琴儿便和王妃守在棺木前,已经多日。 “我去告诉吧,也许能让她开心一点。”赵百川眼中有了一丝痛楚。 当苏荷推着赵百川,来到那布满白绫的灵堂,一声声诵经声如同空谷蝉鸣,不断回荡在耳边。 然而当赵百川还没有入灵堂,便被人拦住了。 只见赵义头戴白布,脸色冰冷的拦住赵百川道:“大哥,灵堂你就不要进去了,父王估计不想看见你的。” 赵百川还没有说话,身后的苏荷便气呼呼对着赵义道:“让开,这是王府,王府就没有公子不能进的地方。” 赵义依旧不为所动道:“这鹰鹭是大哥派人给我寻得,而父王刚死手下几大商会接连消失,这些我一直没有和琴儿姐说。” 赵百川一直温和的眼神忽然一眯,随后轻声道:“那你就替我传给琴儿一句话,朱羿那小子安全回来了。” 随后便又让苏荷推着四轮车离去,刚刚走了一段路,赵百川晃动了一个铃铛,一个人影诡异出现在赵百川面前。 “查一下赵义这些日子接触了什么人?凡是不对劲的,一律杀无赦。” “得。” 三百九十二章 姜仙来访 芳华城,今日到处张灯结彩,来往行人皆面有喜色。 王爷下令,自今日起芳华城家家挂彩,户户新衣。 凡是穷苦人家,可无偿前往月牙峰领布匹,为期三日。 所以当朱羿再次赶回芳华城的时候,一股韵味弥漫整个芳华城,喜庆而安逸,那是一种年味,辞旧迎新阖家团圆的感觉。 芳华城外,铁衣卫就被打散,朱羿则带着黄善和诸葛守将等人悄悄入了城。 等朱羿到了月牙峰,明叔一袭麻衣早已经候在山脚下。 “明叔,这么冷的天,干嘛在这里等我?”朱羿嘴角一翘。 明叔和善的脸露出笑意,随后对着神色凝重的黄善笑道:“这位朋友很是面生。” “黄善。” 黄善硬邦邦的回了一句,随后则有些戒备的打量着明叔,果真不愧为大明王城,这么快就看见如此强者。 感觉到了气氛不对,朱羿挡在二人中间笑道:“站在这里干嘛,老头子饭好了没有,都饿死了。” 气氛被打破,明叔温和一笑道:“早就好了。” 随后一行人开始登月牙峰,明叔和黄善之间的气氛,一直有些压抑,这也许就是强者的排斥吧? 这让一路上其他几人,都低着头没有说话,到是朱羿一直在中间和稀泥,到没有发生什么。 山中央的明王府前,铃儿穿着一身碎花小儒裙,扎着一双羊角小辫子,正踮着脚尖朝下张望。 旁边则是一身绫罗长衫的姬天,苦着脸捧着一盘盖在红布的东西,淡淡的香甜味飘了出来。 偶尔姬天瞥了眼朱铃儿,眼中总有些欢喜,但是很快就被一股愁绪扰乱。 朱铃儿鼓着嘴,一双白底小兰花的靴,不耐烦的在地上搓动着:“姬天哥哥,怎么还没有上来。” “哪有这么快,自城门到月牙峰,快马加鞭都要大半个时辰,再加上上山这些路,一个时辰最少的。”姬天笑嘻嘻的解释着。 铃儿有些失落道:“可是已经一个时辰了。” “那就快了。”姬天赶忙安稳着,随后眼睛一亮,指着出现的人影道:“来了。” “真的?” 朱铃儿一下跳了起来,踮起脚尖,果然看见了一袭麻衣的明叔在前,赶忙拉着姬天道:“快快。” 朱羿刚到王府前,朱铃儿大眼睛闪烁着亮光,一脸邀功的将姬天捧着的红布掀开,露出里面的整整齐齐的甜饼 “我做的。” 朱羿弯着腰,摸了摸铃儿的小辫子,随手拿起几个甜饼,塞进嘴中一脸满足道:“铃儿做的甜饼,就是好吃。” 又将几个甜饼递给了黄善几人,一脸得意道:“尝尝看,我妹做的。” 黄善有些疑惑,看着朱羿手中巴掌大的米白色饼子,伸手接过一块,有些疑惑这小丫头,能做出什么糕点。 随后一口下去,满口的酥脆而甜香感,让黄善眼睛一亮,这糕点如此好吃? 两口吃完,黄善轻咳两声,沉了沉声道:“这东西不错,小子再来两块尝尝。” 朱羿嘴角一翘道:“这是我妹妹做的,前辈可以自己去拿。” 朱铃儿很是乖巧的拿了两块,小跑的黄善面前,亮晶晶的大眼睛弯成月牙:“老爷爷喜欢吃,铃儿给你做。” 看着那一双白嫩的小手,和手中抓着的甜饼,黄善那张被风沙吹拂了多少年的老脸,突然红了一下,赶忙自怀中掏出一盒东西递了过去。 铃儿看着手中的甜饼换成了盒子,还有些茫然的时候,朱羿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还不谢谢爷爷。” “谢谢老爷爷。”一对酒窝浮现出来。 面前一直静静看着的明叔,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气氛陡然松懈。 朱羿也看见一旁的姬天,尤其是那一身穿着得体的绫罗,有些意外道:“臭小子,怎么穿着这么得体。” 姬天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姜叔来接我了,正在厅中。” 朱羿的笑容陡然收起,这来的真是时候,怕不止是接回姬天那么简单了,不过也好,是该谈谈了。 “那到好,明叔替我照顾一下各位。” 朱羿转身进了王府,便直奔膳厅。 膳厅中,偌大的方桌上坐了三人,正东的朱昌,左侧的姜仙,右边的刘玄承。 当朱羿推门而入,朱昌嘴巴就裂开了:“臭小子可以,居然登顶了。” “随随便便就上去了。”朱羿欠揍的话,让朱昌的笑容瞬间消失,原本要站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 朱羿嘴角上翘,对着姜叔行了一礼道:“姜叔来接姬天。” 姜仙一脸淡然,先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先恭喜你小子登顶,这次来虽是接世子,不过也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 “先吃饭,吃饱了你们慢慢谈,等你等的肚子都饿死了。” 刘玄承对着朱昌使了个眼色,随后吆喝着吃饭,而朱昌当然也是赶忙借口道:“对对,先吃饭,菜都凉了就不好吃了。” 姜仙到是点了点头,毕竟客随主便,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饭桌上,两杯酒下肚,刘玄承开始了满口胡扯,看似东一句西一句,大部分说的都是一些趣闻乐事,朱昌听的眉开眼笑。 姜仙则心中有事,虽一直面带笑意却有些心神不定,甚至朱羿几次看见,夹菜居然会滑落,这可不是一位踏天境强者的作为,除非心境乱到极致,不然不可能会如此的。 这让朱羿来了兴趣,也知道老阴货为什么要先吃饭,这是让自己多观察,抓住对方的心中所想,才能松弛有度。 这顿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老阴货才捂着实在吃不下的肚子,打着嗝对着朱昌道:“走王爷,吃饱了去转转。” “嗝,好好。”朱昌如蒙大赦,赶忙扶着桌子站了起来,随着刘玄承出去了。 二人一出去,姜仙也放心筷子道:“本来准备和王爷说的,可是王爷说了,自新年后,大明一切事情都交给小子你了。” “大概是这样。”朱羿点了点头道。 “那就好,你听说过大商勾结魔族是事情吗?”姜仙语气凝重道。 朱羿嘴角一翘道:“略有耳闻。” “魔族乃是人族公敌,所以我特意来向大明求助,来年之时助我大周,剿灭魔族。” 姜仙说的大义凛然,但是朱羿嘴角的弧度却越来越高,然后哈哈笑了起来:“姜叔,我朱羿虽然年纪小,但是有些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 如果只有我一人,那么必然义不容辞,但是大明可是还有百万将士要吃饭了。” 三百九十三章 一里换半里 姜仙的大义凛然,被朱羿的话给呛了回去,淡然的脸上出现了尴尬。 本来姜仙以为朱羿年纪小,而且大明大周一向交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能不用什么代价,就能夺回大周失去的城池。 但是现在姜仙也明白了,怕是自己想简单了,或者小看了这“鬼才”之名。 “殿下,是我姜仙孟浪了,有些话还没有说完,当然不会让大明白忙活的。” 开始称呼殿下了,那就有点意思了。 朱羿没有搭话,而是嘴角翘起的看着姜仙,显然让他自己来说。 姜仙皱了皱眉头,这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样子,今日怕是麻烦了。 但是姜仙知道大周现在的处境,没有外力相助,想夺回失去的城池,怕是难如登天。 而大楚已经不做指望了,只剩区区二城,而且还相隔甚远,能自保就不容易了,还指望他们能牵着住大商不成。 底气不足,哪怕身份乾榜第六的存在,姜仙在大势面前毫无选择。 “天下谁都知道,大明掌握帝域穿越之法,周王希望大明能派出强军,从帝域穿行攻打大商的帝二城,以大明的威名牵制住大商的军力......” 姜仙话没有说完,就被朱羿打断道:“是不是最好还派出军队,进入大周的帝三城和大楚的帝五城,然后联合二域三路齐发,攻打大商。” 姜仙余下的话硬生生吞进了肚子中,朱羿接着笑道:“然后给我大明的好处,不会是那大商域吧?” “是...是的。” 姜仙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卖菜的菜农,自己还没有报价,对方就把自己的菜搬走了,然后留下一个成本价。 朱羿嘴角翘起:“姜叔,先不说大商有没有那么好打,哪怕一切按你们说的,最后要一个隔着大周的大商有什么用,姬叔就不怕我二域汇合,吞了大周?” 姜仙笑容僵住了,虽说大明不会如此,但是当朱羿如此正大光明的问出了,却不好回答了。 难道说我们看轻你了?还是说我们相信你的善良?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朱羿起身理了理衣衫,打了个酒嗝,似乎有些失态的捂住嘴巴:“姜叔,我酒喝到有点上头,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为了以后二域着想,我大明可以出兵,但是大商域的地盘我们一里不要,一里换半里,换成和大明接壤的大周土地。” 姜仙沉默了,一里换半里,看似占了便宜,但是故土难离,所产生的影响可不是地盘可以概括的,人心散了那域也就垮了。 “此事我不能做主。” 姜仙摇了摇头,随后便越过朱羿准备离开,朱羿带着酒气的声音再次传来:“什么时候出手,什么时候开始算。比如现在洛邑,琅琊皆不算大周土地;同样大楚除了帝城外,其他皆算大商的地盘。” 姜仙一直平静的脸瞬间变色,但是握了握青筋暴起的手掌,还是转身离去。 就在姜仙离开一会,刘玄承就走了进来,看着半躺在椅子上的朱羿,嘿嘿一笑:“小子,你说了什么,将那半个神仙气的脸色发黑。” “没说什么?一里换半里,我已经很给面子。”朱羿一只手敲着桌子道。 刘玄承到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说的不错,国仇家恨算在一起,没有一里换一里半,就很给面子了。” “说的不错,可惜有些人没有看清,不吃个大亏,怕是短时间也不会看清了。” 朱羿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随后嘴角一翘对着刘玄承道:“老阴货,这次打赌,你可是输了,我还以为你会溜了,没想到还等在这里。” 这话一出,刘玄承瞬间变成一脸苦相:“跑,我当然想过,可是朱昌那王八蛋,居然派人十二个时辰跟着,我能往哪里跑?” 朱羿心中有了一丝暖意,就老阴货这鬼精的性格,会被人看住,除非你让人将他捆着,嘴巴堵了,跑不掉还有些可能。 “对了,我过几日要去一趟大宋,你陪我一起,我带你见一个有趣的人。” 老阴货一拍额头,好像想到了什么,赶忙自手袖中掏出一封信函:“说大宋我才想起,这是昨天大宋传来的信函,我想你今日就回来了,准备亲手交给你。” 朱羿有些疑惑,接过信封看着上面那熟悉的字,眉头一挑,这家伙什么意思? 随手捏碎封蜡,抽出里面的纸张,上面的内容让朱羿眼皮一跳。 缓缓将内容看完,朱羿将信封递给了一旁的刘玄承道:“师傅你看看这事情,是不是很有意思?” 刘玄承接过信封,眼中露出震惊,有些发颤的手轻抚着胡子道:“这要是真的,那就不得了了。” “是不是真的还不简单,反正要去大宋,稍微绕一圈路罢了,不过这要是真的,那就真的是有意思了。” 朱羿接住刘玄承还回来的信函,放在一旁的暖炉中,上面的字随着火光扭动。 “帝王朝随着第五帝君‘济世帝君’消失,帝王朝没落。 帝王朝四大军团,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印封锁了整个帝王城,随后撤出帝域。 曾有言:当四印再现,那尘封的帝王城将再现。 现在四印皆已经出现,找个机会前往帝王城,也许就能揭开帝王朝没落的原因,我们围绕帝域建十城的意义所在。 如今青龙印在我手中,朱雀印在赢也手中,玄武印在甘洛手中。 最后的白虎印,就在沼泽道内,你若有兴趣,来大宋之时不妨取来。” 火光渐渐熄灭,而信张也随着火苗燃烧一尽。 朱羿唉声叹气道:“看样子明日便要出发了,我怎么这么命苦,本来还想好好歇息一两天。” “好了臭小子,这可是天大的机缘,如果能在帝王城中得到什么好东西,那可不得了。”刘玄承搓了搓有些僵硬的脸,满是羡慕道。 朱羿却有些无奈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阴魂要不要一起。” “不了不了,打打杀杀我可不去,就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散架了可不得了。”刘玄承赶忙摆手。 “那算了,对了这个还你。” 朱羿打了个哈切,将离开芳华城时,老阴货给的锦囊又还了回去。 老阴货接过锦囊,看着没打开样子,嘿嘿一笑就扔去那火盆中,朱羿白了他一眼,便离开了。 三百九十四章 入无虞城 姜仙离开膳厅后,并没有逗留,带着不情不愿的姬天,直接离开。 而朱羿刚回到乱仙谷没多久,铃儿就带着一个不速之客找了上来。 “你找我有事?” 披着松散的白袍,发丝依旧滴着水迹的朱羿有些意外,没想到刚刚第一个找自己的居然是她,昆仑遗孤蓝秀儿。 蓝秀儿脸一红赶忙低下了头,为什么没有发现,殿下居然长得还真好看。 但是哪怕长得再好看,蓝秀儿也没有半点爱慕,有的只有畏惧而惊恐,朱羿那冷酷霸道的样子,早已经深深埋在了蓝秀儿心中。 细弱蚊吟是声音自口中传来:“我那些师兄弟,也做出了昆仑镜,分别在大唐大秦和大商。” 朱羿有些意外,到没有感觉震惊,堂堂昆仑山,不可能只留下这傻丫头几人,所以现在其他几域都有,朱羿到是不感觉意外。 “怎么?你是想找你师兄弟。”朱羿眼睛一眯道。 蓝秀儿低着头,拼命摇头道:“不...不是这样的,我们想报仇。” “报仇?” 朱羿嘴角翘起道:“怎么报仇?大唐大秦和我大明一起,联合大周大楚,五域一起动手吗?” 蓝秀儿愣住了,随后木然的点了点头,确实这就是师兄几人商量的方法,大商那可是已经显露獠牙的庞然大物,除了几域联手,根本就没有一丝办法。 “好说,只要大秦大唐出手,我大明必然尽全力出手。” 朱羿话落,蓝秀儿就有些激动的俏脸涨红,葱白玉指也紧捏在一起。 “真的?” 蓝秀儿有些不敢想象,居然这么容易就成功了,原本准备一肚子的借口和理由,看样子便毫无用武之地。 朱羿点着头,一边用上好的锦帕揉着湿漉漉的发丝,嘴角带着戏谑道:“当然是真的,前提必须是大唐和大秦先出手,我大明有横穿帝域之法,万万没有先出手的道理。” 蓝秀儿信以为真,满怀感激的点着头道:“多想殿下,我这就和师兄们商议。” “嗯。” 看着蓝秀儿离去的背影,朱羿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真是想的太简单了,区区几个昆仑残人,能说动最强三域出手,简直是异想天开。 但是朱羿到没有说什么假话,只要蓝秀儿的几位师兄,说动了大唐和大秦,大明自然会出手的,刚好和大周所求前后呼应,一举数得。 然而事情果真如朱羿所预料的那样,大秦秦王和大唐李维和,同时打起了太极。 先是临近年关,不宜出兵。又是大军出动,要三军商议。又是还没有登王,暂时不能行军…… 总之这事情,就这样拖住了,而昆仑几人毫无办法,只能被压榨着最后的价值。 翌日,彩姨一大早就收拾好东西,这一次前往大宋,朱羿准备只带上黄善和方木二人。 当乘着朝阳初升,三骑便离开了芳华城,一路南行。 几日的日夜兼程,又来到了无虞城,这一次朱羿没有打扰任何人的意思,直接带着黄善和方木二人前往了姚府。 上一次自己不过一流之境,诸葛守将也没有入先天,所以对那个神秘莫测的姚广孝,没有一点头绪。 但是现在莫说自己已经入了先天,而且还带着踏天境黄善,对与那躲在自己大明的家伙,可要探探虚实。 空手拜访朱羿还是要点脸的,和上次一样的小葱豆腐,笔墨纸砚送入府内后。 朱羿便嘴角翘起,一袭裘衣站在府前。 右边是身穿深衣神色冷漠的方木,左边是一直半眯着眼,双手插入袖笼的黄善,但是不停鼓动的腮帮子,和嘴角残留的糕点痕迹,嘴中是什么不要多说了。 随着大门吱呀吱呀的打开,姚海峰一脸激动,带着数位长者走了出来,看见朱羿赶忙就要下跪。 朱羿轻轻一挥手,几人根本就跪不下去。 “好了,别行大礼了,本殿下只是借宿一宿,明日就走。” 朱羿豪爽一笑,和姚海峰擦肩而过,入了府内,方木和黄善紧随其后。 府中格局倒是没有变化,朱羿好像自己家一样,直接来到膳厅,桌子上还是空荡荡的,显然还没有准备。 朱羿没有逗留,又朝着后院而去,上一次见到姚广孝是在书法前,这一次不知道还有没有。 姚海峰有些不解的看着朱羿,心中疑惑顿生,殿下好像再找什么东西?可是姚家有什么东西了? “殿下是不是要找什么?姚家的东西我还是知道一二的。” 朱羿听着姚海峰一语双关的话,嘴角翘起看向空荡荡方书房前一字一顿道:“那可不一定,姚家主可知道姚家先祖在哪?” 看着熟悉至极的院子,姚海峰一愣,殿下这话什么意思? 姚家先祖牌位在祖祠中,尸体也长埋地底,这谁都知道,但是无论牌位和长眠之地,也不可能在这里? “何解?” 朱羿没有理会姚海峰的问话,直接走到上一次见到姚广孝的地方,对着空荡荡的四周,好像和看不见的鬼怪说话一样道:“不论你是人是鬼,还是什么前辈高人,我朱羿今日就在这府中歇息,请出来一见。” 姚海峰感觉一股凉意刺入骨髓,鬼怪之说虽然未曾见过,但也绝不是什么无稽之谈,而且一个堂堂大明殿下,怎么看也不是一个疯子狂人,难道这里真的有什么不成? 黄善和方木也是疑惑的看了眼朱羿,这地方一目了然,除了一间书房,便是一处空荡荡的院子,院子内有两颗古树,树下一张石桌,其他除了一些杂草,什么都没有了。 虽然不解,二人倒是没有询问什么,黄善是不屑,而方木是相信。 朱羿打过招呼后,便对着有些忐忑的姚海峰笑道:“不要在意,我只是梦中有人指引我来。” 梦中之人?谁信了? 姚海峰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殿下,先去膳厅坐,下人已经在准备了。” “行。” 朱羿余光瞥了眼空荡荡的院子,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又回了膳厅。 有了朱羿的这么一出,姚海峰整个晚上都有些心不在焉,一股不安之感弥漫心中。 朱羿倒是毫不在意,吃饱喝足后,便随着姚家人的安排,住在一处客房。 客房有三间,朱羿居中,方木和黄善分左右。 而且有意思的是,这里离书法很远,显然这是姚海峰故意安排了,可能怕朱羿不知道搞什么幺蛾子。 三百九十五章 移花接木之法 夜晚,月清风高。 姚海峰一身深衣,站在书房窗口出,手捧着手炉双眼无神的看向空荡荡的院子。 除了寒风刮过,那早已经所剩不多的树叶,发出的沙沙之声,便莫名安静。 姚海峰突然笑了起来,自己真是疯了,就因为殿下一个不知真假的话,居然这大半夜还看着院子,难道还真的想看见先祖不成? 看见了又说什么,说姚家在自己手中这么多年,不但没有繁荣,反而越发衰败,那会不会被活生生打死。 自嘲一笑,姚海峰伸手就要关上窗户,可是突然手如千斤重,额头上豆大的汗水划落,双瞳也开始了收缩。 只见原本空无一人的院子,此时在皎洁的月光下,一个素衣消瘦的人影,正坐在院中那唯一的石桌边,两棵古树影子随着夜风吹动,斑驳的影子闪烁间,一张年轻至极的脸映入姚海峰眼中。 “砰” 手炉脱手而出,姚海峰吓得连退几步,直到撞在凳子上,才气喘吁吁的撑在桌子上。 那年轻人,姚海峰认得,毕竟挂在祠堂中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认得。 “先…先祖?” 姚海峰有些惊魂未定的自言自语,不过很快就强行平静了下来,再次站起身子,顺着窗户朝外看去。 树还是树,石桌还是石桌,什么都没有,似乎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姚海峰有些难以相信的揉了揉眼睛,风吹树叶枝影摇,除此之外还是什么都没有。 刚刚难道真的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还是本来有,然后又消失了? 提起屋中油灯,姚海峰一咬牙,披着裘衣便推门而出,很快就走到树影下的石桌旁。 将油灯摆在石桌上,姚海峰对着刚刚似乎看到人影的地方,直接跪了下去,一脸愁容道:“姚家先祖在上,姚家现任家主姚海峰,求见先祖。” 空荡荡的院子,除了风声回荡,便没有任何回应,姚海峰深深吐了口气,果然是自己异想天开。 吃力的撑起身子,只见摆放油灯,已经结霜的石桌上,一排小字不知何时已经出现。 “想心中所想,做心中所做,方为一家之主。” 姚海峰有些傻眼的看着这新出现的字,随后脸上的忧愁缓缓疏解,似乎解开了心结一样。 “谢先祖。” 早已经夜深的客房内,朱羿并没有歇息,反而颇有兴趣的摆弄着两个茶杯,旁边一壶散发着浓厚茶香的红泥小壶,正放在炭火中冒着热气。 自酌自饮间,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犹如风吹木门的声音,随之而来的便是自门缝外涌入的寒气。 连那一炉炭火,似乎都黯淡了些许。 “进来吧,前辈。”朱羿嘴角上翘道。 木门传来吱呀声,朱羿根本就没有插销,门被缓缓推开,一袭素衣的姚广孝,面带笑意的站在门外。 朱羿端起红炉,朝着茶杯倒出香气四溢的茶水,随后对着姚广孝做了请的手势。 姚广孝转身虚掩门房,坐到朱羿对面笑道:“茶是好茶,可惜我却无福消受。” “能开门关门,却无法吃食,前辈到底是什么东西?”朱羿东西二字说的格外重,锈剑也摆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姚广孝倒是没有生气,反而对着屋外道:“这位前辈有兴趣,就一起来听听好了。” 朱羿嘴角翘起,感官敏锐异常,连踏天境都隐藏不了。 门再次被推开,黄善一脸戒备的走了进来,双目死死看着姚广孝,除了眉头紧缩的更严重,根本就看不明白什么? 姚广孝对于黄善戒备的目光,反而报以微笑:“不要如此戒备,我没有什么功夫,我只是机缘巧合活的久一些罢了。” 朱羿将姚广孝喝不了的茶水,双指轻轻一弹,茶杯稳稳落入黄善手中:“愿闻其详。” 显然朱羿这次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一个不知活了多久的老家伙,不弄清楚原委,朱羿可不放心。 姚广孝看着朱羿的眼睛,尤其那眼睛中的果决和杀意,叹了口气道:“我本就是游方和尚,自小随着师傅走南闯北,直到师傅病逝,心有不净便还了俗。 那时刚好在无虞城中,我这身皮囊也不错,加上读书识字,岐黄之术,师傅都有所传,便在这城中安了家。 也许是佛祖惩戒与我六根不净,而立之年便身患绝症,因为会岐黄之术,自然知道自己所活不久。 人之将死,有些不甘心,就如同最后的执念。 师傅手中曾传下的《借东风》残本,本以为时间还长,便一直没有完善,现在却成了心魔。 为了多活些时日,我开始用各种偏方续命,可是哪怕多活了许久,依旧远远不够我完善《借东风》。 为了最后一搏,我选择了一种古书上的方法续命,移花接木。” “移花接木?” 黄善脸皮抖动,难以置信的看着姚广孝。 朱羿不满的看了眼黄善:“前辈接着说。” “此法就是在人未死之时,将一颗根须符合人体的奇经八脉,五脏六腑的树苗,用手法将根须植入人身上,随后活埋。” 姚广孝带着淡淡轻笑的话,却让朱羿打了个冷颤,这说的到是轻巧,但光那将树根植入人体经脉的手法,自己都闻所未闻,显然这姚广孝活着时候,怕也是一位医药大家。 “那前辈现在的是不是就和古树一样,树活千年前辈也不死不灭?” 不解之事此时已经明了,朱羿心也定了,有根脚的东西那便不算什么大事。 姚广孝摇了摇头:“我快不行了,树活千年可以,但我依靠树活到现在,完成了《借东风》,心中执念便散了,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年五载,必然消亡。” 朱羿瞥了眼黄善,黄善偷偷点了点头,显然这姚广孝说的不假,这也让朱羿舒了口气:“既然已经知道了是误会,那前辈归去之时,本殿下必然保姚家百年无忧。” 姚广孝起身,对着朱羿行了一礼道:“那就谢过殿下,我还要先回去,离开树木太久消散越快。” “那就不送了。” 随着姚广孝离去,朱羿又坐回凳子上道:“是真?是假?” 黄善沉默了会:“合情合理,应该是真的。” 朱羿嘴角一翘,看着黑乎乎的窗外,管他真假,他日待我再来之时,挖开看看不就好了。 三百九十六章 遇二小得白玉虎 就在朱羿在姚家歇息的夜里,沼泽道深处,一处不过几百人的小部,一场惨烈的厮杀正在继续。 一方的沼泽道的悍匪,随着铁衣卫和背嵬卫的围剿,沼泽道盗匪十去八九,但是这么大块肥肉,赶走了一群豺狼,还会出现一群虎豹。 和近二百盗匪交手的,是一群身穿普通粗衣麻布的平民,尤其平民中还有大量妇孺的情况下,根本就不是盗匪的对手。 在小部中间的一间石屋内,香火熏陶下,一只白玉虎活灵活现的摆在中间,白玉虎四周,一个个小旋风带起香火,如同一个个漩涡神秘而诡异。 此时石屋门被推开,当先是一大一小,两个红肿着眼睛的孩子,二人后面还站着一位老叟。 老叟来到白玉虎前,先是三跪九叩大礼,随后拿出一块红布包裹住白玉虎,将白玉虎递给大一些孩子。 “大金,带着虎神往东走,找到那位买下白玉虎的公子,虎神已经和我们金部缘分已尽,留下只是祸害。” 苍老是声音自老叟口中传来,大孩子带着哭腔的声音道:“放心祖爷爷,我一定做到。” “好孩子,赶快走。” 老叟摸了摸二个孩子头,便掀开一块石板,显露出一条在石屋中的地道,两个孩子一前一后跳入地道。 随后石板合上,老叟坐在地道上,双手轻轻一合,石屋开始开裂坍塌。 而在盗匪和小部交手的外围,一个个一身黑衣的人影,静静站在外面,看着那厮杀或是屠杀。 “首领这些盗匪是谁的人?还是只是普通盗匪。”黑衣人中传出声音道。 “不论是不是,一会所有盗匪杀无赦,王爷下令必须明王子亲自来取。”冷酷而冰冷的声音道。 “得。” 清晨,朱羿一早就带着黄善和方木离开了姚家,自无虞城南门前往了沼泽道。 再一次踏入沼泽道,已经是寒冬,没有旱涝什么的沼泽道,除了一眼望不尽的枯黄,便只有死寂。 不知是上一次杀的太狠,这一路上莫说什么盗匪,三人连人迹都看的不多,似乎都消失无踪。 顺着远离官道的道路,三骑速度到是极快,朝着沼泽道深处而去。 按赵百川的信件所说,必然先去部落,将白玉虎取得,不然夜长梦多,又是麻烦事了。 突然黄善勒停马匹,对着朱羿道:“左侧有狼群的声音,还有呼救声。” 朱羿一怔,对黄善的话倒是没有怀疑,可这沼泽道又不是什么善地,来往行商谁不是带着护卫随从,怎么会被狼群围住。 再说这里已经远离大道了,难道是陷阱? 朱羿心中一突,如果真是陷阱,是对自己的吗?还是说自己误打误撞碰到了。 随后眼睛一眯,不论是不是对自己的,如此巧合的出现在这里,必然要去看看的。 “走,去看看。”朱羿调转马头,朝着黄善所指的方向而去,只是速度慢了很多。 金大脸色惨白的看着眼前,这五头饥肠辘辘的饿狼,身为在沼泽道长大的孩子,自然知道饿狼的恐怖。 随然恨不得拔腿就跑,但是瘦弱的身体却如木桩一样,没有后退一步,因为身后便是自己的弟弟,再说两条腿,怎么也不可能跑过四条腿的狼。 本该稚嫩的手掌,早已经满是老茧,此时细汗顺着手掌渗出,让手中那一头尖锐的木枪,都有些拿不稳。 虽然金大想擦拭一下掌心的手汗,但是却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靠着在沼泽道狩猎所积攒的杀气,还能暂时让饿狼不敢妄动,如果气一泄,怕不会五头饿狼其上,那自己就死定了。 虽然现在也差不多了,但是自小部落中大人就传授过技巧,任何事情不到最后关头,便决不能放弃。 “金二,一会你带着虎神往大道上跑,也许就能碰到行商,还能捡上一命。”金大虽然瘦小,但是浑身肌肉紧绷,死死看着五头饿狼低声道。 “哥…哥,你了。” 金二看着唾液不停流下的饿狼,死死抱着怀中红布包裹的虎神,脸色煞白止不住颤抖道。 金大感觉全身都有些酸麻,也知道自己这姿势保持不了多久,咬牙道:“你找到人,便让人来救我,不然我们两个人都要死,而且虎神还会遗失。” 金二带着哭腔嗯了一声,金大青涩的脸上布满坚毅,开始倒数道:“三。” “二。” “一。”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带着戏谑抢先读了一。 金大口中话硬生生咽了下去,抬头边看见三匹黑骏马,立在不远处,一轮金日自三骑后面升起,看不清马上之人的相貌。 但金大却松了口气,至少不用葬身狼腹了。 而五匹饿狼,在看见三骑过后,居然夹起了尾巴,呜呜的开始了后退。 一道寒光如惊鸿,五头刚刚还凶残异常的饿狼,此时早已经尸首分离。 “你们怎么在这里。” 金大此时也看清楚说话之人,看着那有些眼熟的相貌,有些不敢确定的喊道:“大哥哥?” “嗯。” 朱羿嘴角一翘点了点头,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碰到了这两个小子,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听到朱羿肯定的答复,金大直接往地上一跪道:“大哥哥,求求你救救我们部落。” “怎么了?”朱羿收起笑容道。 金大自金二手中接过白玉虎,双手捧上道:“有盗匪杀入我部落中,想抢虎神,祭师叫我们二人带着虎神送给大哥哥。” 朱羿看着那送上门的白玉虎,眉头一皱,这么说来,有人也发现了这东西。 是赵百川的人? 不过朱羿很快否决了,既然说了让我来取,他绝不会如此多此一举,难道还有别的势力不成?或者只是巧合? 不论什么原因,朱羿都要去看看了。 将白玉虎塞入怀中,朱羿对着金大伸出手道:“带路。” 金大猛地点头,爬上朱羿的黑骏马,而金二也被方木带上,五人三骑便朝着部落冲去。 然而当五人赶到之时,除了一片火海再无一丝活物,金大和金二瞪大的双眼,随后眼泪如同决堤一样,奔涌而下。 朱羿则叹了口气,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怕也和自己有着扯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如果当时没有找到白玉虎,也许这部落也避开了这灭顶之灾,因果缘由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三百九十七章 一壶白灼足矣 翌日,朱羿三人带着两个小子,朝着大宋而去。 昨日,两个小子要给部落众人拾骨埋葬,朱羿又不能直接转身离开,不然两个小子,在寒冬的沼泽道必然活不下去,所有耽搁了一夜。 一路上,两个小子红肿着眼一言不发,显然根本就没有在悲痛中缓过神来。 其实两个小子没有寻死觅活,哭哭啼啼朱羿已经高看了很多,莫说这些小孩,一般大人在家破人亡的情况下,又有几人能不崩溃。 应天城中,朱羿找了一间上好客栈,便暂时安顿下。 离宋王的祭日还有几日,朱羿不准备去的那么早,再说现在白玉虎也到手了,是要歇息歇息,刚好有事找一找这应天府那少城主。 应天城城主府内,包坤此时毕恭毕敬的站在一位紫衣老者身后,一旁还有一脸怒容的包月月。 “爹,为什么就不让我读书,还编造什么自己病重,将我从浩然书院骗回来。”包月月怒气未消道。 紫衣老者抹了一撇胡子唉声叹气道:“莫说今日,自现在起,你要读书只能在府中,不准离开应天城,更不能去浩然书院。” “为什么?”包月月气的脸色绯红,犹如张牙舞爪的老虎一样。 “连你哥都知道,你还不明白吗?” 紫衣老者抬手就想给包月月一个爆栗,但是想想还是没有忍心出手,反而转身对着包坤踹了一脚道。 包坤有些憋屈的看了气呼呼的妹妹,和黑着脸的老爹道:“新王上位,而这新王和明王子关系要好,明王子却又是浩然书院的死敌,为了避嫌妹妹你就不要胡闹了。” “凭什么?难道就因为那明王子关系,我大明大宋学子,都不能入学院不成。”包月月气呼呼道。 “好了,不论怎么样,这些日子都不可以离开应天城。” 紫衣老者一甩衣袖,随后对着包坤恶狠狠道:“你把妹妹看好了,跑了的话,老子打断你的腿。” 包坤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事了,然而自己却不知道,一个更大的麻烦已经敲响了府门。 包府前,朱羿手中提着一坛路边一两碎银买的白灼酒,这酒一般都是一些自家所喝,送人的话普通百姓都嫌寒碜。 开门的依旧是那位府中的老者,当老者看见眼前的朱羿,眼睛猛地一缩,不过随后强作镇定,好像不认识朱羿道:“这位公子找谁?” “找少城主,老丈就说故人来访。”朱羿客气笑道。 老者扶着大门,挡在朱羿面前一脸遗憾道:“那真是不巧,少城主前几日前往应天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有什么事可以让老奴转达。” 朱羿嘴角慢慢翘起,真是巧了包坤居然不在,难道是去参加宋王祭奠? “那就算了。” 朱羿到没有怀疑老者说什么假话,提起白灼酒便准备离开。 这时街头走来一位一身锦衣,面白文静的公子,公子身后还有四位壮汉,抬着两担盖着红布的东西,步伐快速朝着包府而来。 带着一股浓郁的茶香,和朱羿擦肩而过之时,那白净公子就对着王府前,脸色大变的老者高呼道:“李管家,包兄昨晚让我找的茶砖,已经找到了。” 老者表情僵住了,而朱羿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老者说都走了几日,但昨夜还说要茶砖,那么必有人撒谎,这新来的人不大可能,如此说来…… 朱羿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看着站在王府前的老者,老者有些闪躲的眼神,让朱羿也明白了,这老家伙认出来自己。 李管家此时恨不得一脚踹死眼前的锦衣公子,但是也只能想想罢了。 事已至此,只能想办法圆回此事了。 “李管家,包兄可在,我这可是花了老大代价,自不少地方连夜调过来的。”锦衣公子一点没有感觉这诡异气氛,反而迫不及待问道。 李管家深深吸了口气,无奈的对着锦衣公子道:“毛公子稍等片刻,我去问问看。”接着对着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朱羿苦笑道:“这位公子也稍等,我家公子不喜欢外人打扰,所以故意诓了公子,待我询问一二。” 李管家回了包府,那锦衣毛公子也颇有兴趣的看了眼朱羿,尤其看着朱羿手中的白灼酒。 踱步来到朱羿旁边,上下打量了后笑道:“看样子这位公子也不是差钱的主,怎么会拎着一坛白灼酒,来拜访包府,怪不得管家不让你进去了。” “什么人送什么礼,在我看来这次送上这白灼足够了。”朱羿嘴角翘起道。 毛公子带着笑意道脸一僵,有些惊疑的看着朱羿,这家伙是什么人,怎么敢如此口出狂言。 要知道这可是包府,开封城真正的地头蛇,哪怕那些应天城中的六部侍郎,也不敢如此如此说话,除非…… 毛公子想想又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他,再说李管家居然没有让他进去,说明这人也许并没有什么本事,莫非是虚张声势? 朱羿到没有理会有些想入非非的公子哥,而是来到两担散发茶香的茶砖前,轻轻掀开一角红布。 红布下是一块块圆形的茶砖,叶呈深绿色,叶缘呈锯齿状,叶端呈凹形,其嫩梗呈扁圆形,叶背有白茸毛,外形条索紧细。 “不错,上好的陈年茶砖,味道怕也是醇厚浓香。”朱羿赞叹道。 毛公子思绪被打乱,不过却颇有得意道:“那可不是,除了我毛家,整个大宋无人可以短时间找到如此好茶。” “这茶砖我也想要,公子还有吗?” 朱羿话锋一转,毛公子瞬间哑然,还没有见过这种脸皮厚的人,自己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还敢开口,这东西又不是路边大白菜,哪有那么容易得来。 毛公子的沉默,朱羿倒也不意外,这东西显然怕也是有钱难买,再说自己可没有钱,不过这东西既然是包坤的,那自己拿一半,他应该无话可说吧? 这时包府大门传来吱呀声,两扇鎏金大门开始缓缓敞开,门内走出一位老者,老者旁边正站着忐忑不安的包坤,毛公子愣住了。 开门迎客?这是极大的礼节,尤其那老者不就是开封城城主,如果是自己家老头子来了,怕都不可能,更何况是自己。 难道? 毛公子有些僵硬的侧过了头,只见朱羿面带笑意,拎着白灼对着自己晃了晃,那笑容是那么的刺眼。 三百九十八章 睚眦必报的朱羿 包府客厅,朱羿和紫衣老者对面而坐,老者后面则站着拘谨的包坤。 “老夫开封城城主包丞,明王子大驾光临我包家,怎么不事先告之,我家奴无眼,差点让明王子白跑了一趟。”紫衣老者面带笑意,语气沉稳道。 朱羿放下茶杯,不愧为一城之主,这沉稳如山的感觉可不是包坤能有的。 “我和包兄可是真正的过命交情,路过当然来拜会一二,只是没想到伯父在家了。”朱羿笑道。 包丞听了朱羿的话,眼中有了一丝怒意,当然这不是对着朱羿,而是瞥了眼身后唯唯诺诺的包坤。 过命交情?这王八犊子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居然连人家找上门来,自己都不知道。 虽然对包坤恼火的很,但包丞此时也只能横插一杠了。 不然就自己儿子那看似聪明的样子,怕是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卖了自己到算了,可不能把包家一起给坑了。 “这事情臭小子到没有和我说过。”包丞先是将关系划淡,随后话锋一转道:“明王子此时来,是参加宋王祭奠,那来我包家是有什么事情吗?”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有这个老家伙在其中,朱羿的想法算是胎死腹中了,不过既然来了不搞点好处,还对不起自己拿一两碎银子买的酒了。 “没什么大事,本来想邀包兄一起前往应天城一游,毕竟自己和赵百川关系还算不错。” 低着头,站在包丞身后的包坤,听了朱羿的话眼睛一亮,有这好事情,能和新王打好关系,自己以后掌管开封城,也容易太多了。 就要忍不住开口,可是一抬头包坤就怔住了,原本已经是寒冬,穿的并没有多厚实父亲,此时隐隐约约的水渍居然自背后渗出。 这…这是汗渍? 包丞感觉一股彻骨的寒意,不同于包坤的欣喜,包丞这么多年官场打拼的经验,自然知道现在应天城是什么局势。 自家仗着家世古老,一直算是开封城内的地头蛇,早已经不知惹得多少人眼红,现在在如此局势不明的情况下,让王八犊子傻愣愣的一脚踏入漩涡,怕是会将包家瞬间沉入深渊。 “明王子开玩笑了,应天城此时,正在举行宋王祭奠大事,怎么可能让犬子前去游玩,那是对宋王在天之灵的大不敬。”包丞满脸悲痛的说着,还对着应天城的地方虚空一拜。 朱羿嘴角翘起,这演技不错,果然有了老家伙,就没有那么容易拉壮丁了,虽然自己也放弃了打算。 “唉,是我考虑不周,不过我一定会在赵百川面前,给包兄好好美言几句的。”朱羿戏谑道。 包丞的面皮一抽,新王上位这事情上,包家可是想越不起眼越好。 如果赵百川是一个身体健全的人,包家倒也不是不能拼一把,但是那身体,怕不是随时都会一觉睡去。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后来之人和赵百川不对付,那包家可就万劫不复了。 包丞语气有些冷道:“明王子有什么就直说,何须拐弯抹角,我包家也不想荣华富贵,加官晋爵。只想平平淡淡,阖家安康。” 看着包丞急眼了,朱羿哈哈大笑起来:“开玩笑罢了,城主何必生气了,既然不愿,我朱羿也不勉强。” 朱羿起身一口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畅快的出了口气:“好茶,还有刚刚外面看见的茶砖,真是不错的很,我月牙峰今年过年,还没有准备好茶,有些羡慕的紧。” “明王子既然喜欢,就全送给明王子了。”包丞心中一疼,但还是咬牙道。 朱羿嘴角上扬:“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我来送你。” 待被包丞送出包府后,朱羿心情不错的哼着不知名小调,悠哉悠哉的往客栈而去。 上一次包坤想利用赵琴,来教训一下杨兵曹,虽然杨兵曹被诸葛守将杀了,但是那口气朱羿却一直憋着。 今日这口气算是出了,不光那两担茶砖,包坤估计也不好受了。 其实朱羿猜的没有错,当包丞回去后,拿起竹鞭对着包坤就是一顿抽打,而包坤也将所有事情说了出来。 包丞才知道包坤干了多少傻事,气的连竹鞭都打断几根,而包坤一直到过年都没有下得了床。 翌日朱羿依旧没有离开,带着金家二小到处玩闹,让二小的对于部落覆灭的哀愁,减轻了不少。 朱羿玩的舒心,但是却让包丞寝食难安,尤其知道自己那傻儿子还被人抓住了把柄,又怕闹什么幺蛾子,求神拜佛的恨不得朱羿连夜离开。 也许是包丞的求神拜佛灵验,一封书信,居然让朱羿连夜离开了开封城,沿着游历之路前往了中兴城。 书信到很是普通,但是写这封信的人,对朱羿却意义非凡。 夜间,一俩马车疾驰,多了二小又是官道,朱羿便备了马车,没有骑在马上了。 马车内,二小一左一右坐在黄善两边,吃着黄善买的糕点,津津有味。 不知道为什么,黄善这老家伙,好像特别讨孩子的欢心,铃儿如此,二小也如此,还喜欢甜食糕点,真的像一个老小孩一样。 朱羿坐在一边,手中则捏着一张信张,看着上面郑西二字有些出神。 说来也巧,按理来说最应该碰面的人,却一直没有碰到,似乎次次都擦肩而过。 当年止戈城四个孩子中,唯一让自己忌惮的,便是那好像钻进钱眼里的郑西,同样也是朱羿最放心的人。 似乎想起来那时的趣事,朱羿的嘴角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 对面的黄善眼皮一抬,不怀好意的讥笑道:“这么着急赶路,还笑的如此开心,怎么是去会情人吗?” 朱羿嘴角弧度变大:“这可是男的,难道前辈在混乱止域待久了,见的女人少了,所以喜欢男人不成?” 黄善老脸一下涨红,不知如何反驳,气的一甩衣袖道:“胡说八道。” 一个大半辈子都待着金字塔山,陪着一个老怪物的黄善,就是十个捆一起,也不可能斗嘴强的过朱羿。 朱羿看着黄善哈哈大笑起来,就这样子还想笑自己,有些戏谑道:“说真的混乱止域好像女子极少,前辈还是单身,要不要到了中兴城,带前辈去好地方转转。” “咳咳。” 随着轻咳声,黄善心动了。 三百九十九章 以小搏大取而代之 原本需要三日的路程,在赶路下,硬生生提前了一日来到了中兴城前。 但马车还没有踏入中兴城,便被拦住了。 方木看着眼前拦路的两位青年,一位温和文雅,一位锐气逼人。 “二位有事?” 方木有些戒备,却没有太过小心,毕竟方木一眼就看出了,二人实力并不怎么样,甚至二流都算不上。 温和的公子哥露出笑意,对着方木行了一礼道:“兄台就是方木兄吧,在下郑西带着沈仲荣,特来迎接殿下。” 被眼前之人瞬间叫破身份,方木就知道来人必是大明之人,轻轻对着马车敲了敲。 很快朱羿掀开车帘,一眼就看见了郑西,嘴角上翘道:“见你一面真难。” “我也觉得。”郑西笑道。 “那就走走。” 朱羿自马车跃下,和郑西并肩前行。 沈仲荣在后,频频抬头看向朱羿,这就是大明殿下,一个多月就征战完混乱止域,还成为历代明王留名最高之人。 朱羿感觉到了沈仲荣目光,停下脚步转头嘴角一翘道:“你就是沈仲荣,果然是人中龙凤。” 沈仲荣被朱羿猛地称赞,闹出个大红脸,原本的伶牙俐齿有些唯唯诺诺不知说什么好,反而是郑西笑道:“那是当然,不然也不能发展的这么快。” “赵百川给你你们多大的肉?”朱羿问道。 郑西的笑容收敛:“殿下到商会自己看吧,这肉有些太大,吃的有些寝食难安。” 眉头一挑,居然让人寝食难安,这赵百川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聚宝阁内,朱羿手指不断敲击着桌子,眉头紧皱的看着手中这些,被郑西整理出来的账本。 怪不得郑西让自己看了,赵百川如此大的手笔,朱羿自己都被镇住了。 大宋域商会近百,其中最大的有六大商会,掌管了大宋一大半的商业,甚至其他九域都有扩散。 这一次的赵百川,居然一次拔掉了其中四大商会,而早有准备的聚宝阁在赵百川的支持下,居然吞下了大半。 如此一来,可是说整个大宋,近半产业此时已经算是大明的了,赵百川真的做到了自己说的,以大宋为嫁妆。 而仅剩下的两大商会,也许是赵百川故意留下的,或者压根就是自己的势力,也未尝不可。 不过既然他敢给,自己就敢吃,所谓的大一统,本就是吞弱战强,如此一来,到省的早晚要来的战争。 “吃的下吗?”朱羿放下账本问道。 “还行,已经差不多消化了。”郑西面带笑意道。 朱羿敲着桌子沉默了会道:“既然吃得下,那么聚宝阁实力已然不弱了,有资格走一盘更大的棋。” “什么棋?”郑西有些意外道。 朱羿嘴角一翘道:“知道九域最大的商行吗?” 这是每一个商人都知道问题,郑西自然张口就来道:“大唐的“怀安行”,各种奇珍异宝样样皆有,九域都有分会。 大秦的吕家,虽然没有商行,但是却掌握了九域大量当铺和粮仓。 还有大宋现存的氏家,氏家酒楼和布庄遍布帝王朝。” 沈仲荣坐在一旁,听到二人对话,眼中精光闪烁,殿下这盘棋难道和这三家有什么联系? “说的不错。”朱羿嘴角含笑轻拍手掌道:“我在大唐留了些暗手,看时间来算,等新年一过,差不多就会爆发了。 而怀安行身为唐王一力扶持的商行,必然要解决这个后患,而我这后患,可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所以我断定怀安行,怕是要大出血了,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聚宝阁取代怀安行的机会。” 下面的沈仲荣忍不住了,唰的站起,既有怀疑又有些激动道:“殿下做了什么?要知道怀安行可是有悠久的历史,不是那么容易取代的。” “放肆。”郑西眉头一皱,温和脸上浮现怒容斥道。 郑西的怒斥也让沈仲荣回过神来,吓得脸色一白,对着朱羿跪下道:“不是小人怀疑殿下什么?只是听到我大明聚宝阁,有机会取代怀安行,有些激动罢了,冒犯了殿下请恕罪。” “好了好了,郑西你怒斥什么,心直口快挺好的。” 朱羿对着前面一挥手,沈仲荣就感觉一股无形之力将自己扶起,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去,便看见面带笑意的朱羿。 郑西冷哼一声道:“还不谢殿下大度。” 沈仲荣赶忙叩谢。 朱羿道:“仲荣问的倒也不错,事情自然会和你们细说,然后就看你们自己行事了。 当日我在大唐建起来一股教派叫做及时行乐,道理就和名字一样,及时行乐不留余地,今朝有酒今朝醉。” 这一次朱羿故意停顿了一下,沈仲荣虽有些疑问,却没有胆子再次打断,只是眼巴巴看着朱羿。 朱羿嘴角一翘,有些人真的不能太过惯着,哪怕这人真的才气惊人,如果不好好打磨一下,就会目中无人,甚至伤人伤己。 “这说法短时间来说,可能看不出什么,甚至好处不少。 及时行乐能将钱财,聚集在少数人手中,然后少数人在慢慢借出去,吃喝玩乐后钱又回到那少数人手中,等于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而且还能拿下无数借条抵押,等于吃喝玩乐后把自己都卖了。 如果整个大唐皆贯穿此法,那么不光能坚持很久,甚至强大不少,但是守成这习惯,却是自古以来,老祖宗刻在骨子里的。 总有人舍不得吃喝,勤勤恳恳的攒钱留家底,可能只为了新年扯上几匹布,吃上几顿肉。 但是你们想想,但那些攒了钱的人,去买肉扯布之时,才发现钱庄没有钱了?绣坊没有布了?甚至连肉铺都空了会怎么样?” 冷汗顺着郑西和沈仲荣额头划落,咽了咽口水沈仲荣干涩道:“有钱的人却买不到东西,甚至连钱都取不出来,必然会引发混乱。 而那些早就一穷二白卖了身子的家伙,更是巴不得出现混乱,好让自己有可乘之机。” 朱羿一拍桌子笑道:“说的不错,而大唐为了解决混乱,也为了让那些聚集了少部分钱财的人,能拿出钱财,必然要施展重压。 但是那些好不容易将钱财换成物资的家伙,必然会将抵押之物,转给有钱之人算作钱财,东西多则价低,本来一栋房子可能值一百两银子,但当房子多了,也许只能值十里现银。” 郑西眼中有些震惊道:“这样一来必然会引发一连串问题,为了大唐稳定,怀安行必须在最开始就要保证物资钱财不断,但是这些东西又不是凭空出现的,必然会拿手中抵押之物来换,如此一来……” “大唐便如同到处都是漏洞的堤坝,为了不至于决堤,必然再大的亏都得吃,那些在外的分行,又能保住几个。”朱羿嘴角翘起,半载布局终于也该见成效了。 四百章 花楼冲突 朱羿在聚宝阁之时,方木按着朱羿吩咐,带着有些扭捏的黄善,直接来到了中兴城最大的花楼“百花楼”。 然而看着老成的方木,其实只是因为宁幺之死,感觉到了自己无能,所以一心求武罢了。 当方木按照朱羿吩咐,带着黄善来到花楼后,二人就如同傻子一样坐在大厅。 黄善和方木的打扮,本就与这中兴城风格截然不同,大明豪迈的衣着在这更像是家仆装扮,再加上一老一少,明显也没有那种拿着钱装大头的习惯,所以直接被人无视了。 无人招呼下,二人一座就是半个时辰,来玩人流不断,可惜就无人正眼瞥一眼二人。 这么长时间,也让二人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有些好奇的张望了四周。 锦绣灯红春意暖,酒香难掩胭脂风。 二人的张望,也引来了一位姿色早已半衰女子的注意,花楼中本就是吃的年轻饭,年纪大了便意味着失去了客源。 唯一留在这里的收入,可能就是指望那些老熟人,能偶尔想起自己。 女子偷偷打量着像奴仆的二人,可是越看眼中异色越浓,这衣着虽然不是华丽,但是那料子绝不是普通人可以穿的起,难道这是一位金主? 女子眼睛一亮,难道我这是时来运转? 夹杂着有些劣质的胭脂味,女子笑盈盈走了过来道:“冒昧打扰,妾身名叫春花,二位爷怎么一直在这里坐着不动了,要不要找几位姑娘唠嗑唠嗑。” “我不感兴趣,我是陪这位老爷子来的,你问他就好。”方木冷冰冰道指着黄善道。 方木的话让黄善整个身子一僵,这女子刚刚走来,黄善便发现了,做为一直生活中混乱止域,自小到大除了练武,就是练武的黄善。 莫要说如此暴露的女子,连正常的女子都见之甚少,尤其那股香味在黄善看来,简直犹如剧毒一样恐怖。 春花也是大感意外,倒不是说黄善太老,身为踏天境强者,再说只有一甲子都岁数,看上去也就和不惑之年差不多。 只是春花奇怪,黄善一副道貌伟然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主动来这里的人。 “咳咳,能不能找一间人少的房子,我刚刚看见不少人都上楼去了。”黄善轻咳两声,自手中摸出一锭金子,摆在了春花眼前。 春花看见那一抹动人心魄的金黄,眼睛瞬间直了,一把抓住金子偷偷用指甲一划,心脏止不住的砰砰直跳。 这是金子,真的金子,没想到这看起了普普通通的老家伙,居然这么有钱,我这是撞大运了。 “行,这位爷莫说一间屋子,就是十间也没有问题。” 春花一手紧紧抓着金子,一手拉着黄善的衣袖,就往楼上而去,管他岁数大不大,只要有钱他就是老的动不了,那也是大爷。 将黄善带到屋内,春花就握着金子去找老鸨了,毕竟在这这么久了,什么人自己吃得下,什么人吃不下自己还是知道的,只有让大爷真正的舒坦了,自己才能拿着不烫手的赏钱。 黄善随着春花上楼后,方木则起身离开了桌子,这地方方木一刻都不想待。 就是方木出门时,却差点和一个黑脸大汉撞在了一起,幸好方木身为先天高手,一个转身就避了开去。 这黑脸大汉正是程金,自从那一次得罪了朱羿赵琴和世子赵义,程金便一直有些后怕,甚至程金还攀上了赵武,可惜赵武后来却失踪了。 随后程金就这样不温不火的蹲在中兴城,本以为自己这辈子怕是到头了,结果又接到了还是大世子的赵百川的命令,清剿四大商会。 当时宋王还在,这命令城牧和其他统领皆不敢接下,反而程金破罐子破摔接了下来。 万万没想到,宋王突然驾崩大世子登位,程金瞬间成为了几大统领中的红人。 但是程金却没有想象中的兴奋,自己不傻,宋王驾崩商会立马被剿,这么巧合的事情如果没有联系,谁也不会相信。 先不说大世子登位会不会杀自己灭口,哪怕大世子对自己不管不问,就大世子对身体,只要大世子一死,自己怕也是要陪葬的。 所以程金趁着现在,天天大吃大喝,花楼赌坊一个不落。 “老鸨,给本都统将几位花魁,全部给带入厢房。” 站在门口的方木,远远就听见了那大嗓门的声音,眉头一皱总感觉会出事一样。 然而方木的预感确实很准,当一道人影自二楼砸下,正是刚刚那擦肩而过道大汉。 黄善自二楼落下,站在口吐鲜血的程金面前背着手道:“老夫也是你有资格叫滚的。” 程金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此时早已经抱着肚子疼得满地打滚,五脏如同一团乱麻,如同刀搅。 花楼里的人早已经吓傻了,更有不少人偷偷溜出去报官去了,一个不认识的老男人,一个中兴城都统,应该不难选择。 方木也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朝着聚宝阁而去,这事情显然大了。 程金捂着肚子,感觉五脏六腑涌动,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看上去平常的老者,居然如此实力。 忌惮的看着黄善咬牙道:“你是谁?你可知道我是谁?” 黄善如同看蝼蚁一样,面无变情道:“刚刚的话,再给老夫说一遍。” 程金一口白牙咬的咯吱作响,有种动物叫做倔驴,程金便是如此,不然也不会宁愿找赵武,也不愿意去和赵义和赵琴道歉。 “老匹夫,说你怎么了,有本事杀了我,我到要看你能不能走出这中兴城。”一手撑着身子,程金怒骂道。 黄善虽然见识少,但不代表脾气小,身为统帅过几次混乱止域大战的人,岂是区区一流之境的人可以侮辱的,冷漠抬起手掌道:“想死,成全你。” 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却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一把跪在黄善面前哀求道:“这位可是中兴城都统,万万死不得,不然奴家肯定要陪葬。” 这女子正是吓傻的春花,刚刚招揽的大金主,此时却是要命的阎罗,如果程金真死在这里,春花知道自己绝对跑不了,所有哪怕吓得双腿发抖,依然冲了过来。 黄善看着眼前跪着的女人,眉头皱了起来,而就这一耽搁,一支支城卫也赶了过来。 四百零一章 出鞘一寸战踏天 聚宝阁,朱羿刚刚将事情说完,沈仲荣和郑西,便决定好好下一盘大棋。 而方木也在这时苦笑着找了上来。 “你说什么?黄善和一位中兴城都统,因为女人起了冲突?”朱羿惊讶道。 这老家伙第一次上春楼,就这么劲爆,抢女人?怎么可能? 郑西在一旁却有些着急道:“殿下,我去找城牧,不能让老人家受伤。” 朱羿拦住了郑西,苦笑起来道:“他会受伤,你想多了,此时可不是找城牧的时候,现在得去拦住那老家伙,不然怕是会血流成河。” 沈仲荣有些难以相信问道:“殿下,那可是都统,四周的城卫可是随时都会赶过去的。” “踏天之下,皆为蝼蚁。”话落朱羿已经带着方木离去了。 花楼前,此时程金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疼得。 就在刚刚,三支近两百人的城卫,披甲握刀的冲来,眼前这老者居然只是一挥手,凭空出现一股龙卷风,将那二百人纷纷给吹上天,随后一个个摔得七荤八素。 如此神鬼莫测之力,程金简直闻所未闻。 而一旁那些围观之人也被黄善这一手,吓得纷纷后退,此时这花楼前只有站着的黄善,躺着的程金,和跪着的春花。 黄善扫了一眼春花,对着程金冷声道:“跪下道歉,老夫饶你一命。” 程金此时有些怕了,本来自以为,这人哪怕武功很高,但是杀了自己,程金相信也逃不过城卫的追杀。 但是现在程金才发现,自己想到有些简单了,当武功高到那个程度,自己怕是真的白死了,白死那为什么不苟活。 颤抖着正要张嘴,但是瞥了眼看热闹人,和越来越多的城卫,程金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这口一开的话,哪怕自己活了下来,怕也是无法在这中兴城立足了。 “好了前辈,为了一个女子,你不嫌丢人,我还燥的慌。”朱羿戏谑道声音响起,方木和朱羿越过人群进来。 黄善看见朱羿,眉头一皱有些不悦,这小子说什么鬼话,此地可不是大明,那恐怖的前辈不在,难道还想命令我不成。 程金也看见了朱羿,眼睛瞬间收缩,一下就认出来是谁,心中仅存的希望也破灭了,如果真是他的人,怕是根本就没有人为自己出头。 想到这里,程金咬咬牙就要撑着身子跪下,但是却有一股无形之力压着自己,动弹不得。 黄善的纹丝不动,让朱羿声音有些冰冷道:“我说,算了。” 方木也感觉到了二人气氛的不对劲,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这样,但还是站在朱羿旁边,握紧了七煞棍对着黄善戒备起来。 黄善也感觉到了朱羿压在程金身上的气势,眼中有了怒气,这小子是故意让我丢人不成,难道是自己太好说话了,让这小子无法无天了。 “我若说,不了。”黄善语气也冷了下来。 朱羿右手轻轻摩擦腰间锈剑的剑柄,语气冷淡道:“那就请前辈离我远点,要杀人也要再入这中兴城杀人,就像狗咬人一样,毕竟狗是我带进来的。” “你…找…死。” 黄善勃然大怒,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敢将自己比喻成狗,抬手一股罡气就对着朱羿拍去。 “噌”的一声,如同春雷惊蛰,又如夏日暴雨,一道剑气自出鞘一寸的锈剑内冲出。 黄善脸色骤变,双手结印在胸前,一个古老的风字出现在胸前。 同时剑气也斩在风字印上,印记瞬间破碎,而剑气也缓缓消散。 长街上,锈剑只是出鞘一寸,其余依旧皆在鞘中,朱羿一袭白衣随风而动,嘴角翘起对着黄善。 黄善脸色则阴沉如水,目有忌惮的看向朱羿腰间出鞘一寸的锈剑,冷哼道:“小子这剑气不是你的吧?怪不得如此目中无人。” “是我的,不是我的,又有什么关系,毕竟现在剑在我手。”朱羿五指再次攥紧锈剑道:“前辈还想要再试试吗?” 黄善气的一挥衣袖,整个人拔地而起,消失在半空中。 朱羿也将出鞘锈剑归拢,随着剑入鞘声,原本在朱羿和黄善二人面前的长街,瞬间化为齑粉,粉尘如雪飘然而起。 朱羿没有看程金一眼,本来他的死活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自己只是想试探一下,黄善到底对自己有多少忌惮,现在看来确实高估了自己。 不过这锈剑之威,却是让自己刮目相看,牯牛山失忆之事,自己换的不亏。 方木站在朱羿旁边,整个人依旧愣愣的看着刮地三尺的长街,这就是殿下的实力,原来已经先天的我,依旧还是毫无作用。 漫漫齑粉中,程金神色复杂的看向朱羿,没想到最后救自己的居然是他,甚至为了自己,还和如此强者翻脸,虽然其中有可能有其他原因,但是救了就是救了。 方木随着朱羿离开后,那些城卫才胆敢靠近长街,将程金扶起,而春花也算保住了性命。 中兴城外,黄善一路离开数十里,才在一处高山上停下脚步,一口鲜血自嘴角溢出。 黄善擦拭了嘴角鲜血,看着已经如同碎布的手袖,脸色黑的可怕,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一手,这次出鞘一寸,便有了踏天之力,那剑可是那么长,如果全部出鞘,不是能斩踏天,怎么可能? 更让黄善糟心的事,现在已经和那小子闹掰,必然没有脸再跟着他了,但是自己又往哪里走。 回混乱止域师傅会不会劈死我,大明的话,那小子后面的神秘强者,怕也不会放过我,难道自己只能浪迹天涯,但是又能往哪里浪了? 自己这样,就已经算违背了师命,师傅会不会气的清理门户,毕竟自己可是借了师傅之道,师傅想找自己,那不是片刻的事情。 立于山巅,黄善一直站到了朝阳初升,看着一轮红日驱散夜晚的寒冷,新的一天开始了。 中兴城,黄善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既没有向朱羿问罪,也没有向朱羿赔罪,好像昨夜的事情随着新日而过去了。 朱羿同样也没有提起昨夜的事只是嘴角却慢慢翘起,原来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毫无约束力了。 随后几日,众人又在中兴城歇息了几天,白日朱羿带着二小好好玩了一个遍,晚上则和郑西沈仲荣关在书房,嘀咕着什么。 直到临近宋王祭奠。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址: 四百零二章 小年之日论乾坤 那日,一封信函自一位乞丐之手,送到郑西手中。 当郑西将信函交给朱羿后,朱羿翻看了一会,这信函看上去很是普通,但上面没有什么署名,字迹也没有什么特别,应该不是自己孰知的人所写。 有些疑惑的抽出信件,上面也没有提起什么事情,上面只是写了一个地址一句话。 应天城内寒月楼,小年之日论乾坤。 朱羿随手将看完的信件放在火盆中,右手轻轻敲着桌子,嘴角翘起笑道:“有点意思,这家伙不是赵百川,不然不会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难道这大宋他还不是一手遮天。” “殿下,要不要查一查送下午的乞丐。”郑西站在一旁,低头询问道。 朱羿摇了摇头:“算了,不查那乞丐也许有一丝活路,查了那就是一具死尸。” 郑西眉头一皱,也知道朱羿话中意思,有胆子送这封信的人,势力必然也是有的,不然绝不敢送这种信。 “那殿下是要去一探究竟,可是那日不是刚好是宋王祭奠吗?要不要我出手。”郑西问道。 朱羿坐在椅子上,修长手指将披肩长发拨到身后,露出戏谑笑容道:“那一日可是十二个时辰,总能抽出时间去瞅瞅,而且这家伙底气不足,看我在中兴城待了几日,居然就如此等不及了。” 郑西瞬间就明白了朱羿意思,脸上露出笑意道:“殿下说的不错,看样子这人有眼线就在聚宝阁四周,也许就在这聚宝阁内。” 朱羿露出了兴趣道:“查清楚,不要打草惊蛇,反正要去一会的,我到要看看这大夏,还有谁有这本事,可以和赵百川那家伙扳一扳手腕。” “是,那殿下准备什么时候,前往应天城。”郑西语气有了催促道。 朱羿叹了口气笑道:“我知道时间不早了,你就不要催了,我今晚就走。” 郑西一脸尴尬,确实自己有些着急了。 原来二日前,沈仲荣就孤身一人前往了大唐域,而郑西因为朱羿的原因,却一直留在了中兴城。 这二日,郑西心中有所焦急了,沈仲荣的脾气郑西一清二楚,就怕一个冲动坏了殿下这么久的布局,那就真的糟了。 但这事又不能明说,所以郑西这几日就想朱羿早点走,好让自己全力以赴。 郑西抓了抓头发,讪讪一笑:“那就不留殿下了。” 朱羿呵呵一笑,拿起一旁的瓜果砸在郑西身上打趣道:“绝情的家伙,好好办你是事情,要是办砸了,今日之仇别怪我加倍奉还。” 郑西面带笑意,接过砸来的瓜果道:“一定。” 当晚,方木便驾着马车离开了中兴城,旁边还跟着沉默不语的黄善。 二小则被朱羿交给了郑西,朱羿相信他一定会照顾妥当的,没有了二小的缓和,黄善便不好意思坐在马车内,只得披着深衣和方木一样,坐在马车前充当马夫。 而就在朱羿离开中兴城时,聚宝阁内的一个伙计,也偷偷的来到聚宝阁后面巷子中,自怀中掏出一只飞鸟放了出去。 而然当伙计刚刚放走飞鸟,一根木棍就从后面伸了出来,狠狠一计砸在伙计头上,伙计摇晃两下,便嘭的摔倒在地。 随着伙计摔倒,便显露出背后那挂着有些扭曲笑容的郑西,此时的郑西,再也没有一丝原本的温和。 中兴城前往应天城,一路皆是官道,哪怕是夜晚,路边的驿站依旧有人换马,再加上有黄善和方木轮流赶车,天亮之时便已经走了许多路程,直到一条河流挡在前面。 看着眼前百丈河流,朱羿眉头一皱,难道是走错路了,不应该啊? 这路顺着官道的话,一路上皆有驿站,不可能迷路。 百丈河流说大不大,说小也真的不小,说大的话,无论是方木和自己都可以跃过去,更不要说可以踏天飞行的黄善。 但是谁知道对岸多久才有驿站,没有马匹的话难道到了对岸后,还要自己走路不成。 最关键朱羿也有些怀疑这路对不对了,上一次自己记得很清楚,这里绝对没有如此大的河流。 “殿下,这路是不是有问题?我记得上一次好像没有过河。”方木走到朱羿旁边疑惑道。 朱羿摸了摸下巴,蹲在河边看着河提道:“路没有错,这河提应该是新出来了,而且时间不会长过两个月,所有河提的痕迹都是新的,你看那河边的草木,居然连形状都没有变化。 要知道长年长在河提上的草木,会因为时间和地势的原因,草木垂与河边,可是这里都是和正常路边一样的。” 方木随着朱羿指点,也看出来了变化,更加吃惊道:“一路上,可从来没有听过大宋有如此天灾。” 朱羿嘴角一翘笑道:“这不是天灾,而是人为。” “人为?”方木有些怀疑,谁吃饱了撑着,搞出这么大动静。 “不信问问那位老丈就好。” 随着朱羿的手指,方木才看见河边一艘小船破浪而出,小船不大从头到尾不到一丈六,中间有乌篷。 当先是一位老船夫,船尾也有一位带着斗笠的压船人。 老船夫也看见了朱羿等人,老远就高呼道:“几位客人,要不要乘舟过河。” 方木看了眼朱羿,朱羿已经对着船夫招起了手。 船夫缓缓靠岸后,方木将两匹马牵上船,马车就只能留在岸边,毕竟乌篷船也放不下车架。 老船夫看着遗弃的马车,有些心疼道:“这就不要了,要不客官顺着河流上走十里地方,有坐桥,可以驾着马车而过。” 朱羿摇摇头笑道:“赶时间就不去了,这车架就送给老丈了,老丈可以找个地方先藏好,待送我们过河后再回来取。 但有个问题要问一下老丈,这里原本不是官道吗?什么时候成了一条大河。” 朱羿的话,老船夫混浊的眼睛一亮,看着遗弃的车架,对着另一个默不作声的压船人使了个眼色,那带着斗笠的人赶忙就朝着车架而去。 船夫则对着朱羿道:“这河说来话长,一会船上和客人细说。” 可是朱羿的眼光却看向那斗笠人,其实不关是朱羿,连方木和黄善都有些震惊,只见那三五个大汉才抬得起来的车架,那斗笠人居然双手就举起,藏在旁边的树林中。 老船夫有些自得笑道:“别看阿傻有些笨,但是力气还是很大了。” 朱羿嘴角翘起:“有点意思!” 四百零三章 打劫 乌篷船不大,再加上有两匹马五个人在上面,船的吃水很深,所以摇晃并不剧烈。 但黄善是第一次坐船,哪怕有踏天修为,但在摇摆的船上,整个人依旧如同钉子一样,坐在乌篷内脸色铁青。 朱羿则坐在船尾看着划船的斗笠人,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耳边则听着方木和老船夫的闲聊。 原来这河果然才两月不到,也确实是人为,而且还是很熟悉的人赵百川。 原来当那一日,房梁借助山洼蓄水,冬雨初降之势,一举推平了大周的洛邑城,二十万神武轻甲卫几乎全灭,天下大惊。 各域纷纷查看自己城池旁,有没有同样的地势,大宋便发现了差不多地势,赵百川连夜安排大军,推山决堤挖河开道,防患于未然。 待老船夫说完,乌篷船也快到达对岸了,朱羿起身走到乌篷内,对紧闭双眼的黄善,轻声道:“杀了老船夫。” 黄善双眼瞬间睁开,看着朱羿冷声道:“为什么?” 朱羿嘴角挂起戏谑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想杀就杀了,就看你出不出手罢了。” 黄善铁青的脸上,青筋暴露十指瞬间攥紧道:“无辜百姓,我不会杀之。” 朱羿轻笑一声,自黄善面前走过,来到船头迎风而立,本就冬寒又是河面,冷风如刀一样割着露在外面的皮肤。 朱羿带着笑意问道:“老丈,你说这河虽然才两个月,但是估计这一带的沉尸,怕不比一般的百年河流少了。” 老船夫握着长篙的手一紧,随后满是黝黑的脸庞,露出一排黄牙道:“公子说的什么意思?” “你说怎么短时间修好河,不是会累死好多人吗?”朱羿嘴角翘起道。 老船夫手中长篙一松,语气轻松道:“怎么会了,上面人指挥有方,下面人便不会死人。” 乌篷内打坐的黄善,随着老船夫的手的一松一紧,原本铁青的脸出现了一丝惊疑。 “那老丈,后面带斗笠的兄台,和我一位好兄弟特别的像,只是我那好兄弟失踪了,敢问这位兄弟叫什么名字?”朱羿眼含笑意,看着又握紧长篙的老船夫道。 老船夫握紧了长篙,没有再撑船,也没有回答朱羿反而问道:“看样子三位客官都会一些武功,不知道武功怎么样。” “老丈还知道这个,我们三人武功都只是一般般,不然也不会过个河都如此麻烦。”朱羿貌似很诚恳道。 老船夫抬起来头,原本很是和善老实的脸庞,此时却露出狰狞残忍的笑容道:“原来是花拳绣腿,枉费我差点不敢动手。” 此话一出,方木瞬间摸到了腰间的七煞棍,朱羿却用眼神拦住了方木。 “这么说来,这河中怕是已经不少冤魂了,老家伙胆子不小。”朱羿戏谑道。 此时的老船夫,已经将身上衣物脱下,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肉。 摇了摇颈子,发出咯吱咯吱声狂笑道:“那是当然,这二月来,老夫已经斩了几十批肥羊,这河流简直就是我的发财之地,乖乖将钱财交出来,我留你们个全尸,不然就将你们扔下河中喂鱼。” “就凭你。”压制怒气的声音传来,黄善的声音自乌篷船内传出。 老船夫却咧嘴一笑道:“当然不凭我。” 说些老船夫直接跳入冰凉的湖水中,而同时老船夫手中长篙,狠狠撞击在乌篷船上一处地方,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 船尾的斗笠人猛地捂着脑袋,犹如发疯的野兽一样发出嘶鸣,随后斗笠猛地炸开,露出一张苍白而年轻的面容,对着黄善冲了过去。 飘在冰凉河水中的老船夫,看着发狂的斗笠人,眼中有着惊恐和窃喜,谁能知道自己一个三流身手的船夫,居然能捡到一个如此恐怖的宝贝。 有了他后,自己每一次打劫都是无往不利,只要激怒了他,他就会杀光眼前之人,哪怕一流高手也支撑不了几招。 然而让老船夫惊恐的事情发生了,自己无往不利的宝贝,居然被那晕船的老家伙,如同拍钉子一样,砸破船板直接落入水中。 没有多想,也知道碰到了硬茬子,老船夫黑着脸就要潜入水中,可是突然老船夫惊恐的发现,自己居然飞了起来,就像被鱼线勾住的鱼,脱水而出。 “砰”得一声。 老船夫脸色煞白的飞入船上,落在了挂着笑意的朱羿面前,而落水的斗笠人,也被一股旋风给卷了上来,此时但斗笠人已经昏迷了。 船失去了撑船人,船上也被破开了大洞,咕咕河水涌入船舱内,船在湖中打转,随时都会沉水了。 朱羿一脚踩在老船夫胸口,脚尖用力碾压着笑道:“有什么要说的吗?” 老船夫感觉胸口骨头发出响声,胸口也喘不过气来,张大着嘴猛喘着粗气,痛苦哀嚎:“放…放过我,我…我就说。” 朱羿懒得废话,脚尖用力碾压着,河水也越来越快的渗入船中,两匹马也有些烦躁的踩着步子。 “将马和那家伙抗走,我陪着家伙玩会。”朱羿指了指马匹和昏迷的斗笠人。 方木看着离河岸不到十丈的距离,点了点头道:“我只能带人,马背不了。” 黄善脸色黑透了,但是却二话不说,毕竟老早朱羿就让自己出手,是自己没有出手,而船也是被自己一掌怕透。 一手抓住一匹马,黄善一踏船板,整个人朝着河岸冲去,方木提着斗笠人也紧随其后。 很快船上只有朱羿和老船夫了,河水淹没船板,也淹没了老船夫的耳鼻,老船夫疯狂的挣扎,可惜朱羿的脚如同大山一样,纹丝不动。 血水不停的自耳鼻渗出,老船夫眼睛凸起,血水混合河水自口中涌出,这窒息而压抑的感觉比死还要恐怖,老船夫绝望道:“我…我说,求…求死个痛快。” 朱羿嘴角翘起,轻轻抬起来脚,老船夫猛地将头自水中抬起,猛烈的喘着粗气,随后瘫软依靠船舱坐下,面如死灰道:“事情是这样的……” 河岸上,方木有些着急的看着快淹没船舱的小船,殿下可是还没有出来啊。 黄善也有些不解的看着小船,这家伙在搞什么,都淹没了,难道出了什么意外不成,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船舱被什么东西一分为二,朱羿手中又多了一把浑然一体的红色大剑,自船舱破出。 四百零四 赤霄四剑,环环相扣 河对岸,一处荒废的木屋内,一堆篝火似乎点燃了这屋内的人气,方木正烧着热水,烤着干粮,一股淡淡的香味弥漫四周。 黄善靠墙闭目打坐,整个人隐入墙壁阴影内,而斗笠人则依旧昏迷不醒。 朱羿坐在木屋内唯一的断腿长椅上,一只脚架在椅子上,一只手敲打着椅子,身子随着椅子来回摇晃,而眼中则呆呆的看着那把长剑。 有时候缘字妙不可言,没想到在大宋都能捡到另一把赤霄剑,也没有想到这里会遇见他,大宋新一代守剑人。 当年他仅一流实力,借用大汉底蕴,一剑斩二位踏天之威,可是如雷贯耳,只是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从老船夫口中,朱羿已经将话套出来完了,原来这把剑和这个人,都是老船夫在河边捡到的。 老船夫可不认识他是谁,捡了他后,老船夫偶然发现,只要自己碰了那把剑,他就会发狂,但是却畏惧水流。 有了这个发现,老船夫就将剑藏在船壁中,只要肥羊上船后,老船夫就用长篙故意撞击剑身,待他发狂后,老船夫就躲入河水中,待他发狂停歇,便慢慢上船收拾残局。 本来无往不利的打劫,可惜遇到了朱羿三人,所有才功亏一篑,不但送命还送宝。 这一剑一人,在这个时候代表的意思可不同凡响,而且刚好还失忆了,只要运用的好,未必不能将大汉好好利用一把…… 就在朱羿陷入沉思的时候,一阵咳嗽声传来,刘阿斗吐了不少河水后,终于醒了。 刘阿斗先是捂着头,有些痛苦的哼了几声,随后才看清了屋内形式,也看见了朱羿和放在朱羿旁边的赤霄龙鳞剑。 “明…明王子?” 朱羿刚喝了方木递上的热水,又直接喷了出来,指着刘阿斗吃惊道:“你恢复记忆了?” “恢复记忆?” 朱羿的提醒,犹如推开了一扇尘封已久的门扉,露出门中那数之不尽的冤魂哀鸣,刘阿斗的眉宇间,痛苦的有些扭曲。 伸手在自己脑袋狠狠敲了几下,刘阿斗才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双眼满含痛苦道:“没想到,我居然会被当成屠刀,杀了如此多的无辜之人。” 朱羿擦拭完嘴角的水渍,看着恢复记忆的刘阿斗,双指轻轻弹了一下龙鳞剑,一阵剑鸣唤回了刘阿斗的思绪。 “怎么回事,你可是堂堂大汉守剑人,也是刘显的弟弟,大汉的小侯爷,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朱羿有些好奇问道。 刘阿斗有些失神,看着朱羿手中的赤霄龙鳞剑,没想到到头来,该找的人却在这种情况下找到了。 现在不光自己被他所救,连赤霄龙鳞剑也在他手中,这让自己如何开得了口要剑? “为了寻你。”刘阿斗苦笑道。 朱羿愣了一下,眼睛微微眯起有些意外道:“找我?” 刘阿斗无奈道:“确实。” 朱羿哈哈大笑,指着自己:“那现在已经找到了,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咬咬牙,刘阿斗沉声道:“千年前,帝君赐先祖赤霄龙脊剑,让先祖在芒砀山斩海族白帝,结果先祖虽然斩杀白帝,但是白帝残魂不灭,逼不得已下留下赤霄龙脊剑,用来封印白帝残魂。” 朱羿嘴角渐渐翘起,有些明白这刘阿斗来找自己做什么,不过进了自己兜里,还有往外拿的理吗? “既然你们刘家人知道龙脊剑在芒砀山,为何不去自己寻回?”朱羿戏谑道。 “先祖严禁刘家后人入芒砀山取剑。”刘阿斗如实回答。 这话却让朱羿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刘阿斗笑骂道:“自己怕死不去取,别人取回,又想去要,你们凭什么?” 刘阿斗也自知有些理亏,不过这却是刘家守剑人,世世代代的职责:“赤霄四剑,环环相扣,四剑合一,方可斩帝。” “所以了?”朱羿语气有些渐冷。 刘阿斗露出一副无赖嘴脸:“所以我会一直跟着你,直到你将剑还给我。” 朱羿有些气急而笑,一手握住龙鳞剑对准刘阿斗道:“现在可是二剑都在我手中,你不是要跟一辈子。” “也行!”刘阿斗居然点头承认了。 朱羿差点一脚踹过去,要是一般人自己早就杀了他,但是他却不行。 虽说这家伙看上去人畜无害还惨兮兮的,但是怎么说也是大汉守剑人,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压箱底本事,再说现在杀了他,被什么人找到蛛丝马迹,那就有些得不偿失。 “接着说下去,你哪怕要找我,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朱羿差点给他绕晕了过去,话题一转便又再次回归正题。 刘阿斗眉头皱了起来,有些疑惑忐忑道:“这事说来话长,不知怎么的,我离开洛阳城的消息泄露,被一群黑衣人围攻,结果不敌落入水中,还好命大没有死。” 刘阿斗说的亲描淡语,但是朱羿何等聪慧,从刘阿斗语气表情中有所猜测道:“你知道了谁?” “不知道。”刘阿斗干净利落的摇头否认。 朱羿却嘴角翘起道:“你现在可是先天高手,能第一时间找到你行踪,还能有本事派人杀你,那对面实力固然非同凡响,但是最恐怖的却是消息,难道说那人一直看着你不成?” 这话如刀一样插入刘阿斗心中,其实这事情,自己刚刚便已经有所猜想,但是那结果,却是让刘阿斗难以相信。 刘阿斗的沉默,让朱羿来了兴趣道:“有这个实力,又有这消息的人,必然和你很熟悉,那么问题来了,大汉守剑人,好像不能出王府,如此一来……” “不要说了,不可能是他,那是我亲哥。”刘阿斗猛地站起,对着朱羿红着眼怒吼道。 朱羿却戏谑道:“我可没有指名道姓,也没有说完,不过最大的可能只能是他,不信的话我们拭目以待。” “什么意思?”刘阿斗疑惑道。 朱羿嘴角一翘道:“反正你不是要死皮赖脸的跟着我身后,那么你就按我说的,我来帮你找到幕后之人,也算为被你误杀的那些人讨个公道,怎么样?” “你想干什么?” “伸张正义罢了,不管怎么说我也差点被你杀了,既然你无辜了,总要找一个人来担下这个责任,不然我可怒气难消。” 朱羿嘴角翘起,这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虽然你恢复了记忆,但是现在的你却更加容易驱使。 刘阿斗深深看了眼朱羿,虽然这话连鬼都不相信,但是现在的自己又能指望谁了:“我同意。” 四百零五章 再入应天城 官道上,朱羿一行前往应天城的人,由三人变成四人,此时的刘阿斗带着一块铁质的面具,身材五官也和从前有些不一样。 刘阿斗到最后还是接受了朱羿的提议,带上了面具改变了一下身型,手中龙鳞剑也换成了一把普通的铁剑,至于龙鳞剑则被方木背着,那剑太大,朱羿背着有些嫌弃。 四人一路疾行,第二日中午便入了应天城,这一次入城,朱羿既没有遮遮掩掩,也没有大张旗鼓,就像平常百姓一样。 应天城中,一眼望去家家户户门口,皆束有白绫。 朱羿等人前往路边一处客栈,但是没想到居然满了,不得已之下,一路问了多家客栈酒楼,但是都是一样的结果,居然皆没有空房,显然这宋王祭奠,比想象中的热闹。 朱羿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得了,没想到刚到应天城,就要去求人,真是有些难为情的。” “殿下要求谁?”方木有些好奇道。 朱羿嘴角一翘道:“一个不在漩涡中的人。” 怀安行内,身为应天城唯一一个外来商行,怀安行靠着自身的实力背景,也算在这应天城站稳了脚跟。 朱羿带着三人来到怀安行后,便直言要找昭塞,便被引入一间包厢,上了一壶上好茶水,朱羿就悠哉悠哉等候起来。 没过多久,伴随着一股淡淡的香风,一位身段娥罗多姿,尤其一双勾人心魄的狐狸眼女子,笑盈盈的掀开门帘而入。 女子一看见朱羿,眼中露出一闪而过的震惊,这位灾星来这里做什么,要知道这位爷的大名,早已经无人不知。 随着心里骂娘,昭塞还是面若桃花笑着:“公子,什么风将您吹来了。” 朱羿嘴角翘起,脸上挂着坏笑道:“这不是刚好又路过应天城吗?管家婆又不在,不是特意来看看小姐姐吗?” 昭塞娇好容颜一僵,什么叫管家婆不在,自己这商行可是一直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这是要自己关门大吉不成。 “公子莫开玩笑了,有什么事情就说,想买什么礼物送给谁,和我说说,怀安行一定找到。” 昭塞赶忙岔开话题,那日不知道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就是给昭塞几个胆子,也不敢和朱羿挨得太近。 不说自己就在赵家眼皮子底下,就是大唐域总部,要是知道了自己和明王子有牵连,怕也会直接打包回家。 “礼物就算了,毕竟奔丧可不是拜寿,不过我倒是真有一点小事,要请小姐姐帮个忙。”朱羿嬉皮笑脸道。 昭塞心中一跳,有些不安道:“我只是小小的分行掌柜,大事也办不了什么?” “不是什么大事,因为宋王祭典原因,整个应天城客栈都满了,我带着三个朋友可怜兮兮没有地方住,所有想让姐姐帮个忙。”朱羿笑道。 还以为何事的昭塞松了口气,只要能把这灾星送走,区区几间房间,那是小事。 赶忙自腰间摸出一块秀气的腰牌扔给朱羿道:“我怀安行在紫云客栈有常年的上等客房,公子可以带朋友前去小住,房钱就算了。” 朱羿赶忙笑道:“那就太谢谢姐姐了,我这就走了,不打扰姐姐的生意了。” “那就不送了。”昭塞笑脸如花道。 一间府邸内,一位一身儒衣的中年人,正站在一棵古树下,摇头晃脑的看着手中书籍,颇有悠然自得之意。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一道年轻而充满活力的声音道:“朱羿已经到了应天城,此时已经入住了紫云客栈。” 合上手中书籍,儒雅的声音自中年人口中传出道:“紫云客栈?那不是和寒月楼齐名的客栈,此时还有空房?” 年轻的声音有些疑惑道:“按理说早就没有了,但是据下面人打探,好像是住在了怀安行的客房内。” “大唐怀安行?怎么会和他们扯上什么关系,朱羿和大唐关系不是势如水火吗?”中年人眉头一皱,有些不解道。 年轻人也是苦笑道:“此事我也不解。” “不管住在哪里,叫下面人看好了,只要朱羿踏入了寒月楼,必须马上告知你我。”中年人说完接着翻看起手中书籍。 年轻人眉头一皱,话说到一半又看起了书,而且又有看书不语的破习惯。 虽然不满,但是只能将一肚子话憋在心里,对着中年人道:“那我就先走了,先生要是有什么吩咐,直接和下人说。” 大宋王府,赵山河推着赵百川走在花园内,萧瑟的寒风,让裹成一团的赵百川依旧不停的咳嗽。 赵山河有些担忧的看着赵百川道:“你身体不好,就在屋内呆着好了,不要跑到花园闲逛。” “不碍事的,我的情况我自己明白,先不说这个,朱羿那家伙到了应天城了吗?”赵百川摆了摆手问道。 赵山河对于赵百川的倔强皱了皱眉,但也无可奈何道:“到了,不过没有来王府,现在住在紫云客栈。” “不来是对的,现在王府内的一群家伙,到现在还分不清弱肉强食,如果他来必然一堆烂事扑了上去,所有他是在等我扫平一切了。”赵百川带着比这寒风还冷的笑意道。 赵山河心中一突,一句话代表了多少的血雨腥风,不过这也正常,最难的一步都走了,怎么会被这些杂草拦住步伐。 “对了,我发现了还有另外一群人,也在监视明王子,要不要解决掉。”赵山河煞气腾腾道。 赵百川突然连连咳嗽,吓得赵山河赶忙轻拍后背,待赵百川缓过气来,随后有气无力声音道:“不要管那些杂鱼烂虾,祭典那日我会全部扫清。” “是,还有百川,你让提刑卫查看和赵义亲密接触之人,人数有些出乎意料的多,但是皆没有发现什么。”赵山河有些迟疑道。 “这就是最大的发现,看样子有些本事,不过这才有意思,不然都是小菜,没有主菜的话怎么吃的饱。”赵百川带着笑意道。 赵山河有些于心不忍,只有自己才知道,身为一个自出生就看见死亡的家伙,是多么可怕的人,但愿大宋赵家,不会因为这事而彻底绝后。 “咳咳…谁也不能阻止,我为琴儿准备的无上嫁妆,咳咳…外强中干的大宋,只有成为他的,才能在乱世中永存,帝域也因为他而大放异彩……” 疯癫而倔强的话,似乎说了很多,有似乎什么也没有说起。 四百零六章 小女子苏荷 帝王历九九五年,十二月二十三日。 离宋王祭奠只有一日,整个应天城已经人满为患,皆是来自其他各域前来祭典的人群。 赵煜丰为宋王之时,宋域其他不说,但是和其他各域的之间的关系,绝对都是交好。 同样各路人马也齐聚应天城,赵百川对于这些鱼龙混杂的祭拜之人,大开方便之门,根本就没有一丝拦阻之意。 宋王府,纷纷挂满了白绫丧幡和挽联,连赵百川自己也身披丧服,赵山河站在身后,将一大叠密信递了上去。 “应天城外来之人足有三十万之多,除去一些常规的来往人口,来祭奠王爷的人不下十万之众。”赵山河语气凝重道。 “十万,还想意料之中,毕竟老家伙一直信奉和气生财,有这些人倒也正常。”赵百川倒是不慌不忙道。 赵山河则有些担忧道:“这里面也有不少不怀好意的人,你怕是很危险。” “咳咳…一介残身罢了,能有人在这种地方杀了我,我也算死得其所,不冤不冤。”赵百川边咳边笑道:“但是该安排还是安排好。” “我已经安排城卫,从王府到王陵的禄华街,芙蓉街和子路街已经戒备好了。”赵山河点头道。 “那就够了。” 翌日,一大早,朱羿束发齐衣,身穿缌麻料所做的丧衣,带着三人朝着宋王府而去。 一路上皆有城卫站在路上,让主道空出一丈,等候送葬前来。 等朱羿顺着人潮来到宋王府前,密密麻麻的人已经挤满了王府前。 人虽多,但是有资格前往王府内的却少之又少。 方木开道,朱羿挤到了王府前,面无变情的护卫拦住朱羿四人道:“你们有丧贴吗?” 路过之人皆怪异的看了眼朱羿,确实,来往众人皆手拿白色丧贴,可是朱羿四人却两手空空,还四人一起。 朱羿面有哀愁的叹了口气,自怀中掏出上有鎏金的丧贴,递了上去道:“大明朱羿前来吊丧。” 人群瞬间一静,拦路的护卫看着那鎏金丧贴,脸色一僵,鎏金丧贴只有九域王族才有资格。 人群纷纷多看了眼朱羿,明王子都大名现在谁人不知,虽然“灾星”不是什么好名声,但是谁人不好奇。 护卫愣神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走了出来,那一袭红衣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宋王祭奠,连赵百川都身着白衣,居然还有人敢穿的如此喜庆,不怕惹得众怒。 可是护卫看见少女,却脸色顿变,赶忙侧身让开道:“荷儿姑娘安好。” 荷儿姑娘? 那些看热闹的人皆疑惑的张目四顾,好像无人知道这个人物。 朱羿嘴角翘起,眼睛略有深意的看着一袭红衣,咧嘴笑道:“小苏荷,看样子你过得不错。” “苏荷多谢殿下当日之恩,公子已经在内等候多时了。”苏荷颇有大家之风,对着朱羿躬身道。 朱羿将丧贴递给了苏荷后,便随着苏荷走入王府,护卫赶忙恭敬让开道路。 朱羿一走,就有人忍不住问道:“那一袭红衣的小姑娘,是什么来头?胆子也太大了!” 能入王府的,倒不是皆是无知之人,很快就有人轻声回应道:“那可是新宋王的人,传闻可是下一任的王妃。” “怎么可能,这么小?” “还穿着红衣,就不怕别人闲话吗?” “不是说,新王爷身体不好?” “……” 外面人议论纷纷,朱羿也随着苏荷来到一处灵堂前,门前站着一排头戴白绫的护卫。 这些将士看见苏荷,不同于那些纷纷避让苏荷的那些护卫,反而主动拦在苏荷面前:“这里乃王爷灵堂,王妃和长公主有令,任何人不得擅入。” 苏荷脸色气的涨红,却也没有办法,毕竟连公子都进不去,更何况自己。 有些气馁的指着看热闹的朱羿道:“这位乃明王子朱羿,你进去问问长公主,让不让进去?” 护卫一愣,随后看着身穿缌麻的朱羿,当然知道这明王子和长公主的关系,赶忙道:“请稍候片刻,我这就去通报。” “通报什么?明王子来了还不放行。”一声怒斥传来,只见一袭丧衣的赵义大步自外面而来。 “是,四世子。”原本对苏荷不假于色的护卫,居然恭恭敬敬的让开了路。 朱羿嘴角一翘,右手轻轻捏着下巴,有些意思了,这护卫连赵百川的人都敢拦,却对赵义这家伙言听计从,看样子这宋王府,可比自己想象的复杂多了。 赵义一脸激动对着朱羿亲昵道:“姐夫你可来了,快去安慰一下琴儿姐,她已经多日滴水未进了。” 朱羿不动声色的避开赵义搂过来的手臂,这有些亲密过头的样子,真的是好假,好假。 虽然对赵义举动反感,朱羿却有些焦急道:“难道你们就不让她吃一些东西?” “我也想啊,可是就琴儿姐的脾气,每一次都是不饿,让我如何是好?”赵义对于朱羿的闪躲,眼中闪过阴霾,脸上却满是无奈道。 “吃的东西有吗?我来送进去,一会还要送葬,饿晕了怎么办?”朱羿有些着急问道。 赵义拍了拍手掌,一旁的护卫赶忙取出一篮饭菜,赵义将饭菜递给朱羿道:“琴儿姐麻烦你了。” “交给我了。”朱羿接过一篮饭菜,便踏入了灵堂。 方木等人自觉的站在灵堂外,赵义同样没有进去,而是对一袭的苏荷语气不善道:“父王入葬,穿的如此鲜艳成何体统?” 苏荷倒是不亢不卑,落落大方的对着赵义行了一礼道:“我家公子身体不好,我不想公子看见一眼的素白丧气,所以我身着红衣,失礼之处望四爷海涵。” 赵义一听四爷这个称呼,眉头一挑,有些止不住怒气道:“大哥可还没有登位,你这称呼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公子只是想等王爷入葬后才继位,但是事实已经如此明摆着,四爷怎么还如此计较?”苏荷岁数虽然小,但是语气却毫不怯场。 赵义也被气的发抖,指着苏荷咬牙道:“父王死的蹊跷尸骨未寒,大哥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继位,不怕有失正统。” 苏荷手捂嘴巴轻笑道:“怎么会蹊跷,鹰鹭可是四爷送到,有问题四爷不应该首当其冲,为何找公子的事情?” 赵义哑口无言,铁青着脸握着拳头,此事自己有口难辩。 四百零七章 花中神仙解语花 一入灵堂,诵经声不断,院内丧幡挂满房檐黄纸清扬,如同夏初春末的柳絮,飘飘洒洒。 整整十八个手拿木鱼的和尚,闭眼敲木鱼围着一个香炉,念着朱羿有些似懂非懂的经文。 朱羿百无禁忌的穿过和尚,来到里面的屋子,轻轻推开门户后,便看见了两个一身丧服,跪在蒲团上烧着黄纸的人。 二人前是一具上有蛟龙纹饰,足有一丈长的棺木,上面金玉锦绣,巧夺天工。 开门的吱呀声,里面二人依旧一动未动,朱羿转身轻轻关上门后,轻手轻脚的走到低着头的二人前,将一篮子饭菜放在二人面前。 赵琴头也未抬,有些沙哑而木纳道:“拿走。” “一会便是入葬之时,你难道不怕晕倒?”朱羿轻声道。 赵琴整个人一抖,有些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来,看着朱羿眼眶瞬间红了:“你…你回来了?” 朱羿心中一颤,看着消瘦的已经脱形的赵琴,那宛如枯叶的青丝,失去神采犹如枯井的眼眸,一种自责之感让自己如虫钻心。 “回来了,只是没想到你居然变丑了这么多,再这样我可就不要你了。”颤抖的伸出手掌,轻拭去眼眸中流下的眼泪,自嘲道。 当手掌碰到赵琴眼眸,如同剥开了那坚强的外衣,赵琴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一旁的宋王妃怜惜的抚摸着赵琴后背,面有悲色的站了起来对着朱羿道:“你来劝劝琴儿这丫头,煜丰已经走了,肯定不愿看到琴儿如此模样。” “我会的。”朱羿郑重的对着离开的宋王妃道。 当宋王妃离开,屋内只有朱羿赵琴二人之时,朱羿将饭菜端出,寒冷的小年,原本热气腾腾的饭菜也已经开始渐渐凉了。 朱羿端起碗,夹着菜肴凑到赵琴嘴边柔声道:“菜已经凉了,我想王爷也不愿看见你如此模样,难道你想王爷走的不安心吗?乖,吃饱以后换一身衣裳,干干净净的送王爷走好吗?” 赵琴抬头,红彤彤的眼睛看着朱羿道:“羿,我怕,我好怕父王走的闭不上眼,我该怎么办?” 朱羿拿着碗筷的手一颤,显然赵琴知道了什么,或是猜到了什么,却不敢去求证,两个最重要的人之间,无论什么选择,都足够让赵琴身心俱疲。 “你先吃饭,我手都举麻了,吃饱了再和我说如何?”朱羿举着筷子惨兮兮道。 赵琴点了点头,终于张开了有些干裂的嘴,接过朱羿的碗筷轻声道:“你说父王这么多年训鹰鹭,怎么可能会因为鹰鹭野性未去,就会失手自坠落?我该怎么办?” 朱羿心中一叹,果然天下没有人是傻子,但是却不敢去验证什么,无论是送上鹰鹭的赵义,还是大权在握的赵百川,在赵琴心中都是家人。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但是先不说是不是真的意外,假如真的是你猜到的那样,你又能做什么了?” 朱羿盛了一碗鸡汤递了过去道。 赵琴神情恍惚,语气有些痛苦自嘲道:“对啊,我又能做什么了,身为王族,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我一介女流又能怎么样了。” 朱羿看着此时的赵琴,眼中有着痛惜,哪怕身为大宋长公主,先天之境的高手又能怎么样,此时此刻在情亲面前,依旧是一个柔弱的女子。 “王族之事本就如此,既然你见不得这样,不如去我大明过年,老头子可是一直想着你了。” 赵琴沉默了一会,才艰难的摇了摇头道:“不了,我可以躲避,但娘亲会怎么样了,父王本就走了,我要是再走,娘亲一人怕不是孤单了。” “也好,也许这就是了意外,马都有失蹄更何况人了。”朱羿安慰道。 赵琴一碗鸡汤下肚后,脸上多了一丝活力道:“我知道,这也许就是我想多了罢了。” “嗯,不要乱想了,收拾一下一会就要入葬了。”朱羿起身收拾了碗筷起身道。 当朱羿再次出现在灵堂外之时,便打破了苏荷和赵义之间古怪的气氛,赵义赶忙接过食盒,感觉手感轻了许多道:“还是姐夫厉害,一来琴儿姐就吃了这么多。” 朱羿抬手对着赵义笑骂道:“你在乱叫,信不信一会入葬之时,你就躺在床上了。” 赵义有些心虚的看了眼灵堂,发现赵琴并没有出来,才壮着胆子道:“怎么可能是乱叫。” “殿下,公子已经等着了。”苏荷此时开口打断二人道。 赵义有些阴霾的扫了眼苏荷,但是却没有说什么,反而挠了挠头道:“既然大哥等着了,姐夫就先去好了。” 朱羿嘴角一翘道:“那我就先离开了。” “嗯嗯。”赵义一脸不舍道。 随着朱羿和苏荷离去,赵义怒气再也隐藏不住,一脚踹到灵堂前的古树上,怒气冲冲自语道:“该死的赵百川,该死的苏荷,狗屁的明王子,他日我赵义必要让你们好看。” 苏荷带着朱羿一直来到一个花园前,指着花园道:“公子就在里面,殿下可以自行前往。” 朱羿让方木等人留下,便迈着步子走了进去,花园不大但是却精致的很,假山花草小河涌泉样样皆有。 赵百川正独自一人坐在四轮车上,看着花园内一株长着紫褐色花卵的乔木,对着刚来的朱羿笑道:“妹夫,你认得这是什么花吗?” 朱羿眼角一挑,刚刚被赵义叫姐夫,这么快赵百川就调侃自己,看样子除了灵堂,这王府还是赵百川说的算。 “这是海棠花,又名解语花和思乡草,不正是大宋最出名的花,素有花中神仙之称。”朱羿瞥了一眼笑道。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咳咳…好一个解语花,可惜连花都如此知人心,解人意,为何有那么多人连花都不如了。”赵百川苍白的手捂着嘴唇轻咳感叹道。 朱羿伸手扯下一个花骨朵,对着赵百川笑道:“又要知你心,又要懂我意,这花也太难了吧。” “懂我心它才能活,所以何须知道他人?”赵百川轻笑道。 “得了吧,这一次你棋下的有些大,别收不了尾,那就可笑了。”朱羿又折下一截树枝道。 “既然下,必然收,只是希望你护着琴儿,她心思单纯却又有些自作聪明,怕会被人利用。”赵百川皱眉道。 朱羿嘴角翘起笑道:“我的女人我自会看好,但是这棋我可不管。” “那就够了。” 赵百川畅快大笑,可笑着笑着便又咳嗽起来,血沫喷了出来,那海棠花树又现猩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址: 四百零八章 浩然书院孔集 宋王府外,朱羿自后门又溜了出来,离送葬还有些时间,便准备去寒月楼看看,到底谁在煽风点火。 朱羿将丧衣脱下,带着方木三人,快步来到了位于怡华街中央的寒月楼,寒月楼共六层,是应天城数一数二的客栈。 当时找住处时,朱羿却故意跳过了这里,就因为不想在别人眼皮子底下。 住在寒月楼的,皆是非富即贵的存在,此时因为宋王祭奠,来往人群众多,朱羿带着三人踏入寒月楼后,直接坐在客栈大堂,点了一壶茶水等候起来。 一壶茶水尚未喝完,一位相貌堂堂的中年儒士,就坐在朱羿对面,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在下浩然书院大先生孔集,这次请明王子前来有些唐突。” 朱羿有些意外,没想到找自己的人居然有浩然书院的影子,嘴角上翘语气戏谑道:“没想到是先生,真是失礼,书院这是找我算账来了吗?” 孔集面带笑意,一脸陶醉得轻酌这普通至极的茶水,好像品尝无上美味一样咽了下去,抿了嘴唇笑道:“那事不归我管,我这次来是想和明王子来一场合作。” “合作?那就让真正的主事人出来好了,先生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可就没有意思了。” 朱羿话语中意思明了,既然书院插手了,为了名正言顺,必然在大宋有一个合作之人,而朱羿就想看看大宋到底是谁,手居然伸的这么长。 孔集面带笑意轻轻放下茶杯,只见茶杯一碰桌子,原本空空的陶瓷茶杯,居然瞬间有布满清水。 “我可以和明王子谈论任何事情,我也能做主,合作不达成,我后面之人不会露面的。” 看露出一手的孔集,朱羿眉头一挑,当然不认为这堂堂书院大先生,会是来卖弄什么小把戏,显然这是拿实力来显威。 果不其然,黄善冰冷冷的声音传入朱羿耳中道:“虚空造物,这是踏天之道。” 朱羿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孔集,踏天之道?浩然书院居然有踏天之道的强者,而从他刚刚话语中,显然还不止一个,那些浩然书院的游历之人,居然这么强。 朱羿有些庆幸了,大闹浩然书院之时,这些踏天强者皆不在书院内,不然铁衣卫绝对死伤惨重。 “既然先生将他护着这么好,那就算了,合作我也就没了兴趣。”朱羿可不是一个能被他人拿捏住的人,起身便要离开。 原本一直风轻云淡的孔集愣住了,没想到朱羿居然这么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难道他不知道我刚刚展现的实力,意味着什么? “等一下。” 孔集抬手间,一道水流就如同变戏法一样,围着桌子四周,奇怪的是来往的其他人似乎没有看见一样。 方木和刘阿斗被这一手,吓得全身肌肉瞬间紧绷,黄善眼睛也微微眯起,朱羿倒是不慌不忙道:“怎么?先生这是想动手不成。” 孔集深深看了眼朱羿,也明白了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实力,而是真的无惧,说明他有底牌可以无惧自己。 想到这里,孔集看了眼方木三人,尤其看了眼黄善,瞳孔微微一缩,面带笑意道:“怎么可能,只是明王子真的对这大宋,大夏的天下不敢兴趣吗?” 朱羿脸上笑容不变,心中却忍不住叹了口气,听这口气大夏怕是已经变了天了,禹治以血斩文运,怕是白费了苦心。 “大宋在赵百川手中,我觉得不错,难道和你合作就能更好吗?”朱羿重新坐了下来道。 孔集轻叩首道:“赵百川为王,先不说能不能成,哪怕真的成了,又能活多久,一个将死之人又有什么作用?” 朱羿嘴角翘起道:“那你又凭什么认为,你背后之人就可以为王,甚至为我得来利益。” “那就指望明王子鼎力相助了,只要明王子愿意出手,我大夏必然也全力出手,再加上他在大宋的势力,成王不是难事。”孔集自信道。 朱羿笑意有些憋不住了,右手敲着桌子哈哈笑道:“先生的意思,我大明还要施压,就为了换一个你浩然书院的傀儡,我这是脑子被踢了不成?” 孔集脸色一僵,随后赶忙摇头道:“这不是傀儡,我书院也不可能插手大宋军政,只是老宋王死的蹊跷,有线索指着赵百川,我书院为了天下苍生,决不能让这种弑父之人登王位。” 这高帽让朱羿无语,懒得理会这自以为是的借口,手指轻敲桌面似笑非笑道:“先生,明人不说暗话,你大夏什么算盘我懒得知道,我只想知道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孔集也明白靠在大道理让朱羿答应,也有些痴人说梦了。 挥手控制水流在桌面上绘制了一张熟悉的地形图道:“这是沼泽道明王子应该认识,只要明王子出手,这茫茫沼泽道皆归大明所有,虽然沼泽道地形复杂,但是水草丰富绝对一流。” “就这?虽说因为维持和大宋域关系,我大明一直对着沼泽道不管不问,但是若我大明真的要,我相信赵百川也会给我的。” 朱羿敲桌子的手一抬,一道剑气指尖溢出,直接搅乱水流的地势图,显然朱羿不同意拿沼泽道当条件。 孔集倒也不恼,又挥手形成了一个包含明宋夏的地图道:“若事成,我大夏和大宋会形成同盟,在即将到来的大乱中,不会对大明出手,还会暗自给予支持,刀甲粮草样样皆有。” “东西先给我才行。”朱羿嘴角翘起道。 这事情看样子确实不错,但是莫要忘了,如果真的大乱,宋夏二域不给刀甲粮草,大明难道还抢,那可真正被人拿捏住了。 孔集被朱羿这话气的脸色微变,压着怒气道:“未成王位,怎么可能调得动,大宋粮草刀甲给明王子你。” 朱羿戏谑道:“那大夏可以先垫付,他日让大宋还大夏就好。” “不可能。” 孔集毫不犹豫拒绝了,大夏是书院最后的地盘,要是真的将东西给了朱羿,而大宋也失败的话,大夏就像没有牙齿的老虎,大汉和大宋绝对会扑上去狠狠咬一口不成。 朱羿也收敛笑意道:“既然谈不拢就不谈,黄善。” 黄善不满的看了眼朱羿,还是一招手一道旋风卷过,孔集的水墙消失。 孔集有些忌惮的看着黄善,果然有踏天境护卫,心中暗恼,好一个明王子,好一个朱羿。 “既然明王子不愿意合作,我相信我后面之人,还会找明王子下一次的,只是下一次怕就没有这么好说好了。”孔集语气不善道。 朱羿脚步一顿,眼中寒光一闪道:“那本殿下就等着。” 四百零九章 送葬之路 这一次寒月楼的不欢而散,虽然没有见到幕后之人,但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朱羿明白了浩然书院插了一手。 离开寒月楼后,朱羿又带着三人赶回了宋王府,随后换上缌麻料所织的丧衣,和一群悼念的人在一起。 毕竟是丧事,王府内虽有一大群人,却没有一点热闹感觉,反而满是压抑。 随着四位壮汉抬着赵煜丰的棺木出现在前面,赵百川,赵山河,赵义,赵琴赵威等等也接连出现了,然后一大堆繁文缛节开始了。 朱羿在人群中有些无聊,早知道还不如来的迟一点,但是既然来了,该有的礼节却不能少了。 一套规矩下来,已经近一个时辰,随后各家仆护卫,和尚道士一堆人开始缓缓出了王府,四位壮汉也抬起棺木,准备将赵煜丰的尸体,送往王陵。 朱羿混在人群中,四周都是素白丧衣下,毫不显眼的出了王府大门,顺着禄华街前行。 一路上,早已经有城卫开好了道路,凡是赵煜丰棺木所过之处,两边的城卫和百姓皆纷纷下跪,高呼王爷走好,不论真假,至少看上去赵煜丰还是深得民心。 禄华街过后,便是芙蓉街,如潮水一样百姓,一眼望不到头,突然跟在后面的朱羿嘴角翘了起来。 赵煜丰的棺木在送葬中间,前有超度和尚道士和敲锣打鼓的护卫家仆,后则是那些有名望的送葬人群,朱羿就混在里面。 而赵煜丰的儿女妻妾等人,自然围着棺木哭嚎,然而朱羿却看着原本走在最前边的赵百川,居然缓缓被哭嚎的人群,挤到了棺木两边。 “有意思了。”朱羿暗道。 随着朱羿的话,棺木也走到了芙蓉街和子路街的交叉口,那是一处十字的路口,便有四个方位皆有百姓。 随着棺木要右拐入子路街时,四个方位的百姓和城卫皆下跪,高呼王爷走好。 就在这时,寒光闪闪,鲜血瞬间沾满了丧衣,只见四个方向的百姓内,大量暗器朝着一堆王族之人飞去,随后不下三十人的蒙面人朝着王族杀去。 城卫也及时反应过来,但是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蒙面人已经杀入王族内。 王族中大部分可是皆会一些武功的,不论是赵义赵威赵琴等,武功还都不弱,但是也同样不少人不会武功,就像自小就是病秧子的赵百川。 好几位蒙面人,同时朝着最外面的赵百川杀去,赵琴大怒一掌拍死面前的蒙面人,可是又被另一人先天之境的蒙面人拦住,没有带天煞伞的赵琴,也就和普通先天之境相差不大了。 就在大家都以为赵百川必死之时,连朱羿都二指弹起,一道剑气浮现,准备出手救人了,变故顿生。 只见原本空无一人的赵百川四周,一把把利刃挡住了蒙面人,随后一个个提刑卫居然出现在四周。 朱羿手指的剑气消失,有些惊讶道:“这大宋提刑卫果然名不虚传,这隐藏手法,简直甩开东西厂一大截。” “明王子过奖了。” 一个好听的女子声音传来,朱羿一回头就看见一个有些面熟的女子,正是离开大宋域之时,送朱羿过河的女子氏月。 “看样子一切都在你们掌控之中了?”朱羿嘴角翘起道。 “那我就不知了。”氏月行了一礼又消失在人群内。 随着氏月消失,朱羿脸色一沉,对着同样脸色不好黄善道:“你看见她来了吗?” “未注意。” 朱羿沉着脸道:“果真不愧为古老家族,这实力真是防不胜防。” 有了提刑卫出手,那些蒙面人很快都被杀完,连那个和赵琴交手的先天高手,也被活活击毙。 这次袭杀除了一些不会武功的妾,真正的子女却一人未失,除了长街上的猩红,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 棺木接着前行,似乎是这次的失手,余下路上倒是一帆风顺,直到一处被羽林卫围绕的矮山。 山不大,只是一座孤零零的山头,上面一座座墓碑树立,丧幡白绫飘扬。 一位位身穿官服,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人,整齐的站在山上。 当赵煜丰棺木送到了选定的地方,浩大的入葬仪式便开始了。 宋王府内,随着人去府空,后院一处满是干枯荒草的院子,一袭红衣的苏荷,艰难的往一个坑内盖着土,坑中只有一副薄皮棺木。 当苏荷将棺木埋好,两个孤坟出现在院子中,苏荷将孤坟摆上一些鲜花,跪在地上恭恭敬敬道:“王爷王妃,请千万不要怪罪公子,若有什么不满,苏荷这条命可以拿来赔罪,只希望公子可以少受一些罪。” 矮山下,随着葬礼结束,一丈巨棺也开始缓缓放入土中,赵百川第一个抓了一把沙,轻轻撒在棺木上,算是入土为安。 其他子女也一个个如此,很快就轮到赵威撒土之时,赵威居然捧着沙土却没有撒下,而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着赵百川问道:“大哥,我想问你个问题?” 赵百川轻咳道:“何事?” 赵威将手中扬起,沙土随风飘散,顺着风向飘向那身穿官服的百官前道:“这些官员是大哥叫来的,是要在这里登王位吗?” “是的。”赵百川干净利落承认了。 这让人群一阵喧哗,赵威更是指着赵百川怒道:“父王尸骨未寒,甚至还没有入葬,大哥就如此迫不及待的等王位,对得起父王吗?” “大宋百废待兴,时间不等人,我相信父王会理解的。”赵百川道。 “哈哈理解?理解什么?父王祭典都没有结束,父王更没有遗嘱将王位交给大哥你,大哥就如此肆意而为,将父王一手建立的心血给毁的一干二净,大哥你居心何在?”赵威义正言辞的指责道。 人群中朱羿眼睛眯起,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的是赵威,那他的底牌是什么,敢和赵百川叫板,必然有什么依仗。 难道说,和浩然书院合作的就是赵威,不过不对啊? 如果是他的话,这么快就跳出来,孔集瞒着我又有什么意思了? 难道说还有他人,那就有意思了,赵百川这是想一次给扫清啊。 赵威的指责,赵百川眼皮都没有抬,而是对着赵威一指道:“抓起来,在父王葬礼上阻挠,让父王入土不安,居心叵测。” 声音不小,可是围着矮山的羽林卫却纹丝不动,根本就没有人出手抓赵威,百官内更有近半人,同时对着赵煜丰棺木前的赵威高呼道:“臣等觉得威世子说的在理。” 四百一十章 螳螂捕蝉 局势瞬间大变,很显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赵威已经说服了近半百官,更是掌握了羽林卫这个大杀器,只是不知道是掌握了一部分,还是全部。 赵百川临危不惧,反而面带笑意对着神色得意的赵威问道:“我就不明白了,百官倒还好说,毕竟文相是你授业之师,在这时候助你一臂之力倒也说的通,但是这羽林卫你是怎么掌握的。” 赵百川声音并不小,百官中左一的陈奇被指名道姓,当即上前一步道:“大世子此话差异,威世子虽和我有师徒之意,但是百官此举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人在做天在看,天命难违。” “咳咳…好一个天命难违,那什么是天命?就是你们这些臣子吗?” 赵百川放声大笑,却引得自己连连咳嗽,血沫自口中喷出,一身素白丧衣沾满点点猩红,显得有些落寞寂寥。 陈奇被赵百川的质问,有些沉默不语,赵威却接过话来道:“大哥,什么是天命重要吗?此时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你那,所以还请大哥不要妄动,父王之死不查明,这王位大哥登不得。” 赵百川用衣袖擦拭嘴角血迹,对于虎视眈眈的群臣和羽林卫毫不在意道:“那你这是要查多久,这时间大宋怎么办?” 赵威一听这话,以为赵百川服软,压制住心中激动道:“查不了多久,这时间大宋由我暂代王位,但凡大小之事,皆让文相武侯商议。” 赵百川垂着的头忽然抬起,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道:“原来是武侯插手了,这么说来这羽林卫是武侯调动。” 赵威也顿时知道自己失言了,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虽然这时大局已定,这落了下风的感觉,真的难受至极。 有些恶狠狠道的盯着赵百川道:“既然大哥已经知道了,也应该明白,此时整个应天城大哥是孤家寡人一人,还望大哥识时务者。” 赵百川没有理会赵威杀机隐现的眼神,反而对着百官中站在右一位子,好像一切都和自己无关,闭目沉思的岳鹏笑道:“看样子武侯是知道了什么?是不是赵武之事被发现了?” 这话让闭目沉思的岳鹏瞬间睁眼,眼含怒气语气愤慨道:“王爷所知之事,是我查出来的,身为堂堂大世子,杀弟弑父,赵百川你简直枉为人。” 这话一出,所有人皆是大惊,人群中的朱羿眉头一皱,有些不解的看着赵百川,这家伙是疯了吗? 有什么后手不拿出来,却让别人来翻牌,这事情如果传了出去,这个大宋的王,怎么可能当的了。 而更让朱羿担心的,是站在赵百川不远的赵琴,此事对她的打击简直难以想象,自己看的很明白,刚刚一瞬间赵琴五指瞬间攥紧,一股煞气爆发,虽然现在没有什么动作,估计是等着赵百川辩解? 然而赵百川却根本没有辩解,反而有些虚弱的靠在四轮车上,看着岳鹏,揉了揉太阳穴轻声道:“羽林卫乃是大宋三卫之一,也是人数最多的,分为风火山林四支,每支五万人总计二十万众,我没记错的话,驻扎在应天城的应该是山字众。 山字众的其中一位万夫长应该是你侄子吧!没想到我调空了你手中的应天城护卫兵权,你却忽悠了自己侄子,不过也最多一支万人羽林卫吧?” 岳鹏面若寒霜,语气僵硬道:“那又如何?大世子还以为你能安然无恙的回到王府不成?” 赵百川没有理会岳鹏,瞥了眼赵威轻笑道:“你敢吗,赵威?” 赵威正被赵百川说的有些心慌,本以为武侯掌握了二十万羽林卫,又是应天城护卫大权在握,没想到居然只有区区一万之众。 但是箭在弦上,已经由不得赵威了,毕竟刚刚武侯所说的杀弟弑父,已经将赵威吓得脚都麻了。 “一切但凭武侯做主。”赵威有些不敢看赵百川的眼眸,低头对着岳鹏拱手道。 赵百川有些失望的看着赵威道:“无胆鼠辈,这大宋怎么能交给你们这种人手中。赵武不知轻重差点被人当枪,坏了大宋基业,居然高抬轻放就过去了,你也是一个傀儡的料。” 赵威被赵百川的话,说的脸色涨红,其实说的不错,此时自己除了一个身份,确实就是一个躯壳傀儡。 “赵百川,你还死不认错,羽林卫给我拿下。”岳鹏怒气冲吼道。 围住这个王陵的羽林卫,很快就冲出百人,直逼坐在四轮车上的赵百川而去。 赵百川不露惧色,反而紧了紧丧衣神色寂寞道:“下雨了。” 雨确实下了,但是却不是一般的雨,近百羽林卫还没有冲到赵百川近前,一轮弩雨撕碎了那孱弱的躯体。 近千身穿铁叶片革甲,装备短弩长短刀,脸带鬼脸面具的人自王陵上出现。 岳鹏双眼收缩,指着突然出现的人大惊道:“背嵬卫,不可能。” “咳咳…为什么不可能?你自以为羽林卫拦在路口,提刑卫进不来,就那吃定我了不成。”赵百川又轻咳起来。 岳鹏指着不大的王陵,面容浮现难以抑制的惊恐道:“我明明仔细勘察过,王陵内绝不会藏的下这么多人,除非……” “除非这王陵被挖空了,赵百川你真的是一个疯子。”朱羿有些佩服道。 完了! 赵威感觉整个人如同抽掉骨髓血液一样,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起来,背嵬卫大宋真正的最强兵力,虽然只有区区三千,但是就和铁衣卫一样,足以一战数万大军。 尤其这次居然一次出现千人,这一万羽林卫除非全部上,才有可能对抗,但是怎么可能调离,那样必然惊动应天城其他羽林卫和护城卫,还不是自取灭亡。 “背嵬卫千夫长岳鹏飞,参见王爷,救驾来迟望王爷恕罪。” 这一次还是岳鹏飞带领千人背嵬卫,上一次沼泽道和铁衣卫较量,导致背嵬卫损失惨重,还没有得到好处,岳鹏飞本以为完蛋了,没想到却被赵百川给保了下来。 武侯岳鹏指着岳鹏飞,突然惨笑起来道:“岳鹏?岳鹏飞?哈哈好名字,罢了罢了,岳鹏落岳鹏飞,王爷等我。” 血溅三尺,堂堂大宋武侯岳鹏,当着百官面前提剑自刎。 赵百川对着惶惶不安的百官和陈奇道:“咳咳…怎么样文相,还玩吗?” 陈奇自从背嵬卫出来后,便一直面如死灰,此时听闻赵百川的话,直接跪倒在地道:“请王爷责罚。” “请王爷责罚…” 百官同时请罪,赵百川哈哈大笑,赵威就像一个失去提线的提线木偶,呆滞在当场。 四百一十一章 你是找死吗? 王陵上,随着百官口呼王爷,赵百川荣登宋王之位已成定局,赵威和陈奇则被打入天牢,等候慢慢查找罪状,百官大部分皆重罪。 朱羿一直担心会出手的赵琴,并没有出手,而那浩然书院支持之人,同样没有出手,好像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自王陵离开后,羽林军因为岳鹏自刎,失去了领头纷纷认罪,赵百川也没有过多追究,只是那万夫长则被打入死牢。 回宋王府路上,朱羿一直悄悄观察,可是一路却平静的很,显然浩然书院支持之人,要么放弃了宋王之位,要么就另有打算。 就在朱羿四周张望之时,一道倩影出现在朱羿旁边,原来赵琴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脚步。 “我想清楚了,我想和你回大明。”赵琴神情落寞道。 朱羿稍一思索,就知道了怎么回事,显然岳鹏死前说的话,赵琴已经相信了,只是不想去深究,反而选择了逃避,逃避那熟悉的一切。 “你想清楚了。”朱羿收起一直挂着的笑意,双目平静道。 赵琴看了眼最前面,被赵山河推着的赵百川,虽然病入膏肓,但依旧如那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眼眸中复杂万分点头道:“想明白了,活着也好,死了也罢,一切就像父王入土而葬一样,翻出来又能怎么样了。” 朱羿嘴角一翘,一把握住赵琴那消瘦而冰凉的玉掌,凑到耳边轻声道:“那就收拾东西,今晚就出发。” “嗯。”赵琴红着脸抽出了手,转身又回到了前面。 朱羿停足,没有随着大部队前往王府,侧身走出了送葬人群,而方木三人也赶忙退了出来。 方木有些不解的问道:“殿下,不入宋王府了?” 朱羿有些萎靡不振,好像失去了一切兴趣道:“不了,都是去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家事,有什么好看了,该找我时自然会来找我,先回去睡一觉。” 看出了朱羿的兴致缺缺,一路上方木没有多说什么废话,而黄善和朱羿现在的关系,根本不可能多语,刘阿斗带着面具,也是沉默不言。 四人走了半个时辰,又回到了紫云客栈,然而刚踏入客栈,小二就像等候多时一样,一脸喜色的赶忙跑到朱羿跟前。 “这位公子,有人让我将这封信交给公子。” 小二将一封递了过来,信封上的字,和中兴城让朱羿去寒月楼字迹一样。 不明白孔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刚刚的威胁的话还在耳边,朱羿也不得不防。 朱羿示意方木接下信封,方木接下后仔细查看了一下,确认没有问题后,对着朱羿点了点头。 没有当众打开信封,朱羿直接将信揣入怀中,回到了房中。 房间里,朱羿确认没有他人后,才坐在桌边将信封撕开,抽出里面信件看了起来,手指轻敲着桌子。 突然朱羿眉头一皱,二指重重敲击着桌子上,原本摆在中间的桌子,瞬间一分为二。 这响动确实不小,睡在隔壁的方木轻轻敲着门问道:“殿下有事吗?” 朱羿站在坍塌的桌子前,手中牢牢攥紧皱巴巴的信封,脸色阴沉怒道:“滚,没事。” 房门外,方木敲门的手一顿,便安静了下来,轻悄悄的脚步声也渐渐离去。 朱羿也懒得理会方木的心情,此时青筋凸起的手掌,显示朱羿此时并不平静。 “好一个浩然书院,好一个幕后之人,你们这是找死,我到要看看你们玩什么花样?”朱羿手中信件瞬间化为一把纸屑,如那雪花一样,飘飘洒洒自指缝内飘出。 随着纸屑落地,房内再次空荡荡起来,朱羿也消失不见,似乎和那落地即溶的雪花一样,了无踪迹。 寒月楼,朱羿一身裘衣再次踏入进来,此时酒楼人并不多,似乎那些住宿的有权有势之人,都前往了宋王府去了。 客栈大堂空荡荡的,只有三桌有人,一桌几个酒鬼放肆痛饮,一桌是一位妇人带着孩子,最后一桌正是早已经恭候多时的孔集,孔集旁边还有一位低着头的身影。 朱羿的到来,孔集笑着站起,对着朱羿伸手道:“明王子,我们又见面了,没想到会这么快?” 朱羿却没有什么客气,直接一屁股做到低着头身影的对面道:“你是谁?知道的还不少吗?” 孔集轻轻挥手,一道普通人看不见的水波笼罩在桌子四周,而那低着头的声音也缓缓抬起了头,一张熟悉至极的脸出现在眼前。 朱羿眼中既有震惊,也有早有所道:“果然是你,赵义。” 眼前之人,正是本该在王府中的赵义。 此时的赵义,笑呵呵的道:“不就是我吗,姐夫?” 朱羿也很快就事情,猜到了八九不留十,嘴角翘起道:“既然你喊我姐夫,那你信中所写,又为了什么?” 赵义竖起一个小拇指头:“当然是大好事,只要姐夫帮我一个小小的忙,那姐夫永远都是姐夫,不然的话,要之有何用?” 赵义此时语气中,少了一份谦卑,多了一丝张狂和野心。 朱羿右手轻敲这桌面道:“你想要这大宋王位?” “那是自然,大哥本就活不了多久,又杀弟弑父,做下那种大逆不道之事,要是大宋交到他的手中,怕不是让天下苍生苦不堪言。”赵义大义凛然道。 朱羿敲桌子的手指化为掌,双手撑在桌子上,居上临下的看着赵义戏谑道:“那你就以为,凭着这些谣言,她会信吗?” “谣言?哈哈哈!”赵义哈哈大笑,自怀中掏出一封破破烂烂的书信笑道:“这是不是大哥给你的信,里面什么内容不要我多说吧?” 朱羿笑容一僵,心中早已经骂骂咧咧了,郑西和沈仲荣太不靠谱了,那是自己写给他二人并吞商行的信,怎么会落在赵义手中。 这东西到了傻丫头手里,只要傻丫头稍微有些脑子,怕是解释不清了,而且这也没有办法解释。 “我大明会支持你为王,但是却不会对你反叛赵百川出手。”朱羿语气冰凉道。 赵义却是大喜过望道:“那就不用,只要姐夫拿出那种不惜一切代价助我的气势,其他交给我便好。” 朱羿缓缓站直起来道:“什么时候?” “今晚。”赵义哈哈大笑道。 朱羿懒得看赵义那嘴脸,转身就要离开,孔集那淡淡的声音自后面传来道:“明王子,我可告诉过你了,下一次就不那么友好了。” 朱羿脚步一顿,头也未回,只是语气冰冷道:“孔集大先生,你是找死?” 四百一十二章 晚宴 夜晚,宋王府内,朱羿阴沉着脸坐在偌大的宴会阁内。 宴会阁依旧是原来的样子,只是上面所坐之人却换成了赵百川,朱羿坐于左一的食案,背后站着方木和刘阿斗,黄善听说只有朱羿有位子,便压根没有来。 朱羿对面则是赵山河,原本的武侯文相一死一囚,赵武死赵威囚,再加上赵百川的手腕下,大部分参与叛变的官员和实权世子,皆被一网打尽。 此时朱羿目光一扫而过后,发现世子内,也只有赵义坐在赵山河下方了。 只是此时的赵义,脸色也不好看,强扯笑脸瞥见上手的赵山河,眼中的怒火却难以掩饰。 没想到这个支脉之人,居然爬到了自己上头,赵百川你简直是欺人太甚,今日我必要你付出代价。 本来,朱羿看见赵义就心头火起,原来准备连夜带赵琴离去,但是现在被赵义将了一军,只能参加这晚宴。 但是现在看着赵义怒火中烧的样子,嘴角又慢慢翘起,虽不知道今晚,赵义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朱羿对赵百川还是很有信心的。 “各位辛苦了,能来参加父王的祭典,我赵百川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赵百川此时已经没有坐在四轮车上,而是盘膝坐在主榻上,举起手中茶水面带笑意。 赵山河那边,第七席上一位颇为老练的中年男子,起身一饮而尽杯中酒道:“殿下严重了,王爷虽已经离去,但是王爷的功德,大宋的繁荣昌盛,我等皆铭记于心,此乃我大宋臣民应该的。” “说的不错,宋王虽然逝去,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商人的扶持,我等可是一直满怀感激。”又一人起身奉承道。 这些明显都是赵百川的人,尤其那一声殿下,显然已经将宋王之位,当成了赵百川的囊中之物了。 一个接一个的人起身饮下杯中酒,但是朱羿却没有动,反而右手轻敲食案,面带笑意得看着对面的赵义。 然而赵义却没有说什么,不动声响的喝下杯中酒,朱羿嘴角一翘,也一饮而尽。 赵百川看着众人皆喝下酒,很是高兴,轻轻拍了拍手掌,一位仆人捧着一套黄色蛟龙衣袍,走到赵百川跟前。 赵百川又给自己斟满一杯茶水,举杯笑道:“第二杯是和各位打个招呼,自今往后这大宋,由我赵百川来和各位打交道了,若有不对的地方,就请多多包涵。” 大厅为之一静,当那黄金色的蛟龙袍出现,有不少人就有所猜测,但也没想到,赵百川居然这么直接。 一般来说,就算不顾及什么礼仪,但是为了避嫌,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也不可能如此急促的自己开口,至少也要找几个自己人,以死直谏逼自己继位,就像大汉的刘显,也好听不少。 但是赵百川就是说了,如此正大光明的说了。 朱羿眼角含笑,看着脸上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到的赵义,眼中笑意越浓,都已经如此了,你还能忍得住不成。 “怎么各位都不说话了?”赵百川右手举着茶杯,右手轻轻摇晃着,半杯茶水在茶杯中来回激荡,就像现在,下面这些心绪不安的心一样。 朱羿本以为忍不住的会是赵义,但是先说话的却不是赵义,而是朱羿下手第四席,一位颇为儒雅的男子起身端起酒杯道:“在下大夏孔目,宋王在世之时,曾和我大夏相约攻守同盟,现在宋王突然离去,此事不知道大世子是否知道?” 此人突然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平静,众人纷纷看向赵百川。 要知道宴会中这些人,除了一些百官,大部分都是九域之人,而且和赵煜丰都有合作。 但是赵煜丰突然逝去,很多手中之事因为赵煜丰不在,全部被赵百川否决了,现在如果赵百川同意了大夏之事,说明赵百川还是按着赵煜丰之路走下去,那么皆大欢喜,否则…… 赵义眼中出现了激动之色,对面一直暗自观察的朱羿嘴角翘起,看样子浩然书院出手了。 右一的赵山河神色冷峻,心中暗暗焦急,二域结盟之事,赵百川早就已经否决了,但是现在大夏之人当着这么多人面问了出来,显然怕是要借此事做文章了。 “咳咳…此事我当然知晓,我也很明确的说过了,我大宋不和任何域结盟。”赵百川直接回绝了此事。 孔目当然也早知道此事,所以对赵百川回绝倒不是意外,但是其他人却不知道,不少人纷纷色变。 “宋王刚一走,大世子就推翻王爷的话,我虽然不想瞎猜,但还是要问一声,此事宋王同意吗?”孔目语气平静道。 赵百川居高临下看着孔目,似笑非笑道:“父王已经走了,那这事便已经交给我了,有什么不同意了?” 孔目猛地抬头,毫不畏惧的看着赵百川,声音陡然提高三成道:“宋王当然会不同意,因为你赵百川根本就不是下一任宋王,宋王早已经预感自己会有死劫,便早已经将遗书偷偷交给我大夏保管。” 众人一阵喧哗,纷纷面面相觑。 “胡说。” 赵山河拍案而起,指着孔目怒道:“王爷怎么会将遗书交给你大夏保管?” 孔目直接自怀中掏出一封信,当着众人的面高高举起道:“那这又是什么?” 赵山河眼力不错,瞬间就看见信封上面绝笔二字,那确实是王爷的笔迹,怎么可能?难道…… 赵山河心瞬间乱了,但是赵百川却毫不在意,用茶水润了润喉咙道:“那我倒是好奇,这信中说了什么?” 孔目一撩衣袍快步离开食案,对着众人一抱拳道:“这信乃宋王亲手所写,既然大家都想知道上面写了什么,那么为了公平,也为了书信安全,我想请一位大家都放心的人,来读一读这信如何?” 朱羿本来正在看戏,可是随着孔目的话,心中一突。 大家都放心的人,那么必然不能是大宋或者孔目自己,那只能是旁人,而在坐有此地位的人,好像只有我了。 然而朱羿的预感一点不错,只见孔目直接将信递给朱羿道:“麻烦明王子读一下了。” 朱羿没有推辞,既然麻烦已经找上门了,推辞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伸手接过信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抽出几张写的密密麻麻的信张,朱羿眉头一挑,嘴角缓缓上扬,真是有点意思了。 四百一十三章 破釜沉舟之势 “煜丰有幸得先生指点,防止以后天有不测之风云,导致大宋混乱一片,也为了所行之事,不会半途而废,本王特留此书: 若以后突发意外,导致无遗嘱现世,令四子赵义继承王位,履行本王约定。 其一,在乱世将至之时,和大夏结成攻守同盟,共同扞卫我二域领土。 其二,和大汉行商数目不变,利税不变…… 其三,和大唐……” 朱羿照本宣科,居然洋洋洒洒读了十条约定,每一条都是被赵百川压了下来,或者大为改动的条约。 随着朱羿读完信件,大厅一阵安静,但是沉重的呼吸声却清晰可闻。 这既有那些不知真假的官员,更多的却是那些和这些条约,息息相关的各域之人。 赵百川大刀阔斧的改革,早就将赵煜丰留下的糕点,分的七零八落,这一次虽说是为了祭典赵煜丰,又何尝不是为了试探赵百川的底线。 但是赵百川强势,这些人压根没有机会开口。 但是现在随着朱羿读出这些信件内容,不说赵百川和赵义这些当事人,就是其他人也知道了这是一个机会,一个不知真假的机会? 朱羿嘴角翘起,将信件摆在食案上,似笑非笑对着孔目道:“信,这是读完了,这位大人准备怎么办?” 朱羿的话,打破了空气的寂静,无数双眼睛转向了孔目,此时所有人都想知道,这天是不是要翻了。 孔目眼中却出现了一丝慌乱,有些不解的看着朱羿。 此时不应该身为明王子的朱羿,挟着大明之势公然支持赵义,然后自己再借大夏,和其他被利益挂钩的势力,一起向赵百川施压,让赵义上位。 可是现在烫手的山芋扔回了自己手中,如果没有朱羿和大明之势为敲门砖,就凭自己这一张嘴巴,那些家伙怎么敢拼一把? 孔目的哑然,却让一旁的赵义十分不满。 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起身直面坐在高塌上,悠哉喝茶的赵百川道:“大哥,父王这遗嘱是真迹吗?” 赵百川抬起苍白的面容,露出一丝笑意道:“父王的字迹,四弟应该也很清楚,自己看看不就好了?” 赵义此时也不隐瞒,声若鸣钟却带着一股张狂道:“我已经看过,确实是父王字迹,大哥认为了?” 赵义已经等不及了,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赵百川,大势已经在自己这边,哪怕赵百川不服,自己的后手也该出手了。 赵百川轻咳几声,随后语气有些惆怅道:“字迹确实是父王的,但是其中内容四弟我想问问你,你认为应该遵守吗?” “人无信而不立,大丈夫自当遵守。”赵义身挺气直道。 “好,不亏为新宋王,我大夏服气。” 孔目此时却猛地拍掌叫好起来,戏已开锣,哪怕朱羿这一开头不好,但是这戏却还要好好唱下去。 孔目的鼓掌,让其他和这利益挂钩的人,纷纷迟疑了起来。 这是一个机会,如果成了,哪怕大宋换王,那也和大家关系不大,利益才是一切的核心,但是一个孔目的份量太轻,轻到这些人不敢妄下决定。 “说的不错,人无信而不立,我朱羿也是服气。”朱羿轻拍手掌附和起来。 朱羿这一举动,让面对面坐着的赵山河脸色一变,身为赵百川的左右手,有些事看的很是明白,孔目的份量若不够,但是加上一个明王子,这份量便足够了。 果然,随着朱羿的话落,坐在朱羿下手的男人起身道:“我大唐也觉得宋王说的在理。” “我大秦也觉得在理。” “我大汉……” 就像水沸腾之时,当有一个气泡出现,其他的便会络绎不绝。 这些墙头草开口后,皆以各域自称,显然这是为了给赵百川施压。 这些话也给了赵义莫大鼓励,直面这一直以来,给了自己高山仰止感觉的赵百川笑道:“大哥,你看大家支持我了?” 赵百川却一直面色从容,不慌不忙道:“那又如何?就这几张嘴能够敌得过我应天城数万将士不成?甚至在我看来,还不如赵威和武侯来的威胁大了!” 赵义也哈哈大笑道:“大哥,你可莫要忘了,那些将士忠的可是我赵家,而不是大哥你。” “咳咳…所以你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了?”赵百川嘴角血迹,又忍不住溢出来。 “不敢,谁人不知那提刑卫,可是大哥你手里的一条狗,但是那又如何?还是那句话,这大宋是我赵家的,而不是大哥你的,也不是你氏族的。”赵义自怀中摸出一块三角状的青铜牌道。 一直神色从容的赵百川,当看到了那三角青铜牌,神色终于有了动容道:“你居然拿到了这个东西,怪不得你知道了氏族,这么说来你在王府内掌控的护卫,远不止那么一点了?” 赵义恭敬的将手中三角青铜牌高举,对着赵百川道:“长者们早就对大哥你的胡作非为不满,大哥如果现在自己退位,我必然让大哥安度余生,不然的话……” 朱羿当看见那三角青铜牌,眼睛便眯了起来,原来这才是赵义最大的底牌。 每一域皆有底蕴,也是每一域王族最大的依仗,当这东西出现,朱羿便在上面感觉到了一个特殊的韵味,这感觉朱羿在月牙峰上见过。 朱羿万万没有想到,赵百川如此权势,居然连大宋的底蕴之物还没有掌握,也没有想到这东西居然在赵义手中。 而且听二人谈话,显然大宋王族,对于赵百川身后那古老家族早已经不满,这些事情你算到了吗? 想到这,朱羿嘴角缓缓上翘,抬头看向独坐高台的赵百川。 “为了一个目的,我愿意不择手段,哪怕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因为我自出生就看见了死亡,死对我来说都不可怕,又怕得了什么了。 所以老家伙们,你们给我想清楚了,在这个时刻要不要和我赵百川拼一把,其他不说,这大宋必然与我陪葬。” 赵百川一边说着,一边居然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脸上居然挂着癫狂和洒脱,那是一种大无惧之势。 赵义被赵百川的疯狂吓住了,指着赵百川有些磕磕碰碰道:“你…你是疯了,你…你知道,你…你在…说什么吗?” “你不知道吗?废物。”赵百川瞥了眼赵义不屑道。 废物二字,也深深激怒了赵义,举起手中三角青铜牌对着赵百川怒道:“疯子,你以为谁都怕你吗?我赵义就不怕,来啊!” “唉……你不怕,可我们怕了,我们老了,这大宋亡不得。” 一声深深的叹息,赵义手中的三角青铜牌瞬间消失无踪。 四百一十四章 旁观者清 赵义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手掌,整个人都傻掉了,万万没有想到最后关头,自己最大的底牌居然没了。 如同腐朽的枯木,赵义木纳的转头,看着重新坐下去的赵百川,尤其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赵义颤抖着手指着赵百川,有些语无伦次道:“你不要得意,明王子已经答应支持我了,其他各域也支持我,你莫要一意孤行。” “咳咳,我打断一下,我可没有说支持你?”朱羿戏谑的声音自一旁传来。 赵义猛地回头,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朱羿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朱羿嘴角翘起,二指将食案上的信件拈起,抬手信如飞剑一样划过赵义脸庞,一阵剧痛传来,一道血痕出现在赵义那白净的面皮上。 “本殿下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自己看清楚这信,再看看你自以为是的把柄?” 赵义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赶忙捡起信件,这些东西都是书院给自己准备的,自己也是看过了,难道有什么问题不成? 一字一字的看了过去,信中内容倒是一字不差,但是赵义脸色却慢慢铁青了起来,信件也在手中缓缓揉捏成一团,牙齿传来咯吱咯吱声…… 大夏的孔目,此时早被眼前的一切给震的六神无主,原本一切大好的局势,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突然孔目感觉头皮发麻,一抬头就看见赵义那择人而噬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道:“怎…怎么了?” 赵义手掌青筋暴露,举着信件怒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父王遗诏。” “对…对。”孔目有些惊慌起来。 “哗啦”一声。 赵义一脚踢开眼前的食案,攥着那信一步一步朝着孔目走去,而孔目则有些慌乱的想要后退,可是一双手已经按住了肩膀,原来方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孔目身后。 孔目想要挣扎,可是方木的手就像一块巨石一样,死死按住了孔目,孔目丝毫动弹不得。 望着如同愤怒雄狮的赵义,孔目终于慌了,那信是孔家一脉一手策划的,当然知道里面是什么,其实信中字确实是赵煜丰所写,但是内容却又和赵煜丰无关。 听起来可能有些迷糊,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字是赵煜丰所写不假,但却是写在了别处。 原来,当赵百川继位后,最先就推翻了和大夏的联盟,此事禹鼎大怒还和浩然书院闹翻,被软禁在夏王府内。 随后书院便亲自插手此事,毕竟和大宋结盟,对于书院也是好处极多,但是就赵百川油盐不进的性格,浩然书院只有另寻它策。 随后孔家便找到了被赵家长者器重的赵义为目标,但是哪怕这样,赵义在赵百川面前,依旧毫无胜算,甚至赵义连王位想都不敢想。 但是为了二域结盟的目的,孔集将赵煜丰所有字迹收集起来,然后安排最好了临摹高人,将其中一个一个字临摹成了这封遗诏。 然后当孔集将这封信给赵义看了一遍,当时赵义心中激动不已,发现字迹一样,便没有过多怀疑。 待赵义野心被燃起,孔集便算成功了一半,于是用计借用大明等几域大势,逼得赵百川退位。 但是孔集,万万不该将这信,交到了朱羿手中。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朱羿虽不认得赵煜丰的字迹,但是却一眼看出了其中问题。 一封信,无论怀着什么心情写的,字迹必然浑然一体,就像这天一样,无论下雨还是晴天,总有一个打雷刮风的过程。 但是这信中字迹,在朱羿看来就像一个好好的天,一下就大雨倾盆,一下就烈日炎炎,一下又电闪雷鸣,总之就是那么莫名其妙。 而经过朱羿提醒,赵义自然也发现了问题,毕竟这只要不当局者迷,一般人都能看出问题所在。 自然赵义也明白了,自己被人当成了枪,而且还是一把失败的枪。 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管什么原因,赵义也知道自己完了,这封假遗诏,已经将自己逼上了绝路,他们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自己则真正的完了。 赵义的杀意让孔目浑身发软,一些事情不败露还好,败露的话孔目也知道,自己何尝不是弃子一枚。 说到底孔目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此时又被方木按住,连动都动不了一下,惊恐之下,一股淡黄色的水渍,渗透了裙摆。 一股尿骚味散发了出来,一旁的朱羿眉头一皱,有些厌恶的屏住了呼吸。 赵义自然也看的明明白白,一肚子的杀意,也如霜打的茄子。 狠狠一掌将孔目的食案劈开,转身对着高塌上的赵百川道:“我输了,密谋造反,造假遗诏,是乃死罪。” 赵百川有些疲惫的靠在榻上,似乎刚刚的疯狂,耗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有些无力的挥了挥手道:“带下去,先和赵威关在一起。” “得。” 两个提刑卫自门口出现,一左一右按住赵义双肩,赵义没有丝毫挣扎,只是转身之时对着朱羿问道:“你怎么知道,你的那封信也是假的?” 朱羿嘴角一翘道:“因为我相信他,他可是一个不比我差的家伙,绝不会犯下如此错误。” 赵义自嘲一笑,对着朱羿行了一礼道:“早点带琴儿姐离开这里吧!此处她怕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朱羿笑道。 待赵义被提刑卫压下去后,大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赵百川一直闭目,好像睡着了一样,下面这些人则如坐针毡。 毕竟刚刚赵义起事,不少人更是扬言支持赵义,尤其是孔目,一双双好像要刺穿自己的眼神,让孔目面如死灰。 朱羿倒是不急不缓的吃饱喝足后,起身才拍了拍衣裳道:“那你先睡,我就先走了。” “嗯。” 好像睡着的赵百川应了一声,只是嘴角那抹苦笑,苦入心肠。 朱羿敢离开,其他之人却是不敢,来这里祭典赵煜丰的人,有几人不是为了求人,现在赵煜丰死了,唯有赵百川能做主,赵百川不发话,哪怕如坐针毡,谁也不敢离去。 离开宴会厅后,朱羿并没有离去王府,而是直接转身前往了王府后面。 今晚的事情,比自己预料的还要简单就解决了,那么时间便尚早,赵义那句话说的倒是不错,那傻丫头怕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了。 四百一十五章 争锋 腊月二十八,与新年只有二日,大明的芳华城也迎来了第一场雪。 月牙峰上,和朱羿一起来到大明的赵琴,正和铃儿和蓝秀儿一起堆着雪人,满山的银白下,三个女子嬉笑声不断传来。 朱羿身皮裘衣,站在屋檐下,双目深邃的看着三人,这笑声虽然清脆,但是除了还小的铃儿,无论是赵琴和蓝秀儿,怕是皆没有表面来的高兴。 来到大明这几日,赵琴一直都是心事重重,朱羿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却没有办法,尤其这些事还有自己一份的时候。 幸好冬雪无声无息的落下,在朱羿的示意下,铃儿和蓝秀儿硬拉着赵琴来堆雪人,希望可以冲淡心中的伤痛。 一重一轻,一急一缓的脚步声自后面传来,朱羿没有回头,而是早有所料道:“大哥,师傅有什么事吗?” 诸葛守将硬梆梆的声音道:“后日便是新年,也是殿下继位之时,三军五卫八城也已经知晓,王爷的意思,这。次一定要比大唐来的隆重,准备举行一场军演。” 老阴货也自一旁呵呵直笑,有些幸灾乐祸道:“臭小子,上一次立储你糊弄了王爷,这一次要是还弱了大明的气势,我敢肯定王爷绝对揍你,毫不手软。” 朱羿早有所料一样,深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子一脸无奈道:“老头子都不敢当面和我说了?怕我说他?” 老阴货自发白的衣襟里,扔过来一颗酥糖道:“那是当然,王爷聪明的很,你这家伙一定说他劳民伤财,新年之日还大动干戈做面子之事。” “那是必然,好好的新年还搞什么演练,都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这两天老头子躲着我了,大哥你去找他,让他别急着准备,明日晚上我给他答案,必会将大明的气势打出来。” 朱羿接过还带着有些温度的酥糖,倒也没有嫌弃,拔掉糖衣塞入嘴中,浓郁的甜味在口腔炸裂,似乎也将烦心事压了下去。 “是。”诸葛守将点了应许。 老阴货则有些好奇道:“臭小子你干了什么?” 朱羿嘴角一翘,有些神秘的轻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得了,我是你师傅,你小子屁股一翘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是不是又想了什么坏点子,说说让为师给你谋划一下。”老阴货凑了过来,一脸激动道。 朱羿一把抵住老阴货靠过来的脸,没有一点商量余地的一跃出了屋檐,几个起落就消失在漫漫雪景中,留下骂骂咧咧的老阴货。 这边朱羿刚回到乱仙谷,彩姨早就将酒给温好了,浓郁的酒香挥洒在内谷中,深吸一口气,雪花的寒气伴随着醉人的酒香,深入心扉。 一炉炭火温着酒,石桌上一封信静静摆着,上面还有几碟紧致小菜。 朱羿一看熟悉的字体,眉头一皱没有揭开信,反而提起炉上酒壶,一道淡黄色的酒泉冲入酒盏中,端起酒盏仰头一饮而尽,脸上浮现潮红,才轻轻放下酒盏,拿起了信。 信果然是赵百川所写,那一日走的匆忙,便没有和赵百川打过招呼,果然信还是到了。 信中所写,大意就是大宋已经被他完全掌控了,叫自己好好照顾赵琴,另外就是正月初八,带上白玉虎,前往大宋帝八城,和另外三人一起前往帝域。 朱羿手掌一抖,信便被剑气震碎化为粉末,手指却不断敲击在石桌上。 信中所写有点奇怪,什么叫另外三人? 看来他自己是不准备去的,不过想想也是,就帝域那鬼路,推着四轮车怎么也不能进去,再说大宋域初定,他那身体顾好大宋之事怕都够呛。 只是不知道他会让谁带他前去? 想了一会朱羿摇头苦笑,自己想的怕有点多了,现在该想的可不是过年以后的事,而是尽在眼前之事。 要搞一个比李维和继位还要大的动静,老头子爱面子的性格,如果不办好,怕是还有再来一次? 朱羿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胀痛的眉心,又自酌自饮的倒了一杯酒,轻缀一口看着西方有些自语道:“郑西,还有二日这动静来得及吗?” 大唐域长安城,身为天下名义上第二巨城,实际上因为帝城消失,早已经是第一的长安城,因为新年将至,和新王继位双喜之事,家家户户倒是喜气洋洋。 但是奇怪的是,整个长安城虽然家家张灯结彩,但是来往行人却不少面露苦涩,行色匆匆。 长安城西北,有一座小湖泊,名为长安泪,此湖虽不大,但是湖中心却有一块浮岛,岛上楼阁林立,远远看去便是一处富贵之所。 这便是天下第一商会“怀安行”的总会,也是坤榜有名的大商人,怀安远的居住之所。 此时本是新年将至,应该空荡荡的怀安行总部,此时来往之人络绎不绝神色匆忙,那一张张板着的脸显着压抑感十足。 怀安行最里面的一处凉亭上,一和尚和一老者面对面相坐,二者中间是一盆清水,里面是一条浑身金色的鲤鱼。 老者手拿鱼饵散在盆中,看着金色鲤鱼欢快的吃着鱼饵,老者露出温和的笑意道:“天相大师,唐王自哪找来的金龙鱼,这可是个宝贝,可惜只有一条。” 老和尚双手和尚口念阿弥陀佛道:“能找到一条,自然就能找到二条,只是现在大唐百姓,怕是年都过不好了,哪有心找寻鱼?” 老者喂鱼动作一缓,随后抬头看着老和尚轻笑道:“大师,唐王这是要大师前来问罪的?” “不敢,只是大唐所有商行,一向都是以怀安行为头,现在发生这事情,王爷虽然相信怀安行,但还是想要了解一下情况。” 天相道明了来意,因为朱羿的及时行乐法,导致大唐百姓如此模样,终于还是惊动了唐王。 老者轻叹了口气,自一旁拿出一叠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老者面有不甘道:“这里面记载了事情原委,很显然大唐这一次是入了圈套了。” 天相双手接过纸张,双目平静看着老者问道:“王爷再问了一句,先生有没有把握,让我大唐百姓过个好年?” 老者手中鱼饵瞬间捏碎,不过还是将碎的鱼饵撒入盆内道:“有把握,但是代价极大。” “为了稳,也为了继位正常举行,王爷说了代价再大,都要撑着。”天相道。 老者面色瞬间铁青,一字一字道:“怀安远必然不负众望。” “那有劳了。” 天相带着纸张起身离去。 四百一十六章 将军之计 腊月三十,这是朱羿下山后第一个辞旧迎新的大日子。 不同于前七年以来,一直都是在剑山上,朱羿和老家伙两个人,喝着小酒吃着野味的二人逍遥日子,这是要被载入史书的一日。 一大早,朱羿睡眼朦胧之时,明叔就带着一群家仆,捧着早就准备好的金纹蛟龙袍,玉带,紫金冠…… 朱羿如同木偶一样,被明叔和彩姨穿衣戴冠,二人一丝不苟下,也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自内而外穿戴整齐。 明叔围着朱羿转了一圈,满意的点了点头,朱羿面相本来就有些英俊而邪异,可是随着金纹蛟龙袍的衬托,一股威严和贵气自内而外散发。 “今日过后,对你小子就要改口了,你昨日让王爷取消所有演武,你说你有惊喜,准备的怎么样了?别怪我没有告诉你,要是被大唐抢了风头,可有你好果子吃!”明叔轻轻扯了下朱羿有些未齐的衣角,有些欣慰笑道。 朱羿嘴角翘起:“放心好了,今日我的风头无人可抢,大唐怕是要乱成一锅粥了。” 明叔动作一缓,失声笑道:“你这是将军之计,这到要好好看看。” “那明叔就拭目以待好了,只是我今日怕是有的忙了。”朱羿突然露出一丝苦笑。 明叔也笑了出来,新王换旧王这等大事,一堆仪式下来,怕是自现在就要到明月高悬不可。 大唐长安城,万家皆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位位百姓脸上也多了丝活力,不像前几日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显然怀安远已经将那朱羿留下的隐患暂时稳住了。 唐王府中,李维和同样穿着金纹蛟龙袍,一旁安雪月改名武曌的女子,正轻轻整理着那代表无上权势的衣裳。 美人,权势,地位…… 此时的李维和,终于来到了这梦寐以求的一日,只要今日过后,自己荣登大位,那自己心中的宏图大志必将一一展开。 “曌儿,今日我李维和终于荣登这大位,天下这盘棋,我李维和也要插上一手了。”李维和有些意气风发道。 武曌原本正在整理衣裳的玉手一怔,随后缓缓自后搂住李维和腰间,娇躯依在李维和身上,侧脸贴在李维和后背轻声道了声:“王爷。” 李维和脸上瞬间露出了潮红,这王爷二字,今日终于也轮到我李维和了。 不同于李维和的激动兴奋,王府的另一侧,李叔德正勃然大怒摔砸着东西,一旁正跪着瑟瑟发抖的老人,居然是怀安远。 要知道怀安远可是堂堂坤榜有名之人,又是天下商行当之无愧的龙头,此时居然瑟瑟发抖跪在李叔德面前,显然怕是出了弥天大祸。 李叔德此时面容再也没有一丝文雅,反而有了些许狰狞,好像多年的修心养性,都随着那摔碎的精美瓷器一样,破碎开来后露出那清白瓷片。 天相静静站在一旁,看着渐渐平缓气息的李叔德,对着跪在地上的怀安远道:“安远兄,到底怎么回事?” 怀安远面露苦涩道:“这次我失算了,为了将那些及时行乐的窟窿补上,我怀安行将那些抵押之物皆低价变卖,换成了急需之物。 本以为东西是死的,只要还在大唐域内,不论怎么样都是案板上的肉,谁也动不了,谁知道我入了套。” 这话又引起了刚刚平息了些怒火的李叔德大怒,一脚踹到怀安远腰间,怀安远被一脚撂倒。 “失算?枉我如此信任你,甚至将大唐的所有商业都交给了你,可是你就如此报答我的?现在整个大唐物资消失了近五分之一,你应该知道意味着什么?酒楼居然会缺酒?裁缝铺居然缺布?铁匠铺居然缺铁?你一句入了套就算了?” 怀安远捂着疼痛难忍的腰,又跪在地上对着李叔德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道:“我怀安远有失唐王厚望,愿意以死谢罪,将怀安行交给新唐王。” 李叔德看着早已经有了花白头发的怀安行,想起来过往种种,动了恻隐之心,深吸了口气道:“先不说这事?此事既然已成定局,你有办法追回东西吗?只要东西还在我大唐,是谁的就是我说的算。” 说到后面,李叔德的语气已经有了煞气,比这寒冬还冷的煞气,深入骨髓。 怀安行没有说话,反而看了眼一旁的天相。 这举动自然也引起了李叔德的注意,看着李叔德疑惑的目光,天相摇头道:“已经追不回来了。” 李叔德五指瞬间攥紧,虽然早有所料,但是自天相口中说出,也让李叔德满是不甘心道:“为何?” “当这事第一时间被和尚知道后,和尚便前去追寻踪迹,但这些家伙狡猾的很,一路上各路真假马车乱窜,等和尚找到真正踪迹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天相亦有不甘道。 “那就没有查出什么?那可是堆积如山的物资,可不是一车两车?”李叔德憋屈道。 天相和跪着的怀安远同时对视了一眼,随后异口同声道:“此事和大明有关?” 李叔德脸色陡然一变道:“怎么回事?” 怀安远解释道:“我查过了,那及时行乐的想法,在刚刚兴起的时候,正好和明王子入唐时间吻合。 而且说来巧合,那时明王子突然出现在长安城,一路行踪一直成迷,玉门关,金刚院和凉州城似乎皆有踪迹。 而且此神秘商会,能有如此实力,可以在第一时间解决及时行乐的窟窿,必然有庞大实力为后盾。” 李叔德的眉头隆起,脸色开始有些阴晴不定,转头看向了天相道:“你又查出了什么?” 天相答道:“和尚我追踪那些人之时,发现这些人最终消失的地方,似乎都在归守城附近。 但是大魏虽说在我大唐暗自潜伏多年,但是却一直没有这方面计划,也不可能在如此关头得罪我大唐……” 天相虽没有说完,但李叔德也明白了什么,铁青着脸一字一字恼怒道:“这么说来,那留在大魏废弃帝十城中的天绝卫,怕是根本就不是为了那小子,而是为了这一批物资。 好大的局!好狠的手段!好一个大明!好一个狠小子!” 随着最后一句说完,一口血箭自李叔德口中喷出,吓得一旁的天相和怀安远一起冲了上去。 同时这大唐这物资缺少的消息,也被郑西和沈仲荣散播开来,混乱在所难免。 四百一十七章 一鼎镇天下 这一年的腊月三十,史记上除了记载明唐二域同时新王继位,还有一件大事,也在史记上留得浓厚的一笔。 大夏域嵩阳城,整个夏王府也空前的热闹起来,虽然禹鼎被严禁在府中不得外出,但是喜气而热闹的气氛,也让守卫放松了戒备。 禹鼎一身普通衣裳,一头黑发在短短一年内,已经变成了雪白一片,这一年的大起大落,足以让人心神疲惫。 背着手踱着步,禹鼎好像放下一切,如同一个垂垂老矣的老翁,已经到了安享天年之时。 来来往往的仆人婢女穿梭不停,凡是看见禹鼎,皆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便又神色紧张的匆匆离去。 禹鼎不知不觉就将偌大的夏王府逛了一遍,便又些疲惫似的坐在一处三角亭内,上有云台亭三字。 天气虽寒,但是池水却暖,在寒冷的冬季中,一缕缕白雾自池水中升腾而起,将挂着红灯笼的云台亭笼罩起来。 禹鼎坐在亭内,双眼看着那些隔着没有多远,却没有一丝隐藏之意的监视之人,有些吁嘘道:“云台亭中雾亦掩,可叹狼子心不安。” 随着禹鼎的感慨,一个人影自湖水中爬出,借着雾气翻入云台亭。 柳泉是夏王府的护卫,自爷爷辈起,便一直在王府中为仆。 虽然三代为仆,但是柳泉却一直有野心建功立业,不愿世世代代都当仆从,可是机会却远不是自己一个看门仆从,有资格有的。 但是没想到,有一日机会就这样来了,夏王突然之间就被书院软禁了,而身为孰知夏王府一草一木的自己,居然被安排监视夏王的一举一动。 当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摆在面前,柳泉没有犹豫,就将那本就不多的忠心给踩在脚底了。 柳泉抱着长刀,靠在云台亭不远处的地方,双目死死盯着那有些朦胧的身影。 突然柳泉眼睛一缩,就见那身影往前一扑,正要去看看怎么回事,就见那身影又揉着肩膀坐了起来。 柳泉没有多想,只是有些感慨,这夏王真的是老了,居然坐着都会摔倒。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看着那身影,柳泉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这着天寒地冻的时候,一个人坐在湖边亭子呆一个时辰,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有了疑惑,柳泉就挥手拦住一个路过的婢女,指着那身影道:“这湖边风凉,去请王爷去用膳。” 颇有几分姿色的婢女,自然知道现在王府谁的权大,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柳泉,娇声恭维道:“是柳大人,奴婢这就去。” 柳泉看着那摇摆着身姿的婢女,就像那春风中的桃花枝一样,舌头不自觉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然而当那娇躯缓缓靠近云台亭,随后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尖叫,转身就要跑,可是一颗头颅已经飞起。 柳泉双目瞪圆,还有些不明所以之时,已经有数人,自四周朝着云台亭冲去。 没有时间多想,柳泉拔腿就追了上去,此时此刻想要立功者又何止自己一个? 而然冲的快,柳泉退的更快,当看到那熟的不能更熟的身影时,眼睛一缩,没有丝毫犹豫,脚尖连点快速退去,同时一个信号弹也自柳泉手中升起。 鲜红的信号,将一个个书院安插在夏王府的高手给招来。 柳泉看着快速靠近的来人,和那在云台亭一动不动的身影,顾不得额头冷汗,眼珠子一转就自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就是一刀,血瞬间染红衣衫。 当一身儒衣的中年男子赶来之时,柳泉捂着伤口,似乎受了重伤一样,有些气喘吁吁道:“大人,夏王不知所踪,里面那人是夏王私军,有穷卫的副统领。” 中年儒士脸色大变,没有时间询问什么,就朝着云台亭冲去,柳泉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云台亭中,柳泉就发现,刚刚和自己一起冲入的人,此时皆已死去,横七竖八的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而前面的中年儒士,已经和有穷私军副统领交起了手,罡气四溢下,云台亭瞬间便炸裂开来,同时越来越多的高手围了过来,将那有穷私军副统领给围了起来。 中年儒士勃然大怒道:“夏王现在何处?” 只见那有穷副统领呵呵一笑,伸手就将那穿在身上不伦不类的衣裳撕裂,露出健硕的肌肉:“大胆书院,胆敢囚禁王爷,今日我屠户便要你们付出代价。” 中年儒士悄悄活动了下有些发酸的手腕,刚刚的交手自己根本就没有占到便宜,反而吃了暗亏,还好自己的人都到了。 有些忌惮的看着屠户道:“夏王为了一己私欲,置大夏百姓与不顾,我书院只好让王爷暂时休养一段时日,何来囚禁一说?” 屠户看着围来的人,咧嘴嘿嘿直笑道:“我是一个粗人,说道理也说不过你们这些读书人,所以我大哥说了,今日我来只要打架就好,其它一概不管。” 中年儒士面色涨红道:“大胆,竟敢如此狂妄,今日必要先好好教训一下你,老实交代王爷下落。” 中年儒士话落,已经聚集过来的十多人同时出手,朝着屠户杀来,中年儒士也双掌夹杂罡气拍了上去。 屠户看着杀来的一群人,双目怒视而笑道:“三位先天,十位一流,那就拿你们的命,来收一些利息再说。” 说着屠户在怀中掏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鼎,而围攻人群中的柳泉看见那鼎,脸色瞬间惊恐扭曲道:“快退,那是大夏底蕴。” 大夏底蕴四字一出,三位先天十位一流同时爆退,可是却有些迟了。 只见屠户,举起那不过巴掌大的鼎,却像举起真正的千斤鼎一样,浑身青筋暴露嘶吼道:“一鼎镇河山。” 随着屠户话落,一道青光自鼎中冲向天际,随后如同天女散花一样,数十道青光如同箭矢一样,落在了嵩阳城中的数十家书院上,尤其其中五道青光直冲浩然书院。 青光落在地面便会发生震动,随后那书院便会坍塌,一座座或大或小的书院,皆在青光中坍塌毁灭,但是足被五道青光击中的浩然书院,却依旧安然无恙,好像一切只是幻觉。 而王府中,随着青光消失,鼎也开始裂开一道道细纹,随后砰的炸开,一道冲击波自云台亭为中心横扫,三位先天十位一流,皆化为飞灰。 嵩阳城外,一辆马车正在疾驰,马车内正坐在禹鼎,当嵩阳城青光出现,禹鼎掀开车帘呆呆的看着嵩阳城方向,轻声道:“九鼎治水天下安,不肖子孙又浪费一鼎。” 浩然书院内,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尤其那闪烁着银白的头发,已经足以拖地,双目深邃如深渊的看着那青光,长吁了口气道:“千年合,一朝分。” 四百一十八章 白骨路上吾为王 大年夜,芳华城如同煮沸的开水,哪怕外面寒风凛冽,也挡不了那燥热的心。 白日因为朱羿的强烈干预下,老头子的大演还是没有成功,本来老头子气急败坏的要对朱羿出手。 可是当朱羿轻飘飘的掏出,一封千里加急的信函后,老头子的嘴就没有合拢过。 信中正是郑西和沈仲荣在大唐的所作所为,尤其最后一段,堆积成山的物资,正自帝域运往大明域,请求明王接应。 孰轻孰重老头子还是分得清的,连忙就安排铁衣卫前去接应。 然后有了余粮的老家伙,居然就开始阔起手来,整整免去整个大明域三月赋税。 三月赋税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大明可是要养活百万大军和止戈城。 至少历来大明域不论哪一位明王继位,也不可能有如此大手笔,就连整个帝王朝十域,免去三月赋税也是屈指可数。 不论怎么看,大明域这次的声势可以说足以流芳百世,传遍十域,远远超出老头子的预计了。 而百姓因为免去三月赋税,自然阖家欢乐,纷纷高赞上下二代明王。 毕竟在百姓眼中,能吃饱喝足才是最关心的事情,而免去赋税则是最实际的。 月牙峰上,三军五卫八城皆有人到场,灯火通明喧闹异常。 老头子当夜喝的伶仃大醉,夜半时分,拉着浑身酒气,一脸苦笑的朱羿登上了观月台。 冬夜本寒,哪怕一肚子烈酒,驱散了心中寒意,但是老头子身体毕竟老了,朱羿将自己带着体温的裘衣脱下,披在老头子肩上。 可惜老头子一点不领情,随手就将裘衣扔在地上,指着赤月石碑狂笑道:“臭小子你小看我,区区风寒算得了什么,这么多老兄弟在九幽之下,岂不是更冷。” 朱羿无奈的捡起地上的裘衣。 确实,虎老威犹在,再说老头子还不算太老,自己怕是伤了他心了。 反手将裘衣扔到一旁,老头子都不怕冷,就更不要说自己了,毕竟自己已经入先天,区区寒冷确是不算什么。 “老头子,这么晚了把我拉上来做什么?” 老爷子酒气通红的老脸咧嘴一笑,那道醒目的刀疤,此时显得有些滑稽。 神秘兮兮的指着一侧道:“给你看个好东西?” 朱羿嘴角一翘,这老家伙难道还有什么惊喜不成,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 这时一阵脚步声自老头子指的地方传来,脚步声繁杂而沉重,显然不是什么训练有素的军伍,而且脚步轻重不一,也不是什么江湖高手。 “有点意思。” 朱羿来了兴趣,眉头一挑,走到老头子身边。 只见朱羿原本带着笑意的脸,渐渐收敛了笑容,但很快嘴角又翘了起来道:“老头子厉害。” 观月台一边,就是朱羿上来的另一侧,近数百人密密麻麻的站在一起,人多且杂。 上到身穿官服的大员,一身阳刚的军人,身穿劲装的江湖客,一身儒衣的书生,甚至还有普通百姓,行商脚客,老弱妇孺...... 人虽多,但是却安静莫名,在这形形色色人的前面是一片森白。 朱羿口中的厉害了,也正是那片森白。 那是一条路,一条宽一丈长三十丈的路,自朱羿面前一直延伸到那群人面前,整条路皆是以白骨铺成,犹如一条通向地狱的路。 “这就是八年前月圆夜杀入月牙峰的人,这么多年经过暗查明访,应该差不多都在这里了。”老头子语气有些压抑道。 “白骨路吗?”朱羿五指不自觉捏紧,白皙的手指出现了青紫。 老头子有些恨恨道:“敢入我月牙峰,就要让他们生生世世,都给我踩在脚底,今晚我将死在这里的老兄弟亲人都带来了,先狠狠踩一遍再说。” 朱羿神色微变,看着隔着白骨路的众人,这是那些英灵的亲人吗? 一跃自观月台而下,朱羿一脚踩在白骨路上,脚下一根肋骨被直接踩断,发出清脆的声音。 老头子声音自上面传来:“臭小子你左边那个灯笼,可是你亲自送回来的。” 我送回来的?难道是大宋那家伙? 朱羿本能转头看去,就在自己左手边,一颗白森森的头骨上,一根油灯芯自眼窟窿伸出,上面燃烧着昏黄的亮光。 这种头骨灯笼也不少,白骨路两边皆有,只是这头骨灯摆在地上,光芒又小,所以不是太显眼。 看了一眼后,朱羿再次向前走去,白骨路本就不平,坑坑洼洼下,朱羿不知踩断了多少骨头。 一直走到白骨路尽头,那数百人看见朱羿,不知谁带头,数百人一个接一个跪倒在地。 “吾等参见明王......” 观月台上,老头子听着那熟悉的二字,心中莫名的松了口气,自现在起,这名号自己算是放下了。 心松则脚轻,老头子踉跄往后退了几步,轻轻靠在了赤月石碑上。 整个人好像瞬间老了很多,有些喃喃道:“儿啊,你们怪为父吗?天地君师亲,我朱昌问心无愧,我朱家顶天立地。” 老头子喃喃自语间,就依着石碑睡着了。 这时一身麻衣的明叔悄无声息的出现了,叹了口气,将刚刚摆在一边的裘衣捡起,轻轻盖在朱昌身上道:“您终于可以歇歇了。” 白骨路上,朱羿站在尽头,看着面前跪倒一片的人,深吸了口气弯腰道:“各位请起,我朱羿能活着站在这里,成为我大明域的王,皆有各位一份恩情,我朱羿有愧。” “明王严重了...” 自人群中站起一位垂垂老矣的老翁,虽已入古稀,但却声音洪亮道:“老头子虽只有一个儿子,但是我儿子却救了整个大明,而且名字永远刻在那里,岁月不腐。” “大明盛,百姓安。夫虽去,子犹在。前人树,后人凉。”一位温和的妇人,牵着一位畏畏缩缩的孩童自人群中道。 “将士战死,此乃烈事,吾为兄傲。”军伍大汉扬声道。 “......” 看着眼前一个个比自己还大义的人,不知怎么得,朱羿感觉眼眶有些发酸。 这感觉让朱羿心中泛起苦笑:“老头子,好一招逼宫之计。” 朱羿直起腰杆,看着眼前数百人笑道:“各位既然信我朱羿,那么我朱羿,也必将让大明盛,百姓安。” “大明盛,百姓安......” 声传数里,自月牙峰席卷而下,席卷整个芳华城,乃至整个大明,整个天下。 四百一十九章 今日离去雪漫天 大年初一,芳华城一场小雪再次纷纷落下,将本就没有融化完的雪景,又披上了一层银白。 古人说:再忙也有三日年。 所以大年初一,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商铺也纷纷关门闭户,享受着难得的阖家欢乐。 哒哒的马蹄声自长街响起,马蹄落下留下点点落梅,四匹浑然一色的马匹自长街缓慢而来。 当先正是身披裘衣的朱羿,腰挂一短一长的锈剑和龙脊剑。 旁边则跟着有些气鼓鼓的赵琴,一双玉手有些不安分的在缰绳上攀着,哪怕那寒冷的飞雪也掩饰不住那股怒气。 “喂,姓朱的,为什么不让我一起去,我可是先天高手,而且又有天煞伞在手,可不比你弱多少?”赵琴既有恼怒也有担忧道。 朱羿嘴角翘起,掸了掸裘衣上的飞雪道:“这次去的地方,可是一个了不得的地方,我先去探探路,下一次必然带你一起。” “哼,不要说得这么好听,帝域不就跟你回家一样,有什么了不得的。” 赵琴心有不满,虽然不清楚朱羿要做什么,但如果不是在帝域内,腿在自己身上,谁还拦得住自己。 可那是帝域,除了这家伙,还没有听说谁可以安然无恙。 “放心好了,你都说了和回家一样,必然没有什么大事,你先回去替我将老头子安抚住,不然我怕他会拦我。” 朱羿伸手,握住了赵琴牵着缰绳的冰冷小手,赵琴的脸唰的红了,赶忙缩了回去。 随后声音陡然小了许多道:“我...我就送你到城门口,还有你要小心一点,虽说帝域你很熟悉,但是现在你可是大明之主,朱伯伯肯定不会放心的。” 听着赵琴声若蚊蝇的话,朱羿嘴角上扬道:“那老头子就看你了。” “我...我尽力。”赵琴应道。 路终有尽时,不知不觉间四骑就来到了城门处,哪怕寒风凛冽小雪飞舞,依旧有将士如那青松一样,守在城门口。 赵琴渐渐止住了马蹄,看着擦肩而过的三骑,眼中有了深深的担忧。 虽然自己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但是自己不傻,这一次他居然瞒着朱伯伯离去,必然有大事,而且风险必然不小。 咬了咬嘴唇,赵琴对着那渐渐消失的背影,一丝嫣红自嘴边溢出。 “姓朱的给我记住了,你怎么去就给我怎么回来,不然老娘非要下去,将你拉上来狠狠揍一顿。” 朱羿的身影瞬间顿住,下去找我?真是一个傻丫头。 对着后面做了个安心的手势,朱羿一牵缰绳一骑当先冲出芳华城,另外二骑也紧随其后。 望着消失的身影,赵琴不知怎么的眼眶有些发红道:“雪入万家春意近,不知君心何时归?” 芳华城外十里处,马匹渐渐慢了下来。 朱羿止住了马蹄,一牵缰绳回头看着那高耸的芳华城道:“今日离时雪漫天,他日归来血漫天。” “你为何带我?” 满是不解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那跟着朱羿二骑中,黄善终于压制不住好奇道。 而另一骑也掀开了斗笠,正是背着龙鳞剑的刘阿斗。 “很简单,这一次前往帝域,凶险那是肯定的,而你实力不弱,死了本王也不心疼。”朱羿戏谑道。 黄善倒也没有生气,只是语气平静道:“你不怕我真的看见什么好东西,出手抢夺。” 朱羿似笑非笑的看着黄善:“你若如此,那我只能前往金字塔山,找前辈说道说道了。” 黄善冷哼一声道:“我也很是好奇,传闻中的‘地狱’是何种模样?” 朱羿呵呵一笑,对着另一旁的刘阿斗道:“我救了你一命,又将龙鳞剑给你了,这一次你随我走一趟,算是两不相欠。” 刘阿斗也只有苦笑连连,却也无话可说。 这龙鳞剑本就是自己的,现在却成了他给自己的,不过他也没有说错,自己确实欠了一命。 “一言为定,但是这龙脊剑我也不会放弃的。”刘阿斗咬牙道。 朱羿嘴角一翘道:“那就看你本事了,走吧。” 正月初八,就是赵百川说的集合之日。 本来时间尚早,不需要这么着急赶去,但是朱羿却另有打算,准备自大明的帝七城入帝域,然后在帝域呆几天,再前往大宋帝八城汇合。 而带上黄善和刘阿斗,则是朱羿故意的。 黄善本身就是踏天强者,还有一个传说中的强者师傅,必然有些门道。 刘阿斗的话,朱羿不会忘记,那一夜在大汉洛阳城中的底蕴一剑,一剑之势可斩踏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人暗算这么惨,但是总有备无患。 此去帝域,寻找传闻中的天下第一巨城帝城,朱羿可是谁也没有告诉,不然就老头子的性格,放了自己才有鬼了。 就在朱羿三人前往帝域之时,大秦域内也有两拨人马也准备妥当。 大秦王城咸阳城,赢也独坐高楼,手中正握着自朱羿手中得来的朱雀印。 旁边则站着一脸担忧的蒙嫣然:“小也子,现在这个时候,你怎么能离开?尤其还去往帝域如此凶险之地。” “帝域,何等神秘之地?现在义父被秦王派去镇守北地,不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还有机会吗?再说现在这咸阳就安全了吗?” 赢也双目呆呆的看着正东方,那里便是帝域,还有帝域后面的大明,这次的帝域之行,你也会来吧? 蒙嫣然被赢也的反问,堵的无话可说。 现在大秦在外的形式,就如那蓄势待发的弓弩,随时防范大商的侵犯。 在内的话,到现在为止,王位继承人一直未定,同为四英杰的赢也和赢利二人,就像两条老虎,一山不容二虎。 蒙嫣然也知道,小世子赢利仗着秦王宠爱,大权本就在握。 如果不是父亲和众武将皆支持小也子,尤其在现在这个关键时候,小也子怕是早就被陷害了。 哪怕现在,蒙嫣然也不敢保证这王城绝对安全,哪怕小世子不会出手,不代表他人,例如大商...... 蒙嫣然的沉默让赢也露出笑意,起身看着东方,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道:“帮我准备飞禽。” “好。” 同样在今日,还有一飞禽自大秦域飞往大宋域,上面坐着一身布衣,看上去很是消瘦的青年。 白衣青年后面还盘膝而坐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白衣青年如沐春风笑道:“蛮山兄,今日我便带你好好看看我人族之最。” 四百二十章 侠以武犯禁 正月初六,大宋帝八城外,此时这里早没有了那些探路的人了,反而显得有些寂静。 在死了不知多少人手后,十域也放弃了行走帝域的想法,那些想和大明一样的人,才知道帝域终究是帝域,禁地也始终是禁地。 三道疾如闪电的人影,自帝域密林中冲出,不用说正是朱羿三人。 朱羿站在帝八城外,眼中有了些许失望,花费了多日时间,本想看看这帝域到底有什么,好掌握先机,可惜依旧毫无所获。 “走吧,这城墙应该拦不住二位吧”朱羿头也不回道。 “无碍。” 黄善平静说完,大袖一挥整个人腾空而起,朝着天上而去。 朱羿看着没入云端的黄善,有些羡慕的咂舌道:“踏天境就是好,哪怕可阻百万军的城墙,也挡不住其分毫。” 刘阿斗双目复杂的看着城墙。 身为大汉王族,对于祖辈呕心沥血的天堑,却如此不堪,有些感同身受道:“何止踏天,这城墙虽高,可是对于我们先天之境,相进去也不是太大难事,怪不得江湖庙堂终究难以相安。” “侠以武犯禁,就好比这翻城墙,如果在大明域,哪怕调动整个大明的力量,也必要那人付出代价。” 朱羿随口接过话茬,但是又想到,自己一会可是也要翻越过去的,再说赵百川对自己也还不错,就有些讪笑道:“当然没有发现也就罢了。” 刘阿斗没有理会朱羿的改口,毕竟犯禁之事自己也是要做,同为王族有什么资格笑别人。 收了收思绪,刘阿斗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城墙而去。 在靠近城墙三丈距离之时,刘阿斗一脚踏地,卷起一层枯草飞灰,整个人如同利剑一样冲了上去。 带百丈城墙终究高如大山,刘阿斗一跃十丈后,气息渐弱。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随后早有所料的聚气挥掌,掌风击中城墙,借力之下又跃九丈,渐渐上了城墙。 朱羿嘴角一翘,看着城墙扭了扭脖子有些兴奋自语道:“百丈城墙,也不知道自己,需要借力几次才行。” 如同闲庭散步,朱羿看似缓慢却在眨眼睛出现在城墙下,随后一声剑鸣,整个人一跃而上,足有三十丈。 城墙内,守卫城墙的兵卒,有些疑惑的对着旁边之人道:“喂,你听没听见什么异响,好像是城墙外传来的。”ァ78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旁边兵卒有些懒散道:“瞎想什么,城墙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还让你隔着这么厚的墙壁听见了。”随后有些坏笑道:“是不是你那婆娘太厉害了,昨夜没有睡好。” “滚犊子。”也觉得自己想多的兵卒笑骂着。 城墙上一处隐秘之地,刘阿斗有些气喘吁吁的看着朱羿,眼中有了惊叹。 同为先天,自己接气十来次才上了城墙,这不显山不显水的明王子,不对,现在应该叫明王的家伙,居然如此厉害。 自己上来时看的很是清楚,居然只接了区区两次气,而且一次比一次厉害。 古人语: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但是这家伙居然不一样。 第一次就一跃三十丈,随后居然接气一跃四十丈,第三次居然轻松翻了进来,看样子莫说这百丈城墙,哪怕再高怕也拦不住他。 朱羿站在城墙上后,有些意犹未尽的叹了口气道:“现在就下去,还是等一会。” “就现在吧!”刘阿斗气息渐稳,随后一跃而下。 城中热闹非凡,一面城墙宛如隔绝的两个世界,无论外面多大凶险,也威胁不到城中安宁,这便是前人之功。 山水客栈,当朱羿带着刘阿斗和黄善来到这里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早已站在客栈前。 朱羿有些意外的看着来人道:“赵百川居然舍得让你来这里?” 一身深衣的赵山河笑呵呵道:“明王说笑了,王爷正因为信得过我,才会让我来。” “说的也不错,不过真是舍得。”朱羿笑道。 赵山河弯腰指着客栈道:“就等明王了,他们都已经到了。” 朱羿一愣,本以为自己提起二日以已经够早,没想到他们居然都到了。 如此说来,他也来了? 刚想到这里,朱羿就感觉一股视线自客栈二楼而来。 抬头看去,只见赢也靠在窗前,只是那眼睛却没有看着自己,而是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朱羿嘴角上扬。 “那倒是有趣了。” 朱羿深深看了眼赢也,随后越过赵山河入了客栈,而赢也好似也恰巧收回了目光,瞥见了那一抹背影。 客栈二楼,一张八仙桌早已经准备好了,小二正有条不絮的上着菜肴,好似早就准备好了一样。 八仙桌上已经坐了五人,朱羿只认得赢也,一袭洗的发白长衫,消瘦异常的甘洛。 朱羿的到了,让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显然早已经知道了朱羿的身份。 “昔日一别,明王子成明王,甘洛羡慕的紧。” 朱羿嘴角上扬笑道:“那也没有办法,出生好罢了,要是甘洛兄出生王族,那未必不能为王。” 此话不可谓不恨,可是在坐的人无一人有什么异色,哪怕身为大秦王族的赢也。 在坐的都是聪明人,什么该当真什么不应该当真,也是知道的。 甘洛面不改色笑道:“明王说笑了,天生我甘洛就不是那块料。” 甘洛寒暄着,只是眼中却有了一丝火热,但那却不是一种野心之火,只是一种感兴趣的样子,就像孩童看见一个玩具,不是多么喜欢,但是也想玩一玩。 这时身后赵山河走了上来,声音豪爽的对着朱羿道:“明王,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那就麻烦山河兄了。” 朱羿一撩衣袍坐到赢也旁边,赢也虽无动作,但全身肌肉却瞬间紧绷起来。 “应该的。” 赵山河开始了一一介绍,当介绍完,朱羿也知道这五人加上赵山河,正是这次一同入帝域的人手。 除了自己认识的甘洛、赢也和赵山河自己,分别是他们带的一人。 甘洛带着的正是一身蛮横,看样子和薛元一路货色的蛮山。 赵山河带着的是一位不苟言笑,一身阴柔气息的青年,青年腰间居然有一对峨眉刺,朱羿有些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最后的赢也则带着一位中年大叔,那一身遮掩不住的煞气,怕不是战场上的百战老卒。 至于刘阿斗和黄善,朱羿也只是简单带过,对于自己多带了一人,无一人提出反对,毕竟帝域除了朱羿带路,其他人无人可进。 四百二十一章 天下乱,风云变 正月初六,就在朱羿等人汇合,准备前往帝域,一探传闻中的帝域之时,一场惊天风波,开始缓缓转动。 新的一年,便代表新的开始,那些因为野心而酝酿许久的风暴,也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并吞了大楚和大周偌大土地的大商,如同吃饱喝足的野兽,也已经消化完,重新张开那嗜血獠牙虎视眈眈。 临近大商的大秦和大周,也一刻不停的调兵遣将,现在之时,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能犯了同样的过错。 而只余二城的大楚,则依旧龟缩起来。 此时此刻,大楚早已经不指望靠着一己之力,可以夺回失去的四城,也许只能像大魏一样,借他人之力方可。 但是哪怕借人之力,何尝不是驱狼吞虎,那些城池还是自己的吗? 然而整个天下谁也想不到,最先引起战事的不是这北边四域,反而是南三域。 正月初七,大夏定海城,夏王禹鼎写下九封血书,皆已经送往九域。 血书言:第三帝君破武帝君曾传令,三山不入世,五院不出尘。 但是大夏域浩然书院,身为五院之一,公然囚禁大夏王族,谋夺大夏王位,妄图颠覆帝君留下的王位,此乃谋逆之罪。78中文首发 . . 但可惜大夏域早已经被贼人掏空,已经无力自救,因此禹某厚颜向各位借兵,望诸域看在同属王族一脉,助我一臂之力。 只要待贼人驱逐殆尽,大夏域必将厚报。 此信一出,天下震惊,一些地位不高之人,不了解其中奥秘,认为区区一个教院,怎么有这么大本事。 但是九域王族却是惊动起来,当年秦王焚书坑儒之时,浩然谴责,甚至当时派出了一位半圣和四位大先生,但是那五人一出书院便消失无踪。 因为那时十域有规矩,无论王族如何争斗,但是这盘棋只能由十域来下。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天下就如同一锅粥。 大秦和大周自顾不暇,大楚和大魏只有一城,自己都胆战心惊,哪里顾得了他人。 大商更是张口血盆大口,谁敢让路? 那么大夏的求援也只能右侧大宋和大明,左侧的大汉和大秦,但是这四域在短短时间内,全部换了新王,谁又能知道这些年轻人的心思? 大唐域长安城,李维和一身金色长衣坐于书房,一旁站着笑呵呵如同弥勒佛的辩机和尚,还有如同一头莽兽的薛元。 “没想到啊!上千年的腐蚀,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崩了。”李维和将禹鼎的血书递给了辩机笑道。 辩机笑眯眯的接过血书,很快胖乎乎的脸上出现了大大的酒窝,压得一双眼睛只留下一道细缝:“这是千载难逢的好事,大唐域现在有些外强中干,刚好趁着这机会好好缓缓。” 辩机的话让李维和脸上阴沉了下去,前几日的登基之日,大唐域三军演练,看上去很是强盛。 但是事后,当李维和得知整个大唐内需空虚,这一次都有些打肿充胖子的嫌疑,李维和整个人都不好了。 尤其得知了大明域免去赋税三月,李维和便也知道了前因后果,也只能打落牙齿往里吞。 但是现在这是一个机会,大夏域求援,大唐只要派兵前去,那么只要夺下一城一地,便可补上这次的损失,大唐域依旧是兵强马壮。 “可是大军前往大夏域,我们可没有穿越帝域之法,那么必然要从大汉域而走,刘显那家伙会同意吗?”李维和皱眉道。 辩机笑眯眯道:“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只要利益足够,必然会同意,辩机愿意前去大汉商谈。” 辩机的话让李维和松了口气,神色缓和不少道:“那么应该派上多少兵马前去,多了怕是大汉不同意,少了估计也吃不回来。” “十万足以,刚好安上将军的归守城被夺,朔方军用来威慑大魏,有些大材小用。”辩机早有所料道。 李维和有些心动,安山岳可不光是大唐的上将军,也是自己的岳父,肥水不流外人田,正是一举两得。 “大魏虽然不足为虑,可是归守城不远处可是大明的天绝卫,那可是的大患。”李维和有些犹豫道。 “不用担心,现在这个时候,大明怕也是想要分口肉,不会乱来的。”辩机信誓旦旦。 李维和一思索,确实如此,现在这种时刻,大明不可能横穿帝域前来大唐,毕竟都是强域,养精蓄锐方可一举而成。 “那就如此定了,麻烦辩机兄跑一趟了。”李维和下定了决心。 大明域芳华城,朱昌、明叔和刘玄承三人坐在院中石桌上,旁边还站着毕恭毕敬的诸葛守将。 朱昌有些愁眉苦脸的看着桌上血书道:“臭小子大年初一就跑到帝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现在这事该怎么办?” 刘玄承摸了摸稀疏的胡子笑道:“急什么?那就等他回来。” 这话让朱昌有些急眼了,猛地站起一拍桌子怒道:“那臭小子鬼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那黄花菜不是都凉了。” 看着那飞溅的唾沫,明叔苦笑着伸手,将面前茶水挡住道:“老爷,这事情不能等也要等。 殿下刚刚登位,老爷就照样指挥三军,那么殿下还有什么威信,老爷就不怕殿下撂下担子,继续逍遥吗?” 这话让朱昌一惊。 对啊,现在还接权,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可是这大好机会......” “鬼个好机会。” 朱昌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玄承打断,刘玄承看着面前上好茶水,现在却不能喝了,有些气呼呼骂着。 “隔着这么远,你去了能吃到什么热乎的吗?你说现在大明缺的是什么?” 朱昌有些懵道:“缺什么?” 刘玄承撩起衣袍,一脚踩在石凳上,指着朱昌额头怒道:“缺的是时间,大明就像吃饱的壮汉,现在是要将肚子里的东西消化成力量。 不论是从道院的来的龙骨水车,淬火锻钢......还有殿下从大夏要来的战车图纸......还有大唐夺下的物资,哪一样不是要时间琢磨消化。 现在这么好时机,不去尽力强大,还要去劳师动众,值得吗?”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明叔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只有朱昌被骂的一句话不敢回嘴,只得嘀咕着:“帝君令三山不入世,五院不出尘,浩然书院犯了底线了。” 刘玄承深深看了眼朱昌,当然知道这死心眼的家伙,一直深信天地君师亲,有些无奈道:“大军不能动,不过可以锻炼一下年轻人。” 朱昌一愣,随后看了眼诸葛守将,有些短暂迟疑,随后道:“守将,多久没有打仗了......” 四百二十二章 磨刀不误砍柴工 如果说,中间还隔着一域的大明和大唐有些蓄势待发,那么紧靠着大夏的大宋和大汉,则开始暗流涌动。 大汉洛阳城,昏暗的书房内,刘显整个人半隐藏在阴影内,显得有些阴沉。78中文最快 手机端: 年前,刘阿斗前往大明域的事情自己也知道,而且也和自己保证过,年内必回。 可是眼看着年已过多日,可是阿斗却音讯全无。 老祖宗早让韩洛儿多次催促刘显,让刘显派大量暗探调查,可是却依旧毫无消息,阿斗出了洛阳城,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 门外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随着轻轻的敲门声,一声糯柔的声音道:“王爷,妾身做了上好的糕点,特意给王爷送来。” 刘显自阴影中坐起,有些嘶哑的道:“是月儿吗?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一袭青纹百彩薄雾裙,掩盖那玲珑玉体,陇月带着清香靠向刘显柔声道:“王爷已经一日未食,这是妾身特意做的糕点。” 陇月说着自手中捏起一块糕点凑到刘显嘴前,刘显难得的露出笑容,一手搂过陇月的腰。 陇月一声娇哼,坐到了刘显腿上。 吃着嘴中甜软的糕点,刘显问道:“阿斗有线索了吗?” 陇月轻依在刘显肩膀上,似乎很是难过道:“月儿日夜不眠的让人查了,可是小侯爷还是音讯全无。” 刘显揉了揉那三千青丝温和道:“也不怪你,毕竟他已经是先天高手,将泗水亭交给月儿,是不是太辛苦了。” 陇月侧着的脸峨眉一皱,似乎生气一样自刘显腿上起身,玉指指着刘显额头娇怒道:“王爷这是小瞧妾身了,要不是看王爷太过辛苦,妾身才不想要这个泗水亭了。” 刘显赶忙打着哈哈,再次抓着陇月小手,将其扯回怀中赔笑道:“是我嘴欠,我家月儿必然可以办的稳稳当当。” “这还差不多。”陇月得意一笑,随后好似疑惑道:“小侯爷可是先天高手,又有手有脚,找不到有什么办法,王爷为何如此着急?”ァ78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刘显笑容收敛,稍一思索便笑道:“月儿不是外人,本王就告诉你好了,阿斗不光是我弟弟,也是我大汉新一任守剑人,也是我大汉的底蕴,极其重要。” 陇月似乎很是吃惊,一把抓住刘显衣袖撒娇道:“守剑人是什么?底蕴又是什么?大汉不是王爷最大最重要吗?” 刘显望着那闭月羞花的容颜,经不住撒娇道:“我大汉底蕴便是赤霄斩白帝,那是先祖斩海族帝王所留,只有历代守剑人才可以动用其中之力。” 陇月若有所思的点着头,随后有些自语道:“那假如小侯爷找不回来,那不是底蕴就没有了。” 刘显点了点头:“所以才会这么着急找阿斗,老祖宗受伤太重,阿斗又找不回来,那我大汉底蕴就是一个摆设。” 陇月突然抬头,好似有些天真问道:“说到底,那底蕴不就是那什么赤霄斩白帝图,如果王爷将那图取到手,不是也可以当守剑人?” “胡说什么?草庐有赤霄剑镇守,只有守剑人才可以进......” 刘显话说到一半就沉默了,确实,草庐是进不去,但是为什么不可以取出来了? 陇月露出一丝神秘微笑,正要说什么之时,外面突然传来厚重的脚步声。 刘显眉头一皱道:“外面是谁?” “萧文忠叩见王爷,有大事求见。” 刘显一愣,赶忙推开坐在腿上的陇月,一边理着衣裳一边对着陇月道:“萧文相不知来这里做什么?一会你不要多话。” 陇月轻声应许,只是眼瞳中却有一丝鄙视,堂堂王爷居然会怕一个文相? 待衣裳理好,刘显端坐起来对着外面道:“文相请进。” 门被护卫推开,萧文忠一眼就看见坐在角落的陇月,眉头一皱便对着刘显道:“王爷,此事重大,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刘显心中不喜,本想说陇月不是外人。 陇月却主动起身对着萧文忠行了一礼道:“文相,那奴家就先出去。” “嗯。”萧文忠不咸不淡的应了声。 陇月起身低头自萧文忠旁擦肩而过,萧文忠淡淡的声音传出道:“听说王爷将泗水亭交给你了,可不要辜负王爷厚爱,不然萧某怕要清君侧了。” 陇月藏在衣的手指攥紧,面上却畏惧道:“奴家必然知道。” 刘显坐在前面,有些不知道二人说了什么,只是看着委屈的陇月,心中怜惜更盛。 随着陇月离去,刘显语气不好道:“文相有何等大事?” 萧文忠自怀中取出禹鼎的血书道:“王爷自己看看就好。” 刘显疑惑的结果血书,眼睛越睁越大整个人都有些止不住颤抖道:“这...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九域应该都收到消息了。”萧文忠摸着胡子道。 “天助我也,我早猜到大夏会出问题,但是没想到居然出的这么早,既然夏王亲自求救,我大汉自然相助。” 刘显五指紧握,将手中血书捏成一团,语气有些颤抖着。 萧文忠看着激动不已的刘显,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 大汉域和大唐域挤在一起,导致大汉域一切发展都被限制住了,而大夏又因为浩然书院的原因,虽说武不行,但是文却极盛。 所以大汉武比不过大唐,文斗不过大夏,一直被认为是蛮子。 可想而知,大汉最缺的是什么,现在肉已经摆在了面前,只要大汉张嘴咬下,未必不可能和大唐一较长短。 但是萧文忠还是狠狠破了一碗凉水道:“事情没有想得简单,大夏虽说武不行,但是不代表就是豆腐,大汉调动大军,需要大量粮草,如果一击不中可能就麻烦了。” 刘显也沉默了,显然自己事情自家知:“那文相的意思?” “这大夏肯定要救,但是却不能先出手,还有大唐域,不会无动于衷。 但是大唐域可没有本事走帝域,那么大汉便是唯一的途径,这变是机会。” 这话让刘显陷入沉思。 萧文忠接着道:“想办法自大唐得到我们想要之物,然后一举数得之下,方可功成。” 刘显有些意动道:“方法虽好,可会不会时间不够?” 萧文忠摸了摸胡子笑道:“磨刀不误砍柴工。” “那就按文相的意思办。”刘显一拍桌子道。 四百二十三章 踏入漩涡 大夏惊变后,大唐忙着和大汉商议穿域之事,大明则稳坐钓鱼台按兵不动。 而最靠近大夏的只有大宋了,本以为身为九域最大的商业之域,一向和气生财的大宋必然也会百般推脱,可是谁又能想到,有些人终究不是常人。 大宋应天城中,宋王府大殿内,赵百川一身金色蛟龙袍稳坐大殿之上,身边只有一袭红衣的苏荷。 谁又能想到,那时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小丫头,短短时间内,则站在了一域最高的位子旁。 大殿中百官聚集,只是面孔却换了太多陌生之人,包括文官之首和武官之首。 在这换焕然一新的大殿,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就如那盛夏的野草。 赵百川靠着王座,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只是脸上却挂着笑意,手中捏着一封信件。 随着人都到齐了,在新上任的文相武侯的带领下,百官尽数跪下口呼千岁。 听着这略显嘲讽的话,赵百川撇了撇嘴,还千岁了,自己怕不是千日都嫌久了。 “都起身吧!今日让众臣来此,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赵百川话虽出口,可是谁也不指望,一个半步脚踏入鬼门关的人,有多大的中气,尤其在这偌大的大殿内,声音可传不了多远。 此时,一直站在赵百川身后的苏荷,走到王座前。 声若黄鹂鸣翠柳,在这满是男人的大殿中,足以让人耳目一新之感。 整个大殿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皆满是疑惑的看着,那半依在王座上的男人,虽然看起来好似弱不禁风,可是那手段,足以让在场的人夜半惊醒。 赵百川感觉大殿静了下来,将一直捏在手中的信递给苏荷笑道:“来,念念。” 苏荷恭敬的接过信件,随后开始念了出来,声音虽不大,但也字字清楚行行明确。 似乎去年那个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小姑娘,此时早已经脱胎换骨。 信自然是禹鼎的那封救援信,随着一字字从苏荷口中说出,大殿百官各个神情变化不断,让坐在上面的赵百川如同看了一场哑戏。 随着最后一字落下,大殿安静的可怕,除了那沉重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声响。 赵百川此时笑道:“怎么,都睡着了吗?各位不想说什么吗?” 赵百川打断了大殿的寂静,百官纷纷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谁也不知道这新王的意思,要是说不好,不是拍在马腿上了吗? 这时,一位站在左侧第二席位,岁数已然不小的大员开口道:“如果是外地来犯,夏王求援,大宋义不容辞,可是这浩然书院在大夏扎根千年,怕不是别有内情,微臣认为该先缓缓。” “好,秋尚书说的不错,还有其他人要说吗?” 赵百川一声好字,一片血花便自嘴角飞出,苏荷赶忙自怀中掏出手绢,擦拭了一下赵百川嘴角。 大殿中对这些视若无睹,对于这动不动就咳血的王爷,谁不是早已经习以为常。 但是赵百川的话却让大殿中人纷纷活了起来,一位左侧末席的中年男子走出高声道:“秋尚书说的不错,我大宋一直结识八方财,不应该此时贸然动武得罪人。” “大宋本就是和气生财,以和为贵方可壮大,此时大夏发生这事,正是我大宋发展的时机。” “确实,刚刚过完新年,正是百废待兴的好日子,贸然动武对大宋可不好。” “......” 有了一人带头,大殿中那些墙头草好像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开始劝说,此时大宋应该明哲保身。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那百官之首的二人,却无一人开口说话,哪怕有人注意到,也不敢乱猜测。 可是终归有人发现了不对劲,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安静了下来,大殿中也慢慢静悄悄起来。 当再次恢复平静后,赵百川才面带笑意问道:“怎么不说了,我认为说的挺不错的。” 这话听似正常,可是不少人却开始渐渐冒出冷汗了。 谁不是老油条,此时如果这王爷真的认同这个说法,必然不会用这种语气,这么说来这王爷难道是想? “微臣认为此乃是机会。” 终于右侧第一人开口说话了,那是一位顶替了武侯位子的男人,个子不高却异常壮硕,据说是从平江城被调回来的。 “微臣也认为这是一个机会。” 右侧顶替文相之位的男子也开口了,那是一位看上去和赵百川差不多大的青年,更加神秘的是这青年,好像凭空出现一样,在大殿中无人识得,便坐上了文相之位。 赵百川看着二人,嘴角扬起笑意道:“说来听听。” “大宋缺威名。”那壮硕的武侯只说了五个字,便闭口不言了。 “以力护财。”神秘的青年也只吐出了四个字,便也没有开口了。 百官皆是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高坐在上面的赵百川似乎明白了,指着二人笑骂道:“好你个葛朴,狄青,话都不愿意多说,还要我来言明。” 赵百川的话也让百官明了,怕是这王爷早已经有决定了,这么说来的话? 百官很多人都猜到了什么? 果然赵百川扶住王座站了起来,一旁的苏荷扶着赵百川坐上四轮车,随后推到百官近前。 看着眼前的百官,赵百川说道:“一头体肥肉膘的猪,那它终究是猪,永远也不是饿成皮包骨豺狼的对手,那么你们认为应该怎么办?” 显然,此时再也没有人敢回答赵百川的话,刚刚第一个开口的尚书,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很显然,怕是不能了? 只见苏荷直接将四轮车推到秋尚书跟前,看着近在咫尺的赵百川,秋尚书腿都软了,有些结巴道:“不...不知道。” 赵百川此时也没有追究,只是呵呵笑道:“很简单,那就让肥猪长出獠牙,身披甲衣,那么区区豺狼又有何惧之有。” “是是,王爷说的对。”秋尚书忙不停点头应许。 赵百川没有看他一眼,便接着开口,只是声音却提高了几分道:“自现在起,调动羽林卫十万,普通将士每一城出十万,按距离远近前往金陵城集合,三日后由武侯率领,攻入大宋接夏王。” 赵百川话不多,但是却字字震人心神,此时众人心中只有忐忑,大宋也要打仗了,千年和平怕是一朝失。 四百二十四章 五域混乱 宋王府后院,春风将至,花草也开始有了春意。 苏荷推着赵百川行走在花园内,赵百川脸上到是颇为开心,口中还哼着不着调的曲子。ァ78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看着眼前的男人,苏荷眼中充满了敬佩和惋惜,如此大才之人,为何上天却在出生之时,就夺去了岁月年华。 仿佛后脑勺有眼睛一般,赵百川笑道:“小苏荷,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苏荷到是不惊不慌嬉笑应道:“就看,公子难道还不能看吗?” “看倒是能看,虽说本公子长得比不上朱羿、山河这些家伙,但怎么说也是风度翩翩。”赵百川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玩笑话也冲散了苏荷心中的郁闷,娇笑道:“那是当然,公子长得好看,又是一域之主,还才高八斗,这天下哪一个不敢比一比。” “哈哈...咳咳。” 赵百川刚笑两声,就咳嗽起来,血顺着嘴角溢出。 苏荷有些惊慌的自怀中掏出带着体温的手绢,轻轻擦拭着赵百川嘴角的血迹。 赵百川喘了几口粗气,待气息平稳后才略带苦笑道:“一域之主又能怎么样,看见那两个家伙了吗?” 苏荷自然知道赵百川说的是谁,点了点头轻声道:“公子说的是文相和武侯?” “呵呵,文相武侯,傀儡罢了。”赵百川有些不屑的道。 苏荷没有提出疑问,公子不说自己也不想知道,不愿只道。 苏荷没有问,赵百川却自己缓缓道:“我还未死,两边就迫不及待的竖起了旗子,我若死去,大宋怕是会乱套了。” 苏荷心中一突,但是却不是大宋乱套,大宋乱不乱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只是听见公子在说会死。 “怎么会了,公子不是自小身体就如此吗?再说山河大哥前往帝域,也许就能找到可以医治公子的药,那么大宋乱不了。” 赵百川心中苦笑,能活谁愿意死,只是帝域又如何,那也是人建成了,连自古以来的天山都宣布无治之症,帝域又能如何? 心中虽如此而想,但是赵百川口中却笑道:“那是自然,帝域那可是传说中的地方,未必没有救治的办法。” 苏荷展颜一笑。 这时赵百川自手中抽出一张信,递给苏荷道:“本公子好不容易当上了王爷,区区小事尽管放手去做,我还兜得住。” 苏荷脸色刷的变白,好像明白了什么道:“是苏荷该死。” “该死什么?最好的朋友死了,难道报仇有什么不应该吗?”赵百川笑道。 苏荷手有些颤抖,一些深埋在心里的事情也涌上心头。 如果不是她,自己怕早已经在无虞城饿死了。 如果不是她,自己在沼泽道怕也早死了。 如果不是她,自己又如何能活过那一晚。 可是她却像一颗野草一样,枯了就枯了,无人问津也无人理会。 而那些不作为的人,依旧在这城中吃香的喝辣的。 谁又能知道,那个为了一个失踪的未婚夫,跋山涉水穿域过城的普通人,是如何艰难。 但是苏荷一刻都忘不了,当自己渐渐有了权力之时,便开始了将那时被赵煜丰保住的人,一个一个找了出来。 只是没想到自己才刚刚调查,他却已经将一切都办妥了。 将那信拿在手中,苏荷感觉手中足有千斤重,颤抖着手后,苏荷贝齿紧咬已经揭开了信。 信中是密密麻麻的人名和罪证,上有早上在大殿内有席位的大臣,下到那一夜本该巡查的护卫,足有数十人。 苏荷眼中有了一丝不忍,赵百川淡淡的声音传来道:“世界上冤死的人何其多,但是能伸冤的又何其少,能活一时便赚了一时,心中所想便有所动,哪怕天翻地覆又能如何?” “苏荷明白了。” 无虞城外,一支支军队整装待发。 其中三千一身银白铠甲的军队格外显眼,三千人之首便是面容古板的诸葛守将。 此时的诸葛守将身穿一身软甲,黑龙枪正挂在马背上,身后正是章柯,庞德和戚容三人。 三千铁衣卫身后则是近一万的普通军人,以及大量的粮草军械,其中一排盖着黑布的器械尤为神秘。 “首领,我铁衣卫打仗需要带如此多的辅兵吗?”身后有些面容狰狞的庞德有些奇怪道。 诸葛守将平静的看着眼庞德,看的庞德有些尴尬的缩了缩脖子道:“我老庞说错了什么吗?” 一旁已经瘦了许多的戚容笑道:“庞兄有所不知,这可和混乱止域不一样,混乱止域我大明大军占优,又有号称大明最强壁垒的常上将军掌管后勤。 但这是在他域,我铁衣卫虽强,但是消耗也大,不带足够的军械粮草,怕是很麻烦。” 诸葛守将也在此时开口道:“你要看好后勤,出了事情拿你是问。” 庞德有些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道:“首领你在说我吗?怎么可能,我左翼一向灵动,最适合勘察,居然叫我守粮,怎么看老章和老戚比我何时吧!” 听着这话,章柯和戚容各自瞥向别处,开玩笑谁想守着粮草,责任重还不能出手。78中文首发 . . 可惜诸葛守将说过的话,就如同泼出的水,天下间能让他改口的,怕也只有为数几人了。 庞德看着理都没有理自己的诸葛守将,拉着一个脸委屈十足的脸道:“欺负人,我去还不行吗?本想好好战场上彰显我大明雄风,看样子是没有机会了。” “我们也行的,而且强者都是用来压轴的。”戚容强忍笑意道。 “滚犊子。” 除了大明和大宋,大夏和大唐也在短时间内谈妥了,大唐出兵十万借路大汉,但是需要给予大汉足够十万大军一月的口粮。 随后大唐上将军安山岳带领朔方军十万,于正月十三出兵大唐。 大汉同时出动甲衣军,剿匪军和最强的虎贲军共计二十万,由大汉最年轻的上将军霍军候统帅,在安山岳出兵之时,也同时出兵。 在大汉和大唐出兵之时,大宋除了帝三城外,六城共出兵六十万,加上十万羽林卫和一千背嵬卫,由武侯狄青统帅,已经兵临大夏梁州城渡口前。 而大明诸葛守将带领铁衣卫同样已经入了大宋境内,直逼大夏域。 四域的出动,让远在定海城的禹鼎也得到了消息,同年正月二十日,禹鼎调动定海珠三十万将士,开始准备反击。 五域的出手,让身为最中心的浩然书院,又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四百二十五章 再插一手 大商域殷墟城,夜已经深了。 身为最早引发混乱的地方,此时却远比大多数王城还要祥和。 殷墟城城东甲字街,一向是大富大贵人家的住所,大街两边一座座府邸,显得整条街有些庄严和压抑。 甲字街左侧第二家,一位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杵着根拐杖站在府邸前,伸出手轻轻敲响了大门。 夜晚,大门被敲响。 开门的管家被扰了清梦,压下心中火气,打量了这一身麻衣的男子,尤其那双泛白的眼睛,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随即脸色不善的怒道:“你这瞎子,大晚上敲什么门,有事不知道明日再来?” “那倒是打扰了,只是夜晚天冷地阴,正是冤魂出没的好时机,所以只有打扰了。”中年人面带笑意道。 本就有些冷的管家,被这话吓了一跳,有些狐疑的打量了四周,树枝随着夜风晃荡,哗哗作响,就像无数阴风嗖嗖钻入骨髓。 尤其看着中年男人的那双白眼,管家心中暗道:怕不是来了个疯子。 想到这,管家伸手就要关门,可就在这时管家却惊恐的发现,本来应该关门的手,却将大门给拉开,而自己则像木偶一样让开一旁。 中年男子对着管家做了一鞠笑道:“瞎子就是来收点帐,收完就走,打扰了。” 随后转身入了府邸中,留下呆若木鸡的管家。 月光这时自云层中钻了出来,照在面色铁青的管家身上,也映到了管家身后的牌匾上,上面崭新的“童府”二字,刺人眼瞳。 一间密室内,童凯正一脸恼怒的打坐修炼,自从自己借助战院之手,一举打破了大楚山海关,自己还亲手斩杀了大楚上将军。ァ78中文ヤ~8~1~.7~8z~w <首发、域名、请记住 本以为自己来到大商,必然得到重用,也许一城之主也未必不可能。 只是童凯没有想到,当自己来到大商后,居然就被安排在了这破街,甚至连个官职都没有,只是美名其曰的给了个供奉之位。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虽然一肚子不高兴,但是童凯也不敢怎么样,反而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对着那让人看一眼都打了寒颤的男子,磕头谢恩。 心不静,怎么可能有心思练武。 打坐了一会,童凯不耐烦的睁开眼,有些气闷的倒了一杯凉茶,一饮而尽。 凉茶顺着咽喉入了肚子,心中的烦躁也消散了不少。 但是心烦虽然消散了,可是童凯也失去了练武的心思,起身正准备出去走走。 可是当童凯的手触碰暗门的时候,一股心惊肉跳的感觉自四肢百骸传来。 想到没有想,童凯赶忙缩回了手,这是怎么回事? “咚咚” 敲门声自密室门口传来,也让童凯脸色有些阴晴不定,这可是自己打造的密室,连那些工匠都被自己灭口了,怎么会有人在外面敲门? “是谁?” 不管再怎么不安,童凯也知道现在避无可避,这密室深埋地下,又只有那一个出口。 “收账人。”密室外那瞎眼的中年男子平静道。 那熟悉至极的声音,那每一夜都将自己从睡梦中惊醒的声音,让童凯如遭雷劈,脸色瞬间惨白哆嗦道:“院...院长。” 童府外不远处一处楼台,此处刚好可以看得见童府全局。 一袭幽青色袍子的纣辛这端着一盏酒杯,笑眯眯的看着,夜色下一片漆黑的童府。 左边正站着犹如青松的烛龙,右侧则是老态龙钟的芈阑。 “怎么样?”纣辛似乎看清一切道。 烛龙应道:“不愧是乾榜第九的法眼洛天依。” “现在不似从前,每一个踏天境都不是弱者,不然也突破不了。”纣辛喝了一口盏中酒道。 “那又如何?”烛龙有些不屑道。 “你能斩吗?”纣辛转身放下酒杯,漫不经心问道。 烛龙沉默了一会,干净利落应道:“能。” 纣辛露出了一丝笑意道:“记住你所说的,但是先不管这个事,童凯也只是探探这洛天依的分量,既然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办件大事了。” “老头子插句嘴,不论这么说这童凯也是立了功,如此不明不白死在了这里,怕不会引起麻烦。”芈阑摸了摸两撇胡子道。 纣辛对芈阑倒是客气万分道:“芈师说笑了,童凯这人靠不住,一个人既然没有利用价值,那么就要让他发挥一些余热,有什么吗?” 芈阑笑了笑,没有反驳,身为谋士该提醒的也提醒了,抉择那种事情,自然轮不到自己? “那王爷所说的大事?”芈阑话题一转问道。 纣辛自袖口抽出一封密信,将之递给芈阑道:“芈师可以自己看看?” 芈阑不解的接过密信,原本昏黄的眼神渐渐犀利起来道:“王爷这是想去插一手?” “有何不可?”纣辛毫不掩饰野心道。 芈阑忍不住道:“这浩然书院在五域夹击下,必然难以安生,我大商域隔着这么远,也是鞭长莫及,如何去插手?” 纣辛摇了摇头道:“远倒不是问题,虽没有大明那样大军而过,不过一些小伎俩走些人还不是问题。” 芈阑有些迷糊,一些人有什么用,近百万大军前,区区一些人怕是不够塞牙缝。 “先不说能不能助浩然书院,王爷不怕此举惹得其他四域恼羞成怒,大军压境助大周大楚?” 芈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插手那破事根本吃力不讨好,而且刚好趁着此事,大商乘机攻打大秦或者大周不是更划算。 纣辛笑道:“芈师有些事你不会明白的,这个天下有实力对我产生危险的屈指可数,而大汉便有一个。 我不是要助浩然书院称霸大夏,我是要借书院之手,来将其中最大一个威胁给铲除,顺便将浩然书院收归麾下。” 芈阑还有些不明白,一旁的烛龙却眼睛一缩道:“纣皇是要对那个出手了?” “天下间有实力可以和那个境界一战的,只有那汇聚了天下一半文气的浩然气了,本皇君临天下的大计,可不能被一人所挡,哪怕她不是人?”纣辛看向南方轻语道。 “此事浩然书院会同意吗?”烛龙有些疑惑道。 纣辛则笑道:“区区一域传书好,还是来日我纣辛君临天下,天下百万私塾皆归他来的强,我想书院那位先生应该明了。” “那纣皇准备何时动身?”烛龙眼中有些战意道。 “今夜良辰美景,此时不动身更待何时,雪中送炭情意重,锦上添花心思轻。” 纣辛大笑间便腾空而起,直直朝着南方而去,烛龙也是一跃而上,留下望空而叹的芈阑。 四百二十六章 一盏油灯,方寸之地 大楚齐门城,这乃大楚仅剩的二城之一。 春并没有给城中带了一丝阖家欢乐的感觉,反而到处都是哭泣哀嚎和那一张张悲壮的脸。 战乱起后,大楚短短时间内就失去了大半土地,仅存的二城却又相隔太远,大楚那些流民和忠义之士,皆想尽办法进入齐门和帝五城,所以此时齐门城中早已经人满为患。 齐门城王府内,天色早已经深夜,四周漆黑的夜里,一盏油灯依旧散发着火光,撕破这黑暗。 就像这绝境中大楚,哪怕这天地皆暗,可我依旧有这一盏油灯,亮我方寸之地。 灯光下是一大一下二个人影,矮小的身影正坐的笔直,手中拿起一支毛笔,费力的书写着什么。 只是那耸拉的头,显得这怕是早已经撑不住了。 瘦高的身影则站在一旁,手中拿着书籍看的津津有味,似乎这天下之事,皆无手中一书来到重要。 “撑不住就先歇息,明日在来。”启明头埋书中,眼睛都没有抬一下道。 打瞌睡的小孩子瞬间惊醒,手中墨汁滴落在宣纸上,赶忙拿起一旁,早已经沾满墨汁的手绢,轻轻吸干墨汁。 “不了启师,今日之事今日了,明日还有明日事,这是父王自小教我的。” 启明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终于合上书籍,有些欣慰笑道:“小王爷,现在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好好歇息,不用如此着急,毕竟现在大楚,虽然小事不断,但大事也不会有的。” “那也不行,人最怕的就是半途而废,一事偷懒便会事事偷懒。”项仑有些倔强的摇头。 启明有些哭笑不得起来,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孩子说教。 不过人虽小,但是心却不小,这些日子启明都看着眼里,这孩子做任何事情,做得都不比一个大人来的弱。 “说的好,王爷不在了,小王爷却更加青出于蓝。” 平淡的声音自门外响起,项仑吓得一跳,正要开口呼救。 却看见一旁的启明,脸上无一丝异色,也瞬间闭嘴。 “前辈能如此无声无息出现在这里,为何不进来一叙。” 启明温和笑道,可是谁又能看见,启明手中不知何时握着一颗锈迹斑斑的箭头。 门被推开,一身青衣双目尽白的中年人,一手杵拐一手提着一包东西走了进来。 项仑看见那一双白眼,吓得躲在了启明身后,可是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咬着牙自背后走出,挡在启明面前。 启明却似乎认出了中年人,对着鞠礼道:“没想到是院长大驾光临,启明有失远迎。” 中年人对于启明认出自己,没有什么奇怪,自己这一双眼睛,只要有心之人谁不知道。 “这是那叛徒的头颅,我书院的债我书院还了。” 洛天依准备将包裹放在书桌上,可是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将包裹放在地上,这书桌他不配上,哪怕是一颗头颅。 启明看都没有看那包裹,一个死人有什么用处,现在大楚缺的,可不是这一颗头颅。 “院长说笑了,我大楚半壁河山,数十万冤魂,区区一颗头颅怕是不够的。” 洛天依似乎早已所料,伸手自怀中掏出半截锈迹斑斑的箭头,摊开手掌对着启明道:“这个应该够了吧!” “破魔箭。”启明语气有些沉重。 ‘破魔箭’乃是当年帝君打造,共有九根,诛魔族之时,将之交给了项家先祖手中。 项家先祖靠着破魔箭,九箭射九魔,破魔箭也几乎尽毁。 但是哪怕只有一个箭头,这其中也蕴含一丝帝意,足以成为底蕴。 而启明手中这个,也是老楚王交给启明的,虽然启明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或者这只是最后一个,但这东西贵重不言而喻。 “不错,这是我自魔族之地寻得。”洛天依点了道。 启明看着洛天依,但那一双白眼也根本看不出什么,启明明白,自己想要他这个人,怕是不指望了。 既然不指望了,启明也就没有客气。 将破魔箭头接了过来,试探笑道:“院长之心,我大楚记下了,只是启明有句话就直说了,大楚现在需要院长之力。” 洛天依摇了摇头:“我怕死。” 启明整个人僵住了,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要知道眼前之人可是堂堂战院院长,天下最强的几人,居然会因为怕死? 这意味着什么? 干净利落的说完三个字,洛天依没有感觉什么丢人,转身便离去。 当看到洛天依离开,项仑伸出小手,握住了启明那有些发冷的大手道:“启师不怕,我项仑会练武保护你的。” 启明回过神来,看着眼前那一脸认真的项仑,突然哈哈大笑道:“人终归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青山,我启明一介读书人,哪怕无山重,也不比鸿毛轻。” 哈哈大笑下,似乎也带走了启明的郁闷之气。 楚王的托孤之举,让启明有了害怕,正因为怕死,做事才会有些畏首畏尾。 但是自今日起,我启明也要疯一把了。 大夏域嵩阳城,这个本是文人圣地的地方,这些日子却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禹鼎占据定海城,发兵三十万要来讨伐浩然书院,大汉大唐大明大宋四域,同样共出兵百万要来讨伐浩然书院。 如此兵力,如此实力,任何人都觉得区区一个书院,必然已经完了。 但是困兽犹斗,更何况一个有着天下文人的浩然书院。 浩然书院自从被朱羿拆了一次后,整个浩然书院游学之人纷纷归来,也让这个一直化整为零的书院,展现了真正的实力。 此时浩然书院内,四张书案摆在地上,四张书案前各坐着一人,其中有一人如果朱羿在这,必然认得正是孔集。 四张书案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闭目入神。 “先生,我书院为了怕历代王爷猜忌,将偌大的书院拆的四散,结果依旧是这个下场。”老者左侧壮实的中年儒士有些愤愤不平道。 “狡兔死,走狗烹。”右侧儒士冷冷吐出六个字。 “历来王族皆如此,此事早就应该猜到。”孔集阴沉着脸道。 “说这些何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让着天下看看我书院,是不是泥捏的。”最后一位儒士语气带着杀意道。 “好了,此事不用着急,我安排的事情办妥了吗?” 好像有魔力一样,微哑的声音自老者口中缓缓吐出,居然让四位儒士心静了不少。 “孔集办妥。” “孙策办妥。” “武墨办妥。” “朱渲办妥。” 四百二十七章 ‘春\’‘夏\’姑娘 浩然书院外,二道被斜阳拉长的身影,自远处缓缓而来。 当前一人素衣白衫儒雅气,双鬓微白丹凤眼,一双眼睛偶尔扫过来往女子,嘴角便会扬起笑意。 落后半步之人则是一脸古板,一袭青衫衬托着整个人有些阴沉,似乎有话要说。 “院长,此时怎可入院。”似乎再也忍不住了,落后之人停下脚步。 “此时不入院,难道还等万事皆定。”当先之人笑道。 “可是院长,现在四大家皆在,老院子也在,院长你去又能如何?”青衫人五指紧紧攥紧,一根根青筋自手背凸起。 “那又怎么样,我齐先知这辈子大本事没有,但是就点魄力还是有的,成不成是一件事,做不做又是一件事。”齐先知止住了脚步。 不远处,浩然书院那新做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看上去更加气派,但是却再没有了那一丝味道。 齐先知站在门口,自然引起了他人的注意,不过却没有人认得出来,这位浩然书院名义上的院长。 虽然不认识齐先知,但是齐先知旁边的黎庚却是人人皆知。 一位早听说被明王子杀死的人,突然出现在书院前,这让所有人都吃惊不已,不过该有的礼仪还是有的。 来往学子皆纷纷对着黎庚行礼,也好奇的看着这个站在黎庚前面的人,半步之差天壤地别。 齐先知二人引来的轰动,很快就引来了一身儒衣,面容粗狂的男子,正是孙策。 孙策站在书院前,齐先知站在书院外。 二人四目相对,一股无形的气势自书院前汇聚,就像那将沸腾的水一样,那些观望的人纷纷被推开,连先天之境的黎庚都不能幸免。 “缩头乌龟,你来做什么?”孙策气势汹汹,语气不善道。 齐先知风轻云淡道:“为什么不能来,书院走上了歪路,我有责任拨乱反正。” “哈哈哈,齐先知你还是这么不自量力,后有先生坐镇书院,前有我孙策,你凭什么?”孙策张狂笑着。 齐先知叹了口气,伸手自背篓中抽出一副画卷道:“借浩然气的废物,哪怕踏天也是废物,这是我最后三幅画,这幅我名‘春’美人,望你如那春一样,润物细无声。” 画卷被齐先知打开,上面是一副美人图。 很快一位绿衣女子从画中走出,那是一位豆蔻年华的的少女,如那小荷初露角,杨柳出新枝,一股绽放的活力,让人如沐春风。 绿衣女子走出后,对着齐先知欢快笑道:“齐哥哥,你有什么事吗?” “麻烦春姑娘助我一臂之力。”齐先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书院前的孙策,阴沉着脸怒道:“齐先知,就凭这一个画中人,想来阻我。” “想多了,你可不配。” 齐先知的话激怒了孙策,一声怒吼,一掌拍在地上,一根地刺自齐先知和那春姑娘脚下冒出,要将二人刺穿。 可是那地刺才刚刚冒头,就被一根根树枝缠住。 春姑娘鼓着脸气呼呼道:“坏人,我要揍你。” 随后无数树枝自地上冲出,朝着孙策而且,孙策一脚踏在地上,地面随之一震,树枝纷纷碎裂。 春姑娘则双手一挥,两根长鞭出现在手中,对着孙策抽去。 孙策此时也不敢大意,看了眼已经踏入书院的齐先知,眼中复杂万分。 不愧为书院千年来最天才的人,区区一个画中人都有踏天之力,如果你能助先生,那么书院未必不能成为真正的圣地。 踏入书院后,齐先知一路前行,穿廊过巷间,路上的学子一个未见,显然怕是早已经散开了。 当齐先知走到一间讲堂时,一声冷冷的声音自讲堂中传出:“师兄多年未见,不来叙叙旧吗?” “原来是武墨,还是这么冷若冰霜,那这幅‘夏’姑娘就送给你了。” 齐先知并没有停下脚步,自背篓中又抽出一张画卷,展开画卷从中走出一袭红衣,面容桃花肌如玉的绝色女子。 女子走出后对着齐先知笑盈盈的施了一礼,便转身扭着杨柳腰入了学堂。 齐先知脚步未停,继续朝着书院深处而去。 一处凉亭前,一袭儒衣的孔集正在扶琴。 齐先知自远处缓缓走来,孔集头也未抬,修长双手不停的弹在琴弦上,一道道水波如刀朝着齐先知飞来。 抽出腰间的墨笔,齐先知对着前面一划,就像划开一道水幕一样,水波一分为二。 “人家都说先礼后兵,怎么孙师兄就先兵了?”齐先知转动着手中墨笔笑道。 孔集按住琴弦冷冰冰道:“客人来,我孔集自然以礼相待,但是今日师弟算客人吗?” 齐先知一愣,随后哈哈笑道:“说的对,今日我可是恶客,那就师兄请。” 看齐先知没有抽出最后一幅画,孔集脸色好看了些。 当年先生带了五个弟子,其中自己最大,齐先知第二,朱渲排第三,孙策第四,武墨为尾。 但只有自己和齐先知是独自踏上先天,而余下三人,则是先生亲自灌气入体,才踏上了这个境界。 所以自热而然,五个师兄弟便是自己和齐先知最强。 “多年未见,我孔集闭关苦炼,而你齐先知挂着书院院长名号,还是乾榜第八的高手,今日我便要看看,你退步了多少?” 孔集将琴推到一边,自腰间抽出一把细长的软剑,而软剑随着抽出后,居然瞬间绷直,剑身上闪烁着青光。 齐先知看着那把剑,眼中有了一丝凝重道:“这是神兵榜十二的‘青丝剑’,没想到居然在师兄手中。” “到了你我这个境界,神兵也只能锦上添花罢了。”孔集到是没有一丝得意。 齐先知笑了,越笑越大声,随后握笔而上。 凉亭在一瞬间一分为二,二人战作一团。 书院深处,须发皆白的乌蒙站在院中,看着齐先知和孔集交手的地方道:“这场交手,怕是早就想了很久了。” “那是自然,同为踏天,先生却将书院院长之位,交给了二师兄,大师兄心中必然不平。”身后的朱渲应道。 “可惜了,先知之才,如能助我书院,书院必然能成为圣地,受天下敬仰。” 乌蒙叹了口气,随后将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一旁的朱渲道:“孔集不是先知的对手,你拿着这个去。” 朱渲一眼便认出了这是什么东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随后接过东西道:“只要孔师兄败退,我朱渲必要诛杀贼人。” 随后郑重接过盒子,便离开院子。 留下乌蒙长叹了口气:“书上说,只有圣地,才能受天下人敬仰,超脱王权不惧世俗。乌蒙愿意担下着一切罪责。” 四百二十八章 定海城动,南海波起 定海城,坐落在南海之边,和大汉的敦煌城,如同两座大山,镇压整个南海海族,千年之久。 常年的海风,让整个定海城满是岁月的痕迹,高大的城墙上也是布满坑洼,见证了这千年雄城的历史。 也许,正是因为这特殊的天气,让整个定海城的民风,没有被那浩然书院的文气给侵蚀,反而有了那么一丝彪悍。 定海城城主府内,禹鼎身穿黄色蛟龙袍坐在主位,身后站在后寒和那被朱羿救回来的禹顺。 禹鼎下面左右各坐了二人,左侧当先是一位和禹鼎面目有些相似之人,其二便是位一身煞气的中年人。 右侧则是二位身披甲衣,一身铁血之气散发,显然便是军伍中人。 “二位上将军,这次我大夏能否从新站起来,就指望二位了?”禹鼎睁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沙哑着声音道。 右侧二人站起身来,对着禹鼎恭敬道:“尨馗、显伯必竭尽全力,拔出浩然书院这个祸害。” 左侧那位和禹鼎有些面目相似的人看着禹鼎,有些担忧道:“王兄,浩然书院这事情,既然四域都已经出手,必然会被清除,王兄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哪有那么容易,千年的扎根,如果不是已经被逼上绝路,我也下不来如此决定。”禹鼎面露苦笑。 “怎么可能,百万大军加上我定海城三十万将士,区区一个书院,不是一推而平。现在我反而担心那百万大军,毕竟请神容易送神难。”左侧第二人忍不住插嘴道。 禹鼎看了眼那浑身煞气的中年人,叹了口气摇头道:“莫城牧,你小看了浩然书院了。” 中年人被禹鼎说的有些不服气,其实在他看来,就凭定海城三十万大军,也足以将那书院给连根拔除,何须到处求援,引来虎狼。 禹鼎也看出了他的不服气,但没有说什么,毕竟很快就能见证真假了。 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禹鼎真的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道:“真的有些乏了,各位下去吧。” “是,王爷。” 禹鼎看着离去的背影,心中自嘲着:可能祖辈们也没有想到,大夏这镇压南海的最后力量,多年来第一次出手,却是对着自己人,真是可笑至极。 想到这,禹鼎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越笑越好笑,越笑越疯狂。 定海城随着禹鼎的话,如同沉睡的巨兽缓缓睁开了獠牙,一支支大军开始聚集。 而随着定海城的变动,定海城对面的南海中,一场异变也在展开。 南海有海族,海族亦有王族。 海族共有五脉:白、赤、黑、黄、青。 此时在南海西边,也是靠近大汉敦煌城的海中,冲天的巨浪翻涌,两条浑身雪白的巨蛟缠斗在一起。 十几丈的身躯每一击都会掀起巨浪,如果不是在深海中,怕是早已经引起海潮。 而在两条白蛟的不远处,一块凸起的岩石上,一群似人非人的海族,正聚集在一起。 其中一个壮实的半大小子,正站在海族中一位岁数最大的老人前,指着交战的白蛟得意洋洋道:“看见没有,素素可是比他还要小好几岁,可是素素都快赢了,谁才是白蛟一脉的天才不用多说吧?” 老人睁开那布满细小鳞片的眼睛,眼中居然是竖瞳,没有多话,只是静静看着那半大小子。 半大小子有些畏惧的头一缩,喃喃道:“我辛巴就是性子直,有什么不对您就说,不要这样看着我,看得我有些心慌......” 喋喋不休的声音,让老人眼皮一抖,随后冷声道:“我白扬说话算数,不要拐着弯提醒我。” 辛巴脸上瞬间出现喜色,不过又赶忙收起笑容,有些献媚道:“那是,白前辈可是堂堂白族守护神,那可是一言九鼎。” “哼。” 老人嘴上冷哼一声,不过眼中却有了一丝得色,这小子看样子也不是那么讨厌。 就在谈话间,海中交战终于接近巅峰。 其中一条体型稍小的白蛟,浑身居然冒出了丝丝白气,在白气笼罩下。白蛟鳞甲上面居然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冰甲。 另一条白蛟,每一击打击在冰甲上,反而会将自己震伤和减速,此消彼长的情况下,那体型较小的白蛟,越来越占尽上风。 老人也看见了那冰甲,眼中有了一丝惊讶道:“这是天赋,居然未入龙池就自己领悟了。” “那是当然,我家素素可是天才。”辛巴又忍不住插嘴。 老者懒得理会这多嘴的家伙,心里也明白当天赋出现,便意味着胜负已分。 老人猜得不错,片刻功夫后,那体型大的白蛟已经渐渐跟不上白素素的动作,被白素素一尾巴抽飞,朝着这岩石砸来。 老人正要挥手拦下飞过来的白蛟,辛巴直接一跃而起道:“不用前辈出手,看我的本事。” 一身巨吼自辛巴口中响起,岩石四周海水全部炸起,辛巴一脚踏在脚下岩石上,一身衣裳瞬间爆裂,整个身躯冲天而起。 当辛巴接住白蛟之时,一股寒意顺着白蛟身体朝着辛巴袭来,原来这白蛟早已经全身冻僵了。 辛巴双掌猛然变成利爪,金黄色的火焰自爪中涌向白蛟,瞬间将白蛟淹没。 下方岩石上的海族看见辛巴如此,纷纷大怒就要杀去,却被带头的老人拦住。 老者眼中原本的风轻云淡,早已经消失无踪:“大日狮子火,世间还有如此神兽。” 随着老人的话,只见被金色火焰笼罩的白蛟,居然渐渐动了起来...... 同时白素素也化作人形自海面走来,凡是白素素脚踏之地,必然出现一块玄冰,一步一冰,如踏出水之石。 当白素素踏上岩石,那被辛巴救下的白蛟也化作人形,是一位相貌英俊的青年,不过此时这青年,正抱着手臂脸色铁青的打着哆嗦。 “祖爷爷,我赢了,这一次的龙池我有资格了吗?”白素素眼中带着挑衅问道。 老人并没有回答她,反而问道:“这玄冰之术,你自哪里学来?” “这是天赋,生下来就有,只是现在发掘罢了。”白素素眼珠子一转道。 “天赋吗?” 老人似笑非笑的看着白素素,倒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龙池资格,历来每一脉只有一位,但是五脉中我白蛟一脉势若,你要是入龙池怕是最后一位。” “龙池进入本就是按实力顺序,我白素素必要第一。”白素素咬牙道。 千年前,随着海族的白帝和赤帝,自芒砀山冲入帝王朝,结果却一去不复返。 自此以后,白族和赤族便瞬间自五脉最强,变成了五脉垫底了。 而龙池乃是整个南海源头,二十年才开一次,就像一桌子好菜,第一个下筷子的,才能吃到最好。 而最后进去的,怕只剩下残羹剩饭了。 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果你第一进入,那么这族长之位,就给你了。” 白素素眼睛一亮,利落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四百二十九章 众人行 身在深山不知事,转眼已入倒春寒。 帝域内,郁郁葱葱的青山藤蔓荒草,让一行人走的并不顺畅。 不论外界发生了什么大事,身在帝域的朱羿一行人,却是一点不知。 自从随着朱羿三人,赵山河二人,甘洛二人和赢也二人全部到齐后,四路人马便自第二日一大早入了帝域。 当四路人同时踏入帝域的时候,帝域中便传来一种莫名的吸引。 然而谁知道这一走就是半个月,朱羿也没有想到,一般横跨两域的时候,都不可能花这么长时间。 此时众人才明白,这帝域之广阔,怕不比一域来的小,如果不是那吸引越来越强,众人怕是以为在绕圈圈了。 但是已经箭在弦上,行百里者半九十,众人都是意志坚定之人,可不想做那半九十之人。 “明王,这帝域怎么会这么平静?”赵山河站在朱羿旁边,揉着肩膀道。 朱羿嘴中叼着一根不知名的小草,感受着嘴中淡淡的苦味道:“我哪里知道?也许是这四印的功劳。” “这一路上总感觉有什么东西盯着,你们有着感觉吗?”78中文更新最快 电脑端: 甘洛低着头手中正拿着一把刻刀,在一截木头上刻着什么。 朱羿眉头微皱,这感觉自己也一直有,可是一旁的黄善都没有反应,还以为自己想多了,没想到还有人有这种感觉。 “应该是这树木,万物皆有灵,这深山中千载无人迹,树木活力充沛,人在树林中走,才会有那种感觉。”跟在赵山河旁边的青年擦拭着手中峨眉刺道。 朱羿对这个青年到是颇感兴趣:“这说法到是很少见,就和你手中这峨眉刺一样。” “自从一见面,明王就打量着这对峨眉刺,是不是有什么想问的?”青年反手将峨眉刺插入腰间笑问。 既然被叫破了,朱羿倒也干脆:“用峨眉刺最强者,便是乾榜十九的白眉,和阁下有什么关系吗?” 青年听到朱羿说出白眉二字,脸上露出讥讽道:“沽名钓誉之辈,如果不是靠着深厚的功力,就他也配以峨眉刺为名号。” 这明显怨气的话,也让自己放心了不少。 既然和自己无关,朱羿也懒得打听他的恩怨情仇,对着前面开路的赢也和中年人高呼道:“小也子该换我们了。” 前面正在开路的赢也哼了一声,便放慢了脚步,身旁的甘洛和蛮山则越过二人,开起了路。 入帝域时便早有商量,帝域开路三路人轮流。 为什么是三路人马,当然是因为将朱羿摘了出去,毕竟入帝域的最大指望,便是可以在帝域行走的朱羿。 当赢也回来后,朱羿随手拿起一个刚摘的野果,擦拭了一下递了过去:“怎么样?” 赢也冷峻的脸满是不解道:“什么怎么样?” 朱羿嘴角一翘笑道:“当然是蒙姐姐啊?”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赢也语气瞬间冷了下去,还将朱羿递过来的野果给塞了回去。 朱羿到是不恼,笑呵呵一口咬下多汁的野果。 随着清脆的声音,汁水顺着嘴角滑落,朱羿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这也太酸了。” 看着朱羿的表情,赢也脸上浮现一抹笑意,转瞬即逝。 朱羿身后不远处,黄善沉着脸靠着一棵树上,一双眼睛打量着四周茂密的草木。 站得高看的便远,连甘洛他们都感觉到了,黄善自然知道的更多。 一入帝域,黄善便感觉到了那股气息,但是黄善却找不到这股气息的来源。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要知道自己可是踏天境,连自己都感觉不出来,说明这气息绝不普通,唯一还算好的消息便是,黄善没有感觉到什么恶意。 随着朱羿等人逐渐离去,原本空荡荡的四周,突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只见原本被开出的道路上,一根根树根破土而出,渐渐覆盖了这条道路,就像一直无人来过一样。 而在朱羿他们前方,熟悉的场景再现,一场异兽间的厮杀正在继续。 一方是一头巨大的玄龟,一方则是浑身铁甲的穿山甲,两只异兽如同两只小山,惨烈的厮杀起来。 而围绕着两只异兽的,则是数量众多的异兽大军,其中便有朱羿带入帝域消失的小白。 穿山甲和玄龟皆是一身玄甲,碰撞间火光四溅,玄龟几次咬向穿山甲肚子,但都被穿山甲灵巧避开,反咬玄龟脖子。 几次攻击无果,还差点被穿山甲咬到,玄龟有些恼怒,发出一声如同擂鼓的哼鸣。 随着哼鸣声,穿山甲庞大的身躯一僵,玄龟乘机猛地一口朝着穿山甲腹部咬去。 蛇有七寸,那么一身铁甲的穿山甲,腹部便是它的七寸,一口咬下血如雨下。 穿山甲一声惨叫,整个身子瞬间蜷缩起来,挣脱那血口,朝着四周的异兽大军撞去。 蜷缩起来的穿山甲,就像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那些异兽根本拦不住,直接被穿山甲冲出。 一出包围圈,穿山甲便顺势钻入土中,直直朝着东南方而去。 看着穿山甲逃跑的方向,异兽中一只浑身雪白的白虎,仰天发出震天怒吼。 随着虎啸声,无数异兽朝着穿山甲追去,如同山崩一样。 一处巨大的古树下,树叶如同撑开的伞一样,遮挡了漫天星空,也遮挡了那云中露水。 古树下,一堆枯枝噼里啪啦的炸响,迸发出最原始的生命之光。 火堆旁是散发香气的干粮,火堆上则是一只拔了毛的鸟,烤的金黄酥脆。 说来也好笑,整个帝域内,一行人连一个活物都看不见,更不要说打猎什么了,要不是有黄善可以抓飞鸟,一行人怕是会饿死在里面,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火堆前,那青年将那一颗颗酸的掉牙的野果洗干净,然后用刀切成薄片,撒上一些辛辣之物道:“这乃是绝佳的好东西,干粮太过无味,吃点这个又酸又辣,才会胃口大开。” 朱羿咽了咽口水,这野果是帝域中最多的果子,本来太酸众人压根吃不进嘴,但是撒上那辛辣之物,那真的有种特别的滋味,越吃越上瘾。 带青年将这野果做好,众人围坐火堆旁,吃着酥脆的飞鸟和香软的干粮,陪着酸辣的野果,虽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倒也有种说不上的安逸。 然而就在这时,黄善、朱羿、甘洛和赢也几乎同时停下手中动作,看向了正北方凝重:“有东西来了。” 78中文首发 . . 四百三十章 揭开 正北方,泥土中一个鼓包快速朝着朱羿等人冲来,泥土中则是重伤的穿山甲。 此时的穿山甲一双巨大的眼睛,早已经布满血红,也不知是重伤所致,还是已经疯狂。 穿山甲身后,则是铺天盖地的异兽在追击,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土中钻的,密密麻麻一个不少。 然而在疯狂逃跑的穿山甲前,这些异兽短时间根本就追不上,眼看着随着树倒土翻,穿山甲钻入一片密林中,所有异兽皆茫然的停了下来。 很快白虎也自后面赶来,站在那密林前,白虎有些烦躁的来回转圈,不停的发出嘶吼,似乎想要冲进去,又不敢冲进去。 这时异兽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小白高昂着头对着白虎哼哼几声,白虎很是人性的翻了个白眼。 小白一声嘶鸣,便四蹄如踏风一样,好像一道闪电冲入了密林中。 密林中,随着树枝翻倒,朱羿一行人早已经严阵以待。 蛮山,中年人,青年人和刘阿斗四人在前,朱羿四人在后,黄善则站在树上,双袖罡气鼓动。 然而一道白光快如闪电的自侧边冲来,众人大惊正要出手,朱羿却赶忙拦住道:“那是本王坐骑,不要乱动。” 在所有人疑惑中,小白已经冲到朱羿跟前,撒娇的在朱羿身边蹭蹭。 朱羿此时也是一肚子疑惑,这小白来到简直太是时候了,一路上一个活物都见不到,现在一见便是两个,有些意思了。 这时那轰鸣声也快速接近,小白站在朱羿面前,对着那逐渐接近的轰鸣声,四蹄有些不安的踩着地面。 而那轰鸣声也在此时,终于出现在众人眼中。 众人看见眼前这足有十丈长的穿山甲,所有人嘴巴都有些合不拢。 朱羿到是不怎么吃惊,毕竟自己见过的妖兽还是有一些的,但是却没有一只妖兽,能有如此气势。 穿山甲冲到朱羿跟前,一眼就看见了朱羿眼前的小白,眼中闪过凶厉,对着朱羿就扑了过来。 这时黄善最先出手了,双袖一甩之下,两道含着庞大罡气的劲风对着穿山甲冲去,直接将穿山甲给撞飞。 最先的蛮山几人也同时出手了,蛮山抽出背后的板斧,阿斗拔出了龙鳞剑,青年的峨眉刺,和中年人的长枪。 四位先天高手,再加上被黄善一掌止住冲势,穿山甲受伤的身体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同时重创。 穿山甲一声惨叫,庞大的身躯如同山倒一样,直直砸在一边。 趁他病要他命,几人毫不客气对着穿山甲再次出手,罡气狂轰下,穿山甲渐渐失去了温度。 片刻后,随着四人收手,只余下一具破烂的尸体。 朱羿此时也转头,嘴角上扬的看着小白道:“此事我要一个解释。” 对于朱羿和一匹马说话,中年人和刘阿斗皆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甘洛和赵山河几人则没有一丝笑意。 当一切巧合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再不可能也是有可能,尤其刚刚那穿山甲妖兽,看见小白时的疯狂,还有这二兽出现的巧合...... 气氛陡然压抑了下来,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四周,让小白有些不安的四蹄乱踩。 朱羿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小白发出了一阵嘶鸣,随后居然前蹄一软,对着朱羿直接跪了下来。 刘阿斗的眼睛瞬间直了,这...这白马,真的听得懂人话? 朱羿对着下跪的白马,眼角不由的一抽,这事情真的有意思,都说妖兽聪慧,没想到居然聪慧到这个样子,那除了长相,和人又有什么不同? 朱羿龙脊剑在手,剑尖压在小白马的脖子上道:“是我养大了你,既然听得懂人话,那就应该知道我的性格。” 小白马发出呜咽之声,比黄豆还大的泪珠自马眼中涌出,让一旁的赢也有些不忍。 可是朱羿不为所动,帝域的一切诡异,都让自己如坐针毡。 帝域可是绝地,哪怕大明军队横穿帝域,损伤也是在所难免,虽不多但是有。 可是自己几次过帝域,莫说什么凶险,甚至连活物都不见一只,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将一切对自己有危险的东西全部剔除。 这种感觉让在朱羿呆的越久,越感到难受。 要不是没有一丝线索,怎么可能忍到现在? 但现在机会却主动出现在朱羿眼前,那么必要搞清楚原委不可。 小白跪在地上,头颅对着朱羿低下,躯体剧烈颤抖,却没有一丝要逃的感觉。 朱羿也发现了这个情况,马不是人,哪怕再通人性,却终究不是人。 人性这招,显然没有多大用,这让朱羿有些进退两难了,难道真的要杀? 可是杀,朱羿舍不得,有时候不会说话的牲畜,远比人重感情多了,尤其如此灵性的小白。 就在刚刚小白挡在朱羿面前的时候,可不是假的。 要是不杀...... 就在朱羿有些纠结的时候,突然黄善一掌朝着一旁的古树拍去,气势汹汹的一掌,但是却没有将古树拍段。 只见无数树根自地上冒出,组成一块交织在一起的巨型木盾,挡住了黄善的一掌。 众人此时也反应过来,这巨树怕也是活物。 所有人赶忙拉开和古树的距离,瞬间将古树包围起来,能挡住黄善的一掌,这古树不简单。 朱羿站在刘阿斗身后,看着古树和小白,哑然一笑瞬间便明白了。 “怪不得这一路上,连一个活物都看不见,原来这一路上都有你们在旁边,我朱羿到底有何德何能了?”朱羿戏谑的对着古树问道。 此时再没有人觉得,和一颗树说话有什么问题了,毕竟前车之鉴还跪在地上了。 风突然来了,原本身在密林中,不可能有什么风的,但是此刻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丝丝凉意。 一旁的黄善脸色逐渐沉重起来,侧身看着一旁的密林。 只见原木密密麻麻交错在一起的草木,此时如同秋冬落叶一样,纷纷枯黄散落,还有更多的草木居然缓缓遁入土中。 片刻功夫,所以草木如同自春入秋一样,眼前只余下稀稀拉拉的树木。 头上的天也看见了,漫天繁星如银河之沙一样,星光散落下来,一切都渐渐清晰起来。 这时风越来越大了,风中带着一股浓烈的腥臭之气,和那天空繁星一样,远处出现了一双双或红,或蓝,或青,或紫...... 那漫山遍野的异兽,就这样唐突的出现在众人眼中。 四百三十一章 男儿舞 “咕噜...” 一阵咽口水的声音自一旁响起,所有人脸色都瞬间惨白,谁也不敢相信,自以为见不到一个活物的帝域,原来一直都是一个笑话。 朱羿此时强压心中的悸动,转头看向众人,强扯出一丝笑容道:“这次怕是玩大了?” “能在帝域活了这么久,还不是多亏了明王子,再说既然这些异兽一直没有出手,也许没有想象的坏。”赵山河在一旁,露出比哭好不了多少的表情道。 “深入帝域,才跑不了。”赢也冷着脸,修长手指将龙璃冰纹剑死死攥紧。 “呵...呵呵...世子真会开玩笑?”甘洛此时脸上,再也不复一直以来的从容尬笑道。 不远处,原本漫山遍野的异兽,随着密林突然消失,也瞬间愣住了。 随后无数双眼睛看向了密林中的一行人,众人压力倍增,冷汗自毛孔涌出,谁人不怕死? 朱羿看着只剩下稀稀拉拉树木隔着的异兽,此时才明白这才是真正的‘地狱’。 怪不得帝域一直以来,被称为绝地,如此多的异兽,哪怕踏天高手如果深入,怕也是有来无回不可。 不过朱羿到是还有些底气的,自己自帝域行走多次,要有问题,自己怕也活不到今日。 但是朱羿有底气,其他人可不一定。 黄善靠近朱羿语气冷冷道:“一会和我往南,我来杀出一条路来。” 黄善声音并不小,其他人都心中一沉,自然明白这话中意思,怕是不会带着自己。 赢也旁边的中年人脸色顿变,就要开口说什么,却被赢也给制止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是所谓的朋友? 气氛越加压抑,所有人都在思量着退路,朱羿则嘴角翘起的扫过每个人。 有时候绝境,才更能发现一些平常看不见的东西? “明王,山河斗胆叫你一声妹夫了,倒不是为了攀亲带故什么。只希望以后照顾点琴儿那丫头,那丫头死心眼的很,百川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赵山河长吐了口气,整个人好像放松了起来:“一会真的动起手来,我先自东突围。” 朱羿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赵山河,这种情况下,如果实力不够,突围便代表送死,尤其先突围,除了送死便是分散异兽实力。 显然赵山河这是要以死来助朱羿突围,虽说这种情况逃生渺茫,但是能做出这个决定,是个真男人。 “我自正北杀去。”赢也话虽不多,却让朱羿心中一暖。 甘洛则随后自嘲道:“得了,我甘洛虽不是什么好人,但这种情况也是能走一个是一个,我去西边好了。” 朱羿的脸上笑意再也忍不住了,指着几人哈哈大笑道:“一个个的和交代遗言是的,放心好了,我倒不认为这些家伙是要拿我们当点心,就这点肉估计塞牙缝都不够。” 说着朱羿便毫不畏惧的朝着古树走去。 一切源头虽说不一定是这古树,但是这古树扮演的分量,绝对比一个小白来到重。 众人自然也知道朱羿说的没错,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朱羿,生死皆系一念之间。 朱羿直接走到古树跟前,仰天看着这不知活了多久的古树,那厚厚的一层树皮,都已经有小草发芽,虫蚁为家。 “前辈如此揭开一切,是要有什么告诉与我吗?”朱羿放低了姿态,人在屋檐下,低下头也没有什么。 虽说古树不会说话,但是外面那么多异兽,必然有会人言的,哪怕都不会说话,朱羿敢肯定如此聪慧的妖物,必要什么方法沟通。 果然,随着朱羿的话,古树枝叶开始晃动。 随后一道略显青涩的女子声音自树叶中响起:“这个盒子中有您想知道的一切。” 一根树根如同触手一样,卷起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自地下钻出,送到朱羿眼前。 朱羿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得到了答案,有些意外的接过盒子,一捏便将那早已经腐朽的锁给拽开。 打开铁盒子,里面一股岁月的腐朽之味,铺面而来。 盒子内是一封早已经发黄的纸,朱羿将纸张拿起,眉头便忍不住直跳。 那好似蛇爬一样的字,是那么多熟悉。 这明显就是老头子的笔迹,难道这答案真的和老头子有关,他有这么大本事? 信中所写一目了然,但是朱羿却忍不住冷笑连连。 随手将这有些年代的纸震成粉末,纸屑随着指缝散落:“前辈是被老头子救的?” “救...救的?”略显疑惑的声音自古树叶中传来。 “没事,我是说我们可以走了吗?”朱羿转口道。 树叶中安静了片刻:“可以。” “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朱羿转身仰天看了眼星空,嘴角翘起暗道:老头子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至少十几年前的纸条,难道说你十几年前就算到我会来此,还会找答案? 因为你救了这帝域的妖王,才会安全穿越帝域? 呵呵,真是骗三岁小孩都嫌丢人,莫说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哪怕是真的,人家还要当牛做马给我护航吗? 还要刚刚那妖物居然称呼我为‘您’,是因为不熟悉人族话语意思,还是说...... 朱羿不敢细想下去,有些事情细思极恐,还怕自己想多了。 等回了月牙峰,自己非要找老头子问个清楚不成。 朱羿再次回到众人前,眼珠子一转便一脸悲痛道:“那前辈说放了我们也可以,但是要看一看人族的舞?” “舞?” 众人一脸迷糊,赵山河有些不确定道:“什么意思?难道这古树,是要我们在这么多妖兽面前跳舞?” 朱羿强忍着笑意,点头认真道:“是的,这古树乃是帝域的妖王,和我朱家有旧,所以我朱家才可以在帝域行走。 但是这一次惊扰了它老人家吗,它很是生气,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了它。” “你说的说服,就是我们跳舞?”赢也脸色有些发青道。 朱羿嘴角上扬戏谑道:“因为我说,在人族犯了错的人便会跳舞认错,反正它又看不懂,你们随便跳跳就好。” 众人皆有些狐疑的看着朱羿,怎么看这话也不像真话,但是却无人可以去求证。 “一舞罢了,能一舞解忧愁,好事好事。”甘洛在一旁拍着手笑道。 说着甘洛居然真的跳起了舞,随后那青年收起峨眉刺,不声不响的起舞起来,苦着脸的赵山河,冷着脸的赢也,红着脸的蛮山...... 月光下,火堆旁,男儿也可舞山河。 四百三十二章 春来清水 大宋金陵城外,浩浩荡荡的大军一眼望不到边。 一面面颜色各异的大旗,随风而动,旗帜下面一张张年轻的面容,一个个涨红,不知是因为这天寒还是血热。 渡口旁,春来涨潮的河水,本应该如同那野兽一样,狰狞而吞噬一切,但是此时,却如同被驯服了一样。 一艘艘巨型舰船,中型战船,小型的快舟,将那波涛汹涌的河面填满。 一艘最大的舰船头上,三位身穿盔甲的高大男子,如泥塑一样站立船头。 “二位上将军,这一次奉王爷命令,讨伐书院,令出如山,望二位知晓。” 狄青一身青褐色盔甲,一手扶着腰间长剑,看着下面一张张年轻至极的面孔,眉头不自主的皱起。 左侧一位黑色盔甲的中年男子,语气有些不满道:“武侯,军令如山我曹莽还是知道的,此次乃是大宋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出征,武侯还是莫要误了大宋的威名。” 右侧黑甲中年男子面带微笑道:“此次一战,整个天下都在看着,我大宋第一个出手,要是不打出名堂来,怕是我们三人都难堪,所以武侯放心。” 这话让狄青脸色严峻了下来,这些事情自己当然知道,原本自己身为羽林卫将军,也是真正的大宋嫡系。 赵百川登位后,自己在上面人安排下,也坐上了武侯之位,一位真正拥有实权的武侯。 但是没有想到,刚刚上位,便出现了这个事情。 天下大乱,大宋出兵大夏,自己责无旁贷,同样这是一个机会。 自己自军职入官场,本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有太多人不认得自己。 但是如果这一次,自己一将功成,自己不光名正言顺不说,甚至可以名垂青史。 心火一起,便再难压制。 “二位上将军,这战事意义非凡,那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大宋三位上将军中,岳上将军一直坐镇平江城,看守悬空江的飞禽妖兽,虽说战事不多,但终归是有。 而王上将军一直坐镇帝八城,怕是多年未有战事,曹上将军也是一样。 可想而知这六十万大军,加上我的羽林卫,真正见过血的人,怕是极少,如此一来这场远征,必要步步为营。 先以练兵为目的,待时机成熟才可出手。” 王洛上将军则摇头道:“武侯说的我二人自然明了,但是有些事情可不是按我们所想。 谁也不知道大夏是什么情况,也许我大军还在稳扎稳打,结果却被大唐和大汉后来居上,那可真的是贻笑大方了。” 曹莽也随后接道:“战场本就多变,我大宋虽少战事,但是大夏和我们又有何不同,至少我大宋刀枪铠甲军械,样样都是顶尖。” “一群读书人造反,武侯还是莫要太过小心。” 狄青也沉思了起来,二位上将军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稳扎稳打虽好,但是如果对面太过弱小,自己反而耽误了战机。 “侯爷,王爷有令。” 就在这时,一位身穿甲衣的小卒子自船上跑了上来。 狄青有些疑惑的接过小卒手中的信,信中内容让狄青眉头一皱道:“王爷还真是大方的很。” “何事?”王洛不解道。 狄青到没有遮掩,便将手中信递了过去。 王洛接手后,语气也有些不满道:“我大宋七十万大军,船甲尚且不够,还要多次运兵,王爷还要拨出一艘舰船,五艘战船给他人。” “什么?将船给他人,我们自己还尚嫌不够,怎么可以给他人,王爷这是把打仗当成了儿戏不成?”曹莽一把夺过信便嚷嚷起来。 狄青虽然也是不满,但是现在王爷刚刚上位,而且还有他们在后面支持,自己身后的老人们都要退让三分,自己又能怎么样? “麻烦二位上将军,调出一艘舰船,调出五艘战船。”狄青还是照办了。 曹莽很是不满,刚要说什么,王洛却先开口道:“领命。” 曹莽口中的话又吞了下去,都说了军令如山,自己又怎么能唱反调了,只能咬着牙道:“领命。” 金陵城朝东三百里处,一支大军,笔直的朝着金陵城而来。 人数不多,只有一万三千之众,但是一股冲天的气势,足以撕开云层,卷起风沙。 梁州城,和大宋的金陵城只隔着眼前那条不见头尾的河,河虽长但终究通不了天。 四域同时出兵大夏,如此大事,却似乎一点都没有影响到梁州城的安乐。 一座座酒楼花坊,还是热闹非凡,吟诗作对,之乎者也者不计其数。 不知道是因为不知道四域将至之事,还是压根就不在乎生死。 梁州城外,一头老马拉着马车,吱呀吱呀的朝着梁州城而来,马车四周则围着不少的一身儒衣的学子。 “停。”马车中传来一声略显虚弱的声音。 随后这马车停下,车帘被掀开,脸色蜡黄的朱渲,扶着车门走了下来。 一旁驾车的学子赶忙扶住朱渲道:“老师,梁州城快到了,您还是在马车上歇着。” 朱渲摆了摆手,蜡黄的脸上浮出笑意道:“坐了这么久马车,路过这么壮丽的大河,不下来走走,不是遗憾的很。” 驾车的学子眼看劝不住,赶忙将马车交给一旁的学子,亲手扶着朱渲道:“那学生就陪老师走走。” 朱渲小子很是欣慰的看着爱徒:“你小子是大周人氏吧,天下将乱,就没有想回家看看。” 一身素白儒衣的青年笑着摇头道:“自从来到书院,书院便是我家,所以书院在哪,我宁海就在哪?” 朱渲满意一笑道:“这次前往梁州城讲文,你就和我一起好了。” 青年宁海脸上浮现激动:“谢师傅,宁海一定听从师傅教诲。” “也该让天下人看看,读书人也有读书人的力量,梁州城百万人口,也可成为百万军。”朱渲脸上浮现一抹潮红。 宁海则低下了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朱渲掀起衣袍蹲在河边,苍白的手掌放在河水中道:“这便是大宋来此的必经之河吧!” 宁海点头奉承道:“师傅慧眼如炬,此河正是。” “好一处清水河,可惜不日便要被血水染红,浮尸铺满。” 朱渲口中虽然感慨,可是嘴上却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道:“春来本身河水泛滥之时,此河如此平静像什么话,对吗?” 宁海虽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很快应许道:“师傅说的有理。” “那就涨它一涨。” 朱渲自怀中掏出一副字帖,丢入这清水河中,风突起。 四百三十三章 汇聚 日出东方,红霞漫天。 金陵城外渡口中,十艘巨型舰船扬起巨帆,上百战船环绕其外,随着战鼓响起,血气撕裂红霞。 狄青站立最中间的船头,看着蓄势待发的大宋舰船,一股豪气充斥胸口。 “今日奉王爷令,出征大夏,扬我大宋军威。” 声音如潮,自中央舰船传遍四周。 一声如此,狄青实力非凡。 “扬威...” “扬威...” 金陵城外不远处,三千气势汹汹的铁衣卫,如一条银龙一样奔驰。 突然,当头的诸葛守将停住坐骑,紧跟的章柯和戚容也止住马蹄,二人还有些不解之时,那若隐若现的杨威二字,缓缓传入耳中... 章柯表情有些严肃,这条路自己那时可是走过的,自然知道这声音自何处传来。 “统领,这声音是自渡口传来吗?可是那地方,离这里怕是不止十里?” 诸葛守将点了点头,不同与章柯等人听见的若隐若现,自己可是听的很是明白,确实是来自渡口。 “七十万大军,声传十里罢了,大大明雄师一样可以。” 旁边的戚容则有些压不住战意道:“那还等什么,瞅瞅去。” 诸葛守将点了点头道:“出发。” 然而当诸葛守将感到渡口之时,虽然两边依旧是人山人海,但是河面上却空荡荡,只余下一艘舰船和五艘战船。 一位有过一面之缘的大汉,早已经等候多时了。 看见诸葛守将后恭敬的打个招呼:“金陵城城牧赵晶,恭候大明诸位将士。” 诸葛守将下马还礼道:“城牧客气了,有宋王相助渡河,我大明感激不尽。” “哪里的话,讨伐书院,乃是五域一体,再说大明大宋一向交好。” 赵晶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大明一万三千军朝着留下的船而去。 早已经下马的戚容,有些遗憾的看着空荡荡的湖面道:“居然走的这么快。” 章柯牵着马道:“只是走了一批罢了,七十万大军留下的估计一半都不止。” “那也有数十万,想想看那千舟过河的场面,真是壮观的很。” 庞德显然对已经离开的狄青等人更感兴趣。 前面的赵晶,已经将诸葛守将守将等人引入船前:“船已经备好,上面也留下足够的船手,小将军可以随时动身。” “感激不尽,小将军不敢当,我只是区区一个铁衣卫统领。不像城牧,去年相见还是一个都统,此时已经坐上城牧之位,真是金子总能发光的。” 诸葛守将难得说了好话,人总会变得,尤其现在当自己独当一面之时。 自己可以无所畏惧,但是自己身后可是数万条生命,那可是数万家灯火。 果然好话还是很有作用,赵晶又自怀中掏出一张图纸道:“这是清水河的图形,是我自一位老渔夫手中的来,虽比不上那军形图来到严谨,但至少哪里水深,哪里鱼多,还是知道的。” “多谢。”诸葛守将虽不解这有什么用,但是一片好意,自己还是收下的。 随着众将士开始登船卸物,诸葛守将独自来到船头,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眼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身后章柯走了过来道:“统领是担心这水?” “大明将士不善水,连我们铁衣卫当日坐船都会晕,更何况那一万铺兵,要是出现了什么情况......” 诸葛守将话没有说完,章柯就知道他担心什么,要是晕船而恢复不过来,哪怕平安登上大夏土地,怕也是带着累赘。 “只能慢慢适应了。”章柯也是颇为无奈。 另一半,大宋浩浩荡荡的战船,已经顺流而下数十里。 远观而来,内有舰船外有战船,最外侧则是行舟。 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忽然出现了一抹乌云,一阵凉风袭来,原本风平浪静的河面,出现了些许涟漪。 但是却无人在意什么,几片云,一阵风罢了,不是正常不过?七八中文天才  梁州城内。 今日,整个梁州城都沸腾了,所有人皆拖家带口,朝着梁州城中最大的苑墨书院挤去。 只因为今日,梁州城突然得到消息,传说书院圣人之徒,半圣先生将来苑墨。 半圣? 那可是传说中的存在,只要听半圣讲的一言半语,考上个功名怕是容易的很,哪怕考不上也够吹嘘一辈子了。 但是书院毕竟只有那么大,很快书院便被挤满了,可是源源不绝的人,依旧朝着这边挤来。 推推搡搡之间,再没有什么男友之别,老弱之分。 然而,谁又能注意到,整个梁州城中,到处游走的学子。 这些朱渲带来的学子,各个身手不凡,短短时间内,整个梁州城中便被游走了一遍。 最后这些学子,皆来到梁州城的城楼上,四面八方皆有学子,这些学子一个个如同入定一样,盘膝坐在城楼上。 而现在整个大夏中,除了定海城外,哪一个城敢对这些学子动手,哪怕坐在城楼上。 随着学子入定后,整个梁州城中,一些肉眼看不到的白气,顺着各个人群头上浮起。 就像一条条白烟一样,顺着天空朝着苑墨书院飘去。 苑墨书院内,朱渲一个人坐在床榻上,前面摆着三样东西。 一碗、一筷、一羽。 房间外,宁海如同泥塑一样守住门外,一双眼睛死死看着蔚蓝的天空,好似在等什么东西一样。 没过多久,宁海突然感觉一股暖气自自己身体中穿过。 压制不住脸上狂喜,宁海直接盘膝坐在房门口,一道气旋出现在宁海的天灵盖。 此时若朱羿在此,用入定观相法的话,就会发现整个苑墨书院上空,一道道白色气流,聚成了云海。 云海下如同漏斗一样,白气盘旋着朝着朱渲所在的房间涌去。 而门口的宁海就像溪流中的一块石头,早已经浸泡在溪水中。 房间内,朱渲好似睡着了一样,但是原本蜡黄苍白的脸上,此时却浮现了一抹血色。 同时一滴乳白色的水滴凭空出现在眼前,随后落在了空碗了,奇香遍布房中。 没过多久,当原本空碗内出现了小半碗乳白色水滴后,原本出现在苑墨书院上空的气海也渐渐消散。 梁州城内,一间酒桌前,一脸才气的书生满脸尴尬抱拳道:“这次在下输了,刚刚脑子里还有一段绝佳诗词,可是现在却忘了。” 一处私塾中,一位稚童正在哇哇大哭道:“老...老师,我...我昨夜真的背熟了...” 一间画坊内,一位老者一把扔掉手中墨笔,看着几个月心血的画,只差最后一点,却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 ...... ...... 七八中文首发 7*8zw. m.7*8zw. 四百三十四章 天行健 风渐起,狄青站在船头,看着天边犹如天塌一样,滚滚而来的黑云,心中有了一丝阴霾。 一旁身穿甲衣的护卫,递上一件厚实的异兽披风道:“武侯,船头风大,还是先进去。” “这天如此怪异,我怎么能安心。”狄青握剑的手有些不安的摩擦着。 护卫赶忙安慰道:“河上本易出现怪异天气,看这天也就下场暴雨罢了,误不了我大宋铁甲。” 狄青没有理会护卫所说,反而愈加不安。 这暴雨来到太过巧合,走之前早有观星台预测过,这几日不会有雨,所以大军才会在这时出动,可是现在这天? 事出反常必有妖,狄青现在也搞不准是观星台预测不准,还是说这雨来的有问题? “让二位上将军来船头,就说我有事相商。” “是。” 护卫离去不久,一阵脚步声就自后面传来,曹莽和王洛二人已经匆匆赶来。 狄青看二人来到,便将自己疑惑说了出来。 王洛听着狄青的话,便转头看着那有些吓人的黑云,语气亦有不定道:“听武侯的意思,这黑云有什么问题?” “本候不敢肯定,但观星台早说过,这段日子清水河风平浪静,不可能出现如此大的黑云。”狄青有些苦恼。 曹莽则忍不住开口道:“这么说来,武侯只是因为这天和观星台所说不一样罢了。可是据我所知,观星台虽说有观星测天之能,可是差错也是不少。” 狄青当然知道曹莽所说不错,天地之威人力怎可测,如果真的全对,自己早就开始撤军了。 就因为这种对错皆半的情况,才让自己有些难以下令。 要知道行军一日所花费的粮草物资,那可是整个大宋的心血。 若这黑云只是普通暴雨,而耽误了行军,自己这刚刚出征,怕就被天下人笑话了。 可是若这黑云真的有问题,那可是大宋数十万将士的性命。 狄青不敢赌,也不能赌,所以才会找来二位上将军:“曹上将军所说当然有可能,可是假如真是陷阱,那我大宋可损失不起。” 狄青太过沉稳的性子,让曹莽有些急躁:“武侯,要是不安心,曹某人带先锋先行,一探究竟。” “此法可行。”王洛也是赞同。 狄青也无其他好办法,便点头同意了。 很快大宋的庞大舰队中,一艘舰船、三艘战船和若干行舟,速度陡然加快,越过舰队朝着黑云而去。 梁州城内,若有若无的朗朗书声自城中回荡。 起初犹如蚊虫在耳边底鸣,随后缓缓变大,宛如有人耳边轻语,渐渐如同晨钟暮鼓,震彻心扉......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苑墨书院内,朱渲神色庄重的盘膝而坐。 右手握住面前,一根不知什么东西的羽毛,左手拿起一根筷子,轻轻敲在那装满乳白色液体的碗口。 随着敲击,那碗中的液体开始泛起层层波澜,朱渲则将羽毛尖插在碗内波澜中。 层层波澜撞击在羽毛上,羽毛如同一团棉花一样,将一碗液体吸入羽毛中。 当一碗液体渐渐干涸,那一根羽毛开始散发出洁白的光芒。 朱渲一把握住羽毛,犹如握住一支羽毛笔,开始在虚空写字:“”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而清水河上,当曹莽率领前锋入了黑云后,狄青便让大军放缓行军速度,自己则紧张的注视着那黑云。 可是随着一刻钟、两刻钟......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而那黑云依旧停在空中,既没有想象中的狂风暴雨,也没有看见异常,但是狄青和王洛此时却面如锅底。 此时的没有异常,恰好代表了异常。 曹莽已经率军进去半个时辰,可是却没有一点动静,这让狄青心中充满了不安:“看样子这黑云十有八九就是那书院的把戏,曹将军已经进去这么久,怕是遇到麻烦了。” 王洛阴沉着脸:“果然是陷阱,可是现在曹上将军陷入其中,只能出手了。” 狄青黑着脸:“我倒要看看这黑云,有什么能耐拿下我们大宋舰船。” 现在的情况,已经箭在弦上,不然那近万先锋和曹上将军怕是凶多吉少。 “武侯说的不错,至少现在已经知道那是陷阱,那么便有应对之法。”王洛道。 “传令下去,所有战船呈一字阵型,以铁链串联,逐个入黑云,搜寻上将军的舰船。” 狄青不论这么说也是堂堂大宋武侯,很快就想到了应对之法。 不论这黑云有什么异常,只要不将大军陷进去,逐个进入足以勘察清楚。 王洛也道:“这黑云不可能无穷无尽,可以让战船一边搜寻勘察,一边看看能不能穿过黑云。” 狄青眼睛一亮,王洛说的不错,清水河虽然大,但毕竟不是南海,哪有广阔无边。 这黑云也不可能将整个清水河盖住,十有八九只有眼前这些。 “那就按上将军说的。” 在军令下,无数战船开始行动起来,一艘艘船头尾相连,以六艘战船开道缓缓进入了黑云中。 然而就在那六艘战船入了黑云,那铁链便开始剧烈颤抖绷直,整个铁链被拉的咯吱作响。 狄青神色不变,指挥余下战船发力,又将六艘战船拉了出来。 只是此时的六艘战船,上面却到处是水渍和伤痕,而六艘战船上的将士也是伤痕累累。 狄青直接一跃而起,自中央舰船顺着铁链,几步之下便踏上了战船。 狄青的亲自到来,便有将士将黑云中的一切道了出来。 原来当六艘战船入了黑云后,才发现黑云内同样是清水河,只是那黑云内的清水河和黑云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黑云外的清水河,除了一些冷风还算风平浪静,可是黑云中的清水河,此时却是大雨磅礴波涛汹涌。 浪花足以将行舟一卷而没,哪怕是战船,浪头也足以将战船盖一遍。 狄青静静听完后,才开口道:“里面除了风浪,有没有其他危险?” “其他的危险到是没有发现,但是光那风浪......” 将士没有说完,狄青也知道他要说什么。 哪怕没有其他风险,光那风浪,自己这大军,除了那些舰船和战船,其他行舟怕是皆会全军覆没。 不过此时,狄青心中却稍安,那风浪连战船都不一定掀翻,更不要说舰船,看样子曹莽现在应该无碍,只是被困在这黑云中罢了。 现在只要想办法解决掉这黑云便可,可是这该怎么解决了? 就在这时,一艘舰船和五艘战船自后方而来,上面大大的‘明’字旗,随风而舞。 四百三十五章 威和礼 大明战旗猎猎作响,船头前,诸葛守将和章柯戚容、庞德屹立船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 铁索连船一望无际,一样望去如同一块陆地,这可是大明从未有过的景象。 而对面自然也发现了诸葛守将等人,只见那庞大舰队缓缓散开,如同一只缓缓张开大口的凶兽,等着众人入口而呑。 诸葛守将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意,指着舰队让开的水面道:“看见没有,东道主都开门迎客了,我等还不还礼?” “那是自然,右翼何在?”章柯笑道。 “我左翼虽说要护后勤,但是现在也想出个风头。”庞德不知何时上了船头,咧嘴一笑下,脸上疤痕越加凶狠。 “少不了我中卫。”戚容原本一脸肥肉早已经成了一脸横肉,此时脸上的横肉有些越发涨红。 随着轻微的甲衣摩擦之声响起,舰船上一个个银白铠甲的铁衣卫出现,三千甲衣在阳光下越发刺眼,也更惹人瞩目。 狄青站在船头,看着急速而来的大明舰船,一眼就看见了同样站立船头的诸葛守将,和那明晃晃的甲衣。 “来者何人?” 狄青轻吐四字,旁边的护卫则一擂鼓,无数船甲上传出异口同声的声音道:“来者何人?” 排山倒海的声潮似巨浪,朝着诸葛守将等人压来。 诸葛守将首当其冲,声浪直冲而来,头上原本束好的发髻直接被打散,一头长发披散开来。 可是也只有发髻乱了,诸葛守将整个人一步未动,甚至一脚踏出半步,右手紧握黑龙枪猛地插入船头。 “大明铁衣卫。” 声如惊雷,哪怕巨浪再大,也挡不住惊雷一闪。 诸葛守将带头,章柯戚容和庞德同时刀枪紧握吼道:“大明铁衣卫。” 三千铁衣卫同时出口:“大明铁衣卫......” 气势瞬间而起,对着那声潮撞去,原本平静的河面,如同沸水一样,无数水花腾空而起,水雾下迷人眼线。 狄青原本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钦佩道:“果然不亏为大明第一卫。” 随着话落,一艘舰船带头,五艘战船紧随其后,穿过那漫天水幕,朝着狄青而来。 船头上诸葛守将和狄青四目相对。 一人贵为一域武侯,一人只是区区统领,但是此时此刻二人的高度却是一样的,甚至诸葛守将还比狄青强势,只因为大明强。 随着破浪之势,大明舰船直逼狄青面前,才止住了冲势,此时诸葛守将和狄青二人,相隔不过三丈。 “某学后背诸葛守将,拜见武侯。” 该强则强,该礼则礼,强的是大明之威,礼的是合作之意。 狄青脸上也是露出笑意道:“哪里的话,大明军威天下知,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武侯客气了,大宋船甲之势同样让我大开眼界。”诸葛守将拱手道。 “哈哈,哪里哪里...” 此时的狄青看诸葛守将,到是顺眼不少。 这性子可比桀骜不驯来的好多了,不怕敌人再强,只怕盟友不靠谱,显然这小子不错。 而诸葛守将也看见了,狄青身后不远处的黑云,和那无数铁索船,没有遮掩道:“武侯,敢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那书院施展的妖法,黑云内浪花汹涌大雨倾盆,除了舰船和战船,余下皆不可过。”提起此事,狄青语气有些沉重。 “妖法?” 诸葛守将颇有兴趣的打量着黑云道:“武侯,如果方便,我想进去一探。” 狄青一愣,刚说这小子靠谱,现在就说出这话来,语气也有些不客气道:“身为领军之将,孤身一人入险地,你是将身后这些将士置于何地。” 诸葛守将自然也听出了狄青话中意思,对于指责自己到没有不满,毕竟说的有理,只是... “武侯放心好了,我大明拥有天下间最多的能人异士,对于一些诡异妖术还是只知一二,再说我可不是一人而行。” 狄青脱口:“何意?” “统领的意思是我大明所有人一起啊!”身旁的庞德有些忍不住插嘴道。 狄青看着一旁没有反驳的诸葛守将,心中满是不解。 自己花了如此代价,甚至曹莽上将军都深陷黑云内,才探出了这陷阱。 可是这大明众人居然就这么硬闯,难道说他们有什么底牌可以安然穿过黑云?还是说...... 不论这么说,既然他们要进,狄青也不会阻拦。 “里面凶险未知,既然你有把握试一试,那我便不会阻拦,只是希望感觉不对要及时撤回,不然我怕是不好和王爷交代。” “多谢武侯好意,如有不对我等自然撤回。” “好,那就祝大明众将士,旗开得胜撕开黑云。” 狄青对着身后一挥手,无数铁索船让开了一条前往黑云的水路。 诸葛守将则和狄青擦肩而过,直奔那深渊一般的黑云。 狄青看着那一张张自眼前而过的年轻面容,一股苍老之感自心头升起道:“你说我是不是老了,还是说我胆怯了。” 身后护卫赶忙道:“侯爷哪里的话,侯爷这是稳重,打仗靠的就是侯爷这种运筹帷幄的将军。” 狄青失声笑道:“运筹帷幄何尝不是胆怯的一种,连一拼都不敢罢了。” 嘴上虽如此说,但是哪怕再给狄青选择,也不可能明知是有问题,还如此一头撞上去。 这边诸葛守将看着越来越近的黑云,一股压抑之感自黑云上传来。 “你们就不问问我为何如此吗?”诸葛守将头也不回问道。 身后庞德有些贱兮兮的声音道:“还用问吗?统领如此必然有所眉目。 再说连混乱止域千百年都有的流血之地,都不能阻我大明将士步伐,何况临时出现的妖云。” “你不是去护粮了吗,那应该在船尾。” 诸葛守将冷冰冰的声音,让庞德瞬间闭了嘴。 求助的看了眼一旁的两位老友,可惜二人都是一副爱莫能助,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明显是指望不上了。 庞德的声音陡然弱了三分道:“庞德明白,那我去了。” 说着庞德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那船头,不论如何,一会那里必然会成为最凶险之地,可惜自己上不去了。 诸葛守将淡淡的声音传入庞德耳中道:“我自古书内看过,这应该是古阵法,那么必然有阵眼,一会准备好,随时按我令行动。” 庞德的身子瞬间立正,声音拔高五成道:“庞德领命。” 四百三十六章 拜访 大夏嵩阳城,时近午时三刻,春日的暖风徐徐吹来,让身在风暴中心的千年古城,少了一丝烦躁,多了一丝难的祥和。 今日城门外,来来往往的行人不断,而其中两道独特的身影,也缓步而来。 前人一袭幽青色长袍拖地,五官俊朗,眼角修长而邪异。 后人则是七尺大汉,却身披金色披风,上有大大的“鹿”字,尤为显目。 这二人,正是连夜横穿帝域的纣辛和烛龙。 按理说如此醒目的打扮,必然引起路人注目,可是奇怪的是,无论是行色匆匆的路人,还是戒备森严的城卫,居然无人发现二人。 “烛龙,一会我可是要带你见一个难道的大人物。” 纣辛双目看向城中心,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 烛龙古板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外,没想到这天下,还有人可以被眼前之人称为大人物:“纣皇说的是那所谓的书院圣人?” 纣辛眼睛微眯,有些讥笑道:“区区一个迷失心智的家伙,他还不配。” 迷失心智? 烛龙脸上出现了异色。 虽然那闻名在外的书院圣人,自己从未打过交道,但是就凭他能教出乾榜前十的高手,怎么看都是踏天境中的强者,怎么会迷失心智? 前面的纣辛,似乎猜到了烛龙的迟疑道:“感到疑惑?一会便多看少说,用心观察你便会知道,这天下的高手,可远不止那区区几人。” 纣辛的话让烛龙脸上异色消失,眼中却有了一丝战意道:“纣皇,我困住踏天巅峰早已经一甲子了,天下间高手越多,那么我便有机会看到破开那天。” “那就好好跟着本皇,风云渐起,那些躲着的牛鬼神蛇皆会出现,待本王一扫而空,你有的是机会。” 纣辛哈哈大笑间,一步跨出数丈,直奔浩然书院。 一间满是草木的院子内,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弯着腰,手中提着颈长肚圆,上有花鸟鱼虫的花浇,悠闲的浇着这一院花草。 这不大的院子内,还有一间好似稚童玩闹而搭建的棚子,棚子上圆下方以不知名枯草搭建,大小不过区区半丈,上面盘满了紫色的花藤。 此时那棚子前,正盘膝而坐一位两边斑白的中年男子,身上也缠满了紫色花藤,如同千百年来一直这样,好似睡着,又好似早已经死去。 突然,那中年男子的右手轻轻抽搐了一下,随后那身上的紫色花藤迅速凋谢,然后如同剧毒一样,蔓延到棚子上,棚子上的紫色花藤也迅速枯萎... 原本浇水的老者,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中年男子身后。 原本拎着花浇的手,此时居然有些颤抖,显然老者此时的心情怕是乱的很。 “外面来了客人,将他们带来。” 腐朽而苍老是声音,自那中年人口中吐出。 老者终于松开了手中花浇,对着中年人就要跪下道:“学生乌蒙拜见先师。” 可是一股无形之力居然将乌蒙托住,就像一只被困住蛛网的猎物一样,动弹不得。 “免礼了,若不是得你一片赤子之心,我怎可化形。”中年人一边活动着身体温和笑道。 虽然跪不下去,但是乌蒙却依然没有抬头,弯腰至胸,一头白发盖住了地面青草:“那是学生应该做的,若如没有先师,我人族何来文思才气,如何能一族压八方。” 中年人轻笑了两声,第二次重复道:“外面来了客人,你去将他们带入这里。” “是,先师。” 乌蒙心中虽有些疑惑,为何先师刚刚复苏,就有人找上来。 但是却没有将疑惑问出来,自己已经走上这一步了,早已经没有了什么退路了。 管他门外是谁?只是做好自己的便好。 浩然书院门口,纣辛止住了脚步,紧跟身后的烛龙也停住了脚步:“纣皇,为何不走了?” “人家主人已经知道我们来了,再闯进去就不好了。”纣皇语气中难道的有了些慎重。 烛龙此时感觉到了什么,手掌猛地攥紧,直视前方。 只见书院前,不知何时出现一位老者,一袭素衣儒裙,披肩白发直拖地上,脸上带着和善而温和的笑容道:“二位安好,先师让我来迎接二位。” “那就麻烦乌蒙先生了。”纣辛笑道。 烛龙紧握的手掌缓缓松开,纣辛的话,也让烛龙知道了眼前这人是谁。 这个看上去平常的老头,就是那个传闻中浩然书院的圣人,也是这次引发五域混乱的祸首。 纣皇口中迷失心智的家伙...... 不过真的好强,强到烛龙眼中燃起了一丝战意,一丝不加遮掩的战意。 纣辛离得最近,当然第一个感觉到了,不过却没有说什么,反而颇有兴趣的让开了身子,让二人面对面起来。 如此一来身为正主的乌蒙,便首当其冲。 “浩然正气。” 四个字自乌蒙口中吐出,那股战意便像一颗撞入湖水的石子,转眼便平静了下来。 烛龙有些不甘。 看着连手都未抬的乌蒙,还要出手之时,却被纣辛挡在前面道:“在天下文气最盛的地方,你就是累死,都不一定逼他出得了手。” 烛龙看了眼那浩然书院四字,自然知道纣皇说的不错,虽心有不甘却还是收起战意,退到纣辛身后。 “我手下性子直,看见高手就止不住手痒,没想到连乌蒙先生的衣角都摸不到,倒是贻笑大方了。”纣辛哈哈笑道。 乌蒙好像对刚才之事,一点都不在意:“哪里的话,如果不是在读书人的地方,老夫不一定是这位的对手,没想到天下居然还有如此高手。” 在一旁的烛龙脸色好了一些道:“阁下也不弱,若有机会真的想和阁下确磋一二。” 乌蒙摇了摇头笑道:“老夫一介读书人,又是老胳膊老腿,可不想再切磋什么。” 这扫兴致的话,让烛龙有些不爽道:“阁下都算老胳膊老腿,那天下早就没有什么年轻人了。” 乌蒙呵呵一笑,岔开话题道:“先师已经等候多时了,二位要不进去再说。” “也好,那就麻烦先生了。”纣辛倒是双手一拜作了一揖。 “客气了。”乌蒙赶忙还了一礼。 莫说眼前这人自己摸不清实力,就是旁边那人也不比自己弱,更何况还是先师吩咐,于情于理乌蒙也不敢有一丝托大。 随后乌蒙便带着纣辛和烛龙,朝着浩然书院的深处而去。 同样三人所过之处,无一人发现三人,好像一切都不存在一样。 四百三十七章 世间亦有帝 片刻功夫,乌蒙便带着二人来到书院深处,站在一扇满是青苔的柴扉前轻叩。 “先师,人已经带到了。” 柴扉无风自开,门内则是一片绿意盎然的院子,院子中间正站着那位中年人,双眼仰望天空那几朵云彩入了神。 纣辛看着眼前出现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 上前一步恭敬道:“没想到世间还有前辈如此高人,纣辛真是大开眼界。” 纣辛身后的烛龙一听此话,便知道眼前之人,怕就是纣皇所说的正主。 可是那如同普通人一样的感觉,让烛龙有些疑惑,这就是那位大人物? 就在这时,中年人眼光对烛龙一扫而过,烛龙打了个冷颤。 那种自己好像被看透,浑身毫无秘密的感觉,让烛龙的脸色难看起来。 “本以世间无故人,一朝脱困故人来。” 与相貌毫不相符的苍老声音,让纣辛眼角越加眯起道:“哪来的故人?前辈真是说笑,我满打满算也不过双十出头罢了。” 中年人听闻此话,一双深邃的眼瞳直视起了纣辛,眼瞳如旋涡一样,连风都止住了。 烛龙感觉到了异常,脸色一变,咬牙就要对中年人出手。 可是一直看似老好人的乌蒙,不知何时挡在烛龙前道:“阁下还请作壁上观。” “我若说不了?” 烛龙五指一握,一股罡气自拳头涌动,脚下青砖瞬间下陷一寸有余。 “这里可是浩然书院,可由不得你了。” 乌蒙话语中也多了一份强势,右脚后跟抬起,轻踏石板上,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息自脚下出现,原本被烛龙踏碎的石板,居然诡异的恢复如初。 可是石板刚恢复,就又被烛龙给一脚踏碎,随后整个人如同捕食的猛兽一样,战意锁定了乌蒙,紫色披风无风自动。 “收手,本皇无事。” 千钧一发之际,纣辛终于开口了,语气无丝毫变化,似乎那让烛龙心惊肉跳的目光,没有引起他的一丝不适。 中年人也眨了一次眼睛,随后那让人胆颤的目光也消失了。 乌蒙则对着烛龙满怀歉意一笑,似乎又恢复到了老好人一样,往后退去。 烛龙强压心中的战意,浑身澎湃的罡气也渐渐消散,没有多说一句,也走到了纣辛身后。 只是那一块碎裂的石板,依旧还是碎裂的。 “有点意思!你来此有何目的?”中年人原本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此时却出现一丝笑意。 纣辛抱拳道:“特来解忧。” “何忧?” “听闻浩然书院,因为看不惯夏王昏庸无道,所以对之谈理月余。 结果夏王不思反省,反而毁了教院数十座,还怂恿四域前来并吞祖业,是乃愚昧。 我大商虽隔着偌大帝域,但也是愿尽绵薄之力。”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纣辛这番话,说的中年人眼中笑意渐浓。 这事情发展到现在,说不上谁对谁错,但是这话说的却是很有意思。 “就你们二人?”中年人笑道。 纣辛先是点了点头,随后有摇了摇头道:“现在虽只有本皇二人,但是只要前辈出手帮个忙,那我大夏大军自会出手。” “哈哈哈,有点意思,先不说你的大军如何来相助,反而还要我先出手帮你?”中年人放声大笑。 “其实也不算帮我,也算帮前辈自己。”纣辛笑意不减。 中年人笑意收敛,双手背负后背道:“帮我?怎么帮我。” 纣辛点了点头:“这天下有太多守旧之人,而前辈如此身手,必然也是浩然书院,有胆量敢一战五域的最大底气。 可前辈如此肆无忌惮出手,也会惹得守旧之人出手,前辈怕是难以应付?” “听你的意思,这天下还有我无法抗衡的存在不成,你怕是不知何为强?” 中年人说话间,一股气势陡然升起,纣辛瞬间感觉有无穷压力,自上方传来。 整个人全身骨骼之间,咯咯作响之声不断,纣辛的身子也渐渐对着中年人弯曲,似乎要对之跪下。 烛龙见此情景,勃然大怒下一声怒吼,双拳夹杂风雷声,就朝着中年轰去。 这一次乌蒙并没有阻拦,反而退后了数步。 就在烛龙踏入中年人三丈之内,中年人连看都没有看烛龙一眼,口中冷哼一声:“跪下。” 烛龙七尺身子,如被一座巨山压住,对着中年人直挺挺跪了下来。 轰的一声。 双膝跪地时,一块石板瞬间化为齑粉,烛龙牙齿吱吱作响,双眼也布满血丝,整个脸也因为羞怒充血涨红。 而首当其冲的纣辛,身子也如风中细柳摇摆不定。 纣辛眼中厉色一闪,右手掌心出现了一条条血红丝线,不过随后又瞬间消失,抬头对着中年人怒道:“难道前辈强的过帝境?” 帝境二字一出,如有魔力一样,那股无穷压力瞬间消失。 “你说什么?这世间还有帝,怎么可能?” 中年人瞬间出现在纣辛面前,一把揪住纣辛那幽青色的衣裳,脸上再也没有了一直以来的从容。 纣辛不慌不忙的拍了拍中年人的手道:“有何不可?虽说几位帝君消失千年,但是不代表帝境没有了,而我恰巧知道一位守旧之人。”七八中文首发 7*8zw. m.7*8zw. 中年人缓缓松开了纣辛的衣裳,语气有些冰冷道:“说清楚。” 纣辛眼角带起一丝笑意,尤其看了眼中年人刚刚揪住自己的手掌,那自己轻轻拍开的手掌,笑意更浓。 “三山之一的天山,前辈应该知道。” 中年人点了点头道:“走狗。” “当年第二帝君黑暗帝君离去之时,曾一夜连灭世间三十三宗,前辈可知晓?”纣辛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中年人笑道。 黑暗帝君这个名字,让中年人陷入了沉思,眼中出现一丝自己都没有注意的惊慌。 似乎再次看见了那个平平无奇的男子,身背一把无鞘之剑。 一剑开山门,一剑斩十峰,一剑屠百仙,随后飘然离去。 整个院子中,天气突然凭空冷了三分:“知道。” 那语气中连孩子都听得出来的恨意,让纣辛眼睛笑意更浓道:“黑暗帝君连灭三十三宗后,便留在天山十载,随后消失不见,留下的十载内,也为天山留下了一位现世帝。” 中年人深深看了眼纣辛道:“既然知道什么是帝,你拉上我就有把握了?” “十足。”纣辛自信点头。 “说来听听。”中年人道。 纣辛却没有说话,反而笑看中年人道:“那前辈该怎么称呼?” “现在我名齐先知。” 四百三十八章 入水寻阵,游鱼引路 “轰...” “哗...” “嘭...” 翻滚的黑云中,赤白的惊雷藏身其中,偶然露出一角,便让整个黑暗的水面,犹如白昼。七八中文天才  惊雷下,巨大的浪花,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野兽,猛烈的撞击着一艘庞大的船甲。 其实说是一艘,不如说一群更为贴切。 居中是一种八十丈的舰船,船的四周则是用铁链锁住的五艘十丈战船。 自远看来,就像是一只在这浪花中漂浮的玄龟,舰船为身战船为四足一首,哪怕巨浪滔天,也掀不开那以水为生的玄龟。 舰船甲板上,诸葛守将一身甲衣布满水渍,正看着那犹如黑幕的天空,眉头紧锁。 “蹬蹬” 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伴随着溅起的水花,章柯大声吼道:“随军而来的一万铺兵,此时大部分都已经晕船,整个右翼千人,也已经分散到各个船上。” 声音虽大,可是在巨浪和风啸中,也不过可闻罢了。 “三队半个时辰一轮,余下之人好好歇息,随时准备出手。”诸葛守将声音虽不大,但却清晰传入章柯耳中。 “领命,只是那一万铺兵,怕是短时间好不了了?” 章柯有些忧心忡忡,那一万铺兵可是铁衣卫的后勤保障,如果皆在这里趴下了,那可怎么办? “不经历风浪,怎么能尽快熟悉船只,铁衣卫为头,那么他们便是第二,以后还会有第三,第四......” 章柯眼睛一亮,瞬间便明白了其中意思,赶忙道:“原来如此,还是首领看的远,我这就去看看,只要那些家伙还能动,哪怕是爬,也要给我好好熟悉熟悉这难得的风浪。” “嗯。” 随着章柯的离去,诸葛守将又凝神看着天空自语道:“殿下收藏的古书内有言:上阵为天,引天地之威,神鬼莫测;中阵为地,借山河之势,变化无穷;下阵为人,集众人之势,所向披靡。 此地早已经天威浩荡,那么必然是上阵之一,可是上阵能引天地之威,必然有那个引子。 可是这天,并没有何处有异常,这天地灵气除了混乱暴虐,也没有特别浓厚之地,难道这不是上阵?” 诸葛守将心中有了一丝烦躁,要是殿下在此,怕是早已经看出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可是自己已经观测了许久,依然没有什么头绪,要知道自己身后可是还有众多泽袍,要是拖得太久,怕是都乏了。 既然观天发现不了什么异常,诸葛守将便打量起了四周,可是入眼皆是风浪,哪怕以自己的修为,也只能看见区区十丈左右。 推算了下自己入黑云的时间,诸葛守将自怀中掏出一张水图,那是军用水图,用油脂浸泡过,哪怕则雨水中,也不会淋湿。 水图记录的都很详细清楚,可是看了一会,诸葛守将却烦躁的将水图撕成两半。 水图虽然详细,可是此时却完全排不上用场,上面的各种路线暗礁,皆是以山水星辰为参照。 而在这这种上面黑云压顶,四周巨浪滔天下,那些就完全无用,还不如自己用眼所看。 一道巨浪再次朝着船头拍来,诸葛守将没有躲让,任由浪花将自己浇了一遍,似乎想用这冰冷冷的湖水,冲去心中的烦躁。 浪花中,一条红尾绿背巴掌大的游鱼,和浪花一起朝着诸葛守将撞来,如此巨力下,如果撞在那甲衣上,这游鱼怕是会瞬间血肉模糊。 显然诸葛守将也不会让一条鱼,撞死在自己的甲衣上。 侧身让开游鱼,那游鱼便落在了脚边,看着那红尾绿背的游鱼,诸葛守将突然大笑起来。78更新最快 .七8zw.cδm “红花绿叶鱼,长于清水河三岔弯处,常年藏于水中深处,非暴风雨而不露头。” 这段话真是赵晶给予的老渔夫水图上所写,诸葛守将一路无事之时,便早已经将水图仔细看完。 上面没有军用水图那样详细严谨,但此刻却是最实用的。 既然知道了此地所在,诸葛守将便推演起了一路而来所用时辰和距离。 片刻后... 原本如同无头苍蝇的船队,缓缓开始了调转方向,朝着一处而行。 以鱼为路引,找不到阵眼,那么便横穿这阵,倒要看看这天地异象能不能困住。 “青鳞寸长一指宽,这是青非鱼,清水河大部分地方都有,可是这里的青非鱼数量之多,只有太弯会这样,太弯旁边有龙王庙,渔夫打鱼会绕过这里......” “圆头铜钱鳞,一尺四根须,混子鱼长在深水处,太弯过来的深水处,也只有风波峡......” 诸葛守将一直站在船头,走一段看一段,或前或退,或左或右... 突然诸葛守将耳垂微微动了一下。 西北方向,滔天巨浪声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拍击声。 那是巨浪撞击在舟船上的声音,显然那里有船只,而此刻能在这巨浪中未翻的船,怕只有大宋舰船了。 眉头微微皱起,那声音若有若无,也不知道是真的有人被困,还是这阵法的迷惑之术。 现在摆在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先去找到那被困的大宋舰船,要么便是先想办法穿过这黑云。 可是这黑云不知覆盖多少距离,要是太远的话,等自己摸索出去,那被困的舰船怕是撑不住了? 尤其现在明宋为盟友,连船都是宋王给予的...... 可是要是去的话? 若是真的还好,要是假的,或者是陷阱,自己等人在这水上,怕是凶多吉少...... “上将军,左侧船板撞到暗礁,已经出现裂缝,怕是撑不住多久。” “让船匠给我修补,能拆的都给我拆下补上,一定要撑住。” “报,上将军帆被狂风拍散,我等已经无法掌控方位。” “让死士腰系绳入水,将船锚固定住。” “......” 寒冷的雨水,也浇不灭曹莽心火,原本厚实的嘴唇此时也布满水泡。 入了这黑云短短几个时辰,现在除了自己这艘舰船外,其他的皆已经被巨浪吞噬。 而自己这舰船,此刻也是千疮百孔,在这四周不辩方向,又失去船帆,船身也被暗礁撞裂...... 此时此刻,莫要说曹莽自己,哪怕任何一个小卒,都已经心如死灰。 谁都知道,一艘摇摇欲坠的船,随时都可能被一个小风浪拍碎,更何况是如此巨浪滔天的地方。 四百三十九章 绝境逢生 然而担心什么,就来了什么... 一道巨大的浪头自侧面狠狠拍来,舰船下好不容易冒死才固定的船锚,被直接拔起。 站在船头的曹莽,差点被巨浪给拍入水中,幸好身手了得,关键时刻拔剑没入船上,才没有被巨浪带走。 可是看着再次被推动的舰船,曹莽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感觉。 舰船本就千疮百孔,此时船帆断裂,和那水上的无根浮萍有何不同,随意一个浪花都能打翻。 突然舰船猛地一晃,曹莽一个踉跄,脸如死灰。 巨浪一拍之下,船底那好不容拆东墙才堵住的裂缝,直接被破开偌大裂口,水流直接倒灌而入。 “上将军,船底堵不住了。”上报的小卒带着惊恐的声音嘶吼道。 曹莽的感觉一股凉意自脚底直窜头顶,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指望外面的人有办法,可是现在...... “在沉船之前,所有人脱掉甲衣兵刃,带上浮板入水。”曹莽看着所剩不多的兵卒,咬牙道。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巨浪下一个人哪怕有浮板,怕也是撑不了多久,但总比这沉船多了一线生机。 随着令下,那些幸存下来的兵卒,一个个的开始卸甲,雨水下一张张惨白的脸布满绝望,淡淡的呜咽声缓缓传出。 很快幸存的兵卒一个个脱下了甲衣,露出早已湿透且单薄的内衣,寒风下身体本能的颤抖不已。 曹莽十指攥紧,一根根青筋凸起。 寒冬刚过,这河水依旧刺骨,哪怕有人侥幸存活,这寒冷也足以让人无声离去,可是已无它法。 “此时要有酒就好了。” 曹莽自嘲一笑,酒能暖人心,去风寒,同样也可迷人智,所以战时禁酒。 “咕..噜....” 犹如饥渴的汉子不停灌水声,激流冲入船舱,舰船内不断传来木板断裂的声音,庞大船身也已经开始缓缓倾斜,时间差不多了。 “各位保重,若有人可以侥幸存活,带我向武侯和王爷请罪,我曹莽未战先损,愧为大宋将军。” 曹莽的声音,让这风雨增添了几丝悲凉。 一位脱去甲衣的兵卒,看着依旧披甲握剑的曹莽忍不住问道:“上将军,你为何不卸甲。” “这么多将士枉死,本将军有何脸面去苟活那一线生机,你们去吧!” 兵卒张了张嘴刚要劝说,突然两道黑色之物,穿破巨浪‘轰’得一声,直接穿透甲板上。 曹莽眼尖,一眼便看见了那是两根足有壮汉手腕粗的铁索,瞬间便知道有救了,眼中先是狂喜,随后又黯淡了三分,整个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巨浪中,随着一艘熟悉的舰船撕开巨浪,诸葛守将独立船头,终于还是来了。 大夏扬州城,寒冬刚过。 原本应该文人骚客络绎不绝的扬州城,此时却异常安静,连本应该早已经发芽的春柳,此时也没有冒出一丝绿芽,好像躲避着什么。 扬州城内,一支支披甲握刀的私军,充斥着整个扬州城。 无论这么说,整个大夏除了定海城,浩然书院也足足掌握包括帝一和嵩阳在内的五城。 大夏不同于其他各域,除了定海城为了防止海族,有上将军和大军外,其他各城都是各自掌权者自己的私军。 此时随着浩然书院令下,五城各个私军汇聚在一起,也足有三十万之众。 人数绝不比汉唐二域人少,又有扬州城为依仗,按理说应该占优足够优势,可是城中的私军,却大部分神色惨淡,人数相同战力却差之几何?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扬州城城墙上,数十儒衣装扮的书生正站在上面,当先的正是孔集。 此时的孔集虽然看着城中的一支支私军,可是眼瞳中却木然一片,显然不知在想什么,早已经出神。 一位岁数不小的老者忍不住轻咳两声,让孔集瞬间回过了神,只是眼神中那股木然,却依旧未散。 “同为三十万,哪怕有扬州城,这些私军怕也难以守住。”看孔集回过神,老者赶忙道。 孔集一眼望去,自然也看的清楚,点了点头:“何止难以守住,简直是不堪一击,若是在平原上两军对垒,这三十万私军怕是连逃都逃不掉。” 老者眼中有了一丝恼怒道:“先生说的是,难道那五城到现在还不明白和谁一条船的,竟然敢如此滥竽充数。” “滥竽充数?”孔集忍不住冷笑两声。 若说精锐全出,孔集那是万万不信,但是滥竽充数那也是不可能的,只能说大夏私军无战力,什么原因会这样,孔集自然心知肚明。 “无所谓充不充数,只要这三十万私军身体强壮,那么书院的浩然之气,必然让他们不弱于唐汉联军。” 老者也露出笑意:“先生放心,我等书院弟子日夜朗读圣人文章,配合先生交予的药膳,必会让人人都有浩然气。”七八中文首发 7*8zw. m.7*8zw. “那就好,时间不多了,万不可大意。” 孔集转身看向扬州城外,一眼望去那是比大夏高处一截的山丘之地,虽无大山却也丘陵不断。 隐约间孔集似乎还看见了一些山头上,那些朝着张望的唐汉探子,显然二域的大军怕是近了。 大夏春源镇,地处定海城和荆州城之间的一座大镇,虽说只是一镇,可那数十丈高墙和数十万人口,也不必一城差多少。 如果说梁州和扬州,出现的浩然书院之人不多,那么这春源镇,则可以说是将浩然书院给搬空都不为过。 一队队书院弟子行走在春源镇内,镇中最大的一座客栈内,一间客房中有二人正在对弈,正是孙策和武墨。 “武师弟,怎么还不落子。”左侧的孙策手拿黑子有些漫不经心的笑道。 武墨眉头紧锁,手捏住白子却半天没有落下,随着孙策的催促,反而将白子放回棋盒道:“孙师兄,这次阻挡三十万定海城将士,师傅就让我们区区五百人,师兄可知其意?” “我其实也是一头雾水,不让我们调动私军到是可以理解,毕竟对付的可是夏王那个老顽固,也怕那些家伙临阵倒戈,可是也不然我们借浩然气,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孙策也是一脸担忧,三十万将士不让动用浩然气,就凭区区五百书院弟子,如何挡得住,更不要说这些弟子武功修为参错不齐,哪怕人人先天,怕也够呛。 “我也不解这个,按照推算,最多还有三日那夏王怕是领兵就到了,拿什么来守。” 孙策叹了口气,也将棋子扔进棋盒失去了下棋的闲心道:“只能看师傅怎么安排了,我相信师傅肯定有什么后手?” “只能如此了。” 四百四十章 颠倒阴阳 天空昏暗而阴沉,呼啸而来的冷风,让过往之人皆紧了紧身上的衣物,遥望那不远处矗立的天山,春来冬往似乎和这里隔绝。 天山脚下的天水城,到处都是热闹非凡,似乎连战事,也绕过这自古矗立的天山。 乘风客栈是天水城来说数一数二的客栈内,一处正对着天山的雅间内,一大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摆满了桌子,原本足以十人吃饱的饭菜,此时却只坐了二人。 “来前辈,这饭菜还是不错了,这酒也是天山特有的清酒,别有一番滋味。” 纣辛坐于左侧,笑眯眯的给坐在对面,一直看着天山的‘齐先知’到了一杯清酒。 清澈的酒水自白色酒壶倾出,撞击在酒杯内,冲势虽强却无一滴酒水溅出酒杯,伴随着酒花浮现,一股酒香冲入鼻腔。 也不知是这酒香还是纣辛的话,‘齐先知’收回了看向天山的目光。 “天生地养,聚一方之气,汇天地之灵,似帝非帝,非帝为帝。” ‘齐先知’的话让纣辛眼睛一跳:“前辈果然慧眼如炬,确实那人虽有帝威却非帝位,但是只要这山在,那么她不比帝差。” ‘齐先知’端起酒杯,浅尝了一口这杯中清酒,随后反手将余下酒水洒在一旁空置的案桌上。 只见本应该散开的酒水,此时却像有灵性一般,并没有散去,反而如同长蛇一样在案桌上到处游荡,一路留下一滴滴酒渍,直至消散。 “这就是你说的大阵,以五行奇物为根,衍生相克来隔绝乾坤,可是经我推算,好像根本截不断这天山地脉,你是想要我死?” 语气看似平常,可是纣辛心却猛地一跳,没想到这老古董居然如此厉害,从自己的几处阵眼,居然推算出了完整大阵的七七八八,可惜也只是推算出了七七八八。 “前辈那里的话,同是一条船上的人,纣辛怎敢坑害前辈。 前辈虽推算出了阵法痕迹,也该也看出来了,这阵法虽不能隔绝天山地脉,但是若是阵法反转,由内向外的话,虽隔绝不了天山地脉,但是却能短暂禁锢天山外的一切。” “由内向外?这大阵想要如此,几乎等于从新布局,小辈你怎么办到?”‘齐先知’有些不信。 纣辛笑了笑,也将自己杯中酒泼出,随后手指牵引酒水,将案桌上的酒渍改变了多处后,原本的大阵发生了莫大变化。 ‘齐先知’一向斑斓不惊的脸上,此时出现了难以掩饰的惊讶:“这是颠倒阴阳,你怎会如此奇阵?” “这是晚辈自一处古迹中的来。”纣辛赶忙道。 “那你为何不告知与我?” 纣辛好似苦笑道:“本来等阵法布置完,晚辈会告之前辈的,只是没想到前辈如此慧眼如炬,晚辈佩服之极。” 这一击马屁拍下去,‘齐先知’深深看了眼纣辛,明明是故意试探自己,却说得如此理直,这小子不简单。 “颠倒阴阳,你是想要将她引出天山?” 纣辛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只要引出天山,将大阵运转后,先隔绝天山灵气,再颠倒阴阳将这方天地禁锢,她的实力必然跌落帝境。 到时前辈实力必然不会逊色与她多少,再加上我给前辈的宝物,她九死一生。” ‘齐先知’听到纣辛说的宝贝二字,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眼神不自觉的看了眼自己的袖笼,若不是有这东西,自己也不会答应这小子的。 “你已经想好怎么将她引出天山?” “这前辈不用担心,晚辈早已经准备妥当。”纣辛起身再次将二人空着的酒杯倒满。 ‘齐先知’却一挥手,一股清风出来,又将两个空酒杯摆在纣辛前道:“再倒两杯,他们回来了。” 如此命令的口吻,让纣辛眼中闪过一丝难堪,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还是恭恭敬敬笑道:“那倒是可以开饭了,这香味早就勾引的我肚子咕咕叫了。” 果然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齐先知’轻声道:“进来。” 门被推开,烛龙和乌蒙二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只是现在的二人,皆是头戴斗笠身穿长袍,不然就乌蒙的样子,怕是早就惊动了天山。 “纣皇,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当先的烛龙对着恭敬道,纣辛则点了点头笑道:“二位辛苦了,来来饭菜都凉了。” 乌蒙则快步走到‘齐先知’跟前,侧耳低声道:“先师,《风水集》破了。” “意料之中。” 狂风拍击这船帆,巨大的舰船随波晃动。 虽然外面风依旧狂暴,背靠着船舱的曹莽,却有了难得的心安。 看着偌大船舱内,到处都是捧着热水,一个个劫后余生的大宋将士,曹莽咬咬牙就要起身。 一旁的铁衣卫赶忙扶住曹莽道:“将军劳累过度还请歇息。” “我已无大碍,敢问你们将军何在?我想当面谢谢他。” 经历了生死,尤其是那种天灾之下,只能认命的感觉,让曹莽再也没了当时刚刚出征时的锐气和霸气。 “首领正在想办法破阵,此时真的不方便。”铁衣卫无奈道。 “破阵?” 曹莽眼睛出现了失神,嘴中喃喃道:“这...这是大阵,阵法怎么能有如此天威?” 可惜这问题,一个普通的铁衣卫自然不能回答他,曹莽有些颓废的坐了下去。 船头上,诸葛守将矗立在船头,哪怕全身雨水顺着甲衣自头流到脚下,也动也未动。 一股凌厉的气势自身体冲出,死死看着眼前出现的异象,那是一道道宛如黑墨的龙卷风,自河面直接连接天上。 更诡异的是,天空也有同样的河面,那是漆黑的湖面,上面同样有水流的痕迹,宛如天河。 二者之间被这一道道旋风连接,就像这河水被引入天河,天河之水又倒灌下来。 诸葛守将古板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意,眼神却似有火焰在燃烧:“终于找到了。” “旗来。” 雨水中,一名早已恭候多时的铁衣卫,捧着一个不小的铁箱子走了上来。 诸葛守将将铁盒子打开,里面是十二色一尺长的旗子,正是在大唐自死去重阳那里夺来的太乙乾坤旗。 当年自重阳那得到的三样东西,诸葛守将根本不不知道有何用,便将东西送回了月牙峰。 经过月牙峰那么多江湖客和明教百鬼研究,才知道这十二色旗子,乃是一套地阵之旗,所以这次诸葛守将便带上了这套旗子。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虽说眼前为天阵,但是地阵同样不弱,以阵破阵便是最好的选择。 “左翼何在?” “庞德在此。” 四百四十一章 阵成破局踏天威 诸葛守将有些担忧的看着庞德三人,虽说风浪短时间掀不翻战船,但是这四周情况不明之下,连舰船都被毁了,更何况战船。 好在自己在这,哪怕真有危险也可以随时救援。 风浪中,庞德三人各自驱使一艘战船,解开捆绑在一起的铁链,冒着随时可能倾覆的危险,冲破巨浪朝着那通天旋风而去。 十二色太乙旗,庞德三人各取三根,按照诸葛守将的命令,前往那黑色旋风四周。 “嗖...砰...” 三道响箭冲天而起,哪怕风浪也盖不住那映照天边的红光,诸葛守将青筋直冒的手掌终于松开了,紧绷了脸上显出了一丝笑意:“放响箭。” 随着令下,诸葛守将这主舰中,一道带着尖锐响声的信号冲向天空,冲入那厚实而阴沉的云层内,随着轰鸣声,整个云层都发出赤红之光,犹如闪雷。 同时诸葛守将取出余下的三旗,甩手扔向水面,三旗入水后却根本没有沉入水底,也没有随波逐流,反而就像无形绳索捆住一样,直立在水面上。 诸葛守将单手对着水中三旗,一道炽热的真气汹涌而出,水面被真气蒸发出漫天水雾。 水雾内三旗也如同被唤醒一样,旗面无风自动,一道道肉眼看不见的波纹朝着旋风处扩散。 另外三处地方,随着诸葛守将那响箭在云层中炸开,也随如法炮制,将手中旗帜扔向水面,旗子沾水即立。 同时庞德三人也是将真气灌入旗中,虽三人没有诸葛守将那样先天无敌的实力,但是经过半年多的苦修,也都是踏入先天。 太乙十二旗终于阵起,十二旗之间,一道道肉眼不见的波纹,顺着水面朝着旋风处蔓延,而波纹所过之处,风定而浪平。 也许是感觉到了危险,那接连天地的黑色旋风,居然开始了移动,而引动的方向正是四方还未交汇的地方。 诸葛守将脸色顿变,这旗阵虽起,但是现在十二旗扩散的波纹还没有连接,要是被这黑色旋风冲出,那就做了无用功。 要想再次布阵,意外就太多了,而且更难成功。 没用多想,诸葛守将提起一旁的黑龙枪,一脚将船头的一块木板扫入水中,自己一跃而下,踏在木板上。 木板在真气灌注下,犹如行舟一样,朝着那旋风移动的缺口冲去。 随着越来越接近旋风,诸葛守将脸色就越来越差,那一道道足有数十丈的旋风水柱,接连上下之河。 旋风或粗或细,或多或少,来回变幻不停,那让人窒息的压力铺面而来。 其实诸葛守将心中也没有底,虽说是要来拖延这旋风片刻,但是这又不是什么活人或妖物,而是天地异象,人力怎么阻? 想是这么想,但是脚下踏板却速度不减,人已经挡在风头。 黑龙枪在手,一点点星星之火自枪头燃起,片刻便布满黑龙枪,黑龙枪上龙纹如同活了过来,张牙舞爪宛若握住不是一杆枪,而是一条火龙。 一丈之内气温陡然升高,连风浪雨水也自好像绕开这个地方。 诸葛守将双眼中,一点红光浮现,片刻后红光化为火苗,自眼中燃起。 盔甲缝隙间,一点点红金之火,如柳絮一样飘出,却不伤盔甲一毫。 此时的诸葛守,将就像自烈火中走出的神邸。 黑龙枪提起,对着越来越近的旋风水柱,长枪虚空画了一个燃烧的大圈。 隔着这火圈,诸葛守将眼神中理智缓缓消散,转而多了一丝疯癫之意。 “砰...” 浪花渐起一丈有余,诸葛守将长枪在手,整个人化作火影穿过火圈,冲到那旋风水柱前。 “破军。” 黑龙枪一式横扫,一道火弧朝着最近的一道旋风水柱斩去。 “轰”刺耳的轰鸣声传出,火弧入水后,外圈的火焰瞬间熄灭,可是火弧之势却未停,无数被蒸发的水汽也蔓延看来。 随着火弧不断深入,火光也越来越小,当火弧完全熄灭之时,也终于斩断了这一根一丈左右的旋风水柱。 虽斩断了一根,可是诸葛守将脸色没有一丝轻松,用尽全力的一击只斩断了一根,要知道这旋风水柱可有如此之多,而且还在不断变化。 但是现在也没有其他好办法,诸葛守将又一击横扫,斩向一根水柱,自己则喘了口粗气朝后退了几步。 没有什么高深技巧,只能以力破柱。 每一击都让诸葛守将体内真气消耗巨大,而且水柱太多,只能且斩且退。 而且每一次只能斩掉最先的水柱,不然深陷其中,哪怕保命无忧,也拖不住这水柱的。 连斩七道水柱后,体内真气已经所剩无几,可是那旋风水柱却根本没有拖延太久,就更不要说减少了。 ‘这样下去不行,体内真气最多还能支持三次破军,可是区区三次根本没有作用,旗阵根本来不及合拢,必须想个办法。’ 诸葛守将心中暗自焦急,此等天威人力难阻,要是有三五个和自己差不多实力的人,也许才能挡得住,可是现在怎么可能? 或者有踏天境高人相助,那是更加没有? 踏天?踏天? 诸葛守将嘴中喃喃自语,想起了师傅说过的话。 “何为踏天?以天地之道为路,沿路踏天。 天地之道数之不尽,小至花草树木,飞鸟鱼虫;大到日月星辰,风火山地,五行阴阳无不可为道。 观一物入微,参一道入骨,精气神合一,找自身之道,以道踏天。” 耳中那一句句话不断回旋,诸葛守将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我之道早就寻到了,虽道未入骨,但是却不代表不可窥,借一丝踏天之力,也能阻一阻这天威。” 一丝火焰自脚底燃起,脚下河水居然如同油脂一样燃烧起来,但是却无一丝水汽升起,与其说是水如油脂,不如说火如水波。 原本踏在水中的诸葛守将,此时就像踏在火海一样。 黑龙枪尖指着那越来越近的旋风水柱,诸葛守将再没有一丝天威压迫之感,反而哈哈大笑道:“天又如何?终要被踏。” “龙腾四海。” 一声咆哮似从虚无传来,黑龙枪化成一条火龙,扑向了旋风水柱,火龙又带动这火海的火焰,身形越大越大,直至百丈。 百丈火龙一尾下去,那旋风水柱便破碎一道,火龙身上也黯淡三分,但是不要忘了这火龙可是足有百丈。 全身内力皆无的诸葛守将,坐在那破碎的木板上,虽体内空荡荡的,但是脸上却带着难以掩饰的笑意,这阵成了。 一道道自阵旗上传出的无形波浪,终于连接到了一起。 四百四十二章 百万后援? 清水河黑云外,狄青看着搜寻战船再一次自黑云内退出,脸色阴沉了下来。 这黑云比自己想想的诡异多了,本以为铁索连船,可以方向不失,便可穿过这黑云。 但是没想到这黑云内,早已经辨不出方向,如此一来战船极容易撞到礁石,要是铁索中间的战船被毁,那么铁索阵很可能便会断裂,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此时的狄青,等于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拿这黑云毫无办法。 长叹了口气,狄青眉头紧锁道:“现在只有看那小子有没有办法了。” 就在这时,那原木厚实漆黑的云层好想变淡了一些,就在狄青以为自己看错的时候,下面有兵卒大声道:“武侯,进入黑云的战船说里面的风浪停止了。” 狄青眼睛一亮,这小子真的破开了此妖法。 “妖法已破,全军出击。” “咚咚...” 鼓声起,所有舰船战船和行舟,朝着那渐渐云散风停的前方而去。 月牙湾旁,五艘战船和一艘舰船正靠边修整,诸葛守将一身甲衣早已经脱下,换上了一身黑色长袍,坐在一块山石上。 手中正拿着一本破烂不堪的书,书页上除了‘风水’二字还隐约可见,最后一字早已经破碎消失。 这本书籍正是十二太乙旗阵成时,通天旋风水柱消散后,自天上落下来的,虽不知这书是什么,但诸葛守将敢肯定这书就是那天阵的阵眼。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诸葛守将耳垂微动后便赶忙站起身:“曹上将军,有何事吗?” 曹莽面色复杂看着连而立之年都不到的诸葛守将:“这次多亏了大明援手,不然我和我那些兄弟,怕是早已经葬身鱼腹。” “将军哪里的话,明宋一向交好,这次又多亏了宋王借船,不然我们怕是要望河而叹了。” 诸葛守将不动声色的将手中残破书籍收入袖笼,倒不是说自己不愿详谈大阵事情,而是那些是属于自己的底牌,在战前可不方便透露。 幸好曹莽也没有追问那大阵问题:“修整完后,小将军可以先行离去,我等要留在这里,等候武侯。” “那我就不挽留了。” 诸葛守将想想便答应了,虽说二域关系很好,现在又是盟友。 但是毕竟代表着各自利益,混在一起的话,自己这区区一万多人,怕是身不由己了。 既然曹莽想要留下,也算两全其美。 一个时辰后,修整完毕的大明六艘船,载着缓过气的大明众将士,接着朝西南而去。 接下来路程到是顺风顺水,全神戒备的众人,也没有经历其他波折意外,待天色暗了后,船只靠边,又歇息了一夜。 梁州城内,天色早已经暗了,而原本应该灯火通明的城池,此时却漆黑一片,除了偶尔的狗吠,早已经没有一丝烟火气。 而整个城池内,只有一个地方还有点点烛火。 苑墨书院内,一间颇大的学堂内,一个个身穿儒衣的学子正襟危坐。 学堂正前方,朱渲正手提墨笔站在一张地图前。 地图悬挂在墙壁上,大小足有五尺方圆,上面正是整个梁州城的地图,大小街巷清晰可见。 宁海手握油灯跟在身后,油灯的摇摆间,让朱渲的脸庞似乎也有些扭曲变形。 “梁州城内有百万百姓,皆是愿意为书院尽一份力的,所以这一次我书院等于有了百万后援,你们所有人给我好好熟悉这梁州城内的一切,待他日开门迎客,显我浩然之气。” “弟子明白...” 整齐的应答,成了这寂静的梁州城,除了那犬吠鸡鸣外,唯一的声音。 参天的树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稀疏,斑驳的阳光穿过枝叶,给了阴暗的林中带来了几丝暖意。 山林内,朱羿一行人还在艰难前行。 那一夜一舞过后,除了小白外,包括树妖在内的所有妖物都退去了,少了妖物大军的开道,几人算是真正吃到了这帝域的苦。 翻山越岭间,到处都是深沟高壑,妖兽毒物简直让人步履维艰。 好在众人都不是庸手,再加上小白带着绕过一些险地,倒也没有出现其他危险。 “这已经走了月余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赵山河苦着脸,看着躺在马背上的朱羿,众人若论武功,显然道院出来的赵山河最低,自然吃的苦头也多。 “呸...” 吐掉口中果核,身在山林内,哪怕野果酸的流口水,但是偶尔含上一颗慢慢嚼嚼,到是提神的很。 “本王也是不知,不过应该也快了,毕竟帝域再大,也总有尽头。”双手枕着后脑勺,看着上面斑斑点点阳光,朱羿半眯着眼睛,又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 赵山河驼着背,跟在小白身后叹着气道:“已经一月连地方都没有找到,等找到再耽误一些时候,怕是出去的时候都已经过春入夏了。” “你在担心赵百川?”朱羿侧头看着一旁的赵山河。 “不光担心王爷,更担心大宋乃至整个天下,寒冬加上新年才让十域有了喘息时间,现在新春已过,怕是风浪起。” 朱羿沉默了,其实连赵山河都猜得到,自己当然更加明白。 当时自己入帝域时,也没有想到会在帝域花费这么长时间,现在更加不能半途而废。 其实对于大明,朱羿到是不怎么担忧,毕竟不论实力还是其他,大明都不是软柿子,再加上老阴货还在,只有一心求稳便不会有大错。 “其他域不知,但是秦王自年前,便已经让商行准备大量粮草运往北地。” 甘洛衣衫扎在腰间,手中拿着一把巴掌大的玉石刀雕刻一块圆木,消瘦的身形此时衣衫不整,早没有那丝文气,反而多了一丝痞意。 甘洛话虽没有明说,但是在这的人都不是傻子。 北地乃是大秦大楚的边城,现在大楚几乎名存实亡,那么秦王调动如此多的大军粮草前往北地,怕是不光防着大商域...... 朱羿又仰天看着树荫,嘴角翘起道:“想那么多干嘛?徒增心烦,出去后再看不是更好。” “说的不错,可是王爷我是真的走不动了,不如这马...” 赵山河话未说完,小白一声嘶鸣,迈着四蹄就越过赵山河,朝着开路的赢也跑去,留下朱羿畅快的笑声。 四百四十三章 帝城现 又过去了一旬时日,帝域内好似已入盛夏,草木越发茂盛,行走之时也更加麻烦。 道路难走的情况下,却有九道人影快速掠过,正是朱羿一行人。 此时朱羿早已经下马,全身皆有真气流动,随便一步都有三尺开外,早没有什么谁开路之说。 原来自昨夜开始,四兽印便已经开始震动甚至还发出亮光,众人都明白,传说中的帝城怕是快到了。 辛苦走了一个多月,既然目的地都已经快到了,那么当然加急赶路。 如此又过了一日,一道绿墙出现在呆住的众人眼前。 眼前之物,说是墙倒不如说是天幕。 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是见识少的人,但是眼前这上连碧空,好似将天折叠下来的样子,怕是早已经过来百丈,千丈...... 墙上面满是碧绿的地锦,既像是长在城墙上,又好像自城墙内渗出,地锦内蛇虫鼠蚁都不少,让人有些头皮发麻。 “这...这就是帝城?这上接碧空的城墙,为什么一路上都看不见?”赵山河伸手拂去那地锦,显露出里面那暗黑色的城墙。 这问题其他人也是不解,如此高大显眼的城墙,哪怕相隔百里怕都是看得见,可是事实上众人要不是被四印吸引来,在千米之外也都是看不见的。 “这要么有是绝世高手施展的遮眼法?要么就是有阵法围绕?”黄善背着手,神色有些不确定。 朱羿则蹲在城墙前,伸手捡起刚刚被赵山河扫落的地锦,对着阳光打量着这薄薄的叶子,嘴角突然翘起道:“其实会不会是我们想复杂了?” 甘洛把玩着手中玉刀:“明王是有什么高见?” “高见算不上,到是有一个笨办法。” 朱羿在众人不解眼神中,三指并拢对着城墙上的地锦连划数到剑气,三指剑气下那地锦纷纷碎裂掉落,露出一块一丈方圆的空白城墙。 随后面朝城墙,脚步连连后退,大概退了百丈左右,朱羿对着众人招了招手道:“过来看看便知。” 赢也第一个朝着朱羿跃去。 当站在朱羿身边时朝着城墙看去,只见原本接天连地的城墙早已经消失不见。 但是那被朱羿三指剑气割碎地锦的地方,却露出一块城墙,那上下不接好像悬空的城墙,显得格外诡异。 这时其他人也都站在朱羿旁边,也都看见了这异象。 “难道说这城墙是被那地锦遮掩住了,地锦怎么会有这功效?” 赵山河也捡起一块地锦叶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怎么看都是一片普通的叶子,随后还将叶子交给其他人,然而看了一遍也无人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朱羿最后接过叶子道:“我曾经在芒砀山发现过一株藤蔓,那藤蔓的叶子和根须,落地则化成硫磺,其实说是藤蔓更不如说是硫磺堆积的生命。” “明王的意思是?”甘洛若有所思的看着朱羿手中的叶子。 朱羿笑呵呵的将叶子捏碎道:“这只是个假若,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地锦是什么?但是既然连硫磺都能变成藤蔓,那么地锦可以幻形有什么奇怪的。” “快看城墙。”一旁盯着城墙的刘尔突然开口。 朱羿抬头后,眼睛不由的一缩,只见原本被斩断地锦的城墙上,如同长发一样,一根根枝条自墙壁中长出,随后开枝散叶... 片刻功夫,原本一丈方圆的空白城墙,再次消失在众人眼中。 “这墙是活...活的?” 赵山河有些心悸的将手掌在衣裳上擦了擦,毕竟刚刚自己可以用手扯过那些地锦。 “去看看再说。” 朱羿右手握住锈剑的剑柄朝着城墙而去,众人也紧跟其后。 再次来到城墙下,朱羿用龙脊剑挑起一段地锦根,随后轻轻一划地锦纷纷落地。 不过这一次众人都没有离去,反而死死看着光滑的墙上,众人呼吸声清晰可闻。 果然不到一会,一根褐色的根须自墙壁中伸出。 这一次众人看到很清楚,那根须真的自光滑的墙上长出,墙壁上也没有什么缝隙? 缝隙? 这时朱羿想到了什么,灵光一闪道:“刚刚那一丈空白城墙,你们有看见什么缝隙吗?” 赵山河随口接道:“说的没错,不论城墙怎么样,都是一块块石块堆积而来,除非?” “除非外面全部用砂浆浇灌一层。”甘洛似乎也明白什么,看着那渐渐又开始开枝散叶的地锦道。 赢也抬手握住龙璃冰纹剑,浑身真气暗涌道:“不行就破开这外层看看。” “慢着。” 朱羿赶忙拦住赢也道:“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与其浪费时间在这,不如想办法怎么入城才是真的。” “说的不错,这墙高度无法测量再加上这诡异的地锦,翻墙不大可能。既然四印指引我们来这,必然有进去的入口,不如四散看看。” 甘洛不知何时已经拿出玄武印,此时的玄武印上居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纹路,好像有人在这印上画满了线条。 看见玄武印的变化,众人也纷纷拿出自己手中印,果然无一不是布满线条,密密麻麻好像整个印中全身线条组成。 “甘洛兄说的有理,一座城池必然不会只有一面墙,同样也必然会有城门入口之类,分散开来更容易寻找。”赵山河也点头赞同,不过却没有敢看朱羿玩味的眼光。 二人都同意了,赢也看了眼朱羿,正要说什么,那中年男子则轻轻扯了一下赢也衣角,赢也张了张嘴却又闭口不言。 朱羿目光扫光三人,嘴角慢慢翘起道:“那就分开好了。” “那明王,我就先行一步了。” 甘洛收起玄武印,对着朱羿抱拳一笑,便带着蛮山顺着墙壁朝一处而去。 “那...那我也先去找找。”赵山河头始终未抬,对着朱羿行了一礼,便带着青年紧随甘洛而去。 赢也还想说什么,朱羿便笑着打断道:“还不去,难道还等我一起不成?” “保重。”赢也最终吐出两字便带着中年男子朝着另一边而去。 当三队人马都消失在眼前,一直在旁背着手的黄善冷笑道:“都到了地方,还在乎省一点时间,小子人家可是把你当贼了。” “意料之中,不过可不是当贼,怕是当成强盗了,谁叫我这里多了你这个老家伙,防备一些不是正常。”朱羿呛了黄善一句。 黄善冷哼一声,便没有说话。 旁边的刘尔此时也听出了些什么,确实连一个多月的帝域之行都熬过来了,现在到了跟前却都离开,显然是怕什么? 那怕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想清楚的刘尔忍不住苦笑起来,幸好自己只是一个武者,不然真的入了这红尘,怕是被卖了都还不自知。 四百四十四章 兵临城下 大汉洛阳城内,原本华丽的房间,此时早已经破烂不堪,那些价格不菲的瓷器也都支离破碎,若这些瓷器有灵,怕不会想到如此身价的自己,此时却不如一只破碗来的值钱。 “可恶,可恶... 月儿你可知我拉下脸来,让老祖宗将剑图取出,老祖宗居然咬死了除了阿斗,谁也动不了剑图,本王回了一句要是阿斗死了如何?老祖宗居然将我赶出了草庐。” 刘显气喘吁吁的扶着柱子,一双猩红的眼睛满是暴虐。 一直站在门口的陇月,待刘显发泄的差不多,才提起拖地长裙,绕开满地碎瓷器轻步来到刘显跟前。 二话没说,抱着刘显被碎瓷割开的手掌,豆大的眼珠便落了下来:“王爷,老祖宗对你不公平,那是老祖宗的事情,你怎么能伤了自己,你让月儿心疼死了。” 滚烫的泪水落在刘显的手掌上,让本就有了伤口的手掌传来一阵刺痛。 不过刘显却没有抽手,反而用另一只手抚摸了那一头秀发,柔和道:“还是月儿心疼我,放心好了,这天下已经乱了,本王也不会任由老祖宗闹性子。” 陇月带着抽泣声道:“那...那可是老祖宗。” 刘显轻轻抬起陇月那哭得梨花带雨的娇容,语气带着冷意道:“老祖宗已经废了,现在天下大乱在即,不论什么手段《赤霄斩白帝》本王势在必得。” 陇月止住了抽泣,自怀中抽出带着体温香气的手帕,将刘显手掌包裹住:“王爷,要不要让人看看。” “区区小伤无足挂齿。” 刘显伸手将陇月搂入怀中,鼻尖挨着青丝,闻着那幽幽的清香道:“等霍军候回来,便是我执掌《赤霄斩白帝》的时候。” 陇月依偎在刘显怀中,眼中看着黝黑的屋外道:“武侯到了大夏没有。” “按照白日的军情,先锋今夜应该到了扬州城外了。” “这么说来,战事要起了?”陇月自刘显怀中仰天问道。 “嗯。”看着那鲜艳的红唇和娇艳的容颜,刘显忍不住俯下头去。 汉王府后院草庐中,带着头罩的韩洛儿正收拾着碗筷,碗筷上刺鼻的药草味充斥着这不大的草庐。 轻手轻脚将碗筷收好,韩洛儿便捧着碗筷将要出去。 “等一下。” 苍老的声音喊住了韩洛儿,昏暗的油灯下,早已经瘦的失去人形的刘尔,盖着厚厚的被子靠着角落里。 “前辈有什么事吗?”韩洛儿转身恭敬道。 刘尔虽瘦的脱形,但是一双眼睛依旧明亮:“今日刘显找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韩洛儿拿碗筷的纤细手掌轻微一颤,才低声道:“洛儿听见了。” “咳咳...你怎么看?”刘尔咳嗽两声,让夜晚的草庐越加增添了迟暮之感。 韩洛儿沉默了片刻,才抬头看着刘尔道:“我希望前辈万万不要将东西交给王爷,那是阿斗能不能回来的关键,要是东西在王爷手中,阿斗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刘尔没有做声,只是静静看着韩洛儿,似乎看穿了面罩下那坚定的目光,只剩皮骨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笑意。 “说的不错,只要东西离开草庐,那守剑人死的比活的好。七八中文首发 7*8zw. m.7*8zw. 但是我已经看出,刘显那小子怕是是等不了太久了,迟则月余多达三月,那小子一定会出手,但现在老头子一只脚已经踩入鬼门关,已经指望不上了。”  韩洛儿很聪明,瞬间便明白了刘尔的意思,恭敬道:“前辈可是有什么要洛儿去做?” 刘尔点了点头道:“确实有件事要你去做,但是此事凶险异常,但要是成了的话,只要阿斗未死,必然能回来。” “洛儿这命是阿斗救的。”韩洛儿没有多说什么其他废话,但是意思却简单明了了。 “附耳过来。” 当韩洛儿凑近刘尔跟前,刘尔便不断嘀咕起来,而韩洛儿修长的手指也攥到发青。 夜色下,当韩洛儿离开草庐后,便趁着月色离开了汉王府中。 就在韩洛儿离开片刻,已经离开刘显的陇月也收到了消息,没有多说什么废话,只有一个杀字,在夜色中格外冰冷。 而就在今夜,大夏扬州城外,一眼望去的丘陵山头上,一杆杆战旗迎风飞舞,战旗下点点灯光宛如满天繁星,唐汉大军的先锋,终于兵临城外。 同一日,大夏的梁州前,舰船破浪而来,三日水路后,诸葛守将率先来到梁州城外。 看着依稀可见的码头,诸葛守将眉头不由的紧皱,上一次同朱羿来时,此码头上人来人往,那些百姓甚至敢斥责铁衣卫挡路。 可是现在,整个码头却满是死寂,虽说快要打仗无人很是正常,哪怕将码头毁了,也是应该的。 可是码头上现在除了人影不在,其他好像都在,甚至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飘来。 诸葛守将眼尖,甚至看见那摆在摊贩前已经干瘪发臭的鱼虾。 这让诸葛守将心有些不安,哪怕再匆忙撤离,也不可能连自己吃饭的家伙都弃之不要。 但是上岸还是必须的,这码头乃是梁州城最大的码头,这么多军资和人马,其他地方根本就不现实。 随着诸葛守将令下,六艘大船开始陆续靠岸。 当先下船的便是戚容的中卫,整装待发下船后,便迅速将码头占领,随后开始排查。 诸葛守将则一直戒备站在船头,毕竟清水河上的天阵依旧历历在目,自己可不想在被困住。 很快当戚容小跑过来后:“统领,整个码头除了没有人,其他一切正常,没有发现其他情况。” “只是没有人吗?有没有看过那些衣物还没有在?钱财还没有在?食物还在不在?”诸葛守将冷着脸。 戚容本想说谁躲战乱,会把钱财留下,又不是傻。 可是抬头看诸葛守将阴沉的脸,戚容有些畏惧道:“没...没看?” “大声点。” “没看。”戚容涨红着脸吼道。 诸葛守将脸色缓和了些:“这次不同于大明内,哪怕犯了小错,援军也随时可以有。 这里是大夏,所谓的盟友可以相信,却不能依靠,我们不光代表我们自己,还有跟随我们的将士,那些将士的家人。” “戚容明了,这就去细查。”郑重的行了一礼,戚容迈着阔步有转身而去。 四百四十五章丝血残阳映千帆,天倾黑幕压梁州 没过多久,当诸葛守将看见脸色不好的戚容,也猜到了什么。 “统领所说不错,整个码头和沿岸百姓家中,无论是财物还是粮食皆有,还有很多吃到一半的饭菜,好像凭空消失一样。” 戚容低着头语气有些不解。 诸葛守将遥望远处依稀可见的梁州城,眉头紧锁道:“让所有大军先离开码头,往北十里安营扎寨。” “所有大军?现在?往北?” 戚容有些疑惑,明明梁州城在西边大军却往北,而且这舰船难道不留人看守,不过这次到是干脆领命。 刚刚下船的铁衣卫和铺兵,还没有来得及修整,便在军令下全员朝着北边而去。 就在码头人去皆空之后,原本安静的湖水内,一颗湿漉漉的头颅钻了出来,看着离去的铁衣卫,转身便朝着梁州城而去。 梁州城苑墨书院内,朱渲坐在一处凉亭内正悠闲的喝着茶,宁海则快步走到朱渲跟前附耳道:“老师,大明铁衣卫上了码头后,没有来这里,反而去了北方。” 朱渲浅尝一口茶水,啧了一下嘴好似回味无穷一样:“意料之中,我开门迎客,区区一万多人可不配我迎。” “那是,还是老师的疑阵用的好。”宁海奉承道。 马屁谁人不爱,宁海笑着点了点头:“大宋大军何时能来。” “还需半日方可。” “好,那就准备开门迎客。”朱渲仰天将茶水一饮而尽,随手将茶杯放在石桌上,茶杯瞬间化为齑粉。 清水河上,随着铁衣卫往北扎营,当日傍晚时分,乌压压一片的船舰,迎着红彤彤的夕阳,将整个河面挤满。 狄青站在甲板上,看着那已经被黑影渐渐覆盖的梁州城,和自己身旁披着霞衣的船舰,一股豪气自心中升腾而起。 “丝血残阳映千帆,天倾黑幕压梁州。” 被清水河耽搁这么久,终于再次来到了这里。 “武侯,码头到了,还发现了大明的舰船,看样子已经上岸不短时间了。”一位兵卒恭敬道。 狄青沉声道:“传令,让王洛上将军派斥候先行下船勘察,大军随后,按计划今夜驻守十丈坡。” “领命。” 十丈坡位于梁州城正前方八里之地,早在船上狄青和王洛二人便已经确定好扎营的位置。 就在大军还在陆续下船之时,王洛神色纠结上了甲板道:“武侯,刚刚探子上报,梁州城夜不闭户,城墙上也无兵驻守。” “你说什么?”狄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洛只得将刚刚的话,提高了声音再次说了一遍。 狄青转头看了眼已经被夜色覆盖住的梁州城,漆黑的夜色中犹如凶兽。 “大军依旧按计划扎营,随时注意梁州城动向,大军勿入城中。”在不清楚敌人目的的情况下,狄青依旧按照稳扎稳打的方法。 “还是探子勘察,大明的军队没有前往梁州城前,反而往北而去,不知什么原因。”王洛语气中满是不解。 狄青对着后面招了招手,很快就有小卒捧着一张地图而来,将地图铺开在甲板上,才发现里面正是梁州城这一块的地形。 狄青手指按在下船的码头,然后往北慢慢移动,随后停在一处地方道:“往北而去,一路上都是丘陵,这里是最好的安营之地。” 王洛俯下身子看着地图道:“前往大夏腹地,要么自梁州城穿过,要么绕过梁州城,可是哪怕绕过也不是那个方向,那小子在搞什么鬼?” 王洛口中的那个小子,自然就是诸葛守将。 狄青摇了摇头:“我也不解,区区一万多人,只要不坏我大事,不用理会。” “也对,那我就先下去了。” 随着王洛离开,大军便正式有条不絮的下船,除了留下一些必要的人手看守船只,余下之人皆前往了十丈坡。 十丈坡不过只是一个小坡,高度不过十丈,但宽度却足有百丈,十丈坡过后便是平原,一直到梁州城内再无其他障碍。 而就隔着这么一个小坡,连绵不绝的帐篷接连落下,炊烟随后缓缓升起。 而十丈坡上,狄青看着那依稀可见的城墙,城门处显得格外黝黑,显然城门是洞开的。 “武侯,这梁州城什么情况?大军压境却城门大开,最关键的是刚刚探子从外看去,整个梁州城里面居然没有一点灯火,好像变成一座空城。” 曹莽手持一块烤的热腾腾的干饼,边吃边大声说道。 只是现在曹莽身穿的却不是那一身黑色盔甲,而是和普通小卒并无区别的普通甲衣。 原来自从曹莽回到大宋军中,便将上将军虎符交给了狄青,并称这次的莽撞,导致大宋损失惨重,舰船和战船皆损,还害死了那么多将士。 所以自愿退下上将军之位,以小卒身份参战戴罪立功,再以军功换回将军之位。 狄青本不同意,但是曹莽那一根筋的性格,认定的事也说不动,再加上确实犯了大错,所以现在曹莽只是一个小卒。 “有没有斥候入城查看?”七八中文天才  这话让曹莽脸色阴沉了下来道:“已经派了几队斥候入城,可是至今未有人出来。” “让斥候夜晚停止入内,待天明在安排人入城查看,今夜加派一倍人手巡夜。”狄青对这诡异的空城,还是选择了以稳为主。 梁州城内,五位一袭灰色甲衣的斥候,行走在空旷的街道上,除了马蹄的踢嗒声,不断回响,再无一丝其他声音。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队长,这梁州城是不是因为我大宋大军来了,全部吓跑了。”一个灰衣斥候压低着声音笑道。 “闭嘴,这城中有些诡异,哪怕跑了也不可能全跑了。”领头斥候怒斥一声。 刚刚说话的斥候被训斥了一句,有些郁闷的对着一旁紧闭的大门一刀削去道:“队长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现在才刚刚天黑没多久,这大户人家也不可能睡的如此早。” 寂静的街道,吱呀声响起,被削去插销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队长本要发怒,可是看着洞开的大门并没有人出来,沉思一会便挥手道:“那就进去看看。” “好的。” 削开插销的斥候当先走入大门,余下之人也接连进去。 当最后的队长踏入大门后,本已经打开的大门,又发出吱呀之声,大门又被一双无形之手给缓缓关上。 四百四十六章 入城 天还未明,在帐篷内和衣而睡的狄青,就被曹莽唤醒,再次来到十丈坡上。 天空刚刚泛起鱼白色,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被西风吹了过来,狄青的脸色也和那天一样,黑的发白。 梁州城墙上,一排倒吊的尸体随着风的吹拂,来回摇摆不停,那一身灰甲是那么眼熟。 “昨夜前去城中的斥候,一个都没有出来,全在上面。”曹莽眼含杀意。 “箭来。” 狄青沉着脸接过后面兵卒递上的弓箭,一手摸出五根箭矢,箭头对准城墙,弓弦慢慢弯曲…… 风啸声刺入耳膜,五根箭矢离弦射出。 随着五根箭矢飞出,狄青又摸出五根箭矢,快速射出,随着第五波箭矢射出,“嘭”的一声,弓弦瞬间断成两段。 箭矢则划过一道弧度,准确射断吊着斥候的绳子,随后深深插入城墙内。 那些吊着的斥候,纷纷自高空坠落,化成朵朵血花,红的妖艳而刺目。 “生火做饭,吃饱以后准备攻城。”狄青将手中断掉的弓往后一扔道。 曹莽则狠狠一脚踩在弓身上道:“武侯,不派人接着勘察了?” “不用了,派进去也是送死罢了,一会本候有一计,我到要看看那些酸书生玩什么把戏。” 此时虽然打探不清里面形式,但是里面肯定有陷阱。 曹莽赶忙问道:“何计?” 狄青嘴唇连动,让曹莽眼睛越来越亮,待狄青说完曹莽双手一拍,神色激动道:“好办法,我这就去办,这一次曹某要戴罪立功,武侯可不能拒绝。” 狄青眉头一皱就要训斥,不过曹莽好像早有预料,转头就跑了。 当大宋军吃饱后,十丈坡前足有数千匹披着马甲的战马,早已经集合完毕。 很奇怪的是眼前只有战马却没有骑兵,而这些战马前方,曹莽身穿甲衣,孤生一人坐在一匹枣红色战马上。 城墙外如此动静,也早已经惊动了朱渲。 城墙上朱渲遥望着战马群,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道:“这大宋武侯,难道是想让这些畜牲探路不成?” “肯定的,这家伙一定以为城中到处都是陷阱,想让这些畜牲来破坏陷阱,可惜他做梦都想不到,这城中可实打实的没有陷阱。”宁海跟在朱渲身后讥讽着。 “一介武夫,哪里懂浩然气的厉害,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怎么走出大阵的。”朱渲背着手随口问道。 宁海自然也不知道其中原由,不过既然老师问了,哪怕自己不知道,宁海也赶忙奉承道:“学生不知,那可是老师亲手布下的,估摸着也许是这些家伙走了狗屎运。” “你这嘴巴真的会说。”朱渲哈哈笑道。 宁海恭敬道:“学生只说实话。” “好一个实话,好一个实话,那些畜牲动了。” 随着朱渲的话,宁海也感觉到了一丝震动传到城墙上,随后如同闷雷的声音也传入耳中。 只见凉州城外的平原上,数千匹战马卷起尘埃呼啸而来,当先的便是唯一骑着战马的曹莽。 曹莽看着越来越清晰的城墙,眼中也是出现了慎重,这一次带着数千战马冲城门,可是十分危险的,毕竟谁也不知道城中有什么。 要是一入城便是陷阱,那么自己怕是要交待这里了。 十丈坡上,狄青和王洛一身戎装坐在马背上,后面则是经过一夜修整的大宋军,气势也是十足。 “武侯,曹莽那莽夫会不会有危险?”王洛看着离城门越来越近的曹莽,有些不安道。 狄青右手搭在腰间剑柄上:“危险肯定有点,但是却不会必死,毕竟以曹将军的身手,再加上数千匹战马掩护,退出来应该不难。” “那就好,那我们也动手吧?”王洛一牵缰绳,胯下战马也迈出小步。 随着王洛开始动了,王洛身后的大宋军,也动了起来,正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梁州城前,曹莽一骑当先踏入城门口后,便翻身下马躲到一侧,枣红马则冲入城中,而那数千骑也随着枣红马一起入了城。 当最后一匹马入了城中,躲在城门口的曹莽都有些懵了,听着耳边渐渐消失的马蹄声,似乎城中根本就没有陷阱,但是这怎么可能?七八中文首发 7*8zw. m.7*8zw. 咬咬牙,曹莽不理会刚刚答应过狄青的不入城,转身也钻入城中。 城墙上,朱渲一眼就看见了鬼鬼祟祟跟着后面入城的曹莽,侧头笑道:“来了个大家伙,其他人怕是悬,你去迎客。” 宁海恭敬弯腰道:“学生领命。” 而城外,王洛指挥大军也正式逼近梁州城,可是梁州城还是无一丝其他声响。 城中,悄悄进来的曹莽,看着空荡荡道街道,并没有一丝松懈,反而浑身都戒备起来。 毕竟那红艳艳的血花,还盛开在城墙下,越是平静越是显得诡异。 走过一辆空置的货架旁,上面的东西早已经没有了,曹莽伸手在货架上摸了一把,上面并没有多少灰尘,看样子这货架空置没有多久。 小心翼翼的走在路上,曹莽一手握剑一边朝着城中越来越深,没过多久一座格外奢华的宅子映入眼帘。 红漆四门,镇宅狮子,上面挂着墨香犹存的门联,显然着户人家前些日子过年必然有人。 更让曹莽注意的是,原本干净的门前,一截木头格外显眼。 缓缓靠过去后,曹莽才发现那木头是一截断了的木削。 捡起木削,看着那整齐的切口,曹莽似乎明白了什么,握了握刀柄,轻轻推了推那大门。 “吱呀…” 大门被推开了一条缝,曹莽便闪身钻入门中。 门内是一个颇大的院子,假山鱼池凉亭走廊应有尽有。 如此好的风景,曹莽却没有一丝欣赏的意思,双眼死死看着那空荡荡的凉亭。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自凉亭中不断散发出来。 手中长剑已经被抽了出来,曹莽轻手轻脚的朝着凉亭走去,随着越来越近,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读书声自亭中传出。 哪怕曹莽身为一介武夫,也自认为读的比这个好,倒不是说读的不流畅,而是那声音更像是自喉咙里发出,那种又像喘不过气又像喉咙有痰的感觉,让人作呕。 越来越近那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四百四十七章 邪魔歪道自为正,苍天有眼心不甘 寻着声音,曹莽抽出腰间长剑,轻步来到了凉亭外。 探头自外面看去,一位背对着自己,端坐在凉亭石椅上的身影,映入眼帘。 曹莽眼睛微微一缩,只见那身影穿着一身上好绸缎料子裁剪的长衣,此时那价值不菲的长衣上,却满是暗红色的脏污。 长年的军伍生涯,一眼便认出那是干涸的血迹,而那腥臭而刺鼻的血腥味,也是自这人身上传出。 这人怕不是有病,一身如此污垢,还能安然坐在这里读书。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小心戒备的靠近,那怪异的身影依旧毫无动静,除了那麻木的诵读声。 “噌” 剑锋搭在身影的脖子上,曹莽冷声道:“你是何人?可知这梁州城的人去了何处?昨夜是否有人入了这宅子?浩然书院的人又在何处?” 可惜,曹莽的话如同问到木头上去了,这人影不为所动。 曹莽压低了剑锋,一丝血痕浮现的剑锋上:“问你话了。” 突然外面传来很是年轻的声音道:“这位将军,有什么话问我就好了,擅闯普通百姓家中,可不是你们所谓义军应该做的。” 曹莽转头看去,只见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身穿儒衣的年轻学子。 此时能出现在这里的学子,曹莽瞬间便知道眼前是何人:“浩然书院的酸书生?” “浩然书院宁海,特来送将军上路。” 宁海没有废话,自怀中摸出一册书籍朗声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曹莽眉头一皱,虽不明这酸书生要干什么,不过既然已经被发现,肯定要先下手为强。 没有理会那如同木偶的身体,曹莽反手将剑鞘脱手而出,朝着宁海砸去,自己也自凉亭跃出,直扑宁海。 夹杂内力的剑鞘,如同弩箭一样,足矣让一般壮汉毙命,可是却被两根白皙是手指稳稳夹住。 曹莽眼睛眯起,这小子不简单,不过哪怕再厉害也要一搏了,深入虎穴早已经没有退路。 宁海随手将剑鞘扔到一旁,对着气势汹汹的曹莽露出一丝笑意道:“将军的对手可不是我这一介书生。” 宁海脚尖轻点,便和曹莽擦肩而过,一跃上了凉亭之顶。 曹莽自然要返身追去,可是一身嘶吼让曹莽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只见凉亭内,原本端坐的身影此时已经站起,曹莽也正式看清了那身影的样子。 那是一张皮包骨的脸庞,无神的双眼犹如死鱼,嘴唇也早已经开裂,黑乎乎的血浆挂在了嘴角,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 若说自己的倒也罢了,若是他人? 曹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对着宁海怒道:“枉你们身为读书人,所作所为比之异族邪道都不如。” 宁海眼中闪过复杂,看了眼曹莽平静道:“都是你们这些人逼的,这也不是什么邪法,而是浩然气的自强之法,只要你们这些强盗退去,他们自然会恢复正常。” “呵呵,浩然气?就这个还自强法? 简直可笑至极,我虽是一介莽夫,但也知道人之身体必有所损,就这样还能恢复原样,你是在骗鬼还是骗自己。” 曹莽的讥笑,好像一根钢针深深刺入宁海的脑海中,再也顾不得什么风度,指着曹莽怒道:“都是你们逼的,只要解决了你们这些强盗,那么一切都会恢复如初的。” “自欺欺人。”曹莽懒得废话,一跃而上朝着凉亭顶跃起。 可是原本麻木的人影,此时居然一跃一丈,半空截住了曹莽。 曹莽不愿伤这些百姓,剑身对着身影狠狠拍去,那跃起的身影又被拍了下去。 而这么一耽搁,一道道嘶吼声自四周传出,曹莽才发现一个个身影出现在四周,有青年,有壮年,有老人,也有小孩…… “畜牲。”曹莽瞬间双目充血,对着凉亭顶上宁海怒吼,杀气沸腾。 这汹涌的杀气让宁海不自觉退了一小步,不过很快止住了脚步,有些羞怒道:“都怪你们,你不是仁义吗?那就不要还手,不然这些百姓损伤也是你们杀的。” “无耻。” 曹莽恨得咬牙切齿,握剑之手紧了又送,送了又紧,可是对于这些明显失去心智的百姓,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这小子本就不弱,再有这么多百姓阻拦,想杀了这小子简直不可能。 满是杀机的瞪了眼宁海,曹莽转身就要冲出去,已经知道了这城中诡异,那就要想办法告知武侯,不然怕是要吃大亏了。 曹莽本就靠近外面,想要冲出去倒是很近,三步一跨就靠近院墙。 正要翻墙之时,一点寒光闪过,一把细剑自墙外穿入,准确的刺入曹莽的心口大穴。 曹莽在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踉跄的连退数步,随后一手长剑杵地,一手捂着胸口那不过豌豆大的伤口,寒冷自四肢百骸传来。 只见那墙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位白衣青年,青年看着宁海冷笑道:“师弟,老师让你来杀了这家伙,你却差点让他跑了,你要知道,要是让他跑了出去,从而坏了老师大事,你怕是百死难赎其罪。” 宁海看着突然出现的青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口中带笑:“师兄说的对,要不是师兄,师弟怕是要犯下弥天大错了。” 这边曹莽看着越来越靠近的百姓,几次想要起身,可是连动都动不了,只能勉强单膝跪地,只手杵剑。 很快,最近的百姓已经靠近曹莽,嘶吼一声便凶狠的扑了上去,从而越来越多的百姓朝着曹莽冲来。 血液如饱满的果汁四溅,曹莽却根本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没有用最后道力气来挥动长剑,斩杀这如同行尸走肉的百姓。 聚全身气力自胸口迸发:“邪魔歪道自为正,苍天有眼心不甘。” 随着最后几字说出,曹莽整个人也轰然在地,无数麻木的百姓如恶狗一样,恶狠狠的扑了上去。 城外,王洛也率领大军,真正踏入了梁州城,空荡荡的街道上,数十万大军化作一股股小队,消失在梁州城中。 同时,一道道若有若有的读书声响起,原本家家闭户的大门中,嘶吼声也渐渐响起。 四百四十八章 拦截 梁州城北,当大宋攻城之时,诸葛守将也率领三千铁衣卫直奔梁州,不过诸葛守将却没有和狄青同一方向,而是自北绕过一大段路程,准备自梁州北门入城。 同样,大夏扬州城外,成片的帐篷络绎不绝,不过那些帐篷却分成两大块。 左侧乃是大汉甲衣军,剿匪军和最强的虎贲军共计二十万,由大汉最年轻的上将军霍军候统帅。 右侧则是安山岳代领的朔方军。 扬州城内,城门紧闭。 但是城墙上却是热闹非凡,一个个大夏私军神情激昂,对于城外虎视眈眈的唐汉精锐,没有一丝胆怯。 城中孔集盘膝独坐一处最大的露天高台上,轻抚琴弦正悠然弹曲,对面则放着一个空置的蒲团,蒲团前则倒了一杯早已经凉透的清茶。 一阵脚步声自楼梯走来,粗犷的嗓音嚷嚷着:“孔兄,书院的浩然气真的厉害,那些私军现在个个气势惊人,莫说人数相同,哪怕对面多个三五倍,我等也是不惧了。” 来人是一位披甲的中年壮汉,也是大夏新任的武侯,名为晓尧。 自从上一任武侯,被朱羿逼的羞愧自杀后,大夏也算找了一个真正有些实力的家伙。 而这一次扬州城防守,除了孔集带领的书院弟子,便是晓尧统帅的三十万私军。 毕竟这一次无论怎样,攻城必然会发生的,可不是靠书院这些人就可以的。 晓尧大步来到孔集对面,就要在蒲团坐下,孔集抬手一挥,莆田一分为二。 无视晓尧难看道脸色道:“这可不是你能坐下的。” 晓尧心中有了火气,伸手就要去拿桌上的清茶,孔集眉头一皱,茶杯瞬间碎裂,茶水自然撒了一桌子。 “这也不是你能喝的。” 孔集带着不屑的语气,惹得晓尧无名火起,语气有些不满道:“先生,晓某是否有什么得罪了先生?” 孔集摇了摇头,手指在案桌上一弹,洒落的茶水如同被抹布擦拭一样,瞬间消失干净。 “武侯误会了,这是孔某祭奠一位故人的茶水。” 虽不知道真假,但既然有了理由,晓尧也就借坡下了。 “那倒是我不对。”晓尧抓了抓头皮,看似忠厚的笑了笑:“这一次有了书院相助,扬州城定能安然无恙。” “那就辛苦武侯了,这一次扬州城万不能有失。” 孔集说完便又开始抚琴,晓尧自然感觉到了其中逐客之意,便又离开了楼台。 大夏春源镇内,不同于扬州和梁州的安逸,随着禹鼎的定海城大军越来越近,武墨和孙策二人愈发不安。 没有其他后手,想要靠书院这些人,来挡住定海城大军简直是痴心妄想。 房间内,武墨和孙策二人的眉宇间都可以夹死蚊子。 “老师的后手怎么还没有消息,明日大军应该就到了,怎么可能挡得住?”武墨烦躁的询问着。 孙策也是苦恼道:“已经派人看过,老师不知去了何处,书院没有人。” 武墨背着手来回踱步:“这关头老师跑哪去了。”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武墨皱着眉手挥手打开门。 当看见门口之人时,武墨笑了。 大汉陇西城,因为是和大夏接壤,再加上近几日唐汉大军过境,整个陇西城显得格外严谨。 今日的陇西城,和半年前朱羿来时已经大有改观,自从陇月成了汉王妃后,不出所料的陇家也翻了身。 陇西城内,一位头戴黑纱的女子一路疾步,还频频回头看向看向身后,似乎在躲着什么东西。 东拐西拐下,黑纱女子便从陇西城出来,一出陇西城女子便策马疾驰,方向正是东边。 不到半个时辰,当女子路过一处密林之时,冲势极快的马匹发出一阵嘶鸣瞬间摔倒,女子也被惯性给摔了出去。 摔出去的瞬间,女子一个借力,落在了一块青石上。 此时女子才看见,原来道路上被拴着一根泛着寒光的丝线,马匹的前蹄已经被削断,再加上摔倒的冲击力,此时但马匹只能发出一阵阵嘶鸣,显然已经不行了。 女子抽出一把细长的长剑,戒备的看着密林道:“给我出来,早感觉有人跟踪,没想到还是躲不掉。” 随着女子的话,密林内走出了四个黑衣人,将女子四方都给堵住。 “你们是谁?” 黑衣人沙哑的声音道:“老家伙让你去哪里?” 女子正是连夜出城的韩洛儿,一听黑衣人的话,瞬间便知道了眼前之人,怕是从自己离开王府就已经跟上自己了。 而有能力知道此事的,必然是府中之人,而且权利极大才行。 汉王不可能,如果是汉王不可能等到了这里才出手,而且这里刚好又是陇西城不远…… “你们是陇月的人。” 一事通则百事明,韩洛儿瞬间便猜到了什么:“阿斗还活着吗?” 黑衣人没有理会韩洛儿,抽出一把长刀,打量着黑纱下的曼妙身姿嘿嘿道:“回答我的话,我给你个痛快,不然的话?” “不然怎么?虽然我不是你们对手,但是我想自尽你还拦得住,告诉我阿斗是生是死,我便告诉你们想知道的。”韩洛儿长剑横在自己雪白玉脖上强硬道。 黑衣人瞬间不敢动了,没想到还有人这么不怕死。 可不能让她死了,上面人可是明确说了要从她口中问出话来,不然自己也是麻烦。 要想一个人没有求死之心,必要有一个放不下的东西。 “没有死,被我们抓了起来,你老实点我便放了你们。” 说着黑衣人便慢慢朝着韩洛儿靠过来,可韩洛儿可不是好糊弄的,长剑直接在自己脖子上压出血痕,黑衣人也止住了脚步。 “我想见他。”韩洛儿退了三步,和黑衣人拉开距离道。 黑衣人心中大急,一个死人自己哪能找得到,口中却连连说好,左手却悄悄扣住一枚铁豆子。 待韩洛儿松懈之时,铁豆子瞬间脱手而出,直接将韩洛儿的铁剑击落。 不等韩洛儿弯腰去捡,便一个跃步靠近韩洛儿,双掌击中韩洛儿肩膀,韩洛儿脸色一白,双肩直接脱臼。 看着失去反抗之力的韩洛儿,黑衣人嘿嘿一笑,伸手就将面罩掀开道:“我倒要看看这身姿下是一张什么样的面容。” 随着面罩脱落,韩洛儿那满是红色胎记的脸露了出来,看着绝望的面容,黑衣人啧啧道:“果然和传闻一样,一等的身姿,吓人的脸。” 四百四十九章 绝境逢生 这时一阵脚步声自外面传来,其中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道:“头,有人路过。” 黑衣人眉头一皱,对着脖子做了个横切的手势道:“干净点。” “是。” 四个黑衣人从中走出二人,转眼消失在密林内。 韩洛儿瘫坐在地上,自然看的一清二楚,不过现在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哪里又能管得了那些路过的倒霉鬼。 “说吧,这次出来是要做什么?” 黑衣人的剑尖挑着韩洛儿道胸口衣襟,想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韩洛儿脸色惨白,本想后退可是双手脱臼,连撑着身体的力气都没有,又能怎么退,往哪退? 黑衣人呵呵一笑,剑尖一挑下,韩洛儿的外衣便被挑落,露出雪白的手臂。 “啧啧,这皮肤倒是不错,比那些青楼名妓也不差,大小姐,想好要说什么了吗?” 韩洛儿那是又羞又怒,这是把自己比做了妓女,可是现在的自己连自杀都做不到。 剑光一闪,韩洛儿感觉上身一凉,有一件衣裳被挑落,如象牙一样的玉肩露了出来。 这时,两声熟悉的惨叫自林外传来,让黑衣人脸色一变,随手点住韩洛儿的大穴,和另一个黑衣人一同转身,面对外面。 一轻一重的脚步声自密林外缓缓靠近,一中年一青年的身影,也慢慢显露出来。 中年一脸阳刚,手握一把滴着血的朴刀。 青年则脸上嬉皮笑脸,一手拿着一块黑布,擦拭着手中一看便知非凡品的长剑。 黑衣人看青年手中那黑布,便知道来自哪里,有些忌惮道:“二位,我们乃是奉命行事,二位请勿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真是好笑,刚刚可是有两个人要杀我们,要不是我们还有几分身手,怕不是要成了冤死鬼。”青年将擦拭干净的长剑,轻轻插入剑鞘,拍了拍手讥笑道。 黑衣人眉头一皱,自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放在面前道:“二位也没有受到什么伤,这些就当给二位的补偿,我身后的大人必然感激不尽。” 黑衣人再次提到了背后之人,显然是要告诉面前之人,自己等人可是有靠山的。 对面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虽说被人暗算,但是毕竟无大事还反杀了二人,而且对面这家伙一看就不是弱者。 似乎抱着同样了心思,二人很有默契的点了点头。 “算了也行,但是我想知道那女的什么情况?”中年人指着被点了穴道的韩洛儿道。 黑衣人微微皱眉,还是应道:“这是我家大人的婢女,偷了不该偷的东西,正在询问。” “询问?我看是审问吧!”青年不屑道。 黑衣人没有辩解,不过却将刀抽出一截。 “算了,你们的事情我们懒得管,但是这银票我收了。” 中年人提着朴刀朝着黑衣人走去,而黑衣人似乎为了避嫌,退后几步将银票留在原地。 而被止住穴道的韩洛儿,听着二者协商好了,心中焦急不已。 好不容易来了两个高手,如果能帮自己,自己便有机会脱险,可是现在口不能言,身不动动又能如何? 中年人走到银票前,俯下身子一手捡起银票,一手依旧紧握朴刀,显然不信黑衣人。 黑衣人确实恨不得一刀劈过去,毕竟自己两个手下白死,还失了钱财,这么多钱财自己也是很心疼的。 不过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完成任务,等以后碰到他们,必要他们好看。 中年人将一叠银票捡起,起身正要离去,却在起身的一瞬间,看见了韩洛儿那满是胎记的脸,中年人手上青筋凸了一下。 中年人却不动声色,背对着黑衣人,朝着青年走去。 看着离去的中年人,黑衣人也稍微松了口气。 就在黑衣人松懈之时,一道刀光直扑面门,刀光后正是一脸煞气的中年人。 黑衣人也不想到他会突然出手,不过自己身为先天高手,可不是泥捏的。 “找死。” 黑衣人怒火瞬间燃起,没想到自己百般忍让,居然还敢出手,挥刀对着中年人就是一道刀罡斩去。 而那青年,也抽出那把带着水纹的长剑,冲着另一个黑衣人杀去。 只是青年和中年人擦肩而过时,青年才嬉笑问道:“罗哥,看上那小娘子了。” 中年人冷哼一声:“别瞎说,她是和你那兄弟一起的。” “兄弟?” 青年一愣,随后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道:“竹…竹亦兄?” 中年人点了点头。 “你们找死,敢动我兄弟的人,快剑十三式。” 青年瞬间暴怒,手中长剑带起漫天水纹,朝着另一个黑衣人杀去,中年人也是手握朴刀,冲了上去。 韩洛儿有些迷糊的看着打成一团的四人,不明白好好的为何就动手了。 要说为了救自己,韩洛儿可是万万不信的,自己又不是什么绝色美人。 难道这世上还有侠义? 四人皆是先天,但是明显其中的中年人和黑衣人头领,实力更强一些。 中年人朴刀在手,出手间没有什么精妙招式,但是一招一式都满是杀机。 黑衣人在失去先手的情况下,渐渐落了下风。 “大胆,你们可知我背后是谁?多管闲事大汉将没有你们容生之处。”黑衣人色厉内茬道。 中年人根本不理会黑衣人的话,朴刀划过一道刀风,朝着黑衣人脑袋砍去。 “铿锵” 火花四溅,黑衣人的长刀挡住朴刀,但是却被朴刀的势大力沉给震的手臂发麻,连连后退。 中年人趁势追击,一步踏出,双手握刀呈开天之势,直劈而下,气势卷起落叶纷飞。 黑衣人脸色大变,长刀脱手而出撞在了朴刀上,自己则趁机拉开距离,反手便射出三枚铁豆子。 “叮当” 中年人朴刀横于胸前,挡住了三枚铁豆子。 “走。”黑衣人一跃便消失在树上。 中年人皱着眉却没有去追,那黑衣人在先天中也不是弱手,要想跑自己根本追不上。 转身便走向和青年交手的黑衣人。 青年交手的黑衣人,看到头领跑了,心中大俱也想脱身,可是青年招式诡异,剑法连绵不绝将自己死死缠住。 看着走来实力更强的中年人,黑衣人眼中闪过绝望,本应斩向青年的长刀,反手对着自己胸口插入。 长刀瞬间贯穿胸口,黑衣人口角流血,直挺挺倒了下去。 对面的青年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人居然当场自尽。 四百五十章 匹夫之勇 韩洛儿看着逐渐靠近的中年人,有些慌乱的往后移去。 泥土枯叶将原本的裙摆,染成了灰绿色,这情况不明下,谁知道自己是不是才脱狼口,又入虎穴。 发现了韩洛儿的慌张,中年人止住脚步,脸上露出木纳的笑意道:“姑娘不必惊慌,我们见过面,就在这陇西城中,姑娘还记得吗?” 韩洛儿愣了下,陇西城自己只来过三次。 这一次显然不可能,第一次还是和刘玄邦一起,但是那次也只是匆匆路过,根本没时间逗留,如此说来…… 韩洛儿看着中年人的面容,一个有些面熟的影子缓缓在心中浮现。七八中文天才  只是那个影子比眼前这人更加沧桑,也远远没有眼前之人那种精气神,但韩洛儿敢肯定,就是一个人。 心中松了口气:“没想到还能见到罗校尉。” 见韩洛儿认出了自己,中年人哈哈大笑道:“校尉就算了,那一日后,我便辞去了官职,做了一个逍遥自在的江湖客。” 那青年此时也走了过来,对着罗禄笑问道:“老罗,这就是和我那兄弟一起的人,为什么我没有见过?” 韩洛儿有些疑惑的看着有些吊儿郎当道青年道:“你是?” “我叫孙鹏,我兄弟叫竹亦,你不知道吗?”孙鹏嬉皮笑脸道。 “竹亦?朱羿。” 韩洛儿瞬间也猜到了孙鹏所说的是谁,看样子这青年是在我离开后遇到的。 “洛阳以后,我们便分开了。”韩洛儿解释了一句。 “原来如此,你这样子还是先找个地方安顿一下,跑了一个黑衣人,一会怕是有麻烦了。”青年提起还挂在马匹上韩洛儿的行李。 韩洛儿心中一乱,自然知道在大汉陇月的力量,尤其现在还在陇西城旁边,简直是在虎口晃荡。 “说的不错,二位可否先帮我将手臂接上。”韩洛儿忍着巨痛道。 孙鹏没有动,反而对着罗禄努了努嘴。 罗禄也是面露为难之色,此时韩洛儿除了亵衣,就没有多余衣服,而双臂脱臼必然要肌肤相亲。 韩洛儿看出了罗禄为难,扫了下自己,脸色一红也明白了为难什么,贝齿一咬道:“都是江湖儿女,就不用在乎这些小节了,那黑衣人乃是陇家人,再不走怕是走不掉了。” 陇家二字孙鹏还有些不解,但是罗禄却脸色一变,自己在陇西城可是活了不少年,陇家一直以来都是一霸,尤其现在陇家还出了一个王妃。 “那就得罪了。” 罗禄表情凝重来到韩洛儿跟前,双手握住韩洛儿玉肩,摸索片刻,随后用力一拍,韩洛儿一声闷哼,双臂终于接上了。 “快走。” 接过孙鹏递来的包袱,韩洛儿抽出一件衣裳披上,便带头朝着东边而去。 就在三人离去不久,震耳的马蹄声传来,三千骑兵冲了过来,当头一人正是那逃脱的黑衣人。 看着空荡荡的林子,黑衣人心中一沉,这一次跑了下一次还想抓住,那就更难了。 一间离密林已经数十里的破庙里,火红的火苗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火堆前的三人却沉默不语,似乎连这火焰也燃不了这沉默的气氛。 “老罗,你确定要如此吗?”孙鹏手拿一根枯枝,挑着前面的火堆。 “你要护送韩姑娘前往那里,最快估计都要几个月,几个月谁也不知道那女人会干出什么?”罗禄语气坚定道。 这话让孙鹏瞬间火起,一脚将眼前火堆踢散,单手握住罗禄衣领怒道:“姓罗的,你要搞清楚你早已经脱离了官场,你现在只是一个江湖客,大汉的事情愿意帮是情分,不帮也是本分。” 罗禄双目平静看着怒气冲冲的孙鹏道:“虽脱离了官场,但我还是大汉人,妖女霍乱我也可尽匹夫之勇。” “呵,好一个大义凛然,你要想清楚你要去做什么,要不是看你顺眼,老子才懒得管你死活。”孙鹏红着眼怒吼回去,此时的孙鹏再没有一丝嬉皮笑脸。 韩洛儿也插嘴道:“洛阳城内的陇月,有汉王给的莫大权利,贸然出手除了白白送死没有一点用处。” “我会看情况。” 罗禄的性子,说的好听那是刚直,说的不好听就是死心眼,哪怕连韩洛儿都说了九死一生,也没有一丝退步的意思。 孙鹏气的脸色涨红,举起右手狠狠一拳砸了过去。 血水顺着罗禄嘴角溢出,罗禄没有还手也没有挣扎,平静的看着孙鹏道:“哪怕死,我也要去。” 孙鹏再一次举拳砸去骂道:“你求死,那我干脆打死你得了,省的你落入她人手后生不如死。”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w../ “砰。”罗禄鼻血喷了出来。 “砰。”脸庞也肿胀起来。 “砰砰砰……” 破庙中,孙鹏宛如和罗禄有着深仇大恨一样,不断的拳打脚踢,罗禄没有还手一下,就像一个不知疼痛的木偶一样。 打着打着,孙鹏的手脚越来越轻,也越来越无力,泪水自红着的眼眶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韩洛儿静静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被打的未哭,打人的反而哭了的怪异二人,心中有些触动。 从自己将一切道明,尤其得知大汉守剑人被自家人所害,洛阳城汉王宠幸陇月,眼前这木纳的中年人,二话不说便要去洛阳城拨乱反正。 一介武夫,能有什么办法拨乱反正? “再问你一次,还去不去洛阳?”孙鹏无力的一脚踹向罗禄背后。 “去。”罗禄不动不躲挨了一脚,可只是晃了晃身子。 孙鹏没有再出手,面无表情的和罗禄擦肩而过,站在破庙门口对着韩洛儿道:“还不走?” 韩洛儿叹了口气,也跟在了孙鹏身后,对着罗禄恭敬行了一礼道:“洛儿谢罗大哥救命之恩,罗大哥若是一定要去洛阳,不妨将我刚刚所说之事,告诉文相。” 孙鹏脚步也挺住了。 罗禄看着孙鹏的背影,张了张口道:“我会去找文相。” 孙鹏僵直的身影瞬间松懈了下来,背对着罗禄道:“你若死了,我来给你收尸。” “多谢。”罗禄木纳的脸庞露出了一抹笑意。 四百五十一章 呆傻的阿斗 帝城外,沿着高大的城墙,朱羿手拿一根木棍,对着满是地锦的城墙敲敲打打,嘴巴还念念有词。 阿斗跟在旁边,对着行为怪异的朱羿不解问道:“明王,你这是做什么?” “找入城之法。”朱羿嘴角翘起道。 阿斗看着挂满碧绿的城墙,还是不解,没看见刚刚其他三人,都是看着变化的兽印,才去找寻。 可是一直到现在,自己也没有看见朱羿拿出白虎印,反而捡起一根树枝敲起了城墙。 黄善似乎有些看不过去了,对着不开窍的阿斗道:“你说这地锦是长在哪里?” “砂浆之中。”阿斗很自然答道。 刚刚这些他们都是讨论过的,自己在旁边可是听得很清楚。 “那你认为这地锦屏障和城墙,哪个先有?哪个后有?”黄善有些不耐烦。 “肯定地锦后有,没有城墙那砂浆往哪里浇。”阿斗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朱羿轻笑一声,对着还是迷糊的阿斗笑道:“这地锦屏障书上从没有说过,说明很有可能是帝城消失后才出现的,那么如果浇灌砂浆种下地锦来掩盖城池,为什么城门也会不见?” 阿斗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道:“因为砂浆将城门一起掩盖住了。” 朱羿点了点头,黄善在后面没好气道:“非要点透才会明白,如此悟性要是我徒弟,非一巴掌拍死你不可。” 刘阿斗嘀咕一句道:“你又不是我师傅,不知道老祖宗多么喜欢我,说我是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 想到了老祖宗,阿斗深深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失踪了,老祖宗和洛儿姑娘着不着急?王兄是不是大动干戈的找自己?那些截杀自己的又是何人?王兄会不会也有危险? 可想的再多,身在帝域中,任何都是枉然。 将混乱的心绪收起,阿斗捡起一根树枝,也有学有样的敲起了城墙,妄图找到那被砂浆覆盖的城门。 三人如同瞎子探路一样,一段一段的敲击城墙,试图找到不一样的地方。 “啪…吱” 清晰的枯枝踩断声音,传入三人耳中。 三人脸色都是微微一变,如此清晰的声音,说明离自己等人很近。 要知道黄善可是踏天之境,这么近才听见声音,说明来的东西怕是实力极强。 三人同时朝着声音来源之地看去,一头黑虎出现在众人眼前。 妖兽朱羿见过的不少,但是无论哪只妖兽,都没有眼前这只黑虎来的震撼。 眼前这只黑虎身长不过二丈八,虽然对于人族来说也是一只庞然大物,但是对于妖兽这体型,其实算不得多大,更不要说前些日子击杀的十丈穿山甲。 但是眼前这黑虎,却有一股让朱羿感到压迫的气势,那是一股百兽之王的气势。 就像自家老头子,实力不过一流,但是一般一流高手对上老头子,怕是连动都不敢动。 “这黑虎居然没有毛?”刘阿斗咽了咽口水道。 “不是没有,只是毛太短加上浑身黝黑看不清楚罢了。”黄善双手藏于袖中,袖口似乎有风一样鼓动不止。 朱羿右手摩擦着锈剑剑柄,这黑虎哪里是毛发短,简直和没有一样,浑身全是狰狞的肌肉,黝黑的皮肤简直像披着一张黑色绸缎。 不过既然是妖兽? 朱羿转头看向了小白,可是一向胆大的小白,连面对十丈穿山甲都敢挡在自己跟前,此时居然颤颤巍巍的跪着三人后面,显然是吓破胆子了。 既然指望不上小白,朱羿直接开口问道:“你想做什么?” 没有猜这黑虎懂不懂人言,如此妖兽要是灵智未开,才是最大的笑话。 然而回应朱羿的只是一声虎啸,随着虎啸声响起,又一声虎啸自不远处传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树枝晃动,朱羿吸了口凉气,又来一只? 不过朱羿没敢妄动,连准备出手的黄善也被朱羿拦下来,这里可是帝城前,谁也不知道,那不知真假的妖王保护,还有没有效果。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朱羿三人皆是罡气涌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的妖虎突然出手,也不会措手不及。 一抹耀眼的白光,朱羿忍不住开口道了句:好美。 一头比黑虎略小身形的白虎跃入眼帘。 修长的身形,浑身皆是顺滑雪白的毛发,一双大眼睛没有一丝妖兽原有的凶残,反而透着一股灵动,身上也没有妖兽的腥臭味,反而有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反正朱羿看见白虎的第一眼,便感觉眼前白虎不是什么凶兽,反而有种淡淡的心安。 白虎出现后,没有和黑虎站在一起,反而挡在朱羿和黑虎中间。 对着黑虎吼了一声,而黑虎也是吼了起来。 只听二虎吼啸声不断,显然以正常人不懂的方式交流起来。 刘阿斗靠近朱羿轻声问道:“明王,这是什么情况?” 朱羿嘴角一翘,戏谑道:“两只老虎在商量我们三人哪个好吃。” 阿斗一愣有些傻傻道:“那…那是想吃我们?” “嗯,你岁数最小,肉最嫩要先吃你。”朱羿眼角都眯了起来。 刘阿斗则信以为真,眼中有了慌乱,不过随后又坚定下来道:“明王我想和你商量件事情。” 黄善站在一旁,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了眼刘阿斗。 “何事?”朱羿压着笑意道。 “我有办法拦住这两只老虎,只是希望明王可以将龙脊剑还给我大汉,阿斗感激不尽。”刘阿斗认真道。 朱羿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说的好听,那你都死了,你怎么知道我履约是否?” “我相信明王。” 黄善再也忍不住开口道:“你能到先天也是不容易。” “前辈什么意思?你有话就说,阿斗洗耳恭听,不用拐弯抹角。”刘阿斗语气有了一丝怒气。首发 黄善被阿斗一呛,差点忍不住一掌拍开这呆头,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这小家伙要是能听得懂兽语,当日还用逼自己那头灵马吗?连自己养大的灵马都不懂,还指望他能懂这虎啸之意,你是不是傻。”黄善看着嘴角翘起的朱羿,越加气急败坏骂道。 刘阿斗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居然问了如此傻的问题,说的不错,自己真的和白痴一样。 ^ 四百五十二章 一切都是等我? 黑白二虎之间的嘶吼,也渐渐停歇,显然这不为人知的交流也有了眉目。 朱羿三人神情也凝重了下来。 只见那白虎转过头来,对着朱羿张开了大口,熟悉至极的声音也自白虎口中传出。 “我们又见面了。”白虎口吐人言。 略显青涩的声音自白虎口中传来,朱羿的眉头忍不住一挑,这声音不正是那古树发出的声音,这么说来那日根本就不是古树的声音,而是眼前这白虎? 朱羿露出苦笑戏谑道:“没想到“妖王”大人,居然是如此相貌。” “妖王”二字让白虎脸上出现了人性化的迷茫,显然老头子铁盒子里的东西,白虎根本就不知晓。 此时朱羿也确定了,老头子留下的铁盒子,完全就是一个糊弄人的把戏。全网 . “家父乃是帝城的守护者,要想入帝城,需要经过试炼方可。” 白虎面对着朱羿,只是那高昂的头颅却不自觉的低了一筹。 家父? 朱羿看着一黑一白完全两个极端的虎,怎么也想不到这会是父女,全黑还能生出全白,这真是稀奇。 “什么是试炼?” 黄善皱着眉头,都已经来到了城门口,还要经过试炼,要是成了好好,要是失败了难道还打道回府不成。 白虎根本就没有理会黄善的话,还是对着面对朱羿:“这试炼乃是自愿,里面有您想知道的一切。” 朱羿嘴角缓缓翘起,里面有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这么说来,这试炼怕只有自己一人了。 兜兜转转,一切又和自己扯上了关系。 “有没有危险?” 这里可不是其他地方,要是危险太大,自己可要想清楚了。 白虎巨大的脑袋摇了摇头:“没有生命危险。” 不知怎么对于白虎的话,朱羿很自然的便信了。 “那好,我去。” 刘阿斗一把拉住朱羿袖口,语气着急道:“明王,妖兽之言怎可轻信,这里还有我和前辈二人。” 阿斗这话似乎惹恼了白虎,白虎对着阿斗一声虎啸,狂风凭空出现吹得阿斗衣衫乱抖。 “我们妖兽可和你们人族不一样,满口谎言表里不一。”白虎的声音都有些尖锐,显然被阿斗的话气急了。 阿斗也是变了脸色,龙鳞剑提起,剑尖直指白虎怒道:“既然早已经露面,为何到了这里才说有所谓的试炼,既然是试练必然会有风险,又怎么保证可以平安无事?” “胡说,这试炼对于别人来说九死一生,但是……” 一声虎啸打断了白虎气急的声音,黑虎极具压迫力的迈着四蹄走来,猩红的眼睛有了一丝凶残,黄善沉着脸鼓动罡气上前一步。 一旁的朱羿,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没想到这傻子也会无心插柳。 虽然白虎的话被黑虎打断,但是朱羿也从刚刚的话中,有了一丝猜测。 朱羿侧身挡在了黄善阿斗俩人之前,挥手制止了想要出手的二人。 白虎也挡在了黑虎前面,对着黑虎吼了一声,黑虎眼中的猩红也收了回去。 “你们在这接着找寻城门。” 朱羿从怀中掏出白玉虎,随手扔给了黄善,黄善接过白玉虎后,眼中却有了纠结道:“你把这给我,可知意味什么?” “意味什么?真的找到城门,发现了什么好东西,你难道还能独吞不成,那我就去找你师傅要去。”朱羿戏谑道。 黄善脸上纠结也一瞬间消失了,语气冷冷道:“那也要你活着,你要的死了,我可什么东西都不会给的。” “放心我死不了。” 朱羿呵呵一笑,便随着二虎一起消失在密林中。 黄善看了眼旁边一脸担忧的阿斗道:“放心好了,这小子狡诈如狐,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阿斗点了点头苦笑道:“明王应该不会有事,我是怕他遇到危险会把龙脊剑弄丢了,那可是再难找回了。” 黄善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阿斗肩膀上,巨大的力量将阿斗拍的一个踉跄:“担忧的不错,真的丢在这里,你怕是一辈子也找不回来了。” 阿斗揉了揉肩膀,脸上苦涩更浓了。 枯枝残叶在脚下咯吱作响,朱羿哼着小调跟在二虎身后,到没有一丝着急,只是频频看向身后,有了一丝不解。 二虎此时所走的方向,早已经远离城墙,几乎可以算是背道而驰了,看样子所谓的试炼之地,和帝城关系不大。 “二位,我有点好奇,废了这么大劲,就是为了让我来这里吧!”朱羿突然开口。 二虎身形皆是一缓,朱羿则嘴角翘起道:“每次行走帝域,都是二位替我护航对吧? 尤其这一次,一路上的危险也都是被你们铲除的,如果不是那穿山甲破坏,我也不会发现问题。 而老头子的那封信,也是为了补漏的作用。 其实那封信的作用不是让我相信其中真假,只是为了安我的心,要是没有老头子的信,自己很可能会当场掉头离开帝域,而不会来到这深处。” 朱羿说完,便停住了脚步,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向二虎。 二虎也调转头颅看着朱羿,白虎那青涩的女声再次响起:“我们没有恶意,这一切只是为了不让您起疑心,待您去了哪里便知晓一切原委。” 朱羿摇了摇头道:“不说个一二三来,我可就不去了,毕竟我可不想盲目的踏入别人设计好的地方。” 虽然知道二虎应该不是恶意,但是朱羿同样不想被两只老虎,或者老虎背后的人当成棋子。 朱羿的拒绝让白虎有些焦急的四周打转,而黑虎则低吼一声,眼中又有红光,朝着朱羿迈了一步。 朱羿抱胸的双手也放了下去,双手握住双剑的剑柄嘴角上扬道:“怎么是要出手不成?” 话刚出口,一声虎啸似乎自灵魂深处响起,朱羿只看见一双满是嘲讽的眼神。 随后整个人好像深陷沼泽泥潭一样,无法动弹,身体也在无限的下沉下沉,好像无底深渊一样…… 此时朱羿心中只有一句话,既然这么强,还要搞这么多弯弯道道做什么,直接说不就好了。 四百五十三章 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 如同深渊终于触底,朱羿突然感觉脚下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一点点气力自脚下蔓延往上,直至那股气力蔓延至眼皮上,一丝光亮偷了进来。 这是哪? 朱羿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 此时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块圆形的石台,石台方圆不过一丈多,一丈石台上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 一丈石台外则是漆黑的深渊,轰鸣声不断自深渊中传出,好像狂风拍击崖壁,又像激流撞击石台。 自己正前方,则是一条手臂粗细的铁锁,横跨深渊,自石台连接不知名的地方。 点点光亮自上方传来,好像是星光,又好像是萤火虫。 朱羿右手一直按在锈剑剑柄,看着四周无尽黑暗,又看了眼唯一的铁锁,高声道:“这里就是试炼之地吗?” 声音朝着四周蔓延,可惜除了深渊中的轰鸣声,没有其他任何声音。 确定没有任何回应后,朱羿摸了摸下巴,围着石台转了一圈,借着不知名的光芒,仔细打量着石台纹路,才发现这纹路有点意思。 纹路自自己醒来的中间开始,分为了四块,而这四块纹路朱羿居然都有见过。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朱羿轻声念叨。 没想到这纹路居然是四印的印章。 帝域内四印朱羿都观摩过,其中对于那鬼画符一样的章,一直不明白何意,还以为只是一种自己不明白的象征,就像一些人喜欢某样东西,而将其做为印章一样。 自己就有一枚私印,是老头子送到,刻着“羽之风”,大意就是羽之羿风,扶摇而上之意。 但是对于别人,鬼知道意味着什么? 所以朱羿对于那完全不解其意的章印,也就没有过多深究,但是现在看来怕是不会如此简单了。 看了会四块纹路,朱羿的嘴角慢慢翘了起来道:“原来如此。” 原来这纹路虽是四印上的,但是方位却是错的,古书上有言: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 可是那纹路却是东白虎,西朱雀,南青龙,北玄武,四块纹路只有西玄武的方向是对的。 蹲下身子摸索了一会,朱羿眉头皱了起来,这纹路居然是刻实的,根本没有活板或者机关。 如此一来哪怕知道这方位错了,自己又能怎么办,难道还能毁了重刻不成? 朱羿有些泄气的坐在石台边,双脚荡在不见底的深渊上,看着唯一一条铁锁,有些纠结。 难道真的要走这不见对岸不见底的铁锁,尤其明知道错误的情况下。 “不行,明知道有问题还走,那不是自己找死。” 朱羿眼中坚定了下来,抽出腰间的龙脊剑,再次来到纹路前咬牙道:“路错了,我就重新开路。” 站在紧靠北玄武的东白虎纹路前,想要重新刻纹路,便从紧靠着北玄武的开始。 死死盯着白虎的纹路,这一副纹路必须要牢记。 毁一副刻一副,先毁掉东白虎印章,来刻成东青龙,青龙和朱雀纹路还在,可以照葫芦画瓢,但最后的白虎只能靠自己的记忆。 如此复杂的纹路,要是记错了那就麻烦了。 看了许久过后,朱羿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将那密密麻麻的纹路深深刻在脑子里。 当再次睁开眼睛时,朱羿没有一丝犹豫,龙脊剑一挥,削在了东白虎的纹路上。 碎末飞扬,但朱羿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本以为一剑可以扫平的纹路,居然只是刮去了小小的一角。 “麻烦了。”朱羿皱眉道。 一剑接着一剑削在石台上,几次过后朱羿才发现,自己用的罡气无论多少,当碰到石台后都没有区别,还不如不要罡气,直接用剑锋来刮的。 苦笑着蹲着石台上,朱羿如同石匠一样,顶着漫天石灰不断打磨起来。 幸好刘阿斗不在这里,不然看见朱羿用龙脊剑来当做刻刀,怕不是要和朱羿拼命不可。 都说当一个人沉浸在某件事后,会忘记时间的流逝。^ 转眼不知过去了多久了,此时的朱羿再没有了原本的风度翩翩,一袭白衣被石灰覆满了一层,乌黑的头发也变成了灰白,就像一座矗立在路边的石雕,被灰尘掩盖住原本的风华。 唯独一双眼睛,却明亮的惊人。 此时地上的纹路,已经重新雕刻完成了大部分,只剩下最后的白虎纹路还差了几丝,便可大功告成。 沙沙声不断自朱羿手中传来,声音虽小却似乎掩盖住了深渊内澎湃的轰鸣声。 随着沙沙声停止,白虎纹路的最后一丝终于连接上了。 朱羿看着完全刻完浑然一体的纹路,愣住了。 龙脊剑脱手而出插在石台上,一抹笑意浮现在脸上道:“没想到四章合一,居然会是一座大阵,怪不得我一直不解其意。” 站在石台中间,朱羿张开双手,浑身罡气涌动,狠狠一脚踏在石台上。 当罡气灌入大阵中,整个石台猛地震动一下,朱羿全身的石灰也随着震动纷纷飞扬乱舞。 “咔咔……” 原本自石台连接不知名地方的铁链,随着石台震动,铁链猛地绷直,铮铮作响。 然后铁链居然缓缓收缩,同时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铁链,从虚空中拉出。 石台抖动的越加频繁,朱羿甚至在石台上站都站不稳,如果不是抓住深插石台的龙脊剑,整个人都可能被甩下石台。 “咔咔……” 铁链的拉扯声越来越清晰,朱羿呆呆的站在石台上,眼睛越睁越大,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开:“好大的门。” 一扇足有百丈高,三十丈宽的对合巨门,被铁链从虚无缓缓拉来。 那巨门上,长满了藤蔓草木,甚至朱羿还看见了有古树和动物的身影,若不是那明显的巨门样子,还不如说是一座山更实际。 随着巨门出现,石台也停止了振动,此时巨门与石台之间距离只有区区三十丈左右,连接二者的只有一条不起眼的锁链。 此时的朱羿再也不敢小瞧这铁链了,能拉来这么大的巨门,这链子怕也不是凡品了。 “又是推门,还都是巨门,多熟悉的场景,上一次是虚体,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了?” 似乎自言自语一样,朱羿嘴角上扬,拔起龙脊剑,便踏着铁链朝着巨门而去。 四百五十四章 天山劫 天山上,常年不化的积雪似乎将一切凡尘俗世都深埋在地下,凛冽的寒风使得人格外精神。 天山后山半腰处,一位裹着厚实袄子的身影,正鬼鬼祟祟的躲在一块冰雪后面,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的空地上。 雪白的空地上,一抹雪白的影子动了,那是一只有半个胳膊长短的兔子,若不是一直盯着看,谁也发现不了那和雪地浑然一色的兔子。 “咕噜...” 吞咽口水的声音传来,人影小心翼翼的挪动的身子,手心也出现了一根细长的棍子,仔细一看居然是一根筷子。 三指紧紧捏住筷子,人影死死盯着兔子,眼睛发绿嘴唇微动:肉肉。 这举动似乎惊动了兔子,一双耳朵瞬间竖立,人影也顾不得其他了,抬手就要飞出筷子。 然而手虽抬了,可是筷子却在手中纹丝不动,人影猜到什么,打了个寒颤慢慢转回了头。 只见这人影旁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位,一袭白裙面若寒霜的绝美女子。 “悠...悠然,这么多月了,嘴巴都没有粘过肉腥味,实在是受不了了。”人影有些不敢看那双冷冰冰的美目。 来人正是天山这一代行走曲悠然,那这可以在天山中的男人,不用猜也知道正是朱弈的便宜师傅楚狂生。 “天山禁止杀戮,尤其你为了口腹之欲就要杀雪兔,你以为师傅和四位师姐不知道吗?”曲悠然冷着脸道。 楚狂生难得的老脸一红,毕竟自己现在还在别人的地盘上有求于别人,现在又被抓到现行。 低声道:“那...那我现在下山,反正现在体内伤势已经好了。” “呵呵,下山?是急着喝酒吃肉吗?”曲悠然冷笑道。 楚狂生那点心思瞬间被揭破,咬牙否定道:“怎么可能,我只是犯了天山规矩,无颜在此罢了。” 曲悠然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抱肩,双眼冷冷的看着楚狂生。 楚狂生对于那双眼睛,根本就不敢直视,有些心虚道:“我最多喝一点点,几个月没有喝了。” “刚刚将你余毒清掉,一条命才算保住,你又急着去死吗?” 曲悠然声音陡然吼出,一双美目居然泛起红来,这可把楚狂生吓了一跳,心中一疼赶忙道:“我不下山了,我就说说罢了。” “不,你下山,我陪你一起。” 曲悠然打断了楚狂生的话,也让楚狂生愣住了。 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曲悠然,愣愣道:“我们一起下山?” 也不怪楚狂生愣住,三山不入世这可是帝君禁令,自己毕竟不在剑山,可是曲悠然都已经回归天山,还能接着下山不成? “师尊之令,让我和你一起去剑山。”曲悠然语气满是不解。 “何事?” 曲悠然摇了摇头。 楚狂生不知怎么的,知道了一起下山后,心脏猛地跳了起来,即有淡淡的欣喜也有莫名的慌乱。 天山之巅,风眼内的雪女孤身坐于独峰上,背靠帝九游之墓,宛如谪仙的面容,勾勒出一抹足以让世间万物失色的笑容。 “师傅,璃儿这些日子心有不安,但是璃儿却很开心,因为璃儿感觉到了心跳。” “师傅你知道吗?璃儿也成了师傅了,还有五个徒弟,可是除了心有所挂的老五,其他都不愿下山。” “师傅你说人死后有鬼吗?那你是不是在等着璃儿了。呵呵我真是笨,璃儿可不是人,怕没有鬼魂了。” “师傅,天下气机纷纷涌出,璃儿本想替师傅镇守山河,可是璃儿感觉越来越力不从心了,是不是太没有用了。” “师傅......” 一句句诉说在空荡的山巅回荡,穿过那时间和空间的阻隔,只为一句安好。 天山脚下天水城,沿街的叫卖声不绝于儿,各种香味钻入鼻腔,尤其那淡淡的好似深入骨髓的酒香,让楚狂生猛咽口水。 可是看了眼一旁,虽带着面纱但好像依旧盯着自己的眼睛,楚狂生只能拖动着脚步,往前走去。 “着酒楼的药膳鸡是补身子的,还有一种药酒可以活血,要吃吗?” 此时那冷冰冰的声音出现在楚狂生耳边,宛如天籁之音,一边猛点头一边咧嘴笑道:“吃,当然吃。悠然让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要我吃多少,就吃多少,绝不多一口。” 曲悠然面纱下,一抹笑意浮现。 天山苦寒根前,宫妍雪一身白衣,清扫着雪地上那为数不多的脏污,干净素白的脸上无悲无喜,满是平静。 而凡是来往许愿的人,看见宫妍雪皆是弯腰行礼,宫妍雪也是还以礼节。 人群中的宫楠提着食盒自远处匆匆赶来,自从向大秦的吕不韦说了朱弈的事后,宫楠便回到了天水城,一改往日的浮夸,安心做起了少城主。 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宫妍雪面前,宫妍雪一抬头才发现是位面容古板的大汉,身披一件上绣‘鹿’字的披风。 “请问有何事?”宫妍雪平静道。 大汉看着宫妍雪,古板的脸上露出一抹惋惜道:“听说你原本是天山长老。” “罪孽深重。” 宫妍雪只说了四字,大汉自然明白这四字的意思,点了点头道:“那以死谢罪可好?” 宫妍雪一愣,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一股剧痛传来,便看见眼前的景象迅速开始灰白,也看见了人群中食盒落地的宫楠。 “跑。”宫妍雪对着人群发出最后一个字。 人群瞬间炸锅,伴随着人群的尖叫,谁也不敢相信有人居然在天山山脚杀了天山的人。 宫妍雪的死,也让天山之巅的雪女看的明白:“胆子不小,是想让我出山吗?”全网 . 没有犹豫,雪女缓缓站起了身子,整个天山的风雪止住了,平静的声音传遍天山道:“天山大劫来临,所有弟子可战可退。” 位于半山腰的四位老婆婆同时站了起来,没有一丝犹豫道:“山在人在。” 山脚下,中年人旁边也多处一袭黑袍的人影:“这就是你们的计谋?” “能行就是好计。”中年人浑身战意涌动。 “要帮忙吗?”黑袍人道。 “不用,你们读书人不是爱干净吗?”中年人讥讽一声,看着自山上踏天而来的四位老婆婆,眼中战火燃烧。 四百五十五章 玄黄破土 浓烟滚滚,暗红的痕迹遍布梁州城大大小小的角落,腥臭而焦臭的味道,让梁州城宛如地狱。 梁州城各主街道上,数十万大宋将士,如同丧家之犬,一个个丢盔弃甲面色惨白,再没有一丝军人的气势,在整个梁州城内乱窜,可是对于那些自各个角落神出鬼没的百姓,又能往那跑? 但数十万宋军,又岂是皆是弱者? 苑墨书院前,一支近万人的大宋军,一身甲衣早已经沾满暗红色的血迹,手中已经有些翻刃的长刀上,还有血迹顺着刀身一滴滴落下,血腥气混合煞气冲天而起,连围绕在四周早已经失去理智的百姓,都不敢再上前一步。 万军前,狄青身穿早已经看不清颜色的甲衣,手握长枪站在书院前,面色看似平静可是眼瞳中却满是疯癫。 完了,一切都完了。 帝王朝各域之间交战,千年来也从没有以百姓为兵器,哪怕以前的大魏灭域之战,唐秦二域没有动百姓一丝,连魏灭域也没有用一个百姓来当死士。 这是一个真正的约定,一个不成文的约定。 但狄青没想到,自诩教贤礼,育人德的浩然书院,居然将整个梁州城百万百姓,化成如此魔样。 此举简直和生吞活人的魔族有和不同。 狄青此时对于城中分散的宋军,早已经不报活着的希望了。 要知道自己带着的可是羽林卫中最精锐的将士,都损失了一半,更何况那些小股军队的其他人。 无论怎么说,自己败了就是败了,数十万大军都可能已经全军覆没。 狄青不敢相信,这传回大宋,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可以活下去,哪怕自己厚颜活下去,背后之人怕都不会放过自己? 心已死,神则疯。 “滚出来,这就是自以为教书育人的浩然书院,简直连人族都算不上。” 狄青长枪抬手便是一击直刺,枪芒自枪头飞出,枪芒轰的撞击在苑墨书院的大门上,数百年的院门被轰的稀碎。 然而院门后却并不是狄青想象中的书院中人,反而是一群披甲带刀的兵卒。 狄青眼角一缩,便猜出来眼前这些人,怕就是梁州城原本的护卫军,自己本以为那些当官的已经被撤走了,没想到居然是被一网打尽了。 转头看了眼身后虽然气势犹在,可是那伤痕累累的羽林卫,心也落入谷底。 普通百姓失去理智都如此难对付,更何况眼前这些披甲的兵卒。 自己死无所谓,可这些都是自己一手带起来的羽林卫,怕是自己可以留下的唯一心血。 “佟玉听令,带所有羽林卫朝北撤退。” 狄青身旁,一位很是年轻的将士,顾不得满身的疲倦,粗壮脖子吼道:“要退就一起走,我佟玉要不是您救下,怕不是早饿死了,区区这些傀儡还能拦得住我们不成?” 佟玉的声音很大,余下的羽林卫自然也听得明白,纷纷扬声要同进退。 狄青反手就对着佟玉一巴掌,本就疲惫的佟玉被一巴掌扇倒,狄青冷冷的看着佟玉道:“就你站不稳的样子,还妄想留下来,你怕不是想带着大家一起死。” 佟玉脸色涨红,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被一巴掌扇倒,还是被狄青的话给气的。 狄青再次开口道:“再给你说一遍,带着弟兄们往北撤退,那里有王上将军的人马,有本事以后就给我报仇,而不是白白送死,尤其被这些傀儡杀死。” 佟玉眼眶瞬间红了,张口正要说什么,狄青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余下泽袍就交给你了,我放心。” 最后三字让佟玉身子一颤,随后艰难起身高昂头颅,转头对着余下羽林卫吼道:“所有人和我前往北门和王上将军汇合,再来救武侯。” “是。” 听到羽林卫的吼声,狄青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小子嘴皮子还是有些本事。 既然他们退了,自己也要好好玩玩。 浩然书院? 哼,老子就是死,也要你们脱下一层皮,该让你们知道,虽为将我不合格,但是为武夫,我狄青不惧任何人。 “玄黄破土。” 狄青手中长枪猛地插入地上,坚硬的地面在狄青面前,犹如软土一样,长枪居然消失在土地中。 大地开始震动起来,那些失去理智的百姓如同喝醉一样,纷纷摇晃起来,佟玉不敢回头,仰天红着眼睛吼道:“北边突围。” 苑墨书院深处,朱渲双手捧着茶杯,仰天看着空荡荡的天上,怡然自得笑道:“看见没有,这就是读书人的力量,区区数人之力加上浩然气,便将大宋数十万兵马给吞没了。” 宁海弯腰候在一旁,手中捧着一盆新鲜的果子,低头奉承道:“那是,要不是书院一向以和为贵,这天下早就是书院的了。” “哈哈,臭小子说的夸张了,不过我书院却也是不惧任何一域。”朱渲摸了摸胡子,红润的脸上胡子抖了抖:“听说你刚刚差点让那个探头卒跑了?” 宁海脸上瞬间变色,显然有人来告状了。 “哪里,师傅的任务宁海自当拼死完成,只是……” “只是还没有到拼死,就被你师兄给解决了,对吗?”朱渲侧头笑道。 宁海虽低着头,可是那股视线却如利剑一样,让自己根本不敢动一下。 “哈哈,为师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年轻人总有些心智不坚,这很正常。” 朱渲的话吓得宁海砰得一声双膝跪地,对着朱渲连连磕头道:“师傅,宁海知错了,求师傅再给宁海一次机会。” “呵呵,机会师傅自然会给的,城门还有一批宋军在挣扎,你放跑了一个探头卒,那里还有一个,怎么样?”朱渲摸了摸胡子笑道。 宁海满是感激道:“宁海明白。” “那就去吧!” 朱渲收回看着宁海目光,再次抬眼看向天空,似乎看着什么有趣的东西。 当宁海走了没多久,一位白衣书生出现在院子中,手中同意捧着新鲜水果,站在了原本宁海的位子,正是杀了曹莽的书生。 就在这时“玄黄破土”四个字自远处传来,随着四个字整个地面也在震动。 一直智珠在握仰天看着的朱渲,脸色终于变了。 猛地站起,直勾勾的盯着前方,似乎隔着重重院墙看见了那个人。 “踏天之境。” 四百五十六章 你配吗? 朱渲同样也没想到,狄青居然是踏天之境,身处如此高位,还能隐藏的这么好,不显山水、乾榜无名、天下不知。 朱渲的脸拉了下来,一入踏天,便代表可以借天地之力,若要离去也绝不是那些傀儡能阻拦得了。 同样若是要杀进来,也不是这些傀儡兵能拦住的。 大地震动越加剧烈,四周的院墙也出现了细微的裂纹,密密麻麻还在不断延伸。 “咚咚…” 好像踏在心坎上的脚步声,渐渐清晰,站在一旁的白衣青年,此时突然面露惊恐,双腿不自觉的打起颤来。 原来不知怎么的,白衣青年眼前居然浮现出了血肉模糊的曹莽,自那地面爬了出来,就像索命的厉鬼,朝着自己爬来。 “不要找我,不是我杀的你。” 白衣青年一脸骇色,手中果盘“砰”的摔在地上,再也顾不得一旁的师傅,转身便跑。 “废物。” 随着冷冰冰的二字,朱渲抬手便是一掌。 逃跑的白衣青年突然感觉心口一痛,眼前索命的曹莽也消失无踪。 艰难的底下头,便隔着空荡荡的心口,看见那熟悉的影子。 “啧啧,这就是所谓的圣人徒弟,连自己的学生都如此无情。” 布满裂纹的院墙终于坍塌,随着院墙坍塌,地震也停止了,满天尘土中,一手握长枪的身影满是讽刺道。 “你要走我拦不住,可是那居然一心求死,那我便成全你。” 朱渲暗中背着手,手中却已经出现了一支羽笔和一只空碗,以罡气划破指甲,一滴滴浓如墨的鲜血滴入碗中。 “能成全我就好,不然只能我成全你了。” 狄青枪头朝前刺入土中,浑身青筋猛然凸起,狂吼一声便朝着朱渲冲去。 被枪尖挑起的泥土,并没有四散开,反而如同活物一般不断扭动,化为一条泥土巨蟒。 随着狄青的冲刺,泥土翻滚越来越多,巨蟒便越来越大。 一蟒张口在前,一人持枪在后,气势惊人。 感觉手中血墨差不多了,朱渲也没有掖着,大袖一挥装着自己血墨的碗便悬空出现在自己面前。 将羽毛笔放入血墨内,沾上血墨后,朱渲抬手便悬空写出: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以不行。 一道看不清面目的身影出现在朱渲身后,那是一位头戴高冠,身披霞衣的巨大影子。 感觉到身后的影子,朱渲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求死我就成全你,让你看看我朱家先祖的圣威。” 朱渲抬起了手掌,对着狄青隔空抓去,那背后的巨大身影,也伸出一只巨掌,对着早已大的惊人的泥蟒抓去。 巨大的压力朝着狄青迎面扑来,狄青没有半点退缩之意,长枪自地上挑起,巨蟒居然也如蛟龙一样,朝上飞去,主动迎上那手掌。 狄青则朝着朱渲冲去,口中讥讽道:“若知道你现在所作所为,我怕你先祖会被气活过来。” “找死。” 这话似乎掀开了朱渲的逆鳞,脸色瞬间阴沉的可怕。 一把将手中剩下的血墨泼在身后身影上,然后将碗和羽毛放在一旁,十指开始结奇怪的印,口中也念念有词:“故择其所嗜,必先受业,乃得尝之;择其所乐,必先有习,乃得为之。” 随着朱渲的自语,原本摆在一旁的碗,羽毛,还有自后面厢房飞出的筷子,皆飘到了人影面前,人影看着眼前的三样东西,突然好像有了神志一样。 “少成若天性,习贯如自然。”人影突然开口了。 此话一出,那人影就收回拍向巨蟒的手,反手一把握住三样东西。 而原本的羽毛,碗和筷三样东西落入人影手中后,居然变了样子。 只见羽毛落到人影手中,变成了一支毫毛大笔,笔尖散发金光。 碗落入手中则化成一本巨书,封面上有《育人》二字,闪闪发光。 最后的筷子更是成为一把百丈戒尺,乌黑而厚重。 人影手握戒尺,对着那扑到跟前的巨蟒,抬手就是一戒尺,轰雷般的声音道:“胡闹。” 戒尺如同利剑,气势汹汹的巨蟒,被一戒尺硬生生轰碎。 一大口血迹自狄青口中喷出,脚下一个踉跄,但是却没有一丝后退,反而放声大笑道:“哈哈,育人之道踏天境。 但,你配吗?” 长枪势如天崩,朝着朱渲面门轰去。 朱渲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眼中却有着难以压制的兴奋,没想到加入了浩然气,自己之道居然变得如此强劲,一击便可击伤同境之人。 “配不配,你自己下去问问好不好?” 朱渲手掌对合,随后慢慢磨动,呈十字式。 身后的人影便将手中那书挡在朱渲面前。 枪芒也在此刻轰上了书面,上面《育人》二字显得格外耀眼。 没有想象中的响动,长枪如同投入火炉一样,自枪头开始居然化为了铁水。 狄青没有松开手中烫手的长枪,反而上前一步,眼中满是疯狂的仰头看着那身影:“他凭什么育人,凭什么?” 朱渲看着还紧握长枪不松手的狄青,嘴角露出冷笑道:“不自量力。” 话刚说完,耀眼的白光刺入眼帘,一声清脆的声音也随之传来,朱渲难以置信的盯着白光道:“该死这疯子,居然自爆踏天道,毁了我的《育人》。” 血迹自朱渲嘴角溢出,原本好不容易恢复的面色犹如金纸,身后的身影也缓缓消散。 羽毛笔和筷子这两样东西,直直自天空落下,朱渲本想伸手去接,可是却没有接住,两样东西擦过手掌落入尘埃内。 朱渲瞪大眼睛,颤抖的捡起两件东西:“一入尘埃失灵性,怎么可能?” “噔噔…” 朱渲连退数步,颤抖着将手中的筷子扳弯。 “啪”清脆的声音传来,看着手中的两截筷子,朱渲眼睛泛起血红,仰天怒吼:“该死,都该死,一个都别想跑。” 梁州城内,佟玉正带着羽林卫低头往城北冲去,突然感觉身后的巨大动静,一滴带着红色的水珠自脸颊落下,只是在一脸血污中,显得那么悄无声息。 梁州城北边,一支身穿银甲的军队出现在城门口,当头的正是诸葛守将。 诸葛守将看着自城中翻涌而上,直冲云霄的浓烟,眼中战意昂然,提前黑龙枪对着紧闭的城门。 “破城。” “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