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妻有主》 豪门弃妾1 漆黑的小屋内,伸手不见五指,一身破烂的紫色长裙,头发披散,精致的脸蛋上全是泪水。宋乐容趴在地上,想站起来去,却使不上一点力气。 耳边传来脚步声,缓缓的,靠近自己。 “二娘?姐姐?是你们么?” 宋乐容问道,手在地上摸索着,眼中的恐惧加深。这样的无尽的黑暗,让她没有安全感。 “呲”的一声,屋内的蜡烛都被点燃,整个屋子瞬间变得明亮了起来。 突然的光亮将宋乐容的眼睛刺得生疼。 “哟,这不是宋府最受宠爱的二小姐么?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副,乞丐的模样?” 一道讥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宋乐容勉强睁开眼,抬起头,对上一张三分相似的脸,眼角挂着笑意,得意的看着自己。 “姐姐。” 宋乐容轻声喊了出来,没错,这个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女人,就是宋府的大小姐,宋敏慧。 宋敏慧冷哼一声,猛地将宋乐容的衣领抓住,狠狠的瞪着她说:“别叫我姐姐,我听着,就觉得恶心。” “敏慧,没得沾了她身上的晦气。” 刻薄的话语,如同声音的主人一般,一个中年美艳夫人从屋外走了进来,高傲的抬着头,款款走到主座上落座。 宋慧敏闻言,不悦的松开手,撒娇道:“娘。” 多么子孝母慈的画面,然而却充满了讽刺。宋乐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看着妇人,没说话。 “怎么,这二小姐是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了么?” 妇人冷着脸,瞥了眼宋乐容,沉声问道。 “我堂堂宋府嫡出小姐,凭什么,要对你这个填房,讲礼仪?” 宋乐容一字一句的说出这句话,她是宋府的小姐,她有她的骄傲。 妇人显然没有想到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宋乐容还是这么清高,不由得心中的怒火蹭蹭的往外冒,“宋乐容,那今天,我就来教教你,什么是宋府小姐的礼仪。” “娘,给。” 宋敏慧聪明的将早已准备好的鞭子递给妇人,自己赶紧退到一旁。 “啪,啪·····” 每一鞭,都用尽了妇人所有的力气,但是宋乐容却始终倔强的不喊疼,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血顺着嘴唇往外流,甚是吓人。 “娘,别打死了。我还想着,将她收给夫君做小妾呢。” 宋敏慧抱着胳膊,冷眼看着那个抢走自己所有的东西,所有的宠爱的女人,眼中恨意翻涌。 “小妾?” 宋乐容奄奄一息,却被小妾这两个字一惊,勉强的抬起头,看着那母女二人。 “恩,反正是上不了正面的主,当小妾也好,一辈子,都得被你踩在脚下。”妇人冷笑,得意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宋乐容。 “什么,小妾?” 宋乐容虚弱的问,脸色惨白,嘴唇还留着血,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吸血的怪物一般。 宋敏慧勾起唇,笑了笑,走到宋乐容面前,蹲下身子,用指尖挑起宋乐容的下巴,上下打量着,越看脸色越难看:“娘,这张脸蛋,我看着极其不舒服,要不,毁了吧?” 毁了吧? 宋乐容浑身一颤,瞪大了眼睛盯着宋敏慧,“你,你们要做什么?” 宋敏慧松开手,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指,嫌弃的说:“不做什么。就是我不喜欢有人跟我长得像,哦,对了,我夫君肯定也不喜欢。” “什么夫君?” 宋乐容问道。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豪门弃妾2 “哟呵,这二小姐还不知道吧,就在前天,你那未婚夫,已经娶了我们家敏慧为妻了,八抬大轿呢,光嫁妆,都是当时下给你的聘礼的十多倍呢。反正,你那该死的爹,也已经看不到这一切了,那你就好好的替他看着吧,看看他一直宠爱的女儿,引以为傲的女儿,从此之后,就在后院中,作一个不受宠的贱妾,活一辈子。” 妇人好不开心,这正是她一手所致的,怎么能什么好事都是这个贱人的呢?自己的女儿,从小跟着自己没少受苦,怎么轮,也该轮到自己的女儿了吧。 这边妇人还在得意,宋乐容就已经沉默了。眼睛发红,不断的告诫自己,柳竟文,不过是自己不想要的,没关系。 “宋敏慧,你有没有良心,今天是爹去世三个月不到的日子!!!!!” 宋乐容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被宋敏慧一脚踹翻在地,“良心?我告诉你,我就是有良心,才会这么做的。从小到大,那个老不死的,什么时候正眼看过我一眼? 每每回到府中,宋老爷子的第一句话一定是,乐容呢?我的宝贝闺女呢?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你宋府二小姐宋乐容是掌上明珠,谁又知道我?” 夫人拿着一瓶药走到自己女儿身边,爱怜的摸了摸宋敏慧的头,哽咽道:“别说了,这药,足以让这个贱人毁去容颜,从此之后,她就是世上最丑的人了。” 宋敏慧接过药,诡异的笑容浮现在脸上,一步一步的接近宋乐容,手中的药瓶越来越近。 宋乐容惊恐的看着宋敏慧手中的东西,不断的摇着头,“不,不,不要!!!!!” “夫君,您不是喜欢我妹妹么,今天我专程去将妹妹接过来了,若是夫君不嫌弃,便收下我妹妹吧。” 牡丹绣图,宋敏慧身着华服,紧紧的贴着自己的相公,眼中还带着未干的泪水。 “辛苦你了。” 柳竟文拉着宋敏慧的手,感慨的叹了口气,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宋敏慧嘴角悄悄的弯起,“别这么说,妹妹本来就是你的未婚妻,是我的错。” 一听自己的女人这么说,柳竟文赶紧捂住她的嘴,安慰道:“怎么是你的错呢?乐容自己没福气成为我的妻子,娶了你,我亦不后悔。” 宋敏慧心中冷笑,不后悔?不后悔会回门当天就让自己把那个贱人带回来? “你快去看看吧。妹妹应该也等急了。” 宋敏慧心想,这招欲拒还迎,看他会不会舍得自己去见那个贱人。 没想到,柳竟文竟然真的松开他,脚步匆匆的就走了。 一件装饰华丽的房间,床上蜷缩着一个人,紫色的衣服破烂不堪,头发凌乱,面朝里面,单看背影,却是美极了。 柳竟文推开门,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坐在床边,“乐容,你别生气,娶你姐姐,实在是迫不得已。其实我心中最爱的,是你。” 紫色的背影似乎抽搐了一下,依旧还是背对着柳竟文。 柳竟文眉头紧锁,心想,什么东西,居然给脸不要脸。于是一把将床上的人掰过来。“啊!!!鬼啊!!!来人,把这个脏东西给我丢出去。” 豪门弃妾3 脏东西? 宋乐容冷笑,脸上满是红色的裂痕,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一般,恐怖,整张脸都散发着糜烂的气息。 “快,快把这个东西给我丢出去。” 柳竟文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柔情,什么最爱的人,在他面前,宋乐容不过是一个脏东西罢了。 柳府是豪门大家族,本就因为娶了宋府的小姐而轰动一时,宅邸位于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周遭都是贵族的宅邸,无论有什么动静,都会第一时间在贵族圈子中被传开。 宋乐容衣着破烂,被几个家丁拖着,大门一打开,砰的一声,扔出了门外。 “看看,这是谁啊?怎么这副德行?” “肯定是想要打柳公子主意的,这种女人啊,哎!!!” “看这背影,怎么这么像宋府的二小姐呢?” “妈呀,她的脸!!哎呀,吓死人了!!!” 宋乐容翻过身,大口的喘着气,周围一阵倒抽气的声音,责骂声,人们都被这副恐怖的面容吓到,四处逃散。 宋乐容冷笑了声,自己挣扎着爬起来,却一次又一次的摔倒。 “赶紧滚!!晦气玩意儿。” 门口守着的家丁再一次一脚踹在宋乐容的身上,娇弱的身躯,再一次重重的摔在地上。 家丁似乎是极其厌恶宋乐容,正欲抬脚再在她身上踹一脚,却突然摔倒在地,抱着脚大叫。 其他的家丁赶紧围过来,四处看了看,把他抬了进去,关上了大门。 宋乐容扫了眼身后,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心想,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明明感觉到了身后有人,分明是有人出手帮了她,但是为何,没人呢? “少主,您何必出手?” 紫色暗纹锦袍男子悠闲的转着手中的扇子,扇子上画着一朵出墙的红杏,偏偏扇子的主人还视若珍宝,天天不离手,到了人多的地方,就打开扇子,似乎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扇子上画的是红杏出墙一般。 “我明明出的是脚,哪里有出手?” 男子瞥了眼身后的人,不满的矫正道。自己明明就是一脚扫了一片叶子暗运内功伤了那家丁,哪里有动手? “话说,你有没有觉得你主子我身形优雅,动作很迷人” 身后的人无奈的看了眼男子,用沉默来做出回答。自己的主子多管闲事不说,居然还沾沾自喜,难道他不知道此次来京城是多么危险的么? “好了,东绝啊,你说那人是谁呢?” 男子转过身,看着来时的路。 东绝也蹙眉,说:“那女子是何人,与少主您有关么?您还是不要抽手这些事的好。” 男子白了东绝一眼,“我这么英明睿智的主子怎么会有你这样愚蠢的侍卫?啊?小爷我说的是,哪个人那么狠,居然对一个女子用满月红这种毒!” “满月红?” 东绝一怔,江湖人都知道,满月红,一种禁药,所致之处,全部如同被月牙所划一般裂开,永不愈合,像是红色的弯月一样,所以人称满月红。这种药,是得多么大的仇恨,才会使用。 “恩,满月红,只有玉露断续膏或许能医。” 男子眼眸深邃,脸上的嬉笑也渐渐散去,原来,这便是京城,人人都向往额京城,却有这么恶毒的人的存在。 “公子,咱们还是回别院吧,在外逗留太久不好。” 东绝四处扫了眼,自己主子的存在就是太显眼,到哪都有人盯着,这样下去,迟早得被人发现的。 男子顺着东绝的目光看过去,突然面上就笑了,贴着东绝的耳朵,小声说:“是不是怕你少主我被姑娘看上,从此之后你就要负责挡桃花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东绝的脸立马就黑了,等着男子说:“这么多年来,刺客挡的还没桃花的一半多!” “这就是你侍卫的责任啊。杀得了刺客,挡的了姑娘。上的了厅堂,下得了茅房。” 红梅出墙1 男子似乎极其欣赏的拍了拍东绝的肩膀,极其认真的说道。 “少主!” 什么叫做下的了茅房?东绝无奈,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子,正是自己从小到大唯一认同的主人,同临城少主,洛如非。那个在很小的时候就依靠自己的智慧,将同临城变得富可敌国的同临城少主,洛如非。 “喊你主子我做什么?没事别喊我,大白天的,被人发现了多不好。” 洛如非翻了翻白眼,哗啦一声打开自己的折扇,甩下东绝就走。 “少主,等下,您看,那边不是刚刚那个女子么?” 还没走两步,就被东绝叫住,正不耐烦的转身,却看见这辈子,他再也忘不了的一幕。那个穿着破衣服,脸如同鬼魅一般的女人,正站在一堵墙下,高傲的仰起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洛如非这才看见,墙头出了一支寒梅,红色的梅花,似乎格外的显眼。 “东绝啊,你说,我是不是该把扇子上的杏花改成梅花啊?” 东绝深吸一口气,坚决不说话。 洛如非似乎习惯了东绝的沉默,但是,视线却没有离开那个站在墙头下的女子,侧面看起来,竟是如此的出世绝尘,一股说不出的情愫围绕着他。 “她这是打算?” 洛如非突然眉头紧蹙,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那一幕,紫色破旧的衣服,女子可怕的面容,正慢慢的爬上墙头,拈住那枝梅花,放在鼻尖。 “身上有伤爬上墙头,竟然只是为了闻一闻这花?” 洛如非疑惑道。 东绝看了眼坐在墙头的人,说:“不是,她是没有力气再折下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洛如非指尖微动,转眼,那枝梅花飘飘断落在宋乐容的手上。 “走吧,我可不愿意留下来做了采花贼。” 洛如非挑挑眉,转身走了。他相信,这个女子,他一定还会见到。 宋乐容看着手中的梅花,转过头,周围除了屋舍就还是屋舍,半个人都没有。 “呵,是我想多了吧。” 宋乐容自嘲的笑笑,低头看着这枝突然断落在自己手中的梅花,心想,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驾!” 一阵骚动让安静额小巷有了点生气,宋乐容抬头,一张忘不掉的脸,映入眼帘,硬挺,刚毅,带着一丝冷酷。 一时间,宋乐容忘记了自己还坐在别人的墙头,慌忙跳下去,大叫:“阿珂!阿珂!” 脚下一歪,摔在了地上。 策马而行的人并没有回应,骑着马从摔倒在地上的宋乐容面前疾驰而过。 宋乐容脸上的笑容僵在了那里,顾不得疼痛,急忙爬了起来,瘸着腿,追在那人的身后,疯了般的大喊:“阿珂!阿珂!” 不会错的,那一定是阿珂!世上不会有跟阿珂完全相同的人的!脑海中,浮现出最后阿珂抱着她,挡去了最后那致命的一击的那一幕,在醒来是,是被扔出柳府,被众人嘲笑的时候。那个女人的记忆都在,两世的记忆加在一起,宋乐容眼中的泪水不断的流了出来,那人,定是阿珂,自己来到这个身体中,定是为了阿珂而来的。 “阿珂,阿珂。” 马上的人依旧没有回头,只顾着策马前行,身后是衣着破烂,瘸着腿,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的女子,追着马,一边哭,一边嘶喊。 宋乐容渐渐的觉得再也没有力气了,身体一软,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将军,调查清楚了。同临城少主确实已经来到了京城,但是却没有搜寻到他的踪迹。” 将军府一片冷清,原本性情就冷淡的将军左疏狂此时更是沉闷的让人害怕。作为太子的心腹,他必须要除掉一切会威胁到太子的人,比如说,同临城的少主,洛如非。 左疏狂放下手中的书卷,眼神阴狠的扫过来,问:“何时离开的同临城?” 若是洛如非自己要找死,来到京城,那么,这就是最好的机会,找到他,并且,杀了他。没有洛如非的同临城,根本不值一提。 下属被左疏狂的眼神扫的浑身一冷,结结巴巴的回答:“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 左疏狂猛地站了起来,同临城内他无法安插人手监视,没想到,洛如非竟然已经离开了一月之久。从同临城到京城,需要十天的路程,这么算来,洛如非已经到了京城许久了?可是京城内却一直没有人发现他的踪迹。好,很好!洛如非,早晚我要把你抓出来! “继续搜查,暗中派人仔细的找,我就不信,那么显眼的一个人,来到这京城,还能消失了不成?” 左疏狂冷笑着,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诡异。 “是。将军,昨日救回来的那个女子,已经查过她的身份了。” 属下低着头,一想起昨天那个追着大将军的马后面的女子,他就整个人都慎得慌,那张脸,恐怕是这辈子,他都忘不了了。 左疏狂随意的说:“恩,何人?” “宋府二小姐,宋乐容。” 宋乐容? “你确定?” 左疏狂猛地抬头,心想,那女子怎会是宋乐容?传言宋乐容美若天仙,学识渊博,被奉若宋府的至宝,怎会是昨日那狼狈的女子呢? 属下意料到了左疏狂的反应一般,毕竟,他得知时,也是这个反应。 红梅出墙2 “正是宋二小姐。宋府老爷离世,宋府大小姐嫁给了二小姐的未婚夫柳府的少爷,二小姐沦落至此,并不奇怪。” 豪门内院中间的事情,左疏狂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却绝对可以想象的出来的。 “看来,是被毁了容貌。” “恩,看来是满月红所致的伤口。” 属下继续说道,按照他的猜测,那种面容,极其相似是满月红所致。 “满月红?” 左疏狂的手指点着自己的下巴,脑海中渐渐的有了一个想法。同临城少主?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倒要看看,这个同临城少主如何。 天上突然的就下起了雪,一片一片的,白色的世界,盖住了京城的浮华。 “少主,这样严寒,您还要去何处?” 东绝抱着剑,跟在洛如非的身后,不知道自家的主子这漫无目的的逛着到底是要去哪。 “你说,这么冷的天,那丫头穿的那么破,会不会冷啊?” 洛如非突然扭头,一本正经的看着东绝,心想,自己穿着雪裘都感觉冷,更何况是那丫头呢。 东绝一怔,疑惑的问:“哪个丫头?少主您昨夜不会是又去了烟柳之地吧?” 洛如非一扇子敲在东绝的头上,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主子我是那种没事就跑妓院的人么?我说的是昨天那丫头。哎,真是,我怎么会有你这么愚蠢的侍卫!” 东绝眼角抽搐了一下,一字一句的回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当年我是所有侍卫中最聪慧的,若是现在愚钝了,那也是跟少主您呆一起呆久了。” “哎哟?脑子灵光了?” 洛如非一愣,笑道,自己的侍卫口才好像变好了。 “都说物以类聚,以后就要这样,别整天跟个闷葫芦似的,我都不好意思带你出去,不知道的人以为我也是你这样的人呢。” 东绝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告诫自己,一定要忍住,忍住,“主子,您到底是出来做什么的?” “闲逛。” 洛如非煞有其事的回答,打开扇子,问:“是不是觉得这把扇子更好看了?” 扇子上,画着一女子,坐在墙头,指尖拈着一枝梅花,比起之前的红杏出墙来说,确实是好看了不少。 但是,哪个大家公子会把女人*裸的画在扇子上啊? “怎么?难道是被我的扇子吸引了?” 见东绝不说话,洛如非明知道东绝心中是如何的无奈,但是却偏偏要这么说,好像只有这么说,他才能够觉得心中舒坦一般 “少主!” 东绝冷声道,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他东绝的人生中,就没有女人两个字。 洛如非转过身,笑嘻嘻的说:“好啦,我知道啦。你倒是说说看,这么冷的天,昨天那丫头会在哪呢?” 洛如非的口气中,隐隐的透露出一抹担心的情愫,东绝有所察觉,立马不悦道:“少主您不会是出来专程寻找那女子的吧?” 洛如非脸上的笑容一僵,讪讪道:“怎会,如此雪景,配上我这种貌美之人,正是合适。我怎么会无聊到专门出来找一个不认识的丫头呢。” 东绝一把拉住洛如非,冷着脸,“不行,您私自来京城玩就算了,这般胡闹,万一出事该如何是好?” 洛如非不乐意了,一把甩开东绝的手,闷闷的说:“既然都来了,总不能出来逛一逛都不可以吧?那我还不如不来的好。哼。” 登堂入室 洛如非虽然满口荤话,没个正经,又喜欢玩,但是一旦他做了决定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改变的。 东绝无奈,只得妥协说:“那好,请少主万事小心,京城中的太子耳目多,还请小心为上。” 洛如非冷哼一声,瞥了眼皇宫所在的方向,说:“就凭他,也想见到我?” 说着,洛如非摇着自己的扇子,大摇大摆的往人多的地方走。东绝无奈,只得跟上。 将军府一如往常一般的冷清,宋乐容醒过来的时候,正是晚上。床前守着一个婢女,一见宋乐容醒来,立马就惊叫一声,跑了出去。 宋乐容撑着自己的身子做起来,打量起这个地方,看起来,应该是男子的居室,一切都是极尽的整齐,正气,床前还挂着一把剑。 “醒了?” 灰色的一身衣袍,左疏狂迈着稳健的步子走了进来,离宋乐容还有两步的时候,便不再前进了。 “阿珂,是你?” 见到左疏狂,宋乐容脸上立马就露出了笑容,但是,因为那一张恐怖的脸,却格外的吓人。 左疏狂笑了一下,没有嫌弃,轻轻的走上前,问:“阿珂?是何人?” 这时,宋乐容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跟阿珂拥有这一模一样的面容的人,不是她脑海中的那个阿珂。 “抱歉,我认错了。” 宋乐容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有渐渐的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警惕,冷漠。 “你不用担心,你的伤,我已经找人去寻药了。” 下人搬来一张椅子放在床前,左疏狂一撩衣服,坐在宋乐容面前。 “这里是将军府,除了我跟我母亲,便无别人,你可以放心。老母去江南祖宅小居几日,过些时日便会回来。” 看出宋乐容的谨慎心理,左疏狂便随意的跟宋乐容聊着。 屋内的香炉中冒出丝丝的香气,很清淡,宋乐容渐渐的放下心防,想想也是,要是这人真心对自己有什么企图的话,那就没有必要救自己了不是? 见宋乐容眼中的警惕放松,左疏狂就问:“那日为何追在马后?” 当日急着回京,并没有认真路边还有一个宋乐容的存在,不过,那日轰动京城的当街拦马的桥段,很快的流传了开来。左疏狂也只能笑笑,当作从未发生。 “没什么,看错了而已。” 宋乐容有些尴尬,自然是不好意思再说是她将这人误认为是阿珂了。只能佯装那日的一切都只是个误会罢了。但是,这世间,竟然真有跟阿珂完全相同的人的存在。 左疏狂也不会傻着去问看错了什么,站起身,准备离开,又突然在门口停下脚步,转身问道:“在下左疏狂,请问你是?” 宋乐容一怔,脑海中两个名字转了许久,最后轻轻一笑,说:“宋乐容。” 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以宋乐容的身份去活着吧。 京城最负盛名的医馆,名唤无药馆,因着主人是天下第一的名医,李无忧,号称“无药”“可救”,所以往往人来人往。但是,医馆的后院,却是别有一番天地,安静的庭院,用篱笆围起来了一片地,里面种着各种奇怪的花草。 洛如非从墙外跳了进来,落地后,一点做贼的心虚都没有,大摇大摆的摇着扇子踏进了庭院中。 “李无忧还真是个怪人,这种生长在极地苦寒之地的花,他都能重活。看我不给他采了。” 当然,洛如非的脚还没迈进药圃中,几根飞针迎面飞了过来,洛如非赶紧一个转身,优雅的躲开那些飞针。 “李无忧,你是不是想谋杀我?” 洛如非话音刚落,穿着玄色衣服的年轻男子便出现在洛如非的面前,眉清目秀,长得倒是白净。 李无忧白了眼洛如非,“我以为你习惯了这样的见面礼呢。” “怎么在别人面前就是翩翩公子,在我面前就是野兽呢?” 洛如非瘪瘪嘴,不满的瞪着李无忧。这人,号称神医,对谁都是一副医者父母心的感觉,朋友都是排着队来数的。 “那要看跟谁。跟翩翩佳人在一起,我自然是翩翩公子,跟你这种人在一起,我还是野兽,至少不是禽兽。” 李无忧款款走来,就像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一般,少有医者长得如此干净清秀的,并且,李无忧身上常年伴有一种药香味,淡淡的,若有若无,但是就是一种很别致的感觉。 主人都率先进了屋内,作为客人的洛如非自然也不会自己呆在院子里跟花草为伍的。 “我说你能不能每次走正门进来,怎么每次都跟做贼一样呢?” 一进去,李无忧就换了副面孔,什么神医的形象都没有了,大喇喇的坐在主坐上,袖子高高的挽起。 洛如非呀往旁边一坐,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说:“你这门庭若市的,我又不看病,排个队见你一面的话,还不如直接翻墙进来的方便。再说,今天本来就是要来做你的采花贼的,这不是被你打断了么?” 话一说完,李无忧就鄙视的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恨铁不成钢的说:“满口的荤段子,也不知道你爹怎么没把你打死。” “哼,打死了我,你也别想登堂入室。” 洛如非嬉笑道。脸上是万年不变的明媚的笑容,眉眼间,如同星辰一般。 圆月皎皎满月红1 无事不登三宝殿,洛如非就是那种皇帝太子八抬大轿请不去的那种人,并且洛如非很少会到别人府中叨扰,今日突然拜访,必定是遇到难题了。李无忧也不兜圈子,直接问:“这次你需要什么?” “玉露断续膏。” “什么?难道是满月红?” 一听洛如非要什么,李无忧就心中了然,不禁感慨,满月红,多么恶毒的人才会使用的禁药。 “你有没有?” 玉露断续膏的配方早已失传,这也是满月红之所以恐怖的原因之一。一个没有解药的禁药。 洛如非似乎有些急了,抓着李无忧的手就问,要是没有解药,自己似乎就看不到那张脸背后的真容了。那么,将是多么的可惜呢。 “何人如此丧心病狂,竟然用满月红!” 满月红的药性之强,李无忧最是清楚不过,普天之下,恐怕能解得的人,不过两个。 “这些就不要管了,你倒是告诉我有没有解药。” “洛如非,你在京城随意玩便罢了,任何人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李无忧拍开抓着自己的手,说:“解药我有,但是,需要时间。至少,需要五天时间。” “五天?你孵小鸡呢?” 这下洛如非不乐意了,五天的时间,自己还能呆在京城的时间不多了,要是真的在京城停留太久,怕是会漏出马脚。 “洛如非,我给你五天时间,你给我孵个小鸡试试。” 李无忧哭笑不得的说,就知道从洛如非的嘴里没什么好话。 洛如非突然沮丧了起来,叹了口气,说:“既然这样,怕是我这辈子都得一个人过了。” 李无忧一惊,急忙问“怎么了?” “我未婚妻,急需这个药。我跟你说过。我此生只娶一人,但是我一定会娶这世上最美的女人的,你忍心看着你兄弟我后继无人?我洛家香火就此断了么?” 洛如非越说越悲壮,跟真的似得。 李无忧一把甩开洛如非,甩门而去,最后只留下一句话:“三天后来取。”实在是受了这人了,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洛家的香火要是他在意的话,两年前就该顺从着洛城主的心愿完婚了,还等到现在?真真是受不。 洛如非知道,自己又成功了。那就三天后再来咯。 “小姐,将军说为您重新准备了居室,在养心院,还为您添置了一些衣服跟首饰,您看看您还需要些什么?” 说话的是离淑,听说是左疏狂的贴身侍女,宋乐容推辞过,但是左疏狂坚持,宋乐容就接受了。 “不用了,替我谢谢他。” 宋乐容勾起唇角,自己穿上衣服,走到梳妆台前的铜镜前,第一次,从镜子中正视到了自己现在的容颜,除了丑,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了。然,她不仅仅是宋乐容,还是陈容,那个曾经用硫酸毁了别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杀手组织大小姐。这点恐怖,就算是在自己的脸上,她也觉得没什么。也就是丑了些罢了。 “哗啦。” 一声脆响,铜镜应声变成了碎片,左疏狂大步走过来,看了眼宋乐容,又看了眼巧儿,沉声道:“为何还会出现此物?不是说全部都撤走么?” 离淑连忙跪下,不断的磕头求饶。 宋乐容眉心一皱,看着左疏狂。 “你出去,去养心院看看,还缺些什么。” 左疏狂察觉到宋乐容的目光,心中的怒气消了些,对离淑交代道。 离淑迅速的爬起来,哆哆嗦嗦的退了出去。 地上散落着的都是镜子的碎片,宋乐容蹲下身子,一片一片的将碎片捡起来。 “别动,会扎手。我让下人来就是了。” 左疏狂一把拉住宋乐容的手,皱着眉,劝道。 打破铜镜的是他,那么,他是担心自己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的面容会崩溃? “实在是没有必要。挺好的镜子的。” 宋乐容大概的看了眼碎了的镜子,这种年代,只有富贵人家,才用得起铜镜吧? “一面镜子罢了。无碍的。倒是你,如何了?” 左疏狂无所谓的笑笑,脸上的冷峻也少了许多,一眸一笑,都像极了阿珂。 宋乐容沉浸在这笑容中,似乎是阿珂站在她眼前一般,渐渐的,眼中就萦绕着满满的泪水。 “我没事。谢谢。” “你放心,药会帮你找到的。你,大可不必担心。” 宋乐容无奈,自己何时说过自己担心了?不过,左疏狂功力看起来似乎是很深,不然,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依然可以一掌将铜镜击碎。 “一张脸罢了,是什么样都没事。我真的没事。” 或者在别人看来,一个女人对自己的面容不重视,至少,顶着这样的一张脸,还可以当做无所谓,任谁,都是不会相信的吧。宋乐容自己也不相信,只是,她并非是真的不在乎,而是此时,在乎能有什么用?当她在这个身体里苏醒的时候,这张脸,就已经毁了。她能做的,无非是不让别人轻看了她。 左疏狂似乎很意外,按照他的眼光,他也看的出来,宋乐容不是说谎,这个女人,真的是让他有些看不透了。不过,就算宋乐容自己不在乎,他也一定要把她的脸治好。天下人皆知,同临城少主虽然个性难以捉摸,但是唯一欣赏的东西,就是美丽的东西,喜欢奢华,享受,若是此事能成,那么他的以后,还有太子殿下的以后,跟宋乐容,都牵挂很深。或者说,成败,在此一举。 “你,可愿意随我出去走走?雪已融化,外面的气候正好。” “我需要一块面纱。” 走走?也好。宋乐容心想,毕竟自己来到这里,只有第一天被扔出柳府的时候见过这里的人,事,物。出去见见,也好。 左疏狂突然就笑了,说:“面纱好说。今日城中有集会,定是极其热闹的。” 不知道是左疏狂的笑容看起来并无恶意,还是因为那张脸是跟阿珂一模一样,总之,宋乐容心中最开始强行建立起来的警惕,全然没了。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一丝的依赖的感觉。 圆月皎皎满月红2 京城每月中旬都会有集会,而周围的农户或者是百姓都会集会在此,很是热闹。 虽然已是寒冬,却一点没有影响到这个时候的热闹的气氛,京城不愧是几朝都城,各种繁华更是不在话下。 左疏狂领着宋乐容来到一家临湖的酒楼,在靠近街市的方位定了间雅阁。 踩着散发着沉木气息的楼梯,宋乐容突然好笑,想起以前自己还觉得古色古香的东西沉闷,但是亲眼见识到这种真正的古色古香的东西,却又觉得自己或许本身就该是存在在这个时空的人。 “想什么呢?” 左疏狂忽然扭过头,看着一路上沉默不语的宋乐容,问道。 宋乐容一怔,连忙打了个幌子,说:“没什么,这一路上看你的人那么多,我都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左疏狂闻言一看,眼中有了一丝笑意,回答说:“原来是顾忌这个,无碍的。比起另一个人来说,我这个仗势已经是不算什么了。” 那个人,是第一次出门,就被百姓跟了三条街的神童,也是太子最大的威胁,只要有他在,太子的心中就一定会有一根刺。 宋乐容心中好笑,自己用来打幌子的一句话,倒是被认真了起来,不过再一看,倒还真是。一路行来,没少有女子看左疏狂的。这种身份,这种身姿,算起来,倒也是个佳郎,有女子记挂也是正常。 两人被小二引着进了雅间,栏杆之下,便是京城的蓝波湖。 “大人需要些什么酒菜?小人这便是准备。” 小二毕恭毕敬的站在面前,大气都不敢出,眼前的这位将军,是出了名的无情,冷漠,除了孝顺自己的老母亲,衷心于朝廷。其他的,只要有个人让他不快,必定是一个下场凄惨的结果。 左疏狂正准备说随意,瞟到宋乐容,立马又改了口,说:“随这位姑娘吧。” 宋乐容意外的看着他,有些局促,这个地方,又没有菜谱,一看左疏狂就知道是这里的常客,不然也不会熟门熟路的就过来了。 “我,我随意。” 宋乐容摆摆手,幸好有这面纱挡着,不然该有多么窘迫? 左疏狂点点头,对小二说:“这样吧,老规矩,招牌菜全上。” 小二就喜欢这样的客人,这叫什么?豪气!但是宋乐容不这么认为了,在她心里,这叫什么?浪费。她虽然是大小姐,虽然奢侈,但是也仅限于生活上的奢侈,从来都是不会吝啬钱财去买什么东西的,但是,吃食这一块,她从来就是只要精致,不要量多。她可是记得阿珂曾经指责过她浪费,大小姐脾气的。 小二识相的关上门出去了,怕是今日过后,这京城又要轰动了,从不近女色的左疏狂左大将军竟然带着女子来宝香楼吃饭,还甚是温柔。这要是被人知道了,怕是要惊掉了下巴的。 宋乐容见门被关上了,也就放心的摘下了面纱,自己看不见倒也好,左疏狂不会被吓着,但是吓着别人就不好了。 长得丑不是她的错,但是出来吓人,那绝对是她的错。宋乐容已经接受了这些,心中的东西也慢慢的在放下,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只除了左疏狂的这张脸。 “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左疏狂眼中带着一丝笑意,调侃道。 “没事,我是看你身后的那幅画,好像是丑了点。” 宋乐容觉得自己今天出门一定是没有看黄历,总是说些傻话。偏偏还得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 “哦?那换了就是。” 说完,左疏狂就打算叫来小二,把这幅画换掉。 宋乐容一看要闯祸了,赶紧叫住他,阻止说:“没事,没事。” “报,将军,太子殿下请您入宫一趟。” 门外,左疏狂的属下用内功将声音传进来。 左疏狂眉头一皱,看了眼宋乐容,果断的站起身,什么都没说,开了门就走。 就这样被人丢下,宋乐容也没有也生气,自娱自乐起来。刚好没了左疏狂,她倒还自在一些。 “啊!!!鬼啊!!!!” 一声尖叫成功的让宋乐容反应过来,惨了,面纱! 门口的小二连滚带爬的赶紧逃命,不过那一声尖叫也引起引起了整个酒楼的轰动。再找面纱,却都找不到。宋乐容心中一沉,面纱去了哪里? “什么事情?啊!!!!” 一个掌柜的模样的人刚爬上来,还没进来,就隔着打开的门,看到宋乐容的那副面容,立马吓得撒腿就跑。 圆月皎皎满月红3 宋乐容心想,这要是换了现代,自己去抢劫都不用动手了,直接给别人看看这副尊容,直接就收获满满啊!这就是新技能? 到了这个份上,还能如此淡定,至少,在外人看起来,宋乐容长得如何不重要,光这就已经很难得了。 一身大红色的长袍,手拿折扇,脚蹬千层绣花靴,整个人要多骚气就有多骚气,洛如非仰着头,在众人的目光沐浴中款步走来,一张脸挂着迷人的笑,月牙般的眼睛打量着宋乐容,说:“姑娘,那些人吓到你了么?” 吓到我了么?宋乐容一愣,倒是被洛如非的话问到了,自己,被吓到了么? 洛如非不等宋乐容反应,转过身,笑着说:“喂,你们吓到了人家,赔钱!” “怎么会有人这么丑?” “就是!长成这样,怎么会来宝香楼?” “不是跟左将军一起来的那个么?” ·········· “长得丑的人就是话多,喂,东绝,这些人,你看着办吧。” 洛如非脸色阴沉了下来,不屑的瞟了眼那群啰嗦的人,对着身后的暗处吩咐道。 也就是眨眼间的距离,真个酒楼从上到下,似乎被什么席卷了一翻一样,所有的人都抱着自己的嘴巴躺在地上,哀嚎声瞬间遍满了真个宝香楼。 宋乐容呆在原地,这得是多厉害的人才能够做到的?同时,宋乐容也重新开始打量起了眼前的洛如非,能够有这么厉害的下属的人,自身又透着一股贵气,还有这身气质,哪里像是普通人家的子弟? “哎呀,你掌了这群人的嘴巴,他们怎么道歉啊?” 洛如非眼角抽抽,满头额黑线,东绝这个家伙,怎么就这样暴露了自己的实力呢? 看来这京城,确实是不能多呆了。 东绝低下头,回答说:“跪地求饶也是一样。” 宋乐容分明看到洛如非皱了眉头,但是转眼,却又看到那个带着明媚笑容的洛如非,点点头,说“也是,免得张嘴又是臭的。” 洛如非的话刚落,地上就跪满了求饶的人。 洛如非满意的看着眼前的这些,转身正要对宋乐容说些什么,却对上宋乐容的眼眸,一汪深潭般的眼眸,就这样深深的沉陷。 “咳咳,少爷,来人了。” 就在洛如非失神的时候,东绝察觉到了不远处的动静,立马猜到,肯定是有人来了,于是出声提醒道。 洛如非猛地惊醒,自己这是怎么了?赶紧妆模作样的别开眼睛,正准备走,却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一般,神秘的笑了笑,抬起自己的长袖,手指在上面一划,布帛碎裂的声音就传来了,原本极其显眼好看的衣袍,就这么被洛如非手指划了几下,衣袖就毁了。 “给,等下出去的时候,蒙上这个就好。” 将划下来的布递给宋乐容,洛如非不再逗留,迈着优雅的步伐,不紧不慢的离开。 手中的布帛轻如蝉翼,摸起来也是舒服至极,轻柔软绵,宋乐容依言将这划下来的布帛蒙在面容上,心中反复都是那个人划布帛的动作,少有人能够将这种粗鲁的事情做得这么优雅,还有,少有人能够不被自己这副容貌吓到。 而将军府中,说是去见太子的左疏狂却端坐在玉案后,认真的看着书。 “将军,您明知道拿走面纱,宋二小姐会。。。。” 下属没有把话说完,用那不明的目光看着端坐在玉案后的人。为何让自己中途谎称太子找他,为何走时还带走了宋二小姐的面纱? 左疏狂放下手中的笔,抬眼,看了眼属下,说:“只有让她感受到他人的无情嘲讽,她才会对我的一点好感到感激。这样可以让我的计划更快一些完成。” 彼时明月此时光,道是女子难养4 已是深夜,宋乐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有些找不到回去的路。古代的建筑看起来都是一个样子,饶是记忆力超群的宋乐容,只走过一遍这种地方,也不好再走回去。原来路痴是这种感觉啊?就像是把你的脑袋卷成一个团一样,晕晕乎乎的。 “将军,那不是宋二小姐么?” 宋乐容正揪心着该往哪走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扭头一看,左疏狂正站在自己的身后,看到宋乐容,似乎是松了口气般。 宋乐容才是松了一口气呢,这大半夜的,找不到回去的路,自己也没地方可以去,“将军。” 左疏狂转身,道:“走吧,回府。” 说完,就率先走在前面,留下的背影有些冷淡,但是却故意的放慢了脚步,等待着宋乐容。 宋乐容也不矫情,急忙跟在身后,不是没骨气,就是这个时候要是耍了脾气,就真得流落在外了。 突然,左疏狂停下脚步,猛地转身,似乎有些生气了,盯着宋乐容,问道:“怎么没有在宝香楼等我回来?” “啊?哦,我看天色晚了,所以·······” 话还没说完,就被左疏狂再次冷声打断:“你知道你现在所在的是什么地方么?” 宋乐容一怔,疑惑的看了看四周,灯火通明,隐隐的还能传来一些嬉笑声,心想:不会是来到红灯区了吧?然,这些话宋乐容肯定不会说出来。 “这里是京城有名的花街巷,来的是些什么人,想必你也是猜得到的。” 左疏狂有些愤怒了,脸上的表情都是冷的,活生生的想要冻死人。 “宋小姐啊,您要是再往前走个几米,到时候被拉进去,这辈子,估计都不可能再见到将军了。” 一旁的家丁恨铁不成钢的补充道,心想,这个宋二小姐还真是会跑啊。 见不到?宋乐容心里打着鼓,“为什么见不到?” 家丁就差翻白眼了,这么明显的问题,怎么会不懂? “因为将军从来不去这种地方。” 左疏狂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夜深了,回吧。” 主子都开口了,家丁自然也是不敢再多废话了。 “玉树房间的公子出手可是大方啊,都小心的伺候着啊。” 红颜阁的老鸨脸都要笑掉了,一层一层的脂粉扑扇扑扇的往下掉。周围的莺莺燕燕们一听这话,赶紧的就往红颜阁最好的厢房去了。 洛如非半卧在软榻上,闭着眼睛,嘴角挂着一丝笑。 “玉树啊,去跟妈妈说,我在这房中,让其他人不要来扰了我的兴致。” 坐在床上的女子莞尔一笑,起身将发丝揉乱了些,懂事的说:“是,公子,玉树这就去。” 美人娇柔的起身,一步一笑,羞羞答答的出去了。 “快,东绝,把门锁起来。” 美人刚一出去,洛如非很是惬意的说。 东绝满头黑线的看着洛如非,说:“少主,这是那女人的房间。” “我知道,所以才把门锁起来啊,万一那女人觊觎我的美貌,半夜将我怎样了,那该怎么办?” 洛如非煞有其事的说道,私心里想着,怎的用的如此略知的胭脂水粉,连香料都是劣质的,真真是没品位。 东绝依言将门锁了起来,自己抱着剑站在门口的地方。 洛如非挑挑眉,问:“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为了让您安心。我不会觊觎你的美貌的。” 东绝回答说。自家主子这个毛病,真是没救了。不过想来倒也是,毕竟到目前为止,他倒是没见到比自己主子长得还好的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貌美的人,都是孤独的? “公子,公子?门怎么锁了?” 门外的敲门声响起,洛如非眉头一皱,不悦的说:“不是说了不要扰了我的兴致,怎么这么闹腾?” 东绝瞥了眼洛如非,突然转身打开门,剑猛地拔开,寒光一闪,门口的玉树小脸一白,眼睛瞪得老大,“我,我,我········” “你今夜去别处呆着吧,不要吵到我家主子。” 玉树一愣,惊讶道:“什么?” 洛没有心情跟女子闲扯,直接关门,将美艳的玉树关在门外了。 “哎,我没教过你对女子要温柔么?你这样把人吓坏了。” 洛如非似笑非笑的看着东绝,心想:果然是东绝的风格。 “将女子关在门外,这是你的温柔?” 东绝回答道。在同临城的时候,从来不去这种地方的少主,怎么到了京城就来了呢?记得刚刚加冠之时,洛如非的几个好友邀请他去烟柳之地玩,洛如非扔了千金在地,从此与那些人绝交。这就是同临城人皆知的千金断交。 “哼,花街巷是左疏狂绝对不可能来的地方,那一批人,也就那个左疏狂够看。不过,还是差的远了。在这,就是最安全的。” 洛如非话音一落,东绝就像看鬼一样看着他,这种人,总是能看清别人的内心,真是奇葩了。但是也习惯了,反正洛如非本就是神人般的存在。 借花献佛 宋乐容知道,自己这张脸,吓坏了不少人,但是她却从没有想到,城内的流言蜚语居然传的这么快,很快,所有的京城人就都知道了,宋府的二小姐,犯了大错,妄图勾引姐夫,被赶出家门。 左疏狂看着远方,问:“外面是怎么传的?” “外面都在说,是二小姐勾引柳竟文,然后被宋家主母赶了出去。要不要阻止?” 这种谣言,只要是从大家族中的人嘴中传出来,就是可信的。宋敏慧母子这是想把宋乐容逼死的境地。 左疏狂嘴角微微勾起,说:“不,不用。任其发展就是。” 宋府二小姐宋乐容的传言他也是听过的,不过是些什么聪慧貌美,毕竟是天下第一美人,总能听到很多的传言。 下属从怀中拿出一瓶子药,交给左疏狂,说:“这是从神医李无忧那里偷出来的,属下试过,确实是玉露断续膏无疑。” “恩,稍后给宋小姐送过去吧。” 左疏狂断然不会怀疑自己的心腹的眼光,但是他不知道,这药,是李无忧应了洛如非的请求,才特意炼制的。 下属点了点头,抱了拳,拿着药退出去。 宋乐容也从下人的口中听说了这些流言,笑了笑,什么都没说。流言蜚语,果然在哪个时代都是很恐怖的事情。 不过,现在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习武。宋乐容尝试了一下,这个身体没有一点的武功基础,但是韧性极好,像是练过舞的人。 左疏狂重新给她安排的小院,离主院很近,但是那个院子的名字,真真的让宋乐容口吐白沫,叫做,怡红居。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古代的妓院,一般都叫做什么宜春院或者是怡红楼吧?但是左疏狂亲笔题字了啊,她也只能笑笑,夸奖道:“好名字!” 这日一早,宋乐容就拿着自己捡来的一根木枝准备去练一下剑术,先从连身体开始吧,至少现在,也不能闲着不是。左疏狂纵然对她好,但是非亲非故,她心中还是有些别扭的总是靠着别人感觉也不太好,还是自己努力吧。 “这是要做什么?” 左疏狂的身影突然的出现,把宋乐容吓了一跳,她算是明白了,这种人走路,根本就不会有动静。 稍微的正色了一下,宋乐容回答说:“哦,我活动活动胫骨。“ 左疏狂突然就笑了,咳了两声,说:“恩,拿着树枝活动胫骨?” 宋乐容手一松,树枝一下子掉在地上。 “你想习武?” 左疏狂何等的聪明,一看宋乐容,就知道她心中所想,不过,他倒是有些意外,宋乐容以前是世家小姐,怎么会想起来习武呢?心中的好奇越重,对宋乐容的看法就越来越不一样。 宋乐容点点头,恩了一声。 “长风,你来。” 左疏狂对着身后喊了一声,原本没有人的身后,突然就出来了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脸上有一道可怕的刀疤,不过,比起宋乐容来说,已经是好多了的,于是礼貌的冲着长风笑了笑。。 被称作长风的男子一怔,心里对宋乐容有些钦佩之意,一般的大家女子见到自己这样可怕的面容,都是惊吓不已的,少有宋乐容这样的,还对着自己笑一下。 “长风是风云楼的左使,武功了得,今日起,长风你负责教导宋小姐。” “是。” 长风收起自己打量宋乐容的视线,恭敬的回答。将军的命令,他遵从就是。 “风云楼?是什么?” 沉鱼落雁 难道是传说中的杀手组织?宋乐容心想,不过,还真让她猜对了,风云楼,还真是一个杀手组织,只不过,是为左疏狂所用就是了。 左疏狂也没有隐瞒,如实说:“是江湖排名首位的杀手组织。” 本以为宋乐容至少应该意外一下,不想宋乐容却像是一副早已知道的模样,淡定的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左疏狂无奈的笑了笑,说:“我把我随身的剑赠给你,你好好习武,若是你能够打败长风,那风云楼就是你的。” “我要这风云楼做什么?” 宋乐容反问,这种杀手组织,一般仇家极多,她才不想跟前世一样,动不动就要跟别人动手呢。 “好,那便算了。对了,有一个喜事,你听了定会高兴的。” 左疏狂心想,就算对风云楼不感兴趣,那么,对自己的容颜总会在意吧?心里正得意着,宋乐容就问:“什么事?” “我已经找到了治好你脸的药了,用不了半个月,你的容貌就会恢复。” 宋乐容瞪大了眼睛,再次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找到了治好了你的脸药。” “是么?” 宋乐容失神的摸着自己已经毁掉的脸,这么长时间以来,似乎都习惯了蒙着面纱的生活。胭脂水粉不需要,什么都不需要。她是女人,没有女人是不希望自己能够漂亮的。她可以接受毁容的现实,但是不代表她就这么认了。宝香楼的遭遇,她难以忘怀。若不是那人,恐怕自己遭受的就不止是嘲笑了。 左疏狂观察这宋乐容的表情,心中已经明了了,宋乐容会感激自己的。 “这是玉露断续膏,神医所制,世上只此一瓶。” 将怀中的药递给宋乐容,左疏狂也不解释这药是如何来的,有时候越是不说,就越是容易让人多想,宋乐容犹豫了一下,接过药,咬了咬嘴唇,说:“谢谢。” 怡红居的门每日都是关着的,除了长风每日教习宋乐容习武,其他人都忘却了,府中似乎还住着这样的一个女子。不过,没过多久,将军府就又一次的想起了宋乐容的存在。 “天啊!宋小姐简直就是天仙。” “不敢相信啊!!将军,您快去看看。” ·········· 半个月后的一天清晨,当宋乐容拿下面纱,出现在庭院中的时候,所有的下人都震惊了,这副面容,当真是天下仅有。跟之前那副布满裂痕的恐怖面容,根本无法联想到一起。 左疏狂嘴角勾起,回身问道:“何事喧哗?” 属下往外看了眼,震惊道:“仙女下凡。” “什么仙女?”左疏狂走出去,一抬眼,就再也移不开眼了。这样的姿容,多增一分则艳丽,少一分则素雅,宜淡宜浓,恰到好处。 “将军不认识我了?” 宋乐容嘴角含笑的看着左疏狂,这副样子,应该是被自己震惊到了吧。不过,她倒是很习惯了,与前世陈容毫无区别的容貌,只是记忆中,多了一份宋乐容的记忆罢了。 左疏狂干咳了一声,试图缓解尴尬,“怎么会?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美,美到无言形容。” 这话几分真几分假,或许连左疏狂自己也分不清了吧。只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视线,已经定格在宋乐容的身上,久久不能移开。 “看来还是不够美,不然,将军就会用沉鱼落雁,或者闭月羞花来形容我。” 宋乐容打定了主意要跟左疏狂较真,难得能看见左疏狂这样,羞涩中带着倔强,别有一番滋味。 “何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左疏狂自认为自己自小饱读诗书,并且文武双全,但是宋乐容说的这个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他确实没有听说过。 宋乐容一怔,心中一沉,不是吧,这个时代难道连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样称赞美女的词语都没有? 花容月貌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见宋乐容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左疏狂心里更是没底了。难道自己竟寡闻至此? 然,他并不知道,宋乐容此时心里盘算的是,还有什么词语是形容美女的?什么? 宋乐容的反应让左疏狂心中的傲气大大的受了打击,这么看来的话,自己还真是寡闻了。竟然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不过,他对宋乐容的看法又上升了,难怪宋家母女都想要毁了宋乐容,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是个人的,都会嫉妒吧。 “不是,将军你见到我恢复容貌难道不高兴么?” 左疏狂眉心一跳,回答说:“高兴。但是,却也不高兴。” “为什么?” 左疏狂是费尽心血为自己找药的人,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不可说的隐情么? 左疏狂双手背后,眉头微蹙,踱步前行,说:“自古红颜皆命苦,其实我倒是觉得容颜如何没那么重要了。” “那将军为何还为我求药?” 左疏狂一怔,垂下眼帘,回答说:“若是所有人都是与你一样的不在乎倒也没什么,只是,悠悠众口,你如何堵住?” 原来,左疏狂担心的竟是这个。宋乐容心中松了口气,无所谓的说:“凡事顺其发展就好。我现在既然已经恢复了,无论日后是好事,还是坏事,不都是已经来不及反悔了么?” “呵,你说的倒也是。是我多虑了。” 左疏狂轻声回道,眼睛微眯着,看着远方。 “将军有什么苦恼么?可以说出来。” 宋乐容顺着左疏狂的视线看过去,除了院墙外的天,就还是天,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左疏狂收回视线,有些自嘲的说:“说出来也只是徒增你的烦恼罢了。” “怎么会?将军您有什么不开心的,没事,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话音落下,一阵沉默,左疏狂哭笑不得的看着宋乐容,“竟还有这种说法?” “你没听说?” 难道自己又孤陋寡闻了?左疏狂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学识,在这个女子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击。“叫我左疏狂即可,将军只是职称。” “宋乐容由于了一下,发现自己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比左疏狂这个名字更要合适的称呼了,也不再说别的了。左疏狂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若是烦忧说出来可以让你开心,那说出来,也无甚不可。只是,怕说出来,也只是徒增你的烦忧罢了。” 左疏狂踱步前行,“同临城少主天降英才,将同临城治理的极好,只是,同临城这些年越发的不将朝廷放在眼里,同临城少主洛如非又不为朝廷所用,太子年少监国,心中有所忧愁也是正常。” “为何不为朝廷所用?” 同临城少主?听起来似乎还是很厉害的人。宋乐容心中好奇道。 左疏狂深吸一口气,自嘲道:“若是可以收服他为朝廷所用,便不会有现在的这些揪心事情了。只是,同临城少主,金钱权势什么都不缺,又不喜朝廷,怎会为朝廷所用?” 是个人的,都会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宋乐容看了看左疏狂,问:“同临城少主难道没有什么癖好?投其所好,收服此人不是很好么?” 左疏狂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宋乐容,少有女子能有这番见识,自己心中的那个计策,应该是极其可行的。 “同临城少主喜好奢华,美好,爱玩,什么都要求最好的,可是,最好的东西,也尽在同临城了。” 洛如非的性格,左疏狂小时候就已经有所闻了。同是十二的年龄时,左疏狂及太子还在太傅门下学习,而洛如非,早已高中状元,却在殿试的当天,当中拒绝皇帝赐婚,当众拒绝皇帝的册封。珍奇异宝,金钱权势,没有一样能够收买他。一离开京城,洛如非就跑到北漠之地去游玩了。这样的人,拿什么收买他? “罢了,回去歇着吧。” 左疏狂无奈的叹息,他们忌惮洛如非,不过是因为,他坐拥同临城,又有非常人般的见识与智慧。人,总是害怕比自己强的,不是么? 彼时明月此时光,道是女子难养1 “小姐,将军让我为您送来几件新衣裳,说是流云阁最新的款样,请您试试。” 宋乐容正准备休息,屋外的敲门声便响起了。 宋乐容起身过去开门,门外站的丫鬟正是第一天她醒来的那个丫鬟,据说是从小就开始服侍左疏狂的,名唤离淑,长得倒是明媚动人,难怪可以一直留在左疏狂身边。 离淑见到宋乐容,立马递上手中的衣服,说:“小姐看看,可有不满意的?明日我再拿去流云阁换了。” 宋乐容听得出来,离淑的口气不是很好,并且也不是那么情愿,于是手下衣服,说:”不必了,谢谢。“ 宋乐容的话刚落,离淑转身就走。这样的没礼貌,倒是让宋乐容一怔,将军府怎会有如此无礼的丫鬟? ”站住。“ 一声怒喝从怡红居外面传了进来,声音不是很大,却很威严,还带着一丝的怒气。 离淑的脚步顿在那里,怯怯的福下身,轻声叫了句:“少爷。” 左疏狂从外面进来,一步一步,一袭白衣遮住了白日里的冷峻,却多了一丝谪仙的感觉,似乎在伴着月亮一同前行一样,披星戴月,说的,大抵就是这样了吧。 “跪下。” 左疏狂冷峻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是更近了,宋乐容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见这么一句。 离淑咬咬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可知你犯了何错?” 见离淑跪的那么不情不愿,左疏狂有些怒意,冷着脸问。 离淑瞥了眼宋乐容,回答说:“离淑不知。” “在主子面前,岂有自称名讳之礼!” 左疏狂皱着眉,不悦的瞪着离淑。 离淑这才惊觉,左疏狂是真的生气了,不由得心中有些后怕,都怪自己一时脑子发热,没有考虑清楚,这才做出傻事。 “我,我知道错了,少爷。” 左疏狂没说话,眼睛看向宋乐容。 主人家都做到这份上了,自己也没理由步步紧逼了,宋乐容笑了笑,说:“这么晚了,快放离淑回去休息吧。” 果然,宋乐容的话很是管用,左疏狂听了之后,就摆摆手,示意离淑下去。 离淑一走,左疏狂脸上的脸色就缓和了许多,歉意的看着宋乐容,说:“你别介意,这丫头从小无亲无故,又比较会讨喜,所以我母亲偏爱了些,这才养成了这般无礼。” “没事的,倒是你,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 “来和你告别的。我明日就要启程去同临城了。” 左疏狂背着手,说道。 “同临城?” 宋乐容一怔,这不是白天里左疏狂才跟自己说过的同临城么? “为何去那里?” “太子旨意,让我派人去同临城做内应,这件事,非同小可,我思索再三,觉得还是自己去最有可能。” 左疏狂无奈的声音,无不透露着自己心中的沉重,“最迟明早出发。” 宋乐容眼神一黯,这种事情,应该算是间谍吧?这该是得有多危险? “那需不需要。。。” “哗!” “砰!” 宋乐容的话被一道剑光打断,还没来得及反应,左疏狂便抱着宋乐容转了个方向。 躲过了这一剑,左疏狂松开宋乐容,狠狠的盯着来人,黑色的劲装,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睛。 “你是何人?” 左疏狂将宋乐容护在身后,眼睛瞪着黑衣人,沉声问。 黑衣人没有说话,手中的剑再一次的朝着左疏狂刺了过来。 两人很快的纠缠了起来,左疏狂没带兵器,堪堪跟那黑衣人打了个平手。 “不要妄图叫人,你府中稍微有能耐点的,都被我迷晕了。” 黑衣人终于开了口,一听,竟然是女子的声音。 宋乐容微微的蹙眉,自己现在若是冲上去,必定会成为左疏狂的累赘,左疏狂对付黑衣人还得顾忌自己。 趁着宋乐容晃神之际,黑衣人一个空招式,将左疏狂引开,抬手就是一个暗器朝着宋乐容的位置飞了过来。 宋乐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白色的身影就挡在了她的身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左疏狂的脸近在咫尺,渐渐的脸色有些苍白了。 宋乐容眼睛瞪得老大的看着左疏狂,脑海中尽是阿珂当初死在自己面前的画面,心中已经泛起了阵阵痛感,咬着唇,放开左疏狂,双手紧握,浑身都在颤抖着,如同愤怒的小兽。 黑衣人似乎很满意左疏狂受伤,不再多做逗留,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养心院中。 彼时明月此时光,道是女子难养2 “怎么样了?将军有没有事?” “将军无碍,但是看来明天就出发的计划是赶不上了。” “刺客是什么人?” “不知道,没有追上。” 宋乐容守在门外,眼神空洞,僵在那里。 “将军要是早点同意了太子的建议,就不用自己前往同临城,有简单的方法何苦把自己往火坑里送呢。” “嘘,小声点,这次刺客八成就是跟宋小姐有关,听说那宋府还问将军要过人,只是被将军打发了。” “将军这样是为何啊,同临城的事情,只要宋小姐去同临城,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现在好了,给自己找麻烦不说,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宋乐容推开门,看着屋内的离淑跟另一个侍卫,问:“什么太子的建议?还有,宋府的人,找过将军?” 若是真的如同他们所说的,那就不奇怪为什么今天离淑见到自己态度那么差了。自己害了她的主子,哪还能给自己好脸色啊。 离淑看到宋乐容,更委屈了,摇着唇,别过脑袋,不看宋乐容。 宋乐容眉头越皱越深,沙哑着嗓子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感觉,太不好了,宋乐容从来没有想到过,无论前世,还是现在,自己总是会给别人带来麻烦,自己真的给左疏狂带来了麻烦了么? 侍卫尴尬的瞥了眼宋乐容,说:“宋小姐你不要介意,离淑只是担心将军的安危罢了。” “那你告诉我,太子的建议是什么?” 宋乐容抬头问道。 “这··········” 侍卫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床上的左疏狂,咬咬牙,说:“太子得知您就是宋府二小姐,想让将军请求您去同临城做内应,但是将军不肯,所以就立下了军令状,明日出发虽然是自己去同临城,但是,同临城若是那么好拿下,就不是同临城了。” 原来,竟是这样。 “为何,是我?” 太子为何会选择自己去同临城做内应? 侍卫看了看宋乐容的脸,说:“二小姐您不知道么?同临城少主喜欢美的东西,二小姐是天下第一美人,之前将军遇到您时,您容颜尽毁,后来您恢复容颜,太子的眼线知道了,就告诉太子了,这才让太子心生此计。将军阻止过,但是没用,所以将军只好自己去同临城。” 宋乐容垂下眼帘,原来,自古红颜皆祸水,是真的啊。容貌被毁时,受尽凌辱。容貌恢复时,阴谋就盯上了自己。 “宋小姐,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帮将军一把,此次去同临城,注定是不可能的,军令状都立下了,将军都是为了你。” 离淑哭的跟个泪人似得,扭过头,祈求的看着宋乐容。 都是为了你。 一句话,成功的让宋乐容心中的犹豫放下,说:“我去吧。将军好好休养,我去同临城做内应。” “离淑你说什么呢?宋小姐您别当真,离淑胡说八道。宋小姐您早些歇着。” 宋乐容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是心里却已经做了决定了。不能再让别人为了自己付出那么多了,左疏狂,阿珂,都不可以。 彼时明月此时光,道是女子难养3 宋乐容留了封信走了。虽然不知道同临城的位置,但是大概知道是在南方。一路走着,宋乐容竟有些疲惫了。心中无比的怀念汽车,这个地方,要是有汽车就好了。 不远处的庙里,似乎隐隐约约的传来哭泣的声音,宋乐容打起精神,越近,就越听得清楚,破庙里,传来的除了哭泣声,还有男人猥琐的笑声。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充斥了宋乐容的全身,顾不上许多,宋乐容随手抄起旁边的一根棍子就朝着破庙冲了进去。 眼前的一幕,让她整个人都愤怒了,一女子赤身*的被按在地上,身上还趴着一个乞丐,哭泣声就是从女子的嘴中发出来。 宋乐容一脚将破庙地上的木板往前一踹,正打在那乞丐的屁股上,“谁?奶奶的不想活了啊?” 乞丐拉起裤子,动作迅速的爬了起来,扭头瞪着宋乐容,极其愤怒,正在好事的时候被人打断,任谁,都是不高兴的吧。 “你真是找死!” 看到自己面前的是个女人,是个容貌尽毁的女人,乞丐更是火大,过来就打算把宋乐容丢出去。 宋乐容一把抓住乞丐的手,本想用力捏的,却发现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于是就势一拉,一个过肩摔将乞丐摔到地上。自己走到*的女子面前,蹲下身子,将女子被扔到一旁的衣服捡起来,盖在女子的身上。女子紧紧的抱着自己,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女人,敢坏你爷爷的好事!不过,倒是个美人,来陪爷爷玩玩。” 乞丐从地上爬起来,往地上吐了口口水,摩拳擦掌的就朝着宋乐容走过来。 “从来就只有我废了别人,敢对我动手的,你,是第一个。” 阴狠的眼神,冰冷的口吻,宋乐容整个人如同修罗一般。 乞丐被吓了一跳,缓了缓,深吸一口气,顺手捡起地上的板子,就往宋乐容身上砸。 一板子下去,眼前却没有了宋乐容的身影,还没等乞丐反应过来,乞丐只感觉一阵痛感,大量的血顺着后脑勺流了下来,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哼,不自量力。” 饶是自己没什么力气,但是作为杀手,她最清楚,哪里是可以一击致命,甚至说,轻而易举的取走人的性命。 瞟了眼蜷缩在地上的女子,宋乐容朝着她走过去,刚动脚,那女子就往后移了一点,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 宋乐容脚步一顿,没说话,转身就走。 “等一下,等一下。” 宋乐容刚走出破庙,女子裹着衣服追了出来。 宋乐容扭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女子,不知那女子意欲何为。 女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脸上还是一片苍白,却坚定的看着宋乐容,说:“请教我,教我,我不想以后再被人欺负了。” 看来,这不是这个女子第一次被人欺负,难怪,难怪宋乐容进去的时候,看见女子身上并无伤痕,原来,是没有反抗,或许是知道反抗没用吧。 但是,现在的宋乐容,不想再管任何事,于是也没说话,扭过头,继续往前走。 还没走两步,就感觉衣服被抓住了,宋乐容眉头一皱,正要打开那双抓着自己衣服的手,却听见身后若有若无的哭泣声,哽咽声。 ”求求你,教我吧,我真的不想再被欺负了,不想。“ 宋乐容闭上眼,扯开自己的衣服,转过身,将跪在地上的女子扶起来,问:”为什么?” “因为不想再受欺负。” 女子回答。 “为何不反抗?” “反抗?那只会换来更长久的凌辱罢了。” 宋乐容听出女子的自嘲的意味,心中大概明白了,这女子,估计没少吃苦。 “我会先在这里过夜,不久就会离开。” 女子一听,眼中露出了一种光芒,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是那种光芒,让宋乐容直觉的不舒服。 “我,我就住在这庙里,我叫水莲,随母亲姓林。” 说完,林水连就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一切,拉着宋乐容进了破庙。 破庙中破破烂烂,虽然住着不习惯,但是宋乐容却也不是多么的挑剔,至少,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还能有个落脚点就好。 林水莲从外面走进来,手上端着一碗水,递给宋乐容。 宋乐容看了她一眼,瘦弱的身躯,脸却长得算是不错的,可是眉眼间却缺少一种魄力,看来是长期遭人欺凌的对象了。 “姐姐,喝点水吧。” 林水莲乖巧的靠近宋乐容,将水递到她的面前。 宋乐容推开她的手,拿起身旁的东西,“自己把这个熬着喝了。” 林水莲一怔,放下手中的碗,疑惑道:“这是何物?” “不让你怀孕的药。” 在这种地方,若是女子被欺凌还怀了孕的话,估计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宋乐容脑子中知晓一些药理,便自己去周遭看了看,采了些草药,熬出来的话,应该是可以避免这种不幸的。 林水莲凄惨的笑笑,接过那些草药,问:“姐姐见识真广,居然还识得草药。” 宋乐容闭上眼,没说话,是不是还得感谢这身体的主人?确实是知晓不少东西,换做是在前世的程容,一定只知道打打杀杀,逍遥快活。 “谢谢姐姐。” 林水莲站起身,眼中露出一丝恨意,正准备去熬药,宋乐容慵懒的声音叫住了她:“不要叫我姐姐。” 这个世上,她没有亲人。 林水莲身形一颤,咬咬唇,哽咽的说:“是否是姐姐嫌弃我这肮脏的身子?” “与你无关。” 宋乐容淡淡的回应,不打算解释,也不但算安慰。就这样吧。 彼时明月此时光,道是女子难养5 次日一早,宋乐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干净的床上,床边靠着一个人,一身灰色的衣袍,脸色苍白,却守在床边。 “谁让你走的?” 左疏狂脸上有些愠色,看来是有些生气的。宋乐容缩缩脖子,讨好的笑道:“将军,破庙你都能找到?” “我问你谁让你走的?” 左疏狂眉头紧蹙,冰冷的口气,让人觉得害怕。 “我自己要去的。” 宋乐容收起那副模样,正色道。 “你是觉得我不可能拿下同临城?” 左疏狂看着宋乐容,问。 “不是,我不想让你为我付出那么多。” “朝堂之事,你一个女子,不必插手。” 左疏狂稍微缓和了一些,大概是因为宋乐容的那句话吧。不自觉的,他的面容也柔和了些。 “我是女子没错,但是我不是弱女子。” 左疏狂没说话,默默的看着宋乐容,那个初见时眼神迷人的女子,心中想着,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左疏狂,我希望自己不是一个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的废人,同临城之行,我比你更合适不是么?你堂堂的将军,只身前往同临城做内应,有多么危险你不知道么?” 宋乐容越说,语气越激动。 “你别着急,同临城之行虽然危险,但是我也是可以脱身的。” 见到宋乐容似乎也生气了,左疏狂的气焰一下子就小了,连忙安慰道。 脱身?阿珂在最后也是告诉自己说他可以脱身的,却死在自己的面前!宋乐容鼻子一酸,泪水就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你别哭了,你想怎样,都依你就是。” 笨拙的用衣袖为宋乐容擦去眼泪,左疏狂心中感慨,果然女人比千军万马都厉害。 “让我去同临城。” 一阵沉默。左疏狂站起身,走到一旁,似乎在认真的想着什么。宋乐容倔强的看着左疏狂。 良久,左疏狂叹了口气,问:“你就不担心,我是在利用你?” “这个世上能够利用我的人很多,但是能够让我系甘情愿被利用的,大抵也就你一个了吧。” 宋乐容了然一笑,回答。 左疏狂别开眼睛,朝着外面喊了一声:“长风。” 门打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走进来,每一步都稳健有力,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再一细看,竟然是熟人。 “这是你以后的新主人,要时刻保证她的安全。” 左疏狂对着长风吩咐道。 长风双手抱拳,说道:“楼主好,在下长风,姑娘见过,我是风云楼右使。” “风云楼?” 宋乐容脑子里回想着,风云楼,怎么听着这么熟悉?长风倒是熟悉,毕竟在将军府的时候,好曾经教导自己武功,后来被自己气走的那个。 “江湖第一大杀手组织,几年前为我所用,以后就将风云楼交给你。” 左疏狂笑着给宋乐容解释,有了风云楼,想必宋乐容在同临城更容易办事了。 没想到自己前世是杀手组织的大小姐,今生,还是脱不了杀手组织。宋乐容心中苦笑,这就是宿命? “恩,谢谢。” 左疏狂笑着点头,示意长风下去。自己又坐在床边,看着宋乐容。 宋乐容脸上火辣辣的一片,深吸了口气,问:“你的伤好些了?” “原本没有大碍,这两日追你,伤口又有些裂开了。” “啊?那快去上药。” 宋乐容一听,立马就慌了,古代医药这么不发达,万一感染了什么的,不就出事了? 左疏狂好笑的看着宋乐容,说:“已经上过了。” 宋乐容尴尬的笑笑,心里把自己从头到尾的鄙视了个遍,这才想起来,自己不是应该在破庙的么?这是哪里?“你看见跟我一起的那个女子了么?” “你是说那个林水莲?” 左疏狂皱着眉,问道。 宋乐容点点头,“你们认识?” “那女子身子太差,我让离淑带去休养了。” 左疏狂似乎是极其不喜欢林水莲,提起她,眉眼间尽是寒霜。 “她想习武,可否,让她留下?” 想来想去,宋乐容都觉得林水莲是真心的可怜,自己去同临城又不可能带上她,那么最好的解决方法便是,让她留在左疏狂这里。 左疏狂瞥了眼宋乐容,问:“与你有何关系?” “虽与我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若因为我出手,反倒让她日后日子更凄惨,那就与我有关系了。” 左疏狂无奈的看了看宋乐容,说:“这事交给离淑就是。” “还有,我不能多逗留了,你万事小心,我给你准备了些银两,切记注意自己的安全。” 左疏狂因为太子召见,很快便又赶回去了,宋乐容这才知道,此处是左疏狂别院,在京郊之外的一个小地方上。左疏狂心情不好之时会来这里。同时一起带走的,还有林水莲。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然而此时,宋乐容并不知道,她一心觉得可怜的林水莲,又会有怎样的可恨之处呢? 彼时明月此时光,道是女子难养6 莲子镇虽然是个小镇,但是大概是因为离京城并不是很远的距离,倒也算是繁华。左疏狂离开之后,宋乐容也离开了那个别院。误打误撞的,竟然走到了这里。 “少主,你看。” 东绝跟在洛如非身后,远远的就看见宋乐容了,总觉得那身影似乎是极其的熟悉,但是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少主?” 东绝连叫了两声,这才发现自己的主子,这魂早都已经没了。 “别吵,原来她长这个样子啊。” 洛如非连扇子都忘记摇了,远远的看着宋乐容,心中不断赞叹,自己的眼光果然不是盖的,这模样,世上第一美人的名头肯定是稳稳的。 “东绝,你去把所有的客栈都定下来,将我们隔壁的院子安排下来。” 东绝一怔,这是要做什么? “少主,你这是何意?“ ”你傻不傻啊?”东绝话音刚落,洛如非就白了他一眼,笑眯眯的说:”当然是请君入瓮了。要是莲子镇所有的客栈都没有房间了,今天她住在哪?” 话都说到这了,东绝要是还不懂,那就是真蠢了。洛如非是打算让宋乐容住在自己隔壁的院子,这还真是头一遭,向来讨厌与女子过多接近的洛如非还是头一次这么主动。 洛如非收起扇子,问:“你有没有准备上好的茶?可不要怠慢了客人。“ 洛如非说的好茶,无非就是他每日喝的云雾山茶。每次出门,洛如非身上可以不带银两,但是必定要带一些云雾山茶,毕竟云雾山茶不是哪里都有的好茶。 东绝苦着脸,无奈道:“少主,那女子是谁?咱们何必这样对待呢?” “那是你未来女主子。” 洛如非信誓旦旦的回答。他洛如非的眼光,不会错的。 宋乐容走了好几家客栈,但是都很奇怪,这些客栈都被人包下了。最后一家宜如客栈,宋乐容一踏进去,就发现整个大厅里就坐着一个人,满屋子都飘着一股茶香,一紫色锦袍公子被对着自己坐在桌前,细细的品着茶。 “请问···” “没有客房了。先坐下喝杯茶吧。” 洛如非毫不犹豫的直接打断宋乐容的话,优雅的转过身,一如既往好看的容颜再次出现在宋乐容的面前。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看起来很舒服。 宋乐容惊讶的说:“是你?” “对,是我。过来坐下歇息一下吧。” 洛如非心中还是很开心的,至少,宋乐容还记得自己。这个时候洛少主是有点谦虚了,要知道,他洛如非,是见过的人这辈子都忘不了的。 宋乐容依言走过去,笑着问:“你怎么在这里?” “看人招亲。” 洛如非如实回答道。一边为宋乐容递上早已准备好的茶水。 “招亲?” 宋乐容一怔,问“你要参加招亲?” “不,我要看人招亲。” 洛如非回答。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心中想到,这丫头,怎么一定都不好奇自己怎么认出她了的,还真是个纯粹的丫头啊。 “难道这招亲还有什么看头不成?” 宋乐容坐下,端过洛如非递过来的茶就直接喝了起来,这一路过来,倒是还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茶呢。 “递错了,这个杯子,是我刚用过的。” 洛如非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瞥了眼宋乐容手中的杯子,尴尬道。 “咳咳,没事,不脏。” 脏? 洛少主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这世上竟还会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不对,你怎么认出我的?” 放下杯子,宋乐容警惕的看着洛如非,这人也就是见过一次,而且还是在自己毁容的时候,再次相见,倒是忘了这些。 洛如非翻了个白眼,说:“这世上的女人,只要是我见过一次的,她们身上的味道就都能记住了。” “”你每天见过那么多女子,岂不是每一个都可以记住了?” 宋乐容好笑的说,眼睛看着洛如非,心中赞叹,世间竟有这样的男子,一笑一颦都让人心动,比女子还要清秀,比男子更要明媚,似乎看到他,整个人就只看得到他了。 洛如非轻笑一声,回到说:“我所谓的见过,是指放入眼中,每日会遇见许多人,但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看见。”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看见?宋乐容浅笑说:“那我是应该感到荣幸了?” “荣幸到不至于。毕竟,能够见到你,也是一种荣幸。” 洛如非所言句句出自肺腑,他自谓见过许多美人,但是,却没有一个美人能够给他这种感觉,有种遗世而独立的感觉。 “你此行要去何处?” 洛如非故意问道,无论宋乐容要去哪里,他都一定会奉陪。这种机会,怎么能错过呢? “同临城。” 宋乐容想也没想的就说。反正洛如非给她的感觉不会害她,并且,让她有种异样的感觉,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不排斥。 同临城三个字一出,洛如非立马愣了,问:“你去同临城做什么?” 这不是回家么?不过回去也好,在自己的地盘更方便嘛。这样想着,洛如非心中就舒坦了许多了。 宋乐容不会撒谎,便说:“去看同临城少主。” “看,看他做什么?” 洛如非咽了口口水,好奇道。自己来看莲子镇镇主千金抛绣球,这女子跑去同临城看自己,还真是缘分啊,天大的缘分。 宋乐容说:“同临城少主三岁便能文,扁舟湖上,赋诗一首,六岁能武,百步穿杨。十岁便代授课业,今年的文状元据说就会曾受业于他呢。这样的奇人,难道不应该去看看?” 听闻宋乐容这么说,洛如非心中冷哼一声,心想,三岁泛舟湖上是去打捞鱼的,看见那鱼长得肥美,心中开心,随便做了首诗,结果被当代文豪一传十十传百,就成了神童。 六岁百步穿杨是因为自己养的鸟的羽毛掉了,他不想浪费那么漂亮的羽毛,就让人做了弓箭,没想到练成了一手好箭术。 十岁代授课业,因为他觉得那个文状元的山羊胡每次读书时一动一动甚是可爱,作为交换,这才代课的。 不知何时,外面竟然将他传的如此。真真是一群没见识的人啊。 “就因为这个你就要去看他?” 宋乐容摇摇头,笑道:“并非如此,只是听闻古时有一貌美男子,因其容貌实在太美,每日前往去看他美貌之人十分之多,后来他就被看死了。我也想试试,看能否将同临城的少主看死过去。” 看死? 洛如非眼角抽搐,这么说,自己以后是不是得少见生人了? “你很希望将他看死?” 洛如非反问,长得美原来也是一种错。 宋乐容笑笑,回答说:“并不,我只希望自己可以见到真的那样传奇的人物。” 同临城少主,她了解了一下,也因此,大概心中明白了,为何太子那么忌惮他,为何左疏狂说除了他自己,别人去都不能拿下。因为太优秀的一个人,太完美,让人心生畏惧。 “那简单,你若是想看,日后每天都见便是。 洛如非也笑了,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彼时明月此时光,道是女子难养7 “姑娘,实在是抱歉,小店被人包下来了,不过,包下这点子的人留了一个空院,姑娘若是愿意的话,可以独居一院。” 掌柜的眼瞅着这会子两人没再聊着了,这才敢过来跟宋乐容搭话,心里一边疑惑这,这金主也是奇怪,自己人在这呢,还是认识的,怎么就不能自己开口跟人家说说,直接住在这里呢? 洛如非佯装扇扇子,还故意的将画着宋乐容的那一面露在了外面,但是等了许久,就是没有等到宋乐容认出那幅画。心中不由得更不是滋味了。 “是么?那就这样吧,我是听闻过两日要下雪,路途不好走,这才打算在这住两日的。替我谢过那客人,银钱我会给清的。” 宋乐容没有想到的是,若是按照她每日被提供的吃穿用度的话,她可能就付不清银钱了。早上还有新鲜的牛奶,听那掌柜的说,这客栈所有的吃食都由那客人包下,所以让宋乐容不必担心。只是苦了东绝,每日安排人快马加鞭的将新鲜的牛奶从北漠运过来,还要将同临城的好东西搬过来供洛如非使用,有时候他就不明白了啊,怎么会有这么挑剔的主子呢? 过两日并未下雪,但是宋乐容却还是在这里住着,听说这里这个时节镇主之女要抛绣球招亲,她还从未见过这种招亲呢,岂有不留下一看之礼? “快点啊,快点啊,小姐马上就要开始抛绣球了。再不快点怎么赶得上?” “就你这样的,还是回去歇歇吧。就算你接到了绣球,你也没能力能够让小姐把手掌张开的。” “还废话呢?快走吧。” ·········· 宋乐容被人群挤着,脚步不知不觉的就往绣楼那里去了。 几米高的绣楼,上面红色的帷幔隐隐约约的还可以看见一个身影,端坐在椅子上,瞧那模样,应该是极其可人的,宋乐容不禁就来了兴趣,干脆站在人群中看了起来。 “我说,姑娘,您也是来抢绣球的?” 一个粗壮的男子皱着眉,疑惑的看着宋乐容,心想,这女子抛绣球抢亲,还有女子来抢?这倒是莲子镇今年的一大奇事了。 宋乐容尴尬的眨眨眼,正准备溜走,不料腰间一双手揽住了自己,温热的手心贴着宋乐容的腰,瞬间让她浑身一颤,一扭头,洛如非正好笑的看着绣楼中的身影,“这样遮着,怎么知道里面的人长得什么样子?” 那男子眉头皱的更紧了,很是不悦的看着洛如非跟宋乐容两个人,说:“您二位是夫妻吧?都有了家室还来凑什么热闹?” “哎,我不是。。。。。” “我们就是夫妻,这不,我夫人从未见过抛绣球招亲,觉得好玩,所以我这个做丈夫的自然得带着妇人一起来看看咯。” 洛如非打断宋乐容的话,抢先回答说。也不理会宋乐容瞪他的眼神,只顾着自己饶有兴趣的在打量着绣楼的装扮。一边还说:“这镇主还真是财大气粗,竟然用这上好的楠木来建这绣楼。” 男子不屑的瞥了眼洛如非,估计心中是把他当做自己今天的对手了,毕竟,来到这绣楼前的人,肯定也是有家中娶妻了的。只是像洛如非这般大胆,直接将妻子带过来的,或许还真没有。 “这算什么?这绣楼,每年都要重建一次,去年是镀金的呢。” “镇主这么有钱?” 洛如非惊讶道,这手笔,一般人不一定出得起。小小一个莲子镇,就算是多有朝中大臣的家族中人,但是也只是一个镇子,何以一个镇主就有如此大的手笔? 男子笑了笑,说:“一看你们就是外乡人吧,这镇主的大女儿可是三年前嫁给太子殿下做了良娣的。这不也是抛绣球抛到了太子那么,一见到太子,手掌就张开了,太子直接就带走了。” 大女儿?合着,这镇主大人连续办了十年的抛绣球招亲,早些年都是在为自己的大女儿参半啊?洛如非了然的笑笑,怕是,镇主的女儿,也只是一个幌子,跟太子联姻,这才是实际的目的吧。太子这招,倒是聪明。直接娶了大臣家族中的女子,难免会惹得皇帝反感,干脆退而求其次,换了一条路,这样还不是将那些大臣跟自己绑在一个船上么?这个点子,肯定不是太子可以想的出来的。那么,他身边的人中,最聪明的,当属左疏狂。 “这里的这位小姐是?” 宋乐容也听明白了,只不过,对于太子的手段,她却始终是猜不出来。 男子鄙夷的看了眼宋乐容,无奈道:“自然是镇主的二小姐了。不说了,这都要开始了。” 洛如非挑挑眉,将视线也放在绣楼上,只见帷幔慢慢掀起,一粉衣素纱长裙飘飘的女子从帷幔后走了出来,行走间,似是生了风一般,裙裾绽开摆动,甚是好看。 “这女子,姿色也就一般,只是那双手,从出生到现在真的没洗么?” 洛如非闻言一怔,默默的转过头,扫了眼宋乐容,继而默默的将头转过去,心中好笑到不行。 “你要搂着我搂到什么时候?” 宋乐容小声的问到,虽然以前觉得跟男孩子之间搂搂抱抱没什么,她的思想也不至于说是僵化到了那种地步,但是不知怎么的,被洛如非搂着,宋乐容总觉得心中痒痒的,脸上有一些烧烧的感觉,不由得挣脱那双钳制在自己腰间的手。 洛如非勾着唇贴着宋乐容耳边,轻声说:“若是我现在松手,没准你直接就被拉出去了。” “我又不抢绣球,呆在这里干嘛?” 宋乐容哭笑不得的回答。自己是完全被这群人的脚步赶到这里的,并非是本意来此,看来是让洛如非误会了。 洛如非松开手,背着手,端站在人群中,一袭水蓝色锦袍,外面披着白狐毛披风,墨色长发整齐的竖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的飘逸的气质,似乎站在云端。 这种人,似乎是天生站在人群中,就一定会是最耀眼的那一个,宋乐容也没听清楚前面说了些什么,总之人群一阵骚动,然后上面就扔下来一个绣球,一看就看得出来,那绣球,是朝着洛如非砸了下来的,正在晃神之际,洛如非一把拉住她,身形一闪,堪堪的躲开了那绣球。 人群顿时就混乱起来,你争我抢的,恨不得要拼个你死我活一般。若不是先有约定,抢绣球不能动手,宋乐容猜想,这抢绣球的人,肯定早就打了起来了。 宋乐容这厮正在发愣,洛如非也不知看着绣楼在想些什么,有时候,运气来了是挡都挡不住的,别人拼死抢的绣球,就这么再一次从天而落,砸到了宋乐容的手中,于是,宋乐容震惊的拿着绣球,左右瞟了瞟,一把塞到洛如非的手中。洛如非一怔,蹙眉问宋乐容,“你可知接了这绣球的意义?” 宋乐容笑了笑,说:“自然是知道的。” 知道?知道还给自己?这是毫不在乎自己啊。洛少主很生气,自己看上的猎物竟然要让自己去娶别的女子,怎么能不生气呢。 洛少主很生气,后果是有些严重的,洛如非运了内力,向后一抛,红色的绣球就被扔到了后面,掉在人群的后面。又是一阵疯抢,再回神时,哪里还有洛如非的身影? 宋乐容吸吸鼻子,自己绕过人群,往客栈走。 彼时明月此时光,道是女子难养8 一大清早的,宋乐容正在睡梦中,感觉身上一轻,但是却更暖和了,于是翻了个身,接着睡。 洛如非看了眼睡得正熟的人,对身后的东绝吩咐道:“将这棉被拿走吧。” 东绝抱起棉被,皱眉问:“少主,那您怎么办?‘ 世间难寻火蚕绒丝织成的毯子,洛如非也只得一匹,这好不容易从同临城快马加鞭的送了过来,洛如非却直接将它放到绸缎被单里面,让人连夜缝制成被子的模样,送过来给宋乐容。真真是奇怪了。洛如非每年寒冬,最是偏爱火蚕绒丝的毯子的。 洛如非见睡着的人不安稳的动了动,于是打了个手势,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跟东绝说:“我记得还有一匹雪裘长毯,我盖那个。虽然没有火蚕绒丝舒服,暖和,但是也不差,再盖床棉被便是。” 火蚕绒丝就胜在轻巧,暖和,雪裘也好,只是厚重了些。 东绝没说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少主,您先继续去歇会,我去让人准备早膳。” 洛如非笑着说:“不用了,该来的人,快来了。” 不及洛如非说完,外面就响起了一阵骚动,伴随着大嗓门:“快点啊,昨天才见着那美人呢。” 洛如非摸了摸下巴,脸上有一丝不悦,说:“美人?” 随即往身后宋乐容的院内看了眼,嘴角微微的勾起来,心道,不错,那人确实是是美人一个,就是对自己太随意了。不过,最美的,还当属那日出墙梅花下,她捻花浅笑的模样吧。 “掌柜的,掌柜的!” 洛如非眉心一皱,递了个眼神给东绝,不悦道:“那人早上吃了大蒜?怎的这么臭?” 东绝抱着剑,率先出去客栈大堂。 “吵着我家主子,闭嘴。” 东绝是丝毫不客气的,一出大堂,双手交叉,抱着剑往那一站,整个人浑身的杀气就放了出来。 领头的是个胖胖的男子,白白胖胖的,肥头大耳,脸上油腻腻的,活像是清蒸的猪头,将油给蒸了出来的感觉。 东绝扭开头,心中还记得洛如非说过的,看丑人看多了自己也会变丑。 胖子身后跟着两个家丁模样的人哆哆嗦嗦的站出来,指着东绝,强装气势道:“喂,木头脸,你可知道前几日住进这客栈的美人?” “闭嘴。” 东绝才不会正眼看那些人呢,这些人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够看的。 家丁正准备破口大骂,一道慵懒却华丽的声音渐渐穿透过来:“美人?比起你们,我倒是觉得,所有人,都是美人。” 话音越来越近了,一阵风一般,只见大堂正中央的椅子前一个白色身影一闪,再眨眼时,洛如非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手中的折扇摇的一晃一晃的。 胖子手一挥,让家丁退下,自己走到洛如非对面的位置,正要坐下,椅子一闪,就被移到了一边。那速度太快,胖子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动的手,椅子就被移开了。 “来呀,给爷搬个凳子来。” 胖子似乎也是较了这个劲了,非要坐在洛如非对面。 洛如非用扇子半遮着脸,露出一双明眸,“东绝,有些人,长得丑,怎么还好意思出来招摇呢?” “你说谁呢?” 胖子拍着桌子大叫,一拍完桌子,便抱着手,疼的哇哇叫。 “再吵,把你舌头剁了!” 清冷的声音,宋乐容掀开门帘,从后院走了进来,脸色铁青,一双眼睛尽是杀气。 洛如非笑着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笑道:“来,坐。” 宋乐容也不推辞,顺着那个方向就过去了。 彼时明月此时光,道是女子难养9 胖子一见到宋乐容,立马口水就哗哗的往下流,口齿不清的喊着:“美人。” 宋乐容恶心的瘪瘪嘴,问:“他今早吃蒜了么?怎么这么臭?” 东绝一怔,偷偷瞟了眼自家小主子,心道:还真是物以类聚啊,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某黑心小主子的笑意越来越盛,扇子摇的更带劲了,“恩,应该是的。” 这时候,洛如非心里其实可美着了,不过碍于宋乐容黑着的脸,他也不敢笑出声。 “美人,我今早没吃蒜,我吃的燕窝,还有山珍,还有好多美味,你跟我走,保准你每天都可以吃。” 胖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宋乐容这话是什么意思,以为宋乐容真的是想知道他吃了什么,心头更热了,心想:这下美人可要归我了。但是,他也不看看,坐在宋乐容旁边的是洛如非,但凡有这个男人在,就算是脑袋被撞了,大概也不会跟他走的。 不怕长得好的男人,咱有内涵。就怕长得好又有内涵的男人,恰好,洛如非就是这种男人。 一阵清香飘过来,门口再次的热闹起来了,一群丫鬟簇拥着一女子款步走进来,丫鬟拿着手帕将桌子,椅子都擦了一遍,女子才缓缓落座,掩面注视着洛如非。 “哟,今早大家都起得真早。这不镇主千金么?” 胖子大摇大摆的走到镇主千金跟前,眼睛色眯眯的盯着人家,半天,砸吧砸吧嘴,感慨一声说:“以前爷想见你一面都藏着掖着的,还想着嫁给同临城少主呢?今个倒是自己送上门啊。” “李公子,请自重。” 镇主千金身后的丫鬟模样的人挡住胖子,怒喝道。 “好好,今个反正我的目的也是这美人,你这几十年不张开手掌的女人,就等着黄花谢吧。” 胖子冷哼一声,转身又笑眯眯的看着宋乐容,搓搓手,猥琐道:“美人,咱们,走吧?” “恐怕,你要失望了。” 洛如非淡淡的说,面上的笑容已经退了下去,东绝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妙,洛如非是给了这个胖子机会的,可惜,人蠢,不懂得进退。 果然,胖子一听洛如非这话,立马就火了,“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档爷我的好事?给我滚开。” “第一个让我滚开的人,现在,已经去世十五年了。我想想,你,该怎么办呢?” 洛如非把玩着折扇,眉毛上挑,问道。 十五年?看洛如非这样子,也不过十八岁,难道三岁的时候就已经—— 宋乐容低下头,三岁又怎样,前世的自己,不也是年仅三岁就开始训练作为一个杀手该会的残酷么? 胖子气的脸色发红,指着洛如非半天说不上话。 身后的家丁赶紧上来扶着胖子,威胁道:“你可知,我家老爷可是礼部尚书,你找死么?” 洛如非冷哼一声,回答说:“李错,我若是你,就当收敛点。礼部尚书膝下无子,这才宠着你,不过,据说你李家族中新出的两辈小公子比你长进多了,李尚书将那两个公子接到京城了,你觉得,这是何用意呢?” 那胖子脸色惨白,脚止不住的打着哆嗦,家族中的情况他再清楚不过,如今小辈长大,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成为弃子。 彼时明月此时光,道是女子难养10 “我若是你,便收敛些,至少,锦绣前程是不会少的。” 清冷的声音在胖子耳边响起,洛如非斜睨了眼胖子,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若是再不识好歹,便不再客气。 “你,你,我,我,今个小爷有事,改日再来。走。” 好在这一次,胖子总算是想通了,撂下话,带着自己的属下就走了。 洛如非起身也准备走,无奈刚迈出步,就被身后温柔的声音叫住了。 “公子请留步。” 洛如非身形一顿,缓缓转过身。星耀般的眼睛,就这么撞入了宋乐容的眼中。 “絮儿这厢有礼了。” 女子含笑,浅浅的福了福身体,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洛如非突然就笑了,摇着扇子,问:“有事?” 这么生疏却听起来很有礼,让人想生气都没得由头。 “这人是何人?” 宋乐容见那女子队洛如非的态度很是积极,不由得心中一闷,问道。 东绝听闻,随口答道:“镇主千金柳絮儿。” 这态度,怕是也没对镇主的千金有多少的尊敬之意。宋乐容听了点点头,想起昨日拍绣球招亲时,自己可是拿到了这柳絮儿的绣球的,不过,看来今天人家可是来找洛如非的,跟自己也没多大的干系。 思及此,起身便打算再回去睡个回笼觉。然而,没走两步,就被洛如非一把拽住胳膊,“夫人这是去哪?” 夫人? 在场的人又是一怔,宋乐容怒气冲冲的扭过头,这人是不是上瘾了,昨日跟别人说是他夫人也就罢了,今日竟然还这么说。 “夫人?公子已经娶妻了?” 柳絮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可怜那双杏眸,满含泪水。这好不容易招亲碰上个自己喜欢的,又是这副好模样,好气质,怎的就已经娶亲了呢? 人家洛少主可不管这些,拉着宋乐容就说:“内子怕是还没休息好。姑娘没事的话,就请回吧。” 一提到宋乐容,洛如非的口气都缓和了很多,听得东绝浑身一颤,心道:主子若是成亲之后,自己必定不要再做他的贴身侍卫。 柳絮儿强颜欢笑,问:“公子昨日抢了小女的绣球,天下百姓都知道,我柳絮儿每年腊冬时节抛绣球招亲,公子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这话换了别人,可能就难着了。但是偏偏是洛如非,洛如非不受拘束惯了,整个同临城就属他最大,他的话,哪怕是同临城主都会认真听从,哪里被人这样问过?当下心中的反感就蹭蹭的上涨,挑眉笑道:“抛绣球是姑娘自己的事,需要我处理什么?” “可是公子你接了我的绣球。难道不应该负责么?” 柳絮儿带着哭腔,似乎是想以情动人,可惜,洛如非天生就是没心没肺的,情是什么?此时,他懂也装不懂。 “姑娘,你应该搞清楚,那绣球,是最后到了谁的手中,就是谁的。可那绣球,昨日,是在我手中么?” 洛如非无情的话语,直截了当的拒绝,让宋乐容心头一动,这个男人,看似多情,实则无情到极致。 柳絮儿哽咽道:“姐姐,若是可以,我柳絮儿愿意与姐姐平妻,共同侍奉公子。” 转战场转的如此之快,宋乐容意外的看着柳絮儿,心想:这女子还真是聪慧,绕道后方。只是可惜了,自己,并不是洛如非的妻子。 “姐姐,您是嫌弃妹妹么?” 柳絮儿见宋乐容久久不回话,不由得更是担忧了。眼前这两个人,男子一身贵气,凭借自己多年的看人经验,这人非富即贵。这女子的容颜也是天下绝无第二人的,无论如何,这人是定不会错的了。若是自己这般乞求都不行的话,那便真得被送入宫中,去那见不得天日的地方了。 宋乐容最不喜别人动不动就叫她姐姐了,这胡乱攀关系怎么哪个时代都有? “是,嫌弃。所以请姑娘去别处找你的姐姐吧。” 彼时明月此时光,道是女子难养11 “噗——·” 洛如非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被宋乐容一瞪,老实的收住笑 柳絮儿的面子挂不住了,登时又气又无奈,跺跺脚,不满道:“作为人妻,难道不是应该心胸宽广么?夫君纳个妾,天经地义。” “对,是天经地义,但是那是对你而言。你若是愿意,随你咯。” 宋乐容毫不客气,什么三妻四妾,古人的那些都是什么规矩?越想宋乐容心中越越是有气,不免气鼓鼓的瞪了眼洛如非,当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姑娘还是回吧,我想来只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断然不会行这天经地义之事的。” 万万没想到,洛如非竟然说出了这番话,宋乐容先是一惊,随机转开了视线。这个朝代,还会有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子,算是稀奇了吧。 “公子,当真不考虑小女子么?” 柳絮儿都快哭出来了,来的时候满怀着信心,毕竟莲子镇镇主的千金,也是许多人做梦都想要娶的,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这天下,怕是除了那宋家的二小姐,再无女子可及她的容貌之一二,却不想,这世上,竟有这般好看的人,站在一起倒是登对。 “姑娘如此身份才情,定会有更好的归处的。不必在我这有家室的人身上话费太多精力。” 洛如非挥了挥手,让东绝送客,平日里虽然嬉闹,但是其实洛如非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吵,他喜欢安静。 “柳小姐,请。” 东绝冷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也不带一丝恭敬,将洛如非交给他的人物完成了个彻彻底底。 柳絮儿委屈的看着洛如非的背影许久,那人却是当真无情,无奈,外面来往的人即将多了起来,柳絮儿也不便多做停留,免得叫人做了笑柄,于是带着丫鬟悲伤的走了。 “谢谢姑娘仗义帮忙。” 洛如非转身换上温柔的面孔,与刚刚对待柳絮儿全然不同。 宋乐容笑了笑,回答说:“今日若是我不帮这忙,怕是也不能将这两人赶走了。” 其实这只是嘴上的借口,宋乐容其实心中何其明了,自己住的小院,是洛如非特意交代安排的。掌柜的对待洛如非那毕恭毕敬的模样,让她不想发现都难。虽然不知道洛如非是什么人,甚至是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的贴身侍卫叫他少主,想来也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吧。如此,自己帮了她两次,也帮自己减少了些麻烦,算是一箭双雕吧。宋乐容心中这么想着。对洛如非两次唤她夫人并无反感之意,只当做是为了方便,不被人打扰。 洛如非挑眉,点点头,煞有其事的说:“你这容貌,出门若是不遮了去,怕是在哪都会受到这种人的招惹。” 宋乐容一震,回问:“这副容颜,很好?” 她知道自己的容貌算是好看的,但是宋乐容以为是自己看惯了之前那副毁容的容貌的样子,如今见到这副恢复的容貌,才觉得好看,倒是没有想过,这副容貌在他人眼中到底如何。 洛如非跟东绝同时一怔,主仆俩都不说话了,心想,合着,这姑娘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个美人呢? “你,没有见过自己现在的容貌?” 洛如非犹豫了下,问道。 “现在?” 难带他见过自己毁容时的模样? 宋乐容心想,“你之前去过京城?” 洛如非摇着扇子,回答说:“自然是去过了,不过也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是去京城吃神厨老虚无新出的一道菜。” 这个洛如非倒是真的没有说谎,他确实去几年前还来过京城一次,受老虚无的邀请,过来品尝他的新菜。吃完了就直接离开了。 “公子几年前是来过京城,这次路过莲子镇,专程前来观赏抛绣球招亲的。” 好在东绝这个木头人适时的插了句话,算是给洛如非解了围吧。同时他也要看看,宋乐容到底是居心何在。若是宋乐容怀疑,或者是有任何细微不对经的地方,那么就都有可能是对洛如非不利的人,他就必须警惕。若是宋乐容没有疑虑,神情自然得话,他就不会刻意警惕。毕竟,上次初见的时候,这女子是被满月红毁了容,不到半个月再次相见,却已经容貌恢复。这解药,是从何而来?就算是原本就为他配的解药,可是那日李无忧家中去了一批人,夺走了解药,这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洛如非不管,他一定要管。 “你这品味还真是独特。看人抛绣球招亲,结果自己拿到了绣球,还将人家赶走。” 宋乐容也不再怀疑什么了,这人,这一段时间对自己是真的好,他是看得见的。 洛如非瞥了眼东绝,随即笑着跟宋乐容说:“莲子镇这天气,还真是不准了。不过昨夜观星象,怕是近几日都暖和着。” 宋乐容接道:“是么?看来我可以准备走了。” “是么?刚好咱俩可以顺路。” 洛如非兴奋的说,心中乐开了花,这叫什么,缘分。反正宋乐容要去同临城见的人也是自己,不都一样么。 “算了,跟你一路,怕是再过一年,都见不到同临城少主了。” 东绝眼神一冷,眉心皱紧,手中的剑悄悄紧握。 “你还真打算去把他看死啊?真是天妒英才。不过你看他,不如看我,我应该是胜出他许多的。” 洛如非不动声色的将东绝的警惕心卸了去,这是明摆着告诉东绝,人家去同临城是为了看我,若是刺客,或者居心不轨的人,会这么傻的告诉自己么? 宋乐容哭笑不得的看了眼洛如非,说:“你还是留着你自己看吧。” 说吧,转身就往院子走,这大清早的,还可以睡个回笼觉呢。 彼时明月此时光,道是女子难养12 冬天的夜晚,很是静谧,冷风也在吹着。宋乐容选择在晚上离开,主要是不想惊动洛如非,不知为何,离开的时候,心中纠结了一番,但是一想到左疏狂,就立马又坚定了她离开的决心。 宋乐容靠在马车上,眼睛已经困得打架了。但是却还是没有睡着。 “大爷,麻烦您赶快点。” 宋乐容迷迷糊糊的说了这句话,就头一沉,睡了过去。 “少主,这怎么办?” “搬到咱们的车上去。” 想了想,洛如非挡住正准备去抱宋乐容的手,自己亲自取把宋乐容抱了起来,一边交代道:“将这人处理干净了。” 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口气,与白日里的洛如非浑然是两个人。然而只有东绝知道,这才是他少主的面具下的真实面容。 “还有,买些上好的衣物,披风,要梨花云纹的那个红色披风。” 想起前两日自己无意间看到的一款披风,洛如非顺口就交代了下去,当时就想过若是宋乐容穿上那火红的披风,当是何等风采,今日本想问她喜不喜欢红色,不想,这女人,竟然背着自己,悄悄的离开了。若不是自己警觉,赶了上来,怕是这赶车的老汉,就要对宋乐容不利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灭人。” 这是洛如非想来尊崇的道理,这老儿若是当真伤了宋乐容一丝,他绝对会将其灭族,现下,还只是要了他的命而已。 “公子,咱们现在是要去?” 东绝处理完那老汉,自己钻进马车,刚好看见洛如非悉心的为欧宋乐容卸去头上的饰物,温柔至极,从未见过。 “嘘,回城吧。她不是急着想要去同临城么。” 既然她想早些去,那就直接连夜出发吧。 “是。那个,少主,有一事,我得先说。” 东绝小心翼翼的看着洛如非,心中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说? “说吧。” 洛如非此刻哪有那么多的闲心去关系其他,一门心思的帮宋乐容卸去头上繁重的饰物,生怕宋乐容睡着不安稳。 东绝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城主广发请帖,邀名门贵族中尚未出嫁并且年龄适当的小姐们前往同临城小聚,说是,为您选妻。” 东绝也只是收到了飞鸽传书,具体的也不是了解那么多,但是,洛如非向来最反感此事,所以,还不知道洛如非得知之后会是什么态度呢。 洛如非毫不意外的说:“是么?知道了。准备回城吧。” “啊?” 东绝愣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这要是以往,洛如非早就跑了。这是怎么了? 洛如非白了东绝一眼,说:“少废话,启程,回城。” “那,少主,东西还买么?“ 东绝怯怯的问道。不时的用余光偷瞄洛如非两眼。 洛如非一愣,看了宋乐容,理所当然道:”当然买。“ ”那?“ 东绝问题还没问出来,洛如非就直接打断,说:”我先行,你骑马快去快回。“ “那怎么行?东绝要时刻保证少主的安危。” 东绝坚定的说。 “你,你——·”洛如非无奈的叹息,都怪自己,把东绝调教的太好了。 “要不这样,此时也买不到衣物了,咱们先赶路,到了同临城再将所有的上好的布料,衣物统统买下。” 说是买,但是洛如非也只是客气了一下,同临城的东西,只要他洛如非动动手指,那都是成堆的往他跟前送的。 东绝突然跳下马车,拔出剑,警惕的看着四周,冷声道:“怕是咱们现在走不掉了。” “杀!” 东绝刚说完,从四周就冲出了一批人来,刀光一闪,朝着洛如非所在马车的位置就砍了过来。 洛如非一个翻身,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少主先走。” 东绝挥剑挡住刺客的刀,扭头对洛如非说道。 洛如非笑道:“怕是,走不掉了。” 东绝顾着招架刺客,扭头才看见,宋乐容一晃眼间,已经被刺客拿住了。 “把刀放下。若是想要喝茶聊天,在下奉陪便是,何必动手?” 洛如非哗啦一声打开折扇,风骚的摇着摇着。生怕别人不知道扇子上画的是个女人。 “喝茶?你还是跟阎王爷去喝茶吧。” 那抓住宋乐容的刺客冷笑道。手指紧紧的掐着宋乐容的脖子。 洛如非的眼神微冷,这人能在自己的眼皮子下面拿住宋乐容,可见功力不一般,但是,宋乐容的药效即将过了,马上就会醒,与其让宋乐容看见这么血腥的场面,不如,现在就血洗这里罢了。 说时迟那时快,洛如非几个起落间,人就跑到了刺客的身后,一掌将刺客拍了出去,顺势接住宋乐容。 大口大口的血顺着刺客的嘴角留了出来,可那眼中尽是嘲笑与鄙夷,全然没有恐惧。 “少主别杀他,宋姑娘中了他的毒。” 洛如非闻言扭头看向怀中的宋乐容,脖子间的五个指痕印记已经开始泛紫,明显是中毒的迹象。 洛如非猛地扭头瞪着刺客,冷声道:“解药。” 刺客狂笑不止,刺耳的笑声回荡在这夜中,显得格外的阴森。 “你不拿出解药,我就灭了你。” 一眨眼的功夫,洛如非已经卡住了刺客的脖子,黑耀石一般的眼睛,再无平日里的星辰般的明媚的感觉,有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冷漠。东绝被其他的几个刺客纠缠住,心中却是着急不已,自己竟失职至此,竟然要让少主动手,让这些小人的血玷污了少主。 刺客笑声立马就停了下来,看着洛如非,说:“解药在我怀中。你自己拿便是。” 洛如非心急拿到解药给宋乐容,便伸手去拿,手刚伸进去,便退了出来,“你,是女子?” “对,我是女子。怎么,同临城少主要对我负责么?” 刺客冷笑着反问。洛如非也笑了,回答说,“我可以负责你去死。”说罢,扇子在女子胸口一敲,女子衣口出一个白色的瓷瓶便跃了出来,洛如非一把接住,挑眉看着那刺客,说:“不要说我非礼你,毕竟,非礼你的,是这扇子上的女子。” 说罢,将扇子故意摇的一颤一颤的。 “呲。” 一声钝器刺进肉中的声音,东绝解决掉手中最后一个刺客,一扭头,立马惊呼:“少主!” 洛如非当在宋乐容的身前,背后插着一只箭,额头上全是汗水,反手一挥,扇子顺势离手,飞向那箭来的方向,几个回落间,一声闷哼声,随即便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扇子再一次飞回洛如非的手中,而洛如非再也坚持不下去,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滴在宋乐容的眼皮子上。 浓密的睫毛一眨一眨,片刻,宋乐容睁开眼睛,第一张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洛如非惨白的脸,还有一如既往的笑容。 洛如非强撑着身体,虚弱的说:“你醒了?” 最后一个字刚说出口,人就重重的砸在了宋乐容的身上。 “少主?” 东绝急忙跑过来,看了眼洛如非背后血的颜色,果断的一手断掉了插在洛如非背后的箭。 “宋姑娘,您自己可以走么?” 宋乐容以为东绝是生气了,要让自己走,于是点点头,说:“我可以的。” 窈窕淑女,看光必娶1 说完就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准备自己一个人走,当她站起来的时候,才看见,遍地的尸体,血迹,她说怎么那么大的一股血腥味,原来是发生了一场血战。 东绝惊讶的看着宋乐容,这是第一次,他看见有女子面对如此血腥的场景,一丝都不害怕,甚至可以用淡定这个词来形容。不禁心中就起了敬佩之情,口气也缓和了许多,说:“宋姑娘请上马车,我扶公子上去。” “啊?” 宋乐容这才明白,东绝的意思不是让自己走,而是让她自己走到马车上。宋乐容看了眼洛如非,说:“不是致命的伤口,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 洛如非身上穿了天蚕丝护甲,这一箭力道极猛,却被那天蚕丝卸去了几分力道,所以洛如非没有性命之忧,但是皮肉之苦是逃不得的了。 东绝看了看宋乐容,皱着眉问:“你怎么知道的?” 宋乐容无奈道:“这个自然是有我的方法的,你要不要赶紧将你家公子送去止血?不然这一箭没要了他的命,你的婆妈倒是直接要了他的命。” 宋乐容发现,洛如非的这一箭,跟左疏狂那日中箭的深度差不多,加上位置也没有伤到内脏,所以断然是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东绝一把打横抱起洛如非,轻轻的将洛如非放进马车中,扭头对宋乐容说道:“公子这一箭,是为你挡去了。力道卸了八分,姑娘不防想想,若是这一箭在自己身上,现在会是怎样的。” 东绝心中有气,没保护好洛如非是他的错,他已经很自责了,但是洛如非根本就没必要受伤,若不是为了替宋乐容挡掉那一箭,他又怎么会受伤? 洛如非虚弱的声音在马车中响起:“东绝,请宋姑娘上车。” 声音极其虚弱,洛如非憋着气,从马车中探出头,勉强笑着说:“快上车,我困了。” 那语气,又像是撒娇,又像是祈求,宋乐容心中也知道洛如非是为了自己,于是不再多说,大步走过去,爬上马车,做到洛如非的身边。 洛如非闭上眼,眉心紧紧的皱在一起。 “不要中途跳下马车。” 洛如非警告道。 宋乐容哭笑不得的说:“恩,不会。” “那让我靠会。” 洛如非说完,身体就无力的靠在宋乐容的肩膀上,很快的就睡了过去。 “此次刺杀事件,与莲子镇的人定是脱不了干系。” “是,东绝已经调查过了,莲子镇确实有太子耳目。” 洛如非侧卧在床上,脸色苍白,失血过多,背上又有伤口,整个人都蔫蔫的。 “少主,东绝认为,此事不能声张。” 洛如非挑眉,反问:“哦,为什么?” 东绝说:“此次少主出同临城本事秘密之事,不宜声张,就算被发现,有人刺杀,但是在太子的地盘上,也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咽下。” “不错,是这个理。” 洛如非点点头,但是,要是觉得这就是洛如非,那就大错特错了,洛如非这人,出了名的龇牙必报。 “但是,伤了爷,给点补偿,是应该的。” “少主,您想做什么?”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东绝眼角抽搐的看着洛如非,不知道自家少主这脑子里又有了什么主意。 “无碍,就是听闻太子殿下手中有一万宝斋,里面可谓是奇珍异宝十分之多,并且还有许多是贡品,你说,这皇上知道他儿子把这些宫中之物拿出去了么?”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东绝再蠢也知道洛如非要做什么了。‘ 当今皇帝病种,但是还是一国之君,自己的儿子将别人进贡给自己的宝贝拿出宫去卖,这不明摆着不把他当回事么? “是,东绝这就去办。” 聪明如东绝,当即就知道了该怎么做,抱了拳,退了出去。 “你这是要在外面站多久?” 东绝走后不就,洛如非无奈的叹了口气,朝着门外说道。 门缓缓的被推开了,宋乐容端着一盆水进来,看见床上只穿着中衣的洛如非,脸没由来的红了。 “你要换药了。” 洛如非被宋乐容这副模样逗笑了,说:“恩,好。” 宋乐容心中把自己鄙夷了个遍,宋乐容啊宋乐容,你这是怎么了?以前裸男都见过,现在这人还穿着衣服呢,自己这是害个什么羞啊? “我,我去叫东绝来给你换药。” 既然待不下去了,那还是跑吧。 “东绝手受伤了。” 洛如非睁着眼睛说瞎话,偏偏还一点愧疚的感觉都没有。 宋乐容脑子也抽了一下,一时竟然没有发现这么明显的一个谎言,急忙转身去帮洛如非那药膏,一边说:“那你自己换。” 洛如非可怜兮兮的说道:“伤口在背后。” “你自己来。” 宋乐容坚定的转身,看了洛如非沉声道。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别扭个什么,但是,就是不想去给洛如非换药。 “还是你来,大不了本公子吃点亏,让你看一看便是了。” 洛如非这明显的就是披着羊皮的狼,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则是在给宋乐容下圈套。 宋乐容哭笑不得,无奈道:“躶体我都见过,还会稀罕你?” “谁?” 洛如非立马脸色就变了,认真的看着宋乐容,心中怒火蹭蹭的往上冒,心想,是谁,竟然被自己喜欢的女人看过?自己都还没被她看过呢。越想洛如非心中越不是滋味,脸上的表情就越臭。 宋乐容叹了口气,坐在洛如非身边,正色道:“衣服。” 洛如非瘪瘪嘴,可怜兮兮的把中衣脱下,露出光洁的皮肤。一个男子,却拥有这么光滑柔嫩的肌肤,宋乐容都忍不住要翻白眼了,这都是什么世道啊,怎么还有男人长得这么变态的。 “轻点啊。” 洛如非讨好的说道。 宋乐容故意狠狠的给他清洗伤口,明明都看见洛如非的脸颊上的汗水都在往下流了,偏偏洛如非倔强的没有哼一声,一直笑着看着宋乐容。 等到都换好了,宋乐容站起身,准备收拾东西出去。洛如非状似不经意的说:“你都看过我的身体了,是不是该对我负责呢?” 对我负责? 宋乐容的眉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扭过头,冷冷的看着洛如非说:“被我看,是你的荣幸,你又不是第一个。” 这一句你又不是第一个,让刚刚火气消下去的洛少主火气又上来了,气的脸都青了,心中怒吼:到底是谁? 然,宋乐容并没有很认真的看待这句话,就当做是一句玩笑,便端着换下来的东西出去了。 洛如非在身后轻声重复道:“你要对我负责。” 窈窕淑女,看光必娶2 “你要对我负责。” 一大早,洛如非身穿一件火红色衣衫跑到了宋乐容的院子中,也不理会宋乐容发丝凌乱,睡眼惺忪的模样,大喇喇的坐在屋子中。 “喂,你可是要对我负责的。” 见宋乐容根本没有打算搭理自己的样子,洛如非委屈道。一个慌神,一团软绵绵的东西砸了过来,洛如非捂着脑袋,可怜兮兮的说:“你要对我负责啊。” 自从那日帮洛如非换药之后,洛如非就缠上了宋乐容,非要让她对他负责。宋乐容头疼不已,暗中偷偷溜了好多次,却每次都会被洛如非发现,非要一起同行。 “你要对我负责。” 洛如非拉着宋乐容的衣服,再一次的渴求道。 宋乐容无奈,转过身,认真的回视着这个纠缠了自己两天的人了。满嘴里只有一句话,就是:对我负责。 “第一,我们不熟。第二,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事情,太正常不过,看淡点。” “成年人?” 洛如非笑着挑眉问道,“何为成年人?是否是加冠?” 同临城少主的加冠仪式可谓是无人不知。朝廷派人前去恭贺,公主殿下亲自带着皇上的贺词前去同临城,可惜被堵在城外就是了。而同临城百姓更是连乐三天,城主府邸门口堆满了百姓送去的花束,更是无数的玉佩被送到了府中,后又被纷纷退回,弄得同临城的贵族一时都四处搜集上好宝玉,好拿到同临城城主府中,说不定,就成就了一桩美满的婚事。 宋乐容瞟了眼洛如非,淡淡的回答说:“正是。同临城也快到了,就此别过吧。” 越是靠近同临城,宋乐容心中越是紧张,有些犹豫了起来。 宋乐容,左疏狂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就帮他这么一个小忙,只是一个小忙。这么安慰着自己,宋乐容心中渐渐的好受了些。 这些洛如非不知道,只以为宋乐容是被自己烦扰到了,不禁有些失落。轻声说:“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帮你备些路上用的东西。” 宋乐容低下头,恩了一声,不再说话。 左疏狂是朝廷重臣,自古以来,重臣和忠臣,往往都有许多的身不由己。宋乐容心想,若是没有这些身其位处其政的话,按照左疏狂的个性,其实应该是淡泊名利的那种人人吧。同临城,自己该怎样去成为内应呢? 洛如非失落的走了出去,在一处没人的地方停下脚步,淡淡的说:“出来吧。” “少主。” 一个人影跪在地上,恭敬的叫道。 洛如非转身,扫了那人一眼,说:“西德,是我爹派你来的么?” 跪在地上的正是东绝的师弟,西德,西德负责洛如非在同临城的一切大小事务,东绝只需要负责洛如非的安全。或者说,东绝只听命与洛如非,而西德除了洛如非,还听从同临城城主的命令。 “是,城主派属下来带少主回去。” 西德知道自己是不需要隐瞒的,因为无论自己隐瞒什么,洛如非都会知道。 对于西德诚实的态度,洛如非笑道:“我爹是太高估你了,还是太低估我了?只派你一人来?想带我回去?” 西德低下头,有些为难道:“属下知道自己一人无法将少主带回,所以,特意前来跟随少主。少主去哪里,属下就跟到哪里。” “你!” 这招够狠,西德的轻功是天下闻名的,洛如非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不喜欢被人跟着,尤其是居心不良的跟着。那感觉就像是开着窗睡觉一样,时不时的还得瞄瞄。 “你跟着我可以,但是,暗中跟着,只要你敢露面,就别指望我直接回城了。” 原本就是打算回同临城的,洛如非才不会告诉西德呢,要让这小子知道,得罪自己没好果子吃。 “为什么我爹这么急着将你派出来?” 西德很少离开同临城,若是被派出来了,只能说明有重要的事情。尽管将洛如非抓回去也是相当的重要,但是同临城人手济济,也不至于将西德派出来啊。 西德笑着说:“好事,少主,城主广发请帖,请名门望族中年龄相当的女子前来同临城做客,其实就是为给少主您选妻。” “好事?这还好事呢?” 洛如非苦笑着问,怎么人人都盼着自己成亲呢? “得了,你不用跟着我了,直接回去告诉我爹,说我三日之内,必定回城。” 若是可以借用这次机会,将宋乐容带回城去,岂不是名正言顺了? 西德大喜过望,惊讶道:“少主,此话当真?” 洛如非举着扇子说:“此扇为证。” “少主,你——” 恰好画着女子的那一面刚好对西德,西德摇摇头,长叹一口气,道:“少主,这,岂不荒诞?” 洛如非问道:”有什么荒诞的?我将爱慕之情画在扇子上,荒诞么?“ 再辩下去只会惹得洛如非不开心,西德深知此理,也不再多说多说,只一抱拳,恭敬的说:“少主,那属下回城中等您。” 洛如非点点头,笑着说:“将我的别院收拾一番,恩,将我珍藏的好玩的,都搬过去。” “是。” 洛如非交代的,都有理,西德只管着遵从就是。几个起落间,便再看不见人了。 窈窕淑女,看光必娶3 “你不是也要去同临城么?” 宋乐容披着披风,与洛如非并肩走在庭中。这一路,无论洛如非走到哪,都不用担心住的问题,总是有人提前为他安排好,此处已经是离同临城十分近了,连续几日赶路,再无什么岔子,洛如非心中猜测,大概是西德暗中为自己清道了吧,不过这样也好,省了麻烦。 宋乐容紧了紧披风,说:“我记得你说你也要去同临城的,是么” “恩。我是要去同临城。大概再过两日就可以到了。冬日里赶路比起往常总是要慢些,这几日连续赶路,你无碍么?” 连续多日赶路,要不是洛如非知道自己的马车舒服,差点都要怀疑自己真的现在还好么? “你那马车垫了那么多的褥子,加上东绝赶车技术又好,舒服极了,那里会有碍?” “那就好。” 东绝的技术那是练出来的,当初东绝可是将洛如非从车中甩出来过,后来在车中摆着水盆,自己就这么苦练赶车,这才到了如今的水平。当然,这些洛如非是不会说出来的,毕竟将自己从马车甩出来,这是东绝最大的败笔,若是说了,怕是又要闹性子了。 “你听闻了么,同临城城主广发请帖,为儿子选妻。” “就是,可惜我家女儿没那福气。哎。” ——·墙外响起的一段对话,人声越来越远,就像是故意要将这段话说出来的一样。 “选妻?” 宋乐容脑中灵光一闪,还真有这种运气啊? “怎么?你也想去?” 洛如非故意说道,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宋乐容的表情,心想,东绝找的都是什么人啊,声音真难听。 宋乐容笑着扭头看向洛如非,“当然。难道你不想么?” “你的意思是,你要与我一起?” 洛如非惊喜的问道,自己还没表达自己想要一同的想法,她这么问,恰好给了自己理由。 宋乐容点头说:“你不是就喜欢这种热闹么?恰好啊,一起。” “好,好。一起。” 惊喜来的太意外了,洛如非痴痴的看着宋乐容的背影,许久,等到宋乐容都已经回房中休息了,洛如非还傻傻的站在原地。 “少主。” 东绝抱着剑从暗处走了出来,叫了一声,没反应。 “少主。” 再叫一声,洛如非终于有了反应,扭头就说:“快去通知西德,让他无论如何,我进城之后,所有人都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怎么可能?少主您回城就算西德的人不暴露,其他的百姓也会暴露。” 东绝瞥了眼洛如非,无语道。 洛如非纠结着皱着眉头,说:“那就不管用什么方式,让百姓也不许暴露我。” “少主,您到底要唱哪样?” 东绝十分无奈,问道。 洛如非冷哼一声说:“就是这样。” “是,东绝这就去办。” “东绝,若是,罢了,日后所有的事情,你,只管护我安危便是,其他的任何事情,都不要放在心上。” 想了想,洛如非还是没说出口。东绝对人的警戒心太高,纵使是为了自己好,但是,若是连他都看不清,或者是看清了不想说明的话,那么东绝就更不用说了。 东绝一愣,随即回答说:“是,东绝记住了。” 洛如非点点头,看着同临城方向,长舒一口气。 人不醉酒花自醉1 “这就是同临城?” 宋乐容不可置信的站在同临城有名的醉花楼前,面上掩饰不住的欣喜,拉着洛如非的袖子,问道:“为何叫做醉花楼?” 洛如非笑着回答说:“这楼中最有名的酒,莫过于桃花醉,在这楼后面有一片桃花林,所有的酒,都是出自那桃花林,闻花香者醉,闻酒香者醉,饮酒者醉,不饮酒者思其香者,醉。所以名曰桃花醉。” “原来如此,这里的酒,很香?” 宋乐容疑惑道,桃花醉,倒是好名字,不知道是何人取得这么好的名字。 “啊,少,少主,快,快请。” 洛如非还没来得及回话,醉花楼的老板桃矢就迎了出来,是个中年的女子,很是妩媚,身着青色的小短袄,一看见洛如非,便激动不已。 洛如非笑着拉了宋乐容就进去,说:“我还是去桃花林。” “这个天儿,桃花都没开呢。不过我倒是投了个巧,前几日从城外的后山移了几株梅花过来,也一并的栽在了桃花林中。这几日,倒是开的极好。” 桃矢笑呵呵的拉着宋乐容,一边不忘了给洛如非带路。 洛如非哗啦一声打开扇子,笑问:“什么梅?” “极品青梅,只有两株,栽在公子居室外面了。” 这边正说着,桃矢就带着洛如非跟宋乐容两人穿过大堂,绕过后院,朝着一处偏僻的位置走了过去。 小小一个酒楼后面,竟有如此大的面积,宋乐容惊诧的看着前方,越来越近,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 “公子,桃花庵早就给您收拾好了。” 桃矢笑着拉了宋乐容率先走到前面,入目的满是桃花树,明明是寒冬时节,却还是冒着绿意。 “桃花庵里面有温泉,比起外面要暖和些。” 似乎是知道宋乐容要问些什么,洛如非直接的就告诉了她答案。 “那青梅盛开了你便也折几枝去,酿制成酒,来年冬季,再送至我爹府中。” 洛如非交代完之后,桃矢打了个招呼,便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这里是?” 宋乐容知道,这地方一看,洛如非就不陌生,并且从洛如非进来到现在,每个人看见他都是很恭敬的模样,想来,他竟然是同临城人,难怪说要到同临城呢。 洛如非了然一笑,说:“这里是桃花庵,我的居所。醉花楼是我名下的,桃矢有名的酿酒娘子。“ “你到底是何人?” 宋乐容严肃起来,洛如非没有害自己之心,但是却一路隐瞒自己的身份,不知到底是何目的。 “你别问,不就你就知道了。” 洛如非笑着回答。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宋乐容的确也不好意思再纠结这个问题,本来就是自己一直没问洛如非到底是什么人,甚至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洛如非叫什么,只知道他的侍卫东绝叫他公子,想来也是富贵人家吧。 “好,我相信你。” 洛如非突然就笑了,说:“你这么容易相信别人,总有一天,会被卖了的。” “若是真有那一天,也只能说明我值钱。” 宋乐容耸耸肩,无所谓的说。一边四处打量,桃花林中,围绕着一座院落,看起来很别致,院落门口挂着张匾,那字迹,看起来不像是写上去的,倒像是刻上去的,潇洒的三个字:桃花庵。 “为何取了这么个名字?” 宋乐容看着洛如非,问道。 “因为别无其他好名字了。” “这么说来,我倒是想起一首诗。” 宋乐容虽是杀手,但是自身素养也不差,好歹被阿珂拽着考上了xx大学。 洛如非惊诧的问:“哦?什么诗?”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 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这是你自己所做?” 身为女子,竟有如此才情,洛如非对自己的眼光越来越觉得赞赏了,自己怎么这么有眼光? “不是,是我一位前辈所做。” 应该算是前辈吧?宋乐容心想,反正,自己就是盗用了,不服的话,自己从土里爬出来单挑就是,自己还怕了不成。 “公子。” 洛如非一见东绝的眼神,就知道东绝有事,便对宋乐容说:“你先进去,我去去就回。” 宋乐容听话的点点头,也不怕生,直接就进去了。 洛如非看了眼宋乐容的背影,眉头紧蹙,转身离开。 南山南,美人眷 “姑娘,可以进来么?” 宋乐容站在书房中,听见外面的声音,急忙出去,门口站着的不是桃矢又是谁。 “当然,快请进。” 桃矢得到宋乐容的允许,咽了口口水,四周张望了下,这才进来。天知道平日里想要进这桃花庵那是不容易的,桃花庵是同临城少主洛如非的别院,这所有人都知道,每日都有十八暗卫守在桃花庵周围,若是有人擅闯,直接杀无赦的。 “姑娘,桃矢是来给你送请帖的。” “什么请帖?” 宋乐容一愣,疑惑的看着桃矢。 桃矢反问:“姑娘不知道么?所有同临城的姑娘都接到了请帖,城主为少主选妻,这但凡是有点姿色的姑娘,都会去的。姑娘你如此貌美,岂有不去之理?” “所有的女子都有请帖?” 宋乐容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这城主是想撒多大的网啊? “是啊,这几日同临城不好进啊,同临城所有的姑娘都有请帖,但是能够亲眼见到少主的,怕是不多。” 少主爱美,众人皆知,所以有点自知之明的,都不会自讨没趣,顶多就是远远的观望一番少主的绝世容颜。 “恩,那,拿了这请帖有何用?” 宋乐容接下请帖,看着上面鎏金的图文,心想:还真是华贵。 桃矢掩着嘴笑道:“自然是明晚是城主府邸参加晚宴了。” 晚宴? “明日,会有许多的名门望族之女前去参加晚宴,姑娘拿到的是少爷刚刚留下的请帖,可以直接进去的,普通女子拿到的请帖,不过是可以递上画像者。能不能去,还说不定呢。” 桃矢解释道,心中早就乐开了花,这姑娘,怕是就是少主心中所爱了,不然怎会亲笔书信一封,让她去拿请帖呢。 “是这样啊,谢谢你。” 宋乐容总算是弄明白了,于是笑着跟桃矢道谢。 桃矢一惊,连忙道:“不用不用。” 开玩笑,这可是未来少主夫人的人,怎能给自己道谢? “那,姑娘您歇着,我走了。” 桃花庵外人不便多留,桃矢是知道规矩的,所以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情之后,就自动的准备离开。 “姑娘,这是公子为您准备的衣裳,请姑娘换上。” 一晃眼,就到了时间。洛如非一直没有露面,但是却让人将宋乐容照顾的很好。每日桃矢都会送来食物与所需之物,但是却一直守着规矩不曾逗留。 “姑娘,公子吩咐过,今日要帮您好好打扮一番。” 桃矢拿着木梳,将宋乐容按在镜子前,比起左疏狂府中的镜子,洛如非这里的镜子更是清楚了十倍不止,几乎快要赶上现代的了。 “姑娘,今日只有一事需要交代。” 桃矢边为宋乐容梳头,边交代道。 宋乐容笑着问:“何事?” 桃矢看了眼宋乐容,回答道:“姑娘不可告知他人帖子的来源。” 宋乐容点点头,既然桃矢这么交代了,那么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 醉花楼前,一辆紫色的檀木马车停在那里,坐在车驾上的是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轮廓明朗,目光冷漠。见到宋乐容,跳下马车,恭敬的说道:“姑娘,公子让我在此处接您。” “他呢?” 从自己进了同临城之后,就没见到洛如非,宋乐容心中好奇,不知道洛如非又去了何处。 东绝一本正经的回答说:”公子去等您了已经。“ ”啊?” 宋乐容惊讶道,在愣神中,已经不知不觉的爬上了洛如非的马车。 车中今日很是简便,只有几个暗格,还有一壶茶正飘着淡淡的茶香。很淡,但是闻了让人心头一凉,感觉那想起似乎是浸入了肺腑之间一般。 “这是云雾山茶,代替熏香。城主不喜欢熏香。” 东绝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宋乐容勾起唇,笑着问:“你家公子是何人?云雾山茶,我记得是千金难买。” 左疏狂府中有云雾山茶,宋乐容也听左疏狂提起过,就连皇宫,每年也只得十盒,一盒不过一两。 云山雾绕真面目1 “东绝,晚宴结束之后,你去请苏小姐前往青莲院逛逛,就说我在那等她。记着,带苏小姐,在青莲院外面,多走走。” 同安殿后殿,洛如非穿着一身白衣,发丝用绸带竖着,显得整个人都那么的不真实,似是来自月间,白云般流泻下来的人儿。青莲院,通往青莲院的路,全部都是由玉石铺成,一到冬天,天气一冷,上面就结着一层薄冰,偏偏又看不出来,所以极其的不好走。走上去脚冷不说,光摔,都能给人摔傻了。 东绝一抱拳,转身转进大殿。 洛如非伸手在自己脸前运气,一团烟雾渐渐的形成,又慢慢的散去,再看时,那一副面容已经不再是那么显眼的面容,而是普通正常人的面容。 宋乐容无聊的看着各家千金在城主面前将自己的才艺展现出来。毕竟,今天虽然只是晚宴,但是说白了,就是要给同临城的少主定亲的,说不准,那就入了城主的眼,成了他的儿媳妇。 “城主,小女苏家苏欣桐,欣桐不及各位姐姐妹妹门有才华,今日也想献上一舞,望城主大人不要嫌弃才是。” “自然不会,苏家小女已长成,真是出落的大方啊。” 苏欣桐闻言更是开心,心想,得到城主大人的认可,就是第一步。 四周乐声想起,一袭浅红色的衣衫飘飘,苏欣桐闻乐起舞,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花,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宋乐容赞赏的看着正在起舞的苏欣桐,由衷的赞叹说:“原来是有备而来。” 苏欣桐外面的短袄已经换下,里面正是今日穿着的浅红色舞裙。在这样的晚宴中,一舞足以让人倾心。 “舞虽好,只是,用错了心。” 洛如非的声音突然在宋乐容的身后响起,将宋乐容吓了一跳,扭头瞪着洛如非,“怎么来无影去无踪的?” 洛如非一撩衣袍坐到宋乐容身边,若无其事的说:“这种晚宴,多无聊,一群女子献艺,难道堂堂的同临城城主,会连伶人舞女都请不起?还是名门望族之后,这点矜持都没有。” 洛如非淡淡的扫了眼正跳的起劲的苏欣桐,眼中一点赞赏之意都没有。 宋乐容一惊,惊叹道:“原来你还有这种见识?我想,同临城少主洛如非应该也会这么觉得吧。” 一听宋乐容提起洛如非这个名字,洛如非心中就不是滋味,这都是什么事啊,一向聪明的他,竟然会跟自己吃醋。 “为什么?” “若不是这般认为,也不会晚宴到了现在,他都不露面。” 那是因为我要陪你啊,不然你还真以为同临城少主洛如非会喜欢这种事情么? 洛如非心中哀嚎着,但是脸上却始终都挂着淡淡的笑容,不时的为宋乐容递上些水和点心之类的吃食。 “小女献丑了。” 一舞尽,苏欣桐款款步至洛城主的桌案前,盈盈下拜,柔声说道。 洛城主大笑道:“好,好啊。” 满座的宾客都被苏欣桐的舞震惊了,皆夸赞苏欣桐不愧是同临城第一美人,人美,舞美。 洛城主行至中央,点头笑着说道:“诸位,感谢大家今日参加我洛某人举办的晚宴。想必大家都知道,我那小儿,今年已是可成婚的年纪,将各位邀请至此,主要就是想为小儿定下亲事,了却我的一桩心愿。我决定——” “洛城主请稍等一下。” 一道清丽的嗓音传来,宋乐容缓缓起身,走到桌案前的正中央,福了福身子,说道:“小女仰慕同临城少主洛少主多时,希望可以与少主喜结连理,虽很冒昧,但是希望洛城主不要见怪,看在我一片真心的份上,能给小女个机会。” 云山雾绕真面目2 小女仰慕同临城少主多时,多时?洛如非突然就笑了,在座所有的女子,都知道今天晚宴的目的是什么,却一个个都装作矜持,实则想尽一切办法表现自己,只有宋乐容,敢说出自己的想法。她或许不知道,今天她这一举,到了明日,作为女子的贤良淑德她都会被人指责,但是她还是站出来,告诉所有人,她想要嫁给洛如非。 洛城主一见宋乐容,脸上的笑容就更是和蔼了许多,笑着说:“你说你喜欢小儿?” “是,小女仰慕少主多时。” 宋乐容眼神坚定,心想,或许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接近洛如非,而且这也是最有效的一个办法。自己欠左疏狂的太多,只能先还这些了。 洛城主点点头,转身走到自己的桌案后坐下,一只手撑着桌案,说:“在座的都是名门之后,才情不俗,你有什么可以让我可以给你机会的理由么?” 宋乐容略微一想,转而抬起头,明亮的眸子一闪一闪的,认真的回答道:“有。请洛城主上文房四宝。要千年墨,玉方砚。” 洛城主一怔,随机笑着吩咐道:“好,好。按照这位姑娘所说的准备。” 不一会,下人就将东西都搬了过来,宋乐容再次福身,然后走到案桌前,挥笔写下一行诗。 “城主。” 写完后,宋乐容双手拿起宣纸,恭敬的呈给洛城主。 “好,好一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好啊。”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洛城主似乎有些伤感,面上戚戚然的样子,将手中的诗递给身边的随从,说:“拿去表起来,放在少主的书房。” “是,城主。” 随从接过去,朝着洛如非所在的位置瞥了一眼,眉头一皱,没说话,转身离开。 洛城主顺着随从的视线看过去,一个身穿白衣,但是相貌普通的年轻人正坐在之前宋乐容坐着的位置上,虽然没见过,但是却总有一股很熟悉的感觉。 洛城主眼珠子转了转,说道:“今日小儿虽然不在,但是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洛某人今天就当着大家的面,将这桩婚事,定下来了。丫头,你,叫什么啊?” “宋乐容。” 宋乐容从容的回答。 “宋乐容?” “她就是天下第一美人宋乐容啊?” “不是说毁容了么?怎么还是这么漂亮?” ——· 四下的议论并没有让宋乐容感到有任何的不舒服,她淡定从容的站在众人的目光之下,接受这他们善意的,恶意的目光的洗礼。 “洛伯父,欣桐也爱慕少主许多年了,欣桐希望可以有一次公平较量的机会,您这么快,就做了决定,不过问少主的意思,对我不公平?” 看似柔弱的苏欣桐忍着泪水,站了出来,明明将这个女子带到别处去了,怎么还会出现在此?不是去了禁地么?苏欣桐心中越想,恨意就越浓,看着宋乐容,就像是在看仇人一般。 “洛如非,你给我站住。” 路城主突然的一声怒喝,将众人都吓了一跳,顺着洛城主的视线看过去,靠在角落的那个桌案前,一个白色的身影正保持着转身的动作,目标,正是门口。 那身影转过来,是一张人们都陌生的面孔。 “城主,您看错了,这不是少主。” 苏欣桐皱着眉,说道。 洛城主没好气的说:“我的儿子我会不清楚。你给我过来。” 洛如非心中暗叹一声,心想,自己这幻容术怎么偏偏对自己的父亲没用了?每次都能认出自己。无奈之下,只得潇洒的转身,面带着适当的笑容,朝着主座走了过去。 “爹。” 走到洛城主面前,洛如非一撩衣袍,恭敬的半跪在洛城主的面前。 云山雾绕真面目3 洛城主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过来吧,坐。” 洛如非眯眼一笑,起身瘪瘪嘴,坐到了洛城主的身边。 然而宋乐容,在洛如非走过去的那一刻,算是彻底的想通了,这人,竟然就是同临城的少主,洛如非。难怪一直不肯告诉自己他是谁呢,难怪来到同临城跟到了自己家一样,整个同临城都是他的。 洛城主用内力传音给洛如非说:“让你小子跑,这下人家自己追上门来,你看着办吧,苏家的女儿也不错,而且,人家指明了要你选择。” “洛城主,这,这少主是怎么回事?” 还有不明白的宾客疑惑的问道。这同临城少主天下无双,不光是容貌绝冠天下,学识才情样样不输,不过,最让人难以忘却的,大概还是那副好皮囊,这普天之下,除了无双二字,怕是再也找不到可以形容他的词了。 洛城主瞪了洛如非一眼,单手在洛如非的脸上凝结真气,一团云雾散开之后,一张绝世的脸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洛如非的眼线狭长,尽管目中毫无情绪,但是流转间,却给人一种多情之感,虽然身为男子,却是拥有这让女子都为之疯狂的好皮肤,似是天山雪莲般的白,唇若樱瓣,嘴角微微的上扬,但是却没有半点的柔和之气,反倒是带着男子的儒雅气息,还有一丝疏离。洛如非墨色的发丝用白色的绸缎系着,更让人觉得此人不可亵渎,只可膜拜。 “参见少主。” 又是拜倒一片,所有跪着的人中,只有一袭白衣的宋乐容站在那里,格外的显眼。 “各位请起,今日只是晚宴,各位不用拘束。” 洛如非淡淡的道,话语间,没有了平日的随意,倒是那种魄力,让那些人感觉压迫感袭来。同临城的小主人,又怎会是只会玩乐之人? 宋乐容抬起眼,看着洛如非,突然觉得这个人很陌生,又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了,自己,真的要嫁给洛如非,来换取信任?可是,这件事,洛如非没有错,错的是权力。她曾经问过左疏狂,同临城城主是什么样的地位,竟让太子忌惮至此。左疏狂沉默了许久,说,相当于第二个皇帝。拥有自己的军队,自己的城主,不受朝廷的任何约束,可以自由发展。只是在名义上,低了一等,但是在百姓心中,同临城,却是真正的皇城。期间牵扯了很多的事情,宋乐容没过问,但是她心中隐隐的觉得,同临城,或许是真正的百姓心中的皇城。他看见同临城的繁华,看见了百姓和乐融融,理想的家园,比起京城,更像是一个帝都。 洛如非勾起唇,朝着一旁的宋乐容一笑,说:“宋乐容,天下第一美人?” 宋乐容心中有些气,便不搭理洛如非。自己说过要看死同临城的少主,竟然就是这个照顾了自己一路的人。再加上,宋乐容为自己心中的利用,还有即将开始的利用,感到心虚。 洛如非也不生气,继续说:“不过你放心,娶你,并不是因为你是天下第一美人。” 只言片语见,洛如非已经做出了决定,苏欣桐气鼓鼓的看着洛如非,正欲上前去跟洛如非纠缠,东绝抱着剑,站在她面前,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苏小姐,少主有请您去青莲院逛逛。” 苏欣桐止住步,疑惑的看向洛如非,后者根本没看她,拉着宋乐容就离席。 “哎,非儿,这成何体统,宾客还在,你身为主人就这么走了?” 洛城主没好气的拍着桌子说道。洛如非转过身,突然想起了什么般,拍着脑袋说:“对了,爹,还请您上报朝廷,孩儿已经娶妻之事,明日我会撰写公文,昭告同临城百姓,我洛如非,此生只娶宋乐容一人。” 只娶宋乐容一人?宋乐容心中更沉重了,有些喘不过气,低着头,不看洛如非。自己要怎么做?怎么做才好? “走,我带你将这逛个遍,下次可别再迷路了,在自己家中迷路,说出去多丢人。” 云山雾绕真面目4 “这下好了,你终于得对我负责了。” “洛如非,原来你就是洛如非。” 一袭白衣,坐在金丝镂空屏风后抚琴,洛如非眼睛闭着,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掩饰不住的好心情。 宋乐容坐在一旁的软榻上,看着窗外的景色,院中也有一个花圃,种着很普通的花,似乎与城主府这样的背景格格不入,但是却偏偏又很和谐。 “是,我是洛如非。这并不影响什么。” 洛如非想要表达的,是无论他是谁,但是都不会影响自己对宋乐容的感情,不会影响自己对她好。但是宋乐容心中像是憋着一口气,有个声音不断的告诉她,这个人也对自己好,自己不可以伤害他。可是,阿珂,左疏狂,该怎么办? “乐容,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情。” 洛如非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修长的手指渐渐蜷缩,似乎是有些紧张,“婚事我想在一年之后考虑,这一年,你以我未婚妻的名义,跟我一起住在别院。“ “为什么?” 宋乐容心中的沉重感似乎突然消失了许多,自己是不是可以不用嫁给洛如非了? 洛如非浅浅的笑着,说:“你太小了。” 其实不是你太小了,而是,宋府刚刚办过白事,如今宋府老爷入土不足半年,若是举办喜事,那么你定然会被冠上不孝的罪名。 宋乐容心中好笑,自己太小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嫁给一个陌生人,她心里也会不舒服的。 “住在别院,就是桃花庵,这样咱们出去,就比较自由。” 洛如非是有私心的,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宋乐容,会更快的接受自己吧。 宋乐容也不知道洛如非是怎么说通洛城主的,只知道自己第二天,就被洛如非带着回了醉花楼。本以为会过得很安逸,但是没想到,自己不找麻烦,麻烦去主动的找上了门。 这日,洛如非尚在书房看书,宋乐容就奇了怪了,这样一个爱玩的人,竟然可以安心的看书,一看便是一上午。 “洛如非,我出去看看。” 宋乐容往书房门口探出半个脑袋,笑着问道。 洛如非放下手中的书卷,抬头正色道:“不行,这两日同临城降温,外面都结冰了,若是你摔着,怎么办?” 洛如非话刚落下,外面就响起一声惊叫。 “啊!” 宋乐容瘪瘪嘴,往外看了眼,但是无奈,视线被一片树挡住了,根本看不见院外的场景。 “东绝,怎么回事?” 洛如非皱眉,不悦的问道。那声惊叫,一听便是女生。这桃花庵向来都是禁止生人靠近的,就连桃矢,也得经过同意之后才能进来。 没过多久,东绝抱拳而立,说道:“少主,是苏府的小丫鬟。” “什么时候,桃花庵连个小丫鬟都可以靠近了?” 洛如非似笑非笑的看着东绝,眼神微冷。 东绝心头一紧,急忙道:“回禀少主,是我的失职,我这就去领罚。” “回来,交代下去,任何人,若再靠近这,就自己去领罚吧。” 洛如非脸色缓和了些,又交代道:“让十八护卫轮值,不必所有人都全天候着。” 东绝领命出去了,宋乐容吐吐舌头,说道:“十八护卫?” “恩,同临城的规矩,城主二十四护卫,少主十六护卫,我爹将两个最得力的派到我身边,东绝,西德,于是就是十八护卫了。” 东绝西德是从小就被派到洛如非身边的,洛如非出行必定会带上东绝,西德就始终留在城主府邸,处理杂事。 宋乐容点点头,继而道:“少主,我真心想要去外面逛逛。” 洛如非无奈的叹了口气,站起身,宠溺道:“罢了,正好我带你看一下同临城,但是有一点。” “说。” 宋乐容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让人哭笑不得。 “去将披风穿上,还有,雪靴也换上,外面不比桃花庵。” “是。门口等我去。” 宋乐容一听可以出去,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桃花庵虽好,但是要在这里呆这么久,是个人都会烦躁。只除了洛如非。他似乎是个可动可静的人,玩起来天下数他最懂,静下来,又如翩翩儒雅公子般,端坐桌前,一门心思读书练字。 宋乐容简单的套上了一件白色的梅花纹浣花短袄,下面是白色百褶裙,外面披着红色的披风。一头青丝,柔顺的躺在背上额前银色玉兰花坠在饱满的额前。女子柔美的容颜上,带着一丝英气。 洛如非一抬头看见宋乐容时,宋乐容正好迎面而来,越来越近,火红的披风随着走动而摇摆,像极了一朵盛开的红莲,摇曳生姿,大抵说的,就是这样吧。 “等你许久了。” 云山雾绕真面目5 洛如非收回视线,妄图掩饰自己的失礼,今日他倒是收敛,一身白色的锦袍,外罩雪白的大麾,乍一看去,整个人都是一身白,与这腊月,倒是也映衬了。 宋乐容笑着回答:“刚刚出来的时候,想起来披风没穿,所以浪费了些时间。” 洛如非一听,立马就笑了,至少,她还是听自己的话的。 坐在紫檀木马车中,外面的寒风都吹不进来,宋乐容半卧在马车中,问:“你这云雾山茶,是从何处来的?” 这是他很好奇的一点,别人千金难求的云雾山茶,洛如非倒好,拿来当熏香用,这么大的手笔,真是叫人不知是说他暴殄天物好呢,还是淡薄钱财的好。 “这普天之下,云雾山茶,只有一处有,便是同临城。我身为少主,自然不会在意它用来作何,只要将它用得其所不就是了?” “同临城?云雾山茶怎么会——” 宋乐容话还没说完,洛如非便指着外面,说:“醉花楼后山,种的便是。” “但是为何皇宫中人也——?” “那并非是云雾山茶,那只是普通的一碧春,生长之地极像云雾山茶生长的地方,只是比起云雾山茶,它欠缺的味道实在是太多了,偏偏比起其他的好茶,味道又是不错的,那些个以为自己了不起的人就喜欢拿着那一碧春当做是云雾山茶,也就只有识货的人,才知道。” 洛如非把玩着手中的扇子,上下来回的在马车中的小案几上磕着。 “少主,请您去看看我家小姐。”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带着哭腔的女声打断洛如非跟宋乐容的谈话。 宋乐容掀开车帘,往外面瞥了一眼,扭头对洛如非说:“这不是那天跟在苏府小姐身边的那个小丫鬟么?” 洛如非挑眉,“哦?是么?” 说吧,洛如非将手中的扇子收在袖子中,笑着跟宋乐容说:“你猜这回好不好玩?” “啊?” 宋乐容瞪着眼睛,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洛如非不理会宋乐容的惊讶,半探出身去,“何事?” “少主,苏府丫鬟。” 东绝立在马车旁边,恭敬的回答。 此处地段离醉花楼并不远,大概巧儿是一直守在这里等洛如非的。鼻子冻得通红,宋乐容也跟着洛如非一起探出身子来,打算看看洛如非要怎么处理。 洛如非笑问:“到底何事。” 巧儿连忙跪在地上,按照苏欣桐交给自己的说法,可怜兮兮的说:“少主,我家主子那日从青莲院回去之后,就染了风寒,这两日病情加重,请少主前去看看。” “苏小姐病种,应该请的是大夫,而不是我。” 洛如非依旧面带着浅浅的笑容,不咸不淡的说道。 “少主,同临城最好的大夫都已经去看过了,但是小姐并无好转,还请少主大发慈悲,去看看我家小姐。同临城人众所周知,少主您精通医术,还请少主发发慈悲。” 巧儿可怜兮兮的模样,连宋乐容都看不下去了,但是,她看不下去的原因并非是巧儿太可怜,而是那丫头不会撒谎,低着头眼珠子乱转,说话的时候,眼神躲闪,生怕被洛如非发现。看来,苏欣桐病重也不一定是真的了。 “抱歉,我已经定亲,并不打算出家,所以也不打算慈悲为怀。” 洛如非笑着说罢,便拉着宋乐容回到马车上,笑着跟宋乐容说:“你信不信,下一步,一定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少主,求您了,巧儿求您了,您要是不答应,巧儿就跪死在这里了。” 巧儿的哭声越来越大,周围围着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洛如非的笑意也越来越浓了。 “看我做什么?” 宋乐容瞥了眼洛如非,没好气的说道。自己出来玩一遭,还遇上这种事,只能说,红颜祸水,洛如非就是一个祸害。 洛如非无奈的叹了口气,回答说:“以往,这挡桃花的事情都是东绝解决。但是,东绝一个七尺男儿,跟女子较劲,说出去也不好听,你已经是同临城的少夫人了,这种事,难道不想掺和一下?” “什么叫掺和一下?” “意思就是,女人之间的事情,女人解决。” 洛如非笑嘻嘻的看着宋乐容,知道她已经进了自己的圈套了,只要慢慢的,慢慢的,她懂得占有自己,那么自己就已经成功了大半了。 宋乐容心想,自己也挺讨厌麻烦的,与其以后不断的桃花来折腾,不如杀鸡儆猴,让所有的女子都自觉点,不来招惹自己。 宋乐容递给洛如非一个会意的笑容,告诉他,不要插手。 “姑娘,我是洛如非的未婚妻,有事您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宋乐容从马车上下来,周围的人越围越多,这一句洛如非的未婚妻,满足了多少百姓的好奇心啊。同临城少主的婚姻大事定下来了,本以为少主见不到,少夫人也见不到,不曾想,这少主直接就带着少夫人出来逛了。 巧儿怎么也没想到宋乐容会下车,而洛如非却避而不见。于是有些慌神了,勉强笑道:“宋姑娘客气了,我家小姐病种,还望少主可以前去为我家小姐看病。” 云山雾绕镇面目6 自己都说了是洛如非的未婚妻,这丫头还叫自己姑娘?一看就是故意的。宋乐容心中不爽了,虽然跟洛如非还不一定会成亲,可是至少现在,她只有坐稳了洛如非未婚妻的位置,这才能有机会了解更多关于同临城的事情。 当下一想,宋乐容脸色一变了,瞥了眼东绝,说:“东绝,你姐主子是何身份?” 东绝一怔,明白过来,急忙回答说:“回少夫人,少主是同临城的少主。” “那便是了,同临城那么多人,无论是谁病了,都来找他,那同临城的大夫将情何以堪?” “可是——·” 巧儿还想再争取一下,不料宋乐容接着打断她,说:“姑娘,同为女子,苏小姐病重,我也很担心。我略懂医术,不如,我去探望探望?” “不用,不,不需要。” 巧儿慌忙拒绝,自家小姐让自己请的是少主,这要是把少主夫人请了回去,那小姐还不得打死她啊。 “姑娘,这种事情很严重,苏小姐病重,我身为少主的未婚妻,理应去看看的。” 宋乐容坚持,她倒是要看看,巧儿要怎样应对。 这下巧儿确实是慌了神,爬起来就急忙说道:“不需要了,小姐会好的。不麻烦了。” 说罢,人一溜烟的就跑了。 宋乐容面带着得体的笑容,款款上了马车。 一进马车,宋乐容就大喇喇的窝在褥子上,一边无聊的翻着洛如非一直看的书。 “这都什么啊?” 洛如非瞟了眼宋乐容拿的那本书,强忍着笑,回答说:“好东西,你看看。” 宋乐容依言认真的看了起来,越看,脸越红,最后干咳一声,正色道:“堂堂同临城的少主,看这种东西,不合适吧?” 洛如非淡定的回答说:“堂堂同临城的少夫人,看这种书,也不太合适吧?” “我这是跟你学的。” 宋乐容狡辩道,不过这句话,正中洛如非下怀,“这么快就夫唱妇随了啊,我还没适应呢。” 一句话把宋乐容说的满脸通红,火辣辣的烧着。 “这里还有本清心经,你现在需要看看么?” 洛如非火上浇油,又递给宋乐容一本书,上面清心经三个字格外的醒目。 宋乐容没好气的娇嗔道:“洛如非,你每天都在看些什么书?” “好玩的书。” 洛如非一本正经的回答。 说是一本正经,还真是相当的认真。 宋乐容白了洛如非一眼,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说完,两人都笑了。 “鉴于你今日的优良表现,本少主决定,带你去看好玩的东西。” 宋乐容笑问:“什么好玩的东西?” “到了你就知道了。” 洛如非神秘兮兮的说道,遂不再搭理宋乐容,自己抱着另外一本书在那看着。 宋乐容没有想到,万万没有想到,洛如非所说的好玩的东西,竟然是珠宝。 不过,洛如非带着宋乐容在珠宝铺子里绕了几道之后,来到一个类似库房的屋子里,里面的架子上,摆着各式好看的珠宝。 “你先出去吧。” 洛如非朝着掌柜的摆了摆手,那人便识相的退了下去,顺带着关上了门。 宋乐容一点也不不吃惊,不咸不淡的问道:“这个铺子,应该也是你的吧?” 这几日她看过洛如非每日处理的事情,不是同临城的事,便是自己产业的事,随便的拎起一本账本一看,才发现,洛如非,简直就是个商界精英。 洛如非得意的挑眉,回答:“你觉得呢?” 洛如非话说完,手在一副画后面一扭,一面墙壁便移动了起来,露出墙壁后面的一个门。 “走,真正好玩的,在这。” 洛如非将门轻轻打开,里面的东西渐渐映入宋乐容的眼帘,这辈子,或许她都未曾再见到一个比起这个,更要让她震惊的东西了。 “这就是同临城。” 眼前的东西,规模很大,但是却又很小。一座完整的同临城的模型,摆在眼前的盒子中。 “这是用珍珠,夜明珠,还有金珠子以及各种宝石所串起来的,从我八岁那年开始,一直到去年,才正式完工。” 洛如非弯着唇,解释道。 云山雾绕真面目6 这个模型,精致,但是却又栩栩如生,宋乐容似乎是看到了醉花楼,还有其他的一些建筑。 “为何是八岁做这个?” 八岁,也就是刚刚懂事的年纪,宋乐容心想,洛如非的童年,看似光鲜亮丽,实则也是承受了许多的吧。 “因为八岁,是我正是决定接手同临城的时候。也是那一年,我母亲病逝。这个东西,是母亲所留下的宝石制成的,母亲素来不喜钱财宝物,铸成这个东西,我想日后,将它与母亲葬在一起。连名字,都取好了,就叫悠悠城。” 洛如非眼中有些戚色,但是面上始终挂着笑容,一双眸子,摄人心魂。 “怎么样,好玩么?” “恩,好玩。我有些饿了,咱们回去吧。” 宋乐容主动的拉着洛如非的衣服,轻声说道。 洛如非突然就笑出了声,“早就准备好了午膳,咱们回吧。” “这位小姐,请问您是?” 原本洛如非是不让宋乐容来苏府的,苏府是有名的儒学世家,苏府中人都极其的清高,洛如非对这种仗着自己有点墨水就清高的人十分厌恶。 但是宋乐容打定了主意要杀鸡儆猴,免得以后麻烦,所以洛如非无奈,就绝对跟着宋乐容一起,送她过去。 “东绝,莫让人欺负了乐容。” 将宋乐容送到门口,洛如非再一次交代道。东绝无奈的抱着剑,回答:“少主,东绝记性不差。” 这一路上,洛如非都在担心宋乐容去了苏府受了气,但是他不曾想到,宋乐容若是来真的,只有她气死别人的份。 “好了,你回去吧。” “无碍,你进去吧。” 洛如非冲着东绝使了个颜色,后者会意,先行去敲门,报上同临城少主妇人的名号,没多一会,苏府的家丁就候在门口了。 全城的人都知道,东绝出现的地方,必定是洛如非出现的地方,所以苏府的人不敢怠慢,尤其是以苏欣桐为代表,打扮的十分精致,站在门口,眼睛不停的朝着马车这边张望着。 宋乐容在东绝的搀扶之下,从容的下了马车,走至苏府家主面前,浅笑道:“昨日苏小姐派人告知她病重的消息,想请如非前来看看,但是如非事物繁忙,就由我代劳了。不过,今日见苏小姐的起色,倒是好多了。” 自家女儿倒贴上去,还被别人找上门来,苏家主的脸色不是很好,但是却也得忍着,于是说:“劳烦少夫人了。” 这苏家家主已是半百之人,见过不少场面,再加上本身就看不上宋乐容这种黄毛丫头,更何况,原本以为少主妇人必定是自己的女儿无疑,谁知道中途冒出来个宋乐容,少主亲自撰文,公告天下,让他的脸上更是不好看,又怎么会给宋乐容好脸色呢。 宋乐容也不生气,走到苏欣桐身边,微微偏着脑袋,“苏小姐面色偏黄,眼眶浮肿,看起来,是近日没睡好吧?” 换了谁,自己心上人被抢走了,都会睡不好的吧?苏欣桐白了宋乐容一眼,没搭理她。 东绝的脸色变了,皱着眉,不悦的道:“少夫人,苏小姐若是无碍,这便回去,告知少主一声。” “等一下。” 苏家主急忙叫住东绝,若是就让宋乐容这么回去,岂不是相当于直接告诉洛如非,他们是在装病,那别人会怎么看待他们?要怪,就只能怪自己这个女儿,太不争气了。尽胡闹。 东绝转过身,冷冷的问:“请问还有事?” 苏家主十分不情愿的说道:“小女近几日确实是不舒服,还有劳少夫人为小女看看。” “哦?是么?那苏小姐的意思呢?” 宋乐容故意问苏欣桐,苏家主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苏欣桐还能说什么,不能忤逆自己的父亲,只好点头,说:“有劳。” 这一切,洛如非在马车中听得清清楚楚,脸上的神情立马就冷了下来。 “听巧儿说,苏小姐找了同临城最好的大夫都没用?” 云山雾绕真面目7 宋乐容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看着苏欣桐问道。 苏欣桐不耐烦的说:“是。” “那么,就奇了怪了,苏小姐只是普通的上火,并不是什么难症,岂会有大夫看不出?” 宋乐容笑着问,眼睛盯着苏欣桐,已经微微的有了些怒意。 “是么?那就是吧。” 苏欣桐咽了口口水,尴尬的说道。自己只是找了个借口让巧儿去寻洛如非,没想到,现在被宋乐容拿来指槐骂桑,心中更是怒火冲天。 宋乐容转身看了眼一直在身后没说话的苏家主,说:“苏老爷,苏小姐并无大碍,我开个方子,请苏小姐每日照服便是。” 苏家主沉着脸,说:“有劳。” 宋乐容走到桌案后面,提笔写就写了一个自己之前看到过的泻药的配方,心想,这药材应该是没错的。写完之后,递给苏家主。 越来越震惊的眼神,苏家主欣赏的看着手中的药房,赞叹道:“好字。好字啊。” “苏老爷,这药方,一日一次,记得照服。还有,苏小姐,您最近是否有脸上出红疹的迹象?您阴阳失调了,最好还是按照这个方子好好喝药,不然,怕是这张脸——·” 宋乐容故意没把话说完,其实就算她不服用这张药方也没什么,脸上长痘多么正常?但是对于苏欣桐这种爱美的人来说,或许就是不可接受了吧。 宋乐容一走,苏家主就猛地将药方往桌子上一放,冷着脸看着苏欣桐。 “爹,这药方一定有问题,女儿不喝。” 苏欣桐撒着娇,眼眶红红的,自己掩藏的那么好,结果还是让宋乐容发现自己长了红疹,心中有些不甘。 苏家主瞟了眼苏欣桐,冷笑着说:“不喝?等你的字能够练到这种地步的时候,再说不。来人,照着这个方子配药,每日按时请小姐服用。” “是。” 下人拿走药方,苏家谁最大?当然是苏家主了。苏欣桐委屈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然而后者却直接转身离开。儒学世家的千金的字迹,竟然比不上一个商人之女的字迹,说出去,总是没面子的。苏家主憋着心中的气离开,丝毫不在乎苏欣桐是何感受。 宋乐容一出府,发现洛如非正撩起马车的车帘,探出一张绝世的脸,面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对她招招手,说:“来,过来。” 不知不觉的,宋乐容的脚就不受控制的朝着洛如非走了过去。 “还以为你走了呢。” 宋乐容坐在洛如非的对面,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 洛如非轻声一笑,说:“自然是等你一起的。说说看,你做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 宋乐容惊讶的看着洛如非,这个人,怎么感觉总是知道一切的样子。 洛如非用眼神回答宋乐容,自己就是知道一切。 “我给她开了个药方。” 洛如非挑眉,问:“是泻药?” 宋乐容点点头,说:“恩,除此之外,还将最恶心的药材也加了进去。” “好玩,好玩。” 洛如非点着头夸赞道。果然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品味跟自己一样。 “不过你还忘了件事。” 宋乐容疑惑的看着洛如非,问:“什么事?” 洛如非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你没有告诉他们,我在门口等你。” 宋乐容恍然大悟,若是告诉苏府的那位洛如非将自己送到门口,但是却不进去看她的话,估计那位得气死过去,这不是摆明了无视人家么? “洛如非,你还真是自恋。” 宋乐容哭笑不得的说道。 洛如非点点头,若尤其事的说:“自恋是男儿本色嘛。” 这种歪理,也就洛如非可以说的出来,但是渐渐的,宋乐容发现,自己对洛如非的这种调调,倒是已经习惯了。 “幸好看上你的,是个女子,若是是个男子,怕是我的日子不好过啊。” 不知道为什么,宋乐容突然就想到那日参加晚宴的人中,似乎还有男子,难道说,也有男子对洛如非有兴趣? 洛如非的脸一下子青了,面带愠色的瞪着宋乐容,一字一句的说:“宋乐容,爷的美貌,不是谁都可以看上的。” “那万一呢?” 宋乐容故意想逗逗洛如非,谁让之前这个人一直缠着自己让自己负责的。 洛如非果然的说:“不会有这种万一的。” “那万一有这种万一呢?” 宋乐容不死心,靠近洛如非,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洛如非,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就一个巴掌的距离。 “若是有这种万一,你的日子不好过,那,东绝的日子,就更不好过。” “啊!” 洛如非的话刚说完,马车突然一抖,宋乐容一头撞在洛如非的脸上,疼的宋乐容抱着头直叫唤。 “对不起,少主。” 东绝淡定的声音从车外传来,然后马车继续平稳的前行着。 洛如非拉过宋乐容,手一边轻柔的为她揉着额头,一边无奈的说:“你叫什么?撞的是我,要叫的也是我吧?” “你一个男儿怎么能随便叫呢。” 宋乐容忍者笑,回到道。 洛如非叹了口气,说:“若是你将我撞毁容了,那必定是要叫一下的。” “为什么?” 宋乐容问。 洛如非笑着说:“然后坐看同临城老少将你,群殴。” 洛如非故意在最后两个字上拖长了声调,心想,刚刚撞的,还真疼。 “东绝,今晚拉着巨石绕同临城十圈。” 不咸不淡的吩咐,洛如非继续给宋乐容揉着脑袋,一边在这光明正大的打击报复。 云山雾绕真面目8 东绝脸上真的露出了绝望的表情,唉声叹气一番,回答:“是。” 十圈,大概拉着巨石跑完十圈,今夜也不用睡觉了。 “洛如非,你要带我去哪里?” 一大早,洛如非便亲自送来了衣裳,还特意的挑了几个头饰,闯进了还在睡梦中的宋乐容的房间。 宋乐容没好气的瞪着洛如非,说道:“出去,我继续睡。” “不行,起床。” 洛如非笑着摇头,坚决的说道。 “不可以,不起床。” 宋乐容抱着被子,打着哈欠,蔫蔫的说着。 “宋乐容,你怎么这么蔫蔫的啊?” 洛如非没好气的说道,都这个点了,应该是起来的时候了,偏偏宋乐容却喜欢睡懒觉,洛如非每次一说,宋乐容,你怎么总是睡懒觉呢?宋乐容都会反问:懒觉是谁?站出来,天天被我睡,也不给钱。弄得洛如非是哭笑不得,最后只能无奈的说:宋乐容,你的矜持呢? “废话,我还没睡醒呢,哪来的精神啊?” 宋乐容翻了个身,继续睡。 洛如非干脆也不叫她了,将被子一掀,自己也钻了进去。 “你,你,你知不知羞的啊?” 宋乐容一个机灵爬了起来,看着洛如非半天说不出话来。 洛如非笑着问:“还睡么?一起。” 宋乐容气呼呼的拿起衣服,就开始塞,使劲的把自己往衣服里塞。 洛如非失笑,掀开被子起身走到宋乐容身后,帮她穿起衣服来。 “宋小姐,你还会什么?每次穿衣服都跟打仗似得。” “错,是跟上坟似得。” 宋乐容纠正道。洛如非每次送来的衣服都一定是最新的款式,而且,绝对在同临城找不到第二件一样的但是同样的,这样好看的额衣服,穿起来总是很繁琐,所以宋乐容每次穿衣服都跟结了深仇大恨似得,拼了命的往里面塞。 洛如非在宋乐容的头上轻轻的敲了一下,没好气的说:“说什么呢?什么上坟?一会带你上山。” “上什么山?” 宋乐容张开手,方便洛如非帮自己穿衣服,一边好奇的问道。 洛如非神秘的一笑,说:“等下你就知道了。” 宋乐容原本以为,洛如非说的带她上山,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洛如非还当真带着她去爬山。而且明明同样是爬山这样的事情,宋乐容就像是跟狗爬似得,过几步用手攀几下,洛如非倒好,轻轻松松,从容不迫,愣是将优雅发挥了个淋漓尽致的。 “洛如非,你真的是人么?” 宋乐容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看着在前面走着的人,心中直抱怨上天不公平。 洛如非扭过头,没说话,走到宋乐容身边,打横将她抱起来,就继续往前走。 “喂,放我下来。” 宋乐容先是一愣,随机就震惊了,立马在洛如非的怀里挣扎起来,被难得这样抱,她还真是第一次。 洛如非脚步没停,有些无奈的说:“宋乐容,你矜持一点,不然我会很累。” 洛如非的话似乎是有着什么魔力,每次他只要一用这种口气跟宋乐容说话,宋乐容整个人就老实了。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洛家小子。” 云山雾绕真面目9 远远的,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宋乐容看了看身后走过的路,远的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从何处来的了。在看看洛如非,脸色苍白,看似瘦弱的身躯,却是一直将她从半山腰抱上了山。 宋乐容抬起袖子为洛如非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洛如非眼角带着笑意看着她,说:“终于像个淑女了。” 说罢,放下宋乐容,几个起落间,就到了山上面的一个亭子。 亭子里坐着一位老人,正托着腮,盯着一盘棋发呆。看见宋乐容,那一刹那,似乎是看见了一个年轻的影子般,端坐起身子,朝着宋乐容笑着点了点头,心想:哪里来的姑娘,倒是灵动。 洛如非将宋乐容拉到自己身边,然后自己一撩衣袍,坐在老人的对面,看了眼棋盘,说:“将白子放到这里,堵住这个空缺,再回头杀掉黑子便是。” “啊,是啊。” 老人恍然大悟,赶紧按着洛如非的步骤落子。 “不对,那这盘棋到底算是你赢的还是我赢的?” 洛如非回答说:“谁执子,便是谁的。” “好,好,来,你来跟我下一局。” 说吧,手在棋盘上一扫,所有的白子跟黑子便分开了来,“丫头,在这坐一会吧。” 老人落子的时候,还不忘和蔼的跟宋乐容说道。 宋乐容笑了笑,坐在了洛如非的身边。 一局下来,洛如非赢了老者两子,老者叹了口气,说:“罢了,还是赢不了你。” “是风老承让了。” 洛如非谦虚的说道。老者是风家的家主,独居在这山上,没事就爱下下棋,而能够陪他练手的人却是寥寥无几。只除了洛如非。 “得了吧你,你让了我老头子几子我还不清楚,还谦虚?” 洛如非笑着摇摇头,将棋子帮风老摆到棋盒里。 “丫头,这一路上来没少吃苦吧?” 风老慈祥的面容,和蔼的问道。 宋乐容摇摇头,回答说:“没有。” 风老瞅了瞅洛如非,又看了看宋乐容,突然笑道:“洛小子吃了不少苦吧。” 这明明就是确定的语气,宋乐容脸上一红,低着头不看风老。 洛如非笑着说:“我哪次来你这没吃苦?” 风老哼哼着说:“比起你让我吃的苦,就让你爬这点山,还算是对得起你了。” “他让您吃苦?” 宋乐容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洛如非,心想,果然是改不了本色,让一个老者吃苦。 洛如非无奈的叹了口气,解释说:“并非如此。” “哎,丫头我告诉你,就因为这小子小时候干的一件事,这才把我逼到了山上来住,你说他害我害的苦不苦?” “洛如非,你都做了些什么啊?” 宋乐容无语的看着洛如非,这不仅仅是害了风老了啊,这还害的自己大清早的爬山,一路上腿都在发软呢。 “没什么,就是在风老家中扔了本棋谱。” 洛如非云淡风轻的解释说,然后将脑袋扭向一旁,不看风老的神色。 “哼,你还好意思说呢,你说你没事在我老头子府中扔棋谱做什么?将那么老玩物惹火了,整日的缠着我下棋。” 风老说着就来了劲,开始跟宋乐容抱怨洛如非曾经的恶行。 “这小子,在我跟老玩物斗棋的时候扔了本棋谱给老玩物,原本那老家伙就因为输了棋心里不痛快,这小子倒好,火上浇油。” 宋乐容瞥了眼洛如非,问:“那本棋谱怎么了?” “那是本失传已久的棋谱,本来那老玩物看着那棋谱是跟开心的,但是你问问这小子在棋谱的最后一页写了什么?” 洛如非干咳了一声,说:“不就是写着此书已阅,稚子方可解此棋局,要之何用么?” “要之何用,那是你要了没用。” 风老没好气的跳起来叫唤道。宋乐容突然就笑出了声,问:“那是你多大的时候?” “年方七岁。” 洛如非淡淡的回答。 七岁,七岁就这么邪恶—— 风老瞪着眼睛,气鼓鼓的说:“从那之后,那个老玩见不到这小子,就日日跑到我府中骚扰我,后来我烦了,就跑到这山上来了。” 骚扰?宋乐容噗嗤一声笑出来,问:“风老,那老玩物是女子吧?” “哼,是。是又怎样。”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1 风老噘着嘴,眼中却是无比的甜蜜。宋乐容跟洛如非交换了下眼神,心中就对风老说的那个老玩物有了一定的了解了。 “得了,也不能总让你们在这山顶坐着,走,去我那坐坐。” “不了,风老,今日来,是有事相求。” 洛如非拒绝风老的好意,其实是有些疲惫了,抱着宋乐容爬了这山,再去风老住的地方,还得再翻座山,还不如就在这把事说了呢。 风老一怔,问道:“不去啦?” “不去了。就在这吧。” 洛如非笑着回答。虽然许多人都想找打山上风老的居所,但是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可以进去,唯一拒绝风老的人,也就是洛如非了。 风老点点头,了然的说道:“好好好,那你说吧,何事?” 洛如非看了眼宋乐容,站起身,恭敬的鞠了一躬,正色道:“次女乃我洛如非的未婚妻,但是,她家中突变,父亲离世,我担心有人借此生事,所以还请风老收她为义女,以风家之女的名义出嫁。” 风老老来无子,膝下连个继承的人都没有,洛如非思量再三,这才做了这个决定。 风老眼中汇聚着泪水,颤抖着声音问宋乐容,“丫头,叫什么啊?” 宋乐容回答说:“宋乐容。叫我乐容便是。” “好,好啊。我求了多年,都不曾有个后人,这下倒好,我终于有了闺女了。” 风老看起来极其的开心,有些手足无措,抓着宋乐容问:“丫头,你喜欢什么?平日里喜欢习武么?多大年纪了?” 一连串的问题下来,风老自己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说道:“哎,我真是糊涂了,丫头你慢慢说,不急不急啊。” “风老,我平日里喜欢玩,也喜欢习武,今年十六。” 宋乐容一一回答,她没想到,洛如非平时看起来不务正业,但是却心思细腻。他怕的,应该是自己以后会被他人闲话的吧。 风老拉着宋乐容,一直不肯放开,各种问题都开始了。 从山上回来第二日,宋乐容只觉得双腿发软,不过心里倒是很开心,与风来闲聊了许久,发现那是个极其慈善的老头,是同临城的虎门之后,平日里就喜欢下下棋。家中有一妻子。 “东绝,你家少主呢?” 宋乐容找遍了桃花庵都不曾见洛如非,心想,洛如非这又是跑到哪去了,怎么都找不到。 东绝为难的看着宋乐容,结巴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 “你家少主在哪?” 宋乐容再一次问道。从起来到现在,宋乐容根本连洛如非的人影都没看到。平日里无论自己起的多晚,洛如非必定都是等自己起床之后才一起用早膳的,今日竟然直接让人将早膳送到她房中,然后人不见了。宋乐容越想越奇怪,这人到底去哪了? 东绝张了几次嘴,嘴中都没说出来。 “东绝。” 宋乐容祈求的目光看着东绝,心想,这不是吊着人胃口么?还没问清楚昨天那个拜见风老到底算是什么?就这样就完了?结果找不到正主,宋乐容越发急切的想要见到洛如非。 东绝一咬牙,心中哀嚎:少主,求您原谅我。 “少主在跑温泉。” “啊?”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2 宋乐容惊讶的看着东绝,然后一转身,朝着温泉所在的那个方向跑去。 东绝默默的看着宋乐容的背影,突然反应过来,不好,少主没穿衣服。 不过,为时已晚。 桃花庵的温泉时天然的,并且自然得形成了一个池子,池子的四周是小山,洛如非说他当时觉得这地不错,便让人将这山砸开了一面,于是就变成了三面环山。后来洛如非又让人在开的那一面种上竹子,刚好形成一个拱形,就那么似一道拱门一样。 洛如非正泡在温泉中,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已。宋乐容突然就冲了进来,然后,两个人目光相对。 “你怎么不穿,不穿衣服啊。” 宋乐容咽了口口水,丝毫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心中还想着,这人看起来挺瘦的,但是实际上还算是比较匀称,主要是皮肤好,看着就似那种吹弹可破的一般。 洛如非脸红了,尴尬的说:“谁跑温泉还会穿衣服?” 宋乐容点点头,一本正经的上下打量起洛如非,就是不走。其实她现在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但是又觉得要是这么出去了,似乎有些像是狼狈而逃的感觉,这么一想,算了,还是呆在这,让他害臊,赶自己出去吧。 洛如非脸都快蒸熟了,干咳一声,淡定的问:“看够了么?” 宋乐容摇摇头,说:“没有。” 洛如非突然就笑了,邪魅的看着宋乐容,柔声问道:“那么,要不要下来看?” “变态啊你.” 宋乐容突然觉醒,自己这是被反调戏了啊。于是急忙退了出去。 洛如非见宋乐容出去了,心中这才松了口气,心中想着:脚都肿了,腿也无力,稍后怎么出去? 当天他们回来时,他把宋乐容送到她房间之后,腿就支撑不住的腰软了,幸好东绝把他扶回去,自己在这里已经泡了许久了,但是还是感觉双腿酸痛,站不起来。东绝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是太久不曾这样运动过,所以累着了。天知道其实是他一路把宋乐容抱上去,累成这样的。 ”少主,风家来人了,请您过去呢。“ 洛如非一听,对门外吩咐说:“去将我的衣物拿来,轻便一点的。” “少主,此时天气严寒,少主—— ” 洛如非打断那人,直接说:“不用多说,找伴就是。”厚重的衣物怕是更累赘,还不如轻便一些的衣物呢。 宋乐容看见洛如非出来的时候,眼前一亮,他从来没有见人可以将这么丑的颜色穿的这么好看。是一件白底灰色素纱外罩的衣服,比起以往洛如非穿的白色衣服,脚蹬青底朝天靴,一双狭长的眼眸,不经意间扫过,让人心中为之一动。 “怎么,还没看够?” 洛如非调侃道。眼睛认真的盯着宋乐容,不放过她的每一个表情。 “看够了。” 宋乐容佯装镇定的回答道。 “小姐好,我是风家的管家,风木,老爷跟夫人已经在家中等着了,请小姐回府。” 桃花庵门口传来的声音缓解了宋乐容的尴尬。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3 “这是?” 宋乐容不解的看着洛如非,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洛如非笑着说:“这是风老给的态度,他认你做义女了。”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宋乐容突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了。她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但是她心中也很开心,毕竟自己前世从未得到父爱,今生一醒过来,就已经是父亲离世,现在又有个人要认她做女儿,她的心中突然就有了一种满足的感觉。 洛如非拉着宋乐容的手,安慰的说:“现在,带上我们的礼物,回府。” 洛如非早就为风老备好了礼物,是天下少有的和田玉制成的一副棋,棋盘呈淡紫色,上面刻着图案。 宋乐容一出桃花庵,发现今天洛如非的马车不在,正准备转身问洛如非时,一阵清脆的环佩撞击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宋乐容一转身,风木牵着一匹通体纯白的马走了过来,行至宋乐容身前,恭敬的半跪在地,“小姐,这是老爷送您的第一份礼物,请小姐上马。” 宋乐容看了眼洛如非,上前一步,一翻身,上了马。 洛如非笑笑,对东绝说:“去将我的马牵出来。” 很快,东绝就牵出一匹黑色的马,看见洛如非,那匹马撒丫子就跑了过来,一个劲的蹭着洛如非的手。 “少主,这不是跟小姐这匹同一品种的汗血宝马么?” 风木一见洛如非那马,立马惊讶道。不过很快,便又恢复常色。洛如非时常出去游历,有些稀奇玩意也不奇怪。 洛如非脚尖轻点,一个纵身,便稳稳的落在马背上。 “风老将自己最喜欢的汗血宝马的小崽送给了你。” 牵着马靠进宋乐容,洛如非正色道。宋乐容定会招风老喜欢这是他意料之中。但是他没有想到,这才第二日,风老便下山了,还一出手就是一匹汗血宝马。 宋乐容嘴角上扬,说:“恩,我会记住的。” 这一天,整个同临城的人都知道,两匹汗血宝马同时出现,并且少主的未婚妻是风府的小姐了。 以玉为铃,宋乐容的马脖子上挂着的不是铃铛,而是凉快球形的玉石,行走间,玉石相撞,声音煞是好听。 “小姐回府,小姐回府。” 在前面开道的人不断的喊着,让百姓让开一些,以免撞上了。 “洛如非,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高中状元,还有娶妻之时都要乘高头大马了。” 宋乐容扭头,笑着对洛如非说道。 洛如非挑眉,问:“哦?为何?” 宋乐容笑着说:“坐在马上,有人打劫,跑得快。有人抢亲,追的快。” 洛如非哭笑不得,无奈的叹息。 “小姐到了。” “小姐到了。” “恭迎小姐。” 风府门前,跪满了一地的丫鬟家丁。洛如非扶着宋乐容从马上下来,淡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想,果然是风老的做派。 风老别的不说,就是家中的规矩很严谨。这满地跪着的人,多半是出来迎接宋乐容,为宋乐容长阵仗的。 “哎呀,这么快。”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4 宋乐容正为难着该怎么办的时候,风老携着一老妇就出来了,一看见宋乐容,里忙迎上来,对身边的老妇说:“看吧,就说是个水灵的人儿。” 老妇白了风老一眼,转而笑嘻嘻的拉着宋乐容,亲热道:“丫头,叫娘。” 宋乐容立马就怔住了,有些没反应过来。 “风夫人,先让这些人起来吧。” 洛如非笑着跟老妇说道,缓解了宋乐容的尴尬。 老妇扫了眼地上跪着的人,说:“都起来,今个是好日子,快去准备。” “丫头,今个,要让你风风光光的回府。” 老妇说完,一道红色的长毯从里面铺了出来。 “跪下。” 洛如非轻声对宋乐容说道。他想,宋乐容定是不知道该如何行事,才会这般的。 宋乐容依言跪在地上,虔诚的看着风老和老妇。 “哎呀,洛小子你做什么,当着我们老两口的面都欺负我们家丫头!” 风老当时就不乐意了,一把把宋乐容拉起来,瞪了眼洛如非。 洛如非瞥了眼朱红色的大门,认真道:“若是这一叩首没完成的话,礼也不算成啊。” “哦,那丫头你快点扣个头。” 老妇一听就极了,赶紧劝道。好似生怕宋乐容当不成他们的女儿一般。 宋乐容突然就笑了,开玩笑道:“今天就算是这大门关了,我翻墙也得进去。” “好,好啊,有我的风范。” 风老开心的抚着宋乐容的头,眼眶已经红了。 “来,先进去,进去啊。” 说着,老妇便扶起宋乐容,拉着她便踏上了红毯。 走在红毯上,宋乐容突然有了一种很庄重的感觉,似乎在那红毯的劲尽头,就是亲人在等着她一般。 好不容易走到了红毯的尽头,老妇跟风老坐在首座,洛如非坐在左手首座。宋乐容面对着两个老人站着。 “先为父母敬茶,往后孝顺双亲。” 下人端着茶,递给宋乐容。 宋乐容恭敬的捧起茶,奉给两位老人。 风老夫妇两人乐的合不拢嘴,眼中均是红红的。 “请双亲给见面礼。” 风老不等那人说完,就已经急着站了起来,从旁边的师从手中接过早已准备好的宝剑,递给宋乐容,说:“这是我风家祖传的宝剑,今日赠与我风家传人。” “风老,您已经赠了我汗血宝马了。虽然收礼秉持多多益善,但是乐容觉得,已经足够多了。” 宋乐容里忙拒绝。 “哎,怎么还叫风老,改口。” 风老一听就不乐意了,非要让宋乐容现在就改口。 宋乐容甜甜的叫了声“爹,娘。”这二人才算是眉开眼笑。 “这个东西虽然是祖传的,但是我跟你说,那就是块废铜烂铁,你收着,要是洛小子欺负你,你就拿着剑,跟他单挑。” “那估计这把剑她是用不上了,若是我欺负她,那我定然会自己面壁思过。” 宋乐容还没表态呢,洛如非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风老吹着胡子,恨恨的说:“那是最好。” “好啦,我老婆子没什么好东西,就一件东西,准备了也有二十多年了,今天终于可以送出去了。” 老妇打开一个沉木盒子,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一双碧绿色的手镯,上面有些黑色的斑点,躺在沉木盒子中,晶莹剔透的,煞是好看。 “这个,是我出嫁时的嫁妆,是上好的玉石打造而成,我初次做母亲,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但是我女儿这般玉一般的人儿,我想也只有这玉最是适合了。” “丫头,你娘她做个晚上熬了一晚上给你布置你的闺房,里面的首饰啊衣物什么的都准备齐全了,就等你成为咱们的女儿呢。” 风老满眼期待的看着宋乐容,让人不忍拒绝。 “既然是风老跟风夫人的心意,你收下吧。” 洛如非看出宋乐容的为难,便贴着她的耳朵说道:“日后加倍孝顺他们二人便是。收下让他们心安吧。”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5 洛如非看出宋乐容的为难,便贴着她的耳朵说道:“日后加倍孝顺他们二人便是。收下让他们心安吧。” 宋乐容眼睛酸涩,突然觉得心中很难受。以前对她好的亲人,就只有阿珂,这些美好来的太突然,她有些不安。 “小姐,夫人跟老爷稍后吉时到了就去宗庙,入族谱吧。” 身边的人的提示,让宋乐容更是感觉一阵沉重。自己是带着目的来到同临城的,却意外的收获了这些前世她那么渴求的东西。她该怎么办? 风老以为是宋乐容不愿意,连忙慌了,问:”丫头,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苏府小姐苏欣桐来访。老爷,夫人,苏府小姐来了。” 风老夫人一愣,正色道:“请苏小姐到偏厅里候着。” 这个时候,苏欣桐来做什么?宋乐容眼中有些疑惑。 一行人来到偏厅的时候,苏欣桐一身大红色的衣服坐在偏厅,看见洛如非,了然的笑了,嘲讽道:“怎么,少主害怕宋小姐的身份辱没了不成?” “苏小姐说这话,才是辱没了乐容才是。” “苏小姐,我风家跟苏家虽然是世交,但是苏小姐来我府中也不能反客为主吧?” 洛如非毕竟是客人,风夫人拉着宋乐容的手,挑眉看着苏欣桐。苏欣桐爱慕同临城少主洛如非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的事了,刚好她又极其的喜欢宋乐容,看着就是透着一股子灵动的劲。 苏欣桐没想到风夫人一上来就这么不客气,于是气势也弱了些,讪讪道:“伯母,您误会了,欣桐只是跟少主叙叙旧。” “你们都未曾熟过,哪里来的旧叙?” 风夫人冷哼一声,摆明了自己不欢迎苏欣桐。 苏欣桐脸上不好看,“伯母,今日不是您府中有喜事么?所以欣桐今日带了礼物前来祝贺的。” 风老瞥了眼苏欣桐,把胡子翘得老高,一脸不屑。 别人来送礼,没有道理将人赶走,风夫人便说:“多谢。风木,手下。” 风木过来接下苏欣桐递过去的礼物,正要退下的时候,被宋乐容叫住了。 “等一下,风木,苏小姐宋的礼物,当然得打开看看。” “又有好玩的了。” 洛如非勾起唇角,小声的说道。风老夫妇俩听到洛如非这么说,也就安心的打算看宋乐容怎么处理这事。 “这可是白瓷观音,皇宫都是少见的。” 一如既往的高傲的口气,听起来不像是送礼的,倒像是施舍者的。 宋乐容突然大怒,接过苏欣桐手中的观音砸在地上,不悦的看着苏欣桐。 苏欣桐一惊,后退两步,指着宋乐容,大声质问道:“宋乐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的送你礼物,你!!” 醉翁之意不在酒,苏欣桐对宋乐容这般,也只是在洛如非面前做样子,宋乐容心中清楚,但是,宋乐容是多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容忍有人用这种口气对自己说话?当下便火了,皱着眉头,大声说道:“苏小姐,今日是好日子,您可以将我的行为理解为碎碎平安。但是,我尚未出嫁,你送我一个送子观音是什么意思?” 明眼人都看得出,那哪里是送子观音,只是宋乐容想要找机会跟苏欣桐扯罢了。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6 风老的嘴角弯起一道弧度,抱着胳膊,准备看好戏。 苏欣桐也火了,回答说:“这哪里是送子观音,宋乐容你太过分了。” “苏小姐说这不是送子观音就不是啊?您知道送子观音是什么样的么?刚刚那个观音不是送子观音又是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狠狠的砸向苏欣桐,她的眼中都快冒出火花了,但是却还是强装开心,说:“宋小姐,你如此不识货,这宝物送给你,真真是浪费了。” “苏小姐,我风府不缺这些个玩意,要是苏小姐喜欢,库房里多的是这种玩意,随便苏小姐拿去把玩。” 一直没开口的风老突然开口,慈爱的看着宋乐容,说:“容儿,稍后你去挑几件你觉得还不错的,拿去给苏小姐。” “是,爹。” 宋乐容心里不再介怀,她来同临城是做什么的又怎样,与风老二位老人无关。若是日后左疏狂因为要收服同临城而威胁到两位老人,她也是绝对不会允许的。那现在,就让她自私一回吧。 “苏小姐,现在我要陪我们的女儿去宗庙了,苏小姐不便同行,还是请先回吧。” 风老是将门之后,严肃起来透着那股子上战场的将军特有的那股魄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苏欣桐忍着心中的怒气,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爹,那么宽广的袖子,不适合练武。” 宋乐容在两个和蔼的老人面前实在是无法拘束的起来,苏欣桐刚走,就暴露了她的本性了。 风老看了看老伴,又看了看宋乐容,笑着说:“丫头,我倒是觉得,有一个字特别适合你。” “什么字?” 宋乐容好奇道。 “狂” 洛如非独自回了桃花庵,宋乐容自然是住在了风老夫妇特意为她准备的独院中。夜中刮了点寒风,宋乐容裹着披风,独坐在桌案前,心中正想着是否要给左疏狂写封信,却突然听见一个东西落地的声音。一抬头,便看见长风立在那里。 “宋小姐,将军捎来的信。” 长风低着头,双手递给宋乐容一封未开封的信件。 宋乐容朝着门口看了看,心想:风府中的人都是练过武功的人,长风进来没被人发现么? 长风微微的抬起头,“属下来的时候没人发现。” “哦。不是,我只是好奇。” 宋乐容心中打着小鼓,脑中第一个浮现的,竟然是洛如非,这人,竟然跟洛如非一样,只看一眼自己,便知道自己心中所想。真真是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长风面无表情,但是脸上的刀疤阴森森的摆在那,让他平白的看着就有种鬼魅的气息。 “将军交代,小姐在同临城只需要安稳的过好便是,不必操心其他的事情,并且请小姐随时注意自己的安全。现在小姐的名义是同临城少主的未婚妻,会有很多的矛头对准小姐,请小姐无论何时,首先保全自己。” 无论何时,保全自己。还让自己过好自己的,不必操心其他的事情。左疏狂,你是怎么想的? 宋乐容突然有些乱了,的确,来到同临城,与洛如非相处,与风老夫妇相处,她确实动摇了。她要留在同临城,成为左疏狂的内应么? “他,还有没有说什么?” 宋乐容看了信上的内容,无非是告诉他近些日子自己都在做些什么,还有一些问候的话语,只言片语见,可见左疏狂对她的担心。这时候,宋乐容只感觉心中像是两重天一般的煎熬,一边是跟阿珂一样的脸,甚至是最初对自己伸出援手的左疏狂,另外一边,是对自己好的洛如非。 长风眉头凝在一起,“小姐,属下有件事还是得告诉你。” “你说吧,什么事情?” 宋乐容将信折好,直接放在蜡烛上,转眼间,便化为灰烬。 长风的眼皮跳了两下,淡淡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沉声说:“将军前不久被柳家跟宋家的人纠缠上了,但是却一直维护小姐,加上将军每日等候小姐的书信到半夜,染了风寒,前些日子还拖着病重的身子,去林中捕了一头狐狸,制成了狐裘大衣,特意让属下带来给小姐。” 说着,长风从背上取下一个包袱,交给宋乐容,眼睛盯着宋乐容的脸,想从她的面上看出什么细微的表情变化。 。”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7 宋乐容缓缓的接过那个包袱,手按了下,软软的,想来,是块不错的狐裘。 左疏狂,左疏狂。 宋乐容眼眶一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很像见到左疏狂。宋乐容一把抓住长风的手臂,哽咽的问道:“左疏狂呢?他在哪?还好么?” 长风目光一颤,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胳膊从宋乐容的手中解救出来,回答说:“将军,人不太好。” “怎么了?风寒还没好么?” 宋乐容急忙问道,眼中尽是担忧,嘴唇忍不住的颤抖,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一般。 长风突然跪在地上,说:“小姐,将军,已经在同临城中了。但是将军不让属下告诉小姐。” 为何到了同临城,却不告诉自己?宋乐容后退两步,有些沮丧的问:“为什么不让你告诉我?” “小姐是同临城少主的未婚妻,将军说只要现在看着小姐好就可以了。” 长风如实的将左疏的话转达给宋乐容,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乐容点点头,勾起唇,笑道:“果然,还是跟阿珂一样,一直都是希望我过得好。” 风府的夜,比起桃花庵,更冷清,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洛如非的缘故,宋乐容想着想着,就走了神。 “小姐,属下,先告退,风府不宜久留。” 长风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将宋乐容的注意力拽了回来,尴尬的说:“恩,你去吧,跟左疏狂说,我会过好自己的。” 长风消失的很快,大概是宋乐容目前见过除了东绝,便没人可以一比高下的那种速度。 宋乐容打开窗户,一轮弯月悬挂在天上,似乎是某个人的眉眼般,那么明亮。 “小姐,少主来了。” 一大早,丫鬟就在门口候着了。宋乐容翻了个身,接着睡。 “还没醒么?” 熟悉的声音,在门口温和的响起。本以为洛如非会直接闯进来,没想到,宋乐容闭着眼睛等了许久,却也没等到洛如非推门的声音。 无奈,宋乐容觉得没意思了,气鼓鼓的从床上爬起来,胡乱穿上衣服,也顾不得梳洗,就打开门,却看见门外空空的,连个丫鬟都不剩。 “洛如非!” 大老远的,宋乐容就听见风老的院子中传来阵阵笑声。宋乐容提着裙子就跑了进去,在门口一下子撞上出来的风木,“风木,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宋乐容愧疚的看着被自己撞到的风木,心想,风木都这把年纪了,会不会被自己撞坏啊? “没事,没事,小姐快进去吧,洛少主大清早的就来了。” “大清早的还没睡醒就跑到爹这来了啊?” 风老的声音透过门传了出来。 宋乐容一愣,瘪瘪嘴,说:“爹,我早就醒了。” “哦?那看来刚才是在装睡咯?” 洛如非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响起,里面还夹杂着丝丝笑意。 风老突然就笑了起来,说:“丫头,没事,睡懒觉是好事,你娘不也是到现在都还睡着么?洛小子说了,你在他那的时候,更能睡。” “洛如非!” 宋乐容撒丫子就冲进去,一进去,就看见风老正跟洛如非在下棋。神情均是很凝重的样子。 “爹,您这副表情,真是绝了,请问您现在是什么心情?” 宋乐容好笑的看着一老一少两人,心想,怎么下个棋跟打仗似得呢,这副样子,要不是张了张不错的脸,那肯定得吓死人。 “我在想怎么赢洛小子,这小子,在想怎么让我赢还不被我发现。”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8 风老挑挑眉,顺便将手中的棋子落下,然后看着洛如非的手,心中猜测着他的棋子将会落在哪里。 洛如非听见宋乐容的声音,也不抬头,但是嘴角的笑意却是明显了起来,说道:“大概你现在还在做梦,再去睡一觉吧。” 宋乐容嘴巴一歪,朝着风老吐了吐舌头,说道:“爹,求您指教,这种人的嘴巴,要怎样才能堵住呢?” “这个,他的嘴巴估计堵不住,但是你的耳朵可以堵住啊。” 风老好笑的看着两人,心中阵阵感慨。 “不过,今个洛小子过来,是说要带你去哪里玩什么的。这小子,满脑子里只有什么好玩。” “乐容白天在府里,只怕是会碍着您跟风奶奶,不如白天将她借给我,晚上在还回来。” 洛如非扫了宋乐容,从容的说道,一点也没有为自己这种昭然若揭的心思而感到羞愧。风老夫人昨夜里恨不得拽着宋乐容跟她一起睡觉呢,满门心思的就只有宋乐容,哪里还看得见风老。 风老的胡子撅的老高的,一翘一翘的,恨不得翘到填上去。“哼哼,那老玩物,喜新厌旧,就是这个德行,我早就习惯了。你要带丫头出去,就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就是了,还非要拿我老头子说事,你这小子啊!” 洛如非赶紧笑道:“是,风老说的是。但是我这不是光明正大的说着的么?“ 宋乐容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滴溜溜的转来转去,问道:“你们已经打定主意了?借一天一百两银子啊。” “你这丫头,能不能有点出息?洛小子的银子你一天才坑一百?你就算一天一万两他也能借个几年。” 风老没好气的调侃道。同临城富可敌国,洛如非作为同临城的少主,所拥有的,又岂是可以说得清的财富? 宋乐容脸色一变,严肃的看着洛如非,认真的问道:“你不会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买卖吧?” “比如说?” 洛如非饶有兴趣的反问,不知道宋乐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比如,人贩子?” 宋乐容小心翼翼的问着,毕竟洛如非这副皮囊,若是去做人贩子,那必定是大批的美人往他这扑啊,肯定是赚大了的。 风老白了眼宋乐容,哼唧道:“这小子何必去做人贩子,他站在哪,都像是人贩子的好货。” 宋乐容上下打量了一番洛如非,点点头,回答说:“也是,上好的,货色。” “宋乐容,你这是要把我往哪卖呢?” 洛如非也不生气,挑眉问道。 宋乐容缩缩脖子,喏喏道:“在同临城,哪里敢收你?” “哎,你还别说,同临城有家青楼,里面什么人物都有,只有你不敢卖的人,没有它不敢收的人。” 风老突然想起什么,一拍后脑勺,补充道。 “难道,您去过?” 宋乐容瞟了眼门口,憋着笑,偷偷的给洛如非递了个眼神。 风老叹了口气,十分惋惜道:“可惜了,我老头子,这辈子,怕是没机会去了。” “你个死老头子,怎么还不开膳?乐容丫头都起来了,你还在这里下棋。” 门口的声音只能用凶悍这一个词来形容,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风老夫人迈着稳健的步子进来,一进来,便指着风老的鼻子大声说道。 风老砸吧砸吧嘴,尴尬的扫了眼宋乐容跟洛如非,小声说道:“老玩物,在洛小子跟丫头面前,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啊。” “面子?饿着我闺女,我让你变成面条!” 风老夫人没好气瞪了风老一眼,转而拉着宋乐容,轻声说道:“丫头,饿了吧?娘昨夜就叫人熬了汤,瞧着小身板怎么这么瘦?洛小子,你倒是好好给我家闺女补补啊。” 洛如非急忙站起来,点头说:“是,如非今日便回去开张补身子的方子,定将最好的补药都拿来。” 宋乐容笑嘻嘻的拉着风夫人,“娘,我只是瘦,但是不代表我弱,不信,我跟洛如非打一架,您就知道了。” “得了吧,洛小子会跟你打架?那年哪个太子堵在京城成门口要跟洛小子打架,他都兵不血刃的解决了,更何况是你。” 风老白了眼洛如非,心中想起了洛如非十二岁时,自己尚在京城时,那一幕的风光。 十二岁便高中状元,还当着群臣的面,拒绝皇帝的赐婚,后来又拒绝封赏,独自带着侍卫离开京城,当今太子带着人马前去围堵,还被说的哑口无言悻悻而归,这世上,便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我大概不会跟乐容打架,但是我可以为她打架。” 这大概是洛少主这辈子说的最柔情的一句话了,风老老两口听了都面红耳赤的。 “洛如非,你矜持点,成么?” 宋乐容哭笑不得的说道,脸上同样也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没有一个人可以把这么煽情的话说的这么一本正经,偏偏洛如非就是,让人哭笑不得。 宋乐容在风府用完早膳之后,就被洛如非带走了,同时还带着风老跟风夫人那*裸的暗示,晚了可以不用回来了。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9 坐在马车上,宋乐容闷闷的说:“我爹娘怎么那么放心你啊,也不怕你把我卖了。” 洛如非抱着自己的扇子,闭着眼睛,侧卧在马车中,眼下边是一层淡淡的青灰色,一看就是没睡好。 洛如非半梦半醒的说:“因为他们知道,就算他们不放心,但是我想要把你卖了,他们放不放心都没用。” 说完,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轻轻的,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从洛如非身上散出来。 宋乐容叹了口气,掀开车帘,看向外面,心想,左疏狂住在哪里呢?这同临城,他要怎么藏身呢? “你怎么了?” 洛如非突然睁开眼,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宋乐容,眉头微微的蹙起。 “没事,我就是感慨一下,自己何时,才能去风老所说的那个青楼。” 宋乐容赶紧岔开话题,反正她相信,左疏狂自己有能力自己照顾好自己,不然,他也不能成功混迹进同临城了。 洛如非轻轻的笑出了声,拍了下宋乐容的脑门,无奈道:“你倒是胆子大,别想了,今天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果然,在洛如非的世界里,只有好东西,好看的东西,好玩的东西,除此之外,大概他就只剩下独处高楼的寂寞了。 他的童年,注定辉煌,但是也注定孤独。宋乐容可以感受的到,他看似好接近,但是却跟谁,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生疏感。哪怕他笑着跟你说话,也不一定是真的是跟你说话,也许,在他看来,你只是那个他所看不见的人。就像他说的,每天要遇到那么多人,但是不是所有的人,他都会看见眼中。 低声的叹了口气,宋乐容点点头,说:“好,我倒是要看看,还有什么好看的东西。” 说完再看洛如非时,发现洛如非已经再一次的睡着了。 “少主昨夜一晚上都没有睡着,前日又忙着挑选送到风府的礼物,和相关的仪式要准备的东西。” 东绝突然插话,解释了为什么洛如非这么快就睡熟了的原因,宋乐容突然就明白了。昨日风夫人见到她时一点都不陌生,怕是洛如非早就去接过头了,而且,她拜风老风夫人为义父义母,两人都宋乐自己那么多东西,按照洛如非的性格,定然会送去更多的东西的。 “少主说,风老肯帮忙收您为义女已经是极其难得了的,来年出嫁的时候,您的嫁妆,他总不好意思再收了,所以将桃花庵所有他珍藏的好东西都送到风府了。” 宋乐容闻言,瞥了眼睡熟的洛如非,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情绪,说不出来,却隐隐的在心里晕开。 洛如非平日里都十分警惕的,加上他自己内力修为极高,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把他吵醒,但是浸提他在自己的面前,睡得这么安稳,看来是累极了。 马车停了下来,宋乐容缓缓的将身子移到外边,轻声问:“东绝,到了?” 东绝也低了低声音,回答说:“到了。” 洛如非还在熟睡,眼底的青色好像在暗示着主人是有多么的疲惫一般。宋乐容犹豫了一下,转头对外面的东绝说:“那就等等吧。” 那就等等,洛如非还在睡觉。 突然发现,洛如非的睫毛很长,鼻梁很挺,睡着了,安安静静的,比起往日里的那个自恋的样子,更是惹人喜欢。 怎么会有男人睫毛这么长的?宋乐容心中鄙夷道。不过,倒真是好看的一个男人,皮肤好,五官好,脸又瘦瘦小小的,简直就是生下来打击女人的。 “好看么?” 轻柔的话语从洛如非嘴里吐了出来,宋乐容赶紧装模作样的别开头,装作没听到。 洛如非睁开眼睛,坐起来,将自己的衣襟整理了下,说:“前些日子看了我躶体,今日看了我睡姿,宋乐容,这辈子别的女人拜佛烧香都求不来的事情,你这短短几天,全干了。下一步,是要把我扔床上了么?” 洛如非身子猛地靠近宋乐容,眼角含着笑意,调笑道。 宋乐容脸上一红,伸出脚打算将洛如非踹开,口中狠狠道:“下一步,是要把你扔下车。” 可惜,她的腿一伸出去,就被洛如非的手一抓,按住,然后再一次凑过去,轻声说:“宋乐容,谋杀亲夫,在同临城,是死罪。” “调戏良家少女,在同临城,是不是死罪啊?” 宋乐容挑眉,得意的看着洛如非。反正在同临城,好像她可以横着走了,风夫人说了,这同临城,若是有人胆敢欺负她的话,必定要让那人躺在刀上说话了。而风府,是同临城的武将世家,风老曾经也是一位将军,但是又主动辞官,回到同临城。在这同临城,是没人敢招惹他的。 洛如非一怔,随即缓缓的笑了,摇着头,感慨道:“看来你是没少下工夫啊。东绝,回去给城中主管法律的官员提个意见,加上一条,有婚约的男女,不能算调戏。谋杀未婚夫的,也死罪好了。” 东绝无奈的说道:“少主,谋杀未婚夫,或者亲夫,或者陌生人的,都是死罪。” “噗嗤。哈哈哈。” 宋乐容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洛如非脸色铁青,闷闷的说:“谁定的,早晚收拾了他。” “少主,是您十岁是修改的。” 东绝淡定的补充道。虽然他不知道这句话对洛如非的打击有多大,但是,如实禀告不是作为一个好侍卫的原则之一么。 洛如非脸都青了,猛的将身子往前一移,掀开车帘就跳了下去。 宋乐容跟在后面,憋着嘴,故意慢悠悠的晃着。 “少夫人,能将少主气成这样的,您大大概是第一个。” 东绝跟在身后,小声的说道。 宋乐容扭过头,疑惑的道:“不是你气的么?” “少主气的是,被您笑话了。” 东绝解释道。 如果洛如非是这么容易就被自己气到的话,那他就不是同临城少主了,而且,自己哪有那个胆子,敢气到洛如非。 宋乐容渐渐的发现,洛如非的脚步越来越快,一转眼,就消失在视线中了。 “东绝啊,你知道你家少主去哪了么?” 东绝寸步不离的跟在宋乐容的身后,看了眼洛如非消失的位置,说:“不知。” “啊,那我们怎么走啊。” 宋乐容苦着小脸,嘟着嘴,活脱脱的一副怨妇的样子。 “少夫人往前走走,少主应该就在前面。” 东绝说道没错,宋乐容转个弯之后,就看见背对着自己,等待在那里的洛如非,听到身后的动静,洛如非也没有转过身,但是脚步却明显的放慢了很多,不远不近的离宋乐容就只隔着两步的距离。 宋乐容忍者笑,怎么觉得洛如非的性格跟个小孩子一样? “宋乐容,不许你听着别人的话笑。” 洛如非突然转过身,恨恨的看着宋乐容,委屈的说道。好似之前生气的不是他,而他是受委屈的那一个一样。 宋乐容哭笑不得的说:“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你都忘了么?” “我做过的事情那么多,哪有件件事都记着的理由?” 洛如非瞥了眼宋乐容,没好气的说道。 “再说,我的脑容量以后要用来记住你的点点滴滴,哪有那么闲的功夫来记别的事情。”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10 “洛如非,你今天嘴里出抹了蜜?“ 宋乐容瞟了眼洛如非,赶紧逃之夭夭。 ”你跑什么?在这边。” 洛如非忍着笑,在身后喊道。 宋乐容红着脸,灰头土脸的掉头,跟着洛如非走。 “我发现,今天你穿的衣服跟我的衣服,好相似。” 一路无话,洛如非是余气未消,宋乐容是专心致志的走神,直至来到一个湖边,看到湖中的倒影,宋乐容这才惊觉,今日洛如非穿的是一件白衫,上边绣着竹子,外面穿着的是一件黑色的纱衣,竹子隐隐的从纱衣里微微的透出来,若隐若现的,煞是飘逸。 而宋乐容则恰好是白色长衫,上面绣着梅花,外面是青色的纱裙,刚刚好将里面的梅花透了出来,还有黑色暗纹封腰,流苏玉佩腰带,整个人都显得飘飘若仙一般。 洛如非停下脚步,缓缓的转过身,上下认真的将宋乐容打量了一番,说:“今日衣服没穿错,进步了。” 想起之前宋乐容不会穿衣服,时常将衣服穿得莫名其妙的出来见人,洛如非就满头黑线。不过看现在,这么复杂的衣服,宋乐容都完美的穿了出来,应该是有了进步了。 宋乐容扬了扬头,得意的说:“那是,本小姐天资聪颖,娘亲稍作提点,我就把握要领。” “天资聪颖?那请问宋小姐,你可知,你的腰封反了?” 宋乐容闻言急忙往自己腰上看,却听见头顶响起了低低的笑声,“你若是聪颖,又怎么会被我骗到呢?” 洛如非笑着问道,眼眸中闪着光芒,倒映着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 宋乐容翻了个白眼,撇来洛如非自己往前走。 “东绝,你女主子恼羞成怒了。” 洛如非说完,不等东绝回答,赶紧自己追了上去。 “少主,您的矜持,去了哪里?” 东绝仰天长叹一声,自从宋乐容来了同临城之后,洛如非这是恨不得贴着她,哪来的以往的矜持,傲气? ”洛如非,你带我来这里,看什么??” 行至一处水塘前,便没了路,宋乐容看着洛如非,心想,这人该是有别的什么东西的吧?不然也不会带自己来看这种随处可见的水塘。 “放出来。” 洛如非拍拍手,不知哪里就响起了一阵梭梭声,但是却很轻,越来越近。 洛如非将宋乐容拉到身边,说:“这几日我训了只鸟,那鸟甚是好看,给你瞧瞧。” 宋乐容甚至怀疑,洛如非要是养只猴子,八成都得找只最好看的猴子了。桃花庵中大到屋舍的设计,小到一个楼梯,怎么看,都是与别处不同的。楼梯用的是沉香木,上面雕着花纹,屋舍俨然楼台阁宇,青纱帷幔,风铃摇曳,香炉生烟,哪一样,都是极好的。 “出来了。” 洛如非小声的提醒到,再一看,一直五彩斑斓的巨型鸟已经扑腾到了眼前。 说是巨型的鸟,一点都不为过,对于鸟来说,它已经是很大的了,而且也确实是很美的。 大概是发现宋乐容盯着它看了,那巨鸟优雅的迈着步伐,走到水塘边,低下头,左摆右晃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它,在干嘛?” 宋乐容疑惑的问道。 洛如非抿着唇,回答说:“照镜子。” 宋乐容满头的黑线,整个人怔在那里,以水为镜,自己爱美就算了,养只大鸟,居然也爱美,对着水塘照镜子,真真是对洛如非这种自恋的人没话说了。 “这个,叫什么?” 宋乐容决定不能跟洛如非继续那个话题了,但是看看那只鸟,看起来跟孔雀有些像,但是却又好像不那么像。宋乐容也不敢断言,那就是孔雀。 “孔雀。” 洛如非给出了回答。这就是一只孔雀。是洛如非费尽心思抓到的一只孔雀。 “少主,有密件需要您处理。” 西德突然出现在洛如非身后,神色凝重,像是发生了极其严重的事情一般。 洛如非转过身,看着西德,皱着眉问道:“何事?” “少主,是密件。” 西德神色凝重,只这么告诉洛如非,但是就已经说明了问题的严重性。 洛如非有些为难的看着宋乐容,说:“抱歉,我——·” “你去吧,我待会就自己回去了。” 这个地方,除了看这个长得比较好看的鸟之外,景色倒也是不错的。 洛如非还是有些不放心,说:“此事你处理了就是。” “少主,但凡西德能够代之处理的,定会处理,只是这事,实在是——·” 西德为难的看着洛如非,那眼神就似乎是坚决的告诉洛如非,此事非你不可,并且十分紧急,否则自己也不会一路追到这里来打扰他们了。 自己才带宋乐容来到这里,总不能丢下她自己走了吧?但是,若是密件的话,又不能带着宋乐容处理政务。两头为难的洛如非真是恨不得自己不是同临城少主。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11 宋乐容看出洛如非的为难,浅笑着说:“洛如非,你放心的去吧,这同临城,怕是无人能欺负我了。” 洛如非犹豫再三,本想先送宋乐容回风府,却不想西德一直催促,说是事物紧急,他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他享受了多少同临城少主带来的繁华与富贵,便需要承担起他的责任。 “东绝,保护好她。我们走。” 说吧,洛如非不再犹豫,脚尖轻点,几个起落,眨眼就消失在宋乐容的视线中。 洛如非一走,宋乐容突然没了玩闹的兴趣,无聊的走到水塘边,看着水面中的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容颜。到底,是程容?还是宋乐容? 以往的许多事情,宋乐容都不愿意想起,但是不代表她忘记了。出生在21世纪,本是杀手组织的大小姐,却意外到了这个不熟悉的陌生时空,遇到了与阿珂一模一样的左疏狂。她相信一切皆有因果,但是,来到这里,到底是因为什么? 东绝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心中一股奇怪的感觉渐渐升起,总觉得那身影,似乎会随时消失一般。 “东绝,洛如非,除了喜欢美的东西,好玩的东西,还喜欢什么?” 宋乐容突然吐出这句话,把东绝的思绪拽了回来。 东绝认真的想了想,说:“少主除了喜欢美的东西,好玩的东西,还喜欢看书,抚琴,游山玩水,还喜欢感觉。” “什么感觉?” 哪里有人喜欢感觉的?宋乐容有些不信,洛如非虽然表现的自己非常喜欢奢侈之物,但是相处这么久,她也看出来了,洛如非不过是打着奢侈的幌子,过着清幽的生活。 “少主喜欢静。却也喜欢玩。” “啊!” 东绝话尚未说完,那巨鸟就突然发了癫一般朝着宋乐容扑了过来,宋乐容灵巧的躲开,不料脚下一滑,身子就朝着水塘倒下去。 东绝一惊,身后去拉宋乐容,却在快拉住她的时候,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宋乐容是女子,与少主不同,她是女子。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是同时,东绝也错失了最好的就宋乐容的时间。只听见扑通一声,宋乐容掉进了水塘中。 宋乐容在水中扑腾了两下,东绝终于回过神,赶紧脚尖点了一下,飞身去救宋乐容。 “我终于,终于明白了,鸟儿虽小,玩的却是整个天空。丫的洛如非,从来没有东西敢把我扑腾到水里!!!!” 罪魁祸首高傲的昂着头尚在那里倒映着水中的倒影,宋乐容却水淋淋的躺在地上,整个人狼狈不堪。 东绝正欲打算运功为宋乐容驱寒,一阵淡淡的香味就扑面而来了。 “怎么回事?” 中途折道回来的洛如非冷着脸,一把将宋乐容抱起来,手掌贴着她的背,一边运功驱寒,一边问道。 东绝低下头,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 “你的好鸟,真是玩的大啊。” 宋乐容没好气的说道,但是确实是心中有气的。这鸟在洛如非在的时候就安安静静的,跟个美男子似得,洛如非一走,就朝着自己扑腾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人种歧视啊? 洛如非脸色越来越差,本来宋乐容以为他生气自己说的话了,不想,洛如非却恨恨的说:“东绝,将卖这只鸟的人,无论如何抓回来,不把这只鸟给我训好,他就准备跟这鸟住一辈子吧。” “是。” 东绝松了口气,转身去办洛如非交代给他的事情。 这大冬天的,很快,宋乐容身上就冒起了白烟。衣服渐渐的有了清爽的感觉,她猜想这,大概快干了吧。这个时代真的是不敢想象,内功,轻功,真的都存在。很多神奇的东西,真的很难解释出来。 “你不会躲么?” 洛如非没好气的教训道。虽说这只鸟有错,但是以宋乐容的身手,躲开还是可以的吧。 “没躲开。” 宋乐容也委屈啊,大冬天的掉水里,天知道在水里扑腾那会有多冷。不过现在好了,满身都是暖暖的。 洛如非白了宋乐容一眼,无奈的说:“回去好好练功。” 宋乐容瘪瘪嘴,表示自己接受条件。 不过,洛如非脸上的神色却没有缓和,有些愧疚的看着宋乐容,说:“东绝,从来都不喜触碰女子,或者说,厌恶女子,所以,可能没有及时拉住你。” 这个解释,是真心地的。宋乐容看到出来,东绝确实不喜欢与女子打交道,并且是真的每次跟自己接触都会十分的不乐意。再说,换了往日,自己若是受了点什么,洛如非早就将那人扒了层皮了,可是今日,却像是专门为他找了借口离开一般。 “无碍的,你怎么回来了?” “没什么,西德太大惊小怪了,我早已猜到太子党定会道同临城确认我是否在城中的,只是西德觉得他们另有目的,不过无论是什么,我都不在意。”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12 洛如非未曾想瞒着宋乐容,将事情如实的都告诉了她。左疏狂来到同临城,是为了什么?他不在意,若是一个左疏狂就妄图颠覆同临城的话,那么,同临城早就不复存在了。 宋乐容点点头,不说话,渐渐的觉得脑袋有些晕晕的,一股热气从耳朵根子后面冒上来。这样的腊月,自己出来玩都掉到水里,或许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吧。下次出门,必定先算一卦。 “阿嚏!“宋乐容狠狠的打了个打喷嚏。 洛如非急忙撤回内力,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宋乐容披上,然后一把抄起宋乐容,匆匆打道回府。 ”哟,这是怎么了?” 一进桃花庵,桃矢吓了一跳,宋乐容蔫蔫的趴在洛如非的怀里,嘴唇泛着白色,少主的脸色也是不好。 “这,这不是好好的出去玩了吗?这是怎么了?” 桃矢急忙迎了过来,焦急的看着洛如非怀中的宋乐容。 “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物。算了,准备干净的衣物就是。还有,给风老送个信,就说,今日乐容就在桃花庵中歇下了。” 洛如非脚步不停,交代完之后,抱着宋乐容朝着温泉那里去了。 “喂,不要说我占你便宜,上次你可是光明正大的看了我的。” 洛如非将宋乐容缓缓放下,手抬起来,正要为她解开衣服时,突然手一顿,皱着眉犹豫了片刻,转而将宋乐容揽在自己怀中,朝着身后吩咐道:“去将桃矢叫来。” 说吧,洛如非长长的叹了口气,心中鄙夷道:洛如非,你还真是没用。 近在咫尺的人,安静的面容,眉心却微微的皱起,洛如非伸手替宋乐容将眉心的川字抚平,心想:你到底是怎样的?宋乐容,你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天下无人不臣服在洛如非的绝世容颜之下,所有人,对他都是趋之若鹜,只有她,对他视而不见。 “少主,桃矢带了干净的衣物来。” 洛如非回过神,淡淡的点点头,将宋乐容交给桃矢,“我为她驱过寒了,只怕是寒气还是入侵了体内,你照料她,在这温泉中泡着,我去开个方子。” 洛如非说完,竟然脚步匆匆的离开了,大有落荒而逃之势。 桃矢目惊口呆的看着洛如非的背影,小声嘀咕道:“公子这是——” “啊,水,喝水。” 宋乐容睁开眼时,已经是次日的天黑了。嗓子干痛干痛的,难受极了。 “哎呀,乐容姑娘醒了?” 桃矢从门外刚迈进来一步,发现宋乐容醒了,连忙又转身撤了出去,准备给洛如非报信去。 “哎,水!“ 宋乐容嗓子有些沙哑,身子发软的从床上撑了起来,但是桃矢跑的太快,根本就没叫住。无奈之下,宋乐容只好撑着自己发软的身子,慢慢的挪下床,硬撑着准备站起来。 ”宋乐容,你能矜持点么?“ 一声怒喝,宋乐容抬起头,洛如非疾步走了进来,将她直接抱起来放在床上。 ”宋乐容,你什么时候可以老实点?“ 洛如非在宋乐容的背后垫了两个软枕之后,叹着气,无奈的说道。 宋乐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都是你那臭鸟。“ ”臭鸟?普天之下,你倒是再去找一只比它还好看的鸟儿来。“ 洛如非坐在宋乐容对面,认真的说道。 说起玩鸟,同临城人谁都知道,洛如非不玩。但是洛如非鸟儿多。别人斗鸡,他斗鸟,将别人的鸟斗的羽毛散落之后,狼狈不堪之后,再把自己的鸟送给比人。这样的怪癖,也不知洛如非是怎么养出来的。 宋乐容四处张望,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桃花庵,一下子急了,说:”你又没有告诉我爹娘他们?这天都黑了,总得报个信啊。“ ”宋乐容,你当我洛如非的脑子比你还要不好使么?” 洛如非哭笑不得的看着宋乐容,真是恨不得将这女人扔出去。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说这个,难道就不问一下,自己刚刚去做了什么?自己的事情处理完了么?虽说气归气,但是洛如非还是不忍心看着宋乐容吃苦。 “洛如非,我觉得肯定是咱们今天出门穿的衣服不吉利,然后那只笨鸟看见了这才下此毒手的。”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13 宋乐容的这个逻辑,洛如非连个白眼都懒得给了,默默的在一旁将重新给宋乐容做的一套长裙拿过来,说:“这是上好的料子,在里面缝了一层绒,你染了风寒,穿这个暖暖,虽然会有些臃肿,但是穿上也是很好看的。” 宋乐容顺着洛如非的手,慢慢的将实现移到那件长裙上,是一件蓝色的绸缎梅花纹理长裙,翻开一看,果然,里面是一层薄薄的绒绒,摸起来很是柔软。 “我见那鸟儿的羽毛倒是好看,所以让人拔了下来,做成了一根簪子,你要不要看看?“ 鸟毛?做簪子? 洛如非这个做法,还真是创新。宋乐容上下瞅了瞅洛如非,心想,这人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得? “你先看看,我倒是觉得,那簪子很别致好看。” 洛如非说完,从怀中拿出一根银簪簪头嵌着一颗翠绿色的宝石,那根彩色的鸟毛就应着宝石的周围嵌了进去,将宝石半包围起来,煞是好看。 洛如非得意的说:“这簪子,我保证这世上只此一只。” 是,这世上只此一只,因为这一只,是他亲手所制。得知宋乐容无碍之后,他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折腾这个,好不容易折腾好了,算算时间,宋乐容也是时候醒了。 “少主,乐容小姐该喝药了。” 桃矢端着碗药,站在门口,眼中尽是羡慕。 宋乐容一听要喝药,眉头就皱了起来,有些不情愿的说道:“拿来吧。” 桃矢在洛如非的示意下,将药递给宋乐容。 宋乐容深吸一口气,接过药,仰起头,一口气喝了下去。 “洛,洛如非,这,这是什么药?怎么,这么,这么,哇——” 宋乐容没说完,就全数的吐了出来。 洛如非急忙拍着宋乐容的背,关切道:“这么难喝?我刚才还试了下的啊。” “什么?这种东西,你,你居然还试了?” 宋乐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洛如非,怎么也想象不到,洛如非竟然会亲自试药。 洛如非没好气的说:“是,这个药我虽加了几味药,味道差了些,但是却可以绝对的祛除寒气。女子身体侵了寒气不是什么好事。” 说起来,洛如非还是有些愧疚的,要是自己不走的话,或者是将宋乐容带着一起走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 不过,洛少主转念一想,说到底,都是宋乐容不够灵活,那鸟一个扑腾,就让她重心不稳了。 于是当下就说道:“宋乐容,我会言明风老,让他安排人教授你武艺。” 桃矢站在旁边,偷偷的笑着,被宋乐容一眼看过去,乖乖的端着空碗撤退:“少主,我这便再去端一碗药过来。” “罢了,我稍后运功为她驱寒也是一样的。” “这——·” 桃矢似乎是有些为难,若是运功驱寒,虽快,也好,但是对洛如非的内力的耗费,也是相当大的。 洛如非摆摆手,无所谓的说:“无碍的,想来想去,也就这个法子,能让她矜持些。” 宋乐容瘪瘪嘴,翻了个白眼。心想:矜持?矜持都是这个时代男人为了约束控制女人想出来的,要是每个女子都矜持的话,怕是有些人,得夜夜哭了。 不过,估计是宋乐容动弹惯了,在床上躺了两日,倒是觉得浑身痛。 ”少主,风木将乐容姑娘的衣物送来了一些,还有一些银两,说是不能让少主白养风家的女儿。” 东绝抱着拿着一封信,落在门口。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14 洛如非手一挥,将信取过来,拆开一看,突然就笑了。 “洛如非,你笑什么?” 宋乐容意图去拿那封信,手刚伸过去,洛如非就将信收起来,交给了东绝。 “我呢,建议你不要看,不然,只能是深受打击。” 洛如非一把将宋乐容按住,忍着笑意,说道。 宋乐容不服气的挑挑眉,冷哼道:“哼,你不告诉我,是觉得我受不起打击?” “哦?是么?风老跟风夫人在信中说,你之前在桃花庵中住了这么许久,却还是没将我拿下,问你是不是魅力不够,需不需要找教习嬷嬷来。” “什么?魅力不够?开什么玩笑,爹娘怎么不怀疑是你能力不够呢。” 宋乐容话一脱口,就意识到,完了,自己是不是说的太直白了。这里的人,受得了自己这么直白的话语么? 东绝脸上一红,一抱拳,恭敬道:“少主,少夫人,东绝还有事,先告退。” 说完,逃也似得溜了。 洛如非瞟了眼东绝离去的身影,转过头,无奈的看着宋乐容,长叹一口气,说:“宋乐容,你能不能矜持点?” 这种话,岂是一个女子可以说的出口的?也就只有她,每次都能不动手,光动动嘴,就可以让东绝落荒而逃的。 宋乐容心虚的缩缩脖子,岔开话题,道:“我爹娘给了你多少银子啊?快交出来。” 洛如非哭笑不得的说:“这是二老给的养你的银钱,岂有要回去的道理?” “哼哼,洛如非,我们有婚约在身,你养我,天经地义,不然,我换个人养我?” 洛如非一听,脸色就变了,恨恨道:“宋乐容,你试试看,这同临城中,还有谁,养得起你。” “把钱给我。” 宋乐容厚起脸皮来,这个世道,身上没钱就不敢出门。之前宋乐容就是以为身上没什么银钱,所以都不敢不带洛如非出门。有句话叫做什么:我带上你,你带上钱,咱们出门吧。 她就是属于那种她带上洛如非,洛如非带上东绝,东绝带上剑跟钱,好的,三人出门吧。 “风老给的银钱,是不能给你的。那是要用来养你的钱。” 洛如非一本正经的说道。丝毫不退让。虽说他洛如非最不缺的就是钱,但是,风老原本就一直觉得自己捡了个便宜,一心的想补偿宋乐容,他又怎么好意思拒绝老人的好意呢? “不过,若是你要用钱,我让桃矢拿给你便是。或者,这桃花庵中的东西,你随意拿出去一样,都可以保你这辈子衣食无忧。” 桃花庵中的宝物,都是矿石珍宝。洛如非就喜欢这些东西,或者说,喜欢无视这些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 宋乐容眉开眼笑,点点头,四处的瞟了下屋子,粗略一算,这屋子里,上到墙壁上的夜明珠,下到桌子上的杯子,都是极其珍贵的东西,随意的拿出去一样,都是很值钱的。 “我怎么觉得自己将来是要养一个败家的媳妇呢?” 洛如非苦笑着看着宋乐容的表情,心想,宋家在京城也是大户人家,宋乐容也是见识博广的小姐,但是看眼前宋乐容这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么的稀罕这些东西呢。 不过,宋乐容倒是真的稀罕这些宝物,毕竟,身上没钱,连送到风府给两位老人的东西,都是洛如非一手操办的,她心中,多少会觉得过意不去。 “是败家还是持家,可不是这么就能看出来的。” 宋乐容瞥了眼洛如非,淡淡的说道,心中已经开始在盘算着,自己要做些什么了。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15 “什么,你要开茶楼?” 风府的花厅中,风老一脸震惊的看着宋乐容,似乎有些不相信,这些话是从一个女子口中说出来的。 “不行,岂有大家闺秀,去,去做这些的。” 宋乐容一听风老的话,以为风老是要反对了,不禁有些失落。 “多谢风老,那人选就请风老您费心了。” 洛如非突然朝着风老鞠了一躬,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额?” 宋乐容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怎么总是觉得风老跟洛如非说话从来没有说清楚过,但是他们都懂,自己却不懂呢? “傻瓜,风老会安排人去帮你打理茶楼的。” 洛如非拉了下宋乐容,示意她赶紧拜谢风老。 宋乐容反应过来,正要道谢,却听见风老又说了:“府中名下有几处铺子,倒是也搁着,你若是有兴趣,便自己看着打理。” 这么快,风老就将府中的财政大权交给自己,宋乐容这回听明白了,风老没说什么别的,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就将风府的财政大权交给了自己。 “这,这恐怕不适合吧。爹,我——·” “哎,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风府的唯一的小姐,风府的继承人,往后这府中的一切,都是你的,这铺子你先拿着玩玩。” 风老直接打断宋乐容,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玩玩?这是得有多信任自己,将财政大权交给自己玩玩? “就算是玩没了,也无碍,洛小子养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宋乐容眼眶突然就发热。这种感觉跟自己在现代的时候,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遗产的感觉全然不同,风老的感觉,是父亲对女儿额疼爱与信任,而在现代,却像是任务一样,你拿到了那份属于你的东西,从此之后血缘关系就再也说不上话了。 宋乐容越想鼻子越酸,一个没忍住,泪水就掉了下来。 “哎,这丫头,哭什么?“ 风老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怎样去劝慰宋乐容。 洛如非拍了拍宋乐容的后背,心中想:她定是想起了往日宋府老爷对她的疼爱。传闻说,宋府老爷对嫡出的二小姐是疼爱有家,简直是将二小姐捧在手心中的感觉,这样想想,宋乐容哭的这么吓人,洛如非也觉得不奇怪了。 “别担心啊丫头,任何事有爹娘在呢,风木到时候派去教你如何管理这些东西,被担心啊。” 风老笨拙的为宋乐容擦去泪水,一双沧桑的眼中同样也聚满了泪水。 “若是你再哭下去,怕是这风府,都得被淹了。” 洛如非轻声在宋乐容的耳边说道,心中也是一阵酸涩。本想为宋乐容正个身份,却意外的收获了这份情,他心中也是感慨多余感激的。 “风老,风夫人去了何处?” 听洛如非这么说,宋乐容才发现,自己今日回府,竟然还没看见风夫人。原以为是没起来,但是现在想想,这个时辰了,怎么也该起来了。 风老胡子一翘,哼哼两声说:“那老玩物听说京城最近出了事,担心无忧那孩子,就跑到京城去了。” “京城出了何事?” 宋乐容一惊,急忙问道。 “传闻说太子侍妾死了,皇上这些日子病情好转,清醒了些。于是派人调查这件事,说死与太子有关。” 洛如非消息来得快,听见宋乐容有兴趣,就为她解释了起来。 “太子出事,与无忧有什么关系?” 宋乐容听洛如非谈起过李无忧,心中对那个传说中的神医李无忧充满了崇拜感。并且,李无忧是风夫人的亲侄子,算起来,倒算是自己的表哥了。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16 “有人怀疑皇上之前总是昏迷不醒是无忧与太子联合下药所致,无忧这孩子性子直,你娘也是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这才去京城的。” 风老的话说完,宋乐容就注意到,风老的眼中充满可担忧。 洛如非宽慰道:“无碍的,皇上之前的病一直是无忧治的,对无忧也是充满了信任,不会相信这样的谣言的。” 洛如非都这样说了,风老自然心中多了几分信任。毕竟。洛如非对朝堂的分析,很少出错的。 “但愿吧”风老感慨的叹了口气,眼边的皱纹深深的印刻着岁月的痕迹。京城是非多,幸好自己脱身的早,这些风起云涌的朝局,就让他们玩去吧。 “为什么太子已经开始监国了,却还要不择手段?” 离开风府之后,宋乐容跟洛如非坐在马车中一路回桃花庵,洛如非半阖着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宋乐容的话,洛如非有些诧异的看着宋乐容,问道:“我倒是没想到,你对朝堂之事也有兴趣?不错,好。好。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在我看来,那都是唬人的。” “就是,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大概是太缺德了。” 宋乐容认真的应和道。心中对左疏狂的事情,更加的担忧了起来。 “皇上虽然子嗣不多,但是却也不只是一个儿子,就算太子监国,但是随时也有可能翻船,他现在是想收拢人心,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次也定是太子的计谋。太子的侍妾是皇上的乳母的女儿,如果太子侍妾的死与太子有关,那你说,皇上会怎么想?” 洛如非平日里虽然好玩,但是对正事,却是毫不含糊。 宋乐容想了想,突然脑中的一个可怕念头闪过:贼喊捉贼。 “太子自己放出风声说侍妾的死与自己有关,然后让人误会太子对皇上不满,进而联系到皇上恶疾缠身多年不曾好,将李无忧拖下水,这样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恩,你说的很对。” 洛如非有些欣赏的看着宋乐容,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 “但是,李无忧能够给他带来什么呢?” 李无忧只是一个神医,说白了,都不是国家朝政人员,太子这样收买他,有什么意图? “难道是,朝中大臣欠了李无忧人情?” 除了这个,宋乐容再也想不出太子拉拢李无忧的意图了。只有这一点,拉拢李无忧,就相当于拉拢了不少朝中势力,若真是这样,那这个太子还真是聪明。 洛如非点点头,说:“宋乐容,你不去入仕真是太可惜了。” 少有女子能有这番见解,能够看出太子的计谋。宋乐容给他的震惊越来越多,洛如非同时却也觉得,她在自己面前越来越真实,能让自己看得懂了。 “那这么说来,李无忧肯定不会有事的,因为太子定会保他,而且我想,皇上为了多活几年,也定不会杀他。” “呵呵,宋乐容,你当神医李无忧这么没用?我猜,他现在定是在皇宫跟皇上下棋呢。” 洛如非笑着瞥了眼宋乐容,甚至自信的说道。不过,洛如非还真是说对了,此时此刻,李无忧的确是在皇宫跟皇上下棋下的不亦乐乎。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17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景德殿内,李无忧一袭白色的素衣,对坐在一袭明黄色龙袍的老人对面,执子轻落。 “无忧的棋艺倒是进步不小啊,看来,是朕老了。” 明黄色的老人眼中露出一股戚色,不是当朝的天子萧玉庭又是谁?? 李无忧浅浅一笑,回道:“陛下正当壮年,怎会老?”将手中的棋子缓缓的落在棋盘上,击出一声脆响,煞是好听,让人心头一震。 “你呀,这些年,若不是你,朕怕是早就见了阎王了。萧长奕这个逆子,竟然妄想把你拖进这趟浑水,真是气死朕了。”萧玉庭脸色铁青,原本就枯瘦的容颜,在此时配上那副面容,竟有些恐怖。 李无忧面色一变,皱眉道:“陛下,太子殿下并无恶意。此事也是有人暗中挑拨,陛下不必介怀。”太子已经监国,此事不过是太子笼络人心的一种方法罢了,先将他拖下水,再拼命为他洗清,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岂能由得了他不跟太子结盟?然,他是李无忧,若是想逃,区区一个皇宫,何足为惧? “并无恶意,他想怎么样朕心里还不清楚!!朕还没死呢,他就耐不住性子了!!朕倒是要看看,他能蹦跶到几时!” 萧玉庭脸色铁青,气的不轻。眼窝明显的凹陷下去,虽然保养得当,但是经不住多年的病痛的折磨,脸色已不是很好,并且神色沧桑,泛着老态。 “陛下,他是太子,有些事,必须做。” 李无忧站了起来,垂首恭敬道。不争不抢,不喜不悲,不解释,也不承认,却格外的让人信服。再加上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贵气,虽然穿着素衣,却比起王侯将相更像是一个贵族子弟。 “他是太子那你还是——·” “陛下,草民只是江湖郎中罢了,请陛下慎言。” 李无忧急忙打断萧玉庭,眉心皱着,脸色有些不悦。 萧玉庭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朕不提了便是。之前同临城少主洛如非来京城,见过你了?” “陛下,您说过,我的私交,您不会过问的。” 李无忧脸色更不好看了,口气也有些冷淡,直视着这个当朝的天子。 “洛如非与你,私交如何,朕不会过问,只是你要明白,同临城日益壮大,富可敌国。圣祖给予同临城的特权,亦相当于国中国,要如何处置同临城,这些日后都是你们的事情,朕老了,再也没能力给你些什么了。” 萧玉庭面露戚色,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眼眶有些泛红。 “陛下,无忧在一日,请保同临城安然一日。” 萧玉庭一怔,片刻,点点头,站起身,说道:“好,朕答应过你的事,朕会记得。这些日子,你就先在宫中住着吧,朕倒是要看看,那个逆子,还要做出些什么事来。” 说罢,萧玉庭说完,便一甩衣袖,离开了景德殿。 李无忧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下,“洛如非,你应该能猜到太子的意图吧?” 景德殿外的天空,似乎是有些昏暗了,李无忧心想:怕是要下雨了。 随表聊聊 又要再次面临上架了,心中的忐忑与不安也多了起来。若是说没上架之前,可以是写着来给大家看看,喷一喷,吐槽吐槽,或者是鼓励鼓励,都会觉得很欣慰,但是上架之后,便会有压力。 来聊聊正文吧~~~ 看了简介,是否会觉得是很虐的文呢?然,答案是,对的。男主虐,女主虐。洛如非一腔热情的对宋乐容好,她到底心中是何感受?与前世自己亲人般的好兄弟阿珂容貌一样,又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左疏狂,是利用她,还是情愫暗生? 重生而来的宋乐容,到底有着何等不为人知的背景身份?国恨家仇之后,洛如非,将选择远离前尘还是终究逃不脱宿命的安排? 若想知后续如何,每每天小舞儿准时更新~~~欢迎大家每天来踩,拿票砸。 想来,若是每日能见到各位大大的打赏,推荐,订阅,那定是极好的。毕竟,小舞儿每日保底更新3000,每日加更不限,恩,好哒,就这么愉快的决定的决定啦~~~我等你们哦~~~~ 本文绝对不坑~~~~有兴趣的可以加小舞的读者群哦~~~ 小小的舞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18 这几日风夫人不在府中,京城情况又不明朗,洛如非也是时常在城主府邸,白日里宋乐容都极少能够见到他。在宋乐容第三次找洛如非扑空之后,一气之下,骑着马就回了风府。 “小姐,您看一下,这是老爷为您选的地段,这儿原本也是个茶楼,前些个日子,小姐说要开茶楼之后,老爷就让我去将这楼买了下来,小姐看看,里面还需不需要修整修整?” 风木带着宋乐容来到同临城繁华地带的一处楼里,宋乐容随着风木进去,入眼的,正是一处古色古香的茶楼,沉香木的香气,还有被茶味许久的浸渍的空气的味道。 “这地方已经很好了,风木,那就麻烦你了。只是这些雅间,以后都用屏风隔开就是,不用单独设雅间。还有,请个琴师在此抚琴。恩,我稍后写几个字,你拿去找人写在匾上。” 宋乐容大概的看了一圈,发现这个茶楼已经跟自己所想的差不多了,没什么特别的需要的了。只除了门口的那块空白牌匾,不知需要写些什么的好。 风木掩着嘴笑了笑,提醒道:“小姐,哪里还需找人?洛少主的字是万金难求,您只需跟洛少主说一声,便是了。” 宋乐容心中正有着气呢,这会听到风木提起洛如非,心中火气更是大,当下脸色就变了,“哼,偌大的同临城,难道我还找不到一个写牌匾的人么?” “恩,好,丫头,爹给你写。” 宋乐容话音刚落,一道苍劲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宋乐容一转身,便看见风老站在她身后,正笑盈盈的看着她。 “爹。” 宋乐容笑着迎了上去,早上出门的时候,风木说风老练功去了,她就没有多做打扰,没想到自己前脚到这,后脚风老就来了。 “恩,爹的字虽然不如洛小子的值钱,但是,爹写的字绝对不差。哈哈哈——·” 风老似乎很得意,难得有人嫌弃洛如非了,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女儿,他心中怎能不开心呢。 想想这么多年,洛如非从小到大,身边尽是些围着他绕的人,太多的光芒让他养成了那种桀骜不驯的性格,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喜欢什么就要什么,面上笑嘻嘻的,心里却是十万八千里的距离,看着就让人难受。 宋乐容瘪瘪嘴,有些不开心道:“爹,洛如非去做什么了?”为什么找不到他人呢?宋乐容还没有意识到,她已经越来越习惯身边有洛如非的存在了,但是她却总是提醒自己,这是因为自己在同临城没有熟人。往往想到这的时候,宋乐容脑子中就会浮现出左疏狂的模样,心中便是一阵酸涩。若是有阿珂在,她到哪里,都不会觉得孤单,害怕。 风老摸摸胡子,往前走了几步,坐在椅子上,这才慢吞吞的问:“丫头,洛小子除了跟在你身边,你还记得,他是同临城的少主么?” 同临城的少主。对,洛如非不是那种无时无刻都得跟在自己身边的人,除此之外,他还是同临城的少主,有着自己的责任。不是每天都可以陪在她身边的普通人。 宋乐容脸色不太好,泱泱的应了声,就沉默不语了。 风老咂咂嘴,摇着脑袋,说:“真是没出息,这还没嫁过去,就这个样子了?小怨妇?” “爹,不是的。谁说我一定会嫁给他了。” 宋乐容狡辩道,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左疏狂,别忘了左疏狂。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日子,宋乐容想起左疏狂的几率越来越大,搅的宋乐容心烦意乱的,脾气也是很不稳定。 风老听着宋乐容的话就乐了,说:“女子一般说不要,就是一定要,这个我老头子还是知道的。再说了,那洛小子,同临城不说,天下多少女子想要嫁给他都没戏,就你,偏偏就是你,他是天天哄着你转,这还不行啊?“ “你怎么就看见他围着我转的时候了,他消失的了无踪迹的时候,你怎么没看见呢?” 宋乐容嘟着嘴,心中老大的不乐意了。盘算着找到洛如非之后,定要好好教训他一下,现在自己身边的人都顺着他帮他说话,这算是怎么回事呢? “好了,我老头子不跟你争,你自己生你的闷气去,风木,咱们回府。” 风老转身就走,一点都不含糊的,宋乐容再回头的时候,哪里还有风老跟风木的身影。 从来带同临城,宋乐容倒是还没有好好的一个人看过同临城,屋舍整齐,百姓怡然自乐,街市上也是摆着各种精巧的玩意,宋乐容不禁想起当日跟随着左疏狂逛京城的街市的时候,比起京城,同临城的繁华有过之而无不及。难怪太子对同临城耿耿于怀,若是洛如非肯为朝廷所用,定会给他吃一颗定心丸吧,只是,洛如非的性格,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为朝廷做事的。 “乐容。” 近近的,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久违,却毫不陌生的声音。宋乐容缓缓的转过身,一副陌生的面庞出现在视线中。虽然不算出众,但是仔细一看,还是可以看出是左疏狂的眉眼。熟悉的神态,陌生的面容,宋乐容突然就笑了。 “怎么笑的这么开心?” 左疏狂被宋乐容笑的莫名其妙,上下大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衣着,却发现毫无可笑之处。但是宋乐容摆明了就是看到他才笑的,这倒让左疏狂有些疑惑了。 “你,你这副面孔,真的好奇怪啊。” 宋乐容收敛起笑容,四下看了看,就被左疏狂拉着转到了一个巷弄里,巷弄里突然间一面小门打开,左疏狂不等宋乐容反应过来,直接把她拽了进去。 “啊,你们一直都在这里么?” 难怪那日长风告诉自己左疏狂来到同临城,但是她却一直没见到他呢。 左疏狂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下,露出原本的俊朗面容,“恩。听说你跟洛如非订婚了?” 宋乐容脸上的笑容一僵,突然心中句忐忑了起来。 “这倒是极好的,你只安心的在他身边就好,不用想太多。” 左疏狂看着宋乐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不知是否是出自真心,还是只是不想给宋乐容太多的压力。 宋乐容转开视线,装作很随意的样子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怎么知道的?洛如非亲手撰写书文,公布天下,现在天下人都知道了,同临城的少主的未婚妻是天下第一美人宋乐容。左疏狂心中有些堵,口气也有些酸酸的,明明知道自己只是将宋乐容当做棋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隐隐的觉得有些不舒服。 “天下人都知道了,我想,我不在天下人之外吧?” 宋乐容吐吐舌头,丝毫没有察觉到左疏狂的口气的不对。于是还轻松的说道:“你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同临城?” 左疏狂眼神一边,淡淡的扫了眼宋乐容,说:“恩。” “哦,你还是赶快走吧,京城出事了,你总得回去看看。” 原本一句很正常的话,让左疏狂心中又是一堵,有些不悦的问:“你很希望我快走?” “不是,这不是京城需要你嘛。” 宋乐容总算是反应过来左疏狂说话口气的怪异了,整了整衣袖,装作无心的样子,打着哈哈。 “我在等见你一面,今夜就离开。” 左疏狂整理好情绪,平淡到。似是刚才的那些话,只是无心,并非出自他之口一样。 告别左疏狂,宋乐容满心忧愁的漫步在回风府的路上。 “哎呀,小姐,您可算是是回来了,洛少主都要急死了。” 风府朱红色的大门口,风木守在门口,一看见宋乐容,急忙迎了出来。 宋乐容往门前四周瞅了瞅,说:“没见到他的马车啊。” 洛如非出行,必定是紫檀木马车,东绝随行,但是今日却并没有看见象征着洛如非的马车。 风木解释道:“少主今日是骑马来的。”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19 嘿,奇了怪了,洛如非今日竟然骑马出行。 “小姐,少主是直接从城主府邸过来的,这都等了您许久了。您快去看看吧。” 宋乐容闻言,便加快步伐,赶紧的往花厅去。 “宋乐容,我有没有说过,你真的很爱玩?” 宋乐容刚走进花厅,洛如非就迎了过来,看见宋乐容安然无恙之后,皱着眉,不悦的说道。 宋乐容冷哼一声,说:“我哪有你爱玩?” 这语气,酸酸的,洛如非怎会听不出来,原本心中的闷气,也因此而勾销了,“好了,今日是专程带你出去玩的。” “洛少主,你确定你是专程,并不是顺路?” “宋乐容,你知不知好歹啊?” 洛如非白了眼宋乐容,没好气的说:“快去换身男装。” 宋乐容一惊,诧异的问道:“为何要换男装?” “你不想去青楼玩玩么?” “去,当然去。” 去青楼玩,宋乐容还没见识过这个时代的青楼呢,自然是很想去看看的。听说古代青楼女子才艺都是极佳的,并且都是美貌与才华并存,能去见识一番,倒也是不枉此行了。 宋乐容话一说完,洛如非就再也看不见她的人影了。 丝竹四起,琴瑟和鸣,女子娇柔的声音,伴随着与男子嬉闹劝酒的声音,洛如非带着一身男装的宋乐容,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 “两位公子,今个来是来找哪位姑娘啊?我们这的姑娘啊,各个貌若天仙,保准连那天下第一美人都比不上。” 老鸨脸上的脂粉刷刷的下落,一张老脸上尽是谄媚。 宋乐容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心想:怎么又是天下第一美人? “郭妈妈就先下去吧,将头牌叫来就是了。” 洛如非干咳了一声,气定神闲的说道。顺带着,还偷笑着瞅了宋乐容几眼。 郭妈妈应了声,转身就扭着腰花枝招展的就去了。 “你倒是轻车熟路啊,看来没少来。” 宋乐容语气不好,眼神淡淡的瞅着洛如非。果然,洛如非也是爱玩的男子,这世上的世家大族的男子,哪个不是青楼花酒样样喜欢的,洛如非难道也是? 宋乐容猛地摇了摇头,心里悄悄的纠正自己:宋乐容,洛如非如何与你无关,无关,知道么? “宋乐容,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啊?难道你还要我在一楼大堂带着你与人戏耍,让所有人都知道,同临城少主带着少夫人来这里偷腥?” 洛如非哭笑不得的看着宋乐容,心中是后悔的不得了,看宋乐容这眼神,就知道他肯定想多了。 “卿卿拜见二位公子。” 宋乐容还我来得及说话,一道温柔的声音就从门口传来。 “进来吧。” 洛如非清冷的说道,优雅的把玩着茶杯,也不看那女子,似乎是没多大的兴趣。 卿卿走进,宋乐容一瞥间,仿佛是看见了左疏狂,进了对角的那间房,当下宋乐容的心就一沉,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压了下来一般。 “那个,你叫什么?” 洛如非玩了半天,却都没见宋乐容开口,倒像是呆着的样子,无奈之下,洛如非只好开口问道。 那叫卿卿的女子盈盈下拜,再次开口说道:“小女卿卿。” “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宋乐容眼角不经意的瞥见对角那房门被一女子关上,而那抹身影,怎么也挥不去。 左疏狂,不是说这辈子从来不去青楼的么?但是宋乐容确定,她绝对没有看错,左疏狂走路的动作,稳健,从容,还有那背影,跟阿珂一样的背影,宋乐容坐不住了,不等洛如非回答就站起来跑了出去,一转眼就消失在洛如非的视线中。 “哟,这公子长得好俊啊。” 宋乐容冲出去没多远,准备绕道去左疏狂那房中时,不料在一处门前,被一个长相清秀,但是却透着股萎靡之气的男子拦住。男子身穿鹅黄色锦袍,腰佩香囊,手上拿着那折扇,眼睛色眯眯的盯着宋乐容。 宋乐容不打算搭理那人,于是脚步向旁边一移,准备从一旁绕开。 “哎,小白脸,要不,陪爷玩玩?” 那男子迅速的跟着宋乐容的脚步一移,拦住宋乐容的步子,猥琐的看着宋乐容。 突然,那男子凑近宋乐容的头发,深吸一口气,赞叹道:“啊,好香啊,倒像是娘们。” 宋乐容眼神一冷,瞪着那男子。 “哎,就这样,好,我徐家耀就喜欢瞪我的人。” 说着,徐家耀的眼睛微眯着,准备用手去拉宋乐容。 宋乐容一脚踹过来,被徐家耀一把抓住脚踝,在她脚踝处捏了捏,突然惊喜道:“哎呀,这么小的骨骼,定是女子啊。这副模样,若是女子,那必定是天下第一美人宋乐容都比不上的啊。” “无耻。” 宋乐容气急,脚反转一瞪,挣开了徐家耀的手。 “哟,这必定是女儿身啊。我徐家耀看过的女人,从不会错,就你这小白脸,小骨骼,玲珑有致的身材,闻着就香,走,陪小爷去玩玩。” 徐家耀说完就再一次将手伸了过来,宋乐容堪堪躲过,无奈徐家耀似乎是有功底的,一个旋转,折扇一打开,便拦住了宋乐容的脚步。 宋乐容心知自己定是打不过徐家耀,正焦躁的时候,看见左疏狂那门打开了,一女子伸出头看了看,左疏狂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往宋乐容这边看了看,转身关上了门。 “住手。” 一声冷喝,宋乐容扭过头,洛如非一脸愠色的走了过来,眼神冷的可以冻死人。 宋乐容突然有些心酸,再次扭过头朝着左疏狂那扇门看了看,却出了欢笑声,什么都没有听到。 “哟,少主?啊,少主,许久不见了。” 徐家耀看见洛如非,立马收了手,嬉笑着跟洛如非打招呼。 洛如非缓缓走进宋乐容,一把将揽到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徐家耀。 “哟,这少主定了亲之后,怎么转变口味了?这样俊俏的小相公,我府中有好些个,改日给您送几个过去。” 徐家耀不知好死的继续说道。 完全没有注意到洛如非的脸色已经铁青,像是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一般。 “徐家耀,你喜欢的那口,自己留着吧。” “哎,少主,我这是好心啊,虽然你千金跟我断交,但是,咱们这不是从小就认识么,这情分,怎么断?” 徐家耀斜着身子靠在门口边上,死皮白赖的说道。 “徐家耀,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洛如非胆淡笑着看着徐家耀,眼中却是笑意全无,倒像是有股火药味。 “哎哟,洛少主你倒是变了不好啊,这以前从不来这种地方的,还有,以前,好像也不好男风这一口。” “徐家耀,今日你若是再说一个字,我就让你出不了这个楼。” 洛如非话刚说完,东绝就抱着剑冷冷的落在他身后,眼神阴森森的看着徐家耀,似乎随时打断拔剑对立一般。 “别,别生气啊,我,我就是开个玩笑。” 徐家耀一看见东绝,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掉头就跑。 东绝淡淡的瞥了眼徐家耀离去的方向,转身不悦的说道:“少主,少夫人,以后不要偷偷的来这种地方了。” “那你要我光明正大的来这种地方?” 洛如非反问,脸上没有丝毫情绪,看不出他是怎么想的。 “东绝并非此意,这种地方,不是少主跟少夫人可以光明正大或者偷偷来的地方。” 东绝为难道,洛如非今日是打定决心要来这里,所以才让自己候在桃花庵,不过幸好他有跟着洛如非的习惯,这才一路相护。 “既然有人看见了,也没必要遮掩了,今日不是有开苞仪式么?乐容,你想一起看看么?” “不看了,我想回去休息。”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20 宋乐容软绵绵的回答,自己的脚步就已经朝着楼梯的位置迈了出去。 洛如非朝着左疏狂所在的房间看了眼,眉心皱了起来,随即跟着宋乐容离开的身影走了。 宋乐容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回了风府。洛如非来过之后,吃了闭门羹,也就不再逗留,回了桃花庵。 待到夜幕下来的时候,宋乐容在房中走来走去,饭也没吃,整个人都觉得很憋屈,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但是宋乐容却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换上男装,宋乐容拿了银两就又朝着青楼的方向赶去,但愿,左疏狂还在。 冤家路窄这句话,或许在此时,格外的有道理,宋乐容刚上楼梯,就又一次碰到了喝多了的徐家耀。 “哎哟,小美人,又是你?” 喝高了的人胆子大,徐家耀此时色心大起,看到宋乐容,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猥琐的气息。 宋乐容冷着脸,将手中的剑紧紧的握着,警惕的看着徐家耀,沉声说道:“闪开。” 左疏狂的房内,一女子安静抚琴,左疏狂坐在桌前,静静地擦拭着自己的剑。 听闻外面的动静,左疏狂朝着那女子使了个眼色,那女子停下手中的动作,起身前去看动静。 “主子,又是白日的那位姑娘。” 做刷狂猛地站了起来,正要出去,女子拦住左疏狂,轻声说道:“主子,白日或许已经引起了洛如非的怀疑,此时,还是必要露面的好。” 左疏狂犹豫了一下,缓缓的做了下去。 门外不远处的宋乐容眼角瞥到开门的还是白日的那位女子,心中大概猜到,左疏狂应该还没走,但是却还是没有出来。 “小美人,跟着爷,爷定好好疼你。” 徐家耀左摇右晃的朝着宋乐容扑了过来,宋乐容一个闪身,一脚踹在徐家耀的腿弯处。 徐家耀行动不便利,躲没躲开,生生的挨了一脚,顿时痛的破口大骂:“臭娘们,爷爷定让你躺在爷身下叫,让你知道什么是闺房乐事。” 宋乐容心中有火,又一脚将徐家耀踹倒在地上,剑起间,废了徐家耀的命根子。 “啊!!!!!” 杀猪般的惨叫回荡在楼间,宋乐容狠狠的瞪了眼徐家耀,说道:“对我出言不逊的人,下场必定不会太好。” 说罢,将剑往地上一丢,转身走了。那把剑安静的躺在地上,泛着白光。正是左疏狂送给宋乐容的那把剑。 “来人啊,出事了。” “来人啊——” 看客们都被吓傻了,待到宋乐容走了,这才敢呼救。 “什么,你把,把那个登徒子废了?” 宋乐容老实的站在大厅,等待着风老的责罚。毕竟自己现在是风府的小姐,今日确实是气急了,没想那么多,脾气一上来,就废了徐家耀,但是事后一想,就又觉得自己是不是给风老惹事了?徐家耀说从小与洛如非相识,家世必定差不了。她听闻过前丞相姓徐,祖居同临城,不知道是否是徐家耀那家。 “好!好!!不愧是我风施玉的闺女。” 风老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反而赞赏的拍着宋乐容的肩膀,倒是将她吓了一跳。 “不过,丫头,这事你还是跟洛小子通个气,毕竟徐家在朝堂的势力还在,洛小子差不多此时,应该也听闻了此事。” “老爷,少主来了。” 风老话才刚说完,风木就领着洛如非匆匆来了。 洛如非大概是刚沐浴,头发都还未干,一身白色的长袍,素雅干净。 “宋乐容,你就不能矜持点?哪有女子出门之间废了人家——的?” 洛如非没好气的说道。他正在沐浴时,听见东绝来报,说是宋乐容直接在青楼之地废了徐家耀,当下整个人就僵了,随意的套了件衣服就匆匆而来,宋乐容那丫头,不会被吓到了吧? “我怎么就不矜持了?你都带我去青楼妓院了,你还跟我说什么矜持?“ 宋乐容白了洛如非一眼,别开脑袋,不去看他。这件事,会让洛如非丢脸吧? 洛如非突然就笑了,说:“下次要废了谁,回来告诉我,我来动手。” 这般凶狠的话,但是却被洛如非用这样宠溺的口气说了出来,一点都不让人觉得这话多么的残忍。 风老看着连个年轻人,悄悄的给风木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将空间留给洛如非跟宋乐容。 “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宋乐容犹豫了许久,还是轻声问了出来。她自己清楚,就算是洛如非说没有,也只是在安慰她。不由得心生愧疚,盘算着要不自己去徐家了解此事算了。 洛如非看了眼宋乐容,不置可否的说:“麻烦是必须的。不过好在我习惯了你给我制造麻烦。再说,这种事对于我来说,算不得什么麻烦。” “那你怎么处理?” 宋乐容急忙问道。这是在同临城,应该不会太严重。 或许是宋乐容眼中的担忧与紧张让洛如非触动,或许是那一丝不安让他感慨,洛如非拉着宋乐容的手,轻声说道:“宋乐容,对我来说,废了他只是最轻的,但是也只最不适合你的。下次交给我,好么?” “可是,他也只能被废一次啊?” 宋乐容小心翼翼的瞟了眼洛如非,小声说道。 “宋乐容!” 洛如非沉声叫道,被宋乐容折腾的哭笑不得了都。 宋乐容立马严肃起来,答道:“哎,在呢。” 洛如非看着宋乐容的脸,久久没有说话,最后叹了口气,说:“不用担心,我已经将医药费送去给徐家了,若是他们不怕丢人,那就奉陪到底,若是他们罢手,那就算了,从此进水不犯河水。” 毕竟,一个世家独子,被废了,这怎么说出去都是徐家更丢人一些,洛如非将两种情况都说出来,无非是想告诉宋乐容,无论怎样,他都会解决好,她不用担心。 “那,万一他们非要还回来呢?” 宋乐容保证,这次她真的是没有任何歪心思,就是单纯的想,若是徐家耀是徐家的单传香火,那她岂不就断了徐家的后?那如果徐家追究到底,非要以牙还牙怎么办? 洛如非咬牙切齿道:“宋乐容,你的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洛如非,你的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宋乐容反问道。 “我脑子里现在都是你。” 洛如非看着宋乐容,笑的像朵花儿似的。 “少主,不出您所料,徐家的人找到风府了。” 东绝抱了拳,恭敬的在门外汇报着。当他得知宋乐容直接废了徐家耀时,那表情只能用一个精彩来形容,但是心中的震撼,远比表现出来的大的多。一个女子,怎么会如此狠毒?如此果断?如此大胆?他想不通,但是却不得不佩服,至少在他东绝的世界中,宋乐容绝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洛如非淡淡的话语从屋内传出来:“恩,风老如何处理的?” “风老避而不见,但是却让人送了,送了壮阳的药物去徐府。” 东绝尴尬的回答,脸上已经是一片通红了。 洛如非瞥了眼宋乐容,问:“这送壮阳的药物这个点子,是你教风老的吧?” “我这不是为他好么,毕竟纵欲过度伤身,伤肾,多补补没什么不好的。” 宋乐容理所当然的态度让洛如非十分不悦,皱眉道:“宋乐容,谁教你的这些东西?” “自学成才。” “忘掉。” 洛如非霸道的说道,与其极其认真,没有半丝的开玩笑的意味。 宋乐容挑眉,反抗道:“不。” 洛如非沉默的看着宋乐容良久,却发现宋乐容的性子倔的不行,根本就不会求饶退让,不禁心中升起一股气,起身就出了屋子。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21 “少主,您怎么了?” 东绝看见洛如非出来,脸上也不是很好,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屋内,问道。 洛如非深吸几口气,闷闷道:“无碍,上火罢了。”能不上火吗?换了谁,被宋乐容这样的折腾几次,不上火几次都对不起人了。 “少主,欲火攻心需要静坐清心,属下这就去配药。” 东绝一听洛如非说自己上火,还以为洛如非是真的上火了,毕竟,自己喜欢的女人,看得见,吃不着,怕是也是一种煎熬吧。古人不是说了么,上火的理由有多种,其间男子中最常见的一种便是,禁欲太久。数数手指算算,洛如非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还碰过女人。以前便也不说了,但是遇到宋乐容之后,那眼神明显的都不对了,虽然东绝不是很懂这些,但是,洛如非每日早起晚睡均是沐浴,衣服熏香,一日三套衣服的换,虽然也是平常,可是却更为让东绝确信了心中所想。对,少主定是禁欲太久才会上火的。 “谁告诉你我是欲火攻心了?” 洛如非斜睨着东绝,眼神不太友善。但是却有些闪躲,似乎是在掩饰些什么。 “是,东绝自作聪明,请少主原谅。” 东绝自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低头认错。 宋乐容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左想右想,都觉得自己没错啊。曾经作为一个现代人,思想开放的程度不亚于公园的对外开放程度,但是仅仅因此,洛如非就生气了,他也是无话可说的。 宋乐容一个人无聊的趴在桌子上,站起来几次,却都没有走出去。 “宋乐容,真是败给你了。” 宋乐容正在烦闷之时,熟悉的声音再次在头顶响起,宋乐容猛地抬起头,一下子撞进一个温柔的怀中,暖暖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宋乐容,你能不能矜持点,投怀送抱什么的我可不吃这套。” 洛如非明明嘴角上扬,但是响起刚刚宋乐容把他气走的那一幕,心中就憋着口气。 宋乐容一把推开洛如非,没好气道:“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回来干嘛?走了就不要回来了啊。” “那怎么成?毕竟咱们有婚约不是?我洛如非做人顶天立地,以诚信立世,若是一走了之,失信于你,那我还怎么做人?” 洛如非挑眉说道,眼中透着丝笑意,大概是被宋乐容的话逗笑的,心中暗想:大概,她也是在意我的吧。 徐家耀的事情很快就在同临城都传开了,于是全城的人都知道了,他们的少城主夫人亲手废了徐家耀。 苏欣桐苏家的大小姐还亲自带药前去探望,结果被徐家耀扫地出门。 宋乐容听后直笑,苏欣桐大概是想展现一下自己的善良温顺,结果没想到徐家耀不给面子,这才被直接赶了出去。 宋乐容偷偷瞟了眼洛如非,偷掖道:“洛如非,苏欣桐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你作何感想?” “宋乐容,我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啊?恩?” 洛如非眯着眼睛,威胁的看着宋乐容。 宋乐容宋乐容白了洛如非一眼,心里盘算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去徐府看一下,看看是否会被扔出来。 “想都别想,你去了,怕是出不来。” 宋乐容这边还没有把这个话说出来,洛如非却早已看清她的想法,言辞否定道。 无奈,宋乐容只好乖乖的打消念头,有些感慨的问:“洛如非,你说,被那个的男子再吃壮阳的药,会怎样?” 洛如非的脸腾的一下就青了,没好气的瞪着宋乐容,咬着牙说:“宋乐容,你敢不敢矜持点?”哪个女子会在废了别人之后还问出这种问题来?洛如非心里一口气憋着,梗在胸口。 “洛如非,我都已经做了,现在再矜持点,那只能是虚伪。” “你——·” 洛如非这是头一次被别人噎的哑口无言,没好气的瞪着宋乐容。于是随手拿了本书,干脆坐着看起了书来。 宋乐容时不时的偷瞄洛如非一眼,但是发现洛如非这次是真的不理她,不由得心里闷闷的。 “走吧,该来的客人,怕是也该来了。” 许久,洛如非似乎是看不下去了,合上书,起来对宋乐容说道。 果然,洛如非话音刚落,东绝再禀报道:“少主,徐府老爷来了。” 任何人来桃花庵,只要没有洛如非的允许,都是被阻拦在醉花楼中的。徐府老爷也不例外。 洛如非身着白红纱绣纹图案的衣服,手持折扇,脚步从容的迈过门栏。 “少主,让我徐某好等啊。” 看见洛如非终于露面了,徐家老爷脸色很是不好的说道。 洛如非目不斜视的走到醉花楼大堂的座位上,唤道:“桃矢,上茶。” “少主,今日我来不是来跟你喝茶的。” 徐家老爷横着眉毛,气呼呼的瞪着洛如非。 后者挑挑眉,转而似明白了什么般,对桃矢说道:“桃矢,只用上一杯茶。” 这不就是明摆的连杯茶都不给别人喝么?徐家老爷一噎,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刚刚是自己说自己不是来喝茶的。 桃矢扭着腰,端着一杯茶,笑的一脸风情的走到洛如非对面,正欲将茶放下的时候,洛如非扇子往对面一指,说:“请徐老爷喝茶。” 这样一来,也算是给了徐家老爷一个台阶下。 洛如非坐在那里,拿着扇子不紧不慢的扇着,明明还是寒冬腊月的,洛如非穿的少就算了,居然还扇着扇子。徐家老爷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少主,今日叨扰少主徐某很抱歉,但是小儿的事情,还请少主给个说法。” 洛如非点点头,浅笑道:“徐老爷想要什么说法?” 你敢要什么说法?伤了自己儿子的是洛如非的未婚妻,自己还能怎么办? 徐家老爷怔了怔,但是挨不过心中的那道怒气,“少主啊,虽然那风家的丫头是你未婚妻,但是她伤了我儿子是事实,我儿是我家三代单传,你这,这,这叫什么事啊?“ 徐家老爷自己也说不出口了,被人废了宝贝根子,这种事情就够丢人了的,自己怎么还说的出口? 洛如非认真的点点头,严肃道:”徐老爷说的是。所以呢?“ 所以? 徐家老爷眨巴眨巴眼,有些不明白洛如非的意思了? “少主,这,总得给我徐家一个交代吧?“ 周围传来一片的倒抽气的声音,默默的为徐家老爷捏了把汗。 ”徐老爷,同临城中不乏世家贵族子弟,但是,数徐家耀最猖狂。欺凌良家女子,飞扬跋扈,惹事生非,他做过什么,怕是您自己也很清楚,您几日,确定要来问我要说法?“ ”这。。。。。。” 徐家老爷被洛如非这么一说,倒是虚了起来,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他心中再清楚不过,调戏女子,强抢女子,干出了不少丢人的事,但是,但是那也是自己的儿子啊,是要为自己延续香火的儿子啊。 洛如非不咸不淡的威胁道:“徐老爷,此事发展至此,想必您也听闻了缘由,我可是先劝过过徐家耀的。” 徐家耀这个结局,只能说是咎由自取,徐家老爷也自知理亏,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不知死活先调戏少夫人的。难道就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咽? “哼,洛少主,待我去问过小儿具体的经过再前来讨个公道。” 饶是知道自己理亏,徐家老爷也还是咽不下那口气,却又碍于洛如非的态度,无奈只得甩袖离去。 洛如非淡淡的扫了眼,说道:“东绝,那徐家老爷白白浪费了我一杯云雾山茶,记账,一千两。” “少主,一千两银子?” 东绝甚至云雾山茶是被洛如非用来干嘛的,所以有些左右难定,不禁问道。 洛如非冷笑了声,说:“不,黄金。”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22 “今日京城有什么动静?“ 精致典雅的书房内,深蓝色纹花帷幔垂落,帷幔内的软榻上躺着个白色的身影,手上随意的拿着卷书,头发简单的用一根白色的玉簪束起。隐隐约约的,却能看到里面的人的姿态。 西德收敛起那副不务正业的样子,皱着眉,回答:“太子今日去护国寺去的多了,说是为陛下祈福,除此之外,每日往宫中跑的也勤快了。只是那李无忧,不知去向,同时在寻找李无忧的除了咱们的人,还有太子党的左疏狂。” 左疏狂?洛如非微微抬眸,不经意的想了想,问:“左疏狂,人在京中?” “回少主,看起来是的。” 西德也不是很确定,只知道左疏狂的人马出动了。 洛如非轻笑了声,放下书卷,瞥向西德,说:“西德啊,你说,一个人要想做到事事预料之中的话,该怎样呢?” “西德愚钝,还请少主明示。” 西德立马跪下,心中不由得开始分析起来。 洛如非缓缓起身,挑起帷幔,走了出来,半晌,忽然扭过头,看着西德说:“事先谋划,事后作假。” “若是左疏狂在京城中,那就应该不动声色的暗查李无忧的踪迹,若是暗查被人发现,就只能说,这次的事情根本不是他亲自指挥,只是有人代行其责。那么,看来左疏狂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到京城。 “在左疏狂府邸附近多加些眼线,还有,宫中的那位,也多注意着点。走吧,去乐容茶楼喝杯茶吧。” 西德猛地一怔,抬起头,随即又急忙点头,道:“少主,少夫人不是说,明日茶楼才正式开张么?” “无碍,先去看看。” 洛如非已经起身了,脸上带着闷闷之色,想必是因为这几日宋乐容因为徐家耀,的事情,心情不大好,每天把自己泡在茶楼开张的准备上,洛如非倒是奇了怪了,宋乐容一个深居闺阁的女子,处事能力倒是极强,风木教的学的也快。 “小姐,这是您要做的茶谱。” 风木递上一本册子,封面是鎏金的,写着“大碗茶”三个字,足足是让风木惊呆了好几天。茶楼叫这名,还有人来么?但是风老豪气啊,大笔一挥,一气呵成,三个大字就跃然纸上了,然后他便带着风老的墨宝前去做茶谱,刻牌匾。忙活了好几天了都。 宋乐容笑着接过风木递给自己的东西,满意的点点头,说:“辛苦了,风木,你去问洛如非要几幅画来,挂在大堂里,然后将请柬送到同临城各世家中,以,以风府小姐的名义。城主的我会自己送去。” 宋乐容交代完了之后,就在想着,明天的开张仪式上,到底要不要把洛如非喊来,若是不喊来,似乎是有些不好,但是若是喊来了,这茶楼怕是要被踩坏了门栏了。 “宋乐容,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贪财呢?就算你贪财,好歹也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啊,多不矜持啊!” 洛如非的声音在头顶悠悠的响起,宋乐容吓了一跳,拍着胸口怒道:“你不知道人吓人可以吓死人么?” “我只知道你吓我可以吓死我。” 洛如非笑着回答,淡粉色的唇,一眼就落入到宋乐容的眼中。她一直就奇怪了,洛如非作为一个男子,皮肤雪白也就算了,眉眼如画也算了,那嘴唇,淡淡的粉色,像极了一朵展开的寒梅花瓣,就似那画中人一般。 “洛少主,跟你商量件事吧。” 突然,宋乐容猛地靠近洛如非,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洛如非。 “你这样子,非奸即盗,说吧,是看上我的美色,还是看上我的钱财?” 洛如非淡定的道,身子也不移动,就这样一幅任君为所欲为的样子。 宋乐容黠的笑笑,讨好道:“洛少主,你那书房每次练字,练画的的失败之作,可否赐予小女子呢?” “宋乐容,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我从未有过失败之作。” “洛如非,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遇到你之前,我的世界是黑白的,遇到你之后,丫的,我的世界全黑了。” 宋乐容十分没好气的说道,心中暗自诽谤道,洛如非,你一定不是正常人,神童也不带这么玩的吧?这样的人活着,是天生为了打击别人的存在的么? “无碍,你原本就黑,刚好掩藏在黑色的世界之中,也是极好的。” 洛如非不经意的拿起被宋乐容搁置一旁的茶谱,一打开,脸就绿了。“若是要论史上最黑老板,那必定是数你了,我的字画随意拿去便罢了,差不多,可以让你的茶楼兴盛永久。噫,这茶楼的茶水最低起价,十两银子,最高价,一万两银子,不对,怎么是一万两银子?云雾山茶至少是一万两黄金啊!” 洛如非边翻着那个被宋乐容叫做茶谱的东西,便问道。 宋乐容无奈的瘪瘪嘴,闷声道:“洛少主,你以为我是你啊,开口就问别人要一万两黄金?” 洛如非名下的产业也不少,宋乐容也看过,只觉得一个字,贵。若是在现代,这洛如非做的,必定是奢侈品的买卖,还是将常用品做成奢侈品的买卖,偏偏还那么收欢迎。只是是如字号的店铺,那只能说是门庭若市。难怪洛如非这么有钱,却又不爱钱呢。这叫做,穷的只剩脸跟钱了。 洛如非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我倒是觉得,你不如将云雾山茶改为一万两黄金是,倒是更给了人信服的理由。毕竟,云雾山茶,连皇宫,一年也不是是十盒,你就算是要十万两黄金,都不会有人觉得过分的。物以稀为贵嘛。” 宋乐容认真的斟酌着洛如非的话,发现好像说的有道理,于是叫道:“风木,将云雾山茶后注明,黄金。一万两黄金。” 风木从外面进来,朝着洛如非行过礼之后,便恭敬的接过茶谱,行了礼,又退了出去。 “这同临城中不乏像你这样出手便是千金的,如此,甚好。”宋乐容点点头,得意道。 洛如非哭笑不得的回答说:“同临城中出手千金的,确实有,但是他们也不是傻,花千金,买一杯茶?” “洛少主,明日开张的第一杯茶,便是你的了。” 宋乐容讨好道,拉住洛如非的袖子,接着道:“云雾山茶,记得将钱,分文不差的送到我手中。” “你要想,你现在拿的越多,日后,我这里给你的便少了。” “无碍,都是我的。” 宋乐容挑眉,无所谓的回答。若是第一杯云雾山茶,是洛如非买下,那么这同临城中,这么多仿照洛如非的子弟,必定也会傻傻来一杯的。宋乐容曾经只以为洛如非是同临城中的神童少主,地位很高,却没有想到,洛如非的影响力竟是如此之广。 洛如非喜欢玩鸟时,同临城便风靡起来,无论男子女子都偏爱这一口。洛如非看什么书,同临城的儒生们便纷纷效仿,更是时刻将洛如非挂在嘴中。 宋乐容还记得一次她去街上,遇见一个书呆子,那书呆子一见宋乐容,便捂着眼睛,直呼:少主说过,不可视者,非礼,非美,非尊。于是站在原地将这话一直重复,待到宋乐容办完事回来的途中,那书呆子竟然还在念叨。 恰好此时洛如非路经此地,那书呆子立马像是瞻仰神佛一般跪下了,直把宋乐容看的是目瞪口呆。 洛如非见宋乐容一脸的得意,不禁好笑,说道:“明日你茶楼开张,我送你一样礼物。”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23 宋乐容闻言看向洛如非,欢喜道:“什么好东玩的东西?” 不知不觉的,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开口也是什么好玩,什么美,原来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这句话,真的没有骗她啊。 洛如非没好气的说道:“难道我就只有好玩的东西么?“ 这倒还真不能怪宋乐容了,洛如非手中的确是好玩的东西为多。宋乐容自然第一反应就是好玩的。 ”哦,也是,你手上的东西,岂有不好的?“ 宋乐容了然的点点头,安静的等待洛如非的礼物。 洛如非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挂在宋乐容的腰间,正色道:“乐容,这不是好玩的东西。这是可以调动我名下所有财产的玉佩,你收好了,另外茶叶采办也可以寻我的人为你做。” 名下所有财产??宋乐容震惊的看着洛如非,片刻突然大喜道: “洛如非,你真是,太大方了。” 宋乐容激动的抱住洛如非,开心的不能自已。 洛如非浑身一僵,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烧,突然有些感觉手脚无措了起来。他还没有告诉宋乐容,除此之外,这也是他身份的象征,到了何处,只要有这玉佩在,无论是钱财还是兵力,都是随她调遣。 “少主,那个——·” 东绝刚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宋乐容紧紧的跟洛如非相拥,于是心中不免哀嚎,自己怎么运气这么差,又撞上这种事了。 “何事,说?” 洛如非干咳一声,故作淡定的道。 东绝低下头,不敢看洛如非,回答说:“京城文件,皇上查清此事,太子无辜。但是太子侍妾的父亲户部侍郎却与太子闹僵,多日来太子代为监国却一直告病。” “知道了。” 洛如非点头道。心中大概已经有了猜测。这样大的事情,全凭皇上一句话,太子有罪无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怎么想。 宋乐容摸摸鼻子,不耐烦道:“这种事情怎么还需要跟你说?” “朝堂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虽然同临城有自己独自治理的特权,但是那也是先祖留下的蒙荫,当今,朝代更替几百年,怕是有人坐不住了。” 洛如非苦笑道。 宋乐容心中知道,洛如非对这些朝政其实并不感兴趣,只是因为他是同临城少主,所以不得不处理这些。他肩上,扛起的,是一座城。脑中不自觉的就浮现出左疏狂的模样,那日,那女子屋内,左疏狂是否还在? “走吧,今日先回府,早些休息,明日怕是有的你忙的。” 洛如非笑着打断宋乐容的思绪,宠溺的摸摸宋乐容的脑袋,心中无限感慨。 “唉,这少夫人命就是好,这背后多少人撑腰啊。” “就是,这茶楼,怕是日后无人敢闹事了。” “你也不看看,这少主的未来夫人,风府的小姐,光这背景摆着在,谁敢啊?” “主要还是这老板娘,是天下第一美人,要我说啊,这多少人会为了这美人,前来捧场的。” “你看,那城主与少城主,还有风府老爷便不说了。就说想来瞧不上经商的苏府都来了,还有城东乔家,城南沈家,哪个不是响当当的。” —— 宋乐容站在茶楼正前方,听闻那些人的话,不禁有些想笑,想必是自己还是借了不少光的。 “这还没开始赚钱呢,怎么就笑的已经合不拢嘴了?” 洛如非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城主身边移到了宋乐容的身边,手上的扇子摇的正带劲呢。 “洛如非,你在扇子上画女子?你怎么不直接画美人出浴算了。” 宋乐容没好气的瞪了洛如非一眼,心中有些酸酸的。 洛如非挑眉,想了想,惋惜到:“那不行,毕竟我没见到过你出浴。” “你——” 宋乐容一噎,这才注意到,哪扇子上的画面,似曾相识。 “好,各位,请安静。吉时已到,‘大碗茶’剪彩仪式正式——·” “等一下。” 一道男声打断了风木的话,人群散向两边,从人群后走出来一位一老妇,被一女子搀扶着,旁边站着一男子,穿的人模人样的,正猥琐的朝着宋乐容所在的方向走过来。 宋乐容心猛地一下下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那男子越来越靠近宋乐容,嘴角勾起,邪恶的对宋乐容说道:“容容,好久不见。” 这男子,不是柳竟文,又是谁。 “妹妹,原来你在同临城啊,我跟相公还有娘找了你许久了。” 搀着老妇的女子也笑着过来,熟稔的说道。 宋乐容眼神一黯,手突然被握住,一扭头,发现洛如非正笑着站在自己的身边,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 “宋夫人与柳公子,柳夫人大驾,有失远迎。” 洛如非笑着说,脸上虽然笑的得体,但是眼中却是丝毫没有笑意。 柳夫人一看见宋乐容,一下子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宋乐容,哭道:“孩子,你受苦了,娘找了你好久了。” 那模样,不知道的或许以为是真的母子失散多年呢。但是宋乐容却冷笑,将宋夫人一把拉开,面无表情的说:“二娘严重了,我以为,二娘在宋府过得应该很安逸的。” 宋乐容虽然没有说明,但是聪明的人,都听得出,这话中还有话。 “来,各位,咱们先进去坐坐,我老头子一把骨头了,还是先进去歇歇。“ 风老瞧出了些什么不对劲,笑着引着众人进了大堂。洛城主看了眼洛如非,点了点头,便也带头进去了。城主跟风老都进去了,其他的大家族的人也不好多说什么,自然是跟着进去了。一道冰冷的视线,瞟了宋乐容一眼之后,便也进去了。 寒冬的天气,宋乐容手心传来的温度,却让她觉得十分的温暖。 宋夫人毕竟是老姜,依旧笑的和蔼,说道:“娘知道是娘没有照顾好你,容容啊,你姐姐跟你相公一直都在找你。” 宋乐容冷笑,挑眉看向那张自己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人,柳竟文。柳竟文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把这个脏东西丢出去。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宋乐容忍着心中的悲伤,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醒来,却恰好遇见这样的人。 “宋夫人,天下皆知,乐容在同临城,何须找?” 洛如非适时的开口,面上挂着迷人的笑,让人不觉的心神晃荡。 周围的百姓已经议论开了,这大家族中的事情,总是复杂的。 “宋夫人,柳公子,柳夫人,今日是乐容茶楼开张的日子,不妨进去喝杯茶,去去疲劳。” 洛如非一直紧握着宋乐容的手,没有生气,气定神闲的说道。 这送夫人一行人显然是为了砸场来的,面上装作可怜,实际却不知想要做些什么。 ”来人,上云雾山茶。“ 洛如非话音刚落,围在外面的百姓纷纷赞叹,这少夫人与少主对他们真是尊重,万金的云雾山茶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洛如非拉着宋乐容先行进去,他知道,宋夫人一行人必定也会跟进来。 果然,宋乐容一进去,柳竟文就迫不及待的跟了进去,气的宋夫人脸都绿了。宋敏慧也是一脸愠色,却不好发作。 洛如非与宋乐容并排坐在主座上,下手边坐着柳竟文与宋夫人。 “今日我们来,其实就是为了接回我的女儿” ”宋夫人,我想你说错了,乐容是我风施玉的女儿,又是同临城少主的未婚妻,怎能你说带走就带走?” 一听有人要跟自己抢女儿,风老在一旁就不乐意了,拍着桌子猛地站了起来。 “风老,乐容是风府小姐,我的未婚妻,哪有人抢?” 这般明显的袒护,宋乐容心中也有了底气。淡淡的扫了眼宋敏慧,发现宋敏慧的眼睛一直盯着洛如非,不禁心中好笑:难道见到洛如非,就又忘却了自己的相公了?宋敏慧,你还真是见异思迁啊。 “等一下,我觉得宋二夫人,您大概忘了,乐容的事情,你无权做主,不是么?” 二夫人三个字一出来,宋氏母女两人的脸色就变了,周围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了。毕竟,二夫人,怎么也只是个填房,宋乐容,才是嫡出,嫡女。洛如非拉着宋乐容,嘴唇微微上扬。 “爹,城主,今日忙了这么许久,乐容有些疲倦了,还劳烦爹爹代女儿招待各位宾客,以免怠慢了。” “今日的云雾山茶钱,就当做是乐容的一点心意,宋二夫人千万不要在意。”不在意,不在意!!!洛如非一说完,宋乐容得意的瞟了他一眼,反正是他的茶,他的钱,有什么课在意的? 洛如非拉着宋乐容站起来,正欲走,一道粉色的身影从后面走了出来,“少主,宋夫人不远千里来寻女儿,怎么也得让他们相聚片刻吧?再说了,女子抛头露面开茶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24 “少主,您偏袒宋小姐,也得有个限度。” 苏欣桐的话让宋乐容眼神一冷,随即走到苏欣桐面前说道:“苏小姐,今日你是客,那就喝你的茶,闲事少管。”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苏欣桐没想到宋乐容说翻脸就翻脸,不禁有些气恼。狠狠的瞪着宋乐容。 宋乐容笑着说道:“二娘,您若是想在同临城,便呆着便是,恕不奉陪。” 她心中没有恨,亦没有气,就是觉得很烦,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来烦自己? “宋乐容,你别忘了,你还是夫君的小妾,你怎么能欺骗洛少主?” 宋敏慧心中的嫉妒有腾腾的升起,先是柳竟文,再是天下人人称颂的同临城少主,宋乐容,为何你事事都比我如意? 宋敏慧的神色有些狰狞,一字一句的狠狠的说出这句话。 “哎呀,小妾?” “就是,小妾?” —— 其他几大世家已经纷纷的议论了起来,洛城主的脸色不是很好,站起来沉声道:“柳夫人慎言,否则,我同临城也不是各位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洛城主这是要扣下我的小妾了?” 柳竟文不知好死,反正心想,有人给自己撑腰,要是自己这次能够顺利的毁了洛如非跟宋乐容的名声,自己的前途就是无量的了。 显然,宋乐容对柳竟文的话嗤之以鼻,笑道:“柳公子,说话小心点,别闪了舌头。” “我想,柳公子定是很想一同去我府中喝杯茶,是么?” 事关宋乐容的名声,洛如非心中虽有气,但是却不动声色,笑着说:“据我所知,京城柳家与京城宋家是世交,乐容身为宋府的唯一嫡女,从小备受宋老爷宠爱,若是与人做妾,定是说不过去的。” 洛如非三言两语,就让原本持有怀疑态度的看客们又都相信了他的话。宋乐容是天下第一美人,与柳府少爷自小有婚约,这些都是他们知道的。但是在宋府老爷去世之后,宋二小姐离奇毁容,宋府大小姐成为了柳府的少奶奶,如何能不引人遐思呢。 “柳竟文,你当我宋乐容是吃素的么?” 宋乐容有些不耐烦了,正欲动手,却被洛如非一把握住,洛如非浅笑着说:“乐容,柳公子远道而来,咱们总得有礼貌,你忘了,多少人做梦曾说我是他们的梦中郎君,柳公子这病,怕是病的不轻。” “洛少主,你这话就不对了。容容是我柳府小妾,难道还有错不假?” “柳公子,大堂后院前行十步有一水井,烦请柳公子前去看看。” 洛如非真的动了怒,冷声说道。 柳竟文缩了缩脖子,心想:那位虽说会保自己前途,但是这毕竟是同临城,还是不要讲洛如非惹怒了的好,以免自己小命不保。但是,这去看什么啊? 在座的人都笑了,洛如非说话真够含蓄的,居然让柳竟文去照照自己,这么讽刺的话,也就柳竟文没听出来了。 宋敏慧拉住柳竟文,摇了摇头,意思是说让他不要跟洛如非较真,他是斗不过洛如非的。 “柳公子,还有一事,我大楚国律法明文规定,娶妻纳妾均得有相应的礼法,纳妾须在娶妻三月后方可。并且还须有特定的仪式方可算礼成,否则便是强抢名女,属于犯法。” 一番话下来,洛如非已经全然没了笑容,眼中带着杀气,冷冷的看着柳竟文。 “我理解天下间的男子都觊觎她的美貌,念在柳公子是乐容的姐夫的份上,我可以放过柳公子这一次的胡说八道,但是若是柳公子依旧如此,请做好背负后果的决心吧。“ 说完,洛如非扭过头温柔的看着宋乐容,瞥见她脸上的不耐,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我们走吧。“ 说罢,便拉着宋乐容往外面的马车处行去。 “乐容啊,你不要娘跟你姐姐了么?” 突然间,宋夫人跑了出来,跟在两人的身后,嚎啕大哭道。 宋乐容头痛的扭过头,看了眼宋夫人,转过头,对上洛如非似笑非笑的眼睛,不由得没好气道:“好烦。” “上车吧。” 洛如非揽住宋乐容的腰,将她往上一送,便将送上了马车。转头对东绝吩咐道:“送宋夫人回城主府。” “啊?” 东绝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洛如非。这种女人若是去了城主府,还不得翻天。 然而洛如非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只有城主府,才是能够约束宋夫人,并且不让他们打扰到宋乐容额地方。 “宋夫人,告辞。” 洛如非一撩衣袍,上了马车,还不忘礼貌的与宋夫人告别。 宋夫人叫了好几声,却都没让洛如非或者是宋乐容再搭理她一下。 “宋夫人,我看,还是去我风府吧,毕竟城主府,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我老头子不讲究,就算是叫花子都可以进。” 风老讽刺道,说完给东绝使了个眼色,便自己带着人回了风府。 让宋乐容没有想到的是,原本她以为经宋敏慧母女一闹,茶楼生意必定不好,却没想到,茶楼的生意却是火爆异常,可把她高兴坏了,连地啊这心中的闷气也没了。 连续多日,宋夫人在风府住着,见不到宋乐容,也不知道宋乐容住在哪里,每日就在同临城为所欲为,简直可以用跋扈一词来形容了。 宋乐容窝在桃花庵中,每日让洛如非教她下棋,自己练练剑,过得倒也是惬意。 “少主,少夫人,查清楚了。” 这日,洛如非正在后院与宋乐容窝在软榻上赏着红梅,东绝突然抱着剑出现在他们身后。 宋乐容扭过头,惊讶的看着东绝,问:“东绝,你走路也是不出声的?” “回少夫人,属下练过轻功,所以走路无声。” 宋乐容闻言瞥了眼洛如非,心想,她倒是没看过洛如非武功如何呢。“说吧。” 洛如非闭着眼,随意道。 东绝抬起头,看了眼宋乐容,随即又低下头,回答道:“柳竟文与宋府母女二人的到来确实不是偶然,几日前京城徐家老太爷曾派人去找过他们,这几日他们便来了同临城。” “你说,这件事与太子一事有没有关系呢?” 洛如非将头偏向宋乐容,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宋乐容想了想,说:“京城柳家,是太子党,此事一出,太子安然无恙,但是柳家却元气大伤,听说柳家的生意全部被皇上严查,而徐老太爷是丞相,处于中立。偏偏我废了徐家耀之后,柳竟文找上了门,看来,京城那位是给了柳竟文不少好处。” 洛如非满眼赞赏的看着宋乐容,点点头,道:“说的是,只是你忘了,柳竟文的到来,虽然是带着讨好徐家的目的,但是也没少了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宋乐容鄙夷道。一想起柳竟文,宋乐容就浑身的冷汗,也不知道那宋老爷当初是怎么想的,竟然要让自己跟柳竟文订婚。那宋敏慧竟然也是,抢都要把柳竟文抢到手。 “徐家耀此事定是恨透了我们,我倒是以为,这样小小的教训,还轻了。” 洛如非淡淡的说道,心中却是慢慢的欣喜,他就说,宋乐容定是世间难得的女子,不是因为她的容貌,而是因为她的才情。 宋乐容无所谓的瘪瘪嘴,说:“他让他爷爷找柳竟文来毁我名声是没用的,因为他不知道,我最不在意的,就是名声这个问题。” “也对,你也不担心嫁不出去,反正已经有我会娶你了,名声什么的,不用太在意。”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25 洛如非笑着接道。 宋乐容站起来,看着远方的天空,意味深长的说:“但是,欠了东西,总得还不是?” 远方的天空很蓝,桃花庵算的上是最美的一处地方了,远景极美。 这样的语气,带着丝忧伤,洛如非心中一沉,皱着眉头看了宋乐容好一会,问道:“乐容,你从柳府出来之后去了哪里,经过了什么,我不会问,你是不是柳竟文的小妾,我也不在乎,世人怎么说,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你,怎么想。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相信我可以处理好这件事,不让人欺负了你去。” “洛如非,你不要突然这么肉麻,放心,这件事,我们可以一起处理的很好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不饶人。我宋乐容也不是软柿子不是?” 洛如非突然就笑了,点了点宋乐容的鼻子,起身对东绝吩咐道:“东绝,今夜,派人好好招待柳公子一顿,毕竟,来了同临城这么久,咱们都没好好招待人家。” 宋了荣疑惑的看着他,问:“为什么招待他要让东绝去啊?” “东绝最清楚,怎样招待他,才能让他既不伤面子,又痛苦到死。” 洛如非的口气平淡,他洛如非岂是谁都可以招惹的么? “丫头,丫头呢?” 宋乐容窝在桃花庵中,风老几日被宋夫人折腾,虽然没出什么大乱子,但是却也是很招人烦的。 这才第三天,风老就忍不住了,跑来折腾宋乐容了。 “爹,您来了?” 宋乐容急忙从洛如非的书房中跑出来,一眼就看见风老正朝着书房过来了。 “哎,丫头,爹今天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句话,这不说出来,我这心里憋着。” 风老委屈的看着宋乐容,川字眉头紧皱,眼中水汪汪的。拉着宋乐容的胳膊,好似十分着急的样子。 “恩,您说吧,爹。” 宋乐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宋氏母女就住到了风府。听洛如非说,那母女二人在府中倒还算是安分,只是出了府,便不再那么安分了。 风老哽咽道:“丫头,爹就一句话,出了啥事,爹跟你娘都给你扛着。谁要是欺负你,就是跟我老风家过不去,我风施玉定不饶他。” 短短时间的相处,风老从第一眼见到她,就那么和蔼,宋乐容知道,风老这是真心将她当做女儿来对待。想到这,宋乐容心中不禁有些难受,似针扎的那般难受。左疏狂的话,在她心中渐渐动摇,有些难以自立了。 “哎,丫头,不哭啊,这事不怨你,你定是受了许多苦的。不哭啊。” 风老眼眶红了,拉着宋乐容,慈爱的抚摸着她的头,泪水就这么顺着这个老人的脸颊流了下来。 “少主,这是?” 东绝站在洛如非的身后,不明所以的问道。 洛如非欣慰的笑了,转身离开,说道:“无碍,只是,风老忍不住乐容继续受苦了。” 宋乐容,宋府二小姐,本是受尽宠爱的嫡出小姐。六岁那年,母亲离奇离世,宋二夫人扶正,宋老爷常年在外,虽宠爱二小姐,却也使得二小姐受了许多苦。永旭十三年,九月旬,宋老爷病逝,二小姐被关在禁室一月之久,后被毁容。永旭十三年十一月宋二小姐失踪。 洛如非想起当日自己看到的资料时,心中不免有些悲痛,他见到宋乐容时,是十一月中旬,她那时还穿着秋季穿的薄纱素锦长裙,再见时,她眼中的清冷,让他浑身一震。没有拿到满月红的解药,他心中自责过,但是看到她完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洛如非第一次觉得,他的心中似乎有了一丝的着落。 “少主,您的意思是,少夫人——·” 东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却又不是很敢相信,他不愿意相信,那个将徐家耀废了的女子,竟然曾经还有过那样不堪的岁月。 洛如非瞬间沉默了下来,良久,他缓缓抬起那双漂亮的黑色眸子,说:“东绝,乐容远没有她看起来的那样恬静,快乐。” 东绝低下头,开始回想从相识到如今,宋乐容的改变。 宋乐容以为洛如非还没回来,便拉着风老,说道:“爹,此事我并非有错,所以我没必要躲着。咱们出去赛马吧。” “来人,把我的马跟少主的马牵来。” “好,丫头,今天你老头子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将军。” 风老爽快的答应,眉目间都是欣喜。 目送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洛如非嘴角微微的弯了起来,掩饰不住的好心情,“东绝,命人为他们开道。” 当街赛马虽好,但是还是不要出事。洛如非希望的,无非是宋乐容开心罢了。 “少主,那您的马?” 东绝有些犹豫的问道。洛如非的马,除了他自己,是谁都不让碰的。 “是乐容,便无碍。” 洛如非笑着回答。他知道,风老定会选择自己送给宋乐容的那匹马,而宋乐容,肯定是会骑他的马的。 这天下间,怕是也只有洛如非一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宋乐容了。 当日下午,整个同临城就传开了,风府小姐,同临城少主未婚妻,当街赛马,英气逼人,不输男儿。 几家欢喜几家愁,宋乐容总算是明白了开来,自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每日吃吃玩玩乐乐,与洛如非相处的甚是开心。 这边住在风府的宋氏母女俩就不那么好了。 风府下人不多,但是却个个都只听从风老跟风夫人的话,宋氏母女作为外人,住进风府虽然在礼仪上没有怠慢,但是却处处受着冷眼子。这几天,无论风氏母女去哪围堵宋乐容,人家都是只留下一个背影给他们母女,心中可是憋了狠狠的一股气。 “管家,我问你,我女儿何时回来?” 这会,风木正在安排厨房的做些好吃的,送去给宋乐容,宋人便带着自己的女儿,趾高气扬的来了,一见到正在忙活的风木,便高傲的问道。 风木在风府几十年,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当下心中就有所不快,没有搭理宋夫人。 宋敏慧眉头一皱,手指着风木,怒斥道:“你耳朵聋了么?我问你宋乐容何时回来?” “啊!” 宋敏慧话刚说完,手上就被什么东西狠狠的砸了一下,一扭头,宋乐容正把玩着一块玉器走了过来。 见到宋氏母女,笑嘻嘻的道:“两位安好。恩,我刚刚本想打狗的,但是忘了,风府早些年就不养狗了。实在是,抱歉。” 风木忍着笑,赶紧上前,说道:“小姐,不是说好风木给您送去么。这梅花啊,当属少主桃花庵中开的最好,做出来的梅花羹味道也是极好。” 宋乐容笑道:“梅花虽好,那也得风木你的好手艺,这才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 风木笑着回答:“小姐谬赞了。少主今日怎么没一起过来?” 宋乐容状似不经意的看了宋氏母女二人一眼,幽幽道:“少主说,今日容颜丝毫无长进,怕是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东西,你知道的,少主对容颜是十分在意的。” 风木瞥了眼宋氏母女,眼看着他们的脸都气绿了,却接着附和道:“小姐说的是。对了,好像,宋夫人刚刚问过,您什么时候回来。” “哦?宋夫人好像很关心我。” 宋乐容装作很诧异的样子,缓缓的转过身,眼角轻瞟了一眼母女二人,问道:“不知二位找我何事?” “乐容,娘大老远的来到这同临城,人生地不熟的,你不带娘四处逛逛?” 宋夫人拉住自己亲女儿的手,安慰性的拍了拍,又笑着对宋乐容说道。 宋乐容了然的点点头,说道:“恩,娘亲说的是,是应该带娘亲跟姐姐四处逛逛。” 宋夫人与宋敏慧一听,立马乐了,急忙说道:“那就走吧,我前几日看到聚宝斋有个簪子,十分适合娘,妹妹陪我们去看看吧。”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26 聚宝斋?最低起价都是百两的,宋乐容心中笑了笑,这不也是洛如非的地盘么? “恩,是。来人,为夫人跟二小姐备马。” 宋乐容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对下人吩咐道。 宋氏母女心中暗自高兴了一把,心想着,玩倒宋乐容之前,总得拿些好处不是么。 然而,当下人牵来三匹马的时候,宋氏母女俩的脸色就变了,宋夫人当下就不乐意道:“容容,娘亲都五十了,骑马成何体统?” “就是,宋乐容,你安的什么心?是不是想要所有人像耻笑你一样耻笑我们?” 宋敏慧绝对是亲生的女儿,母亲刚说完,就立马接话道。 宋乐容突然就笑了,说:“哦,抱歉,我忘了,宋夫人与宋小姐只会乘坐宝马香车,可是怎么办,我最近喜欢骑马。要不这样吧,我骑马,你们坐马车,我等你们一盏茶的时间,一盏茶后,我还有要事处理,这样可以么?” “宋乐容,你!” 宋敏慧想说些什么,却被宋夫人用力一拉,生生额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 宋乐容瞟了眼两人,对风木交代道:“风木,将梅花羹送到少主那,我待会回去跟少主一起品尝。” “是,小姐。” 风木退下后,宋乐容也不搭理两人,直接就朝着外面去了。 “娘,咱们也是找找徐老爷吧,宋乐容太嚣张了。” 宋敏慧远看着那个背影,心中的怒火已经腾腾的烧了起来。光是一个背影,就足以想象正面是多么的美貌。而她,同时宋府的小姐,却比起自己这个妹妹来,差了这许多。 “胡说,徐府老太爷交代过,不要让别人知道此事与徐家有关,你不想要你未来的荣华富贵了么?” 宋夫人没好气的瞪了自己女儿一眼,心中满是失望。 宋敏慧想了想,说道“ 娘亲别生气了,若是此时办成了,徐家真的会允了相公未来的荣华么?“ “那是自然,太子登基之后,便是你我的富贵之时。” —— “来人,这都是些什么茶?是人喝的么?” 大清早的,风府的客院内就传来的尖利的女声,随即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似乎是什么瓷器被砸在地上的声音。 “柳夫人,此乃我同临城名茶,片子儿。虽不及云雾山茶名贵,却也是极其难得的。夫人此举,是何意思?” 那丫鬟也是性子倔强,在风府从未受过这样的气,如今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来了便如此跋扈。换做是谁,怕是都心中极其的委屈的。 宋敏慧见一个丫鬟都敢对自己这般语气,不由得心中一沉,表情狰狞道:“你这是在教训我了?” “教训不敢,不过,是有必要让柳夫人知道,自己每日在做些什么,这里,可不是京城。” 大红色的单衣,外套雪纱纹花罩,玉坠连珠步摇随着她脚步的一动荡漾着,煞是好看。 宋敏慧一见来人,便换了一副嘴脸,端庄的坐在椅子上,“乐容来了?这府中的丫鬟忒没教养,竟然敢对主子这副嘴脸说话,简直是活腻了。“ 宋乐容看都没看宋敏慧一眼,走到一旁的丫鬟那里,看了看那丫鬟,问道:“没伤着吧?” 丫鬟一怔,睁着大眼睛,傻傻的看着宋乐容,过了许久,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摇头,说道:“奴婢没事。” 宋乐容笑着点点头,转过头,看着宋敏慧,严肃道:“柳夫人,我想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了好。其一,这里是柳府,你是客,并非是这里的主子。其二,对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嘴脸,柳夫人你自己没教养的话,还指望别人对你有多大的教养呢?其三,你每日在风府的吃穿用度,算起来,这一杯茶,便是百两,还有那屋内的陈设,柳夫人不妨摸摸自己的腰包,看看银钱带足了没有。” 宋敏慧脸色一白,手不自觉的就放到了腰间。 宋乐容对那丫头说道,“你回你该当差的地方吧,往后这地儿,便不用来了。也告诉其他的丫鬟,这里,不需要人手。” “乐容,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敏慧冷着脸,咬碎一口银牙,却无济于事。那丫鬟听了宋乐容的话,立马欢天喜地的跑了,完全不把她当回事。 宋乐容勾起唇,邪魅的笑了笑,轻声说道:“姐姐,你来同临城,做什么?还是不要惹恼了我的好。” 邪魅眼神中,带着一丝的冰冷,如同盛开在地狱的花,妖娆,却恐惧。 宋敏慧腿一软,摊在地上。 宋乐容见宋敏慧这副样子,便琢磨着去寻洛如非。两人刚刚同时到了这里,宋乐容听见这边有动静,就直接过来了,想来这个时候,洛如非应当是在风老的屋子里陪风老的。 不出所料,宋乐容还没走进风老的院子的时候,就听见里面风老极其得意的笑声,走进去一看,果然,两人又杠上了。 “哎,丫头,快来快来,今日好不容易只输了这小子一子。” 输了,一子?还这么高兴?宋乐容心中无奈道,看了眼洛如非,只见同时一袭红色劲装的洛如非脸不红心不跳的端坐在风老对面,一双狭长的眸子正盯着自己。 宋乐容瘪瘪嘴,说:“爹,输了咱为什么还这么高兴?” 风老胡子一翘一翘的,得意的回答:“傻丫头,这说明你爹我离战胜洛小子的时间就不远咯。” 宋乐容被风老的话惊呆在原地,瞥了眼洛如非,见那人低着头品茶,便也清楚了,这只怕是洛如非故意让子的结果。 “爹,没事,我在洛如非身边好好学习,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待我学成之日,便是为您雪耻之时。” “你这丫头,什么雪耻?” 风老白了宋乐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转而接着盯着棋局,研究刚刚那盘结束的棋,一边嘴中念叨着,似乎是在琢磨着洛如非的棋。 “老爷,少主,少夫人,出事了。” 风木突然出现在门口,表情有些不好。 风老无所谓的瞥了眼风木,问:“何事?” 风木看了看宋乐容,低下头,说:“宋夫人今早去出去,后来回来之后,听丫鬟说,就把自己关在屋里。这会,徐府来人了,说是风夫人害死了徐府庶出的小姐徐棋衫,徐府最近出了这么多事,饶是只是一个庶出小姐,但是也事关颜面,这正闹着要给个说法呢。” 宋乐容直觉性的将实现转向洛如非,后者却低着头品茶,根本不看她。 “徐府庶出的小姐?” 宋乐容问道。不是说徐家就一个徐家耀是独苗么?怎的还有个小姐? “小姐,徐府庶出小姐身子弱,常年卧病在床,再加上母亲是青楼女子,所以很少有外人知道她。况且,徐府却是也只有徐少爷一只独苗,所以看得更宝贝额些,那徐小姐便更是无人知晓了。说是这些个日子,徐小姐身子突然转好,今日还说要出去逛逛,买些胭脂水粉,不料在铺子里就跟宋夫人同时看上一根簪子,宋夫人推了徐小姐一下,徐小姐似乎是撞到了哪里,便断气了。” 这就断气了?宋乐容脸色越来越差,看了眼正在研究棋研究的不亦乐乎的风老,心知风老是将此事交给自己了,于是对风木交代说:“将徐府的人请到大堂,还有,请宋夫人跟柳夫人一同前来,若是不来,便绑了也要送来。” 洛如非陪着宋乐容先去大堂见徐家的人,一出去,就看见徐府的老爷带着一些家丁,凶着脸站在风府的门口。周围的百姓围得越来越多,宋乐容使了个眼色,风木便没有让人去将围观的人赶走。 “少主,少夫人,今日,若是你们不给我徐家一个说法,便让城主主持公道吧。” 徐老爷一甩衣袖,愤怒的看着宋乐容。 所有的事情,就算不全是宋乐容所为,徐老爷在看见宋乐容的时候,所有的怒气,也都会撒到宋乐容的头上。 “小姐,少主,宋夫人母女来了。” 宋乐容转过身,看见宋夫人在宋敏慧的搀扶之下走了出来,看见这阵势,愣了愣,随机淡定的走了过来。 宋乐容心中不禁冷笑,也是啊,能够使得出满月红的人,怎么会因为杀了个人,就被吓到呢。 “徐老爷,敢问一下,发生了何事?”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27 洛如非瞥了眼宋夫人,淡淡的问道。面上没有一丝笑容,看起来,就像是沉寂待发一般。 徐老爷一看见宋夫人,立马眼眶就红了,指着宋夫人嘶吼道:“我小女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你这般蛇蝎心肠,竟置她于死地!” “徐老爷,请别急,我二娘想必也有话说。” 在外人面前,宋乐容便叫宋夫人为二娘,口气中似乎尽是尊重一般。 “是啊,徐老爷,你这般责怪与我,不会是因为对我们宋家的人心中有恨吧?” 宋夫人轻描淡写的说道,将怒火轻而易举的牵扯到宋乐容的身上。比起一个庶女,自己的宝贝儿子被废了,才更是生气吧。 宋乐容眼神一冷,正欲说什么,洛如非拦住宋乐容,“徐老爷,令爱的事,还请先冷静。神医李无忧有三绝,气绝,针绝,药绝。令爱自小服用药物,此时气息虽然断了,但是也并非会是完全气绝。” “洛少主,你,你可有办法救回我女儿?” 徐老爷一听洛如非的话,似乎这才想起,这是同临城的神童少主洛如非,身边能人济济,说不定会有办法呢。 洛如非轻笑着道:“徐老爷不必担心,无忧神医早些年曾有这样类似的一个病例,同时如此,但是却将人救了回来。我刚听闻时便派人前去徐府,为令爱镇主心脉,稍后我回城主府,将还魂丹拿来给令爱服用,,想来应该是还可以救活的。” “还魂丹?” 周围的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还魂丹是起死回生的神药,说是世上只有三颗,一颗早些年已经为当今圣上服用了,不想,洛如非这里还有一颗。还如此轻而易举的便给了徐老爷。 徐老爷闻言,老泪纵横,感激道:“多谢少主,大恩,不言谢。如此,那我便先回府中。” 洛如非点点头,微微完了弯腰。 “不过,还有一事。” 徐老爷正准备走,突然又似想起来什么般,突然停住脚步,说道。 宋乐容跟洛如非对视一眼,保持沉默,自己此时不说话,才是最好的选择。 “徐老爷请说。” 洛如非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徐老爷扭过头,面色微冷的看着宋夫人,冷声道:“听闻宋二小姐之前曾毁容,又听闻,宋府二小姐原本是与宋夫人现在的女婿柳公子有婚约,但是成亲的人却成了宋大小姐。毁容之事,月前徐某在京中,曾听闻满月红被人使用,不知,宋夫人知道否?” “满月红?” “谁人如此心狠竟然使用满月红?” 满月红无人不知,一听有人用满月红,都将此事与宋乐容毁容之事联想起来。 洛如非不动声色的将宋乐容护在身后,冷艳看着宋夫人。那目光中透露出的眼神,明摆着告诉众人,自己早就知道此事。 宋夫人咽了几口口水,强装镇定,说道:“此等丑事,我怎会知道?” “你不知道?满月红,虽是禁药,但是京城宋家却还是有的,毕竟宋老爷生前也算是半个江湖中人。” 徐老爷说罢,转而看着宋乐容,说道:“少夫人,虽然你伤我儿在前,但是洛少主救小女在后。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更何况是一妇人,徐某本应将其交由官府,但是,同临城大小事宜皆由城主做主。于此,便罢了。只是,我奉劝一句,此等歹毒女人,还是早日撇清关系的好。” 徐老爷突然话中的转变,让宋乐容意外非常,貌似为难道:“多谢徐老爷,二娘所犯错误,乐容愿承担所有责任。” “我说你怎么这么死心眼,难道你不明白,满月红就是这个妇人给你用的,罢了,是我徐某多管闲事。罢了!” 徐老爷气的甩袖就走。 宋乐容委屈的看了眼宋夫人,还没反应过来,围观的百姓纷纷骂道:“赶走恶妇!赶出同临城。” “赶走恶妇,赶出同临城。” 洛如非淡淡的颔首,目光不经意的瞥向宋夫人,“宋夫人,来同临城,本应为客,只是,你在同临城所犯下一些错事,实在是不为人忍,如此,便得罪了。” 宋夫人长了张口,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东绝站在宋夫人身后,放下手,恭敬道:“少主。” “安排人将宋夫人母女的东西收拾一下,今日遣送出同临城,且,今日起,永不允许再进同临城。拿些盘缠,作为宋夫人的路费。” 洛如非交代完之后,拉着宋乐容就直接进了风老。后面带额议论,便让百姓们议论去吧。 “洛如非,此事,如此就完了?” 宋乐容不可置信的看着洛如非,总觉得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巧合。 洛如非笑笑,瞥了眼宋乐容,“没完这不是还有个你的丑未婚夫么。” “洛如非,你跟他比?你丢不丢人啊。“ 宋乐容哭笑不得的看着洛如非,显然这人是生了气的。但是又转念一想,此事,洛如非生气也是正常。 “不须多久,他便会来了。” 洛如非笃定的道。眼神中是志在必得的自信。宋乐容隐隐的觉得,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在洛如非的预测之中。 “为什么,徐老爷会突然帮我说话?” “总是有求于人呗。” 洛如非随意的答道。自己继续走着。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宋乐容没了,一扭头,宋乐容站在他身后,不往前走,就那样默默的看着她。 “哎罢了,我告诉你便是。”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总可以吧。洛如非将这个道理发挥到了极致。走过去拉起宋乐容,缓缓说道这其中的缘由。 风府宋乐容的小院内,宋乐容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让洛如非给她念书。虽然她不是文盲,但是这里的字,有些事繁体,她竟是认不得。 “少主,少夫人。” 东绝的声音在院内响起,洛如非应了声,他便进来了。 “何事?” 洛如非放下手中的书,问道。 东绝低着头,回答道:“还魂丹已经给徐小姐服用下去,徐小姐已无碍。” 宋乐容偷偷的瞄了眼洛如非,只见洛如非神色正常,似乎也已经预料到了。洛如非早前便去找过徐老爷,说起过还魂丹。然后便与徐老爷合谋了这一出,只有让宋氏闯祸,才能既名正言顺,又不毁坏宋乐容的名声的被赶出同临城。 “恩。” “少主,京城柳家的相关罪证全部已经派人交给大理寺,柳竟文此时怕是已经得知宋氏母女已经离开同临城。” “等等,什么罪证?” 宋乐容皱着眉,疑惑道。这几日一直不曾见过柳竟文,倒像是消失了般。 洛如非看了眼宋乐容,回答说:“柳家败落之势在即,此行柳竟文更是抱着想要勾结徐府的心思来的同临城,只是,他没有想到,徐老爷与徐老太爷,根本就是两种人。” “什么两种人?” 宋乐容还是不懂,洛如非告诉她,他去找过徐府老爷,所以徐老爷愿意为自己说话,但是其中的缘由没有说。越是不知道的,越是心里痒痒。 “徐府老爷年轻时,曾爱上一青楼女子,但是却被逼迫娶朝中官宦之女为妻,并生下徐家耀。但是不久之后,徐老爷便将青楼女子娶进家门,生下一女。几年之后,徐老爷出使南国,回来时,那青楼女子已经被徐老太爷赐死。自此之后,徐老爷便辞去官职,带着家眷回到同临城祖宅,徐老太爷由于位居丞相,无奈只得留在京城。” 洛如非的口气很轻,年少时,徐家耀也曾是一个乖巧的孩童,只是随着年月的增长,徐老爷不管,徐夫人溺爱,便成了这种性子。 “那此次宋氏母女与柳竟文来同临城,是为了何事?”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28 “徐老爷一直身处正派,不为太子所拉拢。柳家是太子党,便想为太子拉拢徐丞相,如此,柳竟文便来同临城,想要毁你名声,为徐家耀报仇。以徐老太爷对徐家耀的看重程度来说,做出此事,并不奇怪。只是徐老爷虽然生气你废了徐家耀,但是徐家耀这些年做过什么,他心中也清楚。我去找徐老爷时,便知道徐老爷心中最挂念的,是徐小姐。所以,便达成了协议。” 柳竟文,又是柳竟文。宋乐容心中对柳竟文的厌恶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了。不由得咬着牙问:“柳竟文在哪里,你不要拦着我。” “被徐夫人留在府中了。不用急,稍后柳竟文会自己送上门的。” 洛如非哭笑不得的看着宋乐容,无奈的摇摇头。宋乐容就是太冲动,性子一上来,就不矜持了。 “哼,这种人,是送上门,让我揍一顿的么?” “宋乐容,你能不能矜持点?” 宋乐容瘪瘪嘴,猛地站起来,等了洛如非一眼,不满道:“洛如非,矜持与我来说,便是虚伪。” 打打闹闹,没过多久,西德就小声汇报到,柳竟文找上了门。洛如非找了个借口,将宋乐容留在院内,自己去会柳竟文。 “洛少主真是难等,此茶我已经喝了三杯了。” 柳竟文眼中带着恨意,眸色暗沉,似乎是愤怒极了。 洛如非浅笑道:“此茶配柳公子,公子虽有些辱没了此茶,但是,客为贵,便也算了。” “洛少主当真是好口才。” 柳竟文眼神阴霾,眉心紧紧的蹙起,双手握成拳头,骨节都泛着白。 洛如非浅浅一笑,挑眉道:“我的容貌,也是极好的。” 柳竟文虽然长的也算不错,但是在洛如非面前,根本不够看。 这样的话,从一个男子口中说出,也丝毫没有什么不适合,反倒hi让人觉得信服。 柳竟文一时间一噎,转而讥讽道:“女子才会以容颜为骄傲,洛少主竟是也偏爱这口。” “此话差矣。古往今来,爱美者,人尽是。虽说以貌取人不好,应该多看内涵。” 话说到这,洛如非偏偏顿了下来,不再继续说下去,眼神若有似无的飘向柳竟文。 “洛少主知道便好。” 柳竟文眯着眼睛,危险的笑道。 洛如非叹了口气,十分无奈的补充道:“可是,我多次见柳公子,看来看去,还是觉得,你的外在,比起内涵,还是强了许多的。” “你!” 柳竟文反应过来,狠狠的瞪着洛如非,咽下心中的气,质问道:“我妻子与母亲可是你暗中用计,害的她们离开同临城?” “柳公子心中清楚何必多问?” 洛如非瘪瘪嘴,不置可否。 “洛少主,容容是我未婚妻,你这样夺人所爱,怕是说出去让人耻笑吧。” 未婚妻三个字狠狠的砸在洛如非的心头,想想自己那日见到宋乐容的第一眼时,是她被柳竟文扔出府的时候,心中不免为宋乐容难受了一番。 “夺人所爱?你哪有什么资格,爱她的?被你这样的人惦记着,我都觉得恶心,更何况是她?柳公子还是多惦记惦记自己的未婚妻吧,这一路,母女二人,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也说不准的。” 柳竟文眼皮一跳,气的胸口一起一伏的,这次来同临城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倒是让宋乐容将宋氏母女二人赶走了,柳竟文心中怎能不气,想要将宋乐容夺回的心思变越来越重。 洛如非不经意的瞥向柳竟文,好意的提醒道:“柳公子有这时间,还是多想想,自己回京之后,怎样应付大理寺吧。” “什么?” 柳竟文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扭头看着洛如非的眼睛,只觉得是一团黑暗,越看下去,只叫人觉得越恐怖。 “柳公子怕是没有忘记自己做了些什么不该做的吧。此时,恩,诉状应该已经到了大理寺卿的案桌上了,若不及时回京应对,怕是柳氏,危矣。” 洛如非话一说完,柳竟文就甩下句:“我定会再回来的。”消失了人影。 洛如非看着那背影,眼神冰冷,“东绝,该怎么做,能让他痛苦,很痛苦,你随意,开心就好。” 那些对宋乐容不好的人,他统统,都会一一的收拾回去。毕竟,宋乐容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灭人。洛如非恰好,也是喜欢如此。有些人,就不能姑息着。 东绝应声出现在洛如非的身后,“少主,性命可有要求?” “随你开心便是。” 洛如非笑着回答,又补充道:“手段漂亮点。” 东绝满头黑线的退下,心中对自己的主子真是无话可说了。 “小女特来拜谢洛少主,跟宋小姐。” 在外人的眼中,宋乐容还只是洛如非的未婚妻。并且宋乐容总结出了经验,凡是女子,只要对洛如非抱有幻想的,都会将她叫做宋小姐。所以,当徐府小姐徐棋衫拖着刚刚复原的身子,找到桃花庵的时候,宋乐容的小眉头就一直皱着。 “徐小姐客气了。” 洛如非含笑着回答,偷掖了宋乐容一把,心头也是美滋滋的。 徐棋衫一听是洛如非跟自己说话,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说道:“我的病多年未曾好转,此次,多谢洛少主将还魂丹赐给我。” 宋乐容长舒一口气,笑着点点头,站起来,对洛如非说:“你们聊,我去外面逛逛。” 洛如非一怔,急忙站起来说:“我陪你一起。” “不用。我想单独逛逛。” 宋乐容心中有些不痛快,便甩来洛如非拉着自己的手,扭头就跑。 “宋乐容,至少,让东绝跟着去护你安全。” 洛如非心知宋乐容是生了气的,但是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哄,只能顺着宋乐容,尽可能的跟她讲条件。 宋乐容猛地扭头,冷笑道:“我说,我想自己去走走。单独,不要任何人。” 说吧,宋乐容不再理会洛如非的态度,自己跑了出去。 东绝为难的看着洛如非,不知自己到底是跟出去,还是不跟出去的好。 洛如非皱着眉,有些失落,“罢了,随她去吧,让人通知风木,若是今日她回风府了,便告知我一声。” 告知自己,自己应付完了这边,便去风府寻她。 东绝一抱拳,出去了。 “宋小姐果真是真性情。” 看出洛如非对宋乐容的情义,徐棋衫不禁有些失落,但是转念一想,看来宋乐容与洛如非也并不是时刻都那么和睦的,只要自己努力,就总是还有机会的。 聪明如洛如非,徐棋衫的小心思,一下子就看穿了。“乐容的性格是如此,不过这不影响,日后城主府便只有她以为女主人,她爱如何,都好。” 如此宠溺的语气,如此明显的用意,徐棋衫的手拢在袖子中,狠狠的掐着自己。面上却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问道:“男子三妻四妾本是正常,少主何必如此?” “我倒不这么认为。有乐容一人,可抵天下女子。” 洛如非笑着回应,话语决然,但是他不知道,偏偏就是这笑容,让徐棋衫更加痴迷,暗下决心,自己定要将洛如非拿到手不可。 “徐小姐今日来,想必不止是道谢吧?有事便说罢。” 洛如非心急着去找宋乐容,原本倒是有事要问徐棋衫,但是此时,却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徐棋衫聪明灵慧,见洛如非这个样子,心中就有了翻计较。不由得捂着头,虚弱的道:“少主,原本此次来,是想告诉城主,柳竟文此行来同临城并非全然无所获,他拿到了一封嫡母亲笔书,像老太爷道尽这些年的苦,让老太爷状告圣上,少主,还请小心,早作应对才是。” 原来如此,洛如非就在想,柳竟文怎么会躲在徐府好几日没有动静,连自己的妻子都不管不顾的,原来是去找了徐夫人这个救兵。 “多谢徐小姐。今日天色已晚,不便多留徐小姐,桃矢,送客。”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29 洛如非起身送客,心中却已是着急万分。明明还只是正午不到的十分,便非说时辰晚了。 徐棋衫眼神黯淡了些,缓缓的起身,轻启朱唇道:“少主,过几日便是小女生辰,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还望少主能够前来。棋衫,心中感念万分。” “此事我知晓了,徐小姐,天色不早了。” 洛如非敷衍的话语,虽然一开始就是应付徐棋衫,但是现在却连应付徐棋衫都不肯,敷衍都是曹草了事,徐棋衫心中不由得冰冷,比起病痛中时,更是痛苦了许多。 “是,棋衫这边告辞,明日请柬会送上,还望少主前去。” 徐棋衫柔柔弱弱的走了之后,洛如非顾不得换身衣服,便直接穿着常服出去寻宋乐容。 “少主?小姐没有回府中啊。” 见到洛如非独自前来,风木十分惊讶。这是少有的事,毕竟洛如非只要前来,必定是宋乐容在府中的时候,或者是两人一同前来,此时,洛如非独自前来寻找宋乐容,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 洛如非笑笑,说道:“无碍,我去与风老下盘棋,等她回来便是。” 这边的宋乐容从桃花庵中出来没一会,就停了下来,对着身后说道:“都回去吧,我只说一次,不要再跟着我。” 宋乐容此时心情极其不好。以往都没有发现自己对别的女子靠近洛如非这么敏感排斥,此时倒是觉得,徐棋衫跟洛如非说话的时候,似乎是格外的亲密。并且,那徐棋衫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声音又柔柔的,每每想起洛如非含笑着跟徐棋衫说话时的模样,宋乐容心中就阵阵酸涩。 身后暗处跟着宋乐容的几个人相互看了看,转身消失在了暗处。 宋乐容漫无目的的走着,这算是熟悉的城,算是熟悉的街道,熙攘的人群,宋乐容深吸了口气,走着走着便走到了一处人少的地方。 “长风,出来吧。” 身后出来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正是消失许久的长风。抱拳道:”宋小姐。“ “长风,说起来,你的行踪,真的是很难捉摸。” 宋乐容笑道,眼中微微有了些冷意。左疏狂将风云楼交给自己,但是实际上,只是将风云楼给自己用,真正说的算的,是风云楼的右使,长风。而长风一直以来,叫自己的都是宋小姐,这就说明,他心中并未认可自己。 长风一怔,低下头,说道:“小姐身边被洛少主派了太多的暗卫跟随,长风不敢随意暴露行踪。” 洛如非苦笑道,“暗卫也只是为了可以保全我罢了。只是你,似乎是很少出现。” “宋小姐,小姐但凡需要长风时,长风都会出现。” 听出宋乐容语气中的不满,长风急忙解释道。如今组疏狂将宋乐容看的很重要,毕竟,这是唯一一个接近了洛如非的女子。只是,他却觉得,宋乐容似乎正在动摇。不由得试探道:“将军今日被太子事件牵扯,兵力被削,小姐可知此事?” 宋乐容一惊,挑眉问道:“哦?有这回事?”此事她当真不知。从那日左疏狂在青楼出现之后,她就有意的不去注意京城的事情。 长风心头一沉,接着问道:“同临城的兵力部署图或许对将军有帮助,小姐不妨一试。” 兵力部署?宋乐容怔在原地,心中有个声音在叫嚣:同临城没有错,为何朝廷不容? 但是同时,阿珂抱着她死去的那一幕,也深深的印在她脑海中。 长风盯着宋乐容的眼睛,一阵晕眩感瞬间侵袭宋乐容全身,眼前满是黑暗,左疏狂被箭射中的模样浮现在眼前。 满是鲜血,红色的血。左疏狂身上流下来的血,阿珂死在自己怀中的血,瞬间,满眼间就只看得见一片红色。 遥远的地方,传来一道声音:“左疏狂为你千金寻药,为你负伤,为你立下军令状,你想害死他么?你想害死,左疏狂么?” “阿珂,阿珂,不要!” 宋乐容猛的睁开眼睛,身边已经空无一人,自己正靠在一处墙角处。 “不能,不能再让阿珂死去。不可以。“ 宋乐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脑子中阿珂死去的画面怎么也挥之不去。眼角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她却已经顾不得那许多,抱着头便跑了出去。 墙角处,缓缓的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身影,长风脸上的刀疤似乎更狰狞了,远远的看着宋乐容跑出去的身影,问“谁让你私自对她使用幻术了?” “你没看出来么?她已经动摇了,此时若是不再强化她脑海中最深刻的记忆,那段记忆,便要被取代了。如此,将军的计划,定然是实现不了了。” 温柔的女音,一袭绿色的抹胸长裙,曾经看起来柔弱的眼神,此刻却是格外的坚定决绝。 “林水莲,这幻术,对她身体,可有伤害?” 长风皱着眉,问道。 林水莲嫣然一笑,掩着唇,问道:“怎么,长风右使也起了怜香惜玉之情?” 说着,身子便靠近长风。 长风剑一横,挡在两人之间,冷声道:“若是因此耽误了将军的计划,你如何交代?” “放心,我使的幻术,只是让她记起那些最痛苦的回忆,让那些痛苦,悲伤,蔓延全身,掩盖她现在内心的渴望。让她,更感激将军。” 林水莲眯着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完,便转身离去。 “少主,少主,小姐回来了。” “老爷,小姐回来了。” 风府的整个府宅内,都回荡着风木的声音。 “哎哟,我这耳朵啊。” 风老挠挠耳朵,心中松了口气。 洛如非按捺住自己冲出去的冲动,淡定的坐在那里,等候着宋乐容进来。 “呀,呀,洛小子你下错子了!!!!!” 风老突然激动的叫道,趁着洛如非还为反悔之际,将自己的棋子急忙落下。 宋乐容正好进来是,就看见这一幕。 “回来啦?难为洛小子能呆在这,陪着我老头子下棋下了这一天的。” 风老眼角瞥见宋乐容,摸着胡子,好不高兴的说。 宋乐容静静的走到洛如非身边,看着他,问道:“洛如非,你可相信我?” 生疏的语气,好似宋乐容一瞬间便回到了许久之前,那时她也是这般的生疏。 “丫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风老同样也是一怔,将手放下,一脸震惊的看着宋乐容。 “爹,我想过了。第一,我不喜欢到哪里都被人跟着。第二,我想自己有能力可以保护自己。第三,爹您曾经是将士,我想去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将士。” 宋乐容话一说完,洛如非就问道:“你想去军营?” “是。我知道那里是重地,但是我想告诉你,我要去看看,你若是相信我,便让我去了,若是不信我,我也会自己想办法去看的。” “没什么相信不相信的,你想去,能让你开心便是,只不过,须得换上男装。” 洛如非无所谓的回答,似乎毫不在意。 宋乐容抬起头,看着洛如非,问道:“为何同意我去?” 洛如非挑眉,笑着回答说:“你既然想去,我自然是同意。只是,你别再恼了,直接自己就甩下暗卫就走,这样我不放心。” 宋乐容垂下眼帘,语气柔和了些,说道:“你明日,派两个人保护我,送我去便是。” “好。那我明日,在桃花庵等你回来。” 洛如非点点头,允诺下来。心中也渐渐升起一股沉闷之感,像是一片愁云,遮住了他的心一般。 “不用,我明日想直接回风府。”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30 收敛起眼中的情绪,宋乐容将心中涌起的情绪压抑下去,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能再看着阿珂在自己的眼前死去,定要拿到兵力部署图,一定要拿到。 洛如非的眼神一黯,有些失落的回答:“好。你开心就好。” 手中的棋子不由得再一次落了下去,却是一招死棋,再无生路。 宋乐容道了谢,就头也不敢回的离开了风老的院子。 “你今日的棋,下的真臭。” 风老将棋子往棋盒中一扔,胡子撅着,很是不高兴的说道。 洛如非叹了口气,苦笑道:“你明知,还说。” “说罢,你们怎么了?” 风老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看着洛如非。见今日洛如非单独来时,他心中就有了计量,只是没想到,这两人,矛盾竟然闹到了此时。 洛如非摇摇头,说道:“无碍,只是寻常烂桃花,偏偏我想看下她的反应,这下好了,反应是有了,只是,可苦了我了。” 洛如非看似开玩笑,实则却十分认真的说道。他今日上去却有试探的心思,只是也确实是因为那徐棋衫会告诉他一些信息,所以才没有不予理睬的。再加上,他或许,真的不会哄女人,自己心爱的女人。 风老没好气的说道:“丫头说想去军营,你就给她去了?军营岂是寻常人等可以随意进的?” “她哪里是寻常人等?您的义女,我的未婚妻。只要她能开心,平安,去哪里都好。” “你倒是个痴情的小子,这般溺爱,利弊皆有,你虽自小聪明,但是在情事上,还是糊里糊涂的。” 风老摇着头走了,留下洛如非一人在屋里沉思。 溺爱?若是宋乐容是那么容易就接受爱的话,就不是宋乐容了。 洛如非打开折扇,轻轻的抚摸着折扇上的女子,心中长叹一声:宋乐容,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_________________ 同临城的军营,在城郊之外的一处秘密之山谷中,说是地方是洛如非选择的,平时人根本进不去。宋乐容一大早就起来了,却看见床前早已放着一块令牌,还有一封信。 宋乐容草草一看,无非是洛如非的嘱咐,还有,告诉她,曾近自己给她的那块令牌,同样是可以调动同临城兵力的令牌。宋乐容僵在那里许久,却还是换上了男装,带着洛如非派去保护她的人走了。 “什么人?” 在离军营不远处,两暗卫现身护在宋乐容的身边,警惕的看着一旁的草丛中。 “杀!” 一声令喝,四面冲出来了数十个黑衣蒙面人,朝着宋乐容不管不顾的举刀杀了过来。 刀法狠厉,来势汹汹,宋乐容身边的连个暗卫拼死抵抗,却也只只能势均力敌,保证护着宋乐容无碍。 突然,一只冷箭从宋乐容的身后放了过来,划开空气,朝着宋乐容的后胸射了过来。 “少夫人小心。” 一个暗卫飞身一挡,箭透过那暗卫的胸口,穿了过去,狠狠的射在地上。 血柱喷涌而出,滴在地上。 宋乐容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身子不自主的颤抖。 剩下的唯一一个暗卫连忙顶上,护在宋乐容身前,说道:“少夫人,您趁机快走,请一定保重。” 说罢,从袖口滑出一柄短剑,朝着四周围着的人就杀了出去,为宋乐容开道。 “呲——” 几道肉被刺穿的声音,宋乐容回过神时,那暗卫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眼睛睁得大大的,狠狠的瞪着那些黑衣人的领头者。 宋乐容用力一震,地上的剑猛地被震起,围在宋乐容的周身。 “啊!” 一声长啸,宋乐容内力突然暴涨,猛地一运功,剑全部朝着周卫东刺客射了过去。同样是皮开肉绽的声音,宋乐容的眼中没有半点情绪,决然是一个杀手,该有的冷漠与绝情。 “宋小姐,是我,长风。” 躲过那剑的黑衣人半跪在地上,拿下面巾,不是长风又是何人? 宋乐容突然就笑了,半眯着眼睛,问道:“原来是风云楼,我道是是谁,可以同时出动这么多的顶尖高手。” “宋小姐,这两人不除,我们的人怎么跟在你身边混进军营?”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杀了洛如非派给我的人,我会怎么样?” 宋乐容冷声打断长风的话,眼神冰冷的盯着长风。这一刻,饶是杀人不眨眼的长风,竟也觉得有些畏惧,杀手的气息围绕在宋乐容的周身,浑身暴涨的内力,似乎是被封印了许久,也像极了风云楼的前楼主,子书欢颜。 长风恭敬的低下头,回答说:“宋小姐息怒,是长风考虑不周。” 宋乐容淡淡的扫了眼长风,冷冷的看着前方,出声说道:“你走吧,风云楼跟在我身边的目的,是监视,还是辅助,你自己心中清楚。我不会让左疏狂死的,一定。” 她再也不想看到血了。宋乐容突然疯了般的将手在地上蹭,似乎是想要洗掉些什么。双手磨得尽是血迹。 “宋小姐,您这是作什么?” 长风拦住宋乐容的动作,皱着眉头不悦道。 宋乐容傻傻的看着双手,突然间就哭了出来。 “阿珂,阿珂,对不起,对不起。” 她是陈容,是被自己男朋友背叛的杀手组织大小姐,陈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如同兄长般照顾她的阿珂,在最后一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射向她的子弹。同样是鲜血,慢慢的鲜血。宋乐容的心智已经接近崩溃,一开始自己压抑着的,忘记的情绪瞬间全部涌了上来。 “宋乐容?你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呼吸,宋乐容泪眼婆娑的抬起头,一双白色的靴子出现在眼前,缓缓向上看,修长的身体,一身蓝色锦袍,额前系着白色的宝石玉带,那张百看不厌的脸,缓缓在自己的眼中放大。 “走,我带你回家。” 洛如非打横抱起宋乐容,眼中尽是怜惜。所过之处前方,竟是似清扫过一遍,扬起的尘土掩盖住路上的血迹,为洛如非铺路。 “少主,少夫人——·” 东绝赶到之时,这才看见地上躺着许多的尸体,但是路上却不见血迹。顿时明白了,洛如非愤怒了,竟用内力,将地上的尘土激扬起来,掩盖住了血迹。 洛如非紧紧的抱着宋乐容,冷声吩咐道:“查,谁的杀手,哪里的杀手,满门尽灭。” 残酷无情的话语从洛如非的口中说出,多了一丝冷峻,少了一丝血腥。然而,这才是同临城的少主,该张扬时张扬,处理正事时,手腕狠辣。 东绝抱着剑,应道:“是。东绝明白。” “去风府报个平安,还有,请风老写信催风夫人回城,越快越好。” 洛如非交代完这些之后,抱着宋乐容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东绝的视线中。 “你尚在喝药,不能饮茶。” 远远的,便听见洛如非的声音传来。 宋乐容赶紧将茶杯往身后一藏,笑嘻嘻的道:“洛如非,你鼻子怎么这么灵啊?” “这是飘香十里的云雾山茶,怎能闻不出?” 洛如非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过来坐在宋乐容的对面。 “也是,这天下只要是好的东西,没有你闻不出来的。” 宋乐容将茶杯拿出来,闷闷的放在桌子上。悠悠的道:“昨日你可是错过了徐府大小姐十六年来的第一次生辰啊,怎么,人家今日没找上门来?” 宋乐容醒来时,恰好是早上。醒来便听到桃矢交代下人给徐府小姐送生辰礼物。本以为洛如非是去徐府了,没想到,他居然是大清早的跑去换了身衣服,然后去端着给她熬得药过来了。 “今日徐府确实来人了,不过,被挡在门外了。再这样下去,他们是不是就觉得我桃花庵什么人都可以进?” 宋乐容昏迷的时间,洛如非也曾自己认真想过,若是决心此生只爱宋乐容一人,便要果断的断了其他的所有桃花。 宋乐容掩着唇突然就笑了,调侃道:“虽然桃花庵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但是你洛如非,却是什么人都可以觊觎的。”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31 “宋乐容,我就知道你是觊觎我美貌,没事,本少主允了。” 宋乐容白了洛如非一眼,没好气的道:“洛如非,你是不是最近水仙花吃多了啊?” “什么?” 洛如非没明白过来,一时间有些诧异的看着宋乐容。 宋乐容笑着说道:“就是自恋的意思。记住了,水仙花,就是自恋。自恋,就是你。” “我自恋?那是事实好么,也就只有你,不把我放在眼里。” 洛如非不满的小声嘀咕道,心中算是松了口气,好在宋乐容现在算是恢复了正常。 那日看到宋乐容浑身沾满鲜血,眼神呆滞的站在血泊中,那种眼神,他一辈子也忘不了。像是个受伤的小孩,无助,却又倔强,浑身散发着的都是冰冷绝情的气息,那个不真实。只有将她抱在怀中的时候,洛如非才发现,宋乐容浑身不可抑制的在发抖,就像冻在寒冰中一样。 “洛如非,你知道,我突然内力大涨,是怎么回事么?” 宋乐容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每日都会觉得浑身燥热,似乎是有真气在身体中流窜,但是她却又控制不住。 洛如非状似不经意的扫了眼宋乐容,说道:”哪有什么内力?不过是你一时魔杖了罢了。原本你武功就不差。” 他要怎么告诉宋乐容,她体力有股很强的内气,但是被尘封的太久,突然爆发了?要怎么问她,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宋乐容体内的内力是被强行封住的,那么她自己定然也是不之情的,若是是一段伤心的过去,那岂不是让她想起了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宋乐容好像相信了似得点点头,心中渐渐踏实起来。 “少主,城主说今日有客找你,请您回府一趟。” 西德突然出现在门口,半跪在那里,满脸的忧愁。 宋乐容瞅了眼洛如非,好笑道:“洛如非,你看看,给你当差的人,总是这么愁容满面的。” “说的也是,毕竟,既要能赶车理政,又要剑斩桃花,怎能不忧愁?” “哎,少主,您怎么知道今天是因为此事来找你的?” 西德苦着小脸,可怜兮兮的看着两人。那模样,活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一般。 洛如非挑眉,笑问:“这是怎么了?居然把我们的西德愁成这个样子?” “少主,您桃花庵不好进,但是城主府不一样啊。有些个人吧,在桃花庵这吃了瘪,就堵到城主府去了,先是堵我,再去堵城主,城主大人怎么说都没用,干脆闭门不见客,这可不就苦了我了么?您还是,还是自己回去处理吧。” “怎么瞧着西德都快哭了?得了,洛如非,你还是赶紧回去,自己斩断那些桃花劫吧。免得跟着你的人,受苦。” 宋乐容等着看洛如非的反应,眼中尽是调侃。 有过上次徐棋衫的教训,洛如非这次心中就有了较量,不由得瘪瘪嘴,不乐意道:“这种事情,自然是你去解决,才是正理。” “你若是自我约束力够强,我就不必担心那些许多了。我还要回风府,之前看的那本剑谱已经看完了。想来,你作为少主,却时常不在城主府中,还是有许多的事务需要你处理的。” 西德都来了,想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怕是除了桃花,还有别的正事。宋乐容心中直觉的就像躲避这些所谓的正事,她不接触,不能接触。 洛如非起身整理整理衣袍,转身柔声道:“当真不去?” “不去。” 宋乐容坚决的回答。 “我送你回风府。一会去风府接你。” 洛如非率先走了出去。心中似乎有股闷气在升腾,但是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恩。” 宋乐容没看洛如非,低着头就自己走了。 西德为难的看着洛如非,问:“少主,少夫人是不是生气了?” “她哪里是生气,她是不在意。” 洛如非苦笑道,向来明媚的眸子,似乎黯淡了许多。却还是跟了出去。就算心中有气,却也还是忍着,将宋乐容送回风府。 城主府中的下人们都围在会客厅内,一袭紫红色的水袖长裙,女子身材妖娆,背对着门口,不知在看些什么。 “苏小姐,我给您换被茶。” 婢女小心翼翼的将苏欣桐旁边冷掉的茶水拿走换掉,心中有些忐忑。 “少主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苏欣桐有些淡淡的失落,转过头来,问道。 “少主回来了,苏小姐请稍等。” “回来了?在哪里?” 苏欣桐瞬间激动的问道,眼中瞬间有了些神采,脸上也泛着红润的光彩。 “苏小姐,少主去城主那里了。稍后会为您通报一声的,您请稍等。” 稍等稍等!每次来到城主府,这些日子,都是如此的。她一个堂堂的苏府大小姐,却每每都吃闭门羹,越想越是心中愤愤。 大概过了几盏茶的时间,洛如非才换了身衣服,施施然的迈着步子来到会客厅。 ”少主,你回来了?“ 苏欣桐连忙迎了上去,眼中的尽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女子的香气扑面而来,洛如非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脸上挂着适当的笑容,有礼却疏离。 洛如非一撩衣袍,坐在主座上,并不回苏欣桐的话,反倒是吩咐道:“上茶。” 婢女应声而出,守在会客厅的所有下人们都松了口气,鱼贯而出,该忙什么便忙什么去。 “我倒是不知道苏小姐在城主府中如此有魄力,需要所有的下人都候在这里?” 洛如非的口气有些冷淡,目光不经意的扫过退出去的下人,单手撑着自己的额头。 苏欣桐心头一颤,解释道:“少主,不是这样——·” “是什么样不重要,苏小姐有什么事情就一次性说完吧,女子总是抛头露面往外跑,并不是什么好事。” 洛如非打断苏欣桐,眼眸中已经有了一丝冷淡之色。城主府与苏府是世家,不好直接将人拒在门外,这才给了苏欣桐一而再再而三来找上门的机会。 “那宋小姐呢?宋小姐就可以抛头露面,开茶楼,未婚女子,却一直与你同居,少主,这样就是好事了么?” 洛如非眼神一冷,脸上的笑意褪去,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苏小姐,我念在苏府与我洛家是世交,所以对你一忍再忍,你指责我可以,但是,宋乐容,不是你可以说的。” “到了现在,你还护着她?你就不曾觉得丢人吗?宋府一个被毁过容,成为别人小妾的女子,还被赶出家门,这样的女子,配的上的你洛如非么?” 会客厅中一阵死寂,苏欣桐眼中泛着泪花,手指紧紧的捏着自己的衣角。 洛如非突然失声笑了起来,“这世上,也就只有她配我洛如非。” 苏欣桐双手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滑到了腿的两侧,“终究,还是因为她是宋乐容,因为她是天下第一美人?” 洛如非没有回答,袖子中的折扇,滑了出来。 苏欣桐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脸,自嘲道,“终究,不过是这样一副容颜罢了。” 洛如非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但是他是洛如非,一切解释,都没有必要。 “少主,我苏欣桐也是骄傲的人,所以,我不会再来城主府中纠缠了。” 苏欣桐闭上眼,再没了任何的不甘心。自己输于人的,恰好是自己这辈子,都无法改变的。那就是最美的容颜。 天下人都道,同临城少主洛如非颇爱美色,果然不错。苏欣桐心中的绝望深深的告诉她,苏欣桐,你输了。 “少主,有一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当苏欣桐走了之后,东绝悠悠的落在洛如非的身后。 “说吧。” 洛如非转过身,将袖中的扇子拿了出来,哗啦一声张开了扇子,目光紧紧的盯着扇子上的那女子。 东绝心中哀叹了一声,随即说道:“少主,刚刚,少夫人来过。”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32 “她人在那?” 此时,洛如非第一反应就是想要见到宋乐容。 东绝瘪瘪嘴,补充道:“少夫人已经走了。” “你怎么不早说?” “早些说能把苏小姐赶走?” 东绝默默的看了眼洛如非,心中不断给自己重复着,他没有做错,暗卫就应该少说话。 洛如非顾不得跟东绝多说什么,急忙就合上扇子冲了出去。 “容容。” 同临城外的不远处,有一处亭子,宋乐容心情不好之时,偶尔会来此。 平日里这亭子中几乎没人,只是今日来时,却远远的,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银色的衣袍,站在亭子中,格外的醒目。 “阿珂——·” 宋乐容不自觉的就冲了过去,欣喜的看着左疏狂。 “你唤我什么?” 左疏狂一怔,疑惑的问道。 宋乐容站在左疏狂的身前,仔细的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心中的欣喜渐渐退了下去。 “没什么,自然是唤你左将军了。” “容容,你之前唤我的是左疏狂。” 左疏狂眼中有一丝的失落,但是只是一瞬间,便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近些日子,过得可还好?” 宋乐容闻言,缓缓的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熟悉,感激的人,良久,轻声道:“我过得很好。不是你让我在同临城中好好过的么?” “对,我竟是忘了。” 左疏狂点点头,口气有些自嘲的意味。 宋乐容转过身,浅浅一笑,柔声问:“同临城,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更何况,你不是早些时候才从同临城离开么。但是这些话,宋乐容是不会这样说出来。只是默默的将这些话,埋在心里。 左疏狂从袖子中拿出一瓶药,递给宋乐容,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里有什么地方,是我该来与不该来的地方呢。吧这个,下到洛如非的饭食中。” 他知道,现在的宋乐容,接近洛如非,是轻而易举。尽管他心宗对宋乐容已经是洛如非的未婚妻有些介怀,但是,只要能帮到太子,没什么是不可以做的。 宋乐容没有接,淡淡的扫了眼,问:“这是什么?” 直觉告诉她,这应该是毒药。难道,左疏狂是要让自己将这个毒药给洛如非用? “毒药。放到他的饭食中。” 左疏狂见宋乐容没有直接将东西接下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宋乐容了然的点点头,还是没有接下那毒药,问:“你是要我,毒害洛如非?” “是。” 左疏狂回答道。 宋乐容眼神死闪烁了几下,片刻,转过身,背对着左疏狂,缓缓道:“我不会给洛如非下毒的。” 她不会。饶是要报答左疏狂对她的好,心中对阿珂的愧疚,但是也不能伤害洛如非,毕竟,洛如非没有错。 “为什么?” 一股不好的预感用上左疏狂的心头,但是却生生的,被自己按捺了下去。 “我不喜欢暗中伤人。左疏狂,我答应你,会为你拿到同临城的兵力部署,必定不会让你违背军令状的,但是,中间的事情,请让我自己做决定。” “你是不是动心了?” 左疏狂盯着宋乐容的背影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问了出来。 宋乐容后背一僵,怔在原地,脑子中不断的回复着苏欣桐的那句话:终究,不过是容颜罢了。 自己有什么好?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是可以让绝冠天下的洛如非,同临城的洛少主,对自己这么好。不过,都是拜这副容颜所赐罢了。 过了许久,左疏狂还是倔强的等待着宋乐容的回答。 宋乐容转过身,看着左疏狂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回答道:”没有。“ 左疏狂送了口气,笑着说道:”那便好。” 宋乐容没说话,看了看天色,说道:“时间不早了,你早些离开吧,我也要回去了。” “容容。” 左疏狂叫住宋乐容,犹豫了片刻,说道:“风云楼,日后任你调遣。”按照长风所说,宋乐容既然是会武功,并且武功还不低,连长风都信服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既然事已至此,就将风云楼,交给她吧。 宋乐容脚下顿了顿,良久,问道:“风云楼,你不是早就交由我了么?” 早就交由我,却不过只是为了监视我。如今这般,是为了能够助我拿到你想要的东西罢?罢了,终究还是自己欠你的。 宋乐容心中低叹一声,原来,这世上,真的是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无缘无故的善。 一时间,左疏狂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宋乐容。风云楼多年前,楼主子书欢颜突然失踪,自己收复风云楼。当日,长风说过,他这辈子只会服过两个人,一个是自己,另一个,就是风云楼的前主人,子书欢颜。 风拂过来,飘来一朵落花,宋乐容手轻轻一扰,花便狠狠的砸向一旁的地上。 宋乐容一惊,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良久,才缓缓的迈出步子。 “容容,照顾好自己。” 左疏狂突然在身后说道。 照顾好自己。宋乐容紧紧的闭上眼,不再逗留,独剩下下身后长亭中的左疏狂。 “少主,没有找到少夫人。” “少主,城东没有。” “少主,各处茶楼酒肆都找过了,都没有找到少夫人的踪迹。” “少主,少夫人出府之后便甩开了暗卫。” 一个又一个的回报,却都不是洛如非想要听到的答案。天即将黑了,洛如非默默的站在书房的床前,心中渐渐的浮起一丝自责。 东绝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小心翼翼的看着洛如非,小声说:“少主,没有找到少夫人。” 洛如非低下头,良久,轻笑了出来,说:“罢了,收回人手吧以她现在的功力,发现身后有人跟踪既不是难事,躲开找她的人,亦不是难事。” 东绝咽了口口水,支支吾吾的道:“少主为何不亲自去寻少夫人呢?” “我若是出去了,她要是回了桃花庵,岂不是要浪费一番时间才能知道?” 他宁愿静静的等待,也要在最早的时间内知道宋乐容是平安的。 不知不觉的,宋乐容便来到了醉花楼外,远远的,就看见醉花楼门前楼灯高照,早早的便打了烊,门口的下人们都严谨的守在那里。 宋乐容的脚步在原地迟疑了许久,缓缓的转过身,朝着相反方向的风府走去。 洛如非从醉花楼中出来,默默的注视着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神中尽是落寞。 “少主,不去将少夫人追回来么?” 洛如非抬起眼眸,转身进去,心中很沉闷,许多时候,他都想知道:宋乐容,若是有一天,我不去追着你,你会回过头来看我么? “少主,真的不去将少夫人请回来么?” 东绝再一次重复道。虽然这件事说许是他做错了,但是少主现在这个样子,算是怎么回事?找了这么久,现在少夫人回来了,却又不去追回来,这样看着她走了,这是什么意思?原谅东绝不懂。 洛如非头都没回,淡淡的说:“你去暗中护她周全。” “少主,少夫人如今的功力,暗中护送,是多余。” 东绝回答。 洛如非的背影一怔,良久,自嘲道:“是啊,我忘了。那你就跟着她后面宋她回去吧。。” 说吧,洛如非便进了桃花庵中,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东绝摸摸鼻子,几个起落,朝着宋乐容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明知道身后有人,宋乐容却知道,那不是洛如非,便也懒得再转身了。来来往往,这些时间,她真的是糊涂了。洛如非,你到底为什么对我好?为什么这么好? “回去吧,让我自己静静。” 走到风府前面不远处,宋乐容对着身后的东绝说道。心中有些沉重。 “少夫人,您,是不是有心事?” 东绝听了话,但是看宋乐容的样子,背影萧索,哪里敢轻易就走。 宋乐容笑了笑,说:“无碍,我明日便好了。” 说吧,宋乐容径直的朝着风府走了过去。 东绝愣了半天,反应过来,急忙回桃花庵。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33 “小姐,老爷派人送来了几套春装,说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小姐须得多打扮打扮。” 说起来也奇怪,风府中的大小事务,都是风木亲自操劳。宋乐容翻看着风木拿来的新衣,素纱青萝赏,紫衫纱罩。宋乐容抚摸着这些衣物,淡淡的笑道:“风木,辛苦你了。娘,何时回来?” 风木浑身一震,片刻恢复常色,说:“夫人生*玩,不日便会回来。” 风夫人离家许久,为了李无忧的事情,但是却一直未曾回来,风老也不曾担心过,宋乐容这么想着,便觉得,风夫人定是安好的。 风木看着宋乐容,劝慰道:“小姐许是白日里累着了,还是早些歇着吧。” 说罢,便遣退下人,为宋乐容关上门,走了。 宋乐容躺在床上,却是半点睡意都没有。左疏狂去而复返,同临城中又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他再回来一趟的? 翻来覆去,直至半夜,却都是无法睡着。宋乐容一个挺身坐了起来,烦躁的将盒子中的夜明珠放到灯罩里面,整个屋子又瞬间变得如同白昼一般。 屋外突然飘来了一阵琴音,淡淡的,静静的,很是好听。宋乐容坐在床沿边上,静静的听着这琴音,似乎心中的烦心事都驱散了不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黑夜中,一道白色的身影落在床前,将手中的琴搁置一边,轻轻的坐在床边,替宋乐容脱去鞋子,将她好好的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之后,默默的守在床边,看着宋乐容。 “少主去了哪里?” “不知道啊。” 西德一大清早的便出现在了桃花庵,焦急的走来走去。 东绝手一扬,一把飞刀‘砰’的一声扎到了西德的角前面,堪堪差了那一点,便扎到西德的脚。 ”你做什么?想要暗杀我么?“ 西德跳起来大叫道,心中本就急躁,被东绝这样一招,更是怒火腾腾的。 东绝面无表情,酷酷的道:“你自己疏于练习,躲不过便只说,不必说我暗算你。” 原本两人一起习武时,每日里你来我往,这样互相切磋倒是正常,只是后来,西德被调去负责常务,他便被送来贴身护卫洛如非。两人各司其职,倒是也和谐。 “我说,少主什么时候不在的?我真的有急事。我很急。” 西德哭丧着脸道。自己能见到洛如非一面本就不比东绝,结果还扑了个空,他心中那叫一个恨啊,同样是暗卫出身,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哦,右拐,前走五十步,再右拐,走一百步,在左转,前方便是如厕,你自便。” 东绝还是面无表情,默默的守在洛如非的书房门前。昨日他是亲眼看见洛如非去了风府的,但是到了如今,洛如非还没回来,也不知道跟少夫人发展的怎么样了。 西德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起头,闷闷道:“喂,东绝,你都不担心少主安危么?” 东绝白了眼西德,鄙夷道:“十个你都不一定是少主的对手,何须要你担忧。” 西德一噎,气呼呼的看着东绝,偏偏还无话而说。洛如非的武功深不可测,虽然平日里从不出手,但是这世上,能伤到洛如非的人,怕是都已经转世了吧。 “少主,您回来了?” 远远的,桃矢欣喜的声音变在外面响起,没一会,洛如非就浑身露水的进了桃花庵。发丝上也是沾着露水。 “少主,您这是——·” 西德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洛如非如此爱干净爱美,几乎就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洛如非瞥了眼西德,问:“你有要事禀报?书房等我,我去换身衣服。” 洛如非说完就头也不回的朝着温泉走去。东绝一怔,赶紧跑去给洛如非拿干净的衣物。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怪啊?” 西德抓抓后脑勺,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一主一仆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少主,东绝去给您抓副驱寒的药。” 东绝立在温泉外,寻求着洛如非额意见。 洛如非有些疲惫的说道:“不用了。” 他在宋乐容的房外守了一夜,弹琴弹了一夜,直至清晨时,才离开。 “少主,昨夜的琴音,是否是少主所为?” 东绝皱着眉心,有些担忧的问道。 若是昨夜的琴音真是洛如非所为,那么洛如非便是用内力,生生的将琴音屏开,传入宋乐容的耳中,若不是内力高超之人,怕是根本就听不见。只是,此事十分耗费内力,更何况,昨夜的琴音,响了一晚上。洛如非怕是根本就无暇不断的烘干自己身上被露水打湿的衣物吧。 正在东绝思量之时,洛如非的声音传来:“东绝,今日起,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行踪。” “少主,那少夫人呢?” 洛如非犹豫了一会,果断道:”不要。“ ”为何?“ 连宋乐容都不能告诉,东绝心想,怕是真是出了什么事吧。 “我们的势力被打压,怕是有些变动,不告诉他,或许更安全。” 后来,东绝才知道,此时,同临城中的人,但凡是是入朝为仕的,均出了大大小小的各种意外,或者说是,阴谋。 东绝沉默了许久,缓缓道:“那,此事对少主,会不会有影响?” “东绝,你主子,是那种什么喽啰都可以影响得到的么?” 洛如非轻笑出生,但是没人看见,那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甚至是,眼中清冷,如同寒夜中盛开的一朵青莲。 终于,还是要开始了么? 同临城的天空,一向很清明,洛如非一直这么深以为的。 “小姐终于起了?老爷交代了,小姐醒了,就用早膳吧,早膳早就给您备着了。” 宋乐容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吓了一跳。风木带着几个丫鬟候在门口,似是等待了许久一样, 宋乐容回头看了眼屋内,灯罩内空空如也,放夜明珠的盒子正规规矩矩的摆在桌子上。 “风木,早晨,可有人进过我房中?” 风木一怔,疑惑道:“小姐,可是屋内丢了什么?自打早上起,风木就候在这了,并未曾有人来过啊。” 没有人来过? 宋乐容低下头,心头有一丝落寞,说道:“没有,我以为,有人来叫过我起床了呢。” 风木闻言呵呵一笑,“小姐,许是您是梦中的人吧。” 宋乐容脸上一红,笑了笑,没说话。 但是心中却疑惑起来。怎么会,昨夜明明将夜明珠拿出来了的,自己怎么睡着了?夜明珠怎么又放回盒子里了?真的,没有人来过么? 用过早膳之后,宋乐容看了看门外,问道:”洛如非没来过么?” “臭丫头,没出息。哪有这么,这么迫不及待的大清早的起来就问那洛小子的呢。” 风老拿着一把枪,穿着劲装,大步流星的从后院出来。 风木行了礼,便退下了。 宋乐容瘪瘪嘴,说:“爹,这也不是大清早了啊。” 这都快日上正午了,哪里还是什么大清早呢。 风老没好气的白了宋乐容一眼,哼哼道:“哼,早晚是泼出去的水,我这还没当爹当过瘾呢。” 一句话说的宋乐容哭笑不得,上千挽住风老的胳膊,亲昵道:“爹,那便多留我在府中几年不是是了?” 风老胡子一撇一撇的,哼唧道:“我要是多留你几年,怕是洛小子就要跟我急了。” 说着,将手中的长枪一提,笑道:“走,丫头,让你去见识见识军营。” 军营?? 难怪,难怪风老穿着这样一身,竟然是要带自己去军营。 宋乐容连忙笑着应了,跑回去换衣服。 “丫头,把剑带上。” 风老失笑的看着宋乐容的背影,喊道。眼底都是满满的父亲的疼爱。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34 洛如非说,宋乐容的体内曾被封印过内力,如今封印突然被挣脱,若是不好好练习,怕是内力会在宋乐容额体内乱窜吧。 既然自己是将士,那么,自己的女儿去见识一下军营,也是没什么不可的吧。 宋乐容做梦都没有想过,风老带着她,去了军营内,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同临城少主的未婚妻,皆叫她少夫人。 “风老将军,您今日来怎么也没提前告知末将一声,末将也好提前做安排啊。” 营帐内,风老领宋乐容坐在正上首位。下面站着两排的将士。 风老铿锵有力的道:“既是军人,这些虚礼,便不用讲究了吧。” 那将士点点头,连忙称是。 风老看了看营帐外面,随口问道:“怎么?有所变动?” 那将士看了眼宋乐容,迟疑道:“是。略有小变动。” 宋乐容没明白那将士眼中的意思,大概是有些顾虑吧,毕竟在自己这样一个女子面前说这些事情。 风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站起身,说道:“今日来,主要还是因为军营中的练武场,还是舒服啊,走,丫头,爹今日便带你去见识一番。” 宋乐容见过风老开心的时候,但是却并未见过风老如此意气风发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像是正当年少一般。 宋乐容急忙站起来,跟上风老。眼中不经意的扫了眼,却意外的瞥见一角衣衫,蓝色的云锦劲装,虽然只是一角,但是宋乐容已经确定了,这人,定是洛如非。因为整个同临城中,除了洛如非,没有人能将云锦当真的穿出这般感觉,饶是远远地一瞥,也能让人心神一颤。 宋乐容状似不经意的收回视线,跟着风老去了练武场。 宋乐容来到军营,竟是丝毫的畏惧都没有,风老不由得暗中赞叹,果真是个够狂的丫头。 “丫头,今日,这些人,若是你能把他们都打趴下,爹便再允你一个心愿。“ 风老站在一群看起来煞是雄壮的人旁边,对宋乐容发出挑战。 宋乐容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有股暖流在涌动,整个人都要沸腾了起来一般。 ”好,爹,若是我将他们都赢了,您便允我一件事。“ 身体已经开始沸腾了,宋乐容自信满满的回道。 风老摸摸胡子,大声应道:”好。” 宋乐容眼角一挑,手握剑,走到练武场中央,笑道:“谁先来?此时,我只是一个挑战者,各位请不用手下留情。” “少夫人,属下先来。” 一个白衣小将从人后走了出来,宋乐容眼睛一眯,心中泛起阵阵酸涩之意,果然,这世上,除了洛如非,也再也没有身穿白衣的人,可以入的了眼了。 一眨眼间,宋乐容便逼近白衣小将身前,手中的剑泛着寒光,一个回身,反刺一剑,就已拿下那白衣小将。 连续几局,都是轻松的赢过。身体似乎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好像只要哪里一有杀气,身体都能够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并且身体里的燥热也退下去许多。 “风将军,少夫人看起来,武功深不可测啊。” 风老笑眯眯的点头,得意道:“那还用说,怎么说也是我风施玉的女儿。” 那将士有些担忧的说道:“但是小姐说法快准狠,似乎是身经百战一般,并且,这打法,怎的好生陌生,难道是自创武功?” 风老认真的盯着宋乐容的招式,点点头,笑道:“这孩子,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对抗对手最快的方法,最简单的方法克敌,实属难得。” 谈话间,宋乐容便已经拿下了那些将士,嘴角微微的扬起,开心的跑到风老身前,“爹,您说话可得算话。” 风老一撅胡子,没好气的道:“你爹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你这丫头!” “不过,丫头,你这招式,倒是新鲜啊。” 风老笑眯眯的看着宋乐容,眼中尽是赞赏: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宋乐容也毫不隐瞒,直接如实相告:“爹,这个叫做散打,若是爹有兴趣,回去可以掩饰给您看。” “好好。” 风老听到有新鲜的玩意了,哪能不高兴呢,连声较好。 “报,将军,有人暗闯军营。” 一声急报传来,风老眼神一冷,严肃道:“何人胆敢擅闯军营?人抓住了没?” 宋乐容心中有些沉沉的,不知为何,总是觉得此事与她有关。 “人,人没抓住,但是看身形,应该是一女子。” 风老背着手,思考良久,说道:“既是如此,便严加防守,不得有丝毫的差池。” 将士急忙跪满一地,一起高呼“遵命。” 突然,宋乐容脑子中浮现出左疏狂的一句话,兵力部署图。难道,这人来军营中,是为了这个? “爹,咱们还是离开吧,毕竟军营乃是重地。” 若是为了兵力部署图,那她,是也要寻找一番,还是——· 为净多想,宋乐容就已经将话说出了口。她要远离这个地方,她还不想动手。不想。内心中,似乎有两个声音在叫嚣着。 “恩,也好,今日倒是我思虑不周了。” 风老闻言,若有所思道。 宋乐容没有跟风老直接回府,反倒是去了桃花庵。不知道为何,她就是想去看看,洛如非,在桃花庵中么。 “哟,少夫人?” 桃矢一看见宋乐容,便急忙的迎了出来。妩媚的笑道:“少夫人这是来找少主的吧?真真是叫人羡慕的一对啊。” 宋乐容脸上一红,干咳了一声,说道:“恩,有些事想找下他。他人呢?“ 桃矢诧异道:“少主不在府中,少夫人也不知少主去了何处?” “我怎么会知道他去了哪里。” 宋乐容没好气的道。 桃矢漂亮的眉皱成一团,“我还以为少夫人与少主约好了呢,在此等少主回来呢。” 宋乐容眼神中的神采淡了些,深吸一口气,“他若是回来了,告知我一声。” 时至此时,宋乐容心中越来越确信,今日军营中的那人,必定是洛如非。 宋乐容缓缓的转身,少有的失落。以往倒是未曾觉得,只要她想找洛如非,他便总是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也有找不到洛如非的时候。一股深深的恐惧感瞬间蔓延全身,将她包围。 “少夫人,少夫人?” 桃矢连着叫了几声,宋乐容才回过神,呆呆的问道:“恩?怎么了?” 桃矢笑着指了指桃花庵中,说道:“少主倒是交代过,若是谁见到您,务必告诉您,您房中,有您喜欢的东西。” 宋乐容直奔桃花庵中她的房间,在房间的桌子上,一个大盘子中,下面全都是冰块,冰块中,镇着一些难见到的水果。宋乐容曾告诉过洛如非,她喜欢吃水果,尤其是葡萄。但是同临城中少有葡萄。这次这样大一盘子的葡萄,宋乐容倒是惊了。 “洛如非,看在你买了这么漂亮的葡萄的份上,本小姐就等你一次。” 次日一早,宋乐容一头磕在桌子上,猛地惊醒了她。 “洛如非,我再也不要这张床了。” 宋乐容苦着脸,手揉着自己的脑袋,睁开眼一看,才发现,哪里有什么洛如非,不过是她自己撑在桌子上睡着了罢了。 “看来少夫人昨日里是梦着少主了。” 桃矢端着洗漱的水,笑着站在门外。 宋乐容别过头,尴尬道:“没有。我把这桌子当床了。”不过,刚才的梦中,确实有洛如非,她也确实是一头撞在床上,但是她是不会告诉任何人,为什么梦中的她会一头撞在床上的。 桃矢见过那么多的人,一看宋乐容这小脸红红的,一副羞涩的模样,便知道自己猜的是对的,宋乐容定是梦到了洛如非而且定是好事。 “好啦,桃矢,洛如非回来了么?” “少夫人,少主昨夜半夜回来过,不过,为您亲自做好早膳之后,就又走了。”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35 桃矢一脸为难的看着宋乐容,心想,这少主怎么最近总是这么行踪不定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宋乐容怏怏不乐的瘪瘪嘴,“我不吃了。” 说罢,便直接要走。 桃矢一着急,一把拉住宋乐容,为难的说:“少夫人,这是少主辛苦熬了大半夜的汤,您好歹也尝一口啊。” “哼,有时间熬汤,就没有时间见我?” 宋乐容再也忍不住了,内心的憋屈瞬间都要爆发出来了一般。眼中含着泪水,直直的看着桃矢。 洛如非,你可知,因为你,我心中多么煎熬!你可知,我欠左疏狂的,是上一世的命! 在宋乐容的心中,左疏狂就是阿珂,一眸一笑,都是一样,就算知道左疏狂是借助自己,她也心甘情愿,也会忍者,因为她欠了他的,欠了阿珂的。人总不能那么自私,总得记得别人的好。 桃矢一时间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宋乐容,毫无预兆的,就看见泪水从宋乐容的眼中流了出来。 桃矢手忙脚乱的帮宋乐容擦去泪水,安慰道:”少夫人别气了,少主许是真的有要事,桃矢这边是问问西德知不知道少主的行踪。“ 说着,桃矢就真的急着去寻西德。 ”不用了,桃矢,若是洛如非再回来,你告诉他,我不喜欢等人。“ 不喜欢等人? 宋乐容丢下这句话就脚尖一点,轻轻的离开了脚面。不知为什么,这种在天空中飞着的感觉,也是一样的熟练,丝毫没有恐惧。宋乐容不再回头,猛地提了内力,迅速的消失在了这里。 “少主您这是何必呢?” 宋乐容走后,桃矢无奈的对着书房方向说道。 书房中,一个身影立在门口,满脸的疲惫之色,青青的一圈阴影大喇喇的躺在洛如非的眼下。换了平时,洛如非定会十分烦躁,毕竟,爱美的洛如非,是不会允许自己这副模样的。只是现在,洛如非已经没了任何的力气去烦躁了。 “你不懂。我跟她之间,或许就是因为两个人都有着各自的骄傲,但是我却是偏偏怎么也放不下。”所以总是他一直追着宋乐容,并不是他累了,他只是想早些让宋乐容看清自己的内心,否则只会是两个人都煎熬,一直处在这种不明不白的感情中。比起这样,洛如非更宁愿还不如自己这样默默的看着宋乐容自己想清楚。 桃矢一阵沉默,良久,说道:“少主,少夫人并没有吃您为她熬制的汤药。” “我知道,所以已经让东绝送去风府了。” 洛如非似乎是疲惫极了,声音有些虚弱。“桃矢,无论何时,只要是她来,都不要告诉她我的行踪。” 洛如非说完,就缓缓的拖着自己疲惫的身体走向软榻,身子一软,一头栽倒在了软榻上。 “少主。” 桃矢听见动静,正要冲进去,却有一个身影更快一步,直接撞开自己,冲了进去。 “洛如非,你这个混蛋!” 宋乐容眼睛气的发红,手却扶着洛如非,将洛如非扶着放倒在软榻上,看着他眼底的青灰色,心中就是一阵酸涩的感觉。 “洛如非,你不想见我我不会来,你何苦这般躲我?” 宋乐容静静的看着洛如非,倔强的忍者眼中的泪水,不让它留下来。 “宋乐容,你说什么?” 洛如非睁开眼,强忍着睡意,眼里尽是红血丝,不知是折腾了多久才熬成这样。 “洛如非,你给我闭嘴。” 宋乐容看着就觉得心中难受,恨恨的瞪着洛如非,没好气的说道。 “你,出去。” 洛如非看着宋乐容许久,却吐出了这么一句话,眼中皆是认真。 宋乐容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回去吧。” 洛如非再一次面无表情的重复道,眼中的睡意也渐渐的散去。 宋乐容看着洛如非许久,都没有从他眼中看到一丝的心软,或者是退让。 “好,我走。” 宋乐容深深的吸了口气,自嘲的笑笑,转身出了洛如非的书房。 等到桃矢都看不见宋乐容的时候,洛如非才缓缓的闭上眼,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桃矢站在门外,气急败坏的问:“少主,您这又是为何啊!!!” 明明,明明少夫人不是又回来了么?那又是为什么要这样将她赶走啊! 洛如非闭着眼,轻声说道:“总得,等我好看些了再见她吧。” 这副样子,疲惫,憔悴,饶是已经是上上之姿,但是对于想来傲气的洛如非来说,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桃矢无奈的翻了翻漂亮的眼睛,心想:这都是什么脾气啊?这见一面又不会死。 “长风,你来了?” 宋乐容的院子中,所有的侍卫都已经被宋乐容撤了出去,风老又从不过问这些事情,也就什么都没说就由了她,整个风府,也就宋乐容的院子中,最是清净。 只觉得迎面一阵细风吹来,转眼,长风就落在了宋乐容的面前,恭恭敬敬的抱着拳,第一次叫出了那两个字:“主人。” 宋乐容毫不意外,瞥了眼长风,说道:“长风,风云楼,我可能动用?” “当然可以,主人是风云楼的主人,若是需要,风云楼可以为主人赴汤蹈火。” 长风坚定的语气,心中已经认可了宋乐容的身份。若是,眼前的宋乐容,当真是与那人有关,那么,她也定会是风云楼最好的主人的。 宋乐容淡淡的说道:“我有一件事,希望你可以帮我查一下。” “主人请说便是。” 长风再次抱拳,恭敬的回答道。 宋乐容看了眼长风,说:“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下,最近洛如非的行踪,我想知道,他在干些什么?” 他为什么躲着自己?为什么不愿意见到自己?就算是自己主动的找上门去,他都不愿意再见自己。 长风眉头一蹙,但是碍于宋乐容的命令,只得点头应下。 宋乐容想不出在这同临城中,还有谁,是可以为自己打探洛如非的事情的。整个同临城,都是向着洛如非的。 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的娱乐,打发起时间来,除了看书,便再无别的选择了。若是有洛如非在的时候,会带着她去外面各种闲逛,找好玩的东西。但是现在,宋乐容只能自己独自坐在书房中,打发着时间。 “老爷,小姐这一连两日都这样把自己闷在房里,也不出去透透气,这可如何是好啊?” 风木忧心忡忡的站在风老的身后,眼睛看着宋乐容的那个方向。 风老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转身便走。 这种感情的事情,还是不要掺和,以免越来越乱。 “报,不好了,少主今日早上回府途中遇刺,受了伤。” 风老还没走出宋乐容的院子,便被自己的侍卫的消息堵在了门口。风老咂咂嘴,后背发凉的扭头,宋乐容正站在他身后,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侍卫,重复道:“你,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洛如非怎么会受伤?不是说东绝武功很好么?不是洛如非那么聪明么?怎么会受伤呢?“ “回小姐,少主,的确受了伤,现在在桃花庵中。” 侍卫话还没说完,宋乐容的人影便没了。 “风木,将府中治各种刀伤剑伤只要是上好的药,都送到桃花庵中去。” “老爷,这,您不亲自去一趟?” 风木弓着背,询问这风老的意见。 “哎,这年轻人的事,我一个老头子瞎凑合什么?夫人的消息有了么?没有就再加派探子前去京城。” 桃花庵中人来人往,桃矢跪在桃花庵的大门口,不敢进去。宋乐容骑着马冲到桃花庵时,跳下马的时候,太着急,一个不留神,脚一下崴了过去。 顾不上脚上的疼痛,宋乐容径直冲了进去,“洛如非怎么样了?”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36 然,当她冲进去时,才发现,东绝也跪在一旁,洛如非却是好端端的躺在软榻上,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只是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就像是雪莲般的白的透亮,看着让人觉得莫名的心疼。 一股怒气突然就涌了上来,宋乐容气的胸口一起一伏的,随手抓起一本书就朝着洛如非扔了过去。 “少夫人,使不得,少主身上有伤。” 东绝急忙站了起来,飞身过去当在洛如非的面前,接住那朝着洛如非砸过来的书。 “东绝,跪着舒服,还是站着舒服?” 宋乐容直接坐在离洛如非最远的那个凳子上,挑眉看着东绝。 东绝一怔,转身看了看洛如非,这才发现,宋乐容根本就没有想要砸洛如非,那角度,偏了不止一点点,砸的倒是快准狠,就是不准。 “好了,你们也都别跪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洛如非笑道,眼中有了丝笑意。这样从外到内,跪了那么多的人,宋乐容心中肯定是不舒服的,所以才这般,让东绝自己站起来。 东绝低下头,默默的行了礼,退了出去,顺手将房门也关上了。 “宋乐容,你能不能矜持点?” 洛如非没好气的看着宋乐容,又是无奈又是可笑。 宋乐容白了洛如非一眼,没搭理他。 这是,在生者闷气么?洛如非不由得一怔,随即笑道:“过来。” 又是一阵沉默。宋乐容这次连个白眼都没送给他,依旧坐在距离洛如非最远的那个凳子上。 洛如非低低的叹了口气,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做起来,缓缓做到宋乐容面前,半蹲下身子,问:“为何坐的这么远?” “洛少主,别,您不是不想看见我么?我离得远点,有利于你身心健康。” “宋乐容,看得见吃不着,怎么能身心健康呢?” 洛如非一本正经的回答。好像这话是圣贤书中写的明文经理一般。然,宋乐容却被洛如非这样一本正经的荤段子气的哭笑不得。 “洛如非,那你能矜持点么?” 每天将矜持挂在嘴边,但是洛如非,你的矜持又去了哪? “我若是矜持了,你便不会理我了,不是么?” 这话说的,竟有些委屈的感觉。配上那副大眼睛,像是黑色的细线一般的睫毛,可怜兮兮的看着宋乐容,好像随时要被抛弃的小孩子一般。 宋乐容紧紧的抿着嘴唇,良久,说道:“洛如非,你为何,要赶我走?” 你是不是,厌烦我了? 越是在乎一个人,就越是胆怯,会得到什么样的回答?宋乐容不知道。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眼角便那一抹担忧,让洛如非的心中一颤,自责道:“那日并不是因为你,而是那日,我那副容颜,怎么好意思见你?” 因为心中的骄傲,饶是其他所有的时候,他都可以无条件的宠着宋乐容,但是在这种他觉得重要的情况下,是坚决不会让步的。 “难怪,难怪之前听闻别人说,同临城少主洛如非,脾气古怪。我以为是误传,原来只是,我没有见过你闹脾气的时候。” 宋乐容松了口气,好笑的看着洛如非。 洛如非一把将宋乐容抱着,“你还听闻别人说什么了?” “听说,你以貌取人,恃才自傲,不务正业。还有,爱美。” 宋乐容故意这么说,一边偷偷的看洛如非的反应。 这样的一个男子,站在你面前,其实很难不心动的。一头墨发用玉冠全部束起,一身白色的长袍,显得洛如非整个人肤色更似雪莲一样的白净。他似乎是站在云端的人,一眼,便再也忘不掉的那种绝世之姿,一颦一笑,皱眉微恙,每个表情动作都浑然天成,风范十足。 这么瘦的身材,宋乐容不禁看了看自己,心中顿时有些不平衡了,怎么可以这样?一个男人穿什么都好看,真是让人心中不满。 “恭喜你,宋小姐,你的确是被外人误传了。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就是爱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为了下一代长得更好看,我觉得我爱美,也是好事,都是为了子嗣着想。” “洛如非,你自己一个人无为你的子嗣好好着想去吧。” 说着,送乐容便就着凳子转过身,不去看洛如非。 “少主,查到了。” 门外响起的声音,是宋乐容都没有听过的,很陌生。宋乐容不禁将实现投向洛如非。 “无碍,但说无妨。” 洛如非站起来,坐在宋乐容身旁,丝毫没有要避讳的意思。 那人推开门,走了进来,跪在洛如非的身前,再次请安道:“少主,少夫人好。” “恩。” 洛如非淡淡的应了声。示意那人说正事。 那人站起身,说道:“少主,查出来了,那批刺客应该是正规训练过的江湖杀手,但是却没能查到是哪群人。只是知道,此次,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少主。但是,被抓住的那些杀手,均是二话不说,直接自尽了,根本来不及阻拦。” “放眼天下,能够一次性出动这么多一等一的杀手,必定不会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喽喽杀手门派,写信给舅舅,让他着手帮忙查。” 洛如非冷冷的笑着,眼神中杀气尽显。 杀手组织?难道是风云楼? 宋乐容心猛地一寒,手心中都是冷汗,不断的告诉自己,不会是风云楼的,不会是的。 “是,少主,这些日子,请少主将撤走的十八暗卫都调遣回来,以保卫少主安全。” “洛如非,十八暗卫不在桃花庵?” 宋乐容突然质问道。怎么可以?十八暗卫是为了以防万一专门暗中在桃花庵中守护洛如非的,怎么会被洛如非赶走了? 洛如非淡淡的看了眼那人,转过头劝慰宋乐容说:“你不是不喜欢每天都被人监视着么?虽然他们的职责确是保护我,但是,不也是时刻盯着我的么?我自认为,自己自保的能力绰绰有余,保护你的能力,更是源源不断,所以你不必担心。” “少主,还请您——此次不就是教训么?” 难道,洛如非这几日身边都没有安慰护着? 宋乐容气的脸色铁青,狠狠的瞪着洛如非,咬牙切齿道:“你疯了!洛如非,你何时能更爱惜你自己一些?” 眼中的泪水又一次不争气的当着外人的面流了出来。洛如非的脸色一直惨白,想来必定是受了不轻的伤。 洛如非拉着宋乐容的手,柔声说道:“别哭,我将他们调回来便是。” 说着,轻轻的为宋乐容擦去了眼泪。 “你没听到么?将人都调回来吧。” 见宋乐容渐渐的收了哭腔,洛如非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的妥协。原本,十八护卫在与不在都无大碍,今日受伤本就是今日疲惫,精力耗费过多所致。不过,看到宋乐容担心自己,洛如非突然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受伤也算是值了。 宋乐容见洛如非一直抿着嘴笑,被笑的稀里糊涂的,不由得愤愤道:“你笑什么?伤不疼了是么?” “啊,好疼。真的好疼。” 洛如非赶紧捂着胸口,装作很痛苦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宋乐容,让人无奈。 宋乐容尴尬的瞥了眼那一旁站着的人,红着脸,嗔了洛如非一句。 那人也不是傻,见主子们这个样子,自然是懂事的退了下去。 屋里很快就传来阵阵的笑声,一洗之前的沉寂。 东绝欣慰道:“终于,少主恢复正常了。”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37 然,当她冲进去时,才发现,东绝也跪在一旁,洛如非却是好端端的躺在软榻上,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只是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就像是雪莲般的白的透亮,看着让人觉得莫名的心疼。 一股怒气突然就涌了上来,宋乐容气的胸口一起一伏的,随手抓起一本书就朝着洛如非扔了过去。 “少夫人,使不得,少主身上有伤。” 东绝急忙站了起来,飞身过去当在洛如非的面前,接住那朝着洛如非砸过来的书。 “东绝,跪着舒服,还是站着舒服?” 宋乐容直接坐在离洛如非最远的那个凳子上,挑眉看着东绝。 东绝一怔,转身看了看洛如非,这才发现,宋乐容根本就没有想要砸洛如非,那角度,偏了不止一点点,砸的倒是快准狠,就是不准。 “好了,你们也都别跪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 洛如非笑道,眼中有了丝笑意。这样从外到内,跪了那么多的人,宋乐容心中肯定是不舒服的,所以才这般,让东绝自己站起来。 东绝低下头,默默的行了礼,退了出去,顺手将房门也关上了。 “宋乐容,你能不能矜持点?” 洛如非没好气的看着宋乐容,又是无奈又是可笑。 宋乐容白了洛如非一眼,没搭理他。 这是,在生者闷气么?洛如非不由得一怔,随即笑道:“过来。” 又是一阵沉默。宋乐容这次连个白眼都没送给他,依旧坐在距离洛如非最远的那个凳子上。 洛如非低低的叹了口气,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做起来,缓缓做到宋乐容面前,半蹲下身子,问:“为何坐的这么远?” “洛少主,别,您不是不想看见我么?我离得远点,有利于你身心健康。” “宋乐容,看得见吃不着,怎么能身心健康呢?” 洛如非一本正经的回答。好像这话是圣贤书中写的明文经理一般。然,宋乐容却被洛如非这样一本正经的荤段子气的哭笑不得。 “洛如非,那你能矜持点么?” 每天将矜持挂在嘴边,但是洛如非,你的矜持又去了哪? “我若是矜持了,你便不会理我了,不是么?” 这话说的,竟有些委屈的感觉。配上那副大眼睛,像是黑色的细线一般的睫毛,可怜兮兮的看着宋乐容,好像随时要被抛弃的小孩子一般。 宋乐容紧紧的抿着嘴唇,良久,说道:“洛如非,你为何,要赶我走?” 你是不是,厌烦我了? 越是在乎一个人,就越是胆怯,会得到什么样的回答?宋乐容不知道。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眼角便那一抹担忧,让洛如非的心中一颤,自责道:“那日并不是因为你,而是那日,我那副容颜,怎么好意思见你?” 因为心中的骄傲,饶是其他所有的时候,他都可以无条件的宠着宋乐容,但是在这种他觉得重要的情况下,是坚决不会让步的。 “难怪,难怪之前听闻别人说,同临城少主洛如非,脾气古怪。我以为是误传,原来只是,我没有见过你闹脾气的时候。” 宋乐容松了口气,好笑的看着洛如非。 洛如非一把将宋乐容抱着,“你还听闻别人说什么了?” “听说,你以貌取人,恃才自傲,不务正业。还有,爱美。” 宋乐容故意这么说,一边偷偷的看洛如非的反应。 这样的一个男子,站在你面前,其实很难不心动的。一头墨发用玉冠全部束起,一身白色的长袍,显得洛如非整个人肤色更似雪莲一样的白净。他似乎是站在云端的人,一眼,便再也忘不掉的那种绝世之姿,一颦一笑,皱眉微恙,每个表情动作都浑然天成,风范十足。 这么瘦的身材,宋乐容不禁看了看自己,心中顿时有些不平衡了,怎么可以这样?一个男人穿什么都好看,真是让人心中不满。 “恭喜你,宋小姐,你的确是被外人误传了。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就是爱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为了下一代长得更好看,我觉得我爱美,也是好事,都是为了子嗣着想。” “洛如非,你自己一个人无为你的子嗣好好着想去吧。” 说着,送乐容便就着凳子转过身,不去看洛如非。 “少主,查到了。” 门外响起的声音,是宋乐容都没有听过的,很陌生。宋乐容不禁将实现投向洛如非。 “无碍,但说无妨。” 洛如非站起来,坐在宋乐容身旁,丝毫没有要避讳的意思。 那人推开门,走了进来,跪在洛如非的身前,再次请安道:“少主,少夫人好。” “恩。” 洛如非淡淡的应了声。示意那人说正事。 那人站起身,说道:“少主,查出来了,那批刺客应该是正规训练过的江湖杀手,但是却没能查到是哪群人。只是知道,此次,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少主。但是,被抓住的那些杀手,均是二话不说,直接自尽了,根本来不及阻拦。” “放眼天下,能够一次性出动这么多一等一的杀手,必定不会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喽喽杀手门派,写信给舅舅,让他着手帮忙查。” 洛如非冷冷的笑着,眼神中杀气尽显。 杀手组织?难道是风云楼? 宋乐容心猛地一寒,手心中都是冷汗,不断的告诉自己,不会是风云楼的,不会是的。 “是,少主,这些日子,请少主将撤走的十八暗卫都调遣回来,以保卫少主安全。” “洛如非,十八暗卫不在桃花庵?” 宋乐容突然质问道。怎么可以?十八暗卫是为了以防万一专门暗中在桃花庵中守护洛如非的,怎么会被洛如非赶走了? 洛如非淡淡的看了眼那人,转过头劝慰宋乐容说:“你不是不喜欢每天都被人监视着么?虽然他们的职责确是保护我,但是,不也是时刻盯着我的么?我自认为,自己自保的能力绰绰有余,保护你的能力,更是源源不断,所以你不必担心。” “少主,还请您——此次不就是教训么?” 难道,洛如非这几日身边都没有安慰护着? 宋乐容气的脸色铁青,狠狠的瞪着洛如非,咬牙切齿道:“你疯了!洛如非,你何时能更爱惜你自己一些?” 眼中的泪水又一次不争气的当着外人的面流了出来。洛如非的脸色一直惨白,想来必定是受了不轻的伤。 洛如非拉着宋乐容的手,柔声说道:“别哭,我将他们调回来便是。” 说着,轻轻的为宋乐容擦去了眼泪。 “你没听到么?将人都调回来吧。” 见宋乐容渐渐的收了哭腔,洛如非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的妥协。原本,十八护卫在与不在都无大碍,今日受伤本就是今日疲惫,精力耗费过多所致。不过,看到宋乐容担心自己,洛如非突然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受伤也算是值了。 宋乐容见洛如非一直抿着嘴笑,被笑的稀里糊涂的,不由得愤愤道:“你笑什么?伤不疼了是么?” “啊,好疼。真的好疼。” 洛如非赶紧捂着胸口,装作很痛苦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宋乐容,让人无奈。 宋乐容尴尬的瞥了眼那一旁站着的人,红着脸,嗔了洛如非一句。 那人也不是傻,见主子们这个样子,自然是懂事的退了下去。 屋里很快就传来阵阵的笑声,一洗之前的沉寂。 东绝欣慰道:“终于,少主恢复正常了。”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38 多么模棱两可的回答,东绝都差点要被自己的机智给感动坏了。 然,宋乐容的脸好像一块极其好看的瓷砖,只是,黑了而已。 “洛如非,你很好。很好。” 反复的重复着这句话,宋乐容心里憋着一股气,生生的堵着她。 “我说过,允许你觊觎我的美貌,不过,目前看来,你得矜持点,毕竟,我身上还有伤。” 洛如非一说完,宋乐容杀人般的目光便瞪了过来,狠狠的看着洛如非,咬牙切齿道:“无耻的登徒子,风木,给我赶出去。” “小姐,这,这是同临城的少主啊——·” “哦,我倒是忘了,那你去告诉爹,说有人非礼他女儿。” 宋乐容得意的瞟了眼洛如非,心想,以风老对她的爱护程度,定然会护着她的。 风木捂着嘴偷偷的笑了,道:“老爷早就想抱小外孙呢,而且也知道少主来了。” “什么?” 宋乐容不可置信的看着风木,突然间觉得一向看起来老老实实的风木真的是为老不尊,真的是太为老不尊了。 “咳咳。” 洛如非想笑却又忍着,生生的逼着自己咳了起来。 “洛如非,你不怕别处内伤啊?” 宋乐容没好气的说道,但是手上却已经帮洛如非顺着手背了。她不知道,洛如非并非只是憋笑才咳嗽的,而是自己折腾的。原本就受了内伤,却天不亮的就折腾起来了,然后乘着马车就来找宋乐容,这会多少有些吃不消。 东绝瘪瘪嘴,看着两人,无奈的说道:“少主,少夫人,您看您们是继续睡,还是?” 那故意没说完的话格外的引人遐想。宋乐容从床上爬起来,对他们说:“你们出去候着吧,我不睡了。” “可我想睡。” 洛如非笑着说道,调侃的与其,却是真心的疲惫的想睡了,尤其是有宋乐容在身边的时候。 宋乐容看了眼洛如非,正欲说些什么,就有家丁来报说有人找宋乐容。 宋乐容仔细的想了想,问道:“何人?” 那家丁回答说:“自称是小姐的妹妹,说是叫林水莲。” 林水莲?她来这里做什么? “让她去客厅等着,我过会就去。” 宋乐容不知道林水莲是怎么找到自己的,风木等人见她要起身了,都自觉的退了出去。 “我为你点上安眠香,你好好的睡一觉,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宋乐容将被子给洛如非掖好,转身去点安神香。洛如非掀开被子起来,笑道:“天亮了,再睡下面,就跟你一样了。” “洛如非,我怎么了?” 宋乐容闻言就不开心了,什么叫做跟她一样啊? 洛如非浅浅一笑,叹了口气,站起身,将披风给宋乐容系好,柔声说:“你很好。早上还是有些凉的,我去风老院中下棋,你去忙你的吧。” “你怎了来了?” 宋乐容先安排了风木去为洛如非熬药,然后才去见林水莲。虽然不解林水莲为何会在此时来同临城,但是那女子,也是可怜之人。 林水莲怯怯的回答说:“姐姐,我已经很久没有你的消息了,所以就来找你了。”林水莲的与其很温柔,宋乐容心想,如此温柔的声音,怕是男子都会不经意的就有了保护她的心思吧。 林水莲见宋乐容不说话,看了眼四周,开心道:“姐姐过得好,就好。” “我过得很好。这里没有外人,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来到同临城?” 林水莲明明是被左疏狂收留着的,没理由会来到这里。除非,是左疏狂让她来的。 林水莲犹豫了许久,说道:“姐姐难道不知道么?将军为姐姐报仇,一口气将柳家跟宋家的势力连根拔起,惹了不少仇家,时常有刺客前去府中复仇,所以将军说,府中不安全,让我来寻你,求得庇护。” 宋家?柳家?自打那日他们走了之后,宋乐容就不曾有过他们的任何消息。许是因为她只是有着以前的宋乐容的记忆的缘故,竟然对那些害过她的人没有任何的恨意,或者是浑不在意他们,不知不觉间,就忘了还有这些人的存在。 “他们,都怎么了?” 左疏狂为了自己做了些什么?京城柳家与宋家乃是世家大族,连根拔起,定然会惹得许多其他家族不满,导致仇家寻仇,也是常事。 林水莲垂下眼眸,说道:“柳家全族皆被大理寺卿查处,财务充公,三族发配边疆。宋氏母女自从回了京城就疯了,宋大小姐还被柳公子赶出家门,似乎是回京的途中遭了贼人玷污,前些时日,宋夫人被人发现死在深巷子中,浑身被野狗咬的没一块好肉。” 说着,林水莲就是一副后怕的样子,连带着眼中也是泪汪汪的。宋乐容静静的沉默了一会,说道:“既是如此,左疏狂没事吧?” “将军无事,便是将军有事,也是不会让我们知晓的。” 左疏狂前些时候还来过同临城见过自己,为什么没有告诉她这些?宋乐容心中沉沉的,“既是来了同临城,便不会有事的。你且安心。” “姐姐!” 林水莲突然跪在地上,低着头,泪水砸在地上。 宋乐容一怔,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姐姐,你既是救了水莲,水莲便该报恩,但是水莲不会别的,请让水莲留下来照顾姐姐,水莲一定不会给姐姐惹祸的,求姐姐成全。” 林水莲祈求道,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 宋乐容简直都感觉头皮发麻了,无奈的扶起林水莲,“我不需要你报恩。” “可是,可是我已无处可去。” 林水莲低下头,默默的抽泣着。整个人都在颤抖着,手也不知所措的垂在身体两侧,纠结的拽着自己的衣服。 宋乐容叹了口气,说道:“既是如此,你便留在风府,我让风木给你安排。” “姐姐,只需要让我做你贴身的婢女就好,我一定会照顾好姐姐的。” 林水莲抬起头,激动的看着宋乐容。 如此的眼神,宋乐容岂能拒绝?良久,说道:“恩。” “什么?丫头非礼你?” 风老的院子里,传来了一声惊呼。洛如非持子,却迟迟不肯落下。脸色有些微微泛白,额头上也是汗水。 “我这副模样,她岂能得逞?” 风老一听,将手中的棋子一扔,气呼呼的走来走去,恨铁不成钢的道:“这丫头,怎的还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老爷,小姐来了。” 风木听见这话,忍者笑,汇报到。 “让她在门口等着。真是气死我了。没出息的丫头。” 风老没好气的瞪了眼门口,胡子一翘一翘的。 宋乐容正准备进来,偏偏听到风老这样一句话,不由得愣了,问道:“什么?洛如非都可以进去,为什么我要等啊?” 这不是摆明了的欺负人么?宋乐容身后跟着的林水莲头都不敢抬一下的站在宋乐容的身后,小心翼翼的盯着地面,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般。 风老在屋子里听到这句话,都恨不得跳起来了,没好气的说道:“你还好意思说?这样你都没能非礼成洛小子?等他伤好了,岂不更美机会?“ “爹,你是有多希望我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啊?那我去青楼不就成了,。“ 宋乐容脾气也来了,气鼓鼓的看着屋内。 “你这丫头,说什么傻话呢,那青楼岂是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可以去的?再说,放眼天下,除了洛小子,谁还敢要你?” “哼,我如此貌美,怎么会没人要?爹,我并不自卑。” 自己好歹也是美人一个,怎么就会没人要呢? “呵呵。” 林水莲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柔柔的笑声,煞是好听。宋乐容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她赶紧低下头,小脸苦巴巴的皱在一起,咬着唇,说道:“对,对不起,我只是觉得老爷跟小姐真的很亲密,所以,所以没忍住。” “丫头,谁在外面?”“风老听见声音,示意风木让宋乐容进去。 宋乐容瘪瘪嘴,大摇大摆的闯了进去。 “你呀,难怪洛小子总是然你矜持些呢。” 风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但是眼中却是满满的宠溺。宋乐容拌了个鬼脸,一屁股做到洛如非对面。 “这女子是?” 风老看着林水莲,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起来。 宋乐容正要回话,就听见林水莲柔柔的声音:“小女林水莲,是小姐的贴身婢女,风老爷好。洛少主好。” 这么温柔的声音,似乎是泡在水中的感觉一般,心都感觉要化了。 风老点点头,转而笑着看着洛如非,问道:“这女子比起丫头来说,倒是矜持了许多。” 何止是许多,简直是没法比。宋乐容心中鄙夷道。眼睛不自觉的既看着洛如非,似乎是想要看出他的答案一般。 谁知洛如非头都没有扭一下,瞟了眼宋乐容,说道:“虽不矜持,但是罗布白菜,各有所爱,她就是她。” “少主说的是,小姐貌美如仙,怎会是我等卑贱之人可以攀比的。” 林水莲小心翼翼的接话道,一双眼睛直盯着坐在洛如非对面的林水莲,充满这敬佩的目光。 洛如非挑了挑眉,笑道:“我道是你什么妹妹?原来是贴身婢女。我原以为,你不会有贴身婢女的。” 宋乐容搬进风府,就将所有的婢女都遣走了,洛如非看到的,一向都是自理自立的宋乐容。 宋乐容瘪瘪嘴,说道:“你可以有,我怎么就不行?” 城主府中,虽然宋乐容去的少,但是她也是知道的,洛如非有四个贴身婢女。 “丫头,这个你倒是冤枉了洛小子,那贴身婢女,说是如此,不过却连洛小子的院子都不能接近。” 风老笑嘻嘻的说道,不经意间瞥见了林水莲,又道:“风木,既是丫头的婢女,就带去丫头的院子中吧。” 风木走到林水莲面前,看了眼她,说:“姑娘,跟我来吧。” 林水莲最后又看了眼宋乐容,得到宋乐容点头,这才跟着风木走了。 风老见人走了,这才说道:“你这婢女,若是忠诚,便是好的,若是心怀不轨,也是一把利剑啊。” 宋乐容突然笑了,看了看洛如非,说道:“无非就是对洛如非心怀不轨,那也是洛如非的错。” “你是担心我会坐怀就乱?”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39 洛如非好笑的问道,隐约的,宋乐容觉得洛如非好像有些生气了,虽然笑着,笑意却是没有到达眼底。 宋乐容缩缩脖子,无奈的求饶道:“洛少主开恩,我说错话了。少主你定会坐怀不乱的。” “那也得看是谁。” 洛如非若有所指的瞥了眼宋乐容,笑道。 “东绝,我们回去。” 洛如非说完之后就起身准备走。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喂,你不是刚来么?” “我回去将城主府的雌性都赶走,不然又是什么贴身婢女的出来了。” 洛如非微微的侧了侧头,回答道。 “洛如非,你心眼怎么这么小啊?” 宋乐容没好气的瞪了洛如非一眼,跺跺脚,自己跑了出去。 洛如非朝着风老点点头,便也自己回了桃花庵。 片刻之后,风木回来,见风老站在门口,而洛如非跟宋乐容都没影了,不由得问:“老爷,他们都走了?” “年轻人,还是太浮躁了。对了,那个女子,你是如何的安置的?” 风老眼中闪着算计的光芒,洛如非跟宋乐容之间的事,他是老了,插不上手了,那就让他们自己去体会去吧。只是,那个女子,看起来不简单啊。 风木皱着眉,回到道:“安排在小姐的院子中,倒是乖巧。” “让人盯着她,只要她出了丫头的院子,还有,别让丫头知道。” 风木一怔,问:“老爷,那丫头看起来也是乖巧。” “对,就是因为太乖巧,所以丫头不会对他有任何的戒心。” 风老的话像是提点了些风木什么,风木点头应下,去安排这些事宜。 “少主人呢?” 宋乐容一路跟着洛如非回桃花庵,本来想气气他的,但是看见洛如非下马车时的起色那么差,心便软了。于是上街去买了些洛如非平日里喜欢吃但是却吃得极少的点心,赶回来的时候,天色都快晚了。 东绝站在门口,为难的看着宋乐容,说:“少主交代,说不见任何人。” 宋乐容手中提着许多的东西,脸上尽是汗水,听着东绝的话,不禁有些气愤,说道:“是不见任何人,还是不见我?” 东绝看了眼门,回答道:“少主的意思,是不见少夫人。” “洛如非,你真是——”宋乐容竟有些哭笑不得。洛如非有时候的性格,竟是比起小孩子还要别扭。 “罢了,你把这些拿进去,我等他主动想见我。” 宋乐容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东绝,自己转身就要走。 门突然就打开了,洛如非一把将宋乐容抓了进去,又一次狠狠的把门关上。 “怎么?这么快就想通了?” 宋乐容好笑的看着眼前愤愤的抓着自己的人,调侃道。 洛如非咬牙切齿的说:“宋乐容,遇见你,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许多的钱。” “恩,欠了我千千万万呢。” 见洛如非这副模样,宋乐容便知道,洛如非心中的气怕是多半已经消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洛如非挑眉,问道:“千千万万子孙?” “洛如非,你能正经一些么?” 宋乐容红着脸,娇嗔道。 洛如非松开宋乐容,笑着回答:“恩,挺正经的。” “去哪了,我等了你好久。” 洛如非转身走到软榻前,缓缓的躺下,笑着问道。 宋乐容一瘪嘴,跟过去坐在他身边,说:“去了好多地方。”那些糕点,可不近,她几乎是跑了半个城全一样一样买到。都怪洛如非额嘴太叼,一般的东西根本不吃,就喜欢吃那些又偏僻又美味的东西,真真是不好伺候。 洛如非靠着宋乐容的肩膀,把玩着她的发丝,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宋乐容,你不知道么,受伤的时候不能够吃那些糕点。” 宋乐容一怔,突然想起来,洛如非这还在喝药呢。她那日来的时候,洛如非身上无伤,就是受了内伤,看不出来,却是不轻。 洛如非一看宋乐容那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不想让宋乐容失望,于是对着门外说道:“东绝,拿进来。” “你做什么,你又不能吃?” 宋乐容阻拦道。眼眸闪烁,眉头微微的蹙起。 “我喂你吃。” 洛如非不动声色的用手抚平宋乐容的眉头,脸上挂着笑。 “哥,哥,你怎么了?” 一声叫喊从门外传了进来,东绝举剑一拦,那女子怒气冲冲的瞪着东绝,愤愤道:“东绝,你敢拦我!” “少主说不见任何人。” 东绝面无表情的回答。举剑的手也未曾落下。 那女子被拦在门外,心情不由得大燥,朝着屋内就喊:“哥,哥,我是诗焉,哥!!!” “东绝,让她进来吧。” 洛如非的声音传了出来,东绝一听,立马句收了手中的剑,面无表情的将门打开。 余诗焉朝着东绝就是一记拳头,不料又被东绝拦住。 “表小姐,少主让你进去。” 东绝冷着脸说道。 “你抓着我的手,我怎么进去?” 余诗焉瘪瘪嘴,委屈的看着东绝。 东绝尴尬的收回手。道了声抱歉。不料东绝一收回手,余诗焉又一次一个横腿朝着东绝扫了过来。东绝一个飞身跑到一边去,皱着眉,冷声道:“表小姐,今日不适合动手。” “为何不适合?” 余诗焉一仰头,骄傲的看着东绝。火红色的小靴子格外的明艳。 东绝没理他,转身就消失在视线中。 “哎,哎,东绝?去哪了呢?” 余诗焉见东绝没了,不由得气的直跺脚。 “别忘了,东绝是暗卫,除非他自己现身,否则,你是找不到他的。” 洛如非含着笑意,从软榻上起身,拉着宋乐容,走了出去。 余诗焉一看见洛如非,兴奋的冲了过去,就要去抱洛如非。洛如非一个闪身,错开余诗焉的熊抱,无奈道:“都是大丫头了,怎么还这般?” 余诗焉噘着嘴,不满的道:“哼,多大的丫头?你都定亲了我还不能出嫁,抱一下怎么了?” 突然,余诗焉瞥见洛如非拉着的宋乐容,不由得震惊道:“好美啊。” 宋乐容身着一身浅紫色的飘逸长裙,外罩素纱外披,腰间坠着璎珞,一双紫色的鞋子更是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如同画中人一样。 “哥,这又是你从哪找来的美人?真的是美的不像话。” 洛如非白了眼余诗焉,笑道:“废话,她是人,岂能像画?” 故意曲解余诗焉的话,洛如非拉着宋乐容,对余诗焉解释说:“这是我未婚妻,宋乐容。” 一听未婚妻三个字,余诗焉的小脸就垮了,闷闷的说:“原来是天下第一美人啊。哼,就知道你还是喜欢貌美的女子,我就知道哥哥不疼我了。” 这样一番无厘头的话,但是让宋乐容哭笑不得了,她竟是不能理解,这余诗焉到底是因为自己貌美而生气,还是因为自己是洛如非的未婚妻而生气? 洛如非无奈的叹息道:“从前哥哥疼你,现在你嫂子疼你,不也是好的?” “哼,我才不要呢,我就不要。” 余诗焉说着,就要去抱洛如非,往洛如非怀里窜。 洛如非再一次闪开,皱着眉朝着身后吩咐说:“东绝,带她去城主府。” 东绝立马现身在洛如非的身后,犹豫了一下,就去拉余诗焉。 “等一下,洛如非,她既然想在这陪你,就留在这吧。” 这话一出,东绝差点没晕厥过去,担忧的看着洛如非。 洛如非突然笑了出来,说道:“随你便是。” “哥,你就那么急着赶我走么?” 余诗焉哭丧着小脸,可怜兮兮的看着身前完美的不似凡人的洛如非。 洛如非瞥了眼她,说道:“你觉得呢?” “哥,哥,我保证,我一定不吵你,真的。我不要去城主府。” 余诗焉立马求饶,拉着洛如非的袖子,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洛如非深吸一口气,扭头笑着对东绝交代说:“东绝,带她去休息吧。” 然后转身头疼的进了屋内。 宋乐容好奇的打量了一番余诗焉,却发现同时,她竟然也在打量着她。 “我要你带我去休息。” 宋乐容一怔,随即笑道:“好啊。” 这女孩,有意思。 “我要住那间最好看的屋子。” 余诗焉得意的仰起头,指着宋乐容住的那间屋子,说道。 “表小姐,那是——·” 宋乐容打断东绝的话,笑着说:“好啊。” 她肯定,这丫头定是知道自己住的是那间,所以才这样的。 余诗焉一愣,瘪瘪嘴,问道:“你难道不生气么?” 宋乐容淡淡的扫了眼余诗焉,无所谓的说:“你毕竟是小孩子,让着你是应该的。” “我不是小孩子,再过一年就可以出嫁了。”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40 余诗焉瞪着宋乐容,气呼呼的纠正着。 宋乐容点点头,笑道:“你比我小,在我面前,就是小孩子。” “哼!” 余诗焉气的一愣一愣的,到最后竟然自己转身气呼呼的走了。 “少夫人,东绝,服了您了。” 东绝突然感慨道。这个表小姐,可是没少折腾他们。往往都是闹得不行,没想到,今日倒是在宋乐容这里吃了瘪。 宋乐容扭头,疑惑道:“怎么?” “少夫人日后就知道了。” 洛如非向来宠溺这个表妹,根本不管余诗焉怎么折腾,反正不会干扰到他就是了。但是东绝他不一样啊,余诗焉就时常缠着他们做一些无聊的事情,比如,荡秋千,买胭脂水粉—— 宋乐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洛如非,今日我乏了,先回风府了。” 洛如非一听宋乐容要走,不由得皱了眉头,“是因为诗焉么?” “洛如非,我哪有那么小气?是真的需要回风府。” 洛如非想了想,走了出来,看着宋乐容,坚持道:”那我送你回。“ 不容拒绝的眼神,倔强,认真,宋乐容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是无谓的。于是干脆点点头,说道:”好吧,但是你要先喝药。” 洛如非摇摇头,说道:“晚些回来再喝。” “不可以。先喝药。” 受了内山需要好好休养,洛如非却连续的这么折腾,宋乐容都担心他会不会撑不下去。 洛如非突然笑了,感慨道:“若是喝药可以让你不走,在这陪我,我倒是宁愿天天喝药。” 宋乐容心头一颤,微微笑道:“说什么呢?早些喝药,早些好。” “诗焉说住你房中时我还激动了一下,想着终于有了正经的理由可以跟你一起住了。” 洛如非话一说完,宋乐容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道:“洛如非,你对得起从小读的圣贤书么?” 洛如非挑眉,淡笑道:“圣贤书是用来读的,不是用的来的起的。” 宋乐容一脸无奈,心中暗自鄙夷道,亏得天下儒生把他作为圣人来敬仰,若是得知他们心中的圣人是这般想法,怕是这天下儒生都得气的吐血了。 “喂,你怎么又来了?” 宋乐容正坐在洛如非的书房中看书,洛如非这里就是书多,特别多,各种奇闻异事都有,而且还有话本子,对于急需打发时间的宋乐容来说,真真是个最好的去处。 宋乐容抬头看了眼趴在门口的余诗焉,说道:“怎么不进来?” “哼,本小姐,才不不屑于进去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余诗焉的脖子却是使劲的往里伸着。洛如非的书房十分精致,说是书房,不如说是书阁,窗前挂着风铃,风吹过,叮铃作响,为这片静谧的地方添了一丝生气。书房内素纱帷幔,摆着一张可容下两人的软榻,上面放着梅花绣图金丝枕,宋乐容此时正半卧在软榻上,整个人看起来惬意极了。 宋乐容也不拆穿余诗焉,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话本子。 余诗焉在门口徘徊了会,又一次默默的来到书房门口,可怜兮兮的道:“你在看什么啊?” “你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宋乐容心想:该不会是洛如非不让别人进他的书房吧?可是自己一直以来总往书房跑,洛如非都不曾说过什么啊。 余诗焉瘪瘪嘴,没好气的说道:“哼,我要是能进来,还呆在门口做什么?” 宋乐容叹了口气,无奈的道“你进来吧,无碍的。” “那不行。哥哥说了,从此以后都不许我靠近他的书房半步。” 看着余诗焉可怜兮兮的模样,宋乐容倒是乐了,坐起来,看着她,问道:“为何?” 洛如非虽然苛刻,规矩多,但是应该不至于对自己的妹妹这样的啊。那其中,必然是发生过什么。 “小时候我在哥哥书房里玩火,少了哥哥书房中所有的东西。所以哥哥说以后都不许我靠近他的书房。” 说着,余诗焉默默的朝着暗处瞥了眼,宋乐容放大听觉,微微的可以察觉到呼吸声,若不是高手,定不能将自己隐藏至此的。想来,是保护洛如非的暗卫了。 宋乐容笑了笑,朝着那暗处就是一掌过去,一道身上的身影落在地上,半跪在地。 宋乐容起了身,说“你放心,她已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再把你主子的书房烧了。再说,我在这里,烧了我也会灭了的。” 那黑影一怔,犹豫了下,就又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宋乐容的视线中。 “好了,进来吧。” 宋乐容朝着余诗焉伸出手,笑着说道。 余诗焉憋着嘴,跺跺脚,转身就跑了。 宋乐容一愣,心想:自己这是多管闲事了? “怎么起的这么早?” 洛如非迈进来的时候,就恰好看到宋乐容一副迷惑的样子站在书房中,瞥了眼那熟悉的背影,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呢?怕是余诗焉又来折腾了的。 宋乐容挑眉扫了眼洛如非,笑着说:“你这妹妹,倒是有趣。”她倒是喜欢谁懒觉,但是不知道是心中牵挂洛如非的伤还是怎样,竟然破天荒的失眠了。大清早的就起来了,在自己的院子中晃悠了许久,洗漱之后就骑着马冲到了洛如非这来了。似乎只有在这,她才会觉得很安心。 “那是自然。那丫头除非得到我的允许,否则,是不会进来的。” 看着余诗焉消*影的方向,洛如非探识了一下周围的气息,发现东绝不在暗处,唇角不自觉的就勾了起来。 “为何?她不过是烧了你的书房罢了。” 宋乐容云淡风轻的这么一句话,突然让洛如非觉得很无奈,那确实是一间书房,但是却是天下间只此一间的书房。 “你可知,那书房中,有多少失传了的古卷?她一个不留神,全部给我烧个干干净净。” 宋乐容白了眼洛如非,指着书房中满满当当的书,问:“这些书你都看完了?” “这些书,我至少看了三遍。” 死一般的沉寂,宋乐容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洛如非,问:“我看你这也有许多的古卷嘛。” “那都是我背下来自己抄写上去的。” 洛如非淡淡的口气,就像是再说,这没什么,自己就是把那些古卷背了下来默写了一遍一般。然,那古卷,至少有一根小拇指那么厚。宋乐容咽了口口水,鄙夷的道:“洛如非,你当真是人?” 这么厚的书卷,还是古卷,这里收整的,至少也有几十本古卷,难道,都是洛如非的手笔?宋乐容一本一本翻看一边,居然全是洛如非的笔迹无疑,不由得心中赞叹,这人的大脑,怎么这么强大啊。 “是不是人有什么重要的,是你未来的夫君就可以。” “咳咳,洛如非,你还真是语出惊人啊。我去看书了,不要打扰我。” 洛如非笑着回答。走到宋乐容身边,说道“陪我去用早膳。” “我已经吃过了。” 宋乐容回答。毫不意外的,看见洛如非眼中的失落,不由得有些心软了,赶紧说:“我陪你去吃。走吧。” 好不容易拉着一脸不情愿的洛少主去用早膳,用到一半,余诗焉才过来。宋乐容笑着将粥推到余诗焉的面前。 余诗焉默默的看了眼洛如非,乖乖的把粥端起来,老实的吃了起来。 “怎么来的这么晚?” 宋乐容已经在风府用过早膳才过来的,结果过来的时候,洛如非还为起来,便自己去了书房看书。 余诗焉嘟着嘴,糯糯道:“我去外面找东绝比武了。” 洛如非抬起眼,跟宋乐容对视一眼,笑道:“看来你已经很有自信可以胜过东绝了?” 不说还好,一说余诗焉便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气愤道:“哼,那个呆子,本小姐一定会胜过他的。” 洛如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淡淡道:“这话你十年前便说过。” 余诗焉一噎,转而气呼呼的看着宋乐容,挑衅道:“我要胜过宋乐容。”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41 宋乐容一脸无奈,这战火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扯到了自己的头上?不由得黑着脸看向洛如非,那意思就是在说:都是你的问题,没有正确的教导好小孩。 洛如非浅浅一笑,说道:“她跟你一样不矜持。不过,她更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 宋乐容的脸更黑了,什么叫做跟自己一样不矜持? “宋乐容,你是不是不敢?” 余诗焉得意的看着宋乐容,眼中尽是挑衅的光芒。一想起自己不能进的书房,宋乐容却可以随意进,还有那十八暗卫竟然会听从她的话,却从不对自己客气,余诗焉就气的牙痒痒。 宋乐容挑眉,笑道:“你确定你要跟我用拳头来交流吗?” 这小丫头,倒是个好强的性子,怕是从小也是被宠坏的。宋乐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还是陈容的时候,跟此时的余诗焉看起来,是多么的相像,被宠坏的她,从不讲理,能动手的就从不吵吵。后来她败在阿珂的手中,阿珂只让她答应一个条件,那就是不要莫名其妙的就生气动手。她做到了。可是,却最终害的阿珂惨死。 突然间宋乐容落寞下来,余诗焉还在自言自语的夸耀着自己曾经的战功。洛如非将玉筷放下,默默的看着宋乐容,这个自己熟悉的女子,偶尔会露出这种哀伤到绝望的气息,像是随时都会消失的一般,他也会害怕,会担心,会不会真的有一天,宋乐容就真的突然消失了。 “喂,我说你到底接不接受我的挑战?你不用担心,我点到为止,绝对不会让你太丢人的。” 宋乐容回过神,无所谓的笑了笑,回答:“随你。” “食不言寝不语,诗焉,我洛家的规矩,你入乡随俗吧。” 洛如非淡淡的说道,那模样,看起来要有多认真就有多认真。 余诗焉瘪瘪嘴,乖乖吃饭。 “东绝,进来。” 洛如非话音一落,东绝便从门外走了进来,黑着脸,似乎是受了天大的气一般。 “坐下,陪诗焉用早膳。” “少主,东绝还是去打扫庭院吧。” 东绝一听,立马跪在地上,悲催的看着洛如非。 然,洛如非似是铁了心般,站起来就走。 东绝见洛如非这是不可能改变心意,慢腾腾的站起来,冷着脸做到余诗焉对面。 宋乐容跟着洛如非出去后,余诗焉立马松了口气,得意道:“哼,本小姐喊你跟我一起吃饭你不停,非要哥哥下令。” “食不言寝不语,表小姐还是入乡随俗吧。” 东绝冷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余诗焉小脸一皱,气呼呼的看着东绝,“哼,我偏不。” 然而余诗焉这句话一说完,她就发现自己怎么都发不出声了。东绝收回手,扫了眼余诗焉,说道:“表小姐用完早膳之后哑穴自然会解。” 余诗焉愤愤的瞪着东绝,眼中泪珠闪烁,委屈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心疼。偏偏东绝就是没感觉,默默的站了起来,说道:“表小姐若是用好早膳了,东绝先行告退。” 说罢竟真的走了,留下余诗焉一人在那里干瞪着东绝的背影。 宋乐容在远处咂咂嘴,感慨道:“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东绝的个性,还真是跟你有的一比。” 洛如非扫了眼宋乐容,笑道:“也就东绝这性子,才能镇主那丫头。否则,那丫头跟你一样的性子,这世上哪里还有第二个洛如非来容她?” 洛如非看似无情,对谁都是一副可远可近,浑然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其实宋乐容感觉的到,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自己重要的人。、 但是看着东绝的这个样子,怕是余诗焉还有有的磨。 “对了,何时洛家有了吃饭不能说话的习惯?” 突然,宋乐容想起刚刚东绝学洛如非的那句话,把余诗焉噎住了。不由得愕然,自己跟洛如非相处许久,却也没听闻洛如非说过还有这个规矩。 洛如非突然就笑了出来,好笑的看着宋乐容,问道:“规矩嘛,自然是我定的。” “那我岂不是以后与你一同用膳时,也不能说话了?” 宋乐容瘪瘪嘴,看着洛如非。 “那怎么行,你要陪我说话。” 这人,还真是无耻的够可以的——· “余诗焉也可以陪你说话。” “那怎么一样?她是妹妹,你是妻子,不一样。” 宋乐容脸上火辣辣的,纠正道:“是未婚妻。” 洛如非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传来一道颇有底气的声音:“东绝,你个呆子,快给我解穴。” 桃花庵中的鸟惊起了几只,宋乐容跟洛如非对视一眼,突然都笑了。 “喂,我可以进来么?” 宋乐容正在为洛如非煎药,听东绝说,若是用内力煎熬的话,可以使得药效更强,于是她就把洛如非打发到书房中看书去,自己偷偷的跑来煎熬。不过,说是偷偷的,怕是此时洛如非早就知道了。 宋乐容没理余诗焉,继续催动自己体内的内力,额头上的汗珠也顺着脸颊两侧流了下来。 见宋乐容不理自己,余诗焉顿时就气了,愤愤道:“喂,我跟你说话呢。” “哦?你是在叫我?” 宋乐容缓缓收起内力,闻着满屋子的药味,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药已经是熬成了。 余诗焉理所当然道:“废话,不是叫你,这里还有第二个人么?” “我听见你喊的是喂,所以,以为你喊的是别人呢。” 宋乐容笑着瞥了眼余诗焉,心中好笑,这丫头,怕是对自己有什么误会。不过想来有洛如非这样的表哥在,任何一个出现在她表哥身边的女子,都是要被她误会的吧 余诗焉一愣,垮着脸,嗫嚅道:“宋乐容,我可以进来么?” “不可以。” 宋乐容直接拒绝。自己拍拍手,走了出来。 余诗焉眉心一皱,瞪着宋乐容,不满道:“为什么?我都喊过你的名字了。”这女人,当真是过分!余诗焉心里的怒气翻涌着,同时又为自己的表哥感到不值。他怎么会喜欢上这种花瓶啊。 宋乐容瞟了眼余诗焉,站定,静静的看着她,认真道:“第一,我不叫喂,就算你喊了我名字,首先你要道歉,同临城少主洛如非的表妹,如此无礼可是不成的。拽而有礼,拽而不狂才是你表哥的风范。第二,屋内药味太大,你会沾上一身的药味的,相信你并不喜欢。” 余诗焉叮叮的看着宋乐容,重复道:“拽而有礼,拽而不狂?”眼中渐渐的敌意消散了些,别扭的看着宋乐容,问道:“你知道为什么表哥此次出门遭遇暗杀但是却没有暗卫跟着他么?” 她问过东绝,但是东绝那个呆子,见到自己就跑,根本指望不上。按理说,洛如非出行,身边必定是有人保护的。但是根据她的调查,却发现洛如非那日遭遇刺杀时,身边根本就没人保护,这才受了内伤。 宋乐容一愣,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了,难道要告诉她,是因为自己说不喜欢去哪里都被人跟着,不喜欢被人监视着,所以洛如非将十八暗卫撤退了,这才导致他受伤的? “算了,估计表哥也不会告诉你。他的性子就是那么自信,喜欢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你问这个做什么?” 宋乐容眼中的笑意渐渐收起,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忧。 余诗焉眉头凝在一起,气愤道:“哥哥被人刺杀,难道我不应该担心么?” 宋乐容神色突然黯然下来,默然的说道:“是,你做的很好。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若不是自己,洛如非这么多年都习惯了暗卫在身边,只因为自己说不喜欢,他便将人撤了,这次他受伤,自己也要负责。 余诗焉上下打量着宋乐容,瘪瘪嘴,哼唧道:“真是不知道哥哥喜欢你哪点,除了好看,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宋乐容竟被余诗焉说的哭笑不得,看来洛如非说的对,这天下,再没有第二个洛如非,去爱护跟她性格一样的余诗焉。这丫头长得也是极其的水灵的,只是尚带着孩子般的稚气,没有长开罢了。若是多年后,必定是个美人。 “你看什么?不许看。” 余诗焉见宋乐容不回话,反倒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不由得脸上一红,拔腿就跑。 宋乐容无奈的耸耸肩,自言自语道:“我难道长得很恐怖?”怎么每次都跑啊。 宋乐容一转身,却看见洛如非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厨房内,对上宋乐容的眸子,笑道:“头一次觉得这药味也是极香的。”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42 说罢,端起那药,一股脑喝了下去,顿时脸色就变了,眉头死死的蹙起,脸色泛着青色。 “好喝么?” 宋乐容抱着胳膊,好笑的看着洛如非。 洛如非将药咽了下去,点点头,勉强道:“好喝。” 话刚说完,就干呕起来。 宋乐容叹了口气,过去替他轻拍了起来,说道:“这么难喝,你当我不知道?我问过东绝,在药中给你加了几味药,没什么影响,但是却是极其难喝。” 洛如非抬起头,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水珠,额头也满是汗水,“无碍。” “你不问为什么么?” 宋乐容突然觉得有些心疼了,洛如非这么高雅的一个人,现在竟是如此的模样,却依旧什么都不说。 洛如非摇了摇头,说道:“我都明白,何须再问?” 宋乐容加了几味药,只是让药的味道难喝,却又耗费内力熬药,无非就是想给他个教训。 “洛如非,我不管是因为什么,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的脱下你的保护壳,十八暗卫的存在便是为了保护你,饶是你聪明,料事如神,也只是凡人,你知道吗,任何时候,再没有比起你安全更能够让人开心了。” 洛如非拉住宋乐容,低声叹道:“我以为,你——” 他以为,宋乐容不在意,他以为,从受伤至今,她从未问过一句他的伤如何,他以为——·太多的他以为,无非是他不确定罢了。 宋乐容深吸一口气,一把甩开洛如非,“你以为?你自大自恋自以为是,你凭什么以为?” 之前的委屈突然就爆发了出来,因为自己受伤,因为自己,原本是谪仙般的玉人,如今脸色苍白,看起来如此羸弱,洛如非,你可有想过我的感受? 宋乐容的眼睛不争气的就流下了一行清泪,倔强的瞪着洛如非。 良久,洛如非笨拙的抱着她,轻声道:“宋乐容,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十八暗卫加起来,也堪堪与我打平手?” 宋乐容一把推开洛如非,道:“洛如非你——” 话没说完又被洛如非涌入了怀中,头顶响起一声无奈的叹息,洛如非说:“我知道了,日后定会让十八暗卫寸步不离。那日,只是中了幻术,才会让那些人有机可趁。” 幻术,只有动情的人才会中。多情之人,心神易乱。 宋乐容惊讶道:“幻术?” “恩,不过没有见到那施幻术的人。” 隐隐的,宋乐容总觉得自己好像听过幻术这一说,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何时,在何处听过。 洛如非突然推开宋乐容,趴在一旁干呕起来。 宋乐容端起剩下的药,一口喝进口中,拉过洛如非,贴上了他的唇,将药顺着口送了进去。 洛如非渐渐的觉得这药也甜极了,不由得含住宋乐容的唇,轻轻的啃噬。 “洛如非,你属狗的啊?” 宋乐容没好气的推开洛如非,捂着自己的嘴,一双眼睛瞪着洛如非。 洛如非眼睛盯着宋乐容的唇,嘴角上扬,淡淡道:“非也。” “我看你就是。” 宋乐容愤愤的放下手,脸上有一圈红晕,嘟着嘴,煞是好看。 洛如非转过身,背对着宋乐容,干咳了一声,说:“宋乐容,我身上有伤。” 宋乐容一看洛如非这个反应,不由得好笑,故意从身后抱住他,笑道:“所以呢?” 宋乐容明显的感觉到洛如非的身体瞬间僵硬了,隔着衣服都能够感受的到他身上的热气。 洛如非紧紧的闭上眼,没好气的道:“所以,你矜持些。” “洛少主希望我怎么矜持呢?” 宋乐容紧紧的抱着洛如非的腰身,忍者笑,故意的逗洛如非。 突然,洛如非一把拉开宋乐容,几个起落,便逃离了宋乐容的视线。 宋乐容笑的前俯后仰的,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只觉得洛如非这小媳妇模样真是可爱极了。心想:原来,还是挺单纯的啊。 “东绝,去给少主开一副清火的药。” 宋乐容笑够了,朝着身后说道。 东绝摸摸鼻子,淡淡道:“回少夫人,少主自己会运功清火。” 说罢,东绝也纵身几个起落消失了。 “哦——” 看着这一主一仆,宋乐容再一次笑了起来。 一连几日,宋乐容都是窝在桃花庵中,认真的压榨这洛如非给她做苦力:茶楼算账。 虽然她头脑也很灵活,但是宋小姐说了:这种脑力活不交给神童少主洛如非,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浪费洛如非这么好的资源嘛。 于是一大摞的账本就被宋乐容拿了过来,堆在洛如非的床边,自己播着葡萄一口一个吃的开心着的同时,不忘瞅一眼洛如非算的如何了。 “少主,少夫人。少夫人,风府您的贴身婢女来找您。” 宋乐容闻言,抬起头,问:“她可说了找我何事?” “说是少夫人几日不曾回府,便给宋夫人送了一些衣物过来。哦,对,还说特意给您熬了补汤。” 补汤?宋乐容的眼睛不自觉的就看着洛如非,自己无病身体也无恙,却熬制补汤送到桃花庵中来,打的是何心思? “去回了她,少夫人在此住的很好,不需要任何东西,不需要担忧。” 洛如非手上的事情没停,淡淡的道。 宋乐容瘪瘪嘴,说道:“谁说我不需要?东绝,去把那补汤拿来。” 东绝转身便出去了。 洛如非突然放下手中的东西,好笑道:“若是想喝补汤,我让人熬了便是,等过两日我身子好了,亲自为你熬也好。何必——·” “我就是要喝。现在就要喝。” 宋乐容没由来的就生了气,莫名其妙的觉得心头堵得慌。 洛如非低声叹了口气,在宋乐容的脑袋上敲了下,问:“你在瞎想些什么呢?” “我哪有。” 宋乐容狡辩道。便听见门外柔柔的声音:“这个汤药要趁热着喝,水莲这便回去等候小姐归来,烦请照顾好小姐。” 声音柔柔的,弱不禁风般的感觉。 宋乐容弯弯嘴角,没说话。 “少夫人。” 东绝进来,递上手中的食盒,一股浓浓的香气便溢了出来。 宋乐容突然站起来就走,洛如非的手与她的衣料一划而过。不由得笑笑,对东绝说道:“把这汤送回风府,就说小姐今日补过了,不适合再如此大补。” 突然宋乐容就又冲了进来,恨恨的瞪着洛如非,委屈道:“这么香,你若是想喝,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洛如非哭笑不得的起身下了床,无奈道:“你这醋吃的倒是莫名其妙,我何时说过我喜欢这种东西?越是受伤,越是不能这样大补,容易气血过盛。” 让人将这补汤拿进来的是宋乐容,此时生气的也是她。宋乐容被洛如非的话一噎,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但是心中还是有股闷气。 “那我拿进来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许是你想喝了。” 洛如非忍着笑,回答道。给东绝递了个眼神,示意东绝将东西拿出去。 宋乐容没有察觉到洛如非的小动作,不满道:“我不想。” “那你气什么?” 女人的心思,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猜到了。洛如非大概猜到宋乐容是因为那婢女才突然生气,却不知,宋乐容是气她自己,如今的她,竟然不能忍受有任何的女人在洛如非面前献好。莫名的就觉得堵得慌。 “宋乐容,你看看,这全天下温柔,漂亮的女子比比皆是,若是每一个你都这样气一番自己,怕是要被气死了。” 宋乐容白了洛如非一眼,“我不生气了。我要出去走走,你好好算账,晚上回来验收。 洛如非笑了笑,递给东绝一个眼神。东绝会意,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宋乐容,道:“少夫人注意安全。” 宋乐容转身,笑道:“这是做什么?” “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既是出去逛逛,身上没有银两怎么可以。若是不够,便记账在我名头上也是可以的。”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43 “洛少主,好好赚钱,我走了。” 心中暖暖的,宋乐容渐渐地额觉得心中的某处渐渐清明了起来,被压着的沉重感也渐渐的没了。 “东绝,诗焉去了哪里?” 见宋乐容走了,洛如非复而拿起账册,随口问道。平日里若是余诗焉在桃花庵中的话,定然是十分闹腾的,如今这般冷清,想来定是那丫头不在。 东绝一听到余诗焉这个名字,真个人脸色都变了。冷冷道:“回少主,表小姐出去玩了。” “去哪了?” 若是别人不知道余诗焉的去向情有可原,但是东绝,必定是知道的。 果然,东绝回答道:“青楼。” “什么?” 洛如非猛地抬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东绝。 东绝无辜道:“表小姐问东绝,男子一般都去何处玩,于是就告诉表小姐青楼。” “罢了,由他去吧,派人去跟着了么?” 洛如非叹了口气,无奈的抚着额角。 “有的,有两个暗卫跟着表小姐。” 东绝见洛如非不再说话,便默默的隐了去。 同临城中,许多人都知道宋乐容的那匹汗血宝马,每当宋乐容骑马而行的时候,全城的百姓都都知道是同临城的少夫人。宋乐容这次换了身男装,出来的时候,只看见不少女子朝着自己傻笑,倒是没人认出来。 “打架啦,快去看哪。” “听说是一个女子为了一个姑娘大打出手呢。” 宋乐容看了眼说话那人,顺着他们走的方向直接飞身掠了过去。有好戏,怎么能不看呢? “哎哟哟,别打啦,别打了呀。啊,我的沉香木楼梯!天哪,我的金丝镂空屏风展——·” 老鸨痛惜的看着碎了满地的东西,一脸的肉疼模样。 而正在交手的,正是一位金主跟一位女子。你说这像事么?金主花钱花花酒,这女子莫名其妙的就冲进来将这人一顿好打,真真是倒了霉了。 “你闭嘴。” 余诗焉打架之余,还不忘扭过头狠狠的瞪了老鸨一眼。 整个青楼中的人都躲了出去,生怕祸及到自己。 老鸨舍不得自己的宝地,劝道:“哎哟,我说二位就别打了。衙门还没来人么?这可怎么活哟?” “住手。” 宋乐容大老远的就看见这边的青楼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再一定睛,那正在打架的女子不是余诗焉又是谁? “住什么手啊?还不快帮忙?” 余诗焉似乎有些应付不来了,看见是宋乐容,急忙叫道。 宋乐容提起内力,手掌一翻,一股内力朝着正在交手的两人打了过去。 那人住了手,看了眼宋乐容,急忙跪下:”少夫人。“ 宋乐容一看,发现自己不认识那人,不由得疑惑的看着那跪着的人。 “哼,你起来,我们再打。“ 余诗焉得意的看着跪着的人,挑衅道。 宋乐容瞥了眼余诗焉,又朝着那人问道:“你是何人?” “属下无名。此地还请少夫人,表小姐离开,这,不合规矩。” 宋乐容看了看那跪着的人,浑身上下都是冷冷的气息,好似跟东绝有些相似,于是心中就有了答案,这人,怕是是洛如非的暗卫吧。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东绝说了,这地方好玩。你倒是要看看,怎么个好玩法。” 宋乐容笑道:“你回去吧,我一会就跟她一起回去。再说,你主子也曾带我来过此地,无碍的。” 那人一听,没有片刻犹豫,一个闪身消失了。 “哎,哎,别走啊,还要赔钱呢。” 宋乐容看了眼老鸨的怀中,笑问:“刚刚他给你的金子,你不要告诉我不够赔,毕竟,你这的都是些赝品。” 老鸨的脸唰的一下黑了,被拆穿了,却偏偏无话可说。 “你来的刚好,他走了,你便陪我打架吧。” 余诗焉看起来心情不大好,非要找个人发泄一般。宋乐容只是淡淡的看了眼她,问:“东绝让你来的?” “不要跟我提那个呆子。” 余诗焉说着就动上了手。一脸的额气愤。 宋乐容无奈,叹了口气,跟余诗焉过了几招,见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直接一个转身,扣住了她的手腕。 “你,你这是什么打法?” 余诗焉不相信自己这么轻易的便被宋乐容制服了,试着挣扎了几下,却无奈,根本没办法挣脱。 “暗卫刚刚是一直防守,不曾想过真的跟你动手,你知道吧?” 宋乐容松开手,云淡风轻的道。 余诗焉的瞪着眼,说道:“那又如何?” “没什么,只是你该是知道的,暗卫你打不过,东绝你也打不过,我,你应该也是打不过的。这种地方,可以来玩,但是不是来撒气的地方。红尘女子本身命运就凄凉,你这般,让她们情何以堪?” 让她们情何以堪?余诗焉的气焰瞬间就下去了,她确实是生气,东绝竟然说男子常来这种地方玩,她赌气的来了,是想要好好的出下气的,她倒是要看看,这地方,怎么个玩法。只是,宋乐容说的也没错,红尘女子本就命运凄凉,沦落为别人的玩物本就凄惨,她何必还要将气撒在他们的身上呢? “是我的错。对不起。” 宋乐容一惊,据洛如非说,余诗焉性格刁蛮,任性,并且从来不会认错,要么就是惩罚,但是就是不肯认错,如今从她嘴里说出这句话,该是有多么的难得? “无碍。老鸨,这张银票,买些东西给姑娘们压压惊。” 宋乐容将洛如非给的银票递给老鸨,虽然内心鄙视这些个贪财的老鸨,但是转念想想,原本女子就地位低下,不过是为了生存罢了。 “哥,哎,嫂子,你等等我,慢些走,我扶你啊。” 从那日青楼之事之后,余诗焉就改口叫宋乐容为嫂子了,每天缠着宋乐容。 宋乐容转过身,叹了口气,说:“我又没受伤,眼睛也好好的,可以自己走。” “怎么可能?”余诗焉一脸的不相信,说道:“你若是眼睛好好的,怎么会看上我哥哥那个怪脾气的家伙?” 宋乐容一口气没提上来,哭笑不得的说:“你前些日子不是还以你哥为天么?怎么这几日就变了?” “哎,嫂子你忘了,你不是跟我说,人总是要长大的嘛,我这不长大了么?” 宋乐容竟然哑口无言。但是看着余诗焉却又觉得很亲切,就像是看着曾经的自己一样。 “少主,少夫人,出事了。” 西德突然跑了进来,满头的汗水,看见余诗焉,赶紧说道:“表小姐好。” 余诗焉点点头,说:“人人平等,西德,你不用跪我,握现在没压岁红包给你。” 西德一怔,有些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宋乐容尴尬的别开眼,心想:这丫头倒是什么都学的快。 洛如非穿着便服从屋内出来,看了眼西德,问道:”何事?“ ”京城来了圣旨,城主请您回去接旨呢。” 西德回答道,心想,少主这次不接旨的可能性有多高? 没想到,洛如非看了眼宋乐容,问:“可知道是何事?” “好像是因为皇帝大寿,邀少主前往京城贺寿。” 皇帝大寿,就来道圣旨将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么?宋乐容瘪瘪嘴,不乐意的看着洛如非。 “去回了城主,就说我不会去的。” 洛如非毫不犹豫,直接回绝。反正他拒接圣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并非是不将圣旨当回事,而是根本就不把圣旨放在眼里。 “哥,京城好玩么?” 余诗焉偷偷的从后面冒出了小脑袋,一脸好奇的问道。 洛如非瞥了眼余诗焉,说道:“你想都不用想,我不会去的。” 余诗焉心里打的那点小九九洛如非怎么会不知道?从小余诗焉就喜欢到处玩,这会,怕是又想跟着他一起去京城玩了吧。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44 “洛如非,我听说,你高中状元那年,皇上曾经将公主许给你。” 突然,宋乐容想起之前听说的一件事,说是洛如非十二岁高中状元之后,皇上要赐婚给她,却被拒绝了,不由得心里好奇,为什么洛如非要拒绝赐婚呢? “忘了。许多年了。” 洛如非淡淡的扫了眼宋乐容,没好气的回答。 “怎么会?你记忆力超群,怎么会忘?” 宋乐容不依不饶,心想:洛如非定是不愿意告诉自己,才说忘了的。 “宋乐容,你的脑子里能不能想点靠谱的东西?我早就不记得皇上是给我赐婚还是如何,只知道当初中了状元之后便觉得无趣,直接就走了。所以圣旨根本就每到我眼前。再说,若是我有别的心思,何苦等到现在?” 洛如非没好气的瞪了眼宋乐容,转身回了屋内,砰的一声将门紧紧的关上了。 “我就说吧,哥哥这个臭脾气。” 余诗焉小心翼翼的说完这句话,一个转身就跑了,不知去向。 桃花庵中一到夜中就格外的寂静。洛如非偶尔心血来潮会坐在月下悠然抚琴,不过,那也只是极少数的时候。多数时候,却是在书房中处理着送来的密报。不过今日,宋乐容硬是缠着洛如非为她抚琴。洛如非穿着蓝色睡袍,发丝尚未干,面前摆着一把长琴,信手拈来一曲,便已如画如梦般不真实。 宋乐容窝在洛如非身边,默默的看着他,心想:这人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完美?同样是人,但是洛如非坐在月下,静静的抚着琴,似乎就是从月中走下来的人一般,恬静,淡雅。 “为何这般看我?” 洛如非笑着勾了下宋乐容的鼻子,将琴放置一旁。 宋乐容瘪瘪嘴,回答道:“自然是你好看。” “恩?你终于承认了?” 洛如非轻笑道,将宋乐容拉到自己的腿前。 月色静好,四周都是竹子,风影婆娑,宋乐容趴在洛如非的腿上,享受着这一刻的恬静。还记得余诗焉曾跟宋乐容说起过一个趣事,说是很早之前,洛如非喜欢在住的地方种很多竹子,然后就有许多贵族世家效仿种了一堆的竹子。然而洛如非种的竹子多是普通青竹,那些人却为了附庸风雅才情,慢慢的种的都是潇湘竹。每到春天,洛如非的居所就是白鸟啼鸣,别有一番趣味。而那些人,满眼的泪斑,萧索异常。现在看着洛如非这样恬静的样子,宋乐容心中竟然有一丝敬佩,一个人高贵与否,并不在华服珠玉,而恰在于这人的气质。洛如非便是身着粗布衣裳,在人群中,也定是能一眼便识出的。 “少主,表小姐失踪了。” 宋乐容与洛如非皆是一惊,只是相比起宋乐容来说,洛如非显得淡定多了,静静的看了东绝片刻,说道:“你即刻收拾东西,去京城接应她。” “你怎么知道余诗焉就去了京城?” 宋乐容疑惑的看着洛如非,心中渐渐的有些忐忑。 洛如非笑着道:“若是没有今日的圣旨,她或许不会想起来去京城玩,但是现在,怕是她都出城许久了。” 余诗焉自小就喜欢学洛如非,喜欢玩,好奇心重。洛如非十二岁高中状元,却拒接圣旨,直接消失的无踪,饶是圣旨到达同临城,都无法。余诗焉想去京城看看,不是一时半会了,如今恰好有了这个引子,她又怎会放弃? “去京城之后,立马闭门谢客,切忌不要跟任何朝廷中人来往。居于京城中的府邸便是。” 朝廷之中,总是有些洛如非不喜欢的东西。而他现在的处境,绝对不能沾惹这些东西。 东绝似乎也是有些担心的,洛如非交代完了,他几个起落,便消失了身影。 好一个静谧的夜晚,却被这个小插曲打断。宋乐容犹豫了许久,看着洛如非,问道:“洛如非,你是不是也要去京城?” “恩。是我们一起去。” 一起去?宋乐容心猛的一沉。去京城,岂不是就要意味着,见到左疏狂?可是,怎么办,她不确定,不确定还能去帮左疏狂拿到他想要的东西。明明是她欠了左疏狂的,明明应该帮助左疏狂的,但是她却偏偏把心留在了洛如非这。那,左疏狂该怎么办?一想到这,宋乐容就觉得浑身发冷,好像身处冰窖中一样。 “在想什么?你不愿意去?” 洛如非见宋乐容的脸上尽是汗水,不由得从身后抱住她,一股暖流慢慢的贴近宋乐容,使她有了些暖意。 “洛如非,你说,若是欠了别人的恩情,该怎么办?” 洛如非随口答道:“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如何以身相许?洛如非,你可知,欠了阿珂上一世,这一世,要如何再负了左疏狂?她一直逃避自己的内心,告诉自己自己要帮左疏狂,可是这些日子,越是这样告诫自己,越是去想这些事情,她句越觉得痛苦。心沉沉的,好似一把刀插在上面,不深入一分,不拔出一毫,却时刻的梗在那里,令她难受。 “以身相许,是下下策。无论你欠了别人什么,你记住,我都会为你还了。” 洛如非低声的叹了口气,默默的将宋乐容按在自己的怀中,为她温暖全身。 “稚子蹬金榜,紫檀车马香。” 洛如非的马车一入京城,便听闻百姓夹道欢呼。 洛如非在多少人心中,都是神一般的存在。稚子之龄金榜题名,却又拒接圣旨,拒绝赐婚,淡然离去。多年后,同临城人人皆知同临城少主紫檀香木马车,天下只此一人。 “洛如非,怎么到哪都有人喜欢你啊?” 宋乐容偷偷的掀开车帘,看着两旁围观着的人,不由得汗颜,这排场,想必皇帝出巡都不一定能挤这么多人吧? 洛如非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淡然的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那我问你啊,稚子蹬金榜,紫檀车马香。人生三大喜事: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你十二岁就高中状元,是什么感觉啊?” 洛如非抬起头,认真的想了想,看着宋乐容,说道:“无聊。中了状元之后,就觉得没意思了?” 宋乐容瘪瘪嘴,一脸鄙视的看着洛如非,这人,多少儒生奉他为圣贤,恨不得日日拜读他的大作才好,却不想这人竟是这副模样。 “一朝红袍加身,玉石官帽,便得常伴君王侧,生死不由己,一步错,步步错,哪来的安逸?” 洛如非淡淡的说着这番话,却让人猛地一下清醒了,是啊,伴君如伴虎,金榜题名,不就是为了后半生的富贵荣华么?多少人倾尽大半生,只为了考取一个功名,又有多少人,一朝考取,日后骄纵奢淫,害国害家。倒不如不高中的好。 “洛如非,我可是听闻,当初皇帝赐婚给你,还是一个公主,你怎么拒绝了?” 一想起这一茬,宋乐容就心里不自在,心里直呼皇帝变态,人家才十二岁就急着让你女儿嫁给他,真是丧心病狂。 洛如非白了宋乐容一眼,没好气道:“圣旨内容是什么我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赐婚公主之事?” “那若是你知道了呢?” 若是你知道了,你还会抗旨么? “宋乐容,我虽喜欢完美的东西,喜欢奢侈,但是你要知道,身在这个位置上,若是一点私心都没有,便会引来无尽的猜忌,所以你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你总是问我,是不是喜欢你的美貌,你却又怎么知道,初见你时,只是那一抹紫色的身影,那清淡的眼神,趴在墙头,捻着那一枝梅花,饶是没有美丽的容颜,饶是身着破烂的衣服,却还是撞进了我的心中。 洛如非犹自回想着初见宋乐容之时的场景,心中暗叹:原来,都过了许久了。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45 宋乐容放下车帘,转身看着洛如非,她明白了洛如非想要说些什么,心中渐渐的踏实下来,自己何其幸运,如此之人,却遇上了自己。 离洛如非在京城的府邸越来越近,宋乐容不经意的从车帘角边上瞥见远远的,一辆明黄色的马车,车中似乎坐着一个女子,金钗玉摇,大红绣花宫服,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高贵。 “洛如非,那明黄色的东西,是什么?” 黄色,在这个时代,不是只有皇室才可以用么?难道这是什么王公贵族? 洛如非没说话,将手中的书放下,打横抱起宋乐容,翩然飞出马车。 “洛少主。” 一下马车,宋乐容就听见这样的一声呼唤,扭过头,明黄色的身影立马从马车上钻了下来,看见宋乐容,眼中一黯,没说话。 洛如非缓缓的转过身,淡淡道:“公主安好。”此人正是皇帝仅有的一女,荣昌公主萧寒凤。 宋乐容环着洛如非的脖子,淡淡的扫了眼把脑袋都快杨到天上去的萧寒凤,没有打算从洛如非怀中下来的意思,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趾高气扬的人。 “大胆,你见到本公主,竟然胆敢不跪下?” 萧寒凤瞪着宋乐容,手指捏的咯咯直响,眼中迸发着杀气。 “公主莫非是忘了,自开朝至今,洛氏均不需向皇室行跪拜之礼。 洛如非话一说完,萧寒凤便扭头狠狠的瞪着宋乐容,道:”那是洛氏,此女与你洛氏何干?“ ”这是我未婚妻。按照洛氏家规,婚约生效,即纳入族谱。“ 洛如非打断萧寒凤的话,淡淡瞥了眼停在府邸门前的仪仗队,笑道:“公主如此大的排场来我府邸为在我接风,实在是愧不敢当。公主万金之躯,宫外并非久留之地,还请公主回宫。” 宋乐容感觉道洛如非抱着他越来越紧,隔着衣料都能感觉的到他的体温。洛如非说完之后抱着她就直接进府,根本就不搭理萧寒风,似乎没那个人的存在一般。 “洛如非,你难道忘了,父皇当年降至赐婚于你我。” 萧寒风叫住洛如非,狠狠的看着宋乐容与洛如非二人的背影,若是眼睛可以杀人,怕是宋乐容有千次万次都不够死的。 “你明知有婚约在身,却又与她人订婚,你将我放在何处?” “公主怕是忘了,我并没有接旨,所以,你我之间,并无瓜葛。此番来京城,无非是想陪我未婚妻子出来散心,希望公主,还是好自为之的好。” 如此不将皇室恩威放在眼中,如此淡淡的话语,这人是洛如非。宋乐容静静的注视着洛如非的侧颜,心中涌起阵阵感激。 “这样盯着我看,让下人们怎么想?” 洛如非的声音突然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宋乐容定睛一看,脸都绿了。满屋子跪着的下人,皆是偷偷的拿眼睛瞄着洛如非跟她,瞬间一股热气就从宋乐容的脖子开始蔓延,整个人都似火烧般热烘烘的。 “恭迎少主,恭迎少夫人。贺喜少主。” 宋乐容尴尬的从洛如非怀中挣了出来,红着脸低头站在洛如非身边。 这满屋子至少也是二十多号人,宋乐容一时间被镇住了。心想:同临城的城主府中下人寥寥可数,却在这京城之中,无人居住的府邸,有这么多的下人,想来,帝王对洛氏的猜忌也是不小的。 洛如非心情大好,“少夫人赏,每人十两纹银。” 宋乐容一惊,诧异的看着洛如非,此举是在为她收买人心,她怎么会不知道? “谢少夫人,谢少主。” “走,带你到府中逛逛,不然兴许你又迷路了。” 洛如非偷掖道,拉着宋乐容就去府邸中晃悠。然而,还未来得及歇歇,便又是骚动。 “圣旨到,同临少主,天资聪慧,年方十二高中状元,然,封官加爵不受,一别数年,朕甚是思念,着同临城少主携其未婚妻即刻入宫,钦此。” 刚送走公主,转眼这圣旨就来了,想来也是与那公主少不了干系。宋乐容无奈的耸耸肩,看着洛如非,若是在同临城,洛如非不接圣旨便还好,只是如今,身在京城,诸多不由己,怕是不能再抗旨不接了。 洛如非抬起头,扫了眼传旨的公公,“洛如非舟车劳顿,本应即刻进宫面见圣上,只是近日身体不适,怕是有伤圣听,劳烦公公回皇上,明日如非必定携未婚妻入宫请罪。” “哎哟,少主您这是什么话?圣上也是多年未见少主,心中甚是挂念着,这才急着让少主进宫。既然少主身体不适,那咱家就回去禀报圣上,少主且安心休养便是。” 那公公也是个识眼色之人,见洛如非的样子不可勉强,便顺着台阶下了,比起直接拒接圣旨来说,至少洛如非还给了个适当的理由,这样也好回话。 洛如非朝着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立马笑着从怀中取出几张银票,不动声色的塞到了那公公的袖子中,一边说道:“公公,老奴送您。劳烦公公了。” 那公公喜笑颜开的拿着银票,一路随着管家走了。 “钱真是个好东西啊。” 宋乐容不禁感慨道,这刚回来就拿着钱收买了两道人,难怪那些能在京城中吃的开的,都是些贵族子弟,要是没那些个钱,哪能吃得开呀。 洛如非好笑的瞥了眼宋乐容,道:“宋乐容,你能矜持点么?无需担忧,你这辈子,是不会担忧钱的问题。” “也对,毕竟你的都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算起来,我可是个小富婆,怎么,要我包养你么?” 宋乐容奸笑道,眼中闪着精光,活脱脱一贪财鬼。 “是,还望洛少夫人包养,如非定当以身相许,报答大恩。” 洛如非含着笑,认真的鞠了一躬,眼中满满的都是宠溺。 两人身后的一处假山后,身着太监服的一女子眼眶红红的,狠狠的瞪着这边,手指在假山上死死的扣着,一旁的小太监劝慰道:“公主,咱们回吧,白公公都回宫了,咱们真的不能再此逗留啊。” 萧寒凤似乎没有听到一样,眼睛死死的盯着假山前嬉闹的两人,不适传闻洛少主不近女色么?连圣旨都可以违抗的人,却在一女子面前折腰。为什么?为什么? 假山上留下一道血印,萧寒凤指甲都划入了假山中,自己却浑然不觉。被那太监拉着拽着才拽走。 宋乐容笑着将洛如非的袖子拽起来,蒙住他的脸,“你若是考虑以后戴着面纱的话,我就考虑考虑包养你好了。” “宋乐容,如此美貌,戴着面纱,岂不浪费?” 宋乐容一听,立马瞪了一眼,怒道:“你想用你这美貌去勾搭谁呢?” “恰好相反,如此美貌,只有你一人拥有,岂不更显得你幸运?” 府中下人闻言都笑了,宋乐容脸上一红,娇嗔了眼洛如非,掉头就跑了。 “少主,表小姐还没有消息。” 洛如非看着宋乐容离开的身影,转身进了屋内。 “东绝呢?” 一身黑色衣着的男子站在洛如非身后,皱眉道:“亦未曾有消息。” “那边继续找。既是东绝也还没消息,想来不会有事。” 洛如非缓缓的坐在书案前,随手翻着一封密函,问道:“风夫人来京城之后去过哪些地方?为何会失去音讯?” 他不想让宋乐容担忧,所以总是在背后默默的处理着这些烦人心的事情,心里想着,若是可以让宋乐容开心些,他做什么都好。 那暗卫突然跪在地上,“请少主责罚,此次风夫人来京,一到京城便失去了音讯。无忧神医更是下落不明。”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46 若是在京城中悄无声息的失踪,并且还不被自己的人察觉,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是皇宫的人。洛如非眉心紧紧的蹙起,问道:“太子如今低调行事,陛下尚有一皇子多年在外不知所踪。如今陛下体弱,不会废除太子,否则只会使得超纲不稳。太子却依旧想借助无忧之能收揽人心,怕是察觉到了什么。” 这本是皇宫秘闻,当今皇帝幼子本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却自幼离宫,不知所踪。现如今应该不会对太子产生威胁,太子此番动作,难道是另有隐情? “少主,属下觉得,无忧神医怕是在宫中。” 洛如非轻笑一声,看着那暗卫,“算你聪明。陛下多年来病症缠身,只有无忧在,方可保他性命,此时就算是无忧真的与太子勾结,他也断然不会对无忧怎样的。” 自信的眼神,总是莫名的就让人信服。暗卫默默的抬起头看着洛如非,点头道:“少主还有何吩咐?” 洛如非手撑着额头,看着放在书案上的圣旨,沉声道:”安排人手,明日在宫中,但是是少夫人不在我身边之时,都务必保全少夫人安全,一有事情,立马通信给我。还有,去看看太子府中,今日是否可以安眠。” 洛如非一向说到做到。但是却是等到宋乐容睡到自然醒时,才开始折腾准备入宫。 宋乐容看着被裹的厚厚的自己,不满道:“这么厚,这么重,洛如非,我真的要像这样进宫么?” 洛如非转过身看着梳妆好的宋乐容,眼前一亮,随机冷着脸,对丫吩咐道:“将妆容卸去,另外,换套素净点的衣服。” “少主,今日夫人要入宫中,岂能如此随便?” 那丫鬟一惊,为难的看着洛如非。心中还担忧着是不是自己将少夫人打扮的不好看?这才惹得少主生气。 不成想,宋乐容看着洛如非,看着看着就突然笑了起来,说道:“洛如非,你这是嫉妒。不过,今日就依了你,随便换套素净的衣服,简单的梳个头发就是了,这满脸的胭脂水粉,若是一笑,岂不全部掉下来了。” “说的是。就按少夫人说的办吧。” 洛如非闻言,立马就吩咐下去。宋乐容这身宫装太过华丽,太过惊艳,去皇宫那种地方,不适合这般惊艳。 然而,当宋乐容穿着一身素净的衣服再一次站在洛如非面前时,洛如非的脸更臭了,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哎,洛如非,你走什么?等我。” 宋乐容不明所以的跟在身后,换做平时,洛如非总是会为她脚步慢一些的,但是此时,洛如非根本不理跟在身后的宋乐容,自己一个人走了。 宋乐容没追上洛如非,自己又不记得府中的路,瞟了眼四周,却又是连个丫鬟都没发现,不由得心生闷气:这府邸那么多丫鬟,怎么到了自己要找人的时候,都找不到了呢?然而她不知道,京城洛家府邸,但凡洛如非来之前,所有的下人都会前来打扫侍奉,但是洛如非来了之后,就会把人赶回别院,没事不允许在他面前瞎晃悠,所以饶是府中有丫鬟,宋乐容平日里除了照顾自己的两个之外,基本上是见不到人的。 宋乐容绕着路来回的走,心里不断的抱怨着,怎么这种建筑非要建的这么奇怪,那么大,都不知道洛如非从哪里走了。 宋乐容正生者闷气,低着头慢悠悠的往前走,冷不丁的撞上了什么东西,一抬头,正是一脸无奈的洛如非。 “宋乐容,怎的连自己府中的路都记不住?” 那语气,似乎是刚刚丢下宋乐容就走的不是他是别人一般。 宋乐容白了眼洛如非,没好气的转过身,愤愤道:“你回来做什么?” 说走就走,宋乐容心里满满的气,她甚至连洛如非为什么二话不说就走的理由都不知道,还在这府中转了好几圈,怎么能不生气。 洛如非低声笑道:“好了,不生气了。是我的错。不该生自己的气。” 他是气,宋乐容无论穿什么都是那般美,虽然他自信没人能抢了宋乐容去,但是将自己的人给别人看,他心里可不舒服。 宋乐容了然的笑笑,便明白了。 宋乐容怎么也没想到,站在宫门前接他们的,不是公公,而是洛如非的那个赐婚公主。 ”洛少主,父皇命我再次恭候。” 见到洛如非,萧寒凤眼中闪过一道欣喜的光芒,却在看见洛如非身旁的宋乐容时,面若寒霜。这世间的女子,竟然能有如此淡雅却美艳之姿,饶是她这个皇室尊贵的公主,也比不上她三分。 “有劳公主。” 洛如非淡淡的回道。看了眼萧寒凤的身后,除她贴身的丫鬟之外便再无他人,心下顿时了然,怕是不是皇帝的命令,而是这公主的意愿吧。 “宋姑娘是么?今日父皇为洛少主接风洗尘,并非是什么人都可以去的,还请宋姑娘先行回去吧。” 那语气,十分的不屑,眼神恶毒,恨不得将宋乐容吃了般。 女子露出这般的眼神是为了什么,宋乐容怎能不清楚,但是偏偏她就喜欢。“公主不妨问问,若是我先行离去,他还入不入宫。” 宋乐容眼神飘向洛如非,淡淡的口气,却无形中给了人一种威慑之感。 萧寒凤一愣,不乐意的道:“二位请。” 洛如非宠溺的瞥了眼宋乐容,不动声色的拉着她的手,跟随在萧寒凤的身后。 “少主,陛下有旨,请你独自一人进去。还请少夫人在宫中随意逛逛。” 到了勤政殿前,昨日那宣纸的白公公弓着腰,恭敬的说道。 宋乐容笑笑,心想这父女两还真是心有灵犀啊,这边把自己拦在宫外没成功,这会非得把自己支开,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 “乐容,你随意在宫中逛逛,我稍后过来找你。” 洛如非倒是也没反对,浅笑着跟宋乐容说道。 宋乐容无所谓的点点头,“你能找得到我?” 洛如非没说话,但是那笑容,却是无声的在告诉她,哪有他寻不到的人。宋乐容大概就懂了,这宫中,怕是他洛如非的人,也不少。 宋乐容一路随意的晃悠,走着走着,就看见前面有人在赏花,看那模样,年龄稍微比萧寒凤大点,想来应该是个皇妃。宋乐容转身就准备走。却不料身后一声怒喝:“谁!” 随后便是一道掌力打了过来。 宋乐容一个旋转,堪堪的躲开那道掌风。 那赏花的皇妃款款的走了过来挑着眉角,眼中带着敌意,冷声道:“你是何人派来的?鬼鬼祟祟的在本宫的身后意欲何为?” 宋乐容看了眼那皇妃的宫牌,上面郝然刻着连字,心想,这应该就是连妃了。于是鞠了一躬,笑道:“连妃娘娘好。” “大胆,既然知道本宫是谁,既然不行跪拜之礼,你眼中可还有本宫?” 连妃不依不饶,眼睛死死的盯着宋乐容的脸,那张绝世倾城的脸,任何女子在她面前,怕是都想用这样的眼神吧。 宋乐容浅浅一笑,整个人看起来更是明媚动人,“娘娘,不知者不罪,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娘娘是何人,况且,娘娘先对我动了手,娘娘何出此言呢。” “好你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本宫这便让你知道本宫的面前,没人可以跟本宫讲理。” 连妃说着,手已经高高的扬起,运了内力,朝着宋乐容便狠狠的扇了下来。 “住手。”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47 宋乐容转过头,看见那双为自己拦住连妃的巴掌的人的脸,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不是左疏狂又是谁。宋乐容看见左疏狂,不由自主的便叫了出来:“阿珂。” “左将军,后宫之事,将军也要过问?” 连妃见来人是左疏狂,便也不好再动手,缓缓的将手放下,冷笑道。 左疏狂的眼中一片冰冷,目无表情的看着连妃,也不畏惧,想来这连妃在宫中的地位并不是很高。 “娘娘若是对你女子动手,岂不是失了身份?” “左疏狂,今日便看在你的份上,饶了她,下次再被本宫遇上,本宫定不轻饶。” “娘娘放心,不会有下次的。” 左疏狂从容的鞠了一躬,那连妃见状,也不多做纠缠,转身欲走。一道声音变传了过来。“左将军,发生了何事?” 宋乐容抬眼看去,左疏狂的身后,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越来越近,年轻的面容,眉眼间却带着浓浓的戾气,虽笑着,却笑里藏刀。 左疏狂一见来人,立马半跪在地,唤道: 殿下。“ 那人点点头,瞥了眼连妃,眼睛盯在了宋乐容身上,笑道:”我说你怎么突然间就没影了呢,原来竟是有美人在此。” 左疏狂讪笑道:“太子误会了,只是恰好遇见连妃娘娘,身为臣子,总不能绕道而行,便过来拜见娘娘。” 太子回过神,笑着看着连妃,随口道:“连妃娘娘今日怕是来错地方了,此地是并非是深宫妃子可以来的地方。只是听闻父皇近日总是喜欢来此赏花,难道,娘娘也是来此赏花的?” 连妃连忙跪下,之前的锋芒全部都没了,小心翼翼道:“殿下多虑了,臣妾只是偶然路过此地,这女子无声无息的站在臣妾身后,臣妾以为她想对臣妾不利,这才准备警告她的。” “娘娘确定不是因为嫉妒此女的美貌,所以才准备教训她?” 太子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冷冷的看着连妃。 做书款眉头不自觉的皱起,不着痕迹的挡在宋乐容身前。 连妃一听,吓得花容失色,抽泣道:“殿下误会了,殿下误会了,臣妾绝无此意。” “连妃还是快些回寝宫吧,父皇这些日子怕是不会不会喜欢在这边见到妃子的。” 太子话一说完,那连妃就立马爬起来跑了。 宋乐容直勾勾的看着太子,心中不禁好奇,那连妃就算看起来地位不高,但是却绝对不会什么软柿子,为何在太子面前便如此怯懦害怕? “你竟然敢看我?” 太子一愣,面无表情的看着宋乐容,问道。 左疏狂一惊,立马抱拳,“殿下,许是此女被殿下威严所摄,吓傻了。” “左将军,你闪开。” 左疏狂犹豫了一下,移开了步子。 宋乐容依旧看着太子,笑着说“殿下觉得我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是觉得我吓傻了?“ 太子一怔,突然大笑道:”哈哈,敢这么对本宫说话的,你还是第一个。“ ”何人第一个啊?“ 苍老的声音,但是听着便不自觉的感到威严。宋乐容一转眼,果然,明黄色的黄袍,珠帘玉冠,不是当朝的天子萧玉庭更是何人?萧玉庭身后跟着一身白衣的洛如非,还有那个趾高气扬的公主萧寒凤。 宋乐容扭过头,心中感觉闷闷的。 “父皇,您觉得此女如何?” 太子一见到萧玉庭,立马恭敬的抱拳,那模样,看着就像是个言听计从的好儿子般。然,若不是知道现在太子做的那些动作,宋乐容就差点相信了这样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了。 “此女堪称绝世美人。” 萧玉庭赞叹道。 “父皇,孩儿想娶此女为妃。” 太子突然跪在地上,祈求道。宋乐容吓了一跳,猛地看着太子。 洛如非却是一副娴静淡雅之态,站在原地,不说话,却也不看宋乐容,不知在想着什么。 萧玉庭勾起唇,看着左疏狂,问:“左将军以为呢?” 左疏狂一怔,犹豫了片刻,回答道:“太子已到大婚之龄,纳妃乃是常情。” 宋乐容抬眼,默默的看着左疏狂,心中似乎有什么在脱落,常情,什么是常情?嫁给太子,就是常情? “好一个常情,此女是同临城少主的未婚妻。” 萧玉庭冷声呵斥道。眼中满是愤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着太子。 “洛少主,你觉得此事朕该如何处置?” 宋乐容闻言不禁将目光投向洛如非,等待着洛如非的回答。 洛如非上前几步,站在宋乐容身边,从容道:“陛下,乐容乃是臣的未婚妻,此生只娶一人。何况,太子殿下总不能背上夺臣子心之所爱的恶名吧?” 夺臣子心之所爱的恶名。这句话似乎是点醒了太子,却又提示着萧玉庭,宋乐容已经跟他有了婚约,臣子之姿尽显,却又不卑不亢。 “那刚才朕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萧玉庭笑着看着洛如非,眼神深邃,让人不自觉的产生畏惧。 宋乐容也瞥向洛如非,心想,这皇帝跟他说了何事? “臣多谢陛下好意,只是臣刚才便已给了陛下答案。臣此生,只娶一人。” 洛如非淡淡的回答,却是坚定无比。宋乐容猜想,怕是那皇帝又将婚事拿出来说事了。 果然,洛如非话一说完,那萧寒凤就一脸愤愤之情,若不是皇帝在,怕是这会便冲上来了。 “洛如非,朕念你是人才,可是朕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难道朕的女儿,配不上你?“ 萧玉庭脸色阴沉,面上有着愠色。 宋乐容却觉得莫名的心安,大概是因为洛如非在自己身边吧。 ”是臣高攀不上公主。陛下,强扭的瓜不甜,况且,以公主之姿,怕是这宫门踩烂,也不为过。“ ”洛如非,你如此拒绝朕,不怕朕惩罚你?” 萧玉庭冷冷的看着洛如非,不知是喜还是还是怒。 洛如非却是一副从容的姿态,浅浅一笑,回答道:“臣只臣子,陛下要罚,臣没有理由怕。” 一番话说得,得体却骄傲,萧玉庭突然大笑,道:“罢了,罢了,今日本是好日子。但是你却惹得朕生气,算了,解封宴,就免了。” 从皇宫回去的途中,洛如非一路无话,默默的拿着自己的书看,但是一路下来,却是一页都没有翻。 宋乐容偷偷瞥了眼洛如非,恰好被洛如非逮住。 “我,我看下你在看什么书。” 不知为何,宋乐容竟然觉得有些紧张,洛如非平日里虽然什么都依着她,也是一直宠着她,但是却经常喜欢莫名其妙的生闷气。宋乐容这边还在想着到底怎么了又让洛如非生气了。 洛如非白了宋乐容一眼,继而低下头,看着书。 “洛如非,你至少告诉我这次是为什么生气吧?” 思来想去,宋乐容都想不出,到底为什么洛如非这般。 突然洛如非猛地凑近宋乐容,盯着她,良久,低叹一声,道:”宋乐容,你说,我将你关起来怎么样?” “你敢。” 宋乐容不禁心中好笑,算是知道了洛如非这般的别扭是为何了。不过就是因为太子在宫中求婚一事罢了。于是趴在洛如非的怀中,轻声道:“洛如非,你的肚量就这么点?” 没想到洛如非猛地含住她的红唇,呼吸加重,良久,才松开宋乐容,没好气道:“那你尽管试试,看我的肚量有多小。” 正说着,洛如非突然抱着宋乐容一个旋转,堪堪躲过一只射过来的箭。 “呆在车里。” 洛如非撂下这句话,便用掌风震起车帘,飞身出了马车,连带着将外面连环射进来的箭震了出去。 马车此时已是在离宫门较远处了,却很是僻静,看来来人是算计好了地点埋伏在这的。 洛如非缓缓落地,眼神一冷,反手从腰间拔出一把剑,朝着不远处的屋顶一投,只听见一声闷哼,从屋顶上便掉下来一个人。 “都出来吧。”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48 洛如非淡淡的看着四周,不知从何处哗啦一声将扇子拿了出来,周围突然变围了例外好几层的黑衣蒙面人,手中持剑,满身杀气的将洛如非围在中间。 “先说是何人派你们来的,或许,我可以放过你们。” 洛如非面色冷清,静静的道。 “哼,洛少主没发现此时已经中了我们的毒了?” 带头的黑衣人得意的看着洛如非,一口血从洛如非的口中吐了出来。 “洛如非。” 宋乐容从车中冲了下来,扶住摇摇欲坠的洛如非。 “谁让你出来的?走。快走。” 洛如非虚弱的声音,有些吃力的撑着站稳,道:“你们以为,我会身边不带任何护卫,就出门么?” 说罢,拍拍手,一群黑衣红袖的暗卫涌了出来,将洛如非跟宋乐容护在中间。 “洛少主果然是好手段。只是今日无论何人在此,都必死无疑。” 那带头的黑衣人手一挥,四周的黑衣人便举剑冲了过来。 宋乐容扶住洛如非,担忧道:“洛如非,你怎么了?怎么了?” 怎么好好的,会吐血? 洛如非安慰性的笑笑,勉强道:“无碍,你先走。” “为什么我要走?我又不是逃犯,干嘛要走。” 宋乐容突然怒道,眼眶发红,她趁着洛如非不注意的时候,把了他的脉象,竟然是中毒。脉象微弱,不知是何毒。 洛如非皱着眉,突然心中一痛,“听话,快走。” 宋乐容松开洛如非,转过身,冷冷的瞪着那些正在跟暗卫纠缠在一起的黑衣人,眼中迸发出杀意,冷冷道:“我最讨厌你追我赶了,也最讨厌被人暗中使坏了。” 说罢,手猛地一收,凝聚内力,朝着那群黑衣人便打了过去。几招之内,宋乐容所过之处,皆是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黑衣人。 宋乐容似是习惯了这般场面一样,不作呕,不恐惧,反而邪魅的勾起唇,冷冷道:“我最讨厌杀人,就喜欢废了他们。” “少主,他们,自尽了。” 宋乐容脑中一片空白,满眼的血红,被一声少主叫回了神。自己在做什么? “你即刻入宫,禀报此事,请皇上给个说法。” 洛如非撑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的走进宋乐容,轻轻的抱着她,说:“咱们回去。” “去哪?” 宋乐容眼神空无,似乎是受到了惊吓般,突然挣开洛如非,蹲在地上,抱着头,浑身颤抖。 洛如非脚下无力,竟是被硬生生的推开几步,顿时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少主,少夫人。” “哥哥,嫂嫂。” 两声熟悉的声音,洛如非看见来人,似乎松了口气,轻声道:“诗焉,东绝,去,去看看乐容。” 话才说完,整个人便陷入了黑暗,任凭余诗焉哭的梨花带雨的,却都没再有反应。 幽静的小院里,暗卫纷纷隐在暗处,除此之外,整个府邸到处都是侍卫守着。 洛如非半靠在床边,服下一粒药丸,运功将毒逼出体内。 “少主。” 东绝推门进来,见洛如非已经自己运功排毒,立马跪下。“东绝来迟,求少主责罚。” “就算你陪在我身边,也没用。” 洛如非睁开眼,淡淡的说道。额头上满是汗水。 “少主?” 东绝地上手帕,疑惑的看着洛如非。 洛如非轻轻笑道,“我在宫中怕是便已中毒,与你无关。乐容还好么?” “少夫人已经睡下了,表小姐陪着在身边。” 说来奇怪,这少夫人似乎是一愤怒就会功力暴涨,而且动手的时候似乎是丝毫没有意识的一般。 洛如非心中松了口气,撑着身子坐起来,“那边好。” “少主打算怎么做?” “既然是宫中的毒,陛下自然会给我个说法,不急。” 洛如非整整自己的衣服,像是准备出去的样子。 东绝急忙过来扶洛如非,洛如非抬手示意不必,自己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可惜了无忧的灵丹。”他应该察觉到的,只是没想到皇帝竟然那么迫不及待的就想要对他动手,成了,便是意外刺杀,败了,便是给他个警告,毕竟,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皇帝的意思。 “哥哥,你来了。” 洛如非脚步虚浮的走到宋乐容的床边,看着床上的人满脸的汗水,眉心紧紧的蹙起,不由得心中一塞,说道:“你先去休息吧。” 余诗焉瘪瘪嘴,却又什么都不敢多说,被东绝一把抓了出去。 “做恶梦了?” 从怀中掏出手帕,轻轻的为宋乐容拭去脸上的汗水,静静的坐在她身边。脑中不自觉的就浮现出她挡在她身前的样子,倔强,却让人心疼。 “你好些了么??” 宋乐容睁开眼,沙哑着嗓子,掩饰不住的担忧。 洛如非笑笑,点点头,“自然是好了。” 宋乐容继续问:“毒呢?” “不是什么难毒,已经解了。” 洛如非轻柔的抚摸着宋乐容的脸颊,似乎那是稀世的珍宝一般。 宋乐容勉强的扯扯嘴角,有些担忧的看着洛如非,问:“我是不是很恐怖?”当她冲动过后,才想起自己做了些什么,但是却已经来不及了。饶是她后悔,可是那时大脑根本就不受她控制,好像是她的本性一般。 洛如非摇摇头,脸上的笑意褪去,换上一副严肃的模样,看着宋乐容,“谁教你的,那么危险却挡在我身前?以我的能力,即便是中毒,也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是啊,但是我忘了你很厉害。” 她忘了。她只看见眼神所有的人都举着剑朝着洛如非砍过去,她只看见洛如非口吐鲜血。她一着急,就忘了。 洛如非无奈的道:“以后记得,任何时候,我是你未来夫君,只有我给你撑起一片天,却不要你再为我冒险。知道吗?” “恩。知道了。” 宋乐容的声音沙哑,眼眶一热,泪水就像是断了线般全都流了下来。 洛如非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只得笨拙的拿着手帕去擦她的泪水,一边哭笑不得的说:“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 宋乐容瞬间就被逗笑了,没好气的白了洛如非一眼,“是,我头疼。烦请少主你聪明些好么?” “这天下,许是找不出比我还聪明的人了。” 洛如非得意的看着宋乐容,渐渐的放下心来。东绝去说她已经睡下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一定没有睡。因为她有任何情绪都喜欢忍着,一忍再忍。果然,来了一看,她果然是在装睡。 “洛如非,今日你为何会中毒?” 宋乐容把身子往里面移了移,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洛如非躺在身边。 洛如非脱了鞋子,躺倒宋乐容身边,回答说:“京城中这种事情很常见,原本也不是什么毒,只是我出行乘紫檀香木马车人尽皆知,利用了这一点,下了毒引子,坐在马车中毒性被催发了,导致我无法运功而已。” 宋乐容靠在洛如非的肩旁,问:“你觉得,是谁所为?”宋乐容最怕听到额答案便是,左疏狂。白日里,左疏狂的话让她心冷,但是她还是没法不在意,因为那张跟阿珂一样的脸,是否,左疏狂也是阿珂的前世?心中的纠结牵绊,始终让她步步为难。 洛如非转过身,抱着宋乐容,轻声道:“皇宫之事,无碍的。好好睡觉。“ 他有些乏了,却不想让宋乐容看出来,只得将宋乐容抱在怀里,脑袋搁在她脑袋上,一阵一阵的困意袭来,终于再没了精力,睡了过去。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49 一大早,宋乐容便被一阵吵闹声吵醒。睁开眼,洛如非已经起来了,坐在桌前看着什么东西。 “外面怎么了?” 洛如非闻言抬起头,浅浅一笑,道:“没事,诗焉又在闹腾了。” 宋乐容起来走到洛如非身边,皱着眉,不悦道:“你身体还没复原,怎么不休息?” “那你的意思是,我再陪你睡会?” 洛如非挑眉看着宋乐容,眼中闪着迷人的光。 宋乐容脸上一红,急忙问道:“现在几时了?” “午时刚过。” 洛如非笑着回答,好整以暇的看着宋乐容。心里对宋乐容这个模样真是喜欢到不行。 宋乐容嗔了洛如非一眼,没好气道:“你怎么不叫我早些起来?”现在起来,不是府中所有人都知道她睡懒觉,而且还跟洛如非同房睡了一晚。 “怕什么,就算早些叫你起来,他们也知道昨夜我在你这过得夜。” 洛如非怎会不知宋乐容心中所想,却偏偏要如此挑逗宋乐容。今早他是早些起来,准备回自己房中,无奈余诗焉跟东绝都守在门口,他才一开门,就被逮了个正着,于是干脆将门一关,继续回来陪着宋乐容睡回笼觉。只是,宋乐容太能睡,这一觉,便到了此时。 “哥哥,哥哥,嫂嫂起来了么?我饿死啦。” 余诗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抱怨的口气,惹得宋乐容好笑。于是白了眼洛如非,问:“你不会到现在都没开饭吧?” “不都是等你么。”洛如非说罢,朝着门外叫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一个小缝,余诗焉的脑袋缓缓的塞了进来,四周打量了一圈,笑着问道:“哥哥,没有什么我不该看见的东西吧?” “你自小就看惯了不该看的东西,此时倒是在意起来了?” 洛如非笑着瞥了眼余诗焉,示意她把门打开。结果门一开,顿时洛如非的脸就红了。 “恭喜少主,恭喜少夫人。” 宋乐容跟洛如非对视一眼,均是沉默不语,只剩下通红的脸。 余诗焉一把拉住宋乐容,小声道:“我昨日跟东绝打赌,说哥哥定会陪你过夜,你看,这就是我从东绝那里赢来的玉佩。” 说着,余诗焉从怀中取出一块晶莹的玉佩,得意的拿给宋乐容看。 洛如非淡淡的扫了眼那玉佩,看着东绝,状似不经意的说道:“东绝的这块玉佩,你可要拿好了。” “那是自然,没想到这呆子也有这样好看的东西。”许多年之后,余诗焉回想起来,才从洛如非口中得知,这块玉佩,是东绝的护身符,从不离身。只是那时,时间已经改变了太多。 “哥哥,这府中的下人可是都等着赏钱呢,大清早的就候在这了。” 虽说未婚同居不符合规矩,但是事发在洛如非身上,便也没得说了,谁让他是主子呢,而且洛如非本就是不安规矩做事的人。 洛如非朝着宋乐容努努嘴,笑着道:“如今府中钱虽是我赚的,但是我是你嫂子的,所以,这些事情,也便都由你嫂子做主。” 宋乐容没好气的瞪了洛如非一眼,说道:“管家,今日给府中的下人们都放一天的假吧,每人打赏十两纹银。” “那我呢?我呢嫂嫂?” 余诗焉立马凑到宋乐容身前,期待的看着她。 宋乐容拍了下她的脑袋,说道:“你,罚你抄写诗经五遍。” “啊?为什么啊?” 余诗焉一听,立马小脸就皱了起来,别人都是赏的,偏偏是自己,却是如此。 洛如非笑道:“她不惩罚你就不错了,一天到晚惹事,我跟你嫂嫂的事情,你便这般宣扬,此时怕是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虽然昨夜并未发生什么,也许洛如非想过,但是,近乡情怯,说的应该就是他那时的感受吧。况且,他又身体有伤,哪有多余的精力做其他的。只是余诗焉这样一来,恐怕今日便会在京城中传开,洛少夫人未婚便与他同居。想来,又是一番折腾了。 洛如非的毒一解,便没什么事了。 皇宫那边却派人传来消息,说是刺杀洛如非的人抓到了,但是,自裁了,为了表示对洛如非的安慰,皇帝特意命人送来许多的珠宝布帛算是安慰一下洛如非,但是只有当事人心中才清楚,此举,无疑是皇帝怕洛如非纠缠下去,查个水落石出罢了。 “少主,宫中送来的这些东西咱们怎么办?” 洛如非嫌弃的瞟了眼那些来自宫中的珠宝,“东绝,你觉得这些个次品,可以放进我洛如非的地盘?” “是,少主,属下这便去办。” 东绝深知洛如非的秉性,想来这些来自宫中的东西,就算是再好,他都不会留在自己身边了。 “等等,换成银两,分发给贫民。”京城饶是繁荣,但是,却也是出了名的富贵者富,穷苦人穷苦,比起其他地方来说,在京城,富贵子弟多,那些穷户更是生存艰难。 东绝领了命便出去办事。洛如非闲来无聊,便拿起桃花木雕刻起来。不知在刻着什么。 “哥,哥哥,东绝呢?” 余诗焉每日必定要找东绝打一架,害的东绝是叫苦不迭的,当然,只是愁着脸,自然是不会说出来。 洛如非白了眼余诗焉,没好气道:“他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能丢了不成?” “哥哥,你难道不知道那个呆子方向感奇差么?说不定还真丢了。” 余诗焉愤愤道,脸上却是闪着可疑的红晕。 洛如非轻笑着看着自己的表妹,无奈道:“片刻不见,就思念,见面,非要过招,余诗焉,你当我的暗卫是给你陪玩的么?” “哥哥,我就是闲的无聊啊。” “无聊去找你嫂子玩,怕是她也无聊了。” 洛如非淡淡的说道,想起这两日自己身体刚刚复原,不便出门,怕是把宋乐容无聊坏了。 结果没想到,余诗焉一副鄙夷的看着洛如非,道:“哥哥,你不会不知道吧,嫂嫂早就出门去了。” 洛如非挑眉,道:“哦?早就出门了?” “阿五,少夫人去了何处?” 来到京城,洛如非便安排着人暗中保护宋乐容,自然也是跟她提起过,尽管不喜欢,但是身在京城,身不由己,为了宋乐容的安危,他也只能如此了。 被称作阿五的暗卫从屋檐上跳了下来,抱拳道:“属下见少夫人是往宝香楼的方向去了,想来宝香楼是通过护国寺的必要之路。” “哥哥,嫂嫂不会失去护国寺给你求平安去了吧?” 余诗焉笑着看着洛如非,其实她早就知道宋乐容去做什么了,只是答应过宋乐容,不能说。 洛如非勾唇浅浅一笑,道:“她只怕是去给我买好吃的了。” 比起那种平安符之类的东西,他更相信,宋乐容会选择更实际的东西。此时正值春季,宝香楼旁的林波湖中鱼儿刚刚长成,恰好是味道最好的时候,而宝香楼因此得名的一道菜,便是瑶台望月。正是用那临波湖中最嫩的鱼儿的肉捣烂再炖成肉泥再加工而成。想来宋乐容怕是会给自己买这个了。 宋乐容刚一踏入宝香楼,便吸引了不少的视线。如此美貌,怕是到哪里都会吸引别人的视线吧。 ”姑娘,楼上公子有请。” 宋乐容抬起头,之间楼上雅间内一个熟悉的背影,穿着银色的劲装。 缓缓的踏上二楼,离那背影越来越近,宋乐容停下脚步,站在门口,不再往前一步。 “为何不进来?” 那人扭过头,冷峻的面容,熟悉却又陌生。 “左将军今日怎会在此?” 宋乐容面上带着生疏的笑容,问道。那日宫中左疏狂的话她深深地记在了心中。 左疏狂自嘲的笑笑,道:“若是我说,我是在等你,你会信么?”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50 宋乐容的生疏他怎么会没感觉?但是他心头萦绕的那股淡淡的忧伤又是为了什么? 宋乐容听了这句话,举步进去,坐在左疏狂的对面,缓缓道:“自然信。你既是说是等我,那便是吧。” 始终还是狠不下心来,宋乐容挣扎了一番,还是缓和了态度。 左疏狂眼中渐渐有了神采,看着宋乐容,淡淡道:“那日宫中,我知道洛如非会帮你,所以才——” “左将军,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说。” 宋乐容阻住左疏狂的话,淡淡的说道。 “左将军?哎,这不是洛少夫人么?疏狂啊,我说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昨日约你前来你都不来,今日倒是好,自己来了。幸好我今日想尝尝这儿的招牌菜,便过来了,否则,还遇不上你们呢。” 太子的声音不经意间就闯了过来,宋乐容抬头,正看见太子一身常服的走了进来,笑容和蔼,却总觉得有些别扭。 “洛少夫人好。前几日我听父皇说少主遇刺,长奕心中十分担忧,但是少主今日闭门谢客,长奕才未去登门拜访。说起来,少主还算是我的太傅,只可惜,他没接旨就跑了。” 当年的封官,洛如非已是同临城少主之尊,定不会再给他其他实权,所以萧玉庭便让他当太傅,专门教导太子,却不成想,洛如非,跑了。 宋乐容淡淡的笑笑,从容的道:“劳太子挂心,多谢。少主身子已无大碍,只是需要多加休养,待他身子好后,我便跟他一起拜访太子。” “是么?洛少夫人可别忘了。” 太子突然靠近宋乐容,色眯眯的看着她。 “太子,我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宋乐容顾不上许多,便欲离去。不想太子直接拦住宋乐容,笑道:“少夫人还是陪本宫一起用膳吧,听闻这宝香楼中的菜品很是好吃,少夫人可曾尝过?” 说罢,太子意有所指的看着左疏狂,眼中充满了算计。 宋乐容眼神一冷,淡淡的说道:“我自小不喜欢在外面用膳,就喜欢自家的厨子,符合胃口。” “宋乐容,你不就是京城宋家的二小姐么?你看看你姐姐现在的下场,多么的惨?你虽然可以跟着洛如非,但是我告诉你,你应该清楚你是为了什么,才在他身边的。” 左疏狂果然没有骗我。宋乐容听了太子的话,心中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当初左疏狂说,太子得知她在将军府,曾经想要利用自己。如今,走也不是,留下来更不是。 正在宋乐容为难之际,一道清亮的声音让宋乐容突然间觉得兴奋无比。 “嫂嫂,哥哥在楼下马车中等你呢。我都饿死了,哥哥却偏说要等你回府一起用膳。” 余诗焉冲了进来,一把扑进宋乐容的怀中,闷闷道“嫂嫂,我要被饿死了。我要告哥哥。“ ”你怎么不自己先吃?“ 宋乐容没好气的拉着余诗焉,笑着道。 余诗焉瘪瘪嘴,不满的哼道:”你还说呢,哥哥说今日专程做了瑶池望月给嫂嫂,嫂嫂你是不知道啊,有乐哥哥做的菜,其他的根本就是难以下咽。但是哥哥非要等你一起用膳不可。“ ”好,我们这就回去。“ 宋乐容宠溺道。转过身,看着左疏狂跟太子,”抱歉,少主已经在等着我了,怕是今日要负了太子殿下的美意了,改日再与少主一同答谢殿下吧。“ 说罢,拉着余诗焉头也不回的走了。而身后,两双眼睛一直目送着她的离开。一道是左疏狂的视线,一道是太子若有所思的目光。 “洛如非,你怎么出来了?” 宋乐容爬上马车,一脸讪笑的看着洛如非,想来自己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跑出来了,按照洛如非的脾气,定然是会生气的吧。不过没想到,洛如非只是笑着瞥了眼她,淡淡道:“这的鱼虽然鲜美,但是味道却不是最好的,我带你去吃味道最美的鱼。” 说着便让东绝驱车就走。宋乐容瞧了瞧身后,问:“诗焉还没过来呢。” “没事,东绝跟着我们在一起,她待会自己能跟上来的。” 这是哥哥么?宋乐容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哪有直接把妹妹丢下的哥哥?没想到,洛如非竟像是看透了宋乐容心中所想一般,说:“那丫头怕是在宝香楼吃欢了,这会是不会走的。” 宋乐容掀起车帘一看,果然没有看见余诗焉的人影。 “可是,左将军跟太子在宝香楼。” 宋乐容皱着眉头,担忧的看着洛如非。 洛如非突然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宋乐容,你觉得我会不知道?不然你觉得为什么诗焉会突然找到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宋乐容反问。 “你忘了跟在你身后的暗卫了么?” 洛如非笑着答道。 宋乐容没说话,也无话可说,毕竟洛如非都是为了她好。在京城中,没有绝对的安全。 “我们这是要去哪?” 看着马车驶向越来越偏僻的地方,宋乐容不由得问道。 洛如非淡淡的道:“马上就到了。” 没过多久,马车就在一处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地方停了下来。看起来,这里并不像是有什么好吃的地方,而且几乎没有什么人烟,只有一间看起来没稍微好点的房子前,有了老头站在门口,一看见洛如非的马车,立马迎了上来。“少爷,昨日就收到了东绝侍卫的信,说是您今日会过来,您看,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就等您了。” 洛如非笑着扶着宋乐容下了马,道:“辛苦你了。” 虽然不知道这老者是什么身份,但是看来是洛如非认识的人,宋乐容还是礼貌的笑着,打了招呼。 老者似乎一愣,随即笑道:“少爷,这姑娘可不简单啊。” 洛如非得意的看了眼宋乐容,笑道:“这是风老的义女。” “那就是少爷您的未婚妻咯?哎,没想到风老老来还能有这么俊的女儿啊。” 老者感慨道,一边把洛如非迎了进去。破败的屋子,打扫的却是极其的干净,没有一丝的灰尘,看的出来,主人也是十分讲究的。 “来,喝茶。这泡茶的水,是冬季的雪水,这茶也是极好的茶。” 老者为宋乐容跟洛如非添了茶,慢慢的,一股淡淡的香味便溢了出来,淡淡的,却极其的舒服。 宋乐容赞叹道:“好香的茶。” “这是老奴自己翻炒的茶,味道自然是极好的。” 洛如非端起茶,细细的品了口,满脸的享受。 宋乐容从来没有想到,一向看起来奢侈,对生活极其挑剔的洛如非,竟然也会来这种地方,拿着这种破旧的杯子喝茶。饶是如此,依旧遮不住洛如非的优雅之气,举手投足间,都是满满的贵气。 “这鱼,是昨日便去捕了回来的,一直腌制道今天,再慢慢的小火炖出来,将味都融了进去,少爷,姑娘不妨尝尝。” 老者将一个砂锅端了出来,一揭开盖子,满屋子的香气。 “老奴是我娘亲年轻的时候请到府中的厨子,娘亲极爱他的厨艺,后来娘亲去世,我爹对生活也没了什么讲究,老奴就自己请辞,一个人来到这隐居。” 见宋乐容满脸的疑惑,洛如非一边为她盛汤,一边解释着。 “好啊,哥哥,我就说为什么你都不等我就跑了,原来是有好吃的东西啊。” 正说着,一声抱怨从身后传来。洛如非似是知道一般,连头都没回,静静的看着宋乐容喝汤。 “来的倒是挺快。” 余诗焉没好气的瞪了眼洛如非,愤愤道:“哼,那还不是多亏了我的这只好鼻子。” “也对,自小你的鼻子就比你养的小白鼻子好使些。” 洛如非云淡风轻的说道。 “小白是什么?” 直觉告诉宋乐容,她不应该问这个问题,但是此时后悔,果然是晚了。余诗焉已经猛地朝着洛如非这边把剑扔了过来。却在离洛如非还有三步远的时候,掉了下来。 “小白,就是她大小养的看门犬。”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51 洛如非边解释着,便对东绝说道:“东绝,带表小姐去别处玩会,恩,好好玩。” 最后三个字,洛如非几乎是奸笑着说出来的。 东绝脸一皱,飞身过来,一把把余诗焉抓走了。 宋乐容咽了口口水,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不能跟洛如非作对,否则,不知道会不会被东绝陪着好好玩。没过一会,不远处就传来了余诗焉的怒喝声,还有兵器交接的声音。想来,东绝定是把余诗焉好好的玩了一把。‘ “你放心,这个待遇,你是不会有机会亲身体验的。” 洛如非好笑的看着宋乐容,没好气的说道。真是不知道宋乐容这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宋乐容一口气没喘上来,顿时被呛得满眼泪水,咳嗽连连。一张脸都被挣红了。 洛如非哭笑不得的给她拍着背,一边无奈的说:“宋乐容,你能不能矜持点?” “少爷,这是老奴刚刚腌制好的鱼,若是少爷喜欢吃,稍后让东绝侍卫将这鱼带回去,少主明日便又可以吃到了。” “老奴,谢谢。” 宋乐容真心地道谢,她看的出来,老奴对洛如非是很真心的,应该是一种忠诚。况且老奴甘愿放弃在城主府中的生活,隐居至此,想来也是很淡薄的。 只是,洛如非看起来似乎是更喜欢老奴这种生活。看起来,他是稿规定额同临城少主,神童。过得潇洒,抗旨,拒婚,是人敬仰。但是,或许没人知道,洛如非肩上承担着整个同临城,来到京城,还要被各种刺杀阴谋缠绕,每日活在这种被人忌惮的日子中,想来也是极其辛苦的。 “在想什么?” 见宋乐容发呆走神,洛如非不禁有些无语。吃饭都能走神,真是不知道宋乐容的脑子里都是装的什么。 “在想洛少主若是肯每日都给我做好吃的,我便可以考虑包养你。” 宋乐容挑眉,得意的看着洛如非。 洛如非一怔,良久笑道:“宋乐容,你想包养我就直说,不必找如此低级的借口。” 宋乐容满脸黑线,没好气的瞪了洛如非一眼,“洛少主,我更想包养这条鱼。” “这条鱼可没我好看没我值钱,你确定你这么做生意不会把自己亏死?“ 这个,宋乐容还这没想过,比起来,洛如非的一幅画一份墨宝都是千金,这条鱼,想来是怎么都比不上的。宋乐容时常想,就算洛如非什么都没有,想来也是肯定不会饿死的。写写字,做副画,这银子也就来了。 洛如非哼哼两声,叹了声气,悠悠的道:“都说败家娘们,此时此刻,我终于是理解到了。不过宋乐容,你若是想败家,尽管败,我想我赚的,一定够你败的。” 莫名其妙的,宋乐容总觉得眼眶酸酸的,有股暖流一直萦绕在眼眶中。 “你可知,你早晚有一天,得被我害惨了。” “这天底下,除非是我自愿,否则,倒是没人可以害惨我。宋乐容,你下次在外面一定要矜持点,不要说这么肉麻的话,不然我少主的面子往哪搁啊?” 宋乐容没好气的瞪了眼洛如非,抱怨道:“你真是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 “什么细胞?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不过,你刚才说的话,若是在府中时,常说我会很开心。真的。” 洛如非勾起唇,要多魅惑就有多魅惑。只是这个时候,宋乐容还不不知道,洛如非从来都不喜欢听别人说这种话,肉麻的话。 “少主,表小姐跑了。” 东绝突然落在洛如非面前。淡定的说道。 宋乐容转过头瞟了眼东绝,又看看洛如非,发现洛如非的态度看起来似乎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好像丝毫都不在意一般。 “逃跑了吧。” 洛如非淡淡的瞥了眼东绝,嘴角含着笑意,一切尽在意料之中。 东绝低下头,尴尬的道:“是。” 他怎么会告诉洛如非余诗焉是为什么要跑了的。只不过是被自己接住了身子,便转身就跑了,连他都觉得莫名其妙。 宋乐容笑道:“那你还不追?” “东绝的职责是保护少主,少夫人。” 东绝冷着脸,淡淡的回道。表情认真,语气严肃。洛如非勾起唇,说:“你忘了,你打赌输给吧丫头,说好的以后要保护她的。” “这——·” 东绝为难的看着洛如非,犹豫了片刻,一抱拳追了出去。 宋乐容突然大笑着说:“东绝太楞了,这样追是追不上的。” “那可不见得,东绝的轻功连我都不及,想来追上诗焉,是绰绰有余。” 宋乐容不愿跟洛如非多做狡辩,因为她说的追上,根本与洛如非说的不是同一个意思。男人嘛,在这种事情方面,都比较单纯。 逃不掉的终究是会来的,洛如非在京城中,时不时的总有人登门拜访,但是却总是被府邸的家丁拒在门外。但是,堂堂太子前来拜访,洛如非饶是再不乐意,却也不能再将太子拒之门外了。 “洛少主府邸门口那两只石狮子当真是气派,单单是站在门口,就觉得气势恢宏。” 萧长奕背着手,撞似不经意的看着洛如非,缓缓道。 洛如非抱拳,笑了笑,说:“殿下身带皇室威严,饶是如此镇宅之狮,不也拜倒在皇家威严之下么?” 一语双关,洛如非说罢淡淡的看着太子萧长奕,不卑不亢。 萧长奕一怔,随即大笑道:“都说洛少主天资聪慧,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假啊。” 这话,一看就不是真心的。洛如非勾起唇,说:“百姓常赞太子殿下宅心仁厚,施恩百姓,今日之举,他日必将由史官记载史册。” 萧长奕脸色一变,眉间似乎隐藏着淡淡的愤怒的情绪,却没有发作。施恩?他何尝施恩。只是太子随行皆有史官随行记载,今日洛如非这么一说,便是为了日后青史留名好听一点,他也得做些什么了。 “洛少主谬赞了。本宫小小心意,不过是将府中一些值钱的玩意拿去典当接济穷苦百姓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百姓皆是我父皇的子民,于是皆是亲人,我,自当尽力。” 太子的口气生硬,丝毫不觉得是心甘情愿的。萧长奕心中冷哼,洛如非,你好,你很好,兵不血刃,简简单单一句话,便让我散钱财给那群穷苦百姓,当真是好厉害。 “百姓皆会感激殿下的大德。” 洛如非淡淡的说道。似乎此事与他毫无关系一般。与这种人之间的唇枪舌剑,饶是他不喜欢,却也不得不这么做。 萧长奕见洛如非不骄不躁,心中不禁有些敬佩,但是想想自己的立场,便生生的压下这股敬佩之意,说道:“洛少主,今日我来,主要是让你见一个人。” 说罢,萧长奕朝着门外拍拍手,一道婀娜的身姿便出现在眼前。 “寒凤拜见洛少主。” 此人正是萧寒凤。脸上带着小女儿的娇羞之意,饶是被洛如非两度拒绝,却还是如此的不甘心,不死心。 洛如非抬起眼,回了一礼,手背在身后。“公主殿下大驾,本应远迎,只是如此并不符合规矩,还望公主见谅。” 早在太子萧长奕踏进府邸的那一刻,洛如非就知道,公主也来了。只是算算时间,怕是此时,宋乐容也该起床了吧。 “少主今日可还好?前些日子听闻少主遭遇刺杀,寒凤很担心,只是父皇一直不让我出宫前来打扰少主。今日我得了父皇允许,父皇还准许我在少主府中小住几日,日后,还得叨扰少主了。” 洛如非的眉头一皱,在府中小住?皇帝还真是为了自己连自己女儿的名节都不顾了。 “区区寒舍,恐不能容下公主金贵之躯。况且,此举于理不合。” 萧寒凤似乎早有所准备,看着洛如非,说道:“少主未婚妻不也是尚未成婚,便住在少主府中?况且,少主向来不为规矩所束缚,这些个礼节规矩,倒也不算个什么了。” “公主似乎还不知道一事,如非与未婚妻已同居一室,若是此时公主再小住洛府,怕是会败坏公主名节。” “什么?你们,你们未婚竟然同居一室?” 同一个屋檐下已经是她作为女子可以接受的最大的限度了,但是洛如非跟宋乐容竟然未婚同居一室,不知实情的人必定会猜想中间发生过什么。萧寒凤自然也想到了那一重,但是还是嘴硬道:“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常事,也没什么的,我不介意你跟宋姑娘如何,但是此生,我非你不嫁。” “公主殿下是打算逼婚了?” 清脆的声音,如同玉佩轻轻敲击在一起,让人听着觉得美妙,然,当宋乐容一身大红色水袖云纱长裙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萧寒凤除了恨意,还是恨意。眼中迸发着狠狠的敌意,不光如此,萧长奕亦是看呆了。宋乐容浅浅的妆容,配上红色的发带将一头墨发松松的系住,眉心一颗暖白色的眉心坠,不说是倾国倾城了,便是说花容绝冠也是可以的了。 “睡醒了?” 洛如非上前一步拉住缓缓走来的宋乐容,眼中盛满了笑意,那语气便像是那多年的夫妻一般的亲昵。 宋乐容点点头,笑道:“不是说好的今天出去玩好玩的吗?怎么没叫我?” 旁若无人的对话,亲昵却自然,宋乐容是真心不待见这皇室的两兄妹,一个见面就说要娶自己,一个缠着洛如非,拒绝了还要撵上来,真是麻烦。 洛如非笑着应道:“现在太阳正大,等用过午膳歇息一下之后再去。” “宋姑娘难道都看不见人的么?” 萧寒凤冷着脸,瞪着宋乐容,沉声问道。 宋乐容浅浅一笑,眉眼间似是多情流转,说道:“抱歉公主殿下,只顾着看洛如非了。不过公主说的话我倒是听见了,听公主这意思,是要逼婚了?” 宋乐容嘴角勾起恰好的弧度,似乎就是在讥讽萧寒凤一般。 “宋姑娘慎言,洛少主尚未大婚,况且就算是大婚之后,三妻四妾也是正常。我贵为一国公主,嫁予洛少主,也是门当户对了。倒是宋小姐,不过是落魄宋家之女,拿什么,嫁给洛少主?” “拿我,愿意。我宋乐容要嫁给谁,不需要理由。”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52 狂妄的话语,宋乐容高傲的仰起头,眼角露出阵阵寒意。 洛如非将宋乐容护在身后,淡淡的瞥了眼一直未说话的太子萧长奕,道:“殿下,我想那日在宫中我说的很清楚了,此生,只娶一人。还请公主不要为难。” 萧长奕白了眼萧寒凤,笑着道:“那是自然。其实今日我我过来,是代父皇宣读口谕的。” “哦?敢问圣上有何口谕?” 洛如非淡笑着问道。 萧长奕扫了眼宋乐容,“圣上口谕,今晚设宴玉清宫,邀洛少主前往。” 洛如非抱拳道谢,看了眼宋乐容,无奈的说道:“看来,今日是去不成好玩的地方了。” 宋乐容嫣然一笑,回答说:“何时可以去就何时去。” 这般目若无人,狂妄至极,萧寒凤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冷哼一声甩袖离去。萧长奕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宋乐容,便也跟了出去。 宋乐容拍着手得意道:“洛如非,是不是觉得女人之间也是火药味十足?” “我只知道,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还差了一个女人。” 洛如非好笑的说道。 宋乐容挑眉,得意道:“说什么呢,我以一敌二。” 突如其来的,宋乐容竟然觉得头有些晕,洛如非本想拒了今晚的盛宴,只是宋乐容百般劝,这才让他去了。毕竟洛如非已经拒绝了皇帝一次了,现在人在京城中,还是不要太过随意的好。 “少主请虽奴才来,陛下现在尚在处理政务,说是请少主与宋姑娘先去玉清宫。” 洛如非点了点头,随着那公公去往玉清宫。 “今日宋姑娘怎么没有同行?” 刚到玉清宫,却又一次的遇见了太子萧长奕,好似是专程在那里等候着洛如非一般。 见洛如非眉眼间清淡,没有丝毫情绪,萧长奕笑道:“洛少主误会了,只是见少主与宋姑娘感情极好,形影不离,所以今日没见到宋姑娘与少主同行,很是奇怪。” 洛如非淡淡道:“她有些身子不适,我便让她在府中休息了。” 萧长奕点点头,说道:“稍后本宫便让太医前去看看。” “多谢太子好意,宫中太医的医术虽好,但是乐容只是累了,并无大碍。” 萧长奕眯着眼睛,问:“洛少主还懂医啊?” “略知一二。” 洛如非眉心微蹙,心想,萧长奕怕是想打探无忧的消息,果然,萧长奕便问:“少主可知京城中被人称作神医的无忧神医?” “无忧神医大名在外,自然是知晓的。只是,相传无忧神医规矩颇多,并非什么人都可以见到的。” 既然太子想玩,洛如非岂有退让之理?无忧现在在哪里,只要不在太子手中,那便是安全的。 没等萧长奕多说什么,周围的群臣跪了一地,奇呼万岁。 太子立马跪下,装作一副十分恭敬的样子。洛如非浅浅的弯了腰,鞠躬行礼。 萧玉庭在一群婢女的簇拥之下迈着威严的步伐进来,一眼便看到了跪的满地的人群中的洛如非,眉头只是一瞬间的蹙起,转瞬便笑着道:“众爱卿请起。” 说罢,转身坐在上首。 洛如非抬起头,毫不意外的见萧玉庭正看着自己。不由得笑了笑。 “洛少主看起来恢复的不错?” 洛如非低下头,恭敬道:“是,托圣上洪福,如非已康复。” “那便好。缺了什么药材,只管去太医院拿便是。” 萧玉庭欣慰道。看着太子,道:“太子从何处来,何以如此面色欣喜?” “父王,儿臣刚刚从钦天监过来,监官说,今日日月居正,是最佳的卜卦时机。” 太子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跪在地上,认真的答道。 萧玉庭看着洛如非,笑问:“洛少主见多识广,听闻对占卜之术也是略知一二的。不知今日,可否趁此亮机,为我大楚占一卦?” 洛如非笑着应道:“依陛下言。” “嫂嫂,你怎么就会突然不舒服呢?” 余诗焉苦着脸,守在宋乐容的床前。此次宋乐容说不适来的倒也快,短短一时间,便昏昏沉沉,跟中了迷香一般。 宋乐容缓缓的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渐渐的恢复。 “辛苦你了。” “嫂嫂,你说什么呢?哥哥去宫中赴宴,我听说往往那种贵族皇家的盛宴,那是美人环绕,说一定皇帝一开心,就赐个美人给臣子。” 余诗焉担忧的看着宋乐容,自己哥哥对宋乐容用情极深她算是看出来了,人去了宫中,却是将宋乐容醒了之后的吃食,药物,书籍都准备好了。 宋乐容好笑的看了眼余诗焉,道:“只怕是皇帝不送,那美人也会往他怀里钻。” 余诗焉睁大了眼睛,担忧道:“嫂嫂,你怎么都不着急啊?” “我倒是不着急,就是担心,不知此番会不会遭遇为难。” 太子的野心,皇帝的忌惮,这京城中,怕是没人会对洛如非真心,皆是阴谋,利用。 “嫂嫂,你那是对哥哥不自信,你可知,哥哥小时候每次哪里危险去哪里,偏偏每次都安然无恙的回来。后来年纪大了点,便更是胆大,竟然夜闯南国皇宫,西域城池,各种地方,只要是危险的,他都爱去。” 哪里危险哪里去?洛如非,你是对自己太自信了,还是根本不在意这些? 余诗焉见宋乐容情绪不高,心知是那是因为担心洛如非,只得默默的坐在一旁,为宋乐容讲笑话,逗她开心。 玉清宫中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洛如非占卜。 萧玉庭想了想,道:“我要卜,我大楚能昌盛多少年。” 洛如非低下头,缓缓走向中央,手中暗运内力,轻轻的一旋转,摆在卜卦台上的圆筒便飞速的转了起来。 洛如非缓缓收手,垂下眼帘,却错过了太子嘴角的那一丝冷笑。 “啊?” “这怎么回事?” 当一只卦落地的时候,群臣皆震惊,太子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洛如非抬起头,皱着眉看着卦,面无表情。 萧玉庭胸口猛地起伏,突然拍着玉案站了起来,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卦上,郝然写着一。 洛如非从容的走到前面,淡淡道:“道法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万物。大楚江山,必将与万物同在,昌盛万年。” “好。卜的好。” 萧玉庭听了,脸上的怒意渐渐消散,大笑道。 “赐酒。” 宫女端着金酒壶走到洛如非面前,浅浅一笑,为他斟酒。 洛如非面色如常,却是没有端起那酒杯。 “洛少主大才,果真是我大楚之幸。” 太子脸色阴霾,冷冷的看着洛如非。 “来,本宫敬洛少主一杯。” 太子率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根本不给洛如非拒绝的机会。此酒,若是洛如非不喝,便是目中无人,不将太子放在眼里,若是饮了—— 洛如非缓缓勾唇,笑道:“多谢殿下。”于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太子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一种奸计得逞的感觉。 酒过三巡,似乎是所有的百官都说好的一般,纷纷向洛如非敬酒。 左疏狂端着酒杯走到洛如非面前,一举杯,一饮而下,道:“早就听闻洛少主聪慧过人,今日算是见识了。” “我以为,左将军在八年前句见识了。” 八年前,十二岁的洛如非高中状元,被称之为神童。而向来以聪明闻名于京城的左疏狂,还在国子监研读诗书,跟洛如非根本无法同日而语。 “洛少主说的是。日后,左某定会多向少主学习。” 左疏狂冷冷的说完,便转身就走。背影孤傲。洛如非注视着那道背影,神色如常。 “洛少主,老臣听闻少主之名许久了,膝下尚有一女,恰好到了出阁的年纪,少主若是不嫌弃,能嫁予少主为妾室也是极好的。” 洛如非还未说话,便听萧寒凤的声音响起:“大胆,你一个小小四品官之女,也想肖想洛少主?”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53 “老臣,老臣不敢。” 那臣子急忙跪下,脸色通红,但是浑身的酒气,只怕是喝多了,这才口无遮拦的过来想跟洛如非攀搭,只可惜,萧寒凤来了,当朝的公主都被拒绝,更何况是小小的臣子之女。 “恩,对,洛少主此次来京实在是受了太多委屈,朕倒是忘了。既然洛少主不肯接受朕的赐婚,那么朕赏赐几个美人给少主,想来少主是没有异议吧?” 萧玉庭眼睛微眯着,观战许久,见洛如非确实是面面俱到,与人交往有礼,却疏离,不显得亲近,也不刻意疏离。如此能力,只怕是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太子儿子,都及不上万分之一。 洛如非挑眉,脸上笑意收敛,抱拳道:“陛下,臣,有罪。” “哦?你何罪只有?” 萧玉庭笑道。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散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洛如非正色道:“臣罪有三,一,拒婚公主,扫了皇家威严。二,陛下面前搬弄学问,实则罪过。三,臣,惧内,怕是这些个美人,只能hi负了陛下的美意。” 萧玉庭脸色阴沉,看不出是和情绪。 良久,萧玉庭突然大笑道:“既然知道有罪,为何还犯?” “臣,年少轻狂,陛下宽容,屡次施恩于臣,故而,臣多次犯错。” 洛如非答道。 “这么说,还是朕的宽容有错咯?” 能将奉承之话说的跟洛如非这般义正言辞的,恐怕普天之下也找不到第二人了。 洛如非叹了口气,无奈道:“陛下,正是臣所说,臣屡次犯错,陛下却还念及臣的情绪,赏赐臣,臣怕,陛下会将臣惯坏了。” 话说道此时,众人恍然大悟,洛如非这是在借机又一次的拒绝皇上的美意,却还偏偏将错都归在了皇上的头上,哪怕此时皇上想要惩罚他,也不过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罢了,谁让这是自己一再宽容的结果呢。 “哈哈,好,好一个洛如非。我大楚能有如此聪慧的臣子,当真是福。来,再陪朕饮几杯。” 萧玉庭大笑道。 洛如非低下头,“陛下,臣,刚说了,臣惧内,若是饮酒过多,怕是今日就要露宿街头了。” 如此落魄的话,却让人听着觉得十分的钦佩。怕是此话一出,从此之后,宋乐容妻管严的恶名便要背上了。 萧玉庭一怔,放下酒杯,威胁道:“你这又是在拒绝朕么?” 洛如非赶紧道:“陛下误会了。家和,方能安心为陛下效劳,臣一切都是为了陛下,为了大楚,请陛下明察。” 一番宴会,倒是比洛如非想的简单了点,虽然太子接卜卦想要暗害他,按照皇帝的脾气,若是当时洛如非没有给出个合理的解释,怕是他也有了借口,将他处置了。 “少主,我送你出宫吧。” 晚宴散后,萧寒凤便急着过来寻洛如非,陪着洛如非一同往宫门口走。 洛如非停下脚步,看着萧寒凤,冷声道:“公主日后还是小心为妙,有些东西,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给他用的。” 萧寒凤一怔,心想,难道他察觉了那杯酒有问题了?可是太子哥哥明明说过,那酒是看不出来的,也没有味道,定然不会有事。想着,萧寒凤便定了定心神,讪笑道:“少主在说些什么啊?” “公主,春药虽然是宫中常用 的手段,只是,今夜,怕是要让公主失望了。” 洛如非鄙夷的看着萧寒凤,比起冷言冷语,如此鄙夷的眼神,更伤人千倍。 萧寒凤眼中泪水渐渐汇聚,不甘的看着洛如非,“我都做到如此地步了,为什么?” “公主,你是公主殿下,没必要做到如此地步。” 洛如非打断萧寒凤的话,冷冷的看着她,接着说:“无论今日我是否中了圈套,你可想过,你一个公主,做出如此之事,情何以堪?” 情何以堪?萧寒凤面如死灰。太子只告诉她今夜只要跟着洛如非,定然可以得到她想要得到的,她知道太子给洛如非的酒有问题,但是还是等到晚宴快散了的时候赶了过来,哪怕如此低贱,她还是想得到洛如非,不可抑制的想。 洛如非不理会萧寒凤,转身出宫。留下身后的人独自以泪洗面。 幸好他酒量好,虽然确实是饮了不少酒,但是却并无醉意,只是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香,来到宫门前时,东绝正站在马车前等候着。见到洛如非,急忙上去查看洛如非有没有事。 洛如非拦住东绝,道:“无碍,怕是他们也知道,此次我定会察觉,所以并未下毒。只是,下了些不该下的东西罢了。” 洛如非并没有说清楚,也不想说清楚,此事对女子而言,确实不是什么好事。饶是对萧寒凤无情,却也不可将此事宣扬出去。这一点人格,洛如非还是有的。 “少主,今日给少夫人用的药,现在怕是已经好了。” 东绝扶着洛如非登上马车,自己也坐在前面赶车。 洛如非扶着额头,轻轻道:“几个时辰了?” “五个时辰了。” 洛如非知道今日来宫中赴宴不一定安全,这才在宋乐容房中的熏香中加了药,使她头晕沉睡,但是只有三个时辰。不过,原以为三个时辰足够了,却没想到,竟然在宫中耽搁了五个时辰,不由得心中担忧,道:“快点。” 东绝一听,猛地朝着马背上拍去,黑夜的一幕中,唯独那一辆紫檀木马车各位的显眼,马蹄声哒哒。 “嫂嫂,东绝跟哥哥回来了。” 余诗焉听见外面的动静,急忙跑了出去,不成想,她一出去,就被洛如非丢了出去,让东绝把她领走了。 “怎么样了?” 洛如非走到床边,眼中满是担忧。 宋乐容翻了个白眼,好气道:“洛如非,你自己用的药你不知道我有没有事吗?” 洛如非一怔,干咳了一声,急忙岔开话题,“用过晚膳了吗?” 宋乐容瘪瘪嘴,说道:“恩,诗焉端到房中吃过了。” “我怎么听下人说你今夜只喝了小半碗粥,便什么都没吃?” 一进府,便有人告诉洛如非宋乐容的状况,洛如非只以为是宋乐容还被药效影响着,这才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宋乐容笑道:“可我真的不饿了。” 洛如非劝道:“陪我再吃一点吧。” “你不是再宫中已经吃过了么?” 宋乐容惊讶道,难道宫中晚宴没有饭?还是不好吃?洛如非口味再叼,也不至于连宫中的吃食都不满意吧。 “正是因为在宫中吃的,才吃不到什么,你知道的,那种晚宴,不过是虚与委蛇,饮酒作乐罢了。” 洛如非拌着可怜,但是他知道,这招最是有用。 “哥哥,听闻今日陛下赏了你几个美人,美人呢?” 余诗焉刚从门口钻了进来,后领就被东绝一抓,又拎了出去。 “什么美人?” 宋乐容挑眉问道。 洛如非叹了口气,心想,自己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妹妹,早晚得嫁出去。 “没什么,我拒绝了。” 又拒绝了? 宋乐容无奈的看着洛如非,这人,还当真是什么都不怕啊。 “你大可放心的将美人领回来,相信我,定然可以将美人调教成霉人。” “就是怕领回来你忙着调教霉人,冷落了我,这才没带回来的。走啦走啦,陪我再去吃点,我饿了。” 说着,洛如非就抱着宋乐容起来。一边朝着门外交代道:“东绝,今日明日,若是这丫头再出现在我面前,就为你是问。” 东绝点着余诗焉的哑穴,一只手拎着她跟拎着小鸡一样,苦着脸道:“少主,腿长在她身上,我怎么?” 话没说完,洛如非就冷笑道:“你自己看着办。” 顿时东绝没了声音,愁眉苦脸。屋内的洛如非倒是跟宋乐容开开心心的。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54 京城中总是闲来无事,宋乐容偶尔会想着,去哪里看看。这日,恰逢洛如非出去了,没有带任何人,包括东绝,也没有说他去哪。只是脸上似乎有些忧愁的样子。 “东绝,你家少主去了何处?” 宋乐容在府中等了许久,都不曾见洛如非回来,不禁有些担忧。 “东绝猜想,主子每次来京城定会去找无忧神医,此次无忧神医失踪,少主只怕是只身去神医宅邸去了。” 东绝想了想,回答道。洛如非跟神医无忧说起来也是脾气相投的一对挚友,若是说这个世上,还有哪个人能够被洛如非睁眼看一眼,怕是就只有无忧了。 宋乐容皱着眉,思索片刻,问道:“是之前受太子事件被牵扯的神医无忧么?” “正是。” 其实他们心中都清楚,以李无忧的能耐,若是平白 的字京城中消失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便是皇室中人所为。而太子此时定然是不敢轻举妄动 的,再说,神医无忧失踪这么久,身体羸弱的皇帝萧玉庭却一点都不着急,难道不为自己的身体考虑考虑?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无忧被皇帝藏起来了,并且,极有可能是藏在皇宫中,这才让别人找不到,打不了他的主意。 宋乐容想通了此事之后,心中猜测,洛如非应该多半是只身去皇宫探探了,况且既然他放心的把东绝留下,那就说明,他定然有全身而退的办法。 于是宋乐容撇下东绝跟余诗焉,自己出去逛逛,总得看看京城的繁华才是。 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那日遇见左疏狂 的梅花墙下。 梅花已谢,墙头也是什么都没了。这一次,宋乐容没有再爬上墙头,而是默默的站在墙下,静静的看着墙头。红梅出墙,似乎,洛如非的扇子上,便是那红梅出墙图,难道——· 突然的想法把宋乐容吓了一跳,难道洛如非早就知道自己? “你果然来这了。” 清冷的声音,却似乎是带着一丝自信的。宋乐容转身,左疏狂嘴角衔着一丝笑意,站在不远处看着宋乐容。 “许久不见。” 左疏狂见宋乐容转身看着他,不禁好笑,这世上,敢与他对视的女子,怕是也就宋乐容了吧。 宋乐容点点头,笑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不过是最悲哀的一句话罢了,宋乐容不由得低下头,不去看左疏狂,因为一看见那张脸,就响起了阿珂。 “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追在我的马后,当时的情景,还是历历在目。” “将军难道不能忘了那段不堪的记忆么?” 那时,自己毁容,却傻傻的追在马后,以为那是阿珂。 左疏狂一怔,随记自嘲的笑道:“是啊,现在的你,无论是容颜,还是身份地位,都胜了当时不止百倍。” 被赶出府的小姐,毁了容的女子,与现在的同临城少主夫人,天下第一美人宋乐容,如此,当真是没得比。 宋乐容心中一凉,想起当日左疏狂为她求药,还有当日为她挡去那一箭,说来说去,终究是自己欠了他。 左疏狂也不急着逼问宋乐容,只是慢慢的带着她回忆,“还记得当初你坚定的看着我,告诉我说只要能帮我,你什么都会做。如今,不知是什么样子。” 宋乐容心中一沉,脸色苍白,手心的冷汗直冒,看着左疏狂,问道:“没有两全的办法么?” “若是有,我也定然不会用的。” 要让他跟洛如非握手言和,做梦。左疏狂眼神冰冷,冷冷的看着宋乐容。 “容容,我只要得到同临城的兵力部署图,只要这个,只要你帮我得到了这个,你就可以安然的过着,过得很快乐。” 左疏狂哄诱道,靠近宋乐容。 宋乐容皱着眉,冷静的看着左疏狂,“可是给了你兵力部署图,我就是叛徒了,这辈子,我都无法安然的度过了。再说,没了洛如非,我的生活,不会再开心了。” “宋乐容,你没了洛如非,会有我,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左疏狂似乎是魔障了,眼神看着很深邃,有些恐怖。宋乐容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咽了口口水,“我不要,洛如非在,我才会安心。” “那我呢?是你先闯入我的世界的,你现在告诉我,洛如非在你猜安心?”’想来冷静的左疏狂突然爆发了般,狠狠的捏着宋乐容的肩膀,隐忍着怒气,死死地盯着宋乐容。这种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只想要逃跑的猎物一般。 宋乐容挣扎无用,于是干脆任由左疏狂狠狠的抓着自己,淡淡的说道:“将军,我欠你的情,我会还你。但是不想以伤害洛如非的方式来还你的情,毕竟,我也欠洛如非的情。” 她欠洛如非的太多,而左疏狂给她的,也太多,这是个很难抉择的问题,然而她内心,却已经偏向了洛如非。 左疏狂突然浑身的力气似是散尽了般,面无表情的看着宋乐容,说道:“你走吧。” 难道现在,已经晚了么?天知道他听闻同临城少主跟少夫人喜结良缘之时心中有多么的难受,他原本以为这只是听到洛如非过得如意他便不如意,后来去了同临城,宋乐容在青楼那最后一眼,他几乎是要忍不住了冲出去,站在她面前,可是终究,洛如非快了一步,站在了她身边。他心里酸了,痛了,林水莲告诉他,他怕是爱上了宋乐容,只是,宋乐容怎么可以爱上呢?不过是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小妾,不过是一个曾被自己救下的女子,自己怎么会爱上她呢? 但是此刻,看到洛如非为了她做的一切,突然间,他感觉心好像空了。 “告辞,将军,希望你能够过得开心。” 宋乐容果断的转过身,不再去看左疏狂,心中只要记挂着阿珂,便始终会对左疏狂心软。 “小心——” 身后传来的皮肉破绽的声音,宋乐容缓缓的转身,左疏狂正拦在她的身后,背上插着一支箭。 “左疏狂?” 宋乐容急忙接住摇摇欲坠的左疏狂,有些震惊,又有些悔恨。 “你看,你又欠了我情。” “她欠的情,无论如何,我都会还。” 洛如非迈着优雅的步伐轻轻的走来,手中摇着一把折扇,上面的女子栩栩如生,左疏狂撑着身子,虚弱的看着洛如非,问道:“你若是能还的清的话,那便还吧。” “东绝,请御医为左将军医治。” 洛如非话音刚落,东绝便已经走了过来,在左疏狂身上的几个重要的穴道点了一遍,止血。 “手伸出来。” 洛如非转过身,冷着脸看向宋乐容,严重不带一丝的温度。 宋乐容心中忐忑不安的,别开了眼,倔强的不把手伸出来给洛如非看。 洛如非忍着气皱着眉,猛地将宋乐容的胳膊拽了出来,撩起她的袖子,一道手印郝然映入眼帘。宋乐容淡淡的扫了眼那痕迹,心中不以为人。 洛如非冷冷的看着宋乐容,转过身,挑眉笑道:“左将军,乐容是我未婚妻,她欠下的将军的人情,我会一一还,只是我这人,爱记仇,你加注在她身上的,我定然也要还。” 洛如非撂下这句话,便打横抱起宋乐容,冷着脸回府了。 一路上,宋乐容小心翼翼的看着洛如非,这还是第一次宋乐容正式的从洛如非的脸上看到阴霾的表情,饶是以往洛如非生气的时候,宋乐容也不曾见过这般的表情。 “洛如非,你生气了?” 女子嚣张,纳入厅堂55 洛如非没说话,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宋乐容,继续抱着她走,却不放手。 宋乐容往洛如非怀中缩了缩脖子,问道:“洛如非,今日为何你没有乘坐马车?” 往往洛如非出行,必定是紫檀香木马车,东绝赶车,这似乎都成了他的标志一般。 洛如非冷着脸,依旧没有搭理宋乐容。 宋乐容顿时蔫吧了,缩在洛如非的怀中,心道:饶是自己这般没话找话,洛如非都不肯搭理自己,想来,是真的生气了吧。想到这,宋乐容心中便隐隐的难受了起来,一股没由来的委屈的感觉涌了上来,闷声道:”放我下来。“ 洛如非脚步一顿,随即又继续抱着她走。 宋乐容暗自运功挣脱,却被洛如非的内力抵了回来。 ”洛如非,我不喜欢这样,很不喜欢。“ ”那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洛如非停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手中的力道慢慢加重,却不足以真的弄痛宋乐容。 宋乐容心中一沉,缓缓道:”我喜欢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以为我知道,宋乐容,每次让我担忧,让我提心吊胆,让我小心翼翼,这,就是你喜欢的么?” 强大如洛如非,却在宋乐容的面前说出这种话来,宋乐容怔了下,轻启朱唇,委屈道:“我喜欢你为我担忧,喜欢被你宠着,可是你想过没有,那仅仅是我喜欢,今日出来遇上谁,发生什么事情,都不是我能预料的到的,若是可以选择,如果每天发生的事情,遇到的人都可以随自己的心中喜欢来决定,那我一定愿意,每天都过着那种自己喜欢的生活。” 洛如非几次张了嘴,却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宋乐容鼻子一酸,正准备用蛮力挣开洛如非时,洛如非逐渐的卸了自己的内力,说:“你可知,我气的是,以你的能力,要察觉身后的危险,轻而易举,若是今日没有左疏狂,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你想过没有?宋乐容,你何时能长点心?” 宋乐容不由得笑了,还记得洛如非说过:宋乐容,天空再大,都大不过你缺的那块心眼。 心知洛如非已经不生气了,宋乐容胆子就大了起来,笑着说:”有你在,我长心做什么?“ 你可知,洛如非,心都放你那了,我何来的心? 宋乐容的话让洛如非顿时觉得哭笑不得,心中的闷气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抱着宋乐容回府邸。 “哥哥,嫂嫂,你们可否矜持点?” 才走到府邸门口,便听见余诗焉惊叫道,瞬间府邸门前便围满了下人,洛如非淡淡的扫了眼余诗焉,淡定的抱着宋乐容进府。 “嫂嫂,听说这是第二次哥哥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你进府了,难怪你在京城的名声大燥啊,现在谁人不知你同临城少夫人,得尽洛少主的宠爱,为你三番零次的拒绝皇帝的赐婚,陛下的美意。” 宋乐容没好气的白了眼余诗焉,却不再感到羞涩,抱着就抱着吧,别人说就说吧,洛如非都不在意的东西,她又何必在意。 余诗焉跟在宋乐容的身后,缓缓道:“哥哥最近在京城也是更出名了,说是那日哥哥几句谏言劝诫太子为贫民捐款救济,又是单单的几句破了皇宫之局,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的小姐日日在京城中乱逛,就期待这跟哥哥来个偶遇,再一见钟情什么的。” 宋乐容但笑不语,这种事情,怕是满足了不少京城闺中女子的少女心。 “东绝,今日京城有什么事情发生么?” 将宋乐容抱着进了书房,轻轻的放在软榻上,洛如非便坐在一旁的书案前,看着桌子上的密件,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来到京城,每间大大小小的事情的发生,都不会是那么简单,必定是有它的暗中的联系。 东绝落在桌案前,淡淡道:“无大事,只是黄门侍郎之女,突然暴毙而亡。” 黄门侍郎?洛如非思索了下,想起那黄门侍郎,便是那日晚宴之时,想过来跟自己联姻的那个官员。 “黄门侍郎膝下不过一个庶女,此时病逝,怕是也不是巧合。” 洛如非淡淡的扫了眼东绝,笑着·道。 东绝低下头,道:“听闻,之前公主殿下曾召见此女,后不知为何,那女子便病了。” 好一个萧家皇室之人。 洛如非叹了口气,道:“无碍,东绝,你这几日便收拾一下,过两日我们就回同临城。 东绝抬头,惊讶道:“少主来京城此番这就回去了?” 那无忧神医怎么办? 洛如非一眼便看透了东绝所想,笑道:“我想,无忧过得生活,应该是当真的无忧了吧。”皇宫之中,饶是没有自由,皇帝也定然不会亏待他的。 “你可否想去宋老爷的坟前祭奠一下?”当洛如非问道宋乐容这个问题的时候,宋乐容全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为人子,,回到京中,却从未想起过要去祭拜一下,说出来,怕是不合情理。 洛如非浅笑了下,道:“生前尽孝,身后怀念,其实并不用将祭奠之事看的如此的重要,毕竟,这些事情,都只要做法,重要的,是你的想法。” 宋乐容早该想到的,对于洛如非来说,这些个繁文缛节,丝毫都不重要。 “洛如非,你这样教坏我,若是百年之后,你先死,那我便按照你教的,不会去你坟前掉一滴眼泪。” 洛如非突然勾唇一笑,道:“放心,我不会先死,我舍不得你没有我照顾。所以,要掉眼泪的,只会是我。” 如此自信,似乎生死直接就由他控制了一般。宋乐容瘪瘪嘴,无奈道:“希望你说到做到。”此时,他们谁都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只是玩笑般的话语,竟然有一天,会以恰恰相反的方式,兑现。 洛如非轻轻扫了眼宋乐容,挑眉问道:“难道本少主说话,还曾有过假不成?” “洛如非,你会不会觉得我,冷血无情?” 饶是她知道洛如非不会在意自己怎么对待从前,但是,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此举就是大逆不道。 东绝识相的退了出去,退到门口时,还顺带着将余诗焉的穴道解了,不等余诗焉说话,便拎起余诗焉走了。 洛如非手掌一翻,用内力将门关上,叹了口气,道:“宋乐容,你若是冷血无情,这世上,怕是就再也没有多情重情之人了。再说了,这些个世俗,咱们不要也罢。” 宋乐容张了张嘴巴,最终还是没有告诉洛如非,她不去祭奠宋老爷,只是因为她已经不是那个宋二小姐宋乐容了,而是穿越而来的陈容。她的记忆中饶是有再多的宋老爷对女儿的好,却也与她无关,她感受不到那份亲情,有的,只是那份尊敬。 “那个什么什么之死,与你可否有关系?” 洛如非没好气的瞪了眼宋乐容,说道:“黄门侍郎之女?” “嗯嗯,对对。跟你有什么直接或者间接的联系么?” 宋乐容想了想,突然想起东绝好像跟洛如非汇报了件这么个看起来可有可无的事情,怎么说,总觉的跟洛如非之间有些牵扯,果然,洛如非听见宋乐容提起这个名字,眉头便不禁皱了起来,道:“那日去宫中,黄门侍郎醉酒,无意间想将他女儿嫁予我,被公主听了去。” “你是说,这事,跟公主有关?” 宋乐容心中一寒心想,那黄门侍郎喝的怕是真的多了,不然,不会如此在宫中跟洛如非体积此事。 洛如非点点头,道:“多半是太子指使公主所为,黄门侍郎多年来未曾表明立场,太子多半是想给他个教训。” 反思 关于这些时间,我想了许多。 文文人气不高,点击少,浏览少。每天看着这些一动不动的数字,我也是很无奈的。 前几天我问过一个人,我说,成为大神需要多久?她回答我说,快点的,七八年。我知道写小说这种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积累,需要时间,需要自己的不断努力。 第一次写小说,是在高考前一个星期,突然间就跟疯了似得,每天上课写,下课写,别人都以为我疯了,这么拼命的学习,然而并不是,我只是在本子上写小说的手稿。高考结束,开始了第一次在网络上写小说。从那时起,到现在,大概已经有了一些改变吧。我看得见自己的进步,也看的更清楚自己的不足了,虽然懊恼过,失落过,但是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自暴自弃就可以解决的。我只是还不成熟,只是不够好。所以要多学,多看,多积累。若是七八年之后,真的可以熬成神,那现在所经历的一切,也是很美好的。 好啦,那说点正事吧,《狂妻有主》看到这里,情感是已经确定了的。 内心感情的纠结,但是如果你们以为如此就是感情,那就大错特错了。有时候人多内心其实会很真实的,就算不是爱情,但是也会因为别的情感而让你犹豫,让你无意识的做出一些伤害他人的事情,爱你的人,会一直在你身边,爱你,包容你。 洛如非无疑是一直守候着宋乐容的人,但是这种守候,会换来什么? 即将落在宋乐容身上的巨大阴谋,又将是什么? 繁华落寞,真爱多难。遇见一个人,全心为她付出,得到的,绝对不会是同等的爱。两人之中,总会有一个人的爱,会更多一些。有句话叫做,感情的事,谁先动心,谁就输了。 之后会有怎样的虐心之恋?会有怎样的惊天阴谋,请继续关注支持《狂妻有主》 同时,小舞儿其他作品 【女生小说】大牌嫁到|大牌嫁到最新章节-墨墨言情网 mm./book/ mm./book/ 有兴趣的可以加小舞的读者群哦—— 小小的舞 松手 “何时开始,你在这里,反倒是拘束了?” 瞧着宋乐容的样子,左疏狂心中一痛,看着宋乐容,不忍,不甘,却无可奈何。 宋乐容抬起头,从容的笑笑,说:“既是客人,自然是不能太过随意。” 难道洛如非知道了什么?宋乐容心中有些不安稳,不断的猜测着,洛如非到底知道了什么? “不必担心,他只是知道是我为你求了药,别的都不会知道的。” 左疏狂看着宋乐容心思不在这,稍稍一想,就知道定是担忧洛如非去了。 自己的心思被人说破,那个人,还偏偏是左疏狂,不知为何,那种心虚的感觉越来越盛。 此时的宋乐容,比起初次在将军府中时的生疏,客套,更多了陌生。 “哦。是么?” 宋乐容心不在焉的回答。没多一会,就呆不住了,匆匆跟左疏狂道了别,便急着出去寻洛如非,只是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左疏狂的眼神,瞬间冷却。 “洛如非?” 一出门,便看见洛如非站在院子中,看着远方的天空,听见宋乐容的声音,转过身,脸上带着笑,定定的看着宋乐容,说:“你来啦?” 没有人愿意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独处,尤其是洛如非这样霸道的男子,只是,他看的出来,宋乐容是惦记左疏狂的。 缓缓的走进洛如非,心中渐渐的踏实了起来,宋乐容抱住洛如非,轻声道:“我想回去了。” “好,我们去跟左将军道个别,便回去吧。” 洛如非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轻轻的拂开宋乐容鬓角的碎发,低低的叹了口气,心中似乎是松了口气。他不会说出口,他也曾担心,也担心宋乐容会对左疏狂有情,不过此刻,宋乐容独自出来了,他便不但洗了。 这边洛如非的马车刚离开,那边左疏狂便带着病弱的身子出来了,远远的站在马车的后面,注视着远去的马车,还有马车中的人。 “将军,您伤还没好,怎么出来了?” 离淑急忙追了出来,一看见左疏狂便过去扶着他。眼中尽是担忧。 左疏狂推开离淑,脸色不悦,“谁允许你接近我的?” 刚才宋乐容进屋的那一瞬,离淑便直接冲上去将他扶起来,虽然他确实是没多少力气自己起来,只是这种事情,他向来都不会让婢女做,今日离淑此举,定不是偶然。 离淑闻言,急忙跪下。 “将军,将军莫要生气,您伤还没好呢。” “我问你话呢。” 左疏狂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如同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般,让人捉摸不透,却格外的畏惧。 离淑怯怯的道:“是,是老夫人,老夫人让我贴身伺候将军的。” 老夫人什么意思,左疏狂怎么会不知道?他贵为将军,却至今不肯大婚,离淑自小得老夫人宠爱,目的是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只是,那远去的马车越来越远,似乎他的心,也越来越远了。 “离淑,你记住,主仆有别,今日我饶了你,但是你最好记清楚,老夫人,不是你的主子,更不是你的挡箭牌。” 主仆有别,区区一句话,便断了离淑所有的念想。 左疏狂转身,撑着自己虚弱的身子进去,不让任何人搀扶。 “洛如非,你——” 你为什么要留我独自跟左疏狂在一起?宋乐容犹犹豫豫的,却不知该如何问出口。洛如非瞥了眼宋乐容,静静的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宋乐容抿了抿嘴,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极其苦恼。 “想问什么?” 终究,洛如非还是忍不住了,在宋乐容面前,他永远都被动不起来。 “没什么。” 宋乐容低下头,心虚道。难道要让洛如非问她跟左疏狂是什么关系么?她怎么说?利用?还是什么?她答应过左疏狂,定会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可是现在,她恐怕是做不到了。 “少主,少夫人,有人在前面。”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宋乐容掀开车帘一看,前面拦着车的,不是林水莲又是谁? “少夫人,许是找你的。” 东绝转过身说道。 “姐姐。” 林水莲的声音十分虚弱,整个身子娇弱无比。看起来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到一般。 “少夫人,她晕倒了。” 宋乐容一听,立马从马车上跳了下去,洛如非拉他的手一顿,缓缓放下。 “东绝,这里最近的医馆在哪?” 宋乐容一看,果然,林水莲脸色苍白,略显病态,怕是一路上吃了不少苦。 东绝看了眼马车内,轻声道:“前方拐弯处有一医馆。” “快把她扶上马车。” 宋乐容急忙说道,这个时候,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宋乐容心中的顾虑全都转移到了林水莲身上。 但是东绝却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宋乐容抬起头,说:“怎么了?” “宋乐容,你当我的暗卫,是什么阿猫阿狗都会去管的么?” 洛如非缓缓从马车中下来,脸色铁青。 “你什么意思?” 宋乐容站起身,她分明的从洛如非的口中听到了怒气,但是想来想去,刚刚洛如非都没有生气,此时倒是生的哪门子气? 洛如非朝着东绝使了个眼色,没说话,自己手一挥,几根银针便扎在了林水莲的穴道上了。 林水莲面上稍微好看了些,睫毛颤动了几下,醒了过来。 “姐姐。” 林水莲可怜兮兮的声音,像是受尽了委屈般,看见宋乐容,眼眶便红了。宋乐容蹲下身子扶起她,只觉得有些晕眩,却依旧强撑着,问道:“你来京城何事?” 林水莲低下头,泪水便掉了下来,不再说话。 “少主,大夫已经请来了。” 东绝身后带着两个人,一个看起来似乎是大夫模样,另一个年轻力壮,似乎是学徒。 洛如非瞥了眼宋乐容,淡淡道:“交给他们吧,我们走。” 他从不会管其他任何除了宋乐容之外的人,这是他的原则。车帘缓缓放下,洛如非的面容消失在眼前,宋乐容放开林水莲追了过去,爬上马车,拉着洛如非,说:“别走。” “放手。” 洛如非淡淡道。 “我不。” 宋乐容倔强的看着洛如非,手拉着他的袖子,饶是洛如非暗自运气想要挣开她,她也不松手,终究,洛如非还是怕伤了她,不敢太过用力。 “我再说一次,松手。” 洛如非的语气有些冷淡,宋乐容心中一沉,眼神渐渐的黯淡下来,看了眼林水莲,又看看洛如非,“总归是我救下的人,我头一次心生恻隐。” 洛如非没看她,转过了头。 宋乐容吸了吸鼻子,笑道:“洛如非,你知道我担心过什么么?我担心你不喜欢我,因为你总是说我不矜持。所以她出现的时候,我着实是担心了一把。” 这才是洛如非真正生气的地方,宋乐容明显的一次又一次的用这个女人试探自己,任由那女人冠冕堂皇的找上门,却不知道挡掉,洛如非心里的气都可以喷出来灭了火山了。然而宋乐容却永远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不肯完全的交付真心。有时候吧洛如非真是恨不得拔开她的心好好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石头,然而却总是做不到,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宠溺着她。 “洛如非,你若是生气,我便自己回去就好。”良久,见洛如非没有什么表示,宋乐容心中也有了气,但是她知道洛如非的软肋,所以再一次成功的抓住了洛如非的心软,开弓。 “哎,宋乐容,你要我将你怎么办才好?” 良久,洛如非低声叹了口气,服了软。 宋乐容脸上换上笑容,“就这样办啊,洛如非,你生什么气?” “无论是何事,与我在一起,岂有你先下去的道理?若是遇到危险,你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么?” “洛如非,就算是有危险,我相信你也可以救我。我信你。” 洛如非是需要哄的,宋乐容深知这个道理,转过头,朝着东绝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跟你家主子先回去了。” 东绝眉头一皱,却撞上洛如非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暗叹:想来主子是又有了心思。 “ 是你的,谁都抢不走 同临城中的四月,比起京城来说,却更是多了份诗情画意,少了那尔虞我诈的味道。 “少主,您回来啦?” 管家在城主府门前迎着洛如非,见到洛如非,脸上尽是笑意。 洛如非将宋乐容从马车上抱下来,点头示意。 “表小姐呢?” 管家看见该回来的都回来了,但是唯独没有见到余诗焉。不是说洛如非此行去京城就是去找余诗焉的,怎么反倒是没见到余诗焉呢? 洛如非转身看了眼东绝,笑问:“东绝,诗焉呢?” 东绝淡淡的道:“表小姐自己骑马回来,此时,怕是正在城门口。” 他驾马车的速度,比起余诗焉骑马的来,竟是要快许多。 “少主,您此番回来,便与少夫人在府中住下吧,城主身子近些日子不大利索。” “怎么回事?” 洛如非看着管家,眼中闪现着淡淡的担忧。 “少主您知道的,这些年来,城主身子一向不大利落,老毛病了。” 洛如非想了想,点了点头,转身看着宋乐容,说:“此番,你可愿意住在这?” 宋乐容挑挑眉,没说话,但是答案却尽在不言中了。 城主府一如既往的事多,洛如非将宋乐容安顿好之后,便没了踪影。 “姐姐。” 一声较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宋乐容放眼过去,林水莲一身婢女的装扮站在门外,翠绿色的婢女的衣服,在她身上竟然穿出了一种妩媚的感觉,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怎么了,宋乐容竟然觉得有那么一瞬间,自己的脑袋有些晕眩。 林水莲迈着步子走进来,扶着宋乐容,笑问:“姐姐是不是近些日子太累了?水莲刚刚为姐姐熬了些安神的汤,稍后给姐姐您用下吧。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乐容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晕眩,竟然觉得四肢无力,神智也不清了。 林水莲的面容渐渐的发生了变化,柔媚的,妖娆的,宋乐容却都能认出来,那就是林水莲。 似乎是来自很遥远的地方,那声音很空洞,却又似乎是来自耳边,林水莲的声音,清晰可变。 “姐姐,你不要怪我。你的心已经动摇了,就算我将左将军的执念加注在你脑中,竟然都没用了。你不要怪我,我只是为了将军,什么都可以做罢了。” 这声音,似乎与那日跟长风见面时的场景一模一样,宋乐容也是只感到一阵晕眩,只是此时,似乎这一切更真实,所有的感觉更真实。 林水莲将宋乐容轻轻的放在床边,手指点在宋乐容的眉心,之间一道亮光一闪,便只看得见宋乐容的眼睛睁开了,却丝毫没有光芒,有的,尽是浑浊一片。 “宋乐容,无论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都要记住,你,不配得到洛少主的爱,你是终究要背叛洛少主的。” 宋乐容的眼中最后的一点清明也被吞噬,渐渐的,只剩下青灰色。 林水莲盯着宋乐容的眼睛,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轻声道:“姐姐,你可还记得,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 宋乐容机械的回答,没有一点情绪。 “你,要拿到同临城的兵力部署图,兵力部署图,交给左将军。” “林水莲,你做什么?” 突然一声怒喝,林水莲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便看见长风一脸怒气的瞪着她。 看到不是洛如非的人,林水莲心中稍稍松了口气,笑着说:“自然是帮助左将军拿到他想拿到的东西。” “但是将军没有说过,你可以对她使用幻术!” 长风冰冷的口吻,似乎是带着杀意。 林水莲巧然一下,道:“长风,你难道没看出来么,姐姐对洛少主动了情,是不会帮左将军拿兵力部署图的了。” 长风愕然,没有说话。宋乐容对洛如非动情,他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今狂的命令他也不能违背,此次能否拿下同临城,成败就在兵力部署图。若是单单凭借左疏狂,那是定然做不到的。然,兵力部署图只有洛如非的亲信之人才能得到,此事,宋乐容是关键。林水莲虽然用的手段卑鄙了点,却着实是无话可说。 “你难道没看到,上次我只对她略施幻术,却被她内心的执念打破,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此番若是不强行使用幻术之境,岂能让她安心为将军做事?” 林水莲见长风已经犹豫了,便动之以情。能够让宋乐容放下心防是多么难,她好不容易趁宋乐容心中忧虑洛如非,没有防备,这才抓住机会下手,岂能让长风打断? 长风淡淡扫了眼林水莲,说:“若是你居心不良,我定不饶你,风云楼左使,眉连” 消失已久的风云楼左使,以擅长幻术闻名于江湖,却被宋乐容所救,长风心中时常疑惑,为何会是宋乐容?为何宋乐容,与那人那么像?子书欢颜,你在何处? “右使放心,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右使对姐姐这么上心,但是,咱们都是为了左将军,我定然会竭尽全力的。”竭尽全力的毁掉她现有的一切。 长风背过身去,站在门后,轻声道:“我帮你望风,你,快些吧。” 林水莲勾起唇,挑挑眉,将一根银针扎入宋乐容的太阳穴中。缓缓的,宋乐容的眼睛逐渐有了神采,恢复了清明。 “姐姐?姐姐?” 宋乐容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床边站着林水莲,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我怎么了?” “姐姐,你是不是这两日没有睡好啊,怎么跟我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林水莲一脸委屈的看着宋乐容,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宋乐容拍怕脑袋,叹了口气,说道:“无碍,我就是困了。” “嫂嫂?嫂嫂?” 门被余诗焉推开,余诗焉一看见林水莲,脸色就变了,狠狠的瞪着她,质问道:“你怎么在我嫂嫂这里?” “表小姐好,我本是姐姐的婢女,自然是在姐姐这里了。” 林水莲一副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的好不委屈。 宋乐容淡淡道:“诗焉,她确是我婢女。怎么了?” “嫂嫂你不知道么?当初在桃花庵的时候,我多少次看见她徘徊在桃花庵外面,这次去京城,又是晕倒又是让东绝扶她,你这婢女,还真是不简单啊。” 但凡是牵扯到东绝的事情,余诗焉都如此的不理智,宋乐容心中也知道,便笑着说:“傻丫头,是你的,谁都抢不走。” “可是嫂嫂,咱么去京城,她跟去做什么?还把自己弄成那副模样,是要装可怜给谁看啊?” 余诗焉越说越气愤,这回来的途中,便是因为东绝说让林水莲乘坐一辆马车,她从火大了,自己倔强的骑马回来。谁想到,谁想到东绝竟然不等自己,直接跑了,真真是气死她了。 “我,我身子打小便是如此,绝无装可怜。请表小姐恕罪。” 林水莲噗嗤一下跪在地上,眼泪唰唰的便掉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副模样了?” 洛如非一进来,便看见余诗焉眼眶发红,林水莲跪在地上,宋乐容一脸无奈的模样。顿时皱起了眉,问道:“我的话,难道还需要再说第二遍么?” 宋乐容扶着额,疲惫道:“我困了。” “东绝,将人带走。所有的事情,交由管家查明,还有没事不许打扰少夫人休息。” 最后一句话,洛如非说给谁听的,再明显不过,余诗焉被东绝一拉,便出去了。林水莲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看了眼洛如非,也退了出去。 洛如非的眉心更是紧蹙,叹了口气,说:“既是疲惫了,何苦还让他们打扰你呢?” “不知道,突然间就觉得累了。洛如非,你去了哪里?” 宋乐容看着洛如非,见他眼下也是一片阴影,想来是没有睡好。 “我去办了些事情,无碍的。我陪你再休息会?” 洛如非岔开话题,他确实是去办了些事情,只是不能让宋乐容知晓,不然又该担心了。风老突然失踪,不知踪迹,风府上下竟然无人知晓,他竟然也是回了同临城才知道此事,不知风老是否无险? 宋乐容浅浅笑了笑,手抚摸上洛如非的脸颊,轻声道:“洛如非,你大白天的宣淫可不好。你可是同临城少主。” “宋乐容,你能不能矜持点啊?” 洛如非一脸无奈的将宋乐容揽进怀中,心中隐隐的觉得不安,却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此次我们安全到达同临城,确实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不知这段时间会发生些什么,但是你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照顾好自己。你好,我才安心。” 白日的忙碌,在见到宋乐容的这一刻,便突然间觉得很知足了。洛如非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许多人都觉得身为将士很幸福,因为你无法理解,那种因为自己要保护一个人,而去战斗的那种感觉。同临城已经是达到了繁华的顶端了,却也定是不会比皇权所包容的,同临城之事,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罢了。洛如非曾经想过将同临城交给朝廷,但是,他也深知,此时此刻,同临城亦是他的保护伞,没了同临城,只怕他会更被朝廷忌惮。 知己知彼,孰能下手? 洛如非再看的时候,宋乐容已经躺在洛如非的怀中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嘴角微微的笑容,都让洛如非痴缠。“宋乐容,你可知,我最大的愿望,不过是能够怀中抱着自己心爱的女子,静静的看着她。以前与我来说,拿起一段感情太难,此时与我来说,静静的看着你,太难。” 低叹一声,洛如非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抱着宋乐容进入了梦乡。 “如非,乐容那丫头还不知道风府的事情吧?” “爹您放心,她现在,还不知道。” 洛如非看着远方,回答道。 同安殿内,洛如非对面坐着的中年男子,不是同临城的城主,又是何人? “非儿,我有句话想问你。” 洛如非抬起头,淡淡道:“爹请问便是。” “若是有一天,你发现自己最亲近的人,却犯了个不可弥补的错误,你会如何?” 洛如非眼皮一跳,笑道:“怎么会有如此之问?” “你回答我便是。” 同临城城主神色认真,正经道。 “若是最亲近的人,他既是犯了错,那我也定然会为他承担后果。” “哎,非儿,那你记住今日的话。” 这句话,竟在不久之后,便成为事实,然而,洛如非此时并不知晓为何会有此问,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重了。 “洛如非?” 洛如非刚回到书房,宋乐容便端着一碗汤进来了。 “洛如非,我听说你小时候最喜欢的便是喝这汤,我便学了下,你尝尝?” 宋乐容满心欢喜的等待着洛如非去品尝,虽然那汤的颜色确实不怎么好看,但是味道应该还是过得去的,毕竟她也尝过。 “你这是要,谋杀亲夫?还是,别有用心?” 宋乐容没好气的瞪了眼洛如非,怒道“洛如非,你真是不识好歹。” “好啦,我逗你的。” “少主,不好了。” 洛如非闻言立马站了来,问:“何事?” “京城人马突然出现在同临城十里之外,驻扎安营。“ 京城的军马?那么用意便很明显了。洛如非淡淡的扫了眼那侍卫,说道:“我以为是城主怎么了呢。无碍,他们要拿下同临城,不是那么容易的。传我命令,加强防御。” 那侍卫抱拳出去。宋乐容挑眉,奸笑道:“洛如非,你说,要是你喝了我这碗汤,一不小心被我毒死了,会怎么样啊?” “那你会被同林城的老少将士,五马分尸。” 洛如非淡淡的回答道。就像是再说,没事,也就是那个小刀片在你身上割几下这般轻松。然,宋乐容心中清楚,以洛如非的名望,若是当真出了什么事,怕是整个同临城都不好了。 “报,少主,又有何事?” 洛如非此时的口气已经恢复正常了。想来,他是洛如非,并没什么需要担忧的。 那人看了眼宋乐容,怯怯道:“左疏狂人马按兵不动,不知是何意图。城主请您前去书房商讨。” 洛如非看了眼宋乐容,柔声道:“你安心在这等我,我去看看。” “洛如非,早去早回。” 宋乐容犹豫了下,却忘记了自己原本要说些什么的,脑袋内一阵一阵的痛感。 “恩,你睡一觉,等你睁开眼,我就回来了。” 洛如非眼中带着一丝笑意,说罢,转身离去。 宋乐容的心中浮现出一股沉闷的感觉,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却总是感觉堵在这里,让她难受。 “你们几个,在这里保护少夫人,不要让她知晓。” 洛如非院子之后,对自己身后的暗卫交代道,地上突然间便跪了五个人,其中一人说:“少主,暗卫职责便是保护少主—— “保护她,与保护我的区别不大。还有,让东绝送表小姐回去,同临城此时不安全,她在这里,必然会出乱子。” “少主,此时正值用人之际,怎能将东绝调走?还请少主三思。” 那暗卫皱着眉,然,带着面纱,饶是皱着眉,也不会被任何人看见。 洛如非瞥了眼那暗卫,说道:“若不是东绝护送,诗焉怕是不会走。只是此时,同临城中,的确不安全。” “风老,还是没有消息么?” 突然消失的风老,随之便是左疏狂大军到来,洛如非心中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却有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暗卫回答道:“已经派人去寻,只是,丝毫踪迹都没有。” 若是如此,要么就是风老遇到不测了,要么,就是风老故意隐瞒行踪。但是,以风老的能力,普天之下,哪里能有人可以不声不息的就将风老掳走的? 洛如非嘴角浅浅的勾起,道“罢了,不用找了,他多半无碍。“城主已经去了苏府?“ “是,城主说苏府是百年的入学世家,此次事关重大,苏老爷请少主一同前去商讨。” 同临城招朝廷忌惮,若是说,朝廷对洛家赶尽杀绝那是正常,但是,同临城中,恐怕只有苏府,是朝廷不敢动的,苏老爷在天下百姓心中,天下儒学大家的心中,声望之高,甚至朝廷不少大臣都曾是苏府老爷的门生,就连洛如非也曾拜学在苏府门下。 “苏府若能保全同临城百姓不受牵连,也是极好的。南蓟,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确保少夫人的安危.” “少主,您明知道少夫人与左将军有些——·您为何不说?” 南蓟身为洛如非身边最隐秘的人,为洛如非打探一些秘密的事情,他对宋乐容来到同临城之前的事情一清二楚,洛如非明明知道,却当做不知道。 洛如非转过头,看了眼屋内,淡淡道:“无论有些什么,那都是过去,我无权干涉。”左疏狂夺药治好宋乐容的脸,虽然抢了自己一步,但是终究是为了宋乐容好。左疏狂收留宋乐容,总比她露宿街头的好。 “我只恨,她最落魄的时候,我却只是一个陌生人。此后不会了。” 那一声低叹说尽了多少的无奈与遗憾。若是时间倒流,他倒是希望,当初自己可以把自己心中想做的事情做完,而不是匆匆离开京城。 宋乐容嘴角弯起,眼中没有焦距,靠在窗边。 “少夫人,夜里天凉,请小心寒气伤身。” 已是深夜,却还是未曾见到洛如非的身影。宋乐容看了眼那丫鬟,叫什么她倒是忘了,“没事。少主去了哪里?怎么还没有回来?” “回少夫人,少主中途回来过一次,只是后来苏府来人说请少主去一趟,少主便又出去了。” 苏府?哪个苏府?苏欣桐? 宋乐容心中微微有些不舒服,笑了笑,问:“谁找少主去的?” 那丫鬟倒是个识眼色的,见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马上就转了口,道:“城主与少主一同去的,怕是商讨大事。” 苏府是儒学世家,此次左疏狂兵临城下,洛如非不急着寻求应对之策,倒是想着先去苏府。 宋乐容合衣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心中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在跟她说话,但是却总是低低的声音,听不清。 “这里是将军府,我是左疏狂,你是何人?” “不用担心,药,定会为你寻到。” “你想习武?” “自古红颜皆命苦,其实我倒是觉得容颜如何没那么重要了。” “宋小姐,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帮将军一把,此次去同临城,注定是不可能的,军令状都立下了,将军都是为了你。” 渐渐的,那心底的声音清晰了起来,宋乐容的心似乎是被什么压住了般,喘不过气来。 “将军都是为了你!” 宋乐容的手指紧紧的抓着床单,努力的挣扎,想要醒过来,却被那梦中的声音缠住,挣不脱,逃不掉。 眼前尽是红的,一地的血,那熟悉的侧脸,趴在地上,上面尽是血,黏黏的。宋乐容走过去,扶起地上的人,眼泪便掉了下来,嘴唇张开了好几次,都发不了声。 “容容,你过得好就好。”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容颜,宋乐容阿珂的身后,拿着手枪的人,那个自己曾经的男朋友,宠溺自己的那朋友,对自己做着一个口型,她知道,他说的是:一切,都结束了。 阿珂。阿珂。 一行清泪从宋乐容的眼角流出来,打湿了枕头。 林水莲坐在床边,还有在门口望风的长风,警惕的看着林水莲。 林水莲扭过头,挑了挑眉,道:“哟,右使心疼了?别担心,这个幻术,不过是让她想起最痛苦的事情,忘掉一些,恩,不重要的事情。” “不重要的事情?” 长风瞥了眼躺在床上不停流泪的宋乐容,这场景,他是第二次见到,无法想象,拥有那么强大能力的人,竟然也会有最痛苦的事情。 “对啊,比如,洛少主对她的好,这些都不重要,再说了,左将军定然也希望我这么做的,你看,上次我幻术失败,不就是你中途心疼嘛,我心疼你,自然,舍不得下手,这次,她必须听我的,必须,受我控制。” 魅惑的眼神,流转间风韵无限,不经意的扫过长风,却又淡淡的一开,每一流转,都是风流无比。 “不愧为风云楼左使,媚术与幻术,都是如次的精湛。” 长风淡淡的移开眼,心中暗自惊叹,差点,就中了媚术了。 林水莲掩唇笑笑,说:“这世间,不被我的媚术所干扰的男子,最近我倒是遇见的越来越多了。若是说洛如非也就罢了,现如今,连长风右使,都不被我迷惑。” “知己知彼,孰能下手?” 长风冷声道。刚说完,床上的人动了一下,长风眉头一皱,立马飞身离去。 林水莲看了看床上即将醒来的宋乐容,说道:“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受不受我的控制,子书欢颜!” 阵阵凉意袭来,宋乐容睁开眼睛,屋内一片黑暗,自己竟然是连被子都没有盖,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姐姐?” 门被推开,一道身影走了进来,从盒子中拿出夜明珠,摆在桌子上,顿时,整个房间就亮如白昼。 林水莲笑了笑,问:“姐姐夜里没有吃东西,我便拿来了些吃食,怕姐姐饿了。” 宋乐容瞥了眼那食盒,说:“多谢。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林水莲回答:“已经是五更天了。此时,怕是左将军的人马,已经快到了城下了。” 宋乐容心里一沉,脑袋昏昏的,好像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维了一般。 林水莲站起身,走到宋乐容身旁,轻声道:“姐姐可还记得自己答应过左将军什么吗?” “什么?” 宋乐容不自觉的便问了出来,脑中一片混乱,什么都整理不出来。 林水莲巧笑道:“姐姐说,要帮左将军拿到兵力部署图。姐姐忘记了吗?” 兵力部署图?兵力部署图?宋乐容艰难的喘着气,重复道:“兵力部署图。” 林水莲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姐姐记得就好,左将军已经兵临城下了,姐姐还在犹豫什么呢?” “对,不能犹豫。不能。” 宋乐容眼中渐渐化为青灰色,死一般的沉寂。 “想想左将军为了你,都立了军令状,想想若是此次将军失败,那么,必定是死路一条,你想再见到他,死在你面前么?” 死? 宋乐容浑身一颤,惊呼道:“我不要阿珂死。” 看着冲了出去的人影,林水莲的嘴角浮起一丝诡异额笑容,轻声道:“子书欢颜,你,终究是个蠢货。” 她怀孕了 寂静的书房,在城主府中最西南的角落。洛如非曾带宋乐容来过这里。洛如非向来自负,什么重要的东西都搁置在这,宋乐容几个闪躲,趁着人不注意,甩开跟着她的暗卫,悄悄的潜入书房。 兵力部署图有多重要,任谁都知道,宋乐容坚信洛如非一定是把兵力部署图放在这的。 门外一批守卫经过,宋乐容一个闪身躲进案桌下,堪堪避开外面的人。 桌案上尽是一些最近的密保,宋乐容小心的翻查,最下面有一张小纸条,宋乐容轻轻的将纸条拿出来,上面郝然写着:风老失踪,寻之未果。 风老失踪?为什么洛如非从未跟她提起过? 正想着,门外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宋乐容已经,急忙飞身跳上了房梁上面。 “父亲,您今日便早些休息吧。” 洛如非跟在城主的身后进来,手一挥,墙壁上就多了一颗夜明珠,那光芒柔和却明亮,一看就是上好的夜明珠。 洛城主瞥了眼桌案,叹了口气,道:“这些时日,这大大小小的事务繁多,你辛苦了。” 洛如非低下头,愧疚道:“父亲说的哪里话,让父亲操心这么多年,是我的不对。” 天下人都知道同临城的洛少主爱玩,喜欢云游各地,只是苦了洛城主,同临城的大小事务都得他来操劳。 洛城主挑眉,笑笑:“你小子,不给我惹祸,就谢天谢地了。何况,这件事,原本就是因为洛家而起。” 洛如非也神色凝重,冷声道:“朝廷,就不能多容洛家几年?此时同临城正值繁盛,还能给南国一个威慑,此时朝廷要动同临城,无疑是给了挨着同临城的南国一个机会。” “非儿,你可知,皇帝忌惮我同临城,不过是因为渐渐的,他控制不了咱们,同临城,朝廷早晚都会拿回的。” 他不是贪恋同临城,他只是想用同临城换取洛家的人的安危,此时左疏狂兵临城下,打着收回同临城的名义,但凡他们有一个闪失,不说洛家,就是同临城的那些百姓,朝廷都不一定会放过。 洛如非叹了口气,无奈道:“财富本就是身外之物,同临城富可敌国,同临城中的百姓,也都是家家富裕,朝廷惦记着,也是应该的。” “错,非儿,同临城的财富,足以买下三个国。” “父亲,虽然他们人多,但是同临城易守难攻,只要咱们的兵力部署他们不知道,就不可能拿下同临城。” “兵力部署图,你可放好了?” 洛城主不放心的看着洛如非,此时如此之重大,他岂能不担心? 洛如非点点头,说:“父亲放心,这书房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就算进来了,没有我的玉佩,也是打不开那个秘匣的。” 洛城主瞟了眼桌案上的那个虾子,好笑着说:“就这个匣子,怕是别人找进来,都不会多看一眼。” 谁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摆在这么明显的位置?但是转念一想,正是因为放在这里,怕是有心人来了,都不会注意到。 洛城主眯着眼睛,看了眼地上,笑着说:“罢了,你,自己看着应对吧。” 洛如非点点头,跟着洛城主出去,在关门的那一瞬,看了眼桌案上的房梁一眼,默默的关上了门,消失在了夜色中。 许久,当宋乐容确定洛如非的脚步声已经至少离开院子很远的地方之后,才悄悄的轻轻的从房梁上跳了下来,站在桌案前,看着那个匣子,看来是普通的木制匣子,上面雕刻着古老的图案,宋乐容从怀中拿出那块洛如非曾经送给自己的玉佩,放在匣子上面的那个图案那里,只听咔嚓一声,匣子便开了。 宋乐容脑袋一晕,单手撑着桌案,屏息凝神,片刻,便恢复了正常。 “兵力部署图?” 里面的图纸,正是一张羊皮纸,上面标记着同临城的兵力部署,以及何处的兵力是不可随意调动,哪里的兵力是善战,哪里的是擅长防守。 宋乐容脑中缓缓记住那些,不禁赞叹道:“洛如非不愧是神童,这般部署,怕是一般人,都想不到。” 将兵力部署图放回原处,宋乐容收好玉佩,深吸了口气,翻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宋乐容住的小院,是整个城主府中最为清净的,宋乐容回去的时候,洛如非已经等在屋内了。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宋乐容笑着看着洛如非。 洛如非起身,拿起披风,披在宋乐容的身上,笑着回答说:“回来便听他们说你去寻我了,我想,与其互相寻找,不如在这等候。” 与其互相寻找,不如在这等候。等候?宋乐容眼中一片浑浊,只是在这夜中,倒是看得没有那么明显了。 “洛如非,你去了苏府,我难不成还去苏府寻你?” 洛如非一惊,别扭的转开眼睛,尴尬道:“今日去苏府,是为了商讨大事。” “除了商讨大事,还有苏小姐的人生大事吧?” 宋乐容突然问道,说罢,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震惊,为什么会这么说?自己这是怎么了? 洛如非突然笑了出来,抱着宋乐容,好笑道:“宋乐容,你吃醋也的矜持点啊。” 然后心满意足的抱着宋乐容躺倒床上,长长的舒了口气,疲惫道:“我着实是累了,你陪我睡会。” 宋乐容躺在洛如非的怀中,渐渐的自己竟然也觉得困意来袭,看着洛如非的侧颜,慢慢的闭上了眼。 这是百花盛开的地方,宋乐容醒来的时候,便看见门外有人走动,不禁有些好奇,起床一看,屋外满满的种的都是桃花,开的正艳。 “少夫人起来了?少主说,此时正是桃花盛开之际,莫要错过赏花人。还说少夫人爱花,便将桃花庵中的桃花移了些回来,说是花可养人,留花,留情。” 宋乐容一出去,懂事的丫鬟就过来给宋乐容请安。 “是么?留花,留情?” 那丫鬟笑着回答:“是的。时候夫人,这院子我们婢女不能多逗留,还请少夫人恕罪,奴婢告退。” 那丫鬟带着一众的婢女默默的退了出去。宋乐容转身进了屋,一进去,林水莲便已经站在屋内了。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宋乐容淡淡的问。那么多的丫鬟,竟然都没有看见她进来? 林水莲从容的回答说:“姐姐,我是来看看你的。左将军昨日好像被人伤了,不知是什么人。此次拿下同临城,怕是有难度。” 宋乐容心中一惊,不知为何,那副阿珂满脸是血的画面又一次的浮现在眼前,心狠狠的绞在一起,生疼。 “他,还好么?” 宋乐容撑着问出这句话,然后整个人便渐渐的昏沉了起来。 林水莲将宋乐容扶着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问:“姐姐,兵力部署图,拿到了么?” 林水莲一问完,宋乐容就拿起桌子上的笔,画了起来。 林水莲一脸惊喜的看着宋乐容,冷笑道:”你倒是记性还是那么好。” 一副一模一样的兵力部署图,没多一会,就被宋乐容画了出来。 林水莲突然胸口有一股恶心的感觉,猛地干呕起来。 宋乐容一颤,恢复了神智,“你怎么了?” 这满屋子的桃花香味,闻起来虽然浓郁了些,但是却极其的香。 林水莲眼神闪躲,不看宋乐容。 宋乐容一把抓住林水莲,眉头紧锁,冷冷的问:“你怀孕了?” “是。” 林水莲见隐瞒不住了,只好承认。 宋乐容心中的沉闷之感似乎轻了些,继续问:“谁的?左疏狂?” 林水莲别开头,不看宋乐容。她若是以承认,那宋乐容心中对左疏狂的愧疚,便会少了许多,那么自己再控制她,就不容易了。都怪这该死的桃花,香味浓郁,闻着就想吐。 但是饶是林水莲没有承认,宋乐容心中也了然了。不禁冷笑道:“那你的意思是告诉我,你在将军府的时候,就跟左疏狂有了关系?” 也就是说,从最开始,林水莲就背叛了自己? 宋乐容眼中的怒气越来越大,林水莲一副柔弱的样子,一下跪在地上,抽泣道:“姐姐,你对将军有情义,我知道,此事确实是意外,将军喝醉了。” 喝醉了?那么是要告诉自己,这是酒后乱性么? 宋乐容仰起头,淡淡的说:“你走吧,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姐姐,那你还记得答应过将军的事情么?” 林水莲抬起头,问道。 宋乐容一怔,淡淡的说:“这不关你的事。你走,消失。” 林水莲见幻术再也无法控制宋乐容,心知宋乐容已经冲破了自己的幻术控制,只好起身,偷偷的看了眼那兵力部署图,转身离去。 宋乐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前摆着的,正是自己画出来的兵力部署图。 “我的脑袋,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总是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宋乐容想了许久,都想不起来,为什么会有一种自己失去脑子很久的感觉。 “这东西,不能给左疏狂。” 饶是她答应过左疏狂,也不能给他,她不想对不起洛如非。四下看看,宋乐容将兵力部署图随便的夹在一本书中,想了想,又拿出来,放在手心中,微微用力,图纸便化为了灰烬。 “洛如非,对不起,我不会再做些伤害你的事了。” 左疏狂,对不起。东西,不能给你,若是你拿下同临城,便任由你处置,若是你拿不下,受到惩处,那么豁了自己的命,也定会救你,报答你。只是,唯独不能对不起洛如非。 自刎 一连两日,洛如非都没有安生过。左疏狂按兵不动,洛如非紧紧防守。两人都是英才,却注定是对手。 “少主,同临城百姓都已安置妥当,请少主放心。” “报,少主,不好了,突然间,将士全部浑身酸痛,乏力,全部瘫倒在地。” 一声急报,如同噩耗般传来,洛如非手中的笔掉在桌子上,看着那将士,问:“你说什么?” “少主,所有的将士,不知为何,突然浑身酸痛乏力,怕是,不能迎敌。” 那人似乎声音也有些虚弱,洛如非将手搭在他的命脉上,眉头越锁越深。。 “何事?” 洛城主步伐匆匆,似乎也是带来了不好的消息一般。身后跟着各大家族的家主。 洛如非缓缓松开手,道:“中毒了。” “这个关键时刻,怎么会中毒?” 洛城主沉声问道。 “这两日,可有可疑的人失踪或是行踪诡秘的吗?” 洛如非朝着身后的人一个黑衣暗卫问道。那暗卫跪倒在地,说:“行踪诡秘的没有,但是少夫人身边的那个婢女,属下这两日并未看见她。” 洛城主脸色一变,看着洛如非,一字一句的说道:“来人,去查看敌军动态。” “报,敌军攻城,城主,少主,此时能动用的将士共千余人,根本不是敌军对手。” 前方的消息不断传来,洛如非的心也越来越凉,手指紧紧的握着。 “下令下去,所有人,退居防守,空置城门。 死抵,只会徒劳,增添伤亡。仅仅千余人,只怕不够给左疏狂塞牙缝的。 西德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皱眉道:“城主,少主,我方兵力之前的部署处,敌军的确注意到了,该避则避。” 洛如非走到门口,看着外面的天空,轻轻道:“晚了,若是将士都安好,按照这两日兵力的变动,即便是硬来,也有胜算,如今,再做抵抗,无谓增加伤亡。” 西德瞪大了眼睛看着洛如非,若是洛如非说没希望了,那便绝不可能有希望。难道说,百年同临城,即将毁于一旦? 徐府老爷怒气冲冲的站出来,呵斥道:“洛少主,敌军如何知道我方的兵力部署?少夫人身边的婢女,去了何处?” “就是,你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完了完了,同临城完了。”· —— 一片哀嚎叹气声充斥着整个城主府。洛如非默默的站在门前,面无表情。 宋乐容,我还是,信错你了么? “城主,少主,少夫人到了。” 洛如非一惊,猛地看向外面,宋乐容满脸担忧的走了过来,见到洛如非,便加快了步子。 “洛如非,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看见城外方向有火光?” “好啊,来的正好,正要跟你算账。” 一家主说着便气势汹汹的朝着宋乐容走过来,脸上尽是杀气。 洛如非手一拦,冷冷的看着那家主,说:“何老爷,不调查清楚,就定罪,是不是太过草率?” “草率?少主,您跟少夫人感情好,但是少夫人害的我们即将城破,您还要护着她?” 洛如非没有搭理那人,转过身,淡淡的看着宋乐容,轻声问:“宋乐容,我只问你,那兵力部署图,你动了?” 兵力部署图? 宋乐容垂下头,说道:“是。我打开看过。” “看吧,看吧,就是她,就是她。” 洛如非一个眼神蹬过去,那人便乖乖额闭上了嘴。 “那么,我问你,你可曾给他人看过?” 洛如非的问题直戳真相,一时间,宋乐容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自己是看了,还画出来了,林水莲定然是看到了的。难道,林水莲记下来给了左疏狂? 看见宋乐容突然震惊的眼神,洛如非突然笑了,狂笑起来。 “非儿,你跟我说你信她,她定然不会背叛你,可是如今,是怎样的结局?” 洛城主一脸痛惜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浑身颤抖。 宋乐容抬起头,看着洛如非,问:“你那日,知道我在书房,是么?” 洛如非止住笑,扭头看向宋乐容,反问:“你觉得以我的功力,会不知道?” 是啊,洛如非的功力,在自己之上,他怎么会感觉不到自己在书房中呢? “那你为什么不——·” “因为我信你,我以为,你不会将那匣子打开,便是打开了,也定不会告诉其他人。然而,宋乐容,我错了。我太过自负,太过相信自己,相信你。” 洛如非的眼角流下一行泪,转眼,便被洛如非拭去。 洛如非哭了?宋乐容心中一痛,那股沉闷的感觉瞬间消散,眼中渐渐恢复清明,所有昏沉的感觉瞬间消散。 洛如非是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此时,竟然当众落泪。宋乐容想上前去拉住洛如非,不料洛如非一个闪身,躲开了。 “报,不好了,城主,少主,城,破了。” 门外的来报,使得这里的人们更加惊慌,急忙散去,急着去寻求生路。 偌大的城主府,空荡荡的,街上还有许多杀戮声,惨叫声,求救声。 洛如非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良久,他走到洛城主面前,砰的一声跪在地上,看着洛城主,哽咽道:“爹,是我太过自负,没有料到在变动了兵力部署之后,竟然被钻了空子,给将士们下毒。此事,原本应该是我承担责任,儿子,有愧爹多年悉心教导。” 洛城主满眼含泪,不忍去看洛如非。 洛如非嘴角缓缓的勾起,笑着说:“爹,儿子只有一事,希望爹能够成全。” “你这是做什么?起来!” 洛城主狠狠的看着洛如非,怒声道。 洛如非不为所动,转过头,看着宋乐容,说:“此次城破,儿子想了许多,洛家在同临城呼风唤雨数百年,早已是皇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如放手,置之死地而后生,同临城未来,会更好。只是,城破不是她的错,错在我。身为人夫,就要承担起应该负起的责任。爹,请不要责怪她。” 话音刚落,一声剑落地的声音,洛城主一惊,大叫一声:“非儿!” 鲜红的血顺着洛如非的脖子流了下来,不止脖子,连同手腕也是鲜血,洛如非在得知城破的那一刻,就做好了准备,将手腕用刀割破,最后的请求,却是为了宋乐容。 宋乐容傻傻的站在那里,心口像是被刀刺了一刀似得,疼的她喘不过气。 城主府外面的似乎瞬间安静了,宋乐容满眼只剩下鲜血,还有躺在血泊中的洛如非,他喜欢白色,喜欢干净,可是,现在那一袭白衣,却被鲜血染红,他整洁的发丝,有几根不听话的头发垂了下来。 宋乐容晃晃悠悠的走到洛如非身前,蹲下身子,眼中的泪水一个劲的往下掉,她却说不出一句话。 洛城主扶起洛如非,用袖子捂在洛如非脖子伤口处,妄图止住血,却只看见袖子被鲜血打湿,黏黏的,滑滑的。 那双明媚的眼睛已经闭上,无论宋乐容怎么摇晃他,都不肯睁开眼。 “你走开,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惩罚你。你走吧。同临城破了,想必,你对左疏狂的承诺,也兑现了。” 洛城主突然的话语,让宋乐容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洛城主,张了几次嘴,却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以为,这些事情,非儿会不知道?全世界,只有你,把非儿看的那么笨。可他却错在太信你,如今铸成大错。你走。立马走!” 洛城主双眼血红,抱着洛如非,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些黑色衣服的暗卫。宋乐容眼中渐渐充斥着红色,一行行血泪就这么断了似的流了下来。 “西德,带少主走。” 西德蒙上面纱,抱起洛如非,深深的看了眼宋乐容,转身离开。 “不,不要,不要!” 知道洛如非的尸体被西德带走,宋乐容才惊醒,突然将嗓子中的话喊了出来,朝着西德的方向追了过去。 “宋乐容,我儿子,为了你犯的错,自刎谢罪,你还想如何?” 洛城主将宋乐容一把拦住,对身后的人说:“丢出去,洛家,从此与她再无干系。” 身后的暗卫毫不犹豫,拎起宋乐容拖着便走。任凭宋乐容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洛家的暗卫,其实是没有感情的。她一直以为,洛家的暗卫,都跟西德和东绝一般,只是,她忘了,西德与东绝,不过是洛如非特意调教出来的,其他的暗卫,连名字,都不一定有。可是,那么有感情的人,走了。 “不行,不要,我要见洛如非,我要见洛如非!求求你,我错了,让我见洛如非,求你了。” 撕心裂肺的哭喊,那暗卫却毫不动容,提起内力使劲一扔,将宋乐容扔出了府。 “砰!” 宋乐容一个翻身,在抬起头的时候,城主府,偌大的城主府,只剩下一片火光,连城主府最霸气的朱红色大门,都成了一堆柴火。 “容容。” 马蹄声渐近,宋乐容却失了魂般,呆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眼中一片通红,血水不断的顺着眼睛流了下来。 “容容,来人,快来人!” 他死了,多亏了你 “洛如非,不要,求你不要走。” 睡梦中,洛如非站在自己的身前,看着她去,却不说话。再一转眼,宋乐容又看见洛如非浑身是血的站在她的面前,说:“错不在你,在我。” “洛如非!” 宋乐容猛地一头坐起来,眼前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似乎是个客栈,总之,不是她熟悉的城主府,或是桃花庵。 “容容?你醒了?” 宋乐容抬扭过头,看着门口正走过来的左疏狂,眼眶就是一阵酸涩,鞋都顾不得穿,爬下床抓住左疏狂的衣袖,问:“洛如非呢?洛如非呢?” 左疏狂一怔,柔声道:“容容,洛如非,死了。从今往后,宋乐容,也死了。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没有人会知道此次同临城事件与你有关。” “死了?” 宋乐容一下子仿佛浑身的力气都没了,抓着左疏狂,问:“你说,洛如非死了?” 左疏狂点点头,笑道:“是,他死了。多亏了你。” “他死了?死了?他怎么可以死!” 宋乐容说着,便疯了般往外冲,左疏狂眉头一皱,急忙追了出去。 “容容,你伤还没好,这是做什么?” 可是此时,宋乐容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洛如非不会死。他怎么会死?他是同临城少主,他是神童,他是那么聪明,那么厉害,他怎么会死? “将军,太子有令,同临城中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部,杀。” 宋乐容脚步一顿,突然出现在那说话的将士面前,眼神狠厉,沉声问:“你再说一遍。” 那将士吓了一跳,吱吱呜呜的说:“太子说,屠城。” “咔嚓。”一声脆响,那将士翻了个白眼,就断了气。 宋乐容扭过头,呆呆的看着左疏狂,问:“你说,洛如非死了?宋乐容,也死了?” 这么说左疏狂,你早就知道,太子会屠城,所以你让宋乐容死了,让世人以为宋乐容死了,如此,保我一命,是么? 左疏狂叹了口气,无奈的道:“容容,听话。” “听什么话!左疏狂,太子丧心病狂,你也丧心病狂?屠城,百姓何错?洛如非为了保住一兵一卒,不忍抵抗。你进城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要为了太子,屠城?左疏狂,你真是好,真是好。” 宋乐容步步后退,眼神冷冷的看着左疏狂,渐渐的,她绝对眼前的这个人,跟阿珂长得也不那么像了,不,是完全不一样。这个人,就像是带着一张可怕的面具一般,让人害怕。 左疏狂皱着眉,说:“这是太子的命令。” “太子的命令,可是同临城百姓没有错。就算是洛如非错了,百姓有什么错?更何况,洛如非可做了什么对不起太子的事情?他唯一做错的,不过就是比你们强而已。” 比你们强。 左疏狂眼神一冷,一字一句道:“来人,将同临城或者的人,都给我抓起来。” 宋乐容冷冷的看着左疏狂,突然就笑了,问:“活着的人,左将军忘了,我也是活着的。” “容容!” 左疏狂眉头紧紧的蹙起,夹杂着愤怒与无奈的声音,却只换来宋乐容的冷笑。 “我只问你一句话,同临城百姓,可否保全?” 宋乐容定定的看着左疏狂,不带丝毫的情绪。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引起的,至少,同临城的百姓是无辜的。对不起,洛如非。 左疏狂背过身去,不看宋乐容。 “我问你,同临城无辜的百姓,可否保全?” 左疏狂的背影颤动了一下,缓缓转过身,看着宋乐容,一字一句的问:“若是不可,你是否会恨我?” “将军说笑了,将军如此深明大义,为朝廷鞠躬尽瘁,我一个小小的女子,本就不该过问朝廷之事,怎么会恨你呢?再说,没有爱,哪来的恨?” 没有爱,哪来的恨? 左疏狂的心突然像沉了下去一般,自嘲道:“是啊,无爱无恨,在你眼中,便是如此了?” 说吧,左疏狂转身便走。 宋乐容看着那背影,最后一滴泪水,缓缓滑落。 原以为宋乐容央求之后,被自己拒绝,就不会再闹腾了,没想到,左疏狂失算的是,宋乐容的坚持。 “将军,那女子长跪城门口,求城主放了那些百姓。” 左疏狂正半卧在软榻上,林水莲坐在一旁,轻轻的为左疏狂捏着肩膀。 左疏狂睁开眼,皱着眉头,问道:“城门口?城门口满是碎石,她怎会跪在那里?” “将军,姐姐性子倔,想必是想威胁将军,让将军放了百姓。” 林水莲柔声说道。 左疏狂一怔,良久,轻声道:“我们去看看。” 同临城城门口守卫着左疏狂的将士。宋乐容跪在碎石子上,膝盖处的裤子都被血染红,斑驳一片。 左疏狂躲在城门后看了宋乐容许久,最后实在无法,只好走了过去,站在她身前。 宋乐容缓缓抬起头,笑着道:“将军?” “宋乐容,你觉得,你这样做,我会心软?” 饶是嘴上这么说,可是左疏狂的心中,却已经心疼了。 “不,我不觉得你会心软。我只是在忏悔罢了,毕竟,这一切,都拜我所赐。” “宋乐容,这些,不关你的事。同临城,本来就该为朝廷所用。” 左疏狂眯着眼睛,危险的盯着宋乐容,这些话,听起来似乎是在说宋乐容自己,实际,却是在讽刺左疏狂,竟然靠女子,夺下这同临城。 宋乐容突然笑了出来,缓缓的将实现投向左疏狂,轻声问:“将军,同临城,何时与朝廷作过对?不过是在位者,心中不能容忍罢了,何苦来找那么多借口?” 左疏狂眼神黯淡,抬起头,看着前方,轻声道:“要如何,你才肯起来。” 终究,他还是心软。终究,他还是怕宋乐容将他看成是心胸狭窄的小人。他左疏狂,不是。 宋乐容淡淡的回答:“我要什么,一直都告诉将军了。” “太子的命令,你可知,违背了,会怎样?”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太子未来将登上皇位,此举,定然会失去民心。你若是忠诚,便更应该阻止!” 两人僵持不下,宋乐容眼神清淡,没有一点情绪。左疏狂却是满眼的悲痛。饶是拿下了同临城又如何,有些事情,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了。 “你就丝毫不关心我会遭受怎样的惩处么?” 良久,左疏狂勾起唇角,讥笑道。 宋乐容淡淡的瞥了眼他,深吸一口气,说:“将军,你身边有太多人关心了,不缺我一个。” “宋乐容,可是我只想要你的关心。” 左疏狂红着眼,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林水莲的神色的变化。 “将军,人的付出,是相互的。没有人会莫名其妙的对你好。同时,也没有人会莫名其妙的关心。” 宋乐容的声音冰冷,像是给左疏狂从头到尾泼了一盆冷水。同临城外,原本应该是桃花树盛开,处处都是春意盎然的样子,可是此时,却是一片残败之景。哪还有当初那个繁华同临的景象啊。 左疏狂缓缓的转过身,落寞的朝着同临城内走去,轻声道:“传我命令,放了那些百姓。若是他们愿意走,让她们走,若是不愿意,想留在同临城,便不许再惊扰他们。” 左疏狂的背影随着越走越远也逐渐的变得模糊起来。宋乐容一下子瘫在地上。 “姐姐当真是好手段啊,能让将军不息抗旨,都全了你的心愿。” 林水莲居高临下的看着宋乐容,那种得意和鄙视的声音,宋乐容竟突然觉得无比熟悉,似乎,是在哪里听过一般。 “林水莲,我问你一句,兵力部署图,还有下毒,还有城破事件与你有没有关系?” 林水莲挑挑美貌,妖娆道:“姐姐,你怎么这么蠢呢,你以为只有你能够过目不忘么?你以为,同临城那么多将士为何中毒?城破嘛,倒是真真的与我无关。毕竟,画下同临城兵力部署图的,是姐姐你。” 是自己画的?被林水莲记住了画来给了左疏狂? 宋乐容的心口猛地一痛,一张嘴,一口血吐了出来。 林水莲笑道:“哟,姐姐怎么被气成了这样?忘记告诉你了,洛如非本来可以不死的,他早就将兵力调动了,然而,他太自负了,太过于信任你。真是感动啊,你犯了错,竟然有人用命帮你还。多好的福气啊。” 宋乐容的眼眶突然变红,一下子站了起来,手掌旋转,手指猛地一捏,便卡住了林水莲的脖子。 “你敢说洛如非半点不是,我杀了你。” 冰冷的声音,林水莲惊恐的看着宋乐容发红的眼睛,心中懊悔不已。 “姐姐,姐姐,手下留情,我,我错了。” 宋乐容白了眼林水莲,笑道:“林水莲,今日我可以饶了你,不过是因为,你曾经很可怜,再者,我不想杀人。” 洛如非才死,她不想再看见任何人倒在她面前。 林水莲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恨不得见一个人就吃一个人。 “姐姐,回去吧。” “回哪里?” 宋乐容缓缓松开手,给了林水莲说话的机会。她尽管愤怒,却觉得浑身无力,似乎随时都有瘫软下来的感觉。 “当然是去将军那里。” “林水莲,洛如非死了,我哪里都回不去了。” 说罢,砰的一声,宋乐容一头栽到地上。 亲兄弟,明算账 永旭十七年,春,京城,林波亭。 “主人,主人,不好了。不好了。” 匆匆忙忙的,凉亭内,一白衣女子半卧在躺椅上,发丝垂在腰间,额头上戴着银色的桃花眉心坠,一只像是鸟毛制成的簪子格外的显眼,简单的装束,却掩盖不住女子姣好的容颜。 “说吧,什么事?” 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慵懒的气息。 那属下犹豫了一下,怯怯道:“主子还是去茶楼看一下吧,李少爷都快把主子的茶楼给拆了。” 女子猛地一下坐了起来,皱着眉头问道:“你说什么?” 谁那么大胆子,敢拆她风欢颜的茶楼,活腻了。 那属下一见自己家主子脸色看起来不好,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道:“主子,李,李家少爷在茶楼。” “李错!” 风欢颜手猛地一捏,手中的翡翠扳指便碎成了粉末。待那属下再抬头时,哪里还有那自己主子的踪影。 京城最南端的一家茶楼,名唤大碗茶,不知是谁想出来的名字,但是生意却是十足的好。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喜欢在茶楼品茶,更何况,茶楼的主人是京城出了名的小魔王,左疏狂将军的未婚妻,长公主府的千金郡主风欢颜。传闻长公主身子不好,年少时在外求医,直到三年前,才带着郡主和驸马爷回京,那驸马爷说出来倒也是有名号的,竟然是多年前的镇西大将军风施玉老将军。驸马与公主对小郡主那是百般宠爱,更是让小郡主无法无天了起来。这京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见到小郡主都得绕道。 “砰”的一声,大碗茶茶楼的门被一脚踹开,风欢颜满脸怒容的冲了进去,“李错,你给我出来!” 这李错是礼部尚书的过继的儿子,在京城中跟风欢颜倒是极其的投缘,两人整日的厮混在一起。 左疏狂常年征战在外,对未婚妻也是百般疼爱,更是舍不得管。 门摇摇晃晃几下,掉在地上,风欢颜四下一扫,一屁股坐在屋角处的那张桌子上。 “来人,将大碗茶给我倒过来翻,找不到李错,你们就给我挖。” 立马从门外涌进来一群侍卫,四处散开,开始搜索。 风欢颜冷笑道:“不要担心将东西弄坏了,全部算在李错李公子的账上,我瞅着,这大碗茶是该翻新了。” “风欢颜,你还是不是人啊?” 桌底传来一声怒喝,随之一个身着紫色金纹花锦袍的男子从桌子下钻了出来,狠狠的瞪着风欢颜。 风欢颜瞥了他一眼,笑道:“哟,李公子这是打哪来啊?” “你说呢!” 李错双手叉腰,眼睛似乎都可以喷出火了一般。 “我说,李错,你今天是要造反了是么?” 不咸不淡的口气,风欢颜只是淡淡的一个眼神,李错就自甘认错,谁让,谁让他是个男人,不会跟女子一般计较,还是个绝色女子。 “好了,你别生气了。” “我不生气,看见你,我就不生气,谁让你像个苦瓜一样呢,穿的那么清凉,长得那么败火。”这李错虽然不是那么英俊,但是至少也是潇洒,至少比起以前那副肥头大耳的形象,好了太多,身上的肉也少多了,整个人都抽条了。李错说,这是男人成长的必经之路。风欢颜还笑话他,说他是痛经之路,可没把李错给气死。 李错脸一跨,愤愤道:“风欢颜,好歹咱们也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能嘴下留点德么?” 风欢颜妩媚一笑,说:“那怕是不成了。俗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大概就是太缺德了。” 话说完,风欢颜脑中一个画面一闪而过,熟悉的话语,似曾何时她也这么说过。 “风欢颜?风欢颜?” 李错连续叫了风欢颜好几声,都不见风欢颜有什么反应,于是奸笑着凑近风欢颜的耳朵,猛地大喊:风欢颜。 “啊!!!!李错你找死啊!” 风欢颜一巴掌拍了过去,抬起头,却发现李错不知道被自己打去了哪里。 半晌,地上传来一阵咳嗽声,李错虚弱的道:“风欢颜,你下次,能不能不要打脸啊,我好歹也是尚书之子,你打了我的脸,我还怎么见人啊?” 风欢颜低下头,找到了趴在地上的李错,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拍拍手,笑道:“来人,将茶楼的损失算一下,然后去尚书府,领钱。想来李公子不会坏了我的茶楼不赔偿吧?” 李错小脸一皱,苦巴巴的说:“欢颜,别啊,这个月我已经用了这么多钱了,要是再赔你的茶楼,我爹还不得把我的腿打断啊。” “李公子,我记得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还有上上次,上上上次,大概每次都是这么说的,只是,你到现在腿都是好好的,看来令尊也是说话不算数的,所以,你不会有事的。” “别啊,我就是追个小贼,追到了这里,没想到那小贼那么能打,直接就——·就拆了你的茶楼。” 再多的解释,风欢颜都不会在意了,挑了挑眉毛,说:“李公子,你不想赔偿也是可以的,但是你要知道,我这门都坏了,茶楼还怎么做生意?要不你不用赔钱了,记得将我的茶楼的门换一个,我听说紫檀木是极好的,请李公子为我换一闪紫檀木的门吧。” 紫檀木?李错哼唧一声,说“真是跟当年那个洛少主一样额品味。紫檀木,你当我家是种紫檀木的啊?那么名贵的东西,我上哪给你搞那么多做门啊。” 风欢颜心口猛地一抽,洛少主?是谁?好熟悉。 “洛少主,是谁?” 李错一听,脸色就变了,急忙捂住风欢颜的嘴巴,小心的瞅了瞅四周,小声说道:“你疯了,京城中人谁还敢提起当年同临城少主洛如非?不过,你似乎倒是真的不记得了。” 最后那句话,李错的声音很小,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风欢颜倒是听清楚了,不由得又问道:“洛少主也喜欢紫檀木?” 她坚信,这天下喜欢紫檀木的人,都是有一定品味的,因为寻常人是不会喜欢那种看起来黑紫黑紫的颜色,即使名贵,却不得人所爱。 李错咽了口口水,小声说:“是啊,他的马车就是紫檀木的。你不知道也好,要是让左将军知道是我告诉你的,他不打死我才怪。” “怕什么?左疏狂从来不动手。” 风欢颜安慰道。 李错脸立马就黑了,说:“那还对你。你以为他身为将军,脾气能好到哪去?那杀人都是不眨眼的。” “李错,杀人眨眼了是不是就会被人杀死?再说,左疏狂性情冷淡,没事干嘛跟你动手?” 李错心中叫苦不迭的,心想:小祖宗,你知道左疏狂交代过你身边所有人,要是谁敢在你面前提起洛如非或者同临城这两个词,都得被活活打死。之前就有一个婢女在风欢颜的门外谈论过同临城那个英年早逝的少主,后来就再也没见人影了,后来才知道,被左疏狂命人拖到山里喂狼了。左疏狂,从来就是残虐的。 “总之,小祖宗,我跟你说,你千万不要说起这件事。再说,洛少主都是死人了,你说了也没意义不是?” “你是说,他死了?” 不知为何,风欢颜只觉得心里有些堵堵的,为什么听到他死了自己的心里会那么难受? “主人,左将军凯旋归来,主人要不要去看看??” 风欢颜瞥了眼门外,难怪都看不到什么人,原来都是去城门口迎接左疏狂了。 “不了,我们回府吧。” “可是,将军定是希望看见主子去——·” 风欢颜一眼扫去,那侍卫便乖乖的闭上了嘴。要是惹得这个小魔王不乐意了,别说是左疏狂将军,便是驸马跟驸马爷都救不了他。 “喂,丫头,我说,你未婚夫回来了,你真的不去接他?” 李错凑近风欢颜,调侃道。心中暗叹:果然最是无情风欢颜,别人对她好,她喜欢就接受,不喜欢,多看一眼都不行。亏的左疏狂这么些年来将她护的这么好,偏偏得不到风欢颜半点的真心。 外面锣鼓喧天,百姓的欢呼声,络绎不绝。隐隐的,风欢颜总是觉得好熟悉,却又好陌生。对了,左疏狂每次回京都是这个阵势,熟悉也是正常了。 “我说欢颜,你这脸色不太对劲啊,不会是谁又招惹你了吧?” 风欢颜白了眼李错,冷哼道:“你将你欠我的银子都还给我,我就对劲了。” 李错一怔,气愤道:“不对啊,欢颜,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不能这么重财轻友啊。” 风欢颜眉毛一挑,“亲兄弟明算账,就算是左疏狂来我这里喝茶,我都是明算账的。” “好好,行,我回去就派人将银子给你送来。送来。” 银子是小,风欢颜开心事大。他李错从莲子镇到京城,能够在一众族人中得到叔叔的青眼,来到京城,自然不是那种不识眼色之人。 风欢颜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你知道就好。上次是说有个美貌的女子调戏你,你被追到了茶楼,这次难道又是哪个男子看上了你,将你追到了茶楼?” 李错眼睛睁,惊讶道:“风欢颜,你不是黄半仙吧?你怎么知道?” “哼,李错,你还真是能编啊。” 李错看风欢颜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心就凉了,都怪自己平日里说了太多的谎话,导致现如今,说的真话风欢颜都不信了。 “是真的,我就是误撞了下那木头脸,那丫的就瞪我!你说小爷我是能随便被人瞪的么?那自然是要上去跟他打一架的啊,不过,你知道吗,那木头脸赶的马车,里面做的那个人,我就只瞥见了她的下巴,就敢断定,那人定是绝世之姿,一袭白衣真是飘飘如仙,手上那拿着把折扇。哎,对了,我那日看见你屋里有把红梅出墙的折扇,反正你也用不着,改日送了我可好?” “想得美,你以为你拿着把折扇就能掩盖住你这苦瓜之相么?李错,你还是看开点。” 李错瘪瘪嘴,突然疑惑道:“不过说来奇怪,那木头脸一追到大碗茶,看了会,然后就走了。” “走了?李错那你告诉我,我的茶楼是怎么回事?” 别人走了,你把我茶楼弄成这个鬼样子,李错,你当真是要造反了啊。 李错缩缩脖子,无奈道:“也没什么,就是我进来的时候遇到一个没礼貌的小丫头,我见那丫头未来定是个大美人,于是就上去说话,我就说了这茶楼的主人是我好兄弟,那丫头二话不说就把我打了一顿。” 听到自己,被人打了?风欢颜皱起眉,心中盘算了起来,这世上,知道那件事的人,绝对不多,没道理会被人记恨的啊。 “风欢颜,你要小心啊,你若是得罪了什么人,可千万保护好你自己,实在不行,我带你逃到别处去躲一阵子。” “躲你个鬼啊,我风欢颜还能怕了他们不成。” 取消婚约 “小郡主哟,您可算是回来了,驸马都担心坏了。” 一进门,苏嬷嬷就迎了过来,拉着风欢颜一番好好的检查,生怕风欢颜受了伤或是怎样了。 “小郡主哟,您待会进去可要跟驸马说些好话啊,驸马爷都急坏了,大发脾气呢。”驸马爷疼爱自己的女儿,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几乎是有求必应的地步。 风欢颜点点头,吸了吸鼻子,点头硬撑下来。没办法,谁让自己的救命稻草公主娘亲喜欢到处跑着玩呢,这些日子怕是不知道又去什么地方玩了。 驸马与公主深居在府中最中央的位置,风欢颜一路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饶是如此,早已有侍卫去禀报过驸马跟公主她已经回来了,早就跟驸马爷说过了。偏生风欢颜还得意的不行,不错,没人发现自己。 “鬼鬼祟祟成何体统!还不给我滚出来。” 风施玉大喝一声,把风欢颜吓了一跳,一个咕噜从柱子后面闪了出来,“爹,您一把年纪了,还总是这么动气,小心不能长寿。” “有你在,你爹我就没想过长寿。” 风施玉手背在身后,没好气的说道。这丫头被他惯坏了都。 风欢颜一溜烟闪进了房间,干咳了一声,认真道:“爹,您要是这样说的话,岂不是把我置于不忠不义不孝的地步么,您肯定得长寿的。” “哼,你给我闭嘴。我不听你胡诌。” 风施玉口中虽然说着狠话,但是心里却是一片柔软。 “有人在你院子中等你,快去吧。” 风欢颜一听,疑惑了,谁会在院子中等自己? 风施玉一件风欢颜这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火气就上来了,猛地道:“还愣着做什么?” “凶什么啊,又不是不去。” 瞧着风施玉这副模样,跟恨嫁一般恨不得风欢颜赶紧的滚蛋。 风欢颜拖着沉重的步伐,十分不满的心情,一步一移的蹭到了自己额院子中,远远的,就看见院中中站着一个人,银色的铠甲,颀长的身材,光是背影,就能预计的到,这男子定然不凡。 风欢颜瘪瘪嘴,朝着那人走了过去。或许是听见了声音,左疏狂转过身来,正看见风欢颜一脸无奈的蹭过来,不由得好笑道:“怎么了?我又不会吃了你。”从三年清风欢颜醒来之后,对他就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甚至连太子赐婚自那么抗拒,后来还是因为驸马爷和公主的劝说,这才答应了下来。 风欢颜瘪瘪嘴,道:“你不会吃了我,总有人会吃了我。” “欢颜,我知道母亲为难你了,但是为了我,你忍忍可好?” 左疏狂无奈的口气,一边是自己心爱的女子,一边是自己孝敬的母亲,他夹在中间也是为难。所以他回城之后,先回府匆匆跟母亲见了一面就匆匆赶来了公主府,就是为了尽快的见到风欢颜。 风欢颜叹了口气,心中百般感慨,却不知从何说起。“左疏狂,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 她没有说,自己都这么大了,左疏狂的母亲竟然当众教育自己,说她没有教养,甚至不惜请出了戒尺,若不是风欢颜自己身手好,怕是就要当众被打了。本来是一片好心去府中看望她的,结果从此之后,风欢颜再也不想踏进将军府半步。 “那好,我带了礼物回来给你,已经然管家给你送到房间里去了。” 左疏狂笑着看着风欢颜,一年以来的思念,全部写在脸上。 “我说了,公主府中什么都不缺,你不用每次都这么费力的带礼物回来。” 左疏狂每次出征,必定会带礼物回来给风欢颜,明明应该是个高兴的事,可是风欢颜总觉得心里缺了点什么,所有的礼物,都直接进了库房,她甚至想不起来,都是些什么。 左疏狂眼睛一扫,恰好看见风欢颜头上的簪子,脸色一寒,沉声问道:“不是说了,这么簪子与你的身份不符,如此难看的东西,你怎么还佩戴在头上?” “它怎么就与我的身份不符了?怎么就难看了?左疏狂,你刚回来,我不想与你争吵。” 左疏狂眼中似乎都要喷出火花了,转过身,不看风欢颜。这簪子是风欢颜哪怕是忘了这一切之后,都不愿意扔掉的东西。他虽然不知道这簪子的来历,但是内心却希望,风欢颜可以将以前的一切都丢掉,忘掉,这样,他就可以安心了。 可是,每次提及到这个东西,风欢颜就不知怎么的,莫名的生气,动怒。 良久,左疏狂缓缓的转过身来,无奈的叹了口气,说:“算了,终究,你还是那么倔。” 风欢颜挑眉,立马笑了,看着左疏狂,说:“左疏狂,我听闻西部女子性情多豪放,盛产美貌女子,此次回来,难道你没有带一个回来?” 左疏狂没说话,尴尬的别开了眼睛。 风欢颜一怔,随即笑道:“看来,是带了女子回来的啊。” 看来,传言不假,所有去过西部的男子,回来的时候,都会带回一个性情豪放的西部女子,风欢颜原本只是问问,却不想,竟然是真的。 “欢颜,你听我说。那女子的父母在战争中丧命,后来那女子又救了我一命,我没理由丢下她不管。” “那你打算怎么管?娶进府中?” 风欢颜的笑容收了起来,原本将军府就已经有了个二夫人林水莲,还有一女,就算不得左疏狂的宠爱,却也难以狡辩,左疏狂已经有了妾室,有了孩子。 左疏狂挑眉,正色道:自古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常事,水莲之事,我跟你解释过,是酒后乱性,是个意外。“ ”那这件事呢?是你自愿的,动了心,还是别人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 风欢颜静静的看着左疏狂,心中却没有对未婚夫君的半点情义,有的,只是愤怒。 左疏狂突然就笑了,问道:“欢颜,你这是在吃醋么?” “吃你个大头鬼的醋!我只是不想沉浸在一窝女人中。” 风欢颜心中想要的,一直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左疏狂知道,却做不到。他是将军,就算自己不娶妾室,皇帝也定然会送女子与他,个大臣也会送美女给他,在朝为官,他拒绝不了。但是看着风欢颜生气,他又于心不忍。“欢颜,我不会让她们打扰到你的生活,我会让他们安分的住在后院,但是也希望你可以体谅我,我有我的苦衷。” “苦衷?左疏狂你当我傻?” 风欢颜笑着看着左疏狂,一字一句道:“左疏狂,我们取消婚约吧。” 这句话她犹豫了三年,这三年来,左疏狂对她好,在驸马与公主的压迫之下,她没有说出来,但是到了现在,她无法不面对自己的真心,她并不想嫁给左疏狂。 “你说什么?” 左疏狂猛地看着风欢颜,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碎掉。 风欢颜重复道:“我们取消婚约吧。” 左疏狂脚下不稳,后退两步,轻轻问道:“这是你心里话?” 风欢颜点点头,说“字字真心。”她一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左疏狂,回到京城之后,公主来接她,说她是自己的女儿,后来皇帝又莫名其妙的赐婚给她和左疏狂。她承认她对左疏狂有好感,但是只要一想到左疏狂是自己的未婚夫君,她就有一种自己要跟自己的男闺蜜结婚的感觉。左疏狂是对她最好的人,她知道,也明白,却始终无法回应左疏狂。 “那么,我告诉你,不可能。” 左疏狂冷冷的说完这句话,转身便离开了。落寞的背影,竟然有些慌张。 院子里只剩下风欢颜一人,静静的站在原地。 “主人,你这是何必呢?” 突然,一个男子,悠悠的出现在风欢颜的身后。 风欢颜微微的偏了偏脑袋,淡淡的说:“早晚的事罢了。” ”季彦,你也觉得我做错了?” 许久,风欢颜轻声问着身后的男子,这个对自己绝对忠诚的男子,多少次保护自己,多少次为自己双手沾血。 季彦低下头,回答说:“原本主人的事情属下无权干涉,但是,主人何必故意激怒将军,提出取消婚约之事?” “季彦,你不懂,他已经有了一个家庭了,我再插足,便是第三者,跟何况,他有他的无奈,以后会一个接一个的将妾室抬进门。” 风欢颜的神色黯淡下来,就像是被夺走了蛋糕的女孩一般,原本她以为,左疏狂对她的宠溺是绝对的,但是当她知道左疏狂府中已经有了一个妾室和一个女儿之后,就像是跟另一个女人同时咬一块糕点一样,那种恶心的感觉,从头到尾的让她感受了一遍。 季彦抬起眼,说:“将军贵为将军,三妻四妾本是常事。只是如果是主人这样的女子,将军的确不知的拥有郡主。”无论是出自她的私心,还是按照他理智的看法,他都这样认为。 “季彦,那是因为你不懂爱情,若是真心喜欢,就会想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对方,他连一个西部女子都拒绝不了,往后拒绝不了的东西会越来越多。” 风欢颜淡淡的看着远方,她似乎曾经听人提起过,同临城原来的少主跟少夫人,那少主似乎是拒绝了不少女子,发誓只娶一人,并且一直疼爱少夫人至死。同临城破,洛少主便跟少夫人双双葬身火海。她也渴望那样的爱情,可惜,天下只有一个洛少主,而她,亦不是那个幸运的少夫人。 木头疙瘩和他主子面具男 “哎,欢颜,今日听闻益州城的潇湘阁有一姑娘,能歌善舞,很是貌美,要不咱们一同去益州看看?骑马前去,也就一日路程。” 李错将胳膊搭在风欢颜的肩膀上,笑嘻嘻的问道。京城中现在流传的最多的便是风欢颜要跟左疏狂解除婚约,不少大户人家的小姐们又蠢蠢欲动了起来,媒婆喜娘不断的往将军府跑,却都被左疏狂赶了出来。人们都说是左疏狂不喜欢风欢颜了,一时间成为了高门大户人家的笑柄。 风欢颜瞥了眼李错,问:“你是不是听说了些什么啊?” 李错眼神闪躲,掩饰道:“怎么会?这京城的闲言闲语那么多,我要是都去听,还不得累死过去?”李错说完不自居的给自己扇扇风,眼神躲避开风欢颜的目光。 越是如此,风欢颜就越是怀疑,一把拎着李错的衣领,问:“李错,我问你,你是不是听说了我要取消婚约的事?” “姑奶奶啊,我早就知道你是早晚要这么做的。每次都提起左疏狂你就一副无所谓额样子,但是你知道么,可能你再也找不到左疏狂这样身价相貌都是上上品,又能够容忍你这个臭脾气,还对你宠上天的男人了。” 李错一脸可惜的叹道,虽说他不喜欢左疏狂,但是就目前的现状看来,左疏狂却是唯一可以配得上风欢颜的人了。如果风欢颜错过,或许就再也找不到下一个左疏狂了。毕竟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洛如非了。 “好啦,你不是说去益州么?我骑汗血宝马,你确定你普通的马可以追的上?” 李错的心思风欢颜不是不懂,只是在她心里,她倒不觉得非要有那么一个那么美好的男子在身边的。李错怕是觉得京城这些时日不会清净,这才让她去益州,避开一下这个话题。 “风欢颜,咱们骑马去,我虽然没有汗血宝马,但是我的马也是不赖的,刚好这些日子公主去护国寺祈福,风老又是习惯了你到处跑,咱们出去玩几天回来,也定然不会有事的。” 说走就走,风欢颜一个口哨,从外面便冲进来了一匹通体雪白的马,风欢迎您一个飞身上了马,笑道:“就算是有事,我也可以拉你垫背。” “风欢颜,兄弟不是这么干的啊。” 李错苦着脸,可怜兮兮的说,要是让风老知道是他忽悠风欢颜出去混的话,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风欢颜冷哼一声,说:“对,兄弟是拿来挡箭的,你自己慢慢等着吧,我先走一步。” 一阵灰尘翻腾,李错被呛得猛地咳了起来,猛地用袖子挥开扬起来的尘土。眼泪哗哗的下流。 “欢颜呢?” 又是一阵尘土飞扬,李错顿时想哭死的心都有了,默默的看着左疏狂,突然就怒了“你丫的没看见我被呛死了啊!” “我问你,欢颜呢?”欢颜喜欢跟李错厮混在一起,左疏狂拦不住,只是暗示了几次,但是风欢颜都没有什么表示,依旧如常的跟李错交往。 ”李错,我最后问你一次,欢颜人呢?” 见左疏狂似乎是动了怒,李错再也不敢怠慢,“康安,欢颜去了康安。” 欢颜啊,你千万要感谢我啊,你现在肯定是不想见左疏狂的,对吧对吧?李错的心中纠结死了,一方面,要有多大的胆量才敢欺骗左疏狂,一方面,他又想护着风欢颜,若是欢颜真心想取消婚约,那么她肯定也不想被左疏狂打扰的吧。 左疏狂盯着李错的眼睛,认真问道:“是么?真的?” 李错闭着眼睛,连连点头,十分诚恳的说:“当然啦,我这不也要去的,等我去找匹快点的马,欢颜骑的可是汗血宝马,加上我的两条腿都不一定追的上。” 话还没说完,就看不见左疏狂人影了。李错拍拍胸脯,松了口气,心想,终于是走了。 左疏狂朝着与益州相反方向的康安追了过去,李错确定左疏狂走的没影了之后,这才偷偷摸摸的骑马朝着风欢颜的方向追了过去。只要欢颜到了益州,他就不担忧了,可以说,益州算是风欢颜的一个地盘了,名下产业不计其数,就跟到了自己家似得。 一日的路程相对而言并不是很远,不过对于汗血宝马来说,也不过大半日的路程。风欢颜刚到益州,就被一波人接走了。 益州城的一处宅院内,院外围着十几个佩剑的男子,院内的门前,守着一个看起来冷清的女子。 “姬兰姐,主人还没有醒么?” 外面的人已经等了大半日了,这都已是夜中了,可是房内的人却还在熟睡。 那被称为姬兰的女子脸色一沉,冷冷道:“主人休息,岂容你多话?” 说罢,便面无表情的看着门前。 那问话的人老老实实的低下了头,不敢多说话。 “姬兰,你进来吧。” 没过一会,屋内传来一阵起床的声音,还有风欢颜慵懒的话语。 姬兰将剑扔给院外守着的人,自己进了屋内。 “主人。” 风欢颜换上了一身劲装,头发高高束起,看起来倒像是个白净的书生。 “姬兰,此时潇湘阁是最热闹的时候吧?” 姬兰一怔,回答道:“是的,主子。今日潇湘阁新姑娘开苞,主人可以去看看。” “哦?今天竟然是这样的日子?恩,那就去看看吧。” 潇湘阁是风欢颜名下最为著名的产业,闻名于益州,甚至是诸国。以盛产貌美女子而闻名,加上风欢颜从不过问潇湘阁的事宜,姬兰便放开了手脚的去打理。 风欢颜走了没两步,突然转过身,问道:“姬兰,那女子是自愿的吗?” “是的,主子放心,姬兰时刻记着主子的话,但凡稍稍不愿的姑娘,姬兰不会把她收入潇湘阁。” 她是闻名于风尘之地的老鸨兰姨,也是无归门最冷血的杀手姬兰。任谁都想不到,一个极其妖媚,一个极其冷血,但是却偏偏是一个人。风欢颜瞟了眼姬兰,赞叹:“姬兰,你这严肃的模样,差点把我都吓到了。” “主人说笑了。” 姬兰感激风欢颜。早些年,她曾经刺杀风欢颜十几次,却每次都失败。最后她被买主追杀,所有人都放弃了她,却唯独风欢颜伸出了援手,救了她。还将自己名下的产业交给她搭理,给了她几大的信任,她又怎能不认真为风欢颜效力呢? “只是主人,门中人等候主人多时,主人不妨见见他们,再去潇湘阁,开苞也是深夜进行,现在还有些早。” 风欢颜点点头,说道:“恩,我的确也多时未见他们,辛苦你了,姬兰。” 姬兰脸上一红,低下了头,“主人客气了。” 无归门是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而且接的生意从不涉及到朝廷中的事情,而且最为奇葩的是,但凡是风欢颜觉得不顺眼生意,统统不接。但是无归门内杀手都是顶尖的,紧紧两年的时间,便成为了江湖最大的杀手组织。门内的杀手也都是自愿跟随风欢颜,不依靠任何的药物控制杀手。 风欢颜坐在院中,身前站满了无归门的杀手。一律的将佩剑放在了院外。这是他们自发形成的习惯,来见风欢颜,绝不佩剑,以表示自己绝对的忠诚。 “好久不见,各位辛苦。” 风欢颜在面对这么多的杀手的时候,丝毫的怯意都没有,淡定的坐在那里,笑着跟门中的杀手打招呼。 “主人,我等等了主人许久了,今日终于再见主人。” 一带头的杀手满脸激动的看着风欢颜,哽咽道。 风欢颜笑着说:“抱歉,是我的失责。” “主人千万别这么说,京城之中比起益州凶险万分,我等很是担心。” “季彦,我知道你担心我,谢谢,京城虽然凶险,但是我是公主府的人,倒不会有什么事。对了,姬兰,这些时日,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风欢颜面带着笑意,轻声问道。 那说话的杀手震惊的看着风欢颜,“主人!” “季彦,虽然我来的少,但是不代表我不在意。益州是我无归门的基地,只是我身份受限,不能时常过来。姬兰一直帮我打理这里的事情,我不会忘了自己该做些什么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她的记性那么好。但是为什么总觉得许多以前的事情都被忘记了?甚至她觉得她的记忆似乎都是零碎的拼凑起来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主人,说来只有两件事。一件事就是风云楼,今日总是跟我们对着干,不知为何。其二,就是江湖上突然多出来了个人物,人唤云公子,不打不杀,但是人人敬畏,说来也奇怪,那人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可是所有见过他的人都净重他,一时间就在江湖上出了名。” 云公子?风欢颜脑中闪过这个名称,搜索了一遍近些年江湖上有名气或者没名气的人物,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个人。 “主人不必担忧,那公子奕不与任何人为敌,身边也有人保护,但是却一直很低调,从不招摇。而且也一直避开我无归门。”姬兰说完,担忧的看着自家的主人。 风欢颜深吸一口气,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比犯人。风云楼既然找死,那就不要客气。至于那个公子奕,我倒还真想见一下。” 姬兰突然就笑了,说:“主人,公子奕尚且单身,姬兰可去说媒。” “姬兰,你想被我了去么?” 风欢颜好笑的白了姬兰一眼,这人,刚才还那么正经,现在倒是拿自己开起了玩笑。 姬兰立马收起笑容,说:“主人,这些年来,怕是主人卖不掉姬兰了。”她是老鸨,只有她卖人的道理,岂有她被卖的道理? 风欢颜瞥了眼姬兰,说道:“走吧,我们去潇湘阁看看。” 美人开苞 传说中的潇湘阁,是美人集中的地方。风欢颜虽然是这里的主人,真正来这的时候却并不多。被姬兰带着从后门进了潇湘阁,直接坐到了珠帘后的雅座上。 “主人,坐在这里吧,这个位置空置许久了,一直为您留着呢。” 姬兰站在一旁,身上也换上了一件玫红色的长裙,整个人变得妖媚起来。 风欢颜宠着姬兰招招手,说:“姬兰,你是主人,你坐下。”若是姬兰不坐下,以姬兰在这种地方的名望,怕是所有人都得去调查自己是何等身份了。算了,做人,要低调。 “姬兰不敢。” 姬兰立马退后一步,半跪在地。 风欢颜无奈的站起来,扶着姬兰坐下,说:“姬兰,我待你是朋友,并非主仆。坐下。” 姬兰眼眶一红,微微点了点头。 开苞仪式这么热闹的事情,风欢颜却困的不行。只来得及听了个名字,叫什么施肃肃的,就坐在那里打起了瞌睡。 姬兰也不敢打扰风欢颜,只是让人去拿了件披风盖在风欢颜身上。 “我出一万两,买下这姑娘。” 一道极其优雅的声音从对面的座位上传来,姬兰眉头一皱,看向那边,竟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白衣公子,身后站着的一个木头脸说的话。 “翻倍。姬兰。” 慵懒的声音,风欢颜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对视着对面坐着的人。中间隔空相对,但是姬兰似乎是感受到了电石火花般,浑身一个机灵,心想:那公子内力修为深不可测,不知是敌是友。 风欢颜拉住姬兰,笑道:“无碍的,他不会动手。不然,刚才我睡觉的时候,几个我都不够活。” 姬兰这才松了口气,对着台下的人比了比手指,楼下那看起来像是老鸨模样的人就说道:“翻倍。” “再翻。” 这边话音刚落,那面具公子那边又传来了叫价。 风欢颜挑挑眉,笑道:“姬兰,生意来了。” 姬兰如此聪明,立马就明白了风欢颜的意思。看对面那人,是打定了主意买下楼下的女子的,那么坐地起价,也不是不可以的。当下,姬兰就叫道:“再翻两倍。” 站在楼下台中央的女子低着头,看着地面,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结局。 风欢颜看了眼姬兰,站起来说道:“今日,无论谁,用多少钱将这位女子买下,我都比他多出一千两。” 台上的女子似乎身形顿了一下,随即有回复常态,站在那里,任人出价。 对面带着面具的男子面具下的表情风欢颜不知道,但是她总觉得,那双眼睛,似乎是在看自己。 “你看什么看?” 风欢颜话音一落,那男子便移开了眼睛,看向那台中央的女子,不再盯着风欢颜。 “哼,难道我可以随便看的么?来人,去收钱,看了我岂有不给钱的道理!”风欢颜脸色阴沉,愤愤道:“姬兰,你问那台中的女子愿意被谁买下来,今日我便给了她这个权利。” 姬兰点点头,转身下了楼。 风欢颜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心中莫名的觉得那人的眼神似曾相识,但是又转念一想,自己怎么会认识别人呢?许是看错了。 而对面的那个面具男子,眼神总是不经意间就投向了风欢颜。身后的木头脸侍卫似乎是察觉了些什么,低头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那面具公子起身离开。只留下那木头脸男子。 “等一下,那女子归你了。”风欢颜叫住那面具男子,突然很想摘下那男子的面具看看,面具下,是张怎样的脸。 那人背影一僵,站在原地。风欢一个飞身跃了过去,挡在那面具男子身前,问道:“你喜欢那女子?”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那面具男子似乎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风欢颜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当下就火了,伸手就要去抢那男子的面具。 “为什么不还手?” 几招下来,那男子竟然只躲闪,却不还手,风欢颜心中的怒气不禁越来越大,停了手,站在那男子面前。 “你还不会说话?” 风欢颜看着那男子的眼睛,仔细的打量,隐约的可以看出,男人的眼珠很有神,闪闪发亮,如同夜中的星辰一般。 “你带着面具,是因为你长得丑么?” 没想到,这句话一出,那男子竟然抬头看了眼风欢颜,却仅仅是一眼,又转而沉默。 完了,这么好的气质,可惜长得丑就算了,还是个哑巴。风欢颜吸吸鼻子,脑子搜索着该怎样缓解那男子的尴尬,不由得揉揉鼻子,尴尬道:“你别生气,我,我不是故意的。其实我觉得,面貌如何当真不重要,长得美与丑,又有什么的?不是说以前有个少主,喜欢上的女子曾经还被毁过容么?那少主好像也是风华绝代的,那女子却是毁容的,还不是照样得到了真爱?你无论长得如何,不过是一张皮罢了,不要在意——” 风欢颜说的是洛少主与他未婚妻的事情,虽然很少听人提起,但是这些年的所有事情,她无归门都有记载,她也曾看见过,倒是让人羡慕的一对。只是,那男子似乎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啊,为什么感觉浑身颤抖的样子呢?不如,拿下那男子的面具看看,风欢颜准备去拿下那男子的面具,谁知那男子一个转身,堪堪避开了她的爪子。 “哎,其实你真的可以摘下面具的,奇怪,我们是不是认识啊,为什么会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啊?” “公子,还请自重。我家公子还有事,先行离开。多谢公子将美人让与我家公子,告辞。” 那木头脸突然出现,冷冰冰的挡在风欢颜的面前,冷眼看着风欢颜,眼中充满了仇恨。 面具男子转身准备离开,淡淡的叫了句:“东绝,我们走。” 那木头脸一听,瞪了眼风欢颜,转身跟着那面具男子走了。 “会说话呀?” 风欢颜瘪瘪嘴,白了眼离去的背影。明明会说话却不搭理自己,装什么清高? “主人,那施肃肃说想要跟随那位公子,他们已经付了钱,走了。” “什么?连女人都要跟着他?” 风欢颜心情更不好了,这都什么世道,被人无视也就算了,竟然还被一个女子嫌弃了。 “姬兰,跟着我很差么?难道我长得不好看么?难道我气质输了那人么?” 姬兰咽了口口水,妩媚道:“瞧主人说道,主人的相貌自然是没话说,气质,比起那位公子,作为男人的话,是输了点。” “你!哼!” 风欢颜狠狠的瞪了眼姬兰,气呼呼的自己生闷气去了。 潇湘楼外的马车越走越远,在马车的后面跟了辆小一些的马车,车中坐着的女子,正是刚刚在潇湘阁被买下的女子。 “公子,您今日——·” “东绝,她都忘了。我,亦是忘了。” 东绝低下头,看着眼带着面具的人,愤愤道:“公子莫忘了,老爷死前说的话,难道城破,还不足以让公子忘了她么?” 面具男子缓缓的摘下面具,露出那张绝世的容颜,脖颈出的那道疤痕格外的显眼,“东绝,城破,不是她的错。我知道了,今日,怕是见的最后一次,让我再多看她一眼吧。” 东绝别开头,眼眶泛红,叹了口气,无奈道:“您又是何必呢。” “东绝,苏欣桐都沦落到被买到青楼的下场,怕是苏府,也好不到哪去。” 突然,那男子的话像是点醒了东绝,东绝急忙回答道:“不,公子,恰好相反,苏府老爷在书院教书,倒是受人敬重,只是这苏小姐,似乎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被赶了出来。” “不该做的事情?”能有什么事情可以让苏老爷狠心将唯一的女儿赶出家门,沦落到买到青楼的下场?难道是,同临城!? “公子,为何不让苏小姐与咱们一同,何必跟辆马车,惹人注意?” 这益州地方鱼龙混杂,眼线众多,原本他们自己在这就已经不是那么安全的,此时还带了个红尘女子,更是惹人注意。 “东绝,我没有跟女子同乘马车的习惯。” 面具男子淡淡的说了句之后,便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宋乐容,再见。这辈子,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让你能够矜持些了。 男子心中轻轻的说道,心猛地一阵抽痛。 “公子,公子?” 后面的马车不合时宜的传来叫声,东绝停下马车,跳了下去,“何事?” “我,想跟公子说几句话。” 施肃肃眼睛盯着前方的马车,多想看见马车中的人,然而,那人终究是不会看见自己。 东绝一怔,转头看了眼马车,说:“公子此时在休息,怕是不愿意说话。” “难道不应该说么?同临城破,死了那么多人,可是最该死的那个,却没有死。难道,不是么?” 前面的马车动了下,转瞬,马车上那带着面具的男子下来了,走到施肃肃面前,说道:“现在,是该叫你苏小姐,还是施肃肃?” 施肃肃一愣,红着眼看着面前的男子,自己做梦曾经都想得到的男子,“公子这是嫌弃我了?” “我问,该叫你什么?” 面具男子再次重复道,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既是被公子买下了,自然是公子的人了,公子唤我肃肃即可。” 施肃肃咬着牙道,手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掌心,指甲深深的插入了手掌,她却感受不到一点疼痛。从苏府小姐,道落魄的青楼女子,直到被自己最爱的男子买下,是该叹命运的不公,还是该叹宿命的安排? 面具男子转过身,上了马车,只留下一句:“买下你,是因为你是苏府的人,与我无关。” 哪里危险哪里去 “姬兰,你查到那个面具男的身份了么?” 躺在一张藤蔓编制而成的躺椅上,风欢颜身上搭着冰蚕丝,这益州城多雨,夜中总是闷热闷热的,姬兰便为风欢颜寻了这冰蚕丝,让风欢颜能够稍微舒适一点。 “没有,那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根本查不到他丝毫的线索,并且,在调查的过程中,似乎他有所察觉,属下便不敢继续下去,怕惹人生疑。” 以姬兰的能力都不能够调查下去,那么智能说明,那人的势力很强。 风欢颜微微坐起身来,笑道:“好啊,居然还不让我调查,我就不信了,我还偏偏要查。” “主人,李错来了。” 姬兰看了眼门外,轻声提醒。说罢,自己也识相的退了出去。 风欢颜瞥了眼倚在门口的李错,“你悠着点,我这门若是你给压垮了,可不是紫檀木可以解决的。” “喂,小爷有那么胖么?你看看我这纤细的身材,会把你这门压坏?” 李错满脸备受打击的看着风欢颜,那幽怨的小眼神,似乎是风欢颜这么一说,他瞬间变成了千斤重的大胖子一样。 “我这是好意提醒,防患于未然嘛。” 风欢颜笑嘻嘻的起来拉过李错,把他按坐在椅子上。那模样,活像是青楼的老鸨正贼兮兮的看着自己的金主的样子。 “没良心,亏得我还把左疏狂给你骗到康安去了。” “什么?” 风欢颜心头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左疏狂,哪有那么好骗的,只怕此时,已经跟到了益州了。 李错看风欢颜的神色,立马猜出了些什么,猛地站起来,震惊道:“不会吧?” 风欢颜咽了口口水,说:“李错,这次,我保不了你。他,在外面。” 李错脑袋僵硬的转过头去,门外,空空如也。 “风欢颜,你居然骗我。” 李错狠狠的瞪着风欢颜,气的脸都绿了。但是却也无可奈何,早就知道风欢颜的德行,偏偏他自己信了,那能怪谁?怪自己傻咯。 “我,左,左疏狂。” 风欢颜心虚的低下头,转过身,不看门外。 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再一次缓缓的转过头,门口站着的,不是左疏狂又是谁。 “救命啊!” 一声惨叫在小院中响起,黑夜中只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左疏狂迅速的追了出来,哪里还看得见风欢颜的影子。 “哎,我说,你能不追得欢颜满世界的跑么?” 李错捂着肚子,跟了出来,看着左疏狂,没好气的说道。自己这才刚来,他就追来了,速度果然是够快的。 左疏狂瞪了眼李错,冷声说道:“下次再跟你算账。” 话说风欢颜从校园里趁着左疏狂教训李错的时候,很不厚道的,逃之夭夭了,要知道,轻功呢,左疏狂还是不及她的,所以没多一会,风欢颜就甩掉了后面跟着的左疏狂。 “这是哪?”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身处一个院落内,院内可谓是清雅至极,满院子的花花草草,清香袭人。 “何人?” 一个飞镖朝着风欢颜的面门便袭了过来,风欢颜一动不动的看着那飞镖渐渐离自己越来越近,尚未等到她阻挡,就听见“当”的一声,飞镖在空中旋了几圈,掉在地上。 风欢颜转过头,对上那人的目光。 “是你?” 夜色下,那人的面具泛着白光,他披着一件雪白的长袍,整个人看起来消瘦无比。若不是他,怕是那个飞镖还得自己动手了。 “公子!” 一个黑色的身影落在地上,抱拳看向那面具男子,眉心紧紧的蹙在一起。 “你先下去吧。” 面具男子轻声道,那黑色的身影一愣,随即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这是你的属下啊?” 风欢颜看了看那黑色的身影,又看了看这一身白的面具男,明明只是第二次见面,但是她却觉得对这人熟悉的很,明明不知是敌是友,她却相信,这人定不会伤害她的。 面具男子转过身,走进屋里,“夜中寒气重,进来吧。” 那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悲伤,有些无奈,难道自己做了什么伤害他的事么?风欢颜瘪瘪嘴,跟了进去。 一屋子的书,除了书,还是书。风欢颜最不喜欢书了,这些书看下来,怕是需要不少的时间‘。 “你是书呆子么?怎么看这么多大书?” 那男子背影一顿,回答“打发时间。” 打发时间可以干很多事情,居然有人会选择看书这种自残的方法,还真是奇葩了。 “那这些书,你都看了么?” “三遍。” 不等风欢颜的话说完,那面具男子就直接给出了答案,然后慢悠悠的走到桌案前,随手拿起一本书,坐下认真的看了起来。 “哎,你看书,那我做什么啊?” 风欢颜纠结的看着这一屋子的书,心想:这看起来,也没自己可以玩的啊,能干点什么啊? 面具男子淡淡的回答说:”随你。” “随我?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啊,你只顾着自己,都不顾及我?” 拿书的书缓缓放下,露出男子的精致的面具,直至此时,风欢颜才认出来,那面具,竟是价值昂贵的和田玉,能制成如此薄的面具,看来这人也不是一般人啊。 “我与你没有半丝关系,没有必要负责。” 原本以为,那面具男子的书都放了下来,肯定是要不看书,来陪自己玩会,却不曾想,那男子仅仅只是为了更加认真的跟她说这句两人没有半丝关系。 风欢颜一怒,转身气呼呼的坐在软榻上,狠狠的瞪着那面具男子,可是人家哪里搭理她,跟她说完话既自己又拿起书认真的看了起来。 “喂,你好歹陪我说会话啊?” 良久,风欢颜发现自己的眼睛酸疼,脖子也有些僵了,就自觉的躺到了软榻上,侧身看着认真看书的男子,委屈道。 “恩,我觉得你很熟悉,但是我不认识你。你认识我么?” 回应她的还是一阵沉默,那男子似乎根本就不会说话一般,默默的看着自己的书。 风欢颜只感受到深深的挫败感,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她呢。一直以来,要么是李错陪着,要么是左疏狂哄着,如今倒好,自己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别人根本不搭理自己。宋乐容越想心里越是气愤,“干嘛不跟我说话!难道你很讨厌我么?” “没有。” 那男子终于再次的开口了,淡淡的说道。 风欢颜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那人的脖颈看起来竟然如同玉一般的细腻光滑,拿书的手指也是跟少女的手一般,又细又长,拜拜嫩嫩的,好看极了。 “不讨厌,那就是喜欢?” 男子翻了页书,没有回答风欢颜的话。自讨了个没趣,风欢颜心里气愤不已,“你不会是个女子吧?” 饶是她说那男子是女子,那人竟然都不搭理她,风欢颜心中那叫一个憋屈,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不理我算了。” 说完这句话,过了许久,风欢颜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面具男子轻轻放下书,蹑手蹑脚的走到风欢颜的背后,伸出手,想要触及她的头发,却生生的将手顿在了半空,良久,缓缓的放下手,转身出去。 “公子为何要留下她?“ 院外的一处石凳上,面具男子单手撑着额头,坐在那里。身旁坐着的正是之前的黑衣男子。两人一白一黑,在这夜色中,甚是显眼。 ”东绝,她是逃过来的。“ ”公子,那也与您无关。“ 东绝冷声回答,一点不给面具男子留余地。 面具男子一怔,轻笑道:“是啊,与我何干了?罢了,她既已睡了,明日让她走便是。” 东绝叹了口气,说:“公子记住今日的话便好。她是不是逃来的,都与您无关。” “东绝,你去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回去吧。” 良久,当月亮被一朵云挡住了光芒的时候,面具男子垂下头,轻声交代道。 夜中他的肤色,更似雪般苍白,晶莹剔透。东绝疑惑道:“主子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 “已没什么事了。你不是说,益州危险么?” “公子您何曾听过我的话?哪里危险哪里去,这又不是第一次。” 那语气,颇为无奈。多少年过去了,无论发生什么,这人都一个样子,爱往危险的地方跑,真真是让人操心。 面具男子轻笑了一声,说:“有句话叫做,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公子!” 将东绝较了真,面具男子低低的叹了口气,问:“诗焉安全的回去了么?” “回了。派了人暗中保护她,公子放心。” “放心?她是武林盟主的女儿,我又怎么会不放心呢?”多少会因为她的身份,别人都会顾及些的。 面具男子转过头,看了眼院内,说:“去点一炉安神香吧,还有,让所有的人,都远离那个院子。” 东绝震惊的抬起头,问:“您,不自己去点?” “不必了。你去就好。收拾东西,我们再过一个时辰就走吧。”走吧,在她没有醒来之前就走,至少,心中再也不会有牵挂。再多看一眼,怕是就再也不想走了。 悔婚 这人若是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缝。这不,一大早的,风欢颜被吵醒的时候,打算起来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吵得她睡不了觉,没成想,这她刚到门边上,门外就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睛的撞门闯了进来,把还没睡醒的风欢颜猛地撞到在地上,屁股与大地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要死啊!” 风欢颜哭丧着脸,捂着屁股,眼泪花花的往下掉。心中抱怨,这地还真是硬啊,撞死她了。 闯了错的李错赶紧的过来扶风欢颜,想笑又不敢笑,差点没把他憋出内伤。“那个,欢颜,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不是故意的?相信你就怪了!风欢颜没好气的白了眼李错,疼的直冒冷汗。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啊?” “姑奶奶,大清早的我就收到一封信,说你在这,这不,我偷偷的就赶了出来。” 偷偷地?风欢颜咽了口口水,捂着屁股的手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幽幽的道:“你确定你是偷偷的来的,不是,敲锣打鼓的来的?” 门外站着的,都是无归门的人,一个个震惊的看着坐在地上捂着屁股的风欢颜,长大了嘴巴,要是来个鸡蛋,怕是也可以塞进去了。 “你们,都退下吧。” 姬兰干咳了一声,对身后的人吩咐道,悬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不过,眼前的场景,似乎还是没看见的好。 我的面子啊,我的威严啊,我的屁股啊,风欢颜内心在咆哮,面上却还得装作没事人一样,笑嘻嘻的道:“辛苦了,各位回去再睡一觉吧。睡一觉吧。”睡了就都忘了吧。李错,你真是害死我了。 门外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察觉到不远处有生人的气息,急忙隐退下去,只留下姬兰默默的进来帮风欢颜爬起来。 “哎哟,别,别动,疼。” 可姬兰这才刚扶风欢颜,那厮就跟要了她的命似得叫了起来。 “主人,咱们今天不杀猪。” 姬兰哭笑不得的扶着风欢颜,想捂住耳朵,却又不敢。 “李错,你给我出去,我不要看到你。这个门,你,你给我自己动手修好。” 李错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子就跟沉江了一般,苦着脸道:“我,自己动手修?” 修没问题,重点在这自己动手上。这都被自己踹成碎板子的门,怎么修?除非他能把他们黏起来。否则,没门。 “我告诉你,我的屁股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我跟你拼了!” “这是怎么了?” 风欢颜的话音刚落,左疏狂就急忙冲了进来,看着坐在地上捂着屁股,一左一右一边扶着一个的扶着她的李错跟姬兰,登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还不把她扶起来!” 良久,左疏狂拽拽的撂下这句话,甩袖走了。 风欢颜淡淡的扫了眼离去的背影,自己捂着屁股爬了起来。 左疏狂在院落外面等了许久,才等到捂着屁股一扭一扭的出来的风欢颜,脸比锅底还要黑。 “你一个女子,为何变得如此的不矜持?” 你能不能矜持些? 宋乐容,你能矜持点么? —— 一句句话,好像就响起在耳边,风欢颜摇了摇脑袋,心想:奇怪,以前是不是也有人这么说过自己? “风欢颜,我在跟你说话。” 左疏狂向来都是治下甚严,这看着风欢颜在那发呆,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不禁脸色更差了。不过想想也是正常,换了你大清早的去找失踪一夜的未婚妻,然后就看见她坐在地上捂着屁股一边一个的扶着她,丝毫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形象,他左疏狂哪里能不气呢。 风欢颜反瞪着左疏狂,哼哼道:“将军你这是在教训士兵么?可是我不是。” 左疏狂对她好她知道,但是没有人喜欢每次都被人教训着。这也不是第一次左疏狂这样教训她了。以往她玩鸟,左疏狂说她不务正业,不像大家闺秀般刺绣琴棋书画。她赛马,被说做是抛头露面。他想要的,是一个可以安置其家的贤淑或者懂事的妻子,可惜,她风欢颜不是。 “欢颜,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你只是想让我矜持些。但是左疏狂,我原本就是这个样子。” 风欢颜直接打断左疏狂,回头去找李错。怎么早上起来没看见那个面具男呢?难道他已经走了?李错到底能不能找到一些可以验证那人身份的东西啊。 “欢颜,你知道我母亲喜欢——” 左疏狂话说到一半,再也说不下去了。左母喜欢贤淑的女子,多次跟他说过风欢颜不适合,但是欢颜根本不理解他的苦心。 “哎,李错。” 好不容易看到李错从屋里出来,风欢颜捂着屁股就迎了上去,问:“找到了么?” 李错苦着脸,叹了口气,说:”没有。除了一只紫毫。” 这种紫毫,风欢颜大概知道是贵重的东西,于是便收了起来。想来,那主人也是个文雅的人吧。 “你在找什么?” 左疏狂皱着眉头瞟了眼风欢颜手中拿着的紫毫,隐隐的心头感觉到有些不悦。这只紫毫,怕是男子所用的。 “没什么。我要回京了。” 风欢颜打了个哈哈,朝着李错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的跟左疏狂擦肩而过。 左疏狂看了看他们的背影,朝着身后的侍卫打了个手势,让他们进去探查一番,自己也跟了过去。 凡是只要带着左疏狂,都一定是枯燥乏味的。左疏狂每日都有处理不完的军务。哪怕是坐在马车上,都忙着处理自己的军务。李错跟风欢颜打打闹闹,一路回了京城。没想到刚到公主府门口,就被风老扔了出去,还扔了句:不给左家一个交代你就别回来了。 然后,公主府的大门句关上了。无情的把风欢颜关在门外。任凭风欢颜装可怜,却怎么都无济于事。 “左疏狂,这辈子,我跟你杠上了。” 风欢颜在公主府门口拽拽的甩下这句话,跑到了李府,去找李错。 “哎哟,我说姑奶奶,我这浑身都要散架了,您就不能让我歇会啊。” 李错瘫在床上,想睡又不敢,风欢颜虎视眈眈的坐在桌子边上,瞪着他,恨不得分分钟的把他碎尸万段,或者来了大卸八块。 “姑奶奶,您今个真的被丢出来了?” 没办法,风欢颜当前,犹如猛虎下山,还是保命要紧。李错一个机灵坐了起来。 风欢颜愁眉苦脸的看着李错,可怜兮兮的说:“我被我爹扔出来了。” “驸马爷真是善良,现在才把你扔出来,换了我,早八百年前把你扔出来了。”谁能受得了这个祖宗啊,李错心里似乎是万马奔腾般,想想这么多年来,风欢颜干了多少不像话的事,不,应该是就没干过像话的事。去青楼买花魁,结果跟一醉汉骂街。去赛马,结果害的一大臣的儿子被马拖着跑,愣是剩下半口气——·类似的事情数不胜数,京城谁不知道风欢颜是个小祖宗啊,公主驸马都管不了。 “李错,你再说一遍!” 风欢颜腾的一下从凳子上起来,硬是把凳子撞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李错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的结局,饶是在自己家里,但是这祖宗要是真的动起手来,恐怕自己府中那些个没用的家伙是起不了作用的。当下急忙讨好:“我是说,驸马跟公主再府中要恩恩爱爱的,你在哪杵着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说罢,情不自禁的就自己为自己擦起了汗。 风欢颜勾起唇角,笑着说:“我娘,不在府中。” 糟了,忘记了公主还在护国寺祈福! “姑奶奶,您做了啥事惹得驸马动怒,您说,我给您想办法就是了。您别生气啊。” 惹不起,求饶还不行么。 李错一脸诚恳的模样,风欢颜心里也正委屈这,自己这好不容易从益州回来,还没进去,就被从门里丢出来了。哪还有力气跟李错动气啊。 “我爹说,让我自己给左府一个交代。” “祖宗,您知道现在别人都快把你的脊梁骨给戳断了么?你突然一言不合就说退婚,左疏狂直接就丢下军务跑去找你,把他娘气的躺在床上了,你说,驸马爷能不把你丢出来么。你这是缺心眼儿的吧,左疏狂跟你一起回来的,你都没想着去拜见人家母亲,还等着驸马爷提醒你啊。” 李错真是欲哭无泪的,他欢喜风欢颜想要解除婚约,但是心里也明白,自己给风欢颜顶多只能是兄弟,他那是半点希望都没有的。但是左疏狂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男人,他内心纠结着呢,偏偏这风欢颜还缺心眼的往他这跑。 “哦,是这样啊。那我好像确实是应该是拜见拜见他母亲啊。你,收拾好东西,准备一下跟我一起走。” 风欢颜恍然大悟,拍着自己的脑门,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这样做好像是不大礼貌啊。 “不是,你去拜见你未来婆婆,我准备什么啊?” 李错一脸错愕的看着风欢颜,一时没明白过来风欢颜的意思。 “废话,丑媳妇早晚得见婆婆,我跟你说,我现在先带你去,要是有一天你嫁给左疏狂了,不用感激我。” “风欢颜!” 李错咬着牙,恨铁不成钢的瞪着风欢颜,“你给我认真点。”都什么时候了,风欢颜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李错是哭笑不得,只求着赶紧来个人,收了这个祖宗。 “好的,正经的,你赶紧给我收拾点礼物补品什么的,我带过去。空手拜访别人不太好。” “恩,是不太好。不对,你见你婆婆,为什么要我准备东西啊?” 后知后觉的李错这才发现,自己正在掉进风欢颜的圈套里。 “我被我爹赶出来了,我拿什么去?” 这么一说,倒也是。李错一合计,想想反正这也没什么,不就是点东西么,于是大手一挥,让下人去收拾些拿得出手的东西给风欢颜。 老母如老虎 “将军,老夫人,风小郡主来了。” 当门外的婢女进来通报的时候,左疏狂几乎是激动的站了起来,满脸的惊喜。 “狂儿,你做什么去?” 左母见自己从小培养的彬彬有礼的儿子此时如此的激动,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坐正了身子,淡淡的道“坐下。” 就算是公主的女儿又怎么了?自己的儿媳妇,必须是那种贤淑温柔,能够成为自己儿子的贤内助的。就那丫头那副样子,断然是不行的。 正说着,风欢颜便拖着一脸死相的李错进来了。李错满手报满了各种各样的盒子,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他就憋屈了,风欢颜那是去未来婆婆家,拉着自己算是个什么状况啊? “郡主大驾光临,民妇有失远迎。” 随着嘴上这么说着,但是那左老夫人却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坐在椅子上,面色严肃的看着风欢颜。 风欢颜咽了口口水,礼貌的鞠了一躬,说:“夫人客气了,欢颜今日前来,打扰了。” “知道打扰了你还来?” 左夫人脸色一变,黑着脸看着她。自己的儿子能娶她就不错了,这丫头倒好,竟然敢退婚,害的自己的儿子闹笑话,真真是不像话。 “我——” “娘,欢颜也是一番好心。” 左疏狂打断左母的话,笑着看着风欢颜,说“我以为你回府了。” 可不是回府了么?这不是回去了又被丢了出来嘛。风欢颜默默的在心里吐槽着,但是面上又不敢表现出来。 “那个,左夫人,这是欢颜带来给您的补品,我给您放这了啊。” 李错抱着一堆的礼盒,早就苦不堪言了,这会好不容易看见有地方可以放,急忙就准备过去放下东西。 “等下,这东西,是她的么?” 左夫人淡淡的扫了眼李错,那深宅中的老妇人,眼神锐利,仅仅是一眼,便看穿了,东西,是李错的。 “是,当然是。” 李错硬着头皮回答道。 “李公子,欢迎你时常来府中寻狂儿,公子如今在朝中述职,与小儿本是同僚,多亲近亲近是对的。下次来,就不必带这么多的东西了。” 左夫人和蔼的看着李错,似乎当风欢颜不存在一般。 多亲近?别没得变成了断袖。风欢颜心里老大的不情愿了。自己来将军府,碰着左夫人的钉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以往都忍了,今日当众如此,风欢颜倒也觉得更年期嘛,这脾气古怪也是正常。只是她未曾想,左夫人并非是脾气古怪,是根本见不得她。 “夫人您误会了,东西是欢颜带来的。” 李错眉心也有些微蹙了,他算是明白为什么欢颜不愿意来将军府了,这老夫人耳朵似乎有问题啊。再说了,要不是欢颜,他来这将军府做什么?还跟左疏狂亲近呢,那得冒着生命危险,才能跟左疏狂亲近啊。 “是么?我可是听说,小郡主回府吃了个闭门羹,哪来的东西啊?” 左夫人不依不饶,口气阴沉沉的。听得人心中总是战战兢兢的。 “娘,既然是欢颜的一番心意,您便收下吧。” 左疏狂见左母似乎是故意为难,不由得好言劝道。 “哼,拿着别人的东西来给我,难道我左府缺了这些东西么?” “娘,这怎么说都是欢颜的一番心意,再说就算没回府,欢颜自己也能拿得出这些的。” 左疏狂不说倒还好,一说左母更生气了,不由得拍着桌子骂道:“你还说呢,一个姑娘家家的,抛头露面的,做什么生意,成何体统!教养成了这样,想来就算是身份高贵,也不是什么好的教养。”她堂堂一个将军的母亲,难道还怕了这公主的女儿不成。 这话明里暗里的在说风欢颜的教养不好,风欢颜当下认真的说:“左夫人,我敬重您,所以想着,来拜访您,空着手总是不好的,所以这才带了这些东西来,虽说东西是李错的,但是,这也是我跟李错之间的事情。东西代表的是我的心意,您收不收下是您的事情。今日我过来,不是想惹您生气,更不是来听您指责我的教养。我自认为,作为女子,我自力更生让那个没什么不对,要非说不对,无非不就是不是您想象中的那种贤淑好媳妇的模样。若是如此,您大可不必担心,婚约取消便是。” “欢颜!” 左疏狂没行到风欢颜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轻易的说出取消婚约,当下心中一沉,“还不闭嘴。” “闭嘴?左将军,今日来,我便是给左夫人一个说法的,您不希望我成为您的儿媳妇,今日如了您的心愿便是,我自知自己配不上左将军,也未曾想过要高攀,只是,我如何卑微没关系,请左夫人不要牵扯我的父母。” 风欢颜心中那叫一个生气啊,这世上就是有那么多的人,喜欢倚老卖老,风欢颜早就知道,左疏狂如今很得重用,而公主与驸马只是尊贵,却不理朝政,左母如此说话,想来也是有所依仗的。 “好啊,好啊,真真是公主教养出来的好闺女啊,狂儿,今日你可是亲眼看见了?这丫头尚未过门便是如此,过门之后还了得?” 左疏狂一怔,“娘,欢颜心地善良,只是性格倔了些,您别生气。” “不,我就是顽固不化,没有教养,左夫人,我说了,您不必担心,我不会过门的。” 说的跟你左府是香饽饽似得。风欢颜心底冷哼,她倒是没多想嫁给左疏狂,饶是左疏狂是多少少女心中的如意郎君,却都不是她的。 “欢颜,今日的话,你可当真?” 左疏狂心中微微一痛,自己好不容易才让她忘却了之前与洛如非的那一段,本想可以好好重新开始,可如今,她竟然要悔婚? 风欢颜正打算说是,却被李错一拉,使了个眼色,“欢颜,别激动,你想再被你爹扔出来么?” 李错小声的在身后对着风欢颜说道,风欢颜一愣,深吸了口气,心想,算了,来日方长,总有机会可以让她接触婚约的。 “欢颜,你好好想想,在你想清楚之前,这婚约,我是不会取消的。” 左疏狂似乎是看出风欢颜心中的担心,不禁笑了,轻声的说道。 “哼!” 左母气的直接甩袖就走。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姐姐啊。” 柔弱的声音,一直未曾变过,风欢颜转身看着来人,身材娇弱,拉着一个二三岁的小姑娘,好不贵气。 “哟,是二夫人啊,早就听闻二夫人绝色,今日一见,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 李错掩着嘴,眯着眼睛嘲讽道。对李错这个表情,风欢颜真是喜欢的不得了,什么叫做门缝里瞧人?那算什么?李错向来都是眼缝中瞧人的。 “你来做什么?” 左疏狂面无表情的扫了眼林水莲,淡淡的问道。 林水莲神色一黯,柔声回答说:“我听闻姐姐来了,就带着漱玉来看看。” “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林水莲一直都是风欢颜跟左疏狂之间的一根刺,左疏狂向来不待见林水莲,连带着,这个女儿都这么大了,都未曾取名。 “将军不问问漱玉的名字何来的么?” 林水莲将小女孩往前一推,问道。 左疏狂淡淡的看了眼自己的女儿,没说话。 “是老夫人赐名的。” 林水莲说着,眼泪就唰唰的掉下来,哪有孩子几岁大,父亲都不取名的,只怕是根本就不待见孩子。但是饶是如此,她也认了。 “l娘?“ 左疏狂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女孩,心想,难道娘已经默认了这母女的身份?那为何就苦苦的为难风欢颜呢?越想左疏狂心中就越气,看着林水莲母女二人心中更是不快。 “漱玉,来,叫姨娘。” 林水莲拉着女儿来到风欢颜的面前。 就算再不喜欢林水莲,但是风欢颜对这个小女孩倒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当下拿出手上的一个镯子,递给女孩,柔声说:“抱歉,我没带东西,这个给你当礼物。” “哐当——” 只听见一声脆响,风欢颜看过去的时候,那手镯已经碎在了地上。 李错捂着嘴惊呼,“欢颜,那不是公主上次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嘛?” “还不把她带走!” 左疏狂冷声对着林水莲吼道。 “你坏,你坏。我讨厌你,我打死你,打死你。” 谁知那女孩扔了镯子还不算,当下就朝着风欢颜扑了过来,小小的拳头却是使了狠劲朝着风欢颜砸下来。 “你疯了?” 风欢颜伸手去拉,那女孩一屁股坐在地上,可怜的哭道:“娘,她推我。” 那模样,好不伤心。 林水莲忍着眼泪,蹲下身抱着女孩,一脸委屈的看着左疏狂。 左疏狂沉着脸,“你们回去吧。以后没事不要到主院来了。” “将军,难道您到现在都不打算好好的看看漱玉吗?” 林水莲哭的伤心,一母一女看起来当真是可怜。 风欢颜突然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当下便去扶林水莲,“你走开。你讨厌我我认了,可是漱玉,是将军的女儿啊。” “我——” 风欢颜只觉得现在是百口莫辩,只好看着左疏狂,喏喏道:“我没推她,真的。” 左疏狂叹了口气,去将林水莲跟女孩拉起来,谁知那女孩直接就扑到他的怀中,一声声的喊着爹。左疏狂抱着那女孩,对风欢颜说道:“欢颜,便是你推了,我也不会则责怪你的。只是,她终究,是我的骨血。” 这话,明摆着是说他不相信风欢颜了。风欢颜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李错朝着左疏狂翻了个白眼,匆忙跟了上去。 被扔出来 不回府,就只能躲到李错的一座别院里去了。从将军府出来,风欢颜一路无语,难得的安静了下来。漱玉虽小,但是却是懂得情义的孩子,她护着自己的娘亲,自小便不被左疏狂疼爱,心中对自己,多少都会有怨恨吧。 李错被风欢颜这一反常举动吓到了,不禁问道:“欢颜,你还好吧?” “废话。我只是在想,我要是现在回公主府,会不会再次被扔出来?这真的是亲爹啊?” “你废话,那公主驸马疼爱你是大家都知道的,不然就你做的那些破事,换了别人家的老爹,早把你吊起来打了。” 李错没好气的回答。一边悠悠的坐在那里喝茶。 “不过,我说你也别急,公主再过半个月不就回来了吗?到那时候,就又是你的天下了。”见风欢颜神色泱泱,李错一时间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风欢颜心里烦躁,想想觉得自己也没什么错啊?那婚约现在还不能取消,不然肯定得被打死。但是要是真的得嫁给左疏狂,想想又觉得不乐意。 李错吸了吸鼻子,“喂,我先回府了啊,这待会就天黑了,我总不能跟你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地吧。”再说了,要是万一半夜风欢颜兽性大发,他不就亏大了么?这个可能性虽然不太大,但是防患于未然总是没错的。况且,现在风欢颜还是左疏狂名义上的未婚妻,左疏狂出了名的占有欲强烈,若是让他知道了自己跟他未婚妻厮混便也罢了,若是知道了他们深夜共处,怕是自己这条小命都得交代在他手里了。 “孤男寡女?哪有孤男?” 风欢颜左右看了看,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李错的身上,笑道:“你不会是在说你自己吧?” “风欢颜,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啊。” 风欢颜打着哈哈,一边往外走。突然撞到一堵肉墙上,抬起头一看,立马脸都白了。 “太,太子?” 此人不正是太子萧长奕又是谁?不过这个时候,萧长奕来此又是所谓何事?风欢颜心中不由得奇怪。 “臣不知太子殿下驾到,有失远迎。” 李错急忙跪了下来,他身为太子太保,也是许多日没去东宫报道的了。心下一想,完了,太子找上门来了,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萧长奕点点头,让李错起来,对于站在自己面前根本就没行礼也没下跪的风欢颜,算是彻底的无奈了,“你总不能每次见到我都不行礼吧?” 风欢颜认真的点点头,“你自己说的,你要以德服人,但是谁让你尽干缺德事的?” 想起萧长奕来风欢颜就头疼,说起来,他跟左疏狂之间的婚约,还得拜太子所赐,搞得她现在苦不堪言。早知道第一次误闯东宫的时候,就应该一巴掌把他打傻了算了。 萧长奕捏着拳头,气愤道:“你这丫头,好不知礼,我奉姑姑的命好好照看你,如今你被姑丈扔出府,我好心来找你,你倒好,居然不知感恩。” 萧长奕忙了一天,自己才刚回东宫,就听闻说风欢颜被驸马扔了出去,心中好奇,这才急忙过来看热闹的,要知道,这无聊的京城之中,也就这几年风欢颜在京城,才稍微的热闹了些。 “你好心?你不来看笑话我就谢天谢地了。” 风欢颜白了眼萧长奕,心中一切都明了。他在讨好自己,是因为风老在军中的威望么?就算是已经没有兵权了,但是风老的威望还在。难怪多年来,这太子对自己都是极好的。但是风欢颜却不知道,太子何止是想讨好她,若不是因为左疏狂求了她去,他还想娶了风欢颜做太子妃,但是无奈,当下正值用人之际,左疏狂必定是要留下的,抓住了她,就相当于抓住了左疏狂的软肋,除非,能有更大的价值,能够然让自己舍弃她。 “欢颜,说认真的,是不是因为你要取消婚约一事,这才让姑丈恼火了?” “婚约,是你定的,我现在跟你明说了,你要是喜欢左疏狂,自己嫁给他去,别没事把我扯进去。” 风欢颜没好气的说道。萧长奕脸一黑,气道:“你!你说的什么混话!” “既然不是,你不喜欢可以不嫁,那为什么我不喜欢我就得嫁?” 难道有权就了不起么?她风欢颜想要就要,不想要,谁都别想逼她,哪怕那个人是太子。 萧长奕突然不怒反笑,勾起唇,问:“难道,你还想着那个人?” “殿下,今日时间不早了,要不臣送您回宫?” 李错急忙打断萧长奕的话,恭敬道。实际上他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了。这太子的狠厉是众所周知的,也就风欢颜在他面前敢放肆,但是谁知道太子能忍的了几时?万一哪天一个不开心,就把风欢颜拖出去斩了也是说不定的。更何况,如今的风欢颜,已不是最初的宋乐容,怎能在她面前提起那段过往?听左疏狂说,当初宋乐容一心求死,所以他才被迫找人封了她的记忆,如今若是她想起点什么,还不得闹腾的满城风雨的?不过换做是他,也得寻死,最爱自己的人死了,还是因为自己,怎么能不心如死灰呢?风欢颜,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孩。 萧长奕意味深长额看了眼李错,阴测测的说:“你倒是挺护着她的啊?” “殿下,臣是真的担忧殿下安危,现在时间确实不早了,殿下若不早些回宫,怕不安全。” 李错脸不红气不喘的回答,心中已经是七上八下的了,风欢颜不记得洛如非,这是一定的了,这太子此时这么问,若是让风欢颜察觉出什么,就不好了。幸好京城中知道洛如非跟宋乐容的人多,只是见到过真人的少,加上风欢颜如今消瘦许多,比起以往的那种匀称的美感比起来,更多了几分骨感,京城中倒也没人认得,公主府的小郡主,其实就是当年他们以为死去的宋乐容。李错第一次见到风欢颜的时候,还是遇难被人追杀的时候,恰好被风欢颜救了,那时候他只觉得风欢颜眼熟,倒还没反应过来那就是莲子镇时与洛如非在一起的女子,后来慢慢的想起来了,突然发现,她与那时的差别,太大了。那时的宋乐容,身上多了些清冷,再次相遇时,风欢颜却灵动,活跃,重情重义。 萧长奕淡淡的瞥了眼李错,说:“我是来接欢颜进宫玩几天的。” “殿下说笑了,欢颜进宫,怕是东宫得鸡犬不宁了。” 李错笑着回答。 风欢颜瘪瘪嘴,进宫?还要遇见那个疯女人?听说皇宫中唯一的公主疯了,见到漂亮的女人就打。听说是因为同临城少主死了,所以她疯了。虽然感慨,但是风欢颜不知为何,一点都不感到悲哀,因为那公主的眼神,太过狠厉,她相信,若是那公主不疯,必然是个狠角色,至少,不会是善类。 “欢颜你想去宫中玩么?” “去宫中?干嘛?看太监宫女对食,还是跟妃子打架?又或者是去御膳房放火?” 你让我去宫中玩,看我不吓死你。这些事情都是风欢颜已经做过的了。萧长奕一回想起之前风欢颜在宫中的所作所为,顿时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既然不便那就算了。不过,你总得回府的。再说了,你这样随意退婚,的确不理智。对你自己的名誉也是一种损害。” “名誉?我现在还有名誉这东西?对了我问你,我以前是否许配过人家?” 萧长奕猛地一怔,木讷的问:“何出此言?” “我有次偶然间听左疏狂的母亲跟他说我是寡妇,所以心中好奇。”这也是她必须要退婚的理由,左母对她的厌恶不是一点点,先是左疏狂不在京城中的时候,对她各种不满,就算是当着左疏狂的面,也是从来不客气的。若是被人厌恶成这样,她还不退婚的话,那她就太没有尊严了。 萧长奕不知其中的纠结,“你听错了,左夫人断然不会这么说的,我倒是建议你好好考虑一下左将军的婚事,毕竟,左将军也是难得的人才,更何况,你这脾气,也就他能忍了。” 风欢颜冷哼,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婚事暂时不说,我只说,你今日来,其实是当说客的吧?”这倒是有意思了,她还是头一次见说客说到这种时候才开始正题的。 萧长奕叹了口气,说:“你这丫头,又多想了吧。我只是顺带着提一提的。” “那你今天来这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萧长奕不说话了,他总不能说,自己是专程来看笑话的吧,糯糯了许久,萧长奕这才认真的说:“就是看看你,还有问一下,你跟南国的人,有没有什么交集?” 南国?我还北国呢。风欢颜瘪瘪嘴,说:“你把我想的太神通广大了,我就是一个没名声的女子,别人躲我还来不及,怎么会愿意跟我有交集?也就李错傻了,跟我交集多点。“ 李错默默的站在一边狠狠的点头想,心想:算你有良心,知道我跟你交集多是我倒霉。 萧长奕眉头一皱,疑惑道:“那就怪了,他怎么会知道你?” “谁啊?” 风欢颜再问,萧长奕却装作没事,道:“得了,不多说了,我送你回府。女孩子,在外过夜总是不好的。” “萧长奕,你说话说清楚。” 风欢颜拦住萧长奕,隐约的,她觉得萧长奕的神色不太自然,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萧长奕一怔,随即笑了笑,“哦,许是你在京城的名声太臭,邻国皆以你作为反面教材教导女子。” “你说什么?” 不过多时,李错的别院便是一片狼藉,风欢颜所过之处,如同狂风过境。 “ 阴谋之前 萧长奕若是说真的做过一件能够让风欢颜心里舒坦点的事,怕是也就只有这一件了,把她送回将军府。 本想着,事情算是解决了,风老应该不会生气了,没想到风老似乎更生气了,拿着棋子就朝着风欢颜丢过来,一边骂她没出息。 “不是您让我去给左家一个交代的么,怎么这会有了交代你还打我?” 风老听了风欢颜这话,更是气的不行,瞪着眼睛骂道:“我是让你去当着左母的面,把婚事说清楚,不想要这么婚约,咱们不要了便是,左疏狂那小子好虽好,对你也好,但是要是你不喜欢,婚约什么的咱们都可以不作数的。” ”真的?你怎么不早说啊,我以为您是让我去——哎呀,算了,反正就是一个破婚约,也无所谓,我不想做的事情,谁还能强了我去?“ ”丫头,听说左疏狂过几日又要点兵镇守边境去了,你,确定此时不把事情说清楚吗?“ 风欢颜幽幽的回答,“说不清楚了。为何好端端的又要去边境?” 风老没好气的白了眼风欢颜,“一天到晚就知道胡作非为,正经事都不知道了吧。西狄来犯,左疏狂是现在威慑力最强的将军,他不去,谁去?” “哦。”风欢颜淡淡的应了声,便不再多说,西狄怎样,与她没什么关系。只是突然好像觉得今日太子来找她似乎是有别的目的,倒像是在试探些什么。 瞅着风欢颜那皱巴在一起的小脸,“瞧瞧你,西狄来犯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啊,你愁什么?” “爹,不是您说的我整日里胡作非为不务正业嘛,我这不是忧国忧民的吗?” “你还是先忧心你自己吧。” 自己都糊里糊涂的,还忧国忧民呢,那国家早完蛋了。实在不是风老对自己的女儿不信任,是非常的不信任。只要有左疏狂在,西狄来犯并无大碍。 风欢颜手叉着腰,气鼓鼓的瞪着风老,“爹,我说你怎么不能够明白你女儿我的凌云壮志,博大胸怀呢?我一直想着,西狄那么穷,怎么还有能力养出那么粗壮的将士?咱们这么富有,那将士一个个跟蔫吧了一样。” “哎,你这话说的,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丫头,早些年的时候,西狄国君跟一个人达成了协议,多年不曾侵扰我朝,如今,那人已去,西狄来袭,也是常事。” 风来的话中似乎有些悲哀,同时还有愧疚。风欢颜不知风老愧疚什么,当下便说:“无碍,若是当真有那么一天,我会穿上爹的盔甲,杀他个片甲不留。”若是真有一天,敌军来犯,我朝无人可用,百姓再次流离失所,那么她一定会请缨出征。 “你还是那么善良。”风老的话说的很没有厘头,风欢颜是没有听懂的,她只知道,自己从很早之前一直到现在,从来没有人说过她善良。只有人说她狂妄。 “驸马爷,咱家是奉了太子之命前来请郡主入宫的。” 次日的一早,宫中就来了人,风欢颜看着那太监,突然就笑了出来了。 “你笑什么?” 风老没好气的白了眼风欢颜,然而风欢颜似乎笑的更加开心了,拉着风老小声说:“爹,这就是上次我在宫中撞见跟宫女对食的那公公了。” 这公公好像是萧长奕新提拔上来没多久的,叫什么风欢颜倒是忘记了,就唯独记得这公公对食。 “咳咳,郡主,咱们这就走吧?” “走什么?” 风欢颜收起笑脸,一脸看白痴一样表情看着那公公,开玩笑,她风欢颜是那种说走就走的人吗?就算是八抬大轿来,她也不一定去。不过,要是八台轿子的金子,她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毕竟,金子难求啊。 那公公也似乎愣了,急忙问:“郡主难道有什么事情缠身么?” “你才事情缠身呢,你还恶魔缠身呢。大清早的,我连早饭都没吃,洗漱都还没有洗漱,你就要拖着我这副见鬼的德行进宫,哼!” “欢颜,去洗漱便是。” 风老忍着笑,心想,这丫头,比起以前来说,只怕是变本加厉。不过以前有那人宠着倒也无妨,如今倒是翅膀硬了,婚约说取消就算了,这会还跟宫中的人杠上,真不愧是他的女儿啊。风欢颜起床的脾气极大,除非是自己睡醒的,那就没事,但凡是被请强制性的起床,那必定要遇佛诛佛了。风老不动声色的悄悄溜走,将战场留给风欢颜跟那公公,心里虽然为那公公默默哀,但是想想待会说不定波及自己,还是早早的撤退了吧。 “郡主,太子殿下说了,您今日上午什么时候去都成,只是必须去一趟,刚刚是奴才没眼力劲,郡主莫怪,太子殿下还交代了,今日郡主若是去了,那宫中上次郡主您看上的那串火珊瑚,便是您的了。” 火珊瑚?一听这个,风欢颜立马喜笑颜开,叫道:“来人,洗漱,备饭。” 简单的一番梳洗之后,风欢颜就被请进了宫中。宫中还是一如既往的规规矩矩,风欢颜直接到勤政殿,一进去就看见太子萧长奕背对着自己,一副纵欲过度身体单薄的模样。风欢颜心想,这人真是,既然是太子,好吃的好喝的应有尽有的,怎么不好好补补,怎么这么一副,咳咳,瘦弱的背影? “你来了?” 萧长奕许是察觉到了风欢颜的气息,不由得转过身,皱着眉头紧紧的盯着风欢颜,目光复杂,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风欢颜缩缩脖子,心想,完了,这人该不会是知道自己的那些个猥琐的想法了吧?会不会被杀头啊?会不会不给火珊瑚了啊?命可以叫出来,火珊瑚据说很贵重的,可以摆在大碗茶的茶楼中供人把玩啊。要么,要么,摆在鱼缸里,想来也是很好看的。 “你找我有事?” 风欢颜虽然这么想了,但是心里却是很坦然的,怕什么,横竖自己怎么来的,必须怎么回去。 “没什么,我只是想看看,认真的看看你的这张脸。” “怎么?难道我的脸那么大,一眼还看不完么?” 萧长奕脸色一僵,藏在袖子中的手捏的咯咯直响,恨不得能够直接把风欢颜给捏碎了才好。可是,这风欢颜是左疏狂心尖尖上的人,还不能动。 “妹妹长得如此美貌,一眼怎么看得够?” “噫,殿下,你有事说事,别大清早恶心我成么?我早上还没吃饭呢。” 这世上,敢如此对太子说话的,不把太子放在眼里的,怕是除了当年风华绝代的洛如非,也就如今的风欢颜了吧。太子的牙关紧紧的咬着,心里那叫一个气愤啊。当年洛如非不把他放在眼里也就算了,如今他都死了,这却又来了个人不把他当回事。堂堂太子,却被人嫌弃到如此地步,也是听悲哀的。 “欢颜啊,你跟南国的国君,认识?” 南国国君?谁啊?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么?风欢颜白了眼萧长奕,“殿下,你以为我是交际花么?谁都认识啊?我一个连京城都没出去过的女子,哪去认识南国国君啊?” 此时风欢颜无比的庆幸自己每次离开京城,除了李错,别人都不知道她的行踪,不然要是让太子知道无归门的事情,那就不好了。太子如今监国,皇帝已经三年都没处理朝政了,却将京城的禁卫军牢牢的抓在自己手里,左疏狂的态度突然也变得很模糊,看似支持太子,却又像是保持中立,如此一来,太子怎能不担心? “欢颜,本宫决定,将你送去南国和亲。你当知道——·” “知道个鬼啊!我凭什么要去和亲啊?难道长得好看是我的错么?我虽然貌美如花,但是我有福气,万一我去了南国,南国国运隆盛,那对咱们不就产生了威胁么,殿下你怎么考虑事情这么草率啊。” 风欢颜没好气的瞪了眼萧长奕,心中冷哼:哼,居然想让自己去和亲,知道风老不好搞定,就想先把自己弄进宫来先解决,当真是个好算盘啊。不过,那个南国国君是个什么鬼?能吃么? 萧长奕被风欢颜这一连串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哭笑不得的道:“我只说了一句,你就说了这么多?那你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 “殿下,太傅难道没有教给你听懂人话吗?我说的这么清楚,我为什么要去和亲啊?一般都是公主和亲,再说了,这整个京城都知道我臭德行,我去和亲,你这是要打仗了么?” “哎,此言差矣,这次倒是南国国君主动递送国书,要求与你和亲的。” 萧长奕总算是抓到了一点可以插话的地方了,说起来他都不信了,这南国国君向来清冷,怎么别人不挑,偏偏就要了风欢颜呢?这个他也想不通,不过,三座城池换取一个女人,当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风欢颜瞧着萧长奕那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心中就鄙夷,白眼翻了一个又一个,最后干脆白眼也不翻了,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语重心长,如同长着般道:“殿下,那南国国君要和亲我就得去啊?你无非就是要说为国做贡献嘛,但是抱歉,我是个粗人,更喜欢打架。若是打仗,我二话不说,必定斩杀敌人,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是换句话说,和亲这种事,你愿意,你自己去。” “风欢颜!你觉得此事还能由得了你?” 萧长奕终是露出了本性,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风欢颜,步步紧逼。虽然这张脸自己也曾心动过,但是,在皇权面前,女人,算什么? “来人,带郡主去休息,外面天热了起来,不要动郡主出去走动。” 这就是变形的囚禁。不让她走动,是怕自己把皇宫搅得不得安宁么?风欢颜冷笑一声,“你以为,你不让我走动,我就不动了么?”听了你的话,才是傻呢。我风欢颜想去的地方,岂能由你做主?然而风欢颜的自信紧紧是片刻的时间,便发现浑身酸痛,没有力气,头也晕的厉害起来,看什么都是晃动的。 将军出征 “你,你下毒?” “不,不是下毒,只不过是在你来的时候,在这香中,做了点手脚,你不是有早上起来吃桃花酥的习惯么?这药啊,恰好就对桃花管用,症状跟伤寒一模一样,风老那我也有了交代,左疏狂即将带病出征,加上你刚好又要悔婚,他肯定不会来救你的。你还是去乖乖的给我换三座城池回来吧,或者,等哪一天我继位了,倒是可以考虑杀了南国国君,把你迎回来做我的妃子,放心,我不会便宜了你这张好看的脸的。” 风欢颜已经没有什么反应了,只能恨恨的瞪着萧长奕,要不是浑身酸痛,怕是早就直接一拳头挥了上去。 萧长奕正要俯下身子,突然之前那个带着风欢颜进宫的那个公公进来,匆忙的脚步,脸色苍白,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一样。 “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慌慌张张的。” 萧长奕好事被打断,气呼呼的站直身子,没好气的瞪了眼那公公,“嚷嚷什么?” “殿下,左,左将军闯了进来。根本拦不住啊。” 那公公话刚说完,门外的人就闯了进来。 “殿下,臣有急事奏。” 左疏狂穿着一身常服,一进殿内,就看见倒在地上的风欢颜,当下急忙跑了过去,扶起风欢颜,“欢颜,欢颜你怎么了?” 然而回答他的是风欢颜的一声声头痛,一声声呻吟。 “殿下,请问您对臣的未婚妻做了什么?”左疏狂语气冰冷,眼中的怒火似乎是要燃烧了起来一般,狠狠的盯着萧长奕。 萧长奕摸摸鼻子,尴尬的笑笑,说:“将军,误会,误会啊,是这样,我只是得了串火珊,让欢颜进宫送给她,不过没想到欢颜身子不适,似乎是感了风寒吧。”该死的,左疏狂怎么知道风欢颜在宫中?他来做什么?真是专坏自己好事啊。萧长奕真是有苦说不出,但是碍于左疏狂,不好发作。谁让现在他还得依仗左疏狂呢。 左疏狂冷冷的扫了眼萧长奕,说:“是么?欢颜是臣的未婚妻,臣差点误会殿下要对臣的未婚妻做些什么不好的事呢。比如,和亲。” 和亲两字一处,萧长奕心中就清楚了,这份国书的内容,左疏狂怕是都知道了。难道自己身边有左疏狂的人?只是此时,萧长奕还天真的以为,自己身边的人是左疏狂安插的,他却从未想到,那些人,竟然只是整个阴谋的一部分,自己,只是阴谋中的一颗弃子罢了。 “左将军误会了,怎么会呢。但是,我倒是听说欢颜要悔婚啊?这是怎么回事呢?”风欢颜要悔婚,你还护着她,当真是没用。萧长奕心中鄙视道。亏得左疏狂领兵十万,竟然被一个女人迷了心窍。 “殿下,臣跟欢颜闹了别扭,欢颜一时气愤才闹出此事,倒是让殿下见笑了,只是婚约依旧,若是有人想打欢颜的主意,怕是疏狂也无法心安了,毕竟,欢颜向来都是臣心知所系。”左疏狂明显的威胁的话语,果然奏效。萧长奕黑着脸站在那里,左疏狂无非就是在告诉他,若是此时他还执意打风欢颜额注意,那么西狄来犯,就面谈了。这世间,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兵不血刃以口舌只能就退兵西狄的,同时现在的状况,也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领兵退敌,洛如非已死,萧长奕要依赖他左疏狂的地方,太多了。 忍着心中的不快,萧长奕轻声笑道:“将军说笑了,欢颜算起来,倒是我的堂妹,我自然不会伤她了,也不会允许别人伤她,所以左将军您安心的准备出征便是。” “如此,便是最好,臣,多谢殿下成全。”左疏狂礼貌的话,让萧长奕心中一惊,不好,左疏狂如今心中对他有了隔阂,风欢颜对他,竟如此重要? 左疏狂扫了眼躺在地上的风欢颜,心中一片慌乱。自己本想带他一同出征,他怕再把风欢颜放在京城,就真的再也得不到她了。可是如今风欢颜这个样子,怎么能够一同出征呢。左疏狂心中哀叹了一声,无奈的将风欢颜抱起来,浅浅的朝着萧长奕行了礼,便抱着风欢颜离开。 两人离开之后,从殿内的帷幕后走出一个女子,柔媚的眼神,娇弱的身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看到了吧,我能帮你做的,都帮你做了,不过,你倒还真是没用啊,媚术也对左疏狂失效了,风云楼在你手里,竟然栽在了新出的无归门手中,林水莲,你真的能帮本宫清除障碍么?” 林水莲低下头,冷声回答:“殿下多虑了,即便是风欢颜不被和亲,她也必定不会跟左疏狂在一起的,因为,她爱的人,根本就不是左疏狂。” 萧长奕一惊,急忙问:“此话怎讲??不是说风欢颜当年是为了左疏狂才背叛洛如非的么?难道,她爱的,真的不是左疏狂? ”殿下,三年前我对宋乐容用了幻术,但是最后没有成功,只差一步,因为幻术是基于内心的渴望之上,而她的渴望,根本不是左疏狂,而是,洛如非。所以三年前我失败了,不过幸好我记性好,记得那张她不想交给左疏狂的兵力部署图,还给同临城的将士下毒。左疏狂害怕百姓责骂宋乐容,这才谎称宋乐容死了,悄悄的把她带了回来,不过即便是如此,风欢颜,心中所爱之人,依旧不是左疏狂。”只是风欢颜不爱左疏狂,那么公主府与将军府就不可能联姻,那自己未来那风欢颜换取城池就还有希望? “殿下,不要心急。” 林水莲说着,手就攀上了萧长奕的脖子,身子也紧紧的贴着萧长奕的身体,不安分的动了起来。 风欢颜幽幽的醒来,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不过,看着满目肃穆的装饰,估计是在左疏狂的府中吧。这在这时,门外便响起了争论的声音。风欢颜清楚的听了出来,那是左疏狂跟左母的。 “狂儿,你必须跟这个寡妇少些来往,她不适合做我们家的媳妇。” 左疏狂似乎很是为难,依旧争辩道:“母亲,她与那人并未成亲,不是寡妇。” 左母冷哼,“虽并未成亲,但是两人同居已久,众所周知,如此不知检点,怎可成为我将军府的儿媳妇?” 这一下,似乎是说道了左疏狂的痛楚,左疏狂沉默了良久,“母亲,这一次,求您还是让我自己做决定吧。只要您同意欢颜进门,儿子娶多少您满意的儿媳妇都没关系,只求母亲成全儿子这一回。” “娶再多的女人,你却还是那般护着她,不把其他人当回事。我只问你,水莲生孩子两年多,你可有去她院子中歇过一晚?漱玉怎么说也是我左府的长女,你却至今不肯为她取名字,左疏狂,你说说,娘怎么能不恨她风欢颜!” 我?风欢颜躺在床上猛地一震,怎么会是自己?那那个寡妇,也是自己?什么寡妇?到底是什么?这是第二次她从左母口中听到自己是寡妇这句话,可是,自己明明从未婚嫁啊,明明记忆中从未有过亲事,这是怎么回事? 风欢颜头痛欲裂,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疯狂的撕扯着她的脑囊,死一般的疼痛。 我不是寡妇。我不是寡妇。风欢颜不断的告诫自己,她一定不是寡妇,她就是她自己。 “欢颜,你醒了么?”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左疏狂声音平缓的传了进来,风欢颜赶紧翻了个身,背对着门口。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左疏狂满脸疲惫的走了进来,听见床上的人平稳的呼吸,这才算是心中松了一口气。 风欢颜只感觉床边上一沉,左疏狂的气息近在耳侧,他的手绕过她的腰身,环了过来。 “欢颜,幸好你不记得了。或许你会恨我擅自更改你的记忆,但是你知道么,让我看着你一心求死,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人,我做不到。” 风欢颜还是没有醒来,左疏狂缓缓的将风欢颜的身体轻轻的往自己的怀中搂了搂,长叹一口气,“欢颜,你可知,我有多后悔。” 他后悔什么?什么叫做更改了自己的记忆? 风欢颜忍住跳起来质问左疏狂的冲动,心中所想,无非就是两件事,寡妇,自己是谁的寡妇?更改记忆,那自己现在所知道的一切,所记得的一切,是真是假? 左疏狂的体温很凉,这种天气,正是暖和的时候,他的体温却是凉的吓人,像是刚去淋了一场大雨一般。 “欢颜,你感了风寒,可我明日就要点兵出征,原谅我,这次不能带上你。我保证,成亲之后,我一定每次都带上你。我保证。” 风欢颜这才惊觉,不是左疏狂的体温太凉,而是自己的身子,太烫。滚滚的冒着热气,对啊,自己竟然是忘了,太子给自己用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左疏狂竟然都没有查出来,只以为是风寒。 左疏狂静静的在风欢颜身边躺了一夜,除了夜半起来主动的喂了几次水给她,还输了点内力给她,第二日一早,左疏狂就走了。 风欢颜是被左母叫醒的,很凶的那种,比起自己曾经看到的那种街上叫骂的泼妇还要凶。 “狂儿已经走了,你也没必要装病了,起来收拾收拾,回你自己府中去,我将军府,容不下你。” 唯女子难养也 左母带着一干子下人就这么*裸的闯了进来,让她拖着病弱的身子走。 左母手一挥,一帮子老妈子就冲了上来,争着将风欢颜拖起来,不顾她现在还病着的身体。 “滚开,本小姐,自己会走。” 开玩笑,她堂堂公主府的小郡主,难道还要被人丢出去不成?都怪左疏狂,没事把自己带回将军府做什么? 左母似乎很满意风欢颜的识眼色,笑道:“风郡主,我只是作为一个普通的母亲,不希望你再跟我的儿子纠缠,还望郡主海涵。” 海涵你全家!风欢颜心中怒骂道。掏出自己身上的风笛,悄悄运起内力,朝着空中悠悠的吹了起来。李错,此时自己这副样子,是断然没有力气走回去了,只能把李错喊来。 “郡主别忘了,以后莫要再踏错了门,进了将军府。陛下很看重狂儿,日后必定是会给狂儿赐婚的,加官进爵也是肯定的,只求郡主不要再来胡闹,给我家狂儿找麻烦,惹来祸端。” 左母的话字字提点,一副好母亲的样子。然而风欢颜却着实是心中不屑,左母虽然疼爱儿子,但是却一直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左疏狂,甚至说过分追求功利,一心想让左疏狂光宗耀祖。然而她就没有看见,皇家那一颗忌惮的心,能有一个洛如非,怎么就不能再有一个左疏狂呢? “左夫人不用再说了,欢颜懂得。告辞。” 风欢颜推开拉着她的老妈子,眼神冷冷的扫过众人,当着他们的面,自己硬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下了低,腿哆哆嗦嗦的一点一点移动着。浑身每走动一步,就酸痛发软,身上很快的就起了一层的汗,打湿了她的衣衫。萧长奕,等自己这身毒彻底解了,就是你小子倒霉之时。 “来人,帮郡主一把,把她给我,丢出去。” 冰冷的口吻,左夫人面色微冷的看着风欢颜,朝着身边的下人交代道。 风欢颜冷笑,“左夫人当真是体贴,不过,不用了,接我的人,来了。” 刚说完,就听见一声急促的叫声:“欢颜,你在哪?” 接着李错的声影就出现了,一看到风欢颜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立马冲了过来,几巴掌呼开那几个要上来拦着他的老妈子,一边怒气冲天的瞪着左母。 “哟,李公子大驾,有失远迎。” 左母平淡的看着李错,丝毫不觉得心虚。 “李错,咱们走吧。” 风欢颜可不想在左府闹事。无论如何,昨日确实是左疏狂救了她,否则说不定她就得着了太子的道了。现在左疏狂刚走,恰好自己也不喜欢这左府,刚还走就走,没得还让别人不开心的道理。 李错二话不说,拉着风欢颜,一把就把她背了起来,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就就闯开那些个人,背着风欢颜就走。 “夫人,她会不会跟公主驸马告状啊?” 那下人见他们走了,有些担忧的看着左母。 左母冷笑,“告状又如何,如今西狄来犯,就连太子都得让步三分,害怕她公主驸马?” 她要的,是自己儿子的辉煌,还有一个理想中的媳妇,但绝不是风欢颜。 “我说风欢颜,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呢?换了是我,管她是谁,先上去暴打一顿再说。想当初我在莲子镇的时候,那都是横着走的。” 一路上,李错都是叽叽喳喳的,一点都不得安生。 风欢颜正巧感觉浑身不舒服,一听就来气了,“那是,就你那副肥猪的模样,不横着走,路上你是挤不过去的。” “风欢颜!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李错的一张脸青红交加,“你看看我现在,怎么着也是个翩翩美少年的模样。” 当年莲子镇的混蛋李错,早就不存在了,他被那个洛如非教育了一顿之后,回到府中却是认真想过,加上那时的确是受了许多的冷落,还差点被逐出家门,才惊觉,自己再不觉悟,怕是当真与这潇洒日子无缘了。如今他是太子的陪读,领了个闲职,倒也算是混的不错,加上如今的风度翩翩的模样,在京城中,那也是有一号的。 “李错,你说你当年怎么就长了那么个吓人的模样啊?” 风欢颜记得自己是跟左疏狂出去游玩的时候,在莲子镇遇到李错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个陪她一起游玩的人,不是左疏狂,因为左疏狂从来不会抛下军务去游玩。 “姑奶奶,你以为谁都跟你似得,天生一副好皮囊?我这只是中间过了太多的混账日子,这才误入歧途的,你就忘了那段吧。” 李错有些讨好对风欢颜说,毕竟风欢颜人虽然缺德了点,但是当真是个美人,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在美人面前丢了面子的。 “好吧好吧,”风欢颜不打算为难李错了,但是想想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心中还是憋着一口气,“李错,你帮我办件事。” 太子?敢动我?那就然你吃不了兜着走。她风欢颜想来都是你不犯我我不整你,你若犯我,我必整死你。 “姑奶奶,不会是什么缺德事吧?” 这次李错倒是聪明了一次,风欢颜还当真是让她做的缺德事,而且还是很缺德。那太子殿下不是狠嘛,那就比比看咯,风欢颜手里的好东西不比他太子少,尤其是什么一种什么香啊,研制成香屑,丢在香炉里,无色无味,但凡是遇上龙涎香,那就完了,起初不会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但是一到夜间,那就是爆发的时刻了,不拉的他双腿发软,两眼冒金星,连看个大夫的时间都不给你。这还是风欢颜从公主娘亲的药房里发现的,说起来,也不知道府中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神奇药丸什么的,不过只要自己能用上的,都是好东西。 听了风欢颜悄悄说的事之后,李错这只不是什么好鸟的鸟,突然也来了些兴趣,想那太子一副为我独尊自傲又自负的模样,他这个陪读也是没少受苦的,要是能得瞻太子失态,岂不是三生之幸? “风欢颜,你怎么病了还不老实啊?” 李错无奈的感叹道,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这个任何人都没看出来的毒,倒是让风老一眼给瞧了出来,当即就怒火中烧,提了剑就要冲到皇宫去质问太子。风欢颜急忙拦住自己的冲动老爹,说自己已经让人报仇去了。 风老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女儿,问:“丫头,你想不想出口气?” “废话,当然想啊。” 风欢颜憋着嘴,心中还是怒容满面,“爹,我记得京城的那个最大的青楼,不是太子暗中培植的势力么,我看那个不爽的很,要不去把它烧了吧?” 风老一听,立马眼睛就亮了,笑嘻嘻的说:“那,是你放火我去报官呢,还是你去报官,我去放火?” “报官做什么?” 风欢颜疑惑的问道,报官?不是自投罗网么? “傻丫头,就是要放那种救都救不了,但是却不伤及无辜的火,烧厨房,动一发而牵全身,然后让官府的人都去瞧瞧,那些朝中大臣是如何狼狈的从青楼里爬出来。” 原来如此——不得不说,风老当真是鬼点子极多的。 “敢去青楼的官员,必定不是好官,爹,我去放火,这种让人心中激动的事情,怎么能不是我做呢?” 于是当天京城就发生了一件轰动的事情,京城最大的青楼宝香楼,着火了,百姓们纷纷去围观,时不时的看见个何大人从里面拎着裤腰带跑出来,又看见兵部的那个侍郎光着膀子跑出来,最劲的就是李公子李错了,抱着美人跑了出来,屁股都着火了,还不忘带上美人。于是众人感叹,李公子当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自己才阴了风欢颜一把,没过两天自己的地盘就出事了,萧长奕要是不怀疑风欢颜,那绝对就是他智商有问题了。这会风欢颜故意没吃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等候太子大驾。 “姑丈,我听说欢颜病了,特意带了太医,带了些药材过来看望。” 萧长奕站在门口礼貌的跟风老寒暄着,风欢颜躺在床上,心中冷哼:哼,猫哭耗子假慈悲。 风老哭丧着脸,哀声道:“殿下进去吧,我正愁着呢,这丫头怎么就突然病了,药也喝了,还不见有起色。” 萧长奕忍住怒气,安慰道:“姑丈莫担心,沈太医医术高超,定能治好欢颜的。 治好?你呀的不给我下毒我能这副鬼德行?风欢颜忍住暴走,干脆捂住耳朵,我不听,不生气,不生气。 ”欢颜,你好些了么?我来看你了。“ 萧长奕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的得意,但是没过多一会,风欢颜就听不到萧长奕的声音了。于是偷偷睁开眼,四下一看,哪里还看得见萧长奕的身影? ”太子人呢?“ 风欢颜出声询问守在门口的丫鬟,那丫鬟憋着笑,强装淡定,“殿下,去如厕了。” 如厕?真真是恶心,在宫中不如厕偏生要跑到公主府如厕?风欢颜更是生气了。 “欢颜,我来看你——·” 太子的话还没说完,刚走到门口的身影又突然转了道,朝着茅厕的地方去了。 揭皇榜的人 风欢颜心中一乐,难道,李错的计划得逞了? 一想到这,心中就乐呵了,急忙从床上爬起来,让人搬了凳子,自己守在门口,看太子一副虚脱的模样,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要跑茅厕,双腿发软,太医只能跟到茅厕去把脉医治。 “来人,恩,给太子殿下送些吃食去茅厕,我见他腿都软了,不知道是不是饿了。” 魔鬼般的声音,风欢颜贼兮兮的笑着看着那刚来到自己面前又急忙跑去茅厕的萧长奕,一脸猥琐的交代道。 “啊?那,这——郡主,您确定么?” 那丫鬟有些为难又有些想笑的看着风欢颜,似乎是不太敢相信,这,太子总不能在茅厕里治病,还在茅厕里吃东西吧。 “废话,殿下既然来了咱们公主府,那就不能怠慢了。去,送去。” 后来,整个公主府都知道了一件事,太子殿下跑到公主府如厕便罢了,还在茅厕治病,在茅厕治病也不是事,丫鬟送进去几盘子糕点,端出来的时候都是空盘子,一边感慨太子真是好癖好,一边感叹这太子当真是恶心,在茅厕都能吃的下东西。其实他们不知道,那些糕点都被萧长奕咬着牙打掉在地上了,不过谁会在乎这些呢?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觉得有意思,都去茅厕围观了。 风欢颜在床上躺着觉得无聊,又跑去书房软榻上握着,手上拿着本话本子,看的好不有趣。这时李错便闯了进来,一副哭笑不得的看着风欢颜:“丫头,你那药是不是有问题啊,我前天下的药,今天他才反应啊?” “恩,好像是过期了,我没注意。” 风欢颜一副此事与我无关的模样,一想到萧长奕那副腿软疯狂跑如厕的模样,就忍不住的想笑。 “还有,那府中流传的,不是真的吧?” 看着李错那副期待的面容,风欢颜挑眉,认真说道:“当然不是蒸的,是煮的。。” “啊?太子,太子竟然那么恶心?不行,我不要当他陪读了。” 李错一脸嫌弃的模样,估计要是萧长奕看见了得吐血了,他辛辛苦苦样了十几年的好形象,此时被风欢颜毁于一旦了。当真是委屈啊。 “李错,没想到啊,你这火烧屁股了,还从宝香楼救出一美人,真是好雅兴啊。” 她倒是知道李错喜欢去青楼,只是没想到这厮这么点背,自己去放火都能被他赶上了。还好没烧死他,不然还得去上坟烧纸,岂不麻烦? “好啊,我就知道那火跟你有关。不过,我要是不装着从街上溜进去再跑出来,太子怎么着都得怀疑是我恶意为你报仇的。” 李错一脸奸笑,那日风欢颜放火,他本不在宝香楼中,只是听人说宝香楼着火了,他一猜,总觉得跟风欢颜有些关系,所以就急忙从后门溜进去,装作在那里作乐的模样,再随便抱了个美人冲出来,出来之后才看清自己抱得那个美人,居然,居然是个娘娘腔,根本不是女的,就是长得比较变态的一个男的,当下想死的心都有了,只好忍着绯议,自己摸摸屁股,急忙跑回府去了。 “李错,那美人,现在是不是瞧上你了?我怎么听说那美人守在你门口好久了?” “那不是个美人,风欢颜,你再提一句,我就把你丢出去,喂狗。” 风欢颜缩缩脖子,好吧,这事以后不提了,不然把李错逼急了,这货倒是当真能做出把自己喂狗的事来。 萧长奕被风欢颜这样折腾了一道之后,倒是几天老实了下来,也没找风欢颜的麻烦,不知道是不是被风欢颜给折腾怕了。 “欢颜,欢颜,有个好玩的东西,你干不干?” 这谄媚的声音,寻上天追下地也就只有李错能够发的出来了。 风欢颜搜寻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李错这厮到底再次,最后手掌运气,朝着门外拐角处猛的一打,一个红红的东西滚了过来,风欢颜一看,不是李错是谁? “你,你谋杀啊?我这才拐弯就被你打,我招谁惹谁了啊?” “没办法,谁让你这魔音我听着不爽呢。” 别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是有讲究的,这货倒好,大老远的就嚷嚷起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李错李公子来了风欢颜这。 李错小心翼翼的瞥了眼门板,见那门好好的在那,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这门好着,不然的话,风欢颜这小祖宗肯定得让自己赔钱的。 “说吧,什么好玩的?” 风欢颜淡淡的看着李错,心中已是不知是何感想了。李错能吸引自己的地方,无非就是好玩的。 “揭皇榜。” 李错仔细的打量着风欢颜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坑我呢?这皇榜上万一是萧长奕选妃,那我不就惨了?” “哎哟喂,小祖宗,你就放了几万个心吧,萧长奕要是选妃,遇见你,都得躲着走。你这要是进了宫,还不得翻天啊。” 李错嘲讽的声音刚落,就被风欢颜一个巴掌打到地上。 “祖宗,您,您下次轻点好么?可怜我这张好看的脸,怕是就要毁了。” 李错满脸幽怨的从地上爬起来,心里那个委屈啊,然,遇上的人是风欢颜,除了认栽只能是认栽了。 “出门,右拐。” 冷冰冰的声音,很不友善。。李错一听,就知道风欢颜这是不耐烦了,当先就不敢在磨叽了,赶紧说道,“我跟你说,那皇榜上是招贤能之人,前去河东之地治理河东。” 这些年来,河东之地一直无甚起色,虽然坐拥这全国最好的地理环境,人文才子亦是很多,就是不见有什么起色,繁华不算,破败之上,倒是当真的浪费了这一好地方。 风欢颜的眼睛亮了亮,脑中开始盘旋着一个计划。心里不停的想着,河东,河东,若是自己可以去河东,那不就——· “走,揭皇榜。” 风欢颜的性子上来了,直接拽起李错,飞身去揭皇榜。 巍峨的皇宫,总是透露着一丝威严之气。而近几日的皇宫,人人都提着一颗心。为什么??谁敢问?不过是太子殿下身子不适,脾气不好罢了。加上河东之地屡屡出状况,太子殿下更是着急。 ”钦天监王大人到。” 随着一道尖利的嗓音,萧长奕放下手中的笔,急忙起身。 “王大人。”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规规矩矩的作揖,却没有行跪拜之礼,显然地位身份不同。 “王大人,你可是来了。本宫等了你许久。” 萧长奕欢喜极了,朝着守在殿内的宫女太监们使了个眼色,把他们退了出去。 那王大人突然跪在地上,“殿下,还请将风郡主逐出京城。此女极其不祥,若是将此女留在京城,怕是会危及殿下圣体安康啊。” “恩?王大人,所言何意?” 萧长奕找钦天监的人本来是想推算一下何时逼宫才是最好时机,却不想这人倒是先说起了这件事。 “殿下最近身体不适,难道不是因为那郡主?殿下,臣朴算得知,此女乃不祥之物,若是长久停留在京城,怕是会影响殿下的将来啊。” 将来?一提及将来,萧长奕的神色就格外的认真。他的未来,不容有半丝的差错。先不说父皇那失踪在民间的皇子,近些年来,他越来越觉得不安,看似好像大权全部都在他的手上,然而最重要的权利,却被那个老头子捏的紧紧的。一场病拖了这么多年,半死不活,每次到自己的关键时刻,他就清醒,加上朝中的大臣有些难以把握,所以,还是谨慎的好。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 萧长奕的声音有些犹豫,本想着将风欢颜放在京城,对左疏狂也是一种钳制,但是,若是当真会影响自己,那么就算是左疏狂,照样弃了。 “殿下,时机,到了。” 王大人微微的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殿外。 “殿下,殿下,揭皇榜的人来了。” 殿门口,一个身材玲珑有致,穿着一身水蓝色长裙的风欢颜迈着从容的步子,手中拿着黄色的纸张。 萧长奕眼皮子一跳,跟王大人对视一眼“风欢颜,你来此做什么?“ 风欢颜的脚步一顿,淡淡的挑眉瞥了眼萧长奕,“殿下,不是说揭皇榜的人,要来觐见么?难道不用?“ ”你揭了皇榜?“ 萧长奕不可置信的看着风欢颜,自古以来,揭皇榜的从来都是为男子,从未有过如此大胆的女子,居然敢揭皇榜。当真是嚣张至极。 被人怀疑,甚至是略带嘲讽的语气跟她说话,风欢颜心中怎能痛快,”殿下,你还是不是男人啊?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难道不是君子么?“ 萧长奕脸色一青,狠狠的剜了眼风欢颜,没好气的道:“胡说,本宫乃是太子,说过的话,自然是算数的。” “哎,那就好,既然殿下说话算数,那么殿下就按照皇榜中所说吧,派我去河东,我保证帮你治理好河东之地。” “风欢颜,你可知,这河东之地,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地方,虽然不繁华,不富饶,匪患很重,并且很贫瘠,你身为郡主,那种苦,不是你吃的。” 风欢颜白了萧长奕一眼,这人生的倒是模样还凑合,就是忒尖嘴猴腮了点,看着就让人觉得厌烦,“殿下,都说食君之俸,为君分忧,我既然拿了这么久的俸禄,自然是要为朝廷分忧的。恩,我觉得,殿下应该是希望我去那里吃点苦的吧?” “风欢颜,你倒是看得通透。那你猜猜,我会不会,杀了你呢?” 萧长奕危险的眼神,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意思,像盯着自己的猎物的猎人,眼中泛着精光。 “我猜,你不会杀我。” 断桥香 萧长奕虽然表面上装作一副很和善的模样,实际上却是暴戾狠毒,他身边的侍妾,据说只要是跟外界来往的,都被处死,大理寺中的刑事案件,只要是跟他的人扯上半点关系的,都被直接处死,他若是说要杀了风欢颜,风欢颜一点都不会怀疑。 “哦?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不会杀你?” 风欢颜得意的笑笑,看着他,缓缓的说:“因为,三座城池。” 三座城池? 萧长奕突然脑中清醒了过来,南国的三座城池。 “呵,你倒是聪明,本宫的确不会杀了你,不过,不要挑战本宫的耐心,左疏狂的婚约,你应该知道怎么处理,别忘了你说过的,三座城池。” 风欢颜心中暗自诽谤道,这萧长奕真真是傻了,左疏狂才是他的保命符,这一点他怎么就没发现呢?要是拿自己去换了三座城池,左疏狂手上的兵权,还有他的威望,至少萧长奕顺利登基是没那么容易的。 只是,这货脑子不太好使,竟然傻傻的以为,自己去换三座城池,就对他提高威望有帮助。萧长奕,注定成不了大器。 “殿下,你又忘了,此时就算是我愿意解除婚约,但是,左将军,似乎颇有微词,殿下现在是用人之际,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风欢颜,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除了闯祸,作恶,竟然还有如此的见解?” “殿下又错了,我从来不作恶。殿下以为我作恶,是做了些什么呢?” 风欢颜敢赌,萧长奕一定不会说出那宝香楼是他的势力,京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员,不少都是宝香楼的常客,自然也是被萧长奕把握了不少把柄的地方,如今自己一把火烧了,萧长奕绝对猜得到,但是却没有证据,所以自然是不敢动风欢颜的,再说,就算是有证据,他也会担心动了风欢颜,他也会担心。 萧长奕很聪明,及时的绕过了这个问题,“欢颜,你这几年来在京城胡作非为,难道不是作恶么?” 人尽皆知,风欢颜在京城横行霸道,自己这么说,总归是没错的。 谁知风欢颜又不乐意了,定定的看着萧长奕,“殿下,话还是说清楚的好,我风欢颜虽然没礼貌了点,但是却从不作恶,若我是作奸犯科之人,在殿下的眼皮子下,还能安然的活到现在?除非,是殿下您政风不对。” 这句话既指责了萧长奕,又让萧长奕无话可说,风欢颜心中认定的就是,作奸犯科,岂是那么容易让萧长奕就给自己安了这么大的一顶帽子? “你!哼!” 萧长奕被这么一噎,气的都要吐血了。 “殿下,我很好,这河东,您到底是让不让我去啊?” 风欢颜故意装傻,一脸天真的看着萧长奕。 “殿下,殿下!” 王大人一脸焦急跪在地上,口口声声的叫着萧长奕。风欢颜白了眼那王大人,她记得那好像是钦天监的大人,这一声声的,跟喊魂似得,怪吓人的。 “本宫知道了。” 萧长奕一甩衣袖,狠狠的说道。 那王大人见萧长奕生气了,立马就安静了,低着头看着地面。 “风欢颜,本宫任命你为河东郡主,位居河东郡守之上,你要是治理不好河东,本宫,绝对会秉公办理的。” “那若是治理好了呢?” 什么叫得寸进尺?风欢颜绝对就是。她知道萧长奕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但是想想,自己去为他治理河东,多少,萧长奕也得给自己点好处吧? “我若是治理好河东,回京之日,你在城门口跪拜迎我进京。并且,你要答应我两个要求。” 风欢颜逮着机会就狮子大开口。 萧长奕黑着脸犹豫了许久,最后冷笑道:“好,本宫成全你。” “主人,这边走。” “哎呀,是这边。” “不对,这边。你小心点,别被别人发现咱们的行踪了。” ——· 风欢颜黑着脸,任由自己的几个属下带着自己左边走几步绕道到右边,她也是想不通了,自己为什么非得这么小心翼翼的偷偷摸摸的去河东? “主人,您别黑着脸了,咱们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出发几日以来,姬兰他们甚至连面纱都给她用上了。风欢颜大怒:“难道本小姐那么丑么?为什么要用面纱啊?” “主人,你还是带上吧,您一个女子,身边围了这么多凶神恶煞的人,别人怎么看,都会怀疑的。” 姬兰为难的安抚着风欢颜,姬兰放下手中的生意,换上了一身男装,把自己的眉毛画的特别粗,风欢颜初见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呢,那模样,绝对可以用凶悍来形容,哪里还有当初那个娇俏的小模样啊。 “怀疑什么?难道我长得很猥琐吗?” 风欢颜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笑了,一个个的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一个个顶着各种面容笑的好不吓人。 “主人,您长得,并不猥琐。咱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您的安全。” 姬兰掩着唇,想笑,但是碍于她离风欢颜最近,又不太敢笑,只好可怜兮兮的看着风欢颜。 “姬兰,你笑出来吧,一会憋出内伤可就太丢人了。” 风欢颜不满的哼唧道。眼睛四处打量着,想看看,这地方,好像是快到了河东之地了。 “主子,前面有座桥,咱们先过去。” “驾!” 不远处传来的驾车的声音,姬兰等人一愣,立马条件反射的护在了风欢颜面前。 “哎,给我让个缝,给我让个缝啊。” 风欢颜从他们身后扒拉着,却无奈那些下属将她护在中间,而且一个个都是练出来的杀手,身强力壮的,把她一围,活脱脱的肉墙一堵。 “主人,属下等需保护你的安全。” 姬兰神色认真,这里的杀手都是风欢颜的无归门中的杀手,此次他们会随同风欢颜一起前往河东,以防万一。 “我说姬兰,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打不过一个我,怎么还挡着我看好戏啊。” “是,属下一时着急,倒是忘了主人比属下等厉害。” 风欢颜一副好奇的模样,虽然是无意,但是却也戳到了姬兰他们的痛楚。 风欢颜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画面,一个女子挡在一个男子的身前,好像也是这么说的。奇怪了,这是谁的记忆,怎么自己倒记得呢。 “主子,是一辆马车过来了。” 风欢颜随着姬兰的声音回过神来,往前面一看,确实是一辆马车,只是那马车很大,并且看起来,那马车做工精细,车身上都是雕刻的花纹,车前也不是布帘,而是两扇小门。 “哎,姬兰,那个车上挂着的,好像是香囊。” 那随着车走动而摇晃,并且伴随着淡淡的清香,这么远的距离,都传到了风欢颜的鼻子里。 “好香,姬兰,去把那香囊给我抢过来。” 居然用了这么骚包的香囊,里面还不知道是怎样的美貌女子呢。她倒是好奇了,坐的起如此气派的马车的人,到底会是何人。 姬兰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心中感慨:自己曾经也是江湖有一号的杀手,如今在风欢颜身边,倒是好了,要么做青楼老鸨,要么就是去当劫匪,这以后在江湖还怎么混啊? 不过,风欢颜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一过来,姬兰既服了软,算了,自家主人这一套,还是乖乖的去抢吧。 “主人,人家,不给我们香囊。” 没过一会,姬兰煞白着脸过来,那驾车的人都是如此身手,还不知那马车中人是如何的厉害呢。 风欢颜早就将姬兰过去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那驾车的黑衣男子,面无表情,倒是一副冷峻的模样,不是那日见到的那个木头脸么?其实风欢颜老早的就看见了,只是她猜想,那个面具男,怕是就坐在马车里吧。 “你傻啊,我说的是,抢,姬兰,你怎么这么温柔啊?你主人没教过你么,遇到美男,扑到之,你这么温柔,把美男放跑了,有你哭的。” 姬兰红着脸,没好气的瞪了眼风欢颜,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说她了。 ”主人,属下,属下无能。主人自己去吧。“ 风欢颜闻言一怔,砸吧砸吧嘴,讪讪道:“姬兰,过桥。” “主人,人家的马车,已经在桥中央了,你这样,过不去的。” 遇上这样的主子,姬兰当真的是心力憔悴了,只是看风欢颜那个架势,倒绝不像是那种会退让的。 “哼,我说过桥就是过桥。” 风欢颜这会子直接一拍马背,她那马,好歹也是汗血宝马,直接就从那群人的身后冲了出去,朝着桥上就冲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众人只看见一片水花,再抬头,风欢颜从水里浮起来,满脸的水渍,而她的宝马,撒了蹄子从水里跑上岸。 “主人!” 姬兰一惊,急忙的跳下去把风欢颜抱起来,看着满脸苍白的风欢颜,心中愧疚极了:“姬兰,那个桥,怎的断了?” “主人,这,属下也不知。” 风欢颜咳了好几口水出来,“姬兰,这马儿怎么这么聪明,丫的居然会水,本小姐都不会水呢。” 周围似乎有冷风吹过,姬兰无奈的看着风欢颜,很是不给面子的笑了,连带着周围的人都笑了。 “那厮怎么那么机智,那马儿也是机智,居然还会倒着跑。” 风欢颜缓缓的将头扭向桥的对岸,刚刚那一会,她看的十分的清楚,自己的马刚冲上去,那马车就倒着退,难道,这世间还会有如此聪明的马,居然会倒着跑的。 “主人,那马车的马,似乎是被您的马吓到了才后退的。” 风欢颜幽幽的转过头,看着姬兰,笑道:“姬兰,你这嘴巴,当真是不饶人。” 一介女流 这边风欢颜还*的躺地上,着实是把脸丢大了,她虽然武功不差,但是那马一下子直接就掉了下去,她又是不会水的,没留神,就跟着掉了下去。只是那桥,怕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马断的,而是那马车中的人出的手。远去的马车,淡淡的香气随着风飘了过来。风欢颜心中一怔,难道自己跟那个面具男结了什么仇?竟然要出手暗害自己?那人功力怕是高不可测,否则,也不至于出手那么快,导致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主人,马车都走远了。” 姬兰将风欢颜扶起来,忍着笑,偷掖道。 “哦,姬兰,去河对岸把香囊拿过来吧。” 马车离开那么久,那香味却没有散去,风欢颜料想,那人,定是将香囊扔了下来。 “主人,有一盒子。” 姬兰飞身去对岸,又迅速的返回,递上一个盒子。 “算他有心。” 不过风欢颜心中更好奇的是,这到底是什么香,竟然如此的香,隔着盒子竟然都可以散发出香味。 “你们,你们是谁?怎么会,怎么会,我明明闻到是公子的香味,怎么会是你们?” 一道文弱的声音,像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冲了过来,一把夺过风欢颜手中的盒子。姬兰等人见是普通书生,便只护在风风欢颜身后,没有动手。 风欢颜没好气的白了眼那书生,长得一看就是个书生模样,但是肤色偏黯淡了些,似乎是劳心劳力了许久的人的那种憔悴。 “为,呆子,你说,这是谁的东西?” 不知这呆子口中说的公子,是不是那个面具男。倒是越来越好玩了呢。风欢颜心中偷着乐着,是不是很快就可以知道那个面具男的身份了呢? “你这姑娘,好生没有礼貌,小生有名有姓,你竟然唤我呆子,真真,真真是没有教养。” 那书生气急了,铁青着脸,骂了半天,却也只憋出来一句没教养。 风欢颜心中好笑,这人,还当真是呆子,连骂人都不会。 “喂,呆子,教养这东西,很奢侈,偏偏我比较穷,用不起这个东西。” 这话说的如此的义正言辞,风欢颜这是顶着脸皮跟人说话了都。 “哼,我不屑与你这种人说话。” “那你在干嘛啊?” 风欢颜突然凑近那人,因为自己身上还是湿的,倒是将她的玲珑身材显现了出来。 那书生急忙红着脸捂住眼睛:“非礼勿视,非礼无视。子曰,非礼勿视。” “那你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吧,你已经看到了。” 风欢颜玩心大起,将胳膊搭在那书生肩膀上,反倒是被呢书生的骨头咯了一下,当下疼的眼泪花花的在眼眶打转。 “公子说过,做错事,要弥补。我这就把眼睛给你。” “喂喂喂,呆子,你是不是真的呆啊?我这又不是没穿衣服,你看见的,就是一件裹着衣服的人而已,没事的。” 见那书呆子真要动手,风欢颜当下就急了,慌忙阻挡住那呆子的动作,心中那叫一个无奈啊,这天下,竟然还有如此老实的人啊。 “对不住姑娘,是在下唐突,在下河东郡守夏柳河,若是姑娘需要什么的话,尽管来找我。” 那书呆子也是正义,听风欢颜说的似乎是有那么些道理,毕竟年轻单纯,竟然真的听从了,还老实的自报家门。 风欢颜摇摇头,心想,这河东郡守,原来是个呆子啊。 “好好,呆子,那就这样吧,你快走吧,我会去找你的。” 这呆子定然想不到自己就是要去河东的,不过,想来以后的日子,不会无聊了。风欢颜这么想着,便直接一个飞身,到了桥对面。 “主人,郡主府门前围了许多的人。” 风欢颜一行人行至河东之地城门之前时,就已经为风欢颜换了马车,而不再让风欢颜骑着马。好歹是个郡主,若是骑马进城,没得让人看轻了去。 “下官恭候郡主多时。” 风欢颜坐在马车中,静静的坐着,那书呆子,竟然真是这里的郡守,不过,除了那书呆子,其他随行的人竟然是半分表示都没有,趾高气扬的站在一旁。 看来,这夏柳河的地位似乎不那么高啊。 “郡主,下官恭候多时。” 夏柳河见马车内没有反应,不由得提高了嗓音。 姬兰将手中的剑一横,怒斥道:“大胆,我家郡主乃是当朝一品郡主,尔等竟然敢不跪拜迎接!” 这一声怒吼,可谓是恰到好处,用了半分的内力提高嗓音,又带上姬兰平日里杀手的那一种肃杀之气,别说,还当真有一股子气势。 那些随行的官员似乎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反应。姬兰的脸色顿时变了,这里的官员,真真是硬气的很。 “我家云公子让我前来迎接郡主大驾,公子说了,郡主长途奔波,十分疲惫,请郡主稍作休整,过两日公子定会登门拜访。” 就在风欢颜以为这样的僵局要以自己先动手来化解的时候,一个似曾相识的女音闯入耳中。好熟悉的声音,并且话说的不急不缓,颇有大家风范。 “哦,原来是肃肃姑娘,有劳公子记挂,郡主到来,我等理应招待才是。还请姑娘回禀公子,改日我等定当携郡主同去拜访公子。” 那之前态度很是强硬的官员一见来人,态度立马变了,就差跪下来求着那女子了。 “如此,有劳。我先回去回禀我家公子,告辞,诸位。” 女子从容的在一众人如狼似虎的眼神中离去。风欢颜此时从帘缝中瞥见,那女子,竟是故人。 “郡主,请下来吧。” 施肃肃一走,那官员们便有些急促的催风欢颜了,宛然与对待刚才的施肃肃是两种不同的态度。 “各位辛苦了,劳烦各位在大厅等候本郡主,本郡主一路风尘仆仆,妆容不整,着实不宜见诸位。” 好,既然你要玩,我就陪你玩个够。 风欢颜淡淡的吩咐姬兰他们直接将马车行至府内,无视那些人惊诧的目光。 “郡主,还是——·” 夏柳河走上前来,欲拦住马车,却在抬头的那一瞬间愣住,飘落下的帘角,遮盖住了那一闪而过的面容。眉目如画,淡淡的扫一眼,如同月华披身,简直就是享受。 “郡守大人便请带领各位去大厅候着吧,本郡主随后就到。” 风欢颜虽说是头一次来这郡主府,但是好在姬兰在她来之前,就已经让人前来布置,按照益州风欢颜的别院的相同的设计布置的,所以风欢颜一进去,倒是感觉熟门熟路了。 “郡主,咱们现在还不出去么?” 姬兰看了看日头,这已经足足让那些官员们等了一个多时辰了,那大厅里早就乱成一团了,此时风欢颜倒好,兴致极好的在那描眉。原本风欢颜便是极好的容貌,从不施粉黛,此时一施粉黛,更加的美艳动人了。姬兰不由得看呆了去,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 “姬兰,将我的宫装拿来。” 姬兰一怔,急忙听从鞥欢颜的话,将那富贵繁华的宫装拿来替风欢颜穿上。 “主人,您极少穿这宫装,今日怎么——” 风欢颜平日里饶是进宫,都穿着随意,从不穿那宫装。 “毕竟我是郡主,是皇室中人,这些人,敢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就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蛇蝎美人!” 风欢颜略带邪魅的声音,听起来确实格外的让人心中一颤。 “主人,您让我们去查的东西,我们都茶清楚了。只是,您要那些官员的内宅秘闻做什么?” “姬兰,你记住,成也女人,败也女人。”她初来乍到,看那些官员的态度便知道,那些人欺负她一介女流,连出来迎接都是如此的不给面子,当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若是不给他们一些教训,那么日后,这河东之地,怕是不好呆。 “怎么还不来?” “就是,一介女流,能有什么能耐。” “我不等了,我先走了。” ——· 大厅的拐角处,一抹紫色的裙角绽开,随之一个端庄窈窕的美人缓缓的出现在众人眼前。风欢颜轻启朱唇,笑道:“各位大人久等了。” 那些官员各个呆愣的看着风欢颜,脸上尽是猥琐。 “咳咳,臣,恭迎郡主殿下。” 还是夏柳河淡定,见风欢颜的第一瞬间愣了一下,随即立马跪下行李。 “哼!” 不断的有官员的不屑声,冷哼声传来,就是没人行李。 “大胆,见到郡主竟敢不跪!” 姬兰冷喝一声,剑在手掌中旋转了几圈,正欲动手,风欢颜出声阻断:“姬兰,温柔点,不要吓坏了众位大人。哦,刚才我好像听说那位大人有事要先走的?” “哼,我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一个络腮胡子的粗鲁汉子站出来,风欢颜仔细的打量了一圈那人,见那人手掌粗厚,下盘结实,看来以前应该是个练家子。只是许是长久未曾练,导致身材有些发福了。 “李大人既然有事,那就走吧。” 风欢颜把玩着手中的发丝,无所谓的笑道。 手脚不利索 那官员明显一怔,心中疑惑,这女人怎么会知道自己是何人?难道以前见过?但是转念一想,认识就认识吧,自己在这里的名声那么大,认识也是正常。于是举步就走。刚走两步,就被姬兰的剑指在脖子上。 “郡主这是何意?” 风欢颜悠悠的看着那人,脸上的笑意褪去,“本郡主,是要教你规矩!你以为这郡主府是菜市场,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李大人,你出身屠户,能有今日,便要知道,既是为官者,便要懂得规矩。我风欢颜虽是一介女子,但是本郡主乃是你的上司,你胆敢不经过本郡主的同意,不行礼就走?本宫今日就是杀了你,也不足为过!” “哼,你一个小丫头就想拦住我?” 那人说着,一个翻身,手猛地握住姬兰的剑,拽着姬兰的剑就提了起来。姬兰一惊,急忙松了剑,转而换了一把短匕首,几个飞身,便绕到了那人的身后。 “李大人,你以为,普通的丫头能在我身边?今日我不放告诉你,饶是五个你,我也不在话下,只是本郡主身份在这,不会跟你一般计较,但你,若是下次再如此没有规矩,本郡主定不饶你。” 风欢颜的话说的好不气魄,那些官员原本都是很畏惧这李大人的,长得凶悍,行为粗鲁,偏生人家有钱,不怕。此时见那李大人都被风欢颜制住了,当下心中一惊,完了,以后还不得被这丫头玩死? “但是,本郡主向来赏罚分明,今日你犯了错,本郡主可免你死罪,但是,活罪么——” 众人只觉得背后发凉,腿都发软了,这女人笑起来怎的这么恐怖?然而,他们的预感是正确的,风欢颜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人,说:“姬兰,我瞧着李大人的胡子好生不顺眼,你稍后替我,把李大人的胡子给剃了,哦,李大人的裤子,似乎破了,待会,你带着本郡主的护卫队,将李大人送回去,千万,要送到家。” 姬兰闻言往李大人的裤子那里一看,顿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那人的裤裆破了好大的一条口子,若是不看还不会发现,但是那样的口子,怕是走一步就能看见那人的大腿肉晃荡吧?还让郡主的护卫队去送?这不是故意招摇,引得百姓来围观么? “你,你!” 那李大人气的脸色乌黑的,简直可以跟黑脸的包公相媲美了,风欢颜的手轻轻抬起来,没人看见她的手怎么动了几下,然后再看的时候,那李大人的胡子就已经乱七八糟,这一片剃光了,那一片留了几根,长长短短,好不滑稽。 “哦,不好意思,我一个失误,帮您把胡子剃了。” 风欢颜一脸无辜的样子,口中虽然说者调戏的话,却没人觉得风欢颜当真是在开玩笑,倒像是觉得阵阵掌风随时都有可以拍在自己的身上。 “好啦,姬兰,快送李大人回去吧。” 姬兰悠悠的飘来一个眼神,冷声道:“主人,属下身子不适,请季彦代劳吧。” 一直默默的候在风欢颜身后的季彦闻言,脸就黑了,这样一个丢人现眼的活计,怎么就轮到他了? “哦,好吧,季彦,你去一趟吧。” 风欢颜发话,季彦当然得遵从,只好愤愤的白了姬兰一眼,一把拽着那李大人就走。 这边的那些官员基本上都被风欢颜吓傻了,唯独那书呆子一脸的从容,倒像是很敬佩风欢颜的样子。 “哦,忘记跟各位大人介绍一下我,我是风府小郡主风欢颜。” 风欢颜?就是京城那个小魔王的风欢颜?专门惹祸并且脾气暴躁爱整人的风欢颜?听说那风欢颜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还时常去军营跟将士打架。京城人见了她都得绕道走的。原来是这个郡主啊! 风欢颜很满意那些人的神色,心中冷笑,让你们无视我,丫的,以后折腾不死你们。 “下官,下官有眼无珠,请风郡主见谅。” 转眼间,那些官员就跪了一地,由此就可知,风欢颜的名声到底有多差了。 风欢颜也不让那些人起来,神色严肃,冷冷的扫过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各位大人就先跪会吧,想来之前都没跪过,八成是不大会跪的,此时就多学学,免得下次,又忘记了该怎么跪。”这么*裸的报复,亏得风欢颜说的这么义正言辞,姬兰都替风欢颜脸红了。但是看风欢颜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心中又定然了些,主人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 不知过来多久,那些跪在大厅的官员一个个的被姬兰狠狠的盯着,甚至是连送李大人的季彦都回来了,满脸的笑容,一回来见到满地跪着的人,立马收起笑容,跟着姬兰一起恶狠狠的瞪着那些官员。再转过头去看风欢颜,那家伙倒好,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大人,请问我们要跪到什么时候啊?” 终于,夏柳河忍不住了,抬起头问姬兰。 姬兰往椅子上瞟了眼,见那人没反应,便回答说:“不知,看郡主心情。” “郡主还请海涵,这些官员年龄都不小了,如此长时间的跪下去,我倒是还好,这些大人怕是——·” 风欢颜悠悠的睁开眼睛,跟夏柳河对视,“哼,年龄大了,就可以倚老卖老?夏大人的心还是忒好了些。” “郡主,相信此次教训之后,各位大人不会忘记下次行礼的。” “罢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饶了他们,只是给我记住了,我风欢颜,可不是随便就可以应付的小女人,今后这河东,便是我说了算,若是你们之中,谁敢再如同今日一般,我一定会告诉你们,什么是为官之道!” 风欢颜甩袖离去,姬兰跟季彦对视一眼,也纷纷跟着撤了。他们一走,地上跪着的官员就趴了一地,叫苦不迭的。夏柳河满眼敬仰的看着风欢颜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道:“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 “主人,这是各大商户最近几年的账本,还有他们补交的税,都在这了。“ 风欢颜打着哈欠,被姬兰领到了书房,眼前满满打打的好几堆账本,顿时把风欢颜的瞌睡虫都不知道吓到哪去了。 ”主人,这个,确实有点多,您看——·“ 废话,整个河东之地大商户的账本,能不多么。风欢颜淡淡的看了眼姬兰,自己走到桌案后,“你跟季彦出去候着,给我找个机灵点的手脚利索点的来。” 手脚利索点的?姬兰一怔,“主人,我跟季彦的手脚都挺利索的。” 杀人不眨眼,刀起血落,手脚难道还不算是利索么? 风欢颜似乎是看头了姬兰心中所想一般,连头都不抬一下,“姬兰,你跟季彦打架手脚确实是利索,但是这翻账本子,怕是不行。” 翻帐本子?姬兰扫了眼堆在这里的账本,少说也有几百来本吧,于是也不在坚持,出去给风欢颜找人去了。 “切,这么些东西,等姑奶奶把它算出来了,看那些人还怎么给我偷税漏税。” 一连三日,风欢颜都把自己跟那个机灵的账房活计关在书房,除了每日的吃食被端进去之外,其他的人,一律都不能进去。 “姬兰,主人如此辛劳,不会出事吧?” 季彦担忧的看着书房门口,却还是没看见风欢颜出来。 “放心吧,主人功力深厚,只是熬了几天,必定不会有事的。” “砰!” 一声东西倒下来的声音从书房内传来,姬兰跟季彦对视一眼,急忙推门进去,只看见桌案上趴着睡着的风欢颜,脸上满是墨汁,黑黢黢的,眼睛下面一片青灰色。而不远处的地上,还躺着个活计,抱着凳子,正呼呼的打鼾 “主人,主人?” “嘘,让她睡吧。” 姬兰拦住季彦,对风欢颜算是彻底的佩服了,再一看,那几堆的帐本子,竟然全部被算好了,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旁上面还多贴有字条做了批注。 “姬兰,把那活计抬回去休息吧。” 风欢颜翻了个身,眼看着就要掉到地上去,却被姬兰急忙的扶住,这才幸免了她与大地的亲密接触。 “是。主人。” 姬兰朝着季彦使了个眼色,让他找人将那累趴下的活计送回去,却发现那活计死活抱着那个凳子,一边嚷嚷,“别抢我账本,我还没算完呢,还没算完呢。” 季彦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掌下去,将那凳子拍了个粉碎,这才把那个活计带走。 “姬兰,我要吃饭。” 明明是睡着了,却跟清醒的似得,拽着姬兰的衣服委屈的嚷嚷着。姬兰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心想,何苦将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呢? “好,您先睡会,饭好了我就喊您起来。” 风欢颜的手突然一松,掉到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 姬兰紧张的去看风欢颜的手,结果却意外的看见那桌子上缺了一角,但是风欢颜的手却一点事都没有。姬兰不由得心中一紧,这得是多大的警惕心,才会让她连睡觉,都不让运功护身。 快马加鞭的信 河东之地的偏南的一处别院,院内种满了竹子,不是潇湘竹,只是普通的青竹,每根长大的竹子上,都写满了字。然而写的最多的,却是乐容两字。不过,这院子倒也不是常人可以进来的,所以也不怕被别人看了去。 东绝推开书房的门,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那人手中拿着书,但是眼睛却无神,不知思绪都飞到哪去了。 ”咳咳,公子。“ 东绝干咳了一声,却因为他这人不太擅长没病装病,咳的倒像是被鱼刺卡住了般让人听着那么揪心。 那面具男子手中的书突然掉了下来,他自己也是一惊,回过神来,”怎么了?“ 东绝轻轻的走过去,帮那男子捡起地上的书,无奈道:”公子,最近几日风郡主将自己与一个账房的小伙计一起关在书房,连续三日不曾出来。“ 果然,那人的脸毫无预兆的黑了,冷声问:“在书房不出来?做什么?” 东绝淡淡的接道:“查账。” “这三年,她学会了很多,看起来,比以前似乎更厉害了。” 那男子的口气略微的有些悲伤,只是不知道是为何而悲伤罢了。东绝静静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公子,她一直都很厉害,是以前您将她保护的太好了。” 这样的一个女子,明明是一个深闺中的小姐,却竟然是江湖第一大杀手组织的头头,又怎能简单的了? “是么?我倒不觉得我把她保护好了,否则,她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卷进这场阴谋中。” “公子难道还是对她恋恋不舍么?可是,公子也请不要忘了,同临城城破,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您的一生,都将摆脱不掉城破这个败笔。” 东绝愤愤的看着那人,一想起那件事,似乎他就跟打了鸡血似得, 那人站起身,看着窗外,悠悠道:“城破不是她的错,错在我。身为人夫,就要承担起应该负起的责任。百姓流离失所,错在我。血染城墙,错在我。硝烟四起,错在我。那宋乐容为救全城百姓跪在城门前三天三夜,那些指责她的人,谁又曾为同临城做过些什么?东绝,你终究是不明白,同临城繁华的太久了。” 这一席话,他从未跟任何人说过。东绝一直以为,他应该也是气愤的,可是,为什么听起来,他倒还像是偏袒着她的呢? “公子,您不能这样下去,您答应过城主的。” “我知道,也记得,否则现在,我早就跑到她那去了。只是东绝,您不要太偏激了,这件事情,真的要客观的看待,不要以为所有的错都是她造成的,而忽视自己本身应该看到的东西。” 东绝被那人这么一说,心中倒真的平复了许多。是他太偏激了,因为他接受不了料事如神的那个人,最终栽在女人的手里。 “公子,即使如此,您也不能再跟她有任何的牵扯了。” 那女子,现在是当朝将军左疏狂的未婚妻,又被南国的国君以三座城池相聘,如此复杂的关系,还是不要再让自己的主子牵扯进去的好。只是如今,原本他们在这河东之地甚好,不想她却又一次的来到了河东之地,到底是为何呢? 那面具男子自嘲的笑笑,“东绝,即使我想再跟她有牵连,都不可能了,她已经不记得了。”他那日故意留下自己平日里最喜欢的熏香,多次相见,哪怕她想起一点点,都会来寻自己,如今看来,只怕是一点点都记不得了。 东绝淡淡的扫了眼那面具男子,心中不由得一痛:自家主子曾经是多么爱美,多么自信高调的一个绝世男子,如今却不得不每日带着面具,不见天日。上天何其不公! “公子好生歇息就是,切莫在劳神了。这些事情,东绝会替您处理好的。” “东绝啊,你替我给夏柳河送封信去。” 那面具男子从桌子上拿出一封早就写好的书信,已经装进了信封中。 东绝犹豫的接过了那封信,无奈道:“公子,您帮她就到此为止吧。” 于是长叹一声,拿着信去找夏柳河。 “公子,肃肃给您送药来了。” 话音刚落,一身红色长裙的施肃肃就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面具男子一怔,随即掩藏在面具下的脸便黑了,沉声道:“谁让你进我的书房的?” “啊?公子,肃肃是来帮你送药的。” 施肃肃委屈的看着那面具男子,眼中尽是不舍。 “这书房,我说过,任何人,没有我的同意,都不能进。尤其是女子。” 最后那句尤其是女子,怕是就只说给她施肃肃听的吧。以前那人在的时候,他的地盘都是随意走动,对她也是极其的宽容。可是自己毕竟不是那人,得不到那般的宽厚。这整个院落,女子怕也就除了她再也无第二人了。难道,竟还是忘不掉那人? “公子可是嫌弃肃肃?” 施肃肃眼中的泪水已经充斥在眼眶中,大有你一说是,我就掉下来的趋势。 那人还不动容,拿起桌子上的书,淡淡道:“苏小姐何必如此妄自菲薄?” “那为什么我不能进这书房?” 施肃肃虽然已经沦落至此,但是那骨子里的骄傲还在,听见那人那么无所谓的声音,心中又是气愤又是痛。 面具男子将手中的书放下,自己走了出去,说“你若是喜欢这里,你呆着,我走便是。只是还请苏小姐自行离开,我这,供不起苏小姐这尊大神。” 对啊,那人买下了自己,是让自己走的,是自己非要跟着的,非要跟过来的。施肃肃心中一寒,手指渐渐的捏住,突然跪在地上,低声说:“公子,是肃肃的错。肃肃不该擅闯书房,请公子怪罪。但是请公子不要赶肃肃走,肃肃以后绝不再犯,请公子饶了肃肃吧。” 施肃肃的声音听起来我见犹怜的,再加上她由一个大家小姐变成如今的施肃肃,面具男子心中也是有愧疚的,于是也不再指责,一句话没说自己走了,也算是默认了施肃肃的话。 “主人,左将军来信。” 姬兰拿着一封快马加鞭传来的信件,以为是什么重要的大事,匆匆忙忙的拿来给风欢颜。 风欢颜瞥了眼那封信,笑嘻嘻的看着姬兰,“姬兰,我猜,要是你拆开读了这封信,你会后悔。” “主人,这是快马加鞭送来的信。” 姬兰拿着那封信,显然不相信风欢颜所说的。 “那好,你拆开,看看是不是会坏了你的心情。” 说了还不信?姬兰这丫头还真是天真啊。风欢颜已经毫不在意信里面的内容了,无非是让她回京,不要留在河东这样的一些话吧,有什么可看的?左疏狂这人最喜欢面子,他可以很宠她,但是他绝对不能接受自己的未婚妻在外被人议论,抛头露面,更何况,他家里的那个老母亲更是不得了。不过,风欢颜时常想,若是左疏狂知道自己还开了青楼,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吐血,巴不得早点跟她解除婚约的呢。 “容容,河东凶险,望速归之。” 一封信,寥寥一句话而已,却还快马加鞭的送了过来,姬兰拿着那封信,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将军怎的如此胡闹,这样的一封信,还要快马加鞭的送来? “怎么样?我就说你看了会后悔的吧。” 风欢颜了然的一笑,左疏狂,她太了解了。所以她还不如不看呢,不看就不生气,看了倒是影响心情。 姬兰的手都开始泛白了,一阵狠狠的蹂躏之后,那封信,就成了碎末了。 “主人,将军为何如此不相信您?” 在风欢颜身边呆久了,姬兰的性格本身就好强,如今只能用彪悍来形容了,她习惯了看风欢颜比男子还要厉害,做出一件又一件不可置信的事情来。 “姬兰,这不怪他,他只是担心我罢了。所以我说过,这样的信,不用看。” 然而风欢颜却是没有想到左疏狂的耐心,一连十几天,每天都是相同的信件,快马加鞭的送来。 终于,风欢颜忍不了了,拍着那送信的人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教育了一番:孩子啊,你妈妈每天都等着你回家吃饭呢,别做这些无用的事情,请你转告将军,这个信呢,就不要再写了,第一呢,浪费纸张。第二呢,浪费墨水。第三呢,你丫的累死了多少马匹就为了送这几个字的信,还十几封信一模一样,诚心的让她心里不痛快呢这是? 后来左疏狂的确没有送信了,只是换了种东西,他的随身佩剑。 “主人,这个,怎么处理?” 姬兰为难的看着风欢颜,虽然风欢颜连脑袋都抬一下,但是这把剑她拿着也不适合啊。毕竟是左疏狂的随身佩剑,很有深意的。 “送你了。” 风欢颜才不管是不是随身的呢,直接一句哈,将问题丢给了姬兰。 姬兰哭着脸,愁眉苦脸道:“主人,这剑姬兰不能拿。” “不能拿你就扛着。真是废话多。去请夏柳河大人来。” 风欢颜不耐烦的摆摆手,让姬兰赶紧的出去。直到姬兰走了,她才算送了一口气。心中暗想左疏狂到底什么意思?作为一个将军来说,随身的佩剑就是身份的象征,他这是想要别人都知道她是左疏狂罩着的人? 说到底,左疏狂还是不相信她,不相信她可以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不过这也怪不得左疏狂,必将她背后的动作,左疏狂都是被蒙在鼓里的。要是他知道了,怕是当真会把风欢颜拎回去的。 微山新学 河东之地穷的主要原因就是,穷酸书生太多,白白的浪费了这么多的好资源,活该被其他地方的匪患欺负。风欢颜盯着河东郡守府的那些人好久,这才跟夏柳河商量着,训练一直强悍的巡防队,而担任队长的,正是季彦。 “主人,求您了,我一个杀手,遇上匪患杀了就是。您让我跟那群弱的跟只蚂蚁一样的人呆一块,我不干。” 季彦开始耍赖,苦着脸赖在风欢颜的书房里。姬兰好笑的看着他,幸灾乐祸的模样任谁看了都看的出来。 “哎呀,季彦,我不是跟你说了么,你现在不是杀手了,你是我的兄弟。再说了,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成就,不就是把弱者变成强者,然后再打败他们么?我觉得这件事你上最合适。” 风欢颜提起笔,流畅的写下了一些安排。 “难道,主人之前还有别的人选?” 季彦听风欢颜那语气,倒像是把他从众多的人之中挑出来的一般,不乐意的看着风欢颜:“主人,属下还是更愿意在您身边跑腿。” “季彦,如今我们在河东之地并站不稳脚,此时,若是我们能够把握住这边的巡防大权,至少日后的麻烦,会少了许多。我是个怕麻烦的人,你知道的。” 她不是怕麻烦,而是不愿意将一颗宝石在自己的身边磨灭了。季彦是个有能力的人,虽然是杀手出身,但是抱负远大,是在不应该仅仅只是在她身边跑腿这么简单的。 “再者说,像你主人这样的人,若是谁都可以来行刺的话,那无归门倒是做什么去了?我知道你喜政治,但是群殴想跟你说,若是此行在河东我做的不好,萧长奕便有了足够的理由治罪于我,且我还没有反驳的余地。但是相反,若是河东被我治理好了,饶是将来真的变天,那么,我也有一处地可以退守。季彦,这河东,我谁人都不能相信,唯独我们自己人,我全心的将我的性命交在你手中,你可愿意接下?” 季彦愣了愣,低下头,轻声道:“既是主人的话,那属下必定竭心尽力,不然主人被旁人为难了去。” 季彦认真的模样,让风欢颜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下了。季彦必定会很优秀,她敢笃定。 “主人,您看谁来了。” 姬兰瞧着门口走来人,突然就乐了,脸上满是欣喜。 风欢颜瞥了眼姬兰,看向外面走来的人,正是那个书呆子夏柳河。“姬兰,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姬兰脸上一红,娇嗔道:“主人您这话就不对了,您这两日找夏大人找的勤快,我想着今日这夏大人既然来了,我倒是省了跑去找他,保存体力。多好啊。” “是么?我原以为,是某些人思春了呢。正寻思着要不要跟夏大人商量商量,问问夏大人是否有妻妾呢。” “主人你!” 姬兰跺跺脚,竟然破天荒的不理风欢颜自己跑了出去。 “你们在说什么呢?” 夏柳河跟姬兰擦肩而过,被姬兰那个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的糊里糊涂的,心想,难道自己最近得罪这位了? “你来的正好,书呆子,我听说微山书院是河东最负盛名的书院?” “是,微山书院自开朝以来,都是声名在外的书院,我河东弟子多以能够在微山书院学习为荣。” 夏柳河提起微山书院更是满面红光,好不自豪。 “喂,书呆子,你该不会也在那书院中学习过吧?” 答案是肯定的,夏柳河突然就激动了,拽着风欢颜,“是啊,而且有幸拜在云公子的名下,当真是三生之幸啊。” 云公子?是谁? “那云公子早些年一直闭门不出,身体抱恙,原本说是活不过二十岁,没想到,这些年身子大好,才华横溢,更是连微山书院的老夫子都比不过。说起云公子,那是当真厉害,只言片语便解了冤案,身边的人,更是哥哥俊俏,那云公子本人,更是一身不凡的气质啊。还有,那云公子偶尔回去微山书院讲课,我还偷着去听过许多次——” 风欢颜打着哈欠,听夏柳河说那传说中的云公子的传奇事迹,心想,世上竟然还有这般能耐之人,她倒是想会会。 “对了,说起来,那云公子你怕是见过吧?” 夏柳河突然的话语让风欢颜一怔,自己见过?传说中的的云公子?不会啊,自己来这河东之地,接触到的除了夏柳河和那些官员之外,就是那个面具男。面具男?难道是那个人?难道他就是云公子? “你是说,那个带着面具的男子?” “正是,我就说那日你必定是见过他的。只是,你跟云公子很熟么?怎么会有云公子的香囊?” 夏柳河回想起那日他虽然是看见了云公子的马车,但是无奈自己一介书生,那桥都毁了,他也追不上云公子的马车,但是,那香囊绝对是云公子的无疑。 风欢颜的突然浑身一颤,怎么一想起那个面具男,就会有那种熟悉的感觉呢?这种感觉,似乎有些不对经,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却抓不住。 夏柳河见风欢颜失神的模样,不由得用手在她面前晃了几下,“郡主?郡主?” “做什么?本郡主耳朵没聋。” 风欢颜翻了个白眼,瞟了眼夏柳河,这个人,虽说是个愚昧的书生,但是却一心的为河东之地着想,就是笨了点,愚昧了点,思想保守了点,刚开始接触的时候很瞧不起女子,现在,倒是渐渐的变得听话了。 “郡主,女子说话便要文雅,怎可爆粗口?” 夏柳河皱着眉头,十分不赞成的看着风欢颜。 风欢颜乐了,笑道:“难道你竟不知道,我是以粗鲁而出名的?” “怎么会?公子明明说过你是很好的处于的人的——” “公子?” 风欢颜挑眉,问道?心中疑惑道,难道是那个云公子?自己跟那面具男也不过就是几面之缘罢了,怎么搞得跟他多了解自己似得? “郡主,今日我过来其实是想邀请郡主的,后日便是微山书院三年一度的新学仪式,请您前去参加。” 夏柳河急忙转移话题,表情纠结。 风欢颜笑了两声,“微山新学?便是新学子入学吧?” “是。正是。” 一般来说,这种场合女子是不应出席的,只因那人的那封信,夏柳河作为除了风欢颜之位便是这河东之地最大的官,自然是有权决定谁可以去参加的。 “这么说来,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风欢颜瞟了眼夏柳河,心想,若是那些个瞧不起女子的书生看见去参加他们这么隆重的仪式的竟然有她这个臭名远扬的女子去参加,不知会不会气的退学。 “郡主,新学那日,还请,还请郡主——·” 夏柳河的脸通红,说话也有些结巴,一双手不知所措的放在两侧。 风欢颜瞧着他那副书呆子的模样,“哟,有话就说吧,书呆子,别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 “你!希望郡主那日出席之时,淡妆即可,莫要,莫要——·” 回想起风欢颜初次来到河东之地时,那一袭盛装和倾世的容颜,夏柳河到现在还会经验,这世间竟会有如此的美人,如画都不止了。 风欢颜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拍了下夏柳河的脑袋,说:“知道了,呆子。之时我忘记告诉你了,那日,我只是浅施脂粉,并未浓妆。” 新学说起来,还是河东之地的一个比较重大的仪式,听说当地有名望的人都被请来了。风欢颜自然也是要来的。因着她的身份在那,又加上之前的一连串动作,那些个官员乡绅倒是有些畏惧了她。且不说风欢颜暗中的手段,就是明着,谁惹着她或者是故意给她尥蹶子,那都是没好果子吃的。听说那李大人因为后来多次找事,被风欢颜身边的侍卫好一顿教训,至今还躺在床上下不来呢。 说到这,如此的铁血手段,偏偏却让百姓们称道了起来,原因无它,风欢颜一来就减免了不少赋税,顺带着有些皇租也免了去,对待百姓也是很亲和的,加上夏柳河对她一直是礼遇有加,所以倒是也还吃的开。 “郡主大驾,有失远迎。” 风欢颜翻身下马,朝着迎来的老先生鞠了一躬,看着人年岁过百,一副和善的模样,风欢颜不禁就想起了远在京城的风老,不由得笑道:“齐先生哪里话,小女不才,本不应出席如此隆重的场合,只是小女却是想见识一下新学,一来长长见识,而来可以得以有幸瞻仰先生之尊容,请先生见谅。” 这齐先生说起来,还是一位名人,据说历经三朝,并且门下培养的人,多数都高中,或者成为百姓称颂的贤人,因此他名声大燥。 风欢颜心想,这样的人定然是好人。 果然,那齐先生慈祥的笑了,“郡主说的哪里话,今日郡主能来,实乃有幸,微山学院学子得以见皇室中之尊,也是他们的福气。” “先生,众生平等,今日我只是一小小学子,前来瞻仰先生,先生切莫再取笑我了。” 如此谦卑的姿态,齐先生纵然是何等的不屑与女子同堂,此时心中也是十分舒畅的,对风欢颜的喜爱又增加了一分。 “怎的不见云公子?” 公子无双 四下一看,却没有看见那绝世之人,齐先生不免心中有些失落。 夏柳河急忙上前解释:“云公子这几日身子不大利索,正在吃药,不过他已经派人来通了讯了,说是今日必定回来。” “云公子来了。” “云公子,是云公子。 —— 风欢颜还不知那些人激动个什么劲,顺着他们的方向看过去,那辆超大号的马车映入眼帘。 风欢颜心中一喜,果然是他! “学生来迟,望老师恕罪。” 马车上传来淡淡的嗓音,带着一丝病态般,但是却动人心弦,随着那些新生们有序的站立在后边,那马车的车帘缓缓掀起,一袭白色素纱衣的男子优雅的从马车上下来。 若是有那么一刻,风欢颜的心跳紊乱过,那么恐怕就是此时。这不是她第一次见这面具男,但是她却从未想过,只是那淡淡的一瞥,竟然让她觉得心神一晃。 齐先生见自己等的人来了,不由得喜道:“你可别自称我学生,若是你自称是我学生,怕是我得折寿啊。” 那面具男笑了笑,鞠了一躬道:“至少,我也曾听课于先生,先生此番倒是不认我了。” 这话说的,好生的亲昵,想来便是关系不一般。风欢颜拽了夏柳河的袖子,问:“这云公子大名叫啥?” 总不至于大名都取个这么骚包的名字吧,什么云公子,那是忽悠小女孩的吧?然而此时风欢颜忘了,刚刚她还在为这人心神摇晃。 “我以为你跟云公子认识,不想你竟然不知道云公子的大名。云公子是河东之地颇有名望的世家叶家的独孙,此时已经是叶家的家主了。云公子是旷世奇才,但为人低调,加上那一副绝世的容颜,此生,怕是只有当年的同临城少主洛如非可相媲美。” 夏柳河说着说着就两眼放光,直勾勾的看着叶云奕。 被人用这么热烈的眼光盯着,还是个男人,换做是谁都会注意一下的吧,叶云奕很快将视线投向了风欢颜这边,饶有趣味的看了眼风欢颜,礼貌道:“想来这便是风郡主吧?早闻郡主大名,今日得以一见,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能得云公子称赞,那便是极大的认可了。然而风欢颜却愣了,“我以为你要说见面不如闻名呢。” 叶云奕的头微微地下,眼神有些暗淡,轻声说道:我倒是宁愿只听着你的名字却不再见你。 可是,天不遂人愿,如今,再次相见。 “好啦,各位,今日是新学,但是同样也是我们几个先生商量的一些事情想要跟各位探讨。恰好今日云公子也来了,郡主也来了,今日便将这微山书院的课业之事商讨一番吧。” 原来目的在这?风欢颜心下了然。难怪说怎么会允许一个女子前来,原来是因为有事要说,恰好她现在算是可以做主的人了。 相比较而言,那叶云奕倒是淡然的多了,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笑道:“齐先生请讲便是。” 齐先生点点头,一副领导讲话的模样,“微山学院乃河东的栋梁培养之地,但是百年来,河东之地却依旧毫无起色,我思索再三,决定更改微山书院的授业课程,除了六艺之外,还需新开,不知各位有何高见?” 虽然年龄大了,但是齐先生的威望在那,一番话说完之后,便是各方的儒生与乡绅门的议论声。 “我认为,微山书院想来重视儒学,对武对不甚重视,但是当今用人,乃需文武全面发展。” “对,只有为朝廷培养栋梁才是首要。” ——风欢颜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恰好对上那叶云奕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不禁感慨,总算是有一个没那么愚昧的了。自己这河东之地发展的一塌糊涂,这些人的心思却都在如何取悦朝廷之上,却没有一点为河东之地考虑,难怪河东之地空空坐拥这么好的资源。 “不知,郡主有何高见?” 齐先生自然不是那般无眼色之人,众人的议论他听在了耳中,但是看风欢颜那神色,倒似乎是极其不屑的。 风欢颜礼貌的鞠了一躬,浅笑着说:“齐先生,我认为,为今之计却是应该大力发展河东之地,河东之地坐拥许多资源,若是不好好利用,岂不浪费?” “简直胡闹!” “妇人之见!” “我河东之地怎能去做这些地下的事务?” ——· 风欢颜的话刚说完,就被连片的否决声扰乱。他们那些人,显然是听懂了风欢颜的意思,但是他们却不会赞同这个想法。 “郡主的意思是?” “发展商业。富强河东。” 齐先生显然没有反对的意思,听见风欢颜的话,他倒是申请淡定,似乎是在认真思考着什么,并且那沧桑的眼神时不时的朝着叶云奕那边飘去。 夏柳河作为郡守,此时也算是听到了多方的见解,但是他心中却是自有计较,于是走上前来,朝着叶云奕好不认真作了一揖,诚恳道:“敢问云公子有何高见?” 那人微微的颔首,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子清贵之气,缓缓开口:“我赞成郡主的意见。” 众人皆是一怔,但是却无人再反对,风欢颜心中不由得冷哼,好一帮趋炎附势的家伙。但是她忘了,那些人若是要趋炎附势,应该是巴结她才对,只是此时的情形却是,所有的人,似乎都唯那人马首是瞻。 齐先生自然是对叶云奕的话很是在意,不由得惊讶道:“云公子何出此言?” “在我看来学与商并不冲突。虽然河东是以儒学而出名,但是,也不乏平民,经商者。只是世人都瞧不起经商之人,却不知,入仕虽可富贵,但是放眼天下,儒生之多,却又有几人真可改变命运?其余的人,也便是为了附庸风雅去习儒学,反倒延误了原本的事宜。河东多年来,一直毫无起色,若是商行道,反倒可大改现状。想来众位也知道,当今天下,虽商排在最末,却无不以钱说话。若想求得淡薄之名,心静便可,无需在意这些虚结。” 叶云奕的一番话,倒是让风欢颜对他刮目相看,他说的不激扬,却自有一番气魄在其中。淡然的气质,却不容置疑。 齐先生满意的捋捋胡子,赞赏道:“公子之见,却是在理。我也赞成。” “我也赞成。” 夏柳河一脸钦佩的说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叶云奕。风欢颜的眼睛在那两人之间直溜溜的盯着,心想,这般模样,到底该如何分配?谁上谁下?再说了,现在男风已不是什么怪事,更何况,像叶云奕这般的男子,若是轻易的配了个女子倒是显得俗气。 最有发言权的人全部都赞成,剩下的那些乡绅便也不再反对,毕竟这河东之地,说话能算数的没几个,但是若是最有说话权的,除了齐先生外,便是云公子了。这事这样定了下来,并且齐先生当众便聘请风欢颜为授业老师,云公子自然是请了的,但是众人也都知道这云公子身子不好,能偶尔去授课就是难得,却不想,那云公子今日却是格外的爽快,直接同意了。这让众人纷纷猜测起来,难道,这云公子是为了这美人郡主去的?? 新学总算是熬到了结束,风欢颜突然发现她真的是不适合做那种很正经的事情,比如,听课。新学之时,微山书院的那些个老夫子们便纷纷的上去讲两句,那架势,倒是有几分领导人发言的意味。风欢颜别有深意的将视线投向叶云奕,见那人却也正在看她,不由得脸上一红,心中暗骂,登徒子。 “主人,我猜最后的重头戏定然是这云公子上去。” 姬兰笃定的口吻,站在风欢颜的身边正色道。风欢颜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夏柳河否定道:“不会,云公子从不做这些事情的。今日能请来云公子已是万幸了。” 说的跟那云公子是什么难请的宝贝似得。风欢颜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偷偷的朝着那人看去,又被叶云奕的目光逮了个正着。 “咳咳,书呆子,那云公子这么热的天,为什么还要带着面具啊?” “这——·” 夏柳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支支吾吾了许久,这才说:“有你这样的登徒子,怎能不带面具?公子那面容我是见过,普天之下,绝无可胜出者。加上公子为人低调,从不彰显自己。” “是么?” 风欢颜挑眉,看向叶云奕,只见那人轻轻的端起一杯酒,触及到嘴边,便被身后的侍卫拦住了。 “公子,您的身子不适饮酒。“ 东绝冷冷的看着叶云奕,活脱脱的一个看守不听话的孩子般。此时东绝自己都没注意到,他那副面容,当真是像寒冬腊月般冻人,但是没办法,叶云奕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这才惹得他处处操心。 “这酒倒是无碍,只怕,我是要被你冻死了。” 叶云奕无奈的叹了口气,幽幽的看着东绝。 “报,郡主,京城有人来了,请您赶快回去呢。” 一声传报声,让所有的人都惊讶了,何人如此慌张? “不用了,丫头,我来了。” 这般嚣张倒是却亲昵的声音,这天下,风欢颜能够想到的除了一人,就再也想不到了其他人了。 “李错!” 风欢颜惊喜的站起来,立马就冲了过去,活脱脱的像个孩子般。 李错没躲开风欢颜的熊抱,这会瞧着所有的人都盯着他,不免脸上一红,急忙与风欢颜拉开距离,正色道:“晚辈乃礼部尚书之子李错,今日打扰诸位了。” 风欢颜忙着给众人打了个招呼,急匆匆的便拉了李错赶紧跑,这种地方,她可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的。 只是她没看见,在她的身后,那张面具下的脸瞬间惨白,手指微微的动了动,最终苦笑一声,仰头将那口酒喝尽。 , 把李公子丢到护城河去喂鱼 男子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一旁的地上,满满当当的摆着好几个大箱子,这一路过来,他都不知道被多少的贼惦记着了,好在他李错大爷聪明机智,否则,怕是早就遭了毒手。 “李错,我就知道你会把我京城的好玩意带过来。” 风欢颜兴奋的在屋里跑来跑去,将箱子里的东西挑拣出来。 “哼,这些还有好多都是风老说是要给你带过来的。就是那边那个最旧的箱子,风老说是你以前的东西,让我一起给你带来了“ 那是个朱红色的箱子,看起来似乎已经有了些年岁了, 风欢颜走过去打开那箱子一看,一箱子的珠宝步摇宝钗美玉以及金贵的衣物。每一样看起来都似乎很贵重,花样倒是也很别致。 “驸马爷说,你头上那个鸟毛钗子,以前也是从这里面拿出来的,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 都是自己的?那怎么没有印象呢?只除了那种熟悉的感觉,却丝毫也想不起来自己何时有的这些东西。 “这是什么?” 风欢颜从那衣物中拿起一块通体碧绿的玉来,玉身上郝然雕着一个字,隐约中,风欢颜似乎脑袋中回想起一句话,曾几何时,似乎有人说过,拿着这块玉佩,他名下所有的财产人力物力随她调动。 “啊!” 风欢颜突然捂着脑袋蹲到地上,那种的好多东西都是混乱的,像是千万根针在扎一般的疼。 “哎呀,丫头,你怎么了?” 李错一看风欢颜这模样,吓坏了,急忙上前去扶风欢颜。 风欢颜缓缓的抬起头,满眼的泪水,笑着说:“没事,你以为我怎么了?” 说吧,风欢颜站起身,拿着那块玉把玩着,突然问道:“李错,我觉得这块玉倒是好看的紧,这时间,怕是如此精美的玉,也就这一块了吧。” 李错白了眼风欢颜,没好气的说:“在你眼里,之前的玩意,那个不是好的?” “这就是为什么你总是在我心里印象那么差的原因,太不值钱了!” 风欢颜做了个总结性的评论,然后自己把那块玉佩戴在了脖子上,手指轻轻的在那个字上摩挲着。 “李错,你说,若是一个人,做个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将如何对她?” 突然起来的问题让李错一脸的错愕,不由得惊讶道:“丫头,你不会是被谁骗财了吧?”李错会这么想也确实是不能怪他,谁让风欢颜别的不怎么起眼,就是敛财有一手。 “谁敢骗我的财,我定劫他的色。” 风欢颜眯着眼睛,好不正经的回答。 李错不由得咽了口口水,糯糯道:“那,若是无色呢?” “无色还敢骗我的财?找死!” 风欢颜眼里充满了不屑,她的脾性,李错怎么会不清楚,这会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倒是明白了,为什么无归门里面的杀手各个姿色不凡了,就算不是十分出众,但是在普通人种一比,那也是极其出众的。有这么个爱美的主人,属下又能好到哪去? 突然,风欢颜缓缓的眯着眼睛,将视线转向李错,危险的问:“李错,你不会是来的途中拿了我的宝贝吧?恩?” “风欢颜,我是那种人吗?亏得小爷还如此尽心尽力的帮你把东西带过来。” “好啦好啦,是我的错,我的错。” “主人,郡守大人来了。” 风欢颜这边正乐着呢,这会便听见姬兰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欣喜,不过还是强耐着平缓的说。 风欢颜赶紧把箱子合上,皱着眉,警惕的看着里李错,“他不是是来抢我的东西的吧?” 李错顿时眉角抽搐,那颗心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风欢颜,你别把所有人想的都跟你一样。” 这边话音刚落,那头夏柳河就走了进来。 夏柳河一见风欢颜,礼貌的鞠了一躬。 “哦,书呆子来了?李错,这是河东郡守夏柳河。” “下流河?” 李错一怔,突然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问道:“那上流河在哪?你哥哥么?” 夏柳河的脸通红,愤懑道:“李公子莫要拿本官的名字开玩笑。” 见夏柳河如此正经的样子,李错也不好意思再笑出来了,偷偷的问风欢颜,“这夏柳河跟柳下惠是什么关系啊?” 风欢颜哭笑不得的看着李错,心中那叫一个后悔啊,都怪自己跟李错这家伙讲了太多柳下惠还有各种薄情郎多情女的话本子,这才让李错越发的没个正经起来。 “郡主,今日下官前来主要是来为李公子安排行馆的。” 经夏柳河一说,风欢颜这才发现,原来她还没想过李错要住哪的问题。在她的印象中,李错这厮虽然行为放荡,但是在做事上还是很靠谱的,绝对不会没有地方住的。 “我就住在郡主府。” 李错笑嘻嘻的看着风欢颜,“丫头,你该不会赶我走吧?” 风欢颜瞟了眼李错,没说话。反正她倒是无所谓,只要李错识相不要大清早的来吵她,一切就好说了。 “不行,郡主之尊,岂是可以与你共居的道理?” 夏柳河满脸通红,但是却非常坚定的瞪着李错,心中想着:这人怎的如此不检点,还要祸及郡主?看来公子说的果然没错,这人就是一个登徒子。 李错怎么会那么容易给说动了,白了眼夏柳河,说:“本小爷住哪,还需要你来说么?” “可是为了郡主的清誉,你不能跟郡主住在一起。” 夏柳河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他可不管风欢颜以前如何,此时被自己逮着了,就不能不管。 “姬兰,给本小爷将人扔出去。” 姬兰从门外进来,跟风欢颜对视了一眼,没好气的把李错扔了出去,然后朝着夏柳河冷冷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郡主,请郡主切不能与那人同住,如此,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夏柳河甚是不甘心,虽然那李错被扔出去了,但是看风欢颜的样子,似乎并不介意这些,不行,他还是要提醒一下。 “被耻笑?世人耻笑我,却不知,我只当那些人是扯犊子。” 风欢颜鄙夷道,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对夏柳河说:“郡守大人,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我的私事,还请郡守大人莫要插手。人,总得有点自己的*。” 风欢颜说的认真,口气凝重,夏柳河心中一紧,自知自己是触到了风欢颜的逆鳞了,于是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匆匆道了别就走了。 “主人。” 姬兰淡淡的看了眼风欢颜,有些担心。 风欢颜无所谓的笑笑,“无碍,只是觉得,这些个书呆子,管的真宽。” 姬兰知道风欢颜随意惯了,饶是在京城,都不许别人过问她的事情,此时来到河东,竟然还被人追上门来管了,风欢颜心中怎能舒服? “哎,欢颜,我又回来了。” 戏谑的声音,李错头上顶着几根杂草,兴冲冲的跑了进来,一看见姬兰,果断的往风欢颜的身后一躲,“丫头,你这侍卫倒是厉害啊,直接把小爷我丢到了草堆子里,下次要不这样,你直接把我扔到欢颜的床上,我保证——” “我保证不打死你。” 风欢颜眯着眼睛,冷笑道,然而那放在胸前的手指已经微微的捏起来,挑衅的示意了一下那小小的拳头。 李错咽了口口水,悄悄的将脚步往后移了两步,讪笑道:“欢颜,我说,你别这样啊,生气是会变老的,变老了你就丑了,到时候就没人要你。“ “啊!” 一声惨叫响彻云霄,吓飞了乌鸦几只,惊跑了情侣几对。风欢颜轻轻的在手指上吹了口气,看着门外的那个坑,调笑说:“听说这种天气,李公子跟泥土更配哦——”风欢颜的语调还不忘在最后一个字上上挑,*裸的挑衅。 李错这是苦不堪言,简直是比遇到了灾星然后发现那灾星是你媳妇的感觉还要不好,努力了好久才从土坑里把脑袋拔出来,顶着一脸的泥巴朝着风欢颜大喊:“风欢颜,你要对我负责。” “姬兰,把李公子丢到护城河去喂鱼。” 风欢颜温柔的朝着李错笑笑,就在李错以为自己终于能够将风欢颜威胁到的时候,风欢颜却轻轻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瞬间李错石化在地,嘴唇不住的颤抖。 “姬兰,我想起来,护城河的水太过清澈,不适合李公子,不若我想起城南有一处水沟,腥臭无比,倒是适合里公子。毕竟,臭味相投么。” 风欢颜眼角上扬,口气好不轻松,好像是真经过深思熟虑的一般。 “风欢颜,你这么对我,你还有良心么?” 李错一副欲哭的模样,看着别扭极了。 风欢颜巧然一笑,“世上有三种人:一是良心被狗吃了的人,二是良心没被狗吃的人,三是良心连狗都不吃的人。恰好我是唯一的第四种人,就是没良心的人。” 姬兰忍着笑,眼看着李错大有摇摇欲坠之势,不由得心生感慨:风欢颜惹不得。若是不小心惹了,请做好心绞痛而死的准备。 一腔热情都喂了狗 “公子,那李公子还是在风郡主那里住下了。” 入夜,伴随着低低的咳嗽声,东绝皱着眉头走进叶云奕的书房。只见叶云奕脸色苍白,掩唇低声的咳嗽。心中不免一痛,自家的主子曾经那么好的身子,如今也被这药物折磨的不像个样子了。 叶云奕抬起头,呼吸有些急促,“是么?我就知道。没事的,明早他便会被风欢颜赶出去。” 说吧,叶云奕再一次捂住嘴唇咳了起来,肩膀随着咳嗽也一下一下的抽动。 东绝几次张嘴却又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下去了。 “还有事?” 似乎是察觉了东绝气氛的不对,叶云奕扭头淡淡的扫了眼东绝。 “公子若是咳嗽便不必忍着。” 叶云奕的眼神一黯,无奈的看着东绝,“我下次注意。” 他似乎已经是一种习惯了,每每要咳嗽的时候,就习惯性的捂住,不想让人听见。他不愿让其他人见到他的虚弱,更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身体的状况。 东绝垂下头,心中有懊悔,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整日的提醒公子那件事?但是心里更多的却是心疼,曾经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却落得这副模样。 ”东绝啊,你似乎有些时日没见诗焉了,去看看那丫头吧,不然怕是过两天,那丫头的信就要把我的书房淹没了。” 叶云奕的声音中似乎带着笑意,清泉般的动听,伴着手上翻书的动作,让人觉得这人即便是如此病态,却也是浑然天成的神人般的人物。 “是,东绝过两日就去。” 叶云奕瞟了眼东绝,“这书房,怕是一封信都堆不下了,还是早些去吧。” 虽然叶云奕说的夸张了些,但是余诗焉确实是每日三封信的送过来,美名其曰说是给他的,但是提及他的不过寥寥两句话,剩下的都是问东绝如何的,所以现在叶云奕看见自家小表妹余诗焉的信就觉得心头堵得慌,没事拿他做靶子,这感觉当真不妙。 “可是公子怎么办?” “东绝,且不说南蓟西德,难道我就不能一人轻松自在会?” 叶云奕的口气满含无奈,他心知这些人把他看的很重要,但是他毕竟不是残废,哪里需要那么多人来护着他? 东绝犹豫再三,还是去收拾东西去见余诗焉去了。 叶云奕的猜测一点都不错,第二日一早,李错就被风欢颜命人扔了出去,这次扔的比较远,直接扔出了府外。 恰好此时李错刚从地上爬起来,便看见一辆巨大的马车,缓缓的伴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从他身边驶过。 “等等,你们是何人?” 李错总觉得这气味似乎很熟悉,但是却想不起来。于是顾不上身上的痛,直接拦住那辆巨大的马车,此时才注意到,马车并无人驾驶,但是却似乎是识得路一般,缓缓的迈着蹄子。 “李公子早上好。” 马车停了下来,里面透出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车帘却并没有掀开。 李错一听声音便知这人是谁,毕竟是昨日才见过的人。再说了,他李错也不是全然的废物,来河东之前自然是先调查清楚了的。“云公子安好。不知云公子来郡主府做什么?” 马车内的人淡淡的回了句:“路过。”简单的一句听起来像是解释,实则却霸气十足。 “哦?这么早就出来了,云公子好兴致。” 李错不依不饶,他虽然钦佩这个男子的才华,但是却是个不服输的主,除非你能够让他彻底的服了,否则是他是不会知道什么是眼色的。 马车里的人半天没有动静,显然不太想说话。儿那辆马车也是十分懂事的自己迈着蹄子缓缓的往前走,留下一串咕噜噜的声音。 李错好歹也是有名号的人,被人这么无视,面子上的事先不说,就睡那个怪脾气,当下就忍不住了,急忙追了上去,“亏你还是读书人,怎的这么没有礼貌?” “礼貌不是用来说的,李公子,虽然你姓李,但是却与礼半点关系都没有。若是你还知晓礼,便该明白,郡主还是未嫁只身,你虽然未做什么,但是她的清誉定然还是会受到影响的。” “她的?” 李错错愕的看着马车,突然笑道:“云公子好像跟欢颜很熟啊?” 马车内沉默了片刻,又缓缓道:“不及公子。” 李错摸摸鼻子,心中暗自嘲讽了自己一声:那人早就死了,自己还在怀疑些什么呢? “我该回去了,李公子珍重。” 马车突然加快了速度,扬起了一地的灰尘,尽数的扑在了李错的脸上。李错扰着袖子扑腾了几下,咒骂道:“这真的是马?世上还有这么变态的马?” “你说谁变态?” 人倒霉的时候,确实是连喝水都是塞牙缝的。李错话音刚落,就瞥见刚把自己丢出来的无情侍卫姬兰。当下心一横,狗腿的上去拉着姬兰,笑道:“没有,你听错了,绝对听错了。” 姬兰却是故意的想要折腾一番,冷冷道:“我耳力甚佳,绝不会听错。” 听姬兰这么肯定,李错也不敢再唬她了,真怕再被扔一次。 “主人让我提醒你,若是再闹出半点动静,她定然会让你此生都没机会宠幸女人。” 李错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宝贝命根子,他可是听说过那人当初直接废了一男子的。难道,她还有这方面的癖好? “好,那你告诉风欢颜那个没良心的,本公子一腔热情都喂了狗了。大清早的被扔出来,她还你是下的去手啊。” 李错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屁股,火辣辣的疼,姬兰这丫头当真是用足了内力将他扔出来的。 “公子想死,不必拉上姬兰,这番话等到公子下次见到主人的时候,自己告诉主人吧,姬兰先进去啦。” 姬兰说着转身就真的要进去。她甚至预想到了,这番话若是真的被她说出来了,风欢颜的回话定然只会更狠。瞅着这也算是一个风流的人物,如今两番被自己扔出来的狼狈模样,姬兰心中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了。 李错急忙叫住姬兰,”喂,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这丫头不肯收留我,要把我扔出来了吧?“ 姬兰脸一黑,心想:这人当真是没觉悟“主人最讨厌睡觉的时候被人吵醒,偏巧李公子今儿早做了些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吧。” 回想起来,连姬兰都被李错早上的动静吓了一跳,自己跑到季彦的房间跟季彦同床共枕也就算了,还满屋子乱窜,说是房里有脏东西,扒拉到最后除了一只野猫什么都没有。风欢颜那时候在屋里睡得正香,只是眉头皱了几下,然后哼唧了几声,季彦就十分不悦的一脚把李错踹了出去,自己躲屋里检查有没有被李错这个登徒子欺负了去。姬兰心中就想,与其放李错在院子中胡乱叫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把李错给扔出来了。 李错回想起来,脸不禁红了,说:“你们昨晚竟然让我跟一个大男人睡在一起,哼,这个帐,本公子还没跟你算呢。” “李公子,昨夜给你安排的院落是离主人最远的地方,您自己梦游跑到了季彦房里,倒是怪起我们了?” 梦游?李错却并不记得。只是觉得半夜的时候似乎被人搬动过,只是那时似乎是困极了,眼皮子都睁不开。 “噫,姬兰,你看那是谁?” 突然,李错眼角瞥到一个浅蓝色的身影,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感觉温温润润的。 姬兰一见来人,脸上不由得燥热起来。 “噫?姬姑娘怎么在这?” 转而,夏柳河将视线转向李错,笑道:“李公子,刚好今早下官奉命来接您去行馆呢,可巧你就在这等我了。” “你倒是现在才看见我哼。” 夏柳河脸上一红,尴尬的看着李错,“李公子说笑了,是下官的错。” “本来就是你,夏柳河,你说,大清早的来郡主府门口做什么?倒是跟那个云公子一样,是何居心?” 李错鼻子朝天,斜睨着夏柳河。这书生,果真是跟风欢颜说的一样,呆子。 “云公子?不会啊,公子去信说让我来接您啊,怎的他自己还来了?” 夏柳河皱着眉,怀疑的看着李错,心里在想着这人的话到底可不可信。 然,李错此时却是一惊,心中倒是有了个大胆的猜测,那人,昨夜,怕是的确有人爬了他的床,而不是他梦游了。 “你是说,云公子让你接李错去行馆?” 清亮的嗓音,风欢颜穿着常服,挑眉看着三人。 姬兰一见自家主子出来了,急忙走到她身后。 夏柳河行了礼,轻声说道:“郡主。” 风欢颜颔首算是应了,此时李错却是拧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喂,你想什么呢?” 李错在风欢颜的声音下抬起头,突然狡黠一笑,调侃道:“欢颜,我似乎是被男人看上了。” “噗——·” 风欢颜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上下打量了李错半天,突然仰天长啸起来。那模样,足足的一个江湖豪侠,哪里像是一个郡主。 夏柳河忍不住皱了皱眉,低下头没说话。 ”风欢颜,你再给我笑一下。“ 风欢颜揉着肚子,缓缓的蹲在地上,对身后的姬兰说:”姬兰,有人敢对你主子不敬,扔。“ 姬兰二话不说,站起来正准备把李错提起来时,恰好对上夏柳河不赞成的目光。那目光太过复杂,似乎很惊诧,似乎不赞成,但更多的绝对是惊吓。 姬兰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盯着风欢颜,良久,轻声说道:”主人,还是算了吧。李公子不经摔。“ 风欢颜了然的看了眼夏柳河,瘪瘪嘴,什么都不说便进去了。 下得厨房 风欢颜递上拜帖,便登门拜访云公子叶云奕了。出其意料的,平日里极少见客的叶云奕此次倒是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反倒是直接在书房里见了风欢颜。 施肃肃敲门的时候,推开门,就看见一副她第一次见却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画面。 男子白衣如雪,墨色额发用玉冠束起,面上带着面具,只露出一张精致的下巴。腰间配着一块玉佩,上好的质地,端坐在玉案前,手上拿着本书。儿女子同样是一身素白的曳地长裙,腰间被红色的绸带系着,好一番飘逸的气质。女主半卧在玉案旁的软榻上,神情慵懒,一边看着手中的书,一边吃着小点心。两人分外的和谐,似乎老夫老妻般。 “公子。“ 施肃肃立在门口许久,最终还是出声叫了那人。尽管那人或许现在并不像被打扰。 叶云奕抬起头,淡淡的扫了眼施肃肃,平静的问:”何事?“ 施肃肃被叶云奕这样一问,突然觉得有些酸涩,“没什么,肃肃见公子这两日胃口不大好,便做了些开胃小菜,公子不妨尝尝?” 那语气中带着一丝祈求,一直以来,她都希望可以被那人多看一眼,然而纵使是到了现在,那人也不肯多看她一眼。 叶云奕将视线投向卧在一旁的风欢颜,问:“你可是饿了?可以尝尝。” 风欢颜笑着看着门口的施肃肃,笑着说:“好啊。” 施肃肃一听,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咬着唇,“公子,还是算了吧,肃肃的手艺太差,怕是郡主吃不惯。” “哎,怎么会?哦不挑的。再说,既然云公子吃得,我怎么就吃不得了。你多虑了,顶多你做的不好吃我吐出来就是了,没事的。”这个女子对自己有着浓浓的敌意,风欢颜怎么会不知道?怕是,又一个叶云奕的痴狂者。 施肃肃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那一身裙子可谓是将她那好身材尽显出来,脸上也上了妆,只是此次她面部有些狰狞,竟无端的看起来别扭起来。 “郡主,奴婢让厨子为您再做就是,请郡主稍等。” 此时一直没说话的叶云奕淡淡的看了眼风欢颜,轻声道:“你坐一下,我稍后就来。” 风欢颜倒是乖巧,听话的点点头,坐在那里乖乖的看书。叶云奕出去没多久,就有个侍卫模样的男子进来,恭敬的摆上了三盘点心,“公子说郡主饿了可以先垫垫独自,只是这种点心不能多吃,每样最多三块,还请郡主好生照料自己。” “云公子去哪了?” 风欢颜捻起一块糕点塞进嘴巴,一边不忘记打探叶云奕的踪迹。心中猜想,该不会是,去会见施肃肃了吧。一想到这,风欢颜心头就猛地一堵,一口气没上来,呛得她大咳了起来。 “郡主喝些水吧,公子在厨房,稍后就会回来。” 那侍卫忍住笑,像是很欣慰的样子。 “哦。没事没事,我就是吃急了。” 风欢颜尴尬额解释着自己的这一失态举动,心中暗想,还好叶云奕不是再跟施肃肃又幽会,不然她定要被呛死了。 南蓟见风欢颜无碍,便行了礼退了出去,守在门口。 “公子。” 不知过去了多久,风欢颜一个没忍住将点心尽数都丢到了肚子里,不知不觉的困意就来了。 叶云奕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风欢颜趴在软榻上睡着了。不由得心中一颤,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人的睡颜。 “公子,是否将菜端上来?” 南蓟皱着眉头,心里猜不出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不由得出声问道。 叶云奕叹了口气,说:“不必了,去热着吧,顺带让厨房做些消食的汤。” 南蓟了然的出去,顺手为叶云奕带上了门。叶云奕缓缓走进风欢颜,蹲下身子,静静的注视着睡着的容颜。 犹记得,几年之前,他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看着旁边睡着的人的睡眼,如今,只是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她,都成了奢望。 “欢颜,好久不见。” 叶云奕低低的出生,叫着那个并不熟悉的名字。他看见风欢颜的眉头不经意的皱了皱,新想:她做了什么不好的梦么? 等到风欢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叶云奕还是坐在那里看书。而她则躺在软榻上,枕着金丝玉枕,身上盖着一张浅紫色的丝绸杯子,,很轻,但是盖着很温暖。 “醒了?可还要睡?” 叶云奕淡淡的问道,手中的书挡住了他的面容。屋内夜明珠的光芒柔和的照在他的发丝上,泛着淡淡的荧光。 “恩,不睡了。” 风欢颜这一觉着实是睡得久了些,只是她也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心里很踏实的感觉。 叶云奕终于放下手中的书,嘴唇微微的翘起,“南蓟,传菜。” 门口应了一声,便听见有人走动的声音。 “走吧,去吃晚饭。” 叶云奕起身就往外走,风欢颜正准备追上去,刚追到门口,一头撞上一个硬硬的东西,鼻尖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中间夹杂着丝丝药香,风欢颜抬起头,手揉着鼻子,愤愤的看着叶云奕:“你怎么突然折回来了?” 叶云奕无奈的举了举手中的披风,“夜里凉,我去给你拿披风了。” 说着,便熟练的为风欢颜披上披风。眼底尽是一片柔和之色。风欢颜一时间看呆了,这男子尽管她没有见到面容,却都能够被他的一个眼神给吸引。 “这么熟练,是不是经常给姑娘系披风啊?” 风欢颜还没反应过来,一句酸不溜秋儿的话就已经脱口而出了。说完,她连想抽自己嘴巴子的冲动都有了。这话活生生的像是男女之间*吃醋的语句。她清楚的看见叶云奕的嘴角偷偷的弯了起来,随后淡淡的说了句:“别瞎想。”然后傲气的转头走了。 怎么办?只能跟上了呗。风欢颜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却发现叶云奕的脚步总是不急不缓,似乎是有意等着她一般。 “今日天色已晚,我怎么回去?” 这座院落似乎很大,之前听说叶云奕几乎就在书房旁边的屋里用膳,只是今日,好像不一样了,他带着自己去了卧房后面的一间房里,里面的东西不多,但是很精致。看起来似乎是专门用来吃饭的地方。 “我会派人送你回去。”‘叶云奕垂下眼帘,今日风欢颜的来访已经让他的心都乱了,她睡着了,他不忍心喊醒她,任由她睡着,从中午到晚上。只是,郡主府离他这里确实有一段距离,此时回去,危险是一定的。 风欢颜瘪瘪嘴,不满的哼唧道:“你这府中倒是漂亮,为何不让我在这歇一晚?” 歇一晚?叶云奕心头微痛,默默的低下头,良久,他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我想,我们没有熟到可以在这过夜的地步吧。” “可是之前我也在你那过过夜啊。” 风欢颜不甘示弱,眼睛瞪大盯着叶云奕,这个人,之前在益州的时候她曾在他那住了一夜,次日起来这人就不见了,今日自己都这般说了,他倒是还有想拒绝的意味。 “那时不同。” “有什么不同?” 风欢颜步步紧逼,盯着叶云奕。这个男人,她猜不透他心中所想。昨日夜中,她被惊醒,起来看时,发现这个男子正站在门外的树下,静静的看着她房间的门口。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大半夜的什么都不做还站在人家门口那么久,风欢颜想多了,于是彻底的失眠了一晚上。 今早她刚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叶云奕在喝药,那药闻起来非常的难闻,光闻着她就想吐了,可是叶云奕却面无表情的直接把拿完药喝完了。她问他:“苦么?”不知为何,那一刻,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痛,可是她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淡淡的回答她说:“不苦。”怎么会不苦,那么难闻。只是,风欢颜猜想,大概是喝风欢多了,所以便不觉得苦了。想着想着,她的眼眶不禁红了。叶云奕微微皱了下眉头,便笑着宽慰她:“我带你去我书房看看。” 果然,一来到书房的风欢颜就恢复了神色。 “那时我不知你是当朝郡主。” 似乎犹豫了许久,叶云奕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吐出。 风欢颜眉头一锁,问:“郡主怎么了?” “你是左疏狂将军的未婚妻。” 未婚妻。左疏狂的。 这句话出来,除了风欢颜愣了,连带着叶云奕似乎看起来整个人更加淡薄了些,夜中的他因为光线原因,下巴尖削,身材颀长。 “就是因为这个?” 风欢颜顿时怒了。别人说她是左疏狂的未婚妻,她生气,但是会解释。可是不知为何,从叶云奕嘴中听到这几个字,她的心生疼,一股怒气怎么也无法平息,在她胸口乱窜。 “是。” 叶云奕别开脑袋,不去看风欢颜。他甚至听得见风欢颜因为生气而粗重的喘气声。但是他没有回头,此时若是照旧回头,这辈子他都走不出来了。 “对,你说的对,我就是左疏狂的未婚妻。但是近日,我偏偏就要住在这里了。” 倔强的话语。风欢颜自认自己一向是非常懂礼的人,至少不会死乞白赖的赖在别人家里住。只是今天,她真的生气了。 “哎,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叶云奕更加严厉的拒绝,倒是听见叶云奕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十分无奈的样子。风欢颜勾起嘴唇,笑着盯着叶云奕腰间的那块玉佩上,久久不能离开视线。 这辈子都不会娶你 时隔半年,风欢颜的名声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河东之地迅速的富裕起来,加之风欢颜还是微山学院的女夫子,颇受学生喜爱。微山书院开创了多种教学方式,并且对贫困的学子发放奖金,更是让微山书院的名气大燥。 “郡主,夏大人,南国商人在河东之地遇害。南国国君亲自修书,要求给个解释。” 风欢颜此时刚从微山书院回来,正与夏柳河一同回郡主府商议河东下一步的发展,此时被姬兰的消息一惊,诧异道:“南国?他们的商人在我们河东之地遇害?” 姬兰正色道:“是。” “可有说是什么时候?多少人?在哪里遇害?” 夏柳河也有些疑惑,河东之地近半年来与南国的接触是多了些,因为南国是河东之地边界邻国,所以有些往来也是正常。 风欢颜眼眸半阖,笑道:“是么?南国国君想要什么样的解释啊?”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全然在于南国国君的态度。若是南国国君一副为子民着想的话,那么定然会来问自己要说法,若是他不愿管,几个商人罢了,不会起多大的波澜的。 姬兰犹豫了一下,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风欢颜:“南国国君递交国书去了京城,说是若是郡主同意联姻,此事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姬兰的声音很低,她明显的察觉到周围的气息冷凝,悄悄的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风欢颜,果然,风欢颜面无表情,连一贯的嬉笑都没了,似乎又在想着什么事。 “联姻?南国?我怎么不记得我见过南国国君“上次是三座城池来换她,这次是故意找事求联姻,这个南国国君,倒真是让人看不懂了。风欢颜哂笑:“难道我是易看体质?这么容易被人看上?” 口气中无不充满了自嘲。风欢颜向来自恋爱美,可是姬兰却知道,这副慕言为她带来了多少流言蜚语,人们似乎格外的关注她,她做什么,都会被格外的放大,拿来议论。或许这也是为什么风欢颜要远离京城,来到河东之地的原因吧。 夏柳河焦急道:“现在是不是应该去问问云公子,该怎么办?” “问他有用么?现在的决定权在京城那位的手里。”风欢颜眉心紧蹙,纤细的手指有以下没有下的敲打着自己的腿侧,若是萧长奕为了那三座城池,此次这件事却又的确发生在河东之地,那她就算再抗旨,也是没办法阻拦萧长奕将自己拿去换取城池的野心了。 “不会的,云公子聪慧过人,他定然会有办法的。” 夏柳河亲眼见证了这个之前还被自己鄙夷的女子,半年之内,将河东之地发展到如今这副模样,加上他听过风欢颜的课,心中对风欢颜渐渐的起了钦佩之意。于是直接转身就去找叶云奕。 “主人,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姬兰有些担忧,都这个时候了,风欢颜还这么淡定,难道她心中就不担心么? “姬兰,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以最快的速度调查清楚南国国君的相关消息,除此之外,我还要他的画像。” “主人,您要他的画像做什么?” 风欢颜冷笑,眼睛微微的眯起,“自然是看咯。” 风欢颜心中想着,距离李错回京,已经是半年的时间了,那次李错来河东之地,并未久留,没过两日便被召回京了,此次若是传旨,恐怕按照萧长奕这种小心心性,定然会让李错来的。想着想着,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风欢颜似乎是听见一声低叹,但是眼皮太重,根本睁不开眼睛,只是微微的闻到那人身上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鼻尖。 “姬兰!” 一大早,风欢颜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脖子酸疼,穿着白色中衣,站在门口大声叫喊着。 姬兰急忙从屋内跑了出来,“主人,您今日怎么这么早?” 因为平日里风欢颜起的都很晚,所以姬兰他们一般都找准时间来伺候风欢颜,今日倒是奇怪了,风欢颜竟然起的这么早。 “主人,快进去,待会着凉了。” 见风欢颜只穿了中衣,姬兰脸色一黑,冷冷的朝着风欢颜说道。 此时天气已经是很凉了的,风欢颜怕冷,却不喜欢穿短袄,觉得太笨重不好看。 “姬兰,陪我去云公子府邸走一趟吧。” 若是风欢颜没猜错,昨日夏柳河定然是没见到叶云奕,不然按照夏柳河的习惯,只要是见到了叶云奕,定然会高兴很久,至少是会来自己这里炫耀一番而不是这么沉默的。 姬兰默默的为风欢颜穿上衣服,披上披风,愁眉苦脸的样子,活脱脱的一个怨妇模样。 “你这个样子,若是被夏柳河瞧见了,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娶你了。” 心思被说中,总会有那么些羞涩,姬兰也是脸红的娇嗔了风欢颜一句,冷着脸跑了。 “奇怪啊,我说错什么了么?” 风欢颜无奈的跟上,心中却是对那人的住处有了些向往。 熟悉的诺达宅院,白墙灰瓦,门前种着松竹。 “郡主,您请回吧,公子身子不适,不愿见客。” 叶云奕小院的门口被施肃肃拦着,虽然施肃肃脸上带着笑,但是她眼底的敌意是不容忽视的。 风欢颜笑着问:“既然是身体不适,那我岂不更应该瞧瞧了。” “郡主,不要为难奴婢,公子却是谁人都不见,还请郡主回吧。” 施肃肃神情坚定,一副绝对不让任何人进去的样子。风欢颜看了眼院内,确实是问到了一股药香。心想,他竟是真的病了。于是转身离开。 目送风欢颜走乐,施肃肃这才转身去到书房门口,眼底泛起一抹心疼,“公子何苦这样为难自己?若不是熬夜处理这些事情,怎么会高烧不退还咳嗽呢?” 叶云奕的暗卫都守在院落周围,没有他的命令,谁都无法接近这书房。施肃肃淡淡的看了眼书房禁闭的门,良久,噙着泪水转身离开。 书房软榻上,叶云奕手中坚持拿从南国传回的消息,面色潮红,一副高烧未退的模样。 “咳咳——” 一阵揪心的咳嗽声,将叶云奕的脸挣得通红,这天气本就凉了,他一直身体不好,此番折腾,高烧已经算是好的了。 “公子,您歇会再看吧。” 这些消息不急于一时嘛。但是南蓟刚说了一句话,就被叶云奕一个眼神制住了,只好乖乖的闭了嘴。 “南国国君居然是三年前才回宫登基的?看着画像,倒像是我见过的一个人。” 叶云奕手中握着的纸条被他一揉,化为了岁末,眼神飘忽,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公子,我记得,风云楼右使脸上也曾有一条刀疤。” 南蓟的记性一向好,被他这么一提,叶云奕眼前突然一亮,是的,就是他了。这副模样,与后来城破之时带着人前去屠城的风云楼右使长风,正好是一样的面容。 南蓟见叶云奕想到了些什么,缓缓禀报:“南国君主之位一直有争议,南国国君突然回宫,然后继承王位,自然是有些人看不过去的。” “南蓟,你去派人与南国国君之地睿郡王通了信,就说他皇兄打算以三座城池换取美人,还有,同时撤走我们在南国所有的铺子,尤其是粮食铺子。”南国虽有钱,但是自己却生产不出许多的粮食,主要都是靠外面的供给,然而那些供给,却又都依靠叶云奕的产业。 南蓟点头应下,犹豫了一会,慢吞吞的说道:“刚才风郡主来过。” “我知道。” 叶云奕闭上眼睛,忍住喉咙处的一股血腥味,脸色白的吓人。 “那您为何?” 南蓟看不透叶云奕心中所想。当年的事情他也一同经历过,他也心疼自己主子变成现在这样。但是在他看来,那位也没错,主子也没错,事情却还是发展成了这样。 叶云奕苦笑,缓缓的睁开眼,失落的看着地面,“南蓟,你不懂,我不能见她了。”再这样纵容自己见下去,只怕他会沉沦下去,再也拔不起来了。自从相逢,他便渴望相见,但是这样下去,迟早,旧情复燃,他对她最后的隐忍,都会被重新燃烧起来。那份感情,背负的太多。 “属下不曾认为同临城破是少夫人的错,就算是没有少夫人,城破怕是也是迟早的事,不过是早百年与晚百年的事。而且属下听说,当初太子下令屠城,是少夫人跪在城门口求左疏狂,这才让左疏狂第一次违抗命令,没有屠城。而且,据说郡主当初跪在碎石子上,双膝被石子嵌入,后来颗颗取出来的。” 如此勇敢的女子,值得成为他的女主子,但是,南蓟看向叶云奕,发现他不说话了,眼中的情绪看不清,道不明。 “公子,属下只是希望您过得好便好,老城主也说过,让您不必在意城破,好好过活就是。” “南蓟,你出去守着吧,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累了。” 说着,叶云奕闭上眼躺了下去,背对着南蓟的身影,微微有些瑟缩,没人看见,难得不带面具的叶云奕那张绝世的容颜上,满脸湿润,眼角的泪水不断的掉了下来,沾湿了枕头。心中的某处痛的难以忍受,可是他却坚持如此。 我愿倾城以聘,娶郡主为后 “不好了,郡主。出事了。” 季彦从外面回来,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在训练护卫队的,可是却回来了。姬兰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妙,急忙带着季彦进了风欢颜的屋子。 风欢颜披着一件蓝紫色的素纱外罩,里面穿着宽松的白色袍子,整个人看起来慵懒极了。看见季彦,似乎风欢颜一点都不意外,淡淡的瞥了眼他,说道:“京城那边有了动静是吧。” 这话不像是在询问,二像是肯定。这么多天过去,萧长奕本就心中有意拿自己换取城池,南国国书一到,怕是正合了萧长奕的心意。 季彦一脸的愤怒,气呼呼的说道:“是,太子殿下回了南国国书,说是愿与两国永远交好。” 交好?如此变态的回答,却是在告诉天下人,他同意了。饶是左疏狂秋后算账,也没得话说,他毕竟没有说直白了。 “那,那左将军呢?左将军没有动静么?” 这么多天过去了,若是说左疏狂一点消息都没有,连姬兰都不会相信。 风欢颜倒是轻松一笑,问:“我爹什么反应?” “驸马爷说,郡主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左将军上书几封,但是左母直接求见太子殿下,主动与郡主解除婚约。西狄得知消息,加紧进攻,左将军一时赶不会来,要日夜防备着。” 季彦说的委婉,但是风欢颜怎么会不知道,饶是此时没有战事,若是没有圣旨,左疏狂也定不会离开军营半步。这就是左疏狂,他对自己的职责太清楚。 姬兰皱着眉头不满的哼着:“驸马爷怎么不管呢?若是驸马爷出面,定然好说。” “不,恰好此时我爹不能出面,否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太子生性暴戾多疑,他会觉得我父亲是在借用他的声威来威胁他,从而心中对我更加怨恨,只怕是我下场更惨。” 风欢颜思虑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之前有一大臣家中女子被太子看上,想要纳入宫中,那女子只是出嫁前心中难受,直至入宫都是哭着的,太子便觉得那女子是厌恶他,不愿嫁给他,便将新妃子剁了手足丢入冷宫。如此残暴多疑,风欢颜不得不顾及着。 一时间,似乎可以救风欢颜的人都没有了。但是风欢颜却是很自信的样子,一点都不担忧。 “主子,这是不知道谁送来的南国国君的信息,还有他的画像。” 侍卫手上拿着一个鼓鼓的信封和一个画轴,风欢颜示意姬兰拿过去。 不看还好,一看,风欢颜脸色就变了。 “主人,怎么了?” 姬兰最擅长察言观色,看见风欢颜的脸色不好,便急忙询问,心中唯恐出了什么事。 风欢颜将手中的画轴一扔,红唇轻轻吐出两个字:“长风。” “风云楼右使长风?不是已经失踪多年了么?” 季彦一怔,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以前同为杀手时,长风最为凶狠冷漠,后来长风为风云楼所用,多年后便失去了消息。原来,竟然是南国君主。 风欢颜冷笑,“原来,就是他要换我啊?” 风欢颜对长风的感觉很平淡,除了冷漠,她似乎想不出任何的词来形容。并且风欢颜心中莫名的对这个人很抵触,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真是个疯子,竟然拿城池来换主人。” 季彦的手指捏的咯咯直响,可以看出他心中多么的气愤。 正在他们此时陷入一片沉默的时候,门外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知道那抹蓝色额身影出现。夏柳河一脸的紧张,气喘吁吁的看着风欢颜,“郡主,我找不到云公子,听他身边的人说公子病了,怎么办?” 夏柳河看着三双眼睛盯着他,那表情,似乎是在嘲笑,又似乎是无奈。 “恩,我知道。” 风欢颜淡淡的回答,那天的药味她闻到了,这个时候,自己似乎第一直觉就是想起了那个人,那个一直带着面具,一身白衣的男子,他似乎微微的一个侧脸,便可以倾城一般,让风欢颜疯狂,沉沦。 夏柳河似乎很奇怪,为什么风欢颜似乎知道所有的事情,但是看起来却是那么的淡定,沉得住气。“郡主,左将军会帮您的么?” 左疏狂?风欢颜的眼眸沉了沉,没说话。 姬兰一把拉住夏柳河,皱着眉头说:“左将军有自己的职责,此事,我么自己能解决。” “主人,不好了,突然有五千兵马出现在城门口,直接安营扎寨,并未闯入城中。” 风欢颜的心似乎猛的沉到了底,抬起头,长叹一声,“哎,最近好像不该偷吃那个敬神灵的糕点啊。” “主人——” 季彦跟姬兰对视一眼,分别从自己的眼中看到了无奈。 风欢颜拍拍衣服,一下子站了起来,朝着他们眨眨眼,调皮道:“走吧,怎么着,也得去城门口巡视一番,人家大老远的来了,这个路费肯定都不菲了,咱们怎么着都得去慰问一下啊。” “不行,郡主,我反对,你不能去。” 夏柳河冲过去拦在风欢颜的面前,他是儒生,虽然胆子很大,但是却不喜欢兵戎,尤其是这个时候,若是风欢颜出去,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而且,说不定还会给了南国国君机会对风欢颜不利。 “闪开。” 季彦是知道风欢颜的聪慧的,她既然要出去,那么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凡是挡住风欢颜的人,或者是违背她的意愿的人,季彦都不会放过的。 “夏大人,我家主人要去城门,请您让开。” 姬兰虽然对夏柳河有好感,但是她心中排第一位的,一直都是风欢颜,此时她帮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着风欢颜的意思去做,无论做什么,她拼了命都会保护风欢颜周全的。 夏柳河皱着眉,不赞同的看着姬兰,眼中有深深的担忧与焦躁。 “姬兰!” 姬兰眼皮一跳,阖上眼帘,淡淡的道:“夏大人,主人的命令,不得违抗。” 夏柳河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风欢颜带着自己的人走了。良久,他狠狠的跺地,咒了一句:“懦夫。” 说罢急忙跟了出去,看看风欢颜的情况。 风欢颜依旧招摇,骑着那匹汗血宝马晃晃悠悠的去了城门口,城外大兵压境,而站在最前面远眺城门内的那人,脸上一道伤疤,脸上的那种冷峻多了些柔和,周身的霸气尽显,比起以前相见,倒更像是君王了。 风欢颜摇摇的朝着那人做了个口型,长风。 长风远远的看见风欢颜,面部突然柔和了,朝着一旁走去。 城外的一处僻静处,姬兰季彦警惕的守在风欢颜十步之内,狠狠的瞪着那个面上有道疤痕的男人。 风欢颜一撩衣袍,席地而坐,轻轻的仰起头,“国君陛下,累了吧,坐会。” 长风一怔,随即勾起唇角,缓缓的坐下。 这是个懂得隐忍的男子,多年之前,不知道为何会沦为杀手,并且甘心为左疏狂卖命,一转眼,就登上了国君的宝座。风欢颜早就该察觉了,这个男人,周身太过凌厉,绝对不是简单的狠厉杀手那么简单。并且那身气魄,又怎会是一个杀手就可以拥有的。 “好久不见。” 长风缓缓的开口,面对风欢颜,他居然有些紧张,前有为有的紧张。 风欢颜倒是轻松,淡淡的看了眼他,问:“我并不记得你以前见过我。” 长风一怔,对了,他怎么忘了,林水莲那个女人,更改了她脑海中的记忆,怕是,她并不记得他了,毕竟,她连曾经那么重要的人都忘了。 “我愿倾城以聘,娶郡主为后。” 长风是不善言辞的人,他只知道,自从他看见眼前的这个女子,当年眼睛都不眨一下跪在满地的碎石子里,直到那些石子全部都嵌入到她膝盖里她都未曾动一下,甚至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那一刻,他承认,他动了心。 “长风,且不说南国国土本来就小,你没必要做到如此的。” 风欢颜感叹了声,南国国土并不大,但是好在富裕,可是三座城池,那失去的,不是一点两点。 “你值得。” 长风倔强的看着风欢颜,脸上的那道疤痕不知是何缘故,没有往昔那么明显了,但是却还是存在着,只是不那么吓人。 “我就值三座城池?我以为至少是一个国家。” 长风愣住,呆呆的看着风欢颜,似乎是不相信这话是从她口中说出。一个国家,不行!王位他不能放弃,那是他多年的屈辱与忍让换来的。 “是吧?你舍不得。那么长风我告诉你,就算你拿一个国家来换我,我的命运,依旧不会被任何人控制,我命在我不在天,就算是萧长奕他同意了,但是只要我不愿意,你依旧不可能得到我。” 长风的身子微微的有些颤抖,身上的那一袭玄色的劲装,身上那股凌厉似乎也弱了许多。 “你终究,还是不愿意嫁给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 风欢颜的眼睛中似乎有什么一些东西一闪而过,只是很快,便化为了一片平静,风欢颜拍拍屁股,站起来,“陛下,既然我们谈不拢,那就算了。你这兵马放在我城门外,是几个意思啊?” “迎娶你。” 长风说的很是坚定,若不是知道他曾经是个杀手,风欢颜差点就被这句话感动了,这个阵仗,迎娶女子?好像有点浪费。 “若是我不同意呢?” 长风闻言,淡淡的扫了眼城门口防线,看着风欢颜,淡淡的说道:“你的百姓会同意的。” 百姓?风欢颜心中猛地一抽搐,随即稳住心神,云淡风轻道:“不牢你费心,告辞。” 风欢颜半步都未曾停留,京城的圣旨还没有下来,长风的人就已经来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是早就安排好的。 女子的背影似乎永远都是那么坚挺,从不肯回头,但是却总是能抓住人的视线。长风低叹了一声,感慨道:“左疏狂,你得不到的,我会得到的。” 嫁给南国国君 “郡主,百姓围在郡主府门口,让您出去给个交代。” “郡主,皇上派了一个公公当众宣旨。” “郡主,微山书院的学子来了。” ——· 风欢颜揉着额头,疲惫的听着一道又一道的消息,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众人都看着风欢颜,无论是什么消息传来,她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叶云奕有什么动静么?他身子好些了么?” 突然,风欢颜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夏柳河,夏柳河低下头,犹豫了很久,糯糯道:“云公子大病,加上公子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段时间闭门谢客,好像病的很严重。” “是么?” 风欢颜垂下头,语气听不出是失落还是悲伤。 “郡主,微山书院的学子都在门外呢。” 季彦忍不住出声提醒,眸中掩饰不住的担忧。 风欢颜随意的笑了笑,“哦,请他们进来吧。” “主人,人数众多,屋内怕是,容不下。” 季彦干咳了一声。 “主人,出去看看吧。” 姬兰站在夏柳河身边,眼眶有些泛红。似乎她跟在风欢颜身边开始,风欢颜就没有平静过,先是她自己惹祸,然后是被人逼婚,如今好不容易安稳了点,又来了兵临城下。 “别担心。” 夏柳河低声安慰道。换来姬兰狠狠的一眼。都是这个烂河东,若不是这个烂地方,她主人那么好的人,怎么会遭此大祸。 “走吧,出去看看。” 风欢颜不想让他们担心,便主动提出出去见见那些学子。这些曾经自己教导过的学子,会怎么看待她? 一出门,连风欢颜都没有下想到,微山书院上千的学子,竟然满满当当的从院内挤到了外面。 一见风欢颜,带头的那个学子立马带头跪了下来。“微山书院众弟子,誓死保护郡主。” “誓死保护郡主。” 这些学子,如今已不是只习文的柔弱书生,不少甚至是学了武的,还有的甚至是被风欢颜亲自教导过的,满满当当的跪倒了一片,放眼望去,满院子都是穿着白色衣服的学子。 风欢颜眼睛突然有些酸涩,“多谢。“ “郡主,南国君主要求您前去给个答案。” 风欢颜一怔,随即轻笑,“好,我就给她个答案。” 其实答案她早就已经给了,只是那人不信罢了。他太固执了,固执的让她觉得麻烦。她早该想到的,这个人,可以把自己伪装成杀手这么多年,又岂是自己简单的一句话可以打发了的。风欢颜这是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倾巢而出,几乎所有的河东百姓都出来了,沿着街道咒骂着,怒吼着。若不是护卫队拦着,怕是那些百姓都要冲过来了。 风欢颜感激的朝着季彦投去一个眼神,她感激季彦,若不是季彦,怕是那些百姓都会将她撕碎了吧。 “请郡主为河东百姓着想。“ ”请郡主嫁给南国国君。“ ——· 没有人再冲动的扔菜叶或是东西砸她,而满地的,尽是跪下的百姓。口口声声的喊着让她嫁给长风。 风欢颜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整个河东,跪地请她嫁给南国。当真是好笑。 “南国国君?南国国君中的哪个?“ 一声不急不缓的声音,清亮的眸子中透着一丝心疼,一身白衣似乎是九天上的血莲般纯净,叶云奕人群后缓缓走过来,朝着风欢颜微微的招了招手,面上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这一次,他没有带面具,那张脸,完美的不似人间的人。只是脸色微微的有些泛白。 风欢颜不受控制的朝着那人走去,每一步,都觉得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是碎掉了一般,脑海中的一些记忆慢慢的碎掉,但是却无法再连城整片的记忆。 ”云公子。“ 有人惊呼,整个河东,只有叶云奕这般醒目,这般如同天人般。 叶云奕拉住风欢颜的手,将他护在身后,淡淡的扫了眼河东百姓,轻笑道:“我倒是不记得圣贤书上有恩将仇报这个典故,今日大开眼界啊。” 叶云奕本事河东叶家世家的公子,加上自身的才华还有那些威慑力,河东百姓向来都比较敬仰他,此时被他这样一说,不由得有些愧疚。风欢颜对于整个河东来说,却是是有恩的,不光说她减税,还有让整个河东富裕起来,甚至是让那些贫苦的人家不至于饿饭,这都是恩情,但是此时,他们害怕,他们畏惧南国国君。 “云公子啊,南国国君都兵临城下了。难道要让我们河东再成为第二个同临城么?” 同临城!叶云奕眸光一沉,看着那说话的百姓,突然笑道:“河东之地,也配与同临城相提并论?” 风欢颜一时不由得怔住,叶云奕给她的感觉想来都是如同一杯温茶般,淡淡的,很舒服。此时这般严厉的声音,倒是把她吓了一跳。却是,当今哪里还有任何的地方可以与当日的同临城相提并论呢?同临城富可敌国。同临城夜不关门,家家户户和睦友善。同临城人才汇聚。同临城,少主洛如非。这些,都是不可超越的。 “可是云公子,若是郡主不嫁,当真会引起一场战事啊。” “就是,再说太子的旨意都下了,难道还能违抗圣旨不成?“ ”请郡主下嫁南国。“ —— 百姓的呼声直接淹没了一切的声音,而叶云奕却坚持站在她身前,风欢颜清楚的听见他隐忍的咳嗽声,虽然小,加上被百姓的声音遮住,但是她就站在叶云奕的身后,自然是听了清楚。 ”不战而降,视为不耻。南国费尽心思陷害,你们却看不透。微山书院学子,可愿随我一同去会会南国国君?” 叶云奕的声音很轻,但是却足够让人们听见,微山书院的学子一听,立马热血沸腾,振臂高呼愿意。 叶云奕转身牵着风欢颜,对跪在地上的百姓淡淡的说了句:郡主在,河东在。“ 无声的挑战。叶云奕在江湖上也是有名号的,百姓无人不知,若是这种事情牵扯到江湖上,以叶云奕的名望,河东之地,血染河东也不在话下。 风欢颜默默的被叶云奕牵着往城楼走,突然的觉得很心安。姬兰手紧紧的握着剑,警惕的看着四周。季彦也是一副谨慎的模样。微山学子加上河东郡主夏柳河全部都跟在风欢颜的身后。没过多久,百姓中不少人站起身,也纷纷的跟在了人群的后面。慢慢的,跟着的人越来越多。 风欢颜扭过头,淡淡的扫了眼那些人,手指却被拉着自己的人轻轻的一捏,随即她听见那人温柔的声音:“不要怪他们,他们也只是想守护自己最爱的人,也只是害怕。”河东的人并不坏,只要讲清楚了道理就好。叶云奕肩膀耸动了几下,但是却没有听见咳嗽的声音,只看见那人的耳根子通红。风欢颜松开那双手,停下来帮他顺气。 “你不是病了么?” “病与不病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这句话说得无比的心酸。 “公子,公子!” 远远的跑来了一个红色的身影,艳丽的无关,一个大美人,但是在看见风欢颜的那一刻,瞬间的黯淡了。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她还好看。 “何事?” 叶云奕抬眸,看向那拦在自己身前的身影。 “公子不能去,您身体还没好。您不能去。” 施肃肃哭着喊着拦在叶云奕的身前,却不敢触碰到叶云奕,她知道,若是她碰了叶云奕一下,怕是这辈子,都别想再靠近叶云奕半步了。 “施肃肃,回去。” 叶云奕脸色苍白,被施肃肃这么一阻拦,顿时动了气,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风欢颜急忙扶住他。 施肃肃脸色泛白,红着眼睛,狠狠的瞪着风欢颜,一字一句道:“为了她,一次不够,还要来第二次吗?” “闭嘴。” 叶云奕怒吼出声,河东的人甚至是风欢颜都没有见过叶云奕这么生气,但是他们都猜不透这两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只知道这个施肃肃是叶府的婢女,是被叶云奕买回去的。 “叶云奕,我也希望你回去,你的身体——·” 风欢颜还没说完,就被叶云奕狠狠的甩开,只见他剑眉微蹙,眸若寒霜,冷冷的看着风欢颜,“我的事,不用你插嘴。” 风欢颜顿时气结,这是自己的事啊,怎么就变成了他叶云奕的事了?不由得脾气来了,瞪着叶云奕就说:“要出嫁的是我,又不是你。” “公子,求您回去吧,您不能这么折腾自己了。” 夏柳河从身后站出来,恭敬道:“公子,这件事,夏柳河必定不会让公子失望的,只求公子安心休养。” 都是阻拦他的话,但是叶云奕清楚的知道,夏柳河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守护河东与这个女子,但是施肃肃,却只是一心牵挂在自己身上。 “公子,公子,她当真不配您如此付出啊。” “闭嘴。来人,将施肃肃带走。” 叶云奕冷冷的吩咐道,不知从哪冒出来几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直接在施肃肃的穴道上一点,扛走了。 “叶云奕,要不你先回去——” 叶云奕冷着脸瞪了风欢颜一眼,之后就再也不牵着风欢颜,自己僵着身子默默带上面具,缓缓的爬上城楼。城楼下,大兵压境,长风一身明黄色的锦袍立在人群中间,看见叶云奕的那一刻,脸色惨白,不可置信的吐出三个字:洛、如、非。 看上了不该看上的人 “南国国君玉之昂迎娶风郡主,愿保河东安宁,之前的误会一笔勾销。“ 长风收回拿道打量的视线,心中有些刺痛。心中不断的告诫自己,拥有日此风采之人,除了洛如非定还有他人。洛如非已经死了。他亲眼所见,自刎身亡,还被火烧为灰烬,他亲眼所见。 风欢颜正要开口,却被叶云奕抢先一步,不高不低的声音,”这是交易么?“ ”请问阁下是?“ ”河东叶氏叶云奕。“ 城楼上的男子,一袭白衣飘飘,墨色发丝随着风轻轻的飞扬,那张熟悉的脸上,却更多了分沉稳与病态,少了那张张扬与妖媚的感觉。长风心中告诫自己,不会的,这人定然只是长得想象罢了。 “难道是江湖盛传的云公子?“ 他作为曾经的江湖人士,有的只是宿敌与仇家,饶是现在已为君王,但是却还是会时刻的保持警惕,总怕有个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叶云奕勾起唇角,平日里的淡然尽数的被一股妖媚侵占。 “正是。” “如此,是之昂失礼。”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云公子。江湖人盛传。武林盟主与云公子交好,各派众人均卖云公子几分面子,可以说,当今江湖,只怕是除了云公子,再无他人能有如此名声。 “喂,你的名号管用么?” 叶云奕淡淡的扫了眼风欢颜,见她一脸怀疑的看着自己,心中不由得无奈,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不知。” “啊?那他,那他会不会看上你,娶你啊?” 叶云奕忍住额角的抽搐,狠狠的白了眼风欢颜,咬牙切齿的道:“郡主多虑了。” “哦,那就好。”风欢颜拍拍胸脯,强忍着笑意,她最不喜欢的便是这样正经的场合了。“国君陛下,我想请问你一个问题。” 玉之昂从震惊中回过神,看向风欢颜,点头道:“请说。” 风欢颜手叉着腰,一副母老虎下山的样子,朝着城楼下五千精兵喊道:“你喜欢大爷什么,大爷改了还不成?” 长风脸色一黑,定定的看着城楼上手插着腰,笑的好不张狂的女子。 叶云奕面无表情,只是滚动的喉结暴露了他此时想笑却不笑的心情。而站在她身后的人,皆是黑着脸,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模样。 “郡主,您,矜持点啊。” 矜持点?风欢颜脑子中突然冒出一句话,似乎是谁在朝着她无奈的说道,你能矜持点么? 风似乎将叶云奕的衣服吹得更加的飘逸了,风欢颜抬头看过去的时候,见叶云奕面无表情的与城楼下的长风对视,两个人之间,不知在用眼神交流些什么。 天空中突然飘起了细雨,绵绵的感觉。风欢颜不禁仰起头,让雨点落在她脸上。城下黑压压的一片,那抹明黄色的身影一直那么孤傲的挺立在那里。但是风欢颜的身边,却站着一个白衣的面具男子,他仅仅是站在那里,便有了压倒所有人的气魄。 “下雨了。” 叶云奕轻轻的开口,嘴唇上沾上了一滴雨水,他也浑不在意,依旧淡淡的看着城楼下。 “郡主,雨过便是天晴,是绝佳的好日子。” 长风站在城楼下,手中拿着一支箭。 “哦,恰好我就不喜欢天晴。” 风欢颜的回答让身后的众人都笑了,连带着叶云奕的嘴角也微微的弯起。 长风倒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交代了句:“放箭。” 话音刚落,便听见身后一片厮杀与闷哼倒地的声音,一扭头,便看见无数个黑衣人拿着刀,手法迅速的将他的人一刀了解。饶是见过不少厮杀的长风此时也不由得心中一沉,这些人,武功都是上乘,并且人数至少有上百人。而他最引以为傲的弓箭手,无一人生还。 “喂,这样背后偷袭,好像不太好吧?” 风欢颜默默的咽了口口水,扭头盯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叶云奕,不消说,这绝对是叶云奕的手段。 叶云奕幽幽的扭过头,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有些生气,却还是保持着平稳的声音问“那睨觉得让他放箭好么?” 风欢颜一噎,她必须得承认,这样偷袭是最好的办法。只是这样太突然了,太刺激了。而她再扭头的时候,却发现那些黑衣人中,还有两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季彦与姬兰。他们居然一直在背后为自己策划这些,一直都是为了她考虑。 风欢颜不禁悄悄的扭过头看夏柳河的表情,只见夏柳河担忧的看着城楼下,那身青色的衣服差点没被他拽破。 “看什么?” 叶云奕看都没看她一眼,淡淡的问了句。但是她却明显的察觉到这人的危险的气息。不由得糯糯道:“这样偷袭,直接毁掉了姬兰在某人心中的美好形象,万一,万一姬兰嫁不出去,我可是要养她一辈子的,让我算算需要多少钱——·” 叶云奕忍住将风欢颜一巴掌拍下城楼的冲动,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风欢颜,“你不如想想,如何安抚即将出手的南国国君吧。” 风欢颜急忙朝着城楼下一看,果然,长风已经投入了厮杀之中,那抹明黄色的衣服上,沾染了不少鲜血,不知是哪边的人的。而此时,姬兰与季彦和其他的两人围着长风,却都是不相上下的样子,风欢颜心中一寒,果然,长风隐藏自己隐藏的太深。正想到这,风欢颜一个飞身,从城楼上飘然朝着人群飞去。 天空中的细雨飘飘洒洒的打在风欢颜的身上,她额上散落下几根碎发,白色的衣衫随风飘扬,从天而降,那副魅惑的容颜,更为她添了一丝仙气。 长风手中的剑一顿,被季彦一招逼退两步。 风欢颜落在四人身前,扫了眼长风,问:“你这又是何必?” 她不明白,长风绝对不是那种贪图美貌的人,但是娶了她,却是对于南国来说没有任何的益处,相反还要付出如此之多的代价,她不懂,长风到底是为了什么。 “长风,你是一国之君,没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河东百姓,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何必带着你南国禁卫军前来对付这些人?” “你看出来了?” 长风错愕的看着风欢颜,他带走的,却是是皇城的禁卫军,因为他们的战斗力是最好的。 风欢颜摇摇头,看着长风,“这些人气势一看就不一样,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若是只因为一个我,以你的能耐,刺杀我不是不可能的,饶是刺杀不成,你修书一封,随便污蔑我一个罪名,萧长奕定会杀我,你又何苦赔了夫人又折兵,献上城池,还兵临城下呢?” “你以为,我娶你是为了杀你?” 长风眼中闪现出一抹刺痛,皱着眉头看着风欢颜,心中似乎有千万把剑在扎一般。她竟是以为自己娶她只是为了杀了她,长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那股酸涩按捺下去。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娶我,但是我说的很清楚,我不会嫁给你的。我的事情,任何人都别想插手。还有,我最讨厌别人跟我耍阴的。” 风欢颜声音冰冷,丝毫没有平日的那种嬉笑懒散,季彦与姬兰手持长剑,护在风欢颜的身侧。虽然他们知道风欢颜的武功根本就不需要他们护着,但是他们已经习惯了如此护在她身后。 长风将手中的剑一扔,紧锁眉头,风欢颜周身散发出一股杀意,“左疏狂不可能娶你的,京城李错也定然不能娶你,洛如非早就死了,至于那个面具男,病歪歪的,给你了幸福。我已是一国之君,能给你你想想要的一切,你怎的就不能考虑一下?” 风欢颜眼中寒光一闪,一把剑便抵在了长风的胸前,“谁病怏怏的?长风,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长风说出那样诋毁叶云奕的话,心中就冒出了一股怒火。 “长风,你不过就是为了通过我,拿下风云楼么?通过我,拿下一些属于风家的势力,你虽然以三座城池相换,但是,我可以带来的,更多,对么?”风欢颜并没有一一的点出,但是她从长风的眼神中已经看出了,这些都被她说中了,饶是长风或许对她真的有感觉,但是她风欢颜能够为现在饿南国带来的东西,更多。风云楼现在被林水莲掌控,而她,是风云楼的前主人,子书欢颜。若是娶到她,以长风在风云楼的地位,加上她,风云楼必定会成为他的,甚至包括风云楼名下的产业,还有就是,风家的旧部势力,如此一来,长风就不会再惧怕大楚,甚至可以把跟萧长奕交换的那些东西尽数拿回。 “长风,你我都不是傻子,你的事,我不是不知道,你隐忍了十几年,又怎么会被一个女人冲昏了头脑呢?” 那日相关长风的信息上,有一句话最让风欢颜感触,十年磨剑,一招出击,直登王位,统领六军。十年不曾在国内,却能一朝登基,甚至拿下六军军权,长风,或者说是玉之昂,又怎会那么简单? 长风突然仰天长笑,最终,冷冷的看着风欢颜,“你竟不相信,我对你也有真心。” “有真心也只是一成,剩下的,你是看到了我身后的东西吧?“风欢颜确定,自己的事情,怕是长风全部都知道了,毕竟南国临着河东之地,他若是要调查自己,或者是坚持自己的一举一动,轻而易举。 忽然间,空气中流转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其间夹着一丝淡淡的药香,风欢颜侧过头,叶云奕轻轻的落在自己身边,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一切了如指掌。 “陛下却有真心,不过,你看上了不该看上的人。” 长风眉头一簇,一看见叶云奕,他就感到浑身一寒,似乎后背被抵了把剑一样。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趁早回去,说不定,还能保住你的王位。” “你说什么?” 果然,提及王位二字,长风脸色一寒,冷冷的看着叶云奕。 “报,陛下不好了,之前撤走的粮商现在尽数投奔戚王爷了,而且,而且戚王爷现在拥兵直夏皇都,请陛下速回。” 长风被这个消息惊得浑身一颤,猛地后退了两步,眼睛狠狠的瞪着叶云奕,“是你?” “不是。” 叶云奕淡淡的回答。 “陛下,请速归啊。” 戚王爷,正是玉之昂之弟,玉之原。 长风犹豫半响,突然转身上马,最后深深的看了眼风欢颜,纵马而去。 如你所见,病了 兵临城下的危及就这么过去了,举城欢庆。只是在此时,叶云奕病倒了。据说咳嗽不止,据说高烧不退。 满城的人都担心云公子的病情,庆祝草草了事。百姓们对风欢颜愧疚,于是自发往郡主府送去了许多的东西,一时间,风欢颜倒是局促起来,趁着夜里,又让人将那些东西都偷偷的给送了回去。 “公子的高烧还没退?” “那日淋了雨,本来身子就没好利索,此时更是严重了许多。“ ”那还愣着做什么,快请无忧神医啊。“ ”公子说不准,而且公子自己给自己开的药确实有效果。“ ——· 等到走廊上的身影离开了,风欢颜才从上面屋顶跳下来,心中暗自想着,自己难得做回梁上君子,可惜忘记了穿身好看的衣裳,这样才不损威名啊。 “屋顶呆的还舒服么?” 门内传来一声轻笑,然后就是低低的咳嗽的声音。风欢颜撅着嘴,气呼呼的踹开门闯了进去,一瞬间,脸红的跟只虾子一样。 “你,你脱衣服做什么?” “等采花贼。” 叶云奕唇角微微勾起,面具摆放在一旁,脸上有一些潮红,但是再往下,就是那精瘦的身体,皮肤白嫩,看起来竟是丝毫不输女子。 “看够了么?” 叶云奕倒是丝毫不羞涩,也没有要将衣服穿上的意思,就光者上半身,坐在床上,手臂搭在膝盖上,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风欢颜。 风欢颜尴尬的咳了一声,笑嘻嘻的说:“自然没有。你这副样子,难道不是任君采撷么?” “恩,是。” 叶云奕干脆缓缓的掀开被子,似乎是想将身上的裤子也褪下,风欢颜一看,一紧张,急忙叫:“住手,登徒子。” 一抬头,却发现叶云奕已经走到了她身前,笑着看着她,“登徒子,这话应该是我来说吧。”’ 应该我来说吧。这句话,风欢颜内心觉得,叶云奕这厮是*裸的调戏,绝对的调戏。 见风欢颜不说话,叶云奕似乎笑的更开心了,“你很热么?脸怎么这么红?” “红你个鬼啊,你才红,你全家都红。” 风欢颜像是一只被踩炸毛了的猫一般,气愤到了极点,狠狠的瞪了叶云奕一眼。 “恩,如果,”叶云奕瞟了眼风欢颜,接着说“全家里包括你的话,那确实是挺红。” 风欢颜顿时泄了气,知道自己跟这人讨口舌上的快感自己是不可能赢的,不过转念一想,突然意识到,这人不是病重么?“你不是病了么?” “如你所见,病了。” 叶云奕笑笑,煞有其事的说道。他也未曾说自己没病,不过,此时这种状态,看起来似乎不太像病了。叶云奕私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吐口血或者晕倒一下来应个景,证明一下自己真的是病了。 风欢颜单手按着叶云奕的肩膀,另一只手探上他的额头,因为身高的缘故,身子不由自主的贴着叶云奕的,传来他身上滚烫的温度,“真的是高烧。” 叶云奕看着她,没说话,这种距离,他有多久没有接近了。 “你烧成这样还有力气跟我瞎扯?” 风欢颜顿时怒了,这人当真是不知道爱惜自己,这般高烧,竟然没哼一声,竟然还在那跟自己开玩笑?风欢颜心中蹭的就升起了一股怒火。 “你趁夜而来,是因为担心我还是因为什么?” 叶云奕眸子闪着异样的光芒,身子比起之前,似乎更烫了。 “担心你?我明明是想偷窥你的,毕竟如此美色,也不是每日都可以看见的。” 风欢颜气呼呼的说道,手却不动声色的握住了叶云奕的脉搏。 “采花贼,可不是这么简单做的。” “那要怎样?” 风欢颜话刚说出口,便感觉目眩,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叶云奕抱着双双躺在床上了。但是叶云奕估计是真的没什么力气了,躺下的时候,竟然没有收住力气, 生生的砸在了床板上,发出一声闷哼。 “公子?” 门外传来焦急的声音,隐隐的透着担忧。 叶云奕轻声交代:“去院外守着,不要染任何人进来。” 叶云奕的命令,南蓟怎么会不听?朝着重暗卫使了个眼色之后,默默的退到了院外,顺带还拦住了准备给叶云奕送夜宵的施肃肃。 “叶云奕,你想做什么?” 风欢颜挑眉,笑着叶云奕,虽然是夜中,但是叶云奕这家伙倒是从来都不肯委屈了自己,屋内的墙壁上镶嵌着夜明珠,柔柔的光,丝毫不刺眼,但是却像是白昼一般,风欢颜脑中突然闪现过一个词:壁灯? 想到这个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却不记得为何会想到这个词。 叶云奕的手揽在风欢颜的腰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张熟悉的面容,三年了,心头有种异样的感觉,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更烫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喂,你不会是想真的让我当采花贼吧?虽然说我是挺想采花的,但是你嘛,暂时不考虑。” “不考虑?” 叶云奕拖长了尾调,危险的看着风欢颜。 风欢颜浑身发软,被叶云奕这样一看,不禁缩缩脖子,不会吧,难道今天她真的要禽兽一回,采了这朵发高烧的大红花? “废话,我又不是禽兽,你高烧成这样。” 被叶云奕看的脸上有一阵没一阵的发烫,风欢颜登时火了,狠狠的白了眼叶云奕。 但是她没想到,这句话却更让人浮想联翩。叶云奕凑近风欢颜,轻轻的低下头,贴着她的脸边,问:“你的意思是,若是今日我安好,你便要——” 风欢颜的脸已经比叶云奕还烫了,不由得懊恼的推开叶云奕,“若是你安好,我便绑了你,丢去青楼。” “你敢。” 叶云奕话上说完,便疯狂的开始咳嗽了起来,越咳越剧烈,整张脸通红,眼中也是满含着水汽,胸口剧烈的起伏。 “你,你别激动啊,我不会把你丢到青楼的,你这样,我也不敢把你丢青楼啊。你别生气啊。” 风欢颜急的不行,难道是因为自己一句话,就把这人害成了这样?当下心中更是自责,直接过去抱着叶云奕,手一下一下的拍着叶云奕的背,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胸,贴在叶云奕的胳膊上。 叶云奕总是脸红,也看不出来了,只是尴尬的干咳了一声,轻声道:“你能矜持点么?” 风欢颜没好气的白了眼叶云奕,没有领会他的意思。赶紧贴的更紧了,帮叶云奕顺气。 “风欢颜,屏风后面有热水,你扶我过去。” 叶云奕本来就是要去清洗身子的,高烧导致他出了许多汗,谁知刚脱完上衣,就听见风欢颜从屋顶落了下来,这会风欢颜娇软的身体靠着他,他难免有些心猿意马。 风欢颜朝着屏风那边瞅了瞅,发现那边整齐的摆放着安静的衣物,看起来,似乎是要洗澡的。 “你是要脱光了过去,还是过去了再脱光?” 风欢颜扶起叶云奕,想起他光着的上半身,不由得问道。 叶云奕脚下一软,幸好扶着风欢颜,这才没导致摔下去,扭头狠狠的瞪着风欢颜,“你想我脱光了过去还是过去了再脱光?” 风欢颜吐吐舌头,没说话。心中想着,难道是自己太不矜持了?但是这早晚不都是得脱光的么?有什么区别啊? “扶我过去。” 叶云奕被这么一折腾下来,倒真是没有什么力气了,无奈的朝着风欢颜的脑门弹了一下,唤回那人的神思。 “哦哦,你等下啊。我过去看看水的温度。” 其实这个时候洗澡是不好的,但是叶云奕这个人爱干净已经到了一种变态的地步,不能容忍身上有一点的不舒服,所以硬是让下人大了热水,打算泡一泡。 风欢颜将叶云奕扶到木桶旁的凳子上坐着,自己去试探水的温度。蒙蒙的水汽,恍惚间,倒像是温泉,“你应该修个温泉的,时不时的可以去泡泡。” 闻言的叶云奕浑身一愣,眼神怪异的看着风欢颜,半天没说话。他没有告诉她,这屋子后面,确实有一处温泉,可是他一个人,从不会进去。他在等。 “这个温度可以,只是你高烧这么重,这样会不会再着凉啊?” 风欢颜一扭头,就看见叶云奕神色怪异的盯着她看,不由得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恩,我想先泡会。” 叶云奕收回视线,强忍着不让自己继续看下去,哪怕是一个侧影,他现在都无法克制自己。 风欢颜看着叶云奕穿着裤子直接就泡了下去,于是自己识趣的退到屏风外面,说:“你把裤子褪下来泡吧,不然会不舒服的。” 回答她的是一阵水声,不过她知道,叶云奕将裤子退了下去。因为她看见背扔出来的裤子,湿哒哒的落在地上。 “你还在么?” 虚虚弱弱的声音,让人听了心中不免一抽,心疼他的冲动。 风欢颜恩了一声,自己坐在屏风前面的桌前看书。每本书后面,都写着一句话,若你身边的人不是我,那么但愿他,可以包容你所有的不矜持。 泪水瞬间充斥了风欢颜的眼眶,扭头朝着屏风后看去,却只看见倒影在屏风上的人影。这句话,是为谁而写?风欢颜紧紧的握着那本书,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知道那眼泪,流到了嘴边,她舔了一口,是咸的。 梁上君子 半晌,风欢颜都没有听见屏风内有动静,不禁轻声叫了句:“叶云奕?” 屏风后没有反应。风欢颜皱起眉头,又叫了句:“叶云奕?” 还是一阵沉默。风欢颜心中一紧,急忙站起来冲进去一看,叶云奕正趴在桶边睡去,脸被水汽遮住,倒是别有一番感觉。 “看够了么?” “啊!” 风欢颜被叶云奕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急忙退后几步,却听见一个水声,叶云奕刚准备站起来,却脚一滑,摔在了水里。风欢颜顾不得那许多,想都没想直接朝着木桶跑过去,将身子探进桶内,用力的拉着叶云奕的手。叶云奕手猛地一收,风欢颜一个翻身,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你疯啦?” 风欢颜落下去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人是裸着的。 叶云奕笑着看着她,“自然是疯了。” 风欢颜一挣,又被叶云奕紧紧的锁在怀中,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传来男子的体温。风欢颜双腿一动,只觉得自己的膝盖似乎是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顿时一怔,红着脸任由叶云奕搂着她。 “你,你放开。” 叶云奕依言,猛地松手,风欢颜一下子掉了下去,她没想到这个木桶竟然这个深,几乎是可以漫道她喉咙了,但是她就奇怪了,叶云奕刚刚不是还趴在那里的么?叶云奕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把捞起她搂住,走到木桶边,将她一把抱在腿上,自己悠悠的做了下去。 这里有阶梯! 风欢颜的反应有些后知后觉,这种木桶都设计成这种变态的规格,叶云奕还当真是变态啊。不过,风欢颜不敢再想,因为隔着衣料,她感觉到叶云奕的身体僵硬,饶是她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再继续这样下去了。于是身子不断的往后缩。 “你躲什么?“ 叶云奕魅惑的眼神,似乎点了火一般的炙热,脸上的红潮褪去,换上了正常的肤色。 ”那个,叶云奕,你知不知道,玩火是会*的?“ “恩?是么” 叶云奕拖长了语调,似笑非笑的看着风欢颜。 风欢颜心一横,猛地凑过去,朝着叶云奕的嘴唇便咬了起来,既然你都不怕,那我还怕个什么啊。 叶云奕眼中带着笑意,抱着风欢颜,任由她啃噬,挑逗他的舌头。直到风欢颜气喘吁吁,趴在他怀里没了力气,叶云奕这才将她的腰身揽住,笑着问:“这就是你的玩火?” 风欢颜直觉不妙,还没反应过来,被叶云奕按住脑勺,一顿疯狂的亲吻。一屋子的*,满满的缠绕着风欢颜与叶云奕周身。叶云奕身上有股好闻的香味,不似一般的男子,身上的体味那么重,他是那种淡淡的香气,并且伴着一点药味,但是闻起来格外的舒服。不知不觉的,风欢颜的手攀上了叶云奕的腰,精瘦的腰身,摸起来倒是很舒服,不想预想中的那般满是咯人的骨头。叶云奕大病未愈,倒是没多少力气,抱着风欢颜深深的吻了许久之后,缓缓的松开她,将她抱着站起来,迈出桶外,朝着床边走去。 风欢颜已经脸红的不行了,一头扎进叶云奕的怀中死活不肯抬头。这般场景,好像是自己先非礼了叶云奕的哦。要是叶云奕算起帐来,或者是被其他人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把她这个女色魔打死。 “现在怕了?” 叶云奕调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隐隐的还有一丝笑意。风欢颜的脸更烫了,一抬头,刚好看见叶云奕红肿的嘴唇,还有那没来得及掩住的笑意。 “怕什么?是你先勾引我的。” 谁然他一开始就脱了衣服的,这会倒是不害臊了。 叶云奕轻轻的将风欢颜放在床上,自己起身去拿了两套干净的衣物,一套女子的,一套男子的,皆是纯白的。 “你这里怎么会有女子的衣物啊?” 风欢颜作为一个女子,看见叶云奕从自己的寝居里面拿出女子的衣物,自然是要怀疑一番的。 叶云奕挑眉,看着她问道:“不止有,还有很多。” 还有很多?风欢颜没看见叶云奕一闪而过的笑意,不由得心中大怒,居然那别人的衣服给自己穿,这屋里倒是有过多少女子?心中越来越堵,风欢颜忍不住了,突然说了句:“我不穿。” “你身上的衣服湿了,换掉,小心着凉。” 叶云奕好脾气的劝道。受伤拿着那衣物走进风欢颜。 风欢颜气的不行,赌气的看着叶云奕,“我说了,我不穿。别的女人的衣服,我从来不穿。” 叶云奕闻言一怔,看了风欢颜半响,突然笑了,说:“这是新的衣衫。” 新的?没事做新的衣衫放在自己屋里做什么?风欢颜心中更乱了,难道他一直都这样准备着?若是那日屋里来了其他的女子,也会跟自己一样的做出今日的这番举动? “叶云奕,这衣衫,是为哪个倒霉的女子做的?” “为你做的。” 叶云奕淡淡的回答,在风欢颜的身边坐下,刚从桶里出来,风欢颜的身子已经凉了,水顺着头发往下流。 风欢颜将信将疑的看着叶云奕手上的衣衫,突然怒气冲冲的说:“你骗我,亏得你还是读书人,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情?这衣服,若是今夜换了任何一个女子,是不是都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一想起刚刚她居然坐在叶云奕的腿上在木桶里亲吻,风欢颜就又羞又恼,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不抗拒叶云奕的吻?为什么会那么熟悉? 叶云奕叹了一口气,拉住风欢颜,柔声解释道:“这屋子,至今除了你,便是再无其他异性进来过,绕是只鸟儿,都是只雄的。这衣衫,不过是习惯性的放在这里,的确是新的,至于为什么会放在这里,我不愿多做解释,只是你愿意信,便信,不愿信,便把我当做那种人也无妨。” 风欢颜被叶云奕的话弄得心中一软,认识至今,叶云奕是哪种人,虽然她并不太了解,但是他绝对不是那种风流的男子,这府中,除了施肃肃,其他的,倒真的都是男子。而且云公子的形象一直都那么光辉,很难将叶云奕联想成那种男子。 “你别着凉了。” 风欢颜鼻子一酸,看着叶云奕到现在还是只随意的披了见外套,里面什么都没穿,便心疼了,这个人,还发着高烧,如此一来,不知道会不会加重。 叶云奕将那件男子的衣衫拿过来穿上,是个白色的长袍,他穿好之后,将那套女子的衣衫拿起来,递给风欢颜,“快换了吧,还是,我帮你?” “谁让你帮了。” 风欢颜脸上一红,一把夺过衣服,正准备将湿的衣服脱下来,突然意识到,叶云奕还在这里看着。“你,转过去。” 叶云奕上下打量了一下风欢颜,笑着摇摇头,“这副身板,倒是也没什么好看的。”说着,就自己转过身去,不看风欢颜。 风欢颜咬着嘴唇,心中告诫自己,这人病了,病的糊涂了,不能跟他一般计较。 一盏茶后,风欢颜依旧在那里挣扎着衣服的额那个死结,怎么打都打不开。叶云奕悠闲的抱着本书,躺在一边,看都不看她一眼。 “喂,衣服解不开了,怎么办?” 风欢颜气呼呼松开那个被她折腾了许久的结,心里那叫一个气愤啊。 “确定需要我帮忙?” 那个结的位置在胸口偏下,饶是风欢颜自己解,都不得避免那个部位。叶云奕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但是却一直硬熬着。 “恩。” 风欢颜只是犹豫了一下,但是想了想,总不能这副模样出去吧?说不定明天高烧的就是她了。 叶云奕一个撑着手臂,半卧在风欢颜的身边,手指挑了几下,那个衣服的结便断开了。最简单却也是最粗暴的方法,叶云奕偏偏将它做出了优雅的感觉。 “恩,好了。” 叶云奕缓缓躺下来,朝着门外交代道:“南蓟,去熬两碗姜汤和驱寒药来。” 门外一个男生喏了一声,就听见远去的脚步声。 风欢颜此时拿着衣衫自己躲在屏风后面换好了衣服,一听叶云奕的话,心中一沉,连忙说:“喂,你自己喝就好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来过你这。” 叶云奕挑眉:“为何?” “废话,我是梁上君子,还是采花贼,但是我这光辉的郡主形象可不能这么毁了啊?” 叶云奕舔舔嘴唇,挑眉得意的看着风欢颜,问:“你确定你这副模样回去,没人知道你做了些什么?” 嘴唇?风欢颜猛地反应过来,朝着镜子就跑了过去,叶云奕的嘴唇虽然也有些细微的被啃噬咬过的痕迹但是比起自己的这嘴唇,那真是好了太多了。若不是叶云奕提醒,风欢颜都不会知道,她的嘴唇,红彤彤的,肿的老高,并且上面还有一些咬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做了什么的。或许还会多想。 “叶云奕!” “公子,姜汤好了。” 门外传来的声音让风欢颜顿时石化在那里,心中一片惨淡,完了,估计都知道叶云奕的房里有个女人了。 长得丑就得多出门 “主人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个时辰了,还没起来?” “不知道,守着吧,不然等会主人起来又得发火。” “可是,李公子还等着在。” ——· 风欢颜偷偷摸摸的溜回自己的院子,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这么一句,顿时什么都忘了,直接冲了出去,问:“李错来了?” 李错是太子身边的人,能溜走,着实不易。再说,经历此事之后,风欢颜倒是挺想念李错的,怕是他在京城也没少走动。 “主人,你——·” 姬兰揉了揉眼睛,盯着风欢颜,一脸的不可置信。 风欢颜立马一把捂住嘴,强装镇定道:“我今天起得早。”不是起得早,而是根本昨夜就不在屋里。倒是风欢颜总不能跟他们说,昨夜自己出去当采花贼,结果彻夜未归吧。 “他们想问的,是你的嘴唇怎么一副,一副被公蚊子咬了一般?” 李错悠悠从屋内走出来,面容憔悴,倒是整整瘦了一大圈。 风欢颜一噎,狠狠的瞪了眼李错,心想:这人真是添乱。 “不会,真是被公蚊子咬的吧?” 见风欢颜不说话,李错突然凑近风欢颜,深深的吸了口气,赞叹道:“好香啊。” “那是因为你太臭了,自然闻什么都香。” 饶是嘴上这么说着,但是风欢颜却还是将鼻子凑近自己的身上闻了闻,难道,是昨夜跟叶云奕呆久了,这才导致身上异香?但是闻了半天,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味道啊。 “噗嗤——” 一阵轻笑从李错的嘴里溢出,对上风欢颜那双要杀人灭口的眼神,立马捂住嘴,无辜的说道:“我,我很累了,去睡睡。” 风欢颜却一把拉住李错,贼兮兮的看着他,笑道:“哎,别睡嘛,大好白天,岂能浪费在睡觉上?” 说这话的时候,她倒是一点都没有觉得对不起人,平日里最喜欢白天睡觉的正是她自己,不到日上三竿绝不起来。 李错一脸的苦大仇深,“姑奶奶,你不带这么折磨我的吧?我真的很累了啊?再说,你这副模样,确定是可以出去见人的?”说着,李错还意味深长的拿眼睛示意风欢颜的嘴唇位置,一看就知道是做了不好的事情才留下这样的痕迹的。 这时,季彦疑惑的说:“怎么会有这么毒的蚊子?怎么还破了?” 红红肿肿的嘴唇,加上那些破裂的痕迹,季彦不如姬兰在青楼中打滚,倒是没有见过这个阵仗,急忙说道:“主人别急,属下这就去准备些驱蚊虫的药,绝对不让蚊子这么嚣张。” 风欢颜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看着李错跟姬兰憋笑憋出内伤的模样,心中就恨啊。都是自己,怎么就一时没忍住,亲了那个人呢。 “姑奶奶,我先去,睡会,啊。” 李错说完拔步就跑,但是没跑两步,后衣领就被拽住了,怎么都跑不动了。 “我决定了,今日出去逛街,李错,你陪我,我带着你,你带着银子,待我去换身衣服,马上出发!” 风欢颜煞是恶毒的说完这番话,完全不理会一副想自杀的模样的李错,将他狠狠的一丢,扔到了姬兰那里,走到门口时,回眸一笑,“姬兰,看好了,我马上换完衣服就出来了。” 姬兰点点头,将正要站直的李错衣领一拎,就跟拎小鸡似得。 河东之地如今虽不是繁华,但是却绝对称得上意境,本就是小桥流水,衣服和乐融融的样子,此时只是更多了些店铺,街上更多了了买东西的百姓,还有一个耍杂技的人。风欢颜这是第一次自己出来逛,以前每日都被一些琐事缠身,能有这样的出来逛的机会,其实也很难得。只是,除却风欢颜那一身紫罗兰色的飘逸百褶裙,腰间白色的腰带,脖子上戴着黑色绳子系着的玉佩,衬得风欢颜整个人都像是仙女一般,只是除了唇上那不太自然的红色。 “咳咳,欢颜,我说,我能不能回去啊,你没发现这里好多人都盯着我们看啊。”李错不敢说的是,好多男子盯着他狠狠的瞪,似乎那个咬了风欢颜的公蚊子是他一样,他冤不冤啊。 风欢颜挑挑眉,笑道:“怕什么?又不是长得丑不敢出门?就算是长得丑,那也得多出门。” 李错眉角一阵阵的抽搐,深深的吸气,按捺住心中的崩溃,他不是怕,他是觉得冤屈啊。 “李错,付钱。” 这边李错还在躲避那些人的目光,这边风欢颜手里拿了一堆的东西,朝着他使眼色。李错无奈的从衣服里拿出一绽银子,放在那小贩的手里。风欢颜满意的把东西往李错手里一塞,自己接着往前去挑自己看重的东西。 李错瞅了眼怀里抱着的东西,风欢颜挑东西,简直就是狂风过境,直接席卷的,连个渣子都不剩下。那小贩倒是极其开心的拿着手中的银子,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去会见妻儿老母去了。 “风欢颜,你这些东西又用不了这么多,胭脂水粉你一个爷们买着做什么?” 李错看着风欢颜直接就奔入到一家胭脂铺子,顿时脸垮了下来,他可是从来都不进这种地方的,虽说他红粉知己不少,但是往往送的这些东西,都是他让家中的下人去买的,若是让别人知道,他堂堂礼部尚书之子竟然那么庸俗,为了女人进这种全是女人的地方,他的脸还往哪搁啊! 风欢颜回过头,瞪大眼睛,狠狠的盯着他,危险的语气:“李错,你倒是进不进去?” “不去。” 李错坚决维持作为男人最后的骄傲。谁成想,他话刚说完,风欢颜直接上来,一把拎着他的耳朵,将他拽了进去。铺子里很香,但是女人却格外的多,风欢颜不是很喜欢这种脂粉成堆的味道,但是想想,姬兰跟随她这么久,自己倒是连个像样的礼物都没有送过她,说起来倒是挺过意不去的。 “哎,云公子身边那个是谁啊?” “就是,还挺漂亮的。” “没听说云公子有未婚妻啊。” —— 风欢颜顺着女人们说的方向看过去,胭脂铺子对面的,正是一家新开的首饰铺子,整个河东之地最贵的地方,不是富贾人家根本不敢进去,所以每日的人虽不多,但是赚的却是不少。而那铺子外面,围着不少的人,只因为铺子里面那人,一张玉面具,一身白色的长衫,腰身紧紧的被腰带束着,垂下了腰间的那个香囊,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眼中含着笑意,坐在那里看着一个粉色襦裙的女孩子兴奋的挑着东西。这一幕竟是如此的刺眼,风欢颜不禁皱起了眉头。 “喂,欢颜,我开玩笑的,纵使这些你都喜欢,都买下都可以,今天我掏钱,你喜欢的尽管拿。” 饶是李错如此说,风欢颜都没能回过神来,那一幕太过刺眼,女子很年轻,很活泼,粉色的衣裙,显得那么水嫩,相比起来,倒是与叶云奕更配了。 李错见风欢颜魂不守舍的模样,当下急了,以为风欢颜不舒服,急忙将道:“欢颜,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凤欢颜缓缓的收回视线,勉强的笑了笑,眼眶酸胀的难受,但是却不想当着这些人的面留下眼泪。 “没事,我就是被这个脂粉味呛到了,你说的对,我一个爷们,用什么胭脂啊。” 说吧,凤欢颜拉着李错,竟似是有些逃跑般的狼狈离开。而她身后,拿到视线紧紧的注视着她,她却怎么都看不见了。 “哥,你在看什么呢?” 粉色长裙的女孩拿了好几个首饰问叶云奕,却都没有得到叶云奕的回应,不觉的朝着叶云奕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叶云奕盯着门口发呆。 “恩?没什么。” 叶云奕收回视线,心中有些闷闷的,刚刚那个配载风欢颜身边的男子,长得不错。可惜,比他差了点。 “哥,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啊?” 粉色长裙的女孩有些撒娇的口气,上前去拉着叶云奕的袖子。 叶云奕朝着身后唤了句,“东绝,你好好陪诗焉,我先回去了。” 东绝倏地一下从身后冒了出来,恭敬的回答,“是,公子。” 余诗焉跺跺脚,不开心的说:“这个木头怎么会陪我逛首饰店,又没什么眼光。” 东绝依旧面无表情,淡淡的看了眼余诗焉手上的那个首饰,“这个,丑。” 叶云奕也顺带着扫了眼,补充道:“真的丑。” 说罢,叶云奕再也不理会自家小妹的纠缠,直接朝着风欢颜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哎,哥!” 余诗焉正欲追出去,无奈一出门,就看不家叶云奕的身影了。 东绝缓缓的走出来,一张脸虽然不如叶云奕那般精致,但是也是俊秀了,至少在这河东之地,少有男子能有这般容颜。 “公子这几日身子不好,你莫要胡闹。” 东绝自然是看清了叶云奕为何离去,只是,他不能告诉余诗焉,不然,余诗焉定然要大闹一场的。而他私心里想着,叶云奕已经过的够苦了,若是这么做,能够让他开心一些,那么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有设什么不可的呢? 本郡主不发威,当我是病猫了 叶云奕追过去,没有追到风欢颜。而风欢颜却走到半路,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凭什么要跑?反正自己没什么可躲的。想到这,风欢颜二话不说,拉着李错就往回走,一路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风欢颜却执意回去,任由李错在身后跟怨妇似得幽怨的眼神看着她。 “喂,你,站住。” 走到一处人稍微少点的地方,风欢颜被一道嚣张的声音叫住,不由得回头,居然是那个粉色的跟在叶云奕身边的女孩,于是风欢颜就笑了,笑的很张狂,问:“你叫我?” 余诗焉瞪着风欢颜,像是风欢颜欠了她几万年的帐一般,“当然是你除了你,这里还有别人么?。” 东绝在身后拉了一下余诗焉,却见余诗焉猛地甩开东绝的手。风欢颜认识东绝,就是那个跟在叶云奕身边的木头疙瘩侍卫嘛,但是这个侍卫看起来似乎对这个女孩很宠溺的样子,难道是很重要的人?风欢颜心里面酸酸的,神气更是高傲。加上风欢颜长得妖娆美丽,只要眉眼稍稍一挑,便有说不尽的万种风情在里面了。 “小丫头,第一,这里的确还有人,李错!” 李错脸挺直了腰杆,证明自己也是个人。 风欢颜满意的拍拍李错的肩膀,有接着说道:“第二,这里没人叫喂,所以说,我是可怜你,怕你喊破喉咙都没人搭理你,这才扭头的。” 余诗焉的脸已经气青了,但是风欢颜显然不打算就此止住,“第三嘛,小丫头,当街调戏貌美的女子,这样是不对的,没人教过你么?” “你!” 余诗焉气的脸色铁青,但是却无言以对。突然,她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一般,瞪圆了眼睛,盯着风欢颜的脖子,“你,怎么会在你这?” 风欢颜不明所以的看着余诗焉,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当即耸耸肩膀,“丫头,姐姐还有事,先走了啊。” 说着,走过去朝着余诗焉的脸蛋捏了捏,然后感觉什么东西断了,转身走了。 余诗焉见风欢颜走远,拿出手中的东西,得意的看着东绝,“看来,盗神叫我的手段果然有用。”余诗焉的手中,郝然躺着一块质地上乘的玉佩,正是风欢颜脖子上的那块。“ 她趁着风欢颜捏她的时候,不动声色的将这块玉佩偷了过来,盗神教给她的方法,只要是靠近她的人,身上的东西没有拿不到的。东绝皱着眉头看着那块玉佩,他清楚的知道,这块玉佩,是当年的洛如非送给宋乐容的,可以调动洛氏名下所有的财力以及兵力的东西。 ”东绝,这个东西,本来就属于哥哥,我拿回来了。“ 余诗焉还甚是兴奋,眼中透着异样的神采。 东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不要招惹她,她忘了一切,公子现在过得夜很好,莫要闹。” “我闹,东绝,她害的同临城城破,害的哥哥如今身子这么差,害的哥哥从之前的万人敬仰变成现在的样子,难道我拿回属于哥哥的东西也有错么?” 余诗焉心中憋着一股怒气,恰好被东绝赶上了,就直接一股脑的洒向了东绝。 东绝冷静的听着余诗焉说完这番话,他知道这些年,余诗焉一直在为洛如非鸣不平,但是,那都是过去了。见余诗焉的眼眶泛红,东绝有些手忙脚乱的感觉,急忙为余诗焉去擦眼里的泪水,一边劝慰道:“我知道你生气,但是你想想,以前的公子总是被皇室的人盯着不放,肩上还要挑起同临城的重任,又何曾过得开心过?”在他的印象中,洛如非过得最为开心的一段日子,就是与宋乐容在一起的时候,那个时候,洛如非不像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少主,倒像是一个有血有肉,会生气,会开心的平凡人,那种感觉,只有长期跟洛如非在一起才能够体会的到。 余诗焉一把抱住东绝,哭道:“我何尝不知道,但是哥哥当年为了她自刎,如今落得一副残体,变成了药罐子,可是她却活的那么好,还把一切都忘了,我怎么能不生气。” “我知道,但是你知道么,公子跟我说过一句话:城破不是她的错,错在我。身为人夫,就要承担起应该负起的责任。百姓流离失所,错在我。血染城墙,错在我。硝烟四起,错在我。那宋乐容为救全城百姓跪在城门前三天三夜,为了同临城与太子对抗,那些指责她的人,谁又曾为同临城做过些什么?诗焉,公子既然都不责怪,你我,何必纠结她的错?” 余诗焉闷闷的点点头,没说话,知识将手中的玉佩捏的更紧了。 “姬兰,你见到我的玉佩没?” 风欢颜疯了,整个郡主府的人都这么觉得。满屋子的宝贝她不要,非要死活的找一块玉佩,就差没把郡主府反过来找了。 姬兰无奈的看着风欢颜在,整个府邸,大到花园,小道墙壁的缝隙,全都找过了,但是都没找到。今早还看见风欢颜戴着的,今日回来就没了。风欢颜拽着李错原路返回在街上找了好几遍,都是无果。 “小祖宗,您到底又怎么了?“ 李错衣衫不整头发散乱苦着脸从屋里爬出来,眼睛都睁不开了,就那么看着风欢颜在那折腾。 风欢颜头都没抬一下,“我玉佩丢了,李错,快帮我找。” 李错死的心都有了,自己赶了几天几夜连觉都没睡,被风欢颜拉去逛街,回来之后好不容易能睡会了,这下祖宗把动静闹得跟要地震了似得,就算他是头死猪,此时怕是都得被吓得活过来了。 “小祖宗,你要什么样的玉佩,明个我找人去给你买,我全买,求你了,你让我睡会,成不?” 风欢颜没搭理李错,突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对姬兰交代道:“姬兰,你去查查,云公子今日一起的那个女孩,叫什么,做什么的,什么身份,总之要把她七大姑八大姨祖宗三代的都给我查出来。” “主人,不用,这么狠吧?”万一,那祖宗三代死了的那些,要是去查,多不好啊。 风欢颜眼光凌厉,猛地一扫姬兰,“敢偷我东西,本郡主怎能忍?” 姬兰无奈的道:“是,主人。” “还有,打探清楚她住哪,给我找无归门最聪明的杀手,去她那每日偷一件最明显又最贵重的东西,记住,是每天一件。” 风欢颜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渗人,姬兰知道,风欢颜动怒了,并且,还是很生气的那种,这次,怕是有人要倒霉了。 “还有,姬兰,这几日,闭门,谢客。” 哼,她倒是不信了,那个女孩看她能忍多久不来把东西还给自己。 李错打了个哈欠,无聊的看着这一场闹剧,现在倒是真的连睡意都被风欢颜那个恐怖的笑容吓得没了。 “小祖宗,你不用查那姑娘是谁了,不就是云公子的表妹,当今武林盟主的亲妹妹余诗焉么?你有没有文化啊?” 风欢颜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脸红道:“李错,本郡主读书少,你不要骗我啊?” 她真的不知道余诗焉,武林盟主倒是知道,不就是于燕飞么,难怪叶云奕在江湖中混的风生水起的,原来是因为有靠山啊。 “你可别多想,人家云公子是凭着自己的能力让人敬仰的,之前太子还提过说是要拜见云公子,只是一直捉摸不定云公子的行踪,虽然云公子常年定居在河东,但是基本上暗中找他的人,都被阻拦在河东之外了。” 风欢颜一听见萧长奕,就觉得浑身不自在,站直了身子,左右舒展舒展胫骨,“萧长奕,找叶云奕做什么?” “自然是想要借助叶云奕的势力了。当今陛下手中的御林军军,还有京城禁军,还有三军的军权迟迟不肯交给太子,据说失踪多年的皇子现在是是有了些音信,太子现在虽然看着是监国,何其荣宠,但是,只不过是一个被架空了的空壳子。左疏狂都不一定会助他了。再说,经过之前南国国君那事,怕是左疏狂不会再支持他了。” 李错慢悠悠的为风欢颜解释。朝堂之上的事,虽然与风欢颜无关,但是李错却一直觉得,风欢颜能够牵动朝堂势力,否则太子也不会留她到现在。 “萧长奕打的一手好算盘,只可惜,本郡主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之前敢给我来道圣旨就想换城池,哼,真真是当本郡主不发威,当我是病猫了啊。” 风欢颜眯着眼睛,看着京城的方向。 李错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欢颜,太子其实也挺可怜的,费尽心思到了现在,却发现自己有的尊荣不过是表面繁华。” “太子不得宠,最受牵连的不应该是你么?”李错身为太子的陪读,太子不好,他也不会好。 “你当我是靠着太子混的啊?风欢颜,你到底有没有注意到我过?虽说我是太子陪读,但是不能忽略掉我也曾是科考状元啊,再说了,在大局未曾尘埃落定的时候,我自然是谁都不选了。” 风欢颜心中震惊,难怪,李错当真是聪明,他现在不偏向任何一方,只是做好一个陪读该做的事,不接受任何的官衔,但是等到新皇继位的时候,便出仕,那个时候,才是他发挥才华的时候。 “你何时变得这么聪明啊?李错?”‘风欢颜笑望着李错,直到看见李错的脸色泛红,尴尬的回答:“本公子向来聪明,只是大智若愚罢了。就像当年的同临城少主洛如非,他也是不肯再迈进朝堂一步,然而,太子还是不能容他,不过是因为,洛如非所拥有的能力,让他害怕,他可不想除了血脉之外还要跟别人争皇位。” 洛如非?每每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风欢颜都觉得脑中一片混沌,乱糟糟的一片。 “洛如非。” 风欢颜低头重复着这个名字,心口一阵痛楚。 丢了很贵重的玉佩 “表小姐回来了?” “我哥呢?” 余诗焉拿着玉佩直接塞到怀里,他知道,这个东西不能让叶云奕看见。所以还是藏起来的好。 南蓟看了眼余诗焉,慢吞吞的将眼神扫向身后的东绝,笑的好不奸诈,就像是亲眼目睹了一些什么不该看的事情一般。东绝难得的脸上有一抹红晕,咳了一声,白了一眼南蓟。 余诗焉笑嘻嘻的道:“怎么,南蓟,你也想找个没人相伴么?” 南蓟一听余诗焉这话,急忙躲得远远的去了。这小祖宗,他不能惹。 “表小姐。” 远远的,一个红衣的女子,迈着莲步,姗姗而来。 “苏欣桐?她怎么会在这?” 余诗焉一看见来人,脸上的笑意就退了下去,皱着眉,一副厌恶的表情。 东绝看了眼余诗焉,轻声解释道:“是公子买回来的。” “买回来?只怕是她自己赖着不想走吧?” 否则,她又怎能接近自己的哥哥呢?从原来认识苏欣桐开始,她便一直不喜这种女子,眼高于顶,却不看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一心的想要勾搭自己的哥哥,丝毫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余诗焉对苏欣桐的感觉,大抵就像是看见了一只自己最讨厌的橘子,然后它还是坏的那种感觉吧。 “表小姐,听说今日你来了,肃肃为你做了一桌饭菜洗尘。” 施肃肃巧笑嫣然,美人风韵尽显。而相比较,余诗焉饶是过了三年,长开了些,但是在这样成熟的美人面前,还是显得有些稚嫩。 “是么?为我做的?是为哥哥做的吧。” 余诗焉毫不留情的就拆穿了施肃肃的谎言,怕是施肃肃做的东西哥哥不曾会吃,所以才借了自己当借口,让哥哥吃她做的东西。 施肃肃被当众拆穿,脸上不禁一白,叶云奕曾告诉过她,他的一切都不许她插手,否则,会将她赶出去的。 “你刚说什么?肃肃?什么肃肃?我还荤荤呢。一天到晚尽取一些风尘女子的名字。” 余诗焉并不是瞧不起风尘女子,恰好相反,她尊敬那些女子,因为以前有个女人告诉过她,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但是听着苏欣桐曾经一个大家之女,如今一副世俗风尘的味道,她就觉得恶心,平白的便侮辱了那些风尘女子。 施肃肃脸色惨白,勉强的笑笑,说:“肃肃本就是青楼中被公子买下的,名字,原本就是风尘女子的名字。” 她若是不做施肃肃,会被赶出去,她若是做了施肃肃,就是承认她的那段在青楼中的生涯。而这个名字所带来的,除了侮辱还是侮辱,但是她更不能改用以前的名字,那是一个骄傲的名字,苏欣桐,苏府大小姐,就让那个名字永远的那个干净,那个傲气吧。至少,那是她最后的一点自尊了。 余诗焉没有想到苏欣桐竟然落得如此不堪的地步,当下有些愧疚,心中觉得她伤害了这个女人,但是转念又一想,没什么可怜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表小姐,公子请您去用膳。” 这会来喊余诗焉用膳的人,是叶云奕的专用厨子,从小伺候叶云奕到大。余诗焉笑着跟那老人打了招呼,脚步轻快的跑去找叶云奕。 东绝走了两步,转过头,看着施肃肃,歉意的道:“她不是故意的,我代她向你道歉。” 施肃肃一时间愣在那里,心中的恨意渐浓。 “欢颜,你趴在这做什么?” 风欢颜撅着屁股,躲在自己的房间门外。屋内只有姬兰和夏柳河两人。 李错当下心中了然,这姬兰对夏柳河的心思,可都写在脸上,再清楚明了了。风欢颜此时,怕是也想撮合这一对的。 “夏大人,茶凉了,我再为你满上。” 姬兰身上的肃杀之气被一种娇态替代,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杀手。 夏柳河脸色通红,愣愣的点了点头,任由姬兰满茶。 “那个,郡主怎么还没回来?” 一盏茶过后,夏柳河似乎有些尴尬,朝着姬兰闻问了句。 姬兰也朝着门外看了看,心想:主人明明是在府中的,怎么到现在还没过来? “哎呀,让夏大人久等了,实在是抱歉。” 风欢颜被李错一推,一个不留神,闯了进去,登时觉得脸都丢尽了,狠狠的看了眼李错之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夏柳河打招呼。 夏柳河急忙站了起来,朝着风欢颜行李。 “书呆子,你今天来干嘛?不会又有人想要把我嫁到南国去吧?” 提起这一茬,夏柳河心中就万分的过意不去。风欢颜是河东的恩人,但是却差点被河东的百姓送出城门嫁到南国。他作为河东的郡守,面子上自然是万分过不去的。 “郡主说笑了,自然不是。不是。” 姬兰一听风欢颜提起这事,脸色也变了,小女儿娇态褪去,认真的看着夏柳河,怕夏柳河真的带来这样的消息。 “那你是为何而来?” 风欢颜心中好奇,夏柳河虽然说是郡主府的常客,但是却从不是没事就来逛的那种,毕竟她郡主府又不是菜市场,没事儿让你逛着玩的。 夏柳河四处扫视了一圈风欢颜的屋子,试探道:“郡主今日可有丢什么东西?” 风欢颜跟姬兰对视一眼,淡定的回答:“没有啊。” 夏柳河眉头微微蹙起,有些不易察觉的偷偷瞄着风欢颜的表情,似乎是要找出什么细微的破绽一般。 风欢颜笑着勾起嘴唇,一副不关我事的模样。 夏柳河叹了口气,无奈的解释道:“今日,河东有大户人家丢了贵重东西,偏偏还是每日都丢,所以我就想着过来看看,郡主是否也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呢?” “我家郡主丢了一个很贵重的东西。” 姬兰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回答。 风欢颜挑眉看了眼姬兰,却见姬兰红着脸低下头,手指有些紧张的扣着剑柄。 夏柳河眸中一闪,“郡主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 “一块玉佩,上好质地的玉佩,很贵重。” 她没有说谎,她的那块玉佩确实是丢了。她让季彦每日派人去偷那个粉衣服女孩的东西,也是想告诫她,让她早日将偷取的玉佩还回来。但是那女孩倒是好性子,一连过去几天都不曾将东西乖乖的送回来。 夏柳河点点头,说:“那郡主可有其他的东西丢了?” 风欢颜摇头,认真想了想,回答:“没有。” 就算丢了,她也不会知道。她的东西向来都是大喇喇的放着,从不记得,一般都是姬兰会帮她记着的。但是这块玉佩,风欢颜心底认定是是个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一定不能丢。 “书呆子,你确定是河东许多的大户人家都丢了东西?” 风欢颜眯着眼睛,眼神犀利的看着夏柳河,似乎要将他看穿一般。 夏柳河急忙跪下,“郡主,下官,下官只是如实相问而已,虽然,虽然丢东西的只有云公子一家,但是下官认为,既然那贼人盯上了云公子,说不定也会盯上你,所以这才多此一举来问问的。”夏柳河很聪明,但是他遇见的是风欢颜。所以这种聪明在风欢颜这里一点用都没有。 “书呆子,怕是,让你来问我的,也是云公子吧?” 那个人,当真是可恶。风欢颜狠狠的拽着自己的衣角,心里堵着一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明明头一天还发烧,次日怎的就生龙活虎的陪着别的女子前去逛街?当真是花心。 “呸,每一个好东西。” 不知不觉的,风欢颜就狠狠的骂了出来,夏柳河一愣,苦着脸,“郡主,下官有错,请公主莫怪。” 风欢颜无奈的扶额,这个书呆子,还真是喜欢对号入座啊。 “关你何事?” 风欢颜没好气的白了眼夏柳河,却发现他格外的紧张,不知道为什么,眼神中似乎有着一种担忧。 姬兰倒是神色淡然的站在一旁,默默地不说话。 风欢颜当下心中一想,对姬兰说道:“姬兰,那块玉佩可是你的传家宝,如今丢了,是我对不起你。若是此生害的你因为这个玉佩而不得保佑的话,那我真是罪过大了。” 姬兰眼角猛地抽搐,默默的瞟了眼风欢颜,转而将视线投向夏柳河。 夏柳河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这会急忙说道:“郡主,是怎样的一个玉佩,下官立即派人去找!”那口气坚决,大有誓死不还的冲动。风欢颜忍住笑,朝着姬兰眨了眨眼睛,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夏柳河,说:“那个,是一个爱的信物,好像是拿着它,爱情就会得到保佑。你想想啊,若是那块玉佩丢了,姬兰未来的幸福没有保佑,那该怎么办啊?” 夏柳河的脸色苍白,汗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想了想,竟直接跑了出去,只听见他留下一句:“我一定找回来。”就跑了。 姬兰脸上已经一片红红的,风欢颜靠近姬兰,笑嘻嘻的调侃道:“我一定给你找回来。” 姬兰咬着唇,转身去追夏柳河。 肾不虚,真的 “主人,咱们拿了人家那么多东西,还要继续么?“ 风欢颜荡悠着双腿,坐在桌子上,拿起左边的玉壶看看,又拎起旁边的古董瞅瞅,突然,风欢颜眼睛一亮,发现了一个被自己忽略了许久的东西,一把上好的古琴,若是风欢颜没有看错的话,那把古琴,应该就是世间难得一把的绿绮琴,相传是前朝的一位皇帝为自己的皇后打造的,选用冰蚕丝为弦,乔木为身,内嵌金玉,琴弦波动间弹出来的声音与玉撞击发出动人的琴声。 风欢颜一把拿起那琴,不断的赞叹道:”真是一把好琴,好木头啊。“ 季彦嘴角抽动,此时他就算是闭上眼睛,都能想象的出风欢颜那副眼冒金元宝的模样了。 ”季彦啊,我觉得吧,这块木头,拿去劈了当柴烧不错。” 风欢颜将那把琴朝着门口一扔,一声巨响,季彦心疼的闭上了眼睛。风欢颜挑眉,淡定的看着这一切。 叶云奕从空中旋转了一圈,只看见他的长袖舞动,绿绮琴便已被他抱在了怀中。而那扇门,自然也碎成了渣渣。 “若是缺了柴,这门用来当柴烧,倒是不错。” 叶云奕眉眼中掩不住的笑意,眼中柔的似乎可以滴出水来一般的看着风欢颜。 季彦睁开眼,急忙识趣的退了出去,赶紧溜走。 “你坏了我的门,按规矩,得赔。” 一早风欢颜就察觉到了叶云奕来了,所以她故意将那琴扔了出去,只是她没有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叶云奕,倒是身手不凡。但是越看叶云奕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风欢颜心中就越是不舒服。 “好,你说,怎么赔?” 叶云奕难得的听话,宠溺的目光将风欢颜层层包围。 风欢颜狡黠的一笑,“要你叶家全部的财产。” “哦?可是我叶家全部的财产是要留给未来叶家的女主人的。” 叶云奕为难道,将怀中的绿绮琴放在一旁。 “哼,那你拿什么来赔我?” 绿绮琴所放的角度,从风欢颜这里看去,刚好可以看清琴身上不知道用什么材料镀上了一层东西,郝然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个云字。风欢颜心里冷哼,好你个叶云奕,居然在这把琴上做记号。 叶云奕自然是将风欢颜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笑着问:“这门,好说。只是如此行此盗贼之事,怕是不妥吧。” 果然,还是打入正题了。风欢颜苦着脸,心中暗自诽谤着,这人当真是狡诈,竟然做出这种变态的事情,还在琴上刻了自己的名字,有本事,有本事把夜壶上也刻了自己的名字啊。 “你在说什么,本郡主听不懂。” “郡主每日派人来我府中头一样宝物,一连十日了,我府中宝物并不多,今日连着绿绮琴都偷了去,我怕是再不来,我叶府就要被郡主掏空了。” 叶云奕不咸不淡的口吻,没有指责的意味,却多了几分宠溺和无奈。这种话语,风欢颜怎么听都像是那种丈夫教育不成器的败家娘们儿的话,于是心一横,气呼呼的瞪着叶云奕,“对,就是笨郡主让人去偷的,有本事你咬我啊!只允许你心尖尖的人拿我的玉佩,还不允许我拿你几个宝贝了,这都什么世道啊!凭什么啊!”她说完,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为什么发火?为什么会这么气愤?她不知道。她就是觉得那天在首饰铺子的那一幕太过刺眼。郎才女貌用在那两人的身上丝毫的不过分,可是她风欢颜觉得看不惯。 叶云奕怔在那里,半响才反应过来,突然笑了,故意装腔作势的说:“恩,是啊,的确是我心尖尖上的人,所以你就这么生气?” 风欢颜狠狠的瞪了眼叶云奕,若不是她眼睛足够大,这样的瞪眼,怕是眼珠子都得掉出来。 “怎么会。我怎么会生气?你心尖尖上的人关我什么事?与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说谎。” 叶云奕毫不犹豫的拆穿风欢颜,眸子里透着一丝的揶揄。 “哼,叶云奕,你要赔就赶紧赔,不赔就别在这废话。” 风欢颜眼中一寒,淡淡的扫了眼叶云奕,心里已经是堵得不行了。 叶云奕低低的叹了口气,似乎是说了句什么,但是声音太小了,没有听清。不过后一秒,叶云奕便上前揽住风欢颜,轻声解释:“那个粉衣的女孩,是我妹妹,表妹,余诗焉,自然是我心尖尖上的人。她性格顽劣了些,本性却不坏,我不知道你在气些什么,只是那日我看你与那个男子一起有说有笑的,心中也还憋着一股气呢,你倒是先生气跑了后来去找你,也没有找到。这几日发烧又是反反复复的,我亦不敢随意出来吹风,怕加重了感冒,直到今日才好了,这就匆匆的过来找你,没想到你倒是舍得,直接将绿绮琴拿来砸我。虽然说坏了一扇门,但是也省去了你将这绿绮琴拿去当柴烧,再说我叶家财产,最值钱的便是我了,若是我拿自己赔给你,你是要且不要?” 你是要且不要?这样淡淡的口气,似乎是将自己放在了尘埃中,询问着风欢颜。 这几日,风欢颜倒是格外的安静,每日里憋在屋子里,不知道做些什么。就连是李错,都被关在门外好几天,每天见不到风欢颜的日子,李错是无聊透了,最后泱泱的瘫在床上,等待着风欢颜出关。 而此时的叶府,却是格外的闹腾。整个府中因为余诗焉的到来,倒算是有了些人气儿。 “公子,您的药。” 南蓟照例将药端了过来,但是不知道为何,这些日子,叶云奕似乎总不愿喝药。这药说起来,除了调理便再无其他的功效了,而叶云奕最近看起来也比以前要精神的多,脸上的血色也有了些,南蓟从真心的觉得开心。 叶云奕只是瞥了眼那药,眉头便紧紧的皱了起来,“端出去吧,从此以后我都不会喝这药了。” “公子不喝了?” 南蓟一惊,眼看着叶云奕才恢复往日神采,怎的就又不喝了? “这药,被人碰过吧?” 叶云奕淡淡的问道,其实心中早已有了答案,毕竟他喝了三年多的药,这药但凡有一点的变化,他都察觉的出来。这药里多的不是别的,正好是罂粟,会让人瘾的罂粟,他从第一次就知道了,所以每日里总是将那药运功排出,或者干脆倒掉。 南蓟心中一沉,“不会啊,这药是属下亲自派人煎的,不会······” 难道是,端药的时候被人动了手脚?可是,端药的人,向来只有施肃肃。 其实加了这药倒是对我身体有益,只是,我向来不喜欢被不喜欢的人碰我的东西,所以日后,这药就不要再熬了。“再说,心伤好了,药,便也不需要了。 叶云奕侧颜,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饶是南蓟,这么多年,也不曾见过叶云奕这般的明媚。或许这样形容并不合适,但是比起那万年不变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比起来,此时,真是明媚极了。 “对了,去告诉诗焉,若是她不主动将玉佩送回去,你便将她送回去,或者,让东绝来顶替你现在所有的事务。“ 公子可真够狠的,南蓟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小心肝一颤一颤的,公子还真是会打蛇打七寸啊,东绝可是那个折腾人的小祖宗的死穴。 “是,那个,公子啊,据说风郡主已经三天都没出房门了。”南蓟说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一下的,心中对风欢颜多少有些芥蒂,但是无奈自家的公子偏偏对那人在意到了不行,于是一狠心,还是告诉了叶云奕。 叶云奕突然抿唇轻笑,无奈的摇摇头,“哦?是吗,原来叶家的财产这么多。” “啊?什么?” 南蓟一头雾水,怎么感觉有些东西他没听懂呢? “没什么,只是你未来的女主子,在清算自家的财产而已。” “公子,你把自己卖了啊?” 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响彻叶府,叶云奕捂着耳朵,一脸嫌弃的看着南蓟,“去,去把东绝给我换回来。” 因为余诗焉的缘故,现在每日守着他的是南蓟,但是南蓟的性子,始终是学不会东绝的淡然。此时自己只是随便的开了个玩笑,南蓟这边便如此大的反应。 南蓟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道歉:“公子,公子,南蓟求您了,别把南蓟卖出去,南蓟后必定好好听话,不惹公子生气。” “公子?怎么了?” 门口传来清清冷冷但是隐约有些担忧的声音,南蓟一抬头,登时整个人都蔫吧了。 叶云奕瞟了眼南蓟,“没事,南蓟思春了。” 东绝脸上一红,他每日与余诗焉一道,倒是忘了这一众的暗卫中,只有他现在身旁有人。当下从身上掏出银两,递给南蓟:“若是着急,可先去寻个姑娘。若是不够,再来我这里取。” 南蓟当下就有一种要哭死的冲动,公子可算是正常了,但是他就要不正常了。 正在这种悲痛的心情下,南蓟再一次听见叶云奕不急不缓的声音:“也可去药方拿些滋补的药材服用。这几日,你便不用来我这了。” 滋补·····药材········公子,南蓟肾不虚,真的! 味道美美的 入夜,郡主府的中心院落处,姬兰跟季彦见风欢颜已经睡去,便也相继退出了院子。突然,漆黑的房梁上突然落下了个人影,那人身形娇小,但是轻功上乘,落地无声。见所有的人都走远了,余诗焉这才得意的看了眼禁闭的房门,挑挑眉,心想:郡主府也不过如此嘛。 这位小姑奶奶白日里可是闹了许久的,只因为一向疼爱自己的哥哥,竟然威胁自己把玉佩还回去。这还得了,虽然明着呢,她是顺着他哥哥了,但是余诗焉向来被宠坏了,哪有吃到自己嘴里的还要吐出来的道理?当下就火了,不顾东绝的阻拦,自己执意来郡主府做了回梁上君子。东绝自然是不会跟她一起胡闹,不过按照东绝那个耿直的性子,定然回去告诉叶云奕,所以余诗焉今夜又做了件自己都觉得很了不起的事情,就是把东绝放倒了。那蒙汗药就算东绝的抵抗力再强,怕是也得睡上几个时辰。 余诗焉瞟了眼四周,确定了没人之后,悄悄的推开门,偷偷的摸进风欢颜的屋内。屋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余诗焉不禁镇定了心神,轻手轻脚的朝着帷幔后面的床上走去。那被子隆起,风欢颜平日里总是喜爱的那间白色袍子被搁在一旁,而那玉佩,正被放在衣服上面。余诗焉一看见那玉佩,眼前一亮,直接掀开那帷幔,手缓缓的伸过去,一把拿起那玉佩,却发然发现脖子一凉。 屋内的宫灯燃起,风欢颜端坐在桌子前,托着腮,打着哈欠,一双眼睛雾蒙蒙的打量着余诗焉。”我说大小姐,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还不让我不睡了?再说了,纵使你贪恋我的美色,也应该聪明点,这般笨拙的梁上君子行为,你真是,真是太小瞧我的侍卫们了。“ 余诗焉脸上愤愤,脖子上架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剑,而持剑的人,正是姬兰。姬兰身着白色的中衣,此时冷冰冰的持剑架着余诗焉,这时的她,是那个杀手姬兰。 ”哼,被你抓住了,要杀要剐随便你!“ 余诗焉一身江湖气概,也是傲气,被风欢颜的人抓住,自知与这女子的武功相差甚远,而且被点了穴道,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干脆破罐子破摔。 见余诗焉一副不怕死的模样,还气鼓鼓的瞪着眼睛,风欢颜忍俊不禁,”喂,你真的什么都不怕么?“ ”哼,落在你手里,算我倒霉。就是可怜我哥哥,竟然知道你是这种狠毒的女人,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迷住!“ 风欢颜的嘴角抽了抽,什么叫做这种狠毒的女人啊。 ”姬兰,给她吃下蚀骨丹,恩,要大颗的,在我书房的暗格里。“ 姬兰抬起眼,淡淡的看了眼风欢颜,放下手中的剑,转身出去那蚀骨丹。 ”丫头,你叫余诗焉?“ “哼,你管我叫什么!” 余诗焉浑身不能动,只能将视线撇开,不看风欢颜。这个女人,既是是素颜依旧妖孽,也是难怪自己的哥哥会迷住她。 风欢颜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那可不成,至少我杀了人,也得让我知道杀得是谁啊?毕竟斩草要除根的,要是这事做的不利索,那岂不是后患无穷?” “你,你以为你能跟哥哥还有东绝抗衡么?我告诉你,我余诗焉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你杀得是谁的,你就等着被报复吧。” 说罢,余大小姐还为自己的聪明和傲骨狂笑不已,却全然没有看到风欢颜满脸的无奈,这丫头,当真是够笨的。 “主人,蚀骨丹来了。” 姬兰大老远的就听见这骇人的笑声,心中不由得一颤,急忙的加快了脚步将风欢颜要的东西拿来。 风欢颜示意了一下,姬兰径直的朝着余诗焉走过去,冷若寒霜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你,你要给我吃什么?” “毒药。” 风欢颜愉悦的看着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的余诗焉,心情大好。 余诗焉小脸一皱,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眼中的泪水就跟掉了线的珠子似得,一边大叫道:“东绝,东绝救我啊。” 东绝?居然真是跟东绝那个木头疙瘩有一腿。风欢颜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时的揉揉被余诗焉这个魔音折腾的耳朵,心里面那叫一个爽啊。 “风欢颜,你这么对我,会被哥哥讨厌的。” 余诗焉已经彻底崩溃了,从未见过谁真的对她动真格,再加上一直都被娇宠着,唯一不顺着她的也就只有东绝了,现在倒好,自己居然正字年轻貌美的时候就要一命呜呼了。余诗焉不甘心啊。 姬兰趁着余诗焉大闹的空档,将药往她嘴里一塞,再往她喉咙一击,余诗焉情不自禁的就把药咽了进去,缓缓的,闭上了嘴巴,阖上了眼帘。 姬兰好心的将余诗焉接住,丢到风欢颜的床上。 “终于清静了.” 风欢颜松了口气,若是被这丫头吵一晚上,怕是自己得神经衰弱。 姬兰看了眼余诗焉,道:“主人,我将她送到客房去?” “不了,好歹也是他妹妹,就让她在这睡吧,我是跟你挤挤,姬兰,你不会嫌弃你主子我的吧?” 风欢颜可怜兮兮的看着姬兰,一副谄媚的模样。 姬兰打了个冷颤,弱弱的说:“自然不会。” “拿走吧,这个药,够她今天睡个好觉的。” 风欢颜就算是再毒,也不会真的给余诗焉下毒,只是让姬兰去她的书房拿了颗软骨丸,这丫头怕是睡到明日才能醒来,并且就算醒来了,也不一定能动弹。 “哦,对了,差点忘了,我写封信,你让季彦送到叶云奕那里。” 风欢颜突然间想起来,自己还有件重要的事情没做,当下趴到桌子上,拿起笔便胡乱画了几个字,姬兰一看,上面清楚并且嚣张的写着,十万两黄金换余诗焉。顿时面部抽搐,主人,果然还是这么黑心啊。 次日一大早,风欢颜便起来等待,盯着李错跟季彦还有姬兰三人火热的目光,硬生生的拿了本账本自己窝在书房里看了起来。 ”主人,您,不再睡会?“ 姬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风欢颜极少这么早起来的,平常都是他们练完武回来,风欢颜还在熟睡,今日倒好,他们还没去练功,就看见风欢颜大清早的坐在树上,从树上突然吊下来一条腿,差点把他们的魂儿都吓没了。 风欢颜摇摇头,困意浓浓,却依旧坚持道:”不了,那个什么,给我来杯茶,浓茶,能让我清醒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只要能让我清醒,都可以。” 姬兰闻言,无奈的去给风欢颜准备,李错突然眼前一亮,跟着姬兰一起去了。 风欢颜等了许久,脑袋在桌子上不知道磕了多少下,但是还是掩不住浓浓的睡意。 “主人,您还是去睡会吧。” 季彦一时间心中担忧,单招风欢颜这个磕法,她人不会有事,只怕这桌子,命不久矣。 风欢颜猛然打了个机灵,坐直了身子,“季彦,那个,我,我,我好困啊。” 风欢颜话音刚落,砰的一声,脑袋重重的砸到了桌子上。 “欢颜,欢颜,来,尝尝我自创的桃花酥,味道美美的。” 诱惑一般的声音,风欢颜真的是没力气睁开眼睛了,只能顺从的张开嘴,一块软软的苏酥的东西被放进嘴里,味道有些甜,还有些涩,又有些辣。不对,辣! “啊,辣死了,辣死了,水,水!” 风欢颜拼命的把嘴里吃的东西吐出来,整个人瞬间清醒了,拼命的找水,无奈房间的水壶空空的,风欢颜顾不得发火,只觉得舌头火辣辣的,整个人都要疯掉了。 “水,水,快给我水!” 季彦跟姬兰还没走到这边,就听见大叫的声音,顿时心生一种不妙的感觉,飞一般的奔到风欢颜的屋子,一进去,就看见风欢颜拼了命的抱着各个水壶找水,李错抱着胳膊站在一旁掩着嘴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季彦,把李错给我,给我拉到校场上,不把他打废了,不要回来见我。” 风欢颜满脸通红,说话也有些含含糊糊的,但是无疑,她很生气,非常的生气,风欢颜怒极了,说完这句话,又急忙四处找水,口腔里火烧一般的痛苦。 “李公子,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姬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手中拿着的茶还是热的,如此被风欢颜喝下去,只会烫着她,李错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季彦一个反手禽兽,一招制服,按着他真的往校场押。 姬兰赶紧的往厨房跑,去给风欢颜找水。 可此时的风欢颜哪里还等的了,那桃花酥里面不知被李错这个缺点玩意儿放了多少的辣椒,刚入口的时候还感觉不到,然后等尝出来的时候,真个人就不好了。风欢颜再也等不及了,直接撒开脚丫子往外跑,突然,头上一软,不知撞到了什么东西,但是那股淡淡的香味很是醒脑,风欢颜当即就知道是叶云奕。一抬头,果然是叶云奕一脸既痛苦又错愕的表情,一手扶着风欢颜,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风欢颜刚刚是猛地冲过来的,这一下,撞得可不轻。 “这是怎么了?” 那我嫁给你好了 叶云奕见风欢颜满头大汗,并且眼中满是泪水的样子,顿时心中一堵,顾不上自己的疼痛,赶紧看风欢颜怎么了。 风欢颜此时都被辣的说不出话了,指着桌子上自己还没吃完的桃花酥,指着自己的嘴巴,一边声音嘶哑的说着:“水,水。” 叶云奕一看,桌上的茶壶都倒着放着了,里面的水早就被风欢颜喝完了。 “水,好辣,好辣。” 风欢颜都快急哭了,这个真的很辣,死李错,等本小姐熬过去了整不死你。 “你过来。” 叶云奕淡笑的看着风欢颜,不等风欢颜反应,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用力往自己嘴边一送,便含住了那便红嘟嘟的唇,风欢颜此时满嘴的辛辣,而叶云奕的唇却是有些清清凉凉的,好不舒服,当下什么都不想,直接就张开了嘴在叶云奕的嘴唇上啃着,然后还不满足,有撬开叶云奕的牙关,将舌头伸了进去。或许是因为叶云奕的口腔内比较清凉,又或许是有人为自己分担了这辛辣,风欢颜一时间觉得舒服极了,拽着叶云奕的肩膀就开始攻城略地,一边吮吸着叶云奕口中的丝丝清甜。 叶云奕亦是享受着风欢颜的主动一般,手渐渐的在风欢颜的腰身收紧,拖着风欢颜的手也渐渐用力,将风欢颜的唇往自己的唇上贴近。 “啊?” 姬兰手中的杯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的杯子以及那声惊叫瞬间打扰了正在拥吻的两人,风欢颜猛地推开叶云奕,看了眼掉在地上的杯子,心疼道:“天啊,我的杯子!” 姬兰还震惊在刚刚的那一幕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这个神袛一般的男子,看起来似乎跟禁欲了似得,实际上,竟然被自家的主人吃了豆腐。 “主人,你,你非礼了云公子?” 姬兰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自己的下巴合上,这一幕,太过刺激,太过难以接受。 风欢颜没好气的白了眼姬兰,不满道:“怎么说话的,明明是你主子我貌美无边,被他非礼了。” “主人,要不要报官?我去找夏大人给你做主。” 姬兰急切的眼神,若不是知道她对夏柳河有意,风欢颜差点都要感动了,然,她心里却十分的明白,姬兰是想去见夏柳河。 “咳咳,你的信,我收到了。” 叶云奕被忽视了这么久,但是却不恼,必将刚刚才尝到美人的方泽,此时心里正美着呢。 “谁说那是我的信,什么信啊,我不知道。” 风欢颜打定了注意死不承认,再说了,那封信上她并未署名。 叶云奕挑眉,疑惑道:“难道不是你让人送信给我,让我带十万两黄金来换人?” 十万两黄金,堆在一起都有一座山了,至少是一座金山了,要说带过来,还当真是不是很方便。 风欢颜瞧着叶云奕的身后空空如也,不免有些不满,“你东西没带来?” “带了,区区十万两,早已准备好了,只是,按照正常的绑架勒索,你至少要让我见到她平安吧?” 风欢颜神色淡然,一副这种生意我做多了的表情,“那是,不过你也得先给我看到金子吧?” 叶云奕无奈的唤了声:“东绝。” 神色的人影,脸上一片憔悴,深重的眼圈表明这个人没睡好,东绝就这么冷着张脸将一个盒子奉上。风欢颜接过那个盒子,打开一看,慢慢的一摞账本,还有契约,全是叶氏名下的铺子,风欢颜颤抖着小心肝,打开那账本,一看,年收入十几万黄金,顿时两眼一黑,身子就往后栽去。好在,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相反,又是那个温软的怀抱,淡淡的香气将她包围。 姬兰及时的转过头去,东绝默默的退开几步。 “这是你的零花钱。若是不够,就再到东绝那里去拿。” 叶云奕淡淡柔柔的口气,让风欢颜心神一晃,悠悠的睁开眼睛,对上叶云奕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咳,那个,够了。姬兰,去把那丫头带过来吧。” 风欢颜自然也不会就这么躺在叶云奕的怀里,自己一个猛子跳了起来,好巧不巧的又撞在了叶云奕的下巴上,登时风欢颜揉着额头,苦着脸,泪花就在眼里打着转。 “疼么?” 叶云奕没顾上去顾及自己的下巴,倒是急着把风欢颜的额头捂着,轻轻揉着。 “疼死我了。” 风欢颜糯糯的与其,委屈的看着叶云奕,这下着实是疼了,今天当真是倒霉了,竟然这么背,先是被李错暗害,现在又撞上了叶云奕,看来,下次当真是要看黄历了。 “主人,人来了。“ 姬兰一把余诗焉带进来,就被东绝一个虚招一打,然后人就被东绝抢了过去。 ”东绝,我死了,我死了。“ 余诗焉一看见东绝,立马扑在他的怀里,大哭痛苦。 东绝倒是好脾气没有生气,反倒是柔声安慰:“说什么呢?没事的,你没死。” 余诗焉一听就哭的更惨了,“你不要可怜我了,我知道我死了,那个坏女人给我吃了蚀骨丹,我肯定是死了,不然东绝不会这么温柔的。” 东绝顿时脸上一黑,哭笑不得的任由余诗焉抱着,推开也不是,不推开更不好。 叶云奕只是扫了眼余诗焉那副软骨的模样,就知道,她定然没事。当下便无奈的说道:“那哪里是蚀骨丹,不过是软骨丸罢了。” “额?” 余诗焉不敢置信的看着风欢颜,随即皱了眉,脸更苦了,“不可能的,她明明给我下了毒的,哥哥,你偏心。” 叶云奕一脸无奈的朝着东绝说:“你问东绝。” 东绝尴咳了一声,“不是蚀骨丹,确实是软骨丸,不要担心。” 东绝难得的这么温柔,倒是让余诗焉瞬间的镇定了,拍拍自己的脸蛋,又看了看地上,发现自己的影子倒影在地上,顿时乐了,兴奋道:“我真的没死啊。” “哼,哥哥,就是她把我抓过来的,哥哥,你帮我报仇。” 余诗焉知道自己没死,虽然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但是却更气愤。 风欢颜淡淡的扫了眼叶云奕,似乎是在无声的询问,怎么,你要报仇么? 叶云奕恰好也抬起头,眸中带着笑意,倒像是再回答风欢颜:你觉得我怎么做呢? 风欢颜瘪瘪嘴,“你这个梁上君子,倒是恶人先告状了啊?” 余诗焉眉毛一挑,眼睛瞪得圆圆的,“哼,明明是你派人去我哥哥那里偷东西。” “若不是你先偷了我的玉佩,我怎么会出此下策?” 风欢颜挑眉,不甘示弱。叶云奕面无表情的站在风欢颜的身边,也不说话,就看着两人像小孩子一样的斗嘴。这种感觉,少有的让她心中欢喜。 “那东西本来就是我哥哥的,我只是拿回来罢了。” 余诗焉话刚说完,就被叶云奕狠狠的瞪了一眼,顿时捂住嘴,叶云奕曾经交代过自己身边的人,不能够跟以前的一切扯上任何关系,哪怕是遇见故人都要装作不认识。 风欢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乱说什么呢小丫头,这块玉,我一直戴着。” 余诗焉被叶云奕瞪了那一眼之后,收敛了许多,不敢再多说。 风欢颜默默的看了眼叶云奕,“人安然无恙的,你带走就是,下次若是再落在我手里,就真的是蚀骨丹了。” 淡淡的口气里,有一丝威胁。风欢颜的确不喜欢这种梁上君子被人惦记着的日子。 “下次,光明正大的进来就是,不用做梁上君子。” 风欢颜笑着将软骨丹的解药给余诗焉服下,在那双能够将他杀死的眼光下,淡然的转过身。然而,她却没有注意到,叶云奕的嘴角微微的弯起,脸上也泛着一丝不正常的潮红。 “我能保证家妹不再做梁上君子,那你呢?”‘那你呢?无端的,这句话显得十分的暧昧,叶云奕挑着眉,盯着风欢颜的嘴唇。 梁上君子——风欢颜猛地想起那日晚上她做梁上君子,结果跟叶云奕在木桶里的那些让人脸红的事情,不由得一噎,强装镇定的咳了两声,”我,我自然不会是那梁上君子。” 余诗焉顿时震怒,“我堂堂余诗焉余女侠,怎么会稀罕进你这里?我告诉你,我一定会把你打个浪花流水的。” 余诗焉心中有怒气,为叶云奕鸣不平,但是却惧怕叶云奕,怕叶云奕真的生气,只能这样的放下狠话。谁知她话刚说完,就被东绝无情的给拎了出去。 “十万两,真的归我?” 风欢颜见人走了,眼中冒着兴奋的光芒,拽着叶云奕问道。 叶云奕无奈的叹了口气,实在是被风欢颜这个贪财的个性弄得无语,“恩,归你。我说过,叶家所有的财产,是有女主人才能拥有。若是你,你,你愿意的话,未来,可以把叶家的所有的财产当做你的聘礼。” “真的么?可以只收聘礼不嫁给你么?” 风欢颜一想到仅仅是几个铺子就能有那么多的收成,想来叶家的财产,定然是数不胜数了。 叶云奕黑着脸,咬着牙,狠狠的吐着两个字,“不能。” “那你把这门给我赔了!” 风欢颜大怒,拽着叶云奕的胳膊,气鼓鼓的瞪着他。 叶云奕轻笑一声,突然一把拥住风欢颜,深深的吸了口她身上熟悉的味道知道,缓缓道:“那我嫁给你好了。” 我是我嫂子的妹妹 “公子,您真的不担心么?” 叶云奕品着一杯茶,心情甚好的看着从风欢颜那里抢来的话本子,以前叶云奕倒是看,只是看的少,这些时日被风欢颜带着,竟然随手都能拿出一本话本子了。南蓟异常的无语,曾经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主子已经不再了,如今主子倒是多了些凡尘味。 叶云奕头都没抬一下,问:“担心什么?” “表小姐有事没事去找茬,风郡主的铺子现在见了表小姐都跟见了仇人似得,而且这几日,风郡主去哪里,表小姐跟到哪里,走哪打到哪。若不是风郡主手下留情——” 南蓟没有继续再说下去。接下来的,他们都知道。风欢颜对余诗焉手下留情了,任谁都看的出来。偏生余诗焉倒好,不但不领情,反倒是追风欢颜追得更紧了。前个打到茶楼,昨日追到护城河里,今日更是差点去了青楼。只要是风郡主去的地方,表小姐必定都跟过去。只是南蓟就想不通了,风郡主怎么从来都不跟一般女子一样,尽是往青楼烟柳之地去呢。 叶云奕云淡风轻的说:“不用担心,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相信风欢颜可以解决的。曾经在余诗焉最叛逆的时候,宋乐容就轻松的拿下了她,更何况现在已经长大的余诗焉,对于现在的风欢颜来说,拿下她,更是轻而易举。 “公子,表小姐回来了。” 南蓟的语气中透着一丝震惊,今日余诗焉回来的格外早,倒是出奇了。 叶云奕闻言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失魂落魄,一副惴惴不安的余诗焉,笑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让东绝去欺负回来。” 余诗焉的脸上有了丝笑意,突然跑过来拉着叶云奕的袖子,淡淡的说了句:“哥哥,我收回之前的话。” 叶云奕明知故问,“什么话?” “就是所有说的风欢颜的坏话。哥哥,我收回。” 叶云奕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余诗焉便已经撒丫子跑了。 “东绝,怎么回事?” 叶云奕之所以敢那么放心大胆的让余诗焉自己出去找麻烦,无非就是因为东绝随时都暗中随行着。 东绝默默的出现在门口,说:“风郡主折服了表小姐。“ “我当然看出来了,我想知道的是,她怎么做到的?” 余诗焉的个性,属于天不怕地不怕,并且十分的骄纵,少有人能够让她心服口服的,所以叶云奕自然也好奇,是什么样的事,能够让心中带着怨气和恨意的余诗焉对风欢颜再一次折服。 东绝一怔,轻声说:“表小姐当街单挑风郡主,无意中一辆马车冲了过来,速度快的惊人,风郡主第一反应就是一把把表小姐推开,然后自己摔在地上,起来后第一反应又是去看表小姐有没有受伤。” “她受伤了么?” 叶云奕的口吻有些着急,飞快的马车,若是推开了余诗焉,那么她自己定然是来不及闪躲的,这是一瞬间的反应,叶云奕心中不禁感慨,她到底,还是那么善良。 “风郡主无碍。只是后来,又出了些事情——” 东绝说的吞吞吐吐的,有些不知该如何说。 叶云奕就知道,这后面肯定还有事。当即一个眼神过去,东绝立马继续说:“风郡主要送表小姐回来,但是表小姐不肯。于是风郡主就没勉强,找人暗中跟着表小姐,自己去了,去了青楼。” 青楼?那次与她相逢时,也是在青楼。叶云奕忍着自己的冲动,咬牙道:“继续。” 东绝咽了口口水,“表小姐,跟了去,然后,然后表小姐,表小姐误闯了别人的房间,惹了祸,风郡主出来摆平的,然后赔了银子自己让人把郡主绑了送回来的。“ 难怪说为什么东绝神色怪怪的,若是换了平时,定然是冷着脸将余诗焉拎回来了。 “有没有看过风郡主?” 叶云奕心里担忧风欢颜受伤,刚醒起身去看,南蓟一脸苦瓜色的瞅着叶云奕,示意了下桌子上的密信。叶云奕按捺住心中的担忧,又坐了下去。 “公子,表小姐席卷了药方,然后朝着郡主府去了。” 叶云奕挑眉,心下一惊了然,余诗焉这是去给风欢颜送药去了。罢了,既然余诗焉去了,自己还是安心的在这处理完这些事情再去找风欢颜吧。 谁知第二日一早,又有人来报,余诗焉又跑到郡主府去了。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 东绝的脸色越来越臭,叶云奕亦是一脸的闷闷之色,听着回报,余诗焉倒是喜欢缠着风欢颜,无论风欢颜去哪,身边必定跟个余诗焉。叶云奕安慰自己道:那早晚是小姑子与嫂子,再说,又余诗焉看着风欢颜,谁还敢打风欢颜的主意? 然而,就在第十日的时候,云公子终于坐不住了,将东绝叫了进来,两人贼兮兮的密谋着些什么。 “东绝,郡主府旁边的那处宅子有人住么?” 东绝点头,道:“有。” 叶云奕脸色一变,突然轻笑着说:“谁说的,我说的,没有人住。” 东绝顿时额角抽搐,抱了拳,出去了。叶云奕的意思,他怎么会不明白? 第三日,郡主府旁边的那处宅邸因为儿子高升,举家搬迁去了京城,于是,旁边的那处宅邸就空档了出来,高价出售。 “公子,有人一直跟咱们杠着,价钱始终比咱们高出那些一些。并且还放出话来,无论别人出多少钱,他们始终要比别人多出一千两。” 云公子怒了,在这河东之地,竟然还有人敢跟他抢?于是冷笑着说:“那负责帮那家人买房子的是谁?” “衙门老徐,专门做这种专卖东西的中间人。” 东绝调查的一清二楚,此时倒是清清楚楚的告诉了叶云奕。 “哦,那就收买那个中间人啊,给他一千两。” 一千两,对那种人来说,是个天文数字,足够他大发一比横财的。 果然,没过两日,那宅邸便被叶云奕拿下了。 郡主府内,余诗焉坐在一旁,乖巧的看着风欢颜拿给她的话本子看着,也不打扰风欢颜,等着风欢颜将手中的账本子处理完了之后再去跟她聊天。 风欢颜眉头越来越紧皱着,不悦的看着手中的一张字条:隔壁宅邸已卖。买房,不明。 是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跟自己抢?风欢颜想着将自己隔壁的宅邸开发了,开个酒楼或者是园林之类的,现在倒好,直接被人抢先了一步,明明自己都说了,价钱总比别人高一千两的。 “欢颜,你怎么了?” 余诗焉担忧的看着风欢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风欢颜就是衣服泱泱之色。 风欢颜将手中的纸条狠狠的揉碎,淡淡的说了句:“没事,就是一直无名狗偷了我的包子。 余诗焉一听,哦,原来风欢颜喜欢吃包子啊。立马撒丫子跑出去,再回来时,手上抱着一捧的包子。 风欢颜满脸无语的看着余诗焉,心想,这孩子,太实诚了。 正在此时,夏柳河登门拜访。风欢颜见是熟人,便直接让夏柳河进来了。 “郡主。“ 夏柳河神色甚好,今日前来,也是心中有所疑问,所以才来的。 余诗焉见夏柳河看着风欢颜,狠狠的瞪了眼夏柳河,冷嗤一声。 夏柳河一惊,看向那个冷嗤自己的女孩,问:”姑娘是?“ “我是我嫂子的妹妹。” 余诗焉顺口回答。 风欢颜顿时只感觉双眼发白,这是在给自己贴标签么? 夏柳河皱着眉头不解的道:“嫂子的妹妹,那是——·*?” “噗——·“ 风欢颜一口茶就这么喷了出来,夏柳河,还当真敢说。 谁知夏柳河倒是认了死理,急忙劝道:”郡主,您怎么如此的想不开?这种事情,着实不能做啊。再不济,您在河东之地选个如意郎君便是,虽然郡主能稍微的不含蓄了点,性格粗鲁了点,并且不太知书达理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但是总得来说,郡主您还是很好的,真性情,有才华,能力强,河东的百姓定然都是十分喜欢你的。“ 谁知余诗焉心里更急了,以为夏柳河对风欢颜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顿时怒了,”你,你,你是不是河东人?“ “在下河东郡主夏柳河。” 余诗焉心里一着急,完了,这个人还是河东郡守,长得也不错,而且,应该也算有钱,欢颜会不会迫于淫威啊? “我告诉你,就算你是天皇老子,我也不怕你,哼,来,本小姐今天打死你。” 风欢颜急忙拉住余诗焉,生怕这个姑奶奶把自己的府邸给拆了,那就真的惨了,隔壁的府邸没买成,自己的府邸还被拆了,那可亏大了。 “我,我不会怕你的,我是河东郡守,我会保护郡主的。” “你保护?你瞧瞧你,你有那点比得上我哥哥?没我哥哥有才华,有学识,有相貌,有气度,有能耐,你凭什么保护风欢颜?” 余诗焉手叉着腰,怒瞪着夏柳河。 夏柳河不服气的问:“你哥哥是谁?” 这河东之地,还有如此之人?自己倒是不知道了。 余诗焉眉毛一挑,得意的道:“叶云奕。” “叶云奕是什么啊?啊?叶云奕?云公子?” 顿时,夏柳河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上火 许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夏柳河还未能消化为何他心中的偶像叶云奕云公子会看上风欢颜?那样一个翩然若仙的男子,竟然爱上了一点都不大家闺秀,甚至有些粗鲁的风欢颜。简直是不能理解啊不能理解。于是乎,听闻河东郡主大人一夜之间便病了,还病的不轻,风欢颜直接以夏大人乃是国之栋梁,她身为郡主,自然当为国分忧,于是一个打包,把姬兰送到了郡守府,勒令姬兰,郡守大人的病不好,你就不要回来,就是病好了,你也不一定需要回来。 后来听闻姬兰一去郡守府,第一件事便是将郡守府的那些婢女一个个的都制得服服帖帖的,第二日还带着所有的家丁练武,说是只有这样才能保护郡守夏柳河大人,防止夏大人被登徒子惦记着。风欢颜闻之此事,拍手大赞,姬兰果真有她的风采。接着,就听季彦悠悠的说,姬兰说了,当初云公子就是这么被一个登徒子惦记着,然后最终得逞了的。风欢颜一个没忍住,又是一口茶水吐了出来,差点没把自己呛死过去。 “郡主,隔壁的人,搬来了。” “欢颜。” 季彦刚说完,余诗焉欣喜的声音便传来过来,穿透墙壁,甚是清晰。 风欢颜打了个冷颤,心想,搬过来的不会是叶云奕那货吧?谁成想,余诗焉跑进来对风欢颜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欢颜,哥哥把隔壁的府邸买了下来,我与你做邻居,你高不高兴?“ 对着那双渴望的眼睛,风欢颜着实是无法说出不高兴这几个字,然后从那日之后,叶云奕就带着余诗焉以及东绝甚至自觉的来风欢颜的府中蹭饭,蹭完饭了似乎还觉得不够,时不时的余诗焉余小姐既在风欢颜的屋里睡着了。叶云奕倒是耸耸肩,甚是无辜的说道:”你的床太舒服了,家妹喜欢。“ 风欢颜竟是一时间无言以对。 不过,过了没几日之后,叶云奕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了,就把自家的大厨带了过来,每日为他们做上一桌美味佳肴伺候着,时间一长,风欢颜倒是离不开那个大厨了。 这日,余诗焉正准备去叶云奕的卧房找他,缠着他带自己去找风欢颜出去玩玩,不料刚走到叶云奕的房间门口不远处,远远的,就看见门口一个红色的身影,默默的站在那里,眼睛紧紧的盯着紧闭的房门门口。余诗焉站在她身后看了许久,见那人都没有反应,不禁皱起了眉头,走了过去。 ”你在这里干嘛?“ 那红衣女子惊慌的转过身,见来人是余诗焉,似乎是松了口气,福了福身子,解释说:“我,我来看看公子有没有什么需要。” 余诗焉心中冷嗤,信你就怪。 “哥哥不是说了么,有事他会叫你们的,没事就不要在他院子周围。” 叶云奕自从搬到风欢颜隔壁之后,每日要么在书房,要么子自己卧室,要么,就是在风欢颜那,所以便交代自己的暗卫,没事不要在这些地方晃悠,只要在自己方圆一里之内护着他就成了。 施肃肃的脸上有一丝尴尬,但是依旧洋装淡定,看着余诗焉,笑着说:“表小姐说的是,但是公子身体弱,若是出了意外,是我等担待不起的。” “哥哥最大的意外只会是你造成的。” 余诗焉本就不喜欢施肃肃这般做派,加上现在心中一门心思的只想让叶云奕跟风欢颜好,自然是见不得别的女人来破坏。这施肃肃一看就是画了精致的妆容的,还穿着一身的红色守在门口,这般妖媚,心思绝对不纯正。 “表小姐记错了吧?害的同临城城破的,可不是我。是宋乐容。哦,不,现在应该叫风欢颜郡主了。” 施肃肃口气嘲讽,鼻孔朝天,脸上透着不屑。 余诗焉心中一气,“这不关你的事。只要是哥哥喜欢,那都是好的。” “早晚有一天,风欢颜还会害了少主的!” 施肃肃冷冷的回答,她的眼中只有妒忌,还有怨恨。为什么,为什么她那么好,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但无论是叶云奕,还是洛如非,都不曾多看她一眼,不曾爱过她分毫,她差在了哪里? “施肃肃,只要你不找事,他们会好好的,一定会的。” 余诗焉笃定的眼神,坚定的告诉施肃肃,风欢颜与叶云奕,定然会安好的在一起的。 然而,施肃肃只是冷笑了一声,说:“是么?那么我们走着瞧。” “我警告你,你最好离哥哥远一点。” 余诗焉威胁道,她作为一个女人,看的出来施肃肃对叶云奕的爱,只怕是已经畸形了,就担心万一施肃肃做出什么事情来,扰乱了叶云奕与风欢颜,到时候就麻烦了。 施肃肃轻轻勾起唇,挑眉问道:“怎么?你不是说他们会好好的么?那么,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日子一日接着一日,看似没有任何的动静。施肃肃没有任何的机会接近风欢颜,更没有任何的机会接近叶云奕。叶云奕本身就极其的不喜欢生人靠近自己,加上一向洁身自好,府中本就没有什么婢女,只除了粗使的老妈子,其他的便只有施肃肃是女子。但是叶云奕明文规定,任何人,不得靠近他居住的院子,并且外面还让暗卫守着了,所以一时之间,倒是真的没办法下手。 “叶云奕,你府中没有钱了么?买不起粮食了么?” 风欢颜瞪着坐在桌子上优雅的细嚼慢咽的叶云奕,心中无限的悲愤。其实叶云奕来蹭饭吃,倒是也没什么,只是千不该万不该的,今日厨子做了一道菜,芦荟玉羹,味道既清凉又清甜,还带着新鲜芦荟额香味,伴着冰冻运来的鲜牛奶,里面加了橘子汁,味道倒真是不错。只可惜,硕大的一颗芦荟,也就只能做出这么一小碗来,所以每日厨子做的量并不多。偏偏叶云奕也爱极了这个东西,刚一进来,见风欢颜吃的正欢,一个虚招一晃,便将风欢颜手中的碗轻而易举的拿走了,也不嫌弃风欢颜,就着风欢颜的碗将那芦荟吃的干干净净,一滴汤汁都不给风欢颜留。风欢颜怎能不生气呢?这就是传说中的嘴里夺食么?于是风郡主很生气,拍着桌子,怒瞪着云公子。 云公子一脸无辜的将碗放下,可怜兮兮的看着风欢颜,“我府中银钱甚多,但是都是要留给未来府中的女主子的,你若是不想亏了去,就做我府中的女主子,这样你就赚了,赚了很多。” 叶云奕一脸的讨好谄媚,看起来竟是让人无法拒绝,但是,站在他面前的人是风欢颜,那是美男从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物,自然只是流了流口水,然后一本正经的说:“不可能,你先将我的芦荟还我!这是三天来第一次做,怎么就被你吃光了?” 说起来,那大厨还是叶云奕的人呢,脾气古怪,但是就是烧的一手好菜。 “我饿了,自然是要吃的。” 叶云奕理所应当的回答,并且挑衅的看着风欢颜。 风欢颜越想越生气,自己等了三天才巴巴的盼着大厨做了这道菜,居然就这么进了叶云奕的肚子里。 “你吃别的啊,干嘛要吃我的芦荟啊。” 分欢颜咬着牙,一脸痛恨的说道。 叶云奕挑眉,哦了一声,笑道:“可是除了芦荟,我便只想吃你,可如何是好呢?” “光天化日之下,叶云奕,你不会要当众宣淫吧?” 风欢颜问道一股暧昧的气息,这种气息她太熟悉了,往往没有这种气息的时候,叶云奕还堪称是禽兽,往往以冒出这种气息,叶云奕就连禽兽都不如了。 叶云奕一把拦住风欢颜的蛮腰,挑眉,高傲的问道:“是又如何?没人规定我不可以啊。” 说的那么理所应当,将这般荤话说成这样一本正经的,普天之下,大概也就只有叶云奕了。 风欢颜心中默默的哀嚎,遇人不淑啊,遇人不淑。 “你是读书人,你还是微山书院的外任夫子,你怎能这样?” 叶云奕瘪瘪嘴,淡淡的问:“那你还是微山书院的夫子呢,还是当朝的郡主,跟一个平民百姓抢食物吃,当真好?” 风欢颜内心都快喷血了,叶云奕还算是平民百姓?估计当朝的太子也就他这个生活享受水平了。说不定还没他好呢。至少叶云奕府中的资产就不少。 “吃多了容易得病,不好。我这是为你着想,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你若真是为我着想,便应该知道,禁欲过度会上火,难道你忍心见我欲火焚身么?” 叶云奕正紧的看着风欢颜,手紧紧额搂在风欢颜的腰身上,让她逃不得。 风欢颜脸上一红,娇嗔道:“叶云奕,你越说越没谱了。” “你若是同意现在就解了我的燃眉之急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给你个谱。” 说着,叶云奕的手就不安分的在风欢颜的身上游走了起来,温润的唇也吻上了那片他惦记已久的娇唇,一点一点揉捻,一点一点啃噬,一点一点吞没那片方泽。 身体要紧 叶云奕近日来不知在忙些什么,每日将自己关在书房内,甚少能见到他的人影。叶府厨房里,施肃肃一袭红衣,趁着厨房无人之时,溜了进去。余诗焉喜好甜食,每日必定会熬上一份甜汤。施肃肃掀开一个盖子,一股淡淡的清甜的味道扑面而来,确定没人之后,火速的将一包白色的粉末迅速的倒了进去,然后迅速离去。 “表小姐的甜汤好了吧应该?” 一个老妇人,衣着虽不贵重,但是十分的干净。看起来包养的也还不错,掀开那个盖子,闻了闻,“恩,这个味道,刚刚好。” 说着,将里面的汤倒了出来,满意的送去余诗焉的房间。 “表小姐,您的甜汤。” 下人将甜汤端进来的时候,余诗焉正在跟东绝赌气,其实是他在跟东绝赌气,东绝向来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的脾气,直接无视余诗焉就对了。 “你为什么不帮我把那个女人弄走?” 余诗焉瞪着东绝,眼眶发红。施肃肃的存在,让她太不安心了。整个叶府,加上老妈子和她,也就才四个女的,但是两个老妈子都是负责整个叶府的日常生活,其余的杂事都是杂役做的,叶云奕不喜人太多,所以叶府本就冷清清的,可是男子皆爱美,施肃肃本就长得不差,她这种不安也是很正常的。 “她是公子买回来的。” 东绝面无表情的回答。 余诗焉嘴巴一瘪,“那就是哥哥不让她走了?” 东绝看了眼余诗焉,摇摇头,“公子让她走,可她不走。” “死皮赖脸。哼,难道就不能把她赶走么?难道哥哥还怜香惜玉了不成?” 她可不相信自家哥哥是这么多情的人,以前那些婢女只要是总在他面前晃悠的,哪个不是被赶走的?这施肃肃虽然以前是苏家大小姐,可是如今也只是一个仆役罢了。 “同临城破,她是因为去找公子,才和苏家决裂的。” 东绝叹了口气,还是告诉了余诗焉,否则按照余诗焉的性格,当真是做得出去将施肃肃赶出去的事情。同临城破,苏家举家逃离,但是苏欣桐却要去找洛如非,被苏老爷责骂无用之后,直接与家人决裂,去城主府找洛如非,最后被抓。叶云奕一直没有无情的将人赶走,这里面的意味太过清楚,算是他欠了苏欣桐的吧。 余诗焉眨眨眼,“东绝,你要跟她保持距离。” 虽然说施肃肃喜欢的是自家哥哥,但是毕竟是风尘之地被买回来的,说不定是怎样的呢,还是让东绝远离她些好。 东绝万分无奈,“你何时见我与人亲近过?” 余诗焉点点头,这倒是东绝的个性,就是不与人亲近,比起自家哥哥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表小姐,您的甜汤好了。” 余诗焉正准备上千去揩一把油的时候,门口的人便端着她的甜汤候在那,一时间,余诗焉的手就那么顿在那里,一时间揩油也不是,放下又尴尬。 东绝红着脸咳了一声,说:“进来吧。” 那下人急忙将东西端进来,然后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一般逃离了这里。 “咳咳,你的甜汤。” 东绝脸上一片红晕,余诗焉则是红白交加,心里骂着自己,这会子,怕是整个府中的人都知道自己要非礼东绝了。 “完了,我的名声啊。” 余诗焉痛苦的抱住东绝,一脸悲愤欲绝的模样。 东绝哭笑不得的楼主她,感叹道:“吃亏的是我,你哭什么?” 余诗焉一把推开东绝,愤愤道:“哼,我要跟哥哥说清楚,以后只能是我娶你,或者是你嫁我,不然,我的名声就没了。恩,空手去不太好,这个甜汤拿去给哥哥喝。” 东绝还来不及说什么,余诗焉便端着那碗甜汤一溜烟的跑了。 当日下午,便听闻叶云奕有些不舒服,具体如何了谁都不知道。 施肃肃躲在叶云奕住的院子外面,满脸担忧的看着院内的人来人往,为什么叶云奕病了?怎么会是叶云奕? 正在此时,余诗焉拽着风欢颜匆匆忙忙的赶来,一边着急的说:“哥哥真的病了,欢颜你快点走啊。” 风欢颜神色如常,唯独那慌乱的脚步泄露了她的心情。 “他有没有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没有啊,哥哥每日的膳食都是特定了,只是今天除了我送去了一碗甜汤,其他的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风欢颜闻言皱眉,加快了脚步去看望叶云奕。而躲在角落的施肃肃却突然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一般跌坐在地上,甜汤,叶云奕?难道是叶云奕喝了那碗甜汤? 叶云奕容颜有些苍白的躺在床上,仅仅是两日未见,却似乎是消瘦了许多一般。紧紧的合上的眼眸,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也没了往日的光彩。 “我哥怎么样?” 余诗焉拉着风欢颜直接就进了叶云奕的居室内,山羊胡子的大夫正在为叶云奕把脉。此时十分不满的瞪了眼风欢颜,“夫人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夫君体寒,还让他着了寒气?总是年轻,但是,但是也不能这般妄为啊。”‘ 风欢颜一怔,问:“夫人?寒气?” 余诗焉也傻傻的看着那大夫,见那人脸色怪异,一脸羞愧的样子,十分的疑惑。 “咳咳,夫人日后还是等公子身子好了,再做那般潇洒之事。” 风欢颜突然脸上一红,想起前几日在她屋内时,叶云奕不老实,但是后来到了最关键的一步,叶云奕却突然惊醒,说要将这最重要的一刻留到洞房花烛哦,然后自己生生的泡了个冷水澡,第二日早上又是匆忙的赶了回来,许是那时着了寒气的。 “等等,大夫,你倒是说清楚啊,我哥哥到底做了什么事才变成这样啊?” 那大夫老脸通红,余诗焉正欲在问些什么,却被身后的东绝一拎,提了出去。 “夫人,药我开好,您派人去抓药就是。还望夫人见谅,老夫是医者,只是实话实说。” 风欢颜的脸已经埋的低低的,看都看不见了,唯独能看见那红着的颈脖和通红的耳朵。好不容易送走了大夫,风欢颜没好气的往叶云奕身旁一坐,登时又好气又好笑。说这人思想古板吧,他又听开放的,你说他开放吧,却在那晚生生的在最后一步停了下来,非要留到洞房。 “人都走了,你还装睡?” 风欢颜挑眉,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躺在床上的叶云奕,心中心疼不已,但是却又被气的不行。 叶云奕缓缓的睁开眼睛,一脸笑意的看着风欢颜,“恩,醒了。” 风欢颜顿时什么怒气都没了,这张妖孽的脸,原本是那么光彩照人,如今却是苍白一片,透着病态。她早该知晓的,叶云奕身体比起旁人要寒的多,那夜若是她坚持,叶云奕也不至于去泡冷水澡了。 “叶云奕,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肾虚?” 叶云奕脸色一黑,幽幽的眼珠子看着风欢颜,逼近她问:“你要现在确认一下,我是不是肾虚么?” 风欢颜被他这一看,不觉得咽了口口水,问:“那那日,为何——·” 为何突然停下?难道是自己魅惑力不够? 叶云奕突然笑了,“你很希望我不要停下来?” 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风欢颜的脸更红了,没好气的瞪着叶云奕,“叶云奕,你再说的话,我保证让你永远都只有看得见,吃不着的份!” 叶云奕脸色一僵,十分委屈的拉住风欢颜的袖子,“你舍得?” “自然是舍得的。反正你体寒,偶尔上上火,去去寒,也是极好的。” “风欢颜,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吃了你,去去寒。” 叶云奕一把将风欢颜拉到自己怀里,呼吸声变得粗重,中衣的衣襟由于力气使得过大而散落开来,露出里面光洁的皮肤。风欢颜就这么趴在叶云奕裸露的皮肤上,一时间觉得浑身都烫了起来,皮肤隔着不料接触,一阵阵滚烫的触感传来。 叶云奕沙哑着嗓子,无奈的道:“今日,今日怕是不行了。”今日他身体着实是没什么力气了,原本就病着在,只怕是此时有心,却也无力,更何况还不会尽兴。 风欢颜低下头,在叶云奕光滑的皮肤上吻了一口,舌头一圈一圈的在他的皮肤上打转,挑逗着叶云奕。然后风欢颜就察觉到隔着衣料,叶云奕下身私密处,一个东西硬了起来,顶着自己的腹部。风欢颜顿时更开心了,趴在叶云奕的胸口上,轻轻的用牙齿啃噬他的皮肤。一阵酥麻的感觉传遍叶云奕的全身,叶云奕揽住风欢颜的腰身,一个翻身,将风欢颜压在了自己的身下,看着她,嘶哑着嗓子道:“这么迫不及待?”尾音微微的上扬,颇有调戏的意味。 风欢颜环住叶云奕的头,巧笑道:“与急不急无关,反正急的是你又不是我,不过,年轻人,身体要紧。” 叶云奕狠狠的低下头咬住风欢颜的唇,听见风欢颜闷哼了一声之后,迅速的将舌头卷入了风欢颜的口中,手缓缓的在风欢颜的腰间游走,解开她胸下面的衣襟,将手探了进去。 屋内弥漫着旖旎的气息,风欢颜的衣服被叶云奕剥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件中衣和里面的肚兜,叶云奕浑身滚烫,紧紧的贴着她的身子。 许久,叶云奕突然翻身下来,一把抱住风欢颜,深吸了几口气,无奈的说道:“你怎么总是挑这种时候——让我怎么办才好?” 风欢颜突然好笑,原本她就是故意逗弄叶云奕,此时倒是差点把自己给点燃了,不由得轻喘道:“恩,那就等到洞房花烛吧。” 叶云奕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副以求不满的样子,妥协道:“恩。” 爱即痛 差点被吃干抹净的风郡主时候才得知,叶云奕那日生病,根本就吃不下任何东西,余诗焉心中担忧,才将她请了去。不过,这样一场闹剧之后,叶云奕跟风欢颜倒是更腻乎了,没事就黏在一起。 这日风欢颜正躺在院子里吃着叶云奕给她剥的瓜子,一边看书,突然季彦就冲了进来,一脸慌乱的告诉风欢颜:“微山书院着火了。” 无论是作为郡主,还是作为微山书院的夫子,风欢颜跟叶云奕自然都是不能坐视不理的,两人急忙朝着微山书院赶去。 微山书院坐落的山头下,一辆巨大的马车正飞速的朝着书院上赶,而那山的山顶,微山书院坐落的地方,正冒着滚滚的浓烟,活像妖怪出没一般。浓黑的烟雾与天空相接,看起来格外的诡异。 风欢颜的手心冒汗,心中担忧不知微山书院的那些学子有无大碍?那日南国逼婚,这一帮微山书院的学子,力挺她,并且一直护着她,这份恩情,她怎能忘记? 突然,车外一阵杀气冲天,南蓟迅速的将马车停下,拔剑护在马车前。风欢颜与叶云奕察觉到不对,纷纷纵身出了马车,一看,马车外围了好几层的黑衣蒙面人,手上拿着的武器各不相同。风欢颜出门匆忙,并未带人,而叶云奕也只带了赶车的南蓟,两人看那些黑衣人的心中暗叫不好,这些人,怕是不是同一个组织的,而像是各方各派派来的人。 不待多时,那些黑衣人便冲了上来,南蓟大叫一声:公子快走。转身便与那些黑衣人纠缠起来。风欢颜眸光冷凝,跟杀手组织的老大玩刺杀,看来这些人确实不想混了。于是手中一扬,一把短剑便已在手,风欢颜二话不说,直接朝着周围的那些黑衣人招呼过去。一时间,山脚下响彻着打斗的声音,刀光剑影的,杀气逼人。叶云奕护在风欢颜的身后,不让那些人趁乱伤了她。没多久,这些个黑衣人便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山上的火光越来与亮,三人顾不得多说,急忙准备朝山上赶去。正在此时,躺在地上的一个黑衣人手臂一动,睁开眼来,猛地运功,手中的飞镖就朝着风欢颜的方向射去。 叶云奕惊觉不对,猛地出手将飞镖震开。却不想飞镖竟一分为二,一个掉落在地,另一个刺入了风欢颜的肩胛,顿时一声闷哼声,风欢颜便倒在了地上。南蓟一剑射去,了结了那个黑衣人的命。叶云奕急忙点住风欢颜的穴道,眉头紧锁,道:“赶快回去,飞镖有毒。” 沉寂的小院此时更是连吱声的人都没有了,姬兰闻讯急忙赶了回来,见躺在床上的风欢颜脸色惨白,顿时眼眶一热,劈头盖脸的就朝着季彦狠狠的出招。 “不是说好你保护好主人的,你就是这么保护主人的?” 季彦脸色也不好,任由姬兰打他出气,也不还手。叶云奕神色凝重,眉头紧锁着,似乎是十分为难的样子。 东绝一掌挥去,生生的将两人分开,然后冷冷的说:“吵。” 姬兰狠狠的瞪了眼季彦,自己守在了门口。 “少主,郡主中的是什么毒?” “曼陀沙。” 曼陀沙毒,传闻只有苗疆之地才会有。而苗疆女子多妩媚,修行媚术以及幻术。 季彦一惊,身为杀手他不可能不知道这种毒,只是心中一沉,是何人,要下如此的狠手? “东绝,你去将我的清心丹拿来先给欢颜服下。然后快速修书一封给无忧,让他七日之内务必赶到,解药先送来。” 叶云奕口气凝重的吩咐,脸上也是一副疲惫之色。 “南蓟,你去寻岳老儿,若是我没有猜错,岳老儿应该是在河东,无论什么代价,从他那拿回解药。” 门口迅速的就多了几个黑色的身影,倏地一下消失在视线中。影子暗卫,便是如此。 季彦抱拳,道:“云公子,郡主受伤也是因为我保护不力,我愿意一同前去寻找岳老儿。” 岳老儿是鬼手,没有他不知道的毒,但是他只会解毒,并且行事太过斤斤计较,又极其好色,所以名声上差了无忧神医不止一大截。 “不必了,他们去就可以。你现在该做的,就是查清楚,刺杀的人是什么人,还有能够使用曼陀沙之毒的人,必定对苗疆的幻术与媚术都很清楚,而且必定是结仇已深的人所为。” 季彦闻言,心中便已大胆的有了几分猜测,不由得问道:“公子可知道风云楼?” 叶云奕眸色晦暗,沉声恩了一声。风云楼他怎么会不知道,当年与左疏狂勾结一路追杀他的,可不就是风云楼? “风云楼早些年前,楼主子书失踪,前几年右使又归隐,如今大权落在左使手中,若说江湖中,最想铲除我们的,除了风云楼,我想不出别人。” 季彦心中的猜测是对的,风欢颜对风云楼似乎一直都颇有敌意,只是是涉及风云楼的事情,绝不手软。 叶云奕想了想,道:“将风云楼左使的身份调查清楚,还有,密切关注京城的动态。” 此事若是与京城中的人扯上关系,那便有些意思了。 风欢颜浑身就像水淋了一般,衣裳湿透,发丝黏在额头上。 叶云奕抱着一摞的医术,一边照看着风欢颜,一边研究解毒的方法。而唯一可以延缓毒发的方法便是运功排毒。 第三日一早,余诗焉双眼通红,活像只小兔子一般,拿着一套干净的衣衫给叶云奕送来了。 “哥哥,你要的衣服来了。” 叶云奕睁开眼,脸色憔悴,“怎么是你?” 余诗焉猛地扑到叶云奕的怀中,哽咽道:“哥哥,你换下的衣服我看到了,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你是不是也中毒了?” 叶云奕轻笑着摇摇头,“无碍,是欢颜吐出来的血,我没事。” 余诗焉从叶云奕的怀里探出脑袋,看了看风欢颜,担忧道:“欢颜没事吧?” “若是无忧赶来,定然无事。也不知道岳老儿那边怎样了。” “哥哥放心,欢颜跟哥哥经历了这么多,定然不会舍得有事的。” 叶云奕看着余诗焉笃定的眼神,突然心中一堵,若是真如她所说就好了。 “哥哥,衣服上还是照着你的喜好熏了香,我知道你平日里爱干净,所以衣服会每日都给你清洗的。欢颜的衣服也是姬兰准备的,我也放这了。” 叶云奕点点头,原本就十分瘦削的脸如今更是轮廓分明。 见叶云奕疲惫至极,余诗焉自然也不是那般不懂事的小孩,为他们关上房门便出去了。 “谢谢你。” 走到拐角处,余诗焉突然对一抹淡红色的身影说道。 施肃肃摇摇头,一脸的忧愁,“你不用这么谢我,我只是帮忙熏香而已。” 余诗焉眉头紧皱,没说话走了。熏香这种事情,她不会,长期舞蹈弄枪的,哪里懂得这些的做法。所以衣服便是由施肃肃帮忙熏香的。 到了夜晚,叶云奕还拿着一本书坐在床头,仔细的看着,突然,风欢颜猛地坐起身来,一张口便是一口血吐了出来,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紧紧的抱着自己。 “你怎么了?欢颜?” 叶云奕一惊,自己明明压制住了曼陀沙毒的,怎么会这样? 风欢颜哪里还说的出话来,抱着身子,手指紧紧的掐着自己,很快便是一道血印。 叶云奕心中一沉,急忙点穴制住风欢颜,将她的手从她自己身上拿开。这般迹象,好似毒发! “叶云奕,解开我,求你了,求你了。” 风欢颜浑身颤抖,面目狰狞,身上很快便湿透了。叶云奕一摸风欢颜,风欢颜立马嘶喊道:“痛。” 叶云奕急忙收回手,风欢颜已经满脸的泪水,身子不停的颤抖着,哭都哭不出声来,一口气似乎憋在那里。叶云奕心如刀割般撕痛,眼中一热,一行泪水竟是顺着眼角流了下来。犹豫再三,还是解开了风欢颜的穴道,曼陀沙毒,毒发之时,如同猛兽撕扯,浑身剧痛难忍。一般都会在中毒之后每日发作,十日之后暴毙。 “叶云奕,我,我好疼。” 风欢颜断断续续的吐出这句话,身体已经缩成一团了。叶云奕手指紧握,面色凝重,而眼中,却是一片心疼,轻轻的抬起手,想要掰开风欢颜掐着她自己的手。 “我知道,我知道,欢颜,咬着我,疼就咬着我。”叶云奕恨不得能够分担一些风欢颜的疼痛,心中无比的煎熬,让他看着风欢颜痛苦,还不如让他代替风欢颜中毒的好。叶云奕伸出手,缓缓的扶上风欢颜的脸颊。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声响响彻郡主府,叶云奕愣在原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退后了几步,叶云奕一离开风欢颜的皮肤,她的神色好了许多,似乎疼痛也没了那么强烈。再走进几步,风欢颜眉头便紧皱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他靠近风欢颜,风欢颜便会发作。为什么会这样? 叶云奕脚步不稳的退到门口,见风欢颜缓缓的平静了下来,身上的力气已经用尽了般,静静的躺在床上,脸上的汗水与泪水交加在一起。 “姬兰。” 叶云奕话音刚落,姬兰人影便出现在门口。 “公子,郡主怎么样了?” 叶云奕深深的看了眼屋内,“你进去照顾欢颜,我,似乎不能靠近她。” 姬兰猛地抬起头,“怎么会这样?” “别说了,你进去好好照料她,我去想办法看有没有解毒的方法。” 家法伺候 一整夜的时间,风欢颜再也没有任何的不适。而朱红色的门外,叶云奕手中拿着书,坐在门口的回廊上,远远的看着关闭的门,想要看屋内的人如何了。 “公子,夜深,注意着凉。” 东绝的手背在身后,面色有些沉重。叶云奕已经在这里坐了好几个时辰了。夜深湿气重,又有些凉。叶云奕如此不爱惜自己,只怕是会病了。 “无碍的。无忧几时能到?”这已经是第三日了。他亲自训练的貂鹰传书,纵使是到京城,一日一夜也该到了。 东绝脸色一白,眉头不由自主的便皱了起来。“公子,无忧公子近几日怕是到不了了。” “京城出了事?” 叶云奕挑眉,一种不好的直觉袭来。 “是,情报上说,太子殿下遇刺,所有人,不得初入京城,无忧神医更是被拘在宫中。” 居然这么巧?叶云奕脸色渐渐的变冷,太子遇刺? “你进去将万毒还魂丹给姬兰,让她快速用水融了喂欢颜喝下去。还有,加快去岳老儿那里寻找解药。” “公子您为何?” 东绝不解的看着叶云奕,为何叶云奕只愿在门口守着而不进去照料风欢颜?这不像是叶云奕的作风。 叶云奕苦笑,抬头望着天,无奈道:“我不能靠近她,否则她便毒发。” “怎么会这样?” 东绝闻言大吃一惊,如此对叶云奕来说,定是十分煎熬的。 叶云奕淡淡的说:“你去吧,我想陪着她。” 东绝看了眼叶云奕,见他身形淡薄,便劝道:“公子还是进屋吧,这样的寒夜,身子熬不住的。” 叶云奕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我就想这么看着,若是出了事,也会是我第一个知道。 东绝自知劝不动叶云奕,只好拿着东西去寻姬兰。 夜中,琴声悠扬,清清淡淡,绕在耳边。于是,便是一夜的无眠。 ”公子,公子,解药拿到了。” 一大早,南蓟便拿着一个瓷瓶急匆匆的来找叶云奕。却不想,在风欢颜的门外,看见抱着古琴的叶云奕。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许是叶云奕几日不眠不休,如今终是撑不住,眼睛下面一片灰色,整个人也憔悴了许多,脸色更是白的吓人。 “你拿到解药了?” 叶云奕闻言猛地站起来,身子有些不听使唤的摇晃。南蓟见状,急忙扶住叶云奕,更加担忧了起来。 “是,今早施肃肃找到我,给我的解药,说是岳老儿给的。” 叶云奕顾不得许多,拿起解药闻了闻,然后脸上逐渐化为欣喜的神色,转身便进了风欢颜的屋子。 南蓟几次看着叶云奕的背影,欲言又止,自家公子一心扑在风欢颜身上,他们都知道,但是这解药来自施岳老儿,并且还是施肃肃求来的,中间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不知道。只是施肃肃这几日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内,一种莫名的不好的感觉浮上南蓟的心头。 第八日的深夜,终于,李无忧来了。而他一进来,就看见等候在风欢颜门口的叶云奕。 “你怎么这副模样?” 叶云奕撑着血红的眸子,抬起眼,一身粗布衣,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的李无忧的脸骤然在他眼前放大。 眼角染上笑意,疲惫之意都褪去了几分,轻声道“你终于来了?” 这是第八日,第八日,李无忧终是来了。时隔三年,再次相见故友,心中那种久违的感觉并没有取代担忧。风欢颜毒解了,人却还未清醒。 李无忧问:”毒解了?“ 叶云奕一怔,点点头。 李无忧皱着眉,瞥了眼叶云奕,“东绝,带你家公子去休息。” “不行,你先去看看欢颜。” 叶云奕坚持道,纵然风欢颜的毒解了,这些日子起色看上去也好了许多,但是却依然没有醒来。再加上风欢颜中毒的那些日子,叶云奕始终不得靠近风欢颜,又不知是何缘故,这么些日子以来,云公子心中总是憋着一股闷气,五味陈杂,同时却也忧虑,难道是解药有问题? “不行,你若是坚持如此,我定然不会去看她的。” 李无忧很固执,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叶云奕,这人向来都是一副衣冠楚楚,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憔悴。如今的模样,看着便让人心疼。 “无忧神医,您就先看看郡主,若是公子得不到自己心中的答案,就算你让他去睡着,他也不会安心。”东绝好不容易将余诗焉哄着回去休息,一过来,便瞧见夜色下,叶云奕的脸色看起来如同鬼魅般吓人,瘦弱的身板,在夜中,似乎随时都能消散了去。这般模样,就是风欢颜醒了,定然也会担忧的。 李无忧叹了口气,无奈的看了眼叶云奕,挫败道:“真是败给你了。堂堂叶云奕,竟然两次栽在女人手里。” 说罢,拂袖进屋,叶云奕整理了一下衣襟,跟了进去。 床上的风欢颜脸色渐渐的恢复正常,只是清瘦了些,均匀的呼吸,一如往常睡着了的模样。 “看起来,似乎不止是中过曼陀沙毒。但是她体内确实只有一种毒素。” 心中的疑惑不得其解,李无忧紧锁眉头,一李扭头,见叶云奕站在一旁,眼中一片柔和的看着熟睡的风欢颜,而他眼中充满了血丝,顿时无奈道: “她的毒解了,只是太过耗神,所以才未醒来。你不用担心。” 叶云奕点点头,长舒一口气,身子一软,便晕了过去。 “无忧神医,这——·” 东绝揽着叶云奕,急切的看着李无忧。 李无忧哭笑不得的说:“他睡着了。”若是他没猜错,怕是风欢颜晕了多久,叶云奕就多久没睡了。如今,只怕也是熬不住了,只等着心头的那个答案罢了。 “你把他放在这睡吧,不然,按照他的性子,明日定然一大早爬起来。与其如此,倒不如让他安心的睡。” 李无忧对叶云奕了解之深,东绝都自愧不如。 “你家公子,不恨她么?” 李无忧坐在一旁,看着东绝将叶云奕放在床上,有些意外的问道。 东绝背影一顿,回头:“爱都来不及,哪里会恨?” “我在京城时,便多次听闻她,其实若是没有同临城那件事,她确实是最适合叶云奕的。” 一提到同临城,东绝的眼眸便一片黯淡,想来,那是他们共同不愿提起的事情。李无忧叹了口气,安慰道:“既然叶云奕都放下了,你也放下吧。毕竟,他过得好,才是你们最期待的,不是么?” 东绝猛地抬起头,似乎一瞬间觉悟了般,眼前一亮。 李无忧给风欢颜开了些补药,但是他又清楚地记得,叶云奕的描述里,风欢颜毒发之时的状况,总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些什么。 浅紫色的帷幔,隐约的,还能看见躺在里面的人的面容。余诗焉探头探脑的看着帷幔内,捂着嘴角偷笑。突然,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响起,余诗焉一抬头,便看见风欢颜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欢颜,你醒啦?“ 余诗焉突然惊叫一声,叶云奕猛地坐了起来,一脸睡意却掩饰不住欣喜的一把揽住风欢颜,把风欢颜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我这里啊?” 风欢颜好不容易从叶云奕的怀里挣脱,自己掀开帷幔坐了起来。叶云奕使了个眼色,余诗焉识相的找了个借口出去,给他们留出足够的空间。 “大概是昨日我太困了,所以就在这睡着了。” 叶云奕的手撑着额头,还有一些睡意没有消散,余诗焉那一嗓子,足足把他惊醒,那种神未醒,人已醒的感觉,就像是灵魂出窍一样,老半天都没能缓过来。 “诗焉的个性,早晚我的心脏得被她吓出毛病来。” 叶云奕无奈的低叹了一声,引来风欢颜阵阵笑声。 “你笑什么?” “我在笑,有只狐狸爬上了我的床,我在考虑,要不要将这只狐狸踹下去。“ ”风欢颜,你敢。” 叶云奕淡淡的威胁道,一个眼神过来,风欢颜竟然脸上莫名的一热,于是洋装怒道:“卑鄙,你竟然勾引我!” “兵不厌诈,你自愿被勾引,怪我了?” 风欢颜愤愤的瞪着叶云奕,“你若是敢将这个眼神对别家的姑娘使,我定要好好家法伺候。” 叶云奕挑眉,“什么家法?” “跪搓衣板。睡书房。” 风欢颜眯着眼睛,十分认真的看着叶云奕。这张脸,自己仅仅几日未曾见,便如此的瘦削了,想来,定是这些日子是没少吃苦的。不知为何,一想到这,风欢颜突然就觉得鼻子发酸,眼眶一热,一行清泪便流了下来。 叶云奕手足无措,急忙有指腹擦去风欢颜的泪水,无奈道:“这是怎么了?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回答他的只有风欢颜的摇头,然后胸口一热,风欢颜便扑进了他的怀抱。 “叶云奕,我也害怕,我觉得我突然就怕死了。我不明白,怎么突然间我就开始怕死了呢?”她是杀手头头,她怎么会怕死?但是沉睡的那些日子,除了身上的剧痛之外,她总是沉睡在一个梦境中,怎么也醒不过来。她能听见每夜悠扬的琴音,似乎是指引着她一般,死活的在梦境中挣扎,这才醒来。可是,她也曾害怕,若是她真的醒不来,那该怎么办? 女人心 耽搁了许多日的事务,风欢颜已经好转,叶云奕自然是要开始赶着处理那些事务。桌子上堆着一堆的信件以及账本还有其他的东西,叶云奕神色平静的拿起桌子上的东西,南蓟立在桌旁伺候。 “之前你说,解药是施肃肃拿到的?” 南蓟点头,回答:“是。” 叶云奕翻阅信件的手指一顿,眼皮下垂,良久,缓缓的抬起眼,问道:“不是让你们去拿的么?怎么会是她?” 这种口气,似乎是十分不愿意拿到解药的人是施肃肃一般,十分的抗拒,并且急于划清界限。南蓟跟随叶云奕身边多年,自然是知道叶云奕心中所想,只怕自家主子是不想跟施肃肃有任何的关联,更不想欠她的人情吧。 “我们确实是守在岳老儿门外两三日,只是一直无法拿到解药。后来有一日早上,就看见施肃肃从岳老儿的房中出来,然后把解药给我我们,就回来了。” 岳老儿好色,施肃肃又是早上才从他那里出来的,南蓟心中不得不猜想,是否,那女子为了换取解药而将自己给了岳老儿?可是那岳老儿满良坑洼,并且头发稀薄,身上常年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味,加上总是捣鼓毒药,所以唇色黑紫,一双手更是暗黄色的,光是看着,便让人心中害怕。自然,叶云奕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于是皱着眉头,沉声问道:“你可知她是如何得来解药的?” 南蓟摇头,“属下不知,只是,施肃肃毕竟是女子,只怕是——” 只怕是已经被玷污了。南蓟不忍心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来他并不确定,二来,事关女子清誉,他自然不会乱说。 叶云奕揉揉太阳穴,疲惫的紧阖双眼,叹了口气,沉声说道:“去请她过来一趟吧。” 南蓟应了一声,便去请施肃肃。叶云奕睁开眼,将手旁的一封信打开,只见上面一句话都没有,只有署名,左疏狂。 “这是挑衅?” 左疏狂虽然军中,但是手腕依旧强劲,只怕风欢颜在河东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一封信,或许就是警示吧。 “公子,您找我?” 施肃肃推开书房的门,这扇门,她第一次能够推开。 叶云奕抬起头,扫了眼进来的女子,身上不再是浅红色的长裙,而是换上了一身蓝色的百褶裙,看起来,似乎是更加的沧桑成熟了。只是这样的百褶裙,风欢颜似乎也曾有过一条。 “坐吧。” 叶云奕淡淡的收回视线,说道。 施肃肃脸色发白,抿了抿嘴,默默的坐在了离叶云奕比较近的那个椅子上。 “此次,谢谢你。” 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叶云奕沉默了一阵之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施肃肃勉强的笑了,深吸一口气,大胆问道:“公子都知道了?” 她猜,以叶云奕的聪慧,定然是想到了她以自己换取解药,但是看叶云奕的反应,似乎并不是感激,而是觉得很抗拒。施肃肃心中一痛,难道,他在嫌自己脏? 叶云奕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些愧疚,不想再愧疚下去,于是直接说:“我知道,所以,我谢谢你,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做的到的,都给你。” 都给你?我要的,你都能给我么?施肃肃嘲讽的弯起嘴角,“公子,我想要的,你一直都知道,只是你从不肯给我。”她想要的,一直以来,都只有叶云奕。哪怕是一个温柔的眼神,或是一个笑容,叶云奕都从不肯给她。 叶云奕眉头微微蹙起,一双眸子中似有些怒气,面无表情的说:“对不起,这个,我给不了。”他的心中只有风欢颜,听到施肃肃如此直白的话,不禁有些烦躁。 施肃肃不怒反笑,“公子,那你收了我做你的小妾吧,我愿意屈居妾室,只要可以留在你身边。” “不可能。你没必要将自己委屈到这种地步。更何况,我是不会有除了她之外任何的女人的。” 叶云奕直接冷声拒绝,丝毫不曾顾念施肃肃的情绪,哪怕她对他有恩。 施肃肃脸色一白,一双杏眸水汪汪的,哽咽道:“哪怕只是妾室,公子都不肯成全?” “我说了,我可以养你到老,但是,却绝不会娶你。无论是妾室,还是什么。” “公子,难道是嫌弃我?是觉得我这身子已经配不上公子了么?” 施肃肃泣不成声,满脸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叶云奕无奈的叹了口气,同临城之事,他对施肃肃愧疚,却可以弥补,但是这件事上,怎么弥补? “苏欣桐,你是苏家的小姐,没人会嫌弃你。我可保你下半生富贵,衣食无忧,还可为你寻一良人,怎样都好,只除了留在我身边。这样对你不好,只会耽误了你。” “不会。哪怕没有名分,我也是愿意伺候你的。你知道的,公子,我自小就喜欢你,我喜欢你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很努力的让自己变得很好,足够配得上你,但是我好不容易等到可以出嫁的时候,你却与宋乐容定了亲,并且还发誓此生不娶。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了,但是你看,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我们又相遇了,这就是上天给我们的重新开始的机会,我可以什么都不求,你不娶我,没关系。我本就经历过风尘,更何况是岳老儿呢,只求你不要嫌弃我,只要让我在你身边。” 施肃肃跪在地上,爬着到了叶云奕的身前,那一袭白色的袍子,自小她就最喜欢他身穿白色衣袍,这样的他,似乎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眉眼如画,容颜无双,举手投足间,都能够牵动人的心魂。只是,这样的他,却也让人不敢随意触碰,哪怕是多看一眼,似乎都亵渎了他一般。 叶云奕提起内力,手掌一翻,便将施肃肃提了起来。“你很好,你以后也会很好。我会补偿你。”这是坚持决绝施肃肃的话,施肃肃自然是听了出来的,只是叶云奕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要得到她的回答一般,说完,便转身走了。 “公子,公子,外面的人都在传言,传言说——·” 次日一早,南蓟为难的立在门外,书房内是叶云奕翻书的声音。 叶云奕抬眸,瞟了眼南蓟,淡淡道:“说什么?” “外面的百姓不知道怎么搞得,一夜之间,都在疯传,说施肃肃为了救郡主,已经是岳老儿给——,反正就是说施肃肃失了清白,为了救郡主。” 这种事情,怎么会传了出去?叶云奕身边伺候的人,嘴都是十分严实的。可是这件事,除了这里的人,还有谁知道?南蓟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了。 叶云奕阖上眼眸,疲惫的问了声:“施肃肃如何了?” “关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南蓟回答道。 叶云奕轻笑了声,听不出喜乐,只是吩咐道:“送些吃食去给她。” “还有,去查清楚,谣言从哪里传出的,我要尽快知道。” 南蓟点头,迅速的出去办叶云奕交代的这些事情。叶云奕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中回想起那日施肃肃说的话,眉头不由自主的凝在了一起。没过一会,便感觉身边有一道熟悉的气息,一双柔软的手按在他的眉心,“云公子,皱眉可是会变丑的。” 叶云奕猛地睁开眼,风欢颜穿着中衣,外面披了披风,正站在他的面前。 “外面这么凉,你才刚好,怎么就出来了?” 叶云奕口气有些愠怒,风欢颜也不在意,径自坐在叶云奕的怀里,一股暖意从叶云奕的身上传到她的身上,“我听南蓟说,你这两日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来看看。” 叶云奕心疼的抱紧风欢颜,安慰说:“我没事。你只要好,我就没事。” “叶云奕,其实你知道的,对不对?” 风欢颜闭上眼睛,靠在叶云奕的胸前。施肃肃一直在叶云奕的府邸,而叶云奕向来厌恶陌生女子,却一直没有将她赶走,原因再清楚不过了,因为叶云奕对施肃肃愧疚。 “是,我知道,自从那日你佩戴了我送你的玉佩,我就知道,你都想起来了。” 风欢颜浑身一僵,没说话。那段记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叶云奕,你恨我么?” 叶云奕低低的笑了,反问:“你倒现在还问这个问题?恩?” “同临城城破,是我的错。我记下了兵力部署图,但是我没有把它给左疏狂,真的。只是我不明白,那两日做事似乎总是没有意识,我知道说出来很像借口,但是叶云奕,你能够明白么,我不想伤害你的。” 叶云奕闭上眼,沙哑着嗓子回答:“我知道。我知道的。”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自刎在我眼前,我有多痛苦,你这么做,让我情何以堪?” 叶云奕替她将她犯的错受罚,她以为他真的死了,她想,等她保住同临城百姓的安危之后,就随他去了,原本她就该死。只是后来,阴差阳错,她竟然忘了一切,竟然心安理得的活了三年。直到那日见到叶云奕,心中的疑虑渐渐的有了头绪,那些被更改了的记忆,终究还是破碎,她想起了那个为她自刎的男人,那个她一直羡慕的那个女子,竟然就是她自己。 “风欢颜,过去了,听话,都过去了。” 叶云奕的手环住风欢颜,心中一阵一阵的抽痛。 风欢颜抬起头,看着也叶云奕的眼睛,“如果因为我犯的错,而让你愧疚,不开心,叶云奕,那我也不会开心。” 不哭不闹直接上吊 “恩,我知道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会解决。” 怀中的身躯已经渐渐的回温,不再那么冰凉,叶云奕的心中也是一阵暖意,这一刻,他等了三年了。 已是深秋,叶云奕按照之前府邸的习惯,将院子门前种了许多的竹子,风吹过,便只剩下沙沙的声响。次日一早,叶云奕还未醒来,南蓟便飞快冲进了院子,敲门道:“公子,公子不好了,施肃肃上吊了。” 南蓟话上说完,门就打开了,叶云奕身着中衣,头发披散的出现在门口,问:“怎么回事?” 南蓟咽了口口水,道:“施肃肃上吊自杀了。” “救人没有?”叶云奕一边问,一边进屋拿了自己的衣服穿上,就往外走。 南蓟跟上叶云奕的步伐,回答道:“救下了,发现的及时,但凡再晚一会,只怕是香消玉殒。” “让无去看看她。” “无忧神医已经去了,人已经醒了,只是怎么都不肯吃药。” 叶云奕脚下一顿,良久,才迈步朝着施肃肃的住宿去了。 风欢颜一觉醒来,用了早膳,又看了好一会的话本子,余诗焉来陪她做了一会,大概是太闹腾了,被东绝拎了出去。一时间,风欢颜竟然觉得无聊极了。 “姬兰。” 守在门外的姬兰听见声音,急忙进来,“主人,怎么了?” 见姬兰如此紧张,像是被自己吓到了,风欢颜顿时哭笑不得,“没什么,就是问问,你跟季彦近些日子有没有查一查微山书院失火之事,还有我们遇刺的事情?” 姬兰送了一口气,“季彦已经去调查了,云公子早已交代过,让我们注意京城的动态,还有调查这两件事情,想来过几日就会有消息。” “还有,你去查查林水莲最近的行踪,与那些人见过面,我要清清楚楚的知道。” 风欢颜手指敲击着床沿,嘴角微微的弯起,但是却不见一丝笑意。 “主人是怀疑——” 姬兰看着风欢颜,似乎是不太确定自己心中所想。 风欢颜点点头,道:“不是怀疑,是确定。你可知,风云楼左使,便是林水莲?” 姬兰浑身一惊,惊呼:“怎么会?我见过那女子,那女子娇弱不堪,怎么会是风云楼心狠手辣的玉莲左使?” “姬兰,相信我,因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风云楼。也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林水莲。” “这是为何?” “因为,我曾是风云楼楼主,子书欢颜。” 风欢颜不理会姬兰的震惊,因为她知道,这个消息要想消化下来,不是那么容易的,她只是想要确定一件事,便是林水莲,当真是这次对她动手的人?本想着,若是她不再招惹自己,那么她就让她安度余生,不再计较从前,若是是她,那么,新仇旧账一起算。 “主人,云公子似乎也怀疑风云楼,也曾让我们调查风云楼,是否将这些告诉云公子?” “不必了,他心中,早就知道了。” 风欢颜听见叶云奕的名字,脸上才稍微的柔和了些,这个时候,她才像是风欢颜郡主,而非是无归门门主欢颜。 “对了,叶云奕去哪了?“ 姬兰神色怪异,目光躲闪,不知如何开口。 “说吧。” 风欢颜叹了口气,无奈的扶额。 “去了,去看望施肃肃了。主人的解药,是施肃肃换回来的。” “哦?施肃肃?” 风欢颜有些震惊,按理说,施肃肃应该更恨不得自己死了才是,此番作为,又是为何? “今日起晚了,现在才来看你。” 风欢颜一惊,这个声音,她很陌生,但是却能够感觉到,声音的主人没有恶意。 “无忧神医。” 姬兰一抱拳,恭敬的为李无忧掀起珠帘,将李无忧迎了进来。 原来是无忧神医。风欢颜心中送了一口气,仔细的打量着这个人。虽是一身粗布衣衫,但是却掩盖不住那股由内而外的贵气,五官说不上精致,但是却胜在刚刚好,不多一点,不减一点,乍一看,却是一张让人一眼就能记住的脸。 “怎么,难道我不如叶云奕受欢迎?” 李无忧撩起衣袍,坐在风欢颜对面。这个女子,见面之后才觉得比传闻中看起来更美。难怪萧长奕都对她起了心思。 “无忧神医这话说的,我是病人,病人怎么会不欢迎医者呢?” 风欢颜挑眉,缓缓的收回自己打量的视线。李无忧一怔,随即感叹道:“想来叶云奕在你这,是讨不到便宜的。” “无忧神医又错了,叶云奕向来都是占便宜。” 一般女子若是说出这种话,定然会让人觉得轻佻,哪里有女子会直接的说出这种话来?李无忧不禁脸上一红,掩唇干咳了一声,“我是来看看你身体是不是彻底恢复了的。” 风欢颜不置可否,点头将手伸出来。 李无忧瞟了眼她,无奈道:“幸好此时叶云奕不在这。”否则,定然会把他大卸八块了去。 “恩。” 状似不经意的,风欢颜淡淡的应了声。其实多少她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的,此时叶云奕在施肃肃那里,女人都是自私的,风欢颜亦是如此。李无忧收回手,点点头,沉吟道:“已经好了。奇怪的是,你体内并未有其他毒素,但是按照毒发时的症状,却不止是曼陀沙毒,你可还感到不适?” 风欢颜摇摇头,脑子中只留意到李无忧说的那三个字,曼陀沙,南疆之毒。 眼前的女子沉静下来,的确是美的如画一般,让人呼吸都要停滞了一般。李无忧定下心神,问道:“你是否想到了什么?” 风欢颜缓缓的抬起眸子,黑色的眸中,只剩一片清冷,缓缓的吐出一个名字:“林水莲!” 李无忧一怔,惊诧道:“左疏狂府中的林姨娘?” “你怎么知道?别人家的宅邸之事你都知道?” 李无忧被风欢颜一噎,讪讪道:“左夫人我也曾为她治病,怎么会不知道。” 风欢颜了然的点点头,如此就说的过去了。李无忧毕竟是神医,又常年居住在京城,知道也是正常。 “难道,这毒,跟林水莲有关?怎么可能,林水莲是深闺夫人,而此毒是苗疆之毒,除了风云楼左使——·” 李无忧的声音逐渐弱了,突然觉悟,震惊的看着风欢颜,“难道说,风云楼的玉莲左使就是——” “对,神医机智。” 风欢颜含笑点头,心想,这李无忧倒是不笨,只是稍稍提点便能猜到,看来也不简单啊。 “这些事情,我都不会管,我只在意我的病人,你这毒,我来的时候,已经解了,只是你的身体我还需要再留意几天,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李无忧心中隐隐的觉得,风欢颜似乎还中过别的毒,但是却没有任何的痕迹,难道是与曼陀沙相融的毒? “神医都不嫌麻烦,我自然是乐意的,毕竟,如此美男,如此养眼,求之不得。” 风欢颜装作一副情场老手的模样,一阵说辞,竟然李无忧破天荒的大笑起来,最后气喘吁吁的说:“这番话,我会转达给叶云奕的。” 风欢颜淡淡的挑眉,神色黯然了一下,说:“那也无妨,反正他现在正陪着别人呢。” “你是说施肃肃?今早上吊自杀的那个女子?” 李无忧看风欢颜没了神采,口气都是酸酸的,不由得问道。 “上吊自杀?这是为何?” 施肃肃那么喜欢叶云奕,又那么高傲,怎么会做出上吊自杀这种事情? 风欢颜心中疑虑重重,但是不得其解,不由得有些烦躁起来。 “据说是施肃肃用自己的清白换取解药,叶云奕又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今早便上吊自杀,幸好得救及时,却怎么都不肯喝药,现在叶云奕在那里照料。” 李无忧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眉头不经意间的蹙起,口气凝重,并非是他觉得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太过蹊跷。 “你不觉得这些,很奇怪么?” 李无忧将目光转向风欢颜,见风欢颜脸上明显的写着我很不高兴这几个字,但是听见李无忧的话,便又立马勾起了唇,笑问:“奇怪又能怎样,只是好奇,她那么爱叶云奕,竟然舍得拿自己的清白去换取情敌的解药。与我认识的施肃肃不一样呢。” “姬兰,你去查一下岳老儿,是怎样才肯将解药给她的,还有,她最近去过哪些地方?” 李无忧伸手拦住正欲出去的姬兰,看了眼风欢颜,淡淡道:“不用去了,叶云奕已经派人去了。你只要好好休养就好。” 驼铃花香 叶云奕一连两天都未曾来看望风欢颜,除了每日亲自做的一些补汤让南蓟送过来,他自己却在施肃肃那里照料。等候了两天,风欢颜心中渐渐的有些不舒服,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这两日,麻烦公子了。” 粉色的帷幔上飘来阵阵香气,挂在银钩上的香囊采用上好的金丝线绣制,里面是施肃肃自己调配的香料。施肃肃一袭浅蓝色的长衫,半靠在床榻上。 叶云奕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向她,淡淡的说道:“你救了欢颜,我理应照料你。”叶云奕的心中有些浮躁,两日不见风欢颜,心中也是十分的担忧着急。不过想来有李无忧在,也必定不会有大碍。只是,欢颜心中一定会多想的吧。 “公子若是这么想,肃肃无话可说。公子当真就没有一刻怜惜过肃肃么?” 施肃肃坐起身子,杏眸死死的盯着叶云奕,口气婉转,许是因为清瘦,所以浅蓝色的长衫衣襟处微微有些散开,隐约的可以看见女子白皙的皮肤。 叶云奕站了起来,心头的浮躁之气越来越重,脑中一片混乱,身体也开始莫名的发烫。叶云奕正欲举步离去,谁知背后一热,一双纤细的手便像水蛇一样绕过他的腰身,紧紧的抱住他。想要挣脱,却总觉得浑身无力,并且很燥热,那双手臂,十分的柔软,清凉,竟是十分舒服。叶云奕暗道一声不好,自己这是怎么了? 却听见身后的施肃肃哽咽着抱着自己,将头埋在他的背上,“公子,肃肃不求别的,只求能够成为公子的女人,哪怕是一次也好。” 说着,施肃肃的手便不规矩想要解开叶云奕的衣襟,叶云奕震怒,一提内力,发现竟丝毫用不上力,顿时气道:“施肃肃,松开。” 施肃肃好不容易才等到如今这一刻,哪里会那么轻易的放手,只更大胆的抱住叶云奕,唇角微微上扬:终于,终于就要成为公子的女人了。 “砰——·” 门口传来的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响,叶云奕抬头,门口的那一抹蓝色的身影颤颤巍巍的,披散着的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整个人脸色雪白,眸中满是怒气。“你们!!!!” 风欢颜站在门口,突然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忍不住来这里,顿时喉咙一阵腥甜,一张口,竟生生的吐了一口血出来。 “欢颜!” 叶云奕一惊,猛地睁开施肃肃,飞速的向风欢颜跑去,接住她倒下的身子,声音颤抖道:“欢颜,你怎么了?” 风欢颜呼吸粗重,闭着眼,嘴角的鲜血不断流了出来。 施肃肃被叶云奕猛地一挣,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胳膊被擦破,鲜血流了出来,她却丝毫未曾察觉般,狠狠的瞪着风欢颜,一张姣好的容颜此时狰狞的可怕。 叶云奕打横抱起风欢颜,头也不回的走了。 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风欢颜眉头紧皱,似乎十分的不舒服,躺在床上,脸似白纸般苍白。身体才刚恢复,就受到那么大的刺激,急火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 李无忧看见背叶云奕抱过来的风欢颜,顿时气得直叫,“叶云奕,我补回来的人,你就这么给我折腾?再折腾几次,她就没命了!” 叶云奕自知理亏,但是却无法解释,只能冷着脸守在风欢颜的床边。 “叶云奕,你这身上是什么香气?” 突然,李无忧不悦的看着叶云奕,眉心紧蹙,似乎十分厌恶这般香气。 叶云奕淡淡道:“就是平常的药草香加上檀香。” “怎么可能?这里面明明有催情花的香气!” 李无忧冷声道,这股香气,这么浓郁,叶云奕竟然没有察觉。催情花香,催情,无疑就是类似春药之类的香气。 “我的衣服向来只会沾染药草香,还有每日熏的檀香,怎么会有别的香气?更何况是催情花?” 叶云奕淡淡的扫了眼李无忧,突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突然皱眉,沉声问:“你确定这是催情花?” 李无忧点点头,“千真万确,我好歹是医者,催情花可入药,我怎么会认错?” “催情花?催情花!好一个催情花!” 叶云奕眸子深沉,似乎有什么情绪蕴藏在其中,隐隐的,却看不真切。 李无忧突然也想到了什么,震惊道:“该不会是,在施肃肃那里,发生了什么,才让风欢颜受了刺激的吧?”这回无忧神医猜对了,叶云奕黑的跟锅底一样的脸色就足以说明一切了,李无忧不禁叹了口气,心想:施肃肃,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能够在叶云奕面前用伎俩,当真是不容易。 沉默了一阵之后,就在李无忧以为自己要被叶云奕浑身散发的冷气冻死的时候,叶云奕开口了,“这笔账,我会算清楚的。” 说罢,便让南蓟将他这段时间穿的衣服都拿了过来,让李无忧检查看看有没有不对的地方。看着面前堆得跟座山般的衣服,李无忧顿时倍感无力,嘴角抽搐的道:“叶云奕,你只需告诉我,你一日换几次衣服?” 叶云奕挑眉,回答:“五套。” 李无忧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看着面前的衣服。“这些都是洗过的衣服,你让我怎么检查?就算有问题,也很难察觉。” 叶云奕哪里管那么多,就那么随意的扫了一眼,将一件衣服拿起来,递给李无忧。 李无忧无奈的叹了口气,任命的拿着那些衣服检查起来。 “你所有的衣服都是檀香与你身上的药草香?” “恩。” “可是这件衣服怎么会有驼铃花香?这种香味很淡,不过却很长久,难以消散。” 李无忧递过一件白色的衣衫,上面绣着银色的暗纹,领口与袖口都用银色的丝线镶边。正是那日余诗焉送来的衣服。 “驼铃花?那日是诗焉送来的衣服,我从来不用这种花香。” 叶云奕云淡风轻的道。 李无忧却是神色凝重,反复的重复道:“驼铃花,驼铃花,生长在朝阳之地,喜光,喜热,曼陀沙,极阴之地,极潮之地,两者相克。” 叶云奕闻言,脸色越来越差,手中突然一声脆响,戴在手中的一块玉扳指便碎了,掉在地上,闪着油绿色的光泽。李无忧的心颤了颤,庆幸道:还好不是自己的脖子。他所认识的叶云奕极少将这种怒气表现在脸上,按照叶云奕的说法,便是这般动怒,会变丑。现如今,只怕是真的动怒了。 叶云奕未曾察觉到这些,只是冷冷的从口中吐出一句话来:“李无忧,我只问你,这驼铃花,与曼陀沙之毒,是否相克?”若是两者相克,便可以解释为何风欢颜会提前毒发,为何自己一靠近风欢颜,便让她痛苦难忍了。 李无忧点点头,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担忧。 “来人,去请表小姐过来。” 叶云奕朝着门外说了声,便褪去自己身上的外袍,径自到床后的一个沉香木柜子中,取出一件黑色的外袍套在身上,一时间,真个人便的凌厉肃冷了几分。 余诗焉一进来,便察觉气愤不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叶云奕缓缓的转过身,眼中冰冷,“诗焉,我问你,这件衣服,除了你,还有谁碰过?”那日,是余诗焉将衣服送来的,虽然奇怪为何送来衣服的会是余诗焉,但是毕竟是妹妹,也未曾多想。此时却是想起,自那日之后,欢颜便开始毒发。 余诗焉眼神闪躲,支支吾吾的道:“衣服,衣服是我洗的。” “那这熏香呢?是谁熏的香?” 李无忧不忍心看着余诗焉那般瑟缩的模样,不由得出声轻问。叶云奕这一副腊月寒冬的表情,生生的能够冻死人。 余诗焉怯怯道:“熏香是请施肃肃帮的忙。哥哥,对不起,我不会熏香,但是哥哥素来习惯衣服上熏香,我实在没辙了,这才让施肃肃帮忙的。”叶云奕不喜欢陌生人碰自己的东西,甚至是厌恶。这也是她不敢直接告诉叶云奕施肃肃碰过他的衣物的原因。只怕哥哥是要动怒了。 果然,叶云奕眼中闪过一道杀气,狠狠的道:“施肃肃!” 李无忧摇摇头,心想:恩仇分明的男人啊。只是涉及到丰风欢颜,叶云奕就明显的苛刻多了。 余诗焉被叶云奕周身的杀气吓到,一时间竟然快哭了出来,“哥哥,我错了。对不起。” “你起来吧,你哥哥不是怪你。只是,那香有问题。” 李无忧叹了口气,柔声安慰道。叶云奕此时怕是不会多做解释,一门心思的都是施肃肃害的风欢颜痛苦,哪里会顾忌其他。 “没事了,你去吧。” 李无忧见余诗焉小脸苍白,无奈的瞥了眼叶云奕。 余诗焉轻轻坐过去拽着叶云奕的袖角,委屈道:“哥哥,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别生气。” 叶云奕淡淡的说:“你先去找东绝吧。” 这么明显不想理人的口吻,余诗焉眼眶一酸,一把泪水就流了出来,握着拳头跑了出去。 李无忧感叹道:“你这又是何必呢?诗焉毕竟还小,你吓着她了。” 回答他的只有一阵沉默,和空气中浮动的怒气。 恩情 “我觉得,你还是先查一下岳老儿,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李无忧抱着胳膊,陷入沉思,这件事,哪里就是那么容易的。 突然,叶云奕猛地抬起头,看着李无忧,问道:“你可曾先送来过解药?”此事越想越不对,李无忧来的时候,似乎就知道风欢颜毒已经解了。但是在此之前,他并未传信告诉他。况且按照李无忧的个性,人不能道的时候,不会只传信,必定会先将解药送来。 李无忧白了一眼叶云奕,没好气道:“废话,那你觉得呢?” 叶云奕眼中晦涩不明,李无忧皱起眉头,不悦的道:“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么?” “呵,呵呵,看来,我倒是得好好的看待这件事了。岳老儿! “公子,余少爷来了。” 叶云奕话音刚落,东绝便领着一个高高壮壮,但是面容清秀的男子进来。男子一见叶云奕,立马抱拳,恭敬道:“表哥。诗焉是不是又给你惹麻烦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现任武林盟主余燕飞,余诗焉的亲哥哥。男子年岁不大,浑身却散发着一股冷凝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只是男子在叶云奕面前,似乎格外的收敛,眼中满是对叶云奕的敬重。 叶云奕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没有,是我吓着她了。” 余燕飞垂下眼眸,了然的笑了笑,“表哥,诗焉的性子我们都知道,我就是听说表哥遭人刺杀,这才急忙赶来。你们刚才在说,岳老儿?”一双与叶云奕有三分相似的眼中,似是结了冰一般,冷冷的散发着寒光,浑身透着一股江湖人的气息。 叶云奕点点头,看了眼李无忧,介绍道:“这是李无忧。”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无忧神医,表哥,你怎么不早介绍,害的我如此失礼。” 余燕飞面色一红,有些尴尬的看了眼叶云奕。 李无忧倒是随意,摆摆手,说:“江湖中人,不拘这些小节。”他倒是没想到传说中新上任的武林盟主向来冷漠,却是如此的随和。想来叶云奕没少调教的。 余燕飞也不忸怩,直接步入正题,“表哥,岳老儿好色,你若是想要调查岳老儿,不如从女人入手。” 叶云奕跟李无忧对视了一眼,均点点头,“燕飞,这件事,我大概猜到了些,你只需帮我找一个靠谱的女子,去岳老儿那里套出一件事,那就是,施肃肃的解药是否来自于他。” “表哥,我回来的途中听闻了件事情。施肃肃失了清白给岳老儿?” 叶云奕挑眉,问:“怎么了?” 余燕风疑惑道:“那怎么可能啊,一年前,岳老儿突然隐退,他虽然好色,但是,他已经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了。” “你是说,他已经——·” 李无忧惊讶道,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叶云奕眉头越来越深,好像也想到了这一点。 余燕风低下头,尴尬道:”表哥,这件事,是我闯的祸,其实没多少人知道,我跟我几个朋友早些年遇上岳老儿对一女子不轨,就废了他,然后我继位武林盟主之后,岳老儿就隐退了。他不可能做出那种毁女子清白的事情。“ 叶云奕突然勾起唇,冷笑:“很好。那你就把这件事查清楚。” 一切,依旧如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欢颜,先把药喝了。” 叶云奕轻轻的将风欢颜扶起来,一只手拿起药,见风欢颜满脸冷漠,一时间有些无措起来。 “先把药喝了。” 谁知,风欢颜径自扭开了脑袋,根本不搭理叶云奕。 叶云奕无奈的道“无论如何,总是要先将身子调理好的,否则,你哪来的力气生气?” 站在一旁的李无忧十分无语,眉角抽了抽,心想:若是我是风欢颜,我搭理他就怪了。 叶云奕知道风欢颜心中所想,那日的事情,任谁看见了都会误会的。“无忧,我想单独跟欢颜呆会。” 李无忧二话不说,身为深长的看了眼两人,转身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叶云奕与风欢颜两人,风欢颜面无表情的靠在床头,不说话,也不看叶云奕。 叶云奕突然抿唇笑了,“还要装下去?你心中不是不知道那日并非我本意。” “并非你本意你就可以让其他的女人又搂又抱的?” 风欢颜突然扭过来狠狠的回了句之后,又撇开了脑袋。 叶云奕一怔,哭笑不得的说:“若是可以,我倒是想让你每日对我又搂又抱。” “你严肃点,叶云奕,我现在很生气,你没看出来么?”风欢颜其实事后想过,叶云奕这样的人,怎么会任由别的女子沾染他,而且她也只看见了施肃肃从身后抱住叶云奕,而叶云奕的神色也十分奇怪。联想起今日的一系列事情,风欢颜心中大概就猜到了,这定是施肃肃的把戏。只是想想还是觉得愤恨,施肃肃如此纠缠,当真是将她风欢颜当病猫了么? 叶云奕低声叹了口气,将风欢颜搂住,“我知道你生气,但是,你总要听我解释一下吧。” 风欢颜抱着胳膊,一副凶悍的样子“虽然我都知道了,但你既然要解释,那就最好解释清楚,否则,家法伺候。” “是是是,家法。” 屋内的声音渐渐变小,直至最后没了声。 李无忧伸长了脖子趴在门口,正欲隔门偷听,正听到叶云奕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心中的震惊还没过,便听见没声了,顿时疑惑了起来。突然,一股淡淡的香气门似有若无的传入鼻子中,门已悄然被打开。一抬头,叶云奕静静的站在门后,身旁挽着风欢颜,正笑着看着他。李无忧竟突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讪笑了下,道:“你们,好了?” 叶云奕挑眉,不咸不淡的反问:“我倒不知道无忧神医还有趴墙角的癖好。” 李无忧直起身子,一脸正色,“我是路过。” 叶云奕不置可否,拉着风欢颜绕过他,径直往书房走去。 李无忧急忙叫住他们二人,问:“你们去哪?” “去感恩。” 叶云奕丢了这句,便再也不回头,拉着风欢颜一路向书房而去。 “公子,郡主。” 叶云奕的书房门口守了许多的人,黑色的劲装,看起来干净整洁肃练。 “公子。” 一进去,施肃肃便盈盈下拜,一双杏眸中满是泪水。 叶云奕目不斜视的走到玉案后坐下,扫了眼还愣在门口的风欢颜,招招手,道:“过来。” 风欢颜走到施肃肃面前,扶起施肃肃,然后转身走到叶云奕的身边坐下。这种场景,总是会让人联想到审案。只是却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判官便是。 “公子,是肃肃不懂事,劳公子多日照料,肃肃有错。” 施肃肃说着,又哭了起来。如此美丽的一个人儿,一哭,梨花带雨般惹人心疼。叶云奕淡淡的说道:“你的确有错,不过,错不在此。” 施肃肃面容一僵,有些不知所以的抬起头,看着叶云奕。 “你救了欢颜一命,我理应谢你,你却将心思用在了我的身上,不可饶恕。今日,我还你一命,从此,我们两清。” “不要,不要,公子。” 施肃肃被叶云奕的话吓的花容失色,急忙爬了过来,想要求饶。然南蓟突然出现,拦住施肃肃,不让她靠近。 施肃肃哭的十分伤心,手指颤抖着指着风欢颜,“公子,她宋乐容犯了那么大的错,您都可以不计较,我只是为了你,才糊涂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 整个院里似乎都回荡着施肃肃的嘶喊,好不凄厉。叶云奕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冷笑,“你确定,你只是犯了糊涂?施肃肃,那你知不知道,李无忧在第二日,就曾送来解药,我问你,解药呢?” 施肃肃浑身一震,惊恐的看着叶云奕,眼中的泪水似乎都流不出来了。 风欢颜皱起眉,将视线投向施肃肃。事关她小命的事情,她竟然之前毫不知情。 “没有。” 施肃肃吸了口气,继而重复道:“无忧神医没有寄来解药。” “施肃肃,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问你,无忧神医可否寄来解药?“ 叶云奕微怒,眉头紧锁,一双眼睛不经意的瞥向施肃肃。 施肃肃打了个颤,坚定的回答:”没有。” “东绝。” 施肃肃一转身,东绝便提着一个死去的鹰,狠狠的盯着施肃肃,问:“施肃肃,这只貂鹰你记得么?” 施肃肃猛地瘫在地上,绝望的闭上眼睛。 “无忧是神医,自知曼陀沙是怎样的毒,又怎会人到才将解药带到?第二日你拿到了无忧寄来的解药,缘何要杀了貂鹰?又为何,没有告诉我们你拿到了解药?” 这貂鹰是众暗卫一同饲养的,极其通人性,飞行的速度也极快,从河东到京城,不过一日一夜就到了。只是这貂鹰贪美食,喜好吃肉。如今貂鹰一死,东绝自然悲愤。 施肃肃自嘲的笑了笑,说:“一只鸟死了,就要说是我杀得?” 东绝眉头一皱,冷声道:“难道你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脂粉香么?貂鹰对脂粉香过敏,浑身会有红色斑纹的。” 此时,施肃肃的脸色只能用吓人来形容了,一脸苦楚的看着叶云奕。可惜,叶云奕一直阖着眼,根本没看她。 风欢颜察觉到施肃肃的视线,不自然的往叶云奕身边挡了挡,那种还深深的记得那日施肃肃从身后抱住叶云奕的场景,女人都是占有欲极强的,风欢颜也不例外。 我没走 “不是我,不是我!” 施肃肃摇着头,一味的否认,她坚信,任凭谁看了她那副模样,都会觉得她是冤枉的。 “你不用废话,这貂鹰,是在你院子中的枯井中找到的。还有,公子府中,根本没有女眷用这种梨花制成的胭脂,只有你。” 东绝眸中一片冰冷,心中的怒气不可言喻。 “施肃肃,无忧神医的药,你扣下了,是不是?” 那几日,叶云奕守在风欢颜床边,东绝南蓟均不在,貂鹰飞回来的那日,正好是风欢颜毒发之前的一日,施肃肃用肉将那貂鹰拦下,扣下了解药。若不是发现貂鹰一去不回,将府中另一只貂鹰放出去,还找不到已经死去的那一只貂鹰呢。 施肃肃面如死灰,一句话都不说。 “岳老儿,根本就没有解药。施肃肃,你倒是说说,你从岳老儿那里拿来的解药是从何而来?” 叶云奕突然出声,平静的看着施肃肃。“原本是我有愧与你,你若是安分的话,容你在河东也不是难事,只是,施肃肃,你竟然扣下无忧的解药,谎称是岳老儿给你的,还在我的衣物上动手脚,害欢颜提前毒发,我从不对女子动手,今日,倒是想破例了。”叶云奕甚少动怒,如今这般神色,与施肃肃所看到过的偏偏儒雅的叶云奕完全是两个人,不禁心中有些后怕,身子不由自主的发抖。 “叶云奕,你怎么知道解药是她扣下的?” 一直沉默的风欢颜突然开口,有很多事,她都不曾明白,却看叶云奕倒是一副一切都了然的样子,不禁十分好奇。 叶云奕无奈的看了看风欢颜,温柔道:“因为解药中含有异香,无忧在她的房间里闻出了这种香气。” “什么?无忧神医来了?” 施肃肃一惊,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掩在袖子中的手不由自主的紧握。直到看见东绝肯定的点头,心中便已绝望怎么会这样,京城中的那位不是说,无忧神医定然赶不到的么?为什么李无忧会来到河东? 风欢颜站起身,走到施肃肃身边,用手挑起她的下巴,冷声问道:“你跟林水莲,是什么关系?” 施肃肃浑身一颤,猛地跌坐在地上,咬着唇,不肯说话。然而风欢颜早就已经查清楚了一切,此时施肃肃说与不说,无甚区别。只是心渐渐的沉了下去,好一个林水莲,竟然能够将手伸到河东来。两人之间一直有联系,这也是风欢颜没有想到的,只是没想到,林水莲竟然还是要置她于死地。 “施肃肃,无论怎么说,作为女子,我心疼你,为了爱,可以付出一切。或许你觉得我不值得被爱,我要告诉你,有一点,你做过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做。” 风欢颜沉声说道。眸中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魅力,让人无法躲避。施肃肃抬起头,问“是什么?” “我不会拿爱来当借口,来要挟他。施肃肃,纵使你真的得偿所愿,留在叶云奕的身边,我也不会计较,但是我会离开。” 离开二字一出口,叶云奕猛地一惊,匆忙站了起来,拉住风欢颜的手,皱眉不悦道:“说什么混话?” 风欢颜笑了笑,安抚的拍了拍叶云奕的手,转头看着施肃肃,“你恨我,是么?” 施肃肃冷哼,好看的眸子缓缓的抬起,似是嘲讽般,“风欢颜,你觉得,你配么?” 叶云奕眉心的川字越皱越深,眼中染上一层怒意。 风欢颜点点头,轻笑道:“是啊,在你看来,我不配。我也觉得我不配。但是那又怎么了,我喜欢。喜欢一个人,我不碍着你的事。你喜欢谁,也不碍着我。” “因为你,他永远都看不见我,你还在说不碍着我?风欢颜,我当真是小瞧了你。” 施肃肃高傲的昂着头,一如初见宋乐容时,高傲,不可一世,骨子里就透着那股傲劲。曾经风欢颜也这么认为,这个女人,由内而外的傲气。但是后来她发现,自己错了。这种傲气,只是在他们的面前,一旦到了自己心爱的人面前,再多的傲气,都会被放下。她曾经也是,可以在任何人面前目空一切,胆大妄为,冥顽不化,但是唯独遇上叶云奕,会觉得自己再多的胆大妄为,都会消散。 “施肃肃,叶云奕不欠你。我也不欠你。你一心以为,因为我,叶云奕才没有爱上你,但是我曾经也离开了三年,再次相遇时,我们是相同的,你不能利用他对同临城的百姓的愧疚,来要求他什么,这样不公平。“ 风欢颜好言相劝,毕竟,施肃肃曾经是同临城的不可多得的女子,为了爱,执着到让人心疼。“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林水莲与你,三年前就已经有了联系。三年前,同临城城破,为何林水莲会在那么严密的防守之下安然的离去?其实她在城破之前,根本就没有离开同临城,而是在你那里,是么?” 空气猛地一动,一股暗流交错,施肃肃的手指紧握,死死的盯着地面。 “其实,如果没有这一次的事,我也不会想到,你居然连风云楼的人都有牵连。” 风欢颜转过身,看不到她的情绪,只是从她幽幽的口气中,听出些许冷淡。曾经,她是风云楼的楼主,子书欢颜,却屡次被风云楼追杀。说出来,只怕是个笑话。 施肃肃胸口一起一伏,唇色发紫,“我知道,你曾经是风云楼的楼主,子书欢颜,中间经历过什么我没兴趣知道,我只知道,风云楼,也曾暗杀过公子,在你们认识之前。风欢颜,你难道真的就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公子对你的一往情深么?” 风欢颜猛地一怔,缓缓的转过头,对上叶云淡然的视线,眼中的痛苦不言而喻,风云楼,曾经追杀过叶云奕?怎么会? “我知道。” 叶云奕弯了弯嘴角,淡淡的说。风欢颜震惊的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公子,你知道?” 施肃肃颤声问道,一脸的不敢相信,曾经叶云奕是龇牙必报的个性,更是嫉恶如仇,对他怀有不轨心思的人,他都会不会放过,可是,风欢颜,以前就对他心怀不轨,为什么还要——·“公子,那你为什么?” 叶云奕打断施肃肃的话,“我知道,,但是在我眼中,那是两个人,一个是风云楼楼主,子书欢颜,一个是我认识的宋乐容。即使到了现在,就算她叫风欢颜,也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宋乐容,而不是子书欢颜。” “可是这对我不公平!风欢颜,你那么不堪,你凭什么得到公子的爱! 施肃肃哭着,拽着叶云奕的衣角,嘶喊着。 风欢颜竟有些错愕,心里乱乱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以前作为子书欢颜的那段记忆,她也是林水莲对她第二次更改记忆的时候,她才想起的,就算不是她所为,但是,却还是心乱如麻。叶云奕的眸中始终那么温暖,什么都不计较,但是偏偏是如此,却更让风欢颜心中难以接受,于是转身,提起内力便冲了出去。 “欢颜!” 叶云奕一惊,急忙追了出去,可是一出去,哪里还有风欢颜的人影? “你们有没有看到欢颜?” 叶云奕焦急的问道。院子的四周传来了几声一致否定的回答。叶云奕顿时脚下一软,猛地后退几步,迷茫的看着四周,像个被抛弃的孩子。“欢颜。” 夜里静谧的只听得见他自己的声音,突然,叶云奕像是疯了般,朝着暗卫大喊:“找,快去找!” 从来没有见过叶云奕发这么大的火的暗卫纷纷出动,朝着不同的方向寻找而去。 “公子。” 南蓟一把扶住身子摇晃的叶云奕,满脸担忧的叫道。风欢颜的性格他们都清楚,若是有意不让别人找到的话,别说是南蓟了,就算是叶云奕自己都找不到。 叶云奕脸上乌云密布,眉头紧紧的凝在一起,勾起唇,冷笑,“我叶云奕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失去什么我都不怕,唯独害怕失去欢颜。若是找不到欢颜,那个女人,就让她从此消失吧。” 施肃肃?南蓟一怔。叶云奕其实是最果断无情的,只是有风欢颜在,他们都快忘了,这才是他们的公子。 突然,身后响起了一声轻唤,叶云奕扭头,看见风欢颜正笑着站在他身后,冲他温柔的笑着,叫了声:”叶云奕。” 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叶云奕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上前将风欢颜揽在怀里,“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风欢颜笑着回答:“三年前,我不是走了一次么。我只是回去拿个东西。”察觉到叶云奕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风欢颜心中猛地一痛,自己竟是这般任性,差一点,就真的走了。“叶云奕,我没走。” “恩,我知道。” 叶云奕闭着眼,心满意足的回答。 养家糊口 第二日一早,河东云公子就宣布,将叶家所有的产业全部赠与施肃肃,以报答她舍身换取解药,从此互不相欠。同时,又一劲爆消息传出,岳老儿上门提亲,求娶施肃肃。一时间,之前还疯传的施肃肃以自身清白换取解药瞬间就变成了一段促成好姻缘的佳话。更有人说,岳老儿根本没碰施肃肃,是施肃肃为了逼岳老儿就范,这才传出的这些流言。云公子更是说了,相爱无错。云公子金口一开,瞬间那些疑虑都没了,剩下的都是祝福声。 风欢颜得知的时候,还狠狠的瞪着叶云奕,骂他简直无耻。这种话都说的出来。谁知叶云奕淡淡的说了句:我们相爱本就无错。至于其他人是否对号入座,我就无法保证了。风欢颜只能无奈的吐吐舌头,怪只怪施肃肃当真是触碰到了他的逆鳞了。只因为余燕风传来的一个消息,岳老儿,根本没有解药。施肃肃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自编自演,叶云奕最恨别人的欺骗,如此一来,做出这样的举动,也算是给施肃肃一个小小的教训。 郡主府内,风欢颜一身淡紫色的长裙,有气无力的趴在叶云奕的腿上,无聊的看着叶云奕气定神闲的看着她无聊写的话本子。“叶云奕,你会不会养不起我了啊?” 叶云奕直接在风汗颜的腰间掐了一把,恨恨道:“那你觉得,你养我如何?” “求之不得。”风欢颜开心道,一手急忙拉住叶云奕在自己腰间不安分的手,不好意思的看了眼门外。 叶云奕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干咳了一声,“进来吧。” 余燕风脸上有尴尬,不好意思的进来,对叶云奕鞠了一躬,“表哥。” 又看了看风欢颜,叫了声:“嫂子。” “噗!” 叶云奕一口茶还未咽下去,瞬间喷了出来,呛得自己满眼的泪水。叶云奕忍着笑,手在风欢颜的悲伤轻轻的拍着。 “没事,你嫂子最近可能,太渴了!” 余燕风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的两人,从小他就极少见到自己的表哥这个样子的宠溺一个人,饶是对余诗焉,都是善待而已,却不想,竟然有一日,他也会对一个女子这般温柔。 风欢颜笑了笑,说:“你好。” “事情都办妥了。” 余燕风朝着风欢颜点了点头之后,便将事情的经过给叶云奕汇报了一遍。原来之前,叶云奕让他去调查岳老儿与施肃肃,还有解药的由来,他便派了一个面貌清秀的男子扮作女子去探岳老儿的口信,却得知,施肃肃根本就未曾与岳老儿发生任何的关系,只是给了他许多的珠宝,让他听到任何消息,都承认。所以河东那些关于施肃肃*换取解药的谣言,也是施肃肃一手策划的。这与叶云奕想的差入不大,但是却十分意外,施肃肃尽然做到这种地步。 叶云奕淡笑着,“岳老儿那里的事情,多谢你。” “表哥说的什么话?咱们一家人。” 余燕风很少听到叶云奕这般的感谢,从来都是只有他麻烦叶云奕,从未帮叶云奕做过什么事情,这件事,是他第一次帮到叶云奕。“表哥打算怎么处置施肃肃?” 叶云奕心中早就猜到了这一切,只是还是选择将所有的叶家明面上的财产都给了施肃肃,以求报恩。他心中所想,不过是为了减少不知情的人对风欢颜的议论。毕竟,河东百姓先听到的谣言是施肃肃拿到解药。人言可畏,若是让风欢颜落下了什么口舌,他心中也会不悦。 “让她离开府中吧。岳老儿不是提亲了么,那就送嫁吧。” “表哥,她,未必愿意啊。” 余燕风皱着眉,有些担心。施肃肃的性格,绝对不是那种会这么任人摆布的。谁知叶云奕只是淡淡的一笑,说:“岳老儿,也不是那么容易任人摆布的。” 风欢颜抬眸,悠悠的问了句:“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给了他一个提示。” 叶云奕淡笑不语,默默的就着风欢颜刚刚喝茶的杯子喝茶。岳老儿除了贪色,还爱财。如今河东人都知道了,施肃肃拥有了叶家所有的财产,如此一来,岳老儿只会将计就计,逼迫施肃肃就范,再加上,岳老儿的手段多了去了,一个施肃肃,根本不在话下。 “哦,就是一件事,欢颜,以后记得养家。” 多年来,西狄向来都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不过却因为左疏狂的缘故,一直都未曾让西狄得逞。 风欢颜也开始了年底的查账,每日繁多的账本看的她叫苦不迭的。 “叶云奕,你就帮我看一下账本啊。” 风欢颜苦着脸,看着坐在一旁悠闲养神的叶云奕,心中闷闷的。 叶云奕睁开眼,瞥了眼风欢颜,淡淡道“我负责赚钱,你负责养家,你想想账本皆是钱,是不是很有动力了?” 风欢颜一头栽在桌子上,哭笑不得的哼哼道:“叶云奕,你不是把叶家的财产都给了施肃肃了么?怎么还会有这么多——钱啊?” 风欢颜换来的只是云公子淡淡的一个笑容,笑意直达眼底,风欢颜心中一阵,就像是看见漫天的星光落在身上,让人沉醉。 “我好看么?” 突然,叶云奕的气息靠近,风欢颜一回神,叶云奕已经站在身前,一脸狡黠的看着她。 “那个,那个,账本好看。” 风欢颜脸上一烧,急忙低下头,装作在认真的看账本。 “郡主,左,左将军到河东了。郡守大人请您前去府邸。” 姬兰很不情愿的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暧昧,站在门口,有些尴尬,手不自觉的缴着衣服。 风欢颜一惊,“左疏狂?他来河东了?” 周身的气息瞬间冷凝,风欢颜不自觉的瞥了眼叶云奕,果然,那人的脸,比起锅底来还要黑一些。“怎么之前没有捎信来。”这么突然,风欢颜不禁有些懊恼。 姬兰无奈的道:“左将军说是来接未婚妻回京的。” “咔嚓。” 姬兰话音一落,风欢颜身后的一处书架便发出木头断裂的声音。叶云奕一脸云淡风轻的站在风欢颜身边,任由风欢颜错愕的眼神盯着他。 “这个,书架,旧了。姬兰,让季彦找人换了。” 叶云奕一把拦住风欢颜,问:“那么,是旧的好,还是新的好?” 叶云奕的口气说不出的别扭,像是小孩子,明明很生气,却还是要装作没事人一样。风欢颜心中清楚,叶云奕在意的,不过是她与左疏狂的婚约。三年前,宋乐容是洛如非的未婚妻。三年后,风欢颜,却与左疏狂有着婚约。饶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婚约,但是左疏狂的确是更名正言顺一些。 “当然是,旧的好。旧的好。” 风欢颜苦着脸,讪讪的笑道。 叶云奕满意的在她的嘴唇上咬了一口,轻笑道:“那你快去吧。左将军是国之栋梁,怠慢了,可不好。” 风欢颜吃痛,又不敢叫出来,只好跑到镜子前去一照,嘴唇已经红肿了起来,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做了什么的。风欢颜转身,讨好的楼主叶云奕,“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叶云奕轻叹了一声,无奈的说:“我可不想作为奸夫陪你一同去。今日你安心的去,我让南蓟护送你。我在家里等你。早些回来。”左疏狂那么敏锐,若是察觉到他就是洛如非,不知道还要出什么乱子。叶云奕不想再在风欢颜面前戴着面具,所以他宁愿避而不见。 风欢颜委屈的瘪瘪嘴,说了声:“好吧。”就让人备马,去郡守府。 但凡是去郡守府,姬兰定然都是随行的。此次叶云奕虽然没有陪同,但是却让南蓟一路护送。南蓟是云公子身边的人,加上相貌俊秀,河东百姓都知道,此时南蓟出现在风欢颜的身边,意味着什么是再清楚不过的了。风欢颜一进去,就被夏柳河拉了过去,往左疏狂面前一送,兴奋道:“将军看看,就知道夏某并未说谎。郡主在河东过得十分的好。” 左疏狂一双眸子从满含笑意突然变得冰冷,盯着风欢颜的嘴唇,良久,才挤出来一句:“夜里蚊子多,便该用些香薰走。怎的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叶云奕的小心脏扑腾扑腾的跳了两日,讪讪的笑着。她总不能说,那不是蚊子咬的,是叶云奕啃得吧?不过,想来左疏狂该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还装作不知情而已。 “许久不见,你过得可好?” 左疏狂定定的看着风欢颜,竟似是十分无奈的眼神。 风欢颜一时间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急忙回答说:“恩,过得很好。” “我知道。” 左疏狂淡淡的一笑,脸上的寒意散去。 “郡主,将军大人一路辛劳,不如还是早些领他去别馆休息吧。” 夏柳河也是识眼色之人,见两人之间有些不对,便急忙插话。 风欢颜感激的扫了眼夏柳河,然后附和道:“就是,你先去休息,改日我们再叙。” “欢颜,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左疏狂突然发问,风欢颜顿时觉得自己就跟跳梁的小丑一样,尴尬万分。“当然,想说的很多。” “比如?” 相见的醋意 左疏狂眸中一喜,期盼的问道。 风欢颜一怔,没说话。她自然之道左疏狂希望听到什么话,但是说真心话,她自从来到河东,却觉得脱离左疏狂的限制,自己过得很轻松自在,更是从未想过左疏狂。哪怕左疏狂最初总是隔两日就有书信送来,后来变成十日,再后来变成一个月。风欢颜极少给他回信。她相信左疏狂能够明白她的意思的。只是,没想到左疏狂从边境回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来河东找她。 沉默了一阵,左疏狂眼中的欣喜缓缓消散,自嘲道:“其实你最想说的,还是婚约吧?” 风欢颜猛地抬起头,震惊的看着左疏狂。 左疏狂哼了两声,“欢颜,你在河东的所作所为,当真没有考虑过我么?你让我,情何以堪?” “你,都知道了?” 风欢颜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左疏狂的书信为何来的越来越少,话也越来越少,中间的缘故,是因为些什么呢?他们都猜得到。因为左疏狂对河东的事情一清二楚。 左疏狂冷笑,反问:“你跟云公子亲近,你觉得我作为你未婚夫会不知?” “左将军,云公子与所有人都亲近。” 夏柳河最看不得别人说叶云奕的不是,登时站出来,挡在风欢颜的面前,气呼呼的说道。 左疏狂淡淡的扫了眼夏柳河,继而对风欢颜说:“罢了,我累了。你不带我回府去休息么?” “左疏狂,我——” “左将军,别馆已经收拾出来的,宽敞明亮,环境好。郡主毕竟是女眷,还是要顾忌名声的。” 夏柳河打断风欢颜的话,一改往日的儒生气,颇为坚定的说。 左疏狂一愣,绕过夏柳河的视线,看着风欢颜,问:“你也这么想?” 左疏狂与风欢颜心知肚明,风欢颜曾在左府居住,后来回了公主府,并且风欢颜从不在意这些,还在李错的别院中住过,哪里会纠结名声的问题的。只是左疏狂在等风欢颜的一个答案,一个可以让他心中宽慰的答案。 风欢颜吸了口气,抬起眸子,笑道:“恩,夏大人说的是,左疏狂,我送你,去别馆。”这番话说出来是风欢颜的本意,却是很残忍。她说完,竟然有些不敢看左疏狂的眼睛。 左疏狂低声道:“好。那麻烦你带我去了。” 风欢颜骑着自己的马,愁眉苦脸的带着左疏狂一路往别馆行去。许是她都没有注意到,左疏狂的眼睛,一直默默的看着她,直到到了别馆,才堪堪收回视线。 “到了。这里就是了。” 风欢颜指了指别馆,并没有打算下马送左疏狂进去。 “欢颜,你不打算陪我坐一会么?” 左疏狂轻声问道,似乎是为了等待风欢颜的答案,也不曾下马。 风欢颜一怔,笑道:“我,我今日还有事,改日再吧。” “什么时候,咱么连做一下,都得改日了?” 左疏狂叫住正要离开的风欢颜,眉心不经意的蹙了起来。面前的女子,明明离自己很近,却总感觉像是隔了千山万水一般,摸不着。 风欢颜扭头,讪笑道:“左疏狂,你今日累了,我不便打扰,过两日等你歇息好了,我再过来。” “到底是因为今日我累了,还是因为云公子,欢颜,现在就我们两人了,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左疏狂向来直接,风欢颜心中清楚,自己与叶云奕的事情左疏狂必定是知道的,但是她还是念在左疏狂这三年来对她好的份上没有说出口,此时左疏狂一逼问,风欢颜倒觉得心中豁出去了,“对,是因为他,左疏狂,在京城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咱们的婚约取消,你母亲不喜欢我,你没必要为难自己。” 左疏狂突然怒吼道:“到底是我母亲不喜欢你,还是你不喜欢我?” 风欢颜没料到左疏狂会突然翻脸,登时一怔,心里有些忐忑,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左疏狂真的发火呢,心中不由得有些瑟缩。 “欢颜,你告诉我,要怎样做,你才能跟我回去,才能让我得以靠近你身边。三年来,你总是若即若离,我虽是军人,身体是铁打的,心,不是。” 左疏狂口气中似乎带了一丝痛楚,风欢颜不敢看左疏狂,埋着脑袋,沉默不语。 “左将军,久仰。” 这般好听的声音,饶是左疏狂作为男子,都不由得愣了一下,扭过头,打量着来人,一袭墨色的长衫,玉面具遮住了容颜,但是仅仅是那周身的气质,便让他在人群之中一眼便被注意到。 “你是,云公子?” 左疏狂不太确定的问道,眸中有惊诧,有不可置信。 叶云奕轻笑了声,温声道:“奕不敢当,将军抬爱。” 左疏狂瞥了眼一旁不说话的风欢颜,脸色冷了下去,挑眉问道:“云公子所为何事?” “听闻将军前来,奕便贸然来访,将军莫怪。只是过两日便是微山书院院试,考题尚在斟酌,郡主作为出题夫子之一,自然是要与众出题官一同讨论此事。事关重大,望将军海涵。”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给了理由,又让谦卑有礼,让左疏狂一时难以拒绝。 “欢颜,你——·” 左疏狂的话还没说出口,风欢颜便打断他,急忙道:“是啊,我都忘了,左疏狂,我真的有事,改日再来看你。” 说罢,也不等左疏狂回话,策马扬鞭,横冲而去。叶云奕浅浅一笑,行了个礼,便上了自己的马车。好不容易追上风欢颜的马,叶云奕却始终交代东绝距离风欢颜五部的距离,不快不慢的前行。 “停车,我要坐马车。” 风欢颜听见身后的声响,就知道叶云奕追了过来,自然是心中万分高兴。谁知叶云奕倒是好,就当没听见一般。风欢颜不禁怒了,脚一登,整个身子便朝着地上栽去。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环住, 叶云奕没好气的说:“风欢颜,你当真是胆大包天!” 风欢颜微微睁开眼睛,笑嘻嘻的搂住叶云奕的脖子,委屈的说:“云公子,小女子吓坏了,公子怎么这般凶?” 难得的见到风欢颜这样小女儿娇态,叶云奕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无奈的将风欢颜抱进马车,低头便咬住她的娇唇。 “叶云奕,你属狗的么?” “我属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属什么,都是公的。” 马车后的人群中,一个蓝衣劲装男子手紧紧的捏着自己的佩剑,心尖尖的沉了下去。 左疏狂来到河东,不少的名门之家便纷纷的邀请左疏狂前去赴宴,左疏狂一时间竟也推辞不得,无奈,只得前去。倒是没有多少时间前来寻风欢颜了。风欢颜乐得自在,只是这样的好日子,很快便被打破了。 郡主府的凉亭中,凤环亚一身青色的长袍拖地,正在调着手中的琴,听完姬兰的话,顿时手中的琴弦断了,风欢颜皱着眉头,问:“你是说,那些名门之家的人想要将自己的女儿许给左疏狂,左疏狂拿我出来做幌子?” 姬兰点头,说“不止如此,但凡是知道左疏狂的人,都知道郡主与他的婚约了。而且左将军还说,此次就是要接您回京,然后完婚的。” “混蛋,我不是说了取消婚约的么?” 风欢颜狠狠的将琴摔在地上,双眼发红,姬兰甚少看见风欢颜气成这个样子,不由得担忧道:“郡主,要不公开您跟云公子的事,让左将军自己退出?” 风欢颜冷声道:“糊涂,叶云奕的在百姓心中如同谪仙一般,不染凡尘,此时正当传出我与左疏狂有婚约,若是再公开我跟他之间,那百姓会怎么想?他们将不会再这样敬重叶云奕,还会觉得叶云奕抢了别人的未婚妻,只会徒遭骂名。” 风欢颜越想心中越乱,正在此时,李无忧迈着悠闲的步子晃悠过来,看见风欢颜,笑道:“嫂嫂好,嫂嫂今日可欢迎我?” 风欢颜突然眼前一亮,激动道:“自然是欢迎的。” “嫂嫂这话说的好,不过今日我来找嫂嫂,叶云奕是知道的。” 李无忧说着,瞟了眼四周的人,见都是风欢颜身边的人,都可以信得过,便不再担忧,打量着风欢颜的脸色,“嫂嫂今日脸色不好,是不是心中烦闷,急火攻心?” 风欢颜挑眉,道:“是。” 李无忧点点头,煞有其事的样子,递给风欢颜一颗药,说:“嫂嫂可以吃了这颗药,保证明日便好。”说罢,用眼睛示意了一下手中的那颗药。风欢颜勾起唇,接过那粒药,直接塞在嘴里了。 李无忧一惊,问:“嫂嫂你这么急?你也不担心我会给你毒药啊?” 风欢颜无所谓的耸耸肩,“无碍,我信你。” 至此一句话,李无忧淡淡的笑了笑,说了句:“嫂嫂放心,这件事,过两日便会解决了。”他不会辜负所有信任他的人。左疏狂这件事,他定会帮助风欢颜解决。 ps:上个晚自习换了三次教室,就好像走错了三次厕所一样,第一次去了女厕所,第二次去了男厕所,第三次去了不男不女的厕所,那么,问题来了,到底该去哪个厕所呢?算了,反正我是不会在厕所里码字的~~~~~~ 有何不可 次日一早,郡主府便闹开了,医者来来往往,甚至只河东郡守夏柳河也来了。而风欢颜则躺在床上,面无血色。 “怎么回事?郡主之前不是好好的么?” 夏柳河沉声问道,风欢颜现在的模样,与平日里张扬的样子相差太多,看着让人不禁觉得心疼。 “夏大人,郡主常年习武,加上体寒,伤了根本,调理调理并无大碍。只是——” 那山羊胡子老头话说的结结巴巴的,十分为难与惋惜的叹了口气。 夏柳河忍着心中的焦躁,问道:“只是怎么了?”这般的气魄,竟然突然间不像是那个之前一直温温如玉的儒生。 “只是怕是以后,都不会再有孕了。” 以后,都难以再有孕?夏柳河身子一歪,差点没一头栽倒。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可是,他却突然浑身一僵,凭什么,凭什么就这样带走一个女子生育的能力,剥夺她作为一个母亲的资格? “大人,老夫,老夫真的尽力了。” 老者叹了口气,背起药香便走了。可怜了这女娃,如此貌美却注定是无法生育了。 姬兰上前一步,眼中一片湿润,抬起的手顿在半空,终究还是没有落在夏柳河的身上。 “无忧神医呢,无忧神医会不会有办法?”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般,转身拉住姬兰的胳膊,眸中触及到姬兰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突然像是触电般松开手,心疼道“弄疼你了?” 姬兰宽慰的笑了笑,淡淡的回了句:“没事。” “不行,郡主这么好的女子,云公子好不容易与她走到这一步,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行,要把无忧神医找到。” 姬兰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还真是个书呆子啊。 “夏柳河,无忧神医早就走了。” 夏柳河一惊,忙问:“走了?” 姬兰点点头,转身进了屋内。夏柳河倒是因为女子闺房不得随意进入而留在了门外,不过,那双眼睛简直就是已经望穿了一般。 风欢颜睁开眼,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味不明的盯着姬兰看。 ”主人,你,你好点了么?“ 姬兰被风欢颜这样看的不好意思了,顿时脸上一红,尴尬的问道。 风欢颜不慌不忙的收回视线,似是不经意般的扫了眼门外,说:“消息都散发出去了么?”女子淡淡的口气,听起来就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丝毫不相干的事情一样,但是姬兰却知道,这个消息一旦放出去,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女子就是繁衍后代的工具,地位低下,束缚极多。原本姬兰以为,风欢颜这样的女子已经很了不起了,组织了江湖第一大杀手组织,无归门,短短几年就将风云楼的生意抢得一干二净,江湖中人人人畏惧,风欢颜本人更是超脱世俗,让人移不开眼,偏偏这样的女子,却多磨难。 “主人放心,一切都准备好了。京城那边也将音信递了过去。” 风欢颜闻言半阖上双眼,倏尔睁开,幽幽的道:“突然没有想现在这样喜欢左疏狂额母亲呢。”那个母亲,为自己的儿子一切都不顾的人,还,极度的厌恶她。 姬兰没说话,默默的为风欢颜点了安神香退了出去。怕是过不了多一会,就会有人登门拜访,做戏嘛,还是要做足的。 姬兰刚出去,眼前一道白色的身影便是一闪,来到了床前,满眼笑意掩饰不住的散发出来,“欢颜。” 风欢颜轻笑,看了眼来人,无奈道:“叶云奕,你打算这样跟我偷情不成?” 谁知叶云奕倒是想得开,一边眉毛一扬,反问:“有何不可?” 说着,便手脚迅速的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触及到风欢颜那温热的体温,身子一下子就绷直了。 风欢颜察觉到叶云奕的变化,自然是心中有数的,便打趣道:“云公子不是不近女色的么,这么不光明的爬床,不大好吧?” 叶云奕手一扬,外面的帷幔便一层一层的落了下来,一层接着一层,像花儿闭合般,充满着唯美之感。三层帷幔落下,严严实实的遮住了里面的人影,只恍惚的能看得见,似乎是有个人影躺在那里,却看不真切。 “风欢颜,别逼我今天吃掉你。” 叶云奕嘴角勾起,带着邪魅的气息,视线扫过风欢颜殷红的唇,眼中的欲火一簇一簇的燃起。 风欢颜不是第一次与叶云奕这般亲密,只是还是不由得害羞的脸红,“叶云奕待会有人回来。” “恩。我知道。” 叶云奕不经意的回答。 风欢颜按住叶云奕在自己身上不规矩的手,倒不是她不想这么早给叶云奕,只是,今日怕是消息一传出去,左疏狂肯定会登门的,总不能,被捉奸在床吧? “那你还,还,待会会被人发现的。” 风欢颜红着脸别开了头,隐隐的听见了外面有什么动静。 “叶——” 风欢颜刚张口,叶云奕便迅速的脚舌头探了进去,在她口腔中游走,吮吸着属于风欢颜的那丝清甜,挑逗着她的舌头。 “郡主,左将军来了。” 叶云奕突然浑身一僵,后迅速的将风欢颜的衣服一拢,优雅的为她系上带子,满意的打量着风欢颜红着的,一副醉人的模样。 “欢颜。” 低沉的声音,左疏狂立在门前,蹙着眉叫道。 屋内传来一声轻轻的声音,“将军请回吧。” 左疏狂一阵,那声音,似乎有些微喘,似乎是累极了。但是欢颜不是病着么?想到这,便一推门,进去了。姬兰的动作尴尬的僵在那里,只怪左疏狂速度太快,她根本未曾来得及出手。 一进屋,层层帷幔包裹,恍惚中有个人影侧着躺在床上,看不清面容。左疏狂叫了声:“欢颜?” 那身影一怔,似乎是缓缓的颤抖了起来。 左疏狂看的一阵心疼,不由得走前了两步,刚准备掀开帷幔,却听见风欢颜冷冷的制住了他:“左将军,不是让你回去了吗?” “欢颜,你在怕什么?” 左疏狂蹙着眉,隐约的,他觉得风欢颜并不想见他。他的直觉向来很准,只是风欢颜看上去似乎真的是疲惫了,整个人缩在杯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左疏狂越看越觉得不真切,顾不得许多,一把掀起帷幔便走了过去。 三层帷幔被左疏狂粗暴的动作掀开之后便无力的散落在地上,眼前女子的背影这么熟悉,发丝柔顺的散在枕边。左疏狂看了眼风欢颜,一把掀开被子,里面除了风欢颜抱着的一个枕头便再无其他。 风欢颜缓缓的转过身,一双美眸中尽是委屈,瞪着左疏狂,嘶吼道:“左疏狂,你在做什么?不是说了让你回去吗!”风欢颜用尽全身力气的喊了出来,脸都憋红了。 门外的侍卫听见这声音,急忙拔了剑冲了进来,却在看见散落一地帷幔和床上躺着瑟瑟发抖的美人之后立马又都退了出去。 左疏狂垂下眸子,尴尬的为风欢颜盖上被子,他怎么会怀疑风欢颜床上有人呢?饶是风欢颜再大胆,也不敢公然的跟男子在房间里私会。风欢颜一把将被子扔开,背对着左疏狂。 左疏狂脸上微有愠意,皱着眉,不那么愉悦的看着风欢颜的背影。他得知风欢颜不能生育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过来看下究竟。谁知过来的途中,陆续的碰到几位从这里出去的大夫,询问了之后,一颗心就沉到了谷底。他相信,风欢颜纵使不想嫁给自己,也绝对不会拿这种事做借口。加上以前同临城城破,风欢颜跪了三日,夜深寒气重,确实是有过寒气入体。只是,却没有想到这么严重。 “左将军,请吧。” 姬兰那种持剑,冷眼看着左疏狂。刚刚的一切,他都看在了眼中,这种时候,左疏狂不是关心风欢颜,反倒是怀疑她,想到这,姬兰心中便更是不待见左疏狂了。 左疏狂微微一怔,蹙眉问道:“欢颜,我不介意,你愿意跟我回去么?” 风欢颜冷笑,“左将军,你府中尚有一位可以生育的姨娘,我风欢颜,最讨厌做别人的后妈了,就算我跟你回去,也只是徒让你娘亲伤心罢了。”换做以前,左疏狂坚信,他可以说服母亲接纳风欢颜,总是风欢颜性子不好,但是又无多少败坏的德行,等到有了孩子,左母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接纳风欢颜,只是如今,他真的不确信了,母亲心中想的,他不是不明白,左家世代为将,子嗣格外重要。欢颜,已经不可能满足最重要的这一点了。 护主心切 “欢颜,任何女人生下的孩子都可以是你的,但是我只想要你是我的。” 左疏狂抿着唇,期盼的看着风欢颜的背影。风欢颜闭上眼,轻轻的说:“左疏狂,我从来不会宽容到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还允许他们的孩子把我叫妈,左疏狂,你知道的,我会杀了他们的。”她就是这样一个极度占有欲的女人,可怕也好,执着也罢,从来能够给她这一切的,都只有一个人。那个人,会为了她拒绝一切女人,会包容她,宠溺她。就算是她做了不可弥补的错事之后,他也只是淡笑着为他顶下所有的惩罚,笑着跟她说:你就不能矜持一些么? 突然,一滴泪滑落在枕边,风欢颜沙哑着嗓子,心底默默的说了声:阿珂,对不起。对不起,她爱着叶云奕,或者说是叶云奕。她心中清楚左疏狂不是阿珂,但是面对那张脸,她终究还是心痛。 左疏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只记得走的时候,看见远远的,一道拱门前在,站着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带着面具,手单单的背在身后,周身的气势竟然无人能抵,加上那淡然脱俗的气质,让人心中不由得一慌,这人,是谁? 入夜之时,季彦拎着把刀急冲冲的闯了进来,一进来就大叫:“哪个不长眼的大夫诊断的?看我季彦不乱刀砍死他!他么的,敢诅咒老子的主人!” 这就是最初的季彦,凶狠,粗暴,无礼,只是呆在风欢颜的身边的时候,却温顺了许多,至少不会这样粗暴拎着刀回来。 姬兰手一扬,拦住季彦的去路,淡笑着问:“你做什么去?” 季彦眉头一皱,眼前的人最近变得越发的近人情了,看起来也温柔多了,只是怎么感觉有些不适应了。手中的剑不知不觉中悄悄握紧,正要出手,姬兰冷着脸,眼刀子嗖嗖的投向他,一字一句道:“季彦,你丫的找死!” “哦哦,吓死我了,我就说嘛,姬兰怎么会突然像女人了,吓死我了。“ ”砰!“ 季彦话一说完,整个人就朝后面的地上飞了过去,姬兰沉着嗓子,半眯着眼睛,冷笑:”是么,我不像女人?嗯哼?”姬兰整个人身上似乎围绕了一层寒冰,直冻得季彦浑身发抖,咽了口口水,瑟瑟问道:“姬兰,你,你今天忘了吃药了?” “姑奶奶就让你看看是不是没吃药!” “姬兰。” 正欲抬起的手缓缓的放下,姬兰刚刚还冷着的脸立马柔和了,眼中漾着一池春水般,缓缓的转过身,朝着来人唤了句:“夏大人。” 夏柳河错愕的看着地上躺着的季彦,忍住眉心的跳动,“姬兰,你,你又不高兴了?” 姬兰眨巴眨巴眼,无辜道:“夏大人说什么呢?季彦摔倒了,我这是要扶他呢。是吧,季彦!“ 姬兰扭过头,威胁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季彦,大有你今日敢揭穿我我就废了你的趋势。 季彦瘪瘪嘴,伸出手,不甘愿的说:”拉我起来。” 姬兰正欲伸出手,却有一双白净纤细的手更快一步,伸在了季彦的面前,夏柳河淡淡的说:“男女有别,还是我拉你吧。” 季彦这下子气着了,这夏柳河到底是几个意思啊?于是倏地收回手,瞪着夏柳河,“夏大人,你这小身板,我怕没那个力气。哎哟。” 姬兰冷着脸阴森森的瞪着季彦,垂在身侧的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挑眉,问道:“夏大人的身板真的不能拉你么?恩?” 季彦心里一沉,急忙拽着夏柳河的手站起来,讪讪道:“自然是可以的。可以的。” 姬兰满意的勾起唇,换上那副温柔的面色,站在夏柳河身边,倒是极其的登对。 “郡主身子怎么样了?河东还有些事宜需要郡主定夺。” 见夏柳河浓眉上染着忧愁,姬兰也不禁皱起了眉,摇了摇头,说:“主人今日更是连饭都没怎么吃。” “罢了,这些事还是去请云公子拿主意吧。” 夏柳河打定主意,便起身朝着隔壁的院落去了。然而他并不知道,此时他要找的云公子,正在风欢颜的屋内,垂着眸,打量着睡去的人,一片暖意。 “将军,打探到了,郡主府隔壁的府邸是被云公子买了下来。” 别馆内,左疏狂手持长剑,一袭黑衣劲装,发丝全部被束了起来,剑眉冷凝,眼中透着杀气,剑指之处,无风草动,树叶婆娑,整个别馆的庭院都笼罩在一股肃杀之气中。 “哐当。” 扔下手中的剑,左疏狂拿起一旁的干净白布擦了擦手,满头的汗水顺着俊朗的脸颊流了下来。黑黢黢的眼珠子在夜色之下更是渗人。 “云公子?是江湖人传的云公子?” 那人点头,道:“是。” 左疏狂眼中一片寒意,江湖人称的云公子,名声不比当年的洛如非小,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加上云公子的神秘,少有能见到的人。难道今日,那个白色的面具男子就是云公子?左疏狂心中一沉,手不自觉的就紧紧的握了起来,为什么,那个人会出现在欢颜的府邸中? “将军,属下还打听到,郡主似乎跟云公子之见的关系不一般,那云公子身边的人很警觉,我们没机会打探更多的消息。” 左疏狂瞥了眼那人,淡淡的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让风云楼的人随时待命。” 那人眼眸亮了亮,欣喜道:“是。” 那人一走,左疏狂突然脚尖一挑,被扔在地上的剑便被挑了起来,直直的刺向身后的树上。 “哗啦” 树晃了晃,从树上跳下一个同样一身黑衣劲装的人,正是南蓟。南蓟冷着脸,“左将军打探我家公子做什么?” 左疏狂转身,冷冷的一扫南蓟,冷哼道:“你家公子?不知他将府邸买在我未婚妻隔壁是什么意思。”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似乎随时都会被点燃爆开一样,南蓟笑道:“左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家公子将宅邸买在哪里,难道还需要跟将军汇报?倒是将军要搞清楚了,先别在意还没娶到的,先管好家里已经暖床的女人吧。别没事放出来乱咬人,伤到不该伤的人,就不好了。” 南蓟将叶云奕的话照搬出来,见左疏狂眸色一沉,似乎动了杀意,但是他却知道,左疏狂不会动手,因为公子告诉过他,左疏狂这人偏执,哪怕再想杀你,都会权衡利弊,之后再做定夺,而此时他在河东,加上云公子的名声再次,他定然不会随意动手的。 “你今日来到底是做什么的?”左疏狂紧紧的握着拳头,骨节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来,脑子中回想着南蓟说的话,什么意思,伤人?家里的女人?难道是林水莲? “没什么,只是来告诉将军一件事,前不久,郡主刚刚遭遇刺杀,而刺杀她的人嘛,来自风云楼,哦,对了,还忘了告诉将军,郡主那次差点就死了。” 这件事左疏狂知道,可是他当时却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所以,他选择了漠视,而不是回来探望,等到他来到河东的时候,风欢颜已经好了。只是,刺杀欢颜的人,竟然是风云楼的人? “我知道了,门户,我会清理。麻烦转告云公子,何时有空,在下愿登门拜访。” 南蓟嗤了一声,深吸一口气,正色道:“将军还是免了吧,我家公子自幼身体羸弱,没多少时间能够见客,免得怠慢了将军。” “难道是你家公子有什么宿疾见不得人不成?” 左疏狂挑眉,冷笑,话语间充满了挑衅与嘲讽。那个面具男,若不是见不得人,又怎么会带个面具? 南蓟眸子一黯,沉着脸,深吸一口气,将握紧的手缓缓松开,勾起嘴角,“左将军当真是见不得别人好,我家公子好得很,而且,非常好,将军的激将法似乎没什么用。哦,对了,忘记告诉将军了,我家公子的确有个毛病,那就是,不见长的丑的人。告辞。” 望着远去的身影,那等上乘的轻功,在江湖中怕是也没几个人可以赶得上,如此厉害的人,却甘愿为人属下,那个云公子,到底是何人?左疏狂意味深长的看着那个方向,突然觉得胸口一闷,一张口,竟是生生的吐了口血出来。 “当真是护主心切啊。” 左疏狂运气将自己身上的一根银针逼了出来,竟然被人暗中做了手脚竟然不自知,左疏狂,你今日,当真是大意了。 南蓟越想越生气,只觉得自己只给左疏狂这点教训似乎还不够,正筹算着去跟季彦商量一下,再来个夜袭,让他左疏狂吃点亏,懂得什么叫做敬重。他家公子向来受人敬重,今日倒好,竟然叫一个没脸没皮的家伙这般说,心里怎么咽得下这口气。这件事,还不能让东绝他们知道了,否则十八暗卫定然全数出动了,还是让季彦去,反正季彦闲着也是闲着。 “什么?那人竟然这么说云公子啊?”‘ 季彦手中的刀猛地一扔,撸起袖子就打算这样去找左疏狂。季彦跟在风欢颜身边多年,自然之道风欢颜的婚约是怎么一回事,本来心中就十分的不待见左疏狂,这会别提多积极了。 夜 “傻瓜,我难得喜欢一个女人,只能对她好。” 叶云奕宽厚的手中附上风欢颜的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未反应过来时,风欢颜一把环住他的脖子,嘴唇便贴了上去。 “这是在,勾引我?” 叶云奕轻笑道,含糊不清的说着。 谁知风欢颜倒是来劲了,根本不理会叶云奕,一把将叶云奕搂紧。 “你若是再这般下去,便要走火了。” 叶云奕被吻得无奈,沙哑着嗓子说道。 风欢颜奸笑道:“云公子,你怕是不知道吧,我想睡你很久了。” 说罢,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一般,风欢颜的身子更加的贴近了叶云奕的身体。叶云奕深呼一口气,一把将风欢颜打横抱起,走到窗前,轻轻的放在床上,身子一倒,双手撑在风欢颜两侧,勾起唇,魅惑道:“你确定?不后悔?” 风欢颜咽了口口水,内心无比的澎湃,叶云奕这样算不算诱奸啊?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秀色可餐了,就叶云奕这副容颜,就是远远的看一眼,心中都足以盛满整江的春水了。 “只要是让我睡你,自然不后悔。” 风欢颜声音刚落下,整个人一旋转,便骑到了叶云奕的身上,身下的叶云奕好整以暇的枕着胳膊,笑着看着风欢颜,“任君采撷。” 一句话将风欢颜心中的退路都绝了,风欢颜干脆也豁出去了,直接趴在叶云奕身上便开始上下其手,一般扒着他的衣服,一边啃着叶云奕的唇,生涩中带着果敢。 “还是我来吧,等我做好了准备工作,再给你睡。” 说着,叶云奕手指一挑,风欢颜的衣衫顺着胳膊划了下来,一件一件,就像剥洋葱一样,最后露出女子姣好的身材,雪一般的皮肤,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的让风欢颜都震惊了。脱完风欢颜的,叶云奕缓缓的将自己的衣服也褪了去,露出精瘦的上身,白的不像话的肤色,看起来竟像是女子的身躯一般,虽然瘦,却看着十分的匀称,而且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不少。该有肌肉的地方也不少。风欢颜想来最讨厌壮实的男子,还有那种身上一堆肌肉的男子,但是叶云奕就是那种恰好中间的,瘦瘦的,看起来没有多少肌肉,但是整体的身材确实好的没话说。 “看够了么?看够了就开始睡吧。” 叶云奕一把拉下风欢颜的脑袋,扶着她的后脑勺,深情的吻了起来。屋内,帷幔缓缓的落下,一片旖旎,空气中似乎都浮着*。直到最后风欢颜才意识到,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是他么的疼。但是口中除了叫着叶云奕的名字,什么都叫不出来了。 郡主府风欢颜的院落的一棵树下,左疏狂一袭黑衣,寞落的站在树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住,脸色惨白。以他的功力,屋内的声音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只是心,却那么痛。转身,一个飞身离开了郡主府,便没了踪影。 次日,日上三竿了,郡主府内还是十分的宁静,谁都没有那么不识眼色的跑去叫风欢颜起床,姬兰甚至还十分好心的准备好了热水放在房间门口,后来再来看的时候,热水已经端了进去。姬兰寻思着,又送了两套干净的男子跟女子的衣衫放在门口,这次准备的东西多了些,女子私密处止疼的药,还有一些补充体力的吃食,还有干净的床单被褥,都放在门口。似乎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昨晚风欢颜发生了什么一般。 而屋内,风欢颜昨夜被叶云奕折腾了几次,一直沉睡到现在都没有醒,叶云奕懊恼的抱起风欢颜,将她放入木桶中,一只手扶着她的腰,一只手拿起毛巾为她擦洗身子。神情虔诚,脸上满是认真。风欢颜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居室叶云奕挽起袖子,搂着她,嘴角微微的弯起,认真的为她擦洗身上。虽然昨夜该看的都看了,但是还是不由得心中一颤,脸上一烧,急忙推开叶云奕,“我自己来。”刚说完,便朝着桶中滑下去,叶云奕一把搂住她,好气又好笑的道:“你咋羞涩什么?昨晚不是还很放得开么?我都被你睡过了,你还羞涩?” 不提还好,一提风欢颜就满脸充血,第一次竟然,竟然是在上面,自己做出那般放荡的动作,被叶云奕引导着,连续许多次。想想就觉得心中闷闷的,太丢人了。 好不容易叶云奕替她擦洗好了身子,没想到更要命的是,叶云奕竟然要帮她上药,风欢颜脸上一红,恨不得把脑袋埋道地下去。 叶云奕在她头顶轻笑出声,贴着她的耳朵,道:“抱歉,看来是没有满足你。要不现在继续?” “呸叶云奕,你正经点。” 风欢颜红着脸呸了声,一把夺过药膏,说:“我,我自己来。” 但是只是一尝试,便倒吸一口气,疼的让她下身都痉挛了。 “还是我来吧。” 叶云奕哭笑不得的拿过药,将风欢颜扶好,坐在床上。 “不要。” 一想起自己在叶云奕面前那么丢人,风欢颜就感觉心在滴血,自己怎么这么丢人,怎么可以这么丢人? “那么,让姬兰进来帮你?” “不,不。” 让姬兰来,那自己还不得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与是风欢颜不再多做抵抗,红着脸任由叶云奕上药。 别馆左疏狂房中,林水莲正在为他收拾床上的衣物,却见左疏狂惨白着脸走了进来,不由得心中一紧,急忙上前问道:“将军,你怎么了?” 恍惚间,左疏狂一把抓住林水莲,狠狠的吻了上去,拼命的咬着她的唇,吮吸着她的甘甜。林水莲只是一怔,很快,便环住左疏狂的腰,神情的回应着这个吻。得到回应,左疏狂动作更猛,手猛地撕开林水莲的衣料,露出里面光滑的皮肤,顾不得许多,左疏狂一把将林水莲扔到床上,欺身上去,大手在她的身上蹂躏着,撕扯着,直到林水莲一丝不挂的躺在他的身下,左疏狂红着眼,狠狠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然后不顾林水莲被压得痛的皱眉,直接解开自己的衣服,一挺身,进入了林水莲的身体。林水莲疼的直流泪,但是左疏狂却像是疯了一般,狠狠地撞击着,怒视着林水莲,眼中满是恨意,“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不爱我?风欢颜!你到底为什么不爱我?” 说着,更大肆的律动着,似乎是愤怒的野兽,反反复复,一直折腾到次日早上,林水莲被她折磨的昏死过去,他却像是没看见一样,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直到最后心累了,不再说话,不再动作,却突然看清身下的林水莲,浑身一震,急忙翻身下来,口中呢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然后拎起林水莲,打开门,也不顾林水莲*着的身子,直接丢了出去。自己背靠着门,懊恼的抓着突发。若说三年前是因为酒后,可是昨日,昨日为何也会这般?左疏狂越想心中越痛,干脆闭上眼,任由心中的愤怒纵横。 这日夜晚,左疏狂召集来的人纷纷来到别馆,见到浑身*的昏死在左疏狂门外的林水莲,皆是一怔,心道:这不是玉莲左护法么?怎么会——·但是他们没多想,便被左疏狂叫了进去。隐隐的,就听见左疏狂说了句:杀了他。 叶云奕等到风欢颜睡了,这才披上衣服,转身到了书房,处理着尚未处理完的事情,夜深,书房里都是十分的安静,墙壁上的夜明珠照亮了整个书房,男子柔和的侧脸满满的洋溢着幸福。此时已是几更天了,叶云奕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他让所有人都去休息了。毕竟昨日一夜,怕是十八暗卫都没有能睡好的吧。 “太子残杀太傅大人,株连三族,无一幸存。”眼光扫到这时,叶云奕暗自沉吟,萧长奕此举,无疑是在敲山震虎,告诉朝中那些不听自己的话的人的下场是什么,看来,他已经知道,朝中许多人都不受自己控制了,只能这样来将人镇住。突然间,叶云奕十分好奇,那个一直未曾露面的二皇子萧长安会怎么做。 “嗖!” 一直剑羽穿透窗户射了进来,紧接着,不待叶云奕反应,十几个黑衣人便破窗而入,举剑就刺来。 叶云奕拿着紫毫,不紧不慢的挡着,看这些人的身手,都不弱,至少是江湖中的顶尖杀手,而且定是出自多派,身手各不相同。 “渐渐的,叶云奕便一个侧身,拔出挂在一旁的剑来,认真的开始跟那些人交手起来。 情敌见面 “奶奶的,敢对我大哥动手,你们哪一派的,活腻了?” 突然,一声怒喝,门外闯进来一个年轻的男子,一袭玄色劲装,手握长剑,剑伤刻着一个飞字,混江湖的都知道,武林盟主手持清念剑,剑身上刻着一个飞字,那些黑衣人不禁手下的动作一停,与武林盟主作对,无异于与整个武林作对。 “你们是谁派来的?” 余燕飞沉声问道,他最敬爱的哥哥,竟然被人刺杀,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杀,还是在他堂堂武林盟主的眼皮子底下,这让他的脸往哪搁? 黑衣人迅速的将手中的剑扔下,跪在地上,“盟主。” 一个个的看见余燕飞便没了底气,直接弃了武器,希望一切还可以挽救及时吧。 “说,谁让你们来刺杀我哥的?” 余燕飞正经起来的时候,倒是颇有几分架势,一时间那些黑衣人脸色铁青,不知如何回答。 “好,不说,不说是吧?” 余燕飞作势便要拿起手中的剑刺过去,谁知一双修长的手拦住他,淡淡的道:“燕飞,不用问了。” “哥,可是——·” 余燕飞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愤愤的收回手,负气的将头扭向一边。 “你们是谁派来的我清楚,放心,我不会为难你们的。” 叶云奕淡笑,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他自然是猜到了一二,只是,如此迫不及待,倒是让他心中颇为失望。左疏狂,时隔三年,你怎么,就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多谢。敢问公子大名?” 那刺客为首的那人似乎十分感激叶云奕,抱拳问道。 “叶云奕。” “难道,是云公子?” 那刺客明显已经,身后的刺客也纷纷的一惊,怎么会,这样?他们今日竟然差点刺杀了江湖人都敬仰的云公子。 “愣在干嘛,我哥都说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余燕风火了,看着这群人就觉得头疼,江湖是非多,果然一点都没错。 “请云公子收下我等,我等愿为云公子鞍前马后,为牛做马。” 一群刚刚还杀气漫天的刺客片刻间就跪了一地,请求叶云奕的原谅。 叶云奕扫了眼那些人,朝外面唤道:“东绝,交给你了。” 东绝木着脸从外面走进来,从听见动静到现在他一直听从叶云奕的话候在外面,此时,一听这群刺客都要被收下,不由得眉心一皱。 带着那群被叶云奕收下的刺客,东绝脸色一直冷着,出了院子,才转身对那些人冷声道:“在公子身边,若不能做到惟命是从和绝对忠诚,那么两条路,一,你走。二,你死。” 如此强大的气势,还紧紧是从叶云奕身边的一个侍卫身上散发出来,让人心生敬畏。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而另一边的别馆内,左疏狂冷着脸听着来人的汇报,阴森森的眼神扫过那人,问:“你是说,那些刺客,都投靠了叶云奕?” “是。云公子在江湖中名声本来就大,加上,似乎武林盟主跟云公子也有些牵扯,所以,所以就——” 那人被左疏狂的气息压得都快喘不过气了,额头上渗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却动都不敢动一下。 左疏狂一把捏碎手中的杯子,任由虽瓷片扎的手上鲜血直流,却像没事人一样冷着脸坐在那,不说一句话。 “将军,将军?” 那人心下一沉,不由得唤道。左疏狂却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去,丝毫都没有反应。 一连多日,风欢颜都是避而不见左疏狂,饶是左疏狂找到了门上来,风欢颜都能翻墙溜走,对此,叶云奕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每日看着风欢颜来回的折腾,晚上再跟他好好折腾,心中倒是过得也惬意。 “将军,太子殿下让您火速回京。” 林水莲握着手中的信,眼中露出点点希望。左疏狂淡淡的瞥了眼她,问:“你很希望我回去?” “将军,大局为重。” 左疏狂现在是太子很看重的人,却不知为何,总是没有明显的要投靠太子的意思,难道是那个不知什么的皇子搞的鬼?可是再一想,不会啊,那i什么劳什子皇子根本就没露面过,两人间根本不可能有接触。 左疏狂闭上眼,想了想,问:“派出去的人,怎么一直没有消息?” 林水莲突然心下一沉,紧张了起来。 左疏狂眯起眼,捏着林水莲的下巴,狠狠问道:“说。”他的眼中散发着嗜血的光芒,林水莲疼的蹙起了眉,但是又对左疏狂畏惧,愣是一声都不敢吱。 “他们,他们被叶云奕收买了。” 左疏狂倏地松开林水莲,不可置信道:“被,被收买了?”叶云奕竟能耐至此?一想起叶云奕,左疏狂的脸色便变得惨白,那夜的场景,还有屋内的呻吟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将军,您怎么了?” 左疏狂身体踉跄了两下,闷哼一声,吐出了一口血,林水莲急忙扶住左疏狂,担忧的问道。左疏狂冷冷的推开林水莲,轻声说了句:“你不要碰我。”然后捕捉痕迹的脱离林水莲的手。 林水莲怔在原地,绝望的气息包裹着她,喘不过气来。不要碰他,都这种时候了,他居然还会这么想?左疏狂,你,何其狠心。林水莲恨恨的咽下心中的恨意,转身出去。 叶云奕听闻左疏狂吐血之后,立马就交代了南蓟送去两份补品,还有一些名贵的药材,说是风欢颜和他一起送的。这样做,无非就是要彻底的告诉左疏狂,他跟风欢颜之间,关系明朗,不要多做无用之事。 “叶云奕,为什么不留下来?” 风欢颜缠住叶云奕的胳膊,以往都是叶云奕赶不走,今日倒是主动推脱,说是有事。风欢颜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叶云奕,问:“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金屋藏娇的这种事吧?” 叶云奕没好气的白了风欢颜一眼,“没有。” “那就是你被人金屋藏娇了?” “风欢颜!” 叶云奕黑着脸,气呼呼的瞪着这个女人,心中万分无奈。 风欢颜悠悠的回答了句:“哎,在呢,云公子。” 叶云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正色道:“今日有客来访,我必定是要去看看的。” “谁啊?” 风欢颜挑眉,什么客人,自己还不能见了? “你的前未婚夫。” 叶云奕淡淡的说了句,便不再搭理风欢颜,转身就走,想来左疏狂,也快要到了。 风欢颜愣在运抵许久,突然,把姬兰叫了过来,问:“我这样避而不见,什么事情都扔给叶云奕处理,是不是特别的虚啊?” 姬兰点点头,转瞬,又急忙摇摇头。要是因为她的一个回答,让风欢颜去见了左疏狂,那云公子那股怨念的气息怕是要笼罩了整个郡主府了。 “但是我觉得吧,我其实是应该去看看的。” 风欢颜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了下来,“算了,左疏狂太难缠,我还是等着叶云奕处理完了吧。” 此时叶云奕已经坐在了左疏狂的对面,不紧不慢的喝着茶,谁都不说话。 左疏狂冷着脸,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叶云奕。 一盏茶后,叶云奕放下茶盏,总算是抬起眼看了眼左疏狂。左疏狂深吸一口气,那张眼神,尽管看不见他的面容,但是仅仅一个眼神,便让人心中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敬意,随意,却颇具威慑力。 “云公子难得能够有空,左某,打扰了。” 左疏狂的话说的滴水不漏,他以为,这样说话,便会机会探识那人的真面目,却不想,叶云奕只是随意的笑了笑,回答:“既是已经打扰了,左将军说这话,是要我责怪还是安慰呢?” 左疏狂脸色一沉,咬着牙,这般的语气,丝毫面子都不给,于是勉强的挤出一丝笑,“云公子爽快。” “左将军今日来,在下怠慢,请恕罪。” “哪里,公子今日派人送去补品与珍贵的药材,该是左某多谢才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叶云奕始终淡淡的笑着,明知左疏狂是想试探他到底是谁,却还是一直冷静的应付着。 “公子生命在外,左某佩服,不如,左某以茶代酒,敬公子一杯?”说罢,左疏狂不等叶云奕反应,径直拿起茶壶,为叶云奕斟茶。茶水一直上升,上升,直至溢了出来,左疏狂才似恍然大悟般,立马扔下茶壶,急着将杯子移开,却不想力道过大,茶壶一下子翻了过去,一壶的茶水尽数泼在叶云奕的手上。叶云奕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却只不急不缓的拿出手帕,轻轻的将手上的水渍擦去。露出一片被烫红的皮肤,还有修长的手,白嫩纤细。 左疏狂盯着叶云奕的手看了许久,却没有看出一点练武的痕迹。不可能,为何没有练过武,却能够轻而易举的收下那么多高手在自己身边做侍卫,还能将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杀手都收入麾下?叶云奕,到底是谁? “抱歉,左某,手一时滑了,让公子受苦了。” 叶云奕轻轻一笑,云淡风轻般,“将军不必在意,将军常年握剑,握不惯茶壶也是常事。”说罢,叶云奕优雅的拿起茶壶,为左疏狂甜茶,率先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左疏狂跟着举起酒杯,缓缓饮下。 “噫,左疏狂你也在啊?” 奇怪的事 “欢颜回来了么?” 一炷香之后,叶云奕凝着眉头,看着门外,却总是没有看见风欢颜的身影。 南蓟无奈的道:“没有,公子,说不定郡主回了自己的府邸呢。” “你去看看,欢颜是否已经回来了。” 叶云奕有些担忧起来,心中不知为何总是觉得不安。 “云公子,主人派我来跟您说一声,她回府了,怕您担心,说是夜中寒气重,让您早些睡。” 正在这时,季彦出现在院中,将风欢颜的话重复了一遍。 叶云奕微不可察的皱起了眉,应了声,“她睡了吗?” 季彦挠挠脑袋,说:“主人回来就嚷嚷着困了,直接就睡下了,云公子您也早点休息吧,主人那边您放心。” 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但是却又不知为何总是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或许,是嫉妒欢颜去送左疏狂了吧。这么想着,叶云奕便失笑两声,起身便回房休息。 第二日一早,叶云奕便去找风欢颜,却发现风欢颜发起了高烧,染了风寒。于是便开了药,每日白天在她身边照顾,晚上便去书房处理那些琐事,这样一连熬了三天,终于,叶云奕也撑不住了,直接晕倒在书房中。 南蓟守在叶云奕的床前,哭丧着脸,东绝带着表小姐四处玩去了,现在叶云奕一倒,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就都压在他肩上,苦不堪言啊。 ”公子,您赶紧好起来啊。“ 南蓟吸吸鼻子,委屈的说道。 ”南蓟,欢颜好些了么?“ 突然,叶云奕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问风欢颜,南蓟哭笑不得,“公子,您先顾着自己吧。” 叶云奕的身体并无大碍,就是疲劳过度,困了而已,此时一觉醒来,觉得头脑也清醒了些,便起来穿好衣服,不顾南蓟的阻拦就去找风欢颜。 “云公子,郡主醒了。” 一走到门口,姬兰就一脸喜色的告诉叶云奕这个好消息。 叶云奕一听,三步并作两步迅速的走了进去,正好看见风欢颜在梳头发,不由得轻笑,“一好就开始臭美了?” 风欢颜瘪瘪嘴,“难道要我蓬头垢面才好?” 叶云奕无奈,浅笑着到了风欢颜身后,为她梳理头发。突然,叶云奕的手一顿,眉头微微的凝起。 “怎么了?” 风欢颜一时间有些疑惑,问道。 叶云奕轻笑一声,回答:“没什么。” 然后又继续为风欢颜梳头,“欢颜,之前你不是答应我跟我一起去城隍庙祈福么,你说你想为驸马公主许个心愿,今天日子不错,不如,就今天吧?” 风欢颜身子一僵,脸色有些怪异,“啊?额,是吗?我都忘了,好啊,你说去那就去吧。” 叶云奕勾起红唇,又道:“之前你还抱怨说头发太硬了,如今倒是十分轻软了。” “恩,是啊。” 叶云奕的手缓缓的滑落到风欢颜的脸上,一点一点向下,所过之处,一片灼热。 风欢颜咽了口口水,紧张道:“叶云奕,你做什么?” 叶云奕温柔的笑着,突然,滑脖子上的手一顿,风欢颜全身僵硬,眼中满是警惕。却还是强装镇定,“叶云奕,手拿开啊。” 叶云奕突然猛地捏住风欢颜的脖子,盯着她,问:“说,你是谁?欢颜去哪里了?” 看起来温温如玉的人,如今却是满身的肃杀之气,冰冷的气息让人心生畏惧。风欢颜别掐的喘不过气来,祈求的瞪着叶云奕。 “我是欢颜,我是欢颜啊,云奕。” “哼,你是欢颜,欢颜的耳朵后边,可没有那个小红点,还有,欢颜的头发,光滑无比,虽然你的头发也不差,但是却太软了,若是我将手抚到欢颜的脖子,她一定会反扑过来对我上下其手,而你,紧张什么?害怕什么?” “哈哈,哈哈哈,是,我不是风欢颜,我告诉你,你别想找到那个女人了。” “风欢颜”拼命的挣扎,叶云奕的手都没有松开丝毫,然后在她的耳朵下一撕,一张人皮面具便掉了下来,露出施肃肃那张美艳的脸。 “是你?” 叶云奕脸色骤变,咬着牙,狠狠的瞪着施肃肃,沉声问道:“欢颜去哪里了?” “到现在你还是这般对我,叶云奕,你是不是觉得我死了?是不是觉得我该死?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会出现么?” 施肃肃冷笑,讥讽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自己不知道爱了多少年的男人。就算他从未多看自己一眼,却还是放不下。 叶云奕紧紧的闭上眼,手在袖中紧紧的握住,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我再问你一遍,欢颜,在哪?” 施肃肃脸色一白,滚滚泪花便顺着漂亮的脸蛋流了下来,嗤道:“我不会告诉你的,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既然惹到了主子,就应该知道下场是什么。 叶云奕浑身内力一散,猛地一震巨浪涌过,施肃肃一口鲜血吐出来,重重的摔在地上。这般强劲的内力,普天之下,不知几人能及。 “南蓟,交给你处理,若是我回来时,如果他的下场让我不够满意,那就让你去陪着她一起。” 叶云奕真的生气了,一字一句的说完这番话后,便甩袖离开,将施肃肃交给南蓟处理。听闻动静的南蓟急忙跑了进来,入眼的,竟是一地的狼藉,饶是再怎么不修边幅的他,此时也知道,叶云奕只怕是真的动了气。 南蓟愁眉苦脸的走近施肃肃,叹了口气,无奈的道:“别怪我,我可不想陪着你这种女人。没事,之前五毒教尽灭时留下的一百八十多种剧毒,一样一样给你试,恩,公子应该会满意的。” 不顾及施肃肃哭的梨花带雨,声嘶力竭的哭喊,南蓟手一扬,便将施肃肃打晕了过去。 “看来,还是东绝又福气啊,有表小姐陪着,这种苦差事,总是让我来。” 南蓟苦笑,瞟了眼四周,沉声道:“阿五,阿六,出来。” 话音一落,便有连个穿的严严实实连连都看不清的暗卫突然出现在南蓟面前。南蓟手撑着下巴,笑道:“这个女人,交给你们了,记住,不管你们怎么整她,一定要让她在一个月之内消失,最好,多吃些苦。” 阿五阿六对视了一眼,低下头,道:“南蓟大哥,我们是怕,暗卫的惩罚手段太过残忍,她撑不过三天。” 南蓟挑眉,“这个女人把女主子害的那么惨,就算是留,你们也要给我慢慢的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 两人纷纷说道,然后拖着施肃肃,消失在院中。 京城西南方的一座小宅院内,门外守着十几个粗壮的大汉,院内几个洒扫丫鬟,面色凝重,任何风吹草动都瞬间警觉起来。 “来人。” 屋内,传来一阵懒洋洋的女子的声音。门外守着的丫鬟立即警惕,一人对其他守着的人使了个眼色,然后自己进去了。 “怎么动作这么慢?亏你们还是练家子呢。” 女子一声紫色的曳地长裙,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眼睛瞪着门口的方向。 “郡主,抱歉。请问郡主有何事?” 丫鬟恭敬有余,却显得十分的冷漠。这个人,是将军大人要求看好的,不可出差错。 风欢颜叹了口气,无奈道:“没事,我就是饿了,给我准备点吃的吧。” 这个地方,她根本就不知道在哪,总得想办法逃走啊。 “好的,奴婢稍后就准备吃食来。” 丫鬟看了眼风欢颜,说道。 “不行,我要吃城南苏纪的那家烤鸭,速去速回。” 风欢颜笑嘻嘻的看了眼那丫鬟,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 压簧点点头,出去了。 大概三四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丫鬟回来,递给风欢颜一个纸包,一打开,便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风欢颜挥了挥手,让那丫鬟下去。想必这回来之前,那丫鬟就检查过这个烤鸭了,否则不会那么直接的给自己的。在这京城之中,正中是皇宫,护国寺在西方,这个地方偶尔还能听到护国寺的钟声,三四盏茶,苏纪需要三四盏茶的地方,还是比较安静的地方,突然,风欢颜脑海中便浮现了一个大概的位置,想来,这个地方,应该是偏西方,远离城门的位置,靠近这个位置的巡防士兵每夜子时经过,如此,子时便是让人发现她在这里的最佳时机。 算好这一切,风欢颜就开始盘算着,自己该怎样逃脱了。想想,被绑回京城也已经十多天了,不知道河东那边怎么样了。 突然,门嘎吱一声推开,左疏狂面带笑容的走了进来,“我请了几日的假,不用上早朝,可以好好的陪陪你了。” “啊?” 风欢颜苦着脸,虽然心中愤愤,但是却知道,不能惹怒左疏狂,否则左疏狂只会将自己看守的更紧。 “不要想着逃跑,欢颜,我既然能够有能力将你从河东绑到这里,就有把握你逃不开我的手掌心。” 左疏狂一眼就看穿了风欢颜的心思。要知道,他可是用了苦肉计,才让风欢颜放下心防靠近他,他才能得手。 风欢颜冷笑,反问:“你都封住了我的武功,门口这么多人,我怎么逃?” 这才是她最生气的地方,左疏狂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功夫,竟用银针暂时封住了她的武功,让她想逃都难。 左疏狂笑笑,“不封住你的武功,你还能呆在我身边么?” “有意思么?左疏狂,你我心中都清楚,这不是我们想要的,何必为难自己?” 左疏狂眸色一黯,脸上的笑意褪去,“我不觉得为难。欢颜,叶云奕不会知道你在我这的,他不会知道,你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你什么意思?” 风欢颜突然一把抓住左疏狂的衣服,眼中冒着怒火,一种不祥的预感用上心头。 左疏狂放声大笑,“施肃肃现在正代替你陪着他,好好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施肃肃?她不是死了么?” 风欢颜一怔,怎么会,施肃肃不是已经死了么? 左疏狂轻蔑道:“这么好的一颗棋子,我怎么会轻而易举的舍弃呢?” “是你?原来是你!你早就开始筹谋了,是不是?” 风欢颜不可置信的瞪着双眼,若是一开始就开始筹谋,那么左疏狂的心思,当真是深沉。 “对,三年前就是施肃肃帮了我大忙,哦,忘了,你不记得。没关系,你只要知道,她是我的一颗棋子,很好的棋子。” “左疏狂,你,你不是人!啊!啊!” 风欢颜疯了般将拳头砸在左疏狂的身上,突然浑身的力气都似是被抽走一样,眼睛一翻,晕了过去。左疏狂急忙接住风欢颜,“来人,请大夫,迅速!” 下人来去匆匆,很快就请来一位花白胡子的大夫,为风欢颜诊脉之后,笑嘻嘻道:“恭喜,恭喜啊,夫人有喜了。”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左疏狂猛地退后两步,眼睛盯着床上的风欢颜,然后突然笑了,冷冷的说了句:“赏!” 压簧便走上来递给大夫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那大夫千谢万谢之后才背着东西离开。 左疏狂痛苦的闭上眼睛,小声的交代了句什么,风欢颜便幽幽的转醒。见到左疏狂那个表情,面如死灰,心中便有数了。问:“你都知道了?” 左疏狂嘲讽的笑了,问:“未婚先孕,风欢颜,你很好。你,很好。” 风欢颜脸色不变,她自己早就给自己看过了,作为女人,这点直觉还是有的。如今她自身难保,却又怀孕,不知是福是祸。 “左疏狂,这样,你便放我走吧,我已经不配再成为你的妻子了,好么?” “风欢颜,你为什么要骗我,骗整个河东的人,就是为了让我死了娶你的心?你,何其残忍。” 左疏狂闭着眼,一字一句的吐出这段话,心中如针扎般痛苦。为何,为何要这样骗他? 风欢颜低下头,“左疏狂,这件事我骗你,我不对。但是这也是我自己愿意的不是么,与你,也没什么关系。” “你竟然还说没关系,还说没关系?那你告诉我,孩子是谁的?是谁的?” 左疏狂一把抓起风欢颜的衣领,狠狠的瞪着她。 “是谁的,你不是很清楚么。” 不仅不反抗,风欢颜甚至还在笑,左疏狂早就猜测她跟叶云奕只见的关系,她又何尝不知道,只是,那又怎样? “是,我清楚。” 左疏狂失魂落魄的说着,突然,猛地沉下脑袋,狠狠的吻上了风欢颜的唇,无论风欢颜怎么推,怎么捶打,都没用。手也开始胡乱的解风欢颜的衣服。 “你,你放开。” 风欢颜朝着左疏狂的裆部猛地一踢,被左疏狂的腿夹住,然后不可置信的瞪着风欢颜,嗜血的笑着:“你会恨我吧?那就恨吧。” 说罢,便猛地按住风欢颜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将军,听说欢颜姐姐病了,我帮忙送了药来。” 林水莲端着药进来的时候,正看见风欢颜被左疏狂按在床上挣扎着。 左疏狂的动作一听,扭过头,冷冷的问:“你来做什么?” 林水莲脸色惨白,颤声道:“我,我来送将军你让人给姐姐煮的药。” 左疏狂一怔,接过药,递给风欢颜,“喝了。” 风欢颜一把推开左疏狂,缩到床脚,抱着膝盖,“我不喝,不喝。” 左疏狂却不理会,“喝了,这是安胎药。” “安胎药?左疏狂你会有那么好心?” 风欢颜冷笑,心中绝望到了极点。武功被封住,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突然间十分想念叶云奕,他,此时此刻,在作什么?真的没有发现自己丢了么?叶云奕——· 左疏狂上前一步,一把捏住风欢颜的下巴,狰狞的笑着道:“不管它是什么,我让你喝,你必须要喝。” 然后猛地将风欢颜的下巴捏开,将药猛地往风欢颜的嘴里灌。 “呜,我,我,呜,我不喝。” 风欢颜脑袋拼命的摇晃,大半碗的药差不多都撒了出去,左疏狂却像是着了魔一般,怒视着风欢颜,继续手中的动作。 “啪。” 一声脆响,风欢颜的手猛地一呼,药碗掉在地上,碎成碎片。风欢颜猛地推开左疏狂,迅速的捡起一片碎片,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左疏狂,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声嘶力竭的喊着,眼中的泪水愣是被她给逼了回去。风欢颜瞪着左疏狂,手颤抖着,碎片在她的脖子上戳了一个血痕,鲜血冒了出来,往下流着。 左疏狂眉头一皱,急忙道:“你不要动,不要动。” 那般尖锐的碎片,还有那么刺眼的血痕,左疏狂心中一沉,“你不要动。欢颜,冷静。” “冷静?左疏狂,你出去,我不要看见你,出去。” 说着,那碎片便更刺入了几分,鲜血流的更多了。风欢颜坚定的看着左疏狂,直到左疏狂咬牙退了出去,这才瞪了眼林水莲,“给我准备吃食,若是有任何对孩子不利的东西存在,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玉莲。” 玉莲是林水莲在风云楼的名字,听到这个名字,林水莲心中便清楚了,风欢颜,早想起了一切,风云楼,誓死效忠的那个主人。 “林水莲,不要让我对你赶尽杀绝。” 左疏狂还不知道风欢颜的这个身份,若是知道了,自然是不会留下林水莲来控制风云楼的。 “林水莲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风欢颜,缓缓的退了出去。 屋子终于空了下来,风欢颜手中的碎片缓缓的拿了下来,叹了口气,一手抚着肚子,“放心,我会保护你。别怕,别怕啊。” ps:今天虽然没加更,但是字数是加了的,不知道你们发现木有。。。。 作者表示,钱包里只有三张一块,网吧都去不了了。。。。么么哒 你怎么来的这样慢 “将军府近日有没有什么动静?” 叶云奕站在窗前,短短十几日,便消瘦了一圈。衣衫就像挂在身上一样,松松垮垮的。 南蓟心疼的看着自家的公子,不知该如何回答。 叶云奕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突然笑了,“若是没有把握,左疏狂是不会将欢颜带走的。派人盯着林水莲和风云楼。任何动静,都不要放过。” 交代完之后,叶云奕又坐在桌前开始重新翻阅那些搜集来的情报,大大小小的,只要是这京城中近几日的,都被搜集了来。 然而被关在西南角院落的风欢颜,更是气氛凝重。风欢颜有了身孕,周围戒备的人更多了,但是左疏狂似乎还不死心,在香炉内加了麝香,幸好风欢颜鼻子灵敏,闻了出来,然后将那香扔了。左疏狂自知被风欢颜发现了,也没说什么。 “她这几天还好么?” 左疏狂步子有些急,一连几日,他都觉得有人跟着他,为了以防万一,他这才许多日没有来见风欢颜,近日稍微得了空,这才急忙的赶了过来。 守着的婢女立马回答:“是,郡主很好。“ 左疏狂心中稍微松了口气,眉头不禁平缓了些,走进去,正看在风欢颜娴静的坐在桌前看书。窗外的阳光正好打在他的侧脸上,一缕发丝顺着脸颊滑了下来,风欢颜却丝毫没有察觉。只是眸中染着一丝暖意。 “怎么消瘦了?”左疏狂不禁蹙眉,比起那日他走的时候,风欢颜竟是瘦了些许。 风欢颜头都没抬一下,“伙食不好。”并不是伙食不好,而是她孕吐太严重了,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 “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出去买。” 左疏狂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他不喜风欢颜肚子中的孩子,但是风欢颜这般模样,他见了,心中还是不忍的。 风欢颜挑眉,想了想,认真道:“醉乡楼的脆皮乳鸽,城东小李家的汤包,城南何家的糕点,月安阁的浪里芦荟,这些东西,统统一样两份”这些东西都是她喜欢吃的,而且飘香十里,虽然有些夸张了,但是只说那脆皮乳鸽,只是在院子中就能闻到的。月安阁的芦荟倒是味美,只是一般人并不知道这道菜,据说这道菜是老板娘亲手做的,一般人甚是是吃不起的。 左疏狂仔细思索了一下这些菜,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便交代下去,让人去买。而他就守在风欢颜的身边,无论风欢颜是看书,还是做什么,他都紧紧的盯着她。 “左疏狂,你盯着我做什么?” 突然,风欢颜合上书,被一个人盯着,最开始你可以若无其事,但是时间太久了,就会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 左疏狂勾唇一笑,反问:“你怕了?” “怕什么?左疏狂,你知道的,我不需要怕,惹恼了我,我可以做出最绝的事情。” 她脖子上的红色疤痕似乎就是在告诉左疏狂,惹恼了她,她可以做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事情,而且那个碎片竟然不知道被风欢颜藏到了哪里,无论怎么找,都没有找到。左疏狂瞥了眼风欢颜,忍着心中的怒气,转身便要出去。 风欢颜看着那个身影,心中长叹,若是左疏狂没有这么执着,那么她说不定会跟他成为好朋友。 “将军,不好了,太子殿下被人人检具说是私贩官盐,这会皇上正大怒了,将军您要不去看看?” 左疏狂走到门口,正犹豫着自己真的就要这样走了的时候,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快步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汇报着。左疏狂眼中一冷,二话不说翻身上马直往皇宫的方向奔去。私贩官盐,这个罪名不小,皇上之前斩首了多少这样的官员,没想到太子竟然也做了这种事。 马蹄声渐渐远去,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风欢颜百无聊赖的躺在屋内,脖子上已经没什么痛意了,只是觉得身体没有力气,整个人都很虚。 “二夫人。” 门口的动静让风欢颜整个人一下子警觉了,立马端坐起来。林水莲来做什么? 门缓缓的推开,林水莲披着件披风,手上拿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师姐,我做了些孕妇吃的吃食来,听说你这几日胃口不大好,这样不行,就算是为了孩子,也得好好的养着。” 林水莲情真意切,让人分不清她到底在打什么注意。风欢颜的瞳孔微缩,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看着林水莲。 “师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林水莲笑着问道,手法熟练的将那些饭菜夹道碗里,递给风欢颜。 “别叫我师姐,我不是你师姐。” 风欢颜淡淡的扔出这句,毫不顾忌林水莲突然变得苍白的脸色。 良久,林水莲湿润着眼眶,看着风欢颜,“师姐说什么便是什么。当年是水莲一时糊涂,害的师姐失去记忆,如今师姐既然回来了,水莲便会将风雨楼重新交付给师姐的。“ ”我不需要。林水莲,你省省吧,你的幻术,媚术,对我来说没有用的。“ 风欢颜说完,便见林水莲眸中的柔弱与委屈褪去,换上衣服狠辣犀利的眼神。“你果然还跟多年前一样讨人厌。” “你果然还跟多年前一样不知悔改。” 风欢颜接道。“你爱左疏狂,那就好好的守着他,跑来瞎折腾什么?” “有你在,就由不得我不折腾。” 林水莲冷冷的瞪着风欢颜,眼中似有千万把刀子,恨不得将风欢颜千刀万剐。 风欢颜失笑,叹了口气,“你姐漱玉知道她娘亲是这样的人么?” “漱玉,漱玉——” 提刀女儿,林水莲的眼神才算是稍微肉和些。看来果然是在意的。 “三年前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可以不管,但是林水莲,你已经是左疏狂的女儿的母亲了,难道你不知道惜福么?” 林水量突然面目狰狞,红着眼眶,猛地朝着风欢颜吼道:“惜福?你让我惜什么福?无论我怎样卑微,左疏狂心里始终只有你,他连看我一眼,都觉得是多余。三年前,若不是他醉酒,也不会中了我的媚术把我误认为是你,一夜露水有了漱玉,但是你看看,连个名字,他都吝啬给予漱玉,漱玉有什么错?饶是我冒着生命危险跑去同临城为他拿到了兵力部署图,还将同临城的水中下了毒,让他大破同临城,他都不肯将感情分我一点,我永远都只有看着他背影的份儿。” 同临城。 风欢颜深吸一口气,不去想三年前的那些事情,洛如非自刎在她面前,同临城中一片狼藉,满城的血迹,都是因为她。 “你告诉我,为什么三年前我的幻术对你有效,三年后却没用,为什么?这不可能啊。” 林水莲猛地抓住风欢颜的肩,拼命的摇晃。 风欢颜被她摇的头晕,面对癫狂的林水莲,竟是丝毫都推开不得。 “你是说,三年前是你对我用了幻术?” 隐隐的,风欢颜似乎察觉到了一些自己从未在意过的东西。幻术,三年前。 林水量冷笑,讥讽道:“是啊,你还真是不好对付,中了幻术,明明都拿到了兵力部署图,却在最后交给我的时候又清醒了。还好我过目不忘记性好,否则,真是坏了大事。 “原来是你!” 她就说,当初为什么她会去拿兵力部署图,她明明记得没有把东西给任何人的。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洛如非啊,那样完美的男子,可惜了,只能怪他对你用情太深,否则,也不会落得个那样的下场。宋乐容,你,后悔么?” 后悔?风欢颜心中突然空空的,腹中一阵绞痛。牙齿紧紧的要在嘴唇上,肚子怎么这么痛,叶云奕,你在哪,你在哪! 豆大的汗珠顺着风欢颜的脸,鼻翼流了下来,腹中的绞痛却依旧没有停止。 林水莲一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样子,缓缓靠近风欢颜,“你不死,我就没法安然的活着。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林水莲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珠看着来人,口中呢喃道:“怎么可能?你不是死了么?怎么会——” 风欢颜睁开眼,一行热泪便流了下来,她颤抖着双唇,轻声唤道:“叶云奕。” “别怕,我来人。李无忧你还不快点!” 叶云奕紧张的抱住风欢颜,呼吸急促,眼神慌乱,幸好他来得及时,刚好止住了林水莲的动作,不然,怕是真的再也见不到风欢颜了。 李无忧急忙冲了进来,皱着眉道:“哪个不要命的居然放断肠香。” “李无忧,你快看,欢颜怎么了?” 风欢颜双手紧紧的捂住肚子,脸上丝毫没有血色,眼泪一直往下掉,无论叶云奕怎么安慰,她却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无忧急忙道:“先把她抱到外面,这屋里有断肠香。” 叶云奕闻言,急忙一掌震开了窗户,打横抱起风欢颜一个纵身便跳了出去。李无忧赶紧跟了出去,把住风欢颜的脉,眉头越皱越深。 “她怀孕了。” 晴天霹雳般,叶云奕久久的怔在那里不知作何反应,看起来竟然有些呆呆的。 “喂,你不会是高兴傻了吧?” 李无忧没好气的白了眼叶云奕,心中却是想着,难得能看见叶云奕这般样子。 叶云奕反应过来,欣喜的看着风欢颜,问:“欢颜有没有事?” “没事,只是被那个断肠香刺激到了。放心,有我李无忧在,什么断肠香都是小角色。” 说罢,李无忧拿出一颗紫色的药丸喂给风欢颜,果然,风欢颜的脸色好了很多。幽幽的睁开眼睛,“叶云奕,你来的怎么这么慢?” 番外篇:干爹与儿子 三年后,二皇子萧长安继位,定国号为庆安元年。不知为何,曾经已经死去的同临城少主洛如非再一次的被人们提起,当然,同时提起的还有云公主叶云奕,不过,都是些云公子如何伉俪情深,如何惧内,如何风华绝代。这些,都已是后话。关于二皇子,据说,当年二皇子萧长安出宫之后,便大隐于市,成为江湖人称的神医李无忧,继承母姓,大隐于京城,并且多年来,一直都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前太子一直以为自己早已得到了真个朝野的人心,却不想,其实一直都在为他人作嫁。直到三年前,太子逼宫失败,被先皇幽静在晋州,后来抑郁而终,先皇拿着鞭子打二皇子,才让二皇子同意继位。于是京城便传开了,说是二皇子是“打出来”的江山。 京城公主府,一老一少正隔着桌子瞪眼,突然,一声惊叫便响了起来。 “怎么了?” 风施玉急忙冲了出去,看见一个老夫人,穿着华丽,手上拎着一只鸡,正狠狠的瞪着鸡,“你作为一只鸡都敢欺负本公主了,啊,不得了了啊!” 风施玉无奈的扶额,叹了口气,“大清早的怎么跟一只鸡较上劲了?” 风夫人瞪着风施玉,没好气的道:“都是你,昨个欢颜才回来,你直接就把她扔出去了,你还好意思说我?” 风施玉脸上一红,讪讪的道:“那不是因为,那丫头,这么快就把开茶楼的本钱赚回来了,我心里不舒服么?”说起来,风欢颜已经把这京城开满了自己的茶楼酒楼青楼,然后把这些都交给自己的属下打理,自己跟着叶云奕四处游玩,孩子也丢给他们两个老的,说起这些来,风施玉心里就是气的慌。 “那怪谁?还不是怪你?当年要不是你故意跟洛家那个老城主约定好的不过问同临城破城那件事,专心回京辅佐长安,这丫头至于跟洛家小子耽搁三年么?” “那还怪我了?你一看见你那外甥,什么都给忘了,现在倒是怪起我来了?” 风施玉气鼓鼓的看着老夫人,想起当年自己被逼着同意了不插手同临城的事情,害的宋乐容跟洛如非耽搁了那么许多年,心中便是后悔至极。 “外公,外婆,娘亲昨天回来了么?” 小小的人,穿着蓝色的小锦袍,粉雕玉琢般,看着就惹人喜欢。摇摇晃晃的朝着两个老人走了过来。 “哎哟,我的小乖孙啊,你几时回来的?外婆想死你了。” 风老夫人一看见小小的人,瞬间一脸的慈祥,朝着小人就扑了过去,抱着他开始猛亲。一副几百年没见过人的模样。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小人儿长得甚是乖巧,看着基因,绝对是出自风欢颜跟叶云奕。 风施玉翻了个白眼,狠狠道:“要不是是亲孙子,我都怀疑你这是要非礼人家了。” “风施玉!” 风老夫人放下小人,一声怒吼,整个公主府四处鸡飞狗跳。 风欢颜才走到门口,就听到动静了,急忙缩在叶云奕的怀里,瞟了眼里面,喏喏道:“我看,我们还是先出去避避吧。” "好,随你。” 云公子别看江湖名声有多大,但是那绝对是妻管严,对老婆的话从来不说一个不字。 两人正要走,突然,一声稚嫩的声音叫住了两人,“爹爹,娘亲。” 叶云奕笑着应道:“恩,洛儿,过来。”叶云奕一手揽着风欢颜,一手朝小人儿招呼着,竟是一副慈爱和谐的画面。 小人朝着叶云奕便跑了过来,被叶云奕一把抱在怀里。风欢颜瘪瘪嘴,十分想不通,男孩子不是应该黏着母亲一些的么,怎么这小子偏生就喜欢黏着父亲?而且是那种非常黏的那种,每次出去玩都得花好大的力气才能甩掉这小子。 “娘亲,你不要看了,皇伯伯说了,被美女看多了不好。”小小的人儿委屈的别开头,说的一本正经的。却在一旁风欢颜看不见的角度,偷偷的抿着嘴唇笑。 “李无忧!” 风欢颜冷着脸,没好气的瞪了眼叶云奕。 叶云奕倒是十分淡然,一手抱着小人儿,一手搂着风欢颜,道:“走吧,他们已经在醉仙楼等候多时了。” 一家三口上了一辆偌大的马车,朝着京城中最负盛名的醉仙楼去了。 五层的阁楼,装潢精美,别有格调。在最顶楼,一间大的包房内,里面不时的传来笑声,当叶云奕风欢颜一家三口推开门进去的时候,里面瞬间安静了。还未等他们反映过来,怀里的小人儿就已经被抢了过去,一群人逗着玩。 风欢颜无奈的跟叶云奕对视一眼,心中无奈道,这叫什么事啊——· “哎,你们快进来啊。” 李无忧抬起头,朝着站在门口的两人说道。 叶云奕拉着风欢颜款步走了过去,坐在了空出的位置上。 “皇上,您总是这样出宫玩,朝政怎么办?” 李无忧闻言抬起头,一副得意的模样,“你还别说,欢颜的那个方法当真好用。我组了一个内阁,每日与他们一起处理朝政,吸取他们的意见,当真是有效率多了。我多好多日没有出宫了,今天忍不了了,出来玩玩。” 风欢颜也是几年前才知道,一直在民间的那位皇子,竟然就是李无忧。李无忧无心皇位,偏偏太子不争气,无奈,被迫登上皇位,虽然无心为君,但是却是一位好皇帝,经常为穷苦的人派药,若是有求医的,也会施救。勤政爱民,当真是明君。 “欢颜,我不是说我要给小洛儿当干爹么,叶云奕是不是你有意见啊?” 李错不满的看着叶云奕,从这小人儿出生起,他就说要给他当干爹,却到现在都没有得逞,当真是气死他了。 叶云奕瞥了眼李错,淡淡的道:“这件事,向来我都是让洛儿自己做决定的。” “喂,不是说好了我做洛儿的干爹的么?” 李无忧愤愤的瞪着李错。 “不行。” 李错直接反驳。 “哼,朕是九五之尊,你敢跟朕抢?” “不是说好了这件事上是平等的么?” —— “不要吵了。” 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叶容洛淡淡的看了眼他们,说:“无忧舅舅,你是我舅舅啊,李错叔叔,我拜你为干爹。” 李无忧登时失落的看着小人儿,可怜兮兮的样子。 “无忧舅舅,你就当我妹妹的干爹吧,妹妹是女孩子,更需要无忧舅舅当靠山。” 叶容洛的让众人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风欢颜跟叶云奕。后者则是平静的道:“欢颜又怀了,是个女孩。” “我就说欢颜怎么看起来胖了些,原来是——·” 李无忧犹自呢喃道。脸上透着兴奋的光芒。 “这样,我就有无忧舅舅,错错干爹,东绝姑父,诗焉姑姑,燕飞叔父,还剩下舅母,婶婶,干娘。等你们给我找齐了,我就叫你们。” 小小的人儿一本正经的盘算着,一副小模样惹人喜爱。 风欢颜靠在叶云奕的怀里,心中更是万分感慨。过往的岁月,走过来之后,才发觉,一切都是值得的。左疏狂归隐山林,林水莲被苗疆的人带了回去,似乎是要看守神殿一辈子不得出来,施肃肃早就被打发到最低等的窑子里,没日没夜的接客。而她自己,何其幸运,失而复得,叶云奕陪在身边,好友相伴,亲人相爱,还有肚子中的小生命跟叶容洛,此生,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