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太子妃》 第1章 坠崖 骤然的坠落,让东方遥楚根本来不及反应,由于距离山崖太远,也没有借力的地方,东方遥楚只能听天由命。 猛烈的山风刮得她眼睛都睁不开,都看不清自己想要葬生的地方,她在出云峰长大,出云峰就是她的家,出云峰有多高,没有人比她清楚,这样掉下去一定会粉身碎骨。 她就要死了吗?她还没有等那个人来娶她,她还没有找到她的亲生父母,她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就要结束她短短十六年的一生吗? 就在东方遥楚觉得自己死而遗憾的时候,一根黑色的镶金腰带如灵蛇一般缠住了她的纤腰,猛然阻止了她下落的趋势,东方遥楚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男人的脸,上面魅惑的笑意似乎在嘲笑她的害怕。 岚景的左手抓紧山崖上横生出来的松树,整个人挂在树上,右手抓紧腰带的一头。 东方遥楚没有想到岚景会救她,想张口,喉咙竟然有些生疼。东方遥楚的脸上早没了刚刚的蛮横,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在鬼门关上走了一朝,东方遥楚心有余悸,加上被山风吹的泛红的眼圈,眼神迷茫,看起来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岚景不由得心生一软,更加用力的抓紧了腰带:“别怕,抓紧腰带,我拉你上来。” 她东方遥楚是谁,字典中从来没有害怕二字,红着眼眶逞强:“谁?谁怕了。” 岚景无语中透着一丝疼惜,道:“是是是,你不怕,是我怕了,我怕把你摔死了。” 东方遥楚死死的抓着岚景的腰带,责备道:“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掉下来?要死也是你去死。” 岚景毫不客气的反驳:“要不是你拼了命要跟我抢这残叶果,你会追我追得掉下来,你这是自作孽。” “你才自作孽,这残叶果明明是我的东西,是你抢了我的东西。” 岚景被东方遥楚的蛮不讲理给气笑了,要不是地方不允许,真想放手再吓她一吓。 “你……这残叶果明明就是我先拿到的,凭什么说是你的?” “出云峰是我家,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虫都是我的。” 岚景真是小看了这小妮子无理取闹的本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你说出云峰是你的,这里的东西都是你的,可这残叶果是我从外面带进来,怎么就变成你的了?” 东方遥楚得意道:“出云峰是我的,你闯进出云峰,那你身上的东西自然就是我的。” 岚景眨巴着眼睛,挑眉道:“我跟残叶果一样是从外面来的,那你怎么不说我也是你男人啊!” 被调戏了的东方遥楚,脸上微微发热,狠狠的啐了一口:“呸,你想当我男人,瞧你这四肢不健,头脑不全的样子,还想当我男人,做梦去吧。” 岚景被气的黑了脸,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什么时候被这样辱骂和藐视过,一时之间气的找不到语言反驳,只能咬牙切齿道:“真没见过你这么蛮不讲理的女人。” “我也没见过你这么不可理喻的男人!” 第2章 生死关头 两人争吵不休,突然岚景左手拉住的松树发出吱嘎一声脆响,两个人身形同时向下坠落了几分。 两个人的心都高高的提起,很明显这颗松树已经承受不了更多的力道,稍不注意,两个人都会葬生在这里。 两个人也不在斗嘴,东方遥楚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崖底,心中的恐惧也渐渐滋长。 岚景轻轻的晃了晃,吓得东方遥楚赶紧闭上眼睛。 “我刚刚试了试这松树能承受的力道,把你甩上去怕是不可能了,你抓紧腰带,慢慢往上爬,尽量轻一点。” 东方遥楚知道生死一线,也不矫情,抓紧腰带,慢慢的往上爬,松树一晃一晃的,两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一会,东方遥楚就爬了一大截,能摸到岚景的腿了。 岚景刚刚情急之下解了腰带就东方遥楚,于是他黑色的袍子完全敞开,随着山风飘扬起来,露出里面黑色的里衣和裤子。 东方遥楚抬头还能看到里衣中蜜色的肌肤,和结实的胸膛,耳朵不由得泛起了粉色,尴尬的不敢动。 东方遥楚停了下来,岚景自然看出了她的尴尬,想到刚刚自己吃瘪,心中竟然升起了想要逗逗她的想法,于是有些焦急道。 “快点,我快撑不住了。” 东方遥楚抬头,四目相对,想到刚刚自己看到的一幕,东方遥楚欲言又止。 “生死关头,就别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这棵树快要断了,千万别用轻功,你从我身上爬上去,不然我们都得死。” 东方遥楚咬牙,心中毕竟还是有男女之别,有意避免肌肤之亲,于是伸手抓住了岚景的裤子。 这下轮到岚景傻眼了,东方遥楚只抓住了他的裤子,猛地一用力,岚景的黑色裤子已经被东方遥楚给扯了下来,遥楚猛地松开裤子抓住岚景的脚踝,虽然掉了一截,可也缓住了身形,再睁眼的时候,岚景黑色的长裤落在脚踝处,光着屁股和两条腿,要不是岚景穿着靴子,这裤子怕是得掉到山崖下面去。 这场面之壮观,吓得岚景和东方遥楚都差点同时松手。 东方遥楚雪白的小脸红的滴血,低着头小声道:“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 岚景黑如锅底,看着自己两条笔直的长腿迎风而荡,衣袍裤子都散开了,下面挂着一个绝色大美女。 想到这个画面,不忍直视,岚景发誓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是十辈子都没这样狼狈过。 东方遥楚见岚景不出声,于是抬头看了一眼,顿时也被眼前这种情景给逗乐了,赶紧低下头,憋住笑声。 竟然还笑得出来,这个女人,竟然真的……真的让他想揍她屁股。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岚景憋着火,想要扳回一局,说:“还不赶紧上来,否则我松手了。” 东方遥楚想到刚刚还在笑,现在又想哭了,刚刚她还可以隔着裤子抱他的腿,现在连裤子都没有了,那不是直接肌肤相贴从他腿上爬上去? 第3章 过河拆桥 岚景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赶紧道:“保命要紧,不要在意这些。” 东方遥楚红着脸伸出白希柔软的手抱紧了岚景的小腿,然后整个人慢慢的往上爬,柔软的触感从腿上蔓延开来,岚景觉得好像有一点点火热从腿上传开,他不是懵懂少年,虽然没有碰过女人,但是该知道的他也一概都知道。 东方遥楚为了避免尴尬,经过一番得失计较,前面和后面,最终选择了从后面爬上去,屁股比前面,总得好上那么一点,谁知道,自己的头没有碰到,手却抓住了,软软的像是毛毛虫的东西,自己的脸贴着岚景的屁股,吓得赶紧松手,要不是岚景眼疾手抓住了东方遥楚,她就真的掉下去了。 东方遥楚觉得岚景的怀里就好像长满了荆棘,一刻都不想待,赶紧手脚并用爬了上去,岚景这个样子也没空在逗东方遥楚,赶紧把裤子提上来,转身跃了上去,刚刚站稳,松树的那段枝桠便掉了下去,良久都没有听到动静。 岚景刚刚站稳,东方遥楚想到刚刚的事情不由得恼羞成怒,一掌就劈了过来,岚景赶紧抓住东方遥楚的手,将她抱在怀中,两个人贴身靠着悬崖。 “你谋杀啊,你这个女人,要过河拆桥,你也得等过了河再说吧,我们现在还在桥上呢。” 东方遥楚扭了半天,动不了,又怕掉下去。 岚景紧紧的抱着东方遥楚柔软的身子,下巴搁在东方遥楚的肩膀上,高度正好,遥楚喜欢柠檬草的味道,所以身上都会带着柠檬草的荷包,掩饰自己身上的药味,闻着有一种让人心旷神怡。 东方遥楚被抱的全身都长刺,推攘道:“你放开我,我保证上去之前绝对不会再动手杀你。” “那你这个意思是上去之后还要跟我动手,本公子看也被看了,摸也被摸了,你不负责也就罢了,竟还要谋杀亲夫。” 东方遥楚红着脸,凶巴巴道:“休要胡说八道,你这样子,我又不是瞎了眼。”客观上来讲,其实岚景长得很好看,甚至比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都好看,像是会勾人的凤眼,入鬓的剑眉,菱形的薄唇,虽然长相精致,却并不阴柔,给人干净恣意的气息。 想什么呢?遥楚使劲摇摇头,好看有个屁用,跟个女人似得,还是比不上自己心中的那个人。 岚景刚要出口,就听到上面传来了手下君七焦急的声音。 “主子,你在下面吗?” 岚景仰头回道:“赶紧扔绳子下来。” 不一会两个人就被拉了上去,东方遥楚的丫鬟青儿赶紧跑过来。 见东方遥楚掉下去,还算稳重的她也吓得眼泪汪汪,仔细查看了东方遥楚的身上,发现没少一根头发,才罢休,可看向岚景的目光带着浓浓的责备,可是看他跟自家小姐交手,武功丝毫不弱,她那点功夫着实不够看,替自家小姐出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青儿瞪着岚景,抓着遥楚的手,安抚自己的小心肝:“小姐没事就好。” 气愤突然有点尴尬,遥楚想到刚刚崖下的那一幕,脸都丢光了,看都不敢看岚景。 此时林中传来一个惊叫的女声:“不好了,不好了,小姐。” 第4章 走漏消息 见是蓝儿,东方遥楚挑着眉头问道:“出什么事了,一惊一乍的。” “不好了,小姐,刚刚得到消息,沐王三日之后迎娶西疆公主波娜娜。” 东方遥楚脸色唰的大变:“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蓝儿喘了口粗气,将信递给东方遥楚:“沐王要娶西疆公主了,圣旨半个月之前就下了,各国使臣都要进京了。” 东方遥楚飞快的看了信,斩钉截铁道:“不可能,我与沐王的婚约是先皇定下的,沐王怎么敢违背先皇旨意,再说,沐王怎么可能会娶波娜娜那个女人?” 蓝儿焦急的要哭出来:“小姐,陛下和沐王根本就没提婚约这件事,已经派人包围了将军府,锁了消息,就连朝中老臣也根本没人提您跟沐王的婚约。” 东方遥楚摇头,唇瓣被咬出了鲜血,密信被她捏成了纸团:“我不相信,我要亲自去看。” 东方遥楚不顾一切往山下跑,一纵身便消失在密林中,青儿和蓝儿见状,两个人也不管不顾的追了过去。 崖上很快就只剩下岚景和君七,岚景握紧了双手,瞪着君七:“不是让拦住消息了吗?” “属下下令任何人不能靠近无尽山脉,劫了所有楚国方向的消息。”君七垂着头。 原本想着拦住这个消息,没想到她还是知道了,生怕东方遥楚出什么意外,岚景也纵身一跃,跟了上去。 沐王楚流云是楚国皇帝楚御风的同胞弟弟,深受楚御风的宠爱与器重,更是楚国新晋战神王爷,娶的又是西疆国主最受宠爱的公主,两人的大婚自然备受瞩目,各国纷纷派了位高权重的使臣前来祝贺。 大婚当日清晨,被清扫过街头巷尾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就连青楼茶馆的生意都要比往日好上数十倍,以往一两银子能到明月楼喝一壶茶,现在五两银子也落不到明月楼一个放脚的位置。 从京郊行宫迎亲仪仗队如同一条蜿蜒不绝的红色小溪,看不到尽头,但是却都汇进了沐王府的大门,说十里红妆一点也不为过,这阵势除了帝后大婚,怕是无所能及,足可见楚流云之权势滔天。 整个沐王府张灯结彩,紧锣密鼓,好不热闹,沐王府正堂之上,楚御风和西疆国主波日勒两人均是喜笑颜开,不停的闲聊,为了能让所有人都能观礼,沐王府还特意拆了三个院子,搭建了一个非常大的看台,让远处的人也能瞧见,空出来的一大片地方招待使臣和文武百官,沐王府外面摆了三条街的流水席,只要是真心嘱咐的,都可以享受宴席。 楚流云一身大红新郎服,踢开了轿门,扶着一个娇滴滴红彤彤的新娘走出来,人群之后,岚景扫视了周围之后,悄悄的潜了进去,站在了南晋太子的身后。 “真是郎才女貌啊!” “对啊,没见过这么般配的。” 楚流云手执红色锦缎,与波娜娜并排站在大堂中央,脸上的笑意是那么的得意。 第5章 挟持新娘 礼部陆尚书亲自充当仪仗,高声唱响:“一拜天地。” 楚流云细心扶着波娜娜转身,两个人手执大红锦缎的一头,同时弯腰朝着正堂之外叩拜,外面是雷鸣般的掌声和不绝如缕的吉祥话。 待二人起身,礼部尚书再次唱响:“二拜高堂!” 楚流云携波娜娜双双跪下,朝主位上的楚御风波日勒叩头。 楚御风和波日勒乐的合不拢嘴,赶紧出手扶着二人:“快起来。” “夫妻对拜!” 最后这一拜是最受瞩目的,外面又是一阵骚动,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嘴巴都咧到耳朵后面了,踮着脚尖也要观看,眼前的红妆让人根本想不起来还有一个存在了十几年的婚约,那个一直等着被娶走的女子。 楚流云和波娜娜面对而立,就要弯腰下去,原本热闹的场面突然传来一阵尖叫。 “慢着!” 所有人被这一声尖叫都吓了一跳,抬眼望去,就看到沐王府的院中不知合适多了一个一个手持长剑,杀气腾腾的女人。 这个女人就是快马加鞭赶来的东方遥楚,她一直在等这个男人来娶她,等来的却是他迎娶别人的消息,直到踏入楚京,她还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满眼的大红色刺痛了她的双眼,提起剑毫不犹豫向楚流云和波娜娜而来。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就连楚流云也没有来得及阻止。 眨眼之间就来到了楚流云和波娜娜的身边,长剑落在波娜娜的脖子上,吓得波娜娜动都不敢动。 楚流云一身煞气,命令道:“你是谁?快放了娜娜!” 这个男人居然没有认出自己了,东方遥楚的心情更是跌到了谷底,越加的愤怒,咬着牙怒不可及:“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 楚御风定睛一看,好一会才看出来这个风尘仆仆的女人居然是东方遥楚。 “遥楚,怎么是你?还不住手?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东方遥楚双目赤红,直视楚流云,冷笑道:“我自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沐王大婚,忘记通知我,但是我却不能不送这份大礼。” 楚流云抬手,生怕东方遥楚一怒之下杀了波娜娜:“遥楚,有话好好说,你放了娜娜。” “别动!”东方遥楚的长剑隔着盖头又靠近了波娜娜一分,波娜娜雪白的脖子上隐隐有血迹渗出:“你最好别动,否则我一不小心,你的新娘子可就一命呜呼了。” 波日勒见爱女被挟持,异常焦急:“楚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是谁?敢劫持娜娜,快下令乱箭射杀。” 原本遥楚常年不在,她和楚流云的婚约渐渐被人淡忘,现在她一出现,本就是楚流云有错,再杀了遥楚,岂不是让世人诟骂。 “国主莫急,朕会处理,给国主一个交代的。”楚御风让人拦住波日勒,只身上前,好言相劝道:“遥楚,你不要冲动,有什么委屈,朕会给你做主,你先放了娜娜,我们好好说。” 第6章 平起平坐 东方遥楚斜了楚御风一眼:“要是陛下能做主,今日就不会出现这一幕了。” 东方遥楚毫不买账,落了他的颜面,让楚御风勃然大怒:“大胆,东方遥楚,别忘了你的身份,竟然如此跟朕说话,别以为朕平日纵容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赶紧放了娜娜,朕便当今日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否则……。” 东方遥楚冷声一笑:“否则怎样?我东方家如今就剩我一人,是凌迟处死还是株连九族?我东方遥楚都不怕。” 楚御风自从登基之后,从未被如此威胁过,帝王一怒,一时间飞沙走石:“难不成你还想造反不成?” “遥楚不敢,我东方家世代保楚氏江山,绝不会在我东方遥楚手上断了这血染的忠贞,但是今日是楚流云负了我,他必须付出代价,这是两码事。” 楚流云不再躲避,挺身而出,声色俱厉:“东方遥楚,今日之事是因本王而起,你放了娜娜,本王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东方遥楚目光冰冷而嘲讽:“交代?你能给我什么交代?是磕头认错?还是以死谢罪?或者让我杀了你和这个女人?” 人这么多,东方遥楚丝毫不给楚流云留一点余地,楚流云不由得怒从心来:“东方遥楚,你不要得寸进尺。” 东方遥楚冷笑两声,强忍住手中的杀意:“我得寸进尺?你告诉我,告诉世人,今天的事是我东方遥楚得寸进尺,还是你楚流云背信弃义,寡情薄幸。” 要是没有波娜娜,楚流云肯定一掌劈了她,可是波娜娜的命握在东方遥楚的手中,若是波娜娜有三长两短,西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楚流云投鼠忌器,只能缓和了态度,好言相劝。 “本王答应你的事情并没有反悔,待娜娜进门之后,本王也会让皇兄做主抬你进门的,你放心,本王答应了会给你一个婚礼,就不会食言,虽然不能与正妃之礼相同,但是本王也不会委屈了你。” 听了这话,东方遥楚的手更加紧了,左手好似要陷进波娜娜的肩头。 “哈哈哈哈哈哈……不会委屈了我?你我是先皇赐婚,有先皇圣旨和身份信物,今ri你我婚约在身,我是名正言顺的沐王正妃,你答应只娶我一人,如今你却欺瞒与我,藐视先皇赐婚,与别的女人大婚,让我给你当妾,真是可笑至极。” 东方遥楚笑的癫狂,眼泪在眸中打转却依然不肯落下。 众人一听,大多反应过来,他们的婚约的确是先皇赐下的,而且东方遥楚更是先皇钦封的公主。 顿时众人看楚流云的眼光多少都不一样了。 楚流云没想到东方遥楚居然丝毫不顾及他的脸面,当众将他和东方遥楚的婚约摆在了明面上,这不是让世人都看他笑话。 楚流云心中有气,但是却不敢发作,一副当年我不懂事的表情。 “本王何时答应只娶你一人?遥楚,这个世界上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何况本王贵为王爷,你竟要本王独娶你一人,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如果你不愿意当妾,本王愿意向皇兄请辞,让你与娜娜平起平坐,随侍本王左右。” 第7章 都去死吧 “楚流云,你竟然还在做梦呢?你是觉得我跟你一样贱吗?”遥楚毫不犹豫打断楚流云的幻想。 楚流云被东方遥楚彻底激怒了,耐心全无,一副对她厌恶至极的表情:“东方遥楚,你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你对本王死缠烂打,让东方老将军求先皇赐婚,怎么会有你今日,你才是咎由自取。” 遥楚被气笑了:“我对你死缠烂打?哈哈哈,好啊,时过境迁就是我死缠烂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 楚流云的心猛地提起来,戒备的看着东方遥楚。 在楚流云眼中的东方遥楚只跟着东方老将军学了几招,算不上会武,他要杀了她易如反掌。 可是她手中的剑已经划破波娜娜的脖子,一个不好,波娜娜肯定会先死。 “你想怎样?” 东方遥楚的剑又深了几分。 目光森冷:“我想她死,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 眼见东方遥楚的剑距离波娜娜的喉咙越来越近,楚流云也越来越着急。 见东方遥楚真要动手,楚流云也慌了:“遥楚,你别伤害娜娜,我和她是真心相爱的,求你放过她,你恨的人是我,要杀就杀了我吧。” 东方遥楚似乎愣住了,好一会才轻声说道:“你们真心相爱?” 楚流云狂点头:“是,我爱她。” 东方遥楚似乎不敢相信:“你说你爱她?这个女人?波娜娜?” 楚流云毫不犹豫的回答:“对,我爱她,我爱波娜娜。” 西疆波氏一族跟东方家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与楚氏为敌多年,杀了多少出国人,太祖皇帝的皇后,太子,甚至先皇的长子都是死在西疆手中,将军府为了镇守西疆边境,流过多少血,他曾答应过要踏平西疆替将军府报仇,替爷爷雪耻,可现在楚流云说什么?楚流云居然说他爱波娜娜? 东方遥楚想笑,可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你愿意为她死?” 楚流云忘了一眼盖头下的波娜娜。 毫不犹豫道:“我愿意,你放了她,如果你要我的命,就拿去吧。” 楚流云越是坚定,东方遥楚的目光越是森冷,神情决绝:“既然你们如此相爱,那就都去死吧。” 东方遥楚将波娜娜狠狠的推出去,随即长剑凌空一指,向楚流云刺过去,楚流云急忙拉过波娜娜,将她护在身后,很快东方遥楚的剑就被楚流云拦住。 东方遥楚虚晃一招,调转剑锋,直指波娜娜,楚流云生怕东方遥楚伤了她,于是赶紧出手,趁着她后背虚空之时,一掌打在了东方遥楚的背心。 终究,东方遥楚还是心软了,否则凭借她的手段,就算毁了整个沐王府也是不在话下的,只需要一把毒药而已,可最后她还是心软了。 东方遥楚喷出一口鲜血,如同这嫁衣一般艳丽,整个人都撞在了这南晋侍卫的身上,撞的这个侍卫后退了几步,一个转身,这个侍卫竟然跟东方遥楚互换了位置,让波娜娜没有机会暗下毒手,这个南晋侍卫自然就是跟着东方遥楚回来的岚景。 第8章两全齐美 他见波娜娜没有机会再下黑手,才让四周戒备的府兵立马上前,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楚御风怒不可解,长袖一挥:“来人,把东方遥楚给朕押下去,听候发落。” “慢着。” 一个尖锐的女声打断了楚御风。 此刻一直都没有出声,甚至被劫持也不动声色的西疆公主波娜娜扬手掀开了头上的大红盖头,露出一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 楚流云想要伸手拉住波娜娜,被她反手使巧劲甩开。 楚御风和波日勒同时出声:“娜娜?” 波娜娜俯身给楚御风行了礼,随即道:“娜娜请求当众处置这个女人。” 这事毕竟是楚御风和楚流云对不起东方遥楚在先,并不想当众发难东方遥楚,没想到新娘子反而闹了起来。 楚御风企图劝说:“娜娜,现在拜堂还未结束,还是先把仪式结束了,别误了时辰。” 波娜娜摇头,下定决心要让东方遥楚难看。 “陛下,娜娜现在就要处置这个女人,她蓄意破坏娜娜与沐王的婚礼,如果陛下不给娜娜一个交代,难不成让人以为我西疆公主软弱可欺吗?” 见楚御风犹豫,波娜娜给波日勒使了个眼色。 波日勒接到宝贝女儿的信号,当即厉声道:“娜娜说得对,本国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从小被捧在手心长大,如今远嫁楚国,本国已是十分不舍,没想到大婚当日竟然被人当众挟持,差点血溅喜堂,此事若不给个交代,岂不是告诉世人我波日勒的女儿谁都可以欺负,我西疆人可以任意践踏。” 波日勒的一番话已经说的不止是感情纠葛了,而是上升到了政治层面上,楚御风虽然心中十分不悦但这件事确实是东方遥楚做的过了,一时也无话可说,便把问题扔给波娜娜。 “遥楚是先皇钦封的公主从小被朕宠坏了,加上皇室就她这么一个公主,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是朕教导无方,但是这件事确实是她冲动了,要打要罚,公主拿主意吧。” 不愧是一国帝王,这话一出,她哪里还敢打敢罚?波娜娜暗道一声老狐狸。 原本想借着此事好生打击一番东方遥楚,但是楚御风表明了东方遥楚公主的身份,如果她出言严惩一国公主,岂不是打了楚国的脸,承认楚御风教导无方?自己好不容易嫁到沐王府,不能因小失大。 不能大惩,但是好好羞辱东方遥楚一番还是可以的。 “娜娜不是这个意思,公主殿下身份尊贵,娜娜怎敢惩罚。” 顿了顿,波娜娜又面露为难:“只是今日之事闹出去,恐怕是让西疆和楚国都要被看笑话,不如让王爷写一封休书给遥楚公主,也算是全了楚国的颜面,而娜娜嫁给王爷,也算公主的嫂嫂,让她给娜娜敬杯茶,也算给西疆一个交代,陛下,王爷以为如何?” 楚御风对波娜娜的深明大义十分满意,愉悦的赞扬了波娜娜的聪慧和善解人意:“沐王以为如何?” 第9章 恩断义绝 楚流云扫了一眼东方遥楚:“臣弟这就写休书,从此东方遥楚与我沐王楚流云再无干系。”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楚流云身上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南晋国的太子和侍卫已经从后面快速的离开,又神不知鬼觉的回到了原位。 很快楚流云就洋洋洒洒的写完了休书,以她善妒,狠毒为主题的休书竟然写了整整两页,下人将休书摆在东方遥楚的面前,还递上了一杯茶。 东方遥楚失魂落魄,看着休书,又望了望茶杯,嘴角鲜血未干,笑的古怪。 楚流云正义凛然道:“东方遥楚,从今ri你,你我再无干系,娜娜今日大人大量,饶了你,赶紧给娜娜敬了茶,磕了头,滚出沐王府。” 东方遥楚从开始笑的安静,然后笑声越来越大,变得张狂起来,映着嘴角的血迹,让她看起来有种妖冶狂妄的美。 楚御风被这笑声弄得异常浮躁,想要赶紧息事宁人。 “东方遥楚,你还发什么疯,真想让朕处置你吗?” 东方遥楚猛地推开围住她的护卫,吓得周围的人赶紧撤退。 波娜娜的挑衅和得意,东方遥楚怎能不清楚,今日特意引她出来,想要羞辱于她吧,这个女人,她东方遥楚要是不把这个女人踩在脚下,她誓不为人。 半响之后,东方遥楚悠悠道:“想让我给她波娜娜磕头敬茶?楚流云,我给你三个字,不可能。” 话音刚落,只见她拿起休书,几下撕成了碎片,那纸屑沿着她的手指缝洋洋洒洒的飘落。 她走到桌边,提笔便写下一连串文字。 “至于休书,要休也是我休了你楚流云,你我从此恩断义绝,从此相逢陌路,再无想干。” 东方遥楚霸气的把休书甩在了楚流云的脸上,甩的楚流云一愣一愣的。 随即,东方遥楚的目光落在了波娜娜的身上:“呵,你以为你赢了,也不过是捡了我东方遥楚不要的男人而已,喜欢就收着,反正是我不要的。” 楚流云阴声冷笑:“东方遥楚,你才可笑,天下间哪有女子给男子写休书的。” 东方遥楚冷笑:“既然天下间没有,那我就创了这个先河,做第一人,今日是你被我东方遥楚休弃,你是我不要了的。” 楚流云被如此羞辱,气的一张俊脸黑如锅底,要掐死东方遥楚的冲动再也按捺不住。 “东方遥楚,你找死!今ri你若不给娜娜磕头,不吞了这封休书,你休想走出我沐王府。” 楚流云的铁臂一抓,直往东方遥楚的纤细的脖颈而去,如今身受重伤的东方遥楚又怎么会是楚流云的对手。 就在楚流云即将的手的时候,角落里传出一声轻笑之声吸引的所有人的注意力,迎着众人的目光,看到的是虚弱而内敛的男子,男子脸色苍白,在秋日中已然身披狐裘,可见身体十分虚弱。 见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男子有些尴尬的咳嗽起来。 楚御风道:“不知南晋太子殿下为何发笑?” 第10章 说得委婉 “请楚帝不要见怪,本殿只是觉得好笑罢了,楚帝尽管处理,就当本殿不存在。” 凤景澜不这样说还好,这样一说倒是有些嘲讽的味道了。 楚御风没有开口,波日勒反而急不可耐了:“南晋太子,你有话直说,别藏着掖着的,你笑什么?” 凤景澜用手帕操了擦嘴角,慢悠悠的道:“既然楚帝和国主都让本殿说,本殿不说不行了。” “西疆就不说了,他们民风彪悍,以武治国,但是楚国就不一样了,一直都知道楚国是礼仪之邦,与我南晋都是尊礼义廉耻之道,没想到今日竟然让本殿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凤景澜这样说纯粹就是为了打脸了,楚御风,楚流云,波日勒的脸色都不好看,就连楚国和西疆的使臣脸色也不好看。 “南晋太子这话什么意思?” “看来本殿说的比较委婉,大家都没听明白,遥楚公主与沐王是楚国先皇赐婚,算起来可是正儿八经的沐王妃呢,但是沐王不顾先皇旨意,执意要娶娜娜公主也就罢了,为什么不在请楚帝下旨解除婚约之后再大婚? 沐王如此迫不及待,不等遥楚公主回京协商,反而非要瞒着遥楚公主?这可不比民间的瞒着正室养小妾来的好看吧,说好听点是小妾,说不好听点就是一个外室而已,只要一天不解除婚约,娜娜公主这个位置可坐的难受。 楚国一向尊卑分明却犯如此错误,难道不可笑吗?沐王贵楚国王爷,明知故犯,让自己所谓最爱的人担着这样不伦不类的名分,你是爱她还是害她?不好笑吗? 更可笑的是遥楚公主作为正室被抢了名分和地位,上门讨要说法,乃是人之常情,不仅被逼得写下休书来挽回颜面,居然要给一个连外室都不如的女人敬茶,磕头认错,这难道不好笑吗? 这么明显的事情如果陛下不替遥楚公主做主,反而听从沐王的话,莫非这就是楚国一向的行事方式,本殿孤陋寡闻?” 楚御风和楚流云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没想到这凤景澜竟然如此不按常理出牌,楚御风被这话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一股子火气撒不出来,只能狠狠的打在红木桌子上,吓得朝臣都急忙跪在地上,屏气噤声。 这件事原本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凤景澜这样一说,若是他处置了东方遥楚,那不就是承认自己无能,整个国家风气败坏,尊卑不分了吗? 那他楚国有何颜面立足,当着各国的使臣,要是处理不妥,丢脸怕是丢到黄河去了,最糟糕的就是整件事都有他的影子,他帝王的里子面子也丢了个精光,他如何不气,该死的凤景澜,明明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竟然还能让他在这么大的跟斗。 楚流云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看皇兄也无奈,于是便主动跪下领罪:“皇兄,此事是臣弟之过,臣弟一心心系娜娜,一时冲动忘记了婚约这件事,是臣弟考虑不周,让皇兄为难,请皇兄责罚。” 第11章 解除婚约 楚流云递来了台阶,楚御风屏住怒气,就坡下驴:“是朕不察,让遥楚受了委屈,你若是依然心系沐王,朕也会成全你,若是你……” 东方遥楚道:“臣女请求与沐王解除婚约,赐臣女婚姻自主。” 楚御风面露不悦:“胡闹,你是先皇钦封的公主,况且你东方家已无长辈,朕不做主,谁替你做主?” 东方遥楚磕头道:“臣女求陛下成全。” 东方遥楚这样请求,也顺了楚御风的意,要是真把这两个公主凑一块,沐王府怕是永无宁日。 “你若执意如此,罢了,传朕旨意,从即日起东方遥楚与楚流云婚约作废,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东方遥楚因沐王失察,受了委屈,特赐东方遥楚婚姻自由,任何人不得干涉,若他日东方遥楚觅到良婿,礼部着双倍嫁妆。” “臣女谢恩。” “臣弟谢恩。” 东方遥楚坚持不让人扶,一步一晃的走出了沐王府,刚刚出沐王府的大门就喷出一口鲜血,不省人事。 随后一个不明身份的人落在了她的身后,扶住倒下的东方遥楚,急急忙忙把她送回了客栈。 波娜娜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这个病入膏肓的南晋太子手上栽这么大的跟斗,她不仅没有羞辱到东方遥楚,反而让她得了封赏,而她波娜娜则落了个夺人夫婿,逼迫原配下位的小妾名声。 众人看待波娜娜的目光早就变了味道,虽然碍于场景,她们并没有把嫌弃和鄙视写在脸上,但是目光却诸多不屑。 在在座的夫人,哪个不是正室,在座的千金,哪个不是嫡出,她们最痛恨的莫过于跟自己争宠的小妾和庶出,最丢人的莫过于外室的女人。 为了维持楚国皇室的颜面,楚御风和楚流云不得不把婚礼进行到最后,众人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祝贺楚流云与波娜娜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波娜娜进入洞房的脸色就好像冲进人群的毒蛇,目光中都淬了毒,迫不及待的想要吃肉饮血。顷刻间就布置得奢华的新房毁得一干二净。 侍女银多推门而入,绕过遍地的瓷器碎片来到波娜娜的身边:“奴参见公主。” 波娜娜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语气甚是不悦:“国主让奴转告公主,请公主稍安勿躁,忍耐一时。” 波娜娜扬手就给了银多一个响亮的耳光,银多猛然摔倒,遍地的瓷器碎片无所躲避,只能任凭瓷器扎进她的手掌,手臂,和身体。 “本妃忍不了了,本妃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如此羞辱,你去告诉父王,本妃今日就要东方遥楚死无葬身之地。” 银多急忙到:“请公主三思,如果今天东方遥楚死了,那所有人的矛头都会指向您的,到时候难免惹了王爷不快,现在王爷已经是公主的人了,东方遥楚终究是个弃妇,得了的不过就是那些无谓的同情,只要王爷的心在公主这里,她就翻不了天去,何况,公主,来日方长,想要弄死一个孤女,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第12章 爱滚不滚 第12章爱滚不滚 听完银多的话,波娜娜觉得也是这个到底,怒气消散了一半,扯了扯自己头上重重的首饰,坐在大红的床上:“说的不错,她一个孤女,不值得本妃为她大动干戈,只要本妃抓住了王爷的心,她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整理好思绪的波娜娜让银多赶紧布置好新房,整理了仪容,全心迎接今晚的洞房花烛。 岚景派人把东方遥楚送到了客栈,又安排人接应她的两个丫鬟。 东方遥楚日夜兼程的赶路,两个丫鬟根本追不上,整整晚了两天,东方遥楚也睡了两天。 醒来之后,东方遥楚继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没出来,也没吃东西,急死了随后赶来的青儿和蓝儿,又不敢贸然砸门,只能在外面急得团团转。 “房里没动静了,小姐该不是想不开了吧。” “那还不赶紧进去看看,” 青儿哭丧着脸:“可是小姐反锁了门。” 蓝儿推了推门:“你个傻子,小姐也没说不能撞,赶紧的,要是真出事了,怎么办。” 就在两个人决定破门而入的时候,门忽然自己打开了,两个丫头一时没收住,双双跌倒在地。 “这又不是大过年的,行这么大的礼。”东方遥楚换了一身宽松的长裙,长发散披在头上,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只刚睡醒的猫,眉宇之间的伤痛已经褪去,只剩下浓浓的疲惫。 两个丫头连忙爬起来,见东方遥楚根本没有如她们料想的在房间里自残,也没有要寻短见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东方遥楚白了一眼两个丫头:“本小姐好的很,赶紧去弄点吃的,我饿了。” 见东方遥楚真的没事,还要吃东西,两个丫头欢天喜地的就转身出去,结果刚刚走到门口,两个丫头被突然从天上落下来的人影吓了一大跳,再次摔倒在地,两次摔倒,痛的他们龇牙咧嘴。 蓝儿从地上爬起来,瞪着双眼:“怎么是你?” “丫头好眼力,一眼就认出本公子了。”岚景折扇一收,往蓝儿头上一敲,夸奖道。 青儿瞪了一眼岚景,不屑道:“你长得这样扎眼,想认不出都难。” 岚景扬起手,板着脸:“你也讨打是不是?” 青儿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看在你救了小姐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东方遥楚见到岚景,就想到崖下的那一幕,脸色也不好看。 不悦对两个丫鬟道:“还不退下。” 蓝儿咋咋呼呼的跑了,青儿也跟了出去。 岚景好像是逛自己后花园一样把东方遥楚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啧啧啧,倒是没想到你居然是楚国的公主,堂堂公主殿下居然沦落到住这破烂客栈。” 回头肯定好好收拾幻影,让他把人安置好,没想到居然安置在一个破客栈里面。 东方遥楚斜了岚景一眼,反唇相讥:“没人要你来,爱滚不滚。” 其实遥楚心中知道,自己在楚京算得上无亲无故,他一路跟着自己从出云峰下来,多半是他救了自己。 第13章 肌肤之亲 岚景顶着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忽然靠近东方遥楚,低声到:“谁说没人请我来?本公子可是应了这楚京千千万万的百姓来的。” 见东方遥楚抬起眼睑,岚景继续道来。 “有些人说遥楚公主抢亲不成,恼羞成怒,血溅喜堂,反被逼休,落荒而逃,痛哭流涕,要死要活,如今气得只剩下半条命了,本公子一听这人,就知道他胡说八道,于是本公子就自告奋勇替百姓看个真真切切。” 东方遥楚自嘲的笑了笑:“原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岚景撇撇嘴,大方承认:“本公子就是来看你笑话的,听说你从沐王府出来,就像是丢了魂一样,回来一定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可本公子想你在出云峰那么嚣张,不仅抢本公子东西,还脱本公子裤子,本公子丢了残叶果,还被你看了,摸了。所以不该是那种懦夫才对。” 东方遥楚越听,脸色越黑,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我告诉你,不准再提这件事。 岚景摇摇头,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明明本公子才是吃大亏的,凭什么不给受害人申诉?” 东方遥楚双目喷火:“你给我滚!” 岚景躲过东方遥楚扔过来的茶杯:“那可不行,本公子就是想看看你被那小子抛弃之后自甘堕落,借酒浇愁的样子,以解本公子心头之恨。” 岚景不理会东方遥楚想要吃了他的眼神。 “可是君七那小子说,你不会让波娜娜看你笑话,肯定会把那对歼夫淫妇杀得片甲不留,落荒而逃,让波娜娜痛哭流涕,为此本公子还跟君七赌了银子呢。” 东方遥楚手边的茶杯都扔完了,最后直接端起茶壶给岚景扔了过来。 结果不小心扯到了伤口,霎时脸色一白。 岚景的心提了起来,暗恼自己不应该让她动怒。原本只是想让她赶紧忘记楚流云,没想到药下重了。 楚流云那一掌,是打在东方遥楚心灰意冷之时,根本没有丝毫的防备。 所以受了比较重的内伤,如不是东方遥楚内力深厚,加上他暗中化解相助,她根本就起不来。 岚景赶紧躲开东方遥楚扔来的茶壶,双腿猛地一夹,屁股往后一翘,双手捂住关键部位,模样甚是滑稽。 推开岚景伸过来的双手,东方遥楚缓了一口气,好了许多。 “服药了吗?” “嗯!” 这点内伤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也服下了岚景留下来的治疗内伤的药。 虽然没有自己炼制的药好,但是也算是不错了,她们三个下来的匆忙,根本什么也没带。 “你应该知道,你内伤不轻,要想尽快修复,半个月之内不要动用内力为好。” 东方遥楚不傻,岚景肯定不是普通人,他既然知道自己是出云峰的人,肯定也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东方遥楚冷声:“要你管!” 岚景嬉皮笑脸道:“我不管你谁管你?你别忘了,你跟本公子可是有肌肤之亲的。” 说着说着,岚景倒是不好意思,一副小媳妇的模样,扭扭捏捏,不好意思的用眼角瞥东方遥楚。 第14章 可有兴趣 “本公子的那个……那个也被你握住了。” “哎呀,本公子都不好意思!” 东方遥楚的脸黑如锅底,简直能滴出墨水来。 目光恨不得吃了岚景:“你要是再提,或者把这件事传了出去,我一定阉了你!” 岚景连忙摆手跳开:“别别别,别笑话没看到,丢了这玩意,我还指望它传宗接代呢。” 岚景慌忙捂住自己命根子,加紧双腿,屁股往后一翘,差点把端粥进来的蓝儿给撞飞了。 被凤景澜这样一逗,东方遥楚心中的那口气也散了不少,虽然还是黑着脸,但是阴郁少了很多:“知道就好,以后少来惹我,小心你笑话没看成,我让你成为笑柄。” 岚景连忙讨饶:“不敢,不敢,不过有个笑柄,正在继续,不知道公主殿下可否有兴趣跟在下去看看?” 东方遥楚撇嘴果断拒绝道:“没兴趣。” 岚景讨好道:“去嘛,保证让你尽兴。” “不去,我饿了。” “我知道你饿了,我是说吃过饭再去,保证让波娜娜递过脸来让你打。” 拗不过岚景,东方遥楚被逼着换了一身男装,瞬间变成了一个俊俏的公子哥,眉清目秀,肤白貌美。 岚景一直都知道东方遥楚的美色绝对不比西疆第一美女波娜娜逊色丝毫,如今换了男装,竟然也是让人怦然心跳:“啧啧啧,幸好本公子不好男风,要不然……” 东方遥楚抬手就直戳凤景澜的眼睛:“信不信我挖了你双眼?” 岚景故作被吓到,跳开:“遥楚公主女装可倾城,男装可祸国,本公子那是夸你呢。” 不想听凤景澜的胡说八道,无语道:“你到底去不去?” “去去去。” 因为遥楚有伤在身,所以凤景澜直接动手揽了她的腰飞出了客栈,而在出门之前,岚景拿出一个精巧的面具遮住了遥楚精致的半张脸。 两人刚刚翻出客栈的围墙,就遇到了站在围墙下笑的像偷腥的猫的君七,见岚景出来,他果断的伸出右手。 岚景疑惑:“干嘛?” “银子啊,我赢了,我就说公主才不会因为一个楚流云一蹶不振。” 东方遥楚疑惑:“什么银子?” 自然是打赌的银子喽! 君七也是会看脸色的:“主子,当着公主的面还不想认账?属下就说公主殿下不会为了楚流云自甘堕落,属下赢了。” 岚景和东方遥楚同时黑了脸,凤景澜从袖中取出一踏银票,递给君七。 君七笑米米道:“多谢主子。” 话音已经落下,但是银票却没到手,只见遥楚从容的数了数银票,竟然有十张一百两的:“打个赌一千两?没想到你这么有钱,既然赢了,自然我也有份。” 君七大方笑道:“自然,公主也有份,属下也是沾了公主的光。”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我就要这个吧。”君七刚刚想叫东方遥楚别客气,五五分都行,结果遥楚从一千两中抽出了一张。 一千两秒变一百两,堂堂公主居然这么坑手下? 第15章 是个财迷 君七刚准备接过去,一百两也是他大半年的月银了,总比没有好。 谁知遥楚小手一收,把银子放进了自己兜里。 “算了,还是等我换了碎银子再给你吧。” 君七空举着手欲哭无泪。 凤景澜笑道,眼底闪过宠溺:“没想到你还是个财迷。” “谁跟银子有仇啊。”拿了银子的遥楚,心情好了不少。 此时已是深夜,路上没有行人,三个快速的在房顶上穿梭,很快便来到一座不起眼的别院,岚景用一个牌子叫开门,对门房低语了几句,门房扫视了三人几眼,对岚景比划了几下,便转身拉了一下绳索,不一会就有一个灰衣哑仆带着这三人往里面走。 绕过好几圈的走廊,三人来到一间宽阔的暗室,暗室中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空房间,哑仆启动了机关,整个暗室开始下降。 东方遥楚十分惊讶,岚景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别说话,过了半盏茶时间,暗室听了下来,门打开了,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 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地下赌场,整个地下怕是比楚御风的金銮殿还要大,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看他们的穿着,非富即贵,骰子,牌九,各种赌博方式应有尽有,还有不少身着寸缕的女人给众人递上茶水或者美酒,好色的男人们不时划过女人的翘臀,吃一把豆腐,可见这里的腐败程度有多严重。 东方遥楚望着人头攒动的赌场,“原来这里就是逍遥居。” “没错,这里就是逍遥居,号称消金窟的逍遥居,只要你有钱,想要什么有什么,能被这里招待的不是权臣贵族就是一方首富。” 望着这金碧辉煌的装饰,岚景的眸中隐隐闪过什么。 “倒是没想到,常年生活在无尽山脉的遥楚公主居然知道逍遥居。” 东方遥楚脸色一凛。声音多了分生冷:“我警告你,不要想调查我。” 楚国的遥楚公主,虽有公主身份,却是一个孤女,而眼前这人却知道她来自出云山庄,这样的身份可是禁忌,来的路上遥楚也想过是否要杀人灭口,但是一路上此人并没有不轨,反而处处在帮她,便一直下不了决定。 仿佛没有主意到遥楚的杀意,岚景哈哈一笑,凑到遥楚耳旁道:“楚国的遥楚公主,生性顽劣,四处游荡,不思进取,野蛮粗鲁,琴棋书画不会,女红女戒不通,整个楚京都知道,不用我去调查。” 遥楚面色一囧:“那你又怎么知道这逍遥居?你是权臣?贵族?富绅?” 岚景偏着头思索片刻:“算是贵族吧。” “哪一国的贵族?” “自然是楚国的,楚国的驸马,算是贵族吧。” 遥楚脸色一红,一脚就踢了过去,被岚景抓住了腿。 楚国就她一个公主,这不是明摆着占自己便宜吗? 岚景折扇唰的一下甩开:“有伤在身,别乱动。走,本公子带你捞银子去。” 岚景快速的转移了话题,遥楚也就没有再追究。 走到柜台前,岚景又掏了一千两换了筹码:“你想玩哪个?” 第16章 赌坊赢钱 遥楚的目光将大堂一一扫过:“就玩骰子吧,来钱快。” 一炷香的时间,遥楚连连赢了十把,一千两银子已经变成了五千两,每一把都一压一个准,岚景收钱收的不亦乐与。 跟着遥楚下注的一个蓝衣公子都跟着东方遥楚小赢了一笔。 眼见牌手的目光已经逐渐凝重起来,岚景嘻哈道:“果然,新手的运气比较好,古人诚不欺我啊。” 遥楚没有回话,目光坦然,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牌手收回骰子,面色凝重的秀了一番花样,碰的一声将骰钟盖了下来。 “请下注。” 遥楚没有犹豫,直接把筹码都砸在了大字上,牌手如此一见,目光越发的深沉了,随即对一个灰衣男子使了个眼色,那人点头之后退了出去。 蓝衣公子扯了扯遥楚的袖子,低声道:“兄弟,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东方遥楚没有想到,这个地方有人会这样提醒她,感激一笑,压低了嗓音:“多谢公子提醒,在下心中有数。” 北凉墨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不过看遥楚比较顺眼,这才出言提醒,既然对方并不领情,他也没必要自讨没趣,于是悄悄的从人群中退了出去。 岚景和遥楚同时扫到了他的背影,在昨天的沐王府,他们打过照面。 由于遥楚已经连连赢了十把,一时之间声名鹊起,闹得其他赌桌上的人都跟着她押注,把遥楚面前的这张桌子围得水泄不通。 遥楚抬眸看向牌手:“怎么还不揭开来?” 牌手面色紧张,哆嗦的手张望了远处,并没有看到人来,只能迫不得已揭开了骰钟。 “大,大,大……” “哇……赌神啊!” “真的是大!” 岚景眉开眼笑的把筹码都搬到自己的面前:“居然一千两变成了一万两,兄弟,你是不是赌神转世啊?” 牌手眼见对方的一千两在他的桌上变成了一万两,他却没有发现对方出老千的痕迹,要是被主子知道了,一定会砍了他的手。 这时候一个女声从人群的后方传来,桌子两边的人群见来人,自发的让出了一条道路。 “听说逍遥居今日来了高手,不知是哪位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青纱蒙面的女子,虽然这个女人青纱蒙面,但是遥楚还是认出了她,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信任她,居然把逍遥居这么重要的场所都告诉了她。 紧跟着是一个艳丽的女人,女人身材丰满,体态尤佳,三十出头的年纪,一袭碧色的抹胸长裙,凶器半露,举手投足间尽是魅人的风韵,此人便是逍遥居的管事风三娘。 然而遥楚对这风三娘并不感兴趣,目光一直落在蒙面女子的身上。 岚景感觉到了东方遥楚的气息变化,怕遥楚忍不住手撕了波娜娜,于是抬手将手臂搭在了遥楚的肩膀上,看似慵懒。 牌手擦了额头上的汗水:“小的见过夫人,就是这位公子,已经连赢了十一把。” 第17章 巧合罢了 波娜娜的目光透着锐利落在遥楚的身上,一身男装,带着面具,不过露出来的脸十分精致,波娜娜确定没有见过这个男子,但是却又觉得此人给她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一种让她有一种心生厌恶的感觉。 波娜娜冷声道:“你连赢了十一把?” 遥楚还没有开口,岚景就出口了:“就是我们小公子,你想怎么样?” 波娜娜的目光落在岚景的脸上,就算波娜娜没有见过他,也看得出来此人绝非常人。想必刚刚就是他在后面指点这个小公子,但是波娜娜并不准备拆穿,嘴角扬起一抹阴谋:“公子年纪轻轻,没想到还是个中高手,果然人不可貌相。” 岚景假装没有听到她的讽刺:“我们公子是第一次玩,巧合罢了,不足挂齿。” 波娜娜轻声一笑:“世间并没有正在的巧合,能连赢我逍遥居的牌手十一把,可不是什么巧合,要是大家都这样巧合,我逍遥居的生意怕是做不成了。” 波娜娜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告诉大家东方遥楚是出了老千,四周很快就响起了低低的议论。 岚景冷笑道:“原来这逍遥居也有赢了钱就不让走的规矩,真是长了见识了。” 波娜娜低低一笑:“公子严重了,事实如何,小公子心中明白。” 岚景慵懒一笑,开口道:“明白,怎么会不明白,但是既然夫人拐着弯说我们小公子除了老千,那就让夫人拿出证据来。” 波娜娜见对方自己提了出来,很是得逞道:“那就让风三娘给小公子赌一把如何?” 下面的人一听后面这个女人就是逍遥居赌场的一把手风三娘,议论的声音更大了。 风三娘是逍遥居的赌博高手,从不轻易出马,没想到今日倒是要跟这个柔弱的小公子较量。 “居然是风三娘。” “果然如传说中一样,美貌和赌术俱佳。” 岚景好像听到笑话一般:“让这个号称赌术天下第一的风三娘,来跟我家小公子玩?夫人没开玩笑吧。” 波娜娜抿唇,不顾下面的嘲讽:“不错,若是你们赢了,今天的事情当作没发生过,你们可以平安离开逍遥居。若是输了,留下你们一只手,滚出逍遥居。” 岚景接着又是一顿哈哈大笑:“说实话,本公子还真的没有见过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赢了,那不是白被你冤枉了吗,输了不仅把钱给你们,还要一只手,你真当来这里的人都是好欺负的?” 波娜娜面色霎时非常难看,这才两天就有两个男人当着她的面说她不要脸,前天是在自己的大婚之日上,今晚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波娜娜如何受得了。 波娜娜僵着一张脸,怒道:“若是不敢,岂不是正好证明你们心虚吗?在逍遥居出老千,我看你们怕是走不出逍遥居了。” 伴随着波娜娜的巴掌声,整个赌场的各个入口霎时涌入了无数的黑衣人,将所有人包围起来。 “看来今天要是不赌,是走不出去了。” 第18章 有意为难 岚景嘲笑:“既然逍遥居有意为难,那在下要是不出手,怕是今天走不出去了,不如这样我家小公子累了,不如本公子陪风三娘玩两局?” 波娜娜更加肯定一定是这个男人,才让遥楚连连赢了十一把,沉默不语的东方遥楚是真的没什么本事,于是冷笑道:“赢了十一把就累了?我看小公子精神着呢。” 遥楚心中不由得冷笑一番,推开岚景,面色已经恢复异常,好像完全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陌生人。 “见到夫人,怎么会累,既然你这么想见识一下本公子的赌术,那本公子怎么会让你失望呢?不过本公子不想和她赌,而是和你赌如何?” 遥楚的手指直指波娜娜,语气十分不善。 风三娘见东方遥楚来者不善,于是赶忙出声道:“公子,我家夫人不善此道,就让妾身陪您玩两局如何?” 东方遥楚扫了一眼风三娘裸露的凶器,鄙夷道:“你怕是还没有这个资格,要赌,就让这个女人跟本公子赌,你我轮局,六个骰子,庄家说出一个数字,若是对方摇的出来,便赢,否则便输,如何?” 风三娘被东方遥楚当众羞辱,脸色自是不好看,但是她混迹逍遥居多年,自然也知道来这里的人哪一个都是她能得罪的,她显然做不了主,目光投向了波娜娜:“夫人,您看!” 波娜娜也没有想到东方遥楚会提出和她赌,她的赌术并不十分精湛:“本夫人不善赌术。” 东方遥楚冷哼一声:“若非是不敢?既然不敢,就别像只狗一样逮着谁都乱吠。” 波娜娜刚刚才被岚景痛骂不要脸,此刻又骂她是狗,她再好的修养怕是也忍不住了,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她非要亲自出手杀了他不可。 “谁说本夫人不敢,赌就赌!” 遥楚没有给波娜娜丝毫的反驳机会:“爽快,本公子也不欺负女流之辈,我们每人三局,以我门手上的全部财产为准,若是我输完了,就算我输,其他人不得插手,如何?” 原本波娜娜还有一丝犹豫,听到东方遥楚这样说,她完全没有了犹豫,这样算下来,她赢的机会要比东方遥楚大很多。 凤景澜赶忙拉住东方遥楚道:“不算,不能这样,逍遥居的钱,你是赢不完的,你这一万能跟逍遥居相比吗?你太吃亏了。” 东方遥楚两手一摊:“你不早说,我说都说了,难不成反悔?” 波娜娜一听,顿时失笑道:“就按公子说的这样吧,方法是公子提出来的,想要反悔怕是来不及了。” 遥楚向凤景澜眨眨眼睛,岚景只能无奈,东方遥楚刚刚要是没有他的指点,怎么可能连赢十一把呢,她那个菜鸟,怕这真是第一次上赌桌,居然还敢这样大放厥词,岚景只能无奈扶额,到时候要是输了,他大不了就护着她杀出去好了。 赌局很快就开始了,第一局波娜娜让遥楚先走,遥楚报了一个数:“六点,这一局我押五百两银子,若是夫人摇到六点,这五百两就归夫人所有。”。 第19章 连输两局 波娜娜的赌术也是跟风三娘学的,虽然并不精湛,但是要把六个骰子都摇到一点,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波娜娜碰的一声将色盅扣在了桌面上,神情甚是得意。 揭开盖子,留个筛子均是一点,一共六点:“公子,承让了。” 遥楚装作一副上当受骗的样子,抬手将筹码甩给了波娜娜:“没想到夫人竟然是高手,看来是本公子眼拙了。” 波娜娜收过筹码,将筛子递给了遥楚:“公子,请,本夫人请公子摇的点数是二十一点,本夫人同样出五百两。” 二十一点?这个可比刚刚的一点要难多了,习武之人都知道,通过听色子的声音就能判断点数,都是一点,只要声音一致就可以了,但是不一样的话,那就有难度了。 “夫人可真是一点也不留情啊。”遥楚气势猛然一提,如玉的手掌扣在色盅上面,拿起来就是一顿胡乱的摇晃。 看的波娜娜与风三娘相识一眼,两人皆是笑了出来,居然连骰子都不会摇,岚景不忍直视,频频抚额。 大概摇了半盏茶的时间,这才放下来。 遥楚揭开盖子,捶胸顿足道:“啊?就差一点儿,二二四五六六。” 岚景忍不住喷她:“这可不止差一点儿,是差了两点。” 遥楚面色微囧,波娜娜的高兴完全表现在了脸上:“看来公子的手气是不佳。” 风三娘从遥楚的手中接过了五百两的筹码,第一回合波娜娜完胜,赢了一千两,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 遥楚不甘心被凤景澜讽刺,扔了出去两一千两:“这一局,夫人要摇的点数是八点。” 波娜娜很快就扣下了结果:“一一一一二二。” 东方遥楚又输了两千,转眼间东方遥楚就输了三千了。 轮到遥楚的时候,波娜娜看了一眼东方遥楚仅剩的两万筹码:“这一局,本夫人也随了公子,两万赌公子,一十九点。” 遥楚依旧杂乱无章的摇晃了色盅,揭开一看,竟然是六个六点。 波娜娜就差扬天长笑:“看来公子的运气是到了头了。既然公子已经输掉了全部的筹码,那就不要怪本夫人了,我逍遥居的规矩可不是拿来看的。” 波娜娜就要招呼人来,却被遥楚阻止了。 东方遥楚故作焦急的道:“慢着,不是说三局吗?这才两局。” 波娜娜的实现落在东方遥楚的面前:“公子还有银子吗?” 东方遥楚把身上的摸了个遍,有抓着君七上下一顿乱摸,吓得君七动都不敢动,凤景澜面色黑的跟锅底灰。 凑齐了银子,一把将银票甩在波娜娜的眼前:“本公子还有十两,本公子就用这十两押。” 波娜娜讥笑到:“区区十两?也算吗?” 遥楚站起来,一脚踩在凳子上,丝毫不顾形象,跟个土匪似得。 “我们有言在先,输完本公子身上的钱为止,如今又银子,又还有一局,凭什么不算?” 波娜娜的一甩衣袖,气势磅礴道:“那本夫人就让你死个心服口服,这一局要多少。” 第20章 请君入瓮 遥楚道:“这一局,本公子要三十六点。” 波娜娜衣袖一甩,筛子直愣愣的往上空飞去,色盅随着她的衣袂不断的在半空中翻飞,她的手法非常快,普通人根本就看不清楚。 色盅落下,波娜娜依旧是一副得意盎然。 “看来老天还真是一点也不眷顾本公子的,六六六六六六,这下死定了。” “公子的筹码已经输完了,可还有话说?” 东方遥楚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急忙道:“你还敢不敢跟本公子再赌一局,本公子还有地契,房契他名下的三十所别院,十三座酒楼,三家当铺,两家绸缎庄,一家古玩店,五家银楼,万亩良田都归逍遥居所有,另外在西疆还有几家银楼和酒楼。若是本公子输了,就都给你。” 岚景听了之后,脸色霎时漆黑无比,这女人原来不是小白兔,竟然是只黑心狐狸。 波娜娜一听遥楚竟然有这么多的财产,波娜娜不由得心动了,有了钱,对西疆来说,就更是如虎添翼了,加上下一局势她来摇骰子,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好,本夫人就再给你一个机会,不过既然是要赌,那咱们就赌大一点,如果你输了,不仅要留下你的命,还要你就从在座所有男人的胯下钻过去!” 遥楚就知道依照波娜娜阴毒的性子不会提出什么其他的方式。 鄙夷道:“想要本公子的命?还想要侮辱本公子,你也配!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样子,能在这种地方伺候的女人还蒙着面,做了表子立牌坊,还敢大言不惭要赌本公子的命,真是可笑。” 波娜娜被遥楚的奚落气得面色青紫,双瞳中满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少说废话,你到底是赌还是不赌?” “要赌也可以,但是本公子的命比较值钱,不知道夫人要拿什么来跟本公子赌?” “本夫人就拿我的命跟你赌!” 遥楚再次嬉笑:“夫人未必把自己看的太重了点把,你一个夫人,自是嫁了人,破了身的残花败柳,就想抵了本公子的命?本公子可是我家一脉单传,宝贝的紧。” 再次被侮辱,波娜娜的指甲硬生生的抓破了桌面,留下一道道清晰的划痕:“你!那你想要怎么样?” 遥楚倨傲,环着胸道:“好说,若是本公子输了,奉上全部家产,要杀要剐,任你处置,若是你输了,本公子也不要你的命,就按照你说的,你从众位权贵富商的胯下钻过去即可。” 波娜娜的手指下划出粗糙的声音:“好,一言为定,本夫人就跟你赌,本夫人会让你知道得罪本夫人的下场。” “还未开局,夫人言之过早。君七,算一下你家主子名下的财产价值几何?” 君七立即拿着算盘走了过来,噼里啪啦就算出来了:“公子,你刚刚报的产业,价值三百万两。只占总资产的十分之一。” 这个数字不仅吓呆了遥楚,也把波娜娜吓得一愣一愣的,目光落在岚景的身上,就像看到了一座正在发光的金山。 第21章 跳梁小丑 良久,波娜娜咽了一口唾沫,没想到这个长得如此邪魅的男人竟然如此有钱,想她西疆,一年的国库总收入也不过就是五千万两,他的产业就抵了国库半年的收入。 “这么多啊?”遥楚仰着头看向岚景,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岚景偏着头,四目相对,扬起下巴,一副我很拽,我很有钱,我是富翁的神态,你快快夸我的表情。 遥楚的失笑一闪即逝,转而看向波娜娜:“夫人,可敢赌?” 波娜娜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心情,难以掩盖心中的激动和喜悦,满眼都是银子,激动道:“本夫人赌了。” 风三娘毕竟混迹赌场多年,看人要比波娜娜老道许多,遥楚连摇色子都不会,居然还敢这样豪赌,不是家产万贯的傻子就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但是遥楚一看就不是第一种人,他身边那个俊美公子也不是一般人,还带着武功不弱的手下,她的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夫人?这么大的赌局,是否要请示一下主子?”风三娘垂眉请求,袖中的手暗暗扯了扯波娜娜的袖子。 波娜娜听到风三娘这样说便面有迟疑,虽然这局是稳赚不赔,但是楚流云现在在皇宫中,若是请示他,又怕迟则生变。 东方遥楚冷笑一声:“原来是个做不了主的,跳梁小丑。风三娘,把你们幕后老板叫来。” 逍遥居是楚流云送给波娜娜的诚意和聘礼,所以波娜娜大婚之后两日就迫不及待的来到这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来立威的,让这里的人都知道有她这个女主子的存在,风三娘原本就是这里的一把手,见她空降,定然不服,如今要是真说话不算,不是让逍遥居这些人都觉得她就是个摆设? 波娜娜抬手给了风三娘一巴掌:“风三娘,滚一边去,本夫人才是主子,有你一个奴才质疑的资格。” 风三娘没有想到波娜娜说发难就发难,当着这么多客人和手下对她一点情面也不讲,捂住左脸的手遮着她冒着恨意的眸子。 波娜娜以为风三娘服帖了,转头又对遥楚道:“奴才不懂事,公子见笑了,这里本夫人说了算,说赌就赌!” 虽然风三娘挨了一巴掌,恨死了波娜娜,但是逍遥居毕竟是主子的产业,她不能坐以待毙,捂着脸低头默默退了出来,招来一个哑仆,低语几声之后,哑仆快速离去。 目视这一幕的君七没有等岚景开口就已经悄声跟了上去。 逍遥居挺久没有这种一掷千金的赌局,不少人都兴奋的不行,也不管自己的生意了,全都围绕在赌场的正中央,叽叽喳喳的议论个不停。 遥楚和波娜娜一左一右,遥楚的身后站着岚景,周围三尺无人敢上前,把人护得紧:“这一局,本公子还是赌六个六,夫人请。” 志在必得的波娜娜凝视着遥楚,眼底甚是兴奋,翻手间就带走了色盅,六颗色子在里面噼里啪啦作响,遥楚反倒一改之前的慌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岚景坐站在她的身后,盯着这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女人若有所思,完全没有把遥楚要输掉他产业的事情放在心上。 第22章 就地处决 出云峰时她的蛮不讲理,没有一个字就大打出手,随机两人掉落悬崖,她的紧张,听说楚流云取波娜娜的伤心和绝望,被楚流云逼迫到那样的境地还是毫不犹豫的反击,他以为她是单纯的,却不想也能气定神闲,游刃有余的将波娜娜圈入彀中,不出所料,这一局波娜娜必定惨败,这一刻岚景的心从未有过的满足。 东方元博的孙女,他的女人怎么会差! 波娜娜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纤细的手指捏动盖子,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波娜娜的手。 她果断的拿起盖子,缓慢的移动,骰子一一露出来,一个两个,三个……竟然都是六,波娜娜的目光想从这个男人的脸色看到惊慌和害怕,但是她失望了,看到这样的结果,他居然还能气定神闲。 这让波娜娜想到了东方遥楚的那张脸,一时之间竟然发现她们的眼睛非常相似,都闪烁着倔强,就算被她逼得头破血流,颜面扫地,依然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她赢了也比输了还颜面俱损。 想到这里波娜娜的手不仅把盖子当做了遥楚的脖子,咔擦一声,波娜娜的听到了不妙的声音,脸色为之一变。 就露出了五个骰子之后,波娜娜猛地移开了盖子,没想到第六个骰子居然被波娜娜的气息一震,给震的裂开了,六点分成了两半,仰面躺在那里,骰子中居然一半黑一半白,居然是灌了铅。 周围的人也不是傻子,都明白这些伎俩,一时之间都在其他人的眼中看到了惊讶和气愤。 “居然是灌了铅的骰子。” “这逍遥居居然如此龌蹉。” “难怪我们从来都没有赢过钱,原来是黑店。” 波娜娜见此脸色霎时一白,她根本不知道色子中的猫腻了,只知道自己输了,两眼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遥楚和岚景都哈哈大笑:“没想到夫人一弱智女流,力气倒是不小,灌了铅的骰子都能震碎了。” 波娜娜对遥楚尖叫道:“这不可能!” 遥楚耸耸肩:“连老天都站在本公子这边,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若是自己技术不行,她还好受一些,但是明明自己已经成功了,而骰子居然在最后关头裂成了两半,任谁都接受不了。 “是你!一定是你暗中动了手脚。” “夫人真是会信口开河,骰子在你手里,我们动都没动一下,怎么就是我们动的手脚?大伙评评理,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波娜娜不依不饶:“少挑拨关系,要不是你,本夫人会把骰子给摇碎?” “这个本公子就不知道,不过你怎么弄碎的已经不关本公子的事情了,输了就是输了,拿银子来就是!” 波娜娜气得手脚都在抖,对遥楚和岚景咆哮道:“来人呐,这个人出老千,给本夫人把他们拿下,就地处决。” 原本就待命在赌场周围的黑衣人听波娜娜一声令下,纷纷拔出长剑向二人冲过来,而围在他们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吓得面色惨白,齐齐散开。 第23章 愿赌服输 波娜娜一肚子的火,抓起骰子就向遥楚扔来,遥楚不能动武,岚景一手揽着她,竟是游刃有余。 两方人马打的不可开交,很快就把整个赌场闹得人仰马翻,不少人也收到了无妄之灾。 岚景并不直接跟波娜娜动手,而是专门砸东西,很快就把赌场砸的面目全非,顺便带着波娜娜打伤了好几个楚国的权贵和富商。 波娜娜也不认识这些人,甚至还错手杀了一个,遥楚趁机挑拨道:“夫人,愿赌服输,你居然还想行凶杀人,难道你想把这里所有的人都杀了吗?逍遥居要赌局有诈想要杀人灭口,大家赶紧上,不然等他们搬来救兵,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楚流云安排来护卫逍遥居的侍卫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地方又小,加上遥楚的示意,岚景也带着这群人伤了不少人。 遥楚和岚景煽动这群人,很快便有了反应,这群权贵富商要么就是高手,要么就带了侍卫,都加入到遥楚的阵营。 “杀出去,这群龟孙子居然骗老子的钱,妈的,打死他们。” “老子在这里输了几十万,都给老子吐出来。” 眼见局势控制不住,风三娘脸色非常难看,甩出几个挡箭牌,摆脱了君七的控制,吓得赶紧溜走,君七见追不上波娜娜,自家主子要护着遥楚,还要对付众人,便折了回来,帮岚景对付波娜娜。 情势一边倒,很快遥楚就站了上方,只留下君七和波娜娜打斗不休。 西疆是牧民出生,善骑射,波娜娜从小习武,也是能打能杀的,但是却不是君七的对手。 很快君七就制服了波娜娜,用独家点穴手法封了波娜娜的经脉,波娜娜浑身一软,跌倒在地,没有多余的力气爬起来。 受制于人的波娜娜根本没有作为鱼肉的自觉,瞪着君七,眼神狠毒:“赶紧放了我,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现在不是我好看,是大家伙要看看你这张脸好看不好看。”遥楚毫不留情的扯下波娜娜的轻纱面罩,露出一张漂亮的脸蛋,波娜娜的心霎时提了起来,今日来的人肯定不乏各国权贵,保不准就有大婚当日在场的人,要是被认出来,那可就不妙了。 波娜娜惊出一身冷汗,但是很快想到今日没有化妆,跟大婚当日看起来很不一样,见过她脸的人只有正堂的几位高官和王爷,提着的心又放下心来。 “哟呵,居然还长得不错,是个小娘子呢。” 遥楚伸手摸了一把波娜娜腰肢,语言流里流气:“这身段还不错,皮肤也还好,不过看这脖子上的痕迹,竟是个风骚的呢,有大爷有兴趣调教一番吗。” 遥楚的话音让周围的人都嬉笑起来,各种脏言乱语充斥了整个赌场。 波娜娜气的一张脸青红交错:“你想怎么样?” “本公子不想怎么样,江湖规矩,欠债还钱,愿赌服输,只要你履行我们的赌局,本公子也不想为难你一介女流。” 第24章 跪爬过去 波娜娜也知道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妥协道:“银子都给你,你放了我。” “你看本公子像是缺银子的人吗?” 想到之前的赌注,波娜娜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想让我钻男人的裤裆,你做梦。” 遥楚不抬眼,冷笑一声:“现在可由不得你,今天你钻也得钻,不钻也得钻。” 波娜娜向来高高在上,哪能真受此侮辱。 “你敢!你知道我是谁吗?本……” 波娜娜就要道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东方遥楚又怎么能让她如愿以偿。 “你是谁?说出来让本公子长长见识,本公子什么贵人没有见过,你说说你的身份看能不能吓着本公子。” 遥楚好奇宝宝似得眼神,让波娜娜意识到不妙,反而不敢说了,她如果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她如何有脸在楚国立足,她不能说。 “本夫人就是逍遥居的女主人,你敢羞辱于我。” 波娜娜说完之后,遥楚和岚景齐齐哈哈大笑:“不知道这逍遥居的老板是何方人士,居然如此大方,把自家夫人都放出来招揽生意了,既然逍遥居的老板坑了大家伙那么多银子,你们想不想让他夫人钻你们的裤裆啊。” 遥楚一吆喝,不少人都对此表示十分感兴趣,气愤一下子推倒了高嘲,遥楚让他们安静下来,然后把想获得这份殊荣的男人们一字排好队,遥楚看到这一长串的队伍也暗暗咂舌。 波娜娜看见这些男人每个三尺站一个,纷纷撩起袍子,脸上满是淫.秽的笑意,她脸色惨白如纸,几乎昏厥过去,但是遥楚是谁? 她不想让人昏过去,阎王老子都拦不住。 遥楚厉声:“你要是识相就乖乖的自己钻过去,否则本公子就扒了你衣服,弄花你的脸,再让你钻过去。” 波娜娜眼见没有人来救她,而遥楚已经开始扯她的外套,面对鄙夷,嘲讽,羞辱波娜娜终于吓得哭了起来:“不要,不要,我钻,我钻!” 波娜娜用剩余不多的力气紧紧的抓住自己胸口的衣襟,不让自己暴怒在这些yin秽的目光中。 “再不爬,本公子可就不客气了。” 波娜娜惊恐的扫过遥楚的脸,慌忙的摇头,面对第一个男人,稍微高一点,头就顶到了男人的屁股,惹的那个肥胖的男人污言秽语了一番,手还摸过波娜娜的屁股,狠狠抓了一把。 男人的行为让波娜娜失声尖叫,手臂一软,就爬在了地上,那个男人站着便够不着波娜娜的屁股,想弯腰,波娜娜又吓得尖叫一声,慌忙的爬起来。 第一个男人,第二个男人,第三个男人,每爬行一步,她都觉得自己就这样死了更好,她感觉自己身上已经脏的不行,二十多人,说多也不是太多,但是对于波娜娜来说,这条路比西疆公主到沐王妃这条路要远上太多。 屈辱的泪水从她漂亮的脸庞上趟过,她的手指甲呲呲寸断,指头划过地上的石头,留下一道道血痕,你们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一定要让你们爬过所有西疆人的胯下,钻他们的裤裆,让你们被千人万人羞辱,不得好死。 第25章 给你做主 波娜娜如此的惨烈,东方遥楚却没有丝毫的兴奋,她的视线没有离开过波娜娜,靠在岚景身上浑身都颤抖起来,紧紧的咬住嘴唇,她的双眸变得赤红,里面的恐惧,惊慌,一览无余。 岚景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能紧紧的搂住她颤抖的身体:“别怕,我在这里,一切有我。” 很快遥楚紧握住自己的手,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容,她走到波娜娜的面前,此刻的波娜娜则是像一只狗一样匍匐在她的脚下,遥楚一脚踏在波娜娜的身上,将她的头踩在地上。 突然,暗道中传来异动,岚景上前来:“赶紧离开这里,外面有人来了,以后要收拾她有的是机会。” 大家都慌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已经离去的北凉墨倒是提着风三娘走了过来:“让她打开暗道,放我们离开。” 很快风三娘被逼无奈打开了密道,一行人快速跟着风三娘走出去,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的样子,他们从楚京大街一个普通的客栈里出来,紧跟着不远处,密道中还能听到追兵。 大家一哄而散,遥楚跟凤景澜,北凉墨提着风三娘又跑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停下来。 岚景见遥楚情绪不对,跟北凉墨简单的道了谢之后就搂着遥楚快速离去,风三娘则是被君七当包袱提走了。 两个人站在屋顶上面,谁也没有说话,遥楚别过脸不让岚景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岚景索性就把遥楚搂入怀中,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直到遥楚的眼泪打湿了岚景的衣襟,岚景才慌手慌脚的扶她坐下。 岚景不知道东方遥楚为什么突然这样失控,但是他能猜到肯定是过去发生过什么,一时不知道如何安慰,摘下她的面具,慌忙的给他擦掉眼泪。 “别哭,别哭,以后有什么委屈我给你做主!绝不会让人欺负你了。” 遥楚越哭越伤心,眼泪愣是止不住,就算在沐王府,眼泪打转也没让它留下来。 哭声越来越大,岚景手足无措,只能将遥楚紧紧的抱在怀中。遥楚不停的挣扎,一拳一拳捶在岚景的身上。 东方遥楚宣泄似的咆哮:“你能做什么主?你能替我杀了楚流云,杀了波娜娜?杀了全世界我讨厌,我憎恨的人吗?” 凤景澜抓住东方遥楚的胳膊,让她停止挣扎,平视东方遥楚的眼睛,青黑如墨的瞳孔迎着月色,灿若星辰,东方遥楚一震,不再动弹。 “我可以!” “……” “我答应你,替你杀了楚流云,杀了波娜娜!杀了全世界你想杀的人。” 遥楚被岚景的一本正经给逗乐了,泪中带笑:“你少信口开河,你以为你是谁啊?” “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去!”岚景被东方遥楚的不信任气的掉头就走。 岚景说走就走,站起来就往沐王府的方向冲。遥楚以为他真的要夜闯沐王府,刺杀楚流云和波娜娜,顿时急了起来,赶紧去拦着他。 “喂,你站住,你给我回来,你混蛋。” 第26章 兰陵海棠 遥楚见岚景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连忙纵身一跃,落到岚景的面前,伸出双臂拦住他的去路。 岚景停下来,深邃的目光落在遥楚哭的通红的小脸上,他一张邪魅的脸孔线条紧绷:“莫非你对楚流云还余情未了,不想让他死?” 东方遥楚带泪小脸一横:“我是怕你死了,沐王府虽然表面看起来并无异常,但是楚流云深得天机老人真传,府中机关密布,不是一般人能闯的进去的。” 岚景噗嗤一笑,伸手捏住遥楚严肃的脸颊:“我又不傻,怎么会单枪匹马去闯沐王府。” 遥楚知道自己被耍了,狠狠的瞪了一眼岚景,扭头就走。 岚景连忙拉住她,两只手臂握着遥楚的肩膀:“我答应你,总有一天,把楚流云和波娜娜送到你面前,任由你处置!” 突入而来的承诺让遥楚不知所措,深邃的目光像那星光晃进了她的心间,心口噗通狂跳不止,一股火热从脖颈漫到脸上,到耳坠。 遥楚别过脸无视岚景灼热的目光,推开岚景的手:“谁让你多管闲事,楚流云和波娜娜我自会收拾他们,不用你插手,让他们知道我东方遥楚绝不是属柿子的。” “对,我知道你的本事,刚刚在赌坊,把波娜娜耍的团团转,还毁了楚流云的逍遥居,他们一定气得跳脚,你应该解气了吧。” 原本以为提着这事,遥楚一定会松一口气,可是没想到东方遥楚听了之后不仅没有开心起来,目光也暗淡了许多。 “怎么了?” 遥楚仰起头,望着凤景澜身后的月亮道:“原本我也以为我会很开心,可是我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我真的开心不起来,不知道她看到那一幕是不是会开心。” 蝶心,你开心吗? 岚景理所当然揽过遥楚的腰:“既然不开心,我哪里可有一坛好酒,给你尝尝。” 遥楚展颜一笑,一时豪情万丈:“好,一醉解千愁。” 岚景搂着遥楚纵身一跳,落到院中,对院子里高声说道:“幻影,把爷的那坛子好酒拿上来,爷要招待贵客。” 没一会,下面就有一个黑衣侍卫捧着一个小桌子,院子里跳了上来,给遥楚行了礼,放好酒之后就跳了下去。 没一会岚景又跳了上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还没等岚景坐好,遥楚已经抱起了酒坛子,仰头就喝起来,咕噜咕噜几下,岚景愣是没来记得阻止。 “东方遥楚,你这是牛饮。” 遥楚把酒坛子搁在桌子上,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唇上的酒:“渴了而已,没想到这么少,就够一口,这是什么酒啊?还挺好喝。” 岚景无语的看着东方遥楚,拿起酒坛子晃了晃,只剩一半了:“兰陵海棠。” 遥楚打了一个饱嗝:“名字不错,就是没什么酒味。” 遥楚又要仰头牛饮,被岚景握住了手腕,把酒坛子拿开:“这酒后劲大,明天有你好受的。” 遥楚撇撇嘴也不计较,见岚景手里拿着个盒子,东方遥楚好奇的接过来。 第27章 很爱他吗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 岚景把黑色的盒子递了过去:“送给你的礼物。” “什么礼物?”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遥楚感觉自己的头晕晕的,打开盒子一看,惊喜道:“残叶果?你不是说只有一颗吗?怎么这里还有?” “自然是骗你的,我当时要是说我有两颗,你还不得把我衣服都八光了。” 遥楚又打了一个嗝,把盒子往小桌子上一拍,龇牙咧嘴道:“岚景,说好了不提这事,你再提试试。” 岚景撇撇嘴,显然不想让遥楚忘记这茬。 “这残叶果可是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到两颗,一颗落在了出云峰,一颗在你手里。” 遥楚拿着残叶果,将它如珍宝一般捧在手心,仔仔细细的凝视,残叶果其实并不是一种果子,而是一种动物,全身如枯叶一般泛黄,隐于枯叶中,吃腐叶长大,秋季是它出生的季节,等到夏天绿意盎然的时候它们就会突出一种液体,把自己包裹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金黄色的果实。 遥楚的惊喜渐渐的消失,将残叶果放在了盒子里,退还给岚景:“这个东西我不要。” “为什么?”岚景十分疑惑,出云峰为了抢这个残叶果,差点连命都不要,这会送上门,怎么还客气了。 良久之后东方遥楚又抓起酒坛子,咕噜咕噜喝下几口才抬头说道:“因为它对已经没有了意义,残叶果是研制紫凝露的药引,过半个月是他的生日,紫凝露是我送给他的礼物。” 岚景每次听到东方遥楚口中说到那个人,他的心就会莫名的堵塞,闷闷的,一股气堵在胸口发不出来。。 良久,岚景望着月亮问道:“你很爱他吗?” 岚景不是不想从遥楚的眼中看到她第一反应,可是向来无所畏惧的他此刻却没有了足够的勇气去寻求一个答案,他害怕她的感情已经深入的无可替代。 东方遥楚呲笑一声,偏着头像个纠结的孩子,想了好一会:“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我出生东方家,并没有见过我的父母,是爷爷把我带大的,他是我儿时唯一的牵挂,从我记事开始我就知道,我会是他的妻子,他会是我的相公,我这辈子都会和他联系在一起,可能你不懂那种想法,就好像你会觉得和他在一起就是上天注定的不可更改的,注定有这么一个人,占据你心中那个重要的位置。” 遥楚此刻估计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是望着月亮,迷离而彷徨。 “爷爷去世之后,他就成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惦记,五年前我带着我的侍女蝶心去给爷爷扫墓,正值西疆使团来京,西疆和东方家的关系不是联姻或者和解就能一笔勾销的,东方家守卫楚国,与西疆有杀亲之仇,爷爷的坟前,波娜娜带人搭建舞台,大肆庆祝,歌舞升平,昼夜不断,我和蝶心上去理论,被伏击,蝶心为了救我被擒住,待我找到楚流云去的时候,蝶心……” 第28章 我承包了 东方遥楚双手颤抖,双眸中尽显杀意,好像当时的场景就在她的眼前。 说道此处,遥楚哭的像个孩子,岚景将她揽入怀中,恨不得能承受她所有的疼痛。 “蝶心已经撞柱身亡,死之前波娜娜竟然羞辱她,威胁蝶心当着我爷爷的墓从波娜娜和所有西疆人的胯下钻过去,蝶心性格刚烈,不能辱了将军府的门楣,于是自尽了。” “我知道他舍弃我娶波娜娜的原因,他想为楚国开疆扩土,他的志向是纵横天下,但是我帮不了他,现在的将军府仅剩我一个人,无权无势,而波娜娜却有整个国家,可是你知道吗?就算他娶任何人,我都不会如此失控,但是这个人绝对不能使波娜娜。绝对不能是她!” 岚景把遥楚压在怀中安慰:“好了,好了,别说了,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在发生这种事情了,只要你愿意,我马上让人杀了波娜娜。” 遥楚吸吸鼻子,无神的看着凤景澜:“才不要你插手,五年前,我无能,不能替蝶心报仇,现在是到了她还债的时候了,如果她死的太容易了,岂不是对不起爷爷和蝶心。” 推开岚景的怀抱,遥楚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然后又干掉了坛子里面剩余的兰陵海棠。 “别喝了,你已经醉了。” 遥楚将坛子往院子一扔,哐当碎开,晕乎乎道:“一点味道都没有,还想醉倒我。” 喝醉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喝醉的,岚景揽着遥楚从房顶上落下来,遥楚开心的不得了,让凤景澜继续飞,接下来一个时辰,岚景就带着东方遥楚在楚京的上空不断飞来飞去,直到她在他怀中睡着。 把遥楚送回客栈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小心翼翼的给她盖好被子,脱掉鞋袜,看她是睡眼,忍不住落下一吻:“好好睡一觉,小野猫,我虽然介意你的心里有另外一个男人,可我来不及参与,但是你未来的一切,由我承包了,楚流云答应你的做不到,但是我记得我答应过你的每个承诺。” 遥楚这边倒是睡下了,沐王府那边却闹得不得安宁。 楚流云的脸黑的能滴出墨来:“查出来是什么人干的了吗?” 楚流云的暗卫宋杰恭敬的跪在地上请罪道:“属下无能,没有追查到两人的线索,属下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通过密道离开,待属下追到客栈,其他人已经没了踪迹。” “逍遥居那么多人,不可能没有人见过他们脸。” 宋杰低头愧疚道:“待属下回到逍遥居的时候,除了王妃,逍遥居所有主事的人都……都死了,唯有风三娘不知踪迹,逍遥居的东西,无论真假都被搜走了。” 楚流云气得头发倒竖,就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把书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假的也拿走了?无能,无能,本王要你们何用?何用!” 宋杰垂头,汗水滴落在地板上:“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罚!” 第29章 畜生不如 “责罚你有屁用,你马上带人去调查南晋太子凤景澜,北凉太子北凉墨,看他们昨夜有何异动,另外跟本王把昨晚到过逍遥居的人都给本王过一遍。无论如何,要把东西给本王找回来。” “是!” 宋杰应完,欲言又止,却楚流云暴吼一声:“还不快滚,难道还要本王教你们怎么做事吗?” 宋杰急忙告退,出了书房,一阵冷风吹来,夏还没有过去,怎么天气却凉飕飕的。 楚流云双手撑着桌案,桌案上八个指印清晰可见,两个拇指在侧面戳出两个洞来,喉咙生疼。 银多敲了房门,走了进去,敏感的她飞快的扫视过狼藉的书房,而后低眉顺目:“见过王爷,王妃醒了。” 楚流云深吸一口气,缓解了心中的怒气:“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王妃只是怒火攻心,并无大碍,等烧退了,吃几服药,休养几天就好了。” 刚成亲两天,就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楚流云心中多少有些不耐:“本王去看看王妃。” 来到波娜娜的院子,就看到波娜娜房里一个丫鬟退了出去,捂着脸惊慌的逃离,楚流云目光闪了闪,跟着银多走了进去。 波娜娜看到楚流云的身影,刚刚还狰狞的脸霎时蓄满了泪水,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尝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整个人显得虚弱不堪。 楚流云大步走了过去,扶着波娜娜柔弱的身子,关切的坐在床边:“娜娜,你怎么样?好点了吗?” 波娜娜仿佛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双手抓着楚流云胸前的衣襟,将自己柔弱的身子投入楚流云的怀抱,蓄满洪水的水库决堤,水流之下。 “王爷……” 楚流云搂着波娜娜,衣服被她的眼泪浸透,黏在身上湿答答的,楚流云皱了皱眉头,将人轻轻的推开。 “莫哭,本王在呢。” “求王爷替妾身做主。” “放心,本王一定为你做主,不会放过那两个人的,告诉本王,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逍遥居的人为什么都死了?” 波娜娜早有准备,抽抽噎噎的将两人如何调戏她,她拼死保卫桢襙的故事如画轴似得展现在楚流云的面前,那些被她灭口的人反倒成了看不下去的救命恩人。 遥楚喝了青儿送来的醒酒汤,总算好受了许多,精神萎靡的靠在床上休息,听完青儿打听来的消息,也不见她有多大的反应。 蓝儿鼓着小脸,一脸唾弃:“没想到波娜娜居然如此心狠手辣,把逍遥居的人全部都杀了,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青儿也撇撇嘴道:“逍遥居里的人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决不能让他们活着走出去,不然她钻男人裤裆这个秘密就保不住了,小姐真是厉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让波娜娜栽了这么大的跟斗,小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是继续留在楚京还是回出云峰?” 遥楚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青儿的眼中还是有些担忧。 第30章 回将军府 素来少根筋的蓝儿把碗放好:“对啊,小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自己跟着师傅学艺多年,就算在江湖上走动,也绝对不会超过两个月,如今看来,出云山庄怕是暂时回不去了,她绝对不会让楚流云和波娜娜过上舒心的日子,否则师傅会嫌弃她的。 遥楚轻轻抬起眼皮:“那群人还是在将军府住着吗?” 蓝儿皱着眉头,十分厌恶:“二老太爷一大家子都住着呢,将军府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 遥楚嘴角扬起一抹淡漠的笑意:“他们鸠占鹊巢已经够久了,青儿,你收拾东西,我们下午就回将军府。” “真的吗?”一听说要回将军府,青儿和蓝儿都特别高兴,她们和蝶心小时候都是被东方元博收养在将军府,东方元博去世之后,宅子又被二老爷霸占,就算每年扫墓,遥楚也是带着她们住客栈,算起来她们已经五年没有回去过了。 “有些账,是时候清算了。” 事过罔矣,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越是不在乎,有的人就会觉得你软弱可欺,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遥楚不是任何人都能随意捏扁搓圆的。 遥楚下山的十分匆忙,没有带任何行李,她们暂住的客栈距离将军府也并不远,主仆三人直接步行,很快就来到了将军府的大门口。 望着这块门匾,东方遥楚被金色的大字晃花了眼,闭上眼睛,压下了这一抹酸楚。 牌匾上“镇国将军府”五个字还是先皇年轻的时候亲笔所提,从大门望进去,已经看不到当年的样子了,爷爷喜欢的松柏已经一颗不剩,开凿了假山和溪流和亭子。 两个看门的小厮见东方遥楚三人站在大门口,久久不曾离去,于是凶恶的对三人吼道:“看什么?还不快走。” 东方遥楚无视两条乱吠的狗,吐出一口浊气,抬脚就往台阶上走。 “你们什么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还敢乱闯?” 遥楚冷眼看了一眼小厮:“这是我家。” 两个小厮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这是你家,你怕是疯了吧,这可是东方家,我家老爷可是朝廷命官,识相的赶紧滚,不然抓你进大牢。” 蓝儿见不得一个看门的还如此嚣张,一脚把小厮踢回大门口,一副女霸王的姿态:“这里是镇国将军府,我们没走错,我家小姐就是镇国将军府的大小姐,识相的赶紧滚开,否则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厮挨了一脚,被另外一个小厮扶了起来:“你赶紧去禀报管家,让他带护院来,说有人闯东方家。” 挨了一脚的小厮回过头看了一眼,被蓝儿一脚踹飞,连滚带爬的往府里跑。 “你们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冒充我家大小姐东方兮若。” 蓝儿又甩了小厮一个巴掌:“没听清本姑娘的话吗?我说的是镇国将军府,虽然镇国将军府也复姓东方,但是跟你口中的东方家怕是不一样。” 第31章 不一样吗 小厮是新来的,不解其中原委,倒是被蓝儿说糊涂了,镇国将军府不就是东方家吗?为什么会不一样? 没多大一会,小厮便带来了管家和七八个护院,各个手持长棍,气势汹汹。 管家是一个身材矮小,贼眉鼠目的中年男人,长得很瘦,偏生穿了一身宽大的袍子,看起来就像是猴子穿着人的衣服,模样甚是滑稽。 管家鼠目一瞪:“谁?谁敢闯东方家?” 小厮摇手一指:“就是她们,这个女子自称东方家的大小姐,说这是她家。” 管家抬眼上下打量了遥楚,见遥楚一身普通的白衣,并非富贵人家的打扮,模样却甚是出众,竟是要比自家小姐东方兮若美了不知多少,一时之间竟是看呆了去。 直到身边的小厮拉了拉他,觉得失态的管家咳嗽了两声,神情傲慢:“这里可是东方家,你是何人,胆敢冒充东方家大小姐。” 遥楚盯着管家的眼睛轻笑道:“莫非这镇国将军府还有几个大小姐不成?” 管家梗着脖子,趾高气扬道:“我镇国将军府自然只有一位大小姐。” 管家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遥楚的身后传来:“谁在叫本小姐?” 遥楚三人转身就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走过来,丹凤眼,柳叶眉,鹅蛋脸,颇具姿色,一身鹅黄色的锦绣长裙,罩着紫色的烟罗。 女子走近,打量了东方遥楚三人的穿着,鄙夷道:“你们是什么人?围在我家干什么?” 遥楚扫视了东方兮若一眼,好笑道:“这里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家?” 东方兮若好似听了笑话一般,捻起帕子捂着嘴讥笑:“这里不是我家,难不成是你家?” “这里自然是我家。” 遥楚斩钉截铁的声音让东方兮若夸张的笑起来:“你没病吧,这里可是东方家,我是东方家的大小姐东方兮若,你是哪里来的山野刁民。” 管家接话,谄媚道:“这个刁民不仅说这里是她家,还说她是东方家的大小姐呢。” 众人一听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东方兮若又是一阵讥笑:“当着本小姐的面还敢冒充本小姐,真不知道哪里来的狗胆,你是东方家的大小姐,那本小姐是谁?来人,把这几个女骗子给本小姐送官查办。” 遥楚待几人都笑够了,才道:“本小姐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东方家的大小姐,而是镇国将军府的大小姐,请问你东方兮若,你可是镇国将军府的大小姐,这座宅子可是先皇钦赐的镇国将军府!” “我。”东方兮若一愣,一时接不上话来,看门的小厮可能刚来,并不知道,但是东方兮若是知道东方家和镇国将军府的关系的。 虽然镇国将军府跟东方家同属一脉,但是几十年前东方家将东方元博逐出了东方家,镇国将军府是先皇赐给东方元博的,镇国将军府跟她东方兮若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是趁着东方元博死了,东方家后继无人这才舔着脸霸占了这座宅子,要真的说起来,她还真是没脸。 第32章 居然有脸 遥楚又道:“既然你不是镇国将军府的大小姐,凭什么在这里大放厥词,说我们是骗子。” 东方兮若气得涨红了脸:“就算我不是镇国将军府的大小姐,可镇国将军府是先皇钦赐给我大爷爷的宅子。” “既然是先皇赐给我爷爷的宅子,那给你这个东方家的大小姐有半毛钱关系?再说了,东方元博早年就跟东方家脱离了关系,谁是你的大爷爷,真实恬不知耻。” 东方兮若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瞪着双目,指着遥楚不敢置信道:“你,你是东方遥楚。” 管家和护院见东方兮若叫出的名字,都不敢相信,护院不知道,小厮不知道,但是管家却是知道的。 遥楚嘴角划过一丝讥笑,点点头:“不错,我就是东方遥楚,亏得你还记得我。” 东方兮若一愣,然后嘲笑道:“你居然还有脸回东方家。” 遥楚的锐利的目光制止了东方兮若的嘲笑,随即冷声道:“我不想再重复一遍,这里是镇国将军府,是我家,跟东方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们也给我记住了,镇国将军府的大小姐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东方遥楚。” 遥楚带着青儿和蓝儿就往正堂里面闯,东方兮若见护院根本拦不住,此时父亲没有回来,于是赶紧跑去找爷爷东方金文。 蓝儿和蓝儿跟着东方遥楚学武几年,功夫不错,蓝儿擅长使用鞭子,青儿擅长轻功和暗器,两人配合默契,把护院打的落花流水,前往正堂的路上满是哀嚎之声。 一路畅行无阻就到了正堂,现在的将军府已经被改造的差不多了,原本遥楚住的院子被东方兮若给霸占了,大伯的院子也被东方睿夫妻霸占,爷爷的院子被东方金文霸占,其他的地方更是不用多说,看到面目全非的镇国将军府,遥楚的心中冒着怒气。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曾经的无能造成的,如今,她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拿回来,包括蝶心的辱,镇国将军府的恨,镇国将军府同西疆的仇,她要一并拿回来。 遥楚坐在主位上,没多等好一会,就听到一群人急切的奔正堂而来。 管家扶着一个年迈的老头走在前面,这老头便是鸠占鹊巢的东方金文,东方金文跟东方元博是同父异母,东方金文本是庶出,后来东方元博的母亲去世之后,老太爷便扶了东方金文的生母上位。 待东方元博的父亲去世,东方金文便联合自己的母亲把东方元博给赶出了东方家,东方元博投身军营,陪着太祖皇帝打天下,后来又辅佐太宗皇帝和先皇,历经四代君主,可以说这个镇国将军府的宅子和荣耀都是东方元博自己挣回来的,跟东方家还真是没有关系。 算起来,遥楚已经五年不曾回来过了,开始的一两年,他们还会防备着遥楚向皇上告状,但是后来他们监视遥楚发现每次她回来都只是扫墓,就算落脚也是住在客栈,根本没有丝毫想要回来的意思,后面一两年,他们也就松懈了。 第33章 回来就好 沐王府的事情他们也都听说了,遥楚受过这样的羞辱,定然是没有脸在楚京待了,他们一家人昨夜还嘲笑过遥楚的落魄,猜测她会受不了羞辱而悬梁自尽,没想到才过了一夜,五年没有回来过的遥楚居然要回来,还摆出了她镇国将军府大小姐的身份,如何让这一群鸠占鹊巢的人坐得住。 东方金文一群人都知道遥楚回来肯定来者不善,想要把他们赶出东方家,听说丫鬟还带着功夫,于是召集了家丁和护院,都是凶神恶煞的模样,反正遥楚是孤女,无人撑腰,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遥楚吐出一口浊气,一改刚刚的酷冷,见东方金文刚到,急忙起身,给东方金文行了一个晚辈礼:“遥楚给二爷爷请安,遥楚回府,本该先给二爷爷请安,没想到二爷爷倒是先来见遥楚了,这可是遥楚的不是。” 东方金文已经想到遥楚一定会恶言相向,逼迫他们滚出将军府,大家都商量好了对策,可是遥楚不仅没有一丝不悦,反而先给他们见礼,弄得一群人都愣了。 东方遥楚把东方金文扶到边上坐下:“二爷爷想必来的比较急,赶紧坐下休息一会。” 东方金文尴尬的咳嗽两声道:“二爷爷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遥楚了,一听遥楚回来,自然就激动了些。” 遥楚面露戚色:“都是遥楚不对,自从爷爷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也没给二爷爷请安,还望二爷爷莫要怪罪。” 东方金文见遥楚没有丝毫提起宅子的事情,料想她还懂事,自然就和颜悦色了许多,还吩咐管家送上茶水和点心。 “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二爷爷身体可还健朗?” “我身体还算硬朗。没什么大毛病。” “那就好!” 遥楚疑惑的抬头看向外面提着家伙的家丁和护院:“二爷爷这是要干嘛,怎么都拿着武器呢?” 东方金文老脸热了热,挥手让他们退下:“府里最近不太平,所以让他们到处巡逻,见你回来了,便让他们连给你见礼。” 东方兮若原本以为爷爷为二话不说就把遥楚赶出将军府,却没想到会是这种好像亲人会面的亲热场景,于是忍不住开口:“爷爷,你不是说……” 东方兮若的话刚出口,就被东方金文抢了过去:“对了,这是我孙女,闺名兮若,比你大一个月,小时候你应该见过的,那是倩芸,今年刚刚五岁。” 遥楚点头微笑:“兮若姐姐,遥楚有礼了,刚刚在门口都怪恶奴欺主,让遥楚以为家里进了坏人,多有得罪,还请姐姐不要怪罪。” 然后弯腰笑米米的看着小姑娘倩芸:“你好,倩芸妹妹。” 小姑娘长怕生的躲在奶娘身后,并没有回应东方遥楚的话。 东方兮若不甘心,却被母亲拉住了,只能不情不愿道:“妹妹不必多礼。” 遥楚的目光落在了东方兮若母亲的身上:“堂婶子,遥楚有礼了。” 第34章 管家冯德 桂枝也是个识相的,亲热的扶起遥楚:“还是在你小时候见过了吧,那个时候你才几岁,没想到这么多年没有见了,侄女还认识婶子,真是难得。” 东方金文出声道:“都是一家人,遥楚不用客气,遥楚刚刚回来,想必也是累了,桂枝,你去给遥楚腾个院子出来,晚上多做几道菜,好好招待一下。” 桂枝满口应是,好似真的来了贵客一样,欢天喜地的去准备晚膳,可当众人来到给遥楚准备的院子,才揭开了表象,看到实质。 院子很小,而且看起来已经很久不住人的样子,还有一股子霉味,院门已经很久没有开过了,推开的时候发出吱嘎的声音。 蓝儿一脸气氛道:“还真把这将军府当成他们家了,小姐回家居然还要他们招待,还给我们住这么破旧的院子,小姐也真是的,我还以为要杀进去,把这帮人直接扔出来,没想到小姐倒是比他们还和颜悦色。” 青儿想来稳重,制止了蓝儿的话:“小姐自有小姐的道理,你我看着就是,以小姐的脾气,她越是和颜悦色,到时候这帮人的下场就越是惨重。” 遥楚笑道:“这座将军府是爷爷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他一生戎马,这座府邸不只是我们的容身之所,也是东方家一门忠烈的丰碑,我不会让他们脏了这地方,放心,我会让他们知道,这将军府还是我说了算。” 蓝儿恍然大悟道:“还是小姐想的周到。” 东方遥楚又道:“你们把院子好生收拾一下,派人给师傅去个信,报个平安,另外安排红儿,紫儿都到楚京待命,把我的东西都带过来,算起来本公子已经离开江湖多日,怕是要重出江湖了。” 青儿和蓝儿脸上均是一喜:“是,小姐。” 思索片刻,遥楚又想起了一件事:“蓝儿暗中去探查一下泉叔的消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夏日的天本来就黑的晚,月亮都爬上头了,贼眉鼠目的管家才来请东方遥楚去膳堂用晚膳。 冯管家此刻已经知道的遥楚的身份,也知道她在东方家已经毫无势力可言,态度和语气非一般的傲慢。 “小姐,老太爷可等着呢,出不去您给句痛快话,这样盯着小的看是几个意思?” 遥楚瞥了冯管家一眼:“管家贵姓呢?” 冯管家挺直了他本就瘦弱的腰板:“小的冯德。” 遥楚给青儿使了个眼色,青儿将已经准备好的银票递了过去。 一百两!他当了东方家三年的总管,加起来也不到一百两! 冯德老鼠一样的小眼睛瞪得向豌豆一样大:“小姐……您这是……” 遥楚状似哀戚道:“我已经五年没有回来了,如今这将军府怕是没了我的容身之所,能否拜托冯管家找人来修缮一下我的院落,天气日渐炎热,蚊虫蛇鼠也多,让我们有个落脚的地方。” 冯管家一听,暗喜不已,这个院子找下人就能修缮,根本花不了一分钱,净赚一百两,心里乐开了花,态度也客气了不少:“小姐放心,明日我就招来最好的工匠,种上香樟树。” 第35章 犬马之劳 “那就多谢冯管家了,那能否再麻烦冯管家一件事,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两百两。” 一听说还有银子,冯管家连连点头道:“小的愿为小姐效犬马之劳。” “那就麻烦冯管家了,只要冯管家受点委屈,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东方遥楚跟冯管家来到膳堂的时候,人都已经到齐了。 桌子上围满了人,虽然东方遥楚大多都不曾见过,但是他们基本的资料也都清楚的很。 一张不大不小的圆形桌子坐了十几个人,只在最下边给遥楚留了一个位置。 众人都看着遥楚走进,只是停下了手中的筷子,谈话的也闭上了嘴。 遥楚站在膳堂门口,没有再进来,东方金文见她目光恍若,于是热络的开口道:“遥楚来了,过来吃饭吧,我们可就等你了。” 遥楚大大方方的坐下:“二爷爷,堂叔,堂婶,让你们久等了。” 也不知是不是东方金文这辈子做了太多孽,生了四个儿子,三个女儿,皆是没有活过十岁,三个儿子和三个女儿均没有活过十岁,不是病死就是淹死,就剩下东方睿这个条命根子,疼爱的紧,目前是从五品的光禄大夫,虽然没什么实际的才干,但是练就了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好本事。 不过东方睿要比他老子好一些,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对两个女儿疼爱的紧,不过遥楚的印象中,他们对东方木这个嫡长子却不甚欢喜。 东方睿没有起身,指着对面两个男女道:“大侄女,回来就好,堂叔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的大堂哥,东方木,这是大堂嫂秀娟。” 东方木的眼中飞快的闪过激动,对遥楚友好的点点头,秀娟有些羞怯的挨着东方木,对遥楚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东方木小的时候一直不受东方金文喜欢,说是命格相冲,所以东方木倒是跟在东方元博长大的,大伯东方炎还交给他不少兵书,小时候他对遥楚颇为照顾。 东方睿又道:“还有你二堂哥,比你年长两岁,今年刚刚武进士及第,目前在沐王手下做事,今日不得空便没有回来。” 见遥楚点点头,东方睿眉目只见染上了骄傲,然后又指着东方兮若:“这是我大女儿,你大堂姐,这是小堂妹倩芸,今年五岁,怀里的是你的小侄子……。”东方睿顿了顿又继续道:“这小侄子还不到一岁。” 遥楚盯着东方睿,总觉得他说到东方木和这小侄子的时候表情有些怪异。 遥楚环顾了众人,看到一个年约三十好几的男子,长相平庸,翘着二郎腿,一看就是游手好闲之辈,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穿着紧身长裙,身材妖娆。 “那这两位怎么称呼?” “这……他……”东方睿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桂平的身份,尴尬的咳嗽的好几声。 桂枝讪笑两声,站起身来道:“这位是我娘家的小弟和他媳妇淑芳,到家里来小住。” 第36章 亲自下厨 桂平和淑芳对遥楚点点头,遥楚无视他们,心中冷笑不已,不仅鸠占鹊巢,就连娘家人都带来了,真是恬不知耻。 一众人等吃的津津有味,遥楚拨了几下饭。 桂枝热情的招呼到:“大侄女,快吃饭,这可是婶子亲自下厨做得,你可得多吃点。” 众人都拿起了筷子,却听的东方遥楚的手一顿,碰的一声就把筷子砸在了桌子上,吓了所有人一大跳:“这些菜都是婶子亲手做的?” 桂枝不明所以,点头到:“是不合口味吗?” 遥楚的模样有些咄咄逼人:“平日也是婶子做饭吗?没有下人吗?” 桂枝一介妇人,目光短浅,不想让遥楚看出他们富足的生活,于是假装困苦道:“哪有什么下人,都是婶子自己做,这秀娟还带孩子,偶尔淑芳也会帮我。” 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下午的时候抡着家伙来的也不下二十人,不过到了这个节骨眼,遥楚自然也不会拆穿,反而深信不疑。 “好啊,我将军府的下人居然让婶子亲自下厨,那将军府养着他们何用?来人,给小姐把管家泉叔叫来,本小姐走的时候可是把将军府交给他了的,本小姐回来大半天了,人都没见到,难不成这将军府的下人都比主子还金贵。” 遥楚这把火气,发的大家都莫名其妙,一时之间都找不到劝诫的话,满桌子的人大眼瞪小眼,摸不着头脑,东方金文和东方睿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不耐。 因为桂枝已经吩咐了所有人,就当遥楚不存在,因此东方遥楚的话落下,却没人应:“都听不见本小姐说话?那将军府养你们何用?青儿,你马上持本公主的印信进宫面见陛下,替本公主问问,他是不是已经下了收回镇国将军府的宅子,是不是撤了本公主的头衔,如今本公主说话已经不好使了。” 东方遥楚这番话听着是说给下人听的,但是在座的人都知道,遥楚就算是孤女,就算被沐王解除了婚约,但他依旧还是镇国将军府真正的主人,先皇钦封的公主。 青儿也不做假:“是,公主,蓝儿马上就进宫。” 东方金文和东方睿顿感不妙,让管家赶紧拦着青儿,东方遥楚大闹喜堂的事情人尽皆知,她敢在陛下和沐王面前拔剑相向,自然也就敢去质问陛下,陛下不在意东方遥楚毕竟只是猜测,如果陛下真的被东方遥楚当中质问质问,不要说他们欺辱皇家公主,就是揣测圣意这一条也够东方家人头落地。 东方兮若要说话也被东方睿给拦住了:“大侄女,有话好好说,都是一家人,不就是做个饭吗?你婶子辛苦一下就算了,何必劳师动众。” 遥楚看着东方睿,目光锐利道:“大堂叔您身居五品光禄大夫,您的夫人可是五品大员的夫人,我堂堂的镇国将军府,竟然能让五品大员的夫人亲自下厨房?若是传出去,可是好听?本公主自己家的下人竟敢不听使唤,本公主的面子往哪里搁?陛下的面子往哪里搁?本公主竟然还叫不动自家的奴才,传出去不是笑掉大牙吗。” 第37章 公主殿下 东方遥楚虽然声音并无起伏,但是一字一顿都是敲在了众人的心尖尖上,桂枝和淑芳毕竟是小家妇人都被吓得不轻,他们一直觉得东方睿是五品大官,那可是顶了天了,能住进将军府,那也是主坟上冒青烟,何时见过公主这样身份高贵的女人。 先皇虽然子嗣不少,却也没有女儿出生,因此对遥楚甚是宠爱,到了楚御风这一代,也没有个女儿,东方遥楚就是楚国唯一的公主,是论起来,遥楚的身份都算得上是楚御风妹妹。 东方金文赶紧给桂枝使了眼色,桂枝招呼来了哪个贼眉鼠目的管家。 冯管家猛然听到东方遥楚竟然是皇家公主的身份,虽然心中有所准备,还是吓得满头大汗:“奴才给公主殿下请安,奴才现在是这里的管家冯德,有什么事公主尽管吩咐奴才去办,奴才一定尽心尽力,在所不惜。” 遥楚不咸不淡道:“你是这里的管家?就凭你,敢自称我镇国将军府的管家?” 冯管家抬眼看了一眼东方遥楚,见她的眼神落在东方金文的方向,于是:“回公主的话,是……是老太爷任命的。” 遥楚转头看向东方金文:“二爷爷,那原来的管家泉叔呢?” 被点了名的东方金文不得不站出来,不疾不徐道:“泉叔因着大哥去世,终日郁郁寡欢,不久之后就疯了,为了避免他伤人性命,老夫便命人把他锁了起来,没两年便去了。” “什么?泉叔去了?”东方遥楚猛地又是一拍桌子,桌上杯盏碗筷一阵噼里啪啦的乱跳,发出吭吭哐哐的声音,吓得东方金文一个气息不稳,倩云吓得哇哇大哭起来,红秀娟连忙用手堵住儿子的耳朵,抱着人赶紧撤离。 东方睿紧握着拳头,一脸哀戚道:“正是,所以老夫不得不又寻了个管家。” 不用说,泉叔如果真的死了,肯定跟他们脱不了关系,掩下心中的气愤,东方遥楚语气冷了几分,道:“既然你是管家,为何让婶子亲自下厨做饭?将军府的下人难道还要让婶子来伺候?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 冯管家吓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清了,东方睿赶紧给桂枝使了眼色,桂枝心领神会:“大侄女……不,公主殿下,这都是婶子自愿的,婶子是贫困人家出生,过不惯被人伺候的日子。” 遥楚扫过她那肉呼呼的手,面上愧疚道:“婶子还是叫我名字吧,我常年不在将军府,如今这幅模样,真是委屈了婶子,虽然婶子不怪罪,但是也不能便宜了这些个下人,来人,把管家冯德给本宫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冯管家倒吸一口凉气,吓得连连告饶。 东方睿和桂枝道:“大侄女,这个是不是有些重了……” 东方遥楚一挥衣袖,明显不买账:“当着主子的面就敢不听使唤,这等背主的奴才恐怕也之后婶子心善,才容得下他,但是我将军府是什么地方,容他不下,来人,给本宫打!” 第38章 严惩管家 东方遥楚的话音刚落,就有两个下等护院利落的捞起了袖子,操起板子就往冯德的身上招呼,桂枝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听遥楚的话,直接往冯管家的屁股上招呼。 “夫人,救命!老爷,太老爷,救命!” 遥楚神情慵懒,喝着青儿递过来的茶水,事不关己的样子,那惨叫声听的东方金文等人都忍不住皱眉,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东方金文扫了一眼遥楚那平静的脸,心中知道遥楚根本就不是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三十个板子没多一会就打完了,冯管家被打的只剩下了半条命。 “大侄女,你看冯管家也已经受到了相应的惩罚,这件事是不是就这样算了?” 遥楚放下茶杯,那盖子磕着杯子,发出清脆的声音,使得东方金文这个老狐狸的心肝都不由得一抖。 “既然二爷爷这样说,那今天就这样吧,我们接着吃饭。” 早在动刑之前,秀娟早就抱走了儿子,奶娘也牵走了倩芸,接下来的饭局,众人都食不下咽,只有东方遥楚吃的津津有味。 搁下筷子,慢条斯理的擦了嘴,然后又用了半碗汤才算完。 “我吃饱了,各位请慢用,婶子的手艺还不错,要是换了厨娘,还不知道能不能吃到这样美味的饭菜。” 遥楚刚走,东方兮若就气得把碗砸了:“她东方遥楚凭什么这么嚣张?她还是公主呢?那也是只破鞋,她无权无势,要不是我们收留她,她只能睡大街。” 桂枝把东方兮若拉住,安慰道:“好了,好了,就让她暂时得意一番又如何?反正她迟早也是要走的。” 东方兮若不甘心的坐下,赌气道:“我怕她这次回来就不走了,要是她一直赖在东方家,我们怎么办?” 东方金文拉着宝贝孙女道:“兮若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爷爷答应你,就算她不走,也把她撵出去。” 东方兮若的脸色多云转晴,撒娇似得摇晃东方金文的手臂:“爷爷说话算数。” 东方木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你们还真是异想天开。” 众人都怪异的看着出言的东方木,他生性木讷,不会讨人欢心,因此并不受宠,妹妹东方兮若和弟弟东方浩都不把他这个大哥放在眼中,后来他执意要娶一个普通女子,便被逐出了家门,虽然在城防营谋了份差事,但是却只是守门的。 东方木不得宠,平日里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平日就讨厌东方木的东方兮若对这个大哥从未尊敬过,毫不掩饰的鄙夷道:“你什么意思?东方木,你说清楚。” 东方木扫了一眼这个大宅子,最后把目光落在众人的身上:“这座宅子本来就是遥楚的,你们还奢望撵走她。” 东方金文猛地一拍桌子怒道:“东方木,你住口,这座宅子是陛下赐给我大哥东方元博的,如今他死了,这座宅子就是我东方家的,谁也别想抢走。” 东方兮若插嘴道:“爷爷说得对,这座宅子就是东方家的。” 第39章 真是好笑 东方木冷笑一声:“哈哈,真是好笑,就算大爷爷死了,可是东方遥楚还在的,你们也不用脑子想想,大爷爷早就脱离东方家,告到皇上那里,这宅子也落不到东方家的手中。” 东方睿端起手边的碗就给东方木砸了过去:“你这个逆子,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要不是有东方家在,她恐怕只能流落街头,我说这宅子是东方家的那就是东方家的。” 东方木没有躲,碗砸在他脑门上,流出鲜红的血液,秀娟抱着孩子吓得尖叫起来,被吵醒的孩子也哇哇大哭起来。 东方木握紧秀娟的手:“你们真是钻钱眼里面去了,遥楚可是陛下钦赐的公主,已经算是皇室中人,你们没有想过吗?她既然敢在陛下面前拔剑相向,敢扬言休了沐王,她难道不能把你们一个二个都杀了扔出去吗?” 东方睿怒言:“她敢!我可是她的长辈!她敢欺师灭祖不成?你不要忘了你已经被逐出了东方家,这里轮不到你置喙。” 长辈能大过陛下吗?东方木见他们已经无可救药的,带着红秀娟和孩子甩手离开,懒得理会他们,自己的心不是早就对他们失望了,为什么现在还是觉得难过。 这里曾经是他汲取温暖的地方,这里有曾经最关心,最关爱他的人,他不是不想回来,只是不想回来看到这些人可恶的嘴脸,不想看到他们把这里搞的面目全非,而他却无能为力。 东方木能拒绝名门千金,娶了这个女人,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喜欢她身上的质朴,没有权利,名利的干扰,夫妻两人握着手,抱着孩子,一切尽在不言中。 恢复了平静,良久之后,烛光下有些浑浊的眼珠动了动,东方金文看向东方睿,这个一直是他骄傲的儿子:“你怎么说?” 东方木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但是东方木不知道他们真正看重的不是这座宅子,而是东方遥楚名下的那些产业,宅子,如果陛下想要收回,他自然也不心疼,可是东方元博所有的产业都转移到了东方遥楚的名下,如今好不容易到手了一些,绝对不能给东方遥楚再拿回去,更何况还有那个东西。 东方睿沉思了片刻,道:“东方遥楚毕竟是女儿家,迟早都是要嫁人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岂能再贪图娘家的产业。” 东方金文虽然不喜东方木,但是毕竟他说的有道理,略有迟疑:“可是陛下那边……” 东方睿思索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陛下那里不用担心,儿子自有分寸。” 众人连连点头,有东方睿出马他们安心了不少。 颓败的院落中,烛光摇晃,岚景坐在东方遥楚的对面风骚的摇晃着他的折扇。 “真没想到,这东方木还挺识时务的。” 遥楚无语的打着哈欠,道:“我说岚大公子,你深更半夜不睡觉,就是为了告诉我,我家里发生的事情吗?” 第40章 泼天巨富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事情。” 遥楚感受到一阵空气波动,刚刚还慵懒的模样霎时锐利无比,一巴掌拍过去,就把刚刚闪身过来的岚景给打了回去,娇俏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尝尝我的宝贝们。” 被打回来的岚景一点也不介意,撇撇嘴:“一点也没有醉酒的时候可爱。” 遥楚揉揉自己突突的太阳穴:“快说另外一件事情吧,头痛死了。” 听说遥楚头还痛,岚景急忙关切道:“今天早上君七送的醒酒汤你喝了吗?怎么还会头痛。” 遥楚这才想起来,早上自己一醒来就有醒酒汤送上,但是青儿和蓝儿都不知道自己醉酒了,原来是他让君七送来的。 遥楚不禁抬眼看过去,烛光下岚景的脸有一种张狂的美,给人一种睥睨天下的威严,转眼又想到昨晚的事情,遥楚顿时俏脸一红,避开岚景,疏远道:“有事就说。” “有东西给你。”岚景一拍手掌,君七就扛着两个麻袋和一个小包袱走了进来,把麻袋仍在地上,麻袋没有封口,被扔在地上之后,里面的银票都滑了出来。 遥楚直接跳了起来:“这么多钱?哪抢的。” 岚景一副你快崇拜本公子的样子:“我可是光明正大捡来的,怎么样?这个礼物喜欢吗?” 遥楚恍然大悟:“这是逍遥居的钱?” 岚景点点头:“不错,逍遥居每个季度都会轧账,每年的这个时候沐王府其他的产业收入也会一一交到逍遥居统一规划,昨天刚刚是最后一天,所以我就顺手牵羊给牵出来了。” 遥楚一扫刚才的萎靡,跟打了鸡血一样,笑的眼睛都睁不开:“真有你的,这么多钱都给我?” “当然不是,只有这里面是你的,这两麻袋是我的,你帮我收着。” 岚景指着一个小包袱给遥楚,遥楚拿过包袱,里面全是银票,都是一百两一张的,怕是有数十万两,那边还有两个麻袋,每张都是一万两的,加起来怕是有上千万两吧,遥楚被巨大的财富给砸晕了。 “这么多钱,怕是抵得上楚国一年国库的总收入了吧。”如今她手中没有什么势力,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不要白不要。 岚景失笑:“这些是我的,刚刚包袱里面的才是你的,如果你不想被楚流云追杀的话,这两袋银票最好别动。” “给我了,自然都是我的。” 岚景自然也不跟她争,反正给她也无所谓。 良久,东方遥楚才抬起头来:“你为什么要帮我?” 岚景勾唇一笑:“当然是本公子对你有想法。” 东方遥楚两手一摊:“我一没权利,而没财力,三没势力,你有什么想法?” 岚景用扇子轻轻敲了遥楚的脑门,目带宠溺:“喂,你的思想能不能像本公子一样表现的有深度一点?本公子是那种靠女人的人吗?不要把本公子跟某些人做比较,平白降了身份。” 第41章 莫非是他 东方遥楚喷道:“你那思想的深度估计跟你家茅房的深度差不了多少吧。” 凤景澜哇哇大叫:“东方遥楚,你好歹是个公主,别整天不是茅房就是放屁行吗?粗俗!” 东方遥楚挑眉:“这个意思就是说你岚大公子既不上茅房,也不放屁喽!” 凤景澜一脸便秘的样子,黑线从额头滑到了脚脖子,马上又变脸,臭屁道:“本公子就是喜欢粗俗的女人。” “滚!” 东方遥楚一脚踹向凤景澜的屁股,凤景澜趁机跳窗掠了出去。 青儿和蓝儿走进了,没有看到岚景和君七,还没有问就见到满地都是银票,两眼都冒着精光,比之遥楚有过之而无不及:“哇塞,这么多钱,发达了发达了。” 青儿也是个爱钱的,却没有蓝儿那么夸张,伸手想去解开另外一袋,瞅瞅是不是都是银票,却被蓝儿打开了手:“别动,这些都是我的。” 青儿无语的看着在银票中翻滚的蓝儿:“这都是岚公子给小姐的,你就只有看看的份。” 蓝儿毫不在意叉腰对青儿道:“就算是看看也成啊,养眼!” 青儿看着满地乱七八糟的银票,刚刚被钱带来的视觉冲击渐渐没有了,因为蓝儿懒得很,不爱整理,她弄得这么乱,一会还是自己的事情,便板着脸:“别闹了,乱七八糟的,收拾一下让小姐休息了。” “不用收拾,把银票都抱到我房间,今晚抱着银票睡觉,正好天气热,盖被子热,不盖又凉,用这个刚刚好。” 青儿脑海中便出现了一副蓝儿着红肚兜睡在一堆银票中,早上从里面爬起来,身上的汗水黏住银票,青儿恶寒的抖了抖,求助的看着遥楚。 遥楚优雅的打了个哈欠,道:“这些银票都是逍遥居来的,不知道被多少臭男人摸过,有的放到鞋底,被臭脚踩过,有的搁在屁股兜里,有的放在肚子边。……” 蓝儿尖叫一声,从银票堆里爬起来,苦着脸:“小姐,求你饶了我吧,隔夜饭都要吐了。” 青儿捂着嘴巴一个劲的笑,暗暗对遥楚竖起大拇指:“好了,把东西都收拾了,谁让你弄的那么乱。” 蓝儿拍了拍身上,好像真的粘上了臭男人的味道,一脸嫌弃:“青儿,这就交给你收拾吧,这打扫卫生一向都是你的事情。” 青儿皱着眉头叉腰,威胁到:“你要是不把这一摊子收拾干净,今晚我就把银票都堆你床上,满足你的癖好。” 蓝儿恶寒的抖了抖,委屈的扁着嘴巴,开始收拾银票,一面又爱不释手,一面有觉得臭烘烘的,表情甚是纠结。 喝着青儿递过来的茶,遥楚看着蓝儿纠结的表情,心情甚好:“让你查的事情查好了吗?” 一边收拾的蓝儿腾出嘴巴道:“岚景的身份,蓝儿查到天下第一楼,就断了线索,天下第一楼跟出云山庄想来井水不犯河水,蓝儿就没敢继续追查。” 遥楚一愣,放下茶杯:“岚景?这名字之前不觉得,怎么现在一听就觉得这么耳熟呢?好像在哪里听过。天下第一楼里面也没听说过有哪个姓岚的,莫非是他。” 第42章 图谋什么 蓝儿一头黑线,感情您现在才知道送你银子的人叫啥名字呢。 青儿略有担忧道:“小姐,你说岚公子这样做到底为什么?” 东方遥楚沉了眸:“不管他到底想干什么,至少不是我们的敌人。” 上千万两银子,这笔财产放眼整个天启大陆,都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他却眼睛都不眨就送给她了,毫不吝啬。 从出云山庄开始,他就一直跟着自己直到沐王府,虽然她为了赶路,片刻不敢休息,三天的时间却比三年还久,一路上都是岚景跟着她,不分昼夜,三天她疲惫异常,他何尝不是?如果真的对自己不利,早在路上就下手了。 沐王府,她也知道是他暗中出手救了自己,否则她躲不过楚流云和波娜娜的杀招,一切的一切,遥楚跟自己不是敌人,就算他有所图,图的应该也是她的身份,或许他是有求于她。 一夜无话,东方遥楚睡的不太好,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梦见有人追杀她,她再次被一个男人出手相救,虽然没有看清那个男人的容貌,但是她感觉就是岚景。 一大早就醒了,头懵懵的,遥楚有些疲倦的翻了个身子,只是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感觉到了陌生的气息,遥楚徒然睁开眼睛,冷冽的目光吓得她一跳。 “你是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 十三,四岁的丫鬟呼了口气,给东方遥楚行礼:“奴婢月牙,是夫人派来给小姐送早膳的,奴婢叫了几声没人回答,于是奴婢就自己进来了。” 青儿和蓝儿被她派出去了,外面自然没有人,但是她一早就醒了,根本也没有听到她的叫声。 遥楚翻身起来:“既然是婶子派来的,便放下吧,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进院子一步。” 月牙也被刚刚遥楚那冷冽的目光吓了一大跳,哪里敢反驳,只能应声:“是,小姐。” 遥楚撑起身子,揉揉还疼的头:“回去吧,顺便帮我通知管家,让他准备一辆马车,备两匹马。” 月牙张口问道:“小姐要去哪里?” 遥楚抬眼,目光透着几分寒意:“你一个丫鬟,敢过问主子的事情?我要去哪,需要向你汇报吗?” 月牙只觉得东方遥楚的目光让她不禁头皮发麻,连忙道:“月牙不敢,月牙这就去通知管家。” 遥楚自己起床洗漱,用了一点月牙送来的早点,不一会青儿就回来了。 “小姐,准备好了,这就出发吗?” “你把早膳用了吧。” 青儿也不客气,快速的消灭了食物,就跟遥楚出门。 遥楚不是路痴,可是这条路跟记忆中的不一样,让她心中十分的别扭,一路上都垂着眸子,刚刚走到外院,就看到桂枝带着东方兮若眉开眼笑的走了过来,跟来的还有桂平和淑芳。 东方兮若也是一脸喜悦,听月牙回来说让管家备马车,还要两匹马,几人一猜测,都觉得东方遥楚这是又要走的意思,兴奋的不得了。 第43章 要走了吗 “大侄女这是要走吗?怎么不多住些日子,难道是婶子招待不周?” 遥楚勾唇笑道道:“这次回来,我也不打算出游了,这是去千佛山请尚了大师给看个好日子,将爷爷的灵位请回来,那里是在郊外,自然要两匹马。” 众人一听,笑容都僵硬在脸上,桂平和淑芳都是一脸讪讪的看着遥楚,但是两人歼猾,毕竟他们没有立场。 东方兮若闻言,面色一变却是尖叫起来:“你不走了?” 对于东方兮若这种脑残心残的货色,遥楚一向没有耐心,语气也冷了下来:“这是我家,我想回就回,想走就走,碍着你什么事?” “这是……” 桂枝连忙拉住东方兮若,僵笑道:“大侄女误会了,你堂姐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担心你,不走就好,外面哪里有家里好。” “那就多谢堂姐的关心了,这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出发了。”遥楚睨了东方兮若一眼,像是苍蝇一般厌恶,老远还能听见东方兮若刁蛮的声音,桂枝也拿他没有办法。 遥楚坐在马车中,一路上头听到自己的名字,看来当日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绝大部分的人都说她性子刚烈,有东方元博的风范,加上楚国人骨子里就对西疆不喜,波娜娜的名声一时之间臭到了极点,不过据说后来楚流云带她露了两次脸,比前几天倒是好听了些。 不过这些她都不在意,可能因为桂枝以为她要走,准备的马车都很好,一路上也没有怎么颠簸,这个时候的官道十分的热闹,出城的进城的成群结队,好不热闹。 附近的村民将自家新鲜的蔬菜,水果送到城里贩卖,看他们被太阳晒得麦色的皮肤,脸上却洋溢着满足的笑容,这份笑容感染了遥楚,遥楚还让青儿下去买了些水果,路上解渴。 时间渐渐消逝,路上的行人也在逐步减少,经过岔路,马车走上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山路,东方元博的坟墓在千佛山最西边的一个山峰上,那里没有官道,且道路崎岖,到了山脚下便只能步行,遥楚吩咐马车回去,便带着青儿往山上去。 经过一个时辰,太阳已经高挂,山边的浓雾散开,两人的裙摆都被路旁草上的露水湿透了,还沾染了不少泥土,又走了小半个时辰,湿了的裙角和鞋子又干了,两个人都有些狼狈。 山上有一块一亩左右的空地,一座打理的整整齐齐的坟墓出现在遥楚的眼前,东方遥楚的鼻子霎时酸楚起来。 坟墓的不远处搭建了一个小木屋,里面住着的是守墓人,也是东方元博当年的一个士兵,伤了腿,无以为生被收留在将军府看门。 秋叔此刻正瘸着腿,正在打理坟墓不远处一小块菜地,看到遥楚的出现,不禁一愣,遥楚背着光线,秋叔以为自己眼花了,待遥楚带着青儿走进,才看清楚她的脸,秋叔一张老脸激动万分,瘸着腿扑过来。 第44章 英雄之冢 “小姐,小姐,是你?” 遥楚和青儿赶忙扶着老泪纵横的秋叔,主仆都激动异常;“是我,是我,秋叔快起来,青儿,把秋叔扶着。” 太阳大了,秋叔怕遥楚晒着,便让人进了小木屋,小木屋是自己搭建的,并不美观,很是简陋,只有一张木板床,一个小方桌,但收拾的很干净。 秋叔不好意思:“地方简陋,也没有什么好茶能招待小姐的,委屈小姐了。” 望着秋叔那张饱受风霜的脸,遥楚心中更是酸楚不已:“秋叔,苦了你了。” 秋叔眼眶泛红,激动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不辛苦,不辛苦,能在这里陪着老将军,是我的荣幸。” “这么多年了,爷爷幸得有你的守护,你的大恩大德,遥楚无以为报。” “小姐见外了,老将军是我这辈子最钦佩的人,能守着他,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小姐这样说就是见外了,咳咳咳……。” 说完话,秋叔猛然捂住自己的嘴大声咳嗽起来,脸色也白了几分。 遥楚面色担忧:“秋叔可是病了,可有看大夫?” 秋叔哀叹一声:“小毛病,看什么大夫。” “那我给秋叔把下脉。” “小姐会医术?” 遥楚道:“出去几年跟着外面的人学了一点皮毛。” 执起秋叔的手好一会遥楚才收回手道:“秋叔只是风寒而已,晚点我让青儿给你送两服药过来,煎水服下,睡一晚上就好。” 秋叔欣慰道:“小姐真是厉害,比宫里的御医还厉害,若是小姐当年也会医术就好了,那时候老将军身子骨好的很,突然就起不了床了,也说是风寒,吃了半个月的药也没,见好要是没有那场风寒,恐怕也不会……。” 当年遥楚还小,且被楚御风接到宫中小住,并不知道爷爷病重,待她知道消息,已经晚了。 秋叔看遥楚的脸色有些不好,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小姐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遥楚自然不会把楚京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便说路过就顺道过来看看,秋叔毕竟活了几十年,看遥楚的表情便知道她没有说实话,他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外面,青儿已经摆好了贡品,遥楚扶着秋叔来到东方元博的坟墓前。 非常普通的石碑,一座土坟,埋葬了这位名震天下的战神将军,东方元博历经四代君主,他的身份和荣耀是无与伦比的,却拒绝了为他修建的陵墓,葬在了这个人迹罕至的山头。 三人跪在墓碑前,恭恭敬敬的给东方元博磕头。 多少年了,秋叔还深深的记住东方元博在世时候的样子,抹着老泪:“老将军,小姐来看你了,平日里只有老奴跟您唠嗑,您肯定烦了,现在小姐来了,你肯定很高兴。” 遥楚伸手抚过墓碑上的名字:“爷爷,遥儿又来看你了,你是不是在怪遥儿不孝,一年就来看你一次?你放心,这次遥儿回来就不走了,天天陪着你。” 第45章 当年之事 秋叔听闻遥楚不走,顿时惊喜起来:“小姐这次回来是要长留楚京了吗?” 随即又恍然大悟:“是老奴糊涂了,小姐今年已经十六了,是要回京与沐王完婚了吗?” 秋叔话音落下,但是见东方遥楚和青儿都沉默不语,面色也不好看。 秋叔焦急起来:“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青儿看着秋叔,咬咬唇瓣:“小姐已经跟沐王解除婚约了。” 秋叔焦急万分:“什么?怎么回事?是不是沐王他……” 青儿对这件事一直都非常气愤:“沐王背信弃义,不顾先皇赐婚,对小姐未嫁先休,娶了西疆公主波娜娜为王妃。” “什么?怎么会这样?”秋叔一拳头砸在地上,气的差点岔了气:“可是沐王和小姐是先皇赐婚,他怎么敢!他居然娶了波娜娜那个毒辣无耻的女人?” 青儿咬着唇瓣,也是怒意难平:“有陛下包庇,先皇已经入土,能拿他怎么样?当时……” 听了青儿的叙述,秋叔气的上气不接下气:“陛下?他们楚氏还真是欺人太甚!” 遥楚没想到秋叔这么生气,赶紧好言相劝道:“秋叔,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楚流云不是我的良人,这样也好,免得将来大家都难看。” 谁知遥楚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声泪俱下:“小姐,将军府的脸现在还不够难看吗?老爷,你看清楚了吧,这就是楚氏的真面目,他们根本就不会好好对待小姐,如今却让小姐被如此羞辱,简直欺人太甚。” 遥楚拉着激动不已的秋叔:“秋叔,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您别这样,我东方遥楚不是任人宰割之辈,你放心,我不会被欺负的。” 秋叔激动的挥开了遥楚,一阵捶胸顿足:“老天不长眼啊,老将军的一辈子都葬送在楚国和西疆的交战中,甚至大少爷,二少爷也血染黄沙,马革裹尸,如今楚国却要与西疆联姻,欺负小姐孤苦伶仃。” 遥楚潸然泪下道:“虽然我东方家流了太多的血,可是如今楚国和西疆相处和平,也算完成了爷爷和大伯的心愿,爷爷葬在这最西边,想必他也看到了,若泉下有知,一定会非常安慰的。” 听了遥楚的话,秋叔确实更加激动起来,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疯狂:“不,若是老将军泉下有知,一定会不得安宁的,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当年老爷和大少爷……” 遥楚一惊,莫非当年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秋叔,当年怎么了?” 秋叔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没事,只是想起了老将军生前的事情,小姐不是还要去万年寺为老将军做法吗?天色不早了,小姐快下山去吧。” 秋叔不再多言,推开遥楚就往小木屋里面走去,步履蹒跚。 反手将房门锁上,任凭遥楚怎么敲打,他都不开,只是让东方遥楚下山去。 青儿担忧:“要不要把门砸开?” 第46章 皇家寺庙 遥楚摇摇头,手从木门上落下来:“不必了,既然秋叔不想说,也不要勉强,我们下山去吧。” 从走到万年的一路上,遥楚都在沉思,为什么听到沐王娶了波娜娜,秋叔会如此的激动,他的目光,他的神情,不仅是发怒,还有强烈的恨意。 莫非当年爷爷和大伯的死有什么蹊跷?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遥楚的身子不由得一抖,不禁握紧了拳头,无论如何她都调查清楚。 万年寺是皇家寺庙,里面除了供奉着佛主,还供奉着楚氏历来的先祖,祭祀,祈福都是在这里举行,平日里都非常冷清,只有初一和十五京中的权贵开放,每月的十五才会允许寻常百姓前来,而且他们活动的区域都是受到限制的,今天是初二,遥楚故意选了这么个冷清的日子。 遥楚跟门口的两个小和尚道:“请小师傅通报一下尚了大师,就说东方遥楚前来。” 小和尚非常礼貌道:“主持让小僧在此处恭候东方施主,支持他有事暂时走不开,请施主先随我到禅房休息。” 万年寺不愧是皇家寺庙,整个建筑非常的庄严,占地面积也很广,沿着台阶,九十九阶之后看到一个巨大的鼎炉,经过一道门,饶过大雄宝殿,罗汉殿,来到了一间禅房,袅袅檀香。 小和尚推开门之后,侧身站在门口:“施主请。” “有劳小师傅了。” “施主不必客气,请施主先做休息,稍后小僧会让人送来素斋,请施主先用午膳,待主持处理完手上的事情,会前来相见。” “有劳了。” “小僧告退,如果施主有需要请到前院找笑僧。” 遥楚和青儿用了素斋,就在禅房休息,两人觉得无聊,便让小和尚送来了棋盘,遥楚一个人左手和右手下棋,玩的不亦乐乎,只是没有多大一会,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不一会就传来敲门声,听声音至少有两个人,走动起来还有铠甲碰撞的声音。接着又听到小和尚焦急道:“施主请留步,这里休息的是女眷,没有可疑的人。” “本将职责所在,要清理各禅房的不相干人员,请让开。” 小和尚挡不住凶神恶煞的禁军,青儿把门打开,就看到小和尚被一个身穿铠甲的禁军一把推倒在地。 三个禁军见小和尚手无缚鸡之力,摔倒在地,委屈的样子,顿时一阵哄堂大笑:“真像个娘们似得。” 青儿冲上前去,扶起小和尚:“好大的胆子,敢在皇家寺院对僧侣动手!” 三名禁军不仅没有丝毫的心虚,反而更加张狂:“你才大胆,知道我们是谁吗?本将奉命清理不相干人员,识相的马上滚,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遥楚从禅房中走出来:“告诉本公主,你们是谁?怎么对本宫不客气?又是谁给你们的权利敢对万年寺中的僧侣动手,还出言侮辱?是左岩?还是乌蒙?” 听到禁军左右统领的名字,三人脸色大变,赶紧给东方遥楚行礼,在楚国,敢自称公主的人只有一个。 第47章 清逸和尚 “卑职无状,不知公主在此,冲撞了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遥楚并不买账,语气不悦:“告诉本宫,是谁?”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咬牙道:“卑职们是禁军副统领乌蒙麾下,奉命抽调到左统领麾下,护送沐王妃来万年寺参观。” 波娜娜来万年寺干什么?遥楚心中疑惑波娜娜来万年寺的目的,按理说她已经在沐王府呆着才对。 “那你的意思就是左岩或者乌蒙命你们对万年寺无礼?还是说沐王妃指使的?” 三人不禁汗湿衣襟,本想打着他们的旗子糊弄过关,没想到遥楚居然揪着不放,要是这件事传出去,不管是左岩还是沐王妃,到时候受罚的还是他们自己。 “是卑职等无状,求公主殿下宽恕。” 遥楚懒得理会这群欺软怕硬之徒,拂袖:“滚吧,要是再让本公主看见,小心你们的狗命。” 青儿把小和尚扶进禅房,给他上药,小和尚长相十分清秀,细皮嫩肉的,擦伤比较严重。 “用七星莲给他涂上吧,细皮嫩肉的,留了伤疤不好看。” 之前小和尚不知遥楚身份,只当她是普通贵人,现在知道她是公主,小和尚怯生生的看着遥楚,眼底多是害怕:“多谢公主殿下。” 遥楚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小和尚恭敬的回答:“回公主的话,小僧清逸,今年十二岁。” 没想到小和尚倒是懂礼的很,比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强多了,只是十二岁了,怎么看起来只有十岁似得。 “公主这两个字不过是吓唬他们罢了,你不必拘礼。” 遥楚这样说,小和尚清逸更加紧张,咬住纷嫩的嘴唇道:“小僧不敢。” 遥楚板着脸道:“你敢不听本公主的话?” “小僧不敢!”清逸吓得连忙跪下磕头,青儿是拉都拉不住,他就已经跪下了。 遥楚无言,摸摸自己的脸,自己真的有这么可怕吗?“那就叫声姐姐来听听。” 清逸吓得更加不敢动,白希的小脸更加白了。 遥楚轻笑两声,扶起清逸:“逗你玩呢,我长得又那么丑吗?” 遥楚的手碰到清逸的胳膊,他触电般的躲开,脸色倒是红了:“不是,你长得很好看,只是小僧,小僧……” 遥楚看着清逸:“告诉我,你为什么怕我?” 清逸哆嗦道:“小僧不怕……” 遥楚悄悄的问他:“你不承认,我也知道,你是不是特别怕皇宫里的人?” 遥楚的声音好像有魔力一般,清逸抿了嘴唇,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她,点头。 遥楚失笑,拍拍他的光头:“真是个老实的孩子,那你告诉我沐王妃来这里做什么?他们什么时候到的?沐王有没有一起来?” 清逸思索了片刻,才把事情道来。 “跟沐王妃一起来的都是二品以上的夫人和千金小姐,并未见到沐王等男客的踪影,听主持说是沐王妃新婚之后,需要来万年寺礼佛一日,以告慰祖先在天之灵,沐王妃等人刚到大堂,正与主持会话,主持让小僧来告诉公主,他可能暂时不得空。” 第48章 一顿好找 遥楚点点头:“你去与主持回话,我会一直在禅房中,他得空再来便是。” “好的,那小僧告退。” 清逸撒开脚丫子就飞奔而去,好像遥楚是洪水猛兽一般。 清逸走后,遥楚望着院中那颗枝繁叶茂的黄葛树出神:“新婚的媳妇要来万年寺礼佛,怕是就连尚了大师也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青儿不知何时来到遥楚的身后:“要不要青儿去打探一下。” “不必了,就算我不去找她,她也会来找我的,何必多此一举。”遥楚可不认为波娜娜会不自己送上门来。 万年寺在山腰,没有外面的燥热,遥楚转身往院外走去,那里是一片荷花池,往年这个季节荷花早就开繁了,也不知今年怎么当,荷花才刚刚开始绽放,荷叶绿油油的,绿中带粉,倒是怡然的很。 遥楚料事如神,没过半个时辰,遥楚就听到了叽叽喳喳的声音由远及近。 波娜娜身后被数十位夫人和千金簇拥着,她一身湖蓝色的长裙,走在最前面,好似孔雀一般骄傲,已然看不出丝毫当日的狼狈。波娜娜虽然脑子不太好,不过抗压能力还是不错的,逍遥居如此羞辱,她这么快就恢复了。 遥楚倒是对她身后的少女挺感兴趣的,而那个少女对遥楚也很是好奇的样子,大眼睛咕噜咕噜转,对上遥楚的双眸,露出一个十分友好和崇拜的笑意。 波娜娜终于看见了遥楚的身影,高声奚落道:“没想到公主居然躲在这里,可是害的大家一顿好找。” 众人随波娜娜来到荷花池中央的小亭子,原本就不大的亭子霎时挤满了人,要不是有栏杆,怕是得挤到池子里去。 波娜娜坐在了东方遥楚的对面,众位千金和夫人就只能站在波娜娜的身后,大家都跟着波娜娜走了大半个时辰了,脚都磨起泡了,如今还不能坐,心中已经对波娜娜有了怨言。 波娜娜毫无察觉,一副热络的姿态:“本妃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镇国将军府的小姐,也是先皇钦封的遥楚公主,遥楚公主自小喜欢四处游历,大部分时间都不在楚京,各位怕都是第一次见吧。” 在座的众位夫人和千金大多都没有见过遥楚,但都听过遥楚的大名,不管真心还是虚情,都给东方遥楚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遥楚虚扶道:“大家免礼。” 波娜娜又道:“公主殿下,这位是礼部尚书的夫人和千金,这位是丞相府的大少夫人,还有这……这些都是京中大员的夫人,王爷怕本妃一个人孤单,就让她们来陪本妃,以后大家可要多走动走动。” 遥楚无视波娜娜脸上的炫耀,打断道:“既然新王妃是来礼佛的,不知寻本宫所为何事?” 遥楚把“新王妃”三个字咬的特别重,果然看见了众人眼中的疑惑和不解。 西疆公主,自然不知道楚国的习俗,礼佛有驱魔辟邪,除污醒人的作用,她还当这是楚国重视她,妩媚一笑:“王爷说楚氏新婚的媳妇都需要到万年寺礼佛,王爷安排在了明天,但是由于路程较远,本妃今日便来了,听说公主也在万年寺,于是便来寻公主,大家在一起,也热闹些。” 第49章 等着看戏 众人眼中神色各异,却都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 遥楚倒是轻笑一声:“这寺庙本就是庄严清静之所,若要寻热闹,想必沐王府更合适一些吧。” 波娜娜没有想到遥楚如此不给面子:“公主此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罢了。” 波娜娜听了,没有发怒,倒是神情哀戚:“我知道,公主是还在怪我。” 遥楚挑眉,疑惑中带着讥笑:“怪你?为什么要怪你?” “我和王爷的婚事……”波娜娜也是会演戏的,垂着头,似泣非泣,不忍又带着委屈,倒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同情。 遥楚恍然大悟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情啊,我还没恭喜王妃和沐王新婚快乐,早生贵子呢。” 波娜娜抬起头,大眼扑闪:“难道公主不怪我吗?毕竟王爷娶了我,这个王妃的头衔也是你的,可是王爷却娶了我,而你……” 原以为戳中了遥楚的痛处,遥楚一定会痛不欲生,就连众位夫人和千金都等着看好戏。 遥楚又怎么会如他们所愿呢,脸上绽放出美丽的笑容道:“王妃怕是说错了吧,沐王英俊潇洒,身份尊贵,获众多女子仰慕,但是却非本宫的良人,在你与沐王夫妻对拜之前,本宫已经与王爷解除了婚约,休书经由陛下亲自查阅,何来本宫的王妃之位一说。” 遥楚给沐王楚流云写休书一事甚至比她大闹喜堂来的火热,众人虽未亲眼所见,但是也为不少女子做起了表率,更是成为众千金心中的偶像。 兵部尚书的千金姚瑾越激动道:“没想到真有这件事?我还以为是大家瞎传的呢,公主殿下真是给女子挣了口气。” 姚瑾越的母亲赶紧把她拉回去,捂住她的嘴巴,但是也阻挡不住她投向遥楚那钦佩的目光。 波娜娜的脸色黑的不像话,原本想嘲笑她一番,却被她反将了一军。 “遥楚公主真的不怪本妃吗?” “要说怪罪,还希望沐王妃不要怪罪遥楚才是,遥楚不知二位真心相爱,没有及时解除婚约,让沐王妃差点背上外室的名声。” 波娜娜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碍于这么多人在场,她也不好变脸,只是神情更加委屈:“本妃怎敢怪罪公主,原本王爷与公主是先皇赐婚,可是王爷对公主的却没有感情,终究是王爷辜负了公主,得知公主对王爷一片深情,本妃也劝解过王爷,本妃愿意与公主共同伺奉王爷,可是王爷他……” 遥楚眸色一沉,讥讽道:“沐王妃还真是大方,竟然舍得把自己的夫君让出去。” 波娜娜故作无奈道:“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那个女子不为夫君择妾,夫家开枝散叶,枝繁叶茂才是女子本分,公主怎么能有独占夫君的心思,善妒的心思可不能有啊。” 遥楚曾经要楚流云只娶一人的想法也传遍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定义为无稽之谈,如今听到波娜娜提起,众人也都为之不屑。 第50章 所谓大度 “看来公主是大度之人,不知公主接下来要为沐王抬多少房侧妃和小妾呢?沐王虽然比不得陛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但是也不能差了太多,两个侧妃,四个美人,十六房小妾,三十二通房,轮怕是要轮三个月才轮得到王妃吧,不知道王妃每日为沐王安排侍寝的美人时心情如何?看着他们你侬我侬,呵护备至,轻言细语,浓情蜜语,对你的甜言蜜语每天对不同的女人说上无数遍,王妃的心情想必非常的不错吧。 要是侧妃,美人,通房,小妾,活着外室有了子嗣,那这个王妃的地位可就危险了,不仅随时准备下堂,还要帮他们养儿子,以后她们生的儿子娶媳妇,嫁女儿还得你来操心,稍有不慎,可就是妒字当头啊。” 不止是波娜娜,就连在座的夫人的脸色都难看之际,她们的夫君有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虽然心中非常不愿,可是谁也不愿被妒妇二字压迫,只有违心给相公纳妾,哪个又舍得把相公让给其他女人,看他们浓情蜜语,自己独守空房,何况还有庶子庶女,谁又想给别的女人养儿子养女儿。 “东方遥楚,你!你胡说!”波娜娜原本只是想要奚落遥楚,没想到遥楚如此善于攻心,那种情况她怎么可能允许发生,她怎么能! “原来沐王妃也做不到,既然做不到,就不要说别人善妒,别猪笑乌鸦黑,自己还不觉得,若是沐王妃做到了,本宫一定给你送块金匾,到时候沐王府人丁兴旺,枝繁叶茂,而你操劳无数,每天想着如何操持家业,如何赚钱养家,如何养小妾,养庶子庶女,给她们置办首饰,服饰,她们打扮的美丽动人,而你人老珠黄,别人的儿子叫你的相公爹。” 波娜娜气的浑身发颤,尖叫道:“东方遥楚,你给我闭嘴,闭嘴!” 波娜娜还想说什么,此刻看到众人都望着她,好像她才是那个笑话,瞪着遥楚,愣是一个字也憋不出来,顿时一甩衣袖,让银多扶着,离开了荷花池。 众夫人和千金望望波娜娜远去的背影,又看看遥楚,相当于被抛下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遥楚善意的笑道:“众位夫人走了太久,想必也是累了,都下去休息吧,今晚上沐王妃要礼佛,估计你们有的忙。” “是,臣妇告退。” 众夫人和千金各怀心思离开了,只有姚瑾越最是兴奋,跟着东方遥楚到了禅房,愣是不顾母亲的拦阻,坐到了东方遥楚的跟前。 姚夫人头疼的紧,唯有跟来:“姚瑾越,不得无礼,那是公主。” “公主殿下,我真是太崇拜你了,以后要是我爹娘逼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我就休书一封,也离家出走,你还敢当着陛下的面,挟持波娜娜那个女人,简直是我偶像,一看到她那做得要死的表情,我就想抽他,可惜我爹的官位没沐王高,兜不住。” 第51章 树林遇刺 “姚瑾越,你闭嘴!”姚夫人真想用针封了姚瑾越的嘴巴,奈何就这一个宝贝女儿,最后只能无奈的给东方遥楚请罪:“公主殿下,这丫头被宠坏了,您别怪罪。” “无碍的,姚夫人,请坐,姚小姐性情中人,跟本宫倒是颇为投缘。”遥楚倒真的喜欢姚瑾越的个性,虽然口无遮拦,但是却活的轻松。 “就是,娘,人家公主都说跟我投缘呢,公主,你收了我吧,我要跟你混,听说你还会武功,滋溜一声就飞上天了,杀了沐王府一个措手不及,我爹说起你还直竖大拇指呢,可惜我爹娘都不让我学武。” “姚瑾越,你信不信让你爹关你禁闭!”姚夫人心中焦急,她这个女儿从小没心机,说话也分不清当说不当说,真实愁白了头发。 “姚夫人别担心,姚小姐机灵着呢,她至少没当着其他人的面说。”遥楚掩唇而笑。 “就是,娘,你别担心,要是我傻的话,刚刚在亭子里就直接扇波娜娜巴掌了。” 姚夫人瞪着眼睛,黑着一张脸,咬牙切齿道:“你当时没扇吗?就差扇了还鼓掌呢。” 东方遥楚哈哈大笑,没想到兵部尚书的夫人和女儿居然这么活宝。 姚夫人几乎愁白了头:“唉……以后怎么得了啊。” 遥楚只能安慰:“姚小姐还小,慢慢教。” 姚夫人叹了一口气:“都快十五了,不小了,我和她爹就成天担心放她出来闯祸。” 又说了一会话,姚夫人死活拽着姚瑾越离开了遥楚的禅房,那小妮子居然还抱着遥楚胳膊不撒手,好不容易送走了姚夫人和姚瑾越,天已经快黑了,万年寺却灯火通明,今晚沐王府波娜娜要礼佛,大家都在做准备,根本没空再来找她的麻烦。 清逸送来了素斋之后,便也没了踪影,好像自己是豺狼虎豹似得,遥楚闲着无聊,于是就想要到后山逛逛,万年寺的后山有一大片的梅林,这个季节肯定没有梅花,但是却有一大片绿色,梅树不高,没有参天之势,抬头还可以看到稀稀拉拉的星星。 遥楚越走越远,已经听不到万年寺诵经的声音了,青儿的武功虽然没有蓝儿厉害,但是轻功倒是非常不错。 “小姐,六个人,其中一个是姚小姐,禅房外面的四个都来了。” “还有一个是跟着姚瑾越来的吧。” 青儿不语,跟在遥楚的身后漫无目的的闲逛,四个方位的气息也越来越近。 遥楚与青儿对视一眼,一个闪身便消失在密集的梅林中。 四道气息见两人都瞬间消失,都慌了神,从暗处跳出来,拔出佩剑,踏着轻步循着四个方位追去。 “咦……刚刚人还在呢,怎么会眨眼就都跑了。” 姚瑾越找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遥楚和青儿,正要掉头,却突然被什么打中了膝盖,她顿时跌倒在地,余光一扫,竟然看到一个黑衣人举着长剑,二话不说朝她刺过来,如果不是她突然跌倒,肯定被砍成两半了。 第52章 耳聪目明 姚瑾越被吓得大叫一声,连忙就地躲避,虽然她只学了几招花拳绣腿,但是本能的反应还是有的,避过了黑衣人致命的一剑。 姚瑾越滚了一圈,黑衣人跟追不放,把她堵在一棵梅树下,长剑映着寒冷的光晃进了姚瑾越的眼睛。 听到姚瑾越的叫声,四个黑衣人也向她靠拢,五人对视,顿时心领神会,他们是想杀了姚瑾越,逼迫遥楚出现。 遥楚身形一晃,便出现在了五个黑衣人的身后。 “你们是在找我吗?” 遥楚鬼魅的声音响起,五个人同时回头,只见她的手猛然扬起,五个人顿时全身武力,栽倒在地。 见姚瑾越吓得不知道动弹,遥楚以为她被吓到了,毕竟她一个闺阁女子从未见过这种人为刀俎,任人宰割的场面。 哪知道姚瑾越竟然自己跳了起来,兴奋到:“原来这就是江湖,来无影去无踪的黑衣剑客,无孔不入的暗杀,我以为只有说书人口中才有呢,公主,求你收我为徒吧,我要跟你闯荡江湖,仗剑天涯,行侠仗义,逍遥快活。” 遥楚满头黑线:“他们是要杀你,你不怕吗?” 姚瑾越更加兴奋,手舞足蹈道:“我怕啊,可我知道公主师傅不会让我死的,因为他们是想来杀公主师傅的,回过头来杀我只是想引出公主师傅,公主师傅,刚刚那一招是什么,手那么一挥,他们就全部倒了,这就是绝世高手吧。” 遥楚脚步一顿:“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四个人来杀我的?” 姚瑾越得意道:“我从小耳朵就特别好使,我听出来的啊,我还知道我身后跟了一个人,他们踏过枝叶,落地和弹起都会发出声音,我可以凭声音不同判断他们的位置和距离,公主师傅,你快说你刚刚用的那一招叫什么名字。” 遥楚无视姚瑾越的问题:“那你刚刚知道我的位置吗?” 姚瑾越皱眉道:“刚开始知道,但是一眨眼你们就不见了,不过后来我能判断青儿姐姐的位置,但是公主师傅的位置就不知道。” 遥楚知道,这个世上确实有些人天生耳聪目明,但没有亲眼见过,于是想试探一下:“我先看看你的本事,能不能判断出青儿的位置,青儿,你去!” “是。” 青儿话音一落,便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原地。 “公主师傅,是不是我判断的出,你就告诉我那招叫什么名字?” 遥楚点点头:“对,不仅告诉你叫什么名字,还会教你。” 姚瑾越兴奋不已,屏气凝神,她的身体微微转动:“我的正前方七丈。” 青儿的位置不断变化,姚瑾越真的能够判断的出来,还知道她是在树上,或者地上。 青儿的距离越来越远,就连东方遥楚也难以判断。 “我后面三十丈。” 东方遥楚摇头失笑道:“这次你可答错了,青儿已经回来了。” 然而姚瑾越没有懊恼,反而面色凝重道:“公主师傅,那边三十丈,有人受伤了,听声音应该伤的很严重。” 第53章 身受重伤 遥楚面色凝重了几分:“青儿,看着她,我过去看看。” 遥楚脚尖轻点,一道残影射了出去。 “青儿姐姐,我们也去吧。” 青儿面色一黑:“姚小姐叫我青儿就行了,奴婢受不起。” 姚瑾越谄媚道:“你是公主师傅的丫鬟,就是我师姐,受得起,受得起。” 两个人等了好一会,也没有看到遥楚回来,青儿不禁有些着急:“姚小姐,你能判断出小姐的位置吗?” 姚瑾越屏气凝神好一会才摇摇头:“公主师傅的武功太高,我听不到声音。” “那你能听到那个受伤的人的位置吗?” “只能试试,刚刚是他受伤喷出血,我才听到的,如果他收敛了气息,我不一定能听出来。” 遥楚赶到地方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深褐色轻铠的侍卫趴在一颗大树下,胸口起伏不定,受了很重的内伤,身上也有数道刀伤和剑伤。她又往前走了一段,看到不远处的山下有火把在晃动,还有高手往这边来。 遥楚并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她并不打算插手。 然而就在她转身离开之际,下面传来了声音:“他们都受了伤,大家搜仔细点,沐王说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沐王?那就是楚流云,他在干什么,这么晚了,派了这么多人来搜千佛山。 遥楚来到树下,男子满脸都是血水和汗水,头发贴在脸上,看不清楚面容,搭了两根手指查看了他的伤势,外伤倒是不致命,但是内伤很严重。 “算你运气好,是楚流云的仇人。” 东方遥楚刚要给他服下药,男子突然醒了,黑夜中,瞪大眼睛,抓紧了东方遥楚的衣服。 “救……” 遥楚以为是要自己救他,安抚了他的情绪。 “不用担心,有我在,你死不了!” 男子因为遥楚没有听懂他的话,而挣扎起来:“主……子” “先救你吧,你伤的很重。” “不……” 东方遥楚火了,她是江湖人称医毒双绝出云山庄少主,平日里哪个不是希望她出手救命,如今倒是她想救,居然还不给救的。 “既然你不想活命,本小姐也就不多事了。” 遥楚抬脚就走,男子更加着急了,想要拉住她,却跌倒在地上。 “东……方……” 遥楚脚步一顿,蹲了下来:“你认识我?” 遥楚把男子的头发揭开,看见一张略微熟悉的脸,居然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幻影。 前天晚上给她送来了一坛酒,岚景的侍卫,那不是说楚流云追杀的人是岚景? 想到这里,遥楚的手心不由得湿了,焦急起来。 “岚景怎么了?” “…………” 幻影昏了过去,遥楚也问不出什么来,眼看楚流云的人马已经追了上来,东方遥楚扶着幻影就往万年寺的方向奔去,半路上就遇到了赶过来的青儿和姚瑾越。 “公主师傅,怎么了?他还活着吧。” “死不了,青儿,后面有追兵,你负责引开他们,你拿着解药把那几个人弄醒,让他们去抵挡一阵子。” 第54章 地窖藏人 青儿看东方遥楚焦急的神情,也知道事情严重,很快就消失了。 姚瑾越见遥楚给青儿安排了好像很刺激的任务,怎么能忽略她这个新收的徒弟呢。 “那我呢?公主师傅,我呢?” 遥楚盯着姚瑾越的目光,郑重嘱咐:“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你赶紧回去,就当做没有来过这里。” “不行,公主师傅,你的事情就是我姚瑾越的事情,临阵脱逃不是江湖中人的作风。” 遥楚也不磨叽:“好,给你个任务,只要你办好了,我就收你为徒。” 姚瑾越猛拍胸脯:“公主师傅随便吩咐,徒儿一定办妥了。” “你回去搬救兵,就说后山有刺客,一定把事情闹大,最好把所有人都引过来,让他们拦住后面的人,能拖多久拖多久。” 姚瑾越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大干一场:“徒儿领命。” “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泄漏我会武功的事情。” 姚瑾越郑重点头,表示明白。 在沐王府,阴差阳错,遥楚没有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情,所以她想要呆在楚京,隐藏自己是非常必要的,否则一旦有点风吹草动,她就会成为第一嫌疑人。 遥楚的个头虽然在女子中算是高挑的,可幻影毕竟是个大男人,还是个武功高强,健壮发达的成年男人,要不是仗着师傅赏了六十年的内力,遥楚哪能抗的动幻影这个大块头。 遥楚先躲在万年寺外面的一颗树上,这时候才发现万年寺周围已经布满了禁军,不过幸好波娜娜带来的暗卫都在后山,否则她也没有那么容易躲过这些人,好不容易听到姚瑾越夸张的声音之后,主持尚了大师集中了人马,波娜娜也带着她带来的禁军往后山而去。 如果猜测不错的话,波娜娜带人来万年寺一定跟岚景有关,遥楚对万年寺的地形并不熟悉,穿梭了许久都找不到合适藏人的地方,就在这个时候,遥楚感觉到了身后有人,她的右手翻转,一根银针捻在指尖。 只见一个孩童躲在门口面,只露出一个又圆又亮的脑袋。 “清逸?怎么是你?” 清逸怯生生的躲在门后面,看着东方遥楚和她扶着的黑衣人:“公主殿下跟小僧来,小僧知道后院有一个地窖可以藏人。” 遥楚收回银针,跟着清逸快速的往后院去,清逸见遥楚一个女子扛着一个大男人,他心中升起了一股男子气概,想要帮忙,被遥楚阻止了。 在清逸的带领下,果然在后院厨房旁边发现一个地窖,这是一个废弃的地窖,冬天的时候用来储藏白菜和土豆等蔬菜的地方,只是后来皇室命人修建了冰窖,便停用了这个地窖,因为长时间没有用过,一股子霉味。 清逸帮遥楚把幻影放下,脸上虽然胆怯,但是咬住嘴巴不吭声,还找来了一根蜡烛点燃。 遥楚笑着抹了一把满是汗水的小脑袋:“怕不怕?” 清逸绷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不怕,公主是好人。” 第55章 隐秘泄漏 遥楚又摸摸他的脑袋道:“清逸,这位哥哥是好人,他的主子救过姐姐的命,现在被坏人伤了,姐姐也要救他,你去取点水,顺便看看外面有没有遗落的血迹,帮我擦干净,拜托了,不然被王妃知道了,这个哥哥肯定要被当作刺客处死。” 清逸郑重的点点头,抿紧了嘴巴:“公主放心,小僧一定不让他们发现。” 遥楚从出云峰下来的匆忙,身上没有治疗内伤和外伤的,再幻影身上一阵摸索,找到了治疗外伤的药。 治疗内伤和解毒的都没有。 遥楚扶着幻影的身体,让他盘腿做好,她的手从发中抽出一根银白色的簪子,轻轻扭动,里面是密密麻麻的银针,这些银针跟她用来当作暗器的不一样,材质,长短作用都是极好的。 她的玉手一挥,银针已经出现在幻影的后背和头顶的各大穴道,带着丝丝内力,不一会,幻影的头顶就冒起了白烟,他整个人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因为剧烈的疼痛,幻影睁开了眼睛。 “别动!” 幻影看到眼前的遥楚,嘴唇蠕动:“主子,救他。” “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幻影断断续续道:“今天下午,我和君七陪着主子会见一个神秘人,约在千佛山后面的一个小镇,没想到那个人有问题,我们中了埋伏,主子中了毒,我们护着他拼死杀出重围,被逼进了千佛山。” “知道是谁的人追杀你们吗?” 幻影看了一眼遥楚道:“是沐王楚流云,他查到是主子毁了他的逍遥居。” 回忆前晚上的事情,遥楚和岚景应该并没有露出任何马脚才对。 “这件事如此隐秘,怎么会泄漏?” “主子准备把逍遥居的金银珠宝都兑换成银子,没想到被发现了。” 遥楚心中微微一痛,不禁咬住了嘴唇,难怪她收到的逍遥居的资产全部都是银票,原来都是兑换来的。 “这个笨蛋,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走漏消息吗?” 虽然责备岚景,但是心中也不由得开始担忧。 “你放心,我一定找到他,你先休息,一会会有小和尚给你送水和吃的,有什么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幻影抬手,语气非常沉重且带着祈求:“公主……一定要找到主子,他绝对不能出事。” 遥楚停下脚步,却并没有回头:“放心,我要救的人,他一定死不了。” 遥楚趁着万年寺空无一人的时候,挨个房间都搜索完了,依旧没有找到岚景和君七的身影,随着时间流失,她也越来越着急,问过清逸,他也不知道哪里还有能藏人的地方。 遥楚刚刚走到大殿,就听到了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她纵身一跃便跳上了大殿的房梁上。 首先进来的是波娜娜,随后是主持尚了大师,然后便是禁军统领左岩,随后就是那五个刺客,紧跟着就是姚瑾越和她的母亲,还有青儿也跟着姚瑾越。 遥楚生怕看到岚景的身影,不过幸好,并没有看到,说明他并没有落到波娜娜的手中。 第56章 给个交代 姚瑾越的母亲脸色非常难看:“沐王妃,今天必须给臣妇一个交代,我女儿好好的在万年寺遇到了刺客不说,居然还是沐王府的人,如果沐王妃不给臣妇一个解释,臣妇也不怕进京告御状。” 波娜娜的脸色也不好看,原本派出去刺杀遥楚的四个人和刺杀姚瑾越的人居然都被沐王府的人给围住了,两方人马大打出手,没想到这五个人打不过,又见到是沐王府的人,居然当众就承认了是沐王府的暗卫。 波娜娜道:“姚夫人,这件事一定是个误会,你也听左岩统领说了,是他们从千佛山后面追查刺客到的万年寺,刺杀姚小姐的人肯定不是他们,一定是另外一帮刺客。” 姚瑾越站出来:“我能肯定,就是他,当时是他先杀我的,要不是我突然摔倒了,一定被她得逞了,后来这个人暴露了,另外四个人就都冲出来了,都想杀我,我看的真真的,要是我有一句假话就不得好死。” 波娜娜死不承认,甚至勃然大怒道:“姚小姐,你肯定看错了,我沐王府的暗卫怎么会对姚小姐一个弱女子出手,且本妃也是第一次见姚夫人和姚小姐,我们之间无冤无仇,本妃又怎么会派人刺杀姚小姐呢。” 姚瑾越:“我怎么知道?这就要问沐王妃你了,为什么要派人刺杀我。”忽然姚瑾越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下午在荷花池的时候,我不小心得罪了沐王妃,沐王妃想要报复我。” 被姚瑾越戳中了心事,波娜娜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气的浑身都在抖,要不是银多拉着她,她怕是要冲上去结果了姚瑾越。 银多越过波娜娜道:“姚夫人,请慎言,姚小姐年纪小,我家王妃是决计不可能跟她一时口无遮拦计较的。” 姚夫人看了一眼这个不简单的丫鬟,而后道:“既然不是为这个,那就请王妃询问你家的刺客,另给本夫人一个交代。” 姚夫人为人豪爽,京中权贵也是颇有一番威望,其他几个诰命都隐约有支持姚夫人的意思,气的波娜娜把嘴巴都咬出了血。 禁军统领左岩商量的语气道:“姚夫人,这件事可否延迟再提,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抓住逃进千佛山的刺客,若是抓不住他们,各位夫人和小姐的安全可就得不到保障了,反正这五个人已经抓住了,先交给本将看押,待抓到此刻再给姚小姐一个交代如何?” 姚瑾越秉承师傅的话,要拖延时间,张口就道:“不行,一会你们拖延时间,本来是我有理,都变成无理了。” 遥楚从已经走到了人群中:“姚小姐,就听左统领的吧,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抓住刺客。” 姚瑾越给遥楚使了眼色,东方遥楚不鸟她,于是气鼓鼓的扭头不说话。 左岩见是遥楚,在沐王府的时候见过一面,不过当时只是寥寥扫了一眼,对这个敢在皇上面前拔剑的女子还是十分欣赏的,他自小就崇拜东方元博和东方炎,而遥楚的性子更是从了将军府的不屈不挠,他对遥楚的印象不错。 第57章 怀疑遥楚 “末将参见公主殿下!” 遥楚拿出她的公主姿态:“左统领不必多礼,听说进了刺客,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闯万年寺?又有何目的?” “回公主的话,末将是奉命在千佛山后面的小镇抓捕刺客,没想到此刻穷凶极恶,一路逃进了千佛山。” 遥楚皱眉:“既然是禁军在追此刻,那怎么又和沐王府的人在一起了?” 左脸麦色的脸一红:“是末将人手不足,于是派人向沐王求助,沐王便将府中的侍卫调来了。” 遥楚又问道:“刺客有几个人?” 摸不清遥楚的目的,左岩拱手道:“三个,都是高手,其中一个中了毒。” “抓住几个?” 左岩也觉得这种事情说出来丢人,于是换了一个说法。 “他们都已经身受重伤。” 遥楚暗中松了一口气,唇角却冷冷的勾起:“也就是说一个都没有抓到?好了,本宫没有问题了。” 左岩身为禁军统领,率领二十几人和沐王府的侍卫都没有抓住三个刺客,说出去确实很丢脸。 波娜娜听出来遥楚的嘲讽,反击道:“东方遥楚,你这话什么意思?” 遥楚眼皮都没有抬,道:“我没什么意思,难道沐王妃听出什么意思了吗?” “你!” “既然没什么事,本宫先回去休息了,抓到刺客劳烦通告一声。”遥楚说完就说困了,往外面走。 波娜娜张嘴想要反击,话到嘴巴却说不出来,难道要她承认沐王府的人和禁军一样无能吗? 突然想到遥楚刚刚不在,就是在后山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于是质问道:“东方遥楚,你站住,你刚刚去哪里了?本妃怎么没有看到你?” 遥楚回头:“我去哪里需要要王妃汇报吗?我又不是奉命随沐王妃来礼佛的,去哪里你也管不着吧。” 遥楚越是不说,波娜娜心中的猜测就越来越汹涌:“你若是不交代清楚,本妃有理由怀疑你跟刺客一伙的。” “哈哈哈……”遥楚笑过之后道:“那沐王妃认为本宫跟哪一路刺客是一伙的呢?是被左岩统领追击的一伙,还是王妃派出的这一伙?” 波娜娜咬唇矢口否认道:“本宫并没有派人刺杀姚小姐,你休要胡说,倒是你,如果你不交代清楚你的行踪,怕是也脱不了干系。” 遥楚往回走:“看来今晚大家不用休息,既然说我是刺杀姚小姐的人,那王妃怎么不问问你的手下,他们五个人去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姚小姐,怎么会失手?他们应该知道我去哪里了,不信你问问,他们可以替我作证。” 波娜娜不知有诈,本能的就转过头去看五个人,瞪着眼睛道:“你们……。” “够了,还嫌不够乱吗?”一道低沉的嗓音从大雄宝殿外面传来,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就见楚流云一身黑色轻铠,风尘仆仆的出现了,他的额头上细密的汗水,看来是这一路来的很是焦急。 楚流云第一眼扫过的是遥楚,她娴静的站在人群中,一身素色长裙,长发飘逸,气质出众,褪去了刁蛮,遥楚恍若出现在楚流云的梦境。 第58章 有何话说 仿佛又回到了年少的时候第一次相遇,他也对她倾心过,知道父皇要将她许配给自己,他偷偷乐过大半个月。 遥楚从小身体不好,一张脸总是苍白没有血色,整个人像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让人怜爱不已,声音糯糯软软,叫他流云哥哥。 但是后来两人聚少离多,一年才能见上一次,渐渐的,那种动心好像就如同石头沉入了海底,遥楚渐渐的有些刁蛮,任性,仗着自己有先皇的赐婚,不准他纳妾,不准他娶侧妃,只准娶她一个人。 才几岁的女孩就这样善妒,真是笑话,就是普通人家也免不了三妻四妾,何况他还是王爷,传出去不笑掉大牙。 渐渐的他觉得遥楚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要的女人,自己想要的应该是波娜娜这种柔情蜜意,矫柔似水的女人。 将军府已经落败,东方遥楚孤身一人,无法为楚氏的大业做出丝毫的贡献,她也已经配不上他了。 可当时听说她拔剑相向,拒绝他娶波娜娜,他心里也是有触动的,他想如果遥楚同意为妾,他还是会收留她的,给她一个栖息之地。 可是她却恣意妄为,让他丢尽了脸,那点触动被怒火燃烧殆尽,恨不得当场掐死她。 波娜娜见楚流云一直盯着遥楚,几乎咬碎一口银牙:“王爷?您怎么来了?” “卑职参见王爷。” “见过沐王。” 楚流云回过神来,只是让大家免礼,声音低沉,面色也不好看。 见到楚流云,遥楚的心中也焦急起来,楚流云亲自来了,她想要救人的难度就增加了,她也抽不出身去搭救,如今只能拖延时间,给岚景他们一些喘息的机会了。 这个时候姚夫人站出来:“既然王爷来了,沐王妃指使刺客刺杀小女一事,请王爷做主。” 波娜娜气的跳了出来:“姚夫人为什么非要咬住本妃不放,难道东方遥楚就没有嫌疑吗?她刚刚也失踪了好一段时间。” 楚流云面部线条紧绷,看向波娜娜的目光颇为不悦,波娜娜顿时禁了声:“此事本王已经知晓,定会查明真相,给姚夫人一个交代,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抓出闯进千佛山的刺客,这件事可否押后再说。” 姚瑾越立刻站出来道:“不行,谁知道明天又会出什么意外,万一这几个人突然暴毙,或者被幕后之人杀人灭口了,那本小姐不是冤死了。” 楚流云面色黑的滴血,盯着姚瑾越,姚瑾越虽然心底害怕,但是输人不输阵,她愣是跟楚流云较上劲了。 姚夫人拉过姚瑾越施礼:“小女无状,求王爷不要怪罪,但是小女说的并不无道理,还请王爷给臣妇一个说法,也免得冤枉了王妃。” 楚流云见他们都不识抬举,有火发不出,于是就看向遥楚,目光甚是锐利:“既然姚小姐指认沐王府的人刺杀姚小姐,而王妃又指认是东方遥楚想要刺杀姚小姐嫁祸给王妃,那么东方遥楚,你有什么话说?” 第59章 胡编乱造 遥楚迎上楚流云的目光,那看似深邃的目光中竟然如此的龌蹉,这才多大会功夫,已经把只是失踪了一会的遥楚变成了刺杀兵部尚书小姐,嫁祸给沐王府的凶手,以前自己真是瞎了眼了。 遥楚扬起红唇毫不示弱道:“沐王难不成是幻听了?刚刚沐王妃只是问我去哪里了,怎么刚喘口气,我就成了刺杀姚小姐,嫁祸给沐王妃的?” 楚流云被堵了回去,神情一顿,神情肃冷:“那就请你告诉大家,你刚刚去哪里了?” 遥楚冷眼扫过楚流云道:“王爷难道分不清主次,被指认是凶手的又不是本宫,难道不应该先审问那五个人?凶手不审,动机不问,莫非沐王想避重就轻,抓了我当替罪羔羊?” 再一次吃瘪,楚流云的怒火已经有了燎原之势,看向东方遥楚的目光充满的寒冽的锋芒。 波娜娜却是忍不住又跳出来:“你也有嫌疑,凭什么就说我的人是凶手?” “沐王妃也说了,我只是有嫌疑。” 楚流云大手一挥。手下立马将五个黑衣人拉了上来,跪在楚流云的面前。 趁着这个机会,东方遥楚对青儿暗中打了手势,青儿不留痕迹的退了出去,她要趁着这个机会,去探寻岚景和君七的下落。 楚流云看着这五个黑衣人,面色非常难看:“姚小姐指认你们在后山梅林行凶,可有此事?” 五个人跪在地上,磕头道:“回王爷的话,绝无此事!” 姚瑾越杏目怒睁:“你们说谎,明明就是你们五个人在后山梅林刺杀我,居然矢口否认。” 楚流云道:“姚小姐息怒,既然姚小姐指认他们行凶,可有证据?” 姚瑾越怒道:“哼,难道刺杀我的人,我会认不出来吗?” 楚流云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王妃,你有何话讲?” 波娜娜底气十足的站出来:“既然姚小姐一口咬定本妃的人行凶,那请问姚小姐当时可有看到行凶人的脸?” 姚瑾越回忆道:“当时他们一身黑衣,都蒙着脸,我并没有看清楚。” 波娜娜冷笑一声:“既然你没有看清楚,为什么肯定就是他们五个人?” 姚瑾越梗着脖子,气的脸红:“万年寺是皇家寺院,这里守卫森严,除了沐王府,谁还会带着暗卫?既然他们不是刺杀我的?那为什么会跟踪我到后山梅林?还被你们沐王府自己人给抓起来了?” 波娜娜道:“本妃接到了消息,左统领和沐王府的人追捕刺客到了千佛山,本妃派他们去支援,因为他们是暗卫,并不时常碰面,双方不识身份,打起来很正常。” 波娜娜掉头质问五个黑衣暗卫:“本妃问你们,可有在后山梅林见过姚小姐?” 黑衣人道:“不曾见过姚小姐。” 波娜娜转过头,一副蔑视姚瑾越的模样:“我的暗卫根本就没有在后山梅林见过姚小姐,倒是姚小姐,不是应该陪着本妃在这里礼佛,无缘无故跑到后山去干什么?” 第60章 咄咄逼人 姚瑾越咬牙道:“我嫌这里闷,出去透透气。”局面毫无疑问的倒向了波娜娜的那一边,说到这里,倒是姚瑾越自己的错了,她又急又气。 波娜娜见姚瑾越无言以对,讥讽道:“这个倒是可以理解,只是以后要出去还是打声招呼,不然又遇到什么事,都怪在本妃的头上。” 姚夫人听不下去了,站出来道:“王妃的意思就是说小女无缘无故冤枉了王妃吗?” 波娜娜垂眉,褪去了咄咄逼人之态,模样伤感:“本妃与姚小姐也是第一次见,并无过节或者恩怨,本妃也不知道为什么姚小姐要诬陷本妃。” 姚瑾越气的跳脚:“我亲眼看见,就是这五个人要杀我的,若是不相信,后山那颗梅树下还有被这个人的长剑砍下的枝桠,当时他们五个人把我围住,我躲闪的时候,他们的剑砍在了梅树上,那棵树上肯定有剑痕。” 波娜娜抬眼,凛冽的扫视了一眼姚瑾越:“请问姚小姐可会武功?” 姚瑾越撇嘴道:“不会。” “那可有受伤?” “没有!” “这五个人都是王爷派来保护本妃的暗卫,他们武功高强,既然姚小姐说他们联手刺杀你,还把你困住了,而你又不会武功,请问你是怎么从他们手底下毫发无损的逃出来的?” 姚瑾越张口,可是话到嘴边却是犹豫了,如果要说的话,一定会供出东方遥楚也在后山的事情。 姚瑾越犹豫,但是遥楚却没有犹豫,声音婉转如黄鹂鸣翠:“刚刚沐王妃不是想知道我去哪里了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因为那个时候我也在后山,并且救下了姚小姐。” 波娜娜看到姚瑾越没死的那一刻就猜到肯定是遥楚动的手,心中不由得更加痛恨东方遥楚。 遥楚看向楚流云,目光纯净:“我恰好就在后山梅林散步,看到这五个人要杀姚小姐,于是出手相救。” 波娜娜冷笑一声道:“原来公主也在后山,既然是公主救下了姚小姐,看来公主武功非常不错,能以一己之力,与我沐王府五个暗卫匹敌。” 世人都知道东方遥楚跟着东方元博学过武功,但是一介女子,最多不过花拳绣腿,就算在沐王府,所有人都看到她被楚流云一招就打伤了,因此并不知道她的武功有多么高深。 “王妃谬赞了,我的花拳绣腿又如何是沐王府暗卫的对手,我自然并未跟他们交手。” 波娜娜声色俱厉:“既然未交手,公主又是如何救下他们的,又何以证明是他们在刺杀姚小姐。” 姚瑾越此刻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不安和暴怒,满眼崇拜的看着东方遥楚,她坚信,这个女人一定不会让波娜娜好看的。 “那是因为他们行凶的时候,中了我的秘药,根本没有交手的机会。” 遥楚掏出一个黄.色的小纸包道:“我向来喜欢游山玩水,沐王经常出门想必知道在外面一定要谨慎小心,于是为了以防万一,身上都会带着这种迷.药,这种迷.药很特殊,粘上的人会立刻昏迷,就算醒来之后脖子上也会出现一圈红色的细痕,三日不散,只有查看一下他们的脖子,就知道是谁在说谎了。” 第61章 溃不成军 五个黑衣人听了之后顿时惊慌起来,下意识的就要去摸自己的脖子,而其他人则清楚的看到了他们脖子上那一圈圈的血色痕迹。 所有的一切都被人看在眼中,众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五个黑衣人身上,波娜娜原本稳操胜券,又被遥楚一出手就打的溃不成军,牙齿都气的发抖。 楚流云抬起一脚就把为首的黑衣人给踢飞,黑衣人噗通摔落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给本王老实交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波娜娜,你说!” 四个人都匍匐在地上不敢动弹,为首的黑衣人从地上爬起来道:“请王爷恕罪,是属下的错,此事与王妃并无干系。属下见姚小姐独自去了后山,于是见色起意,想要逼迫姚小姐就范,是公主对属下们撒了秘药,属下都晕了过去。” 波娜娜见暗卫并没有把她供出来,松了一口气,装模作样的怒吼道:“你们,你们居然敢对姚小姐意图不轨,亏得本妃如此相信你们,以为你们是无辜的,原本却是被你们骗了,真实罪该万死,王爷,一定要严厉惩治他们。” 姚瑾越还想说什么,被东方遥楚一个眼神制止了,能把这五个人拿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楚流云看向姚夫人:“姚夫人,这件事情是本王的失职,本王的颜面都被丢尽了,如今这几人妄图轻薄姚小姐,那就任凭姚夫人处置吧。” 姚夫人施礼后道:“王爷言重了,王爷也是被下人蒙蔽,但是这些人终究是沐王府的人,就交给王爷处置吧,相信王爷一定能秉公办理的。” 出了殿门,众人也都散去,楚流云也带着左岩迫不及待的离开,波娜娜气的瞪了遥楚好几眼,姚瑾越不顾姚夫人的劝阻,去了东方遥楚的房间。 “公主师傅,为什么你不让我说?我们就应该趁胜追击,杀她一个片甲不留。” 东方遥楚耐心道:“这样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虽然我们都知道是是波娜娜指使的,但是你别忘了,沐王是波娜娜的丈夫,他肯定帮着她王妃,要是我们咬着不放,小心他真的派人把我们杀了,到时候说是刺客干的,你就只有去阎王爷那里申冤了。” 听了这话,姚瑾越吓得一愣一愣,她性子单纯,姚大人又只娶了姚夫人一个女人,姚瑾越是独女,从小就没有经历过豪门大宅里面的那些个龌龊事,心地十分的纯净。 生怕姚瑾越出什么意外,遥楚把她送到了门口:“快回去吧,今晚怕是不会平静了,免得你母亲担心。” 姚瑾越迟疑:“可是公主师傅答应了教我一招的。” 遥楚捏了捏姚瑾越的婴儿肥脸颊:“刚刚不是说过了吗?那一招叫偷袭,招式就是撒毒药。” 姚瑾越不再纠缠,默默的站起来就往门外走,不停的抓自己的头发,嘴里呢喃道:“原来这就是江湖中的危险和杀机。” 刚刚在大殿,楚流云没有时间去搜捕岚景和君七,现在事情完了,他肯定会处理这件事请。 第62章 抓住刺客 果然姚瑾越刚走不久,楚流云就组织禁军开始里里外外的搜索,每一间禅房都仔仔细细的搜索,但是楚流云却没有进来遥楚的房间,只是让左岩进来看了。 半个多时辰之后才归于平静,现在已经过了丑时了,可是真正睡得着的人怕是没有几个吧,而青儿此时才得了机会,提着一桶水走进来。 而东方遥楚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青儿搁下水道:“整个万年寺都被围的跟铁桶一样,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可有找到岚景和君七?” 青儿摇头:“没有他们的踪迹,但是刚刚在厨房提水的时候,听说他们从后院抓到了其中一个刺客,奴婢去查看了,但没有看清长相,但是不像是岚公子,长得也不像是君七。” “什么?莫非幻影被他们抓住了?不行,我要去看看。”岚景和君七,青儿都是见过的,没有理由认错,这个时候在万年寺被抓到的刺客除了这两个人,就只剩下地窖中的幻影了,莫非幻影在地窖中被发现了?还会不会连累到小和尚清逸。 想到这些,遥楚焦急起来,没想到这个楚流云居然如此厉害,一出手就抓到了幻影。 “不行,我要亲自去看看,能伺机救出幻影更好,救不出来,我也要保他一命。” 青儿抬手拦住遥楚的去路,阻止道:“小姐,不能去。” 遥楚推开青儿:“不行,我必须去,幻影身受重伤,若是落到楚流云的手上,肯定会没命的。” 青儿抿紧嘴巴,神色从未有过的严肃:“小姐,如果要去的话,奴婢去吧,你在这里等消息。” “不行,你的武功连左岩都打不过,去了也是白白送死。”遥楚毫不犹豫的拒绝。 “我有可以干扰他们。” “这里是皇家寺院,整个山头早就被清空过了,没有那些东西的,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以我的功力就算救不了幻影,也能安全撤离。” 青儿无法阻止遥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遥楚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平日里都是蓝儿负责消息和情报,何况现在万年寺围的跟铁桶似得,她就是有消息也传递不出去,只能干着急。 遥楚一路上很容易就避过所有的明哨和暗哨,把所有能关人的地方都大致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异常。 在脑海中又过了一遍地图,那个地窖就连清逸也说院中的人大多都不知道,是他无意中发现的,怎么可能一搜就被搜到了,就算被搜到了,幻影也不会束手就擒。 为了证实东方遥楚心中的想法,她来到了厨房对面的一棵大树上,透过这里看向那个地窖非常隐蔽,入口已经被柴火挡住了,要是不亲眼上去查看,根本是看不出来的,而整个厨房的守卫并没有丝毫的松懈,甚至比其他地方把守还要严密。 就在遥楚猜测到楚流云的意图之时,西边的罗汉殿传来了打斗的声音,不一会整个万年寺都响起了声音。 “抓刺客!” 忽然大门打开,楚流云一身铠甲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空中翻腾的黑影,他眯了眯眼,危险道:“给本王抓活的。 第63章 血债血偿 罗汉殿的前院已经围了个水泄不通,刚刚遥楚路过的时候还很平静,现在却涌现了这么多人,看来楚流云这次真的是下了血本的。 楚流云站在台阶上,他的身边站着波娜娜,宋杰和左岩正在与一个人交手,那人气息不匀,一看便知身负重伤。 波娜娜一脸崇拜的看着楚流云:“还是王爷足智多谋,略施小计,就让贼子自动送上门来了。” 楚流云冷笑一声,眼里尽是自得:“一群小喽喽,也敢跟本王叫板。” “那是当然,王爷的厉害,又岂是这帮江湖人能够比拟的,待王爷抓到岚景,一定将他碎尸万段,夺回本该属于王爷的一切。” 楚流云伸出右手,半握的姿势,然后缓缓的收拢起来,尽是狠戾:“哼,敢动本王的逍遥居,本王就拆了他的天下第一楼。” 君七数次想要逃走,都被左岩挡了回来,左岩能当上禁军统领,他的功夫自然不弱,加上他从小七大无穷,一拳下去,犹如千斤压顶,君七只能拼尽全力,但是毕竟寡不敌众,加上一路上数场血战,他已经筋疲力竭。 加上宋杰从旁协助,终于左岩的大刀架在了君七的脖子上,被押解到了楚流云的面前。 宋杰想让君七下跪,君七挺直腰板就是不从,宋杰一脚踢在君七的后腿弯处,逼迫君七下跪,君七也是个硬骨头,愣是扑到在地上,爬起来也死活不跪。 楚流云一把扯下君七面上的黑巾,露出一张鼻青脸肿的脸孔,但是遥楚还是认出来了,的确是君七。 “说,岚景在哪里?” 君七虽然脸色青紫,但皆是冷漠,呸了楚流云一口,转过头,闭口不言。 楚流云一个眼色过去,宋杰一刀劈在君七的背上,君七痛呼一声,满脸冷汗,却依旧闭口不言。 楚流云的耐心很快就被耗尽了,抬手捏住君七的下巴:“本王再问你一遍岚景在哪里?你们把东西都藏到哪里去了?” “呸!” 楚流云被吐了一口血痰,一怒之下扬手就狠狠晒了君七一个巴掌,君七喷出一口鲜血,眼神依旧杀意十足。 “你到底说不说?” 君七闷闷的笑起来:“呸,有本事你就杀了爷,不然有朝一日,爷一定让你血债血偿!” 楚流云大手一挥:“来人,给本王打!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本王的板子硬!” 就在这个时候,后院的厨房和禅房突然烧起了大火,一会的功夫,便火光冲天,四处都是尖叫声,不少僧侣和房客都冲了出来。 楚流云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神望着火光,充满很辣:“这种调虎离山计也敢班门弄斧,左岩,你马上带人去救火,这里本王亲自守着。” 原本遥楚就没有指望这把火能把楚流云支开,但是调走了左岩的禁军,她的机会就要大许多。 楚流云是楚国的第一高手,得天机老人指点,加上在战场上身经百战,他的武功高深莫测,放眼天下,怕是也只有天下第一楼的那位才能胜他一筹。 第64章 纵火行凶 遥楚虽然内力深厚,但没有顺手的东西,硬碰硬估计行不通。 楚流云等了好大一会,也没有见到君七的同伙出现,倒是万年寺的东边又燃起来了。 波娜娜道:“难道他忘记来救人,只顾着点火了?” 楚流云瞪了一眼波娜娜,怎么能说出这种蠢话来。 波娜娜轻咳一声,赶紧道:“一定有阴谋。” 遥楚仗着自己轻功厉害,把东边的院子又点着了,一时之间,原本在西面救火的左岩又分了一半的兵力去东边救火。 楚流云看到火光,暗道不妙:“阴险!来人,跟本王去救火。” 波娜娜见楚流云不顾这个刺客要走,于是劝到:“王爷,这是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你不要上当。” 楚流云狠狠的甩开波娜娜:“让开,难道你让本王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我楚氏先祖的灵位都烧了吗?” 楚流云对身后的暗卫和宋杰道:“你们把这个人带着,跟本王一道去救火,一定不能让他脱离你们的视线,哼,他有张良计,本王有过墙梯。” 楚流云等人到了东面,赶紧吩咐人动手救火,而此刻供奉楚氏先祖的大殿门口已经着了火,楚流云看到这一幕,牙根都气的痛。 “快给本王救火,一定要保住这个大殿。” 万年寺是皇家寺庙,要是着了火,要是被有心人传道,楚氏的江山难免遭人诟病,要是这先祖的灵位都被烧了,那民心怕是保不住了,到时候楚氏的皇权还有什么威严可言? 此刻楚流云和波娜娜的身后就剩下五六个人,一个不起眼的暗卫从大门口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王爷,陛下的圣驾已经到了千佛山下,请王爷立刻前往接驾。” 楚流云大惊道:“皇兄这个时候怎么来了?天都还没亮呢。” 波娜娜:“莫非是皇兄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王爷,陛下前日通过监天司夜观星相,发现西方有火,便让人留意,今日晚上得到王爷来万年寺的消息,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楚流云看着这一片火势,心中虽然有些怀疑,但是暗卫是自己的人,而且说的话也没有疑点,便叮嘱道:“娜娜,你看着人救火,本王去见皇兄。” 楚流云这么信任自己,波娜娜信誓旦旦:“王爷放心,这里有妾身呢。” 楚流云转身又对一个暗卫道:“你们看住这个人,派人去找左岩,让他立马过来,先救这里的火。” 楚流云大步走开,快速的离去。 这个个子不高的暗卫对波娜娜行礼道:“王妃,现在王爷离去,若是有刺客的同伙来,卑职等可能不是对手,请允许卑职等将他带到那里,然后用铁链锁起来,以防万一。” 波娜娜看了仅剩下三个的暗卫,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铁栅栏,于是点头:“这样也好,就算同伙来了,也救不了人。” 于是三个人带着身受重伤的君七往对面的铁栅栏处,从怀里掏出了铁链子将君七绑了起来。 第65章 救人成功 东方遥楚解决到两个暗卫,把他们往暗处一扔,便从他们的手中接过了君七。 君七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救他,主子身中剧毒,不知所踪,幻影也被抓住了,于是抬眼想看清楚东方遥楚。 “你是谁?” “东方遥楚。” 君七吓得浑身一抖,又激动又害怕的差点哭出来:“公主?你怎么会在万年寺。” 遥楚没好气道:“我要是不在万年寺,你今天就死定了。能走吗?我们先离开再说,楚流云不是傻子,等他冷静下来,一定会发现自己上当了,他回来,我可打不过他。” “我没事,可是幻影还在楚流云的手上。” 东方遥楚真想一巴掌把君七打晕过去:“你怎么那么傻啊,楚流云说他抓住了人,你就跑出来救人了?他那是故意放出消息,引你们出来的,幻影在梅林的时候就被我带走了。” 君七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大骂楚流云卑鄙无耻下流。 君七和幻影都不笨,否则怎么能成为岚景的左膀右臂,只是今晚的事情事出突然,岚景又只带着他们两人出来,岚景一出事,又没有外援,他们也就慌了手脚。 遥楚叹了一口气,真是没见过这么傻的暗卫,难怪主子也这么傻。 遥楚扶着君七刚刚走几步,就看到楚流云飞奔而来,遥楚顿时拉过君七躲进了铁栅栏旁边的草丛中。 遥楚压在君七的身上,君七吓得目瞪口呆,遥楚又用手堵着君七的口鼻,君七默默的留着宽面条似的眼泪,公主,你这样压着属下,就算不被楚流云弄死,他日也会被主子给折磨死。 楚流云跟波娜娜低语两句之后就往铁栅栏这边跑来,只看到倒在地上的两个暗卫,而链条上的人和暗卫都不翼而飞。 楚流云气的一拳头打在铁栅栏上,铁栅栏被打出一个巨大的洞,铁刺刺入楚流云的手,鲜血迸溅,就透过草丛,落在东方遥楚的脸上。 楚流云不断向波娜娜咆哮:“人呢?人呢?” 可是波娜娜哪里顾得上一个刺客,自己的夫君才是最重要的。 掏出手帕给楚流云包扎:“王爷,你的手!” 楚流云扬手就给了波娜娜一巴掌:“不是让你看着人吗?人呢?” 波娜娜捂住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男人,她从小到大都被波日勒捧在手心,从未受过委屈,没想到今日却被自己最心爱的男人扇了巴掌,气的捂着脸就跑了出去。 楚流云握紧拳头,骨节嚓咔作响:“岚景,本王跟你势不两立。” 楚流云离开之后,遥楚才扶着君七出来,翻过院子,往后院的地窖走去。 两个人刚到地窖,就听到一个沉闷的男声:“谁!” “幻影,是我,东方遥楚。” 幻影一听,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剑:“公主?” 黑夜中,地窖中也不敢点灯,漆黑一片,谁也看不清谁,只是凭借着敏锐的感官来判断。 君七低声,气息微弱道:“还有我……” “君七?” 幻影听声音就知道君七也伤的很重,于是赶紧出手扶着。 第66章 地狱花开 “主子呢?你不是跟主子在一起吗?” “主子中了剧毒,我把他安置在了梅林中之后引开了追兵,后来就一直被捆在这万年寺中,听说楚流云抓住了你,我便前去营救,没想到中了计,多亏公主。” 遥楚打断他们的话:“别废话了,天快亮了,我要出去,你的内伤不重,你们身上已经有药,自己敷上,千万别出去。” “公主,主子……” “外面有我呢,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养好伤,别再傻兮兮的送上门去,岚景的命交给本公主了。” “多谢公主!” 这世上只有暗卫救主子的,怎么到他这里,就得伺候岚景的暗卫呢,遥楚默默的再次唾弃岚景的愚蠢。 算了,我上辈子估计是刨了岚家的祖坟,这辈子活该还债。 遥楚摆摆手,也不管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窖中能不能看得见,遥楚囧囧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别谢我,要谢就谢老天爷,要不是因为杀你们的是楚流云,我才懒得管这等破事,记得让岚景准备好银子,对了,你和岚景在哪里分开的。” 君七龇牙咧嘴道:“在后山梅林的最西边,最大的一棵树上,我把他安置在了树上。” “好,你们两个尽快养好伤,要是有什么不妥,杀出去也多一分把握。” 君七面色凝重道:“公主,主子还中了剧毒……” 遥楚毫不在意道:“地狱花开,我在你身上就看到了,随手解了,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毒药,死不了。” 君七和幻影瞠目结舌的看着她,遥楚走了好久,幻影才开口道:“她居然说地狱花开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毒药。” 幻影又道:“她还说你身上的地狱花开已经解了。” 君七回过头来,黑夜中看不清幻影的脸。 他知道遥楚的身份,这些对她而言真的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其实算起来他们运气好,出云峰的时候,遥楚下山就是为了改进地狱花开的毒性,所以身上才有解药,否则,她也没办法。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东方遥楚才从后山梅林出来。 回到众人聚集的地方,又看到波娜娜在那里颐指气使的说着什么,而她对面的青儿则是跪在地上,低着头。 “说,你家主子哪里去了?” 波娜娜挨了楚流云的一巴掌,这会就又急着出来找东方遥楚的麻烦,不知道对东方遥楚到底是有多么的痛恨。 遥楚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从人群中走出来:“沐王妃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波娜娜见到东方遥楚,眼底闪过恨意,但是面上却显示出了关心:“你刚刚去哪里了,为什么大火烧起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你的人影,害得大家都好担心,以为你没出来呢。” “多谢沐王妃记挂了,我只是被火气熏着了,去远一点的地方透透气,我从小呼吸就有点毛病,不能受烟熏,看沐王妃的脸,想来也是被熏的不清,还是去找冰敷一下吧。” 第67章 困死他们 被问到脸的事情,众人的目光都好奇的看向波娜娜,现在天还没有大亮,刚刚也没看真切,这会仔细一看才发现波娜娜的左脸上竟然有五道青黑色,不像是被烟熏的,倒像是被打了一巴掌。 波娜娜被戳到痛楚,哪里还记得要找遥楚的麻烦,气的掉头就走。 因为禅房被火烧的严重,几乎所有人都在院子里,幸好是夏天,要不然都得被冻死。 青儿见遥楚回来,就挪了过来,低声问道:“小姐,你可回来了,急死我了,半夜听说有人放火,又说抓刺客的,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跑了一夜,遥楚也是饿的心慌慌的,暗自夸赞自己有先见之明,否则把厨房也烧了,不然还不得饿死。 清逸和一帮和尚熬好了粥分给大家,大家也没有计较太多。 遥楚趁着清逸过来的时候,悄悄的询问了这万年寺可有其他藏人的地方,清逸想了老半天也没有答案。 遥楚不禁纳闷了,岚景离开了后山梅林,只有潜入这万年寺中躲藏,这个万年寺已经被禁军里里外外围的密不透风,她也都搜了好几遍,愣是就没有发现岚景的踪迹。 地狱花开就是她自己研制的,有什么效果她也知道,虽然不会要了命,但是发作起来也是非常痛苦的,他居然能不漏一点踪迹,着实让人佩服。 楚流云黑着一张脸站在台阶上,通知大家先休息,等其他禅房收拾好了之后,再安排大家休息。 看来楚流云是想把大家都留在这里,以防有人浑水摸鱼,东方遥楚暗道楚流云歼诈,楚流云敏感的觉察到了一道视线,他望过去就看到遥楚手里端着粥,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见自己看过去,她又匆忙的躲开,像是小鹿撞到了野兽。 四目相对,遥楚心中怔怔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收拾好了那些微的烦闷,将视线转开,楚流云也垂下了眸子,心中对遥楚刚刚一刹那的慌乱有些醒味。 想来她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否则就不会知道他娶波娜娜,风尘仆仆的跑回来大闹,虽然沐王府闹得人仰马翻,但是如果她认个错,服个软,他也会考虑收了她。 虽然众夫人和千金都心有怨言,但是也不敢反驳楚流云,只能听从安排,遥楚靠在青儿的肩膀上假寐,青儿则是充当遥楚的眼睛,将观察到的一切汇报给她。 “小姐,他这是要困死他们,怎么办?” 遥楚未睁眼道:“不用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先找到人,只要找到他们,到时候怎么出去就简单了。”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找到那个妖孽呢?还有他身上的毒,不知道能撑多久。 姚瑾越远远就看见遥楚在假寐,一直不敢过来打扰,这会她敏锐的耳朵偷听到了遥楚和青儿的对话,于是轻轻的靠了过来:“公主师傅,你还好吗?” 遥楚睁开眼睛,让了一个空隙给姚瑾越坐下:“你怎么过来了?” 第68章 时刻监视 姚瑾越的目光闪了闪,在遥楚的耳畔低声道:“我听到公主师傅和青儿姐姐在说话,就过来看看。” 遥楚原本愁苦的情绪,听到姚瑾越的话顿时散开了,要是她都找不到岚景,那么姚瑾越那犹如顺风耳的耳朵一定能帮上忙。 遥楚瞬间恢复了精神,拉过姚瑾越,两个人咬耳朵:“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姚瑾越屁颠屁颠的就凑了耳朵上去,连连点头。 两个人多喝了几杯水,见天已经大亮了,遥楚和姚瑾越站起身来,越过人群往大殿的方向走,这个时候也是最松懈的时候,两人没走多远就遇到了守候大殿的禁军。 这守门的禁军恰好就是昨日推倒清逸小和尚的人,看到遥楚,他头皮发麻的伸手阻拦:“公主殿下请留步,王爷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入。” “又是你?难道你忘记了本公主昨天说过的话?” 禁军浑身一震,他怎么能忘记呢,这主子说再见到他就不会放过他呢。 “卑职职责所在,请公主不要为难。” 遥楚站着不动,态度不是很好:“本宫为难你一个小小的禁军还不平白降了身份,既然是你职责,本宫也不为难,那你就去问一下王爷,这里可有如厕的地方?” 禁军面色一红,抱拳不知所措,只能跑到楚流云那边去询问。 二人低语的几句,楚流云就向遥楚这边看过来,楚流云看到遥楚和姚瑾越两张脸,脸色有些不好,却还是点点头。 遥楚和姚瑾越可以去如厕,但是必须有禁军在身后跟着,以确保安全。 一时之间,遥楚不知道楚流云是怎么想的,他不是应该巴不得她们死在里面吗?还假模假样的派人保护。 “等一下。” 两个人刚走了一会就被叫住了,姚瑾越有片刻慌乱,遥楚握住她的手,让她冷静下来。 “正好本妃也有些内急,就跟你们一块去吧。”两人回头就看到波娜娜和她的侍女银多快步走了过来,彼时的波娜娜带了一张粉色的面纱,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见遥楚看着自己,波娜娜的脸色不好看,走在了前面。 遥楚耸耸肩:“沐王妃请。” 有了波娜娜和银多在,为姚瑾越的探寻增加了难度,波娜娜走的比较快,东方遥楚和姚瑾越也不能走的太慢。 波娜娜关切道:“公主,姚小姐,这里毕竟不安全,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遥楚在转弯的地方,抬手抚过绿叶上垂落的露珠,用内功将其化作冰,抬手打入了波娜娜的脚脖子。 波娜娜的脚突然一痛,大叫一声就一头栽倒下去,摔了个狗啃泥,嘴里还叼着一只不知那个和尚跑掉的鞋子,不仅是银多,就连四个禁军也傻眼了,急忙冲上去查看。 “王妃,王妃,你怎么样了?” 波娜娜痛的紧皱眉头,连唇瓣都白了:“我,我的脚好痛,痛死我了。” 遥楚和姚瑾越并没有上前查看,只是出声询问:“沐王妃,是不是扭到脚了?” 第69章 确定地点 用内力把冰渣打入关节中,波娜娜痛的满头大汗,整张脸都纠结在了一起,眼泪珠子不要钱似得往下掉:“好痛啊,感觉好像被针扎到骨头里面了。” 遥楚耸耸肩:“这里又没有其他人,哪里来的针。” 银多给波娜娜褪下鞋袜,给她查看了一番:“王妃,没有外伤,也没有发现暗器,应该是扭到了。” 姚瑾越幸灾乐祸道:“既然王妃的脚扭伤了,那还跟我们去如厕吗?” 波娜娜痛的说不出话来,银多知道自家主子跟来就是来监视遥楚的,出了这样的意外也跟不下去了,于是就招呼了两个禁军扶着她往回走,而剩下的两个禁军继续跟着他们。 姚瑾越虽然不知道遥楚刚刚做了什么,但是却知道一定跟她有关系。 “公主师傅,你对她做了什么?” 遥楚拍拍手,把手中的水蒸发掉。 “只是点露水,打中她了,让她消停一会,好了,我找你来是做事的,你还想不想拜师了。” 姚瑾越连连点头,开始屏气凝神听来自各方的声音,尤其是遥楚强调过的那种痛苦的闷哼声。 为了方便姚瑾越探寻凤景澜的踪迹,遥楚和姚瑾越的步子放的很慢。 两个禁军有些不耐道:“劳烦公主殿下走快点!” 东方遥楚停下脚步,回头盯着二人:“本宫是犯人?”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忙拱手道:“卑职们也是为了公主的安全着想,请公主快一点。” 遥楚冷声道:“怕死的话就滚出去,本宫爱待多久待多久。” 两个人沿着回廊慢慢走,身后的两个人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 经过罗汉殿,弥勒殿,姚瑾越一无所获。最后两个人只能进了茅房。 两个禁军则是如守护神一样站在不远处。 姚瑾越小声的说:“公主师傅,还是没有你要找的那个人,他是不是没有在万年寺?” 遥楚思索了一会:“不会,从梅林那边过来,左岩一路带了人马地毯式搜索,这万年寺是唯一能藏人的地方。” “难道他还能上天遁地不成?” 姚瑾越的这番话倒是提醒了遥楚:“天上地下不太可能,我们还有哪里没有搜过?或者有什么地方是你听不到的?不确定的?” 姚瑾越低头沉思了片刻:“能听到的动静我基本都听过了,听不到的就只有地底下,太深了听不到,不确定的地方就只有水里,因为万年寺的池塘都是活水,而且水里有鱼。” 遥楚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地图,如果万年寺有密室或者地牢,冰窖,楚流云肯定已经搜查过了,除非…… 遥楚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他在哪里了,我们走吧。” 两个人快速的回到禅房外的空地上,这个时候僧侣已经把其他的空房间都收拾好了,正在安排大家休息。 昨天晚上楚流云情急之下打了波娜娜,午后就见波娜娜美目含情的从禅房里面走出来,虽然未见到楚流云出来,但是发生了什么,大家都看得十分的明白。 第70章 常驻楚京 尚了大师见此,将白子放了回去,垂下眼睑,面露羞愧,阿弥陀佛念了好几遍。 遥楚微笑着将黑子也收了回去,道:“大师不必介怀,心中有佛,佛知你心,纯明,污秽,唯心之所向也。” 尚了一愣,面露微笑:“老衲竟不如施主看得开,惭愧,惭愧。” 波娜娜很不客气的坐在东方遥楚的对面,她眼波流转,看样子被滋润的不错,,脸上的伤不知道擦了什么药,铺着脂粉,不靠近也看不出来被甩了巴掌的痕迹。 尚了站起身,竖了一掌,弯腰行礼:“老衲见过沐王妃。” 波娜娜笑意盈盈点头:“大师不必拘礼,不知大师和公主在谈论什么?本妃没有打扰到二位吧。” 尚了后退了小步,弯着腰站在遥楚的侧面,并没有继续坐下:“回王妃的话,公主殿下跟老衲商讨一些俗事,不值一提。” 波娜娜掩唇轻笑,眉宇之间升起几分污秽之色:“大师一个出家之人,公主云英未嫁,你们之间有什么俗事可谈论的?” “王妃慎言!”尚了大师是得到高僧,听了此话,老脸刷的一下白了几分,嘴里不停的念叨阿弥陀佛。 遥楚将手中的一把黑子气愤的丢在棋盘上:“沐王妃,你是没漱口吗?吃素斋,嘴巴都这么臭!” 见遥楚生气,波娜娜难得的幸灾乐祸起来,嘴巴更是不饶人:“难道被本妃戳中了心事不成,恼羞成怒了。” 遥楚面色大变,瞪着波娜娜,一副吃人的表情:“波娜娜,注意你的言辞,是嫌昨晚上那一巴掌打的不够重吗,尚了大师是得道高僧,怎能容你侮辱?” 昨晚被楚流云甩了一巴掌,虽然已经恢复如常了,但是终究成了笑柄,如今波娜娜被戳中了痛脚,想到楚流云的警告,只能撇嘴到:“本妃不过是开个玩笑,公主和大师莫要当真了才是。” 尚了见波娜娜如此说,脸色异沉着道:“王妃慎言,老衲是出家之人,不在乎名声,但是公主殿下是金枝玉叶,怎能与老衲扯得上关系,老衲跟公主殿下商议的是东方老将军灵位之事。” 波娜娜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倒是本妃失言了,莫非公主殿下已经打算常住楚京了?” “游历够了,想定下来不可以吗?”遥楚环着胸,懒得理会波娜娜。 “当然可以,不过现在才想到请回先人灵位,公主殿下的孝心可真好,东方老将军已经去世好些年了吧,本妃第一次来楚京的时候他就死了,本妃还亲自送了他一程呢。” 遥楚的脸色很难看,紧握的双手骨节泛白,眉宇之间尽是刀光剑影,恨不得把波娜娜凌迟处死。 见遥楚神色难堪,波娜娜知道戳中了她的同脚,继续说道。 “东方元博虽然名气很大,但却不识时务,一心与我们为敌,说楚国与西疆势不两立,可惜如今时过境迁,他成了一抷黄土,他的大儿子东方炎尸骨无存,都被楚国和世人遗忘,西疆却成了楚国的贵客,而本妃是楚国的王妃,说起来他见到本妃,还得行礼呢,你说可笑不可笑?” 遥楚的手猛地砸在石桌上,青筋暴起:“波娜娜,你闭嘴! 第71章 来比一场 波娜娜笑的更加欢快,银多也是面露笑色,满是讥讽。 “呵呵……难道本妃有说错吗?” “信不信我杀了你!”遥楚右手闪电般的袭击波娜娜纤细的脖颈,一边的银多速度也很快,果断的伸出手,拦着了东方遥楚的手。 波娜娜没有一丝害怕,反而笑的更加猖狂起来:“东方遥楚,你不敢杀我的,要是我伤了一分一毫,流云不会放过你的,当年本妃就说过,你的一切,我若得不到就要毁掉,而你无可奈何!现在看到他娶了我,与我共度春宵,好不甜蜜,你是不是很心痛!” 她媚眼轻转,轻轻撩动发丝,露出脖颈上鲜红的印记,赤luo裸的撩拨东方遥楚的情绪。 尚了大师一直低头垂眸,好似不存在一般,嘴里一直不停的诵经。 遥楚怒极道:“波娜娜,别以为你得到了楚流云,有人撑腰,你就赢了,有本事我们单独比一场。” 波娜娜有些犹豫,想到前几日的赌博,她输掉了整个逍遥居,还差点被哪些个男子侮辱,他也有了心理阴影。 遥楚自然看出来了她的想法:“莫非你不敢?怕丢了沐王府的脸?” 波娜娜知道遥楚的痛脚,遥楚自然也清楚波娜娜的软肋。 波娜娜思索再三咬牙道:“比就比,谁怕谁,你要比什么?本妃都奉陪到底。” “好,那我们今晚就光明正大的比试一场,输了的人就大叫三声我不如对方。” “一言为定。” 尚了大师被迫当了比赛的裁判,不一会,数十位禁军,还有众位千金小姐和夫人都被请了过来,美其名曰是为了见证比赛的公平,但是实际上如何只有波娜娜自己才知道。 傍晚的时候,夕阳还未落下,金色的光辉照耀着这座清灵的荷花池,显得格外的圣洁,可是就是这圣洁的地方却因为两个女人的争夺起了硝烟,这不是尚了大师想要看到的,奈何他却阻止不了。 夕阳渐渐落下,一天的燥热也渐渐的褪去,荷花池周边也围满了观看的和尚和守卫的禁军,遥楚和波娜娜分别带着自己的人马站在荷花池的两端。 遥楚恼怒的指着波娜娜,怒道:“沐王妃莫不是欺人太甚!你不仅把她们都拉到了你的阵营,还加上四个禁军,我这边只有八个人。” 波娜娜却不以为意,握着绳子一脸胜券在握:“规矩是公主定的,没说一定要平均分,她们愿意跟着本妃,而且我们这一队只有四个禁军,你们那一队也是四个。” 遥楚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人,加上青儿和姚瑾越母女一共才八个人,波娜娜整整十六个,这个比赛何来的公平。 波娜娜狠狠的挑衅了一番,那群夫人和小姐也大斗无能为力,面对如日中天的沐王府和颓败了数年的镇国将军府,傻子都知道该做怎样的选择。 一条数十丈长度的麻绳横穿过荷花池,亭子的中点系着一朵从荷花池里面采摘的荷花,此花握在尚了大师的手中。 第72章 拔河比赛 遥楚转头到:“今日让夫人和姚小姐,还有各位将军受累,是我的不是,但是事关女子尊严,王妃咄咄相逼,本宫实属无奈,不过大家尽力就好,要是拉不住,大家就放手,切莫掉进水里了。” 几个禁军纷纷表示一定尽力而为,但是他们都是禁军,经常跟在楚流云的手下办事,怎么会帮着自己呢。 尚了大师黑着脸站在亭子里面,舞动小旗子,模样甚是滑稽,楚流云估计是想方设法的去布防了,从头到尾就没有出现过,逍遥居一事,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抓不住凤景澜,他咽不下这口气,如今火烧万年寺,要是让他们从这里逃出去,楚御风也不会轻易饶了他。 看众位都准备好了,尚了大师黑着脸举起小旗子:“拔河比赛,正式开始!” 波娜娜气定神闲的站在最前面,根本就没有用多大力气,全部都靠着身后的禁军。 东方遥楚这边,她站在最前面,身后跟着禁军,最后是青儿和姚夫人,姚瑾越。 “大家都抓紧了,用力拉。”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东方遥楚这一队是必输无疑的,对面波娜娜的一个禁军能抵上十个人妇人千金,东方遥楚这边的人不使绊子就不错了。 虽然几个人都听了波娜娜的吩咐,没有用力,但是东方遥楚这边居然动都没动,反倒是波娜娜那边在一步一步的往前移动,因为最后的青儿把绳子绕在了一颗大柳树上面。 波娜娜凄厉的声音传来:“东方遥楚,你使诈!” 遥楚闻言一笑:“王妃也没有规定不能绕在树上。” “加油,加油。” 常年居住在万年寺的和尚哪里见过这种热闹,于是纷纷站出来,满脸兴奋之色。 波娜娜那边没有树,只能靠人拉,见久久拉不下遥楚,怒道:“你们究竟是不是男人,居然拉不动几个女人,都给本妃用力,输了本妃饶不了你们。” 尚了大师的光头上不断有汗水冒出来,麻绳上的荷花就在他眼前左右移动,谁也不不肯相让。 对面的人使出吃奶的劲,东方遥楚不得不动用自己的内力,稳住局面。 转头拔出一把匕首,抵在离她最近的一个人的脖子上说:“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得了波娜娜的吩咐,要是你们再滥竽充数,本宫现在就杀了你们,看波娜娜会不会管你们。” 遥楚的匕首很快就割破了他的脖子,那人连连点头。 要不是不想暴露自己的武功,对面一群人她一个人就能应付。 四个禁军开始用力,遥楚的压力顿时小了不少。 又经过几个回合之后,遥楚见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不由得挑衅道:“沐王妃,你那一对人都没吃饭吗?比我们多一倍的人,居然还拉不动我们几个,要脸不?” 看不清波娜娜的脸色,但是听语气却是非常生气:“都给本妃拉,拉不过来,砍了你们的脑袋。” 遥楚见机会来了,纤细的手中挽起麻绳,用上了十足的功力,一个使劲,波娜娜那边顿时有些受不住了,通过麻绳,对方的手掌都被震得发麻。 第73章 池底见人 噗通的落水声接连而起,首先落水的是波娜娜,随后是想站在前面看热闹的千金小姐和夫人,然后是禁军。 随后遥楚感觉到绳子一松,然后猛地拉紧了,随后自己用足了力气,拉着绳子就往水里跳,青儿和姚瑾越纷纷往禁军的屁股后面一踢,四个人都落了水。 早就料到有人会落水,却没有想到两队人马居然都掉水里了,荷花池一片哀嚎,周围的禁军都纷纷的跳下水中救人。荷花池有一人高的水,落下去之后根本就看不到头顶。 “救命啊……救命啊……” “快救王妃,快点……” 波娜娜那边都是千金妇人居多,众人都不会水,掉下去之后根本找不到着力点,不断的呛水,不断的呼叫救命,荷花和荷叶不知道毁了多少,加上天已经黑了,听不到声音就找不到人,整个荷花池就像是烧开的沸水,四处一片哀嚎之声,不断有禁军跳下来救人。 遥楚猛地抓住了第一个碰到自己的倒霉鬼,从后面把他打晕之后脱下了他身上的铠甲,然后拖着他不断的往中心的亭子游过去。 天色已晚,荷花池中伸手不见五指,但是遥楚还是凭借强烈的方向感,很快就摸到了湿滑的石头,下午的时候她趁机查看了一下荷花池的结构,而这个亭子就是唯一能藏人的地方。。 亭子下面都长满了茂密的和荷叶,而水位要被亭子的石砌低一些,可以容纳人呼吸,水又能隔绝气息,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遥楚一路上打晕了不少下来摸人的禁军,憋着一口气绕了一会总算在下方找到一个方形的入口。 这个池子楚流云也派人搜索过,荷花池不深,不太可能藏人,加上四周都有禁军和弓箭手,他没有搜查的十分仔细。 遥楚并不十分擅长水性,因此很快一口气就快要耗完了,可是她还是没有找到凤景澜的踪迹,心中不由得有些着急。 一着急,遥楚不由得呛了一口水,脸色顿时涨的通红,肺部也传来剧痛。 忽然有一只大手如同水蛇一般缠上了遥楚的纤腰,柔软的触感传来,一口新鲜的空气从口中蔓延开来,缓解了心肺的不适。 遥楚睁开眼看见虽然看不清眼前的这张脸,但是还是凭借气息断定了此人的身份,四片唇瓣教合,遥楚脑子嗡嗡作响,扬手就是一耳光打了过去。 水下发出清脆的巴掌声,如果不是外面吵闹不休,肯定被人听了去。 挨了巴掌的岚景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愉悦道:“女人,就知道你会有办法来救我的。” 遥楚别过脸,尽管岚景看不到自己红热的脸:“要不是有人求我,我才懒得救你。” 岚景突然闷哼一声,面色痛苦,遥楚扯开他的衣襟,看到胸前一片片血色红文,像是红色的花簇开在他的胸前。 遥楚扶着岚景,关切:“你还撑得住吧?” 岚景喘了一口气:“没事,只是这毒药太霸道了。” 第74章 心境变化 东方遥楚想要给岚景把脉,但是被他的手一挡,就没有摸到,只能把事先准备好的,地狱花开的解药强行塞在他的嘴里,然后把带来铠甲衣服递给他。 “这是解药,服下就好了,你把这人塞到洞里面,换上他的衣服,趁着外面到处都是禁军,你正好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岚景被逼到这万年寺来,本想趁着这里好藏身,暂避锋芒,没想到从一开始就是个局。 楚流云命左岩设局诱捕,然后一路追杀,把他们往万年寺追赶,实则波娜娜早就带了禁军守在这里,就是想要瓮中捉鳖,若不是遥楚恰好也在,他们三个人想要全身而退,几乎不可能。 虽然他一直藏身于此,但是外面发生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遥楚的智谋怕是不在自己之下,加上出云山庄的人脉,绝对抵得过西疆和波娜娜。 如果楚流云知道东方遥楚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会不会气的吐血身亡,不过岚景却要感谢他的肤浅和无耻,不然他怎么会有机会。 岚景回过神来,就见东方遥楚一直盯着他看。 “你要看我换衣服吗?” “这么黑,鬼都看不见,还想让我看你。”遥楚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从水底划走。 岚景把自己的衣服藏在了水下的石洞中,紧跟着东方遥楚。 此刻满池子都在寻找她的身影,其他的大部分千金和夫人都已经被救上去了,就差遥楚。 楚流云此刻也赶来了,发现并没有遥楚的踪迹,一想到那个敢对他拔剑的女人就这样死掉了,他心中并没有半分的解气,不由得也有些烦躁起来,她那张泫然欲泣,却不肯流泪的脸不断在他眼前浮现。 “都下去给本王找,快点。” 波娜娜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冷的瑟瑟发抖,原本以为楚流云会关心自己,就好像他说的那样恨不得东方遥楚去死,但是没想到楚流云听说遥楚掉下去了不仅没有丝毫的愉悦,那双瞳仁深邃的辨不清方向。 “王爷,妾身好冷……” 楚流云冷冷的扫了一眼波娜娜:“冷就回去换衣服,别一天到晚的瞎折腾。” 终于荷花池中央一点的地方咕噜咕噜的冒出了水声,在周围搜索的人都赶忙游了过去。 “公主找到了!” 遥楚被穿着禁军铠甲的岚景扶了起来,然后就着大家的手把已经“晕了”的遥楚往岸上拉。 楚流云亲自把遥楚接了过去,看她惨白的脸,他紧绷的俊脸有了一丝破裂:“快,叫大夫。” 左岩拱手道:“王爷,这次没有大夫跟来。” “没有大夫,把住持叫来,他会医术。”楚流云对左岩果决道。 尚了大师在亭子里看见荷花池乱成了一锅粥,心中郁结的很,可又不能不管众人,更何况是颇有好感的遥楚,顿时急切的赶过来。 尚了大师给遥楚把了脉,挥开七手八脚的众人:“把公主平放在地上,你们男子都散开,把姚夫人叫过来。” 第75章 似曾相识 姚瑾越母女很快就被带了过来:“姚夫人把公主扶起来。” 遥楚坐了起来,尚了在她的后背猛的一拍,遥楚顺势就把口中的水给吐了出来,人也就睁开了眼睛。 “没事,只是呛水了,麻烦姚夫人送公主到禅房,老衲让人准备热水。” 姚瑾越母女把遥楚收拾好之后,都快到子时了,遥楚让她们先回去休息,因为大部分夫人和千金都落水了,因此寺中的僧侣都是忙的人仰马翻的,晚饭都没有吃。 窗户有异动,东方遥楚不用睁开眼睛都知道是谁。 “胆子倒是够大的,你不好好想办法怎么逃出去,来我这里干什么?” “自然是来感谢公主的救命之恩了。”岚景端着一副痞痞的姿态跳了进来。 睁开眼睛就看到凤景澜一脸调笑的看着自己,一身普通的禁军铠甲愣是被他穿出了战袍的感觉。 遥楚翻了个身:“我不是救你,是救我的银子,不知道天下第一楼的楼主这条命值多少钱。” 岚景抱着胸,翻了个白眼:“你说你一个出云宫少主,诊费就够你吃十辈子了,还有千山暮雪卖各种药材,日进斗金,你怎么就跟没见过钱似得?” 遥楚并没有太久的失神,扬唇道:“我就喜欢钱,你管得着吗?” 东方遥楚并没有想过要瞒着凤景澜她的这个身份,就好像凤景澜也没有刻意要隐瞒自己天下第一楼楼主的身份一样,之前两人一直都是心照不宣的,现在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两人也并没有多少尴尬。 遥楚不是一个轻易相信别人的人,但是她潜意识里就是觉得岚景不会害他,望着岚景那张脸,东方遥楚突然觉得有那么一丝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在哪里见过。 岚景被东方遥楚探寻的目光盯得有几分不自然,眼神渐渐开始躲避,心道:莫非这小妞想起什么了不成。 “我们是在哪里见过?” 岚景嘴角的笑容一顿,随即又绽放开来:“莫非公主殿下在梦中曾与本公子幽会?” 遥楚抓起枕头就砸过去:“去死!如今你就是楚流云砧板上的肉,还有心情开玩笑。” 岚景扬手就接住了枕头:“环境越危险,就应该抓紧时间享受快乐。” 遥楚反唇相讥:“小心乐极生悲!” 岚景把枕头放在东方遥楚的身后,脸色沉了下来:“不得不说,楚流云这个人虽然人品不咋地,还是有几分本事的,本公子从小到大都没栽过这么大的跟斗。” “东有战神云,南有诸葛景,他要是没有几分能耐,楚国战神云的称号岂不是白来的。” 岚景一听,顿时又来了兴致,一屁股坐到遥楚的床边:“哟呵,看不出来,你还知道东有战神云,南有诸葛景?” 遥楚臭屁到:“那是当然!南晋太子凤景澜虽然病弱之躯,但是论智谋,天下怕是无人能敌,不能领兵打仗,但是却能保南晋江山不破,五岁就能平反冤案,舌战群臣,十岁就能辅佐皇帝治理江山,南晋原本是四国之中最弱的,如今却能屹立天启大陆,多半就是他的功劳,如今国力日渐强盛,威胁到了出国和西疆的利益,要不然楚御风也不会这么着急的想要联合西疆了。” 第76章 有人来了 遥楚没有发现岚景此刻端坐的乖巧,好像在听夫子训导的小朋友:“那你觉得凤景澜和楚流云谁更厉害?” 遥楚偏头想了想:“论武功的话,凤景澜肯定不是对手,他怕是受不住楚流云一掌,论智谋的话,不好说,没见他们真正交过手。” 岚景脸色黑了,一副迫切的想要表达我很帅,我厉害的表情:“凤景澜肯定是十个楚流云都追不上的。” 东方遥楚问道:“你怎么知道?” 岚景仰着头臭屁道:“他连本公子都抓不住,还敢跟凤景澜相提并论。” 东方遥楚无语道:“要不是有本公主,你能活着走出荷花池?还好意思自夸。” 岚景环着胸的胳膊放下来,老老实实的奉承:“都是公主殿下的功劳,公主殿下智谋无双,一个人就能把万年寺搅得天翻地覆,勇斗沐王妃,火烧万年寺,智救天下第一美男岚景,绝对是一千古美谈。” 遥楚脸色红了黑,黑了红,这颜色是轮换着变。 “你这是在夸你自己吧,快想想怎么离开这个地方,明天可是最后的机会了,我能唬住楚流云是因为他对我根本不设防,我现在已经穷途末路了,没有丝毫的办法了。” 岚景的嗓音突然多了几分阴沉:“放心,这次楚流云让我栽了这么大跟斗,我一定会让他付出十倍的代价,只要到等到明晚,保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你的内伤还没好,惜命的话就不要跟楚流云硬碰硬。” “不碍事,经过调息已经好的七七八八的,要不是你研制的那什么地狱花开,本公子能杀楚流云几十回,你说你没事干嘛琢磨那么多毒药出来,这地狱花开果然毒如其名。” 白了岚景一眼:“你以为我医毒双绝的称号跟楚流云一样浪得虚名?快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异动,两个人都同时警戒起来,禅房里面的气息霎时就变了。 “有人来了。” “快躲起来。” 禅房本就是用作访客休息的地方,除了床,桌椅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家具,整个房间根本藏不住人。 岚景的目光投向了房顶。 东方遥楚从床上跳下来,抬头看了看:“根本藏不住。” “不用藏,我和他迟早要打一架。” 岚景提剑就要冲出去,遥楚伸手拉住他的手:“你现在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遥楚说第一句的时候,岚景的脸色非常不好看,这样子就是看不起他喽,可是遥楚接下来的动作让他不禁一阵瑟缩。 三下五除二的扒掉了岚景身上的铠甲,藏在了床底下,然后把帘子拉下来,就在岚景想入非非的时候,遥楚拔出了长剑放在凤景澜的手上。 “劫持我!” 岚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遥楚又道:“快点,劫持我!” 岚景拿过剑,并没有动,看着遥楚的眼睛:“任何时候,我都允许任何人伤害你的,包括我自己。” 抱着遥楚的腰肢,两个人同时滚到了床上,遥楚爬在凤景澜的身上,感觉到某人突然的变化,白希的脸被憋的通红。 第77章 请您留步 “你!流氓!” 遥楚一拳就打在岚景的胸前,岚景自作自受也不敢吱声。 “王爷,公主在休息,请您留步!”青儿果然拦住了楚流云,趁着这个机会,遥楚把岚景的剑给藏了起来。 “让开!” 楚流云好像听到了动静,不顾青儿的阻拦,强行闯了进来。 门吱嘎一声被楚流云推开,撞在墙壁上,哐当一声。 正掀开被子准备起身的遥楚见到是楚流云缩了回去,脸色冷如冰霜:“出去!” 楚流云面色紧绷,扫视了整个房间之后,并没有发现异常视线透过半透光的帘子落在了遥楚的身上。 “就你一个人?”楚流云嗓音低哑。 遥楚也透过帘子,目光毫不退让,一字一顿道:“滚出去!” 楚流云的火气被遥楚瞬间就给撩拨了起来,并没有走出去,反而是大步朝着帘子走来。 禅房的床并不宽大,只要走进,一定就会发现床上的异常,遥楚不禁握紧了岚景的手。 岚景一震,就想要爬起来,却被东方遥楚眼疾手快的封了穴道。 青儿见状不由得也急了,操起扫把就想往楚流云身上招呼,扫把就要砸在楚流云身上的时候,他长腿一伸,就把青儿给踢了出去,青儿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青儿……”遥楚跳下床,狠狠的推开了楚流云,见青儿示意无碍,她才微微放心,看向楚流云的目光更加的冰冷无情。 “楚流云,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叫你滚出去,你听不懂是不是?” 楚流云盯着遥楚,像一只豺狼盯着羔羊:“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敢这样跟本王说话。” “我的胆子有多大,难道你没有见识过吗!” 楚流云被激怒快速伸出他满是茧子的大手,准确的钳住遥楚的下巴,不一会却又好似洞察了东方遥楚的目的:“东方遥楚,你以为你这样激怒本王就能引起本王的注意?然后让你重拾本王的宠爱?” “你的宠爱?我呸!”楚流云所谓的宠爱,东方遥楚此刻想起来竟然有一种想要吐掉去年年夜饭的冲动。 楚流云冷笑一声,一副我看透你的表情。 “还在演戏?你这套欲擒故纵的把戏,本王早就看透了,在本王眼里,你故作疏远和冷漠就好似跳梁小丑一般,只会让本王更加的厌恶你。” 遥楚头痛欲裂:“楚流云,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现在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想法,我自知身份平庸,无权无势,配不上你。” 楚流云听了之后,竟然放声大笑起来:“你竟然还在口是心非,你难道不是嫉妒娜娜吗?” 遥楚基本上可以确定楚流云一定是的了妄想症,而且还是妄想症晚期,她拍掉楚流云的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既然王爷已经看透了我的把戏,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楚流云仗着身高俯视遥楚的娇小,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以你的身份配不上本王,本王也不想让你太难看,所以成亲的事情原本本王不想让你知道的,事后也打算让你成为本王的侧妃,但是……” 第78章 容身之所 见遥楚望着他,楚流云顿了顿,半仰着头,卖弄关子。 “但是你居然不识大体,丢尽了本王的脸,但是本王想到你一个女子,被本王休弃之后,肯定就嫁不出去了,本王不忍东方老将军九泉之下不能瞑目,所以只要你真心悔过,给本王认个错,本王依然不会拂了镇国将军府的面子,抬你进府,只不过侧妃的位置你是不合适了,贵妾还是可以的,也算有你一个容身之所。” 楚流云说的好像是在施舍一般,没有注意到遥楚看向他的目光无比的陌生。 遥楚望着这张脸,她曾经无数次想要触碰,想要抚摸的脸。 依旧是斜飞的剑眉,高蜓的鼻梁,凉薄的唇瓣,她眼神又冰冷变得疑惑,变得迷离,到最后竟然一股子彷徨,好像这辈子根本就不曾认识过这个人,自己心目中的哪个男人的形象跟楚流云越来越不和谐。 楚流云的脸不断的在她的眼前和脑海中浮现,越仔细看,他们的容貌竟然在一点点的发生改变,印象中的哪个男人跟楚流云越来越不像,越来越找不到相似的地方。 曾经的希冀,曾经的憧憬,曾经的美好,好像真的跟眼前这个人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越来越看不清对方的脸,直到将两个人从脑海中分离开来,随后东方遥楚又觉得脑海中这张脸有几分熟悉的感觉,他的五官越来越清晰,高蜓的鼻梁,邪魅的丹凤眼,性感的薄唇,白希的皮肤,还有伟岸的身材。 居然没有穿衣服!遥楚狠狠的摇头,想要把这个男人从她的脑海中挥走,这张脸越来越熟悉,还有那邪肆的笑容,张狂的表情,怎么看越看越像凤景澜那厮,想起第一次相见,他被自己扯掉裤子的模样,遥楚不仅笑出声来。 两个男人的耳中这笑声是对楚流云最好的回答,也是对凤景澜最大的讽刺。 遥楚一会懊恼,一会悲伤,一会大笑,楚流云以为她真出什么事了,赶紧抓住她的肩膀:“遥楚……遥楚……如果你不想做贵妾,待本王说服了娜娜,让你成为侧妃也是可以的。” 推开楚流云的双手,笑声戛然而止,东方遥楚站定,一字一顿道:“楚流云,你给我听清楚了,就算我东方遥楚这辈子嫁不出去,我也绝对不会给你做妾,否则我宁愿终生不嫁。” 楚流云抬起眼睑,里面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和赤luo裸的鄙夷:“东方遥楚,你不想为妾,莫非是还宵想着本王的正妃之位?恢复本王和你的婚约?” “你胡说!” “本王胡说?难道你向皇兄要的圣旨不是为了将来可以婚姻自主,再次入主沐王府吗?”楚流云忽而冷笑,偏着头看向遥楚,而遥楚却惦记着床上的那个人,目光忍不住闪躲,而这一幕在楚流云看来就是言不由衷。 楚流云一步一步的靠近遥楚,被逼迫的一步一步后退,遥楚的脸色逐渐僵硬起来,只要再退一步,楚流云一定会发现岚景的踪迹,岚景被她点了穴,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第79章 会后悔的 遥楚心下一紧,猛地推开楚流云,愣是把楚流云推的倒退了两步,继而赤目咆哮:“你说的对,我就是惦记着你的正妃之位,有本事你休了波娜娜,娶我啊?我说过不是唯一的妻,我宁死不嫁!楚流云,你做得到吗?” 楚流云被推的一个趔趄,却没有丝毫的动怒,冷笑中带着傲慢:“东方遥楚,现在本王改变主意了,你的身份不配成为本王的侍妾,最多让你做一个暖床的工具,这也是看在你爷爷东方元博的份上。” 啪的一声,楚流云也没有反应过来,遥楚这一巴掌他挨的结结实实,沉寂的黑夜中像是突然爆起的炮仗。 东方遥楚垂下的手掌发麻,梗着脖子,神情扭曲:“你不配提起我爷爷的名字。” 楚流云被打来侧着的脸,半天才转过来,从未被人打过巴掌,遥楚听到了铁牙咬碎的声音,丝丝寒气从楚流云的身上渗透进来,夏夜的天竟然有种风雪来袭的感觉。 遥楚毫不退让,星目中怒火翻腾,仰着头迎上楚流云要吃人的目光,暴怒中的楚流云高扬起巴掌就想要打过来,东方遥楚也没准备挨这一巴掌,早就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此刻备受煎熬的还有岚景,他愣是冲不破东方遥楚的独门点穴,动弹不得,眼底一片猩红之色。 他刚刚才做出的承诺,他不许任何人伤害她,可是转眼间,楚流云就要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对东方遥楚动手,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王爷,王爷,后院有异动,我们看到一个黑影钻进了库房。” 外面传来的声音拉回了楚流云的理智,,他扬起的巴掌没有落到遥楚的脸上,两只眼睛如冰似剑:“东方遥楚,你会后悔的!” 遥楚望着楚流云远去的背影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脚下还有些漂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青儿扶起来:“没事吧,你身上应该有药,赶紧服下。” “小姐,我没事,咳咳咳……我出去看着。” 趁着扶着青儿的机会,遥楚没有发现外面有监视的人,关上门之后,几步冲向床边,掀开被子,解开岚景身上的穴道,然后扒出禁军的铠甲,扔给他。 “穿上,赶紧离开这里。” 岚景的嘴角还有鲜血,想必是企图冲破穴道造成的,一张脸阴沉的就像是六月的暴雨天,望着遥楚一言不发。 遥楚见他盯着自己看,脑海中又想起了刚才的画面,不禁尴尬起来,连连推他:“快走,万一他抽风,又跑回来,被他发现就完了,我不敢保证还能再来一次。” 岚景依旧沉默不语,深邃的瞳孔中好似有什么看不穿,看不透的东西在挣扎。 良久之后,他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你怕被他看见?还是怕他误会什么?” 遥楚很快洞悉了凤景澜的想法,面色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岚景的笑容越来越大:“他给了你机会。” 遥楚鄙夷道:“你觉得我会稀罕他给的机会吗?” 第80章 关系闹崩 岚景扬眉,闪过鄙夷之色:“实在做不了正妃之位,做妾的机会也是好的,相信凭借你的手段,波娜娜必定不是你的对手,正妃之位早晚也是你的,到时候他的身边也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若是现在遥楚还能听不明白他的话,那她就是真的傻了。 迎着岚景的目光,遥楚觉得特别的刺眼,里面那赤luo裸的讽刺她竟然不敢直视,已经到嘴边的解释好像变成了巨大的嘲讽,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他们甚至都算不上朋友,她的解释不存在任何的意义,他不懂她,其实并没有什么责任和过错。 避过岚景的眼神,:“你说的对,其实我应该答应他的,凭借我的手段,沐王府的女人不会是我的对手,正妃之位迟早而已。” 遥楚的躲避在凤景澜的眼中恰恰就是心虚的表现,岚景自嘲的笑了笑:“那本公子提前祝贺公主殿下心想事成,早日入主沐王府。” “也祝岚楼主早日逃出升天,重获自由!” 岚景走了,却给遥楚带来了些许酸楚,压下心中的思绪,这样也好,曾经并不相交,以后也陌路而过吧。 没有多大一会,夜幕笼罩中的万年寺又开始沸腾起来,遥楚不得不跟着众人集中在零时搭建的帐篷里面。被禁军保护起来,除了姚瑾越母女,几乎所有的女眷都落了水,风寒的也不少,还有裹着被子的。 因为拔河比赛而落水的女眷在波娜娜的挑拨之下都对遥楚恨之入骨,所有女眷分成两拨,东方遥楚这拨人有姚瑾越母女,其他的都围在一起,没有见到波娜娜的身影。 此时坐在对面的一个少女关切的问道:“公主殿下身子如何?” 少女不过十二岁左右,长相十分俏丽可爱,又圆又大的眼睛炯炯有神,白希的皮肤有一点点婴儿肥,一身粉色的衣衫,外面披了一件披风。 这个少女是礼部尚书的嫡次女,陆染默,波娜娜有跟她介绍过,当时她只是躲在波娜娜的身后跟同伴低声交谈,看向遥楚的目光有浓浓的嫌弃。 “多谢关心,本宫并无大碍。”这样把情绪通通写在脸上的小不点,遥楚懒得跟她计较,回了一句就不打算理会。 陆染默清脆的声音紧接着又道:“公主是落水最久的人,居然一点事都没有,身子骨肯定好的很,我们就不行了,像王妃姐姐,阮姐姐她们都得了风寒。” 陆染默的母亲拉过陆染默,低头略待责备道:“我们怎么能跟公主殿下比呢,公主殿下常年在外游历,跋山涉水的,身子好,你们从小养在深闺,娇生惯养,肯定比不了。” “就是,就是……” “我家的孩子这会还发烧呢,真让人担心。” “公主身体真好,想必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 “你们哪里能跟公主比?” 夫人和千金原本对东方遥楚还是有些好感的,但是经过这莫名其妙的拔河比赛,她们不仅落水了,自家的宝贝女儿也落水得了风寒,自然就对东方遥楚好感顿无,还平添了无数的怨气,可是她们从未想过,如果不是她们自己想看东方遥楚的笑话,又怎么会落水? 第81章 血口喷人 陆染默仰着头毫无心机的问道:“女子不应该是养在深闺,四处抛头露面怎么行,何况公主殿下一个女子,居然可以自行到四处游历?家里人不担心吗?” 陆夫人点了点陆染默的小鼻子,宠爱道:“公主殿下的父母早亡,自小有主见,那像是你们,一个个都跟黏在母亲身上似的,凡是都有家里做主。” 这话听着是责备这些个千金小姐,但是实际上确实拐着弯骂东方遥楚抛头露面,没有家教。 “本宫自然比不得各位千金,有母亲疼爱,父亲宠爱,自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本宫凡事都需要亲力亲为,没有任何人的帮扶,可本宫依旧逍遥自在,无需亲人牵挂,不用担心衣食,父母是好,但是终有老去的一日,人生少说六七十载,父母能伴的不过五分之一,剩余的五分之四,还是要靠自己的,如果一个人离了父母,离了家族就活不下去,那岂不是废物一个?我相信各位夫人教导有方,众位千金必不是这样的人。” 所有人都领略过遥楚的巧舌如簧,波娜娜差点被气死,如今又指桑骂槐,气的众人都变了脸,明明说她们就是废物,可最后又道明的不是他们,如果她们此时回击,那岂不是承认自己是废物。 姚瑾越狠狠的拍手道:“公主说的对,连自己养活自己都做不到,还大放厥词。” 陆染默脸色难看的回击道:“我们都是千金小姐,系出名门,身份尊贵,哪用得着自己动手,就算嫁人之后,也是名门正室,哪用得着做那些下贱的活?” 姚夫人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已经站在了遥楚的这边,而如今自己与其他的夫人本就相交不深,如今怕是要断了往来,于是也出口相帮:“陆小姐还是慎言吧,当今楚国仅遥楚公主一个公主,再尊贵的金枝玉叶不过当今陛下的女儿,陆小姐身份既然比的公主还要尊贵,莫不是说陆大人已经有了什么想法不成?” 姚夫人虽然是将门出身,可是这心思和手段丝毫不逊色于各位深宅大院的妇人,出口即见血,杀得陆夫人和陆染默是毫无招架之力。 说小了不过就是闺阁千金的手帕之争,说重了那就是欺君犯上满门抄斩的大罪。 陆夫人脸色大变,恼羞成怒道:“姚夫人,你不要血口喷人!小女年幼,不过是女儿间的玩笑话罢了,你休要夸大其词!” “陆小姐名门千金,居然这样说话,你作为陆家正室,亲生母亲,不好生教导,却以年幼为借口纵容,难怪陆小姐敢目无尊长。” 陆染默脸色通红,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众位夫人也都是脸色讪讪,撇清干系的样子。 陆夫人气的肥胖的身子哆嗦不已,胖乎乎的手指指着姚夫人,势必要算账的模样,可她的目光无意中接触到遥楚冷淡的瞳孔,浑身一震,半响都回不过神来,搂着抽泣的陆染默夹着尾巴坐在的角落。 第82章 自有安排 经的姚夫人这句话之后,帐篷里陷入沉默,就连呼吸都是极其压抑的。 姚夫人这话其实就是反驳刚刚陆夫人奚落遥楚没有教养,东方遥楚感激的对姚夫人一笑,心中多了许多的温暖,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也从来没有感受过母亲挺身相护的温暖和安全。 帐篷里面压抑的气愤越发的膨胀,直到禁军统领左岩前来查看帐篷里面的情况,膨胀感才随着他撩起的帘子散发出去。 “左大统领,这是出什么事了?王爷为什么把我们从禅房里叫出来?” 左岩道:“接到消息,刚刚有人闯进了僧侣的房间,偷盗了三件僧袍,王爷怀疑那三个刺客已经混进了僧侣中央,于是把大家都集中起来,僧侣都集中在后院空地上,住持和监寺正在一一盘查。” 陆夫人不依不饶:“可我们都是女眷,而且大多感染了风寒,不如让我们都回禅房吧,这里呆着也不是事儿。” 左岩扫了一眼众位女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王爷不把她们送走,非得留下来碍手碍脚,只能好脾气的安抚:“王爷把众位夫人和小姐集中起来,就是想要保护大家,这些刺客穷凶极恶,万一伤到众位就不好了。” “那王爷打算什么时候放我们下山?” “对啊,到底什么时候让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左岩见众位夫人开始吵闹不休,冷硬道:“王爷自有王爷安排,各位等候通知便是。” 左岩的态度很是强硬,几位夫人一听便更加胡搅蛮缠起来,非要给个答复,尤其是陆夫人,刚刚在姚夫人这里吃了瘪,现在现在想要找回场子,撒泼的尤其厉害。 “我们这里可大部分都落了水,还有几位已经发烧了,难道王爷就不管这事了吗?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待的起吗?” 左岩毕竟是军人,不擅长跟这些夫人打交道,很快就焦头烂额,求助的目光看向东方遥楚,而东方遥楚完全当作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模样。 左岩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何向遥楚求救,反应过来自己也愣了,遥楚也不知道左岩为什么会突然看向自己,她蹙了蹙眉头,当作没有看到。 左岩不得不苦口婆心的劝诫:“各位夫人听我说,把大家集中在这里,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如果大家现在下山,安全得不到保障!” “安全问题不是你们禁军的问题吗?你们抓几个人从李家庄都抓到万年寺了,现在却一个人影都没见着,反而把我们这些诰命和闺阁小姐扣留在此,到底什么意思?” 左岩被这群妇人闹的不行,楚流云和波娜娜就走了过来,楚流云身着银色铠甲走来,浑身散发着冷气,所有人都禁了声。 “荷花池中刚刚发现一具尸体,已经证实是禁军的尸体,而亭子下方还发现了刺客的衣物,想必他已经混进了禁军之中,刺客本身中了剧毒,若是无人帮助,根本没有行动能力,由此可知,凡是今日与荷花池接触过的人,都有可能是刺客的同伙,如果各位不想配合本王的调查,本王现在就放诸位下山。” 第83章 与我何干 楚流云眉目之间满是冷冽的杀伐之气,他沙哑的嗓音顿了顿,又道:“但是如果刺客借此逃离了万年寺,陛下若是追究起来……” 陆夫人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讪讪的笑着,急忙转移话题:“刺客竟然藏在荷花池的亭子下面,难怪这么久都没有抓到,真是狡猾,还是等王爷把刺客缉拿归案之后大家再下山吧,免得真出什么事。” 陆染默的目光果断的看向了遥楚道:“还有同伙?那……” 楚流云没有理会要染默母女的话,目光带着冷冽和杀意钉在遥楚的身上,除却不久之前的那一巴掌让楚流云颜面扫地,毫无疑问这件事她是最大的嫌疑人,因为拔河比赛就是她出的主意,如果没有这个比赛,岚景不会有机会杀了禁军,夺了装束逃出荷花池。 不一会,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遥楚的身上,姚瑾越心中担忧万分,却被姚夫人紧紧的握住了手,示意她不要妄动。 楚流云这样一说,姚姚夫人结合自己在拔河时候看到的异常,她已经断定此事必然就是遥楚做下的了,东方遥楚为什么会帮助刺客,很快她又联想到昨日晚间的事情,刺客莫名其妙的被沐王府的人围住,夜间那莫名其妙的大火,这一切难道也是出自她的手吗? 无形之中,她和姚瑾越居然已经是刺客同伙了,姚夫人不不禁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不过这些疑惑和猜测她不会说,也不能说,因为这已经不是姚瑾越和东方遥楚两个人的手帕交情,还关系到他们姚家的存亡。 楚流云盯着东方遥楚,她目光清澈。 可是遥楚虽然面上毫无异常,心中很是不平静,尸体他们藏在了亭子下面,根本就不可能会自己浮起来,难道是她露出了什么马脚?被楚流云抓住了;亦或者是凤景澜的把戏?想要借此转移楚流云的注意力。 楚流云依旧是一副洞察秋毫的样子:“难道公主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遥楚耸耸肩,无所谓道:“此事于我何干?” “拔河比赛是你和王妃的约定,而王妃指认这个主意是你出的,难道这还不叫有干系吗?”楚流云想从遥楚的眼中看到心虚或者被拆穿的胆怯,然而他失望了,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无波无澜。 波娜娜点头道:“不错,这个主意是东方遥楚出的,比赛也是她提议的,她极有可能就是同伙。” 遥楚斜了一眼波娜娜阴笑的脸,面无表情道:“如果因为这个主意是我出的,比赛是我定的,那就怪罪到我的头上,是不是太过武断了?” 楚流云看着遥楚,脸色如冰:“难道此事跟公主真的没有任何干系吗?如果不是你提出了这个比赛,又怎么会给刺客逃出去的机会?” 遥楚听后,思索片刻,煞有介事的点头:“王爷要这样说也可以,这个主意确实是我出的,但是仅凭这个就怀疑我,那就太可笑了,我还可以说这件事情是王妃做的呢。” , 第84章 难言之隐 波娜娜急忙道:“与本妃有何干系?” 遥楚双臂环胸,看着波娜娜,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当然有关系,是你故意耍手段激怒我,迫使我跟你赌了一把,才会有后来的拔河比赛,不信的话王爷可以问尚了大师,或者让王妃把自己说的话重复一遍,说道这个,王妃还欠我一个赌约呢。” 想到赌约,波娜娜的面色难看了几分,楚流云睨了一眼波娜娜,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波娜娜肯定没做什么好事。 波娜娜也不是省油的灯:“公主不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了吗? 第一:就算是本妃激怒了你,那你为什么不选择其他的赌局方式,偏偏要选择这样一个跨越荷花池的拔河比赛,最后弄得大家都掉到水里,趁着禁军施救的机会伙同刺客鱼目混珠。 第二:根据另外三个禁军的描述,死亡的那个人就是站在你身后的那个禁军,死前还被你用匕首威胁过。 第三:所有人都上来了,唯独你沉在水里的时间过长,你怎么解释?” 遥楚冷笑一声,并不言语,波娜娜以为她无言以对,十分的得意,目光中尽是挑衅。 楚流云觉得波娜娜说的很有道理:“还请你解释一下王妃提出的疑问。” 遥楚冷笑一声道:“第一:我不是养在深闺中的小姐,不会女红刺绣,也不会吟诗作词,难道让我跟王妃比武?王妃出生西疆,善骑射,我要选比武,我脑子不是有病吗?所以选这样一个方式很奇怪吗? 第二:为什么我用匕首威胁他,难道王妃不知道吗?他们难道没有告诉王爷,王妃为了赢我,私下收买他们吗?如果我不威胁他们,岂不是必败无疑。至于第三个问题嘛……” 遥楚欲言又止,吊足了胃口才道。 “拔河比赛想必王爷都知道,只可能是输的一方才有可能会掉到荷花池,可是比赛结束,我本来是赢了的,就算失去力道也是往后退,可是不知为何,我这一队人也被拉进了荷花池,王妃不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吗?我们突然掉了进去,我又不会水,自然就沉了下去。” 遥楚斜了一眼波娜娜僵硬的脸,继续说道:“好了,王妃的问题我回答了,我也有三个疑点想请王妃解释一下,不知沐王妃能否慷慨解惑?” 波娜娜原本料定了遥楚是帮凶,气势汹汹的前来对峙,没想到遥楚巧舌如簧,三言两句就把问题抛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时之间,摸不清遥楚的目的。 波娜娜不说话,遥楚鼻尖轻轻冷哼:“难道沐王妃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被戳到了痛楚,波娜娜挺了挺她傲然的凶器,瞪着遥楚:“有什么,你说出来。” 遥楚抚掌两下,赞赏波娜娜的爽快:“第一:我在比赛之前并不知道王妃要让众位夫人和小姐参与其中,如果只是我们之间的比赛,她们又怎么会掉到水里而给了刺客机会?那又是谁怂恿夫人和千金参与比赛,而造成了如此混乱的局面?这样算起来,沐王妃的嫌疑比我大多了,而且除了沐王妃,落水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提议让她们参加的正是波娜娜,遥楚的羞辱她历历在目,怎么会不让遥楚在众夫人和小姐面前丢脸呢?于是她利用文字漏洞,怂恿这些人加入了自己的一队。 “第二:我到万年寺是跟尚了大师提前定好的,事先也并不知道王爷在抓捕刺客,又怎么会知道刺客的身份和他的藏身之所。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算我知道了亭子下面有刺客,他是我认识的人,我也想救他出来,可是王爷说了,刺客中了剧毒,没有行动能力,我一不会医术,二没有解药,如何让他冒充禁军走出来?难不成我把他扛出来?” 第85章 公主师傅 遥楚道出了楚流云心中最大的疑惑,地狱花开是他秘密从千山暮雪中拿到的,这种毒药只有他手中和千山暮雪才有,而且他们手中也并无解药,遥楚是不可能有的,她的情况自己也调查清楚了,是从镇国将军府出发去祭拜东方元博,来万年寺也是事先跟尚了定好了的,根本没有异常可言。 可是楚流云心中就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挥之不去。 波娜娜不服气又道:“可是除了你……” “够了!”楚流云打断她的话:“这件事等本王抓到他们再说,你就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 波娜娜只能跟其他人呆在帐篷里,坐在陆夫人她们中间,东方遥楚并没有提赌约的事情,回到了自己的凳子上,当波娜娜一众人等都是空气。 遥楚今天的这番言论能唬住楚流云,说到底还是他不够了解她,如果他多了解那么一点点,今天她也不能全身而退。 不知道君七他们的情况如何,楚流云继续封闭万年寺,不知道他到底想到办法逃出去没有。 打断自己心中不该有的思绪,想那么多干嘛,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觉察到落在自己身上充满探究的视线,遥楚扬眉对上了姚夫人那双深沉的眸子,一眼,东方遥楚就看出来了姚夫人的想法,对她轻轻扬起嘴角,也不多做解释。 姚夫人虽然心生怨怼,但是也无可奈何,紧握住姚瑾越的手,两个人的目光交错,心照不宣。 姚瑾越疑惑的在两人只见扫视:“娘,公主,你们怎么那么奇怪?” 姚夫人轻叹了一口气,点点姚瑾越的脑门:“你这性子,也就只有公主受得了你,娘是让公主以后多多照拂一下你,免得就到处闯祸。” 姚瑾越依偎在姚夫人怀中:“娘放心,我一定跟公主师傅好好学习,不给您和爹爹丢人。” 见姚夫人终究还是抵不过对自己女儿的疼爱,东方遥楚不由得有些羡慕。 这边一片和谐,波娜娜那边倒是热闹,众人七嘴八舌的在讨论到底谁才是刺客的同伙,有的还是指定遥楚,有的说是刺客自己杀了禁军跑出来的,还有人说禁军中有内歼,倒是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怀疑波娜娜。 寅时刚过,折腾了一夜的众人昏昏欲睡,帐篷里面都是女眷,大家累了,也就不顾及什么了,三三两两挨在一起就昏昏欲睡。 姚瑾越率先听到了动静,整个人都差点弹起来,被东方遥楚拉了一下,两个人依旧不动声色的趴在桌子上。 两个人也注意到波娜娜醒来,姚瑾越睁开的眼睛充满了惊讶。 姚瑾越天生耳朵好使,遥楚仗着自己高深的内力,两个人都听到了大雄宝殿那边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波娜娜能听见,想必她的武功也不弱才是。 交战的声音越来越大,从大雄宝殿一直打到了后面的弥勒殿,明明说要的要到晚上才动手,现在天还没有亮,岚景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了。 第86章 护送回城 战斗持续了很久,天大亮的时候,左岩慌慌张张的跑来通知波娜娜,说是楚流云受了重伤,这里药材稀缺,要马上回京,波娜娜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 楚流云走了,禁军也被带走了大半部分。左岩收拾完万年寺,就说要送众位夫人和千金回城。 左岩亲自带队护卫遥楚回镇国将军府,美其名曰是保护,但是实际上楚流云怕是并没有打消对她的怀疑,尽管表面上看起来跟她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遥楚对左岩点头致谢:“那就劳烦作大统领了。” “公主殿下客气,这是末将分内之事,请公主上车。” 遥楚和青儿上了马车之后,马车便开始沿着官道往城里走,刚走了没一会,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呵斥声,紧接着便是禁军拔刀的声音,好像是有人拦路。 对面传来一阵焦急的女声:“将军,奴婢是遥楚公主的丫鬟,我家公主上万年寺两日未归,奴婢担心的紧,但万年寺戒严,只能在这里等着。” 声音十分的熟悉,遥楚掀开帘子,看到一个蓝色的身影抱着左岩的胳膊不撒手,遥楚虽然没有看到正脸,还是肯定了这个丫鬟就是蓝儿,左岩脸色十分尴尬,不手下都用一种暧昧的眼神扫过,然后别开脸。 “姑娘,你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 遥楚无奈的抚额:“左大统领,她是我的丫鬟蓝儿,还请手下留情!” 左岩听到遥楚的话,愣是将蓝儿给扯下来:“既然是公主殿下的丫鬟,那就跟着公主一起回城吧。” 蓝儿娇声哼哼:“早说奴婢是公主的丫鬟,你还不相信。” 左岩的嘴角抽抽之后,迅速放下帘子,不去看蓝儿得逞的脸,蓝儿上来了之后,马车又继续往前行。 “小姐,真是担心死婢子了,您没事吧?婢子打听到沐王为了抓岚公子包围了万年寺,就怕出个意外。” 说道岚景,遥楚的目光微闪,拍拍蓝儿的头:“我没事,万年寺被戒严了,没办法传递消息出来。” 遥楚给嗓子都哑了的蓝儿递上一杯茶水,她喝了还不够,直接把茶壶往嘴里塞。 遥楚也是醉了,从没见过这么奇葩的丫鬟。 一路上青儿又把发生的事情跟蓝儿叙述了一遍,吓得蓝儿直接从车上跳起来,撞到了马车的车顶,疼的龇牙咧嘴。 镇国将军府中,东方兮若听到外面传来遥楚回府的消息,不禁气得摔了她最心爱的簪子,这样还不够解气,又摸出了剪刀把自己刚刚绣的屏风给剪了个稀巴烂。 “刺客夜袭万年寺为什么不把她杀了,居然还活着回来了,就知道给本小姐添堵!” 桂枝恨得咬牙切齿也没有办法,遥楚毕竟还有个公主头衔,除了皇上,谁也奈何不了她去哪里,只能安慰东方兮若。 “好了,她回来就回来了,现在这个府里大大小小都听娘的,她就算回来,我们也当她不存在,到时候就当没这个人,不给吃,不给喝,她一个女子,过不下去就自己滚蛋了!” 第87章 穷困潦倒 东方兮若不依不饶:“娘,她说这次回来还要把那老东西的灵位请回来,她那是打算不走了。” 桂枝的眼中闪过狠毒,想起晚间东方睿的话,她心中已经大定:“走不走可不由得她说了算!” 遥楚是被左岩亲自护送回来的,送走了左岩之后,就看到桂枝和淑芳等人走出来,脸色挂着虚伪的笑意。 “大侄女,你可回来了,听说万年寺出事了,可把婶子急坏了,你有没有遇到什么事啊?” 遥楚笑的不带任何感情:“我都和众位诰命夫人待在一起,很安全,婶子不用担心。” 桂枝被堵了回来,也不恼怒:“既然没事,那婶子就放心了,想必你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 遥楚点点头,就转身往自己院子里面走。 回到院落的时候,院子里的杂草已经打整干净了,院中也种上了小树苗;房间也简单的修缮了一番,窗户和门都已经修补好了,至少不会再有蚊虫能飞进去,至于房间里面的摆设,虽然陈旧,但是也还能够使用。 但是蓝儿对此明显不满意:“那个冯管家也太贪心了吧,三百两银子都够买一个院子了,他就修缮成这样?” 青儿噗嗤一笑:“银子又不是咱们出的,你心疼什么。” 蓝儿掰着手指,心疼道:“虽然不是我们出的,可那也是将军府的钱,小姐的钱啊!” 遥楚心里赞叹蓝儿机智,不管谁出的,都是咱们的,奈何实在太累了,躺在软榻上不想动弹。 青儿想给遥楚倒茶,提起茶壶发现里面是空的,于是走到外间,想叫月牙去烧水,结果半天没看到人,只能亲自去打水来。 “怎么将军府的人都少了许多?” 蓝儿打了个哈欠:“小姐不是为下人的事打了冯管家一顿吗?桂枝为了把戏演的逼真一些,所以把绝大部分的人都给送回了东方府,以表现将军府的穷困潦倒。” 青儿皱了皱眉头:“看来她们是想苛刻咱们了,明天我上街一趟,买些东西回来。” “小姐受伤到现在也没个消停,记得找大夫抓点补气血的药。” 青儿白了一眼蓝儿:“小姐最怕吃药了。” 谁又能想到天底下最会玩药的人居然最害怕吃药呢? 青儿叹了一口气:“我先去给小姐准备点热水,小姐先沐浴再休息。” 青儿转身去了厨房,蓝儿也累的心慌,趴在桌子上打盹。 遥楚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天都已经完全黑了,想到现在可能很晚了,遥楚打算继续睡,可是一整天没有吃东西,实在饿得睡不着,遥楚就起身想去找点吃的。 遥楚没有让人守夜的习惯,但是她刚拉开房门就惊动了隔壁的两个丫鬟。 蓝儿打着哈欠走出来:“小姐,你要出门吗?” 遥楚看蓝儿迷糊的模样霎是可爱,忍不住去捏她那婴儿肥的小脸:“不出门,就是饿了,你要一起吗?” 蓝儿的瞌睡虫一下子就跑光了:“小姐要亲自下厨吗?青儿,快,我们去厨房。” 第88章 不给饭吃 说到遥楚的厨艺,那可真是不得了,以前在出云峰的时候,她们就经常跟着东方遥楚在无尽山脉中四处走动,抓捕毒物,采集草药,每一次东方遥楚都能把最难以下咽的食物变成人间美味。 镇国将军府人少了一大半,冷清的很,一行三人,大半夜的时候就往厨房里面走去,一不注意还以为是遇到了女鬼。 厨房在将军府的里面,整个院子比东方遥楚住的还要大,厨房的院子里圈养了不少的鸡鸭,不时发出咯咯的声音,房梁上还挂满了去年秋冬备上的腊肉,厨房里面居然有满满一箱子的燕窝银耳,还有冰镇保险的海参,鱼翅。 蓝儿拉开柜子,被这一幕惊到了:“我的个乖乖,他们不时说将军府日子过得清贫吗,怎么会有这么多吃食,青儿,快来看,这里的碗筷都是银的,馊水桶里都是鸡鸭鱼肉,太浪费的吧。” 遥楚随手关上燕窝箱子:“镇国将军府当年深得先皇的宠爱,赐了不少好东西,千年人参,百年鹿茸哪样都不少,除了真金白银,还有祖父给我置办的各种产业,他们要是不使劲挥霍,怎么花的完?” 把东西放好,遥楚取了自己要用的食材,开始准备,青儿则是负责烧火,蓝儿负责洗菜,和面。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做饭,负责揉面粉的蓝儿把面粉糊弄在了青儿的脸上,两个人追追打打,差点没把厨房给烧了。 “你们再干什么?”一阵怒吼声从厨房的门口传来,差点掀了房顶,三个人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过去。 只见一个身材肥硕的女人站在厨房的门口,她的手上端着一根长长的门栓,那身子几乎要把门给撑破了,被肥肉挤得快看不见的眼睛凶狠的瞪着三个人,门闩横在她的手上,让她左右进不来,看到蓝儿咯咯直笑。 青儿低声道:“她是厨房的管事,姓赵,不过大家都叫她胖管事。” 遥楚微微颔首:“原来是胖管事,我今天睡过了头,没吃晚饭,所以有些饿了,起来做点吃的。” 胖管事这才想起来遥楚的身份,放下门栓道:“原来是小姐,奴婢还以为遭了贼呢,不好意思啊。” 遥楚继续拨弄手中的菜:“没关系,胖管事先去休息吧,我们自己来。” 谁知胖管事不仅没有离去,反而搁下门闩走了进来,阻止遥楚的动作:“小姐,不好意思,府里有规定,天黑之后就不能生火做饭了。” 遥楚将手中的菜重重的搁在菜板上,不悦道:“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本小姐饿了难道还不能做点吃的?” 胖管事满是肥肉的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态度和动作却是不容置疑,随手将遥楚搁下的菜放回了原处,还走到蓝儿身边,夺过了蓝儿手中和面的盆。 “小姐,还请您不要为难奴婢,要是被夫人知道了,奴婢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遥楚勾起冷笑:“如果夫人知道了,就让她来找我!” 第89章 找点乐子 “不行的,小姐,一直以来都是规定,不能破坏,夫人信任奴婢,才把厨房交到奴婢的手中,奴婢不能辜负了夫人的信任,小姐还是忍耐一下,等到明天早晨的早膳吧。” 遥楚听了之后不禁笑道:“这也就是说本小姐在自己家里,饿了还不能吃东西?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胖管事又灭了灶头里面的火回到:“小姐,这是夫人规定的,夫人是主子,奴婢自然听的是主子的!” 遥楚把手中的菜刀砍在菜板上,发出碎裂的声响,黑夜中传的老远。 “蓝儿把人给我绑了。” “好咧!”蓝儿早就忍不住了,不顾手上的面粉,随手就从台子上找了两根绳子,把人给绑了起来,胖管事还想挣扎,胖胖的身子兜兜转转的两圈不仅没有躲过蓝儿,反而被多困了两圈。 “你不能这样做,奴婢可是夫人的人。” “今晚你就是天王老子的人,也没用,蓝儿把嘴巴堵上。” 胖管事太胖,她耍赖倒在地上打滚,蓝儿一时还拖不动,青儿就上去帮忙,很快就被五花大绑拴在厨房院子里的大铁鸡笼旁,又用抹布堵住了胖管事的嘴,累的两个丫鬟直喘气。 “这个女人简直比猪还肥,累死我了,小姐,接下来怎么办?” 遥楚让青儿生了火,另外拿了菜,开始动手做饭,胖管事的闹腾并没有影响三人的心情,反而越加的有说有笑。 “先吃饭吧,反正睡好了,一会吃饱了,正好给她们找点乐子。” 吃饱了,喝足了,三个人休息一会,根据遥楚的命令,蓝儿便用绳子像是拉车一样把胖管事往青藤院里拖,胖管事动弹不得,又被堵住了嘴巴,一路上跌跌撞撞受了不少伤,呜呜的叫。 此时已经到了丑时,将军府里很是安静,桂枝赶走了下人,这会连个巡逻的都没有,一路上都没有人发现。 根据记忆,到了青藤院门口,青藤苑,这个大伯的院子,遥楚记得自从大伯去世之后,爷爷就命人把青藤苑给封了起来,现在却被东方睿和桂枝给霸占了,遥楚的目光一点一点的冷下来。 遥楚没有让人开门,环顾四周之后,一脚就把胖管事踢到青藤苑的院门上,门没有被撞开,胖管事被弹了回来,扑到在地上,五官扭曲。 随后跟来的青儿手里端着胖管事那根长长的门栓。 “把抹布摘了,给我狠狠的打!” 这种事情蓝儿最喜欢,从青儿的手中抢过门闩,笑的有点阴险,胖管事意识到不妙,想要挣扎,东方遥楚手指一动,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便刺进了她的穴道,能让胖管事的痛感增强十倍。 蓝儿高高扬起板子就往胖管事身上招呼。 “啊!”只是一个板子,胖管事那杀猪般的叫声便响彻了整个将军府,野鸟从草丛和树枝上腾飞,原本寂静的院子好像投来一个响雷,吓得大家小心肝像是要炸开一般。 第90章 处置奴婢 胖管事浑身的肥肉便开始抖动起来,想要起身,却被捆绑根本动弹不得。 遥楚选的这个地方很是特别,距离东方一家人住的院子都是直线距离最近的,惨叫声一定能让他们好生乐呵乐呵。 蓝儿毫不手软,扬起板子不停的开始招呼,惨叫声格外的清晰,不少人直接从梦中吓醒,还有的从床上掉了下来,各个院子里也都亮起了灯。 桂枝吓得急忙躲进了东方睿的怀中,外面一阵又一阵的惨叫让她毛骨悚然,还以为吓了地狱。 东方金文年纪大了,睡眠浅薄不禁吓,差点一口气上不来,面色甚是惨白。 奶娘也惊醒了,见倩云睡得香甜才放心下来,连忙捂住孩子的耳朵。 东方兮若也吓得不轻,甚至连外衫都没有穿就跑了出来。 桂平差点没死在淑芳的身上。 尖叫声持续,胖管事痛的想咬舌自尽,就连晕都晕不过去。 没多大一会,所有人都来到了事发地点,被惊醒的几个下人也是衣衫不整的跑了过来,不一会就把青藤苑门口围了起来。 东方睿披了一件衣服,提着一把剑杀气腾腾的冲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东方兮若扑倒桂枝的怀中,哭了起来:“娘……怎么了,吓死了……” 东方睿见到胖管事趴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面色黑的滴血,颤抖的指着蓝儿,两只眼睛燃烧着熊熊的怒火,怒吼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个奴婢好大的胆子!” 遥楚施施然站出来:“是我的意思,本来只是想处置一个不懂事的厨房管事没想到打扰到大堂叔休息了。” 东方睿差点吐出一口鲜血来,你处置一个下人跑到人家门口来大吼大叫,这真的不是故意的? 桂枝的脸色也是难看,十分震怒:“大侄女,你什么意思,这大半夜的,处置什么下人非要跑到我的院子门口?” 遥楚一副疑惑的样子道:“这青藤院原来可是我大伯一直住的院子,我并不知道原来大堂叔和婶子居然住进了大伯的院子,倒是多有打扰了。” 桂枝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抓住东方睿的手,东方睿那伪善的面孔根本就伪装不起来,一张脸黑的滴血,磨牙的声音异常清晰:“大半夜的,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不能明天再解决吗?” 遥楚没有开口,青儿接过话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小姐饿了想去厨房拿点吃的,可是这个胖管事说听了夫人的吩咐,不准小姐吃东西,我就奇了怪了,小姐在自己家里居然还不能吃点东西,难不成将军府的东西都是拿来喂狗的吗?” 众人气息一噎,脸色气的发青,又听遥楚继续说道:“她居然说是堂婶子吩咐她这样做的,遥楚知道堂婶子向来深明大义,怎么会做出此等龌蹉下流的事情来,于是就知道必定是这个奴婢想要坏了堂婶子的名声,于是让哟呵出打她一顿以示惩戒。” 第91章 甩一巴掌 听了遥楚的话,东方兮若气得手脚都在抖,她一个人住,年纪也不大,被吓得最惨,怒气冲冲:“东方遥楚,你个小践人,大半夜的就因为你饿了闹得整个家鸡飞狗跳!你是不是有病啊!” 遥楚微微眯起了眼眸,凝视东方兮若的张牙舞爪,声音极冷:“你说什么?” 东方兮若气急了,冲着遥楚大吼大叫:“我说你有病!” 病字刚落,就见扬起巴掌就甩在东方兮若因为怒火和惊吓被涨的通红的小脸上,东方遥楚被甩的一个趔趄,扑倒在桂枝的身上。 这一巴掌的响亮程度完全不亚于胖管事的惨叫声,惊得所有人都一时回不过神来。 “东方遥楚,你敢打我?我要杀了你!”东方兮若捂住自己的左脸颊,双目通红,一副要跟遥楚拼命的模样。 遥楚收回自己的手,神情甚是冷漠。 “东方兮若,不要把我的漠视当做你撒泼的资本,你不过是一个东方家的女儿,敢在我家里对我口出污言,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东方兮若被东方遥楚一身凌厉的气势给震得懵了,想要扑过去的身子霎时就停在了半道上,瞪着眼睛不知所措。 “东方兮若,不得无礼!”东方睿怒不可揭的吼道,吓得东方兮若浑身一哆嗦,桂枝连忙把爱女搂进怀中,憎恨的看着遥楚。 东方睿深呼吸好几次才压抑住想要掐死遥楚的冲动:“你堂姐不懂事,回头我自会好好管教她的,如果你没有什么事就早点回去休息吧,胖管事明日大堂叔会亲自处置,给你一个交代。” 遥楚瞥了东方睿一眼:“东方兮若是东方府的女儿,请大堂叔回去好好管教。胖管事在我将军府当差,就不用麻烦大堂叔了,我自会处理。” 东方睿怎能听不明白遥楚字里行间的意思,见她已经把事情挑在了明面上,不由得冷笑一声道:“大侄女你年纪尚小,很多事情还不懂,如果没有堂叔和婶子为你做主,怕是会被别人欺负了去。” 遥楚冷哼:“堂叔多虑了,在陛下没有撤掉我头上的公主之位,想必也没有人敢欺负我才是,时间不早了,堂叔堂婶,堂姐好好休息。” 遥楚洋洋洒洒的走了,徒留下满院子的人怒目相视。 东方兮若气的头顶冒烟,不管不顾的闹腾东方睿夫妻二人。 “爹,我一定要杀了她!否则我咽不下这口气!” 东方睿听了之后掉头就往屋里走。 东方兮若跌坐在院中,手指划过地上的泥土,留下五跟长长的痕迹。 “爹……爹,我要杀了她……” 桂枝拦住失控的东方兮若安慰:“你放心,爹娘一定为你做主,不会让你白白挨他一巴掌的,我这就去劝你爹,你先回去。” 东方兮若不依不饶,得了桂枝的保证,才跟奶娘回去。 桂枝进了屋,关上门看到东方睿正一个人坐在桌子上,脸上很难看,她走到桌边,桂枝给东方睿倒了一杯茶:“老爷,您……” 第92章 处理杂碎 桂枝话音刚落,就被东方睿打在桌子上的一巴掌吓得哆嗦,茶杯和盖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东方遥楚,欺人太甚!” 这一拍惊了桂枝一跳,眼泪顿时就流了出来:“相公,这可怎么办?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兮若从小到大都被我们捧在手心,哪里吃过一点苦,受过半分罪,如今东方遥楚这一巴掌不仅是打在妾身的心上,也是打在相公的脸上啊。” 东方睿眯起双眼:“你放心,她敢伤了兮若,我一定让她付出代价,想要独占将军府,她是在做梦!我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小践人,她一开始就是冲着咱们来的。” 遥楚处理了胖管事,桂枝一时却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东方兮若被遥楚甩了巴掌,丢尽脸面,这几日也没出现,听说已经砸了三次房间了,而那个老狐狸东方金文听说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就病了,一直没有出来过,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不过遥楚才没功夫来管他们的死活,如今定下了迎接爷爷回府的日子,遥楚现在专心处理将军府的杂碎。 青儿给遥楚端来了胖管事熬好的燕窝粥,还有几盘非常不错的小菜。 遥楚并没有把胖管事如何,反而打赏了胖管事一百两银子,胖管事当即表示尽心尽力的为遥楚做牛做马。 胖管事把自己知道的,关于他们的龌龊事都讲给了遥楚,遥楚一个早上就处理了不少人和事情,府里都知道后回来这个大小姐才是真正的大小姐,而且手段毒辣,两个丫鬟还带着功夫,也不是省油的灯,不少人都战战兢兢。 青藤院的路上,东方遥楚走到门口就听到东方兮若伏在桂枝的腿上哭泣。 遥楚昨晚上的那一巴掌可是丝毫没有留情,这会东方兮若的脸肿的像是馒头,根本就不敢出门见人。 东方兮若恨死了遥楚,手帕都被蹂躏的不成形。 “娘,您一定要替女儿做主啊。” 桂枝见宝贝女儿几乎哭断了肠子,心疼的像是割自己的肉似得。 “快起来,小心哭坏了眼睛,你且稍稍忍耐一时,你爹不会让你白白受罪的。” 东方兮若哭的梨花带雨,但是那脸上却是毫无美感可言。 桂枝转身对冯管家道:“你快去千山暮雪,把最好的药买回来,一定要是最好的。” 冯管家应了声,刚转身往外走就看到了恰好走进来的遥楚,谄媚的给遥楚行了礼。 遥楚未回来之前,东方兮若是东方家的大小姐,还占着将军府大小姐的位子,日子过得好不舒坦。 可这正主儿回来了,经过东方遥楚立威之后,这叫法还真是为难。 要是叫遥楚大小姐,那东方兮若往哪搁?还不得揭了他们的皮? 若是叫东方遥楚二小姐,皮也不够厚,后来干脆就叫东方遥楚公主殿下,叫东方兮若为大小姐。 “夫人,是公主过来了。” 听到冯管家的声音,母女两个皆是一惊,东方兮若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腾腾的冒了起来。 第93章 添置下人 桂枝赶紧拦着她,让奶娘把她带到里间,不许她出来,东方兮若现在也没脸见遥楚。 桂枝也是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露出一个干涩的笑意,从里面走出来,连连招呼遥楚进屋。 “快进来,外面日头也大了,免得晒着了。” 遥楚扫了一眼桂枝的脸色,虽然带着笑意,可是那眼底的青灰是如何也遮不住,两只眼球萦绕着血丝。 “堂婶子的脸色不太好,似乎昨晚睡的不好。” 桂枝身子一震,袖中的手紧紧的握着:“是吗?大侄女看错了吧,婶子挺好的。” 遥楚坐下,屋子里诡异的沉默了下来,见遥楚不言不语,桂枝的心底打起了鼓。 被遥楚闹腾了几回,她也知道遥楚并不简单,摸不着脉门,她也不敢贸然出击,免得又被她抓住什么。 想到这些,桂枝心里恨得要死,她好歹在宅门大院生活了几十年的人,居然在一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面前战战兢兢,生怕走错一步万劫不复。 桂枝维持着一个艰难的笑意,丫鬟进来奉茶,她总算开了话头:“大侄女怎么有空有空过来了。” 遥楚接过茶,翻起盖子悠闲的拨弄了一下杯中起伏的茶叶,一个不小心茶杯摔碎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起,桂枝被烫的惊叫起来。 遥楚用帕子擦了擦手:“不好意思,堂婶子,这茶太烫了。” 桂枝红着眼睛,握紧拳头,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咬死遥楚,可这茶是她的人送来的,这么烫她怪的了谁? “没事,都怪下人不懂事,这么热的天还滚烫的茶水。” 遥楚做回了椅子上:“堂婶子没事就好,前几天不是说给将军府添置一些下人吗?耽搁好几天了,倒是又让婶子受累了。” 将军府怎么可能缺下人呢?丫鬟婆子起码百十来个,可是都扔去了东方府。 如今自己不仅要操持家业,还没人伺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即使是这样,桂枝也不会补充人手,心里巴不得东方遥楚受不了,自己滚蛋呢。 “婶子多谢你的好意了,婶子不累,这府里也没几个人,用不着那么多下人。” 东方遥楚的脸上闪过为难:“这样怕是不太好吧,婶子怎么说也是东方家的大夫人,身边怎么能没人伺候呢?” 顿了顿,遥楚又继续说道。 “堂姐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一个丫鬟,一个奶娘怎么够?说出去丢的还是堂姐的脸,原本身份就不高,现在最多也就配个庶子,或者给人做妾。” 居然说她只够给人做妾,里间的东方兮若气的差点冲出来。 这厢桂枝的脸色也不好看,像是被打了一巴掌,脸色发青,阴阳怪气道:“大侄女说笑了,兮若虽然比不得如家小姐,陈家千金,但是却也轮不到做妾的。” 遥楚悠然一笑:“堂姐不过是三品官员的女儿,楚京这个大官云集,豪门遍地的地方,东方府算什么?” 桂枝想要反驳,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拉的老长。 第94章 留名千古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霸占将军府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东方元博死前就是镇国大将军,死之后皇上还说了,朝廷不会在出现第二个镇国大将军,这个封号只属于东方元博。 镇国大将军超一品的封号,尽管东方元博死了,可他历经四代君主,地位崇高,他们住进来,久而久之,东方兮若可就真成了镇国将军府的大小姐了,这身份,就算进宫也不是不可能的。 “堂婶子自己闲不住,可也得考虑堂叔的面子吧,就算七品县令夫人都是前呼后拥,五品大员的夫人却做着下人的活计,丢的可是堂叔和堂姐的脸,听说二堂哥还在兵部挂了职呢,再说二爷爷七十多了,算是高寿了,身边怎么能没人伺候?要是有个好歹,婶子可就名留千古了。” 遥楚掰着手指一个一个算,不由得让桂枝迟疑了,虽然遥楚说话不好听,但是句句在理,自己再怎么受苦,熬一下就过去了,好日子在后面。 可是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却只有一个妈妈,一个丫鬟,说出去,还不得平白降低了身价,她以后又如何在众夫人面前抬头,她还指望她的浩儿平步青云呢。 老太爷七十了,要是一个不慎,死了也没人知道,老爷那里不好交差。 桂枝脸上的表情,东方遥楚一览无余。 “婶子,你觉得怎么样?” 桂枝为难的望着遥楚,看来不添人是不行了,自己回头把东方府里那些个丫鬟婆子再卖了就成。 “既然大侄女说添就添吧。” “我算了一下,将军府里至少要添置五十个丫鬟,包括洗衣,打理院子,贴身伺候的。” 遥楚话音一落,桂枝惊讶。 “那么多?” 遥楚赧然一笑:“不多的,你放眼楚京,哪个官家宅邸没有百十个丫鬟?说出去也威风不是,堂姐和堂哥这身价可就……。” 这话让原本已经有些动摇的桂枝,更加动摇了。 “另外还只要配上三十个妈妈,至少四个教养妈妈,能教导堂姐礼仪,若是进宫也不能因着身份被比了下去不是,另外还能帮婶子打理府里的大小事。” 桂枝听遥楚这么为她们考虑,刚刚的怒气消了一大半,笑的见牙不见眼:“婶子真是没白疼你。” “如今遥楚已经没有亲人了,院子太大,怪冷清。”其实遥楚想说的是,将军府这么大,我一个人住太冷清。 但是有些人显然没听出来,一个劲的点头,心里还以为她好拿捏。 遥楚继续道:“除了这些,还需要二十个小厮,三十个护院,府邸安全可是第一的。” 说道这里,桂枝最后一丝犹豫也没有了,连连点头称赞她懂事。 “大侄女想的真是周到。” “这么说婶子是没有意见喽?” 桂枝摆手:“我没意见,就这样吧。” “买丫鬟和婆子每个人花一百两,算下来一共八千两,小厮每个一百二十两,算下来就是两千四百两。但是教养妈妈只能聘用,宫中出来的妈妈月银更是水涨船高。 每个人每月五两银子,护院没人每月三两银子,算一年的话,加上人牙子红包,置办衣服,算下来差不多一万五千两。听账房说将军府的产业暂时由婶子在打理,所以……” 遥楚的话还未说完,东方兮若气得头顶冒烟,从里间冲了过来,对东方遥楚大吼大叫。 “你这个践人,怎么不去抢啊?买丫鬟婆子要一万五千两?丫鬟婆子哪里用得到一百两一个。” 第95章 没听清楚 遥楚抬眸,寒光从她漂亮的眸中一闪而过。 “原来堂姐也在啊,刚刚堂姐叫我什么?我没听清楚。” 不咸不淡的话让东方兮若脊背一麻,瑟缩了一下,气势也弱了下来,两只通红的眼睛怒瞪着遥楚。 桂枝也生怕东方遥楚一个情绪不稳,又甩自己女儿一巴掌,连忙把人拉开,赔笑道:“兮若不是这个意思,她的意思是她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 东方遥楚的态度也冷了下来:“那婶子是什么意思呢?” 桂枝也没有想到遥楚光明正大的坑银子,虽然将军府的产业在她的手中,可是那些个产业都有东方元博留下的人专门打理,大多数都不买她的账,更有甚者已经脱离了将军府。 过了这么多年,经过东方睿百般周折,到手的也不过就是一些田地和铺子,如果要是给了银子,那遥楚怕是更不会离开了。 桂枝尽管心理想骂死遥楚,面上却不得不装作一副很乐意的样子。 “府里这么多年也没人伺候,日子也还是过来了,要是有人伺候,我们倒是不习惯,我们都喜欢清静,人多看着心里烦。” 遥楚挑眉问道:“那二爷爷那里呢?” 桂枝又道:“你二爷爷也不习惯有人伺候,平日里小辈们多关心关心就得了,要是事事都劳烦丫鬟婆子,倒是显得我们不孝顺,他老人家也不喜欢热闹。” 遥楚垂眸,略显失望道:“原本我想如今正是夏日,租子都没收回来,账上肯定没那么多钱,就准备了两万两银子,想尽点心意,既然会惹得你们心烦,那便算了,也不能往大家的院子强塞人。” 此话一处,桂枝几乎喷出一口老血来。 你出钱怎么不早说?害的以为要她的老命。 两万两,府里本就有丫鬟仆人,就算再添加,最多也就花个一千两,最后自己白捡了一万九千两,桂枝心中呕的要死。 狗闻见了肉味,怎么会轻易放过,何况是还是一条贪吃的狗,桂枝几番思索就把主意打到了遥楚的身上。 “哪个,大侄女,虽然我们院中不需要人伺候,但是你毕竟有公主身份,身边不能少了人,要不然怕是会被看低的。” 遥楚思索了片刻,为难到:“我一个人用丫鬟,你们都不用,是不是不太合适?” 桂枝连连摆手道:“没有关系,您是公主,身份高贵,哪能跟我们比呢?” 遥楚赧然一笑,为难道:“既然这样的话,那遥楚就不客气了。” 桂枝心中真想大吼:你别客气,千万别客气,赶紧把银子拿来。 心里想着银子,桂枝的心情那个激动,笑的见牙不见眼,又亲自给东方遥楚填了茶水。 遥楚轻啄了一口,将杯子放下。 “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人牙子?” 桂枝故作思索了片刻:“楚京最好的人牙子住在南门上,这里过去有些远呢。” 还不等遥楚开口,桂枝又道:“这样吧,找丫鬟的事情就交给婶子来办,婶子认识一个人牙子,这就让她把人领过来。” 第96章 千山暮雪 “那就辛苦婶子了。” 从青藤苑出来,时辰尚早,遥楚决定去千山暮雪一趟。 千山暮雪是遥楚学医一年之后,无意中创建的,陈叔原本是跟在东方元博身边的军医,后来东方元博去世,他便离开了军营,用遥楚的第一笔诊金创建了千山暮雪。 爷爷回家的日子已经定下了,在本月的十二,算起来也没有几天了,不管是什么人进将军府,她都不放心,唯有千山暮雪的人。 街上非常的热闹,马蹄声,吆喝声不绝如缕。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蓝儿撑起身子,探出头去:“出什么事了?” 车夫跳下去看了个究竟,回来禀告。 “小姐,前面堵住了,过不去,我们是绕路还是继续等?” 这里距离千山暮雪已经不远了,可绕路的话起码要多走小半个时辰,继续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散的开去,于是遥楚自己跳了下来,决定走过去。 “你掉头回去吧,我们自己走路过去。” 车夫拱手,便掉头回去了。 遥楚三人都没有想到这条路之所以被堵了,恰恰是因为千山暮雪门口的纷争,整条街都被堵了,看起来麻烦不小。 蓝儿皱起了眉头:“小姐,是千山暮雪出事了。” 遥楚早就看到了正是千山暮雪的门前出事,才让车夫掉头回去。 “先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蓝儿领着遥楚,往人群里面钻,看热闹的人很多,好不容易才挤进去,不少人不乐意,看到是个眉清目秀的姑娘,才讪讪的闭了嘴。 走进了才瞧见千山暮雪的正大门口放着三具尸体,尸体上搭着白布,上半身被掀开了,露出灰白的脸,其中一人嘴巴还大张着,看上去甚是惊悚。 三具尸体分别是两个老人,一个小孩,身上都穿着价值不菲的绫罗绸缎。 数十个打手保护着尸体,除此之外还有五六个青年男女,也是一身富贵,其中还有一个孕妇,又哭又闹的让千山暮雪杀人偿命。 千山暮雪是楚京最大的药铺,也是生意最好的药铺,价格公道,医术又好,还乐善好施,一直以来口碑都非常不错,千山暮雪去年推出了养生丸,一度卖断货, 头发已经花白的陈叔此刻正焦头烂额的给人赔罪,道歉,尽管这样还是有好事分子砸了不少东西。 遥楚也没有想到千山暮雪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蓝儿拉住身边一个看热闹的小哥,向他询问了一下情况。 小哥也是好热闹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快遥楚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们都是城里一个富商的家人,说千山暮雪卖的养生丸有问题,死了两个老人,一个孩子。 养生丸已经在千山暮雪卖了一年多了,怎么可能现在才吃死人?如今这三人的家属都声称三人死在养生丸之下,原本良好的口碑都变成了屠刀,更是不少侠义心肠膨胀的人也对千山暮雪的人大呼小叫,口飞横沫,真想上前主持公道,愤怒的情绪几乎要拆了整栋楼。 第97章 被抢走了 小哥又道:“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波了。前两拨陈大夫用钱打发了,这是这拨人不要钱,非要千山暮雪给个交代,要把养生丸的方子和所有的养生丸都拿出来,说要拿给御医检验。” 正门进去太招眼了,遥楚带着蓝儿找了一家客栈,换上了男装,再绕到了后门上。 可能是怕有人从后门进去闹事,后门不仅锁上了,还上了门闩。 院中一个药童见一个带着半张面具的白衣公子,和两个小厮从天而降,吓了一跳,药童防备的看着三人,后退了几步,手里切药材的闸刀护在胸前。 凶狠的朝着三人比划,眼中的害怕却是那么的明显。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蓝儿尤其喜欢小孩子,弯下腰亲切道:“我们是好人,你去前面把陈叔叫来,姐姐请你吃糖人。” 药童一听是找陈叔的,脸上闪过惶恐,把闸刀握得更紧了,凶狠的等着蓝儿。 “我才不会上当,你们肯定是来偷东西的。” 遥楚和蓝儿满脸黑线,你见过这么光明正大的来偷东西的吗? 遥楚上前一步,吓得药童又后退了几步。 “我们不是来偷东西的,是有事情找你爷爷。” 药童把刀对这东方遥楚比划,梗着脖子:“你们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不会上你们的当。” 说完这话,药童把闸刀很劲往东方遥楚扔过来,然后转身就往前面跑。 “爷爷,坏人又来了。” 前面正焦头烂额的陈叔听到孙子的叫声,赶紧往后面跑。 药童指着遥楚三人:“就是他们,又来偷东西了。” 陈叔把药童挡在身后,警惕的看着遥楚二人。 陈叔经营千山暮雪,早就混成了人精,见到二人的穿着和打扮,就知道二人不是来偷东西。 陈叔拱手:“孙子无状,得罪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遥楚面具扬起一抹和煦的笑容:“无碍,他很可爱。” 看遥楚不像是普通人,又没有离去之意,陈叔请遥楚坐下,又亲自奉了好茶。 “不知公子驾临千山暮雪,有何赐教?” 遥楚轻啄一口茶水:“买药!” 既然是来做买卖的,肯定好打发,陈叔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请问公子需要什么药,老朽这就给您拿。” “地狱花开。” 地狱花开这种毒药是遥楚研制之后,派人送给陈叔的,也算是给千山暮雪留下一张保命的底牌。 听到名字的陈叔脸色一僵,艰难的笑容也维持不住,既然找上门来了,肯定是确定千山暮雪一定有这种东西,陈叔便也不否认。 拱手道:“请公子恕罪,小店已经没有地狱花开了。” “那地狱花开去哪里了?” 陈叔苦涩一笑:“被人抢走了。” “噢?被抢走了?” “就前两天的事情,一群黑衣人闯进了千山暮雪,抓了我孙子,逼我交出铺子里最毒的毒药。” 怕遥楚不相信,陈叔又解释道:“不仅是千山暮雪,城中排得上名号的药铺都遇到了相同的事情。” 第98章 改药方子 难怪楚流云手上会有地狱花开这种毒药,居然使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为了抓住岚景,他可真是不要他那张脸了,不就是毁了逍遥居,拿了点银子吗?至于这么疯狂吗? “没有地狱花开没关系,给我最毒的东芝草,最纯净的无根水,外加十年茶叶,百年黑苔。” 陈叔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怔怔的看着东方遥楚,心中剧烈的震动。 最毒的东芝草,长在四季不见阳光的无尽山脉,最纯净的无根水在最高的出云峰。 十年茶叶,百年黑苔是地狱花开解药的药引。 陈叔猛然站起来,有些佝偻的身子晃动起来:“你是?” 青儿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玉佩。 陈叔大喜之下,竟是一番老泪纵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老仆给大小姐请安!” 遥楚连忙将陈叔扶起来,陈叔年纪不过五十出头,但是看这憔悴的模样,佝偻的脊背,像是六十好几的人。 一主一仆互相搀扶,陈叔热泪盈眶:“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快,快跟我上楼叙话。” 陈叔领着遥楚往二楼上去,又恭敬的给遥楚奉茶,行礼。 激动的不像话。 这个时候,楼梯上传来噔噔蹬的声音,然后又响起了呼喊声。 “爷爷,爷爷,你在哪里?衙门来人了。” 药童闯进来,见遥楚也坐在里面,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刚刚他还以为是小偷的人,结果真的是爷爷的朋友,脸色有些发烫。 陈叔拉过药童:“安儿过来,给……给主子磕头。” 陈安的眼中闪过惊讶,看了看遥楚,显然他是听说过这个少主子的。 陈安恭恭敬敬的跪下给遥楚磕头:“安儿给主子磕头。” 青儿扶着陈安起来。 陈叔又道:“这是老仆的小孙子陈安,大孙子陈鑫出门进货,算时间大概晚上就能到了。” 陈叔转身,低头叮嘱了陈安几句,又对遥楚道:“少主子,您先喝茶,有什么事吩咐陈安去做,老仆先下去处理点事情。” 遥楚叫住了陈叔:“可是养生丸的事情?” 陈叔一愣,想到楼下闹得那么厉害,少主子肯定知道了,无奈的道:“正是,这两日闹得厉害。” 遥楚让陈叔附耳过来,低语了几句。 陈叔惊讶万分,当即拱手道:“少主子观察入微,老仆自愧不如。” 遥楚心安理得的接下了夸奖:“可知道是谁在做手脚?” 陈叔叹了口气,摇摇头,这件事事发突然,又一桩接着一桩,他还没来得及让人去调查,先前两庄赔了钱,原本想着花钱消灾,没想到反而落了个做贼心虚的嫌疑。 几番思索,遥楚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她让青儿递来了笔墨,洋洋洒洒就把养生丸的方子写了出来。 “这个方子就说是养生丸的方子,你交给衙门便是。” 陈叔看了半天没看懂:“主子,虽然药材差不多,可是跟养生丸不一样,这方子……” 遥楚看着陈叔,笑而不语。 陈叔也是有一手好医术,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他明白遥楚的意思,拍着大腿兴奋的像是个小孩:“主子妙计啊,这个方子做出来的养生丸除了效果,绝对能以假乱真,这成本却还高了一倍。” 遥楚点点头,想给千山暮雪下套,无论是谁,都让你有去无回。 第99章 来要人的 “谁家出这个方子,就知道谁在跟千山暮雪做对了。” 陈叔小心翼翼的把方子收好,转身下楼去。 陈安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遥楚,有些惧怕她,却又忍不住对她好奇。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个主子,爷爷让他和哥哥都要勤加练武,以后要保护主子。 陈安让遥楚想到了万年寺的清逸,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连累,万年寺的时候清逸总不敢看自己,这个陈安倒是不怕生,一直盯着遥楚看,遥楚被一个小孩子看的浑身不自在,率先开口:“你今年几岁?” “十岁。”比清逸小两岁,可是看身量,两人差不多,不过陈安应该有习武,身量结实一些。 “你爹娘呢?” 说起爹娘,陈安的眼里闪过悲伤。 “我很小的时候爹娘就死了,是爷爷收养了我。” 遥楚以为陈安是陈叔的亲孙子,没想到是捡来的,刚刚在后院,将他们当作坏人,一心护着陈叔,可见心底善良。 没多大一会,陈叔就处理完了事情,急匆匆的跑上楼来。 陈叔跑上楼可带劲了,听得楼梯噔噔蹬的声音就知道事情解决的很圆满。 “主子,事情处理好了,果然如主子说的一样,那三个人都是捡来的乞丐,就是换了一件衣服,根据主子的吩咐将三个乞丐的死扣在了对方的身上,对方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惹了一身骚。” 陈叔激动的一张老脸通红,遥楚让陈叔坐在了她对面,亲自给陈叔倒茶,陈叔心里暗道老天爷对得起将军府。 “少主子这次回来是不走了吧。” “不走了。” “那您和沐王的婚事?” 这个是陈叔最担心的,当时听说遥楚单枪匹马闯沐王府,劫持波娜娜,他吓得差点晕倒,幸好遥楚最后平安走出了沐王府,才让他松了一口气。 后来这件事情被锁了消息,关于结果,知道的都不多。 遥楚毫不在意道:“婚约解除了。” “这就好,这就好,沐王配不上少主子。”陈叔虽然为遥楚心疼,但也知道沐王不是遥楚的良人。 “我知道,所以我休了他。” 正喝了一口茶的陈叔,听到这个话,一口茶水喷的老远,呛得眼睛都红了,咳嗽老半天才缓过气来。 “这次过来,是想要几个人,我匆忙回来,没有什么准备,所以放不开手脚。” 陈叔知道,遥楚肯定会回来的,将军府能用的人一个都没有,所以早就把人都备好了。 “主子要什么人?” “丫鬟,婆子,护卫,管家。” “少主子放心,今晚陈鑫就能回来,让他负责将军府的事情。” 陈鑫应该就是刚刚陈叔说的大孙子,只是陈鑫既然是跟着千山暮雪跑生意,自然是熟面孔。 似乎看穿了遥楚的顾虑,陈叔道:“陈鑫很小的时候出了麻疹,一张脸也毁了,后来多亏了主子送来的药,他的脸好了,但是却怎么也不愿意摘下面具。” 遥楚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当时她是在西疆境内收到的这个消息,便派人把东西送来了。 第100章 揭开伤疤 “陈叔,谢谢你。” 陈叔连连摆手,不值一提:“当年老仆向老将军保证过,一定要照顾好主子。” 离开千山暮雪,遥楚二人又回到了客栈,换好衣服,从正门出来,去找了木匠和风水大师,木匠倒是找到了,风水大师却没有着落,据说要两三天才回来,遥楚也不着急,打算过两天再派人来看看。 找到隐蔽的地方,换了一副,三人走在林荫小道上,遥楚不知在想什么,东看西看,没有目标。 “小姐,为何不向岚公子求助呢?岚公子手上肯定有用不完的人。” 忽而听到蓝儿这么一句话,遥楚的身形有片刻的僵硬,剪水般的眼瞳垂了一半。 遥楚以为她刻意不去想岚景,那几天的事情就算揭过去了,没有想到蓝儿会突然提起来,想到岚景中了地狱花开的毒,尚未完全恢复,却伤了楚流云,他肯定受了很严重的伤,不知道要不要紧。 可是,想到他们临别时的谈话,遥楚的心中还酝酿着始终散不去的怒火,凭什么他要那样诋毁她,如果她真的愿意做沐王府的小妾,又何来休书退婚那一幕。 见遥楚没有回应,拐了弯继续往前走,蓝儿以为遥楚是害羞了,便又走上去,想要打趣一下自家主子。 “岚公子对小姐那么好,如果让岚公子派人逼二太爷他们离开将军府,肯定吓得他们屁滚尿流,收拾包袱就滚蛋了,小姐就不用费功夫了,而且天下第一楼有用不完的人,也可以帮到小姐。” 东方遥楚脚步一顿,皱着眉头转过来看着蓝儿,目光疏远而淡薄。蓝儿毫无防备的玩笑撞进了遥楚沉若死海的眸子,一下全身都麻痹了,蓝儿从来没有见过东方遥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顿时吓住了。 那种目光冷淡,悠远,让蓝儿心慌不已:“小姐,你……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怕!” 遥楚嘴角挂着凉薄的笑容:“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此话不可谓不严重! 可是蓝儿却一头雾水,小姐跟岚公子不是好好的吗?难不成闹矛盾。 不得不说,蓝儿真相了! “如果你觉得做我的丫鬟委屈了你,嫌弃我没本事,你大可去天下第一楼做丫鬟。” 见遥楚不像是说笑的,蓝儿吓得赶紧跪下认错。 “小姐……蓝儿知错。” 东方遥楚望着蓝儿,任由她认错,磕头,美目却没有焦点。 良久,东方遥楚自嘲的一笑。 悠悠道:“你也可以选择回出云山庄,那里也没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东方遥楚说完,转身继续前行,留下脸色苍白的蓝儿。 青儿给蓝儿使了眼色,又踢了她一脚,让她赶紧认错,知道自己闯了祸的蓝儿赶紧追上东方遥楚,抱着她的腿不撒手。 “小姐,求你不要赶我走,蓝儿知错。” “往后一定恪尽本分,绝不再提岚公子。” 蓝儿心中把岚景骂了个半死,得罪了小姐也不告诉一声,让她撞上了枪口。 第101章 男扮女装 蓝儿以为遥楚还是要送她走,一个劲的认错,声泪俱下,好不凄惨。 突然,东方遥楚的身后冲出了一个一身粉衣的人,只见他凌空一挥,就脱掉了自己的外衫,扔在小巷子旁的围墙里,接着把自己头上的珠钗也扔到围墙。 而她本人却扑通一声跪在了的东方遥楚的面前。 学着蓝儿的样子,抱着东方遥楚的另外一条腿痛哭流涕。 “求小姐不要赶我走,我不要去青楼。” 蓝儿被这一幕惊得都忘记了求情,眨巴着含泪的大眼傻傻的跪着,不知所措。 巷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不一会后面又冲出了一群手持棍棒的家丁,一个个四处张望,见到巷子里面有人便就走了进来。 绕着巷子追了过去,没有见到自己要找的人,他们把目光落在了东方遥楚的身上。 又打量了跪着的这两个丫鬟,一个有些娇小,穿着蓝色的裙子,一个穿着抹胸罗裙,旁边还站着一个身量娇小的青衣丫鬟。 为首的是一个管家,袖口绣着一个瑞字,见搜寻无门便把视线移到了四人的身上。 管家对东方遥楚作揖:“不知小姐可有见到一人从这里跑过去?” 东方遥楚的眼角撇过跪在自己脚边的人,那人隐晦抬头,给东方遥楚眨眼。 东方遥楚故作为难的看了她一眼。 她使劲的抱着东方遥楚的腿不撒手,声音凄切:“求小姐不要赶走奴婢,奴婢知错了,奴婢愿意为小姐做牛做马。” 遥楚笑了:“我不缺当牛做马的人,你还会干什么?” 那人死命抱着遥楚的腿:“我会洗衣做饭,暖床,叠被子,生孩子。” 要不是强忍着,遥楚就差点破功了,你以为遮了喉结就能生孩子吗? 管家见遥楚久久不语。 再次拱手。 “小姐……请问您可有……” 遥楚转过头来看着管家,思索了片刻:“你说的是不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女人?一身粉衣,下面却穿着一双男人的长靴?” 跪在遥楚脚边的人,顿时屏住了哭声,赶紧缩起了肩膀,故作小鸟依人,用裙摆把脚下露出来一点的靴子给遮住,心底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管家也被自家小主子折腾的不轻,就不想承认这丢人的事情。 身材高大的女人?管家甚是汗颜,他家小主子绫罗绸缎不穿,穿着一身青楼女装到处跑。 管家都不忍心承认,摸了两把汗水,羞愧道:“正是……不知道去哪里了?” 东方遥楚的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指着对面的小巷子。 “他往前面去了,左拐。当时他还一边跑一边脱衣服,我觉得他很奇怪,就留意了一下。” 管家道了谢,急急忙忙的带着家丁追了过去。 原本想着楚逸轩脱了困就会离开,没想到他倒是脸皮后,直接跟着遥楚不走了,死活要跟着遥楚回去。 蓝儿没有看出来这是个男人,生怕她趁着小姐不满她们的时候,夺走小姐的宠爱,进门的时候见楚逸轩的脚伸出来,狠狠的踩在上面:“你怎么还不走?我家小姐好心救你,你居然跟狗皮膏药似得贴着不放了。” 第102章 脱衣验看 楚逸轩挪开腿,跟个大爷似得:“我就不走,就不走,你能把我怎么样?” 蓝儿一脚踢过去,楚逸轩身子一闪就躲开了。 蓝儿也不敢真的和这个陌生人打起来,怕再次惹怒了遥楚,只能气呼呼的让他跟着进了将军府。 楚逸轩也没有想到自己随随便便的跟了一个人,居然是将军府的东方遥楚。 楚逸轩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运气这么好过,随随便便一找就找了个大救星。 在楚京,他已经没有了能躲避的地方了,锦绣阁也这才躲了一日,他父王母妃就抄了青楼,还让管家带着人马四处追杀他,这日子真是过的汗滴滴啊。 如果说还有一个不畏他父王母妃权势,敢藏着他的人就只有东方遥楚了。 当然,这些事情东方遥楚并不知道。 遥楚看不见的地方,他笑的像是偷腥的猫。 吐了口水抹在眼角,痛哭流涕:“求小姐收留,家里要把小女子卖到青楼,小女子别无他法,这才逃了出来。” “你长得这人高马大的,是小女子吗?”遥楚看着眼前这个虎背熊腰,化着浓妆,露出喉结的人眼角都在抽搐。 楚逸轩看了看自己这身板,死死的沉着肩膀,装作衣服娇弱的样子扭着腰:“小姐,别看我长成这样,实际上小女子可柔弱了,不信你摸一下,小女子的胸可小了,都鼓不起来。” 遥楚一口茶水喷了楚逸轩一脸,楚逸轩半张着嘴巴,满脸的水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青儿递过来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角,肩膀不停的抽动,可见也笑的不轻。 遥楚擦干净嘴角,挑着眉头问道:“听说你还会生孩子。” 楚逸轩面色一黑,当时他是胡诌的,可是如今只有遥楚可以救他,别说生孩子,就是奶孩子也成。 楚逸轩用手拢了拢胸前的两个小土包,还抖了两下,一本正经道:“当然,会生,会生。” 遥楚差点笑疯了:“既然胸这么小,孩子生下来也养不活。” 楚逸轩暗自咬牙,然后有扬起小脸,谄媚道:“我这是看起来小,摸起来不小,不信你摸一下,还软呢。” 楚逸轩这样说着,就挺着胸走到遥楚身边,把胸往遥楚跟前凑,青儿和蓝儿面色已经不能用锅底灰来形容了,果断的挡在了遥楚的面前,一人给了楚逸轩左胸和右胸一拳。 两个丫鬟同时收回拳头,皱着眉头道:“不小,好软。” 遥楚的笑声越加的灵动,视线落在楚逸轩的胸上:“真的吗?她们都说不小,既然这样,那你脱了给我看看。” 啊? 不仅楚逸轩泪奔了,青儿和蓝儿也泪奔了,小姐,你什么时候这么重口味。 楚逸轩哭丧着脸,抹掉一头的黑线:“小姐,这不太合适吧。” 遥楚摆手:“没什么不合适的,大家都是女的,女人有的,我们都不缺,既然你说你能生孩子,还能奶孩子,我们检查一下也无妨。” 楚逸轩扭扭捏捏,就是不脱,可怜的小眼神眼巴巴的望着遥楚。 遥楚伸手招来青儿:“给她脱了,让本小姐验看一下。” 第103章 跪求收留 青儿迟疑了片刻,一脸黑线却还是走了过去。 楚逸轩跪在遥楚面前,青儿很快就抓住了他的腰带和外衫。 楚逸轩的脸色爆红,就是不给脱,死死的捂住胸前两个土包。 遥楚故作一怒,将茶杯狠狠的拍在桌上,板着脸:“不脱就给我滚!” 楚逸轩看着遥楚,好半响一脸豁出去的表情:“脱就脱!看就看,又不会少一块肉,哼。” 他一把扯掉自己的外衫,三下五除二就脱掉了罗裙。 随即响起了哄笑声。 楚逸轩的胸前居然挂着两个两个白生生的大肉包子,果然不小,还很软。 包子中间用线穿起来,经过一番波折,还看得到里面是白菜馅的。 楚逸轩黑着脸,抓起包子就狠狠的咬了一口:“哼,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吗?” 青儿的脸也很黑:“确实没有见过,第一回呢。” 蓝儿浑身都麻了,不能接受:“居然是男的!” 遥楚失笑,笑声也越来越大,差点喘不过气来,青儿一边给遥楚缓气,一边让她冷静。 果然三岁看老啊,小时候就泼皮的不得了,在皇宫还给她衣服里面塞了蟑螂。这楚逸轩是瑞王府的独苗,从小就纨绔的不行,没想到长大以后第一次见面居然是这个样子。 遥楚笑过之后不咸不淡的调侃:“堂堂的瑞小王爷不仅会生孩子,还会奶孩子。” 还没咽下的包子卡在喉咙上,不上不下,而他却瞪着眼睛,娇羞的指着遥楚说不出话来。 原来遥楚一早就看穿了他的身份,他却不自知,被看尽了笑话。 遥楚给他倒了一杯水,好不容易才把包子给咽了下去。 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遥楚妹妹,你知道我身份,还这样捉弄我!” 遥楚撇撇嘴:“谁让你小时候往我衣服里面塞蟑螂的。” 楚逸轩几乎要哭出来,十几年前的事情你还记着呢。 果然女子报仇,一百年都不晚。 “这次你又得罪了谁?会被瑞王府的人追?” 楚逸轩叹了一口气,悲愤的咬了一口包子:“我老子和老娘啊。” 东方遥楚皱着脸,抚额:“你把他们怎么了?” 梗着脖子的楚逸轩脸色一红,目光躲闪。 “我……” 他能说,他想要潜入他老子的书房偷东西吗? 结果东西没偷到,发现了写给他娘的飞鸽传书,居然还是一封情书。 本着一切为了娘,就一不小心的调戏了两句,还约了花前月下。 于是他自作聪明的设计了一场捉歼的戏码,招呼了不少人前去捉歼,结果没有等来歼夫,却把他爹打了一顿,当即吓得屁滚尿流,慌不择路,三魂出窍,连夜逃出了瑞王府。 瑞王年轻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又娶了当年江南第一美女慕容婉为妻,楚逸轩的姿色自然不低,虽然身形改变不了,可那张脸蛋还是不错的,化着妆,根本看不出来是男人,这会一个娇羞的眼神让遥楚浑身都发麻。 “遥楚妹妹,你可要收留哥哥啊,哥哥走投无路了。” 第104章 见人牙子 “你真不走?”东方遥楚抽出自己的胳膊,皱着一张脸问道。 楚逸轩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不走!你赶我走也不走。” “可我这里不方便,只有两个丫鬟,没你的地方。” “没关系,我看到那边有柴房。” 宁愿睡柴房也不愿意去他的金玉暖窝,东方遥楚基本上能猜到七八分了。 “藏我这里可以,但是你必须自己擦屁股,万一有一天,瑞王和王妃知道是我藏了你……” 楚逸轩也上道的很,拍着胸口道:“你放心,毕竟我是亲生的,抓住也不会把我整死,最多脱层皮,况且我老娘那么喜欢你,看到你,保不准会忘记我是她儿子,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不知道谁刚刚说自己不是亲生的! 没多大一会,冯管家就来通知遥楚去正堂,说人牙子带了人来,让她过去挑选,桂枝的动作还挺快的。 院中从来没有过长得这么高大的丫鬟,自然也就没有他能穿的女装,于是让管家拿了护院的衣服给他换上,还给他安排的房间。 来到正堂的时候,除了东方睿,竟然是一个不少,就连平日过府门而不入的桂平也在。 桂平有些歼佞的脸上堆着猥琐的笑意,见遥楚过来,眼中闪过银光,就好像看到美女抱着银子往自己走来。 东方金文的脸色不太好,目光稍显浑浊,眼泪一个劲的流,遥楚走过来这一会的功夫他就擦了好几次,看来确实吓得不轻。 东方兮若的脸擦了他们花高价从千山暮雪买回来的药已经消肿了,只是那紫色的印子还在,看到遥楚过来,她盯着遥楚的目光飞快的闪躲。 “大侄女,你来了。”正在跟一个妇人说话的桂枝见遥楚过来,连忙起身招呼,手还抓着遥楚的小臂,生怕眼前这个财主跑路了。 遥楚对众人点点头,然后走向了原本是东方金文坐了几年的位置。 被东方兮若扶着的东方金文脸上飞快的闪过晦暗。 遥楚抬眼,笑米米的对东方金文道:“听说二爷爷受了惊,快坐下吧。” “这就坐,这就坐。”拉住东方兮若的手,东方金文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乐呵呵的坐到了遥楚的右手边。 桂枝拉过一个四十左右妇人,给遥楚介绍。 “这位是徐妈妈,她做这一行好几年了,手上的丫鬟身家清白,规矩都是极好的,在这一片口碑也不错,徐妈妈,这位就是钦封的遥楚公主了,咱楚国唯一的公主殿下。” 桂枝说这话自然不是奉承遥楚的,而是警告这个徐妈妈的,就在刚刚她们因为价钱的商量出现了矛盾,如今摆出遥楚的身份,自然是想要以权压人了,徐妈妈不过就是一个人牙子,哪里敢跟公主叫板,桂枝见徐妈妈唯唯诺诺的神色,腰板也硬气了几分。 徐妈妈在楚京混了大半辈子,哪些贵人没有见过?哪家权贵的府邸没有去过,怎么会被桂枝给唬住了,心中嘲笑不已,面上却恭恭敬敬的给遥楚磕了头。 第105章 谁的舅舅 “起来吧。” 见遥楚比较冷淡,桂枝又道:“大侄女,徐妈妈的人在楚京可抢手了,要不是你舅舅托关系,怕是还请不来呢。” 桂平搓了搓手,故作不好意思的摆手:“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 遥楚一愣:“这倒是稀奇了,这楚京不仅有本公主请不来的人牙子,还有人胆敢冒充本公主的舅舅。” 徐妈妈却是个人精,瞪了一眼桂枝,连忙给遥楚跪下了:“公主说笑了,能为公主效劳,民妇求之不得呢。” 桂枝笑容僵硬在脸上,桂平原本有些得意的脸色也尴尬万分。 遥楚扫过众人,落在了桂平的身上,忽然笑道:“倒是不知道还有何人的胆子这么大,也不怕诛了九族!” 这话吓得桂平双腿一软,要不是淑芳扶着,怕是要跌倒在地了,诚惶诚恐道:“公主说的是,说的是。” “遥楚,你听岔了,你婶子说的是兮若的舅舅。”东方金文生怕遥楚在桂平这件事上纠缠,咳嗽了两声打断了气氛:“天色不早了,不是还要挑丫鬟吧,一会天黑了,可看不太清。” 遥楚一笑,不置可否。 “那算是本公主听岔了吧,徐妈妈把你的人都排好,挨个走进来。” 徐妈妈得了令,赶紧到外院招呼那些她带过来的人。 外面密密麻麻的,怕是有二百人左右,其中大部分都是桂枝的人,还真是好算计。 没一会,徐妈妈扭着腰走进来:“公主,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先看丫鬟。” “她们可都是无主之人?” 徐妈妈尴尬一笑,眼神扫过桂枝,桂枝若有若无的点头,她才赔笑道:“当然,他们都是身家清白之人,卖身契都在民妇的手里呢。” “那就把卖身契拿来,给我先看看,镇国将军府虽然不比亲王府,但也是超一品的府邸,容不得半点闪失。” 徐妈妈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桂枝的,卖身契根本没在自己的身上。 桂枝突然猛的一拍脑门:“刚刚徐妈妈把他们的卖身契都给我看了,我一下子忘记了,在青藤苑,我马上让人拿过来。” 东方金文沉了脸色:“还不快去,别让遥楚久等了。” 桂枝连声响应,很快就着人拿来了厚厚的一叠卖身契,大概有一百多张呢,自从他们从东方府搬进来之后,就把原来的下人也带来了,重新招纳了一批到东方府伺候那些个姨娘,太姨娘什么的,所以两个府邸加起来的下人有一百好几呢。 桂枝把卖身契放到遥楚的桌边,遥楚看了一眼卖身契,随手翻了几张:“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吧。” 转过头,遥楚对东方金文道:“二爷爷,不如你先吧。” 早先听桂枝说遥楚要专门给他添置下人,他还不太相信,没想到是真的,刚刚的不悦顿时烟消云散。 “既然是遥楚孝敬二爷爷的,那二爷爷就不客气了。” 东方金文选了十个丫鬟,东方兮若也不客气,选了十个,就连桂平和淑芳也选了八个。 第106章 暂时没钱 东方金文挑了五个年纪小的,漂亮又水灵的,五个年纪大的,一看就是经历过风尘的,遥楚暗叹他们的重口味。 选到最后,两百多人都被选完了,就连妈妈和小厮都一个不剩。 桂枝和徐妈妈笑的合不拢嘴,徐妈妈嘴巴更是把遥楚从上到下都夸了一遍。 “不知道徐妈妈手中可有宫中的教养嬷嬷,婶子有意想给堂姐请几个。” 东方兮若没有想到遥楚居然会真的给她请教养嬷嬷,顿时看遥楚的目光都清澈了许多。 宫中出来的嬷嬷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否则她们也熬不到出宫的那一日,而大多都是无依无靠的,要是想留住她们,除了月银,还需要给五百两的赡养费。 即便如此,也是各大世家争抢的对象,要是门第不高,人家根本看都不会看一眼。 徐妈妈为难了看了一眼遥楚,欲言又止。 遥楚自然是看出来了。 “价格好商量,如果有嬷嬷愿意来,月银五十两一个月,期限满了之后赡养费一千两。” 这个价格在楚京都算是高的了,徐妈妈赶忙应下,保证把人给找来。 “没什么事了,就让他们回去吧,让他们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明天一早就劳烦徐妈妈把他们带过来,顺带把银子结了。” 徐妈妈自然是欢天喜地的答应了。 “另外,这个卖身契我需要重新写,这些下人都是他们的,所以不能写我的。” 遥楚这样说之后,东方金文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连连夸赞了遥楚,就连东方兮若态度也好了许多。 只是桂枝心底高兴,但是脸上却是为难。 “大侄女,请嬷嬷的钱是不是太贵了。” 遥楚微微一笑:“不贵,堂姐的前程比什么都重要不是,价钱高点,她们自然更加尽心尽力,以后教养嬷嬷还要给堂姐陪嫁,辅佐堂姐呢,只赚不亏。” “可是……” 东方金文打断桂枝的话:“好了,这是遥楚的心意,推三阻四倒是显得小气吧啦的。” “二爷爷说的甚是!”转眸,遥楚迟疑了一下:“不过……” 东方金文一愣,望向遥楚:“不过什么?” “不过我手上只有两万两银子,要是请了教养嬷嬷,怕是不太够,需要麻烦婶子先垫一部分,待我抽空整理了将军府的产业,再还回来。” 东方金文的手霎时一抖,桂枝的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 桂平和淑芳互相望了望对方,然后把目光都集中到了东方金文的身上,毕竟这老头子才是真正能做主的人。 正堂一时之间冷了下来,都能听到针掉落的声音。 遥楚赧然一笑:“怎么了?有什么为难的吗?” 桂枝沉了脸:“大侄女怕是为难我们了,我们一大家子的人,哪有那么多钱?” 遥楚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婶子,你何必装穷呢,我可是听说了,将军府名下的产业,这几年的收入都都是交给您打理呢。” 桂枝看了东方金文递过来的眼色,摇头:“大侄女怕是听人胡说的吧,我怎么管得了将军府的产业呢。” 第107章 互相帮助 遥楚信了桂枝的话:“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算了,原本我打算过几天先带堂姐去瑞王府呢,既然没有钱请,那就缓缓,等请到了教养嬷嬷,再去也不晚。” 楚逸轩听了之后,吓得软了腿,你这意思是要把他送回去吗? “瑞王府?” “不错,瑞小王爷邀请我去做客。” 瑞王可是当今陛下的亲叔叔呢,听说瑞小王爷也到了娶亲的年纪……。 不知不觉中,楚逸轩就被遥楚给明码标价出售了。 “对了,中元节要到了,我还要进宫给太妃请安,好几年没见太妃了,估计她又得念叨我。” 遥楚无意之中的一句话让在座的人都变了脸,他们之中就只有东方睿有官衔,五品的官职不低,可在贵胄遍布的楚京就有点拿不出手了,甚至连参加宫宴的资格都没有,如果能让遥楚带着兮若进宫,凭借兮若的姿色,就算勾不住瑞小王爷,随便勾搭个国公世子也成,要是运气好,指不定还能当个妃子,前途一片光明。 想到这里,东方金文和桂枝的气息都粗了不少,东方兮若更是改变了对遥楚的成见,像是看到了一步登天的天梯。 “爷爷,娘……” 东方金文拍了拍东方兮若娇嫩的手背道:“既然这样,就让兮若给你一块去吧,你好久不在楚京了,彼此有个照应,兮若也认识不少权贵小姐,若能跟她们结交,对你以后也有好处。” 东方金文说的冠冕堂皇,像是为了遥楚一样,可他眼中的算计,任谁都看得出来。 桂枝为了女儿的前程,也不得不割肉,四个教养嬷嬷,光是月钱都要两百两,赡养费一千两。 不过想到兮若以后有身经百战的教养嬷嬷提点,就大大增加了飞黄腾达的机会,也觉得这钱花的值当。 遥楚吃了这么大的亏,楚逸轩多次想拔刀相助,奈何都被遥楚瞪了回去,好不容易回到院中,楚逸轩确实憋不住替遥楚叫屈:“他们让你住这个破院子,没想到你对他们那么好。” 遥楚一愣,竟是失笑反问:“我哪里对他们好了?” 楚逸轩撇撇嘴:“你对他们还不够好啊?花那么多钱给他们添置丫鬟。” 蓝儿突然觉得楚逸轩真是可爱,他哪只眼睛看见遥楚出了一分钱,明明就是坑了钱,好吧。 可是遥楚明显就是想要耍着他玩:“我们不是一家人吗,就应该互相帮助!” 楚逸轩哭着脸:“怎么你就不是我娘啊!” 噗…… 遥楚又喷了! “咳咳咳,你再说一遍!” 遥楚觉得自己耳朵有问题,肯定听岔了。 楚逸轩愤愤的道:“你怎么不是我娘啊?他们对你这样,你还对他们这么好,我对我娘那么好,却就知道一天到晚追杀我,真怀疑,我不是她生的。” 好吧,遥楚觉得自己真的跟楚逸轩的对话不在一个平面上。 “你怎么知道他们对我不好?” 楚逸轩一副你很傻的样子:“正常人都看出来了好吧,那些冒牌的住什么地方,你看看你自己住什么地方,那东方兮若穿绫罗绸缎,你看看你穿什么?还有房间的布置,你这里都是些破瓷片,烂铜器,人家那里可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第108章 来了贼人 入夜,遥楚刷的睁开眼,紧跟着隔壁的青儿和蓝儿也来到了院中。 只见一个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健壮男子从墙上跳下来,动作十分敏捷,见到遥楚,他一把扯掉了面罩,露出一张俊朗的脸。 “陈鑫拜见少主子!” 陈叔的大孙子陈鑫,也是陈叔派到遥楚身边的的侍卫。 “请起!” 陈鑫常年戴着面具,还是第一次在三个姑娘面前露脸,有些腼腆,只是黑夜中看不真切。 “送货的路上有耽搁,让主子久等了,请恕罪!” “无碍!你来的正好,我刚刚就有事情交给你去做。” 陈鑫眼中闪过兴奋,摩拳擦掌。 陈鑫习武的目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保护遥楚,他苦练十几年,不分日夜,风雨无阻,终于等来了自己要保护的人,他就是一把磨砺多年的剑,就等着遥楚回来开封,命他出鞘。 “你派人去找一个叫徐妈妈的人牙子……然后你再带三个人一会跟我……” 陈鑫领命,片刻功夫他又回来了,招手就叫来了三个同样的黑衣人,遥楚吩咐了一番让他们退下了。 街道上更鼓敲响了,遥楚望了一会闪烁不定的星月,然后转头问道:“东西准备好了吗?” 蓝儿诡笑一番,把左手的拎着的铜锣拿给遥楚看:“放心吧,早就准备好了。” 三人正要出门,结果就看到了楚逸轩也拎了一个铜锣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你怎么来了?” 楚逸轩嘿嘿一笑:“这种事情怎么能缺了小爷我呢。” 三个人分成三路,一人往东方金文的院子,一人往青藤苑,一人往东方兮若的紫竹院。 至于东方倩云,那毕竟是个小孩子,还不懂事,遥楚就让人给她喂了点安神的药。 没多大一会,将军府就想起来惊雷般的声音。 轰隆隆的,还以为打雷了,就算是打雷了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这个雷打在耳朵边上吧。 “抓贼啊,抓贼啊!” 昨晚就因为遥楚惩治胖管事,他们一夜未眠,没想到今晚还来,吵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刚刚入睡的人大多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晕乎乎的。 青藤苑外面,所有人都黑着脸,恨不得给遥楚的身上盯出几个洞来。 东方睿绷着脸,恨不得在遥楚的身上盯出两个洞来:“这又是怎么了?” 遥楚故作慌张道:“堂叔,府里有贼,今天婶子给我的五千两都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桂枝心中显然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遥楚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狼狈一些:“对,不仅婶子的五千两不见了,就连我的两万也不见了。” 东方兮若一听,整个人都懵了,这五千两可关系到自己的前程,怎么可能就丢了,她也不相信。 “东方遥楚,肯定你是独吞了吧,赶紧把钱教出来,就算要请嬷嬷,也是我娘去请。” 东方兮若这样说,桂枝和东方金文,桂平淑芳等人都觉得十分有道理,也都开始附和。 第109章 即刻搜查 东方金文拐着弯道:“遥楚,这钱肯定不会不见的,是不是你忘记放哪里了?” 遥楚一口咬定不可能:“肯定是丢了,我们刚刚就是跟着黑影来的你们院子,你们赶紧去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这种事情,他们肯定是不大相信的,可是遥楚说的有板有眼,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桂枝于是转身就去自己房中查看。 没多大一会,桂枝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就连鞋子都跑掉了一只,嘴巴磕在门上,起了一个巨大的血泡。 “不好了,不好了,我的银票丢了。” “怎么可能,你放哪里的?” 桂枝带着东方睿进去翻腾了一会,果然什么都没有了,桂枝双腿一软,遭倒在地上。 听到桂枝的声音,东方兮若也耐不住往自己院中跑。 东方兮若自小备受宠爱,首饰珠宝样样不缺,那些都是她给自己攒下了嫁妆,平日里要来的银票通通都存着,为将来做打算。 东方兮若的脸惨白,左脸上指印清晰,她披头散发如同鬼魅惊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我也丢了银子和首饰!啊!怎么办,怎么办,我存了那么多年的东西。” 东方金文让平日服侍自己的人清理了财务,发现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 “怎么办?老爷。” 东方睿倒是没丢值钱的东西,因为他向来不管账,而且他平日就宿在桂枝房中,他也没什么财产。 桂枝从地上爬起来,白脸红目:“报官吧!” “不行!” “不行!” 东方睿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拒绝的人还有东方金文。 遥楚也不想报官,于是道:“那个小偷,偷了我的,就挨个偷了你们院子,肯定是非常熟悉环境的人,我猜可能是出了家贼。” 丢失东西的所有人都盯着遥楚,虽然他们不喜欢遥楚,但是她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东方睿跟东方金文对视了一眼,后者点头:“先搜一下府中,要真是内贼,传出去让人平白看了笑话。” “来人!叫护院,马上挨个搜!”东方睿叫了半天,没人应,又叫了几声,只有冯管家,胖管事,等几个下人到了。 遥楚憋着笑意:“堂叔,府里没有家丁护院,所以贼才如此猖狂,不如等到明天人牙子把人送来再搜吧。” 原本人牙子今天就可以把人留下的,但是遥楚非要他们重新签订卖身契,所以便让他们回去找官府的人签订了之后,明日再过来,桂枝为了插空子,多坑遥楚的银子,把能送走的人都送到了徐妈妈那里,此刻府里能用的人真的没几个。 东方睿知道桂枝为了撵走遥楚,把府里的人全部都给送走了,这偌大的将军府除了主子,加起来不超过十个人。 东方睿一口火气没处撒,瞪了桂枝好几眼:“都是你敢的好事!” 桂枝被吼的一阵委屈,诺诺道:“要不明天再搜?” “不!”东方兮若尖叫起来:“今晚,马上就搜,我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第110章 理出内贼 遥楚也觉得东方兮若没有那么讨厌了,附和道:“堂姐说的对,要是不搜,明天那贼人就有机会携款潜逃了,要不我们一块去搜吧,要真是出了内贼大家也能互相照应,互相监督。” 东方睿觉得遥楚说的有道理,于是让冯管家把府里所有人都集中起来,就连东方金文也被扶着,跟在队伍的后面。 要搜自己的院子,肯定作为本人都不大愿意,于是遥楚自告奋勇搜了自己的破烂院子。银票什么的自然是让陈鑫挪走了,所有人还是不太相信遥楚的话,差点把小破院子给掀个底朝天,愣是只找到了几两碎银子和铜板。 越是从遥楚的院子搜不到,众人就越是担忧,搜索其他人的院子显然就快了不少,青藤苑,博雅院,紫竹院等等都挨个搜了,然后开始搜索下人的房间。 黄天不负苦心人,最后真的在冯管家的房间发现了五百两银票,胖管事那里发现了二百两银票和几件金银首饰。 马夫那里也发现了五百两的银票。 几乎每个下人手中都有至少一百两的银票。 最后搜到了桂平和淑芳的房间,房间很乱,地上还有碎布条,进去之后就能闻到一股子糜烂的味道,可见当时这两人在做什么。 桂平和书房的房里东西也被偷了,桂平大吼大叫的要把贼人捉出来五马分尸,正当他气的发疯的时候,蓝儿悄悄的伸出了脚,桂平被绊倒,一不小心撞翻了门口的大花瓶。 哐当一声,花瓶碎了,一个红色的布包在白色的瓷片中相当的显眼。 “这是什么?”蓝儿从地上捡起来。 桂平和淑芳也很奇怪,花瓶里面怎么会有这些东西,于是好奇的去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里面居然有几张大面额的银票,还有不少珠钗和首饰。 “啊,这不是我以前丢的那些首饰吗?怎么会在这里?”东方兮若惊叫着从包袱里面夺过自己似曾相识的首饰。 遥楚拿起其中一对银手镯:“这不是我小时候的东西吗?怎么会在这里?” “这不是我干的。”桂平和淑芳面色大变,慌忙的摆手否认,奈何他们的话是那么没有底气,也没有人相信。 桂平大哭道:“姐,姐夫,你们要相信我啊。” 桂枝想替桂平说清,东方睿狠狠的甩开桂枝的手:“给我好好搜。” 最后又搜了一次,淑芳还藏了桂枝不少首饰,东方睿的砚台也在。 正堂上,桂平,淑芳,冯管家,胖管事,车夫,月牙等人都跪在地上。 东方睿气的砸了三个茶杯。 “都给我老实交代,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冯管家跪在桂枝的旁边,用衣袖摸了一大把汗水,也生怕自己被扣上内贼的帽子,毫不犹豫的扯出了遥楚。 “老爷息怒,是公主殿下赏赐给小的的银子。”冯管家说完还不忘看向遥楚,递上一个谄媚的眼神。 东方睿愠怒的看向遥楚:“可有此事?” 遥楚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冯管家:“我?我什么时候给你银子了?” 第111章 实在荒唐 忽的,冯管家心跳加速,脊背上寒毛直竖,不敢置信的看着遥楚,比绿豆大点的眼睛瞪的跟黄豆似得,哀嚎道:“公主,您可不能陷害小的啊,那银子明明就是你回府哪天赏给我的。” “胡说八道”遥楚板着脸,怒道:“你一个小小的管家,本公主为什么要陷害你?” 冯管家不依不饶:“公主你可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啊,那银子明明就是你赏赐给我的。” 遥楚猛的一拍桌子:“你别乱攀咬,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管家,本公主凭什么给你银子,你算什么东西。” 冯管家气的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连连对着东方金文磕头:“老太爷,您可要相信老奴啊,这银子绝对是公主赏赐给小的的,老奴跟您几十年了,老奴是什么人,您应该清楚啊,老太爷。” 东方金文看了看冯管家,见他不像是说谎,便又看了看东方睿。 东方睿也不知道该相信谁,潜意识里,他觉得遥楚是外人,他更应该相信冯管家才是,毕竟冯管家是他们从东方府带出来的。 “既然你说是公主给你的,那她为什么要给你银子?” 冯管家痛哭流涕道:“公主回来第一天,说那个院子的窗户需要换一下,院中种上香樟树,所以给了小的一百两银子。” “那还有四百两呢?” 冯管家垂着脑袋,他也不想说实话,可是若不说实话,自己又如何交代来处? “另外还有二百两是公主让我帮忙给的赏赐。” 遥楚笑了:“说说看,我让你帮我什么了?要给你二百两的赏赐?” 冯管家迟疑了一阵道:“公主说她无亲无故,回来将军府,老爷和夫人肯定会排挤她,她赏了我二百两银子,让我收买护院,再让我挨一顿打!好给她树立威信。” 遥楚好像听了最好笑的笑话,扑哧就笑了出来:“你还真是会编故事,堂叔,你信吗?他说你们排挤我呢。” 如果说刚刚还在犹豫要相信谁,此时东方睿有点怀疑冯管家了,当日遥楚回来,将军府的所有护院都是东方府过来的,早就受了桂枝的吩咐,不理会遥楚,又怎么会帮遥楚打冯管家,就算为了银子也不可能,他毕竟他们都是有卖身契握在桂枝的手中。 遥楚对东方睿的怀疑看在眼底,转头又问冯管家:“那你说说看,还有二百两银子又是我怎么赏给你的?” “那不是公主赏的,是天上掉下来的。” 遥楚再次笑出了声音,就连青儿和蓝儿也笑了。 “原来天上不仅会掉馅饼,还会掉银票呢?” 冯管家言辞恳切:“我说的是真的,我去洗衣房的路上,银票掉下来了,砸中了我脑袋。” 遥楚耸耸肩,问道东方睿:“你们信吗?反正我是不信!” 东方金文怒拍桌子,却引得一阵气喘连连,下人赶紧给他顺气,见东方金文缓过气来,东方睿才继续审讯。 “冯德。老实交代,要还不说实话,我就打断你的狗腿!”东方睿的怀疑此刻被无限放大,这样荒唐的理由也编的出来。 第112章 五花八门 冯德连连磕头,声泪俱下:“老爷,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东方睿冷笑一声:“呵呵,实话,你再好好想想,银票究竟怎么来的,想不清楚不要怪老爷我手下无情,我东方家绝不允许手脚不干净的奴才。” 冯德还要说什么,却被东方睿阻止了,他颓败的坐在地上,恨死了遥楚,遥楚却置若罔闻,讥讽的目光如此明显。 东方睿又把视线落在了胖管事的身上,这个厨房的胖管事被遥楚收拾过之后,身上的痕迹都还没有散去。 “你的银票呢?”东方睿严厉的问道。 胖管事哆嗦了一下,脸色也不好看,恭恭敬敬的给给东方睿磕了头。 “老爷,奴婢的银票是公主赏的。” 东方睿气的猛拍桌子:“又是公主赏赐的?难道你也想步冯德的后尘吗?” 胖管事哆嗦了一下,肥胖的脸上满是害怕,把目光落到遥楚身上,遥楚也说话算话,点了点头。 “不错,我比较挑嘴,所以给了胖管事二百两,让她给我做点想吃的。” 胖管事松了一口气,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衫,她垂着脑袋,不敢看在场的任何人,她害怕如果配合不好就会死在这个巧笑嫣然的公主手中,她只有配合她,才会有活着的希望。 东方睿被噎了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每看遥楚一眼,这口气就越发的大,如火球的目光扫过另外几个人。 “那你们几个呢?车夫?丫鬟?” “奴婢的银票是捡来的。” “小的的银票是别人送的。” “小的的是一个小孩子强塞给我的。” 东方睿几乎气的喷出一口老血来,手里的东西挨个给他们砸过去:“捡来的,别人送的,强塞的,你们当我是傻子吗?”。 所有人吓得不敢出气,都垂着脑袋,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也行,东方睿把最后一个茶杯砸在了桂平的头上。 桂平是桂家独苗,深得桂家父母的宠爱,平日里桂枝对他简直呵护备至,跟亲儿子似得,管天管地,还管拉屎放屁,多年前桂平好像无意中救过东方睿一命,所以东方睿才容忍桂平带着青楼女子住进了东方家,后来又住进了将军府。 桂枝这会见他被东方睿砸伤了,忍不住冲了出来,护着桂平的头,将他抱在怀中,对东方睿祈求。 “老爷,有话好好说,桂平不可能会偷我们的东西。” 东方睿勃然大怒:“你还护着他,他都偷到你身上了。” 桂枝面色凄惨,咬唇:“我相信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被陷害的。” 桂平也知道事情大条了,赶紧磕头认错:“姐夫,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偷。至于银票是我在赌坊赢来的。” 淑芳赶紧道:“那些首饰是我捡来的,路上捡来的。” 满屋子的人胡说八道,东方睿气的想要杀人。 遥楚冷笑道:“我在外这么多年,连个铜板都没有捡到过,你们又是捡到银票,又是捡到首饰,运气还真是不错,既然大家都说自己捡的,那就报官吧,让官府查去,我丢失的那些银子也没有找到,正好搜搜看。” 第113章 翻出奸情 东方睿和东方金文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一个惊讶的声音。 眼睛很尖的楚逸轩突然发现了什么,大步走到了冯德的面前,冯德不知道来人要干什么,心虚的往后退,楚逸轩蹲下身子,猛然扯开了冯德的外衫。 瞬间亮瞎了所有人的眼睛,受的跟猴子似得,长得跟老鼠似得冯管家里面竟然是一个女人的肚兜! 不仅是肚兜,还是一个大红色的肚兜,不仅是大红色,上门还绣着一串串的桂花。 桂枝也没有想到老早之前丢了的肚兜,居然会在冯管家身上穿着,东方睿跟桂枝夫妻多年,自然也是见过这大红肚兜的,当时他还夸桂枝皮肤白,适合红色,妖冶又性感。 “你个践人,你居然敢偷人!”东方睿一巴掌摔在桂枝的脸上,气的浑身都在颤抖。 众人风中凌乱万分。桂枝吓得差点昏倒,连连跪在东方睿的面前。 “老爷,妾身冤枉啊,妾身没有偷人啊。” 她不比东方兮若,东方兮若是云英未嫁,也不熟悉男女之间那档子事,只要不传出去,也不关她的事情,就算传出去,她也是受害者,风声一过就洗白了。 可是她不一样,她是深宅妇人,自然深谙闺中情趣,最贴身的,被相公喜欢的肚兜却在管家身上,谁会相信她是清白的。 “老爷,妾身不知啊,妾身真的是清白的。” 冯德也吓傻了,如果说只是理出来银票的事情,最多不过挨了一顿打。 可是扯上了肚兜,那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老爷,老爷,小的是清白的,小的跟夫人绝对没有偷情。” 东方睿怒极反笑,左手抓着桂枝,右手抓着冯管家,将两个人的头撞在一起:“你们都是清白的?你告诉我你们都是清白的?那这是怎么回事?” 桂枝见东方睿发了火,吓得六神无主。 东方金文自然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生怕发生人命,赶忙站出来:“睿儿,住手,快住手。” 东方睿红着眼睛,将两个人重重的扔在地上,两个人撞在一起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声,因为冯德的头撞在了桂枝的胸上,桂枝的膝盖压住了冯德的下身。 “杀了他们也无济于事,而且这件事不宜传出去,否则你的前途……” 东方金文的一番话让东方睿找回了理智,但是他的怒火却不是那么容易平息的,愣是把所有人都挨个搜了个遍,一直烧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冯管家被打了五十大板,扔了出去,其余的下人除了胖管事全部杖责四十,发卖! 桂平手上的钱没有证据证明是偷来的,于是没多大事。 淑芳偷东方兮若首饰,东西也不多,有东方金文劝说,只是被警告了一番。 但是桂枝就惨了,跟管家不清不白,这件事情怕是永远也说不清楚了,在东方睿那里就是一个疤,被丢到青藤苑,东方睿另外搬到了书房。 大早上,陈鑫就带着挑选好的下人分批进了将军府,这些人都是陈鑫从信得过的人牙子手中买来的,家世清白,而且都是刚入手的,将军府是他们第一个东家。 第114章 送错了人 他一共带了五十个护院,二十个婆子,二十个丫鬟,五个厨娘,五个绣娘,不足的再添置。 东方金文,桂平,淑芳,东方兮若一夜没睡,听说徐妈妈带人来了,一大早就赶着过来领自己的丫鬟和婆子。 到了之后才发现,这些人没有一个是昨天的人,东方金文和东方兮若都觉得事情不对,便让桂平叫来了桂枝。 出了昨晚的事情,桂枝被东方睿冷落了,要不是为了官声,要不是此事被遥楚知道了,桂枝早就见了阎王,此刻心如死灰的她被召唤出来,竟是喜极而泣。 桂枝看了半天:“徐妈妈,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些人都不是我们要的人。” 徐妈妈欲言又止,见桂枝缠上来,她便寻了借口躲开,原本她是想跟桂枝合伙坑一笔的,没想到昨晚夜里来了刺客,她就把事情都抖出去了。 这会外面都传开了,遥楚一心为他们好,不计较他们亏待自己,反而给他们添置丫鬟,仆人,结果被堂婶子用自家的下人算计。 只是桂枝还没有出门,府里也没个下人,还不知道消息,否则就没脸出门了。 桂枝觉得事情不对,得了东方金文的眼色,又追了过去,徐妈妈装模作样的给她介绍了一番:“这些人是专门伺候公主的人,这位是陈管家,也是公主的护卫,那位是蔡嬷嬷。” 桂枝面色一僵:“那昨天那些人呢?” 徐妈妈抿了抿唇道:“昨天那些人公主说送到东方府啊。” 东方府?怎么会送到东方府? 桂枝疑惑了。 “为什么送到那里去?” 徐妈妈揶揄道:“东方夫人还真是奇怪,你们的下人不送到东方府,难不成送来这将军府吗?” 陈鑫把徐妈妈亲自送出了门,然后把买人的钱都给了徐妈妈,而那些本来就是东方府的下人自然就算在了桂枝的头上 送走了徐妈妈,陈管家又给了胖管事五十两银子,让她从后门离开了。 要不是胖管事抖出了这么些小道消息,她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冯管家爱慕桂枝,还有穿女人肚兜这种癖好。 遥楚搬了凳子坐在院中的同楚逸轩下棋,好不惬意:“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手段的嘛,就一天的功夫,扭转乾坤了,昨天我还同情你呢,真是浪费了小爷好一番表情。” 遥楚将茶水端起,到了唇边才道:“我在外游历,什么人没有见过,若是真如同闺阁女子,早就尸骨无存了。” 楚逸轩听遥楚如此说,心中十分心疼。小时候的遥楚粉雕玉琢,伶俐可爱,他可喜欢带她玩了,虽然偶尔会欺负她,可一直都把她当作妹妹看待,而且她有公主身份,又是镇国将军府唯一的小姐,从小肯定锦衣玉食,受尽宠爱。 可是自从老将军死后,她便出了楚京,再也没有见过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将军府被霸占,年幼的她无能为力,只能在外漂泊,而且还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要怎么样的艰难才能保住自己活下来,一股挫败在楚逸轩身上萦绕,他握紧杯子的手紧了紧,遥楚听到了清脆的声音。 第115章 护你周全 “手滑了。” 楚逸轩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放心,以后有逸轩哥哥罩着你,我会保护你的,让你在京城横着走,谁也不敢欺负你。” 遥楚放下杯子,失笑:“我又不是螃蟹,为什么要横着走?再说,你现在怕是也自身难保吧。” 楚逸轩摇摇头:“不,现在你就是我的保命符,如果我把你带回去给我老娘看,她保准不会揍我。” 遥楚汗颜!瑞王妃嘛,她想想却觉得温暖,小时候她的爹娘就去世了,将军府又都是男人,瑞王妃对她很照顾,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甚至比楚逸轩这个亲生儿子还要受宠,很多时间她都和楚逸轩呆在一起,楚逸轩虽然偶尔会欺负她,但是却把她当作亲生妹妹疼爱,要不是被爷爷护得紧,她就已经被瑞王妃认了干女儿。 瑞王又是个怕老婆的主,硬生生的被逼来偷了遥楚三回,但是三回都没成功,被爷爷打回去了。 遥楚的心中难能的感觉到温暖,扬起笑脸:“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见见瑞王妃?我想她了。” 楚逸轩玩世不恭的脸上闪过一抹回忆:“沐王和波娜娜的成亲,母妃称病没有去,我和父王也就送了礼就回了,没想到你会突然杀出来,事后我和父王派人四处找你,没有找到,直到听到你回将军府的消息。” 遥楚晃动了杯中的水,然后又给自己斟满:“请转告他们,我很好。” 一切尽在不言中,两个人举杯一饮而尽。 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他们还是没有放弃过对瑞王府的监控,这次楚逸轩又寻了借口跑出来,恐怕就是为了寻找自己,遥楚突然觉得鼻头酸酸的。 这时候,陈鑫领着一个婆子进来,两个人均是将茶杯放了回去,手中的棋子也放了回去。 “小姐,这便是蔡嬷嬷,以后就由她负责管理院子里的事情。” 蔡妈妈看起来四十出头,两鬓已经显得斑白,她的眉头深深的拢起,目不斜视,她的双手叠放在胸前,十分规矩,是个安分的。 “蔡氏给公主请安。” 遥楚将蔡嬷嬷扶起来:“蔡嬷嬷不用客气,以后就有劳蔡嬷嬷了,青儿带蔡嬷嬷去熟悉一下吧。” 蔡嬷嬷走后,楚逸轩也就起身走了,昨晚折腾了大半夜,遥楚失笑,输了棋就跑,真不知道跟谁学的。 “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吗?” 今日的陈鑫没有了昨日的腼腆,但依旧不敢看遥楚的目光,听到遥楚发问,他还愣了片刻。 “是蔡嬷嬷的事情,爷爷说蔡嬷嬷是他以前的一个熟人,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嬷嬷,后来主子出了事,她便带着主子的骨灰回乡,现在老了无依无靠,想寻个差事,是可以信任的。” 遥楚自然是相信陈鑫找来的人,如果只是一般的下人,遥楚自然要避讳点,陈叔既然说可以信任,那她也就不必时刻提防。 “我知道了,你去安排其他事情吧,将军府现在乱的很,你多费心。” 陈鑫小麦色的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的红晕,点头快步离开。 第116章 不给饭吃 快到午时的时候,桂枝,东方金文,东方兮若,桂平等人老早就坐在了膳堂等着,可是午时都过了,却也没有见到了饭菜。 东方金文经过一整天的打击,精神非常不好,自己要强了一辈子,儿子骄傲,孙子出色,孙女娇美,却没有想到出了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以前虽然东方金文不喜欢桂枝的小家子气,认为她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可是毕竟东方兮若和东方浩讨得他欢心。 如今出了这档子事。要不是怕影响到东方睿的仕途,他非要让东方睿休了桂枝不可。 桂枝匆匆的跑回来,气愤不已。 东方金文见她只身回来,怒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桂枝被这样一吼,诺诺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厨房里根本没有准备我们的午膳。” 东方金文气的站了起来:“把厨房的管事给我叫来,翻了天了不成。” 桂枝道:“厨房的管事根本就不听我的话,她们都是东方遥楚的人,只听她的话。” 东方金文这才想起了早上的事情,昨天定下的下人全部都是东方府的,这个丑闻已经传遍了楚京,现在将军府里面除了他们几个,只有伺候东方金文的老仆,东方兮若的丫鬟,东方倩云的奶娘。 桂枝也特别委屈:“东方遥楚说这是将军府,不是东方府,要吃饭让您滚回去。” 最后这句话,是桂枝自己加上去的,她现在被嫌弃,她也不会让遥楚好过。 桂平站了起来:“他是不是一开始就耍着我们玩呢?她根本没有想过要给我们添置下人,现在我们一个下人也没有,一定是想把我们都赶出去。” 别看桂平长得就像个猪脑子,这一刻倒是清醒了许多。 东方金文气的浑身颤抖:“她敢!这将军府是大哥留下的,我还没死呢,她想要霸占,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东方金文拄着拐杖,带着几人火气冲冲就往遥楚的院子赶过去,桂平和淑芳这种欺软怕硬的人自然跟在最后面。 这个时候遥楚,楚逸轩早就用完了午膳,正在跟陈鑫商量祠堂的事情。 风水大师是楚逸轩帮忙找的,修缮祠堂的位置给出了两个参考点。 听到东方金文来了消息,她头也没抬,最后把祠堂的位置定在了东方元博原来的院子。 另一个位置太过靠近大街,白天吵闹,晚上也不时有车马经过,并不适合做祠堂。 不过东方元博原来住的院子,现在住的是东方金文,难道他看到爷爷的那些东西不会害怕遭天谴吗? 那个院子原名叫擒虎,取西擒白虎之意,西自然指的是西疆,那时候镇国将军府还不是这个名字,西疆犯境,太宗皇帝御驾亲征,势必要破西疆,卫楚国,东方元博为表决心,将名字改成了擒虎,可见东方元博对踏破西疆的决心有多大。 东方元博死后,东方金文住进去之后,摘了原来的牌匾,现在叫博雅院。 博雅跟原来遥楚住的紫竹院,很近,只是紫竹院现在里面住着东方兮若。 第117章 找上门来 “叫他们进来吧。” 遥楚坐在主位上,楚逸轩则是坐在了她的左手边。 东方金文一进去,就开始数落遥楚。 “不是二爷爷说你,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我们好歹也是你的长辈。” 遥楚从地图中抬起头来,疑惑道:“二爷爷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我怎么对待你们了?” 东方金文气结:“你!” “你凭什么不给我们做饭?” 东方兮若的美梦来的迅速,又破坏的那么彻底,如今她也看出来了,东方遥楚绝对不会帮她进宫的,给了人希望,又让人绝望,东方兮若的恨不得上去掐死了她。 遥楚闻言扑哧一声笑了:“我凭什么要给你们做饭?你算哪根葱?这个世上居然有人让我做饭,我敢做,你们敢吃吗?” 这话不是所有人都能听懂的,但是蓝儿和青儿两人却是明白,自家小姐确实会做饭,也敢做饭,但是的确没有多少人敢吃。 东方兮若被噎的面色涨红。 桂枝又跳了出来:“东方遥楚,你看清楚了,这是你二爷爷,我是你婶子,你堂姐,你居然不给饭吃。” 遥楚目光如冰,射入桂枝的瞳孔:“你们是乞丐吗?指望我赏你们一口饭吃?” 东方金文被奚落的老脸发烫:“难道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遥楚乐了,就连楚逸轩都笑喷了,指着东方金文身后一群人道:“他们又不是将军府的人,就算遭天谴,也是东方睿吧,自己养不活老子,养不活老婆,女儿,怎么轮也轮不上遥楚。” 东方金文气的不断的用拐杖敲打地面。 “哪里来的黄口小儿,竟然如此口出不逊,这是我们东方家的事情,轮不到你插嘴。” 楚逸轩还想反击,但是遥楚给他使了眼色,示意他别管。 “他是谁你们管不着,如果东方睿承认养不活你们,我倒是可以大发慈悲赏你们一口饭吃。” 东方金文用拐杖指着遥楚:“你!东方遥楚,要是传出去,你就不怕被戳脊梁骨吗?” 遥楚搁下茶杯,发出清脆的声音。“一会天谴,一会戳脊梁骨,你们倒是说说我干了什么事?” 原本东方金文想说,你不给我们饭吃! 可是这话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憋得上气不接下气。 桂枝却道:“正午都过了,厨房却没有准备我们的午膳。” 抬眼看了一眼一旁的桂枝:“婶子不是说你都是自己做饭,不劳烦别人吗?怎么今儿个就不会了?连饭都没得吃?” 所有的目光都霎时集中在了桂枝的身上。 东方金文恨不得抬起拐杖敲打她。 就连东方兮若看她的眼神也略带责备。 桂枝十分委屈,眼眶都红了:“我……” 东方金文的视线回到遥楚的身上,他歼猾了一辈子,现在想来昨晚那件事情,多半也跟她有关系,借此除了他们在将军府里的人手。 “东方遥楚,不要忘了,你也是姓东方的,你摆脱不了这个姓氏。” 东方遥楚毫不在意道:“我姓东方又如何?我是跟着爷爷姓,爷爷跟着我太爷爷姓,最多我们是同一个祖宗,不过就算同一个祖宗也是有差别的,毕竟你是庶出,如何也越不过一个嫡去!” 第118章 正面交锋 庶出是东方金文一辈子的耻辱,虽然后来扶正了,可是始终摆脱不了曾经的身份,他的姨娘是洗脚丫鬟。 东方金文气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东方兮若连忙给他顺气。 东方金文咳了许久,倒是怒极反笑了。 “你想把我们赶出将军府?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东方遥楚冷冷一笑:“我希望你活着,否则你就看不到东方家的下场,那样会很遗憾!” 算起来,这算是她和东方家这帮人第一次正面的交锋! 你们曾经怎么对爷爷的,我会加倍讨回来。 没一会,陈鑫就派人过来告知,说桂平出门买吃的去了。 除了不理会他们,遥楚并没有故意给他们为难。就当没有这些人。 他们也只有这样了,桂枝就算想做饭,有那帮人使绊子,她也做不出来。 楚逸轩见这样独当一面的遥楚,心中划过苦涩,自告奋勇道:“要不要我帮你加把火?” 遥楚摇摇头:“你的重头戏还在后面,你可是我打败他们的王牌,现在还是不要用为好。” 楚逸轩听了之后,背上有一股毛毛的感觉,赶忙护着胸:“你想怎么样?小爷可不卖色啊!” 遥楚额头上落下一地的黑线。 确定了祠堂的地方,动土的时间选择丑时三刻,看来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昨晚闹了一晚上,今天又是一上午,遥楚几人都累了,这会都要去补眠。 傍晚醒来的时候,蔡嬷嬷刚刚给遥楚布置好晚膳。 此时遥楚穿着一条长裙,外面披了一件薄衫。 蔡嬷嬷尽职尽责的给遥楚拢好衣衫,目光和蔼中又多了分疼惜:“小姐,瑞小王爷毕竟是男子,还是应该注意一些。” 遥楚打着哈欠的手一顿:“我知道了,会注意的。” 蔡嬷嬷垂眸:“是!” 这么安安静静的吃着晚膳,但是青藤苑,紫竹院和博雅院那边却闹得不可开交。 东方睿一回来就给了桂枝一巴掌,把桂枝打的人仰马翻。 “你瞧瞧你干的这些个好事!现在全楚京都知道你给遥楚使绊子了。今天我还被御史弹劾了,原本有希望在进一步也泡汤了。” 想到今天的事情,东方睿就想吐血。 两天没睡,情绪本来就不好,进宫的时候,恰好一片绿叶落在了官翎上,平日里就不对盘的同僚就取笑他帽子变了色。 想到前一个晚上桂枝和管家的事情,他怒从心来,就直接跟那个官员拉扯起来,正好被御史看见了,两人都受了牵连,上朝的时候战战兢兢,好不容易挨过了一天,回来又听到了这个消息,真是流年不利。 东方兮若扶着东方金文过来的时候,东方睿已经把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桂枝额头上还渗着血,跌坐在地上,嘤嘤哭泣。 东方金文厌恶的看了桂枝一眼:“好了,现在还是想想办法吧,那个小践人就差提着刀,逼我们滚出去了。” 东方睿拂袖,坐在椅子上,想给自己倒杯茶,结果茶壶里连口水都没有,气的一把砸了茶壶。 第119章 狼子野心 东方金文走过去,坐在东方睿的对面,挥手让桂枝和东方兮若退下。 “现在怎么办?” 东方睿被气的不行,眼底尽是杀意:“实在不行……” 东方睿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嘴里发出咔的声音。 东方金文双手握着拐杖思索片刻:“现在还不行,逼不得已还是不要自己动手,如果她死了,保不准那个人会把东西带进棺材,要是得不到那件东西,我们也没有活路。” 东方睿沉思片刻之后,咬牙道:“可是现在东方遥楚已经逼得我们没有办法了,昨晚她就来了一出贼喊捉贼的戏码,让咱们成了孤家寡人,要继续待在这里,只怕寸步难行,难不成我们真的要跟她合作?” 东方金文莫测高深道:“合作谈不上,但是至少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我们这样……。” 东方睿的眼睑抬起,思索片刻也觉得这个主意好。 过了一会,东方睿才又道:“你去见那个老不死的了吗?” 东方金文点头:“见了,他还是什么也不说。” 东方睿咬紧一口牙:“这个老不死的,这么多年了,居然一个字都不透露。” 东方金文冷笑一声:“他肯定是等着东方遥楚那个小践人回来救他呢,那小践人一回来就开始打探他的下落,要不是藏的好,昨晚肯定被她翻出来了。” 东方睿的声音忽然拔高,语带担忧:“那东西呢?” “放心,那么重要的东西为父贴身带着呢。” “可是只有半张,另外半张会不会在那小践人身上?” 东方金文思索片刻,然后摇头:“东方元博死的时候她不在身边,那个时候她才几岁,东方元博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老不死的。” 听着东方金文的分析,东方睿眼前一亮:“既然这样,那就用东方遥楚威胁他,看他说不说。” 东方金文一顿,点点头:“这倒是个办法。他等了那么多年,肯定就是在等这个小践人。” 下午的时候,遥楚就命人从库房里面找到了博雅苑和寒芜院的建筑图,把建筑图送到经验丰富的木匠那里,傍晚的时候,木匠把草图送来,遥楚在不动地基和承重房梁的基础上,添加了一些东西。 要是紫儿在就好了,这种东西她最擅长了,可是现在时间不够,也等不及她到来。 楚逸轩翻墙从外面回来,双手撑在院墙上面,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弯,自以为很帅的落在院中。 然后兴匆匆的跑到到遥楚身边邀功。 遥楚右手执笔,忙活着最后一点图纸,头也不抬的问道:“事情办好了吗?” 楚逸轩一拍胸脯,得意万分:“小爷办事,你放心吧,这楚京城中还没有人敢不给小爷面子呢。” 是挺给你面子的,要是不给你面子,就不会有人告诉瑞王爷你躲在青楼,然后不男不女的逃出来。 不过这话遥楚没说,不然楚逸轩铁定翻脸。 第120章 定了吉时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小爷,为什么要借小爷的威望去找那些人?” 遥楚手中的笔如游蛇般行走:“过段你就知道了。” “那你就不能现在告诉小爷吗?小爷这心里跟猫爪似得。” “这会知道了,就没得好戏看了。” 为了好戏,楚逸轩忍了:“好吧,不过为了你事情,小爷可是冒了极大的风险的,你要怎么报答我呀。” 半响之后,见遥楚依旧没有拿正眼看他,楚逸轩上前两步,而:“你在干嘛呢?画半天了。” 遥楚画完最后一笔,然后把笔放下。 楚逸轩拿着遥楚最终定下来的草图,横看竖看了好一番。 “真没想到,遥楚妹妹,你居然还有这样的天赋,不如你也给我设计一下,我也要跟寒芜院一样的阁楼,浴池,还要这种雕花的大床,这种书桌,这种茶几。” 楚逸轩兴奋的很:“我还要这种露天的茶棚……,最好这里开辟一个乐坊,这里弄个赌场,这里还可以斗蛐蛐,那我这辈子就算没有遗憾了,遥楚妹妹,算是你报答我了。” 遥楚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捏了捏有些酸痛的脖子,斜了楚逸轩一眼:“这些东西虽然好,不过也用不了多久,不如……。” 楚逸轩也渴了,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不如什么?” “不如我帮你设计一下陵墓,这样你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也没有遗憾了。” 楚逸轩一口水喷的老远,茶水呛到了喉咙里,一张俊脸涨的通红。 青儿和蓝儿笑的肩膀抖的跟狂风中的落叶似得。 楚逸轩气得半响没有理会遥楚,自己在那里生闷气。 陈鑫让人端来了晚膳,饭菜上桌之后,陈鑫禀报:“小姐,已经与苏先生定好了时间,确定是明日丑时三刻就正式动土。” 遥楚的手一顿:“怎么那个时候?” “大师说是根据老将军的生辰八字和将军府的风水选的吉时,而且十二老将军就要回府,这时间……” 楚逸轩一听,顿时又来了精气神:“原来今晚上还有得闹啊,动土不是都要放鞭炮吗?我来,我来,我给他们床上一人扔一串。” “不行!”遥楚摇头,真要这样干,明年的明日怕就是东方金文的忌日了。 楚逸轩瞬间又不高兴:“为什么?他们都那样了,你还惦记着东方家那点血脉不成?” 遥楚扬起一抹冷笑:“不能让东方家那么点血脉脏了爷爷的地盘。” 随即遥楚转身对陈鑫道:“你让人收拾一下雾凇院和雪梅院,把博雅苑和紫竹院的东西搬过去。” 遥楚和楚逸轩吃到一半,陈鑫便回来了,脸色很是古怪。 楚逸轩鄙夷到:“小爷就知道他们肯定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依着小爷我,直接就扔了出去。” 陈鑫看了一眼楚逸轩,欲言又止。 遥楚看陈鑫的眉头皱了起来,料想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们说什么了?” “同意把博雅苑改建成祠堂,但是他却不会搬到雾凇院去。” 第121章 阴谋诡计 陈鑫迟疑了片刻又道:“他还说老将军去世之前,他没有时间陪他,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两兄弟好好叙叙话。” 听到这样的答复,遥楚也有些惊讶,今天下午,他们这张脸皮已经破的不能再破了,如今看来,这一拳头,她是打在了棉花上。 “东方睿可有说什么?” “东方睿回来之后发了一通脾气,然后二太爷进去之后,两人密谈了半个时辰,现在他也同意二太爷的做法,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还让东方兮若搬出紫竹院,住到雪梅院去,让小姐你住紫竹院。” 这倒是有点意思了,依照着东方睿的脾性,这会应该杀上门来才对,这会怎么倒是偃旗息鼓了。要说这里面没有阴谋诡计,三岁小孩子也不会信。 他们想玩,遥楚岂有不奉陪的道理。 这争夺将军府的戏码已经拉开了序幕,就没有收手的道理,他们今天忍了一时,明日肯定回有动作,不妨看看他们准备了怎么对付自己。 遥楚说今晚动土没有好戏,楚逸轩便趁着夜色出去浪,听说约了锦绣阁的红牌。 丑时刚到,将军府的大门就被人敲响了,早就得了陈鑫嘱咐的门房连忙打开了正门,将来人迎了进来。 陈鑫快步走道院中,见青儿和蓝儿守在小药房门口,便抬步往小药房走去。 “青儿姑娘,蓝儿姑娘,劳烦禀告小姐,人已经到了。” 青儿点点头,转身推门进去,剩下蓝儿与陈鑫两两相望。 陈鑫被蓝儿那毫不顾忌的目光大量的浑身不自在,陈鑫疑惑的把自己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没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陈鑫的年纪也就二十,从小就被陈叔培养,谎称麻疹毁容,根本没怎么接触过女子,这会被蓝儿这目光大量,俊脸微热。 “蓝儿姑娘,莫不是在下脸上有东西不成?” 蓝儿摇摇头。 “那你这样盯着在下……” 蓝儿一手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就是老想不起来。” 陈鑫皱皱眉,回忆了好一会才拱手道:“在下确定之前并没有见过姑娘。” 陈鑫话音一落,蓝儿猛拍一掌,惊叫一声:“我想起来了,就是这个动作,戏台上唱猴戏的。” 陈鑫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然后俊脸爆红。 青儿拉开门,遥楚走出来,冷眼扫过蓝儿:“不得无礼。” 蓝儿吓得脖子一缩,吐吐舌头,转身连忙给陈鑫道歉:“陈管家,刚刚是蓝儿开玩笑的,蓝儿不懂规矩,请你不要生气。” 陈鑫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叫我陈鑫就好了,我只是临时客串管家。”。 陈鑫是陈叔培养的暗卫首领,让陈鑫处理这些琐事,的确大材小用,只是现在她身边没有可用之人,更没有能担当管家的人。 在博雅院外面见到这个风水大师的时候,他已经绕了博雅苑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侧门上,他的年纪大概是在六十左右,白眉长须,一身道袍,看见遥楚,他只是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枯槁般的手撸着胡须,神情凝重。 第122章 风水大师 当年建造镇国将军府的时间,太宗皇帝亲自从番外请来了风水大师亲自勘验,并亲自写下镇国将军府,这五个字的意义不言而喻,所以这也是东方元博去世多年也没有人敢动这座府邸的真实原因。 高人总有那么几分傲骨,这一点遥楚知道,所以她抬手制止了想要上前的众人,站在距离风水大师一仗之外的距离。 他左手抬着罗盘,右手掐指,似乎不断的计算什么,抬头看了一眼星空,观测了星相又后退了两步:“就是这里了,老将军一生杀伐过重,所以这宅子也沾染了不少煞气,请管家将准备好的香蜡纸钱给我,先祭奠神明,送他们离开,丑时三刻准时动土之后,焚香祷告,明天天亮之后就可以动工修缮。” 风水大师讲的头头是道,所有人并无异议,天亮之后动工,到时候把东方金文抬也给抬出来。 陈鑫亲自把篮子递了过去,大师接过篮子,从里面拿出几张纸钱,一共有九张,然后左手捻开九张,右手在上面画着不知名的符咒,嘴里还念念叨叨,突然他大喝一声,手中的纸钱凌空几下挥舞,那纸钱就亮起了火光,沿着边缘开始烧起来。 所有人都看的一愣一愣的,遥楚蹙着眉头,带着几分疑惑。 接着他又接着纸钱的火把香烛点燃,火光越来越大,映得人脸通红。 “拿两把铲子来。”风水大师对陈鑫吩咐道。 陈鑫招手,很快就有小厮提了铲子过来。 大师把一把铲子递给了陈鑫,道:“你在这里站着,一会听到我的声音,就用力往这里挖,挖出一个三尺见方的坑,挖出来的泥巴就往墙上抛。” 陈鑫点头,大师便提着剩余的香蜡纸钱绕着院子走,陈鑫想派人跟上,却被大师阻止了,他说这院子煞气颇重,动土之际恐会惊动阴煞,轻者瘫痪,重责当场毙命。 陈鑫望了望遥楚,遥楚点点头,便没有人跟过去。 风水大师走的时候还把篮子里面的香烛火石都提走了,或许是因为要焚香祷告的缘故,好一会才听到大师下令动土的声音,陈鑫动手很快,不会就挖起来了大坑。 风水大师过来的时候气喘吁吁,将篮子递给陈鑫,里面已经空了,遥楚命人把一个红布包裹递给他,他拿过去之后,不着痕迹的颠了颠,对遥楚拱拱手,看样子颇满意。 动土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待天亮之后,就可以带人前来修建,把该拆的拆了,改建的建,初十就可以修好。 事情完了之后,陈鑫想安排人休息,待天亮之后再送他离开,奈何这大师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几人就准备送风水大师离开,这次遥楚跟陈鑫都去了,将人送到门口。 遥楚看着大师远去的背影,心中还是有点疑惑,便对青儿招了招手,青儿会意之后跟着人离开。 遥楚现在住的院子在将军府的一个角落,加上她有点心绪不宁,走走停停,差不多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在走到院门口,蔡嬷嬷依旧尽职尽守的等在院门口,见遥楚进来,她担忧的脸上闪过一丝柔和。 第123章 发生爆炸 蔡嬷嬷正打算开口,突然一阵响彻天地的惊雷之声响起,平静如水的夜里吓了不少人一跳,蓝儿侧身挨着遥楚,抚摸着小心肝,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疑惑道:“这不像要下雨的样子,怎么突然打雷了。” 遥楚心中的不安越发的严重,她凭着直觉往博雅院望过去,那惊雷之声过后,博雅院居然起了翻天的灰尘,很快就红了起来,风中是一大股火油的味道。 “不好,那是博雅院的爆炸声!”遥楚面色一变,几个字被她从褪色的唇中咬出来。 众人回首望,果然看见一阵火光之后,几个呼吸间,火光冲天而起,燃烧的声音噼里啪啦,都想都不想跟着遥楚往博雅院跑。 怎么回事?是所有人心中的疑惑,怎么会突然就爆炸了,博雅院怎么突然就大火了?而且博雅苑四周都起了火,像是筑起了火墙,将整个院子都包围在里面。 “鸣锣,救火!”陈鑫意识到不对之后,连忙吩咐下人,并火速跟着遥楚往博雅院奔过去。 这一幕让所有人措手不及,遥楚赶到的时候,东方睿和桂枝,桂平,淑芳,东方兮若也赶到了博雅苑。此时火势越来越大,在人的眼中跳跃,奋起,烫的人睁不开眼。 东方睿冲到博雅苑,见这火光乍现,面色大惊,他奋不顾身的往里面冲。 “爹,爹……。” 东方睿的叫声撕心裂肺,想要冲过去,却碍于火势太猛,烧的他睁不开眼。 他再想扑过去的时候,桂枝和东方兮若却是拼命的拦着他,将东方睿扑倒在地上。 眼见火势已经烧到了东方金文住的二楼,东方睿吓得跌坐在地上,不停的捶打地面。 遥楚的心急一点也不必东方睿少,东方睿担心东方金文,可她担心的是整个院子,这是爷爷生前的居所,也是她为他死后准备的家,怎么就突然爆炸了。 遥楚心中着急,就想往里面冲,被陈鑫拦了下来:“小姐,冷静一点。” 遥楚映着火光的脸惨白如鬼,对身后的人失控咆哮:“救火,快救火,一定要保住擒虎院。” “蓝儿,你看住小姐,我去救人。” 蓝儿也被吓死了,她虽然伶俐,可那也是在遥楚的保护下,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二次看到自家小姐这幅失控的样子。 陈鑫也算是老江湖,这种杀人放火的把戏没有少见,他对蓝儿点头之后,便翻身跳了进去,蔡嬷嬷带头去救火,空中的火油味充斥着整个鼻腔,遥楚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小姐,我……”青儿捂着手臂上的伤口,来到了遥楚的身边,蓝儿慌忙接住青儿下坠的身子。 “怎么回事?青儿。”遥楚见到浑身是血的青儿,声音都有些颤抖。 青儿的脸色惨白,但是伤势并不严重:“没事,只是皮外伤,血是别人的,那个风水大师是假的,婢子想抓他回来,被他的同伙逼退了,对不起,小姐。” “你没事就好,先回去包扎一下伤口。”遥楚捡起青儿带回来的一个包裹,里面是一件道袍,帽子,浮尘,罗盘等物品。 第124章 要你偿命 遥楚拿着那件道袍,映着炽热的火光,目光森冷。 好一会,遥楚看到陈鑫便背着东方金文翻墙出来了,陈鑫灰头土脸,头发和眉毛都烧掉不少,可见火势之凶猛。 为了避免被火烧着,陈鑫用院中大鱼缸中的水浸湿了外衫,然后裹着东方金文,再把他背出来的。 陈鑫扯开湿透的外衫,露出里面穿着雪白里衣的东方金文。 东方睿几人愣了好一会才跌跌撞撞的冲向东方金文,跪在他的面前,并没有试探呼吸就开始大呼小叫。 “爹,爹……你醒醒啊,爹……” “爷爷,爷爷……” “老太爷,你可不能有事啊……” 蔡嬷嬷抹了一把汗水,来到遥楚身边:“小姐,老奴去叫大夫。” 东方兮若听到这边的声音,转头过来,凶神恶煞:“不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不得好死!” 东方兮若转头又嘤嘤哭泣。 东方睿的脸色也是悲痛欲绝,望着东方遥楚的方向咆哮,火光印这他的脸,狰狞的就像是长了獠牙的吸血鬼。 “东方遥楚,要是我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要你偿命!” 遥楚根本不想理会东方睿,压抑着滔天的怒气,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容,以她的功力和医术,又怎会不知道东方金文是装晕的。 只眼望着博雅苑的熊熊烈火,她的瞳色也逐渐猩红起来,抹猩红中,跳跃的火焰上仿佛出现了爷爷慈祥的笑脸,爷爷就那样笑着,笑着,也不说话,可是他的目光却透着坚韧和决绝。 遥楚知道,爷爷是想让她坚强,让她勇敢的活下去。 爷爷摇摇手,那笑容越来越淡,越来越远,遥楚走了几步,终究没有跟上。 又是火药,又是火油,还有杀手,遥楚如何不知道这一幕背后的阴谋。他们为了一己之私居然烧毁了这个院子。 东方金文,东方睿,我要杀了你们! 遥楚的右手已经不觉翻弄成拳,腕上的天蚕丝就像是死神的镰刀,滔天的怒火让她听不见东方睿和东方兮若在说什么,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杀了他,杀了她,杀了他们所有人!杀了他们你就不会这么难过! 遥楚的右手被一个温暖的大掌紧握着,她被拉到了隐蔽的地方,随后跌入了一个厚实的怀抱中。 根本看不清这个人是谁。 可是他的气息遥楚一点也不陌生。 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遥楚僵着身子推开他,却又被拉入了怀抱中,遥楚红着眼,一字一顿:“让我杀了他们!” 岚景虽然换了一张普通的脸,但是那目光却终究未变:“如果你要杀他们泄愤,我不阻止,但是杀了他们,渔翁得利!” 遥楚不傻,她知道东方金文和东方睿能使出这釜底抽薪的一招,后面不可能没有高人指点。 见遥楚紧绷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岚景又道:“他们知道你的弱点,这样做就是想要激怒你,如果今天救不出东方金文,那这个杀人的罪名就逃不掉了。” 第125章 纵火行凶 遥楚并不太相信东方睿会弑父:“东方睿不会搭上东方金文的命!” 岚景勾勒起冷硬的弧度:“大火之后,死没死谁知道呢?” 蔡嬷嬷急匆匆的从大门那边跑了过来,找了半天却没有看到遥楚的身影,焦急的喊了几声,这才把遥楚喊出来。 “小姐,城防营的官兵过来了。” “城防营怎么来了?” 遥楚眉头一皱,这火势和爆炸一共才半盏茶的时间,城防营过来至少都要一炷香的时间,怎么来的如此快。 岚景问道:“他们来了多少人?” 蔡嬷嬷怪异的看了一眼这个陌生的男人,目光在遥楚和这个陌生男人之间转了一圈,沉声道:“三十人。” 霎时遥楚便明白了岚景的意思,如果来的是一两个小队,可以解释为碰巧巡逻的时候路过,可是六个小队都恰好路过就说不通了,肯定有人故意安排的。 没一会,城防营的官兵就冲了进来,带队的居然是城防营的孙将军。 有了城防营的加入,火势很快就控制住了,博雅苑的院墙侧就有一口井,现在外院的火势扑灭了,就地取水,很快就把火给扑灭了。 扑灭了大火,所有人都累瘫在地上,静静的坐着休息,东方兮若,桂枝和淑芳的哭声显得尤其尖锐。 大夫是岚景亲自带来的,是楚京城中一位比较有威望的老大夫,没有给他们作假的机会,所给东方金文检查过身体,情况和遥楚料想的一样,大夫拧着眉说他只是晕过去了,身体并无大碍。 桂枝淑芳却哭的像是死了双亲,硬是说东方金文受惊过度,奄奄一息,是大夫无能。 东方兮若对遥楚破口大骂道:“东方遥楚,叫你的庸医滚开,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爷爷都同意搬走了,你居然还纵火行凶,你简直不是人,你是畜生,不!你连畜生都不如。”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到了遥楚的身上。 岚景凝视东方兮若的目光充满了杀机:“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拧断你脖子!” 东方兮若被这冰冷的语气懂的浑身哆嗦了一下,飞快的看了一眼这个目光,吓得脸色一白,把头低下去。 东方睿把东方兮若拉到自己的身后,直接忽略到长相平凡的岚景,对遥楚怒声指责:“有什么冲我来,今天我也豁出去了,东方遥楚,你纵火行凶的事情,我不会就是罢休的。” 遥楚没有动,视线落在东方睿的身上,嘲讽道:“你能奈我何?” 就在这个时候,陈鑫快步移到遥楚的身边,低语。 遥楚的目光扫过东方睿一群人,东方睿的嘴角飞快的划过一抹冷笑。 调转视线,又落在孙将军正在指挥的背影上。 大火扑灭之后,孙将军又亲自带队进了博雅苑收拾残局,是不是有点太过积极了。 遥楚的目光最后又定在东方睿的身上,见他目有斜光,竟然盯着孙将军的身影。 遥楚收回视线,对陈鑫道:“请周大人!” 第126章 移驾衙门 陈鑫应声:“是!” 没多大一会,一身官袍,穿着妥帖的周大人便带着一队衙役快步走了进来,他是正四品的楚京府尹,专管这些烧杀抢掠的问题。 他见到东方金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东方睿几人痛苦流涕,赶紧就招手,厉声道:“来呀,把人给本官拿下!” 周大人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衙役便快步上前,把遥楚包围起来,蓝儿,陈鑫都要动手,却被遥楚一个眼神制止了。 “周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周大人冷笑一声:“下官接到报案,东方小姐纵火行凶,谋杀祖辈,特来拿下。” 自称遥楚离京之后,东方小姐的这个名号倒是便宜了东方兮若,周知府这样称呼自己,遥楚一时还愣了愣。 “呵呵,纵火行凶这个罪名周大人难道不需要给解释一下吗?” 周大人没想到遥楚这么伶牙俐齿,宽大的袖袍扫过:“这一幕在眼前,还需要什么解释吗?” 遥楚无声的冷笑,看着周大人:“周知府不问来龙去脉,不问是非缘由就断了我的罪?” 周大人面色一拧,冷笑了两声:“东方小姐,你纵火行凶,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至于来龙去脉,是非缘由就请移驾到衙门去说吧。” 话音刚落,周大人就命人动手。 遥楚抬眸,冷光乍现,随即勾唇一笑:“既然周大人盛情相邀,那我就前往衙门一游,不过在去之前,我有事情要嘱咐下人。” 周大人扫了一眼东方睿,然后点点头:“随意。” 遥楚把陈鑫叫到身边。 陈鑫目露决绝:“小姐,要不陪你杀出去?凭借我们几个,这些酒囊饭袋根本拦不住我们。” 蓝儿也附和:“小姐,这一看就知道是东方睿和这个周大人相互勾结,给小姐设下的陷阱,她们不会轻易让你出来的,你别去。” 遥楚摇摇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们放心,我一定安然无恙的走出来,你们好好监视将军府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东方睿这几日的行踪。” 见遥楚做了决定,几人也不再干涉。 陈鑫相信遥楚肯定有这个本事,虽然心中担心,但是却选择相信她。 “祠堂的事情呢?” 遥楚扫了一眼已经是废墟的博雅院,眼中划过悲痛:“既然博雅苑已经烧了,就原地重起一座祠堂。” 这个时候岚景插话道:“博雅苑被烧成这样,老将军见此一定伤心,不如把后面那座院子改建成祠堂吧。” 蓝儿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不由得望向他的脸,陈鑫则十分疑惑的看着岚景,刚刚他还看到这男人揽着自家小姐,看样子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遥楚望着岚景那张平凡的脸,思索片刻,对他点点头。 “派人好好看着博雅苑,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要动,就把祠堂建在后面那个院子吧。” “还有,陈鑫,你亲自盯着孙将军,看他出了将军府会去哪里。” 遥楚刚刚吩咐完,周大人开始催促起来,遥楚转身路过周大人,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径直往大门口走去。 第127章 对簿公堂 陈鑫,蔡嬷嬷,蓝儿望着遥楚远去的身影充满了担忧。 “你们放心,我不会让她有事的!”话落,岚景便不动声色的离开,留下陈鑫不明所以。 “他是谁?” 蓝儿还没有原谅因为岚景,她被遥楚责罚的事情,恶狠狠道:“是个灾星!” 陈鑫就望望包扎好赶过来的青儿。 青儿也没有忘记万年寺里面他对遥楚的那番话。 “是个混蛋!” 正跃出将军府的岚景,在半空中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差点一头栽倒! 此时还不到寅时,天空之繁星点点,忽明忽暗,来到衙门,望着这早已经为她准备好的公堂,遥楚并没有多大的意外。 从将军府的爆炸开始,她就已经掉进了东方睿为她挖好的陷阱里面,不过想不通的是究竟是何人给了东方睿这釜底抽薪的妙计。 公堂的两旁站着两排共计八个衙役,各个都是精神抖擞,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另外还有一名师爷负责口供录写,背着箱子的仵作,看样子已经恭候自己多时。 周大人坐上明镜高悬正下方的位置,他面前的大书桌上摆着一个小巧的鼎炉,里面燃着好闻的熏香,香烟若有若无,一圈一圈的飘散在空中。 周大人见遥楚过来,端着官架子双目一凛,怒拍惊堂木。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遥楚望着这一脸威严的周大人,噗嗤笑了一声:“竟然不知道我的名字,那你让我来这里看你唱猴戏吗?” 周大人闻言,顿时一怒,又拍响了惊堂木:“公堂之上,岂容得了你胡言乱语,不要以为你顶着一个公主头衔就可以罔顾法纪!” 遥楚侧目凝视周大人:“原来你还知道本宫有公主头衔?” 周大人的嘲讽一闪而逝,片刻就恢复了正义凛然道:“王子犯法与庶人同罪,本官绝不会因为你是公主,就纵容你行凶,就算告到陛下那里,本官也绝不姑息!” 遥楚听了之后,抚掌赞赏道:“好一个绝不姑息,周大人可真是青天在世啊。想必周大人应该是日日安眠,鬼叫不惊之人。” 周大人皱着眉头无视遥楚的鄙夷,对皇宫方向拱手作揖:“下官不敢称青天在世,只愿为陛下分忧,虽然你贵为公主,却不思皇恩浩荡,反而做出此等弑祖背德之事让陛下蒙羞,若是陛下知道,恐怕公主的下场……” 遥楚冷哼一声,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周大人:“弑祖背德?本宫不太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劳烦周大人解释一下。” “哼,东方金文是你爷爷,你故意在他院中安放火药,企图烧死他,难道此等不是弑祖背德?” 遥楚眼波流转,红唇轻启道:“第一,东方金文不是我爷爷,第二,我没有安放火药,第三,我也没有想要烧死他。” 周知府一听,嘴角飞快的划过冷笑:“东方金文可与你同宗同族?今天丑时三刻,可是你让人拆了博雅苑?” 遥楚一听,顿时又笑了:“就算我们同姓东方,难道他就是我爷爷,天底下姓周的何其多,难不成都是你爷爷?” 第128章 陈列证据 周大人恼羞成怒,指着遥楚,气的胡子乱抖。 遥楚悠然一笑,又道:“而且就算是我让人拆博雅苑,那我为什么要杀人?” 周大人气的声音拔高:“那是因为你想要抢占他的院子修为祠堂,老人家不愿意,你才下了毒手!” 遥楚抬眸,里面盛满了讥讽:“将军府是我的,博雅苑是我的,难道我要用自家院子也有错吗?他死赖着不走,周大人难道不应该问一下他为什么非要死在我将军府的院子。” “你!” 周大人你了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瞪着眼睛,凶狠万分。 好一会,周大人才缓过思绪来,冷笑道:“既然你想用自家的院子,为什么不先打招呼,请他老人家搬出去之后再行处置?” 遥楚疑惑道:“难道我没有打过招呼吗?” “当然没有!”突然,公堂外面传来了气愤的男声。 不用回头,遥楚也知道是东方睿来了。 周大人见东方睿到来,眉眼之间闪过兴味:“东方大人来了?令尊情况如何?” 东方睿红了眼眶,神情悲戚:“家父……家父年迈,受惊严重,怕是……” 周大人故作急切的问道:“可有请御医?” “正是御医诊治的。” 周大人宽慰道:“老太爷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既然东方大人来了,那就正好把这案子结了,刚刚公主说有通知老太爷占用博雅苑之事,是否属实?” 东方睿声色俱厉的指着遥楚道:“周大人,她胡说八道,她根本就没有通知过我们要使用博雅苑,而是突然在夜里行动的,完全就是蓄意谋杀。” 遥楚看着东方睿那张唱作俱佳的脸皮:“那你说说我是怎么谋杀的?” 东方睿嘴角胡子轻轻颤动,气愤道:“明知道有老人住在里面,夜深人静之时想要拆院子,不是谋杀是什么?” 遥楚不咸不淡的反问:“那我为什么要谋杀他?” 周知府再拍了一下惊堂木:“本官问案,不许插嘴。” 这么明显的偏颇让遥楚一乐:“那就请周知府替本宫问问,本宫为何要杀人?” 周知府思索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也是审讯中的关键,便看向东方睿:“还请东方大人说来。” 东方睿又道:“周大人有所不知,自从她被沐王退婚之后,就性情大变,喜怒无常,经常刁难府里的所有人,家父唯恐她出意外,没人照顾,才留下来照顾她,没想到她变本加厉,疯言疯语不算,最近还发疯杀了两个下人。” “什么?”周大人怒道:“居然还滥杀无辜,杀的是何人?” “是府里的厨房管事和管家。”东方睿脸色沉重道:“管家跟了本官多年,劳苦功高,但是遥楚毕竟是我侄女,又不忍将她告官,没想到本官的纵容居然让她变本加厉,起了这等毒辣的心思。” 遥楚盯着东方睿的目光冰冷,嘲讽,杀机一闪而逝。 周知府一听,威严掩饰过兴奋,继续问道:“可有证据?” 第129章 各种伪证 东方睿点头:“有。” 然后他大手一挥,便有四个衙役抬着两幅担架上来,揭开上面的白布,露出胖管事和冯管家两张灰白的脸孔。 周知府大手一挥:“仵作上前验尸。” 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头,背着一个木箱子快速的跑了上来。 半盏茶的时间,仵作就已经检查完了尸体:“回大人的话,男子是被棍棒活活打死的,女子是被鞭笞致死的,死前都受到过非人的待遇。 周大人与东方睿飞快的对视过,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得逞的笑意,两个人的目光只是交错了一刹那,飞快的避开,周大人板着脸对遥楚嘲讽:“堂堂公主殿下,不仅弑祖背德,居然还草菅人命,心之歹毒,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你还有何话讲?” 遥楚望着周知府,然后视线落到了东方睿的身上:“说他们是我打死的?可有证据?说我埋火药,烧博雅苑可有证据?” 东方睿自信一笑:“当然有。” 他拍拍手,堂外又走进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和一个十几岁的丫鬟,这老头子居然就是给博雅苑看风水的大师,此刻他丝毫没有那股子仙风道然之气,扑通跪在周大人面前,要多卑贱就有多卑贱。 遥楚的心中不是没有怀疑过楚逸轩,毕竟此人是他找来的,难道瑞王府已经落在了楚御风的手中?可是楚御风要是真的偏帮东方睿,他难道不怕天下人戳他脊梁骨吗? 不管是出于理性还是感性,遥楚还是相信楚逸轩的,所以他一定也是被人骗了。 遥楚思索的时间,这个冒充的风水大师已经全部都招供了:“大人饶命,小的全部都招了,是她,就是这个女人给了我银子,让我带炸药进府里,也是她让我把炸药埋进了博雅苑的,全部都是她指使的,与小的无关啊。” 而这女子正是桂枝派给遥楚的丫鬟月牙。 月牙想起那日房中,遥楚眸中闪过的犀利,心中非常忐忑,可是她要是不说,自己的父母,亲人都握在老爷手里,她辗转呼吸了好几次才咬牙道。 “奴婢亲眼见到公主殿下下令打死冯管家和胖管事的。” 周大人猛地一拍惊堂木,对遥楚厉声道:“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讲?” 遥楚环抱着胸,扫视了下面两个证人:“不过一面之词,我可以说这是东方睿收买了人来陷害我。” “哼,陷害?这风水大师可是你亲自找的?这丫鬟可是伺候你的丫鬟?他们为什么无缘无故要陷害你?” 遥楚没有说话,突然不适应的干咳两声,抚摸了额头,有些不适,却强撑着道:“看来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周大人和东方睿飞快的对视一眼,又看了一眼冒着香烟的鼎炉。 周大人道:“既然你知道天网恢恢,还不从实招来。” 遥楚摇摇头,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想要甩掉不适:“我没做过,自然不会招的,就算你们找到了天衣无缝的证据,我不招,你们又能奈我何?待天亮之后,我的丫鬟就能拿我的腰牌进宫,到时候陛下会为我做主的。” 第130章 对她下毒 周大人道:“你以为陛下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遥楚的头更晕了,半响之后才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东方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周大人也大笑两声,随即笑容突然一顿,狰狞着脸孔道:“陛下向来仁义治国,极其重视孝道,如果看到你弑祖背德的口供,你觉得陛下会怎么做?我劝你还是赶紧招了,免得皮肉之苦。” 遥楚已经站立不稳,再笨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们,你们对我下了毒?” 周大人和东方睿相视而笑:“你也不笨,如果你乖乖画押,你会知道厉害的。” 说罢,衙役便将好几套刑具扔在了遥楚的面前,刑具上深深浅浅的血迹,发出令人恶心的血腥味。 遥楚好似被吓到了一般,瑟瑟的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撞到衙役。 东方睿和周知府见此番情景不由得笑了:再牙尖嘴利,不过也只是个小女娃。 “你们想怎么样?” 东方睿走到遥楚的面前,面露悲戚道:“遥楚,再怎么说你也是我东方家的人,我也不想走到今天这一步,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如此心狠手辣,如果你乖乖的认错,并且真心悔过,我会向陛下求情,饶你一命,否则……” 遥楚咬出唇瓣,一副崩溃的样子,跌坐在地上:“可是,我真的没有做过。” 东方睿板着脸,一副怒其不争道:“到现在你还不知错吗?博雅院是你爷爷最喜欢的院子,难道你对得起你爷爷吗?要不是你,如今怎么会一片废墟?” 遥楚面色十分沉痛,这让东方睿以为他的攻心计已经成功了。 良久遥楚抬起脸来,楚楚可怜的望着东方睿:“是不是我招了,你就会向陛下求情?还会给我解药?” 东方睿背着手点点头:“只要你招了,堂叔一定会替你求情,也会给你解药,这药可是特制的,要是不吃解药,你就会变成一个真正的疯子。” “原来你们是想下毒让我变成疯子,然后我说的话也就没人相信了吧。” 东方睿也哈哈大笑,笑声十分畅快:“不错,你说的很对。” 遥楚想了好一会,吓得浑身颤抖,道:“我不想变成疯子,我招,我什么都招!” 周大人和东方睿双双满意的遥楚画押,把人带下了公堂,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屏风后面才走出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女子。 周大人和东方睿拱手对女子道:“参见王妃!” 不错,此人正是沐王妃波娜娜,遥楚让她多次丢尽了颜面,楚流云甚至对其念念不忘,波娜娜意识到了危机,这才迫不及待的想要找机会除掉遥楚。 周大人毫不吝啬的竖起大拇指:“王妃果然高明!” 波娜娜抬头挺胸,走到书桌边,拿起一杯茶,将鼎炉浇灭,然后把鼎炉收入怀中。 神情傲然的俯视周大人和东方睿:“东方遥楚性格如何你们都清楚,如果不高明点,如何让她签字画押?” 第131章 让她变疯 “那是,那是!” 波娜娜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递给周大人:“这是另外一味药,喂她服下,明日这楚京城就真的多了一位嗜杀成性的疯子。” 东方睿一听,面色闪过不悦:“王妃不是承诺过除掉她吗?” 波娜娜勾唇一笑:“本妃不想让她死,而是要她活着,越苟且越好!再说了,如果你连一个疯子都搞不定,那……” 东方睿想想也是,遥楚若是疯了,那跟死了也没多大的差别,杀了她,万一皇上收回将军府,倒是不妙了。 说罢,波娜娜又把另外一个药瓶递给东方睿:“为了以防万一,你将此药给令尊服下,服下之后御医也诊治不出来。” “是是是,还是王妃考虑周到。” 对于东方睿的奉承,波娜娜虽然十分不屑,可心底还是忍不住的骄傲一番,她淡淡的瞥了东方睿一眼,冷哼一声,又消失在屏风后面。 周大人命两个女狱吏把摇摇欲坠的遥楚直接带到了牢房。 大牢的天字第一号牢房向来都是关押重刑犯的地方,这里常年不见阳光,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子腐烂和血腥,刚进来的时候还能听到老鼠吱吱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遥楚脚步虚浮走的比较慢,跟在她身后的那个个又壮实又肥硕的女狱吏狠狠的推搡了一把遥楚。 “给老娘走快点,还真把自己当公主了?” 胖女狱吏的手碰到遥楚的肩膀,只见遥楚的肩膀微微抖动了一下,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那个女狱吏的抱着右手臂突然蹲了下来,脸色惨白,浑身冒着冷汗。 另外一个瘦女狱吏吓坏了:“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胖狱吏喘了两口气,才缓过气来:“我的手,好麻。” “现在怎么样?” “没事了,只是没有什么力气。” 瘦狱吏骂骂咧咧的几句:“可能是碰到麻筋了,一会就好。” 两个人把遥楚关押到了最里面的牢房,遥楚无力的跌坐在地上,胖瘦狱吏对视一眼,瘦狱吏从怀中掏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强行喂到遥楚的嘴里,见她吞咽下去,然后才上了锁。 “这是解药,你吃了就不会疯的。” 好似给了巨大恩赐似得,两个人昂首挺胸的锁了门,遥楚咬碎了这颗被称作解药的东西,然后吞了下去,两个狱吏才离开。 遥楚进大堂就知道香炉有问题,这迷烟出自西疆,对她出手的人不言而喻,可是波娜娜,你不知道在你面前的是用毒的祖宗吗?就这点伎俩,如何上得了台面? 胖瘦两个狱吏便坐在距离牢房不远处的地方,看样子是要牢牢的看守她了。 小桌上一盏昏黄的油灯是唯一的光线,不知道从哪个洞口吹进来的风,摇曳了烛光。 好一会,胖狱吏的脸色还是不好看,总觉得自己这只右手使不上劲,麻麻的,跟没知觉似得,一直在哪里哼哼,不过这样倒是惊走了老鼠。 油灯再次轻轻晃动,两道气劲打在两个狱吏的后颈,两个人都一头栽倒在桌子上。 第132章 狱中安排 一身黑色夜行衣的陈鑫落在牢房的门口,不得不说,夜行衣的陈鑫要比穿长袍的时候顺眼很多,蓝儿也没有完全说错,穿上管家那身衣服,真的像是唱戏的。 “见过小姐。” “可查到什么消息?” “属下跟踪孙将军,他从将军府出来之后,便骑马直奔皇宫,在宫门那里跟一个公公低语了几句,就返回城防营了。” 孙将军去了皇宫,皇宫中对将军府还有一点感兴趣的人除了楚御风,没有第二人选,这么说,楚御风是提前就知道了将军府会起火的事情,派了孙将军严密监视,难道真的是楚御风指使楚逸轩做的? 遥楚暗暗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如果真的是楚御风跟东方睿唱了双簧,东方睿见到孙将军的时候不会露出那种惊讶的表情,也不会在孙将军整理火灾现场的时候那么紧张。 楚御风事先得知了有人会在将军府炸博雅苑,于是派了孙将军来救火,想要帮她,这个就更说不通了。 楚御风可不会不会为了这么点小打小闹的事情来横插一脚,那孙将军肯定是得了秘密的任务,而这个任务就跟博雅苑有关系,除非博雅苑有什么令楚御风感兴趣的东西。 “刚刚在公堂……” 听完陈鑫的话,遥楚并不意外,在楚京,跟遥楚有如此深仇大恨,还能使得动知府的,除了波娜娜,没有第二人选。 “那个女人给小姐下了能让人疯癫的药,是千山暮雪来的,要不要属下回去拿解药。” 遥楚摇头:“不必,你应该知道小姐我是干哪行的,最多下次她还去买药,你让陈叔多收她十倍银子就成。” 陈鑫的脑门上飞快的落下一摞黑线条。 “你马上去查一下风水大师的身份,派人暗中保护好他们。” “是,属下明白,还有就是瑞小王爷得到消息赶回来了,知道小姐在大牢,自责的不得了,这会正闹着要闯进来劫人呢,要不是青儿拦着,这会都回瑞王府要帮手了。” 遥楚满脸黑线,他走到十分着急,想必得到消息又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她心中失笑,确实不该怀疑到楚逸轩的身上。 “让他老实呆着,要是不听话,你就把我房间里面,左下角抽屉里的那幅画递给他,另外一给他一个任务,我要这个消息在天亮之后闹得人尽皆知。” 陈鑫听了一愣:“这样对小姐的名声……” 遥楚映着烛光的笑容有些诡异:“我的名声越大,他们就会死的越惨!” 陈鑫离开之后,遥楚揉了揉眉头,根本不想理会从出了将军府就一直跟过来的岚景。 而且万年寺之后,遥楚就再也没有想过会遇到这个人,会跟他有交集。 可是他却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跑了出来,还是在遥楚最脆弱的时候。 见遥楚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岚景气得想轰了这大牢。 岚景重重的冷哼一声,企图引起遥楚的注意,但是遥楚装作没听见,不鸟他。 第133章 等你解释 其实遥楚自己也不知道应该用怎样的态度对他,不自觉的选择了逃避。 岚景终究忍不住,自己跳了出来,一把就震碎了牢门上的大锁,走进来。 “你不要仗着自己内力深厚,就不把锁当回事。” 这是锁的事情吗? 遥楚本来就站在门口,见他跨步进来,不由得就后退了两步。 岚景此刻已经不再是一张平凡的脸,好看的眉头此刻正拧在一起,一脸的黑气,那模样像是要打遥楚一般。 遥楚被他这幅样子弄的莫名其妙。 “我等着你的解释呢。” 遥楚一愣,摸不着头脑:“解释?什么解释?” 当初是他一声不响的误会了自己,然后一跑了之的,怎么这会又来要解释? 岚景气结,自己生了半天闷气,结果人家根本就不知道。 “为什么你的院子里会有男人?” 遥楚一愣,原来不是万年寺的事情,他都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惦记着。 脸色不由得一烫,一副你有病的样子:“我院子里有男人很奇怪吗?” 岚景怒了:“为什么楚逸轩那个混蛋在你院子里,还跟你同吃同住,难不成你又看上了瑞王妃这个位置。” 现在的瑞王是先皇最小的兄弟,瑞王的封号是世袭的,楚逸轩以后会继承现在瑞王的位置,成为新一代的瑞王,所以如果她嫁给楚逸轩,就是以后的瑞王妃。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难就难在她要嫁给楚逸轩这个跨度上,遥楚怔愣了好一会才想通。 如花的脸妖冶一笑,抚掌夸赞:“这个想法不错,凭借瑞王妃对我的喜爱,我若是嫁给楚逸轩,根本没有丝毫阻力,他日楚逸轩继承王位,我就是超一品的亲王妃。” 岚景的蓝色更黑了,鼻子都气得冒烟:“你前几天不是还要嫁给楚流云吗?这会又看上楚逸轩了,你还知道廉耻吗?” 随即无所谓的冷笑道:“我是跟楚流云做妾,还是嫁给楚逸轩,我知不知廉耻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岚景一噎,看着遥楚脸上的冷笑,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遥楚的表情有些跃跃欲试:“嫁给楚逸轩,我就是楚流云的弟媳,还能膈应膈应他。” 岚景气得磨牙:“不气我会死啊!” 遥楚心中此刻也憋了怒气,冷冰冰道:“这些跟你有关系吗?你凭什么生气?我还要感谢你出这么好的主意呢,他日如果我成功了,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遥楚的话音刚落,就被岚景一把拉了过去,由于她没有想到岚景会突然出手,自己措手不及就撞了过去。 岚景的胸膛硬的跟石头似得,磕的遥楚的头一阵犯晕,刚抬起头,就被岚景一口给咬住了。 遥楚本能的就要推开他,岚景先下手为强,抓住了遥楚的两只手,死死的扣在她的腰后,另外一只手从后面稳住她的后脑勺。 遥楚嘴里发出呜咽之声,都被岚景尽数吞没,遥楚刚刚咬了一颗毒药,嘴里还有些微的苦涩,都被岚景一口吞没。 第134章 谋杀亲夫 遥楚挣扎不过,岚景却抱的越紧,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岚景像是知道遥楚的想法,大掌死死的抓住遥楚的两只手,她手中的银针跌落到干草中,直到遥楚别晕的晕晕乎乎,气喘连连才松开了她。 看着遥楚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岚景的心中倍有成就感。 “你也摸过我,我也亲过你,现在我们可是实打实的肌肤之亲,看你以后还怎么否认我们之间的关系。” 遥楚狠狠的擦了擦嘴,面色红,紫,青,轮着变,扬手就要给岚景一个耳光。 岚景眼疾手快,用大掌包裹住她柔软的手掌。 “你这纵火行凶还没放出去呢,谋杀亲夫可罪加一等呢。” 遥楚恼羞成怒:“你不准胡说八道!我们之间不过就是见过几次而已,连熟人都称不上。” 岚景嬉笑道:“连熟人都算不上?看来还要再亲一次,拉进一下关系。” 遥楚又羞又气,直接就跟岚景在牢房里面打了起来。 动静越来越大,遥楚下手也越来越狠,岚景知道自己这下惹怒了遥楚,也不敢还手,怕伤了她,索性就站着不动了。 遥楚气急,加上将军府的事情也压在心底,对岚景更是下了狠手。 见岚景根本就不反抗,任由她随便揍,也不敢用内力,赤手空拳的把岚景当沙包。 岚景揪着一张脸,睁开一只眼睛,一副痛苦又享受的模样:“我跟你说,千万别打脸啊!” 遥楚才不管呢,一耳光就过去了。 岚景捂着左脸,气息一下子就降低了。 遥楚咬住嘴唇,手有点颤抖,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却听到让她气结的话:“要是打坏了,你不能因为我丑就不要我!” 遥楚的眼角抽了抽,怒吼:“滚!送我也不要。” 过了好一会,见遥楚的气撒的差不多了。 “你要是再打,一会天亮了,去不了将军府,到时候被楚御风的人捷足先登,可别怪我。” 听到岚景的话,遥楚的拳头愣是在距离他俊脸一指宽的距离停了下来。 半天也没见拳头落在自己脸上,岚景睁开了有眼,然后慢慢的把自己的脸从遥楚的拳头下挪开。 遥楚放下手,脸色依旧冷的难看:“你知道楚御风在将军府找什么?”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对两人来说,大牢那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很快他们就出了大牢,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将军府赶。 “这件事波娜娜和东方睿联合,需要我出手吗?” 遥楚走在前面,突然停了下来:“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知道遥楚心中还膈应着万年寺的事情,岚景也后悔不已,当时听到遥楚对楚流云妥协,他也是疯了才会胡说八道,这会得不到原谅,岚景也是自作自受。 两个人像是在比赛轻功,遥楚奋力往前跑,岚景在后面追,岚景见识过遥楚出神入化的轻功,使出吃奶得劲才勉强追得上,看来得好好练练了,否则哪天遥楚跑了,他还追不上呢。 半柱香之后,遥楚落下,并没有惊动博雅苑周围的人,两人落在废墟中。 第135章 解开谜团 “除了将军府的人,将军府外至少有三个暗哨。” 这一点遥楚也注意到了。 博雅苑被烧的面目全非,还有不少地方冒着呛人的烟雾,走过曾经的院子,每一步遥楚都觉得艰难,这里住着东方金文,遥楚就在门口看过一次,她不想见到面目全非的擒虎院,这也成了遥楚心中的遗憾。 岚景怎会不知遥楚的心思,这个感性的女人肯定是在自责,他悄无声息的走上去,不时还弄出点动静来。 见岚景东瞅瞅,西看看,遥楚也没空去回忆,不解的问道:“你到底在找什么?” 岚景抬头:“你忘记你站在博雅苑外面说的话了?” 遥楚把之前两人的对话细细的回忆了一遍。 东方睿为人及其孝顺,是不可能为了陷害遥楚而搭上东方金文的命! 见遥楚的眸中闪过光亮,岚景赞赏一笑。 “东方睿要想高枕无忧的霸占你爷爷留下来的东西,就必须除掉你!。” 遥楚点点头,了然,他们居然联合了波娜娜,楚京府尹来设了这么大个局,肯定是想要让遥楚坐实这个纵火行凶的罪名,东方金文不管真死假死,总得死一回才行。 “你干什么?”遥楚被岚景握着手,突然受了刺激似得跳起来。 “别吵,隔墙有耳!”岚景捂着遥楚的嘴巴,温热的掌心带着薄茧,遥楚柔嫩的唇瓣轻触,一股异动在彼此心中升华。 遥楚果然小声;“你先松手!” “不放,这么黑,这么乱,万一你摔倒了,惊动那些眼线怎么办?” 遥楚身负六十年功力,就算只有微弱的光线也是能清晰视物,怎么会摔倒,可是遥楚还没有说话,岚景又开口了:“你注意到东方金文的衣服没有?” 遥楚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回忆了一下,恍然大悟:“太干净了。” 岚景轻轻刮了一下遥楚的鼻子:“不错,就是太干净了,博雅苑有两层,他一直都是住的上面一层,可是我们都看到他是从一楼被陈鑫救出来的。” 遥楚也颇有揭开谜团的兴奋感:“如果他当时是从二楼下来的,我们肯定能听到呼救声,他的衣服应该会染上灰,但是都没有,而且他出来的时候还装晕。” 一楼那么大的火,不可能一点烟都不呛着,说明他当时就在一楼,而且有一个火烧不到的安全地方。 博雅苑里面有密室或者地道! 孙将军带人搜了那么久,如果有密室,肯定早就发现了,那么一定就是地道了。 同时也说明另外一个问题,这个地道里,还有人或者尸体!否则做不成东方金文假死这场戏。 突然遥楚感觉到自己腰间的竹筒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岚景还不想松手,却被遥楚瞪着,愣是把手拿了出来,打开盖子,竹筒里面爬出一只类似蟑螂的虫子,通体全黑。 “这是什么?” 遥楚把虫子放出来,站起身来:“毒尸蚁,以腐尸为食,刚刚它有动静,这附近肯定有尸体。” 第136章 地道入口 可能因为跟着遥楚上下飞了半天,毒尸蚁有点头晕,出来之后,原地打了几个圈才找准方向。 遥楚跟着毒尸蚁往书房走去。 这里的书都被烧完了,只剩下一些烧不烂的陶瓷罐子,甚至连一件古董都没有看见。 看来肯定是被转移了。 毒尸蚁最后爬到书房角落,就原地打圈,不走了。 “就是这里了。”遥楚赶紧把毒尸蚁抓回去,然后岚景赶紧搬开地面上的杂碎。 因为到处都是掉落的房梁,木头,所以动静有点大,引来了陈鑫手底下的暗卫。 “什么人?” 遥楚灰头土脸的回过头来:“是我!东方遥楚。” 暗卫也没有想到被抓到大牢不久的自家小姐居然偷偷带了野男人回来扒废墟。 “小姐!”陈云,陈雷几人一时都十分惊讶,小姐不是在大牢吗?怎么就回来了。 遥楚点点头:“我回来有点事,你们来的正好,过来把这个东西搬开,动作轻点,别惊动了那些贼。” 两个暗卫领了命令,一左一右,很快就把房梁给搬开了。 遥楚拍拍手对暗卫道:“你们多余的人都撤了,留几个人监视,看谁来这里就行。” 暗卫领命,纵身一跃就消失不见了。 岚景和遥楚动手沿着地板的缝隙摸索,在旁边找到了一个非常不起眼的按钮。 遥楚按下去之后,地板响起了细微的声响,随后便出现了一个三尺见方的入口,看不清下面的情况,但是可以看到有台阶。 此时,遥楚怀中的毒尸蚁闹的更凶了,遥楚也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和尸臭味。 沿着台阶往下走,上面的地板已经合上,下面不见丝毫光线,遥楚什么也看不见,不由得有些心慌。 她什么都不怕,但是很怕封闭的空间,那种被禁锢的感觉让她宁肯死去,这是从小就有的毛病,当时她犯了错被太妃关在一个柜子里面,那种动弹不得的感觉她一辈子都忘不掉。 不一会遥楚的手心都湿了,此时一只温暖的大掌抓住了她的手。 遥楚心中大定,但是想到是岚景,便想要甩开,但是岚景握得太紧,根本就甩不掉。 “别怕,跟着我走。”岚景一步一个台阶的往下走,遥楚也缓慢的向下移动。 突然岚景踩滑了,一下子就从台阶上跌了下去。 岚景发出啊的一声,然后松开了遥楚的手,便再也没有了声响。 遥楚的手在半空中抓了几下也没有抓到任何东西,站在台阶上不知所措。 “岚景……你怎么样?” 空荡荡的,没有回声。 遥楚急了,这地道里面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陷阱,什么也看不清。 “岚景,你在吗?你受伤了吗?你出个声啊。” …… 遥楚的心从未有过的一慌,尝试着一步一步往下面走。 “岚景,岚景,你在哪里?你快出来啊!” 遥楚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哽咽。 “岚景,你出来,只要你出来,我以后不揍你了。” 依旧没有回声,遥楚不知道下面等待她的是什么,或许是机关,或许是陷阱,不管如何,遥楚决定先下去再说。 第137章 我喜欢你 这个时候,传来岚景虚弱的声音:“别下来,有危险。” 一听岚景这样说,遥楚顿时急了起来:“你怎么样?是不是有陷阱,有没有受伤?” “我中了陷阱,你快离开这里。” 岚景微弱的声音传来,她甚至感受不到岚景微弱的呼吸,遥楚毫不犹豫就拒绝了:“不。” 岚景更加虚弱,还伴随着痛苦的申银:“快走,再不走你也会跟我一样的。” 遥楚又往下走了一个台阶,决绝:“要走一起走。” 岚景再次拒绝:“不要,你现在出去,去找楚逸轩,至少他会对你好,让他带你走。” 遥楚的心更慌,已经哽咽起来:“不要,我不喜欢楚逸轩,如果你死了,我就嫁给楚流云,哪怕给他当妾!气死你!” 岚景沉默了一会,低声虚弱的笑道:“呵呵,这样也好,至少你还是嫁给了你喜欢的人。” “谁说我喜欢他了,我不喜欢楚流云。” “你不喜欢楚逸轩,那你在万年寺的时候还说要给他当王妃。” 遥楚都快哭出来了:“我不喜欢他了,也不想跟他当王妃,我只是不想让你死。” “既然你不喜欢楚流云,那你喜欢谁?” 遥楚的脑海中又浮现了哪个被她撤掉裤子的男人,迎着猛烈的山风飘荡。 岚景好似自言自语道:“呵呵,不管你喜欢谁,终究不是我……” 遥楚毫不犹豫的反驳:“我喜欢你,喜欢你!” “真的?你不是知道我要死了,你是在安慰我吧。” “没有,我要是不喜欢你,你亲我的时候,我肯定杀了你!” 突然,地道里面亮起了火烛,岚景一手拿着火折子,站在距离遥楚不到一臂的距离,一张妖冶的脸映着火光更是平添了几分魅惑。 遥楚的眼角还有泪光,看到岚景平安无事,遥楚知道自己被耍了,气得头顶冒烟。 “岚景,你!你耍我!” 岚景脸上却没有丝毫玩笑后的得意,深情脉脉的望着遥楚,就在遥楚要揍他一顿的时候,他伸出双臂一把把遥楚抱住。 “楚楚,这句话我等了三年!” 遥楚被岚景搂在怀中,竟是被岚景这番感慨弄得忘记了反应,三年?什么三年? 被岚景箍的紧,连呼吸都艰难了,死命才推开岚景的怀抱。 “什么三年,你给我说清楚!” 岚景松开遥楚,扶着她从台阶上走下来,一把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搂入怀中,吸取她身上的馨香,竟是入髓的蛊一般。 “你不记得三年前给咱爷爷扫墓,救了一个人?” 遥楚的脸一红,想到刚刚丢人的自己,梗着脖子反驳:“那是我爷爷,什么时候变成你爷爷了。” 岚景宠溺的刮了刮遥楚秀挺的鼻尖:“那不是重点好吧。” 遥楚杏眼一瞪,板着脸。 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遥楚还真想起来有这么回事,三年前扫墓的时候她就只救过一个人。 吃惊的看着岚景:“哪个丑八怪就是你啊?” 岚景满脸黑线,他丑吗?他丑吗?他丑吗? 当时不过是因为毒发了,所以脸上长了密密麻麻的毒泡,难看而已。 第138章 这是缘分 遥楚想着那张脸,当时她只是医术上小有成就,背着师傅学了毒术,根本就是把他当做小白鼠,他身上的毒很深,而且是五种非常罕见的毒,遥楚便想着试试自己偷学来的毒术,来个以毒攻毒,没想到他真没死。 “可我救你的时候你并没有醒来,你怎么知道是我?” 岚景在遥楚的脸色偷香一口:“所以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缘分,那时候我被楚流云追杀,逼不得已躲进了沐王府,结果又不小心看到了你写给沐王的飞鸽传书,于是就冒充楚流云给你回信喽。” 原本想着调戏一番,给楚流云膈应膈应,无意中发现这信上的字体跟药方上的是一样的,于是他就不管不顾的在沐王府藏了三个月,愣是要弄清楚遥楚的身份。 三个月之后,岚景便专门让人在无尽山脉外面守着信鸽,因为遥楚的鸽子和沐王府的鸽子都是有记号的,所以只能抓到信鸽,然后快马加鞭的送到岚景的手中,他再回信。 每次送信和回信都需要一个月,而信鸽从出云山庄到沐王府,距离并不远。 遥楚回忆起来,那三个月是她和沐王府联系最频繁的三个月,也是那三个月,她眼中的楚流云答应了她一生一世只娶她一个,那三个月是她最幸福的时候。 三个月之后每次送信和回信都需要一个月,而信鸽从出云山庄到沐王府,来回也只需要十天。 遥楚有些挫败的瞪着眼睛,这么明显的事情,她自己居然从来没有怀疑过! 岚景低哑了嗓音:“所以,答应娶你,答应只娶你一个人的是我,不是楚流云!” 岚景强迫遥楚抬起头看着自己,四目相对,两个人的心同时一震,遥楚的惊讶的长大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她找错人了? 楚流云是冤枉的,他从来就没有说过只娶她一个,所以她大闹沐王府的时候,楚流云会矢口否认,他也从来没有说过要跟她一起仗剑江湖,所以根本就谈不上背叛,被背叛的,其实不是遥楚,只是先皇赐下的那道圣旨罢了。 那岚景给她的回信,那不是耍了她整整三年? 想到这里,遥楚的脸色冷了下来:“所以说,你回我的信,全部都是耍我的?” 岚景搂着遥楚,满足的连连摇头:“当然没有,我真心实意的,比真金还真。” 遥楚明显不信,怀疑的目光如她手中尖锐的银针。 “要不然我怎么会亲自调查你的身份,知道你有千山暮雪,还知道你在出云山庄。” 遥楚还是不信,吃人的目光并未从他的身上移开,一副你要是不解释清楚,今天就要死在这里的表情。 “我得到了楚流云要娶波娜娜的消息,所以就亲自赶到出云峰去找你,我承认,我是有私心,就是不想让你及时阻止这场婚事,这样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可是最后你还是得到消息了,甚至我连说句话的时间也没有,你就杀了回去。” 岚景说的理直气壮,遥楚却恨不得撕了他。 第139章 逼不得已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清楚,还是说你想让我去大闹沐王府,让楚流云丢脸。”而且害的她不吃不喝跑了三天三夜,去沐王府闹。 这个罪名可就大了去了,岚景保证要是他点一下头,绝对脑袋搬家。 岚景翻了个白眼:“你根本没给我机会好吧,你轻功是在出云峰上练出来的,要不是使出吃奶的劲,你早跑没影了。” “那你究竟有什么目的?难道说你也是为了这博雅苑的秘密?” 岚景气结:“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这会开始犯傻了,想我岚景也是江湖第一美男,集权利,地位,财富于一生,我要是不喜欢你喜欢的要死,至于这么跟着你屁股后面转吗?你以为我很闲吗?” 岚景捧着遥楚傻傻的脑袋:“东方遥楚,你听清楚了,我岚景,喜欢你,一辈子只娶你一个人。” 遥楚无处躲避,脸红的能烤鱼。 难怪见到岚景的那双眼睛,她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脑海中哪个人影跟楚流云对不上号,却轻易上了岚景的身。 难怪自己总是控制不住去看岚景的眼睛,想要寻找那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那么容易信任他,甚至都从未怀疑过他对自己别有所图。 难怪自己那么容易就移情别恋了,认识他几天,感觉像是认识了好久,轻易的取代了楚流云在她心中的位置。 原来自己喜欢的,从来都不是楚流云! 这么离谱的事情都被她给遇到了,遥楚心中已经醉了万分,比喝了兰陵海棠还醉! 见遥楚半天没给有点反应,岚景开始着急了。 “楚楚,你怎么了?好歹给点反应啊!” 岚景在遥楚的眼前不停的摆手,遥楚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完了,完了,来的太陡了,接受不了,吓傻了,早知道我就再慢点告诉你的,可你还气我说你要给楚流云当王妃,回来之后每天跟楚逸轩同吃同住,还多了个碍眼的陈鑫,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遥楚一巴掌打在岚景的脑门上:“你才傻了。” 岚景被打了一巴掌,乐呵呵的把遥楚从台阶上抱下来。 “没傻就好,没傻就好。” 遥楚推开岚景,递给他一颗棕色的药丸。 岚景拿起来,映着火折子瞧着:“这是什么?不会是毒药吧。” 遥楚点点头:“不错,正是毒药,你答应只喜欢我一个,吃了它我就相信你。如果……” 遥楚还没说完,岚景就把药往上半空一扔,然后准确的落到了他的嘴里。 苦的他龇牙咧嘴。 遥楚气结:“我还没说完呢。” 岚景一副迷茫的样子:“那你继续说。” 遥楚本来想说,如果你变心了,就肠穿肚烂而死,可是岚景根本没给她机会。 “你怎么不说了?” “跟你没话说!”遥楚气冲冲的推开岚景。 “怎么就没话说了,那以后几十年,你要把我们两都毒哑吗?” 遥楚推开在自己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的某人,红着脸别开,借着昏黄的灯光,观察了所处的环境。 第140章 一间牢房 这个地方不大,只容得下十来个人,整个地道挖的很粗糙,不过看时间,应该是在近几年才挖的。 往前走了两步,就看到了墙角的尸体,地上还有一大滩尚未干涸的血迹。 刚刚岚景就是不小心踩到了这个血,滑到了,所以哄得遥楚乖乖投降了,想到自己利用遥楚心理阴影来达到目的,还是有点不齿的,可是要不是这样,遥楚指不定就真的跟人跑了,唉,自己三年都等了,怎么就等不了这几天呢。 遥楚检查了一下尸体:“是个老乞丐,是爆炸之后死的,死前服用了大量的蒙汗药。” 岚景也蹲下来,把火折子低下来。 遥楚掏出手帕擦了擦死者的鼻腔:“有少量的灰烬,说明爆炸的时候,东方金文就和他互换了身份,这样他就变成真的被烧死的,谁也验不出真假来。” 岚景点点头,捡起阶梯旁边的衣服:“应该是陈鑫进来的时候被东方金文发现了,他生怕陈鑫察觉,不得已把人杀了,自己跑了出去,他情急之下还能把外罩的衣服藏起来,做出入睡的假相,真是老狐狸。” 遥楚直起身来,望着另外一边黑洞洞的出口。 “我们过去看看。” 地道奥凸不平,岚景将遥楚护在怀中,这一次,遥楚没有拒绝。 没走一会,就看到了一个类似库房的地方。 两个人拐弯走进去,里面堆了各种架子,架子上放着不少的古董,玉器,都是摆在博雅苑里面的东西。 地上还有五个大铁皮箱子,上面铺了厚厚的灰尘。 有三个箱子里面都装满了书籍,都是爷爷东方元博的最爱的珍藏,还有不少孤本,还有两个箱子里面装的是银子,银子和账本。 “没想到东方睿居然这么有钱,足足有十几万两银子吧,上万两金子。” 遥楚翻了几下账本:“这些都是爷爷留给我的铺子,良田和庄子。” 岚景一乐:“那我可赚大发了,娘子有这么多嫁妆。” 遥楚翻了一个白眼:“谁说给你的?” “爷爷留给我的,不信你问你爷爷,看他是不是会否认。” 遥楚无言以对,真是没有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不过爷爷的大部分东西都在这里,对遥楚来说也是一种安慰,只是这底下潮气太重,书都已经有不少发霉了,得赶紧找人弄出去。 突然两个人的手都一顿,竖起了耳朵,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去看看。” 岚景侧身把遥楚挡在后面,两个人快步往深处走去,拐了个弯,都看到有昏黄的灯光。 岚景灭掉火折子,朝着灯光走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房间大小的牢房,灯光就是从牢房里面照出来的。 牢门是铁门,上面有一把巨大的锁。 “这里怎么会有牢房?” 遥楚摇摇头,她都不知道这里有地道,怎么会知道有牢房。 牢房里面弥漫出一股臭味,铺面干草的地上坐着一个老人,之所以看出他是个老人,是因为他那已经雪白的头发。 第141章 是非之地 老人一身破烂的黑衣,佝偻着背,手脚都被两根婴儿手臂粗的链子锁住。 听到两个人脚步声,老人并没有睁开眼,抖动长长的胡须道:“你们别再费工夫了,除非见到小姐,否则我依旧一个字都不会说。” 岚景和遥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你是谁?” 老人听到陌生的声音,唰的就睁开了眼睛,犀利的目光看着牢门口的一男一女。 老人雪白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脸,不过看他被东方金文如此虐待,肯定是敌人。 老人并没有回答遥楚的话,反问道:“你们又是谁?你们是东方家的人?” 这个问题,比较难回答,世人都知道东方家指的是东方府,将军府的人也姓东方,遥楚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遥楚没有回答,老人便以为遥楚默认了,冷哼一声:“我还是那句话,除非见到小姐,否则一切免谈。” 老人提了两遍小姐,遥楚倒是好奇起来:“你口中的小姐是谁?” “明知故问。”老人又扫了他一眼,似乎不愿再说话。 岚景见老人固执,便让遥楚别说话,他开口道:“我不是东方府的人,是南晋国的人,这是我内人。” 内人两个字让遥楚不由得脸色一红,手落在岚景的腰上,来了个三百六十度转弯,痛的岚景倒吸一口凉气。 老人调头过来,用一种审视和打量的目光盯着岚景。 “你是南晋国的人?” “正是。” “那你是南晋国什么人?” “岚家的人!” 老人听了之后,突然激动的想要站起来,但是手链和脚链都非常沉重,加上他年老体虚,不得不半跪在地上。 “你说你是岚家人?可认识岚千寻?” 岚景一愣:“你认识家父?” 老人显然更加激动起来,一时之间老泪纵横:“早年在西疆边境,与之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被困,老夫恰好路过,对他施以援手。” 西疆边境四个字让岚景变了脸色,他父亲在数年前去过一次西疆,而且在那里遇袭,正巧遇到一位老人出手相助,他当时报上的名号就是岚千寻。 “当年是你救了我父亲一命?” 老人半跪着焦急道:“当年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你既是故人之子,可否求你一件事情。” “你等一下,我们马上救你出来。” 岚景抓住铁门就想用内力震开,但是这铁门却纹丝不动。 老人摇摇头:“没用的,这个门是千年玄铁铸成的笼子,分别镶嵌在了墙壁中,没有百年功力和削铁如泥的利器是打不开的,老夫问你,这将军府的大小姐东方遥楚是不是回来了。” 遥楚疑惑的望着老人,觉得他有一丝熟悉,可是却看不到脸。 岚景点头:“正是,她现在就在将军府。” 老人更加激动起来:“老夫可否求你一件事情,请你带她离开楚国。” 遥楚立马道:“为什么?” 老人悲呛万分:“这是个是非之地,她留在这里迟早会送命的,求你看在我当年救过你父亲的份上,带她离开这里,去哪里都行,就是别再回来。” 第142章 你是泉叔 岚景看着遥楚,遥楚盯着老人,目不转睛! 突然,遥楚不敢相信道:“你是泉叔!” 听到这两个字,老人猛地抬头,望着遥楚这张脸。 由于昏暗的灯光,刚刚老人并未看清楚遥楚,这会仔细端详,倒是真的看到了遥楚小时候的影子。 老人激动起来,手脚链因为震动,发出稀里哗啦的碰撞声。 “遥楚!你是遥楚!” 遥楚忍住眼泪:“我是,我是遥楚!泉叔!” 这会遥楚被岚景还急切的想要打开牢房的门,不停的摇晃着玄铁门。 泉叔抬手想要阻止,但是手链太过沉重:“没用的,遥楚,看到你平安,泉叔就算死,也有脸见老爷了!” 遥楚慌忙的摇头:“不,我一定要救你出来!” 泉叔摇摇头:“就算你们有办法我也不能离开这里,一旦我消失,你会有危险的。” “是不是东方金文父子?我回来之后就四处打听你的下落,东方金文说你已经死了。” 泉叔的脸上浮现出狠辣和气愤:“东方睿父子心狠手辣,尤其是东方睿,深藏不露,武功极高,就连我全盛之时也不是对手。” 东方睿会武功,遥楚一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有想到居然那么高。 遥楚握紧牢门的手骨节泛白:“他们把你关在这里想要得到什么?” 泉叔的眸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他们想要得到东方家的一批秘密宝藏。” 宝藏?遥楚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她家会有宝藏,将军府不过建立几十年,怎么会有宝藏这种东西。 泉叔似乎回忆起来:“宝藏是你太爷爷临死之前告诉你爷爷的,但是你爷爷知道这批宝藏事关重大,从来都没有想要去取出来,可是这个秘密被东方金文父子知道了,老爷生前的物品都是我在打理,所以想从我这里得到宝藏的消息。” 遥楚想要问,可是泉叔突然住口了,望着遥楚露出祈求的眼神:“遥楚,如今将军府就剩下你一条血脉,你快离开这里吧,得老爷在天之灵保佑,你得以与楚流云解除婚约,你跟着岚公子走吧,永远别再回来了。” 遥楚摇头:“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宝藏的秘密除了东方金文父子,楚御风知道吗?” 泉叔摇头:“这个秘密是属于东方家的,应该没人知道,东方金文手中也只有半张地图。” 遥楚疑惑:“既然楚御风不是为了宝藏,为什么要派人搜博雅院?他找什么?” 泉叔听了之后,也是一副大惊的样子,楚御风的人怎么会来博雅院?如果楚御风知道自己还活着,那遥楚岂不是更加危险。 想到这里,泉叔更是焦急起来:“你快走,快走,不要留在这里,楚御风如果知道我还活着,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遥楚又想起来千佛后山,秋叔对他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一心想把秘密带入棺材的模样。 她一定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泉叔,如果你不告诉我来龙去脉,我是不会走的,楚御风为什么知道你活着就要杀我?” 第143章 雪禅救人 泉叔见遥楚根本就不听劝说,焦急的满头大汗,惨白的嘴唇都哆嗦起来。 “因为,因为我怀疑御医给老爷的药有问题,老爷只是风寒,但是一直不见好,我便偷了药渣想要去找军医老陈,半路上被楚御风的人追杀,不得已逃出了楚京,待我寻到机会回来,老爷已经……” 遥楚大惊,楚御风为什么要对爷爷下手? 泉叔看着遥楚,一脸和蔼:“遥楚,你快走吧,永远别回来。” 遥楚双眸一凛,带着浓烈的杀意迎向泉叔的目光:“我不会走,我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如果真的是楚御风做的,我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浓烈的杀意让泉叔的心脏不由得一抖,遥楚一个弱女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目光。 泉叔的视线落到岚景的身上,企图让岚景劝说,但是岚景侧眼看向遥楚。 “血债血偿!” 遥楚心中一暖,反手握紧岚景的手。 “泉叔,你相信我,我不再是当年那个一无所知的小女孩,我今天敢回到将军府,就一定有自保的能力。” 泉叔也没有再执着,心中不少安慰。 遥楚望着岚景道:“有办法劈开这牢门吗?” 泉叔道:“这门没有百年功力和神兵利器,是开不了的。” 岚景神秘一笑:“正好这两样,咱们还真是不缺。” 岚景的手落到自己的腰带上,轻轻一扣,一把雪白的软剑便握在了他的手上。 泉叔也没有想到岚景的手中会有这个东西。 “是雪禅!削铁如泥的雪禅!” 惊喜之后,泉叔还是摇摇头:“有雪禅也不够,没有百年的修为,难以发挥它的实力。” 岚景信誓旦旦道“有!我有师傅传授的六十年功力,楚楚身上也有她师傅传授的六十年功力,我们加起来有一百二十年,就是万年玄铁,我们也能劈开,只是……。” 遥楚迫不及待:“只是什么?” “你的内伤……” “我早就没事了。” 岚景放心下来,对着遥楚点头,遥楚转身站到了岚景的身后,双手抵在岚景的后背上。 两个人准备好之后,遥楚和岚景同时调动全身的内力,把所有的力量都输送到雪禅上面。 雪禅渐渐的开始发出莹白色的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刺眼。 待力量足够之时,岚景扬起雪禅,带着势不可挡劈相向了大锁。 一声巨响之后,大锁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遥楚收回双手,迫不及待的就跑了进去。 岚景又用雪禅劈开了手链和脚链,很快泉叔就能站起来了。 因为常年不见光的缘故,泉叔的身体很虚弱,脸色也是惨白惨白的,浑身还有被刑讯的无数伤疤。 遥楚把泉叔扶起来,泉叔差点又跌下去,常年没有活动,他的腿已经快要站不起来了。 泉叔望着遥楚,激动的老泪纵横:“好好好!遥楚,好样的,有老爷当年的风范。” 岚景把软剑收回腰间,蹲在泉叔的面前:“来,我背你出去。” 泉叔也不矫情,趴在了岚景的背上,三个人就往外面走。 第144章 计划进行 为了不引起外面三个暗卫的怀疑,遥楚让隐藏在周围的暗卫把三个人引开,岚景和遥楚的动作非常快,一眨眼就来到了寒芜院。 很快,陈鑫得到消息,带着青儿和蓝儿也赶来了寒芜院。 遥楚亲自给泉叔把了脉,确定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泉叔,你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虚弱,好好休息。” 见识了遥楚那么深厚的内力,不逊的智慧,居然还会医术,他的心中安定了不少。 青儿和蓝儿也是泉叔看着长大的,这会眼眶还通红通红的,争相要照顾泉叔。 从寒芜院出来,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这不过两个时辰,却发生了太多事情。 看到幻影远去的背影,遥楚问道:“你让他去做什么?” “不能让人知道泉叔活着离开博雅院。” 遥楚点头,依旧看向远方,良久之后才道:“谢谢你!” 岚景一愣,停下来:“你永远不用对我说这两个字。” 遥楚一笑:“你救了泉叔,我替他谢谢你,没想到泉叔居然还认识你爹。” 岚景凑过去,微低着头,两张脸在夜色中印在一起:“说明我们之间有缘分才是!” 这个时候,君七从暗处跳了出来,落在两人身后,拱手对岚景和遥楚行礼。 岚景皱眉:“怎么了?” “楚流云派人围剿了我们在楚京的落脚点。” 岚景转身对遥楚道:“我先送你回大牢。” 遥楚摇头:“不必,我要先去雾凇院,既然东方金文想要装,那我就将就他的油炸他的骨头,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你去处理你的事情吧。” 君七看到遥楚那邪魅的表情,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这样的公主好恐怖! 可是自己又好好奇,遥楚究竟要怎么做? 岚景道了声小心,然后让君七暗中保护遥楚,她不方便出手的时候,好替她收拾一下。 就这样,君七跟着遥楚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来到了雾凇院,君七倒是求之不得。 将军府已经没有了东方睿的人,不得已,东方睿让桂平连夜去了东方府,带来了二三十个丫鬟,婆子,还有不少旁支庶子,庶女。 此时的雾凇院哭声几乎震天,好似东方金文已经驾鹤西去一般。 不出意外,东方睿肯定会借机进宫告御状,反正在他看来遥楚已经疯了,说什么都没有人相信。 东方睿也料想到了这一点,一开始只给她下了一种让人迷失心智的药,让她亲手写下了口供,然后在畏罪自杀未遂,突然疯了,多么完美的一幕。 此刻雾凇院,东方金文的房里只余下桂枝,淑芳和东方兮若。 桂枝因为之前的事情失宠,如今东方睿又招来了两个姨娘,还有几个庶子庶女,如今深怕自己的地位受到殃及,尽管已经三天三夜没有怎么合眼了,却也强撑着。 东方兮若正伏在桂枝的膝盖上睡觉,而淑芳一身碧色的长裙,坐在东方金文的床边。 药味飘到遥楚的鼻尖,她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第145章 莫名信任 没想到波娜娜的手中居然还有这种药。 这种毒名草三药,毒性并不严重,楚国没有,西疆后宫倒是不少,因为它是一种慢性毒药,服用少量,就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如果一次性服用一定量,就会使得脉象紊乱,浑身无力,脸色苍白,气血虚弱,不时还会口吐白沫。 难为他这么大的年纪了! 遥楚拂动衣袖,白色的粉末就从她的袖中散开,落在了淑芳和东方金文的身上。 回到牢房的时候,胖瘦两个狱吏正趴在桌子上睡觉,遥楚进去之后,拂袖弹出两道气劲打在她们的身上,两个人身上一痛,很快就睁开了眼睛。 两个人浑身一震,赶忙跑到牢房门口,确定了遥楚在里面,这才放下心来。 突然胖狱吏痛叫一声:“哎哟……我的胳膊……” 瘦狱吏听到声音赶忙去看,目光落到胳膊上,顿时也发出惊叫声。 “你的胳膊怎么肿的这么大,青紫色了。” 瘦狱吏伸手去碰:“有知觉吗?不会是废了吧。” 胖狱吏闻言,吓得脸色惨白,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敲打,那条胳膊却一点知觉都没有。 不仅如此,青紫色已经开始向她的胸前漫延,掀开衣服,居然还能看到肚皮上有黑色的虫子在里面爬行,甚是触目惊心。 瘦狱吏也觉察到不对劲,掀开自己的衣服,吓得跌倒在地,她的肚子里也有黑色的虫子在哪里蠕动。 “你们是中毒了,我可以救你们,否则你们就等着自己的身体被那群虫子慢慢的吞噬吧。” 遥楚没有想到东方木会假扮成狱吏来看自己,这个回来之后匆匆见过一面的东方睿的长子东方木。 东方木见到遥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说起来两个人多年不见,感觉异常的陌生,但是他的目光却透露着关切。 在东方木看来,遥楚现在在楚京可谓是举目无亲,又是一介弱女子,根本不可能做出炸毁博雅苑的事情,青藤院恰好听到了桂枝和东方兮若的谈话,一时之间,他气愤难当。 如今外面又是对遥楚漫天的不利言论,爷爷东方金文生死未卜,可是一旦他死了,那遥楚可就是杀人罪。 弑杀长辈亲人,这个罪名就算她有公主的名号,也绝对担不起! 可是,对于这样的事情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自己的爷爷和父亲做出来的,一旦遥楚罪名坐实了,那父亲和爷爷也就得偿所愿了。 见东方木关切的望着自己,遥楚心下一暖,勾唇一笑:“你怎么进来的?” 东方木走近,站到牢门口:“我有一个兄弟在衙门当差,我换了他的衣服,你怎么样?” 遥楚环顾了一下环境,耸耸肩:“挺好的,就是空气不太好。” 这个回答让东方木很是无语,这都给关起来了,还有工夫嫌弃空气不好闻。 “我知道事情不是你做的。”东方木盯着遥楚的眼睛,坚定道。 遥楚一愣,失笑道:“你怎么知道不是我做的?我巴不得他们去死,你怎么知道不是我做的?你应该知道我有多恨你们那一家人。” 第146章 百姓激愤 遥楚的话让东方木心底充满了愧疚,东方元博死后,他们就欺负年幼的遥楚,不让她回将军府,甚至不让她把东方元博的灵位安置在将军府,她只能把灵位放到万年寺,自己一个人在外飘零。 是东方府对不起她! 东方木摇摇头:“我知道你恨我们一家人,但是你不会烧了博雅苑,至少你不会为了烧死我爷爷而炸了曾经的擒虎院。” 东方木这样说,让遥楚心底再次划过一道暖流,可是东方木毕竟是东方睿的儿子,他就算同情自己又怎么会为了自己跟自己的爷爷,父亲作对呢? 遥楚笑了笑:“就算你说的是事实又如何?你能告诉世人这是你们一家人为了逼死我做出的苦肉计吗?” 东方木一愣,眼中闪过犹豫和慌乱,他不想遥楚被自己一家人害死,可是也不想自己一家人去死,陷害和设计公主,那可是诛灭九族的死罪! 让他亲手把自己的父亲,爷爷送上断头台,他做不到! 看到东方木的迟疑和犹豫,遥楚的心中还是有些失望,但是他今天能来这里,已经非常安慰了,毕竟她的仇人是他的至亲! 遥楚背过身去,示意送客:“你不该来这里!” 东方木望着遥楚单薄的背影,心中十分难受!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我会去求父亲!你等我!” 遥楚望着东方木的背影,扬起一抹耀眼的讽刺。 皇宫御书房 楚御风黑着脸猛地一拍桌子:“现在情况如何?” 跪在下面的东方睿一动不动,低着头,掩饰自己眼中的得逞。 御史大人拱手:“陛下,此时如今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请陛下一定要严肃处理,此风定不可涨!如今三国使臣还在,若是不严肃处理,定会贻笑大方!” 楚御风心中气的要死,怎么每次东方遥楚都能给他捅出大篓子来。 “她招了吗?” 刑部尚书站出来,双手呈上口供:“事关重大,百姓都聚集在府衙门口要求严惩,周知府连夜连夜审理了案子,公主殿下已经亲口招认了,这是口供!” 楚御风快速的看了眼口供,气的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好,好,好,好一个东方遥楚,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朕的面子,满朝的面子都被她给丢的一干二净了,来人呀,传朕旨意,除去东方遥楚公主封号,贬为庶人,所犯罪行按律处置。” 东方睿匍匐磕头:“谢主隆恩!” 突然御书房门口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 “皇上,不好了,打起来了。” 楚御风一愣,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大皇子,二皇子和几位小世子在御花园打赌,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 楚御风头疼了片刻,挥手让东方睿几人下去。 来到御花园的时候,大皇子和二皇子还在拳脚相加,打的不亦乐乎,其余几位世子正在拍手庆贺,二皇子娇生惯养,大皇子从小练武,功夫还不错,打的二皇子差点满地找牙。 “都给朕住手!” 听到楚御风的声音,大皇子二皇子虽然不甘,却都收了手,给楚御风行礼。 第147章 接踵而至 “父皇!” 楚御风眉头一挑,不怒自威:“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打起来了?” 几个世子年幼,呶呶嘴并不说话,楚御风视线落到了大皇子的身上。 “你说,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在书院的时候,二皇子便吵着夫子要听新鲜事,夫子就把今日关于公主炸了博雅院,烧死自己爷爷这回事说了。 大皇子相信遥楚是无辜的,二皇子说遥楚罪有应得,一言不合,两位皇子就打了起来。 楚御风气的脑门上青筋暴起,遥楚给他来一出,这后宫自家儿子还给自己来这一出。 大皇子是皇后所出,真正的嫡长子,按理是要立为太子的,奈何生下大皇子之后,皇后身体欠佳,加上不知闹了什么矛盾,帝后不和,大皇子并不受宠。 二皇子是如妃所出,如妃的父亲是当朝太师,因此极受宠爱。 二皇子跪在楚御风的面前;“父皇,请替儿臣做主,东方遥楚弑祖背德,证据确凿,且有亲笔口供,这类败类女子一定要严惩不贷!” 大皇子跪在楚御风跟前:“父皇,儿臣相信东方姐姐是无辜的,我楚国儿女绝不会做出此等下作之事,况且她还是东方老将军的孙女,虎门无犬女!” 大皇子的话一落,楚御风的脸色有一刹那的僵硬,盯着这个已经十二岁的长子,目光中有说不出的厌弃。 “东方遥楚弑祖背德之事,证据确凿,朕已经下旨严惩不贷,以后谁再敢妄议,朕绝不轻饶!”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响起了一个爽朗的声音。 北凉墨见到楚御风,桃花眼勾勒出魅人的笑意:“正好,楚帝在此,由他来当裁判最是合适不过了。” 坐在轮椅上的凤景澜点头:“甚好!” 很快,一身酱紫色的北凉墨挥动着手中骚包的折扇和一身雪白,面色苍白文弱的凤景澜便来到了楚御风的面前。 楚御风率先开口道:“二位太子怎么进宫来了?” 北凉墨甩开扇子:“楚帝,正好,你给本宫和澜太子做个见证,他非要跟本宫对着干,本宫说遥楚公主是冤枉的,他就说人家是罪有应得,现在本宫说她罪有应得,他又说人家是冤枉的,所以我们打了个赌,来找楚帝做个见证。” 好好好,臣子无状,儿子无状,就两这两个大佛也能开他玩笑,楚御风黑着脸,努力挤出一个笑意:“这等事情,澜太子和墨太子应该自行解决才对。” 北凉墨摇摇头:“这是楚帝你的地盘,我们也不好插手这事情。” 凤景澜轻咳两声:“本殿相信楚帝治国有方,子民不会做出此等灭绝人寰之事。” 北凉墨又道:“这可不一定,五根手指都有长有短,何况是人,保不准就这一颗苗子长歪了,楚帝是贤君,不会有冤假错案。” 楚御风气的一口郁结之气差点上不来,他们两国太子对着干,干他毛线的关系。 楚御风想要杀人,可是却又不得不忍下来,楚国国力虽强,却不敢单枪匹马跟南晋或者北凉为敌,若是惹恼了他们,得不偿失。 如果能借此机会让他们生了嫌隙,倒是不错,想到这里,楚御风的脸色才好看一些。 第148章 太子赌约 “既然两位太子想要赌,不知道赌注是什么?” 凤景澜思索片刻:“既然要赌,不妨赌大一点,如果公主是罪有应得,那就算本殿输,今年的铁矿价格不论西凉还是楚国,都低上半成,如果本殿胜,那北凉的粮食可也得让我们半成。” 不论他们谁输谁赢,都有利可图,楚御风这下来了精神,他对西凉的粮食可不感兴趣,因为楚国虽然不是大产之国,但是不缺衣食。 如果南晋的铁矿能低半成,那岂不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比之楚御风的老练,凤景澜和北凉墨不过都是初出矛头的少年郎,尽管名声在外,但是终究改不了年少气盛的毛病。 为了以示公平,不给下面的人做手脚的机会,楚御风带着凤景澜,北凉墨微服出巡,直奔知府县衙。 楚京城今天可比上元灯会,牡丹花会还要热闹万分,丑时的爆炸声那可是震动了半个楚京城,酒楼,茶馆,闹事,小摊全部都是议论将军府的事情,不少茶楼酒馆还都长了价。 楚国重视孝道,加上陈鑫的散播,上万人呼声高亢,处置遥楚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真没想到,这东方遥楚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怎么说这东方老太爷也是她爷爷。” “就是,听说这东方遥楚疯了,在将军府都闹了三天三夜了,死活不给人饭吃呢。” “弑祖背德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简直猪狗不如!” “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外面吵翻了天,衙门就算关上门还是受了不少干扰,人踩人的往衙门冲,衙门的后院,周大人的来回走动,不时就问道外面的衙役:“东方大人来了吗?” 衙役拱手:“回大人的话,还未到!” 周大人气的甩了衣袖:“还不再派人去催!派人马上去找城防营的孙将军,让他立刻派人前来,决不可让这些刁民闯进来。” “是!”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衙门口的人聚集的更多了,大有攻破衙门之势。 “大人,不好了,刁民聚集的越来越多了,情绪特别激烈,要求大人交出东方遥楚,实在不行就把东方遥楚交出去吧,反正她也招供了。” 周大人气的一巴掌摔在衙役的脑门上,指着鼻子骂道:“你个蠢蛋,现在圣旨还在阮尚书那里,只要没有宣读圣旨,那东方遥楚的公主身份就在,把公主交给一波刁民,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我九族都得人头落地。”, 衙役没有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这般的顾忌,连连点头:“小的马上去看看东方大人和阮尚书到了没有。” 又一个衙役跑了过来:“东方大人从后门进来了,大人!” 周知府一听,连忙往后门走去,走到一半,就看到东方睿穿着一身衙役的衣服走了进来。 周知府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颤.抖着手:“东方兄,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事情怎么会闹得这么大?” 第149章 提携之恩 东方睿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虽然说东方遥楚如今已经声名狼藉,对他十分有利,可是如果上万人聚众闹事,肯定会传到皇上耳朵里,到时候皇上一怒之下收回将军府,那可就竹篮打水了。 “周大人别着急,只要阮大人的圣旨一到,我们先宣旨,再宣判,给百姓一个交代,到时候只要东方遥楚死了,民众的怒火自然就熄灭了。” 周大人拉住东方睿的手:“可是……” “你派人去看了吗?人疯了没有?” “今天天没亮,狱吏就来报,人已经疯了。” 东方睿也松了一口气,同时安抚周大人:“那就好,反正人已经疯了,她说的话没人会相信的。” 一个衙役从前院疯狂的跑过来:“大人,阮大人到了。” 两人一听,心中大定,又急急忙忙的往前院小跑过去。 两个人跑到二堂,阮大人的手中正端着茶。 “阮大人,您可来了,再过一会,下官的衙门都要被那帮刁民挤爆了。” 东方睿先给阮大人行了礼:“阮大人,请您立刻宣旨吧,宣旨之后,就可以宣判了。” 阮大人不急不缓的喝了一口茶,双手摊开圣旨,眼睛斜着东方睿:“不急不急,反正圣旨已下,事成定局,东方大人可高枕无忧了。” 东方睿虽然心中焦急,面色却只能隐忍不发。拱手谄媚道:“此事多谢阮大人出手相助了,下官定不忘相携之恩。” 阮大人微微扯了扯嘴角,笑意十分浅淡:“咱们都是替上面做事的,东方大人不用客气。” 东方睿岂能不知他的心思,心思飞快的翻转,然后拱手又道:“因为下官还有一事想请大人相助,所以希望大人宣旨之后到府中走一趟。” 阮大人喝了一口茶,半张开眼皮:“噢?除了宣旨,还有何事?” 东方睿故作苦恼道:“大人知道下官府中最近乃多事之秋,手中不太宽裕,想请大人支援。” 阮大人手中的茶顿了顿,然后放下茶杯,拧着眉头,疑惑的望着东方睿。 生怕阮大人会认为他要借钱,东方睿连连摆手:“阮大人别误会,下官最近手头有点紧,所以想把在李家村哪里的千亩良田脱手,听说阮大人在给令千金准备嫁妆,所以阮大人能不能帮扶一二,这价钱嘛能帮府里度过这个难关就成。” 阮大人听了,不一会就露出一个异常热情的笑容:“这是小事,我们同朝为官多年,这种事情,东方大人开口就成,能帮得上的,一定帮。” 东方睿眼底飞快的闪过鄙夷,心中把阮大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不就是给皇上递了一下话吗,就敢这样狮子大开口。 东方睿的视线落在圣旨上,深怕迟则生变:“那现在是不是先宣旨呢?” 阮大人将圣旨合起来:“宣旨是没有问题,可是圣旨上只写了除去东方遥楚的公主封号,怕是不能平民怨,若是外面的人闹起来,引发民变,那你我的乌纱都保不住。” 第150章 开堂重审 东方睿的视线落在圣旨上,深怕迟则生变:“那现在是不是先宣旨呢?” 阮大人将圣旨合起来:“宣旨是没有问题,可是圣旨上只写了除去东方遥楚的公主封号,怕是不能平民怨,若是外面的人闹起来,引发民变,那你我的乌纱都保不住。” 东方睿和周大人的脸色同时一变,望着阮大人一脸祈求:“那阮大人以为如何?” “开堂重审,当众宣判!一来平定民愤,安抚民心,二来是给陛下一个交代。” 东方睿和周知府两两相望:“陛下什么交代?” 接着阮大人把两位太子拿铁矿和粮食打赌的事情给周知府和东方睿说了。 “楚国可不缺粮食,这下你们该知道怎么做了吧。”言下之意就是要判了遥楚的罪,届时南晋败了,楚国要是捡了便宜,皇上一高兴,还不是听之任之。 东方睿和周大人合上惊讶的嘴巴,面上闪过欣喜,连连拱手:“多谢阮大人提醒,下官定能替皇上分忧!” 东方睿心中更是欣喜万分,原本还在心中骂了阮大人的祖宗十八代,这会就差把阮大人给供奉起来。 这千亩良田花的还真实值当!得了这么个消息。 来到公堂,五层的衙役和城防营里里外外筑起人墙,也拦不住愤怒的百姓。 “交出东方遥楚!” “交出东方遥楚” “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甚至还有不少拳脚利索的想要往公堂里面冲。 周大人招来了数十个衙役,让他们分别提了铜锣,然后在公堂之外敲响。 “肃静,肃静!” 周大人猛拍惊堂木:“安静,安静,大家听我说!” “安静!如果再闹,本官就以扰乱公堂,把你们都拿下!” 原本还稍微缓和了的气氛在周大人说完这句话之后又开始沸腾起来。 周大人急的是满头大汗,差点吐血之际,看到了城防营的孙将军,敢动的他差点给孙将军磕头上香。 孙将军拔出佩剑,虎目一瞪,那侵染过杀伐血战的戾气自身上蔓延:“肃静!谁若敢再无故喧哗,休怪本将剑侠无情。” 周大人把自己的官翎扶正,拍了惊堂木道:“肃静,众位百姓听着,东方遥楚谋杀东方老太爷一案,因此事关系重大,本官已经连夜审理此案,且由东方遥楚本人亲手写下供词并签字画押!陛下圣明,已经下旨除去其公主封号。” 周大人的话落下,便有人道:“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这类蛇蝎女子只是除去封号,太便宜了,我们要求重审此案,当众宣判,给百姓一个交代!” “交待!交代!” “严惩不贷!” “严惩不贷!” 周大人直接抢过衙役手中的铜锣,跟打了鸡血似得敲响。 “听我说,此事已经上报给刑部尚书阮大人,为了给百姓一个交代,决定重审此案,当众宣判,绝不徇私,但是在审讯过程中,各位肃静听审,谁若是扰乱公堂秩序,罪加一等!” 此话一出,不少百姓就纷纷夸赞周大人和阮大人英明,还有热烈的把掌声,拍的周知府老脸一红。 第151章 居然死了 “把人带上来!” “是!” 衙役拱手便往大牢的方向走去。 站在下面等候的东方睿的眼皮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他什么方法都用尽了,还是一个劲的跳。 果然,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一个衙役便匆匆的跑了过来,另外一个跑向公堂之上的周大人。 听了衙役的话,周大人和东方睿两人都差点跳起来,动作惊人的一致。 “什么?” 周大人突然心烦气躁起来,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多想亲自去看看,可是万千百姓都盯着他呢,他不敢! 东方睿跟着衙役慌慌忙忙的跑到大牢里面,看到的不是一个疯子,而是一个浑身鲜血淋漓的血人。 东方睿厉声问道胖瘦两个狱吏:“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对她用刑了?” 两人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们根本就没有动过她!” 胖瘦两个狱吏也不知道一眨眼的功夫,刚刚还好好的人此刻就浑身鲜血,遍体鳞伤,雪白的衣衫好像浸在血水中。 “你们喂她吃药了吗?” 两个狱吏连连点头:“大人吩咐的药,我们都喂了。” 东方睿的肚子里简直都装着十万个为什么,和一百万个怎么办? 难道是药有问题? “快把门打开!” 胖瘦两个狱吏慌慌张张的把门打开,东方睿弯腰进去,把趴在木板上的遥楚翻过身来。 看到的是一张惨白的脸,探了一下鼻翼,竟然,竟然没有了呼吸, 东方睿吓得慌忙的退后一步,脸色甚是难看。 外面万千人可都等着呢,人若是疯了,傻了,呆了都没有关系,只要出去给大家一个交代就行。 可这人死了,而且还流了这么多血,如何交代啊! 现在还没有宣旨,也没有审判,人就死在了牢里,而且还事关两位太子的赌注,事关三个国家的利益,如果东方遥楚的死传出去,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件事情根本就掩饰不过去。 等待他们的唯有一死! 东方睿从未有过的心慌,就连手脚都在不停的颤抖。 终于,东方睿把视线落到了胖瘦两个狱吏的身上,狠戾像是透不出空气的罩子,让她们喘不过气来。 胖瘦两个狱吏扑通跪倒在地上,互相对望一眼,然后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 她们没有忘记遥楚的话,要是不照做,她们就会成为替死的羔羊,然后诛灭九族! 虽然她此刻没有了呼吸,虽然她浑身鲜血淋漓,可是她竟然如此的恐怖。 “求大人放过我们,就算把我们交出去,也于事无补!” 除了找到两个替死羔羊,东方睿已经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他扬手,让衙役把二人拿下。 胖瘦两个狱吏开始挣扎起来,哭天抢地的呼救和求饶。 突然瘦狱吏大叫起来:“大人饶命,小的有一个办法,只求事成之后,大人能保住小的一家老小!” 东方睿扬手让衙役住手:“你有什么办法?” 终于在周大人焦急的头顶快长虱子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东方睿押解着“遥楚”走了上来。 第152章 供认不讳 “遥楚”低着头,长发遮挡了她大半张脸,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如果仔细看过去,就会发现她的手脚都在瑟瑟发抖。 待她走过公堂,外面那群愤怒的百姓通通把手中的烂白菜,臭鸡蛋,臭豆腐往“遥楚”身上砸过去。 “遥楚”吓得连连护住头部,惊叫着往公堂上快步走去。 周大人一眼就看出来此人并不是东方遥楚,心中一紧,为了掩饰心虚,他颤抖着干瘪的手拍响惊堂木,“遥楚”吓得腿脚一软,慌忙的跪在地上。 周大人心中也颤抖起来,熟悉遥楚的人都知道,她身为公主,怎么可能被一个惊堂木就吓得跪在地上。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遥楚”低着头,深呼吸一口气,道:“镇国将军府东方遥楚!” 周大人飞快的扫过下面的人,见没有人发现此人是个替身,快要跳出来的小心肝又慢慢的放回了肚子里。 “东方遥楚,你可知罪?” “遥楚”点头嘤嘤哭泣:“民女知罪。” 周大人厉声呵斥:“既然知罪,那就把你如何谋杀东方老太爷的事情,如何打死管家和厨房管事的事情从实招来!” “遥楚”来来回回的搓着自己的衣袖,手心手背都是汗水,声音卡在嗓子里,割裂般的疼痛,愣是把打退掐的血淋淋,才强迫自己不疯掉。 “是小的……不不不,自从我被沐王府退亲之后,就性情大变,看谁都不顺眼,我二爷爷和堂叔为了照顾我,便继续住在将军府里,有下人嚼舌根,我就气的打死了他们,二爷爷责骂我草菅人命,他们说沐王跟沐王妃恩爱异常,劝我死心,我不想听他们的话,我不相信沐王不喜欢我了,所以,我恨他们,我恨他们所有人……” “遥楚”的话让下面围观的百姓都唏嘘不已,痛骂声又开始沸腾起来。 周大人连着拍了好几次惊堂木,怒道:“肃静!肃静!” 待所有人又安静下来,周大人继续问道:“然后你就雇佣了人在博雅院埋了火药,企图炸死老太爷?” “遥楚”点点头:“不错,我讨厌那个死老头子,整天罗里吧嗦的,恨不得他去死。” 这番话彻底的激怒了民众,要不是城防营死命拦着,那些人都冲进公堂了。 周大人又拿出一分口供:“这是你亲笔所写的口供,你看看是与不是。” 衙役把口供递给“遥楚”,她扫了一眼就连连点头:“正是我写的,我认罪,现在我知错了,是我对不住二爷爷一家人,以后请他们好好照顾将军府,如今只求一死!” 周大人把口供拿上来,放在桌上:“既然你已经认罪,那么听候本官宣判,依照楚国律例,你犯的是谋杀罪,且受害人是祖辈亲属,因此罪加一等,你可有话讲?” “遥楚”匍匐在地上,摇摇头:“没有!我认罪!” 衙门对面的茶馆中,楚御风,凤景澜,北凉墨三人同时把视线收回来。 北凉墨道:“看来今年的铁矿,咱们可是省了不少,这一顿本宫请了。” 第153章 大闹公堂 楚御风的情绪也非常不错,一个将军府的东方遥楚对他而言,能换回半成的铁矿,无疑还是有些利用价值的。 “朕为东道主,这一顿,还是朕来请吧。” 北凉墨哈哈大笑:“也好,也好!本宫就不跟楚帝抢了。” 凤景澜平凡的脸露出一些笑意:“这一顿,倒是楚帝赚了,理应楚帝请。” 楚御风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心情十分通畅。 公堂之上,又有一分口供写好了,递给了遥楚,让她签字画押。 事情到了这一步,东方遥楚的罪行算是板上钉钉了,周大人强忍着笑意,将口供整理好。 “好,先宣判犯人东方遥楚,蓄意谋杀祖辈东方金文,现判处……” “慢着!” 声音浑厚,低沉沙哑。 众人望去,一匹高头大马上,楚流云正翻身下来。 楚流云在楚京的威望极高,没有几人不认识他,很快便散开了一条通道,让他直通衙门。 楚流云直奔“遥楚”,一把推开了半成衙役,想要阻拦的东方睿。 他站在遥楚的面前,将人扶起来:“我来晚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话惊得“遥楚”瞪大了眼睛,望着楚流云那张俊逸的脸孔,四目相对,竟是羞红了脸。 这一幕好像谁也没有料想到,谁也没有来得及阻止,就这样发生了。 楚流云前一秒还深情脉脉,后一秒竟然勃然大怒的推开了“遥楚”。 “遥楚”倒退几步,跌倒在地上,头磕在地上,发出闷哼声,头发散开。 楚流云杀气四溢:“你不是东方遥楚,你是谁?” 不是东方遥楚?那是谁?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幕不在东方睿的算计中,不在楚御风的算计中,自然也不在遥楚的算计中。 楚御风惊讶的站了起来,连忙就往公堂那边走,凤景澜和北凉墨自然也就跟了过去。 假的遥楚被摔懵了,不知道作何回答。 楚流云可没有耐心,拔出佩剑就抵在假遥楚的脖子上。 “说!” 周大人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头上这顶官翎好似有万斤那么重,压得他双腿发软。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楚流云一脚把周大人踢开,怒道:“周立人,这到底怎么回事?” 周大人被踢了一个趔趄,又跪在楚流云面前:“王爷息怒,且听下官道来。” “本王没功夫听你废话,快说!” 这个时候楚御风也到了,生怕楚流云当众宰了周大人。 “沐王住手!” 听到楚御风的声音,楚流云的手一松:“皇兄!” 周大人抬头,看见微服出巡的楚御风,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东方睿也吓得脸色惨白,想要悄无声息的退出去。 刑部尚书阮大人恭敬的给楚御风行了礼。 得知楚御风的身份,公堂外面万千百姓全部都跪在地上。 “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密密麻麻的人头,黑黢黢的一点一点,五颜六色的衣服,这让楚御风觉得有些厌烦。 第154章 大难不死 “都平身吧。” “谢皇上!” 楚御风也是一肚子的疑惑,看了一眼地上的假遥楚,不怒而威:“东方遥楚呢?” 假遥楚吓得面色惨白,连连爬起来,磕头:“我说,我说,她……” “真的遥楚在这里!” 随着一声大吼,众人向身后看去,只见一对衣着不凡的中年男女扶着一个浑身血迹斑驳的女子慢悠悠的走过来。 楚御风和楚流云都疑惑:“皇叔,皇婶?怎么是你们?” 瑞王夫妻给楚御风行礼之后,女子轻轻推开瑞王妃的手,缓缓的给楚御风跪下。 “臣女东方遥楚,参见皇上!” 还没有完全跪下,遥楚便已经虚弱的倒在地上,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楚流云脸色一白,慌忙扔开手中的长剑,将遥楚抱在怀中,滑腻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他的衣衫。 楚流云的手都有些不听使唤,好像遥楚落水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快传御医,快!” 左岩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遥楚,眼中飞快的闪过担忧,站出来:“卑职马上就去!” 楚流云横抱起遥楚往后院去,在衙役的指引下,把遥楚放到客房的床上,他自己坐在床边,握紧遥楚的手,眸中尽是担忧。 御医良久未到,楚流云紧握住遥楚无力的手,刺痛了无数人的眼。 这时候轮椅上的凤景澜开口道:“若是楚帝信得过本殿,不如让本殿瞧瞧吧。” 楚御风惊讶:“澜太子还懂医术?” 凤景澜微微一笑:“久病成良医,所以略知一二!” “那就有劳澜太子了。” 楚流云不肯松开遥楚的手,凤景澜的眸色纯黑如墨:“沐王……” 瑞王妃走过去,挤走了楚流云,把遥楚的手从纱帐里面拿出来,放在床边。 好一会,凤景澜才收回自己的手。 “公主殿下只是昏过去了,受了一些皮外伤,没有伤及内脏,不过失血过多,需要卧床调养……” 顿了一会,掏出一个白玉瓶子递给瑞王妃,又道:“这是外伤止血用的,请瑞王妃给公主上药止血,稍后御医到了,再让御医开方子,需要细细调养。” 楚御风问到瑞王夫妻:“遥楚怎么会一身是血跟你们在一起?” 瑞王得知遥楚被关进了牢房,今天一大早就想来探监,在牢房后门发现有两个狱吏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抬上车,他们觉得两人行踪诡异,便派人跟了上去。 瑞王气愤不已:“幸好,幸好本王多了一个心眼,要不然遥楚就被扔到山里喂狼去了。” 瑞王妃红了眼眶,跪在楚御风的面前。 “皇婶,你这是?” “求皇上替遥楚做主,遥楚是清白的,周大人屈打成招!遥楚一介女子,哪里受得了那些刑具,迫不得已写下了口供!” 楚御风原本是不会相信一个小小的知府居然敢对有公主身份的东方遥楚用刑的,可是现在的一幕容不得他不相信。 楚御风转身对左岩道:“你去把周立人,东方睿,还有那个假冒的,都给朕带过来。” 第155章 来龙去脉 左岩的动作很快,一手提着昏迷的周知府,一手提着吓得瘫软的假遥楚,东方睿踪迹不知。 左岩随手一扔,周知府的脑门磕在地上,倒是把他给疼醒了。 睁开眼就看到楚御风的眼睛盯着他,吓得差点又晕过去了。 “周立人,东方遥楚状告你屈打成招,可有此事?” 周知府并不傻,衙役告诉他遥楚身受重伤躺在大牢,加上东方睿又带了一个假的遥楚上来,他就能猜到出了什么事情,可是他真的没有对遥楚动刑啊。 周知府只能大呼冤枉:“冤枉啊,微臣没有对她用刑啊!” 楚御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手指着旁边那个假冒的:“既然你没有对她用刑,那这个假的是怎么来的?” 周立人就差哭出来了:“微臣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她穿着跟东方遥楚一样的衣服,头发还遮了脸,微臣确实不知啊。” 楚御风的视线落到假遥楚的身上:“那你给朕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假冒的遥楚吓得连连给楚御风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小的说,小的说。” “小的是大牢里面的狱吏,负责看管犯人的,昨夜犯人被送来之后,连夜就审了,死活不肯承认谋杀东方老太爷的事情,所以大人就命小的对犯人用刑,犯人承受不住,所以才写下了口供。” 周知府这才想起来,怪不得见到这个假冒的有点面熟,原来根本就是那个瘦狱吏。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自己手底下的狱吏居然会张口诬陷自己。 “你胡说,至始至终,微臣从来没有对犯人用过刑,是微臣拿出了证据,而且与苦主对质之后,犯人主动认罪,这才写下了口供,并签字画押的。” 瘦狱吏死命的摇头:“皇上,小的没有胡说,不仅对犯人用刑,而且,而且……” 楚御风双目一凛,觉察到了楚御风的意思,左岩厉声道:“皇上面前,还不次从实招来!” 瘦狱吏吓得浑身一抖,豁出去道:“他们为了避免犯人翻案,还让小的给犯人喂下了能让人疯傻的毒药!” “什么?” “什么?” 第一个什么是从楚御风的嘴里发出的,第二个则是从楚流云的口中出来的。 楚流云一把抓住了瘦狱吏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一身杀伐尽显无余,吓得所有人都膝盖一软。 “你给她喂了能让人疯傻的毒药?” 迫于楚流云身上那强大的戾气,瘦狱吏根本不敢说一句假话。 周大人知道,一旦此事证据确凿,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自己,只能拼命的摇头否认。 “微臣是冤枉的,不曾给犯人吃过任何毒药,所有的口供都是犯人亲口招认的,而且微臣手中有充足的证据证明犯人有罪,所以微臣根本没有必要给犯人喂下毒药,也没有必要给犯人用刑。” 楚流云狠狠的踢了周大人一脚,然后把瘦狱吏扔在地上:“你继续说,你假冒遥楚又是怎么回事?” 第156章 无须自责 “是是是,今天早上,不知怎么的,大人突然要提审犯人,可是我们进去一看,犯人已经没有了呼吸,以为犯人死了,东方大人让人把犯人丢到乱葬岗,为了给所有人一个交代,还让小的假扮犯人到堂上认罪。” 说道这里,大家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楚御风沉着脸:“东方睿人呢?左岩,速速把人给朕带来。” 左岩离去,没一会,内室里面传出一阵轻声的咳嗽,楚流云快速的冲了进去,却被瑞王妃给拦在了外面。 瑞王妃便扶着虚弱无力,面色惨白的遥楚缓步从里面走出来。 遥楚走到楚御风的面前,还未行礼,就被楚御风给拦住了,还让左岩给她拿了椅子和靠垫。 “遥楚,你怎么出来了?” 遥楚有气无力的摇摇头:“臣女没事,连累皇上,王爷,王妃挂心了。” 虽然遥楚的死活他并不太关心,但是面子上却不能过不去:“朕已经去拿东方睿对质,查实之后,朕会为你做主的!” 遥楚轻咳两声,惨白着脸低声道:“多谢皇上。” 北凉墨扬手甩开那风骚的折扇:“看来这赌局倒是有意思。” 遥楚的视线落到北凉墨的身上,这个在逍遥居的赌场,有过一言相帮的北凉太子。 视线再流转一分,凤景澜的面色依旧有些苍白,看不清楚他眸底的思绪,这个有着诸葛景之称的南晋太子,算起来这算是第二次见面。 沐王府中凤景澜出言相帮,遥楚并没有机会跟他当面道谢,如今这时机也不对,遥楚只是善意的点了点头。 凤景澜没有血色的唇瓣一张一合:“不妨看看这半成究竟是本殿破费,还是墨太子结账如何?” 事关四个国家的利益,虽然楚御风的心中非常不希望遥楚是无辜的,但是却也没办法让凤景澜当这个冤大头,能拿半成粮食也是不错的。 “既然如此,那就把东方睿给朕带过来!” 遥楚又对楚御风下跪道:“臣女有罪,请皇上责罚。” 楚御风虚扶起遥楚:“你这是为何?” “臣女也不知道因为祠堂会把事情闹得这样,不仅饶了万民差点跟衙门冲突,还惊动了皇上。” 遥楚的话表面上是在为自己请罪,可是字里行间却都是意有所指。 一个小小的谋杀案,怎么会引起数万人来围观,甚至冲击衙门呢?民变这两个字落在了楚御风的脑海中。 楚御风的脸色寒了几分,却不想被人看了出来,对遥楚露出一抹笑意:“此事朕定会查明,遥楚无需自责。” 遥楚对楚御风福身:“臣女多谢陛下!” 事情出乎意料的扭转了,原本是一桩弑杀祖辈的恶劣案子,一下子转变成了栽赃公主,屈打成招,真是越来越有意思。 这使得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因此城防营又加派了三千人马维护秩序,左岩也调来了一千禁军保证衙门的安全。 此时的雾凇院,东方睿急的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得,已经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圈。 第157章 传东方睿 东方金文吃了那个药之后,也是有气无力,命不久矣,可是波娜娜并没有给他们解药,所以东方金文就算是想坐起来,也没那个心力。 东方兮若,桂枝,淑芳吓得两眼通红,站在远处,大气不敢喘。 任凭她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明明早上的时候皇上已经下了圣旨除去东方遥楚的公主封号,严惩不贷。 这才一会功夫的美梦,就变成了噩梦。 东方金文虚弱的抬了抬手,让东方睿扶着他坐起来。 “不能承认,否则必死无疑,反正我们手中有证据,只要你咬口不认,便拿你没办法,就算有意外,只要我……” “不!”东方睿毫不犹豫的拒绝。 东方金文无力的摇摇头:“没有人会相信你弑父!” 东方睿红了眼眶,拼命的摇头:“不行!爹,孩儿做不到。” 东方金文抓住东方睿的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一把老骨头了,也活不了几年了。” “别这样说,爹,我们还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呢,就算你平安无事,她也摆脱不了这个罪名的,风水大师是我们的人,月牙的一家人握在我们的手中,她翻不起浪来。” 东方金文点点头:“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你立刻回到公堂上去。” “孩儿明白。” 而雾凇院不远处的小院中,楚逸轩被关在屋内,已经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圈,每次他的脚刚刚抬上门槛,青儿就把一幅画扬手搁在他眼前。 这下好了,青儿都不在了,画被她贴在门口,他依旧出不去。 好不容易等到青儿回来了,楚逸轩哭丧着脸,就差给青儿跪下来:“小姑奶奶,我求你把画收起来吧。” 青儿扬手就把画扯下来了,看着上面画着一个一身女装的男子,胸前两个包子,他真不敢出门,否则以东方遥楚的性子,估计今天是她弑祖背德,明天就是瑞小王爷的人体大图。 “东方睿带着人出门了,轮到你上场了。” 楚逸轩一乐,兴奋的一把差点抱起青儿来:“哎呀妈呀,终于轮到小爷登场了。” 青儿推开楚逸轩,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风水大师是你找来的,要是你不将功折罪,你就等着你的画像贴遍天启大陆吧。” 衙门这边,左岩刚出去没有多久,东方睿就匆匆忙忙的到了,却没有看到左岩的身影。 楚御风一看到他,火气就噌噌噌的上,这丢的就是他楚国的脸面啊。 “东方睿,你可之罪?” 东方睿哪能认罪,装着糊涂,憋着满脑门的冷汗。 “皇上,微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楚御风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个狱吏已经招供,你联合周立人对遥楚刑讯逼供,迫使她认供画押,逼她服下令人疯癫的药,抛尸之后,还让人冒名顶罪,可有此事?” 此话一出,东方睿冷汗直流,此话真真假假相互参杂,他不好找到突破,幸好他在来的路上早就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皇上,臣冤枉啊,臣怎么会这么做,遥楚埋下火药,谋杀家父,此事证据确凿,为何臣还需要下此毒手,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第158章 替罪羔羊 “那你告诉朕,也不是你让这个狱吏来这一出狸猫换太子的?” 东方睿为官多年,对楚御风的脾气还是有所了解的,绝对不能有丝毫的迟疑。 “皇上,臣绝对没有让狱吏冒名顶替。” 瘦狱吏抬起头来:“皇上,他说慌,就是他让小的顶替犯人的,跟我一班的胖狱吏可以作证,也是他昨晚和周大人一起把毒药交给我们的。” 东方睿听了之后神情一下子慌乱了:“你胡说,休要血口喷人。” 楚御风冷笑两声:“东方睿,那你告诉朕,她一个小小的狱吏,为何要诬陷于你一个朝廷的大员?” 东方睿脸色一白,连忙摸了摸脑门上的汗水:“臣……臣……” 突然东方睿眼睛一亮,视线落到了遥楚的身上。 “是东方遥楚,一定是她收买了这个狱吏,想要脱罪,所以栽赃陷害于臣。” 楚御风的视线落到了遥楚的身上:“此事你怎么说?” 遥楚看着楚御风,又看了看东方睿,嘴角划过一抹苦笑。 “臣女相信老天的眼睛是睁开的。” 这抹苦笑落到了楚流云的眼中,他好像突然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 东方睿以为遥楚没有了话说,便又道:“皇上,东方遥楚没有事先通知就擅自埋了火药,想炸了院子修建祠堂,使得老人中风瘫痪,涉嫌谋杀家父一案,臣有人证。” 楚御风点头,很快风水大师和丫鬟月牙就上来了,风水大师指认是遥楚找他埋下火药,炸了院子,丫鬟指认她杀了管家和管事,就连尸体也抬了上来。 楚御风听过两人的话,点点头,似乎已经相信了东方睿的话。 东方睿低垂着头,在看不见的地方,飞快的松了一口气。 楚御风一时没有说话,楚流云却是忍不住了,就他对遥楚的了解,她是绝对不可能炸了博雅院的。 比之东方睿,他毫不犹豫的相信了遥楚,加上这一身伤,他不会相信有哪个女人会比男人还狠毒,对自己下如此毒手。 楚流云走到周立人身边道:“周立人,这么说就是你擅自对一位公主动用私刑?就算王子犯法与庶人同罪,可没有皇上的旨意,你对公主动用私刑,你好大的胆子。” 周立人吓得脑门上青筋暴跳起来,看了一眼东方睿,两人飞快的交换了眼神。 此事是沐王妃出面的,周立人原本以为是奉了沐王的命令,如今看来只怕是沐王妃私自传授了沐王的意思。 早就听说沐王妃和东方遥楚有私仇,没想到沐王却又如此在乎东方遥楚。 一旦他说出是奉了沐王妃的命令,无异于自找死路。 周立人的面前已经有一小摊的汗水,瑟瑟发抖的他不敢供出东方睿,只能自己咬牙。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此事是下官擅自做主,也是下官给公主喂下毒药的,下官认罪。” 楚御风语气冷硬:“好你个周立人,你为何对她下此毒手,是何人指使?” 周立人磕头:“皇上,此事是下官一人的主意,没有人指使,东方遥楚所犯之罪,人证物证俱在却抵死不招,下官便一时糊涂对她用了刑,事后反应过来,生怕她告到皇上那里,便对她用了毒药。” 第159章 虚张声势 说完这话,众人都是不信的,不管楚御风和楚流云再如何逼问,周立人都担下罪责,一副视死如归。 不得不说,周立人也不傻,知道他的生死跟东方睿连在了一起,他们和东方遥楚之间,只能活一方。 因此他又把问题抛回到了案件身上,只要遥楚杀人的证据确凿,他按规矩审理,最多治他个动用死刑的罪,丢了官,却丢不了命。 如今看来,局势依旧是对遥楚不利的,毕竟她并没有任何证据。 “遥楚,你可有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遥楚摇摇头,咬住下唇,目光倔强:“臣女没有证据。” 此话之后,东方睿和周立人同时乐在心中。 东方睿哭诉道:“毕竟遥楚是臣的侄女,如果不是她做出这种事情来,臣也万万不会告到这衙门来,自从沐王退婚以来,她性情大变,时常闹得鸡犬不宁。” “不瞒皇上和诸位,她已经闹了几天几夜了,府里的人至少三天没有睡过觉了,皇上可以派人到府里问问,这三天府里基本上所有人都没有睡过觉。” 东方睿的哭诉让众人大惊,而且这种事情跟案件无关,也不存在说谎,附近的邻居也都听到过动静。 这样一来,就为遥楚的罪名增加了不少的可信度。 可是楚流云不一样,他听到遥楚是因为他的缘故变成这样的,心中升起了一分愧疚。 “皇兄……” “东方睿,你这长脸皮多少年没洗过了?说谎话一点都不脸红,为了谋夺将军府的财产,你霸占将军府,虐待遥楚,设下一系列的毒计,还敢信口雌黄。” 楚流云刚刚开口,左岩却带着一队人马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吊儿郎当的楚逸轩,他一只手拿着一个苹果,啃的不亦乐乎,这含糊不清的声音就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左岩走在前面,给楚御风行礼。 “末将参见皇上。” 楚御风不悦道:“朕叫你把东方睿带来,如今他都到了好一会了,你怎么才回来?” 左岩抱拳:“末将奉皇上的命令前往将军府拿人,府中人说东方睿不在,末将便率人搜了将军府,结果在一个破旧的院落中发现了瑞小王爷。” 瑞王和瑞王妃惊讶,当即就想去扭他耳朵:“楚逸轩,难怪老子到处都找不到你的人影,原来躲将军府去了。” 楚逸轩跳到楚御风的身后:“皇兄救命。” 楚御风满头黑线的挡住瑞王夫妇道:“皇叔,想让他把话说完,你刚刚说东方睿那是什么意思。” 楚逸轩扫了一眼东方睿,一脸的鄙夷,东方睿见到他,脸色巨变,慌忙的避开他的视线。 楚逸轩围绕着东方睿走了一圈,吊足了胃口才道。 “东方睿,见到小爷是不是很酸爽啊,你这个卑鄙小人,投胎做了人,老天真是没开眼,昨晚上,小爷都听到了遥楚说晚上要动土,收拾了雾凇院和雪梅园让老太爷和你那宝贝女儿搬过去,怎么到你这里就是没有通知啊?难不成小爷耳朵有问题。” 楚逸轩真是得瑟够了,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心中飘飘然。 第160章 呈堂证供 东方睿吓得面无血色,颤抖这身体无话可说。 楚逸轩又道:“你好意思说遥楚闹了三天三夜?小爷都替你脸红,你自己宝贝女儿霸占了遥楚的院子,让她住柴房就算了,居然不给吃的,不然她会打厨房管事撒气?” 东方睿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瑞王和瑞王妃的脸色也非常难看,望着遥楚,眼底都是心疼。 楚御风和楚流云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听到这样的真相。 北凉墨倒是和凤景澜自顾自的喝茶,最多赏赐一个讥讽的眼神。 楚流云厉声道:“逸轩,你接着说,还有什么。” 楚逸轩耸耸肩道:“至于前晚,小爷更不好意思说,东方睿,你觉得你好意思听吗?” 东方睿瑟瑟发抖,没有血色的连瞬间涨得通红。 “你让遥楚给你们几个人请两百多丫鬟也就够恶心了,居然让下人偷了遥楚的银票,偷银票也就算了,居然查到自己小舅子的头上,这也就够了,居然查来查去,查到自己的老婆跟管家有一腿,东方睿,小爷都不好意思笑你。” 楚逸轩挖了挖鼻孔,怪拧着一张脸,众人的惊讶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楚逸轩这循序递进的讲述,要比遥楚自己讲述和辩驳来的精彩万分,就好像在听一个妙不可言,却又不可理喻的故事。 “至于风水大师,你没有想到是小爷去请的吧,不信你问左统领,小爷拉着他一块去的,自始自终遥楚根本就没插手这件事,也没见过风水大师,问问左统领,小爷有说让他埋火药了吗?” 左岩假咳两声,默认了楚逸轩的话,刚刚他没在,所以东方睿说到火药,他是不知道的,这会倒是成了最关键的证人。 东方睿几欲晕死过去,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他也没有想到,东方遥楚身边一个普普通通的护院,居然是他妈的瑞小王爷,他的话不可全信,可是左岩是皇上的心腹,他的话那可是铁证,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冯管家怎么死的,不用小爷重复了吧,至于这个胖管事,那就更冤枉了,她不过就是发现了东方老太爷和东方睿的老婆的弟弟的老婆私通,所以被灭口了。” 东方睿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你胡说,你胡说,我爹怎么可能跟……” 楚逸轩竖起食指,然后左右摆动:“这件事就发生在刚才,左岩亲眼所见,而且所有随行的禁军都可以作证。” 在场的人纷纷的视线投向匍匐的东方睿,均是不敢相信听到的话,东方老太爷那么大岁数了,居然还能…… 东方睿如遭雷劈!一张脸尽然是龟裂开来,发不出一丁点声音来。 好半晌,楚逸轩才讥笑道:“中风了还这么厉害,要是没中风……” 楚御风咬着牙:“东方睿!此话可当真?” 东方睿瘫软在地上,愣是发不出声音来,连喊冤都忘记了。 楚逸轩笑道:“还不说实话?你霸占将军府这么多年,谋夺遥楚的家业和财产,真是猪狗不如,还敢大呼冤枉,要不要小爷把那个为你提供火油和火药的人找来对质。” 第161章 沉冤昭雪 东方睿也知道自己完了,面对后面成万人要撕了他的嘴脸,他六神无主。 气愤的不止是楚御风,楚流云若不是自制力好,恐怕就要上前砍死东方睿了。 楚流云正想逼问东方睿,而银多却闯了进来。 “王爷,不好了,王妃晕倒了。” 楚流云一愣,眉头轻轻的皱起,然后舒展开来。 楚御风摆摆手:“你先回去看看,这里有朕在。” “臣弟告退!” 楚流云走了,但是楚御风这把火却也烧的够旺。 碍于凤景澜和北凉墨也在,楚御风不好发作,否则他非当众把东方睿的头砍下来。 砍不了头,但是火气却不得不发,随手将茶杯砸在了东方睿的头上,龙颜一怒,东方睿根本承受不住! 鲜血顺着脑门如同欢乐的小溪,东方睿深埋着头,吓得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脖子上凉悠悠。 东方睿颤抖着双手,后悔没弄死她,反而把自己栽了进来。 现在想想,难怪她乖乖的就就被押走了,难怪那么容易就签字画押,难怪她还亲手写出供词,可她就是这样一句话都没说,换了一件衣服,往公堂上一晕,就推翻了他精心准备好的所有证据。 还有,那两个狱吏,主动提出狸猫换太子的计策,现在想来怕也是她安排好的。 楚御风目光森冷,面上却不动声色:“东方睿,你还有何话说?” 东方睿心知自己说什么都没用,痛哭流涕道:“微臣知罪,微臣知罪!是微臣猪油蒙了心,请皇上饶命。” “来呀!即刻起,革除东方睿,周立人的官职,打入天牢,刑部,大理寺卿联合查办,核实罪行,严惩不贷!即刻起,东方府搬出将军府,净身出户,东方遥楚名下所有产业交由瑞王妃监督清理。” 瑞王妃巴不得替遥楚出口气,如今得了这个差事,她乐意的很。 “臣妇接旨!” 左岩大手一挥,就有禁军上前,把东方睿,周大人等人给押了下去,甚至都没有喊冤的机会。 “朕这样处理,你可满意?” 楚御风的视线落到了遥楚的身上,他虽然脸上挂着笑意,眼底确实冰冷一片。 遥楚能猜到楚御风的意思,今日之事虽然错不在她,但是却跟她脱不了干系,加上沐王府那次,这已经是第二次让楚御风丢了这么大的人。 遥楚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虚弱的福身。 “皇上圣明,若非皇上做主,臣女冤屈定难以昭雪,天下之大,有如此冤屈的人有几多,能得皇上明察秋毫,主持公道,此为臣女之幸,楚国之幸!” 遥楚这马屁虽然夸张,但是却拍的很高明,出了这等事,肯定惹了两国太子的笑话,但是她的这话却说明了,冤案天下都有,笑话大家都能看到,无形之中倒是把这笑话,当成了楚御风的佳话。 楚御风一听,冷意散了几分。 凤景澜轻轻把茶杯放下,笑道:“楚帝微服查案,在天启大陆,怕也是头一遭。” 听了凤景澜这话,楚御风的脸色多了两分笑意。 第162章 收为义女 北凉墨附和道:“回头本宫也要四处看看去,这些个做官的,欺上瞒下,什么事做不出来?” 楚御风舒缓了情绪,陪着笑道:“久坐庙堂之上,就看不清下面人的脸了,二位也是未来的一国之君,皇帝还真不是那么好当。” 瑞王妃瞅准时机,盈盈走到遥楚的身边,小声道:“今天这样,也是因为你身后没有依仗,任谁都可以随意欺负,有个公主头衔,还不如一个世家的丫鬟有地位,今日就让皇上,和两位太子做个见证,本妃收你为义女,以后谁要欺负你,就让楚逸轩去揍的他爹妈都不认识。” 瑞王妃给瑞王使了眼色,瑞王屁颠屁颠的就跑了出来:“就是,反正本王也肖想你当女儿好些年了,要不是你那牛脾气爷爷,你早就是本王的乖女儿了。” 瑞王妃脸色一黑,白希的手指直戳瑞王的脑门:“当年让你走正门去请遥楚来玩,谁让你翻墙去偷的?” 楚逸轩此刻也跳出来了,兴奋道:“老子,你……你居然也干过这种事。” 瑞王的老脸一阵红,指着楚逸轩:“你小子,回头老子才跟你算总账!” 此话一处,气愤霎时活跃了起来,楚御风更是哈哈大笑,这笑声吹散刚刚的阴郁和沉闷。 楚御风笑罢之后道:“既然皇婶要收遥楚为义女,那朕这里的贺礼还不能小气,那就把前几天的那对玉如意赐给遥楚吧。” 遥楚一愣,瑞王妃拉了拉她的衣袖。 “谢皇上!” 从公堂上出来之后,送走了楚御风和两位太子,遥楚便想着回将军府,但是瑞王妃没有给遥楚回将军府的机会,直接把人接到了瑞王府上,说要好好照顾她。 瑞王妃盛情难却,遥楚不得不从,便跟着来到了瑞王府。 一下马车,便有瑞王府的管家带着一帮下人守在了瑞王府的门口。 “给小姐请安!” 遥楚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阵仗,难怪瑞王提着楚逸轩提前骑马走了。 看向瑞王妃:“瑞王妃,这……” 瑞王妃嗔怪的看了一眼遥楚:“你叫我什么?” 遥楚不好意思的垂了眸子,小声道:“母妃!” 瑞王妃欢天喜地的扶着遥楚,大声应:“哎,这就对了嘛,以后这瑞王府就是你家,你就是瑞王府正儿八经的郡主,哪个公主封号没什么用,以后就用郡主,看谁敢欺负你!” 遥楚心下一暖,嗓子也越发的干涩起来,听完瑞王府的话,又特别想笑。 公主和郡主,肯定前者的封号要高出许多,可是却没有郡主来的有用,终究还是权利的缘故,只要手中握着权利,哪怕就是个世家的丫鬟,谁能惹得起? 瑞王妃的关心让遥楚不知道该说什么,千言万语化作两个字。 “谢谢!” 瑞王妃也感同身受,知道她一个女儿家无亲无故的难处:“傻孩子,母子之间说什么谢字,以后再听到这个字,母妃可不高兴了。” 因为遥楚有伤在身的缘故,便坐了轿子进门,走了大门,绕过二门,来到了给她准备好的院子。 在一座清幽的院子门口停下,院门口亭台水榭,游廊都是精雕细琢,遥楚惊讶:“紫竹院?这里怎么会有紫竹院?” 第163章 亲情之暖 楚逸轩和瑞王一左一右的跳出来:“当当当当……怎么样?喜欢吗?” 瑞王爷跟个老小孩似得,嘚瑟:“这几个字可是父王亲笔所写的,如何?” 遥楚看着楚逸轩的脸,看着瑞王慈爱的脸孔,不禁潸然泪下。 她错了,她不是一无所有的孤女! 她有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她还有比血脉亲人更亲的父母,还有兄长! 遥楚一哭,瑞王妃急了起来,楚逸轩以为自己做错事了,手足无措的看着遥楚。 瑞王脾气急:“怎么突然哭起来了?是不是东方睿的事?父王这就去宰了他!” 遥楚拉住瑞王的手,然后拉住瑞王妃的手:“我是太开心了,谢谢还有你们。” 瑞王妃送了遥楚进房间休息,然后吩咐丫鬟打水沐浴,又找了衣服给她。 凤景澜让瑞王妃给她上药,当时瑞王妃撩起她的衣衫,除了青紫,却没有看到任何伤口,要不是遥楚暗中拉住了她,她都跑去问是不是内伤了。 “没事,我自己服用了一种药,两三天之后,这些青紫就自动消失了。” “你那一身鲜血真是吓人,要不是你让楚逸轩提早报信,都被吓死了,不过这件事楚逸轩还是有责任的,一会让你父王再教训教训他。” 遥楚把血衣扔在地上:“要不这样,就不逼真了,大哥也并不知道这是圈套。” “多亏这小子叫上了左岩,否则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你也别提他求情,他那是活该,你说母妃好歹也是江南清秀佳人一个,怎么就生出个泼猴来呢。” 遥楚听瑞王妃这样说,笑的前俯后仰,泼猴这个称呼放在楚逸轩身上,还真合适。 “衣服我拿出去烧了,这两天你就呆在这里,一会我派两个心腹丫鬟来照顾你。” 瑞王妃这话说者无心,但是遥楚却听出来了不少端倪。 瑞王对瑞王妃情深意重,只有瑞王妃一个,膝下也只有楚逸轩一个子嗣,府中就三个主子,怎么还会刻意强调心腹两个字。 遥楚没有问,瑞王妃又道:“明天,我就去将军府,把东方府的那几个人给你扔出去,把你的钱一分不少的都要回来。” 瑞王妃出去没多一会,楚逸轩便亲自端着药急匆匆的来到了紫竹院。 楚逸轩把药端到遥楚的面前:“遥楚妹妹,来喝药了……” 遥楚听着妹妹两个字,浑身不由得抖三抖:“你看我像需要喝药吗?” 楚逸轩凑到遥楚的耳旁,轻轻的问:“哎,好妹妹,你这什么药啊,吃了居然这么吓人?给哥哥弄点如何?” 遥楚忍不住泼了楚逸轩凉水:“你吃了也没用,父王不吃这一套。” 楚逸轩将药搁在一旁,垂头丧气道:“哎,为什么儿子女儿就差一个字,这待遇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刚刚要不是小爷要过来送药,这会肯定掉了一层皮了。” 遥楚抚额:“你就不能不惹父王吗?” “你应该问父王为什么老揪着我不放。”楚逸轩黑亮亮的眼睛,闪过一丝晦暗,然后双手合十,祈求的看着遥楚道:“遥楚妹妹,以后你可得罩着哥哥啊!” 第164章 暗中保护 楚逸轩话音刚落,紫竹院外就是一声狮子吼:“楚逸轩,你个混小子,给老子出来。” 楚逸轩吓得浑身一抖,连忙往窗边跑过去。 “哥哥我撤了,妹妹帮我拖延一下。” 楚逸轩推开窗户,人嗖的一下就跳了出去,跟被鬼追上似得,院中的瑞王吼了半天,没反应,就走人了。 子时刚过,一道黑影就悄悄的潜进了遥楚的房间,没多大一会又一道黑影从瑞王府紫竹院飞快的射了出去,出了瑞王府,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遥楚这才上了路边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驾车的正是暗中保护遥楚的君七。 “公主……” “不要叫我公主。”遥楚打断君七的话,眼睛却扫过他肩膀处破损的衣服。 君七立马改口道:“小姐,主子临时有事,走不开身,让属下护送你去千山暮雪阁。” 马蹄撒欢儿似得在街道上飞奔,不多时就到了距离千山暮雪阁一条街的小巷子里面。 “现在我没什么事了,一会我会让我的暗卫来接替你。” 君七为难道:“主子吩咐了属下一定保护小姐你的。” 遥楚的脸色一沉:“莫非你是替你主子来监视我的?” 君七那个冤枉啊,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天地良心,真没有啊!” 遥楚眼波流转,阴阳怪气儿道:“那就是你自己想要监视我?” 君七被遥楚吓得小心肝噗通噗通,一眨眼就没了影子,而在遥楚看不见的地方,君七握紧了手中的刀,快速离去。 遥楚来到千山暮雪阁的后门,敲响了门,很快陈安便打开了门。 “主子,您来了。” 陈安带路,很快就来到了泉叔暂住的房间,此时房间里面只有泉叔,陈叔。 泉叔和陈叔是认识几十年的老朋友了,陈叔医术不错,泉叔在这里调养倒是很让遥楚放心。 “主子,来了。” 陈叔给遥楚放好了椅子,又倒了水,这才带着陈安退了出去。 泉叔见到遥楚,赶忙招呼遥楚过去。 泉叔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被关在博雅苑下面的地道里面,当他出来之后,听说博雅苑被烧了,气得双目通红。 “博雅苑的事情真是东方睿干的?” 遥楚很是自责:“不错,这都怪我,要是我不执意把博雅苑改成祠堂,就不会出这种事情了。” 泉叔仍然咬牙切齿:“这事不怪你,都怪那两个龟孙子,就东方金文父子简直是死不足惜。” 遥楚劝解道:“东方睿这回是死定了,剩下东方金文,土都埋到脖子了,自有老天收拾他。” 泉叔听了心中安慰了两分。 可是转眼,他那苍白又布满沟壑的脸有皱了起来:“一想到他们把将军府毁成了那个样子,我就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 “泉叔,等你好了,你就回去把将军府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种满爷爷喜欢的松柏,重建擒虎院。” 泉叔陷入当年的回忆中,擒虎院,取西擒白虎的意思:“擒虎院……” 转眼,又是深深的遗憾:“可是,如果楚御风知道我还活着……” 第165章 新的药方 “没关系,岚景已经把博雅苑布置好了,过去的泉叔已经死了,只有将军府管家,没有泉叔。” 遥楚又道:“而且,陈鑫是陈叔给我安排的暗卫,让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当管家,蓝儿还取笑说是唱猴戏的呢。” 泉叔噗嗤笑了出来:“蓝儿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口无遮拦。” 又陪着泉叔说了一会话,给他诊了脉,待泉叔睡下之后,遥楚这才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轻轻的把门关上,遥楚顺着楼梯往下,来到一楼的大堂,陈叔正在收拾药材。 听到遥楚下楼梯的声音,陈叔放下手中的药材,迎了上来。 “陈叔还没睡呢?” “最近阁里没什么事,睡晚一点没关系。” 遥楚从怀里掏出两张纸来,递给陈叔,陈叔拍拍手上的灰,接了过去。 “这是药方?” “这是我新研制的,替代养生丸的,这个方子是我根据养生丸衍生出的,分年龄的补气养生之药,这个叫玉颜,针对四十岁以下女子,气血不足,面色暗沉,这个叫福川,用于四十岁以上的人,男女皆可,不过现在你先命人制作,囤积五万枚。” 陈叔也是颇精通医术,可是见了遥楚这方子,激动的手脚都在颤抖。 这药方子上面所写的药材跟养生丸的差别不是很大,只是在用量上面有增有减,额外减少了三味药材,增加了茯苓和赤红竹,这效果却是非比寻常,成本还降低了。 “主子,你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遥楚被夸的不好意思,脸色微红:“陈叔,言重了,我的身份如今就只有你和青儿蓝儿知道,切忌不可告诉任何人。” “老仆明白。” 陈叔小心翼翼的把方子收好,这个可是千山暮雪打响的第一炮,不容有失。 “另外,你在北大街的锦绣阁附近找一个带有阁楼的门面买下来,再找人装修,命名为出云未央。” 陈叔好似想到什么,老脸一阵发热:“锦绣阁附近可都是青楼楚馆,小姐,会不会不太合适?” 遥楚摇头失笑:“陈叔想多了,我只是想找一个卖东西的地方。” 遥楚再次回到马车上的时候,陈鑫已经立在了一旁,见遥楚从院中跳出来,他连连迎了上去。 “怎么不进去?” 陈鑫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道:“属下是小姐的暗卫。” 遥楚噗嗤一笑:“谁告诉你暗卫就没有人权,过家门而不入?” 遥楚一笑,陈鑫尴尬起来,俊脸也微微发热。 “东方金文的人回来了吗?” “回来了,但是被人轰了出来,并没有见到波娜娜和她的人。” “送我回瑞王府。” 这几天遥楚也累惨了,虽然习武之人三五天不睡觉没多大关系,可是她不仅没怎么睡,还得费心费力的算计人,脑子也累了,直接一觉睡到了辰时。 今天的天气晴朗,虽然太阳高照,却一点也不闷热,遥楚不想起来,又倒下去闷头大睡。 这一睡就睡到了午时。 听到起床的声音,白衣丫鬟手脚麻利的打起蚊帐和帘子,然后伺候遥楚起床,梳妆。 第166章 原是装病 夕瑶和夕颜是瑞王妃的两个贴身大丫鬟,还是双胞胎,不仅长得一模一样,就连性格说话也一样,这么多年了,瑞王妃也经常被她们搞晕。 “夕瑶,找根绳子把头发捆起来就行了,我现在是病人,梳的太好看了惹人怀疑。” 夕瑶的手停了下来:“是奴婢思虑不周,还望小姐原谅。” 不用梳发髻,夕瑶很快就找到一根红色的绳子把遥楚的头发捆在了身后。 遥楚正在燕窝粥,紫竹院门口就响起了丫鬟拜见王妃的声音。 瑞王妃的脚步在门口顿住,微微调头对身后的人道:“对了,你们去管家那里问问,给小姐准备的衣服首饰如何了?要是准备好了,就赶紧送过来。” 两个丫鬟杨红,柳绿福身之后,便快步离去。 瑞王妃走进来,脸上布满了疼爱的笑意。 “今天一大早母妃就去了将军府,带人把他们都扔了出去,可解气了,明天再去查看账本,铁定拿回你所有的东西。” 遥楚的心中软软的:“谢谢母妃。” “客气什么。” 瑞王妃走过来,路过夕瑶的时候,瑞王妃道:“夕颜,你先去门口等着,一会杨红柳绿送衣服首饰过来,你帮着接应一下。” 遥楚一愣,目光移到夕瑶的身上,就见夕瑶暗暗的翻了一个白眼,这时候夕颜本人又端着熬好的药走了进来。 遥楚一乐,打趣道:“母妃,夕颜在那呢,您面前哪个是假冒的。” 瑞王妃拍拍脑门,头疼万分:“对对对,你才是夕颜,这个是夕瑶,咦,你怎么知道她们两个谁是谁?” 以前瑞王府的丫鬟都是有统一的丫鬟服饰,可瑞王妃老是分不清谁是谁,后来规定她们不能穿一样的衣服。 没几天,她们就换颜色的衣服,换来换去,又分不清楚了,瑞王妃就规定以后夕瑶只能穿白色,夕颜只能穿绿色,可是后来瑞王妃自己都看烦了,这才让她们自己穿自己的,就规定她叫谁,谁才应。 夕颜把药麻利的搁在桌上,同夕瑶一起都望着遥楚,很是好奇遥楚是怎么认出她们的,有时候她们自己都搞不清楚谁是谁。 遥楚擦了擦嘴才道:“她们身上的味道不一样,夕瑶喜欢茉莉,夕颜喜欢芍药。” 瑞王妃恍然大悟,一不小心,用力甩手,结果手指打在了药碗上,药碗一下子就从桌上跌了下去,药也撒在了地毯上。 夕颜身上的气息微微一变,本能的抬脚勾住了药碗,脚尖轻轻一抛,药碗就落在了她的手里。 瑞王妃见没撒出来,松了一口气。 夕瑶给两人福身之后,便快步走了出去,看似等待,实则守在了门口。 夕颜吐吐舌头:“这药被奴婢用脚勾起,奴婢再去熬一碗吧。” 瑞王妃出言阻止:“不必了,这药反正不是用来喝的,你处理一下就成。” 夕颜端着药碗,把药倒在一个罐子里面,然后再把药碗端了出去,不一会还给遥楚端来了蜜饯。 这每一幕,就像是做给别人看的。 第167章 特来探望 遥楚拿起瑞王妃的手,刚刚她的手碰到了药碗,把药碗都打飞了,用力肯定不小。 瑞王妃把手收回去:“不碍事,就是红了一点,回头抹点药就好。” 遥楚也确定没有什么大碍,也就顺势松开了她的手。 “那母妃可要记得抹药,不然我可得告诉父王。” 瑞王妃宠爱的戳了戳遥楚的脑门,嗔怪道:“以后别跟楚逸轩那小子待一块,准把你带坏了。” 遥楚又打趣道:“父王对母妃的感情那可是天底下的人都知道,要不然也不会给你找了两个会功夫的丫鬟。” 遥楚的话音一落,就见瑞王妃突然紧张起来:“嘘,小点声,夕瑶和夕颜会功夫的事情除了父王和母妃就只有轩儿知道。” 遥楚轻轻一个试探,瑞王妃便已经漏出了马脚,可见这瑞王府里面真是有古怪,瑞王府就三个主子,身份又是何等的尊贵,怎么一言一行却都要如此小心翼翼呢? “怎么了?母妃。” 瑞王妃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没事,夕瑶和夕颜她们毕竟是丫鬟,要是会功夫,肯定要惹上闲言碎语。” 这个时候,夕瑶走了进来:“王妃,小姐,斯斯姑娘,木兰姑娘,雪柔姑娘过来了。” 瑞王妃的脸色一下冷了许多,拧着眉:“她们来这里干什么?” 夕瑶连忙伺候遥楚躺在床上,瑞王妃则是坐在了外间。 刚刚收拾好,遥楚透过帘子就看到紫竹院的门口走来三个漂亮的女人,斯斯姑娘虽然穿着楚国女子的服饰,可是她却长了一张西疆女子的脸,脸色荡漾着明媚灿烂的笑容。 木兰姑娘一身紫色的收腰长裙,没有斯斯的艳丽,肤色多了分健康,眉宇之间多了几分英气。 雪柔与木兰完全相反,她的肌肤雪白,五官精致,举手投足都是清丽脱俗之气,一副柔柔弱弱之感,倒是跟她的名字十分相称。 三个女子年纪不过二十,最小的要数斯斯,大概十八岁左右。 三个女子各有千秋,对比起来风格却极为鲜明,倒是让遥楚猜出了几分瑞王妃小心翼翼的缘故。 三人给瑞王妃行礼,然后又对遥楚福身,不等到叫她们起来,自己就已经站起来了,甚是随意,若不是这堂中没有椅子,估计她们还会自己找地方坐下。 瑞王妃的周身都是怒气,沉着脸道:“你们过来干什么?” 三个女子,除了雪柔怯弱一些,好似都没有看到瑞王妃脸色不佳,不改欣喜之色。 斯斯姑娘道:“王妃新收了东方小姐为义女,特来看望新郡主。” 瑞王妃不悦的扫了三人:“遥楚身子不好,需要静养,都回去吧。” 斯斯上前一步道:“既然郡主抱恙,那真是遗憾,姐妹们准备了礼物,就拜托王妃转交给郡主了。” 斯斯说罢,率先将手中准备好的盒子递到瑞王妃的面前。 木兰咧出一个笑意:“如今府中就小王爷,实在有些孤单呢,多了新郡主也能热闹些。” 第168章 小肚鸡肠 斯斯又道:“听木兰姐姐和雪柔姐姐说王妃一直希望生个女儿,所以一早就准备好了礼物,如今终于达成所愿,恭喜王妃喜得千金。” 话音落下,木兰和雪柔也分别送上了自己的礼物。 当着瑞王妃的面,三个女人一同把礼盒打开了。 斯斯准备的是一个纯银的手镯,非常的精致,上面的花纹也是西疆那边特有的,可是这个大小应该是为婴儿准备的吧。 再看木兰,竟然是一个小小的,纯银打造的长命锁。 雪柔还没有打开盒子,瑞王妃已经气得抓起盒子砸在了斯斯和木兰的脸上,雪柔被吓了一跳,慌忙的让开,跪在不远处,吓得瑟瑟发抖,她的裙边,一块羊脂白玉躺在盒子里。 瑞王妃在出嫁之前就是个泼辣的,平日里偶尔一句冷嘲热讽,她也就算了,她自从生楚逸轩伤了身子,这辈子难有子嗣了,这也是她和瑞王之间的遗憾,这会人家不仅欺上门了,而且还专挑着这件事。 不仅如此,还欺负她好不容易认下的女儿,暗讽她是领养的,叫她如何能不反击。 瑞王妃怒道:“夕瑶,夕颜,掌嘴!” 夕瑶,夕颜一左一右来到斯斯和木兰,左右开弓,不一会两人就开始鬼哭狼嚎,狠狠的推开夕瑶和夕颜。 斯斯和木兰跪在地上,柔弱委屈道:“不知婢妾们做错了什么,惹王妃如此大怒。” 听了她们自称,瑞王妃周身的怒气更加重了:“你们不过就是跳舞弹琴的戏子,无名无分,胆敢自称为妾!再掌嘴!” 夕瑶和夕颜又扑上去,一人给了她们一个耳光,尖锐的叫声传的老远。 见到瑞王如同神祗站在自己的面前,斯斯和木兰慌忙的扑过去,大叫救命。 瑞王板着脸,虎目一扫:“这是怎么回事?” 木兰哭的委屈,梨花带雨,默不作声,雪柔依旧跪在原地,不敢抬头。 “你们不在自己院中待着,跑这里来干什么?” 斯斯红着眼道:“王爷,婢妾们听说王爷和王妃喜得郡主,特送上贺礼,可是王妃一言不发便摔了礼物,让丫鬟掌嘴,婢妾冤枉,王妃又以婢妾身份低贱责难。” 瑞王听了之后,轻咳两声看向瑞王妃:“王妃,可有此事?” 瑞王妃看着两个女人扑到瑞王的身上,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现在就听了这个践人的三言两语就责问她,瑞王妃更是气得不行。 “表子无义,戏子无情,本妃就是看她们恶心,就是想弄死她们。” 瑞王一听,脸都皱了起来:“王妃,就算她们送的礼物不合心意,你打发了她们就是。你是瑞王府的女主人,女子表率,不可小肚鸡肠为了一个称呼失了身份。” 瑞王妃一愣,怒气更甚,气得眼眶都红了。 “你说我小肚鸡肠?呵呵!你以为我愿意失了身份?一个称呼,那是小事吗?是不是你女人,那也不重要吗?” 瑞王一想,好像自己确实说错了,可当着几个女人还有遥楚的面,他也不好直接认错,于是好言相劝:“就算这样,你也不能打人不是。” 瑞王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怎么?心疼了?” 第169章 抬了姨娘 瑞王拂袖,心中也带了点不悦:“那是什么话?” “被我说中了?” 瑞王一怒:“你不可理喻。” 瑞王妃听了之后,气得咬碎一口银牙。 “我不可理喻?那她们就是你的解语花,就是贴心小棉袄,既然这样,何必惺惺作态呢?都收了啊。” 瑞王的怒气又滋长了几分:“慕清婉,你!” 慕清婉是瑞王妃的闺名,已经有好些年没人连名带姓的叫过了。 瑞王疼王妃那是出了名的,平日里都是捧在手心,含在嘴里,重话都没有说过一句,如今这样,为了几个歌舞女子居然对她大呼小叫,瑞王妃气得已经失去理智了。 “是不是说道你心坎里面了,你无言以对,恼羞成怒了。那就不必装模作样了,敢做不敢当,你还是不是男人。” 任何一个男人被自己女人怀疑是不是男人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耻辱感。 瑞王爷怒了:“慕清婉,这话是你说的,可别后悔。” 瑞王妃拍着胸脯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我慕清婉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绝不后悔。” 瑞王指着瑞王妃,颤抖着手,连说了三个好字:“你给本王等着,我们走!” 瑞王带着斯斯,木兰,雪柔离去,瑞王妃望着瑞王远去的背影,一时多了几分落寞,根本没有看到斯斯和木兰回过头来那分讥笑和得逞。 瑞王走了,吵得不可开交的紫竹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瑞王妃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遥楚这才从床上下来,走到瑞王妃的身边,担忧的问道:“母妃……没事吧。” 瑞王妃压下心中沸腾的酸气,挤出一个笑容:“母妃没事,这么多年了,要是不吵一吵,这日子怎么过的下去呢。” 瑞王妃没有胃口用午膳,把杨红柳绿送过来的衣服首饰给遥楚安排好,便回去了,紫竹院就只听得见蝉鸣声了。 没有想到楚流云的手能伸这么长,瑞王府都能有人,而且还是用的西疆的人。 遥楚让夕瑶安置了一块巨大的屏风,这样遥楚在里面活动,外面的人也看不清楚了。 过了中午,天气炎热起来,夕颜给遥楚送来了冰镇的酸梅汤。 长这么大,虽然她自己也算是出生尊贵的权贵小姐,可是却从来没有享受过权贵小姐该享受的锦衣玉食,高床软枕,绫罗绸缎。 正喝着汤,夕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跟着夕颜一阵耳语,夕颜脸色大变。 “小姐,小姐……” 遥楚也有不好的预感:“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王爷,王爷把木兰姑娘,雪柔姑娘,斯斯姑娘都抬了姨娘。” 遥楚的手一顿,心中一顿惊讶,瑞王这么多年都宠着瑞王妃,怎么可能真的因为吵了一架就抬了三个姨娘。 遥楚焦急:“母妃人呢?” “王妃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没动静呢。” 遥楚越想心中越是担心:“夕瑶,把我打理一下头发,我们过去看看。” 夕瑶摇头:“不行,小姐,你现在可还病着呢,王妃吩咐过你不能出这个门。” 第170章王府隐秘 遥楚眼波流转,看到这两个双胞胎丫鬟倒是知道的不少。 “没关系的,瑞王府就三个主子,不会有人乱嚼舌头。” 夕瑶忙着阻拦遥楚:“小姐,不行的,这瑞王府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情况也不容乐观,若非如此,半个月前,王爷不会拦着王妃去将军府接了小姐,小姐也不会受如此委屈。” 突然夕颜厉声道:“夕瑶,不可多言!” 夕瑶咬住唇瓣,祈求的看着遥楚:“小姐,您就听奴婢的话吧,别出去。” 原来自己一回来,瑞王夫妇就已经知道了消息,却害怕因为瑞王府的事情连累自己,一直都没有去见自己,那为什么突然又会出现在大牢外面。 自己深陷牢狱,他们不明前因后果,定然以为自己是被东方睿陷害的,比之她的生命被捏在东方睿这等人手中,倒是不如放在身边,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现在看来,就连楚逸轩阴差阳错的进了将军府,待在她身边,恐怕也不想原来那么简单了。 参透了瑞王夫妇的良苦用心,遥楚心中既温暖又难受。 坐下来,看着两个丫鬟,道:“要我不出去也行,你们告诉我这瑞王府到底怎么回事?” 夕瑶和夕颜同时跪在遥楚的面前摇头:“小姐,不是奴婢不告诉您,是真的不能说。” 遥楚决定来一出空城计,诈一下两个丫鬟。 故意板着脸:“你们以为什么都不说,我就猜不到吗?两个武功高强的丫鬟隐藏在瑞王府,究竟有何目的?” 夕瑶和夕颜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小姐,奴婢们是王妃的丫鬟,对王妃绝无二心。” 遥楚冷哼一声道:“母妃善良,定是被你们花言巧语骗了。” 夕瑶夕颜两姐妹发誓道:“我们姐妹二人从小就跟着王妃,绝无二心!” “就算现在没有二心,也保不了将来不会生出二心。” 夕瑶,夕颜两姐妹甚是头疼,前面还觉得遥楚好伺候,这会才发现,她真是不一般的难缠,可是却有不敢道出所有的真相。 遥楚见她们依旧咬死不松口的样子,就想要去换衣服,夕瑶夕颜吓得脸色一白,伸手拦住遥楚。 “小姐,奴婢绝对不能让您走出这个院子,得罪了。” 遥楚的手一顿,看着两人:“都要对我动粗了,还说没有二心。” 两个丫鬟的脑门上滑下成摞的黑线条,真是软硬不吃啊。 “小姐,算奴婢求您了,您真的不能出去,如果您出去,会有危险的。” “只是在瑞王府,会有什么危险?” 夕颜和夕瑶都快哭出来了:“小姐,您就听奴婢一句吧。” “不告诉我为什么,我今天就非出去不可。” 遥楚不敢不顾的就往外面走,夕瑶和夕颜拉不住,两个丫鬟对视一眼,飞快的闪道遥楚的前面挡住遥楚的去路。 遥楚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你们不说,我也能猜得到,你们是瑞王放在瑞王妃身边的对吧。” 夕瑶和夕颜心中一慌,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裙摆,望着遥楚,不说话。 第171章 偷听墙角 遥楚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刚刚斯斯姑娘,木兰姑娘和雪柔姑娘明明就是想要激怒王妃,挑拨离间,瑞王不可能看不出来,木兰和雪柔,斯斯的年纪不小了,想必进来也有一段时间的,以前这种事情肯定也没少发生过,瑞王都能一直宠着王妃,压制着她们,为什么今天就抬了三个姨娘?难道你们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吗?” 夕瑶和夕颜真的没有想到这么多,在她们看来,自己的职责就是保护王妃的安全,不然人有机可趁。 此刻听到遥楚的话,两个人都吓得面色一白,同时又对遥楚刮目相看,她来到这瑞王府不到一日,甚至连院门都没有出去过,却能将事情看的如此透彻,着实让人佩服。 夕瑶和夕颜慌忙跪在遥楚的脚边,将知道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了遥楚。 夕瑶和夕颜是瑞王特地为瑞王妃选择的双胞胎暗卫,除了平日里管理王妃的衣食住行,还负责王妃的安全。 除了瑞王妃,府里还有四个女人,第一个女人是三年前瑞王去太师府,醉酒之下带回来的丫鬟。 瑞王妃当时闹得很厉害,楚逸轩直接跟瑞王打了一架,然后用计毁了那个女人, 自那以后,每年瑞王都会带着王妃四处游历,散心,雪柔是落魄的官家小姐,是瑞王出去游玩的时候救下了,她一直不争不抢,独自呆在院中,几乎不出门。 木兰是前年楚御风去年送来的,本是秀女,父亲是军中将领,而且还在瑞王手底下做过事,所以瑞王也不好推辞。 斯斯是楚流云送来的,说是从西疆带回来的舞姬,歌舞一流,到瑞王府不足三月。 杨红柳绿都是楚御风以各种名义送过来的,不仅瑞王府里有,其他重臣的府里也有。 除此以外,因着瑞王喜欢游历,还送了护卫八人,负责保护安全。 遥楚算是明白了,这瑞王府还真是一池浑水啊,四方来客,八面危机。 如今瑞王一气之下抬了姨娘,不乏有安抚幕后之人的心思,最重要的怕还是保护瑞王妃的安全。 瑞王按理来说是楚御风的叔叔,先皇的胞弟,身份尊贵,但是手中并无实权,楚御风还是这么忌惮瑞王,想必当年的事情,过了两代人,有些人还是忘不了,如果再这样继续逼迫,瑞王府不久之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而瑞王妃不知道这些事情,此刻听了瑞王抬了三位姨娘,心中定然不好受。 晚上,遥楚得了消息,瑞王宿在了斯斯的房中,而瑞王妃那里并没有吵闹,但是遥楚知道,房中必定也不平静。 白天睡了太久,遥楚晚上就睡不着了,让夕瑶搬了躺椅,遥楚看了一会星星,起风的时候,才进屋休息。 依旧像是她病中的样子,夕颜照样熬药,照样端了蜜饯,夕瑶也照样伺候她睡觉,守夜。 遥楚靠在房顶的暗处,下面就是斯斯新搬来的院子。 作为一个女儿,跑来听父亲和姨娘的墙角,遥楚觉得浑身都好像长了刺一样。 第172章 送上门来 灯光之下,瑞王正在看书,一页一页的翻着,跟平日里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谁也不知道,他是看进去了,还是没看进去。 珠帘晃动出声响,瑞王的眉头轻轻拢了起来,却依旧不懂声色,循序翻着书页。 斯斯走了进来,带着浓烈的玫瑰花味道,刚刚沐浴过的,只披了一件薄衫,办干的头发贴在身上,白希的皮肤,深邃的五官,明艳的红唇,她看起来就好像一朵待放的玫瑰。 发梢还有些许水顺着轻纱,渐渐勾勒出奥凸有致的轮廓。 她从桌上倒了一杯茶,盈盈走过来,将茶水递到瑞王的手边。 “王爷,喝点水吧。” 瑞王的双眼从书页上移开,落到斯斯的身上,她本来就是西疆女子,带着特有的热情和开朗,亦步亦趋之间尽是妩媚。 可是瑞王的目光只在她身上扫过,就好似没有看到她这幅惹人怜爱的模样。 视线划过茶杯,眸色一暗,随即一闪而逝,微笑道:“本王不渴,倒是你沐浴多时,渴了就喝吧,本王面前不必拘礼。” 斯斯一愣,娇声笑道:“婢妾正是渴了,那婢妾就不客气了哦。” 直到斯斯把杯中的茶水喝完,瑞王的视线才回到书本上。 “好了,王爷,该歇息了。” “你先睡吧,本王现在不困。” 斯斯绕过宽大的书桌走了过来,撒娇似得靠近了瑞王,玉手移开了瑞王手中的书本。 “王爷,太晚了,看书对眼睛不好,不如我们早早歇息,明日一早起来再看嘛。” 瑞王一声除了在太师府里稀里糊涂了一回,就只有瑞王妃一个女人,对于其他女人的靠近,他本能的选择的躲闪。 斯斯自然看出了瑞王的意图,倾身靠过去,香肩半露,若有若无的呼吸喷洒到瑞王的脖子上。 瑞王突然觉得空气变得稀薄了起来。 脸上也是热热的。 瑞王轻轻推开斯斯道:“既然天色晚了,那便明日再看吧,本王先去洗个澡,除了这汗味。” “不要嘛,婢妾就喜欢王爷这味道,有男子气概。” 斯斯勾起一抹妩媚的笑意,嫩滑柔软的手搭上了瑞王的脖子,瑞王觉得呼吸都有点沉重了。 眸中暗光一闪,感觉到了双手的无力和麻痹感,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好汗水。 他以为斯斯会在茶水中做手脚,没想到居然是在自己的身上下了药,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的心机。 瑞王的呼吸越来越重,斯斯的手已经趁机摸到了他的胸膛,整个人挂在他的脖子上,红唇递了过去。 瑞王心下一紧,脚下绊倒,然后身子向前一扑,两个人双双跌倒在地上,瑞王狠狠的往斯斯身上砸过去,直接把斯斯给撞到地上,砸晕了过去。 要不是不想被瑞王发现,遥楚真想大笑出来,没想到这瑞王真是有急中生智,居然把勾引自己的女主角砸晕了。 瑞王艰难的站起来,硬生生的压下这股邪火。 他刚挪动脚步,房中的烛火霎时就被一股气息给吹灭了,一下子暗了。 第173章不能杀她 随后窗户开了,黑衣人手持长剑直逼瑞王。 长剑迎着窗外的月光折射出冰冷的弧度,刺得瑞王睁不开眼。 瑞王闪身一躲,避开了森冷的锋芒,黑衣人手掌一翻,剑锋直指地上的斯斯。 “轩儿,住手!” 瑞王一声低呵,抬手拉住正要行凶的黑衣人。 “不能杀她!” 楚逸轩的剑锋没有收回,只是回过头来问道:“为什么?” “她不一样!” 楚逸轩不理解:“有什么不一样,我们可以像之前那个丫鬟一样,出了事算我的,反正我纨绔已经出了名,弄死一个女人而已。” “之前那个可以理解为你年少无知,可是这个是西疆人,还是楚流云送来的,他已经很明白的告诉我们,这就是放在我们身边的歼细,如果她死了,那不就是告诉他们,我们有问题吗。” 楚逸轩气得咬牙:“这么多年以来,你远离朝政,我纨绔作恶,还不能让他放过我们吗?难道他非要我们都死了,才会罢手?要是这样,还不如反了他,就算死了,好歹死的像个男人。” 瑞王厉声呵斥:“住口!这话是你该说的吗?” 楚逸轩狠狠的盯着晕过去的斯斯:“那现在怎么办?难不成你真要背叛母妃?” “当然不!” 瑞王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而且他自己还身中媚药,此时已经难以压制。 不知道这媚药是何东西,居然如此霸道,他越是压制,那火势就越发的大了。 “噗……” 黑暗中,瑞王吐出一口黑血,整个人轰然倒地。 楚逸轩连忙跑了过去。 遥楚随手一挥,被楚逸轩破开的窗户便关了起来,然后点燃了房中的烛火。 “让我来。” 遥楚来到瑞王的身后,不顾两个大男人瞪大的眼睛,她随手一扬,数十枚银针便已经插入了瑞王的身体。 “媚药中加了淫蛇的蛇胆,媚中带毒,我只能暂时压制,如果不行fang事,恐会破体而亡。” 此时的瑞王已经赤红了双眼,瞪着遥楚,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然而却被楚逸轩一口否决了:“不行,绝对不能……” 遥楚乐了,脸上却是十分严肃:“难不成你想看到父王爆体而亡?” 楚逸轩张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握着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瑞王梗着脖子道:“本王不同意,本王承诺过一生只能有清婉一个女人,本王不能食言。” 遥楚又道:“而且里面还加了另外一种毒,名云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斯斯的手臂上有梅花印。” 楚逸轩快步走到斯斯的身前,鄙夷的看了一眼,用长剑撩起她的衣衫,手肘处确实有红色的梅花。 楚逸轩疑问道:“这是什么?” “这梅花印是西疆后宫里面罕见的一种毒,通过房事,会进入男子体内,梅花印本身无毒,且有大补,催发情事的功效,是西疆女子俘获丈夫的一种手段,但是如果男子体内还中了云烟,就会形成一种慢性毒药,将男子身体掏空的同时,会把毒传递给其他女人,最狠毒的就是这云烟如果不中和梅花印,那便是夺命封喉。” 第174章 解毒之法 也就是说,下此毒的人,不仅想要瑞王的命,还想要瑞王妃的命,可谓歹毒至极啊。 不仅遥楚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楚逸轩气得脑门上青筋暴起。 “难道就没有解毒之法吗?” “既然都是个死,那就这样吧,我要有个万一……” 遥楚还未说话,门就被人推开了,一脸梨花带雨的瑞王妃快步走了进来。 显然瑞王妃已经听到了他们所有的谈话。 “王爷。” “婉儿!你怎么来了。” 瑞王夫妻抱头痛哭起来,这个世道上,能不顾名利,地位,权利,只娶一个女人的男人,肯定是爱惨了这个女人。 遥楚羡慕这种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爱情,才有了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坚定,还有哪个承诺她终身只娶她一个的男人。 可是又有哪个女人愿意在自己的爱情和爱人的性命之间做出选择呢? “王爷,我不会怪你的,只要我们拖延时间,然后去出云山庄,公子云肯定有办法。” 瑞王搂住瑞王妃,摇头:“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不如趁此机会了断了他的后虑,让你和轩儿远走高飞。” 楚逸轩一拳砸在地上,地板发出了破裂声:“你若死了,我发誓,就算死,也要把他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我也不会走的,要死,我们一家三口死在一块。” 遥楚伤心的开口道:“你们死了,那我怎么办?” 沉浸在悲伤中的一家三口抬起头望着遥楚。 瑞王妃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不断的从眼眶中滚落:“遥楚,你走吧,母妃如今怕是护不了你了。” 遥楚知道自己的话吓到了他们,赶忙道:“我才不走呢,父王和母妃答应要护着我的,不能食言,我这么能闯祸,要是没有了你们,肯定被那些人欺负死。” “虽然父王中的毒很严重,但是我有解毒的法子,就是需要母妃受点罪。” 瑞王妃一听,欣喜的擦干眼泪:“你快说,只要能救你父王,要我做什么都行。” 遥楚附耳在瑞王妃的耳边低语,瑞王妃惊讶的看了一眼遥楚,随即是一副幽怨羞涩的表情。 “遥楚,这……” 遥楚拍了拍瑞王妃的肩膀:“母妃,所以我说要让你吃点苦头啊,可这是唯一能救父王的方法,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梅花印去中和云烟,然后把毒逼到一处。” 瑞王妃低头把遥楚的话转达给瑞王,瑞王听了之后半响回不过头,半张着嘴,尴尬的咳嗽。 “遥儿……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怎么能这样。” 遥楚也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下:“医者眼中无男女。” 两人的谈话并没有多隐秘,楚逸轩很容易就偷听到了遥楚和瑞王妃的话,惊讶的转过身去,装作若无其事,可是那俊脸还是有一抹红晕。 “那这个西疆女人怎么办?” 遥楚掏出了一瓶药,脸色也不自然:“我这里有一种药,服用之后,就跟哪个……之后一样,你们离开的时候给她服下,她明天醒来之后不会觉察的。” 第175章 不能暴露 书房里面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叫声,然后是响亮的把掌声,紧跟着门突然开了,瑞王妃气冲冲的从房中跑了出来,随后房中光线暗了,然后是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楚逸轩摸了摸自己差点被打歪了的俊脸,可怜兮兮的望着遥楚。 “遥楚妹妹,你这也太用力了吧。” 遥楚把瑞王妃的衣服换了下来,调皮一笑:“不用力,糊弄不过去啊,你上次不是说偷窥父王和母后被赶出来了吗。” 楚逸轩的脸色一黑:“你还当真了啊?我那也是迫不得已的,要不然怎么甩掉那些跟屁虫。” 遥楚躺在房顶上,望着上空的星星:“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装下去呢。” 楚逸轩低头看着遥楚,然后也躺在了遥楚的身侧。 “当然会一直装下去了,至少现在小爷还不能暴露,不过……。” 遥楚转头:“不过什么?” 楚逸轩半撑起身子来,坏笑道:“既然你知道了小爷的秘密,你说小爷要不要杀你灭口?” 遥楚挑眉,然后又拢起了眉头,轻视的看着这张俊脸:“你确定打得过我?” 楚逸轩哀嚎一身,倒地不起,他和父王都没有发现遥楚藏身在房中,可见她的功力肯定在父王之上,自己那点拳脚真心不够看的。 “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房中?怎知父王有危险?” 遥楚翻了白眼:“你以为我是神啊,我哪里知道斯斯会给父王下这狠辣的毒,我去只是阻止你杀人。” 楚逸轩又晕了:“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杀人?” “你不觉得当年的一切都跟今日的非常相似吗?因为女人,夫妻吵架,丈夫一气之下宿在小妾房中,你之前就是趁着夜黑,把父王换出来,弄了个男人进去,逼得那个太师府的丫鬟跳了荷花池。” 楚逸轩恍然大悟:“哦,小爷知道,原来是夕瑶告诉你的,我就说你怎么跟神仙似得。” 遥楚收起了那份笑意和调侃:“唯一不同的,就是斯斯不能死!” 楚逸轩的脸色沉了下来,周身带着一股子透心的冷:“知道,不过,小爷还是要谢谢你,要不然,父王母妃就躲不过这一劫了。” 遥楚握紧楚逸轩青筋暴起的大手:“我也要谢谢你们,让我感受到家的温暖。” 楚逸轩望着遥楚的脸:“这也可能给你带来危险。” “既然是一家人,自然生死与共,而且我会保护你们的。” 楚逸轩额头上滑下黑线:“小爷是男子汉,又是哥哥,怎么也轮不到你吧。” 两个人本就躺在房顶上,瓦片的清脆的碎裂声无任何阻隔就传到了两人的耳朵里,两个人本就躲在树下的阴影中,十丈远,一个黑影踩着屋脊由远及近,最后落在了院中。 黑影发出一声呱呱的蛙叫声,不一会,暗处便跳出来一个人影,因为光线的缘故,看不清那个人是男是女,就连服饰也看不清楚。 两个人交谈片刻,黑影来到侧门,趴在窗户边上侧耳倾听。 第175章 完美伪装 遥楚给楚逸轩打了个手势,楚逸轩去跟踪府里的人,她去跟着那个黑衣人。 楚逸轩拉住遥楚,摇头,指了指远去的黑衣人,让遥楚去跟踪府里的人。 给了遥楚一个放心的眼神,楚逸轩脚尖轻点,如离线的箭跟了上去,虽然楚逸轩功夫不怎么样,但是多年的逃跑经验让他的轻功突飞猛进。 遥楚没有从院中跳下来,而是沿着屋脊移动,此人不会武功,根本逃不出遥楚的手心。 而此人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来到了绮罗院,瑞王妃居住的院子。 守夜的婆子已经在门口撑着头睡了过去,此人蹑手蹑脚的来到了门口,绕过婆子,推开了房门。 这些人还真是狡诈,明明确定了书房里面的动静,却依旧要来瑞王妃的院中查看。 遥楚来到窗口,推开窗户就跳了进去,刚刚躺倒床上,放下蚊帐,那人就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遥楚侧身向里面,感受到越来越近的气息。 那人撩开蚊帐,确定了人,然后转身快步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瑞王宠幸斯斯姑娘的消息不胫而走,原本众多下人还不相信,可有不少人亲眼看到瑞王送斯斯姑娘回去,还说斯斯姑娘太累,不宜打扰,便坐实了这个事情。 瑞王妃在房中砸了不少茶具,把绮罗院中的丫鬟,婆子挨个训了个遍,更是让人坚信不疑,为此本就身子尚未大好的郡主也拖着虚弱的身体去看望瑞王妃。 遥楚进去好一会,绮罗院的动静才告一段落,夕瑶和夕颜严密把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去。 “父王呢?” 遥楚本就随口问道,瑞王妃的脸色却是一红,嗔怪的看着遥楚,把自己的手藏得死死的。 遥楚知道瑞王妃想多了,赶忙转移话题。 “母妃可把将军府的账册看完了?” 瑞王妃转身,从一旁的茶几上搬过来一摞账册,可她的手实在是太酸,遥楚只能当做没有看到。 “昨天下午,母妃就看完了,这些年他们挥霍的银子已经从东方府拿了回来,都放在你的寒芜院中了,放心,母妃没让你吃一点亏。” 遥楚乐呵呵道:“母妃帮忙,遥楚自然放心的很。” 随后遥楚又把昨晚跟踪那个下人的事情跟瑞王妃说了,瑞王妃的脸色非常难看,却又透着一股子无奈。 “你当母妃傻啊,虽然王爷和轩儿并没有告诉我,可我也发现了不少蹊跷,杨红柳绿有问题。” “知道就行,母妃心中也有个防备,找时机处理了,另外这府里母妃也该清理清理了,夕瑶和夕颜毕竟就两个人,再能干也有手忙脚乱的时候,我会从我的手里给母妃安排一个懂毒的丫鬟,我不在的时候,也多一分保障。” 一听遥楚会不在,瑞王妃又担忧起来:“你要去哪里?怎么会不在?” 遥楚笑的轻松,安慰道:“母妃,你不用担心,我不在瑞王府,肯定是在将军府,若母妃想我了,就来将军府。” 可瑞王妃不吃这一套,沉默了一会才道:“母妃知道你有本事了,但是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如果他们发现是你救了父王,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第177章 父王召见 夕瑶轻轻敲门,得了瑞王妃的允许,这才推门进来。 “王妃,小姐,管家派人来报,今日又有许多前来送礼的,是否还像昨日一样退回去?” 遥楚认了瑞王夫妻为义父,义母,而且还是皇上亲自下旨的,因此原本就是一个简单的认亲,却转变成了一场盛大的攀亲会。 遥楚的身份,原本不过是一个空有头衔的公主,现在有了瑞王府为后台,身份地位自然就是不一样了,不少人想要巴结瑞王府的都送来了礼物,而且不止送了瑞王府,就连将军府也送了礼。 瑞王妃看了看遥楚,然后道:“让管家都收下吧,通通登记一下。” “看来,这宴会不办不行了,十二是你爷爷回灵的日子,过几天又是中元节,而且二十五又是四国聚首的日子,这宴会只怕没时间呢。” 从绮罗院出来,遥楚直接就坐着她那掩人耳目的小软轿回到了紫竹院,这紫竹院跟将军府曾经的紫竹院从装潢到布置都所差无几。 紫竹院给东方兮若不知道破坏成什么样。 遥楚有时候觉得自己也是颇为怪异的,有精神洁癖,自己喜欢的东西被讨厌的人使用过之后,她就觉得这件东西已经不再属于自己,就算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也跟原来不一样了。 就好像紫竹院,明明是自己最喜欢的院落,装载着自己的童年,可是被东方兮若这样破坏,里面就染上了她不喜欢的气息,尽管这院落还是回到了她的身边,可她也不愿再住进去。 宁愿让陈鑫收拾了空置许多年的寒芜院,也不愿再踏进紫竹院一步。 遥楚陷入回忆当中,直到夕瑶走进来,告诉她斯斯姑娘的到来。 遥楚凝神,果然听到了斯斯姑娘愉悦的声音。 按理说这被瑞王宠幸了的女人,此刻不应该去找瑞王妃炫耀吗?难道说她知道瑞王妃那里已经给她准备好了下马威,不去自投罗网,所以来找自己炫耀来了? 父亲的女人得了宠,来找这个义女炫耀,遥楚想想都觉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夕瑶扶着脸色苍白,虚弱无力的遥楚靠在床头,斯斯已经踱步走了进来。 斯斯一身橘色的抹胸长裙,眉目只见尽是魅人的笑意,精神头好似不错,看样子昨晚那药自个儿还没折腾够,以后给她多吃点。 斯斯见遥楚目光悠远,根本就没有听到自己说话,又靠近两步,在遥楚的眼前摆摆手、 “郡主,你在想什么?” “呃……没什么,只是觉得今日斯斯姑娘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听遥楚这样说,斯斯本就热情的性格,转了两个圈,宽大皱折的裙摆随着转动而飘荡起来。 “是吗?婢妾也这样觉得呢。” “斯斯姑娘过来可是有事?” 斯斯停了下来道:“婢妾刚刚从王爷的书房回来,正好王爷有事要找郡主,婢妾正巧顺道,便替王爷来通传。” 遥楚一愣,还真是顺道,紫竹院西侧,你兰院在东侧,确定顺路吗?再说父王有事,为何要找斯斯来通传。 “可知父王找我何事?” 第178章 父女对话 “王爷说过几日就是老将军回灵的日子,到时候可能有许多需要注意的东西,所以需要嘱咐一下。” 遥楚点点头,笑道:“那就多谢斯斯姑娘了,我一会就去书房。” 斯斯扭着腰走出了紫竹院,遥楚让夕瑶给她整理一下,然后走到书桌旁边,提笔在宣纸上来回油走。 写好之后,吹干了,遥楚把宣纸叠起来放好,然后出门往书房去。 瑞王的书房距离绮罗院不远,距离紫竹院还是有那么点距离,这次遥楚没有坐那轿子,既然是斯斯来传信的,也不存在掩人耳目,所以便走路过去。 书房门口站着一个佝偻着脊背的老人,遥楚小时候见过他,叫亚伯,是从瑞王出生就伺候他的老人,肯定也是瑞王最信任的人了。 “亚伯好。” 老人乐呵呵:“小郡主,没想到小郡主还记得老奴。” “自然是记得的。” “快进去吧,王爷在里面等着呢。” 遥楚让夕瑶和夕颜在门口等着,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进门之后,一股墨香扑面而来,四面墙上都挂着各类的山水画,农家小院,翠竹松林,抚琴奏乐,浓重的山野气息。 画虽然都不错,可是这未免也太多了些,满墙都是,而且都是同一个人的署名。 书桌上,瑞王正在作画,遥楚走进,瑞王也没有反应,许是知道是她。 画中一头猎犬,龇牙咧嘴,目光凶狠,它的嘴边是一直老鹰正扑腾逃离,老鹰受了伤,折了翅膀,飞不起来,而让它脱险的是猎犬的身后那年迈的猎人拖住了它的后腿。 遥楚见瑞王收笔,出声道:“年迈的猎人,凶狠的猎犬,受伤的老鹰,父王这幅画意境深远啊。” 瑞王听了一愣,看了看画,然后露出一抹笑意:“遥楚有何见解?” 遥楚故作神秘一笑:“父王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瑞王也不过三十多岁,正值一个男人全盛时期,而且长得也颇为英俊,这笑起来还是很有魅力的。 “那就先说假话,再说实话。” 遥楚耸耸肩道:“假话就是父王画的很好,意境深远,实话就是我不懂这意境,为何猎人要拉住这猎犬的腿,去救这受伤的鹰。” 瑞王听了竟是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把画晾到一边,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 瑞王从书桌后面走了出来:“十二就是老将军回灵的日子,你可准备好了?用不用亚伯去帮你看看。” “遥楚求之不得呢,亚伯是宫中老人,对这种事情肯定得心应手,不像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遥楚兴高采烈,瑞王的眼中却多了分感慨:“原本以为你不会在楚京多待。” “父王,遥楚明白。”遥楚打断他的话又道:“如今这样也挺好的。” 瑞王脸色郑重:“这样很危险。” 遥楚笑了笑:“难道现在不危险吗?” 瑞王看着遥楚没有一丝龟裂的脸,不知是喜是忧。 “有些事情不该你知道的。” 遥楚的声音不带情绪:“父王,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了,我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和追寻真相的能力。” 第179章 以卵击石 瑞王惊讶的半张开嘴,皱着眉头:“你知道了?” 遥楚摇摇头:“如果你是指爷爷的死,的确知道了,但是如果父王能告诉我,我求之不得。” 如果说还有人知道将军府当年的真相,除了瑞王应该没有别人了,爷爷在世的时候就和瑞王私交颇好,瑞王后来瑞王带着瑞王妃四处游历,鲜少回京,但是泉叔却说了爷爷与瑞王是有往来的。 瑞王沉默了许久才道:“父王没有打算瞒你一辈子,虽然见识了你的本事,可你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之前,父王不会告诉你的。” 遥楚偏着头,声音不急不缓,目光寒冷如冰,嘴角却有一抹浅淡的笑意。 “父王说不说,迟早有一天我还是会查出来的,西疆和将军府之间的恩怨,不死不休。楚氏和将军府的恩怨,不平不行。” 瑞王心中徒然升起一股子郁结之气,带着几分责备道:“你这是以卵击石,就算你不要自己的命,难道你丝毫都不顾及楚国的百姓吗?将军府的职责就是守护和平。” 遥楚微微一笑,然后摇头:“父王不需要用道德绑架我,我不吃这一套,我只知道血债血偿,况且不顾及百姓的不是将军府,也不是我东方遥楚,而是你,楚国的瑞王!” 瑞王一愣,遥楚的话让他懵了:“是我?” 遥楚的声音带着冷硬,也不再称呼他为父王,而是直呼瑞王。 “不错,就是你,将军府的灭亡,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抛开我个人恩怨,楚御风想干什么,也不要告诉我你看不出来,波娜娜和楚流云联姻,他已经告诉天下人,他志在天下。” 瑞王握紧拳头,盯着遥楚,目光忽远忽近。 “一旦战争爆发,饿殍遍野,流民失所,何来的和平?而这一切都是你的退让造成的,你会是楚国最大的罪人。” 瑞王被遥楚说的面色十分难看,后退了好几步才顿住身形。 抬眼看着这个只到他胸口的小女孩,陌生的好像从来就不认识,周身凌厉的气势就连他也心惊肉跳。 可是他不得不承认,她说的非常正确,他不是没有看出来这一切,只是他还在自欺欺人罢了,可是他能如何?如今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根本没有能力撼动已经历经两代君王的政权。 遥楚知道瑞王已经被她说动了,只是还差那么一点点。 “瑞王,如果你想当缩头乌龟,与其让楚御风毁了,还不如毁在我的手中。” 她抬起右手,半握成拳,然后缓慢的握紧,那紫砂茶杯化作一抹棕色的粉末从她的指缝间飘散,整个人就像是地狱走出来的阎罗。 遥楚知道瑞王志不在江山,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她想要替将军府讨回公道,同时又要保住这楚国和将军府的这份基业,瑞王是她唯一的人选。 将军府和西疆的仇恨,不共戴天!她不是善男信女,不是救世的观世音,可这是将军府存在的意义,她不想亲手毁了这楚国,毁了爷爷和大伯心中的那份执着。 第180章 回将军府 遥楚笑着跟亚伯打了招呼,吩咐他守着书房,不许任何人靠近。 瑞王需要时间去考虑,抬头看看天空,遥楚在心中轻叹,只是这时间怕是不多了。 原本刚刚还晴朗的天气,遥楚出门之后,就发现暗了下来,乌云成群成群的往这边移动,几乎是遮天蔽日。 紧跟着就是轰隆隆的打雷声,闪电划破天际,像是狰狞的伤疤。 遥楚刚刚回到紫竹院,瓢泼大雨就来了,伴随着狂风,好像有着摧枯拉朽般的力量。 夕瑶和夕颜慌忙的把窗户关闭,防止雨水飘进来,下人们慌忙的收拾院中的东西,露个头就好像洗了澡似得。 雨水打在房顶的瓦片上,稀里哗啦的一阵乱响。 原本以为这场雨会很快就结束,可是没有想到这场雨淅沥淅沥下到了初十的晚上才停。 幸好祠堂不用新建,只是改动一下,否则时间肯定来不及。 十一的一大早陈鑫就派了青儿和蓝儿来瑞王府接遥楚回将军府,拒绝了瑞王妃相送,瑞王没有出现,只是派了亚伯随着遥楚一起回将军府。 雨过天晴,水洗过的高阁,矮房,街道,城墙,一切都焕然一新。 没有了东方金文一群人,遥楚觉得空气都清新了许多,没有先回寒芜院,而是先去了被烧毁的博雅院。 因为遥楚吩咐不能动博雅院,所以陈鑫安排了几个护院日夜轮流守着这里,倒是跟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有人来过吗?” “东方金文离开将军府之前,想进去,被属下拦住了。” 为了掩人耳目,岚景在铁牢中放置了一具尸体,现在还是不要提前暴露的好。 “找几个人先清理废墟,进度放慢一些,别暴露地道。” 遥楚转身想要离开,陈鑫又道:“小姐,紫竹院,青藤院中的衣物怎么处理?” 东方兮若他们都是净身出户的,除了自己身上的那一套,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就被赶出去了。 “整理他们所有的东西,然后把衣服,被单等都拿到东市和西市去贱卖了,然后请府里的人吃一顿。” 陈鑫身后的护院听了都给遥楚道谢。 “东方府什么情况?” “东方睿已经判刑了,不过行刑的日期定在下个月,他一个人揽下了所有罪责,东方金文还是每天派人去找波娜娜,但是被人轰了出来,波娜娜好像被禁足了。” 遥楚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这一抹笑意不是给东方金文,不是给东方睿,也不是给波娜娜,而是给楚流云。 看了博雅院,然后又去看了祠堂,周围已经中上了松柏的小树苗。 将请灵和祠堂的事情交给了亚伯,并让陈鑫全力配合,遥楚才来到寒芜院。 “药房呢?” “按照小姐的吩咐,已经装修好了。” 药房的入口是在寒芜院的二楼,之所以建的这么隐蔽,是不想让这药味飘散出去。 她和岚景毁了楚流云的逍遥居,岚景遭无尽追杀,楚流云如果知道她会医术那还得了。 岚景已经几天没有消息了,君七肩膀上的破损,岚景肯定是遇到了麻烦,对他下手的不用想也知道是楚流云。 第181章 不应该来 岚景说他跟楚流云是有宿怨的,三年前也是被楚流云追杀的,那样的剧毒,三年前的遥楚也只是使用了以毒逼毒的策略才救了岚景一命。 现在想来,这位用毒高手应该潜伏在楚流云的身边好几年了,他的毒不仅带着浓烈的西疆特色,而且还能听波娜娜的调动,而西疆提出联姻最初是在今年年初。 当初对岚景用毒,为何要四处搜索毒药,而不是直接用他自己的人。 遥楚觉得自己真相了。 遥楚走进寒芜院,见到的便是楚逸轩一身光鲜亮丽的锦衣,正在蹲在院墙下面拨弄着泥巴,嘴里还不停的碎碎念。 见到遥楚过来,他扔掉手中的枯枝就跑了过来:“你可回来了。” 遥楚打发了跟在身后的下人,只留下了青儿和蓝儿。 皱着眉头道:“你怎么在这里?” 楚逸轩哭丧着脸:“父王派人追杀小爷,不敢回去啊。” 遥楚的脑门上滑下黑线,好似不认识他似得。 “青儿,你让蔡嬷嬷去陈鑫那里把账册拿过来。” 青儿退下之后,楚逸轩跟着遥楚走进寒芜院,两人坐下,楚逸轩才小声道:“我跟踪那家伙,进入西大街没多久就被拦住了,反而被反跟踪了,而且都是暗探高手,下那么大的雨,小爷跑了好几天才甩掉他们。” “知道他们是谁的人?” 楚逸轩摇摇头,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 “反正不是楚御风就是楚流云,只有他们手下才有如此能耐的暗探。” 遥楚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叠好的宣纸:“这是克制梅花印的药方,你设法从牢中找到一个死囚,拖住斯斯。” 楚逸轩拿着宣纸,正要查看,遥楚赶紧伸手压在楚逸轩的手上,制止他的动作。 楚逸轩一愣,见遥楚目光透过他看向自己的身后,他果决的把宣纸捏成一团。 楚流云进门看到的就是遥楚握住楚逸轩的手,两人四目相对,深情凝望。 遥楚白希如玉的手覆盖在楚逸轩的大手上,看在楚流云的眼中就好像是给自己的心脏蒙上了一层灰。 “你们在干什么?” 楚流云低哑的嗓音带着压抑的怒气,好似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偷情那一幕。 遥楚收回自己的手,楚逸轩趁着转身之际,飞快的把宣纸借着宽大的衣袖藏了起来。 楚逸轩换上一副嬉皮笑脸道:“四哥,你怎么来了?” 楚流云没有看楚逸轩的脸,视线落在了遥楚的身上。 “难道本王不该来这里吗?” 楚流云的语气带着一丝质问,听的遥楚莫名其妙。 遥楚面无表情道:“这是遥楚的闺房,王爷的确不该来这里,徒惹非论。” 遥楚能感受到楚流云的怒气更盛,以至于空气更加躁动起来。 楚流云腮帮子微微抖动,扯出一抹讽刺:“既然本王能惹非议,他凭什么出现在这里?” 遥楚凝视楚流云吃人的眼神:“这与王爷有何关系?” 眼看楚流云要发火,楚逸轩连忙走了上去,把遥楚挡在身后:“四哥,你也知道,我被父王逼的没办法了,这才躲到了将军府,而且遥楚现在是我妹妹。” 第181章 我娶了她 楚流云扫了一眼楚逸轩,神情顿时缓和了不少,嘴角划过一丝笑意:“你整日在外面胡作非为也就罢了,瑞王府也被你搅闹的鸡飞狗跳,皇叔不气你才怪。” 楚逸轩挠挠后脑勺,苦恼万分:“四哥,你可千万别告诉父王母妃我藏在将军府,否则遥楚求情也没用。” 楚流云轻轻抬起眼睑,不经意的扫了一下遥楚,嘴上挂着关切的笑意,那关切不达眼底。 “虽然遥楚是你名义上的义妹,但是毕竟男女有别,以后没事别往这里来。” 楚逸轩的眉头一皱一舒快的让人以为是错觉。 楚逸轩不傻,从公堂上楚流云对遥楚的紧张,他就已经猜出了一二,这楚流云还真是不要脸,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还想要肖想遥楚。 楚逸轩换上那张纨绔的脸:“放心吧,四哥,不会有什么非议的,我和遥楚从小就一块玩到大,小时候还一起睡过呢。” 楚流云听了这话,眸光中闪烁着点点威胁:“这也是你该说的话吗?注意你的身份。” 楚逸轩状似没有听到话中的威胁和不悦:“噢……四哥是担心身份吧,这个不是问题,反正我父王母妃也极喜欢遥楚,要是真有非议,大不了我娶了她就是了。” “住口!楚逸轩!”楚流云面沉如墨,一股子怒气从心底奔腾而来,把所有人都下了一跳。 楚流云冲着楚逸轩说教道:“看来是皇叔真是没有好好管教你,竟纵容你如此放肆,既然瑞王府认了她,那她也就是你名正言顺的妹妹,你们两要是闹出什么事,天下人还不笑掉大牙,今天,本王就帮皇叔好好管教你。” 楚流云转头叫来了宋杰:“把瑞小王爷送到校练场,好好的教教规矩,学不会不许出来。” 楚逸轩听了之后哇哇大叫起来:“四哥饶命啊,我不要去啊。” “住手,楚流云。”遥楚站出来,瞪着楚流云:“不要牵扯其他人,有什么事冲着我来。” 楚流云居高临下,看着遥楚那双杏眼:“少不了你的事情,一会就轮到你了。” 见楚流云没有其他的交代,宋杰以扬手,两个侍卫就一左一右的架起楚逸轩的胳膊,把他往外面拖。 楚逸轩不知道楚流云把他弄走,要对遥楚做什么,情急之下就开始挣扎,并且大声呼叫起来。 由于他挣扎的很厉害,袖中的那张被揉成一团的宣纸从袖中掉了出来,滚落到一旁。 楚逸轩的脸色一时大变,遥楚也不禁握紧了手,目光盯着那一团宣纸。 很显然,楚流云也看到了那团宣纸,看了一眼楚逸轩,然后又看了一眼遥楚,虽然他们不动声色,可是那目光却都看到了纸团。 楚流云也很好奇,于是抬脚想要走过去。 楚逸轩一时情急,奋力一推,真的就推开了两个侍卫的牵制,然后捡起那一团纸,握在手中。 楚流云的瞳孔微微收缩,站在楚逸轩的面前,伸出了大手。 楚逸轩努力的挤出一抹笑意:“四哥,我先走了,我去校练场。” 第183章 不劳挂心 楚逸轩想要转身,楚流云一挥手,就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只能转过身来,扭捏的站在楚流云的面前。 遥楚的紧张也不亚于楚逸轩,藏在袖中的右手翻转,数枚银针已经握在了手中,心中快速的计划着。 楚御风和楚流云的身后肯定有毒术高手,否则不会对瑞王下如此的毒药,而此药还是针对梅花印的,一旦落到那位高手的手里,不仅她自己会暴露,瑞王府也绝对保不住,要如何才能摘了瑞王府的干系。 而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人灭口,沐王死在将军府,寒芜院,楚御风一定会下令彻查的,等待他们的是亡命天涯。 可是比起一死,遥楚决定拼一把。 这边遥楚思绪翻转,那边楚流云已经向楚逸轩伸出了大手,如果楚逸轩不是那么急切的想要欲盖弥彰,他或许不会对一团纸太感兴趣。 楚逸轩笑的十分难看,死死的藏着袖筒中的那团宣纸,扭捏的像是个小媳妇:“四哥,算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楚流云的脸色冰冷,厉声道:“拿出来!” 楚逸轩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要,死也不给!” 楚流云脾气不好,也就没有太多的耐性,直接挥手让侍卫一左一右夹住他的胳膊,楚逸轩暴跳起来。 “我给,我给还不行吗?” 侍卫松开楚逸轩的胳膊,楚逸轩良久才从袖中掏出一个已经沾满汗水的纸团。 递给楚流云,楚逸轩还想要收回去,却被楚流云一把抓住,从他的手中摘了下来。 楚流云把一团皱巴巴的宣纸打开,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将纸直接拍打在楚逸轩的脸上,怒道:“这是什么?” 那团纸被楚流云甩在楚逸轩的脸上,然后又飘落在地上,因为刚刚下过大雨,院中还有积水,那张纸很快就浸湿了水。 “你堂堂一个小王爷,整体游手好闲,四处闯祸也就算了,居然做出如此丢人的事情。” 楚逸轩哭丧着脸,小声埋怨:“四哥,说了不给看,你还要看的。” 楚流云指着楚逸轩的鼻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滚!” 遥楚看着那张画,一个不男不女的人,胸前挂着两个肉包子,右手一翻,收回了银针,再也不看那幅画。 楚逸轩走了,寒芜院霎时寂静下来,只有屋顶还不时滴答滴答的落下积水。 蓝儿把心放回肚子,给遥楚倒水,差点把杯子给打翻了。 楚流云走进来,遥楚头也不抬:“既然王爷知道惹上非议不好,还是不要呆在这里为好。” 曾几何时,她巧笑焉兮,尽管是一个回眸,里面也是充满了眷恋。 楚流云不禁缓和了语气:“本王是来看看你,伤势如何了。” “不劳挂心,好得很。” 遥楚的冷漠让他心中一股子火。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本王说的吗?” 遥楚疑惑的看着楚流云,冷笑一声:“难道我应该说什么吗?” 楚流云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拐了个弯,他还是气愤遥楚在万年寺给他一巴掌的事实,可是心中又想到遥楚还在乎他的事情,一时不知道拿遥楚怎么办。 第184章 她的嫌疑 “看押你的两个女狱吏都死了。” 遥楚听了之后,没有丝毫的反应和表情:“什么时候堂堂的沐王也会关心这些人的死活了。” 楚流云的双眸死死的盯着遥楚的表情和目光,不想放过丝毫的变化。 半响之后阴阳怪气的问道:“难道你就不问一下她们是怎么死的吗?她们可是帮你做过证。” 遥楚挑眉,莫名其妙道:“王爷这个问题真是好笑,她们对我下毒,对我用刑,还来个狸猫换太子顶替我认罪,难道不该死吗?” 遥楚也盯着楚流云,目光毫不躲闪:“还有,她们本来就是说出了实话,何来帮我之说?若是撒谎,那就是欺君之罪,是要灭九族的,她们不是帮我,而是在帮她们自己。” 遥楚的话在情在理,让楚流云找不到丝毫的漏洞。 而楚流云的试探,也看出来遥楚丝毫并不知道两个人真实的死因,这才道出了真是的目的。 “她们两个是被人毒死的。” 遥楚一愣,手中放下茶杯:“毒死的?不是已经判了斩刑吗?” 楚流云盯着遥楚,道:“昨晚死的,据说中了一种剧毒,这种毒非常罕见,御医也查不出来,本王想问问你当时在牢房里面可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遥楚拧着眉头:“她们昨天死的,距离我坐牢都好几天了,这几天我一直在瑞王府,我怎么知道有什么可疑的,你应该去问牢里的犯人和她们家人才对。” 楚流云见遥楚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心中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庆幸。 “本王已经派人询问了她们的家人,她们已经十天没有回过家了,而最近十天,你是最近住过那牢房唯一的人,也是跟她们相处时间最多的人。” 遥楚冷哼一声:“你怀疑我对她下毒?” 楚流云看着她,迎上那毫不躲闪的眼神,好半响才道:“你和东方睿,周立人都有嫌疑。” 遥楚扯了扯嘴角,嘲讽道:“如果说有嫌疑,沐王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波娜娜是给周立人毒药的人,真要算起来,波娜娜为了摘掉自己的嫌疑,也会下毒杀了证人,而且波娜娜手中有令人疯傻的药,那见血封喉的毒药肯定也不缺。 这话不用挑明了,楚流云也听出了遥楚的意思,他以为遥楚是在怪他。 楚流云柔和了语气,带着一丝解释:“遥楚,此事本王并不知情。” 遥楚伸手,打断了楚流云的话:“我还要多谢王爷,否则还不能揭穿东方睿让人顶替的阴谋,至于两个人被毒死的事情,我毫不知情,无法提供任何线索,如果王爷找到了证据再来拿我不迟。” 说完,遥楚便站起来,立在一旁,背对着楚流云。 “蓝儿,送客!” 楚流云以为遥楚误会自己指使波娜娜对她下毒,这样生气也是应该的,这至少证明她的心中还是有她的,如果真的想要得到她,一定不能来硬的。 “那好,如果你想起什么,可以随时来沐王府找本王。” 楚流云留下这句没有限制找他的话,便带着宋杰离开了寒芜院,直到蓝儿来报楚流云离开了将军府,遥楚才又坐下。 第185章 你个混蛋 屁股刚刚挨着凳子,遥楚又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屏风后面,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躺在她的床上。 遥楚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记挂他,只化作一道讽刺:“还以为你死在楚流云手里了呢。” 岚景抱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眉宇之间尽是风霜。 “他想要本公子的命,开玩笑不是。” 遥楚走近床前,翻了白眼:“这话应该当着楚流云的面说出来才有效。” 岚景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舒服的想哼哼。 “要不是他跑得快,本公子肯定砍死他。” “你确定?” “那是,楚楚不会忍心看我被他打死,肯定会帮我的,夫妻齐心,其利断金不是。” 有被占了便宜,遥楚黑着一张脸,不悦道:“谁跟你是夫妻?” 岚景坐起来:“你可不能不认账,你给我的每一封信可都留着呢,铁证!而且,你明明很关心我的,怎么就是喜欢口是心非呢。” 一想到当初跟自己通信的是这个癞皮,遥楚的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结果一愣神就被岚景拉到怀中,压在岚景的身上。 遥楚心中一慌,俏脸涨红的挣扎:“你干嘛?放开我。” 生怕遥楚挣脱他的牵制,岚景抱着她又往床里面滚了一圈,将遥楚压在身下,知道她身上藏着暗器,岚景控制了她的双手。 遥楚被抓住了双手,动弹不得,慌忙挣扎:“放开我,岚景,你个混蛋!” “不放,不放,就是不放!” 遥楚心中气的要死,抬起膝盖就想往上顶,却被岚景扣住了双腿。 知道越是挣扎,对自己越是不利,遥楚便不再动弹,只道:“岚景,起来,还没脱鞋呢。脏死了。” 岚景岂会看不出她这点小伎俩,将脖子埋在她馨香的颈窝,沙哑着嗓子道:“你的意思是脱了鞋就可以吗?” 热气萦绕在遥楚的脖子上,好像一股子热气从心底缓缓升起。 “岚景,不行,你还没有洗澡呢,一身汗味。” 岚景乐了,抬起头,对着遥楚避闪不及的目光:“楚楚的意思是还要洗澡啊,难道楚楚不觉得这样更有男人味吗?” 遥楚板着脸,嘴里张着一股气:“不觉得,臭死了,跟叫花子似得。” “好啊,你居然敢嫌我臭。” 话音刚落,岚景就开始用自己已经长出胡渣的下巴蹭遥楚柔嫩的脸和脖子:“要臭一起臭。” 遥楚被弄得痒痒的,却又动弹不得,咯咯的笑出声来,知道遥楚怕痒,岚景就开始对她上下其手,只要岚景的手放到哪,遥楚都觉得痒的不行,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连求饶。 “岚景,放手啊……哈哈哈。” “错了没有?快说!” “错了,错了……放过我吧。” “叫声相公来听听。” 遥楚顿住笑声,瘪嘴的拒绝,岚景扬起魔抓,吓得遥楚赶紧往床里面滚。 “叫不叫!叫不叫?” 遥楚没辙,一翻手,拔出一个银针,抵着岚景的下身,岚景一下子就停住了,不敢动弹,举起双手,不敢有丝毫异动。 第186章 相公娘子 岚景苦着一张脸:“楚楚……快收起来,这不是闹着玩的。” 遥楚翻身农奴把歌唱,才不会收手的,直把岚景逼到了角落里,眉宇之间尽是嘚瑟。 “你不是很厉害吗?” “不敢不敢,楚楚面前,你是女王,我就是小奴隶。” 遥楚的手捏着银子,距离岚景不过一指宽的距离,岚景还真怕遥楚使坏,虽然他知道遥楚不会真的让他断子绝孙,可是万一戳他一针,不给他治好就麻烦了。 “刚刚你不是让我叫你什么?” 岚景双眼盯着遥楚的小脸,尽是宠溺。 “相公,我叫你相公!” 遥楚一愣,翻着白眼笑道:“你说什么?” 岚景自打嘴巴,连连否认:“不是,是你叫我相公,我叫你娘子。” 遥楚的银针又靠近岚景几分,岚景吓了一跳,猛地跳起来,结果他人太高了,撞到了床顶,一下子失去平衡,就要往银针倒下来。 遥楚本能的收起银针,以防伤了岚景,岚景倒下来,就把遥楚扑了个正着,坚硬的胸膛撞上了遥楚的额头,要不是岚景控制好力道,肯定要把遥楚给撞懵了。 遥楚瞥见岚景得意的俊脸,知晓他是故意的,气炸了肺。 “看来你是真不想要你这条命了。” “饶命,女侠饶命,小的知错,小的好歹也算你的救命恩人。”岚景嘴上连连讨饶。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遥楚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当初岚景说要帮忙,遥楚便开了一个玩笑,说要把楚御风弄出来最好,没想到好几年没有出过皇宫的楚国皇帝楚御风居然真的来了,而且专门为了这个案子来了,遥楚怎能不心生疑惑。 “少嬉皮笑脸,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回答的好,我就放了你,要是回答的不好,休怪我手下无情。” 岚景从床上起来,坐到遥楚的对面,给遥楚倒了一杯水,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有什么事,楚楚尽管问就是了,反正我是处男,楚流云不是,所以我没什么好怕的。” 遥楚听了这话,喝进去的水,一下子喷的老远,看着他那张欠扁的脸,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真特么想一巴掌辉过去。 遥楚忍无可忍,一把抓紧了岚景的衣领,瞪着大眼道:“我问你你才说,再听见你说废话,小心你的小命。” 见遥楚凶巴巴的样子,岚景邪魅的笑脸翻书似得晴转暴雨,居然哭了起来。 两个巨大的拳头揉着双眼,无比委屈的控诉。 “嘤嘤,嘤嘤……楚楚欺负我,楚楚凶我。” 遥楚的脑门上滑下成摞的黑线,看着岚景,惊讶的半天都回不过神来,高她一个脑袋的男人,四肢发达,头脑没病的正常男人居然又哭又闹的撒泼。 岚景一边委屈一边半睁着眼睛,嘴里不停的哼哼:“嘤嘤……嘤嘤……” 遥楚狂翻了一万个白眼,双手不停的控诉着自己的无奈和面前的场景,好半天找不到形容词。 “岚景,你丫的抽什么疯!” 半盏茶的功夫,遥楚受不了了,拉着比墨还黑的脸:“你……我走!” 第187章 要和谁生 遥楚气冲冲的就抬脚往外面走,真心想问候阎罗王,怎么安排的投胎,遇上这么个bt。 见遥楚真心抬脚要走,岚景又哇哇大叫道:“楚楚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知错不改,如今还要抛夫弃子,活不下去了。” 遥楚的脚半天没落在地上,黑着脸:“哪来的夫?哪来的子?” 岚景理直气壮的站起来,把遥楚拦腰抱起来:“我们可以马上成亲,马上生!” “生你个大头鬼,就算我要生,也不会跟你生!” 岚景突然停了动作,邪肆的脸线条紧绷,再也不见刚刚的嬉笑和痞恼。 厉似鬼,魅如妖,瞳色漆黑如无光无波的深潭,带着极大的旋窝强烈的吸附。 “那你要和谁生。” 岚景看着遥楚,每个字都好像压抑着极大的怒气。 莫非这就是岚景发怒的时候,跟平时也太不一样了吧,都说女人变脸比翻书快,男人变脸可比女人快多了。 不过,遥楚又不是被吓大的,输人不输阵,回瞪过去:“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跟谁不能生?赶紧放我下来……” 岚景危险的眯起了瞳孔,嘴角扯出一抹邪魅的笑意:“看来是我太纵容你了,以后再被我发现跟其他男人有牵扯……” “难不成你还想杀了我?” 岚景低下头来,鼻尖碰着遥楚秀挺的鼻梁,魅惑的吐出两个字:“不会!” 遥楚的心中徒然升起一股躁动,躲避着岚景的脸,她从来没有见过岚景这般冷硬,还带着肃杀。 “我会惩罚你!就像这样……” 毫无征兆的,岚景一口就咬了下去,将遥楚的红唇一口吞噬殆尽。 带着掠夺和占有,岚景发泄着怀中女人带给他的怒气和郁闷,沉下黑潭的心恍若踩上了云朵,柔软,舒爽,乘着云朵从潭下上升,上升,直到漂浮在天空中,伴随着花的馨香和清风,飘向远方,俯瞰这个世界。 看着唇瓣红肿,气息急促的女人,岚景好像搂着整个世界,心中满满的,涨涨的,充斥着柔软和馨香。 遥楚感觉到有东西戳着自己的肚子,迷蒙的睁开眼,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而她的腰带已经被拉扯开来,看到岚景意犹未尽的伸出了舌头舔舐自己的唇瓣,沿着自己的脖子往下,遥楚慌了神。 “不要……岚景……” 明明是拒绝,说出来的却好似婉约的邀请,遥楚的脸更红了。 岚景抬起头,四目相对,遥楚无处可躲,赶紧拉起自己散开的衣襟。 “叫我澜(岚)。” 遥楚瘪瘪嘴,偏头不好意思去看他。 岚景的头低了一分,距离遥楚更近了。 “不想叫,莫非是在邀请我。” 遥楚吓得死命的转过头,声音细弱:“澜。” 岚景心中已经为她化作一摊水,居然是个吃硬不吃软的女人。 “这就乖了,你是我一个人的,以后如果再胡说八道,我就……” 岚景松开遥楚,伸手去拉她的衣服,吓了遥楚一跳。 “放心,只要你不同意,我不会跟你发生点什么的,虽然我很想!” 遥楚望着岚景深邃的瞳孔,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不知所措和羞涩。 “那你也是我一个人的吗?” 岚景的手一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继续帮她拉扯好衣服。 遥楚本就不是个非常有耐心的人,见岚景不说话,她的心缓慢的下沉。 收拾好之后,岚景才凝神碰着遥楚的脸:“当然不是。” 听到这话,遥楚眸中飞快的划过失望和决绝,却又听到岚景道。 “我是你一个人的丈夫,除此之外,还会是你孩子的父亲。” 遥楚知道自己被耍了,锤着岚景的胸,岚景将她搂入怀中。 “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把楚御风弄出宫来的。” “我把消息分别透露给了北凉墨和凤景澜,四国聚会,扯上了利益,楚御风自然就出来了。” 遥楚正神看着岚景,很快就明白了这利益两个字,岚景作为第一杀手组织的首脑,肯定会在各个国家都安放自己的人手,不过有本事让两个太子出马,这份算计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岚景又道:“我得到消息,东方浩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不出意外,肯定会在中元节有所动作。” 遥楚一愣,目光投向岚景:“东方浩?他是楚流云的人,莫不是楚流云想要救东方睿!” 岚景点了点遥楚的鼻尖:“虽然你做了很多功夫,可是你在楚京根基尚浅,很多消息也打探不到。” “什么意思?” “楚流云不会救东方睿。” “为什么?” “因为那样楚御风就知道了楚流云的野心。” “东方浩是楚流云的人,但是东方睿和东方金文却不知道,对你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遥楚也猜到了楚流云的野心,原本还只是怀疑,没想到这么快就坐实了。 如果楚御风知道楚流云道貌岸然,怕是也不会让楚流云娶了波娜娜。 “楚流云跟楚御风可是一母同胞啊。” 岚景微微一笑:“当年瑞王跟先皇也是一母同胞呢。” 遥楚也曾经听说过当年先皇和瑞王只见的事情,瑞王是先太宗皇帝属意的太子,先太宗皇帝刚刚断气,先皇知晓瑞王对瑞王妃情深意重,便劫持了瑞王妃,逼他篡改圣旨。 不过这种传说也只是极少人知道。 “所以想要扶持瑞王的势力,就要让楚御风对楚流云有所防备。” 遥楚的脸冷了下来:“你派人监视我?” 岚景飞快的在遥楚的红唇上啄了一口:“不是监视,是猜测,你不会看着楚御风和楚流云对瑞王下手的。” 遥楚的脸色这才缓了下来,要知道,如果岚景是她的敌人,那他真的太恐怖了。 “想做什么就去做,以后君七还是跟着你,有天下第一楼的情报,你会方便很多。” “谢谢你!” “要谢就来点实际的。” “什么?” “亲一个!” 陈鑫原本还纳闷蓝儿为何把他拦在门口,不让他进去,这会听见这三个字,啥都明白了。 蓝儿和陈鑫两个人都很尴尬,一左一右的别开脸。 遥楚整理好衣服,让蓝儿带陈鑫进来,陈鑫进来就看到一个长相颇为妖孽的男人和遥楚对坐。 蓝儿对岚景附身:“小姐,岚公子。” 陈鑫道:“小姐,东方木来了。” 第188章 上门挑衅 遥楚挑眉:“他来干什么?” “东方睿出事之后,东方金文就让他过来求情,最近每日都来,听说小姐不在便离开了,今日许是得知小姐在府中,所以……” “不见!”遥楚还没开口,岚景就出声拒绝。 陈鑫朝着岚景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又望着遥楚,等待遥楚的答复。 “别理他,把东方木带到前院,我马上就去。” 遥楚否定了他的地位,岚景抱着凶,气呼呼的看着遥楚。 “我要跟你一块去!” 遥楚翻了白眼:“你是嫌弃我的名声还不够响亮是吧。” “那你在乎名声吗?” 遥楚一噎道:“哪个女人不在乎名声?” “可你根本就没有名声,在乎也没用。” 岚景嘴上这样说,但依旧换上了侍卫的衣服跟着遥楚来到前院。 东方睿这几日憔悴了很多,衣服也是皱巴巴的,想必东方睿入狱之后,他也劳累奔波了许久,下巴长满了青色的胡渣,唇瓣都干涸了。 他焦急的坐在椅子上,看到遥楚,紧皱的眉头松开了许多。 遥楚对他点头,见他面前没有,便吩咐陈鑫上茶。 东方睿迎上来,挤出一个笑意:“不用麻烦了。” “不能让外人说道将军府的待客之道。” 东方睿以为遥楚还是介意他们东方府霸占将军府之事,一下子陷入了尴尬之中。 “对不起,遥楚。” 遥楚打断他的话:“你没有对不起我,如果你想替东方睿道歉,那不必了,我是不会原谅他的,而且他的罪是皇上亲自过问的,我也管不了。” 东方木来将军府本来就是来求情的,这下被遥楚直接堵的说不出来,麦色的脸上涨着一抹红晕。 虽然遥楚的态度强硬,但是说的并不无道理,这件事遥楚又如何能救呢? “我……遥楚,这件事确实是家父的错,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就是来看看你,带了些嫂子养的鸡,给你补补身体,看你没事就好,我先走了。” 东方木几乎是落荒而逃的,陈鑫叫他,他反而跑得更快了。 “这就完了?”遥楚也没有想到东方木说走就走了,这才说了一句话而已。 椅子的边上放着一个竹篮用布遮着,陈鑫提起来,里面是三只刚刚杀的鸡。 “东方木怎么会亲自养鸡?” 陈鑫刚想说这就去查,岚景就开口道:“当初东方木反对搬进将军府,被赶出了门,跟着老婆回到了娘家,原本有机会当城防营副统领的,结果也泡汤了,守了好几年的城门。” 遥楚皱紧眉头,不再言语,吩咐了厨房午膳把一只鸡做了,另外放到冰窖中保鲜。 而此刻宋杰正在为狱吏之死百思不得其解,犹豫了片刻问道:“王爷为什么就肯定这狱吏中毒跟天下第一楼有关系?” 楚流云停下脚步,坐回了椅子上,笑得别有深意:“狱吏中毒跟天下第一楼自然不会有关系。” “那,王爷为什么要让康记去指认千山暮雪?” “当初地狱花开的毒药就是出自千山暮雪,解药定然也跟千山暮雪脱不了干系,只要查到千山暮雪把解药卖给了谁,就知道谁跟天下第一楼有关系了。” “原来如此,属下愚钝,王爷是想找个借口查千山暮雪而已。” 陪遥楚用过午膳,岚景有事离开了,没过多久,遥楚又坐着马车离开了将军府,因为她接到红儿和紫儿到京的消息,不仅她们两人来了,出云山庄两百多人除了两人照看,其余都到了楚京。 遥楚一身白衣男装,手里摆弄着一根如若无物的天蚕丝,带着半张面具,只露出精致的下巴,身后跟着一青一蓝。 “参见少主!” “都起来吧,红儿紫儿跟我到里面去。” 两百多人动作一致,站起来之后纷纷让出一条道路。 青儿和蓝儿面无表情的守在门口,目不斜视。 遥楚走进去就问道:“怎么这么多人?” 红儿一身劲装,神情淡漠却又恭敬:“主人有事需要离开出云山庄,吩咐婢子率领山庄所有的人跟随少主,听少主号令。” “师傅离开山庄去哪里了?” “婢子不知,主人临行前还让婢子将此信交与少主。” 遥楚拆开信件,里面说她要离开很长时间,让遥楚照顾好出云山庄,让遥楚喜出望外的就是最后一句话:楚氏,西疆欺辱我徒儿势单力薄,出云山庄听少主号令,不择一切手段,杀之。 出云山庄有一条规定,那便是不参与皇室矛盾,这也是为何遥楚回来之后束手束脚的原因,她不能以出云山庄的名义去办事,如今师傅给了她这封信,那就是说规定已经对她没有用了。 遥楚完美修长的手指在桌面缓慢的敲打,欣喜之后便想到要安置出云宫的人。 “你们来了也好,我在楚京就有了眼睛,鼻子,耳朵,红儿你负责安置他们,给你一个月时间,我要明细楚京城的一举一动。” “婢子领命!” 紫儿从红儿的身后探出头来:“少主,我干什么呢?” “你也闲不着,你不是喜欢拨弄机关吗,这次我要建一个新家,我已经设计好了图纸,机关什么的就交给你了。” 紫儿兴奋的跺脚:“好啊好啊,保证完成任务。” “我记得茯苓对毒术颇有心得,你让她带两个人去瑞王府,保护瑞王府和瑞王妃的安全。” 里面刚刚叙话完,青儿就敲响了房门。 “少主,沐王带着狱吏的尸体去千山暮雪了,逼迫陈叔交出幕后的用毒高手。” 遥楚一愣,那毒下的十分奇妙,不可能有人能识破,更何况这件事情跟千山暮雪哪里扯得上关系。 “马上去查,他们为什么找上千山暮雪,我们马上出发回城。” 君七从暗处跳出来,红儿觉察到气息,已经拔出长剑。 “红儿住手,他是君七,暂时负责消息。” 君七见红儿,抱拳道:“红护法。” 红儿淡漠的脸有了一些波动:“天下第一楼右使。” “红护法好眼力。” 遥楚让红儿再找了一辆马车,载着青儿和蓝儿回将军府,她带着红儿和紫儿赶往千山暮雪。 刚刚拿到师傅的信,就要跟楚流云过招,遥楚有些跃跃欲试。 进城不久就得到了君七传来的消息。 红儿道:“是验尸的仵作指认的,他已经承认了自己对两位狱吏下毒的事实,并指认这种毒药来自千山暮雪,还担了给你下毒的责任。” 验尸的仵作谎报证据,受了连带之罪,却罪不至死,如果认了这下毒之罪,那可就必死无疑,要说没有猫腻,谁都不会信。 做了替死鬼还要咬出千山暮雪,这样看来,楚流云怀疑地狱花开的毒药跟毒死狱吏的毒药是同一出处,当初他是抢走的地狱花开,所以不敢明察,才借着查案子找上了陈叔。 千山暮雪自从出了养生丸死人的事情之后,就一直比较冷清,这会大门紧闭,门前也是一个人都没有。 而院子里面却上演着一幕逼供大戏。 楚流云坐在椅子上喝茶,身后站着他的侍卫宋杰,还有一位老头,陈叔,陈安一老一小,还有两个伙计跪在下面。 不一会,两队负责搜索的侍卫纷纷从楼上,后院方向快步走下来。 侍卫们用托盘装着瓷瓶来报:“王爷,找到了这些瓶子。” 楚流云扬手,让侍卫把瓶子都放在了小桌上,他身后的老头走到小桌边上,一一检查。 检查完了之后,老头转身将一个白玉瓷瓶从一堆瓷瓶中拿出来,对楚流云道:“王爷,找到了这个!” 楚流云挑眉道:“这是什么?” “回王爷的话,这便是那毒药。” 陈叔心知自己的店中不可能会有什么毒药,赶忙喊冤。 陈叔挺直了脊背,不卑不亢道:“王爷,请您明察,老朽看不出来这两位死者所中之毒,也并没有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 康掌柜举着瓶子递给陈叔:“这绝对是狱吏中的那种毒药,刚刚陈大夫也看到了,是从楼上搜出来的。” 陈叔接过瓶子,打开之后轻轻一闻,只闻到一股子淡淡的腥臭之味:“老朽敢肯定,这不是我店里的东西。” 康掌柜不悦道:“难道陈大夫是说我陷害你?” 陈叔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举着瓶子道:“老朽并没有这样说过,只是此物只有些许腥臭,康掌柜凭什么断定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又凭什么断定此物就是毒死这两名死者的毒药。” 楚流云看向康掌柜:“本王也想知道,你凭什么断定的。” 康掌柜对楚流云拱手之后,然后缓步走到尸体面前,拿出一把小刀从死者尸体上划破,然后把小刀拿到鼻尖上轻轻一闻。 “王爷,你可对比一下这两者之间的味道,是不是一样的。” 毕竟都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楚流云本能的往后一缩,康掌柜也知道自己唐突的,连忙收回手来。 楚流云稍微闻了一下,挥开腥臭味。 “陈大夫,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陈叔脸色信誓旦旦:“王爷,老朽发誓,店中绝没有这种毒药,也不曾出售过任何毒药。” 第189章 灭顶之灾 楚流云沉着脸,厉声道:“人证物证都有,东西还是从你的地盘搜出来的,还想抵赖。” 康掌柜又拱手道:“王爷,要想证明这毒就是毒死这两位死者的毒药,很简单,只需要找一个人,服下此毒,看看死状是否一样就行。” 康掌柜这样说,视线却落在了一旁幼小的陈安身上。 陈叔明白了康掌柜话中的意思,他的脸色一下惨白如纸,将陈安护在怀中。 康掌柜见楚流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看着手里的酒杯发呆,便已经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 康掌柜拿着瓶子,一边走来,一边道:“陈大夫,劝你还是赶紧交代清楚吧,你这些毒药哪里来的,如果不交代,谁也保不住你,一个外人哪里抵得过孙子重要。” 陈安心中虽然害怕,可他始终咬着嘴,瞪着清澈的大眼,防备的看着走进的康掌柜。 陈叔护住陈安的手不停的发抖:“康掌柜,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别为难一个孩子。” 康掌柜一挥手,就上来两个侍卫把陈叔和陈安拉开。 楚流云的视线根本没有移开自己的茶杯,恍若自言自语道:“交代出这毒药的主人。” “老朽实在不知道啊!” “那你这里有过其他毒药吗?” 知道楚流云问的是地狱花开的事情,陈叔点点头:“有,不过大概十几天前被一帮人抢走了。” “制毒的是谁?” 陈叔一下子慌了神,连忙低下头来:“老朽不知。” 楚流云冷笑一声道:“看来还是外人重要。” 康掌柜拔开了瓶子的塞子,往陈安走去。 陈叔吓得手脚都瘫软了,看着陈安稚嫩的小脸,布满皱着的老脸悲哀万分。 康掌柜看起来六十多岁了,可是却比壮年还要硬朗,陈安也是会点拳脚功夫,为了制止陈安的挣扎,康掌柜把药给了一个侍卫。 眼见侍卫要把药倒入陈安的口中,康掌柜狰狞这一张沟壑布满的脸,三角眼中尽是阴冷。 突然一道紫色的闪电突然袭来,侍卫瞪大双眼,突然栽倒,脖子上一个血色的窟窿,鲜血喷薄而出,紧跟着从,侍卫手中卷走了那瓶毒药,然后眨眼就飞了出去。 楚流云的反应也是极快的,就着手中的茶杯推了出去,然后人也从椅子上消失。 楚流云手中飞出去的茶杯带着磅礴的力量却被一只血红色的萧打落,碎了一地。 这一幕来的太快,待众人都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三个人从半空中翩然落下,恍若现任下凡。 一个白银俊俏公子,带着半张面具,身姿挺拔,虽然身子骨柔弱了一些,但是通过喉结可以判定是个男人。 身后跟着两个丫鬟,左边这个一袭红色劲装,抱着一只血色的长萧,姿色艳丽,却神情冰冷。 右边那个一身紫色长裙,模样俊秀,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逗弄着怀中的紫貂,刚刚那道紫色的闪电可以断定就是这紫貂。 虽然并不认识两个丫鬟,但是陈叔和陈安都见过遥楚这个身份,心中大定。 白衣公子手里拿着康掌柜脱手的那个白玉瓷瓶,轻轻一嗅。 三个人与楚流云对峙,一时双方都没有动静。 宋杰站出来,手中的剑拔出一半,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公子云一顿,缓慢的抬起头来,嘴角微微勾起,通过面具上的眼孔,宋杰看到了一丝冷漠和杀机。 公子云扬手,竟然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宋杰已经挨了一招,蜷缩着身体跌落在墙壁上,然后又从墙壁上滚下来。 遥楚的张狂和轻蔑,那些个侍卫都蓄势待发,只待楚流云一声令下。 然后楚流云并没有下令让他们抓住这三个人。 楚流云的目光打量了两个丫鬟之后道:“红萧,青歌,蓝鞭,紫貂,你是公子云。” 公子云?所有的侍卫听了这三个字,都不由得后退两步,把目光集中在这个白衣男子的身上,红萧,青歌,蓝鞭,紫貂,是公子云的四个贴身丫鬟,如今只有红萧和紫貂,但是这并不妨碍楚流云认出他的身份。 江湖人称医毒双绝的出云山庄少主,虽然在江湖上难得一见,但是名声却都被许多人记在心中,一是因为他高绝的医术,传说阎王要人三更死,他能留人到天明,二是因为他的歹毒,武功高强,杀人如麻,而且浑身带毒,索命封喉。 有这种能力的人,楚流云自然是不会放过的,早在两年前,楚流云便派人前往过出云山庄,可都在无尽山脉失踪,有去无回,没想到今日却在这里遇见了。 莫非这千山暮雪的身后居然是公子云?难怪这里会有那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毒药,如果行了拉拢之事,那他不是所向披靡? 想到这里,楚流云忍住心中的澎湃,收起戒备,对公子云拱手道:“不知公子云何故来到这千山暮雪?” 公子云的目光这才落到楚流云的身上:“你是何人?” 楚流云像江湖中人抱拳,却并不卑躬:“楚流云。” 公子云淡漠的目光将楚流云扫了一眼:“沐王殿下,失敬!” 楚流云伸出大手:“公子名扬江湖,今日能见,实乃流云之幸,里面请如何?” “不必,今日本主来寻这孩子。” 公子云的视线落在陈安的身上,冷漠,冰凉。 陈安自然是见过这样的主子,恭敬的朝着他走了过去。 “见过主子!” “起来吧,随本主来。” 没有想到陈安率先跟公子云打了招呼,这一幕让不少人都十分吃惊,公子云是千山暮雪的主子,这是楚流云没有料到的,不禁暗自庆幸还没有对陈家老小如何,否则以公子云睚眦必报的性格,他有的头疼。 可是康掌柜可不是江湖中人,根本没有听说过公子云,他出生医药世家,在楚京城,说到他也算是个人物,医术也不错,刚刚被公子云侮辱,此刻见她还要带走陈安,这让他想除掉陈家老小的计划破裂。 “站住,你是何人,敢当着王爷的面带走嫌犯,不想活了是不是?” 公子云缓缓抬起头来,紫儿抚摸紫貂的手也停下来,她的手一挥,紫貂就顺着她的胳膊跳了出去,快如闪电的袭上掌柜的脖子。 康掌柜惨叫一声,一头栽倒,只是片刻,他全身都一可见的速度变成了青黑色,嘴唇和眼孔却鲜红如血,可见这毒来的有多猛烈。 楚流云见一只紫貂都如此厉害,心中更是加深了要拉拢公子云的决定。 “手下无知,还请公子手下留情。” 紫儿笑的古灵精怪,毫不在意自己挥手间取人性命的残忍。 公子云上前两步,环顾四周之后道:“嫌犯是什么意思?” 楚流云一噎:“此事说来话长,不如到里面详谈。” 公子云牵着陈安的手往里面走去,徒留下身受重伤的宋杰和奄奄一息的康掌柜。 楚流云把两个狱吏中毒和仵作指认的事情跟公子云简单的描述了一遍。 公子云听了之后,示意红儿将康掌柜提进来。 公子云一道气劲打过去,康掌柜顿时张开了嘴,然后一枚褐色的药丸飞进了他的喉咙,不消片刻,那青黑色就已经散去,在场的所有人的惊叹不已。 挥手间取人性命,不过如此! 康掌柜知晓了公子云的厉害,本来年纪就不小了,这下肯定吓掉了半条命。 “所以沐王是以千山暮雪贩卖毒死人的药的罪名来此的?” 楚流云也知道这个条件站不住脚,只道是误会。 “康掌柜说他知道此种毒药就是毒死狱吏的毒药,而且服下之后,死状相同,借此找到突破。” “既然他说看死状,把那毒药给他服下。” 逼迫人服下毒药,公子云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好像就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刚刚以为自己捡回来半条命的康掌柜还没有来得及谢天谢地,就被紫儿强行喂下了瓷瓶里面的药,康掌柜的救命还没有喊出来,药已经下了肚子。 楚流云看出来了,公子云是在为这个孩子报仇,果然如传说一般睚眦必报。 不一会,康掌柜便抱着肚子,痛的在地上打滚,惨叫声不绝如缕,就连侍卫听了都不忍直视,公子云主仆和楚流云恍若未听见,只是公子云捂住了陈安的眼睛。 两个狱吏死了之后,内脏已经被莫名的虫子啃噬干净,而康掌柜的死状是活活把内脏给吐出来的,死状完全不一样。 “既然如此,是本王多有打扰,告辞!” 楚流云命人抬走了三具尸体,还让侍卫将地上打扫的干干净净。 楚流云走出不远之后停下来,回看千山暮雪的招牌。 宋杰走进道:“需不需要属下派人守着?” “不必!以他的武功和毒术,就算本王亲自来也是徒劳,放之任之才是良策,而且本王不过就是想借康记的手来查千山暮雪,现在知道千山暮雪身后是出云山庄,毒药之事暂时搁置吧。” 宋杰的心中徒然一惊,在他心中,楚流云是楚国战神,也是四国第一高手,如果连他都不是对手,那这个公子云的能力真实是令人惊恐。 第200章 请君入瓮 “那是不是?”宋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楚流云连忙阻止了:“尽量拉拢他,不要与他为敌,如果他能为本王效力,本王还有何惧?” 楚流云离开了视线,红儿才回到千山暮雪。 遥楚跟陈叔坐在椅子上,陈叔和陈安都受了不小的惊吓。 陈叔搂着陈安,暗叹不已:“主子,你就这样暴露了,都怪老仆无能。” 遥楚摇摇头:“陈叔,别这样说,我迟早也会露出这一层身份,这样才能接近他们,有了这一层身份的保护,千山暮雪也会安全许多,稍后我会把陈鑫手下的暗卫都送回来,守住千山暮雪。” 把暗卫都调回来,那她的安全怎么办? “那你呢?” “我的人已经到了楚京,有红萧和紫貂,楚京没有人能伤的了我,放心吧,泉叔呢?” “他躲出去了。” 泉叔是将军府的管家,跟楚流云自然是熟悉的很,知道了楚流云带人来搜索,所以翻窗离开了千山暮雪。 陈叔又道:“他最近老问起你什么时候让他回去,已经闲的脱皮了。” 遥楚点头:“我的身份暂时不好告诉泉叔,既然泉叔想回,就让他明晚回吧,明天爷爷回灵,我打算开放将军府,届时人多眼杂。” 陈叔高兴起来,随后又低落下来:“只是老仆不能给将军尽点心意了。” 遥楚给陈叔倒满茶水,安慰道:“以后有机会的。” 谈完事情,已经是黄昏了,遥楚找了地方换衣服,然后坐上了青儿,蓝儿准备好的马车。 红儿和紫儿则是前往郊外的别院,为出云未央的开业做准备,她们绝对不能跟将军府,跟东方遥楚扯上半点关系。 黄昏的街道要比早晨热闹许多,早上暴雨初歇,人烟稀少,而现在小商小贩都出来了,大多数的店铺也都开门了,透出一股子盎然之色。 蓝儿撩开车帘子,转过头来,兴奋道:“小姐,听说前面有一家非常有特色的酒楼,不如小姐破费一番如何?” 看青儿也有这个意思,便让车夫往明月楼去,明月楼是楚京非常出名的一家酒楼,每一道菜都有寓意或者故事,因此吸引了不少附庸风雅的文人墨士。 正值用膳高峰期,没有雅间,遥楚三人便寻了一个角落的位置,点了几个招牌菜,一边欣赏夕阳,一边吃菜。 堂中渐渐的起了骚动,不少用餐的食客纷纷往看台上望过去。 “听说霍先生来讲评书了呢。” “霍先生的故事极有趣,可惜他每个月只出场三次,不知道这次是谁出价最高。” 不多时,看台上以为白眉须发的老者和一位少年出现了,少年用自带的锦帕把雕纹椅子擦的铮亮之后,才恭请霍先生坐下。 台下有小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三个木牌子,今天有三个出价最高的人才有权利选择自己要听的故事,所以小二的周围不少人都争先恐后举着银子。 “我抢到了,我抢到了。” 一个清亮的声音兴高采烈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壹号的木牌子,姚瑾越一直想听霍先生讲那些英雄侠女的故事,今天终于让她等到了。 她的话音刚落,因为人太多的缘故,旁边的一个丫鬟的脚被绊倒,然后失去重心,一下子就扑到了姚瑾越的身上,木牌子也跌了出去。 待姚瑾越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去捡,那道木牌子已经被另外一直纤细的手给捡了起来。 还不待姚瑾越开口,那只手就把牌子递给了身后的丫鬟:“交给霍先生,小姐我今天要听楚京城最新鲜,最有趣的事情。” 姚瑾越顶着有些乱的发髻,伸手拦住了丫鬟的去路。 “这是我抢到的牌子。” 姚瑾越面前的是一位年纪十六左右的貌美女子,举手投足都带着高人一等,身后除了跟着两个丫鬟,还跟着两个家丁。 阮玉莲这才看了姚瑾越一眼,眼角带着鄙夷:“你怕是搞错了吧,这牌子可在我手里,怎么变成你的了?” 面对一个毫无素质的人,姚瑾越也没多大耐心:“这是我刚刚掉在地上了,被你捡到了而已。” 阮玉莲偏着头疑惑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块牌子是你掉的?” “刚刚我被绊倒了,这块牌子掉在地上,他们都看见了。” 阮玉莲看着姚瑾越的样子,悠然一笑:“请问能证明你掉东西的人在哪里?” 姚瑾越回头看见身后一群人都望着她们,她走到人群中,随便拉了一个男子。 “你刚刚看到我掉东西吗?” 男子看着阮玉莲悠悠的笑意,傻了一般,根本就不理会姚瑾越的问话。 姚瑾越又拉住了小二:“你刚刚看见我掉东西吗?” 小二连连摇头:“小的刚刚为客人们围在中间,没看见。” 姚瑾越又问了几个人,不是说没注意,就是说不知道,姚瑾越气的头发倒竖起来。 阮玉莲抱着胸:“既然没有人能证明这块牌子是你掉的,那就请你让开,别挡了我的道。” 姚瑾越虽然找不到证人,可这也不能证明这牌子就不是她的,而且这块牌子明明就是她摔倒之后掉落的,姚瑾越伸手就要去抢。 “这块牌子明明就是我掉的,你还给我。” 姚瑾越只有一个人,而对方有五个人,姚瑾越肯定抢不赢,反而吃了不少亏。 阮玉莲鄙夷的看了一眼姚瑾越,低声道:“就凭你,也想跟我抢东西。” 阮玉莲如同一只斗胜的公鸡,耻高气扬的就往看台下最好的位置走过去。 姚瑾越气的要死,恨不得上去把她那张脸皮撕下来。 “莲姐姐,原来你都到了,我还在外面傻乎乎等了老半天呢。”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陆染默带着两个丫鬟朝着阮玉莲跑过来,陆染默路过姚瑾越的时候,还给了她一个讥讽的笑容。 姚瑾越看着陆染默身后跟着的那个丫鬟,发现这个丫鬟就是把她绊倒的人,知道自己被耍了,她撸起袖子就想冲过去。 姚瑾越的手被巨大的力道拉住了,刚想发火,回过头一看,居然是青儿,公主师傅的丫鬟。 随着青儿的视线,姚瑾越看到了遥楚正在用膳,把牌子的事情抛到脑后,朝遥楚跑过去。 姚瑾越也不跟遥楚客气,搬了凳子坐在遥楚的身边:“公主师傅,你怎么在这里啊?” 白了姚瑾越一眼:“到这里肯定是吃饭,要不然是来打架的?” 姚瑾越嘿嘿一笑,知道遥楚是在取笑她,抱着遥楚的胳膊不撒手。 “公主师傅,好久不见了,我可想死你了,可我爹娘不让我出门啊。” 遥楚用手指弹了弹姚瑾越光洁的额头:“你爹娘不让你出来是对的,不然肯定会闯祸。” 姚瑾越想到刚刚的事情,一肚子的气:“这不是我找麻烦,是麻烦找了我,气死我了,陆染默这小蹄子居然坑我。” 姚瑾越是见识过遥楚本事的,撒娇道:“师傅,你帮帮我呗,不能看她们欺负你的乖徒弟啊,那是不给你面子。” “嗯……”遥楚的手停下来,看了一眼姚瑾越:“说的有点道理。” 遥楚低语在姚瑾越说了几句,姚瑾越听了之后兴冲冲的就往柜台去了。 姚瑾越跟掌柜的悄悄说了几句,掌柜的立马就往厨房走去,果然这一幕引起了陆染默的注意。 不一会,陆染默的丫鬟就从厨房回来,姚瑾越则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小二端着一盘四喜丸子,高声问道:“谁的四喜丸子?” 姚瑾越让小二端过来,果不其然,陆染默的丫鬟挡住了小二的去路。 “这菜是我家小姐先点的。” 姚瑾越故作不悦的争论了几句,然后气急败坏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而在众人都看不到地方给了遥楚一个成功的手势。 “公主师傅,这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遥楚神秘一笑:“怎么会有问题,那可是明月楼的招牌菜呢。” 姚瑾越皱着一张脸:“那为什么要往里面加香菜和大料?” “一会你就知道了,霍先生开始讲故事了。” 见遥楚不再多说什么,姚瑾越也就专心的看向霍先生,虽然她喜欢那些英雄侠女的故事,可是其他的故事也不错。 少年敲响了铜锣,霍先生便长开了嘴。 “贵客今日要听楚京最新鲜,最轰动的故事,而这个事情非将军府的爆炸事件莫属了,众人都知道最后查到了光禄大夫东方睿的身上,为了谋夺遥楚公主的家财,所以在自己父亲的院中埋下了炸药,借此陷害遥楚公主入狱。” “原本故事到此就结束了,可最近又出事了,听说当时替公主作证的两个人证都毒发身亡,此事一出,这件案子可就稀奇古怪多了,究竟是谁要她们死呢?猜测最多的无非两种可能,一是东方睿杀人,想要翻供,不过按理说东方睿已经没有活路了,如果他真是被冤枉的,这两个证人肯定是最为关键的,只要两位证人改了口供,那他便有一条活路,如果证人死了,他可就必死无疑了。” “另外一种可能,便是有人不想让他翻供,如果证人说的是真话,那根本不惧她们再说假话,如果证人当时说的是假话,那肯定有人不想让她们说出真话。” 霍先生的话说道这里,下面就有一个声音质问道:“那到底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 第201章 遭遇刺客 “听说东方睿是个出了名的孝子,怎么会做出弑父的事情?” “是遥楚公主陷害自己叔叔?那可是她同宗亲人啊。” “遥楚公主孤身一人,怎么会有能力做出这种事?” “你忘了?她身后还有瑞王府呢,攀上了瑞王府,东方府算什么?” …… 遥楚的视线落到了霍先生的身上,然后又落到了几个发言人的身上。 看来这是一个专门为她准备的故事,只是不巧就被自己听到了。 姚瑾越可没有这么好的脾气,气的俏脸涨红,提着凳子就冲过去:“阮玉莲这个践人居然敢败坏公主师傅的名声,我饶不了她。” 姚瑾越把凳子往阮玉莲和陆染默的桌子上一砸,背叛碗盏碎了一地,菜汤飞溅,吓得两个人花容失色。 见到是姚瑾越干的,陆染默指着姚瑾越的鼻子骂:“姚瑾越,你个疯子,干什么呢?” 姚瑾越绷着一张脸,怒道:“谁让你们胡说八道的,东方睿谋夺家财,证据确凿,谁也推翻不了。” 阮玉莲也无法维持端庄高贵的形象,冷着一张脸:“证据确凿?不过是有人撑腰罢了,姚瑾越,少管闲事,我劝你也少跟她一起混,乡野长大的,身份再高贵,也是麻雀,变不了凤凰。” 遥楚的视线落到阮玉莲的身上,正好阮玉莲也看过来,看似是在跟姚瑾越说话,但是她的目光都看了过来,落在遥楚身上。 阮玉莲意有所指,大家都听出来了,但是却并不知道她说的就是姚瑾越身边的那个气质不凡的女子。 姚瑾越气的扑过去,遥楚勾唇一笑,出声:“瑾越,回来,不要丢了身份,作孽自有天罚。” 姚瑾越不甘心,但是不能不听遥楚的话,瞪了一眼她们:“作孽自有天罚,哼!” 姚瑾越回来:“师傅为什么不让我撕了她们在嘴?” 遥楚没有回答,而是出声问道:“姓阮?她是刑部尚书的女儿?” 姚瑾越点头:“公主师傅认识她?” 遥楚摇头:“不认识。” 姓阮的朝官本就不多,姓阮(软)的就更少了,凡是拿着证据当口头禅,想认不出都难。 阮玉莲以为姚瑾越没话说了,刚想称身追击,突然肚子很胀,感觉到想要释放的块感,她慌忙夹住翘臀。 可是为什么感觉越来越强烈,肚子好胀。 噗……的声音,因为热闹,倒是没有人发觉,阮玉莲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不由得憋着肚子,这一下就忍不住了,声音跟炮仗似得,加上陆染默也忍不住了,两个人的脸憋的通红。 噗噗的声音不绝如缕,吵的声色俱厉的人都纷纷停了下来,侧耳倾听声音的来处,不一会,大伙纷纷都捂住了鼻子。 阮玉莲和陆染墨俏脸涨的通红,袖中的两只手死命的扯着裙子,好像那两层布料就能阻止这响亮的声音和扑天的恶臭。 根据声音,大伙很快就把目光都集中在了阮玉莲和陆染墨身上,带着惊讶,嘲讽和讥笑纷纷往后退。 姚瑾越笑翻了腰,捏着鼻子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做到,说话比放屁还臭。” 陆染墨年纪小,气得拍案而起:“姚瑾越,你说什么?” 没想到刚站起来,放屁的声音比那拍案声还大,周围又是一阵哄笑。 姚瑾越捏着鼻子阴阳怪气道:“难道我说的不对?胡说八道的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要不然能放这么臭的屁?” 阮玉莲的脸色非常难看,红,青,紫,白,轮着换,可是这屁就跟打雷似得,她很快就知道肯定是食物有问题,可她根本没脸找掌柜的麻烦,留在这里只能丢人现眼,拉着陆染墨掩面飞奔出了明月楼。 姚瑾越回到遥楚的身边,一脸崇拜:“师傅,我真是太佩服你了,阮玉莲这女人看着就让人讨厌,终于让她吃瘪,这下她们肯定半个月都不敢出门。” 霍先生见阮玉莲走了,便也称自己不舒服,由少年扶着离开。 遥楚也让青儿结账,然后打发了青儿送姚瑾越赶紧回去,就跟上了霍先生的马车,马车很快就驶离了明月楼,往东大街而去。 很快霍先生的马车就发现了有人跟踪,马夫突然加快了速度,而且专门挑一些小巷子去,遥楚的马车紧跟不放,直到霍先生的马车走进了死胡同。 这是一条非常僻静的小巷子,前面被砖头堵住,周围不是后门就是院墙,霍先生的马车被堵死在小巷子最里端,霍先生只有一少年,而遥楚这边四个人,而且都是高手。 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时之间,局面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充当车夫的暗卫拔出佩刀护在马车门口,充满杀气的目光警惕的防备着周围房顶上数十个黑衣杀手。 天渐渐暗了下来,周围一片死寂,夕阳最后一缕光辉落在黑衣杀手扬起的大刀上,却没有来得及留下影子。 遥楚和蓝儿坐在马车里面,听着四面八方的混响声,和利刃划破皮肤的声音,在脑海中判断受伤的部位和失血量,血腥味渐渐的浓烈起来。 伤了对方两人,杀死对方一人,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暗卫不敌,受了重伤,跌倒在地,爬不起来。 一个身材极为高大的黑衣杀手站在两臂远处,用刀尖掀开了车帘子,就在掀开帘子的一瞬间,蓝儿一把秘药就撒了出去,距离比较远,男子也极为警惕,瞬间用手挡住了眼鼻口,并没有中招。 粉末落下,男子霎时得意的闷笑两声:“小伎俩。” 遥楚坐在马车上,一动不动,只能看得到男子野兽般的眼睛:“能告诉我是什么人派你们来的吗?” “这话你去问鬼王吧。”男子后退两步,野兽般的目光无波无澜:“动手!” 一左一右两个黑衣杀手分别站在马车的两边,对着遥楚和蓝儿举起了长刀,只要刺破这车厢,就能杀死两个人。 两个人卯足了劲,猛的刺出去,然而两人都傻眼了,他们的刀居然只是划破了马车的木质表面,露出了里面的铁皮。 高大的杀手一怒,扬起大刀,可是两人都在车厢中,根本无法下手杀人,于是砍断了车帘子,就伸手要拉着两人下来。 这个时候,蓝儿的手再次扬了起来,生石灰落入杀手的眼中,惨叫声凄厉无比,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 一阵急促杂乱的马蹄从巷子口传来,青儿和姚瑾越便带着城防营的孙将军和他的人马杀到。 当初之所以选择这里作为击杀地点就是因为这里是死胡同,而且人迹罕至,可是没想到这优点霎时又转变成了致命的弊端。 孙将军勒马:“胆敢在天子脚下行刺,给本将一一拿下。” “是!” 黑衣杀手深知不妙,一死三伤的局面让他们倍感压力,一名黑衣杀手灵机一动,想要挟持遥楚,结果还没有把刀架到遥楚的脖子上,就被蓝儿拿着马鞭抽翻在地,孙将军也到了,两帮人马打在一起。 孙将军本就是高手,而且经过沙场洗礼的老手,几下就守住了马车,后面的人一窝蜂而上,杀手们节节败退,最后扔下不得已用手中的武器划破了两名伤者的喉咙,架起瞎眼的首领借着霍先生的马车翻墙离开。 孙将军下令一部分人翻墙去追,留下一部分人清理现场。 遥楚这才从马车里面下来,衣衫,发丝没有一点凌乱,临危不惧倒是让孙将军有些佩服了。 青儿和姚瑾越见遥楚和蓝儿都安然无恙,心中大定。 “接到姚小姐的消息,末将便召集人马赶来了,公主殿下,没事吧?” “我没事,多谢孙将军及时赶到,遥楚感激不尽。” “没事就好,这是下官的职责所在,不过公主殿下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可知是何人行凶?” 遥楚摇摇头:“今日在明月楼听了霍先生的故事,并不尽兴,于是便跟了霍先生的马车,想要请他再讲,没想到霍先生的家太偏僻了,跟了半个时辰才到这里,霍先生的马车堵在了前面的死胡同,杀手就来了。” 孙将军抬头,果然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辆马车,他很快就从遥楚的话中知道了这位霍先生可能就是跟杀手一路的,想要把遥楚引诱到这里,然后趁机下手。 “来人,把人拿下,带回去审问。” 不一会,霍先生和少年就被城防营的人给连拖带拽的弄下了马车,霍先生的目光无意中撞进了遥楚,他浑身一震冰凉,好像自己已经死透了一般。 孙将军让人把他们都押走,这边遥楚几人都上了马车。 “末将派人送公主和姚小姐回去。” “有劳了。” 小巷子很窄,马车根本不能转弯,还是让将士们把堵在前面的砖给搬开才出去的,走了好一会才看到有赶着回家的行人。 姚瑾越刚刚想说话就被遥楚制止了,直到孙将军带着人与她们分开。 姚瑾越气愤的很:“真没看出来,这个霍先生居然包藏祸心,故意讲出这么个故事,然后引你上钩。” “他们不是没有得逞吗?” 姚瑾越一愣,嘟起的嘴.巴收了回去道:“公主师傅,你怎么知道有人要杀你啊?” 第202章 祸水东引 遥楚自然不会把天下第一楼的情报跟姚瑾越说,就随口搪塞过去:“我不知道有人要杀我,只是想找霍先生问问是谁让他胡说八道的?” 姚瑾越不明白了:“那你为什么让我和青儿姐姐去找城防营?” 遥楚两手一摊,一副你怎么那么笨的表情:“霍先生胡说八道我也可以让人抓他,治他个妖言惑众之罪。” 见姚瑾越还要罗里吧嗦的,正好姚府到了,遥楚就直接把她丢了下去,姚瑾越只能不甘心的回去。 打发了姚瑾越,可是蓝儿又不解了:“小姐为什么要通知城防营的人?” 遥楚没有回答蓝儿的话,而是看着青儿:“青儿知道为什么吗?” 青儿的眼睛流转,思索片刻道:“根据杀手的行事,应该是职业杀手,婢子猜测极有可能是东方金文派来的,小姐这样做婢子分析有两点,第一小姐不想暴露武功,第二是想让孙将军作证,再给东方府一击。” 遥楚微微一笑:“分析的不错,不过还有第三点。” 青儿和蓝儿挑眉,疑惑的看着遥楚。 “除了东方金文,还有波娜娜的人。” 青儿因为后来跟着孙将军来的,所以并不清楚当时的情况,所以也没有想到,等待遥楚解答疑惑。 “为首的人身形高大,楚国甚少有这种身材的男子,而且他称呼地下的老大为鬼王,这个称呼我们在万年寺听过,而且最重要的就是他好像知道我们手里有毒药,直到蓝儿洒出了药粉,他才降低警惕性,这个人肯定是波娜娜身边的人,而且吃过遥楚这秘药的亏。” 遥楚转头对蓝儿道:“波娜娜在楚京想背着楚流云做点事,身边没几个高手可以用,所以波娜娜一定会救他,你通知红儿,让她严守几家有雪见草的药铺,我在生石灰里面加了料,没有雪见草,他的眼睛会瞎,然后再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孙将军。” 青儿顿悟的点点头:“小姐是想祸水东引,把这件事捅到皇上那里去?” 蓝儿也明白了:“这帮杀手胆子也够大,君七可得好好招待他们,敢跟天下第一楼抢生意,那是活得不耐烦了。” 马车没有帘子,遥楚的视线恍恍惚惚的望着零星的灯火,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楚御风,我就先给你提个醒,免得你到时候死的太惨。 这一晚睡得并不太好,卯时不到,遥楚就醒了,换上了蔡嬷嬷给她准备好是素服,天刚蒙蒙亮,亚伯就带着尚了大师和一众小师傅来到了将军府,原本端灵位的需要府中的男丁,但是将军府就遥楚一人,便请了一位四世同堂家中的青壮年来替代。 只是这人的眼睛,遥楚怎么看都觉得熟悉,怪不得昨日走的匆忙,原来是跑到万年寺去了。 一干行事之后,东方元博的灵位被放进了祠堂中,尚了大师带着小师傅们念经打坐,遥楚需要给每一位来悼念的宾客答谢,还要招呼宾客,直到瑞王和瑞王妃到来她才轻松下来。 虽然老将军去世多年,但是镇国将军府还在,所以今日不少朝中大臣都会前来上香,悼念,之前和东方睿的那场较量也是为了这祠堂,所以闹得人尽皆知,皇上也派了黄公公来,这些跟风的人怎么少得了。 好不容易悼念的宾客才告一段落,遥楚才喘口气,躲到了这僻静的树下。 树下摆着一张平滑的石桌,四个同样的石凳,岚景将已经冷掉的茶水用内力加热之后递给遥楚。 遥楚又累又渴,恨不得抱着茶壶一口干了。 “你还真是无孔不入啊,哪都有你。” 岚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爷爷的请灵,怎么能没有我呢。” 遥楚无语的看了岚景一眼:“那是我爷爷。” 岚景执着道:“你是我女人,你的爷爷就是我的爷爷。” 遥楚瞪着眼:“脸皮还真是厚,还没答应你呢。” 岚景眉头一簇,凤眼中带着一丝邪肆,白的晃眼的牙:“女人的脸,六月的天,前不久才说喜欢我的,迫不及待想要嫁给我呢。” 遥楚的脸一红一黑,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非要撕了岚景的嘴巴。 过了一会,岚景又道:“尸体送到东方金文的床上,那老家伙吓得昏了过去,其余那帮杀手已经在天下第一楼的监控中了,以后不要只身犯险。” 遥楚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他们想杀我,可没有那么容易。” 岚景握住遥楚的手:“我知道你的武功,如果一对一,楚流云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但是对我而言,你只是一个女人,保护自己的女人是一个男人的使命。” 遥楚抬头看着岚景,目光从未有过的坚定:“岚景,我不是没经历过风雨的娇柔花朵,所以不需要温室。” 所以你的保护对我来说是多余的,这话是岚景从遥楚未说完的后文中领悟出来的。 遥楚感觉到岚景眸中的失落,他的大手也僵硬了许多。 看着岚景情绪失落,遥楚的胸口好像压着一块石头,她低声道:“如果我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你,那我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我是个偏执的人,如果你选择了我,就请你相信我。” 岚景平视遥楚的目光:“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可是我担心你,楚京情况复杂,风云变幻莫测,我不想你出一点意外,我等了三年才等到你,你知道这种等待有多难受吗?” “岚景,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我不能看着将军府倾注了全部鲜血的土地被她们践踏,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在一起了,我希望我会是你的骄傲,不是你的累赘。” 岚景原本的失落霎时烟消云散,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真的很想将遥楚拉入怀中,感受那种拥着世界的满足。 “没有如果,你必须是我的,既然我拦不住你,那你就去吧,但是你的安全是我的底线,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受伤了,就别怪我插手乱了这楚国天下。” 这人还真是玲珑心思,一下子就找到了遥楚的软肋,不过听到这样的话,遥楚心中划过一丝馨甜,嘴上却鄙夷道:“你有这么大本事?” 岚景被赤luo裸的歧视了,不服气道:“本事大着呢,不信你试试,就算你把天捅出个窟窿,为夫也给你担着。” 遥楚的脑门上滑下黑线,心情却十分愉悦,纤细的食指指了指头顶上的蓝天:“你去捅一个给我看看。” 青儿看到姚瑾越老远就朝着这边招手,遥楚却没有注意到,低声道:“小姐,姚小姐到了。” 遥楚回头,果然看见姚瑾越提着一身淡色碎花的裙摆从祠堂的方向向她跑过来,她的身后不远处,姚夫人无奈的抚摸额头。 姚瑾越走进之后望了一眼男子远去的背影:“公主师傅,那人是谁?” 遥楚拿出一个茶杯,给她倒上了茶水:“是给爷爷端灵的人,喝杯茶吧,这茶美容养颜。” 姚瑾越也知道端灵的,也没有多想,美美的就把一杯茶喝了个底朝天:“那我可得多喝点,我娘老嫌弃我丑了。” 遥楚又给她满上:“喝慢点,你要是喜欢,一会让青儿给你打包带回去,长期喝,你的皮肤会越来越好。” “真的吗?真是太好了。” 开心过后,姚瑾越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然后走到遥楚旁边蹲下,神秘兮兮的道:“师傅,你知道吗?霍先生死了。” 遥楚并不惊讶,放下茶壶挑眉道:“怎么死的?” “就在孙将军回去的路上,就被杀手就箭射死了,那个少年也死了,听说一箭穿喉呢,可惨了。” “那真是可惜了,以后明月楼的声音怕是要一落千丈了。”遥楚惋惜道,随后又自我安慰道:“走了霍先生,还有许先生,陆先生出现,明月楼的生意不会太差的。” 姚瑾越囧着一张俏脸,有气无力道:“公主师傅,你还有心思担心明月楼呢,霍先生死了,那刺杀你的幕后凶手就找不到了,你的处境很危险。” 姚瑾越加重了最后三个字,遥楚觉得她甚是可爱,伸手去捏她嘟起的脸:“软乎乎的,手感不错,多喝点茶,没了鼻子上几个雀斑,会更好看。” 姚瑾越哇哇大叫起来,她觉得和师傅之间的代沟真是不一般的宽广。 从霍先生答应阮玉莲说这个评书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不管遥楚死不死,他都会死,所以遥楚真的一点也不意外。 霍先生一死,调查的方向就直接落到了阮玉莲的身上,毕竟是她让霍先生讲这个故事的,不过阮玉莲那里肯定不会查到什么。 阮玉莲就算痛恨遥楚让他爹刑部尚书被皇上责骂,但她还没有那个胆子敢在这风口浪尖上散布谣言,所以根本查不下去,这也是为什么要把雪见草的消息透露给孙将军的原因。 陈鑫派来的小丫鬟很快就来到了遥楚身边:“小姐,东方府的人来了,陈管家让奴婢来问问小姐,是不是放他们进来。” 第203章 大闹灵堂 也不怪他们居然还有脸出门,当日的事情,因为涉及到楚御风的颜面,所以下令封锁了消息,除了在场的人知道之外,其余人都只知道东方睿利用父亲的命陷害遥楚谋夺家财,倒是把东方金文摆在了无辜的位置上。 “东方府的大少爷来了吗?” 小丫鬟摇摇头:“没有见到,只有东方老太爷,桂夫人,东方府小姐,贵二爷和他的夫人,另外还有几个庶子庶女。” 遥楚让姚瑾越去找姚夫人,她要亲自去看看。 遥楚来到大门口,就看着陈鑫带着六七个护院拦着了披麻戴孝的数十人,东方兮若扶着只有一口气的东方金文也是一身麻衣,站在后方,桂枝和淑芳则带着人哭丧,真没有想到事到如今,桂枝居然还有脸出来,真是人之贱则无敌啊。 陈鑫带来的所有护院都是当年与西疆大战中受伤之后退下来的,大多数无家可归,就跟着陈叔辗转多处运送药材,平日里都比较温和,一旦较真起来,身上的那股子煞气足以吓唬这帮妇孺,而且护院们手中都有家伙,他们也不敢乱闯,便跪在台阶上哭天抢地。 遥楚走来,护院们施礼之后纷纷朝着两边推开,让出一个通道,而且刚才的动静闹得不小,这会门口不少人都在看热闹。 遥楚也不能落了笑话,赶忙走上前去,扶着桂枝道:“东方夫人,为何行此大礼?” 桂枝跪了太久,脚都麻了,遥楚让青儿和蓝儿扶她起来,她险些狼狈的掉下去,她还没有暗自庆幸,青儿和蓝儿手一松,她就扑腾掉了下去,膝盖砸在台阶上,那声音听着都疼。 原本假的流泪变成了真的痛哭:“大侄女,婶子心里就是难过啊。” 遥楚疑惑道:“莫非是东方大人已经去了?刑部的公文不是说下个月才斩首吗?莫非情况有变?既然这样,稍后我让尚了大师带着小师傅们去东方府给东方大人超度。” 听了遥楚的话,桂枝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龇牙咧嘴的就要扑过来:“呸呸呸,你才需要超度了,我相公活得好好的。” 遥楚冷笑道:“我需要超度?东方夫人真会说笑,我年芳十六,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活泼乱跳的,怎劳您一大把年纪还披麻戴孝。” 青儿和蓝儿也气愤的松手,走到遥楚身边,桂枝站不稳,又晃悠了几下就直愣愣的从台阶上摔了下去,磕到了牙齿,一嘴的血,可是却没有任何人去扶她起来。 这一幕,有的嘲弄东方府的活该,使出了那龌蹉的手段逼迫侄女,还有脸上门来,当然也有人指责遥楚的冷血,堂叔犯了错,但是跟其他人无关,毕竟是血脉至亲。 东方金文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敢出来,想再次以道德的名义压迫遥楚。 东方金文让东方兮若扶着,颤颤巍巍的走到遥楚的面前,神情悲痛:“遥楚,不管之前的事情如何,今日是大哥的回灵之日,我们老小来,就是想尽点心意。” 遥楚恍然道:“原来如此,不过爷爷这么多年都停在万年寺,我想你们的心意,我爷爷在天有灵已经收到了,各位请回吧。” 东方金文也料到遥楚不会让他们轻易进去,于是又哭丧着老脸就要给遥楚下跪:“遥楚,算二爷爷求你,让我进去看看我大哥吧。” 遥楚急忙从东方金文的正前方跳开:“东方老太爷,您别这样,这是要折遥楚的阳寿吗?将军府可就遥楚一个人了,您该不会怀着让将军府断子绝孙的想法吧。” 东方金文愣是要给遥楚跪下,遥楚只能让陈鑫架着他,让他跪不下去,一张桔花似得老脸尴尬的不行。 可是他依旧不死心道:“二爷爷求你了,就让我们进去给大哥磕个头吧,我们毕竟是同宗血脉,血浓于水啊。” 遥楚正想出手把他打晕,然后让人送他回去,却不想看到了楚流云带着波娜娜走来,可能会引起楚流云的注意,只能暗自收回了手,她最不想来的人居然都来了。 “遥楚见过沐王,沐王妃。” 波娜娜亲切的拉过遥楚的手:“遥楚妹妹不必多礼,万年寺一别,甚是想念呢。” 楚流云看着两人,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你们何时如此亲近了?” 波娜娜刚想开口,就被遥楚打断了,连连推开波娜娜的手,惶恐道:“王爷莫要生气,臣女无福与王妃姐妹相称,也无意高攀王妃,请王爷恕罪。” 遥楚这话说的就好像是楚流云在责怪她一般,楚流云的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倒是波娜娜听了这话连连否认。 波娜娜也被挤兑的脸上无光:“王爷不是这个意思,是遥楚妹妹多虑了。” 东方金文第一眼就见到了楚流云和波娜娜,见着机会来了,他又朝着两人跪了下去,波娜娜故作惊讶的吓了一大跳,然后赶紧让人把他扶起来。 “怎么了?老人家,为何行此大礼?” 东方金文痛哭流涕:“老朽求王爷,王妃给说个情,让老朽进去给大哥上柱香。” 楚流云神色不耐的跟波娜娜解释道:“这是东方府的老太爷,跟东方老将军是兄弟,也是陷害遥楚的东方睿的父亲。” 如果遥楚还不知道楚流云的野心,不知道他跟东方睿的关系,他她肯定也不会想到当时县衙的那一幕楚流云是在演戏,他跳出来帮了遥楚,就意味着跟东方睿划清了界限,就算孙将军真的查到了泉叔的下落也跟他无关,楚御风也不会怀疑他。 可是遥楚想不通,既然是这样,他干嘛非要跳出来指出哪个冒牌货呢?直接弄死遥楚倒是高枕无忧的,他那样的担忧,莫非真的是对自己放不下,遥楚觉的这个七月天还有点冷。 波娜娜听了之后,一副心软的模样看着遥楚:“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虽然这东方睿着实可恶了一些,但是毕竟你们还是一家人,血浓于水呢。” 如果可以,遥楚真的想在门口贴上东方府,沐王府与野猪,野狗不得入内。 遥楚还未答话,楚流云便朗声道:“都进去吧,别在这里杵着,让人看了笑话。” 楚流云自带一股威严,看热闹的也纷纷散去,遥楚就是不让路也不行,只有她自己感觉到,她的手指甲在手掌心留下交错的月牙白。 一进祠堂,东方金文就跟打了鸡血似得,挥开了东方兮若的手,老泪纵横的往灵位扑过去。 “大哥,大哥,我来了。” 东方金文神情哀痛,扑通滚在蒲团上,望着东方元博的牌位哭的死去活来,好像随时都要晕倒。 既然要做戏,那遥楚怎能不奉陪。 遥楚上前扶着东方金文:“东方老太爷,爷爷已经去世多年,哭也哭不回来,莫再为此伤了身体才是。” 人死的时候你们不在,死了这么多年了,才披麻戴孝的来哭,真是长脸。 东方金文也听出了遥楚的弦外之音,不仅没收住眼泪,反而捶胸顿足:“当年如果不是我患了重病,下不了床,都没来得及送大哥一程,这是我一辈子的遗憾啊。” 遥楚不怕他把自己嚎死了,却怕爷爷被他打扰,给亚伯使了眼色,两人一左一右走上去宽慰道:“这没什么遗憾不遗憾的,东方府的事情,爷爷都带进了棺材,老太爷还是宽慰吧。” 遥楚故意把话说的引人入胜,倒是让东方金文摸不着头脑,东方府的事情,会是什么事情? 难道是宝藏?东方金文的目光有一丝惊讶,却被他浑浊的老眼给掩盖住了。 而另外看热闹的人,包括楚流云和波娜娜,都被遥楚的话给吸引了,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自家院子里的腌臜之事,向来都要遮着,捂着,别人家的恨不得跟扒人祖坟似得。 因为这话,原本就气息不匀的东方金文一头栽倒,晕了过去。 虽然还是装晕,可是遥楚知道,他的日子已经不长了,如果好生修养,最多也就撑一个月,其实波娜娜还是够阴损的,她给东方金文准备的药,原本是想要给遥楚致命一击的,是想真的弄死东方金文,坐实了遥楚的罪名,虽然他跟淑芳睡了一觉,毒素排出大半,可毕竟年纪大了,哪里受得了这些。 倒是东方兮若历经一劫之后,瘦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没有之前的冲动,也没有一见到遥楚就龇牙咧嘴的想要掐死她的愤怒,只是神色焦急的守着东方金文,只是偶尔找准机会恶毒的扫过遥楚的背影。 学会藏起自己的爪子,东方兮若看来还并没有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很快楚流云命宋杰找了御医前来,御医认真看诊之后,倒是把东方金文的病诊了个七七八八,忧思过度,应卧床休养,老太爷年纪大了,内脏已经十分脆弱,千万别磕着碰着,这诊脉的结果只藏着一句假话,那就是不可移动。 兜兜转转,东方金文终于又如愿以偿的住进了雾凇院,瑞王妃气不过,想要上去理论,被遥楚给拉住了,就去招呼那些夫人小姐,眼不见心不烦。 第204章 开门见山 众人刚刚到院子里,就看到飞奔而来的宋杰,楚流云听了之后,连跟波娜娜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就跟着宋杰快步离开。 因为距离比较远,而且声音很是嘈杂,遥楚没有听清楚他们的话,心莫名的提了起来,最近能让楚流云变脸的人还真是不多。 忽然,身边的青儿靠了过来,对遥楚低声道:“姚小姐让我转告你……” 那个小院?楚流云怎么会查到岚景落脚的那个小院。 那不是岚景带她去过的地方吗?楚流云怎么突然就查到那里了? 遥楚看着原本要进去上香的波娜娜此刻也望着楚流云的背影,她忽然明白了。 比起东方金文,爷爷应该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波娜娜,当年爷爷去世之时,那三天三夜的舞台,蝶心的惨死,波娜娜是罪人。 他引开了楚流云,她要阻止波娜娜进祠堂,那可就轻而易举了。 就为了这次祭拜,暴露天下第一楼一个据点,岚景的名字这一刻在遥楚的心上才算画下了重重的一笔。 遥楚转身吩咐了青儿,然后才走出雾凇院。 波娜娜见这里也没有人跟她说话,楚流云也走了,于是就跟着礼部尚书的陆夫人离开了。 到了午时,祭拜的人基本上已经结束了,祭拜不是宴会,这些人上了香,跟遥楚也没什么好聊的,寻了借口就离开了。 下午的时候,因为遥楚说了对普通百姓也开放,倒是有不少普通百姓,纪念着将军府的恩德,来上过香,陆陆续续挨到晚上。 因着东方金文的回来,又给将军府带来了好几双眼睛,所以泉叔是由陈鑫光明正大的领着进来的,是以陈鑫远方大伯的名义来任将军府管家的,泉叔是孤儿,从小就跟在东方元博身边,没有姓氏,便随了东方的姓氏,如今取了后面一个方字,叫方管家。 泉叔当初受了伤,而且时隔多年,背影也佝偻,与几年前的容貌有很大的变化,所以遥楚也很放心。 最重要的是泉叔不仅回来了,还带来了蝶心的牌位,这个因救她受辱,最后自尽的小女孩。 遥楚抚摸着蝶心的牌位,好像蝶心的脸就在眼前,那样坚韧,惹人疼爱的姑娘却毁在了波娜娜那个践人的手中。 “多谢泉叔,全了我这么多年的心愿。” 泉叔给东方元博行完了全礼之后,遥楚把蝶心的牌位放在了东方元博的牌位下面,然后跪在了蒲团上。 蝶心是下人,护主而死,高风亮节,可也当不起遥楚这样一跪,而且还把牌位放在了老将军的下面,泉叔连忙出声劝阻。 遥楚抬眼,拒绝了泉叔:“蝶心于我不止是救了一命,她有资格进入将军府的祠堂。” 遥楚和泉叔在祠堂叙话,听到东方金文要见她的消息,直接被遥楚否决了,没过一会,东方兮若亲自来了。 泉叔看了看外面,然后道:“东方金文这次赖在将军府是想带走地道里面的人吗?” 遥楚哂笑并不作答,博雅院的重建因为遥楚的嘱咐,进度很慢,每天只做三个时辰的工,天不黑就没人了,只有一个暗卫暗中监视。 要想带走地道里面的人,他不必跑来将军府,只需要派人来就行了。 青儿蓝儿没有让东方兮若靠近祠堂半步,东方兮若等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受不了,如果不是因为东方金文说遥楚能救父亲出来,她才不会等这么久。 半个时辰,东方兮若被蚊子咬了满身的包,漂亮的脸蛋也不能幸免,可是生怕破相,又不敢用指甲去挠,硬生生的蹭红了一大片。 好不容易等到遥楚出来,东方兮若本性就出来了,劈头盖脸的就痛骂过去:“东方遥楚,你故意的是不是,现在才出来,害我被蚊子咬。” 遥楚淡定的看了她一眼,好像根本就没看到有这个人,视线从她的身上掠过,对青儿蓝儿道:“派人好生看守祠堂,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去。” 然后遥楚便走过了东方兮若,连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径直往寒芜院的方向走去。 东方兮若见势不妙,连忙跑上去挡住了遥楚的去路,瞪着眼睛,一副欠了她的样子。 “东方遥楚,你听见没有,我爷爷要见你!” 遥楚冷淡的看了东方兮若惨不忍睹的脸,吐出两个字:“不见!” “你!” 遥楚没有侧头,就对泉叔道:“方管家,派人把东方小姐送回去,这里是将军府,容不得一个外人大呼小叫,入夜之后派人好好保护,除了雾凇院的任何地方发现闲杂人等,一律抓起来。” 泉叔点头应是,便招来了两个下人要捉了东方兮若:“东方府大小姐,得罪了。”。 两个满脸凶狠的粗汉子,一左一右就上来的,他们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脸上有大块的刀疤,看上去就十分吓人,东方兮若挣扎不开,惊恐的尖叫。 东方兮若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见遥楚不是作假,东方兮若才慌了起来,父亲的性命就掌握在遥楚的手中,出来之前爷爷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见到遥楚,好言好语相劝,万不可冲动行事。 东方兮若的态度一下子就软了,急切道:“遥楚妹妹,是姐姐口无遮拦,姐姐给你道歉,求你去见爷爷一面。” 遥楚冷声笑道;“东方小姐莫不是搞错了,遥楚是将军府独生女儿,没有姐妹。” 东方兮若经历的变故,脑子也清醒了许多,原本自己以将军府大小姐自称,不少名门都乐意巴结,现在被打回原形,家道中落,如果救不出父亲,自己就真的与上流圈子无缘了。 东方兮若一心攀附权贵,而现阶段的第一步就是不能得罪遥楚,尽管她恨不得活生生的撕了遥楚,却也只能做小伏低:“遥楚公主见谅,是民女无状,甘愿受罚,民女只想求公主殿下见一见爷爷。” 东方兮若生怕遥楚依旧不答应,急的满头大汗,身子也更加低了一截。 “放开她吧。”遥楚又对东方兮若道:“既然东方老太爷求见,那就走吧。” 东方兮若不敢再待片刻,飞快的就往雾凇院而去,那境地竟然是比遥楚还要熟悉。 来到雾凇院,院子里还站着坐着不少人在喂蚊子,除了桂枝淑芳和东方兮若都是遥楚没有见过的,就连倩云也没有看到,东方睿入狱,陷害公主那可是杀头之罪,倩云还小,没多少人知道,东方金文就把人暗中送走了。 充满了恶臭的房中,遥楚和泉叔站在东方金文的窗前,东方金文闭着眼睛,呼吸沉重。 “既然老太爷话说,我们走吧。” 两个人还没有转身,东方金文就睁开了浑浊的眼睛,装作刚刚醒的样子。 桂枝连忙想要扶着他,却被他推开了,让东方兮若来扶着,他的目光从遥楚的身上落到泉叔的身上,视线扫过,显然没有认出来。 桂枝拉上了门,东方金文有气无力,却又逼着自己热情起来:“遥楚,你来了,快坐下说话。” 遥楚兴致缺缺:“有什么话就说吧,我时间不多,没空听你虚伪。” 东方金文浑浊的眼透着如鹰一般的锐利:“既然这样,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希望你能改了口供,放你堂叔出来。” 遥楚听了之后,哂笑一声,然后视线落在东方金文的脸上,久久也不移开,一副你无药可救的表情。 东方金文被看的浑身好像都被扎了针似得:“你看什么?” 遥楚悠悠一笑,然后移开目光:“看你这张活了七十岁的老脸红了没有。” 听出来了遥楚的羞辱,东方金文的脸拧着,眼角都抽抽起来,抓着床边瘦骨如柴的手青筋暴起。。 “东方遥楚,你!” 终究是没几日好活的人,想必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喘了几口气便又平静了下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东方金文嘴角露出一抹狰狞的笑意:“你不是一直在寻找泉叔的下落吗,只要放了我儿出来,我便告诉你他的下落。” 遥楚一愣,看都没有看一眼旁边的泉叔本尊,情绪有些急切起来:“你知道泉叔的下落?” 东方金文审视了遥楚,见她面露急切,目光也十分紧张,不像是装的,是真的关心那老东西的下落,他的心中这才安稳了一些,多了几分把握。 “不错!” “他在哪里?” 东方金文露出一个眼歪嘴斜的渗笑:“救出来东方睿,我就告诉你,否则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他。” 遥楚目露凶光,着急的抓住了东方兮若,手掐着东方兮若的脖子,冷声威胁道:“说不说,你要是不说,我就杀了她。” 东方金文的目中飞快的闪过黯然,却故作冷情道:“你就算杀了她也没用,不过就是一个女儿,只要救出了东方睿,要多少女儿没有。” 东方兮若没有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爷爷居然会不关心自己的生死,包着的泪花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遥楚看了一眼东方兮若,嫌弃似得把她扔在地上,好似真的没有丝毫的价值,东方兮若咳得肺都痛了,脸色涨红。 第205章 姨娘茯苓 东方金文生怕遥楚看出来他心疼孙女,所以全程尽是冷漠。东方兮若哭着跑了出去。 好似东方兮若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插曲。 遥楚挑眉道:“东方睿是被皇上亲自定罪的,你要我如何救他出来?” 东方金文成竹在胸道:“只要你改了口供就行,作证的两个狱吏已经死了,你把罪责都推给桂枝。” 遥楚的眸子闪烁着寒冷的笑意,东方睿身上的罪责是弑杀亲父,买通狱吏刑讯逼供,杀人灭口,欺君罔上,每一条都是死罪,而最终的目的是谋夺将军府的财产,前面三条桂枝是最合适的替罪羊,只要改了周立人的口供就行,这一点波娜娜就可以办到。 “可是欺君之罪,桂枝怕是顶替不了吧。” 东方金文的目光深了深:“这个你就不要管,只要你改了口供就行。” 遥楚看着东方金文,思考了片刻道:“只要告诉我泉叔的下落,我答应你,不过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早知道遥楚不会轻易相信自己,东方金文从怀中拿出一个腰牌来,遥楚接过腰牌,这个是将军府的腰牌,后面刻着东方泉三个字。 遥楚捏着腰牌:“这个腰牌不假,但是如何证明泉叔还活着,而你还知道他的下落。” 东方金文自以为掌握了主动权,神情都松散下来:“信不信由你,不过我已经告诉他你回来了,想必他现在还等着你去救他呢。” 遥楚怒了,紧抓着东方金文的衣领:“泉叔在你手上?不可能,泉叔是我爷爷的心腹,武功高强,久经沙场,楚京没几个人打得过他。” 东方金文完全不理会遥楚的动粗,桀桀的笑起来,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就算他久经沙场又如何?人老了,这沙场也好,战场也罢,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 遥楚的手一顿,松开了东方金文。 “要我改口供没有问题,但是我必须知道泉叔还活着,否则我是不会让东方睿出来的。” 东方金文恼怒:“难道你不想救他出来?” 遥楚冷笑一声:“如果泉叔这么多年都在你的手里,你肯定有不杀他的理由,但是如果我见不到他活着的证据,东方睿必死!你应该知道时间不多了。” 遥楚的冷漠让东方金文那张比城墙还厚的脸皮有了一丝的龟裂,原本自己成竹在胸,志在必得,可是却没有随心所欲的拿捏住遥楚,心中气血翻腾。 而最让东方金文痛心疾首的就是当初没有对遥楚下死手,否则也不会有今天这幅局面。 东方金文死鱼般的眼睛瞪着遥楚,滋滋的磨牙声音在寂静的房中显得格外刺耳,粗重的呼吸像是打雷一样。 遥楚和泉叔走到院中,听到东方金文喷出鲜血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太弱。 泉叔跟在遥楚的身后,沉默了一会道:“就算那个替身潜到东方睿的身边,怕是也打探不到消息,我被关了那么多年,他们父子也没有透露,我想套取消息他们也只是让我回忆老将军有没有什么奇怪地方,或者是奇怪的东西,多余的一个字也不说,小姐,你要小心,东方睿的武功不弱。” 遥楚没有回答泉叔的话,而是道:“泉叔,这些事情我有打算,你好好休养,顺便帮我看着将军府就行了,空的话可以帮蔡嬷嬷看一下将军府的产业。” 泉叔知道遥楚并不是不信任自己,而是怕自己担心,更是下定了决心要帮遥楚。 中元节这天,遥楚刚刚醒来,就看到陈鑫抱着一把长剑,站在了寒芜院的门口,身上换了黑色的短打,侍卫不像侍卫,侠客不像侠客,不过倒是比那管家长袍来的顺眼多了。 “小姐,东方金文前天早上回去之后就卧床不起,没有发现跟沐王妃的来往,假泉叔被他藏在了城外三十里的一个别院中。” 遥楚的手一顿,挑眉道:“让陈风跟着替身,让他尽量套出有用的消息来。” 陈鑫手底下只有三个暗卫留下来了,陈风跟着替身,陈云负责千山暮雪的联络,陈雷监视东方府,陈风的父亲是当年隐藏在西疆的探子,陈风也深得真传,所以对于打探消息之类的得心应手。 陈鑫喏了,又道:“陈云传来消息,昨晚有人去药铺买雪见草了,消息透露给孙将军,孙将军抓了个正着,按照您的吩咐,陈云把人放跑了,还伤了孙将军的爱将,孙将军大怒,全程通缉他。” “东方府的其他人有动静吗?” 陈鑫摇头,表示一切正常:“您手里握着东方府下人的所有卖身契,她们都监视着呢。” 说到这里,陈鑫不禁佩服遥楚,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拿到了东方府所有人的卖身契,东方府全部都在遥楚的监视之下。 可是遥楚高兴不起来,反而升起一股子不好的预感,不该这么平静才是,东方金文想要桂枝顶罪,这个必须通过波娜娜,让周立人和仵作改口供才行。 “继续监视东方府的一举一动。” 陈鑫领命走出去,没有一会,泉叔就来了,说是瑞王府的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今天是中元节,按照定例,今天要在宫中设宴,三品以上的大员都要携家眷参加,因着宫中还住着两位太子,所以还隐晦的让大员们都带上未出嫁的女儿。 瑞王妃之前就派人来过了,让遥楚先去瑞王府,然后跟他们一起进宫。 到了瑞王府,瑞王和瑞王妃早就等着了,而且不仅瑞王妃在,三位姨娘也在,斯斯面若桃花,眉宇含羞,妩媚至极,相比于斯斯,木兰的脸色不太好,雪柔依旧一副柔柔弱弱,事不关已的神态,见到遥楚,露出一个不带任何攻击性的笑意。 另外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子,神色清冷,见到遥楚,才多了一分暖意。 “这位是?” 瑞王妃笑的很勉强:“这是你父王新纳入的姨娘茯苓,苓姨娘。” 茯苓给遥楚行了一个礼,神态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恭敬万分。 “免礼吧,父王倒是好福气。” 瑞王的脸色非常尴尬,瞪了一眼遥楚:“你先跟你母妃聊一会,父王去书房处理公务,上次你要的画,父王已经准备好了,一会聊完了就到书房来取。” 遥楚露出一个纯真的笑意:“多谢父王,柳绿去一趟将军府,把管家叫来,一会拿到画就送到古玩店装裱。” 杨红柳绿显然没有想到一向对她们不苟言辞的遥楚,居然给教派给她们任务,不好拒绝,便躬身出去了。 瑞王离开之后,瑞王妃刚想问,斯斯就开口了:“小郡主要的是什么画啊?” 遥楚不设防道:“听说父王的墨宝价值千金,我是拿去卖了,凑零花钱。” 瑞王妃狠狠的戳了戳遥楚的脑门:“你个财迷,被你父王知道,还不打你板子。” 遥楚摇晃着瑞王妃的胳膊,亲昵的蹭了蹭:“挨打有大哥呢,打不着我。” 瑞王妃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心疼,面上却依旧当楚逸轩是泼猴:“你大哥被沐王弄去操练了,今晚怕是见不到了。” 斯斯带着人就要离开花厅,遥楚叫住了苓姨娘:“苓姨娘,你等一下,你新晋姨娘,我应该给你见面礼的,一会去我的紫竹院拿哦。” 之前瑞王一共抬了斯斯,,木兰和雪柔的时候,遥楚也是派人送了贺礼的,这次轮到茯苓,倒是不会让人疑心。 茯苓的婶子一顿,回过头来,露出一个笑意:“多谢小郡主了,如果小郡主愿意的话,不如就把王爷的墨宝转赠给妾身吧。” 茯苓走了,留下遥楚愣愣的。 花厅人多嘴杂,遥楚跟着瑞王妃到了绮罗院的房中,让夕瑶和夕颜依旧守在门口,夕蓉,夕眉在院中组织绮罗院的人打理院中的花草,明明没问题的盆栽愣是移了好几个位置。 瑞王妃担忧的望着遥楚:“让茯苓姑娘做了姨娘,万一被那三个女人伤着怎么办?” 平白无故的给瑞王府丫鬟,目标太大,于是遥楚就成了楚国开国以来,第一个给老子纳妾的女儿了。 遥楚握住瑞王妃的手,安抚她的担忧:“母妃放心,茯苓是我身边的人,她武功高强,精通毒术,对付几个人还是小意思的。” 瑞王妃还是担心,她瑞王府虽然人口简单,可她娘家可不简单,自小也是看着这些内宅醃臜之事长大的,而且这三个探子本事肯定也不小,若是伤着茯苓,她过意不去。 看出来瑞王妃的顾虑,遥楚好笑道:“母妃难不成怕茯苓抢了父王的宠爱不成?” 瑞王妃瞪了遥楚:“胡说八道什么呢?一点规矩都没有。” “既然不是,那就安心点,夕蓉和夕眉也是我身边的人,她们武功很高,出门一定带着她们,要是有什么事,能护你周全。” 遥楚又从怀中拿出了三瓶药,这是她这两天赶出来的药。 “今晚进宫,可能会有人试探你们,蓝色瓶子给父王服下,蓝白瓶子你服下,白色瓶子里面是毒药,留着防身用。” 第206章 挑拨离间 瑞王妃握着瓶子红了眼眶,他们认下遥楚,原本是想给遥楚一个安定,没想到反而是遥楚一直在保护他们,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谢谢你,遥楚!” 遥楚无声的摇摇头:“你们是我的父母和兄长,再说谢谢就没把我当女儿。” 瑞王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瓶子收好。 又跟遥楚说了一会话,瑞王妃就开始撵人了:“既然你父王找你,你快去吧。” 遥楚来到瑞王的书房,亚伯还是尽忠职守的守在书房门口。 “小郡主!” 遥楚让青儿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封,那天亚伯忙完了就跟着瑞王和瑞王妃走了,她也没有来得及给红包,一般操持先人之事,都有忌讳,所以应该给红包的。 “亚伯,前两天多谢你的,这是给你的红包。” 亚伯连连退却:“小郡主,这是老奴该做的。” 遥楚劝道:“亚伯,这个不是遥楚讨好你,是按照俗礼走的,这是礼,别拒绝。” 楚国确实有这种习俗,不管是红事还是白事,都要给红包的,尤其是白事,沾上了可能会倒霉,因此事过之后,主人家都会扯一尺红布将银钱包裹好,用草绳缠绕。 听遥楚这样说,亚伯才心安理得的收下,道了谢。 推门进去,瑞王还是在作画,遥楚大声道:“父王,你要给我两幅画,苓姨娘说她要从我这里拿走一副当作贺礼。” 瑞王的眉头都在颤抖,重重的搁下狼毫,瞪了遥楚好几眼,世上有给老子塞女人的女儿吗?而且还如此理所当然,让他这个做老子的脸皮往哪里搁。 遥楚走过去,这次的画没有猎人,没有猎犬,也没有鹰,而是一片起火的森林,一个老翁举着火把将自己房屋周围烧了,阻止火势蔓延,房屋的身后是一片红瓦高墙。 “这次的画怎么样?” 遥楚挑眉:“父王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瑞王连连摆手:“算了,你个小丫头嘴里估计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还是不给本王添堵了。” 瑞王是拐着弯说遥楚上次的话是给他添堵了,确实也是,好歹也是一代亲王,皇帝的叔叔,被她指着鼻子骂了一顿,能不堵吗。 遥楚摸了摸鼻子,诺诺道:“父王是心胸宽广之人,不会跟我计较的。” 画中的意思,很直白的表达了瑞王想要表达的意思,遥楚心中并不意外,瑞王当初本就是太宗皇帝看上的接班人,各项品性和才能都是佼佼者,有手段,有谋略,最重要的是有一颗仁心,不过缺点就是爱美人不爱江山。 如果太宗皇帝不死的那么突然,也轮不到楚御风父子坐上这个位置,当然瑞王和瑞王妃想要厮守那根本就是幻想。 瑞王又拿出了一副早前的作品,给遥楚包好,让遥楚给茯苓。 “父王有信得过的人吗?” 想要有所行动,必须要有一个开端,可是瑞王却摇了摇头:“本王离开朝堂太久了,二十多年了,手里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人,如今楚氏掌权,楚御风主政,楚流云主军,根本无迹可寻。” 楚氏的江山不能乱,想要保护自己和家人,保住楚氏的江山,他必须站出来,可是楚氏如今的政治跟铁桶似得,他既想要插手,还不能让两者怀疑,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瑞王不知道楚流云的野心,所以觉得难度大,这一点遥楚并不意外,不过遥楚暂时不打算告诉瑞王这一点。 “父王的老师还建在吧。” 瑞王一愣,很快就明白了遥楚的想法,然后就写了信交给暗卫,还给出了一枚玉佩当作信物。 瑞王的老师是涂老太师,现年已经八十八高寿了,当年先皇夺位,他便请辞离京,在西州静养,当初他回西州之后,创建了一所书院,培养了数不尽的人才,奈何楚御风父子防守的厉害,好多年西州都没有出过比较有名的政客。 大权在握的人没有,但是上榜的人却不少,如太师喜欢以文会友,跟秋丞相做对,倒是提拔了不少,只要涂老太师念着太宗皇帝和瑞王,这个忙他一定会帮的。 离开书房,遥楚不止抱走了两幅画,贪走了五幅,笑的见牙不见眼,好似赚了一大笔似得。 身后瑞王大吼遥楚是财迷,连砚台都给拿走了,亚伯笑的弯了腰。 拐了弯就遇到了瑞王妃身边的杨红,说是要给瑞王送点心,遥楚交给了亚伯,让杨红帮她把画抱回紫竹院。 让青儿给杨红赏了点碎银子,杨红淡定的收回了银子然后恭敬的离开了紫竹院。 遥楚让紫竹院的人都把花厅的桌椅搬走,然后把五幅画一一展开在地上,遥楚挨个的看,不时还问一下丫鬟婆子大概能卖多少钱。 而这些人里面的探子则是一字不漏的把遥楚的动静都传了出去。 茯苓来的时候,斯斯几人也跟来的。 “见过小郡主。”茯苓给遥楚行礼,只是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别扭。 遥楚的视线落在斯斯,木兰和雪柔的身上:“你们怎么也来了?” 听那声音,好像不希望看到她们一般,斯斯倒是毫不介意,木兰的脸上闪过难看,雪柔则是一副委屈的眼神。 斯斯道:“苓姨娘是第一次来紫竹院,找不到路,我们便陪她一块来。” 遥楚莞尔一笑,不再追问,看着茯苓道:“苓姨娘随便挑一副吧,算是我给你的贺礼。” 茯苓暗暗的扫了遥楚一眼,抽了抽嘴角,随意指了一副画。 “就这幅吧,妾身多谢小郡主赏赐了。” 遥楚点头,连连称赞茯苓好眼光:“这幅是莲图,是我最喜欢的,就给你吧。” 木兰突然善解人意出声道:“既然是小郡主最喜欢的,苓妹妹还是换一下吧。” 遥楚听了,霎时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我说了苓姨娘喜欢随便挑,你这意思是说我说话不算话?假仁假义?” 遥楚发火了,木兰惊的半晌没回过神来,自己明明是为了她好,结果还被训斥一通,眼眶霎时红了,垂着头福身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木兰委屈道:“这莲图既然是小郡主最喜欢的,妾身是想让苓妹妹不夺了郡主所好。” “我说了让苓姨娘先挑,自然是看中了什么就是什么,以次充好,那种事情我做不出来,难道斯斯姨娘要看上了你的东西,你也以次充好,斯斯姨娘,雪柔姨娘,你们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府中这三个姨娘都是硬塞进来的,各为其主的人,斯斯后来居上,木兰跟雪柔虽然是对头,可是斯斯最近受宠,她们便默契的结下了盟约,这几天没少给斯斯使绊子,来了个茯苓,她自然也要拉帮结派,这会既逮着机会整治木兰和雪柔,还能赏茯苓一个糖吃,她何乐而不为? “木兰姐姐,这的确是你的不对,以次充好,言而不信,那的确是小人行径,赶紧给小郡主道个歉。” 木兰无话可说,把希望寄托到雪柔身上,没想到雪柔居然垂着头不说话,木兰僵着一张脸给遥楚赔了罪,心中狠狠的给斯斯和茯苓记上了一笔。 这会斯斯和雪柔倒是果断的站在了遥楚这边,遥楚一高兴,就把剩下的四幅画分别赏给了斯斯和雪柔,大赞她们品性好。 木兰气的俏脸蓝绿蓝绿的,寻了个借口就走了,斯斯拿着自己的画耻高气扬的也走了,雪柔则是半喜半忧,雪柔在瑞王府的这些日子,没少把瑞王夫妇相亲相爱的事情看在眼中,忍不住羡慕,嫉妒。 茯苓走到门口,突然回头对遥楚道:“没想到少主还喜欢挑拨离间!” 遥楚大汗,望着茯苓的背影,久久的脸红,好似被抓住把柄了一般。 茯苓是出云山庄药房的管事,深得云夫人信任,也是除了红青蓝紫,知道遥楚身份的人,遥楚背着云夫人折腾毒药是茯苓手里的把柄,因此遥楚对茯苓是又爱有恨,可是除了她,也没人懂毒啊。 用过午膳,就要准备进宫了,下午要去见太妃,然后就是聊天,玩耍,宴会要晚上才会开始。 楚御风虽然女人无数,身份最高贵的也就只有皇后,如妃,秋妃,良妃,只是皇后自从生下大皇子以后,因为难产伤了身子,调养了三年才稍微好转,之后便常年礼佛,不再过问后宫的事情。 如妃是如太师的嫡长女,进宫十几年,跟皇后同一年生下了二皇子,不过尽管如此,如妃在宫中也是如履薄冰,因为掌管后宫的不是皇后,不是如妃,而是太妃。 太妃是先太后的胞妹,先太后去世之前,让先皇纳了太妃,生怕年幼的楚御风和楚流云收人迫害,太妃跟先太后感情颇深,一面巩固自己的地位,一面抚养两兄弟,愣是把楚御风扶上了皇位,不过太妃并非留恋权势之人,楚御风登基之后,她便不再插手朝廷的事情。 不过楚御风倒是在皇后不管事之后,把后宫的权利交到了太妃的手中,这样也算免了楚御风的后顾之忧。 进宫之后,就要跟瑞王分开,瑞王要先去御书房给皇上请安,然后在到内阁同大臣们会和,待到宴席开始之前,到太妃那里请个安就成。 第207章 宫中诡谲 遥楚和瑞王妃是女眷,自然要先去面见太妃,听说皇后已经多年没有出过栖凤宫了,平日里所有宴会她都不会出现,连带着大皇子小小年纪就要侍疾,也很少见到,要不是前几日大皇子和二皇子为了遥楚大打出手,怕是不少人都忘记了宫中还有一位大皇子。 到了长寿宫外就听到里面不时传出欢乐的笑声,聚集了不少贵族子弟,宫人进去禀报之后,声音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待遥楚和瑞王妃走进大殿,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两人的身上,好似要瞧出两个窟窿似得,仔细一瞧这些人都是一些诰命和贵夫人,还有不少的贵女和青年才俊。 “臣妾参加太妃。” “臣女参加太妃娘娘。” 遥楚和瑞王妃分别给太妃施礼,太妃命人虚扶二人。 太妃不到五十的年纪,两鬓有些斑白,但是双目还算是有神,看着两人露出和蔼的笑容,施礼之后就安置了座位。 太妃左侧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虽然保养得意,但是眼角还是有细微的鱼尾纹,笑起来的时候尤其明显,如太师的嫡长女如妃。 太妃的右侧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女人,打扮的十分艳丽,姿色中上,这就是丞相府的嫡次女秋妃。 接着还有楚御风不少宠爱的嫔妾,遥楚知道,这里面怕是没有一个好人。 “见过如妃,秋妃。” 众妃倒是先瑞王妃行礼:“见过皇婶。” 瑞王妃是超品亲王妃,如妃和秋妃只是正一品的贵妃,是不用行礼的,因此遥楚也跟着瑞王妃捡了便宜。 如妃扶着瑞王妃,嘴甜道:“刚刚太妃还念叨皇婶。” 瑞王妃笑着回应道:“可不是本妃来迟了,你们来这么早,该不会就是在太妃这里蹭饭的吧。” 如妃趁机逗乐道:“臣妾可是用过午膳才来的,可听说太妃这里上了西番进宫的美人指,着实没忍住。” 如妃的撒娇让太妃很受用,嗔怪的看了一眼如妃,也笑道:“难怪都来的这么早,感情是看上这葡萄了。” 太妃转身就吩咐身旁的孙默默赶紧把冰镇的美人指拿出来,给大家尝尝。 如妃抢先一步扶着瑞王妃,又哄得太妃开心,秋妃的脸色有些吃瘪,就拉过了遥楚的手:“这位想必就是遥楚了吧,真是漂亮。” 遥楚的脸上挂着无懈的笑容,略显羞涩道:“秋妃娘娘过誉了。” 如妃不甘落后,也拉过了遥楚的手,把在场的所有男男女女都给遥楚介绍了一遍,尤其是几位身份尊贵,长相不俗的年轻男子。 其中一位是如家的旁支,还有一位大理寺卿的长子,一位文国公世子,三人的长相都不俗,如家的旁支如敬目前在翰林院任职,文国公世子肖珂在军中任职,大理寺卿长子刘逸之现吏部任职。 三个最出众的人居然是三个不同的类型,不同的官职,另外还有不少贵公子,而且对遥楚都是一副很有意思的样子,遥楚知道自己今天怕是被迫来相亲的了。 太妃的视线也落了过来,见遥楚颇为尴尬,便招手道:“过来,孩子,给哀家看看,一晃都好多年没见了。” 遥楚见到太妃,心中不由得涌现了恐惧,那种恐惧不是对这个女人凶残手段的害怕,而是来自于幼年的害怕,当初遥楚犯了错,她把遥楚关在密闭的衣柜中,自那以后,遥楚便再也不进这长寿宫了,这也造成了遥楚的心理阴影,长时间噩梦缠身,身体羸弱。 更遗憾的是,那段时间,爷爷去世,她却没有在身边。 遥楚的手心都染上了汗水,湿湿的,太妃和蔼的笑着,伸手过来拉过遥楚,遥楚像是被针刺了一般,猛然甩开太妃的手,后退了两步,来到瑞王妃的身后,脸色顿时煞白。 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所有人都把视线落在了遥楚白着的脸上,有些人屏气凝神,有些人幸灾乐祸。 瑞王妃拉过遥楚,握紧她有些颤抖的手指,对太妃请罪道:“太妃恕罪,遥楚前几日在牢中受过重伤,差点就没命了,太医说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恢复,她不是有意冲撞太妃的。” 太妃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摆摆手不介意道:“遥楚这孩子,这么多年,在外面肯定吃了许多苦,回到家里还被人欺负了去,哀家怎会怪罪。” 自从去了出云山庄,遥楚就再也没有做过噩梦,没想到一见到这个老女人,遥楚噩梦中的那个恶鬼就跑出来了。 这才刚到,又不好离开,瑞王妃便把遥楚带到自己的身边坐下,握紧她的手,给她加油。 遥楚也不是过不去的人,太妃确实对她的幼年造成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但是这么多年在云夫人细心照顾之下,她已经逐渐淡忘了,恍然见到太妃的这张脸,那种心慌和恐惧一下子就出来了,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刚刚是遥楚无状,多谢太妃宽宥,遥楚多年在外,吃得饱,穿得暖,比之众黎民,何苦之说。” “楚国堂堂的公主殿下,手上还有茧子,还说不苦。” 没想到太妃还挺灵敏,只是摸了一下手就发现茧子。遥楚常年练武,而且四处跋山色水去采药,手上肯定会长茧子,所以遥楚配了专门的药水去除茧子,之所以这次会留一点,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遥楚脸色还是有些白,浅笑着没说话,倒是如妃又抓住了话题:“遥楚在外游历,臣妾都听太妃多次提起遥楚,生怕在外受苦,不过现在遥楚有皇婶照顾,您就宽心吧。” 太妃听了之后,眼角都带着笑意,看着瑞王妃道:“清婉,你可要好生照顾着遥楚,将军府就这一根独苗了。” 瑞王妃道:“太妃放心,如今认了遥楚做女儿,以后谁敢欺负她,臣妾就跟她拼命去。” 如妃突然笑道:“这遥楚也过了十六了吧,不妨太妃做主给遥楚找个如意郎君。” 太妃一愣,不温不火的看了一眼如妃,随机扫了一眼遥楚,笑道:“遥楚可有看上的?在座的也不乏青年才俊,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文国公的世子,这位是晋阳侯世子,还有那个白衣服如敬。” 太妃兴致颇高,遥楚也不能拒绝,一一打了招呼,却没有多看两眼。 太妃介绍完了,道:“这些也只是一小部分,如果你看不上,改天让礼部的人把楚京的青年才俊都叫进来,随便你挑。” 此话一出下面的诰命,侯夫人,世子,不由得用透视一样的目光打量遥楚,虽然将军府凋零,可现在她还有瑞王府撑腰,也是未婚女子中身份最为高贵的,不少诰命夫人都端着看媳妇的目光。 如妃心中明了,脸上笑意更浓又道:“太妃,今日可是中元节,晚上的宴会就可以看到楚京的所有青年才俊呢,肯定能找到一个比沐王好的。” 秋妃听了之后,冷笑插话道:“姐姐这话说的,楚国的才俊,陛下之外,还有谁能比得过沐王。” 如妃扫了一眼遥楚的脸色,连忙讪讪的自打嘴巴:“瞧臣妾这张嘴,遥楚,你不要往心里去。” 太妃淡淡的看了一眼如妃:“哪壶不开提哪壶。” 秋妃见如妃被训了,心里刚刚的梗一下子就没有了,接过话茬道:“姐姐还是莫要惹了遥楚伤心才是,遥楚对沐王一往情深,哪是那么容易就过去的,外面传言……。” 瑞王妃听了一直,脸色也凛了起来,看着秋妃露出不满:“外面的市井传言不足为信,权当笑话听听就罢了。” 如妃见找到秋妃的错处,接过话道:“妹妹慎言,你身为贵妃,可不是小家妇人,听风就是雨。” 被瑞王妃当做市井比较,被如妃打了脸,秋妃的脸色上也挂不住了,当即道:“是不是传言,我们说了不算,若不是遥楚对沐王如此情深意重,怎么会做出对皇上和沐王拔剑相向的事情。” 这件事情被翻出来,秋妃一股子酣畅淋漓,好似吐出了一口恶气,如妃若无痕迹的勾唇一笑。 太妃听了之后确实沉了脸,看着秋妃目露警告,楚御风是当朝天子,当日虽然是被要出拔剑相向,可实际上却丢的是皇家的颜面,秋妃当众提出来,那不是又在楚御风的脸上扇了一个耳光吗? 秋妃不傻,意识到自己是落到了如妃的陷阱里面,看着如妃的视线充满了愤恨,连带着也把瑞王妃和遥楚恨了起来。 太妃看向遥楚,眸中依旧慈爱,却带着星星点点的寒光:“遥楚当初只是冲动了一些,并非有意不敬的,哀家问遥楚一句,你对沐王?” 瑞王妃感受到遥楚的手一紧,她用力回握,对太妃道:“当时是遥楚不懂事,冲撞了皇上,皇上宅心仁厚不予遥楚计较已经是莫大的福分,如今事情已经过去,皇上也答应遥楚以后婚姻自主。” 瑞王妃的话不仅堵住了秋妃和众人以为她还心系楚流云的话,也打断了太妃想要干扰她婚姻的念头。 第208章 各怀鬼胎 虽然遥楚拒绝了这安排,但是她只字不提沐王,太妃还是暗中松了一口气,遥楚这样的性子,她可不愿真的嫁给楚流云。 遥楚看到太妃的脸只僵硬了一下就恢复了和蔼,垂着头掩住自己的笑意,太妃又对遥楚道:“既然这样,你可要快些挑,要不然哀家可要帮老将军催催了,还有以后没事就进宫多陪陪老婆子,也给老婆子讲讲你这些年在外的经历……咳咳咳……” 太妃突然咳嗽起来,让众人都慌了神,秋妃这次倒是把握住了机会,连忙给太妃顺顺气,又递上了茶水。 太妃摆摆手,叹息了两声道:“人啊,老了就不中用了。” 如妃瞥了一眼献殷勤的秋妃,笑道:“太妃,您看起来就跟三十差不多,一点儿都不老。” 太妃嗔怪道:“都五十了,看起来还像三十,可不是老妖怪吗?” 秋妃捡了话头,低声道:“就算是老妖怪,也是年轻的老妖怪。” 秋妃这话一出,周围都静了下来,遥楚憋着笑意看着秋妃,还真是不会说话,这话不就等于承认太妃是老妖怪了吗。 好像意识到了自己说出话了,秋妃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看到遥楚也眼含笑意看着自己,心下忙着转了话题:“问问遥楚,是不是也觉得太妃年轻?” 被秋妃拉下水,遥楚抬眸笑道:“自然是年轻的。” 秋妃笑颜看着遥楚又道:“那你说说太妃怎么个年轻法呢?” 如妃听了之后,呷了一口茶水道:“太妃现在都不信臣妾们的话了,遥楚可要好好说说。” 刚刚太妃借了如妃的口提了亲事,如妃借了秋妃的嘴巴鼓捣出遥楚的大不敬之事,这三个女人看似矛盾重重,实则密不可分呢。 瑞王妃皱了眉头,却听得遥楚不急不缓道:“年轻肯定是相对的,就按照年龄算比如如妃肯定要比太妃年轻,秋妃就比如妃年轻,资历这东西可不是说有就有的。” 女人的年纪可是大的忌讳,被遥楚这样一比较,除了瑞王妃,大家的脸色都挂着勉强的笑意,可又说道资历,谁又太妃资历老? “可是太妃如今还不到五十岁,大皇子可都十二岁了,过两三年可就能纳妃了,保不准三年之后太妃就能抱着重孙,在座的各位夫人,有多少能在五十岁之前就抱上重孙,四世同堂吗?” 楚御风三十多了,可是太妃不是楚御风生母,只比楚御风大十二岁,所以太妃的年纪上占了一个很大的便宜。 各位夫人自然都觉得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在太妃这里还真就顺理成章,于是众人的嘴巴都抹了蜜似得不断的恭维,可是这话听到太妃,如妃和秋妃耳朵里可就都不好听了。 如妃倒是还好,膝下有二皇子,如今也要十一岁了,可二皇子不仅不是长子,也不是嫡子,前面挡着个大皇子,虽然大皇子不太受皇上宠爱,可却比二皇子得太妃喜爱。 秋妃听了,脸都绿了,对她来说比打了两耳光还惨,进宫几年了,一直没有消息,那些没有被宠幸的或者皇上去的少的,自然怀不怀得上都无所谓,可她进宫之后颇为受宠,一个月有六七次都歇在她哪里,也不见有动静。 太妃之所以脸色也不好看,是因为楚御风的后宫美人无数,却已经将近十年没有动静了,太妃找了无数的太医给楚御风瞧,可也没瞧出什么来,子嗣问题,太妃的脸色能好看吗? 偏偏三人各怀心思,明明笑不出来,却要强颜欢笑,遥楚看在眼中,静静的吃着这西番进宫的美人指,味道甚是香甜。 孙嬷嬷从殿外进来,挑着靠边的地方绕道太妃的身侧:“太妃,是西疆的巫医来了。” 太妃一听,眉梢带笑道:“快快有请。” 孙嬷嬷退下之后,太妃又道:“哀家这风湿病犯了,太医院没辙,沐王妃就寻了这位巫医来,哀家本来没有抱希望,没想到用了药之后,倒是不那么疼了。” 听到太妃要瞧病,众人连忙起身告辞回避,却听如妃出声道:“太妃,既然这个巫医这么厉害,不如让他也给臣妾瞧瞧如何?臣妾总是失眠,整宿睡不着。” 太妃失笑道:“你真是识货的,她的医术着实不错,这几天老婆子失眠都好多了。” 太妃又对起身的诰命们道:“你们这些个先要是有兴趣也可以留下来,让巫医给你们看看。” 秋妃听了面露喜色,诰命们也都喜笑颜开,沾了太妃和如妃的光,连忙道谢,纷纷坐在原地,青年才俊们都面露囧色,纷纷告辞离去。 “去吧,你们都去御花园玩,今日荷花盛开,那些个公子千金估摸着都奔那里去了。” 如同等人的了太妃的话,刚要转身,又听的太妃道:“对了,遥楚也跟他们去吧,在这里陪着老婆子也无趣的很。” 随后太妃又对如同,肖珂,刘逸之道:“你们三个可要照顾好公主殿下,不许磕着碰着了。” 去吧和跟他们去吧可是不同的意思,遥楚原本就料定了给瑞王下毒的幕后黑手一定会通过瑞王妃来试探,这会听说了西疆的巫医,自然更有兴趣了,很有可能这巫医就是躲在波娜娜身后的那个用毒高手,只是这件事情太妃是否知情呢。 如果是刚刚,太妃说让她出去,她肯定二话不说就走了,她不想跟太妃同处一室,可是现在来了个西疆的巫医,摆明了就是冲着瑞王妃来的,虽然她早有准备,但也放心不下。 “遥楚就不去了,太妃这里的美人指很好吃,怕是出去之后回来就被众位抢光了。” 太妃闻言,眉宇闪过漠然,嗔怒道:“你若喜欢,一会让孙嬷嬷给你打包带回去,这里看的都是女人家的病,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凑什么热闹。” 瑞王府握紧遥楚的手微微一紧,然后劝到:“太妃说得对,你先出去玩吧,一会母妃去寻你。” 出了长寿宫,遥楚跟着一众的青年才俊往外走,不多时,身边就只剩下了如敬,肖珂,刘逸之三人,看来这三个人不会轻易离开了。遥楚如果想折回去,就得把他们都打发了。 其中在翰林院当值的如敬开口了:“听闻公主殿下在外游历多年,去过哪些地方呢?” “通州,顺州,乾州,越州这些地方都去过,如公子在翰林院任职,听说翰林院能接触道很多机密呢。” 遥楚笑靥如花,如敬的眼睛被晃了一下,随机坦然的摆手:“哪有什么机密,不过就是帮助皇上处理一下文书,攥写旨意等。” 遥楚碰着手,小女儿的羡慕一览无余:“哇?圣旨居然是你写的?那如公子的字是不是很好看。” 如敬挑眉,露出一副怡然的表情,嘴上却是谦虚道:“哪里,哪里,过得去罢了。” 遥楚随之又失望道:“上次写给本宫的圣旨莫不是出自如公子的手中?” 如同回忆一下,好像确实有写给东方遥楚的圣旨,莫不是看了自己的字,就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了,如敬的心气顿时更高了,瞥了两眼对手,嘚瑟道:“正是,圣旨的确是出自在下的手。” “那如公子写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呢?可否有不同之处。” 遥楚这话说的就孟浪许多了,两人素不相识,在写圣旨的时候能有什么感觉,又不是写情书。 如敬闻言自然更加多了几分信心,以为遥楚已经芳心暗许了,就差手舞足蹈,可是肖珂的眉宇中却多少有些失望,刘逸之眼中尽是鄙夷,甚至鼻孔还不时轻哼以示不满和嘲弄。 如敬摆弄这手中的折扇:“能写下有遥楚公主的名讳,是在下三生之幸,自然是倾尽了满腔的情谊,希望每个字都能传达对公主殿下仰慕,哪怕只有十之一二。” “这么说每个字都表达你了真心实意?” 如敬点头如捣蒜:“那是自然。” 原本以为遥楚已经芳心暗许的如同,眨眼就看到了遥楚的变脸:“原来那封想要摘了本宫封号的圣旨居然是写出了你真心实意,呵呵,本宫到是见识到了,没想到如敬公子是这种人。” 如敬闻言,面色大变,回忆之后才想到,他只写过一道关于遥楚的圣旨,那就是上次东方睿告御状,要处置遥楚的圣旨,居然自己还说里面都是真情实意,真情实意的摘了她的封号不成。 如敬连连摆手,却被遥楚打断了:“虽然本宫最后没有看到那封圣旨,但是你对本宫说的那些话,本宫一字不漏的记着呢。” 此话一出,如敬感觉到刘逸之深深的鄙视和嘲笑,尤其是刘逸之的笑容最是明显。 素日如敬和刘逸之就不对盘,这会在遥楚面前丢人不算,还被死对头嘲笑,很不甘心,于是大声的斥责刘逸之道:“你笑什么?你以为你是好人?刚刚还给瑞王妃的丫鬟抛了媚眼,你以为本公子没看到。” 遥楚把无辜且又疑惑的视线转移到刘逸之的身上,刘逸之连忙矢口否认:“如敬,你休要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你说你家里都十几个姨娘了,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遥楚闻言,把刘逸之上下打量了一番,事不关己道:“他说你是癞蛤蟆。” 被遥楚深深的鄙视了一番,刘逸之怒了,冲上去:“你特么才是癞蛤蟆。” 如敬和刘逸之打的热火朝天,遥楚趁机就溜了,待两人反应过来被肖珂渔翁得利的时候,遥楚和肖珂已经没有了踪影,心中恨得不行。 肖珂原本对遥楚的孟浪还有些失望,可是明白了她的计策之后,倒是对她刮目相看了不少。 “公主殿下,在下是在军中任职,可有什么说法?” 肖珂看出来了自己的目的,遥楚讪讪一笑道:“肖公子想听什么说法?” 前面不远处有个亭子,肖珂便道:“公主殿下,前面可以歇息,去坐坐吧。” 遥楚知道肖珂一时半会肯定甩不掉了,于是点头就往亭子走去, 肖珂因为常年在军中,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颇立体,是个英俊的美男子,他高出遥楚半个头,两个人从游廊穿过,背影看上去,颇有些赏心悦目,而这幅画面恰好被人捕捉而去,酸酸的气息蔓延开来。 坐下之后,肖珂亲手给遥楚满了茶,并递过去,不急不缓道:“公主殿下怎么知道如公子写过圣旨呢?” 遥楚呷了一口茶,随口道:“蒙的,本宫只是想找借口打发他们,借口是信手拈来的。” 肖珂不仅好奇道:“噢,那如果公主殿下想打发在下,会用什么借口?” 遥楚怔怔的看着肖珂,美目轻转,颇有丝丝调皮的味道。 “你既然知道我的想法,想要打发你,我会告诉你,你眼光有问题。” 肖珂闻言一愣,看着遥楚,容貌角色,家世一流,倒是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看出了肖珂的疑惑,遥楚放下茶杯道:“本宫可是被楚流云当众撵了出来,名声坏透了,本宫还炸了东方老太爷的院子,弑祖背德,所以你执意听从安排想要对我示好,眼睛估摸着不好使。” 肖珂听了,竟是哈哈大笑起来:“公主殿下性情中人,在下看来,都是沐王有眼不识金镶玉,东方府当年的作为在下听爷爷说起过,这帮人不给点教训是不行的,要是落到在下手里,保不准撕了他们一层皮。” 原本遥楚就对正直的军人有一种莫名的易好感,一听到肖珂赞同自己的作为,不仅又对他高看了两分。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都是听了安排才接近你的?猜的?” 遥楚白了一眼肖珂:“那么明显的事情还用猜?太妃担心本宫,所以找了你们,想让本宫尽快嫁人,有个依靠,不被欺负,你们家世好,长得好,官职高,而且一文,一武,一政,三个类型,用头发丝想都是太妃安排好的。” 肖珂闻言不禁抹了一把没有的胡子:“有那么明显吗?” 遥楚狠狠的点头:很明显,就差告诉我,你们是来相亲的。 肖珂不禁尴尬的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水。 “其实本宫知道,本宫虽然有身份,可谁家业不愿意娶本宫去添堵,而且还是未婚先休,本宫有自知之明,你们肯定是被逼的,你父母,家人肯定也不乐意,所以放心吧,本宫不会祸害你们的。” 遥楚的大义凛然原本是想要打发了他,然后也断了其他人的念想,却没有想到她的一番话让肖珂心中徒的升起了自责和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作为军人,没有不佩服东方元博的,他的父亲文国公早年也受过东方元博的恩惠,如今时过境迁,就都来为难一个孤女,而她却不愿别人为难,而放低自己的身价和名声,他心中居然还鄙夷过她,虽然只是一刹那,可他还是很自责。 “如果说,在下不怕公主祸害呢?” 此话一出,肖珂就后悔了,当然不是后悔对遥楚说这个话,而是后悔自己居然在这个时候说了,会不会稍微冲动了一些,吓到她怎么办? 遥楚喝进去的水,正要喷出来,就看到不远处一个公公快步跑过来,茶水在喉咙里噎住了,呛进了器官,遥楚剧烈咳嗽起来,小脸憋的通红。 肖珂连忙起身,从袖中掏出一张白色的帕子走过去,紧张的拍着遥楚的脊背。 “公主,你没事吧?” 遥楚接过肖珂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茶水,咳嗽的摆手。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脸色出现一抹不正常的晕红,想必是呛了水到气管。 这时候,公公已经来到了两人的身边,他不认识遥楚,但是也行礼了,然后对肖珂道:“世子,国公大人有请。” 肖珂一愣,心中甚是疑惑,为何父亲这个时候召唤,犹豫的看着遥楚,遥楚赶紧吸了一口气,缓和了嗓子道:“你快去吧,可能找你有事。” 肖珂思索片刻道:“那公主殿下先在这里等等,在下去去就来。” 遥楚毫不犹豫的摆手:“你快去吧。” 肖珂跑了老远还回过头来看了遥楚一眼,遥楚见他的背影消失,就起了身,想换个地方,傻子才会在这里等你。 遥楚问了一下御花园大概的方向之后,待太监的身影消失,遥楚立马转身往长寿宫而去,如果没有猜错,这个巫医一定就是藏在波娜娜幕后的那个用毒高手,牢里让她疯癫的药和梅花印,算起来他们已经有两次交手,但是她还是无法判定此人的医术如何。 不是她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这个巫医的出现的过于巧合。 遥楚刚刚走到大殿门口,就看到一个全身罩着黑色斗篷的人正巧出来,遥楚猜测此人便是那个巫医,看身形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 遥楚站在大殿右边,那巫医踏出门槛就看到了遥楚,她的视线在遥楚的身上停了一个呼吸的时间,然后没有反应的就往左转了。 正要踏进门,听到太妃的声音,遥楚的心徒然又慌了起来,使劲甩甩头,不断的安慰自己,已经过去了,现在的她已经长大,太妃不能拿她如何,想到这里,遥楚的脑海中浮现出岚景那张妖孽的脸,他还真是卑鄙无耻,居然利用自己幼年的阴影来逼她说出喜欢他之类的话。 太妃见遥楚自己回来了,挑着眉头:“遥楚怎么回来了?他们三人呢?” “回太妃的话,如公子和刘公子似乎有些问题需要私下解决,不知去哪里了,肖公子被文国公叫走了,所以遥楚便自己回来了。” 遥楚这样说之后,太妃的眉头才舒缓了一些,半响后干笑道:“他们都身居要职,忙碌一些难免的,现在病也瞧了,大家伙都会御花园赏花吧。” 太妃这样说了,诰命们都一一告退,如妃走在前面,然后是秋妃,然后是几个嫔妾,接着才是诰命夫人们。 如妃走过遥楚的身边,走过了两步才停下脚步,回望着遥楚:“对了,遥楚,要是一会赏够了花,不妨到我那里走走,你和二皇子可是小时候的玩伴呢。” 遥楚福身,笑着应了,抬起头来就看到秋妃一脸狠色的看着自己,然后气呼呼的就越过了如妃。 出了长寿宫,瑞王妃和遥楚故意慢行了几步,很快就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遥楚的手趁机落在了瑞王妃的脉搏上,除非那巫医的医术比她师傅还厉害,否则定然没有瞧出来。 瑞王妃和遥楚走上一条僻静的小路上,才担忧道:“母妃没事,倒是你,长寿宫的事情吓了母妃一大跳,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母妃。” 时隔多年,遥楚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把自己当时如何犯了错,被太妃关进衣柜的事情给瑞王妃说了,瑞王妃闻言气的霎时白了脸,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没想到,没想到那个老妖婆居然对一个孩子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遥楚对不起,是我们连累了你。” 遥楚没有想到瑞王妃突然这么感性起来,当年的事情已经过了,现在对她也造不出什么太大的影响,瑞王妃的反应未免太大了。 “母妃,你不必介怀,我这不是没事吗?只是好几年没有做这个噩梦了,突然梦里面的恶鬼站在面前,有点不适应。” 瑞王妃哭哭啼啼的握着遥楚的手,眼泪还是止不住:“你不懂,遥楚,当年要不是因为我,你……” 瑞王妃说道这里,声音戛然而止,她好像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慌忙的抹干净眼泪:“没事了,没事了,是母妃太感性了。我们继续走吧,宫里人多嘴杂的。” 瑞王妃没有给遥楚反应的机会就自顾自的往前走,遥楚看背影就知道她根本没有平复下来。 瑞王妃的欲盖弥彰遥楚看在眼中,却没有继续追问,秋叔这样,泉叔这样,瑞王如此,就连瑞王妃也这样,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209章 安插棋子 遥楚计算着瑞王妃平复的时间,又走了上去:“母妃不用担心,遥楚的本事你知道的,太妃现在想为难我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么多年过去了,遥楚也不会再怕她。” “嗯,遥楚最勇敢了,要是那老婆子惹了你,就用你的那些真砸破她的脸,她最爱的就是她的脸。” “行,有机会一定毁了她的脸,给自己出口恶气,对了母妃,刚刚在里面那个巫医都给谁诊了脉?” 瑞王妃拍着遥楚的手道:“就四个人,太妃,如妃,秋妃和我,太妃只是风湿,给如妃一种安神香,我倒是无病无痛,倒是秋妃,刚刚那个巫医说秋妃的面相无子,所以才无所出。” 遥楚恍然大悟,难怪秋妃临走的那个眼神恨不得吃了如妃和自己,原来是因为如妃又狠狠的往她心窝子戳了一刀,而她连带自己一块记恨上了。 “那巫医可有说能治?” “要想有孩子,需要去掉她脸上的一颗痣,然后做一场求子的法事。” 面相无子,求子法事,有趣! 皇后多年不出栖凤宫了,但是当年跟瑞王妃的关系还不错,因此,每年瑞王妃还是会去栖凤宫,这次还是需要去拜会,顺便能躲躲清闲,见不见,是皇后自己的事情,她们不能失了礼数。 沿着抄手游廊,正穿过朝阳殿往皇后的栖凤宫走,忽然听到另外一条走廊传来急速的奔跑。 “瑞王妃,公主殿下留步。” 遥楚扶着瑞王妃停下来,侧身一看,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宫女,因为奔跑,她气喘吁吁,脸颊红扑扑的。 抹掉脑门上的汗水,宫女低垂着头给二人福身施礼:“见过瑞王妃,见过公主殿下。” 瑞王妃防备的把遥楚往自己的身边拉,挑眉疑惑道:“何事?” 宫女十分谦卑道:“奴婢是负责伺候姚小姐的宫女,姚小姐在荷花池那边,差奴婢来寻公主,让公主务必过去一趟。” “姚小姐?请问是哪位姚小姐呢?”跟遥楚亲近的姚小姐,除了姚瑾越不作第二人选,遥楚去长寿宫之前,姚瑾越应该已经离开了,她应该不知道自己的位置才对、 “是兵部尚书府的姚小姐。” 遥楚心中疑惑,姚瑾越虽然简单,冲动,但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如果真的有要紧事,凭着她的性子会亲自来寻自己,而不是让一个陌生的宫女来传话。 遥楚看着宫女,状似思索,目光却将其扫了个透彻,那宫女被看的有点不安,却依旧强紫镇定下来:“公主殿下,你……” 瑞王妃也是个玲珑心思,知道有鬼,拍着遥楚的手轻笑道:“本妃也多时不见姚夫人了,刚刚在长寿宫也没有说上话,就跟你一块去荷花亭见见。” 听瑞王妃这样说,那宫女顿时有些急了,两手微微紧握:“瑞王妃,姚夫人等众夫人已经前往如妃娘娘那里,并不在荷花亭。” 遥楚见此冷笑一声,然后捏了捏瑞王妃的手:“既然姚夫人在如妃娘娘,那母妃就先去拜见皇后娘娘,然后去找姚夫人,待遥楚寻了姚小姐,就一起去给如妃请安。” 瑞王妃的脸上的担忧一闪而逝,但是遥楚坚持,她也就同意了。 “那你可要快点,别让如妃等急了,刚刚如妃可是指名要见你的,可别走丢了。” 说罢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宫女,遥楚知道母妃这是在警告这个宫女和她幕后的人。 “放心吧,此刻御花园多的是人,随便问问也知道怎么走,不会丢的。” 直到瑞王妃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遥楚才让宫女领路,往荷花亭而去。 能借着姚瑾越约她在御花园的荷花亭见面,要么就是姚瑾越遇到了什么事情,要么就是有人要借姚瑾越的名号,引自己过来。 可是为什么会选择一个人群聚集的御花园,还是人挤人的荷花亭,应该不会有人冒用名义才对。 过了月拱门就是荷花池,遥楚已经看到了四处翩飞的各色蝴蝶和叽叽喳喳的声音。 “公主殿下,姚小姐就在亭子那里等您,奴婢就送你到这里吧。” 遥楚往荷花亭看了一眼,虽然荷花池四周围满了人,但还是捕捉到了姚瑾越的侧脸,此刻她荷花池的角落里,正在跟什么人聊天,兴致很高,不过因为视线的缘故,她看不见那个人。 “你去吧。” “奴婢告退。” 宫女福身之后正要离去,遥楚突然又叫住了她:“对了,多谢你带路,这个赏给你了,这个是本宫在外面发现的新奇玩意,戴上有惊喜哦。” 遥楚递过去的是一个纯金色的手镯,这个手镯比一般的较大,虽然跟宫女细小的手腕格格不入,但是分量很重,宫女见遥楚出手这么阔绰,还把镯子直接戴在了她的手上,欣喜万分。 “多谢公主殿下赏赐。” “你是那个宫殿的宫女来着?看着挺机灵的。” 得了夸奖,宫女垂着头兴奋道:“奴婢是朝阳殿的珠儿,能为公主殿下效劳是奴婢的荣幸。” “本宫记下来,你去吧。” 目送珠儿离开,遥楚的眉眼微微挑起,穿过月拱门,沿着荷花池往姚瑾越那里走去。 今年的天气很怪,从五月开始,天气还不热,就算出一个艳阳天,就会下一两天的雨,天气比三四月还凉爽,原本六月就已经泛滥的荷花,推迟到了七月中旬,整个一大片的荷花池里面,各色的荷花星星点点的洒落在翠绿的荷叶中。 今日天气正好,清风拂过,荷叶像是浪花一杨翻腾起来,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荷香,玩耍的男男女女也都兴致起来,开始以荷花为题,吟诗作画。 没有烦恼真好,遥楚不觉得有些佩服这一池的荷花,虽然深陷宫墙,却也自得其乐,尽情的起舞,尽兴的绽放。 荷花池很大,遥楚刚刚走了三分之一的时候,却看到姚瑾越已经起身,正要离开亭子,这次遥楚看见,跟姚瑾越聊天的是一个男人,那个男子也看到了走来的遥楚,眼角扫过遥楚,露出一抹趣味的笑容,然后示意姚瑾越跟他走。 那抹笑容看上去是对姚瑾越的,可是遥楚知道这笑容中的恶趣味是告诉她的。 遥楚明白了男子那眼角扫过的一缕阴霾,直觉不妙,加快了步伐,可是那个男子却带着姚瑾越走另外一头上了岸,有说有笑的往远处走去。 可以看得出来,那个人接近姚瑾越的目的是要引她过去,姚瑾越不过是一个诱饵,待遥楚来到两人待过的亭子,她检查了两人的茶壶和茶杯,果然在其中一个杯子里面发现了迷幻药。 这种药会使人暂时迷失心智,激发心中的暴戾,体内的药会随着体液排除,根本无迹可寻,能下这种药的,莫不是想让姚瑾越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 遥楚心下一紧,快步跟了上去,可是这个时候,不知谁一时兴起,带人往亭子来,阻了遥楚的去路,还有人给遥楚行礼,遥楚敷衍了几句就拨开人,身后的人纷纷对其不屑。 遥楚没有功夫管这些人的想法,一心扑在姚瑾越的安危上,待遥楚穿过月拱门,两人已经消失了踪迹,遥楚屏气凝神想要探析两人的气息,可是周围人太多,干扰太大,无法确定他们的路线。 遥楚开始根据年幼时候的记忆,判定周围的方向和建筑,如果真的是想利用姚瑾越引自己过去,一定会选择一个偏僻的地方。 可是遥楚面前,人少的地方有三个。 正当遥楚犹豫之时,两个宫人提着食盒从右边的月拱门走来,宫人并没有异常,其中一个宫人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对另外一个宫人抱怨道。 “可把我给摔疼了,膝盖肯定淤青了,慌着投胎呢。” 另外一个宫人道:“可别瞎说,看打扮就知道是官家公子小姐,仔细没惹祸上身。” “哼,什么公子小姐,指不定是慌着私会,做见不得人的事情,要不然搂那么紧。” “那也不是你该管的。” 两个宫女见遥楚,慌忙万分,垂着头给遥楚施礼。 遥楚往右边追过去,这条路是一些空置的宫殿,而尽头就是冷宫。 两个宫女见遥楚的身影消失,其中一个对另一个道:“你回去向主子复命吧,公主已经追过去了,我去把冷宫外面埋伏的人引开,以免伤着公主。” 两人相视,对彼此点点头,一人就往宫门口而去,经过宫门口,她把一枚刻着南晋的金牌交给禁军,禁军检查了一番,然后恭敬的送她离开。 按照刚刚那些迷幻药的发作时间,姚瑾越剩余的时间不多了,可是遥楚已经搜完了大部分的宫殿,却还是没有知道姚瑾越的踪迹,遥楚不禁心慌了起来。 对了,姚瑾越的耳朵很厉害,如果姚瑾越能听到自己的声音,肯定会做出应对,可是遥楚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办法,如果姚瑾越听到她的声音做出反抗,对方就有可能狗急跳墙。 可是一旦姚瑾越迷幻药发作,就会失去意识,带走她的人肯定会走小路,于是遥楚开始在草地上寻找踪迹,功夫不负有心人,遥楚果然在草地上找到了凌乱的折痕,沿着这个痕迹一直追下去。 “公主殿下,你在找什么?” 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遥楚转过头就看到肖珂站在不远处的月拱门下面,正往自己走来。 进宫是不允许带丫鬟和随从的,因此遥楚身边无人可用,肖珂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本宫在找姚小姐,刚刚看到她被一个陌生男子带走了,本宫追到这里没有看到人,只有这些痕迹。” “姚小姐?” “兵部尚书府的姚小姐。” 肖珂隶属兵部,对姚尚书十分熟悉,自然也知道他的独生女儿姚瑾越,主动便加入了寻找。 “这里是两个的脚印,一男一女,女子脚步凌乱,应该神志不太清楚了。” 宫中有非法之徒,肖珂拧了眉头:“赶紧禀告皇上才是。” “我也不确定那人是不是对姚小姐起了歹心,而且事关姚小姐名声,能否拜托肖公子去找人帮忙。” “公主殿下,不如在下沿着踪迹追寻,劳烦您去寻找左统领。在下是习武之人,就算遇到了歹人,也有一拼之力。” 遥楚否决了这个提议:“不行,过了前面那道门就是后宫,男子是不能进去的,我不能害了你,再说你也没有见过那个男子,就算遇到了你也不认识,会一路留下记号。” 肖珂也知道事情紧急:“那好,公主殿下小心,在下跟禁军统领左岩有些交情,寻了左岩统领就立刻过来。” 能找到左岩自然是好的,虽然他是楚御风的心腹,但是他为人中正耿直,而且十分熟悉皇宫,有他帮忙最好不过。 沿着那些痕迹,遥楚追到一面围墙,此时的姚瑾越脚步已经十分凌乱,应当是药性正当遥楚跳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人影从院墙的另外一侧跳了出去,遥楚落到院墙上,只看到那人的头发。 遥楚没有去追,而是闯进了冷宫,突然听到了打翻桌椅的声音,遥楚很快就找到姚瑾越的时候,姚瑾越的双目血红却无神,跪在地上,裙摆上染了血,手里正握着一把鲜血淋淋的匕首,她的对面躺着一具女尸,鲜血流了一大摊。 遥楚走进姚瑾越,姚瑾越听到声音,疯了一般从地上爬起来,握住匕首就刺向遥楚,遥楚偏头躲开,抬手就点了姚瑾越的两处穴道,然后素手一番,一根银针就出现在她的手上,执起姚瑾越的右手食指,然后从她的指尖戳了进去。 十指连心,这样的痛让姚瑾越一下子就清醒了,因着遥楚提前点了姚瑾越的哑穴,姚瑾越叫不出声,可是血红色褪去之后,姚瑾越浑身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姚瑾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中握着带血的匕首,不远处就是一具仰面瞪眼的女尸,迷幻药不会让人失忆,所以姚瑾越很快就想起了自己不仅身处冷宫,还杀了宫妃,吓得脸色惨白。 姚瑾越吓得六神无主,哆嗦着嘴唇:“师傅……” 遥楚沉了一会,对方布下此局,不可谓不心狠手辣,不要说杀了这名宫妃,就是私闯冷宫这个罪名姚瑾越都承受不住。 看了一眼还燃着的鼎炉,不出意料,一会肯定有人以两人失踪为由头,然后搜到这冷宫,人赃并获。 对方布下这个局,外面肯定有人等着了,姚瑾越一身的血根本无法解释,如果直接带她出皇宫,那两个人失踪,那就是畏罪潜逃。 姚瑾越慌了神,见遥楚拧着眉头,她的心越发的慌张起来,跌坐在地上,绝望的看着那刺目的猩红。 “师傅……我,我杀人了……” 遥楚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人不是你杀的,你是被人下了药,有人要陷害你。” 姚瑾越包在眼中的泪水一个劲的往下流,浑身颤抖,无助的看着遥楚。 “别着急,交给我,你会没事的。” “谁!出来!”遥楚突然对着内室娇喝一声,整个人从地上弹了出去,在卧房的帘子后面揪出一个麻布素衣的女人,二十五岁左右的年纪,脸上不施粉黛,清丽脱俗的容貌竟是比秋妃,如妃更胜一筹。 女子见到遥楚,惊慌无措的跪地求饶:“饶命,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遥楚美目一凛:“你是谁?” 问道身份,女子一慌,避开遥楚的眼神:“我,我是苏妃的丫鬟。” “苏妃?” 女子惊恐的垂下头,指了指地上的那具女尸。 遥楚的视线落在女子的脸上,不放过任何一点异常,女子虽然穿着粗布麻衣,可是那一身的气质掩饰不住,地上的那具尸体虽然穿着上好一些,可那长相远不及眼前的人,而且那具尸体手指粗糙,一看就知道是做过重活的。 遥楚的视线落在女子的手上,冷笑一声道:“你才是苏妃吧。” 女子惊恐的抬头,见遥楚一脸笃定,吓得一个哆嗦,慌忙的把手藏到身后,后退两步惊惧的看着遥楚,咬着下唇并不说话。 遥楚怔怔的看了一会,道:“江南苏家,你是苏婉儿。” 苏婉儿显然被吓了一大跳:“你是谁?” 苏婉儿遥楚小时候见过,但是印象不深,只记得她是七年前被楚御风打入冷宫的苏妃。 楚御风尚未登基之前,她便跟如妃和皇后随侍在楚御风左右,她出生江南,端庄不失清丽,高贵不失优雅,琴技尤其出众,甚为得宠,只是七年前她的父亲因为贪污受贿被抄家,苏妃求情未果,后来冲撞了太妃,便被打入冷宫。 如今的苏妃也不过二十五的年纪,虽然年纪上比不过秋妃,但是模样上依旧无人能及。 遥楚神色冷然:“我是谁你不用管,既然你看见了,那我给你两个选择。” 苏婉儿闻言并没有太大的焦急,反而有了一些底气,她并不傻,刚刚的那一幕,带斗篷的男子明显就是要杀她陷害眼前这两位女子,却把丫鬟错认为自己的,见遥楚一声不俗的装扮,不妨赌上一赌,便收敛了心神道:“我只是看见一个带着斗篷的男子杀了我的丫鬟,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看见,只要你们带我去见皇上,我可以作证人不是你们杀的。” 遥楚闻言,倒是多了几分兴致:“你想借着作证的机会见皇上?” 苏婉儿被识破,脸色也不尴尬,与其在冷宫中老死,不如豁出去了,只要能见到皇上,她有把握离开这个鬼地方。 “想要挟我?只要我杀了你,谁也证明不了什么。” 遥楚的冰冷让苏婉儿的脸色一白,却依旧梗着脖子道:“刚刚那人明显就是想要陷害你们,若你杀了我,你就更跑不掉了。” 遥楚讥讽的笑道:“苏家经历一劫,你却依旧天真,可不代表我也这么天真,就算你见到皇上,他会相信你吗?你又如何保证能替我们作证,而不是落井下石,借着我们求得皇上的同情。” 遥楚的话让原本就已经白了脸的苏婉儿一僵,很明显遥楚说中了心思。 遥楚继而又道:“而且,前提是你有命见到皇上吗?如今太妃执掌后宫,下有如妃,秋妃,就算见到了皇上又如何?你现在可不是苏家小姐,而是罪臣之女,无依无靠,只要离开冷宫半步,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被遥楚无情的戳穿了,苏婉儿的脸毫无血色可言,美目中尽是绝望,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 遥楚见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她蹲在了苏婉儿的身边,带着诱哄轻声道:“不过我可以帮你,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不仅让你重回皇上的身边,还会帮你在后宫站稳脚跟,只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苏婉儿双目无神的看着遥楚,面若死灰的扯出一个嘲讽:“你们是想用我做计吧,然后试图博得皇上欢心,想利用我往上爬,休想。” 遥楚知道苏婉儿是把自己当做楚御风的女人了,勾唇一笑:“如果你没有价值,我还会跟你废话吗?你想要出冷宫,如妃,秋妃那里你就过不了,别说太妃,你当初为什么进的冷宫,你不会不知道吧,但是我可以让皇上过来,你想要在皇宫中站稳脚跟,就必须有势力依仗,她可以帮你。” 遥楚的手指着身后的姚瑾越。 苏婉儿凛了瞳孔,却还是不信:“你有什么本事让皇上过来,她又有什么本事让我跟太师府和丞相府相搏。” “她是兵部尚书的独生女儿,救了她你就是姚家的恩人,如果你想要离开皇宫,隐姓埋名也不是不可以。” 姚家虽然比不了太师府和丞相府,但是却是个不错的门第,如果遥楚能让她见到皇上,相信自己的手段,离开冷宫不是太大的问题,加上尚书府帮衬,太妃,如妃也不会轻易动她,给足够的时间,那么加上皇上的宠爱,她在宫中就有了立足的保障。 遥楚的话让溺水的苏婉儿一下子就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她瘦的能看见血管的手死死的抓住遥楚:“兵部尚书,好,我答应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第210章 命悬一线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冷宫外面果然响起了声音,而冷宫大门紧闭,两名禁军一左一右的守着冷宫的大门,不让任何人进入。 “我等是来寻找公主殿下和姚小姐的,你们赶紧让开。” 两名禁军持枪拦住:“我等是奉命看守冷宫,任何人不得进入。” 来人怒了:“识相的的赶紧让开,我等是奉了副统领的命令寻找公主殿下和姚小姐的,如果耽误了事情,唯你是问!” 禁军的副统领乌蒙是如妃的远方表弟,跟禁军正统领左岩向来不和,乌蒙觊觎左岩的位置很久了,如今来冷宫,也是存了找左岩麻烦的意思,毕竟负责安全的是左岩,只要让他查出点什么,左岩就难辞其咎。 因此守门的禁军一听是副统领的命令,更加不让了,鼻孔朝天道:“我等是奉了左统领的命令守候此处,任何人不得入内,除非让你们的乌副统领得到我们左大统领的允许。” “看来在你们的眼里并没有皇上和太妃了,只有左大统领?”突然一道犀利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众人回首望去,就见一人身穿银色铠甲带着乌蒙快步过来。 乌蒙的人见到自家老大,赶紧行礼:“老大,他们是左岩的人,守着不让进,兄弟们报上你的名号,他们居然让你去请示左岩,没有他的命令,谁也进不去。”。 乌蒙身材高大,粗狂,满脸的络腮胡子,二十多岁的年纪,却长了一张四十多岁的脸,性子也十分冲动,瞪着两只铜铃大的眼睛,十分吓人:“不让进,难不成左岩在里面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守门的禁军当即怒道:“乌副统领,休要胡说,我们统领刚正不阿,才不会像你一样。” 乌蒙不傻,听出来自己是被反骂了,一巴掌摔在脸上,瞪着凶狠的虎目:“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敢骂老子,给我揍。” 乌蒙话音一落,身后的人就开始硬闯,两位禁军也就意思意思的阻拦,不一会两人都被数十人围攻,两个人都受了伤,倒在地上。 乌蒙正要带人推门,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了,乌蒙的手下用力过度,扑到在地,摔了一嘴的血。 左岩冷着脸盯着乌蒙,带着一股浓烈的肃杀,比之乌蒙凶狠的表象,左岩这种训练有素的军人看着不动声色,实际上那股煞气让人心肝乱颤,那是由心而生的恐惧。 “你来干什么?” 乌蒙不怕左岩,因为他是如妃的表弟,有太师府撑腰,在他的世界中,权势才是最重要的,左岩一介武夫,没有依仗,根本不敢把他怎么样。 乌蒙向右上方拱手:“本将是奉了如妃娘娘的命令,寻找遥楚公主和姚小姐的下落,不知左统领为何不守着宫门,在这里干什么?” “本将也是奉了命令来寻找公主殿下和姚小姐的。” 乌蒙听了一愣,目露凶光,发出讥笑的声音:“不知左统领可找到了?” 左岩抱着凶,淡眼看了一眼乌蒙,点点头。 乌蒙暗自咬牙,没想到被左岩抢先一步,不过他来的也不晚,只要人在里面就好。 “公主殿下和姚小姐情况如何?” “公主殿下和姚小姐安然无恙,乌副统领可以回去复命了。” 乌蒙听了,这是要赶他走的意思,若非左岩想要包庇她们?如果被他抓了现行,把左岩拉下水,岂不是妙哉,想到这里,乌蒙诡秘的笑道:“既然如此,本将去看一下,如果真的无事,也好对娘娘有个交代。” 左岩伸出虎臂拦住乌蒙:“不行。” 乌蒙怒中带笑:“为什么不行?” “不方便。” 乌蒙舔着yin秽的笑意:“有什么不方便的?难不成你和遥楚公主在里面藏了什么猫腻?” 左岩的脸色冷了两分,目光中透着森冷:“休要胡说,这是对公主的不敬。” 乌蒙冷笑两声:“呵呵,既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什么不能进去?” “不让进就是不让进,没有为什么?”左岩也不知道为何听到乌蒙侮辱遥楚,会莫名其妙的发怒,缓过神来左岩反问:“你我都是奉命寻找遥楚公主和姚小姐,你怎么知道遥楚公主一定在里面?莫非你早就知道了什么?” 乌蒙被左岩这僵硬的语气给激怒了,拧着一张满是毛的老脸:“本将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本将奉命寻找公主和姚小姐,你却不让进,莫非你跟歹人是一伙的?来然,跟本将闯进去,保护公主和姚小姐。” 乌蒙一声令下,他带来了十几个人便纷纷拔出了长剑奔向左岩,很快就打成了一团,不过乌蒙的手下都不怎么样,很快就被左岩一人撂倒在地。 乌蒙的脸黑到了极限,拔出剑就冲过去。 “住手!” 乌蒙听到熟悉的声音,吓得虎臂一抖,连忙把剑插回剑鞘。 左岩恭敬的抱拳行礼:“末将参见太妃,如妃。” 乌蒙的腰弯的更低:“末将参加太妃,如妃。” 太妃扶着孙嬷嬷的手从凤辇上下来。视线扫了乱成一团的冷宫大门,神情威严。 “这是干什么?禁军正副统领居然在冷宫门口大打出手,成何体统!” 对于太妃,很少有人不敬畏的,毕竟她是在宫中厮杀了一辈子的人,不动声色取人性命是她的长项。 乌蒙铜铃大的眼睛几番转动,恶人先告状:“回太妃娘娘的话,末将奉如妃娘娘的命令寻找公主殿下和姚小姐,寻到此处,左大统领不让末将进去查看,还将末将跟手下都打伤了。” “瞧瞧你干的好事!”太妃的视线落到如妃的身上,如妃尴尬的躲着太妃的视线,暗自把乌蒙给骂了一通,来的路上太妃就知道了乌蒙大张旗鼓的寻找遥楚和姚瑾越,把如妃好一顿说教,如妃只能伏低做小,脸都要僵了。 乌蒙自以为是的告状,以为抓住了左岩的把柄,正暗自得意,谁知道太妃非但没有处置左岩,反而去怪罪如妃,这让他摸不着头脑。 正疑惑着,就听太妃对乌蒙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乌蒙大惊,抬头看如妃,只见如妃也是恨不得给他两耳刮子的眼神,知道自己肯定把事情办砸了,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却如何也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妃和如妃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姚瑾越一脸苍白的躺在软塌上,苏妃则是躺在姚瑾越的旁边,脖子上裹着的纱布还在渗血。 遥楚则是趴在桌子上昏迷不醒,除此之外,院中还有几个禁军也昏迷,不省人事。 太妃接到左岩的消息,对里面的情况比较了解,赶紧指挥孙嬷嬷给姚瑾越换衣服,然后让庞院首给里面的诊脉。 楚御风还不是皇上的时候,如妃,秋妃,苏妃就不和多年,苏妃受宠是如妃心理一辈子过不去梗,当她收到乌蒙的消息时,也乐意卖这个人情,可是事实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这会她把火炬似得目光转向乌蒙,乌蒙也是摸不着头脑,为什么现在的情况跟他脑海中的完全不一样。 “皇上驾到!” 黄公公的高声通报让如妃和乌蒙不由得心肝一抖,刚转过头就看到楚御风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年纪在二十左右的男子。 此人便是东方浩,他之前奉命押运粮草,回京复命的第一件事就是负荆请罪,东方睿陷害遥楚的事情他不能无动于衷,否则就是不忠不孝,跟东方金文商议过后,来了一出负荆请罪,一面替父亲忏悔,一面又坚持大义灭亲,倒是让楚御风气消了几分,原本东方浩就是他提拔的人,也就没有多为难。 “儿臣给母妃请安。” 男子对太妃行礼道:“臣东方浩给太妃娘娘请安。” 太妃看着东方浩的眉头隐隐有不悦,摆摆手,示意免礼。 “皇上怎么过来了?” 楚御风看向东方浩道:“朕听东方浩说冷宫这边出事了,便过来了。” 太妃似笑非笑的看着东方浩:“这位就是刚护送粮草回来的东方将军吧,真是年轻有为。” 东方浩抱拳弯腰:“太后过誉了,臣愧不敢当。” 太妃的目光带着点试探道:“谁告诉你冷宫出事了?” “臣进宫复命,路上遇到了乌统领,当时他十分焦急,他让臣代为转告皇上。”此事东方浩跟乌蒙早就勾通好了说辞,并不担心惹人怀疑。 可是这件事是基于剧情完全按照他们设想进行的,没想到太妃却先得知了消息,先到一步,原本太妃就对如妃和乌蒙大张旗鼓有所不满,如今还让东方浩知道了不说,还带来了皇上,太妃的心中除了对如妃的失望,还对东方浩的印象减了两分。 减去的这两分,其中一分是东方浩跟乌蒙的关系,另外一分就是冷宫之事,他一个臣子却不知分寸的搀和进来。 东方浩也觉得事情不对,看向乌蒙,乌蒙的脸色告诉他事情有变。 楚御风随意看了一下现场的情况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太妃叹了一口气:“你还是问左岩吧。” 不仅楚御风想知道,东方浩和乌蒙此刻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太妃和左岩会先到了。 左岩对楚御风抱拳道:“回皇上的话,臣本在宫门当值,文国公世子肖珂急切的来寻臣,说是有刺客挟持了兵部尚书府的姚小姐,公主殿下去追了,臣听了之后就率人沿着公主留下的记号找到了这里。 末将进去的时候就发现屋中公主殿下和姚小姐和另外一个宫女,两位守门的婆子都倒在地上,门口还有一具女尸,末将率人进去查看,没想到进去的几位禁军全部都倒地不起,末将发现里面有毒烟,有人受伤,有人中毒,而且都是女眷,便立刻派人禀告了太妃娘娘,请了太医。” 左岩知道的情况很少,但是他描述的情况跟东方浩所计划的差不了多少,虽然姚瑾越没有立刻被认定是凶手,但是只要那个宫女醒来,到时候一切都会如同他的计划一样进行。 肖珂算是外男,没有允许是不能进这里的,但是楚御风要传唤,他很快就被带来了。 “末将参加皇上,太妃娘娘,如妃娘娘。” 楚御风朗声道:“免礼。” “谢皇上。” 楚御风开门见山道:“你怎么知道有刺客劫持了姚小姐?” “是公主殿下看到的,公主殿下追到月华门那里与臣偶遇,小臣是外男,不方便进去,公主殿下便进了后宫继续追,臣就搬救兵,遇到了左统领。” 楚御风多少有些失望,又看向左岩:“可有追查到什么?” 左岩抱拳道:“顺着东南墙发现了脚印,还有滴落的血迹,应该是刺客留下的,出了冷宫便没有了踪迹,具体的情况还需要等公主殿下她们醒了才知道。” 听到这里,东方浩隐隐觉得不妙,他放的迷烟不可能有这么强的效果,时间上也是计算好的,最多迷倒后面进去遥楚,怎么可能还迷倒禁军,他设想的很好,遥楚追过来,肯定不会走正门,而是翻墙进去,遇到迷烟,然后晕倒,最后人赃并获。 东方浩还没有想通,就看到门被打开了。 “皇上,太妃娘娘,公主醒了。” 孙嬷嬷扶着脸色惨白,虚弱无力的遥楚从房中走出来,太妃见了连忙让人扶着。 “臣女给太妃请安,给皇上……” “免礼,来人,搬椅子过来。”见遥楚虚弱,楚御风直接免了遥楚的啰嗦。 “谢皇上。” 肖珂搭把手也扶着遥楚坐在椅子上。 遥楚一坐下,楚御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让遥楚缓口气,孙嬷嬷,快给遥楚倒杯水。”遥楚见到太妃在面前,她心中虽然有波动,但是比在长寿宫的时候已经好了不少。 遥楚轻咳两声,喝了水才好一些,断断续续的把她如何被人约到御花园的亭子,如何发现问题,如何遇到肖珂的事情叙说了一遍。 “臣女追到后面的围墙,便没有了踪迹,于是臣女就让冷宫两个老嬷嬷开了门,刚开始她们还不肯,随后听到惨叫声,她们才开了大门,进门一看,门口一具女尸,姚瑾越躺在地上,还有一个宫女躺在地上,好多血,然后我们就都晕倒了。” 说着说着,遥楚的眼眶就有些红了,好像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倒是让人对她起了几分怜惜。 遥楚的话就把真相揭开了一些,东方浩的心情逐渐放松了起来,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他的想法在进行,幸好他为了以防万一,早就买通了看门的老嬷嬷。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黄公公快步走进来对楚御风和太妃道:“皇上,太妃娘娘,是瑞王,瑞王妃,还有姚夫人来了。” 听了这话,太妃的眉头拧的更紧了:“她们怎么也知道了?” “不仅她们来了,还有……” 这件事太妃原本想捂着的,因为左岩派人告诉她姚瑾越是被下了媚药,这个姚瑾越可是兵部尚书的独生女儿,要想握着兵部,这个女儿可是至关重要,绝不能毁了名声。 如今就因为如妃这个蠢货和乌蒙这个白痴闹得人尽皆知,太妃真是恨不得掐死她们,如妃恨不得把头低到脚底下去,好不容易得了太妃的青眼,这下都成泡影了。 太妃揉了揉微疼的脑门:“让瑞王,瑞王妃,姚夫人进来,其余人等轰走。” 瑞王,瑞王妃和姚夫人心急火燎的跑进来,见到遥楚,三个人的心都莫名的安定了。 瑞王和瑞王妃自然是看到活生生的遥楚而安定,姚夫人则是看到遥楚活生生的就知道自己女儿肯定不会有事,因为她相信遥楚是个讲信用的人,这是两个女人的默契。 瑞王和瑞王妃扑到遥楚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放下心来。 “父王,母妃,我没事,就是中了秘药。” 瑞王妃也心疼的红了眼眶:“让你别到处乱走的。” 姚夫人收到遥楚的眼神,心中安定不少,面上却依旧急切万分。 “皇上,太妃,我家瑾越……” 太妃让人拉着姚夫人,安抚道:“姚夫人莫急,令嫒还未醒来,庞院首已经说了没事,不要担心。” 这个时候,房中突然传出一声女人的惨叫,然后就是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撞倒了什么东西,接着又是太医院庞院首的声音。 太妃和皇上闻言都站不住了,站起来往里面走,如妃,乌蒙,东方浩,也跟着走了进去。 知道里面情况的左岩和肖珂则是没有进去,瑞王被遥楚拦着,她跟瑞王妃和姚夫人走了进去。 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姚瑾越被四个宫女按住挣扎的手脚,好似疯了一般胡乱的惨叫和踢打。 庞院首最后不得不让宫女把床单撕成了布条,然后把姚瑾越的手脚都捆起来。 “庞院首,姚小姐这是怎么了?” 庞院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才道:“回皇上,姚小姐被人下了药,臣给她服下了解药,生怕她一会伤人,臣不得已要捆住她。” 什么样的毒药在吃了解药之后,还会发狂,这让众人不由得疑惑万分。 久久听不到庞院首的解释,姚夫人焦急得问道:“庞院首,小女这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庞院首看了看众人,尴尬道:“姚小姐是中了媚药,老臣给姚小姐用了解药,她会挣扎一会,冷静下来就好了。” 说的好像就是精力旺盛,需要发泄,在座的人都听清楚了,东方浩的脸色难看至极,怎么会是媚药?他将视线移到了遥楚的身上,怎么会这样? 遥楚回忆悠然一笑,东方浩顿时觉得后背上寒毛一根一根的竖起,飞快的别过头。 姚夫人一听,差点没有晕了过去,姚瑾越的名声这不就毁了吗? 太妃勃然大怒:“媚药?怎么会在冷宫出现这种东西。” 遥楚突然看到躺在床上的苏妃动了一下:“太妃,皇上,这个宫女的手动了,她肯定知道什么。” 所有人的视线又都从姚瑾越的身上移到了苏妃的身上。 庞院首让宫女搭把手把人扶起来:“这个宫女的命大,刺客在她的脖子上划了一刀,可能因为她当时本能的后退躲了一下,保住一条命。” 虽然都说她是宫女,可是太妃和如妃都觉得这人非常面熟,楚御风则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 “苏妃?” 楚御风话一出,太妃和如妃的身子都同时怔了怔,两个人的眸中闪过意味不明。 最为惊讶的当属东方浩了,这是苏妃……那地上的是谁?一股不好的预感从脚底升起来。 苏妃的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视线迷茫的在众人的身上打转,最后落到了楚御风的身上。 如果真的是苏妃,见到皇上肯定会激动不已,痛哭流涕,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第一想法,如妃甚至都在讥讽她肯定会抱着皇上的腿,让自己离开冷宫。 可是剧情却不是这样的,苏妃醒了,没有激动,也没有痛哭流涕,而是露出一抹满足的笑意,自言自语道:“皇上,你来了。” “没想到死了还能梦见皇上,看到皇上平安,罪妾就可以放心的走了,曾经想过以死明志,证明自己的清白,可真要死了,罪妾却舍不得了,至少活着,我们还可以共享一片天空,同赏一轮明月,风,永别了!” 短短的几句话说完,苏妃就闭上了眼睛,好像她真的就这样死去,眼角一滴晶莹的眼泪滑过,也落进了楚御风的心底。 七年前苏家贪污受贿,苏妃求情未果禁足,不久之后太妃召见,长寿宫中她突然对太妃破口大骂,太妃一怒之下将她打入冷宫,苏妃便再也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可楚御风对苏婉儿还是用过情的,现在听到这番临死之前的告白,楚御风恍然想起了当年两人如胶似漆的日子,苏婉儿对他的好,她像是一朵解语花似得守在他身边,先皇不止两个儿子,自然也有过血染皇城的夺嫡之战,苏婉儿还替他挡过一剑。 “婉儿,你醒醒,朕在这里。” 楚御风坐在软塌边上,握住苏妃冰冷的手。 第211章 祸水东引 苏妃又再次睁开眼,看到楚御风的脸,握着他的大手,心中的激动和澎湃是无法形容的。 “皇上,真的是你吗?我不是死了吗?” “是朕,你没死,你还活着。” 看到这一幕如妃气的握紧了拳头,太妃眸中也闪过精光,轻咳两声打断楚御风和苏婉儿的你侬我侬。 “苏氏,既然你醒了,那就告诉大家,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苏婉儿永远也忘不了七年前长寿宫发生的事情,恍然听到太妃的声音,被吓得差点跳起来,才发现这里还有那么多人,赶紧起身想要给太妃如妃行礼,但是她刚做起来,脖子上的纱布就染红了。 楚御风拦着她:“你有伤,不要动。” 苏婉儿却没有乖乖的躺回去,愣是起身下了软塌,给太妃和如妃跪下:“罪妾给皇上请安,太妃娘娘请安,给如妃娘娘请安。” 太妃淡淡道:“躺下吧,你还有伤。” “罪妾谢太妃。” 苏婉儿又躺了回去,这次是楚御风亲自扶着的,如妃的眼神几乎都要喷火了。 楚御风给她垫了枕头,柔和了语气道:“苏妃,把你这里发生的事情给朕说一下,可有看清楚袭击你的人?” 原本就对苏婉儿嫉妒的发狂的如妃听到楚御风的称呼,忍不住道:“皇上,罪人苏氏已经不再是苏妃了。” 如妃此话一出,楚御风看着苏妃,眼中闪过不悦,倒是太妃半垂了眸子看着他。 楚御风握紧苏婉儿的手道:“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朕一定为你做主的。” 苏婉儿点点头,略微回忆道:“罪妾和丫鬟正在隔壁说话,忽然听到外间传出动静,都吓了一跳,悄悄的探头查看,看到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带进来一个姑娘,他将姑娘丢在软榻上,想要图谋不轨。罪妾和丫鬟见事情不对,就破门而入试图阻止,罪妾用门闩打他,他躲开了,拔出匕首刺罪妾,丫鬟为了保护罪妾,死了。” 说着,苏妃的眼眶就留下了眼泪,十分伤心,梨花带雨让楚御风的心头又是一软。 “罪妾伤心至极,被他挟持了,他想对罪妾动手动脚,还出言侮辱皇上,罪妾气急,想跟他同归于尽,他给了罪妾一刀,罪妾就晕过去了。” 苏婉儿的话在情在理,任谁也挑不出毛病,加上她脖子上的伤,都相信了她的话。 见义勇为,保住桢襙,命悬一线,不论哪一个都让人敬佩。 东方浩听了之后差点没有吐出一口鲜血来,他暗中布局好几天,就这样给毁了,心中恨不得掐死他,杀个人都没有杀对,而那个背主求荣的证人成了护主有功的死者,本该死了的苏婉儿居然成了救人有功。 虽然人杀错了,可是遥楚却有本事给姚瑾越下媚药,还能说服苏妃撒谎,这本事也不小,难怪父亲和爷爷都败在她的手中。 东方浩看着遥楚的目光恨不得吃了她,遥楚敏感,回望过去就抓住了东方浩还未收回去的愤怒和仇恨。 遥楚没有见过长大后的东方浩本人,但是却见过画像,也早就从岚景那里知道东方浩今日会出现,虽然带走姚瑾越的人不是他,但是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 另一个不相信这是事实的还有如妃,她嘴角一抹冷笑过后:“苏氏,你既然说丫鬟是为了救你才死的,为何你却穿着丫鬟的衣服,她穿着你的衣服。” 这个疑点并不是针对苏婉儿的话,可是如果苏婉儿无法解释这个问题,那么她所说的话可就不一定值得信任了。 丫鬟穿着主子的衣服,那就是欺主,一个欺主的丫鬟又怎么会舍生相救? 遥楚不由得多看了如妃一眼,果然不愧是出自太师府,对这些弯弯绕绕如此熟练和精通。 苏婉儿垂了眸子,咬住唇瓣,欲言又止。 而苏婉儿这副样子,明显就是另有隐情,这让一群人都个怀猜测。 如妃像一只刚刚下蛋的母鸡,眉目多转的告诉众人,她的精明和睿智:“苏氏,这个解释很难吗?” 苏婉儿为难的看了一眼楚御风,见楚御风也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不着痕迹的扫过遥楚淡然清冷的脸,她的心经过刚刚的澎湃,更多了一丝北凉。 “回如妃娘娘的话,罪妾确实是跟丫鬟换了衣服,这也是迫不得已的。” 苏婉儿苦涩一笑,随即又道:“冷宫比不得外面,罪妾们是没有更多的衣服洗换的,以前的衣服都不能穿了,夏日的衣服洗多了容易坏,现在就剩了三套,所以和丫鬟的衣服也就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了,轮着换。” 大家都知道冷宫的生活艰苦,没有想到艰苦成这个样子,不过冷宫中都是有罪的妃妾,留她们一命已经是皇恩浩荡了,自然没有其他福利。 如妃却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拧着帕子的手一松,却笑了:“苏氏,你这个意思是责怪太妃管理后宫不善,缺了你的衣服?” 苏婉儿大惊,赶忙给太妃赔罪:“太妃,罪妾没有这个意思,罪妾自知罪孽深重,能保住一命已经是莫大的福分,不敢再有其他想法。” 楚御风见苏婉儿被吓得瑟瑟发抖,瞪了如妃一眼:“朕看对太妃有想法的不是她,而是你吧。” 太妃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如妃是借着苏婉儿挑她的刺,冷光扫到她身上,如妃赶忙跪着认罪,暗暗告诫自己,同时又把这笔帐记在了苏婉儿的身上。 左岩从外面跑进来道:“皇上,太妃娘娘,那两个婆子醒了,情况跟公主殿下描述的一致,她们一进来就晕倒了。” 楚御风站起来对左岩道:“左岩,朕命你速速去追查这件事。” “末将领命。” 楚御风又对众人道:“东方浩,你与乌蒙一道护送遥楚公主和姚小姐去储秀宫休息,今日之事,朕不想在外面听到,姚小姐的名声如果有一点损失,朕拿你们是问。” “是,皇上。” 随后楚御风的视线又落到了苏婉儿的身上,但是却听到太妃道:“苏氏救姚小姐受伤,传哀家旨意,赏素衣十套,添一名宫女服侍。” “谢太妃恩典。”想要立刻离开冷宫,苏婉儿知道不可能,可听到这话,她还是不禁握紧了拳头。 太妃率先走出了冷宫,姚瑾越和遥楚因为中了药,上了太妃派来的软轿。 太妃率先有了处置,楚御风也就没有了开口的必要,转身对庞院首道:“把她脖子上的伤治好。” 庞院首低声应是。 楚御风又看了一眼苏婉儿,苏婉儿的眼中只有不舍和苦涩的笑意,没有半点泪光。 东方浩让乌蒙护送姚瑾越,他自己则是站在了遥楚的软轿旁边,看着遥楚虚弱无力的走来,他极力露出一抹笑意。 “遥楚妹妹,好久不见。” 遥楚回以淡淡一笑:“东方二少爷应当称呼本宫为公主,对了,听说东方二少爷负荆请罪甚为精彩,颇受赏识。” 东方浩如果对自己下手,如果何种手段,她还都会高看他两分,但是为了报复自己挟持姚瑾越在遥楚看来是极度无耻的行为,遥楚自然不用给他丝毫的脸面了。 东方浩被遥楚抵回来,脸色自然不好,双目的愤怒和杀意一览无余。 “那就请公主殿下上轿。”东方浩把公主殿下四个字咬的很重,好像是咬这遥楚的骨头似得。 遥楚踩着绣凳上了马车,突然又叫住了东方浩:“劳烦东方二少爷请左统领过来一趟,本宫突然想起一点线索。” 遥楚看着东方浩的反应从愤怒变成了惊讶,望着他的眉眼似笑非笑。 东方浩心中一紧,垂下眼睑,然后转身去叫左岩,遥楚望着他的背影,冷笑连连。 没多大一会,左岩就到了,抱拳向遥楚行礼。 “公主殿下,寻末将何事?” 遥楚的目光不经意扫到东方浩,却好似没有发现不妥似得。 “我想起一条线索,可能对左统领有帮助。” “是何线索?” “我是在去栖凤宫的路上遇到一个叫珠儿的宫女,她告诉我姚小姐在荷花池等我,她说她是朝阳殿的宫女,我觉得她挺机灵的,还赏赐了她一根绞丝镯子,那个镯子有一个机关,除了我没人打得开,你去查一下手上有这个镯子的宫女肯定能找到线索。” 遥楚看着东方浩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变了,然后又道:“不过我猜那个宫女的名字冒用的,但是她肯定认识朝阳殿的珠儿,你去找珠儿说不定会有第二条线索。” 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无厘头的案子,谁也没有看清楚贼子的长相,没有丝毫的线索,但是皇上下了命令让他查,如果一点也查不出来,岂不是罪责难逃,遥楚倒是给他指了一个非常明了的方向。 左岩十分感激遥楚,抱拳向遥楚道谢,承了这个人情。 遥楚摆摆手:“不用客气,以后请左统领帮忙的时候,还请不要推辞。” 左岩俊逸的脸异常郑重:“只要能力范围之内,一定为公主效劳。” 左岩走了,东方浩却盯着左岩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遥楚嘴角微勾,调侃道:“东方二少爷,你觉得左统领能不能抓到刺客呢?” 说罢,遥楚放下了帘子,不再理会东方浩的想法。 东方浩是楚流云放在楚御风身边的钉子,绝对不会允许他做这种蠢事暴露自己,所以无论东方浩如何说遥楚,楚流云都不会相信,只会觉得他更蠢,可以想象东方浩的下场。 姚瑾越在储秀宫醒来的时候距离宴会开始还有半个时辰,姚瑾越醒来之前遥楚就以药的安全为借口支开了瑞王妃和姚夫人,所以这会宫里就只剩下了遥楚和姚瑾越两个人。 姚瑾越浑身酸痛不已,委屈极了:“师傅……” 遥楚给姚瑾越端了一杯茶水,里面扔了一颗调理气血的药丸,遥楚给姚瑾越用的只是一般的媚药,虽然无毒,但是却伤身,加上庞院首以毒逼毒,姚瑾越算是醒的早的。 “看你以后还长不长记性,多大人了,别人说两句就跟人家走了,要不是你走狗屎运,死的不是苏妃,我看你怎么办。” 姚瑾越被数落的面红耳赤:“我也不知道那公子长得人模人样,心眼这么坏,不过师傅,你真是太牛逼了,居然这么有办法。” 遥楚翻了一个白眼:“这是拿你的前程换的,跟我可没有关系。你是兵部尚书的独生女儿,就算做个贵妃也是没问题的,现在进宫估计没指望了。” 姚瑾越撇撇嘴:“我才不要进宫,我要浪迹天下。” “你回去之后,想办法让姚夫人给苏妃送点东西进去,东西我会让青儿给你送过去,以后多长点记性。” 姚瑾越从床上爬起来,好奇道:“师傅,你真的要把苏妃给弄出来?” “她们敢给我找麻烦,我自然要还给她一份大礼。”遥楚把姚瑾越手中的茶杯拿过来,又道:“一会你就出宫吧,太妃不会拦着的。” 经过这件事,遥楚还是希望姚瑾越对人保持一份警惕。 中元节对于楚国是一个非常大的节日,现场还会让男男女女以抽签的方式搭配组合,合力制作花灯和设计灯谜。 这个时候,瑞王妃才有机会问遥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遥楚为了不让瑞王妃担心,就告诉她是东方浩在背后设计,瑞王妃听了,惊出一身冷汗,要是遥楚是普通女子,现在肯定已经在刑部大牢里面关着了。 “放心吧,母妃,他们敢对我出手,我也不是吃素的。” 突然一个宫人向遥楚走了过来,双手呈上一个绞丝纯金镯子:“公主殿下,左统领让奴婢转告您,朝阳殿的珠儿死了,这是从另外一具尸体上取下来的,尸体被毁容了。” 遥楚拿起绞丝镯子,却没有收下,递了回去:“这是证物,还是等案子破了再给本宫吧,转告左统领,镯子的事情本宫就告诉过他一人。” 宫人应是,捧着镯子下去,绕了几圈找到了等在月拱门外面的左岩。 宫人把镯子双手呈给左岩:“统领,公主殿下说这个镯子是证物,让您抓到刺客之后再退回去。” 左岩用拇指和食指拿起镯子,他的手很大,镯子在他的手中显得娇小,被他一把就握住了。 他也知道镯子是证物,可是这个镯子做的如此精巧,想必是她的心爱之物,尽管不该还回去,他还是想还回去,其实以后还也是一样的,干嘛非要现在就送回去,左岩自己也有些不明白了。 可是现在两个宫女都死了,线索也都全部断了,抓到刺客不知道要猴年马月,还有机会还回去吗? 宫人见左岩握住镯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可他还有事,因此就打断了左岩的思绪。 “统领,公主殿下让奴婢告诉您一句话。” 左岩握紧镯子的手垂放下来,声音略带惊喜:“什么话?” “公主殿下说只有您知道这个镯子是她的,别人不知道,让您保密。” 只要他知道这个镯子是她的?什么意思? 左岩往自己的岗位上走,心不在焉,一直想着这句话,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这算是他们之间的秘密吗? 左岩的脚步一顿,不对!皇上下令调查这件事,她又把镯子送了回来做证物,镯子就不可能只有他知道,所以遥楚指的不是镯子,而是带着镯子的宫女。 遥楚是想告诉他镯子这件事她只告诉了自己,就连宫女本人也不知道,那消息是如何走漏的,刺客是如何赶在他之前杀人的,这件事隐秘,他只告诉了自己的心腹,不可能是在自己这里泄漏的,凶手的动作又是那么快,除非刺客跟自己在同一时间获得了消息。 左岩脑海中灵光一闪,是他? 左岩把镯子放进怀中,快步离去。 瑞王妃给遥楚剥葡萄,遥楚正享受迟来的母爱,完全不理会来自东方浩的视线。 想必东方浩此刻肯定还在庆幸自己动手快,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就是遥楚想要的,遥楚故意透露了两个宫女的消息引得他去杀人,他动手越多,错误越多,线索就越多。 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宫人趁着斟酒的机会,将一团纸放在了遥楚的手中。 遥楚把纸团打开,里面并没有内容,只有一个数字:十八。 这是什么意思,遥楚抬头寻找宫人,却没有看到人,遥楚正想着,就有宫人高声通报。 “皇上驾到,太妃驾到,如妃娘娘驾到,秋妃娘娘驾到!” 众人纷纷跪下来行礼,紧接着凤景澜坐着轮椅被侍卫推了进来,北凉墨依旧一副纨绔放浪的样子,风骚无比。 “沐王到,沐王妃到!” 楚流云携带波娜娜出现,两个人都是盛装出席,都穿着紫色系的服饰,甚为耀眼。 波娜娜的脸色比之前几天要好了一些,她勾结周立人的事情被楚流云知道就禁足了,只有十二那天露过一面,波娜娜因为这件事被楚流云冷落了几天,她心中更是恨死了遥楚。 众人安坐,楚御风说了几句,然后便是开始敬酒,全程都特别无聊,遥楚就只顾着吃东西。 一群妩媚的舞娘退下之后,北凉墨意犹未尽道:“楚国盛产美女,果然名不虚传,楚帝好福气啊。” 楚御风的男性自尊得到了强烈的满足,摸了摸本就不存在的胡须回敬了北凉墨一杯:“墨太子可有看上的?尽管开口就是了。” 北凉墨嬉笑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不如就刚刚那个领舞的吧。” 这场宴会,楚御风也是打着这个算盘,这会见北凉墨自行提出来,于是为难道:“刚刚那个确实不错,可是您堂堂的太子殿下,怎能配个舞女,如果北凉皇帝知道,怕是跟朕急,今日也来了不少大家闺秀,各个能歌善舞,若是有看上的,朕马上赐婚。” 掉头,楚御风又对凤景澜道:“澜太子也是,只要看上的,朕马上赐婚。” 北凉太子北凉墨生性风流,可是至今没有太子妃,如果真的被他看上了,那身份地位可就今非昔比了,太子妃,将来的皇后啊,而且北凉国物阜民丰,太子又生的如此俊美,不少女子就真的动心了。 而凤景澜,有诸葛景之称,从小就是天才一般的人物,虽然也没有太子正妃,可是从小身体抱恙,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登基的那一天,相比于北凉墨,凤景澜那里可就冷场了。 这样的冷场不仅伤了凤景澜的面子,也让楚御风丢了脸面。 凤景澜微微一笑道:“本殿身体抱恙,就不耽误众千金了。” 凤景澜这样说,就更是打在了楚御风的脸面上,太妃连忙出声暖场。 “两位太子皆是人中龙凤,若入的了两位太子的眼,那是我们楚国女儿的骄傲,只是我楚国女儿众多,怕是两位太子要挑花眼,不如这样,接下来就是我们的花灯比赛了,不如请了两位太子一块参加。” 太妃的话说道这里,众人也就明白了,这些人如果真有攀附之心,那就使出全力去争,届时攀上了北凉墨那是运气,如果被凤景澜看上,也没得退路。 运气这个东西还是很微妙的。 楚御风看向凤景澜和北凉墨:“两位太子意下如何?” 北凉墨兴致很高,满口就答应了。 凤景澜却是思索了片刻才点头:“听说楚国的花灯比赛很有趣,本殿也就试试。” 重点在花灯上面,那就跟赐婚无关了,不过楚御风并不介意,他楚国的美人向来都是享誉天下的,到时候被凤景澜看上,女子愿不愿意,他也并不关心。 花灯比赛是所有女子都可以参加,所有的男子也可以参加,看对眼了,娶了侧妃,纳了妾,只要双方愿意就行,这规定十分有利于男子,而利于女子的便只有一条,那就是可以拒绝。 一男一女组成一个队,然后分工合作,并附上灯谜,做好之后先评选出最好的,记作三十分,然后在让她们猜灯谜,最难猜的得分最高,最高三十分,另外四十分是需要把男子闯过四个关卡,将灯挂在宫殿外面那根柱子上,时间最短二十分,挂的最高二十分。 两次评分加起来最好的,就是第一名,有太妃,皇上,皇后设置的奖励,如果双方互看顺眼,还可以求的皇上当场赐婚。 第212章 阴差阳错 选择搭档的方式是抽签,女子抽取红色的签,男子抽取黑色的签,然后凑出一对来。 宫人们端着签桶,挨个的让人抽签。 忽然听到一阵声音道:“十八号,不知道哪位小姐会抽到十八号。” 又一阵声音道:“不知道沐王妃是几号?” 遥楚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收到那个纸团了,十八号,楚流云你还真是恬不知耻啊。 遥楚望过去的时候,楚流云正好望过来,四目相对,遥楚觉得恶心万分,飞快的别过眼,而看在楚流云的眼中则是遥楚的娇羞,嘴角扬起一抹愉悦。 宫人来到遥楚的身边,十八号的签就赤luo裸的从签桶中伸出了头。 见遥楚不抽签,宫人弯腰道:“请公主抽签。” 遥楚伸手拨弄了一下,然后把最下面拨弄了一根。 “二十号。” 听到宫人的记录,楚流云的笑容僵硬在脸上,看着遥楚的目光带着一丝不解和愤怒。 二十号的签是落在了北凉墨的手中,最后一根签被慌忙跑来的楚逸轩给拿走了。 “这么好玩的东西,怎么能少了小爷我。” 楚逸轩拿到了签,才给楚御风行礼:“小臣参见皇上万岁。” 楚御风摆摆手,笑米米的让他坐好位置:“你一会不许耍赖,否则朕打你板子。” 楚逸轩耷拉着脸:“皇上,小臣以人格担保。” 楚逸轩不过就去操练了两天,整个人都黑了不少,不过捣乱的精神好像更好了。 肖珂拿到了九号,不过如同不会武功,是打着垫底的想法的,而跟他一组的正是陆染默。 吩咐宫人把制作花灯所需要的材料准备好,遥楚和北凉墨同时走向了二十号桌子。 凤景澜的搭档居然是王亚琴,吏部尚书的女儿,楚流云的搭档是国公府的庶女,而且是一个龅牙妹子,此女看到跟楚流云一组,眼睛都冒起了绿光,却不敢长大嘴巴,楚逸轩居然搭档了庆国公的嫡女,据说是只母老虎,波娜娜的搭档是刘逸之,真是不可思议的组合。 北凉墨甩开他的扇子:“遥楚公主,很荣幸跟你成为一组。” 遥楚微微一笑:“也是臣女的荣幸。” 北凉墨用扇子挡住了遥楚和自己的脸,然后凑到遥楚耳边道:“遥楚公主,实话告诉你,本宫可什么都不会,全仰仗公主了。” 说完之后,北凉墨收起了扇子,看遥楚有话要说,又甩开了扇子挡住两个人的脸。 遥楚觉得北凉墨实在是多此一举,不过又想到他是堂堂的太子殿下,要是做不出来,肯定闹笑话,可是她自己也从来没有做过。 遥楚耸耸肩无奈道:“不瞒墨太子,臣女对这个也是十窍通了九窍,只有一窍不通。。” 遥楚无辜嬉笑让北凉墨苦了一张脸:“那怎么办?难不成输给楚流云那小子。” 遥楚又道:“国公小姐可是花灯第一,就算臣女会,也抵不过他们那一组的。” 北凉墨不干认输,嘴巴都快要贴着遥楚的脸了。 “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赢了楚流云,本宫输给凤景澜那个小子已经很没面子了,不能再输给楚流云,本宫知道你跟楚流云有仇,不如我们联手给他一个下马威。” 虽然遥楚给北凉墨一共就见过三次,但是印象确实不错,第一次在沐王府,第二次是在逍遥居,提醒她和岚景小心,最后还帮她们逃出逍遥居,第三还是他跟凤景澜间接帮了自己,如果他没有跟凤景澜打赌,楚御风也不会出宫。 一阵轻咳打断了遥楚和北凉墨的在外人看来十分暧昧的对话。 “你们在说什么呢?” 遥楚一看是凤景澜,赶忙给他施礼:“见过澜太子。” 北凉墨对遥楚暧昧一笑道:“你怎么过来了,我在跟遥遥商量怎么打败沐王呢。” 遥遥?遥楚的脸僵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北凉太子的风流之名果真不假呢。 凤景澜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容:“什么时候墨太子跟遥楚公主这么熟了。” 北凉墨打着哈哈道:“哪里有美人跟本宫不熟的,倒是你,怕是没有美人看得上你。” 凤景澜不理会北凉墨,倒是看着了遥楚,遥楚与他四目相对,凤景澜幽深的目光中竟是闪烁着一缕缕的警告,遥楚的心没来由的悸动,想要更深入的探究,凤景澜已经别开了眼,遥楚也垂下眼眸,这双眼睛为何给遥楚一种熟悉的感觉。 凤景澜淡然的看向北凉墨:“你以为你好美人,美人就好你吗?” 北凉墨昂首挺胸道:“如果没有美人,还吃得下饭,睡得着觉吗?倒是澜太子,知道你的,以为你洁身自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那什么有问题。” 说着北凉墨的眼睛就往凤景澜的身下扫过去,凤景澜倒是不恼,斜眼扫了一眼遥楚,根本不理会北凉墨,北凉墨认识凤景澜多年,他总是一副泰山崩于眼前不改色,北凉墨总想激怒他,可是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 楚御风在上面把三个人看的清清楚楚,却不知道他们的对话,不多时大部分的人都把视线移到了三人的身上。 “两位太子和遥楚这是商量什么呢?” 北凉墨甩开扇子,笑的风流倜傥:“本宫在商量如何赢了沐王。” 楚御风一笑:“噢,那可有信心?” 北凉墨合上扇子,垂头丧气道:“遥楚公主说她没信心。” 楚御风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起来,楚流云闻言淡淡一笑,给了北凉墨一个挑衅的眼神。 黄公公见时间差不多了,高声道:“请各就各位,比赛马上开始。” 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凤景澜也被他的侍卫推回了自己的位置,遥楚望着凤景澜的背影,有些失神。 北凉墨用手肘捅了捅遥楚:“看什么呢?他那里有本宫英俊,要看也看我。” 遥楚的脑门上滑下几道黑线:“我只是在想澜太子的腿脚没问题,为何一直坐着轮椅。” 北凉墨闻言,刷的甩开扇子,然后对遥楚低声道:“他装的,想要博取姑娘们的同情。” 遥楚当他什么也没说,注意力回到自己面前一大摊子的杂物上。 一张三尺见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堆材料,有些东西甚至遥楚都没有见过,两个人都无从下手,北凉墨倒是聪明,他个子又高,直接望着楚流云的那一桌,似乎是在观摩。 遥楚拨弄了几下纸张和竹条,挠挠后脑勺,目光不由得落到了凤景澜的那桌,凤景澜正在作画,虽然他容貌一般,但是笔走行云,竟是说不出的优雅和高贵,尤其是那双手,竟是比女子的还要漂亮,却又多了许多冷硬的线条。 对方似乎被这目光灼热,凤景澜行云般的笔锋一顿,抬眼看向遥楚,遥楚的目光虽然落在凤景澜的身上,可是思绪已经飘远,怵然被凤景澜捕捉到,她的心忽然一紧,竹条竟然断成了两截,发出清脆的声音。 凤景澜也只是看了遥楚一眼,然后放下笔,不再看遥楚,遥楚自然也不好意思再看过去。 观摩的差不多的北凉墨风风火火的回来,叽叽喳喳的对遥楚一阵比划,两个人火烧眉毛似得开始准备。 遥楚负责剪纸,北凉墨负责画画,两个人对此都是第一次,一会撒了墨,一会破了纸,闹得最是热闹,完全没有顾及旁人的感受。 “遥楚,不好意思,我给弄断了,你再来……” “墨太子,你的墨毁了……” 二十号热闹不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除了看热闹的,都是不高兴的。 太妃与楚御风对视一眼,然后又错开。 突然国公小姐惊讶道:“沐王,笔断了。” 楚流云淡定的把两截毛笔放在一边,拿起另外一支笔,专心的作画,毫不在意这个意外。 突然凤景澜的那桌传来王亚琴的呼声:“太子殿下恕罪,臣女坏了您的墨宝。” 凤景澜淡定的换了一张纸:“重来便是。” 国公小姐又闹了起来:“王爷,不要太大力,容易破。” 楚流云收回自己的手,看着有些变形的花灯,然后飞快的作画,他一定要赢了北凉墨,否则北凉墨提出联姻,皇兄肯定会考虑的,他的女人绝不能让北凉墨染指! 楚流云完全不知道此刻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就算北凉墨提出联姻,楚御风也不会答应,因为他还要仰仗镇国将军府的威望。 时间快要到了,可是北凉墨却把花灯给砸坏了。 遥楚无语的看着自己手中丑不拉几的花灯:“现在怎么办?” 北凉墨的眼睛闪烁这狐狸般的光芒:“抢!” 遥楚还没有反应过来,北凉墨一个纵身就跳到了凤景澜是身边,脚下往凤景澜的轮椅上一踢,然后凤景澜的轮椅就直愣愣的冲着遥楚过来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北凉墨就抓着凤景澜的毛笔盯着楚流云的花灯,毛笔带着锐不可当之势穿破了楚流云的花灯,抛到了遥楚的桌子上,一眨眼的时间就已经换好了位置。 都没有想到北凉墨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光明正大的耍赖,一时之间众人竟是目瞪口呆。 “哇,居然还能这样。”楚逸轩惊讶之后,有样学样腾身而起,然后抓走了如敬好不容易做好的花灯。 如敬气的哇哇大叫:“楚逸轩,你耍赖,这是我们的花灯。” “也没见写你的名字,凭什么说是你的?” 如敬一直都知道楚逸轩蛮不讲理,可大庭广众之下也乱来,他被气个半死。 “大家都看到这是我和陆小姐做的。” “那你叫这个灯,它要是答应你,那就是你的。” 如敬被气死,可他不傻,趁着楚逸轩得意之时,抓起他脚下的红毯,用力一扯,楚逸轩跌了个狗吃屎,花灯也摔碎了,众人哈哈大笑。 瑞王遮着脸,就当没这个儿子,遥楚和凤景澜看着桌子上一团乱麻,真是想抚额长叹! 楚流云的花灯破了,他一边还要重新画,还要跟北凉墨过招,两人打的难舍难分,楚流云自然不会让北凉墨平白占了便宜,来了个声东击西把北凉墨手中那个原本属于凤景澜的花灯给捅破了。 “王爷,接着。” 忽而听得波娜娜的声音传来,楚流云回头一看,就见波娜娜抓起自己扎好的花灯朝自己扔过来,花灯的款式和做工都非常漂亮,可见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不错,这个不错。”北凉墨见波娜娜的花灯不错,楚流云腾空而起要去接,却被北凉墨横空一拦,两个人再次纠缠到了一起。 波娜娜挑衅的看了遥楚一眼,端着妖娆的身段走了过来,抓起那惨不忍睹的花灯,直言:“遥楚公主的手艺连本妃这个西疆都比不上,也不怕丢人。” 遥楚抬手抢过那个花灯,讥笑道:“沐王妃嫁入楚国,就是楚国人,可不要身在曹营心在汉才好。” 波娜娜一怒在脸上,两个人抓着一个花灯均是不放手,四目相对,皆是刀光剑影。 遥楚用力一扯,波娜娜大力回拉,见遥楚不能力敌,她眼角扬起了张扬,可就在她的笑意还没有达到眼底,遥楚忽然一松手,波娜娜脚下一个踉跄,由于她是背对着殿门,她往后急退,撞在了守门的乌蒙身上。 乌蒙本能的接住波娜娜,波娜娜为了自救去抓乌蒙的裤子,结果乌蒙的裤子被扯掉,两个人抱在一起,滚了两圈。 众人被北凉墨和楚流云吸引过去的目光都转移到了波娜娜和乌蒙的身上,嘴巴张的老大,可波娜娜的裙子遮住了乌蒙掉落的裤子,并没有人看见。 遥楚憋住笑意,连忙跑过去把波娜娜扶起来:“沐王妃,您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遥楚想要伸手扶着波娜娜起来,波娜娜感觉到了身下的异常,慌忙将遥楚推开:“滚,本妃不需要你假好心。” 遥楚没有被推开,反而又过去搀扶波娜娜的胳膊:“沐王妃,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先扶你起来,大家都看着呢。” 遥楚用力就把波娜娜从乌蒙的身子上拉开,乌蒙那双长满黑毛的大粗腿就呈现在所有人的眼中,不可谓不激情四射。 遥楚好似做错了什么,慌忙的放开波娜娜:“沐王妃,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们……” 波娜娜知道遥楚是故意这样说的,气的头顶冒烟,大怒:“东方遥楚,你住口,这跟本妃没有关系。” 楚流云的脸色黑成了锅底,也不再去跟北凉墨抢夺花灯,把波娜娜拉到一边。 楚御风赶忙出声暖场:“这是意外,比赛过程中难免有些意外,现在还有时间,大家加油,乌蒙,还不滚下去。” 太妃却看出来了遥楚刚刚的确是故意的,警告的看了她一眼:“遥楚,你的花灯呢?你可是我楚国唯一的公主,不要给哀家丢脸哦。” 遥楚的视线带着胆怯,福身低声应答:“是,太妃。” 遥楚知道要是自己做不出来,太妃一定会责难,可看着自己眼前这乱七八糟的一幕,着实头疼,下面的瑞王妃恨不得自己上来帮遥楚制作。 这个时候,被北凉墨抢了花灯的凤景澜摇着轮椅走了过来,对遥楚笑道:“现在我两人同病相怜,不如联手吧。” “你有办法?” 凤景澜神秘一笑,并不做声。 只见凤景澜抬手招来一个宫人,吩咐了几句之后,宫人便退下了,宫人很快带来了一副巨大的画框和几个神秘的瓶子,遥楚看到这个宫人,竟是非常熟悉,她思索片刻,很快就想到是今天下午月拱门前故意为她指路的其中一个,难怪当时正当自己一筹莫展的时候,来了两个宫女告诉她姚瑾越的去向,原来是凤景澜暗中帮忙。 遥楚盯着凤景澜,一时心中疑惑万分,却听凤景澜道:“你把这些瓶子用水调和,按照号码排好。” “你为什么要帮我?” 凤景澜手上的活计一顿,微微仰起头看向站着的遥楚:“如果公主说的是下午的事情,公主不必放在心上,只是恰好撞见了而已。” 怎么可能恰好撞见?如果不是提前就知道,怎么会恰到时间来提醒自己?遥楚还想多问,凤景澜显然并不想多说。 “好了,本殿可不想输给耍赖皮的人。”这个耍赖皮的人自然指的就是楚逸轩,楚流云和北凉墨等人。 凤景澜的狼毫在纸上来来回回,一张白纸上除了水迹,竟然没有留下丝毫的印记。 遥楚不会扎灯,没想到凤景澜在王亚琴那里看了一遍,居然就信手拈来,那动作像是演练了千万遍似得,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真的聪明的让人害怕。 原本因着波娜娜的意外,楚流云想着弃权,可被北凉墨夹枪带棒的讥讽之后不敢落后的波娜娜重回战场,跟楚流云一组,重新制作,三个组几乎是同一时间做好了花灯。 自从凤景澜来到楚国,都是坐着轮椅,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带了残疾,没想到他竟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整个人腾空而起,提着花灯跟北凉墨,楚流云一起闯过了四关。 所有人都惊呆了,都特别想知道最终的结果,然后整个宫殿的人都站起来,往外面走。 遥楚拿着巨大的画框来到外面,三个人各不相让,最终凤景澜因为楚流云和北凉墨的轻敌,将一个破烂的花灯挂在了最高处。 虽然凤景澜的功夫让人惊讶,可是这花灯的模样可就破烂不堪。 “澜太子,你这个灯真是破,跟你长相一样。” 北凉墨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他得了第二,超了楚流云,而且凤景澜快人一步,可花灯惨不忍睹,名次肯定在楚流云之后。 遥楚扛着画框来到人群的前方,谁也没有想到此刻发生了意外。 凤景澜落到遥楚的身边,一手拿着画框,一手揽着遥楚的腰肢,星目竟是如同耀眼的星光:“准备好了吗?” 这一刻遥楚的心中对凤景澜生出了一种可怕的信任感,身体竟然比思想还要诚实,温顺的在凤景澜的怀中点头,凤景澜露出一抹与他的脸既不符合的笑容,抱着遥楚腾空而起。 转眼之间就来到了最顶上,把画框一挂,原本没有自己的白纸在夜色的映照下居然发出了五颜六色的光晕,好像只身山水中。 凤景澜拦着遥楚的手将她放在画框中,遥楚一身鹅黄色的长裙,色彩非常明丽,一时竟让所有人都看呆了眼,那破烂不堪的花灯化作一轮明月高挂,遥楚以嫦娥奔月之态完胜楚流云和北凉墨。 “你本适合翱翔,谁也不能阻拦!”很久之后,这句话还回荡在遥楚的脑海中。 楚御风抚掌大笑:“妙妙妙啊,澜太子创意出众。” 楚流云面色不好,搂着波娜娜的腰肢道:“虽然澜太子创意出众,不过这次比赛的主题是花灯,澜太子这个怕是跑题了吧。” 北凉墨摇着扇子,自带一股风流:“澜太子不是第一,那不是便宜了本宫?” 楚御风朗声笑道:“不过是个游戏,莫要计较,朕看来,大家都不错。” 两个人落下之后,凤景澜的侍卫推来了轮椅,凤景澜突然猛烈咳嗽起来,脸色也十分不好,一道血丝从雪白的锦帕遗落,遥楚的心竟是莫名的有一丝担忧。 回到殿中楚御风想要召唤御医,被凤景澜拒绝了。 “不妨请庞院首给澜太子诊治一二?” 凤景澜摆摆手,扯出一抹虚弱的笑意:“无碍,动用了内力,所以身子受不住。” 楚流云眼中闪过晦色嘴角却扯出一道笑容:“没想到澜太子的武功如此出众。” “比不得沐王,本殿胎中带病,如果没有这一身内力,怕早已黄土一柸了。” 楚流云闻言朗声道:“哈哈哈,澜太子有诸葛景之称,加上高深莫测的武功,当属天下第一人才是!” 说罢,不经意的扫过楚御风的神色,随即不着痕迹的移开了目光。 凤景澜连连摆手:“沐王谬赞了,本殿一副残躯罢了,若是可以,本殿倒是愿意舍弃一切,只做个普通人。” 第213章 被逼顶罪 话都可以说,众人都在心中狠狠的鄙视了凤景澜的虚伪,凤景澜不置可否。 喝了一轮酒,楚御风兴致很高,为了掩饰波娜娜出的丑,他便参赛的人都赏赐了一遍,却偏偏没有提到赐婚的事情,楚流云倒是松了一口气,毕竟比起北凉墨,凤景澜更不会是遥楚的选择对象。 宫宴结束之后,遥楚拒绝了跟瑞王夫妇回瑞王府的想法,自己上了将军府的马车。 而除了负责驾车的陈鑫,青儿,遥楚还看到了陈雷。 “东方府有什么动静吗?” “傍晚的时候东方金文亲自去见了郊外别院,陈风假扮泉叔并没有被识破。” 遥楚点头:“好了,我知道了。” 遥楚进了马车,才看到,除了青儿,红儿也端坐在马车里面。 马车行驶了一段距离,遥楚才问红儿:“追到那个巫医了吗?” 红儿看着遥楚,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是个女人,有功夫,她进了西大街,在一条后巷中消失了。” “被发现了?” “没有,婢子很小心,那条巷子婢子查看了,属于沐王府的范围。” “好的,你去吧,如果楚流云再去找你,就说我过两日才回来。” 自从在千山暮雪相遇之后,楚流云每天都会定时派人以各种借口邀约,一方面遥楚端足了架子,另一方面自然是她分身乏术。 公子云的身份接触楚流云是一个非常好的掩护,而且借着他的关系,才能查到他想要查到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遥楚对楚流云不主动,不拒绝的原因。 原本计划的本月二十五是四国聚会的日子,可是西疆国主波日勒临时有事回国,因此楚御风召集了凤景澜和北凉墨商量是否按时举行。 北凉墨挑了他的丹凤眼:“国主可有说何时返程?” 楚御风侃侃而笑:“不曾,他走得匆忙,不过留下话了,若二十五赶不回来,便让沐王代替他出席。” 北凉墨皱起了眉头,眉眼中隐隐有些不悦:“楚帝在开玩笑吧,沐王可是西疆的女婿,楚帝不会让本宫和澜太子太吃亏吧。” 楚御风不以为意的笑道:“两位太子多虑了,虽然国主这样说,朕当然不会这样做,沐王代表的可是楚国,没了他,楚国今年怕是一点份额也拿不到。” 凤景澜文弱的坐在轮椅上,抬着他波澜不起的眸子道:“那楚帝什么意思呢?” “朕打算把这聚会的日子延期,不知两位太子怎么看?一来可以等国主到来,我们四国齐聚,二来是最近天气太过闷热,往年这个时候也该凉爽些了,今年不知怎的,比六月还热。” 北凉墨看了一眼凤景澜,转头道:“国主什么时候能到,总不能让本宫和澜太子一直等着吧,毕竟国内也有事需要处理。” 楚御风笑着抚摸了自己的下巴,爽朗道:“这是自然,国主大概会在八月初赶来。” 北凉墨思索了片刻点头答应了:“那行,这段时期确实太热了,本宫就再多等些日子,凉快一些再说,正巧多看几个美人。” 楚御风带着笑意的脸转向了凤景澜:“澜太子以为如何?” 凤景澜沉默片刻道:“最近天气确实诡异,延期本殿没有异议,不过规矩要改一下。” 四国聚会的规矩已经几十年了,从来没有人提出要修改,因为稍微有修改都会让人联想到利益的分配,一旦有某国的人提出来,就会收到其他三国的联手抵制。 因此凤景澜此话一出,楚御风升起了戒备。 不过北凉墨却是十分有兴致:“澜太子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可以选一个凉快一点的地方吗?毕竟南晋和西凉的气候与楚国不太一样,诸位使臣进来水土不服严重的很。” 北凉墨闻言哈哈大笑的打趣凤景澜:“倒是朕考虑不周了,澜太子放心,这事交给朕安排。” 凤景澜笑而不语,这让楚御风心中升起来的防备打消了许多。 北凉墨摇晃着扇子猛然一收,发出唰的声音:“最好带上各位大员们的闺女,免得日子太过于无聊,是吧,澜太子。” “如此甚好!正好本殿也是到了不得不立妃的年纪。” 楚御风原本以为凤景澜不在乎女色,没有想到凤景澜居然还来了兴致,楚御风再次笑道:“自然,自然,若是有看上的,尽管来告诉朕。” 倒是楚流云露出一抹试探的笑意:“不知澜太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这个问题北凉墨也特别好奇,眨着勾人的丹凤眼望着凤景澜。 凤景澜轻声笑了笑:“实不相瞒,本殿心中已经有了属意的女子。” 这话听在楚流云的耳中那就是赤luo裸的挑衅,加上他莫测高深的笑意,楚流云心中一阵难堪,目光不由得深沉起来。 楚御风心中也跟楚流云想到的是同一个人,中元节的晚宴上,与他一同出彩的女子,不过他们的出发点却大相径庭。 楚御风涩笑了一笑:“不知是哪位女子能入得了澜太子的眼?” 凤景澜的眉宇之间有些遗憾道:“实不相瞒,本殿心仪她三年多了,可她始终不同意下嫁本殿,本殿也十分头痛啊。” 凤景澜声名远播,却一向清心寡欲,不近女色,不少人甚至都认为凤景澜身体弱,哪方面不行,这下爆出这么大的一个消息,倒是让几人都看足了笑话。 不过凤景澜这样说倒是打消了楚御风和楚流云心中的忌讳,只要这个女子不是东方遥楚就行。 东方遥楚是镇国将军府唯一的血脉,镇国将军府是楚国百姓心目中的战神,就算楚流云也不能比,东方遥楚的存在不仅会对楚国百姓有一定的作用,对稳定军心也是有极大的作用,所以东方遥楚嫁给任何一个楚国人都行,但绝对不能嫁到别国。 楚御风笑道:“不知澜太子心仪的姑娘可是我楚国人?” 凤景澜思索了片刻,面色纠结道:“不太确定。” 北凉墨汗进口中的一口茶水喷出了一丈远的距离,整个人乐不可支:“澜太子,你不会还是单相思吧。” 凤景澜用他那深邃的视线打量了北凉墨:“如果本殿是单相思又如何得知她不愿下嫁?” 北凉墨点点头,这倒是…… 楚御风离开养心殿,往御书房去,一边走一边吩咐手下的暗卫调查凤景澜心仪女子的身份,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很重要,依照凤景澜对那个女子的中意程度,只要拿住了这个女子,凤景澜就算不会束手就擒,也一定会畏首畏尾。 这样想着,楚御风的心情极好,都没有坐龙撵,大步流星的沿着游廊往御书房走。 没有想到却在拐弯处听到了有人小声的说话。 “嬷嬷,就当我求您了,把这些东西给递过去吧。” 中年妇人话音一落,就听的一个沙哑着嗓子的婆子道:“不行,不行,夫人,您就不要为难奴婢了,就算是给奴婢金山银海,奴婢也不敢得罪这背后之人呐。” 妇人又道:“要不这样吧,你就把这瓶药给递过去,偷偷放到饭食中,不让任何人知道。” 宫里的龌龊事到处都是,可还没有人敢在皇上的眼皮子低下商量下药的,这胆子不可谓不大啊。 黄公公听了也是一脸的黑色,脸皮子都紧绷起来。 忽然听到有咳嗽的声音,两个窃窃私语的女人后知后觉的吓了一大跳,看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楚御风一身煞气的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两个女人吓得扑通跪在地上,不止手中的药瓶跌落在地上,怀中的各种小瓶子也落了一地。 “奴婢参加皇上。” “臣妇参加皇上。” 听到这个自称,楚御风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她穿着极为严谨的宫装,并不是宫中的人。 “你是谁?” 妇人吓得浑身发抖,匍匐在地上道:“臣妇姚氏。” 楚御风不记得姚夫人,可是黄公公天天跟各种人打交道,早就练就了一副看人的本领,低声对楚御风道:“皇上,她是兵部尚书姚大人的夫人。” 楚御风一愣,想起了中元节那天发生在冷宫的事情,当时受害者就是姚小姐,与姚夫人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姚尚书一直都恪守律己,难不成也牵扯到了这后宫之中。 想到这,楚御风不禁带着怒气:“姚夫人?你这是要给谁下药呢?” 知道楚御风会想歪了,姚夫人连忙解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妇不是要给人下药。” 黄公公见楚御风怒气更甚,出声训斥:“姚夫人,刚刚你们的对话,皇上可都听清楚了,还不从实招来。” 姚夫人吓得腿软,道:“皇上,臣妇这药不是害人的,是救人的。” 楚御风闻言笑了:“朕还第一次听说救人的药需要偷偷的放在饭食中,姚夫人,你要再不说实话,休怪朕不给你姚家面子。” 姚夫人吓得脸色一白,连忙给楚御风磕头道:“臣妇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臣妇这药是给冷宫苏氏的,她是我女儿姚瑾越的救命恩人,昨儿个臣妇得了太妃的特赦去给苏氏道谢,没想到看到她遍体鳞伤,臣妇于心不忍,今日便又进宫来,想托付这位在厨房做事的嬷嬷把治伤的药通过饭食给她服下,皇上,臣妇知道此事不妥,但是臣妇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恩人活活痛死啊。” 嬷嬷也吓得不轻,连连给楚御风磕头:“皇上饶命,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嬷嬷一个劲的磕头认错,完全没有看到楚御风已经乌云密布的脸。 直到楚御风离开了好久,姚夫人才被这个嬷嬷给扶起来,这个嬷嬷虽然看着已经四十有余,可是她的背影却非常的年轻,倒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 茯苓握着姚夫人满是冷汗的手,安抚她还在颤抖的身子。 “姚夫人,我们走吧。” 姚夫人六神无主的跟着茯苓往宫外走,一个转弯的地方,茯苓已经去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俏生生的丫鬟。 姚夫人现在都不敢相信,她居然亲自给当今皇上摆了一道,而且那么的明目张胆,那么的惊险刺激,自己真的是疯了。 可是自己却没有其他的选择,正如老爷说的那样,姚家没有根基,没有背景,没有强大的势力可以依附,而他们唯一的女儿姚瑾越就会成为争斗中的牺牲品。 或许所有人都不知道沐王的野心,可是作为兵部尚书的姚大人不可能不知道,他总管兵部,任何风吹草动怎么瞒得住他。 太师府,丞相府明争暗斗,姚家是争相拉拢的对象,皇上想要姚家永远听话,那么姚瑾越就必须入宫,这是他们一直逃避的事实,却被遥楚无情的挖到了明面上。 冷宫媚药虽然当时是逼不得已,可却是对皇上的试探,皇上命人封锁了消息,姚瑾越依旧是兵部尚书府清清白白的嫡女。 不管是要封苏婉儿的口,还是想要自保,姚家必须同苏婉儿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因为她们的背后是东方遥楚,东方遥楚的背后是瑞王府,女儿选择了瑞王府,他们做父母的也只有陪着女儿赌一把了。 茯苓亲自把姚夫人送回姚府,然后才换了衣服坐着瑞王府的马车回去。 这日遥楚起了个大早,想着多研制一些药,可辰时刚到,遥楚便从药房里面钻了出来。 遥楚快速的沐浴,换下了衣服,然后往自己的身上挂上香包,掩盖掉所有可能存在的药味。 遥楚缓了一口气问道泉叔:“都指挥使有说楚流云派他过来干什么吗?” “他们说东方睿的案子有进展了,需要小姐去核实一下情况。” 遥楚闻言,端起来的茶水还没有喝就又放了回去,思绪翻飞。 自从答应了东方金文改口供的事情之后,东方金文那边反而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了反应,遥楚心中忽然觉得不对劲。 “这几天有其他人进出过东方府吗?” 陈鑫回忆了一下道:“陈雷说除了东方浩,就只有东方木去看过东方金文,其他没有了。” 都指挥使掌控在楚流云的手中,而东方浩是楚流云的人,遥楚不禁把事情往楚流云身上想,楚流云改变主意要救东方睿了? 君七暂时不在,遥楚也得不到消息,心中不由得要加快红儿她们的消息网络。 遥楚派人去查探东方浩和东方木的踪迹,自己带着青儿,蓝儿来到刑部,等待遥楚的是楚流云的侍卫宋杰,将她直接带到了二堂中。 堂上,刑部尚书正在审案,楚流云坐在他的下手,接着是大理寺卿和都指挥使,堂下跪着东方木,东方浩和东方睿,还有一个被打的遍体鳞伤的仵作。 坐了十天牢,东方睿瘦了一些,不过倒是没有受过什么罪,衣服破烂了一些,精神气倒是非常不错,知道遥楚来了,他只是抬眼看了一眼,目光含笑,神情轻松。 看到几个人,遥楚想不明白怎么回事都难了,仵作早前就已经咬定毒药来自千山暮雪,现在只要他一口咬定是东方木指使他下毒的就行了,只是没有想到东方金文和东方睿真的能做出这等畜生不如的事情来。 “见过沐王。” “不必多礼。” 基于遥楚复杂的身份,刑部尚书并没有行礼,只是拱手行礼,给遥楚赐了座。 “不知阮尚书和沐王叫臣女来,所为何事?” 楚流云道:“请你来的是阮尚书,是关于当初那件案子。” 没有你在幕后操作,会有今天这么一出吗?遥楚的目光投向阮尚书。 当初阮尚书因为把案子呈到了皇上那里,遥楚咸鱼翻身,他也受了牵连,官职不变,但是罚了三年的俸禄,这也是阮玉莲针对遥楚的原因。 不过阮玉莲不知道的就是阮尚书收了东方睿的那一千亩良田没有被捅出来,瑞王妃查账的时候他还担忧了一把,不过见遥楚没有把这件事情捅出来,心中才放心了许多,有把柄握在了遥楚的手上,如今这案子又出了幺蛾子,阮尚书的心就跟猫抓似得。 避开遥楚的视线,阮尚书心慌之下拍响了惊堂木,这个遥楚最讨厌的声音,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阮尚书道:“关于犯人东方睿陷害公主,弑杀亲父,杀人灭口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此事东方木已经承认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东方木做下的?”遥楚并不吃惊,挑着眉头,言语中淡淡的不信。 “不错。” 遥楚的视线落到东方木的身上,他的衣衫有些凌乱,发髻松散,神情憔悴又担忧。 东方木被逐出了东方府多年,而且多次跟东方府闹翻,从小到大,东方府根本就没有把东方木当作子孙,他居然还能做出这种替父顶罪的事情来,遥楚真想给东方木两巴掌。 阮尚书道:“根据东方木交代,公主殿下在大牢中见过他?” “不错。”这件事根本瞒不下来,遥楚很爽快就承认了。 “那东方木与公主殿下的谈话内容是什么?” 遥楚的目光与东方木的目光交汇,遥楚张了张嘴还未说话,东方木忽然激动起来。 “不用再审了,我都招了,一切都是我做的,我爹是为了保护我才冤枉的,都是我做的,是我为了将军府的财产勾结风水大师炸了博雅院陷害遥楚,那晚我去看遥楚,告诉他这件事是我父亲做的,其实是我骗她的,是我鬼迷心窍把罪责推给了父亲,是我该死。” 东方木越说越激动,一旁的东方浩气红了眼,一拳砸在东方木的鼻梁上,鲜血如柱。 “你这个畜生,你自己做下此等恶事,居然陷害给父亲,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东方浩反手一拳砸在东方木的左脸,东方木被这巨大的力道砸飞,头磕在门槛上,鲜血顺着他的头发瞬间染红了衣衫。 东方浩似乎还不解气,却被东方睿拦住了:“不要,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大哥,是我儿子,他有错,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教好。” 东方浩气的红了眼:“父亲,你还偏袒这个畜生。” 遥楚冷眼看着这些人倾情出演的这一幕父慈子孝的戏面,视线扫过这里的每一张脸,不放过他们脸上的没一个表情。 楚流云轻描淡写道:“要不是东方浩揪出了这个畜生,本王还真是不知道世上有陷害自己亲生父亲的畜生。” “的确该死。”或许遥楚的声音有些冷,楚流云别过脸来看她,此时遥楚已经把脸转向了别处。 这一幕楚流云都看不出破绽来,所以他根本不担心遥楚看出来,装模作样道:“你放心,此时如果真的是东方木做的,本王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那就多谢沐王了。” 遥楚起身想走,倒是东方睿厚颜无耻,居然拉着东方木过来向遥楚赔罪,东方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东方木好像被打傻了,一直低垂着头。 遥楚看着东方木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真的是你做的?” 东方睿嘴角飞快划过冷笑,一个劲的赔罪:“遥楚,是堂叔管教无方,堂叔给你赔罪,他狼心狗肺,做出这等……” “够了”遥楚冷淡的看了一眼东方睿:“我不是问你!” 东方木双手青筋暴起,紧握成拳头,不敢看遥楚的眼睛,垂着头道:“对不起,遥楚!” 遥楚的心感受到了这三个字的承重,不过东方木为东方睿顶罪,于他而言是一片孝心,遥楚无力多说什么,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东方睿面色沉痛:“对不起,遥楚,我不该为了自己的儿子诬陷与你,我也没脸求的你的原谅。” 遥楚很大度的站起来,扶着东方睿:“我体谅你的一片苦心,不过人作孽自有天罚,你不必过于自责,老天是公平的,报应会迟到,但不会缺席,只是可惜了童儿才几个月。” 东方睿的脸有刹那的僵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连连称是,倒是东方木听了这话,血色的眼睛流出一道道清泪。 楚流云大义凛然对东方睿道:“虽然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但是你包庇真凶,陷害公主,也应该受到该有的惩罚,本王自会禀明皇上,依法论处。” 东方睿虽然没有立刻离开刑部大牢,但是遥楚知道时间不会太久的,虽然遥楚不想让东方睿活着走出刑部大牢,但如果这是东方木最后的心愿,遥楚也没有理由去阻止和破坏。 遥楚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楚流云已经走到她的身后:“你在想什么呢?” 遥楚顿住脚步,回眸一笑:“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感慨世事无常罢了。” 楚流云以为遥楚只是突然小女儿的哀叹,不由的劝说道:“谁也想不到事实会变成这样,人心难测呐。” 遥楚心中不由得直犯恶心,扯了扯嘴角,侧身并不看楚流云道:“如果沐王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 “沐王还有事?”遥楚皱了皱眉头 “那个,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我有马车。” 遥楚转身要走,楚流云快人一步拉住了她的手,楚流云的手很烫,遥楚觉得整个手臂都痛的很。 遥楚的视线落在楚流云的手上,语气极冷:“王爷,请自重!” 楚流云眉目之间闪过一丝尴尬:“听说最近楚京不太安静,前不久还遇到了刺杀,本王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 遥楚忽然抬眼看着楚流云,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嘲讽:“如果真想让我安全,沐王就回去好好管管你亲爱的王妃,她要是不想疯狗一样乱吠,我会很安全。” “等等!”遥楚要走,而且是毫不留情的走,楚流云的空着的手一阵冰凉,心也跟着空凉起来,想也不想就叫住了遥楚。 遥楚站定,却并没有转过头:“难不成沐王的脸皮竟然要比楚京城墙还厚不成?” “本王还有公事要问你。”赤luo裸的侮辱让尴尬的楚流云蓦然大怒起来,因为除了发火,他竟然找不到任何可以留住遥楚的表情。 遥楚转过头,站在台阶下,楚流云站在台阶上,原本是俯视,可是遥楚的生人勿进让她显得高高在上,这让楚流云非常的难堪。 “为什么不去沐王府?” “我不觉得沐王府会待见我这个大闹沐王府的人。” 楚流云闻言,一时气结:“本王说过,你如果想到什么线索便到沐王府来找本王!” 遥楚疑惑的回忆,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说让她想起什么就去沐王府告诉他,她知道东方木去了大牢,却没有告诉他。 遥楚耸耸肩:“一时没有想起来。” 楚流云冷笑道:“没有想起来?东方木出现在大牢,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没有想起来,还是说你要包庇东方木?” 遥楚不想面对疯子似得楚流云,直接转了身:“我没有。” 楚流云冷,遥楚更冷,楚流云挫败万分,不禁放缓了语气:“遥楚,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遥楚回眸,凝视楚流云的眼睛:“沐王,你记错了吧,我一直都是我,从未变过,也不会为谁而变。” 楚流云望着遥楚远去的马车,磨着铁牙,俊脸上浮现出一丝丝狰狞。 遥楚老远就泉叔心急火燎的等在门口,马车还没有停稳,泉叔就已经冲了过来。 泉叔刚要开口,遥楚就制止了她。 “进去说。” 好不容易忍到过了二门,泉叔实在憋不住了。 “小姐,秋叔回来了,在祠堂等你。” “秋叔?” 自从在爷爷的墓前见了那一面之后,秋叔便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遥楚几次派人去寻找,也都没有踪迹,遥楚想要通过他了解些什么也都成了奢望。 “我马上过去。” 遥楚转身往祠堂方向而去,泉叔心急,遥楚也心急,这不远的路程对于三个人来说,都太远了。 遥楚推开门,就看到一身麻衣素服的秋叔跪在蒲团上,看到遥楚,秋叔的眼眶还红着。 “小姐,老奴……” 秋叔腿脚不好,又跪了很长的时间,腿脚早就不听使唤了,他见到遥楚,像是见到救苦救难的菩萨似得冲过来,遥楚感慨把扑过来的秋叔稳稳的扶着:“别着急,秋叔,有话慢慢说。” 秋叔哪能不急,抓着遥楚的手,就差哭出来:“小姐,救救大少爷,救救小少爷。” 遥楚摸不着头脑,大少爷是谁?小少爷又是谁? 泉叔也过来劝解秋叔:“老秋,你别着急,慢慢说,把事情说清楚了,小姐才能想到办法。” 秋水也是经过风浪的,只是事情紧急,他心急如焚,遥楚给秋叔倒了一杯水,让他喝下:“秋叔,别着急。” “小姐,东方木是被逼迫着去顶罪的,东方浩抓了他的妻子和儿子童儿,要是他不去顶罪,就杀了两母子。” 泉叔不敢置信:“什么?” 遥楚也被惊讶到了,不过她比泉叔镇定,东方府那一家子都是畜生,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不足为怪。 虽然东方木替东方睿顶罪,但是遥楚依旧不会轻易放过东方睿,但是救不救东方木,那就是个问题了。 如果东方木心甘情愿的替东方睿顶罪,遥楚绝对不会出手相救,她不是良善之辈,没有那么多悲天悯人之心。 秋叔抓着遥楚的手,祈求道:“小姐,求求你想想办法,一定要救救他们父子,如果他们有什么意外,这一家子就全完了。” “秋叔,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想办法。” 虽然得了遥楚的保证,可是秋叔的担忧一点也没有减少。 遥楚转身对泉叔道:“泉叔,你把秋叔安置在你的院子里面,派人好生照顾。” “不不,不。”秋叔摇头拒绝:“老奴要回去把消息告诉东方木的岳母,免得她担心。” “东方浩能绑架了东方木的妻儿,也有可能对他岳母下手,不如把她也接到府里来吧。” 遥楚也赞同泉叔的建议,可是秋叔为难了片刻便摇头了。 “她不会离开的,我回去也好有个照应,我会带她先藏起来,你们不用担心。” 见秋叔去意坚决,遥楚和泉叔也都不再挽留,派了青儿亲自把秋叔送回去。 遥楚刚回到寒芜院,陈鑫已经等候多时了。 “小姐,属下查到了,是东方浩做了手脚。” 遥楚没有功夫去追究秋叔为何会跟东方木的岳母搅合在一起,秋叔心中有秘密,她一直知道,或许这次可以从东方木一家人身上打开缺口。 “我已经知道了,现在你马上去一趟千山暮雪,联系所有手下全力寻找东方木的妻儿下落。” 陈鑫领命离去,遥楚又叫来了蓝儿:“你速速去通知红萧和紫貂,让红萧马上寻找东方木妻儿,尽全力保护她们,另外让紫貂派人昼夜监视东方府和沐王府,有任何风吹草动,马上告诉我。” 蓝儿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点也不敢耽误。 东方睿既然能这样对待东方木,那么东方木妻儿的命他们也不会看在眼中,东方木没有后台,本身也就是个城防营的士兵,妻子也只是个普通妇人,不像东方睿有楚流云暗中斡旋,现在东方木已经认罪,处置的诏书肯定马上就会下来,不消多时,东方木肯定就法。 一旦东方木死了,那对妻儿肯定也没有活路,如今想要救出他们,就必须拖延时间。 “泉叔,备车。” 遥楚换了一身男装,想要从后门出去,泉叔打开后门,却看到了两辆马车停在门口。 另外一辆马车的车夫是君七。 “公主,上车吧。” 遥楚二话没说就上了马车,车上岚景已经等候在里面。 马车外面看起来很普通,里面却另有乾坤,除了休息的软塌,还有一个三尺见方的桌子。 “你怎么在这里?” 岚景勾勒出一抹魅惑的笑意:“只要你需要,我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 前几天遥楚就接到消息,君七和岚景的分部受到了武林盟的袭击,遥楚以为他们要去很久,没想到才几天就回来了。 遥楚心中十分温暖和甜蜜,她虽然习惯了一个人来往,可骨子里依旧是个女人,她有女人的渴望,那就是一个累了可以依靠的肩膀。 岚景揭开桌上的盖子,里面是刚炖好的汤,还热着,桌上还有三个菜,两荤一素和两碗白米饭。 “先吃饭吧,吃了再说。” 这个点已经过了午时了,遥楚早上就喝了一碗粥,因为今天上午经历了各种意外倒是忘记了饿,这会闻着饭菜的香味,她真的有点饿,可是心里却被塞的满满的。 趁着岚景盛饭的时间,遥楚第一次主动亲了岚景的侧脸,亲了之后,遥楚飞快的低下头。 岚景放下饭碗,轻轻凑到遥楚的耳畔:“要是以后你每天亲我一下,我天天给你做饭。” 遥楚红着脸吃惊道:“这是你做的?” 难怪没什么卖相,遥楚腹议。 “那是,我听说要想抓住女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女人的胃,快尝尝,我有没有抓住你的胃。” 遥楚的脸更红了,低着头开始扒饭,不作任何评价。 岚景知道遥楚害羞了,没有趁机逗她,只是一顿饭他就只顾着偷笑,扒了一顿白饭。 两个人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就吃饱喝足了,遥楚轻轻掀开帘子看了一下外面的情况,发现这不是去刑部的路。 岚景给遥楚到了一杯茶水:“别着急,楚流云让阮尚书今天就把奏折给递上去,所以这会阮尚书吃了饭就会直奔皇宫,我们去必经之路等他。” “你怎么知道我要在他身上找突破?” 岚景轻轻笑着,搂着遥楚:“这就叫心有灵犀。” 遥楚暗暗道了一句屁话,但是却没有摆脱岚景放在她腰间的大手。 岚景准备的都是万一挑一的快马,趁着午时人不多的时候,专挑小路,倒是真的赶在了阮尚书之前。 阮尚书的马车因为转弯没注意,把一个卖水果的汉子给撞晕了,流了一滩血,尽管事情焦急,阮尚书也不得不把人送到医馆,不过还好,撞人的地方不远处就有一家医馆。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阮尚书得知被撞的汉子只是昏迷了过去,没有生命危险,他给人留了足够的汤药费,才坐上前往皇宫的马车。 御书房里面,庞院首刚刚汇报完苏妃的病情,就听到宫人来报,刑部尚书求见。 楚御风又吩咐庞院首仔细照顾之后才让他离去。 “让他进来吧。” 阮尚书弓着腰给楚御风行礼之后,得了令才站起身来。 “你怎么来了?” 阮尚书拱手道:“回皇上的话,是遥楚公主的那件案子有了新进展。” 楚御风挑眉不耐烦道:“不是东方睿干的吗?又有什么进展?” 阮尚书摸了摸脑门上的冷汗,躬身道:“原本东方睿一案的奏折已经呈上了,可今日一早,东方睿的大儿子东方木到刑部自首,称是他做下的,于是微臣和沐王联合大理寺卿,都指挥使一并审理的此案,因此微臣便急忙进宫禀报。” 楚御风露出了两分好奇:“这东方家的事情还真是有点意思,一开始都说是遥楚干的,最后查到东方睿的身上,这会又来了个替子顶罪的慈父。” 阮尚书听了,脑门上的汗水流的更加欢快了,赶忙请罪:“此事是微臣失察,请皇上降罪,这是此案的奏折,皇上过目。” 阮尚书提上奏折的手都在颤抖,上面的笔记跟自己的简直如出一辙,可这内容却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那么简单。 果然楚御风看了之后,拧着眉头道:“这次可查清楚了?父亲替儿子顶罪,儿子幡然醒悟自首,这份奏折你觉得有几分可信度?” 上次阮尚书就没有核实清楚,差点让遥楚的公主封号没了,虽然最后他压着圣旨没有宣读,可这件事还是记在楚御风的心中,时刻敲打着他。 阮尚书想到那件事吓得跪在地上连连告罪:“此事牵扯的原本就是父子,东方睿爱子之心,便起了要维护东方木的意思,也是在情理之中,如今东方木已然认罪,且交代了事情的始末缘由,微臣认为有八分。” 第214章 牵扯太妃 楚御风挑了右边的眉头,带着质疑道:“那你认为还有两分是在那里?” “原本仵作已经承认是自己下毒的,可他当时和死者分别关在男女监狱,根本没有下毒的机会,后来东方木承认是他下毒的,可是东方木又是如何进了刑部大牢下毒的,这一点尚没有充足的证据,不过他们的供词里面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此毒出自千山暮雪。” 楚御风怔怔的看了阮尚书好一会才道:“千山暮雪?名字挺文雅的。” “回皇上的话,这千山暮雪听着像是文雅场所,实际是一家药铺,闻名楚京的养生丸就是他家所出,不过前不久养生丸吃死了人,目前这个案子还在调查中。” 养生丸在楚京算得上是一流行的保健药,因为千山暮雪是限量销售,更是极大的抬高了养生丸的地位,加上此药对调理老年人的体质,延年益寿确实有作用,因此几乎就是作为送礼的必备之物,前不久他也曾为表孝心让人给太妃寻了十枚。 楚御风紧绷的脸霎时风雨欲来:“养生丸吃死人?什么时候的事情?来人呐!” 黄公公赶忙小跑到楚御风的面前:“你马上让庞院首去长寿宫,检测一下太妃服用的养生丸是否有问题。” 阮尚书一听,原本就冷汗遍布的脸惨白如鬼,心中把遥楚骂了个半死,皇上对太妃一直非常孝顺,既然她知道太妃服用养生丸的事情,居然还让自己把养生丸曾经吃死人的消息亲口传给皇上,那不是把他往刀尖上送吗? 吩咐完黄公公,楚御风仍是不安,怒骂阮尚书:“这个案子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为何没有人来禀报?” 阮尚书瑟瑟发抖道:“这个案子大概有十几天了,因为情况复杂,所以尚在调查。” 楚御风的脸色更加难看,抬手把折子扔给阮尚书:“你这个刑部尚书是怎么当的?一个案子十几天都调查不清楚,要是太妃有什么事,你给朕等着。” 楚御风心急火燎的来回走动了无数回:“不行,朕要亲自去看看,阮尚书,朕命令你即可彻查养生丸的事情,朕给你三日的时间,如果查不清楚这两个案子,朕就摘了你的脑袋。” 楚御风离开御书房,阮尚书几乎是瘫软着身体从里面爬出来的,他的手摸着自己的脑袋,幸好还安在自己的脖子上,他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当面给皇上设下陷阱。 岚景和遥楚站在酒楼的包间里面,透过窗户亲眼看到阮尚书心急火燎的消失在视线的尽头,两人才收回了视线,看来阮尚书已经成功了,只要东方睿无罪释放的折子一天不批,东方木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门被君七从外面推开,红萧依旧是那副波澜不起的表情走进来,而后君七撇撇嘴关上了门。 红萧的视线扫过岚景,眉头有一丝波动,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神色。 “小姐,查到了东方木妻儿的下落,在万年寺山脚下的一座农家小院中,母子平安,看守的人当中有一个之前刺杀您的西疆人。” “是他?” 岚景的目光深沉了一些:“楚流云还真是道行高深,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扯上了波娜娜,倒是把他自己摘了个一干二净。” 遥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一次怕是他怎么也摘不干净了。” 岚景亲昵的点了遥楚的鼻尖:“你这只小狐狸,倒是真会坑人。” 遥楚没有躲开,双手碰着冰镇的酸梅汤,眸光微动。 红萧见此场景,默默的退了出去,一点也不因此意外。 岚景用琉璃壶把遥楚杯中的酸梅汤满上:“下一步你怎么打算的?” 遥楚嘴角带笑,偏着脑袋看着岚景:“你不是跟我心有灵犀吗?猜猜看。” 岚景用他修长匀称的手指撑着他完美的不可挑剔的下巴,目光紧紧盯着遥楚,目光迷离却不见任何思索。 见他好久没有反应,遥楚伸手去碰他:“想出来了吗?” 岚景的瞳孔明亮了许多,笑容中带着许多魅惑:“想出来了有什么奖励?” 遥楚挑眉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岚景起身,弯腰,把嘴凑过去:“亲一个。” 遥楚脸色一红,一巴掌就给他挥过去。 岚景故作哀嚎一声,遥楚已经起身准备离去,却被岚景猛的扑过来,抱了个满怀。 遥楚呼吸着岚景身上的味道,嫌弃道:“一股汗味,难怪都说臭男人。” “哼,有人想让我去臭,还没资格呢。” 遥楚面对岚景的自大,无言的翻了白眼:“好了,我要走了。” 岚景舍不得松开遥楚,又磨蹭了一会,才松开遥楚的纤腰。 “你的事情我不插手,但是记住你的话,不许受伤。” “我知道,我保证不掉一根头发。” “君七随时待命,有事情让红萧找他就成。” 遥楚苦着一张脸:“好了,都啰嗦成老太婆了,小心我不要你了。” 岚景一本正经道:“货物出售,概不退换。” 经过遥楚再三保证之后,岚景才放了遥楚离开,亲自把她送上马车,目送马车离开。 岚景刚刚回到包间,幻影已经出现在里面。 “怎么了?” “礼部侍郎已经到了驿馆,要见您一面,说是皇上有密旨。” 岚景皱起了眉头,但还是跟着幻影离开酒楼。 东方府中,东方浩早就把消息传了回来,一大家子都等着东方睿被无罪释放的消息,就连去晦气的火盆,鞭炮都准备好了。 可是东方兮若扶着东方金文在门口站了三个时辰也没有见到东方睿的身影。 东方金文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大,一旁的桂枝忍受了半天的不安,终于忍不住问道:“是不是东方木顶罪被拆穿了?” 桂枝心就好像在火上烤似得,此刻听到声音便也担忧起来:“那些当官的岂是那么好糊弄的,可能出了什么意外。” 桂平话音一落,就被东方金文如毒蛇一般的目光给盯上了,吓得他和桂枝都一阵哆嗦。 好不容易等到日落,东方浩终于回来了,东方金文连忙让东方兮若扶着快步走向东方浩。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莫不是东方木不愿意顶罪?” 东方浩扶着东方金文,安抚他激动的情绪:“爷爷不要担心,东方木已经认罪了,原本刑部尚书已经递上折子了,可是在查毒药的时候皇上查到此事可能牵扯到了太妃,因此可能还需要等几日。” 东方金文听了差点没昏死过去:“怎么会跟太妃扯上关系了?” 见东方金文就要昏倒,东方浩连连安抚道:“爷爷放心,太妃的案子跟父亲没有关系,只是当时事发突然,皇上惦记太妃的安危没有来得及处理父亲的案子,因着毒药来自千山暮雪,而千山暮雪又跟养生丸死人案联系在了一起,所以皇上让刑部尚书查清楚养生丸的事情,然后一并处理了。” 东方金文听完了解释,这才好受一些,不过站了几个时辰,他本身身体就要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便让东方兮若几人扶着他回房休息。 桂平虽然是东方浩的舅舅,但是东方浩十分不屑这对死皮赖脸的夫妻,从来跟桂平淑芳不亲近,要不视若无物,要不就是当作奴才看待, 以往有桂枝这个做娘的在,东方浩懒得理会,这次回来之后发现自己的娘居然跟管家乱搞,这舅妈上了自己爷爷的床,他着实忍受不了,如果不是东方府如今元气大伤,他早就把他们扔出去了。 桂平在东方浩这里受了白眼和冷漠,回去之后就在淑芳身上好好发泄了一番,直到把淑芳打的皮开肉绽才扔掉手中的鞭子。 “呸,那个岁数的脏老头子你也能快活,老子打不死你。” 淑芳面如死灰的躺在地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风韵,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甚至能看到血管和骨节。 面对桂平的暴打,她也解释过,可是桂平不相信,淑芳逐渐心死了,也逐渐忘记了挣扎,觉得活着未必比死了舒坦。 东方府养了近两百个下人,想要打发了,可这些人的卖身契都没在自己身上,卖也卖不出去,想要打发了,这两百多人愣是不走,两百多人要吃喝拉撒,现在的东方府是下人当家作主,有他们的吃的,主子才能吃上一口,加上东方府失去了将军府的财力,就靠着不多的存粮过活,桂平也就从帐房里拿不到一文钱。 桂平背着双手,穿着黑一团,黄一团的褂子油走在街上,一看就是地痞流氓,东家抢一个梨,西家偷个包子,这种事情没少做,老实巴交的小贩也不敢说什么,待他转过小巷子的时候,突然一条麻袋从天而降,他还没有来得及挣扎就被带走了。 漆黑的屋子,桂平被毫不留情的扔在地上,痛的他蜷缩了身子,很快麻袋就被揭开了,桂平嘴里的布也被扯下来。 他睁开眼睛,引入眼帘的是一张恐怖至极的鬼脸,吓得他惨叫一声就往后仰。 嘴巴张大,一颗不明飞行物就顺着喉咙滑进了肚子,听得一雌雄莫辨的声音。 “这是三日断魂丹,按我说的做,桌上的银子是你的,否则你的命是我的。” “大侠,饶命,小的愿意为你效犬马之劳,只求你饶小的一命。” 桂平虽然不知道什么是三日断魂丹,但是听着这个名字就把他吓得魂飞魄散了,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就同意了,就算不给银子他也同意。 屋里好半天没有听到声音,桂平大着胆子叫了几声,确定没有人回答之后,他才挣脱了绳子拉开门往外跑。 刚刚在小黑屋里,他辨不清方向,这会借着月色才看清楚,他居然在乱葬岗,吓得他好不容易归位的三魂七魄顿时又飞散开来。 不论他怎么跑都看见一个白衣女鬼站在自己的前方,嗓子都嚎哑了,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女鬼还死活跟着他,直到他吓得昏死过去。 女鬼飘了过来,怀里抱着吱吱得意的紫貂,把一封信放在桂平的手边,然后飘飘而去。 寒芜院中,陈鑫正兴奋的手舞足蹈:“小姐,属下对您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两天刑部尚书带人查养生丸的事情,闹得楚京可谓人仰马翻啊,现在康记药房已经被砸的稀巴烂了,连带着城南和城北的两家康记药铺全部毁了。” 蓝儿听后心中也是一阵爽快,连连叫陈鑫好好说道。 “刑部尚书从千山暮雪查到了康记药房,查出了陷害千山暮雪,改动药方,祸害百姓的大罪,原本爷爷给出去的方子就是改动过了,成本提高了不少,可是药效并没有多少折扣,这不康记大药房为了节约成本,就私下改动了药方子,使得效果有了偏颇,经过庞院首的鉴定,这种药长期服用还会让人气血两虚。” 青儿听了,撇撇嘴,眼底非常不屑:“这康记药房的人可真不是东西,他完全可以提高药品的价格,为什么非要草菅人命。” 陈鑫叹了一口气道:“商人重利轻离别,别说只是吃了能让人气血两虚的药,只要能赚钱,哪怕是剧毒,他们也能夸成长生不老的神药。” 遥楚淡淡的听着陈鑫汇报,尽管三人的酣畅淋漓,遥楚眼底却没有多少兴奋之色。 “派人保护好康员外一家老小。” 陈鑫不解道:“小姐就是要对付康记吗?为何要保住康家的人?” 遥楚笑的神鬼莫测:“康记是香喷喷的鱼饵,能钓出大鱼呢。” “是,小姐。” 陈鑫转身出了寒芜院。 青儿见遥楚的茶水已经凉了,于是又开始动手煮茶,手中刚提起滚烫的茶壶,一道紫色的闪电突然冲过来,青儿的手赶紧提着茶壶挪开,由于双方的速度都很快,开水就溅了出来,滴了几滴在紫貂的屁股上,烫的它吱吱乱叫,不断扭动小屁股。 蓝儿笑弯了腰,戳着它小小的脑袋:“谁让你只长个子,不长记性,活该。” 紫貂委屈的眨着湿漉漉的大眼跳下了蓝儿的怀抱,落到了遥楚的膝盖上,小脑袋讨好的蹭个不停。 蓝儿把紫貂脖子上的竹筒解下来,展开一张小纸条,用特制的药水涂在上面,很快就出现了一行小字。 “小姐,红姐传来消息,沐王又去了千山暮雪。” 青儿煮好了茶,走过来,撇撇嘴道:“他可真是狗皮膏药啊。” 蓝儿做出一个恶心的表情:“他连狗皮膏药都不如,狗皮膏药是见谁贴谁,可不挑人,这沐王可是在知道小姐的身份才贴上来的,用心歹毒。” 遥楚看过字条,随后一捏,那字条就随风而散,她整个人也从躺椅上起身。 “小姐要去见他了吗?” “是时候了。” 遥楚扔下这句话就往房间里面走去,不一会,房间里面又传出一句话来。 “今天天气不错,让父王和母妃带着几个姨娘去万年寺烧烧香什么的,散散心,顺便增进一下感情。” 遥楚的回答跟蓝儿的疑问是风马牛不相及,让瑞王和瑞王妃去烧香不错,为什么要带上姨娘?这不是给瑞王妃添堵吗? 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停在了刑部大门口,宋杰连忙迎了上去,刚要伸手去拉车帘子,就被窜出来的紫貂吓了一跳,赶紧缩了回去。 紫儿咯咯的笑了两声,跟着红儿分别从马车的左右跳下来。 “公子,请。” 一个身姿秀挺如青竹的白衣男子从马车上跳下来,本来是赏心悦目的画面,宋杰却觉得脊背泛起凉气,这炎热的夏季好像不那么热了。 “公子,里面请。” 楚流云也有些了解公子云的性子,知道她不喜生人,整个刑部都没有什么人,由着宋杰带到了刑部的后堂。 后堂中,楚流云和刑部尚书阮尚书,大理寺卿均等着遥楚,见到遥楚的身影楚流云首先站了起来。 “云公子。” “见过沐王。” 遥楚微微点头,并不倨傲,也看不出卑躬。 楚流云面露笑意抬手虚扶:“云公子不必多礼,来,本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刑部尚书阮尚书,这位是大理寺卿刘大人。” 阮尚书和刘大人同时拱手道:“云公子有礼了。” 遥楚淡淡的扫过两人,若有若无的点点头。 “早就听说云公子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三生有幸。” 听着阮尚书的奉承,遥楚不置一词,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一般。 但是看在阮尚书和刘大人的眼中却是无礼至极,公子云的名号他们虽然听过,可到底是个江湖中人,上不得台面,却端着比亲王还大的架子,可是楚流云看重他,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听说沐王寻在下是为了一种毒?” 楚流云点点头道:“正是,想必公子也听说过将军府的案子,原本已经查清楚了是东方睿做下的,如今两位关键的证人却身中奇毒而亡,而且东方睿的儿子东方木又出面承认事情是他做下的,因着这毒颇有些古怪,而这毒又出自千山暮雪,所以不得不劳烦云公子走一趟。” 遥楚挑眉,眼中闪过冷漠:“这么说,沐王是传在下来问话的。” 楚流云连连摇头,神色有说不出的难言之隐:“本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麻烦公子验看一下此毒是否出自千山暮雪,是不是东方木曾经购买过,此事关系好几条人命,还望公子出手相帮。” “这么说在下倒是成了证人。” 楚流云的神色缓和了许多,笑的和煦:“公子也可以这样理解。” 冰冷的面具下,遥楚扬起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在下也很好奇,这东方睿是慈父心肠替子顶罪,还是人面兽心诬陷儿子。” 如今东方睿这件案子在民间已经闹得是沸沸扬扬,基本上也就是这两个极端的观点,甚至有人为此大打出手,专门设下赌局,因此楚流云身上的压力也很大。 原本可以直接拿了陈叔问罪,可如果那样的话他就彻底失去了出云山庄这个助力,因此他才扛下了所有对千山暮雪的压力,借此笼络出云山庄这个江湖势力。 在阮尚书的带领下便往停尸房走去,胖瘦狱吏的尸体为了防止腐烂是放在了沐王府的冰窖中的,为了验尸,这才刚刚被搬过来。 路上众人不说话,想要缓解尴尬,楚流云便开口道:“云公子,真是失礼,第二次见面本该在明月楼设宴招待公子的。” 遥楚如冰的脸孔下,唇角微勾:“如果王爷是要设宴,在下怕是就来不了了。” “哈哈哈”楚流云朗声笑道:“难怪本王派人请了公子几次,公子都以忙碌拒绝,原来是本王没有抛出好砖。” 遥楚的脚步顿住,对楚流云拱手道:“多谢王爷不责之恩,最近几日在下闭关炼药,却是离不开身,不过王爷对千山暮雪的恩惠,在下记在心中。” 听此一言,楚流云的笑容扩大了几分道:“云公子不必客气,公子是本王的朋友,本王自然鼎力相助。” 遥楚勾了勾唇角,没有言语,四人很快就来到了停尸房,阮尚书率先推开了门,一股腐烂的味道从里面传出来。 “里面请。” 停尸房里面有两具尸体都是盖着白布,只能隐约看到两个人体的轮廓,只是胖狱吏的体积看起来是瘦狱吏的两倍。 两具尸体胸部以下,胯骨以上全部都没有了,好像被平白剔除了肉,只剩下一劫脊柱,其余的部分倒是保存完整,看上去渗人的很,阮尚书和刘大人都不敢直视。 遥楚蹲下来,带着天蚕丝的手套拨开了两具尸体的眼睛,然后把视线移到了胯骨和胸上,两处的肉都成了黑色,因为放在冰窖中,肌肉结块,密密麻麻都是突出的血管,楚流云这种上过战场的人都觉得头皮发麻。 “这毒确实出自在下的手中。” 楚流云抬眼看着遥楚道:“既然这药真是出自公子的手中,那请问公子这药你给了谁?” 紫貂闻言耸耸肩:“公子手中的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若是缺银子的就随意拿去卖了,具体是给了谁,或者在哪里给的,没人记得住,不过这毒肯定不是千山暮雪卖出去的。” 楚流云想要闻言之后,尴尬的笑了笑道:“紫姑娘玩笑了,当日在千山暮雪,本王也是病急乱投医,并没有想要为难千山暮雪的意思,一会本王做东,给大家赔罪。” 紫儿明显不信,冷哼一声别过头,不信楚流云的话。 “这毒虽然出自在下的手,不过称之为毒并不妥帖。” “噢?还请云公子为我等解惑。” “是蚂蚁,她们的内脏是被数万只蚂蚁吃掉的。” “蚂蚁?”众人都是一阵毛骨悚然。 “就是把蚁后产下的虫卵中加入毒尸蚁的毒液,这样的卵制成药丸,使人服下,卵接触到人体,有了适合孵化的环境就会在人的肚子里面安家,只需要四日就能吃掉人的内脏。” 阮尚书和刘大人直愣愣的吐了出来,两张老练煞白,楚流云的喉结滚动了几下,脸色也不好看。 好半响,吐完回来的阮尚书和刘大人脸色才好看一些,只是依旧不敢看尸体。 “如此看来真的东方木干的,那天凌晨,就只有他偷偷去见过遥楚公主,这下毒的时间对上了,这是这东西如何得来?” 阮尚书不禁又把视线移到了遥楚的身上。 遥楚不说话,她也不需要说话,反正只要她一口咬定不记得就可以了,阮尚书被楚流云扫了一眼,也就压下了心中的怀疑。 大理寺卿刘大人沉思片刻道:“既然是他下毒,为何要毒死胖瘦狱吏?” “她们两人是关键证人,她们死了,东方睿就可以翻案了。” 紫儿讥笑看了一眼阮尚书:“阮尚书的脑子真是摆设不成,那个时候关在牢房里面的好像是那位公主殿下吧,而且那个时候也没有狸猫换太子一出呢,他干嘛要杀人。” 遥楚斜了紫儿一眼:“你能查案?东方木也可以提前下毒,杀人灭口,摆脱嫌疑。” 紫儿讪讪的闭了嘴。 遥楚的话正中楚流云的下怀,甚为赞同道:“公子说得对,这东方木为了钱能做出这些事情,还让父亲顶罪,真是枉为人子,现在下毒的时间对上了,这件案子也算结了,现在时辰不早了,不如我们先去明月楼吃饭吧。” “好。” 楚流云点点头,转身吩咐刑部尚书:“事情既然定了下来,你即刻进宫把事情呈报给皇上。” 阮尚书和刘大人拱手称是:“臣马上进宫,东方木这种败类,人人得而诛之。” 走了一半,阮尚书又折了回来:“王爷,那养生丸的事情?牵扯到了千山暮雪。” 楚流云半掩了眉眼对阮尚书道:“这件事情你向皇上如实禀报,稍后本王自会向皇上说明,养生丸的事情本来就跟千山暮雪无关。” 阮尚书和刘大人走后,楚流云吩咐宋杰派人把尸体掩埋了,然后同遥楚前往明月楼,楚流云自己骑马先行,遥楚和红,紫二人上了马车。 明月楼里,楚流云早就定好了位置,而且都是明月楼的招牌菜。 “不知公子的口味,就随意点了几个菜,公子若觉不合口味,让厨子立马再上。” “均可,在下不挑食。” 楚流云拿起一旁的白玉酒壶,给酒杯满上:“尝尝这酒,这可是本王费了好大得劲得来的,今日愿同公子分享。”。 遥楚拿起酒杯,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 “兰陵海棠?” 楚流云闻言哈哈一笑:“公子果然识货,这的确是兰陵海棠,而且是窖藏了十八年的。” 遥楚优雅的汲取了兰陵海棠的香味,勾唇一笑道:“这么说在下口福不浅呢。” 楚流云举杯道:“今日之事,多谢云公子出手解惑,本王敬你一杯。” “沐王客气了,这毒也是出自我的手,给沐王造成了困扰,沐王不怪罪就好。” 楚流云看着遥楚完美的下巴,朗声笑道:“这不是公子之过,过在人心。” 杯中酒水尽了,楚流云左手撸着袖子,右手拿起酒壶又给遥楚满上:“这第二杯酒是给公子赔不是的,养生丸的事情本王对不住你,虽然这是康掌柜生前做下的孽,可本王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千山暮雪的损失,本王一力承担。” 遥楚心中冷笑不已,当时如果不是她及时出现,千山暮雪肯定完了,养生丸的事情也就永远也说不清楚,康记药铺就会成为楚京最大的药铺,靠着养生丸的配方收入绝对不必逍遥居差。 遥楚思绪翻飞,面色却波澜不起:“沐王既然如此爽快,在下也不好意思为难了,不过皇上那里,就交给王爷了,毕竟在下不适合跟皇室打交道。” 楚流云极为爽快的点头:“就凭公子这句话,不管公子是否看得起我这个虚名王爷,我今天交了你这个朋友,以后千山暮雪有什么事情,只要公子一句话,我一定在所不惜。” 刚刚还自称本王,现在就用“我”,可见楚流云对公子云这个身份的喜爱,遥楚的手顿住,神色也恢复到了平淡:“眼下还真有一件事情。” 楚流云一愣,呵呵一笑,面色极为坦然:“公子请说。” “在下新研制了一种药,但是因为养生丸坏了千山暮雪的名声,这种药恐难以推广,到时候还请沐王赐下墨宝一幅,给千山暮雪正正名声。” “那是自然,推广的时候派人通知一声,本王一定亲自到场。” “那在下就替陈掌柜谢谢沐王了。” 楚流云连连摆手:“不必客气,我与公子一见如故,以后莫要再叫我沐王,虽然我就当他是个名字,可听起来始终觉得疏远,以后你我兄弟相称如何?” 遥楚一愣,随机展颜一笑:“楚兄?” 楚流云舒展了俊脸:“云弟,为兄敬你一杯。” 酒过三巡,楚流云又亲自给遥楚夹了菜,遥楚想到那筷子还沾了楚流云的口水,差点没吐出来,兰陵海棠倒是喝了不少,菜却是几乎没吃。 楚流云见时机成熟,便问出了藏在心中很久的疑问。 “对了,为兄有件事想要请教云弟。” 遥楚挑眉:“楚兄但说无妨。” 楚流云的视线落在遥楚的脸上,想要隔着面具看清楚遥楚的眼神:“云弟可知地狱花开?” 遥楚神情一顿:“地狱花开?楚兄为何会问起这个?” “实不相瞒,这毒是本王偶然从一拨刺客手中得到的,因为手下不小心中了此毒,浑身都起了血红色的花朵,像是牡丹花,中毒者全身剧痛,无行动能力。” 遥楚听了之后,面色冷了下来,好似附了一层冰霜:“地狱花开?那是在下放在千山暮雪的,陈掌柜说那药被一帮黑衣人抢走了,不知楚兄可知那帮人的身份?” “他便是本王的死对头,天下第一楼的楼主岚景。” 遥楚心中冷哼不已,楚流云派人偷走了千山暮雪的毒药,用在了岚景的身上,如今得知自己的身份,担心自己会调查地狱花开的事情,所以就把罪责推到了岚景的身上,而且如果遥楚不知道事情真相,那么出云山庄和天下第一楼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遥楚虽然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不动声色:“天下第一楼与我出云山庄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他为何袭击我千山暮雪?” 楚流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听到哐当一声巨响,明月楼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了。 楚流云刚想发火就看到东方浩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东方浩想开口,却看到楚流云对面坐着一个陌生的男子,还戴着一张面具,到了嘴边的话愣是咽了下去。 楚流云也察觉到了事情不对,便起身对遥楚道:“云弟,今日为兄有事,先行一步,下次为兄向你赔罪。” 遥楚起身点点头:“楚兄有事尽管去忙,我们下次再约。” 楚流云恨其不争的瞥了一眼东方浩,当着遥楚也不好指责了,抱拳告辞之后,速速离开了明月楼。 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从正门离开了明月楼,而东方浩则是从后院扯了一匹马挑着小巷走,虽然两人选择的路不一样,但是一刻钟之后,两个人又出现在了同一辆马车中。 楚流云气的甩手就给了东方浩一巴掌:“不是告诉过你吗?不准来找本王。” 东方浩挨了一巴掌,扑通一声跪在楚流云的面前,惊慌的手脚都在颤抖:“王爷,求求您救救我,我已经无路可走了。” 东方浩的跟沐王府的关系一直都被楚流云小心翼翼的藏着,这会有外人在的时候东方浩却出现了,惊得他又怒又气,可公子云是江湖中人,且又与自己交好,楚流云这会才稍微冷静下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 “王爷,那个红秀娟那个小践人被瑞王给救走了,这会快要进宫了,那个小践人是见过我的,一旦她进宫见了皇上禀明原委,我就死定了。” 楚流云没想到东方浩会出这样的岔子,气的差点没又给东方浩一巴掌。 “你怎么办事的?不是早早就让你杀了那母子吗?怎么会被瑞王给救了。” 东方浩心中也悔恨的要死,如果一早就除掉那母子,也就不会有这种事情了。 “是手下看管不力,愣是让那小践人带着孩子逃出了小院,好死不死的在万年寺的山脚下,遇到带府中妻妾上香的瑞王,瑞王一听那小践人的话,就领着人直奔刑部了,这会恐怕已经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面了。” 楚流云瞪着眼睛:“为什么没有人来告诉本王。” 宋杰委屈的不行,他根本就没有接到任何消息,况且此事是东方浩自己在行事,他怎么会知道消息。 东方浩慌了神,咬牙道:“不如一不做二不休,除掉那两个小践人。” 楚流云听了这蠢话,狠狠的瞪了一眼东方浩这没脑子的东西。今天东方木的供状和证词刚刚送到皇上的手中,那边东方浩劫持东方木妻儿的事情就败露了,楚流云仿佛看到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作着这一切,说不定对方正等着他出手呢。 楚流云暗暗握紧了拳头,面皮绷紧,锐利的视线瞧得东方木头皮发麻。 “你马上找个地方藏起来,本王先进宫瞧一瞧情况。” 马车快速的奔驰着,可是在拐弯的时候车轮子却不小心压过一块石头,车厢差点翻了,车帘子都被掀起来了。 不过这一幕很是寻常,这种事情多了,也就没有人来看这个热闹。 宋杰检查了一下安然无恙的马车刚要出发,就听到了杂乱的马蹄声向刑部过来,楚流云探头就看到左岩带着一队人马正急切的奔过来。 “见过沐王。” 掩藏住自己的神色,楚流云装作什么也不知情疑惑的挑起眉头道:“怎么回事?” 左岩抱拳道:“皇上有旨,召沐王即刻进宫。” 没想到那边速度这么快,这才多久的功夫,他们就已经进宫了,可面色楚流云毫无异样:“出什么事情了?。” 左岩抱拳道:“王爷,东方睿一案有了新的进展。” 楚流云疑惑挑眉道:“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怎么又有新的进展了?” “东方木是被逼顶罪的,根据东方木妻儿的交代,是东方睿的二子东方浩劫持了东方木的妻儿,要挟东方木顶罪的,请沐王随末将进宫。” “好,本王这就随你进宫。” 左岩身后的一名侍卫翻身下马,把马鞭递给楚流云,楚流云风姿昂然的翻身上马,随李副将进宫。 楚流云走后,宋杰也解下了车厢,将车厢丢弃在小巷中,自己骑上马往城外去。 东方木顶罪这件事情,楚流云并没有干涉,最多就只是个知情者,而且从头到尾他都秉公办理这件案子,所以就算案发,楚流云也不担心这把火会烧到自己的身上,况且这个案子是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在调查,他最多就是个帮忙的。 第215章 事情败露 御书房中,阮尚书和大理寺卿刘大人均跪在地上请罪,可无论阮尚书和刘大人如何说都平息不了楚御风的怒气。 东方浩这次办差回来,立了功,但还是受了东方睿的影响,楚御风力排众议让他进宫当差,也算是给东方浩一个恩惠,让他忠心为自己办事。 没想到这不刚上任两天,以家中太爷病重请假,没想到是请假回去做这等龌蹉之事,这不是打他的脸吗,可眼前东方浩畏罪潜逃,他就把火发泄到了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这两个人身上。 瑞王拱手站出来:“皇上息怒,这件事情虽然阮尚书和刘大人有失察之责,但是罪魁祸首元凶乃是东方睿父子,他们泯灭人性,居然能绑了自己的媳妇和孙子,让儿子顶罪,这等丧尽天良之事简直超出了想象。” 阮尚书和刘大人特别赞同瑞王的话,可是他们却不敢替自己辩解,这件事一波三折,谁知道都是一家子居然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啊,这可都是亲生的啊。 不过看到瑞王递来了台阶,楚御风便就坡下驴。 “虽然有瑞王替你们求情,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否则你们长不了记性,来人呐。” 乌蒙带着两名禁军神情恭敬的走进来:“皇上。” “把他们给朕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闻言,阮尚书松了一口气,刘大人的脸却白了,阮尚书如今也就四十左右,身子骨不错,可刘大人都五十出头了,这板子下去,还不得去了半条命啊。 可是二人也都不敢求情,早上刚把结案的折子递上来,这又杀出了程咬金,算起来已经是第三次了,要不是看着他们这么多年的追随和忠心,脑袋都不知道掉多少次了。 黄公公来报,沐王求见,大殿中一下就安静了下来,阮尚书和刘大人做小伏低,大气都不敢喘,只能听到楚流云走进的脚步声。 楚流云满心思绪在踏进御书房的时候都瞬间收敛了起来,目不斜视,神情严谨,几步走到桌案前,恭敬的给龙椅上的楚御风行礼:“臣弟参加皇上。” 行礼之后,楚流云又躬身给瑞王行礼:“皇叔。” 瑞王对楚流云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楚御风见到楚流云,神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 楚流云点点头:“来的路上,臣弟已经听左统领说了。” 楚御风问道楚流云:“你有什么看法?” 楚流云迟疑了片刻道:“臣弟以为此事尚有疑点。” “有何疑点?” “臣弟今日找了一用毒高手,他证实此毒是在发作前四日下的毒,与东方木进入大牢的时间吻合,此事阮尚书和刘大人都在场。” 楚御风看了奏折自然知道这下毒之事,可阮尚书和刘大人依旧讨巧卖乖的向楚御风点头。 瑞王知道楚御风没有那么轻易认栽,他不在乎东方睿的生死,可东方浩是他好不容易才放到楚御风身边的棋子,一旦这件事情坐实了,那他可就白费功夫了。 “就算下毒时间对得上,也不见得就是东方木下的毒,这件事本王已经向遥楚求证过了,遥楚说东方木当时进大牢是为了看望她,倒是跟东方木后来的供词一致,臣猜测这毒应该是东方睿自己下的,为了杀人灭口。” 楚流云沉了眉目:“东方睿认罪了吗?” 楚御风面无表情的摇头:“没有,不过朕这里还有一分东方浩的舅舅的供词。” 楚流云的心底微微颤动:“东方浩的舅舅?” 楚御风点头:“不错,你看看吧,他不仅交代了东方金文和东方睿如何谋划炸掉博雅院陷害遥楚,谋夺将军府,还有东方浩如何绑了东方木妻儿要挟东方木顶罪的供词,供词里面还提到一个神秘的女人,就是那个女人给东方金文提供了毒药,太医才诊断出假中风的征兆,还给遥楚准备了让人疯傻的药。” 楚流云的呼吸突然一变:“那他有没有说这个女人的身份?” 或许是太过急切了些,楚御风和瑞王都感觉到了楚流云一刹那的紧张。 “臣弟是担心这个女人对东方睿杀人灭口。” 楚御风觉得这话说的有些道理,不过还是多看了楚流云几眼。 瑞王不由自主的点点头:“沐王说的有道理。” 楚御风盯着楚流云看了一会,觉得他并没有异常,可能是最近自己太累了,居然会对自己的亲弟弟产生怀疑。 “沐王接旨!朕派你即刻出发,捉拿东方浩归案,死活不论。” “臣接旨!” 楚流云接下这道旨意,东方浩和东方睿的命肯定就保不住了,瑞王也就不再多待,但是阮尚书和刘大人的事情还没有完,愣是被打了板子才放人,不过左岩是好人,派了两个禁军把他们送到了宫门口。 遥楚站在瑞王的书房里,听到东方睿被判了斩立决,面色没有一丝波澜。 瑞王以前就爱跟儿子对着干,现在倒是有了几分女儿奴的前兆,不过这个女儿却不太买瑞王的账,稍不注意就能把自己气个半死。 “我说闺女,父王这次给你报了仇,你怎么一点都不开心?” 遥楚白了他一眼,无语道:“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开心。” “坏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难道你不应该拍手称快吗?” 遥楚睁着她那迷蒙的眼睛:“既然是应得的惩罚,为什么还要拍手称快?” 瑞王被自己噎了回去,一点也不可爱。 “宫里如何了?” 知道遥楚问的是什么事情,瑞王也收起了那副想要逗闺女玩的心态。 “放心吧,苏妃的一只脚已经踏出了冷宫的大门了,只需要再来一步就成。” 转身,瑞王又从自己的书架上拿出一本厚厚的的书籍,然后从书中拿出一封密信。 “这是逸轩传回来的消息。” 楚逸轩在中元节之后便又回到了楚流云的军营中,听说他刚去的时候差点把军营搅的人仰马翻,被楚流云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如今倒是老实了不少。 四国鼎立的局面已经维持了六十多年,表面上祥和稳定,实际上矛盾重重。尤其西凉国内,三股势力作乱,南晋国,皇帝年迈,太子体弱,争斗不休,西疆境内,亲王不敢屈居人下,相比之下,楚国没有内乱,也没有外敌,楚氏兄弟野心蠢蠢欲动。 想要知道他们有什么动作,就要监视着军营的动静,楚逸轩因着一时之气把楚逸轩弄到军营想要好生教训,殊不知是帮了遥楚的大忙,否则想要往楚流云的军营中安插人手可不容易。 遥楚这眼前的信,把纸张连连翻转了几次,也没有看到一个字。 “什么意思?”遥楚挑着眉头道。 瑞王自己也摇摇头:“自从逸轩进了军营,基本上跟府里就断了联系,就这信还是他在晚宴上趁机给我的。” 遥楚又看了几遍,这画只有寥寥的几笔,看得出来他画的很匆忙,遥楚把纸张放到自己的鼻下,闻着上面的味道。 “这是血。” 瑞王一听,心就提到了嗓子眼:“血?莫不是他出事了。” “父王别着急,这纸张应该是最次等的,而且还有不少汗渍,应该来自军营,大哥应该是提前准备好了这封信,如果真有危险,他肯定在宫宴的时候就求救了。” 瑞王觉得有道理,渐渐的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这不是求救,那又是什么意思?这画的什么东西?” 遥楚横看竖看都觉得怪异,有点四不像的意思,遥楚一时也没有头绪,可当她准备把信纸折叠起来的时候却突然想到了。 遥楚仔细观察了这张信纸,发现上面有许多对折线,遥楚把信纸平铺在桌上,然后按照细细的折痕开始折叠。 很快一张信纸就被遥楚叠成了纸鹤,而在纸鹤的翅膀上分别画着馒头。 瑞王拿着手中的纸鹤哭笑不得:“馒头?” 遥楚的思绪翻飞,她的手指在桌上高高低低的敲击,发出当当的声音。 突然她双目迸射出明丽的光亮:“我知道了,我马上派人去查。” 瑞王还没有来得及问为什么,遥楚就已经趁着黑夜翻身离开了瑞王府,马不停蹄的赶往天下第一楼的据点。 遥楚的势力在楚京刚有气色,对于馒头这种事情查起来就比较费时间,而且依照楚逸轩用血来绘画,说明情况非常的紧急。 遥楚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去找过岚景,而且之前的据点也被楚流云给毁了,遥楚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岚景。 不过最近红萧给君七联系频繁,遥楚便直接进了梧桐小院。 红萧非常警惕,遥楚刚刚走进房间她的血红色萧就已经到了遥楚的眼前。 “红萧,是我。” 只听的一阵破空的声音,红萧已经收回了兵器。 “少主,您怎么来了?” “马上带我去找君七。” 红萧取下外衣披在自己的身上,就跟遥楚飞出了梧桐小院,然后走到后院,翻身跳了过去。 梧桐小院的后院是一片竹林,竹林的另外一侧是一户人家的院落,两个人刚刚落地就惊出了院中的两个暗哨。 遥楚也吃了一惊,没想到岚景居然把天下第一楼的据点安在了梧桐小院后面。 暗哨见到红萧,瞬间收起了戒备和武器:“红姑娘,您怎么来了?” “我找君七。” 红萧刚刚说完,就听得门吱嘎一声轻响,君七走了出来。 暗哨呵呵一笑对君七道:“你还真是好耳力,红姑娘刚说找你,你就出来了。” 暗哨暧昧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趁着君七还没发怒,两个人纵身一跳,就隐藏在了黑夜中。 君七开门是因为他正有事要出门,没想到脚刚踏出来就遇到了红萧,而且红萧的身后还跟着遥楚。 君七跟红萧打招呼,红萧别过脸不去看他,居然还带着一点别扭的情绪,不过遥楚现在可没有时间去理会两人之间的情绪问题。 “公主,您怎么来了?” “来我去见岚景。” 君七扬着笑意,遗憾道:“楼主现在不在,他有事出去了,属下这就派人叫他回来,您先到房间等等。” 未来夫人终于来找楼主了,君七兴奋就差跳起来,正要去找岚景就被遥楚叫住了。 “既然他有事,就不必叫他了,找你也是一样。” 看遥楚神情严肃,君七便把两人请到了正堂。“咱们到里面说吧,有什么事公主尽管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我想知道楚流云的军队是在哪些粮行采买的。” “这个简单,您稍等一下,属下马上让人去查。” 君七退了出去,立马招手叫来了天下第一楼的人,一人去通知岚景,一人立马带人去查遥楚需要的消息。 这几日红萧彻夜不眠就守着东方木的妻儿,于是遥楚让红萧先回去休息,她自己在这里等着。 等着等着,遥楚自己也就趴在桌上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她的头枕在岚景的手臂上。 “你怎么回来了?” 岚景宠溺的捏了捏遥楚的鼻尖,调侃道:“我一听说你来寻我,我就马不停蹄的回来,想着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你倒是给我一个惊吓,要不是我手快,你就从椅子上掉下去了。” 遥楚在岚景的怀中扭动有些僵硬的身体,转移话题:“不是不让君七通知你吗?” 岚景嘿嘿一笑道:“他又不是不想活了。” “那我要的消息呢?” “放心,消息跑不了,楚流云从西疆回来只带了四万人马,分成了四队分别安置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楚逸轩所在的是在城南,那里驻守了八千人马,查到了给他们负责粮食的粮行有三家,他们的采买确实是跟八千人马相符合,不过这两日粮行的仓库出库记录却有问题,两相对照之下,差不多少了五百人左右的粮食。” 没想到自己睡下了,岚景不仅查到了消息,还把情报都分析了出来,遥楚坐起身来,把楚逸轩送出来的信告诉了岚景。 “看来楚逸轩是想告诉我们,这五百人并不在军中。” 岚景点点头,赞同遥楚的看法:“根据这些账册,这五百人应该消失了十来天了,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私调军队是死罪,如果楚流云还想做个安分守己的亲王就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引起楚御风的怀疑,既然他这么做的,那肯定是想要有所行动,不过想要凭借五百人就想攻陷皇城不可能,一定是有另外的阴谋。 “我已经让君七好生查找这些人的下落,有消息就通知你。” 岚景刚刚说完话,就听到了门外传来幻影的催促声音,原来岚景手上有要事去办,刚出发一个时辰就接到了君七的消息,他又抛下了人马赶了回来。 岚景在遥楚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恋恋不舍。 “等我回来。” “我等你回来。” 原本上次东方睿是被判处了秋后问斩,这次可只有三日的活命时间,东方浩被通缉,东方府的上空笼罩着遮天蔽日的乌云,当推平作证的消息传回东方府的时候,东方金文怒从心来,想要找这畜生算账,奈何桂平早已经消失无踪。 蓝儿将从陈雷那里听到的话一字不漏的讲给遥楚听,愣是把东方府的凄惨描绘的活灵活现,好像真的她亲眼所见一般。 东方浩是东方府唯一的希望,没想到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折了,东方府如今肯定是雪上加霜,现在东方睿和东方浩求生无门,东方金文的日子每分每秒都好像被放在油锅里面煎炸一般。 蓝儿越说越兴奋,根本就没有注意遥楚是不是有在听自己说话,青儿见遥楚目光朦胧的望着窗外,用手肘捅了捅蓝儿,蓝儿霎时住了嘴。 门外,蔡嬷嬷抱着一摞账册走进来,青儿和蓝儿赶紧上前搭把手,把账册放在了遥楚面前。 “小姐,这是上个月的账册,老奴已经清点好了。” 遥楚收回视线道:“嬷嬷请坐吧。” 蔡嬷嬷恭敬的答谢了遥楚之后,在遥楚的对面坐下:“有问题的部分老奴已经都标注了。” 遥楚随意的拿起了最上面的一本账册,连连翻看了几页,看到蔡嬷嬷用朱砂笔勾勒出来的部分,拧起了眉头。 蔡嬷嬷知道遥楚已经看出来了问题的所在,便出声道:“这是管事们呈上来的账册,博雅院爆炸之前,所有庄子,铺子里的现银都被洗劫一空。” 瑞王妃之前帮她查账,查的也只是遥楚名下的东方元博给她置办的嫁妆,而庄子,铺面这些东西每个月只出账册,不到年底结算的时候是不会发现异常的。 看来东方金文这只老狐狸一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提前转移了财产。 蔡嬷嬷又道:“庄子,铺面没有留下一点周转的现银,而且快要秋收了,许多店铺都需要银子进货,布行,成衣铺这一类的店铺。跟将军府合作的都是些交情颇深的老主顾,年初的时候进货都是赊账,到八月底的时候一并结算,可是现在……” 感情自己现在夺回了将军府,不仅没拿到银子,反而欠了别人一屁股的债,遥楚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 “将军府库房里面的东西是瑞王妃亲点的,先把库房里面的银子拿出来应急吧。” 蔡嬷嬷得了令,把账本留下让遥楚过目,自己去开库房拿银子,自从遥楚把府里的产业都交给了蔡嬷嬷管理之后,库房的钥匙也一并交给了蔡嬷嬷。 青儿望着蔡嬷嬷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蓝儿一脸心疼的样子,好像是她自己的钱被偷走了似得,接着发泄了几句,见青儿没有理会她,蓝儿走过去,发现青儿的目光焕然。 “青儿,你想什么呢?” 青儿的思绪被打断,回过神来,见自己的眼前一只手不停的晃动,她惊得后退了两步。 蓝儿又凑近了,好奇的问道:“青儿,你怎么走神的这么厉害,思春了呀。” 青儿翻了白眼瞪着蓝儿:“别胡说,我只是想起一件奇怪的事情。” 蓝儿收回自己的手,盯着青儿不放:“什么事?” 青儿看着遥楚道:“前天夜里,我从外面翻墙进来,路过青藤苑的时候,看到一个人站在门口,当时隔得太远我只看到一个背影,刚刚看到蔡嬷嬷,我觉得很熟悉。” 蓝儿收回了想要打趣青儿的想法:“你是说你看到蔡嬷嬷在半夜去了青藤苑?” 青藤苑原本是大伯东方炎的院子,后来被东方睿和桂枝强行霸占了,不过自从东方睿和桂枝搬出去之后,遥楚让人清理了所有东方睿和桂枝的东西扔了出去,把门锁上了。 蓝儿拧着眉头猜测道:“这蔡嬷嬷不会是东方睿的人吧。” 遥楚和青儿都没有给蓝儿回应,蓝儿又继续沉思。 蔡嬷嬷是陈叔送过来的,送过来之前肯定是经过仔细探查的,所以应该不会跟东方睿扯上什么关系,而且青藤苑没有人住,就连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蔡嬷嬷去那里肯定不会是为了偷东西。 “这件事青儿留意一下,顺便派人去千山暮雪打探一下蔡嬷嬷的身份背景。” 遥楚之后就把楚京城闹得人仰马翻,所以自己这将军府肯定有不少眼线,就算蔡嬷嬷是千山暮雪来的人,她也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 青儿这边刚刚出去,两个呼吸的时间她又转身进来了。 “小姐,文国公府的马车到了。” “好,我马上就去。” 今日是文国公老夫人的寿诞,肖珂给将军府下了请帖,请遥楚前去赴宴。 自从中元节宫宴之后,肖珂给遥楚下了两回帖子,遥楚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可这次是国公夫人大寿,她不能不去。 文国公府是武将出生,肖珂的曾曾祖父是开国功臣,深得太祖皇帝的信任,封了了国公,并允许爵位是世袭,五十年前,文国公肖家的荣宠无人能敌。 许是祖辈杀孽太深的缘故,肖珂的祖父没有活过二十岁便暴毙身亡了,当时肖家一脉差点断了香火,肖珂的祖母跟祖父感情颇深,就想着殉情,可没有想到肖珂的祖母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十个月之后生下了肖珂的父亲肖延年,不过因为怀着肖延年的时候,祖母伤心过度,伤了身子,也影响了腹中的肖延年,肖延年一出手便体弱多病,虽然继承了文国公府,但是却无力从军,直到肖珂这一代才好一些。 外界传言就是肖老祖宗杀孽太多,才会有后来的报应,不过遥楚却觉得是老天在帮着肖家,否则文国公府很有可能就是第二个镇国将军府。 肖珂非常的细心,不仅给遥楚准备了豪华舒适的马车,还在马车里面放了一大盆的冰块。 最近天气依旧没有一点要转凉或者下雨的征兆,反而是持续的高温,所以马车里面闷热异常,有了这冰块,马车里面就舒适多了。 青儿去盯着蔡嬷嬷了,跟着遥楚去文国公府的就是蓝儿和陈鑫。 遥楚在外人眼中只是个会花拳绣腿的女人,所以很多事情还是需要陈鑫去做,蓝儿太活泼,陈鑫太腼腆,两个极端凑到一块,遥楚一路上都不寂寞。 遥楚下了马车,蓝儿递上了请柬,遥楚和蓝儿被恭恭敬敬的请了进去。 正在陪着肖老夫人的肖珂听说遥楚到了,整个人都精神起来,站起来就要往外面去。 “祖母,公主到了,孙儿去迎接一下。” 肖老夫人还未开口,便听的一阵疑惑的声音:“公主?哪个公主?” 坐在肖老夫人下手的肖夫人,也就是肖珂的亲娘轻声一笑,眸中得意道:“这楚国可就一个公主,妹妹怎生不知道?” 苏姨娘恍然想了起来,不过看不得肖夫人的得意,苏姨娘酸酸的呛声:“这个公主,妹妹自然是听说过的,听说她可本事了,不仅把爷爷一家人赶了出去,把自己的叔叔送进了刑部大牢。” 肖夫人闻言,面色一变:“苏姨娘,我劝你还是把刚才的话自己吞进去,否则后果自负。” 苏姨娘以为拿住了肖夫人,眼中更是得意:“哼,这话又不是我传出来的,她要是真清白,还怕被人说吗?” 肖夫人眼中一阵冰凉:“你这是自找死路,她可是公主,是你一个妾能议论的吗?” 苏姨娘生平最恨的就是有人说她是个妾,明明自己先进门,也是自己先生下了长子肖然,长女肖冰,可自己依旧只是个妾。 想到这些,苏姨娘恨得牙根痒痒:“什么公主,不过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而且还是个未婚先休的女人,有什么了不起?” 肖夫人猛地一拍桌子,茶杯一晃,里面的茶水飞溅:“拨弄是非,议论公主可不是小罪,难道你想陷国公府不忠吗?来人,掌嘴!” 肖夫人身后的妈妈也是个伶俐的,三两步走过来,扬起巴掌就扇在苏姨娘的脸上。 苏姨娘没有想到当着老妇人的面,肖夫人也敢打自己,吃惊之后便是一肚子的怒火,她从椅子上弹起来,像个疯子似得扑向肖夫人。 “你这个践人……” “够了!”肖老夫人一声训斥让苏姨娘回过神来,忙委屈的跪在老妇人跟前哭诉。 “老夫人,您可要给妾身做主啊,她居然在您的寿宴上当着您的面行凶。” 国公夫人的位置原本是留给肖老夫人自家侄女的,可是没想到被肖夫人抢了过去,对这个自己不中意的媳妇,肖老夫人心中不喜,加上她为人强势,不懂敷衍和巴结,老夫人的心更加偏向苏姨娘。 如今肖夫人当着她的面打了苏姨娘,她气的嘴唇都在颤抖,手中的拐杖接连敲打这地板:“罗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夫人?” 就凭肖夫人敢当着肖老夫人的面打了苏姨娘就知道她不是没脑子的女人,当即缓和了情绪对肖老夫人道:“老夫人,不是媳妇要给您难堪,而是这苏姨娘不打不行啊,这会咱们一家人还好,要是一会她出去胡说八道,可是灭族之罪啊。” 肖老夫人当年亲身经历过肖家差点断了香火的困境,文国公府差点毁于一旦的艰难之后,她对文国公府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这会听肖夫人这样说,她不禁也打起了突突。 苏姨娘以为这次肖夫人还是用以前的老伎俩对付自己,便不依不饶的吼叫起来:“老夫人,她是在危言耸听,今日这样的场面她都敢对妾身动手,就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啊。” 肖夫人被挑拨两句又想发火,肖夫人突然给老妇人跪下了:“老妇人,媳妇自然是敬重您的,可今日之事媳妇虽然行事冲动,但却是为了国公府着想,遥楚公主的案子是皇上亲批,三司会审的,苏姨娘议论公主殿下,那不就是在打皇上的脸吗?” 打皇上的脸!天下有谁敢这么做?肖老夫人吓得浑身一阵冷汗,如刀子般的寒光射向苏姨娘。 肖夫人又道:“中元节,太妃可对公主非常宠爱,不仅要亲自给公主说媒,而且还说天下男儿任她挑选,这可是莫大的恩宠啊,而且现在她不仅有公主身份,还是瑞王府的干女儿,算起来可是皇上的妹妹,苏姨娘她怎么敢!” 肖夫人说的情真意切:“公主殿下现在可是香饽饽,如家,刘家等可都卯足了劲,娶到她肖家谁还敢轻视,如今肖珂好不容易得了公主的好印象,要是苏姨娘因此毁了肖家,媳妇定要跟她同归于尽。” 肖夫人一席话挑明了遥楚的身份和作用,同时还跟肖家的利益牵扯到了一起,肖老夫人握紧拐杖的手不禁汗湿了,后背也一阵凉飕飕。 “苏姨娘,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藐视公主,牵累国公府,你居心何在。” 苏姨娘不过是一个妾,平日里参加宴会都没有资格,更别说宫宴之类的了,所以对遥楚的事情根本就不知道,不过就听丫鬟婆子私下谈论了遥楚的几句过时的闲话,这会听肖夫人这样说,她自己已经吓得脸色惨白,虚汗湿透了衣衫。 “老夫人饶命,妾身知错了,妾身再也不敢了。” 无论苏姨娘怎么磕头求饶,事关国公府的前程,老夫人的心都硬如铁石。 “把苏娘姨带下去,明日处置,让人好生看守不准踏出院子一步。” 苏姨娘好不凄惨的被拉下去,对上肖夫人眼中的讥笑和冷漠,她气的浑身发抖,她知道自己一开始就被肖夫人给算计了,那些污蔑遥楚的话都是肖夫人故意透露给自己的。 苏姨娘被带回了自己的院子,关上门没有像以往那样撒气摔东西。 贴身嬷嬷给她倒了茶又拿了药箱:“姨娘好计策,虽然挨了一巴掌,可却摘了干系,外面出了天大的事也跟您没关系了。” 苏姨娘笑的恣意和阴毒:“罗氏想跟我斗,简直找死,去告诉大少爷,今日一定要成功,让她们母子永无翻身之日。” 肖珂也没有想到他带着遥楚过来会听到自己的母亲跟苏姨娘的这番争论,他尴尬的不知所措。 “公主殿下,不是你听到的那样……” 不论遥楚听到了什么,对于文国公府,一不是亲戚,二不是好友,所以她并不在乎肖夫人她们的想法。 “我应该听到什么吗?” 看遥楚落落大方,肖珂的心中很不是滋味,慌忙的想要解释:“我并不是看上太妃对你的宠爱和瑞王府的关系。” 遥楚想说这不重要,可是看肖珂眼中的焦急和无奈,她便没有把话说出口。 “不是还要去给老妇人祝寿吗?我们进去吧。” 遥楚叉开话题,这让肖珂觉得遥楚不相信他,也是,任谁听了这番话,就算有点好印象也没有了,毕竟哪个女子愿意被当作利益和前程的垫脚石。 可是现在如果不解释清楚,肖珂生怕以后再也没有了可以解释的机会。 “公主,你听我说,我从来没有过想要利用你往上爬,我肖珂堂堂七尺男儿,绝不是想要依靠女人的孬种。” 遥楚皱了眉头,心中算是肯定了肖珂对自己已经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肖珂虽然跟自己并无深交,但是人还不错,可是自己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她给不了肖珂任何的回应,遥楚心中叹了一口气,还是把事情说清楚比较好。 “肖公子,我真的没有多想,不管别人怎么想,这些都与我无关。” 遥楚这话说的很直白了,不管她们是不是抱着想要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关系往上爬的想法,她们都不会得逞,因为自己不会给她们任何的机会。 肖珂只担心遥楚是否会误会,听到遥楚这样说,他理解成了遥楚相信他,而且她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不会因为别人的看法改变自己,这恰恰是最难能可贵的。 遥楚如果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被肖珂理解成了这个样子,估计只能抚额长叹了。 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妙龄少女带着三个同样年纪的少女从另外一条路走过来。 肖冰见到肖珂和一个女子站在门口,却不进去,不禁好奇的走过来:“二哥,原来是你,你干嘛不进去?” 肖珂回头,遥楚也同时回头,肖冰的视线落到遥楚的身上,生生的被遥楚的美貌给惊艳了,不过惊艳之后就是掩饰不住的嫉妒。 肖冰掩唇轻笑,酸酸道:“刚刚表姐可围着府里找了你一圈,没想到二哥却是跟这位美女姐姐在一起,多辜负表姐的一片心意。” 肖冰说的表姐是站在她身后,身量稍微高一点的女子,一身杏黄色的长裙,身量高挑优雅,面容姣好,忽视她那双满含妒恨的眼睛,算是个大美人。 遥楚打量她,她也打量着遥楚,遥楚目光如水,她眼中藏刀。 宋晓月轻轻给肖珂福身行礼:“表哥。” 肖珂也看到了宋晓月对自己爱慕的眼神,生怕遥楚误会了,赶忙叉开话题:“祖母在里面等着呢,你们先进去。” 肖冰挽着宋晓月的手道:“二哥,就知道你没心没肺,有了美女姐姐,就不理我和表姐了。” 肖珂无奈,打断肖冰的话:“不要胡说,你们是我的妹妹,怎么会不理你们,天热了,我们一起进去吧。” 肖冰望着遥楚,见遥楚虽然有着惊人的美貌,可是却十分的陌生,肖冰作为文国公府几代人唯一的女儿,自然是受尽了宠爱,平日里都是肖夫人带着她到处赴宴,基本上尊贵的千金小姐她都见过,却对遥楚没有印象,心中不由得低看了几分。 刚进去,肖冰就蹦蹦跳跳的跑到了老夫人的跟前讨巧卖乖,又跟肖夫人亲热的打了招呼,苏姨娘没有正室的身份,又斗不过罗氏,她如果不讨好老夫人和罗氏,她这辈子恐怕没有出头之日。 宋晓月进去之后给老夫人行礼之后,坐在了老夫人的跟前,低眉顺目的讨着欢心。 肖冰见遥楚和肖珂进来,撅着嘴巴酸酸道:“刚刚在门口看到二哥和这位美女姐姐聊天,都不理会冰儿和表姐呢,亏得表姐找了他一大圈。” 如果是以往,肖冰这样告状,老夫人肯定会训斥肖珂,罗晓月是老夫人的侄孙女,她看上的孙媳妇,可是刚刚听了肖夫人的话,她心中知道那人就是东方遥楚,能给文国公府带来利益的女人。 “你以为你二哥跟你们姐妹似得,整天闲得慌。” 被低声训斥了一顿,肖冰不悦的嘟着嘴:“祖母,就算二哥忙,也不能忽略表姐啊。” 老夫人见帘子别人掀了起来,赶忙捂住肖冰的嘴巴,让她不要再说话,肖冰也意识到了什么,闭上了嘴巴。 遥楚的视线落在了主位上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人身上:“遥楚给老夫人拜寿,祝老妇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夫人笑眯了眼:“公主殿下真是折煞老身了,公主殿下能来,寒舍蓬荜生辉。” “老夫人客气了。” 肖夫人也站起身来,给遥楚行礼,遥楚慌忙扶着她。 “公主殿下请坐,快上茶。” 遥楚的身份是这里所有人中最高的,因此便坐在了老夫人的旁边,那个位置自从老太爷死了之后,就没有人坐过。 第216章 死状凄惨 最惊讶的莫过于是肖冰和宋晓月,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是公主殿下,两个人都因为刚刚的冒犯,怯怯的不敢说话,可是虽然宋晓月低着头,遥楚仍然感觉到她的不甘和愤恨。 每一次肖珂跟遥楚说话,她的恨意和嫉妒就会深一分。 没一会,就有一个二十六七的俊逸男子走了进来,恭敬的给老夫人和肖夫人请安,然后一一问候。 他就是肖延年的大儿子,肖然。 肖然的视线落到了肖珂的身上,他神情愉悦的走过去,肖珂也站起来,兄弟俩打了招呼,看上去甚是亲近。 他的视线落在遥楚身上,不由得深了几分。 “这是我的大孙子,肖然,来来来,见过公主殿下。” 肖然不卑不亢的给遥楚施礼:“公主之名,在下仰慕已久,今日能见,三生有幸。” 肖然微微一笑,然后视线转移到老夫人的身上:“祖母,沐王到了。” 肖老夫人笑米米的起身,让肖夫人和肖冰一左一右扶着往正堂的方向走去。 肖老夫人去见楚流云,遥楚不想去,便让肖珂带着她在国公府闲逛起来,两个人沿着阴凉的地方走动,肖珂也不知道该跟遥楚说什么,两个人静静的走到了校场。 国公府里面居然会有这么大的校场,遥楚十分好奇。 肖珂从校场的边沿跳下去,然后把手递给遥楚。 “这是祖母为我们修建的校场,我和大哥从小就在这里训练。” 遥楚小时候去的最多的地方也是校场,那里是平时大伯和爷爷练武的地方,不过她去的校场是城外的大校场,比这个起码大二十几倍。 遥楚随手取出一把长枪,然后有模有样的在手上翻转。 长枪这种武器沉重且不易控制,需要极大的臂力和腕力,遥楚把长枪舞的有模有样,肖珂看了甚是赞赏。 “公主殿下好本事。” 遥楚收回长枪,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校场:“我爷爷教我的,小时候我还有一把小枪呢,可是后来就荒废了。” 肖珂爽朗的笑道:“那公主你可幸运了,我和大哥从十岁开始就要单手举着这把长枪,长枪很长,如果但是握着一端,要举起来可不容易。我和大哥挨了不少鞭子呢。” “你祖母也是为了你们好。” “是啊,要不是她,就没有现在的国公府,虽然她对我们很严厉,可是真的心疼我们。” 肖珂从架子里面拔出另外一把长枪,自顾自的挥舞起来,他枪法利落不失凌厉,矫捷不失力道,遥楚不由得想起了爷爷,爷爷的枪法一流,有枪神之称,杀得西疆人闻风丧胆。 不由得,遥楚又握紧了长枪,带着凌厉的刀锋冲向肖珂。 “看招!” 肖珂没有想到遥楚居然提着枪冲了过来,赶忙迎上,肖珂只道是遥楚会一点枪法,没想到还力道还不弱,于是全身心的应付起来。 遥楚十分擅长暗器,因此她的腕力自然不在话下,但是为了不暴露自己,遥楚还是弄得处处破绽。 遥楚感受到异样的气息和视线,她的脚下忽然踩滑了,整个人朝后面仰过去,肖珂没有想到会这样,赶紧出手去拉,他还没有碰到遥楚,遥楚就已经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 可是闻着此人的气息,遥楚眉宇之间一阵厌恶,赶忙把他推开,拉开二者之间的距离。 楚流云被推开,心中涌出不悦:“你那几个花拳绣腿还是不要丢人现眼了。” 遥楚直接忽略了他的话:“多谢沐王出手相救,不劳烦费心了。” 肖珂见楚流云脸色因遥楚的话沉了下来,生怕他为难遥楚,感觉把遥楚拉到自己的身后也给楚流云道谢:“多谢沐王。” 遥楚的道谢,楚流云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可肖珂的道谢是怎么回事,而且居然还护着她。 楚流云看着挡在遥楚前面的肖珂,眸中闪过冰凉。 他脚力一阵,脚下的黄沙登时翩然而起,被遥楚丢弃在地上的长枪也瞬间从地上弹了起来,落到了楚流云的手中。 “刚刚看肖公子枪法不错,本王来领教一二。” 楚流云不容分说就握着长枪刺向肖珂,肖珂没有想到楚流云说动手就动手,赶忙一躲,避开楚流云的一击。 一开始肖珂还以为楚流云是开玩笑的,吃了几枪之后,肖珂开始集中精神对付楚流云。 可是肖珂虽然从小练武,却不是楚流云这等高手的对手,几下就被打趴下了,好几次楚流云都下了死招,如果不是肖珂反应快,怕是就成了枪下之鬼了。 在这样下去,肖珂肯定受不住,遥楚望向身后,看到肖然的眼中尽是凌厉的寒光,嘴角还挂着一丝阴狠的笑意。 听肖珂说,肖然跟他的关系应该不错,怎么肖然会露出这个表情。 遥楚趁人的注意都在楚流云和肖珂的身上,她拢在袖中的手五指成爪,强大的内力让她从地上吸起来一个小石子,然后她屈指一弹,那个小石子便飞向了波娜娜。 波娜娜原本就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被遥楚这样一打,她痛叫起来,整个人也从台阶上滚落下来,波娜娜的声音吸引了楚流云的注意力,他扔掉手中的枪,一个飞跃就落到了波娜娜的跟前。 “怎么回事?” “我没事,就是脚忽然一痛。” 楚流云的责备,听在波娜娜的耳中那就是关心,依偎在楚流云的怀中,波娜娜朝遥楚勾唇一笑,眸中是志得意满的挑衅。 遥楚也趁机走了过去,将她打在波娜娜的脚上而又弹到一边的石头踩在脚底。 “沐王妃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 波娜娜摇摇头,目露不适却强颜欢笑:“没事,不疼。” 楚流云洞若观火,却没有发现遥楚和遥楚脚下的异常,反而觉得遥楚和娜娜都是懂事了不少。 “没有大碍,让银多扶你回去。” 宋晓月上前,从银多的另外一边扶着波娜娜:“王妃的衣服脏了,臣女扶您先去把衣服换了吧。” 波娜娜握着宋晓月的手,回以一笑:“那就多谢宋小姐了。” 遥楚以为波娜娜都伤了,楚流云肯定会陪着回去,没想到他依旧站在校场的台阶上不动,目光在肖然和肖珂之间来回打量。 “皇上听说你们要以武功争夺国公府的世子之位,本王也很好奇,不如你们让本王先过过眼瘾?” 肖然看了一眼嘴角还挂着鲜血的肖珂,对楚流云拱手道:“王爷,可否改日,二弟如今已然受伤,若是打起来,有失公允。” 楚流云挑挑眉,语气严厉:“在战场上受了伤,敌人也会给你养伤的机会吗?” 这次的世子之争是肖然和肖珂兄弟之间的事,肖延年这一代有两个儿子,都是肖延年和肖老妇人的心头肉,可这世子的位置只有一个。肖然是长子,更加深得肖老夫人和肖延年的重视和疼爱,他可武可文,人又孝顺,经常陪伴在身边。可肖珂是嫡子,就算他们心中偏爱肖然多一些,可也不能不给肖夫人罗氏和皇家一个交代。 肖家更中意肖然,却又不想厚此薄彼,担上宠妾灭妻的名声,因此向皇上请旨,以武功定输赢,赢的就是国公府的世子,输的就去参军。 苏姨娘也是因为这个和肖夫人闹得府里鸡飞狗跳的,不过听说肖然和肖珂的关系不错,两个人一起练武一起长大所以倒是为难了他们兄弟二人。 如果遥楚没有看到刚刚肖然眼中的杀意,遥楚可能也会相信这传言,毕竟肖然表现出来的的确是一副兄友弟恭的画面。 肖然面露不忍:“王爷,恕小臣不能遵命,就算胜了,也是胜之不武。” 楚流云笑了笑,不过这笑意带着数不尽的凉薄之意:“如果因为受了一点小伤,就失去了斗志,军中不需要这样的懦夫。” 楚流云这话一出,肖然和肖珂的身子同时一颤,肖珂可以不要这个世子之位,可如果输了的人连军营都去不了,那对肖珂来说才是最大的打击。 肖珂强撑着不适走过来,抱拳对楚流云道:“沐王,小臣无碍,可以跟大哥一战。” 肖然面露担忧:“二弟……” 肖珂打断了肖然的话,舞动了手里的长枪,摆出一个迎战的姿势:“大哥,来吧,迟早都是要一决高低的。” 肖然面露无奈,可他的眼中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杀意。 遥楚的目光在肖珂和肖然的身上流转,肖珂混迹军中,武功和迎战能力自然不弱,否则早就被楚流云打的爬不起来的,肖然虽然不是肖珂全盛时期的对手,可现在肖珂已经有伤在身,战斗力减弱,肖珂败局已定。 肖珂和肖然的一战很快就开始了,肖然虽然看上去不如肖珂来的结实,但是他的力道和速度丝毫不弱,他一开始狠狠的控制着自己下手的力道,招招都是留情的场面,可是遥楚看得出来,肖然是在给肖珂设套。 温水煮青蛙,肖珂本就被楚流云所伤,肖然就算处处留情,长时间下来肖珂也吃不消。 当然,肖然是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肖珂下手的,不过后天就是肖然和肖珂最后比试的日子,伤了肖珂的根本,后天的比赛肖珂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胜算。 肖珂没有躲过肖然的一击,伤了他的右边胳膊,顿时血流如注,肖然吓得慌忙扔掉了手中的枪,跑过去。 “二弟,你没事吧,都是大哥不好。” 肖珂的脸色惨白惨白,用手压制着伤口,反而安慰肖然道:“大哥,别担心,我没事,皮肉伤,敷点药就好了。” 遥楚看着肖珂胳膊上的血流速度,眸子眯了眯。 肖珂因为受伤严重而且体力不支便没有去宴席,遥楚跟着波娜娜坐在一桌,看遥楚心不在焉,波娜娜也放下了筷子。 “遥楚妹妹心不在焉,是不是还担心肖二公子呢?” 波娜娜敏锐的觉得楚流云的情绪有了波动,却装作没有发现,继续说道:“遥楚妹妹要是担心,一会吃了饭我们一起去看看。” 遥楚呛声回去:“我只是不喜欢这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混合着脂粉的味道而已,沐王妃自己想怎样就怎样,不要扯上我。” 波娜娜摆明了要找遥楚的麻烦,接而道:“你就不要扯开话题了,谁都知道你跟肖二公子的事情了,就不要藏着掖着了。” 遥楚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茶漱漱口才道:“王妃倒是说说我藏什么了?” 波娜娜莞尔一笑,在众人好奇的眼中不急不缓道:“听说太妃有心给你指婚,如家公子,刘家公子和肖二公子,你最后留下的可是肖二公子呢,两个人相处愉快。” 桌上的众人都把视线集中在了遥楚的身上,这件事情她们基本都听说过,也对遥楚的态度多了几分探究和鄙夷。 虽然楚国风气较为开化,可是一个女子该有的矜持还是不能少的,何况是对于一个刚认识的陌生男人就单独相处愉快,这名声可不怎么好听。 在众人鄙夷之后,遥楚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了:“不错,我跟肖二公子的确相处愉快,他是军营将士保家卫国,我是将军府女儿,关心将士们,难道不应该吗?要知道没有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可没有你沐王妃高高在上的地位。” 这话真要追究起来,真的有些大逆不道,毕竟是皇权至上的社会,可是遥楚说的是将士们,而不是单单指肖珂一人,真要追究起来,谁也讨不好。 波娜娜憋着一口气,显然不屑道:“你说是关心将士就真是关心将士?” 波娜娜想要继续给遥楚难堪,遥楚也没了耐心挑着眉头:“那沐王妃以为呢?” “本妃以为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发生了什么,毕竟孤男寡女说什么慰问将士,谁信啊。” 波娜娜的视线扫过众人的脸,她们纷纷低头吃东西,避开遥楚的视线,显然她们也是不信的。 遥楚勾着笑意道:“那沐王妃你信吗?” 波娜娜呵呵一笑:“本妃自然是不信的。” 遥楚忽然朝着波娜娜轻蔑一笑:“沐王妃信不信这重要吗?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对我来说不值一提。” 波娜娜这会的脸色就是自己想打别人一巴掌,可这一巴掌却打在了自己的脸上,气的她站了起来,目光跟刀子似得射向遥楚:“东方遥楚,你别给脸不要脸。” 遥楚怡然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轻轻的抬起眼睑:“沐王妃的脸还是自己留着,免得遮不住丑。” 波娜娜是西疆第一美人,虽然远不及遥楚身上那种恬然高雅,魅惑天成,可也绝对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如今被遥楚指着鼻子骂丑,波娜娜忍无可忍,当即拍案而起。 “东方遥楚,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你说谁丑来着?” “沐王妃如果把脸给我了,那你可就没脸了,你问问大伙,没脸的女人还好看吗?” 遥楚这话一语双关,听的波娜娜差点岔了气,不少人都隐约憋着笑意,波娜娜的脸色清白交错。 “我吃好了,大家慢用。” 还没有等波娜娜酝酿下一场风波,遥楚自顾自的扬长而去,留给所有人一个高傲的背影,波娜娜留下来也没脸,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估摸着大家都吃完了,遥楚便想寻借口离开这里,遥楚是肖珂请来的,要走肯定要跟肖珂说一声,可是自从吃了饭就找不到肖珂的影子,甚至连青儿也不见了踪影,遥楚便躲在假山下面乘凉。 一个人影匆匆的跑过假山,没一会又倒了回来:“公主殿下,原来您在这里,表哥还在到处找你呢。” 宋晓月气喘吁吁,眉宇带着惊喜。 “他找我?” 遥楚挑眉望着宋晓月因为跑动而通红的脸颊。 宋晓月连连点头。 遥楚不相信宋晓月的话,不过正愁找不到肖珂的人,这下人家送上门来了,遥楚便跟着宋晓月去找肖珂。 沿着假山穿过月拱门往前走,遥楚辨不清楚方向,但是心中也多了个心眼。 “肖珂在哪里?” 遥楚出声好像吓了宋晓月一跳,她故作镇定的扬起笑脸:“他在那边亭子。” 宋晓月指了一个方向,遥楚果然看到了亭子中一道背影坐在那里。 “他怎么会在那里?” 宋晓月一边往前走,一边道:“表哥受了伤,心情不好,便在亭子这里休息,我想着表哥见了公主可能会好点,便来寻您。” 这个借口有多烂,就只有宋晓月自己没有听出来。 很快遥楚就跟着宋晓月来到了亭子,但是并没有看到肖珂的影子。 肖然见到遥楚并没有惊讶,率先给遥楚行礼。 “大公子免礼。” 宋晓月率先道:“大表哥,二表哥呢?刚刚还在这里呢。” 肖然请遥楚坐下:“公主殿下,表妹稍作休息,他胳膊上的伤口渗出点血,回去换件衣服,一会就来。” “那好,我们在这里等他。” 肖然的面前放置了一套茶具,遥楚到的时候他正在进行最后一道工序,如今才坐下,他那杯香溢的茶已经煮好了:“公主,表妹尝尝,这是上好的雨前龙井。” “没想到肖大公子居然还擅茶道。” 宋晓月崇拜道:“大表哥真是厉害,谁要嫁给你,真是幸福。”说完便将茶水喝完了,看遥楚端着茶水不喝,心中一阵急切:“公主怎么不喝?是不是嫌弃大表哥的手艺?” 宋晓月刁蛮惯了,平日这样说话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但是这话对于遥楚这样一个初见的人来说,可谓十分刺耳,肖然却并没有阻止,带着有些忧郁的眼神看着遥楚。 肖然跟肖珂不是同一类型的男人,肖珂从军数年,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热血,而肖然不同,他是那种斯文儒雅类型的,带着点点忧郁和与世无争的淡漠。 遥楚喝了一口茶水,恨不得吸掉舌头:“大公子好手艺,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肖然暗暗松了一口气,朗然一笑:“公主喜欢就好。” 宋晓月见遥楚喝掉了茶水,松了一口气,与肖然对视一眼,纷纷又把自己杯中的茶水喝完。 不一会,遥楚就觉得头晕,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倒在了石桌上面,手中的杯子也被她打翻了,滚落到桌边,眼见就要掉下去,却被肖然伸足,勾脚给接了过去。 肖然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站起来:“你把她送过去,我去找肖珂。” 宋晓月点点头,拍手叫来了自己的贴身丫鬟,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架起遥楚往后院空置的院子走去。 很快,遥楚就被扔到了一张空床上,宋晓月拿了药递给丫鬟。 “融了水,喂给她。” 宋晓月的丫鬟满是心慌,手脚不停的哆嗦:“小姐,她可是公主殿下啊,要是事发了,那是株连家族的大罪。” 宋晓月怒其不争,刚开始是让丫鬟去把遥楚引过来,可丫鬟吓得不敢动手,她才亲自出马,如今都这份上了还给她掉链子。 “你现在就是不动手也来不及了,她一旦醒过来,我们都跑不掉,你如果把这药给她喂了,待她成了大表哥的人,还不是任由大表哥捏扁搓圆。” 丫鬟吓得哆嗦不已,可还是去倒了一杯水,然后把三粒棕色的药丸捏碎了搅和在水里喂遥楚喝下。 看遥楚喝下了最后一滴水,宋晓月心中大定。 “看你这张漂亮的脸,我就想撕了它,还敢勾引我表哥,公主又怎么样,还不是破鞋一只。” 发泄了心中的嫉妒,宋晓月便开始幸灾乐祸起来,好像看到了遥楚低贱的跟大表哥苟合,而她则美滋滋的躺在肖珂的怀中。 见时间差不多了,宋晓月这才把门关好,离开了这个院子,殊不知她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她的身后迸发出森冷的目光。 宋晓月尽是挑了小路,避过了人群往另外的方向走过去,遥楚藏身在一颗大树上,看着不远处肖然已经成功的把肖珂弄晕了,正扛着他飞快的往这边院子来。 宋晓月的时间掐的很准,她刚刚到门口,肖然也就扛着肖珂到了,两个人非常有默契的进门,关门。 肖然把肖珂如死猪一般扔在床上,摸了一把汗水:“没有被发现吧。” 宋晓月摇摇头:“没有,放心吧,我很小心的。” “公主那边怎么样?给她喂药了吗?” 宋晓月拍着胸脯,暧昧道:“放心吧,大表哥,我给她喂了三颗药,保管伺候的你舒舒服服的。” 肖然的脸上露出一抹yin秽的笑容,然后趁机在宋晓月的身上摸索了一把,宋晓月娇笑着把手伸到了肖然的裤裆下面。 两个人抱在一起,啧啧啧的亲吻起来,好一会宋晓月才把肖然推开:“还是留着力气去跟你的公主好好缠绵吧,我要好好伺候表哥。” 肖然松开了宋晓月,浪声讥讽:“小贱蹄子,你这意思是说我伺候的你不好?” 宋晓月拉住自己的衣服,呛声回去:“咱们可是说好了,你要你的公主,我要我的表哥,之后我们就一笔勾销,井水不犯河水。” 肖然觉得自己的自尊被宋晓月侵犯了:“哼,你忘记了,你可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第一个男人。” 宋晓月yin笑了两声道:“放心吧,不会忘记的。” 肖然又扯开宋晓月拉回来的衣服:“不如我们先来一场吧,当着肖珂的面,应该很刺激。” 宋晓月一直对肖珂爱慕不已,可是她的身体却是属于肖然的,几下就被肖然给撩拨起来,声音一浪高过一狼,两个人的衣服很快就被八光了。 突然宋晓月的声音戛然而止,甚至带着不可思议的惊叫,很快,遥楚就看到肖然一身整齐的从里面走出来,然后把关上门,走到院外,对宋晓月的丫鬟点头,那丫鬟上前,跟肖然来了一个亲吻,片刻之后那丫鬟带着饥渴的媚眼快步离去,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 遥楚虽然猜到里面的景象足够惊世骇俗,可进门之后遥楚依然不得不佩服肖然的阴狠和毒辣。 房间的装饰破烂不堪,宋晓月光着身子,四肢被绑在雕花大床的四个角落,肖珂趴在她的身上,两个人不着寸缕的重叠在一起,这一幕如果被外人看见,肖珂名声扫地,别说是国公府,就算是军营也容不下他。 可是楚流云想要把手伸到国公府,遥楚绝对不会允许的,她翻手捏住三根细长的银针,一根刺进了肖珂的头顶,一根刺在了肖珂的右手中指,另一根在左手中指,剧痛之下,肖珂很快就醒了过来。 肖珂一开始还迷茫的看着遥楚,云里雾里,可宋晓月的尸体就在他的身下,而他自己yi丝不gua,这一幕把他吓得脸色惨白如鬼,慌忙的就从宋晓月的身上爬下来。 看遥楚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肖珂浑身像是长了倒刺,骨头都在痛。 肖珂哆嗦着毫无血色的唇瓣:“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遥楚背过身把衣服递给肖珂:“要是不想背上侵犯女人然后杀人的罪名,就先离开这里。” 遥楚因为处理肖珂的时候耽误了功夫,不过有青儿暗中阻拦肖然,争取了不少时间,刚刚把那个丫鬟给脱干净,放下蚊帐,肖然就过来了。 遥楚在房中点燃了烈性的魅香,只要肖然一只脚踏进来,就绝对出不去。 肖珂虽然有些地方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但是看到肖然出现的时候,什么都清楚了,院门口守着的人是肖然的奶娘。 “有什么动静吗?” 奶娘摇摇头:“没有。” “一会你给罗氏身边的倩儿递消息,就说公主失踪了,半个时辰之后到这里来寻人。” 奶娘一脸严谨道:“放心,大少爷。” 肖然望着床上若隐若现的身影,脸上一副志在必得:“肖珂是嫡子又怎么样,他心仪的公主很快就是我的女人,而他以后只能是个阶下囚。” 国公府的后院子里有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林中自有亭台水榭,小桥流水,倒是不像外面那么炎热,为了办好这次寿宴,专门开出一片空地,搭上了戏台子,请来了两个戏班子,一个杂耍,轮着上,本是昏昏欲睡的午后,愣是激起了盎然的兴致。 这场戏是木兰从军,到了结尾之处,花木兰一身戎装从后台跳了出来,接连耍了好几个花枪,几个空翻的动作引得众人接连叫好,突然花木兰跳到肖老夫人跟前,单膝跪拜。 “冰儿给主母贺寿!” 众人皆是一愣,在疑惑的目光中,这位花木兰揭开了脸上的面具和头盔,露出一张白希俏丽的脸,正是肖冰。 肖老夫人又惊又喜,连连说了几个好字,不少达官贵人也对肖冰称赞不已。 忽然肖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脸色惨白的从后面绕道前面来,惊慌失措道:“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原本众人都聚集在一起夸赞肖冰,这会丫鬟的话一个字没漏的被所有人都听了去。 当即肖夫人和肖老夫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肖夫人当即呵斥道:“今日老夫人寿宴,是大好事,会出什么事?冲撞了老夫人,要你好看!” 小丫鬟一听要受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倒豆子似得道:“奴婢不是要冲撞老夫人,是真出事了,表小姐被人歼杀了。” “什么?”肖老夫人蹭的站了起来,一脸不敢置信。 达官贵人们也不敢相信,纷纷惊讶的望着小丫鬟。 肖夫人倒是见过大世面的,沉着冷静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小丫鬟抹了一把汗水和眼泪,断断续续道:“奴婢和芙蓉姐姐在一个空置的院落中发现了表小姐的尸体,芙蓉姐姐说表小姐怕是被人歼杀了,让奴婢赶紧来通知夫人。” 肖冰跟宋晓月的关系向来很好,咋一听宋晓月出事,当即气得脸色红白交错,她坚决的摇头:“不会的,表姐刚刚不是说去看二哥的伤势,怎么会被人歼杀了,这不可能,我要去看看。” 肖冰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没有见过这等场面,如果真是被歼杀的,绝对不能让肖冰看见,肖老夫人当即让人扶着追了上去。 肖夫人面上心里都十分着急,可更多的是疑惑,宋晓月怎么会突然就被歼杀了,是不是又是苏姨娘的阴谋,这次她们又想做什么。 肖夫人嫁给肖延年三年无所出,纳了苏姨娘为妾,肖然又比肖珂大几岁,在这十年无所傍身的豪门大院中,她还能稳坐管家之位,肯定是经得起风浪的,这个丫鬟和芙蓉都是肖珂院中的,此事定不简单,当即吩咐了身边的贴身嬷嬷去查看肖珂的踪影。 肖老夫人疼爱宋晓月,心急火燎的就往后院跑,肖夫人随后跟着,几个姨娘也争相去看热闹,自然一种宾客也就跟着去了,毕竟捂住自家的醃臜,掀开别人的遮羞是这些女人们最爱干的事情。 众人到的时候,宋晓月的尸体已经被放下来了,身上盖着床单,她双目睁大,脸色惨白,死状惊悚。 肖老夫人看到这一幕,差点一头栽倒,捶胸顿足:“作孽啊,怎么会这样。” 肖老夫人一向疼爱宋晓月,就要扑过去,却被肖夫人给拦着,毕竟宋晓月是被歼杀,yi丝不gua,这样冲过去,着实晦气。 “老夫人,您不要激动,当心身体,晓月已经这样了,您可以要保重身体,找出凶手,不能让晓月白受了委屈。” 肖夫人到现在也没有接到贴身嬷嬷的消息,心中的不好的预感也越加的强烈,却只能压抑着心中的焦急,不能表露丝毫。 肖冰哭的肝肠寸断,却被丫鬟们死死的拽住:“祖母,表姐受如此屈辱,您一定要替表姐报仇啊。” 肖老夫干瘪的手紧握住拐杖,噔噔蹬的敲击这地板:“查,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要知道谁做的,老身定要他粉身碎骨。” 这时候接到消息的肖延年和楚流云也走了过来,却被突然冲出来的苏姨娘撞了一下。 “晓月,晓月……” 苏姨娘的出现让众人始料未及,丫鬟婆子根本来不及反应,她就已经冲了过去,她做戏很真,掀开宋晓月脖子上的部分床单,几欲晕倒。 宋晓月脖子上的痕迹一览无余,胸前的点点痕迹也被众人看在了眼中,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宋晓月已经死了,苏姨娘冲出来揭开床单,不仅让宋晓月再次受辱,也让国公府的名声雪上加霜,肖夫人当即对苏姨娘怒斥:“苏姨娘,你不好好的呆在自己院中,跑出来做什么,还不快回去。” 说罢就有两个有眼力的婆子上前去拉她,却被苏姨娘给推开了:“不要碰我,我可怜的晓月死的好惨,我要替她报仇。” 苏姨娘声泪俱下,入情入理,倒是博了不少人的同情。 肖夫人见苏姨娘像个泼妇似得,气的当即亲自上前拉开她:“够了,苏姨娘,晓月的事情我们都很难过,母亲一定会替她报仇的。” 苏姨娘狠狠的推了肖夫人一把:“你少假惺惺的,府里谁不知道你讨厌晓月,嫌弃她出生不好,是拖油瓶,现在她没了,你满意了吧。” 肖夫人不喜欢宋晓月并不是因为宋晓月的出生,而是觉得她跟苏姨娘亲近,想要趁机对肖珂不利,所以才一直不待见宋晓月的,如今被苏姨娘戳脊梁骨,当即大怒:“苏姨娘,你什么意思,我何时嫌晓月出生了?她自小长在府里,我何曾亏过她一分一毫,你说话可要凭良心。” 肖老夫人也知道肖夫人跟晓月不亲近,现在苏姨娘为晓月的死痛哭流涕,可见是真心的,肖夫人却眼眶也没红一下,便认定是肖夫人亏待了晓月,那眼刀子不要钱似得往肖夫人的身上飞。 肖延年面色青黑,大喝一声:“够了,别吵了,还嫌不够乱吗?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如今晓月受辱而死,你们这样像什么话。” 国公府的寿宴上死了人,而且还是歼杀,这件事情私下处理肯定是不行的,肖延年当即请了楚流云,阮尚书一块前来,把这件事归结为外人行凶才能更好的保住国公府的名声。 肖延年又拱手对楚流云道:“府上出了这样的事情,肖某着实有愧。” 楚流云背负着双手,态度不远不近:“有人胆敢闯入国公府行凶,阮尚书不会坐视不理的,不妨听阮尚书怎么说。” 阮尚书在刑部待了大半辈子,也不是徒有虚名,他即可命人把院子封锁起来,禁止所有人走动。 要知道宋晓月的死因就要勘察现场和验尸,阮尚书毕竟是男子,确实不太方便,肖老夫人也不会同意。 看出了肖老夫人的顾虑,阮尚书道:“老夫人莫急,验尸的并非本官,是本官的夫人。” 话音刚落,阮玉莲就扶着一位四十左右的妇人从人群外面走了进来,阮夫人是那种精简干练的女子,她的发髻梳的一丝不苟,嘴角带着些许笑意,目光精炼。 阮夫人给众人行礼之后,众人皆是恍然大悟,阮夫人的父亲在世的时候就在刑部任职,对验尸颇为精通,阮夫人自小耳濡目,也是个中高手,凭着这项技能,没少辅助阮尚书破案,阮尚书如今能有今天的地位,阮夫人起了很大的作用,不过自从阮尚书坐上了刑部尚书的位置,阮夫人就不再出山了,专心相夫教子。 想必是最近阮尚书在皇上那里受了些挫折,阮夫人这才接下了这验尸的活计,想要给相公一些助力。 “有阮夫人在,老身就放心了。” 阮夫人朝肖老夫人点点头:“老夫人放心。” 肖夫人和肖延年同时对阮夫人行礼,面上十分感激:“多谢阮夫人。” 阮夫人和几个婆子进了房门,所有人都在外面焦急的等待。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阮夫人才从里面把门拉开,阮尚书亲自迎了上去:“怎么样夫人?” “宋小姐是被人掐死之后才吊上去的,死之前被侵犯过,根据她身上的痕迹和尸体的僵硬程度,她死亡的时间跟被侵犯的时间一致,凶手十分残忍。” 第217章 抽丝剥茧 听了验尸结果,肖老夫人昏厥。 幸得肖夫人扶着她,又赶紧掐了她的人中这才缓过神来。 阮尚书叫来了发现尸体的两个丫鬟,就是刚刚报信的葵花和芙蓉。 “你们两把发现尸体的过程仔细的说一下。” 葵花年幼,被吓得支支吾吾。 倒是芙蓉大气一些,把事情结果缓缓到来:“今日二少爷受伤,葵花正在给二少爷包扎伤口。可包扎了八层之后,发现纱布不见了,于是葵花就去找管事要纱布。葵花走了之后,二少爷说想沐浴,奴婢就去小厨房烧水。水烧好之后出来二少爷就不见了,我和葵花四处找也没有找到。就想着来后院看看,发现一向锁着的这个院子门开着,这个院子是二少爷小时候住的院子,便心想着二少爷会不会在里面,就是就跟葵花推门进来。进来之后就发现了表小姐没有穿衣服,被挂在房梁上。当时奴婢和葵花都吓坏了,奴婢赶紧去找人把表小姐放下来。葵花去通知夫人。” 芙蓉说完话,葵花跟着点头,二人皆是一脸鼻涕眼泪。 听完她们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开始寻找二少爷肖珂的身影。 肖夫人此时已经急的唇色发白,嬷嬷现在也没有出现,肖珂肯定是不见了。 肖延年当即下令:“管家,你去把二少爷找来。” 这个时候,肖然的奶娘欲言又止的模样被苏姨娘发现了:“嬷嬷,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苏姨娘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又都转到了嬷嬷的身上,嬷嬷顿时无比紧张,双手不停的揉搓自己的衣角。 肖老夫人自然也看出了异常,把拐杖重重的敲击在地板上:“有什么事就说,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嬷嬷吓了一跳,当即跪下,支支吾吾的道:“奴婢……苏姨娘被禁足了,奴婢去厨房给她领饭菜的时候,看到二少爷往这个方向来了。” 嬷嬷是肖然的奶娘,她说的话肖夫人第一个不信,当即甩了一巴掌过去:“你个老践人,休要信口雌黄,我儿子无缘无故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嬷嬷吓得瑟瑟发抖,慌忙的摆手否认:“许是老奴看走眼了,那不是二少爷。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她这样否认,倒是更加加深了众人多肖珂的怀疑。 肖夫人气的咬碎一口银牙,恨不得撕了这老践人。 肖延年出声道:“是与不是,等找到了肖珂就知道了。” 很快管家就带人回来复命,他们把国公府里里外外都搜了个遍。 不仅找到了肖珂,还在肖然小时候住的院子里面发现了被打晕在墙角的肖然和宋晓月丫鬟的尸体。 肖然和丫鬟被人用担架抬了过来,苏姨娘当即扑了过去,鬼哭狼嚎的,好不痛心。 “大少爷,你醒醒啊,你这是怎么了?” 嬷嬷也没有想到,会看到被人打晕的肖然。 他不是进去跟公主那个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 肖珂走进来,他的目光落在宋晓月惊悚的死相上面,心中一片悲凉,面色却带着惊讶和疑惑。 “爹,出什么事情了?晓月她……” 肖延年厉声道:“我问你,你不在房中好好呆着去哪里了?” 肖珂解释道:“我觉得有点闷,就出去走走。” 肖延年一听就气的一巴掌甩在了肖珂的脸上:“你出去走走,会走到后院来,会往晓月出事的院子而来。” 肖珂从小到大都没有被打过,而且还是被自己的父亲不问青红皂白的打了一巴掌。 肖珂的心静静的淌着血。 肖夫人忙把肖珂护在怀中,看着他已经肿起来的脸,心疼的掉眼泪。 母亲的泪水混合着他肚子里的血水,深深的溢出无限的恨意。 握紧自己的拳头,肖珂只有忍下来:“爹,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做错了什么,我认打认罚。可您总得让我知道错在哪里吧。” 肖延年沉着脸色道:“晓月被人侮辱了,有人看到你来了后院。” 肖珂一脸冤屈:“爹,就算有人看到我来了后院,晓月也不一定就是我杀的。” 肖延年和肖老夫人也觉得肖珂说的有道理,便没有继续逼问,而是等着阮夫人那边的验尸结果。 阮夫人查看了丫鬟的尸体:“也有被侵犯的痕迹,刚死不久,头部重击致死。” 突然,苏姨娘惊讶的叫起来:“大少爷,您醒了,您怎么样?” 肖然醒来捂住后脑勺,满脸疑惑的看着大家:“发生什么事了?” 苏姨娘捧着儿子的脸,仔仔细细的检查了无数遍,确定肖然没事她才放下心来。 肖延年真是又气又心疼,把发现宋晓月尸体的经过给肖然叙述了一遍。 肖然一脸不敢置信,只是那份讶异维持的太久了些。 “怎么可能,表妹她怎么会?吃过饭不久我还见过她呢。” 肖延年急切道:“你说你见过她,在哪里?” 肖然点点头:“就在亭子里,当时表妹跟遥楚公主一起过来寻我,说要喝我亲手泡的茶水。然后表妹说去找二弟,然后便离开了。不过当时表妹是往后院去的,我还问她为什么不走前院更近。她说中午吃多了,走走消消食。不一会,遥楚公主也离开了亭子,说到花园去看看。我收拾了茶具,便去了前院,在前院遇到了遥楚公主的丫鬟,她正焦急的找公主,我便带她去寻公主。找了很多地方没找到,我便让她去禀明母亲,派人一起找。我便去后院接着找,路过我小时候住的那个院子听到里面有奇怪的声音,待我想要靠近仔细查看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打晕了。” 肖然把情景描绘的非常合理,说道房中的情景,他的脸色还带着羞赧,演技真不一般。 而且他中途确实遇到了寻找遥楚的蓝儿,因此除了遥楚是主动跟宋晓月走的那一段,全部都是实话。 原本想着自己上了公主,既攀上了瑞王府,又打击了肖珂,没想到自己醒来发现身下的人居然是宋晓月的丫鬟。 当时肖然也被吓的不轻,生怕遥楚把她供出来。 可是一想,可就算遥楚站出来说她被迷晕的,那也是跟着宋晓月走的,与他无关。 虽然没有睡了公主,但是肖珂这个歼杀的罪名一定让他坐实了。 肖珂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晓月说她来找我,可我并没有看到她啊。” 原本还有些相信肖珂的肖延年和肖老夫人这会又开始怀疑肖珂说的话。 肖夫人站出来护着肖珂:“这一定不是肖珂做的,就算晓月来找他。可能她是在半路上出事的,与肖珂无关。” 这个时候阮尚书提着一包东西走了过来:“这是在宋小姐死亡的房间里面发现的,是她的衣服,上面有血迹。” 阮夫人仔细检查了一边东西,沉思道:“宋小姐身上没有伤口,怎么会在她的衣服上发现这么大滩的血迹,而且宋小姐早已不是处子之身了。” 之所以强调是这么一大摊血迹,自然就跟处子之血脱了干系,毕竟不可能又那么大片的落红,后面一句话更是让所有人脸色巨变。 苏姨娘叫嚣道:“这一定是凶手的血,只要查一下谁的身上有伤口就知道谁是凶手了。” 有两个人证,而且肖珂身上本来就有伤,肖珂的嫌疑非常大,肖老夫人和肖延年脸上都闪过怒色。 突然又听阮夫人道:“这是什么?” 宋晓月的衣服是青绿色的,上面有一团明显的粉末状的东西。 她用手指轻轻捻起来,放在鼻尖闻了闻:“这是白药,治疗刀伤的白药。这种白药效果好,而且价格高,一般人家用不起。” 两个人证,血迹,治疗刀伤的白药,只能在一个人的身上找到这东西,那就是肖珂。 肖珂不敢置信,看着那一团白色的粉末,对照着自己胳膊上。 肖然送给自己的白药,他的心还是狠狠的一疼。 “肖珂,你这个畜生,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肖老夫人气的翻白眼:“冤孽啊,冤孽啊。肖珂这个逆子,肖家容不下你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 肖夫人护着肖珂出声辩解:“老爷,肖珂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肖延年指着肖夫人的鼻子开骂:“不是他做的,是谁做的?这后面的院子平时就连下人都不来,偏偏他们两人来了,还留下了证据。不是他是谁?看你教出来的东西!” “相公,你听我解释,这一定不是肖珂做的。”肖夫人伸手去拉肖延年,却被肖延年一手推开,肖夫人跌坐在地上,神情愤恨的盯着苏姨娘。 肖夫人心中更多的是悲凉,她不相信肖珂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他们一个是肖珂的亲生父亲,一个是亲祖母,居然连辩解的话都不让说,就认定了肖珂是凶手。 肖然还是规劝道:“祖母,父亲,二弟是大家看着长大的,他什么性子我们都知道,是不可能会做出这种天杀的事情的。表妹自幼与我们感情就好,他怎么忍心伤害表妹,还是先找到人再说吧。” 肖然这会说的很有深浅,表面上是在替肖珂鸣冤,实际上也是在为肖珂叫屈。 可是一旦肖珂的罪名坐实了,那肖然的话何尝不是肖珂的又一项罪名。 苏姨娘冷笑一声,悠悠道:“要他是清白的,他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肖珂面无表情的弯腰,把肖夫人从地上扶起来,目光冰冷的直射肖延年,他一字一顿道:“人不是我杀的。” 苏姨娘跳出来:“你说不是你杀的,那证据呢?有什么证据?” 半响,肖珂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扶着肖夫人,盯着肖延年。 肖夫人目露担心,握住肖珂的手,母子俩心中都是说不出的气愤和恨意。 肖珂从来没有用这种目光看着肖延年,冰冷,仇恨…… 肖延年被肖珂的目光刺激的勃然大怒,肖珂从小就跟自己不太亲热,也不孝顺。 如今在老夫人的寿宴上做出此等大罪,简直罪不容诛:“逆子肖珂,犯下如此滔天罪行,逐……” “我可以替他作证。” 一道清亮的声音打断了肖延年的话,众人纷纷看过去,发现了站在阮夫人身后不远处的东方遥楚。 虽然肖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打算把罪责推到宋晓月的身上。 可他看到遥楚的那一刻,心中还是不由得紧张。 看到遥楚,最不开心的莫过于阮尚书,在她身上吃了亏不说,而且还握着把柄。 “公主殿下。” 遥楚点点头,上前两步,站在了肖珂的身边:“我可以替二公子作证,人不是他杀的。” 苏姨娘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而且原本该是自己儿子的女人却跑出来替肖珂作证。 苏姨娘心中气的不行:“公主说能作证,可有什么证据?” 遥楚淡淡的扫了一眼苏姨娘,那目光竟是让苏姨娘瑟缩了一下。 “杀人案现在已经交由刑部处理,你以什么身份责问本宫?” 遥楚端出了公主的身份和仪态,一下子就高傲了不少。 苏姨娘一个国公府的妾自然是望尘莫及,被堵的面色潮囧。 原本就是看热闹的波娜娜,这会看到了遥楚跳出来,自然也淡定不了。 遥楚明摆着要帮肖珂,那她怎么会如了遥楚的愿。 “既然遥楚说有证据,不知是什么证据?” 波娜娜跳出来,楚流云的眉头拧着,却没有发怒。 波娜娜看到这一幕,胆子更大了一些。 肖延年和肖老夫人皆是看着遥楚:“老身也不愿相信肖珂是凶手,只是如今证据摆在眼前,老身不得不信。如果公主殿下有证据证明肖珂的清白,老身府中上下定是感激不尽。” 肖夫人握着肖珂的手,一脸殷切的看着遥楚,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本宫可以证明肖二公子的清白,是因为在亭子中跟宋小姐和大公子分手之后,二公子一直跟我在一起。” 阮尚书很快就抓住了关键:“公主见过宋小姐?” 遥楚点点头:“不错,当时在花园的亭子里。大公子也在,我们还一起喝了大公子煮的茶。味道不错,刚刚大公子已经说了。” 遥楚扫了一眼肖然,见他的面色沉着冷静,看不出丝毫的紧张。 肖然点头赞同道:“不错。后来,公主去花园,不过我并没有看到二弟。公主走后不久,她的丫鬟便问我公主下落,这才有了我们去找公主的一幕。” 波娜娜又环抱着胸,一脸讥讽的望着遥楚道:“你说你后来遇到了二公子,可有什么证人?你的丫鬟刚刚说了到处找你,你们躲在哪里。” “如果有人看见,肖二公子就不会被冤枉了。地方嘛就是假山后面,那里有一颗巨大的柳树,很是阴凉。因为不是在路上,所以没有人看见很正常。” 波娜娜抬起眼睑,凉悠悠道:“这么说你就是没有证人了。既然你们没有证人,大家完全有理由怀疑你们是同伙。” 同伙!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显然波娜娜抛出的这两个字分量不轻,把众人都砸的晕头转向。 遥楚心中冷哼不已,波娜娜以为她这样就能打到自己吗? 看你如何自打嘴巴。 “同伙?沐王妃说这话有什么证据?” 波娜娜道:“如果你们不是同伙,为什么一开始肖珂不让你出来作证,非要等到这个时候。” 遥楚呵呵一笑:“肖二公子顾及我的名声,这有何不可?” 波娜娜鄙夷道:“名声,你还有名声吗?” “沐王妃都有,为什么我会没有。再说我有什么理由要杀宋小姐,我与她可没有前仇旧恨,没有杀人动机。” 这个时候沉寂的肖冰突然站了出来:“你有动机的。” 肖冰又抛出了重磅炸弹,炸的院子里的人头晕目眩。 东方遥楚跟宋小姐今天肯定是第一次见面,会有什么杀人动机。 波娜娜得意的一笑:“肖小姐,请你说说你知道什么。” 遥楚也很好奇,肖冰会编出一个什么样的动机出来。 肖冰的目光闪烁片刻,然后有些怯弱道:“表姐爱慕二哥,已经得了祖母的允许,待过一年就给两人完婚。无奈二哥在进宫之后,看上了高高在上的公主……” 肖冰这番话说一半留一半,后人自己恼补。 肖冰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对,可是连起来就是肖珂看上了公主,想抛弃有口头婚约的宋晓月。 然后宋晓月不答应,二人合谋杀了宋晓月。 这个故事的确精彩,不少人都对遥楚露出了鄙夷的眼色。 遥楚的目光深深的打量了一番肖冰,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 母子三人有勇有谋,随机应变的能力也这么强。 波娜娜拍着手道:“莫非是因为公主不愿做小,这才怂恿了肖二公子杀了宋小姐?” 肖珂气愤的站出来:“没有这回事,我跟公主殿下清清白白,天地为证。我从来没有答应过要娶宋晓月,根本不存在什么合谋之事。” 肖冰特别生气的站出来:“二哥,你说话可要凭借良心。表姐等了你这么多年,没有想到你居然如此无情,为了攀附公主杀了表姐。” 遥楚轻声一笑道:“肖小姐这话可是前后矛盾。就算你说的,我与肖珂合谋是看上了他。既然是我看上的男人,我会看着他和另外一个女人有染吗?肖小姐这个口味确实不轻。” 众人又看向肖冰,目光探究,只见她脸色涨得通红,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波娜娜没有想到遥楚还是找到了漏洞,很快又出言:“这就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不管你们是怎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动机是什么,都不重要,结果就是宋小姐死了。证据指向肖珂和你,而你们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波娜娜又把重点扯了回来,倒是给了众人直切要害的感觉。 都觉得波娜娜说的对,不管她们怎么样,事实和证据摆在面前。 肖老夫人冷声对遥楚道:“公主殿下,请你拿出证据来。虽然晓月不是老身的亲孙女,但老身一直当她是亲生的看待。如今人命关天,希望公主殿下不要偏颇肖珂。” 肖珂的心凉的最后只剩下肖夫人手中仅剩的温暖和遥楚为他挺身而出的勇气。 “祖母,此事跟公主殿下没有关系。你不要听肖冰胡说,我配不上公主。所以请大家也不要把这件事跟公主扯上关系。” 波娜娜恍然道:“这么说这是你一个人做的,遥楚不知情。” 遥楚听出来了波娜娜是在给肖珂设套,出声打断波娜娜的话:“沐王妃,你这是诱供,看来这证据不拿出来是不行了。” 肖夫人听说遥楚真的有证据,扑向遥楚,跪在地上:“公主殿下,求你拿出证据来,证明肖珂的清白。臣妇给您磕头了。” 肖珂连忙扶着肖夫人,遥楚也甚为动容,把肖夫人从地上拉起来:“肖夫人你别这样,这样折煞遥楚了。” 遥楚这辈子最受不了的就是骨肉亲情,东方木为了救儿子顶罪入狱。 姚夫人可以为了女儿欺骗皇帝。 肖夫人可以为了儿子下跪受罚。 她可以淡漠的看待生死,却不能不为这血肉亲情而折服。 遥楚站起身来,淡漠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的脸:“你们不是都想看证据吗?那我就给你们看看。” 遥楚走到丫鬟葵花和芙蓉的面前,转了两圈之后,视线落在了葵花身上。 “你,起来回话。” 葵花吓得浑身颤抖不已,但是挨不住遥楚身上那冰冷的煞气,哆嗦这从地上站起来,却不敢看遥楚。 “是你亲手给肖二公子包扎的伤口?” 葵花顿了一下,然后慌忙的点头:“是奴婢包扎的。” 遥楚指向芙蓉:“可有假手他人?” 葵花摇摇头:“没有。” “当时的纱布包裹了几层,包扎的样式可还记得。” “但是包扎了八层之后纱布不够了,当时我打了一个活结,想等着拿到纱布,再继续包扎。” 遥楚微微勾起了嘴唇又道:“原本需要包扎多少层,包扎八层之后可有渗出血。” “二公子的伤口比较深,用了一整瓶的白药,包裹了八层之后没有再渗血,但是还能看见红色。” 经过几番的对话,虽然让所有人都莫名其妙,但是葵花却冷静了下来。 她是肖夫人从外面救回来的丫鬟,对肖夫人和肖珂都是忠心耿耿。 知道面前之人能够救二公子,她便仔细回忆,将细节说的很准确,只希望这样能够帮助二公子。 波娜娜这边却是等不及了:“遥楚,你究竟想问什么?可以问点有用的吗?难不成你是在拖延时间。” 遥楚勾出一笑:“沐王妃不要着急,我问的这些都很有用。要是沐王妃闲得很,可以去找人准备好茶水,一会有的人可能要敬茶赔罪。” 遥楚不再理会波娜娜,话题又回到了葵花的身上:“你那种打结的方式有别人会吗?” 说道这个,葵花的眼中透出一点骄傲的光亮:“奴婢这种包扎和打结的方式是来自奴婢祖传的,没有其他人会。” 遥楚回头:“蓝儿,把纱布拿来。” 蓝儿心领神会的从人群中挤出来,递过来一卷纱布。 “肖大公子,可否借用一下胳膊。” 肖然听到遥楚的呼唤,心头猛的一跳,讪笑了一下就走过来:“乐意之至。” 遥楚把纱布递给葵花:“现在你就想象一下他是肖二公子,他的手臂上也有伤,你给他包扎一下,八圈,打同样的结。” 肖然还是比较配合,露出了自己的胳膊,然后葵花麻利的开始给他包裹和打结。 很快就完成了,仔细观察她的包扎方式,果然很新颖,连自己都是第一次见。 而且打结的方式也很特别,不会露出疙瘩。 “确定跟二公子胳膊上的一样?” 葵花自信的点点头,遥楚又问道芙蓉:“你看看这个结是跟二公子胳膊上一样吗?” 芙蓉额头上渗出汗水,目光纠结,却还是点点头。 遥楚拍了一下手掌:“很好,麻烦阮尚书你们帮我看着他们兄弟二人。不许他们乱动胳膊上的纱布,谁有异动,谁就是凶手。” 这话让不少人都提起了胆子,可是却又都想不明白这纱布跟杀人凶手有什么关系。 遥楚走进了房间,里面很乱,宋晓月的尸体就摆在地上,上面罩着床单,遥楚轻轻抬起床单的一头,露出宋晓月的脖子。 遥楚看向阮夫人:“死亡时间,一个时辰之前,是被掐死之后挂在房梁上的,我说的对吗?” 波娜娜又忍不住跳出来闹腾:“这些我们都听阮夫人说了,不用你重复。” 遥楚不理会波娜娜跟个跳梁小丑似得,目光依旧平和淡然的看着阮夫人,直到阮夫人点点头。 遥楚的手在宋晓月的脖子上摸索:“阮夫人你过来看看她的喉管,是不是已经被捏碎了。” 阮夫人走过去,然后对宋晓月的脖子检查了一番,带着意思欣赏点头:“不错,她的喉管已经碎了。” “多谢阮夫人。” 遥楚转身又对大家道:“刚刚阮夫人确定了她受辱的时间和死亡时间一致,试问有哪个男人会在那个的时候把女人掐死。” 遥楚的目光扫过外面的男人,大家都为遥楚的大胆而惊讶,同时却又羞赧的摇头,他们可没有这种癖好。 “阮尚书,你会吗?” 被点名的阮尚书赶紧摇摇头,好像遥楚是洪水猛兽一般。 “肖大公子,你会吗?” 肖然脸上的惊恐,目中的紧张让遥楚会心一笑。 肖然显然没有想到遥楚会当众问出这个问题,难道她看见了什么,知道了什么…… 肖然的后背惊出了一身的汗水。 “不会,在下没有这个癖好。” 遥楚点点头:“我相信众人都没有这个癖好,是吧,肖二公子。” 肖珂的俊脸有些微红,毕竟他才十八岁,根本就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连通房都没有。 遥楚收回视线:“你们看她的脖子,还有左耳下面的四个指印长度。可以发现,捏碎她喉管和骨头的一定是一个力气很大的男人,而且个子比较高,当然不排除会功夫。” 肖延年道:“肖珂的个子也高,他也会功夫,公主这证据怕是站不住脚吧。” 遥楚不禁想揪着肖珂的衣领问道,你是我儿子还是他儿子,不然他怎么一心想要你死。 “我想说的不是这些,而是这个手掌印。宋小姐的脖子手掌印清晰,而她的右边脖子只有大拇指印,没有其他的痕迹说明凶手是用一只手把她掐死的,而且还是右手。” 阮尚书明白了,恍然道:“不错,不错,凶手是用右手掐死宋小姐的,但是肖二公子的右手受伤了。” 苏姨娘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她直觉告诉自己,如果遥楚再继续说下去,今天肖珂肯定就会无罪释放,说不定还会牵扯出肖然。 苏姨娘心中以焦急了,便慌乱起来:“就算肖珂他右手有伤也不能阻碍他行凶,说不定他跟晓月一言不合就掐死了。盛怒之下,哪里还会记得自己是否受伤。” 遥楚没有反驳苏姨娘的话,反而郑重的点头:“苏姨娘说的不错,的确有这个可能的。不过如果肖二公子真的行凶的话,他右手受伤了,肯定会借用左手。当然你们也可能会说他忘记了疼痛,没有用左手,当然这也是说得通的。但是有一点大家要清楚,肖二公子是上午受伤的,伤口有多深我想沐王和肖大公子比较清楚。如果真的是他用巨大的力道捏碎了宋晓月的喉骨,伤口难道不会裂开吗?” 波娜娜指着地上的那件血衣道:“这上面不是血迹吗?一定是他行凶的时候,扯动了伤口留下来的。” 见波娜娜说出了关键,遥楚勾唇一笑,尽是自信和怡然。 楚流云的目光围着遥楚,好像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遥楚走出来,视线落到肖然和肖珂身上:“既然这样,那就请肖二公子把外衫脱了,看看他胳膊上的包扎是不是跟大公子胳膊上的一样。” 肖夫人很小心的把肖珂的外衫脱掉,露出了他的胳膊。 胳膊上还能看见鲜红,虽然染红了纱布,却没有渗出血水来,包扎方式跟打结的方式都跟肖然胳膊上的一模一样。 “这种打结的方式只有葵花会,那说明肖二公子的伤口并没有被重新包扎过。也就说明他的伤口并没有裂开过,这衣服上的血迹自然就不是他的。” 众人不禁开始佩服遥楚的一丝不苟,目光中尽是赞赏之色,波娜娜则气的脸红脖子粗。 苏姨娘好似挨了重击,却依旧不甘心道:“这种打结方式不一定只有葵花会。” “那就请苏姨娘拿出证据再说吧,如果你找到了证据再来推翻不迟。” 苏姨娘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找到证据,只是不知道今日之后肖珂还会不会给她机会。 “为了让大家更加信服,现在葵花把肖珂胳膊上的纱布揭开,让大家看看伤口。” 葵花虽然眼眶还红着,可是嘴角却已经有了放松的笑意,对遥楚的话简直言听计从。 葵花轻轻的揭开了肖珂手上的纱布,入目的是一条狰狞的伤口,皮肉外翻,还能看见流动的鲜血,两指宽的伤口上有红色的块状物,那是白药遇到血凝结成的。 遥楚指着肖珂胳膊上的伤口:“大家看清楚了,肖二公子这么深的伤口,白药遇到血就染红凝结,怎么会在宋晓月的衣服上留下白色的粉末,还真是稀奇。” 众人纷纷点头,已经相信了肖珂是无辜的,凶手不会是肖珂,对遥楚的赞赏也越加的浓厚起来。 阮夫人对遥楚也不禁有些佩服,听说遥楚跟姚瑾越要好,上次在皇宫中还救了姚瑾越一命。 而自己的女儿跟陆染默交好,就知道攀比,阮夫人心中已经有了要结交遥楚的意思。 “葵花,你把肖二公子的伤口原样包好。” 葵花得令之后,又小心翼翼的包裹回去,此时纱布已经通红。 “最后,为了证明肖二公子这手是真的会渗出血来。可否有人借用一下脖子给二公子捏一下,看他如果要把人掐死会不会流血。” 遥楚此话一出,不少人都吓得后退了一步,看着遥楚的目光多了一分惧怕。 遥楚走到芙蓉的面前,示意芙蓉站起来:“你和葵花都是肖二公子的丫鬟,如今没有看好二公子,你们难逃干系。如果你想要活命,就让二公子掐一下。如果你没死,本宫会向肖夫人求情,免了你的罪责。” 芙蓉听了吓得脸色惨白,通红的眼睛透过遥楚不断的打量遥楚身后的苏姨娘。 “既然你不说话,本宫就当你是愿意了。” 芙蓉吓得双腿一软:“不要,奴婢不要,求公主饶命。” 遥楚莞尔一笑,可是葵花却站了出来:“奴婢来,二公子,你掐奴婢吧。” 葵花相信二公子,也相信遥楚。 站了出来,在遥楚的示意下躺在地上。 肖珂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看到葵花眼中的信任和遥楚给予他的勇气和力量。 他真的蹲了下来,把手伸向了葵花。 葵花心中也很害怕,她紧闭着眼睛和嘴巴,感受到肖珂的手伸向葵花的脖子。 葵花的脸色还是变白,呼吸困难…… 而肖珂的手也开始渗出鲜血,顺着他的胳膊流到葵花的脖子上,然后发髻和地上都染红了,流了一大摊。 “够了!” 遥楚一声令下,肖珂收回了手。 然后葵花的脸色因为吸入空气呛了肺,剧烈的咳嗽起来。 “看到了吧,如果当时宋小姐没脱衣服,血迹就会染红她的衣领,发髻,脖子。可是这些地方,宋小姐身上都没有。所以,肖珂是冤枉的。真正的凶手嘛,当时谁说来后院找肖二少爷的,我想她脱不了干系。阮尚书会查清楚的。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阮夫人说了宋小姐早已不是处子之身了。而肖珂才回京不久。” 扔下最后一个重磅炸弹,肖然面色惨白。 遥楚自信的笑意让肖然心理忐忑万分,他肯定自己的计谋被这个看似柔弱的公主拆穿了,为何她不直接指认自己呢? 芙蓉吓得匍匐在地上,不敢起身。 阮夫人带头鼓掌,不一会四周都想起来拍拍拍的声音,越来越多的人为遥楚鼓掌,她们的脸上都是赞赏和友好,自然这人除了波娜娜和肖家的人。 遥楚低语在葵花的耳畔说了两句,葵花小鸡啄米似得点头。 “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也没我什么事,我先告辞了。” 遥楚留给楚流云一个翩然远去的背影,楚流云这会再次体会到了心中某一角空空如也的感觉,暗暗握紧双手,发誓要把东方遥楚夺回自己的身边。 肖夫人推了一把肖珂,肖珂这才追了上去,这边波娜娜还能听到遥楚让她敬茶赔罪的声音。 肖夫人,肖延年和肖老夫人都把葵花叫过来:“葵花,刚刚公主殿下说什么了?” 葵花老老实实的交代:“公主说我这包扎是个技术活,让我回去跟父亲商量,把这个方法卖给公主,她说给我一千两。” 这么多年来,为了世子之位,苏姨娘没有少给肖珂使绊子。 可肖珂跟大哥肖然的感情真的不错,为了不让大哥为难,他自动请缨去了边关。 肖珂抬起头,往遥楚的方向走了两步:“谢谢你,公主。” 遥楚环着胸耸耸肩:“我不是单纯的帮你,只是惩罚一些对我不敬的人。” 国公府的争斗本来就与遥楚无关,如果不是肖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她也决计不会把肖然这张经营的有声有色的面具给撕下来。 肖珂望着遥楚远去的背影,心中升起浓浓的恨意。 他可以不要这个世子之位,他可以不要国公府的一切。 肖然陷害自己歼杀宋晓月,那就是把他往死路上逼,根本没有给他留丝毫的退路。 第218章 夜闯皇宫 肖珂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肖然知道自己心仪公主遥楚,居然还对公主欲行不轨。 如果不是遥楚机灵逃脱了这一切,而是落入肖然的手中,那岂不是他害的。 想到这里肖珂一拳头砸在墙上,血肉模糊。 他本来右手就受了重伤,如今更是血流如注。 被自己的亲人欺骗,陷害,背叛,那是什么滋味,肖珂体会的真真切切。 而他为了成全兄弟的情谊,把母亲留在这个吃人的地方,真真是不孝。 如果不是遥楚今日出手相救,他恐怕真的逃脱不了肖然母子三人给他设下了这个连环套。 肖然,苏姨娘,肖冰,你们等着。 遥楚离开了文国公府之后,又去了一趟千山暮雪,确认玉颜和福川已经准备妥当之后,回到寒芜院已经是深夜了。 遥楚是翻墙进来的,看到青儿正跟着蔡嬷嬷往后门去。 遥楚也好奇,便就跟了上去。 早晨的时候青儿说蔡嬷嬷有异常,遥楚便让青儿盯着她,没想到这会就有动静了。 蔡嬷嬷往身后瞧了几眼,没发现异常这才打开了后门,提着早就准备好的包袱闪身出去。 后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普通的马车,因为外面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青儿也跳上了屋顶,差点被遥楚给吓得掉下来。 “小姐,你回来怎么也不吱个声,吓得……吓得婢子魂飞魄散。” 两个人沿着屋脊跟着蔡嬷嬷上了一辆马车,遥楚给青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凭借着出神入化的轻功,她无声无息的落到了马车的车顶。 不一会,里面就传出一个苍老的男声:“你约我出来可是有什么事?” 蔡嬷嬷压低了声音,把一包东西递过去:“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带着这些东西你和他们离开吧。” 男人打开包袱,借着月色看到了一包金光闪闪的东西,然后慌忙的合上:“这些东西你哪里来的?” 蔡嬷嬷道:“这是我今天去小姐库房里面拿出来的。你们离开楚京,也好有个依仗,找个合适的地方安定。” 男人粗嘎的声音坚决的拒绝了:“不行,这东西我不能收,你赶紧放回去,不要被小姐察觉了。我也不会离开楚京的,小姐在这里,楚氏兄弟随时可能对她下手,我不放心。” “小姐这里我盯着,而且泉管家也在,我们一定会保护好她的。大少爷如今好不容脱离东方府的魔爪,你赶紧的带着他和小少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们可是将军府延续下去的香火。” 说着蔡嬷嬷的声音就已经哽咽了起来。 男人的嗓子也逐渐酸涩,想要安慰蔡嬷嬷,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话说。 蔡嬷嬷将东西重新递了回去:“你们走吧,小姐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最近我也观察了她,她除了老陈那里,还有不少的帮手。青儿和蓝儿武功都不俗,她有自保的能力。现阶段保住将军府的血脉更重要,如果楚氏兄弟知道木儿是大少爷的儿子,他一定会咱草除根的,待木儿安顿好了,我会劝说小姐离开。” 遥楚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她从车顶上翻身下来,落到马车上。 秋叔的反应很快,一把长刀劈了过来,遥楚的手精准的握住了刀柄。 祠堂中,秋叔和蔡嬷嬷跪在东方元博的灵位下,磕了三十个头才直起腰来。 遥楚凌厉的视线扫过两个饱经沧桑的老人,竟让他们平白的生出几分胆怯。 遥楚的目光森寒,一字一顿道:“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情,一字不漏!” 秋叔和蔡嬷嬷还在犹豫。 遥楚早就洞悉了他们的心思,轻启红唇,带着极端的威胁:“如果你们今天不说清楚,我不介意亲自去问楚御风和楚流云。我相信他们很乐意告诉我。” “不要,小姐,不要!” 蔡嬷嬷毕竟是女人,没有秋叔的定力,加之她也逐渐了解遥楚的性格,率先缴械投降。 祠堂里面就只有三个人。 祠堂的外面遥楚派了红萧,青歌,蓝鞭,紫貂亲自把守,拒绝任何人偷听。 “东方木其实是大少爷东方炎的儿子。” 遥楚虽然在马车上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个事情,可是真的听蔡嬷嬷说出来,她的心中还是忍不住狠狠的颤动起来。 蔡嬷嬷抹着眼泪,回忆着痛苦的往事:“老爷一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东方炎如果还活着,今年四十二岁了。二十三年前,大少爷成亲的第二天,西疆打来了,老爷和大少爷受了先皇的圣旨前往边境。大少夫人跟大少爷伉俪情深,大少夫人让贴身丫鬟顶替她守着将军府,她带着奴婢女扮男装去了边关。我们到了边关并没有见到大少爷,却发现大少夫人怀孕了。当时兵荒马乱,我便强行把大少夫人迷晕之后,带了回来。没想到的是当时顶替大少夫人的丫鬟居然变成了真正的大少夫人。” 遥楚知道,二十多年前可没有现在的民风开放,夫妻成亲之前是不能见面的。 东方炎新婚第二天就出征了,新娘也跟去了,换而言之就是没有人见过真正的大少夫人。 “我们没有办法,便寻了个小院安置起来。夫人怀孕九个月的时候,冒名顶替的戏码被拆穿了。当时将军府没有能做主的人,东方金文便插手了。擅自做主杖毙了那个丫鬟,派人四处寻找我们的下落。大少夫人害怕腹中的孩子被害不敢露面。正巧当时桂枝也生了,却是个死胎。桂枝找到了大少夫人,桂枝为了保住东方睿对她的宠爱和地位,想来一出狸猫换太子。大少夫人同意了,没想到生产当日桂枝找来的产婆有问题,害死了大少夫人。奴婢因为出门,躲过一劫。桂枝派人四处寻奴婢,奴婢不得已隐姓埋名,给东方府送菜,打听木少爷的情况。” 遥楚还是不明白,就算桂枝知道这件事情,也决计不会捅出去。 东方金文和东方睿也不会因为不是亲生儿子就亏待东方木吧。 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蔡嬷嬷冷笑连连:“桂枝抱回去之后,木少爷确实受了一段时间的宠爱。不过好景不长,桂枝不久就怀孕了,开始冷落木少爷。东方金文的夫人去世之后府中多事不顺,东方金文请了算命的。说木少爷命硬,跟府里的人犯冲。从那以后,木少爷便过着下人一般的日子。” “那你怎么不告诉爷爷和大伯呢?” “两年之后,我的身份暴露了,桂枝派人追杀。我怕连累木少爷便逃走了。直到一年前,奴婢回到楚京,奴婢打听到了老太爷的墓在千佛后山。于是前去祭拜,那个时候奴婢和秋大哥才有了联系。” 遥楚依稀记得,那场战事打了差不多三年。 当时桂枝一定是怕事情暴露,才先下手为强的。 不过遥楚心中十分安慰,将军府总算还是一点血脉。 她一定要保护好东方木,一定不能让他们出一点意外。 蔡嬷嬷说完了东方木的身世,就轮到秋叔说后来的事情了。 秋叔一直沉默,遥楚也不着急,静静的坐在哪里,目光忽远忽近,她今天一定要知道当年的来龙去脉。 半响之后,秋叔叹了一口气,目光浑浊的望着东方元博的灵位:“你可知为何老爷的院子叫擒虎。” 这个遥楚知道:“东楚,南晋,北凉,西疆,擒虎取的是西擒白虎之意。” 秋叔点点头,眼中闪过欣慰,摸了一把胡须道:“那你可知为何老爷的墓要向西?” “爷爷是为了守住西方边境,守住西疆,保佑楚国和平。” 保家卫国是将军府的志向,生死不弃。 遥楚以为自己答对了,却看到秋叔叹了一口气,摇头。 秋叔干瘪的嘴唇扯出一抹冷笑:“老爷虽然一辈子都在为了楚国的和平而战,但他的墓向西却不是因为西疆边境,而是悼念自己枉死在西疆边境的儿子。” 枉死的儿子,遥楚蹭的一声站起来,双目大睁,不敢置信:“秋叔,什么意思?” 秋叔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大少爷是被楚氏兄弟害死的。当时楚流云还只是先锋,在大少爷身边历练,楚氏兄弟担心将军府功高震主,是楚流云将布军的消息透露给了西疆,里应外合害死了大少爷。” 遥楚像是失去了灵魂,跌坐在椅子上,神情哀痛的好似天塌下来一般,悲伤逐渐被浓浓的恨意所取代,如夜色吞噬着整个世界。 遥楚深深的吸了一口,压抑着自己的悲伤,紧咬住牙关:“那我爷爷呢?他是怎么回事?” 秋叔的悲痛也是铺天盖地的袭来,浑浊的双目变得赤红:“老爷原本只是风寒,可久治不愈。楚御风担心老爷身体为由,派了太医来府里照看。可是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肯定跟楚氏兄弟脱不了关系。有一次楚御风微服来了将军府,我趁机潜进了擒虎院偷听。不过老奴当时只听的楚御风说一句话,他说:你放心去吧,流云会善待遥楚的。第二天夜里,瑞王偷偷来了,是老奴开的门。老奴还放了一把火引开了所有人,那之后不久,老爷就去世了。我以为小姐会幸福,所以我一直小心翼翼的保管这个秘密。如果小姐真的幸福,老奴愿意成了老爷的心愿,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没想到楚流云狼心狗肺,对小姐不起。” 楚流云对她不重要,她也不会再把自己的幸福幻想在楚流云的身上。 遥楚最想知道的是,瑞王知道什么,爷爷临死之前告诉了他什么,他为什么不出手相救…… 遥楚竭力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和悲伤,她的手握住椅子的一角,生生的把椅子的扶手捏成了粉末。 不行,今天一定要找瑞王问清楚。 遥楚带着满腔的恨意和怒火冲到了瑞王府,瑞王此时此刻还没有睡,伏在桌案上写写画画,烛火甚至都没有波动,遥楚的身影已经来到了瑞王的身后。 瑞王感受到身后的那一阵的杀意,回头,看见遥楚一身杀气站在自己的身后。 瑞王发现遥楚不对劲,赶紧上前去:“闺女,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遥楚冷眼看着瑞王,双手直袭瑞王的脖子。 瑞王没有想到遥楚会突然出手,根本没有防备。 不过凭借遥楚的武功,就算他有防备,也躲不过去。 遥楚比瑞王要矮一个头,可那气势丝毫不弱,牵制着瑞王的喉咙,遥楚冷声质问:“你既然知道楚御风要杀我爷爷,你为何不救!” 瑞王的心中咯噔一声,看遥楚这个样子,满腔恨意,杀气腾腾,怕是知道了当年的事情。 可是遥楚的手太紧,瑞王掰不开,想张嘴也说不出话来,他的脸色渐渐白了起来。 终于在瑞王以为自己要断气的时候,遥楚松开手,瑞王的脸色由紫变红。 “给我一个解释。” 瑞王缓了口起,从地上爬起来。 心中还是有些怒气的,他虽然疼爱遥楚,但是他毕竟是她的义父,是长辈,她怎么如此不懂规矩,上来就要杀要剐要交代。 可是想到当年的事情,的确是自己的无能,否则也就不会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当年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我闯进将军府想要带他离开,可他中毒已深,时日无多。东方炎死后,楚御风带你进宫,用你威胁你爷爷交出兵权。你爷爷交出兵权之后楚御风便对他下了慢性毒药。你爷爷临死之前交代我要照顾好你。如果楚流云好好待你,便不告诉你这些。如果楚流云背信弃义,就让我转告你好好活着。” “活着?”遥楚轻轻的问道,她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让瑞王十分的担忧和心悸。 瑞王生怕遥楚受不住打击,握紧她的肩膀:“遥楚,好好活着,你的命是用整个将军府换回来的。” 遥楚的眼泪忍不住流淌,可她悲痛的哭不出来,仰起头让眼泪流回去。 可是为何烛光却跳跃的如此躁动,看不清火焰的轮廓。 猛地推开瑞王,遥楚用一种陌生,凉薄的眼神看着端王…… 然后一头扎进了夜色中,瑞王根本就没法去追,只能吩咐了暗卫去看着。 没一会暗卫就回来了,摇头叹气:小郡主的轻功太好,出了瑞王府就看不到身影了。 楚御风,我要杀了你! 遥楚心中气血翻涌,仇恨让她已经失去了理智,直奔皇宫。 夜风清凉吹干了燥热,却无论如何也吹不走遥楚心中澎湃的恨意。 遥楚的目标很明确,直接就落在了御书房门口。 她没有刻意去隐藏自己的踪迹和煞气,很快就被禁军发现了。 “你是谁,胆敢闯御书房!” 遥楚没有回答他的质问,她带着巨大力道的挥出去一掌,那个禁军直接被掀飞了,撞在御书房门前的柱子上,脊柱断裂,气绝身亡。 众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待遥楚杀了第二个人的时候。 这会把守御书房的禁军才焦急起来,扯着嗓子大喊大叫:“有刺客!抓刺客!” 这些人又怎么会是遥楚的对手,她一路上就跟砍瓜切菜似得。 禁军的胳膊,腿,脑袋四处乱飞。 不一会她一身的白衣就变成了血衣,脸上也是血迹斑斑。 里面的楚御风想出来,却被黄公公给死活拽着。 楚御风脾气不好,一脚把黄公公踢飞。 刚打开门,就被一个东西砸过来。 楚御风以为是暗器,带着一股子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伸手一接,发现是一个人头正瞪着眼睛。 他的心中也吓得不轻,但是他是皇上,要是被一个人头吓到,肯定龙颜扫地。 他扔掉了手中的人头,站了出来。 一个长发飘飘。满身鲜血的女人此刻正大开杀戒。 她的武功奇高,翩跹如仙子,夺命如阎罗。 她的脸上染满了禁军的热血,看不清楚容貌。 不断有禁军涌进来,不断有残肢断臂四处乱飞。 楚御风端着他的威严:“你是什么人,胆敢闯朕的御书房,活得不耐烦了吗?” 遥楚双目冷光连连,击的楚御风心头一跳:“楚御风,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遥楚的武功很高,她顺手吸了一把长刀,酝酿了她体内六十年的功力,势必要取楚御风的性命。 楚御风也是习武之人,但是自从他登基之后,武功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身边有左岩这等高手,何必白费力气。 可是遥楚这来势汹汹的一刀让他大骇,浓烈的煞气让他想要躲开,生生割断了他一缕头发,手脚都不听使唤,楚御风愣在当场。 “不要杀我!”求生的本能让楚御风哪里还管得了其他的,他只是不想死! 就在这把刀快要劈开楚御风的脑袋时,一只长剑从另一个方向打中了这把长刀。 左岩从一旁纵身一跳,落到遥楚的面前。 遥楚跟左岩对手一张,左岩被击退,喷出一口鲜血。 遥楚并不想杀左岩,但是左岩这样一拦,黄公公已经把吓得尿裤子的楚御风给拖走了。 周围的禁军越来越多,遥楚杀也杀不完,可是也杀不累。 她不累,她真的一点也不累,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化不开的恨意。 虽然看不清遥楚的脸,可是左岩却觉得这身姿似曾相识。 他跟遥楚有好几次交集,左岩甚至越来越觉得这个人就是遥楚。 可是遥楚怎么突然有这么高强的武功,而且还要来刺杀皇上。 楚御风缓过神来,勃然大怒,一面派兵增援,一面赶紧去传楚流云进宫。 左岩纵身一跃,跳到遥楚的面前,黄公公则是带着楚御风退进了御书房躲避。 禁军包围了御书房,里三层外三层,想要困死遥楚。 左岩靠近遥楚,很快就被遥楚的一招打了过来,震得他虎口发麻。 但是左岩却真是心头一跳,面色肃然却惊愕。 左岩跟遥楚过了几招,发现遥楚的武功当真深不可测,他不是对手。 可是禁军人数好几万,遥楚武功再高也挡不住车轮战。 加上楚流云,遥楚怕是难以脱身。 左岩一边打一边把遥楚往御书房外面引。 “快走。” 两个字一出,遥楚就知道自己被认出来了,遥楚没有想到左岩竟然还会替自己隐瞒。 可是遥楚今日来就是想要杀了楚御风,一掌挥开左岩,她嗓子沙哑:“我要杀了他。” 左岩的心中涌现了一股心疼:“沐王来了,你就走不了了。” “呵呵”遥楚冷笑之后,目光煞是骇人:“他来了,一块死!” 左岩知道遥楚恨意滔天,说服不了遥楚,便想从瑞王府入手:“难道你不想想瑞王府吗?” 左岩没有听到遥楚的回答,她踢飞了左岩,然后跳了下去,又朝着御书房的方向展开了杀戮。 遥楚上次被楚御风所伤的内伤根本就没有好完全,救出泉叔又耗费了她的内力。 此刻气血翻涌,加上体力不支,她就是凭着一股毅力在支撑。 杀退了一队人马,左岩又跟遥楚纠.缠到了一起。 左岩看出来了遥楚撑不了多久,心急的不行。 就在楚御风以为刺客不行了,没想到他的身后又冲出了两个黑衣高手,吓得楚御风连连闪躲。 突然左岩大喝一声:“保护皇上,小心调虎离山。” 御书房突然传出兵器交接的声音,印证了左岩的话,御书房外面的禁军纷纷往里面涌。 左岩和遥楚争斗不休,左岩带着遥楚很快就离开了禁军的包围圈,往其他其他地方掠去。 正当左岩以为遥楚放弃的时候,遥楚突然从半空中栽倒下去,左岩吓得连忙伸手去接住她。 遥楚喷出一口鲜血不省人事。 左岩心下一紧,不知怎么办才好。 她是刺杀皇上的刺客,穷凶极恶,他应该把她交给皇上处理。 可是如果交出去,她落到皇上手里肯定活不了,不仅将军府会毁于一旦,就连瑞王府也会被连累。 可是要他背叛皇上,他却又做不到。 听闻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左岩看着怀中不省人事的遥楚,心下一痛。 这不是背叛,你一定有苦衷的。 左岩回到御书房的时候,禁军正在清理战场。 左岩见到这些残肢断臂心中的震惊无法用言语描绘,可是此刻御书房里面的景象丝毫不比外面来的惊心动魄。 楚御风砸了御书房所有的东西,是痛恨刺客的胆大,也是为了掩饰他当时的心慌。 他当时抱着一颗人头,那惊慌失措的表情。 那长刀要砍破他脑袋时,他吓得腿软跌坐在地上。 而这些都被当时在场的所有禁军瞧了去。 左岩顶着雷霆之怒走了进去,黄公公正跪在碎瓷片上,痛的满头大汗却不敢起来。 “皇上,末将无能,刺客已经逃出了皇宫,末将唯恐是调虎离山之计,便没有继续追,请皇上责罚。” 楚御风坐在椅子上,面目狰狞,几乎咬碎一口铁牙,目光灼灼的盯着左岩。 好一会,楚御风才冲着黄公公咆哮道:“滚,要是还办不好,朕要你的脑袋。” 黄公公吓得一把老骨头都吱吱嘎嘎的颤抖,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 “奴才一定办妥,一定。” 黄公公走了之后,楚御风才把视线落到左岩的身上。 如狼的目光盯着左岩,一言不发,直盯得左岩头冒虚汗。 左岩不敢抬头看楚御风的眼神,生怕自己一不小心露出了破绽,暴露了遥楚和自己。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接到消息的楚流云匆匆赶来。 他的衣服稍显凌乱,显然是来的匆忙。 楚流云也顾不得君臣之礼,面上十分担忧:“皇兄,您没事吧。” 左岩明显感觉到了楚御风缓缓的放松,阴煞之气也渐渐的消失,只是脸上的怒气依旧难以平复。 “朕没事,情况你都知道了吧。” 楚流云点头:“来的路上,禁军已经把情况跟臣弟说了。刺客武功奇高,怕是不在臣弟之下。” 楚流云对刺客有如此高的评价,让楚御风的怒气更甚。 刺客武功能跟楚流云不相伯仲,那他不是很危险。 楚御风眯了眯眼睛:“据你所知,四国之内可有如此高手?” 楚流云沉默了片刻道:“据臣弟所知,四国之内的高手确实不少。南晋的糜夜,北凉无极大师,西疆的国师。不过他们的行踪都在臣弟掌握之中,并没有出现在楚国境内。” 不是四国的高手,楚御风还是不死心:“你素来结交了不少江湖好友,可知江湖上有此等高手?” “江湖高手,能有此功力的,天下第一楼岚景,血月教的弄月公子,出云山庄少主公子云,彩衣阁阁主等,还有不少隐世高手,臣弟便不得而知了。” 听了楚流云的话,楚御风一拳砸在桌案上,鲜血溅出。 他微微倾压着身子,怒气滔天:“你的意思就是说,除了四国,还有这么多的江湖中人可以随意取走朕的性命,你这个沐王是怎么当的?” 楚流云心中一颤,撩起袍子跪在地上:“皇上恕罪,臣弟会亲自安排人手保卫皇宫安全。” 楚御风一想到自己堂堂楚国一国之君,居然被吓得求饶,还尿裤子,他就恨不得杀尽所有人:“安全?刺客都把人头扔到朕的怀里了,还谈什么安全。” 皇宫的安全也有左岩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是禁军统领,直接受命与皇上,只能跟着楚流云一块认罪:“是臣失职,求皇上处置,绝无怨言。” “失职之罪自己领罚,朕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把江湖上的这些人都给朕清理了,朕不想再听到有这些人的存在。” 要清理这些人,楚流云是万万不能同意的:“皇上,这不可!” 楚御风瞪着眼睛,质问:“江湖草莽,敢跟朕为敌,杀了他们有何不可?” 楚流云耐心劝解道:“皇兄,江湖草莽不容小觑。素来江湖与朝廷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如果惹怒了他们,他们要是做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可能会动摇楚国的根基。” “放肆,难不成他们还敢威胁朕?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朕要他们死,他们就必须死。” 楚流云这话暗藏的意思很明显,楚御风也听明白了。 如今楚国想要一统天下就需要积蓄实力,对付南晋和西凉,而不是把这些力气花在江湖草莽之上。 可是楚御风刚刚才经历了刺杀,惊吓。 对他来说,性命高于宏图霸业。 如果没有了命,又如何行这一统天下的事情。 楚流云垂着头,眯了眯双眼,而这一幕并没有落到楚御风的眼中。 “皇上,您听臣弟一言,此事不可。如果激怒了他们,他们投入其他三国的麾下可就不妙了。他们虽然是草莽,不懂为臣之道,不能协助楚国治理天下。可他们上了战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以一敌百,不在话下。臣弟跟不少江湖中的高手有些交情,说服他们不成问题。” 这话倒是给了楚御风极大的诱.惑,楚御风开始思索楚流云的话,江湖人却是是卑贱的蚂蚁,可蚂蚁咬死大象的事情他也听说过。 如果真的能将这些人收入麾下,那可抵得上千军万马。 不过江湖众人率性而为,不受控制,自己也握不住他们的把柄和软肋,想要收服他们,怕是不容易,这就是把双刃剑啊。 沉默了一盏茶的功夫,楚御风才抬起头来:“既然你这样说,朕就给你一个机会,朕给你半年的时间,如果半年之后你没有好消息,朕也绝对不会给其他三国留任何机会。” 楚流云暗中松了一口气:“臣弟领旨,决不辜负皇上期望。” “退下吧。” 楚御风挥挥手,楚流云拱手行礼,后退了三步之后转身离去。 楚御风这才又把视线落在了左岩的身上:“左岩,你该当何罪!马上派人把皇宫给朕好好清理一遍,如果再出什么问题,朕唯你是问。” 左岩匍匐在地上:“皇上恕罪,再给臣一些时日,一定抓住凶手给皇上处置。” “退下吧,朕累了。” 左岩走出御书房,汗水已经湿了他的后背。 望着星星点点的夜空,左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时外面已经收拾好了。 除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这里好像并没有发生过杀戮。 寅时的时候,皇宫又开始活跃起来,左岩领了二十军棍被人抬回了房间。 门口的时候,左岩从担架上坐了起来,下了担架:“好了,就送到这里吧,兄弟们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 送左岩回来的人正是当日看守冷宫的两名禁军,宋大明和宋小明,他们是一个村来的,感情胜如兄弟。 “小弟们把您送进去吧,顺便给您上药。” 左岩摆摆手:“不用了,你们先回去吧。” 大明和小明把上药递给左岩之后再三叮嘱才离开了左岩的小院子。 左岩是统领,在宫中有自己的住所,还配有一名太监和宫女。 不过左岩不喜欢人伺候,这个院子就只住了他一个人。 左岩关好门,点燃了烛火,印着遥楚惨白的脸,她睡的非常不安稳。 好似遇到了什么伤心和可怕的事情,拧着眉头,汗水混合着眼泪淹没在发丝中。 左岩打了一盆水,然后取了毛巾给遥楚擦汗,一抹才知道遥楚正发着高烧。 早知遥楚有内伤,左岩就给她喂下了治疗内伤的药。 可是他不是大夫,不知道这伤势如何,现在又发烧了,左岩感觉他的头比屁股还痛。 此刻外面到处都是搜查的禁军,左岩没有把握能带着这么大个人出皇宫,只能看天亮之后能不能找人帮忙,把她送出去。 “不要,不要离开我。” 左岩的手被遥楚冰凉的手抓住,好似烙铁一般,吓得左岩从床上弹起来。 “不要走,不要丢下我,爷爷。” 看着遥楚眼角留下的眼泪,好像滴落在左岩的心中,烫烫的,软软的…… 左岩放松下来,又坐回了床边。 睡梦中的遥楚不停的挣扎,叫着别走。 她的眉头越来越紧,表情也越来越难过。 “我……我不走。你放心,我在这里陪着你。” 好像听到了左岩的承诺,遥楚渐渐的安静下来。 左岩给她换了毛巾,又喂了一些水,虽然还发着烧,可是脉搏倒是渐渐平稳了下来。 累极了的左岩不知不觉也靠着床头睡着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岩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下子就惊醒了。 他看了一下还在熟睡中的遥楚,就着粗糙的大手摸了一把她的额头,没有更严重。 感觉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左岩一指弹灭了烛火。 快步走出了房间,他刚刚走到院中就看到乌蒙已经带着人马撞开了院门。 “来人,给我搜,一定要把刺客搜出来。” 乌蒙一声令下,他手下的那些狗崽子们就像是打了鸡血似得兴奋。 三三两两举着火把就往里面冲,今日值勤的大多数都是乌蒙手下的亲信,没想到居然死了数百人,他如何能不震怒。 “住手!” 左岩厉声呵斥,这些人慌忙的住了手脚。 乌蒙上前,看到左岩居然负着手站在院中,甚是疑惑。 “左统领挨了板子不好好休息,怎么还在院中?” 左岩肃着一张脸:“不劳费心,本统领很好。” 乌蒙原本是想着是泼冷水的,左岩自动理解成了关心。 憋的乌蒙一口粗气哽在喉咙,可不是来关心他左岩好还是不好的。 “左统领无恙,兄弟们就放心了。” 左岩抬手送客:“既然兄弟们都见着了,那就请回吧。” 还真以为他们是来看望伤情的,真是自作多情。 乌蒙暗暗的啐了一口,阴阳怪气道:“兄弟们可不光是来看望统领的,还有要事在身。” 左岩疑惑的挑起眉头:“那乌副统领光临寒舍是有何要事?” 乌蒙对着右上方拱手:“末将是奉了皇上和沐王的旨意,清查各个宫殿,院落,搜查刺客。” 左岩背负的双手微微紧握,面上却不动声色:“搜查刺客之事,刻不容缓。本统领这个小院,一眼就能尽,刺客是不会藏在这里的,乌副统领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否则出了什么意外,咱们可都担待不起。” 若是平常,乌蒙也不会强硬的跟左岩较劲。 中元节之后,如妃跟他都受了牵连,被皇上不待见。 他如果在这个时候还找左岩的麻烦,指不定还惹一身骚。 可是根据将士们所见,最后可是左岩跟刺客离开了视线,最后却只有左岩一人回来了,说刺客逃走了。 别人信了,他可不信。 而左岩的言辞也有疑点,他不能放过。 乌蒙阴冷的扯着嘴角:“左统领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打发我们,难不成是你心里有鬼?” 左岩的眸色转冷,盯着乌蒙,酝酿着不悦:“乌副统领这是什么意思?” 乌蒙上前一步道:“什么意思,一会搜了就知道了。” “谁敢动一步试试!” 乌蒙冷笑着威胁道:“左统领不让搜查是几个意思,难不成刺客真的在这里小院中?如果搜查出来,窝藏刺客的罪名,你怕是担待不起。” 左岩闻言一怒:“少血口喷人,刺客已经从西边逃走了,怎么会在我的院中。” 左岩的这个解释有些无力,他这人没有什么心机。 如果不是因为他有皇上的信任,而乌蒙又跟如家是表亲而被皇上忌惮,左岩早就落到乌蒙的手里了。 如今被戳中了要害,左岩脸色霎时不正常,只是就着夜色,看不明了。 乌蒙狰狞笑道:“有没有,搜了才知道。” 乌蒙的手下自然是听乌蒙的话,根本就不把左岩这个正统领放在眼中。 左岩释放出周身的煞气:“我看谁敢!” “末将可是奉了皇上和沐王的命令来的,难不成你想造反!来呀,给我搜。我们有皇上的手谕和沐王的命令。谁敢造次,罪同忤逆!” 乌蒙心中倒是巴不得给左岩安上造反的罪名,这会左岩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找不到拦截乌蒙的借口。 而乌蒙的手下也是机灵的,几个人缠着左岩,剩下的人冲进了左岩的房间。 第219章 不虚此行 左岩浑身都僵硬了,紧握着大手,吃人的目光盯着乌蒙,生生的想要盯出两个洞来。 房间里刚亮起烛火,伴随着一声惨叫之后,将士们又发出了连续不断的哀嚎声。 房间里面真的有情况,乌蒙当下激动万分,赶忙往左岩的房间跑过去。 不需要抓住刺客,只要看一眼,证实刺客在左岩的房间里面,他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 左岩看着围在他房间的人马,暗暗憋住了劲,暗自衬度只要他们全部进去,到时候他就关门杀了这群人带走遥楚,然后把罪名栽赃给刺客,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就带着遥楚杀出去。 左岩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呆了,背后一阵冰凉。 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会为了刺客而毫不犹豫的背叛皇上,尽管这个刺客有那么一点特别。 正当左岩要动手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乌蒙的怒骂声:“刺客在哪里呢?” 最先发出惨叫的禁军挨了一巴掌,委屈道:“统领,没说有刺客啊。” 乌蒙气的又甩了他一个耳光:“没有刺客,你鬼嚎什么?还有你,你,你,鬼嚎什么?” “小的就是没注意脚下,摔了一跤,后面的兄弟扑过来,就一块被绊倒了。” 禁军的声音越来越小,乌蒙的脸色越来越黑…… 房间不大,除了一张床,就只有一个衣柜,一个小桌子,根本就藏不了人。 乌蒙不死心的把桌子地下也翻了个遍,愣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左岩挤进来没有看到遥楚,松了一口气:“早就说了,本统领这里不会有什么刺客,这下该死心了吧。” 乌蒙没脸,一肚子的气瞪着左岩却发作不了:“就算没有刺客,这也是末将的本分,必要一丝不苟才好。” 左岩冷笑一声道:“但愿吧,现在搜也搜了,看也看了,可还有什么漏掉的地方?万一真的还藏着刺客,本统领可担不起这个罪名。” 乌蒙的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水来,狠狠的瞪了手下一眼,然后陪着笑道:“统领言重了,末将也是为了统领的安全着想。” “本统领的安全不重要,重要的是宫中的这些主子。既然本统领这里没有刺客,那刺客可能藏在其他宫殿。如果你再耽误下去,出了什么岔子,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乌蒙听言,脸色忽的一白,拱手给左岩告辞:“统领好生养伤,末将还要去搜查其他地方,告辞了。” “不送!” 待乌蒙退出了院门,左岩把门关上,快速回到房间里面环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遥楚的踪影,心中十分焦急。 遥楚的内伤严重,根本出不了守卫森严的皇宫。 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左岩焦急万分的时候,遥楚突然从半空中掉到了床上,吓了左岩一大跳。 原来遥楚其实就藏在床上,左岩的床上是黑色的蚊帐,遥楚醒来之后,憋着一股气劲攀附在了蚊帐的上面。 乌蒙他们一看床上没有人,就没有仔细的靠近看蚊帐的顶端,因此才没有发现。 左岩快步上前扶起遥楚:“公主,你醒了。” 遥楚虚弱的点点头,算是回答。 “没事就好,你内伤很重,我扶你躺下。” 遥楚躺在床上,左岩给她的背后垫了枕头,然后顺势去摸遥楚的额头。 遥楚昏迷的时候,左岩也是隔一会摸一下,这会都习惯了。 当他的大手覆上遥楚的额头,遥楚的目光惊讶的盯着左岩,气愤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左岩的手好像被烫了一下,慌忙的收回来,一张不苟言笑的脸闪过不自然。 “公主发烧了,末将这里没有退烧药,所以……” 遥楚扯出一抹艰难的笑意,摇摇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左岩挑了眉头:“江湖儿女?” 遥楚轻轻咳嗽了两声,左岩又焦急起来,给遥楚倒了一杯水,给遥楚喝下。 “劳烦左统领帮我把头上的簪子取下来。” 左岩放下茶杯,在遥楚的头上找到了她说的金簪,然后把簪花拧开,倒出一粒药丸。 “公主怎么会有如此重的内伤?” “陈年旧伤了,不提也罢,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遥楚的内伤还是楚流云留下的,加上她整日的奔波劳累,没有好好休息,所以沉积起来。 这次气火攻心之后,倒是把之前的郁结之气都逼出来了。 看着情况严重,只要好好休息,很快就能痊愈。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气愤又有些尴尬:“公主感觉如何?” 遥楚苦笑了一下道:“左统领就不要叫我公主了,叫我遥楚吧,虚名我不喜欢。” 左岩脸色又是一热,他自幼长在军中,是先皇为了楚御风培养的护卫,对于主仆的观念根深蒂固。 他是仆人,遥楚不管怎样,有着公主身份,又是瑞王的义女,入了皇籍,他如何能逾矩。 “如果你还叫我公主,就没有把我当作朋友。” 遥楚瞋目一怒,左岩紧张的抓了抓铠甲:“遥……遥楚。” “左大哥,我这样称呼你可以吗?” 左岩的心头因为这个称呼划过不知名的暖流,愣过之后连连点头:“叫什么都可以。” 遥楚望着人高马大在左岩站在床头,她脖子都痛了,于是道:“左大哥坐下说话吧。” 左岩的脸顿时烧了起来,支支吾吾道:“我身上有伤,坐不了。” 遥楚的目光在左岩的身上打转,她当时虽然失去理智,但是也知道她要杀的人是楚御风,没有伤着左岩,怎么会有伤。 回忆刚刚左岩走路有些异常,而一旁还放着白药,遥楚很快就猜到左岩是被打了板子,她的心中有些愧疚。 “对不住了,左大哥,连累你了。” 遥楚的自责让左岩心下一紧,连连摇头:“没事,就是一顿板子,我是习武之人,这点伤不碍事。倒是你,还发着烧。” 说道这伤,左岩自然就很好奇遥楚为何半夜进宫行刺。 但是看遥楚当时那番杀气腾腾,好像阎罗在世的模样,他又不好意思问出口,免得提起伤心事让遥楚难过。 可如果遥楚还要继续刺杀怎么办,她现在情况严重,根本就出不去这个院子。 遥楚看他面露担心,以为他是害怕被连累,于是道:“左大哥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待我恢复了体力就离开这里。” 知道遥楚想错了,左岩慌忙的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的伤势,怕你做出冲动的事情来。” 遥楚嘴角划过一丝冰冷的笑意,目光也渐渐冷了下来,杀机四现。 “我要杀他,无论什么也拦不住!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左岩活了二十八年,染了一手的鲜血,可他身上也没有如此沉重的煞气,哪怕常年征战的楚流云身上,他也没有见过,不由得生出胆怯,又忍不住想要仰望。 “你为何要杀皇上?” 遥楚身上的煞气渐渐的抽离,溢出一股浓浓的悲伤:“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遥楚是将军府的千金,跟皇上怎么会有血海深仇,左岩想不通…… 但是这毕竟是遥楚的私事,他也不好追问,只是如果遥楚还要杀皇上,他真的有些为难。 看穿了左岩的心事,遥楚展眸一笑:“左大哥,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会连累你的。” 左岩瞋目,有些责备道:“说什么连累不连累,今日救了你,我就已经脱不了身了。” “一会我就离开,今日之事权当做没有发生过。救命之恩,来日再报。除了你阻止我杀楚御风,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 这一刻左岩才想到,如果遥楚要杀皇上,就是跟他为敌,他们就是非生即死的敌人。 可是他不想让遥楚杀楚御风,也不想跟遥楚为敌。 左岩心思纠结,却目露坚定的看着遥楚:“遥楚,我不能让你杀了皇上。虽然我不知道你跟皇上有何恩怨,但是他是楚国国君。如果你杀了他,楚国就会动荡,黎民遭殃,你想过没有。” 遥楚的目光丝毫不退让,直视左岩道:“不杀他,楚国也会动荡,黎民更加遭殃!” 听到遥楚这样说,左岩的心嗖的一凉,心中憋着一口气,却又不忍心对遥楚发作:“你安心在这里休息,把伤养好之后,我送你出宫。如果你一意孤行,我也救不了你。” 左家跟将军府也是一门忠烈,但是跟将军府不同的就是左家出将才,将军府出帅才。 而且左家老祖宗曾经定下规矩,左家的儿子十八岁分家,除了选出的继承人训练成为皇上的禁军统领,其余人等都分出去,不许留在楚京。 到了左岩这一代,楚京就剩下他一个人,其余都在外地。 不攀附,不谄媚,因此左家才深得皇家信任。 遥楚进宫刺杀一事,现在冷静下来,还是有那么点点的冲动,不过并不后悔。 不然怎么会遇到左岩,想要扳倒楚国的皇帝,这是常人做梦都不敢的事情。 拉拢左岩,断了楚御风的一条胳膊,让他和楚流云打个你死我活,削弱他们的势力,瑞王府还有机会。 楚御风,楚流云,太妃,你们等着,等着堕入地狱的那天。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遥楚却睡不着。 服了药之后,她的内伤有些缓和。 她运气一个大周天之后,至少可以活动一下了。 突然院门传来极大的敲打声,来人似乎非常的惊慌。 左岩原本就在院中憋着不舒服,这会听到声音,急忙就去开门了。 打开门,惊慌失措的宋大明撞了进来,差点把左岩撞倒:“大哥,大哥,不好了,救命啊!” 被宋大明这样一喊,左岩的心也提了起来:“出什么事了?别着急,慢慢说。” 宋大明的手脚都在颤抖,断断续续道:“黄公公给兄弟们下毒了,都死了,都死了。” 左岩握住宋大明的手不由得一紧:“什么?你说清楚。” 原来是宋大明跟宋小明送了左岩就回去睡大觉,突然尿急,就想去茅房。 他迷迷糊糊的走到茅房,却发现里面有人,于是就想着去隔壁的茅房,隔壁住的是乌蒙的手下,可他确实尿急憋不住了,顾不了那么多,于是就蹑手蹑脚的摸进去了。 进去之后,看到一间房里亮着,有说话的声音。 他正要进茅房,突然听到有摔东西的声音,接着就是一声声痛苦的吼叫。 这让宋大明一下子就清醒了,尿意也吓走了。 他靠近了房间,躲在窗户下面,透过缝隙看到了黄公公和乌蒙。 十几名禁军倒地不起,捂住肚子申银不已,还口吐鲜血,地上到处都是碎瓷片。 “乌统领,确定今晚值夜的人都在这里了吧。” “今晚在御书房外面当值的人,除了死去的,都在这里了,重伤的三十多人都已经解决了,剩下的这二十多人全部在这里。” 黄公公欣慰的点头:“这些人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死不足惜。倒是乌统领,你可要当心点呐。” 乌蒙吓得一身冷汗,连连点头:“末将明白,今日皇上从未出过御书房。” 黄公公点点头:“明白就好,今日算你倒霉,正巧是你的人值夜。不过听说左统领当时也带着十几人赶到御书房,你可知是哪些人?” 乌蒙一听,眼睛滴溜溜的转,自己死了这么多人,可不能便宜了左岩,于是一五一十的把人名都报上去了。 “正巧左统领带的人都住在隔壁院子,末将这就带你去。” 乌蒙带头,黄公公带着小太监,端着数十个酒杯和两壶毒酒往宋大明的院子里去,宋大明慌忙逃出去,但是又不敢回自己的院子,连忙跑过来求救。 “大哥,现在怎么办?兄弟们都在里面呢。” 宋大明快要哭出来了,惊慌,焦急,捂住充斥着他的内心,比之宋大明的手足无措,左岩内心的震撼丝毫不少,他怎么可能会想到仅仅是因为禁军为了护驾而看到了皇上惊慌的一面,就要被全部灭口。 堂而皇之的称之为保住龙颜,保住楚国的颜面,可为了遮住这颜面居然要处死这些无辜的将士,左岩不服! “你先去稳住黄公公,我马上去求见皇上。” 宋大明忍住悲伤,心中升起了希望,对于左岩,他是相信的:“大哥,我现在就去!” 宋大明转身就走,左岩也抬步离去,他们刚跨出院门,一道声音阻止了他们沉重却又坚定的步伐。 “死了那十几个不够,你还想再多死一个吗?” 左岩听到声音,停下步子,心中涌出一阵悲愤。 宋大明则是非常的吃惊的望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女子,因为光线还不明亮,宋大明隐隐只能看见一个白衣女子,就连她裙摆上的血迹也看不清,可是他就是直觉的就把这个女子跟御书房的刺客联系在了一起。 宋大明拔出佩刀挡在左岩的面前,左岩却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 遥楚站在十步之外,目光紧锁在左岩的身上:“当今皇上威名在外,今晚却被吓得当众求饶,甚至倒地不起,向刺客告饶,可谓颜面大扫,如果传扬出去,他更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所以今日在御书房当值的人都要死!” 左岩当即道:“今日在御书房当值的都是尽忠职守的将士,他们为了保护皇上的安全,牺牲了多少条命,流了多少血,皇上不会如此心狠让将士们寒了心,一定是受了歼人的挑唆。” 宋大明也点点头,表示赞同左岩的话:“皇上不会这么做的,一定是黄公公那老歼人挑唆的。” 遥楚冷笑不已,目露鄙视,鄙视他们的天真,鄙视他们的无知。 “禁军是皇帝贴身侍卫,守卫御书房的更是百里挑一的高手,他赐死这一百多人,他的安全如何保障?既然他宁愿不顾自己的安慰舍弃了这一百多人,说明了什么?说明他的脸面比生命重要,何况皇帝亲率,谁敢进言赐死,你们还真是天真的无可救药。” 遥楚说的这番话,左岩和宋大明从来都没有想过,两个人像是被重重的击了一拳,身子忽的向后颤抖了一下。 遥楚忽然出声冷笑不已:“你们不过就是护卫皇宫安全的奴才,你们的命在皇上眼里不值一提。” 左岩想要反驳,可是却找不到任何的说辞,他身为禁军统领自然知道皇上有多珍惜自己的性命,这一百多人是从两万禁军里面挑选出来的,各个都是顶尖的高手,全部都负责守卫御书房,能赐死他们的必然就是皇上。 看到左岩他们已经动摇了,遥楚又道:“既然你们这么相信他,那我也无话可说,我们打个赌如何。” 遥楚的手指指向宋大明:“只要他回去,我赌他必死无疑,赌你绝对见不到皇上。” 左岩猛然抬头,看向遥楚,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脸,可是他知道这场赌局他没有丝毫的胜算。 宋大明紧张的握紧自己的佩刀,以黄公公和乌蒙统领的性格,十几个兄弟必死无疑,他不怕死,可是却不能这么憋屈的死了,还是死在自己效忠的人手上。 感受到宋大明的视线,左岩看着宋大明:“你别回去了,先找个地方躲着,天亮我送你出城。” 宋大明红了眼眶:“我不能走,我的兄弟还在院里面,小明还在里面,我要走了,大哥你怎么办?” 这个时候还在为兄弟考虑,这个宋大明真是挺有义气的,不过事到如今,遥楚还是不能不泼冷水:“你走不了,也不能走,只要你踏出皇宫半步,你那十几个兄弟就白死了,你的家人,他们的妻儿老小一个也活不了。” 宋大明身子猛的一颤,瘫软在地上,双目久久无神,悲伤中透着绝望,绝望中透着不甘,不甘又衍生出了仇恨。 “大哥……” 感受到兄弟的无助,左岩也无计可施,他不知道如何是好,难道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去死吗?可是如果救了这一个,却又会死好多人。 “啊!” 左岩一拳砸在地上,地上被他砸出一个坑来,悲愤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到底该怎么办?” 左岩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有多么的无能,进不可,退不能! 忽然,左岩抬起头,目露希冀的看着遥楚:“你有办法是不是?” 遥楚沉默的看着左岩,并不言语。 遥楚的沉默反而让左岩心中升起了希望,他从地上站起来,几个踉跄扑到遥楚的身边:“你一定有办法,求你救救我兄弟。” 宋大明也扑到遥楚的身边:“求你,救救我们。” 遥楚本就有伤,被左岩晃悠几下就咳出了鲜血,吓了两人一大跳。 “我也只有一个办法,兵行险招,金蝉脱壳。” 天快亮了,不再想之前那么伸手不见五指,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宋大明装作如无其事的回到了院子,却被人给拦在了外面,是乌蒙的两个手下:“你是什么人?” “我是宋大明啊,我住这里的,你们干嘛拦着我。” 宋大明一边提着裤子,一边探头往里面望。 两人听说宋大明,一人赶紧进去禀报,不一会就出来了,脸上舔着笑意:“原来是宋大哥,快进去吧,黄公公和乌副统领可都在里面等你呢。” 宋大明疑惑的眉头挑起:“等我,这么早就有任务?” “不是任务,是好事,昨晚御书房你们护驾有功,皇上特意派了黄公公来给兄弟们犒赏,听说还有银子拿。” 看门的,搓捏着食指和拇指,衣服眼馋掉口水的模样:“要是发财了,可别忘了请兄弟喝酒。” 宋大明满口答应,可谁也不知道他的手脚早已冰凉。 宋大明进去之后发现十四个兄弟都规规矩矩的站在房里,他连忙给黄公公和乌蒙行礼。 黄公公的脸色很不好看,乌蒙率先发作:“你个小崽子,上哪去了,找半天不见人影?” 宋大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真是对不住,刚刚尿急起来上茅房去了。” 说是上茅房,乌蒙和黄公公都不相信,都以为事情败露,宋大明逃走了。 “我们在茅房里面怎么没有看到人,还不老实交代。” 乌蒙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宋大明浑身哆嗦:“真是去茅房了,当时小三子占着茅坑,我憋不住就去外间的茅房了,对吧,小三子。” 被称作小三子的瘦瘦高高的男子连连点头:“就是这样,当时我还跟大明哥调侃了几句呢。” 宋大明连连点头:“这外间的茅房要到南边才有,所以就耽误了功夫。” 乌蒙还想说什么,却被黄公公拉住了:“既然人到到齐了,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黄公公又对大家伙道:“昨夜大家救驾有功,皇上赐下御酒一杯和白银百两。” 众将士们闻言皆是欢欣鼓舞起来,跪下谢皇上隆恩,除了宋大明手脚冰凉,气息不稳,众人开心不已。 说罢黄公公就要去斟酒,宋大明谄媚着笑意,提前一步抓过了酒壶:“是小的回来晚了,这酒就让小的来吧,算是给黄公公讨个乖。” 反正酒是一早就准备好了的,黄公公也懒得去下这个手,乌蒙更是觉得让他们自己人倒酒毒死自己人的戏码不错,于是也就如了宋大明的愿。 宋大明的手都在抖,这一现象被宋小明发现了,他跟宋大明向来有默契,于是主动的过去帮忙递酒,就在他挡过身的一刹那,看到宋大明轻轻的掀开了盖子,把一颗白色的药丸扔了进去。 宋小明大惊:“大哥,你……” 宋大明慌忙给他使了个眼色:“手抖了,酒倒满了。” 宋小明虽然心中疑惑,但是他看到大哥坚定的眼神,也就没有声张,一会看眼色行事。 宋小明给所有将士都送上了酒,黄公公和乌蒙举着酒杯一番慷慨道:“杂家代表皇上敬众将士一杯。” 众将士毫无防备,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却看到黄公公和乌蒙将酒杯摔在地上,酒水四溅,竟是发出滋滋的声音来。 “有毒!” 第一个叫有毒的是小三子,然后接二连三的都开始发作,众将士届时不敢置信的看着黄公公和乌蒙狞笑的嘴脸。 直到最后一个人停止了抽搐,黄公公和乌蒙才一脸晦气的出了房门,然后对看守的手下道:“把院子看好了,没有皇上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去,过会会有人来收拾。” “是!” 众人都走了,院中又恢复了宁静,因为这些人都死了,守卫的将士都离得远远的,生怕染上毒药和晦气。 左岩揽着遥楚从揭开的房顶上跳下来,活泼乱跳的兄弟都变成了横七竖八的尸体,左岩的心尖锐的痛。 “时间不多了,悲伤也无济于事。” 左岩收起自己的悲伤,对遥楚道:“你的伤?” 遥楚无语的耸耸肩:“我死不了,不过他们可就不一定了。” 左岩也不再废话,把人挨个扶起来,遥楚的速度也很快,一针一个,很快就锁住了他们的气息。 要想保住这些将士的性命和家人的性命,他们就必须死,光明正大的以死人的身份离开。 遥楚虽然有解毒药,可是并没有假死药,一旦他们搬运尸体的时候发现这些人还有气,他们也活不了,因此就必须用银针封住他们的气息,让他们呈现假死的状态。 可这种假死也是有风险的,这种假死状态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如果时间一到,银针还在体内,他们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一整天,皇宫上的云都是乌黑乌黑的,从早上上朝开始,楚御风的脸色就不正常,稍微有点言辞激烈的大臣都被他给处罚了,刚好有个疑似贪污的大员,当场被砍了脑袋。一时之间,朝廷之上风雨欲来,一个个都提心吊胆。 皇宫外面也丝毫不平静,遥楚失踪的消息通过红萧和紫貂传到将军府的耳中,青儿和蓝儿又跑去通知了瑞王夫妻,红萧手中的势力还无法渗透到皇宫,只能去找君七。 天下第一楼的人知道楼主夫人就是行刺楚御风的人,而且还失踪了,霎时方寸大乱,整个天下第一楼把楚京城翻了一遍没有找到人,只能再次把目光移到了皇宫。 子时刚过,遥楚就换了一身夜行衣,打算从皇宫出去,明天就是东方睿砍头的日子,她要是不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自己受的伤,何况左岩也被楚御风忌惮,他住的地方也不安全了。 今日皇宫被包围的跟铁桶似得,尤其是御书房,左岩和乌蒙亲自把守,还加派了两倍的人数,就连城防营的人都调集了不少。 遥楚出了左岩的小院,根据左岩告诉他的今日皇宫的守卫情况,她打算从薄弱的地方出去。 她翻身往西而去,可是刚落到房顶就发现了对面一个男子手持一柄长剑,左手背负着,站在遥楚的对面。 遥楚停在房梁上,捂住有些发闷的胸口,目光森寒的看着楚流云。 楚流云抬眸,直视这抹娇小的身影,脸上不带丝毫感情:“等你很久了。” 遥楚这个状态就连青儿都不一定打得过,何况是楚流云,可输人不输阵,遥楚好不怯弱的瞪了回去:“能让一代战神等待,我也算不虚此行了。” 事到如今,对方的态度依然傲慢,这让楚流云很不爽:“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刺杀皇上!” 遥楚冷笑道:“我不仅要杀他,还要杀了你。” 楚流云的武功在楚国境内,那是无人能敌的,放眼天下,也只在天下第一楼的岚景手上吃过亏,突然被人这样看扁,这让楚流云很不爽。 “杀我?你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 “这么说你是不信我可以杀了你?” 楚流云朗声笑道,似愉悦,似讥讽:“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楚流云笑,遥楚肯定要笑的比他还狂妄:“真是可笑,居然有人把自己必做蚍蜉,说明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楚流云双目一凛,拧着眉头:“真功夫没有,只会巧言令色,你究竟是谁?” 遥楚仰头哈哈大笑:“你们楚氏兄弟这辈子作孽太多,恐怕也想不起来了,不过这不要紧,你们只要知道,我们的仇,不共戴天。” 这话遥楚还真是说中了,当年楚御风继位的时候有不少的文武大臣都成了他们杀鸡儆猴的工具,这些年楚流云为了揽权,也没有少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时他还真是想不起来。 “既然你不肯报上名来,那我就摘了你的面纱,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楚流云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来到了遥楚的面前,这迅猛的气息几乎割伤遥楚稚嫩的肌肤,遥楚仰身躲过楚流云的攻击,侧身开始还击。 第一招,楚流云存的是试探之心,他只用了六分的功力,遥楚顺利躲过一击,不容小觑。 楚流云扬起大刀劈下来,遥楚不敢硬接下这一招,只能翻身闪躲,几招之后,楚流云也发现遥楚身上有伤,不过他没有速战速决,而是像猫捉老鼠似得想要把遥楚耗尽体力。 遥楚知道自己今晚遇到楚流云九死一生,趁着他没有下死手的时候寻一线生机。 遥楚扬手掀起房顶的瓦,铺天盖地的砸向楚流云,楚流云挥舞着长刀从中间劈开,气劲重伤了遥楚,遥楚当即喷出一口鲜血。 楚流云单腿站在屋脊上,长刀在手,宛若杀神在世:“束手就擒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你再抵抗,休怪本王无情。” 遥楚擦掉嘴边的鲜血,眸子渐渐猩红起来,她翻手一股暗黑之气聚集在手心。 “想要我束手就擒,你是痴人说梦。” 遥楚目光中的倔强让楚流云的心尖忽然一颤,恍若似曾相识,可是定睛一看,那种熟悉又荡然无存。 “既然如此,那就受死吧。” 楚流云运气了所有的功力汇聚在他的手上,一掌朝遥楚挥来。 这也是遥楚等待的机会,她暗中调动了全部的内力,想要接下楚流云这一掌,一旦楚流云中毒,她便有一线生机。 楚流云的速度很快,遥楚不管不顾的迎上去,就在两人快要撞到一起的时候,楚流云看到了遥楚手掌心的那一团黑色的雾气,楚流云的第一反应就是有毒,慌忙收起了这能要遥楚一命的掌力。 遥楚知道楚流云中计,她依旧向前,侧身跟楚流云擦肩而过,四目相对,目光复杂。 擦肩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遥楚继续往前,楚流云因为突然收力,半空又没有落脚点,他只能继续往前,当楚流云寻到着力点的时候,两个人正好互换了位置,遥楚借力想跑,楚流云奋力去追。 遥楚的速度越来越慢,完全是凭借着一股意志,很快就被楚流云追上了,楚流云瞅中遥楚的肩膀,被戏耍的怒气带着澎湃的内力向遥楚呼啸而去。 遥楚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是她也不能便宜了楚流云,她半空中忽然侧身,把右边肩膀递了过去,她早就在右肩上摸了毒药,只要粘上,神仙也救不了。 楚流云刚刚碰到遥楚被夜风吹起的衣服,可是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空中依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破空声,遥楚落入一个坚硬却温暖的怀抱。 岚景浑身肌肉紧绷,像是石头一样,可见他有多么的焦急和紧张。 岚景双手搂着遥楚,与楚流云对峙,那眼神冰冷的程度让遥楚也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敢伤本主的女人,你找死!” 楚流云危险的目光锁定在岚景的身上,咬牙切齿:“岚景,又是你!” 楚流云话音刚落,岚景便想要杀了楚流云泄愤,却被遥楚拉住了:“我们走吧。” 谁知一向对遥楚温柔似水,捧在手心的岚景,此刻也没有了温柔,差点失去她的后怕让岚景心中憋着一口怒气,可有舍不得打她,骂她,只能冷眼一瞪。 “你的事情,回去再跟你算账!” 遥楚看着岚景的目光,感觉到屁股一阵凉飕飕的。 “澜……” 楚流云看着对方两人居然开始柔情蜜意起来,是可忍孰不可忍:“岚景,今日之事你如果不给个交代,休想离开皇宫半步。” 岚景勾勒出嗜血的笑意:“你伤了我的女人,如果不给我一个交代,你也休想竖着出去。” 楚流云心中呕血不止,明明他们楚氏兄弟才是受害者,楚国皇帝被莫名其妙的刺杀,他们追杀刺客有错吗?为什么到了岚景的嘴里,反倒是他们欺负了女人,罪不容诛呢。 楚流云觉得自己说不过岚景,还是手下见真章吧。 两个绝世高手的对战,吸引了不少人来驻足观看,尤其是藏身在楚京的江湖中人,更是好不热闹。 一个是楚国第一高手战神王爷,一个是江湖第一楼的楼主,两个人来来回回,很快就过了几百招,楚流云和岚景的内力都很深厚,岚景的武功是霸气型的,抬手顿足间皆是霸气和高贵。 楚流云也丝毫不弱,遥楚没有见过两人真功夫之前,她还觉得自己跟他们有一战之力,现在才知道,如果不用毒,不用暗器,她不是楚流云的对手,毕竟她是个女子,内力深厚却也无法全部施展出来。 两个人对掌之后,楚流云和岚景各归各位,收起各自的兵器,岚景肃着一张脸,将遥楚抱起来,然后凌空一跃,消失在黑夜中。 楚流云良久之后,从房顶跳下来,消失在宫墙之内,这场战争谁胜谁负,众说纷纭。 为了避免跟踪,君七幻影等人断后,岚景直接把人带到了天下第一楼的据点,这里背后就是梧桐小院,距离千山暮雪也不远。 岚景把一身是血的遥楚放到床上,蓝儿,青儿,紫儿皆红了眼眶,自从他们跟着遥楚到现在,从来没有见过她受这么重的伤。 红儿咬咬唇瓣,五指紧握住兵器,蓄势待发。 “陈叔,快给她看看。” “我没事……” 岚景瞪了遥楚一眼,不管不顾的就把手腕递给陈叔,让陈叔把脉,岚景真恨自己医术浅薄,否则也不会这么着急。 第220章 是局中人 陈叔给遥楚把脉之后,脸色不太好看:“旧伤加新伤,情况严重。” 遥楚嘟囔道:“我就是大夫,哪里有那么严重。” 听得陈叔的话,岚景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遥楚居然还敢反驳,岚景当即怒了:“你给我闭嘴,好好躺着。” 遥楚眼眶红了,撇撇嘴,不说话,别过头不去看岚景,视线一一落到红,青,蓝,紫的身上,她们也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遥楚感觉鼻头酸酸的。 遥楚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岚景居然吼她,岚景居然吼她,岚景居然吼她,自己的丫鬟还一点也不关心。 陈叔去写药方子,让几个丫鬟去抓药,熬药,就留下岚景和遥楚。 生病的女人往往是最脆弱的时候,遥楚身负不共戴天的仇恨,又差点死在外面,却被自己喜欢的人乱吼一通,她能不委屈吗。 可是岚景就是不理会遥楚,每次看她的时候,眼神都是一闪而过,没有波澜。 遥楚也知道自己这次的确是冲动了,岚景有事去办,结果自己出事了,他肯定马不停蹄的就赶了回来,事情也没办成,看他的样子估计三四天没有合眼了。 遥楚一开始还有点任性,也憋着一股气不理岚景,可时间一长,遥楚越想越觉得是自己的错,她用眼角扫过去,发现岚景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青儿熬好了药端过来,岚景伸手去接,遥楚又飞快的把脸别到床里面,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岚景过来喂药,遥楚的心渐渐的不安了。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岚景才端着药过来,淡淡道:“喝药了。” 遥楚看岚景并没有看自己,肯定还在生气,可遥楚这辈子还从来没有给人低头认过错,便憋着一口气把药喝完了。 岚景端着碗转身就走,遥楚的心忽的一紧,抓住了岚景的袖子。 岚景转过头:“有事吗?” 这样的冷漠是遥楚见所未见的,她的眼眶忽然就红了,岚景当下就心疼,端着药碗的手开始颤抖,想要拥她入怀。 “澜,你不要生气,我只是冲动了一点点。” 就只有一点点吗?岚景怀疑的目光落到遥楚的身上。 “我下次不会了,一定不让自己受伤。” 岚景扬了扬眉头:“还有下次?” 遥楚仰起头,眼泪也顺着她的脸颊滴落:“没有下次了。” 看见遥楚的眼泪,岚景再也忍不住,将碗搁在凳子上,把遥楚抱在怀中:“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知道你去杀楚御风还受伤失踪了,我心都要不跳了。” 遥楚也自责万分:“我知道,你的事情肯定没办成。” 岚景捧着遥楚的脸:“事情可以再办,可你就只有一个,以后一定不要这么冲动了。” “我不会了,当时知道爷爷和大伯都是被楚御风和楚流云害死的,我也不知道当时在想什么,只想杀了他们,用最残忍的方式杀了他们。” 岚景听的此言,心下一紧:“爷爷和大伯是被他们害死的?” 遥楚把从秋叔,蔡嬷嬷和瑞王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岚景,岚景听了之后,浑身冒着杀气:“他们怎么敢!” 遥楚握紧拳头,发誓道:“我要报仇,让他们痛不欲生!” 岚景刚刚张嘴,就被遥楚捂住了嘴巴:“我要自己来,将军府的仇,他们会希望看到我亲手报仇。” 岚景搂着遥楚,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好,报仇!” 遥楚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岚景。 “我马上让君七去办。” “让红儿也去,她知道那人的藏身之处。” 遥楚把事情吩咐完,总算安心了,很快就沉沉的睡去,岚景搂着遥楚,心中思绪翻飞。 夜色浓如泼墨,本是祥和安眠的时光,却被遥楚的这个指令给搅乱的天翻地覆。 楚流云并没有向楚御风汇报今日的情况,而是上了马车回到了沐王府,关上门的一刹那,楚流云的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宋杰赶忙扶着楚流云:“王爷没事吧,要不要传大夫?” 楚流云摆手:“不要,你去找点治疗内伤的药就行,本王只是内伤,并不重。” 宋杰知道楚流云是好面子的人,这不仅是楚流云个人和岚景之间的比武,也是两方势力的撞击,更是两位上位者之间的比拼,请了大夫,那不是等于告诉别人他输了岚景吗。 宋杰把楚流云扶到房间,就连波娜娜也不许进,只能宋杰送了治疗内伤的药进去,波娜娜气的跺脚却无计可施。 宋杰前脚刚进了楚流云的房间,管家后脚就跟来了:“王爷,有一位公子送来了这封信,让老奴一定要送进来。” 楚流云双手撑着桌案,目光阴冷的看的管家头皮发麻。 得了楚流云的点头,宋杰从管家的手中取了信,递给楚流云,楚流云刚刚看了两行字,就蹭的从椅子上坐起来,眸光忽明忽暗。 最后面上的表情也由震怒,到惊喜,转为阴狠。 “备马,去刑部大牢。” 遥楚睡了一夜,早上醒来的时候精神不错,昨夜岚景又用他深不可测的功力帮助她梳化了淤血,内伤也好了不少,她感觉自己这次还有点因祸得福,一年没有精进的武功好像有了突破。 红萧只会杀人,不会照顾人,所以是紫儿端着洗脸睡进来伺候遥楚,毕竟天下第一楼好像没有女人。 紫儿进来就用一种极为暧昧的眼神在遥楚周身打量,看的遥楚莫名其妙。 “这么看着我干嘛,岚景呢?” “少主,你这可伤紫儿的心啊,你可是紫儿的白马王子,怎么就突然变成了杀手头子的夫人。” 遥楚被紫儿的直接弄的尴尬的咳嗽了好几声,脸色也泛着红晕。 “就知道贫嘴,你家小姐又不是男的。” 紫儿嘿嘿一笑,小姐的心思重,身上又压着担子,紫儿很开心有这么个男人保护她,原本听青儿和蓝儿说起岚景,紫儿是一百个不愿意的,可是昨晚岚景用他的行动证明了他有保护小姐的能力和足够爱小姐的心。 “楼主有事出去了,说一会就回来,带你去看东方睿人头落地。” “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真的。” 刚好岚景从外间走进来,疑惑道:“什么真的假的?” 紫儿偷笑一声,忙解释道:“小姐说东方睿被砍头是假的。” 岚景关切的走到遥楚身边,看遥楚气色不错,才朗声道:“只当是去看戏,毕竟是个开头。” 遥楚点点头:“对了,我已经差不多了,你去办你的事情吧。” “我的事情不急,这次我想好了,等你好了,我再去。” 遥楚皱着眉头,一副不敢不愿的样子:“不用,你去办事吧,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我发誓!” 岚景勾了勾遥楚的鼻头,宠溺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我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 遥楚的内伤不宜动弹,岚景特意准备了舒适的马车,将遥楚抱到马车上,马车一点也不颠簸,一路来到岚景早就准备好的酒楼雅间。 为了让遥楚看到东方睿被砍头,岚景特意挑选了背风的地方,布置了雅间,在窗口安装了软塌。 午时的时候,作为监斩官的刑部尚书就坐在了主位上,此时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却有不少好奇的百姓驻足观看。 东方睿陷害公主,炸伤父亲,谎报病情,绑架孙子要挟儿子顶罪,每一桩每一件都足够让人戳着脊梁骨骂上好几年,可是好事的民众并不知道这个东方睿是假的,真正的东方睿早在今日凌晨就被掉包,逃出了刑部大牢。 不一会,刑部的囚车押解着“东方睿”朝着刑场缓缓驶来,一路上丢臭鸡蛋,丢烂白菜,丢骨头的人多的数不清,蓬头垢面的样子早已经看不清楚容貌。 尽管是假的,遥楚和岚景也看的津津有味,因为这走上刑场的不是东方睿,也不是替死鬼,而是楚流云,只要这个假的东方睿人头落地,就是楚流云走上刑场的第一步。 “你看那里!” 岚景指了一个方向,遥楚望过去,是一家楚馆,靠街的位置半开着一扇窗,因为遥楚这边的窗户是由特殊材料做成的,所以遥楚看得见对面,他们却看不见遥楚。 “是东方睿父子!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心情来看这个。” “他们肯定在想咱们不知道他们还活着,想要借机嘲笑你呢。” 遥楚轻声一笑,不置可否。 岚景给遥楚倒了一杯清茶,试试温度,刚刚好,才递给遥楚。 这个位置有点远,而且下面人多,吵闹的很,遥楚听不清楚刑部尚书的话,只见他扔下一道令牌,刽子手就扬起了大刀。 替身毫无反抗,就被移到砍下了人头,鲜血喷溅在身上,有点阴冷的感觉。 圆滚滚的人头滚落到桂枝的脚边,她吓得哇哇大叫,随即昏了过去。 可是遥楚没有看到这一幕,因为关键时刻,岚景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哼,明明是说要带自己出来看热闹的,可是却又捂住了眼睛,真是好笑。 推门而入的是一个遥楚没有见过的男子,他的身材并不高大勇猛,比较瘦弱一些,但是要出从他的肢体可以看出来,他的暗器功夫肯定不错。 男子见到遥楚,有一刹那的惊讶,一早就听说自家主子找了个女人,据说武功非常厉害,而且更是有勇有谋,怎么会是个病美人。 “楼主。” “见过夫人。” 被男子直言称为夫人,遥楚尽管内心强大,却依然免不了小女儿的害羞,只是她的害羞只是眼神的闪烁,面上却不动声色。 岚景搂着遥楚,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就是拈花,负责监视在刑部大牢里面的人。” 原来是他,遥楚赞赏的笑笑:“辛苦了。” 一个男子,却有一个女子的称呼,拈花的脸色有些尴尬。 岚景见遥楚一直盯着拈花,涌出一阵酸气,捏了捏遥楚的小手:“你把事情跟夫人说一遍。” “是,属下打听到东方金文用藏宝图换出了东方睿,另外好像要用泉叔跟沐王做交易,好像东方金文通过泉叔知道楚御风的一个把柄,对沐王夺权有利,只要沐王把东方睿父子平安送到西疆去,他就把泉叔交给沐王。” 泉叔知道楚御风一个把柄,遥楚的眉头开始打结,如果泉叔知道什么,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看出了遥楚的纠结,岚景握住她的手:“回去问问就知道了,泉叔不说肯定是有他的用意。” 遥楚掩下心思点点头,对拈花道:“再辛苦你几日。” 拈花脸色一红,刚刚迎上遥楚的目光就看到自家主子吃人的视线,他赶紧溜之大吉,要不然主子发怒,给他取一个比拈花还要难听的名字,他找谁哭去。 遥楚愤愤不平:“这个楚流云还真是会做生意,救出东方睿这一件事还被他掰成了两半,拿了两次好处。” 岚景赶紧安慰遥楚:“东方金文也不错,手里握着两个筹码,这就叫狗咬狗,一嘴毛。” 遥楚扑哧一笑:“那如果你被狗咬了一口,你会咬他一口吗。” 岚景撑着他完美如雕塑的下巴,用手捏着遥楚柔嫩的脸颊:“要看这只小狗是谁。” 遥楚瞋目,板着脸:“你才是小狗。” 岚景的实现落到遥楚的胸前:“最近瘦了不少,回去好好补补,摸着都没二两肉。” 遥楚囧囧…… 看完了好戏,岚景派了幻影去跟着东方睿父子,他们在酒楼下面换上了将军府的马车。 岚景更是变成了老妈子,除非紧急大事,否则片刻都不会离开遥楚的身边。 十日之后,遥楚才好的七七八八,床上躺了十天,遥楚都要发霉了,可是岚景不让她下床,这次受伤真让她体会到了医者不能自医这句话。 干旱了快二十天了,天天都是火辣辣的大太阳,隐约透着旱情,加上楚御风最近的手段凌厉,楚京上流圈子低调的可怜,不过按照原计划推出的玉颜和福川效果不错,而且有楚流云的帮忙,五万枚丹药已经销售一空。 当初岚景送逍遥居坑来的十几万两银子早就被遥楚挥霍完了,这福川和玉颜也算是小有收获,可紧接着就全部填入了出云未央的装修中,遥楚真想问问紫儿,她到底是给镶金了,还是嵌玉了。 泉叔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知道遥楚要问东方元博的事情,这十天就一直躲着遥楚,遥楚也不好意思逼他,怎么现在却突然想通了一般。 “泉叔,坐吧。” 泉叔垂着头,精气神不太好,想必是躲了遥楚几天,自己也没有睡好觉。 青儿给泉叔倒了茶,便垂首站在遥楚的身后,目不斜视。 遥楚也不着急,静静的等泉叔开口。 泉叔哆嗦着嘴唇,飞快的看了遥楚一眼,又垂下头,好一会才道:“其实是老奴隐瞒了当时的情况,老爷是被楚御风下毒害死的,他以叫你进宫,实则是软禁起来,逼得老爷……” 从秋叔的口中听过一次,现在再听一次,遥楚的心依旧忍不住抽痛,一旁的岚景握住遥楚的手,给予她力量。 “我知道,泉叔,难为你了。” 泉叔隐瞒楚御风就是幕后黑手,是不想遥楚冲动之下做出傻事来,她一个柔弱女子,如何跟楚国的皇权为敌,如果遥楚有个意外,他如何向九泉之下的老爷交代。 “只要小姐平安就好。” “泉叔放心,我会好好活着,为了爷爷,为了将军府!” 泉叔欣慰的摸了一把纵横的老泪,才起身离去。 青儿和蓝儿退下之后,岚景从一个侍卫变成了男主人,将遥楚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遥楚想不通:“如果说这就是泉叔握住的把柄,楚流云怎么利用他来对付楚御风。” 岚景朗声一笑:“看似毫不相干的事情,恰好是最致命的,挖坑设套你倒是很擅长,不过玩弄权术你还差点火候。” 遥楚不屑的撇撇嘴:“说的你好像很懂似得,你也不过就是个江湖人,懂什么权术。” 岚景悠悠一笑:“我十八般武艺样样都是手到擒来,权术算什么,我五岁就会玩了。” 听着岚景吹牛,遥楚捂着嘴巴偷笑:“五岁?我就听说过凤景澜五岁的时候就能舌战群臣,难不成你跟他一样厉害。” 岚景看着遥楚眼中淡淡的崇拜,他的自尊心强烈的膨胀起来:“那可说不准,如果真要比个高低,我跟他恐怕是在伯仲之间。 “切,你以为我才三岁了,算起来我跟凤景澜真正的接触就只有中元节那次,有勇有谋,才智非一般人。一直看他坐在轮椅上,还以为他有腿疾,没想到他的武功竟然也深不可测,人也不错。” 想到岚景醋劲,遥楚还是决定不把凤景澜帮助自己的事情告诉岚景,免得他又打翻了醋坛子。 岚景仰着头,臭屁道:“他那么厉害,我怎么会差。” 遥楚呵呵一乐:“那你说说,楚流云打的什么算盘?” “很简单,泉叔是证人,能够证明楚御风杀害爷爷和大伯的证人,将军府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不是现在的楚流云能够替代的,如果楚流云把他逼死爷爷,然后联合西疆害死东方炎的事情捅出去,楚御风的位置就坐不稳了,到时候楚流云会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楚御风。” 还有一点,岚景没有说,那就是楚流云一定会想方设法得到遥楚,遥楚是镇国将军府唯一的女儿,娶了她就算是娶了瑞王府的支持,娶了天下人对他的认可,真要说起来,波娜娜不过也就是楚流云夺位的棋子。 遥楚闻言,从岚景的腿上跳起来:“如今楚流云手中有西疆的支持,还握着军队,我们必须让楚御风防备楚流云,然后坐山观虎斗。” 两个人就着现在的局势,将情况一一分析了一遍,岚景将他知道的消息都一一讲解给遥楚,遥楚很聪明,很快就融会贯通,玩弄权术什么的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一会,蓝儿带着陈鑫从外面进来,陈鑫如今见到岚景已经不再讶异了,陈鑫也算江湖人,自然知道天下第一楼岚景的名号,岚景恰好也是他崇拜的对象,因此对岚景的恭敬一点也不逊于遥楚,这让遥楚很没面子。 “公子,小姐,肖家的马车到了。” 遥楚疑惑的挑眉:“肖家?又来干嘛?” 岚景出言解释到:“是肖然和肖珂争夺世子之位的最后一场,听说是在西山的校场,哪里风景不错,正好带你去玩一圈。” 原来在岚公子的眼中,别人生死比赛也不过就是他讨好自家小姐的娱乐而已,陈鑫脑门一凉,忽然觉得自己真相了。 肖珂和肖然的比赛六天之前就开始了,一共比试七场,最后这一场是团队赛,双方各带四人,组成两队在林中两个时辰,用腊做的箭头互相伏击,谁的队伍先全军覆没,就算输,胜利的人就是国公府的继承人。 岚景扮作遥楚的侍卫,带着一张十分普通的人皮面具同遥楚坐上了肖珂派来的马车。 肖家的马车配了两个丫鬟,两个婆子,还有六名侍卫,遥楚就让青儿和蓝儿自己去玩,她同岚景上了马车。 比赛要辰时三刻才会开始,所以马车走的并不匆忙。 渐渐的遥楚发现了不对劲,今天是肖家争夺世子之位的决赛,肯定有不少人去看热闹,不可能折磨安静。 遥楚转头,唇角擦做岚景的脸颊而过,岚景将食指放在遥楚的嘴畔,示意她噤声,而他却笑的神神秘秘:“一会有好戏看。” 马车到了半山腰上,突然冲出来一对黑衣蒙面人,然后就听到有人打劫:“识相的赶紧滚,否则连你们一块杀了。” 领头的大汉凶神恶煞,车夫慌忙从车上跳下去,跌了个狗啃泥,然后那群丫鬟,护卫都跑了。 两个呼吸的功夫,整条路上就剩下马车中的遥楚和岚景,这下遥楚总算明白为什么肖家居然连丫鬟和婆子都准备好了,就是给绑架她做借口做准备呢。 凶神恶煞的大汉掀开马车帘子,就看到一个吓得哇哇大叫的弱女子和一个瑟瑟发抖,还捂着脸的美男子,当然,美男子三个字是在不看脸的情况下。 “叫什么叫,再叫就划了你的脸,砍了你的手和脚。” 放下帘子的那一刻,岚景的脸黑的不能再黑了,就算带着人皮面具也挡不住:这小丫头片子,居然让他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想他威风凛凛的岚楼主,何时怕过谁。 遥楚笑的很开怀,想到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岚景居然被一个小毛贼吓得浑身发抖,这是多么无地自容的事情,难怪要捂着脸,这是无颜面对天下第一楼的勇士们啊。 见遥楚笑的很欢心,岚景张嘴就咬在遥楚的嘴唇上,灵活的舌头从左到右一勾,遥楚笑不出来了,剩下岚景洋洋得意的眼神。 马车很快就沿着这条路往西山的校场而去,虽然他们走的不是大家都会走的官道,但是目的地却是一样的。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遥楚和岚景被人请下了马车,两个人也就当着这群黑衣人不存在,寻了个视觉不错的位置,洋洋洒洒的坐在地上,看着下面的大校场。 西山的校场是城防营练兵的地方,因为皇宫刺客的事情,城防营调集了不少兵力增援,这西山校场就暂时空置了下来,正好腾了地方给肖然和肖珂。 自从肖珂被肖然的表象给蒙骗了之后,肖夫人成天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肖珂想不通,从此一蹶不振,不过还好,肖珂还是缓过来了,开始好好的调查芙蓉的底细,发现她竟然是肖然的卧底,经过刑部的勘察和宋晓月丫鬟的口供,知道肖然和宋晓月早在一年之前就勾搭成歼了。 肖老夫人和肖延年气的差点昏倒,不过肖然也是个厉害的,当即磕头认错,求的两人的原谅,后来两人找了肖珂,让他不要追究这件事情,就连侮辱遥楚的事情,两位老人也给肖然担下了,两位老人给他施压,他不得不放弃追究。 肖珂和肖然均是一身铠甲,站在校场的中央,肖珂的眼神冷漠,肖然也毫不掩饰他的阴毒。 团队的比赛之前,他们会有一次单独的较量,赢了的人可以提前一炷香的时间进入林中。 肖珂右手举着长枪质问肖然:“装了那么多年,怎么装不下去了?” 肖然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是你自己傻,就不要怪人家的道行高。” 事到如今,肖然还是如此的没脸没皮,肖珂啐了一口唾沫,看肖然的眼神多了几分恶心。 明白了肖珂眼中的不屑和侮辱,肖然的脸色变得狰狞:“肖珂,别以为你有一个出身高贵的母亲,你就高人一等,说到底你不过就是一条可怜虫。” “到底是你可怜还是我可怜?我肖珂活了十八年,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良心,我有什么可怜的,倒是你,活了二十几年,不过就是一张假皮囊,怕是连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吧,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就不怕午夜梦醒,冤魂索命。” 宋晓月死之后,肖然还真是每天都做恶梦,梦见宋晓月来寻仇,梦见自己骑在宋晓月的尸体上,他想停也停不下来,然后就看到已经冰凉僵硬的宋晓月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球凸出像是要掉出来,张着血盆大口,双手还要掐自己的脖子,说不清楚多少次从梦中惊醒。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发现,自从宋晓月死了之后,他就不行了,只要看到女人就想到宋晓月的尸体,这让他肝火旺的要烧了整个国公府,而且他还不能让人知道他不行了,否则肖老夫人和肖延年肯定会帮肖珂,到时候他就完了。 岚景又靠近了遥楚一点,遥楚恶狠狠道:“你再靠近,我就给你用和肖然一样的药。” 岚景脸色一僵,捂住下身:“还是不要了吧,事关你下半生的幸福呢。” 遥楚狠狠的呸了一口岚景的厚脸皮。 旁边的大汉看他们两人一点都没有身为人质的直觉,不由得气的跳脚:“都他妈安静点,再婆婆妈妈的小心废了你们。” 岚景无所谓的耸耸肩:“有胆子就动手啊,不动手不是男人。” 大汉被岚景彻底激怒了,提着长刀就砍过来,却被身后的手下给拉住了:“老大,公子说了,他们不能动,留着有用。” 大汉喷了一口水,然后骂骂咧咧的走到一旁,剩下四个手下把遥楚两人包围起来。 遥楚和岚景的视线回到校场上时,肖然和肖珂已经打的热火朝天,肖珂战场经验丰富,但是肖然是拜了师傅,得了指点,一时也难分高下。 “不如我们来设个赌局怎么样?” 遥楚招手叫来了四个黑衣人,然后从岚景的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好一千两的银票:“我们就赌一千两,有没有兴趣。” 一千两可是一大笔钱呢,他们一辈子估计也挣不到这么多钱,怎能不心动。遥楚的视线落到大汉身上,看他有些犹豫,于是又从岚景的怀里掏出折叠好的一千两。 “两千两,我赌肖珂赢,如何?” 这些人一听是赌肖珂赢,一点顾虑也没有了,跟遥楚和岚景亲近起来:“好,这位小姐爽快人。” 跟谁不亲都可以,就是不能跟银子不亲,而且还是两千两,大汉搓着手盘算一会到底要不要给兄弟们分钱,如果分了,自己岂不是只能拿到三百多两,如果自己拿了大头,他们会不会不满意,到时候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遥楚将大汉眼中的精光尽收眼底,兴致高昂的摆弄着赌局。 下面的打斗接近尾声,肖然有些不敌,突然在肖珂的耳畔说了什么,肖珂一脸的诧异和愤怒,然后朝着遥楚这边看来,这个时候大汉也站了起来,一把刀立在遥楚的身后。 不多时,肖珂愤怒的扔掉了长枪,离开校场。 遥楚看到肖珂输了,大概也猜到了什么情况,掩下眸中的晶亮,她十分遗憾道:“输了,两千两打了水漂。” 岚景安慰的拍拍遥楚的肩膀:“没事,我还能缺你的钱花?” 遥楚捏着两张银票,却不知道该递给谁:“今日出来的匆忙,没有带一百两的银票,看样子这些银子得给你们去分了。” 加上大汉在内的六个人皆是一脸的兴奋,不停的搓着双手,眉开眼笑。 遥楚把视线落到大汉的身上:“看样子你是大哥,这钱就给你吧。” 大汉一听,喜出望外,连连点头,正要伸手过来,遥楚又把手给收回去了:“我觉得这样不妥,万一你拿着钱跑了,他们几个就一分也得不到。” 大汉连连拍着胸脯,打包票:“你放心,他们都是我的兄弟,爱护他们都来不及呢,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既然你说你爱护兄弟,那这两张银票就分别给你两位兄弟吧,大家应该没有异议。” 大汉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遥楚已经把两千两银票都分别递给了两个人,他们拿着银票十分开心,然后飞快的就藏在了胸口。 大汉不服气,就要去抢,四个打两个,那两个不是对手,死命的护住胸前的银票,大声吼道:“老大,他们身上肯定还有许多的银票,你别让他们趁机溜走了。” 大汉让两个手下一人抓住一个,他带着一个人朝遥楚和岚景走来,举着大刀凶神恶煞道:“把钱交出来,否则叫你们血溅当场。” 遥楚当即吓得瑟瑟发抖:“好汉饶命啊,我们身上就这两千两,没钱了,刚刚你们过去的时候我就跟那两个好汉说过就这么多钱,他们引你们过来,肯定是想借机逃跑。” 岚景信手拈来,两道气劲打在两个黑衣人的手上,他们的手一松,两个揣着银票的黑衣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山下冲。 “还不快追,你们上当了,他们跑了……” 大汉毫不犹豫的就带着手下往山下追赶,吓得前面两人使出吃奶的劲去追,遥楚笑的前俯后仰。 岚景一脸宠溺的揽着遥楚的腰,生怕她踩滑了,掉下去。 “好玩吗?” 遥楚连连点头:“好玩,好玩,在床上呆了这么多天,就数今天最开心,没想到戏耍傻子这么有趣。” 笑声戛然而止,岚景一愣,看遥楚脸上尽是遗憾:“怎么了?” “可惜了,两千两呢,这成本还是有点高。” 岚景失笑,早就知道遥楚是个财迷,没想到这么开心她还惦记着钱呢。 “放心吧,那两张银票都是假的。” 遥楚的声音忽然拔高:“假的?” “我不是叠好才给他们的吗?他们打开也没仔细看,其实这两张银票是假的。” 遥楚高高兴兴的跳起来,在岚景的脸上偷香一口:“你真是太棒了,哈哈哈……” “小心点,你的伤刚刚好一点,要是你还乱跳,下次不带你出来玩了。” 遥楚得了便宜又卖了乖,十分赞赏岚景的才智,一时之间,遥楚心里甜丝丝的。 “对了,你身上哪里来的银票呢?” 岚景揽着遥楚的腰往林子里面走:“还记得从逍遥居里面搬出来的两箱银票吗?” 遥楚怎么不记得,当时蓝儿还扬言要睡在银票里面呢。 遥楚张大嘴巴:“什么意思?不会是……” 岚景捏了捏遥楚的鼻尖:“聪明的丫头,那里面都是假银票,逍遥居虽然是个很大的赌场,不过它最大的作用就是印刷这些假银票。” 遥楚庆幸,幸好没有把这银票拿出来用:“是楚流云?” “不错,他想要用假银票来捣乱四国的经济,拉低其他三国的国力。” “这个楚流云的野心还真是大,一方面想要楚国的皇位,还想着一统天下,人心不足蛇吞象。” 岚景拔出腰间的软剑,砍掉拦路的枝蔓:“这下楚国有的玩了,东方金文把楚御风的把柄递给了楚流云,咱们再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把楚流云造假银票的事情透露给楚御风,这两个罪名都是让天下人不耻的,而且都是伤国伤民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折腾。” 遥楚忽然停了下来,觉得岚景有点可怕,岚景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你有点可怕,这种事情你都能查得到,而且我感觉你也是局中的人。” 岚景忽然失笑,搂过遥楚:“我可怕,那是对付我的敌人,这有这样才能平衡楚流云和楚御风的势力,让瑞王有机可趁。” “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在等待这个机会?” 岚景突然为遥楚的不信任有点憋屈:“我等这个机会干嘛?我在江湖逍遥自在,做我的土皇帝哪点不好?” 遥楚握着岚景的手,执着道:“我刚刚说了,你是局中人。” 岚景气结:“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一点,有时候,我宁愿自己只是岚景,这样我就可以逍遥自在,没有束缚,不用整天的考虑阴谋诡计,尔虞我诈。” 遥楚张嘴,被岚景制止了:“不要问我是谁,时候到了你就会知道的,你只要清楚,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堂,只要有我在,你可以逍遥自在。” 遥楚从岚景冷峻的侧脸,感受到了他的受伤。 岚景的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了,他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未如此失控的泄漏自己的情绪,可他就是想要解释,哪怕把自己的心摊开在遥楚的面前:“不要问我是谁,时候到了你就会知道的,你只要清楚,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堂,只要有我在,你可以逍遥自在。” 我有如今的江湖和朝堂,就是为了给你一个任意翱翔的世界,只为你。 遥楚注视着岚景的目光,似乎要透过表象,看到最深处的东西,或许是因为自小经历太多坎坷,遥楚对人对物始终多了一分戒心。 第221章 帮他一把 “对不起!”遥楚不是多愁善感的人,这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垂下眼眸掩饰她的自责。 岚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将遥楚搂入怀中:“我不需要这三个字,我只需要你信任我,我知道过去发生了很多事情让你没有安全感,我会尽量给你这种安全感,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原本就是为了戏耍绑架他们的人,两个人没走多久就听到了后面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很快四个大汉就追了上来,遥楚看到他们身上的血迹,显然拿着银票跑路的两个人已经魂归西天了。 为首的大汉提着刀,刀口还有血迹,杀气腾腾道:“幸好追上了,差点就被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给骗了。” 身后的三个男人亲眼目睹老大杀了两个兄弟,对其已经十分忌惮,一个眼色过来,三人都纷纷出刀指向岚景和遥楚。 岚景搂着遥楚,眼中带笑,嘴上却是唯唯诺诺道:“各位好汉手下留情,我们这不是也没逃跑吗?” 他们的确没有逃跑,就是走了一段距离,大汉也算得了台阶,扬扬手中的长刀,鼻孔哼哼:“算你们识相,你们三个上来把他们看好了,我去探探消息。” “是……是!” 老大走了之后,三个男人把他们围起来,岚景寻了一块地势较高的地方,他自己坐在石头山,然后让遥楚坐在他的腿上,这里视线不错,两个人继续看戏,完全就没有身为人质的自觉。 而这三个男人所等待的老大却再也没有回来,公子云的毒要你三更死,岂会留他到五更。 最后的决斗开始了,肖然和肖珂各自带领了四人,站在丛林的入口,肖然身后的四人是肖延年精心为他挑选的护卫,有江湖上排得上名号的高手,因无路可走而投奔到肖然的手下,也有不愿走上朝堂而退役的士兵,他们从小就保护在肖然的身边,默契可谓十足。 肖珂身后也站着四个人,可是跟肖然身后的四人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肖珂常年不在楚京,此次也是单枪匹马回京,根本就没有可用之人,国公府倒是有些人手,可是肖夫人根本就不放心用他们,临时找到的四人还是肖夫人回娘家借来的人,肖夫人的父亲是文官,能用上的高手不过也就是普通的护院。 肖珂纵然再厉害,双拳难敌四手,面对这样结局一面倒的局势,肖然此刻早已没有了往日君子般的伪装,他目光毒辣,里面闪烁着阴毒的笑意。 肖珂将唇瓣咬的泛白,眼中尽是戾气。 “你如果敢把公主怎么样,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肖然无视肖珂眼中的煞气和威胁,悠悠道:“这就要看你的选择了,是要公主,还是要世子之位。” 肖然身后一人闻言,轻蔑的目光投向肖珂,一时哈哈大笑起来:“如果我是二公子,肯定是选公主了,这笔买卖不是很清楚吗?进去之后怕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了,还是赶紧缴械投降吧,失去了世子之位,至少可以保住性命,在公主面前博了一个好名声,他日有登上驸马之位的希望。” 肖然身后另外一人也哈哈大笑起来:“说的不错,肖珂你还是赶紧磕头,求公子饶你狗命。” 肖然却是不说话,半响之后凉悠悠道:“说的不错,看在你叫了我这么多年大哥的份上,只要你不再觊觎世子之位,我绝不为难公主。” 肖珂磨着牙齿,心中却燃起了侥幸,如果能以世子之位换取遥楚性命,肖珂愿意。 “你可说话算话?” 肖然阴险一笑:“那是当然,不仅如此,我还会让父亲上瑞王府求亲,将公主娶进府里,让你时时刻刻都能看到她。” 肖珂的目光直视肖然,想从里面辨别他话语中有多少可信度,肖珂还没有看清楚所以然,肖然的手下就发话了。 小二道:“大少爷什么时候善良了。” 小一猥琐笑道:“那可不是,让二少爷天天能看到嫂子,可却摸不得碰不得。” 小三接过话,目光了然:“谁让那个女人在国公府帮了二少爷,大少爷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女人,娶了公主,把她踩在脚下,还能让二少投鼠忌器,这招真是高。” 肖然的手下你一言,我一语,伴随着肖然发出势在必得的笑声,肖珂勃然大怒,侮辱遥楚的人就是他的敌人。 “肖然,你这个畜生!” 肖珂拔剑相向,肖然没有迎敌,而是带着四人飞快的向林中闪避,就算今日是肖珂的死期,肖然也绝对不会留下把柄。 进入丛林之后,就是肖珂的葬身之处,肖然觉得自己就是肖珂的引魂之人,将肖珂一步一步的代入死地,这种感觉让他兴奋的不能自已。 肖珂身后的四人不足为惧,肖珂即便再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稳操胜券的肖然已经停下来等着肖珂的到来。 这个地方是肖然替肖珂选好的困龙之地,在他死之前将他比作龙也算对得起那点微薄的血脉。 不一会,追着肖然而来的肖珂果然出现在了肖然的视线中,肖珂在距离肖然五丈之处停了下来,双方隔着不高的草丛,可以轻易的看到对方。 肖然扬着唇角,讥笑到:“怎么?不是要杀我吗?我在这里等着。” 肖然翘着尾巴,正自鸣得意,根本就没有发现肖珂的脸上那气愤,冲动和戾气早已消失不见。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设下了陷阱,想要我性命?我可不傻,我过去了,死的不是你,而是我吧。” 被肖珂拆穿,肖然并不生气:“就算你看出来了又怎样?今日这西山就是你的葬生之处。” 肖珂摇摇头:“怕是不尽然吧,今日之赛,虽是最后一场争夺,可现在我们还都是平手,只要我不死在这里,出去之后我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肖珂知道肖然是明白人,听得懂他说的话,果然肖然面色微变:“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去?” 肖珂挑衅:“要不然试试看?” “难道你就不怕我拿公主开刀?” 肖珂瞳孔微缩,面上却不动声色:“我不会受你牵制的,刚刚我已经书信一封交给了书童九儿,日落之前如果看不到公主出现,他就将带有书信的信鸽放飞,到时候凭着瑞王府对公主的宠爱程度,你休想全身而退。” 肖然气的握紧拳头,他自以为是,没有想到肖珂在这种时候还能想到反击。 肖珂见肖然动了气,心道他肯定是信了自己的话,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肖然抬眸,尽是血腥的杀意:“那我就先杀了你,杀了你的书童。” “书童在山下了校场,你根本就鞭长莫及。” 肖然眸中意味纷杂:“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真的给九儿写了信。” 肖珂抱胸:“你大可不相信。” 肖然身后的手下低声道:“我们尽快杀了肖珂,然后去校场找到九儿,只要杀了九儿,便无后顾之忧。” 肖然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轻轻点头同意了这个策略,五人对肖珂具是露出了杀意。 肖珂的手下突然出声道:“表少爷,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要我们拖延时间,日落之前平安出去就行。” 肖珂闻言点点头:“说的不错,大家一会机灵点,跑快点。” “放心吧,兄弟虽然功夫不行,但是自小长在山林,跑路还是不在话下。” 这番话根本无所顾及,也就传到了肖然的耳朵里:“不好,他们想要拖延时间。” 话音刚落,肖珂几人就如同兔子一般敏捷的后退,然后转身就跑。 肖然当即下令去追。 肖珂带着人马深入丛林,肖然紧追不放,很快就跑得辨不清方向。 肖珂突然顿住,给身后四人打了一个分开行事的手势,五个人往五个方向而去。 “阴险,肖珂他们分开跑了。” “不管,我们的目标是肖珂,追他就行,其余人不必理会。” 肖然的手下齐齐点头,于是他根本就不理会其余四人,披荆斩棘追着肖珂不放。 追了大概一百丈的距离,发现肖珂的四个手下分别从四个方向与他汇合,然后五人同时变幻了方向。 肖珂显然就是早就制定了战术,五个人不仅外形差不多,就连衣服也是一模一样,一开始肖然还能追着肖珂不放,三次之后,肖然和身后的四人都晕了,根本分不清谁是肖珂。 遥楚抹着下巴,毫不吝啬的赞赏道:“置之死地而后生,这肖珂果然是个人才。” 岚景闻言,臭着脸哼哼鼻子:“这也叫人才,这种人,我手下没有一千,也有九百九十九。” 遥楚转过头,看向岚景跟小屁孩一样的臭脸:“一千中有九百九十九,那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自然就是你男人我,比九百九十九个肖珂加起来还厉害。” 遥楚怪着一张脸,拧着眉头似笑非笑:“你这么自恋,你娘知道吗?” “我娘早就知道,她一直以我为骄傲。” 遥楚无言以对,继续看戏。 肖然又累又气:“他娘的,这个该死的小畜生,抓到他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高头大汉小二停了下来,略带担忧道:“如果他们继续这样兜圈子,我们说不定不能在日落之前处理干净,到时候九儿把信送出去,可就不妙了。” 另一小一道:“要不然先把公主带过来,威胁肖珂束手就擒?” 这时候肖然才想起来:“绑架公主的人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发来信号。” 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无法回答:“…………” 肖然勃然大怒,一拳就砸在树上,砸出一个坑来。 刚刚说话的高头大汉又道:“到现在也没有发信号,怕是出事了,公主不是容易对付的人,而且还会点功夫……” 肖然的心猛地提起来,然后又放下:“就算她逃出去,也不会知道是我让人绑了她的,找的人都是些亡命之徒,不知道我的身份,现在怕的是九儿那里。” 高头大汉道:“不然让小四先偷偷潜回去,先处理了九儿,免了后顾之忧,然后他再带人在出口埋伏,肖珂再有能耐,只要我们封死了退路,他就是死路一条。” 高头大汉的话很有道理,而且也是目前最好的方法,肖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小四,你偷偷出林子,按照他说的办。” 小四离开之后,肖然这个队伍就少了一个人,忽然听到不远处有动静,肖然让三人噤声。 四个人都把刀剑握在手中,小心翼翼的靠近,草丛中忽然站起一人,一把石灰洒了过来,走在前面的小一和小三中招,慌忙捂住了眼睛,因为反应够快,眼睛没事,只是那粉白的脸着实让人恶心。 走在后面的是肖然和小二,看到了是肖珂的脸,大叫一声,慌忙追过去。 “快快快,在那里!” 肖然带着小二,小一急忙追着肖珂而去,小三忙擦了擦脸从地上爬起来,走在最后面,忽然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嘴巴大张,居然啃了一口粪便,他气的要死,恶心的吐个不停,等他爬起来的时候,只看到肖然消失的衣角。 小一忙大喊:“小三,还不快跟上。” “这就来。” 小三弯腰捡起地上的兵器,透过两腿间的缝隙,居然看到了肖珂的一个人正在对他做一个鄙视的手势,然后还打起了鬼脸。 “长得跟猪似得,为了绊倒你,差点伤了小的的腿,怎么样,野猪粪便好吃吗?” 小三一口都是粪便,脸色清白交错,指着肖珂的人,气的头顶冒烟,提着刀就追过去:“看我不杀了你,你个该死的东西!” 那人见小三追了过去,急忙拔腿就跑,虽然他长在山野,也会点功夫,可是却不是小三这种内家高手的对手,两人的距离再逐渐缩短。 “还跑啊,怎么跑不动了?居然让大爷吃粪,大爷就让你尝尝大爷的粪便究竟是什么味,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再多两个人,也不是大爷的对手。” “那要是四个人一起上呢?” 忽然,小三的左右和身后同时出现了一个人,四个人穿着一模一样,手里还扯着一根绳子,小三刚回过神来,四人用力一扯,小三站立不稳,直愣愣的往下跌,落到了早就为他准备好的陷阱中。 这个陷阱是猎人留下的,虽然困的住野兽,但不一定能困的住小三这种高手,于是他们按照肖珂的吩咐,搬起一个大石头,直接把小三给砸晕过去,夺了他的兵器,用绳子捆起来,赌了嘴巴。 另外一边,肖然带人追过去,肖珂的身影早就消失无踪,气得他连连跺脚。 突然什么东西从树上掉线了,落到肖然的头顶,肖然随后一摸,发现手指上有血,他连忙抬头,一具尸体在他的头顶飘荡。 肖然震惊万分,指着上空,小一和小二长大嘴巴,不敢置信:“啊!是小四!” “小四不是出去了吗?怎么……” 小一环顾四周,急忙对肖然道:“小三也不见了。” 刚刚他们着急着去追肖珂,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小三是否有跟上来,这会肖然气的脸色铁青。 “肖珂阴险,他自知不敌,便用了这逐个击破的手段!” 听肖然这样说,小一和小二就知道小三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现在怎么办?” 小一道:“现在我们在明,他们在暗,绝对不要分开,以免给他们可趁之机。” 小二忧心忡忡道:“现在时辰不早了,我们没有抓到肖珂一人,反而自己折损了两人,这样下去,可不行。” 肖然目光森冷的看向远方:“我们去找东方遥楚,我亲眼看到她被带进来的,就算她逃脱了,也出不去,只要找到东方遥楚,我们就有翻盘的机会。” 因为绑架遥楚的人是肖然亲自找的,约定的地点只有他才清楚,所以肖然带着二人往南边去。 三人奔波了几个时辰,滴米未进,都有些累了,却只能打起精神往前走。 小一的耳朵一动,脸上露出兴奋:“少爷,前面有水源。” “好,我们先去喝水,然后再继续赶路。” 三人快步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隐藏在林中的小溪流,小溪流周围都是荆棘和草丛,只有一个浅滩可以靠近。 从溪流的痕迹可以看出来,原本应该是一条小河,只是最近天气炙热,水流小了不少,只有一股子清水欢快的流淌。 肖然三人扑向溪流,狠狠的喝了一番睡,坐在草地上歇口气。 “可算喝着水了,再不喝水,都要死人了。” “没想到肖珂那么难以对付,在林中能撑这么久。” 听着小一和小二的对话,肖然用溪水洗了一把脸,他的脸倒影在水里,像是狰狞的水鬼。 另外一边的肖珂带着人马小心翼翼的前进,五个人的嘴唇都已经干裂了,出了太多汗水,又无法补充水分。 肖然几人的行踪未定,他们也不敢贸然行事,指不定肖然就带着人马埋伏在周围。 肖珂环顾四周之后,找了一个容易藏身的地方:“附近没有脚印,看来肖然他们没有来过这里,我们先休息一下,我去前面找找,看是否有水源,你们藏好,别现身。” “表少爷,还是小的去吧,小的在山中长大,能更快的找到水源。” 听说有的人能根据树木和草类的生长找到水源,肖珂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知识,便也不争。 “好,那你小心点,不要走太远,要是遇到什么就大声喊叫。” 那人拿了水袋,便寻了个方向,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肖珂几人坐下,从怀里摸出一些干粮给大家分了,这一场较量,肖珂打的就是持久战,带了些水和干粮。 虽然现在没有水,不过吃点东西才有力气,众人就算难以下咽,也逼着自己吃点。 肖珂见三人没有半分叫苦叫累,心中十分的不是滋味:“让兄弟们受累了,只要出去,肖珂一定不会忘记兄弟们。” “表少爷,别这样说,兄弟们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也就这身力气了。” 肖珂觉得自己在多说什么,都是对他们的侮辱,也就不再说话,心中溢出的感动和愤慨让他认清了谁才是对自己好的人。 现在还没有找到遥楚,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想要救出遥楚,必须要抓住肖然才行。 “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不会出事了吧。” 肖珂猛然收回自己的思绪,蹭的从地上站起来,面色凝重。 肖珂找了就近的一颗大树,蹬脚飞身而上,却什么也看不到。 正当他落下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惨叫,肖珂和三人抓起武器就往发声处奔跑过去。 根据声音,几人很快就找到了准确的方向,来到了溪水旁边,那人正在打水,他的身上有不少泥泞。 “表少爷,你们怎么来了?” “刚刚听到叫声,还以为你出事了。” 那人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这里太滑,不小心跌倒了,就叫出来了。” “没事就好,既然这里有水,大家就先补充一下。” 四个人纷纷挽起袖子,将兵器放在地上,双手掬起水往嘴里灌,大家都渴死了,看到水喝个不停。 肖珂在身后戒严,以防不测。 “表少爷也来吧,我刚刚喝了水,水袋也装满了。” 肖珂便点点头,往溪水边走去。 此时埋伏在后面的肖然见状,一把长剑放在站岗的脖子上,捂住了嘴巴,连惨叫都没有就瘫软了下去。 另外一人果断的跳了出来,他们举起刀剑就往几人身上砍,肖珂的反应很快,本能的举起长剑一挡,虽然肖然蓄势,可也只是破了他的皮毛。 肖珂就地一滚,滚到了溪流的对面,肖珂逃过一劫,可是另外三人背后都被踢了一脚,扑到水中。 趁着肖珂挡住的机会,三人抓起了武器,汇集在肖珂的身后。 肖珂往后看,寻思着故技重施,但是四人的背后,小一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肖然冷笑道:“这次看你们往哪里跑。” 没有退路,只能迎敌,肖珂举起长剑挑开了小一的剑:“你们三个缠住他,另外两个交给我。” 肖然本身不是肖珂的对手,不过加上出生江湖的小二,他稳操胜券,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 另外的三个人勉强能够跟小一打个平手,肖珂这边却是节节败退,肖珂不敢恋战,瞅准一个破绽,然后横扫一剑,整个人急忙后退,然后落到小一的身后,横破开一剑。 “快撤!” 话音刚落,肖然就带着小二扑了上来,不给肖珂任何逃命的机会。 “表少爷,快走,我们拖住他们。” 肖珂不忍,刚要说话,就被另一人制止了:“快走,表少爷,不能让我等白死。” 可是肖珂却不忍抛弃,十分犹豫。 三个人缠着小一,那小二去帮忙,肖然趁机去追肖珂,两个人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肖珂愣是逃不出肖然的战圈,加上肖珂的人落到小二手中,肖珂投鼠忌器,逼不得已居然使出了同归于尽的招式。 待小一和小二制服了肖珂的人,看到的就是,肖然的剑抵在肖珂的脖子上,肖珂的剑距离肖然有一掌长的距离。 肖然和肖珂对视一眼,皆是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很辣和绝情。 肖然冷扬起嘴角:“你输了!” 肖珂抿住嘴唇,冷冷道:“你以为你就赢了吗?” 肖然志得意满笑道:“如今这幅局面,难不成你还能反败为胜吗?我的剑放在了你脖子上,你的三个兄弟已经被擒,我实在看不出来你还有什么本事能反败为胜,知道你输在哪里吗?输在你的妇人之仁上,你那狗屁的兄弟情谊。” 面对肖然的讥笑和嘲讽,肖珂收回剑抱着胸,目光满满都是冷漠。 “肖然,你如此言之凿凿,可又知道你输在哪里?” 肖然闻言一愣,随之猖狂的笑起来:“呵,现在赢的是我,不是你,你居然还在问我输在哪里,肖珂,你该不是受不了这个打击魔症了吧。” 肖然笑的猖狂,小一和小二也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肖然笑的更开怀了,可是却突然感觉到肚子有点痛,他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把肚子都笑痛了,想要去揉揉肚子,却没有想到摸到了一把热乎乎,黏稠稠的液体。 肖然的笑声戛然而止,惊讶的看着自己手掌上的鲜血,感受到肚子上的痛楚,他的长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人也一头栽倒,双手赶紧捂住伤口。 小一和小二慌忙上前,两个人面色大变,赶紧上去扶着肖然。 肖然等着肖珂,目光好像要吃人似得。 肖珂冷眼道:“你输就输在盲目自大,毫无自知之明,你觉得我的武功会让你有机会把剑架到我的脖子上吗?校场之上,若非你用公主威胁,你还会有机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刚刚肖珂故意想要逃走就是为了让肖然去追,然后趁着肖然得意忘形的时候给予他一击。 肖珂走进肖然,肖然的目光深处多了分胆怯:“你要杀我?我如果死了,公主也活不了。” 肖珂咬着牙,直到肖然因着失血过多,嘴角泛白,满头大汗才道:“告诉我公主的下落,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肖然冷然一笑:“我如果告诉你公主的下落,我怕是不能活着离开这片林子了。” 肖珂剑指肖然:“如果你不说我现在就让你命丧黄泉!” 肖然的目光瑟缩了一下,考虑片刻咬牙道:“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不杀我!” “如果你告诉我公主下落,只要她安然无恙,我可以饶你狗命。” “我不信你。” 肖珂冷哼一声:“我也不信你。” 双方都不信任的合作,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肖珂带着肖然去找东方遥楚。 小一和小二武功高强,肖珂让他们两人走在前面带路,他自己挟持了肖然往东方遥楚所在的地方而去。 走了小半个时辰,众人来到了接近山顶的平坦处,却没有见到遥楚,肖珂心中急了起来,抓起肖然的衣领,怒声道:“你不是说公主是在这里吗?人呢?你敢耍我!” 肖然悠悠道:“就在前面一点点,有几个人看着。” 这个时候林中突然传出一阵女子的惊叫声,肖珂以为是遥楚的声音,想也没想,推开手中的肖然就往发声处狂奔而去。 肖珂来到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到一个人被绑在树上,他赶紧冲过去:“公主,公主。” 没想到他刚到,那个被绑在树上的人突然抽出一把匕首刺过来,如果不是肖珂反应灵敏,这次肯定躲不过去。 待他站定,这才发现,自己中了肖然的埋伏,周围竟然是数十个高手,原来肖然为了以防万一,早就在这里安排了人手,看管好东方遥楚,等待肖珂自投罗网。 肖然这才有时间让小一去看看遥楚所在的位置,不多时小一就回来了:“少爷,不好了,他们全死了。” 肖然面色一变:“谁全死了?” “看管公主的人都死了,公主下落不明。” “什么?” 肖然皱着一张脸,写满了不悦,不过幸好他只是雇来的人,遥楚也没有证据。 既然东方遥楚已经逃走了,他也就没有功夫在跟肖珂耗时间了,免得再节外生枝。 “动手,杀了肖珂。” 肖然一声令下,十数个杀手的动作便快了起来,肖珂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落于下风,看的肖然笑意连连。 他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绽放,却发现一把长剑已经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吓了肖然一大跳。 待回过头去,肖然发现小一已经断了气,瞪着双眼死不瞑目。 肖然的视线落到持剑者的身上,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小……小二!” 小二撕下自己的人皮面具,露出他英俊的脸,可这张脸上却满是鄙夷道:“不要叫这么恶心的名字,我可不是什么小二,我是你幻影大爷。” “你你你……你是谁?” “杀你的人。” 肖然这些被吓惨了,万万没想到自己身边居然还有卧底:“你是肖珂的人?” “他可不配!” 幻影的回答让肖然徒然升起了几分希望。 “你不是肖珂的人,为何要杀我?” “因为你得罪了你不能得罪的人,胆敢对我家夫人动手,该死!” “你家夫人?”肖然茫然万分,他从未跟任何夫人有过牵扯,莫非是他们找错人了。 “好汉,是不是你弄错了,我肖某从未跟什么夫人有瓜葛。” 幻影的剑距离肖然近了几分:“哼,忘性挺大,难道你忘了国公府你自己做了什么事?” 国公府的时候,跟女人的牵扯就只有宋晓月,宋晓月自然也不会是谁的夫人,任由肖然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来,突然灵光一闪,他说的夫人不会是指…… 肖珂经历了一天的战斗,早就身心俱疲,全凭借一口气撑着,如今一下子出现了数十人的高手,他腹背受敌。 正当危难之际,一个男人提着长剑冲了出来,他武功高强,横剑一扫,就斩杀了三人之多,而且下手很辣,招招致命,比这些杀手更像是杀手。 肖珂微微愣神之际,数十个人都葬生在幻影的剑下。 幻影撕下了人皮面具,肖珂没有认出他就是跟在肖然身边的小二,抱拳道谢:“多谢恩人出手相救,肖珂感激不尽。” “我不是来救你的,所以你不必感谢我,我是来警告你的。” 肖珂脑袋都懵了:“警告?” “不错,如果你再打我家夫人的主意,肖然和这些人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幻影说完,纵身一跃消失在了林中,肖珂回到肖然所在的地方,发现肖然已经殒命多时,包括肖然身边的小一,可是小二却不见了,他自己的三个手下倒是活的好好的。 听完了三人的描述,肖珂不敢置信的喃语:“他是肖然身边的人?那他怎么突然又杀了肖然?他说的夫人是谁?” 而这个时候的遥楚已经回到了将军府,正在被逼迫着喝药。 遥楚的内伤真要算起来已经一个多月了,期间复发过两次,加上他劳累过度,心中郁结,这次的伤势来的汹涌。 “乖,把药喝了。” 遥楚捂着嘴巴,死活不松口,眼圈红红,可怜巴巴的看着岚景,而岚景则是铁了心要让她喝,毫不退让。 遥楚见岚景毫不退让,赶紧道:“我自己就是神医,我知道自己的伤势,不用再吃这个药了,我自己有吃疗伤的药丸。” 岚景眯了眯眼睛,端着药碗,一副你少忽悠我的表情:“你当我傻啊,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你觉得我还会上第二次当吗?” 一旁的青儿,蓝儿捂着嘴巴偷笑,从来没有看到过遥楚如此吃瘪的模样。 遥楚却只能瞪着青儿蓝儿,一副要算账的模样。 岚景伸手将遥楚的头转过来:“不要转移视线,今天不把这药喝了,肖珂这世子之位可就……” 想到这个,遥楚就气的牙根痒痒,明明就是带她去看热闹的,可结局没有看到,就被岚景给带回来了。 遥楚磨了磨牙,一副随时要扑上去咬死岚景的模样:“肖珂可是我的一大助力,你要是害他坐不上世子之位,我跟你没完。” 岚景挑着眉头,胜券在握道:“看你的表现,你要是命都没了,这助力有何用?还不如毁了算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让幻影救他是为了给你多一颗棋子,如果一颗棋子失去了主人,你应该知道后果。” 遥楚闻言一愣,恨不得把岚景志得意满的脸上狠狠的咬上一口。 这个时候,青儿开口劝说道:“小姐,你还是把药喝了吧,这药可都是岚公子派人马不停蹄从出云山庄取来的,要不是这药,你好不了这么快。” 遥楚抬眼看着岚景,目光多了一分闪烁。 医者不自医这个道理谁都懂,就算她有一身回天的医术,可对自己依旧无能为力,难怪自己的内伤恢复的如此快,原来是自己昏迷的时候吃了出云山庄的药,这药都是师傅留下的,自然是极好的。 寒芜院的大门口传来了声音,不一会泉叔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小姐,瑞王和瑞王妃来了。” 遥楚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岚景便果决回道:“不见!” 遥楚闯进皇宫大杀四方,旧伤复发,差点落在楚流云的手中,跟瑞王有很大的关系。 如果,瑞王能早一点告诉遥楚事情的真相,遥楚也不会在大受刺激之下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来,总而言之,瑞王就是被岚景这个阴险小人给惦记上了。 泉叔闻言,看了一眼岚景,然后迟疑的目光看着遥楚,泉叔怕是最希望遥楚跟岚景在一起的人,岚家在南晋有非凡的地位,遥楚如果成为岚家的人,那楚氏兄弟就是想要对付她,也要顾忌几分。 遥楚不知道泉叔的想法,这会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毕竟世上没有如果,而且爷爷和大伯的事情,跟瑞王关系确实不大,楚氏兄弟才是罪魁祸首。 “请他们进来吧。” “要见可以,把药喝了再见!” 遥楚抬眸望着岚景,眼底说不尽的碧波柔情。 “撒娇没用,卖萌也没用,不喝药谁也不能见。” 遥楚脸色一僵,恶狠狠的瞪着岚景:“算你狠!” 接过药碗,遥楚屏气,将药一饮而尽,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皱的像是包子似得。 “玩了十几年药的人,居然会害怕喝药,说出去也不怕别人说你浪得虚名。” “你不懂,越是懂药的人,才越是怕吃药,病和药就是天生的敌人,而身体就是战场,我清楚他们的成份,清楚他们的战斗力,就能感受到他们侵入我的血管和皮肤,在我的身体里面战斗,你觉得我会喜欢他们把我身体当作战场吗?” 遥楚的这个说法让青儿和蓝儿的脸色都变了,嘴角狂乱的抽搐:看来以后还是不要得病了,好恐怖的感觉。 第222章 冷宫变故 喝完了药,岚景满意的让泉叔去将瑞王夫妇给请进来。 瑞王的神色憔悴,瑞王妃的眼下也有浮肿,看来瑞王应该把那晚的事情告诉瑞王妃了,遥楚杀进皇宫之后的这十几天,楚京戒严,进出城的时辰都严格把控,瑞王夫妇根本不敢到将军府来,更加不知道遥楚深陷皇宫的事情,当时御书房的人全部被灭口,消息也就没有传出去。 直到三天之后,瑞王妃发现茯苓异常,追问之下才知道遥楚重伤深陷皇宫被人救出的事情,听的夫妇两人一身冷汗。 瑞王夫妇进来,青儿,蓝儿都退了出去,就留下死活不走的岚景,不过他顶着一张普普通通的脸站在遥楚的身后。 遥楚以为岚景不会带着人皮面具,没想到岚景这次这么听话。 话说岚景,他虽然心中恼瑞王,可瑞王夫妇是遥楚的长辈,更重要的是他们身后所代表的身份和立场。 瑞王妃一见到遥楚,眼眶就红了:“都瘦了不少,你这孩子,怎的如此冲动。伤势如何了?严重吗?” “母妃,没事,好的差不多了,您先坐下,有话慢慢说。” 瑞王走进,坐到遥楚的对面:“就是,这不是好好的吗?哭什么。” 瑞王这么一说,瑞王妃顿时火了:“不是你的女儿,你不知道心疼,要不是你,怎么会出这种事情,你还好意思!” 瑞王被这一吼,顿时没了生气,耷拉着脑袋,萎靡不振。 这些天如果不是顾及瑞王府的眼线,瑞王妃早就跟他开撕了,尽管没有真的闹起来,可是脸色没少甩。 “好了,母妃,我真的没事,当时是我自己冲动了,不管父王的事情。” 听到遥楚还叫自己父王,瑞王眼中一亮,血条回了一半,说起那晚,瑞王也是心有余悸,当时的遥楚怕是真的有杀了他的想法。 瑞王妃哼了哼,还是不理会瑞王。 “今日我带你母妃来,就是想要劝劝你,不要再冲动了,楚御风和楚流云如今稳坐楚氏江山两把交椅,一定要谋划好,徐徐图之。” 遥楚闻言,却摇了摇头:“不!如果不知道真相,我可能会徐徐图之,可现在我等不了了,只要一天他们坐在这个位置上,我便吃不好,睡不着,这东方家的血堆成的江山,他们多坐一天,我的恨,我的怨就会多一分。” 瑞王妃拉过遥楚的手,轻声劝道:“虽然母妃恼恨你父王,可这件事母妃赞同他的意思,先皇到楚御风这一代,已经二十几年过去了,他们势力不是我们能轻易扳倒的,朝堂只是无一不是他们的人,如果你心急求成,一旦被他们所察觉,只恐功亏一篑。” “你们说的我都知道,我不会跟楚氏兄弟赌命的,我东方遥楚的命,贵重的很。” 养伤的数日,遥楚已经谋划好了一切,加上岚景的指点,她已经谋划出了一整套的方案,只要中间不出大的差错,她一定会把楚御风从龙椅上拉下来。 瑞王闻言大惊,可看到遥楚那张自信的脸和她镇定的目光,他突然觉得这不是一个笑话。 “既然你们来了,我想苏婉儿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瑞王思索片刻之后道:“自从姚夫人进宫之后,楚御风虽然把苏婉儿挂在了心上,可是楚御风不是一个长情的人,而且苏婉儿跟楚御风已经好几年不见了,怕是不那么容易,就算楚御风心中有苏妃,当年苏家的案子毕竟是摆在那里,文武百官怕也不会轻易同意。” 瑞王妃自然也知道苏妃的事情,而且她跟姚夫人还一起进去探望过。 “而且太妃不喜苏婉儿是众人皆知的,楚御风敬重太妃,视同生母,只要太妃不点头,苏婉儿怕是没有机会出冷宫。” “机会是可以创造的,想要对付他们,太妃是关键,你们放心我已经有了计划,明晚就行动,我们这样……” 听完遥楚的方案,瑞王反复思考了片刻:“计划不错,可是怎么把楚御风引到冷宫而不被怀疑呢?” 遥楚闻言,笑的神秘莫测:“这个可是一石二鸟之计,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一石二鸟,一是请君入瓮,二是祸水东引! 前两天刺客的事情让楚御风心有余悸,他被吓得求饶,还尿裤子这件事在他的杀伐之下除了黄公公,无人得知,楚御风并不知道左岩是否知道,因此到现在也没有召见左岩,这会左岩自己来了,楚御风的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 如果这件事情左岩知道,楚御风就算为了他的脸面也绝对不会对左岩手下留情,可是左岩当时并不在身边,在不确定的情况下,楚御风又舍不得,毕竟左家人绝对的忠心让他安了不少的心,而且左岩如果死了,谁又能担任保护皇宫的职责。 黄公公是看着楚御风长大的,楚御风那个脚趾在动他都知道,而且他跟左岩的父亲有些交情,便道:“皇上,左统领自从挨了板子,就整日呆在房中不曾出来过,想必反省的差不多了。” 黄公公点到为止,没有提及那晚的事情,只道是左岩挨打之后就没有出过门,自然也就没有机会见到他那些已经作古的手下,也就不会知道楚御风当晚出的丑。 楚御风心领神会,安心了不少,便点头让左岩进去。 御书房中,明亮的夜明珠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末将参见皇上!” “起来吧,左统领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左岩站起来,两只手在袖中握紧又松开,抬头看着楚御风那张威严的脸,似乎两日不见,多了几分陌生。 就因为他们见到他惊慌失措的模样,就杀了百十个禁军。 左岩思绪远去,盯着楚御风不眨眼,硬生生的给楚御风的心中盯出了几分火气。 黄公公见苗头不对,赶紧出声道:“左统领,皇上问你话呢,为何不答?” 左岩被换回神志,赶忙跪下:“皇上恕罪,末将想到一些事情,失神了。” 楚御风不悦的皱起眉头:“何事?” “之前皇上命末将调查中元节那日的事情,如今末将已经确认了凶手。” 楚御风眸中冷光一闪:“朕记得当时是限时破案,为何拖到现在?左岩,今ri你若不给朕一个交代,朕绝对饶不了你。” 左岩拱手道:“皇上,在中元节后末将就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禀告给您了,因着要查明幕后元凶,皇上宽限了末将几日。” 楚御风这才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可是左岩这样明目张胆的给自己难看,楚御风心情更加不悦。 “那你告诉朕,凶手是谁?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这禁军统领的位置也就坐到头了。” 左岩不傻,几番交谈下来,楚御风的威胁他听在耳朵里面,第一次他对楚御风的忠心产生了那么一丁点的裂缝,虽然这个裂缝在左家世代忠臣的丰碑上显得那么渺小。 “回皇上的话,当日掳走姚小姐,伤了苏妃娘娘的人就是东方睿之子,东方浩,也就是那个绑架了其兄长之子,让其兄长替罪的东方浩。” 楚御风闻言,猛地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怎么又是他?你给朕讲清楚了。” “是……” 左岩把当日的事情叙述了一边之后,拿出了绞丝镯子作为证物,而且点名当时只有东方浩在场,偷听到了绞丝镯子的事情,于是他顺着这条线往下查,查到是东方浩掳走姚瑾越。 “臣猜想东方浩给姚小姐下药,一时为了给公主难堪,毕竟公主跟姚小姐是好朋友,二是想要结交姚大人,东方浩在兵部任职,后来就算得了皇上赏识,也嫌弃官职较低,姚小姐是姚大人唯一的女儿,如果成了兵部尚书府的女婿,对他来说,可谓一步登天。” 楚御风的戾气骤然充斥了整个御书房:“好一个东方浩,他不满朕赐封的带刀侍卫,居然是看上了兵部尚书这个靠山,当真是该死。” 左岩也没有想到这番话居然有这么大的作用,能让楚御风瞬间变成炸毛的狮子,心中有些瑟瑟的恐惧,这是他第一次欺君,心中哪能不忐忑,也正是因为他平日里太老实了,楚御风才会毫不犹豫就相信了他的话。 “此事后来向罪妃苏氏求证过,苏氏道是男子虽然戴了斗篷,可他刺向苏氏的时候,苏氏隐约看到了他的脸,于是末将让人画了几幅画像,想让苏氏查看一下里面是否有当日的那个贼子,但是冷宫重地,没有皇上的旨意,末将不敢擅自闯进去,所以来求见皇上。” 楚御风闻言,让左岩递上了二十份画像,他查看了每一张画像,果然其中只有一张是东方浩的,其他画像上的男子的长相都不相同。 “末将这样也是为了查证凶手,以免苏氏记忆混淆,冤枉了好人。” 楚御风放下手中的画像:“既然如此,朕就走一趟,看看这东方浩究竟是何种人物。” “多谢皇上。” 此刻时辰已经不早了,楚御风并没有兴师动众的乘坐龙撵去冷宫,尽管如此,楚御风还是带了十几个禁军高手一路护送,走的也是大路,一路上遇到不少波巡逻的禁军,就连冷宫的守卫也是非常的严密。 楚御风进门的时候就闻到一股香味,非常的浓郁,他没有惊动门人,带着黄公公和左岩径直朝着正冒着青烟的小厨房走去。 黄公公刚想出声,就被楚御风抬手阻止了,很好奇苏婉儿讲的这个田螺姑娘的故事。 小厨房非常简陋,只能算是一个简陋的窝棚,但是收拾的非常的整洁,一个穿着麻衣的俏丽身影正在厨房忙活,昏黄的烛光下,恍若梦幻。 一个名叫丫头的丫鬟正在烧火。 “苏姐姐,你说的那个田螺姑娘是不是就跟你一样做的一手好菜呢?” 苏婉儿一愣,失笑道:“我哪里能跟田螺姑娘比啊,她可是修道的神仙。” “她是修道的神仙,可却叛逃天界,为了给一个农夫做饭,而且一人一仙殊途同归,田螺姑娘被天界发现,最后难逃一死,真是不值得。” 苏婉儿笑的苦涩道:“这世上不是什么事情都应该计较利益得失的,尤其在爱人的面前,为了爱的人,不要说只是身份,就是生命也在所不惜。田螺姑娘就是爱上了农夫,甘愿放下神仙的身份,冒着形神俱灭的危险,与之在一起,对她来说,只要在一起,哪怕只是弹指间也无怨无悔。” 丫头被苏婉儿说的有些酸涩,既崇拜又感动:“苏姐姐,你说的我好想哭。” 苏婉儿把锅里面炒好的素菜装盘,然后盛了两碗粥,从蒸笼里面拿出一个窝窝头,放在小厨房外面的小桌上。 “吃饭吧。” “好啊,饿死了。” 苏婉儿将一个窝窝头递给小丫头:“饿了就把这个吃了。” “不行,苏姐姐,你吃吧,我其实不那么饿的。” 苏婉儿阻止道:“我不饿,我中午吃的够多,你还在长身体,多吃点,我没本事让你吃饱,但是有我吃的,一定就有你的份。” 丫头听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苏姐姐,你可以不管我的,我听外面的人说,你救了兵部尚书的千金姚小姐,为何不让姚大人向皇上求情,让你离开冷宫,哪怕寻一个小地方安老,永不入京也是好的。” 苏婉儿闻言,厉声呵斥道:“住口!这话是你该说的吗?” 丫头被苏婉儿突变的脸色吓的白了脸,丫头吓得扔下筷子,跪在苏婉儿面前不住的磕头:“苏姐姐,丫头错了,丫头知错。” 苏婉儿不忍的将人扶起来:“好了,这不怪你会这么想,可能外面的人都这么想吧,不过可能要让很多人失望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虽然我不是田螺姑娘,我也做不出田螺姑娘的那手美味,可我心中却有一个农夫,不能为他洗手作羹汤,但能远远的看他一眼。” 一股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楚御风的脸黑如夜色,没想到今晚突然过来,居然听到了这个劲爆的消息,苏婉儿是被他打入冷宫的女人,居然暗中跟一个下贱的农夫有了苟且,这让他如何能忍受的了。 楚御风握紧拳头,气的头顶冒烟,前不久,他才因为刺客大失颜面,而今如果再传出被戴绿帽子,那他还有和颜面。 如今的后宫,皇后礼佛,对他从未有过好脸色,如妃跟太师府把持朝政,秋妃和丞相诸多算计,好不容易在苏妃这里寻求了一点安慰,到头来不过是一个笑话。 “苏婉儿,你好大的狗胆!” 苏婉儿猛地听到楚御风暴怒的声音,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直到看到楚御风那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苏婉儿才知道自己不是做梦。 赶紧下跪行礼:“婢妾拜见皇上。” 楚御风大步走过去,把匍匐在地上的苏婉儿一脚就踢翻出去,苏婉儿的头磕在桌脚上,鲜血从额头上留下来。 “好一个田螺姑娘,好一个农夫,苏婉儿,你可知罪!” 苏婉儿以为楚御风是以为自己把她必做农夫而生气,于是赶紧磕头认罪:“婢妾知罪,婢妾知罪,求皇上饶恕,婢妾再也不敢了。” 楚御风的怒气没有因为苏婉儿的求饶而有丝毫的松动,反而越加的气愤,恨不得掐断苏婉儿的脖子。 苏婉儿眼中闪过痛色,而这种疼痛她早已不陌生,只是这痛似乎缓解了不少,不似以前的撕心裂肺。 痛色一闪而过,苏婉儿不顾额头上的鲜血,爬起来,跪在楚御风面前:“皇上,婢妾知错,婢妾不该把皇上跟农夫相比,皇上是九五之尊,是真龙天子,婢妾失言。” 楚御风的身子一颤,一时竟然无法动弹,好似被使了定身术一般,只是那眼底的惊愕怎么也掩饰不住。 原来苏婉儿口中所说的农夫竟然指的就是自己,不由得楚御风想起了刚刚苏婉儿说的田螺姑娘和农夫的故事,她是为了自己才甘愿留在这冷宫,受尽百般屈辱,万般委屈。 楚御风望着苏婉儿那张惨白的脸,听她的话,一股悔意,沿着血液流入心脏,那时苏婉儿才刚入宫,柳絮飘飘,她在风中起舞,苏婉儿出生于江南水乡,一颦一笑皆是道不尽的潺潺之意,加之她性子温顺柔弱,善解人意,楚御风对她很是宠爱。 如果说中元节,仅仅是唤起了楚御风那微弱的夫妻之情,而今日这番田螺和农夫的误会,楚御风是被这番情打动了。 楚御风慌忙扶起苏婉儿,可是怎么也说不出道歉的话来,只道是:“婉儿,朕并没有怪罪你。” 苏婉儿抬头,目光天真:“真的吗?” “真的,你看你伤了额头,朕先扶你到房里,让太医过来看看。” 苏婉儿一时受宠若惊,倚靠在楚御风的怀中,心中的痛色越来越轻,直到全部转化成苦涩的冷笑。 黄公公很快就带着庞院首赶了过来,在楚御风的严密监视下给苏婉儿处理了伤口。 楚御风见苏婉儿的头上捂着一层纱布,心中多了两分怜惜。 “这伤口会留疤吗?” 庞院首道:“伤口有些深,会留疤,不过只要好好休养,不要碰水,不要吹风,涂抹一些去疤的药,不容易看出来。” 楚御风听言正要发怒,就被苏婉儿扯住了衣袖:“不碍事的,婢妾不是娇贵的人,而且平日还要洗衣服,不可能不碰水,不吹风的,不怪庞太医,幸好疤痕在额头上,用头发遮挡一下就好。” 楚御风听苏婉儿还自我安慰,心中更是多了两分愧疚,而且有听到苏婉儿居然还要洗衣服,两分愧疚全部变成了怒气。 “你是朕的女人,就算一时住在这冷宫,也断没有去洗衣服的道理,这是谁安排的?” 苏婉儿故作黯然道:“婢妾在冷宫住了几年,这里就算是婢妾的家,虽然这里没有农夫。” 农夫两个字触动了楚御风:“你是朕的女人,岂有住冷宫的道理,一会朕就派人收拾了你原来的宫殿,搬出去。” “皇上。不可,婢妾是戴罪之身,怎可搬出去徒惹是非,让皇上为难。” “朕说可以就可以,谁敢道一句是非,朕就砍了他的脑袋,朕是皇上,难道让一个女人换个地方也不行吗?” “婢妾谢过皇上。” 苏婉儿被感动的一塌糊涂,靠在楚御风的怀中,楚御风就着苏婉儿的身子,闻到她身上那淡淡的兰花香,平白生出几分热意。 就算心痒难耐,可还有左岩这个大灯泡在,楚御风觉得应该先处理好左岩的事情,打发他离开。 “对了,上次中元节闯宫劫持姚小姐的贼子已经有了下落,左岩拿了画像想让你辨认一下。” 苏婉儿,稍作回忆道:“那天事发突然,而且刺客戴了斗篷,只是他刺向婢妾的时候,婢妾看到了他的脸,当时只是一闪而过,婢妾不一定能认出来。” 楚御风摆摆手:“无碍,能认出最好,认不出就算了,左岩,把画像拿过来。” 左岩把二十张画像整齐的摊开放在桌子上,让苏婉儿去辨认。 “这张不是……这张也不是……” 翻到第十一张的时候,苏婉儿把东方浩的画像挑了出来。 “这张?” 苏婉儿对着画像比划:“有些像,但是不敢肯定,因为这画像应该是宫中画师画的,周身的气势不对。” 苏婉儿眼中忽然一亮:“皇上稍等一下。” 片刻之后,苏婉儿从房中取出了笔墨,然后就着东方浩的画像给他的一副都涂上了黑色,然后头上添置了斗篷。 “皇上,就是他!当初就是他绑了姚小姐,还想对婢妾图谋不轨。” 好大的胆子,竟敢动他楚御风的女人,楚御风拿着那张画,威严的脸上道不尽的怒意:“听说东方浩已经逃走了,你马上知会刑部,发下海捕文书,一定要捉拿归案!” “末将遵旨!”左岩接过画像,就出去了。 苏婉儿突然觉得有点头晕,差点摔倒,楚御风眼疾手快的扶着她坐下,已经是成熟女人的苏婉儿比之当年虽然年龄上去了,可眉目之间那成熟的风韵却更加浓烈,这皮肤不仅更加滑嫩,吹弹可破,没有脂粉气却散发着恍若处子的馨香,楚御风觉得自己这些年似乎冷落了苏婉儿。 苏婉儿也没有想到姚夫人之前送进来的东西会这么有效,她只是在沐浴的时候滴了两滴,就能让楚御风像是饿极了的狼。 可是苏婉儿却不能让楚御风现在得逞,她一面撩拨楚御风,一面抗拒,画面旖旎,声音不自觉的传了出去。 就在这时候,黄公公小跑着走进来:“皇上,如妃,秋妃到了。” 楚御风眉头皱起,带着几分不耐:“她们怎么来了?” 楚御风话音刚落,如妃和秋妃就闯了进来,两个人都是怒气冲冲,生生有抓歼的意思,两人都得到消息,说皇上进了冷宫看望苏婉儿那个践人,已经许可她搬出冷宫,两人如临大敌,路上遇到也没有了平日的争锋相对,赶忙往这里过来,老远就听到了不对的声音,一进门还看到楚御风跟苏婉儿搂在一起,两个人都气的差点失去了理智。 如妃和秋妃福身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楚御风不耐道:“起来吧,你们怎么来了?” 如妃和秋妃行礼之后,眼刀子就一直往苏婉儿身上飞,苏婉儿靠在楚御风怀中,一副羸弱的模样,惹得如妃,秋妃气的眼睛都红了,一时之间都没有听到楚御风的问话。 如妃,秋妃没有回话,楚御风不悦的哼哼了:“嗯?” 黄公公摸了一把汗水:“娘娘,皇上问话呢。” 如妃,秋妃慌了神,收回视线,赶紧道:“皇上,臣妾二人是听说黄公公到太医院招太医,以为皇上是出了什么事,这才急匆匆的赶来。” “你们倒是有心了,现在你们也看到朕了,朕没事,你们就回去吧。” 如妃,秋妃二人了,见到有伤的是苏婉儿,那可比在皇上的身上还让两人揪心,怎么会离开。 “皇上没事,臣妾就放心了,不过看皇上衣袖上有血迹,皇上万金之躯,怎能让践人的血污了身,苏氏,你可知罪。” 罪名莫名其妙的就扣到了苏婉儿的头上,苏婉儿听了这话,吓得浑身颤抖,赶忙挣脱出了楚御风的怀抱,扑通跪在地上,像受惊的兔子。 “娘娘饶命,臣不是故意在皇上的龙袍上留下血迹的。” 或许在楚御风听来,罪妾,贱妾,臣妾都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可是在如妃和秋妃听来,意义可就大不一样了,臣妾那是只有有品阶在身的嫔妃才能自称的,而如今苏婉儿自称臣妾,如今她还没有恢复妃位,自称臣妾那就是有罪。 寻到了苏婉儿错处,一向冲动的秋妃出言呵斥道:“大胆苏氏,你乃戴罪之身,卑贱之人,你竟敢自称臣妾,你当真是该死!” 苏婉儿好似被吓到了一般,半响才回神来,嫣红的唇瓣一片惨白,嘴巴几经张合,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既然知道自己该死,来人,把苏氏带下去。” 秋妃也是急了,否则她也不会趁胜追击,想要将苏婉儿置于死地。 “秋妃,你还有没有将朕放在眼中,朕还在这里,苏氏是朕的女人,如何当不起婢妾这个称呼?” 秋妃呶呶嘴,没有说话,倒是如妃跳出来委屈道:“皇上,苏氏如今是下等的罪人,连最低贱的宫女都不如,皇上何必为了她折了身份。” 楚御风迷了眼睛,轻掀薄唇道:“最低贱的宫女都不如?那你们算什么,同样是朕的女人,那朕算什么?” 如妃赶紧告饶:“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如妃暗暗咬牙,拳头捏的咔嚓想,嘴上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苏婉儿拉住楚御风道:“皇上息怒,如妃和秋妃说的并没有错,苏氏是罪人,冷宫才是罪妾最好的去处,夜深了,皇上请回宫吧。” 楚御风周身的冷气又浓郁了许多,果决的拉起苏婉儿:“朕说过要带你离开冷宫,朕金口玉言。” 如妃,秋妃一听,好似被重锤击打,纷纷跪在地上:“请皇上三思,苏氏是罪人,而且当初苏家罪大滔天,您如果把苏氏接出冷宫,恐怕会惹天下人嘲笑的。” “这管天下人什么事?” “皇上,苏氏是罪人,为天下不容,如果她走出冷宫,皇上此举可谓是寒了天下人的心呐。” 楚御风一听,怒气直冲脑门,猛地一拍桌子,指着如妃道:“苏婉儿是朕的女人,朕只是带她换一个地方,就会寒了天下人的心?朕想这不是天下人心,怕是你如家一门的心思有异吧。” 如妃闻言,吓得浑身一颤,赶忙跪下来,磕头请罪:“皇上明鉴,我如家忠于皇上,绝无异心。” 楚御风忽然冷声笑道:“你如家?如妃,你嫁进皇宫十几年了,朕原以为你早改了姓氏,原来在骨子里,你还是把自己当作如家的人呐。” 如妃双目惊恐,血色瞬间褪去,只剩下惨白。 “皇上,臣妾……” “你不必说了,朕不想听。回去告诉你们如家,苏婉儿是朕的女人,朕今晚就要接她出冷宫,谁也挡不住。” 秋妃也被楚御风给吓着了,忘记了来时跟如妃的约定,而且如今这幅局面,她再说什么,指不定皇上还会牵连秋家。 “哀家也拦不住你吗?” 众人抬头,一个紫色的身影出现在冷宫的门口,秋妃和如妃见来人,心理一喜。 楚御风见到太妃,心中对如妃和秋妃更加的不喜,居然还说动太妃来阻止,如果他这样就被拿捏住了,那如家和秋家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 “太妃怎么来了?” 太妃的脸色黑沉,看得出来,她也是反对苏婉儿出冷宫的。 “皇后身体不适,后宫原本由哀家代理,如今皇上想要把苏氏接出去,是不是该跟哀家知会一声,还是说皇上想要收回后宫的掌权?” 楚御风心中十分敬重太妃,而且他最是重视孝道,尽管太妃咄咄逼人,他也忍耐下来道:“太妃言重了,这后宫在太妃手中井井有条,省了朕好多麻烦,朕绝无此意。” “既然这后宫还是哀家在管,哀家就不准你让这个女人从这里走出去!如果你缺了女人,哀家可以下旨选秀,天底下女人这么多,难道还选不出你喜欢的?” 天下的女人这么多,可是可心的有几个?谁又不跟利益扯上关系,宫里的女人有几个是干净的?谁不是想方设法的为了自己和家族谋夺权益。 想到这一层,楚御风更加中意苏婉儿来,苏婉儿孑然一身,苏家早已不存在,没有利益冲突,能让他安神片刻。 “太妃,苏婉儿朕今晚一定要带走。” 太妃闻言,气的差点一头栽倒:“皇上!难道你为了这个女人要跟哀家做对不成?” 楚御风正想说话,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骚乱,然后就是捉刺客的喊声和兵器交接的声音。 房中的众人皆是慌乱起来,楚御风心中徒然升起一股害怕和恼怒,但是面上却依然淡定如斯。 “快,保护皇上,保护太妃。” “皇上,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太妃自然也是怕死的,被嬷嬷扶着往后退,如妃和秋妃也顾不得礼数,被宫女扶起来,跟着往后退。 刺客一人,蒙面高手,因着上次的刺杀,现在的防守严密了许多,经过半盏茶的时间,也没有寻到接近太妃和楚御风的机会。 而就在所有人都退到房间的时候,突然从房里跳出一个黑衣人,直往如妃和秋妃而去,两人吓得哇哇大叫,慌忙的躲闪,刺客很快就杀光了她们身边的宫女,只剩下楚御风,黄公公,太妃,如妃,苏婉儿,秋妃和几个嬷嬷。 秋妃和如妃无处可躲,愣是躲到了楚御风的身后,大叫:“皇上救命!” 太妃年纪大,平时都不用走路,哪里能躲得过这快剑,很快就被众人给挤了出来,而她的身后是楚御风,只是楚御风被如妃和秋妃抓的根本抽不开手。 刺客一脚挑起一把长剑,翻身踢到剑柄,长剑像是长了眼睛向太妃飞过来,眼看长剑就要刺穿太妃的身体,然后再穿过楚御风的身体,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苏婉儿冲了出来,长剑入体,发出撕拉的声音。 这个时候,乌蒙带着人赶了过来,禁军将六七人包围起来,刺客见人多势众,便下令撤退。 刺客从禁军的体内拔出长剑,苏婉儿的鲜血喷在如妃的脸上,吓得她尖叫之后,一头栽倒。 长剑对穿而过,如果不是苏婉儿抵挡,太妃和楚御风都逃不过这一劫,楚御风接着倒地的苏婉儿,面色白了几分:“婉儿,婉儿你怎么样。” 冷宫乱作一团,太妃心有余悸,却仍然端着太妃的威仪,那一刻她以为她要死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秋妃和如妃会如此胆小,为了自己的性命推出她和皇上来,更没有想到苏婉儿会在关键时刻不顾性命挺身而出。 太妃在宫中斗了一辈子,斗败了先皇的多少女人,多少子嗣,才能辅佐楚御风和楚流云站在今天这个位置,她的心肠有多硬,只有她自己知道,可她终究是一个女人,是一个女人就该有女人天生的弱点,而想要通过这个弱点获得离开冷宫的机会,苏婉儿不得不赌上这一把。 太妃沉声道:“愣着干什么,快宣太医。” 黄公公忍住颤抖的双腿跑出去:“快,宣太医,宣太医。” 来的还是庞院首,给苏婉儿包扎了额头这才刚回到太医院的功夫,冷宫就又出事了,听说是对穿剑伤,庞院首收拾好东西,几乎是被乌蒙给架着往冷宫去的。 庞院首到冷宫的时候,就剩下半口气了,刚到门口,就听到了楚御风咆哮的声音。 “庞院首,快滚进来,要治不好朕要你脑袋!” 太妃见一向稳重有加的皇帝,居然如此失态,皱着眉头,心生不悦,而这分不悦自然是给苏婉儿的。 庞院首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还是被这剑伤给惊到了,这剑从左胸稍上位置对穿而过,距离心脏非常近,而且庞院首也不能肯定这剑是否就刺破了心脏。 苏婉儿脸色白的没有血色,就连呼吸都是以时强时弱,楚御风见庞院首颤抖的双手和满头的大汉,心中更加焦急。 “看什么看?还不拔剑!” “皇上,恕臣无能为力,这剑伤的位置怕是刺到了心脏,看她鼻中有血色,怕是还伤了肺!” “你不能治?朕要你何用!” 庞院首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求饶:“皇上饶命,这伤臣真的无能为力,拔了剑止不了血,恐怕……” 要不是楚御风扶着苏婉儿,此时肯定踢散了庞院首这把老骨头。 太妃倒是冷静不少,听到苏婉儿没救了,她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但是面上却不能表现分毫,这苏婉儿虽然是她的救命恩人,可她如果活着能给自己添堵的话,那留着何用,尽管如此,太妃也要做出一副关切,之恩的模样,至少让人抓不住话柄。 “你不能治?那你告诉朕,谁能治?” 庞院首就是太医院最好的太医,如果他都治不了的话…… “皇兄,臣弟知道一个人能治!” 楚流云一身便衣,风尘仆仆的走进来,最近几日他带人离京办事,一个时辰前才入京,这不想着连夜进宫汇报情况,没想到却听说冷宫这里又出事了。 “流云……” “皇弟,谁能治?” 楚流云撩起袍子给楚御风和太妃行礼:“臣弟给皇兄请安,儿臣给太妃请安。” “皇弟,不要多礼了,快说谁能治?” 楚流云看了一眼楚御风,似乎有些犹豫。 “婉儿是为了救朕和太妃才受伤的,不论如何,朕一定要把她治好!” 第223章 搭戏台子 “这人就是上次臣弟提到的那个用毒高人,江湖人称医毒双绝,医术和毒术上的造诣世上无人能敌。” “那就快去把人给朕找来,只要他能治好婉儿,朕就让他进宫当太医。” 尽管楚御风这样说,楚流云依旧迟疑不决。 “还有什么?” “皇兄,此人是江湖中人,桀骜难驯,请皇兄答应臣弟,届时如果有不尊之处请皇兄宽宥。” 太妃原本想出声阻止,可却不及楚御风的焦急:“朕答应你,只要他能治好婉儿,朕不跟他一般计较,真金白银要什么都给!” 冷宫的另外一端院中,两男一女的身影被月光拉的老长。 “今晚的事情算是替兄弟们报答了你的救命之恩,他日相见,如果你依然对皇上下手,你就是我的敌人!” 女人道:“如你所愿,他日敌对,刀剑说话。” 高大的男子点点头,然后掉头往院外而去,只是那脚步在门口处停顿了几分。 “他身边有隐世高人保护。” 直到左岩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遥楚和岚景才回过神来,高人?楚御风身边有隐世高手?为何那天遥楚杀的御书房血流成河也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遥楚抬头问道岚景:“你知道吗?” 岚景摇摇头,显然也不知道,如果他要知道楚御风身边有高手保护,更加不会容忍遥楚胡来。 “一般来说隐世高手是不会轻易出山的,除非有性命交易,如果楚御风身边有隐世高手,那可不能掉以轻心了。” 两个人又等了一会,依旧没有看到君七和红萧回来,心中不由得不安起来,难不成两人遇到了高手。 那些隐世高手哪一个不是土都埋到脖子的老不死,但是他们修习秘法,寿命比一般人长许多,过百岁是很平常的,而且他们的武功深不可测,如果遇到了,全盛时候的岚景和遥楚二人联手怕也难以全身而退。 “我们去看看。” 遥楚拉过岚景:“你去看看,我在这里等着,如果他们摆脱追捕,肯定会回到这里来。” 遥楚有伤在身,如果真的遇到了高手,她只会成为岚景的拖累,他自己一个人去,凭借他的武功,想要摆脱不难。 话音刚落,两人就听到了兵器交接的声音,然后就是砰然落地的声音,两人顾不了许多,提气就往事发地点而去。 黑暗中看到红萧已经从她的萧中拔出了细剑,煞气萦绕,而君七已经被一掌击败。 对方只有一人,隐约能看见是一个身段妖娆的女人,只是这个女人的头发全白了,她披散着头发,看不清楚长相,老远就闻到一股让人作呕的恶臭。 遥楚可没有功夫作呕,单看她周身萦绕的气息,遥楚的手心有了湿意,因为她完全感受不到对方丝毫内力波动,就算楚流云也没有给过如此心悸的压迫。 “居然又来了两个受死的。” 女人的声音很难听,就好像两个碎瓷片互相滑动,遥楚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发麻,简直就是女妖怪。 还没有容遥楚这边说话,那个女人挥动她的衣袖卷起一股飓风朝着红萧而去。 感觉到了危险,遥楚大喊道:“退开!” 红萧和君七已经算是江湖上排得上名号的高手,没想到君七居然没有走过一招,如果这道飓风打在红萧身上,她必定当场毙命。 岚景也意识到了对手的强大,他毫不犹豫的从腰间拔出雪蝉迎了上去,他凌空横劈,这个老妖怪根本就不躲避,依旧不该方向朝着红萧而去。 虽然老妖怪没有改变方向,但是她的速度却慢了下来,给了红萧逃生的机会,红萧刚刚离开原地,她脚下的那座宫殿当即被夷为平地。 这阵势让遥楚不禁瞪大了眼睛,此人的功力怎么会如此深厚,随随便便一挥手就将一座宫殿夷为平地。 遥楚总算明白左岩看她去刺杀楚御风的惊讶和心有余悸,原来楚御风的身边居然有如此高手护驾,只是为何前几日御书房她却没有出现? 老妖怪没有杀了红萧,不由得勃然大怒,回头就看到岚景迎风而立的风姿,还有那张祸世害人的脸。 老妖怪不经瞪大眼睛,惊艳的口水都落了三尺。 “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如此美艳的男人,更可贵的还是童子身。” 老妖怪看清楚了岚景的长相,岚景和遥楚也看清楚了女妖怪的脸。 遥楚恶心的差点连隔夜饭都吐出来,无法形容那张脸的恶心程度,一张脸上根本看不清五官,长满了绿色的水泡,不少绿色的水泡都已经破裂开来,流出绿色的脓水,两只眼睛淹没在绿色的水泡中,两个空洞洞的窟窿甚是骇人。 岚景亦是毛骨悚然,恶心的要吐出来,抬手用雪蝉割下一块衣襟扔给老妖怪:“丑八怪,把你的脸蒙起来,别恶心人。” “你居然说我丑!”女妖怪闻言一怒,周身气息一变:“找死!” 女妖怪扬起一掌向岚景打过去,岚景提剑一挡,两股剧烈的气息相撞,又飞快的弹开。 女妖怪桀桀而阴狠道:“功力不错。想杀我?不自量力!” 女妖怪用她唇瓣上仅剩下的肉咧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你唯一的出路就是缴械投向,跟我走,我可以不杀你。” 岚景狠狠的颤抖了一把:“错,还有一条路。” 女妖怪偏着头,黑洞洞的眼睛目露疑惑,那眼睛泛着灰白,就像是死鱼的眼睛。 “那就是杀了你!” 女妖怪的死鱼眼勃然圆瞪,眨眼间已经酝酿了滔天的怒气:“今ri你不跟我走,也得走!否则死!” 女妖怪挥动衣袖,忽然刮起了飓风,鼓动她的袖袍呼呼作响,一股滔天的气势将岚景包裹在其中。 岚景拧着眉毛,双瞳如炬,用雪蝉划过左手掌心,只见原本透明的雪蝉周身都萦绕着血红色,血红色的剑气让人不忍直视。 遥楚没有想到岚景居然藏拙,他的武功居然如此高,远远超过了世人对他的评价,原本她还有把握跟岚景打上一场,如今看来,就算全盛时期的楚流云在岚景手下估计也就是个渣,难怪他天天说楚流云是个废物。 红萧的声音带着三分焦急和涩哑:“君七,你怎么样?” 君七不断的吐血,半睁着眼睛,说不出一个字来,微弱的呼吸若有若无。 “主子,主子,快救救他!” 遥楚从来没有看到过红萧因为任何事情变过脸色,就算置身九死一生之地,她也能镇定自若,冰冷无情。 “有我在,他死不了!” 遥楚快速来到君七的身边,给他把脉之后,松了一口气。 她翻手一把银针就出现在手中,瞬间封住了君七的心脉,然后给他喂下了药。 遥楚施针完毕,这才发现红萧的眼眶不知何时已经红了,这红不是因为杀气,而是因为她的担忧,没想到红萧居然有一天会为了一个男人红了眼眶。 “你先带他走,去天下第一楼。” “主子……” 遥楚抬手制止:“这个女妖怪是隐世高手,你们在她手下过不了一招,留下来只能是负担。” 红萧还是犹豫:“主子你跟我们一起走吧,岚公子一个人多一份把握。” “我不走,雪蝉吸了岚景的血,却也抵挡不了多时,我留下来,自有办法对付她,你们快走吧,君七的命要紧。” 红萧咬紧牙关不再说话,背起君七,几个纵越消失在黑夜中。 而这边,岚景已经挨了女妖怪一掌,虽然只是擦边而过,可岚景依旧硬生生的吐出一口鲜血。 遥楚心下焦急,飞身而上,女妖怪根本没有用全力,似乎意在岚景纠缠,岚景的额头满是汗水。 女妖怪见岚景受伤,也并没有乘胜追击,见岚景处处受制于她,桀桀的笑声更加狂妄,就像在看猴戏。 遥楚忍无可忍,我东方遥楚的男人也是你能够调戏的吗? 她翻手,左手甩出一把银针,大喊:“看毒!” 任凭她是绝世高手,可她仍旧是血肉之躯,只要是血肉之躯就没有不畏惧毒药和疾病的道理,不是功力深厚就不会得病,不是功力深厚就能逼出所有毒素,尤其这女妖怪的脸还是深受毒物所害。 果然,遥楚露了一手之后,女妖怪果然忌惮起来,连忙放弃了追杀岚景,躲避银针。 她两个干瘪的指头夹住银针,这才发现银针泛着莹白的光。 “践人,敢骗我,找死!”老妖怪被戏耍,恼羞成怒冲着遥楚过来,遥楚再次庆幸自己当年好好学了轻功,加上岚景的阻拦,她被两人一左一右的戏耍。 “看毒!” 听到这两个字,老妖怪再次闪身,发现银针上面依旧没有毒! 她一把扔到银针,暴跳如雷:“该死的践人!” 遥楚见她又攻击来了,扔出一把银针,老妖怪自认为银针没毒,根本就不躲避,老妖怪中计,遥楚面巾下的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就在她要抓住遥楚的时候,遥楚突然道:“你中计了,最好别动!” 老妖怪以为遥楚还是耍她的,本不想理会,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传来一阵疼痛,她的手有些麻木。 “你对我做了什么?” 遥楚不忍看老妖怪的脸,躲避了三尺之外:“自然是对你下毒了。” “你骗我,银针根本没毒!” 遥楚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谁跟你说了是银针有毒,你个蠢蛋!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吧,本姑娘这是反其道而行之,银针没毒,可是银针后面跟着我的小乖乖,要知道毒尸蚁可最喜欢腐肉了。” 听到毒尸蚁的名字,老妖怪的周身气息巨变:“毒尸蚁,居然是毒尸蚁,这该死的东西!” 遥楚闻到老妖怪脸上散发出的恶臭就知道这是毒尸蚁造成的,毒尸蚁之毒剧烈无比,这老妖怪当初凭借深厚的功力保住一命,可脸却毁了,如果再中了毒尸蚁的毒,那她的脸可就不止这样了,这些腐肉会逐步化成脓水,脸上只留下森森白骨。 趁着老妖怪发疯之际,遥楚拉过岚景,二人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遥楚抓着岚景的手,已经给他把了脉,幸好他只是受了些内伤,趁着空闲之际,赶紧给岚景喂下一颗治疗内伤的药。 岚景的脸色有些苍白,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服下药之后,调理了气息就好了很多。 两个人在楚京绕了几圈才敢回到将军府,回去的时候,发现红儿已经等在那里了。 “可是君七出了什么事?” 红儿面无表情的摇头:“不是,是苏婉儿另外还出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 红萧道:“苏婉儿的剑伤对穿,距离距离心脏很近,那个太医不敢拔剑,楚流云已经去了梧桐小院,想请主子出手。” 苏婉儿这个剑伤是事先计算好的,但是当时就是太混乱了,倒是这中剑的位置有了偏颇,太医院那些废物不是不能治,而是不敢治,成功率太低,万一治不好,他们可就要为苏婉儿陪葬。 可是楚流云为何要推荐公子云呢?如果说他单纯的想要拉拢公子云成为自己的助力,就更加没有必要把公子云放到楚御风的眼前。 “既然如此,那倒是省了我的事了,走吧,去梧桐小院!” 遥楚话音刚落,就被岚景阻止了:“不行,现在皇宫中有那么个老妖怪,你去的话太危险,况且你们还交了手。” 遥楚知道岚景的担忧,但是她这一趟必须去:“一定要去,苏婉儿是一枚很重要的棋子,她不能死。” 苏婉儿是她好不容在两座大山中插进去的一根针,如果她死了,很多事情就前功尽弃了。 岚景的目光并不妥协,在他眼中,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让遥楚置身危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次去正好可以趁机查一下这个老妖怪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别说她进宫不行,加上去查老妖怪,岚景更加不同意了。 “我一定要去,我可以用药改变身上的气味,还有气息,你放心。” 岚景握紧遥楚的手:“我跟你一起!” 遥楚一口回绝:“不行,你被那个老妖怪所伤,还需要调理。” 岚景抓住遥楚的手,目光灼灼,两个人都不肯退一步。 如果遥楚不同意,岚景肯定也不会同意遥楚进宫的,最后遥楚不得不妥协让岚景装扮一下跟着去。 最近遥楚受伤,梧桐小院根本没人,楚流云为了寻找公子云,差点把楚京翻了过来,如今他有了正大光明的借口,立马给自己的手下所有人下令,要把遥楚翻出来。 而除了梧桐小院,千山暮雪就是重点中的重点,这次楚流云很幸运,公子云刚刚回来就被他找到了。 “楚兄这么急寻在下所为何事?” 楚流云见到公子云,激动万分,拉着遥楚的手就走,只不过他的手刚刚握住遥楚的手,就被突然冲出来的一个戴面具的男子给制止了。 楚流云一时没有注意,还差点吃了闷亏。 “云弟,他是何人?” 遥楚朗声道:“这是在下此次外出捡回来的哑巴,而且脑子有点问题,非要跟着在下,见他功夫不错,便将他留下了。” “原来如此,想必能入了云弟的眼,功夫肯定不弱。” “那是自然,我身边可不是一般人能待的。对了,楚兄这么着急寻我所为何事?” 楚流云猛的一拍脑门:“差点忘了,云弟赶紧随为兄进宫。” 遥楚皱起了眉头,十分不情愿:“为何要进宫?” 楚流云将宫中的情况大概讲了一遍,话音刚落就遭到了遥楚的拒绝。 “楚兄莫要在说了,进宫是不可能的,我出云山庄有训,不参与宫廷之事。” “这不算宫廷之事,只是救人,没有利益关系,而且如果你救了这个人,皇上肯定重重奖赏你。” 遥楚冷笑一声道:“楚兄莫不是低看了云某,云某不才,可却从未因为金银财宝之类的身外之物糟心过。” 东方遥楚,你确定你是摸着良心说话的吗?你真的不缺钱,不为钱糟心吗? 楚流云自知失言,连连告罪:“为兄不是这个意思,为兄知道云弟不喜朝堂,不喜宫廷,于是向皇兄求了旨意,绝不为难云弟,只要治好了人,云弟想要什么奖赏都可以。” “既然如此,我就给楚兄一个面子。” 楚流云乐开了花,不仅仅是因为遥楚答应跟他入宫,也不仅仅是因为遥楚已经逐步向他的势力靠近,这里面好似多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可能楚流云自己也不知道,他的高兴来源于遥楚答应了他的请求,这个请求无关任何事,只是单纯的人与人的距离的一种隐射。 遥楚进宫带了自己的哑巴护卫,紫貂,岚景气息冷硬,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紫貂则是抱着紫貂,全程都在逗弄貂儿,除了遥楚的话,谁问也不回答。 苏婉儿的伤势,谁也不敢移动,楚御风一开始还搂着她,时间一长,楚御风的手臂也麻了,便让两个嬷嬷扶着,因着是对穿的关系,她只能坐在地上,两旁靠着嬷嬷的力道支撑。 遥楚几人进门,顿时感觉到自己三人的装扮跟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遥楚一身白色的公子打扮,身后两人无一不是江湖打扮。 此时的楚流云倒是跟遥楚拉开了距离,客气的介绍:“皇兄,这便是公子云。这位就是楚国的皇皇上,本王的皇兄。” 遥楚面具下的眼色冰冷,泛着冷光,她并没有行礼,只是点头致意:“见过皇上。” 遥楚作为主子都没有行礼,她身后那更是膝下有黄金的人物,更加不会行礼了。 楚御风还未说话,太妃便搁下了茶杯,厉声呵斥道:“大胆贱民,见到皇上,见到哀家,为何不跪?” 遥楚直愣愣的站在哪里,似乎不解:“为何要跪?” 太妃被赌了回去,一巴掌拍在桌上,茶杯与盖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好大的胆子,你一介布衣,见到哀家,见到皇上不磕头,不行礼,居然还口出狂言,来呀,把人给哀家拿下!” 楚流云上前拦着太妃:“太妃息怒,公子云是江湖中人,不知宫中礼仪,而且还是来救人的,请太妃宽恕。” 太妃皱了皱眉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算他是江湖中人,也是楚国的子民,不分尊卑,目无法纪之人,哀家也不信他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本事,反而觉得他十分可疑,若有异心,苏氏岂不是命丧黄泉。” 楚御风张口道:“太妃息怒,无论如何让他先救人,治不好在治罪不迟!” “不行,这等身份不明之人,哀家绝不能让他在皇宫中乱来。” 遥楚冷眼看着各怀鬼胎的几人,鄙夷至极,作为东方遥楚她不能不跪,可是作为公子云,要她向太妃和楚御风行礼下跪,简直痴人说梦,哪怕是做戏! “太妃说的对,王的子民给皇上和太妃下跪那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在下并非楚国子民,不曾受楚国恩惠,自然不存在跪拜之礼。” 太妃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听出了遥楚一口楚京口音,却没有想到这人居然不是楚国人。 “呵,就算你不是楚国人,那你也该是南晋,西疆或者北凉之人,如今南晋太子,北凉太子,西疆公主见到哀家和皇上都有行礼,难道你的身份能大的过他们?” 遥楚轻抬眼睑,露出浅浅的笑意:“我的身份自然比不了他们尊贵,不过就算见到其他三国的皇帝,我也不会行礼,我并不是哪一国的子民。” 什么?太妃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既然不是四国之人,那你岂非更加来历不明,来人!把他给哀家拖下去。” “我出生无尽山脉,出云峰,那里似乎并不属于四国中的任何一个,而是属于出云山庄。” 太妃被此话噎了回去,无尽山脉绵延万里,面积是楚国的一半,那里人烟罕至,野兽横行,却也是灵药,宝贝最多的地方,传说还有金矿和银山,四国不是没有想过要咬下这块肥肉,只是那个地方九死一生,久而久之,那里就变成了出云山庄的天下,多年前出云山庄云夫人对四国有恩,所以四国便默认了出云山庄的地位。 楚流云深知公子云的性子,生怕他出言不逊顶撞太妃,赶忙道:“太妃,皇上,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追究公子云是哪里的人,而是先让他救人。” 太妃端着威严,依然不松口:“就算不问出处,可哀家看他不到二十岁,如何也不相信他有多高明的医术。” “年纪跟成就并不存在必然的关系,就如同太妃一样当初成为一人之上,万人之下,那时太妃的年纪怕也不比在下年长几岁,不过女人终究抵不过岁月,太妃想必最近失眠多梦,早上醒来浑身疲惫,而且时常腰酸背痛,每月初五到初十腹部右下一寸半之处隐隐发痛。” 太妃张着嘴巴,一副不敢置信,腹部的问题她只道是自己老了,而且总是那几天痛,她也没有过多关注,更加没有告知任何人,没想到居然被一眼就看出来了。 楚御风原本还有点怀疑,这半张脸长得不到二十岁的公子真的有厉害的医术,如今看到太妃的表情,无论如何他是相信了。 而且心中对他太妃阻止救治苏婉儿,他心中多少有些不满。 “你过来看看她,她的情况如何?”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太妃如果再横加阻拦就是打自己的脸,垂着眼睑,不悦的回到座位上。 遥楚走进苏婉儿,位置偏离了一些,不过红儿下手很快,因此并没有流太多的血。 楚御风焦急的站在一旁:“公子云,她的情况如何?” 遥楚看也没看楚御风道:“放心,死不了!” 楚流云走过来:“怎么样?该怎么治,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需要除了我的婢女,所有人都出去!” 秋妃站出来道:“你是男子,如何能留下?于理不合。” 遥楚锐利的目光扫过秋妃的脸,指着苏婉儿:“你来治?” 秋妃呶呶嘴,讨了无趣。 楚流云出声解释道:“有她的婢女在。” 太妃,秋妃虽然不甘愿,但是却也不能不在楚御风低沉的目光中走出去。 紫儿扶着苏婉儿,快速将她的衣服用剪刀剪开。 这剑是对穿的,想要拔剑就得把身后的那段给弄断,早就想到了这一点,遥楚从岚景的手里拿到了雪蝉,这也是为何遥楚不能让人看见的原因。 遥楚用天蚕丝贴近苏婉儿的后背,扣在剑上,另外一侧用软剑雪蝉,两边同时用力均等,这样保持了剑体的平衡,使得苏婉儿不会受到二次伤害。 冷宫之外,众人皆是翘首盼望,太妃站在树下,垂着眉头。楚御风和楚流云二人站在天井旁,一时之间都没有人说话。 忽然房中传来咔嚓一声,所有人都同时抬头。 “皇兄,别去,这应该是公子云斩断长剑的声音。” 楚御风停下脚步,焦急道:“他的医术果真有那么神奇?” 楚流云看着楚御风,郑重万分:“皇兄,如果他都救不了的人,世人再也无人能救。” “好,那你转告他,如果治好了一切都好说,治不好,朕就让他陪葬。” 让他陪葬?楚流云还想说什么,但是看楚御风紧闭的嘴唇,便也就不再说话了,就算说了也没有意义。 “太妃娘娘,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 听到黄公公的声音,楚御风和楚流云这才想起夜深了,太妃还这里等着。 “太妃,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朕和皇弟守着。” 太妃确实已经头疼,有些困乏,但是一听到楚御风的声音,便又强打起精神来。 “哀家不累,回去也睡不着,苏氏毕竟救了哀家和皇上的性命,如果哀家寡情薄义,岂非遭人诟病。” 这话带着三分火气,楚御风心中也不快,便也不再劝说。 丑时三刻,房门才被拉开,紫儿正在收拾东西,遥楚拿着白巾擦拭手上的血迹。 楚御风率先冲进去,苏婉儿还没醒:“她怎么样了?” “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至少要好好休养一个月。” 遥楚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声音清淡没有起伏:“她伤了心脉,也不适合阴冷潮湿的地方,最好换一个通风,向阳,干燥的地方。” 楚御风点点头,大手一挥,对黄公公道:“去把彩霞殿收拾一下,待人醒了就搬过去。” 秋妃扶着太妃走进来,正好听到,太妃毫不犹豫就阻止道:“不行,她不能住彩霞殿。” 楚御风皱着眉头:“太妃,这有何不可?” “苏氏是待罪之人,怎能住彩霞殿?彩霞殿那是四妃之首的住处,怎能乱了章程。” “就算婉儿她是罪人,今晚她用命相救,难道还抵不过一个不敬的罪名,传出去,皇室赏罚不分,何以对天下交代。” 不敬的罪名?太妃的脸色霎时一变,眯了眯眼睛,透露着缕缕危险,整个人气息都变了。 印象中的楚御风好似从未像今日这番多次跟自己做对,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女人,太妃不由得沉了脸色,语气也不由得近乎不近人情。 “皇上是天下之主,既然赏罚分明,那则是该赏则赏,该罚则罚,就算苏婉儿她今晚救驾有功,与其罪责相抵便是,岂有住进彩霞殿的道理。” 黄公公见太妃和皇上剑拔弩张,赶忙劝说道:“太妃,皇上的意思是先让苏氏养伤,并没有想要恢复她身份的意思。” “既然没有这个意思,那住哪里不行?哀家看这里就挺好,派人收拾一下,安排几人伺候好便是。” 楚御风一口气憋在心中,但是当着这么多人,他却又不得不压抑自己的怒气,冷着声音道:“既然太妃如此说,那便就这样吧,黄公公,你亲自安排人伺候,要是出半点岔子,朕那你是问,太妃如果没有其他吩咐便回去歇着吧,秋妃,你亲自送太妃回长寿宫。” 虽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可太妃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楚御风那疏远,冰冷的脸色堵得她一口气也撒不出来,甩了甩袖子由秋妃扶着,气冲冲的出了冷宫。 “皇兄息怒,太妃也是为了江山社稷,毕竟苏氏是戴罪之身,就算要恢复其身份,也应该循序渐进,不应该乱了章程,苏氏如今救驾有功,可毕竟是戴罪之身,皇兄应禀明太妃,挑个好时机才是,否则让那帮谏臣知道,又不知道闹出什么事来。” “但愿如此吧!”楚流云这样说,楚御风心中的郁结并没有消散不少,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遥楚没有错过楚流云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笑意,难怪楚流云要救苏婉儿的命,原来是想要借着苏婉儿挑拨楚御风和太妃之间的关系。 “皇上,沐王既然这里没有在下什么事了,那这就告辞了,劳烦沐王送在下出宫。” 楚流云还没有说话,楚御风便道:“如今天色已晚,不然公子就在宫中住下,待婉儿醒了,还需要劳动公子呢。” 楚御风这话就是要扣下遥楚不放人了。 楚流云站出来道:“皇兄,臣弟想公子云怕是不习惯宫中的环境,臣弟保证只要皇兄有需要,便以最快的速度请的他入宫。” 楚御风抬起大手阻止:“不必这么麻烦,宫中又不是住不下,而且朕不会让人随意打扰公子的,届时朕也好重重赏赐一番。” 这样的局面遥楚早就考虑到了,便也阻止了楚流云的劝阻:“既然皇上盛情相邀,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只是在下出生乡野,如果有冒犯之处请皇上见谅。” “那是,来人,带几位下去休息,好生安置。” “那在下就告辞了。” 遥楚三人在两个宫人的带领下,由乌蒙的手下亲自护送离开冷宫,说是护送,实际确实想要监视三人。 不过遥楚几人并不在乎,他们如果想走,这皇宫怕是没有人拦得住。 冷宫外面,一片寂静 “皇兄,刺客抓到了吗?” “放心,他们这次肯定有来无回,自有高手收拾他们。” 上次刺客逃离,楚御风怎么会又再将自己置入危险的境地,他来冷宫一方面是为了左岩的事情,另一方面就是想要引蛇出洞。 楚流云道:“不知皇兄身边何时有如此高手?” 楚御风冷眸蓄着阴狠:“这个你别管,这次之后他们怕是再也不敢进宫了,对了朕让你对付天下第一楼的事情如何了?” “实不相瞒,臣弟拉拢这公子云,也是对付他们的一步。” 楚御风挑着眉头,疑惑道:“这是何意?” “皇兄,江湖不比外敌入侵,想要铲除他们,光是打是不行的,这公子云跟天下第一楼岚景那是江湖上两大高手,二人实力相当,想要对付天下第一楼,便要借助这公子云的能力,挑起江湖上的争斗,让他们去斗,到时候皇兄坐收渔利即可。” 楚御风闻言,不由连连点头:“如此甚好,这些事情就交给你全权负责。” 楚流云拱手告辞,大步离开冷宫,原本还像是沸腾一样的冷宫,顷刻间冷静下来,就剩下楚御风自己和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的苏婉儿。 楚御风又坐了一会,才走出苏婉儿的房间。 夜里,起风了,除了苏婉儿房中微弱的烛光,四周一片漆黑。 另外,宫人把遥楚几人带到了幽兰殿之后,就守在门口,整个幽兰殿里面黑灯瞎火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岚景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点亮了蜡烛,火光照亮,几人总算把周围的环境看清楚了,虽然简陋了点,不过打扫的很干净。 “既来之则安之,晚上的时候都惊醒点,你们两下去休息吧。” 紫儿笑米米道:“没事,貂儿在呢,有它值夜。” 紫儿住在左边的房间,岚景把正房的枕头塞到了被子里,做出有人睡的样子,然后跟遥楚来到了另外一个房间,依葫芦画瓢把房间布置好。 遥楚出声问道:“有感受到她的气息吗?” 岚景摇头:“没有。” “我也没有闻到味道。” 岚景沉思片刻道:“你不是有那个毒尸蚁吗?能不能通过毒尸蚁找到她?” 遥楚白了一眼岚景:“你以为毒尸蚁遍地都是吗?那只毒尸蚁我都养了五年了,现在还在那老妖婆的脸上坐窝呢,怕是凶多吉少了。” “没有了毒尸蚁,那我们就更要小心了,她脸上的伤就是毒尸蚁的效果,中了这种毒还没死,绝对是个怪物,不过根据她惨白的肤色分析,应该十分怕光,喜欢阴冷黑暗的地方,不会像正常人一样走动,在没有想到办法对付她之前,我们要小心行事,这次能在她的手里逃脱,是她大意了,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这个道理遥楚明白,岚景的武功如此高深,加上吸血的雪蝉都不是那女妖怪的对手,她决计不会轻举妄动。 “难怪楚流云暗中谋划,想必也是知道楚御风身后有这个老怪物,现在我们也知道了楚御风还有一张王牌,我会一步一步谋划,今天这出戏唱到现在,咱们登台再唱这最后一句如何?” 岚景刮了刮遥楚秀挺的鼻梁,宠溺的道:“你要唱戏,岂有不陪之理。” 听到微弱的脚步声,两人相视而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搭起来的戏台子。 岚景又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拉开门,楚流云站在门口,保持着正要敲门的姿势。 遥楚提着一只玉瓶,忽然见到沐王,惊讶道:“沐王怎么来了?” 沐王剑遥楚这阵势,挑眉道:“云弟这是要出门?” 遥楚点头:“正是,苏娘娘伤了心脉和肺部,需要用到无根水作为药引,此时正是露水升起之时,便想去御花园试试运气。” 第224章 算计银多 楚流云疑惑的问道:“无根水,那是什么水?” 遥楚好心的解释道:“无根水就算没有沾过地气的水,比如雪水,晨起的露水。” “可是最近已经干旱多时,本王都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露水了,云弟就不必去了,免得白跑一趟。” 遥楚笑道:“虽然没有露水,但是我看御花园不远处有个小竹林,我想去小竹林试试运气。一般寅时初的时候,翠竹的竹心因为天气变化会产生一些无根水。” 楚流云甚是好奇:“那本王不妨一块去凑凑热闹。” “既然沐王好奇,那就一起去看看。” 三个人往御花园走去,遥楚故作不明,让楚流云带路,很快就来到了竹林,遥楚用手摸过不少竹叶,皆是一片干燥。 然后遥楚便再竹林中摸索,蹲在地上挨个去敲打竹子的底部,听着里面传来沉闷的声音。 楚流云不解的用手也去敲打:“云弟,这声音可有不妥?” 遥楚站起来道:“这些没有什么不同的,这个声音说明里面是空的,没有水,现在连日干旱,也不知道是否能采集到这无根水。” 楚流云以为遥楚是因为找不到无根水,沮丧起来,便出声安慰:“找不到就算了,这也不能强求。” 遥楚转身,灰暗的竹林中,楚流云甚至看不清楚遥楚的面具,但却明显感受到了遥楚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悦。 “沐王,难不成你们是在耍我吗?” 楚流云被问的莫名其妙,一心不想被误解,连忙询问缘由:“此话怎讲?” “我是来救人的,但是好像你们一个两个的却有并不想让我救人,就好比太妃,她一心阻拦,心里巴不得那个女人去死呢。而你也觉得这药找不找得着都无所谓,岂不是也不想我救人,既然你们都希望那个女人死,又何必让我进宫来看他们的脸色?” 楚流云的脸色有几分为难,连忙解释:“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岚景一个闪身就挡在了遥楚的面前,也阻隔了楚流云盯着遥楚的目光,就算看面具也不行。袍子下的大手握着遥楚的手,狠心的捏了捏。 遥楚不由得好笑,趁着夜色,她反手捏住岚景的手,让他不要过分。 遥楚斜跨半步,左手被岚景握着,她的右手指着岚景的脑袋:“沐王不要见怪,我这仆人这里可能有点问题,以为你要攻击我。” 楚流云贪婪的看着那个精致的下巴,解释道:“本王如果不想救苏氏,就不会请云弟进宫了,只不过太妃不喜欢苏氏,不想让她伺候皇兄。” 遥楚闻言扑哧一笑:“这是什么逻辑,皇上喜欢哪个女人难道还要经过太妃允许不成?皇上三十几岁的男人,难道还不能自己做主?再说了,皇上跟妃子的事情关太妃什么事,这太妃也是多管闲事,居然还管皇帝跟那个女人睡觉的事情,皇后都管不着,太妃的手未免伸太长了吧。” 遥楚此话不可谓不大逆不道,楚流云连忙出言阻止:“云弟慎言,这话可是大逆不道,皇兄跟本王都十分敬重太妃。” 遥楚耸耸肩,不以为意:“如果跟自己女人睡觉都要被管制,这个皇帝做着也没意思,倒不如江湖逍遥自在。” “皇兄有他的考虑。” 楚流云见遥楚没有继续说下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遥楚又等了一会,寅时快要过的时候,遥楚又去敲打竹子的底部,居然听到了不同于刚刚的沉闷的空响声。 “沐王,麻烦你将这根柱子从第三节砍断,一定要快。” 楚流云拔出长剑,竹子应声而倒,然后又砍掉第二节,将已经封口的竹节完整的砍下来,遥楚用手摇晃着竹节,里面传出声音。 楚流云甚是惊讶:“没想到这么神奇。” 遥楚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天要亮了,沐王还是早些休息吧,我要回去睡觉了。” 楚流云也不好再送遥楚回去,便吩咐了一道来的宫女送遥楚回幽兰殿。 遥楚和岚景回到幽兰殿,果然带他们回来的那个宫女便消失了踪迹。 “她肯定会把我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楚御风。” 岚景宠溺的让遥楚坐在床边:“你呀,算计人心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 遥楚仰着头,谄媚道:“还不是你教的。” 遥楚堵着的红唇,映着昏黄的烛光,泛着莹润之色。 岚景的眸色多了几分危险:“那你跟楚流云讨论什么睡觉之事也是我教的吗?” “啊?”遥楚面露尴尬,脸色讪讪,目光不自然的躲避:“那还不是为了给楚御风下一剂猛药吗?” 岚景火辣辣的目光盯着遥楚,恨不得在她的身上盯出个洞来,恨不得盯的遥楚能认错悔改。 岚景一向尊重遥楚,就算当初的误会解开,两人已经认定了彼此,可岚景是一个传统的男人,虽然饿的要死,却也没有想要现在对遥楚下手,可今天遥楚的这番言论彻底激怒了他。 “怎么下猛药不成,非要当着楚流云的面,跟楚流云去讨论,你跟我讨论不行吗?传话的都是同一个人。” 遥楚红着脸,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理直气壮道:“那怎么能一样,如果只是通过一个宫女传话,楚御风杀了宫女,岂不是一了百了了,传到楚流云耳朵那就不一样了,他总不能杀了楚流云吧,不管楚流云是否外传,楚御风的心底都是个疙瘩。” 岚景被堵得哑口无言:“我说不过你,索性也就不说了,直接用做的吧。” 遥楚瞪大眼睛,问岚景想干嘛,可她还没有机会问出口,她的红唇就被岚景给堵住了。 反应过来的遥楚想躲,岚景右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左手拦住她的腰,顺便制止遥楚的手。 两个人亲吻的次数并不多,可岚景这接吻的技术倒是飞涨,以前他都是混乱的把遥楚的嘴唇咬破,这次虽然霸道却多了几许温柔和循序渐进。 窗台烛光摇曳,两人的身影辨不清谁是谁,或者是两个人,或者是一个人。 待遥楚回过头来,她的衣襟已经敞开了一半。 “澜,不要……” 岚景抬头,遥楚迷离的双眸,略显红肿的唇瓣,岚景心下也像那风过之后的烛光。 岚景不甘心的一口咬在遥楚的唇瓣上:“成亲之后再收拾你。” 再说宫女将自己听闻到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告诉楚御风,楚御风并没有任何反应,可是待宫女走后,楚御风抬手招来人随着那宫女而去。 “皇上,乡野之人的话,皇上不必放在心上。” 黄公公不说还好,一说话,楚御风直接横臂一扫,桌案上的东西稀稀拉拉的落了一地。 “滚,都给朕滚出去!” 黄公公吓得腿软,赶紧磕头:“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楚御风一脚揣在龙椅上,整个人像是暴怒的狮子:“朕让你滚,没听见吗?难道朕说话真他妈不管用了吗?那这个皇位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黄公公被吓得浑身颤抖,连滚带爬的出了御书房。 楚御风一晚上滴水未进,冷静下来就有些口渴,端起旁边的茶杯,却发现里面只有茶叶,气的将茶杯摔了出去。 楚御风只身走入屏风后面,然后在内室的书架中找到一个机关,书架无声的旋转开来,露出一排台阶,楚御风一走进地道就闻到一股腐烂的臭味。 书架关闭之后,地道中伸手不见五指,楚御风从怀里拿出一颗夜明珠来照明,他拐了两个弯,寂静中突然听到一声难听的怒骂,吓得他手中的夜明珠滚落到地上。 “啊!还不把那玩意收起来!想死吗?” 楚御风赶紧把夜明珠收起来,略带恭敬道:“前辈,夜明珠收起来了。” 周围恢复了黑暗,老妖怪也就不再顾忌,黑夜中楚御风看不见,可是老妖怪却能看得清清楚楚,她顷刻间就来到了楚御风的身后,那双干瘪的手抚上了楚御风的肩膀。 “答应你的事情,奴家可已经做到了,你却还进来了,莫不是又有事相求?” 原本是男人最喜欢的搔首弄姿,可是楚御风却浑身一抖,浑身的鸡皮疙瘩因为那破锣嗓子掉了一地。 “不是,不是!” 楚御风脖子一凉,老妖怪已经闪身离开他三米之外,如索命厉鬼,变脸速度如同翻书:“既然不是,那你来做什么?” 楚御风壮着胆子道:“我只是想确定,今晚的刺客是不是都死了,既然是交易,总该让我知道结果吧。” 楚御风感觉一阵风而过,老妖怪的身子已经伏在了楚御风的身上,鼻塞掉落了一只,那股子腐烂的味道涌入鼻腔,让楚御风差点推开她,吐出去年的隔夜饭,可是他不能。 第一次见到老妖怪的时候他就吐了,可是等待他的是老妖怪万般的折磨,他甚至三天下不来床,而且这个老妖怪还最喜欢让他亲吻她的嘴巴,他的手曾经不小心摸到了她的脸,奥凸不平的水包,用力之后居然还破裂还来,滑腻腻的一片,出来之后他就大病一场。 老妖怪的声音在他的耳旁想起,热气和臭气在楚御风的耳畔萦绕:“奴家出手,你还不放心吗?他们在奴家的手里还过不了一招呢。” “既然如此,我告辞了。” 推开老妖怪,楚御风落荒而逃。 老妖怪也不追,自顾自的笑道:“总有一天,你还是会心甘情愿的来找奴家的,在这期间别忘了送人进来。” 老妖怪的脸忽然一疼,她抬手一抹,一把腐肉从脸上拽下来,她的左边脸的下半部分已经能看到森森的白骨。 恨意充斥着整个地道,那个该死的女人!一定要查到那个女人的身份,然后用毒尸蚁毁了她的容貌。让她也尝尝满脸腐肉的滋味,哈哈哈…… 如妃早早就被噩梦惊醒了,想到昏倒前被喷了一脸的血,如妃惊恐万分,双手不断的摸自己的脸,好像那猩红温热的血还在脸上。 “来人,来人,给本宫打水,本宫要沐浴。” 如妃的贴身大宫女赶忙打起帘子,劝阻道:“娘娘,您刚起床,现在沐浴容易着凉,奴婢先打水给您洗漱。” 如妃给闻言,一巴掌甩在大宫女的脸上,双目怒睁欲裂:“本宫说要沐浴,立刻,马上!” 大宫女捂着脸,连忙下去准备。 如妃刚喘口气,就听的外面高声叫到:“娘娘不好了,娘娘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 “娘娘,皇上把苏氏那个小践人给接出冷宫,送到彩霞殿了,还是皇上亲自去接的,亲自送过去的,就连摆件什么都送按照贵妃的规格布置的,就差下旨恢复她的身份了。” 如妃大惊之下,从床上下来,没想到踢到了大宫女放在那里的铁盆,差点跌倒。 “来人,给本宫更衣,本宫要去长寿宫给太妃请安。” “娘娘,太妃已经得了消息往彩霞殿去了,听说太妃跟皇上大吵一架,太妃已经回了长寿宫。” 如妃心头如遭重击,整个人摇摇欲坠,跌坐在床上,长指甲陷进肉里,一点也不知道疼。 “既然如此,叫上秋妃,本宫该去祝贺苏妹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苏婉儿住进了彩霞殿,丫头也正式赐名丫丫,留在苏婉儿的身边伺候。 如妃,秋妃一左一右坐在苏婉儿的两侧,尽管苏婉儿已经很疲惫了,两个女人依旧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丫丫端着药碗走进来:“娘娘,该喝药了。” 丫丫这样说就是想让秋妃和如妃识趣,结果两个人跟没听到似得。 如妃摘了个葡萄:“这良药苦口,苏妹妹真是受罪了。” “婉儿能救皇上和太妃性命,那是天大的福气,怎么会受罪呢。” 如妃一愣,随即讥讽道:“那是,这样的福气也不是谁都能有命宵想的,福气差点的人说不定一口水也给撑死了。” 苏妃抬头,双眼快速的红了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不施粉黛的脸上,尽是楚楚可怜。 “姐姐说得对,妹妹是无福之人。” 苏婉儿的情绪激动起来,挥手打翻了药碗,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打翻在地上之后,居然发出滋滋滋的声音,还冒着气泡。 如妃和秋妃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从椅子上跳起来。 苏婉儿也好似被吓到一般,随即泪流满面,不顾伤势哭了起来:“两位姐姐,你们诅咒妹妹也就罢了,为何……” 如妃和秋妃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怀疑对方,可又双双否认。 苏婉儿不顾丫丫的阻拦,愣是闹腾起来:“我要见皇上,让皇上替我做主。” “做主,做什么主?” 楚御风的声音及时在彩霞殿门口响起:“发生什么事了?” 苏婉儿哭得梨花带雨,楚御风赶紧上前扶着她,看着地上的药碗,他一下就明白了:“告诉朕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婉儿躲在楚御风怀里:“如妃姐姐,她……” 如妃恨得要死,急急忙忙的解释:“不是臣妾下的毒。” 楚御风眯了眯眼:“你们怎么在这里?” 如妃和秋妃赶忙解释道:“臣妾是来探望苏妹妹的。” 苏婉儿哭哭啼啼道:“皇上,臣妾害怕,臣妾害怕,就让臣妾去死吧,臣妾福薄,臣妾都不敢喝水,怕撑死,不敢喝药,怕被毒死,臣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楚御风硬冷的目光扫过如妃和秋妃突变的脸色,赶忙安慰苏婉儿:“爱妃别难怪,朕一定替你做主,如果查到这毒是谁下的,朕饶不了她。” 楚御风的矛头直指如妃和秋妃,两人吓得赶紧跪下大呼冤枉。 “云公子,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毒?” 遥楚点头,然后走到打翻的药碗前,拿出手绢沾了一点汁液放到鼻尖轻轻嗅,她眉目几番转动,沉了脸色。 “砒霜!” 楚御风大怒道:“来人,把今天接触过这药碗的人都给朕查一遍。” 左岩领命:“是!” 很快左岩就把能接触到药的人筛查了一遍,找到一个扫地的宫女身上,只是那个宫女已经畏罪自杀,只是从她的房间里面搜出了砒霜。 没有牵连到自己的身上,如妃和秋妃同时松了一口气。 楚御风扫了一眼秋妃和如妃:“还不滚!难道还要留在这用膳不成,以后没有朕的命令,不准踏入彩霞殿一步。” 如妃和秋妃看着苏婉儿那张得意的脸,恨不得冲上去撕烂了。 丫丫重新熬了药来给苏婉儿服用,苏婉儿喝完药,楚御风也没有多待,便起身离开了。 “丫丫,一会伺候娘娘躺下,过来本公子要嘱咐你一下事情。” 遥楚说完便踏出了门,走到一旁的数下,躲避烈日炎炎。 丫丫很快就走了过来,对遥楚微微福身:“主子!” “这砒霜是哪里来的?” “奴婢不知,请主子责罚。” 遥楚也没有想到,苏婉儿居然都这个时候还想着趁着这个机会陷害如妃,秋妃。 “以后盯紧她,顺便告诉她,做好病人该做的事情,如果不听话,我能让她从冷宫出来,就能让她再进去。” “是,主子。” 在没有任何根基,没有任何依靠的情况下,苏婉儿这样做简直就是自找死路,如果不是秋妃和如妃面和心不合,互相猜忌是对方下的手,今日苏婉儿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如妃和秋妃又怎么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就算她今天再高明,楚御风也不会因为她处置了她们。 不好好拉拢楚御风的心,就知道搞这些有的没得,眼皮子浅的女人,差点坏了大事,看来自己不能对她寄予太大的希望。 岚景自然看得出来遥楚心中的不悦,无声的握紧了遥楚的手。 遥楚听到紫儿的声音,还有一个男孩的声音,遥楚和岚景走到宫门口,看到紫儿正在逗弄一个男孩。 “来呀,来抓我呀,要是抓到我的貂儿,我就让我家主子去救人。” 男孩大概十二三岁,一身蚕丝锦袍,质地不错,却不合身,小了一截,因着紫儿的逗弄,他不停的追着貂儿跑,男孩还是有些武功底子,可远远不及貂儿灵敏,像是被戏耍一般,不一会汗水就湿透了衣衫。 貂儿感受到遥楚的目光,朝着遥楚射过来,那个男孩也向自己奔跑过来,遥楚看到这张脸,一股熟悉袭上心头。 这张脸怎么如此熟悉! 一时不注意,男孩已经跑到了自己的身边,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拱手对遥楚道:“请问阁下就是公子云吗?” 遥楚站在台阶上,看着一米外颇有礼的男孩,心中升起几分柔情。 岚景低声道:“他是大皇子楚亦然。” 岚景对这个楚亦然还是有好感的,就凭他能为了遥楚的清白在御花园跟二皇子打一架,岚景就认可他。 大皇子楚亦然,遥楚的思绪回到七八年前,那个时候她也才七八岁,她的身后总跟着两个跟屁虫,一个就是喜欢欺负她的楚逸轩,另外一个就是才四岁的大皇子楚亦然。 虽然这张脸变了许多,但是隐约还是能看到那是的轮廓,难怪自己觉得这么眼熟。 不过现在站在楚亦然面前的是神医公子云,而不是东方遥楚。 “是我,不知你是?” 楚亦然礼貌的拱手:“我是楚亦然,有事相求。” 遥楚走下台阶,楚亦然的个子只到遥楚的耳朵:“我想求你去看一下我的母后。” “母后?这么说你就是大皇子。” “正是,我的母后已经病了多日,可是太医瞧不出所以然来,我听说宫里来了神医,就想来碰碰运气。” 被识破了身份,楚亦然没有尴尬,也没有高人一等的尊贵,依旧谦谦有礼,听说楚亦然一直是养在太妃膝下,遥楚还担心养出第二个楚御风来,不过现在看来,楚亦然还不错。 遥楚对皇后还是有些感情的,当年自己在宫中,没少得了皇后的照拂。 正想着答应楚亦然,没想到眼角却扫到了正要走过来的楚流云和多日不见的波娜娜。 两人均是紫色的装束,看起来甚是和谐,波娜娜的气色不错,还圆润了不少,一副眉飞色舞,眉毛上都染上了喜色,可见被滋润的不错。 楚流云见到遥楚正看着他,笑容老远就挂在脸上,不时还和身边的波娜娜低语几句。 楚亦然率先见礼:“皇叔。” “云弟,大皇子你们怎么站在门口。” “在说点事情。” 楚流云微微侧身,笑道:“云弟,为兄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为兄的王妃。” 波娜娜早已将遥楚上下打量了一番,听说过公子云的名号,而且楚流云自从结交这个公子云之后,提起他的名号比一日三餐还要勤快,如果公子云不是男子,她早就找上门来了。 虽然波娜娜不喜公子云,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云公子,有礼了,经常听王爷提起你的大名和事迹,真真是令人敬佩。” 没有错过波娜娜那一丝的妒恨,遥楚心中好笑:“噢,不知王妃都听王爷如何提起在下的事迹?” 波娜娜那僵笑的脸色微微僵硬,她哪里知道公子云的什么事迹,每次楚流云提起,她都会感觉到威胁,故意叉开话题。 楚流云见波娜娜唇角尴尬僵硬,赶忙岔开话题:“为兄自然说云弟的好话,对了云弟和大皇子在此是说什么事情。” 楚亦然的身高只到楚流云的胸前,他微微垂下眸子对楚流云道:“皇叔,侄儿听说宫中来了神医,便想着请神医去看看母后的病情。” 楚流云嘴角微僵,随后十分欣慰道:“大皇子长大了,不过公子云不是宫中的太医,也不是楚国人,请他看病就要遵守他的规矩,若是以权压人,皇叔可不答应。” 楚亦然小大人似得点头:“侄儿明白,侄儿一定按照规矩办事。” 遥楚面具下的美目轻转,不能让楚流云生出一丝的疑心,对楚亦然的态度已经疏远了一些。 “既然是楚兄的侄子,在下便给你一个机会,要在下看病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楚亦然清澈的眼眸闪烁着点点希望:“不知公子想要什么?” 遥楚勾唇露出弯淡淡的笑容:“世人皆知在下看病的原则,如果大皇子能替在下做一件事,在下便同大皇子走一遭。” 楚亦然毫不犹豫的点头:“但凡公子吩咐。” 遥楚低声吩咐身后的宫女几句,宫女闻言,为难的摇摇头,遥楚又低语了几句,宫女欢喜的就跑了开去。 楚流云很是好奇遥楚会给出怎样的难题,波娜娜也想知道这个公子云到底要搞什么鬼,便吩咐了宫女好生准备。 很快宫女就端着个盘子过来,紫儿接过托盘,走到遥楚和岚景的身边,岚景揭开上面的黑布,里面装着一堆外形和颜色都一模一样的药材。 楚流云挑着眉头:“云弟,这是作何?” 遥楚没有回答楚流云的话,而是指着这药对楚亦然道:“这里面是九颗人参,其中八颗人参的重量是八钱,另外一颗不到八钱,这九颗人参的外形几乎一模一样,所以给大皇子一杆秤,只要称最少的次数把这颗不到八钱的人参找出来,在下就跟大皇子走一遭。” 波娜娜闻言,扑哧一声笑出来:“这算什么难题,三岁小孩子都会做的事情居然用来考大皇子。” 说罢,波娜娜讪讪的笑笑,对大皇子道:“大皇子,本妃可不是取笑你。” 楚亦然淡淡的看了一眼波娜娜,视线又回到遥楚的身上,等着她的下文。 而遥楚的视线落到了波娜娜的身上:“这么说沐王妃已经胸有成竹了。” 楚流云皱着眉头,视线依旧在遥楚的身上,没有阻止波娜娜。 波娜娜见楚流云盯着遥楚的眼睛一动不动,心中像是塞了块石头,挺了挺脊背,大言不惭道:“这么简单的问题,本妃自然已经成竹在胸。” “既然沐王妃已经成竹在胸,不妨跟大皇子一起试试,紫儿,让宫女在准备一模一样的人参和一杆称。” 波娜娜挑衅的看了一眼遥楚:“试就试,如果本妃能做到,你怎么说?” 波娜娜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让楚流云有了些不悦:“娜娜……” 波娜娜侧身,挡过了楚流云,仰起头盯着这个她第一眼就不喜欢的人,跟东方遥楚一样讨厌的人。 遥楚完美的下巴僵成一条线,甚是为难,久久才道:“沐王妃想要如何?” 波娜娜扬起下巴:“如果本妃能做到,那你就当众给本妃磕头。” 楚流云站起来,脸色已经十分难看:“娜娜,不要胡闹。” 波娜娜刚刚还咄咄逼人的脸,转向楚流云的时候已经笑颜如花:“王爷,妾身跟公子云只是打个赌罢了,如果妾身做到,自然也不会为难他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遥楚知道波娜娜的本性,如果真是遥楚输了,波娜娜一定会狠狠的踩在遥楚的脸上。 “公子以为如何?” 遥楚轻轻一笑:“既然沐王妃如此兴致,在下不妨陪沐王妃玩玩,咱们点到为止如何?如果在下不幸赢了,也无需王妃磕头,就要王妃身上一件东西如何?” 如此说来,波娜娜更加志得意满:“你要什么?” “就借用王妃的丫鬟帮我倒弄一下药材,在下进宫身边就紫儿一人,有些忙不过来。” 让银多去接近公子云,波娜娜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就连楚流云也没有再反对。 遥楚的视线落到楚亦然身上:“大皇子,你有信心吗?” 楚亦然的小脸上满是郑重,眸中尽显思索。 楚流云也觉得这个赌约无伤大雅,如果遥楚输了,顺手挫挫他的锐气,他到时候将他护着,一定会让她更加死心塌地。 很快宫女就又拿了人参和称过来,为了以示公平,遥楚让人在中间挡了屏风,然后发给他们一模一样的人参。 “现在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思考,研究出一个称最少的次数,能准确的把最轻的人参找出来,如果你们得出的次数和方法跟我心中的那个次数一样也算赢,如果能少于我心中的这个次数更好,这个次数和方法在下已经写在纸上交给沐王保管,称会在半柱香之后发给两位,用自己的方法,确定出是哪根人参,有宫女会负责记录次数。” 波娜娜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找到最轻的那根人参便是,挨个称就能找出来,可是现在听遥楚这样解释,波娜娜发现自己所想的那个次数是最多的,不由得也开始思索起来。 宫女已经搬好了椅子放在数下,遥楚和楚流云一左一右,泡好了茶水,还端来了水果和点心。 楚流云疑惑的看着楚亦然:“这孩子不好好研究人参,看称有什么用?” 遥楚果然看到左边楚亦然严肃着一张脸,小老头的模样研究那杆称,右边波娜娜则是把每颗人参都摆弄了一番,可是从外形上根本无法分辨出来。 突然楚亦然举起手来:“公子,只要我用这杆秤找出最轻的人参就可以吗?” 遥楚面无表情的点头:“不错,这杆秤是在下提供的工具,怎么用它是你自己的事情。” “多谢。”楚亦然有木有样的抱拳道谢。 楚流云失笑:“真是傻孩子,莫不是不会用称。” 隔壁的波娜娜一听,顿时嘲笑起来,然后开始一个劲的摆弄她的人参。 波娜娜还是挺聪明的,她把人参分成了等量三份,这样如果运气好的话,她只需要两次就能把人参找出来,运气不好的话,要四次,她又把人参分作一四四三份,这样的话,运气好,她一次就可以,运气不好也要五次。 发现了这个问题,波娜娜便站出来道:“本妃还有一个问题,最后的胜负如果以所用次数为准,存在很大的运气成份,不知公子作何看?” 遥楚勾唇一笑:“王妃想必没有听清楚在下的要求,在下要求是用最少的次数能确定哪根人参,如果有运气成份的,自然是取最大值。” “甚好!” 波娜娜得到满意的答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写写画画。 岚景冲着遥楚眨了眨眼睛,问道:“你何必用用智商碾压她?” 遥楚无声回到:“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楚流云发现两人只见的异常,岚景和遥楚瞬间恢复正常,楚流云不由得多看了岚景两眼,不管楚流云看不出来,主要是岚景太能装了。 时间到了,遥楚站起身了:“沐王,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沐王妃和大皇子的答案?” 楚流云自然是要去看的,而且波娜娜信心十足,让他倍有面子。 遥楚和楚流云率先走到了波娜娜的身边:“请沐王妃先讲解您的方法,然后再用这个方法找出最轻的人参。” 波娜娜妖娆一笑,眸中得意:“那就请大家看清楚了,本妃可只讲一次。” “如果用这杆秤称出最轻的人参,一次一次称的话,运气不好可要称九次呢,本妃灵机一动,便将九颗人参分成了三份,每份三颗……” 显然波娜娜的运气的运气不是很好,第四次才把最轻的人参找出来。 “这么说王妃的次数是四次,还不错。” 波娜娜听到遥楚这样夸她,心情甚好,这个是她能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 “大皇子,你的次数是多少呢?” 楚亦然刚要开口,波娜娜甚夸张的捂住了嘴:“刚刚可能太大声了,万一大皇子的答案跟本妃一样算谁赢?” 波娜娜就是想告诉所有人,大皇子很可能抄袭她的答案。 遥楚闻言,稍显凉薄道:“沐王妃不用担心,跟你打赌的是在下,与大皇子何干?何况大皇子还没有给出答案呢。” 波娜娜讪讪的笑了笑,不再说话,专心的看楚亦然。 只见楚亦然已经把那杆称做成了一个天平,把秤杆上的绳子穿在中间,让左右两边平衡。 楚亦然可能有点紧张,声音稍显沙哑和颤抖:“把人参分为三份,保持秤杆平衡,称一次就能确认最轻的人参在哪一份中,然后把三根人参重新称一次就能确认这根就是最轻的人参。” 遥楚的眼中闪过赞赏,笑道:“大皇子果然聪明,居然跟在下想到一块去了,请沐王公布答案吧。” 沐王的公布好遥楚写下的答案,果然跟楚亦然的一模一样,两次,只用了两次就能百分百确定,这不是在打波娜娜的脸,她信誓旦旦的比试,居然还输给一个小孩子。 “这不算,大皇子这是作弊,怎么有这种称法?他改动了称。” 楚亦然被波娜娜的凶狠吓得瑟缩了一下。 遥楚面无表情道:“不过就是一个玩笑罢了,沐王妃何必跟一个孩子较真,而且跟你赌的是在下,就算没有大皇子,沐王妃也必输无疑。” “你……” 楚流云没有想到波娜娜会如此丢人:“够了,今日太妃传你入宫陪驾,本王让人带你过去,不要让她老人家多等了。” 楚流云沉着脸,波娜娜也不敢再说什么,目露凶光,气冲冲的就走了,银多也想跟着走。 “沐王妃可不要忘了赌约。” 波娜娜停下来,回望遥楚,那目光好似要吃了她一般,磨着牙齿将银多扔下,自己匆匆离开。 遥楚对紫儿道:“带她去把晚皇上送来的药材准备一下。” 银多啊银多,盯了你这么久了,总算是落到我手上了。 中元节当日宫中出现的那位巫医,遥楚一直有心留意,终于在波娜娜身边发现了这个武功不错的银多有很大的嫌疑,遥楚正愁找不到借口调查她呢。 楚流云送走了波娜娜,回过头来对遥楚到:“云弟要去栖凤宫?” 遥楚点点头:“既然答应了大皇子,在下自然说话算话。” 楚流云正要跟遥楚一道去,他的侍卫宋杰便急匆匆的赶来,楚流云面色一变,急匆匆的跟遥楚告辞。 该走的人都走了,遥楚转身对楚亦然道:“劳烦大皇子带路,我随你去看看。” 第225章 共车而乘 距离有些远,楚亦然还稍作解释,一路上客气而周到,这让遥楚不由得刮目相看,同时也多了几分同情,楚亦然是楚御风的嫡长子,身份何其尊贵,而这么周到的背后却隐射出他在宫中生活的艰难。 皇后的母族已经没有人了,她自己又常年吃在念佛,不理后宫的事情,更不谄媚邀宠,母子的生活怕也是艰难,如果不是养在太妃膝下,这楚亦然还指不定如何呢。 走了两柱香的时间,四人才来到栖凤宫,这座宫殿是历代皇后正宫,现在看来,庄严还在,人情萧条。 从正宫之后,遥楚一共就看到两个嬷嬷,三个宫女。 从宫门口,遥楚那比狗还灵的鼻子就问道了檀香味,进来之后果然看到一个规模不小的佛堂,不过佛让青烟依旧,却没有看到皇后的身影。 岚景是外男,是不能进去的,便守在外面,遥楚一个人跟着楚亦然经过佛堂,饶过屏风,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听到脚步声的皇后撑起身子,没有看到人就知道是楚亦然。 “皇儿,是你吗?” 楚亦然小跑到皇后的身边:“母后,是儿臣来了。你今天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皇后已经只剩下皮肉的手握紧楚亦然的手,勉强扯出一个笑意:“母后没事,今天已经好多了,别担心。” 楚亦然鼻子瑟瑟的,握着皇后的手,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皇后伸手抹着楚亦然的脸庞,眼泪不住的往下掉,她这辈子,对不起孩子,自己想要通过佛祖洗刷自己的罪孽,可到头来发现,她不但没有洗刷掉这些罪孽,反而又增添了新的愧疚,她怎么能那么自私的害了自己的孩子。 “亦然,你要好好的,母后没能好好照顾你,是母后一辈子的遗憾。” 楚亦然敏感而早熟,明白皇后的话,拼命的摇头:“不,没有,母后,你会好起来的,以后你要好好活着,好好照顾儿臣,儿臣不想离开母后,长寿宫一点都不好,儿臣想以后住在栖凤宫。” 皇后的奶娘连忙打断楚亦然的话:“大皇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如果传到长寿宫的耳朵里,那不是平添孽障吗。” 楚亦然咬着唇瓣,面色十分沉痛。 忽然想起什么,楚亦然抬起头来:“母后,你不会有事的,儿臣给你找来了神医,他一定能治好母后的病。” 嬷嬷惊喜的抬头:“什么神医?” 楚亦然抹了眼睛,平复下来:“是皇叔请进宫的神医。” 皇后一听是楚流云请进来的,顿时严词拒绝:“不用了,母后不看神医。” 楚亦然和嬷嬷都不明所以,赶紧劝说:“母后,这个神医很厉害的,苏妃娘娘的伤,庞院首都不敢治,皇叔找了他来,三两下就解除了危险,今日就醒了,儿臣好不容易才请到他来,母后就让他看看吧。” 谁知皇后依旧不为所动,眼里果决:“不,我没事,身体好的很,而且太医院的药很有效,不用看什么神医。” 嬷嬷给楚亦然使了眼色,楚亦然会意,抓着皇后的手,乞求道:“母后,难道你真的不要亦然了吗?就算你不喜欢皇上,可也要为了儿臣看看好吗?儿臣如果失去了母后,儿臣该怎么办?” 嬷嬷见皇后的眼皮有了松动,赶紧劝说道:“娘娘,就让进来看看吧,大皇子不像二皇子有如家作为后盾,如果您也心疼他,他该如何是好,而且这个神医是大皇子请来的,是大皇子的一片孝心。” 两人的轮番劝说下,皇后总算点了头,她也没抱什么信息,只道是宽慰儿子。 楚亦然连忙跑出去,拉着遥楚要进去。 “公子云可在?” 遥楚抬起的腿不由得放下,楚亦然亦是转过身来,栖凤宫的宫门口,黄公公正急切的迈着他的小碎步往遥楚走来。 黄公公的视线落到楚亦然拉着遥楚的手上,眼中不自然的闪过什么,却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现。 但是楚亦然忽的放开了遥楚的手,那模样甚为忌惮。 黄公公笑米米道:“没想到公子真的在这里?” “黄公公寻在下?” “正是,杂家有要事寻公子。” “所为何事?” 黄公公看了一眼楚亦然,楚亦然的小脸微微变了色,低着头。 岚景和紫儿自发的散开了,黄公公见四下无人才道:“公子,想必今早的事情公子已经了然于心。” 今早发生了什么,遥楚故作不知道:“公公指的是?” 黄公公见遥楚不开窍,皱着眉头,一副讳莫如深:“太妃今日身体不适,刚刚在长寿宫晕倒了,太医说是急火攻心,因此想让公子前往长寿宫一趟,替太后把脉。” “既然太妃那里已经让御医把脉了,想必没有大碍,在下答应过大皇子帮皇后瞧瞧,公公不妨稍等片刻。” “不行!”黄公公想也没想就断然拒绝,恍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黄公公才道:“皇后的病已经好些日子,不急在这一时,倒是太妃那边,病来如山倒,更是急切一些。” 遥楚垂眸,暗中朝着岚景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公公带路吧。” 黄公公暗中松了一口气,浮尘一甩:“公子这边请。” 遥楚眉目一扫,就看到楚亦然欲言又止的模样,紧紧的咬住唇瓣,红红的眼眶尽是不甘。 为什么黄公公要阻止自己去见皇后,莫非黄公公不希望皇后好起来,皇后虽然没有强大的母族,可她没有犯过错,常年礼佛,多年不出栖凤宫,后宫的事情都撒手不管,这样难道还碍着谁的路了。 是太妃还是皇上?是有意还是无意? 遥楚走到半路上,突然顿住脚步。 黄公公疑惑的调头问道:“公子怎么了?” “突然想起有个东西放在房间了,让仆人去拿一下,劳烦皇宫派个人跟着,一会将人带到太妃娘娘的宫殿。” 黄公公满口答应:“公子放心,杂家差遣个伶俐的跟着去。” 岚景对遥楚点点头,便跟着一个太监跟遥楚分开。 一炷香之后,遥楚来到了长寿宫的时候,在花厅见到了楚流云,而且除了楚流云,就连北凉墨,凤景澜也在,北凉墨正在跟楚流云低声说着什么,凤景澜则是坐在轮椅上,见到遥楚来,眼神透出一点惊讶,这种惊讶停留了稍微长的时间,然后才表情僵硬的转过头,顺手拿起了茶杯。 这种惊讶,遥楚并不陌生,凤景澜认识自己?难道他竟然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身份? 楚流云发现了遥楚,北凉墨正说道兴头上,他就只身站起来,朝遥楚走来:“云弟,你来了。” 遥楚微微躬身:“见过沐王。” 楚流云侧身殷勤的想要给遥楚介绍:“云弟,来,本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 北凉墨打量的目光落到遥楚的身上,忽而魅惑笑道:“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公子云吧。” 世人皆知公子云是男子,而北凉墨却明知故犯,将公子云呼做美人,这里面的讥讽显而易见。 听闻此言,凤景澜的注意力集中在遥楚的身上,目光凝重起来。 遥楚抬眸看着北凉墨:“要说美人,北凉太子能让北凉女子甘拜下风,这份殊荣在下可不敢领受。” 北凉国气候较为炎热,四季中,夏季最长,而且雨水充沛,是粮食生产大国,但是北凉因为气候的缘故,北凉的皮肤并不好,肤色重,而且因为湿热严重,他们那里的男女眼睛小,蒜头鼻,嘴唇也厚,五官较其他国的人浮肿一些,偏偏北凉墨是个意外,他的皮肤白,而且五官十分英俊,北凉国怕是找不到比他还美的美人,说他是北凉第一美一点不为过。 北凉墨的眸子沉了下去,隐隐有火星,楚流云见事情不对,赶紧把话题叉开:“太妃和皇上还等着公子云呢,本王先带他进去,一会本王做东再叙如何?” 北凉墨撇撇嘴:“吃饭还早,不过听闻公子云医毒双绝,本宫很想见识一下。” 遥楚大大方方道:“墨太子有兴趣的话,随意。” 楚流云领着遥楚走到太妃的门口,庞院首带着三名太医正在挨训,声音很大,波娜娜也等在门口,想必也是被楚御风的暴怒也吓到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见到遥楚过来,波娜娜觉得脸皮子紧,狠狠的瞪了一眼遥楚,然后径直走向楚流云。 北凉墨站在遥楚的身后,以为波娜娜是冲着自己来的,微微沉下了眸子。 楚御风暴怒的声音传来:“一群没用的东西,朕养你们何用?既然都说是血气不足,为何调理了几个月还是没有成效。” 庞院首四人脸色甚是难看,匍匐在地上气都不敢喘,见到遥楚走进来,楚御风的声音声音戛然而止,庞院首几人抬头就看到一身白衣,气质如兰的遥楚。 苏妃中剑,庞院首断言治不了,可遥楚进去之后没一会就让苏妃脱离的危险,这让他颜面扫地,他琢磨了一辈子的医术,自诩楚国第一,没想到败在一个小毛头身上,他怎能咽的下这口气。 要不是此刻正在挨训,庞院首能起身给遥楚甩脸色。 “见过楚帝!” 遥楚既然不是楚国人,自然也就不必行礼,便和北凉墨,凤景澜一样点头行半礼。 楚御风看到遥楚等人,脸色多云转晴:“诸位免礼,墨太子,澜太子怎么来了?” “本宫和澜太子恰好在赏花,听闻太妃忽然晕倒,便一起过来看看。” “原来如此,两位太子有心了。” 楚御风的目光落在地上匍匐的四人身上,脸色不太好,像是赶苍蝇似得:“还不快滚,难不成等着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原本这个时候,庞院首几人就应该如获大赦,离开长寿宫,可庞院首不仅没有离开,反而言辞恳切道:“皇上,微臣自知学术浅薄,不能跟公子云相提并论,但是古人有言,学无止境,请皇上容许臣等留下来观摩学习,以便于更提升自己,更好的为皇上效力。” 北凉墨抿了一口茶水,身为赞赏道:“没想到楚帝手下居然有如此好学之人,不仅不因为技不如人而心生嫉妒,反而逆境求进,精神可嘉,澜太子以为如何?” 凤景澜这才抬眼,飞快的扫过遥楚,声音低哑:“正是。” 这个台阶给的不错,楚御风的怒气消了一半:“既然两位太子为你们说话,那便留下,也让你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楚御风把该说的都说完了,这才问道遥楚:“公子云不介意给他们一个教训吧。” 遥楚闻言,面具下勾唇一笑:“自是不介意的。” 自然是不介意给一个教训的,遥楚的话在庞院首几人听来可谓狂妄至极,面上尽是不屑。 楚御风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晦暗,不论庞院首几人如何,他们始终是楚御风规划在自己圈内的人,哪怕只是奴才,也容不得遥楚一介江湖草莽来侮辱,他心中暗暗记下,一旦时机到了,若遥楚能留为己用则罢了,若不能为自己所用,便让他粉身碎骨。 “既是这样,那公子云可要好好露一手给朕和几位太子瞧瞧。” 楚流云便带着遥楚走过宫女打起的帘子,帘子之后是一间被屏风隔开的静室,一张椅子,一张桌案,上面放着一块黑巾和锦帕。 太妃千金之躯,是不允许亵渎的,一般来说,太医诊脉的时候,不仅需要帘子遮挡,还需要太医蒙上眼睛,太妃只要把手伸出来,搭上锦帕。 “太妃已经准备好了,奴婢帮公子蒙上眼睛。” 遥楚抬手阻止:“不必麻烦,在下不过去也行。” 庞院首几人一听,同时升起了遥楚是骗子的感觉:“看病讲究望闻问切,公子不过去怎么诊脉?” 北凉墨也不傻,很快就将视线落在了遥楚手上,兴味盎然道:“这可有意思了。” 在众人各有所思中,遥楚抬起了右手,屈指一弹,一条雪白的四线穿过屏风准确的缠绕在太妃的手上。 庞院首几人见识到这功夫,脸色均是难看,他们从医了一辈子,自然听说过这金丝号脉,只不过从未见过罢了。 北凉墨见遥楚露出这一手,眸色重了几分,扫过遥楚的目光多了份沉思。 世人皆道公子云号称医毒双绝,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武功一点也不逊于他的医术和毒功,天蚕丝质地轻软,犹若无物,她却能抬手将其打出去,并用作兵器,可见她的内力是多么深不可测,就是不知和那位相比如何? 北凉墨的目光移到了凤景澜的身上,可是凤景澜的目光落在遥楚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难道他对其也有想法吗? 同样注意到这一幕的还有楚御风,凤景澜从小身中奇毒,体弱多病,尽管如此他的风采丝毫不逊于楚流云和北凉墨,智谋无双,武功高强,如果得了公子云,那他要解毒之后,世人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楚流云注视着三人不同的意味,嘴角划过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是跟遥楚第一个接触的人,而且他们已经有了生意上的合作,他有信心把遥楚拉到他的阵营。 遥楚感受到自己身后四道不同的目光,真是很有意思。 遥楚收回了天蚕丝默默的出了静室,一言不发,让几人都摸不着头脑。 楚御风有些着急的问道:“太妃如何了?” 遥楚看了一眼楚御风,表情奇怪,然后平静的摇摇头。 楚御风脸色一变,略带焦急道:“你是说太妃她……” 庞院首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幸灾乐祸,他们都给太妃号脉了,自然知道太妃只是气血攻心晕过去了,不多时就会醒来,可这个骗子居然说太妃不行了,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庞院首迫不及待的跪在地上,言辞恳切道:“皇上,此人的话不可信,微臣给太妃把了脉,太妃只是气血攻心,晕过去,不多时就会醒来,绝不可能像他说的不行了,请皇上惩治他大不敬之罪。” 庞院首身后的三人均是跪下:“皇上,这个小子来历不明,敢不直面君颜,如今还胡说八道,一定是居心叵测,请皇上严肃处置。” 太妃在楚御风的心中分量极重,这不是随意的几句挑拨就能摧毁的,他虽然因着苏妃的事情对太妃生了嫌隙,但是这道嫌隙不足以毁了这二十年来的感情。 “公子云,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诅咒太妃!” 北凉墨看了一眼镇定自若的遥楚,他感觉眼前之人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凤景澜则是看着遥楚,眸中意味不明。 楚流云倒是急切的替遥楚辩解:“皇兄,臣弟相信公子云光明磊落,不会这样,请皇兄听他把话说完。” 遥楚转过身,正面对上楚御风,楚流云,北凉墨和凤景澜,庞院首几人已经不被她放在眼中了。 挑眉:“在下何时说过太妃不行了?” 一句话堵得众人哑口无言,庞院首怒气冲冲道:“那你还……” 楚御风眯了眯眼睛。 “在下摇头,只是说太妃这情况不好说,并不是说太妃不行了,这话可是庞院首说的。” 庞院首气的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肥胖的手指指着遥楚:“你!你……” 楚御风放下心的同时也憋了一口鲜血在喉咙:“太妃的情况如何,你如实说来?” 遥楚一副为难的样子:“皇上,这话不好说,太妃现在需要休息,不妨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遥楚这样一说,楚御风的心再次提了起来,难道说太妃患了什么绝症? 楚流云暗暗的捏了捏波娜娜的手,波娜娜会意,站出来:“公子云,既然你诊出了太妃的病情为何不说,难不成你心中有鬼!” 楚御风一听这话,狠狠的甩了衣袖:“不行,朕命令你,现在就说,否则朕就治你的罪!” 遥楚十分为难的,但是看着众人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便道:“既然是皇上让在下说的,那在下就说实话吧,其实太妃她根本就没有晕倒,她只是不想见任何人罢了。” 遥楚的话是对楚御风说的,而这个任何人指的定然就是楚御风。 众人皆是十分讶异,太妃没晕?可遥楚并没有见过太妃,怎么知道她不想见任何人。 庞院首再次跳出来道:“大胆,你的意思是说太妃装病?你胡说八道,太妃从彩霞殿回来之后就被气晕了,当时所有随侍的宫女太监都看见了。” 遥楚心理笑开了花,脸上却一副纠结的模样:“庞院首,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明白。” 庞院首断定遥楚一定有问题,愣是抓着不放:“有什么不能说明白的,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真本事,欺骗皇上和太妃娘娘。” “既然庞院首非要弄明白,在下就直说了吧,刚刚让在下把脉的人并不是太妃,根据气脉搏可以断定在下的天蚕丝是绑在了一个少女的手腕上,长寿宫的少女十二三岁的那就是宫女了,当时皇上几位都没有进过内室,可见能做这个主的肯定就是太妃了,太妃既然能下这样的命令,那就说明她是醒着,刚刚庞院首也点明了,太妃是从彩霞殿出来之后晕倒的,是皇上惹了太妃不高兴,所以在下判断太妃装晕是不想见皇上,若非大家非要在下说出实情,在下也不想说出来,让太妃和皇上丢了颜面。” 遥楚三言两语道明了关键,最后却把责任都推给了别人,摘了个一干二净。 波娜娜吃惊的瞪着眸子:“太妃是装病了?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听说太妃是去了彩霞殿回来晕倒的,莫非是要逼迫皇兄……”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波娜娜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楚流云趁机警告波娜娜不要多话。 而楚御风听到这话,还能想不明白吗?太妃居然如此逼迫自己,传出去还不消掉大牙,他定然是不会让人嘲笑了去,所以庞院首就惨了。 “庞院首,你就是这么诊脉的吗?连晕没晕都分不清,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来人呐,把庞院首给朕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朕还有事,先走了。” 北凉墨扫了一眼痛哭流涕的庞院首,暗道这个公子云不简单,明明就是他一开始误导了所有人。 “滚,都给哀家滚!不听话的狗奴才!” 楚御风刚出门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还伴随着太妃愤怒交加的声音,他离开的脚步顿了顿,便加快了。 楚御风走了,北凉墨,凤景澜,楚流云和遥楚也不好多待,楚流云却把波娜娜给留在了长寿宫中。 波娜娜一开始并不愿意,楚流风跟她说了两句,她便点头答应了,至于说了什么内容,遥楚不用猜都知道。 从长寿宫出来,楚流云的心情很好,遥楚帮他挑拨了楚御风和太妃的关系,他的双眸带笑连连的扫了遥楚好几眼:“说了今天本王做东,走吧,去明月楼。” 北凉墨一扫刚刚的沉默,快走了几步,来到遥楚的左边:“来这里一个多月了,沐王小气,还是第一次请客呢,四国聚会在即,要不了多久就回国,这次不狠狠的宰沐王,以后可不一定有机会了呢。” 澜太子的轮椅走在稍后,闻言也是一笑,只是那声音多了几分虚弱:“沐王哪里小气,算上今天,可不是第一次请客,沐王大婚的时候才是第一次,如今看来,那天你肯定是喝的不尽兴,想让沐王再请。” 凤景澜听着是调侃,遥楚偏偏就从那话语中听出了幸灾乐祸,她怎么感觉这话是凤景澜说给自己听的,难不成凤景澜真的火眼金睛,看出了自己的身份? 遥楚脸上挂着笑意,看向凤景澜,捕捉到他眼中一丝狡黠的笑意。 北凉墨听着凤景澜的调侃,脸色却嬉笑如常:“那是,当日沐王府太过热闹,哪有心思喝酒。” 如果是平日,楚流云一定会觉得北凉墨和凤景澜是故意让他难堪,但是今日过后,太妃和楚御风的关系已然没有那么容易缓解,他心情自然愉悦,不去计较。 “既然这样,那这次墨太子,澜太子可要尽兴才是。” 凤景澜低声轻咳两声:“你们先去吧,本殿随后就到,最近晚间天气多凉,本殿的披风还放在亭子那边,待本殿取了披风就来。” “既然这样,我三人就先到宫门口等候澜太子。” 遥楚总觉得这个凤景澜有点古怪,刻意从他的身边经过,跟中元节那天的凤景澜做了比较,他们身上的药味都是一样的,可是他们的眼睛却有很大的差别。 尤其是气质,今日的凤景澜,那成竹在胸,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气息好像弱了几分。 懒得管了,这个世上知道遥楚真实身份的就只有自己的四个婢女和陈叔,江湖中人都不知道她是女儿身,这个凤景澜定然认不出来的。 几人从经过御花园,从朝阳殿出宫,一路上三人不时闲聊几句,宫女太监远远的跟在后面,路过朝阳殿的时候,遥楚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朝阳殿门口冷清,却隐约能听到大殿中传来的几句对话。 遥楚听了下来,楚流云很快就驻足,回望遥楚:“云弟,怎么了?” 遥楚指着朝阳殿道:“这座宫殿是干什么用的?怎么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楚流云和北凉墨也看向朝阳殿,也觉得有些怪:“这朝阳殿是进宫的必经之地,里面可以歇脚,今天居然一个人都没有,着实怪哉。” 北凉墨也露出好奇的表情:“既然怪,咱们就去看看,正好等着澜太子。” 遥楚自然没有异议,三人便抬脚走向朝阳殿,逐渐能听到里面的对话声。 楚流云走到殿门,看到所有朝阳殿的宫女和太监纷纷站成队列。 “怎么回事?” 听到楚流云的声音,众人皆是回头,纷纷给楚流云行礼:“拜见沐王,墨太子。” 众人跪下,楚流云这才看到后面的左岩,左岩绕过人群来到楚流云的面前。 “末将见过沐王,墨太子,云公子。” 左岩的视线在遥楚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而后垂下了头。 楚流云走进去,环顾了四周道:“出什么事了?” “回沐王的话,末将正在审讯这朝阳殿的宫人。” 楚流云疑惑的挑眉:“审讯他们?这是为何?” 左岩道:“经过末将的追查,中元节当日绑架姚小姐,在冷宫行凶的贼子便是前御前带刀侍卫东方浩,公主殿下向末将证实当初引诱她的是朝阳殿的宫女珠儿,因此皇上让末将着重调查此事,追捕东方浩,末将便想着从这朝阳殿入手,查询一下是否有线索。” 遥楚看见楚流云的脸色几不可见的沉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如常。 “自从东方睿死后,东方浩便也失了踪迹,倒是辛苦左统领了。” 左岩抱拳,头低了一分:“这是末将分内之事。” “不过东方浩失踪多日,左统领既要保卫皇宫安全又要追查凶犯,担得上一句辛苦,这东方浩犯下如此罪行,想必早已逃出了楚京,如果需要大理寺,刑部的追捕文书,尽管找本王。” 左岩心生感激:“多谢沐王。” 遥楚对左岩的耿直和单纯默默的掬起一把同情。 几人在朝阳殿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听的宫人来报,凤景澜到了宫门口,三人便齐齐起身往宫门口而去。 今天早上,楚流云接到太妃晕倒的消息,连忙骑了快马而来,凤景澜率先乘坐马车进宫,听闻消息的北凉墨也是骑马进宫。 楚流云刚想给遥楚牵马,便听到凤景澜的侍卫走向遥楚:“我家太子邀请公子云同乘马车。” 楚流云有些犹豫:“这不太好吧,澜太子身体不适,多一个人怕是会打扰到澜太子的休息。” 楚流云这话一出,遥楚心中升起不悦,他这话什么意思,自己又不是他的附属品,无论骑马还是乘车,无论是否打扰到任何人好像都跟楚流云无关。 楚流云话音一落,凤景澜的马车中也传出重重的咳嗽声:“无碍,本殿邀请公子是有事相商。” 凤景澜直接挑明了目的,楚流云便也没有了想要阻止遥楚的借口。 遥楚对楚流云道:“沐王,如今在下不适合在外抛头露面,就同澜太子同乘马车。” 北凉墨在马上,居高临下道:“听说南晋帝后曾数次派人进入无尽山脉,寻公子云替澜太子治病,不过出云山庄不涉朝堂,因此便没有结果,如今机缘巧合遇到公子云,澜太子定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原来如此!”楚流云努力扬唇轻笑,只是那笑容却掩盖着两分阴郁,如今的凤景澜已经是个非常强劲的对手了,如果公子云还能治好他,岂不更是如虎添翼。 侍卫引着遥楚上了马车,马车很宽大,左右两侧的小窗都被厚重的帘子给盖住,车厢的两侧各自镶嵌着一颗夜明珠,照的里面亮如白昼,镶嵌夜明珠的地方也设计了机关,只要轻轻扣动茶几上的机关,夜明珠就会被罩起来。 马车上除了两侧放着收放自如的软椅,还有一张供人睡觉的软塌,铺着雪白的貂皮,一张紫檀木的小茶几上,茶壶还冒着热气,遥楚不得不承认,这个凤景澜跟岚景一样是个会享受的主。 车轱辘滚滚而动,马车丝毫都没有颠簸,遥楚的视线落在凤景澜那张平凡的脸上,看他那行云流水的沏茶动作,遥楚心生怪异。 “不知澜太子寻在下有何事相商?” 凤景澜起好茶,然后将紫砂杯递给遥楚:“你猜!” 猜?遥楚以为自己是听错了,错愕的盯着凤景澜,但见他那张平凡的脸上闪过魅惑的笑意。 遥楚肯定自己没有看错,的确是魅惑的笑意。 “早闻澜太子胎中带毒,莫非……” 凤景澜抿了茶水,晶莹的茶渍停留在他的薄唇上,愣是有中说不出的性感,可在观看他那平凡的五官,遥楚顿觉格格不入。 “本殿也闻公子云有三不治,没有利益不治,没有难度不治,看不顺眼不治,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遥楚心理嘀咕,你还挺有自知之名,知道自己样样不占。 “那澜太子所为何事?” 凤景澜抬眼看着遥楚,目光如炬,好似要透过她的面具看到那双沉着如水的眼睛。 “本殿觉得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遥楚心中大振,遥楚如果刚刚还肯定凤景澜不认识自己,这会她已经完全推翻了侥幸,这凤景澜不仅认识自己,而且还有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 遥楚心中大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澜太子怕是认错人了吧,出云山庄不涉朝堂,在这之前,应该无缘相见。” “本殿还没说是何人,公子似乎有些紧张。” 遥楚真特么想破口大骂,这凤景澜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诸葛景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在他眼前,遥楚觉得自己就好像脱了一切伪装。 “怎么会,在下只是好奇澜太子口中的故人是谁。” 凤景澜盯着遥楚的眼睛,带着笑意:“她是本殿的太子妃。” 遥楚松了一口气:“既然是太子妃,那跟在下可就差远了,在下是男儿身,跟太子妃可八竿子打不着。” “本殿的太子妃有个癖好,就是喜欢女扮男装,所以本殿觉得你们两……” 凤景澜看了一眼遥楚微变的脸色,转而轻笑出声:“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不巧本殿的太子妃现在不知道去哪调皮了,如果找到她,让你们见上一见,说不定你也会这样觉得。” “你!” 遥楚怒目圆瞪,心下气的要死,几句话就被凤景澜给绕进去了,世人皆知凤景澜尚未娶亲,哪里来的太子妃,而她情急之下就坡下驴,却掉进了凤景澜的圈套中。 真的是不知道该大骂凤景澜无耻,还是暗恼自己做贼心虚,她自诩伶俐,没想到却在凤景澜面前过不了两招,难不成这之狐狸自带火眼金睛,真的看出来他的真实身份。 遥楚正气的要死,恨不得扑上去掐死凤景澜,马车忽然一停,遥楚一时没有坐稳,霎时朝前面扑,凤景澜眼疾手快的去抓遥楚的一副,却抓住了遥楚的腰带,凤景澜用力回拉,没想到这暗扣的腰带却被凤景澜给扯掉了。 啪嗒一声,遥楚能预想到发生了什么,可她还没有想到应对之策,她整个人向后仰,倒在了凤景澜的怀中,而腰带掉了,她的外衫闪开,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 两人以一种暧昧的姿势搂抱在一起,遥楚抬眸就被一阵墨色吸引了,深邃的黑色,带着极致的吸附。 难怪他这双眼睛能洞察秋毫,像是宝石一样熠熠生辉。 感受到越来越近的气息,遥楚反手就是一掌,她快,凤景澜比她还快,两个呼吸间,遥楚就被制服了。 我靠,这凤景澜是个什么怪胎,他的武功怎生如此之高。 感受到腰间的大手,遥楚的脸已经灼热了面具,他大叫一声,凤景澜也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大叫,一时错神,遥楚借着这个机会,慌忙的从凤景澜的怀中爬起来,找到自己的腰带,慌忙的扣好,火烧屁股似得跳下车。 遥楚看到前面堵成一团,好似马车中坐着妖魔鬼怪一般。 听到遥楚发出的叫声,楚流云赶紧走过来:“云弟,怎么了?” 遥楚赶紧平复了自己道:“没事,就是马车突然停下来,撞到头了。” 楚流云关切道:“撞到哪里了?撞的厉害吗?” “没事,对了,前面怎么了?” 楚流云这才道:“遇到迎亲的队伍了。” 因为除了意外,敲锣打鼓的声音也停了下来,遥楚就看到望不见边际的送亲队伍,这个时候新郎官已经下马来到遥楚和楚流云的身边,态度十分恭谦:“几位公子,实在对不住,冲撞了您的马。” 第226章 身份明朗 新郎的管家也上前,笑眯了眼,碰着一大把红包:“我家少爷今日成亲,给大家带来不便请诸位原谅,一点小意思,请诸位同沾沾喜气。” 遥楚看了这阵形,应该是楚流云的手下撞到了迎亲的队伍中,没想到新郎一家如此知书达理,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率先赔礼。 不知者不怪罪,楚流云今日也高兴,便也没有计较,只挥挥手让新郎离去便是。 北凉墨倒是很好奇的接过管家手中的红包,好奇的打开:“原来你们楚国成亲,红包都这么精致?” 遥楚看到北凉墨的手上摊着一片银色的叶子,这个叶子只有手指那么大,做工却尤其的精致,镂空叶子,脉络十分的清晰。 管家解释道:“我家公子觉得往红包里面塞银子十分的俗气,便想到了这个创意。” 遥楚打开自己的红包,里面也是一片叶子,不过造型和眼色都跟北凉墨的不尽相同,是火红色的,看形状像是枫叶,做工十分的精致。 新郎听闻大家喜欢他的创意,十分开心:“相逢既是缘分,听刚刚的话,公子不是楚国人?” 北凉墨点头道:“本……我是北凉的人,他是南晋的人,这位是楚国人,他……” 北凉墨指着遥楚,一时不知如何介绍。 这个时候凤景澜突然出现在众人的身边:“我们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见到公子的这个叶子工艺,所以比较好奇,新郎不要介意。” 新郎豪爽道:“相逢既是有缘,怎会介意,今日正值在下大喜之日,如果几位不介意的话,欢迎各位前去观礼,如果几位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去看看家中的作坊。里面的叶子有数百种,还有各种成品。” 北凉墨顿时来了兴趣:“楚兄,澜兄你们以为如何?” 遥楚自然是乐意的,正好他也没有见过人家成亲是什么样子的,当然楚流云和波娜娜的成亲不算,明白了当时自己闹了个乌龙,她也就不再将这段婚事放在心上,对楚流云和波娜娜,只剩下仇恨。 凤景澜点头:“正好,我也想见识一下。” 众人都同意了,楚流云今日请客的事情就泡汤了,新郎十分开心的叮嘱了管家好生照顾四人,便又骑上了高头大马,带着长长的迎亲队伍出城。 新郎本姓宋,住在楚京城外五里的宋家庄,等待迎亲队伍的人早已翘首盼望。 宋新郎刚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宋家庄门口就点燃了鞭炮,噼里啪啦好不热闹。 宋家庄的门口专门设置了礼台,每一位进去的宾客都是需要登记姓名和礼单的。 轮到遥楚几人的时候,遥楚几人便都尴尬了,他们本来就是随性来凑热闹的,哪里会想到要送礼。 不多时,周围便围了不少人,身后的都是提着大包小包,遥楚四人却两手空空,被不少人指指点点,走在前面的北凉墨,脸色霎时不好看。 他堂堂太子殿下,出门也不会带银子,楚流云自然也不会了,遥楚不愿意跟凤景澜乘车,便抢了宋杰的马,这会宋杰不知道在哪里狂奔呢。 周围的指指点点越加严重,新郎早就踢了轿门,带着新娘子进门了,这里谁也不认识他们。 北凉墨感觉自己脸皮都在烧,于是一个闪身躲在了凤景澜的身后,排在第一的便是遥楚。 写礼单的人早已不耐,环抱着胸,蔑视道:“不送礼,难不成想来白吃白喝不成?” 此言一出,外面看热闹的人均是大笑起来。 “我们是新郎邀请来的。” 写礼单的人一手提着笔,往遥楚的身后一圈:“看见没有,他们每一个都是我宋家庄请来的。” “真是没有见过,喝喜酒空着手来的。” 突然一只大手从遥楚的身边伸过去,一颗硕大的珠子碰的一声砸在桌案上:“南海夜明珠一颗!” 南海夜明珠! 没听错吧,写礼单的帐房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小心翼翼的捡起夜明珠,仔细的端详了好大一会,谄媚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公子里面请,里面请。” 遥楚认识,这夜明珠正是凤景澜马车里面用来照明的。 轮到凤景澜的时候,他又奉上了另外一颗夜明珠,于是凤景澜和遥楚在众人艳羡和惊愕的目光中被奉为上宾。 北凉墨愤恨的等着凤景澜,说不出话来。 “沐王,你身上可有东西?” 楚流云无奈的摇头,今日他堂堂战神沐王的脸面可谓丢了个干干净净。 北凉墨对凤景澜扔出一个不是兄弟,不是朋友的眼神。 “云兄,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我记得你手上有天蚕丝吧。” 遥楚危险的眯了眯眼,敢打我天蚕丝的主意,真是不要命了。 “只有这个!” 北凉墨看遥楚摸出一个陶瓷小瓶子,北凉墨兴高采烈的将瓶子扔在桌案上。 遥楚憋住笑:“他不会把这个也当作夜明珠了吧。” 遥楚的话说的很小声,不过凤景澜却听了个明白。 “调皮。” 遥楚抬眼,却发现凤景澜并没有看向自己,而是望向远处,好像刚刚自己听错了一般。 帐房把瓶子往地上狠狠一砸:“妈的,你耍我是不是?我家少爷大喜日子,你居然是送药来的,你存心来找茬的吧。” 北凉墨赶紧看向遥楚,却看她对着自己勾唇一笑,顿时知道自己被耍了。 他一把把帐房从桌案里面拖出来:“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知道本宫是谁吗?” 宋家庄的人见自己人被打,潮水般的围了上来。 “给我把他们打出去!” 宋家庄的人二话不说就开打,楚流云和北凉墨很快就被这群下人交了手。 楚流云和北凉墨何时受过这种待遇,气的头顶冒烟:“知道我是谁吗?胆敢放肆!” “我关你是谁,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送礼!不送礼就是耍流氓!” “好大的胆子!” 帐房又跳出来,一脚踩在凳子上,撸起袖子,指着楚流云:“你才好大的胆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这时候老管家急急忙忙的从里面跑出来:“住手,住手,他们几位是公子的贵客,你们这帮没有眼力劲的奴才。” 老管家训斥了下人,赶忙道歉赔罪:“几位公子,真是不好意思,老奴一时忙碌,怠慢了几位,还请不要怪罪,几位里面请。” 北凉墨和楚流云的脸色不太好,但是凤景澜和遥楚的脸色非常不错,几人往宋家庄里面走。 “云公子,你故意的是不是?” 遥楚无辜的耸耸肩:“我又不是楚国人,不知道他们这里有送礼不能送药的规矩。” 北凉墨知道是公子云存心想要修理他,可人家说得有道理,他无法反驳,憋的一张脸通红,楚流云也忘记了刚刚的懊恼,轻笑出声。 走到正堂,就看到一对中年男女迎了出来,老管家介绍道:“四位公子,这是我家老爷,夫人。” 中年男女见到四人,均是眼前一亮,他们都是商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眼前四人非富即贵。 “家仆无理,冲撞了贵客,老朽在这里给诸位赔礼了。” 今日之事拆穿了反倒是自己丢了颜面,楚流云自然不会闹大:“客气了,冒昧登门,不要见怪!” “怎么会?贵客临门,寒舍欢喜还来不及呢,现在时辰还早,听犬子说几位对我家的饰品很感兴趣,不妨请各位到后院的库房去看看,待吉时到了,再过来观礼。” 不一会,宋夫人就带来了一个女子:“这位是妾身的侄女玉莲,因着今日家中着实忙碌,便由她带各位去吧。” 遥楚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阮玉莲,自从上次在明月楼被遥楚算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总算明白为何刚刚在院门口还动手动脚,进来之后却受到了上宾的待遇,应该是这阮玉莲认出了楚流云几人的身份,否则怎么会开库房来招待几人。 待宋氏夫妻都走了之后,阮玉莲这才规规矩矩的行礼:“小女见过沐王,见过墨太子,澜太子,见过公子。” 楚流云不解道;“阮小姐怎么会在这里?阮尚书也在?” 阮玉莲起身回话:“新娘是武大人的千金,跟小女是手帕交,小女今日是伴嫁的。” 楚国成亲,新娘子需要邀请一位闺中密友伴嫁,要求伴嫁未出阁的女子,且身份越高越好,给娘家和婆家都长脸。 北凉墨对那叶子的雕刻着实感兴趣,便道:“阮小姐,不知宋家的库房在哪里?” 阮玉莲见北凉墨俊美的脸孔,脸色微红:“几位请随小女来。” 果然,异性相吸,阮玉莲跟遥楚几番争斗,哪次不是跟泼妇似得刁蛮无理,这会却乖的跟猫咪似得。 阮玉莲直接拿了钥匙,打开库房,库房里面很灰暗,只在房顶透着光线,库房除了一拍的木头架子和瓷碗,瓷盘,就只有一排排的书架,书架上尽是厚重的书籍。 北凉墨好奇的拿起一个瓷盘,里面如墨水一般漆黑,没有什么特别的。 “怎么没有看到叶子。” 阮玉莲走到一排柜子前面,然后打开柜子:“墨太子请看。” 北凉墨走过去,果然看到一个个精致的瓷盘中放着各式各样的金叶子,银叶子,还有不少艺术品。 楚流云也不禁感叹:“没想到这宋家居然还有此等技术,把叶子雕刻的如此惟妙惟肖。” 阮玉莲闻言,轻声笑道:“王爷,这不是雕刻的叶子,这每一片叶子都是真正的树叶。” 遥楚不由得惊讶:“怎么会?” 阮玉莲的视线落到遥楚的身上,飞快的便又低下头,脸色微红:“这些却是是叶子。” 阮玉莲走到书架旁,随手拿出一本书,摊开之后发现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叶子,有些已经干枯,有些还泛着绿。 “这些都是宋公子发明的,先把叶子用书夹起来,保持平整,待叶子枯黄用特制的药水除去叶肉,留下脉络,然后用书夹好,待定型之后,把金银融了,沿着脉络涂上,反复十三次之后,就变成了这样。” 遥楚闻言,抚掌道:“妙哉,没想到这普普通通的叶子居然能做出这么漂亮的东西。” 北凉墨刚刚吃了瘪,心头不舒服,出言道:“云公子长相本就如同女儿家的身姿,没想到这喜好也这么特别,就喜欢这种女儿家的东西。” 遥楚拿着一本书,悠悠道:“爱美是人的天性,本公子顺应天道,有何不可,难道墨太子口味独特……” “这是火树银花?”凤景澜的声音略带着几分疑惑和几分惊讶。 阮玉莲的眼中带着惊讶和骄傲:“澜太子果然见多识广,这正是火树银花。” 听闻是稀罕的物品,北凉墨和遥楚都停下了斗嘴,走到凤景澜这边来看,一颗三尺高的树上,偏偏叶子形色各异,上面还有三个镂空的花朵模样的火红色琉璃,阮玉莲似乎是看穿了北凉墨的心思,她轻笑一声,手放在一个不起眼的开关上,那火红的琉璃竟然如同花朵一般绽放。 继而,她又掏出了火折子,将琉璃里面准备好的燃料点燃,然后再关闭开关,不一会,整个火树银花都转动起来,火红的琉璃开的像是簇放的花朵,十分耀眼。 而且随着这火树银花的转动,底部还想起了丝竹之声,北凉墨毫不吝啬的赞叹起来。 只是音乐声很短,待这声音停下来,几人便听的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四人觉得不对劲,冲出库房,便听到有人喊:“有妖怪,有妖怪,把新郎抓走了。” 妖怪,天子脚下哪里来的妖怪! “走,去看看。” 几人出了门,才发现天已经黑了,楚流云率先就冲了过去,好事者北凉墨也冲了过去,凤景澜的侍卫推着轮椅不紧不慢的跟着,遥楚则是跟着凤景澜。 前院传来喊杀声,不断有惨叫声,乱七八糟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遥楚几人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一头白发,遮住了脸的女人,她左手抓着新郎,右手一挥,院墙便轰然倒塌。 是她! 遥楚的气息不由得一抖!居然是那个老妖怪,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是藏在皇宫里面吗? 老妖怪的武功之高,她和岚景都是见识过的,就算全盛时期的自己加上岚景都不是对手,如今四个人,不知道能不能一战。 宋老爷脸色惨白,急的满头大汗,见楚流云来了,慌张的扑了过来:“沐王,救命呐,不知哪里来的老妖婆,抓了犬子。” 楚流云号称战神,武功楚国第一,有他在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宋老爷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宾客们也放心了一些。 楚流云的目光几番转动,神情不明,似乎在思量什么,遥楚还是捕捉到了楚流云眼中的一丝惊讶。 “沐王,求求你,救救小儿吧。”宋夫人抱着楚流云的腿,痛哭流涕。 楚流云的脸部线条紧绷,声音有点冷硬:“宋夫人放心,本王一定尽力救出宋公子。” “她的武功奇高,小心!” 楚流云心中一暖,回头递给遥楚一个安心的眼神。 遥楚自然不是要帮楚流云,但是楚流云作为试金石还是不错的。 楚流云拔剑冲上去:“放下新郎,留你全尸!” 老妖婆吱吱嘎嘎的笑道:“黄口小儿,找死!” 老妖婆扬起袖子,一掌就打向楚流云,楚流云也意识到这气劲之大,不敢正面迎敌,只能闪身躲开。 几个回合之后,楚流云便落了下风,遥楚可以看出来这老妖婆根本就没有动真格的,似乎不想伤了楚流云。 楚流云被一招打退,落在北凉墨的身边,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脸色十分难看:“难道是隐世高手!” 北凉墨目光如炬,自然也看出来了:“隐世高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沐王看错了吧,本宫来会会她。” 北凉墨腾空而起,加入了楚流云,老妖婆对楚流云手下留情,可对北凉墨却一点也没有留情。 很快,北凉墨就落到了老妖婆的手中,老妖婆在北凉墨的身上嗅了嗅,随即毫不留情的把他扔了下来,讥笑道:“长得不错,可惜不是童子之身,要你何用。” 老妖婆一手搂着已经晕过去的新郎,然后用她那恶心的脸蹭着新郎的脖子:“好醇香的童子男。” 北凉墨被赤luo裸的侮辱了,拔出腰间的长剑就冲了上去,楚流云思索了片刻,也跟着北凉墨冲了过去。 二打一,老妖婆一手还拽着新郎,一只手也能应付自如,她的招式狠毒,身法奇快,北凉墨和楚流云前后夹击也不是对手。 下面一群人已经吓得脸色灰白,楚国排行第一的战神加上北凉墨的太子,都不是对手,那他们该怎么办? 北凉墨横剑一挡,老妖婆打在剑上,剑身弯曲,剑尾部反弹,划伤了北凉墨英俊的脸。 “这个老妖婆,本宫可是靠脸吃饭的人,居然敢伤本宫的脸,澜太子,还不来帮忙。” 凤景澜悠哉悠哉,并不放在心上,喝着侍卫奉上的茶水,北凉墨差点气的吐血。 楚流云应接不暇:“澜太子,还请出手相助!” 凤景澜轻咳两声,道:“粮食的价格低两层!” 北凉墨怒骂凤景澜趁人之危:“两层!你怎么不去抢!” “既然墨太子的命值不了这么多钱,那就算了。” 北凉墨吐血,求救:“公子云,难道你就袖手旁观?” 遥楚抱着胸:“在下身子羸弱,连女儿家都不如,如何出手?” 半空中,北凉墨差地掉下来,暗暗大骂无耻。 楚流云自然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更何况,让他出言求救,那他战神的脸往哪里搁。 “你们如果再袖手旁观,届时我们若是死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们!” 楚流云话音落了好一会也不见凤景澜有任何的动作,显然他的威胁并不太高明,楚流云有心想让公子云出手相助,奈何不知怎的,就是开不了这个口,总觉得这样很没面子。 北凉墨受不了了,大叫道:“一层,不能再多了!” “量加倍!” 北凉墨气的咬牙切齿,却不能不点头,否则他今晚非死在这老妖婆的手中。 “沐王这边呢?这个数?” 楚流云一直没有出声就是不想出血,这会找上门来了,可是楚流云不是妥协的人,他不信凤景澜和他的云弟会袖手旁观。 凤景澜又道:“这个数的话,本殿可以劝说云公子一同出手。” 北凉墨眼前一亮,对已经快要撑不住的楚流云道:“沐王,如果不同意,今晚我们可都要死在这里,这个老妖婆的武功之高,如果不合我四人之力,加上公子云的毒术和暗器,怕是……” 凤景澜一拍轮椅,整个人腾空而起,破浪之势冲向老妖婆。 谁也不知道凤景澜的武功到底有多高,楚流云和北凉墨不乏有试探之意,凤景澜如何不知他们的想法,可是想让他凤景澜出手,总得付出点什么才行。 凤景澜加入战斗之后,情势稍微缓解,三个人互相牵制,倒是也让老妖婆分身乏术,目光落在楚流云身上,遥楚看出来他并没有尽全力,只是不断在后面偷袭,而老妖婆像是对凤景澜十分感兴趣一般,缠着他不放,眼里精光闪闪,比她看到新郎官的眼神还要明亮几分? 遥楚的心中不由得想到了童子男三个字! 凤景澜的加入让老妖婆腹背受敌,随手将新郎扔了出去,遥楚飞身接住了新郎,交给宋氏夫妇,老两口千恩万谢。 老妖婆越战俞勇,见凤景澜杀过去,也不再有所保留,全力攻打,三打一,完全不见弱势。 遥楚认真观测局势,是救还是不救! 如果只是楚流云,她觉得不会出手,可若是凤景澜和北凉墨死在楚国,楚国如何能承受南晋和北凉的双重夹击。 高手过招,呼吸间取人性命,下面的人除了遥楚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招式,只听得噼里啪啦的爆破声。 一道劲风扫过,站在一旁的阮玉莲站在风眼上,瞬间就被这道风给卷了起来,阮玉莲不会武功,如果从半空中掉下去,不死也会残废,虽然阮玉莲为人讨厌,可毕竟没有犯过十恶不赦的错,阮尚书也算帮过她几次,以后也还有点用处。 阮玉莲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一道飓风卷起来了,风很大,吹的她睁不开眼睛,待她看清楚周围的一切,发现自己正从半空中掉落,吓得她惨白了脸,惊叫连连。 阮玉莲从没有想过自己睁开眼就要面临被摔死的局面,正当自己都要绝望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环住了自己的腰肢,一下子稳住了坠落的趋势,回首间,一张银色面具,这一刻好像从天外打出一道光束,落在眼前这个男子身上。 遥楚搂着阮玉莲的腰肢翩然落下,阮玉莲一时竟然忘记要从遥楚的怀中出来。 “阮小姐,没事吧。” 阮玉莲原本毫无血色的脸蛋涨出一抹羞红,慌忙的离开遥楚的怀抱:“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遥楚的视线再次落到半空中,凤景澜,北凉墨,楚流云形成一个三角将老妖怪围在中间。 “哈哈,又来一个童子男。” 当这童子男三个字真的传入遥楚耳朵,遥楚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老妖怪不会是专门抓童子男的吧,上次在皇宫老妖怪也是抓着岚景不放,这次抓新郎,这会又看上了凤景澜。 遥楚被这个想法给劈到了。 忽然被什么晃到了眼睛,遥楚定睛一看原来是宋夫人头上的宝石,他灵机一动,低声吩咐阮玉莲,阮玉莲闻言郑重的点头,赶紧吩咐管家去办。 很快,管家就用托盘碰着两颗夜明珠,还带来了数十根蜡烛,还有整个宋家庄里面的铜镜。 遥楚赶紧吩咐众人:“按照我说的位置排好,点燃蜡烛,听我命令。” 遥楚终于出手了,北凉墨已经没有力气去埋怨,遥楚也没有想到北凉墨的武功居然也丝毫不弱于楚流云,凤景澜的武功跟两人差不多,可遥楚就是觉得凤景澜没有用全力。 “听我口令,咱们一起出手。” 遥楚摆好了阵势:“下盘!” 遥楚话音一落,四人全部都攻击老妖婆的下盘,老妖婆只有两条腿,于是赶紧腾空躲过。 “左边!” “右边!” 四人配合默契,只要遥楚话音一落,四人必定同时出手。同时老妖婆也是跟着遥楚的话防备,被四人拖着,他一时也抽不开身。 遥楚见老妖婆跟着自己的节奏防御,机会就在眼前。 “全部攻下盘!铜镜准备!” 楚流云,北凉墨的剑全部都砍老妖婆的腿,老妖婆身后的凤景澜也将长剑扔向老妖婆的腿,他本人却已经落在了老妖婆的身后。 就在老妖婆习惯的腾空而起,而她的眼前突然传来强烈的光束,刺向她的双眼,让她眼睛一阵刺痛,头脑一片空白。 明亮的光束也让所有人看见了老妖婆的长相,半张脸已经没有了,吓得所有人都跌倒在地。 遥楚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毒针直接飞向老妖婆的双眼。 “啊!” 老妖婆传出一阵尖锐的叫声,两条腿弹起,楚流云和北凉墨两人直接被踢飞出去。 老妖婆眼前一黑,知道自己已经瞎了眼睛,怒火空前的膨胀,直接打向遥楚,早已准备好的凤景澜一掌打在老妖婆的后背,老妖婆背后中招,喷出一口鲜血,却依旧不放过遥楚。 凤景澜飞身追上去,一把将遥楚拉开,而他自己却没有躲过老妖婆的一掌。 遥楚心下一痛,也顾不得是否隐瞒自己的身份,她手中的毒一把砸在老妖婆的脸上,老妖婆原本就溃烂的脸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就好像热油里面进了生水。 “今日之后,必定让你们死无全尸!” 老妖婆一个闪身逃之夭夭,可那如同厉鬼般的诅咒却在众人耳中挥之不去。 “澜太子,你没事吧!” 凤景澜承受了老妖婆全力的一掌,内伤十分严重,遥楚没有想到关键时刻凤景澜会替她挡下一掌,看着凤景澜喷出的鲜血,一股无法言喻的心慌从遥楚的心底蔓延。 凤景澜的侍卫非常焦急,狠狠的推开遥楚:“你离我家太子远点。” 凤景澜咳出鲜血,对侍卫道:“不得无理。” 遥楚被推开,心中十分难过。 楚流云赶紧又把遥楚拉过来:“云弟,你快看看,澜太子伤的如何?” 遥楚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居然忘了这回事,她赶紧给凤景澜把脉,她静下心来,细细的感受凤景澜的脉搏,第一次她还以为自己感觉错了,直到第二次,遥楚才肯定,她收起惊愕,比之前更加慌张起来。 怎么会?凤景澜怎么会也中了跟他一样的毒,一样的毒,一样的年限,甚至连中毒的深浅都一样。 遥楚惊愕的看着凤景澜,久久回不过神来。 是他! 难怪他会在沐王府替她说话,难怪他会在关键时候帮自己洗脱冤屈,难怪他会帮自己争取利益,难怪他总是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难怪他能如此清晰的洞悉局势,玩弄权术手到擒来,任何事情都成竹在胸,难怪他总是不让自己碰他的脉搏。 给凤景澜喂下疗伤的药,遥楚对人大喊:“快,准备干净的房间!快!” 遥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楚流云听着有些不舒服,不过也只是以为遥楚是自责,毕竟凤景澜是为了救她才会中招的。 待安置好凤景澜之后,遥楚哐当一声把门关了:“我不出声,你们谁也不许进来,澜太子出事,南晋不会善罢甘休的。” 遥楚这话实际上是在警告楚流云,抛开岚景的身份不谈,凤景澜对楚流云也是不可不除的威胁,如果让楚流云知道凤景澜的就是岚景,楚流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除掉凤景澜。 “你怎么那么傻啊,要不是她中了我的毒,这一招能要了你的命!” 凤景澜虚弱的笑笑:“哪里傻了?” “硬挨一掌,你不傻,难道还聪明吗?” 凤景澜握着遥楚的手:“那是,你以前不也承认凤景澜聪明吗?你内伤还未痊愈,如果挨了这一掌,凶多吉少,我不一样,我的功力深厚,而且还穿着护甲,加上你这个神医,我肯定死不了的。” “可是……”遥楚摘了面具,露出她有些发白的脸,眼眶通红,此时的凤景澜还睁着眼睛,看遥楚这个样子,还咧出一个笑意。 “真是个爱哭鬼!我又不是要死了。” “胡说什么,有我在,谁也拿不走你的命!” “那是,我还等着你做我太子妃呢。” 想到白天在马车中的事情,遥楚有些恼羞成怒:“你给我等着,等你好了,这笔帐我迟早跟你算。” 待遥楚说完话,才发现凤景澜已经昏迷了过去,遥楚的手一抖,赶紧摸他的脉搏,却在他的手背上摸到了一抹繁杂诡异的凸起,像是雕刻的花纹。 遥楚赶紧撩开他的衣袖,凤景澜的手背上竟然鼓起铜板大小的水泡,水泡上浮现出如花朵一般的纹身,而且颜色各异,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鼓起来。 遥楚再看凤景澜的耳后,居然也是同样的情况,不好,这是他内伤引发了胎毒,如果不是凤景澜戴着人皮面具,楚流云等人刚才一定会发现,而凤景澜就是岚景的身份就彻底暴露在楚流云的眼前了。 遥楚可没有忘记三年前楚流云就是利用凤景澜的胎毒置他于死地,如果被楚流云知道,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凤景澜走不出楚国的地界。 可是这胎毒已经在三年前被遥楚逼退了,按理说近年不会复发才对,遥楚看到凤景澜的脖子出现不正常的红晕,脸色却没有变化,连忙撕开凤景澜的人皮面具。 只见凤景澜的脸上也鼓起了一个个水泡,每一个水泡上都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五颜六色的,要是一般人见到,肯定得吓疯了,尽管遥楚三年前见过,可是此刻看来也是触目惊心的。 更让她胆颤的是这些水泡竟然每一个都是色中带黑,遥楚再替凤景澜把脉,惊得整个人差点跳起来。 颤抖着手解开岚景的衣服,他的背上也是密密麻麻的水泡,而在水泡上,隐约能看见一个漆黑的掌印,周围像是被烧焦了的黑色。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个东西! 遥楚轻碰这漆黑的掌印,凤景澜好似感受到剧烈的痛楚,浑身颤抖起来。 五毒掌和花残,这两个逆天的东西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他的身体内。 这时候外面传来打斗声,遥楚拉开门去,看到凤景澜的侍卫正在跟楚流云扭打在一起,两人听到开门的声音,都住了手,望向遥楚。 “我现在需要几味药材,麻烦沐王速速进宫一趟。” 楚流云径直走过来,低声问道:“澜太子的庆幸如何?” 遥楚淡淡的看了一眼楚流云:“劳烦楚兄了,但今日澜太子为救在下受伤,在下不会允许他在在下手中有丝毫的差池。” 楚流云被遥楚这一眼看的有些做贼心虚,不过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云弟放心,澜太子救了你的命,为兄一定会尽快找齐这些药材。” “那就多谢楚兄了。” 遥楚再次关上门,楚流云拿着手中的宣纸,上面写着五六种药材,也写清楚了它们所在的地方。 北凉墨上前拿起宣纸,大概看了一下,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两个男人暂时都没有动静,楚流云望着北凉墨,他在等待北凉墨的下文。 北凉墨沉思了片刻:“上面的三种药材在皇宫能找到,下面三种需要前往千山暮雪,你我分头行动如何?” 楚流云微微垂下眼睑道:“甚好!” 遥楚确认北凉墨和楚流云已经离开之后,遥楚飞快的从怀里掏出一块香料,点燃之后放到香炉里面。 此次从皇宫出来,遥楚连紫儿都没有带,凤景澜身边也只有那个侍卫,君七受伤之后,他身边也就没有了可用的人。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遥楚的心也越来越着急,凤景澜已经吐了三次血,水泡上的花朵已经渐渐的绽开,颜色也越来越鲜艳,可遥楚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道敲门的声音响起,遥楚以为是楚流云和北凉墨回来了,迅速将蚊帐放下,前去开门,拉开门,遥楚看到的却是阮玉莲。 “阮小姐可有事?” 阮玉莲掩住眸中的羞怯:“小女是来告辞的,顺便答谢云公子的救命之恩。” 遥楚点点头,带着点不耐烦:“阮小姐路上小心。” 遥楚可没有功夫跟阮玉莲废话,就要关门,却被阮玉莲出声阻止:“阮小姐还有何事?” 阮玉莲的俏脸微红,目光中带着关切:“澜太子他的伤势如何?” “他只是受了内伤,需要静养,如果阮小姐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在下还要替澜太子医治。” 阮玉莲感受到遥楚的不耐,还想说什么,却听的门哐当关上,俏脸雪白。 阮玉莲的丫鬟跟她一块长大,怎能不懂小姐的心思,连连安慰道:“澜太子是为了救他受伤,他肯定焦急,不是有意对小姐无礼的。” 阮玉莲觉得丫鬟说的对,心中也这样安慰自己,呆了好一会在离去。 遥楚进去之后,一道紫色的闪电扑向自己,遥楚的提起的心总算松了一口气,带着紫貂狠狠的蹂躏了一番:“你个小兔崽子,就知道到处跑,要是下次还乱跑,老娘就把你炖了。” 紫貂无辜的转动他水汪汪的眼睛,怯怯的往后缩缩脖子。 这边紫貂刚到,窗外就传来了动静,遥楚推开窗户,两道黑色的影子从外面跳了进来。 遥楚认出了其中一人就是幻影,便也没有动手,幻影看到凤景澜露出本来的面容躺在床上,焦急的不得了,哪里还顾得了遥楚是否已经识破他们的身份。 “公主,主子他!” “事情的经过以后再说,你马上联系他的替身,让他明日跟着楚流云回京。” 幻影指着身边的人道:“紫貂异常,紫儿姑娘脱不开身,便找到了属下,属下唯恐出了事便把他带来了。” 第227章 禽兽不如 另一个身材跟凤景澜相差无几的男子恭敬的给遥楚行礼:“魔魂见过公主。” “好!”遥楚一心记挂在凤景澜身上,根本没工夫打量魔魂,她抬手抓过紫貂,右手上举起一把锋利的小刀,紫貂好似知道要发生什么,眼神怯怯,但是身子却安静的躺在遥楚的怀中。 “紫貂乖,这次他伤的很重,需要多一些血。” 紫貂好似听懂了一般,乖乖的吱了一声,被遥楚抱在怀中,不得动弹。 凤景澜体内的胎毒名曰花残,取自九千九百九十九朵毒花,出自善长草毒的瑶族,而老妖婆打在凤景澜背上的是五毒掌,取自五种毒虫,这毒出自擅长虫毒的苗族,而瑶族和苗族向来在用毒上都是较量不休,所研制的毒也从不相生,五毒掌遇到花残,洗消彼长,此长彼消,毒性会放大数倍。 如果不及时处理,凤景澜的身体就会成为花残和五毒掌的战场,不消三个时辰,两种毒性会将凤景澜的身体撕裂,爆体而亡,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一种更为霸道的毒性,形成跟花残和五毒掌三足鼎立之势。 而能跟花残和五毒掌匹敌的就只有毒王紫貂的血,然后再以银针引导,就可以暂时压制。 一夜无话,遥楚从梦中惊醒,神色十分憔悴,凤景澜身上插着数百枚银针,像是个刺猬,他身后的掌印消散了一些,身上的水泡也消失了,只是浑身都透着一股子深入皮肉的淡紫色。 门外,楚流云和北凉墨早已等候多时。 楚流云率先走到遥楚身边:“澜太子伤势如何?” “无碍,澜太子穿了护甲,只是受了些内伤,不过引发了早年的宿疾,要好好休息。” 遥楚把轮椅交给了凤景澜的侍卫,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疲惫。 楚流云听闻这话,神情有些失望,没想到凤景澜的功力如此深厚,中了这一掌居然就受了点内伤。 忽而想到了什么,楚流云问道:“听闻澜太子是胎中带毒,不知云弟可有把握?” 遥楚淡淡的扫了一眼楚流云,似并没有听出他的深意,略带遗憾道:“澜太子胎中所中之毒是花残,取自九千九百九十九朵毒花,想要解毒必须知道配方和用量,否则恕在下无能。” 遥楚能明显的感觉到楚流云松了一口气,也跟着遗憾道:“那真是可惜了。” 波日勒从西疆赶回,楚御风忙着四国聚会的事情,可太妃那里不断的整出幺蛾子,楚御风十分头痛,今日没有收到太妃闹腾的消息,楚流云也精神了不少。 “既然沐王妃能哄的太妃高兴,就让沐王妃时常进宫陪伴太妃吧。” 黄公公低首答应,而后又道:“皇上,公子云来向辞行了,就在御书房外。” 楚御风的朱砂笔一顿,对于这个江湖人物,楚御风从未放在心上,如果不是楚流云提醒他此人有大作用,他也不会容许他多次放肆。 “听说他差点进了栖凤宫。” 黄公公浑身一怔,头低的更低了:“正是,此人向来不受约束,不按章程出手,大皇子愣是用一杆秤两次找出了那只人参,他便就去了栖凤宫,不过奴才脚程快,给拦了下来。” 楚御风不温不火道:“你倒是机灵,去宣旨吧。” 遥楚负着手,听见黄公公的脚步声,转过身来,看到黄公公手拿着圣旨匆匆而来,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太监,碰着两个托盘。 “公子,请接旨吧。” 遥楚并没有接旨,挑眉道:“这是何意?” 黄公公舔着虚伪的笑意:“公子,皇上赐封公子为太医院副院首,正六品,还请跪接圣旨。” “还请公公转告皇上,收回成命,在下无功于皇上,不敢接受赏赐。” 遥楚明显的拒绝让黄公公的笑容顿时消失,那张皱巴巴的脸上沟壑堆成了威胁:“公子,你救了苏娘娘,还救下了沐王,墨太子和澜太子,你功在社稷!理应封赏,莫不是公子瞧不上皇上的一片爱才之心?” 遥楚略微沉思片刻:“在下救他们,都是收取了对应的报酬,因此不便再皇上这里多拿好处,而且在下是江湖中人,着实不适应宫廷锦衣玉食的日子,如果皇上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可以随时派人前往千山暮雪。最近一段时间在下都会在千山暮雪,负责玉颜和福川的研制。” 黄公公一听,声音拔高了不少:“是福川?” “正是,最近千山暮雪新研制出了玉颜和福川,针对男女不同的养生圣品。” 遥楚从紫儿的手中接过一个瓷瓶递给黄公公:“这是根据福川专门为黄公公研制的,效果更好。” 玉颜和福川据说是千山暮雪最新研制的圣品,每一颗十两银子,而且还限量销售,据说福川不仅对一般男子十分有好处,就连对太监也有不错的效果,之前一个巴结他的太监送过来一颗,他吃了感觉效果非常明显,就连那事也劲道了许多。 听说是专门为他研制的,可是黄公公笑不出来,感觉到自己的尾巴正被眼前这个不苟言笑的公子踩在脚下,最终他僵硬的笑着,接过:“这么贵重的东西,那真是多谢公子了。” 遥楚轻轻一笑:“客气,这对在下来说不算什么,在下从小玩毒,学医,不管是救命的圣药,还是多名无形的毒药对在下来说都是动动手指的事情,黄公公不用客气。” 黄公公结果瓷瓶的手猛的一抖,差点把瓷瓶给摔了出去,原本笑的像是桔花的脸,现在好似被打了霜,看遥楚的目光多了份忌惮。 混成人精的他怎么可能听不出遥楚话里面的意思,她可以成全他,也可以毁了他,黄公公不仅大汗淋淋。 遥楚都这样说了,黄公公便匆匆进了御书房,很快黄公公就回来了,这次没有了圣旨,也少了一个托盘。 “皇上答应了公子的请求,这是皇上赐给公子的令牌,有了这个令牌,公子可在传召之时持令牌入宫。” “那就多谢公公了。” 黄公公僵笑着道:“公子客气,若是无事,杂家就先回去伺候皇上了。” 遥楚看黄公公狼狈离开的背影,讽刺一笑,转身离去。 离开皇宫之后,遥楚并没有隐藏自己的身份,带着紫儿和假扮称岚景的君七马不停蹄的就往南晋的驿馆而去,所有人都知道凤景澜为了救公子云而身受重伤,他如果不去才会惹人怀疑。 可这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却让楚流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想要对付天下第一楼,拉拢出云山庄是最简单的方式,可半路杀出个凤景澜的救命之恩,如果出云山庄跟凤景澜走的更近,那凤景澜的势力岂不是更大了,想要离间凤景澜和公子云,那就要从凤景澜下手,可是无论刺杀还是下毒都不是办法。 凤景澜身边高手如云,加上公子云,他即使亲自出手,都不一定能成功,下毒就更加不行了,公子云就是用毒的祖宗,根本就没有用。 迫不得已的楚流云去了一趟西凉驿馆。 妖魁见是公子云,抬手挡在遥楚面前,目露凶光,抿着唇瓣,本就墨色皮肤黑的能滴出墨来。 “你来干什么,害得我家主子还不够惨吗?” 遥楚看见妖魁,他便是一直负责推轮椅的侍卫,不论凤景澜出现在哪里都会带着他,妖魁是一个虬髯大汉,他身材要比普通人高大许多,胳膊能有遥楚的腰粗,他挡住遥楚的手肌肉凸起,酝酿着强大的力量,如果那拳头挥过来,遥楚不确保自己不会砸成肉饼。 遥楚抬眼,双眸气势逼人:“闪开!” 妖魁一想到自家主子就是被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人给害得,便气的浑身皮子发紧,而且这个不男不女的人还如此嚣张。 妖魁脾气不太好,这也是凤景澜把他留在身边的原因。 “看我不砸死你这个害人的小白脸!” 妖魁带着强大爆发力的胳膊像是大铁锤一样朝着遥楚砸过来,遥楚仰身躲过,要跪左臂狠狠的往下砸,想要把遥楚砸到地上,遥楚想要扭身来不及,只仰的更低,她的右脚尖勾在妖魁的胳膊上,左脚猛地一踢,从妖魁的两条壮臂下划出来。 妖魁见遥楚逃走,气的大鼻孔能喷出火来,抬着大象腿就追了上来。 遥楚见妖魁是来真的,不由得怒了:“别逼我出手!” “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你个小白脸。” 遥楚心中焦急,却又不能伤了妖魁,她右手一翻,弹出三枚银针,攻妖魁的下盘。 妖魁是力量型的,下盘稳,力量大,遥楚只能挑他的穴道下手。 就在遥楚想要下手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男声:“手下留情!” 遥楚看见凤景澜一身黑衣出现在门口,目光有些焦急,不过看遥楚并没有动手的迹象,他放下心来,朝遥楚走来。 这便是凤景澜的替身魔魂,之前他并没有仔细看过魔魂,这会看来,除了这张脸,其他硬件还真是跟凤景澜差不了一二。 “请公主饶过妖魁,他并不知情。” 妖魁虽然有些粗线条,但是却不至于男女都分不清,他抹着大脑袋,疑惑:“你叫她公主?他不是那什么姓云的小白脸吗?” 魔魂摸了一把脑门上的黑线:“他就是楚国的遥楚公主,也是三年你看到的那个云姑娘。” 妖魁不敢置信的看着遥楚,胖乎乎的手指颤抖不已:“她是云姑娘?不是吧,云姑娘不是女的吗?可他是小白脸。” 遥楚也意会到这妖魁可能脑子不太好使,干脆摘了面具,一头漆黑的头发喷洒而下,精致的面孔让妖魁目瞪口呆。 妖魁瞬间傻了,指着遥楚兴奋道:“云姑娘……还真是云姑娘,妖魁无礼请云姑娘责罚。” 三年前遥楚救了岚景一命,自称姓云,这样一说遥楚就想起来了,但是岚景的身边确实有这么个人物,样貌差不多,可是身形查太多了。 遥楚进门就听到幻影正在汇报楚流云的动静,凤景澜一身尊贵尽显无遗,尽管脸色还有些苍白,可人已经醒了。 遥楚进去之后,幻影便退了出去,遥楚检查了一下凤景澜的伤势,心中还是略有担忧:“三年前我替你把脉的时候就知道你体内有一种奇毒,昨晚你又挨了老妖婆的五毒掌,两种毒性彼此相生,我逼不得已给你服下了紫貂毒血,三种毒性互相牵制,这才暂时保住了你的性命。” 凤景澜能感受到遥楚的自责,这也让他跟着难受起来。 “没事的,不就是又多了两种毒吗?”凤景澜揉揉遥楚的头发,轻松道。 遥楚对医术和毒术都非常有天赋,五年的时间她就学完了云夫人身上所有的本事,这么多年来她以为自己在医毒这条道路上是畅通无阻的,直到遇到岚景,也就是现在的凤景澜。 三年前,遥楚救下花残发作的凤景澜,只是随手而已,她并没有太多悲天悯人的心,可现在知道花残的毒在他身上,她的心钝痛钝痛的。 “这花残是你胎中带来的吗?”遥楚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果真是胎中带毒,那凤景澜岂不是从幼儿起就要承受这花残带来的痛苦。 “我母亲怀孕的时候被人下了这毒。”凤景澜垂下了眼睑,神情闪过一丝痛苦。 刚刚说到他中毒的时候,他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而现在提到他母亲,他的情绪一下子低了下来,可见他的母亲已经不在了,毕竟中了花残,都是活不过二十七岁的。 遥楚心中泛着疼,她最是羡慕的就是亲情,不由得握紧了凤景澜的手。 或许是说起了尘封多年的往事,凤景澜的目光有些悠远。 岚家其实是隐世家族之一,二十多年前岚家的嫡女岚香爱上了南晋的皇帝,进宫成了香妃,南晋皇帝携香妃游玩,遇到了刺客,香妃替皇帝挡了一刀,刀上被涂抹了一种叫做花残的毒。 花残的bt不仅仅是因为发作起来的恐怖,更是因为发作起来的痛苦,那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花残也叫四九消,就好像在身体里面植入九千九百九十九朵花苗,这花苗在人体内扎根,发芽,长大,开花,每次发作的时候,花就会绽放的绚丽一些,根就会强壮一些,穿插五脏六腑。 直到发作九次,这些花就会衰败,花衰败之时也是根最强大的时候,这些根会将人体内的五脏六腑彻底绞碎,神仙难救,就算中毒者功力再强大,也活不过二十七岁。 香妃中毒之后,疼痛难耐,几次都好想一死了之,可是南晋皇帝并没有放弃她,召集天下名医来解毒,可是却没有丝毫进展,不得已南晋皇帝不顾尊严求到了岚家。 香妃当年爱上南晋皇帝本就不为家族接受,但是岚家家主毕竟是香妃的亲生父亲,无法眼睁睁看着女儿受花残之毒的痛苦,便答应想办法让瑶族的人替她解毒,但是要求香妃跟南晋皇帝分开。 为了救香妃,南晋皇帝答应了岚家家主的要求,香妃一心想着要跟南晋皇帝厮守,只要解毒之后她离开岚家便是,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岚家家族并不是要去瑶族取解药,而是利用岚家的秘法将花残之毒逼迫到香妃腹中的胎儿,然后花残之毒就会随着胎儿流产而流出体外。 父女两人大吵了一架,香妃跟南晋皇帝离开岚家,岚家家主更是放下狠话,香妃留下孩子,他就不认这个女儿。 岚家家主觉得香妃一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毕竟孩子可以再有,但是生命只有一条,而且就算香妃生下孩子,孩子就胎中带毒,香妃不会犯这种糊涂。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回去的路上,南晋皇帝和香妃再次遇袭,香妃失去下落,岚家和南晋皇帝派人四处寻找,均没有下落。 直到八个月之后,岚家家主终于在一个山洞中找到了已经奄奄一息的香妃。 香妃临死之前在凤景澜外祖父的帮助下将香妃体内的功力一点一点的过度到凤景澜体内,加上岚家家主半生功力,这才保住了凤景澜一条命。 香妃香消玉殒之后,南晋皇帝忧思成疾,朝廷力荐皇帝册立储君,皇帝的心中一直把这个位置替凤景澜留着,便有人对凤景澜起了杀心,不过有岚家的保护,那些人没有得逞,五年之后,凤景澜由岚家护送回到皇室,这也才有了他五岁舌战群臣的那一段佳话。 香妃跟皇帝在一起的时候,世人不知她真实身份,后来岚家护送凤景澜归来,有了岚家的护航,凤景澜毫无疑问的坐上了太子之位。 多年之后,凤景澜的名声在天启大陆无人能敌,与之崛起的还有天下第一楼,凤景澜看不惯楚流云的虚伪,便打着天下第一楼岚景的旗号处处与之为敌,楚流云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岚景身中花残之毒,以苗族的名义放出风去,诱使岚景来寻找解药,那次如果不是遥楚出手,岚景就死在了楚流云的手中。 遥楚轻轻靠在凤景澜的怀中:“我一定会帮你解了毒的。”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死的。” 遥楚凝视凤景澜的目光,郑重的点头:“隐世家族用毒最厉害的就是瑶族和苗族,五毒掌来自苗族,花残来自瑶族,最多一年,我解决掉这里的事情就去瑶族和苗族。” “我们一起!”凤景澜将遥楚搂入怀中,这个女人认真起来,还真是美的让人窒息。 遥楚从凤景澜的怀里出来:“听幻影说楚流云去北凉驿馆了,看来他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算计,我刚进了南晋的驿馆,他就去了西凉的驿馆。” 凤景澜这个老狐狸怎么会不知道楚流云在想什么。 “四国聚会还没有结果,局势还未定呢,楚国和西疆已经形成联盟,北凉墨不会跟楚流云合作的。” 遥楚不置可否:“这可不一定,万一北凉墨也想三分天下呢?” 凤景澜狠狠的咬了一口遥楚的红唇:“怎么就一直这样口是心非,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的确,遥楚自己也不相信,不过就是想找找这个天下第一智囊之称的凤景澜的晦气。 楚国和西疆的联盟目前没有丝毫的裂隙,北凉只要不与虎谋皮,楚国和西疆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遥楚撇撇嘴:“如今波日勒已经抵达楚国境内,不日就是四国聚会,你行吗?” 凤景澜微微的偏着头,像是诱哄孩子的大灰狼,逐渐的靠近遥楚,热气喷洒在遥楚的脸上,她脸上的汗毛挨个竖起来,不由自主的咽下了唾沫,慌忙的抵着凤景澜的胸膛。 “千万不要对一个男人说不行,知道吗?” 遥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凤景澜被她这呆萌的样子给逗乐了,用手揉揉她的脑袋:“乖!” 遥楚也不是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意识到自己被调戏了,怎能不搬回一局。 遥楚一身男子的打扮,一掌俊俏的脸,无辜的表情:“对了,那个老妖婆说你还是童子男对吧,童子男是什么意思?” 凤景澜这修炼几千年的老狐狸怎么会看不出遥楚眼中的狡黠,故作羞怯道:“你真的想知道?” 遥楚狠狠的点点头:“自然,不然我问你干嘛?” “童子男是一种比较隐晦的说法,实际上是一种病,这种病会在身体中潜伏数年,到了时间就会发作,这是一种不治之症,只能缓解不能根治,但是如果长期得不到缓解的话就会爆体而亡。” 遥楚听着凤景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心中上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凤景澜装作没有看到遥楚已经黑掉的脸继续道:“我已经患这种病很多年了,可是一直都得不到缓解,该怎么办?” 遥楚耐着性子道:“那你为什么不去缓解缓解。” 凤景澜又道:“这种病不能随便乱缓解的,一定要找到最好的,最适合自己的解药,然后每天多次缓解,累计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就能抑彻底治好这种病。” 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凤景澜,你真的一点都不脸红吗? 遥楚本就跟凤景澜挨得很近,天气热也穿的少,明显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动,一张俏脸爆红:“凤景澜,你做梦去吧。” 波日勒到来,筹备一个多月的四国聚会终于拉开了帷幕,由于天气依旧炎热的缘故,所有人都提前一天前往行宫。 这次随行的人包括所有三品大员和嫡出小姐,楚御风带了如妃,秋妃,一同前往,苏氏的伤势还未痊愈,需要静养不宜颠簸。 除了秋妃,还有刚刚从万年寺回来的良妃,万年寺的楚氏牌位被烧了之后,良妃就奉旨前往万年寺张罗,并抄写佛经,以慰楚氏先祖在天之灵,原本是要在万年寺待够七七十四十九天的,奈何太妃在苏婉儿那里受挫,便召回了跟苏婉儿同类型的良妃,另外派了一个人去代替良妃。 苏氏虽然搬进了彩霞殿,但是楚御风尚未下达圣旨,所以她的身份倒是有些尴尬,不过听说最近楚御风连连歇在苏氏的彩霞殿,恢复她的封号是迟早之事,这急白如妃,秋妃的头发。 皇宫里面遭遇两拨刺客,楚御风对这次四国聚会的安全着重要求,调集了一万禁军,一万城防军由楚流云亲自指挥,左岩,孙将军协助,浩浩荡荡的绵延了数十里。 遥楚作为楚国唯一的公主,也是瑞王府的郡主自然是一同前往的,不过她不想跟着一块凑热闹,便独自走在后面。 突然遥楚的马车一顿,蓝儿一时不查,额头撞到了车厢上,她气呼呼的拉开帘子:“怎么驾车的?” 车夫也很无辜,他哪里知道半路上会冲出来一辆马车。 遥楚所在的马车正在一个十字路口,车夫驾着车直行,没想到右边突然冲出一辆马车拦住了去路,如果不是他反应快,这会指不定都撞上了。 蓝儿气呼呼的跳下车:“谁家的车夫,到底会不会驾车?” 对方的车夫是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见蓝儿只是一个小姑娘,他提着马鞭跳下来指着蓝儿大骂:“哪里来的小蹄子,怎么说话的?” “你个老蹄子,全家都是老蹄子,我呸!我家的马车好好的行驶,一半道上冲出来,几个意思?” 汉子昂着头,鼻孔对着蓝儿喷着粗气:“大路朝天,我家的马车正好走这条道,怎么了?不行吗?” 这时候遥楚的车夫也走了过来,愤愤不平道:“你……你不讲道理,你明明就是故意的,刚刚你的马车明明是停在路边的,看小的驾车过来,故意冲出来挡道。” 汉子见被拆穿,一点也心虚,反而理直气壮:“你哪只狗眼看见我是故意的?” 遥楚掀开车帘子,清脆的嗓音带着寒冷:“既然不是故意的,就把车挪开。” 那汉子见遥楚露出头来,表情更加狂妄:“你是谁?凭什么你说挪开就挪开?咱家主子发话了让小的在这里等候,待我家主子上车之后,自然就给你让路了。” 蓝儿眯了眯眼睛:“谁家的人,如此大胆,敢让公主殿下等着。” 听到公主殿下,那汉子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这个小的不管,小的就听从主子的吩咐。” 遥楚低声对蓝儿道:“问问他家主子是谁?” 蓝儿走过去:“你家主子是谁?” 汉子抬手一指:“我家主子在那里休息呢。” 遥楚顺着汉子的手望过去,看到右边不远处一个小亭子里面,两个女子正坐在那里,其中一个正是遥楚的死对头波娜娜,另外一个遥楚没有见过。 不知道波娜娜说了什么,银多小跑过来:“我家王妃听闻公主大驾,邀请公主前往亭中歇息。” 遥楚坐在马车中,青儿露出一个头:“回禀你家王妃,我们先行一步,不打扰她晒太阳的心情了。” 两条交叉的路都不宽,沐王府的的马车又比较大,挡在路中间,遥楚的马车根本就过不去,银多撇撇嘴快步回去。 青儿下车在蓝儿的耳畔低语两句,蓝儿露出一抹笑意,反手从腰间解下了她的鞭子。 蓝儿号称蓝鞭,一手鞭子舞的不错,只听的一声脆响,马儿吃痛的叫了一声,撒起蹄子就跑了起来,车夫汉子还没有反应过来,马车就已经跑远了。 蓝儿和车夫坐上车,就剩下汉子站在路中央:“如果不想死的话,最好别闪!” 蓝儿一鞭打在马屁股上,那汉子见蓝儿是来真的,当即怒了冲上来,汉子有点功夫,嚷嚷道:“你个贱丫头,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 “你家小姐是谁啊?” “我家小姐可是太师府的二小姐。” 蓝儿哈哈大笑:“如二小姐,就算她来了,挡了我家小姐的路也一样抽死她。” 这话蓝儿故意说的很大声,让不远处的两个人听见,那汉子被蓝儿几个鞭子给抽了个半死,遥楚再次上路,可波娜娜不仅没有拦住遥楚,她自己的马车反而跑了个不见踪影。 蓝儿和青儿哈哈大笑起来:“这荒郊野岭的,没有了马车,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怕是得徒步去行宫了。” “太阳会越来愈大,晒死她们活该!” 日头逐渐大了,马车里面开始闷热起来,遥楚有些受不了,便想着寻一个阴凉的地方休息,陈鑫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 “公主,就在前面有个小树林,还有一条河,可稍做休息。” “好,就在前面歇息吧。” 车夫负责牵马去附近找水源,青儿和蓝儿将马车上的凳子和垫子都拿出来,铺在地上,还拿出了水袋,不过水袋里面的水随着温度升高,也热乎乎的,喝着着实别扭。 遥楚看青儿从一个两尺见方的箱子里面搬出数十个鲜亮的水果,摸上去还冰冰凉的,顿时两眼亮的像是星星。 “青儿丫头,挺有先见之明的呀。” 青儿翻了两个白眼:“婢子哪有岚公子考虑周到呀,这都是岚公子送来的。” “啊?”遥楚讪讪的笑了笑,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抢过水晶香梨就想来一口,却被青儿夺走了。 “小姐还是休息一下再吃吧,刚受了热,一下子就吃凉的,会拉肚子。” 一听就知道又是岚景那厮吩咐,遥楚的脸皮莫名的臊的慌,偷偷看了陈鑫和蓝儿,见两个人并没有发现她的别扭,这才头也不回的坐到一边休息。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当,原本对岚景不太感冒的两个丫鬟不知道是被什么收买了,听岚景的话比听她的话还要痛快,原本还对岚景一肚子火气的蓝儿,也被岚景降的服服帖帖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都是岚景的丫鬟,唉,真是丫鬟大了不中留啊,留来留去,留成仇! 这话要是被青儿听到,准得又给她翻白眼。 蓝儿倒是闷头笑,上次因为岚景她差点被自家小姐赶走,但是看在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上面,她也受不住you惑啊。 林子里要比外面好一些,还依旧很热。 “天气真是太热的,钦天监怎么选这么个日子啊!” 蓝儿撇撇嘴抱怨道:“这么热,皇上他们怎么走那么快?” “皇上他们马车里面都有冰块,要是不走快点,冰块在半路上就融化完了,还不知道得有多少人倒霉呢。” 蓝儿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便不再开口。 人有水果吃,马儿可没有,青儿便把水袋里面的水都倒给了马儿,马儿也很渴,很快就把水给喝干了:“没水了,婢子到前面前面去看看。” 陈鑫闻言,顿时站了起来向遥楚请示:“属下和青儿一起去吧。” “嗯,快去快回。”遥楚闭眼假寐,赶苍蝇似得摆摆手。 蓝儿给遥楚周围洒了防蚊虫的药,然后坐在地上,伸伸腰。 “怎么岚公子的马车坐着就是在享福,这个马车坐着就是在受罪,改天一定要让他送小姐一辆马车。” 遥楚悠悠睁开半只眼睛:“别假公济私!” 蓝儿呵呵傻笑,抹着怀中的银票,一脸满足! 虽然遥楚这么说,可是蓝儿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这么想着遥楚倒是有点想念凤景澜了,最近楚流云盯的紧,公子云不好出面,便以寻药为借口离京了,公子云离京了,她也没有了去南晋驿馆的借口,明明才一天没见,怎么感觉过了好几天。 蓝儿借机坐到遥楚身边:“公主,听紫儿说你跟南晋太子……” 遥楚被莫名的戳中了心思,脸上愠怒:“我看你是不长记性是吧。” 蓝儿怕怕的缩缩脖子,上次因着岚景,她差点被赶走,怎么还这么犯傻呢,蓝儿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然后默默的蹲在树下面壁。 忽然遥楚的耳廓稍动,她侧耳倾听,果然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你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 蓝儿并没有听见,只是莫名其妙的就看到自家主子翻身离去,想追都追不上。 遥楚攀在树上,透过枝叶看到了十几个黑衣人,还有一个穿着粉色女装的男子,正在围攻一个男子和他的几个仆人,不远处的马车旁还有几具尸体。 遥楚定睛一看,发现那个被困的男子居然是肖珂,算起来两人有段时间没见了,肖珂看起来皮肤白了些,人也瘦了,不过武功倒是有些进步,十几人围攻他,只是受了外伤,还有抵抗能力。 肖然死后,肖珂坐上了世子之位,能对他下手的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穿女装的男子露出一抹阴毒:“肖珂,还不速速受死!” 肖珂握紧手中的剑,跟身后的几个侍卫背靠在一起,警惕的防备, “你们这些鼠辈,只知道使出阴毒的手段。” 男子耻高气扬的冷笑了两声,继而讥讽道:“不论什么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的手段就是好手段!” 肖珂凛冽着一张脸,不置可否。 黑衣杀手不想拖延时间,便对周围的人打了一个手势,十几人全部都都提刀冲上来。 这次来的杀手可比上次西山林中的杀手强多了,看来是对肖珂的命势在必得。 肖珂等人腹背受敌,很快他的几个侍卫也都挂了彩。 正当杀手觉得很快就能拿走肖珂的命时,他们突然感觉到身后一阵毛骨悚然的沁凉。 出于直觉,他们回过头去就看到一个绝色女子恍若从天而降的仙人,风吹动她的长裙,翩然而立,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肖然一见来人,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可紧随着便是浓浓的担忧:“遥楚,你快走,快离开这里。” 遥楚翩然落地,却没有发现她从天而降居然没有激起一颗尘土,这份轻功何人能及? 众人见她一个女子,还没有兵器,便没有当回事:“小娘子,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遥楚冷笑:“这件闲事我管定了,识相的你们速速离开。” 穿女装的头头站出来:“原来是认识的,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大爷就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伺候好了爷几个,可以考虑给这小子留个全尸。” 遥楚轻抬眼睑,凤眼中的风华飘飘而动,恍然就是如芒的杀机。 穿女装的头头对身后命令道:“抓住她!” 几个黑衣杀手摸了一把口水,还生怕伤了美人,连武器都扔给了同伴,两个人徒手就来了。 两个人一步一步的走进遥楚,更加被她的美貌吸引,他们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角色的女子。 肖珂见遥楚有危险,急的呲目欲裂:“遥楚,快走,你们不准碰她,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肖珂不停地挣扎,他身后的杀手脾气也不好,刀柄砸在肖珂的后脑勺,直接把人给砸晕了。 这时候有人后知后觉道:“遥楚,难道是那个楚国的公主遥楚?” 有的人还是怕得罪朝廷的,怕怕道:“居然还是个公主!” “公主算什么?这里荒郊野岭,谁知道是我们干的。” “不错,大爷这辈子还没有见过公主的,没想到会有这种滔天的福气。” 第228章 步步危机 黑衣杀手笑的猖狂,可是他们的笑声还为传达给所有人,那两个黑衣杀手却已经倒下,双目圆瞪,死不瞑目。 他们所有人都没有看到这个女子是如何出手的,那两个人就已经死了。 霎时,杀手们都慌乱了起来,穿女装的男子眯起危险的双瞳:“居然还是个辣椒,让大爷来会会你!” 遥楚忽而轻勾起唇角,笑的桀骜。 只见她的身影在大刀距离她只有一指距离的时候,突然腾空,一脚踢在他的手腕上,长刀落地,遥楚的一脚已经踩在了他的胸口,他喷出一大摊鲜血,浑身撕裂。 “还愣着干嘛,杀了她!一起上。” 遥楚的动作很快,她没有用武器,也没有用毒药这些能暴露身份的东西,但是她杀起人来却干净利落。 杀手头子见势头不对,便带着三个人挟持肖珂想要逃跑,遥楚飞身拦住了他去路。 女装杀手脸色惨白如纸,防备道:“你到底是谁?” 遥楚勾唇一笑:“你们不是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吗?” 女装杀手不信:“你真的是遥楚公主?既然如此,你我远日无怨,今日无仇,你何必跟兄弟们过不去。” “不是我给你们过不去,是你们跟我过不去。” “莫非你跟这小子有什么渊源不成?” “见过两面!” 听闻此言,女装杀手底气便足了几分:“既然只是泛泛之交,公主何必跟我等为难,如果公主放手,我等必定不忘记公主大恩,否则我杀手盟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遥楚魅惑,展颜一笑,如玉的手指撩起一束发丝,带着丝调皮:“威胁我?知道你们威胁的是什么人吗?” 杀手们莫名,你不是遥楚公主吗? “忘记了,我现在是遥楚公主,或许你们听过我的另一个名号!” 杀手们望着遥楚,目露疑惑。 “江湖中人有人称我为医毒双绝,也有人称我为毒手阎罗,对了,叫的最多的,就是公子云!” 遥楚没说一个字,杀手们就惊恐一份,等着眼睛,纷纷不敢置信。 “你说谎,公子云怎么可能会是女的,怎么会是东方遥楚。” “是不是,你们可以去问问阎罗。” 裙摆掀起一道劲风,所过之处,竟然无一生还! 肖珂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遥楚,看到遥楚平安无事,他才松了一口气。 “遥楚,你没事吧?” “我没事,是我的丫鬟和侍卫及时赶到打跑了那些杀手。” 肖珂摸了一把汗水,心有余悸。 “追杀你的是什么人?” 肖珂闻言,目光透着几分纠结,郁结和痛苦,遥楚也猜到了大概是谁。 “如今肖然死了,他怎么会?” 肖珂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在他心里,只有肖然才是他的儿子。” 对于这种事情,遥楚也不好多说什么。 “时辰不早了,我们赶路吧,一定要在午时之前赶到行宫。” 待波娜娜到达行宫的时候,天都快黑了,而她的脸色不比天色好看,蓝儿那鞭子用力十足,马车根本就找不回来,不得已波娜娜只能步行往行宫而来,晒了一整天的太阳,原本皮肤挺白的,这会都晒成了黑炭头。 晚上,楚御风准备了盛大的节目,走在前面的蓝儿撞上了刚到行宫的波娜娜。 波娜娜原本一肚子的火,这会总算找到了发泄之处:“你个践人,本妃一定告诉王爷,处死你。” 遥楚不温不火道:“这可不能怪丫鬟撞到你了,天太黑,咱们可没看见前面有人,要怪就怪自己,自己黑了一张脸,还怪人家看不见自己白。” 波娜娜气的吐血,不管不顾的就挥开了蓝儿,对遥楚出手。 遥楚偏偏躲闪,并不出手,只顾得躲避,把手边的东西都狠狠的砸在波娜娜的头上,砸的她眼冒金星,根本看不清本来面目,听得动静的楚流云快步走来,却看到一个肤色漆黑的女子正对遥楚行凶。 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了英雄救美的心思,楚流云腾空,两步就冲了过来:“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行凶。” 遥楚见楚流云来,心下也生起了捉弄的心思:“沐王救命,不知哪里来的刺客,被我撞见居然想要杀人灭口。” 自从楚流云和波娜娜大婚之后,遥楚对楚流云一直都是视而不见,一副斩断所有的趋势,没想到关键时刻还会向自己求救,这让楚流云一直想要征服遥楚的心思好像得到了回应一般,打向波娜娜的手好不留情。 “王……” 遥楚怎会让波娜娜说话,她大叫救命,彻底掩盖了波娜娜的声音。 而楚流云以为遥楚被吓着了,赶紧安慰:“别怕,本王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波娜娜闻言,气的眼眶都红了,偏生她一头都是污秽,根本认不出来。 波娜娜被楚流云一巴掌拍飞,身后的银多却不敢暴露武功,急急忙忙冲出来:“王爷,王爷手下留情,她是王妃。” 听得银多的声音,楚流云硬生生的收了手,不敢置信的问银多:“你说什么?” 银多快步去把波娜娜扶起来,把她头上的脏东西都摘掉,把头发撸开,露出一张惨不忍睹的脸,不过毕竟同床多时,楚流云还是认出了波娜娜。 “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波娜娜早已失去了理智,指着遥楚破口大骂:“都是这个践人搞的鬼,是她把我弄成这样的。王爷,你赶紧杀了她。” 遥楚怯弱的后退两步,赶紧摆手否定:“沐王,此事与我无关,我刚刚想要去宴会,撞上了一个人,那人长得跟黑炭头似得,吓得我一跳,而且她还二话不说就提着剑砍过来,我根本没认出来是沐王妃。” 波娜娜气的一口血哽在喉咙,拉着楚流云的袖子:“流云,你要替我做主,全部都是她害的。” 如果是平日娇媚的波娜娜,楚流云可能还会静下心来听她说,可现在的波娜娜脖子以上,手臂都黑漆漆的一片,而且还顶着不少尘土和叶子,毫无美感可言。 “看你这幅样子,像什么话,你赶紧回去收拾一下,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波娜娜气的要死,不甘心的带着银多离开:东方遥楚,你给我等着! 波娜娜走了,遥楚也不想跟楚流云呆在一起,便出声告辞:“那个,沐王,母妃还在等着我,我先过去了。” 可是楚流云却并不想让遥楚离开:“遥楚,本王跟你一道走吧,正好本王也要去宴会。” 遥楚一路无言,放下脚步走在楚流云后面,可是楚流云也放下了脚步,与遥楚平行,遥楚加快脚步,楚流云也大步跟上,大有就要跟着你的意思,这一幕是曾经东方遥楚梦寐以求的画面,可是如今物是人非,这一刻遥楚只觉得浑身长刺,难受得紧。 眼看就要到宴会厅了,楚流云突然停了下来:“遥楚,你最近过的好吗?” 遥楚的脚步一顿,淡淡道:“挺好的。” “听说你是跟肖珂一起来的?”楚流云或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疑问中带着点点质问的语气。 遥楚打断楚流云的话:“在路上碰到了有人要杀肖珂,恰好路过,被我的侍卫给救了,便结伴来了。” “有人要杀肖珂?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楚流云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遥楚拧着眉头,一阵莫名其妙,垂下的眉掩饰自己的讥讽和厌恶:“我没事,沐王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去关心一下你的王妃。” “遥楚……”忽而闻得此言,楚流云并没有被激怒,反而轻声笑道:“你这是在吃醋吗?” “吃醋?”遥楚翻了白眼,一阵作呕。 楚流云却以为遥楚是不好意思,在害羞,心中的大男人自尊不由得满足起来,深情款款道:“遥楚,之前的事情是本王错了,本王的心中……” 楚流云正要继续,就听得有人在叫他,抬眼就看到轮椅上的凤景澜正往这里过来。 “澜太子,是你呀!” 凤景澜若有若无的点头:“沐王。” “你的伤势如何?” 凤景澜弱弱的轻咳两声:“无碍,都是老毛病了。” “那你的内伤?” “有医毒双绝的公子云在,那点伤不算什么。” 楚流云附和的点头:“云弟的医术自然不在话下。” 楚流云将公子云纳入自己名下,生怕凤景澜将人抢走似得,对此凤景澜不置可否。 “沐王,遥楚公主,你们怎么不进去?” 楚流云道:“跟遥楚说些事情,这不是刚要进去吗。” 凤景澜的目光在遥楚的身上绕了一圈,不疾不徐的挑眉:“噢,不知二位说些什么呢?” “一些私事罢了,宴会马上要开始了,一起进去吧。” 楚流云走在最前面,遥楚让凤景澜现行,她走在最后面,着实受不了凤景澜那捉歼的目光。 妖魁冲着遥楚一阵挤眉弄眼,大概意思就是:“你明明就是我家太子的人,为什么要跟这个脑残王爷纠缠不清。” 遥楚只得朝天上翻了好几个白眼。 “公主!” 遥楚闻声望去,看到了肖珂,肖珂和肖夫人走在一起,肖延年和肖夫人的脸色不好,像是刚吵了架,而肖延年带着肖冰走在前面,见到遥楚,肖延年只是点点头,肖冰看向遥楚的目光十分厌恶。 “肖夫人,世子。” 肖夫人见到遥楚,心下自然是欢喜的,就好像看到自己中意的儿媳妇,慈爱的不行。 “公主殿下,多日不见,可还好?” “劳肖夫人挂念,一切都好。” 遥楚的礼数十分周到,让肖夫人越看越满意。 “之前国公府的事情,一直没有机会向公主当面致谢,改日公主可要赏脸让我好生招待一番。” 肖夫人的笑容中,目的太过于明显,遥楚就是想看不出来都难,不过听她这样说,想必肖珂并没有把路上遇袭的事情告诉她,遥楚也就没有多言。 “肖夫人客气,本宫与世子是朋友,帮助朋友何以言谢,哪日若是遥楚有难,相信世子也不会坐视不理。” “公主说得对,我们是朋友,朋友有难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心下还是不由得揪痛,更加觉得自己配不上遥楚,而且他和宋晓月虽是被陷害,可宋晓月肮脏的尸体趴在他的身上,遥楚肯定看的一清二楚,那么狼狈的时刻被自己喜欢的人看见,他还有何脸面去追寻这个不染尘俗的女子。 “娘,公主,宴会就要开始了,咱们进去吧。” 宴会厅里面放了许多冰块,跟外面蒸笼般的天气比起来,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瑞王妃见到遥楚,赶紧招手让她过去,遥楚过去之后,才发现凤景澜居然就坐在她的对面,看的遥楚一阵心虚。 靠,我心虚个屁,我什么也没干。 “刚刚你在门口和谁说话呢?” “是肖夫人和肖世子。” 瑞王妃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肖夫人和肖珂,眼中闪过赞赏,嘴里却试探道:“以前肖珂甚少出现在公众场合,不知他人品样貌,如今看来还是不错的,凭着一己之力斗败了那个庶子,还是有本事的。” 遥楚却装作没有听出来:“是不错,只是母妃如此夸赞一个男子,父王知道了怕是不太好。” 瑞王妃顿时一噎,狠狠的瞪了一眼遥楚,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遥楚见瑞王妃吃瘪,一阵好笑,这笑意分别落入了对面三个男人的眼中。 而与遥楚视线相接的却是那弱不经风的南晋太子凤景澜,遥楚端起杯中的冰水就要喝,却被瑞王妃阻止了:“你刚从外面过来,别贪凉,对身体不好。” 喝了两杯茶,遥楚逐渐发现宴会厅里面的气愤不对:“母妃,出什么事了?怎么大家都这么奇怪。” 瑞王妃神秘兮兮的对遥楚道:“可曾听说过楚京第一才女如雪?她刚刚到了行宫却薄纱遮面,跟姚小姐起了冲突,姚小姐扯下了她的面纱,不知怎的,她的脸又红又黑,这不大家都在议论。” 跟波娜娜走在一起的人居然是如雪,太师府的二小姐,如妃的嫡二妹妹,素来就有楚京第一才女之称,美貌也是数一数二的,不过据说这如雪才情非常不错,一直被如太师藏在闺中,怎么这会就突然给带出来了呢。 遥楚想着高兴,就把自己在路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瑞王妃,瑞王妃闻言,十分解气:“真是活该!” 心高气傲的如雪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目光和羞辱,连出去见人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呆在自己的房间。 “姐,都是东方遥楚那个践人干的,你一定要替雪儿报仇啊。” “你放心,那小践人多次跟本宫做对,如今还害了你,本宫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如妃也是气的不行,如花似玉的妹妹,居然被东方遥楚整成了这幅模样,瞧这小脸,黑的跟块炭头似得,而且好多地方都晒脱了皮,泛着红,一片片的好不吓人。 “本宫已经让太医给你准备了膏药,一会你就呆在这里,别出去了,皇上哪里本宫会解释的。” 如雪趴在如妃的腿上,哭的像是要断了气:“姐,雪儿不要毁容,不要。” 晒成这样,谁知道会不会毁容,可是如妃却不得不好言安慰道:“放心,这只是晒伤,只要好生休养,一定会好的。” 如雪垂泪点头,心中把遥楚恨得要死。 同样去不了宴会的还有波娜娜,她洗干净脸之后,崩溃的情绪不比如雪好多少,愣是砸了所有的瓷器,看着反光的东西就狂暴的不行,银多挨了不少巴掌。 银多作为西疆暗中送来的巫医,医术不咋的,但是对于晒伤还是有办法的,涂上了药膏,波娜娜的皮肤也不火辣辣的痛了。 “公主息怒,如今国主也在,想要东方遥楚的小命易如反掌,奴婢已经派了人时刻将宴会那边的消息汇报过来。” 宴会开始了,楚御风对波娜娜的缺席只是关切两句,可对如雪的缺席却有些愠怒,如雪是楚国出了名的才女加美女,如果被北凉墨或者凤景澜看中,那对他的计划可谓诸多益处。 可是如雪称病没有来,楚御风心中以为是如太师不愿意贡献女儿,心中早就对如太师有诸多不满,此刻甚至已经牵连到了如妃的身上。 如太师和如妃愣是有苦说不出,一旦把如雪毁容的事情捅出来,那如雪的名声岂不是毁之殆尽。 楚御风举杯:“众位贵客,诸位爱卿,期待已久的四国聚会总算是拉开帷幕了,朕和诸位共因此杯,同祝愿四国国泰民康,和平永驻。” 众人同饮一杯之后,楚御风作为东道主,又给自己满上:“这杯是敬国主的,多日来,国主连日奔波出席,辛苦了。” 波日勒肥硕的身子站起来,腆着肚子,笑容可亲:“楚帝言重了,说道本国主的劳苦,倒是要谢过两位太子,原定于上月的四国聚会,因本国主的缘故推迟,两位太子给了大面子。” 趁着四位当家人的寒暄,遥楚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楚流云的身上,楚流云手持酒杯,眼神透露着不甘。 遥楚刚收回目光,借机对瑞王妃低语,楚流云的目光就已经扫到了遥楚身上,并不确认刚刚那透骨的目光就是遥楚,他又将目光移开,落到了瑞王的身上。 遥楚不由得替瑞王默哀。 “瑞王,沐王,诸位爱卿,来,你们与朕一同敬来客一杯,饮了此杯,接下来就是朕为大家准备的歌舞助兴。” 看了一阵歌舞,突然如太师站起身来:“皇上,老臣有一提议。” 几杯酒下肚,楚御风的兴致逐渐高了起来:“太师有什么提议尽管说来。” 如太师白眉须发,目光却透着算计:“澜太子,墨太子,波国主在楚国也呆了一段时间,想必是见识过了楚国的歌舞,今日是四国聚会,不妨来点不一样的。” “噢,太师,你指的是什么不一样的?” “最近老臣的侄孙女在家编排了一段剑舞,老臣就觉得这女儿家家的还是不要舞刀弄枪,可侄孙女不听,还偏生有礼的很,老臣年纪大,倒是比不了她的伶牙俐齿,今日就让她在各位面前卖弄卖弄,也好让她知道天高地厚。” 如太师历经两朝,早就混成了人精,刚刚楚御风的不悦他怎么会不知,如今推出小孙女,就是想平复楚御风的不悦,楚御风自然会意,大手一挥便同意。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穿着一身舞衣翩然的走进来,她的左手持剑,紧靠在她的左肩,一身舞衣彩锻琳琳舞动,她眉目如画,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小女参加皇上,澜太子,墨太子,各位娘娘,各位贵客。” 楚御风见女子的相貌,虽然比不得如雪,但是如花般媚中带笑的女子却也别有风味,龙颜一悦:“听说你自己编排了剑舞,现在就把你的剑舞展示给大家看看,如果是编排的好,朕就让太师准你习武如何?” 女子恭敬单膝下跪,抱拳应声。 遥楚的目光扫过凤景澜,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女子的异常,看她的步伐就知道是个内家高手,行礼的姿势和那目光,俨然不是闺阁千金。 女子的舞衣是特制的,随着她身体摆动也翩翩起舞,舞动了不少人的视线,她的长臂握剑很稳,一招一式都非常标准,不时还透出一股子血腥的犀利。 如太师弄出这么个人到底想干什么?刺杀?如太师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对付北凉墨和凤景澜?可是直到结束也不见这女子有丝毫不轨的动作。 女子的剑舞非常不错,整个宴会厅都是密密麻麻的掌声。 这剑舞着实给楚御风长了脸,对如家的不满也消散了不少:“没想到太师府居然还能出了女将,真是不错!国主,两位太子以为如何?” 北凉墨喜欢美人,尤其还是这种带刺的美人:“不错,楚国的美人不仅各个风姿卓著,还多才多艺。” 凤景澜也点头:“甚好!” 剑舞完毕,后续的节目让楚御风觉得有些拿不出手,就在这个时候如妃突然轻身对楚御风道:“皇上,您这样夸小侄女,她会骄傲的,不妨再找个会武的女子跟她切磋一番,也让她知道深浅。” 两个会武的女子来切磋,楚御风也没有见过,也有些期待:“不知道哪里还有会武功的女子?” 如妃神秘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如妃的目光落到了遥楚的身上,瑞王意识到不对,率先道:“如妃莫不是开玩笑,遥楚那三脚猫的功夫可不是如家小姐的对手。” 如妃闻言,掩唇轻笑:“皇叔误会了,遥楚公主千金之躯,小侄女还怕伤了公主呢,本宫说的是遥楚公主的蓝衣丫鬟,听本宫二妹说,这个蓝衣丫鬟的武功不错,使得一手好鞭子。” 如妃将鞭子两个字咬的很重,原来是来替如雪报仇的,蓝儿一个鞭子打跑了波娜娜和如雪的马车,害得她们徒步来行宫,脸都毁完了,虽然知道是遥楚的主意,可她却不对遥楚下手,偏生扯出了蓝儿来。 楚御风闻言:“如妃说的可是实话?” 遥楚面色有些担忧:“皇上,我家丫鬟确实会点拳脚功夫,但却不是如小姐对手。” 如妃怎会放过遥楚呢,继而道:“无碍,只是切磋表演,又不是上阵杀敌,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楚御风朗声笑道:“如妃说的是,点到为止,如妃还怕你丫头伤了她家美貌如花的小侄女呢。” 遥楚知道蓝儿这一战肯定是躲不过去了,便道:“既然皇上看得起蓝儿,小女这就去唤她过来。” 如妃道:“不用了,本宫已经让人去传唤她了。” 遥楚眯了眯眸子,如妃,如家,看来是我对你们太仁慈了。 果然遥楚看向门外,蓝儿已经被人带了上来,目光相会,遥楚对她微微点头:“蓝儿,比武就比武,可不要伤着了。” 这个时候等待在一旁的如小姐请命道:“皇上,虽然是点到为止,可毕竟刀剑无眼,如果伤着了还请皇上和公主恕罪。” 瑞王妃正要说话,如妃抢在前面道:“这是自然,皇上不会怪罪的,只是遥楚公主,如果伤着你的丫鬟,可不要怪罪才是。” 遥楚握紧拳头,知道如妃这是要对蓝儿下手了。 “自然,不过蓝儿只是一个丫鬟,如小姐可是千金之躯,丫鬟伤了无所谓,要是伤了如小姐,那就是罪过了。” “如家都是文官,父亲和本宫都不愿小侄女习武,如果能给她一个教训,那是再好不过。” 话说道这个份上,谁都看出来了,如妃和东方遥楚是杠上了,瑞王妃有些担忧的握紧了遥楚的手,她也不知道如家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侄女,武功还这么高。 如小姐右手持剑,目光如剑:“出手吧!” 蓝儿的武功一般,可是她的鞭子确实耍的不错,面对如小姐剑剑逼人,她也能从容应对,可是遥楚看出来了,这如小姐根本就没有尽力,反而是耍着蓝儿。 两个人一来一往,打的好不热闹,大多数的人都喝彩,觉得非常精彩,而且还是两个小美女的比赛,抬腿,挥手间均是美丽。 一炷香过去了,还没有分出胜负,遥楚却觉得蓝儿的神情不对,她打斗了这么久,非但没有落于下风,反而越战俞勇,小脸满是愤怒和决绝,甚至眼睛开始泛红,长鞭在她的手中舞动的呼呼作响,好几次险些砸到旁边的桌案。 遥楚一开始还以为如妃是单纯的想要教训蓝儿,或者要她的命,现在看来,如妃还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绝不留情。 不知怎的,如小姐的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都跌倒了,美人跌倒了,牵动不少男儿的心,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让不少男子都站起来,真恨不得把美人抱起来。 所有人都以为战斗就此结束,没想到蓝儿却没有收手,一鞭子抽向如小姐,如小姐面色大变,急急后退,令人疼惜的声音不绝如缕。 “蓝儿,住手!” 蓝儿却不管遥楚,依旧追着如小姐不放,四周顿时有些骚乱,如小姐也瞅准了机会,想要往楚御风那边躲过去,一旦她向楚御风而去,蓝儿肯定不会罢手,刺驾的罪名蓝儿摘不掉,遥楚这个主子也休想逃脱,到时候说不定还会牵连瑞王府,如妃的心思不可谓不歹毒。 遥楚翻手,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蓝儿的身上,她顺走一颗葡萄籽,狠狠的打在如小姐的脚踝上,剧痛让她轰然跌倒。 蓝儿的鞭子狠狠的抽在了如小姐的身上,如小姐发出凄厉的叫声,不过她也反应很快,知道自己动弹不得,抬手抓住了蓝儿的鞭子,遥楚赶紧上前。 楚御风也被这失控的一面给惊讶到了:“左岩,赶紧上去看看怎么回事?” 左岩的速度很快,拉开了如小姐,也控制住了蓝儿。 “蓝儿,你怎么来?蓝儿?” 既然要玩,那就玩大一点,遥楚趁机把一根银针扎入蓝儿的腰下,突然,原本已经被控制住的蓝儿目光一变挣脱了遥楚的牵制,就连左岩也被她推开。 蓝儿手持鞭子居然冲向了如小姐,一鞭子狠狠的甩在如小姐的背上,左岩心中大惊,慌忙上前想要拉住蓝儿,蓝儿拼命的反抗,竟让跟左岩动起手来! 楚御风面色一怒:“来人,把人给朕拿下!” 又上来几个禁军,不敢三七二十一,纷纷牵制住蓝儿的四肢,可尽管这样,蓝儿依旧跟疯了似得挣扎,要扑向如小姐。 如妃怒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当众行凶!莫不是想刺驾不成?” 楚御风眉头一皱,怒道:“东方遥楚,这是你的人,怎么回事?” 遥楚也被吓得不轻,额头上满是汗水:“皇上冤枉,臣女的丫鬟一向听话,绝对不会做出刺驾的事情来。” 如妃添油加醋道:“冤枉,大庭广众之下行刺,这么多人都看见,你看她现在还跟疯了似得,要不是被拦住,她怕是向皇上扑过来了。” 楚御风闻言,更加恼怒,如果真的按照如妃所说,那后果…… 这已经是第三次遇到行刺,前两次的怒火还没有泄,蓝儿这是撞在枪口上了,而遥楚却偏偏让她撞上去,只有撞偏了枪口,才能保住性命。 楚御风还在犹豫,如妃也给如太师使了眼色,如太师会意,站出来:“皇上,刚刚大家也看见了,我侄孙女已经落败,这丫鬟还不依不饶,就算他不是刺杀皇上,但是在皇上面前行凶,蔑视皇家威仪,此事也绝不能轻饶,还请皇上主持公道。” 东方遥楚跟波娜娜不对盘,现在遥楚情况危急,波日勒怎么可能不落井下石:“楚国居然还有这等大胆之徒,当着楚帝还敢行凶。” 楚御风最好面子,波日勒这话可是赤luo裸的嘲讽,楚御风闻言,勃然大怒:“来人,把人押下去,斩首示众!东方遥楚,你唆使下人行凶,罪不可赦,来人,关入天牢,面壁思过!” 瑞王站出来,护着遥楚:“皇上,本王也相信遥楚是无辜的,她跟如小姐素未谋面,决计不会唆使丫鬟对她行凶。” 肖珂也替遥楚焦急:“皇上,小臣相信遥楚公主是无辜的,还请皇上查明真相再处置。” 如妃泣不成声劝道:“皇上,遥楚公主跟小妹素不相识,按理说不存在矛盾,可如果他的目标不是小妹,那事情可就更加严重了。” 楚御风的脸色沉了几分,周围的人都十分心疼的看着如小姐,对遥楚声声讨伐,有说她心狠手辣,有说她居心不轨。 楚流云正要站出来替遥楚说话,却闻的凤景澜不急不缓出言道:“楚帝,本殿看这件事情不寻常。” 楚流云闻言,危险的眸子不由得眯了眯,这个场景为何如此熟悉,回想起来,在沐王府,当日他和波娜娜大婚之时,便是这个凤景澜替遥楚说话的,莫不是凤景澜对遥楚有什么想法不成。 想到此处,楚流云便也道:“皇兄,臣弟也觉得这件事非同寻常。” 遥楚此时终于站出来了:“皇上,蓝儿绝对不会对如小姐下手的,她平时最听臣女的话,如今臣女说什么她好像都听不见,臣女觉得她好像被什么控制了心智。” 左岩心下也十分着急,虽然与遥楚划清了界限,虽然他心中也怀疑是遥楚做下的,可他并不想遥楚真的落到楚御风的手中。 “皇上,末将也觉得这个丫鬟不对劲。” 楚御风听得左岩说话,目光落在了还在不断挣扎的蓝儿身上:“有何不对?” “按理说她被抓住了,明知自己无可能逃脱就应该束手就擒,可她还是不断挣扎,末将看来她肯定有问题。” 凤景澜又道:“这也是本殿要说的,本殿听说有一种手法,给人喂下狼心狗肺特制的毒药,然后假以银针控制穴道,便可以指挥人变成野兽,对身上有特殊味道的人行凶,直至把他们都杀死。” 楚御风闻言一惊,如果不是这么多人,他一定会上下检查自己的身上。 “左岩,查看她的身上是否有银针?” 左岩毕竟是男子,蓝儿是姑娘,还是遥楚的丫鬟,左岩着实不好下手去搜,可是不搜不行,难不成让禁军去搜。 左岩不断的安慰自己,自己已经快三十岁了,蓝儿只是个小丫头,就当成女儿算了。 “皇上,蓝儿姑娘身上果然有银针,您看!” 左岩把银针给黄公公,黄公公裹在锦帕中递给皇上,如妃的脸色忽然一白,本能的看向如太师,如太师抖了抖眼部的肌肉,轻轻的摇摇头。 拔下银针之后,蓝儿好像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两眼一翻就昏倒在地。 遥楚目光鉴定的请命:“皇上,臣女和丫鬟都是冤枉的,如今看来一定是有人对臣女的丫鬟下了毒,让她不受控制,臣女请求皇上和在座的诸位都检测一下身上是不是多了什么东西,臣女大胆猜测有人对丫鬟下手,然后控制了她好对在座的诸位下毒手,想借刀杀人!” 遥楚转身又对如太师和她身边的如小姐道:“也请如小姐暂时不要离开,请皇上下旨召唤公子云过来,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否则这个危险时刻潜伏在皇上和诸位身边,指不定什么时候有人被控制,成为杀人工具。” 凤景澜点点头:“不错,听说公子云身边有一直毒中之王紫貂,能准确的找到这毒药经过谁的手,请楚帝下旨吧,为了大家的安全。” 公子云已经离京,这件事不少人都知道,为何凤景澜还要提出让公子云来,楚流云看向凤景澜,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便也没有多言。 如妃和如太师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一旦公子云进宫,一定很快就查到如小姐的身上,这药又是从如妃手里经过太师流出去的,那紫貂的厉害她也听说过,肯定能一下子就找出自己。 如妃满手都是汗水,急不可耐的给如太师使了眼色,如太师的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张脸要比他的白胡子还白几分。 忽然挨了两鞭子的如小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众人都惊讶的看着她,只见她泣不成声,颤抖着声音道:“皇上恕罪,一切都是臣女做的,是臣女对她下的毒,还趁着切磋的时候给她扎了银针。” 什么?众人皆是不敢置信。 楚御风沉着脸色:“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臣女的家里不想让臣女习武,给臣女物色了一门亲事,可是臣女不想嫁人,便想着对蓝儿姑娘下手,让她打伤臣女,臣女就可以以重伤为由不嫁人了。” 为了不嫁人,居然能想出这么歹毒的计策,恐怕今后你就是想嫁人也没有人敢娶了。 遥楚气的红了眼睛:“如小姐,没想到你竟然为了一己之私,弃那么多人命不顾,我和丫鬟何其无辜,你居然能下如此黑手。” 第229章 为她沐浴 如小姐咬着牙,不断的给遥楚磕头:“公主殿下,是臣女对不住你。” 如太师也一副恨其不争的样子,一巴掌把如小姐扇飞:“你这个丫头,你怎么能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情,我如家一门清烈,怎生出了你这么个东西,老臣教导小辈不利,请皇上责罚。” 此刻如小姐自己站出来担待了所有的罪行,如妃也赶紧踩着如小姐的肩膀往上爬:“皇上恕罪,臣妾也不知道当年天真烂漫的小侄女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太师他忙于教导学生,有疏忽之责,臣妾作为姑姑也有监督不力之罪,请皇上责罚。” 与太师交好的官员也纷纷站出来求情,都称太师劳苦功高,平日教导了国家栋梁,疏忽后院也是正常的。 遥楚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呢。 “太师劳苦功高,一时疏于管理,这情有可原,不过如小姐虽然会武功,却也是闺阁女子,这种歹毒的毒药不是轻易能弄到手的,还请太师劝说如小姐交代出这种毒药的来历,以便于斩草除根!” 斩草除根四个字,遥楚是看着如妃说的,嘴角那抹冰凉的笑容让如妃入坠冰窖,浑身沁凉,脑门上都是汗水。 如小姐狠狠的磕头:“皇上,这毒药是臣女无意之中从书上看到的,然后自己研制的,臣女自知罪不可赦,不仅诬陷公主,还险些害了爷爷和姐姐,臣女唯有一死谢罪。” 楚御风扬起宽大想袖袍,挥动着压抑不住的怒气:“左岩,把人打入天牢,终身禁闭。” 左岩应声,飞快的指挥禁军把人带下去看好,待回京之后再行关禁闭,遥楚望着被带下去的死士,目光冷却如冰。 这边波日勒没有踩到遥楚的尾巴,便将视线转移到了蓝儿身上,就算对付不了遥楚,扯下她一撮毛也不错。 可波日勒还没开口,遥楚就已经自动请罚了:“皇上,虽然臣女的丫鬟是被控制的,但是她技不如人才中了别人的诡计,也求皇上一并责罚。” 遥楚自动的出言请罚,就算皇上真心想要处置了蓝儿也要顾及一下。 “遥楚想如何处罚?” 遥楚道:“这丫鬟太懒,功夫才差劲,就惩罚丫鬟跟着左岩统领学武,听闻左统领为人要求严谨,更是从未懈怠过,就让左统领好好的操练一番。” 左岩不敢置信的看着遥楚,然后看了看地上这个早就昏迷过去的丫鬟,感觉到遥楚是在整他,更可悲的是楚御风居然答应了。 波娜娜砸了一批又一批的东西,居然接到了遥楚意图行刺的消息,心情大好,翘着腿等着楚御风对遥楚的处置。 波娜娜的心情好了,银多趁机道:“公主殿下,这次料想那东方遥楚也逃脱不了,意图行刺,谁也救不了她。” 波娜娜眉目一转,恶毒乍现:“跟本妃做对,她是自找死路,没想到如妃如此老辣,一出手就是杀招。” “那是,今日受罪的也有如二小姐,如妃出手,也算是帮公主出了一口气。” 波娜娜咧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哼,那个女,还算有点脑子。” 主仆又呆了一会,却久久没有收到处置遥楚的消息,也没有听到任何拿人的举动,不由得有些心急。 “你去看看。” 银多正要出门,刚踏出房门就遇到了回来的小太监,房中的波娜娜听到动静,急忙忙的就跳出来:“怎么样?皇上怎么处置东方遥楚?是斩首示众还是打入天牢?” 小太监被波娜娜晃悠的脑袋都晕了。 波娜娜急不可耐:“还不快说!” “回王妃的话,遥楚公主无事,反倒是如家小姐下了大牢。” “什么?怎么可能?” 波娜娜听不清小太监说了什么,整个脑子都想的是东方遥楚居然没事,该死的,又被她逃脱了。 原本的晚宴,居然就被这小女子给毁了,便早早的就散场了,众人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便是四国的代表碰面,确定未来三年的和平条约,以及商量今年的商贸分配情况,北凉是粮食生产大国,南晋是铁矿生产大国,北凉则是马匹,楚国在军事上没有占得有利的条件,不过综合国力却是最强的,因为楚国不缺钱,楚国有好几座巨大的金矿,轻工业尤其发达,海运,丝绸,玉器,瓷器都是最好的,而楚国靠近大海,是唯一的产盐大国,其他三国都只有井盐,产量远不足以供给整个国家,凭借这些,楚国这些年招兵买马,也才萌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遥楚让人先把蓝儿送回去,待她醒了之后才送到左岩那里。 凤景澜的轮椅从身后而来,声音很明显,根本不容遥楚忽略,遥楚只得站在路边,看着凤景澜走过来。 “见过澜太子。” “公主,还未回去休息?” “这就回去了。” “既然如此,本殿可否邀请公主同行?” 遥楚暗自翻了白眼,我可以说不吗? 妖魁乐呵呵的脸上暧昧的看着遥楚,还不时露出羞怯的表情,真的是那种小女孩的羞怯,看的遥楚一阵哆嗦。 这个长得一身肌肉的大块头居然叫妖魁,印象中的妖精不都是魅惑无双,窈窕无比的吗?还有他那个替身,长得平凡无奇,一副老实善良的样子居然叫魔魂。 妖魁推着凤景澜的轮椅缓缓的压过石子堆砌的小道,发出参差不齐的声音,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癖好,明明一双腿完好无缺,非要坐着轮椅。 “是不是在想我?” 凤景澜突然出声,吓了遥楚一跳,还被戳中了心事:“谁在想你?” 凤景澜闻言一笑,原本一张平凡又惨白的脸上居然荡漾出迎风而开的花,只见他眉眼带笑露出不属于这个凤景澜的眼神:“如果你想闹得人尽皆知,本殿倒是不介意。” 遥楚后知后觉的瞪了凤景澜,回眸间已经将周围的人都扫视了一边,还好只是在远处有几个宫女太监。 “我还没跟你算你欺骗我的账呢。” 凤景澜虽然带着人皮面具,可是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面部表情,慵懒的笑意一览无余。 “本殿早就告诉过你,何来欺瞒之说?” 居然还敢耍赖,遥楚并不买账:“那你为何在出云峰的时候说你是岚景,而不是凤景澜?” 凤景澜幽幽一笑,一副你却是傻的表情:“无尽山脉,出云山庄是江湖势力从不牵扯朝堂,本殿自然要以江湖人的身份出现。” 虽然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但是遥楚却找不到好的理由去反驳,便又道:“那为何逍遥居的时候还是不说?” “你傻还是本殿傻?楚流云如果知道是本殿毁了他的消金窟,你可就要守寡了。” 凤景澜频频得意,不起眼的眉毛上竟然也染上了不属于这张脸的风采,遥楚暗道死性不改。 “那后来呢?你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告诉我的,制作花灯的时候,比如我们一起出宫去宋家庄的时候。” 凤景澜皱着眉头,嘴角却荡漾出好看的笑容,拉过遥楚的手,遥楚一时不察便顺着凤景澜倒下去,遥楚还来不及反抗就听得凤景澜低声道:“那日在床上,你也称呼我为澜,我以为以你的智商应该会猜到。” 遥楚猛然脸色一红,她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的,而是被逼迫了,谁知道此澜非彼岚! “本殿还说过你长得跟本殿的太子妃很像,只是你自己不承认……” 遥楚不甘心还要反驳,却被岚景阻止了:“到了,你回去早点休息,距离那些烂桃花远点,如果被本殿发现,后果自负。” 遥楚顺着凤景澜的目光望过去,正巧看到楚流云从她住的地方往这里走来,他的脸色很沉,目光灼灼的看着凤景澜和遥楚还异常亲密的姿势,一口铁牙紧咬,双拳青筋暴起,好像抓到了正在偷情的妻子。 不过楚流云虽然喝的有点多,却并未失去理智,以一种笑里藏刀的表情问候了凤景澜和遥楚。 “澜太子怎么会跟遥楚在一起?” 凤景澜少了往日的冷冰和漠然,带着一丝愉悦道:“本殿是第一次来行宫,便邀请公主相伴,赏阅了景色,顺便便送公主回来。” “原来如此,时间不早了,明日还有聚会,澜太子早些回去休息吧,本王会送遥楚回去。” 凤景澜却装作没有听懂一般:“本殿说过要亲自送公主回去,怎好劳烦沐王代劳。” 一个是战神云,一个是诸葛景,当今天下最耀眼的两个男子居然会为了遥楚这样一个小女子对峙,想想都觉得可笑。 凤景澜全程都是云淡风轻,可楚流云却隐隐多了不耐,原本楚流云是可以和凤景澜并驾齐驱的人,凤景澜的出众,北凉墨都不及,唯有他,楚国的战神。 可是中元节那晚,凤景澜暴露了自己的武功,虽然只是小露一手,可也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原本同样惊才绝艳的两个人,突然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居然是对方不屑展示的东西,这种感觉让他十分难堪。 可是时机不对,他只能将这种难堪狠狠的掩饰起来,不给对手一点察觉,可是他没有想到,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这个抢尽他风头的对手还把手伸向了自己不要的这个女人,这让楚流云像是平白矮了一截! 虽然怒气恣意的肆掠,可是楚流云依旧没有失去理智:“澜太子,再进去便是女眷休息的地方,太子是男子,可能有诸多不便。” 凤景澜轻笑一声:“沐王这话倒是让本殿不解了,难道沐王不是男子不成?” 凤景澜不识趣,这更让楚流云坚信遥楚跟凤景澜肯定有点什么,这让他肝火大动。 “本王是找公主有点要事,希望澜太子行个方便,稍后本王会亲自将她送回去。” 遥楚知道楚流云今日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便对凤景澜使了眼色,凤景澜却好似没有明白遥楚的意思。 “既然沐王和遥楚公主有要事要谈,本殿便去前面等着,等你们叙完话,再送遥楚公主回去,本殿也是答应了要亲自送她回去,沐王不会让本殿当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吧。” 楚流云几乎咬碎了一口铁牙,他在凤景澜那里找不到话反对,就把目光移到了遥楚的身上,企图用灼热的嫉妒让遥楚明白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沐王,有什么事当着澜太子说也无妨,你我清清白白,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应该无需其他人回避才是。” “你!”楚流云的眼角抖了抖,袖中的大手握的死死的,但是面上的难看却很快就消散了:“遥楚说的是,我们之前确实光明正大,澜太子自然不用回避,本王就是想告诉遥楚,她是楚国的公主,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和责任,不要怠慢了澜太子。” 凤景澜笑笑:“这一点沐王放心,遥楚公主很好。” “既然如此,本王先行一步,明日还有重要的事情,澜太子也早些休息。”转头又对遥楚道:“天色晚了,更深露重的,你就不要影响澜太子休息了。” 遥楚淡淡的撇撇嘴,根本没有回答。 凤景澜道:“沐王慢走。” 楚流云的脚步很快,每一步都是重重的踩在青石小路上,石子发出吱吱的摩擦声。 凤景澜见遥楚还望着楚流云的背影,便酸溜溜的道:“还看,再看本王吃醋了。” 遥楚失笑一声,重新推着凤景澜的轮椅往自己的住处而去,两个人走的很慢,虽然没有什么逾矩的动作,也听不到他们的交谈声,可是气愤却十分契合,相谈甚欢。 将遥楚送到门口,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凤景澜叮嘱了几句,见遥楚走了进去,这才转身离去。 遥楚的心情不错,径直穿过游廊往里面走,当她意识到有人躲在暗处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黑暗中一个黑影闪了出来,抓住了遥楚的胳膊,随之而来的是一身的酒气。 尽管很黑,遥楚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楚流云,他一手抓着遥楚,另外一只手上还捞着酒坛,酒气很重,可见喝了不少。 “放手,再不放手我叫人了。” 楚流云好一会也没有声音,遥楚也懒得跟一个酒鬼废话,想要挣脱他的手,抬腿就要走。 “不准走。”尽管只有三个字,可是遥楚还是断定楚流云已经醉了,手握的遥楚更紧。 遥楚有点恼怒瞪着楚流云:“沐王,请你自重。” “呵,自重?你深更半夜跟一个男人在外面幽会,居然让本王自重。” 黑夜中,遥楚危险的眯了眯眼睛,看样子,楚流云根本就没有离开,而是在远处监视他们。 楚流云狠狠的将手中的酒壶砸在地上,夜里一阵稀里哗啦,十分气愤道:“说,你跟凤景澜是什么关系?” 遥楚嘴角一抹轻蔑的笑容转瞬即逝,目光寡淡若水:“我澜太子送我回来,我们就是闲聊了几句,没有什么关系。” 楚流云暴怒的吼道:“你说谎,你们是不是早就有了私情,要是没有什么关系你们能深更半夜聊半个多时辰。” 遥楚顿觉的好笑:“私情?沐王指的私情是哪种情?” “你休要狡辩,如果你不是跟凤景澜早就有了苟且之事,他会多次帮你吗?沐王府,刑部,中元节,还有今日的宴会,他哪次不是在故意袒护你!” 遥楚的嘴角染上凉意,目光无遮无拦看着楚流云:“苟且之事?你指的是你和波娜娜做的事情吗?你有婚约,却背弃未婚妻子,带着另外一个女人登堂入室,这算苟且吗?” 楚流云咬着牙:“这……” 遥楚的目光逼人:“请沐王回答我,这算吗?如果你觉得这都不算苟且,那你觉得我现在孑然一身,婚姻自主,何以谈得上与谁苟且?” 遥楚以为这样可以打发了楚流云,可他太低估了楚流云的不要脸。 他甩了甩头,迫使自己清醒一些:“东方遥楚,你这是承认了吗?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遥楚笑了,无声的笑意,楚流云看着她晃花人眼的笑意,心中莫名的有些揪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的溜走,而他却怎么也抓不住。 突然遥楚的笑声戛然而止,目光中却没有半分的失落,痛苦或者悲凉,有的只是嘲讽和冷漠,一把将楚流云推开,楚流云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人半靠在墙上,目光依旧灼灼的看着遥楚。 “楚流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更何况现在他未娶,我未嫁,你是我什么人,你站在什么立场上来指责我?就算我跟凤景澜之前有关系又如何?你娶了波娜娜,我随了凤景澜,也是两不相欠,你凭什么来责问我?你有什么资格!” 遥楚的话好像一个重重的耳光,扇在楚流云的脸上,这一巴掌跟万年寺的那一巴掌不同,万年寺的那一巴掌,楚流云只有怒气,愤怒这个女人居然敢打他,今日的这巴掌,却让楚流云感觉到遥楚不仅不再属于他,这个人还是凤景澜。 楚流云的脑子突然转不过来,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抓住这个女人,不会给她离开的机会,不会给她投靠外人的机会。 “本王告诉你凭什么,就凭你是本王的女人!” 遥楚没有想到楚流云像是突然疯了一样抓住自己,顷刻间就咬了下来,令人作呕的酒气袭来,遥楚只能慌乱的躲避,楚流云酒后发疯,力气大的惊人,一口咬在了遥楚的鼻子上,一只手稳住遥楚的头,熟练的往下,攫住了她失去血色的唇瓣。 这一切来的太快了,遥楚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被控制了双手,她抬起长腿想撞上楚流云,奈何楚流云已经提前一步用腿压住了遥楚的腿狠狠的撞向遥楚,遥楚被迫后退了几步,最终狠狠的撞在了墙上,后脑勺发出咚的一声,痛的她的脸一阵煞白,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她的后脑勺流到后颈上。 遥楚被撞的晕头转向,楚流云已经失去了理智,遥楚越是挣扎挣扎,楚流云将她压得越紧,俨然要把遥楚压成人干。 楚流云发现遥楚和凤景澜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的时候就打发走了所有的宫女和太监,所以不会有人来救她,不管遥楚多拼命的挣扎,楚流云始终不肯放过她,楚流云毕竟是个房事经验丰富的男人,遥楚的头拼命的摇摆,他便低头想要袭上遥楚细嫩的脖颈,遥楚自然不会让他得逞,便用力往地上滑,楚流云也跟着弯腰,他的手趁机伸进了遥楚的裙摆。 遥楚心中一种屈辱和恶心疯狂的涌上心头,唇瓣被咬的血肉模糊。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突然遥楚感觉到楚流云的身子一重,然后又是一轻,身上的压力全部都没有了,遥楚无力的跌倒,接着感觉到自己被搂进了一个温热安全的怀抱。 屈辱和恶心让遥楚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她紧紧的抱着凤景澜,颤抖的身躯逐渐的归于平静。 “为什么你这么久才来?” 凤景澜听得遥楚的哭声,像是一柄刀子将他的心一刀一刀的割下来:“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答应了好好保护你的。” 听着凤景澜也带着酸楚的低哑,遥楚从凤景澜的怀中退出来,遥楚的发髻乱了,一张脸也红红紫紫的,尤其是唇瓣被楚流云咬了一口,还流着血。 凤景澜心疼极了,一遍又一遍的给遥楚擦干净眼泪,待遥楚稳定好情绪,他才把遥楚抱起来。 平静下来的遥楚感觉到凤景澜的怒气,安慰的往凤景澜的怀中靠着。 “幻影,把他拖下去剁了喂狗!” 凤景澜的眸中寒光乍现,眉宇之间尽是倾覆般的杀意,遥楚毫不怀疑凤景澜真的会把楚流云剁了喂狗。 “别……别杀了他。” 凤景澜的目光落到怀中柔软的人身上,他这般对你,你还为她说话,是不是想被打! 遥楚读懂了凤景澜的意思,摇摇头:“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但是他现在不能死,如果此时杀了他,会有很大的麻烦。” 凤景澜闻言,呼吸一窒,竟是失控的暴怒:“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惦记着这些!我只知道不杀他,我凤景澜不配当一个男人,幻影,带下去!” 遥楚见凤景澜疯狂的样子,丝毫不像是作假,挣扎的跳出了凤景澜的怀抱:“别杀他,他现在还不能死!” 凤景澜望着自己空空的怀抱,然后将眼神移到遥楚的脸上,那斑驳的痕迹让他的怒火再次疯狂的滋长起来,他握紧拳头,别过脸,企图维持最后一丝理智。 “如果我今天非要杀了他呢?” 遥楚咬了咬唇瓣,看见凤景澜别过的目光,她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她有那么点理解凤景澜的心情,如果是她看见有女人对凤景澜动手动脚,她也恨不得杀了对方,何况是这么个骄傲无比的男人。 但是楚流云真的不能死! “求你,别杀他!” 凤景澜像是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惊愕过后居然吃吃的笑了起来,眼神冰冷的看着遥楚:“你说什么?你居然为了一个欺负你的男人求我别杀他?” 遥楚是个多么骄傲的人,凤景澜自然也知道,他着实没有想到像她这样的女子居然也会有求人的一天,而且还是为了楚流云! 知道凤景澜钻了牛角尖,遥楚去拉他的手,慌忙的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遥楚没有想到,就在她伸手去拉凤景澜的时候,却被凤景澜一把甩开,而她刚刚被楚流云扯松掉的腰带却突然掉了,衣服凌乱且狼狈的挂在她的身上,凤景澜的目光更加黑沉,狠狠的把衣服给她合上,将遥楚扔在的床上,遥楚本就淌着血的后脑勺再次流出大股的鲜血。 遥楚疼的说不出话来,凤景澜也没有说话,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打了水把遥楚唇瓣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可是一想到遥楚这诱人犯罪的唇瓣别另外一个男人咬过,凤景澜的火气就压制不下来,越来越用力的擦拭,直到把遥楚的唇都擦肿了也不罢手。 遥楚知道自己刚刚的话伤了凤景澜,所以她一声不吭的任由凤景澜发火,心想刚刚本来就是她不对,待凤景澜消气了就好了,可看他越来黑的眸子,越来越火大的脸,遥楚的心轻轻的提起,重重的落下。 凤景澜根本就不是因为自己刚刚替楚流云求情的话而火,而是嫌弃她已经被楚流云侮辱了,想到自己被楚流云咬过的唇瓣,啃噬过的脖颈和摸过的腰,自己也是一阵恶心。 “嫌弃的话,可以不用碰我。” 凤景澜似乎没有想到遥楚会这样说,他蹂躏她唇瓣的手顿了顿,注意到遥楚红肿的唇瓣上伤口再次溢出鲜血,涌上了一股自责,他想伸手过去,却被遥楚无情的拨开。 “你可以走了。” 凤景澜张张嘴,话到嘴边却不知作何解释。 遥楚擦了一下嘴巴,从床上坐起来,推开凤景澜就往外面走,凤景澜伸手拉住遥楚,却被遥楚狠狠的甩开,衣袖也被甩起来了,露出她已经肿成紫色的手腕。 凤景澜拉过遥楚的手,又生怕碰到她的手腕,只能握住她的小臂。 遥楚收回手,防备的看着凤景澜:“别碰我!” 凤景澜不说话,遥楚的怒火更加旺盛,心中的酸楚也越来越强,他的责备让她筑起一道墙,锁住了怯弱的同时,也锁住了理智和委屈。 凤景澜并不知道遥楚是误会了他,他一心自责,明知道楚流云对她有不轨的心思,他依旧让他们同处,自责的同时他又觉得愤怒,他凤景澜的女人怎能让楚流云染指,生怕自己的愤怒伤害到遥楚,他选择不说话。 可是男人的想法总是跟女人不一样,遥楚要的不是冷静,也不是自责,伤害已经铸成,也不在乎被提起,她需要的只是一点点的安全感,只能在这个男人身上索取的安全感,他还在,她还好! 遥楚陷入自我封闭,凤景澜跟他说了一句话,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凤景澜已经不在了,这让她以为这是错觉。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遥楚心也空了起来,但是容不得自己悲春伤秋,青儿在照顾蓝儿,蓝儿中了毒,陈鑫去抓药了,这座宫殿就只有她一个人,不能让别人看到她这幅样子。 遥楚给自己找了换洗的衣服,然后独自提了桶木桶去打水,水井不远,就在偏房外面,遥楚提着桶站在井边,这口井边长满了青苔,应该是荒废已久,遥楚把栓了绳子的桶扔下去,却没有听到水声,她扔下去一块石头,判断出大概的绳子长度,便想着转身再去屋里面找绳子,没想到她回来的时候发现桶和绳子一块掉井里了。 站在水井旁边,遥楚觉得有点可笑,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条狗和一个男人吗?何必把自己弄的那么狼狈。 左岩负责行宫的安全,半柱香之前他接到消息,说楚流云屏退了遥楚这周围的禁军,他觉得事情不对便寻过来,在外面看到了楚流云晕倒在草丛中,嘴上还有血,衣衫也有些凌乱,他直觉要出事,便自己走了进来,刚进来就看到遥楚独自站在井边。 楚流云的武功他最是清楚不过,而能把他打晕的人非遥楚莫属,遥楚自然不会占楚流云的便宜,那他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楚流云屏退了所有人想对遥楚图谋不轨,结果被剧烈挣扎的遥楚打晕了。 难道遥楚的武功暴露了,或者楚流云得逞了,两种猜测都让左岩变了脸,甚至手脚都有些颤抖,现在看到遥楚站在井边,他觉得可能两种情况都发生了。 遥楚正在想怎么把桶给吊起来,突然身后扑过来一道气息,遥楚回头就看到左岩向她扑过来,遥楚知道左岩不会伤害她,便也没有躲避,以为左岩发现了什么危险。 左岩将遥楚扑倒在一边,两个人抱成团在地上滚了几圈,遥楚被左岩护在怀中,倒是没有感觉到多痛,倒是左岩被井边的石头撞的头晕眼花。 遥楚的衣服狼狈且凌乱,发髻也凌乱,唇瓣肿胀的仿佛要滴血,脖子上一大片鲜红的印记,后脑勺还有血迹,这一切无非都印证了左岩的想法。 左岩的心狠狠的震了,没想到楚流云居然是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居然对一个弱女子下手,亏的他还是楚国声名远播的战神,当初遥楚在外,他就跟波娜娜做出了逾矩之事,最后居然还背弃信义,抛弃遥楚,如今却又对遥楚做出这种事情来,左岩开始有点理解遥楚为何对楚御风恨之入骨了,一定是楚御风也做过天理难容的事情。 “遥楚,你……你还好吧。” “左统领怎么会来这里?” 左岩有些不好意思去看遥楚狼狈的脸,便低下头小心翼翼道:“末将在外面发现了沐王晕倒,便进来看看。” 遥楚闻言只是哦了一声便不再有下文,左岩心下害怕遥楚再寻短见,便慌忙道:“遥楚,有些事左大哥本不该讲,但是今日左大哥斗胆,我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发生的,但是既然发生了,你也千万不要想不开,一切都会过去的。” 遥楚轻抬眼睑看了一眼左岩,很快就明白了他是误会了,他以为自己被楚流云欺负了,所以想要轻生,虽然左岩并没有完全误会,可是却也猜对了一半。 “有些事情没有做成之前,我东方遥楚是不会浪费这条命的。” 左岩猜到遥楚说的事情肯定是刺杀楚御风,他刚想出口反对,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尤其还是一个未婚的女子,简直就是莫大的侮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想嫁人根本不可能,而且还会被人戳着脊梁骨痛骂,有点勇气的哪个不是白绫一条寻了短见,懦弱一点的也是找个山庙古刹,断了头发做姑子。 不论哪个结果都不是左岩想看到的,或许仇恨对她来说应该是活下去的支撑。 无暇理会左岩的想法,遥楚又道:“我想沐浴,可是桶和绳子都掉下去了,我刚刚只是在想如何把他们捞上来。” 左岩心中微微讶异,原来是自己误会,不过遥楚不是寻短见,他便放心了,刚想道歉,却被遥楚打断了。 “左大哥能不能想办法把桶弄上来,我不想让人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左岩把桶弄上来,又给遥楚放满了水,把一个瓷瓶交给遥楚:“刚刚看到你后脑勺好像受伤了,这是伤药,一会你可以抹上一点,两三天就能好。” “多谢。” 左岩连连摆手:“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派人来找我。” 遥楚露出一个漠然的笑意:“左大哥不是说好了两不相欠吗?难道左大哥想让我欠你的人情,然后阻止我做某些事情。” 左岩脸色一红,急急忙忙的摆手想要解释,但是嘴巴不是很伶俐:“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遥楚笑了一下,也吐出了一口浊气:“左大哥,我跟你开玩笑的,时间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今日之事,还望左大哥保密。” “一定!” 左岩离去,遥楚的笑容刹那消失不见,目光灼灼的望着远方。 褪下衣衫,遥楚拔下了头上的所有簪子,头发倾泻而下,披在她的肩膀上,遥楚虽然瘦,可是身材很好,尤其是腿,她的腿很长,基本上胸部以下全是腿,又细又长。 可是手臂上,肩膀上和腿上的瘀伤生生破坏了这分美感,她踏进浴桶,任由这冰凉的井水逐渐吞没她的身体,虽然现在天气很热,可是行宫在山中,此刻早已过了子时,井水冰凉刺骨。 后脑勺传来刺骨的疼痛,遥楚却不管不顾将自己整个埋进了水中,水变成了淡红色。 遥楚掬起一捧水洗了脸,让自己清醒清醒,清洗了好一阵,遥楚还是觉得不够,总感觉身上有令人毛骨悚然的错觉,只想好好的把头埋进水里。 凤景澜在左岩进来的时候就到了,他也看到了站在井边的遥楚,他的吃惊,恐惧当时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看到左岩冲出去,他才忍住没有冲过去。 凤景澜好一会没有听到水声,也没有听到她起来的声音,感觉到不对劲,不会是睡着了吧,山里的温度不高,而且还是井里的冷水,凤景澜顾不得许多,推门进去,一眼望过去却没有看到浴桶里面有人,他连忙在房中搜寻了一阵,也没有发现踪迹,他不由得慌了起来。 他走到浴桶旁边,果然看到水面浮起一把头发,人却沉在水底,凤景澜想也没想就伸手抓到滑腻的肌肤,他一把就把人提起来,水花四溅,也湿透了凤景澜的衣衫。 早在凤景澜到的时候遥楚就知道了,可是既然他已经走了,何必还要回来,遥楚也就没管,该沐浴就沐浴,听到推门声,遥楚自然也不想让凤景澜知道自己现在在沐浴,不然多尴尬,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凤景澜会直接到浴桶里面来抓人。 四目相对,时间好像就在这一刻停止了,遥楚环着胸跟凤景澜对立而站,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什么。 凤景澜早就知道遥楚有一副让所有男人垂涎欲滴的身体,爱不释手的皮肤,现在真的一览无余,凤景澜有种想流鼻血的冲动。 他赶紧伸手从一旁拿来浴巾,将遥楚包裹起来:“山里夜里冷,别受凉了。” 遥楚原本一副想死的尴尬在听了这句不咸不淡的话之后,莫名的就平静下来了,凤景澜目光平静的将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擦干,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如果是一般的女人,可能会觉得凤景澜是个正人君子,不趁人之危,可是对于一个喜欢这男人的女人来说,你的身体甚至都不能让你喜欢的男人产生一丁点波澜,这无疑是莫大的侮辱和讽刺。 第230章 大胆之举 凤景澜将遥楚的身子擦干之后放到床上,然后给她盖上被子,遥楚以为他要走,他却没有走,而是把遥楚脏了的衣服收起来和左岩的药一起扔了出去,然后关上门,把烛光放到床边。 遥楚就像是个没有生命的娃娃,淡漠的看着凤景澜的一举一动,自己却不动一分,凤景澜将她的手腕拿出来,从怀里拿出了七星莲研制的药膏给遥楚敷上,遥楚想问他怎么会有自己的七星莲,随后又想到自己之前内伤,他快马加鞭去了出云山庄,应该是那个时候拿回来的。 凤景澜掀开杯子,找到遥楚受伤的部位,然后小心翼翼的涂上药膏,然后又调转了她的身体,找到了头上的伤口,给她抹药。 遥楚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具尸体。 这样想着,遥楚萌生了想要试试的想法,她趁着凤景澜正在给她上药的是,伸出双臂搂住了凤景澜的脖子,凤景澜动作一顿,她的红唇已经送了上去,不过不是对准了凤景澜的嘴,而他的脖子。 凤景澜脑袋轰隆一声响,手中的瓶子已经放下,轰然将遥楚压在身下,遥楚这才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她还没有来得及收手,凤景澜的声音便响起来:“小东西,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遥楚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可是输人不输阵:“只是想试试你是不是男人?” 凤景澜的脸色一黑,眯起危险的凤眸,然后用力蹭蹭遥楚细长的腿:“我是不是男人,你难道还不知道?我多想把你压在身下狠狠的……” 遥楚呵呵一阵冷笑:“没想到这样一副身体,你居然还会有感觉,难道你不觉得脏吗?” 猛然推开凤景澜,遥楚裹着被子,快速的滚到床的里面。 凤景澜开始是疑惑,不过很快就明白了遥楚的意思,没想到自己不想伤害她,偏偏却在这关键点上伤害了她。 凤景澜尚了床,一把将遥楚裹着被子的身子捞过来,翻身压了上去:“小东西,点了火就想跑,想得美,原本想着等成亲再好好的收拾你,没想到你倒是迫不及待的送上门来。” 遥楚看到凤景澜眸子燃气一簇簇烈焰,突然有点后悔了刚刚的大胆之举,两只手死死的捏着被角,不让凤景澜下手。 凤景澜的手并未伸入被子,只是沿着被子上玲珑的曲线油走:“知道你有多美吗?刚刚那一刻我需要多强大的意志力才忍住没有把你拆骨入腹,是你自己给了我机会,待会就算怕疼,我也不会放过你。” 遥楚没有想到此刻的凤景澜竟然这么疯狂,直接将她的被子给撕裂开来,遥楚伸手反抗,尖叫声刚出就被凤景澜一口吞并,没有了被子的阻拦,凤景澜将遥楚如妖魔般鬼魅的身材搂进怀中。 根本不给遥楚丝毫拒绝的机会,凤景澜已经褪去了自己的衣衫,遥楚的身子微凉,凤景澜的身体却好似燃着火,灼热的很。 “停手,凤景澜……” 逮到机会遥楚出声,没想到自己发出的声音居然带着欲拒还迎的羞怯,这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咬舌。 “停不下来!” 遥楚的脑子已经迷糊不清:“别咬我,痛!” “乖乖的,别扯我头发。” 遥楚恨不得挖条地道直接通往院外的古井里面,淹死算了,胆怯,羞怯让遥楚不得不出声求饶:“澜,不要,不要,求你!” 凤景澜实际上也真的没有想过要在这里将遥楚就地正法,只不过他低估了遥楚对他的影响力,如果不是遥楚求饶,他可能真的收不住。 “乖,别动,不然后果自负。” 凤景澜从身后搂着遥楚,遥楚的脸红的滴血,却不敢动弹半分。 待一切归于平静,已经快要丑时末了。 遥楚昏昏欲睡,却摸到滑腻的东西,脸色一红:“凤景澜,你这个臭流氓!” 凤景澜撑着脑袋,将遥楚捞入怀中:“我哪里流氓了?” 遥楚的手在凤景澜的身上抹干净,气呼呼道:“自己知道!” 凤景澜放下脑袋,窝在遥楚的肩窝:“我自己不知道,还请解惑。” 遥楚指着凤景澜的鼻子想破口大骂,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说不出来?我帮你回忆回忆,记得最开始是我在帮某人擦药,结果某人二话不说来了个饿狼扑食,我避之不及就被某人脱干净了衣服,然后还被迫留下了被侵犯的证据。” 遥楚真想破口大骂:“凤景澜,你要不要脸!明明就是你……” 凤景澜眉开眼笑道:“我怎么?” 遥楚气结,嘟着脸气愤道:“你个下流胚子,居然对一个残花败柳也下的去手,你不要脸。” 凤景澜笑脸一收,瞬间晴转多云,多云转阵雨,脸色漆黑:“谁让你这么说的?” 遥楚没有见过这么可怕凤景澜,可是输人不输阵,直接顶了回去:“难道不是?我可是被楚流云……”襁爆过的女人,虽然没有成功,你怎么也下的去手。 凤景澜在遥楚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狠狠的在她的胸前捏了一把:“你再胡说八道试试,你只要记住,无论如何,你东方遥楚是我凤景澜的女人,生死不论,唯一的女人,天底下最美好,最清白的女人,你我是一体,老天也休想拆开。” 遥楚总觉得凤景澜最后一句话好像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可是还没有待遥楚反应过来,凤景澜又道:“我是男人,男人是不应该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受伤害,这次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发火,对不起,你原谅我,对不起,我的错,却让你受到伤害。” 凤景澜一遍一遍吻过遥楚的唇和脖子,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滚落到遥楚的脸上,灼烫了她的皮肤。 “刚刚在井边,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楚楚,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这么骄傲的男人此刻哭的像是个孩子,会会为此自责到落泪,遥楚的眼眶也红了,伸手环过他的身体,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第二日遥楚醒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了,不知道凤景澜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不过床单被套全部都已经换了新的,好像他昨晚并未留下任何痕迹。 上午的时候是四国当家人和使臣商量国家大事的时间,基本上这些陪同过来的女眷都没有什么事。 遥楚的伤擦了七星莲,唇上的伤已经消肿了,脖子上的痕迹挑了衣服挡住,倒是看不出什么。 遥楚吃了早饭便到偏房去看蓝儿,推开门就看到青儿在喂蓝儿吃药。 “别起来,感觉怎么样了?” 蓝儿的脸色还是有些白,气息也虚弱,昨日那个如小姐给她下的药是一种能暂时控制神志,激发体内潜能的药,昨天那样追打了一番,体力和内力都消耗殆尽,肯定会虚弱。 “小姐,婢子已经好多了,昨天的事情都听青儿说了,对不起,给小姐惹麻烦了,是婢子没用。” 遥楚摆摆手:“他们是冲我来的,就算你躲过了,他们还是会找其他方式下手,你现在就好好休息,恢复元气,待你恢复之后,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做。” 蓝儿握紧拳头:“嗯,小姐放心,婢子不会让你失望的。” 出了门,遥楚换来了陈鑫:“你让人把康家的那些人准备好,如妃触动我的逆鳞,我就要扒下她一层皮来。” 等待了许久,遥楚总算出手了,陈鑫摩拳擦掌,显得有些跃跃欲试:“属下这就去。” 挺久没有见到姚瑾越那丫头了,自从出了中元节的事情,原本拒绝姚瑾越学武的姚大人和姚夫人一反常态,不仅支持她学武,姚大人还亲自教导,但是因为年龄大了的缘故,她的武功上很难得有所成就,最多能对付一下小毛贼,虽然答应教她,可也一直没有时间。 现在君七还在养伤,红儿两边来回奔波,紫儿要盯着出云未央的修建还要帮助红儿,陈家几兄弟也是各司其职,遥楚只能带着两个宫女去寻姚瑾越。 奈何宫女也是第一次来行宫,辨不清方向,三个人打了几转都没有找到地方。 “咿,这不是遥楚公主吗?” 遥楚听到声音,掉过头看到一个年纪约莫三十左右的女人,模样娴静,态度也温婉,此人遥楚略有印象,她便是屈于如妃和秋妃之下的良妃,良妃只是个普通的官家小姐,在宫中不争不抢,没有子嗣,而且楚御风对她的也不上心,因此她算过着比较安稳的生活。 “良妃娘娘。” 良妃没有想到遥楚还认识自己,一时有些惊讶,不过很快这份惊讶就消失了。 “遥楚公主,可算找着你了。” 遥楚微微偏头,疑惑:“良妃娘娘找我可有事?” 良妃拉着遥楚的手,神色亲近:“是这样的,上午皇上和众位大人跟其余三国的使臣议事,如妃娘娘便领着众人在亭台水榭喝茶听曲,我距离公主住的宫殿近些,便想着顺道去找你,没想到我到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宫女说你朝这个方向来了,便寻了过来。” 遥楚闻言一笑:“我也是被宫女带的迷了路,幸好遇到了良妃娘娘,我们这就过去吧。” “好。” 良妃的步履轻巧,步子也小,两个人走了好一阵才走到良妃说的亭台水榭,一眼望过去,密密麻麻都是黑压压的人头,衣服也是花花绿绿,看的眼睛都生疼。 遥楚走进,原本的谈话声戛然而止,纷纷望着良妃和遥楚,遥楚虽然出席这种场合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她的名声可不小,千佛山就有不少夫人小姐都领教过她的伶牙俐齿。 尤其是陆夫人和陆染默,在她的手底下没有少吃亏,阮玉莲和陆染默上次从明月楼回去放了几天的臭屁,心中对遥楚那是一个恨呐。 良妃虽然也是四妃之一,不过进宫在如妃之后,见到了也要道一声:“如妃姐姐,臣妾不辱使命,将遥楚公主请来了。” 遥楚才懒得行礼,口头问安之后,便向瑞王妃走去,在座的各位不论是谁的品阶和身份都高不出瑞王妃这个超一品的亲王妃,遥楚现在入了瑞王府,便是瑞王府的郡主,不待她坐下,便有人纷纷上前见礼,看的如妃,秋妃牙根痒痒。 遥楚如愿以偿的看到了姚瑾越,经过中元节那次,明显能从姚瑾越的脸上看到一些成熟的痕迹,至少她见到遥楚虽然很开心,却没有向以前一样扑过来,还跟别人做对。 遥楚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姚瑾越便老实下来,坐在姚夫人的身边,甚为乖巧。 又等了一会,波娜娜和如雪才相携走来,只不过两人的脸上都用纱巾遮住了脸,额头上也用厚厚的头发遮住。 所有人都知道了波娜娜和如雪被晒成黑炭,不少人都在心中偷笑,波娜娜和如雪顶着无数人异样的目光走过来,她们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遥楚,每距离遥楚进一步,她们的恨意就增加一分。 如雪径直向如妃走去,原本坐在如妃边上的良妃就多少有些尴尬,按照规矩来,怎么也轮不到四妃之一的良妃给如雪让座,不过良妃向来不争不抢,也不想跟如家和如妃为敌,便寻了个借口想换位置。 如雪恨恨的盯着遥楚,没有注意到,结果她一脚就踩在了良妃的裙摆上,良妃一个踉跄跌了出去,而走在波娜娜身边的银多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她才免于摔倒的尴尬。 跟波娜娜道了谢,波娜娜不屑一顾的走向自己的位置,良妃坐到了秋妃的边上。 楚京城有身份的女人都聚集到了一起,不知道得唱多少台戏才能下台,这边唱的热闹,想必皇宫里面也不错,苏氏和太妃这对天敌现在同处一个屋檐下,而且毫无顾忌,太妃的势力岂是苏妃能抵抗的,遥楚很期待。 秋妃放下茶盏,目光一一在众人的身上扫过,挑衅的看了一眼如妃,得意洋洋的发号施令:“人都到齐了,今日皇上和众位大人联合各国使臣议事,便嘱咐本宫招呼各位,还给了本宫一个稀奇的玩意,是一只能唱出完整的凤求凰的鸟,本宫把这只会唱歌的鸟藏在了除了议事殿周围三座宫殿的某个地方,找到的人会有奖品,是雪锻制成的纱衣,雪锻每年的产量只有两匹,其中一匹在太妃手里,另外一匹便在本宫手上,如今就拿来当个彩头。” 会唱歌的鸟,不稀奇,楚国南北通商,什么鸟都见过,会唱歌的鸟也不少,可是这会唱凤求凰的鸟他们还真没有见过,而且还有雪锻,只要是女子就没有不被雪锻所折服的,雪锻的美看一眼都是奢侈,何况还是制成最新款的纱衣。 秋妃抬手压下纷纷的议论:“因为这范围大,所以两人一组,雪锻制成的衣服有两件,可以一人一件,不用担心分布均匀。” 秋妃说完又对良妃道:“良妃,本次参与活动的小姐单了一人,便由姐姐顶上可好?” 良妃搁下茶盏,自是不会拒绝秋妃:“这么好玩的游戏,没想到我也有份,多谢秋妃妹妹了。” 听起来这个游戏要比什么诗词歌赋好玩多了,不少人都跃跃欲试。 秋妃分好了组,居然遥楚居和波娜娜是一组的,秋妃这么明显真的好吗? 原本波娜娜跟遥楚分在一组,还挺开心的,总算逮着机会了,但是不知道银多在波娜娜的耳畔说了什么,波娜娜居然提出了要换队。 秋妃拧着眉头有些不悦:“沐王妃,这个队伍都是随机抽选的,而且纱衣是两件,就算找着了也是一人一件,不会亏了谁,也不会便宜谁。” 波娜娜撇撇嘴道:“秋妃,大家都知道本妃跟她有矛盾,将本妃和她组队,难不成你是故意的?” 秋妃顿时一噎,一口痰哽在喉咙,白了脸,不知道是心虚还是被气的。 秋妃身边的嬷嬷劝解了几句,便也就不管了:“你要和谁组就跟她们商量,她们同意本妃也没意见。” 原本是良妃和如雪在一组的,波娜娜不跟遥楚一组,定然是要给如雪一组,可是现在跟如雪是跟良妃一组的。 波娜娜虽然风评不好,可是在几位妃子面前还是有所收敛的,她巧笑嫣兮对良妃道:“皇嫂,可否同意跟娜娜换一下呢?” 皇嫂两个字叫的如妃和秋妃都脸色微变,波娜娜是正儿八经的亲王妃,是正室,她口中的嫂嫂可只有皇后才能担当的。 良妃当即也被吓到,赶忙道:“沐王妃抬爱了,既然沐王妃想同如二小姐一组,本宫便同遥楚公主一组吧。” 良妃小步走到遥楚的身边,做小伏低,生怕如妃和秋妃因此怀恨在心。 姚瑾越是跟陆染默一组的,两个互看不顺眼的女人这会都谁也不理谁,听闻波娜娜要换组,姚瑾越眼冒希冀。 姚瑾越的声音有些突兀:“臣女也可以换组吗?” 姚瑾越这样说,年纪小的陆染默也目露嫌弃的站出来:“臣女也不想跟姚瑾越一个组。” 秋妃和波娜娜同时看向姚瑾越,波娜娜是警惕,秋妃却是不悦,沐王妃刚刚不满她的安排也就罢了,如今一个小小的尚书之女还敢反驳,当即冷声道:“本妃是代替皇上主持这个游戏,沐王妃跟遥楚公主分组情有可原,莫非姚家和陆家也有什么不可调节的矛盾?” 姚夫人和陆夫人闻言面色一变,赶忙拉回各自的女儿,姚瑾越和陆染默虽然面色不甘,但也不再嚷着要换组。 秋妃舒展眉头:“既然这样,本宫就宣布游戏开始了,本宫和如妃姐姐便在此静候佳音。” 两两一组,本性好玩的千金们都纷纷踏出了亭台水榭,关系好的抽到一组,手牵着手站在门口,商量往左还是往右。 姚瑾越走到遥楚身边,朝遥楚点点头,便跟陆染默一起走了,两个少女打算分头行动,谁也不搭理谁。 最后陆染默遇到了阮玉莲,她便跟着阮玉莲去了,就算找不着雪锻纱衣也无所谓,反正不想看姚瑾越的脸色。 良妃站在遥楚边上,轻声问道:“公主,我们从哪里寻呢?” 遥楚对雪锻纱衣不感兴趣,不过看良妃兴致挺高,便道:“既然是鸟儿应该不会在宫殿里面,不如我们先去小树林和假山那边看看。” 两个人去假山和小树林那边找了一圈,遥楚站在一旁不动就知道这个地方是不是有鸟儿,良妃一开始还兴致挺高,但是绕过假山,穿过树林,她就有些精神恹恹。 “良妃可是累了?” 良妃笑笑,找个地方坐下:“呆在宫中,少运动,走一会就有些腿酸。” 说罢还悠悠的打了个哈欠。 遥楚看良妃脸色有些不好,天也热了,便道:“既然累了不如找个地方休息吧,我们去那个宫殿,找个房间休息。” 遥楚和良妃来到宫殿,正给良妃倒了杯茶,便听到了有人走进的脚步声。 良妃悠然笑道:“看来有的人也放弃了。” “天气热了,都是千金小姐,哪里受得了。” 良妃让贴身宫女去烧水,如果遇到歇脚的小姐们也好休息休息。 “师傅,你在哪里?” 遥楚一听是姚瑾越的声音,还有些焦急,便抬步走了出去,见到姚瑾越正匆匆的向这边跑过来。 “我在这里呢。” 姚瑾越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师傅,可算找到你了,我有事跟你说,你要小心……” 遥楚猜到姚瑾越的顺风耳可能听到了什么,连忙打断她的话:“放心,我很小心身体,没中暑,这不是和良妃在此处偷懒吗?” 姚瑾越打住话头,傻愣愣的笑道:“难怪到处都找不到你们,原来是在这里休息。” 姚瑾越跟着遥楚进去,便看到良妃已经站了起来,距离自己只差物流步的距离。 姚瑾越有模有样的行礼:“见过良妃娘娘千岁。 ” 良妃粘着帕子的手轻轻抬起:“姚小姐免礼,看你满头大汗,过来休息片刻吧。” 三人坐下,姚瑾越喝了一杯水,心中实在着急,桌子下扯了好几下遥楚的衣服。 良妃一脸好奇的问道:“刚刚听姚小姐唤你师傅?” 遥楚点头,无奈的笑道:“月前在万年寺的时候,我曾用救过她,她想跟我学武,便一直叫我师傅,可是我自己也是三脚猫功夫,实在教不了她,可她非要叫,久而久之就随了她。” 姚瑾越拼命点头,承认遥楚的话:“我爹娘不准我学武,我只能搬出师傅的身份压他们,我师傅是公主,他们就不敢把我怎么样。” 姚瑾越虽然有时候有点呆萌,可是演起戏来,还是有模有样,尤其是说谎话,好不心虚,真不知道她是不是从娘胎里面就开始忽悠姚家夫妇,否则怎么这么有天赋。 良妃也听闻过姚家这个女儿的喜好,笑道:“没想到姚小姐如此活泼。” 姚瑾越憨憨的笑了笑:“我娘都说我是泼猴,不是活泼。” 良妃和遥楚都失笑出声。 过了一会姚瑾越又再次去扯遥楚,遥楚抓住姚瑾越的手拿到桌上来:“别扯了,再扯我的衣服都被你扯坏了,这就跟你去找那只会唱歌的鸟。” 姚瑾越一听,顿时乐了:“谢谢师傅。” 姚瑾越的焦急怎么瞒得过良妃,只是良妃不道明罢了,这会遥楚扯到游戏上,良妃反而觉得情有可原。 “良妃,你先在此休息吧,我先跟她去找那只会唱凤求凰的鸟儿,要是良妃休息好了,就来寻我们。” 良妃点点头同意:“那好,你们先去吧,我着实有些累了,晒了太阳便觉得困。” 遥楚拉着姚瑾越离开宫殿,她仅仅握着姚瑾越的手,直到到了安全的地方才松开。 “师傅,波娜娜那个女人要害你。” 遥楚失笑:“她每时每刻都在想害我,没什么好奇怪的。” 姚瑾越见遥楚一点也不担心,她一口气憋在心头:“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波娜娜这次是想了很恶毒的招数,我听到她身边的丫鬟对她说好像谁怀孕了,可以借机除掉你。” 怀孕?谁怀孕可以除掉自己,遥楚不消片刻便明白了,她刚刚就觉得良妃脸色白的不正常,应该是怀孕的征兆,在亭台水榭的时候银多扶了良妃一把,知道良妃怀孕了,如果她们弄掉良妃肚子里的孩子,那她这个跟良妃一组的人就是最大的疑凶。 姚瑾越焦急的扯着遥楚的衣袖:“师傅,你怎么了?不会吓傻了吧。” 遥楚皱着眉头,伸手去捏姚瑾越滑腻腻的脸道:“我只是在想怎么会有这么俊俏的太监呢。” 姚瑾越张牙舞爪的吼道:“师傅,你能正经点吗?” “我很正经啊,现在我们去找那只会唱歌的鸟吧。” 姚瑾越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遥楚真的一本正经的去寻找鸟儿,姚瑾越只能无奈跟上,转眼想到,师傅这么厉害,一定已经有了打算,便心安理得的赖着遥楚一起去找鸟儿。 “那只鸟会唱凤求凰,到底是什么鸟呢。” 遥楚顿时听了下来,在无尽山脉她什么动物没有见过,虽然有些鸟儿经过人的训练会唱出一段曲子,可是凤求凰那么长,鸟儿那么小的脑袋怎么可能记得住。 “你能听见有奇怪的鸟叫吗?” 姚瑾越摇摇头:“一开始我就到处听过了,没有听到什么能唱凤求凰的鸟儿,不过野鸟和野鸡倒是不少。” “既然这样,我们去宫殿里面看看。” “其他人早就去了宫殿了,她们有的还提了铜锣,去每个宫殿瞧一瞧,如果有鸟儿一定会吓出动静,没有动静就换地方,速度可快了。” 遥楚脑门上滑下黑线:“没想到平日循规蹈矩,恬静可人的千金们居然这么简单粗暴。” 姚瑾越撇撇嘴道:“还不是楚小王爷想出来的辙。” 楚逸轩?这倒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他在行宫吗?” “没有,很久以前秋妃娘娘丢了一只狗,急的不行,他就想出了这个办法,虽然找到了狗,但是却也把狗吓疯了,三天三夜没缓过劲来。” 遥楚闻言笑起来:“这样她们就算找到了鸟儿,估计也唱不出凤求凰了。” 遥楚趁机又捏了捏姚瑾越的脸:“你想要雪锻纱衣吗?想要的话我给你找出来。” 姚瑾越闻言,眼前一亮:“真的吗?” “那是,为师出马,岂有不真的道理。” 姚瑾越兴高采烈的跳起来:“好好好,师傅,找到了我就有了送给我娘的礼物,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遥楚看着姚瑾越的欢愉,莫名的多了一丝羡慕,她出生以后便没有见过自己的爹娘。 “走吧,我们去拿那只会唱凤求凰的鸟儿。” 遥楚拉着姚瑾越往回走,来到良妃休息的宫殿,这里已经不止良妃一人,如妃,秋妃,瑞王妃和众位夫人都来到了这里休息。 秋妃见遥楚和姚瑾越两手空空,心下一笑,面上却一本正经:“遥楚,找到那只鸟儿了吗?” 遥楚两手一摊:“暂时还没有找到。” 秋妃打趣道:“没找到也别着急,还有时间,还有时间,这不各位千金都准备休息好了再去。” 瑞王妃抬手将遥楚招唤过去:“休息一下,喝点水,看你跑得满头大汗的。” 瑞王妃从夕蓉的手中拿过扇子给遥楚轻轻的打着,把早已准备好的茶水递给遥楚:“没找到没关系,不过就是一个游戏。” “我一定会找到那只会唱歌的鸟儿,把雪锻送给母妃。” 瑞王妃闻言,一阵欣慰:“这个时候想到母妃,算母妃没有白疼你。” 不少人听闻这话,都对遥楚露出既羡慕又讽刺的表情。 波娜娜冷冷一笑,声音在这个时候显得特别突兀:“就知道说大话,就凭你能找到吗?” 遥楚凉凉的看了一眼翘着屁股得瑟的波娜娜:“难不成沐王妃已经找到了?” 波娜娜顿时一噎,银多轻轻的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她便忍了下来,瞪了遥楚一眼,一会由你好看的。 “如雪,我们走!” 如妃并不太赞成如雪跟波娜娜混在一起,虽然楚御风跟楚流云兄弟情深,但是如家毕竟是支持皇上,跟波娜娜混在一起,难免下面有话说。 不过现在如妃和波娜娜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遥楚,因此如妃最终没有说什么。 波娜娜跟如雪像是两只高傲的孔雀,奔赴她们的战场,一定要找出那只鸟儿,让遥楚好看。 两个人走了好一会,遥楚站起身来,瑞王妃不赞同的拉着她:“别去了,外面日头大,雪锻虽然珍贵,但又不是只有这两匹,待明年让你父王找皇上给你讨要去。” 陆染默和阮玉莲闻的此言,纷纷露出羡慕却又嫉妒的目光,凭什么她只是一只麻雀,却能享受金枝玉叶的待遇。 遥楚无视那些目光,对瑞王妃道:“不用麻烦,我已经找到了那只会唱凤求凰的鸟。” 怎么可能? 什么? 在哪里? 众人面色不一看着遥楚,但目光确实惊人的一致。 秋妃闻言,心下一紧,暗道不好,莫非这个小践人真的发现了。 遥楚环顾一周,最后在秋妃防备的目光中朝着秋妃对面的书架走去,秋妃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原本遥楚还不太确定,现在看到秋妃的脸色,她已经知道自己蒙对了,遥楚伸手从书架上拿下来一只翡翠雕刻的鸟儿。 这只鸟儿有一尺长,是一只喜鹊的模样,雕刻十分的精致。 陆染默不屑的撇撇嘴:“这不就是一直玉雕的喜鹊吗?难道玉雕的还会唱歌?” 遥楚拿着这只玉雕的喜鹊走到秋妃身边:“是不是这只喜鹊,秋妃娘娘说了算,是不是会唱歌,它说了算,你又不是秋妃,又不是鸟,麻烦别指手画脚。” 遥楚对陆染默这种小丫头不喜,多大点就坏了本性。 陆染默被噎,当即拍案而起:“你以为你是谁,不过就是个没人要的破鞋,凭什么说我?” 遥楚将玉雕喜鹊重重的搁在桌上,目光冷然的看着陆染默:“你说什么?” 陆染默张牙舞爪的推开姚夫人:“我说你是破……” 拍的一声,响亮的把掌声在偏殿里面传开,陆染默直接被遥楚一巴掌扇飞了出去,重重的跌在地上。 “陆染默,是谁给你的胆子敢侮辱当朝公主!万年寺本公主就谅你年纪小,受人挑唆不计前嫌,明月楼本公主也不想与你计较失了身份,今日当着众人的面,你竟然还是不知收敛,别把本公主的忍耐当作你乱咬的资本,惹毛了本公主,本公主也不怕闹到皇上那里去,让皇上教导一下你什么是君臣之分!” 瑞王妃将遥楚护在身后:“陆夫人,这就是教出的好女儿,本王妃还坐在这里,你们就敢欺负楚国公主,莫不是这天下何时改了姓氏不成。” 见瑞王妃站出来,如妃自然也要捍卫楚国的颜面:“陆夫人,枉你和陆大人出生书香门第,没想到却教出了这么个尊卑不分,目无法纪的女儿,才多大的年纪,居然就这个样子,如果连子嗣都教导不好,何以协助皇上治国。” 陆夫人闻言吓得白了脸色,手心额头满是汗水,如果真的闹到皇上那里去,陆家定然逃不脱罪责,陆染默性命难保不说,老爷的官路怕是也就此终结,向遥楚求饶:“求公主饶了小女的不敬之罪,小女年纪小不懂事,她不是无心的。” 遥楚居高临下,看着求饶的姚夫人和惊弓之鸟般的陆染默。 瑞王妃想说话,却被遥楚拦住了,她虽然很敢动瑞王妃挺身相助,但是这个时候是她自己立威的时候,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就算没有瑞王府,她东方遥楚也不是谁都能动的! “本公主不是菩萨,没有那么多宽宏大量,今日陆染默侮辱本公主,如果就这样算了,那不是以后不论谁都敢踩在本公主的头上撒野。” 陆夫人拉着陆染默磕头:“公主,小女已经知罪了,公主宽宏大量,就饶恕她吧。” 陆夫人拉着陆染默要她出声求饶,陆染默却咬住嘴唇,小脸紧绷,一双眼睛皆是恨意。 遥楚蹲下身子,右手抬起陆染默的脸:“陆夫人莫不是以为本公主看不出来,她这张脸上是知罪的表情吗?” 陆夫人看到陆染默那副恨不得吃了遥楚的表情,当即扬起一巴掌狠狠的甩在陆染默的脸上:“你这个孽女,平日爹娘教导你的尊卑礼仪都让狗吃了吗?居然敢对公主无礼,你这是想害死你爹娘吗?” 陆夫人也是急了,怕了,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呼啦啦的两下就把陆染默的脸打肿了,嘴角也破了,可见丝毫没有留情。 “你这个小畜生,还不赶紧磕头认错,求得公主原谅。” 陆染默不傻,虽然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咬断遥楚的喉咙,可是她也怕了,悔了,她年纪小,做事冲动,因着礼部主导了楚流云和波娜娜的婚事,她也借机跟波娜娜相处甚欢,波娜娜也有意讨好,陆染默也就记恨上了遥楚。 可是如今最疼爱她的娘居然当众打她,还说如果她不认错,爹和娘都会被连累,什么是君臣之分可能她不是很清楚,可是她知道造反,那是死罪,诛九族的大罪。 “求公主饶命,臣女知罪。” “既然知罪,本公主也不为难你们,就按照律法行事便可,阮小姐,你身为刑部尚书之女,应该清楚藐视皇族,侮辱公主是什么罪。” 阮玉莲跟陆染默交好,看到陆染默被罚,心中难受,可是她的年纪大一些,也懂事一些,平日里阮尚书也不背着她和母亲讨论一些事情,阮玉莲自然是知道遥楚今时不同往日,渐渐的她对遥楚虽然讨厌,却并没有多大的仇恨。 今日陆染默这样出言侮辱,她也觉得陆染默逾矩了的确该罚,可是突然被点名,阮玉莲后背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按照律法走,光藐视皇族那就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第231章 雪缎纱衣 陆夫人这下才真觉得遥楚的心狠手辣,凄厉的叫道:“公主……” 遥楚冷眸扫过,一阵杀伐吓得陆夫人的双腿一软,险些瘫软。 “阮小姐,本公主的话很难回答吗?” 阮玉莲面色一白,几次咬住唇瓣,才道:“回公主的话,根据我朝律法,藐视皇族,侮辱公主之人处以杀头,抄家之罪,其余人流放,其家族之人永世不得入京和入士。” 遥楚满意道:“很好,不愧是刑部尚书的女儿。” 阮玉莲被这充满杀机的一眼,看的不禁后退两步,两条腿已经有些软绵。 秋家和陆家多少有些亲近,她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遥楚处死陆染默,便劝解道:“公主,虽然这陆染默着实该死,但是现在正值四国聚会期间,如果闹出笑话,皇上也会不高兴。” 遥楚轻轻一笑:“正是因为时间特别,才更要谨慎处理,否则让其他国家的人都以为楚国的人不分尊卑,不服教化,那才是打了皇上的脸面。皇上既然下旨让秋妃主持今日的游戏,这陆染默便交给秋妃处置吧,希望秋妃不要让大家失望才是。” 秋妃咬牙,面色十分不甘,但是却不得不处置陆染默。 陆染默吓得浑身一软,面若死灰,这一次她总算意识到了自己做下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如果被拉下去,就要砍她的头,她的父母亲人也会被抄家。 陆染默毕竟小,吓得哇啦啦大哭起来:“公主饶命,公主饶命,臣女知错了,臣女真的知错了,臣女再也不敢了,母亲救命,我不想死,不想死。” 陆夫人拉着陆染默求饶:“公主,求你饶了小女这一次吧,小女已经知错,回去臣妇和相公一定好好教导她。” 遥楚冷笑道:“饶了她,凭什么?” 陆夫人泪如雨下,凄惨无比,但是很快像是做了决定一般:“公主,小女侮辱公主,是臣妇教导无方,就让臣妇代替小女受罚,求公主饶她一命。” 遥楚没有说话,神情依旧冷漠,正是这份平静恍若压在脖子上的闸刀一般,让陆夫人和陆染默浑身沁凉。 这个时候,姚夫人站出来道:“公主,看在陆夫人爱女心切的份上,不防重新考虑一下,陆小姐年纪小,也不曾跟公主殿下有过宿怨,她应该不是故意针对公主的,想必是受了歼佞的挑唆。” 姚夫人说罢,又捏了捏姚瑾越,最后姚瑾越也不敢不愿的站出来,甚是纠结的对遥楚道:“师傅,陆染默很讨厌,很刁蛮,死了活该,不过如果她死了,师傅也就出了口气,一点好处都没有,不如把她留在身边,好好折磨,让她知道你的厉害。” 陆夫人万万没有想到姚夫人和姚瑾越会替她们母子求情,心中说不出的惊讶。 “乖徒儿说的有道理,杀了你还不如折磨你,那就重责二十鞭子,留在本公主身边好生伺候。” 陆夫人和陆染默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都湿透了,听到遥楚不要她的命,她才觉得这一切好似做梦一般。 很快就有人在偏殿门口摆放了长凳,陆染默被两个人架起趴在长凳上面,她不敢挣扎,一个劲的哭,她害怕如果挣扎,遥楚会重新处死她。 鞭子狠狠的摔在陆染默的背上,陆染默惨叫连连,刚刚大家都没有找到鸟儿,这声音却惊起了无数的飞鸟。 很快姚瑾越的背上便出现了错杂的鞭痕,夏天衣服薄,血痕清晰可见,不少夫人和千金都惊得不敢看,对待东方遥楚也跟之前全然不同,她不是温顺的兔子,而是随时都能致命的毒蛇。 遥楚将惨叫声置若罔闻:“对了,秋妃,这只喜鹊可是你说的那只会唱凤求凰的鸟儿?” 这个话题转换的很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一脸茫然。 秋妃点点头,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正是它。” 这时候波娜娜带着如雪从殿外走进来,老远就听到惨叫声,她们匆匆过来就看到两个太监扬起鞭子在抽到长椅上的人。 “出什么事了?” 陆染默听到波娜娜的声音,忍着痛苦抬起头来:“沐王妃救命,救救我。” 波娜娜一愣,看在扬鞭的两人是秋妃的人,便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秋妃,陆妹妹怎么了?” 秋妃面无表情道:“陆染默不分尊卑,当众辱骂遥楚公主,罪责难逃,罚她二十鞭子,以后留在遥楚公主身边赎罪。” 波娜娜的眸子微微紧缩,真是个白痴,难怪被打,活该! “没想到陆小姐小小年纪居然如此目无尊卑,着实该打!” 陆染默原本以为波娜娜会替她求情,没想到等到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鞭刑还在继续,偏殿里面也是剑拔弩张,只听得波娜娜尖锐的声音:“你说什么,这会唱歌的鸟儿是被她找到的?” 波娜娜伸手想要抢夺遥楚手中的玉雕喜鹊:“凭什么说她就是会唱歌的鸟。” 遥楚灵巧的躲过:“秋妃已经承认了。” 波娜娜看了一眼秋妃,不信:“本妃不相信,这不过就是一只玉雕的喜鹊,怎么会唱凤求凰。” “沐王妃可以听听哦。” 遥楚在这个玉雕喜鹊的尾巴下面找到一个开关,然后用力的扭了好几圈,忽然喜鹊的嘴里真的发出了凤求凰的音乐声,虽然不是弹奏那般的美妙,但是基本的调子都有。 遥楚如果没有在宋家庄看到阮玉莲亲自拨弄火树银花,让火树银花发出声音,她也不会想到这种没有血肉的翡翠鸟能唱歌的,说到底还是拖了阮玉莲的启发。 秋妃此刻哪有心情去计较这鸟儿,便点头:“正是这只鸟儿,公主恭喜你。” 波娜娜气的咬牙切齿:“这只鸟儿在哪里找到的?” 遥楚指着秋妃对面的书架:“就在那个书架上。”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遥楚道:“我刚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怕沐王妃跟我抢,就没说出来,不好意思,害得你们又晒了一圈太阳,外面应该很热吧。” 波娜娜一口血差点噎死自己,她后悔问了这个问题,东方遥楚绝对是故意的。 如雪握着如妃的手,两只手在袖中相握,互通了心思,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阴冷的笑意。 比赛有了结果,秋妃心中十分不甘,这雪锻纱衣秋妃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将她们制成了两个款式。 “我和良妃娘娘一组,既然是我发现的,那应该有良妃一份,良妃你选一件吧。” 良妃确实喜欢这雪锻纱衣,不过刚刚遥楚露的那一手吓了她,怎敢再接过去。 “公主两件都收下吧,我可一点力气也没出,怎么好意思。” 遥楚怎会不知良妃的想法,但是这确实是有她的份,便又道:“要不是良妃娘娘想休息,我们也不会来这个偏殿,也就不会发现这只玉雕喜鹊了。说到底,良妃娘娘倒是功不可没呢。” 说罢,遥楚便将其中一个托盘推到良妃的面前,这一幕看的波娜娜牙齿发酸。 遥楚拿起自己的那份,目光深了深。 良妃最终没有拒绝那件纱衣,这让遥楚也不确定良妃是不是也参与了其中,不过这个东西单一放在衣服里面,对胎儿并没有害处。 拿了雪锻纱衣,遥楚递给瑞王妃:“母妃,这雪锻纱衣送给你。” 瑞王妃失笑道:“你的情母妃领了,可这雪锻纱衣是按照你们年轻人的风格制的,身量也跟母妃差了不少,你留着自己穿。” 这些遥楚自然知道,她不过是想借机找出下手的那个人,谁担心她把雪锻纱衣送人,自然就是幕后黑手。 遥楚拿着雪锻纱衣告别了众人,姚瑾越却要跟着遥楚走,姚夫人也没有办法,只能随她去了。 回到自己住的宫殿,已经快要午时了,宫女和太监们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准备好了午膳。 遥楚向姚瑾越解释了一下这个纱衣不能给她的原因,姚瑾越也不觉得遗憾,反而很是担忧:“师傅知道是谁下的毒吗?” “八九不离十吧。” “师傅打算怎么办?” “这种东西对人体无害,只有混合了不同的药材,才会有具体的作用,我猜想幕后之人还会下手,今晚有好戏看。” 这个时候青儿也走了进来,姚瑾越兴冲冲的奔过去:“青儿姐姐,好久不见。” “姚小姐,好久不见。” 姚瑾越往青儿身后,并没有看到蓝儿,担心道:“蓝儿姐姐怎么样了?昨晚真是吓死我了。” “她精力耗尽需要好好休息。” 姚瑾越握着拳头,愤愤道:“真不知道如家居然还有个那么卑鄙无耻的侄小姐,不过还是师傅厉害,一根银针就解决了,师傅,说道这个,你还没有教我功夫呢。” 姚瑾越一招一式的比划着,一副要打败天下无敌手的样子。 遥楚也觉得自己这个师傅的确很失职:“你这个年纪学武的话,成效不大,所以我不准备教你武功。” 姚瑾越一听,顿时不得了了,说好了为什么不教了,姚瑾越十分失落。 “我准备教你轻功和暗器。” 姚瑾越一下子就满血复活,惊喜的望着遥楚:“师傅,你说什么?” 遥楚偏着头道:“不想学吗?” 姚瑾越兴奋的找不着北:“学,学,一定好好学。” “回京之后,你就去将军府,先跟着青儿学习基本功。” “好好好,谢谢师傅。” 遥楚和姚瑾越一起吃了饭,整个过程中姚瑾越都兴奋的不得了,好像已经看到自己变成了武林高手似的。 交给姚瑾越这些,是希望她可以有自保的能力,如今姚瑾越跟遥楚的关系众所周知,她不得不防备。 吃完了饭,遥楚正要打发姚瑾越回去午休,正好看到秋妃的两个太监用担架抬着一身是血的人走进来。 “公主,奴才奉秋妃娘娘的旨意,将陆小姐送到您这里。” 陆染默浑身是血,衣服都染红了,看起来触目惊心。 “将她抬到房间吧。” 遥楚又随手点了两个宫女:“你们给她收拾一下,换件衣服。” 姚瑾越多少有点于心不忍,不过陆染默那么讨厌,她又觉得打的不错:“我还以为波娜娜会求情呢,毕竟是波娜娜挑唆陆染默的。” 遥楚悠悠道:“陆染默不过是波娜娜随意收在身边的一条狗,除了帮她咬咬人,什么作用都没有,她怎么会出手。” 姚瑾越点点头,遥楚让了两个太监送她回去,忙活了一上午,下午得好好休息,待四国聚会之后,晚上肯定不会平静。 经过一整天的协商和讨论,最终暂定了四国之间未来三年的物资和贸易,楚国在北凉的粮食上面根据之前的赌约扣掉半成,算是打了个九五折,南晋在北凉的身上扣下一成,不过南晋这次在粮食上面增加了一倍,保证了盐的需求,马匹和玉器,丝绸等都有所降低。 西疆缺粮食和兵器,北凉墨早已答应加大南晋的粮食供给,分给西疆的自然不多,南晋倒是大方的增加了西疆的铁矿供给。 总而言之,算是皆大欢喜,楚国倒是贴着占了不少便宜,楚御风的心情十分不错,只待明日签下合约,便可以启程回京。 四国聚会之后,凤景澜便也会回到南晋,做回他的南晋太子。 想到凤景澜要回南晋,遥楚撵到嘴里甜滋滋的葡萄好像也没有了味道。 看时间不早了,遥楚准备往宴会厅去,突然一个宫女急匆匆的走过来,一不小心撞到了遥楚的身上,她端在托盘上一大碗黑漆漆的药汁全部都洒在遥楚的身上,将她的衣服毁了个彻底。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公主责罚。” 药汁还是热的,宫女赶紧用手帕去擦拭,但是药汁很快就贴近了自己的皮肤,湿答答的很是不舒服。 遥楚抬手阻止她:“你的确该死!” 宫女拿着帕子的手一僵,慌乱的跪在地上:“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 “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遥楚话音一落,便上来两个禁军将宫女拖走,那宫女惊恐的挣扎,她没有想到遥楚居然会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人。 “公主饶命,奴婢知罪,求公主饶奴婢一命。” 渐行渐远的叫声,遥楚嘴角为动,神情慵懒。 遥楚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遥楚并没有转身,而是想离开。 楚流云大步追了上去,将遥楚拦住,这发现遥楚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药味,身前一大片都被染成了棕色。 楚流云皱着眉头道:“怎么回事?” 遥楚侧身抱着胸挡住楚流云的目光,淡漠道:“没事,只是宫女不小心把药泼到身上了。” “那宫女呢?怎么伺候的,来人,拖下去重责三十!” “不必,我已经让人将她杖毙。” 听到遥楚这样说,楚流云的脸色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但是很快就缓和了过去。 抬手解下身上的外衫想要披在遥楚的身上,却被遥楚一把推开,对身后的人不悦道:“愣着干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一个做奴婢的本分?” 站在一旁的陆染默被遥楚一吼,吓得一个哆嗦,想到遥楚的心狠手辣,忍着后背的剧痛走上前来,却不知道该干什么。 “还不把外衫脱下来,难不成你让主子就这样走回去吗?” 陆染默惊讶的望着遥楚,虽然做奴婢的在这个时候就应该脱下自己的衣服保护好主子,可是这种事情轮到自己的身上,她却做不到。 “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陆染默眉头一跳,惊恐的看着遥楚,慌乱的把自己身上的外衫脱下来替遥楚挡住身前,每个动作都扯动后背的伤,不知是委屈还是痛楚,眼泪一个劲的掉。 楚流云还不知道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看着陆染默有几分熟悉:“你不是陆家小姐吗?怎么会?” 楚流云认出了自己,陆染默欣喜若狂:“王爷救命,王爷救命。” 楚流云疑惑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陆染默突然很想倒打一耙,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被遥楚一身戾气吓住了:“是,是我不小心冲撞了公主,公主惩罚奴婢伺候她,我已经知错了,求王爷替我求情,让我回母亲身边吧。” 陆家一直都是忠于楚御风,楚流云倒是生了几分拉拢的心思,便道:“遥楚,既然她已经知错了,能否看在本王的面子上,饶了她这一会。” 遥楚看着楚流云的厚脸皮,磨了磨牙,冷笑道:“沐王的面子值几斤几两?王爷做了不要脸面的事情,还有脸替别人求情。” 楚流云闻言一怒,昨晚是他冲动,可是当着外人戳破,多少有些难堪:“遥楚,我们的事情稍后再说不迟,现在说的是陆染默。” “有什么区别吗?面子是自己挣的,别一边做着不要脸的事情,一边自诩正人君子。” 昨晚的事情楚流云多少有些愧疚,但是被遥楚这样痛骂,楚流云最后的理智也没有了:“东方遥楚,你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情,你别忘了,昨晚我们……” 昨晚遥楚出事之后,左岩便一直不放心,派人一边注意楚流云,一边注意遥楚的动静,他接到楚流云来寻遥楚的消息,正巧他被乌蒙缠着,没想到遇到了肖珂,装作肖珂来寻自己的样子,扯着肖珂一道走了,他只道是遥楚有危险,肖珂便二话不说的跟来了。 “原来沐王在这里,末将奉命请沐王前往宴会厅。” “肖世子也在?” 肖珂道:“小臣是武臣,下午在议事殿闷了一下午,一身汗水,回去换了身衣服。” 楚流云看肖珂身上的衣服跟下午不一样,微微点头。 左岩的性子楚流云很了解,他从不怀疑左岩会对他撒谎,所以也没有多想,对遥楚温柔道:“你先回去换衣服,一会宴会开始了。” “左统领,你把公主送回去。”楚流云说罢警告的看了一眼肖珂,肖珂对遥楚的非分之想他怎么会不知道。 楚流云一走,注意到遥楚狼狈的肖珂从身上解下外衫披在遥楚的肩上,这次遥楚没有拒绝,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 肖珂看到陆染默只穿着中衣,毕竟是小女孩,肖珂也从地上捡起她的衣服罩在陆染默的身上。 今日一整天陆染默着实体会了一把人情冷暖,此刻一件衣服足以让她感觉到温暖。 左岩十分担忧:“沐王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遥楚摇头:“没有,谢谢你们。” 左岩松了一口气,继而又疑惑道:“我给你的两个兄弟呢?” 为了遥楚的安全,左岩还特地给了她两个禁军,现在却没有看到人影。 “刚刚有个丫鬟故意往我身上泼药汁,我让他们把人带下去了。” 左岩和肖珂一左一右的送遥楚回去,陆染默一路默默的跟在身后,她的心思正活络着要不要把沐王和遥楚的事情告诉给波娜娜,可是今日在偏殿,波娜娜没有出手相助,这让陆染默心凉,被送到遥楚那里,她实际并未昏迷,也听到了波娜娜和姚瑾越的话,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当陆染默心思翻转的时候,遥楚已经停下来看了她好一会,不知何时,左岩和肖珂已经离开了。 “你这个样子就不要出来丢本公主的脸,好生呆着,跟这里的宫女学学规矩,如果你连伺候人都不会,本公主留你也没有用。” 说完话,遥楚便唤来了青儿,伺候她沐浴更衣。 陆染默不安的咬住唇瓣,目光纠结,她站了好一会,最后好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向门外走去。 虽然波娜娜不是好人,可是她也不想呆在东方遥楚这里受折磨,只要她把这件事告诉波娜娜,波娜娜一定会想办法对付东方遥楚,只要东方遥楚失势,她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不用受她侮辱。 遥楚轻轻一笑:“让她去吧。” “是!” 青儿躬身退了下去,遥楚沐浴之后,裹着浴巾却发现自己换洗的衣服一件也没有,便换来宫女询问。 “回公主殿下,今日有几波千金小姐四处寻找会唱歌的鸟,她们四处翻箱倒柜,她们道是奉了皇上的旨意玩游戏,奴婢们不敢阻止,那些衣服都掉在了地上,奴婢们便将衣服都洗了,天气热,原本以为不一会就会干,可是不知哪里来的野猫把晾在外面的衣服都弄脏了。” 宫女们很委屈,请遥楚处罚。 “算了,你们把那套雪锻纱衣拿来吧。” “是,公主,您看看配这只簪子如何?” 宫女拿起一根红玉簪子,插入遥楚的发髻,配上雪锻,真是美不胜收。 离开之后的肖珂和左岩并未走远,肖珂焦急的扯着左岩的胳膊,询问他是否知道什么。 越想越气,楚流云的无耻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昨晚的事情之后,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脸去纠缠遥楚。 在肖珂的追问之下,左岩便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了肖珂,肖珂闻言大怒。 “我这就去杀了那个畜生!” 左岩连忙拉住肖珂:“世子,别冲动!” 肖珂像是暴怒的世子,狠狠的砸在左岩的胸上:“难道我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遥楚被欺负吗?当初是他背信弃义,抛弃了遥楚,如今却又如此对她,他简直畜生不如。” “你这样冲过去不仅帮不了遥楚,反而还会害了她,如果皇上知道昨晚的事情,遥楚就毁了。” “皇上一定会替遥楚做主的,而且瑞王和瑞王妃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楚流云欺负遥楚。” 左岩张了张嘴,肖珂在外多年,不知道楚京的形式,瑞王府如今被掣肘,就算要保遥楚,可也斗不过楚御风和楚流云。 “皇上是沐王的亲哥哥,他不会处置沐王,他会替遥楚和沐王赐婚,遥楚嫁到沐王府,就算不被沐王折磨,波娜娜也不会让她好过,若是遥楚不嫁,届时名声尽毁,她又该如何面对!” 左岩道出了里面蜿蜒曲折的厉害关系,这让肖珂一腔怒火憋的发不出来,整个人五官扭曲。 “这样不行,那样不行,你说怎么办?” 左岩目视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个时候宴会要开始了,所有的宫人都在宴会厅伺候,路上的人只有零星的几人,大多还是宫女太监,还有定时走过的巡逻队伍。 陆染默算好了来这里的必经之路,躲在一颗蓬发的植物后面,猫着身子,拉长了脖子瞅着路过的行人,她几次把头伸回去,看样子有点纠结。 “谁!” 银多发现了后面有动静,果决的将波娜娜拉开,自己挡在前面,目光如鹰一般锐利的盯着植物后面。 陆染默被吓了一跳,浑身直冒冷气,站在后面不敢出来, “再不出来,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银多从头上拔下簪子握在手中,一旦看清后面的人,她便立刻出手。 植物后面有动静,可是却迟迟不见人出来,银多给波娜娜打了一个我去看看的手势,让波娜娜退后。 银多轻手蹑脚的靠近,刚看见人影,她横腿一扫,陆染默便摔倒在地上,她伤痕累累的背部触到地面,痛的她龇牙咧嘴,眼泪很快就包满了眼眶。 她甚至还来不及痛呼出声,就看到银多一脸狠毒,右手举着簪子刺向自己,陆染默吓得惨叫出来。 银多这才发现此人是陆染默,赶忙收起狰狞,把簪子插到发髻中:“原来是陆小姐,奴婢以为是潜进来的刺客,才贸然出手的。” 银多把陆染默扶起来,可是刚刚银多那副杀气腾腾的脸已经印在了她的心理,吓得一个劲的躲着银多。 听到银多称陆小姐,波娜娜皱着眉头出声:“陆妹妹怎么会在这里?” 波娜娜装模作样的将陆染默从后面拉出来:“陆妹妹怎么不好好养伤,跑出来干嘛?” 陆染默娇生惯养,想躺在床上休息,可是遥楚根本不给她机会,如果她不起床做事,就不给她伤药,让她的后背溃烂,她被吓到了,硬是拖着伤寒累累的身子给遥楚打了一个时辰的扇子才得到伤药。 想到这些,陆染默的目光渐渐的被恨意替代,陆染默将看到楚流云找遥楚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叙述了一遍,波娜娜闻言,不敢置信的大叫起来:“你说什么?你说昨晚他们……” 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她早就感觉到楚流云对遥楚还有放不下的情思,她生怕遥楚从她手里抢走楚流云,她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遥楚,没想到,没想到!她千防万防,他们在自己的眼皮子下面…… “东方遥楚,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波娜娜像是疯了一般,抓住陆染默狠狠的摇晃,手深深陷进了陆染默的肩膀中,尖锐的指甲像是要掐断陆染默稚嫩的骨架。 银多生怕波娜娜在这里掐死陆染默,赶紧去拉住波娜娜,把陆染默从波娜娜的手下解放出来,陆染默被吓坏了,落荒而逃。 波娜娜眼眶血红,像是地狱爬上来的吸血鬼,银多面色大变,急忙抱着波娜娜,同时仅仅的抓住波娜娜的双手:“王妃,王妃,你冷静一下。” 波娜娜的两只手变得铁一般僵硬,十个手指尖的眼色由深红变得发紫,发黑,还冒着点点的黑气。 “王妃冷静一下,她很快就要死了,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只要今晚宴会之后她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波娜娜的唇色也紫的发黑,声音像是老妪般干涩:“我忍不了了,她只要多活一刻,就像是在我的心上多剜一刀。” 波娜娜挣脱银多的牵制,她那泛着黑气的五根手指挥开银多,居然将银多的袖子划开五道口子,鲜血顺着银多的胳膊流出来。 正巧一个端着托盘的丫鬟看到这一幕,吓得打翻了东西,惊叫连连,波娜娜伸手一抓,那个想要逃走的宫女便被她扯了回去,五指成爪插进了宫女的心脏处,鲜血喷溅,那宫女直愣愣的倒在地上,再无气息。 银多吓坏了,赶紧想办法阻止波娜娜,忍着痛楚扑向波娜娜。 “王妃,如果你想要真正抓住沐王的心,就不能亲自动手杀了东方遥楚,你要让王爷知道她东方遥楚是个多么丑陋的女人,永远绝了他的心思。” 银多感受到波娜娜渐渐软下来的身子,她的心思总算放到了肚子里,晚风吹过,她感受到了后背的濡湿的凉意。 陆染默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刚刚还好好的波娜娜发起怒来,居然变成了魔鬼,她的手,她的唇,她的眼睛好像都淬了毒一般,还能直插心脏,莫不是她是妖怪变得? 陆染默不敢动,她害怕一动就会被发现,然后变成那具尸体,直到波娜娜离开多时,她才硬撑着往回爬。 宴会厅已经十分热闹,在四国聚会之前,各国所拟定的条款都是保密的,四国参与议事的臣子也都是保密的,以防被有心人利用,现在条约初定,一下子就多了上百人,要不是在山中行宫,要不是有用不完的冰块降温,遥楚也看不到处处谈笑风生的场面。 遥楚的长相本就出色,今晚更是身着雪锻纱衣,纤腰不盈一握,她出现在宴会厅门口,就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忽然波娜娜的面前传来一声脆响,银多跪在波娜娜的腿边,两只手死死的抓住波娜娜那双想上去撕碎遥楚的手。 不过这一点插曲很快就因为众人的低声议论而淹没了,肖珂因为知道了遥楚的遭遇,正在和闷酒,忽的见到遥楚出现在门口,后面空旷的天空是一副巨大的背景,他好像又看到遥楚从天而降,翩然若仙的样子,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反应。 “肖世子莫非觉得这御酒难以下咽,悄悄的倒掉?” 坐在肖珂身边的刘逸之看到肖珂因为发愣而洒了酒,便借机发难。 中元节,刘逸之被遥楚奚落讥讽,最后肖珂得了便宜,他心中早就存了这口恶气。 肖珂不予回应,冷冷的瞪了一眼刘逸之,将酒杯重重的搁在桌案上,刘逸之撇撇嘴便不再说话,目光又移到遥楚的身上,心中正幻想着什么,露出猥琐的笑容。 姚瑾越则是兴冲冲的朝遥楚挥手,遥楚回以一笑,不少男人都乱了心跳。 遥楚以瑞王府的身份落座在瑞王妃的身边,瑞王妃赶紧拉遥楚坐下,挡在遥楚的前面。 “这雪锻纱衣像是专门为你定做的一般,秋妃看了怕是得气死。” 遥楚心下黯然,这身衣服可不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吗?可是遥楚不敢说出来,否则瑞王妃非得闹起来不可。 放眼一圈,没有看到瑞王:“母妃,父王呢?” “他跟皇上在一起,应该一会就到。” 瑞王联系了已经退隐的老太师,得了老太师的帮助,这才走出了朝堂的第一步,只要他在四国聚会上露了脸,于朝堂众人也是一种威慑,遥楚特意叮嘱了他把握好了这个度,既不能让楚御风和楚流云对他心生警惕,也不能让大臣们觉得他一无是处。 黄公公走到门口,装模作样的浮尘一挥,高声唱道:“皇上驾到,,瑞王驾到,沐王驾到,波国主到,澜太子到,墨太子到,各位使臣到。” 能容纳上千人的宴会厅黑压压的跪了一片,楚御风率先踏上红毯,一身王者霸气揭露无疑,随后瑞王等人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众亲平身,来使免礼,入座。” 众人皆是入座之后,如妃抢过秋妃提起酒壶亲自给楚御风斟酒。 “今日,众位来使,众位爱卿辛苦了,朕与大家同饮此杯。” 众人又站起来,遥楚无语的端着酒杯翻翻白眼,凤景澜调皮的冲着自己眨眨眼睛,微微抬起酒杯,遥楚羞赧的瞪了他一眼,一饮而尽。 众人落座,早已准备好的歌舞就已经入了舞台。 如妃再次给楚御风满上,道:“皇上,可发现良妃妹妹今日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如妃这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了良妃的身上,良妃的面色微微顿住,嘴角动了动,看上去像是不好意思。 楚御风打眼看去,良妃今日跟往日确实不同,平日的良妃最是素净,头上的珠钗不多,今日虽然也素净,可是却画了淡妆,与衣服同色系的耳坠衬得她脖颈纤长。 “这不是朕赏赐给秋妃的雪锻吗?” 秋妃暗暗咬牙,却不得不装作一副善良大方的态度道:“皇上好眼力,今日臣妾奉了皇上的旨意带着众女眷游玩,便将这雪锻纱衣当作了彩头。” 如妃结果话茬道:“秋妃妹妹将这雪锻纱衣当作彩头,还请皇上不要怪罪秋妃妹妹擅自做主。” 楚御风握着秋妃的手,很是夸赞了一番:“朕又不是不明事理的昏君,既然是赏赐出去的东西,自然爱妃自己做主便是。” 如妃起身,扶着秋妃:“皇上最是圣明,妹妹,姐姐就说皇上不会怪罪的,你瞧瞧,这衣服穿在良妃妹妹的身上,多好看,来年臣妾也跟皇上要一匹穿穿。” 楚御风闻言哈哈大笑,众人的视线又被如妃引到了遥楚的身上,凤景澜自然早就注意到了遥楚一身雪锻纱衣,警告道:你敢穿其他男人送的衣服! 遥楚心中反驳:秋妃不是男人。 可楚御风是! 遥楚默默的移开眼神,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楚御风开怀的答应了如妃的要求,良妃这时候端着酒盏起来:“这衣服臣妾还是沾了遥楚公主的光呢,今天上午的游戏是遥楚公主一举夺魁,臣妾没有帮上忙,反而得了大便宜。” 原本不少人就发现了良妃和遥楚穿着的是一模一样的衣服,不过遥楚穿着衣服可要比良妃的好看太多,良妃的身形相对秋妃要丰满一些,这两件衣服又是按照秋妃的尺寸做下的,自然没有那么合身,倒是秋妃跟遥楚身形差不多。 第232章 良妃小产 楚御风的目光移向遥楚,虽然她坐在哪里,看不清身段,但是那衣服确实很衬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楚流云的目光也落在遥楚的身上,娴静,淡雅,楚流云的思绪再次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漂亮的像是瓷娃娃的女孩,虽然他很少跟她对话,可是每一次对话都能让他莫名高兴半天。 “良妃妹妹,今ri你可是最大的赢家,不费吹灰之力就取胜,可得好好感谢秋妃妹妹和遥楚。” 良妃握着杯盏的手莫名的一紧,可是谁也没有发现,甚至她的脸上都没有一丝异样的表情。 “如妃姐姐说的对,臣妾可得好好感谢一番。” 波日勒突然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听说良妃娘娘曾经凭借舞蹈“落雨花”扬名天下,可是把楚帝迷得一塌糊涂,不如趁着今日大家高兴,来上一只舞如何。” 波日勒的请求可谓有些突兀,而且对方还是皇帝的妃子,不少楚国臣子都有些恼怒。 “国主这可就为难皇上了,良妃妹妹的“落雨花”一直都只为皇上舞,臣妾都一直无缘的见,听说那舞只应天上有,只给真龙看。” 如妃跟了楚御风十几年,自然摸得清他好面子的性格,果然楚御风听得这番奉承,神色已经恢复。 北凉墨也搁下杯盏,倍感兴趣:“本宫也听闻过“落雨花”的名声,据说那已经是绝迹百年的舞曲,没想到楚帝居然珍藏着,真是不够意思。” 波日勒大声笑道:“楚帝,就别藏着掖着了,让本国主和两位殿下饱饱眼福吧。” 果然,楚御风朗声笑了之后,点点头对良妃道:“爱妃,今ri你就破例为众位时辰舞上一曲,让众使臣看看。” 良妃躬身:“臣妾遵命!” 雪锻纱衣本来就是秋妃这么多年最满意的衣服,真的很适合跳舞,遥楚不禁要怀疑这衣服到底是为良妃准备的,还是为自己准备的。 良妃只是给自己挑选了一根三丈多长的红绫,然后在宴会厅的正中央搭起一根两丈高的柱子和高三尺,不过手掌宽的木梁,而良妃就是要靠着自己超强的平衡力在这上面起舞。 良妃踩上木梁,水袖已经打了出去,她踏出了第一个舞步,十分稳健,看得出来她平日长长练习。 她踩在木梁上,刚容得下她的三寸金莲,不少人都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良妃如同一直凤凰在这窄小的区域展翅高飞,扭动她细软的腰肢,好几日让人以为她要掉下来似得,红绫在她的手中舞出一道又一道的花朵,伴随着众人的惊叹,铺天盖地的玫瑰花瓣开始从她的红绫上掉落。 她来到了中间的柱子,一个数十圈的旋转之后,她的一手一腿勾住柱子,人绕着圈往上飞,接着有事白色的花瓣从空中落下。 到达顶端之后,她一只脚脚尖点在不足小碗大的顶端,舞出了高难度的动作,然后突然她整个人好像从失足坠落一般,突然跌下来,看的所有人都惊叹出声,下的手心湿润。 就连瑞王妃也不禁握紧了遥楚的手。 “掉下来了。” “啊!” 不少女子尖叫出声,就连如妃都不禁捏紧了手帕,除了两个人毫无波澜,一个是早知道结局的楚御风,另外一个是毫不关心的凤景澜。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良妃要摔死的时候,突然一根红绫飞出,闻闻的捆在了柱子的顶端,她绕着红绫旋转,片片水花和红白相间的花瓣再一次想落雨般砸下来,水花向游龙一般圈圈绕起。 良妃虽然有些气喘,但稳稳的落在地上:“臣妾献丑了。” 这一舞遥楚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功力,一时之间宴会厅是雷鸣般的掌声和夸赞,让楚御风长了不少脸面。 波日勒的掌声尤其剧烈,豪放的他站起身来:“落雨花果然名不虚传,今日本国主大饱眼福,本国主敬楚帝,和良妃娘娘一杯。” 楚御风红光满面,甚是喜悦,这是继他出丑之后最张脸的时候:“国主请!” 良妃得了楚御风的允许,站在舞台中央,拿起宫人递过来的酒杯,脸上有些羞赧,三人杯中见底,波日勒回到座位上。 “爱妃的舞姿竟然比平日还要妙。” “臣妾今日能舞出,全靠遥楚公主为臣妾寻的如此的雪锻纱衣,遥楚公主,本宫敬你一杯。” 遥楚被迫站起身来:“良妃娘娘言重,如果不是良妃娘娘,臣女也寻不到这珍贵的雪锻纱衣。” 如妃闻言,笑道:“你们就不要谦虚了,快饮了此杯,还有节目要欣赏呢。” 遥楚看着良妃有些泛红的脸,端起了良妃为她满上的酒,眼底一片冰冷,她从来都不是善良的人。 良妃转身,将红绫交给宫女,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突然她身形一顿,头稳不住摇晃了几下,然后竟然一头栽倒,幸好她身边的宫女发现不对及时扶着她,否则后果不敢设想。 此时此刻波娜娜的表情已经甚是狰狞,如豺狼般的眸子盯着良妃的肚子,恨不得从里面挖出血块来栽到遥楚的头上。 宴会厅霎时一片混乱,不少人都站起身来,楚御风更是几步就奔到了良妃的身边:“快传太医。” 太医一直都在偏殿待命,左岩几步脚就把庞院首提了过来。 庞院首来不及行礼,把锦帕搭在良妃的手腕上,庞院首拧着眉头,可是急坏了楚御风等人。 如妃和良妃也是莫名奇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意相信谁。 波娜娜的心快要跳出来了,就等着庞院首宣布良妃流产,这个毒药是银多计算好的,只要太医宣布流产,遥楚插翅难逃。 庞院首一直不说话,倒是急煞了波娜娜:“庞院首,良妃娘娘这是怎么了?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说罢,也没有回答她,她站起身,狰狞的瞪着遥楚:“是不是你对良妃娘娘做了什么?”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遥楚,而瑞王,瑞王妃,肖珂,姚瑾越,姚大人,姚夫人又纷纷的盯着波娜娜。 遥楚冷嗤一声:“沐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楚流云皱起了眉头,伸手拦住波娜娜,波娜娜心痛的紧握着双手,目光越加狠毒:“你还在装糊涂,刚刚良妃娘娘一直好好的,跟你喝酒之后就昏倒了,还说不是你做了手脚。” 遥楚简直不想理会波娜娜的愚蠢,肖珂护着遥楚,义正言辞道:“沐王妃,现在良妃娘娘的昏倒原因不明,请不要妄加指责。” 楚流云护着遥楚,凤景澜护着遥楚,肖珂也护着遥楚,波娜娜胸中怒火翻腾:“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本妃顶嘴。” 肖珂脸色一沉,正要说话,遥楚却阻止他,迎上波娜娜:“沐王妃,你红口白牙,可别满嘴喷粪,捉贼捉贼,捉歼拿双,拿出证据来再说,别说些没用的废话,让人觉得智力堪忧。” 遥楚的话甚为犀利,原本波娜娜就是心急攀咬,这会更加说不话来,不少人讽刺的看着自己,甚至别过眼去,波娜娜甚为恼羞成怒。 楚流云也觉得波娜娜这次甚是胡闹,弄不好还会引火烧身,心中对她颇为失望:“娜娜,本王知晓你担忧良妃,但是事情未查出来之前怎可胡乱指责遥楚。” 波娜娜几乎气炸了肺,扫过每一个都觉得她愚不可及的眼神,她失控咆哮:“本妃说是她干的就是她干的,你们都不相信我,一会等结果出来的你们才知道本妃是对的。” 庞院首听闻波娜娜和遥楚掐起来了,情况甚为不妙,遂对楚御风躬身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良妃娘娘有喜了,因为不足月,所以耗费了时间诊断,请皇上恕罪。” 还在发疯的波娜娜忽闻此言,不敢置信的狰狞起来,愣是不管不顾的往庞院首身上扑:“这怎么可能?你说你是不是看错了,快说。” 庞院首一把老骨头哪里经得住波娜娜摇晃,赶忙道:“微臣没有看错,良妃娘娘的确怀孕了,只因刚刚劳累所以昏倒了。” 波娜娜气的一把推开了庞院首,淬了毒的目光盯死在遥楚身上:“说,是不是你动了什么手脚,否则她应该……” 遥楚盯着波娜娜发疯的脸,心底生出无限的快意,唇角也不由自主的扬起:“应该什么?为什么沐王妃非要认为是我动了手脚?还是沐王妃在期待什么?” 波娜娜恨不得撕了遥楚这张嚣张的脸,叫嚣着,疯狂着,楚流云此时也大概知道了事情不对,狠狠的把波娜娜拽回去,铁爪几乎要掐断波娜娜的手腕:“波娜娜!” 三个字冷如寒冰,让波娜娜的身体一震,这会她才发现所有人都看着她,包括楚御风。 波娜娜心神一阵,意识到自己差点中了遥楚的激将法,浑身冰凉,慌忙跪倒楚御风面前:“皇兄,娜娜只是担心良妃,这才口不择言,请皇兄恕罪。” 波日勒自然护着爱女:“楚帝不要介意,本国主这个宝贝女儿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冲动,许是担心良妃,这才冤枉了遥楚公主,本国主亲自向遥楚公主道歉,还请遥楚公主大人大量,不要与小女计较。” 波日勒亲自道歉,遥楚大方道:“国主折煞遥楚了,娜娜公主现在是楚国的王妃,小女怎敢计较。” 波娜娜就算是西疆公主,现在也是楚国的媳妇,那就是楚国人,波日勒没想到遥楚如此不给面子,目光紧了紧。 瑞王见事情不对,生怕波日勒给遥楚下绊子,赶忙转移了话题:“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子嗣绵延,大楚之福啊。” 楚流云也拉着波娜娜对楚御风道贺,接着便是一大片贺喜的声音,刚刚的插曲瞬间就被这巨浪给冲走了。 楚御风如今膝下的子嗣最小的就是十二岁的二皇子,算起来后宫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动静了,他正值鼎盛,曾经一度怀疑自己有问题,还密诏了太医诊脉,可是太医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补药吃了一大堆,夜夜笙歌,却依旧没有消息,渐渐他便失望了。 楚御风这会才发现这个消息来的真实,龙颜大悦:“朕心大悦,众位爱卿,今日定要不醉不归。” 楚御风赏赐了庞院首,再命黄公公亲自把良妃送回去,赏赐了两位德高望重的嬷嬷和数十个宫女太监,将宴会推向的高嘲,而与这幅场面相反的便是如妃和秋妃的心情。 如妃十二年前生出了二皇子,这么多年一直期盼再孕育一个子嗣,巩固自己的地位,却始终无果,秋妃进宫几年,也是毫无动静,中元节之后请了那个巫医做了法事,月事依旧准确无误,没想到进宫十几年,人老珠黄的良妃居然怀上了,她怎么能不恨! 想必秋妃恨得咬牙切齿,如妃的不甘之后,却是满满的阴毒和冷笑,随后大舒了一口气,举起杯盏同几位夫人和她娘家的夫人千金对饮。 “国主,澜太子,墨太子,朕敬了你们这一杯,咱们就可以把协议签了,也算是给四国聚会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北凉墨眉眼带笑,调侃道:“楚帝这话可说的不准确,应该说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合作,怎么能就画上句号了呢?” 楚御风心中微微一紧,面上却挂着爽朗的笑容:“墨太子说的对,为了以后更好的合作,干杯!” 接着各国的使臣分别呈上三份不同的合约,分别交给三个国家签字盖章,紧接着宴会厅外面忽然响起了轰隆隆的火炮声,烟火照亮了行宫。 签好了字,喝完了最后议论酒,楚御风刚刚要下令结束,却看到黄公公匆匆而来的脚步声,黄公公满头大汗,面色惨白,甚至跑路的两条腿都在颤抖。 楚御风正在兴头上,良妃有孕,聚会顺利,可谓双喜临门,便漫不经心的问道:“何事如此焦急,莫非还是三喜临门不成?” 楚御风这无心的问话让黄公公的脸色更加惨白,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恍若鬼魅:“皇上……” 楚御风意识到事情不对,便让黄公公上前一步,黄公公的双手仅仅的抓住浮尘柄,心跳的要死:“皇上,不好了,良妃娘娘小产了。” 楚御风嗖的站起来,身体绷的笔直:“什么?” “什么?” 怎么回事? 所有人一时之间都忘记了动作,直愣愣的看着楚御风,感觉出了大事。 如妃惊讶过后,悄无声息的放下了杯盏,波娜娜闻言,面色大悦,惊喜表露无遗,唯有遥楚和凤景澜相视而笑,平静无波。 “你再说一遍。” 楚御风龙威释放无疑,黄公公顶着泰山压顶的压力,尽量压低声音道:“刚刚老奴送良妃娘娘回去休息,路上良妃娘娘就醒了,觉得不舒服,老奴便让庞院首过去,结果庞院首还没有到,良妃娘娘的肚子就越来越痛,还未到宫殿,便大出血,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庞院首赶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楚御风面色黑的如墨,这会听到外面轰隆隆的烟火声音,气的浑身炸毛,当着这么多使臣不敢发怒。 “瑞王,你替朕招待众位,朕有点急事先行一步。”说完就大步往良妃的寝宫而去,如妃嘴角冷笑一闪而过,待秋妃看去的时候已经恢复如常,两个亦敌亦友的女人依旧是那副看不懂的表情,跟着楚御风大步而去。 波娜娜以为那药不会奏效了,没想到这会居然起作用了,跟银多对视一眼,她急忙起身跟了上去,楚流云心下更加怀疑是波娜娜陷害遥楚的,心中十分气恼。 “娜娜,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正在兴奋中的波娜娜忽然被楚流云拽住了手腕,力道大的让她痛呼出声。 波娜娜想要甩开楚流云的手,却丝毫没有效果,反而力道越来越大,痛的她本就黑红的脸色更加难看。 “你放手,抓痛我了。” “说,是不是你做的?” 波娜娜神情闪烁,不敢看楚流云的眼睛:“不是,不是我做的。” 楚流云磨着牙,气的恨不得掐死波娜娜:“你早就知道良妃怀孕了,所以你动了手脚,想陷害遥楚是不是?” 波娜娜神情一顿,仰起头来看着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遥楚害她差点毁容,他从未关心过一句,这会却声声如刀似剑的指责自己,波娜娜挥手推开楚流云的胸膛,泪流满面的咆哮:“是,是我做的,又怎样?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永远都不会让东方遥楚进沐王府,永远都不会看她一眼的,你答应过我的。” 楚流云的目光有一刹那的躲闪,抓住波娜娜的手也渐渐的失去了力道,任由波娜娜重重的捶打他。 他的确答应过波日勒,波娜娜,不会再看遥楚,不会让她进沐王府,可是他却失信了,如今他离不开波娜娜,难道要他将遥楚拱手让人?不行!绝对不行! 楚流云冷着脸,抓住波娜娜的手:“够了,你疯够了没有!” 波娜娜被挥开,嘤嘤哭泣不止,声音传入姚瑾越的耳朵,她悄悄的对遥楚描绘,惟妙惟肖,遥楚心情大好。 楚流云上前,扶着波娜娜:“好了,不要闹了,我这不是凶你,只要你停止陷害遥楚这件事,本王就不计较了,以后不要再犯,本王不喜欢手段阴毒的女子,这一点你知道的。” 波娜娜心中十分难受,点头答应楚流云,心中却百般思索,万般谋划:过了今晚,我一定不会在陷害她了,因为她会没有命来给我陷害。 楚御风走了,瑞王继续招呼众人饮酒,但是大多都心神恹恹,而听到黄公公话的楚流云,北凉墨和凤景澜也没有了兴致,不知道沉思什么。 姚瑾越几下就跳到了遥楚的身边:“师傅,要不要去看看?” 姚瑾越话音刚落,乌蒙的身影便出现了,他目露凶光的走到遥楚面前:“遥楚公主,沐王妃指认你下毒谋害皇上子嗣,皇上命末将来捉拿你前去问话。” 说罢,乌蒙便命人上前来捉拿遥楚,他跟东方浩是好友,可是东方浩却栽在遥楚的手上,他定要为好友报仇。 弯弯绕绕,最终还是又绕回了遥楚给良妃下毒的问题上,宴会厅里面众人皆是讶异。 瑞王妃当即站起来:“好大的胆子,敢对公主动手,你算什么东西。” 乌蒙面色一沉,拱手却并不恭敬对瑞王妃道:“瑞王妃,末将是奉命行事,请瑞王妃不要为难。” 瑞王妃冷笑一声,怒道:“沐王妃指认,可有人证物证?皇上可有下旨定罪?” 乌蒙被问的一愣,无话可说。 “既然沐王妃只是指认,那遥楚最多算是有嫌疑,并不是真正的有罪之人,你怎敢对公主随意动手?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乌蒙脸色发青,深知如今遥楚确实只是嫌疑人,并没有定罪,就算是定了罪,也轮不到对一国公主下手,乌蒙虽然头脑简单,但是也不傻,赶紧认罪:“末将知罪,瑞王妃教训的是,得罪之处还请瑞王妃和公主海涵,但是皇上命末将带公主过去,还请公主移驾。” 瑞王妃虽然能让乌蒙对遥楚客气点,可也挡不住圣旨,甚是担忧的抓住遥楚的手。 姚瑾越紧握着遥楚的手不肯放开,遥楚掰开她的手安慰道:“你先回姚夫人身边,我不会有事的。” 转身遥楚又对瑞王妃道:“母妃,我不会有事的,您和父王先在这里等着,夕蓉,夕颜,好生照顾瑞王妃。” 夕蓉夕颜两个婢子得了命令,自然会寸步不离的跟着瑞王妃,以防有人趁乱对瑞王妃不利。 遥楚跟着乌蒙走了,瑞王妃,姚夫人和姚瑾越都十分担心,肖珂上前安慰:“瑞王妃不必着急,小臣跟过去看看,如果有消息就回来告诉您。” 瑞王妃正焦急,听得声音,赶忙谢过肖珂,心中对肖珂的映象瞬间上升了一个档次。 遥楚达到良妃寝宫的时候,整个宫殿都围满了人,而大殿的中央,两个禁军正在殴打一个宫女,那个宫女被打的皮开肉绽,惨叫连连,可是在座的所有人全都未露出一丝的恻隐。 遥楚和肖珂正要行礼,却被楚御风抬手阻止,他双目如剑盯着被打的半死的宫女。 宫女终于是支持不住了,大喊住手:“奴婢交代,奴婢交代,求皇上饶命。” 楚御风恍若一尊杀神,坐在正上方,如妃和秋妃站在其左右,宫女的不远处就是波娜娜,见遥楚走进来,她眉目间挑起一道杀机。 “说!” 宫女被打的还剩一口气,断断续续道:“奴婢说,奴婢说,今日上午,贵人们在玩游戏,奴婢便在宫殿当值,不多时就看到遥楚公主扶着有些不适的良妃娘娘进来休息,良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找到奴婢,想要烧点水,奴婢便带她去小厨房,良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把水送过去之后,不一会又来小厨房,说是良妃娘娘吩咐,多准备一些水,好让来休息的贵人们解解渴,去去暑气,可是当时厨房没有水壶,奴婢便想着去拿,待奴婢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遥楚公主趁着良妃娘娘不注意,拔下了头上的簪子,在良妃娘娘的杯子里面抖什么东西,当时奴婢吓坏了,想叫却不敢叫,便跑出去想找秋妃娘娘,没想到遇到了沐王妃,便将事情告诉了沐王妃,求她去救良妃娘娘。” 波娜娜面露愧疚的跪在楚御风面前:“皇兄,这便是我为什么看到良妃娘娘昏倒就指认遥楚公主的原因,请皇兄明鉴。” 楚御风听完,如刀似剑的目光在宫女,波娜娜,遥楚的脸上环顾一周,最后落在了良妃娘娘的贴身宫女身上:“她们说的可是实话?” “回皇上的话,奴婢并没有亲眼看到遥楚公主对娘娘下毒,不敢妄言,但是这个宫女跟奴婢在一起的部分无疑,奴婢让她去找水壶,但是她却一直没有回来,奴婢以为她有事走开了,便是奴婢自己去拿的水壶,当时良妃娘娘跟公主正在叙话。” 楚御风的目光在东方遥楚身上转了几个圈,厉声道:“东方遥楚,你可有话要说?” “我……” 遥楚刚要说话,波娜娜便打断了她的话:“东方遥楚,你这个狠毒的女人,良妃娘娘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她和还未出世的小皇子,还不到一个月的胎儿你居然下的去手,真是畜生不如。” 听着波娜娜的指责,遥楚笑的温柔恬静,让人感觉不到初秋的闷热,反而多了春天的和煦。 “既然沐王妃早就从宫女的口中知道我对良妃娘娘下毒,那为什么你不来揭穿?” 波娜娜声泪俱下:“皇兄,都怪娜娜,当时娜娜以为她当时正在用银针试毒,而且娜娜到的时候良妃娘娘无恙,娜娜便没有声张,请皇兄责罚。” 这个时候,有几个禁军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托盘,身后还押着今天下午替遥楚挽发的宫女。 “皇上,小的们搜遍了遥楚公主的寝宫也没有找到银簪子,最后发现宫女异常,这才逼迫她从遥楚公主的床底下找出了这个银簪子。” 说罢,禁军将宫女毫不怜惜的扔在地上,宫女吃痛却不敢皱一下眉头,吓得不住的磕头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楚御风冷眼一扫,吓得宫女几乎要昏倒:“说,这根簪子可是东方遥楚上午插在发髻中的?” 宫女看也没敢看,痛快的答应了:“正是正是,公主午睡起来之后,让换成了玉簪子,还让奴婢把这根簪子收好,不能让旁人看见。” 黄公公拿起簪子递给楚御风,楚御风将簪子的头部拧开,发现里面是空心的,他在桌子上抖动,里面洒出白色的粉末。 楚御风的脸色冰冷嗜杀,他握着簪子的手往桌子上狠狠一拍,吓得人忍不住想要跪下:“人证物证俱在,来人,东方遥楚你可知罪。” 左岩闻言,面色惨白,紧握着拳头看着遥楚,满满都是担心。 肖珂撩起袍子跪在楚御风面前:“皇上,遥楚公主是冤枉的,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楚流云也跪下请命:“皇兄息怒,此事尚有疑点,还请皇兄暂息雷霆之怒,待查明真相再做定夺不迟。” 波娜娜气的脑门上青筋暴跳:“王爷,此事已经真相大白,就交给皇兄定夺吧,妾身知你和遥楚公主青梅竹马,但是她犯下如此大罪,谁也救不了她,如果你包庇她,如何面对丧子之痛的良妃和皇兄啊。” 波娜娜这番话深明大义,楚流云心中虽然气恼,可也找不到话来反驳,虽然知道是波娜娜做下的,可要让他为了救遥楚揭发波娜娜,波日勒不会善罢甘休的,看来波娜娜一定要置遥楚于死地,不过这样也好,既然波娜娜和遥楚水火不容,那么他可以再来一场狸猫换太子,到时候把遥楚藏起来。 这样想着,楚流云的神色放松了许多,遥楚被藏起来,就是他一个人的了,凤景澜说不定还会投鼠忌器。 “来人,把东方遥楚打入天牢!” “慢着!” 遥楚抬手阻止乌蒙和禁军上前:“皇上,臣女有话要说!” 波娜娜闻言,立马警觉起来:“你还有什么话说?人证物证都在,你如何巧舌如簧也脱不了你谋杀皇嗣的罪名。” “我还什么都没说,沐王妃这么着急干什么?” “我!” 肖珂抱拳对楚御风道:“皇上,请给公主一个自辩的机会,小臣相信公主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而且她跟良妃娘娘并无恩怨,也无要害娘娘的动机,更何况娘娘有孕时间尚短,可能娘娘自己都未察觉,遥楚公主又怎么会知道良妃娘娘有孕,还准备了让人流产的毒药。” 肖珂冷静下来,也发现了诸多疑点,如今一一道出,楚御风便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东方遥楚,朕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你应该知道谋害皇嗣的罪名。” “谢皇上。” 波娜娜还想说话,却被楚流云扯了回去。 遥楚楚御风面前:“皇上,臣女想借这簪子一用。” 楚御风迟疑了一下,还是将簪子交给了遥楚,遥楚将银簪的盖子拧好,走到被打的半死的宫女身边:“你可看清楚了,这是我上午用来投毒的簪子?” 那宫女趴在地上,有些艰难的抬起头来:“正是这支,奴婢记得很清楚,上面有一颗绿色的翡翠珠子。” “很好。” 遥楚站起身来,又走到自己的宫女身边:“这是您早上的时候给我戴在头上的银簪子,也是我让你藏起来的银簪子对吗?” “对,是这只,奴婢亲手替公主簪上的。” “很好。” 遥楚手持银簪子,走到秋妃和如妃的身边:“请问秋妃和如妃娘娘,如二小姐,你们也确认这支簪子是我早上佩戴的那只吗?” 秋妃和如妃都不明所以,而且她们也没有注意这根普通的银簪子,便也实话实说不记得。 如雪本来就是跟波娜娜一伙:“是这支,小女记得很清楚。” “很好!” 遥楚连声道了三个很好,所有人都莫名其妙,这不是更加坐实了她的罪名,为何还要说很好。 “庞院首,你能看出来这里面是什么药吗?” 庞院首双手接过银簪,然后倒出一些粉末在手上,用两个手指头轻轻的捻开,眉头皱的很紧。 “庞院首可看清楚了,这里面可是能让孕妇流产的药,或者是对孕妇有害的药?” “回皇上的话,这里面的药跟良妃娘娘所中的药不是一样的,这个药只是一般的秘药,对孕妇和胎儿无害。” “什么,不可能!” 波娜娜跳起来:“你一定是看错了,这里面怎么会是秘药。” 遥楚夺过银簪,冷眼看着波娜娜:“沐王妃,请你慎言,这里面不是秘药,是什么,庞院首是两朝太医,医术精湛,难不成还分不清秘药和毒药?” 波娜娜指着庞院首的鼻子骂:“他算什么太医,就连公子云那个小白脸都比不上,还医术精湛,一定是他看错了。” 庞院首的脸色非常难看,他确实比不上公子云,可是他的医术精湛却不假,而且庞家世代行医,最是忍不了波娜娜这种侮辱他们医学世家的人:“沐王妃慎言,既然沐王妃觉得老臣学医不精,那就请再召太医来便是。” 波娜娜不依不饶,楚御风便又叫了三个太医过来,都确认里面的药确实是秘药,而非毒药。 波娜娜指着遥楚鼻子骂道:“一定是你,换了里面的药。” “那就请搜身吧,我看看我身上是不是有可疑的东西。” “就算这里面不是毒药,那你为什么会带着秘药,而且还对良妃娘娘下秘药。” “这秘药是我带在身上防身的,在万年寺的时候,有人想刺杀姚小姐,我用秘药救了姚小姐一命,当时我就告诉沐王和左统领我身上有秘药了,不信的话皇上可以问问他们,当时好多夫人和千金都可以作证。” 左岩终于有了帮助遥楚的机会,立马站出来:“不错,末将可以作证,确实有这件事。” 楚流云也点点头,确认! “这种秘药对人体无害,除了会昏迷半个时辰之外,脖子上还会出现红色的印记,这一点他们也可以作证,请问良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娘娘身上可有此类印记?” 贴身宫女霎是紧张的握了握手,半垂着眼睑摇头:“不曾有。” 波娜娜没有想到她费心竭力设下的圈套就毁在药上面,心中十分不甘:“那你为什么要拔下簪子往良妃娘娘的茶杯里面抖东西?” 遥楚没有拔下簪子的头部,而是轻轻一拧,突然从里面弹出一根银针:“出门在外,小心防范是必要的,当时我和良妃娘娘进去休息,自然小心为上,我便用这银针试探了是否有毒,之所以换簪子是宴会厅不会有危险,我宫女藏起来是因为怕宫女们自己不小心粘上秘药。” 用簪子试毒那是波娜娜自己杜撰的,没想到遥楚居然会用这个来作为辩解的理由,波娜娜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 楚流云心下一松:“皇兄,如此看来,确实是冤枉了遥楚。” 楚御风放在桌案上的大手微微一动,目光依旧森冷。 “皇上,良妃娘娘醒了。” 楚御风站起来,大步走向良妃,良妃仍旧虚弱,脸色惨白,虚汗淋淋:“皇上,都怪臣妾,没有保住我们的孩子,皇上要替臣妾和孩子做主啊,” “朕一定替孩子做主,找到害他的凶手。” 良妃正说到一半,遥楚突然身形一晃,竟然直愣愣的晕了过去,幸好一直注意着她的肖珂及时将她接住:“不好了,遥楚公主昏倒了。庞院首,快!” 这边刚刚醒来,那边就又倒了,庞院首急的满头大汗。 遥楚的脸色越来越红,整个人毫无反应,却像是发烧了一般。 楚流云看了一眼波娜娜,发现她别过脸不看自己。 “怎么回事?”楚流云焦急问。 “皇上,沐王,臣发现遥楚公主跟良妃娘娘所中的毒是一样的,此毒会置人昏迷,强宫活血,孕妇中毒,宫口剧烈收缩,便会流产,流产之后毒素也就排出来了,如今遥楚公主清白之身,这毒素便淤积在腹中,发烧发热,腹痛难忍,待老臣开一个方子,不出一日便会醒来。” 楚御风将良妃放下,质问道庞院首:“她们是怎么中毒的?” 良妃心下一惊,被子里的手深深陷入掌心,她的目光躲在楚御风的怀中,充满了巨大的仇恨。 原本对良妃突然流产,庞院首是束手无策的,这会遥楚也中了一样的毒,他心中也有了猜测:“老臣检查过,这种毒是由两种药制成的,单单服下一种药便是无毒的,只有混合之后才能生效,刚刚检查了公主的衣服,老臣肯定其中一种毒是抹在这雪锻纱衣上面的。刚刚在良妃娘娘的衣服也检查出了这种毒,良妃娘娘中毒应该在一个半时辰前,微臣从公主身上发现是一个时辰之前,良妃娘娘跟遥楚公主的中毒时间不同,需要等公主醒了之后问问她一个时辰前接触过什么。” 第233章 后会有期 楚御风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良妃,多少有些疼惜:“还记得一个半时辰前吃过什么东西吗?” 良妃想了好一会:“那个时候应该是宴会开始之前,臣妾就吃了半碗冰镇银耳,喝了些茶,吃了两块点心。” “庞院首,你马上去把良妃娘娘所食用的东西检查一边,然后待遥楚醒了之后,问她有没有食用过同样的东西,一定要凶手给朕揪出来。” 左岩和肖珂松了一口气,肖珂趁机横抱起遥楚,却被楚流云阻止:“把人交给本王。” 楚流云对遥楚做了那样的事情,肖珂自然不会把遥楚交给楚流云:“沐王,小臣是受瑞王妃的托付照顾公主,如今公主昏迷,小臣自然义不容辞,便不辛苦沐王了。” 楚流云眯了眯眼睛,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世子居然敢跟他抢人:“本王让你放手!” 楚流云暗暗用内力,肖珂不是对手,不一会就脸色惨白,身体微颤。 楚流云当时自己放弃了遥楚,这会又吃回头草,楚御风怎么会容许这种丢脸的事情发生:“左岩,送公主回去。” 左岩微微惊讶,便双手从肖珂的手上接过遥楚,转身走出宫殿。 遥楚的身子很轻,完全想不到她有那么大的力量,能杀的禁军哭爹喊娘,瘦小的身子在他的怀中安详,左岩好像碰着一件巨宝,小心翼翼,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给磕碎了。 “波娜娜,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对良妃和遥楚下的毒!” 波娜娜看都没看楚流云,赌气道:“不是!” 波娜娜矢口否认,楚流云根本就不相信:“如果不是做的手脚,良妃好好的怎么会流产?” 波娜娜最讨厌就是被怀疑,她气的摔了身边的一切东西:“我说了不是就不是。” “那你为何一直咬着遥楚不放,本王调查过了,是你收买了那两个宫女,让他们撒谎指认遥楚的,遥楚根本就没有什么藏秘药的银簪子。” 楚流云步步紧逼,波娜娜的心理防线也渐渐崩溃,尤其是看到这张对她怀疑的脸。 波娜娜狠狠的推开楚流云:“不错,是我,是银多发现良妃怀孕了,我让银多下了药,计算着是在宴会的时候发作,也是我想陷害东方遥楚,但是我绝对没有在雪锻纱衣上面下毒,那纱衣是秋妃准备的,自始自终我就没有碰过。” “你发誓!” 波娜娜不敢置信的看着楚流云,好像这三个字不是从他薄唇里面吐出来的,西疆信奉巫师,他们信奉神明,违背誓言会遭受万箭穿心之苦,没想到楚流云会为了遥楚逼迫她发誓。 “我波娜娜天发誓,绝对没有在雪锻纱衣上面下毒。” 楚流云伸手去抓波娜娜,却被波娜娜躲开了:“这下你满意了吧,你满意了吧。” 波娜娜哭着跑了出去,楚流云正准备去追,追了几步,却遇到了宋杰。 “王爷,皇上召见!” 楚流云看了一眼波娜娜离去的方向,行宫守卫森严,不会有事,他便往楚御风所在的方向而去。 这会楚御风刚刚送走了波日勒,一个人坐在书房发呆,说不清此时此刻的心情,听闻良妃怀孕,他是激动的,他激动的最大原因不是因为良妃怀孕,而是良妃怀孕证明他自己的生育能力没有问题。 只有自己没病,要多少孩子都行,这也是为什么,他不追究波娜娜的原因。 “她怎么说?” 楚流云道:“她说不是她做的,她确实是下毒害良妃,收买宫女陷害遥楚,不过不知怎的,那毒没有起效,不过雪锻纱衣上的药不是她下的,她的确没有接触雪锻纱衣的机会。” 楚御风点点头,楚流云的坦承让他舒了一口气的同时,目光中多了一分狠戾:“既然不是她做的,这件事后面的文章就更大了,务必要查清楚,朕到要看看是什么人狗胆包天。” “是,皇兄,天色不早了,臣弟告退。” 楚御风放下手中的朱砂笔:“等等。” “皇兄还有何吩咐?” “你对遥楚?” 楚流云并未说话,或许是没什么好说的,或许不知道该说什么。 “朕看得出来,你对她上了心,但是当初退婚朕是下了圣旨的,你这是在打朕的脸吗?” 楚流云闻言,惊恐的跪下:“皇兄,臣弟并无此意。” “遥楚虽然是个孤女,但是她的身份有利有弊,端看怎么用,朕留着她有留着她的用处,杀了她有杀了她的作用,端看情况而言,如果你着实看上了她,待大业成功之后,随你处理便是。” “臣弟知道。” 楚御风重新拿起朱砂笔:“知道就好,回去看看娜娜吧,好好看着她,别让波日勒抓住什么,也别让她出来搅得鸡犬不宁。” “臣弟告退。” 楚流云离开之后,黄公公推门进来,端着参汤给楚御风补补身子。 此时本该熟睡的良妃忽然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脸色比纸还白,她艰难的抬手放在腹部,宫廷的生活多血腥,就有多寂寞,她做梦都希望有个孩子,这样她也有个寄托,有个依靠,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知道它的存在,它便已经从她的身体里面流失。 良妃的五指深深的陷阱肚子里,深深的痛苦和后悔让她恨不得撕了这个世界。 一道人影打在良妃的床上,良妃一惊之后,动作奇快的掀开了被子,整个人如同丧子的野兽扑了上去:“你为什么要害了我的孩子,为什么?你既然知道这种毒药对胎儿有害,为什么还要让我也中毒,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是你!” 身着斗篷的黑衣女人如何也挡不住发疯的良妃,几下就被压在身下,良妃狠狠的扇黑衣女人的耳刮子。 “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杀了你!” “你疯了是不是,快住手!” 黑衣女人的斗篷被扯了下来,露出如妃青紫交错的脸来,良妃怎肯放过如妃,继续揍,抓起如妃的发髻乱扯一通,还扯断了不少头发,如妃痛的眼泪直流,却不敢叫出声来。 良妃毕竟刚流产,身体还很虚弱,被如妃一踢,就踢翻了。 “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怀孕,我怎么会知道你有孩子了,而且单一雪锻纱衣上面的药根本就对人体无用,第二种药你是自己下在遥楚的酒杯中的,你怎么会中药我怎么知道,而且这两种药加起来应该是媚药才对,我也不知道如何成了强宫活血的堕胎药。” 良妃被推倒床上,趴在床上大哭起来。 如妃走到良妃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好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孩子的事情你也别难过,能怀上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现在趁着皇上对你重拾宠爱,有的是机会。不过,如果你我不采取行动,明日之后,你我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良妃抹干净眼泪,盯着如妃:“你说过只要我帮你把药下在遥楚身上,你就不会让太师揭发我父亲贪污的事情,你如果敢食言,我便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幕后主使。” 如妃的眉头一皱,心思翻转:“我既然答应你,就必定不会食言,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遥楚醒来,她一旦醒来,肯定会怀疑你敬的酒里面有问题,到时候你不仅要担上谋害公主的罪名,还会担上谋害皇嗣的罪名,你和你的家族必死无疑。” 良妃一听,顿时慌了,两只手都在颤抖,抓住如妃的胳膊:“你说,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如妃将一把匕首放进良妃的手中,目露凶光,在黑夜中显得尤其狰狞:“让她永远也醒不过来。” 遥楚安静的躺在床上,今晚的夜有些闷热,青儿亲自点燃了驱蚊香,推开了窗户,月光打在遥楚的脸上,长长的睫毛留下密集的影子。 一道黑色的身影摸着窗户,利索的跳了进来,走到遥楚的身边。 “遥楚,别怪我。” 黑衣人举起匕首狠命的刺下去,没想到突然被门闩挡了下来,黑衣人没有想到房中居然有高手,她转身想跑,却又出现两个人影举起门闩劈头盖脸的打过来,她只能避无可避。 “来人啊,抓刺客,抓刺客。” 黑衣人心下不妙,想脱身,奈何青儿的轻功太高,无论她用什么方法都摆脱不了。 殿内灯火亮了起来,黑衣人一时被刺痛了眼睛,挥手本能的想挡住光线,却被一个人举起门闩打了下来,打的她头晕眼花。 待她睁开眼,抬起匕首刺过去,左岩已经带人闯了进来,将那人往后拉开,她这才看见给了她一门闩的人居然是秋妃! 这份震惊让她几乎没有反抗就已经被左岩拿下。 不一会,楚流云和楚御风便已经赶来了,跟过来的还有瑞王和瑞王妃。 瑞王和瑞王妃率先查看了遥楚,没有发现遥楚受伤这才放心。 秋妃搁下门闩,给楚御风行礼:“臣妾见过皇上,皇叔,皇婶。” “爱妃怎么在这里?” 秋妃跪在地上:“请皇上恕罪,臣妾,臣妾只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爱妃这是何意?” “皇上,晚上已经查明毒药是放在雪锻纱衣上面的,虽然大家没有明说,但是臣妾的嫌疑是最大的,毕竟雪锻纱衣出自臣妾的手中,只有遥楚公主醒来就可以找到凶手,才能洗脱臣妾的嫌疑,臣妾生怕真正的凶手不想遥楚公主醒来,所以臣妾不放心,便带了宫女过来守着,没想到臣妾刚刚打个盹,凶手真的就来了。” 楚御风怀疑的第一人也是秋妃,雪锻纱衣只有她才能两件同时接触到,也有可能给良妃和遥楚下毒,因为她进宫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子嗣,只怕她无意之中知道良妃怀孕心生歹毒。 当时并没有直接指出秋妃来,楚御风还是考虑到秋家的面子,没想到秋妃居然行的如此高明的一招。 “爱妃辛苦了,起来吧。” 正在这个时候,听到风声的如妃赶到了,她有乌蒙这个禁军副统领的表弟,这种事情自然瞒不住她。 见到秋妃,如妃还是惊讶的:“秋妃妹妹怎么在此?” “妹妹在这里保护公主,还抓住了刺客,姐姐你看。” 亦敌亦友的秋妃和如妃,在秋妃猜到是如妃借她的刀杀人的时候,她就已经跟如妃划清界线了。 楚御风走到黑衣人面前:“说罢,是谁让你来刺杀遥楚公主的?” 楚流云挡在楚御风身边:“皇兄小心。” 接着左岩拿走了黑衣人的匕首,楚流云才站到楚御风的身边:“皇上问你话,为何不答?” 黑衣人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楚御风身后的如妃,好似没有听到楚御风和楚流云的话。 乌蒙并不知情,以为此时正是他表现的时候,他上前一步,一脚便把黑衣人踢翻在地,一把扯下了她的面巾。 这张脸惨白没有血色,但是让在座的所有人都震惊了,最震惊的莫过于乌蒙。 “皇上恕罪,末将不知此人是良妃娘娘,多有得罪。” 正在陪伴遥楚的瑞王妃听闻名字,惊得站了起来,赶紧去看她的脸。 “怎么会?怎么会是良妃?” 秋妃也惊的捂住了嘴巴:“良妃姐姐?良妃姐姐为什么要杀遥楚公主?” 如妃的手心都是汗水,故作惊讶的冲了过去:“怎么会?怎么会是良妃妹妹,你不是刚刚流产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变成了刺客?” 良妃深深的看了一眼如妃,垂下了眸子。 如妃知道良妃是答应了不供出来自己,心下一松,演的更是入木三分。 “良妃妹妹,你为何要这么做?” 楚御风站在良妃面前,居高临下:“告诉朕,这到底怎么回事?” 良妃看了楚御风最后一眼,一手捂住肚子,咬牙道:“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在雪锻纱衣上面下毒,也是我在敬酒的时候对遥楚公主下毒的,两种毒药混合在一起就会想遥楚公主这样,原本是想陷害秋妃的,只是没想到我居然怀孕了,哈哈哈,真是报应,我居然怀孕了,就这样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秋妃问道:“那你为何要行刺公主?” 良妃面露狰狞:“秋妃,你知道我多想除掉你吗?你是秋家的掌上明珠,多次给我难堪,向我炫耀皇上对你的宠爱,我恨透你了,只要遥楚公主死了,你就罪责难逃,皇上会分一点注意力到我身上,没想到……” 说罢,良妃像是疯了一般,扑向秋妃,秋妃吓得面色大变赶紧躲在楚御风身后,这个时候不知道谁撞了一下乌蒙,他的长剑直接戳在良妃的肚子上,不过他的剑还在鞘中,良妃只是吃痛的倒在地上。 “把她关进柴房,明日再行处置!” 楚御风狠狠的甩出了衣袖,如妃和秋妃赶紧跟了上去,乌蒙率人把良妃拖下去,很快就有宫女开始打扫宫殿。 楚流云看了一眼遥楚,便也就离去了。 “还不醒来,等着我吻你吗?” 遥楚睁开眼睛瞪着这张不足一指远的脸,笑颜如花的凑了上去。 遥楚本想蜻蜓点水,奈何凤景澜不放过她,大手早就伸到了遥楚的后面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真是个调皮女人,走到哪里都能搅得天翻地覆。” 遥楚笑笑,享受的依偎在凤景澜的怀中:“你不是说了,哪怕我把天捅个窟窿,你都能给我兜着。” 凤景澜失笑的捏捏遥楚的鼻子:“是是是,你负责捅,我负责兜着。” “你怎么有空过来?不是应该跟你们南晋的使臣商议国家大事吗?” 凤景澜扬唇一笑,手指点在遥楚的红唇上:“怎么就改不了口是心非的臭毛病。” 遥楚面色一囧,梗着脖子,死鸭子嘴硬:“谁口是心非了。” “四国聚会结束了,该走的要走了,舍不得我就明说,我又不会笑话你。” 遥楚的脸泛着热,别过头躲着凤景澜:“舍不得才怪,巴不得你快走呢。” 突然遥楚觉得肩膀一重,耳边有头发扫过,浓浓的鼻音:“可是我舍不得你,本来打算延时回国的,但是父皇来书,有些人趁着本殿不在搞小动作,所以……” 遥楚感受到凤景澜浓浓的舍不得,反手握紧凤景澜的手:“我们有各自的使命,有需要肩负的责任,不在朝朝暮暮,如果事情处理好了,你来找我,或者我来找你。” 凤景澜抬头:“你可答应了的,别说话不算。” 遥楚失笑的搂着凤景澜的腰:“只要你不离不弃,我必定生死相依。” 凤景澜在遥楚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泛起了血珠子凤景澜也没有松口。 遥楚吃痛,抬眼撞进了凤景澜幽深的眸子,只听得一句:“这是我最后一次伤害你。” “属狗的啊,难不成你以前伤害过我?” “怎么可能?”凤景澜抱着遥楚,沉下头,靠在遥楚的肩窝,在遥楚看不到的地方他满目心伤。 “快起来,青儿来了。” 凤景澜赖着不起:“她又不是不知道,不用躲着她。” 凤景澜没有刻意压制自己的气息,青儿自然知道,便隔着屏风没有进来:“小姐,沐王妃的脸毁容了,沐王肯定会去梧桐小院。” 遥楚勾唇一笑道:“女人狠起来的时候真是可怕,你告诉红萧,就说本公子远游未归。” “是!” 青儿走后,凤景澜翻身又压在了遥楚的身上:“你又做了什么?居然让波娜娜毁容了。” “我只是让人把波娜娜想要如何陷害我的事情告诉她了。” 凤景澜虽然聪明绝顶,可是却依旧有些疑惑:“良妃肯定早就猜到是波娜娜让她流产的,之前都忍下了,这会怎么想起来了?” “因为我顺便告诉她,波娜娜用的是西疆特有巫毒,她永远不能怀孕了。” “良妃担下了谋害皇嗣,谋害公主,陷害宫妃的罪名,无论哪一个都是必死无疑,既然知道要死了,还怀不怀孕有什么用?” 遥楚冷冷一笑:“所以说你不了解女人!女人永远心存侥幸,而击破她们只需要让她们绝望。” 凤景澜斜躺在床上,嘴角挂着邪肆的笑意,看着遥楚换上衣服。 遥楚暗道妖孽,干脆吹灭了灯烛:“有没有兴趣去听点东西?” “乐意之至。” 两个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很快就跟着陈鑫到了关押良妃的柴房,她蹲坐在柴房的角落里面,四肢绑上了铁链,良妃的两条腿已经被打断了,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波娜娜毁容,波日勒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闻一道女声,良妃用力抬起头来,她发髻散乱,脸上满是错落的鞭痕:“你是谁?” “你不需要管我是谁,我是来帮你的。” 良妃讽刺扯了扯嘴角,双目灰白:“帮我?就凭你!” “你跟如妃交易,不过就是想保住你的家族,如今你残害西疆公主,西疆是不会放过你家的,你书信一封,我会派人把信送到你父亲手中,让他早作准备,否则你父亲接到你死的消息,就是你家灭族之时。” 良妃如何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奈何她没有了后悔的机会,如今身陷囹圄,连个可靠之人都没有。 “你果真能帮我?” “自然!” “你想要什么?我如今将死之人,什么也没有。” “既是将死之人,何不信我?” 陈鑫不知从哪里搬来一个凳子,还拿来了笔墨纸砚,一共写下了两封信,一封是自己如何被如妃,波娜娜所害,另外一封信良妃是写给一个男子的。 “这封信请恩人交给父亲,另外一封信,如果恩人将来有缘能遇到他便把信给他吧。” 遥楚收好了信,转身离去。 “谢谢你,遥楚公主!” 虽然最后四个字很轻,但是遥楚还是听到了,她并没有回头,只是脚步一顿:“良妃娘娘好走。” 良妃空洞的双眼望着窗外,她从遥楚一进来就看透了遥楚的身份,因为遥楚的头上簪着那根玉簪子,甚至连声音都没有掩饰,可是不管遥楚打着什么算盘,她都愿意答应,至少父亲的情况不会比现在还要糟糕。 遥楚握着两封信情绪有些低落,凤景澜伸手握着遥楚,遥楚回以一笑:“我没事,虽然良妃罪有应得,但是我毕竟见死不救,不论怎样,孩子是无辜的。” 遥楚知道波娜娜要对良妃下药,她便已经出手相助了,解了波娜娜下的药,所以波娜娜下的落胎药根本没有起到作用,可她没有想到良妃会以身试毒,给遥楚的酒杯中加淫蛇胆酒,混合了雪锻纱衣上面的九色灵芝花,那就是绝顶的媚药,可能良妃自己都不知道,淫蛇胆酒哪怕只是皮肤沾上一点,也逃不掉,所以良妃是自作自受。 “只能怪他命太薄,若良妃不想害你,也害不了自己。” “有因才有果。” 第二日一大早,众人便启程回京,波娜娜的伤势眼中,波日勒和楚流云连夜就把波娜娜给送了回去,可是他们遍地都找不到公子云,而公子云这会正坐在行宫的宫殿,悠闲的吃着冰镇过的水果,好不惬意。 青儿不解的问道遥楚:“小姐,你干嘛要让蓝儿跟着左岩统领回宫啊?” 遥楚扬起一颗葡萄扔到嘴里:“你不觉得蓝儿跟左岩很配吗?” 青儿的脑门黑了一片:“奴婢不觉得。” “嘁,没眼光。” 青儿简直想呐喊:“小姐,你那是什么眼光,左岩都三十岁了,蓝儿才十五岁,都能当蓝儿的爹啊,而且左岩那么闷,蓝儿那么好动,他们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遥楚睨了一眼青儿:“世俗!” “得了,小姐,你的眼光,青儿凡夫俗子不懂。” 瑞王想要夺权,左家就是首要攻克的,左家世代保护楚国皇帝,在楚国的形象并不比镇国将军府要差,想要左家支持瑞王,就得在左岩身上好好下功夫,把蓝儿弄到左岩的身边,一是帮助左岩牢牢的掌控禁军,二是能监控左家。 不一会,青儿又走了进来:“那两个陷害你的宫女怎么处置?对了,还有她放到床底的银簪子。” 遥楚好笑道:“她们还没死?” “皇上说是交给你处置。” “卖了吧,最近小姐我缺钱的紧,至于那种害人滑胎的药,毁了就是。” 青儿再次被雷的外焦里嫩,索性也不问了,直接下去。 “真是不可爱!搞不懂的还以为你是小姐。” 波娜娜毁容了,遥楚的心情真实好的爆,当然不是因为报仇来的块感,而是她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行宫里面现在她说了算,让人把守好前门,她早就从后窗离开了行宫。 十几万两的银子交给紫儿,遥楚还没有去看过出云未央被她设计成了什么鬼样子。 出云未央整座楼都被刷成了紫色,还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出云山庄的产业。 镇宅的是狮子,招财的是猫,为什么到处都是鸭子,遥楚刚刚走到门口就有些无语的想拍脑门了。 进门之后有一个巨大的窗口,是资格窗,里面是一个小房间,外面罩着黑布,买家只需要掀开黑布走进去,把资格钱交给里面的店员,才会得到木牌。 木牌分为两种,一种是黑色,求毒药,一种是白色求圣药,拿到牌子的买家会一一上楼,二楼有十个漆黑的房间,里面只有微弱的烛光,把你需要的东西写在纸条上面,然后放进一个小箱子,如果有需要的东西就会伸出一只木头做的手,手上有字条显示金额,将足够的钱放到木手上,木手就会自动收回,不一会就有买家要的毒药或者圣药。 为了隐私保密,所有的药都是保密销售,买家卖家不见面,极大的保护了买家的隐私。 而在一楼还开辟了专门的药材收购,出云未央需要什么药材,便会张榜公告,市场价的两倍收购。 在三楼是一个大型的拍卖厅,极品圣药便是在这里拍卖,而第一次要拍卖的便是能治疗波娜娜伤疤的药。 “主子,怎么样?还不错吧,在后院还挖通了到城外的地道,方便主子跑路。” 遥楚一把扇子敲在紫儿的头上:“你家主子威武无比,用得着跑路吗?” 紫儿委屈的摸摸额头:“当初你拼命的连轻功不就是为了跑路吗?” 遥楚抬手又敲,紫儿这回聪明了,居然弯腰躲开,才嘿嘿傻笑站起来,,遥楚杀个回马枪,她脑门上又鼓起一个包来。 “我那是为了不从出云峰上摔死。” “哦!”确实没摔死,可摔出个姑爷来。 “马上通知下去,出云未央七日之后开张。” 离开出云未央,遥楚去了一个自己一直想去,却始终没有勇气去的地方,终日炎炎,尽管夕阳西下,还是异常的燥热,这时候的柳树街充满了孩童的欢笑声,几个孩子围绕着这颗五个成年人才能合抱的大柳树转圈。 这里是楚京最破败的地方,出了名的破烂户集中地,这些孩子也是贫穷人家的孩子,不过虽然他们的头发散乱,衣服破乱,脸颊满是灰尘,可是那一双双眼睛尤其的明亮。 这里很少能看到穿着打扮如此富贵的公子,而且还带着价值不菲的面具,孩童们都好奇的望着遥楚,他们好奇却并不靠近,远远的跟在遥楚的身后。 根据陈鑫的消息,遥楚已经距离目的地不到二十步的距离,如描述中一样,门前种着两个柳树,属下放着几个不规则的石凳子,一个年过四十的老妇人正抱着一个婴儿,这个时候太阳落下,蚊虫也多了起来,妇人的手里正打着扇子。 遥楚走进才看见孩子的脸上,肚子上和腿上都是红点,是蚊虫咬的,看起来有些眼中。 老妇人觉察到遥楚的视线,有些和蔼的对遥楚笑笑,遥楚便走了过去,坐在老妇人的不远处。 这个老妇人就是大哥东方木的岳母,是个哑巴,丈夫去世多年,是她把女儿拉扯大的,当初东方木执意要娶红秀娟,便被赶出了镇国将军府。 遥楚有些怯怯的伸手去触碰童儿的脸,童儿好像很喜欢她,笑的裂开了小嘴,露出两颗小小的门牙。 “孩子很可爱!” 老妇人不会说话,却连连点头,笑的合不拢嘴。 “婶婶,在下走到此处,有些口渴,不知能否给碗水喝?” 遥楚并不口渴,只想找一个多待一会的借口。 老妇人连点头,抱着孩子指了指门口,然后转身进去了,不一会老妇人就抱着孩子出来了,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女子身材娇小,但是姿色清丽,不过因为操持家务,皮肤看起来要粗糙一些,一双手有不少的茧子。 红秀娟一手提着茶壶,拿着一个杯子,另外一只手还端着几块点心,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公子,有些不好意思:“公子久等了,家里也没有什么好茶,公子勉强喝些解渴。” “嫂子客气了,冒昧打扰,还请嫂子不要怪罪。” 红秀娟给遥楚倒茶,递过去:“公子别客气,我们这个地方都是些一贫如洗的老百姓,没有见过公子如此的贵人,招待不周请不要怪罪。” 遥楚闻味道就知道是苦丁茶,农家最常见的茶叶,价格低廉,清热解暑,就是苦的要命,不过遥楚还是勉强喝了一口,苦的一张脸都扭曲了。 红秀娟更加不好意思,有些局促的站在一旁。 “公子喝不惯,妾身立马去买些新的茶叶回来。” “不用了,嫂子,能喝,只不过没有喝过这么苦的而已。” 为了撑面子,遥楚喝下了一大杯苦丁茶,最后差点苦的打摆子了。 童儿好像是在看遥楚的笑话,她苦着一张脸做鬼脸,逗得童儿咯吱咯吱笑个不停。 遥楚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递给红秀娟:“这个给嫂子吧。” “这是什么?” “这是给童儿擦脸的,看他的皮肤都被蚊虫咬破了,发炎了很容易留下疤的,还有这个荷包,给孩子戴上,驱蚊虫。” 红秀娟连连推却:“这可使不得,妾身哪能接受公子的东西。” 遥楚把东西放到红秀娟手上:“我跟这孩子有缘,算是给孩子的见面礼,而且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 红秀娟有些为难,这个时候,东方木一手提着刀,一手拿着铠甲回来了,而红秀娟和遥楚的手正握在一起。 “有客人?” 红秀娟的手立马收了回去,荷包和瓷瓶都掉在了地上,索性这里都是泥土,没有摔坏。 “相公,这位公子路过,借点水喝,公子还给了童儿驱蚊虫的药呢。” 遥楚站起身来,她没有想到会遇到东方木,所以她没有戴面具,只是换了发型,穿的男装,她不知道东方木会不会认出自己来。 不过红秀娟都没有认出自己,东方木也不一定能认出自己才对。 “这位兄弟,在下东方木,多谢你了。” “东方大哥不用客气。” “不知公子贵姓?” “在下姓云,现在时辰不早了,我还要回家,就不打扰了,告辞。” “唉,云公子……” 东方木招呼遥楚,遥楚装作没有听到快步离开,东方木无奈,只得带着妻儿和岳母回家。 “这位公子真是奇怪。” 红秀娟道:“确实挺奇怪的,看穿着打扮,必定是富贵人家,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方来。” 东方木拿起手中的荷包和瓷瓶,心中也有些怀疑此人的动机。 “这个东西大人先试试,真的有效在给童儿涂抹吧,荷包待我晚上去郎中家问问再说。” 忽然红秀娟猛的一拍脑门:“妾身想起来了,他好像知道童儿的名字,妾身没有告诉他童儿的名字,母亲又不能言语,他怎么知道童儿的名字。” 东方木的眉头凝重,回忆遥楚的脸,想了好一会也想不出头绪。 “以防有意外,以后在家的时候你们还是小心点。” “妾身知道。” 黑夜中,遥楚站在东方木家的房顶,看着一家四口朴素的生活,她放下心来,现在时局不明,她不敢贸然联系东方木,更加不敢跟他相认,否则又可能会给他们带去危险。 这样的生活虽然贫苦,可是至少他们还平安。 “主子,今日沐王,波日勒的人,楚御风的人分别去了梧桐小院和千山暮雪,看样子不把你找出来,不会罢休的。” 遥楚半躺在躺椅上,眼皮也没有睁开,昏昏欲睡。 青儿撇撇嘴,继续打着扇子。 半响之后,遥楚半睁开眼睛:“算时间,我该醒了吧。” 青儿无语的望着星空:“是该醒了。” “那明日启程回京吧,这偌大的行宫就咱们几个人,怪慎得慌。” 青儿吓得赶紧靠近遥楚:“听说良妃娘娘死的可惨了,莫不是阴魂不散。” 遥楚翻翻白眼:“对啊对啊,好惨呐啊,我死的好惨啊。” 遥楚狰狞着鬼脸扑向青儿,吓得青儿哇哇大叫,连忙躲开。 主仆两人玩闹了一会,却见墙头飞闪过一道红色的身影,如鬼魅般落在遥楚的面前。 红萧亲自来了,必定是大事:“出什么事情了?” “苏妃被太妃囚禁起来了。” “楚御风知道吗?” “楚御风今天被波娜娜父女闹得没有功夫去管苏妃,还不知道苏妃出事了。” 遥楚的手指节奏的敲打在石桌上,发出低沉的声音。 “让丫丫保住苏妃不死,待我回去再动手。” 遥楚把双手枕在后脑勺,十分无奈的闭上眼睛,看来又不得不帮楚流云一把了。 “怎么还有事吗?” 红萧有些欲言又止,遥楚再次从红萧波澜不惊的脸上发现了多余的表情,好像发现新大陆似得从躺椅上坐起来。 “君七让婢子转达主子,他们明日就启程离开楚京。” 遥楚神情一愣,面色很快变得平静:“哦,我知道了,你转告君七,后会有期。” “是!” 红萧飞身离开,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 昨晚凤景澜才说南晋国有急事,他要提前回去,这才刚过一天,他就要走了,遥楚的心中好像堵了一团棉花似得,难受的紧。 “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本殿都要走了,你居然就只给了四个字,后会有期。” 遥楚刷的睁开眼,看到凤景澜正乘着夜风从天而降,山风吹起他的长发,恍若谪仙。 第234章 不关你事 “你怎么来了?明日不是要离开了吗?” 凤景澜搂过遥楚:“就知道你个小没良心,所以本殿要亲自来看看,免得本殿一走,你就忘记是谁的人了。” 喜悦战胜了不舍,遥楚大度道:“不会的,你放心大胆的走吧。” “就是因为不放心,所以才必须得跑这一趟。”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看看你身边现在多少男人了,我能放心吗?指不定一转身,你就被别人牵走了。” 遥楚无语道:“我又不是牛,谁牵得走。” 凤景澜双手搂着遥楚的腰,任由她在怀中打滚耍赖。 “你就是牛,我的牛,只准被我牵走,知道吗?” “嗯嗯嗯,知道,知道。” 凤景澜瞪了一眼遥楚:“看样子你是巴不得我走呢。” 遥楚知道某人生气了,赶紧顺着毛撸:“怎么会,我舍不得你呢。” “那我不走了……” “啥?不走了?” 凤景澜不舍的将遥楚搂入怀中:“骗你的,这次是真的要走了,有不得不回去的急事,处理完之后我会尽快赶过来的,你要等我,万事小心,千万别独自行动,去惹了那个隐世老妖婆,知道吗?别受伤了,别冲动,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凤景澜低头,狠狠的吻上了那张嫌弃的红唇,带着惩罚和征服。 直到夜里,遥楚熟睡之后,凤景澜落下一个吻,转身离去,他刚关上门,遥楚便睁开了眼睛,喃喃道:“凤景澜,你才刚离开,我就想你了。” 凤景澜好似有知觉一般,乘风破浪的身躯微微一紧,或许他知道遥楚并没有熟睡,只是谁也不想面对离别。 凤景澜的身子落在马背上,目光怔怔的盯着幻影:“如何了?” 幻影道:“已经处理好了,主子放心。” 凤景澜略略颔首,要说他最担心的人还是楚流云,虽然不能杀了楚流云,但是也绝对不会让他有一丝一毫再欺负遥楚的机会。 波娜娜遭遇毁容,波日勒生怕委屈了女儿,便命令副使带着使臣先行回国,他待波娜娜伤好之后再回去,楚御风和楚流云的压力依旧很大。 波娜娜整日发脾气,本就是炎热,伤口非常容易发炎,两天了,还是不断渗出鲜血,一点好的迹象都没有,沐王府上空笼罩着厚重的乌云。 银多是巫医,会制毒,可是医术太差,只能止血,治疗伤口,根本就做不到去疤保容,因此也不敢动手,银多挨了好几巴掌了,下人也被杖毙了七八人,沐王府人心惶惶。 遥楚的马车寅时出发,本想看这南晋的车队离开,可是南晋的车队卯时就离开了,她赶回来的时候,南晋的车队已经离开了楚京城。 天尚未大亮,东边只能看到火红的云,雾气满满的聚起,像是凤景澜马蹄踏飞的烟尘。 青儿站在不远处,皱着眉头,最近的小姐怎么越来越傻,越来越笨,南晋似乎不在东方吧。 拿起薄薄的披风,披在遥楚的肩膀上:“雾气升起了,小心染了湿气。” 遥楚回头,捏紧披风:“回吧。” 陈鑫扶着遥楚和青儿上了马车,继续赶路,此处名望月亭,处于山脚,距离官道还有好几里远。 这个时辰,城门刚刚开,进城的人最多,如果不赶在他们上官道之前动手,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而这两高一窄的地方最适合伏击。 陈鑫勒住马缰,站在马车门口,手中的武器已经出鞘:“小姐,有埋伏。” 陈鑫话音刚落,前面被巨石挡住的路面上,冒出了四个头颅,各个手持弓箭,右边的山崖上站着一个蒙面的黑衣男人。 “保护公主!” 身后的禁军一声高呼,几名宫女和太监吓得想逃跑,身后又出现了十数个持刀的杀手,一群人连忙抱头躲在马车旁,禁军将众人围了起来。 接着前方飞来弓箭,陈鑫和几位禁军两门持刀剑阻挡,几名不注意到宫女太监纷纷中箭身亡。 “把马车里面的东西都扔下去,宫女太监都躲进去。” 为了求生,宫女太监们纷纷钻进了马车,把里面的东西都给扔了出来。 弓箭伤了两名禁军之后,弓箭手便扔掉了弓箭,从石头后面拔出大刀,跳了出来。 遥楚掀开帘子,陈鑫跳下马车将她扶下去。 “看来是有备而来,不准备让本公主活着回去了。” 右边的山崖上的黑衣人急速跳下来,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遥楚的面前,露在外面的双眸充满了杀机:“东方遥楚,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怎么就你一个人?” 只用一言,东方遥楚便道出了东方浩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他持刀的手急速的抖动了三两下,气息也紊乱了不少。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认得你的声音,东方浩。” “哈哈哈,这样也好,到了阎王殿也好知道你是死在谁的手中。” 东方浩一把扯开面巾,露出他狰狞的脸,自从陷害东方木的事情败露之后,他便犹如老鼠一般躲了起来,原本此事不大,待风波之后他便无事了,没想到居然又被捅出来了他闯入冷宫,对宫妃不轨,触了皇上的眉头,左岩和孙将军带人四处追拿。 而这一切的开始都是来源于这个女人陷害的,为什么她要回来,要回来毁灭他们的一切。 东方浩越想越觉得愤怒,他扬起武器就冲遥楚砍过来,陈鑫迎上去,兵器相撞,在尚未明亮的清晨撞出几道火花。 东方睿对东方浩寄予厚望,所以他的功夫是请了名师教导的,加上在军中锻炼过,陈鑫一时之间也拿他不下。 禁军顶住后面,而前面的几个杀手由青儿挡住,不过青儿还是弱了一些,很快就挂了彩。 后面两名禁军中箭之后也没有了战斗力,虽然杀手死了两人,但禁军也都负了伤。 就在东方浩自鸣得意,以为能一举杀死遥楚的时候,杀手们所有人居然毫无征兆的就倒下了。 刚刚还杀气腾腾,活拨乱跳的杀手们,居然就这样直愣愣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这一幕让东方浩震惊。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陈鑫便占了上风,划伤了东方浩的胳膊,东方浩气的睚眦欲裂。 “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 遥楚掩唇轻笑,手里举起一根银簪子:“难道给你通风报信的人没有告诉你,我身上有秘药吗?她居然在我的秘药下面败了三次,怕是被自己蠢哭了吧。” 东方浩捂着伤口,恨不得一口咬掉遥楚的脖子,吸干她的鲜血。 “就算今日要不了你的命,我们来日方长。” 遥楚将银簪子放回自己的发髻中,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陈鑫舞动长剑,青儿和两名禁军也围了上去,东方浩转身想跑,陈鑫横空劈出一剑,阻拦了他的去路,东方浩也是狡诈之辈,翻身绕过青儿,踏着陈鑫的剑,很快就飞身离开。 遥楚手指屈弹,一根银针破空而出,东方浩突然从半空中跌倒,被禁军拿下。 东方浩不甘心,却禁军一左一右踢向腿弯,迫不得已跪在遥楚面前。 “东方遥楚,有胆子你杀了我,否则不日就是你的葬身之日。” 遥楚看也不看东方浩的狼狈:“把人绑起来,扔到马车上,带回去。” 禁军把东方浩绑了个结实,扔进了马车,遥楚又道:“几位将士,辛苦了。” “公主殿下客气,这是卑职们分内之事。” 一行人重新上路,数十个黑衣杀手和东方浩被绑了个结实扔在马车里面。 待遥楚回到将军府的时候,日头已经高了,马车本就不大,容纳了十几个人,难受的要死,不少人出来的时候已经猛翻白眼了。 “泉叔,把将士,宫女和太监都带下去,今日他们保护本公主有功,好生招待。” “是。” 禁军兄弟面露为难:“公主,卑职等奉命保护公主,是应该的,如今公主已经安全抵达,卑职们也需要进宫复命。” “不急在这一时,你们有人受伤,需要好好包扎,而且宫女和太监都有几人牺牲了,本公主也要安排他们的后事,明日一早,本公主会带着东方浩亲自进宫面圣。” 盛情难却,众人便都妥协了,吩咐下人带他们下去休息,好生招待。 遥楚见众人离去,转身对泉叔道:“看好了他们,明日进宫之前,不许走漏半点风声。” “老奴明白。” 遥楚刚刚回到寒芜院,就听得监视东方家的陈雷来报,东方金文听到东方浩被抓住的消息,当即昏了过去。 “上次见他就瞧出他最多只有一个月的命,这会再受刺激,怕是熬不了几天了,陈雷,你回去继续监视,陈鑫跟我去会会东方浩。” “是。” 东方浩和黑衣杀手分别关押在两个地方,而关押东方浩的地方是遥楚药房的隔壁,这里汇集了遥楚从出云山庄拿来的各种毒物,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得东方浩在里面惊恐的惨叫。 这个地方本来就小,为了防止意外,遥楚特地把这个地方的高度降五尺,东方浩在里面根本直不起腰来,细密的铁栏隔壁,是到处乱爬的毒蛇,蜘蛛,蜈蚣,蝎子等毒物,它们闻到了鲜血的味道,正争先恐后的想要扑过去。 东方浩蜷缩在角落,声音嘶哑甚至带着哭腔,双手胡乱的挥舞:“拿开,把它们拿开。” “东方浩,感觉怎么样?” 东方浩听到声音,像是发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想站起来,碰到了墙顶部,被撞了一个趔趄,这个高度还不够他弯腰行走,只能不顾一起的爬过去。 “放了我,东方遥楚,你放了我,你这个阴毒的女人。” 东方浩骂的越厉害,遥楚嘴角的笑意就越大:“继续骂,再骂些词出来,你越骂,你隔壁的邻居们就会越来越躁动,直到他们击破铁丝网,钻过去。” 东方浩看向旁边,突然看到一条毒蛇的蛇信子穿过了铁丝,吓得他慌忙躲避:“东方遥楚!你不得好死,你会下地狱的。” “我怎么死,你是没有机会看到了,不过我知道你会怎么死。” 东方浩抱着身子,惊恐的望着遥楚:“你会毒死我?” 遥楚举起一根食指,然后来回的晃动,神情慵懒,杀伐尽显:“不会,如果想毒死你,你早就死了。” “那你想怎么样?” “原本我觉得让你跟他们生活在一起,吓死你会更有趣,不过就在刚刚我想到了一种更好玩的,就是不给你饭吃,让你饿上个十天半个月,然后把这些毒物放进来,到时候看是你吃了他们,还是他们吃了你,哈哈哈……” 东方浩硬着骨头道:“你敢!东方遥楚,你不能这样对我。” “那你看我敢不敢。” 东方浩以为遥楚这样就是想要吓唬自己,遥楚一个女子,再厉害也必然害怕这些毒物,可是很快他就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是多么的可恶。 身后的青儿随手从袖中拿出一匹叶子,放在唇边吹起,不一会那毒蛇竟然疯狂起来,不断的撞击细密的铁丝,它的头不断大往细小的缝里面钻,可是缝太小,它的头血肉模糊,可是它还是发疯似得想要钻过去,终于它的头伸了过去,整个身子也快速的游了过去。 “不,走开。” 蛇扑向东方浩,东方浩想要反击,可是他根本站不起来,更加无法转身,敏捷的毒蛇很快就钻进了他的裤子,沿着他的腿往上爬。 “啊,啊,救命啊,救命。” 陈鑫站在后面,直觉的背后已经湿透了,好像有毒蛇绕着脊柱往头上爬,手脚一阵冰凉。 毒蛇也不咬他,就在他的身体里面爬行,像是在跟他捉迷藏一般,蛇头上的血染在身上,刺鼻的腥臭:“不要,放我出去,求你,不要,妹妹,求你放了哥哥,无论怎样,我也是你的堂兄,你不能这样对我。” 遥楚冷面凛冽:“现在想起来这份关系了?太晚了,我东方遥楚从来都是睚眦必报的人,我可以让你不死,但是我有两个问题问你。” 听到有活着的希望,东方浩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毫不犹豫的点头:“只要不杀我,随你问,十个,百个都可以。” “东方金文有没有告诉你们关于东方家宝藏的事情。” “宝藏?什么宝藏?” “少装糊涂,你如果不说实话,我现在就把隔壁的毒蛇全都扔给你。” 东方浩吓得浑身颤抖:“不,我真的不知道宝藏的事情,我发誓,我发誓。爷爷从来没有提过宝藏。” “那东方睿知道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父亲从来没有对我说过。” “东方睿在哪里?” 东方浩一愣,眼神急速的闪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的父亲早就死了。” “我再问你一遍,东方睿在哪里,别想糊弄我,楚流云狸猫换太子把东方睿换出来的事情,我一清二楚,你是楚流云安插在楚御风身边的棋子,不过你自取了灭亡,这些事情还要我多说吗?” 东方浩的震惊,甚至让他忘记了身上还有一条毒蛇,盯着遥楚,舌头打结。 “你怎么知道?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遥楚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你会知道我是谁的,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东方浩跌坐在地上:“沐王把我和父亲送出了楚京之后,就不管我们的了,我们住在城外三十里的李家庄。” 遥楚递给青儿一个眼色,青儿吹起另一道旋律,那条蛇乖乖的从东方浩的脖子上钻出来,露出一个头,然后调皮的把蛇信子伸向东方浩的嘴巴,东方浩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遥楚走出药房,陈鑫紧跟在后面,青儿走在最后,她的脸色很白,映着阳光,还有细密的汗水。 陈鑫一直以为遥楚的四个丫鬟中,只有青儿是最善良可亲的,毕竟红萧冰冷无情,武功高强,紫而成日跟毒王紫貂一起,谁也不敢招惹,蓝儿脾气暴躁,鞭子看谁不顺眼就想抽,以为青儿只是会吹些曲子,没想到居然是用来御蛇的,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青歌。 青儿从药房出来,陈鑫有点头皮发麻,赶忙让开,没想到他刚一躲开,青儿居然直愣愣的倒了下去,遥楚赶紧伸手扶着。 “御蛇特别消耗功力和精力,你先送她回去歇息。” 陈鑫一开始确实有点难以置信青儿的本事,不过一会就转为敬佩,能御蛇,那可是大本事呢,而且他们是伙伴,陈鑫不由得有些骄傲起来,把青儿拦腰抱起来送回房中。 东方浩并没有说假话,那他确实不知道宝藏的事情,东方金文既然用藏宝图换取东方睿父子性命,那藏宝图应该是在楚流云的手中,楚流云必定不想其他人知道这个秘密,所以就算东方睿知道也要装作不知,否则楚流云也饶不了他。 如今看来就只有从东方金文的身上下手了。 用过午膳,东方金文果然派人来见遥楚,不过遥楚没有见,只让他带了一句话:用本给属于爷爷东方元博的东西交换。 东方金文听到此话,剧烈的咳嗽了好几声,咳出几道血丝。 东方兮若吓得哭起来:“爷爷,你怎么样?” 东方金文摆摆手:“没事,你先下去休息吧,我躺会。” 东方兮若乖巧的退下,脸上说不尽的担忧,这十几日的功夫,东方兮若已经瘦的不成人样了,家里的变故让她这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家闺秀落魄不堪,如今就只能指望这个还有一息尚存的爷爷,如果爷爷也死了,那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东方金文昏昏沉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睁开眼睛,看到了站在自己床边的东方遥楚。 东方金文神情一惊:“你来了。” “不错,既然二爷爷盛情相邀,遥楚如何敢不赴约。” 东方金文从床上艰难的撑起身子:“东方浩在哪里?” “自然在将军府。” 东方金文的两眼已经浑浊,不时流出脓水一般的眼泪,甚是可悲。 “说好的,你放了东方浩,我告诉你泉叔的下落。” 遥楚摇头:“你以为博雅院下面的地道我会不知道吗?早在你火烧博雅院的时候我就已经把泉叔救走了,你藏在城外的那个不过是个冒牌货。” 东方金文瞪大浑浊的双眼,里面死灰一般:“什么?你?你竟然……” “很惊讶吗?” 东方金文像是想通了一般:“是你,全部都是你在后面搞鬼,是你害了东方睿他们。” 遥楚讥讽的看了一眼东方金文:“二爷爷不要搞错了,如果不是你们想着鸠占鹊巢,想除掉我,霸占镇国将军府的东西,你们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说到底今天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东方金文一只斗败的公鸡,浑身瘫软在床上。 “我今日来只有一个目的,交出东方家的藏宝图,我便不杀东方浩,否则我就让你东方家绝了香火。” 东方金文无力的盯着遥楚,一张只剩下皮的老脸上青筋抖动:“既然你已经找到了泉叔,你就应该知道我的手上并没有藏宝图。” 遥楚轻轻一笑:“如果你手上没有藏宝图,你又拿什么把东方睿换出来的。” 听到这个消息,东方金文的惊恐和东方浩的惊恐如出一辙。 “你,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你最好老实交代。如果你实话实说,我自会遵守承诺,一旦我发现你耍我,我就把东方睿活着的消息告诉皇上,到时候楚流云狸猫换太子事情败露,肯定也会除掉东方睿,楚国最有权势的两个男人共同追杀,他插翅难逃。” “好歹毒的心思。” 这一刻,东方金文才真正意识到遥楚的可怕,他甚至生出了后悔的心思,当初如果带着东西老老实实的离开镇国将军府,或许他们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 “东方元博是嫡子,而我母亲是父亲最喜欢的女人,但是东方家的宝藏只传嫡子,我母亲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便动了要霸占这笔财富的念头,奈何父亲古板不同意,母亲三天两头的闹,父亲便疏远了母亲,而母亲也跟一个家丁勾搭在了一起,为了同家丁双宿双栖,她对父亲下手,但是父亲也是狡诈之辈,为了藏宝图的安全,他将宝图一分为二,我母亲只找到半张,父亲死了,另外半张也没有了下落,于是母亲把东方元博赶出家门,关上门来找,奈何这些年都没有找到,母亲死后,东方元博从军归来,我有意亲近,趁着他大醉,想套取藏宝图的线索,当时他说有,但是却来不及说在哪里就醉倒了,后来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我不敢用假图骗沐王,可也没有另外半张,所以用了一半真,一半假。” 没想到爷爷和太爷爷均是受家贼破坏,这东方金文真真是该死。 爷爷从军沙场,千杯不醉,怎么会被东方金文灌醉,想必爷爷当时是故意装醉吧,他有藏宝图,这样才能赚取一点微薄的兄弟情谊,只是苦心被辜负。 看着东方金文紧闭的眼眸,遥楚只叹不值得。 遥楚拿到想要的东西,毫不留恋的离开,而遥楚走后,东方金文却又睁开了眼睛,提笔写下了最后一封信。 陈雷腾空接住了东方金文撒出来的信鸽,上面只有七个字:带浩儿远走高飞。 遥楚笑笑,让陈雷将纸条重新绑好,放了鸽子。 傍晚,遥楚将十数个黑衣杀手跟东方浩装在一辆马车中,撇开禁军和宫女太监,火速赶往皇宫,东方浩落网,最担忧的除了东方睿就是楚流云了。 虽然她趁乱让杀手除掉了楚流云的眼线,但是不保证东方睿和东方金文不会病急乱投医,重新找上楚流云,所以遥楚故意将第二日进宫的消息散布出去,而实际上,她是选在了傍晚十分。 黄公公佝偻着背,迈着小碎步走进御书房:“皇上,遥楚公主求见。” 楚御风这两天因为波娜娜的事情头疼不已,好不容易现在清静点,并不想见任何人。 “你打发她回去休息吧。” “皇上,公主说她有很重要的事情求见。” 楚御风抬头,目光深沉:“让她进来。” 遥楚等了片刻,便看到黄公公打开了御书房的门:“公主殿下,皇上召见。” 遥楚道了一声多谢,便踏进了御书房的大门。 “臣女给皇上请安。” “免礼吧,听说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见朕。” 遥楚低垂着头,让楚御风看起来像是十分紧张和害怕。 “臣女求皇上做主。” 楚御风皱着眉头:“出什么事了?” 遥楚红着眼眶,委屈连连:“皇上,臣女回京不足两月,便连番遇到刺杀,上个月多亏孙将军相救,臣女才逃过一劫,没想到昨日臣女从行宫回京,又遇到了刺杀。” 楚御风皱着眉:“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 楚御风的震怒并非是佯装的,现在他对刺杀,行刺,刺客等词汇都异常的敏感,遥楚这样说,自然激起了他心中早就压抑不住的怒火。 “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 “回皇上的话,是东方浩。” “东方浩?是他?” 这个名字把楚御风的怒气撩拨到了最高点:“他在行宫回楚京的路上刺杀你?” “不错,而且还有数十人的黑衣杀手,负责照顾臣女的宫女太监各有死伤,若非皇上替臣女留下了禁军护卫,臣女怕是就回不来了。如今杀手和东方浩都交给了左统领看管。” 楚御风大掌拍在桌案上,怒道:“东方浩,好一个东方浩,竟然将宫里宫外搅的人仰马翻,朕定要看看他究竟是长了几个脑袋。” 黄公公飞快的瞄了遥楚一眼,然后摸了一把汗水跟着楚御风往禁军统领内殿。 左岩的脸色不太好,遥楚心中一个咯噔,好快的速度。 “参将皇上。” 楚御风走进去,声音带怒:“把东方浩带来见朕。” 左岩面色难看,跪在楚御风跟前抱拳认罪:“末将该死,东方浩已经死了。” 楚御风背负的大手大力捏紧:“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就在半柱香之前,末将率人把东方浩和黑衣杀手关押,不到片刻功夫,东方浩就死了,末将抓到了凶手,是一命禁军,末将正要审问,他便服毒自尽了。” 楚御风抬眼,果然看到不远处有一具身穿禁军铠甲的尸体,嘴角流出黑血。 禁军是皇帝的卫率,居然出现了探子,而这名探子不惜暴露身份,甚至牺牲自己也要除掉东方浩,一定是东方浩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让幕后之人杀人灭口。 “莫非真的是那样?” 楚御风的威压横扫整个大殿,所有人都低眉顺目,大气不敢喘,遥楚的声音异常突兀。 楚御风凌厉的转身:“遥楚说什么?” 恍若发现自己失言了,遥楚捂住自己的嘴巴,讪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其他的事情。” 遥楚虽然这样说,可是她的肢体语言表达的却是现在说话不方便。 楚御风可没有耐心:“说,朕恕你无罪便是。” 遥楚为难的片刻便道:“皇上,臣女只是觉得很怪。” “怪在哪里?” “东方浩要刺杀臣女,皇上应该知道原因,他把他父亲东方睿的死怪在了臣女的头上,可是他现在死了,一定是有人杀人灭口,莫非是他知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臣女怀疑他的身后有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势力,而这股势力已经渗透了皇宫,臣女这才带人入宫,他们就已经准备好了刺杀,这股势力不可谓不大。” 楚御风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可遥楚知道他的心中已然惊涛骇浪。 “继续说。” “是,皇上,中元节当日,他想对兵部尚书唯一的女儿下手,一旦他的手了,姚小姐不得不下嫁,到时候兵部……而且臣女中毒在行宫休养之事,知情人少之又少,臣女还特意天不亮就出发,这都让他们埋伏了去,他们的眼线怕是布满了整个楚京啊。臣女斗胆,请皇上一定要彻查此事,而且要秘密进行,一切以皇上的安危为重。” 遥楚所说的,正中楚御风下怀,大殿之内,只有左岩,黄公公,遥楚和楚御风四人,楚御风凝视了遥楚良久,瞳孔已经泛起了血丝。 “这件事朕不想让第五个人知道。” “臣女明白。” “老奴遵命。” “是,皇上。” 楚御风和黄公公走后,左岩下出了一身冷汗,他拉过遥楚到无人之地,责备又担忧道:“公主,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 遥楚看着左岩:“我想干什么一开始就告诉你了,不过我这样做,不是如你想的那样,而是在救他。” 左岩惊讶:“你是说真的有这股势力存在?” 遥楚看着左岩的眼睛,肯定道:“不错,我这是在提醒皇上,我今日是抄小路回来的,随行的人全部看押在将军府,所以一定是在我进宫之后泄漏的消息,这么快的动作,难道还不能引起皇上的警惕吗?” 左岩知晓遥楚的最终目的,所以遥楚这样提醒皇上也是有一定目的的。 “你知道这股势力?”左岩突然问道,他的声音和表情都透着一股肯定,是的,他肯定遥楚一定知道。 遥楚微微挑起了眉头,按照左岩的性子应该不会问出这种刨根究底的问题才对,他的责任和信仰只是保护楚御风的安全而已。 遥楚沉默的片刻,两个人一步一步的往宫门口走去。 “我知道不知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需要知道。” 左岩望着遥楚,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最后只发出很轻很轻的带着担忧的叹息。 遥楚微微一笑,轻松的问道:“蓝儿怎么样了?” 提到蓝儿,左岩的脸上多少有些不自在。 “公主能否带蓝儿姑娘回去,末将一介武夫,多少不方便。” “蓝儿跟着你学武,是皇上允许的,本宫也不想她一个姑娘跟着你学武,何况如妃怕是也会为难她,可是如果我带她回去,那就是抗旨不尊。” 左岩被遥楚三言两语的唬住了,连忙保证一定照顾好蓝儿,不让她受欺负。 “好了,到宫门口了,你回去吧。” 这就到了?左岩抬头看着宫门,只觉得这条路从未有过的短。 遥楚走出宫门,上了马车,却没有感觉到陈鑫的气息,她觉得事情不对,却也没有声张。 马车走过西大街,停在了明月楼的后门。 遥楚只是随意扫了两眼,并没有因为陌生的环境或者陌生的车夫而像普通女子那样尖叫或者惶恐,就这一点上,宋杰完败了波娜娜。 虽然宋杰不喜欢波娜娜,但是波娜娜毕竟是名正言顺的沐王妃,而遥楚这样的女子怕是不会给王爷做妾的,宋杰心中不由得替楚流云担忧起来。 “公主里面请,王爷在里面。” 遥楚从后院的梯子直接上到了顶楼,宋杰推开门,遥楚自己走了进去。 绕过屏风,遥楚看到楚流云正一个人在煮茶,茶水刚刚煮好,香气四溢。 遥楚转身想走,拉开门,却被宋杰拦住,遥楚站在门口,楚流云已经追了过来。 遥楚背对着楚流云,脸色很冷:“你应该知道我不想看见你。” 楚流云没有应答遥楚,拉住遥楚的胳膊往里面走,宋杰再次把门关上。 “我自己会走。”遥楚狠狠的甩开楚流云的手,毫不掩饰她脸上的厌恶:“用这种方式请我过来有什么事?” 楚流云知道在行宫的时候他冲动了些,酒醒之后就有些后悔,就算遥楚和凤景澜真的有什么,凤景澜也不过是捡了他不要的破鞋,他应该高兴才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看到凤景澜和遥楚有说有笑的时候会失去理智,甚至借酒浇愁,酒后失态。 楚流云并不回答,不疾不徐的将茶放到对面的一小块隔热木板上:“天气热,坐下喝口茶,休息一下。” 遥楚径直走过去,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将茶杯重重的扣在桌子上,语气不善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楚流云不动声色,又重新开始煮茶,慢条斯理却又行云流水,好似做了千百遍,动作十分娴熟:“看来你是渴了,再喝一杯吧。” 遥楚眯了眯眼,看见楚流云甚感恶心:“看来沐王并没有什么想说的。” “喝完这杯再说!” 遥楚冷笑一声,端起杯子,水倒在小炉子上,发出滋滋的声音,滚烫的茶水溅在楚流云的手背上,他没有收回手,上面青筋暴起。 “看来茶已经喝完了,我跟沐王也没什么好说的,告辞。” 楚流云本就不是有耐心的人,更不是好脾气的人,随手将手中滚烫的茶壶扔在桌子上,撞翻了煮茶的工具和火炉,如果不是遥楚闪身够快,肯定会被烫伤。 遥楚等着楚流云不说话,眼神愤怒。 “你跟凤景澜也是这样说话的吗?” 遥楚冷冷的看着气急败坏的楚流云,心中恨不得将他的肉架在这小炉子上面烘烤。 “告诉我,你跟凤景澜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个脾气吗?” 遥楚别过头:“这不关沐王的事情。” 楚流云站起来,丝毫没有耐心:“你怎么会听不懂,那天晚上能把本王打晕的人,你敢说不是凤景澜吗?” “那天晚上没有人打晕沐王,是你自己喝醉了。”既然当时楚流云是酒醉状态,凤景澜又是从后面动的手,他应该不能肯定,便否认了这件事,否则她和凤景澜的事情更说不清楚。 “你说谎,如果是本王酒醉,为什么会有伤。” 遥楚凉凉的看了一眼楚流云无耻的嘴脸:“你摔倒,撞在台阶上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左岩,是禁军把你送回去的,还有,那天晚上的事情到此为止,我不想再提起。” 楚流云的脸色变了变,良久才道:“那天晚上是本王喝醉了,抱歉。” 遥楚已经做好了一搏的准备,自从那次意外之后,遥楚身上都带着东西,没想到却听到了这样一句类似道歉的话,遥楚的目中说不出的惊讶。 遥楚盯着自己不说话,这让他觉得十分难堪,话头突然一转:“本王不管你跟凤景澜有什么样的纠葛,现在他回国了,却没有带你一起,所以你对他而言,不过也就是个玩物,本王劝你不要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第235章 沐王慎言 遥楚收回目光,淡淡道:“我跟澜太子仅有数面之缘,他是一国太子,我只不过是只麻雀,我不会有非分之想的,所以沐王是来警告我的话,就不必了。” 楚流云是不信他们二人是完全清白的,见遥楚听进去了,他也就放心了不少,可是凤景澜那边呢?是不是对遥楚有什么想法?既然凤景澜对遥楚有什么想法,他绝对不能让凤景澜得逞。 哈哈哈,他楚流云的女人,就算一时不要了,只要他招招手,还是会乖乖的回到他身边,凤景澜啊凤景澜,你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遥楚无法理解,也不想理解楚流云扭曲的心态,见楚流云并没有打算对她如何,她也就把淬了毒的银针收了回去。 “那天的事情我不记得发生过,沐王请慎言。” “自然。”楚流云的脸上忽明忽暗,继而又道:“听说你今天回京的时候被东方浩行刺了?可有受伤?” “沐王的消息够灵通的,不过东方浩没有得逞,自己还莫名其妙的死在了皇宫,皇上大怒,势必要查清真相。” “既然你是今天清晨遇刺的,为何傍晚才进宫?” 这样一个男人,刚刚还把自己当作喜欢的女人,这会又开始像审犯人似得。 “死了几个人,回府的时候快中午的,下午天气热不想出门,所以就捱到了傍晚,这有什么问题吗?” 遥楚不知道她这番话给楚流云造成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不过看他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遥楚心情畅快。 楚流云抬头看着遥楚的眼睛,问道:“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不寻常的东西,或者话之类的。” 遥楚耸耸肩:“说了。” 楚流云有些焦急问道:“说了什么?” 遥楚也看着楚流云,只是她的目光清丽挡住了讥笑:“他说他要替父报仇,今日就是我的死期,后来又说我心狠歹毒,不得好死,不过事实证明,想要我死的人没死,自己反而死不瞑目,是不是很可笑?” 楚流云松了一口气,扯出一抹浅薄的笑意:“确实很可笑,既然东方浩死了,以后你也安全些,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 “东方家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可想的,倒是沐王,时间不早了,听说沐王妃受伤毁容,沐王还是早早回去陪伴才是,沐王妃对我偏见不小,谁知道下次是刺杀是栽赃还是下毒让我疯傻。” “娜娜的事情……” “打住,沐王,你和沐王妃的事情,我不想知道,我先走了。” 遥楚的不耐让楚流云有一瞬的泄气,就好像自己被唾弃了一般,遥楚走后好一会,宋杰推开门走了进去。 “王爷,要不要派人监视?” “不用了,东方浩必定不会告诉遥楚这些事情,是本王多虑了,不过这次贸然除掉东方浩,怕是会引起些风波,让下面的人最近都低调一些。” “是!那藏宝图的事情呢?我们可以直接问遥楚公主,经过核查,东方金文手中只有半张真的藏宝图,由此可见他交给王爷的另外半张一定是假的,属下猜测遥楚公主可能知道另外半张的下落。” “这件事本王何尝没有想到,东方金文敢留下东方泉的命跟本王做交易,一定是为了另外半张藏宝图,这也是本王接近遥楚的目的之一。” “王爷英明。” “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需要徐徐图之,云公子有消息了吗?” “据紫貂说出云未央会在六天之后开业,公子云归期未定,不过今天属下听说银多已经替王妃得到了治疗伤势的神药,想必不需要麻烦云公子了。” 楚流云挑眉:“怎么回事?” “是万年寺的一个小和尚手中得到的,据说是出自公子云之手的七星莲,对外伤有奇效,王妃抓了那个小和尚关在府里想让他交代出得到七星莲的方法。” 楚流云拧着眉头,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桌面:“七星莲价值连城,云弟不会轻易给别人,何况还是个小和尚,你去查一下,或许能得到云弟的消息。” 宋杰刚转身欲走,又听得楚流云叫他回去:“算了,你还是不要去了,既然云弟能给小和尚如此珍贵的药,肯定有某些缘分,如果让云弟知道本王跟王妃抓小和尚扯上关系,恐会引他反感,这件事到此为止,当作本王什么也不知道。” 宋杰的目光中有一刹那的纠结,毫无保留的落在了楚流云的眼中。 “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找到楚京的另外一股势力。” “王爷也相信遥楚公主对皇上说的话?” 楚流云看了一眼宋杰,手指敲击的更加快速,哒哒的声音让宋杰倍感压力。 “不是相信不相信,而是确实多了一股神秘的势力在搅乱楚京的形式。” 宋杰心中一惊,慌忙跪下:“卑职的失职,请王爷责罚。” 楚流云垂眸看着宋杰的头顶,嘴角扯出一抹嗜血的弧度:“这件事不怪你,本王也是前几日才确定,对手出手非常谨慎,若不是良妃半夜袭击了王妃,本王也不会怀疑。” 行宫中,波娜娜跟他生气跑了出去,良妃被严密看押,如果没有人放她出去,并且告诉良妃波娜娜的行踪,她如何能袭击了波娜娜,时候他问过银多为何不在波娜娜身边,银多称是有人引开了她。 “苏婉儿能离开冷宫一定也是这幕后之人一手策划的,否则怎么会那么巧就出现了杀手,还让苏婉儿挡了一剑,而且当初西山校场袭击了肖然的神秘人怕也脱不了干系。” “肖然的队伍不是死在肖珂的手中吗?” 楚流云的手中一顿,搁在桌面上,抬眼道:“那四个人是本王暗中指派给肖延年的,肖珂没有那个本事杀的了他们,事后本王让魑魅调查过,四个人中的其中一人被人顶替了。” “这些会不会是天下第一楼做下的?岚景向来跟主子水火不容,之前逍遥楼的事情……” “本王也无法确定,要说是岚景主谋的,但是不像他的风格,这么多年了,他以跟本王做对为乐,从不牵涉其他,可要说不是,当初御书房刺杀一事,是他救走了那个刺客。” 如果是岚景,他把手伸进了皇宫是想干嘛?难不成他一个江湖草莽还想推翻楚国不成,如果不是岚景做下的,那又是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培养一股让所有人都毫无察觉的神秘力量。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岚景跟这个幕后之人有合作,本王怀疑过秋家,怀疑过如家,太妃,瑞王,甚至还怀疑过皇兄凤景澜和北凉墨,但是都没有找到蛛丝马迹,对方现在还没有暴露她的目的,所以目前还无法做出判断,行事一定要小心。” 遥楚回到将军府就接到了东方金文去世的消息,听下人说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几个时辰了,就是比东方浩死的晚半个时辰,如果东方浩走得慢,祖孙两人黄泉路上倒是可以做伴。 虽然遥楚跟东方府的人闹得不可开交,但是第二天一大早,遥楚依旧让泉叔代她去上了香,算是全了爷爷与东方金文最后一点兄弟之情。东方金文死了,也就没有人压得住桂枝了,她站出来持家名正言顺,听说东方兮若哭晕了好几次,遥楚也懒得去拎清这里面有多少祖孙的情分。 “小姐,大少爷回东方家了。” 遥楚收回思绪,看着不知何时已经回来的泉叔:“噢,他回去也是应该的。” 毕竟还是他名义上的祖父。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桂枝只让大少爷一人回去主持葬礼,将小少爷和少夫人拒之门外。” 遥楚眉头一皱,冷声:“东方家的门不进也罢,反正也不是东方家的媳妇。” “虽然话这样说,但是少夫人心善,十分的委屈,抱着孩子回去了。” “大哥呢?” “大少爷留下来,出殡之后就回去。” “知道了,你派人看着点,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辛苦泉叔了。” “老奴告退。” 泉叔眉目间的沟壑幽深,深深的看了一眼东方元博的灵位,心中苦涩,明明是老爷的嫡亲孙子,却无法认祖归宗,还要受歼人的牵制,认贼作母。 遥楚还想沉思一会,却听得门外匆匆而来的脚步声,青儿还算知道分寸,绝对不可能这么慌张的惊扰爷爷的灵位。 遥楚开门,果然看到青儿满头大汗的跑过来。 “出什么事情了?” “小姐,不好了,尚了大师来了。” 遥楚狠狠的戳着青儿的脑门:“尚了大师是得道高僧,他能光临我们镇国将军府那是莫大的荣幸,哪里不好了。” 青儿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不是,是尚了大师说清逸小和尚出事了。” 清逸?遥楚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又纯真,又羞怯的脸,看似胆小,却又充满了勇气和信念,如果不是他,当初凤景澜主仆难以掏出万年寺。 “尚了大师在哪里,快带我去。” 青儿带着遥楚火急火燎的往花厅方向而去,到的时候就看到尚了大师正坐在椅子上念经,他的左手飞快的转动念珠,嘴里快速的见着经文,但是他眉头间的忧愁深深,手指转动飞快,可见他内心的焦急。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让这位得道高僧居然如此失态。 听到脚步声,尚了大手收回佛珠,站了起来。 “尚了大师有礼了。” “老衲见过遥楚公主。” “大师不必多礼,听青儿说大师找遥楚有事,不知发生了什么。” “公主殿下,事情紧急,老衲也就不绕圈子了,清逸他被沐王府的人抓走了。” 遥楚闻言,也惊讶万分:“沐王府的人怎么会抓了清逸?” “不知他们从哪里知道清逸的手中有公子云研制的七星莲,所以今天一大早就派人到万年寺把清逸带走了,老衲曾经听清逸说过,他被禁军为难是公主救了他,所以老衲猜测七星莲出自公主之手。” 仅仅凭着只言片语,尚了大师能找到镇国将军府,可见他绝对是个聪明绝顶的人。 “不错,当初是我将七星莲给清逸的,七星莲对治疗外伤,止血,修复疤痕有一定的作用,所以当时我送给了清逸,没想到反而给他惹来了麻烦,大师放心,此事交给遥楚,定保清逸平安。” 尚了大师得到遥楚的保证,总算安定了片刻,对遥楚道了谢。 “大师不妨暂住在我府中,若寻回清逸,大师也能及时知道消息。” 尚了大师双手合十对遥楚鞠躬:“多谢公主美意,老衲寺中还有杂物,不便久留,这便离去。” 遥楚唤来了泉叔送走了尚了大师之后,她手中的茶杯已经碎成了粉末。 波娜娜,看来毁你的容还不够狠是吧,敢对清逸下手,我就让你那张脸永远也好不了。 “马上通知红萧全力调查清逸的身世背景,让紫貂亲自带人给我严密监视沐王府。” 青儿不解道:“为何要调查清逸的身世?” “万年寺乃是皇家寺院,尚了大师深受皇上信任,如果真是沐王府抓了人,他只要进宫一趟,楚流云就会让波娜娜乖乖放人,虽然舍了清逸的七星莲,但是人绝对不会有事,可是尚了大师却秘密来见我,看他的鞋子满是泥土,杂草和露水,定然是夜里就偷偷下山的,他不想让皇上知道清逸的事情,而且清逸不过是个厨房的小和尚,他却知道清逸有七星莲,说明他们的关系十分密切,这样的情况只有一个解释,清逸的身份不简单。” “小姐真实洞察秋毫,婢子拍马难及,婢子马上联络红紫二婢。” 现在才是午时,距离晚上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遥楚却也不着急,波娜娜脸上的伤,清逸手中的那点七星莲简直是杯水车薪,波娜娜想要知道七星莲的来处,就不会伤害清逸。 天黑之后,遥楚才钻出了药房,手里拿着两瓶药,一瓶是添了点佐料的七星莲,另外一瓶是加了点七步蛇毒的复原膏。 映着夜明珠的光晕,躺在软塌上的波娜娜在经历了数日的郁结之后,终于看到了一丝黎明的曙光,她的脸才涂了一次七星莲,便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这七星莲果然名不虚传,王妃的发炎症状已经缓解了,只要坚持用这药擦脸,一定会恢复如初。” “真的吗?没想到一个小和尚身上居然有如此圣药。” 波娜娜挑着眉毛,甚是得意,只是那满脸狰狞的伤疤如同蜈蚣一样盘踞在她的脸上,既恐怖又恶心。 “不过奴婢搜了哪个小和尚的禅房并没有发现其余的东西,只有这一小瓶。” 波娜娜刚刚还愉悦的心情霎时沉到了谷底,目光阴冷歹毒:“本妃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本妃一定要得到七星莲,如果治不了这张脸,本妃就拿你开刀。” 银多浑身一抖,低垂着脸,慌忙应下:“王妃放心,奴婢心中已有计策,七星莲是公子云所创圣药,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一个小和尚手中,子时之后,奴婢就去询问那个小和尚,定要问出来源。” 波娜娜收回目光,将铜镜帮的一声扣在桌上:“嗯,别让王爷发现了,这个小和尚毕竟是万年寺的人,王爷对万年寺向来敬重。” “奴婢明白。” 银多还没有等到时间去逼问清逸,遥楚已经趁着夜色摸进了沐王府。 遥楚只来过沐王府一次,那次也是直奔正堂,对沐王府的地形不甚熟悉,不过遥楚却很轻易的找到了清逸被关押的房间,因为清逸生活在万年寺,身上定然有散不开的香火味,有了能当狗鼻子用的紫貂,遥楚自然事半功倍。 清逸年纪小,而且受了惊吓,这会正蜷缩在床内侧,睡的正熟,遥楚以为要叫醒清逸,没想到遥楚刚刚走两步,清逸就已经醒了。 黑夜中他睁大双眼,缩在床脚,警惕的看着遥楚。 “哟呵,没想到你个小家伙这么警觉,居然能发现我的气息。” 遥楚走进,映着淡淡的月光,清逸一眼就认出了遥楚,一下子就扑了过来。 “公主姐姐,救救清逸。” 清逸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抱着遥楚的腰,不肯撒手,虽然他没哭,可是遥楚还是感觉到他的害怕和恐惧。 “没事,姐姐这不来了吗?没事了,你可是男子汉,哭着多丢人。” “清逸没哭,清逸是男子汉。” 跟大皇子一般的年纪,但是万年寺环境单纯,又有尚了大师照拂,清逸远没有大皇子的沉着和冷静。 遥楚拉过清逸坐在床边,一大一小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讲话。 “公主姐姐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黑夜中遥楚却能看见清逸闪亮的像星星一样的双眼,遥楚心中升起浓浓的母爱。 “是尚了大师通知我的,知道你因为七星莲被抓来这里了。” “主持师傅他没事吧。”清逸担忧的问道。 “放心,他没事,已经回万年寺了,过几ri你就能见到他。” 清逸听话的点点头,隐隐有些兴奋。 “谢谢公主姐姐。” 抹着清逸光溜溜的脑袋,遥楚觉得甚是好玩。 “以后就叫我姐姐吧,公主姐姐多不好听。” 清逸固执的望着遥楚,两只琉璃般的眼睛在黑夜中闪:“清逸不敢,公主姐姐是公主,主持师傅说尊卑不能乱。” 遥楚再次揉揉清逸光溜溜的脑袋:“哟呵,小小年纪还知道尊卑了,你可不要学尚了师傅,你想,既然你叫我公主姐姐,那你就是我弟弟对吧,既然我们是姐弟,为什么还要分尊卑,多不友爱是吧。” 清逸绷着小脸,严肃的思索了好久,却想不出反驳遥楚的话。 “好了,就这么决定,以后你叫我姐姐,现在姐姐有事情吩咐你,你要按照姐姐说的做,这样你就可以很快离开这里了。” “好,我都听姐姐的。” 遥楚交代好一切,并把事情嘱咐好了,这才转身离去。 清逸追着遥楚离去的方向跑了两步,而这个动静恰好惊醒的守门的护卫,哐当一声,门就被推开了,清逸吓了一大跳,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护卫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便抓着清逸凶神恶煞问道:“刚刚什么声音?” 清逸小声道:“小僧做恶梦了,被惊醒了,想去如厕。” 护卫一听,毫不理会,推开清逸,径直走了出去,锁上了门。 清逸准备回床上休息,等到公主姐姐救他出去,回过头却发现遥楚手中抱着一只貂儿站在床边。 “知道你一个人害怕,姐姐把貂儿留下陪你,我走了。” 遥楚又摸了摸清逸的光头,这才跳出窗户,清逸走进貂儿,小心翼翼的靠近它,伸手摸摸它柔顺的毛发,见它不反抗,才抱着它躺了回去。 遥楚出了院子,还没有上屋脊,就看到四面八方的火把像是长龙一般涌向自己所在的地方,隐藏在沐王府各个地方的隐卫也已经向自己靠拢。 沐王府的戒备森严,遥楚一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这么灵敏的反应和速度,让遥楚也吃了一惊,幸好没有让红萧过来。 遥楚抖出面巾遮住脸,飞身想要跳出去,四周的隐卫已经不知不觉的来到了遥楚的身后,眨眼间,遥楚的前路也被堵死了,下面围满了高举火把的护院。 楚流云从人群中走出来,凛冽的视线像是要剥开遥楚黑色的夜行衣,然后将她凌迟。 楚流云抬起右手,肃冷道:“拿下。” 楚流云一声令下,围绕在遥楚周围的数十个隐卫便纷纷向遥楚动手。 遥楚并没有尽全力,游刃有余的周旋在隐卫中,思索如何脱身,她的内伤已经基本痊愈,可是她不敢用自己的武器,也不敢用毒暴露身份,所以她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遥楚甩出了包袱中从波娜娜那里顺来的瓷器和玉器,嗓子粗狂道:“沐王如此兴师动众,看来在下是拿不走这些东西了。” 瓷器和语气叮叮哐哐的从房顶上掉下来,摔了个粉碎,遥楚就着包袱做武器,很快就甩翻了不少人。 宋杰对楚流云道:“王爷,属下去吧。” 楚流云眯了眯眼:“本王亲自去会一会她。” 楚流云云纹长靴跺地,整个人便已经落在了遥楚的面前,楚流云挥手遣退了众多的隐卫,他背负双手,目光鹰一般锐利。 “告诉本王,你的主子是谁?” 遥楚右手抓住包袱,哑了的声音带着点无奈:“主子?什么主子?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楚流云扬起嘴角,带着杀伐:“是谁让你进宫刺杀皇上的,你跟岚景是什么关系?” 沐王府的人皆哗然,遥楚握紧包袱的手也紧了紧,她没有想到楚流云居然如此的敏锐,只通过武功招式就已经将她认出来了。 见遥楚不说话,楚流云知道自己猜中了,他有些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自得。 遥楚眯了眯眼,半真半假道:“沐王真是好眼力,既然看出来了,我就告诉你,是岚景派我来的。” 楚流云闻言,裂开嘴角,笑出了声音:“如果让岚景知道,他的女人居然毫不犹豫的就供出他来,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当初冒死进宫救你。” 遥楚冷声呵呵:“既然一切都在沐王的掌控之中,那我又何必多说废话,省的浪费大家时间。” “既然你这么干脆,那你再告诉本王,为何要刺杀皇上,你幕后之人是谁。” 遥楚的目光嗖的冰冷如剑:“楚御风昏庸无道,该杀!” 楚流云怒道:“大胆!敢污蔑当今皇上,你好大的胆子!” 遥楚抖动手中的包袱,笑声如同地狱的鬼魅:“我的胆子大不大,沐王早就领教过,我跟楚御风不共戴天,不杀他我誓不为人。” 楚流云目光一闪,咬牙:“找死!” 话音刚落,楚流云就扑向了遥楚,包袱外面那张菱形的黑布被她双手拉直成一把剑,带着破空与楚流云周旋在一起。 上次在皇宫,遥楚重伤,使不出全力,这次两个人交手,楚流云着实被遥楚惊讶到,他没有想到这个个子玲珑的女人居然有如此深厚的武功,虽然她的力道不如男子,但是身法奇快,一时之间楚流云也拿她不下。 上次沐王府,遥楚中了楚流云一掌,那一掌遥楚不曾忘记,她不曾设防,外加心情郁结,如果不是凤景澜暗中替她化解,她怕是撑不到走出沐王府的大门,皇宫中她深受重伤,也不曾与楚流云这样交手,所以这一次遥楚是尽了全力,想跟楚流云一搏,她想试试楚流云的底线在哪里。 两个武功奇高的人在沐王府上空打的难舍难分,沐王府数座院子都被两个人轰成了废墟,不少火把熄灭,护院纷纷从瓦砾里面钻出来。 遥楚虽然尽了全力,但是没有称手的兵器,也不敢使用暗器,处处受制,所以被楚流云的掌风扫过三次,肩膀上挂了彩,目光却坚定中带着征服,越战越勇。 楚流云单脚踩在屋顶的麒麟头上,目光森冷:“说!你究竟是谁?” “楚国赫赫有名的战神,居然拿不下我一个女子,还有脸问我是谁,我要是说出来,你的脸往哪里搁?” 楚流云的气息透露着危险,这个时候忽然听得波娜娜一声尖锐的叫声:“王爷,是她,是她,我听出了她的声音,就是她和岚景毁了逍遥居,虽然当时她穿着男装,但是这声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楚流云看着脸上缠着白布,却依旧疯狂的想要冲过来的波娜娜,脸色带着疯狂和狰狞。 “是你毁了本王的逍遥居?” “不错,就是我,难得沐王妃还认得出我,我还以为沐王妃已经忘记了那晚上发生的事情,毕竟沐王妃当日的形象并不太光彩。” 遥楚的话唤醒了波娜娜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耻辱,她几乎yi丝不gua的从一排男人的胯下钻过去,她将自己的自尊,骄傲全部踩在脚底下。 波娜娜双目赤红,疯狂的大叫起来:“杀了她,王爷,杀了她。” 楚流云整个身子紧绷,他不知道当晚波娜娜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波娜娜的反应,一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是岚景让你毁了逍遥居的?” 遥楚耸耸肩:“那倒不是,事先我们可不知道逍遥居是沐王的,否则早就毁了。” 楚流云满身肃杀:“好大的口气!” “不过这一切还是应该感谢一下你亲爱的王妃,是她与我豪赌,却拒不认账,还想杀人灭口,我们一气之下就毁了逍遥居,没想到是王爷的产业,倒是歪打正着了。” 遥楚的声音透着愉悦,楚流云的双拳紧握,青筋暴起,漆黑无底的双眸酝酿着狂风暴雨。 遥楚知道楚流云此刻真正的动了杀机,不过遥楚却丝毫不怕,因为她的手中还有凤景澜留给她的王牌。 “对了,我们离开逍遥居的时候,还顺便带走了某些东西,整整两大箱,全部都是万字开头的,听楼主说很是贵重,不知道值不值我这条命。” 楚流云的心肝一抖,目光更加黑沉,几乎咬断一口铁牙,整个人带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遥楚冲过来。 遥楚舞动包裹一挡,整块包裹破碎,像是雪片一样飘散开来,遥楚侧身一躲,两个人近在咫尺。 遥楚今日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所以用的面巾只留下两个黑洞洞的眼睛,其余的楚流云什么也看不见。 遥楚抓出暴怒的楚流云一个破绽,抬腿横扫之后,落在屋顶角落,她一掌拍在瓦片上面,接二连三的瓦片扑向楚流云,遥楚趁机逃之夭夭。 楚流云稍微狼狈的躲开,拍走身上的灰尘,一张脸黑的能滴出墨水来。 波娜娜有些疯狂的扑过来:“为什么放她走,为什么不杀了她?” 楚流云耐着性子道:“她的武功不弱于本王,你也看到了,她的轻功奇高,本王也追不上。” 波娜娜满脸愤怒,还要计较,却被楚流云狠甩衣袖:“银多,送王妃回去休息,王妃的脸这才稍有好转,要是吹了风留下疤痕本王拿你是问。” 波娜娜还是在乎她的这张脸的,虽然心中恨的要死,但是她的脸目前才是最重要的,便心有不甘的回去了。 楚流云磨着牙将心中的火气压下去,沐浴之后换上了衣服,独自坐在书桌前沉思,他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书桌,如果仔细看,还可以看到他落下手指的地方有一小块凹陷。 宋杰端着参茶走进,目光中带着担忧:“王爷,喝杯参茶。” 楚流云并没有接过参茶,问道:“跟踪的人呢?” 宋杰垂头丧气:“跟了一条街就跟丢了。” 楚流云拧着的脸带着疑惑:“可有查到最近江湖上新崛起的势力或者高手?” “江湖上最近很是平静,没有新崛起的势力或者出类拔萃的高手。” 楚流云气的一拳砸在书桌上:“本王就不信,这样一个女人是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 宋杰见楚流云这么暴躁,大着胆子问道:“王爷既然这么忌惮那个女人,为何还要放她走?” 楚流云斜了宋杰一眼,然后端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岚景手中有本王要的东西,一旦她死在本王手中,到时候岚景把那东西公之于众,所有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到时候不仅皇兄会忌惮本王,还会招来南晋和北凉,距离计划启动还有四个月,绝不能出任何纰漏。” “这样的话,王爷岂不是要受制于人,岚景随时可能公开这些东西。” “本王已经派人牵制住天下第一楼,岚景暂时还空不出手来,只要拖住他四个月,到时候什么都晚了。而且放了这个女人走,说不定还会给本王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呢。” 宋杰看着楚流云嘴角的那一丝丝阴毒,他脊背一阵冰凉,他是想利用这个女人去对付皇上吧。 在外面接应的陈鑫见遥楚出来,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两个人又绕了几圈,分开回到了将军府。 “主子,奴婢查到清逸三个月前刚满了十二岁,是五月初二,十二年前的那天,是尚了大师将他抱回万年寺的,听尚了大师说他是在回寺里的路上捡的。” 遥楚一边听红萧查到的消息,一边吃着点心,从下午忙活到现在,她还没有吃饭,可是现在时间晚了,只能吃点点心垫垫肚子。 “那段时间尚了大师在干嘛?” “那段时间皇后的父亲重病逝世,尚了大师每日都会去念经超度。” 青儿道:“小姐是怀疑清逸的身世跟皇后的娘家有关?” 红萧摇头:“当时皇后的娘家没有人生产。不过皇后父亲去世之后,皇后又不管事,娘家就没落了。” “难不成是因为父亲去世,皇后才一蹶不振的吗?” “听说是皇后生大皇子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刚生完就听到了父亲去世的消息,所以伤心欲绝之下落下了病根,而且未能送父亲最后一程,她也郁郁寡欢。” 遥楚折腾了一整夜,早上醒来的时候头疼不已。 青儿端着水盆进来:“小姐,姚小姐,陆夫人,陆染默到了,现在在花厅等着呢,原本陆夫人还有些不耐,可是姚小姐都等的心甘情愿,陆夫人和陆染默也就学乖了。” “她们要是还学不乖,我有的是办法收拾她们。” 遥楚来到到花厅,姚瑾越规规矩矩的给遥楚见礼,小眼神里面兴奋异常。 遥楚的视线落到陆染默的身上,几日不见她瘦了很多,圆润的两颊都凹陷了不少,毫无血色的脸上还多了些许蜡黄,眼中再也没有光彩和跋扈,像是受了什么惊吓所致。看到遥楚,她垂着脸站在陆夫人的身边,眼中有一丝惧怕。 陆夫人脸色十分疲倦,看到遥楚也强打起十分的精神:“臣妇给遥楚公主请安。” “陆夫人,陆小姐免礼。” 遥楚径直走向主位,陆染默偷偷的抬起眼神打量遥楚,待遥楚坐下之后,视线还未扫到陆染默,她便已经慌忙的垂下头,不住的咬住嘴唇,十分的不安。 陆夫人不开口,遥楚也不动声色,她接过青儿奉上的香茶,轻轻捻起盖子拨弄茶叶,姚瑾越见气愤不对,便也就不再开口,屏气凝神坐在一旁。 陆夫人尴尬的站在原地,握着陆染默的手道:“公主殿下,今日臣妇是专门带小女上门道歉的,当日之事,是小女之过,请公主大人不计小人过。” 陆夫人微微侧头,对陆染默厉声道:“还不给公主殿下磕头认错。” 陆染默浑身一抖,慌忙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给遥楚磕头:“公主殿下,当日是染默之过,染默给公主磕头,求公主原谅。” 陆夫人见陆染默磕了好几个头,额头都破了,遥楚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心中恼怒异常,当日遥楚中毒昏倒,她便借机带走了陆染默,想隔日上门道歉,略施苦肉计,遥楚碍于面子,她一定不会让陆染默给她当丫鬟,现在看来,是她失算了。 陆夫人咬牙道:“公主殿下,请你饶过小女这一回吧,尚书大人也下了话,这次回去定会好生教导,不教导好默儿,他也无颜为官,愧对皇上的信任。” 遥楚终于看了一眼陆夫人,只是她抬眼间,冷漠的眼神让陆夫人心头一跳,接着便听遥楚道:“尚书大人还不算太糊涂,一家不扫,何以扫天下,女儿都教不好,拿什么替皇上出力,届时本宫也会替尚书大人求情,皇上念在尚书大人的功绩,也不会太为难他。” 陆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遥楚,捂住心口,差点喷出一口血来,生怕遥楚真的拿自家夫君做文章,吓得赶紧解释。 “公主殿下,臣妇不是这个意思。” “噢?”遥楚挑眉道:“那陆夫人是什么意思?” 第236章 瑾越被辱 陆夫人焦急的想要解释,却找不到话说,来之前夫君就吩咐她无论如何要把染默留下来,直到遥楚公主消气了为止,否则要她好看,如今她不仅阳奉阴违,如果再把夫君的官位弄没了,她怕是活不到明天早上。 陆染默小小的身子,颤抖了几分,竟然忽然抬头,看着遥楚:“公主殿下,之前是染默不懂事,开罪了公主,公主要杀要剐,染默绝无怨言,请公主殿下不要迁怒染默爹爹和母亲,他们爱染默心切,不是有意开罪公主殿下,染默愿意一力承担。” 陆染默能说出这番话来,姚瑾越颇为吃惊,陆染默从小到大跟她不对盘,无法无天惯了,她做梦都没有想过陆染默有那么稍稍顺眼的时候。 最吃惊的莫过于陆夫人,她的女儿她清楚的不得了,晃眼间,她好像已经不再是那个被她溺爱的女儿,她挺直的脊背上,似乎已经多了一分承担,陆夫人将陆染默搂入怀中,母女两仅仅的抱在一起。 “够了!”遥楚忽然觉得有点刺眼,狠狠的挥手就把茶杯推了出去,摔碎在地上,溅起不少茶水,吓得陆夫人母女一阵哆嗦。 “本公主这里不是你们表现母女之情的地方,陆染默你现在是本公主的侍女,做好你分内之事,以后一切行为准则,都必须遵守府里的规矩。” 遥楚说完,带着一身冰冷走出了花厅,姚瑾越赶紧追上去挽着遥楚,遥楚正在为刚刚莫名而来的情绪懊恼,转眼就看到姚瑾越笑靥如花的脸。 “你怎么来了?” 姚瑾越闻言,跨着一张脸:“师傅,你说了要教我轻功和暗器的,你说说,你都忘了几回了。” 遥楚苦着一张脸道:“教你轻功和暗器的不是我,是青儿。” 姚瑾越不依不饶,但是却很谨慎:“师傅,我要跟你学,你的武功更厉害。” “还挺贪心。” “那是,我姚瑾越可是未来的江湖第一高手。” 遥楚失笑:“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毅力了,我有四个侍女,各个都是高手,如果有一天你打败了她们四个,我就亲自教导你。” “真的吗?那师傅可要看好了。” 青儿捂着嘴巴笑:“你以为另外两个跟我和蓝儿一样水吗?我可告诉你,另外两个可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尤其是老大红儿,我们三个加起来都不是她一个人的对手。” 姚瑾越闻言,却没有丝毫的气馁,反而勇猛道:“真的,那我打败她,我就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姚瑾越的耳朵特别好使,所以遥楚打算扬其所长,所以暗器这一块,遥楚会在她学有所成之后亲自教导,不过遥楚没有告诉她,这样也避免了她学武过程中心浮气躁。 姚瑾越虽然年纪不小,但是骨骼还算不错,加上她小时候有过一些基础,所以青儿教导起来,也不是很难,一个上午的时间已经有木有样了。 姚瑾越站在院子里面的梅花桩上面,大声喊道:“青儿姐姐,你看我这个姿势对不对?” “屁股再低一点,手腕不要松,肌肉一定要紧绷,把韧带拉开才行。” 姚瑾越乖乖的低了屁股,这让她的腿撕痛的厉害,却一声不吭,紧咬住牙齿,目光充满了坚毅。 青儿很负责,不时帮助姚瑾越纠正动作,青儿答应姚瑾越,只要她站够一个时辰,就教她一招,时辰一到,姚瑾越就想从梅花桩上下来,结果一时不小心,直愣愣的摔了下来。 她拍拍屁股,挑衅道:“青儿姐姐,来,过两招。” 青儿皱着脸,带着一丝轻蔑:“就现在的你,我一个手指头也能把你撂倒。” 姚瑾越跃跃欲试,摆好了姿势:“来呀,青儿姐姐,我不怕被你修理,我爹说他也是被修理了无数次才能修理别人的。” 遥楚的视线紧盯着姚瑾越,上天给了她一双好耳朵,青儿的每一招她都能察觉,只是出手不够快,换而言之就是身体跟不上脑子。 陆染默被蔡嬷嬷带进来,陆染默换上了府上丫鬟的服饰,看见姚瑾越和青儿过招,目中吃惊。 青儿和姚瑾越看到陆染默,纷纷停下了手脚。 蔡嬷嬷走到遥楚身边道:“小姐,陆染默带到,你看如何安排她的活计?” 遥楚看到陆染默如履薄冰的样子,淡然道:“就安排我身边。” “是!老奴先带她去熟悉一下院子。” 陆染默跟遥楚福了福身,模样甚是恭敬,就连姚瑾越瞪她,她都没有反应,姚瑾越居然碰了个软钉子,在陆染默身后好一阵挥动拳脚。 “好了,休息一下吧。” 姚瑾越不服气:“师傅为什么要把她放在自己身边,她跟波娜娜可是一伙的,万一发现你的武功怎么办?” “不就是一个养坏了了的大小姐,凭她翻不起大浪来。好了,已经准备好了你喜欢的茶,快去休息,一会还要继续,不会才一天你就吃不了苦吧。” 姚瑾越握紧拳头,一副你别瞧不起我的样子:“我姚瑾越可是未来第一高手,这点苦算什么,哼!” 青儿重新给遥楚添置了茶水道:“以后姚小姐每日都来,婢子便没有时间伺候小姐,小姐身边就没人了,要不要添置一些。” “不用,现在不是有陆染默吗?一个够了。” 青儿拧着眉头道:“小姐为何一定要留下陆染默,她看起来就不是个好东西。” “我自有打算,此事不必再说了,你最近把心思都放在瑾越身上,她很有天赋,一会红儿陪我去。” 虽然因为旧事受了刺激,但是波娜娜的心情依旧激动,昨日涂抹过七星莲之后,今天早上她的脸上所有的伤疤都开始结痂,随后她又抹过银多从清逸手中拿到的第二瓶药,这个药的效果要比之前的七星莲更好,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脸上很痒,那是在愈合的征兆。 波娜娜抓住银多的手,兴奋的要尖叫:“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得到复原膏,只需要一瓶,我的脸很快就能恢复如初了。” 银多的喜悦也一览无余,但是却谨慎的叮嘱:“王妃,你小心点,你的脸正在愈合,尽量不要活动脸部,大笑或者大怒都可能在脸上留下伤疤。” 提到要在脸上留疤,波娜娜一下子就老实起来,紧绷着脸乖乖的坐回去。 波娜娜僵着脸,嘴角都不敢扯太大,小张红口道:“银多,无论如何一定要得到这复原膏,既然那个神秘人让你用小和尚去换,那你就跟她换吧,反正那个小和尚对咱们也没用了。” “王妃放心,奴婢今晚一定把复原膏给你带回来。” “嗯嗯,本妃的脸也不要告诉王爷,马上就要中秋了,本妃要给他一个惊喜。” 银多闻言,脸色有些僵硬,楚流云已经好几天没有跟波娜娜睡在一张床上了,美其名曰是不想波娜娜二次伤害,但是银多却明明从楚流云的眼中看到了隐藏的恶心和嫌弃,所以她一定要帮助波娜娜恢复容貌,重拾楚流云的宠爱。 “王妃放心,只要公主的脸恢复了,王爷一定会更加喜欢公主的。” 入夜之后,银多将清逸带上,牵了一匹马就往城北外面的墓地而去,一路狂奔,她的心情竟然要比波娜娜还要急切。 城北三十里之外有一片荒林,林子的尽头是一片十分密集的坟墓,就算外面在热火朝天,走进林子都能感觉到恍若冬日的阴冷。 都说动物能看见人类看不见的东西,原本艺高人胆大的银多感受到胯下马儿的不安和焦躁,她也觉得阴冷起来。 辨别了方向,银多扯着缰绳让马儿往前面走去,密集的坟墓,周围到处都是纸钱,有的墓碑前面还有没完全腐烂的水果,腐烂的气味充斥。 一道白影忽然从银多身边闪过,银多心底猛颤,抬手就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她凌厉的一刀并没有击中目标,白影飞快的往前窜,同一时间,银多胯下的马儿受惊,猛地抬起前踢,然后狂奔,银多差点被甩下去。 她抓起马缰,却发现马缰上面滑溜溜的,乍眼一看,居然马缰上面都是鲜血,她吓得赶紧松手,准备跳下马,感觉到背后一阵阴冷,回头过去,一张惨白的鬼脸正贴着她的后脑勺。 “啊!” 银多尖叫一声,马儿瞬间加速往前跑,银多不得不抱紧马脖子。 马儿停在了墓地尽头的一片空地上,刚刚的白影就站在她面前,她的情绪因为害怕而愤怒起来:“刚刚是你在装神弄鬼?” 蒙着白色面巾的遥楚转过身来,斜眼冷声:“像你这种人,难道还怕鬼?” 银多气的想把鞭子抽在对面的白衣女子身上:“难道你就不怕惹毛了我,杀了这个小和尚?” 遥楚的气息比这里的阴气还重:“你可以试试。” 银多却阴冷的笑着,一手掐住了清逸的脖子:“你也可以试试。” 眼前这个神秘的女人既然能主动上门来用复原膏换一个小和尚,说明这个小和尚对她非常的重要,她只要握紧了这个小和尚的命,还怕她不就范吗? 遥楚的眼睛眯了眯,早就知道银多虽然只是波娜娜身边的一个丫鬟,但是心机和城府都要比波娜娜深的多。 “你别伤他,否则你永远也别想得到复原膏。” 见对方如此紧张小和尚的性命,银多的底气也足了,仰天大笑两声,甚为轻蔑道:“你威胁不了我,复原膏虽然是珍贵的圣药,可是世上不是只有这一瓶,我家王爷跟公子云是好友,只要公子云出现,他必定会为我家王妃调制。” 遥楚的情绪显得暴怒,道:“既然如此,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银多摆起了姿态,道:“我家王妃等不了公子云回来了,所以我才愿意跟你交易,否则这小和尚早死了,我家王妃还等着呢,你如果不想换,我就掐死这个小和尚。” “住手!”遥楚急忙抬手阻止,并从袖中拿出一个白底蓝花的瓶子:“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遥楚扬手将复原膏扔向银多,银多抬手接住,她揭开瓶盖闻了闻,她还是懂一些医术,膏药味道清香,有去疤成份,便认定了这就是复原膏,银多露出的得意的笑容,然后转身抱着清逸就跑。 遥楚厉声呵斥:“你还不放人!” 银多回头,拧着脸笑道:“蠢货,你以为我信守诺言吗?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要他的命,至少现在不会。” 忽然遥楚也停了下来,并不追过去,扯出一抹冷笑,似自言自语道:“原来玩弄蠢货居然是一件这么有趣的事情。” 银多的脸色一变,意识到了不妙:“你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就会给你整整一瓶复原膏吗?” 银多一愣,放下清逸,连忙拨开塞子,然后掂量了一番重量,发现只有瓶口有一点复原膏,下面居然是空的。 银多被耍,气的破口大骂:“践人,把其余的给我,否则我掐死他。” 银多这次下了狠手,清逸的脸不一会就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遥楚又摸出一个瓶子,然后扬起手扔向远处的大石头:“想要的话,看你的速度够不够快了。” 瓶子呈抛物线向远飞去,银多自然顾不得清逸,将清逸扔下,整个人像离弦的箭飞身去接瓶子。 银多使出了全部的功力飞出去,终于在瓶子撞上石头之前接住的瓶子,她顾不得被擦的鲜血直流的手,揭开瓶塞,掂量了重量,这才放下心来。 待她想到清逸和那个神秘女人的时候,整个墓地已经空无一人,只余下阴冷的风。 遥楚将清逸带到了千山暮雪,交给陈叔暂时照顾,现在这种形式,如果把清逸送回万年寺,说不定明天一早就又落入波娜娜的手中。 清逸腼腆且紧张,遥楚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清逸,你只是暂时住在这里,等沐王妃的脸好了之后,姐姐再通知你师傅接你回去可好?” 清逸很少见到外人,这会多少有些不适应,咬住下唇,轻轻的点头:“这是陈爷爷,这是陈安,比你小,是小地弟,以后他陪你玩知道吗?” 陈叔让陈安带清逸下去休息,陈安看了遥楚好几眼才恋恋不舍的离去,不过小孩子防范心都不重,而且两个孩子都很单纯,不一会就传来他们低声的交谈。 “小姐,这是最近千山暮雪的账簿,你看看,往年的这个时候已经入了秋,天气凉爽了许多,可今年年头不好,现在竟然要比六月还要炎热,解暑的药材消耗特别大,而来源却因为旱情而减少了。” 遥楚翻了翻账簿,因为天气的缘故,暑热的人数比往年增加了十几倍,虽然千山暮雪早已经准备好了应急之策,可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样吧,我写一张清单,你马上派人到西凉和南晋去采收大量的药材。” 遥楚飞快的写下了数百个药名,然后交给陈叔,陈叔一看,顿时皱了眉头。 “小姐,这些药只有一部分是治疗暑热的,大部分都像是瘟疫的常用药材,这所需的银钱……。” “按照上面的做就行,我自有妙用,银钱方面你不用担心,你先准备着,待你准备好了,银子也就到位了。” 陈叔收起方子,便没有再过问,遥楚这样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另外,玉颜和福川的销售如何了?” 说道这两个,陈叔眉开眼笑道“小姐英明,这两种药丸要比养生丸的效果好太多,城中几家大型药铺如今已经是门口罗雀了,千山暮雪的生意好了太多。” 遥楚点点头,手指在杯沿来回摩擦:“存货怎么样?” “存货还有十万左右。” “明日贴出告示,就说今年大旱,药材减产,玉颜和福川暂停销售,待有货之时再行通知。” “什么?小姐这是何意?” “我要用它们在楚流云和楚御风之间撕出一道口子来。” 陈叔见遥楚目光的杀伐,心中狠狠一颤,从遥楚露面至今,她都没有太大的动作,该做生意做生意,该治病的治病,平平静静的过着日子,但是陈叔知道,这平常的生活背后,是她一步一步的罗织着天罗地网。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红萧从外面推开来,自从君七走了之后,恢复了以往的冰霜,只是在看到遥楚的时候,眸中才会多出那么一点人味。 “主子,丫丫传来消息,苏婉儿已经被楚御风接出了长寿宫,长寿宫死了几个太监,全是太妃的心腹,这次太妃是真的病倒了。” 遥楚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坏笑:“刚刚我还说要在楚御风和楚流云之间撕开一道口子,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陈叔疑惑:“这个跟玉颜,福川有什么关系吗?” “时候到了,陈叔就知道了,现在马上召人把玉颜和福川秘密送到出云未央看管起来,从今日起不许流露出去一颗。” “这样不妥吧,玉颜和福川从一开始就是限量购买,目前又垄断了上流家族,一旦断货,那可要造成不小的损失和影响呢。” 遥楚看了一眼陈叔,目光中带有深意:“陈叔,不用担心,只停几天,后面陆续恢复就行了。” 第二日,千山暮雪便贴出了玉颜和福川缺货的消息,前来购买的人满怀期待,却空手而归,不过这玉颜和福川不是救命的药,而且大家也都理解旱季造成的药材短缺,没有闹出太大的事情来。 一如往常一样,辰时的时候就开始闷热起来,遥楚独自坐在书桌前面练字,这也是好不容易起来的兴致,就在今天早上,遥楚收到了从天下第一楼秘密转过来的飞鸽传书,信是凤景澜写的,他已经平安达到南晋,让遥楚勿念,信的结尾是让她小心谨慎,在他回来之前不要在皇宫乱来,以免招来那个老妖怪。 遥楚虽然心中甜滋滋的,脸上却羞恼凤景澜的碎碎念,青儿让遥楚回信,她自告奋勇的去送信。 青儿走后,遥楚的心中涌现出浓浓的思念,雪白的宣纸上,用不同的字体写下了凤景澜的名字。 遥楚的手一顿,抬眼看向珠帘后面的门,微微皱起眉头,将写满凤景澜名字的宣纸收了起来。 “进来吧。” 陆染默正在门口踌躇,几次举起手却没有胆子叩响房门,忽而听到遥楚的声音,她吓了一大跳,差点甩了手中的绿豆汤。 陆染默走进去,虽然遥楚并未抬头,可她还是感受到浓浓的压抑。 陆染默将绿豆汤放到书桌边,小声又紧张道:“公主,奴婢熬了一点绿豆汤,你喝一点吧,解暑的。” 遥楚一顿笔,冷眼看了一眼陆染默:“难道蔡嬷嬷没有教你,送进来的绿豆汤应该放到那边,而不是放到书桌上吗?万一洒了,毁了上面的东西,你如何担待的起!” 陆染默的脸色瞬间煞白,看也不敢看遥楚,带着哭腔慌忙认错:“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奴婢这就放过去。” 陆染默哆嗦着手端起绿豆汤放回了一旁的茶几上面,站在茶几旁边手足无措。 “没事就出去,跟蔡嬷嬷好好学学规矩。” 陆染默飞快的想要逃离遥楚,可是脚刚刚迈出去又想到了什么,纠结的站在原地。 “有事就说。” 陆染默捏了捏衣角,偷开了遥楚一眼,然后小声道:“姚瑾越……不不不,是姚小姐,今天早上青儿姐姐走之前吩咐奴婢如果姚小姐来了就让她自己练习,可是现在辰时都过了姚小姐还没有来,所以……” 遥楚忽然抬头,目光中的森冷吓得陆染默倒退几步,撞在茶几上,撞翻了绿豆汤,她吓得花容失色:“公主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遥楚看了一眼沙漏,果然辰时已过,往日的姚瑾越早就到了,今日却还没有到,而且也没有接到她不来的消息,莫不是出事了。 “你出去,把陈鑫叫来。” 陆染默飞快的跑了出去,生怕慢一步就被猛兽吃掉。 不一会陈鑫就已经出现在遥楚的书房中。 “你去姚府把飞羽找出来,问问她姚瑾越的情况。” “是。” 陈鑫离去之后,遥楚越来越觉得不安起来,很快陈鑫回来。 “姚小姐没有在姚家,飞羽带着人去姚小姐常去的几个地方寻找了。” “一定是出事了。” 遥楚换好了衣服,走到门口,看到陆染默正端了木盆想要进去收拾被她撞翻在地的绿豆汤。 “让蔡嬷嬷找人收拾,你跟我出去一趟。” 陆染默不敢置信的看着遥楚:“是。” 遥楚上了马车便闭目养神,陆染默小心翼翼的坐在车门口,就连呼吸都是谨慎的,生怕吵到遥楚,惹得她不快。 马车里面有些闷热,不知道陆染默从哪里拿出一把小扇子,然后给自己扇了两下,伸着不长的手,给遥楚不疾不徐的打着扇子。 很快陆染默的额头上就冒出了汗水,遥楚倒是有些享受起来。 马车停在了姚府的门口,陈鑫去敲门之后回来:“主子,姚府的人说姚小姐一大早就去将军府了。” 遥楚刷的睁开眼睛,吓得陆染默顿住了手。 “暂时不要惊动姚家的人,马上派人沿着姚府到将军府的路打听是否有人见过瑾越。” 陆染默来到将军府的时间不长,但是她也看得出来遥楚是非常喜欢姚瑾越的,把她当作妹妹疼爱,平日空闲下来,陆染默会看姚瑾越在院中练功,虽然辛苦,却也让她羡慕,而且姚瑾越虽然跟她不对盘,却从未为难过她,她送上的茶水,姚瑾越会说谢谢,会在她危难的时候,以敌人的身份为她求情,今日姚瑾越没来,她也才会担心。 遥楚不知道两个小家伙的心思变化,不过陆染默能提醒她姚瑾越的事情,她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庆幸当时自己留着陆染默,否则姚瑾越失踪她不会这么快发现。 “小姐,姚小姐骑马去将军府,需要半个时辰,姚小姐天刚亮就出门了,那个时候的商铺大多没有开门,街上也没有多少行人。” 遥楚飞快的沉思了片刻道:“你马上带人沿着这条大路搜索,跟沿路卖早点的小贩打探一下。” 遥楚说完,便自己也跳下了马车,姚瑾越小跑跟在她的身后,两个人来到西大街跟北大街的十字路口。 “小贩说他当时的确看到与姚小姐相仿的少女骑着马进了那边的小巷,当时他正从小巷出来,差点把他撞翻。” 遥楚来到这条深邃的小巷,小巷的两旁都是高门大户,见不到太多的阳光,显得有些阴暗。 “马上去打探一下这条巷子通向哪里。” 陈鑫刚转身就听到陆染默小声道:“这条巷子应该是达到将军府的捷径,这一片都是官员们的府邸,所以里面几乎没有行人,不过有条小巷子可以到达对面,不用走北大街绕一个圈。” 陆染默见遥楚看着自己,便急忙解释道:“不远处就是我家的后门,以前经常跟一些小姐们在巷子里玩耍。” 遥楚带着陈鑫和陆染默毫不犹豫的钻进了小巷子,因为有陆染默对地形比较熟,所以很快就找到了打斗的痕迹。 “既然有打斗的痕迹,瑾越肯定是被强行带走的,我记得前面有马市,陈鑫你去马市上看看能不能找到瑾越的那匹马。” 陈鑫走走了,遥楚顺着巷子继续找,打斗的痕迹在巷子里面很明显,而且持续了十丈远,可见姚瑾越当时是想逃。 “公主,这是我家的后门,守门的是瞎了一只眼的老伯,他的耳朵特别好使,我回去问问他是否听到过什么。” 遥楚看了一眼姚瑾越,见她眼底确实藏有担心,点点头同意她回去。 姚瑾越以为遥楚会盯着她,没想到遥楚自顾自的往前走,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监视她,陆染默觉得自己有一种被信任的踏实感。 不过这种踏实感,陆染默其实是自己给自己的,因为不管她说什么,遥楚凭借自己的功力,都能听得到。 很快姚瑾越就急匆匆的找到了遥楚:“公主,瞎眼老伯说他的确听到了打斗声音,当时后门还被什么东西狠狠的砸了一下,他打开门之后没有看到有人,只捡到了一只耳环。” 遥楚拿起陆染默手心的耳环,心思翻转,姚瑾越的耳朵有多厉害,她见识过,所以如果身后有人跟踪,她决计不会往小巷里走,所以一定是有人知道她的行踪,事先埋伏在这里。 “你再去问问他,最近几日都有哪些人出现在这条巷子里面。” 姚瑾越郑重的点点头,飞快的跑回去,然后又飞快的跑回来:“瞎眼老伯说昨天晚上的时候看到过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带着几个护卫出现过,男子自称是如家的什么公子。” 如家的公子怎么会绑了姚瑾越,遥楚想不通。 就在这个时候,得到消息的陆夫人从后门冲了出来。 “默儿……” 陆染默回头就看到陆夫人衣衫狼狈身影,看样子是来的匆忙。 “娘!” 陆夫人心疼的把瘦了的陆染默搂进怀中:“娘的心肝,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打声招呼,还不走正门。” “娘,我只是跟公主出来办事的,不太方便。” 陆夫人的视线这才落到遥楚的身上,躬身给遥楚见礼:“见过公主殿下。” “陆夫人不必客气。” “公主既然路过,不妨进去小坐休息。” “不必了,本宫还有要事要办,就不进去了,不过有个问题想问问陆夫人。” “公主殿下请讲。” “陆夫人可知道如家有十七八岁的公子?” 身为礼部尚书的夫人,豪门中谁家有儿子有女儿,她都是一清二楚的,事发地点恰好是陆家后门,而且陆家的人恰好又知道线索,还真是凑巧。 陆夫人疑惑的看着遥楚,陆染默焦急的捏住陆夫人的手:“娘,你快说啊,十万火急的事情。” 陆夫人见女儿焦急,便回忆道:“如妃这一代嫡系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要说十七八岁的,应该是如家的小公子,今年十八岁,是如家大爷的独子,如风,如妃的侄子。” “多谢陆夫人。” 就在这时候,陈鑫从小巷的尽头冲了出来:“小姐,飞羽找到姚小姐的下落了,在城外的土地庙。” 陆夫人拉着陆染默依依不舍,但是陆染默却不能不跟遥楚走,她狠心掰开陆夫人的手,小跑跟上遥楚。 城外的土地庙中,姚瑾越被绑住了双手和双脚,嘴巴里面也堵了手帕,她惊恐的看着眼前面冠如玉,动作却下流的男子,整个身子急速的往后缩。 如风捏着姚瑾越的下巴,拔出她嘴里的手帕,嘴角挂着yin秽的笑意:“姚瑾越,你记住了,你的第一个男人叫如风。” “住手!” 身后传来一阵大喝,如风转过头去看,只见一个穿着黑衣护卫装的男子,手持长剑,带着一身杀气,如风吓得赶紧躲开。 姚瑾越看见来人,惊恐的大眼中闪过欣喜,她激动的想要大喊飞羽的名字,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哽咽声。 如风躲开之后,飞羽落到姚瑾越的身边,拔下了她嘴里的帕子,担忧的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姚瑾越眼眶红红的,嗓子也涩涩的,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有哪里受伤吗?” “没有”姚瑾越突然眼睛大睁,对飞羽大叫:“飞羽小心。” 飞羽回头就看见如风的护卫一刀劈过来,飞羽赶忙抱着姚瑾越就地躲开,在地上滚了两圈才躲过攻击。 “好大的胆子,又来坏本公子好事。” 飞羽护在姚瑾越身前,横剑怒道:“如风,你这个畜生,我说过,你敢再对姚小姐生出不轨之心,我就把你大卸八块。” “飞羽,就凭你吗?”如风的语气甚为轻蔑:“之前你们运气好,今日本公子可是有备而来的。” 如风对姚瑾越下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被飞羽狠狠的教训了一番,这次又因着如雪的嘱托,如风对飞羽自然有所准备,他扬手,四个护卫一致向前。 飞羽观察了他们四人,一看就是江湖中人,而且功夫都不弱。 “为了对付你,我爹给我准备了四个人,各个都是江湖中有名的人物,今日本公子就要一雪前耻。” “你敢!难道你就不怕姚大人带兵踏平你太师府吗?” 如同的脸色微微一变,姚大人那个老军匹,当初他调戏姚瑾越,姚大人就不顾一切差点带兵打上太师府,原本以为有姑姑如妃撑腰,告到皇上那里,说不定还能治姚家一个私自调兵的罪名。 没想到皇上却没有责罚姚家,反而比以往更加信任,这也使得太师府不敢动姚家。 不过担忧也只是一瞬间,如风就抚掌大笑起来:“原本本公子可能还会担心,但是你来了,本公子就不担心,姚小姐的侍卫觊觎姚小姐美貌,骗到这土地庙行不轨之举,与本公子是何关系?” 飞羽何姚瑾越闻言大怒:“如妃,你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如风也没有太多的耐性,扬手给自己的侍卫招呼:“动手吧。” 飞羽拉着姚瑾越,想往外面走,奈何不知如风是从哪里找来的四人,武功都十分高强,而且动起手来都是不要命的主,姚瑾越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只能被飞羽护着。 飞羽的武功高不错,可他还要护着姚瑾越,手臂上,肩膀上已经有数条血痕,其中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一把大刀劈在飞羽和姚瑾越中间,飞羽想都没想就推开了姚瑾越,大刀接着飞羽而来,飞羽惊险躲过。 姚瑾越离开了飞羽的保护,不一会就落到了如风的手中。 “飞羽,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否则我就杀了姚瑾越。” “你敢!” 只是犹豫了一个呼吸,飞羽就已经被抓住了,侍卫看向如风:“公子,怎么处理?” 如风阴险的笑了一脸:“先打晕,等完事再说。” 侍卫一掌披在飞羽的脖子,飞羽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急的姚瑾越红了眼,大声呼喊飞羽的名字。 “别担心,他只是晕过去了,本公子暂时不会让他死的。” 姚瑾越破口大骂道:“如风,你这个畜生,识相的赶紧放了我,否则我要你好看。” “精力还不错,一会本少爷玩了,也赏给你们几个尝尝鲜。” 如风身后的几个侍卫皆是露出了yin秽的笑容,连连对如风道谢。 “如风,你混蛋,你个垃圾bt神经病,你敢动我姚瑾越一根手指头,我师傅一定会杀了你全家替我报仇的。” 如风停下脱裤子的动作,好奇的问道:“你师傅是谁?” 姚瑾越涨红着脸,暴怒道:“我师傅是江湖上第一高手,她要杀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如风同手下一样张狂的笑了起来:“江湖第一高手?真是笑死小爷了,我爷爷是当朝太师,姑姑是当今宠妃,一个江湖草莽敢同日月争辉,真是笑掉大牙。” “不许你侮辱我师傅,我师傅美貌无双,如妃,如雪算个屁。” 如风一愣,yin秽的笑意更深了:“哟呵,你师傅居然还是个大美人,如果真的像你说了那样角色,小爷倒是想试试滋味了。” “就凭你,简直妄想。”姚瑾越恼怒万分,一脚踢在如风的腿上,将如风踢到在地。 如风跌了个狗啃泥,恼羞成怒道:“没想到你个小娼妇还这么顽劣,看来小爷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还不知道现在处境。” 如风大手一挥,他的侍卫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然后取出一颗硬塞进了姚瑾越的嘴巴。 姚瑾越在冷宫曾经被形势所迫而服下媚药,所以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脸色嗖的就白了,死命的吐出来,她呕出了几口酸水,可也没把药吐出来。 看见姚瑾越的模样,如风几人的脸色不由得狂笑,情绪十分高涨,姚瑾越倒在地上,连翻身都动不了,心下一片死灰。 第237章 杀了太后 “小美人,我保证你会喜欢今天的游戏。”如风几人不由得癫狂起来,如风更是冲过去扯姚瑾越的衣服。 “我觉得你会更加喜欢今天的游戏。” 忽然听得一阵凉意十足的女声,缓解了五个男人身心的燥热,几人同时回头,看见遥楚披着阳光走了进来。 姚瑾越看见遥楚,大声呼救:“师傅,救我!” 如风看了一眼姚瑾越,恍然大悟,看向遥楚的目光充满了侵略。 “没想到啊,没想到,小美人口中的师傅居然真的是个大美人,可是没有听说过美貌无双的遥楚公主是天下第一高手,难道高手是假,投怀送抱是真?” 遥楚冷着眸子,似笑非笑:“原来你们已经知道了我这么隐秘的身份,看来今日是留不得活口了。” 如风听闻,忽然笑的前俯后仰:“就凭你三脚猫的功夫还真以为自己是江湖第一高手?来人,给小爷拿下,小姑姑正愁找不到机会报仇,没想到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今日也让兄弟们尝尝公主的滋味。” 如风一声令下,四个侍卫便冲向了遥楚,只是一个呼吸,如风吓得面色惨白。 遥楚收回手中的天蚕丝,四个侍卫仿佛石化了一般,举着刀动弹不得,随后哐当一声,四个人的右手静脉其断,喷出鲜血,发出凄厉的惨叫,与此同时四柄钢刀哐当掉落在地上。 如风没想到对方只用了一招,就血溅当场,吓得一个哆嗦,不敢置信的指着遥楚:“你……你” 遥楚一步一步的靠近如风,像是索命的阎罗。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遥楚微微一笑:“你猜天下第一高手对到他们这等恶徒,能对他们做什么?” “不可能,不可能,他们都是我爹请来的江湖高手,你怎么会有那么高的武功?” 忽然身后一道视线落在遥楚的身上,是如风的其中一名侍卫,他的目光惊恐。 “不可能,你怎么会用天蚕丝做兵器?” 遥楚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见此人有点熟悉,半晌才想起来:“原来是魔窟十八怪中的老幺,三年不见了,当初饶你一条狗命,没想到今日又落在了我的手上,还敢欺负我徒儿。” 老幺不敢置信的指着遥楚:“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你?你怎么会是个女人?一举歼灭魔窟十八怪,踏平江南水鬼的,灭门十门八派的人居然是你!” 其余三个侍卫纷纷疑惑的看着遥楚,他们也都是江湖中人,听他们的口气,似乎这个遥楚公主也是江湖中的人,能做出这几件大事的只有一个人,那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却让无数人趋之若鹜的出云山庄少主。 遥楚诡异的笑着:“很遗憾,你又多了一个让我不得不杀人灭口的原因。” “不!” 老幺几人想逃,却被遥楚用银针锁住了大穴,动弹不得。 如风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但是听起来就很可怕,眼前这个被沐王抛弃,无依无靠的孤女居然真的是江湖中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放过我,放过我。” “放心,我不会杀你们的,既然你们那么喜欢这种事情,那我就成全你们,就是不知道如小少爷做出这种事情来,如太师受不受得住打击。” 如风闻言,惨白的脸上冒着豆大的汗珠:“你不敢这样,我爷爷是太师,姑姑是宠妃,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遥楚的唇角轻轻扯出一抹毁灭性的笑容:“如家,我会让他们给你陪葬!” 遥楚点了如风的穴位,给他服下软经散,然后分别给四个侍卫服下极品春药,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其他人。 遥楚带着衣衫不整的姚瑾越走出土地庙,一掌将她服下的春药给拍了出来。 不一会,飞羽很快就醒来,睁开眼睛就找姚瑾越。 “我没事,我在这里呢。” 飞羽抓着姚瑾越的手,看清了眼前的人,才放下心来:“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是师傅救了我们。” 飞羽这才看向遥楚,目光中十分感激:“多谢公主救命之恩,飞羽必定铭记在心。” 飞羽是姚瑾越的侍卫,而且是个不起眼的侍卫,平日里就帮姚瑾越驾车,遥楚对他也没有多注意,不过经历过这件事,遥楚觉得倒是小看了这个飞羽,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找到这里来。 “不用,瑾越也是我朋友,不必言谢。” “好了,谢什么谢,再谢下去天都亮了,飞羽,你身上有伤,就先回去休息吧。” 这个时候,陈鑫驾着马车到来了,飞羽突然想起什么似得,猛然一惊,自己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遥楚一人,可她的侍卫和丫鬟现在才到,那里面的四位高手难不成都是败在遥楚的手中。 飞快的掩下自己的猜测,飞羽放心的把姚瑾越交给了遥楚,他也没有多重的伤势,便拒绝了陈鑫的相送,独自回去。 姚瑾越并没有受伤,春药也没有全部发作,吃了遥楚给她的清心丸,不一会就活泼乱跳了。 “师傅,师傅,没有想到你曾经有过那么辉煌的事迹,你快跟我说说啊,魔窟十八怪,江南水鬼这两个我听爹爹说过,当初兵部还派人去剿匪了,后来听说公子云灭了他们满门,师傅,你居然就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公子云,我姚瑾越上辈子是烧高香了呀。” 遥楚被姚瑾越弄得没有办法,心中有些难受:“难道你不觉得被我连累的更多吗?万年寺波娜娜害你,中元节东方浩害你,这次如风绑了你,都是于我有关。” 姚瑾越却乐呵呵道:“要是不是师傅,我怎么会有这么精彩的经历,可以被追杀,被下毒,被绑架,其实这样挺刺激的,总比我呆在府里,到了年纪就嫁人,生子,然后被鸡毛蒜皮的小事折腾有意义,起码这是我想要的生活,师傅,你还是跟我讲讲你怎么会是公子云吧,这太令徒弟我吃惊了,公子云不是男人吗?师傅你不会是男扮女装吧。” 遥楚一路上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给遥楚叙述了一遍,听完遥楚的话,姚瑾越沉默了好久,抓住遥楚的手哀嚎道:“师傅,原本公子云是我心目中的完美情人,现在心中的梦破碎了,师傅,你一定要赔我一个高手情人啊。” 遥楚被姚瑾越这句话雷的人仰马翻,就连驾车的陈鑫都没有躲过去,差点冲到河里。 姚瑾越没有回姚府,而是去了将军府,青儿听陆染默说姚瑾越出事了,焦急的不得了,这会看到姚瑾越平安无事,她才放下心来。 “今日就不练功了,好好休息一下,染默,带瑾越去收拾一下。” 姚瑾越跟陆染默走了之后,遥楚把青儿叫进了书房。 “小姐,谁干的?” “如家。” 青儿捏着拳头,愤愤的压抑着怒气。 “你通知他们,马上动手吧。” 如家彻夜都不平静,夜幕降临的时候陈鑫和青儿亲自护送姚瑾越回府,这一幕故意让如雪看了去,姚瑾越平安无事,那出事的自然就是她的侄儿如风。 如雪今年才十五岁,可是如风这个侄儿比她大三四岁,一向如风都把如雪当作妹妹来疼,两人关系很好,如风现在还不回来,她如何能安心。 晚膳的时候,她状况频繁,终于抵不住来自父亲和大哥的压力,把如风绑架姚瑾越的事情交代了。 年老的如太师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糊涂啊,糊涂!如雪,你一向聪明伶俐,怎么能犯这种错误!” 如雪的大哥,也就是如风的父亲如刚也是焦急异常:“如雪,你怎么能让风儿去做这种事情呢?东方遥楚有多邪门难道父亲和我没有叮嘱过你吗?自从她回来之后,哪件事最后是她吃亏的?你姐姐后宫摸爬了十几年都差点栽到东方遥楚的手中,你怎么还这么鲁莽。” 如刚的夫人气的指着如雪的鼻子骂:“如雪,你做什么事非得牵扯出风儿,风儿是如家的独苗,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拼命。” 如夫人说罢就去扯如雪的头发,如雪被扑到在桌子上,各种菜肴打翻在身上,甚是狼狈。 “够了”如太师拍的桌面上饭碗乱跳:“当务之急是找到风儿要紧,马上派人去找,如刚拿了我的帖子去找城防营的孙将军帮忙。” 如太师这边刚刚吩咐完,太师府的大门就被敲响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如太师心急火燎想要去找的孙将军。 “快请进来。” 不一会孙将军手下的城防营兄弟便抬着一个担架,押着四个神志不清的侍卫进来,四个侍卫衣衫褴褛,身上带着咬痕,抓痕还有浓烈的晴欲腥味。 如太师身子一时差点栽倒,如夫人预感到不好,冲过去揭开担架上面一层的白布,露出如风光裸的身子,全身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下身断裂,血肉模糊。 死灰般的连,圆瞪的双目,头上,手上,脖子上青筋暴起,一看就是死前受过非人的折磨。 如夫人两眼一闭,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如刚的脸色不必如夫人好很多,他的双手扶着担架,带着灼人的愤怒他抓向了孙将军的衣领:“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孙将军皱着眉头推开了如刚,对如太师道:“本将到的时候如公子已经毙命,当时这四人还在行凶,有人说他们四人是如公子的侍卫,春药是如公子从锦绣楼购买的,没有其他疑点,这几人就交给太师府处置吧。” 如雪跌坐在台阶上,看见如风那张死脸,整个人差点吓疯了:“怎么可能没有疑点,一定是东方遥楚干的,是她杀了如风。” 孙将军闻言,面无表情道:“既然如二小姐怀疑是遥楚公主干的,请问可有证据?” “是她,就是她干的,她知道……”如雪愤怒,就要道出原委,却被太师挥手一巴掌甩了过去,打的她眼冒金星。 “你这个逆女,怎么敢胡乱攀咬,如风跟遥楚公主远日无怨,今日无仇,她怎么会害风儿。” 如老太师一下子好像老了十几岁,颤颤巍巍对孙将军道:“孙将军,小女无状,受了刺激所以口不择言,劳烦孙将军跑一趟,如风做出这种事情来,着实有辱门风,还望孙将军体谅。” 孙将军是皇上的心腹,总管城防营,跟左岩一样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所以如太师也不得不给他几分颜面。 “悠悠之口,本将堵不了,太师还是想想如何跟皇上解释吧。” 孙将军走后,如太师一头栽倒,被人扶着,如刚走向那四个已经痴傻的护卫,疯狂的甩他们巴掌。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说啊。” 见第一个没有反应,如刚扑向第二个:“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刚崩溃的抽打四个人,四个人被像是幼童一样躲闪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如刚,嘴里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不仅傻了,还成了哑巴,如刚从护院的刀鞘中拔出钢刀,像是砍瓜切菜一般,钢刀陷入骨头,惨叫震飞了归巢的鸟儿,也将太师府的平静瞬间打破。 不一会四具尸体面目全非,太师府血流成河,如刚费尽了力气,抱着如风的尸体痛哭流涕。 如雪疯狂的爬起来:“是东方遥楚,是东方遥楚,她杀了如风,她杀了如风。” 如太师喘着粗气:“东方遥楚,我要你给风儿陪葬。” 第二日,如风的丑闻传遍了楚京城,如风的丧事都不敢明目张胆的办,如太师和如刚被御史弹劾,两人纷纷告罪,顶着巨大的压力将如风以败坏门风逐出如家,不入宗祠。 如家的这个丑闻虽然尽力压制,可是却如孙将军所说的,堵不住悠悠之口,秋妃和苏婉儿名为探望,实为嘲笑,看尽了笑话,两人走后,如妃在寝宫咆哮不止,原本保养得益的皮肤几日就松弛不堪,像是四十几岁的老妇人。 “东方遥楚,姚瑾越,秋妃,苏婉儿你们等着,你们等着,本宫一定要让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如妃的贴身宫女碰着衣服和首饰走了进来:“娘娘,今日是中秋节,宴会马上开始了,更衣吧。” 昨天清晨,西疆国主波日勒已经辞行回国,曾经扬言不给波娜娜毁容一个交代,他便不会罢休的人居然走了,于是传言波娜娜已经恢复容貌的消息不胫而走。 波娜娜毁容的情况不少人都见到过,可谓面目全非,怎么可能会恢复呢?众人纷纷不信,可是又打探到沐王跟公子云是好友,如果公子云出手,还真的可能有恢复的机会,尤其是八卦的女人们,纷纷伸着脖子等波娜娜现身。 姚瑾越一如往常一样找青儿练功,宴会也是直接在将军府换了衣服跟遥楚过来,姚夫人隐隐有女儿不是自家的感觉,每次见到姚瑾越都异常的哀怨。 陆夫人虽然百般希望遥楚能够待陆染默来参加宴会,但是又甚至陆染默只是将军府的丫鬟,没有资格来,可她真的看到陆染默盛装出席的时候,她还是惊得掉了下巴。 归根究底,姚瑾越获救,陆染默功不可没,现在陆染默洗心革面,两个人的关系日益俱进,俨然成了好姐妹。 瑞王和瑞王妃将遥楚偷偷的拉了过去:“遥楚,太师府的事情是你做的?” 面对他们的质问,遥楚果断的承认了:“是我做的,如家多次碰我的逆鳞,还真把我当成软弱可欺之人了。” “可是你这样很危险,太师府的势力根深蒂固……” 遥楚沉默片刻,而后道:“你们只需要看着就好,其余的交给我,而且我的时间不多了。” 遥楚没有给瑞王和瑞王妃时间去消化她话语中的意思,但是能从遥楚的动作中看到她的焦急。 瑞王妃扔下瑞王追了过去:“遥楚,你什么意思?什么时间不多了,你是不是?” 遥楚冰凉的手抓住瑞王妃,安和道:“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做,我只是想尽快解决这些事情。” 遥楚依然坐在瑞王妃的下手,发现一道视线,遥楚看过去,是肖珂对她点了点头,听说最近肖珂去军营特别勤奋,还向楚御风请命去边关,听说兵部正在考虑。 “皇上驾到,秋妃娘娘驾到,如妃娘娘驾到,沐王驾到,沐王妃驾到。” 苏婉儿毕竟还差那一道圣旨,所以也没有机会出现在这种场合,几日不见如妃憔悴了好多,脸上的肉都有些坠感了,皱纹特别的明显,厚厚的粉底唰唰的往下掉。 不过却没有人注意到如妃的憔悴,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波娜娜吸引了过去,她一张俏脸甚至比以往还要白希纷嫩,丝毫也看不到伤疤。 波娜娜全程与楚流云相携而来,笑容得体,将自己完美无瑕的脸展现的淋漓尽致。 为了炫耀,波娜娜还主动提出舞一曲她们西疆的舞蹈,惊艳了不少人。 波娜娜的舞姿将气氛推向了高嘲,接下来就是官员们,贵妇人们之间的客套,遥楚心中略有烦闷。 而这一幕落入了楚流云的眼中,他为自己斟满了酒,细细的品味,一边在思索遥楚现在的心思。 遥楚扫过楚流云的双眼,移到距离他不远处的肖珂身上,肖珂不知道在和刘逸之争论什么,脸色多有些不好,刘逸之和肖珂的目光不时扫过自己,争论的主题不言而喻。 楚流云顺着遥楚的目光,看到肖珂,他的双眸沉了沉,看着遥楚的目光更加灼人。 波娜娜握紧双拳,心中十分不甘,妒恨让她几乎失去理智,嗖的站起身来。 “你去哪里?”楚流云拉着波娜娜的手问道。 波娜娜难以平复心中的怒火,被楚流云握着的手却松了几分,扯着干瘪的笑意道:“娜娜看遥楚妹妹独饮非常寂寞,过去找她叙叙话,王爷以为我要如何?” 楚流云松开波娜娜的手,目光中带着警告:“别再玩弄你的那些手段。” 波娜娜的眼眶嗖的红了:“你这是为了她警告我吗?你当初是如何承诺我的,如何承诺我父王的,他才刚走一天,你就如此羞辱我?” 波娜娜的声音拔高,整个宴会厅突然就沉寂了下来,纷纷看着波娜娜。 楚流云觉得丢脸之极,大手紧抓住波娜娜,大力将她拉入怀中,声音却低哑的诱哄道:“别闹了,乖,本王答应过你的事情怎么会食言,本王宠你还来不及呢。” 说罢,楚流云强行搂着波娜娜走出了宴会厅,楚御风脸上挂着笑意,叫人上了歌舞,气氛逐渐恢复过来。 宴会厅不远处的芭蕉数下,楚流云将波娜娜压在树上一番深吻之后,终是气喘吁吁的松开了波娜娜。 “本王对你什么心思你还不明白吗?” 波娜娜想到了以往楚流云对东方遥楚的所作所为,便也点破开来:“你爱上了东方遥楚对吗?” 爱这个字打在楚流云的心中,如同雷击,他的脑袋哐当一声炸开,脸色有变了几分。 波娜娜的心狠狠的一痛,推开楚流云:“既然你这么爱她,我怎么会让你得到她,我一定会毁了她。” 楚流云伸手拉过波娜娜:“你想干什么?” 波娜娜红着双目,雪白的脸尽显狰狞:“我要她死!”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 波娜娜忽然笑了,笑声有些凄凉:“我不能?我波娜娜有什么不能做的?楚流云,你要江山还是要东方遥楚?” 楚流云握紧波娜娜的手忽然松开了,他深邃的双目看着冷笑连连的波娜娜。 毕竟是自己心爱的男人,波娜娜抬手抚摸着他的脸:“流云,我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东方遥楚不过就是一个长得漂亮点的女人,她什么也给不了你,而我可以,我是父王唯一的女儿,父王百年之后,西疆你唾手可得,你的心愿就完成了一半。” 楚流云握着波娜娜的手,神色缓和了不少:“娜娜,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我会给你一切,共享这片江山,我接近东方遥楚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东方遥楚是将军府唯一的后人,将军府在楚国的军中有很大的影响力,我接近她只是想让我们的计划更快一点完成,让你做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我怎么会忘记她在我大婚时候给我的侮辱,我楚流云可不是犯贱的人。” 波娜娜投入楚流云的怀抱中,已经相信了楚流云的话。 深陷爱情的女人,敏感,多疑,却也最容易满足,她们因为信任的程度时刻走在深渊的边缘,只要一句话,一个字,一个眼神就能将她们从深渊解救。 楚流云搂着波娜娜,他自诩懂女人的心,他给了波娜娜一个完美的借口,一个可以名正言顺的留下遥楚的借口,可他并不明白,走在深渊边缘的女人会抓住一切可能拯救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填平这个深渊。 楚流云和波娜娜手牵着手走过来,又恢复了以往的甜蜜。 两个人看到遥楚和姚瑾越站在不远处,楚流云的心嗖的紧了,刚刚的谈话是否被她们听了去,不过看她们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刚从里面出来,不可能听得到他们的谈话,想到这里楚流云的脸色才缓和了不少。 遥楚拉着姚瑾越行礼:“见过沐王,沐王妃。” 波娜娜也后怕刚刚的话被偷听道,甚为警惕的问道:“你们怎么出来了?” “里面比较闷,就想去那边透透气。”遥楚指着跟楚流云和波娜娜来时相反的方向。 染默跟着遥楚时间不长,但是心中已经把波娜娜和遥楚做了无数次的对比,看到波娜娜和遥楚站在门口,她的手还伸向遥楚的肩膀,想到她曾经看到的一幕,陆染默浑身一抖,面色惨白。 “默儿,你怎么了?” 陆染默回过神来,低声对陆夫人道:“没什么。”她的目光却总是在偷窥和躲避波娜娜的身影。 那可怕的一幕让陆染默的手轻轻颤抖,看到波娜娜自己走了进来,遥楚跟姚瑾越朝外面走去,她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手心满是汗水。 阮玉莲注意到陆染默的紧张,以为她是在将军府中被遥楚虐待,所以看到遥楚就害怕,不由得安慰道:“没事,很快就能回到家里了,三个月的期限一到,就算她是公主也不敢强留你的。” 陆染默根本不知道阮玉莲说的什么,只是慌忙的点头答应。 波娜娜对楚御风道:“皇上,听说太妃今日身体抱恙,娜娜想去看看太妃。” 说道太妃,楚御风脸上多少有些不悦,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太妃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装病这种事情一次不够,还敢再来一次。 如妃见楚御风脸色不好,便站起来道:“今日是中秋节,合家团聚之日,太妃却因身体不适不能前来,臣妾愿意替皇上前去探望,聊表孝心。” 如妃这话算是给了楚御风一个台阶,他挥挥手道:“去吧,好生陪伴太妃。” “是,娜娜遵旨。” 秋妃知道如妃肯定没安什么好心,但是她却并不想知道如妃要干什么,现在局势复杂,她可不想像如家一样,惹一身的腥臊。 楚流云想要实现他的野心,他就必须要获得太妃的支持,所以波娜娜去讨好太妃,他十分乐意,便也没有说什么。 花园中,姚瑾越因为听到了波娜娜和楚流云的谈话,吓得脸色煞白,她紧紧抓住遥楚的衣服,怎么也不肯松手。 “没事的,你就当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过,楚流云不是普通人,如果被他察觉到异常,恐会连累你爹娘的。” 姚瑾越的身子又是一抖,她有些后悔跟着遥楚一起出来,也后悔自己长了这么两只顺风耳。 遥楚见姚瑾越始终无法平息,她心中多有担心,她也没有想到楚流云和波娜娜居然会在皇宫里面泄露出自己的野心,还被姚瑾越听到了。 遥楚趁着姚瑾越不注意,用银针刺向姚瑾越的枕骨穴,并把一粒药丸送进她的嘴里,姚瑾越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青儿惊讶遥楚的动作:“小姐,你这是?” “现在的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旦被楚流云察觉,否则会给姚府带去灾难的,你把她送到姚夫人手中,就说她贪杯喝醉了。” 青儿扶着姚瑾越离开之后,花园一下子就寂静下来,甚至连蚊虫鸟鸣的声音都听不见。 整条小路也是见不到一个鬼影,遥楚便独自沿着青石小路往前走,遥楚经过一片不高的树丛,黑暗中一个人影跳了出来,二话不说一掌劈在遥楚的脖子上,遥楚不察,整个人软绵绵的就倒了下去。 黑影接住遥楚的身子,朝四周望了望,没有被发现,便利落的把遥楚往肩膀上一甩,然后飞快的蹿了出去。 而这一幕恰好落在了出来寻遥楚的肖珂眼中,肖珂将纸条放好,想也不想就追了过去。 “放下公主。” 前面的人听到肖珂的声音,速度一下子就快了起来,肖珂在后面紧追不放,黑影左拐右拐的在宫中穿梭,好像并不急于甩开肖珂,故意戏耍一般,明明很熟悉道路,可以更快的速度消失,却总能让肖珂追上,绕了几个圈之后,肖珂只知道自己来到一座宫殿的后门,而黑影消失不见了。 有了楚流云在行宫对遥楚不轨的事之后,肖珂一心担心遥楚的安危,也没有多想,直接跑了进去,大殿里面没有人,肖珂忽然听到动静来自寝殿,他拔腿就追了过去,寝殿的光线很弱,遥楚被放在地上,眼睛紧闭,而黑衣人站在床前,虽然蒙着脸,可也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挑衅。 肖珂奔到遥楚身边,仔细检查了遥楚的情况,发现她呼吸均匀,也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质问黑衣人:“你是谁?为什么要抓公主?” 黑衣人桀桀的笑了两声:“自然是为了成全你,你不是一直仰慕遥楚公主吗?今日就让你抱的美人归。” “你胡说什么?”肖珂恼羞成怒。 “噢?难道你不喜欢公主,可是事实证明你不是这样想的,看看你的脸都红了。” 肖珂这才觉得自己不对劲,他浑身开始燥热起来,闻到鼻尖的异香,他慌忙的捂住口鼻。 “你做了什么?” “来不及了。” 黑衣人说完之后便想窜出去,肖珂闪身去拦着,肖珂没有武器,不是对手,被一脚踢翻在遥楚的身边,黑衣人飞快的出了门。 肖珂知道有人想要陷害自己跟遥楚,他忍着身体的不适,想要去开门,却发现门根本打不开,被人上了锁,窗户也打不开,肖珂心中十分焦急。 “遥楚,你快醒醒,我们被人陷害了。”肖珂将遥楚扶起来,感受到遥楚的温软,他的呼吸更加急促。 他竭力的控制自己去撕扯遥楚的衣服,可是他的手还是忍不住要去碰遥楚的腰带。 肖珂满头大汗,双目赤红,咆哮道:“啊!遥楚,你快醒醒,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不想伤害你。” 终于遥楚动了动,可是她双眼迷离的望着肖珂,伸手搂住了肖珂的脖子,整个人摊在肖珂的怀中,然后将肖珂拉向自己,两个人重叠在一起。 “遥楚,遥楚……” 看到这一幕之后,黑衣人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然后飞快的窜身离开。 长寿宫外面空无一人,却散发着浓重的血腥之气,方圆数丈都能闻见,却没有引来一个怀疑的人。 大殿中却满是宫女和太监的尸体,说血流成河一点都不夸张。 如妃哭喊着:“皇上,你可来了,臣妾和沐王妃过来就觉得不对劲,赶紧让人去通知了皇上。” 波娜娜紧紧的抓住楚流云,看样子也吓得不轻:“皇兄,王爷,咱们快进去看看吧。” 众人刚刚走到门口,发现大殿的门被人从里面堵死了,就听到里面传来男人的低吼和女人的压抑的尖叫声。 “啊,怎么会有男人和女人的声音。” 肖冰忽然惊叫道:“我二哥怎么不见了?” 肖冰的话像是点燃烟火的一点火星,长寿宫外面噼里啪啦的炸了起来。 “遥楚公主也见了。” “不会是……这声音真的像是遥楚公主和肖世子的声音。” “难道他们在里面?” “太妃呢?太妃还在里面呢。” 楚御风心急火燎道:“左岩,把门撞开。” 楚流云直接一脚把门给踹开了,越是走进,里面男女的声音就越是清晰,而且还伴随着桌椅板凳噼里啪啦的声音。 楚御风走在前面,看到一个人影握着匕首冲过来,楚御风侧身躲过,抬起一脚就把人影踢翻了出去,左岩立马带人将钢刀架在脖子上,两名禁军押着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刺客站在后面,所有人都急于知道太妃的情况,而将此人忽略了。 一群人冲进偏殿,就看到衣衫褴褛,气喘吁吁的肖珂,还有倒在地上,满头大汗的遥楚,两个人都十分的狼狈。 瑞王妃急急忙忙跑到遥楚身边,让夕蓉脱下衣服给遥楚披上,瑞王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的两眼通红。 如妃尖叫道:“快去看看太妃。” 如妃带人去床上,撩开帐幔看到一个女人趴在床上,浑身是血。 “啊!太妃被杀了。” 如妃的尖叫给所有人迎头一击,楚御风和楚流云不敢置信的走向帐幔,果然看到一具女尸,只穿了中衣,浑身是血,染红了被子,兄弟俩均是不敢置信。 楚御风凌厉的转身,吃人的目光扫过众人,众人纷纷垂着头,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楚流云袖中的拳头紧紧的握着,这到底怎回事?如妃不是只想陷害肖珂和遥楚在长寿宫私会吗?为什么长寿宫所有人都死了,而且就连太妃也死了。 楚流云飞快的权衡了太妃的死对他带来的弊端,他想了想,太妃如今虽然跟楚御风有了嫌隙,但是她心中还是以楚御风为重的,有她在,他想要夺位虽然有点麻烦,可是只要她支持自己,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越过两位皇子,可是现在太妃不在了,楚御风一旦暴毙,太师府必定会拥护二皇子,那他想要成就霸业,可就难了。 可是现在太妃死了,遥楚和肖珂是最大的嫌疑人,一旦坐实了罪名,如妃在后宫可就一家独大了,他不能让这种场面出现,何不借此机会除掉如妃呢?楚流云暗中给宋杰打了一个手势,宋杰得令不着痕迹的潜了出去。 如妃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太妃居然死了,如妃真想大笑三声。 如妃原本计划是要在长寿宫中捉歼,遥楚和肖珂如何都担不起藐视太妃的罪名,太妃和楚御风不会放过他们,遥楚和肖珂一定是死路一条,可是现在太妃死了,难道是遥楚和肖珂自知事情败露,杀太妃灭口了,想到这里,如妃浑身舒畅,真是天助她如霜啊。 如妃兴奋的手脚都要起舞,可是脸上确实惊诧和恐惧,演的入木三分。 如妃趴在床上,伸手去摇太妃,声泪俱下:“太妃,太妃,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他们,一定是他们杀了太妃娘娘,东方遥楚,肖珂,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杀害太妃。” 楚御风虽然跟太妃有嫌隙,可他们毕竟是多年的母子之情,这会太妃死了,对楚御风的冲击不可谓不大,暴怒道:“东方遥楚,肖珂,你们该死!来人呐,把这对狗男女拖出去乱刀分尸。” 瑞王吓得浑身哆嗦,赶忙上前求情:“皇上,事情还未查清楚……” “谁敢求情,罪加一等。”楚御风的目光如锥子扫过瑞王夫妇,瑞王的话被哽在喉咙。 遥楚和肖珂纷纷一震,遥楚狼狈的抬起头,目露不屈道:“皇上,事情不是你看到了这样,请给臣女一个解释的机会。” 肖珂双膝下跪道:“皇上,不是我们做的,我们也没有杀害太妃的理由。” 如妃声嘶力竭的哭诉,匍匐在床上痛心疾首:“不是你们是谁?臣妾早就听闻你们二人关系不清不楚,平日里在外面就算了,怎么能在皇宫乱来?居然还选在长寿宫。” 第238章 死个明白 波娜娜看出来这一幕一定是如妃做下的,没想到如妃如此大手笔,居然杀了太妃来陷害东方遥楚,这下东方遥楚怕是插翅难逃了。 想到这里,波娜娜变得有些兴奋起来,虽然她跟如妃不对盘,但是他们有共同的敌人,这个时候她不介意帮如妃一把。 波娜娜十分心痛道:“遥楚公主,肖世子,当初太妃可是极力撮合你们的,就算太妃如今不同意你们的婚事,可你们怎么能杀了太妃呢?” 太妃极力撮合遥楚和肖珂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可是并不知道太妃反对他们这件事,这会被波娜娜说出来,所有人都觉得恍然大悟。 如妃又哭道:“遥楚,你怎么这么狠心,就算太妃发现你与肖世子有情,她也不会为难你们的,你们怎能下如此毒手。” 楚御风心中的怒火被如妃推到了最高处,他如何能忍:“来人,把东方遥楚和肖珂推出去。” 瑞王妃站出来阻止:“慢着,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不能这么草率。” 如妃指着瑞王的鼻子,声声控诉:“太妃的尸体在这里,他们又在事发现场做出苟且之事,事实还不够清楚吗?皇上有旨,求情罪加一等,瑞王妃,你是嫌他们罪孽还不够慎重吗?” 如果是平日里,瑞王妃的性格决计不会跟如妃针锋相对,可是现在事关遥楚,她如何能妥协,她端着瑞王妃的威严,目光锐利的盯着如妃,一字一顿道:“如妃慎言,就算遥楚和肖世子在长寿宫,也没有人亲眼看见他们杀人,说不定是刺客闯进,陷害他们。” “瑞王妃,本妃知道你宠爱遥楚,但是你不能不问是非,不分对错,如今事实俱在,瑞王妃难道真的要包庇她吗?难道说瑞王府知晓遥楚所作所为却故意纵容。” “你胡说!”瑞王妃怒瞪双目。 都说为母则强,不是亲生,胜似亲生,遥楚站起来,将瑞王妃护在身后:“看来如妃还真实迫不及待的想要致遥楚和肖世子于死地呢。” 如妃的目光微微闪动,不自然的躲开遥楚犀利的目光:“你休要胡说,杀害太妃,你罪该致死。” 遥楚缓步走向如妃:“我为什么要杀害太妃?” 如妃等着遥楚,理直气壮道:“因为你跟肖世子私通,被太妃发现,所以杀人灭口。” “如妃真是好推测,进来不问缘由,不看事实就推断出了一切,看来以后有如妃在,刑部,大理寺都可以吃白饭了。” 如妃恼羞成怒道:“你还敢狡辩?” 遥楚指着床上的尸体:“不是狡辩,是事实,我和肖世子虽然衣衫凌乱,且有血迹,可是谁看见我们是在私会?你们谁看见了?” 遥楚挥动宽大的衣袖,带起一阵涟漪,所有人都没有点头,他们并没有亲眼看见两人私会,甚至连逾矩的动作都没有。 “既然没有人看见我们是在私会,如妃凭什么断定我们是因为私会暴露,杀了太妃灭口。” 遥楚的话正中如妃下怀,早就知道遥楚不会束手就擒。 “本妃自然是从肖冰口中得知的。” 肖冰,这个肖珂从小疼爱有加的妹妹,可是自从肖然死后,肖冰就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受人宠爱国公府小姐了,苏姨娘把国公府闹翻了天,却没有丝毫的作用,反而差点气死了肖老夫人,肖延年痛失爱子,整个人老了十几岁,伙同苏姨娘买通杀手刺杀肖珂,这件事肖珂回去之后就告诉了肖夫人,肖夫人两纸诉状分别递给了皇上和御史,虽然苏姨娘独自背负了刺杀嫡子的罪名,可肖延年也受挫不小,国公府一蹶不振。 肖冰失去了大哥,失去了生母,失去了祖母庇护,在国公府的生活可谓水深火热,她想要报复肖珂,报复肖夫人也在情理之中,如妃给了她机会,她怎么会不牢牢的抓紧。 肖冰的目光早已没有了以往的刁蛮和清澈,对肖珂道:“二哥,对不起,今ri你做出这样泯灭天良的事情,当妹妹很失望,这便是我从二哥的书房里取的其中一副画,它能证明我二哥跟遥楚公主有私情。” 众人都将视线移到肖冰手中的一小卷画上面,随着她缓慢的展开,露出一个容貌美艳的女子,女子乘风而起,俨然是遥楚出手相救时从天而降的画面,只是这衣服未免穿的有点少,贴身束腰的红色长裙,露出细白的胳膊。 肖珂看过去,脸色一变,就要抢过去:“这不是我画的,这不是……” 肖冰略带失望道:“二哥你还想抵赖吗?这样的画在你的书房贴满了两面墙,你看这线条,这署名难道不是出自你的手吗?” 肖珂定睛一看,仔细看了之后竟然也有一点相信这幅画似乎出自他的手中了,就连某些落笔的习惯都一样,他的确喜欢遥楚,也画了很多遥楚的画像,可是他绝对不会亵渎心目中的女神。 肖珂看向遥楚,生怕从她的眼中看到鄙夷和厌恶,他对着遥楚急切的摇头,否认这幅画像不是出自他的手。 遥楚倒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肖珂,里面多少有些惊讶,当然她惊讶的是肖珂会画她的画像,她倒是不相信肖珂会画这么露骨的画像。 不少人开始鄙夷两个人,真没有想到肖珂会是这样的人?遥楚公主看上去一副出尘的样子,没想到骨子里居然这么放荡。 她本来就是被沐王抛弃的破鞋,说不定她这么多年在外面就早已不是清白之身了,所以沐王才会不要她。 众人的交谈此起彼伏,肖珂知道遥楚的名声要坏在他的手中了,心中又气又愤,可是这幅画除了没穿外衫,跟他画的简直一模一样,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围。 索性肖珂夺过画,抱在怀中:“这幅画的确是出自我之手,我从未掩饰过自己爱慕遥楚公主,画一副画以慰相思之苦是人之常情。” 如妃抓住把柄似得道:“你们听,肖珂可是自己承认了的。” 肖珂心中一横,道:“就算这画是小臣画的,也只能证明小臣爱慕公主,无法证明小臣跟公主会在皇宫私会。” “看来你们还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刘公子,你说,你是不是亲耳听到遥楚约肖珂见面的话。” 被叫到名字的刘逸之,浑身一震,脸色有些发白,看了一眼如妃和肖珂,面色甚是纠结,好一会才道:“小臣的确听到一个宫女将纸条交给肖珂,说遥楚公主有约,宴会开始之前小臣还和肖珂调侃,要抢纸条看,结果被他用内力捏碎了。” 如妃隐隐扬起唇角:“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遥楚为如妃的算计拍响了巴掌声:“没想到如妃居然掌握了这么多的证据,既然刘公子说是我约的肖世子,刘公子可有听清楚地点在哪里?” 刘逸之对遥楚确实没有什么好感,毕竟遥楚羞辱过他,可他也不是落井下石的小人,便道:“没有。” 遥楚冷笑一声,又道:“既然没有听到约会的地点,请问诸位,谁会把约会的地方定在长寿宫?” 如妃一噎,前面的肖冰是她安排好的,刘逸之也是她派人传话的时候故意让他听到的,目的是为了证明肖珂和遥楚有染,但是后面的事情不在他预料的范围之类,便也没有准备。 正当如妃焦急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说话,说话的正是如妃的远方表弟乌蒙:“你们约会的地方不是长寿宫,而是御花园,刚刚末将询问了手下是否见过你们二人,有一人见过,说当时你们约会的时候被太妃撞见,太妃一怒之下带你们回的长寿宫。” 如妃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证据惊喜到了,她没想到一向有勇无谋的乌蒙会有这么机智的时候,心中尤其赞赏。 乌蒙所说的证人是一个面色黝黑,个子不高的汉子,看上去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看到众人,他的眼中闪过恐惧,犹豫,纠结。 乌蒙的大掌拍在那个汉子的肩膀上:“宋鹏,你放心大胆的说,有皇上和沐王在,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宋鹏的眼神不安的看了一眼众人,才道:“卑职确实在御花园看到了有两个人影鬼鬼祟祟,便跟了上去,看到是遥楚公主和肖世子,后来太妃带着贴身嬷嬷走了过来,因为距离远,卑职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看到太妃很生气,公主和肖世子跪在地上求饶,太妃最后让宫女和太监把他们二人押走了。” 楚御风的脸黑如墨,牙关咬的咯吱咯吱:“东方遥楚,他说的可是事实?” 遥楚放下鼓掌的双手:“皇上,我要说不是事实呢?有人相信吗?” 如妃沉着脸,眼中却洋溢着得意和炫耀:“证据摆在面前,大家都不是傻子,他们自然看得到,如今证据确凿,没有人会再相信你的狡辩。” 遥楚会心一笑,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像是一巴掌甩在如妃的脸上,让所有人都以为她疯了。 “有一人会相信。” “谁?” “太妃娘娘,只要她醒过来,她就能证明。” 如妃的脸色突然一变,看向床上的尸体,莫非太妃没有死?如果太妃没有死,那乌蒙所谓的证据可就不攻自破了,到时候乌蒙陷害公主,她必定也脱不掉干系,可是看她的伤口和血迹,肯定早就死了,便知道遥楚在使诈。 “哼,你这是死无对证,明知道太妃已经西去,还想狡辩,如果太妃活着,她也不相信她一向疼爱有佳的遥楚公主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遥楚悦耳的笑声突然充斥着整个寝殿,直让人心底发毛:“那就让太妃来证明事情是不是如妃所说的那样吧。” “什么?” 楚御风也不相信遥楚的话,可看她信誓旦旦,不由得目露惊讶:“太妃她?” 遥楚走进如妃:“如妃,你为了陷害我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可你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你连这具尸体的容貌都没有看清楚,就认定这是太妃,陷害我和肖世子有染被太妃抓住,然后心生怨恨杀了太妃,你自己安的什么心你自己知道。” “什么?” “什么意思?” 遥楚把床上的尸体翻过来:“大家看清楚了,这是太妃的脸吗?” 如妃凑近一看,吓了一大跳,捂住嘴巴,惊讶万分,后背冷汗瞬间就湿了她的衣衫。 “这怎么可能?” 楚御风和真的不是太妃,松了一口气,却又急切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妃人呢?” 遥楚别过脸,对如妃露出诡异的笑容,然后抬手指着禁军控制的那个白衣白发的人身上。 “太妃在那里。” 所有人都退向两边,那个人正被禁军用钢刀架在脖子上,她被楚御风一脚踢晕了过去,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刚刚举起匕首袭击他们的人会是太妃。 “这怎么可能?太妃的头发怎么全白了。” 不止是头发全部白了,整个人仿佛老了好多岁,昨日还是一个保养姣好,优雅高贵的女人,怎么现在像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婆,皮肤松弛,眼珠昏黄,头发还掉了一大把。 楚御风不敢置信的走过去,黄公公用手撩开白发,虽然人一下子老了很多,可是还能看清楚是太妃的脸,这一身中衣也是属于太妃的。 “真的是太妃,可是她的头发……她的脸怎么会这样?” 黄公公急忙叫来了人,把太妃安置到隔壁的偏殿中。 楚流云的震惊不比楚御风少一点,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皇兄,快传太医。” 楚御风暴怒,一脚踢在黄公公的身上:“马上去把庞院首叫来。” 黄公公刚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了苏婉儿领着庞院首焦急的走来。 “臣妾参见皇上。” “庞院首,快去给太妃诊治。” 楚御风虽然奇怪苏婉儿怎么带着庞院首来了,不过却来的很及时,楚御风赞赏的看了一眼苏婉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婉儿,你来说。” “是,皇上,臣妾原本是想来探望太妃的,在路上遇到了遥楚公主,便跟她一块来了,走到长寿宫外面听到了惨叫声,就走进来了,发现太妃娘娘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拿着匕首不断的杀人,臣妾和遥楚公主吓坏了,遥楚公主护着臣妾退了出去,遥楚公主说太妃可能是中毒了,让臣妾去叫太医,臣妾去太医院的路上,想求救,可一个人都没有,如果臣妾要去请示皇上,因为路途遥远又生怕耽误太妃的病情,便先去了太医院,幸好在半道上遇到肖世子,便让他来长寿宫帮忙。” 如妃咆哮道:“不可能,苏婉儿,你撒谎,不是这样的。” 遥楚看着如妃,眼中盛满了讥笑:“那如妃觉得事实应该是怎样的呢?我还真是奇怪了,我和苏妃娘娘过来的时候,长寿宫就算宫女太监死了,就连禁军都没有看到一个,苏妃娘娘去求救,居然一个人都没有遇到,就遇到了肖世子,可是转眼就变成了我和肖世子私会,被太妃抓住,然后我们杀人灭口的戏码,这么明显的陷害你当其他人都傻吗?” 肖珂的身上有不少的伤口还冒着血,脸色很白:“小臣来的时候也不明白,后来才明白,是有人引小臣过来的。” 说罢,肖珂从怀中掏出了纸条,落款是遥楚,约他在长寿宫外面的花园见面。 “原来肖世子也有这个东西,巧了,我也有。” 遥楚也摸出一个纸条,字迹跟肖珂摸出来的一致,内容跟肖珂的也是一模一样。原来肖珂并没有销毁字条,只是想骗刘逸之,让他不再纠缠罢了。 “看来有人给太妃下了毒,让太妃疯癫,调开了所有的禁军,然后引我和肖世子过来,太妃发狂,我们逼不得已可能会失手伤了太妃,而且还在这寝殿里面放了魅香,以便完美的陷害我们。” 左岩抱拳走进来:“皇上,宫女和太监门身上的伤口确实是这把匕首所伤,而且根据伤口的地方判定凶手不会武功,胡乱砍刺所致。” 楚御风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看着所有人:“长寿宫那么大的动静,禁军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乌蒙,你给朕一个解释。” 乌蒙浑身一抖,整个人如同水里捞起来的一样:“皇上,皇上……末将……” “如妃,你给朕一个解释?” 如妃吓得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皇上,不是这样的,事情不是这样的。” “那你告诉朕,事情是怎样的?你怎么确定死了的就是太妃?肖世子他们手中的纸条怎么是你的字迹?乌蒙会听什么人的话调开禁军?你给朕一个解释啊?” 如妃疯狂的摇头,泪水鼻涕一把接着一把,却如何也说不出一个理由来。 这个时候早就归来的宋杰得了楚流云的信号,将如妃身边的一个宫女扔了出来,如妃看了一眼那个本来已经被她灭口的宫女,吓得差点两眼一翻。 宋杰恭敬的给楚御风行礼之后道:“这个宫女差点被杀,是卑职救下了她,她说她是奉如妃的命令给太妃下毒的宫女,差点被如妃灭口,让卑职带她过来,她要指认如妃。” 那宫女吓得浑身哆嗦,看到如妃却充满了仇恨:“皇上替奴婢做主,如妃用奴婢的家人胁迫奴婢给太妃下药的,奴婢也不想的。” 遥楚略有些惊诧的看了一眼楚流云,后者回以一笑,遥楚没有想到楚流云会出手相帮,不过很快她就想明白了,凤景澜曾经说过,楚流云想要当皇帝最大的障碍是如家和二皇子,楚御风信任他,他可以默不作声的除掉他,但是如家有二皇子,自是不会跟他站在一条船上,如家倒台,二皇子便没有了后台,这是他愿意看到的。 如妃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到现在这个地步,眼神怨毒的看着宫女,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 遥楚走到宋鹏的身边:“你还是说实话吧,否则谁也救不了你,陷害公主和朝臣,你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 宋鹏黝黑的脸色看不出变化,可他脑门上的汗水却入豆大,唇色已经惨白。 “皇上饶命,公主饶命,是卑职做的伪证,是乌统领用卑职的家人要挟卑职做下的伪证,卑职也不想的,也是他今天傍晚的时候通知卑职们不用把守长寿宫,所有禁军退出一里。” 乌蒙没有想到宋鹏居然这样说,他瞪着虎目:“宋鹏,你胡说,本统领何时……”用你的家人相威胁? “乌统领,难道你没有调开禁军吗?这件事我们几个小队的人都知道。”宋鹏根本没有让他把后面半句话说出来,便打断了。 乌蒙恍然,原来是宋鹏,是他! 可他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转身想逃,被早就准备好的左岩一把擒住,如妃面如死灰,跪着爬向楚御风,却被楚御风一脚踢开,这一脚带着巨大的力道踢在如妃的胸口,如妃捂着胸口,哭声连连,艰难的才撑起身子。 “皇上饶命,臣妾知罪,臣妾知罪,臣妾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想陷害遥楚公主和肖世子的,可是太妃的毒不是臣妾下的,臣妾根本没有这种吃了让人衰老的毒药。” 认下陷害的罪名,如妃至少不会死,最多被打入冷宫,可是如果跟太妃的毒扯上了关系,她不仅会被赐白绫毒酒,如家也逃不过,何况她只是给太妃下了秘药,她真的比窦娥还冤。 楚御风根本就不想再听如妃说一句话:“来人呐,把乌蒙打入死牢,明日午时斩首示众,如妃除去头衔,打入冷宫。” 禁军上来拉如妃,如妃抱着珠帘不撒手:“皇上,臣妾冤枉的,臣妾冤枉的。” 楚御风看着如妃那张脂粉唰唰掉的脸,心中恶心家怒火难以压制,难耐道:“拖出去。” 如妃经过遥楚的时候,怎么也不肯挪动步子,她赤红双目瞪着遥楚,咬牙切齿:“是你,是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遥楚张合着嘴,用唇语道:“你怕是没有机会了。” 如妃走后,珍珠做成的帘子被扯断了,晶莹美丽的珍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然后被人无情的踩过,就好像如妃,今日之前她还是高贵的宠妃,依照落败,便再也回不去往日。 太妃活着,虽然还不知道中了什么毒,但是楚御风还是松了一口气,至少比她死了好,苏婉儿也呆在长寿宫陪着,楚流云带着波娜娜回去,接下了寻找公子云的任务。 这种让人一夜衰老的毒怕是只有公子云才有办法了。 宫门口,肖冰怨毒的瞪了一眼遥楚,被肖夫人身边的两个丫鬟给拖走了,她帮着如家对付肖珂,肖夫人会好好收拾她的。 刘逸之走过,看到肖珂站在宫门口,他踌躇了几步,还是走了过去。 “肖珂,虽然我看你不顺眼,但是今晚我绝对没有想要落井下石。” 虽然刘逸之依旧高傲,肖珂却知道他的确没有落井下石。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也只是被利用了,以后放聪明点,跟你爹好好学学,别整天游手好闲,傻子似得过一辈子。” 刘逸之不悦的挥开他的手:“你说谁傻呢?你以为你是好东西,居然画那种画,害了遥楚公主的名声。” 肖珂脸色一黑:“那不是我画的,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肯定是有人搞鬼。” “切,听说你书房还有很多,谁知道你是不是夜里寂寞,我告诉你,公主殿下可是窈窕淑女,我也有机会的。” “滚!” 肖珂一脚踢在刘逸之的屁股上,刘逸之捂着屁股走了,这件事之后刘逸之好像想通了不少。 肖珂左等右等也没有见遥楚出来,问了人才知道遥楚已经坐马车回将军府了,肖珂抱着那幅画,有些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遥楚的名声怕是更坏了,都怪自己,难怪她不愿意看到自己,一早就走了,不行,他一定会对遥楚负责的,如果她愿意的话,可是肖珂又觉得遥楚不是普通人,她神秘莫测的武功,她临危不惧的胆识,肖珂又有些自卑起来。 肖珂就这样一路想着,甚至被人从后面偷袭都不知道,待他醒来的时候发现那幅画已经不见了,他找了好几圈也没有找到,心中担忧的要死,如果有心之人把这幅画公布出去,他想都不敢想,马上去了将军府,却被告知遥楚已经歇下,他不得已回了国公府。 红萧来到遥楚的身边:“主子,有人抢先一步拿走了那幅画。” 遥楚皱着眉头:“知道是谁吗?” 红萧摇头:“不知,对方的功夫不在婢子之下。” “算了,我的名声不在乎更坏一点,而且就露了胳膊,无所谓。” 两个人一时无话,马车来到距离皇宫只有一墙之隔的林子,不一会左岩便带着两个人从小门出来,两个人带着斗篷,近了才看见是宋鹏和如妃身边的小宫女。 两个人上了马车,看到遥楚坐在里面,连忙给遥楚行礼:“参见公主。” “不必多礼,今晚的事情多谢二位相助。” 宫女白芍感恩的道:“是公主给了我们活命的机会,公主还救了白芍的两位哥哥,公主是白芍的再生父母。” 白芍的两位各个就是之前差点被楚御风灭口的宋大明和宋小明,白芍自是感激不尽,这个宋鹏是也是宋大明和宋小明的同乡,而且还是白芍的情郎,他按照计划主动提出替如妃作证,实际上是来了一场请君入瓮,否则无法将如妃和乌蒙一起拉下水来,现在乌蒙落马,禁军就全部控制在了左岩的手中,这也是遥楚替左岩扫清了障碍。 宋鹏握着白芍的手感恩道:“卑职谢谢公主成全,愿意为公主效犬马之劳。” 遥楚扶起他们:“你们现在同宋大明他们一样是死人,不能在楚京露面,我的手下会送你们会跟宋大明汇合,这段时间你们切记隐匿行踪。” 陈鑫驾着马车,他们要去一处隐秘的院子,然后找机会出城。 左岩望着远去的马车,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他居然帮助遥楚把荣宠十几年的苏妃拉下马来,不仅如此还把乌蒙给拖下水了,她一步一步的控制着皇宫,控制着楚京,甚至是将来的楚国。 可是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他依然会毫不犹豫的帮助遥楚,他不想看到她有事,不想再看到她绝望,力不从心的目光。 “左大哥,谢谢你告诉我宋鹏的事情。” 左岩摇摇头:“宋鹏知道宋大明的事情,他也不想在呆在皇宫了,而且在宫中,白芍和他是没有可能的,这也算是对我兄弟的交代。” 遥楚失笑:“什么时候左大哥这么会说话了。” 左岩看遥楚如花的笑脸,俊脸不由得发热,只是黑色的夜里看不清楚。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去值夜。” “对了,左大哥,问你一件事。” 左岩疑惑挑眉:“什么事?” “你知道皇宫里面的那个老妖怪吗?就是在郊区袭击了两位太子和沐王的人。” 左岩的脸色微微沉,眸中闪烁着惊惧:“这件事皇上已经压下来了,沐王当初也问过,皇上让他不要管,我以前也只知道皇上身边有绝顶高手,没想到会是隐世高手,上次也是第一次见,所以你一定要倍加小心。” 遥楚点头:“我会的,左大哥放心。” 左岩走进了小门,看遥楚没有了身影,以为她和红萧已经离开了,殊不知遥楚好不容易闹了这么场大戏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如妃和乌蒙。 冷宫中如妃摔了所有能摔的东西,却还是不解气,夜深了,却没有半个鬼影子理会她,她终于尝到了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感觉,抱着身子哭了半宿,直到身上爬上一只耗子,她吓得惊叫连连。 安静下来四周都是悉悉索索的声音,如妃发疯似得跳上木板床,躲在床脚,拽紧干瘪的床单和被套,如果是以往她看都不曾看到过。 已经沙哑的嗓子压下一口唾沫,嗓子撕裂般生疼,如妃毕竟活了三十几年,虽然没有如今的落魄,但是知道自己无法改变现状,她也逐渐冷静下来,她依然害怕耀武扬威的老鼠和嘲笑她的蟑螂,可却不再惊叫和恐惧,她唯一该做的就是想办法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的筹码就是二皇子和如家。 皇上不会轻易杀她,因为她诞下了二皇子,而且父亲也是不会放弃她的,她保住了地位,如家才能保住百年的荣耀,等到二皇子继承大统,如家便会成为第一世家,所以父亲一定会想办法救她。 她从没有给太妃下让人衰老的毒药,毒药一定是被人调换了,她也没有下令杀白芍灭口,这一切都是白芍陷害她的,白芍为什么要陷害自己?自己待白芍不薄,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还有宋鹏为什么又要陷害乌蒙,当时是在长寿宫,父亲却在宴会厅,他怎么可能会知道长寿宫发生了什么,还让乌蒙找人作证,一定是有人布下了陷阱,故意让人抓住乌蒙的破绽,只怪自己当时求胜心切,根本就没有深思,而且当时的情况也容不得她多想。 是谁?是谁给太妃下了衰老的药,是谁收买了白芍,是谁能收买了苏婉儿?是谁模仿了她的字迹写出了两个纸条? “难道是她?” 如妃仿佛一语道破天机,吓得捂住嘴巴,可是惊讶的尖叫依旧从她的指缝间漏了出来。 “不行,本宫一定要出去,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东方遥楚设下的局,行宫的事情必定跟她脱不了干系,那她真的太可怕了,本宫一定要离开这里,想办法除掉她。” 如妃慌忙起来,站在漆黑的屋子里面走来走去,心急火燎的想办法,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父亲一定也在想办法,而这个关键就在乌蒙的身上,牺牲一个乌蒙,保住乌家,保住她,也能保住太师府。 “我早就说过你再也没有机会了。” 一道空旷的女声传来,幽灵般的女子出现在如妃身后不远处。 “是谁?”如妃吓了一大跳,抓起身边唯一能抓的凳子当作武器护在自己的胸前,遥楚随手。 遥楚抬手一挥,梳妆台上面的油灯亮了起来,如妃眯了眯眼,待她定睛一看,看到遥楚正好收回指尖,而她的手上什么也没有。 “是你!东方遥楚!” “是我。”遥楚夜里一身黑色的长裙,就着淡然的笑容,走向如妃。 如妃抱着凳子惊恐的往后退:“你……你别过来,再过来本宫可叫人了。” 遥楚轻轻冷哼:“你叫啊,看会不会有人来救你。” 如妃被戳中了痛脚,咬了咬嘴唇,用凳子护在身前,作势要砸向遥楚。 遥楚随手一挥,如妃感觉到巨大的力道将她手中的凳子扯了出去,砸在地上四分五裂,而遥楚依旧只是动了动,距离她至少一丈的距离。 想到刚刚遥楚只手点灯,现在随手就挥开了她手中的凳子,如妃惊恐起来,早前听乌蒙谈起过内家高手可以隔空取物,点灯灭烛更是小菜一碟。 “你会武功?” 遥楚呵呵一笑:“这件事情所有人都知道。” 如妃后退一步,摇头:“不,那不一样。” “你是说我深藏不漏?”遥楚好心的解释道。 如妃警惕的看着遥楚,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 “如果不是我深藏不露,这深宫高墙如何能来去自如,你高高在上的如妃又怎么会落到与老鼠蟑螂为伍的地步。” 说道今晚的事情,如妃的情绪激动起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在背后搞鬼,是你买通了白芍,把本宫给她的秘药换成了毒药,是你模仿了本宫的字迹写了两个纸条,也是你联合苏婉儿作伪证的?” 遥楚拍拍手:“没想到如妃这么快就想通了,不错,大部分都是我做的,不过有一点不是。” “是什么?” “我没有让白芍把秘药换成毒药。” 如妃迷惑了,内心急切的想要询问真相:“那太妃怎么会急速衰老,还会发疯杀了那么多人?” “因为太妃衰老是因为她自己吃错了东西,跟你无关,而且那些宫女太监都是我杀的,跟太妃也无关,我只是在皇上进来的时候,把匕首放到太妃的手中,然后把太妃推向皇上罢了,谁也不会想到太妃会变成刺客被楚御风拿下,所有人找不到太妃,你自然也会把床上的尸体当作太妃,然后趁机对我下死手,当你对我步步紧逼的时候,实际上也暴露了你才是幕后黑手的事实。” 如妃闻言,红着眼眶,疯狂的摇头:“这太可怕了,你居然能想出这种办法来。” 遥楚冷冷的勾起嘴角:“真正造成这一幕的人难道就不可怕吗?” 如妃摸了一把汗水,目光阴毒:“你怎么可能事先就得到了消息,这消息连白芍和乌蒙都不知道,乌蒙的事情也是你做的?你一早就计划到了这一步,然后拉下乌蒙吗?” 遥楚大大方方的承认:“从乌蒙打晕我把我扛到长寿宫,我就知道了你的计划,这是一个拔出如家在宫中势力的最好机会,宋鹏跟白芍是一对有情人,我跟他们是互帮互助,各取所需,你把我逼上绝境,你自然也跟着我到了绝境,乌蒙有勇无谋,我让宋鹏主动向他献计,乌蒙甚至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结果我在绝境中开了一扇门,你却把自己堵死在里面,堵死这道门的却是你的帮凶,真是精彩,原本我故意派人追杀白芍,是想她被左岩的人救出来,没想到沐王会帮我一把,至于苏婉儿的事情你已经从乌蒙的口中知道原委。” 如妃跌坐在地上,忽而抬起头:“不错,中元节之后乌蒙就把他和东方浩抓姚瑾越的计划告诉了本宫,是你,又是你!” 第239章 保存骨血 “不错,也是我,要怪就怪东方浩居然把苏婉儿的丫鬟当作苏婉儿杀了,这才让我跟苏婉儿有了合作的机会。” 看着遥楚一步一步的走进,如妃急切的往后退,遥楚告诉她这么多,自然是想杀她灭口的,她不会那么傻,会以为遥楚专门为她解惑。 可是如妃真的想错了。 “你放心,我暂时不会杀你的,看着你痛苦,我会觉得更加开心,看着你一步一步的被逼上绝境,然后再让你看看如家是怎么走向死亡的。” “不,本宫是皇上宠妃,本宫诞下二皇子,太师府根深蒂固,你根本撼动不了。” 遥楚讥笑的看着如妃那张死灰般的脸,一桶冷水泼下去:“你一个荣宠后宫十几年,诞下皇子的如妃不也没在我手中走过三招吗?一个太师府而已,不出三日,太师府一定会土崩瓦解,这是我请你看的好戏。” 如妃保养姣好的指甲划过地面,留下一道道痕迹,指甲也断了,狰狞道:“你以为本宫会相信你吗?父亲一定会想办法救我出去,不信我们打赌,你今日若不杀我,明日定是你的死期。” 遥楚伸出一根食指在如妃面前来回晃动:“不必使用激将法,我说了不杀你就是不会杀你。” 被戳破了心事,如妃的目光微闪,梗着脖子,狠狠的瞪着遥楚不说话。 “我知道你还等着如太师牺牲乌蒙来救你,可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遥楚的话音刚落,红萧便从房上跳了下来,如果不是如妃亲眼看到,她一定不会注意到这个动作如狸猫一样轻便的女人。 “主子,婢子已经扮作太师府的人劫狱,救出了乌蒙,现在皇上大怒,已经率人去围了太师府和乌家,擒拿乌蒙。” 遥楚环着胸,微微带笑:“乌蒙人呢?” “打昏送到如家了。” 如妃哪里还能受得了如此的刺激,如家劫狱,乌蒙逃出死牢,皇上肯定大发雷霆,原本与这件事无关的如家就会绑上同谋的罪名。 如妃另一只手的指甲一一断裂,地板上落下十道清晰的血痕:“东方遥楚,你好狠!你好狠!” 遥楚蹲下身子,右手钳住如妃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仰望自己,遥楚的力道很大,如妃的脖子被绷的笔直。 遥楚脸色冰冷,眸中的恨意丝毫不必如妃少一丝一毫:“当初你和如太师暗中使诈,阻止增援西疆,害死了我大伯,这是到了你们该偿还的时候了,不止是你,不止是太师府,只要当初参与过迫害将军府的每一个人,我东方遥楚都不会放过。” 遥楚狠狠的甩开如妃的下巴,如妃的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脑门上砸出一个血洞,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衫。 “给她服下软经散和哑药,让她好生欣赏这短暂的美景。” 遥楚嘴角咧出一道冰冷的弧度,然后走出了冷宫的大门,如妃趴在地板上,却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她想要阻止这一切,可是她除了眼睛,任何地方都动弹不的,心中充满了绝望。 东方遥楚是回来复仇的,那她会不会也对二皇子下毒手,如妃担忧的泪如雨下,却无能为力。 从冷宫出来,遥楚没有了报复的块感,反而多了几分沉重,这份沉重是因为对过去的不能释怀,不能阻止,不能改变。 遥楚不敢明目张胆的略过屋脊,她不知道是不是又会遇到那个老妖婆,想了想,她曾经答应过大皇子要给皇后治病的事情,遥楚和红萧往栖凤宫而去。 其他少许宫殿才亮着光,栖凤宫早就是一片黑暗,小时候遥楚也来过栖凤宫,不过那个时候皇后虽然不太管事,但是在宫中的地位却还是有的,布置,装饰都很奢华,现在却跟冷宫差不了多少。 栖凤宫没有多少人,皇后的寝殿也只有老嬷嬷守夜,红萧的手指在老嬷嬷的脖子上一点,她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遥楚和红萧的动作很轻,却没想到惊醒了皇后。 “你们是谁?” 皇后的声音虚弱飘渺,却没有害怕和紧张,俨然已经病入膏肓。 闻着里面的味道,遥楚大概能猜得出皇后得的什么病。 遥楚清了清嗓子用沙哑的声音道:“本公子答应大皇子替皇宫娘娘诊病,今晚便是来兑现诺言的。” 皇后有片刻的愣神,曾经她不想活下去,无可救药的时候她却突然想通了,她还有需要照顾的儿子,她渴望活下去,可是有的人又不想让她活下去,就这样她带着纠结又矛盾的心情撑到了现在。 遥楚站在阴影中,皇后看不清她披散的头发和女装。 “原来是神医公子云,本宫听大皇子提过,本宫身子不便,恕不能起身招待,请二位自便。” “不用麻烦了。” 遥楚弹出天蚕丝,将皇后的被子轻轻的撩起,然后天蚕丝绑在了皇后的手腕上。 皇后此刻的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她突然紧张起来,她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别紧张,不是无药可医。” “真的吗?”皇后欣喜起来。 “药我明日会让人送过来,一日一粒,连续服用一个月就会好转。” 遥楚收回天蚕丝,转身要走,皇后动了一下,目送遥楚离开。 “娘娘,过去的事情就放下吧,人要向前看,不要拿别人的罪过惩罚自己。” 皇后突然睁眼,遥楚的身影早就消失。 遥楚走出栖凤宫,皇后娘娘的病跟自己猜测的差不多,是心病,可是父亲的去世真的能让女儿不顾儿子,一心寻死吗? 遥楚觉得皇后身上肯定发生过什么让她痛不欲生的事情,不过皇宫里面的女人,要么成魔,要么做鬼,这都是很正常的。 听说太妃醒来之后,突然发现自己一夜之间头发全白,皮肤像是七十几岁的老太婆,当场就吓晕了过去,好在庞院首及时抢救,太妃的身体底子也不错,否则就中风了。 楚御风前来安慰,太妃心中多少出了点郁结之气,没想到又听说楚御风无比宠爱苏婉儿,她气的扔了茶杯,将楚御风赶走了。 太妃倒是对楚流云和善多了,一是想要跟楚御风置气,二是因为楚流云跟公子云交好,只要楚流云找到公子云,说不定她还有救,太妃想到自己当初为难过公子云,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公子云不是普通人,就连其他三国都很看重,她又无法用权压人,万一公子云不给她解毒,她怎么办?太妃陷入无比的自我纠结和迫害中。 如太师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乌蒙回去之后,他就知道有人想要对太师府出手,他让儿子如刚带着城防营的人马,亲自找到了左岩,将乌蒙交给了左岩,声称他跟如家没有关系。 左岩也决计不会让他进宫见到楚御风,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是有一点他肯定,他并非是因为目前的地位,默许蓝儿便出手杀了乌蒙,虽然变成了无头公案,但是至少对大家都好。 姚瑾越是两日之后才出现在将军府的,对于中秋节晚上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依旧如往常一样来将军府练功,只是自从出了如风的事情之后,飞羽每次都是亲自把姚瑾越送到将军府,晚上也是亲自来接的。 遥楚倒是无暇理会这两天宫中发生的事情,因为出云未央开业了。 出云未央是以拍卖会的形式打出去的,拍卖会的帖子是贴在千山暮雪外面,很多人都知道出云未央的主人是传说中出云山庄少主公子云,因此不少江湖人,达官贵人都汇集到了一起。 楚流云主动提出去寻找公子云,替太妃解毒,于是离京了,没有了战神王爷外加楚国第一高手的楚流云镇压,楚京这两日真的很乱,城防营忙的不可开交。 凤景澜从西凉购买的粮食,其中大部分都是替遥楚囤积的,但是遥楚如何也不可能让南晋的国库来出这笔银子,加上遥楚要囤积药材,所以她真的很缺银子。 出云未央这次拍卖的十种物品中,除了三种疗伤圣药一种雪莲膏一种提升内力的药之外,另外五种都是稀世珍宝,这珍宝也是她这么多年的私房了。 当然,遥楚今天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钓鱼。 遥楚让陈叔和泉叔都去帮忙张罗,出云未央开张,红萧,青歌,蓝鞭,紫貂是必须要出席的,否则怕是压不住场子。 陈鑫要负责如家的事情,遥楚钻进药房里面早上才出来,姚瑾越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出云未央拍卖会的事情,嚷着要去,不过多是避着陆染默在说,她知道公子云就是自家师傅的秘密,像是得了宝藏怕人觊觎,对谁都提防着。 陆染默以为自己救了姚瑾越,遥楚的态度会好一点,可是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总是跟姚瑾越偷偷摸摸说什么,不让她听见,心中渐渐的产生了不平。 这次出去拍卖会,她以为遥楚会让她像上次一样穿的体面,没想到就让她穿了丫鬟的衣服,这让她在其他千金熟人面前如何自处?就算她之前做错了什么事,现在她救了姚瑾越,难道不应该将功抵过吗?还是说东方遥楚把她留在身边,就是为了羞辱自己,陆染默既委屈又不甘。 遥楚觉察到陆染默心境的变化,却并没有说什么,跟着姚瑾越上了她准备好的马车,没有让陆染默上马车就往出云未央而去。 姚瑾越迟疑的看着遥楚:“师傅,这样会不会不好?” 遥楚微微一笑:“今天师傅就教你第一课,不要太看重情面,陆染默本性不算太坏,但是心思不定,能救你,她功不可没,可是她想仗着这份功劳获取某些东西,这叫交易,不叫人情。如果是做交易,她是丫鬟,我是主子,她救你是应该的,如果是人情,她能从情分里面生出不满,嫉妒和仇恨,这叫祸害。” 姚瑾越沉着眼睛,很快就明白了遥楚话中的意思。 “师傅我明白了,有些人可能注定做不了朋友。” 遥楚微微一笑,表示赞同姚瑾越的话,不一会两个人的话题都开了,姚瑾越会问一下关于江湖上的事情,不过都是很小声,不时会发出悦耳的笑声。 陆染默跟在马车后面,心中越加的不平起来,可她不知道,她的不甘更多的来自嫉妒,她嫉妒姚瑾越有遥楚这么个朋友,姚瑾越真是有福气,她多次出事,失踪,遥楚总是不顾一起的去救她。 拍卖会要过了晌午才开始,遥楚决定先和姚瑾越去逛逛街,于是她们先往城中心而去。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一时稳不住的姚瑾越差点飞出去,幸得东方遥楚拉住了她,才幸免遇难。 姚瑾越掀开帘子,怒道:“怎么驾车的?差点摔死本小姐。” 驾车的小车夫大概十七八岁,长相十分清秀,听到姚瑾越发怒也没有丝毫的害怕,委屈解释道:“小姐,飞羽不是故意的,前面有个人突然晕倒了。” 姚瑾越抬眼果然看见一个女人晕倒在马路中央,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把她扶起来。 姚瑾越率先跳下马车,拨开人群,来到中间。 东方遥楚摇摇头,跟着下了马车。 “都让开,我看看……” 姚瑾越把人扶起来,飞羽站在旁边不知所措,姚瑾越怒道:“还不去叫大夫,能看出花来啊?” 飞羽委屈的撇撇嘴,就要转身,被东方遥楚拦住。 女子很年轻,二十左右的年纪,但是却梳了妇人发髻,脸孔被散开的头发挡住。 东方遥楚拨开脸上的头发,想要查看一下她的眼睛,结果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东方遥楚的手一顿。 姚瑾越见东方遥楚迟疑,以为问题眼中,担忧起来:“是不是?” “她没事,只是中暑晕过去了,先扶她上马车吧。” 遥楚让陆染默先去明月楼等她,陆染默被太阳都要晒晕了,根本就不好奇遥楚救上来的女人是谁。 “先往前走吧。” “师傅,陆染默怎么办?” “有人跟着她,不会让她乱来的。” 马车往前行驶了好一段距离,遥楚才让飞羽往柳树街而去。 姚瑾越看遥楚给女人喂下一小粒药丸,好奇道:“师傅怎么知道这个女人住柳树街?你认识她?” “她是东方木的媳妇,有过几面之缘。” 对于姚瑾越,遥楚是百分百信任的,她喜欢姚瑾越,喜欢她的单纯,也喜欢她的聪慧,喜欢的执着,喜欢她的干净,她就像是自己的憧憬,有一对疼爱自己的父母,没有姨娘,没有庶出的家庭。 不过东方木的真实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哪怕有一天她含恨而终,也对得起泉下的将军府所有人。 姚瑾越听说是东方木的媳妇,嘴巴就撅起了,她的印象中东方家的人没有一个好人,全部都是狼心狗肺。 “东方木跟东方家的人不一样,他因为阻止东方金文和东方睿被赶出了家门,现在只能寄居在岳母家。” 姚瑾越惊讶的抬眸,一扫刚刚的厌恶:“我也听我爹说过东方木因为不孝被赶出家门,没想到居然是这样,我们一定要救她。” 刚到东方木的家门口,马车一顿,红秀娟幽幽转醒:“我这是在哪里?你是谁?” 遥楚和姚瑾越扶着她半边身子撑起来:“这是你家门口,我在街上见你晕倒,便将你送回来了。” 红秀娟觉得眼前这女子非常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半天也没有想起来。 “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遥楚微微一笑:“我是东方遥楚。” 红秀娟的神情一顿,略有些惊讶:“你是公主?” “叫我遥楚即可。” 红秀娟有些不知所措,她因为跌倒在地上,一身都是尘土,害怕弄脏了遥楚的马车,她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 忽然,院中传来孩子的啼哭,红秀娟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异常焦急,慌忙的就跳下了马车,拔腿往院中而去。 飞羽差点被推翻在地,遥楚也听出童儿的哭声不对劲,赶紧跟了上去。 哭声是从一个房间里面传来的,遥楚走进去就看到童儿趴在床上,背上搭着一条干净的白色毯子,红秀娟蹲在床边,望着童儿不停的掉眼泪,红秀娟的母亲站在一边,因为是哑巴,只能发出嗡嗡的声音。 老妇人只见过带着面具的公子云,却没有东方遥楚,看到陌生人,老妇人很是惊讶,眼神带着疑惑。 遥楚伸手指着红秀娟:“我是东方木的堂妹。” 妇人很吃惊,又望了望红秀娟,她从来没有见过东方家的人,就连成亲的时候,东方家也嫌弃她是个哑巴,没有让她去。 红秀娟站起身来,对老妇人比划了几下,妇人对东方遥楚扯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就走了出去。 红秀娟让遥楚就着破旧的桌椅坐下:“让你们见笑了,妾身的母亲是哑巴,不能说话。” “孩子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听到东方遥楚的问话,红秀娟的眼泪又止不住,想要抱起哭泣的孩子,安抚他,想要轻拍他的后背,可是伸出手却又不敢去碰他,想要靠近,却又生怕自己的眼泪落下。 突然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妇人红着眼焦急的跑进来,对着红秀娟就是一番比划。 红秀娟看了之后脸色大变,连忙跟着妇人跑了出去,姚瑾越也跟着跑了出去。 遥楚快步走到童儿的身边,抓起他的小手替它把脉,遥楚的目光凝动,快速的检查了童儿的后背,居然一大片水泡,发着低烧。 好在情况不算严重,遥楚手一动,三根银针便出现在她的手中,分别插入孩子后背三个位置,阻止毒素扩散。 突然外面又传来一阵尖叫声,声音是姚瑾越发出的,遥楚快步跑了出去,只见老妇人竟然提着一把砍柴刀往门口冲去,她双目血红,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模样。 “娘,娘,你要干什么?”红秀娟凄惨的叫起来,却没能阻止妇人。 妇人的速度很快,转眼就到了门口。 “瑾越,拦住她。” 瑾越的进步很快,反应也灵敏,纵身一跃,一脚就把妇人已经打开一半的门给踢了回去,伸手夺刀,显然妇人已经失去理智,就着刀向姚瑾越砍了过来。 红秀娟吓得尖叫一声,姚瑾越闪身避开,她疯狂的砍,毫无章法,下手又快又狠。 东方遥楚见她的眼睛已经红的滴血,要是不制止,怕是要气血攻心,她手一翻,三根银针便飞了出去,准确的刺入了三个穴道。 老妇人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姚瑾越赶紧扶着她,砍刀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红秀娟没有看到东方遥楚出手,以为母亲出事了,连忙奔过去。 抱头痛哭:“娘,娘,你怎么那么傻啊?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东方兮若,桂枝,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哪怕是变成厉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姚瑾越扶着老妇人,紧张又疑惑的望着东方遥楚,遥楚也十分疑惑,走向红秀娟。 她和东方木的关系太过敏感,而且桂枝知道东方木的身世,虽然现在桂枝想要依靠东方木,但是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把这件事抖出来,所以她一直不敢亲近东方木,知道秋叔关注东方木之后,她也就暗中让附近的邻居照看一下,难道说这两天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她没事,只是一时气火攻心,让她休息一下就好了。” 红秀娟看了一眼东方遥楚,好像不相信她一般,现在的她真的快崩溃了。 “先把夫人扶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总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姚瑾越给红秀娟倒了一杯水,童儿因为得到了控制,也安静的睡着了。 红秀娟断断续续的讲了昨晚上到今天发生的事情。 “昨晚母亲抱着童儿在院门口乘凉,夜里他一直哭,我们发现他背上被蚊子咬了一个包,便给她涂了点薄荷膏,不久之后童儿有点发烧,小孩子发烧很正常,便就用温热的酒给他擦拭手心和脚心,今天凌晨,发现他的后背出现了大片的水泡,妾身吓坏了,便想到东方府找相公,谁知遇到了起夜的东方兮若,她将妾身打了出来,还说相公已经看中了官家小姐,不要妾身母子了,妾身只得先回来,妾身看到童儿病情加重,便想到了千年人参续命的法子,可是所有的积蓄也买不到千年人参,便又求到东方府,说明童儿的情况,东方夫人说童儿不是东方家的血脉,还派人上来警告母亲和妾身,不要前去纠缠,妾身不得已只能赊了两片人参,可刚刚母亲发现那两片人参被上门找茬的东方府家丁给毁了。” 姚瑾越握紧拳头,愤怒道:“东方府的人简直就是畜生,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孩子这么小。” 这段时间,她忙着对付如家,就算保护东方木,眼线也跟着去了东方府,倒是忽略了童儿这方,原本想着秋叔会看着,秋叔老了,也有打盹的时候,看来她必须想个办法彻底解决到东方家才行。 姚瑾越安慰红秀娟道:“你别担心,人参丢了没关系,我家里有人参,现在我就让我的随从回去取来。” 激动的姚瑾越俨然忘记了她身边就有比千年人参还管用的神医公子云。 “没用的,孩子是中了毒。” “什么?” “什么?” 姚瑾越的惊讶是因为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被下毒? 红秀娟的惊恐是因为就算找到了千年人参也救不了孩子的命! 遥楚握紧红秀娟的手,让她很快缓了一口气:“不过你放心,这毒没有大碍,只是被一种有毒的蜜蜂咬了。” 红秀娟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抓住遥楚的手,跪在她面前:“遥楚,你是不是有办法?你一定要救救孩子,就算东方府有得罪过你,可孩子是无辜的。” 姚瑾越听着这话有点刺耳,便制止了红秀娟:“东方嫂子,如果师傅能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师傅也知道当初的事情是东方老太爷他们闹出来的,跟你们没关系,如果师傅记恨你们,也就不会把你从大街上带回来了。” 红秀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过了,慌忙的道歉,遥楚瞪了一眼姚瑾越,拉起红秀娟,安慰道:“你放心,这毒我从书上看到过,并不难。你现在应该还在哺乳,你去找干净的瓷碗和纱布,把瓷碗和纱布用干净的开水煮半盏茶时间,纱布放在太阳下面晒干,把奶水挤到瓷碗备用。” 为了救童儿的命,让红秀娟做什么都可以,她丝毫没有迟疑就跑了出去。 遥楚找到一旁的笔墨,写下一张方子递给姚瑾越:“让飞羽去把药抓来。顺便买一坛子最烈的酒。” 很快就准备好了,遥楚没有让红秀娟进门,只是让姚瑾越抱着童儿,她施针。 遥楚的速度很快,她目光如鹰,出手如电,姚瑾越看的目瞪口呆,这是她第一次看遥楚展现她的医术,不由得更加崇拜,要是能看到遥楚的武功,该是怎样的震撼。 她只身回京,被未婚夫抛弃,没有任何依靠,却能在楚京杀出一片天地来,她的本事真大,姚瑾越也渴望有一天她能够想遥楚一样学的一身本事,遨游天际,就算皇上太妃也奈何不了。 “想什么?” 遥楚打断姚瑾越的幻想,姚瑾越不好意思的道:“在想师傅会不会教我医术。” 遥楚扯出一道弧度,似笑非笑:“贪多嚼不烂。” 遥楚用消过毒的银针把水泡挑破,然后把随身带的药碗碾碎扔进奶水中,干净的纱布蘸了奶水轻轻的擦拭。 收拾好之后,遥楚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童儿的脸色好转了,红秀娟一个劲的道谢。 “那三副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然后用干净的瓷碗装起来,再加三碗水熬制,重复三次之后把三碗水加在一起熬成一碗水,四个时辰服用一次,三日之后就没事了。” “谢谢,谢谢你遥楚。” “不用谢,好好照看孩子,药准备了三天的,瑾越你带银子了吗?” 姚瑾越摸了摸腰间,从怀里抽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疑惑的递给遥楚。 遥楚从里面抽出一张给红秀娟:“这个你拿着,你买点老母鸡给自己好好补补身子。” 红秀娟抬手拒绝:“不不不,你已经帮了妾身很大的忙,妾身不能再收你的银子。” 遥楚直接抓过红秀娟的手,把银票放在她的手中:“这个不是给你的,是给童儿的,童儿这次中毒虽然无碍,但是以后营养一定要跟上,他现在只能喝奶,你补好身子才能给他营养,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大哥虽然长在东方府,但是遥楚不会忘记他曾经对遥楚的照顾,这算是我当姑姑给侄子的红包。” 红秀娟敢动的泪如雨下,他们一心想要孝顺东方家,可是东方家对她们冷漠无情,反而遥楚多次帮他们,要不是遥楚,上次相公就深陷牢狱出不来了。 “谢谢你,遥楚,妾身愿意当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 “当牛做马就不必了,虽然将军府跟东方家有些恩怨,但是童儿是无辜的,他也算是将军府的后人,只要你照顾好童儿,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说罢,遥楚附身在红秀娟的耳旁低语两句,红秀娟夸张的瞪大眼眸,恨不得给遥楚磕头。 “别这样,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认了童儿这个侄子,自然认了你这个嫂子,我先走了。” 姚瑾越愣了愣,然后直接把手中的银票塞给了红秀娟:“这算是我这个做姐姐给童儿的红包。” 红秀娟还没有追两步,姚瑾越已经走远了,红秀娟走到门口,看见马车已经转动车轱辘离开,她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银票,她相信相公的为人,也相信遥楚能做到,她会安心的等相公回来。 马车上,姚瑾越问道遥楚:“师傅,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闭目养神的遥楚眼睛也没睁开:“那就别问了。” “可是……”姚瑾越抓了抓头发,还是挂心的很,自己真傻,难道不能直接问吗? “师傅,你真的对沐王死心了吗?” 遥楚突然睁开眼睛,吓了姚瑾越一大跳:“为什么这样问?” “万年寺的时候,你从沐王手中救了那个神秘的刺客,说明你对沐王死心了,为什么你又要公子云的身份去接近沐王?甚至帮助沐王呢?” 遥楚一个栗子敲在姚瑾越的头上:“小孩子,不该问的别问。” 姚瑾越脖子一缩,见遥楚目光躲闪,更加好奇了:“我能感觉到那个人多次出现在师傅身边,莫非师傅早就已经移情别恋了?沐王府闹婚只是做戏?” 遥楚皱着眉头,着实没有想到姚瑾越会这样想。 “难道在你眼里我做什么事情都是在做戏?” 姚瑾越慌忙摆手:“那倒没有,我只是好奇,师傅如果真喜欢沐王,沐王府闹婚的确说的过去,可是为什么师傅后来一点伤心的迹象都没有,要是师傅不喜欢沐王,大闹沐王府又不像是作假。” “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对这个好奇?” 姚瑾越来了兴致,调整了坐姿:“师傅,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你的婚事现在成了上流圈子最时尚的八卦,不少人都猜测你心理到底还有没有沐王,肖珂到底有没有机会成为驸马,听说瑞王妃原本挺看中肖珂的,可是听说他画了一副什么画之后,瑞王妃觉得他靠不住,又瞄上了其他家的公子。” 感情这么一出是瑞王妃闹出来的,遥楚抚摸着抽痛的头。 “别八卦了,反正这两个都不可能。” 姚瑾越了然的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如果沐王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可是师傅不是男的,不过我不在乎……” 遥楚的额头上青筋一个劲乱跳:“你不可能有机会的。” 姚瑾越被打击到了,心想就算她没有机会扑到师傅,但是她有机会挑选一下师公,她能感觉到师傅身后一定有一个男人,不知道会不会是那个天下第一楼的楼主,邪魅,神秘,如果之前没有公子云,她说不定会崇拜岚景,不行,岚景很有可能是她师公,不能乱想。 正值饭点,明月楼很是热闹,里里外外都坐满了人,幸好姚瑾越定好了雅间,不然肯定白来了。 姚瑾越报上名号,掌柜的客气的对了预定记录,客气道:“是姚小姐吗?是在细柳院,请跟小的去二楼。” 东方遥楚几人刚走上二楼,柜台前一个又高又壮,满身肥油的男子横着脸一拳头砸在柜台上,吓了众人一跳。 男子伸手一把抓住了掌柜的衣领,瞠目怒道:“你不是说没有位置了吗?为什么她们比我后来,却有雅间?” 掌柜的半截身子都被拖到了柜台上,一张脸憋得通红,很是艰难的解释道:“公子,整个楼里确实没有位置了,细柳苑是姚小姐一早就定好的。” “我不管,今天要么你让她们把雅间让出来,要么给我安排其他的雅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太过分了。”姚瑾越的毛病就是喜欢管闲事,明明已经上楼了,她还要折返下去。 东方遥楚拉住她:“我们先上去。” 姚瑾越正义感膨胀:“可是,这雅间是我们定好的,他不讲理。” “别急着逞能,一会他会自己送上门来的。” 姚瑾点点头跟着小二来到二楼东边的雅间,这是一间名叫细柳的雅间,装修非常的清新,布置的跟自己家的居室差不多,老板倒是会做生意。 进门就看到陆染默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听到姚瑾越挪动椅子的声音,陆染默忽然惊醒了,她的脸趴在手臂上,衣服上的印花在她的脸上印出了印子,看起来滑稽的很,姚瑾越乐个不停。 陆染默不知道姚瑾越在笑什么,可是这样被笑让陆染默感觉自己备受委屈,咬住唇瓣,似乎十分烦躁。 三人都坐下,东方遥楚让飞羽也坐下一起用膳,飞羽却觉得自从土地庙回来之后,遥楚的目光总是尖锐的很,还没等他拒绝邀请,姚瑾越就已经拉过他坐下。 姚瑾越殷勤的给东方遥楚倒了茶:“师傅请喝茶。” 东方遥楚接过茶,轻啄一口。 姚瑾越侧耳倾听,楼下果然没有什么大的动静,问道:“师傅怎么知道他会上来?” 东方遥楚慢悠悠道:“堂堂丞相府的公子带着女子来吃饭的,要是没有位置,他的脸可没地方搁,所以跋扈嚣张的秋杨要想守着面子,他肯定会来找我们麻烦。” 姚瑾越疑惑道:“师傅,你认识他?” “没见过……”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丞相府的人,还带了女子?” “一会你就知道了。” 两个人交谈,陆染默无论如何都插不进话,心中十分煎熬,站在一旁垂着脑袋。 东方遥楚的话音刚落不久,门被人从外面哐当一声给踹开了,吓得姚瑾越从椅子上跳起来。 陆染默也被吓了一大跳,惊慌的看着门口。 只见刚刚在柜台旁的大块头秋杨一手提着掌柜的后衣领站在门口,秋杨个头很大,提着掌柜的就把门口给完全堵住了。 不过透过缝隙,姚瑾越真的看见两个少女站在秋杨的身后,其中一个绿衣少女姚瑾越还认识。 东方兮若也没有想到这个包间的主人会是姚瑾越和东方遥楚,两人的视线交汇,然后瞬间移开,东方兮若装作完全不相识,把目光移向远处。 东方遥楚不动声色,继续品茶,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这样的临危不惧让秋杨终于把视线移到了她的身上,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东方遥楚的侧脸,尽管只是侧脸,却也让秋杨的目光瞬间发生了变化。 秋杨眸子精光一闪,收回了视线,很是嚣张的随手把掌柜的仍在地上,抱着胸站在那里,却并不打算说话,但是他的目光却没有离开东方遥楚的方向。 第240章 如雪出丑 掌柜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把老骨头差点没散架。 秋杨瞪着大如铜铃的眼睛,吓得掌柜的一哆嗦,低声下气的对姚瑾越道:“两位小姐,很是不好意思,您看能不能商量一下,老朽在下堂给您加一桌,算小老儿的账上,您把这个雅间让给秋公子?” 姚瑾越从自家师傅的神机妙算中回过神来,倒是东方遥楚出声道:“凭什么?本小姐的雅间要让给他?” 掌柜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又好言相劝:“小姐,您就当行行好,这是丞相府的公子,小老儿得罪不得。” 姚瑾越原本还有些同情这个掌柜的,没想到居然是个欺善怕恶之徒,刚想反击,却被东方遥楚给拉了回来。 要是让姚瑾越出头,恐怕会给兵部尚书府招来麻烦。 东方遥楚:“丞相府你得罪不得,难不成我就可以随便得罪?” 掌柜的原本以为东方遥楚没什么背景,没想到却也不好打发,又拱手:“小姐,这位可是丞相府的嫡出公子,要是他一个不高兴,您和您的家人……” 东方遥楚冷冷一笑,还没有说话,飞羽已经站了出来:“丞相府敢怎么样?难不成天子脚下没有王法?” 没想到秋杨等不了了,一把手推开掌柜,俯视飞羽,甚是嚣张道:“不过一个区区狗奴才,敢跟我谈王法,你怕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飞羽神情一凛,目中带着怒火等着秋杨。 姚瑾越见飞羽被骂,怒从心来,拍案而起:“你骂谁狗奴才?我还就不信,你不过一个丞相府的公子,无官职品吏在身,居然妄谈自己就是王法。” 秋杨闻言,眯着眼睛看向姚瑾越:“你是谁?” 姚瑾越埂了梗脖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姚瑾越是也。” 秋杨一愣,很快就又笑了出来:“原来是姚家小姐,真是失敬。”说完这句话,秋杨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坏笑,凑到姚瑾越的耳旁道:“前几日姚小姐被坏人劫持了,家父还曾派人上门问候,听说是几个混迹江湖的亡命之徒,不知姚小姐是否安然无恙呢?” 虽然最近几日,京中的八卦都被主角如风的风流韵事充斥,可是还是有不少上流圈子的人知道了姚瑾越被劫持的事情,因此诸方都揣测姚瑾越是否还完好无损,但是碍于姚家得宠,便也没有敢提。 如今秋杨忽然,提到土地庙的事情,姚瑾越十分羞愤,飞羽也是大怒,竟是拉过姚瑾越,一拳头就揍在了秋杨的鼻梁上,秋杨被打了一个趔趄,鼻血顺着嘴巴流了下来。 堂堂秋家大公子被打,周围一片哗然,秋杨反应过来,勃然大怒,气势汹汹的就朝着飞羽而来。 “好你个狗奴才,敢打我,我今天要你好看。” 飞羽生怕秋杨伤着姚瑾越,护着姚瑾越往后退,姚瑾越也护着飞羽道:“秋杨,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就算姚家得宠,可我秋家也不是吃素的,姚家的狗奴才敢打我,今天我要不弄死他,我就不姓秋。” 飞羽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对方毕竟是秋家的公子,而他的身份却只是个侍卫,知道给姚瑾越惹了麻烦,飞羽有些泄气。 “姚瑾越,我劝你识相一点,把人交出来,我既往不咎,否则的话就算是告到皇上那里,也要姚家吃不了兜着走。” “你做梦,我是不会把飞羽交给你的。” 飞羽护着姚瑾越站出来:“一人做事一人当。” 姚瑾越一听,着急的抓着飞羽,气呼呼的对秋杨道:“告到皇上那里就告到皇上那里,你以为我怕你。” 秋杨挺着胸还没有说话,就被他的随从拉住了,他的随从忌惮的看了一眼姚瑾越,对秋杨耳语了几句,果然,秋杨看姚瑾越的目光充满了几分意味,随从还想劝说两句,却被秋杨挥开了。 秋杨嘲讽的眼神落在姚瑾越气的通红的脸上:“我说一个小小的兵部尚书之女,敢如此跟我说话,原来已经拿了宫妃的派头,就算你真的入了宫又如何?我姐姐现在可是四妃之一。” “你什么意思?”姚瑾越脸色一变,拧着脸问道, “你什么意思?”飞羽紧抓着姚瑾越的胳膊,脸色也变了。 遥楚放下手中的茶杯,这才抬眼扫了一眼志得意满的秋杨,她凤眼微微转动,红唇凉凉的勾起。 “秋丞相算是楚国的传奇人物,历时两代君主,秋妃更是身为四妃之一,如果让皇上知道他最信任的秋家不仅揣测圣意,还叫嚣的人尽皆知,不知道后果如何?” 秋杨得知姚瑾越有可能进宫,那就是跟自家姐姐秋妃争宠,本想嘲讽一番,没想到猛然听到这番话,脸色一下子就僵了。 很快,秋杨就恢复了,脸上的表情变得无赖又嚣张:“你!你胡说,谁听见了?你可知侮辱丞相府是什么罪名?” 遥楚笑笑:“刚刚在场的宾客,还有掌柜的,可都看见了,他们就是人证。” 秋杨张扬的大笑了两声,抬起手指,一一指过看热闹的众人:“谁看见了,站出来。” 刚刚还看热闹的众人纷纷摇头摆手,表示没有看见,当秋杨的手指着掌柜的时,掌柜的已经吓得跪在地上:“小老儿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 秋杨放下手,嚣张的笑了起来:“看,谁能帮你证明?倒是你,出口侮陷害丞相府,该当何罪?” 遥楚眨巴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秋杨:“陷害当朝丞相这个罪名好像确实挺大的,弄不好可是要杀头的,那可怎么办呢?” 遥楚最后一个字落下,秋杨的心都酥了,他脸上的痴迷一闪而过,却依旧倨傲的说:“虽然侮辱丞相府是大罪,不过只要有我向我爹求情,小姐是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遥楚暖声问道,拨开想要上前来阻止的姚瑾越:“那秋公子怎么样才会替我美言呢?” 秋杨走到遥楚面前,色迷迷道:“只要小姐入了丞相府,那就是丞相府的人了,自家的家务事罢了。” “呵呵,家务事?” “小姐考虑的如何?”见遥楚抿茶不语,那神情美的不似凡人,蹙眉,勾唇都是风情万种,看的秋杨心痒难赖:“小姐,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姚瑾越的事情我也不追究了,如何?” 秋杨的身高,站在东方遥楚的面前,简直就是大山俯视小土包一般:“这可是我的终身大事,秋公子不妨坐下,我们再慢慢商量如何?” “还商量什么?” “既然是终身大事,那我们可要好好了解对方才行,比如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秋公子知道吗?” 秋杨yin秽的笑了笑:“那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咱们回去的时候慢慢说,洞房花烛夜有的是机会。” “我想怕是没机会说,何不现在就说清楚呢。” 秋杨脸上闪过不耐烦:“那你说,快说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遥楚微微仰着头道,声音冷了下来:“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被人俯视的感觉。” 秋杨咧嘴一笑,身体前倾弯下腰来,他的嘴靠近东方遥楚的耳畔:“那你赶紧熟悉一下,我不喜欢在床上你还陌生这种感觉。” 姚瑾越当即就要发怒,却被秋杨突如其来的惨叫给吓了一跳。 只是一个眨眼,秋杨被东方遥楚一脚给踢飞出去,头刚好落在一名男子的胯下。 东方遥楚悠悠道:“秋公子,这种感觉如何呢?” 男子也被这一幕给吓呆了,哆嗦的全身都不敢动弹,不少看客们不想引火烧身,纷纷让开。 虽然不想引火烧身,但是嘲笑声却没有断过,尤其是有些看秋家或者秋杨不顺眼的,都拍手叫好。 秋杨刚想要起身,没想到他高大的上身却撞到了男子的屁股,男子一个站不稳,就直接坐了下去,正好屁股对着秋杨的脸。 这一幕仿佛就这样定格了,好一会人群中才爆发出惊讶和嘲笑。 “啊?” “额……” “那个男的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秋公子也太重口味了吧。” 秋杨横行楚京二十年来,从来没有受过如此的打击和侮辱,吐出嘴里的东西,把男子一把扔了出去,他站起来,发疯似得就朝东方遥楚攻击过来。 “啊!我杀了你这个践人。” 遥楚侧身一躲,姚瑾越拉着陆染默快速闪到一边。 “践人骂谁?” “践人骂你。”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秋杨的拳头大如铁锤,挥舞的虎虎生风,东方遥楚侧身躲过去。 秋杨天生力大无穷,虽然没有什么招式,胜在力量上,要是不小心被砸一拳,怕是得被砸得吐血。 秋杨紧追东方遥楚不放,终于把东方遥楚逼到了墙角,他一拳头毫不犹豫的就砸过去,就在他的拳头要碰到东方遥楚的时候,没想到东方遥楚不知道什么时候举起了茶壶。 茶壶挡住了秋杨的攻击,就在秋杨愣神之际,茶壶里的开水已经淋在了秋杨的拳头上。 秋杨气的头发倒竖,反手就打翻了茶壶,那拳头已经被烫红了。 听见嘲笑声,秋杨狰狞吼叫起来:“笑什么笑?不许笑!” 东方遥楚火上浇油道:“笑是他们的自由,有本事你也笑一笑。” 秋杨摸了一把血,映得血色,他失去了理智,从怀里拔出一把匕首来:“啊!看爷今天不弄死你。” “你怕是没那个本事!” 秋杨扑向东方遥楚,东方遥楚弯腰躲了过去,抬腿一脚踢在他的虎背上,看起来没有用多大的劲,但是秋杨被踢的飞了出去,直接把用来隔断雅间的木棱给撞穿了。 与细柳苑相邻的是青竹苑,里面的人听到动静,纷纷盯着这面墙。 “刚刚只说了我最不喜欢的事情,现在我告诉你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把对我不敬的人打的满地找牙。” 此话一出,四周一阵欢呼声,姚瑾越激动的不断呐喊。 秋杨摔的眼冒金星,碎木屑划伤了他的脸,还有不少陷在皮肤里面,秋杨如何能忍得住这口气,正想翻过去找遥楚报仇,就听得一道不咸不淡的男声。 “这不是丞相府的公子吗?怎生如此狼狈?” 秋杨听到声音,看过去,不看不知道,一看惊得差点跳起来。 “爹,你怎么在这里?” 秋奎脸色不比秋杨好太多,他怒其不争:“我在这里谈事情,你在这里惹事了?” 秋杨捂着半边脸,梗着脖子,透过墙洞指着对面的遥楚:“爹,这不是孩儿的错,是那个女人把孩儿打成这样的,那个女人来历不明,武功高强,孩儿怀疑他图谋不轨。” 众人顺着破洞看过去,所有人都惊得长大的嘴巴,唯有瑞王不动声色,他自是一早就听出了遥楚的声音,之所以没有道明,只是想借着这个意外给秋丞相一个下马威。 如家出事之后,不少靠边的活着灰色地带的人都开始若有若无的亲近秋奎,丞相府的势力水涨船高,瑞王奉命查查如家,多次汇聚大臣商谈方案,这秋奎却多次称公务繁忙,好不容今日拦下了秋奎,还在拿乔,遥楚突然出现倒是给瑞王一个惊喜。 “秋丞相,这可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啊。” 秋杨闻言看向瑞王,顿时下了个心肝乱颤,平日里他胡闹,秋奎都不会说什么,但是绝对不能让皇室抓住把柄,秋杨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也是打探好了才动手的,没想到瑞王却在,而且自己老爹也在,在就算了,还恰好听到了过程,秋杨想死的心都有了。 秋奎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一巴掌甩在秋杨的脸上:“你真当本相,瑞王,阮尚书,大理寺卿都是聋子不成?本相平日里怎么教导你的?还不赶紧给公主赔罪认错。” 遥楚毕竟是公主,阮尚书又在她的手中吃过亏,对她颇为忌惮,和大理寺卿纷纷站起身作揖:“见过公主殿下。” 秋奎老脸僵硬,拱手对瑞王,又转身对遥楚:“瑞王,遥楚公主,老臣教导无方,老臣替犬子赔罪。” 秋杨猛的掉头看向遥楚,十分惊讶。 遥楚隔着墙洞,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父王,秋相,阮尚书,大理寺卿几位对饮,是遥楚打扰了才是。” 秋杨万万没有想到得罪的是遥楚公主,他和如风好色,彼此都是圈子里面的人,如妃前几日爆出的丑闻,有传言是遥楚干的,秋妃也从宫中传来消息,让她别惹遥楚,没想到这才几日功夫就撞上了。 秋杨不停的自打嘴巴:“公主殿下恕罪,不知公主大驾,秋杨有眼无珠。” 遥楚摆摆手,邪魅的笑着:“无碍,秋公子也伤了尊颜,我们算是不打不相识,倒是耽误了几位大人的正事。” 瑞王愉悦的抹着自己的下巴:“没事,打打闹闹实属正常,只是你以后下手有点分寸。” 这话让秋奎的脸更黑了,还有下次? “还不快滚!”秋奎朝着秋杨怒吼。 “多谢公主殿下,告辞!”秋杨好似得了特赦,爬起来,又给东方遥楚告了罪,然后就想要从那个窟窿处翻出去。 由于他太过高大,而他又是被横着甩过来的,所以一时半会根本就爬不过去。 实在看不下去秋杨的愚蠢,秋奎一脚把他卡在窟窿里的身子踹出去:“蠢货,门在那边!” 遥楚让掌柜的从新收拾了地方让几人用餐,餐费自然记在了秋杨的头上。 秋杨撞翻了墙壁之后,东方兮若便悄悄的离开,不过这无碍遥楚用餐的心情,陆染默默默的吃着饭,早上还讨厌遥楚,这会又有点佩服,至少如果是她,她不敢打秋杨,但是遥楚打的一点不手软,还是当着秋丞相的面,她总觉得遥楚是故意引导秋杨砸破那道墙的。 用罢午膳,遥楚破例让陆染默上了马车,飞羽驾车往西大街上的出云未央而去。 遥楚也没有想到只用了三天的宣传时间,会有这么大的轰动,整条西大街都被围的水泄不通,现在楚御风有事相求与公子云,还派遣了城防营的两个小队过来维持秩序。 陈叔办事确实要比紫儿老道许多,出云未央的左右都搭起了凉棚,给下人,车队,和一些没有获得进入资格的江湖众人休息,甚至在后院还准备了一块能容纳上千人的空地,中间搭起了台子,可以把里面竞拍的消息及时的透露出来。 每人五两银子,却还是有不少人宁愿站着进来看热闹,遥楚觉得自己这个位置收费太低了些。 一楼的入场费比外面就要贵多了,一百两银子一个座位,十两银子一杯茶,瓜子小吃也是十两。 一楼的监管人是红萧,她的脸上带着半截跟公子云一模一样的面具,环抱着红色的长萧,带着十二个出云山庄的人压阵,没想到红萧的地位在江湖中这么牢靠,就连大声喧哗的人都没有,交谈都是很小声的。 二楼是普通的雅座,空间也不大,用木板隔开,二百两一个位置,多是楚国的临城富绅,茶水和小吃也比下面贵了一倍,二楼的看管是紫貂,她给自己在空中安置了一张椅子,抱着紫貂,同样款式的面具覆盖在她的脸上,大有谁不挺话放貂儿的意思。 三楼是大多都是楚京的上流和一些富甲一方的土豪,看守这里的是青儿,这时候的青儿可不是那个乖乖可爱的丫鬟,她裸露在外的手腕上绕着一条全身青色的小蛇,光是看着就能吓死人。 最上面是蓝儿,蓝儿跟在左岩身边多时,就算带着面具也不能保证不被认出来,何况她曾经在行宫露过功夫,遇到楚流云之类的人,可就危险了,所以她看守几乎没有人的四楼,负责药品和珍宝的安全。 遥楚的位置被安置在了三楼,有训练有素的丫鬟带着她们走到房间。 陆染默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阮玉莲,遥楚大发慈悲的让陆染默跟阮玉莲说话,只让她一会到雅间找她们就好。 到了包间,紫儿便开启了密道出现在遥楚的面前,姚瑾越自从知道遥楚的身份,就打探过遥楚身边四个丫鬟的习性。 青歌就是教授她武功的青儿,蓝鞭就是使得一手好鞭子的蓝儿,眼前这个抱着紫色的貂儿,一身紫色长裙的自然就是紫儿。 知道她们有事情要说,姚瑾越对紫儿点头打了招呼之后,便主动的站到了门口,还摸出了两团棉花堵住自己的耳朵,模样甚是可爱。 遥楚抬手让紫儿坐在了多面,收起了平日的温婉,声音清冽:“江湖上来的人多吗?” 紫儿摇头:“不多,宣传期只有三天,来的大多都是附近的一些江湖人,不过天下第一楼的一个分堂堂主带着几个人进来了,而且魑魅也跟来了,不过大家都没有动手。” “魑魅?” 遥楚轻声念叨出这个名字,自从凤景澜跟楚流云万年寺一战之后,楚流云就让魑魅全力围剿天下第一楼,还纠集了不少江湖人士,在江湖上搅动了一番不小的风波。 “天下第一楼分堂又是怎么回事?” “婢子查过,这分堂是被魑魅毁了,堂主带着几名手下逃了出来,最近江湖上不少魑魅的人,这堂主只能暂时进了出云未央躲避。” “魑魅不敢在出云未央里面动手的,让人盯着他们。” “是!” 说完了正事,遥楚倒是不得不赞扬紫儿的才干:“一直没发现,你真有经商的天赋,上次听你说出云未央的经营策略,这次亲眼所见,做的不错。” 紫儿闻言扑哧一笑:“主子还真以为这是婢子能想到的啊?婢子有几斤几两主子忘了?摆弄机关还行,经商可不行,主子会被婢子败光家产的。” 不是紫儿,那又是谁能想出这些点子,遥楚疑惑的挑眉:“那是谁?” “主子怕是早就忘记了被你关到现在的人了,你和岚楼主端了沐王的逍遥居带出来一个人,那个人一直被关在天下第一楼,后来君七走后就把人交给了我们,说她有点用处,这些办法都是她想出来的。” “风三娘?她人呢?”遥楚想到了逍遥居赌场那个凶器暴露的女人,没想到她不仅是个赌场高手,还是个经商的高手,难怪楚流云那么信任她,把逍遥居交给她打理。 “地下室呢,婢子专门为她修建了个房间,让她在里面给婢子出主意,主子不会责怪婢子擅用风三娘吧。” 遥楚拍拍紫儿的头:“只要她是个人才,大用也无妨,让你经商确实为难你了,如果风三娘可靠的话,不妨跟她交易,只是别让她露面就行。” 紫儿摆摆手:“不会的,就算让她出来她也不敢,她只要一露面,魑魅绝对第一个宰了她,所以知道魑魅来了出云未央,风三娘打死都不敢离开地下室。” 听到门口姚瑾越和陆染默交谈,紫儿便开启密道离开了房间,走到密道的入口,紫儿突然回头对遥楚道:“主子,下次女扮男装的时候少惹点桃花债,刑部尚书家的小姐今天可问了你不下十次了。” 阮玉莲?她怎么会对自己有想法?难道是宋家庄那次,她想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不会吧! 遥楚愣了好一会才拍拍脑袋,无语的很,走到门口拉开门:“怎么了?” 姚瑾越解释道:“刚刚如雪不知道发什么疯,非要为难染默,我看不过去就把染默拉开了。” 遥楚看到陆染默的裙摆上有一大团的污渍,发髻也有些凌乱,面色沉了沉:“看来如雪的脸还不够黑。” 如雪的脸是被遥楚使计晒开的,这不是秘密,这会被遥楚说出来,陆染默率先扑哧一声笑了。 姚瑾越怒其不争:“你还好意思笑。” 陆染默看到姚瑾越眼中的气愤,对遥楚道:“公主,姚小姐,我没事,算了吧。” 遥楚凉凉看了陆染默一眼:“只要你一天是我的丫鬟,我可以随意欺负你,但是别人不行,下次再遇到,就狠狠的给我还击,别给我丢人。” 遥楚的包间本来就是在拐弯处,挨着楼道,遥楚转身,一个丫鬟突然从台阶上踩滑了,撞到遥楚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丫鬟一个劲埋头道歉,遥楚也不会跟一个丫鬟计较,便让她走了。 姚瑾越拉着陆染默进去,遥楚关上门,却看到刚刚丫鬟跌倒的地方多了一个纸条。 遥楚打开折叠的纸条飞快的看了一眼,目光快速的搜索刚刚撞了她的丫鬟,见那个丫鬟跑到了楼下的一个包厢里面。 遥楚见到这个内容,并不太奇怪,毕竟如家不是任人宰割之辈。 “瑾越,过来一下。” 姚瑾越闻言,快速来到遥楚的身边,遥楚指着丫鬟刚刚进去的包厢:“你听一下,里面是谁的声音?” 姚瑾越侧耳倾听之后,眉头皱起,狠狠的掏耳朵:“是如雪那个女人,真难听。” 遥楚握紧手中的东西,眨着眼问道:“想不想看戏?” 这个时候陆染默也走了过来,一脸疑惑,遥楚对陆染默吩咐道:“你去把把笔墨纸砚找来。” 陆染默很快就找到了笔墨纸砚,遥楚唰唰的在宣旨上面写下一大串话,陆染默和姚瑾越表示纷纷看不明白。 遥楚被纸条交给陆染默:“对折两次,然后把纸条放到楼道那里,狠狠的踩几脚。” 陆染默拿着纸条不明所以,姚瑾越推搡了两下:“去吧,师傅说一会有好戏看呢。” 陆染默做好了一切之后,看到遥楚和姚瑾越对坐在窗边,遥楚坐在右边,靠窗,姚瑾越坐在左边,不靠窗,还有另外一个椅子碍着姚瑾越,靠窗。 姚瑾越招呼陆染默过去:“染默过来,坐这里,马上拍卖会就要开始了。” 陆染默瞅了遥楚一眼,遥楚看着窗外人头攒动的大堂,陆染默才小步的移过去,陆染默个子还不高,姚瑾越让她坐在窗边,可以看到下面的景象。 拍卖师是一个高挑的女人,穿着修身的长裙,画着大红的装扮,一段开场白之后,很快就进入了拍卖模式,此次的拍卖物品不多,只有十件。 “接下来,请出我们今天要拍卖的第一件宝物。” 丹棱的声音落下,遥楚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丹棱是出云山庄兵器堂的人,丹棱不是男人吗?为什么穿着女装?遥楚顿时觉得脑门上乌鸦呱呱乱叫。 “怎么了?小姐?”陆染默有点忐忑的问道。 “没事,继续看吧。” 遥楚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两个精致的少女抬着一个脸盆大小的东西上来,整个物体都被黑色的绸布遮住。 在所有人的翘首盼望中,丹棱一手揭开了黑色的绸布,脸盆大小的圆盘上面是一个琉璃小盆,盆中的四周是一片细密的白色物体,中间是一团拇指大小的半透明的珠子,而且每个珠子的颜色都不尽相同,映着夜明珠的光,一时竟是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琉璃?” “有点像珍珠……” “宝石?” 各种猜测都有,但是除了有点好看,实际上看起来不过是一件工艺品,众人不禁有点失望。 丹棱却并不焦急解释,待众人都安静下来才道:“这件物品我家少主偶然之中得到的,他也是查阅了不少古典书籍才知道这件物品的名字,这是一件几乎已经消失上千年的宝贝。” 出云山庄的东西都不是凡品,因此不少人都要求丹棱揭晓谜底。 “大家不要着急,因为这可能是世上最后一件了,所以我们今天有拍卖优惠,知道此物名字的竞拍者,可以免费拿走这件宝贝,也可以在今日的其他拍卖品免费一次。” 丹棱的话音一落,下面一时之间都沸腾起来,如果能得到免费拍卖一次,那可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啊,毕竟公子云手中的救命良药可不是用钱能衡量的,何况是免费。 “这是真的吗?” “这么大手笔?” 可是这件物品都已经消失千年,又会有谁去关注这些,不少人都开始发难出云未央装腔作势,但是紫儿突然抱着貂儿从天而降,所有人都闭了嘴。 丹棱微笑着等待有人站起来:“各位贵客,你们可有知道此物的名字?” “谁会知道啊?千年前的东西了。” “就是,明摆着就是为难。” “要是不想优惠就明说,我们不缺这几个钱。” 姚瑾越捏着拳头愤怒道:“哼,这帮没本事的家伙,读书少还怪出云未央,真是不要脸。” 陆染默的眼神带着迷离,惊叹这见宝物的美丽:“真好看。” 姚瑾越瞥了陆染默一眼:“你喜欢?” 陆染默点点头,道:“这个东西跟我太祖母脖子上面的东西很像,不过我太祖母脖子上只有一颗,我很小的时候听她说起过,不过后来这个东西给太祖母陪葬了。” 姚瑾越激动的抓着陆染默:“那你好好想想,想起这个名字,咱们可就赚大发了。” 陆染默想破脑袋都想不起来:“那个时候我才四岁,想不起来了。” 遥楚也没有想到陆染默会见过这个东西,这东西可不是常人能有的,这的确是快要绝迹的宝物,陆染默的太祖母那颗怕是传承上千年了吧。 “慢慢想不着急,想起来了,大家都跟着你沾光。” 记忆中,遥楚是第一次对自己笑,陆染默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想到刚刚跟阮姐姐的诉苦,阮姐姐不仅没有帮她,反而跟她说了很多道理,她当初一开始就跟遥楚做对,凭什么指望遥楚能够原谅她,遥楚当时没有按罪论处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所以这些事情的确是怪自己。 姚瑾越一开始就护着遥楚,所以遥楚对她好是自然的,想到这里,陆染默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好好的思索了一番,她决定要得到遥楚的认可。 真是个矛盾的人,遥楚耸耸肩,不以为意,不过看姚瑾越似乎有意跟陆染默交好,遥楚便也懒得为难陆染默。 丹棱故作娇嗲的声音:“有人知道此物的名字吗?” 这个时候楼下突然一个包间的门被打开了,因为声音有点大,所有人都禁了声,抬眼望去。 见一个少女拉开了门,却并未走出来,众人看不清楚相貌。 丹棱敲响了锣鼓,示意众人安静,道:“姑娘可知此物之名?” 少女声音婉转却紧张的很,有些结巴:“不是,不是,奴婢只是来代替我家小姐传话罢了。” 丹棱又道:“不知是哪位小姐?” “如家二小姐便是我家小姐了。” 如家二小姐如雪的大名,众人都听过,这个太师府的二小姐才学上有很深的造诣,仰慕者能绕楚京一圈,如果不是如妃出了事情,她依旧是楚京城呼声最高的小姐。 但是如家出了这种事情,还能见识到如雪的才名,众人看热闹大于欣赏。 丹棱闻言一笑:“如二小姐不愧是第一才女,那就请姑娘替如二小姐说出此物的名字吧,此物之名贵客也不曾透露给丹棱,丹棱也是好奇的紧呢。” 少女顿了顿,感觉众人灼人的视线,她的脸色涨红,但是一想到他们都如此崇拜自家小姐,她又倍感自豪。 清了清嗓子道:“我家小姐说此物名叫银杨火,据说是在千年之前无尽山脉中存在的一种表面为银色的杨树,外形似冰霜,每年春末夏初之时,这种树身上的冰霜就会因为天气变热而融化,从树上留下汇集成半透明的水晶状物体。” “淫羊藿?” “她说这是淫羊藿?” 下面不少人都尖叫起来,而丹棱的脸色也无比吃惊,精致的妆容现在就像是一个狰狞的妖怪。 然而丫鬟却茫然不知,以为这是对她家小姐的崇拜,继续道:“我家小姐还说了,这种银杨火还是一种珍奇的药品,放在房间里,可以提神养颜,女子服用之后会更加美丽漂亮,延缓衰老。” 这个药效确实是这件宝物所拥有的,不过名字没有正确,如雪想获得这件宝贝自然是冲着太妃去的。 一阵朗悦的男声从另外一个方向传来:“原来如家二小姐对这药竟然有如此深的研究,想必是自身体验过了吧。” “自然是的。”丫鬟毫不犹豫的回答。 “没想到如家二小姐居然有如此癖好,云英未嫁却对男女之事如此精通。” “你休要胡说,侮辱我家小姐清白。”说道男女之事,丫鬟变了脸。 “哈哈哈哈……”男子发出爽朗的笑声:“本公子胡说?你问问大家,淫羊藿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种催情的药,男子吃了壮阳用的。” 听到这个声音,丫鬟的恍如雷劈,瞪着眼睛,脸色涨红。 下面的人不少都哄堂大笑,尤其是男人,丹棱多次想要阻止,都没能说的出话来。 而刚刚还淡定的饮茶的如雪腾的站了起来。 “银杨火?淫羊藿?”顿时知道自己被耍了,如雪的脸色非常难看,一直以来的贤良端庄居然被毁的一干二净。 如雪气的浑身发抖,几乎要把眼前的这个场景撕碎,包间里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如雪抓住那个送纸条的丫鬟:“啊!谁做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丫鬟跪在地上不知所措:“小姐,奴婢不知,奴婢不知。” “你刚刚掉纸条的时候可有遇到什么人?” “奴婢太过焦急,撞到了遥楚公主,奴婢怕她认出来,没敢抬头,她并没有认出奴婢。” 如雪疯狂的砸东西,丫鬟的额头被砸破了却不敢叫疼。 丹棱暗暗压住爆笑,赶紧敲响了铜锣道:“各位想必是误会了,如二小姐怎么会知道这药呢,她说的是银杨火,银子的银,杨树的杨,大火的火,这是药材,丹棱也听说过。” 大家也不是来找事的,嘲笑之后,便也就听从了丹棱的解释,这才让局面稍微控制住了 “虽然如二小姐说这是一种药材,也说对了,但是此物的名字却不正确,所以不能获得我们的优惠,不知道那有其他竞拍者知道此物的名字吗?” 第241章 挑拨离间 良久,下面也没有动静,陆染默还陷入深深的回忆中:“我记得太祖母说这东西不是什么珠宝,而是一种植物,有十二颗,祖母那颗是茉莉香味。” 陆染默说到这里,遥楚倒是真的相信陆染默说的东西的确就是这件东西。 “想要吗?” 陆染默一震,没有掩饰她的渴望。 “我刚刚在门口捡到纸条,上面写的这个,所以我用另外一张纸条把如雪的纸条换了。” 遥楚把纸条递给陆染默,陆染默和姚瑾越恍然大悟,难怪遥楚要写那张纸条:“师傅,你太厉害了。” 遥楚对陆染默道:“想要的话就去吧。” 陆染默没想到东方遥楚会给她这个,激动的站了起来,背熟了上门的内容才轻轻拉开门,走出去。 丹棱看到遥楚所在的包间门打开,还以为能看到自己主子,没想到是陆染默身影:“陆小姐知道?” 陆染默有些紧张,小脸通红:“知道。” 丹棱又道:“那就请陆小姐为大家解惑。” 陆染默清了清嗓子:“这件宝贝名叫十二香冰晶,是一种植物,肉质叶晶莹明亮坚硬,如同冰晶那样清澈透明,又有十二种不同的颜色而得名,且每一种颜色的叶片都有不同的香味,都可以入药,放于室内,可以美容养颜,延缓衰老,每颗冰晶又可以做成首饰,佩戴在身上,增加香味,对身体有益,如果研磨成粉还有去疤良效。” 陆染默从未被如此注目过,看到对面如雪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一时有些解气,虽然她以前不喜欢遥楚,可也对如雪这种自命清高的才女没有好印象。 直到这一盆十二香冰晶放到陆染默的手中,她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十二颗冰晶叶子十二种不同的香味,陆染默很快就识别出了茉莉香味的一颗,带着点点怀念。 “谢谢公主。” 遥楚目光依旧淡淡:“这是你该得的,如果不是你提醒,我也不知道纸条上说的是这个。” 出云未央本来就是属于遥楚的,这东西也是她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名字,所以姚瑾越才不相信遥楚的胡说八道,姚瑾越疑惑的看着遥楚,遥楚早上才提醒过她不要太相信陆染默,怎么她自己会把这个东西送给陆染默。 接下来的四件珍宝,无一不是奇珍,共计拍出了八十万两的高价,其中一件是楚流云派魑魅拍下的,价值四十万两,也是价格最高的一件,可是这些远远达不到遥楚的需求。 根据凤景澜的计算,她至少需要一千万两才能够,遥楚有时候想想也觉得自己疯了,今年才过了一半多一点,自己就为了明年的事情开始筹备了。 可是她相信凤景澜,这批粮食一定用得到。 丹棱捧出一个大号的白玉瓶子,玉是上等的羊脂白玉:“解下来我们要拍卖的是复原膏,能够快速修复外伤,无论什么样的外伤,都不会落下疤痕,最近几日想必大家都知道沐王妃的脸已经完好如初,甚至比以前更美了,丹棱大胆猜测沐王妃也是用了复原膏。” 下面一阵轰动,不过很快一楼二楼的就冷静下来,三楼的贵妇人和千金们均是议论纷纷,不少身上有疤痕的女人都激动起来。 看着这些激动的找不到北的女人,波娜娜的眼中尽是轻蔑,她的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铜镜,照着自己无暇的容貌:“银多,你说本妃还需要这复原膏吗?公子云是不是以为本妃没有得到复原膏,所以想做本妃的生意?” 银多一笑,半垂着头讨好道:“公子云哪里会算到公主已经得到了复原膏呢?这次他是自打嘴巴了。” 波娜娜冷笑:“哼,本妃需要他的时候,他就找不到人了,这会出来复原膏,他一定是故意跟本妃做对的。” 起价一万两银子,这个时候下面的叫价已经到了五万两银子,波娜娜一愣,把斜靠在茶几上的腿收回来:“你听这个声音像不像是东方遥楚那个贱女人?” 银多侧耳倾听,如雪叫了六万,立马遥楚喊到了十二万。 “的确是她的声音,难不成她也需要复原膏?” 波娜娜把铜镜扔在茶几上:“难道她身上也有疤痕不成?” 银多和波娜娜相视而笑,波娜娜露出诡异的笑容:“不能让那个女人得到复原膏,银多叫价。” 银多还是有些迟疑:“公主,王爷说了这银子是要用在雪莲膏上面的,雪莲膏是献给太妃娘娘的,万一东方遥楚不买,咱们有可能骑虎难下。” 波娜娜却无所谓道:“复原膏这种东西的效果你难道没有见识过吗?到时候大不了用嫁妆买下就是,总有人用的上。” 遥楚听到银多的声音,嘴角划过诡异的弧度,准备了这么久的鱼饵,总算上钩了。 想要快速筹措到一千万两银子,不找对手出点血,她会心疼死的。 “十五万两!”遥楚一口定音。 听到遥楚这边的回复,如雪那边已经没有了动静,波娜娜却加到了十六万。 “二十万。”遥楚像是疯了一般。 波娜娜的雅间传来张扬的笑声:“东方遥楚,让本妃看看你家老头子给你留下多少家产,二十一万两。” “二十五万两。” 波娜娜不疾不徐,亲自喊价:“二十六万两。” “三十万两,有本事你跟!不论你出多少,我都比你多。” 波娜娜和银多笑的要死,银多听到遥楚这句承诺,也放心下来:“你出多少,我就比你多一万,三十一万两。” 波娜娜听见遥楚气愤的喊出:“四十万两!” 陆染默以为遥楚要疯了,眼神略有担忧,四十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不知道她家整个府邸堆不堆的下。 “四十一万两,东方遥楚,如果你叫到五十万两,本妃就可以考虑不跟你抢了。” 波娜娜的话音一落,遥楚便喊道五十万。 波娜娜张狂的笑道:“五十一万……” 遥楚愤怒道:“你不是说我叫五十万,你就不抢了吗?你言而无信。” “本妃只是说考虑,可没有说一定会做到。”感受到遥楚的暴怒,波娜娜笑的前俯后仰,自从遥楚回来之后,她从未有一刻这么痛快过,多次败在遥楚的手上,险些让她忘记了胜利的喜悦。 银多终究还是劝道:“公主,见好就收,万一这是她设下的局,可就不妙了。” 波娜娜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道:“只要你出一百万,本妃就不要这个复原膏了,让给你。” 遥楚最后以一百万两白银买下了复原膏,所有人都觉得遥楚是疯了,一百万两银子,那得用多少辆车才装得下,她现在空有公主头衔,哪里拼得过波娜娜,波娜娜不仅是一国公主嫁妆丰厚,还有沐王府撑腰。 丹棱亲自把复原膏交到遥楚的手中,眨眨她的丹凤眼:“公主殿下是现在银票还是现银交易?” 遥楚知道丹棱是在调侃她,小脸扭曲到一起:“要是没钱怎么办?” 丹棱横眉一竖:“没钱?没钱就断一只手!” 陆染默吓了一大跳,生怕丹棱让人上来砍下遥楚的手,慌忙推出了十二香冰晶:“我这个可以换这复原膏吗?”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陆染默会这样做,就连遥楚自己也愣了好一会。 所有人都不说话,陆染默以为不可以还,咬住嘴唇,焦躁不安:“你说过可以免费一次拍卖的,我现在不要这个了,换这个复原膏。” 遥楚微微一笑,把东西推给陆染默:“你自己的东西自己收着,哪有主子买东西,用丫鬟抵债的道理,我不过是说着玩,银子一会就付清。” “那丹棱就在后面恭候公主大驾了。” 丹棱退了出去,遥楚将复原膏随手放在桌子上。 姚瑾越十分疑惑,她以为遥楚跟波娜娜抬价是想坑波娜娜,却没有想到遥楚是真的想要这复原膏,既然自己想要用,为啥要拿出来拍卖? 经过刚刚的事情,陆染默久久不说话,姚瑾越独自沉思,遥楚却已经盯着下一次拍卖的东西。 丹棱给出一盒方方正正的盒子,看起来有点像是豆腐盒。 “这是雪莲膏,适合女子使用,可以快速的消除皱纹,恢复紧致的肌肤,缓解衰老,起拍价一万两银子。” 雪莲膏的作用虽然没有复原膏的强大,但是她却是遥楚针对女人的心理研究出来的,哪个女人不怕老? 十二香冰晶如雪没有得到,如雪想要这雪莲膏,可是事先答应过波娜娜不跟她抢,她得了太妃的赏赐会替她求情,可是如雪手中没有东西,心情焦躁不安。 不行,她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波娜娜身上,波娜娜始终是沐王的王妃,不会帮她一个外人,这次姐姐出事,就有沐王的手笔,说不定姐姐的事情跟波娜娜有关。 “五万两。” 波娜娜还没有叫价,如雪倒是把价格抬到了五万,波娜娜没有想到如雪居然言而无信,气的摔了铜镜。 大家没有听到波娜娜的声音,在座的贵妇和千金大多都是冲着这个雪莲膏来的,不一会价格就被哄抬到了二十万。 这是如太师能拿出来的极限,倒不是如家全部的家底,只是拿出太多,必定会引起朝堂的重视,引来了御史台几个老东西就不妙了。 “银多,跟上去。” 波娜娜喊价二十一万,原本沸腾的开水好像掺入了一瓢凉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如雪没有跟,波娜娜神色缓和了一下,久久无人喊价,遥楚的心情放松了下来,可她笑容还没有绽放,就听到遥楚:“我出二十一万零一两!” 波娜娜几乎咬碎一口银牙,瞬间明白了遥楚的意思,刚刚她跟遥楚抢复原膏,现在她要抢雪莲膏,狠狠的瞪了一眼银多:“二十二万!”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遥楚悠闲的又把价格抬到了:二十二万零一两。 每次遥楚只加一辆,波娜娜恨不得隔空撕了她:“三十万两,有本事你把价格抬到五十万两。” 遥楚愉悦的声音传来:“三十万零一两。” 波娜娜险些吐血:“一百万,你如果再加价,本妃就不要了。” 半响之后,遥楚才道:“既然王妃这样说了,这雪莲膏我不要了,让给你吧。” 除了这两样东西,其他的东西都比较正常,因为那都是治疗内伤的药,瞬间增加三倍功力的药价值最高也才拍出十万两的价格,有钱的人自然少不了为其卖命的人,买这些药还不如多请几个高手保护。 遥楚三人走到柜台前面付钱,遥楚刚到,波娜娜便也就到了,她让银多拉走了正在给遥楚结算的丹棱。 “先给本妃结算吧。” 丹棱皱着眉头,不情不愿:“是遥楚公主先来的。” 遥楚摆摆手:“算了,你先去吧。” 波娜娜掏出了一百张万两的银子,遥楚早就吩咐过丹棱仔细检查,虽然知道楚流云不会拿着假银票到出云未央来用,但是保不准波娜娜会做这种事情。 检查的结果,银票没有问题,波娜娜却不走,站着等遥楚结算。 “怎么?公主殿下囊中羞涩?” 遥楚微笑的看着波娜娜:“自然比不得沐王府出手阔绰。” “知道就好,真不知道有些人哪里来的底气,不知道把将军府卖了够不够。” 丹棱眼中带笑,把结算的单子交给遥楚填好。 “公主,可以了,复原膏是你的了。” “多谢。” 遥楚转身跟波娜娜告辞:“沐王妃,看来你好像挺喜欢这里的,我就先告辞了。” 遥楚走了一半,波娜娜才尖叫起来:“你居然不付钱就走了。” 丹棱道:“遥楚公主的丫鬟参加了活动并获得胜利,她有一次免费竞拍的机会,所以她这次拍卖是免费的。” 遥楚老远还能听到波娜娜的尖叫声,要不是银多及时阻止,她几乎要掀了出云未央这座大楼,遥楚和姚瑾越纷纷好心情,唯有陆染默心事重重。 丹棱倒是对陆染默的第一印象真的不错,便将已经到手的十二香冰晶又放回了陆染默的手中:“你用十二香冰晶换了遥楚公主的复原膏,而且听遥楚公主说这十二香冰晶跟你甚是有缘,在下便做主将此物送给陆小姐了。” 陆染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小心翼翼的捧着,笑的十分感动。 马车行驶出西大街之后,遥楚把复原膏直接交给了姚瑾越:“你们先带着东西回去,带着两件宝贝不安全。” 陆染默点点头,也担心万一波娜娜和如雪带人来抢。 “师傅,你呢?” 遥楚随后胡诌了一个借口:“今天在明月楼见到瑞王,他肯定会跟瑞王妃告我在外面闯祸,我得去瑞王府交代一下。” 遥楚的借口很好,毕竟瑞王夫妇确实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陆染默并没有怀疑,但是却骗不了姚瑾越。 遥楚飞快隐匿了身形,来到了出云未央的密室。 “魑魅人呢?” “拍卖会结束,他就离开了,我们猜测他肯定在附近埋伏。” 紫儿看到遥楚回来,心中大定,魑魅不是别人,他能带人跟天下第一楼抗衡,足见他的智谋和武功,要想阻止他,非遥楚不可,就算红萧出手,也不一定能拿下魑魅,要是杀不了魑魅,出云未央就会直接暴露。 透过监视口,遥楚看到天下第一楼分堂口的几个人神情有些焦急,似乎在讨论离开的办法。 “你们四个不要出面,叫丹棱叫几个人跟我一起护送他们离开。” 丹棱已经换回了男装,他男生女相,女装的时候是个身材高挑的美女,男装的时候个子却有点不够,可他精通所有兵器,武功卓越,有不少人轻敌败在他外貌上面。 时间差不多了,出云未央已经散场,天下第一楼的几个人被出云未央的人礼貌的请了出去,几人也不好再留下,翻身上马,背着夕阳的光辉往南边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在一条偏僻的小巷中找到一家不起眼的客栈,遥楚一直跟踪他们,他们把马绑在马棚,几人一起进了房间,夕阳落下,天已经灰白了,几个商人打扮的男子用木板车驮着两车布匹从客栈的后门离开。 一路上几人小心翼翼,跟着出城的人马顺利的出城了,见身后没有人跟踪,便加快了脚步,走了大概三十里地,被人堵在了一片小竹林中。 十数个身负各种兵器的江湖人站在对面,天色玩了,竹林挡住了月光,看不清他们的容貌,但是杀气异常明显。 “这么晚了还要赶路?”一个怪腔怪调的伪娘一般的男人问道。 天下第一楼的几个男子知晓自己暴露,便从木板车下面抽出兵器,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识相的放下武器,可留全尸。” “哼,就凭你们这些杂碎,做梦去吧。” “不愧是岚景那魔头的手下,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兄弟们,动手!” 双方没有更多的交谈,兵器声不绝如缕,交战了一会,人群的后方走出一个怀抱长刀的冷漠男子,他的左脸上有一个胎记,是骷髅头的样子,他整个人冷漠如冰,跟红萧的气息很像,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身上散发着死气。 魑魅,果然不同凡响,凤景澜也头疼的人物。 天下第一楼的人功夫不错,可是魑魅这边是有备而来,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天下第一楼的人逐渐撑不下去。 “动手!” 五个蒙面的黑衣人从天而将,加入了战斗,瞬间局势就逆转了,遥楚护着分堂的堂主:“我们掩护,带着你的人马上离开,马匹在林子的南边。” 遥楚说完,提剑砍下了一个头颅,魑魅见局势偏向遥楚一方,他右手握刀,内力一震,刀鞘嗖的飞出去,深深的扎入地面。 遥楚高声呵道:“魑魅,让我来会会你!” 魑魅不愧是杀手出身,他的功夫霸道又不失速度,两个人很快就噼里啪啦的打到了一起,魑魅的武功是从死人堆里面练出来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屡见不鲜,遥楚必须专心致志的对付他,夜空中尽是火花,不过看到丹棱护着几人离去,遥楚松了一口气,打算击退魑魅,然后离开。 这边魑魅不是遥楚的对手,但是胜在人数众多,遥楚一时也脱不了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遥楚没有想到,没有等到丹棱的消息,却等来了越来越多的火把,更让遥楚吃惊的是带着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离京去寻找公子云的楚流云,人群中,天下第一楼的人把刀架在了丹棱几人的脖子上。 “放下武器,否则本王就杀了他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遥楚心中无比震撼,根本无心恋战,跟魑魅隔离开来。 火光下,遥楚看见了楚流云的那张张狂的不可一世的脸:“楚流云,怎么是你!” 楚流云骑着高头大马,俯视遥楚:“看到本王很奇怪吗?” 遥楚很快就明白了一切,用剑怒指着几人:“你们背叛了天下第一楼,你们这群叛徒。” 分堂主的脸色虽然严峻,可眸中隐隐有自豪:“良禽择木而栖,跟着岚景一辈子就只是个见不得光,人人还打的杀手,可跟着沐王就不一样的,前途一片光明,混个一官半职易如反掌。” 遥楚真想狠狠的甩他几个耳刮子:“叛徒就是叛徒,说的再冠冕堂皇也不过是条咬了主人的狗,像你这种人以为楚流云真的会看重你吗?你今日能背叛岚景,明日就能背叛楚流云。” 遥楚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分堂主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难堪,不过很快就被楚流云打断了。 “你就不要浪费唇舌挑拨离间了,本王待人如何,众所周知,魑魅就是最好的例子,只要跟着本王,本王必定善待诸位,你如果愿意离开岚景,跟着本王,本王必定夹道欢迎。” 遥楚狠狠的啐了一口:“就你也配!除了会使用下三滥的手段,你还会干什么?” 遥楚的唾骂反而让楚流云更加志得意满:“什么是下三滥的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手段都是好手段。” “呵”遥楚不屑的哼了哼。 楚流云看懂了遥楚的不屑,勾起了阴险的笑容:“如果姑娘真的自命清高,又何必在背后跟本王使那些下作手段,何况跟岚景比起来,本王的手段可要高尚多了。” “我和楼主做的那是替天行道的事,沐王也配相提并论?” 楚流云面色一沉:“敬酒不吃吃罚酒,就让本王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给本王拿下!” 魑魅提起兵器冲着遥楚而来,遥楚如果单独对付楚流云和魑魅其中一个,还是有胜算的,可是现在两个人加起来,还有丹棱在楚流云的手中,她投鼠忌器。 “主子,快走,别管我们。” 听到丹棱的话,遥楚狠狠的咬牙,她绝对不会放弃丹棱的,哪怕暴露身份,她也不能让丹棱他们落在楚流云的手中。 魑魅拿不下遥楚,反而被遥楚伤了胳膊。 “魑魅,退下,本王来。” 楚流云握紧长剑,双腿的一掌拍在马背上,整个人腾空而起,带着毁灭的力道冲遥楚而来,遥楚正想迎敌,没想到楚流云确实实则虚之,竟然一把扯下了她的面罩,遥楚心下顿时一慌,本能的别过头,正当她为难之际,却突然被人从后面搂过腰肢,正当她疑惑之时,耳畔传来温热的男音。 “楚流云,你还是这么没品,就知道跟女人较劲。” 遥楚忍不住心中的狂喜,伸手就抓住凤景澜的手,凤景澜把遥楚头上的簪子拔下来,泼墨般的长发飘零,挡住了遥楚的脸。 “乖,看我如何赶走这个没品的男人。” 遥楚松了手,乖乖的退到一旁,长发挡住了她的脸。 凤景澜的出现让楚流云有些意外,他原本设下这个局是想诱出天下第一楼的人,没想到诱出了遥楚,更没想到连凤景澜一块引来了。 两个其名的男人再次对战在一起,场面不可谓不壮观,爱看热闹的几人都差点被罡风扫去一条命。 魑魅想冲遥楚来,被杀出来的君七阻止了,君七被老妖婆打伤了筋脉,差点筋脉全断,遥楚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才把他救回来的,现在看他跟魑魅过招,功夫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丹棱也被凤景澜带来的手下给救了出来,分堂主几人也被凤景澜的人控制住了,不过楚流云的虾兵蟹将把所有人团团围住,双方势力互相掣肘,谁也不让谁。 不过,这里距离楚京不远,万一惊动了城防营,就不妙了,凤景澜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便吩咐遥楚带人先撤。 遥楚一行人杀出重围重围没费多大的劲,不过叛徒里面除了分堂主全部都死了。 林子的背面山坡下,遥楚焦急的瞪了小半个时辰才看到凤景澜的身影,她想也没想就飞奔过去,凤景澜张开怀抱将遥楚一把搂住。 两个人的相思此刻用最紧的拥抱代替,凤景澜略带胡渣的下巴不停蹭着遥楚细嫩的脸,可见他这几日真实披星戴月。 “想我了吗?” “想!” 凤景澜把遥楚搂的更紧了:“我也想你,日想夜想,想的都要发疯了。” 要不是当着下属的面,凤景澜真想有进一步的动作。 “你怎么来了?” “我接到分堂主叛逃的消息就一直追踪他们,查到他们跟楚流云接触,结合最近你的情况,便分析出楚流云要对天下第一楼的人动手,想要天下第一楼得到分堂主被楚流云盯上的消息,你的出云未央能聚集所有楚京城的高手,这是他们围剿最好的机会,楚流云想借此引出天下第一楼的人,我知道一定逃不过你的眼睛,你一定会出手,我便火速赶来了。” 遥楚抱着凤景澜的腰:“你瘦了,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差点中了楚流云的诡计。” “傻瓜,你没事就好,你之前的几次动作,因为你的身份极好的掩饰过去了,楚流云只是没有想到而已,他有战神的称号也不是白来的。” 遥楚破涕为笑:“第一次听到你赞扬楚流云,你不是一直都很鄙视他吗?” “那是和我比起来他是渣。” 遥楚从凤景澜的怀中抬起头,嗔怒:“你这是拐着弯鄙视我吗?” “没有,这说明你有上升的空间,击破如妃这招很漂亮。” 遥楚臭美道:“那是。” 这时候君七很煞风景的在远处喊凤景澜。 凤景澜风尘仆仆的来,肯定是放下了手中很重要的事情来救她,可是想到他要走,遥楚的鼻头酸酸的。 凤景澜狠狠的把遥楚紧抱,却没有说一句舍不得的话,他怕一开口自己就更加舍不得了她。 “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凤景澜松开遥楚,转身要走,遥楚慌忙的伸手拉住凤景澜的手,扑向凤景澜的怀抱,红唇印在凤景澜的唇上。 “等我,等我!” 凤景澜翻身上马,遥楚用极大的力气才能忍住心中的不舍。 黑暗中,凤景澜等人突然停了下来,对面一匹高头大马,坐着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子,一身黑衣劲装,十分凛冽。 “属下见过楼主。” 凤景澜握紧缰绳,淡淡的问道:“想好了?” “想好了。” “那就回去吧。” 凤景澜一声令下,马蹄腾空而起,卷起万丈封杀,劲装男子回头望了一眼楚京方向,满眼不舍,握紧缰绳的手骨节暴起。 君七从后面追过来,转头对男子道:“今日的暂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男子点点头,扬手甩开马鞭:等我回来! 遥楚目送凤景澜离去之后,心情就一直有些低落,只是派人去瑞王府说了一声,然后便回了将军府。 回去之后遥楚没有说过一句话,青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多问,只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陆染默平日就不敢惹遥楚,何况是遥楚心情不好的时候,青儿便让所有人都去休息。 太妃的病还没有着落,楚御风亲自审讯了如妃,如妃却已经不能言语,楚御风只当她死了,连白绫都懒得赐给她一条,二皇子知道如妃的事情反抗的很激烈,楚御风无暇去管,将二皇子扔给了秋妃。 秋妃虽然没有虐待二皇子,但是也没有给好脸色,对二皇子甚是严厉,二皇子闹得非常厉害,不过如妃知道二皇子落到秋妃的手中,竟是疯了一般将自己的头发扯下了一大把。 三日了,遥楚在等机会,等一个给太师府致命一击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居然就在遥楚回来不久之后就来了。 长寿宫中,太妃的衰老虽然得到了控制,可是却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躺在床上,毫无生气。 楚御风,瑞王坐在偏殿中,除了黄公公和左岩,偏殿里面没有其他人,气氛尤其诡异。 宫女不时进来上茶,手也是不住的颤抖,完事之后也都是快步离开,颇有落荒而逃的样子。 太妃出事之后,楚御风就让庞院首带着几位德高望重的太医在长寿宫的旁边设置了一个临时的药房,几位太医的吃住都在里面,三天了,不眠不休的研究太妃的病情,而现在总算有了进展。 听到外面疾跑的脚步声,楚御风放下手中的茶杯,庞院首双手拿着药方匆匆而来。 “老臣拜见皇上,瑞王。” “可有进展?” 庞院首一把老骨头要散架似得颤巍巍的站起来:“回皇上的话,查清楚了,是这张药方里面的药材跟太妃娘娘服用的驻颜方子起了冲突,产生了毒。” “既然是毒,为何拖了一个多月才发作?当初你们怎么没有看出来?” 庞院首颤颤巍巍道:“这毒是慢性毒药,潜伏在身体里面,只待寻一道契机便一发而不可收拾,太妃娘娘最近心肝燥热,情绪不定,可能诱导了毒性发作。” 楚御风压下怒火又道:“能确定太妃娘娘中毒的原因是来自这张方子吗?” 庞院首拱拱手并没有回答楚御风的话,而是看向了瑞王:“请问瑞王,这方子你是从哪里来的?” 楚御风也望着瑞王,眼中是赤luo裸的猜忌。 瑞王不疾不徐道:“这张方子便是养生丸的方子。” 庞院首也听说过养生丸,此刻闻言,手中的方子抖落在地上:“如果这真是养生丸的药方,太妃的毒必是出自这养生丸了,而且这养生丸食用之后不仅没有起到强身健体补气养血的功效,反而会拖累人的身体,长期服用会气血两亏,这是出自哪位庸医之手啊。” 楚御风拂袖,险些将桌脚捏碎:“瑞王哪里来的方子?” 瑞王拱手道:“皇上,这是从被追杀的康记药铺的东家的手中拿到的。” 楚御风双目一凛:“养生丸出事之后,朕就抄了康记药铺,刑部的折子上说康记一家已经伏法,掌柜的也畏罪自杀,怎么会还活着被追杀,难不成刑部那边又是监管不力?这阮尚书的尚书之位怕是不想做了。” “皇上有所不知,康掌柜不过是康记药铺的掌柜,幕后另有其人。” 楚御风拧着眉头反问:“你是说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瑞王为难的摇头:“这个臣不清楚,给臣药方的人说幕后之人只手遮天,他死活不肯说,只是让臣把药方交给太医查验。” “怎么回事?从头到尾说清楚。” “前几日王妃想念逸轩,便说去军营看看,回来的路上遇到有杀手行凶,便出手相救,救下来的便是这康记的东家一家人,随后本想带他们回京交给城防营,他们却死活不肯,又跪又求的,说是他们知道某个权贵的秘密,要被杀人灭口,说事关重大,见到皇上才能说,本王觉得不像有假,生怕幕后之人查到是本王所救招来祸端,所以秘密把他们安置在了遥楚的将军府中。” “左岩,你亲自带人去将军府把人康家的人带进宫。” “是,末将遵旨。” 原本以为养生丸的事情只是康记药铺为求暴利的歼佞行为,没想到居然还能扯出权贵,养生丸能拖垮人的体质,就能从整体上降低楚国人的战斗力,难道这朝堂中出现了别国的探子不成,楚御风不由的握紧的拳头。 楚御风的拳头松开,对庞院首道:“你可有办法替太妃解毒?” 庞院首跪在地上,“恕老臣无能,太妃娘娘的身体状况恐怕承受不了药物的刺激,老臣只能暂缓太妃娘娘的衰老,只希望沐王能早日找到公子云。” 楚御风从偏殿走出,然后走到太妃的床边为太妃掖好被角,低声对太妃道:“太妃你放心,朕一定会找到公子云,让你好起来的。” 太妃的双拳紧紧的握在被子里面,闭着眼睛,就像一具行将就木的尸体,就算有人说太妃已经老死,恐怕也不会有人怀疑。 楚御风握紧拳头,转身离开长寿宫,太妃死灰般的眼睛唰的就睁开了,那双眼睛里面布满的阴毒。 现在的自己连照镜子都不敢,不敢看自己这长树皮似得脸,她不敢说话,不敢听到自己破锣似得嗓音,抹着自己干瘪的皮肤,她甚至有种想要毁天灭地的冲动。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楚御风,因为养生丸是出自他的手,是他找来的,为什么楚京城里那么多人食用都没有衰老,她却这样,难道是楚御风故意的? 这是太妃唯一能想到的结论,好一个楚御风,你翅膀硬了就嫌弃她碍眼了,你也不想想,要是没有她的支持,你能安稳的坐上这个位置吗? 子时刚过,遥楚换好了衣服从屏风后面出来就遇到了红萧。 “主子,瑞王府那边传来消息,瑞王进宫了。” 遥楚正在栓腰带的手一顿,抬起头来,愣了一会,遥楚头也不回的钻了回去。 青儿看的一阵莫名其妙,不过红萧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小姐,你干嘛呢?” “穿错衣服了。” 青儿想想也对,遥楚刚刚换的是长裙,现在这个点应该换睡衣了,可是遥楚换上一身短打的衣服,青儿一脸莫名其妙。 第242章 事情败露 “小姐,你这是?” 遥楚往外面望了一眼:“还不进来。” 青儿往外面望过去,就看到一个好久不见的熟人走了进来,自从上次被楚流云抓到他握着遥楚的手,他差点吓出心脏病,刚刚只扫了一眼遥楚穿着束腰长裙,收回了进门的脚旋身站在了门口,青儿也没有发现。 楚逸轩一进门就沉着脸,语气中甚是责备:“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 遥楚目光躲闪,对付如家纯属是遥楚自己的事情,就算让瑞王穿针引线,也是想让瑞王府能捡个便宜,瑞王现在势单力薄,如果能趁机拉拢一批人为他所用,便能打开瑞王如今权势闭塞的局面。 楚逸轩却不打算这样放过遥楚:“如果不是父王母妃通知我,我还不知道你已经把这里闹得天翻地覆了。” 遥楚的脸色嗖冷:“如家是将军府的仇人,我要除掉掉他们是为了复仇。” 楚逸轩闻言,一口气堵在胸口,半天才气急败坏道:“我以为从你认我做哥哥那天起,我们的仇恨是绑在一起的。” 虽是责骂,却引得遥楚鼻头一酸,很快抬眸,又很快垂眼:“我不想你们手上沾染太多的血腥。” 无论怎样,楚御风还是楚国的帝王,虽然他建树不高,可他在世人的眼中是名正言顺的天子,一旦扳倒了楚御风和楚流云,瑞王登基,楚逸轩就是太子,他们绝不能背负太多,否则会让天下人诟病的,乱臣贼子的名声就让她一个人背负就好。 遥楚的苦心瑞王和楚逸轩如何不懂,就是因为太懂了,所以才越加的心疼她。 楚逸轩看着遥楚,一步一步的走进,楚逸轩的个子比遥楚高一个头,这样凌人的气势让遥楚没来由的头皮发麻。 “我不想从走父王的老路,我受够了不得已,我也不想让父王母妃受到伤害,但是这并不表示我愿意用你来交换这一切,将军府的忠贞也不应该承受这一切。” 楚逸轩突如其来的拥抱让遥楚有些傻眼,楚逸轩懂她,至少还有一个人懂她,改朝换代不是那么容易的,天下人总需要一个交代,而这个交代便是东方遥楚自己,楚逸轩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个才失控。 “哥,你放心,我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不会把自己逼向绝境,所以你想的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楚逸轩松开遥楚,郑重道:“如果有一天你食言了,楚家和东方家便一同选择灭亡。” 遥楚嗓子痛痛的,哑然:“好!” 楚逸轩握着遥楚的肩膀:“我们兄妹联手,将来谁也动不了我们,这才是赢,现在他们已经得到了你收留了康家人的消息,怕是已经在路上了,父王让为兄来保护你。” 遥楚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运筹帷幄,好像刚刚的起伏都是没有存在过,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就怕他不来呢。” 楚逸轩又恢复了吊儿郎当,不过却要比之前多了些成熟,毕竟被楚流云操练了这么久,皮肤黑了,多了点硬汉的味道。 “按照计划行事,绝不能出一点差错。” 今晚的天气异常的闷热,天空黑压压的一片,看不到半点月光,周围寂静的让人心慌。 子时未到,将军府出现了许多刺客,而且各个都是死士,跟行宫中出现的那个莫名其妙的如三小姐一样,浑身冒着死气,可见有些人真的是着急了。 死士好像知道瑞王府派来保护康家的人,所以派来的人也不少,兵分两路,一路袭击遥楚的寒芜院,企图分散将军府的兵力。 死士们很快就攻破了寒芜院,九名死士分成了三波,三个人来到了遥楚的正房,为首的男子往遥楚的房间,其余一人往青儿的房间,一人往陆染默的房间。 男子来到遥楚的房间,看到遥楚正坐在床边笑语嫣然的看着自己,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作为死士,他的目的是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 他的双目没有半分涟漪,就向遥楚刺过去,他虽然料想到遥楚会反抗,也想好了对策,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距离遥楚还有一臂距离的时候再也挪不动腿,一直血色的红萧从他的肚子里面冒出来,他瞬间毙命。 接着楚逸轩从陆染默的房间出来,青儿也从自己的房间出来。 “好了,时间紧迫,换衣服吧。” 三个黑衣死士从正房里面走出,身上有不少的血迹,楚逸轩压着嗓子:“怎么样了?” 其余的死士纷纷抱拳:“首领,没有发现康家人的踪迹。” “不好,康家人肯定早就被送进宫了,快回去向主人复命!” 楚逸轩一吆喝,遥楚和红萧跟其余七名死士全部翻身离开将军府,而在他们离开不久之后,泉叔就马上带人替那些受伤的人包扎,虽然早就准备好了,不过还是要流点血才演的逼真。 太师府书房,如刚是坐立难安,在书房中来来回回的走动。 如太师披着外套坐在书桌前,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沙漏。 “爹,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如太师看并没有看向如刚:“说了多少次,要沉住气,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在回来的路上。” “可是依照左岩的速度,肯定已经到了将军府了,一旦康家人落到左岩的手中,我们一切都完了。” 听到这个,如太师压在肚子里面的火便噌噌噌的往上冒:“当初让你处理干净,你怎么做事的?留下活口不说,追了一个多月居然还让人活着回到了楚京。” 如刚被怒吼一声,顿时偃气了。 如太师的手半握成拳,瞥了如刚一眼:“消息传出来用的是飞鸽传书,现在左岩应该刚刚出宫不久,时间上来得及。” 如刚糟心的很,完全没有如太师的淡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手抄起一杯茶就饮,结果发现茶杯里面根本没水。 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如刚扔下茶杯,蹭的站起来,虽然如太师没有像如刚那样急躁,但是他半握成拳的手却颤抖了好几下。 “怎么样?” “他们回来了。” 管家侧身一让,三名死士纷纷站进了书房。 如刚急切的问道:“怎么样?康家人死了吗?” “主人,任务失败了。” “什么?”如刚面色大变。 如太师也没有了刚刚的稳如泰山,双手撑着桌案坐起来:“说清楚,怎么回事?” “属下到了将军府之后,并没有发现康家人的踪迹,审问了将军府的人才知道遥楚公主在皇上还没有下旨之前就让人把康家人送走了,左岩根本就没有到将军府,而是在半路上就交人了,这会肯定进宫了。” “什么?”如太师一头栽倒在太师椅上面,如刚赶紧冲过去扶着他。 如刚缓了片刻才回神:“又是东方遥楚,又是那个小践人,雪儿败在她手上也就算了,霜儿也败在她的手中,如家也在她的算计之中,她到底要干什么?难不成养生丸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那当初救走康家的人莫非也是东方遥楚。” 如刚一番分析之后,如太师后背冷汗淋漓,面色大变:“如果说养生丸也是一个计策,那一定不是东方遥楚这种小丫头能布下的局,你别忘了,你大妹的事情是谁在幕后补了一刀。” 如刚脸色白了又青,几乎失声:“爹,你的意思是说沐王楚流云?” “一定是他,除了他没有人有这种本事。” “沐王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现在跟如家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如太师凌厉的双目折射出阴毒的目光:“他怎么可能真的跟如家绑在一起。” “那他怎么把出云未央拍卖珍品的消息交给我们,让我们从太妃身上下手。” 如太师竟是气的呵呵了好几声:“可是结果却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得到,而且还是沐王妃横插一脚。” 如刚惊的大睁开了眼睛:“这……,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不是想辅佐二皇子,而是想自己取而代之吧。” “他,他想造……”反字没有说出,如刚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惊的半晌都闭不上。 难怪如雪有十二香冰晶的消息,原来是从楚流云那里传出去的,楚流云他可真是好算计,一方面要除掉如妃,另一方面却又帮助如家,他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让遥楚没有想到的就是如家父子居然没有等她嫁祸就把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扣在了楚流云的身上,真实意外之喜。 如刚揪着头发,颓败的抬头问道如太师:“爹,那现在怎么办?难道就坐以待毙?” “不!”如太师抬起干瘪的手:“还没有到走投无路的地步,只要保住你大妹,如家就还有希望,目前的局势对于如家或许是雪上加霜,不过证实养生丸是让太妃中毒的药,却也洗脱了你大妹毒杀太妃的罪名,只要你大妹没事,如家就还有希望。” 遥楚如果没有亲耳听到如太师这番话,或许还不明白为何如家人丁单薄却依旧稳坐楚京第一世家的位置,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能想出用儿子换女儿,不过弃车保帅的确是个很好的办法。 只要如妃洗脱了毒杀太妃的罪名,加上二皇子求情,她从冷宫出来便是指日可待,届时皇宫那一出戏遥楚可就白唱了,凭借如家的势力想要卷土重来那是易如反掌。 书房门口再次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正是刚刚的管家:“不好了,不好了,太师,城防营的孙将军和黄公公来了。” “这么快?”如太师从椅子上颤巍巍的站起来,他看了一眼如刚:“按老夫说的做,不会让你有事的。” 如刚虽然心知要牺牲自己,胆寒的不得了,但是此刻他的安危跟如家绑在了一起,便也郑重的点头。 如太师吩咐三名死士:“你们先离开,千万别让人发现你们的行踪,你们是如家的最后一张王牌了。” “是,主人。” 遥楚突然有点好奇如果他知道眼前的三名死士全部都是假冒的,会不会直接气死过去。 楚逸轩,遥楚和红萧纷纷退出了书房,来到后院一座空的院子里面,原地待命的六名死士纷纷站了起来。 楚逸轩略带焦急的口吻道:“情况十分不妙,皇上下旨拿下主人和大老爷进宫,主人和大老爷一旦进宫,怕是凶多吉少,主人吩咐我们联络营地的所有死士,兵分三路,一路进宫救出如妃娘娘,一路保护二小姐,一路负责劫囚车,然后在城门口集合,一起杀出去,你们速去速回。” “是,首领。” 被分配好任务的一名死士毫无戒心的赶往了他们的训练营,而轻功卓越的青儿自然早就准备好了跟踪。 遥楚则是带着三人进宫救如妃,楚逸轩则是带着两人守在如府,观测情况。 眼看着如太师和如刚都被关进了囚车,其中一名死士有些焦急。 “首领,现在动手吧。” 楚逸轩摇头:“不行,再等等。” 过了一会,死士又耐不住了:“首领,趁着现在他们没有防备,定能将他们全部拿下,救出主人。” 楚逸轩依旧摇头:“不行,现在他们敌众我寡,如果不能一举拿下,说不定他们会鱼死网破。” 死士觉得今日的首领比往日多了几分智慧,于是便不再多言,反而是另外一命死士露出了怀疑。 “首领,李咏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他的问话让另一名死士一愣,目光在楚逸轩那说话的人之间来回移动。 楚逸轩看了看天色道:“应该快了。” 楚逸轩说出这句话,两名死士突然都后退一步,拔剑指着楚逸轩,当他们看到自己只有两人的时候,知道遥楚和红萧也有问题。 “你不是首领,因为我就是李咏,去搬救兵的是另外一个人是封肖,说,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首领,究竟有什么目的。” 楚逸轩闻言乐了,暗自感慨,自己这么帅居然被这么无情的拆穿了。 “本来想让你多活几个时辰,是你们自找死路。” 楚逸轩拔剑杀了两人,然后纵声一跃跳出了如家的大门,跟在囚车的后面。 而遥楚带着三名死士轻车熟路的前往冷宫,冷宫的守卫并不森严,如妃已经疯傻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身子连动的力气都没有,根本就用不着看管。 冷宫的宫墙下,遥楚沉了嗓子之后对身后的三人道:“人多目标大,如果惊动了禁军谁也走不了,你们在这里接应,我进去把如妃娘娘带出来。” 三人觉得遥楚说的很有道理,并没有异议,三个人找了隐秘的地方躲起来。 遥楚则是走到一颗树下,然后翻身进了冷宫。 说来也巧,如妃如今居住的宫殿便是之前苏婉儿居住的地方,所以遥楚很快就找到了躺在木板床上的如妃,三天中每天都会有人来喂她一些水,还会给她带来如家的最新消息,三天没有进任何食物,身心倍受折磨,可她不敢睡过去,生怕错过什么。 如妃的感觉变得异常灵敏,感受到有人靠近,如妃的眼珠子转动了几圈,来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给她喝水,也不是宫女打扮,她的心慌了起来。 “看来如妃这几天过的不太好。”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如妃惊恐的瞪大了眸子,唇角微微抽动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遥楚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然后拔掉瓶塞,将瓶子放到如妃的鼻翼下面,一股刺鼻的气味让如妃发出剧烈的咳嗽,她发现自己的手好像恢复了一点知觉。 “东方遥楚,你不会得逞的。” 如妃的声音犹如蚊子般细小,如果不是因为多次未进食,遥楚听到的应该是如妃的暴怒和咆哮。 “看来如妃心中的信念依然坚定。” 如妃看着遥楚,不满血丝的眼睛充满防备和警惕。 遥楚半蹲下身子,嘴角划过嗜血:“不要这样看着我,否则我怕我会忍不住挖了你的眼睛。” 看如妃被吓到,遥楚直起身来:“我说过我会让你亲眼看到如家的灭亡,现在就是我来实现诺言的时候了。” “不……” 如妃张了一个口形,却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沙哑,她的手脚都冒出了冷汗,刚刚她还在庆幸遥楚能让她说话,她就能喊冤,没想到饿了三天,她根本就没有说话的力气。 遥楚将如妃交给冷宫下面的其中一名死士:“我们走。” 如妃看到宫墙下面的三名死士和他们身上特殊的印记,很快就想明白了遥楚的计划,她受不住刺激晕了过去。 楚逸轩总算在距离皇宫还有不到五里地的地方等来了如家的死士,共计五十多人,红萧带着几个人回如家将如雪带了出来。 “上,把主人救下来。” 看着突然跳出来的一群黑衣人,孙将军有片刻的刹那,但是作战经验丰富的他很快就指挥城防营的人马开始抵抗。 “防御队形,护住囚车。” 城防营的人围城两个圈把两个囚车团团围住,喊杀声不绝如缕,如太师训练的这些死士各个都是高手,城防营的士兵根本就不是对手。 黄公公吓得连忙躲在孙将军的身后,楚逸轩对这个狐假虎威的老太监看不顺眼很多年了,偏生就去吓唬他,一把冷剑从他头顶划过,帽子和头发被削掉了一大半,皇宫吓得从马上跌落。 “来人,来人,救命!” 看见黄公公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楚逸轩幸灾乐祸的很。 如太师是何等的老狐狸,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可是看到自己的死士挨个跳出来,他的脸色嗖的大变,这是一个惊天的圈套,干瘪的手颤抖的指着楚逸轩,神情惊慌无措。 “你们,你们!” 楚逸轩抢先一步打断如太师的话:“主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属下已经派人将如妃娘娘带出宫了,一会死士会护着主人离开。” 如太师狠狠的一挥手:“你们……”这人根本就不是首领,难道楚流云早就知道他豢养死士,所以在这里给他致命一击,不,这怎么可能? 这五十几人的死士就像催命符似得在他已经昏花的老眼前晃悠,如太师知道自己完了,如家也完了,这批死士不管他认与不认都跟他脱不了干系,皇上允许臣子贪污,允许臣子受贿,但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们豢养私兵,更何况是死士。 楚逸轩带着几个人快速攻向城防营,长剑划伤了孙将军的胳膊,顿时鲜血直流。 孙将军暴怒,捂着伤口:“如太师,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楚逸轩朗声道:“造反又如何?养生丸的事情牵涉了太师府,如今康家的人进宫了,太师府在劫难逃,还不如杀出一条血路。” 孙将于举着长剑:“如家造反,通通给本将拿下,。” 楚逸轩劈开囚车的锁链,将如太师和如刚强行拖了出去,然后死士护着他们往后撤,如太师被逼上了绝路,唯一的生路就是靠着这些死士,便也不再反抗,跟着死士往后澈。 遥楚带着如妃,红萧带着如雪也赶到了,遥楚把人交给负责护送的死士,也加入了战斗。 “拦住城防营的人,你带着如妃娘娘,你护着二小姐,你们护着主人和老爷从后门离开,护着主人他们撤离楚京。” 楚逸轩一声令下,死士们一窝蜂的冲在前面,城防营来的人马本来就不多,不一会就被杀了一大半,现在增援未到,孙将军不敢硬碰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往城门走。 本就怒火烧心的楚御风,听完康家人的话,整个御书房都酝酿着风浪。 “你们为了降低成本篡改了养生丸的方子,这件事是太师府授意的?” 康家人纷纷磕头:“正是,皇上,后来事情败露,皇上下旨严查,太师府便对小民和康掌柜一家痛下杀手,幸得小民发现及时逃了出去,但是太师府派来的杀手络绎不绝,无奈之下,小民想要寻求朝廷的庇护,找上了瑞王。” 突然左岩脸色大变,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皇上,禁军禀报,如妃被人劫走了。” 第243章 祸起萧墙 “什么?”楚御风气暴跳如雷:“如家好大胆子。” 楚御风还没有从如妃逃出的消息中回过神来,禁军又匆匆的进来了:“皇上,接到城防营的消息,孙将军的人马遭遇如太师死士攻击,如太师等人已经被救走,由死士护着往城门方向而去。” “死士?” “死士?如家怎么会豢养死士!”瑞王的震惊一点也不亚于楚御风。 楚御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妃胆大包天伤害太妃,他信,如太师霍乱朝堂他信,可是死士是什么概念?豢养一批死士除了需要大笔的银钱还需要时间,精力,各种资源,由此可见,如太师至少数十年前就已经开始谋划。 楚御风的眼中波涛汹涌:“有多少人?” “六十几人,各个都是高手,孙将军带了三百人,死伤两百人,黄公公重伤昏迷。” 如妃,如家,如太师,你们都是好样的。 瑞王焦急,他并不知道如家有死士,十分担心楚逸轩和遥楚的安危:“现在他们往哪个方向而去?” “往南而去了。” 左岩抱拳:“皇上,臣请命率军协助城防营追拿叛贼。” “不行”瑞王当即否决了:“左统领不能离开皇宫。” 楚御风握紧拳头,打断瑞王的话:“都别说了,朕要亲自去看看。” “万万不可啊,皇上。” “左岩,马上带人跟朕出宫,皇叔也一块去吧。” “是,皇上。” 瑞王自从脱下铠甲就从未幻想有一天会重新披上,年少的他还是有一颗俯视天下的心,如今老了,原本以为那些东西已经淡漠,穿上这铠甲,滔天的气略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每一个男人有一颗征服天下的心,与年龄无关! “出发!” 如太师等人一直甩不掉城防营的人,一路惊慌逃窜,纵然的脚程再快也逃不开快马的追击,所以很快就被追上了。 不知何时如太师没有再看到那个冒充首领的人,那武功高强的几个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爹,城防营增援的人马到了,还看到了左岩率领的禁军,怎么办?” 如刚也是有功夫的人,手握着钢刀,浑身都是血,早已没有了最开始的惊慌。 “那……”如太师有一片刻的失神,随即果决道:“已经没有退路了,杀出去,派人联络其他营地的死士增援,往南走。” 一直都以为自己在做梦的如雪望着如刚:“大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如刚挥手推开如雪,根本就不理会她,如果不是他,儿子怎么会死! 如雪哪里经过这种阵势,心理防线早就崩溃了,搂着如太师的胳膊不松手:“爹,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想回家。” 如太师看了一眼如雪,眼神闪过冰冷:“回去就是死路一条,如果死士的事情没有被发现,一切都还好说,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如雪大张着嘴巴,不敢置信。 如刚咬咬牙:“楚流云怎么会知道死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大妹一定知道怎么回事。”如刚这才想起还昏迷的如妃,连忙摇摇如妃的身子:“大妹,大妹你醒醒。” 如妃其实醒了好一会,她很想告诉他们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不是楚流云,而是东方遥楚,可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如太师发现了如妃的异常:“她应该是昏过去了,我们先找个地方给霜儿医治,再想其他办法。” 如刚背着如霜,如雪扶着如太师挑着小路往李家庄而去,可是还没有走多远,就被楚御风亲率的人马给追上了。 火把昏黄的光辉照在人脸上,忽暗忽明。 “如狄,如刚,你们好大的狗胆,见到皇上还不束手就擒。” 如太师等人根本就没有想到皇上会亲自来,看到楚御风那张酝酿着狂风暴雨的脸,几人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如太师率先行礼:“老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只是他一个人匍匐叩首,却隐藏在兵马之后,动作慢条斯理,如在金銮殿上,却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万岁?如狄,你真的是希望朕万岁吗?”原本听到消息,楚御风还不太相信,这会看到一群训练有素的死士将如家人护在后面,他的双眸充满了杀机。 如狄给扶起来,望着高头大马上的楚御风道:“皇上,老臣是冤枉的。” 楚御风的声音听不出波澜,甚至带着点揶揄:“冤枉?你是说养生丸是康家冤枉你?那你告诉朕是谁派死士进宫带着如霜,如今带着死士公然拒捕,杀出楚京?你这种乱臣贼子竟敢喊冤枉。” 如太师如何不了解楚御风的脾气,他越是这样代表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再怎么解释也都是徒劳。 “皇上,不管你信不信,老臣从未想过要背叛皇上。” “这么说你是想跟朕鱼死网破了?” 如太师一噎,就算束手就擒楚御风也不会放过他:“皇上,老臣也是被人逼迫的,实属无奈之举。” 楚御风的视线落在如妃的身上:“如霜,你也要执迷不悟吗?” 如妃靠在如太师的身上,却说不出话来,努力睁开眼睛,血红的眼眸中留下浑浊的的眼泪。 宫廷的日子,明争暗斗早就代替了曾经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可她从未想过要背叛这个男人,她这样做也是被这宫廷逼的。 如妃的沉默让楚御风突然暴怒起来:“好好好,来呀,给朕拿下,生死不论。” 六十几人的死士战斗力还是非常强的,至少一对一,禁军和城防营都不是对手,死士们护着如家的人快速的逃后退,城门早就布置好了,所以六十几人都被前后夹击,堵在了城门口。 “拿弓箭来。”楚御风冷声道。 左岩犹豫了片刻,便从身后取了一把铁弓递给楚御风,楚御风虽然武功荒废了,但是每年都是狩猎,他空闲的时候还是会玩一下,动作并不太生疏。 死士们护着如太师站在城门边上,如雪哇哇大叫躲在如太师的身后,整个人像是要疯了,如太师扶着如妃靠在门上。 楚御风用箭瞄准了如太师,一支箭带着他的怒火与杀机破空一声飞了出去,不知道楚御风这一箭要杀的是太师还是如妃,可是最后却刺进了如妃的胸膛,如妃一口血喷在如太师的脸上。 如太师搂着如妃的身子,发出一声苍老的嘶鸣:“霜儿。” “大姐!” 如妃嘴角微动,可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那个名字来。 死士们死伤无数,待如太师回过神来,就只剩下十几人了,面对望不尽禁军和城防营的将士,如太师的脸上满是死灰。 “给朕拿下。”楚御风把弓箭扔给左岩,语气中透着一股泄愤的块感,丝毫都没有想过他亲手射杀的是陪伴了他十几年的枕边人,帝王的感情就是飘渺的梦。 楚京的城门是两块巨大的石头,想要开启只能从城楼上门启动机关,所以城楼上发出惨叫声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城楼上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批黑衣人,没过一会城门就向两边移动。 “皇上,他们有外应。” 楚御风如何能看不出来:“给朕追,绝不能让他们逃离楚京,生死不论。” 楚逸轩几人早已经趁乱离开了战斗中心,躲进了最近的锦绣阁中,见有人出手相救,楚逸轩着急了:“遥楚,有人出手相救,我们要帮助城防营和左岩吗?要是如家的人活着离开,怕是不妙啊。” “不必了。” “为什么?” “我已经让红萧去跟了,据青儿带回来的消息,如家训练死士的地方能容纳两百多人,如今却只出现了六十多人,还有一百多人一定还隐藏在暗处,红萧找到他们的落脚点,我们再一网打尽不迟。” 楚逸轩闻言十分钦佩:“遥楚,英明啊。” 左岩和城防营孙将军亲自率兵追拿,落网的死士全部自尽,竟然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楚御风闻言又是一场暴怒,下令查封如家,两百多口全部问斩,菜市刑场血流成河。 太师府从楚京消失,只用了短短四天的时间,这四天如家的人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梦中如家被灭门,可梦能醒来,命却真的没有了。 两日之后,千佛山后山传来消息,发现了三具尸体,经过衣着,身形等查验,已经确认是逃走的如太师,如刚,如雪四人。 被乌云遮盖的楚京城这才照射进来一缕阳光。 遥楚正在寒芜院梳妆,听到红萧的消息,她的手一顿,然后把木梳放回了梳妆台:“跟丢了?” “婢子无能,请主子责罚。” “是魑魅亲自出手的?” “不错。” 遥楚重新拿起木梳,眼中沉思:“楚流云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也看上了那批死士?” 紫儿抱着貂儿偶尔抬起头来:“那我们怎么办?” 木梳缠着遥楚的发丝,被遥楚一寸一寸的理顺:“楚流云对外宣称去找公子云,却一直隐匿在楚京,看来他也是想除掉如家多时了。” 紫儿有些担忧:“这么说楚流云已经识破了你的身份?如妃是败在你手上的,楚流云肯定猜测如家的事情也是你做的。” “这件事不论是瑞王那里还是将军府里都没有留下破绽,他没有证据,如妃的事情是如妃自作自受,我也不过就是与招拆招而已。” “可是现在如太师又落入了他的手中,如太师会不会想到是你做的?如妃在长寿宫陷害你,如太师肯定有出谋划策,他如果把这件事告诉楚流云,楚流云肯定知道是你动的手。” “如太师怀疑的是楚流云,就算长寿宫的事情,他怀疑我也会认为是楚流云在幕后指使的。” 尽管这样说,遥楚心中还是有些不安,这是跟楚流云过的第二招,看起来两人是打了平手,但是实际上遥楚是输家,自己怎么就学不了凤景澜呢,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能推断出敌人的下一步动作,然后先发制人。 老天还真是不公平,给了他那么好的皮囊,还给一颗那么灵光的脑袋。 “小姐,瑞小王爷到了。” 遥楚刚转身就看到楚逸轩用那风骚是扇子撩开帘子的一角,露出一掌痞笑的脸。 “你不回西大营了吗?” 楚逸轩摇摇头:“小爷才不回去了,那不是人待的地方,小爷已经向皇上请命要个一官半职,再也不回那个鬼地方了。” “皇上让你干什么?” “调查太师府呗,太师府扯出一大串的贪污腐败,御史台那帮老狐狸把这差事推到了父王的身上,小爷就自动请缨查贪污。” 遥楚抿了一口茶水,并不意外:“这算是三赢的局面,经过如家这事,皇上心中对世家多少有些看不顺眼,父王不涉党政,也没有拉帮结派,他放心,而下面那些蛀虫也更希望这样,与其落入政敌手中,不如落在父王手中,第三就是咱们自己体会就行。” 沉默了一下,楚逸轩一改刚刚的吊儿郎当拧着眉头:“如太师的事情你知道了吗?我的人跟丢了。” 遥楚点点头:“我的人也跟丢了。” 遥楚将楚流云参与其中的事情告诉了楚逸轩,楚逸轩忽然想起什么,眉头一紧。 “还记得我在军营里面给父王捎回去的纸条吗?” “西大营消失的五百将士?” “不错,今天早上我收到了西大营那边的消息,有人冒了头。” “楚流云到底想干什么?” 两个人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到,也就不想了,倒是闲聊起来,闲聊中,楚逸轩无意中提到了秋家。 没想到楚逸轩刚刚提到秋杨,泉叔就进来禀报,说是秋丞相带着儿子秋杨已经到了将军府的门口。 楚逸轩臭着一张脸:“他们来干嘛?” 泉叔道:“丞相大人说秋公子前几日在明月楼对小姐多有得罪,今天是上门赔罪的。” 明月楼的事情瑞王回去跟楚逸轩说过,楚逸轩闻言,顿然怒道:“让他们滚!秋杨那杂碎敢对遥楚不敬,要是小爷,肯定打断他第三条腿。” 泉叔为难的看着遥楚:“小姐……” “把他们带去花厅吧。” 泉叔领命离去,楚逸轩十分不乐意,臭着一张脸:“遥楚,这种人上门定然没安好心,你干嘛要见?” 遥楚笑道:“正是因为他没有安好心才要见,如今如家灭了,瑞王府却一跃而起,秋丞相又不好巴结瑞王府,肯定是要上我这名气过时的将军府走上一遭了。” 来到花厅的时候,秋家父子里面站起来,看到楚逸轩也在,秋丞相的脸上又多了两分笑意。 他扯着秋杨的耳朵:“逆子,还不快给小王爷和公主赔罪。” 秋杨这次完全收起了往日的嚣张,正儿八经的站在那里,倒是有几分人模人样,恭恭敬敬的给两人行礼。 遥楚二人一时没有说话,只是笑米米的望着父子二人,秋丞相的脸有点僵,拱了拱手道:“遥楚公主,前几日明月楼,犬子不知公主身份,多有得罪,老夫特带犬子上门赔罪,还请公主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犬子这一回。” 楚逸轩痞笑道:“赔罪?丞相是来赔罪的?小爷的遥楚妹妹在明月楼可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哪是赔罪就完事的?” 说罢,秋丞相身后的管家又命人带来了数十个礼盒,看样子十分贵重。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权当给公主压惊了。” 楚逸轩见到礼物,脸上却全然推辞:“这些礼物我们可不敢收,当日秋公子霸占遥楚的位置,威胁侮辱遥楚之后,竟然还敢告到皇上那里,这要是我们真收了礼物,那还了得?” 秋奎的脸色很僵,狠狠的瞪了一眼秋杨,秋杨不敢说话,不时还敢偷看一下遥楚的脸,楚逸轩一下子挡在了遥楚前面,秋奎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一脚踹在秋杨的 养生丸的事情终究跟千山暮雪有些牵扯,但是千山暮雪也是受害者,并且经过庞院首证实千山暮雪的方子是极好的,一时之间千山暮雪名声大噪,玉颜和福川的名声也打了出去,来购药的络绎不绝,但是陈叔以供不应求为借口限量提价销售,每天只销售一千瓶,一瓶六粒,每人每天只能购买一瓶。 前几日有钱不能赚的阴霾一扫而光,心中把遥楚狠狠的夸赞了一番。 “云弟,你可是让为兄一阵好找啊。” 千山暮雪中,遥楚前脚刚到,楚流云便已经到了。 “沐王可是算着时间来的,小弟可刚到。” 楚流云拍着遥楚的肩膀,泄气道:“云弟可真能跑,为兄天南海北的找你呢,前脚听闻你在这里,为兄追过去,你又离开了,昨日听说你回到楚京,为兄这才马不停蹄的赶来,生怕又与你错过了。” 如果遥楚不知道真相,或许真的会被楚流云的演技骗到,遥楚拍拍额头,模样有些娇憨:“小弟也是为了药材的事情奔波,前几日听说了沐王为了太妃的事情专程寻找小弟,小弟这就转道回楚京了,倒是劳累沐王了。” “不碍事,找到你就好,快跟为兄进宫吧,太妃可等了许久了,宫中太医无能,就指望你了。” “太妃的情况小弟有所耳闻,这便随楚兄入宫吧。” 听闻公子云回京,楚御风对其那是又爱又恨,想要下令处罚,可太妃的病还捏在他的手中,其次,碍于公子云的身份和江湖势力,他又不敢轻举妄动,着实心塞。 长寿宫中,庞院首,瑞王,瑞王妃,楚流云,波娜娜,秋妃,苏婉儿等人都等候在偏殿,人虽然多,却不知都有几分真心。 遥楚收回天蚕丝,众人便围了过来:“太妃的病情如何?” “太妃确实是中了毒,两种药材相克,不过我已经给她服下了解毒丸,晚一些再把汤药服下就可以了,只是太妃毒素潜伏时间长,气血极度消耗,这才致使衰老。” 楚流云抢先在楚御风开口之前问道:“公子可有什么妙法帮太妃恢复?” 遥楚顿了顿才道:“气血不是一时半会能补上来的,待会我另外再写下方子,配合药浴,一个月之后会有所改善。” 遥楚的话说的比较保守,楚御风和楚流云心中也都明白她的意思,但是波娜娜却故作不明白的问道:“只要一个月太妃的容貌和头发就会恢复吗?” “太妃娘娘毕竟年纪大了,要恢复以前的状态希望不大,不过让她比现在的状态年轻十来岁还是没问题的。” 波娜娜闻言撇撇嘴,不屑道:“公子云不是号称能医死人,肉白骨吗?难道就没本事让太妃恢复年轻的容貌?” 遥楚看了一眼波娜娜,淡淡道:“我是大夫,不是神仙,看沐王妃这张脸,要是没有我那能肉白骨的复原膏,你的脸怕是就没有这般娇嫩了。” 波娜娜被戳中了痛楚,咬着牙想要回击,却被楚流云拉了回去。 偏殿里面沉寂了片刻,楚流云忽然问道:“复原膏对太妃有用吗?” 楚流云的话一问出口,床上有了一些动静,想必是太妃听说波娜娜用了复原膏瞬间修复了疤痕的缘故,所以也起了心思。 与太妃同样动静不小的就是波娜娜,她的手深深的陷入楚流云的臂膀中,眼神中十分不赞同,她就一瓶复原膏,给了太妃她怎么办? 遥楚将一切看在眼底,面色无状的摇头:“复原膏针对的是外伤,太妃实际上是身体的精气被掏空了,这外伤的药怎能补精气呢。” 楚流云略有些失望的,波娜娜的手也放了下来。 楚御风让人好好照顾太妃,便带着众人想要离开长寿宫,遥楚却被太妃留了下来,嬷嬷将遥楚领进了寝殿。 遥楚大概知道太妃所为何事,所以便也坦然的坐了下来。 嬷嬷将帘子放下之后,然后扶着太妃坐了起来。 “只要能让哀家恢复以往的容貌,你想要什么哀家都可以答应你。” 遥楚耸耸肩:“我想刚刚的话太妃也听见了,我是大夫,不是神仙,太妃的头发或许还有点办法,至于皮肤……。” 第244章 有心试探 太妃的双目布满阴骘,隔着帘子遥楚也能感觉到如刀剑般的阴冷,十分不甘。 “你既然能让沐王妃那张脸短短几日就焕如新生,哀家相信你有这个本事,外伤的药没用,你也应该有其他补精气的特效药。” “如果在几日前或许有,不过现在没有了。” 太妃一愣,手紧张的抓紧了床单:“什么意思?” “雪莲膏前几日已经被卖出去了,这雪莲膏是天山雪莲研制,天山雪莲百年成型,吸收日月精华,而且药性属阴,内服是非常好的补气药材,外敷祛皱除疤也十分有效,不过天山雪莲十分稀罕,我这么多年就研制了这一盒,如果太妃能找到雪莲膏,每天敷面一次,再每晚内服,效果一定很好。” 太妃得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让贴身嬷嬷亲自把遥楚送到宫门口,原本太妃还想派人送到千山暮雪,被遥楚以江湖人不受拘束给拒绝了。 主仆离开了皇宫的地界,紫儿才出声感慨:“难怪主子要临时把雪莲膏加入拍卖,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波娜娜手中有雪莲膏,楚流云一定会趁机拉近和太妃的关系,楚御风和太妃的关系就会越来越远,主子真是好计策。” 太妃需要雪莲膏才能恢复容貌的消息一字不漏的传到了楚御风和楚流云的耳朵里面,楚御风即刻下令去查出云未央买走雪莲膏的人,他这边还没有消息,楚流云已经在等待波娜娜回府了。 楚流云不止一次的感叹公子云是他生命中的福星,他每次出现都会给他惊喜,原本挑拨楚御风和太妃的关系十分困难,可他就像是上天派来帮他的一样,他什么都不用做,楚御风和太妃的关系就已经岌岌可危。 波娜娜推开房门,楚流云即可站起身来迎接:“怎么样?药送到太妃手中了吗?” 波娜娜嗔怪一声搂着楚流云不撒手:“妾身办事王爷还不放心吗?雪莲膏妾身已经亲手交给了太妃,这雪莲膏原本就是为太妃准备的,只是太妃的病情没个准,妾身也不敢贸然送过去,免得又来个药物相冲,这下有了公子云的诊断,这可真是瞌睡遇到枕头了。” 楚流云狠狠的在波娜娜的红唇上咬了一口:“爱妃真是深谋远虑。” “太妃还赏赐了妾身不少东西,对妾身的态度也是一改从前。” “自然,太妃素来重视她的容貌,这次养生丸却让她老了几十岁,这养生丸还是皇兄送的,真是快哉。” 波娜娜搂着楚流云的腰,铃铃的奉承:“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楚流云抚摸着波娜娜娇嫩的脸,一时之间情难自禁,今日对他来说可谓双喜临门,如太师答应了将死士交给他,那他有了这批死士可就如虎添翼了。 猛地将波娜娜抱起,大步走到床前,他自己顺着波娜娜倒下的趋势压在她的身上,波娜娜嘤咛一声,双手揽住了楚流云的脖子。 楚流云不是一个好女色的人,波娜娜毁容之后,楚流云虽然没有跟她同房过,却也没有去其他侍妾的院子,这会发现他们竟然很长时间没有缠绵了。 波娜娜从未见过这么疯狂的楚流云,急不可耐的撕开了她的衣裙,不一会两个人就已经翻滚了好几圈,差点把蚊帐扯下来。 波娜娜做好了准备,等待楚流云,却没有等到她想要等的充实和刺激,反而等来了楚流云的一声惊吼。 一盆冰水从楚流云的头上浇下来,刚刚的那股冲动荡然无存,只剩下惊愕。 波娜娜原本白嫩的脸蛋上额头,两颊和下巴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腐烂开来,鲜血淋漓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烂味。 “怎么了,王爷。”波娜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撑起身子,娇羞的伸手去拉楚流云,却被后者一把推开。 楚流云声音惊慌道:“别碰我。” “怎么了?王爷?” 楚流云浑身一阵,他生怕自己的下半身被吓坏了,挥开波娜娜的身子,将一面铜镜丢给她:“你自己看!” 波娜娜不明就里的拿起铜镜,对着镜子一照,尖叫一声之后昏了过去。 波娜娜的脸又坏了,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沐王府。 遥楚昨晚并没有回将军府,而是宿在出云未央中,反正世人现在都知道出云未央跟千山暮雪都是他名下的,也就不必躲躲藏藏。 清晨,伴着出云未央浓烈的药香,遥楚神清气爽的起床了,紫儿和红儿都不是伺候人的料,于是丹棱不得不亲自将早饭送来。 遥楚这才吃了一口,房门就被紫儿敲响了,还没等遥楚回答,门就被推开了,借着是紫儿欢天喜地的叫声。 “主子,来了,来了,真的来了。” 丹棱一脸莫名其妙:“什么来了?” “楚流云,楚流云来了。” 丹棱闻言,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这么早?那混蛋来干嘛?他没少给主子惹麻烦,让他滚。” 紫儿不理丹棱,丹棱脸色有点变了,酸酸道:“紫貂,那混蛋给主子惹了多少麻烦,你见到他不用扫帚赶走,还这么兴奋,你不会那么肤浅的见色忘义了吧。” 紫儿兴奋的瞪了一眼丹棱:“忘你个屁,我这么兴奋,自然是因为我们英明无双的主子了,波娜娜的脸昨晚坏了,听说把楚流云给吓坏了。” 丹棱这才想起来,当初波娜娜抓了清逸换复原膏的事情,自家主子在复原膏上动了手脚,算算日子,也就是这两天了。 见到公子云从楼上下来,楚流云立马站起身来迎接,他的神情有些难耐,又有些急切,几句话说明了来意。 波娜娜的整张脸溃烂的不成样子脸颊受伤的地方都周围血肉模糊,鼻子上面是两个黑洞洞的孔,嘴巴只剩下两片血淋淋的肉,惨状让人十分作呕,楚流云留在外面都不愿多看一眼。 波娜娜自从醒来之后就要死要活的,被自己的脸吓晕了好几次,嗓子都给哭哑了,直到楚流云答应她一定请来公子云她才消停,尽管这样,她还是担忧的一宿没睡。 知道自己曾经得罪过公子云,生怕他挟怨报复,态度放的从未有过的低下:“云公子,以前是妾身不对,妾身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沐王妃言重了,沐王妃的脸情况不太妙,还是不要动弹的好,在下先检查一二。” 遥楚检查期间,波娜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双手死死的抓住银多,而银多的身上伤痕不少。 遥楚还是挺佩服波娜娜的心理承受力的,一个把美貌视作生命的人女人,看到自己这张脸居然还能考虑到自己是不是会寻仇,换做其他女人早就被自己吓死了。 检查了的时间有点长,波娜娜在等待中备受煎熬,生怕自己的脸再也好不了了,自己想开口问,又不敢,她不敢亲自给自己的脸定死刑,万一她要是再也好不了了,她不敢想象楚流云的态度会是怎样? 其他人会怎么看她,她还有什么脸或者,更受不了的是,如果她连这张脸都没有了,那楚流云一定可以以此为借口让东方遥楚进门。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波娜娜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煎熬,越来越难受,显示烧红的烙铁一下一下的熨烫在心尖上。 终于,她受不了这样的等待了,掐了银多一把,银多沙哑的问道:“公子云,王妃的脸如何?” “情况很不好。”遥楚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样说道,波娜娜听了,一口气上不来,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银多闻言,脸色惨白如雪,噗通一下就跪在了遥楚的跟前:“公子,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王妃,只要你能救我家王妃,让奴婢做什么都愿意。” 遥楚没有理会银多的求情,表情无状道:“王妃用药的方式不对,复原膏具有生肌活肤的功效,快速修复伤痕,所以前几日王妃的脸看起来完好无损,但是肌肤有三层组成,需要事先祛除最里层腐肉再行涂抹,一层一层的修复,三次之后才能恢复如初,王妃没有剔除里层的腐肉,而直接抹在脸上,导致了她的脸最上面一层修复了,肉眼看起来好了,实际上里面依旧腐烂。” 波娜娜已经被打击的说不出话来,银多匍匐的走到遥楚的身边,仰着头祈求道:“公子云可有办法?” 遥楚沉吟了片刻才道:“办法有两个。” 波娜娜焦急的伸手就抓住了遥楚的手:“哪两个?” 遥楚不着痕迹的将波娜娜的手从自己的手上拿下来:“王妃莫急,第一个办法就是任由王妃的脸继续腐烂,然后最里层的腐肉,再用复原膏,连续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最里层愈合,再修复第二层,如此三次之后就能恢复如初,只是剜肉之痛不是常人能忍受的,何况要持续半年。” 不仅是剜肉之痛,还需要半年才能好,别说是半年,她连一天都等不了,她这个样子,怎么见人?而且还要半年,半年之后楚流云怕已经忘记了她了。 “第二种办法呢?” “第二种办法就是继续用复原膏,三天一次,可保容颜,但是这种方法不建议王妃使用,治标不治本。” 波娜娜毫不犹豫的选择的第二种:“公子有多少复原膏,本妃全部买下。” 波娜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遥楚还真是不知道她哪里来的一掷千金的豪气,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道:“复原膏需要炼制三年,我手里一共两盒,一盒送人,一盒已经卖出了,想必王妃已经用过一盒了,另外一盒看缘分。” 听起来遥楚给了她两个选择,实际上只有一个选择,因为第一种方法需要三盒复原膏,而世上已经只有一盒了,就算她想彻底修复也没有机会。 仅存的复原膏现在只有东方遥楚手上那一盒,波娜娜的手抓着床沿,指甲断裂。 “如果本妃给你足够的药材,你需要多长时间能炼制出来?” 遥楚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波娜娜:“复原膏的药材多是可遇不可求的,不过只要有足够的药材,在下三个月就能炼制出来。” 三个月?波娜娜想了想,自己手中这盒药采用了一小半,以后省着点,至少能用一个月,另外一盒在东方遥楚手中,自己只要得到那一盒,撑两个月是不成问题的。 “本妃给你足够的药材,你替本妃炼制复原膏,你能炼制多少本妃都买。” 波娜娜口中的命令和笃定让遥楚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沐王妃怕是搞错了对象吧,本公子可不是你的下人。” 听到遥楚冷声的话,波娜娜如梦初醒,瞬间软化了态度,银多立马道:“公子,我家王妃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心理着急,只要公子能救王妃,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可以的。” 遥楚看见波娜娜那张委屈的脸和哀求的小眼神,突然升起了一股恶趣味。 只见她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王妃如此美人,本公子又怎么会舍得让你失去美貌呢,一会本公子写几个方子,你准备好药材。” 银多生怕惹怒了公子云,对他的轻浮只能视若无睹,倒是波娜娜见到如此邪魅的公子,竟然有片刻的失神。 眼前的公子云虽然没有沐王显赫的身份和权势,但也是人中龙凤,这长相,身姿,还有这眼神。 不过很快波娜娜就被现实打败了,她一定要先治好这张脸,既然选择了第二条路,银多很快拿来复原膏给她抹上,半个时辰之后,她的脸果然奇迹般的恢复了。 “公子,妾身能求你一件事吗?” 遥楚调笑:“王妃有求,在下岂能不应。” “妾身脸伤的事情公子能不能替妾身保密,不要让王爷知道。” 公子云精美的下巴洋溢起一抹流光异彩的弧度,略带蛊惑问道:“本公子答应了王妃的要求,王妃可有何表示。” “你想怎样?”波娜娜尽管刚刚修复那张不堪入目的脸,可是她还是没有忍受住公子云的蛊惑。 波娜娜没有等到遥楚的要求,待她回过神来,人已经走远了,看见公子云挺拔的背影,她的心微微浮动。 遥楚走出去,看到楚流云站在不远处,目光落在自己的方向,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弟,如何了?” “王爷进去看看王妃吧,治疗的法子已经告诉王妃了。” 楚流云想着波娜娜那张脸就恶心,根本不想多问一句,对遥楚说:“本王派人送你回去。” “不必了,小弟找得到路。” 尽管如此说,楚流云还是派人把遥楚送到了门口。 楚流云忍住了恶心,推门进去,波娜娜透过帘子看到是楚流云,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流云,娜娜以为你不要我了。” 楚流云定睛一看,发现波娜娜的脸已经恢复了,可是心中不知怎的,就是不舒服,像是遇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 不过楚流云还是强压下心中的不适,站在床脚安慰道:“这不没事了吗?不要胡思乱想,本王疼你还来不及呢。” 波娜娜想要让楚流云将她拥入怀中,可是看到他眉目间的疏远,心脏顿顿的痛起来。 一时之间气愤有些怪异,楚流云轻咳了两声,拳头放在嘴边,目光却看向别处:“娜娜,云弟可有说你的脸怎么回事?” 波娜娜早就想好了说辞:“公子云说是用药不足,再需要一盒复原膏就能完全恢复,可是公子云手中没有复原膏了。” “怎么会这样?” 波娜娜垂泪又道:“最后一盒复原膏在拍卖会上被遥楚买走了,王爷,妾身真的很需要这复原膏。” “你放心,本王一定为你寻来,你先休息,本王先出去了。” “流云。”波娜娜急切的呼喊,随即坐起身子,伸手想要留住楚流云,奈何楚流云愣是没有看她一眼:“有什么事等你好了再说吧,本王在这里会影响你休息。” 这句替自己着想的话,听的波娜娜泪流满面,红红的眼眶中妒恨,悲愤交织在一起。 最近将军府的人都知道姚瑾越的心情不好,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说,好不容易来了将军府,也是一个人练功,再向青儿请教,别人跟她说话,说不了两句,她就走神,接着眼眶就红了。 十二香冰晶算是奇珍,陆染默整天宝贝的很,见姚瑾越心情不好,就拉着姚瑾越去她的房里研究这明明看起来就是宝石的样子,怎么是植物呢,不知道会不会开花,两个人讨论的十分激烈,姚瑾越一时也忘记了不愉快。 讨论之后,陆染墨居然突发奇想的要把这十二香冰晶给拆了,吓得姚瑾越摔下了椅子。 “好好的干嘛要拆它们啊,就这样多好看。” 陆染墨把姚瑾越扶起来,道:“好看是好看,可是除了好看,什么作用也没有,这东西不是还能美容驻颜吗?拆了之后给小姐,还有几位姐姐分了,这样才有价值。” 姚瑾越皱巴着一张脸:“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出云未央都说了这东西可是千年难遇了。” “既然是千年难遇,更显得珍贵,要是普通东西,送出去我还觉得寒碜呢。” “是是是,你礼部尚书女儿,自然出手阔绰。” 一整天,姚瑾越和陆染墨都在忙活这十二香冰晶,压根没机会难过,青儿将这一幕汇报给遥楚,遥楚垂了眸子。 “他走了也挺好。” 青儿闻言,也点点头,他留下来也无济于事,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只是苦了姚瑾越,不过她年纪还小,本就单纯,相信她很快就能走出来。 一时主仆无话,不一会紫儿捧着一堆账册走了进来,将账册放在桌子上,有些颓败道:“主子,加上拍卖会,千山暮雪的收入,现在我们的银子还不到三百万,这得猴年马月才能凑齐这一千万两。” 遥楚调侃道:“你不是一心研究机关阵法吗?什么时候也开始为银子发愁了。” 紫儿无情的控诉道:“主子,你还有没有良心啊,婢子为你操碎了心,你还说风凉话。” 遥楚知道紫儿炸毛了,赶紧让青儿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心,主子心里早就有打算了,现在不用一千万,只需要把西凉那笔给凑齐就行了。” 紫儿眼睛一亮:“主子又想到了什么坑人的主意。” 陈鑫推开门:“财主送上门来了。” 紫儿莫名的看了一眼青儿,又看看神秘莫测的主子,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不过她和她的貂儿太扎眼,赶紧藏了起来。 “见过沐王。” 院中传来蔡嬷嬷的声音,遥楚知道楚流云已经走进了寒芜院,遥楚便起身准备下楼。 “沐王府光临还真是令将军府蓬荜生辉。” 遥楚说完这话才踩着楼梯咯噔咯噔的下楼,她一袭紫衣翩翩,冷傲中不失清雅,心中的那根线仿佛被羽毛划过,比之波娜娜那是珍珠和鱼目。 楚流云显然将遥楚的话当作是在吃醋,莞尔一笑,如沐春风:“遥楚莫非是在怪罪本王太久没有来看你了,最近宫里宫外发生太多事情,本王分身乏术。” “沐王不用同我解释,我这里地方简陋,也没有茶水招待客人,还是不来为好。” 楚流云以为晾了遥楚这么长时间,她会有所收敛,没想到她还是跟一直野猫似得不听驯服。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欢迎你的意思。” 楚流云没有想到遥楚如此不给面子,当着下人让自己下不来台,加之最近因为波娜娜的事情异常暴躁,一下子就火了。 “遥楚,你知道的,本王是背着多大的压力才能保住你的吗?” 遥楚闻言,来了兴致,看向楚流云:“沐王什么意思?” “你以为你在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瞒得住本王的眼睛吗?” 遥楚袖中的手忽然一颤,眼神步子据的微闪:“我听不懂沐王的意思。” 楚流云见遥楚这么快就露出了破绽,果然还是太嫩了。 “如妃的事情你敢说你没有搞小动作吗?康家的事情你没有搞小动作吗?” 楚流云的无耻让遥楚也怒从心来,站起来瞪着楚流云:“如妃的事情是她自己想要陷害我,我反击有什么不对吗?康家的事情我的确似乎怕走漏消息所以提前送走他们,为了保护自己也有错吗?如妃的事情沐王难道就没有插手?如此说来沐王也跟如家的事情扯上了关系?” 第245章 吃回头草 楚流云一时语塞:“本王自然不会跟如家扯上关系。” “既然没关系,我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情。” 见遥楚更加不想跟自己说话,楚流云想着自己还有目的,便缓和了语气:“你不要急,这些事情你并没有做错,只是本王要提醒你,不要被别人当了枪使。” 遥楚偏头疑惑:“什么意思?” 楚流云莫测高深道:“天下第一楼你知道吧,他们把手伸进了楚国的朝堂,如家的事情就是他们做下的。” 遥楚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怎么可能,天下第一楼只是江湖组织,怎么会有能力对付如家。” 楚流云不屑的笑了笑:“遥楚,这种事情,你有隐瞒本王的必要吗?” 遥楚拧着眉头,目光深了深:“沐王这是什么意思?” 见遥楚不承认,楚流云也没有立即逼迫,反而异常淡定道:“如家近来发生的事情就不用本王再说一遍了吧,可以说如家是败在你手上的。” 遥楚蹙起了眉头,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如家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如家自己豢养死士,还利用养生丸做出这等祸国殃民的事情,本来就该死。” 楚流云冷笑了一下,根本不相信遥楚的话,勾了勾唇角又道:“如风绑了姚瑾越,你替姚瑾越出头,辱杀如风,如家咽不下这口气,如妃便伙同乌蒙利用太妃陷害你和肖珂,结果如妃自己却进了冷宫,乌蒙却被人救出了天牢,送到如家,这不是巧合吧。” 遥楚压根就指望这些动作能瞒得住楚流云,因此被楚流云道出,她也不觉得惊讶。 “王爷到底想说什么?” “别着急,本王还没有说完呢。”楚流云见遥楚微微变了的脸色不疾不徐又道:“康家的人被如家灭口,却又遇见了瑞王,而后却能巧合的遇到瑞王,经过你的手进了皇宫,这也是巧合吗?” 遥楚只是冷冷的看着楚流云,他顿了顿又道:“还有第三点就是如家的死士,根据本王对如太师的了解,他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出动死士的,那么又是谁引出了如家的死士,逼迫如太师叛逃楚京。” “养生丸的事情暴露,如家罪不可赦,他如果留下来就是死路一条。” 楚流云伸出食指左右摆动,否决遥楚的话:“养生丸的事情暴露,如太师只需要把罪责推到下人身上就可以,同时养生丸的事情也洗脱了如妃给太妃下毒的罪名,反而对如妃有利,为什么要暴露死士,把自己逼上绝路。” 遥楚袖中的拳头轻轻握紧,冷笑的看着楚流云:“照沐王的说法,那就是我做的了?我能事先知道如妃要对付我,所以提前准备好了应对之策,不仅如此我还能力派人把乌蒙救出天牢,查出如家豢养死士的事情,然后逼迫如家叛逃?” 楚流云冷笑之后,断然决绝道:“当然不是你,而是你幕后的人。” 遥楚冷着一张脸:“我幕后的人?沐王指的是我勾结天下第一楼做下的?” 见遥楚动了气,楚流云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那沐王是什么意思?” “本王是担心你做了枪手还不自知。” 遥楚的目光有些躲闪:“枪手?什么枪手?” 楚流云突然厉声质问遥楚:“难道你还要跟本王装傻吗!” 遥楚咬了咬唇瓣,垂着头,半响没有说话,楚流云看不清她的表情,以为她是默认了。 楚流云换了一种十分理解的表情,又像是救世主一般对遥楚说:“本王知道天下第一楼除掉如家这件事中,你和瑞王不过就是其中两颗棋子,但是如果让皇兄知道你们跟如家的案子扯上,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这次的事情就算了,本王也不告诉皇兄,不过以后如果再有天下第一楼联系你,你一定要告诉本王,本王会替你做主的。” 遥楚的心中冷笑连连,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记得你的恩情,对你刮目相看吗?楚流云,你这样想真是大错特错了,别说我就是这只幕后黑手,就算我没有牵涉其中,也不可能任你摆布。 “沐王是威胁我吗?” “这不是威胁,而是劝诫。” 遥楚冷笑:“那就多谢沐王了。” “如果你真心感谢本王话,倒是有一件事可以。”见遥楚沉默,楚流云继续道:“听说你得到了一盒复原膏?” “不错”遥楚嗖的抬头:“是在拍卖会买的。” 楚流云看着遥楚的眼睛道:“娜娜的脸还需要一盒复原膏才能完全恢复,本王听说是你买下了。” “说到这个,我还要感谢沐王妃相让呢。” 楚流云以为他刚刚的恩威并施起了作用,遥楚也知道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会乖乖的把复原膏交给他,没想到遥楚一副我没有听懂的样子。 楚流云把手附在了遥楚的手上:“本王知道你和娜娜之间有些误会,但是这复原膏对娜娜很重要,你把这复原膏交给我,娜娜一定会感谢你的。” 原本遥楚还能耐着性子听楚流云说上几句废话,听到这里,遥楚再好的耐心也没有了,她狠狠的甩开楚流云的手,讥讽道:“我为什么要波娜娜的感谢?我跟她可是你死我亡的敌人,看见她的脸好不了,我不知道多开心呢,怎么可能还给她药。” 楚流云没想到遥楚说翻脸就翻脸,怒声道:“东方遥楚,你怎么这么歹毒?” 遥楚怒极反笑:“说我歹毒?不知道我哪里歹毒了?” 楚流云自知自己说的有点过分,缓和了态度道:“遥楚,是本王失言了,你因为本王缘故,恨娜娜,本王也后悔当日对你的所作所为,也曾向皇兄进言娶你进府,可是皇兄并不同意,这次如果你交出了复原膏,娜娜一定会承了你的情,只要他向皇兄进言,皇兄一定会同意本王纳你为妃。” 遥楚冷漠的笑了笑,眼神讥讽:“事到如今,你还在做梦?重复的话我已经说过太多次了,不想再说了,沐王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 楚流云闻言,突然变脸,他铁牙紧咬,危险的瞪着遥楚:“你敢再说一遍试试。” 遥楚的气势毫不退让,圆目死死的瞪着楚流云:“如果能让沐王看清自己这副德行,不要再说这种梦话,别说一遍,一百遍我也说。” “东方遥楚!”楚流云摩挲着的铁牙一字一顿的咬出这四个字。 遥楚掏了掏耳朵:“我听得见。” 四目相对,尽是刀关剑影,遥楚毫不妥协,想是要把楚流云盯死在原地。 遥楚这样无动于衷,楚流云感觉自己又被打脸了,勃然大怒:“你到底要怎样才能交出复原膏?” 遥楚眯了眯眼睛:“如果我不交呢?” 楚流云黑了脸,一掌击碎了小木桌,顿时木屑横飞:“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遥楚冷冷一笑:“看样子,沐王是索要不成,打算明抢了,就算你贵为沐王,也不能知法犯法吧。” “你!”楚流云握紧拳头,隐藏被木屑砸破的手掌,然而他握紧拳头,却让木屑更加深入肌理。 “不过……”遥楚忽而扬唇一笑,气氛瞬间轻快了一些:“王爷想要复原膏也不是不可以。” 楚流云气息一松,又见遥楚娇俏的模样,刚刚的怒气一下子就散开了,想着遥楚刚刚跟他拿乔不过是是一时放不下脸来和女人的口是心非,这样想着楚流云神情缓和了不少。 冷静下来,松开手,楚流云也发现自己最近的耐性见涨了,每次遥楚都能把他气死,而他却还能一次又一次的按捺下要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 “不过怎样?” 遥楚扬扬下巴:“只要王爷出得起价钱一切都好商量。” 楚流云噗嗤一笑,眼神带着点点的愉悦和宠溺:“原来遥楚是想跟本王做生意,说吧,多少钱,本王都给了。” “三百万两,复原膏你带走!” “三百万?”这个数字惊得楚流云从椅子上跳起来,他刚刚还猜测遥楚在拿乔,最多一万两银子,没想到遥楚不是在拿乔,而是在甩他嘴巴子。 楚流云一脚踹开眼前仅存的凳子,居高临下压迫遥楚:“东方遥楚,你跟本王开玩笑吧。” 遥楚摇摇头:“三百万两一分也不能少。” 楚流云咬着牙,刚刚压下的怒火蹭蹭的冒了起来:“刚刚还说本王是明抢,你难道就不是?” “当然不是,我们做生意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你想不劳而获,我不同意,你才叫明抢。我坐地起价,你买不买随意,钱在你包里,货在我包里。” 密室中的紫儿听着脸都绿了,主子你还真敢坐地起价啊,三百万,比我们这些日子赚的所有钱加起来还多。 遥楚见楚流云瞪着自己,一副要掐死她的样子,悠然道:“莫非沐王妃的脸值不了这么多银子?” 桌子碎了,楚流云将银子拍在斗柜上:“十万两!” 遥楚讥笑道:“沐王知道我手中有复原膏,就应该知道我是怎么得到的吧,托沐王妃的鸿福,我可是花了一百万两银子买下的,你出十万两,沐王是在搞笑吗?” “别以为本王不知道,这复原膏你实际上一分钱也没出。” 遥楚无所畏惧的耸耸肩:“那又怎样?这是我该得的,说不定我免费的机会可以拍得价值更高的东西,这些可都得算在沐王妃的头上。” “雪莲膏你也没有对她手软。”楚流云眯了眯眼睛,气的心口疼,不知怎的,一向冷静自持的自己遇到她,总也讨不了好。 “钱是出云未央拿的,跟我又没有关系,我只知道我如果不把我的损失补齐了,复原膏你们休想得到。”遥楚态度坚决。 “好好好!东方遥楚,你好样的,难道你就不怕本王把如家的事情告诉皇兄。” 遥楚凛了凛目光,正视楚流云的眼睛:“呵呵,没想到堂堂沐王也不过就是个卑鄙阴险的小人,虽然如妃陷害我,被我事先察觉,可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承认过跟天下第一楼有勾结,而是你沐王一直将天下第一楼的事情扣在我的头上,原本我还不屑解释,没想到沐王这么做的目的居然是为了我手中的一盒药,真是用心良苦啊,反正我再说一次,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天下第一楼,复原膏也不会给你,你如果硬要陷害我,我也不怕。” 楚流云原本想恩威并施,遥楚不仅不吃这一套,居然还反将他一军,指认天下第一楼跟遥楚有关系,他也全靠推测,毕竟如家这件事幕后黑手没有留下丝毫的证据,而能在如家在几天之内连根拔起的除了天下第一楼他也想不出其他的势力可以做到,于是想借着这个由头让遥楚交出复原膏来,没想到却被狠狠的打了脸。 “东方遥楚,你找死!”楚流云一掌打在窗框上,窗框瞬间四分五裂,墙壁也裂开了缝隙,瓦片悉悉索索的往下掉,外面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是吗?”遥楚也冷了眼,一身气势毫不输给楚流云,就在楚流云一只手扣住遥楚脖子的时候,遥楚的匕首顶在了楚流云的腹部,一时之间周围的空气都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只剩下窒息也压抑。 良久,是楚流云率先松开了手,后退了一步,冷冷的看着遥楚:“好,很好,你给本王等着,总有一天本王要你跪下来求本王收了你。” “不送!” 楚流云瞪了一眼遥楚,目光冷若冰霜,然后拂袖离去。 “等等。”遥楚叫住了楚流云。 楚流云脚步一顿,心中立马就升起了遥楚回心转意的想法,可还不待他有更多的动作,遥楚抬手指着斗柜上的银票:“王爷,这个你带走。” 楚流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磨着一口铁牙:“不必,权当给你修缮屋子。” 遥楚望着楚流云的背影,良久之后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青儿则是绕过了满地的碎屑,拿到了银票,早没有了刚刚的气愤。 “赚了,赚了,十万两能买下这将军府了。” 紫儿也跳了出来,把青儿手中的银票拿走,不知怎的,遥楚发现她身边的这四个丫鬟怎么都学会敛财了。 紫儿道:“现在距离目标还差很多,小姐有把握让沐王府出这笔钱吗?” “我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楚流云,在他眼中,波娜娜值不了三百万。” 青儿惊讶:“主子,那你就不担心把楚流云惹毛了吗?刚刚太危险了。” 遥楚讥讽的笑容一闪而逝:“我的目标不是楚流云,楚流云的目标也不是复原膏。” 紫儿,青儿几人十分的疑惑:“主子,你说点婢子们能听懂的行吗?阴谋诡计什么的,您自个儿操心就得了。” 遥楚失笑的戳了戳紫儿的脑门:“他是想知道我跟天下第一楼究竟有没有关系,不过他自己怀疑到了天下第一楼身上,倒是不用我们多费事了。” 楚流云带着一身煞气从将军府出来,宋杰已经等候多时了,见自己主子脸色不是很好,大概能猜到事情没有成功,他其实也有预感遥楚不会轻易交出复原膏的,只是为什么自己能看清楚的问题,王爷却看不明白呢。 “王爷,复原膏如果遥楚公主不交出来,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 宋杰只想劝诫两句,没想到楚流云会这么问,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忽然脑海闪过一个念头:“既然遥楚公主不肯交出来,不妨我们出银子买。” 宋杰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却没想到楚流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宋杰不提还好,一提,他更是觉得颜面扫地。 “谁说本王去将军府是为了复原膏?” “啊?”宋杰一时转不过弯来。 “本王是觉得如家的事情蹊跷,想要试探一下她是不是跟天下第一楼有勾结,驾。”楚流云说完,扬鞭拍打马臀,也不管是不是闹市,策马疾驰而去。 宋杰也没有机会问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过看样子应该什么也没有发现,否则王爷不会是这种反应。 “王爷,这不是回府……”的路,宋杰还没有说完,楚流云已经消失在拐角,他只能快马加鞭的跟上去。 楚流云没有回沐王府,但是波娜娜还是多方打听,知道了遥楚要价三百万两银子的事情,气得整个人都疯癫起来,闹得深夜都不消停。 “王爷呢?王爷回来没有?” 波娜娜已经是第三次打探楚流云是否回府,可是每一次都失望而归,寂寞的夜,没有安全感的女人,最是容易胡思乱想,波娜娜甚至想着楚流云是不是不要她了,是不是还待在将军府没有回来,同遥楚双宿双栖。 “王妃,天还没亮,你要去哪里?”银多拉住发髻凌乱却往外奔的波娜娜。 “我要去找他回来。” “王妃,王爷是去处理公事了,过两天就回来了。” 波娜娜甩开银多:“我不信。” “王妃,你冷静一下,东方遥楚就算借着复原膏留住了王爷,王爷也是为了王妃才留下的,她漫天要价,不过就是想绑住王爷,只要我们得到了复原膏,她手中没有要挟王爷的筹码,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波娜娜颤抖的手抓住银多的肩膀,好一会才恢复神智:“对,复原膏,一定要得到复原膏,不惜任何代价。” “王妃,你先休息片刻,天一亮我们就进宫。” 遥楚三百万两出售复原膏的消息不胫而走,仅仅一天就传的人尽皆知,不少人指着将军府骂她心思狠毒,也有不少人知道拍卖会上波娜娜故意抬价跟遥楚做对,所以大骂波娜娜活该。 与此同时,市井还流传着这样一个谣言,说东方遥楚以进沐王府为平妃作为交换复原膏的条件,但是沐王不答应,东方遥楚这才提出了三百万的要求,趁机报复沐王当初抛弃自己,因此世人对楚流云的做法显得尤其关注。 第二天才过了中午,遥楚就收到了宫里来的圣旨,召她进宫,不过却并没有说明是谁的旨意,只说奉旨请遥楚进宫。 楚御风一国之君,不会参与到她和波娜娜这种女人间的争斗戏码,所以让她进宫的便是太妃了。 到了长寿宫,如遥楚所料的并没有看到太妃的人影,等了半个时辰才听到嬷嬷说太妃最近身体还十分虚弱,正在午睡。 遥楚心中暗讽,太妃现在还要死不活的,就要找她麻烦了,真是不消停。 遥楚等了一会,对嬷嬷道:“既然太妃还在午睡,我就先去别的地方走走,免得在这里打扰了太妃的休息。” 嬷嬷道:“公主留步,太妃的午睡时长时短,万一她老人家醒了看不到公主,怕是要责罚奴婢。” 遥楚扯出一抹淡然的笑容:“太妃娘娘慈善和蔼,怎么会随意处罚人,而且我就是去彩霞殿看看,一会就回来。” 说到彩霞殿,嬷嬷的脸色变了一些,太妃能有今天这幅鬼样子,苏婉儿多少有些关系,要不是因为她,皇上怎么会跟太妃作对,活生生的把太妃气的毒性发作。 嬷嬷的脸有些变了,便招呼道:“公主请稍等一下,奴婢去看看太妃醒了没有。” 等了半柱香时间,嬷嬷才带着遥楚前往太妃的寝殿,太妃靠在软垫上面,精神好了一些,头发还是一片雪白,脸上的沟壑也淡了一点点,看来是用了雪莲膏的缘故。 压下对太妃的情绪,遥楚从容的走过去:“臣女给太妃娘娘请安。” 太妃的声音沙哑,无力的抬手:“遥楚怎么最近也没有进宫来看哀家?” “臣女听闻太妃娘娘身体不适,长寿宫更是严密看护,不敢贸然前来打扰。” 太妃的声音柔和的像是一个和蔼的长辈,拉过遥楚的手让她坐在床边。 “听说出事那天,是你和肖珂救了哀家,这几日哀家的情况才好转,一直没能论功行赏。” “那都是臣女该做的,换做其他人也会这样的,太妃若是奖赏,才是折煞了臣女和肖世子。” “哀家向来赏罚分别,如妃对哀家下毒手,那是该罚,你对哀家有恩,也该赏,否则传出去,哀家脸上还有什么光?” 遥楚也不敢应是或者不是,笑笑不作声。 “对了,你和肖珂的事?” “肖世子怎么了?”遥楚故作无知的问道。 第246章 可有对策 “哀家觉得肖世子不错,之前就一直想撮合你们,无论从身份,家世都挺配的,而且他对你也挺上心。”太妃虽然意思上想撮合,可是那神情怎么看都像是在试探。 “遥楚和肖世子只是普通朋友,谢过太妃美意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不咸不淡的聊着天。 “你看看哀家,经过这次之后,身体也大不如前了。” “太妃娘娘定会好起来的,公子云说了只要好好调理,一定会好的。” 太妃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遥楚的手,手掌干瘪的让遥楚十分不舒服,太妃的兴致倒是有些高,道:“不过那个公子云还是有点本事,最近既然哀家感觉好多了,你看看现在的哀家跟那晚上可是有了哪些变化?” 遥楚抬眼,认真的端详太妃的脸,表示自己没有敷衍:“太妃现在已经好多了,皮肤也在渐渐的恢复,假以时日一定会恢复到以往的美貌。” “就你会说话,哀家一大把年纪了,哪里还有美貌可谈,不过娜娜送来的这盒雪莲膏还真是有效,听说她花了一百万两银子从拍卖会上得到的呢。” 遥楚闻言,笑而不语,兜了这么大的圈子,总算回到了正题上。 见遥楚不说话,太妃的眸子沉了沉:“听说你也在拍卖会上出了风头,也花了一百万两银子呢。” 遥楚沉吟了一会,轻轻道:“臣女哪里来的一百万两银子,不过是云公子赏赐的彩头,幸得臣女的丫鬟通透,所以才有了个免费的机会,后来臣女问过出云未央的人,他们说这个复原膏对太妃娘娘的情况无效,不然臣女早就送进宫孝敬太妃了。” 兜兜转转,遥楚就是避着不谈,太妃的脸也渐渐的冷了下来。 “听说沐王妃想购买你的复原膏,你挟私报复,要价三百万两,可有此事?” 遥楚故作慌张的从床上下去,恭顺的道:“太妃娘娘,那只是臣女跟沐王开的玩笑罢了,臣女哪敢真要沐王的银子。” 太妃的语气缓和了,拉着遥楚起来:“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哀家不过就是问问,瞧把你吓得,快起来,虽然是开玩笑,但是也别开过头了,三百万两银子可不是玩笑而已,就算沐王能拿给你,你用什么搬走。” 安抚中又不失威胁,太妃的手段果然高明。 又说了一会话,嬷嬷进来说太妃的药浴准备好了,这才放遥楚离去。 走到长寿宫的门口,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波娜娜,面容完美,仰着头像是一只孔雀。 波娜娜挑衅的堵住了遥楚的路:“跟本妃斗,最后还不是要乖乖的把东西交出来。” 遥楚抬眼,带着三份压迫,三份俯视和四分轻蔑:“你以为搬出太妃压我,我就会乖乖的交出复原膏吗?” “难道你还敢违抗太妃的意思不成?”波娜娜得意的神色僵在脸上,不敢置信的吼道。 遥楚轻蔑的笑了笑:“自然是不敢的,但是我却有千百种办法让复原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看见遥楚张狂的嘴角和恣意的流光,波娜娜面色大变:“你敢!你就不怕本妃告诉太妃吗?” 遥楚非常的鄙视:“波娜娜,你能长点脑子吗?东西是我的,丢了,摔了,用完了,碍的着谁?就算太妃能奈我何?” “你敢!”遥楚的狂妄激怒了波娜娜,她扬起手就想一巴掌甩在遥楚得意的脸上。 遥楚果决的截住了她的手:“怎么?沐王妃想动粗?不过我倒是好心提醒你一句,复原膏可就这一瓶了,你可别刺激我,否则你这张脸就休想复原。” 波娜娜死鸭子嘴硬:“流云跟公子云是好友,公子云已经答应替本妃炼制。” “据我所知,复原膏只有两盒,是公子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炼制的,你的脸上已经用了一盒,我手上一盒,要想重新炼制,你这张脸怕是等不到了吧,不知道晚上的时候沐王会不会再被你这张脸吓到。” 波娜娜被戳中的痛脚,气的说不出话来,自从楚流云见到她的脸溃烂之后,便不再与她行fang,哪怕她现在的脸是好的,楚流云也不愿意,这让她十分难堪。 甩开波娜娜的手,遥楚大步离开长寿宫,波娜娜站在原地气的直跺脚。 “公主,我们现在怎么办?还去长寿宫吗?” 波娜娜气急败坏:“那个老妖婆一点用都没有,不去了,回府。” 现在自己被东方遥楚抓住了软肋,东方遥楚可以等,她却没有时间了,手中的复原膏只能撑一个月,一旦得不到复原膏,再过不久她的脸就会再次溃烂,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得到这复原膏。 如家的事情撸出了不少蛀虫来,一时之间朝堂上一片哗然,人人自危,调查这件事的又是瑞王,这个身在朝堂却又在朝堂之外的人,他不怕得罪人,也不怕惹一身腥臊,都生怕他查到自己头上。 如家的事情还没过,楚京又被一则消息给掀的天翻地覆,那就是沐王妃波娜娜亲自上将军府求亲,迎娶遥楚过门,许以侧妃之位。 整个楚京被这个消息充斥着,就连掏粪的都在议论这件事,明月楼的评书先生也把这个话题当做时下最流行的话题来讲,甚至每天还有不少人等在将军府等着第一手消息。 让遥楚进沐王府,一直都是波娜娜不能接受的事情,没想到成全这件事的人居然是自己,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怒,如何不痛。 可是这是她想到的唯一办法。 “王妃,真的要这样吗?如果真的让东方遥楚进了沐王府,那您的地位……” 波娜娜的脸色十分难看,银多的话又戳中了她最疼的地方,她双掌打在桌子上,一脸狰狞:“你以为本妃想这样吗?除了这办法还有其他办法能得到复原膏吗?” “我们可以想其他办法……” 波娜娜盯着银多:“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这……”银多垂着脑袋,握紧拳头,一脸的无奈。 忽然波娜娜的笑声传到了银多的耳朵,银多抬头看,波娜娜完美的脸孔在烛光下如此不真实,只听她说:“你以为让那个践人进门就完了?本妃不仅要得到复原膏,还要把沐王府变成她的坟墓。” 将军府中,楚逸轩的拳头砸在桌案上,吓了青儿一大跳:“这一定是楚流云在背后搞鬼,他这招真是够狠的,原本皇上是不会同意这件亲事的,可是波娜娜亲自出面可就不一样了,她现在为当初她和沐王成亲的事情公然道歉,给了皇上和沐王台阶,皇上应该不会再阻止了。” 楚逸轩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看到遥楚却无动于衷,真是恨其不争。 “你还有闲情逸致画画,这都什么时候了?父王和母妃急的不得了。” 遥楚搁下狼毫,将那副画拿起来,轻轻的吹着气,不疾不徐道:“急什么?他想娶,我难道就要嫁吗?我可是婚姻自由的。” 楚逸轩扯过遥楚手中的画:“如果沐王非要强娶呢?你怎么办?先皇赐婚都能被一举推翻,何况只是一道婚姻自有的圣旨,对了,当初还只是口头的,没有证据,到时候说是你自愿出嫁的,谁又奈何的了。” “把画给我,这里看起来不对,”遥楚把字拿过来,觉得有个地方写的不好,不停的左看右看。 楚逸轩真的给跪了:“妹妹,不,姑奶奶,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 “听了呀,楚流云想娶我。” 楚逸轩气结,从地上爬起来:“那你打算怎么办?” “从万年寺回来,我就知道他想娶我,这不是一直都没有成功吗?” 楚逸轩猛拍脑袋:“以前有楚御风和波娜娜压着,现在……” “现在就算有波娜娜支持,只要楚御风不同意,他就没辙。” 楚逸轩一巴掌拍在画上面:“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楚御风既然没有阻止,那就是已经默认了。” “放心,楚御风不会同意的。” 楚逸轩双眼一亮:“你已经有对策了?” 遥楚把这张类似地图的画递给楚逸轩:“找人做旧,最好找羊皮,做成百年前的样子。” 楚逸轩将画叠好放进袖兜里面,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将军府。 沐王妃亲自向遥楚提亲的事情还没有被风刮走,楚京又起了波澜,听说文国公府请了楚京第一媒婆,准备了聘礼也要去提亲,方向竟然是瑞王府。 可是瑞王府并没有女儿啊,国公府倒是有一个庶出的小姐,不过这身份也差别太大了吧,难道瑞小王爷这回栽在国公府庶出小姐手上了? 于是八卦的百姓们一窝蜂的都跟着提亲的队伍去看热闹,到了瑞王府媒婆才道明了原委,是肖世子想要迎娶遥楚公主。 又是一记惊雷炸的人外焦里嫩,二男争女的戏码可比沐王吃回头草的戏码好看太多了,一时之间楚京热闹非凡,不过很快又听说沐王妃提亲的队伍没有进得了将军府的大门,国公府的队伍虽然没有进去,但是肖夫人和国公府的世子却在瑞王府呆了一个多时辰。 而当事人此刻可没有心思管这些闲事,因为她遇上了大麻烦。 “人消失几天了?” “两天,东方金文过了头七之后,人就不见了,属下派人搜索了他的房间,财物都不见了,还有几件换洗的衣服,这是从东方金文的书房里面发现的。” 一张皱巴巴的布条上面用血写着一行字:“南墙下,去找睿。” 当初从东方金文手中拿到的藏宝图一共有两张,一张是他用来糊弄楚流云地图,那张地图虽然做的很旧,据说这张地图一半真一半假,然后遥楚又拿起另外一张地图,这张地图是手绘的,遥楚很快就想明白了,楚流云的那整张全部都是假的,这手绘的地图是根据半张真图的痕迹和前朝的地图绘制的,也是假的。 如此看来,东方金文从来没有交出过真图,而是将真图交给了一个其貌不扬的管家。 “马上去追,绝不能让他见到东方睿。” 情况紧急,遥楚也顾不了许多了,带着红萧,紫貂,陈雷连夜出城,因为事出突然,又唯恐惊动其他人,遥楚不敢调集太多人马,几人便分头去追。 遥楚等人很快就发现被人跟踪了,跟踪的人是一个男子,年纪不大,身材中等,会功夫。 没有摸清对方的底细,遥楚没有贸然出手,而是驾着快马将人引入了林子,跟他们的人进了林子便没有发现遥楚等人的踪迹,不由得十分着急。 待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红萧的长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说,是谁派你来的。” 男子缓缓的转过头来,看见一旁的红萧:“红姑娘,是我呀,我是宋大明。” 红儿目光微缩:“怎么会是你?” “我在城门外看见你们了,便一路跟了过来,上次兄弟们假死,是你把我叫醒的,我认出了你。” 宋大明当初在左岩的院中虽然见过遥楚,但是当时遥楚是刺客,宋大明也不知道遥楚的身份,现在遥楚这身男装,他也就没有认出来。 遥楚抬手示意红萧把剑收起来:“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宋大明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脸上恍然大悟:“我认得你的声音,你就是救了兄弟们的大恩公,我妹子也是你救下的,还有宋鹏,公主殿下在上,请受宋一拜。” 遥楚皱着眉头:“你怎知我身份?” 宋大明很荣幸,也很激动:“是白芍告诉我的,不过公主放心,白芍只跟我说了,连小明也不知道,此事关系重大,我死也不会说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会跟着我们。” 宋大明抓抓后脑勺,不好意思道:“自从离开皇宫之后,兄弟们就隐藏了起来,也没啥事,左大哥偶尔会在城门口来跟我们会面,于是没事的时候我们就在城门四处溜达,当时看到红姑娘,脑子一抽就跟了过来。” “你先回去,我们有要事要去处理。” 宋大明拦着马道:“你们有什么事,有我能帮上忙的吗?” 陈雷心中焦急,拉过宋大明:“我们在找人,很急,别再耽误时间了。” 宋大明连忙道:“找人好了,你们要找什么人,我这就回去招呼兄弟们帮着一起找,兄弟们最近空闲的时候都在城门口溜达,指不定见过。” 陈雷看看遥楚,遥楚想了一下,便交给宋大明一副画:“这上面的人你们应该不陌生,我需要你们分别守着四个城门,一旦发现他的踪迹即可去将军府找管家泉叔。” “是,一定不辱使命。” 遥楚翻身上马,继续往前追。 “小姐为何把东方睿的画像给他?” “东方金文能把这么秘密的东西交给管家,可见对此人一定非常信任,真的藏宝图一定在他的身上,东方睿跟东方金文父子情深,东方睿收到信要么远走高飞,要么就是回来寻仇,我这样也是以防万一。” 从东方睿被楚流云狸猫换太子之后,遥楚就一直没有放弃过他的行踪,所以想要追东方金文的管家,就要往东方睿的方向去追。 那管家不会骑马,脚程应该不快,追到第二天天亮,终于从一个包子铺里打探到了消息,因为很少有人在晚上还专门敲门来买包子,所以包子铺的老板印象比较深刻。 “就在前面不远处,继续追。” 又跑了一个多时辰,来到山脚下的一处农庄,遥楚几人提着剑进去,吓得里面鸡飞狗跳。 陈雷把剑架在一个汉子的脖子上:“说,东方睿在哪里?” 那汉子一看就是个庄家汉子,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小的不知道谁是东方睿。” 陈雷把画像给那汉子看过之后,那汉子立马道:“这是方老爷,今天早上已经离开了。” “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汉子连连摇头:“不知道。” 陈雷看着遥楚,眼神询问是否灭口。 “昨天晚上之后是不是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来找过他?” “是,不是……”汉子点点头,却又摇摇头,眼神却不自然的瞥向一旁的房间。 红萧踢门走了进去,果然在衣柜里面把东方金文的管家抓了出来。 “说,东方睿去哪里了?” 管家吓得双手抱紧头,一个劲的摇晃。 “不说我杀了你。” “别杀我,别杀我,小的也是受老爷临终之托,其余事情与小的无关。” 遥楚双目凝动,透出一股子森寒:“告诉我东方睿去哪里了?我不想再问第三遍。” “老爷进京了。” “南墙下面的东西呢?” “老爷一块带走了。” 三人对视一眼,纷纷有些不甘心,而那个管家却不知何时从袖中掏出一柄匕首,朝着遥楚刺过去。 红萧眼疾手快,血色的萧砸在他脑门上,瞬间毙命,那个庄家汉子眼见杀人了,大喊大叫的跑了出去。 “把他的东西带走,马上追。” 遥楚从管家的包袱中找到了一个盒子,带着一股霉味,应该是装有羊皮地图的盒子,另外还发现了一封写给东方睿的信,可能是东方睿走的匆忙所以落下了,被管家又装了回去。 “果然,东方金文这个老狐狸,两张地图都是假的,唯一半张真的现在还在东方睿的手中。” 东方金文在信中表明遥楚已经知道他活着的消息,还把遥楚想要对付他和楚流云的猜疑也写在了上面,最后就是劝诫东方睿保重,带着东方浩离开楚国,以图他日回来报仇,这封信应该是东方金文死的前两日写下的,那个时候东方浩还没有死。 “果然如主子所料,他进京了。”一向少言的红萧断然道。 陈雷疑惑的指出:“会不会这封信有诈?” “从字迹来看,应该是东方金文亲手写的,字体歪歪扭扭,他那时候应该没多少力气了,至于东方睿回去,无非就只有一个目的,报仇,我们马上回京,绝不能让东方睿和地图落在楚流云的手中。” 楚京城内设下了天罗地网,东方睿根本连进城的机会都没有,他想要揭穿遥楚的真面目难如登天,他只要一出现就会有无数的人追上来。 遥楚正在研究前朝的地图,朱砂笔不停的在地图上写写画画,青儿推开房门,端着燕窝走了进来。 遥楚搁下笔,坐在椅子上,身体放松了,目光却一直在地图上移动,青儿十分心疼,挡在了地图前面:“小姐,你都看了一天一夜了,休息一下吧。” 遥楚收回视线,青儿顺便给遥楚捏捏酸痛的肩膀,遥楚则端着燕窝,勺子在精致的小碗中搅动了几下。 “宫里如何了?” “昨日下午苏婉儿去给太妃请安,跪了一下午,傍晚十分晕倒了,结果太医诊断发现她怀孕了,楚御风拂袖离去,据说还踢坏了长寿宫的大屏风,离开长寿宫没一会,楚御风就下旨册封苏婉儿为贵妃,这会宫里可热闹了。” “计划了这么久,就唱这么一出戏,要是不热闹,岂不是对不起小姐我这么劳神劳力,不过东方睿这个时候出现,我理应前去祝贺,让泉叔备好礼物。” 彩霞殿中一天到晚都是接待不完的客人,直到楚御风下令不许任何人来打扰这才罢休。 楚御风只有两个皇子,十几年也再无子嗣,之前良妃怀孕又流产让楚御风心有余悸,现在把苏婉儿当作珍宝来疼爱,就连太妃派人来也被拦了。 昨晚到早上楚御风一直守着苏婉儿,这不刚刚处理了朝事又听说苏婉儿这里有事,他立马就赶了回来。 “爱妃,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可有传唤太医?” 苏婉儿一副娇花般依偎在楚御风的怀中,抬眼看了一下身后,楚御风会意对身后的人摆摆手,黄公公便带人退了出去。 上次黄公公虽然没有被楚逸轩削掉脑袋,但是却掉了一大把头发,现在戴帽子都很困难,稍微走快一点就要掉。 楚御风把苏婉儿扶到床上:“爱妃可是有什么事要跟朕说。” 苏婉儿顺势跪在楚御风脚边赔罪:“不是臣妾有话要说,是公主要见皇上,臣妾见事关重大,这才谎称臣妾身子有恙,请皇上恕罪。” 第247章 所谓亲情 楚御风看过去,果然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了东方遥楚。 “遥楚给皇上请安。” 楚御风挑着眉头,目中飞快的闪过一丝不悦:“遥楚要见朕,让人通传一下便是,为何搞的如此神秘。” “请皇上恕罪,臣女也是迫不得已才让苏妃娘娘这样做的。如果要罚就罚臣女吧。” 楚御风虽然有些恼苏婉儿,但是苏婉儿有孕在身,他也不忍责罚,而且看遥楚的神情,确实有大事。 “究竟是何事?” “皇上可还记得东方浩在宫中被一命禁军所杀之事?” 那件事情楚御风怎么会忘记,当时在场的人他都严令禁止外传,东方浩在宫中被禁军杀人灭口,作为一国之君,他可是颜面扫地,此刻再听遥楚提起,已经隐隐蕴怒。 遥楚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皇上,请看这封信。” 遥楚给楚御风的这封信是楚逸轩找人临摹的,除了关于遥楚自己那一段被其他文字代替之外,其余都是东方金文写给东方睿的内容,却没有提及东方浩。 楚御风飞快的看完之后,脸色嗖的就变了:“这封信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想必臣女和东方家的事情逃不过皇上的眼睛,东方家的下人所有卖身契都在臣女身上,所以他们也算是替臣女监视东方家的一举一动,就在昨天发现管家莫名消失,臣女派人去追,便追到了这封信,根据臣女推断,这封信应该是东方金文死之前写的。” 楚御风阴沉的眸子扫过遥楚,扫过苏婉儿,苏婉儿吓了一跳,脸色嗖的就白了。 “臣女知道此事关系重大,这宫中四处都是眼线,但是却又禀报无门臣女无奈之下这才冲撞了皇上。” 楚御风缓了一口气对苏婉儿道:“爱妃,你先下去休息,朕有事要和遥楚商量。” 苏婉儿担忧的看了一眼两人,然后转过屏风,往偏殿而去,把空间留给了遥楚和楚御风。 “你确定这封信是真的?” “臣女也不知道,臣女也被吓死了,东方睿明明被处斩了,东方老太爷怎么还会写信给他,如果说这封信是假的,那写信给一个死人又有什么目的?” 楚御风大手几乎将一封信给捏碎了,上次遥楚提到过的神秘势力,他就一直暗中调查,可是这皇宫中有哪些势力他一清二楚,如何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东方睿如果真的还活着,那么能做这件事的人一定能买通刑部,大理寺的人。 “他们为什么要救东方睿?东方睿不过是个文职,既贪污不了,也受贿不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遥楚咬了咬唇瓣,欲言又止。 楚御风盯着她的反常,她肯定知道点什么:“你今日无论说什么,朕都恕你无罪。” 像是想通了一般:“皇上,我将军府世代忠良,臣女不想因为东方睿而给将军府蒙羞,我想这背后的势力救东方睿,应该是为了东方家的藏宝图。” “什么?藏宝图?”楚御风忍不住惊愕。 “不错,东方家祖上是商贾,留有巨额财富,到了臣女太爷爷那一代,有东方金文和我爷爷两个儿子,藏宝图便一分为二了,我爷爷死后,藏宝图不知所踪,但是东方金文手中还有另外半张藏宝图,他想得到宝藏所以一直霸占将军府,我想这幕后之人一定也是为了这藏宝图。” 楚御风徒然心惊起来,如果说真的有巨额财富,那这幕后之人是不是已经得到了半张藏宝图。 楚御风摸不准遥楚的态度,深深的疑问落在遥楚的身上,为什么遥楚要把这种事情告诉他。 “另外半张藏宝图呢?” 遥楚诚挚的摇头:“臣女确实不知,爷爷去世的时候臣女年纪尚有,被太妃接进宫中暂住,所以爷爷也没有机会把藏宝图的事情告诉臣女,不过东方金文曾经以为藏宝图在将军府博雅院,愣是将那里挖地三尺也没有找到。” 楚御风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你告诉朕这些,有何目的?” “臣女并无其他目的,只是想要活命罢了,臣女是将军府唯一的后人,东方睿和幕后之人一定会猜测藏宝图在臣女身上,从而对臣女下手,臣女请求皇上派人保护将军府。” 楚御风见遥楚确实不像说谎,她眼中的恐惧虽然压抑却也并不难看出来,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懂,如今想要保住性命,她必须要找一个依靠,这个依靠便是他。 “不知你想要朕如何保你将军府?” “臣女想大胆跟皇上做个交易。” 楚御风的气势猛地压向遥楚:“你想跟朕怎么做这个交易?” “说来听听。” 遥楚快速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楚御风闻言断然就否决。 “这不可能。” “皇上误会了,臣女并不是这个意思,臣女之前就提到过怀疑宫中有第三方势力,皇上是一方,沐王是一方,臣女这样做是为了让幕后的人掉以轻心,从而露出马脚来。” 因连日的干旱,不少地方受灾严重,尤其是通州西部发生了大规模的迁徙,运势而生的盗贼马匪猖獗,地方官府多次剿匪失败,这些盗贼马匪竟然公然向当地的官服挑衅,杀了好几个衙役,伤了县令,皇上下令让沐王率领五百将士捉拿,即日启程。 楚流云是在军营接到圣旨的,自从离开将军府之后他便一直待在军营,借口公务繁忙,没有回过沐王府,这次要去通州,他就要回去收拾行李,想到要见波娜娜,他的心中满满都是烦躁。 这不,他前脚刚刚走进院子,后脚波娜娜就得到消息跟进来了,一进来就去抱楚流云的胳膊。 “王爷,你可回来了。” 以前听着波娜娜撒娇发嗲的声音会让他浑身舒畅,可现在听到这声音,他的后背竟然有种麻麻的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回来了。” 楚流云想把自己的胳膊从波娜娜的怀中抽出来,却被波娜娜抱得死死的,他也不好太用力,便拖着波娜娜往院子里面走。 波娜娜黏的更紧了,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楚流云的身上,楚流云心中的不耐越来越大。 “你松开一下。” “不嘛,我们都好几天没见了,难道你一点都不想妾身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楚流云就觉得自己的心理有点堵了。 “你先下去吧,本王还有事要处理。” “还有事?王爷不是办完事回来了吗?” “刚刚接到皇兄的旨意,通州以西出现了悍匪,本王要亲自过去看看。” 波娜娜嘟着嘴巴,不断摇晃楚流云的胳膊,不依不饶:“皇兄怎么这样?朝廷没有人了吗?几个悍匪还要你亲自出马。” “好了,娜娜,通州是三国交界之处,至关重要,本王亲自去是要搞清楚这次匪患是真的还是别国已有所图,你就不要闹了。” “那派别人去不行吗?非要你去?”波娜娜扯着楚流云的胳膊不让他走,楚流云想走,波娜娜却死不松手,她毕竟拉不过楚流云这样一个高大的男人,竟是坐在地上撒泼。 “我就不是不让你走,你跟我进宫去见皇兄,我倒要看看是不是除了你,朝中真的就没人能做事了,要是这样,干脆就把位置让出来的了。” “波娜娜,你给本王住嘴。”楚流云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四周,均是自己的亲信,这才瞪着波娜娜,俊脸逐渐狰狞起来。 而波娜娜被这样怒吼之后,一时震惊不已,反应过来哇哇的就大哭起来,其景惨不忍睹。 楚流云心中的烦躁被撩拨到了最高处,他拂袖甩开波娜娜:“够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收起你那西疆公主的小性子,你现在是沐王妃,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 楚流云的话音一落,波娜娜哭的更加伤心了,不过人却是站了起来,一把拉过楚流云,指着楚流云的鼻子骂道:“我像泼妇?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个泼妇,那东方遥楚在你心中是什么?是旧情人?还是新欢?” 楚流云冷冷的看了一眼波娜娜,声音缥缈:“你爱闹就闹吧,看你能闹到什么时候,反正最后丢的不是本王的脸。” 楚流云走的没有一点留恋,波娜娜见他决绝的背影,一下子就慌了神,连忙追过去,楚流云是回来收拾东西的,进了书房,波娜娜推开宋杰就追了进去。 “云,我错了,求求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只身来到你身边,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是担心你不要我了,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楚流云心中对波娜娜还是有些感情的,见美人落泪,终究还是不忍心,翻手将波娜娜拉入怀中。 “好了,不要胡思乱想,本王不会丢下你的,皇兄的圣旨下的特别急,本王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你先回去吧,最多半个月本王就回来,到时候一定给你拿到复原膏,让你恢复容貌。” 波娜娜闻言果然不再闹了,虽然眼角的泪水还没有干涸,却很懂事的帮楚流云收拾东西。 楚流云从外面回来,还没有吃饭,波娜娜也没有吃,便让厨房准备了酒菜。 楚流云原本想在去通州之前交代一些事情,可是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便想着等魑魅回来交给魑魅去办。 晚饭十分丰富,几乎都是楚流云平日里爱吃的菜,波娜娜遣退了伺候的下人,亲自伺候楚流云用饭,而刚刚空闲的时间,波娜娜已经回去梳妆打扮过了,换了一身鹅黄色的长裙,在白晃晃的夜明珠下整个人显得玲珑娇俏。 “云,尝尝这个。”波娜娜将一颗白色的鱼丸夹到楚流云的嘴边,楚流云的下巴肌肉微微动了动,还是张开了嘴。 波娜娜很高兴,又给楚流云夹了各种东西,楚流云实在有点受不了的,对波娜娜道:“好了,不用伺候本王,你也多吃点。” 说罢,楚流云给波娜娜夹了一块驴肉到碗里,这是波娜娜的最爱,她很欢喜的吃了下去。 “云,我要吃鱼丸。” 波娜娜一个媚眼抛过去,楚流云垂下眼睑,视线落到鱼丸上,用筷子夹起一颗,就要放到波娜娜的碗中,没想到波娜娜却把碗挪开了。 “云,我要你喂我吃。” 波娜娜说完这话就从椅子上下来,半蹲在楚流云的身边,手臂撑着楚流云的大腿,仰着头等待楚流云喂给的食物。 楚流云将一个绵弹的鱼丸放到波娜娜的红檀小口中,波娜娜正待享受,没想到突然楚流云一声大叫,竟是一脚将波娜娜给踹飞了出去,整个人像是看见怪物一样往后退,饭厅一时凳倒桌翻,稀里哗啦响起来。 波娜娜惊叫一声跌倒在门槛上,头撞在上面,鲜血流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王爷?王妃?”宋杰和管家从外面跑进来,宋杰的剑已经出鞘。 宋杰进来,四周查看,并没有发现异常,这才走向楚流云,楚流云的脸色十分难看,别过脸,一副想要呕吐的样子。 “啊!”管家也是一声尖叫,宋杰这才注意到地上的波娜娜,她虽然侧躺在地上,但是半张脸却露在外面,上面像是地图一样交错着横竖的血痕,一点一点的裂开。 “这……” 楚流云一眼都不想开波娜娜,竟然是一掌劈开了窗户,然后跳了出去。 楚流云在书房呆了不到一个时辰,甚至坐在桌案前,都觉得是坐在波娜娜哪张诡异丑陋的脸上,让他一个劲的犯恶心,整个人都不好,便想着提前出发。 没想到派管家去找宋杰的时候,宋杰不在房中,找了半响才发现宋杰是在茅厕里面。 “宋护卫,你怎么样了?” 宋杰已经拉的有些虚脱:“不知是不是吃坏了东西。” “王爷那边要出发了,你看……” 不一会,宋杰脸色惨白,捂着肚子从茅厕里面走出来:“没事,这就去。” 话刚落下,宋杰双腿一软,差点倒下去,管家连忙扶着他:“宋护卫,你没事吧。” 宋杰的肚子突然咕噜咕噜的狂叫起来,推开管家就往茅厕跑,不一会就传出一泻千里的声音,管家老脸上的桔花拧了起来。 宋杰好一会也没消停,害怕让楚流云久等了,管家便去书房,将宋杰的事情告诉了楚流云。 正好魑魅回来了,楚流云便道:“天亮之后给他找个大夫看看,魑魅随本王去通州,京中的事情就交给宋杰了,让他继续盯着将军府和瑞王府。” 苏婉儿获封贵妃之位,又怀有身孕,一时之间荣宠无双,她提出要去万年寺进香还愿,楚御风虽然很担心,但是耐不住美人的撒娇,同意了她去,不过却派了重兵保护。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东方金文还未出殡,东方睿隐藏在东方府也没有动静,遥楚也安心研究她手中的地图,虽然这是假的地图,可是上面的信息一定有一部分是真的,遥楚便也不放过。 突然,青儿慌忙的跑进寒芜院,打破了遥楚近日来的平静:“不好了,不好了,小姐,东方木和童儿不见了。” 遥楚一惊,从椅子上站起来,力道太猛,竟是撕碎了手中的书籍:“怎么回事?慢点说。” 青儿快速的道来:“今天早上,东方木从东方府回到柳树街,便把童儿抱了出去,可是半天也没有回来,丹棱他们发现不对这才赶紧过来禀报,陈雷说东方睿也失踪了,丹棱猜测一定是东方睿掳走了他们父子。” 遥楚忍不住心中一慌,一掌拍在桌案上:“不是让你们好好保护童儿吗?都是干什么吃的。” 遥楚要活捉东方睿,她早就派人严密监视这两个地方,没想到最后还是让东方睿给钻了空子。 “小姐息怒,他们也没有想到是东方木亲自带走了孩子。” 遥楚快速的冷静下来:“跟着的人呢?” “东方木不让跟,甩了他们。” 遥楚心中百转千回,却也无可奈何,东方睿这次回来是找她报仇的,所以暂时应该不会伤害东方木和孩子。 又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泉叔匆匆赶来,手里捏着一封信:想救人,拿另外半张藏宝图来换。 “送信的人呢?” 泉叔的身后跟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 遥楚将孩子拉到面前:“小地弟,姐姐问你,这封信是谁给你的?” 小孩子穿着破烂,但是不怕生:“是一个大叔给我的,还给了我十个铜板,让我这个时间把信送来将军府。” “有没有说让姐姐去什么地方找他?” 小孩子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遥楚揉揉他的脑袋:“带他出去吧,给他一吊钱。” “马上派人把红秀娟和老妇人接进府里,严密保护,马上派人查找他们的下落。” 东方睿现在不敢公然在城里露面,交易的地点很有可能是在城外偏僻的地方,拿到图之后也能尽快逃离楚京。 遥楚刚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了乔装打扮过的宋大明,见人多眼杂,便让宋大明上了马车。 “你怎么来了?” “上次公主不是让兄弟们盯着东方睿吗?昨天傍晚的时候有人看见他出城,便跟了上去,发现他去了南边的一个断崖上,不知道干了些什么,直到子时才离开。今天早上又有兄弟们看着他驾驶马车跟在苏贵妃的队伍后面出城了,想必一定是往那个断崖去了。” “多谢,你先回去吧。”遥楚当初用宋大明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尽职尽责,给她带来了巨大的惊喜。 宋大明憨憨一笑,跳下马车之后,能为遥楚立功他觉得无比的荣幸。 遥楚对陈鑫道:“给蓝儿发消息。” 东方木见到活着的东方睿,别提有多欣喜,虽然东方睿曾经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但是他们始终是父子,在东方金文停灵的最后一晚,东方睿向东方木道歉认错,知道东方睿想要改邪归正,看看孩子,东方木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可是当他把童儿放进这个本该是爷爷的温暖怀抱,一切都变了,慈祥的笑容变成了冰冷的杀意,东方睿用童儿的命威胁他喝下掺有蒙汗药的水,然后就被放进了马车。 待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掉在悬崖边的一颗树上,不远处的另一颗树上挂着一个摇篮,童儿在里面吃着小手,发出咯吱咯吱的笑声。 “爹,这到底怎么回事?” 东方木不明所以的大喊起来,听到声音的东方睿从悬崖上面探出头来,露出一脸阴毒:“不准你叫我爹,你不是我儿子,你就是个小贱种。” “爹,我是东方木啊,是你的儿子,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东方木以为东方睿是神志不清了,才不认得自己,于是他拼命的想要唤醒东方睿。 “叫你住嘴,你没听到吗?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是东方炎的贱种,桂枝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实际上我一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拆穿她罢了,看着东方炎的贱种叫我爹,被我虐待你知道那种感觉多爽吗?” 东方睿扬起眉头,一副泄愤的块感,扭曲的脸孔浮出狰狞的笑容,东方木出生的时候,他也高兴过,整天乐的合不拢嘴来,可是无意中他知道了桂枝给他玩了一出狸猫换太子,他气的想要休了桂枝,掐死这个孩子,可是经过调查,他发现这个孩子居然是东方炎的儿子。 东方家早就分家了,可是谁不知道东方家对不起东方元博,虽然已经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可却因为东方元博册封镇国将军被再次翻了出来,多少人戳着东方家的脊梁骨,他发奋想要摆脱东方元博给东方府的阴影,便暗自同当时的东方炎较劲。 他发奋读书,终于熬到了出头之日,他是探花郎,被封六品学士,可他的喜悦还没有让人改变对他的轻视,东方炎便已经杀退西疆,立下汗马功劳,班师回朝,荣耀无双,他的光辉还没有绽放就已经被掩埋。 第248章 真正身世 他一辈子都败在东方炎的手中,居然连子嗣也败了,他不服,因此他留下了东方木,他要把自己承受的屈辱都发泄在东方木的身上,就连东方木这个名字也是为了嘲笑东方炎,后来东方炎死了,他永远也赢不了东方炎,那东方炎的儿子就休想有好日子过。 可是东方木也争气,加上有东方元博的指导,将来成就非凡,小小年纪就颇有名声,被不少官家夫人相中,阴差阳错之下定下了一门不错的亲事。 可是东方睿怎么能让他好过,设计东方木跟红秀娟有了苟且,果然东方木坚持要对红秀娟负责到底,他也借此将东方木逐出东方府,东方木背上了污点,少年英雄无路可走,不得已进了城防营谋生。 东方木不知道这些原委,所以根本不明白东方睿的话,东方炎不是遥楚的亲生大伯吗?怎么会这样?东方木完全不相信自己听到了:“爹,你说什么呢?” “哈哈哈哈……”东方睿闻言一阵大笑,随即又恢复了阴冷:“东方遥楚把你和你的小崽子保护的那么好,我还以为你们已经相认了。” 东方木拼命的摇头,他的动作逐渐激烈,吊着他的大树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爹,我不相信这是真的,你在骗我。” 东方睿站起身来,轻蔑的看了一眼东方木:“是不是骗你一会东方遥楚来了就知道,那个小践人处处坏我好事,还害死了我爹和我儿子,我绝对不会放过她,一会你们三个真正的血脉亲人就可以一起到阴间团聚了。” 东方木还没有消化掉他听到的消息,便听到了东方遥楚的声音从山崖上面传来:“东方睿,我来了。” 东方睿听到遥楚的声音,把一团布塞到东方木的嘴里,然后抽出一柄长剑抵在树上,眯着眼睛道:“东方遥楚,你总算来了。” 遥楚快步走进:“放了他们,你要杀要剐冲着我来。” 东方睿警惕的往悬崖上走了两步:“东方遥楚,你如果再敢过来一步,我就让东方木粉身碎骨,让你的丫鬟退后。” 东方遥楚站在三丈外:“东方睿,你不要冲动,我不过来就是。” 遥楚给青儿打了一个手势,青儿便只身退后。 东方睿知道遥楚的丫鬟有功夫,现在看她退远了,便降低了戒心:“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遥楚从怀里摸出一张有些泛黄的羊皮。 “把地图扔过来,我辨别了真伪再说。” “你先放人。” 东方睿一怒,长剑在捆绑东方木的绳子上划了一道口子:“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赶紧把东西扔过来,否则我就让东方木尸骨无存,我倒要看看是地图重要,还是将军府这点血脉重要。” “东方睿,你不要乱来,我这就把地图给你。” 遥楚用手卷着羊皮地图狠狠的朝着东方睿扔过去,东方睿伸手去接住,赶紧展开,他不是个中高手,也无法确认真伪,便从怀中掏出了本来的羊皮藏宝图想做对比。 “青儿,救人。” 青儿的轻功现在起到了十分关键的作用,她攻向东方睿,遥楚飞快的冲过去,想把东方木起来,奈何东方睿心狠手辣,竟是把东方木的双手捆住的,为遥楚的解救增加了不少难度。 遥楚知道东方睿的武功不错,却没有想到东方睿的武功居然这么高,青儿没有在他手中过几招便被打伤了。 东方木吐出嘴里的手帕,脸色嗖的一白:“遥楚小心。” 遥楚侧身躲过,看着东方睿,目露杀机。 “今日,我就要替我浩儿报仇。”东方睿举起剑,对着遥楚,咬牙切齿。 遥楚勾起嘲讽:“如果想要替你儿子报仇,你应该去找楚流云才是。” “是你杀了我儿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连是谁杀了你儿子都不知道,居然还说要报仇,你就算杀了我你儿子也不能瞑目。” 东方睿隐隐有些怀疑:“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吗?” “就算我真的没有杀你儿子,你会放过我吗?” “自然不会,无论如何今日都是你死期。”东方睿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目露杀机。 遥楚两手一摊道:“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否认杀了东方浩?他想杀我,不过被我擒住了,他是皇上钦点的朝廷要犯,我便把他送到了皇宫,不过还没有见到皇上就死了,这件事不少人都知道,你猜是谁杀了他?为什么要杀他灭口?他知道什么让他非死不可的秘密?” 不是遥楚的话有多高明,而是东方睿不傻,他觉得遥楚已经没有了骗他的必要,如果说除了遥楚和皇上要杀东方浩,就只有楚流云了。 东方睿握紧了剑柄,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不会让楚流云好过,只要他拿到藏宝图,想要江山也不是难事。 “不管浩儿是不是你杀的,今日我都要除掉你。” 遥楚冷笑:“这话未免说的太早了吧。” 东方睿眯了眯眼睛,飞快的转动他的长剑,三招之后他才发现不仅是遥楚小看了他,他更加小看了遥楚。 “你究竟是谁?你的武功怎么……” 遥楚勾起动人心弦的冰冷:“东方金文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来惹我,可你就是不听,你知道他怎样求着我饶你一条狗命吗?虽然东方浩不是我杀的,可你知道东方浩死之前如何跪着求我给他一个痛快吗?” 东方睿的双目出现一丝血红,那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东方睿,你们祖孙三代败在我的手中,刚刚那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下去团聚吧。” 遥楚的攻势很猛,根本就不给东方睿一丝喘息的机会,一掌打在东方睿的左胸,遥楚下手很辣,没有半分留情,东方睿滑出去五丈倒在悬崖边上,再也醒不过来。 遥楚这边刚刚处理完,左岩就带着人马过来了,这是楚御风答应她的交易。 左岩翻身下马,连忙跑到遥楚身边:“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他有点麻烦。”遥楚指了指东方木。 左岩一挥手,招来了几名禁军,然后用绳子绑在树上,左岩亲自下去。 左岩把绳子绑在自己的腰上,然后缓缓的降落至东方木的身边,将绳子绑在东方木的身上,然后再割断绑在东方木身上的绳子。 遥楚的手刚刚碰到摇篮,发现童儿正咬着手指对她咯吱咯吱的笑,心软的一塌糊涂:“是个胆大的小家伙,姑姑抱你上去。” 变故就在一刹那发生了,绑在东方木手上的绳子居然连着童儿的摇篮,这边绳子一断,童儿那边就断了,遥楚眼睁睁的看着即将到手的摇篮毫无征兆的往下掉。 “童儿。”遥楚大惊,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遥楚……” “小姐……” 悬崖上面传来声声撕心裂肺的惊叫,遥楚耳边却只听到童儿清脆的笑声,因着山风猛烈的关系,童儿从篮子里面摔了出去,吓得遥楚的心跳都停止了,天蚕丝急速脱手,捆着童儿。 童儿总算落入了遥楚的怀中,遥楚松了一口气,可是情势依旧严峻,山崖下面下面竟是横生出来的树杈,虽然能降低下落的趋势,可是一个不好就会肠穿肚烂。 遥楚护着孩子,腾不出手来,身上多出都被石头和枝桠给刮破了,手背上被蹭的破了皮,半腰过后,尽是密林,因为崖底太深,终日不见阳光,光线十分微弱,遥楚根本看不清,只能紧紧的把童儿抱在怀中,挡住危险。 遥楚不知道自己怎么砸在地上的,她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山洞里面,浑身酸痛的要命。 忽然想起什么,遥楚从地上弹起来:“童儿,童儿。” “遥楚,你醒了,孩子没事,睡着了。” 遥楚看到童儿安静的睡脸,才问道:“左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看到遥楚掉下来的左岩,也奋不顾身的跳了下来,他用手下扔给他的绳子一步一步的降到了崖底,崖底漆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遥楚,正当他急的馒头大汗的时候,听到了孩子的哭声,这才让左岩顺利找到了遥楚,不过当时情况也不乐观,童儿的哭声引来了狼,左岩解决了狼,带着遥楚找到了这个山洞。 不过这些左岩并没有告诉遥楚。 “见你抱着童儿不方便,便想下来帮你。” 这山崖很高,就是从山路绕下来也需要很长时间,想必左岩一定是就着山崖下来的,心下十分感动:“谢谢你,左大哥。” 左岩腼腆的笑了笑:“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哥,就别说这个谢字。” 遥楚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不大的山洞,洞口很大,山风呼啦啦的吹着,火堆在避风的位置燃得噼里啪啦,倒是不显得冷。 “斯……” 遥楚无意中碰到了背上的伤口,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左岩慌忙扶着遥楚:“是不是伤的很重?你背上的伤我给你简单上了药,但是你……” 左岩毕竟是男子,也是一名禁军统领,比普通人更加遵守男女大防,所以遥楚身上一些伤口他的确不便处理。 “没事,扯到伤口了。”遥楚勉强笑笑。 “我不懂医术,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什么地方了,我身上带了伤药,你先上药,竹筒里面有水,我出去找点吃的。” 左岩说完,便提着他的剑走出了山洞,然后还谨慎的搬来一块石头堵住洞口,露出一条缝隙,生怕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闯进野兽。 遥楚身上的裙子已经破烂,因为身上血痕干了,黏在裙子和衣服上面,扯下来的时候火辣辣的痛。 从裙摆上撕了一片布条沾了水,擦拭了伤口,然后撒上左岩留下的伤药,疼的遥楚打哆嗦,遥楚放到鼻尖闻了一下成分,直接把伤药丢在地上了。 “这哪是伤药啊,分明就是要命的药吧。” 遥楚摸了一把身上,头上的簪子,除了银针什么也没有,从上面掉下来,东西都丢光了,天这么黑,也找不到药材,遥楚忍着痛,勉强撒了一点药。 童儿忽然哭了起来,遥楚披上衣服走到草堆上把孩子抱起来。 摸着童儿的额头,遥楚心下一紧,居然发烧了。 孩子被抱出来,就穿了一件小衣,掉下来的时候吹了风,受了风寒,遥楚用左岩留下的外衫裹着童儿,然后拿了竹筒喂了他一点水。 童儿还是哭闹不停,喝进去的水不一会都吐了出来,遥楚用银针砸入童儿的脚底,因为痛楚一张小脸通红。 不行,孩子还小,要及时退烧才行,可是遥楚身上没有一点伤药,左岩又还没有回来,只能干着急。 等了小半个时辰,遥楚实在等不及了,这样下去孩子会烧坏的,便起身整理了衣衫,出了山洞,用石头把山洞重新堵上。 白天的崖底尚且光线不好,晚上就不用说了。 “左大哥,左大哥,你在吗?” 遥楚等了一会没有听到回声,然后稍微辨别了一下方向,往一处密林走去。 虽然崖底形式严峻,不过珍惜的药材倒是不少,遥楚却无心采摘,专心寻找童儿的退烧药,顺手也会采几株治疗外伤的药材。 遥楚和左岩跌下悬崖,上面可谓闹得天翻地覆,楚逸轩红着眼睛,不顾劝阻要亲自下去找人。 “不行,你不能走。”红萧拦着楚逸轩。 “你给我让开!”楚逸轩挥开红萧的武器:“都这个时候了,她生死未卜,我哪有心情去管东方睿。我要先找到她。” “主子吩咐过,不管她发生了什么事,计划都不能变,你也不能离开宋杰的视线。”红萧的话依旧冷漠。 楚逸轩磨着牙几乎暴走:“你给我滚开,我不管那些。我只要她活着。” 红萧见楚逸轩不顾阻拦,便再次闪身拦住他,谁知道楚逸轩说动手就动手,红萧只得动手阻止他。 “楚公子,如果你真的为主子好,你就不应该在这里纠缠婢子们,就算你去了,也没有多大的作用。”红萧制服了楚逸轩冷冷道。 楚逸轩被压制了双手,双目怒睁:“放开我。” 红萧果然松开了他:“请你不要让主子失望。” 楚逸轩一愣,神色带着压抑和愤怒,但是他却也冷静下来,不再跟红萧纠缠。 “你们一定要找到她。” 红萧点点头,然后带着丹棱,紫儿,一起从另外一边出发,跟禁军避开了去。 楚逸轩的大手生生的掰开了一个桌脚,直到他身边闪出一道黑影。 “小王爷放心,公子云武功高强,加上红萧和紫貂,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楚逸轩想到了遥楚的身份,拳头松了几分。 遥楚的这一道身份,跟楚逸轩那是心照不宣的,从遥楚在瑞王府救了瑞王,又设计斯斯的时候,他就隐约知道了遥楚的身份,后来遥楚也没有刻意隐瞒,直接让他认识了红萧,所以楚逸轩是知道遥楚的身份的。 “她真的很苦。” “主子,不要辜负了公主殿下,也不要辜负了太皇太后。” 楚逸轩怔怔的看了一下他,然后转身离开。 左岩回到山洞的时候发现遥楚不在,当即心下一紧,看了一眼孩子睡的正熟,便走到洞口大声呼喊。 不一会就听到了回声:“左大哥,我在这里。” 左岩松了一口气:“你怎么跑出去了?” “童儿发烧了,我去采了药给他退烧,否则就烧糊涂了。” 看见遥楚怀中的一大把草药,左岩顺口问道:“天这么黑,你怎么采药的?” “自然是靠鼻子咯,每种草药都有不同的味道,夜里黑看不见,倒是让我鼻子更加灵敏。” 遥楚搜罗了一把草药,还从山沟里捡来开口的陶瓷,就着清水洗干净,然后开始熬药。 左岩则是捡了一只兔子回来,剥好了皮,准备架在火上面烤。 “等等”遥楚阻止了左岩,然后从一对草药里面找出两只紫色的草:“把这个抹到兔子身上,一会烤出来的肉不仅没腥味,反而更香。” 兔子身上没多少油,所以烤起来需要不停的翻转,因着遥楚那两只紫色的草,确实闻不见什么腥味。 “这草叫什么名字?”左岩好奇的问道。 “这草要苏籽,要是有孜然和老井盐就更好了。” 就算在楚京城里,老井盐也是个奢侈品,而且这么恶劣的环境,遥楚还做着美食的梦,左岩忍不住打击:“有肉吃就不错了,还想着吃老井盐。” “要是没有老井盐,我宁愿吃素。” 左岩不由得扑哧一笑:“这个地方除了荤,哪里来的素,我刚出去连野果子都没见到一颗。” 遥楚皱眉,自我打趣:“唉……穷的只能吃肉了。” 左岩跟遥楚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兔子也传来阵阵香气,遥楚还是希望有点老井盐。 童儿又开始哭闹起来,索性药已经熬好了,遥楚将童儿抱起来,然后一点一点的喂到童儿的嘴里。 这个时候的童儿很乖,明明知道药很苦,还是一点一点的吮吸。 左岩望着怀抱童儿的遥楚,温顺柔软,一点都不像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见识过她的歼诈,毒辣,脆弱和善良,左岩越加的觉得自己的眼前好像蒙上了一层烟雾,一切像是幻觉。 遥楚放下手中的药,转过头发现左岩怔怔的看着自己:“左大哥?” 左岩恍然回过神来,半握拳轻咳两声,微微别过眼神:“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孩子太小,这里又没吃的,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我先去探探路。” “不用”左岩的提议被遥楚否决了:“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左岩知道遥楚身后有自己的势力,出口想问,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兔子在火堆上面发出滋滋的声音,两个人一阵沉默。 突然一道紫色的影子从洞口窜进来,左岩敏捷的躲开,提剑就要出手,而那道紫色的影子却是缩进了遥楚的怀抱,滋滋的叫着。 遥楚的脸上透着笑意,狠狠的揉着小家伙的头:“这么快就找来了,速度还挺快的。” 紫貂滋滋的叫的欢快,头蹭着遥楚的下巴。 没多大一会,洞口又来了四道人影,四道人影都是蒙着面的,但是遥楚对他们都很熟悉。 红萧,紫貂,丹棱和茯苓。 遥楚没想到茯苓也来了,看样子瑞王和瑞王妃也都知道了。 “婢子参见主子。” “属下参加主子。” “都起来吧,我没事。” 四个人望了望提着剑的左岩,然后纷纷站在了遥楚的边上,遥楚看了看左岩,见他的视线落在貂儿的身上,眼中闪过疑惑,不一会就移开了目光。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禁军统领左岩,左大哥,今日就是他救了我。” 红萧几人纷纷对左岩抱拳:“多谢左统领。” 左岩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你们先聊,我出去看看,万一附近有野兽就不好了。” 遥楚知道左岩是借故离开的,便也没有开口阻止。 左岩离开之后,尴尬的气氛得到了缓解。 “茯苓,你怎么也跟来了?瑞王府到处都是眼线。”遥楚稍有责备。 茯苓的眼中还有没有散去的担忧:“主子,茯苓的眼中再大的事情也比不上你重要,夫人临走时候吩咐过茯苓,一定不会让你有事,你想做什么事情,茯苓不会阻止,但是你可关乎出云山庄。” 遥楚生怕被茯苓唠叨,赶紧道:“上面怎么样?楚逸轩动手了吗?” “小王爷想亲自下来找你,被红萧阻止了,这会怕是差不多了,对了,青儿说你是被一个小破孩连累的,还让我带些孩子能吃的。” 丹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水袋递给遥楚,听得茯苓道:“里面是煮开过的奶。” “茯苓办事,我放心。”遥楚乐呵呵的结果袋子,想着一会童儿饿了给他喝点。 童儿砸了砸嘴巴,萌萌的睁开了眼睛,看到遥楚,眼神委屈,然后撇撇嘴就哭了起来。 遥楚连忙抱起孩子,又扯到了伤口,遥楚哀嚎一声,吓了茯苓等人一大跳。 第249章 认祖归宗 “怎么了?怎么了?” 茯苓这才看到遥楚的后背衣服破了,还有不少血痕。 “怎么不上药?” 紫儿站到遥楚的身后,看到乱七八糟的血痕,心理很是难受:“主子,你不是随身带着药吗?” “摔下来的时候都掉了。” “紫儿,你去给小破孩喂奶,丹棱出去,我们给主子上药。” 丹棱早就别开眼,径直走了出去,背对着洞口站着,放眼望去,却没有看到左岩的身影。 紫儿一听让自己喂奶,不由得瞪大眼睛:“我?喂奶?” 茯苓瞪了一眼紫儿:“平ri你都怎么喂紫貂的。” 这小婴儿能跟紫貂比吗? 出云山庄的时候,茯苓总管药房,可是也是遥楚的管家,从小照顾遥楚长大,对遥楚的脾性也知道不少,这会看到地上的药瓶,不由得调侃:“没想到咱们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子还是改不了怕疼的毛病。” 遥楚趴在石头上,撅着嘴巴,甚是无语。 紫儿耐着性子,一点一点的喂奶,没想到童儿却不买账,死活不肯喝,反而对貂儿好奇的很,伸手往貂儿身上扑。 遥楚起身抱着童儿:“童儿乖,吃饱了就给你貂儿。” 洞口外面发出吱嘎的声音,不是还有树枝断裂的声音,丹棱做好了防御姿势,却看到是左岩冲了过来。 “不好,狼群,赶紧灭火。” 狼群?众人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愕,红萧的动作很快,掌风灭了火,洞中霎时一片漆黑。 所有人都钻进山洞,然后把洞口的石头挪过来堵着,童儿也乖的很,不声不响的抱着貂儿。 除了紫儿那个半吊子之外,在座的都是高手,屏住呼吸躲在洞口,茯苓悄声过去,把带着身上的药洒在洞口。 狼群搜索了一阵,没有发现动静,便带着同伴离开。 “左统领”丹棱忽然道:“禁军还在山坳中,如果狼群过去了,可能会迎面撞上。” “他们也下来了?”左岩浑身一震,呼吸都急促起来:“他们来了多少人。” 丹棱道:“二十几人,你们掉下悬崖的事情被封锁了,只有你带出来的二十几人下来寻你。”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左岩情绪上的变化:“刚刚我看到狼群兵分两路过来,我便回来通知你们,现在想来另一对应该往禁军哪里去了。” 禁军二十几人虽然功夫不错,遇到狼群,怕是有来无回,那狼群有十几头之多,左岩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左岩抿了抿唇瓣,透过漆黑盯着遥楚,禁军二十几人加上自己也斗不过狼群,想要救兄弟,非得让遥楚帮忙才行,他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眼前四人除了最瘦小的丫头,其余都是高手。 左岩是因为她掉下来的,那些禁军兄弟也是因为他们才下来,遥楚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我们过去看看。” 遥楚抱着童儿,六道身影飞快的射向丹棱所指向的位置,童儿也是任性,貂儿一走他就哭闹不停,貂儿的毛差点被他扯掉了,貂儿咋呼了几次都被遥楚修理了,感觉自己的地位一下子降低了好多。 紫儿虽然功夫不行,但是轻功甚是了得,当然紫儿的轻功还是要归功于紫貂,那是她追这貂儿追出来的。 几个呼吸间,果然听到了惨叫和头狼的嘶吼。 “不好,头狼在召唤同伴。” 待遥楚他们到的时候,也松了一口气,因为被狼群围攻的人有四十多人,难怪头狼要召唤同伴了。 除了左岩带出来的二十几人,还有宋大明,宋小明等人,宋大明虽然把东方睿的消息告诉了遥楚,可他还是不放心,便着急了兄弟跟了下来,没想到遇到了以前的兄弟,不过也因此狼群一时拿他们没有办法。 有了左岩等人的加入,很快就搞定了狼群,但是这里是不能待了,谁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少狼群,指不定狼群还没有搞定,又来一些莫名其妙的动物。 宋大明和宋小明显然跟禁军兄弟都熟悉,大家发现他们,都是好一番感慨,当初宋大明他们被秘密处死,对外宣称是执行任务去了,所以大伙也没有怀疑。 童儿突然哭了起来,左岩才发现除了遥楚怀里的童儿,其余的人包括貂儿都不见了。 遥楚对左岩点点头,算是告诉他不太方便,众人加快速度离开崖底,而红萧等人一直跟在身后,解决了不少的狼。 有人问起刚刚四位高手的身份,左岩便说是崖底的人,不愿透露姓名,完全是行侠仗义,倒是没有人再追问。 午时的时候他们才爬了上去,上面东方木早就已经盼红了眼,尤其是红秀娟,看到遥楚怀里的童儿,哭着喊着冲了过去,抱着童儿一阵猛亲。 东方木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搂着红秀娟和孩子,看着遥楚的双眼通红。 青儿和蓝儿早就准备好了衣服给遥楚换上,遥楚跟左岩告别之后,便上了马车回将军府,而东方木也带着红秀娟跟着去了将军府。 这是遥楚同东方木第二次坐在一张桌子上面吃饭,除了遥楚,东方木和红秀娟都是食不下咽,红秀娟对遥楚除了感谢还是感谢。 “你带童儿去休息一下吧。”东方木对红秀娟道。 红秀娟识趣的对遥楚点点头,从蔡嬷嬷的怀中接过童儿,便跟着蔡嬷嬷走了,红秀娟向来都是自己照顾孩子,蔡嬷嬷又是对东方木忠心不二,自然也会好好照顾她们。 东方木没动两下筷子,眉目之间均是焦急,从来没有一刻他如此的急不可耐,可他依然压抑着自己等遥楚吃饱。 遥楚的脸上也有不少划伤,手臂上也是纱布,听说童儿发烧了,还遇到了狼群,东方木心中十分难受。 东方木的焦急,遥楚看在眼中,虽然她有条不紊的进食,可进到嘴里的食物却一点也不美味,她的心中也在打鼓,不知道该怎么跟东方木解释,忐忑他是否能接受自己的身份。 原本打算瞒着他的,可却杀出了东方睿这个意外,是他低估了东方金文的隐忍,没想到死了还给他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可是遥楚想不通,为什么他们有东方木这张王牌不早拿出来让她就范呢? 青儿从外面走了进来,绕过东方木,东方木身子一颤,看着青儿走到遥楚的身边,附身对遥楚低语了几句。 遥楚眉梢一挑,然后摆摆手让青儿下去。 青儿走过东方木对他微微点头,然后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没想到这消息居然是从桂平那里传出去的,无意中被管家知道了,管家告诉了东方金文,东方金文死后,管家带着藏宝图和秘密交给了东方睿,现在知道这个秘密的管家和桂平都已经身首异处,看来桂枝也是留她不得了。 好不容易搁下筷子,用丫鬟递过来的热毛巾擦干净手,:“想知道就跟我来吧。” 遥楚带东方木去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祠堂,泉叔和蔡嬷嬷都站在门口,蔡嬷嬷看到东方木,少见的红了眼眶,但是却没有说话,默默的关上门。 遥楚跟东方木并肩站在东方元博的灵位前面,两个人的面前都是佛团。 “跪下。”遥楚冷漠的开口。 经过一夜,可他满心担心的都是儿子和遥楚,突然听到遥楚的话,他还是有些诧异,不过他很快就听话的跪下。 遥楚也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东方木也跟着磕头。 “知道你是作为什么身份磕头的吗?”遥楚转过头问道。 东方木咬咬唇,咽下诸多悲伤:“我爹说的都是真的吗?” “东方睿不是你爹。”遥楚无情而又冷漠的打断东方木的话。 东方木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而是问道:“他说是你为了救我?才会揭穿他们的阴谋。” “如果你只是指的顶罪那件事,就算不是你,我也不会让他们得逞。”但是如果不知道东方木的身份,遥楚就不会知道将军府的深仇大恨,她也就不会让东方睿多活几日。 东方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悲伤:“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 话语中显然,东方木有些埋怨遥楚的隐瞒,对他来说,真相多少有些残酷,尽管东方睿,东方金文,桂枝都没有把他当作儿子,可他的心中,他们却是他的血脉至亲,可有一天,亲人变成了陌生人,甚至是仇人,他曾经所做的一切都是一个笑话,换做谁都难以接受。 他以为只是因为他命中克父母亲人,所以他们才会不喜他,才会远离他,他尽心尽力的想要对他们每个人好,甚至是替父顶罪,他也无怨无悔,他只想获得一份认同罢了。 遥楚不说话,却是默认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东方木冷笑两声问道。 “回来不久知道的。”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像个傻子一样?”东方木突然暴躁起来,他的声音两分怒火,两分不甘,两分愤恨,两分愧疚,两分凄凉。 遥楚抬起头,眼神温温的看着东方木,忽而一道凄笑:“镇国将军府就剩下我一人,你以为我不想让你认祖归宗吗?” 听了遥楚的话,东方木竟是是咆哮起来:“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改变什么吗?”遥楚柔柔的笑着:“现在你知道了,你又能怎样?我恨东方睿,你会恨他们吗?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东方木的心像是被铁锤狠狠的击中了,身形一晃跌倒在地,身体砸中了椅子,竟然一点也不知道疼。 外面的泉叔和蔡嬷嬷以为里面闹起来了,纷纷推门进来,蔡嬷嬷连忙扶着东方木,哭着道:“少爷,你别怪小姐,小姐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小姐是为了保护你,你要怪就怪老奴吧,是老奴当年没本事,害得你落到了桂枝的手中。” 东方木望着蔡嬷嬷,他对蔡嬷嬷一点印象都没有:“你是?” 蔡嬷嬷看到东方木就像看到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一样:“老奴是你娘亲身边的丫鬟,当年是老奴亲手把你从你娘的肚子里面接生出来的。” 蔡嬷嬷断断续续的把当年的事情跟东方木说了,东方木跪在蒲团上,一个劲的磕了八十八个响头,大男人的眼中蓄满了泪水。 蔡嬷嬷想要阻止,却被泉叔拦住了,两个老人家默默的关上了祠堂的门。 遥楚起身从另外一边的小格子里面端出一个东西,用黑布罩着。 “从知道你身份那天,我便将它准备好了,一直等着你把它放上去。” 东方木没有起来,揭开了黑色的布,下面是东方炎的灵位。 “爹”东方木张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抱着东方炎的灵位,无声的落下眼泪。 小时候爷爷东方元博对他很好,教他习字,学武,东方炎教他兵法,三人总是其乐融融,但是这一幕总是被东方睿打破,每次他都会拧着他的耳朵把他带出去,回去之后就让他跪佛堂,跪祠堂,跪门口,可他还是喜欢往将军府里跑,喜欢带着粉雕玉琢的遥楚去玩。 他幻想着如果东方元博是他爷爷多好,他不会骂他,更不会打他,给他还吃的,好玩的,他想东方炎是他爹多好啊,有这样的爹,可以跟他将战场上的故事,可以跟他学各种武功兵法,可以跟他去打仗,保家卫国。 可是当这一切都是真的,东方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此刻的悲痛,欣喜,遗憾。唯有搂着灵位大哭发泄。 遥楚别过脸,任由眼泪划过脸颊,却扯着嘴角尽力笑开:“爷爷,大伯,他回来了,虽时机不对,可是将军府圆满了。” 东方木把东方炎的灵位放到东方元博的下方,烧了香,然后又磕了七十七个响头,直把额头磕的鲜血淋漓。 “够了”遥楚阻止东方木,东方木抱着遥楚,兄妹俩哭的稀里哗啦。 东方木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遥楚也就把将军府的深仇大恨告诉了他,让他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他一旦泄漏了自己的身份,恐会招来杀身之祸,将军府不能给他一个身份,不能让他名正言顺的认祖归宗,倒是委屈了东方木。 “不委屈,遥楚,是大哥对不起你,本该是大哥该承受的责任生生的压在了你的肩膀上,大哥对不起你,大哥不仅没有保护好你,还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护着大哥,辛苦你了。” 遥楚摇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是他们对不起我们,对不起将军府,这笔帐我会一一讨回来。” “不”东方木松开遥楚:“将军府的债也有我一份,爹和爷爷死在楚御风和楚流云的手中,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不”遥楚再次出声阻止:“告诉你这一切不是让你去报仇,而是让你能更好的保护自己,所有的这一切让我来就好,我双手染满鲜血,不在乎再多一点,你是将军府唯一的血脉,如果你出了事,我如何对爷爷和大伯交代,如何对镇国将军府交代,我会让人送你们离开楚京,到南晋去,你们活着,我才没有后顾之忧。” “不”东方木握紧遥楚的手:“我不会离开,我是将军府的人,我要承担一切,我是男人,是哥哥,是丈夫,保护你们是我的职责。” 东方木从未这么决绝过,遥楚见东方木十分坚定,便也不再出言相劝,要想重振将军府,东方木始终逃不过这一切,这样也好。 “答应我,遥楚。”东方木的目光充满了悲痛和祈求。 “我可以不送你走,但是你要答应我,所有的一切我们都要好好商量,你要知道,我们对付的是楚国最有权势的一群人,稍不注意,我们万劫不复事小,不能连累爷爷大伯一辈子的名声。” 得到遥楚的保证,东方木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重振将军府。 为了不让人怀疑东方木的身份,东方木还是带着红秀娟和童儿回了柳树街,但是没多一会桂枝就派人把东方木接走了,还狠狠的羞辱了红秀娟一番,红秀娟还是很伤心。 遥楚回到寒芜院,楚逸轩早就在那里等着了,见遥楚眼眶红红的,便问了遥楚发生了什么,遥楚却没有把东方木的身份告诉楚逸轩,她不是不信任楚逸轩,而是东方木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她不敢心存侥幸。 “只是去了祠堂,心情不太好。” “没事,都过去了”楚逸轩给遥楚倒了水,轻声安慰。 “中午让你做的地图怎么样了?” 楚逸轩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遥楚:“这是什么地图?” 遥楚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有两卷地图,便把东方家藏宝图的事情告诉了楚逸轩,包括藏宝图的来历。 “你是想用藏宝图引出楚流云?”楚逸轩惊讶于遥楚的智谋。 “不错,楚氏兄弟,如果不离间他们,我们便没有机会,只有让他们心生间隙我们才有下手的机会,现在苏婉儿已经离间了太妃和楚御风,只要楚御风不再信任楚流云,到时候他们三方闹起来,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离间太妃和楚御风?”楚逸轩恍然大悟:“所以苏婉儿也是你布置下去的棋子。” “不错”遥楚点头,承认:“当初苏婉儿搀和进来实属意外,但是我小时候听说过苏婉儿和太妃是同乡,苏婉儿的母亲跟太妃有嫌隙,所以太妃一直不喜苏婉儿,后来我便让人去江南调查了苏婉儿父亲当年受贿的事情,果然证实苏家的事情都跟太妃有关,于是我便想到了利用苏婉儿离间太妃和楚御风。” 楚逸轩心中一惊,当时东方浩对付姚瑾越是因为想让遥楚难堪,没想到那么短的时间遥楚就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让苏婉儿成为她的棋子,不仅离间了太妃和楚御风,还让东方浩万劫不复,再扯出东方睿,由东方睿扯出楚流云,她只要抛出藏宝图,那楚御风和楚流云就是不想离心都难。 一环扣一环,这样的智谋让楚逸轩心惊。 “那你的身份?” 说到这里,遥楚的表情变得沉重:“那个身份能让我做很多事情,否则太妃和楚御风不会这么快决裂。” “如果让楚流云知道你的身份。”楚逸轩担忧起来。 “没关系,楚流云的野心巨大,他不会怀疑的,而且这个身份是很好的掩饰,因为不牵扯任何势力,所以可以从中起到很好的缓冲作用,何况我还不止这一个身份,你不用担心,对了,楚流云人呢?” 说道这个,楚逸轩有些沮丧:“跟过去的人死了,不确定他是否像上次一样还在楚京,你这次跟楚御风谋皮,把他调离,万一他在楚京可就不好了。” “放心,他这次一定不在。” 早在前几日遥楚就已经给凤景澜去信,让天下第一楼的人在通州闹事,幻影亲自去办的,他把假银票洒进了楚流云手中的银号,他就算知道楚京有动静也不敢回来。 “不在就好,不过这藏宝图?” 遥楚的目光有点悠远,嘴角擒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东方金文给楚流云的藏宝图是假的,所以我从他那里拿了一份一模一样的假的,研究了几天,让你做出这张假图,送给楚御风,让他们去狗咬狗,不过这真的图只有半张,爷爷那张还是没有消息。” 楚逸轩不由得拍起手来:“只要楚流云和楚御风生了嫌隙,楚御风是不可能答应你进沐王府的。” 拍完手,楚逸轩不由得担忧起来:“这样楚御风会不会对你下手?楚流云也不会放过你的。” “不会,波娜娜献上了雪莲膏,而且太妃把这件事算在了楚御风的头上,加上苏婉儿从中捣乱,只要他们兄弟决裂,楚御风会直接把矛头对准太妃,届时他能依仗的人可不多。” 用了晚膳,也是到了该跟楚御风交易的时候,东方睿被遥楚一掌打晕的同时,遥楚便把一根银针刺入了他的心脏,封闭了他的心脉,他已经是一个活死人了,原本遥楚想要留着他指认楚流云的,但是他知道东方木的身份,遥楚可不敢冒险。 第250章 伏击禁军 遥楚和将军府的动静一直都是宋杰在负责,所以东方睿绑架东方木父子威胁遥楚,遥楚求助左岩和禁军的事情自然传到了宋杰的耳中,可待他拉完肚子,有所好转东方睿已经落到了禁军的手中,宋杰闻言大惊,连忙飞鸽传书给楚流云,又恐怕来不及,在楚流云回信之前就已经召集了人马。 今夜的天气仿佛暴雨来临前的宁静,往日还能听到蝉鸣蛙叫声,今夜确实什么也听不到,天空上没有一颗星辰,可是月亮却如火红的圆盘高挂在枝头,显得十分的诡异。 楚御风从遥楚口中得知东方睿可能还活着的消息便一直让左岩注意这件事,待蓝儿将消息传到楚御风耳中,他只让左岩带了亲信秘密抓捕,这也就给了宋杰准备的时间。 宋杰一头黑巾蒙面,可是从他露出来的眉目还是看得出来他的憔悴,不过比起前两天还是好多了,他带着两队人马埋藏在进宫的必经之路。 一个黑色夜行衣的男人从屋檐一侧跳出来,双手呈上一颗蜡丸:“宋护卫,王爷的飞鸽传书。” 宋杰摘下头巾,捏碎了蜡丸,飞快的展开,借着月色,上面只有三个字:杀无赦! 宋杰看完之后飞快的收起来握在右手,不一会白色的粉末从他的手掌中流出。 待宋杰布置好一会伏击的人员分配之后,又一个黑色夜行衣的人跳了出来。 “宋护卫,左岩快到了,是左岩亲自押送的,身后有二十几号禁军,东方睿在马车上面,马车四面都是铁栅栏。” “很好,一会你们伏击禁军,东方睿交给我。”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和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声音不大,可是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其的突兀,又过了一小会,映着月光街道的尽头出现了一连串的黑影。 宋杰一个手势过去,伏击的人员纷纷将手按在了刀柄上,目光在月色中如锁魂的黑白无常。 再近点,再近点…… 左岩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二十几人将马车护在中间的位置,丝毫没有发现异常往前走。 宋杰拔出长剑给出信号,这边三十号人全部都跳了出去,左岩大惊之下勒马:“小心,有埋伏。” 宋杰的攻势十分凶猛,禁军毫无准备,很快就被打散了,兵器相撞的声音在夜里穿的很远,甚至还能看到闪亮的火花,而在这些声音后面隐藏一道物品碎裂的声音,那是楼台上栅栏被大力掰断的声音。 左岩缠着三个黑衣人,宋杰踢飞了看守马车的人,然后一刀将马车外面的木板给劈飞了出去,木板脱离了马车露出一个铁栅栏,里面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影。 宋杰做事十分严密,他伸手进铁栅栏,将人拉过来,接着月色看清楚是东方睿之后,在东方睿的脖子上抹了一刀,鲜血喷洒出来,随即又是一个倒刺,东方睿魂归西天。 确认已经没有了呼吸,宋杰道:“撤。” 宋杰一声令下,他带来的人如潮水般退了去,左岩提起武器追了上前,左岩自己或许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皇上的人,还是遥楚的人,但是遥楚让他一定要扯下宋杰的面巾,楚御风也让他要抓住刺客,他们两个人的目的是一样的,所以左岩奋不顾身。 “动手!” 随着左岩的一声高呼,街道的两端霎时涌出了数百人的军队,将宋杰的退路堵上了,就连两侧的房屋上面都埋伏着弓箭手,火光照耀了他的脸,同时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现实容不得宋杰多想,已经被包围在中间,仔细一看居然是城防营的孙将军带人来的。 宋杰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只有拼死冲出去,无论如何他不能死在这里,否则沐王就脱不了干系,而且今晚的事情一定是一个局,他要将这个消息告诉王爷。 但是左岩死活缠着他不放,很快他带来的人就像刚刚的禁军一样被打散了,不少人被擒住被擒住。 但是这些人也都是死士,被抓住的,咬破牙齿里面的毒药就自杀了,宋杰十分庆幸自己带来的是如家的死士,就算被查出来也跟沐王府没有关系,只要自己不落到他们手中,王爷就是安全的。 这样想着,宋杰不由得加快了攻势,想要速战速决,奈何左岩像是盯住了他一般,不给他丝毫的机会,加之他拉了几天肚子,身子发虚,很快就透支了体力,握紧刀柄的手都有些抖。 两人不兵器在空中爆出巨大的火花,接着不知从哪里突然飞来一只镖,来势汹汹而起直指宋杰的面门,宋杰偏头躲过,奈何这飞镖太猛,划伤了他的脸,还没等宋杰反应过来,左岩就一把扯下了他的头巾。 那一刹那,左岩是震惊的,也就在这个呼吸间,宋杰瞅准机会踩着囚车飞上了最近的阁楼,然后翻身从屋顶离开。 而没有死的死士除了被遥楚用银针定住的一名死士,其余五人都跟宋杰逃离,活口的下巴被左岩飞快的卸下,自杀不成,被禁军带走。 遥楚和楚逸轩怎么会让宋杰逃离呢?宋杰可是楚流云的第一大心腹,除掉宋杰,就像是斩断楚流云的胳膊,就算伤不了根本也能痛死他。 宋杰逃离左岩之后,根本不敢回府,看左岩那个样子一定认出自己来了,怎么办?难道要除掉左岩? 唯一能够挽救的机会就是折回去,寻求机会除掉左岩,只要左岩一死,谁也不知道今日的事情是他做下的,否则不仅自己要死还要连累王爷。 可是现在的他根本就不是左岩的对手,而且城防营一定会护送东方睿,不对,现在东方睿已经死了,城防营没有道理还跟左岩一起进宫,而且刚刚禁军也受了不小的创伤,他们一定料不到自己会杀个回马枪。 “宋护卫,怎么停下了?” 宋杰转身:“回去!” “什么?” “自有我的道理,不想死的就回去,除掉左岩。” 禁军大部分都伤的比较严重,留在原地,左岩只带着一些轻伤和没有受伤的人往皇宫方向而去,很快就被宋杰给追上了。 这一次左岩的警惕性很好,宋杰一出现就被他发现了,持剑撞飞了宋杰的兵器,左岩也从马上跌了下来。 禁军已经没有多大的战斗力,留下两人制服禁军,四个人一起围攻左岩,左岩腹背受敌,一时落入宋杰等人的伏击圈中。 “宋护卫,你真的要杀本将吗?”左岩半垂着头,厉声叫出了宋杰的名字。 宋杰的目中闪烁着狠戾:“既然被左统领认出来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你认出了我,你今日就必须死。” 左岩抬起头,迎着月色直视宋杰,声音中也多了一分调侃:“宋护卫这话未免说的太早了吧。” 宋杰的心猛然一抖,差点连兵器都握不住,刚刚被解决掉了禁军此刻全部都重新站了起来。 宋杰疑惑又愤怒的盯着这个跟左岩很像的男人:“你不是左岩,你到底是谁?” 楚逸轩一把扯掉身上的铠甲,得意洋洋的炫耀:“小爷自然不是左岩,哈哈,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杀左岩灭口,所以小爷在这里等着你呢。” “楚逸轩,果然是你!” “正是小爷,你不是成天都监视小爷吗?怎么现在才认出来。” 宋杰心中十分凌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自己是临时起意杀个回马枪,为什么等在这里的会是楚逸轩,难道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看懂了宋杰心中的疑惑,楚逸轩十分得意:“原来沐王座下第一心腹大将要死了,居然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还真是痛快啊。” 宋杰等着楚逸轩,神情阴冷异常:“瑞王府不过也就是苟且偷生,你有什么资格来嘲笑我?” 楚逸轩的脸色也变了,带着几分泄愤的痛快:“瑞王府如何你是看不到了,不过很快沐王府就会下来跟你陪葬。” “哈哈哈,就凭瑞王府你们几块料怎么会是王爷的对手。” “如果楚流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他怎么会深陷通州回不来,而你又落在了我们手中。” 想了半天,宋杰才恶狠狠的道:“你们把王爷怎么样了?” 楚逸轩环着胸道:“还挺忠心,不过你放心,我们这次的目的不是楚流云,而是你。” “我?” 楚逸轩眉梢染上了几分得意:“不错,就是你。不过看你的样子好像不是很明白,小爷就大发善心告诉你,东方睿其实早就变成活死人了,就算进宫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对了,还有,就是在你们伏击左岩禁军的时候,皇上也在。” “什么?”宋杰手中的兵器真的掉在地上,哐当一声十分的刺耳,他的声音狰狞起来:“皇上怎么会在?难道这一切都是一个局?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不错,这就是一个局,你中计了,知道为什么你会不停的拉肚子吗?因为小爷给你下药了。” 宋杰的脸色非常难看,从来都是他跟着楚流云算计别人,从来没有如此被动过,如果说他拉肚子是被下药的,那么从一开始他们就知道沐王会被调离到通州,东方睿不过就是you惑沐王府上钩的诱饵。 想到这里,宋杰竟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看来你已经想通了,那就交出你的命吧。” 楚逸轩一声令下,便包围了宋杰,为了保证一击击杀宋杰,遥楚还让红儿跟随,于是楚逸轩十分有把握,却也有些得意。 楚逸轩和红儿都没有想到在他们下令动手之前,宋杰会先动了,他拉过身后的人挡在自己的前面,然后举着长刀扔向楚逸轩,然后趁着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逃离了伏击圈。 楚逸轩心道不好,赶忙和红儿追了过去,追到一座桥上,宋杰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楚逸轩和红儿脸色大变,气的一掌拍在栏杆上。 红儿瞪着楚逸轩,怒其不争,说好的速战速决,他非要得意卖弄,给了宋杰逃走的机会,要是宋杰把消息传出去,是会给主子带来巨大危险的。 可惜两人都不会水,只能尽快的把消息传回去。 宋杰跳河之后,知道楚逸轩一定会派人沿着河搜索,而且左岩知道自己的身份,一定会告诉皇上,他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可是就算要死,他也一定要把消息告诉王爷,幸好这条河连接护城河,他可以沿着这条河出城,然后里面赶往通州。 宋杰在天亮之前总算来到了城门口,然后翻越城墙逃离了楚京,不过很快,宋杰就发现自己已经被跟踪了,他回头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待他想继续赶路的时候却发现他的面前站着一个黑衣人,看身形是个玲珑的女人,长发如瀑布挡住了大半张脸。 光是气息就让人胆颤,宋杰的武器落下了,从靴子里面拔出一柄匕首,警惕的护在身前:“你是谁?” 女人的唇角笑意:“你猜猜,猜中了有奖。” “少装神弄鬼,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忽然女人低低的笑声传了过来:“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宋护卫居然如此死板。” 女人道出自己的身份,宋杰知道绝对是敌非友:“少废话,既然知道我是沐王的人,就赶紧让开,否则你该知道下场。” 女人的笑声越来越大,却又在最高处戛然而止:“不是沐王的狗,我还不屑动手呢。” “你跟楚逸轩是一伙的。”突然宋杰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惊讶的瞪着这个女人:“是你,天下第一楼的人,你们和瑞王府真的勾结在一起了。” 女人冷笑了一下:“难得宋护卫能认出我的声音,如果不是你抓着天下第一楼和瑞王府不放,今天死的人不是你。” “我就知道如家的事情不止那么简单,是王爷太自信了。”宋杰愤愤的道。 “不是自信,是自负,他一直以为瑞王府还在他的掌控中,殊不知早就脱离了他的掌控。”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杀了你。” 女人扬起一张,带着猛烈的攻势逼近宋杰,宋杰双臂护着身前格挡,原本以为轻轻松松就挡住,没想到只是一掌,他竟是听到了自己胳膊脱臼的声音。 女人轻轻的笑了,继续用力,宋杰扑通一声跪下,竟是听到了骨头嘎吱的声音。 这是何等高超的功力,王爷都不一定有这样的内力,一时之间宋杰满是不可置信。 自知不敌,宋杰想要逃,遥楚怎么会让他得逞,一脚踩在宋杰的膝盖上面,宋杰听到咔嚓一声,痛叫出来。 宋杰毫无反抗之力,女人却不杀他,将他翻来覆去的折磨,卸下了他的四肢,然后狠狠的踩在地上,发泄着心中的仇恨。 “要杀要刮给个痛快。”宋杰饱含痛苦的脸上,惨白的嘴唇哆嗦的问道。 “想死?没这么容易。” 说罢女人将他提了起来,施展轻功飞上了枝头,宋杰身上除了痛什么感觉也没有,也不知道这个女人要带他去哪里。 半个时辰之后,总算停了下来,宋杰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一时还很迷茫,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千佛山的小西山,他还没有糊涂到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东方元博之墓!怎么会?这个女人怎么会把他带到这里来? “你究竟是谁?”宋杰的声音有些哆嗦,为自己的猜测感到莫名的恐惧,他不愿相信自己的猜测,不!怎么会是她? 遥楚轻轻一笑,扯下了面罩,露出她那张倾城绝艳的脸,月光中孤寂,冷漠,高傲,不可亵渎。 “是你!”宋杰下的往后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宋护卫,不用这么吃惊。” 宋杰的眼瞪的像是铜铃:“是你……是你……真的是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会是我?” “你……你怎么会跟天下第一楼的人混在一起,那最近发生在皇宫中的事情都是你一手策划的?怎么可能?自从东方元博去世之后,我便一直派人监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 “你们之所以自信我在外那么多年平平淡淡,就是因为你们一直监视我,可是你们没想到吧,你们一直监视的东方遥楚不过就是个假的。” 宋杰觉得好像自己的世界观都崩塌了一般,眼前这个如雪花一样的女人真的好可怕,她离开楚京的时候才几岁,居然如此的心计。 不过似乎看穿了宋杰的想法,遥楚却没有想要解释,如果当初她就知道真相,复仇不会等到今天。 遥楚低头,露出一抹恍若花开的笑容:“当年将东方炎的布军图送到西疆的是你吧。” 宋杰忽然脸色大变,脑门上汗如雨下,颤抖着手,瞪着遥楚。“你怎么知道?你……你是回来复仇的?” “倒也还算聪明,不愧是楚流云的心腹,我回来就是替将军府讨回血债的,楚氏怕将军府功高震主,居然将他们出卖给西疆,他们都该死。” 遥楚押着宋杰给东方元博磕头,一个一个的,把宋杰磕的头破血流,遥楚也已经泪流满面。 “爷爷,他就是害死大伯的帮凶,我让他到九泉之下向你们请罪。” 说罢,楚流云就着宋杰的匕首,刺进了宋杰的心脏,鲜血喷溅在墓碑上,迎着朝阳,十分刺眼。 “你……”宋杰的声音一顿,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来:“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我也不会放过他!” 宋杰死在地上,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遥楚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洒在宋杰的身体上,不一会宋杰的尸体就开始冒充滋滋的声音和气泡,半盏茶的功夫之后,宋杰已经化为一摊血水融进了土里。 摇摇头,遥楚望着西疆的方向,负着手,轻快的眨眨眼睛,无声道了两个字。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楚御风才从天牢里面走出来,吐出里面带着血腥,腐臭的浑浊空气,吸了一口外面清新的空气。 “不留痕迹。”楚御风对左岩道。 黄公公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后,从天牢一路走到了御书房,黄公公一身都早已被汗水湿透了,他想不通这些人为什么会是沐王的死士,一定是有人陷害沐王,但是黄公公不敢说,他看着楚御风长大的,怎么能不了解他的心思,此刻他若是敢说一句话,一定会被当作沐王的同谋处死。 黄公公怀疑,楚御风自然也有此怀疑,他信任楚流云,这么多年一直都信任,这份信任不会因为一个死士的指证就推翻了,他更多的是相信有人看楚流云受宠,所以想要使用离间计。 尽管楚御风没有怀疑楚流云,可还是忍不住去假设,去猜疑楚流云如果真的有野心会怎么做?东方睿是他下令斩首的,他是怎么逃出去的,一定有幕后黑手,遥楚会不会跟这幕后黑手有联系?比起遥楚来,楚御风更相信楚流云,可是遥楚一介女流,对他没有威胁,而且一番话也找不出破绽来。 他究竟该相信谁? 楚流云坐在龙椅上,一时之间思绪翻飞。 “你真的没有看清刺客的脸吗?” 左岩垂着眸子,抱起的拳头有一丝的颤动,他的职责不允许他说谎,可是…… “皇上,臣不敢说。” 左岩的话让楚御风眉头一跳,心中已经预感到了,身子也不由得僵硬。 “你说,朕恕你无罪。” 左岩迟疑了片刻才道:“臣见那领头的人像是沐王的护卫宋杰。”不过说完之后左岩又补充道:“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天色缘故,末将看错了。” 楚御风如猎鹰一般锐利的眼睛将左岩打量了个遍,好一会,无力的摆摆手让左岩下去,左岩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御书房,外面蓝儿在等着。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小太监推开御书房的门,飞快的跑进来。 小太监也是敏感的,进来之后觉得气愤不对,瞅着黄公公,一时紧张起来。 黄公公怒其不争,一巴掌拍在小太监的头上:“你这个没眼色的东西,惊扰了皇上,你有几个脑袋?” 第251章 逐渐猜疑 小太监被打的十分委屈,扁着嘴巴,秀气的脸上让人有种想要疼爱的冲动。 “让他说,什么事?” 小太监跪在地上,哆嗦嗦嗦道:“皇上,有人在万年寺对苏贵妃下落胎的药。”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楚御风噌的站了起来,良妃的事情对他打击就很大,因此苏婉儿怀孕他一直护的很好,尽管是去万年寺,可是也做好了全方位的准备。 “就是傍晚的时候。两个时辰前,苏贵妃口渴起来喝水,药是下在水里的。” “贵妃现在怎么样?” “因为水是凉的,宫女没让贵妃娘娘喝完,只喝了一点,尚了大师看过,服了安胎药,暂时无碍。” “好大的胆子”楚御风背负着双手走到小太监面前,思虑了片刻才道:“马上让人去万年寺查看,把庞院首带去,不能让苏贵妃有半分闪失。” “是……”小太监领命打算去找人。 小太监走了,楚御风反而平静了下来,如果说对苏婉儿下落胎药的人,除了太妃楚御风不做第二人选,楚御风没有想到太妃居然谁在自己的子嗣上动手,她到底要干什么。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楚御风发了一通脾气,却没有将东方睿这件事公示天下,而是寻了一个由头将刑部尚书阮大人和大理寺卿刘大人革职查办,因着如家的事情,撸出一大串收受贿赂的官员,趁着楚御风心中的这把怒火,也都给烧了个干干净净,坐了好几年冷板凳的恩科状元,榜眼,探花,有真才实学的人名被摆在了楚御风的桌案上,而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瑞王早就准备好的人。 瑞王是太宗皇帝看好的人选,帝王之术并不比楚御风差,自然也给他培养了一批助力,可他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只想着双宿双栖,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如果没有楚御风和楚流云的处处逼迫,没有遥楚的劝诫,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楚御风的面前摊开半张陈旧的羊皮地图,这是左岩从东方睿身上拿到的,看成色,确实有上百年了,百年前的地图,地名都是前朝的,楚御风又让黄公公找到一张前朝的地图,发现有几个地名居然不在楚国境内。 遥楚曾说过东方府只有半张地图,另外半张还不知道在哪里,想到这里楚御风不由得对东方元博咬牙切齿,有藏宝图居然弥补上报,真是该死! 御书房的门被推开:“皇上,沐王妃求见。” 楚御风一愣,抬起头来,蹙了眉头,脸色有点不好,放下手中的地图:“让她在外面等着。” 小太监后退三步转身离去,楚御风让黄公公把地图收起来。 波娜娜最近的气色很不好好,虽然现在看来毁容没有让她留下一点伤疤,反而皮肤更加水亮通透,倒是因祸得福,进宫来的路上有不少宫人都这样夸赞,波娜娜只能默默的咽下屈辱,舔着笑脸应对。 谁也不知道她的脸随时都可能溃烂,她真的好怕,她不知道楚流云再次看到这一幕的心情,她也不知道楚流云会怎么对她,可是她知道,如果自己得不到复原膏,一切都完了。 如今她手中的复原膏所剩无几了,送了不少药材去出云未央,可是复原膏一点消息都没有,眼看着自己的脸又要溃烂,她怎能不担忧,怎能不恐慌? 等了半响,波娜娜有点焦急了,楚御风才让她进去。 “娜娜拜见皇兄。” 楚御风双手撑在桌案的两侧,原本对波娜娜还颇为喜爱的楚御风不知怎的,看着波娜娜顿时觉得心中好像带了一根刺似得,挠的他十分不舒服。 波娜娜是波日勒的独女,娶了波娜娜就意味着得到了西疆的支持,可是娶了波娜娜的是他的弟弟楚流云,如果楚流云真有野心,那波娜娜和西疆支持的可就是楚流云。 西疆能跟楚国合作,说明波日勒也是有野心的,他就波娜娜这么一个女儿,怎能甘心让波娜娜只是当一个王妃。 想到这里楚御风看波娜娜的目光渐渐的变了。 波娜娜良久没有听到楚御风的声音,便自己站起来了,抬头就发现楚御风正用一种阴郁的眼神看着自己,顿时吓得心肝一颤。 “皇兄?怎么这样看着娜娜?” 楚御风回过神来,眼睑垂下,挡住了那份阴郁:“给沐王妃赐座。” 黄公公让两个小太监抬了一把椅子放在波娜娜身后,听得楚御风道:“朕在想东方睿的事情。” 波娜娜的瞳孔微微一颤,嘴角的笑意有片刻的僵硬,而这一点点的异常恰好被楚御风捕捉到了,楚御风的瞳孔快速的紧缩。 如果楚流云真的有野心,波娜娜可能真的知道,不过楚御风没有想到东方睿的事情波娜娜也知道,难道把东方睿掉包出去的是他最信任的弟弟? 这样一想,楚御风一时之间脊背来了个透心凉,回想起最近皇宫发生的事情,好像都是波娜娜嫁过来之后才发生的,如果东方睿真的跟楚流云合作,宫里宫外发生的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就连杀东方浩的死士也都跟昨晚劫杀东方睿的死士连在了一起。 波娜娜之所以反应异常,并不是因为知道楚流云就是将东方睿救出升天的人,而是生怕楚御风知道她曾经跟东方睿合作陷害遥楚,哪知道楚御风会为此怀疑到楚流云的身上,如果楚流云知道这个巧合,怕是会被气的吐血吧。 波娜娜快速的平静下来,状似缓了口气才道:“东方睿是谁?” 楚御风撑着身体的双手微微捏紧,面色却散开出轻松的笑意:“一个死囚罢了,之前犯了死罪,砍头的时候却因刑部的疏忽被掉包了,昨日被绞杀。” 东方睿死了,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都被责罚,波娜娜自然知道,再看楚御风并不是怀疑自己,便故作一时气愤填膺:“真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胆大包天,那东方睿可是个让儿子顶罪的畜生,这样的人居然都敢掉包。” 波娜娜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说漏了嘴,刚刚还不知道东方睿是谁,这会就知道东方睿的罪行了,楚御风看在眼里,面上却不动声色。 “娜娜见朕可有什么事?” “皇兄,娜娜今日来是为了一件旧事了。”波娜娜略带撒娇的意味道:“之前跟皇兄提过的,是给王爷纳妾一事。” 楚御风回忆了片刻恍然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朕不是让礼部把适龄千金的画像送到了沐王府了吗?娜娜没看到?” “自是看到了,可是……” “朕让人整理的画像,可都是些名门千金,知书达理,温婉可人的,难不成娜娜没看上?” 这话隐隐有了不悦的味道,波娜娜怎么会听不出来,可是她娇蛮惯了,在西疆的时候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来了楚国仗着楚御风和楚流云都要仰仗西疆,也不把一切放在眼里。 “皇兄,那些千金确实不错,可是她们都不是王爷喜欢的人呢。” “那沐王喜欢上了何人?说与朕听听。” “正是遥楚公主,娜娜想替王爷向遥楚公主提亲。” 楚御风的心思飞快的翻转,将怀疑推向了高嘲,楚流云受东方金文藏宝图的you惑救出了东方睿,自己的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东方金文定不敢用假的图去换东方睿,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楚流云做的,那他手中的图怕是真的,另外半张图在东方元博的手中,而东方遥楚又是东方元博唯一的后人,要楚流云娶一个他发誓都不会娶的女人,难道另外那半张地图是在东方遥楚的手中? 东方遥楚说没有那半张地图,她怕惹火烧身才将秘密告诉他,东方遥楚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楚流云到底会不会背叛他? “向遥楚提亲?”掩下心思的楚御风挑着眉头呵呵一笑:“娜娜什么时候跟媒婆抢饭碗了,不过遥楚是皇叔的义女,提亲应该是到瑞王府才对啊,怎么找上朕了。” 波娜娜一愣,完全没有想到楚御风会矢口否认,之前她隐约跟楚御风提起要给沐王府添人的事情,还特意提到了遥楚,当时楚御风没有出声阻拦,波娜娜便以为楚御风是默认了,所以她才带着媒婆和聘礼直接到了将军府,没想到才几天就矢口否认。 “皇兄,就算遥楚公主是皇叔的义女,可天底下皇兄最大,只要皇兄开口,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遥楚跟沐王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你让朕如何下旨?”楚流云怔怔的盯着波娜娜。 波娜娜闻言,眨巴着眼睛,换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娜娜也不想让遥楚进府,当初毕竟是娜娜横刀夺爱,可是娜娜知道沐王和遥楚是真心相爱的,王爷到现在还是忘不了遥楚公主,这些日子王爷也不好受,娜娜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娜娜想成全他们,奈何遥楚公主性子刚硬,迫不得已才来向皇兄求救。” “朕不能下这个旨。” 波娜娜有大把的胜算让楚御风下旨将遥楚赐给沐王府做妾,到时候自己不仅能折磨死遥楚,还能得到她手中的复原膏,可是波娜娜的美梦还没有开始就被楚御风打断了。 “为什么?” “朕曾经下旨允了遥楚婚姻自主,如果娜娜真心想要成亲沐王和遥楚,不妨试着努力让遥楚松口。” 让东方遥楚那个贱女人同意嫁入沐王府做妾,波娜娜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根本不可能,上次她上门提亲就被狠狠的羞辱了一番,她如果再去,指不定会闹出什么样的笑话。 “皇兄,就算你下旨让遥楚公主婚姻自主,但也能收回旨意,难不成她还敢抗旨不成?”波娜娜完全没有注意到楚御风已经变了的脸,还不依不饶。 “沐王妃,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愠怒的声音吓得波娜娜一个哆嗦从椅子上跳起来,有些惊讶的看着楚御风。 “当初你和沐王成亲的时候,闹得天下皆知,朕为了成全你们,甚至违抗先皇旨意,丢尽颜面,如今你还央求朕收回圣旨,你让朕威严何在?” 楚御风突如其来的暴怒让波娜娜跌跪在地上:“皇兄,娜娜知错。皇兄息怒。” 虽然波娜娜认错爽快,可是楚御风依旧看见了她眼底那分不甘,这让楚御风更加火大:“哼,不要仗着朕宠爱你们,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今日之事朕就当作没有发生过,回去好好反省。” 楚御风拂袖而去,一道凛冽的风扑向波娜娜娇嫩如花的肌肤,波娜娜的脸被割的生疼,久久回不过神来。 之前楚御风不会让楚流云娶遥楚,现在更加没有可能了。 昨夜苏婉儿在万年寺被下药,庞院首连夜赶了过去,确认了苏婉儿的胎儿无恙,天一亮又跟着大队人马匆匆赶回来,差点累死他一把老骨头。 能在苏婉儿茶水里面下药的人定然是身边的人,回到彩霞殿,楚御风便让黄公公将彩霞殿里面所有人都换了一遍,如果不是苏婉儿执意留下丫丫,楚御风连丫丫也想换。 “皇上,昨晚多亏了丫丫,否则臣妾怕是回不来了。” 苏婉儿哭的梨花带雨,楚御风的疲惫的心却少了烦躁,多了份柔软,搂着苏婉儿轻声安慰:“朕会好好保护你们母子的,孩子是个有福的,算起来你中剑伤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你肚子里面了,不是也没事吗?” 苏婉儿止住哭声,可如雾般的泪还沾染在长长的睫毛上,看起来十分惹人心疼,紧紧的靠在楚御风的怀中。 “皇上,臣妾害怕。臣妾晚上都睡不着,闭上眼就看到良妃姐姐身下全部都是血。” 听闻良妃怀孕的时候,楚御风比听说苏婉儿有孕可要兴奋多了,可是喜事刹那变成白事,楚御风搂着苏婉儿腰上的手不由得一紧。 经由苏婉儿这样一提,楚御风能肯定自己是没有问题的,为何这十几年来子嗣如此凋零?莫不是有人对他的子嗣下手。 人性呐,哪里是经得住考验的东西,只有有一丝的怀疑,心中所有的一缕似乎都就找到了顺理成章的理由。 “不会的,朕会派人日夜保护你的,以后你就好好在彩霞殿养胎,朕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母子的。” 苏婉儿伏在楚御风的怀中,嘴角勾勒一抹讥讽,随即被一股微风吹散。 “皇上,你可不能把臣妾关在这里,臣妾每日还要去长寿宫请安。”似怒似嗔,苏婉儿的手指不着痕迹的划过了楚御风单薄的龙袍。 楚御风抓住苏婉儿柔软的手:“等孩子生下来再去吧,最近宫里不平静。” 苏婉儿摇摇头:“臣妾不想让皇上难做,皇上虽然不说,但是臣妾明白,皇上和太妃因为臣妾发生的事情,臣妾非常内疚,如果再不去请安,太妃更是会迁怒皇上。” 迁怒?太妃迁怒他?楚御风听着这话,气息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握紧苏婉儿是手,声音也冷硬了一些:“你是朕的女人,还怀着身子,朕还不能做个主吗?太妃那里会体谅的。” “可是……” “好了,朕说不用去就不用去。”楚御风突然站起来,打断苏婉儿的话,吓得苏婉儿瑟缩了一下。 “皇上息怒,臣妾不是故意惹皇上不开心的。” 苏婉儿慌忙的认错,让楚御风显得更加失态,他也没有把苏婉儿扶起来:“你好好养胎,朕会让太医院随时待命。” 楚御风面无表情的走出彩霞殿,苏婉儿望着楚御风的背影,悠悠的笑着,然后自己撑着腿爬了起来,拍拍膝盖上没有的尘土,那笑容尽是凉薄。 丫丫走进来,端来一碗安胎药,苏婉儿转身不想去接,丫丫面无表情的端着药走到苏婉儿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现在所有人都相信我肚子里有孩子,这药就没必要了。” 丫丫站着不动,冷漠的眼睛看着苏婉儿:“你现在是怀孕两月的贵妃,不是作假的戏子,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这些话。” “你才是戏子。”苏婉儿瞪着丫丫,却没有勇气说出这句话,气的捏紧了手帕,如果说演戏,怕是没有人能比得上眼前的丫丫。 丫丫的确是一名戏子,早年也红极一时,不过也是因为演戏害得家破人亡,被遥楚收入麾下,天真无邪的丫鬟,心狠手辣的贵妇,冷漠的杀手,她都是信手拈来,苏婉儿一举一动都是在丫丫的眼下进行的,否则凭着苏婉儿短浅的目光怎能有搅动楚御风和太妃的本事。 苏婉儿将一碗药喝了干净,丫丫接过去:“你现在是孕妇,而且还是一个还在休养剑伤的孕妇,不要做出什么欺君罔上的事情来。” 说完丫丫便转身出去,苏婉儿跺脚之后却很无可奈何,摔了一桌子的茶器。 波娜娜从御书房出来,便去了长寿宫,太妃用雪莲膏,加上药浴,整个人的气色好了不少,皮肤也渐渐的舒展开来,只是那雪白的头发不是一两日的事情,不过头发根部已经出现黑色,天天让御膳房送黑芝麻和何首乌的食材,每天都用何首乌等黑发的药材洗头。 此刻太妃正躺在软塌上,头放在波娜娜的腿上,波娜娜正在给她做头皮的按摩。 “没想到娜娜还会这等按摩手法,哀家的头舒服多了。” “能替太妃效劳,是娜娜的荣幸,如果太妃喜欢,以后娜娜可以把这手法交给嬷嬷,让她们天天给您按摩,这样头发会长得很快。” “娜娜有心了。” 波娜娜趁着太妃起来的时候,甩了甩已经发酸的手臂,厌恶的情绪一闪而过。 “快到午时了,吩咐御膳房多加几个西疆的特色菜。” 太妃又对波娜娜道:“一会你就在哀家这里用午膳,听说这个厨子西疆的菜色做的不错。” 波娜娜乖巧的垂着头,却出言拒绝:“谢太妃抬爱,娜娜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便不打扰太妃了。” 太妃坐在梳妆镜前面任由嬷嬷打理她的头发,透过镜子看到波娜娜略带委屈的脸。 “流云那小子剿匪去了,你回去也是一个人,哪有什么事?莫不是不想陪着哀家。” “没有的事,能陪太妃,娜娜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波娜娜心中高兴,面上却仍旧十分犹豫,好一会才点头:“只是娜娜真的还有事情要办。” “既然你执意要走,哀家也就不留你了。” 什么?波娜娜微微讶异出声,她扭捏不说,太妃不是应该刨根问底吗?然后她就把纳妾的事情跟太妃说,太妃一定会站在她这边,到时候有太妃出面,事情就好办了。 波娜娜自诩算计到了人心,可是太妃这种斗了几十年的老妖怪怎么会如她所想呢? 波娜娜脸色飞快的僵了一下,很快就缓了过来,向太妃福身:“是,多谢太妃体恤,待娜娜安顿好遥楚公主之后,定会向太妃告罪。” “慢着!”太妃突然出声叫住了波娜娜,波娜娜嘴角飞快的划过笑意,转身过来疑惑道:“太妃可还有吩咐?” 太妃站起身来,替她梳头的嬷嬷差点扯断她的白发,吓得嬷嬷慌忙跪在地上,脸色煞白。 不过太妃显然没有把这当回事,而是向波娜娜的方向走了两步:“你刚刚说安顿遥楚?” 不怪太妃不知道波娜娜向将军府提亲的事情,最近她都沉浸在恢复容貌的事情上,生怕忧思影响恢复,所以不是大事一般都不会报上来。 波娜娜添油加醋的把楚流云和遥楚藕断丝连的事情一骨碌都倒给了太妃,说的太妃频频皱眉,倒是博了不少同情。 “娜娜不懂事,拆散了遥楚公主和王爷,使得遥楚公主坏了名声,也没有人上门提亲,这不是娜娜害了人家吗?于是娜娜心生愧疚,想替王爷求娶遥楚公主,免了王爷的愧疚,也对遥楚公主有个交代。” 第252章 是她活该 太妃原本对遥楚并不放在心上,一个将军府的孤女,有她没她也没有多大影响,但是听说她和肖珂当日出现在长寿宫中,还是第一个看见自己丑态的人,现在想来,太妃觉得遥楚的名字膈应的慌,而且当时苏婉儿那个践人也在,听说苏婉儿跟遥楚的关系还不错,这样想着太妃对遥楚更是不喜。 太妃转眸,视线落在波娜娜的身上,波娜娜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她一清二楚,她怎么会好心的让遥楚进沐王府的大门。 太妃拉过波娜娜的手,还有些干瘪的手握着波娜娜娇嫩的手:“你有心了,你跟遥楚的事情,哀家也听说过一些,你能做出这样的让步并不容易,遥楚那孩子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哀家也希望她有个归宿,虽然给沐王当妾有些委屈,但是也比常伴青灯要强。” 波娜娜听太妃站在她这边,十分开心:“能替王爷分忧,那是娜娜的福气。” “这件事皇上怎么说?” 波娜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皇兄当时允了遥楚公主婚姻自主,娜娜不想为难皇兄,所以打算再次登门。” “婚姻自主?”太妃的声音徒然拔高:“哀家还不知道楚国的女子什么时候有了这个特权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轮得到女儿家擅自做主,这不是丢人现眼吗?” 波娜娜心中雀跃,装作乖巧的站在太妃身边,听着太妃的怒意,她仿佛看到了遥楚凄惨的下场。 “娜娜听说遥楚公主跟皇兄在苏贵妃那里遇到过,许是得了什么承诺,所以娜娜今日才要匆忙回去,万一事情没有办好,王爷回来怕是要怪罪。” 波娜娜看到太妃握在袖中的手突然握紧,便福身告退。 “等等!”太妃再次叫住了波娜娜。 “太妃?” 太妃对嬷嬷使了个眼色,然后道:“如妃对哀家不轨,多亏了遥楚出手,哀家一直身体不适,也没来得及赏赐,哀家上个月让内务府打造了两套首饰,本来是你和遥楚一人一件的,今日便连带遥楚那份给你,你替哀家送到将军府去。” 波娜娜眉目几转,便明白了太妃的意思:“娜娜谢太妃赏赐。” 波娜娜走出长寿宫的大门,就听到太妃掀翻了桌椅的声音,虽然波娜娜蠢是蠢了点,却掐住了太妃的软肋,在苏婉儿节节败退,居然就连东方遥楚也跟她搅合在了一起。 “好一个苏婉儿,好一个东方遥楚,好一个皇上!” 嬷嬷连忙劝阻道:“太妃息怒,为这些人生气不值得,而且沐王妃的那些话也说的甚是巧妙,怕是别有用心。” 太妃瞪了一眼嬷嬷:“你以为哀家没有看出来波娜娜的心思,她敢在哀家面前耍花样,嫩太多了,她想借利用哀家和苏婉儿之间的事情,让哀家出手收拾了东方遥楚。” 嬷嬷见太妃看出来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太妃英明,她们小辈的事情,您看戏就成,管她们谁收拾谁呢。” 话是这样说,但是太妃显然不这么认为,她和皇上的关系已经够坏了,不顾她的阻拦和颜面,将苏婉儿扶成的贵妃,那就是在打她的脸,不过就算她再恨不得苏婉儿死,她也决计不会动她肚子里的孩子,至少会等到她生了孩子才会让她死,可是昨晚万年寺苏婉儿中毒,皇上不分青红皂白就上她长寿宫来警告,这是要断了他们最后一点母子情分呢。 天气还是继续热着,连续了一个多月的大太阳,将这片土地烤的炙热,漫天的星月照耀这片土地,明日又是艳阳天,四处的蛙鸣鸟叫不绝如缕,却要比尘世的喧嚣好听许多。 遥楚搬了一个躺椅躺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本心法,这是师傅云夫人在她上次回出云山庄给她的,让她没事多修炼修炼,遥楚的武功有云夫人六十年的功力,原本她以为自己已经是顶尖的高手了,用不着这心法,放眼天下有多少人在十五六岁就有六十年的功力和精湛的武功。 直到遇到那个隐世老妖怪,遥楚这才感慨师傅的先见之明,她这六十年的功力,加上凤景澜,再加北凉墨和楚流云都拿不下那个老妖怪,可见隐世高手的厉害,所以回来之后遥楚重拾书本,每天都没有放下修炼,虽然没有什么成就,但是明显感觉到功力扎实不少。 青儿在一旁猛摇头,谁见过躺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练功的人?她家主子就是这个奇葩,从小到达,看书都是躺着的,练功也是。 忽而一道踏风的声音从院墙的外面蹿了过来,青儿利落的闪身挡在了遥楚的前面,暗处的陈鑫已经拔剑跟来人拼了一招,火花四溅,遥楚的书页都没有动。 “退下吧。” 虽然陈鑫看清了来人,仍旧等到遥楚的吩咐才把长剑收回了,然后一闪身隐身了。 青儿抿了抿唇瓣,然后默不作声的退下。 肖珂趁着夜色前来,遥楚斜躺在躺椅上面,星月的光辉撒在她的身上,白色的纱裙如梦如幻,像是落入凡间的精灵,可是那份慵懒和唯我独尊,让她看起来又像是来自魔窟的妖精。 “你怎么来了?” 遥楚摊着书,抬起头来,看着这个披着月光的男人。 为什么来?肖珂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像是一个被抓包的小孩,局促的站在原地。 “过来坐吧,你站我后面,我这样脖子疼。” 肖珂被遥楚憨憨又懒懒的样子给逗乐了,抬腿走过来,坐在了遥楚的对面,肖珂是个军人,坐姿很标准,将他手中的长剑放在一旁。 遥楚起身给肖珂倒了一杯凉茶,然后又慵懒的躺了回去:“喝点水,看你跑得满头大汗。” 肖珂不好意思的抹掉额头上的汗水,习惯了在沙场上挥汗如雨的肖珂,曾经也把这汗水当作无与伦比的荣耀,如今被遥楚一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还特意闻了闻身上有没有什么臭汗味,生怕引得遥楚的嫌弃。 “你还没有说这么晚来干嘛呢?” “听说你这两天发生了不少事情,便来看看。” 听到遥楚掉下悬崖的时候,他正在兵部忙着公务,等他晚上回去的时候才听说这个消息,当即带着人赶了过去,如果不是肖夫人追来,他就下去了,幸好等到她平安回来。 遥楚闻言轻轻一笑:“自从我回来,哪天没发生事情?” 肖珂也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没事。”遥楚看着肖珂,出声道。 肖珂一怔,扯出一抹安抚的笑意:“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听说你还有几天就要走了。” “是的,原本还有十来天,今日突然接到兵部的公文,让三日之后出发。” “时间那么匆忙?” “听姚大人的意思,西疆送来的第一批战马会提前,所以让我提前过去做准备,顺便清理一下路上的障碍。” 遥楚点点头,垂下的眼睑闪过一抹精光,文国公府在军中的影响力并不大,但是底蕴却不错,楚流云当初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想要扶持肖然,让肖然接替文国公府,却没有想到遥楚杀出来救下了肖珂,肖珂性情刚直,一直在边关,跟楚流云没有多少交集,把兵力交给肖珂,楚御风放心,这下突然提前,楚御风该是怀疑上了楚流云了。 “这次的任务只是护送战马吗?” 肖珂接到的任务除了护送战马,还有注意西疆的动静,牢牢把控边关的兵马,不过这个任务是楚御风将他召进御书房单独说的,算是秘密任务,不过遥楚不是外人,自然没有保留。 “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不过三日之后,时间有些着急了,怕是不能为你送行了,今日便以茶代酒提前为你践行。” 遥楚从新给自己满上一杯凉茶,然后又给肖珂斟满,举起杯盏。 遥楚葱白的手指握着莹白的杯盏,竟是比那玉杯还要莹润好看,肖珂伸手去接,碰着那冰凉的手指尖,肖珂的心跳猛然加快。 “我敬你一杯。” 肖珂放下杯盏,仰头看着星月,然后又将视线落在遥楚的身上。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两句,遥楚打了两个哈欠,肖珂这才不舍的起身准备告辞。 遥楚也站起来:“我送你吧。” 肖珂没有拒绝,跟着肖珂往后门走去,镇国将军府的大门不少眼线,大半夜的肖珂从大门出去,于遥楚名声不好,虽然遥楚并不在意。 遥楚把肖珂送到后门,看着肖珂走出去,遥楚轻轻的叹了口气,正想回去,便看到肖珂停下了脚步,肖珂每离开一步,他的心就多一分不甘,想到他走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肖珂终究还是停住了步伐,没有结果的事情,他怎能轻言放弃,他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落入魔窟。 肖珂走了回来,堵住了遥楚正要关上的门,鼓起勇气道:“你会进沐王府吗?” 遥楚没有想到肖珂会这么直接的问出来,看着他担忧的眼神,遥楚唇角微微勾起:“你觉得我是一个食言而肥的人吗?” 遥楚的回答跟肖珂的问话风马牛不相及,肖珂一时没有听明白。 “我曾说过绝不入沐王府大门,这句话至死不休。” 肖珂闻言,眼中闪过惊喜,很快又如同盛开过的烟火泯灭了。 “沐王对你不死心,波娜娜更是心狠手辣,只要你一天不嫁人,便是一天的麻烦。” “我知道,你放心吧,皇上允诺我婚姻自主,只要我不想,他们奈何不了我的。” 虽然遥楚这样说,但是肖珂还是很担忧:“今日我看到波娜娜从太妃宫里出来,经过的时候听到她提到你的名字,我想她一定是想到了什么阴毒的计谋,逼迫你就范,如果像上次在行宫里面用强,你怎么办?” 肖珂担忧不已,说话也就没有多深思,看到遥楚微变的脸色,他才恍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行宫的事情你知道了?”遥楚的语气有片刻冷硬,不过这分冷硬不是对肖珂的。 肖珂以为他说中了遥楚的难堪,心中十分不忍,慌忙道歉:“对不起。” “难怪你和左统领能那么及时替我解围,我还以为是你们是偶遇呢。” 肖珂生怕遥楚想不通,都不敢吸气,直到感觉头上的压力减小,他才敢抬眼看向遥楚,所以并没有看到她眼底闪过的杀气,还以为她是在难过。 “如果你需要,我会保护你的。”不知怎的,肖珂这句话脱口而出。 遥楚看向肖珂的眼睛,四目相对,肖珂并没有躲开,遥楚知道肖珂是认真的。 遥楚扑哧一笑:“所以你听说波娜娜来将军府提亲,便让肖夫人到瑞王府提亲了?” 肖珂闻言,脸色一红,夜色也挡不住:“当时我也是急了,没有其他的办法,便想到了这个。” 肖珂没有告诉遥楚,那一刻他终于有了保护她的借口和勇气,她太美好,美好的那么不真实,他想要守护她不让任何人欺负,可是每次都是他被保护,被拯救,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当他听说沐王府那纳她为妾放到时候,他再也忍不住站了出来,只要她需要。 “虽然是个办法,但不是个好办法,沐王是什么样的人?一旦惹恼了他,你文国公府又怎能抵挡呢?” “我不在乎!” “在没有绝对的能力之前,无畏的牺牲不过是愚蠢。” 看到肖珂白了的脸,遥楚心中暗暗不忍:“我不需要你为我牺牲,早点回去吧。” 遥楚关了门,倚靠在门后,感觉到肖珂在门外面的悲伤,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只希望他不要越陷越深,当初救他本就是意外,让他成为自己的棋子也是一个意外,没有想到遥楚走到这一步,居然变成了一个为了目的不折手段之人,虽然这并不是遥楚的初衷。 关上门,遥楚并没有想太多,她从来没有太多悲天悯人的慈悲。 门外的肖珂直到听到遥楚远去的脚步声才拖着僵硬的身体离开,握紧的拳头伴随他无声的誓言,虽然遥楚的话很伤人,但是却说出了事实,沐王是楚国战神,他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仗着自己家族的功勋坐上了世子之位,除了这个名号,他什么也没有,他凭什么跟楚流云去争,就算遥楚真的接受他,他又如何去保护? 回到寒芜院,躺椅和矮桌都已经被青儿收拾好了,浴桶里面已经加满了热水,青儿还添加了一些能祛除疲惫的花瓣,遥楚洗去一身的疲惫,让青儿熄了灯,斜躺在软塌上吹着不多的清风。 “你也去吧。” 青儿退下之后,将屏风后面的窗户推开,放下纱帐之后才关门出去,半个时辰之后,遥楚闭着的眼眸徒然睁开,看到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嘴角划过一缕笑意,然后闭上了眼睛。 来人还生怕推开窗户会发出声音,没想到遥楚的房间根本就没有关上窗户,来人不由得暗自庆幸,娇小的身体撑着窗户就翻身进去,落地抱头滚了一圈,悄无声息的缓解了力道落在遥楚的床边。 发现床上没有人,银多的心突然一紧,气息有片刻的紊乱,她慌忙往后望去,并没有看到猜测中的身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转过屏风发现一个人影斜躺在靠窗的软塌上,见人并没有醒来的意思,她渐渐的走进,遥楚天赐的侧颜落入银多的眼中,她眼中划过很辣,从短靴中拔出了匕首。 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杀东方遥楚的情景她在梦中描绘了千百种,没想到会如此的简单,如果能杀了东方遥楚,那公主就再也没有阻碍了,沐王的心会回到公主的身上。 银多不禁有些疯狂,甚至紊乱了气息。 而正当她举起匕首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吓得银多一个哆嗦,低矮着身子,躲在一旁的矮柜后面。 “小姐,你睡了吗?”这是青儿的声音。 门里面没有动静,紧接着一道淡漠的声音响起:“小姐靠在窗台的软塌上睡着了,很安全,你去休息吧,这里我守着。” 青儿闻言叮嘱了几句,安心的回去,而一个人影就站在门口,并不打算离去。 银多暗暗恼恨此人坏了她的机会,如果引起了来人的警惕,别说杀不了遥楚,就连东西都拿不到,银多轻轻的收起了匕首,就地一滚,落到了梳妆台旁,她轻轻的拉开了柜子,开始小心翼翼的翻找,并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东西,银多不由得有些急切。 然后又就地滚落到衣柜旁,依旧没有发现她要找的东西,心中不停的咒骂遥楚的狡诈。她看了看无声的沙漏,默默的计算时间。 银多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南苑那边终于传来了呼声,还冒着火光,走水的声音不绝如缕,青儿再次急匆匆的推开了房门,听到动静的遥楚醒了过来。 “小姐,南苑那边走水了。” 遥楚皱着眉头从软塌上站起来,跟着青儿走出房间,寒芜院是两层,遥楚的闺房在楼上,因此放眼能轻易看到南苑那边的动静。 “火势还挺大,南苑那边是厨房,柴房和马棚,你把所有人都叫起来救火。” 青儿领命而去,遥楚回房披了一件衣服也跟着下了楼,留下陈鑫一个人。 忽然陈鑫听到房间里面窗户被推开的声音,连忙推开房门闯了进去,看到窗户已经被推开,而且衣柜和梳妆台的柜子都被翻找过,却没有看到人影,陈鑫连忙走到书桌旁,拿起一个青花瓷花瓶,然后摇晃了一下,从里面倒出了一个盒子,看到盒子还在,陈鑫松了一口气,然后把东西放回去,又关上了窗户,这才走了出去。 陈鑫刚刚走出去,一道攀爬在后窗外面的银多翻身进来,径直走到了书桌前,从里面翻出了一个盒子,她大概闻了一下味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东方遥楚真是歼诈,难怪就连公主都不是对手。” 银多从怀里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放在了青花瓷瓶里,然后翻窗逃之夭夭。 将军府不远处的树下,银多扯下了面罩,树上跳下来一个高大粗犷的男人,这个男人便是多次追杀遥楚,后来又绑了红秀娟和童儿的人,波娜娜的爪牙斯达。 遥楚用雪见草引他出来,被孙将军抓了个现形,遥楚又让陈雷将人救走,还顺便调戏了孙将军的小妾,让孙将军到现在都没有放弃抓捕他。 “斯达,你个没用的东西,不是说好了半盏茶的时间就放火吗?差点误了公主的大事。” 斯达连连求饶:“这不能全怪我,谁能想到一个死老头突然起来如厕,东西拿到了吗?” 银多愤愤道:“自然是拿到了,要是单靠你,能成事吗?” 斯达附和了两句,便同银多分开,而跟在后面的人则是分别跟了上去,直到看到银多走进沐王府。 遥楚灭了火回到房间,然后走到书桌,从瓶子里倒出一个盒子,揭开看了一眼,又闻了闻。 陈鑫有些好奇的问道:“里面是什么?” “用了能让人毁容的东西。” “真是狠毒,这药不管是小姐用,还是小姐给其他人用,只要出了事,小姐就脱不了干系。”陈鑫愤愤不平。 遥楚扑哧一笑,接着青儿也笑了出来,倒是给陈鑫闹得有些尴尬,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 “你这不是拐着弯骂我吗?我给波娜娜的东西可比这个的效果强多了。” 反应过来的陈鑫见遥楚似笑非笑的脸,闹了个大红脸,尴尬不已:“小姐,属下不是这个意思,给波娜娜的,那是她活该,自作孽不可活。” 青儿捂着嘴点头道:“确实活该,她要是不起这个心思,就不会有这种事情,这下她怕是要吃哑巴亏了。” 说道这个,陈鑫问道:“小姐怎么知道波娜娜会派人来偷?” 第253章 请君入瓮 “因为如果我是波娜娜,我也会派人去偷,人之本性罢了,只是波娜娜太过于自作聪明了。” 陈鑫默默的留着冷汗,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的不能再蠢的问题,青儿的笑声更加肆无忌惮,回过头发现陈鑫盯着她,脸一下就热了,飞快的别过脸。 波娜娜顶着一掌溃烂的脸,砸了一屋子的东西,依旧不解气,甚至连床,桌椅,柜子都掀翻了,还是无法平复她心中怒火,沐王府再次被闹的鸡飞狗跳,送洗脸水和早膳的丫鬟浑身是血的被拖出了院子,所有人都心惊胆战,尽量避开王妃的院子。 宋侍卫失踪几天了,沐王府除了管家也没有能拿主意的人,管家忙着应付迎来送往,根本就没功夫理会波娜娜。 波娜娜闹腾的累了,跌坐在地上,屈着脊背,两只手冒着黑气的手不断挠这地板,划出一道道沟壑,看起来让人头皮发麻。 “东方遥楚,东方遥楚,我一定要弄死你!” 银多被波娜娜划伤了脸,这会见波娜娜冷静下来,才敢靠近:“请公主责罚,奴婢没有想到东方遥楚居然歼诈到这个地步,奴婢已经够小心了。” 波娜娜挥开银多,想要撕了她,可却下不了手,不是因为她对银多有多少感情,而是她知道银多是她的左膀右臂,永远不会背叛她。 “马上去找公子云,本妃要见他!” 银多爬起来,走到门口,却又有些犹豫:“公主,奴婢怕是请不来公子云,如果王爷不在,他谁的面子也不会给。” “混蛋!”波娜娜咒骂了几句,不得已从地上爬起来,公子云不来,她只有舔着脸去出云未央找人。 波娜娜带着帷帽出门,虽然她的脸再次烂的事情就沐王府少许人知道,可她一出门,见到她都暗自猜测她的脸又烂了,波娜娜气的差点晕过去。 出云未央,遥楚早就等候多时,不过还是让波娜娜按照出云未央的流程走,付了一万两银子才算见着她的救星,看到波娜娜的那张脸,遥楚还真实暗暗掐了几把大腿才忍住没有笑出来。 “求公子救救我家王妃!”银多急忙向遥楚求救,遥楚用折扇抵着银多的下巴,阻止了她的下跪:“在下出手是收了银子的,不必多此一举。” 银多跪不下去,却又不好站起来,尴尬不已。 波娜娜倒是直接:“云公子,只要你能治好本妃的脸,你要多少银子本妃都可以给你。” 遥楚收回扇子,抬起波娜娜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就在波娜娜快要急哭了的时候,遥楚才道:“在下应该早就告知过沐王妃治疗方案了,只是沐王妃似乎并不相信在下,所以用了其他药才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波娜娜一听,顿时急不可耐:“公子云,不是本妃没有听话,只是……” “只是什么?” 要波娜娜说出她是偷了东方遥楚的药不成才弄巧成拙的,这话她死也说不出口。 “是有人在本妃的复原膏里面下了毒。”波娜娜一口咬定道。 “原来如此。” 见公子云相信了自己,波娜娜心底一松,急切的问道:“公子,这还有办法吗?” 遥楚沉思了一会才道:“看样子,用了这药,脸会红肿,想必沐王妃又用了复原膏,药性相冲才会这样。如今之计,只有先解了这毒,再用复原膏了。” “公子刚刚不是说这毒跟复原膏药性相冲吗?”波娜娜声音徒然拔高,她感觉公子云是在捉弄她。 “自然要解了这毒才能用复原膏,如果沐王妃不信任在下,可以另请高明。” 说罢,遥楚转身,回到了床边的椅子上,给自己斟满了茶水,轻轻抿了一口,说不尽的风韵。 波娜娜吓了个半死,要是公子云都袖手旁观,那她就真的完了,连忙走了过去说好话。 “妾身只是着急而已,请公子不要责怪,只要公子能治好本妃,开什么条件都可以。” 遥楚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波娜娜:“解这毒简单,去下面排队,告诉他们你需要一枚百花丸,然后你回去重新敷上复原膏就行了。” 波娜娜给银多使了一个眼色,银多慌不择路的往楼下跑,生怕这百花丸卖完了,波娜娜也准备往回走,走到一半才想到什么,猛然又转过身来:“公子,除了复原膏,还有什么能代替的吗?” 遥楚抿了一口茶水,头也不回道:“如果有,在下也不需要忙活这么久替你炼制了,对了,药材请尽快,在下的时间不多了,如果药材不齐全,在下也无能为力。” 波娜娜见不得公子云的张狂,想要拿掉他身上的那份张扬,可是她现在自身难保,面对这个跟东方遥楚一样讨厌,却又更加阴晴不定的男人,波娜娜恨的无以复加。 用了百花丸之后,波娜娜的脸不再火辣辣的痛,可是溃烂却一点也没有好转,最后一点复原膏也被她用完了,波娜娜回去之后,立马亲自去了镇国将军府。 遥楚不在府中,是青儿接待的波娜娜,却没有让波娜娜进门,而是把她们拦在了大门口,以府中有白事怕冲撞沐王妃为由阻止了她进去。 波娜娜也没脸下马车,便派了银多来问。 “要怎样才能交出复原膏?” 这会坐地起价的是陈鑫:“银子带来了吗?” 波娜娜没有想到将军府的人会这么直接,开口就要银子,差点咬碎一口银牙,袖中的双手已经被指甲扎的血迹斑斑。,如果不是她不宜露脸,真想下去把东方遥楚的这几人撕成碎片。 “银多,给银子!” 银多愤愤着一张脸,然后把准备好的东西都搬进了将军府,一共有五个箱子,一箱黄金,三箱白银,还有两个箱子的古玩,字画和奇珍,一个小箱子里面是一百万的银票,加起来是三百万。 银多虽然花的肉疼,但是看到这么多银子,想必东方遥楚那个践人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正有点洋洋得意。 “怎么才三百万?” 一桶冷水泼下来,将银多和波娜娜都淋了个透心凉,才三百万? “不是说好的三百万吗?” 陈鑫抱着胸道:“那是前几日的价格,我家小姐说过这辈子不会踏进沐王府,但是沐王妃却找人提亲,散播对我家小姐不利的言论,不少人误会我家小姐食言而肥,说话不算,极大的影响了我家小姐的名声,昨晚还有人觊觎复原膏,火烧将军府南苑,算起来为了这复原膏,我家小姐损失了差不多四百万两,所以现在复原膏涨价了,四百万。” “什么?”银多不敢置信的等着坐地起价的陈鑫,差点一巴掌给他扇过去,波娜娜在马车里面也不好受,硬生生的被气的吐出一口鲜血。 “你们欺人太甚!” 陈鑫抱着剑,不屑的看着这价值三百万两的东西:“如果你们觉得贵了,可以不买,来人,把沐王妃的东西抬出去。” 银多见将军府的人不像是作假,是真的要把东西抬出去,不由得慌了起来,急忙跑到马车旁边,波娜娜的手指甲硬生生的将马车的车厢木楔子捏碎了去。 “马上回去把母后给本妃准备的东西带过来。” “公主!” “快去!” 楚流云不日就要启程回京了,她不能让他看到自己顶着这样一张脸,但是今日受的屈辱,付出的东西,来日她要一分不少的收回来,东方遥楚,你给本妃等着。 银多又娶了一百万两的银票之后,陈鑫才把复原膏扔给银多,还让她仔细检查过,确认之后还签字画押,过时不认。 处理完之后,陈鑫命人关门谢客,把东西通通都抬到了寒芜院,而门外马车上的波娜娜一边吐着血,一边让银多替她抹上复原膏。 “可打听到今日将军府出了什么白事?” 不一会外面的人来报:“据说今日将军府有一条狗老死了,其余并没有伤亡。” “公主,公主,你醒醒啊,快回府,公主昏过去了。” 波娜娜猛翻白眼,吓得银多手脚发软。 当着外人陈鑫可不在乎这些银子,可是关起门来,陈鑫的手脚也都开始发软,这不是吓的,是惊的。 遥楚从楼上看到这些东西,轻轻的从楼上走下来,陈鑫把箱子一一打开,遥楚一一检查过,无一不是精品,如果按照市价来算的话,怕不止四百万两。 遥楚是个财迷,青儿也是个小财迷,如果蓝儿在的话只怕要抱着这些东西睡觉了。 “有钱了,终于有钱了,有了这些钱,差不多了吧。”青儿抱着一个镯子爱不释手的把玩。 遥楚的手指一一抚过这些东西,却丝毫也看不到亮晶晶的东西,青儿不由得怀疑自家小姐不爱财了。 “小姐,你怎么不高兴?” 遥楚给了青儿两个栗子:“又不是我的东西,高兴个屁。” “啊?”青儿拿着镯子的手一抖,差点给摔了出去:“怎么回事?咱们辛辛苦苦坑来的银子居然不是自己的,那不是白忙活吗?” 这回倒是陈鑫先冷静了下来:“这么多银子,瞒不住上面的,皇上知道了还得了。” 遥楚赞赏了看了一眼陈鑫:“楚御风不会让我留下这些银子的,陈鑫和青儿去把后院空房里面的两个箱子抬出来。” 不一会,两人就已经把箱子抬了出来,上面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灰,陈鑫找来一把竹叶,把灰尘扫了一下,然后才用青儿拿来的湿毛巾把箱子擦拭干净。 “这里面是什么?”陈鑫好奇的揭开箱子,揭开之后陈鑫再次被吓得腿脚发软,这里面居然是满满的两箱银票,全部都是万字打头的,算下来怕是有好几千万呢。 “这么多钱?小姐!”陈鑫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遥楚,两眼都是星星,遥楚发现陈鑫原来是个闷骚的财迷。 青儿也眼红不已,不过想到银票的来处,她昂着脑袋兴奋不已:“这些银票是未来姑爷送给小姐的聘礼呢,看把你眼红的。” 陈鑫一听是某个男人给遥楚的东西,脸色一下就变了,拿到手中的银票啪嗒一声掉到了箱子里,遥楚脑门划过无数条黑线。 又是一个栗子打在青儿的头上:“再胡说八道,这要是聘礼,本小姐还嫁个屁,都是假的。” “假的?” “假的?” 青儿比陈鑫还惊讶,当时凤景澜送银票来的时候青儿和蓝儿都知道,可这银票是假的,凤景澜后来才告诉遥楚,所以青儿和蓝儿都不知道,还一直奇怪为什么创建出云未央那么缺钱的时候遥楚也不动用这两个箱子。 陈鑫再次拿起手中的银票,仔细查看之后,终于发现了异常,楚国的银票并不是属于私人银号的,而是由银监司统一监管,真的银票上面用了特殊的技术,对着光线才能看出来,这项技术掌控在银监司一个老人手中,这个老人身份只有楚御风一个人知道。 “原来是假的。”青儿哭丧着脸,好像受了极大的刺激,然后习惯性的走向蓝儿,两个丫头平时也都这么互相安慰的,可是青儿这次受了刺激,却忘记了原本蓝儿所站的位置此刻站的是陈鑫。 陈鑫见青儿愣头愣脑的走过来,硬生生的闯进了自己的怀里,惊得手脚又软了。 青儿抱着蓝儿,却发现怎么感觉不对,抬起头,却撞到了陈鑫的下巴,两个人都惊叫一声,慌忙的弹开,青儿指着陈鑫,一副你非礼了我的样子,红着脸说不出半个字来,听到遥楚没心没肺的笑声,青儿气鼓鼓的捂着脸就跑了。 陈鑫转身想追,却被遥楚出声拦住:“你们都跑了,这活难道我当小姐的干吗?” 陈鑫无奈回来,眼神却不断往青儿离开的方向瞄。 “你从里面数出两百万两,代替这部分真的银票,字画玉器这些暂时不要动,都封存起来,派人把守好。” 陈鑫叫来了几个可靠的护院把箱子都搬到空房里面,还让人日夜守着,忙活了一身汗水,转身就看到姚瑾越站在自己的身后,有了刚刚青儿扑怀的那一幕,陈鑫被吓得跳了起来。 姚瑾越呵呵大笑:“陈鑫哥,干嘛这么大反应?” 陈鑫有些嗔怪的瞪了一眼姚瑾越,安慰自己备受刺激的心脏:“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陈鑫哥可是暗卫出身,要下人也该是你把人吓死吧,看你这样子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陈鑫皱着一张脸,似乎想到什么,目光飘向一边,耳朵微微泛红。 姚瑾越像是发现了好玩的东西,目光黏在陈鑫的身上,不停的扫描:“陈鑫哥,你不对劲呢。” 陈鑫一脚踏出去,姚瑾越本想追过去,却听到自家师傅在楼上召唤自己,便扭头走了。 楼梯刚刚走到一半,姚瑾越像是黄鹂鸣翠的声音就传到了遥楚的耳朵:“师傅,今天怎么这院子里的人都不对啊,青儿姐姐让我自己练功,陈鑫哥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姚瑾越还没有看到遥楚的人,一个杯子就扔了出来,瞄准的是她饱满的额头,姚瑾越没想到自家师傅还有偷袭的爱好,幸好她反应够快,否则就要毁容了。 “少女怀春是你能说的吗?”遥楚瞪着美目,颇有训诫的意味。 姚瑾越嘿嘿一笑:“我不也是少女吗?当初可是宵想公子云好久呢。” 遥楚一阵抚额,姚瑾越忘记了伤心事,又做回了那个徘徊在脱轨边缘的少女,有了遥楚这个不把世俗放在眼中的师傅,想不脱轨都难。 姚瑾越从背后搂着遥楚的脖子,蹭过去:“师傅,听说刚刚波娜娜送了四百万两银子来买你手中的复原膏,赚翻了吧。” 遥楚把贴在自己背上正撒娇的人扯下来,这才感觉到背后凉爽一点。 “赚的也不是我的,你今日不是有事吗?怎么突然过来了。” 姚瑾越撇撇嘴,颇有点难过的意思:“原本今日和染默约好的,可是阮家出了事,阮尚书被关了起来,阮家出了事,染默的父母不让她去阮家,于是她就扯着我的幌子出了门,去阮家了,我左右无事便过来了。” 以前姚瑾越就跟陆染默和阮玉莲不对盘,虽然现在跟陆染默关系好了,却不代表跟阮玉莲关系融洽,也就不方便去,而且这个敏感的时期,谁去阮家都会倒霉。 东方睿的事情,楚御风定然对楚流云有了怀疑,而阮尚书和刘大人,一个是掌管刑部的最高执行长官,一个是掌管大理寺的最高长官,要说他们没有参与楚流云狸猫换太子的把戏,楚御风如何也不会相信的,所以不管事情如何,楚御风都不会留下这两个人,不过现在楚御风不会杀他们,至少要等到楚流云回来。 不过依照目前的局势,楚御风不会轻易定楚流云的罪行,他们是同胞兄弟,当时也倾力辅佐他坐上皇位,多次救他于危困之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楚御风离不开楚流云,尽管楚御风不承认,但是这楚国的天下有楚流云的一半。 “师傅,你想什么呢?”姚瑾越的手在遥楚的眼前晃悠。 “没什么,你去练功吧,青儿今日有点不舒服,你把前面学的招式巩固一下。” 姚瑾越知道师傅有事,便乖巧的告退,轻轻的下了楼,然后换了衣服去院子里面练功。 转眼已经到了九月,天气已没有了八月的闷热,倒是多了些凉爽,依旧一滴雨也没有下,楚京和江南地区开始出现旱情,这一季的收成大面积减产,由于朝廷没有准备,一时慌手慌脚,粮价更是久高不下,瑞王进言开仓放粮,楚御风却不同意,想等着北凉的粮食到了再说。 遥楚的面前摆着一个玉佩,是一块罕见的红翡,上面雕刻了一只鹰的图案,红翡中隐隐还有金丝流动,这是肖珂临走之时托肖夫人送来的,是肖家的传家之物。 遥楚拒绝了肖夫人,但是肖夫人执意将玉佩交给遥楚,遥楚无奈只能答应暂时保管,等见到肖珂的时候会还给他。 肖珂并不是想要纠缠什么,只是给遥楚这么个信物,如果楚流云真的要强娶遥楚,起码有个顾虑。 遥楚找到一个盒子,把东西装了起来,交给青儿放好。 “主子,咱们收购的药材除了楚京必须的全部已经往江南运送,。”红萧虽然不知道遥楚为什么要这么多药材往江南送,但是却一丝不苟的执行着看似多此一举的任务。 “辛苦了,通州那边怎么样?” 红萧平淡的眼眸中有一刹那的闪烁,如果不是遥楚正看着她,怕是就要错过了,楚流云在通州跟天下第一楼交手,红萧去怕是遇见了某个人吧。 “楚流云已经处理好的事情,跟婢子一道出发的,如今算起来,不过一日就要抵京了。” 遥楚目光微闪:“你都到了,楚流云怎么会落在你后面。” 遥楚说的不错,楚流云将假银票的事情处理妥当之后便往沐王府传了消息,可是却收到了宋杰失踪的消息,楚流云当即来了个金蝉脱壳,先行回京了,这会已经坐在了沐王府的书房之中。 “你是说宋杰杀了东方睿之后就失踪了?” 跪在书房里面的一名暗卫魍魉恭敬道:“正是,当时宋杰带着死士劫杀东方睿,遇到了左岩带领的禁军和孙将军的城防营两面夹击,死士全军覆没,宋杰带着无人逃走,但却迟迟未归。” 楚流云的脸绷紧,目光如鹰一般锐利:“可有派人搜寻?” “属下派了人马地毯式搜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禁军和城防营呢?” “属下亲自去查探过,均是没有丝毫的消息。” 宋杰的武功十分高强,京城之中能伤他的人寥寥无几,如今过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消息,怕是凶多吉少了,当时左岩和禁军在一起,孙将军和城防营也在,宋杰又是只身逃走,定是在逃走的路上遇到了高手。 第254章 幕后推手 第254章幕后推手 “你下去吧。” 魍魉刚刚关上书房的门,就听到里面传出碰的一声巨响,楚流云收回满是碎屑的手,神情这才放松了些许。 楚流云没有想到自己多年的伪装居然会败在东方睿的身上,他不是不知道东方睿是个祸害,可他知道手里只有半张真地图,还需要利用东方睿帮他找到另外半张。 不错,楚流云从一开始就知道东方金文手中其实只有半张真图,东方金文给他的一张图只有半张是真的,如果他连这点消息都查不出来,他早就死了,所以他迟迟没有动东方睿。 没想到这个蠢货居然为了替那个废了的儿子报仇自投罗网,落到了左岩的手中,真真是该死! 最该死的是居然这个时候岚景居然抛出了假银票,让他不得不亲自赶往通州处理掉,这样的巧合不得不让楚流云怀疑幕后那只黑手。 不过现在幕后之人是谁都不重要了,因为楚御风已经怀疑上他了,否则不会突然让他去通州,借用通州的事情缠住他,然后抛出东方睿,泼了他一身的脏水,这样的计划可不是他那个皇兄能想出来的。 莫非皇兄已经跟岚景有了勾结?这个想法让楚流云的身子一震,如果是这样,事情就严重了。 “来人,给本王查,本王离京前两日到现在有哪些人进过皇宫,见到过皇上。” “是!” 门外的人应了一声,便消失无踪。 楚流云回来的事情除了管家就只有近身的几个侍卫知道,就连波娜娜都不知道,楚流云听说波娜娜为了遥楚手上的那瓶子药,不仅搬空了自己的嫁妆还从账面上拿走一百万两银子,楚流云就恨不得掐死她们两人。 楚流云砰的一声踹开房门,把里面正在沐浴的波娜娜吓了一大跳,她慌忙站起身来,看到楚流云黑着一张脸站在不远处。 波娜娜脸上尽是惊喜:“王爷,你怎么回来了?” 烟雾缭绕中,波娜娜妖娆的身段若隐若现,波娜娜见楚流云盯着她看,眼神不由得妩媚起来,身姿也越发的柔软,却没有注意到楚流云眼底的漆黑。 楚流云确定波娜娜的脸是好的,才大步走过去,在波娜娜欲求的眼神,伸出铁钳一般的大手,扣紧了波娜娜的脖子,波娜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的浑身一软,差点跌进浴桶里。 波娜娜挣扎的打在楚流云的手上,奈何楚流云就是纹丝不动:“咳咳咳……王爷,你这是干什么?” “你干了什么好事你自己不知道吗?” 楚流云阴沉的脸,让波娜娜恍然想到了什么:“王爷听妾身解释……” 楚流云松开波娜娜的脖子,雪白的脖颈上可怕的青紫尽显狰狞:“你若不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本王饶不了你。” 楚流云不管扑腾砸入水中的波娜娜,径直走了出去,波娜娜的脸清白交错,好一会才缓过气来,她的脖子生疼,从旁边取下一件半透明的薄纱,披在身上走了出去。 楚流云正端坐在床边,视线落在身上,波娜娜脊背有些发麻。 波娜娜扭着柔软的腰肢,披散着头发,脸蛋吹弹可破,她双臂搂着楚流云的身子,将柔软贴在楚流云的背上。 楚流云一动不动,根本没有被蛊惑的意思,波娜娜有些泄气,她之所以这么着急想要恢复容貌,跟之前楚流云被她吓到有一定的关系,万一他回来再见到自己那张恶心的脸,怕是再也不会进她的房间了。 “王爷还在为臣妾动用银子而生气吗?” 楚流云还是不动声色,把波娜娜躁动的手扯下来,别过脸不正视波娜娜的脸。 “王爷听妾身解释,妾身这样做,虽然是为了美貌,但是绝大部分的原因还是为了王爷。” “噢?”楚流云挑了眉头,总算有了反应。 波娜娜扭着腰,坐在了楚流云的腿上,搂着楚流云的脖子:“娜娜经过毁容之事也想通了,王爷对遥楚还是有感情的,就算娜娜如何阻拦,也拦不住王爷的心,与其做个妒妇,不如做个大方的女人,让遥楚进了门,成全了王爷的心意,反正不管如何王爷也不会亏待娜娜。” 楚流云勾唇,带着魅惑的笑意,一手攫住波娜娜的下巴:“你似乎并没有说到重点。” 波娜娜丝毫不慌张,在她的心中早就有了对策:“王爷且听娜娜说来,虽然遥楚漫天要价,但是娜娜送上去的东西都是按照聘礼的单子送的,而且臣妾已经跟皇兄听过要迎娶遥楚的事情。” “皇兄怎么说?” 波娜娜的脸色一沉:“皇兄以遥楚婚姻自主拒绝了。” 楚御风早就警告过楚流云,不会同意他娶遥楚,所以波娜娜吃瘪,他并不意外。 “既然这样,你怎么把她弄进来?” 波娜娜妖娆一笑,想在楚流云脸上亲一口,却被楚流云挡住。 波娜娜脸色微变,却没有表示出来:“王爷不是一直想要得到太妃的支持吗?娜娜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太妃,现在太妃跟皇兄站在对头上,太妃肯定会借着这个机会挫一挫皇兄的锐气,届时太妃出面,遥楚逃不出你的手心,娜娜听说东方元博临死之前给遥楚留下了不少的财富,到时候不仅这四百万回来了,多的也跑不掉。” “爱妃真是聪慧。” 遥楚想要嫁人,就要他楚流云先点头才会有人敢娶她,所以楚流云一点都不担心会有人敢对遥楚下手,遥楚曾经是他楚流云的未婚妻,就连楚御风想动脑子,也不敢不顾伦理道德,只要有太妃帮忙,就是遥楚想要当尼姑怕是都不行,遥楚连带着银子全部都会是他楚流云的囊中之物。 楚流云想到了另外半张地图,东方睿父子用了大半辈子去找那半张地图都没有下落,而遥楚又是唯一的后人,那地图八九不离十就在她的身上。 也不知道东方睿落网的时候是否交代过地图的事情,楚流云不敢冒险,如果皇兄也知道了地图的事情,那他肯定不会让遥楚进沐王府的大门,这件事交给波娜娜和太妃出面再好不过,如果皇兄松口了,那就说明皇兄对他还只是怀疑,如果皇兄的态度强硬,宁肯跟太妃再次撕破脸,那皇兄定然就已经怀疑他了。 波娜娜见楚流云已经冷静下来,便柔声道:“上次的事情吓坏王爷了吧,是妾身的罪责,那几天王爷离开王府,妾身吃不下睡不着就忘记擦药了,不过找了公子云,他说只要坚持用药,不会再出现这种问题了。” 楚流云不由得想起了那晚的事情,情绪冷了两分。 楚流云没有反应,波娜娜的心一下子就慌了,扯着楚流云撒娇道:“王爷,是不是还在生气,妾身保证已经好了,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了。” 波娜娜也是害怕楚流云不肯动她,便在房中用了魅香,高耸的胸脯不断的摩擦楚流云的大腿,红唇一寸一寸的吻过楚流云的腿部。 楚流云终究是个男人,美色当前便忘了前两次的惊恐,这几日的郁结也都消散在波娜娜柔软上,两个人不知不觉已经滚起了红浪。 楚流云不是一个喜好女色的人,除了波娜娜,府里也不过几个侍妾,算起来已经一个月没有过房事了,自从上次被波娜娜吓过之后,他也提不起兴致,通州那个地方他忙的脚不沾地也没时间,也想发泄一下。 不过虽然现在波娜娜的脸好了,楚流云也不敢再去亲吻波娜娜的脸,而是沿着脖子往下,波娜娜递上的红唇,总是被楚流云躲开。 不知不觉,两个人的衣衫已经落了一地,存了这么多的精力,楚流云迫不及待的想要发泄,伴随波娜娜不满的呢喃,楚流云压了上去。 偏了? 波娜娜有一瞬间的疑惑,正要迎上去,手沿着楚流云的小腹摸下去,却被楚流云一把打开了,楚流云的力气很大,直接把波娜娜打的痛喊出来,目光恢复了清明。 却看到楚流云已经起身背对着自己捡起了衣衫。 “王爷?怎么?” 波娜娜连忙起身抱住楚流云精瘦的腰,手沿着他的小腹往下,却被楚流云一把扯开,甩在床上:“你好好休息,本王突然想到还有事。” “可是你已经……” 楚流云穿好衣服,瞪着眼睛转过来,脸色非常难看,像是要吃人。 “经过上次的事情,本王一闭眼就看到你那张溃烂的脸,实在没有兴致,还是过段时间再来吧。” 楚流云给自己找了一个非常完美的借口,然后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 波娜娜被这个理由给砸懵了,她慌忙的摸着自己的脸,摸着完整柔嫩的肌肤,发现并没有溃烂,她依旧不安心,从枕头下面找出了一小面镜子,这个镜子是她睡觉都不离手的,时刻注意着她的容貌。 镜子里面依旧是完美无瑕的脸,甚至比以前更加美艳,波娜娜气的甩了镜子,砸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声音,依旧不解气,波娜娜双手紧紧的抓住长单,势必要把床单撕破,她的手却碰到了黏黏的东西,还带着没有散去的温度。 波娜娜撩开头发,靠近了去看,居然是一大团滑腻的液体,还散发着点点腥味,波娜娜抹了一把在手上,这是…… 波娜娜惊讶的望着被楚流云关上的门,回忆他已经平坦的下身,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在脑海中反复的出现。 这个想法困扰了波娜娜一整夜,早晨起来的时候眼下还有青黑。 “公主不必多想,可能是王爷太累罢了,这种情况还是有的,不如今晚再试试。” 波娜娜也觉得这只是意外,可能他是男人,当时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才走的,想到这些,波娜娜精神好了不少,又睡了一个回笼觉,辰时才爬起来。 波娜娜有这样的想法,楚流云也抱着这样的想法,一定是他太累了,所以才发生了意外,只要休息一下就好,加上自己受过波娜娜的刺激,一定是这个原因,再找个女人一定没有问题。 辰时起来之后的波娜娜,虽然没有受到滋润,但精神也不错,收拾了一下,便往将军府而去。 上次被气的吐血昏迷的波娜娜还没有吸取教训,不过这次上门,遥楚并没有把她拦在外面。 过来迎接波娜娜的是熟人陆染默,虽然她竭力的想让自己平静下来的,但是一看到波娜娜,她还是忍不住心慌和哆嗦,波娜娜那副妖魔似得脸已经深深的刻在了陆染默的脑海中,还有她那比魔鬼还长的黑色指甲,仿佛时刻能刺透她的身体,抓住她的心脏。 “染默,好久不见,怎么不认识姐姐了?” 陆染默被吓得垂了头,生怕让波娜娜看到她眼中的恐惧。 “沐王妃,请跟奴婢这边走,小姐在花厅恭候您的大驾。” 波娜娜以为陆染默是在将军府受了遥楚的虐待才会这么惊恐,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个想法,跟着陆染默到了遥楚等候的花厅。 花厅里面除了遥楚,还有一个嬷嬷,管家泉叔,青儿。 “沐王妃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波娜娜僵着的脸上勉强勾出几分笑意:“蓬荜生辉也不是因着本妃,本妃不过是借了太妃娘娘的光罢了。” 前几次波娜娜都被遥楚拒之门外,今日如果不是接着太妃的名义,今日还是进不来这将军府,不过这话她和遥楚心知肚明,波娜娜除了暗讽几句,也无可奈何。 “如果沐王妃还记着前几日的事情,倒是遥楚不懂事了,今日就让遥楚借花献佛,给沐王妃陪个不是。” 遥楚这样说,波娜娜的心不免有些漂浮起来,看人的眼光都不一样了,却听得遥楚道:“去上壶好茶。” 青儿不一会就捧来了一壶紫砂雕花纹的茶汤,然后给波娜娜满上一杯,一个小巧的紫砂壶,只能勉强倒满两杯。 “沐王妃尝尝,这可是紫砂老壶,非常罕见的雨林普洱,一个是壶中极品,一个是茶中奇珍,不可多得。” 遥楚自娱自乐,波娜娜却紧握这紫砂茶杯,怒气翻腾之下,茶汤溢出,灼伤了手却不自知。 这茶壶和茶均是母后给她的嫁妆,如今却从遥楚这个小践人的手中品尝到,真真是气煞她也。 只听得砰的一声,茶汤飞溅,波娜娜愣是把手中的茶杯给捏碎了,碎片刺入她的手掌,滴答滴答的血掉在地上。 “沐王妃,你没事吧。” 银多心疼的拿起波娜娜的手,快速用手帕擦拭,她随身带着药,都不用遥楚叫大夫,就已经替波娜娜包扎好了。 “青儿,这是哪里来的劣质茶杯,怎么质量这么差,沐王妃一个弱女子都能轻易捏碎,把置办东西的人给我叫来。”遥楚装模作样的发怒,这让波娜娜的脸上更是万分难堪,原本还想趁机发难,也没有了机会。 青儿万分委屈的跪在地上:“回小姐的话,这茶杯是从沐王妃送进府里的东西里面挑出来的,小姐吩咐要好生招待沐王妃,婢子便想着给沐王妃上她家乡的特产,因此选了这茶壶和茶叶。” “原来是这样……” 波娜娜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还在渗着鲜血的手不知道痛,却止不住发抖。 “不过是小事,遥楚不必为难下人,对了,本妃今日来是特意替太妃娘娘送东西的,银多。” “是。”银多一招手,后面的丫鬟便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檀木镶金边的盒子被打开,里面是一套价值不菲的首饰。 “既然是太妃赏赐,遥楚就却之不恭了,倒是多谢沐王妃跑这一趟。” 波娜娜连笑容的扯不出来:“不必客气,太妃吩咐,本妃自然尽责,本妃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告辞。” “蔡嬷嬷,染默,替我送送沐王妃。” “不必。” 波娜娜被气的心绪翻腾,喉咙一阵腥甜,飞快的走出将军府,坐上马车,又是一道气血喷了出来。 “公主,切忌动怒。”银多担忧万分,立刻给波娜娜输送内力,调节她的气息。 半响之后,波娜娜的脸色才好看一些。 “公主,上次动怒之后,你就气息不稳,如果不加以克制,怕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波娜娜双目像是要吃人似得:“你以为本妃不想克制,可是一见到东方遥楚那张脸,本妃就忍不住想要撕了她。” “公主,来日方长,现在太妃都在帮咱们,您一定要忍耐,否则还没有看到那个小践人的下场,您倒是先倒下了。” 道理她都懂,可就是克制不住,原本来之前,她也是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的,可是遥楚开门见山的挑衅,她哪里还忍得住。 沐王府的马车咕噜咕噜的离开镇国将军府的大门,门口恢复了平静。 “染默……,小姐叫你呢,怎么魂不守舍的样子。” 陆染默浑身一怔,这才收回随着波娜娜离开的视线,脸色白了几分,福身对着遥楚。 “看你心神不宁的样子,下去休息吧。” 陆染默迟疑片刻,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走到门口,还顿了一会,面露纠结,然后才快步离开。 紧跟着蔡嬷嬷和泉叔也都下去了,他们自发过来就是想看波娜娜出丑,如今戏也看了,便也出去忙活,遥楚也没有想到两人年纪都一大把了还这样恶趣味。 “这丫头不对劲呢。”花厅只剩下青儿和陈鑫,青儿望着门口,若有所思。 遥楚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昨晚练功到挺晚,倒是有点困。 “她怕波娜娜呢。” “怕?之前她们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遥楚目光闪过一丝精明:“波娜娜藏的很深。” 如果不是刚刚的恶趣味,遥楚也不会发现波娜娜居然受了很重的内伤,可是她曾经暗自探查过波娜娜,并没有发现她有多深厚的武功,逍遥居的时候她跟凤景澜对战,也两招败北,如今看来她怕是不止这么简单才对,如此翻腾的气血,如果不是深厚的功力,她早就毙命了。 如果波娜娜隐藏了自己的武功,肯定是有所目的的,而且能隐藏这么长时间,她跟谁有了冲突,会受这么重的伤。 此时遥楚甚是疑惑,如果她知道波娜娜这么重的内伤是被她气出来的,怕是要笑弯了腰。 遥楚慵懒的撑着头,靠在椅子上假寐,一道黑影遮住了光线,遥楚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楚逸轩正站在自己面前。 “你怎么回来了?” “调查完了就回来了呗,有没有想我?” 遥楚皱着一张脸,打开楚逸轩的手:“你这当哥哥的连妹妹都调戏,也不怕天打雷劈?” 楚逸轩把椅子拉过来,坐在遥楚的边上:“我倒是希望来个雷劈死我,可你看快两个月没有下一滴雨了。” 遥楚闻言,不禁坐直了身子:“旱情很严重吗?” “反正比想象的要严重一些,只有少量早产的粮食收了,其余的收成都不好,原本富庶的江南地区,池塘河流都干枯了,鱼虾大量死亡,损失惨重。” “这个季节应该是今年第二批鱼虾育苗的时候,遇到大旱确实恼火,这个情况上面怎么说?” 楚逸轩摊摊手,无奈中透着讥讽:“能怎么说?小爷是奉旨调查如家贪污一案的,旱情轮不到小爷管,上面那帮人欺上瞒下,最顶头的人好像心不在此,苦的也是老百姓。” “父王那边呢?” “母妃的主家就在江南,慕家最近几年也都从商,父王左右为难啊。” 慕家从商,如果瑞王府多管闲事,到时候首当其冲的就是慕家,楚御风不会放过慕家的,一旦慕容家被迫下水,不把慕容家压榨干净,上面是不会罢休的,而且光是一个慕容家怎么能拖得起整个江南的旱情。 “算了,不说这些了,太妃给母妃下旨,让她明天进宫,她猜测可能是因为你的婚事,她让我接你去瑞王府小住几日。” 瑞王妃进宫的事情遥楚早就得到了消息,没想到母妃居然这么有远见,在进宫之前就把遥楚接走,太妃就算发难,也不得不顾及一下。 陈鑫走了进来,低声在遥楚面前说了一句,遥楚的嘴角逐渐勾勒出一抹胜利的笑容。待陈鑫走远之后,楚逸轩好奇的靠过来:“是什么好消息?” 第255章 捉奸捉双 遥楚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楚御风下旨让楚流云进宫述职。” “楚流云从通州回来已经好些天了,皇上却让他好生休养,这会传召,难道是要开始对他下手了。”楚逸轩有点兴奋道。 “这次的确够楚流云喝一壶的了。” “你说皇上早就知道楚流云的野心,为什么现在才动手?” 遥楚勾了勾唇角:“他需要时间调查楚流云手下的兵力分布,他对楚流云纵容了这么多年,定时后悔的要死,现在肯定在对楚流云手中的砝码进行摸排,好提前想好应对之策。” 御书房内,楚御风和楚流云对峙着,已经有半柱香的时间没有交谈,楚御风阴沉着脸,目光如鹰锐利的扫射在楚流云的身上。 “为什么你的侍卫宋杰会袭击东方睿?”良久,楚御风凉悠悠的问道。 楚流云心中微微一阵,面色却一副疑惑的模样:“皇兄,此话怎讲?臣弟不明白。” 楚御风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失望,嘴角冷硬了几分:“朕亲眼所见,宋杰带领死士杀东方睿灭口的时候,朕就在现场。” 楚流云抬起头,目光迎上楚御风,带着同样的犀利,如果说他之前还只是怀疑楚御风身后有人,现在他已经可以肯定了,他被临时调往通州就是个阴谋,而这个幕后之人果真就是那个岚景的女人。 “这……”楚流云眼中精光一闪,面上却极为惶恐,慌忙的跪下:“皇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臣弟可以解释。” 楚御风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对楚流云采取措施,正是因为他的心中还对楚流云抱有一丝幻想,在遥楚和楚流云之间,他肯定选择相信楚流云,因此尽管面对铁一般的证据,他还是惦念着这份兄弟之情。 “朕听你解释。” 楚流云面色懊恼,哀痛混杂在一起,沉声道:“这件事是臣弟的过失,臣弟应该一开始就向皇兄说明情况的。” “朕想知道前因后果,如果朕发现你有半点不实,休怪朕不念手足之情。” “是,皇兄,事情就从东方睿父子威胁东方木顶罪之后说起吧,当时东方睿被判处死刑,东方浩逃走,行刑的头天晚上东方金文派人来沐王府,他跟臣弟讲了东方家藏宝图的事情,根据楚国目前的情况,臣弟心动了,情急之下便想到了狸猫换太子这招,先把藏宝图拿到手,事后再处理东方睿,奈何东方睿狡猾,并没有按照臣弟的安排离开,而是自己逃走了。” 楚御风换了个姿势淡淡的问:“为什么当时不向朕报告。” “当时凤景澜和北凉墨都在,要是再出意外,恐会再丢楚国颜面,于是被臣弟压了下来。” “既然如此,藏宝图的事情为什么瞒着朕?” 楚流云猛地握紧的拳头,目光飞快一闪,眨眼间就恢复的镇定,却还是被楚御风捕捉到了,楚御风的心渐渐的往下沉,面上却极为认真的听着。 “皇兄,你想想,四国聚会在即,今年又是最大量的物资交易年,如果这个时候爆出楚国有巨大的藏宝图,恐会引起风雨啊。” 楚流云一脸沉重,用这个理由说服他是楚流云经过几番思索的,可是他却见楚御风僵硬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松动,他这个皇兄并不相信他。 楚御风却并没有拆穿:“尽管这样,后来为什么不向朕汇报?” 楚流云的语气带着点遗憾,脸色也有些愧疚:“臣弟一开始并不确认这份藏宝图准确,便派人四处查探,而且这份藏宝图只有半张,臣弟想在东方睿身上下点功夫,看能不能找到一整张,好给皇兄一个惊喜,不然消息泄漏,掀起风雨,万一引来四方争夺就不妙了。” 御书房静下来,楚御风的目光犀利,好像要看透楚流云的心虚。 楚御风又道:“那你老实交代,太师府的死士怎么会在你手中?” 知道楚御风是在试探他,楚流云的表情十分坦然:“臣弟并没有派人去袭击东方睿,当时臣弟在通州,臣弟回来之后才听说这件事,而且最奇怪的是从那晚之后宋杰失踪了,到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臣弟怀疑有人收买了宋杰,陷害臣弟。” “你是说有人陷害你?” 楚流云没有说话,楚御风嘴角却噙着淡淡的讽刺,宋杰是楚流云的左膀右臂,有人能买通宋杰吗?他不相信!但是看楚流云那副坦荡的表情,他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这么多年了,他这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好好的了解过这个同胞弟弟。 御书房又沉寂了片刻:“你我同胞之情,朕不想欺君这两个字用在你的身上,但是这么大的事情,你擅自做主,可知道后果?” “臣弟知罪,请皇兄责罚。” “你仗着朕的宠信做出此等欺上瞒下的事情,你让朕如何治你的罪?”楚御风说的有些痛心疾首。 “臣弟知罪,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臣弟听凭皇兄处置,绝无怨言。” “就禁足一个月吧,没有朕的旨意,不允许踏出沐王府半步,罚俸三年,以儆效尤。” “谢皇兄。”这么轻描淡写的惩罚根本就是挠痒痒,楚流云刚想起身离开就又听到楚御风道:“对了,原本朕想让你去西疆边境接应肖珂,现在你去就不合适了,你让西大营副将即可率领三千精兵前去接应肖珂,交给肖珂同一指挥,务必把战马安全送到,还有,让楚逸轩那小子去禁军和城防营锻炼锻炼,那小子也该磨练磨练了,你有空也多指导一下,楚氏如今人丁不兴旺,不能再让楚逸轩废了。” 楚御风说的和颜悦色,却让楚流云变了脸,这根本就是要卸了他的权利和兵力啊,偏偏还是扶持瑞王府,难道他这个皇兄不知道瑞王当年和先皇的夺嫡之战?还是说比起他,瑞王府已经更加值得信任。 楚流云恭敬的应答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出御书房,楚御风感受到一刹那的冷冽,手中的茶杯脆响崩裂开来。 “皇上,皇上,流血了……” 楚流云从皇宫出来,魑魅已经等候多时,楚流云拉过自己的坐骑翻身上去,身后跟着护送楚流云的禁军。 魑魅感受到气氛的怪异,低声问道:“王爷,皇上是不是已经?” 楚流云表面上云淡风轻,握着缰绳的手却青筋暴起:“回去再说吧。” 回到沐王府,宣旨的太监把宣布楚流云禁足的圣旨当着所有人朗读了一遍,留下四个禁军分别守着沐王府的前门和后门,这性质已经由禁足上升到了软禁。 “王爷,这到底怎么回事?皇上怎么可能禁您的足?” 楚流云阴沉着脸站在桌案边,一张脸阴冷的狞笑:“宋杰杀东方睿的时候被他撞见了。” “什么?” “莫非宋杰落到了皇上的手中。” 楚流云磨了磨紧咬的牙齿:“看来这从头到尾都是有人设好了局啊,可有查到这段时间有谁见过皇上?” “进出御书房的人属下的挨个查过了,没有可疑的人。” “不可能,一定有人,而且这个人一定跟天下第一楼那个神秘女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巧?本王刚到通州,东方睿和藏宝图的事情就暴露了,宋杰派人灭口又恰好被皇上亲眼目睹,而通州又出现了假银票拖住本王,这一切的一切必定是一个惊心设计的圈套。” “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挑拨皇上和本王的关系。” “一定是瑞王,如果皇上和王爷鹬蚌相争,那最大的受益者就是瑞王。”魑魅惊呼道:“而且多年前他跟东方元博关系最好,他很有可能从东方元博的口中知道了藏宝图的秘密。” “可是瑞王一直都在本王和皇上的监视下,他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去结实天下第一楼的人。” “王爷不要忘了还有一个小王爷。”魑魅郑重道:“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纨绔恶少,而私底下完全有机会跟天下第一楼的人联系,属下去调查过他待过的军营,看过他操练,功夫不弱,现在您被皇上禁足,楚逸轩就接替了您的部分兵力,显然他就是哪个渔翁,而且还有关键的一点。” “是什么?” “宋杰出事之前,就一直在调查瑞王府,原本是应该宋杰陪王爷去通州的,可他莫名其妙的拉肚子,如今看来也很可疑。” 楚流云的脸色越来越黑:“看来本王倒是小看了他,从今天开始密切关注楚逸轩的一举一动。” “是,王爷,那宋杰呢?需不需要属下进宫一趟。” 楚流云目视前方,嘴角是闪过一丝冰冷:“去吧。” 虽然楚流云的果决也是魑魅希望的,但是楚流云的冰冷却让他有一丝的酸涩,毕竟宋杰是跟他最久的人,如果宋杰真的在皇宫,他该不该告诉他这是王爷的命令。 楚流云坐在桌案前,一坐就是一整天,他在宣纸上写下了一串人命:瑞王,楚逸轩,岚景,楚御风。 将整件事情串联起来,楚流云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可就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不知何时,楚流云抬头看,天色已经黑了,有人在敲书房的门,进来的人是波娜娜,她画了淡雅的妆容,用了玫瑰香粉,穿着一袭妖娆的红衣,露出胸前的波涛,半透的红衣里面什么都没有穿,像是一个勾人的妖精,楚流云随手从下面拿起一封奏折摊开,盖住宣纸。 波娜娜的手里端着精致的饭菜:“王爷在书房里面呆了一整天,肯定饿坏了,妾身让厨子炒了几个你平日爱吃的菜,快过来吃吧。” 楚流云见波娜娜如此勾人的打扮,就想到前几日的蓄势待发,却不战而败,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菜摆好了,可是楚流云两只眼睛盯着菜,一动不动,波娜娜坐上了楚流云的大腿,整个人依偎进楚流云的怀抱,双腿不断的在楚流云结实的大腿上磨蹭:“王爷,怎么不吃?” 楚流云的目光扫过波娜娜的脸,仔细看来,波娜娜比起以前更漂亮了,不仅脸蛋嫩滑的似鸡蛋,就连全身的皮肤也是滑腻柔嫩,像是能掐出水来,一股浓烈的香味窜入楚流云的鼻中,他浑身微微一僵,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波娜娜轻声低笑,秋波妩媚,含住了楚流云的耳朵,低吟声渐渐荡漾开来,楚流云的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他的心中升起一股庆幸,也许,也许并不是他猜想的那样,他还是有反应的。 小腹逐渐火热,他一把扯开了波娜娜胸前单薄的布料,两只手毫不怜惜的掌控,他的表情渐渐的复杂起来,有点疯狂,有点无情。 “王爷,妾身想要……”波娜娜的手沿着楚流云的胸膛滑到了楚流云的小腹,继续往下探去,就在这个时候,楚流云面色骤然冷硬,猛地将波娜娜像是丢垃圾一样大力甩出去,波娜娜被甩在地上,头磕在大理石地面,咚的一声,她眼冒金星。 楚流云站起来,一张脸冷到了极致,厌恶的看了一眼波娜娜:“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本王看见你就倒胃口。” 说罢,楚流云猛甩了袖子,背影匆匆竟然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走出门的楚流云紧紧的握着拳头,吸入了大量的媚药,他的身体如火一般,急需发泄,可是某个地方却软的像只肉虫,他的表情狰狞,扭曲。 这媚药是波娜娜从出云未央买来的,波娜娜一心想要验证心中的想法,便让银多又添加了一些东西,效果至少是原来的三倍,所以楚流云早已浴火焚身,双目红和嘴唇红的能滴血,如果不是他的东西起不来,此刻就是给他一头母猪他也能上去。 楚流云的内力压制不住,想跳到荷花池里降降火,可是刚刚走到假山他就一口浓血喷了出来。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从楚流云的正对面传来,是一个端着盆子路过的丫鬟,她听到假山后面有动静,便悄悄过来看,没想到刚刚转弯就被喷了一脸的鲜血,盆子跌落在地上,她半捂着脸,惊恐的等着楚流云那此时饿狼一般的样子。 楚流云被这尖叫声唤醒了一丝神志,抬起血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人,仿佛看到了一只鲜嫩可口的小白兔,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 被砸的晕头转向的波娜娜好半响才缓过神来,薄透的的红衫被楚流云撕开,她浑身赤luo的躺在地上,紧贴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整个人羞愤的难以附加,幸好这药只对男人有用,否则她此时真的不知道怎么泻火。 波娜娜撑着身子爬起来,一时眩晕,她连忙扶着桌案,桌案上很整齐,只是在宣纸上摊开一封奏折,波娜娜还没有来得及多看,银多便找来了,见到波娜娜狼狈的样子,当即眼眶就红了。 “王妃,这是这么回事?” 波娜娜亦是气的红着眼眶,声音有些哆嗦:“给本妃找件衣服来。” 银多的眼睛在书房转悠,很快就从衣架上面找了件楚流云的长衫裹住波娜娜的身体。 银多心疼的扶着波娜娜颤抖的身体,愤愤不平:“王爷怎么能这样对你,王妃,我们一定要把事情都告诉国主,让他替你做主。” 波娜娜缓缓的抬起头,一张脸极度扭曲,抬手虚弱的制止了银多:“暂时还不要,本妃要先确定一件事,你去给本妃找几个女人来。” 银多这一去就走了一夜,直到天亮才回来,波娜娜也没有休息,她在冰冷的浴桶里面泡了一夜的冷水,冰冷的水不仅没有降低她胸中的怒火,反而越发的浓烈起来,她接受不了楚流云对东方遥楚的真实感情,也接受不了楚流云已经厌恶她的事实,更加无法接受楚流云已经不是男人这个猜想,她好像走入了一个死胡同,怎么也钻不出来。 波娜娜听到敲门声,木讷的转过头,眨眨眼,缓慢的从浴桶里面站起来,随手扯了衣服披上。 门口是一个丫鬟,垂着头恭敬道:“王妃,云神医到了,请问是引到花厅还是正堂?” 波娜娜听着话,好半响才理清思绪,最近她的脸又不对劲了,虽然皮肤越来越好,可是对复原膏的需求也越来越大,原本用一次可以管好几天,现在两三天就要涂一次,否则就觉得脸上奇痒难耐,于是她又以楚流云的名义请了公子云到府,果然公子云乖乖的来了,可波娜娜却被气的吐血。 “把他带进来吧,本妃就在这里招呼他。” 王妃要在自己的院子里面会见外男,丫鬟第一时间迟疑了:“王妃,这恐怕不妥。” “公子云是王爷的座上宾,本妃代替王爷接见,有何不妥?到底本妃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王妃恕罪,奴婢这就去安排。”丫鬟被波娜娜吓得不敢吱声,应声便跑了。 如果不是波娜娜手中的药材还没有全部到手,遥楚才不会来沐王府走这一趟,她今日一身黑衣,带着面具,看起来比平日多了几分冷峻。 跟着带路的丫鬟走了半响,遥楚觉得这路不对,这既不是去花厅的路,也不是去正堂的路。 “云神医,到了,王妃在里面,请您进去吧。” 遥楚望着眼前的院子,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抬起腿就往里面走,进了院门,遥楚听到了轻轻的水声,空气中还飘着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味,遥楚走进一看,门半掩着,周围一个下人都没有,晨曦被乌云盖住,像是同遥楚一样在不屑这个女人。 既然人家已经洗干净等着了,不进去似乎不太好,遥楚声音都没有出,推门就走了进去,巨大的半透明屏风后面可以看到一个轮廓,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那个轮廓只是顿了一个呼吸,就又开始了动作,扬起玉臂将水洒在自己的身上,屏风上印下妩媚妖娆的身段。 “公子请稍坐片刻,妾身很快就好。” 遥楚环顾整个房间,唯一能落座的就只有右手边的软塌,不由得轻笑出声:“沐王妃不急,慢慢洗。” 屏风上的身影不断变幻,遥楚嘲讽的勾起嘴角,讪讪的看着,突然一阵风吹来,周围垂下的薄纱开始飘荡起来,半透明的屏风原本只是盖在木框上的一层纱,现在被风吹的飘荡起来,飘了几下,便被吹开了,波娜娜没有穿衣服的身体清晰可见。 “啊……”波娜娜装模作样的尖叫一声,慌忙的捂着胸前,扑通坐到水中。 波娜娜的演技不错,可是她沉入水中好一会都没有听到动静,抬起头,突然映入两汪幽深,只见遥楚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波娜娜以为遥楚上钩了,嗲着声音道:“公子,能否请你帮妾身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 “能为美人效劳,乐意之至。” 遥楚缓步走进,居高临下的看着波娜娜睡下赤luo的身体,和她已经薄的能看到血管的皮肤,笑的恣意。 弯腰捡起地上的裙子,又往浴桶走了两步,迎上波娜娜的眼,似笑非笑。 “给。”遥楚把衣服递过去。 波娜娜的玉臂从水中伸出来,双眸含情脉脉的望着遥楚,企图透过面具看到她灼热的双目。 “不给。” 就在波娜娜快要抓住衣服的时候,遥楚调皮的把衣服拿走了,波娜娜的手空荡荡的。 遥楚伸出手接过波娜娜的手,将人缓缓的从水中拉起来:“你不穿衣服的样子更美。” 话音一落,遥楚便一把把波娜娜从水里拉了起来,搂着她的腰,手油走在波娜娜娇嫩的身躯。 “公子……”波娜娜娇声入耳,手臂环上了遥楚的脖子,送上了红唇。 遥楚胃里一阵翻腾,侧过脸避开了,手指在波娜娜后腰上一点,波娜娜顿时全身一阵酥麻,差点软成一摊烂泥。 碰的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了,来人是楚流云,他听说公子云来了,便想过来一见,没想到站在门口就听到了两人的喘息声,当即踹门进来了。 第256章 王府诡事 波娜娜没有想到楚流云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吓得一把推开双手还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王爷,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楚流云大步走进来,身后还跟着魑魅,而波娜娜yi丝不gua就想要缩到水里,遥楚自然不会让她如意,直接把人从水里拉起来。 楚流云吃人的目光盯着眼前的两个人,捉歼捉双,而且还没有穿衣服,楚流云的头顶绿油油的一片,他不是男人了,没有想到他的女人转身就去勾引其他男人,他如何忍的了。 就在楚流云想要动手的时候,遥楚开口道:“确实不是楚兄想的那样,沐王妃的脸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又染了玫瑰花粉,楚兄你看……” 遥楚让波娜娜仰起头,一张已经裂开的脸呈现在楚流云的面前,深深的沟壑化脓了,发出一阵阵的腥臭味。 波娜娜往水面一看,惨叫一声,整个人差点疯了,双手捂着脸哇哇大叫起来,奔出浴桶,满地的去找复原膏。 楚流云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波娜娜的脸不是好了吗?怎么现在又烂了?一次一次的烂掉,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此时他早就不再怀疑两人是否通歼了,他相信堂堂公子云是不会看上这种女人。 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是沐王府的管家,所有人都望了过去。 “王爷,出事了。” “什么事?” “池中发现一具女尸,是宋姨娘身边的一个丫鬟。” 楚流云皱了皱眉,飞快的看了一眼遥楚。 “云弟,你先到花厅去吧,为兄一会去找你。” “楚兄有事就去忙吧,小弟还有事,就不多打扰了。” 楚流云淡漠的点点头,让人送遥楚离开,而他自己往水池走去,遥楚发现出去的路跟她进来的路并不一样,进来的时候她经过了水池,出去的时候却从走廊外墙绕出去的。 走过一小片竹林,遥楚听到林中传来一段对话。 “王府里面有吸血鬼。” “怎么会?” “我看见了,昨晚在假山后面,看到一个绿眼睛的怪物,是他抓了那个丫鬟。” “你做梦吧。” 开头的人吓得脸色发白,瑟瑟发抖:“我也以为是做梦,可是池中那个丫鬟跟我昨晚见到的一模一样,而且她的脖子上还有血洞。” 给遥楚引路的人飞快的看了遥楚一眼,眸中闪过杀机,没有惊动林后面的两个人,而是轻手轻脚的带着遥楚飞快的往大门走,把遥楚送出去之后,然后又飞快的往里面走,遥楚有些疑惑,一般人听到议论府中的事情,都会出声制止,此人却没有,反而是怕打草惊蛇的样子,于是出了沐王府的门之后,绕到后墙上,找到了刚刚路过的那片竹林,只有两处血迹。 沐王府的书房中,楚流云猛地喷出一口,听到敲门的声音,他快速擦干净嘴角的鲜血,在魑魅进来之后整理好了。 “回来了?” “王爷,属下查遍了皇宫的每个角落,没有宋杰的消息,不过宋杰失踪当日一命死士被活捉了,而且招了。” 魑魅这话一出,楚流云差点再次喷出一口鲜血了,咳嗽了两声才忍住,可是喉咙却很痒。 魑魅赶紧倒了一杯水递给楚流云:“王爷,你没事吧。” 茶杯刚刚递到楚流云的嘴边,楚流云面色一变,一口鲜血喷洒出来,将茶水染的血红,随后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好一会,楚流云才好点,可是脸色已经惨白。 “本王没事,还发现了什么?” 魑魅的语气冷漠又凝重:“现在皇上肯定知道如家的死士在王爷的手中,说不定已经知道如太师还活着的消息,王爷,皇上怕是已经怀疑到我们身上了。” 楚流云冷笑了一下,血色在他唇角显得有些魅惑:“本王怀疑皇兄和天下第一楼,瑞王府已经隐约站在了一条线上,就算没有这件事情,皇兄迟早也会知道本王的事情,现在既然他怀疑了,我们也就不必再藏着掖着了。” “可是这样的话,沐王府将会腹背受敌。” 楚流云唇边的笑容逐渐放大:“沐王府会怕这些吗?瑞王府毫无建树,瑞王和楚逸轩都不是堪当大任,岚景一个江湖莽夫,皇兄凭什么跟本王斗。” “可是……” “你马上去别院把人接回来,今晚再进宫一趟,把事情交代清楚。” 魑魅有些疑惑,楚流云将一封信递了过去,魑魅看了,很快就明白了。 “王爷英明,属下这就去办。” 遥楚坐马车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就听泉叔说瑞王府派人来接她过去,本来是楚逸轩亲自来的,可是楚逸轩接替了楚流云的部分职务,没有多少时间,就吩咐了手下继续等着。 午膳都没有用,遥楚就收拾东西跟着瑞王府的人去了瑞王府,到的时候瑞王妃刚从皇宫回来,脸色不太好,不过见到遥楚,她心情还不错,拉着遥楚进了绮罗院。 “怎么没有看到杨红柳绿两个人?”遥楚进门只看到四个夕丫头,夕蓉和夕眉见到遥楚就跟小猫见到鱼似得。 “夕蓉这丫鬟鬼精灵,想了个主意离间了杨红和柳绿,趁机把她们打发到了前院扫地。” 夕蓉讨好的对遥楚眨眨眼睛,遥楚轻轻一笑:“挺好的,摸清楚她们是谁的人,找机会除掉便是。” 夕蓉有些小骄傲道:“现在奴婢扮黑脸,夕眉扮白脸,杨红柳绿为了得到内院的消息,巴结上了夕眉。” 夕眉跟夕蓉不同,她沉默寡言,但是性子甚好,办事也稳重,由她去吊着杨红柳绿,办法着实不错。 “都挺好的,没给主子我丢人。” 得了夸奖,夕蓉满脸笑容,而夕眉只是柔柔一笑,虽然没有表现的如同夕蓉那样,却也很开心。 “对啊,对啊,自从她们来了,王妃都更爱她们,不疼奴婢们了。”夕瑶和夕颜撅着嘴巴,像是被忽略的孩子。 瑞王妃故意板着一张脸:“本妃何时不疼你们了?尽瞎说,她们有的你们哪样没有,夕蓉和夕颜在,你们倒是偷了不少懒。” 夕瑶和夕颜赶紧跟瑞王妃说好话,几人又说了一些近来发生的事情,倒也和乐融融。 “行了,今日有遥楚陪我,你们去玩吧,守着院子就成。” 四人得了令,对遥楚福身之后便退了出去,气氛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遥楚坐在瑞王妃对面,给她倒了一杯水,看她皱着的眉头上面还有不少汗水,便拿出手帕帮她擦拭。 “母妃可是有事要对我说?”瑞王妃的目光带着担忧,就是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唉……”瑞王妃深深的叹了一口:“你这么聪慧,应该知道太妃为何传召母妃进宫了吧。” 遥楚无声的点点头:“我都知道了。” 瑞王妃抓住遥楚的手:“你又坑了波娜娜这么大笔银子,沐王府更加不会放过你了,太妃已经站在了沐王府那边。” “放心吧,母妃,皇上不会同意我嫁给沐王的。” 瑞王妃自然知道楚御风给遥楚婚姻自主的圣旨,可这也不能让她放心:“婚姻自主,是让你自己选择,不是让你不选沐王,如果你自己选了,那皇上也没有办法。” 遥楚听出了瑞王妃话中有话,微沉了双目:“太妃是不是还说了什么?” “太妃明日要去万年寺为旱灾祈福,让你伴驾。” 原来是这样,看来太妃这次是要跟楚御风杠到底了,从中元节到现在,哪次不是阴谋诡计轮番上演,明天去万年寺不仅是她和沐王府的战争,也是楚御风,太妃,沐王府和瑞王府的大战呢,隐隐的遥楚倒是有些期待。 “就算太妃站在了楚流云那边,她也不可能直接拿刀子架在我脖子上,逼迫我嫁吧。” “可是……” “放心,皇上答应过我的,太妃再大也越不过皇上,毕竟皇上才是一国之君。” 安抚了瑞王妃几句,瑞王妃知道遥楚的本事,渐渐放下心来,走出绮罗院,楚逸轩正斜靠在绮罗院不远处的柱子上,嘴里叼着一根野草。 “这也是你的计划?”楚逸轩的态度隐隐有些不悦:“说好的一起承担呢?” 遥楚展颜一笑,拉着楚逸轩的胳膊,撒娇道:“这不是一起承担吗?计划早就告诉你了。” 楚逸轩无奈又心疼:“你说过要让太妃和楚御风决裂,可没有说过要拿你自己做赌注,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放心,没事的,我有分寸,如果我身价不高点,他们怎么会争的头破血流,走吧,父王应该还在等我们商量事情。” 楚逸轩摇头,无奈的很:“你呀,算尽了所有人,却独独忘记了自己。” 第二日,瑞王妃天还没亮就起来给遥楚收拾东西,不断的叮咛嘱咐要注意的事情,生怕遥楚会被太妃给生吞活剥了。 “这次太妃就让你一个人伴驾,肯定没安好心,你要小心点。”楚逸轩一脸凝重的走进来对遥楚说道。 此时晨曦刚刚透出第一缕光辉,打在楚逸轩的后背,让遥楚看不清楚楚逸轩的表情,不过却能看到他一身银白色的铠甲。 见遥楚盯着自己身上的铠甲目不转睛,楚逸轩抬步走了进来,遥楚认得,这是瑞王的铠甲。 没有见过楚逸轩穿朝服的样子,不过想想也觉得很滑稽,楚逸轩就像是只泼猴,穿上朝服岂不是像孙猴子,不过这次遥楚没有笑出来,这套铠甲穿在他身上,倒是有模有样。 “这次去万年寺祈福的目的,楚御风肯定也猜到了一二,否则怎么会让你负责安全,这是不给太妃下手的机会。” “这次我的人只能在外围,太妃有亲卫护驾,到时候要是有问题,我怕不能及时出现。” “好了,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婆婆妈妈的干什么?” 遥楚高亢的声音一落,就听到瑞王妃推门进来的声音:“出什么事了?大呼小叫的。” “没什么,没什么。”楚逸轩连忙摆手。 “母妃,大哥说他偷穿父王的铠甲,要跟你重温当年相遇的情景。” 楚逸轩瞪大眼睛,还没有搞清楚遥楚唱的是哪一出就被瑞王妃揪住了耳朵,楚逸轩疼的一个趔趄,扭着腰被瑞王妃拖过去:“你个小兔崽子,你活腻味了是不是,夕颜,把王爷叫来,让他好好管教管教他的好儿子。” “哈哈哈……”遥楚没心没肺的笑出声,楚逸轩一脸哀怨的瞪着遥楚,双手在空中乱舞。 天刚大亮,太妃派来接遥楚的马车就到了瑞王府的门口,遥楚这次带着青儿和蓝儿,遥楚没有想到的是蓝儿居然是楚御风安排的。 “皇上让你监视我们?”青儿一副楚御风脑子有毛病的样子,所有人都知道蓝儿虽然现在跟着左岩身边,可蓝儿毕竟是遥楚的人,楚御风这样做不是有病吗。 蓝儿同样表情的点点头:“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 遥楚眨了眨眼睛问道:“左岩有没有说什么?” “左统领让婢子好好保护你。” 看来楚御风也知道太妃有所动作,太妃的亲卫是先皇赐下的,就连楚御风怕是也插不进手,否则怎么会想到用蓝儿这颗棋子呢。 蓝儿跟青儿许久不见,一路上有说不完的话,青儿在外面,发生的许多事情蓝儿都不知道,她不停的讲,不停的讲,喝了两大杯水。 “对了,你在宫里有什么趣事吗?”青儿又喝了一杯水,打算把接力棒交给蓝儿。 蓝儿摆摆手,翻了白眼:“宫里无聊死了,宫里的人哪有外面有趣,不是宫女就是太监。” “不是还有左统领吗?” 说道左岩,蓝儿的脸僵了一下,飞快的别过头,把脸转开:“他一点情趣都不懂,就跟个木头似得。” 青儿似笑非笑道:“你跟左统领那是去学本事的,又不是去谈情说爱的,要什么情趣。” 蓝儿抬头,看懂了青儿脸上的戏谑,知道自己上了青儿的贼当,饿狼般扑过去就跟青儿扭抱在一起:“好啊,你跟陈鑫学坏了啊。” 青儿也红了脸,反驳道:“陈鑫才不坏。”话出口,青儿又觉得自己说错了,急忙补充道:“我才没有跟陈鑫学什么。” “哈哈,不打自招了吧。”蓝儿得意的笑起来。 遥楚皱着眉头看着这两个闹成一团的丫鬟,脑门上飘过一团雾气,蓝儿这么活泼的人,居然看上了左岩那根木头,说左岩是木头,还不如说他是石头。 陈鑫和青儿又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两个人天天跟在自己身边,她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你们小点声,马上要到城门口了。” 从瑞王府出来的人大多都是楚逸轩带的人,所以两个丫鬟玩闹,遥楚也没有制止,但是到了城门口,就要跟太妃的人马汇合,届时太妃的亲卫肯定是近身伺候,楚逸轩带来的人马就在外围,所以一定要谨言慎行才行。 遥楚下车的时候,太妃的马车刚刚到,楚逸轩站在遥楚的身边,目光不断的在太妃这随行的亲卫身上来回扫荡。 太妃的亲卫年纪都不小,年纪最小的也有三十来岁,统一黑色的铠甲,就连马身上也是,人数只有三十,但看得出来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给太妃请安。” 不一会,太妃身边的玉容嬷嬷从太妃的凤辇上退下来,走到遥楚身边:“公主,太妃让您伴驾。” “是。” 遥楚起身往太妃的凤辇而去,青儿和蓝儿也站起来打算跟着,却被玉容嬷嬷伸手拦下,面无表情道:“太妃只让公主伴驾,你们跟在后面。” 蓝儿和青儿看了一眼楚逸轩,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你们上马车吧。” 遥楚到了凤辇,楚逸轩带的禁军开路,接着是太妃的八名亲卫,然后是太妃的凤辇,左右各两人,其余十二人跟在凤辇后面,再是楚逸轩的人马,最后六人断后,把整个队伍围的严严实实。 青儿和蓝儿现在也意识到了事情比想象中更加眼中,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现在怎么办?”蓝儿的手心已经湿润了,紧紧的抓着青儿的手。 “我也不知道。” “一会看我们能不能混出去,把这里的事情告诉左统领,让他去找皇上。” 如果是平时,青儿一定会调侃蓝儿,一出事就想到左岩,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根本容不得她开半点玩笑。 同样着急的还有楚逸轩,不敢有半点动静,就连手下去方便一下,都不被允许。 “哎哟,哎哟,肚子好痛啊。”马车里面传来一阵痛叫声,紧跟着车帘子被揭开了,青儿焦急的探出头:“停车,停车,她肚子痛,需要马上看大夫。” 马车停下来,楚逸轩会意,策马上前:“怎么了?”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肚子痛。” 蓝儿的蓝色惨白,上面不满了豆大的汗水,整个人在车厢里面打滚。 “这么严重,马上叫大夫。” 青儿道:“现在已经出城了,如果去传大夫,一来一回,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撑到大夫过来,不如让人送她回城吧,这样快一些。” 楚逸轩点点头:“来人,送她回城。” “不行!”楚逸轩的话音一落就被一个冷硬的男人打断了,他几步走到马车前面,冷漠的看了一眼满地打滚的蓝儿,目光毫无波澜。 “统领,她现在病的严重,要是不及时救治,怕是熬不了多长时间。” 男人冷漠的扫了一眼楚逸轩:“既然熬不过去,那就只等一死。” 楚逸轩皱了皱眉头:“这毕竟是一条人命,难道眼睁睁看她死吗?” “我们的目的是护送太妃到万年寺,不是救死扶伤。” 楚逸轩没有想到这人居然如此冷漠,不由得火大了起来:“你算什么东西,敢教训小爷,我告诉你,今天小爷非要送她回城。” 楚逸轩将蓝儿从马车上抱下来,就打算往回走,刚走了两步,一把长剑就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楚逸轩双目凸出:“你不过就是个亲卫统领,敢以下犯上。” 统领依旧冷漠,看了一眼楚逸轩,一个眨眼剑,长剑已经横在了蓝儿的脖子上,意思很明显,他动不了你小王爷,难道还动不得一个丫鬟。 “你敢动她一根头发试试,她可是公主的贴身丫鬟。” 亲卫统领不动声色,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楚逸轩,身子不曾退让半分,如果楚逸轩敢再走一步,他不介意让蓝儿变成一具尸体。 “大哥,住手。”遥楚的声音从楚逸轩的身后传来,她几步走到蓝儿的身边。 “蓝儿只是宿疾发作,你给她喂点水,把这个药丸服下就可以了。” 楚逸轩想说什么,遥楚抬手握住他的胳膊,楚逸轩狠狠的瞪了亲卫统领一眼,将蓝儿重新放回去。 遥楚走到亲卫统领身边:“本宫的丫鬟给你添麻烦了。” 他看了遥楚一眼,依旧一副冷冷的样子,不过身上的气息褪去了一些:“分内之事。” 遥楚点点头,表示理解:“本宫从未见过比你还忠臣的下属,回头本宫会多赏给你们一些肉骨头的。” 听了前半段,亲卫首领还是保持着冷硬,但是听了后半段,他浑身气息嗖的凛冽起来,看着遥楚的目光充满的野兽般的残忍,但是留给他的只有遥楚一个云淡风轻的背影。 上了凤辇,太妃半睁开眼睛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的一个丫鬟,麻烦了一下统领,正不知道如何感谢呢。” “是吗?” 凤辇里面恢复了安静,队伍继续上路往万年寺而去,毕竟是太妃亲自驾临,不可能是临时起意的,所以万年寺早就做了准备迎接,见到太妃,尚了大师里面带着僧侣迎了上来。 楚国先祖的灵位上次被遥楚烧光,后来打算修缮,太妃说是风水不好,便找人重新找了地方,着工部重新修缮,便将万年寺很多地方也都修缮了一下,外面虽然没有多大变化,但是里面确实好比之前好一些。 第257章 强行拉拢 太妃从凤辇上下来,手放在嬷嬷的手心,万年寺外面一层被楚逸轩的人把守,里面的人则全部都是太妃的亲卫把守。 “太妃,公主,这边请。” 尚了大师小心翼翼的走在侧前方,一边跟太妃说着佛法,一边往前引路,遥楚不知道太妃居然还能跟尚了说的头头是道,这样一个满手鲜血的人学起如来的慈悲为怀,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滑稽。 院中比之前多了一颗菩提树,应该是刚移栽不久,树冠还是奄奄一息的样子,不过周围都重上了不少大树,甚至菩提树上还用竹竿搭建了一个棚子,棚子顶用厚重的枝桠遮住,生怕这菩提树被晒死了一样。 太妃站在这还没有活的数下,仰望树梢:“先皇托梦,说他在世杀伐过重,魑魅魍魉纷纷扰他清静,便让哀家给他寻一颗菩提。” 太妃的话无人回应,尚了默念阿弥陀佛,遥楚垂着眸子不置可否,好一会她把手从嬷嬷的手中拿开,双手合十,嗫嚅的念叨着什么,有那么一刻,遥楚真的有将太妃跟风烛残年的老人联系在一起。 太妃放下她优雅的双手,嬷嬷自觉的把手伸过去,太妃却没有把手搭过来。 “遥楚。” 被点到名字的遥楚上前一步:“在。” “看见那边那棵菩提了吗?” 顺着太妃的目光,遥楚看向院子角落,是一颗比较小的菩提幼苗,从泥土的痕迹看得出来也是移栽不久的,只是这棵菩提坦然的面对风吹日晒,倒是没有眼前这颗的荼蘼之色、 “扶哀家过去看看吧。” 遥楚把手伸过去,太妃的手搭在遥楚的手上,两个人走过去,后面的人也缓步跟上。 “这是哀家替东方老将军寻来的,老将军追随先皇,一生戎马,想必九泉之下也不清静,哀家便专门为老将军寻觅的这颗菩提。” 遥楚轻咬着唇瓣,看着太妃的目光有些好笑,如果爷爷九泉之下不得安宁,也绝不会是因为这保家护国的杀业,而是来自身后的背叛。 “没想到先皇给太妃娘娘托梦还不忘爷爷,遥楚替爷爷谢过先皇赏赐。” 遥楚走到最开始的那颗菩提之前,三个鞠躬算是感念先皇的恩德,太妃的脸色黑了不少,目光苛责遥楚不识抬举。 太妃也跟着走了过去:“好孩子不必多礼,哀家听说杀业过重的人,容易招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现在有了菩提,也算哀家对东方老将军的一番敬意。” “爷爷一生卫国,正直无私,生前不怕妖魔鬼怪,死后也无惧魑魅魍魉。” 太妃的眼角微微一紧,放在遥楚掌心的手也紧了一分,遥楚好像恍然未觉,垂着眼睑,并未洞悉太妃的拉拢之意。 太妃整出这两颗菩提树,主要还是因为遥楚的身份太干净了,将军府就剩下她一个人,她根本找不到切入口,这才想着打了东方元博的幌子来拉拢关系,没想到遥楚全然不买账。 “哀家乏了,遥楚送哀家回去休息吧。” 遥楚又把手递过去,无视掌心的一条血痕。 “禅房早已准备妥当,请太妃,公主这边走。” 遥楚把太妃送到禅房,太妃不满遥楚,为难了好一会,总算把自己折腾累了,遥楚才松了一口气,走出房门。 “公主请留步。”遥楚被嬷嬷拦了下来。 “太妃已经睡了。” 嬷嬷舔着笑脸道:“现在还不到午时,太妃只是眯一小会,一会醒来要是找不到公主,怕是会为难奴婢。” 遥楚疑惑的挑眉:“难道方便一下也不行吗?” “这……”嬷嬷迟疑的一会道:“那请公主快一些,太妃吩咐过,公主不能离开半步。” 遥楚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笑了:“莫不是太妃想要软禁我吗?” “公主说笑了,太妃只是关心公主的安全而已。” “要是我在这里都不安全,太妃怕也不怎么安全。” 遥楚说罢,推开嬷嬷就走了出去,刚刚她装作没有听懂太妃的寓意,莫不是害怕她听不懂才让嬷嬷说的如此直白。 遥楚站在转角处,看到嬷嬷掀开帘子进了禅房,可能是两个人都没有怎么说话,遥楚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谁躲在那里?” 遥楚的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呵斥,是刚刚那个冷面的亲卫统领,见到遥楚,他并没有行礼,目光中自带一股骄傲。 “公主躲在这里作甚?” 遥楚环胸,轻蔑的笑道:“没想到统领的鼻子这么灵,本宫这还没有去茅厕就嗅到了味道。” “你!”亲卫统领黝黑的双目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铁一般的拳头捏的咔嚓作响:“你好大的胆子,敢侮辱太妃的亲卫。” “呵呵”遥楚的鼻孔中冷哼两声,挑着眉头:“太妃的亲卫,也不过就是太妃身边的狗,本公主是先皇钦赐的公主,你好大的狗胆,敢对本公主不敬。” 亲卫统领周涛年纪四十上下,国字脸,一双虎目尤其骇人,一看就是凶悍的长相,自从他被先皇赏赐给了太妃,后来又为楚御风登基出过不少力,自视甚高,从未被人轻贱过,却被才两过两次的一个黄毛丫头连骂两次是狗,他如何能不怒? 听着嚓咔作响声,遥楚好不怀疑,这一双铁拳会砸在她的身上。 “周统领,太妃传召。” 嬷嬷的声音恰时响起,两个人同时转头看过去,遥楚的环着胸的手指节奏的敲着胳膊,似笑非笑的看着统领。 统领如一头狼似得盯着遥楚,几乎咬碎一口铁牙,硬是要在遥楚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统领,太妃还等着呢。” 嬷嬷的声音再次想起,他才狠辣的瞪了遥楚一眼,转身凌厉的往禅房走去,遥楚回头看了一眼,继续她往茅厕的去路。 太妃整出这祈福的幺蛾子,无非就是想要遥楚听她摆布,遥楚可不想坐以待毙,所以她故意激怒这个骄傲易怒的男人,她要是受点伤回去,太妃怎么也拿不住话头,不过太妃这老狐狸似乎看穿了自己的计划,这才让这嬷嬷来坏了自己的好事。 遥楚回来之后,嬷嬷便向她转到了太妃的意思,让她午膳之后好好休息,傍晚有一场讲经。 遥楚的禅房距离太妃不远,为了保护太妃的安全,亲卫统领也就守在外面,遥楚路过他的时候,本来想挑衅两句,奈何此人得了太妃的吩咐,愣是不正眼看自己,遥楚无趣的耸耸肩。 “还真是一条听主子话的忠犬。”遥楚讥笑道。 “你!” “嘘”遥楚故作神秘的竖起食指放在嘴边,亲卫统领抽动了眼角,还以为遥楚有什么话要说,本能的竖起耳朵:“你主子以为不让你乱咬,你就不是狗了,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咬人的狗不叫,会叫的狗不咬人。” “你!东方遥楚,找死。” “你敢动我吗?”遥楚拨开他的拳头,乐哉乐哉的走了。 “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午饭的素斋是送到禅房的,虽然是素斋,但是菜肴亦是十分精致,要不知道这是不见荤腥的寺庙,遥楚还要以为自己到了明月楼呢。 送饭的是两个和尚,年纪不到三十,随尽量伪装,但是那与生俱来的凛冽让人无法忽视。 “这些菜做的十分精致,不知道都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似乎为难了两人,他们显得有点局促不安。 “怎么?你们都不知道这些菜的名字吗?该不是胡乱给本公主吃食吧。”遥楚似笑非笑的盯着两个人。 “不是,这些菜式都是厨房最好的师傅精心烹制的。”高个子的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讨好。 矮个子附和道:“这菜式都是师傅新创的,名字都还没有记住,请公主恕罪。” “对对对。” 两个人的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遥楚点点头:“原来如此。” “没想到素斋做的比明月楼都好,厨房的师傅手艺真是了得。” 遥楚一边用膳,一边观察这两个和尚,万年寺的和尚一辈子吃斋念佛惯了,哪里会有一手的老茧,看那老茧的位置,应该是常年握刀。 用完午膳,遥楚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你们收拾一下吧。” 两个和尚上前准备收拾,遥楚端着杯子的手一松,茶杯脱手,正巧是在最近一个高个子和尚的左脚上方,那和尚浑身气息一凛,想也没有想,脚尖一勾,茶杯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手中。 高个子和尚握住茶杯,见遥楚遥楚注视他凌厉的动作,似笑非笑,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暴露了,气氛很僵硬。 沉静了片刻,遥楚面色平静的问道:“万年寺后山有个梅林,现在正是梅树落叶之际,想必风景极好,本宫想去看看,顺便消消食。” 遥楚的动作很快,说走就直愣愣的往门外冲,一副要出门的样子,那个和尚想也没想就一个闪身拦住了遥楚:“公主请留步,太妃有令,祈福期间任何人不得踏出一步。” 另外一个和尚用手肘捅了捅说话的和尚道:“是住持吩咐的,为了太妃和公主的安全,万年寺戒严,任何人都不能离开万年寺,以防意外。” 矮个子和尚并没有让气氛缓解,反而更加诡异,遥楚回过头来,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你们究竟是太妃的人,还是住持的人?” 知道上了遥楚的当,两个和尚竖起一掌,垂着眼睑默念:“阿弥陀佛。” “好了,本宫也不为难你们,问你们个事情。” “公主请问。” “你们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的两个丫鬟。” 两个小和尚看了遥楚一眼,然后又飞快的对视两眼,眼神中透着防备:“公主的丫鬟被安置在后院,小僧被安排到了内院,是见不到后院的人。” 遥楚明白了几分,故作担忧道:“哎,来的路上,本公主的一个丫鬟宿疾发作,疼的死去活来,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本公主甚是担心。” “此事瑞小王爷已经请了住持前去诊治。” “这样本公主就放心了,你们下去吧。” 除了被太妃的亲卫严密监视,就连送饭的和尚也都是太妃的人,楚逸轩他们肯定也被限制了行踪,要想进来怕是不行了。 不过遥楚倒是不怕太妃动手,就怕她不动手,坐了一会,遥楚还是觉得有点渴,茶壶里面已经没有水了,便准备让人上茶水。 刚刚走到门口,遥楚就看到最里面的一间禅房门从里面打开,刚刚给遥楚送饭的两个和尚走进去,手里提着食盒,对里面的人点点头之后,两个和尚进去之后,禅房的门就关了。 门被关上了,遥楚看到关门的人一闪而过的黑色铠甲,是太妃的亲卫。 那间禅房里面住着什么人?遥楚心中十分好奇,便跟着走了过去,遥楚走近,听到里面碗筷放到桌面的声音。 紧接着是一个男人冷硬的声音:“起来,吃饭。” 然后又是一阵呜呜的声音,像是一个女人被堵住了嘴巴,遥楚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脚步声,毕竟四周都是太妃的亲卫。 门被人从里面猛然拉开,是那两个送饭的和尚,看到遥楚,他们都很意外。 “公主怎么会在这里?”和尚一副怀疑的态度问道。 “听到这里有动静就过来看看。”遥楚面色平淡的问道:“原本以为这次祈福太妃就带了本公主来,没想到还有其他人,所以好奇过来看看。” 两个和尚的表情有点僵硬,接着亲卫从里面走了出来:“公主误会了,里面除了卑职还有另外一名亲卫,没有其他人,房里放着太妃为这次祈福准备的经文,吩咐卑职二人严密看守。” 遥楚一副原来如此:“哦,原来是这样,可能本公主听错了,既然是祈福的经文,你们可一定要好生保管,这可关系到楚国的民生,要是有个闪失,不止太妃饶不了你们,本公主也会禀告皇上,治你们的罪。” “卑职明白。” “好了,本公主也累了,先回去午睡。”遥楚打了个哈欠,一脸疲惫的转身往自己的禅房走,身后的死人没有动静,看着遥楚的背影,直到遥楚进门之后,他们才有所动作。 这个院子一共有八间禅房,太妃住在左起第二间,遥楚住在第四间,而刚刚发出声音的是最后一间,因为禅房是弧形排列的,遥楚的窗户正好可以看到那间禅房的门。 遥楚走到窗边,打开一条缝隙,看到太妃亲卫送走了两个和尚,然后又进去把门关起来。 而两个和尚一个往厨房去,一个往太妃的禅房走去。 接下来还一会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太妃的禅房距离遥楚的房间隔着一个禅房和走廊,遥楚听不到动静,便打算休息一下,遥楚刚刚准备躺下,外面传来一阵骚乱,听声音是太妃的禅房传来的,紧跟着遥楚的门也被敲响了,一个素衣宫女推门进来:“公主,不好了,太妃娘娘晕倒了。” 遥楚跟着宫女往太妃的禅房走去,刚刚进去,看到太妃躺在软榻上,双眸紧闭,脸色有点白,旁边的桌案上面还摊着一卷经文,毛笔蘸着墨汁落在白色的宣纸上。 “公主你来了。” “太妃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这个时候尚了大师急匆匆的推门进来,默默赶紧迎上去:“大师,快看看太妃娘娘。” “娘娘怎么会晕倒的?” 默默伤心欲绝道:“太妃娘娘这是累的,原本为这次祈福准备经文就够劳心劳力了,午时听寺里面的大师说普贤菩萨行愿经是祈福经文中最好的,便想着在后天的祈福法事之前赶出一百遍,所以……” “太妃心系百姓苍生,我佛慈悲,定会明白太妃的一片心意,早日天降祥雨,解救黎民于水火。” 尚了大师又念了一遍阿弥陀佛,才将一方白色的锦帕搭在太妃的手腕上,细细的诊脉,不一会,太妃娘娘便醒来了。 “太妃,你醒了。” 太妃疲惫的捂着头气息萎靡:“遥楚怎么过来了?” “听说太妃晕倒了,遥楚很是担心。” 太妃轻轻拍着自己的额头,哀叹这埋怨自己:“哀家老了,抄写点经文就受不住。” 太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像是收到某种信号,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太妃娘娘也是为黎民担忧才会如此的,奴婢等愿意代笔。” 太妃的嬷嬷站起来,怒目骂道:“胡闹,这祈福的经文是写给佛主的,你们是什么身份,配给太妃代笔吗?” “好啦。”太妃无力的摆摆手:“哀家还能动,这是给佛主的,不能有一丝怠慢。” 太妃刚一动又差点晕倒,嬷嬷扶着她:“太妃娘娘,您小心身子,奴婢斗胆,虽然她们几个刚刚的建议有失分寸,但是并不是不可行的,奴婢们身子贱,不配为经文代笔,但是遥楚公主金枝玉叶,由她代笔也一样能表达太妃的诚意。” “这……”太妃有些迟疑的望着尚了:“大师,这经文可以代笔吗?” 尚了大师有些迟疑,看了一眼遥楚,又望望太妃,道:“佛主眼中,众生平等。” “既是这样,不知遥楚是否愿意?”太妃满意的看了一眼尚了大师,后者却半掩住目光。 “能替太妃分忧,是遥楚的福气。” 太妃露出一抹和蔼的表情:“如此,便交给遥楚了。” “太妃放心。” 遥楚和尚了大师走后,太妃从嬷嬷的身上坐起来:“一定不能让她走出禅房半步,那个女人一定要严密看守。” “放心吧,太妃,有亲卫看着,现在她又要抄写经文,不会有时间的。” 抱着经文回到禅房,遥楚为太妃拙劣的演技发笑,可是看到这厚厚的一卷经文,很快遥楚笑不出来了,抄写一百遍,不吃不喝也得抄写两天两夜,她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就是为了让自己抄写经文吗? 到了傍晚,太妃也没有让人来传唤遥楚,美其名曰是让遥楚安心抄写经文,后来的早课和晚课也没有人来,不过一日三餐十分准时,除了上茅厕,遥楚没有离开禅房一步,倒是偶尔会听到第八间禅房会有动静。 法事的当天傍晚,遥楚总算抄完了一百遍佛经,正捏着自己酸痛的肩膀,突然又听到了外面有动静,遥楚走到窗边,看到第八间禅房门打开了,一个蒙着头罩的女人被两个黑衣亲卫给带了出去。 原来,是太妃生怕自己发现那间禅房里面的人,所以用抄写佛经来拖住自己,让自己没时间出去,难道他们是打算今晚动手了。 那个女人究竟是谁?遥楚正思索着,没想到窗边走过一个身影,遥楚悄无声息的合上窗户,是太妃身边的嬷嬷。 遥楚刚刚站定,门就被敲响了:“公主,太妃召见。” “知道了,本公主换身衣服就去。” 遥楚换了一身白色的长裙,由着嬷嬷带路,往荷花池走去,三天了,遥楚总算呼吸到了外面的空气,心中的郁闷散去了不少。 荷花池已经不见七月初的繁茂,密密麻麻的莲子隐匿在泛黄的荷叶中间,池子的两边还停靠着两条小船,看来是平时僧侣采摘莲子用的。 靠近亭子三丈的地方空空如也,当初凤景澜从这里逃走,楚流云让人搜查,没把荷花池掏空就算他良心发现。 遥楚的脚步一顿,目光也凛然了许多,亭子里面,有两个女人,一个是太妃,另外一个则是瑞王妃。 母妃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母妃也跟自己一样被太妃囚禁在这里? 遥楚紧了紧拳头,收敛了心神走过去。 太妃首先看到遥楚,对瑞王妃低声说了什么,瑞王妃也转过身站起来,把遥楚拉到身边,好生打量了一番。 “遥楚,你还好吧。” “母妃,我没事。” 太妃出声取笑:“清婉,难道你还以为哀家能把遥楚怎么样不成?” “清婉不敢,这丫头跟逸轩一样跟猴子似得,我是怕她不听管教,给太妃添麻烦。” 第258章 强势拒婚 遥楚安慰的拍了拍瑞王妃的肩膀,给太妃行礼,太妃和蔼的拉过遥楚的手:“这丫头倒是没有给哀家添麻烦,倒是哀家麻烦了她,一百遍普贤菩萨行愿经,可都是她连夜抄写的,这孩子有孝心。” “是吗?”瑞王妃的嘴角一僵,干笑了两声,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母妃怎么突然来万年寺了?大哥知道吗?”遥楚问道。 瑞王妃张了张嘴,还没有出声,太妃轻笑两声说:“你父王奉命办事,逸轩跟你又都在万年寺,哀家便让清婉过来散散心。” 楚御风夺了楚流云的权,很多公务都交给了瑞王,太妃把瑞王妃请到万年寺来,肯定是为了牵制瑞王,看来这次太妃不仅是要遥楚嫁给楚流云那么简单,还想钳制楚御风。 见遥楚的面色有点冷,瑞王妃拉着遥楚的手对太妃道:“呆在府里也闷得慌,出来走走也挺好的。” “清婉啊,刚刚哀家跟你说的事情,你说要看遥楚的意思,现在遥楚也在,不如当面问问她的意思吧?” 遥楚感觉到瑞王妃的手瞬间冰冷,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这种事情怕是不好当着孩子的面说才是。” 太妃的手一顿,脸色嗖的就冷了下来,手中的杯盏重重的搁在桌上:“瑞王妃!哀家的耐心可不是给你耍着玩的,前几日哀家召见你进宫,你推脱要问遥楚的意思,如今哀家让遥楚过来,你又说不妥,正反都让你说了,你让哀家的颜面何存?” 瑞王妃身子一震,慌忙起身请罪:“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何意思?”太妃咄咄问道。 “臣妾,臣妾……” 遥楚扶着瑞王妃,对太妃道:“还请太妃体谅母妃的一片疼爱之情,既然事关遥楚,还请太妃言明。” 太妃叹了一口气道:“哀家也不是有意为难,但是事关皇家颜面,哀家也不得不拉下脸来,看看吧,这是沐王府经礼部传上来的聘书,之前沐王妃亲自上将军府提亲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此事如果不妥善处置,恐怕会让皇家颜面扫地。” 遥楚的眼睛眯了眯,却并没有伸手去接那本红色的聘书,真是可笑,用不到的时候,皇家可以一句话抹掉,用得到的时候就以各种手段胁迫。 太妃又道:“之前的事情是沐王和沐王妃对不住你在先,现在沐王已经知错,想要给你侧妃之位,也算是对你的弥补,沐王也说了,这个侧妃之位只是暂时的,毕竟沐王妃是西疆公主,你要是压她一头,西疆那边不好交代,不过只要你诞下子嗣,沐王会请命加封你为一品护国夫人。” 遥楚盯着太妃的脸展开一抹冷笑:“遥楚的事情劳烦太妃惦记多次,如今还劳动太妃娘娘亲自下聘书,真是愧不敢当,不过遥楚的婚事自主是皇上亲口承诺的。” 太妃怔怔的看了遥楚好一会,阴测测的笑了:“皇上的旨意,哀家记着的,所以才找你母妃商议,否则皇命不可违这五个字早就用在你身上了。” 遥楚也笑道:“既然太妃这是在征询遥楚的意见,不是下旨命令,那遥楚回复太妃的只有两个字:不嫁。” 碰的一声,太妃猛拍桌面,浑身散发着迫人的威严:“东方遥楚,你好大的胆子,敢抗旨不尊。” “遥楚不敢。”遥楚微微福身:“太妃息怒,遥楚不敢抗旨不尊,只是皇上的话是旨意,太妃的话也是旨意,但若是枉顾皇上的旨意做出遥楚不愿意做的事情,也是抗旨,所以遥楚不敢。” “你……你!”太妃指着遥楚的手不停地哆嗦,显然被气得不轻,瑞王妃也被遥楚的话给吓到了,紧靠在遥楚的身边。 “好,好,好,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当哀家的话不管用是吧。” “遥楚不敢。” “臣妾不敢。” “慕清婉,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太妃怒目等着瑞王妃,十分气愤。 遥楚挡在瑞王妃的前面:“太妃明鉴,遥楚不嫁沐王是遥楚自己的事情,跟母妃和瑞王府无关。” “反了,反了,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慕清婉身为皇室王妃,不仅不以身作则,更容忍遥楚胡闹,哀家若是还袖手旁观,岂不是坏了楚国的风气,来人呐,把慕清婉给哀家带下去。” “是!”太妃左右两名亲卫上前,钳制着瑞王妃,遥楚的手指关节咔擦作响,却被瑞王妃温暖的掌心包裹住。 瑞王妃被带走,太妃吸了两口气,整个人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平静下来,遥楚冷眸望着这个老妖婆。 “太妃想怎么样。” 太妃悠闲的喝了一口茶水:“你嫁给沐王,哀家就放了瑞王妃。” “如果我不嫁呢。” 太妃冷眸一扫,威胁十分明显:“你若不嫁,哀家可不保证瑞王妃能完完整整的走出万年寺。” “太妃难道一点也不顾忌皇上吗?” “此事哀家便能做主。”太妃这话说的十分肯定。 遥楚嘴角轻扯:“看来太妃是非要打皇上的脸了。” “住口!”太妃恼羞成怒,被遥楚戳中的痛处,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哀家和皇上之间的事情容不得你置喙,哀家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现在给哀家滚回去。” 遥楚看了太妃一眼,垂首:“遥楚告退。” 回去的时候,身后跟着两名亲卫,走出荷花亭,遥楚沿着走廊往回走,突然一张熟悉的小脸落入遥楚的眼中。 十二三岁的年纪,五官精致,只是皮肤比上次见到的时候要黑一些,他见到遥楚走来,恭恭敬敬的给遥楚行礼。 “给公主请安。” 遥楚倾身把小和尚扶起来:“不必多礼。” “谢公主。” 清逸侧身让遥楚离开,遥楚将蜡丸紧紧的捏在手中,这几日的时间,想必蓝儿已经想办法联系红儿和紫儿的,奈何里面被太妃亲卫防守的跟铁通似得,紫貂都不一定能进来,所以他们才想到了清逸。 回到禅房,外面站着两名太妃亲卫,后窗也是被封死了的,太妃真是煞费苦心。 遥楚捏碎了蜡丸,里面有一张纸条,告诉遥楚瑞王妃进了万年寺,不过遥楚已经见过瑞王妃的,想必清逸能把消息传递进来,花了太多的时间,现在就算是要部署也来不及了。 不过遥楚倒是不十分担心瑞王妃,瑞王妃虽然被太妃扣上了管教不严的罪责,但是罪不至死,而且不少人都知道瑞王妃在万年寺,要是出了意外,她首当其冲,想到这里,原本简单的问题却让遥楚忽然有些不淡定了,太妃的计划真的就只有利用瑞王妃逼迫她这么简单吗? 太妃精心策划这次祈福,不惜出动她所有的亲卫,牵制自己出不了禅房,这个目的是不是太牵强了,还有那个被捆绑起来的女人到底是谁,太妃究竟有什么阴谋。 这场祈福的法事持续两个时辰,万年寺在中央广场专门腾出了一大片空地,台上摆着两大箱经文,由尚了大师一一焚烧,火红的光辉照耀在尚了大师的脸上,带着几分不染尘世的淡然。 此时关押瑞王妃的院子却十分的不平静,一个黑色的身影躲过重重看守,来到了屋顶,他蹑手蹑脚揭开屋顶的瓦片,看一个十字木桩上绑着一个女人,女人垂着脑袋,头发披散,看不清楚容貌,不过却穿着他十分熟悉的衣服,手腕上也带着符合她身份的镯子。 女人的面前还站着一个健壮的男人,一袭亲卫黑色铠甲,收执长鞭,一鞭一鞭的抽打在女人的身上,女人被堵住了嘴巴,发出呜咽的声音,她的衣服上错综着血痕,一看就是用过刑了。 屋顶上的人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一幕,怒火中烧,他想也没想就揭开数片瓦砾,跳了下去。 “住手,你这个狗杂碎。” 手执长鞭的男人见有人闯进来,并没有多大的惊讶,反而异常淡定的质问:“你是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 亲卫冷笑一声,直接就把鞭子扔了过去,楚逸轩侧身躲过,提剑就砍过去,那凶狠如狼的模样,不把此人碎尸万段决不罢休。 亲卫被打的招架不住,节节败退,手背也被暴怒的楚逸轩砍伤,楚逸轩将人逼退到角落,一剑刺入了那人的腹中。 见敌人倒地不起,楚逸轩的长剑回鞘,连忙跑到十字木桩边,开始解开绳索:“母妃别怕,孩儿带你离开这里。” “呜呜呜……”女人发出呜咽的声音。 楚逸轩心疼的直掉眼泪:“母妃,是孩儿来晚了,对不起,母妃,是孩儿让你受苦了。” 楚逸轩把堵在嘴里的东西拔下来,然后拨开女人的头发,他的手忽然一顿。 慕清婉年过四十,身材并不纤瘦,而这个女人身材纤细,骨架也十分小巧,手臂上的伤痕有些都结了痂,不是新伤。 猛地拨开头发,看到一张与慕清婉完全不同的脸,楚逸轩的脊背冒起一股凉气,后退两步,不敢置信:“怎么是你!” “糟糕。”楚逸轩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中计了,转身想走,变故发生了,原本已经气绝身亡的亲卫正站在他的身后,左手一扬,白色的粉末铺面而去,楚逸轩根本躲之不及。 形式猛然扭转,楚逸轩被踢到在地,正想爬起来,就被这亲卫的剑抵住了脖子,他一把扯下楚逸轩黑色的面罩,露出一抹并不意外的嘲笑:“真是可怜了小王爷一片仁孝之心,就是明白的太晚了。” 楚逸轩也看清了亲卫的脸,竟然是太妃身边的亲卫统领周涛,此人武功高深莫测,他刚刚故意输给楚逸轩,就是为了降低他的防备。 楚逸轩此时懊恼之极,却无法动弹,眼神如狼似虎的瞪着:“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哈哈哈哈”亲卫统领张狂的笑了起来:“难道还不够清楚吗?这个女人小王爷应该不陌生才对。” 楚逸轩瞪着眼睛说出了心惊胆战的猜测:“你们想陷害小爷。” “不要说的这么难听,明明就是小王爷勾结如家叛党,发现太妃抓住了你的同伙,你便出手相救,没想到被人赃并获。” “你胡说八道,小爷要救的是瑞王妃,不是叛党。” “这里没有瑞王妃,只有一个叛党,这就是你们跟太妃作对的下场。” 楚逸轩气的大骂:“太妃不过就是一个老不死的妖婆,小爷迟早要扯掉她所有的头发,撕了她那张丑脸。” 碰的一声,亲卫统领重重的一脚踩在楚逸轩的肚子上,因为太妃被楚逸轩骂而暴怒起来:“胆敢侮辱太妃,该死!” “既然你这么护着哪个老妖婆,小爷就要骂,死妖怪,丑八怪,老寡妇……” 碰碰又是狠狠的踢了楚逸轩两脚,楚逸轩被踢得吐出一口血来,抱着肚子在地上翻滚。 “哈哈哈,爽快,有本事你弄死小爷,否则小爷一定弄死你,弄死哪个老寡妇。” 亲卫统领还想动脚,却猛的顿住,像是看穿了楚逸轩的计谋,了然的笑道:“你想找死!我偏不如你愿,我还想看到瑞王府万劫不复呢,还有东方遥楚哪个女人,胆敢侮辱本统领,本统领会让她生不如死。” 亲卫统领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瓶子,拇指拨开瓶塞,左手捏着楚逸轩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然后一股脑的把满瓶子的药都倒了进去。 “这可是出云未央来的极品春药,这不是谁都能享受的。” 楚逸轩猛的咳嗽起来,虽然咳出了几颗药,但是大部分还是进了楚逸轩的肚子,很快他就觉得浑身滚烫起来,像是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 “听说瑞小王爷风流纨绔,离不开女人,今晚可是你最后一餐了,好好享用吧。”十字木桩上的女人也被放了下来,扔到楚逸轩的跟前,那人才走了出去,还不忘把门锁上。 躺在地上的楚逸轩全身火热,整个身子都泛着红,他龇眉裂目的等着趴在身上的女人,双拳死命的紧握,紧身的黑色夜行衣被他震碎了开去,露出血管暴起的身子。 他瞪着这个女人,仅剩的理智让他知道,他掉进了一个毫无生还可能的陷阱,因为他身上的这个女人是叛逃出京的如太师之二女——如雪。 如妃死后,如太师带着如刚和如雪由死士护送逃出楚京,最后却落到了楚流云的手中,现在如雪出现在这里,很明显这个局跟楚流云脱不了关系。 楚御风对如家恨之入骨,如果他跟如雪被捉歼在床,他就会被列为如太师叛逆一党,他们好不容易得到的成果会付诸东流,就连瑞王府怕是也保不住,楚流云还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杀招,利用如雪除掉瑞王府,孤立楚御风,这招真的太狠了。 现在遥楚被太妃的亲卫严密看守,一点消息都传不过去,也不知道太妃和楚流云会不会也对遥楚下手。 如雪也被下了药,她此刻就像是一只发情的母狗一样不断的在楚逸轩身上蠕动,楚逸轩意识到自己已经坚持不了多久,而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断臂求生,只要他死了,他相应以遥楚的聪明才智一定不会让瑞王府跟如家扯上关系的。 楚逸轩一身都被汗水湿透了,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他双拳握得比石头还硬,眼中十分坚定,力求一死。 “看样子,统领很得意!”沁凉的女声从亲卫统领的身后传来,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隐卫统领,居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近了身,他的心猛地一抖,杀场中走出来的感觉让他问道了死亡的气息。 “是谁!”刚硬的男人回头,看见一个白衣翩翩的女子站在自己的身后,夜风吹起衣袂翻飞,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听说够的嗅觉灵敏,都是凭味道识人,难道你徒有虚名!”能说出这话的人,他本能就想到了此人的身份,他惊讶的想要娶看清女子长发下的容貌,可是女子并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转身脚尖轻点,身姿随风而起,片刻就远去,亲卫统领想也没想,脚往地上一跺,追了上去。 “往哪走!” 遥楚上了枝头,看到身后的人追来,她脚尖压低枝头,整个人往远处掠去,万年寺后山,一前一后,一黑一白,你追我赶,你来我往。 亲卫统领追上的时候,遥楚背对着他站在三丈开外,他左手紧握着剑鞘,右手半握成抓,随时准备出招。 “遥楚公主,既然引在下到这里,就没有必要在故弄玄虚了吧。” 遥楚转身,拍拍手,愉悦道:“你怎么知道是本公主的?” “你!”明白了遥楚的嘲笑,亲卫统领五指抓紧,恶狠狠的盯着遥楚。 “哦”遥楚忽然恍然的笑道:“看来你也把自己当条狗吧,否则本公主怎么叫的是狗,你却跟来了。” “东方遥楚!你该死!”受不了挑衅的亲卫统领咬碎牙齿咆哮。 遥楚轻轻闭上眼睛,再睁开,杀意四溅:“通常跟本公主说这句话的人都会死,但是你却是一个例外,因为我今天不想让你死。” 亲卫统领纵横多年,从来没有人给他这种极致危险的感觉,能释放出这种杀气的人,一定是刀头舔血,杀人如麻之人,可她怎么可能? 不过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居然面对一个十几岁的丫头胆怯了,吸上一口气,他怒声:“黄毛丫头,口出狂言,本统领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亲卫统领的身法很快,一眨眼就来到了遥楚的面前,当他举起长剑要把遥楚劈成两半的时候,整个人好像被定身了一般。 “你还是留着点力气吧。” “你对我做了什么?”亲卫统领等着两只圆圆的虎目,整张脸显得扭曲,他习武多年,这些年也不曾荒废过,没想到在这个黄毛丫头的手中却过不了一招,这怎么可能:“你使得是什么妖法,有种放开我,单打独斗。” 遥楚噗嗤一笑:“很抱歉,我还真没种,来人,把他带回去。” 左右上来两个人,正是赶来的红萧和紫貂,亲卫统领跟在太妃身边,自然是见过公子云身边的这两个人,当他的目光落到遥楚身上的时候,整个人面色大变,可他还没有喊出来,遥楚猛然伸出一只手,往他声带处一捏。 遥楚目光冰冷的收回手:“有些秘密还是烂在肚子里吧。” 广场上的法事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尚了大师也把所有的经文都已经烧完了,只剩下最后一个环节,需要太妃亲自向佛祖上香,并念祷告词。 “请太妃上前。” 太妃被尚了大师扶着往台子上走,另外一只手被一个宫女扶着,正当宫女扶着她跨过火盆的时候,火盆里原本已经熄灭的火焰像是被浇上了火油,蹭蹭蹭的就燃了起来。 “啊!”太妃厉声尖叫起来,本能的往宫女身上一推,宫女甩了个踉跄,整个人扑进了火盆。 “啊,救命啊,救命啊。”宫女发出凄厉的惨叫,火势窜的很快,沿着衣服烧了起来,尚了大师的反应很快,端起做法的一盆水泼在宫女的身上,宫女胸前的火就灭了。 此时太妃的亲卫也冲到太妃的身边,一人隔开太妃,另一人端起水泼出去,火势很快就水给灭了,太妃没有被烧着,却被吓到了,而那个宫女浑身被烧的漆黑,就剩下半条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妃气得咆哮起来。 太妃话音刚落,太妃亲卫便火速冲了过来,在太妃跟前单膝下跪:“太妃,外院发现刺客。” 听到这个声音,太妃这才恍然回过神来,深吸了几口气冷静下来:“外院怎么会有刺客,不是有楚逸轩率领禁军把手吗?楚逸轩人呢?” 等了好一会也没有发现楚逸轩的踪迹,却等来的刺客,刺客明显是冲着太妃去的,太妃亲卫护着太妃慌忙往禅房方向退。 第259章 母子反目 “有刺客,保护太妃。” 刺客一共有八人,身穿黑色夜行衣,来势汹汹,哥哥手持大刀,锃亮的刀面反射火把,折射出冰冷的光晕。 八个刺客一句话不说就冲着太妃的方向去,太妃身边的人很快反应过来,团团围住,太妃被严密护着,而她身边的人却被砍死了好几个,她吓得花容失色,踉跄的往后退。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刺杀太妃。” 黑衣刺客其中一人停下来:“我们是如家死士,今日就是来取尔等狗命。” 如家叛逃出楚京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一度让楚京大小官员人人自危,如今又来刺杀太妃,怎么能让人不惊讶。 很快,外院的禁军听到动静,几个呼吸间就赶来了,八名刺客死了三人,活捉五人,太妃亲卫扯下五人脸上的黑布,露出他们冷漠的脸孔。 太妃扶着嬷嬷的手来到跟前,端着她太妃的威仪,冷声质问:“说,你们是不是受如家的命令来刺杀哀家的。” “你不会从我们嘴里得到一丝一毫的线索。” 说完这句话,五个人竟然齐齐咬破了嘴里的毒囊,脸色一震,双目微凸,等着太妃,紧接着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 太妃被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靠在嬷嬷的身上,目露惊恐。 “太妃,奴婢扶你去休息吧。” 太妃怔怔的盯着无双凸起的眼睛,好一会才感觉脊背一阵冷意,点点头跟着嬷嬷往禅房走。 路上,太妃神情恍惚,目光迷离,如家的灭亡跟她没有直接的关系,就算如家想要报仇,想要翻身也不可能是来找自己,为什么如家要派死士来刺杀她呢? 难道他们是为了来救如雪的,对,一定是这样。 “快,快回去。”太妃突然出声急切的命令道,如果这些死士真的是来救如雪的,倒还真是帮了自己一把,楚逸轩不仅跟如雪扯上关系,还牵扯到如家死士,届时瑞王府和东方遥楚就都落在她的手中,皇上,你要保他们,哀家就要让他们死! 抬凤辇的太监们得到旨意,同时加快步伐往禅房方向而去,明明可以一眼就看到的地方,现在走起来却那么的漫长,太妃不由得握紧了扶手,目光灼灼的盯着禅房方向。 “快点,再快点。” 嬷嬷连忙又加快的脚步,催促道:“你们这帮死奴才,快,快,再快点,耽误了太妃的事情,都不想活了是吧。” 太监们累的气喘吁吁,不要命似得往前飞奔,总算在太妃砍他们脑袋之前到达了禅房。 “把遥楚带出来。” 默默走到第四间禅房门口,对扶着看守的两名亲卫吩咐了几句,两个亲卫遍把门推开,不一会,遥楚从里面走了出来:“参见太妃娘娘。” 太妃略带担忧的问道:“万年寺发现了刺客,你没事吧。” 遥楚听了十分吃惊:“刺客?原来刚刚的嘈杂声是因为有刺客。” “正是。” “那刺客抓住了吗?” “广场上的刺客都毙命了,哀家担心还有余孽,便寻了过来。” “多谢太妃挂心,遥楚无碍,不知母妃和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太妃正愁不知道该如何把话题扯到楚逸轩身上,遥楚主动开口了,正合她的心意:“楚逸轩那小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哀家已经派人去找了,你母妃在隔壁院子,有人保护,我们先过去找到你母妃。” “是。” 距离隔壁的院子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中间隔着一条游廊,老远就看见其中一个禅房里面亮着灯,门口有两名亲卫看着。 门被打开,瑞王妃听到遥楚的声音,惊慌失措的从里面走出来,痛声疾呼:“遥楚,救救……” 遥楚握紧瑞王妃的手,搂着她颤抖的身体,抢声道:“母妃,没事,刺客已经被太妃的亲卫和禁军全部消灭了,你很安全。” 瑞王妃并不是被关在这个房间的,而是在楚逸轩来的前一刻才被请到了现在这个房间,所以隔壁发生的事情,她都一清二楚,可她当时被点了哑穴,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为了救自己落入太妃的圈套,如今被放出来,已经尘埃落定,此时此刻的她已经六神无主,就想知道楚逸轩的情况,哪能判断遥楚话中有话。 “遥楚,快,救救逸……,他……”瑞王妃的指甲深深的陷入遥楚的小臂,心痛万分。 “逸轩,逸轩,是太妃……”想要陷害我们。 遥楚不知瑞王妃在隔壁这间禅房里面所受的煎熬,但是从她已经涣散的目光看来一定不轻,根本就听不进遥楚的话,遥楚不得已,右手一翻,一根针刺入了瑞王妃的后颈,瑞王妃的叫喊声戛然而止。 遥楚扶着瑞王妃,她长大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清婉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因为刺客受了惊吓。” “那就让尚了大师看看。” 跟着尚了大师来的,还有此次禁军副指挥使和太妃亲卫,楚逸轩失踪之后就是这位副指挥使指挥禁军抓捕此刻和清理。 “有楚逸轩的踪迹了吗?”太妃问道。 “回太妃的话,寺中没有找到小王爷的踪迹,只是在他的房中发现了这套铠甲。” “莫非是遇袭了?” “卑职看不像,铠甲被摆放的很整齐,而且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应该是小王爷自己离开的。” “那把守山门的人可有看到他下山?” 太妃亲卫道:“不曾有任何人下山。” 太妃皱着眉思索着:“这就怪了,既没有下山,也没有在寺中,他还能去哪里?你们把所有地方都找了吗?” “都找了,就剩下这个客院没有搜了。” 这个时候跑来两个和尚,遥楚定睛一看,是前几日给他送饭的两个人:“太妃,您下令看押的那名女犯人逃走了。” “什么?逃走了!”太妃一巴掌甩在靠近她的一个和尚脸上,在他脸上留下四条血痕:“都是废物,那个可是朝廷重犯。” 又是一个重磅消息砸的人晕头转向,太妃不是来万年寺祈福吗?还带了一名女犯人。太妃遇袭,楚逸轩失踪,女犯人逃走,这其中莫非有什么关联不成。 “而且,在救走女犯人的禅房中发现了这枚玉佩。” 瑞王妃听到这里,看到亲卫手中的那枚属于楚逸轩的玉佩,差点没有晕死过去,遥楚竭力按住瑞王妃的手,心疼的红了眼眶。 “太妃,这间禅房里面有动静。”忽然嬷嬷屏住气息对大家说道。 瑞王妃听到这话,猛然又挣扎起来,她惊恐的望着禅房的门,双目微凸,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的摇头。 众人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果然听到一阵十分细微的声音,声音有男有女。 “啊……嗯……” 所有人都没动,声音渐渐的大了起来,不仅有男人的喘息还有女人的娇媚的叫声,里面的情况,所有人都猜想到了。 有男有女,而万年寺正好失踪了一个男人楚逸轩,一个女犯人,太妃左右着所有人的思想,让所有人把刺客,犯人,楚逸轩联系起来。 “给哀家把门撞开。” “是!” 瑞王妃突然冲开了遥楚的钳制,烂在了太妃的前面,拼命的摇头,她发髻散乱,双目红肿,表情哀求。 “清婉,你这是怎么了?”太妃好像突然想通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莫非里面的人是……” 瑞王妃好像失去了所有力道,跌坐在地上,所有人都惊讶的听着声音,看着瑞王妃的狼狈。 遥楚扶着瑞王妃,看到太妃嘴角的那抹歼笑,目光一片冰凉,柔声对瑞王妃道:“母妃,先起来,里面的人不一定是大哥的。” 四下一片寂静,连呼吸都被压抑着,忽而听的一声高唱:“皇上驾到。” 几乎同时,所有人的懵了,呆呆的往后看去,门前飞快的跑出两队禁军,然后是太监和宫女,一身明黄色龙袍出现在众人的眼中,虽然是夜晚,但是周围火把通明,让这明黄色更加显眼。 尚了大师也被惊吓的不轻,毕竟岁数不小了,连日来谨小慎微,太妃被行刺,然后又差点被火烧死了,这刚怀疑小王爷又跟女犯人搅合在一起,这会皇上又来了,他走下台阶的双腿都打着颤,好几次都差点踩空。 太妃没有想到楚御风这个时候会来,她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遥楚,这是一种直觉,可是见遥楚也是一脸的震惊,她的眸子眯了眯,眼神询问看守遥楚和瑞王妃的亲卫,那几名亲卫轻轻的摇摇头,表示遥楚和瑞王妃都没有离开过半步。 “皇上怎么来了?”如妃扶着嬷嬷的手走了两步,迎上去。 楚御风的脸满是风霜,扭曲着脸孔,眼角抽搐,目光像是凌迟一样盯着太妃,大手在他的背上紧握,似乎竭力忍住想要掐死眼前之人的冲动。 太妃知道楚御风来的目的,也知道楚御风清楚自己的计划,她想知道楚御风会怎么处理,楚御风也想知道太妃究竟想闹什么,原本敬老,爱幼,亲如母子的两人,眼神噼里啪啦的对决,周围的人感受这强大的气场,连大气都不敢喘。 太妃的目光太过笃定和决绝,楚御风亦是毫不相让,怒气蹭蹭蹭的往上涌动:“太妃,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太妃一听这话,就火冒三丈,眯着危险的眼睛,气势丝毫不弱:“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朕敬重你,但是你别以为朕不知道……” “皇上。”噗通一声,太妃身边的嬷嬷跪在了楚御风的跟前,声泪俱下道:“皇上,您怎能在不了解情况之下就责问太妃娘娘呢,太妃娘娘为了替楚国祈福,抄写经文,多次晕倒,今晚更是险遭刺客行刺,皇上不闻不问就听信小人之言,对娘娘如此,奴婢着实看不下去了。” 听到说太妃遭遇刺客,楚御风语气有些焦急的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楚御风冷声质问。 而瑞王妃听到动静,又开始挣扎起来,她红肿的眼睛蓄满了泪水。 周围的人都垂下了头,没有回答楚御风的话,生怕惹祸上身。 太妃带着几分志得意满道:“在来万年寺的路上,哀家亲卫发现了如家叛党如雪的踪迹,便把如雪秘密关押在寺中的禅房,原本想祈福之后带回去,没想到走漏了消息,今晚如家死士一面刺杀哀家声东击西,一面派人救走了如雪,解决掉刺客之后,却没有看到楚逸轩,一查之下才知道他和如雪一起失踪了,而且救走如雪的人落下了这枚玉佩,这枚玉佩哀家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楚逸轩出世的时候先皇御赐。” 太妃说话,像是在泄愤一般,每说一句,她的得意就增加一分,嘲讽也增加一分,看到楚御风渐渐黑下来的脸,她的心中一阵畅快,像是一个巴掌一个巴掌的甩在楚御风的脸上,这么久以来的恶气总算出了。 楚御风一把夺过玉佩,看到上面一个轩字,是楚逸轩的玉佩,但是他不相信楚逸轩会跟如家勾结在一起,他知道一定是太妃的阴谋,他没有想到太妃已经到了如此疯狂的地步,她居然为了跟自己斗气对瑞王府下手。 如果是以前,楚御风绝对不会有一丁点的反应,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楚流云手握重兵,还控制着朝廷半数的大臣,要是除掉了瑞王府,那他手中就的势力就会更少少,他拿什么跟楚流云抗衡。 楚逸轩紧握着玉佩,像是要把玉佩捏碎似得,他盯着太妃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太妃,楚逸轩是不可能勾结如家的,闹剧就到此为止吧。” “闹剧?”太妃嘲讽的勾起唇角:“哀家何时跟皇上开过玩笑?” 楚御风心中的怒火噌噌噌的往上长,他盯着太妃,却叫着遥楚的名字:“遥楚,楚逸轩呢?” 遥楚垂头:“回皇上的话,臣女不知,臣女替太妃抄写经文,好几天没有出过房门了。” 这句实话在楚御风听来,就是太妃软禁了遥楚和瑞王妃,这里面的猫腻也就更加明显了。 太妃的目光一点都不躲闪,她势必要跟楚御风较劲到底了,楚御风的拳头捏的咔嚓作响。 左岩已经急的满头大汗,他十分后悔把皇上带过来,当蓝儿把遥楚被囚禁的消息传递回去的时候,他就隐约知道是为了遥楚的婚事,所以他想方设法的把楚御风带来万年寺,目的就是要阻止太妃,可是没有想到他们到的时候不是遥楚的婚事,而是瑞小王爷跟如家叛党勾结的事情。 “太妃,难道就凭一个玉佩就断定是楚逸轩跟如家叛党有勾结,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楚御风悠悠道,语气十分冰冷。 太妃扯出一抹死气般的笑容,高傲的扬着尊贵的头:“是不是,打开那扇门就知道了,万年寺的人都在这里了,除了楚逸轩和叛逆如雪,而那个房里面正好一男一女。” 气氛再次安静下来,禅房里面的一男一女喘息声更加明显,楚御风的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他目光死死的盯着禅房的门,像是要用怒火把这禅房烧光。 “来人,给哀家把门打开。” “慢着!”楚御风握紧拳头,开口阻止。 太妃的脸皱起,每一条细纹都像是在嘲笑:“怎么?皇上怕了?” “朕是九五之尊,就算是怕,也只有怕朕的。” “那就好,来人,把门打开吧。” 左右上前两名太妃亲卫,他们走到禅房门口,往里面推不动:“太妃,门是被里面抵住了。” “那就给哀家撞开。” 得令的两个亲卫想去撞门,瑞王妃挣脱了遥楚的手,冲了出去,虽然她不能说话,但她挡在两名亲卫的面前,表情带着祈求。 “把瑞王妃拉开。”太妃冰冷的吩咐。 遥楚赶紧过去把瑞王府拉开,在瑞王妃的耳畔低声道:“母妃,相信我!” 瑞王妃一惊,抬眼看向遥楚,坚定清澈的目光让瑞王妃的身子怔了怔,是的,她应该相信遥楚的,相信遥楚,一定会没事的。 门被从里面打开,声音更加大了,亲卫点燃灯,一黑一白两具身体教合在地上,不停的翻滚,这样污秽的一幕出现在寺庙中,尚了大师的脸清白交错,阻止了其他僧侣上前。 “都给朕住手!” 地上的一男一女似乎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还在忘情的教合,楚御风的脸色只剩下狂风暴雨,太妃却笑了一下。 “来人,给哀家把他们分开,佛门重地,成何体统。”她的话让不少人都向她看过去,尤其是尚了大师那意味深重的一眼。 楚御风的人谁也不敢动,依旧是太妃的亲卫上前,把一男一女拉开,两个亲卫还怕污了众人的眼睛,用床单把两个人裹起来,可是这一男一女被分开之后都好像疯了一样,还拼命的往对方身上爬。 一男一女都被头发遮住了脸,看不真切,可是那股子晴欲高涨的姿势让不少人心神荡漾,亲卫把女子架起来,毫不留情的扯着她的长发,被迫仰起头来,露出一张还算清晰的脸孔,果然是如雪,她的嘴里还不停的咿咿呀呀,脸色潮红。 又上来两名亲卫架着男人,男人还不断的挣扎,而且他的力气很大,裹在身上的床单就要滑落,太妃飞快的别过脸,遥楚也别过脸,拉开了瑞王妃。 一时之间,气氛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太妃不由得急切道:“找件衣服给楚逸轩穿上,省的丢人现眼。” 太妃的话一落,周围一片吸气的声音,太妃觉得事情不对,转过头去看,却听得嬷嬷惊呼道:“统领!” 太妃定睛一看,却被这个男人的脸给怔住了,一时后退了好几步,这张脸,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里面不是楚逸轩吗?为什么会是她的亲卫! 就连瑞王妃也惊讶了,她清晰听到了楚逸轩的声音,怎么就换了人,她本能的去看遥楚,遥楚捏了捏她的掌心,右手轻轻在她背上一拍,一根银针就飞了出去。 原本满腔狂风骤雨的楚御风反倒是迅速收敛了,他的脸依旧扭曲,可已经是无尽的嘲讽:“太妃,你口口声声说楚逸轩那小子跟如家叛党勾结,他还救走了如雪,如今这一幕怎么解释?” 太妃气的暴跳:“周涛,这到底怎么回事?” 亲卫统领周涛,已经好多年不曾有人喊过这两个字了,他好半响才回过神来,他茫然的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周围的人,目光落在楚御风身后的遥楚身上。 遥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像是一个局外人在看一个毫不关己的笑话。 周涛想要解释,他想告诉所有人这都是东方遥楚干的,是她救走了楚逸轩,是她打伤了自己,还毁了自己的声带,让自己哑巴吃黄连,被迫承担下所有的罪责,可是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迎上太妃质问的目光,他浑身冰冷。 楚御风冷哼一声,太妃给的心里堵着的一口气抒发出来,略带嘲讽的口气说道:“刚刚太妃说楚逸轩救走如家叛党,现在太妃的亲卫统领和如家叛党在一起,那是不是说跟如家叛党勾结的人也有太妃。” 太妃瞪着楚御风,半响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咬紧牙齿,气的不行,她几步走到周涛的身边,一巴掌甩在周涛的脸上:“你给哀家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引来楚逸轩,并给他服下媚药吗?为什么在这里的不是楚逸轩,而是你! 最后的话太妃几乎是从心底深处里面呐喊出来的,周涛看明白了,抬手指着遥楚,众人回头看,遥楚却站在楚御风的身后。 楚御风冷笑:“难道这还跟朕有关系不成?” 无视周涛拼命的摇头,太妃被气的发抖,反手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用了太妃所有的力气,把周涛的脑袋都打偏了。 第260章 舍命救人 遥楚望着他,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她抬起的手出现在楚御风的后颈,做出一个五指成爪的动作,周涛面色大变,毫不犹豫的想要冲过去救楚御风,而在其他人看来是周涛此时发了疯,挣脱了亲卫,双目圆瞪向楚御风冲了过去,那副样子就像是要生吃了人一样。 “护驾!”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左岩高喝一声,一把拉过楚御风,一脚就踹了出去,周涛奈何太过凶猛,愣是躲开了左岩。 现场一下子打乱起来,禅房又小,周涛又像是发疯了,不少人吓得惊声尖叫,太妃的亲卫都是周涛统帅的,没有太妃的命令,他们也没敢出手。 遥楚又笑了,吐出一个字:狗! 周涛气的整个人青筋暴起,虬扎的肌肉鼓起,势必要撕了遥楚,奈何遥楚总是躲在楚御风的身后,看起来就像是周涛要对楚御风下手似得。 “周涛,周涛,住手!”太妃惊恐的叫道,她害怕周涛对楚御风下手,也害怕周涛对自己下手,惊恐的跟着楚御风不停的躲避。 左岩跟周涛纠缠起来,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奈何周涛武功高强,现在又是拼死一战,左岩都有些拦不住,楚御风慌忙的退出禅房,左岩和周涛两个人在禅房前的空地上打的你死我活,有好几次周涛要冲向楚御风的方向,都被左岩拼死阻拦。 “周涛,还不束手就擒,你竟敢勾结如家,还刺杀皇上。”遥楚的声音中带着揶揄。周涛一听,整个人竟是不顾左岩劈过来的一刀,往楚御风的方向杀过去。 周涛的杀势太猛,而挡在楚御风前面的两名禁军都被他砍成了两半,楚御风被暴露在周涛前面,他的刀距离楚御风和遥楚只有不到一丈的距离。 太妃被这一幕吓傻了,整个人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她只知道楚御风不能死,楚御风绝对不能死,她也没有想过要楚御风死,从来没有想过。 “皇上!”太妃的嗓子破空发出,整个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就扑了过去。 太妃扑在楚御风的身上,周涛的剑已经近在咫尺,楚御风也没有想到太妃竟然会舍身相救,也傻了。 周涛自己也傻了,他原本是冲着遥楚去的,他看出来了,遥楚是故意躲在楚御风的前面,让人误会他要杀楚御风,所以他将计就计,他表面上是冲着楚御风去的,可只要他在靠近的时候稍稍偏离,就能要了遥楚的命,可是太妃奋不顾身的扑过来不在他的计划中。 刀在距离太妃只有一个手指头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遥楚目光直愣愣的盯着周涛,见他虬扎的肌肉下面寸寸裂动,有些意外。 而就是这个呼吸的时间,左岩的剑鞘突然而至,刺穿了周涛的身体,他一口鲜血喷出,从空中落下,断了气。 遥楚没有想到周涛居然会这样,他可以不必死的,没有想到他却在最后关头收了手,毕生的功力让他自己经脉寸断。 周涛死了,危机解除,众人从恍若梦境中苏醒,趴在楚御风身上的太妃动了动,楚御风的理智霎时回拢,他反手抱着太妃:“太妃,太妃,你怎么样?” 嬷嬷也把太妃的手拉着,和楚御风把人扶起来站着:“太妃,你没事吧。” “哀家没事,皇上,你有受伤吗?”太妃把楚御风浑身上下检查了一下,确认楚御风没有受伤,她才放下心来。 “朕没事,来人,先把太妃送回去休息,左岩,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是,皇上。” 送太妃回到她之前居住的禅房,又让尚了大师来给太妃把脉,太妃只是受了惊吓,有些疲累,没有大碍。 楚御风现在也没有心情询问什么,就让遥楚和瑞王妃回去,另外派了人寻找楚逸轩的下落,虽然跟如雪在一起的不是楚逸轩,可他的玉佩毕竟是在关押如雪的地方找到的,总还是需要一个交代。 太妃就算要陷害楚逸轩他知道,但绝不会用自己的亲卫统领,所以里面的人一定是楚逸轩,但是为什么里面的人变成了周涛,还要刺杀自己,楚御风第一时间把这件事算在了楚流云的头上,一定是他想要太妃跟自己彻底决裂,所以才策划了这一个局。 太妃奋不顾身向自己扑过来的那一幕不断的在楚御风的脑海中重现,他又想到了小时候,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个不起眼的皇子,还失去了母妃的庇佑,是太妃护着他们兄弟在这吃人的地方杀出一条血路,为此太妃甚至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比起楚流云来,太妃向来偏爱自己,所以当初太妃才会在有人推举楚流云的时候力排众议把自己推上了九五之尊的位置,直到今日,太妃就算跟自己置气,也没有想过要置自己于死地,她的心中还是更偏向自己的,所以他一定要跟太妃和解,不能让太妃成为楚流云的助力。 之前,瑞王妃真的确认禅房里面是楚逸轩,现在里面的人不是楚逸轩,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靠在遥楚的肩膀上,遥楚别过脸,一滴内疚的眼泪顺着脸颊划过,对不起,对不起! 泪水朦胧中,遥楚看到周涛的尸体被抬走,他是一个忠心的人,今天的结局是因为他做错了一件事,东方元博病危之际,是他到将军府强行带走了遥楚,她没有能够见到爷爷最后一面,他是一条忠心的狗,可却造成了遥楚终生的遗憾。 瑞王妃没有见到楚逸轩,愣是不休息,知道遥楚有计划,便也不追问楚逸轩的下落,反而催促遥楚去休息,遥楚于心不忍,便点了她的睡穴。 “母妃,好好睡一觉吧,醒来之后一定能见到大哥。” 遥楚的禅房中,遥楚将床板掀开,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密道,红儿和陈鑫已经等候在下面了。 “小姐,小心点。” 遥楚上去之后,丹棱穿着跟遥楚一模一样的一副从密道里面走出来,然后摊开被子,开始睡觉。 谁也没有想到万年寺下面居然有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纵横交错的地下通道,只是密道已经很多年没有启用过了,很大一股霉味,陈鑫小心的举着一颗夜明珠,三个人左拐右拐的往前走。 终于三人看到前面有一个阶梯,陈鑫回头道:“小姐,这上面就是关押如雪的地方。” 遥楚点点头,对红儿打了手势,红儿扶着已经有些朽烂的木梯子,让陈鑫先看看外面是不是有人。待陈鑫要到的时候,红儿从陈鑫的手中接过夜明珠,然后用一个特制的盒子装起来,四周一下子就黑了。 三人竖起耳朵,没有听到外面有声音,陈鑫轻轻的打开了机关,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陈鑫把木板往上抬,然后把整个木板掀开。 “小姐,小心点。” 遥楚首先爬出去来,然后是红儿,外面有禁军把守,所以他们都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来,三人都是高手,夜里视物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在这里三人都是伸手不见五指。 “这里是禁闭室,是万年寺惩罚僧侣的地方,红儿把夜明珠拿出来吧,这里相当于密室,透不出光线。” 盒子打开,整个禁闭室就亮堂起来,环顾四周,除了这个光板子的床,在角落里面还有一个十字木桩,上面绑着的人正是如雪,她服用了媚药,又做了大量运动,此刻正呼呼大睡。 “她还睡的挺香。” 陈鑫走过去,很快就闻到一股欲望过后的腥臭味,站在距离如雪一臂的距离,用剑鞘拍打着如雪的脸。 “醒醒,醒醒。” 陈鑫打了半天,如雪居然好无反应,看样子睡的很沉,嘴角还有笑意,似乎是在做美梦,陈鑫被恶心到了,又狠狠的拍了两下,依旧没醒。 陈鑫哭丧着脸:“小姐,你那银针试试?” 遥楚摇摇头:“她耗尽精气,要是我一针下去,她直接一命呜呼了。” “那怎么办?” 红儿似乎有什么办法,拉着遥楚往距离陈鑫最远处的角落走去。 “这什么意思?”陈鑫挠着后脑勺,不解的望着红儿,红儿拿出一张锦帕递给遥楚:“主子,委屈一下。” 红儿指了指自己的靴子,然后又指了指陈鑫的靴子,陈鑫的脸一下子就红了:|“那个……那个,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快干活。”红儿冷硬道。 陈鑫的脸更红了,扭曲着一张脸,不想在遥楚面前丢人,可又耐不住红儿的眼神,他慢吞吞的脱下了鞋子,然后自己尽可能的别开脸,在遥楚惊愕的目光中将靴子移到了如雪的鼻子下。 陈鑫自己也捏着鼻子,似乎味道很难闻,遥楚的鼻子向来就灵的很,就算隔着锦帕也闻到了味道,差点作呕,幸好及时封了自己的穴道。 虽然损是损了点,不过很管用,如雪呕了出来,整个人被臭醒了,能让一个深度昏睡的人被臭醒,遥楚还是第一次见,眼角一直抽搐不停。 “够了,穿回去。”遥楚实在受不了了。 “那个,小姐,属下这是意外,不知染上了什么,最近一直味道很大,昨天跟红儿出来,她强烈要求我穿皮靴,穿着就闻不到味道了。” “行了,别解释了,回头给你点药,主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陈鑫默默的站到遥楚的身后,红儿将陈鑫推到角落去。 如雪悠悠转醒,又过了一会,如雪记起了发生的事情,开始挣扎,发现的手脚都被绑住:“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别喊了。” “什么人?”如雪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看过去,看到两个女人,一个一身白衣出尘,一个红衣短打干练,她的视线从红儿的身上移到遥楚的身上,见到熟悉的人,如雪突然欣喜起来:“东方遥楚,不不不,遥楚公主,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放我出去,我不是叛党。” “我只有两个问题,回答的好我就让你出去。” 如雪跟遥楚有过节,她也没有想到遥楚会如此爽快的答应,顿时欣喜的点头:“公主,你问,一百个,一千个都可以,只要你放我出去。” 遥楚扬唇:“爽快,第一个问题,你父亲,你大哥现在在哪里?第二个问题,如家的死士一共有多少人?” 遥楚的话一出,如雪就懵了,她眼神防备的看着遥楚:“你,你想干什么?” 遥楚环着胸,不是很有耐心:“我想干什么,你不需要知道,只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让你活着走出去。” 如雪别过眼,不去看遥楚刺骨的目光:“我父亲和大哥都死了,如家的死士上次六十多人都被杀光了,已经没有人了。” “当时你们一家三口叛逃出京,护送你们的死士死了,山崖下面也发现了你们的尸体,可现在你却还活着。” “我运气好,没有死,这有什么问题吗?”如雪反驳道。 “你没死,却有一具穿你衣服,戴着你首饰的尸体,你猜是谁伪造了坠崖的现场呢?” 如雪徒然惊恐起来,她不敢应对遥楚的目光,只是咬牙说不知道。 “让我猜猜,是沐王救了你们吧。” “你怎么知道?”如雪的声音惊恐起来,不可思议的听遥楚说出这一切,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她急忙又道:“沐王是害的如家家破人亡的,不是他救了我们。” “既然是沐王害得你们家破人亡的,为何你还要掩盖?不如我带你去见皇上,你亲口告诉他是沐王陷害你们,这样你们就可以洗刷冤屈了。” “不,我不去,我是不会出卖他们的。” 看如雪一脸决绝的样子,遥楚似乎嗅到了什么不一样,遥楚手中天蚕丝脱手,缠在了如雪的手腕上,遥楚的表情变得惊讶。 “你要干什么?”如雪惊叫起来。 好一会,遥楚的手指一紧,天蚕丝回来了:“你喝过绝育的药,半个月前,算算时间。” “你说什么?”如雪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再说一遍。” 遥楚耸耸肩:“你喝过绝育的药,这辈子不可能有孩子了。” “这不可能,他答应要给我一个孩子的,不可能……你说谎,你凭什么这样说?” “我诊的脉,从来不会有错,不过看你这个样子,似乎并不知道,让我猜猜,你不会爱上了沐王吧。” 这个猜测让陈鑫和红儿都惊呆了,如雪听了顿时疯狂起来,手脚都不停的挣扎,红儿害怕她大喊大叫,红色的萧砸进了如雪的嘴巴,磕掉她一颗牙齿,鲜血顺着红色的萧流下来。 “不愿意供出一个害得你家破人亡的凶手,要不就是他死了,要不就是你爱上他了,没想到古人诚不欺我。” “你还知道什么?”如雪的目光充满的怨毒。 “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父亲和大哥现在都还活着,如家的死士都是受你父亲控制,楚流云想要利用死士,就必须保证你们的命,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在西疆吧。” “你……你为什么知道这些?”如雪惊恐起来,像是看到什么怪物一样。 “我猜楚流云救了你们之后,一定先把你们分别关押,然后再用男瑟佑惑逼你就范,你成了楚流云的人,如家跟他就达成了合作关系,西疆是最理想的地方,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利用你来达到挑拨皇上和太妃,继而达到陷害瑞王府的目的。” “东方遥楚,我不会相信你的,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的。”如雪中楚流云的毒太深了,事到如今居然还不相信自己被卖了,真是可悲。 “信不信由你,不过你要想亲自去问他,就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如家的死士一共有多少人?” “哈哈哈,东方遥楚你个践人。” 如雪出声辱骂,红儿双目迸发出强烈的杀意,她的武器如同一把巴掌打在如雪的左脸,打掉她一个牙齿,血流的更加欢快了,头发遮住了她的脸。 半响之后如雪再抬头,如雪的双目中已经充满了怨恨,继而阴恻恻的笑了起来:“他利用我,难道你就不是在利用我吗?你想激发我的仇恨,让我把他也拉下来对吧,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云说过,让如家家破人亡的人有他,不过他不是主谋,我相信他不会骗我,他说是一个幕后黑手,我猜,那个幕后黑手就是你吧,东方遥楚,你骗尽了所有人,哈哈哈哈……。” 如雪疯狂瞪大眼睛,嘴里不断的冒血,她却笑的欢快:“是你,一直都是你,是你利用太妃陷害了我姐姐,也是你让人救出乌蒙陷害如家,也是你引出如家死士让如家万劫不复的,你这个蛇蝎女人,你装作一副桢洁烈女,背地里却干尽了表子的事,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红儿又甩了一把武器,如雪的另外一颗牙齿被打落在地上,她丝毫都不感觉痛,阴恻恻的笑着,目光决绝中又带着疯狂,疯狂中带着怨毒。 “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我是不是不得好死,你是看不见了,但是很快,你会死,就好像如风一样,就好像如霜一样,接着还有如刚,还有你们的老父亲,这是如家应该还给东方家的血债。”遥楚一字一顿的说着,嘴角挂着妖媚的笑容,如雪的笑容顿住,挣扎的越来越剧烈,要不是被绑着,她恨不得将遥楚撕裂。 如雪似乎想不通东方遥楚会跟如家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她对如家下如此重手,要知道遥楚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一夜之间让宠冠后宫还有皇子傍身的如妃身陷囹圄,让树大根深的太师府土崩瓦解,这是多么深的仇恨,多么强大的力量,多么恐怖的算计。 “以后去问你爹吧,问他当初对将军府做了什么。” 陈鑫忽然走到:“小姐,外面有动静。” 红儿猛地抽出了武器,想要杀如雪灭口,却被遥楚阻止了,三个人快速回到密道中,刚刚关好就听到了钥匙落锁的声音。 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了里面的人,却又有不得不敲门的急事。 楚御风走到门后,拉开门走了出去:“什么事?” 左岩靠近楚御风,低声道:“如雪死了,一刀毙命。” 楚御风危险的眯了眯眼睛,摆摆手示意左岩下去:“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太妃抓了如雪,如家死士为救出如雪夜闯万年寺,行刺太妃和朕,让阮尚书和大理寺卿官复原职,继续追查如家叛党下落。” 当初楚流云找到了如家三人的尸体,现在看来当初楚流云一定是蒙骗了自己,这件事必须调查下去,而如家的死士又出现在楚流云的手中,现在的形式已然十分严峻。 现在楚流云设计这么一出就是想要离间他周围的人,他绝对不能中计,阮尚书和大理寺卿都是都是自己的人,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出来,给他们戴罪立功的机会。 “遵旨!” 楚御风思绪翻飞,没有注意到左岩握紧刀柄的手在微微颤抖,左岩觉得自己好像一步错,步步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落入了遥楚陷阱中,从开始的拒绝,到现在甚至都不用遥楚开口,他就一刀杀了如雪。 如家的事情包括如妃的事情看起来都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他知道这一切的一切有一只幕后黑手,甚至就连皇上,太妃,沐王都被这一只黑手操控,终于他从如雪的口中坐实了这个猜测,而他却无法让自己亲手把这只黑手揪出来,甚至为了替她保守秘密,杀了如雪。 看到左岩杀了如雪那一刻,遥楚说不难过是假的,可是哀叹自己的无奈那是懦弱的表现,她能做的只是不辜负这些人。 楚御风正要拉开门进去,听到里面有传来低弱的交谈声,便顿住了手。 第261章 出现尸体 “太妃娘娘您醒了。” 紧接着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是嬷嬷把靠枕放在太妃的背后。 “您感觉怎么样?” 太妃无力的摆摆手:“咳咳,没事,周涛怎么样了?” 嬷嬷的表情有片刻的沉寂,回道:“他死了。” “他真的死了……”太妃的话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哀伤,虽然早就料到了周涛的死,可真的听说他的死讯,心中却有些排斥。 楚御风原本因为太妃奋不顾身的一扑而心中有所动摇,没有想到她居然因为一个刺杀自己的人而惋惜,心底徒然涌出一股火气,推门的动作也大了许多。 两扇门被重重的推开,砸在两侧的墙上,声音很大,吓了太妃一大跳,主仆有片刻反应不过来,呆呆的看着楚御风走进来。 “太妃似乎很惋惜。” “哀家……” 太妃有些怔怔的看着楚御风,半响没有反应过来楚御风的意思,只是看着他眼中熊熊的怒火,动了动嘴皮子,却没有下文。 见太妃不说话,这让楚御风更加的火大,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气氛十分压抑,嬷嬷见局势这样,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忽而,楚御风笑了,只是那笑容带着七分阴郁,两分残忍,一分凄凉:“周涛没有杀死朕,太妃是不是很惋惜。” 楚御风的这个表情让太妃的眼角不停的抽搐,火气也大了:“周涛是不是哀家派的,难道皇上就看不出来吗?” “周涛是太妃亲卫统领,除了太妃,谁能指使他?” 太妃一时气噎,瞪着楚御风:“反正哀家问心无愧,要作何感想是皇上的事情。” “好一个问心无愧,如果真的如太妃所说的的问心无愧,那为什么一口咬定楚逸轩勾结如家?” 面对楚御风的咄咄逼问,太妃有些不敢看楚御风凌厉的视线,她稍稍别过脸,底气不足道:“哀家怀疑瑞王府不行吗?如家这颗大树倒了,瑞王府坐收渔翁之利,难道哀家还不能怀疑他们吗?” 这个理由如果是之前提出来,不管是不是空穴来风,楚御风都一定会对瑞王府有所动作,但是现在他明显认为是楚流云在背后捣鬼,想要离间他和瑞王府的关系,所以他直接无视了这个他以为太妃是随口拈来的理由。 “那你告诉朕,为什么已经坠崖死亡的如雪会落到你手上?为什么本是楚逸轩的地方会变成了周涛?” 太妃的火气也被撩拨到了即将汹涌喷溅的状态,她瞪着楚御风:“皇上这是在审问哀家,难不成皇上还怀疑哀家跟如家有勾结不成?勾结叛党是死罪,既然如此,皇上还等什么?直接砍了哀家的脑袋了结这件事。” 楚御风从太妃的眼中看到了她的不依不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太妃见楚御风沉默下来,向来骄傲的太妃更加有了底气,她掀开被子,赤脚走到楚御风面前,仰着头,将双手递过去:“来呀,你不是怀疑哀家吗?把哀家抓起来啊。” 楚御风有些头疼的往后退,太妃也是被气得昏了头,非要出口气不可,步步紧逼:“如雪在哀家手上,周涛也是哀家的心腹,你不是怀疑哀家是叛党吗?怎么不敢动手?” “行了!”楚御风气得一张脸都扭曲了,他双手如铁钳子一样抓住太妃的肩膀:“闹够了没有?难道你也要逼朕吗?如家倒台,二皇子没了靠山,大皇子跟朕不亲近,真正的得益者会是瑞王府吗?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如雪为什么会落到你的手里吗?今晚为什么刺杀朕的是你的心腹?朕为什么坚持不让遥楚嫁到沐王府?为什么要扶持瑞王府?这些你就都没有想过吗?” 太妃被楚御风突如其来的话给震得整个人都懵了,她呆呆的抬起头望着楚御风眼中波涛汹涌的怒火,心徒然变得胆怯,他这是什么意思?皇上就只有两个儿子,要是都出了事,得益者岂不是他。难怪如家倒了之后,皇上要把二皇子养在秋妃的膝下,一是秋妃没有子嗣,而是想要借住秋家保护二皇子,还有今晚的事情,难道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渐渐的她的目光变得有些涣散,惊讶,不敢置信,腿一软,她往后仰去,幸好嬷嬷眼疾手快,及时扶住她。 楚御风深深的吸了两口气,看了一眼太妃,然后对嬷嬷道:“今晚的事情,朕不希望第四个人知道,好好伺候太妃。” “老奴明白。” 楚御风狠狠的呼出心中的闷气,大步流星的往外面走,黄公公适时跟了上去,见楚御风东拐西绕的,既不是去大殿,也不是去禅房,便大着胆子问道:“皇上,咱们这是去哪儿?” 楚御风没有回答,只是眼锋一扫,黄公公就闭了嘴,再不敢多言,又走了一会,两人来到了楚氏的祠堂门前。 之前的祠堂被一把火烧了,这是新建的,楚御风正想进去,就被黄公公拦住了:“皇上,先让老奴进去看看。” 毕竟是刚刚经历过刺杀,凡是要小心,楚御风便没有反对,黄公公浮尘扬起,几个太监就推门进去,好一会检查,楚御风才抬脚往里走。 “你们就留这里吧,没有朕的许可,谁也不准进来。” “是,皇上。” 而在距离禅房最远的地方便是万年寺各个僧侣所住的院子也没有以往的平静,已经是深夜了,可还是隐约能听见一串串经文从各个房间里面传出,大雄宝殿,罗汉殿,普贤殿中灯影错错,有多少人祈求黎明尽快到来。 后山梅林,尚了大师牵着清逸的手,站在遥楚的面前,眼神十分执着,而清逸的眼中有一丝受伤,紧紧的抓住尚了大师的手,目光却紧锁遥楚。 遥楚轻轻叹了一口气:“大师,现如今的情况大师也看在眼中,遥楚自身已是难保,恐会连累清逸。” 尚了大师竖起一掌,语气带着担忧和恳切:“公主殿下,老衲这个要求着实为难,但清逸是沐王妃要找的人,如果再次落到沐王妃的手中,怕是……” “这个请大师放心,沐王妃现在自顾不暇,不会再来万年寺找麻烦了。” “这……”尚了大师的眼中闪过失望,握着清逸的手更加紧了,良久之后,尚了大师望着夜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也罢,这是清逸的命,老衲是信命之人,没想到却妄图改命,是老衲愚钝了。” 遥楚闻言,眉头蹙起:“大师,这是什么意思?” “天机不可泄露,时间不早了,公主赶紧回去吧。” “万年寺密道之事,遥楚谢过大师的帮助。” 尚了大师摆摆手:“这是天命,遥楚公主不必挂齿。” 说罢,他低下头对清逸道:“我们回去吧。” 尚了大师牵着清逸往回走,清逸乖巧的跟着,可头却始终看着遥楚,目光中星星点点,脚步也十分不舍。 天命?什么是天命?清逸是什么命? “姐姐。” 听到清逸的呼唤,遥楚猛地抬起头来,心中有淡淡的痛,清逸身份这个谜题再次浮现在遥楚的脑海,上次清逸被波娜娜带走,尚了大师连夜下山求助,并把清逸交给他,把清逸交给自己,就能改清逸的命?难道尚了大师知道清逸留在万年寺会有危险。 “清逸。” 尚了大师回过头来,清逸听到呼唤,像是凝聚了非常大的力气,挣脱了尚了大师的手,往遥楚这里飞奔而来。 “姐姐,我不想离开你。”清逸飞扑进遥楚的怀抱,遥楚将他搂住,抬眼看着尚了大师略带笑容的脸。 “公主,清逸就交给你了。” 第二天一大早,瑞王妃醒来的时候,楚逸轩已经守在她的床前,昨晚正当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听到床下面传来声音,没想到床下面是密道,而遥楚的手下正从里面钻出来,还是他很熟悉的陈鑫和红萧,红萧给他服下了解药,陈鑫给他放血,然后就把他安置在了冰窖中。 也幸亏则周涛是去出云未央买的药,出云未央卖出去的每一瓶特殊药都会有记载和追踪,紫儿查到太妃身上,生怕这药用在遥楚身上,那一瓶药中就放了三颗真的,其他的都是普通药,不过这三颗也够楚逸轩喝一壶,所以不得不让他呆在冰窖,今天凌晨转移到厨房后面的地窖跟青儿和蓝儿关在一起,然后被和尚偶然发现。 楚逸轩三人都把事情推倒了周涛的身上,而且楚御风一心认定了楚流云,所以也没有细细盘问。 楚逸轩醒来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太妃居然奋不顾身的去救楚御风,气的头发都倒竖起来。 “真是白费功夫了。”说罢,楚逸轩气急败坏的踢了几脚台阶,愣是不解气:“那老妖婆是脑子坏掉了吧,她居然去救楚御风。” 遥楚轻笑两声,她心中也十分的不甘,废了九牛二虎的功夫,就差临门一脚就能彻底拆开太妃和楚御风,没想到楚流云整出一个如家死士来,他是想坐实了瑞王府跟如家的关系,没想到反而把太妃再次推到了楚御风的身边。 “别郁闷了,楚流云估计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遥楚摘了一片梅树已经泛着金边的叶子,然后给蹂躏成碎片,发泄她心中的郁闷。 “可是小爷我想不通啊,想不通啊,想不通啊。”楚逸轩把手放在嘴边呐喊。 “没关系,我们还有机会,至少现在我们是安全的。”遥楚不知道是在安慰楚逸轩还是在安慰自己。 才六天的时间,沐王府上空已经是阴云密布了,这已经是府里的第六具尸体了,自从第一天从水池里面捞出一个丫鬟之后,每天都会从不同的地方发现丫鬟的尸体,有的是在井里,有的是在茅厕,有的是在水沟,反正都是在一些有水的地方,也都是第二天才发现,尸体被泡了一夜,浮肿不堪,身体各个部位还有深入骨头的抓痕,闹得沐王府人心惶惶。 两日前为了防止意外,管家甚至把所有人都集中了起来,各房各院都安排了护院家丁严密保护,院中巡逻的人也加倍,可是依旧还是在死人,却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下人们私下议论,说这是厉鬼杀人。 沐王府的管家站在楚流云的面前,汗流浃背,颤抖着手将一叠名单递给处留言:“王爷,这是来请辞的丫鬟名单。” 楚流云半靠在宽大的椅子上,不知是嫌弃椅子磕着背还是今天天气有点凉,他背后的椅子上垫着一张雪白色的狐狸毛皮,好看的指头轻轻敲着桌面,却像是每一下都打在管家的心尖上,黛黑的眉梢轻轻挑了挑,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慵懒。 楚流云没有看一眼管家手上的名单,道:“回去告诉她们,如果她们要走,让他们离开沐王府,如果她们愿意留下,以后每个月的月银翻倍,另外本王保证今晚不会有人死,而且还能抓住为害沐王府的凶手,给大家一个交代。” “王爷已经有计划了?” 楚流云十分淡然的点点头,将敲打桌面的右手拿起来,两只手互相把玩,胸有成竹的样子。 “如此甚好,老奴这就去通知大家。” 有了楚流云的保证,管家肩上的压力骤然减轻了,就连呼吸都轻松了许多,他摸了一把脑门上的虚汗,腰板直了,腿脚也轻松了许多。 管家出去之后,一个身穿蓝灰色劲装的男人又走了进去:“魍魉拜见王爷。” “起来吧。” “谢王爷。” “通州的事情怎么样了?” “东西和人员都安置好了,岚景最近在南晋活动频繁,已然顾不上通州,跟此事相关的人员已经全部处理干净。” “很好,当务之急是处理楚京的事情,宋杰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本王最近缺人手,你就留在本王身边听用,其他的事情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办。” “属下遵命。” “你先下去休息,今晚上沐王府还有一场大戏要唱。” 魍魉走后,花厅再次平静了下来,楚流云双手十指交错,听着西大街传来喧闹的声音,整个人显得有些阴郁,这是楚逸轩走马上任的鞭鼓声。 “她有什么动静吗?” “王爷,查清楚了,引开周涛的是一个白衣女人,武功高强,属下唯恐打草惊蛇,并没有靠近,不过属下调查了所有当时在万年寺的女人,东方遥楚和瑞王妃都被太妃亲卫严密看守,东方遥楚的两个丫鬟武功都不高,身形也不像,另外就只有太妃带过去的宫女,都是太妃的心腹,并没有查到跟白衣女子想符合的对象。” 听魑魅说完,楚流云的嘴角漾开一抹有些妖娆的浅笑:“真是越来越好奇这个女人了,居然又一次破了本王布下的局,如果不是她,瑞王府早就覆灭了。” 停了一下,楚流云又问道:“确定当时遥楚没有离开过禅房半步?” “属下确定,当时有太妃四个亲卫分别在所有出口守着,就连屋顶也有暗卫,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不是她做的。” 楚流云拧着他黛色的眉头,喃喃道:“难道真的是本王想多了?” 魑魅没有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很轻,他个人并不认为东方遥楚就是天下第一楼那个神秘的女人,首先逻辑上就说不通,自家主子自小习武,加上千年奇遇才有这样的武功,江湖上曾经传说天下第一楼岚景是隐世世家的传人,这才有与主子一拼之力,而隐世世家是不与外族通婚的,由此可见那个女人一定也是某个隐世家族的后人。 东方遥楚是将军府的后人,跟隐世家族沾不上关系,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获得如此高深的武功,其次依照东方遥楚对沐王妃的恨意,要真有那么好的功夫,沐王妃早就死了。 不过自己这些想法,魑魅并没有告诉楚流云,大多数的时候他都是一个听命行事的人,若非万不得已,他绝不会试图干扰楚流云的判断。 “呵呵”楚流云突然轻笑出声:“不管她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我还就非要让她过我这沐王府的大门。” “王爷是要向皇上宣战吗?” “事到如今,不管本王如何粉饰太平,皇兄也不会相信了,不如就摆在明面上来吧,太妃依旧如当年一样看不上本王,就算皇兄如此对她,她还是记挂着皇兄,如今她肯定知道如雪是本王送到她手中的,她和皇兄肯定会联手对付本王。” “太妃和皇上看上去已经水火不容了,可太妃却还是愿意为皇上挡刀,现在已经洞悉王爷的计划,怕是不容易离间了。” 楚流云神色轻松,没有丝毫的担忧:“挑拨离间之类的伎俩她既然看不上,本王就给她玩点大的,就是不知道她那把老骨头受不受的了。” 楚流云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却没有多说一个字,魑魅自然不会多问。 “今晚的事情你下去准备一下吧。” “是,属下这就去。” 楚流云这边平静下来了,但是波娜娜那边仿佛还在旋风里面转悠,沐王府连续多日死人的事情波娜娜开始两天还不在意,第三天,第四天之后也发现了不对劲,便命令银多暗中监视,却也没有蛛丝马迹。 “你是说王爷已经想到了抓捕这杀人凶手的方法?”波娜娜有些兴奋的问道。 “是的,王妃,王爷已经命令管家通知下人了,就在今晚,王爷成竹在胸,想来已经锁定了凶手,只待今晚一举擒获。”银多说的有点兴奋起来。 “既然有王爷出马,这件事你就放下吧,交给王爷处理。” “是,王妃。” “太妃已经回宫几天了,怎么还没有下旨给东方遥楚那个践人赐婚?” “回王妃的话,太妃自万年寺回来就病了,听说当晚皇上也去了万年寺,这赐婚之事怕是不那么容易,不如就此算了。” “你以为本妃想让那个小践人进门吗?等两天再看看。” “王妃,当初我们是为了复原膏才让想让东方遥楚那个践人进府的,现在得到了复原膏,再让她进来,岂不是破坏王妃和王爷的感情,在外面一样收拾她。” “可是本妃咽不下这口气,这件事过两天再说吧,看看太妃哪里的结果再谈,对了,本妃让你准备的人都准备好了吗?” 银多胸有成竹的保证:“王妃放心,已经都准备好了,全部都交给锦绣阁的老鸨调教过。” “身子如何?” “都破了,就算被王爷看中,也绝不会有半分动摇王妃地位的机会。” “如此甚好。”银多这样说,波娜娜的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反而多了一分生冷。 出云未央的地下冰窖中按照次序放着六具女尸,最右边的尸体已经有六七天了,身体面部呈现青灰色,不过都用特殊方法处理过,所以并没有散发恶臭,只是尸体的脖子,手脚已经开始腐烂。 往左第二具,第三具尸体的情况跟之前那具差不多,只是腐烂情况不一样,不过第四具尸体开始到第六具都保存的比较好。 “属下发现这异常的时候就妥善保存了这几具尸体,之前的三具尸体……” 遥楚站起来,抬手打断丹棱的话:“每天都有一具尸体吗?可有去查看过?” 丹棱摇头:“不曾,沐王府最近几日因为频频出事,守卫异常严密,属下等不敢打草惊蛇,不过属下已经秘密找来茯苓验过尸体了,每具尸体都被泡肿了,喉鼻有泥沙,胸部有积水,都是淹死的。” “沐王府这是出现了水鬼吗?”紫儿有些天真的问道。 遥楚当没有听到,继续问道:“身上有伤口吗?” “有,不过都不是致命伤,有的是因为乱石划破了脖子,有的是因为划破了手腕。” 丹棱撩开白布,把六具尸体的伤口都露出来,遥楚仔细检查了伤口,都很粗糙,划破了血管,有两个是割断了动脉,看起来都像是不相信磕在尖锐的石头上造成的,不过短时间都不致命。 第262章 有心探查 如丹棱所说,口鼻都有泥沙,看起来像是经过有水的地方,摔倒划伤,然后掉进水中然后淹死的。 “不应该啊……”遥楚喃喃的说道,她挨个把白布都揭开了,丹棱不知道遥楚要干什么,但还是把另外盖着白布的尸体都掀开了。 “主子,什么不应该?” “如果一个人跌倒,划伤,淹死是有可能的,但是六个人都跌倒,划伤,淹死,这就怪了。” 紫儿又娇声道:“主子,一定是水鬼干的。” 遥楚睨了紫儿一眼,紫儿即可委屈的垂下了脑袋。 “去把风三娘叫来。” “啊?”紫儿有些呆萌的望着遥楚。 “啊什么啊,快去叫人。” 紫儿风风火火的就跑了,风三娘的确有从商的本事,将出云未央经营的有声有色,赚钱的点子一个接着一个,倒是为遥楚捞了不少银子,不过介于她本来是楚流云的人,遥楚也不敢让她知道太多。 风三娘被关了几个月了,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可她也算江湖中人,自然还是知道公子云的大名,当她第一次知道自己落到公子云手中的时候,吓得双腿都站不起来,后来知道公子云对她这种小虾米没有兴趣,这才放下心来,不过确实一点都不敢马虎,不仅将自己知道的对紫儿和丹棱倾囊相授,还尽心尽力的经营出云未央。 风三娘是被紫儿给提过来的,距离三丈之外就感觉到强大的气场,双腿还是软的,一白色的长靴映入眼帘的时候,她就好像觉得一把闸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奴家参见公子。” “起来吧。” “妾身不敢。” 丹棱凶巴巴的道:“让你起你就起,废什么话?” “是。”风三娘吓得一个机灵利落的站起来,却不敢看公子云。 “你曾经是沐王府的人,过来看看这几个人是不是见过。” 听到遥楚的吩咐,风三娘这才稍稍抬头,看到面前六局尸体,她飞快的扫过眼前这个气场强大,玉树兰芝般的身影,半张银色的面具让她的目光如被针扎,慌乱的避开。 风三年看的很仔细,每一张脸她都尽量的回忆,半柱香才把六张脸都看完。 “有什么发现吗?” “回公子的话,这几个人奴家认识左边的这个,其余的没有什么印象。” 听到风三娘说认识,她眉梢微动:“你认识的这个人有什么特殊的吗?怎么认识的?” 风三娘有些支支吾吾的不敢说,丹棱又火了:“知道什么赶紧说。” “是是是,妾身在沐王身边呆了三年,这个人曾跟沐王……” 话说到此处,意思都不言而喻,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六个中就属这个最漂亮,而且还是跟在身边伺候,跟楚流云发生点什么很正常。 “算了,带下去吧。” 紫儿提着风三娘走后,遥楚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就算掉到井里,水池里面的淹死很正常,可掉到水沟里面也没有爬起来就太怪了。 遥楚走到那个被淹死在水沟里面的尸体旁边,然后又看了看其他的几具尸体,突然一种怪异袭上心头。 “丹棱,把她们的衣服揭开。” “啊?”丹棱以为自己听错了,吃惊的望着遥楚。 “快点。” 丹棱一个男人,让他把几具女尸衣服脱干净,是不是不太妥当,但见遥楚目光深沉的望着几个女人的肚子,他一咬牙拿过剪刀,然后别过头把衣服都剪开。 几具尸体的肚子都不大,腹腔积水不严重,不过遥楚倒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 “把她们翻身。” 丹棱认命的把人都转了过来,背部朝上,丹棱惊叫起来:“主子,这……” 遥楚愣了,摸着下巴,把她银色的面具拿了下来:“为什么会是这样?” “怎么了?怎么了?”回来的紫儿听到惊叫声,匆忙的跑过来问道。 “你看她们背上。”丹棱指着女尸的背部让紫儿看。 紫儿研究了一会,也没有看出什么来:“没有伤口啊。” “你没看到她们的皮肤吗?”丹棱白了一眼。 紫儿皱着眉头,突然去扭住了丹棱的耳朵;“好你个丹棱,你居然觊觎女尸,你怎么这么bt啊。” 丹棱被扭的哇哇大叫起来,急切的辩解:“我说的不是这个啊,姑奶奶。” “好了,别闹了,她们的背部太干净了,尸斑是不是也太少了点。” 这是紫儿才松开手,跟着遥楚走过去,遥楚又仔细的检查了伤口:“这个世界是没有真正的巧合的,今晚我们夜探沐王府。” 深夜,沐王府表面已经陷入了夜深人静,可沐王府内外皆是不平静,遥楚就带了丹棱,万一被发现,她们最多被认为是天下第一楼的人,反正丹棱又不是没有被抓过。 子时刚过,一个丫鬟走入了后院,她提着一个食盒,沿着走廊,绕着水池边上的碎石路一直走。 丫鬟心情似乎不错,还哼着轻巧的歌声,突然丫鬟眼前还算明亮的视线被一团漆黑给挡住了,丫鬟抬头,看到一只巨大的蝙蝠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啊”丫鬟从来没有见过跟人一样大的黑色蝙蝠,蝙蝠两个漆黑的翅膀上下轻轻挥动,一股股凉气从脚底升起,蝙蝠的嘴是血红色的,眼睛也是血红色的,嘴巴上还有一条长长的管子。 丫鬟被吓得后退一步跌倒在地上,整个人惊吓过度,毫无反应,眼睛大大的瞪着眼前这只巨大的蝙蝠。 巨大的黑色蝙蝠,扶起丫鬟,看着她细嫩的脖子,埋头就要吸血。 “住手。”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吼声,周围很快就亮起了火把,将这只黑色的蝙蝠围在中间,黑色的蝙蝠感觉到了危险,将丫鬟扔在地上,摸了一把口水,整张脸阴恻恻的望着周围。 “是黑翼蝙蝠,主子,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难怪那些丫鬟尸斑那么少,还被扔到水里,尸体泡涨了就不容易看出来是被吸了血。” “再看看。” 丹棱点点头,也看到了冲出来的人竟然是城防营的孙将军,还有沐王府的第一护卫魑魅和其他手下。 “黑翼蝙蝠,你敢在沐王府动手,好大的胆子,看本将今天不活刮了你的皮。”孙将军高声放下豪言壮语。 “黑翼蝙蝠,今日就让你身首异处,替沐王府的人报仇。”魑魅扔掉剑鞘就冲了出去。 黑翼蝙蝠算是江湖中的一大人物,经常出没在西北地区,传说他吸食人血为生,朝廷也曾多次派兵围剿,不过此人轻功卓越,江湖上都鲜少有对手,所以从朝廷那些废物的手下逃脱真的没有太大的难度,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遥楚从发现那几具尸体被吸了血,然后才被淹死的,就怀疑上了这黑翼蝙蝠,不过这黑翼蝙蝠敢惹沐王府,遥楚始终觉得奇怪,所以要亲自来看看。 黑翼蝙蝠笑的大言不惭:“没想到我黑翼蝙蝠居然能劳动这么多朝廷大将出马,还真是荣幸之至。” “黑翼蝙蝠,你恶贯满盈,本将奉劝你束手就擒。” “哈哈哈哈”黑翼蝙蝠大笑,挥动他巨大的黑色翅膀:“就凭你们几个杂碎,想让我束手就擒?” “大言不惭,听本将号令,拿下黑翼蝙蝠本将重重有赏。” “是。” 城防营的左右人马纷纷亮出了大刀,向黑翼蝙蝠冲了过去,黑翼蝙蝠的武功高强,尤其是那一身轻功更是卓越,城防营的人马都还没有近身就被他宽大的翅膀给掀飞了出去,哀痛遍野。 孙将军心口噎着一团血,大叫起来:“还愣着干嘛,给本将拿下他这个狂妄东西。” 孙将军也拔出了他的随身武器,从地上一跃而起,迎头劈出去,城防营的人围成一个圈,把人包围起来,黑翼蝙蝠并不迎敌,仗着他卓越的轻功斜飞而出,孙将军一刀劈在地上,在坚硬的地面劈出一道口子来。 不过孙将军还是有两下子的,追着黑翼蝙蝠不放,虽然轻功比不上,可他的身法还是很快,倒是让黑翼蝙蝠处处受挫。 此此时看够了热闹的魑魅,挥手着急沐王府的护卫将人围在一起,他也纵身加入了战斗。 “孙将军,在下助你一臂之力。” 有了魑魅的加入,黑翼蝙蝠就显得捉襟见肘了,魑魅杀手出身,杀人的招式那是找找很辣,黑翼蝙蝠哪里是魑魅的对手,如果不是仗着轻功早就被斩杀。 “你们这些杂碎还有两下子,大爷不跟你们玩了。” 黑翼蝙蝠撂下这句话转身想逃,魑魅自然早就计算到了,他纵身在黑翼蝙蝠的离去之路上拦截,一脚就把黑翼蝙蝠给踢到了地上,黑翼蝙蝠吐出一口血,他的唇显得更加红了。 城防营的人马把刀架在黑翼蝙蝠的脖子上,黑翼蝙蝠右手捂住腹部,瞪着魑魅和孙将军。 “今晚之事,有劳孙将军了。” “本将分内之事。” “改日,待沐王方便之时,定亲自上门道谢。” “沐王客气了,这时辰也不早了,请代本将向沐王告辞。” “孙将军请。” 孙将军押着黑翼蝙蝠就往大门口走,门口已经准备好了马匹和囚车,显然是有备而来,不一会,哒哒的马蹄开始在沐王府门口响起,渐渐的远去。 不一会,魑魅伙同另外一个同样夜行衣的男子走了出来,二人眼神交流了一番,便飞身而出。 “跟上去。” 遥楚跟丹棱飞身而出,发现魑魅两人的方向居然是跟着孙将军而去的。 “主子,他们要干什么?” “怕是杀人灭口。”遥楚冷声断定。 “什么意思?” “我也差点被蒙蔽了,黑翼蝙蝠确实吸血,可他吸的是处子之血,那六具尸体中,可至少有一具已经确认是楚流云的人。” 丹棱惊讶:“主子是说这黑翼蝙蝠只是替死鬼。”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二人尾随魑魅两人,很小心没有被发现,就在走出西大街的菜市场空地上,魑魅两人横空跳出去,很快城防营的人马乱作一团。 “有人劫囚车。” 与魑魅一起来的人,功夫跟魑魅不分上下,杀人的招式很辣,不留活口,遥楚大约已经猜测到了对方的身份,魍魉是负责通州等地联络的总管,通州的时候他没有少给凤景澜和天下第一楼找乱子,而且假银票就是他经手的,如今魍魉回来,一定是天下第一楼撤离了通州,难道南晋那边有什么麻烦? 遥楚打算回去之后就休书一封,问问凤景澜南晋那边的情况,眼前的战斗还在继续,魑魅魍魉缠着城防营的人,黑翼蝙蝠已经逃出了囚车。 “丹棱,你盯着,我去追。” “主子小心。” 遥楚掠身很快就朝着黑翼蝙蝠的方向追去,黑翼蝙蝠自以为没有人会追上来,便有些心不在焉的往前走,忽然他感觉到后脑勺一凉,他立刻回头去看,一个浑身漆黑的长发女子距离他只有不到三丈的距离,这么近的距离,他居然现在才发现有人在他身后。 “你是谁?”黑翼蝙蝠双臂紧抓住他黑色的翅膀,防备的盯着遥楚。 “黑翼蝙蝠不再西北猫着,却敢在沐王府的地盘上找食儿吃,不知道是替谁背黑锅呢。” 见眼前这个女子一句话就道出了关键,黑翼蝙蝠的神情凝重起来:“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不要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回答我的问题。” “如果我不回答呢?”黑翼蝙蝠道。 “回答问题,我放你走,否则我不介意那些死在你手下的女子讨回点公道。”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 黑翼蝙蝠的气息猛的收敛了起来,整个人都有稍稍放松:“就凭你一个人?” “就凭我,如何?”遥楚负手,带着一股傲然。 “哈哈,如果就凭你,你怕是没有机会替她们讨回公道了,不过大爷会给你一个跟她们汇合的机会,不过说实在的,你是不是觊觎大爷多时,这才主动送上门来。”原来刚刚黑翼蝙蝠的忌惮是以为遥楚不止一个人,现在却没有看到帮手,周围也没有出现另外的气息,他就放下心来。 黑翼蝙蝠突然闪身,来到遥楚的身边,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哇,不止是处子,竟然还是一个香甜可口的处子,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香甜的气息,百年难得一遇的珍品。” 黑翼蝙蝠被这香甜冲晕了头脑,口水都要往下掉,他的手不断在遥楚面前胡乱的比划,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激动。 “要是喝了你的血,我的功力至少增加五年,哇,太香了。” 遥楚环抱着胸,揶揄道:“我从小到大光是血灵芝就服用了三颗,雪莲,人参不计其数你要是喝了我的血,至少增加十年功力。” “什么?血灵芝,雪莲可都是千年奇药,难怪你的血这么香,十年的功力,哇,那我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黑翼蝙蝠只顾着自己兴奋,竟是手舞足蹈起来,三颗血灵芝啊。 “不对。”黑翼蝙蝠突然一个机灵,猛地退出遥楚三丈之外。 “你究竟是谁?血灵芝天底下只有三颗,都在出云山庄,你怎么会?” “哈哈……”遥楚笑道:“还不算蠢到家。” “你是出云山庄的人?”黑翼蝙蝠震惊的看着遥楚。 “有点眼力见,怎么不是想喝我的血吗?怎么不想要了?” 得罪天下人都不能得罪的有三个组织,天下第一楼,出云山庄,武林盟,尤其是这出云山庄,是所有组织所想拉拢的,要得罪了出云山庄,就算得罪了整个江湖。 “不……不,姑娘,恕在下眼拙,请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 “如果我不让你过呢?” 黑翼蝙蝠的脸色一僵,有些尴尬,黑翼蝙蝠恶贯满盈却能活到现在,跟他的识时务是分不开的,从不招惹那些势力主,所以那些势力主也就懒得管他,不过今日遇到一尊大神,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于是黑翼蝙蝠仗着自己的决定轻功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想跑?本姑娘体力还有六十年内力,你如果喝了我的血,至少增加三十年的功力。” 三十年的功力不仅没有让黑翼蝙蝠动心,反而吓得从空中掉了下去,掉下去之后,顾不得辨清方向,他拔腿就跑。 然而遥楚已经冷着脸站在了他的面前,出云山庄的人,有六十年功力,而且年纪这么轻,黑翼蝙蝠愣了,好像没有听说过吧,看这年纪不到二十,怎么可能有六十年的功力。 “你到底是谁?” 这个时候,又是一道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吓了黑翼蝙蝠一跳,他定睛一看,差点昏过去,血色的长萧,红色的劲装是出云山庄红萧的标识。 “主子,沐王府的人追来了。” 遥楚抬眼,已经看到了魑魅魍魉远处纵越的身影。 “解决掉。” 黑翼蝙蝠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红儿已经握住了长萧的一端,拔出一把细长的剑来,朝着黑翼蝙蝠正面劈过去,然后红儿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洒在黑翼蝙蝠的身上,很快地上就只剩下一摊血水。 两个人纵身离开,魑魅魍魉就赶到了,却没有看到人影,魑魅给魍魉打了手势,两个人分开找。 “没人。” “这边也没有人。” 魑魅沉了脸色:“难道是事先知道我们要动手,所以跑了?” “没有尸体,也没有打斗了痕迹,肯定是跑了。” “真是个狡猾的东西,不过料他也不敢胡说八道。” “先回去禀报王爷。” 万年寺的祈福并没有让这次干旱的日子终结,近日来,百姓们哀声载道,甚至不少地方出现悍匪作乱,甚至有的地方传出了对皇室不利的言论,楚御风在金銮殿上发了一通火气,一道道圣旨下往各州县,立马将旱情呈报上来,另外召集了秋丞相在内的所有内阁,六部大臣在御书房商讨应对之策。 如今楚国境内大面积干旱,虽然从各地征集粮食,但是数量都不大,北凉的粮食又还没有送来,就有人提出让慕家出面,慕家是江南大家,也是瑞王妃的本家,只要经营粮食产业。 楚御风其实也有想法,现在正值他扩展势力之时,扶持瑞王府已经势在必行,如果慕家能在这次赈灾中有所建树,那么慕家不失为一助力。 但是瑞王妃跟慕家已经多年不来往了,楚御风也拿不准提出这个策略之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便没有同意,便想先查探一下瑞王的意思。 太妃病了多日,楚御风也没有去看望,一方面是拉不下脸,再者他摸不准太妃的意思,三则是实在太忙了,这几日州县多出悍匪,他觉得这是楚流云再给他宣战,也就没空理会太妃。 楚御风那里乱成一锅粥,沐王府却是歌舞升平,因为今天沐王妃做主给沐王纳妾,而且一纳就是六名侍妾,各个姿色出众,风情妖娆,说是要为沐王妃添丁,而令所有人惊讶的是沐王没有反对,甚至还专门为这六名新的侍妾腾了一座阁楼,命名藏珍楼,还派了专人伺候,就连给沐王妃请安这种事情都被免了,只需要一心伺候沐王就行了。 波娜娜寻了机会去藏珍楼,六名侍妾均是面带桃花,比往日更甚风情,甚至还专门听了墙角,波娜娜终于确定不是楚流云出了问题,而是楚流云对自己厌恶的不把自己当女人了。 波娜娜气的大闹书房,被楚流云狠狠的教训了一番,甚至禁了足。 “王妃,我们写信告诉国主吧。”银多跪在地上恳求波娜娜。 “滚!”波娜娜一巴掌扇在银多的脸上,她手指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长出了黑色的指甲,银多的脸上被划出五道血痕,红色的痕迹很快就变成了黑色,不一会就蔓延到了整张脸。 而另外一边的藏珍楼中,一个净身的女人赤luo的躺在床上,楚流云穿戴整齐的从她的脖子上抬起头来,一口白牙变得血红,身下的女人已经疼晕了过去,楚流云怜惜的把人放好,从怀里拿出一盒乳白色的膏药抹在伤口上。 第263章 逸轩选妻 “好好看着,多熬一些补血的药材。” 丫鬟垂着头,却掩饰不了她脖子上的伤疤:“奴婢明白。” 楚流云出了藏珍楼,独自沿着小径在府中走动,想到近几日发生的一切,恍若梦魇,近两年他的功力并没有多大的长进,他以为是到顶了,便也没有多注意,可是没想到波娜娜给他服下的媚药太烈了,他用内力压制,结果却被反噬。 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媚药的药性太猛烈了,他所修炼的内功心法都是火属性,这样以来好比是火上浇油,原本以为这样以来他的功力会损失一大半,没想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阴差阳错吸食了女子的鲜血,不仅压制住了这股火气,反而引导这股火气冲破了壁障,功力提高了许多。 可是这样之后,每到子时他就会渴望鲜血,否则五脏六腑就像是架在火上烤一样难受。 突然一道气血翻腾起来,楚流云差点站不住,好像心中憋着什么东西似得,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一股气息乱窜,楚流云想也没想一掌打了出去。。 这一打不要紧,竟然把不远处的亭子给一掌轰塌了,动静十分大,惊醒了所有沐王府的人。 楚流云以练功为由打发了众人,反正他是主子,他爱干什么,谁也不敢多一个字。 这日,听说瑞王妃又被太妃召见进宫了,遥楚也就坐不住,午膳都没有用,遥楚就收拾东西跟着楚逸轩去了瑞王府,他们进门好一会,瑞王妃才从皇宫回来,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太妃召见母妃是为了什么事?”遥楚的目光带着担忧,就是想忽略也忽略不了:“难不成太妃还敢继续让我嫁给沐王吗?” 瑞王府握住遥楚的手:“不是,太妃召见母妃就是聊一些很寻常的事情。” “既然是很寻常的事情,为何母妃还这么担忧?” “就是因为太寻常了,才让母妃感到不安。”瑞王妃握紧遥楚的手道:“万年寺里面,太妃明显就是要陷害轩儿,但是最终死的是太妃亲卫统领,她怕是不甘心,母妃担心她还会故技重施。” 估计是在万年寺的时候,瑞王妃当时因为惊吓过度,所以现在一点风吹草动,她就能把自己吓一大跳,遥楚笑着劝解瑞王妃:“母妃不用担心,太妃和皇上都不会怀疑到我身上的,他们都会怀疑到楚流云的身上。” “可是母妃还是担心。”瑞王妃突然哭了出来,让遥楚的心猛的一怔,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母妃……” “母妃担心你,担心轩儿,担心王爷,这里太危险了,稍不留意就是万劫不复,母妃不指望你们有多大的出息,也不希望你们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皇上,太妃,沐王,朝中大臣,势力盘根错节,无论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而我们势单力薄,拿什么跟他们斗?” 或许是情绪被压制的太久了,无处发泄,瑞王妃这会整个人都有些崩溃,她的眼泪如泉水一般汹涌起来。 “我们手上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帮我们一把的人都没有,我厌倦了这种满是算计的生活,我只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看到轩儿能够平平安安,娶妻生子,我不知道要是轩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活下去,我甚至不敢想,要是万年寺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我是不是会崩溃掉。” 遥楚搂着瑞王妃,感受她颤抖抽噎的身体,她的心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第一次遥楚开始怀疑自己的目的,难道自己的目的真的像自己曾经说的那么高尚吗?她没有那么伟大,她是自私的,她打着为了天下百姓的旗号,让瑞王出山,是不是做错了? 楚国乱世与她何干?可她又不愿意让这片将军府忠心守候的土地上充满了动乱,但是她有想复仇,要复仇,这天下又必须重整,这就是一个死胡同,遥楚钻不出来,所以她只能让人走进去,瑞王府就是这样一个人。 看到瑞王妃这个样子,遥楚眼泪一个劲的掉,却哭不出声音来,如果不让瑞王府搅合进来,他们还过着安静的生活,不用时时刻刻担心是不是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母妃,我有一个办法让你们离开楚京。” “真的吗?”瑞王妃猛的抬起头来。 遥楚正要开口,却突然听到两个字:“不行。” 瑞王和楚逸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两个人的身后,瑞王背负着双手,目光迥然,楚流云也是十分不赞同,四个人的气氛一时有些压抑。 “遥楚出去一下,我有话跟你母妃说。” 楚逸轩见遥楚不动,便走过来拉着遥楚木讷的身子往外面走,来到院中,遥楚的眼眶还是红色的,鼻子也发酸,一句话也不想说。 过了一会,楚逸轩才轻声问道:“你有什么方法让我们离开楚京?” 遥楚一愣,没有说话,然后给自己找了一个还算舒服的地方蹲了下来,手拔下一株草,嗓子有点沙哑:“这次江南赈灾,你们就可以借着回慕家的由头,不用回来了。” 楚逸轩反问道:“慕家跟母妃已经多年不来往了,你觉得慕家能容得下我们吗?” “我手中有一笔钱,你们用作赈灾,届时……” “够了。”楚逸轩突然大声打断遥楚的话,他有些粗鲁的把遥楚从地上拖起来,两只手青筋暴起的握紧遥楚的肩膀。 “说好的一起承担,你只是一味的让我们临阵脱逃吗?” 遥楚从没有见过这么张牙舞爪的楚逸轩,一时都愣了。 “你算尽了所有人,却唯独忘了你自己,你随时为我们准备着退路,你可有想过我们的感受?你不仅是我楚逸轩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也是我并肩作战的战友,你是想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孤身奋战,你成功了,你光荣,你死了,你壮烈,而我就只配做逃兵吗?” “东方遥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理智,如果不是你出手相救,父王和母妃会身中剧毒,只要楚流云一声令下他们就一命呜呼了,就算没有你,楚御风和楚流云的争斗也会发生,届时也是血流成河,没有任何依仗的瑞王府也只是炮灰,是你在竭力保护瑞王府,竭力保护楚国的百姓,你的努力不止是复仇,而是在避免更大的一场浩劫。” 遥楚呆呆的听着,楚逸轩将遥楚抱入怀中:“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不管你要怎样,我都陪着你。” 这个世界只是静默了片刻就被一个女人的尖叫打断了,遥楚抬头就看到杨红柳绿,她们手里的东西都掉在地上,眼神怪异的看着两人。 楚逸轩凶狠的转过头去,像是要吃人似得:“看什么看?再看小爷我挖了你们的眼珠子。” “王爷恕罪,公主恕罪,奴婢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杨红柳绿匍匐在地上,生怕楚逸轩真的挖了她们的眼睛,两个人回到房中,将东西放在地上,赶紧看了一眼外面,确认没有人之后才关上房门。 “没想到小王爷居然跟自己的妹妹搞在了一起。” “咱们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王爷。” “好,我现在就去飞鸽传书。” 过了一会,杨红回来,手里还拿着纸条,柳绿问道:“怎么了?” “鸽子不见了。” “那怎么办?” “一会寻到机会你出去一趟。” 两个人商量好之后,房间里面便没有了动静。 不知道瑞王跟瑞王妃说了些什么,瑞王妃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如常了,脸上还有没有褪去的淡粉色,瑞王妃也没有询问遥楚的下落,当时她并没有要怪罪遥楚的意思,可回想自己当时说过的话,却是对遥楚不起,加上瑞王的引导,瑞王妃更加愧疚,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遥楚。 直到夜晚,瑞王妃才来到遥楚的紫竹院,母女两说了一夜的悄悄话,瑞王妃心里的那个坎迈过去了,凌晨才睡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瑞王便派人把楚逸轩和遥楚都叫到了书房中。 书房里面,瑞王正在作画,遥楚走过去,看瑞王正在临摹一副前朝大师的敦煌飞仙,十分的完美,要是做旧一些,足可以以假乱真。 “昨天你母妃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她就是担心你们。” 遥楚摇头:“母妃的心情我理解。” “她不是在怪你,而是在怪我,如果我不是这样一退再退,也不会有今日这个局面,不过她现在想通了,遥楚,委屈你了。” 遥楚扯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目中憔悴的轻点头:“我知道。” 没一会楚逸轩也到了,粗鲁的推开门,看到遥楚在,打哈欠的手收回来,搓了两把脸。 “借着如家的事情,瑞王府已经悄然崛起了,现在楚御风跟楚流云已经分崩,瑞王府将会迎来前所未有的平坦,不过迎面而来的麻烦肯定会不少。” “父王指的是什么?” 瑞王收回笔,从抽屉中拿出一叠册子扔了出来:“看看你未来的媳妇们。” 楚逸轩一愣,笑容也僵硬了:“父王,不是玩真的吧。” 楚逸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以为瑞王要整他,吓得躲在了遥楚的身后,倒是遥楚好奇的走过去,看到瑞王面前摆了五份册子,摊开来看,竟然是五位千金的生辰八字。 楚逸轩大叫起来:“父王,只听说过坑爹的,没听说过坑儿子。” 瑞王抄起册子就砸想楚逸轩:“说什么,臭小子,这是皇上体恤咱们呢,你这个臭小子从小就不着调,皇上还不相信你改邪归正了,让本王找给媳妇管教一下。” “既然是体恤我们,父王你就自己选吧。” “你个死小子,找死是不是?” 遥楚的目光微闪,不经意的扫过窗外的影子:“不错呢,大哥,每个出身都不错,二八年华,各个都是才女,风评都不错,都是大美人。” “给小爷看看。”楚逸轩伸出长手,想要来抢,遥楚躲开,他就抢走了一份,摊开大致看了一下,夸张的叫起来:“不是吧,孙小姐,这不是那个脖子短了一截,两只眼睛还不在同一条线上的人吗?那种人娶进门还让人吃饭睡觉吗?” 说罢,楚逸轩不顾瑞王的虎目,将册子飞快的扔向了窗边,册子破空,砸出一个洞来,外面响起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楚逸轩追了出去。 过了一会,楚逸轩拿着册子走了进来:“是木兰。” 木兰是楚御风的人,今天楚御风才送来册子,她就来了,想必是想看他们的反应吧。 “有被发现吗?” “应该没有。” 见周围清静了,三人到了内室,把五份册子摊开,瑞王大致介绍了这些人的身份背景。 “这里面有三个比较靠谱的,一个是礼部侍郎的嫡长女,一个是工部侍郎的嫡孙女,还有一个就是户部尚书的嫡孙女了,你想娶哪个?”遥楚抬头问道楚逸轩。 楚逸轩猛摇头:“谁都不想要,小爷还想多活几年呢。” 遥楚也觉得这几人都不是良配,他们都是楚御风的心腹,而且这三人还都是往届秀女,不论选了哪个都是选了一个烫手山芋,可是不选不行啊,除非楚逸轩把禁军和城防营的指挥权都还给楚流云。 “其实这里面应该还少了一个人。”瑞王突然出声道。 “谁?”楚逸轩张口就问道。 遥楚查看了五份册子,脸色有些难看,手指也随着她的表情握紧:“五份中包涵了五部,还有一个是兵部尚书的独生女儿姚瑾越。” 瑞王摸着没有的胡须,赞赏道:“不错。正是这个姚瑾越,姚瑾越是兵部尚书的独生女儿,姚尚书耿直忠臣,又是他自己提拔起来的,皇上对他非常信任。” “楚御风这是什么意思?”这一次遥楚也有些不解了。 “楚御风留下姚瑾越,恐怕已经动了让她入宫的念头。”瑞王解释道。 “什么?姚瑾越不能进宫。”遥楚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瑞王和楚逸轩都知道遥楚十分疼爱姚瑾越,如果让姚瑾越进宫,遥楚绝对是一万个不愿意,。 “还有其他办法吗?”楚逸轩绷紧了脸,看向瑞王。 “姚瑾越如果不进宫,除非出家。” 楚逸轩想到姚瑾越那个可爱的丫头,单纯机灵,洒脱不羁,厌恶世俗规矩,一心纵越江湖,成为高手,让她进宫,比让她死还难吧。 “不论如何,我不会让姚瑾越进宫的。”遥楚握紧双手,郑重的承诺。 皇上看上的人,谁敢抢?楚逸轩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他讨厌这种控制不了的事情。 “除了出家,还有其他的吗?” 瑞王看了一眼楚逸轩:“你觉得呢?” “我是绝对不会让姚瑾越进宫的,也不会让前面的功夫白费。”遥楚目光坚定。 楚逸轩眼睛一亮:“你有办法了?” “机会跟风险是并存的,只是我还需要跟姚家商量一下。” 瑞王拍拍遥楚和楚逸轩的肩膀:“你们放心去做吧,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瑞王的手还没有放下,便听到亚伯急切的敲门声,楚逸轩大步走过去,拉开门就看到亚伯满头大汗,神情急切。 “出什么事了?” “不好了,王爷,斯斯姨娘木兰姨娘在花园里面起了冲突,斯斯姨娘摔倒了。” 楚逸轩眼神闪过不耐:“摔倒就叫大夫,来这里也没用。” “大夫说斯斯姨娘已经有孕在身,如今摔了一跤,把孩子摔没了。” “什么?” 书房里面的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遥楚和楚逸轩的视线都落在了瑞王的身上,瑞王老脸一红,尴尬的咳嗽两声,又好不心虚的瞪了回来,看老子干嘛?不是老子干的! 读懂了瑞王的尴尬,楚逸轩又把目光移到了遥楚的身上,不一会瑞王疑惑的目光也移了过来,遥楚有些尴尬的别过眼:肯定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你尴尬个屁! 瑞王黑着一张脸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大夫说孩子没保住,斯斯姨娘吵闹不停,让王爷过去替她和孩子主持公道。” 亚伯无奈的望着大大小小三个主子,只见遥楚捂着嘴巴偷偷笑,惹来瑞王狠狠的瞪了回去:“你去陪着你母妃,臭小子跟本王去看看。” 遥楚耸耸肩,又呶呶嘴,想跟去看看热闹,楚逸轩不想去,却又被点了名。 楚逸轩却道:“小爷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去看热闹了。” 瑞王一脚没有踢到楚逸轩,只能独自往斯斯的院子去,遥楚打算先去绮罗院叫上母妃,然后一块去看看,反正母妃也知道斯斯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瑞王的,咱不怕。 瑞王妃知道斯斯怀孕了,表情很怪异,知道这与瑞王无关,不过走出绮罗院的时候已经满脸怒气,这一刻起,她也要为自己爱的人出一分力气。 匆匆赶到斯斯的院子,木兰脸色难看的站在一边,茯苓站在她不远处,雪柔依旧一副柔弱无辜的模样站在木兰的对面。 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局,遥楚就看出来了斯斯和雪柔都是楚流云的人,楚流云还真是深谋远虑啊,他不仅要除掉楚御风,一边还对瑞王下毒,防着瑞王府。 既然楚流云能对瑞王下毒,有没有可能也对楚御风下毒? 看到瑞王妃走来,瑞王原本还一家之主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看到遥楚的幸灾乐祸,他的眼中闪过无奈。 瑞王妃冷着一张脸,一个眼角都没有给瑞王,瑞王心中咯噔一声,担忧的偷看了瑞王妃一眼,瑞王妃装作无意的扫过,瑞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见过王爷,王妃,郡主。” 瑞王妃虽然迁怒瑞王,但是她作为瑞王府的女主人,后院的事情自然是她要出面管理的。 瑞王妃的脸色蒙上一层阴影,让人看不清楚:“说说看吧,怎么回事?” 斯斯率先歇斯底里哭吼道:“王爷,王妃替妾身做主,还孩子和妾身一个公道啊。” 瑞王妃皱着眉头对斯斯的丫鬟道:“把人扶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本妃和王爷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波娜娜抽抽噎噎的将事情叙述了一边,原来是因为当初遥楚将瑞王的画作送给斯斯,雪柔,唯独木兰没有,木兰心生嫉妒,几次想要斯斯的画作,斯斯多次拒绝。 可是斯斯就是跟木兰做对,知道木兰的软肋,她三番两次的用这画作激怒木兰,前天斯斯突发奇想将画作送给了木兰,结果斯斯昨天早上就以没有那幅画睡不着为由头又找木兰讨要,两个女人争执,画裂成了两半,斯斯跌倒,见了红这才知道自己怀孕了。 今日早上斯斯用过燕窝粥便想到前院报喜,没想到经过花园走廊,一不小心踩滑了,然后就摔倒了,原本以为是意外,可没想到斯斯的丫鬟是个机灵的,发现斯斯的鞋底居然有一层油,花园走廊是大理石面的,地面十分光滑,要是再在鞋底涂上一层油,那滋味想想就知道。 斯斯惨白着连像是要撕了木兰一般:“就是她。” 木兰慌乱的后退两步,红着眼睛慌忙的摆手申辩:“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 斯斯如果不是身体虚弱,此刻定然是跳起来了:“怎么不是你,昨日才诊出我怀孕了,当时只有你和大夫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向王爷和王妃报喜,孩子就没有了,怎么不是你!” 木兰死死的咬住唇瓣,望着雪柔一脸责备及众人的怀疑目光争辩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我,当时还有你的丫鬟和大夫在,要说在场的人有嫌疑,他们也跑不掉。” 茯苓也站出来护着木兰:“不错,斯斯,如果你这样就怀疑木兰,那所有人都有嫌疑了,万一是你身边的人泄漏了消息呢?” 斯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了茯苓还会站出来帮木兰说话,气的一阵哆嗦:“茯苓,要是照你这样说,你也有嫌疑。” 第264章 遭逢巨变 雪柔迟疑了片刻,轻声道:“斯斯,你冷静一点,如果照这样说,我也是有嫌疑的。” 遥楚有些意外的看向雪柔,只见她一脸的悲痛,紧紧的握住斯斯的手,知道雪柔一定有下文要说,众人都没有开口,直勾勾的盯着她。 “大夫毕竟是从外面请来的,如果知道你怀孕就有嫌疑,那有嫌疑的就多了,油既然是涂在你鞋底的,肯定是能进出你院子的人,不妨好生盘问一下院子里面的人,从昨天知道你怀孕之后有什么人进过你的院子,接触过你的鞋子。” 瑞王妃也不问斯斯是否愿意,让跟来的夕蓉和夕眉把斯斯院子里面的人都集中起来,从昨天开始,只要踏进过院门的人,都被叫来了,盘问了一番。 昨天之后进到这个院子里面的有婆子五人,丫鬟十二人,小厮三人,护院四人,除此之外还有厨房的厨娘,管家,木兰和她丫鬟,这些人通通的声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瑞王妃注意到一个丫鬟有些欲言又止,挑了挑眉头厉声问道:“有什么就说!” 丫鬟被吓得直愣愣的跪了下去,犹豫了一会道:“奴婢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话就说,只要说的是实话,本妃恕你无罪。” “谢王妃,昨天午后,奴婢一个人在守门,杨红柳绿两个姐姐送来几双鞋子,说是成衣铺送来的。” 此话一出,众人都十分讶异,纷纷看向了瑞王妃,就连瑞王妃也有点愣了,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第一时间看向了瑞王,她看到瑞王也看向自己,目光不明,瑞王妃的怒气一下子就起来了。 杨红柳绿虽然是眼线,可表面上还是她的人,要查到杨红柳绿的身上,那她岂不是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木兰和雪柔都把视线挪到了瑞王妃的身上,几人都恍然大悟,要说嫌疑,比起她们这几个人,瑞王妃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王妃,怎么会是你?”斯斯一下子就哭了起来,从床上挣扎下来,扑到瑞王的身边,趴在腿上:“王爷,你要替我们未出世的孩子做主啊。” 瑞王被斯斯弄的很不耐烦,只能道:“你放心,本王一定查清楚,给你们母子一个公道。” 瑞王妃的脸色有点难看,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什么,声音又冷又冰:“把杨红柳绿叫来对质,本妃不屑于此。” “妾身也相信王妃不是这样的人,但是毕竟杨红柳绿毕竟是王妃的贴身丫鬟。”雪柔的话依旧柔柔的,就连目光也是柔柔的,可是瑞王妃却感受到了沉重的杀意。 瑞王妃被气的不轻:“你什么意思?” 突然拔高的声音像是把雪柔吓了一跳,她有些仓皇的后退两步,眼眶也红了:“妾身没有什么意思,妾身相信王妃不会做这种事情,王爷一定不会平白冤枉的王妃。” 遥楚微微勾起唇角,看来这个一向胆小,柔弱的雪柔才是最毒的那条毒蛇。事实如何都还没有来得及审问,几句话就已经把嫌疑全部转移到了瑞王妃的头上,话中说让瑞王做主,岂不是已经摆明把瑞王妃列为凶手了。 “雪柔姨娘这话怕是欠妥吧,丫鬟只能证明杨红柳绿来送过鞋子,也没说就是这一双,我听着你这话仿佛就是认定了母妃是凶手了?冤不冤枉谁说了都不算,得看事实。” “妾身,是妾身失言。”雪柔被遥楚犀利的目光看的有点胆怯,她垂着目光不敢看遥楚,拼命的隐藏自己已经暴露的心事。 很快杨红柳绿就被带来了,瑞王妃别过脸,像是置气一般没有开口,瑞王也不知道如何审问,两个能做主的人开始斗气,谁也不开口,遥楚无奈的问道杨红柳绿:“据院子里面的人说,你们二人昨日午后有往斯斯姨娘的院中送绣鞋?” 杨红柳绿自然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跟她们没有关系,但是面对遥楚那十分有穿透力的语气,心头不由得一慌:“正是,鞋子是王爷吩咐成衣铺定制的,连同王妃的衣物一块送到了绮罗院,当时夕颜让奴婢把属于斯斯姨娘的鞋子送来的。” 鞋子居然进过绮罗院,这对瑞王妃来说,可不是什么有利的证词,遥楚接着又问:“夕颜可有碰过鞋子?” 杨红柳绿都摇摇头:“她听说是斯斯姨娘的鞋子,便有点不高兴,让奴婢把鞋子送走。” 杨红柳绿居然到现在还想着揭夕颜的短,挑拨关系,却没有看准时候,这个时候斯斯只惦记着她失去的孩子,哪里还管得了一个丫鬟的态度。 遥楚继续问道:“你们送鞋子到这里,鞋子可有交给其他人?” 杨红柳绿摇摇头:“鞋子一直都跟在奴婢身边,并没有给其他人抱过。” 遥楚点点头:“装鞋子的是什么?” “装鞋子的是一个红木箱子,里面有三双绣鞋,夕颜当时听说是斯斯姨娘的,便让奴婢们拿走了,她并未碰过。” “有三双鞋子?”遥楚对斯斯的丫鬟道:“把另外两双鞋子都拿来,另外再拿一把剪刀来。” 很快另外两双鞋子就被送来了,遥楚让夕蓉把三双鞋子摆在一起,从做工到面料,看得出来红色的鞋子跟其余两双不太一样。 “你早上给斯斯姨娘拿鞋子的时候可有发现鞋底有油?负责打扫的丫鬟可有看到院中有带油渍的脚印?” 斯斯院中的丫鬟均是摇头,都没有发现。 既然穿的时候鞋底都没有油,为什么走到大理石走廊的时候就出油了? “夕蓉,把红色鞋底剪开。” 夕蓉二话不说就操起剪刀,把鞋子的底面都剪开了,当所有人看到鞋底里面夹杂的东西,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是……” 红色的鞋底靠近地面的后脚跟处有一张小小的油纸:“还真是有点高明,把油用油纸包裹起来,然后在下面刺孔,随着脚踩下去的压力,油就会流出来,斯斯姨娘只要踩上稍微平滑的地面,就非常有可能摔倒。” 斯斯有些疯狂起来,她夺过夕蓉手里的剪刀就要去剪开另外两双鞋子,却被遥楚阻止了。 “不用剪开了,另外两双里面肯定没有。” 瑞王脱声问道:“为什么另外两双没有?” 遥楚微微一笑:“因为凶手料到斯斯姨娘今天要向父王报喜,肯定会穿红色的鞋子,看这三双鞋子的面料和做工就知道,红色的鞋子跟其他两双不一样,肯定是被掉包了,你好好想想,谁会知道你今天会穿红色衣服?” 斯斯想了一会,带着扭曲的愤怒扑向了木兰:“是你,就是你,昨天大夫替我把脉的时候你也在,当时洗衣房的丫鬟正好来送洗干净的衣服,我让她把红色的衣服放到最上面,说我今天要穿着去给王爷报喜的。” 斯斯一边哭一边去撕扯木兰,木兰一开始猝不及防,被推了一个趔趄,后来她反应过来,就和斯斯扭打在一起。 木兰的父亲曾是边关将领,她自然也会点功夫,很快就挣脱了斯斯的牵制,斯斯被推倒在地上,两个女人撕扯在一起,头发,衣服乱糟糟的一团,最后斯斯体力不支久久爬不起来,惨白的脸上数道划痕,如同鬼魅。 “夕蓉,把人拉开!”没有见过女人打架瑞王都愣住了,还是瑞王妃反应过来,赶紧让人拉开。 木兰自然死不承认,比斯斯还要委屈道:“王爷,绝对不是妾身做的,这个鞋子根本就没有经过妾身的手,妾身如何动手掉包啊,而且知道斯斯会穿红衣的也不止妾身,只要稍加打听,谁都有可能从丫鬟的口中知道。” 王府的后院都是归瑞王妃掌控的,这话自然又把矛头指向了瑞王妃。 瑞王妃的目光冰冷,盯着木兰,木兰不自然的垂下了头,拳头握的紧紧的。 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遥楚的笑声显得尤其刺耳:“木兰,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这个东西你认识吧,刚刚我让夕眉和亚伯把几位的房中都搜了一边,在你的房中找到了这个。” 遥楚从夕眉的手中接过一卷暗黄色的纸,显然跟遥楚从红色鞋底抽出来的油纸是一样的。 木兰脸色大变,冲过来要抢回去,被遥楚躲开了,疯狂的叫起来:“不是,这不是我的。” “那你解释一下,不是你的,怎么会在你房中的花瓶中找到。” 木兰拼命的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嘴唇开始哆嗦起来:“这是我捡来的,是我在路上捡的。” 遥楚勾唇,摇摇头,显然不想听木兰说的废话。 雪柔红着眼睛,指责道:“木兰,没想到你居然如此煞费苦心,被郡主识破,还想栽赃给王妃,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木兰怨恨的瞪着雪柔,转身又跪倒在瑞王的面前:“王爷,王爷,你要相信妾身,妾身是被陷害的。” 瑞王也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能除掉楚御风的眼线,对木兰的求情毫不动容,想让人把木兰直接逐出王府,却被遥楚阻止了。 “父王,不如把木兰交给斯斯姨娘处理吧,斯斯姨娘毕竟是随着沐王妃一样来自西疆。” 瑞王很快就明白了遥楚的意思,点了点头。 斯斯自然十分乐意,瑞王承诺她,只待她养好身子,木兰就等她发落。 一场闹剧就这样落下帷幕,瑞王妃十分不悦的带着遥楚离开,瑞王陪斯斯说了一会话,再离开的,雪柔则是牢牢把握住革命友情,一直陪伴在斯斯的身边。 绮罗院中,楚逸轩已经等候多时了,他对那几个女人的事情不感兴趣,不代表他对事情的本质没有兴趣。 有了楚逸轩活宝的模式,瑞王妃便就将刚刚的气愤都抛开了,看到瑞王走进来,她的脸色臭臭的,依旧不给瑞王一个好脸色。 瑞王妃只当瑞王不存在,担忧的问道遥楚:“为什么要把木兰交给斯斯处理?斯斯那个样子怕是不会给木兰好下场的,楚御风要是知道了,会不会为难我们。” 遥楚悠悠一笑还没有回答,楚逸轩就道:“不会,这叫祸水东引,遥楚是在挑拨楚御风和楚流云的关系呢,木兰是楚御风的人,斯斯是楚流云的人,之所以用毒逼迫父王宠幸斯斯,就是希望斯斯能诞下孩子,从而达到楚流云掌控瑞王府的目的,但是却被木兰破坏了,现在斯斯因为这件事要除掉木兰,楚御风不会不知道是楚流云在跟他做对,这是狗咬狗的戏码。” “你就是瞎担心。”瑞王妃听到楚逸轩如此分析,心也就放下了一大半,没想到瑞王来了这么一句,瑞王妃险些被气晕了过去。 “我瞎担心?我就是瞎担心也不是担心你,你给我滚出去!” “我滚?凭什么?这是我的地方!” “你不滚是吧,那我滚!” 瑞王见瑞王妃炸毛,知道自己祸大了,求救似得看着遥楚,真不知道昨天自己和楚逸轩走后,这两口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两口子的事情,遥楚只能装作没有看见对楚逸轩道:“大哥,我还有点事情跟你商量,我们出去说吧。” 楚逸轩也懂眼色,跟着遥楚就走了出去,老远都能听到瑞王妃砸东西的声音,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色,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沉默了一会,楚逸轩又道:“去哪儿?” “去斯斯今天摔倒的地方。” 楚逸轩有点疑惑,不过还是跟了上去,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大理石走廊,因为有瑞王妃的吩咐,这个地方也没有人来打扫,斯斯摔倒的痕迹清晰可见,足足滑了半丈的距离,地上还有血。 “我原本以为雪柔才是最深沉的一个,没想到是木兰,算计的这么准。” 遥楚抬起头,拍了拍楚逸轩的肩膀:“有时候感觉比眼睛看到的还准。” 楚逸轩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会才有点不确定的问道:“真的是她?” “噢?你看出来了?你不是公务在身吗?怎么,躲在一边看热闹?” 楚逸轩厚脸皮的笑笑:“我这不是带着夕眉找到了那最重要的证据油纸吗?难道……” 遥楚翻翻白眼,不理会他,然后又站起来,朝着这条走廊前前后后的望望:“你去把管家叫过来。” 很快楚逸轩就把管家带来了,管家给遥楚行礼之后,恭敬的站在一旁:“这条走廊一共有几处灯笼。” “回郡主的话,原本一共有六个灯笼。” “这条走廊并不长,为什么有六个灯笼,还要在走廊两边放插蜡烛?”遥楚指着走廊两边,地面上有蜡烛燃过的痕迹问道。 管家笑笑道:“这个是临时加的,这条路是通向后院的必经之路,前两天雪柔姨娘从这里走过,因为地面太黑,踩到了一只蛤蟆,受了惊吓,所以就要求每天她们回院子的时候点燃道路两边的蜡烛,方便照明。” “府里有蛤蟆?” “老奴倒是没有见过,不过旁边是密集的花草,围墙外面有一条小河,可能从外面进来的也不一定,当时雪柔姨娘被吓得两天吃不下东西呢。”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遥楚望着走廊两边数十个低矮的烛台,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你笑什么呢?”楚逸轩好奇的问道。 遥楚耸耸肩,卖了一个关子:“不久你就知道了,我去找茯苓,你回去吧。” 楚逸轩被抛弃了半天才皱着眉头往自己的院子里面走去。 不到子时,瑞王府就闹腾了起来,瑞王宿在书房,瑞王妃在绮罗院,就连遥楚和楚逸轩都被吵醒了,因为斯斯把雪柔的手给砍断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瑞王,瑞王妃和楚逸轩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斯斯就算要出气,不是因为折磨木兰吗?为什么会把雪柔的手给砍断了? 几人匆匆赶到雪柔的院子,雪柔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一条胳膊还在床上,血到处都是,斯斯一身是血,也倒在血泊中,一把不知道从哪里被斯斯摸来的砍刀血淋淋的掉在地上。 瑞王妃看了不免干呕了好几声,管家叫来了大夫,好不容易止住了血,雪柔的脸比宣纸还要白,甚至能看到藏青的血管。 大夫又给斯斯把脉,良久之后摇摇头,斯斯刚刚流产,现在情绪又波动眼中,身下大出血,已经奄奄一息。 “这到底怎么回事?”瑞王怒不可遏。 知情的二人都已经不省人事,根本没有人能解答瑞王三人心中的疑惑。 “不好了,不好了,木兰姨娘不行了,茯苓姨娘也受伤了。” 瑞王,瑞王妃,楚逸轩和遥楚四人又连忙赶往木兰的院子,木兰被看押起来就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怎么会不行了? 四人赶过去,果然,木兰浑身是伤,像是从血水里面捞起来的一样,躺在软塌上,进气多,出气少了,茯苓的背上有一道鞭痕,浸红了衣服,她脸色惨白,正在照顾木兰。 看到茯苓,瑞王已经管不的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姨娘,立马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总算有个能说话的人,很快众人就从茯苓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斯斯失去孩子,咽不下这口气,趁着夜色去找木兰出气,她泄愤似得把木兰打成了这样,茯苓住的不远,听到声音就跑了过来,被斯斯打了一鞭子。 斯斯要打死木兰,茯苓拦不住,便把大理石走廊上的发现告诉了斯斯,她跟斯斯说害她摔倒的并不是什么鞋底的油,而是大理石走廊被人抹上了一层腊导致地面很滑。 而那层腊是因为走廊两边的蜡烛燃烧而来,蜡烛又是因为雪柔踩到蛤蟆之后才布置的,瑞王府从来没有见过蛤蟆,一定是雪柔自己搞的鬼,目的就是让她踩滑。 刚开始斯斯还不相信,蜡烛已经存在好几天了,她怀孕昨天才知道,茯苓又问雪柔是不是知道她的小日子这个月没来,雪柔毕竟年纪比她大,肯定比她有经验,一定早就知道斯斯怀孕了。 斯斯先去看了走廊上面,果然从地面刮了一层腊出来,她从走廊旁边捡起一把被遗落的砍刀冲到了雪柔的院子。 因为雪柔和斯斯的关系好,雪柔院子里面的人就放她进去了,看到还在熟睡的雪柔,打开的梳妆台上面还有一张叠好的油纸,斯斯当即疯了,一刀看向雪柔。 雪柔也不简单,意识到不对劲,睁开眼睛就看到如同杀神附体的斯斯扬起砍刀,雪柔忙向床里面滚,斯斯没有砍下雪柔的头,倒是把雪柔的胳膊给砍断了。 骨头齐根而断,可见斯斯有多么的愤怒! 木兰受伤过重,斯斯血崩,雪柔失血过多,就这样,一天的时间,瑞王府可谓是龙卷风过境一般。 瑞王府的事情没有刻意隐瞒,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瑞王告假呆在王府里面,日日宿醉,瑞王府里没有眼力见的奴才惹怒了瑞王,也没有以前那般好说话了,轻者杖责,重则逐出王府,发卖。 据说瑞王妃从万年寺回来之后也是夜夜做噩梦,不是梦见府里出事就是梦见楚逸轩出事,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甚至还有人听到瑞王妃在院子里大喊大叫,大哭大闹。 瑞王府的事情闹的很大,瑞王和楚逸轩很多公务都搁置了下来,两个人也无心公事,不过这样的一幕在楚御风看来确实极其符合逻辑的,心中对瑞王府也更加信任了,不过为了安抚自己的疑心,楚御风决定还是想让瑞王和楚逸轩歇下来。 深夜依然还灯火通明的御书房中,楚御风却没有在里面,过了好一会他才从密道里面走出来,脸上比之进去的时候多了几分得意。 沐王府的马车停在了千山暮雪的门口,看沐王府管家一脸焦急的样子,肯定是跑了一趟出云未央,遥楚不在出云未央,便让沐王府的马车到千山暮雪来接人,恰好给了遥楚从瑞王府出来换装的时间。 第265章 痛失子嗣 清逸原本已经长长的头发,因为回了一趟万年寺给剃光了,最近几天又长出来一些,陈安觉得不好看,给他买了一顶帽子戴在头上,大热的天戴着帽子有点奇怪,起先没有主意到这个开门小童的沐王府管家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这多看几眼就看出问题来了,沐王府的管家一脸疑惑又纠结的看着清逸,像是见着一个熟人,却怎么又想不起来的样子,清逸被看的十分不自在,羞怯的低下头往回跑,正好撞上了过来的陈安。 “出什么事了?清逸。” “他们是来接云公子的,这里有这个人吗?”清逸小脸一红,有点紧张的指了指沐王府的人。 清逸并不知道云公子就是遥楚,对清逸摆摆手让清逸进去,一副小大人模样:“你们是来找我家主子的?” 沐王府管家拱拱手,递上一个红封:“请小掌柜通报一下。” 陈安摆摆手,没接,一副赶苍蝇的模样:“我家主子不在千山暮雪,你们去出云未央找找看吧。” 沐王府的管家十分疑惑:“出云未央的红总管说云公子来了千山暮雪……” 陈安十分机灵,加上陈叔循循善诱,比清逸圆滑成熟很多,知道其中有问题,便道:“这样啊,可能是我一直在晒药材,没发现主子来了,你们等等,我去给你们看看。” 说罢便猛的关上了门,拉着还发呆的清逸往楼上跑去,木质的楼梯发出咚咚的声音,陈安刚看到陈叔的背影,就发现了自家主子从窗户外面跳进来。 “主子。” 遥楚一身公子云的打扮,关上窗户,走到两个小屁孩面前:“刚刚的事情我都看到了,你们做的很好。” 陈安笑的十分开心,清逸却有些疑惑又局促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戴面具的男子。 “主子,这是清逸,我哥哥。” 遥楚笑着点头:“嗯,我知道,虽然他比你大,可是你是主人,要好好照顾他。” 陈安洋溢着小脸重重的点头:“是,主子。” 遥楚刚从瑞王府杀过来,自然身边没有带人,陈安帮遥楚打开门,看到沐王府管家正满头大汗的在门口来回走动,见到遥楚,比见到菩萨还高兴。 “小的见过云公子。” “免礼吧,这么着急找本公子何事?” “沐王也有请公子过府一趟。” “过府?”遥楚脸色淡淡:“看病还是叙旧?看病的话出云未央,叙旧的话明月楼,沐王应该知道本公子的规矩。” 管家额头上冒出巨大的汗珠,那腰板更加佝偻:“公子,是府中怀孕八个月的宋姨娘中毒了,太医院的大夫都束手无策,王爷命小的来请公子出手。” 遥楚微微蹙眉,沉默了一下道:“既然是事关王爷子嗣,本公子就走一趟吧。” 马车的速度很快,正是早市时间,沐王府还专门派了人马清理,千山暮雪到沐王府一路上畅行无阻。 遥楚看到楚流云竟然亲自等在门外,十分的好奇,他这样一个自视甚高的男人,却为了一个身份不高的姨娘请自己出马,如果说是为了肚子里面的孩子,也不大可能,虽然楚流云还没有子嗣,可他还年轻,有大把的女人,最重要的是波娜娜这个正妃的肚子还没有动静,怎能让一个庶子为长。 虽然楚流云还保持着一贯的冷静和自制,但遥楚还是注意到他的担忧和看重,不过今天的楚流云看起来有点怪异,毕竟难得看到他真的担忧一件事。 “云弟,你来了,这次你一定要帮一下为兄。” “楚兄,管家已经跟我讲了,我先进去看看。” 楚流云低沉着声音又道:“这是为兄的第一个孩子,拜托了。” 第一个孩子?遥楚笑笑,这怎么可能是第一个呢,就波娜娜进了沐王府弄死弄掉的就不止一个,难道这宋姨娘更特别吗? 不过这还真是被遥楚猜中了,这宋姨娘也是个有心计的,在波娜娜嫁进来之前就得知自己怀孕了,奈何楚流云是不允许妾侍先于正室诞下子嗣的,于是她便隐瞒了自己怀孕的事实,月份大了就瞒不住,于是她就收买了大夫,对外谎称得了暴食症,胖起来的身子居然瞒过了波娜娜,后来六七个月了,实在瞒不住了,她便偷偷偷到厨房偷吃了波娜娜的燕窝,偷吃这件事波娜娜也不便严重处理,恰好她也想赶走楚流云的几个妾侍,便将宋姨娘打发走了。 庄子上的人有波娜娜的眼线,便将此事报了上来,阴差阳错被管家知道了,管家便报了楚流云,原本以为楚流云会让他做掉宋姨娘和腹中的孩子,没想到楚流云却派魑魅亲自去把人接了回来,可是没想到回来才两天就出事了。 这两天楚流云一直陪在宋姨娘的身边,宋姨娘一时风光无限,楚流云甚至还在给孩子取名字,这生下来虽然是庶出,可是楚流云已经定了嫡出的名字,这让从小照顾楚流云长大的管家也看不明白。 波娜娜得知宋姨娘已经有八个月的身份,想到之前的事情,霎时觉得自己被当成傻子耍了,气冲冲的来找了麻烦,不过被魑魅挡了回去,这会得知宋姨娘出事,她也便简单收拾了一下来看热闹。 “你来干什么?”楚流云目光灼灼的等着波娜娜。 波娜娜没有想到楚流云会是这个态度,脸上虚伪的笑意也挂不住了,垂下头低声道:“妾身听说宋姨娘出事了,就过来看看。” 楚流云冷哼了两声,别过头再也不看波娜娜,眼神中带着一股厌恶,波娜娜不是没有看出来,可她唯有选择隐忍。 在嫁进沐王府之前,她就跟楚流云有了关系,过门也有数月了,可她的肚子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这让她如何自立? 而且现在楚流云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 察言观色了一番,波娜娜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表现一下作为沐王府当家女主人的大度和体贴,便走到楚流云的身边:“王爷,宋姨娘不会有事的,你放宽心。” 楚流云有些不耐的看了一眼波娜娜,却没有说话。 波娜娜被瞪了一眼,想好的说辞也说不出口了,她想笑笑,可是不知最近怎么的,脸感觉僵硬了许多,笑不出来,只得讪讪道:“王爷,天气热了,外面太阳这么大,不如咱们进屋去说吧,妾身让银多去取一些冰块,茶水和点心来,咱们一边休息一边等。” 楚流云瞪着波娜娜,他眼角的肌肉颤抖了下,露出一个有些残忍的笑容:“一边休息一边等,王妃还真是好心情呐,听着宋姨娘的叫声,你是不是心理很舒服?” 波娜娜的脸色更僵硬,放在楚流云臂弯上的手也顿住了:“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楚流云见着这张完美却僵硬的脸,心中泛起浓烈的恶心,滔天的怒火扑面而来,他右手出其不意的卡出了波娜娜的脖子,所有人都吓呆了。 “你最好祈祷宋姨娘没事,否则本王要你好看。” 说罢松开了波娜娜,波娜娜的脸惨白惨白的,连个痛苦的表情也做不出来,跌在地上咳嗽好半天。 “滚回去,瞧瞧你这张脸,白的跟僵尸似得,指不定什么时候又烂了,别大白天出来吓人。” 波娜娜闻言备受打击,好半响回不过神来,银多看不下去了,拦在波娜娜的身前:“王爷怎么能这样说话……” 楚流云的目光扫视到银多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如果不是这个人还有用,他一定会因为她此时此刻的无礼,要了她的命。 “这里没有说话的资格,滚!” 银多也来了怒气,自家主子从小到大都被捧在手心里面长大,没有嫁给他之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现在嫁给他之后,一切都变了,如今还当众羞辱自家主子,今日她说什么也要替自家主子讨回公道。 可她刚要冲出去就被波娜娜拉住了:“银多,我们走。” 外面的事情遥楚倒是有点感兴趣,楚流云和波娜娜不是相亲相爱吗?怎么什么时候成了这水火不容的局面。 遥楚笑笑,当务之急还是看看这不断哀嚎的宋姨娘,在门口,她就闻到了浓烈的药味,绕过屏风,遥楚看到庞院首等几人在里面低头商议,见到遥楚过来,神色有些不自然:“云公子。” 虽然见不惯公子云的嚣张,但是这些人还是对公子云的医术十分的钦佩,不过庞院首毕竟跟公子云有过节,便低头不语。 “情况如何?” 一个不知名的太医对遥楚道:“宋姨娘中了不知名的毒,昏迷一天一夜了,而且……。” 庞院首有些欲言又止的呶呶嘴,似乎有为难之处,之前跟公子云有点不愉快,现在也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屋子里面是浓烈的药味,遥楚有点受不了,便吩咐下人把窗户推开,待味道散去一些,遥楚闻道一丝恶臭,这臭味遥楚不止一次的闻到过,十分熟悉。 几步走到宋姨娘的床边,她拉开蚊帐,看到宋姨娘一张脸上不满了大大小小的黄色水泡,有些甚至裂开了,流出黄色的脓水,为了不让她抓挠,手脚都被绑起来了。 遥楚皱着眉头退出来,站在屋子的正中央,怎么会是毒尸蚁的毒,这水泡跟老妖婆脸上的除了腐烂程度几乎一模一样,难道对宋姨娘下手的是楚御风? 见遥楚久久不语,一旁的太医们也不敢出声,他们忙活了一天,连宋姨娘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一会还仰仗眼前这大神顶着沐王的怒火呢。 遥楚手一扬,天蚕丝从手中飞出去,绑在了宋姨娘的手腕上,遥楚的脸都要皱在一起了。 “把王爷叫进来。” 身后的人听到吩咐,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楚流云立马就推门进来了。 “云弟,如何?”楚流云有些焦急,喘了口气也闻到了恶臭,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中毒时间太长,毒素已经蔓延全身,大人和孩子我都没有十足的把握。”遥楚盯着楚流云清冷的说道:“如果要孩子,母体必死,同时我不敢保证孩子能救活,而且,就算救活了,孩子也可能不健全,如果保大人,可以把毒素都逼到孩子身上,随着血液排除,大人可能会无恙,以后还可以有……” 还没有说完,就被楚流云打断:“请云弟务必保住孩子。” 遥楚看了一眼楚流云,并不意外会听到这样的结果,宋姨娘原本在沐王府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如果不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楚流云也不会对她如此上心,可是她也是女人,明白这个境地的女人所有的悲哀。 遥楚点点头,声音透着一股子冷意:“既然这样,就请王爷出去吧。”。 楚流云并没有听出遥楚话中的异常,僵硬的看了一眼宋姨娘,然后捏着拳头走了。 遥楚抬眼,看到宋姨娘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的眼睛,张着嘴祈求道:“孩子……保孩子。” 一滴眼泪顺着她长满水泡的脸滑下来。 产婆对于剖腹取子并不陌生,因为见过太多了,所以她们也练就了一手的好本事,遥楚要做的就是在孩子出来之前保住母体的性命。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产婆从宋姨娘的肚子里面抱出一个小男孩,抱出来的时候小男孩的皮肤泛红,不过属于正常范围。 “恭喜王爷,是个小王爷。” 这是产婆报喜的声音,紧接着楚流云就听到如猫儿一样微弱的哭声,楚流云嗖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的惊喜一览无余,他匆忙推门进去,正在门口就听到一阵凄厉的尖叫。 “是产婆的声音。”魑魅道。 “进去看看。” 楚流云和遥楚三步并作就推门进去,一阵浓烈的血腥味传来,产婆已经被吓晕了,接产的人通通瑟瑟发抖的蹲在一边尖叫。 只见孩子的两只眼睛已经变成了两个血洞,浑身的粉红色鼓起一个一个的血泡,产婆惊吓过度把孩子甩出去,当时就断了气。 遥楚也没有见过这么惨烈的景象,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见楚流云已经冲到了孩子的尸体旁边,眼睛血红,浑身透着一股阴冷。 “到底是怎么回事?”楚流云带着死气的眸子一一扫过众人,所有人都吓得不轻。 魑魅徒手抓起产婆,襁褓还在她的手上,不过似乎被吓得不轻:“啊,不知道,不知道,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魑魅又走到宋姨娘的丫鬟身边:“说,到底怎么回事?” 丫鬟脸色惨白,目光惊恐的指着地上的孩子:“奴婢……奴婢看到孩子的眼睛突然爆炸了,眼珠子溅到地上……啊!” 孩子的眼珠子溅出来了?这一个画面让人不寒而栗。 遥楚立在原地,看见楚流云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悲哀和痛苦,遥楚并不太明白为何楚流云的身上会突然出现这种在常人身上才能看到的情绪,他似乎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过了一会,楚流云从地上站起来,握紧的拳头嚓咔作响,然后一言不语的走了出去,对魑魅道:“都处理了吧。” “是!” 魑魅刚走出去没几步,一个侍卫打扮的汉子就迎着魑魅走了过来,两个人打了招呼,那人就在魑魅的耳畔说了几句,然后把一个盒子交给魑魅,魑魅打开开了一眼,转身走向楚流云。 遥楚知道两人有事要说,便对楚流云道:“楚兄,人死不能复生,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小弟就先告辞了。” “有劳云弟跑这一趟,管家送云公子回去吧。” 遥楚被管家领着往外面走,宋姨娘住在沐王府偏僻的院子,出门的路还有点长,管家带着遥楚走了好一会才走到门口。 “等等。” 身后传来一阵男声,遥楚和管家都回头去看,魑魅正快步走来,他停在遥楚的面前:“公子,王爷请您去一趟。” 遥楚没有问为什么,跟着魑魅很快就来到了花厅,楚流云正拧着脸研究一个小瓶子,见到遥楚来了,楚流云站起来:“云弟,麻烦你又跑一趟。” “无碍,楚兄叫我回来可是有事?” “有一样东西要云弟看看。” 楚流云说着就把桌案上面的盒子打开,这个盒子正是遥楚离开之时魑魅从侍卫手中拿到的那一个。 盒子打开的瞬间,遥楚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臭味,皱了皱鼻子,盒子里面是一堆补药。 “请云弟看看这药材上面的毒跟宋姨娘中的毒可是一种毒?” 遥楚心中早有决断,但还是仔细观察了一番,才对楚流云说道:“不错,是一种毒,这种毒来自一种以腐肉为食的蚂蚁,名毒尸蚁。” “云弟有没有觉得这臭味很熟悉?” 遥楚露出一个不算笑容的表情:“楚兄这是在考我?” 楚流云露出一抹笑容,这笑容带着凉薄:“毒这方面,云弟是行家,为兄哪敢班门弄斧。就是觉得这味道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毒尸蚁的毒对你我都不算陌生,还记得我们同澜太子,墨太子去宋家庄的那一趟吗?那个抢新郎的白发女人,她就是中了毒尸蚁的毒,但是由于她功力深厚,所以没有死,不过人也差不多毁了。” “是她。”楚流云的声音徒然拔高,他的手紧握着那根老山参,只一下,尽是粉末飘扬。 不知道楚流云说的“是她”还是“是他。”只是说完这两个字,楚流云忽然没有了动静,面色逐渐变得狰狞,他拧起眉头,眼角高高的扬起,遥楚忽然想到了什么,又仔细看了楚流云几眼,难怪她一进来就发现楚流云的异常,他的脸还是那张脸,可眼角却多了一丝丝邪媚。 是邪媚,不是凤景澜的那种邪魅,凤景澜那是妖魔祸害,楚流云反而透着一股子阴气。 好一会,楚流云才转过头来,压抑着最深处的情绪:“云弟,今日为兄府中发生了这些事,怠慢之处还请包涵,来日为兄一定好生赔罪。” “王府的事情,小弟深表遗憾,楚兄可要多保重,小弟就先告退了。” 看来楚流云已经猜到是楚御风对宋姨娘下的手,毕竟毒尸蚁的毒只有老妖婆才有,而且老妖婆是楚御风的人,不过从这毒性上来看,老妖婆脸上的毒比她被毒尸蚁咬了之前更厉害了。 看来楚御风也不是什么好鸟,他的残暴一点也不弱于楚流云,甚至更甚,不过楚御风对楚流云的后院动手,依照楚流云对这孩子的看重,楚御风这下怕是要把楚流云给惹毛了。 “请公子稍等片刻,老奴去备马车。” “不用了,有人来接。” 管家看过去,看到了丹棱和陈安都坐在马车上,看到陈安,管家的脸色有一时的疑惑,状似无意的问道:“这便是陈大夫的孙子吧。” “正是。” “陈大夫好福气啊,两个孙子都聪明伶俐。” 遥楚知道管家说的另外一个孙子不是指陈鑫,而是指清逸,只是点点头,却并不做解释。 “能生出这两个孩子,想必他们的父母定然也是人中龙凤。” 府里刚刚除了这么大的事情,楚流云暴怒,这管家还有空闲管陈叔的家事,怎么都觉得怪异,遥楚狐疑的看了一眼管家,他有些讪讪的笑了笑,解释道:“老奴只是随口问问。” 马车走近,遥楚上车之后,管家还盯着马车,似乎是在努力回忆什么。 藏珍楼中,楚流云打开房门,魑魅已经等候多时,他往里面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已经断了气,血肉模糊的伤口正对着魑魅的眼。 楚流云心中的愤怒从那具尸体上可以看出来的,原本并不重视子嗣的他突然发现自己再也没有了生育能力,那是何等的绝望? 不错,自从那晚在波娜娜房中突发故障之后,他重新找了其他女人,可是不管是什么女人,不管用什么手段,该起来的地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居然不是男人了,如何能不绝望。 第266章 各种试探 而在这绝望之中,突然发现自己还有一个儿子,欣喜若狂的他连夜将宋姨娘接了回来,没想到才几天的时间,就全部都没有了,楚流云的内心已经开始扭曲,这样的扭曲让他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他吸干了她的血,一口不剩下。 楚流云的脸很白,眼眶和唇色却很红,红的滴血,他有些虚弱的扶着门框走出来,魑魅刚刚想去扶着,楚流云猛的扑了过去,一口血喷在了魑魅的胸前。 魑魅声音急切起来:“王爷,你这是走火入魔,要不要找公子云看看?” “不必。”楚流云一口否决,缓缓撑着魑魅站起来:“本王没事,只是有些急切,气火攻心了。” “王爷,切勿急功近利,您现在才初有成就,需循序渐进。” 楚流云抬起手,制止魑魅继续说话:“本王受的住,现在局势已经明朗,天下第一楼明显站在了皇兄那边,本王不止要对付皇兄,还要时刻提防岚景。” 这些年来自家主子在岚景的身上吃了不少的亏,想要翻盘的欲望越来越重,加之目前局势所迫,确实没有多少时间了。 “今天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知道楚流云问的是什么,魑魅的声音有些低沉:“已经处理好了,按照王爷的吩咐,埋在了后院,没有立碑。” “很好。”半响之后,楚流云沉声说道。 当知道自己做不了男人那一刻,楚流云一度崩溃,但是没有想到也是因为这样,他琢磨透了一直没有进步的武功心法,最近将心思都花在练武上面,这方面的痛苦倒是淡了一些。 “要找公子云看看,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不要。”楚流云毫不犹豫的否决了,作为男人,还是一个无比骄傲的男人,一个无比骄傲的高高在上的男人,这样的难言之痛,让他如何去跟另外一个同样优秀的男人说?这个脸他楚流云丢不起。 “可是,有朝一日,王爷登上皇位,这子嗣……” 楚流云阴恻恻的笑了起来:“就算本王没有了子嗣,一样可以把他从皇位上拉下来,一样可以称霸天下,他以为除了本王的一个儿子就能阻止本王了吗?他做梦。” “王爷是说您这病症是皇上下的手?” 楚流云阴冷的笑着:“本王一开始也以为是波娜娜那个践人的缘故,后来公子云说宋姨娘中的毒是毒尸蚁,那补品一直缩、锁在库房,宋姨娘回来之后又被严密保护,除了那个老妖婆,谁能无声无息的在补药中下毒尸蚁的毒?能使唤老妖婆,除了他不作他想。” “皇上未免也太狠了吧,一点都不点年手足之情。” “呵呵,手足之情……” 楚流云阴冷的声音消失在夜空中,映着月色,他整张脸如妖似媚。 这次楚流云因为身心都收到了巨大的冲击,魑魅将他送到了冰窖里面闭关,自从楚流云第一次吸食人血之后,身体就很奇怪,白天的时候明明天气炎热,他却手脚冰凉,到了夜晚,明明已经凉爽了许多,他却觉得很热,必须呆在有足够冰块的地方,这样反常的现象让魑魅很担心。 不过楚流云的功力却大增,魑魅不知道楚流云修炼的是何种心法,进步如此神速,所以担忧的同时也更加欣喜。 这一闭关就是一天两夜,走出冰窖的时候,魑魅已经捧着干净的衣服等候在那里了,隔壁也准备了冰水和热水两个浴桶,他不知楚流云现在身体感觉如何,所以就都准备了。 他的事情魑魅都知道,所以一点也不避着魑魅,他褪下衣衫,跨入浴桶,魑魅目不斜视,捡起换下的衣衫放好,见楚流云舒服的靠在浴桶上,他这才走过去,搬过去一个架子,把楚流云的头往后拨弄了一番,给他清洗头发。 魑魅按摩的技术还不错,楚流云感觉浑身舒服,便闭上眼睛小憩。 “这两天有什么动静吗?” 魑魅顿了顿,把瑞王府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楚流云。 “楚逸轩那小子还有点本事,怎么了?” “属下潜入瑞王府,在杨红柳绿的房间发现了这个。” 魑魅把纸条递过去,楚流云懒懒的睁开眼睛,接过去,是一封还没有送回来的飞鸽传书,楚流云看了之后,浑身放松的肌肉一下子就绷紧了,人也从浴桶里面坐直了。 不一会,他又笑了,右手稍稍用力,纸条已经变成了粉末:“这件事你们别管了,现在瑞王府里面的棋子也没有多大用了,瑞王夫妇身中梅花印,不用管他们,当务之急是找人。” “王爷放心,人已经找到了,正在来京的路上,必定给太妃一个大礼。” “很好。” 又停了一会,楚流云问道:“遥楚现在在哪里?” 遥楚只在瑞王府呆了两天,就回到了将军府,因为桂枝还是不停的折腾,居然给东方木相中了一个商贾出生的庶女,一定要死要活的让东方木娶。 东方府这么多年一直依靠将军府过活,自己根本就没有多少积蓄,瑞王妃也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把属于遥楚和将军府的东西都拿了回来,就算被他们消耗了的也让他们补上了。 东方府的田产,庄子全部都已经补偿给了遥楚,如今还养着二百多号下人,桂枝想要打发了这些人,可是她手上没有卖身契,这些人要吃喝拉撒,每样都得花银子,要是桂枝不给月银或者吃的太差,下人们还要集体给桂枝使绊子,东方木完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东方府入不敷出,桂枝就定下了这个商贾出生的庶女,可是东方木是有妻儿的,桂枝居然逼迫东方木休了红秀娟,东方木不肯,她便派人打上门,逼迫红秀娟离开,混乱中还挟持童儿威胁东方木,如果不是遥楚派人保护,这会指不定出什么事呢。 桂枝没有想到她出来跟未来亲家见面,会遇到遥楚在这里等着她,桂枝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遥楚,她转身就想逃,却被陈鑫一把提着衣领,扔了进去。 遥楚端着茶杯,一动不动,目光飘渺的落到桂枝的身上,桂枝吓得一个哆嗦,慌忙的后退。 “你……你想怎么样?” “我以为你应该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东方金文死了,东方睿死了,东方浩死了,东方家还剩你和东方兮若,何必还继续找死。”东方倩云才五岁,遥楚倒是没有那么丧心病狂想要斩草除根。 桂枝的脸唰的就白了:“你,你想怎么样?” “你说呢?” 桂枝被遥楚眼中的杀意吓得不断的往后退,想要去开门逃走,看到门口晃动的身影,她只能蜷缩在角落。 “求你,不要杀我,你如果杀了我,东方木不会原谅你的。” 遥楚放下杯子,好笑的望着桂枝,疑惑的挑眉:“为什么东方木不会原谅我?” “他,他是……。” “他是什么?”遥楚一副无辜的表情,好似天真不谙世事的孩子。 桂枝呶呶嘴,警惕的看着遥楚,遥楚对她来说不亚于一座杀神,她回来,东方家家破人亡。 遥楚见桂枝不说话,轻笑一声:“你是想说东方木的身世吗?” “你……你知道?”桂枝脱口问道,表情十分惊讶。 遥楚微微一笑,不在意道:“要不然你以为仅凭东方木跟我的关系,我会对东方睿下死手吗?” 桂枝闻言,双腿一软,差点就跪了下去:“他不知道东方木的身世。” “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遥楚讽刺一笑:“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了东方木的身世,东方睿会挟持挟持自己孙子让儿子顶罪?” 桂枝双腿这下真的软了,直愣愣跪了下去,膝盖撞在地板上,她却感觉不到痛,她颤抖的指着遥楚,嗓子生疼:“所以,你杀了我儿子,杀了我相公。” “那都是他们自找的。” 桂枝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虽然有一分凄厉,倒是更多的是嘲讽:“你想怎么样?杀了我吗?难道你就不怕东方木的身世曝光吗?” 遥楚眯了眯眼睛,转而又不动声色的看着桂枝:“就算知道他是东方炎之子又如何?将军府一门忠烈,他不是见不得人。” 桂枝笑着看了看遥楚,然后站了起来,向遥楚走了过来:“他自然不是见不得人,只是见不得皇上而已。” 遥楚的手指轻轻颤动,她没有想到桂枝居然知道这么多,看来她倒是小瞧了这个女人,她跟东方睿夫妻多年,有些事情不是想瞒就瞒得住的,桂枝收养东方木没有瞒过东方睿的眼睛,那么东方睿知道的那些秘密怕是也瞒不过桂枝的眼睛。 “你这是在逼我杀你?原本我想看在东方木的面子上,送你们离开楚国的,但是现在我恐怕要改变主意了。” 桂枝距离遥楚很近,遥楚能看到她眼中的恐惧,顺带着颤抖的睫毛,来回交错的双手。 桂枝不知哪里来的大义,竟是挺起胸膛,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你因为东方木顶罪就毁了我儿子,因为我相公绑了东方木和那个小畜生,你就杀了我相公,我不信你会放过我,大不了我拉着东方木一起死。” 遥楚轻声笑了出来:“所以你要东方木回到你身边,让我顾及他不敢轻易对你动手。” 桂枝见片刻就被遥楚识破了计谋,她的神色有瞬间的慌乱。 遥楚站了起来,目光不带一点温度:“桂枝,你这步棋倒是走的不错,但是你应该也能猜得到,谁要是敢动他们父子,我神动杀神,佛动杀佛。” 桂枝的身子猛地一震,眼中盛满了恐惧,她环抱着自己,惊恐的望着遥楚,这份杀意,让她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 门忽然被推开了,是东方木闯了进来,陈鑫懊恼的看着遥楚,遥楚摆摆手让他退下。 见东方木进门,桂枝就哭的惨兮兮的向东方木求救,吵着嚷着东方木要杀她,东方木想也没想就去阻拦。 “遥楚,你不要杀她。” 东方木跑进来就拦在桂枝的面前,像是参天大树,将桂枝护在身后,戒备的看着遥楚。 遥楚的心情说不出的酸楚,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然后紧紧的握紧,尽量平复心中的酸楚,一副平淡的样子。 遥楚收起一身的凌厉,轻轻问道:“你怎么来了?” 东方木有些尴尬,见遥楚并没有要动桂枝的意思,才收回自己挡在桂枝前面的双臂,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遥楚。 一时之间,安静极了,只听得到桂枝喘着粗气。 遥楚坐下,从桌子中间拿出一个杯子,然后又倒了水放到自己对面的位置上:“喝杯水吧。” 东方木将桂枝扶起来,东方木护着她,这便让桂枝有了依仗,这才发现膝盖痛的她倒吸一口凉气,她不敢坐到遥楚的对面去,推了推东方木,东方木看了看遥楚,遥楚正温温的看着自己,他又放不下刚刚站不起来的桂枝。 一个是护着他的妹妹,一个是对他有养育之恩的女人,东方木觉得这实在不好选择,他内心觉得愧对遥楚,却又不能让遥楚伤了桂枝。 不管怎样,这个女人是她的母亲,养育他长大的母亲。 桂枝确实伤了膝盖,整个身体都趴在东方木身上,对峙了良久,东方木的嗓子有点沙哑:“我先送她回去。” 遥楚只是带着浅淡的微笑看着东方木,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仿佛一尊雕像,东方木想要走的步子几乎挪不动,好一会才踏出门,而遥楚这边,直到东方木的身影消失,遥楚依旧望着那杯温热的茶水发呆。 桂枝留不得,他们都清楚,遥楚原本并没有想要杀了桂枝,如果当初东方睿不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她也不会亲自要了东方睿的命,因为她不想东方木为难。 可是现在这个局面是什么意思呢?遥楚一时有些看不懂,或许身在局中,太多的影子遮住了事情的本身,她不是东方木,或许如果她是东方木,她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杀害自己的养母,尽管这个养母做了太多的错事。 比起失望,遥楚更多的是失落,那是一种不被信任,不被亲近,不被挂心的落寞,东方木带走桂枝可以,只是为什么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只要东方木说一句,至少让她知道他是在乎自己的身份,在乎有她东方遥楚这个人的。 也许至始至终在乎的只有自己罢了,你不是就希望他们平平安安的活着吗? 不知道坐了多久,夕阳打在遥楚的眼睛上,有点刺痛,有点模糊。 门又被推开了,遥楚听到动静,猛然转头看向门口,待看到来人,她垂下了眼睑,有些不耐的站起身来。 注意到遥楚一闪而过的厌烦,楚流云轻笑的走进来:“怎么?本王刚来,你就要走,这么不待见本王吗?” 遥楚轻轻呼气,扬起一个平淡的笑容:“我已经坐了很久了,现在要回去了。” 楚流云径直走了过去,坐到了遥楚原来的位置上,晃动了茶水,又看了看对面满上却没有被动过的茶杯。 “既然坐了那么久,也就不在意多坐一会吧,本王也多日不见遥楚了,就陪本王坐坐。” 遥楚知道暂时走不了了,也就坦然的坐在了楚流云的对面,她的手指并没有去触碰那杯已经冷掉的茶,而是看着楚流云。 不知怎的,楚流云的脸上带着笑意,却给人一种阴阴的感觉,并不是阴冷,而是偏于柔和的那种阴,整个人还散发着淡淡的味道,遥楚闻不出来是什么,就觉得不好闻。 “看什么?本王的长相还入得了遥楚的眼吧?” 遥楚看见楚流云笑着,却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她皱了皱眉头,淡然道:“沐王英俊倜傥,不似凡人,遥楚蝼蚁之身,不敢妄加评论。” “呵呵,遥楚还是一如既往的心口不一。” 楚流云的声音有说不尽的爽朗,又夹杂点点拔高的愉悦,这让遥楚心中更加别扭起来。 “遥楚心口的看法都不重要,不知沐王有什么事?” 楚流云扬扬唇角:“没事,就是来喝茶,看到你的手下守在门口,便进来了。” 遥楚没有回话,静静的坐在那里,盯着那杯冷掉的茶水,有点心不在焉。 “这里有两杯水,遥楚可是约了人?” 听到楚流云的话,遥楚本能的看了一眼未动的茶水,轻轻点头:“是约了人。” 楚流云看了一眼夕阳和外面已经逐渐稀少的人群,不经意问道:“遥楚约了谁呢?” 楚流云出现在这里,遥楚就知道她跟桂枝见面的事情瞒不住了,所以她并没有慌乱,毫不介意道:“桂枝。” 楚流云了然道:“是东方睿的夫人?” 遥楚勾勒出一抹讽刺:“没想到沐王对东方府还挺上心。” 楚流云并不恼怒,更像是多年的老友,说着不经意的往事:“本王只是对关于遥楚的事情上心罢了,遥楚不是恨透了东方家的人吗?为什么要见她?” 没有看楚流云,遥楚两只手松开茶杯放到桌下,道:“她需要钱,我想东方府的事情瞒不过沐王的。” 楚流云扬起了嘴角,轻轻的笑道:“本王并不觉得这个问题在你和她之间有洽谈的必要。” 遥楚恨透了东方府,自然不会给东方府一毛钱的,桂枝应该知道这个结果,桂枝就算脑袋被门夹了也不会找遥楚要钱才对。 “她用东方木威胁我。” 楚流云转动了被子,轻抬起眼角问道:“东方木?这个借口似乎并不太适合。” 东方木是桂枝的儿子,用自己的儿子去威胁别人,确实不合适 “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相信。”遥楚笑笑,显然并不想多谈论这个问题,殊不知遥楚在桌下的手已经握紧,指甲已经陷入肉里面,留下四个深深的月牙,东方木就是她的软肋,所以对楚流云她一定要小心应对。 “既然他们让你烦恼,那本王替你解决掉。”楚流云突然满含杀意和很辣道,与刚刚的温和和平易形成了南辕北辙的差别。 “不要!”遥楚猛地抬头,看到楚流云狰狞又凶狠的脸孔,心不断的往下沉。 遥楚的反应似乎让楚流云很满意,渐渐的他脸上的凶狠消失了,然后缓缓的展开一个笑容,有点不解的问道遥楚:“遥楚既然不喜他们,杀了又何妨?” 遥楚的拳头松了紧,紧了松,很快就平复下来:“虽然我恨透了东方家的人,但是并不包括东方木,他曾经帮我说话,让东方睿退还我将军府,东方睿陷害我的时候,也有帮我说情,他是我仅剩的亲人。” 楚流云斜眼,目中阴毒,眉眼却带笑:“可他并没有任何作为,如果他能站出来指认东方睿岂不才是对得起你。” 遥楚故作轻松的扯了扯嘴角:“不管如何,他跟我同一个姓氏,如果我把东方家赶尽杀绝,我爷爷怕是要从坟墓里面爬出来骂我不孝了。” 这并不是一个笑话,遥楚勉强扯了扯嘴角,但是楚流云却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带着极大的穿透力,遥楚觉得有点刺耳。 “这倒也是,老将军最是重情谊了,好了,天色不早了,本王送你回去吧。” “那就多谢沐王了。”遥楚松了一口气,作为公子云的时候,她完全不畏惧楚流云,可是作为东方遥楚就不一样,她哪怕一个动作都有可能威胁到身边的人,她对楚流云心狠手辣着实有些畏惧,而且还是这样一个让她更加看不透,浑身透着阴邪之气的楚流云。 “委屈遥楚只能做马车了,本王还在禁足期间,可是避着皇兄跑出来的,遥楚不会去告状吧。”楚流云轻轻的说,声音如羽毛抚过遥楚的头顶。 “怎么会。”遥楚轻轻的笑着:“王爷多虑了。” 楚流云先上去,然后笑着,把手递给遥楚。 遥楚看着这个眉目带笑,看起来却极为别扭的男人,最终她自己踩着凳子上去了。 第267章 金蝉脱壳 “是去瑞王府还是将军府?”楚流云的眼中带着一点温柔,一点笑意,一点好奇。 “将军府。” 遥楚说出三个字,明显感觉到楚流云的神情柔和了许多。 自从明月楼那次之后,遥楚心中便将东方木的事情提上了行程,这个节骨眼上,总之不能让桂枝再在楚京待下去了,否则迟早会影响她的全盘计划,遥楚也相信东方木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他几日也没有来,直到遥楚耐性耗尽的最后一天。 听到东方木的名字,遥楚的心中徒然就憋了一口气,愣是砸了一个茶杯。 蔡嬷嬷本来听到消息停高兴的,可是随后遥楚就砸了茶杯,她被吓了一大跳。 “小姐,少爷她……”知道遥楚今天去见桂枝,蔡嬷嬷有些担心东方木出事。 “他没事,你下去吧。”遥楚无力的摆摆手让蔡嬷嬷和泉叔走开。 最近几日,东方兮若一直把自己关在房中,也不再对桂枝吵闹要好看的首饰和漂亮的衣服,几乎连门都不出,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每次桂枝去敲门,都会被东方兮若撵走。 桂枝已经走投无路了,府里两百多张嘴巴几乎要把自己逼死了,而这一切都是东方遥楚干的,现在这个地步,她也没有胆量跟遥楚硬碰硬,东方木又是她手中唯一的王牌,也不敢态度过于强硬。 正当她进退两难的时候,桂枝听说孔媒婆上门了,孔媒婆是楚京非常有名的媒婆,有名不是因为她本事好,而是因为名声差。 自古以来,上门女婿,小白脸都不是好听的称呼,而孔媒婆就是吃这口饭的人,孔媒婆专门替外地的一些有钱人家的小姐或公子说媒。 楚京城是天子脚下,楚京户籍的百姓自然要比外地高尚许多,而且做生意还能减免不少赋税,很多人挤破了脑袋想在楚京落户,但是户部有规定限制落户之后,很多人便把主意打在了婚姻嫁娶之上,于是孔媒婆这样的行业应运而生。 桂枝扭着她已经瘦了一圈的腰肢迎上去,嗲声嗲气道:“孔媒婆,你可来了,我可等你多时了。” 孔媒婆长得人高马大,鼻子上还有一颗大黑痣,让人看了就不舒服,她咧着一口黄牙将桂枝拉到身边,迫不及待道:“东方夫人,今儿个可是好货色呀。” “是吗?合适吗?” “简直太合适不过了,人啊是定州一个县城的首富千金,年方十六,长得也颇水灵,现在不是正值干旱吗?她家的水产铺子倒闭了,便举家来楚京,想某个营生。” “铺子都倒闭了……”桂枝脸色不太乐意。 “你知道什么呀”说罢,孔媒婆又凑近桂枝的耳朵道:“今年铺子倒闭,亏损不大,人家就一个女儿,要是木少爷过去,家产可都是木少爷的。” “真的吗?” “那是,我还能骗你不成?” “太好了,那你赶紧去问问未来亲家是什么意思。”桂枝有些激动,仿佛看到了金山银山似得,可她的兴奋没有人回应,低头一看,孔媒婆正摊开右手,左手在抠牙齿。 桂枝心中狠狠的骂了两句,舔着笑脸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到孔媒婆的手掌,然后将她的手合上:“那就麻烦孔媒婆了,事成之后定有重谢。” 孔媒婆看着那一块碎银子,脸当即拉了下来,将银子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这位员外可就一个独生女儿,就这么点,喝口茶都不够,你要看不上,有的是乐意的。” 孔媒婆嗤笑了一声就想走,却被桂枝拉住,桂枝连忙陪着笑脸,又从怀里掏出两颗碎银子,都比刚刚那个大:“孔媒婆,你就多多帮忙,事成之后,不会亏待你的。” 孔媒婆的手掂了掂重量,这才满意的笑了:“得了,我这就去给你问问未来亲家去,不过你这休书可得快点,人家可不做妾啊。” “好嘞,你放心,最多明天就给你把休书拿来。” 孔媒婆扭着她那水桶粗的腰走了出去,桂枝脸色一脸厌恶:“呸,是个什么东西。” 出了一口恶气之后,桂枝有些心累的坐在椅子上,东方家没落了,可东方兮若已经十八了,要是不赶紧谋个出路,东方兮若也就毁了,想到这里,她勉强打起精神来,往东方木的房间走去。 到了东方木的房间,东方木不在,桂枝知道他一定是回了柳树街去见那个小践人和小畜生了,气的一阵胸口翻腾。 原本想等东方木回来之后让他些休书的,没想到一个时辰之后,孔媒婆就回来了,对东方木十分满意,得知东方木是将军府遥楚公主的堂兄,更是欢喜。 桂枝一刻也不想等了,便动身赶往柳树街,无论如何她今日一定要拿到休书。 到的时候,桂枝口渴难耐,一点礼貌都没有,猛地就把门推开了,把在做饭的红老夫人吓了一大跳,她一见桂枝又来了,抄起扫帚就往桂枝身上招呼,不会说话,嘴里却发出气氛的叫声。 “啊啊,你这个疯子,你干什么?你敢打本夫人,你找死是不是?” 桂枝一身上好的衣衫被扫了鸡粪鸭粪的扫帚乱打一通,整个人狼狈不堪,桂枝也不是好惹的,真正凶悍起来,瘦弱的红老夫人根本就不是对手,红老夫人不是对手,被扯乱了头发,还被打了一巴掌,不过人没事。 “够了!”听到动静的秋叔从里面冲出来,接着红秀娟抱着童儿从屋里面出来,秋叔把两人隔开:“有话好好说。” 红秀娟见自己的母亲受了委屈,心疼了把母亲拉过来,气愤的对桂枝吼道:“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桂枝依旧气焰嚣张:“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大呼小叫,我来找东方木的,你把人交出来。” “他不在,你走吧。”红秀娟毫不客气的说道。 “东方木,东方木,你给娘出来,娘带你回家。”桂枝又大呼小叫了一通,吵得红秀娟怀中的童儿大哭起来。 “够了,这里不欢迎你,东方木也不在,你赶紧走吧。” 桂枝还要往里面冲,秋叔把人拦住:“你走吧,秀娟说了这里不欢迎你。” 桂枝这才把视线集中到秋叔的身上,秋叔五十多岁,还瘸了一条腿,忽然桂枝笑了:“红秀娟,没想到你的口味还挺重,居然背着东方木偷人,偷人就算了,居然还找个这么老的,甚至只有一条腿。” “你不要胡说八道。”红秀娟的脸气的通红:“这是秋叔,你不要想的那么龌蹉。” 桂枝环着胸,不疾不徐的笑道:“我可没有听说你家还有其他亲戚,秋叔,这么说,是你娘的姘头,刚刚我可看见他从屋里出来,难道你们母女跟这个老男人,还有这个小畜生,难不成是这个老男人的,让我儿子喜当爹了……” “啪”的一声脆响,桂枝懵了,秋叔和红老夫人都懵了,桂枝不敢置信的看着红秀娟。 “你敢打我,你个小践人。” 桂枝作势就要冲过去,却被反应过来的秋叔拦着,桂枝又哇哇大叫:“你敢打我,小践人,有本事别让你姘头拦着。” “啪啪啪”三个巴掌,红秀娟丝毫没有留情,她整张脸气的发白,人也在颤抖声音极冷:“如果你还嘴臭,我不介意再给你几巴掌。” “啊,践人,我打死你。” 发疯的桂枝很红秀娟扭打在一起,红秀娟的力气大,一把就把桂枝推开了,桂枝爬起来,叫嚣着又要来,红秀娟扬起又要一巴掌。 这一巴掌没有落下,反倒是桂枝的一巴掌甩在了红秀娟的脸上。 “够了,怎么回事?”东方木的声音压抑着狂啸的怒火。 红秀娟右手还在东方木的手上,别捏的泛红,左手捂着脸,瞪着桂枝不说话。 桂枝见东方木来了,更加有了底气:“她打我,她居然敢打我,东方木,你今天不休了这个女人,你就别认我这个娘。” 东方木没有想到桂枝脸上的巴掌印会是红秀娟打的,红秀娟向来温顺,怎么会殴打婆婆。 “是你打的。” 红秀娟的手被东方木捏的生疼,没有说话。 “你怎么可以打娘呢?”东方木有些生气,甩开了红秀娟的手。 红秀娟有些吃惊的盯着东方木,倔强的眼神满是受伤。 “这种不忠不孝的女人你赶紧休了,娘不允许这种女人进东方家的门。” 沉默了一会,东方木道:“我不会休了她的,她是我的妻子,她打你确实不对,我会让她给你道歉。” 桂枝又叫起来:“我不需要道歉,天底下居然有敢打婆婆的媳妇,按照楚国律法,那可是浸猪笼的罪,一句道歉就能当作什么没有发生?做梦,而且她们做的,我还说不得了。” “你敢再说一句!” 这话是红秀娟说出口的,她从东方木的手中抽出自己已经紫红色的手臂,如猎鹰一般盯着桂枝。 桂枝躲到东方木的身后;“你看看,你看看,你在这里她都敢对我动手,这种女人我非要让她浸猪笼不可。” 因为刚刚的打斗,引来了不少的邻居,此刻桂枝又大喊大叫,很快小院的门口就围了不少的人。 东方木的脸色很难看,红夫人见桂枝把罪责都推到女儿的身上,她站出来,咿咿呀呀的比划了一通,却没有人看懂,那些人看红秀娟的眼神充满了谴责,红老夫人急的都要哭出来了。 “不管怎么样,打婆婆是天理难容的,秀娟怎么这么冲动啊。” “我早就知道她们母女不是好东西了,居然让一个瘸腿的老头进屋里,这老头来历不明的,就该浸猪笼,走我们去找里长。” 众人议论纷纷,让院子里的几人神色各异。 “向娘道歉,快。”东方木对红秀娟怒声道:“我让你向娘道歉。” 红秀娟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的看着满脸怒容的东方木。 “我让你道歉,你没有听到吗?”东方木又重复了一遍。 红秀娟后退了两步,这次她确认自己听清楚了,红老夫人抱着孩子走过来,秋叔也走过来劝说,却被东方木给瞪了回去。 “道歉,难道你想被浸猪笼吗?你先给娘认错,其他的事情过两天再说,好不好?”东方木低声对红秀娟说道,然后又拱手对桂枝道:“娘,今日放到事情是秀娟不对,我代她……” “我如果不道歉呢?”红秀娟忽然笑了,望着东方木,眼神清澈中带着好奇,她好奇东方木究竟会如何? 一直以来她爱这个男人,小心翼翼的维持他们的爱情,她一直都知道他们两人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他们可以算是私奔的,她为他受尽了委屈,甚至他家人的侮辱,打骂,威胁,没想到他居然会选择一个利用他,伤害他的人,而丝毫不考虑自己和孩子的处境。 “如果我不道歉呢?”红秀娟再次问道。 “秀娟,你说什么呢?” “不道歉,也不用浸猪笼,还有另外一种解决办法。”红秀娟悠悠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傻话呢?”东方木问出口之后才知道自己的问题有多么的傻。 “休书,今天要么你休了我跟她走,要么你跟她断绝关系,再不往来。”红秀娟也下了最后通牒,这让东方木十分的吃惊。 东方木的脸色十分难看:“秀娟,不要开玩笑,等我安顿好她们,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我没有开玩笑。” 桂枝见事态如此发展,简直是老天都在帮她。 “东方木,休了这个女人,我东方家容不下此等恶妇,今天我做婆婆的被这个贱女人打了,要么你休了她,否则我一定让她浸猪笼。” 红秀娟瞪了一眼桂枝,桂枝仿佛被这目光给吓得了,禁了声。 “我在等你的结果。” “秀娟,我们……” “不用说了,你不需要我这么恶毒的妻子,我也不需要你如此是非不分的相公,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红秀娟找来了纸和笔,唰唰的写了一大张。 红秀娟不守妇道,不尊公婆,等等十数条罪状,然后一把甩在东方木的脸上:“从此之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这里是我的家,滚出去。” 桂枝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休书,宝贝似得捡起来,细细的看了一眼:“这还没有按手印呢。” 红秀娟被气笑了,她咬破了手指,重重的按了上去。 “秀娟。”东方木似乎还是懵的,却被桂枝给扯了出去:“走吧,这种地方以后我们再也不来了,我们回家。” 桂枝和东方木走后,红秀娟整个人仿佛脱力一般跌坐在地上,秋叔也不好走,就将她扶起来:“少夫人,你别伤心,少爷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他会回来的。” 遥楚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昨晚东方木才找了她,说给他一点时间,将桂枝和东方兮若送出楚京,没想到这才半天的功夫,就闹成了这样。 虽然事情的结果遥楚并不愿意看到,可红秀娟的做法却是让她钦佩的,红秀娟因为一时伤心过度,这会躺在床上休息,秋叔抱着童儿在隔壁休息。 “遥楚,我是不是做错了。”红秀娟木讷的好一会,将脸埋在手心里面,痛哭了起来。 遥楚伸手握紧红秀娟粗糙的手:“不,你没有错。” “她是木哥的娘,也就是我婆婆,我居然打了婆婆……” “呵呵”遥楚的笑声吸引了红秀娟的注意力,她疑惑的望着遥楚:“你笑什么。” “我笑你太笨。” 红秀娟惨白的嘴唇动了动,眼泪又流了下来:“是啊,我太笨了。” “是的,你居然会问出这么笨的问题,如果我是你,就不只是打她那么简单了,我不会给她任何机会走出这个院门。” “……”红秀娟惊了一下,望着遥楚的脸,虽然她在笑,可眼中却是认真的。 “尊我者,我亦尊之,辱我者,我必十倍辱之,你的做法没有错,而且我很高兴看到你这样,君若无情我便休,即便他是我哥哥,我也是这样说。” 红秀娟呆呆的看着遥楚,不说话,但是她却没有再哭了。 “桂枝那样嘴欠,打她算是轻的,要是我,直接撕了她的嘴,不过你这样也算是替你亲婆婆报了仇。” “遥楚,你什么意思?” 遥楚道:“东方木没有跟你说过吗?桂枝就是害死他亲娘的人,他爷爷,他爹都是害得他们一家妻离子散的人,当初绑架你和童儿,让东方木顶罪,后来又绑走童儿的人就是东方睿。” “怎么会这样?”红秀娟吃惊的好半响才回过神来,目光刚刚清明就惊的从床上坐起来:“是你,遥楚,当时救我和孩子的人就是你对不对?” 遥楚也坦然的承认了:“救你们的是瑞王,不过确实受我所托。” 红秀娟捂着嘴巴,看着遥楚,眼中充满了感激,一时都找不到自己的话。 “谢谢你,遥楚,虽然桂枝不是东方木的亲娘,可他叫她娘,她便一天是他娘,我这样做的确是天理难容,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哪怕被所有人谴责,我从小没有父亲,和母亲相依为命,家中没有男人,因家中没有男人主事,因此备受欺凌,因此性格上可能让你见笑了,不过没有想到你会支持我,既然桂枝是他的仇人,我也知道桂枝从小到大都对他很恶劣,这样愚孝的男人,我红秀娟也不屑。” 遥楚的嘴角飞快的闪过一丝苦笑,不过她还是支持红秀娟的,东方木的做法不止让红秀娟失望,遥楚也十分失望,遥楚还是了解他的想法的,他渴望多年的母爱让他深陷,可却也让他失去更多。 也许现实中他还没有从自己的身世里面走出来,他一直在逃避,盲目的逃避。 “遥楚,我可以跟你走吗?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我求你收留我们,这个地方我也呆不下去了。” 东方木跟红秀娟断绝了关系,东方木肯定要跟桂枝走,留下孤儿寡母的,生活一定艰难,加上秋叔的事情为周围邻居所知,这里怕是也容不下她们了,遥楚沉默了一会,反问道:“你确定吗?” “是的,这几年我也累的,是时候找到自己的方向,为了自己,也为了孩子。” 东方木最后连童儿都没有看一眼,甚至都没有说过要带走,这是遥楚最不容忍的,所以带走红秀娟和童儿,也算是给东方木一个教训,如果他日回头是岸,那便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他从此另谋他路,她也不再干涉,但是桂枝她必须要解决。 由于事发突然,遥楚也没有想好要把红秀娟和童儿安置到哪里,于是将几人秘密送到了出云未央,暂时由紫儿照看,没想到紫儿对童儿十分厌弃,童儿又看上了紫貂,三个没长大的小家伙把出云未央闹得人仰马翻。 没想到的是风三娘很喜欢小孩子,而且有紫貂在,风三娘也不敢有异心,红秀娟想要有点出息,倒是可以跟风三娘学点本事,将来也有能力养活童儿,最后倒是皆大欢喜。 红夫人跟着去了出云未央,秋叔原本就是为了保护母子,现在也没他什么事,他就回了他的小屋,继续守着东方元博的墓。 当天晚上,东方木感觉很不好,他甩开了府里的人往柳树街来,没想到等他的是一片废墟,不少人刚刚救火离开,东方木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半响反应不过来,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安慰自己,秀娟是跟自己闹脾气,她不会这么极端的,可是当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几欲昏倒。 “秀娟,童儿……”东方木不顾一起的往里面冲,却被救火的人拦着。 “小伙子,别去了,这有的,没的,反正都没有了。” 东方木双目红的滴血,推开劝阻他的人就往里冲,任凭他的手被烫了无数个水泡,可是却什么也没有挖到,最后只能瘫坐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 第268章 暗渡陈仓 “童儿,秀娟,你们在哪里……” 为什么会如此决绝,为什么你们没有耐心再等等我呢?只要我把她们送走就行了,不管她做过什么,她终究是我的母亲,我无法对她置之不理,她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要是我抛弃她们不管,她们肯定活不下去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死,毕竟东方府养活过我,如果没有她们,我也活不到今天…… “如果没有他们,你会是风光的将军府的大少爷,也可能是枯骨一堆,这一点我无法反对什么,这也是我为什么恨透了东方家却没有对桂枝和东方兮若下手的原因,可她们是混迹世间的人精,没有你就真的活不下去吗?那红秀娟母子,一个只是普通农妇,一个还嗷嗷待哺,她们没有你就能活下去吗?”不知何时,遥楚已经站在了东方木的身后,声音不悲不喜,仿佛来自天外。 东方木像是抓到了救星一样,连滚带爬的扑到遥楚的身边:“遥楚,你知道她们去了哪里是不是?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遥楚目光不动,否决:“我不知道。” “不,你一定知道,求你告诉我,告诉我,我不能没有她们。” “凭什么我就知道?”遥楚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你不是一直派人保护她们吗?我知道有你在她们不会有事的,你不会让她们出事的,你告诉我,好不好……” 遥楚看着东方木,心从未有过的凉,遥楚自嘲的笑了起来,原来造成今天这幅局面是来自自己的保护,因为他相信自己可以妥善的安置他的妻儿,他就可以不用担负起作为丈夫,作为父亲的责任吗? 东方木,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保护你是因为你是我的亲人,是我的哥哥,我们血脉相连,我想你们好好的活着,是因为你们是我所有的寄托,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想法。 “遥楚,告诉我,我知道一定是你带走了她们,你把她们还给我好吗?” “啪”遥楚甩出的这一巴掌打在东方木的脸上,也好似打在自己的心尖上,遥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烈憋住自己即将流下来的眼泪。 “是啊,都是我的错,你认贼作父,当初你替东方睿顶罪我就不该救你,东方浩绑架红秀娟和童儿,我也不该救她们,东方睿杀你们,我也不该救,否则你们一家三口早就在黄泉路上永不分离了,是我多此一举,让你们妻离子散,东方木,我高估了你的血性,低估了你的愚蠢,你不配做东方炎的儿子,不配做将军府的人。” 遥楚说完大步离去,鼻头确实酸涩难耐,徒留下东方木一个人摊在废墟中,蔡嬷嬷和泉叔毕竟不忍心,想下马车。 “只要你们下去了,你们便也不再是将军府的人。” “小姐……少爷他……” “小姐……” 遥楚盯着他们,目光好不退让,最后蔡嬷嬷只能摸了一把眼泪跟泉叔坐在马车里面。 一道杀伐之气从最前面的马车里面溢出来:“从今日起,把保护东方木的人都撤回来,严密盯着桂枝,只要她有任何泄漏消息之举,杀无赦!” “是,主子!” 蔡嬷嬷知道东方木在这楚京已经无所依仗,要是被楚氏发现了踪迹,岂不是小命不保,想替东方木求情,却被泉叔给拦住了,直到将军府,蔡嬷嬷才甩开泉叔的手。 “你为什么不替少爷求情?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我对得起泉下的老爷和大少爷吗?” “你冷静一点。”泉叔给蔡嬷嬷倒了一杯水,蔡嬷嬷却没有喝,重重的搁在茶几上,等着泉叔的解释。 “这个不能怪小姐。” “我知道这件事情不是小姐的错,但小姐这样做未免太无情了,大少爷可是他的亲堂哥。”蔡嬷嬷还是想不通,不停的埋怨。 “小姐这样做,我倒是觉得没有错。” 蔡嬷嬷瞪大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少爷这样做,把将军府置于何地?把小姐置于何地?” “哼,大少爷这样做,我倒是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大少爷重感情,说明他心底善良,比那些无情之人好多了。” 泉叔坐在蔡嬷嬷的对面:“我却觉得大少爷太过于无情。” “什么?” 泉叔盯着蔡嬷嬷,一句一句道来,声音中不乏不赞同:“大少爷是将军府的长子嫡孙,却丝毫不顾念将军府,反倒是对一个曾经迫害过他母亲的女人大献殷勤,这是重感情表现吗?小姐一个女流,肩负家族希望和仇恨,一面却还要为他操碎了心,这是他重感情的表现吗?桂枝那种人,红秀娟打她难道打错了吗?他居然不问妻子,不顾孩子就跟桂枝走了,这是重感情吗?往小了说是是非不分,往大了说就是是非不分。” 最后这四个字说的重了一些,蔡嬷嬷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可却无力反驳泉叔的每一个字。 “前有豺狼虎视眈眈,后又虎豹追赶,小姐也苦啊,她肩上不仅担着将军府的兴衰,还有瑞王府的未来。” “我知道。”蔡嬷嬷抹着眼泪:“可我就是心疼,少爷是我家小姐的血脉,我怎能不心疼。” “小姐也是将军府的血脉,你不能厚此薄彼,现在就看他自己了,希望他能振作起来。” 回去之后东方木躺了两天,发了两天的高烧,桂枝美其名曰是冲喜,要娶通州那个商贾小姐,东方府四处张灯结彩。 东方木悠悠转醒,看着这布置的跟喜房一样的房间,思绪渐渐的回笼。 “秀娟,童儿。”东方木大叫两声就要翻身下床,连鞋子都没有穿,他就要扑出去。 “大少爷,您这病还没有好,要去哪啊?”两个丫鬟,两个小厮拦着东方木还虚弱的身体。 “放我出去,我要去找我妻子和儿子。” 这四个下人本就是受了桂枝的命令严密看守东方木,不可能放他离开,东方木虽然身体虚弱,但毕竟是习武之人,这两个小厮和两个丫鬟根本不是对手,三两下就被打趴下了,拖着踉跄的步子往门口而去。 “快去禀报夫人,大少爷要走,奴婢们拦不住。” 跑得快的小厮爬起来,捂着肚子就往桂枝所在的方向而去。 桂枝一听说东方木要走,里面带着人往大门口而去,桂枝丝毫都没有发现原本对她根本就不理不睬,还处处使坏的下人这会怎么会这么听话。 “儿啊,你这是要去哪儿?”桂枝一副为儿担忧的良母形象,扶着东方木,声音哀切的很。 “娘,我要去找秀娟和童儿。” “她们已经死了,你不用找了。”桂枝果断决然的说。 “不会的,她们不会死的。” “这还有假吗?院子都烧成灰了,人哪里留得住。”桂枝一面说,一面把东方木往里拽,死活不肯松手。 东方木都无法接受红秀娟和童儿消失的结果,自然更无法相信她们都不在的事实,疯狂起来,桂枝根本就拽不住,反而被推倒,跌了一嘴的鲜血。 “都傻站着干嘛,把人给我拉住,一会都该去迎亲了,不能让他走。” 下人们和听话,七手八脚的要把东方木拽着,却被他一一打飞出去,桂枝见东方木这是铁了心要走,他要走了,这亲肯定结不成,银子也没有着落,她宝贝女儿就永无出头之日了,她突然冲了出去,从护院的手中夺过一把钢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东方木,你个狼心狗肺,娘一心为你好,你竟然不识抬举,你是不是要逼死娘你才甘心啊。” 突发的这一幕让不少人都目瞪口呆,就连东方木也住了手,血红的眼睛渐渐的散去。 “娘,不要。” 桂枝见自己在东方木的心中还是非常重要的,便也有了底气,钢刀又靠近了脖子:“你今日敢走出这东方家一步,娘就死在你面前,那个小践人和她那哑巴娘,跟那老头子不清不楚,你还惦记她们干嘛,指不定给你戴了多少顶绿帽子呢。” “不许你侮辱她们。”东方木的情绪猛然又愤怒起来,桂枝见此,吓了一跳:“看来你是不要这个家了,你也不要你妹妹和你娘了吗?你爷爷死了,你爹死了,你弟弟也不明不白的死了,如今就剩我们母子,难道你要罔顾我们生死吗?要真是这样,娘还不如早点死了,省的碍你的眼。”桂枝声色悲切,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流,虽然是演戏,可是还是有半分真情,对于一个女人,短时间失去了所有依靠,她内心的惶恐和害怕还是真的。 东方木听到这里,果然不敢再动:“娘,你先把刀放下。” 桂枝手持钢刀后退了两步,语气还是很执拗:“你要是不同意今日娶了白小姐,今日就让娘血溅当场,喜事变丧事。” 鲜血顺着桂枝的脖子往下流淌,虽然痛,可她不得不下血本,东方木一下子就慌了神,扑通一声跪下,说不出一句话来。 桂枝见成功了,放下钢刀让人把东方木给带走,为了以防万一,还给东方木下了药,找了一个身体健壮的小厮过来。 “少爷这样,迎亲怕是去不了,宋鹏啊,一会你就替少爷去迎亲去。” “夫人放心,小的一定把白家小姐接回来。”宋鹏抱拳,神色雀跃,仿佛成亲的人真的是他。 “夫人,小的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 “能在迎亲的时候让小的戴上面具吗?否则让人知道大少爷娶妻是小的去迎亲,怕是不好。” 桂枝想了想,赞赏道:“你想的很周道。” “应该的。” 这次要迎娶的是白家的小姐白芍,据说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是信手拈来,又有钱,又有才,而且身份还不高,自己好歹也做过五品大员的夫人,桂枝有信心将其拿捏。 遥楚站在一处茶楼的窗边,手里碰着一壶茶水,看到从街尾慢悠悠的走来的红色游龙,骑在白马上的正是宋鹏,他带着一个喜庆的面具,除了他,八个抬花轿的人也是带着面具,还有前前后后撒喜钱的人都带了面具,看起来别具一格,不少人都在议论。 “宋鹏还真是豁出去了,古往今来,戴着面具迎亲的新郎官可就他一人。”虽然话中带着调侃,可听得出来,左岩还是十分欣喜的,宋鹏,宋大明,宋小明都是他的兄弟,当初却不得不金蝉脱壳离开皇宫。 “不过却是委屈他们了。”遥楚语气中带着愧疚。 “不委屈。”左岩拿走遥楚手中的杯子,给她添上水:“如果不是你,宋鹏和白芍只有做一对亡命鸳鸯,宋大明十几人也早就身首异处。” 遥楚笑笑:“只是让他们这样各自顶着其他人的名字成亲,始终觉得怪怪的。” “他们会感激你的,不必挂在心上。” “待一切安定下来,我想给他们补上一个光明正大的婚礼。” 左岩的笑容有丝丝僵硬,一切安定,那是什么时候? 遥楚举起杯子,对左岩道:“左大哥,我们虽然不能亲自去喝他们的喜酒,不过这茶我们还是替他们干了吧,祝他们白头偕老。” 左岩的笑容扩大了,跟遥楚碰杯:“儿孙满堂。” 两个人把杯中的茶水喝完,遥楚又提起了茶壶给两人满上:“第二杯,遥楚谢谢左大哥的出手相助。” 左岩一愣,似乎并不记得哪里帮助了遥楚。 “左大哥忘了不要紧,遥楚记得就好,不论何时,遥楚必定不会忘了。” 左岩隐隐约约知道遥楚是知道了如雪死在自己刀下的事情,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不过这杯茶他还是喝完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不能离开太久,这就回去了。”迎亲的队伍走过大街,消失在街头,左岩对遥楚道。 “好的。” 左岩走到门口,遥楚又叫住了他:“左大哥。” “什么事?”左岩回过头,遥楚翩翩的身影在座窗户,如梦似幻。 “小心沐王。”遥楚扬手把一个东西扔给左岩:“这个给你,如果有事去彩霞殿找人。” 左岩握紧手中的东西,并没有看是什么,放在怀中,对遥楚点点头,便离开了。 左家是皇帝身边最值得信任的人,左岩已经离自己的使命越来越远,但是无论如何左家不会背叛,出卖皇帝,而左岩手中掌管禁军,是楚御风身边最得力的人,楚流云想要拔掉楚御风身边的羽翼,迟早会对左岩动手,遥楚不能让左岩有危险。 东方府中敲锣打鼓,热热闹闹,宋鹏是亲手将白芍给抱着进的东方府,现场气氛高涨,东方木醒来之后还是闹腾,桂枝又给他喂了药,这拜堂的事情还是得由宋鹏代劳。 高堂上除了桂枝,坐着白员外,这白员外理应是遥楚的位置,不过遥楚等人都不能出面,坐的人是宋大明,他是白芍的哥哥,青儿特意给他化了妆,一副中年员外的模样,任谁也认不出来。 两人拜了宋大明,夫妻对拜之后,纷纷入了洞房,进洞房之后,宋鹏还得出来招呼宾客。 白芍一个人在喜房里面,东方木虽然是晕的,可心理还是毛毛的感觉。 “谁?”白芍不愧死如妃身边的得力侍女,这感觉还听灵敏的,红萧扶着被点穴的喜娘和丫鬟站了出来。 “是我,红萧。” 遥楚的丫鬟,白芍见过三个,平日里跟在身边的青儿和蓝儿,还有就是救过他们的红萧,这倒是不怪白芍灵敏,而是红萧身上的冷气压太明显了。 “红姐姐?”白芍有些惊喜的揭开盖头,却被红萧面无表情的用红色的长萧压了回去。 “盖头应该让宋鹏来揭。” 白芍可爱的吐了吐舌头,知道公主一定是担心她才让红姐姐来陪她,心中暖的不行。 红萧本来就闷,白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冷静下来,白芍这才发现浑身都是汗水。 “你很紧张?”红萧淡淡的问道。 白芍又要揭开盖头,揭开一半,把前面的半截顶在头上:“紧张啊,我全身都是汗水。” “你不用紧张,我会保护你的。”红萧很严肃的说。 白芍一愣,摆摆手:“我不是怕这个。” 红萧挑眉,一脸疑惑,示意白芍说清楚,红萧的冷淡,白芍见过几次,也就习惯了,便道:“成亲当然会紧张,每个女子成亲都会紧张。” “为什么会紧张?并没有危险。” “红姐姐难道只有危险的时候才会紧张吗?” 红萧愣了一会:“主子有危险,而我不能及时出手的时候。” 白芍一愣,猛拍额头,又道:“这不是危险不危险的问题,嫁给一个你喜欢的男人,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他,怎么能不紧张?” “既然紧张,那就不嫁。” 白芍被红萧的直接给雷的哭笑不得:“说是紧张如果你不能理解,你可以理解为开心,兴奋,你会跟一个男人共度一生,生死不弃,一起走到白头,然后生好多孩子,你想想那种感觉,紧张又惶恐又激动的心情。” 在白芍的指导下,红萧总算第一次对未来有了些许畅想,喜欢的男人,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为她不顾性命的男人,跟他成亲,然后共度一生,生死不弃。 “听说第一次都很痛,所以我还有点害怕。”白芍喃喃的说道。 红萧的脸居然闪过一丝红晕,然后咬住唇瓣,这一幕被白芍看见了,她兴奋的尖叫起来:“红姐姐,你该不会是想到你的情郎了吧。” 红萧的脸有些不自然,别过头,又恢复了以往的冷然:“坐好。” 白芍乖乖的坐好,不过却为自己的发现欣喜不已。 时辰差不多了,听到动静的红萧从窗口跳了出去,是宋鹏偷偷摸摸的进来了,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呢?因为名义上娶亲的是东方木,总不能迎亲,拜堂之后还能光明正大的睡了新娘子吧,美中不足的就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要在一个不属于她们的地方,不属于她们的名义下度过。 “白芍,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婚礼。” “鹏哥,我相信你。” 红萧在房顶上站了一夜,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红萧跳下来检测了一下东方木,不能让他醒来。 在媒婆的鼓动下,桂枝今天要来给新媳妇一个下马威,知道昨晚东方木不省人事,肯定就没有洞房,桂枝直接敲响了房门,而红萧和宋鹏同时跳了出去。 桂枝敲了半天没有动静,这时候宋鹏走了过来:“夫人,怎么这么早?” 因为半天不应门,憋了一肚子气的桂枝没好气的道:“这还早吗?都要卯时了。” 宋鹏摸了摸鼻子,等在桂枝的身后:“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桂枝也觉得,不然为什么敲了这么久的门都没有动静:“宋鹏,把门撞开。” 宋鹏迟疑道:“夫人,这样不好吧。”哪有婆婆天不亮就起来掀洞房的道理。 “本夫人让你撞你就撞。” “是是是。” 宋鹏把门撞开之后,桂枝气冲冲的就冲了进去,没想到一个不明物体飞了过来,砸在桂枝的脸上,紧接着就是怒气冲冲的声音:“贱奴才,滚出去,没看到本小姐还在睡觉吗?” 白芍还穿着中衣,躺在床上,眼睛都没有睁开,看起来睡意朦胧。 桂枝扯下头顶上红色的裤子,整个人气的鼻孔呼呼的喘气。 “好你个贱蹄子,天都亮了,还不起床伺候婆婆,还敢睡懒觉。” 桂枝冲过去要去扯白芍的被子,白芍利落的一脚直接就把桂枝踹翻了:“说了让你滚,还有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大呼小叫。” 桂枝这下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理智,想冲过去扯白芍的耳朵,没想到白芍一个大嘴巴子就抽过来:“让你滚,没听见吗?本小姐要睡觉,再吵吵本小姐睡觉,本小姐活刮了你。” 说完白芍再次躺了下去,瘪瘪嘴继续睡。 “你个死蹄子,你看看我是谁?”桂枝端起一旁的水泼了过去,白芍一个机灵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第269章 得到信任 “你个神经病,我管你是谁?别以为我嫁到你们家,你就管的了我,我跟你讲,就是天王老子也管不了我,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想指望我伺候,你做梦去吧。” 白芍进宫之前就是太师府最机灵泼辣的丫鬟之一,否则也不会让她陪如妃进宫,这会把泼辣都耍出来,连桂枝都甘拜下风。 桂枝当然不是省油的灯,原本以为娶了一个好拿捏的媳妇,没想到是个狠毒悍妇,心理落差太大了,她非要好好教训一顿不可,于是就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白芍还会两招功夫,把桂枝打的那叫一个落花流水,反正公主说了,只要不打死,怎么着都成,宋鹏看似一边拉架,却帮着白芍,把桂枝好好的打了一顿。 见差不多了,白芍渐渐不敌,两个人扭打中,白芍被推开,后退两步撞在了地上,好一会都没有爬起来,宋鹏生怕摔坏了自己的媳妇,赶紧去看,把一包鸡血倒在了白芍的头顶。 宋鹏故作惊慌道:“夫人,不好了,她死了。” 桂枝刚舒缓了一口气,不伶仃来了这么个消息,吓得一下子就慌了神:“你说是什么?” 宋鹏从白芍的后脑勺掏出一个染血的碎瓷片,是刚刚桂枝打坏的花瓶:“她的头压在了这个瓷片上面,好多血,已经没气了。” 桂枝差点昏倒,她颤抖的手想要去摸白芍,双腿却软的一塌糊涂。 “来人啊,杀人呐,杀人呐。” 门外传来一阵高亢的叫声,是白家的陪嫁丫鬟,她指着桂枝道:“你杀了我家小姐,我要去告诉老爷。” 丫鬟说完就跑了,桂枝双腿一软,瘫在地上,宋鹏焦急道:“夫人,赶紧拿个主意啊,白老爷就住在府上,一会就来,要是告了官,杀人偿命啊。” 桂枝吓得双手一抖,惊恐的盯着宋鹏:“怎么办?怎么办?” “夫人,我们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跑?往哪里跑啊?” “一会我去追上那个丫鬟,杀了她灭口,然后去偷了白员外的银子,夫人你去叫上小姐,咱们趁着城门刚开就出门,现在时辰还早,等天亮了,下人发现问题,我们早就跑没影了。” 桂枝六神无主,现在只能听宋鹏的主意,她连滚带爬的就去找东方兮若,而宋鹏则来到转角处,那个丫鬟正在那里等着,这丫鬟正是青儿,天色本来就不明亮,桂枝因为惊吓过度没有仔细查看。 “小姐吩咐,带他们西去,宋大明他们会在后面扮演追杀者,待她们隐姓埋名之后你就回来,路上见机行事,逼不得已,斩草除根。” “是,宋鹏一定不辱使命。” 青儿像个大姐大一样拍了拍宋鹏的肩膀:“白芍我们会好生照顾的。” “替我转告公主,她的大恩大德,我宋鹏铭记在心。” “我会的。” 宋鹏拿了包裹来到桂枝的院子,东方兮若听说桂枝杀人了,十分不情愿,可是桂枝催促的厉害,不得已起来收拾东西,离开楚京她并没有太多不舍,东方府现在这样,她已经成了楚京的笑话,离开也许对她也好,便加快了速度。 三个人寻了一辆马车,往西门走,刚出门,桂枝就想到了什么:“还有东方木,把他带上”。 东方兮若嫌弃的很:“干嘛带上他啊,反正现在都这个样子了,他也没有用了,带上他反而累赘的很。” 桂枝瞪了东方兮若一眼:“你懂什么?他有用呢。” 宋鹏不得已又回去把东方木扛到马车上,一行四人继续上路。 “为什么往西走?我们走南门,去江南。” 宋鹏道:“不行,南门只有一条官道,要官府追来,肯定很容易就追上了,西门有多个岔路口,到时候更容易脱身,而且小的是边境长大的,走这边更安全。” 桂枝横竖不想被抓住,便对东方兮若道:“往西走,江南是繁华都市,海捕文书很快就能到那里,到时候被抓住就是杀人加畏罪潜逃,要五马分尸。” 东方兮若不情不愿的默认了往西走,一路上倒是也算畅通,第三日,刚刚松懈的四人在吃饭,就听到了两个捕快在说东方府的命案,四人吓得收拾东西立马动身,一路上紧赶慢赶的往西而去。 遥楚站在寒芜院凭栏眺望,手中握着凤景澜的回信,他让天下第一楼的人撤出通州,是以退为进,不能把楚流云逼急了,免得他狗急跳墙,让遥楚有压力,遥楚为他的体贴而暖心。 南晋最近也十分不平静,旱情不止影响了楚国,南晋也受了大面积的影响,不过凤景澜知道有旱情,早前就做好了准备,所以应对起来也不捉襟见肘。 “红萧何在?” “主子有何吩咐?” “你马上去准备,我们第一批入库的药材送到定州交给君七。” 红萧迟疑了一下,点头就转身离去了。 “澜,我想你了。” 九月二十的早上,瑞王一脸憔悴的进了宫,自从府中的几个姨娘出事之后,他夜夜宿醉,整个人眼底泛黑,瘦了一大圈,走路都走不稳,可见瑞王府的事情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皇上,臣请求离京!” 瑞王的话让楚御风愣了好一会。 “皇叔,瑞王府的事情朕已经听说了,朕也非常难过,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就连瑞王后来自己纳的妾也出家了,五个女人,瑞王妃从万年寺回来性情大变,如今跟瑞王是水火不容了,楚御风以为瑞王是因为女人而自暴自弃了。 “皇上,发生了这种事情,臣也没有兴致了,就想离开这个伤心地。” “那皇婶和逸轩呢?” “逸轩也不是当官的料,他决定跟臣一起走,至于你皇婶,她要是愿意就一起走,不愿意就让她待这里吧,这日子也过不下去了。” 瑞王有多爱瑞王妃,楚御风心知肚明,当初能为了瑞王妃不要皇位,如今却也舍得下瑞王妃,楚御风对瑞王最后一点怀疑都没有了,要说他还能相信的人,怕就是眼前的瑞王,他要利用瑞王对付楚流云。 “皇叔,朕不能放你走。” 听到楚御风这话,瑞王愣了愣,好像因为喝多了酒,脑子也喝坏了,良久才道:“皇上,臣去意已决!” 瑞王拱手,楚御风从龙椅上走下来,略带薄茧的大手握紧了瑞王的拳:“皇叔,朕确实不能放你走。” “为什么?” 楚御风叹息了一声:“朕需要你!” 瑞王又是好半响才缓过神来,缓缓的摇头:“四海升平,天下大定,皇上正值壮年,外有流云镇守,皇上莫要说笑才是。” “朕没有说笑。”楚御风把瑞王拉到一边坐下,瑞王还是有些拘谨。 “皇叔,留下来,帮我,如果你不帮我,我怕是要对不起楚国的列祖列宗了。” 见楚御风不像是说话,瑞王的手徒然一抖:“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还不能说。”楚御风摇摇头,依旧握紧瑞王的手,像是握着救命稻草:“皇叔,如今我能够信任的就只有你和逸轩了。” 楚御风这几日都没有睡好觉,瑞王憔悴,那是放纵,楚御风的憔悴是骨子里的,楚流云手握楚国八成的兵力,还有西疆随时保驾护航,他的皇位已经岌岌可危。 当初和西疆合作,是志在天下的,现在发现这不过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西疆这头狼不仅不会帮他,还会成为楚流云把他拉下皇位的最大一把武器。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瑞王有些焦急的问道。 “皇叔,有些事我以后会告诉你,咱们叔侄之间历来也没有多少亲近,想必原因皇叔也能体谅。 瑞王微微垂下眸子,摆摆手:“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臣的志向不在庙堂,当年皇兄也是知道的,只是父皇不清楚,立长还是立嫡历来就是个争议的问题,臣当年也劝解过父皇,立贤,父皇不听,虽然后面几经波折,但结果却是皆大欢喜的。” 瑞王这番话确实不是演戏,是他的肺腑之言,这番话理应说给先皇听的,可是先皇没有给他机会,如今为了楚国他又不得不站出来。 楚御风有这样的野心,联合西疆同一天启,如果楚流云登基,更会不择手段,到时候黎民皆苦,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楚御风听闻这番言论,心中自然欢喜,对瑞王又亲近了几分,眉眼也带了和悦之色。 “过去的事情,咱们叔侄就不提了,不管谁坐在这把椅子上,天下都姓楚,现在楚国有难,皇叔不会坐视不理吧。” “怎么会呢,太祖皇帝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不能断送在你我这一辈,既然皇侄说楚国有劫难,皇叔自当鼎力相助。” 瑞王答应下来,楚御风的底气又足了一些,他让瑞王回去休息,说过几日要给太妃举办一个赏菊宴,还提到了瑞王妃,楚逸轩和遥楚。 万年寺回来之后,楚御风和太妃之间的关系也没有见得缓和了,但是却也默契的有一笑泯恩仇的感觉,楚御风现在绝不能让太妃有机会跟自己离心,便想着举办一个赏菊宴。 外面闹着旱灾,御花园的桔花却开得十分热闹,几十个品种争翻斗妍,黄黄白白红红,被摆成各种好看的形状,像是天边的云彩。 一丝丝,一缕缕,说不尽的美不胜收。 姚夫人独自站在一边,盯着这些桔花,两鬓多出了许多白发来,眉头皱出一个川字,几天不见,她好像苍老了好几岁,可能是因为发呆的太厉害,就连瑞王妃走过去,她也没有注意到。 “姚夫人,在想什么呢?” 姚夫人愣愣的转过头来,看到瑞王妃,恍然回过神来,扯出一抹有点僵硬的笑容来:“见过王妃。” 瑞王妃把姚夫人扶起来,两个人往边上的椅子走去,两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牵着手走在一起,看上去着实有点怪异。 姚瑾越最近一直勤练武功,只是时间短,成效不是很大,不过她的暗器还不错,已经有板有眼了。 “师傅,你说我什么时候能用针把那边的桔花给扎下来。” 遥楚目测了一下距离:“三年吧。” 姚瑾越垂下了肩膀,耷拉着脑袋跟着遥楚往僻静的地方走去,走到一个人迹罕至的亭子处,遥楚跟姚瑾越相对而坐,姚瑾越觉察到遥楚的严肃,她的神经也紧绷起来了。 姚瑾越把手握在遥楚的手上,看着遥楚的眼睛:“师傅,你不要为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和命运,我自己的命运无论怎样,我都会走下去的。” 遥楚看着一脸严肃的姚瑾越,率先扑哧笑了出来:“怎么一副要慷慨就义的样子。” 遥楚笑着,姚瑾越却没有笑,第一次遥楚觉得这个姑娘的认真和坚韧。 “从上次我在冷宫出事,皇上封锁消息,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遥楚渐渐的也笑不出来了,反握住姚瑾越的手:“你怎么知道的?” 姚瑾越的眼中少了平时的熠熠,平添了许多无奈:“我偷听到了爹娘的谈话,他们允许我跟你学武也是为了防备将来进宫之后多一分自保的能力,皇上信任我爹,是因为我爹就我一个女儿,注定了我的命运,我曾经向往江湖,那里有更少的约束,更少的纷争,更多的自由,更多的希望。” 姚瑾越收回悠远的视线,看向遥楚,故作轻松的笑道:“我知道师傅有大事要做,保不准以后我会成为师傅的助力呢。” “师傅如果要的是楚国的江山,你会帮助我吗?”遥楚郑重的问道。 姚瑾越笑笑,大眼睛咕噜咕噜的转动:“帮,如果能帮助的师傅,进宫对我来说可能会更加容易接受。” 遥楚也跟着笑道:“如果有个办法能让你不进宫,但是会有危险,你同意吗?” 姚瑾越盯着遥楚,笑容在她还稍显稚嫩的脸上僵硬住了,好久之后她才抬起头问道:“会为难师傅吗?连累我爹娘吗?如果会让师傅难做,会让我爹娘陷入危险,我还是进宫吧。” 遥楚的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不会,但是你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不过我会尽量保障你的安全。” 姚瑾越思索了片刻,再三确认不会连累父母,她点头同意:“我想试试,哪怕最后没有成功,也比被囚禁起来要好。” 遥楚望到她眼中的坚决,还是再次问道:“你要想清楚了,你进宫,我可以保住你的性命,但是你如果想要走,可能会没有命。” “师傅,我想的很清楚,我想赌一把。” 听着姚瑾越的话,遥楚的眼睛有些干涩,她努力的眨眨眼睛,扯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这个结果既是在意料之中,也是在意料之外。 暗暗叹息一声,丑陋的是世界,也是人心,唯有尽我之力,存你之美好。 遥楚和姚瑾越的清静没有多久,不一会陆染默就找来了,陆染默虽然还是遥楚的丫鬟,可今天是太妃举办的赏菊宴,太妃亲自点名要礼部尚书携嫡女入宫,陆染默又恢复了她尚书小姐的尊贵身份。 陆染默见到遥楚,还是本能的行礼,不过不管是出于她还是丫鬟或者尚书小姐都是应该行礼的,三人并没有什么别扭的。 姚瑾越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对陆染默点点头,便不再说话,气氛有些低迷,陆染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能就觉得姚瑾越和遥楚有事瞒着她,心中仍然会涌现出被排斥的不舒服。 “太妃到了,我看到你们过来,就过来说一声,我们现在过去吧。” “好吧,看来是躲不了清静了。”遥楚伸伸懒腰道。 陆染默轻笑的两下,还是跟在遥楚后面,拉着姚瑾越的手往来时的方向而去,姚瑾越没有反抗,只是手心汗湿了。 还没有走近,遥楚就听到了闹哄哄的声音,甚至夹杂着起伏不断的尖叫声,原本围在桔花周围的女客们纷纷花容失色的站在距离花盆三丈之外,花盆周围有不少的太监和禁军,但是都面面相觑,不知从何下手的模样。 遥楚走到瑞王妃身边低声问发生了什么事,瑞王妃说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条毒蛇,现在藏到了桔花丛中。 “既然是毒蛇,那就派人捉出来就好了。” 瑞王妃白了遥楚一眼:“没有这么简单,这些桔花都是皇上特地从各地收来的珍惜品种,她尤其喜爱,碰伤一星半点都不行,要是真的去捉蛇,这些桔花就毁了。” 遥楚耸耸肩,觉得太妃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矫情。 说道也是,要是她不矫情,怎么会跟楚御风闹得水火不容的地步。 “太妃,我有个法子能抓到毒蛇,还能不伤了这些桔花。” 遥楚的话让四周一片安静,就连尖叫声都已经消失了。 太妃的气息弱了很多,原本之前的事情就大伤元气,这次在万年寺也受了不小的刺激,大病之后,她的容貌又苍老了许多,遥楚看她的肤色,根据她身上的味道,判断出她还是在继续药浴和用雪莲膏,只是应该重拾不久,效果很不明显。 听到遥楚的话,太妃端着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看过来:“遥楚有什么好的法子,要是捉住了毒蛇,哀家重重有赏。” 知道遥楚代表将军府对楚御风的作用,太妃的态度中有那么一两分的真挚,不过依旧少的可怜。 “实际上不是我有法子,而是我知道谁有法子可以可以找出这条蛇来。”遥楚神秘一笑,眼睛亮晶晶的。 太妃的眼眶紧了紧,片刻就恢复了自然的神情:“那你说说是谁?” “我要说的人就在我们之中。” 遥楚的话引得众位贵妇和千金一阵骚乱,立马在众人之中打量起来,看看谁像是能捉毒蛇的人,最后通通把视线移到了后面的波娜娜身上。 波娜娜使用了复原膏,她的皮肤竟是比原来还要白嫩滑腻,映着阳光,透着一股子不真实的吹弹可破,可是却显得极为僵硬。 波娜娜西疆出身,西疆距离苗族最近,那里是毒蛇出没的地带,要是说这堆人当中有人能献计,非波娜娜不可了。 波娜娜虽然跟在太妃的身后,可是存在感实在不怎么高,这会才想起有这么一号人来,而波娜娜在沐王府受尽了委屈,出来却又不得不端着一副跟楚流云恩爱有加的样子。 太妃拍拍波娜娜的手:“娜娜可有法子?” 波娜娜扫过遥楚一眼,那眼中透着一股锐利,转而悠悠一笑:“西疆虽然是距离苗族最近的国家,可是毕竟隔着绵延的山脉,毒蛇倒是见过一二,可娜娜没有抓蛇的本事。” 众人眼中闪过失望,然后望了望太妃,又各自去人群中寻找那个可能会抓蛇的人。 “师傅……”姚瑾越紧紧抓着遥楚的手,小声互换。 遥楚反手握着姚瑾越的手,感受到她的紧张,对她轻轻摇摇头,开弓没有回头箭,遥楚早就知道姚瑾越的选择,所以从一开始,遥楚就没有准备让姚瑾越选择入宫这条路。 这下太妃更加好奇了,问道:“遥楚说说究竟谁有这样的本事呢?” 遥楚笑笑,将身边的姚瑾越猛然推了出去,姚瑾越僵硬着身子站在众人中间,面色极不协调。 “遥楚说的就是姚瑾越。” 众人纷纷不敢相信,虽然说姚瑾越是女子当中的叛逆存在,但最多不过就会点功夫,说到底还是娇生惯养的小姐,哪里有那个本事去抓毒蛇。 “大家可能不知道,姚小姐有一个不外传的本领呢。” “奥?”太妃挑着细长的眉毛看向姚瑾越。 “是什么不外传的本领?娜娜很好奇呢。”波娜娜巧笑嫣然。 “姚小姐有一对非常灵敏的耳朵,她可以听到我们都听不到的声音。” 姚瑾越的脸上如同火烧着一样,不断的蹂躏自己的衣角,说不清是怕的还是羞的。 第270章 分庭抗礼 “还有这等事?”肖老夫人也好奇。 “不错,她能听到很细微的声音,哪怕隔着一个院子的低声交谈,说道这个沐王妃可要当心了,万一你和沐王的叙叙情话被她听见可就闹笑话了。” 果然,遥楚见到了波娜娜骤变的脸色,经过这么明显的提示,波娜娜自然想起了什么,那晚她和楚流云吵闹之后没走多远就看到了遥楚和姚瑾越脸色僵硬的站在不远处。 如果姚瑾越真的有这么灵敏的耳朵,当时她一定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波娜娜可能是心虚,遥楚看过去的时候,她第一次避开了遥楚的打量。 “娜娜怎么了?”太妃觉察到挽着自己的波娜娜身子微震,很是关切的问道。 波娜娜变脸很快,仰起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常:“就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以前娜娜也听说过有些人天赋异禀,没想到这样的人就在身边。” 太妃闻言笑笑,来了兴致:“既然这样,姚小姐,你就让大伙瞧瞧你的本事吧,你如果真的能凭着声音捉住毒蛇,还不伤桔花分毫,哀家重重有赏。” 事到如今,姚瑾越也知道摆在自己前面的路就只有一条,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而她身后的姚夫人却目露担忧,她还不知道这看似平常之下的波涛汹涌,她担忧的只是她女儿的安全,毕竟那是条巨大的毒蛇,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遥楚。 这条毒蛇是遥楚提前准备好的,毒性自然不强,只是那条蛇非常粗壮,让人看起来就头皮发麻。 姚瑾越带着两个禁军走了过去,她的手中握着一根钓鱼竿,下面吊着一直还活生生的青蛙,青蛙身上都是鸡血,这是专门用来诱蛇的工具。 遥楚的一边注意着姚瑾越的安全,一边注意波娜娜的行踪,待遥楚不经意间扫过,果然看到了波娜娜身后的银多已经不见了踪迹。 楚流云被禁足还不到一个月,但此次专门为太妃举办了赏菊宴,楚御风便也让楚流云参加了,因此楚流云此刻应该就在皇宫中,只是银多注定是见不到了,因为她刚刚离开不远就被丫丫给带走了。 “听说银多姑娘医术不错,正巧内务府给贵妃娘娘送来一批贴身衣物,贵妃娘娘的贴身衣物不便让太医检查,身边又没有能人,还请银多姑娘走一趟。” 银多想拒绝,可是丫丫带着不少的人马,而且还有皇上的口谕,银多不敢违抗,更不敢给波娜娜惹麻烦,急不可耐,却又无计可施。 御花园正上演一出惊心动魄的捉蛇大戏,正当姚瑾越靠近的时候,一条手臂粗的蛇猛然从白色的一片桔花从中跳起来,异常的醒目,毒蛇的目标直指姚瑾越的咽喉。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少女眷握紧了同伴的手,发出阵阵尖叫声。 就在所有人都吓得闭了眼的时候,姚瑾越却已经一把抓住了毒蛇的死穴,姚瑾越的手不大,她紧紧的扣住蛇头,不给它一丝喘气的机会,拳头大的蛇头大张开,吐出红色的蛇信子,还能看到尖锐的毒牙。 姚瑾越站定,整个人一动不动,蛇扑过来那巨大的力道也没有让她后退半分,她的眼中还闪烁着惊愕,遥楚来到姚瑾越的身边,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来,不知道的都对她敬佩不已,知道的都看出来她是被吓傻了。 遥楚目露赞赏,刚刚她抓蛇的那个速度,说快狠准,一点也不夸张,虽然姚瑾越跟着青儿学习轻功和暗器一段时间了,可是她没有经验,遥楚想到了她会躲避,却没有想到她会徒手去抓蛇。 “好样的,虎父无犬女啊。” 远处传来一道威严又不失清朗的男声,熟悉的人都知道此人是谁。 楚御风站在月拱门前,抬步向这里走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姚尚书和礼部陆尚书,姚尚书看到自家宝贝女儿的手中抓着一条巨大的毒蛇,吓得差点两眼一翻。 太妃见到三个人,目光有沉了沉。 姚瑾越和遥楚从花丛中走出来,姚瑾越把蛇扔给了禁军,慌忙给楚御风行礼,脸色红白交错。 楚御风竟然不顾姚瑾越还抓过蛇的手亲自将姚瑾越从地上扶了起来:“免礼,姚小姐。” 姚瑾越慌忙把手从楚御风的手中抽了出来,垂下头去,楚御风却没有半点不悦。 楚御风嘴角噙着笑意对姚尚书夸赞:“姚尚书,教女有方,姚小姐不仅蕙质兰心,天赋异禀,还临危不乱。” “皇上谬赞了,小女愧不敢当。”姚尚书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豆大的汗珠顺着他已经皱巴的脸滑落下来。 “怎么当不得?刚刚那一幕,怕就是你这个老兵将也做不到呢。” 被自家女儿比下去了,姚尚书的老脸又是一红。 楚御风大笑了两声,又看了姚瑾越一眼,这才带着姚尚书和陆尚书离开,自始自终楚御风都没有看太妃一眼。 众人恭送楚御风,直到楚御风的身影消失在视线,才回过神来,只听得一阵悠悠的笑声声:“哀家还只当姚小姐是清秀佳人,没想到还是巾帼须眉,看来哀家也有走眼的时候。”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姚夫人听得脸色更加白了,拉着姚瑾越就差下跪,可是太妃却又道:“这日头逐渐高了,大家也累了,哀家在长寿宫设了茶点,前去休息吧。” 太妃走在前面,波娜娜想上前去搀扶,太妃突然停下脚步,微微转头对还一动不动的姚家母女道:“瑾越,还不快跟上来,一会被晒黑了,可就不美了。” 姚瑾越被点名,一时之间目瞪口呆,所有人都盯着她,像是要把她身上盯出马蜂窝来,最后还是陆染默轻轻推了她一把,她才反应过来,拘束的走上前去。 太妃把涂满了豆蔻的手伸出来,姚瑾越木然的抬手接着太妃的手,一老一小往长寿宫而去。 瑞王妃上前把姚夫人带走,遥楚看了一眼铺天盖地的桔花,也跟了上去。 姚瑾越始终觉得自己的手抓着太妃也像是被蛇缠绕住一样,冰冷滑腻,一到长寿宫就不着痕迹的松开了太妃的手。 太妃对身边的嬷嬷耳语几句,嬷嬷便从后面碰着一个镶金的托盘走了出来,托盘很大,上面是一身叠得整齐的银白色铠甲。 “哀家刚刚说了,能抓住毒蛇,哀家有重赏,这套铠甲是哀家年轻的时候随着先皇出征的时候穿戴的,如今便赏赐给瑾越吧。” 姚夫人忙做受之有愧的模样拉着姚瑾越跪了下去:“太妃,这万万使不得,这赏赐太重了,小女当不起。” 太妃的手从铠甲上面收回来,将姚夫人和姚瑾越都扶起来:“不过就是一件铠甲,怎么行这么大礼,哀家老了,这铠甲放着也是摆设,现在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姚小姐有这天赋,又是兵部尚书的女儿,怎么当不起。” 姚夫人被扶起来,也没有她插嘴得分,又听得太妃继续道,声音有些愉悦:“不瞒众位说,哀家年轻的时候也是喜欢舞刀弄枪,只是哀家家教甚严,没有机会,如今哀家在瑾越的身上看到了当年的影子呢。” 太妃这话说的极为粉饰太平,比之姚瑾越,遥楚可是正宗的武门之后,怎么没跟遥楚起了这惺惺相惜之情,反倒是这会在姚瑾越的身上看到了,这皇宫里面的人,各个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 姚夫人听得这话,忙道:“小女哪里敢跟太妃相提并论,她从小就不听管教,臣妇甚是头疼。” “这样挺好的,瑾越有天赋,以后莫要拘束她,哀家也想看看这楚国是不是能出个女将军。” 天启大陆,除了西疆有女子出战之外,其余三国都没有女人做官为将的先例,太妃这话说的可真是惊世骇俗,姚夫人吓得脸色都白了。 “太妃,小女……小女……” 太妃莞尔一笑,忙拉着姚夫人:“姚夫人这是怎么,哀家不过就是开个玩笑罢了,哀家还不糊涂。” 姚夫人讪讪的笑着,拉着姚瑾越谢过太妃的赏赐,姚瑾越一心纵越江湖行侠仗义,对女将军什么的也没有兴趣,木讷的接过赏赐。 “姚夫人,瑾越可是个妙人,可许配人家了?” 太妃这样发问,姚夫人的脸色顿时一僵,嗫嚅了半天猜到:“回太妃的话,小女年纪尚小,臣妇膝下就这么个女儿,想多留几年,所以就没有考虑。” 太妃又拉过姚瑾越的手,轻拍着道:“这亲还是越早越好,不然好人家都被挑剩下了。” “太妃说的是。”姚夫人笑的有点尴尬。 波娜娜拉过太妃的另一只胳膊,尽量笑的自然:“太妃这意思,娜娜听明白了呢,太妃是有合适的青年才俊要介绍给姚小姐对吧。” 太妃悠悠失笑,伸出手指点了点波娜娜的额头:“哟,哀家的心思你都猜到了。” 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尤其是姚夫人。 “哀家心中有一人选,论才论貌都不委屈瑾越。”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想听听下文,可是太妃的话却就此打住了,好一会也没有要继续下去的意思,大家的心像是猫爪似得难受。 遥楚看明白了,楚御风给太妃举办了赏菊宴,算是递给太妃一个台阶,这会太妃想要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了,这二人要是和解了,还真是头疼,可这是楚流云多此一举做下的孽,遥楚只能再寻他法了。 波娜娜闻言,拳头不由的握紧了,就在刚刚她想起来了,她在楚流云的书桌上看到一本庚帖就是姚瑾越的,姚瑾越的庚帖摆在了楚流云的桌案上,难道太妃要把姚瑾越许配给沐王,兵部尚书的独生女儿自然不能做妾,就连侧妃也委屈了身份,加之如今楚流云对自己的态度,波娜娜感觉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嗅出了味道的波娜娜脸色非常难看,却不得不故作淡然的问道:“太妃,是谁啊?哪位青年才俊配得上姚小姐?” 太妃故作神秘一笑:“要是配不上姚小姐,哀家也不提了,此人可是万万人之上。” “太妃这是……”波娜娜心中一喜,万万人之上,不就是皇上吗?不是楚流云就好,波娜娜把心放回自己的肚子里。 所有人都有些讶异的望着太妃,皇上和太妃的关系很僵,而楚御风想要姚瑾越进宫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如今太妃想要将姚瑾越推到楚御风的怀抱,岂不是要向皇上求和,众人表情不一。 遥楚沉思着,瑞王妃以为她没有想通,握着她的手,比之楚流云来说,楚御风还是更值得太妃信任的,只要她不谋逆,就算跟楚御风闹翻了,她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太妃,但是如果她站在楚流云那边,不管成败,她的下场都是未知的。 遥楚回握瑞王妃的手,她不怕,她相信楚流云比她更着急。 将所有人的反应都看在眼中,太妃的眼中波澜不动,嬷嬷突然上前:“太妃,药浴已经准备好了。” 太妃扯出一个笑容:“哀家差点忘了这回事,失陪了,各位就自便吧。” 走了主人的长寿宫霎时安静下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十分的不自在,波娜娜此刻心中只有怨恨,脸色十分不好,甩了甩袖子就大步走了出去。 人陆陆续续都走了,三三两两看花的看花,游湖的游湖,最后就剩下了姚瑾越,姚夫人,遥楚,瑞王妃,陆染默母女。 陆夫人也看出来了姚夫人脸色不好,向来针锋相对的两个人第一次这么平静,几人走出了长寿宫,陆夫人如何也说不出恭喜的话,倒是拉着陆染默离开了,陆染默不想走,可是她拗不过自己的母亲,只能歉意的看了一眼姚瑾越和遥楚。 没走多远,倒是姚瑾越率先笑了出来:“不要这么严肃嘛,我这是要进宫当皇妃,又不是去送死,你们别哭丧着脸。” 姚夫人闻言,好一阵哭笑不得,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将面临的是什么?瑞王妃也笑了出来:“有这个心态是不错的,没想到瑾越小小年纪倒是有如此一番韧劲。” 遥楚跟姚瑾越隔空对视,两个人默契的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四人一时之间不知道去哪里好,遥楚便提议去看望苏婉儿,自从万年寺差点滑胎之后,楚御风把苏婉儿保护的很好,除了遥楚基本上没有见过任何外人,不过听说秋妃也怀孕了,秋妃怀孕的事情遥楚是通过眼线知道的,目前就连楚御风都不知道。 迎面走来两个提着篮子的宫女,遥楚扫了她们一眼,就觉得她们很眼熟,恍然想起这两个宫女不是凤景澜的人吗? 遥楚见两人眼色有异,便落后了一步,狭路相逢,两个宫女退到两边,裙摆飘起,飞快的对她眨眨眼。 三个字传入遥楚的耳中,遥楚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有些羞愤的瞪着两个宫女。 “太子妃”这三个字能出现在这楚国的皇宫吗? “遥楚怎么了?”瑞王妃突然回过头来问道。 遥楚赶紧跟了上去:“没事,没事。” 众人又往前走,却没有几步就见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这人一袭墨蓝色的袍子,身形颀长,因为隔着走廊,几人也都没有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倒是姚瑾越皱了皱眉头。 “看什么呢?”姚夫人问道。 “那个人的背影好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遥楚不由得想多看两眼,可是已经被挡住了视线:“看方向好像是长寿宫。” “你怎么什么都见过,快走吧。”姚夫人催促道。 姚瑾越一副愁眉紧锁的样子,又抬眼望去,已经看不到任何影子,遥楚走上去:“你真的见过?是谁?” 姚瑾越看着遥楚:“我觉得他有点像是飞羽。” 飞羽是姚瑾越的小跟班,遥楚见过许多次了,会点功夫,姚尚书就让他专门保护姚瑾越,自从出云未央的拍卖会之后飞羽就不辞而别了,姚瑾越为此还找过一段时间,后来一直没有消息,姚瑾越的情绪低迷了好一阵子。 当时遥楚也派人多方打听,可是也没有消息,遥楚看得出来飞羽对姚瑾越的感情不一般,突然失踪可能有文章,但是又不忍姚瑾越伤心,也就没有告诉她这些,不过飞羽一看就是混迹江湖的人,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出现在长寿宫。 “飞羽怎么会在这里,你应该是看错了。” “可能是我看错了吧。”虽然这样说,可是姚瑾越的情绪还是低了下来,可她不想让人担心,顺从的跟着众人一起走,可依旧不时回头看。 几人来到彩霞殿,却被楚御风的圣旨拦在了外面,几人也没有办法硬闯,就打算找个地方歇息,等待晚上的宫宴。 波娜娜知道姚瑾越耳朵的秘密,现在姚瑾越又要进宫,要是姚瑾越把这个秘密告诉皇上可就不妙了,可是银多却没有回来,她急的满头大汗。 “不行,今日一定要找机会除掉她们。” 正当波娜娜要动手的时候,被楚流云抓住了手:“你要干什么?” 波娜娜吓了一跳,一见到是楚流云,欣喜起来:“王爷,你怎么来了?” 楚流云把波娜娜的手拿开,收起拿包准备放进茶点的毒药。 “王爷,姚瑾越和东方遥楚可能知道了你的秘密,妾身正要除掉她们。” 楚流云鄙夷的看了一眼波娜娜:“这件事本王自有定夺,你不必再管。” 波娜娜闻言欣喜起来:“王爷已经想到办法了?是不是今晚就要除掉她们?” 楚流云危险的眯了眯眼睛:“谁说要除掉她们,本王警告你,你要敢对她们两人出手,别怪本王手下无情。” 波娜娜被楚流云阴毒的气息吓了一跳,而更多的是委屈,她甩开楚流云的手:“你变了,你真的变了,你答应我的,要爱我一生一世,可你心底一直惦记着东方遥楚,如今不仅惦记着东方遥楚,还惦记着姚瑾越那个贱丫头,她们到底有什么好?” “够了,要发疯滚回去。”楚流云懒得理会波娜娜,抬腿想走,却被波娜娜拉着:“你今天一定要跟我说清楚。” 楚流云猛地甩开波娜娜:“滚开。” 波娜娜见楚流云去意已决,心生一个恶毒的想法:“好啊,你走,你走了之后我保证不惜一切代价弄死她们两人。” 楚流云的身子一顿,回过头来,咬着牙道:“姚瑾越是一枚关键的棋子,你如果敢坏了本王的计划,本王就废了你,至于遥楚,你若识相就做好你的沐王妃,否则我不介意让你腾位置。” 楚流云留下这句话,拂袖而去,波娜娜踉踉跄跄的跌倒在地上久久都爬不起来,没多久魑魅便来到她的身边。 “王妃,王爷让我来转告你,一会还有宴会要参加,不要丢了王爷的脸面。” 魑魅着实看不上这个波娜娜,抛开一切不谈,她还真的比不上东方遥楚,撂下这话就想走。 波娜娜站了起来,问道:“王爷说他有什么计划?” 魑魅面无表情道:“王妃有空还是收敛一些,多为王爷分忧,如今皇上和王爷已经到了分庭抗礼的阶段,你却还在担心王爷的计划是否被泄漏,是不是太迟钝了一些。” 波娜娜愣在当场,久久回不过神来,心更痛的无法呼吸,楚流云的野心她一直都知道,不惜让父王相助,他成亲当晚就让她管理逍遥居,她把自己视为唯一能跟他并肩的女人,而她为了提高自己在楚流云心中的份量,与西疆的联络都是亲力亲为,如今这才多久,她就已经被他抛下了吗?难道他不想要父王的支持了吗? 看透了波娜娜的想法,魑魅冰冷的笑了,王爷怎么会让一个女人握住命脉,波娜娜不知她送到西疆的每一封信都是被检查过的吗? 夜幕刚刚降临,长寿宫已经张灯结彩,太妃独爱的桔花,御花园的桔花们都搬进了长寿宫,这宴会就要在这桔花丛中的举办,可是这高规格的宴会却让众人提心吊胆,生怕碰伤了这柔弱的花朵们。 第271章 意外之喜 为了缓解炎热的天气,太妃还让人备上了上千盆冰块降温,十分凉爽,不少人都已经落座了,太妃换上了一身大红色的宫装,神采奕奕的走了出来。 “皇上驾到,苏贵妃驾到。” 楚御风不是不识趣的人,太妃支持他纳姚瑾越为妃,就是在向自己示好,当初他跟太妃就是因为苏婉儿闹翻的,这会他带着苏婉儿来,就是有和解的意思。 “给太妃请安。”楚御风对太妃拱拱手,苏婉儿便已经恭敬的跪下,态度十分的谦卑。 太妃并不热情的回应,甚至还有点紧张:“皇上免礼,苏贵妃也起来吧,你还怀着身子,不方便,来人,赐座。” 不知道为什么,遥楚总觉得太妃的神色有点怪异,她既然向楚御风示好了,如今楚御风也想要和解,她应该是和颜悦色才对,就算对苏婉儿心有芥蒂,也不可能在宴会上表现出来。 楚御风和苏婉儿都没有觉察到太妃怪异的神色,反倒十分愉悦,尤其是楚御风还对太妃关切了几句,似乎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太妃依旧情同母子,让不开眼的人认清现在的局势。 “沐王,沐王妃驾到。” 红色的桔花组组成的过道,楚流云携着波娜娜款款走来,两个人维持着完美的笑容,恭敬的给楚御风和太妃行礼,好像刚刚的不愉快不曾发生过。 楚御风淡淡的点头,太妃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气氛有点怪异,波娜娜的眼还红肿,挽着楚流云,脸也僵着,好像受了打击还没有回过神来。 “瑞王,瑞王妃到。” 瑞王已经刮去了他的胡渣,但是两只眼睛还是不满血色,眼眶青紫,整个人还是很憔悴,坐实了他痛失爱子爱妾的悲痛,跟瑞王妃两人并没有携手而来,而是一前一后。 “瑞小王爷到,遥楚公主到。” 楚逸轩跟遥楚走在一起,可谓是郎才女貌,楚逸轩还拉着遥楚的手,两个人的脸上都是愉悦的笑容,楚流云盯着他们紧握的手,眯了眯眼睛。 “云公子到!” 听到这个声音,遥楚都不禁往门口看过去,带着银色面具,身后跟着红萧和紫貂,亦步亦趋都是冷冷,学的很像,遥楚一眼就看出来了此人是丹棱假扮的。 “朕听说太妃自从用了云公子的药就大好了,朕特意邀请了云公子进宫赴宴,顺便再给太妃诊治一番。” “见过皇上,见过太妃。” 丹棱毕竟是男子,就算他骨架不大,但是扮演遥楚的身形还是差了许多,尤其是那一双手,哪能比得上遥楚的纤纤玉指,丹棱都不敢露出来。 “免礼吧。”太妃的情绪不是很高,楚御风对她的态度越好,她越是如坐针毡,她几乎不敢想象稍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历经过腥风血雨的太妃,杀伐果决的太妃第一次慌乱的像是一个孩子。 而造成这个局面的人却在千里之外,正盯着窗外发呆,听到敲门的声音,凤景澜才回过头来。 “他们有动作了吗?” “北凉墨传来消息,第一批粮草已经收获了,西疆的战马也已经准备妥当,但是我们为北凉的第一批铁矿还没有完成。” 凤景澜挑了挑眉头:“按照约定,这第一批粮草已经似乎属于南晋的吧。” “正是。” “这次准备铁矿的是大皇兄吧,给他三日的时间,他如果交不出来,本殿不介意带着人去替他挖。” 来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理替大皇子默哀,这大皇子怎么就不吸取教训呢,非得得罪太子爷,你想给太子爷难堪,他就让你的矿脉易主。 “等等。”来人正要走,就被凤景澜叫住了。 “太子有何吩咐?” “北凉那边的粮草一到就交给君七负责,联系王家走水路。” “啊?这粮草为什么要送走?那国内怎么办?” “少废话,让你送你就送。” 这个时候幻影从外面走了进来,对那人低声道:“快去吧,饿着太子妃,你不要命了。” 他摸摸后脑勺,不解的把视线递给幻影:哪里来的太子妃啊? 书房只剩下幻影和凤景澜。 “人去了吗?” “去了,主子放心,一定会给公主一个巨大的惊喜。” 凤景澜的脸柔和下来,很快那双凤眸释放出睥睨天下的威压:“你马上派人接应他们,接下来可有一场恶战。” “已经都安排好了,天下第一楼的人会沿路接应的。” 凤景澜又看了两本奏折,发现幻影还没有走:“还有什么事吗?” “公主派人送来了大量的药材,君七已经前往定州接应。” 凤景澜抬起头来,好一会失笑道:“这丫头,还真是倔脾气,本殿帮了她,还要帮回来。” 幻影呵呵笑道:“公主不是心疼太子吗?” 这话说到凤景澜的心坎里面了,脸上的笑容更加大了:丫头,我想你了。 楚逸轩现在的心情,不是什么惊喜都能接受的,太妃和楚御风这明显要和好的节奏让他还是有点难受,可是遥楚却没有动作,这让他有些急切。 “别泄气,有机会的。”遥楚对楚逸轩低声道:“楚流云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和解。” 楚逸轩点点头,可是心中依旧不是滋味,楚御风跟太妃统一战线,瑞王府的位置多少就会有点尴尬。 宴会进行到一半是品尝各种美食,这些美食都是各地的特色,而且都是跟桔花相关的,比如用鱼肉做成桔花状的面条,桔花状的点心等等。 “听说今日在花园,姚小姐徒手捉蛇,十分英勇呢,可惜臣妾没有亲眼目睹。” 谁也没有想到,话头会被苏婉儿突然提起,楚御风正当不知道怎么开口,听到这话,愉悦的接过话头:“不错,当时蛇从花丛中射出来,朕还替姚小姐捏了一把汗呢。” “怎么没有看到姚小姐呢?”苏婉儿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人,不由得问道。 太妃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不在焉,她身边的嬷嬷道:“姚小姐有准备节目,这会去换衣服了。” 不一会姚瑾越就换好了衣服过来,她还没有完全褪去婴儿肥,不过身姿还算曼妙,只是穿着舞衣十分不习惯,她的身后还跟着数十个舞姬,将姚瑾越围绕在里面,一看就是被赶鸭子上架的。 姚瑾越不会跳舞,但是跟青儿学过舞剑,加上她有点底子,在舞姬中来来回回的穿梭,看起来倒是像剑舞,她的速度很快,乐坊的乐师居然有些跟不上,各个汗滴滴的拼命和乐,问候了姚瑾越的祖宗十八代,生怕被皇上降罪。 突然一曲二胡声音汇了进来,二胡声音十分紧凑,倒是跟姚瑾越飞快的剑舞融合的十分完美,姚瑾越听到这个声音,动作不禁又快了几分,周围的舞姬全部都像是成了她的障碍,姚瑾越还以为是在跟青儿练武,毫不犹豫的打开了障碍。 姚瑾越累的满头大汗,音乐也戛然而止,她喘了一口粗气,却感受到周围十分的静谧,不会是自己跳的太好了,让人刮目相看了吧。 姚瑾越第一时间去看了遥楚,发现遥楚只是笑米米的看着她翻了白眼,示意她看地上,姚瑾越望过去,舞姬躺了一地,横七竖八,面露痛色却不敢哀嚎。 这是怎么回事? “不愧是兵部尚书的女儿,这舞都这么出人意料。”太妃第一个出声道,不知道她是第一个反应过来还是自始自终都没有把姚瑾越刚刚那不堪入眼的舞蹈看在眼中。 听得她这样说,所有人都开始出声附和起来,对姚瑾越一番夸赞,姚瑾越自己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姚小姐还真是与众不同。” “不错,姚爱卿教女有方。” “哈哈”太妃掩唇轻笑:“哀家可是动了要留她伺候的心思,不知道皇上以为如何?” 楚御风闻言,龙颜大悦,就差抚掌同意:“太妃要喜欢,就接进宫来吧。” 太妃嗔怪的看了一眼楚御风:“姚小姐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哪能这么草率。” 楚御风装作沉思了一会,把问题抛给了太妃,毕竟让他一国之君提出纳妃,总觉得有点不妥:“那太妃的意思呢?” “哀家想跟皇上讨一道旨意,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太妃这话就严重了,哀家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不碍江山社稷,朕一定满足。” 太妃的笑容有点勉强:“自然无关江山社稷。” 不知何时,人群中走出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看样子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眉目之间却少有的成熟,一张脸甚是英俊,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把二胡,看的出来刚刚跟姚瑾越和乐的人就是他。 “王飞羽给皇上请安,给太妃请安。” 经过黄公公的提醒,楚御风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此人是谁:“是飞羽啊,都长这么大了。” 一时之间不少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王飞羽的身份,毕竟王家已经离开朝堂多年了,虽然王飞羽有个逍遥侯的封号,在这个权贵遍地的楚京,还真不是所有人都能记住。 但是仔细一想,大家都不禁拍着大腿,因为太妃便是姓王,这王飞羽是太妃唯一的侄子,也是王家的独苗。 太妃出生王家,楚御风的生母也出生王家,按理来说这王家才应该是楚国第一大世家才对,奈何王家人丁单薄,三代都只得一个男丁,王飞羽的父亲是太妃的双胞胎弟弟,可却是个残疾,无缘庙堂,三十岁了才得到王飞羽这么个儿子,太妃曾动了要接王飞羽进宫的念头,可是王飞羽的父亲死活不同意,历史上外戚把持朝政的例子数不胜数,要真让王飞羽进宫,楚御风能让他平安长大吗? 因此王飞羽父亲便举家迁出了楚京,开始经商,虽然是个残疾,但是颇有头脑,他修建码头,开启船运,日子过的不错。 王飞羽十三岁的时候,太妃又动了接他进宫的念头,王父不同意,太妃便下旨抢人,只是途中遇到袭击,王飞羽下落不明,王父伤心过度,郁结而终。 震惊的不止是姚家人,遥楚也同样震惊,他居然是太妃的侄子,王家的人,姚瑾越也想到了什么,除了不敢置信,她的眼中还隐藏着深深的痛苦。 要说刚刚见到王飞羽,众人只是惊讶的话,接下来太妃的话就好像是火药库爆炸了一般。 太妃竭力维护她的雍容,对楚御风道:“皇上,哀家想请皇上下旨,给飞羽和姚小姐赐婚。” 楚御风以为自己听错了,猛然回头看着太妃,见太妃一脸严肃,只听得太妃又道:“哀家年纪大了,就想看着飞羽成家立业,这姚小姐不管出身还是性子都跟飞羽极为相配,所以哀家厚着脸皮请皇上下旨赐婚。” 如果第一次楚御风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那么这次他听得清清楚楚,苏婉儿还没有闭上的嘴巴,堂下众人的惊愕他一一看在眼中。 楚御风的身子猛然一抖,似乎就要摔倒下去,他的目光落在了楚流云的身上,他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垂着眼睑,一手握着酒杯,好像置身事外。 只一瞬间,楚御风便想通了其中的猫腻,太妃,你真是好样的,楚流云,你也是好样的,明知道朕想要纳姚瑾越为妃,居然给朕来个釜底抽薪,让朕颜面扫地,你们真真是该死! 下午的时候在长寿宫,太妃曾明确表示要把姚瑾越许配给一个万万人之上的人,除了他楚御风不作他想,可是没有想到太妃居然说的是她的侄子王飞羽,她是想王飞羽做这个万万人之上的皇帝吗?莫非太妃和楚流云已经联合起来了? “咳咳咳……”楚御风猛然咳嗽起来,苏婉儿吓得赶紧扶着他,楚御风咳嗽了好几下,趴在苏婉儿的肩膀上,苏婉儿已经是贵妃,她的宫装是桃红色的,绣着大红色的牡丹,一抹血色晕开,并不十分明显。 苏婉儿还没有尖叫,就被楚御风一个眼神止住了,片刻已经抬起头来,脸色有点苍白,额头上青筋暴起,却又看得到他在竭力的压制。 “呵呵,原来是这么回事。”楚御风的笑声有点阴冷:“姚小姐蕙质兰心,配得上飞羽,太妃的眼光真是不错,传朕旨意,兵部尚书之女姚瑾越与逍遥侯王飞羽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特下旨赐婚。” 楚御风说完,憋着一口气坐下,双手紧握,苏婉儿看出来了不对,便假意痛呼道:“皇上,臣妾的肚子有点疼,你能送臣妾回去吗?” 楚流云正愁脸上难看,苏婉儿递过来台阶,他便顺着下了,他也不知道再待下去会发生什么。 “朕先送贵妃回去,各位爱卿尽兴。” 说完楚御风扶着苏婉儿就出了长寿宫,头也不回,还煞有介事的传了太医。 遥楚的视线从楚流云的胸有成竹中收回来,难怪楚流云一直没有动作,原来他一早就知道姚瑾越入宫的事情要黄啊,难道王飞羽是他找来的。 遥楚和楚逸轩真想仰天长笑,这真是太太太好了,连老天都在帮他们。 姚瑾越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他的小跟班飞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又莫名其妙的变成了逍遥侯,更加莫名其妙的被赐婚了,姚瑾越连衣服都没有换就跑了出去,她想静静。 王飞羽将二胡一扔,抬步就追了出去,宴不成宴,太妃神色有点颓败的坐在椅子上也累了,便让大家自便,众人也就络绎开始告退。 众人刚刚走到宫门口,黄公公就来了:“瑞王,瑞王妃,瑞小王,皇上有请。” 几人面面相觑,楚逸轩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楚流云,对遥楚道:“你先在这里等会,我已经让夕蓉去找左岩了,让左岩送你回去。” “放心去吧,我没事的。” 楚逸轩不放心,坚持让遥楚等待左岩相送,遥楚拗不过他,只能同意。 “小王爷,请吧。” 楚逸轩一步三回头的往御书房的方向走。 “你先回去吧。”楚流云对波娜娜道。 波娜娜不敢不听话,只得离去,那饱含杀意的眼睛却直愣愣的盯着遥楚,一直到马车跑到看不见的地方。 两个人对峙,直到肖夫人跟着肖老夫人走过来,肖夫人见楚流云夫妇和遥楚对视而站,气氛十分不对,便硬着头皮走到遥楚身边:“遥楚公主,天色已晚,国公府跟将军府也算顺路,不如一块回去吧。” 肖夫人是个恩怨分明的人,遥楚对肖珂有恩,她自然也随时把肖珂的嘱咐放在心上,天色已晚,而且就剩下楚流云和遥楚两人,她如何也放心不下。 遥楚跟肖夫人对站,透过肖夫人的肩膀,遥楚看到了楚流云嘴角冰冷的笑容,对肖夫人摇摇头:“不用了,肖夫人,我在这等左统领,他一会送我回去。” 肖夫人听说是左岩相送,便松了一口气,还要嘱咐几句,就被肖老夫人沉着脸拉走了,临走之时,肖老夫人的目光活像一只老鬼,要让遥楚削皮掉肉。 她最疼爱的孙子,最疼爱的侄孙女,孙女都是被肖珂害死的,遥楚跟肖珂又不清不楚,她如何能对遥楚和颜悦色。 两个人站了一会,楚流云扯了扯嘴角,率先开口道:“是本王送你回去,还是本王和左岩一块送你回去?” 遥楚回望了一下,还没有看到左岩的影子,听楚流云这话,想必她也等不到左岩过来了。 “那就劳烦沐王了。” 宫门口只有瑞王府的马车,遥楚并没有选择上去,两个人徒步离开皇宫,没走多远就见到一辆马车停在路边,红萧和紫貂分别站在两边,车中的人身份不言而喻。 公子云最近几天在闭关帮波娜娜炼药,刚刚在宴会上也只是露了一面就离去了,楚流云原本想见他都没有机会,却没有想到公子云在这里等着他。 “云弟,你怎么在这里?” 丹棱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在下不喜欢热闹,听说楚兄有事要见我,便在这里等着,怎么?楚兄有约了。” 楚流云看了一眼遥楚,对里面的人说:“本想送遥楚回去。” 一方面是自己有求于公子云,要是今日不见,指不定什么时候他才有空,可是遥楚……罢了,遥楚的事情来日方长,如今解决他的问题才是重中之重。 楚流云正犹豫如何开口,倒是遥楚先说了:“既然沐王有要事,那遥楚就不打扰了。” “让魑魅送你回去吧,你一个人回去本王不放心。” 遥楚刚要拒绝,马蹄就来到了面前,是左岩和他的两个手下。 “见过沐王,遥楚公主,云公子。” “左统领怎么来了?” “末将奉命来送遥楚公主回去。” 楚流云点点头:“这样也好,本王跟公子云有要事要谈,遥楚就交给左统领了。” 左岩点点头,目送楚流云上了公子云的马车,然后才把视线移到遥楚的身上:“公主没事吧。” 遥楚失笑,耸耸肩:“这么短的距离能有什么事?你们来的这么快,他就是想怎么样也没有时间。” “末将接到消息就往宫门口去,没有看到公主,听守门的说公主跟沐王走了,末将就带了人追过来,幸好有公子云,否则……” “没事,先送我回将军府吧。” 左岩把遥楚送到将军府门口,看到陈鑫带着青儿出来迎接,这才放心离去,生怕有人半路上把遥楚给劫走了似得。 丹棱出了皇宫实际上等的人是遥楚,没想到等来了遥楚和楚流云,丹棱当即知道自家主子被楚流云给盯上,便想将两人分开,于是让楚流云跟着他回到了千山暮雪,为了怕暴露,丹棱都不敢跟楚流云多说话,马车里面也用了香料改变味道。 “不知楚兄寻在下有什么要紧事?” 楚流云喝了一口水才面有难色道:“实不相瞒,为兄找云弟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楚兄直言便是。” “云弟研究天下奇毒,所以想请问一下,是不是每一种毒都有解药?” 丹棱差点喷出一口水来,毒药?那是自家主子的专长,他懂个屁,不过还是沉着的应对:“万物相生相克,只要是毒就有解药,有些毒言明没有解药,实际上只是没有人发现罢了。” 第272章 差点戳穿 楚流云点点头:“云弟可还记得宋姨娘中的毒?” 宋姨娘是哪只鬼?丹棱不知道,被迫点点头,一副莫测高深,寻思着怎么摆脱他。 “毒尸蚁的毒可有解药?” 丹棱一愣,毒尸蚁?没想到楚流云说的是毒尸蚁,一下子来了兴致,要说其他毒他肯定是一问三不知,准露馅,没想到楚流云问的是毒尸蚁,这毒尸蚁主子手上就有一只,不过听紫儿说已经丢了,不过他曾经听主子说过这毒尸蚁,所以这会就想着要忽悠一下楚流云。 “毒尸蚁的毒可不可解取决于剂量。” “云弟,此话何解?” “如果只是被沾过毒尸蚁的东西碰了一下,这种剂量很小的就可以解,染上之后身体表面会起毒泡,并开始腐烂,只要割掉腐肉,再用药物辅助就有救,毒泡中的脓水变成绿色就必死无疑,如果被毒尸蚁咬了一口,一瞬间内脏全部腐烂,这种神仙难救。” “上次那个隐世家族的女人,她就是中的毒尸蚁,可好多年了,毒泡都已经变成了黑绿色,她还活着。” 丹棱一阵哀嚎,怎么还有这种事啊,隐世高手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这可怎么说啊? 丹棱一时没有说话,楚流云以为他是在沉思,也就没有打扰。 “或许还有另外一种情况。” “什么?”楚流云追问。 “以毒攻毒的情况,不过具体的比较复杂,不知楚兄问这毒做什么?” 楚流云道:“最近楚京城附近有三起新郎被掳走的案子,不少目击者都看到了人,跟那个白发女人很像,所以本王想查一下线索。” “啊?楚兄是说他们二者之间的关系吗?” “为兄怀疑这个白发女人掳走了那些新郎,就像之前宋家庄的那次。” 妈呀,宋家庄大爷也不知道啊,丹棱心中哀嚎,面上却只得点头:“那你说他为什么专门掳走新郎啊?” “这也是为兄来来云弟的原因,想问你这新郎是否跟毒尸蚁的毒有关系呢?” “这……” “云弟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外面突然传来红萧的声音,是到了出云未央。 “主子,到了。” 丹棱生怕待下去会露馅,于是起身:“今日太晚了,不如改日再约吧,在下回去还有点事情。” 丹棱这样说,楚流云也不好为难,便告辞。 三人在出云未央下了之后,丹棱想让车夫送楚流云回沐王府,楚流云拒绝了,本来有马,魑魅也跟着,于是道了谢。 走过好远,魑魅才出声:“王爷有没有觉得这公子云有问题?” 公子云是何等人也,根本无人敢冒充,所以楚流云心中就算有怪异的感觉,也没有往这方面想,这会魑魅提出来之后,楚流云心头不由得赞同。 “你发现了什么?” “白发女人的问题,王爷稍加联想就想到了那个隐世高手的身上,为什么他却好像一点也不知道的样子,如果属下没有记错的话,当时可是他刺瞎那女人的双眼的,还有你问道毒尸蚁跟新郎是不是有关系,他居然没有回答,甚至还急着离开。” 魑魅问道了关键点,楚流云停下来回忆刚刚跟公子云的对话,不知怎的,也越发的觉得刚刚的这个公子云似乎有问题,甚至那双手,那眼睛,还有那味道都有些不确定了。 楚流云二话不说就往出云未央而去,不顾一切的敲门,咚咚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夜空。 “主子,要硬闯吗?” 楚流云阴沉着脸,抬手阻止了魑魅,他还不能肯定这个公子云有没有问题,况且他身边红萧和紫貂是如何也冒充不了的,想要确定,就必须再见他一面。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楚流云推开人就往楼上而去。 “沐王,你这是干嘛?” “滚开!” 楚流云根据刚才的记忆,楚流云来到了公子云的房间,他推开房门,站在门口,忽然觉得被什么东西盯住了一般,望过去,看到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人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云弟……”楚流云不确定的叫到。 公子云没有动一分一毫,就那样盯着楚流云,良久才道:“沐王去而复返,不经通报,硬闯我出云未央可有天大的事情?” 楚流云冷静下来,暗恼自己冲动了,这其实明明就是公子云,况且谁会有胆子敢当着红萧和紫貂冒充他。 “云弟……为兄。” “如果没有天大的事情,沐王就请回吧。”遥楚做出一个送客的姿势。 “云弟,为兄是想问云弟是的确不知道这二者之间的关系还是有难言之隐。”楚流云只能寻了这个借口。 “沐王这个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云弟……”楚流云刚刚还有点强硬的态度,看到银色面具下冰冷的眼神,他徒然的有一些心慌。 从来没有见过自家主子如此低声下气的跟一个人说话,跟在身后的魑魅怒了:“公子云,我家王爷敬你是条汉子,你不要蹬鼻子上脸。” 遥楚的眼睛眯了眯:“红萧,把人给我打出去,记住这两张脸,出云未央和千山暮雪通通不许接待。” 红萧腾空而出,血色的长萧直指魑魅,两个人很快就打在了一起。 楚流云自然知道公子云的性子,魑魅这样说话,完全就是断了他跟公子云的交情,他好不容易才搭上了出云山庄这条线,绝对不能断送在魑魅的手中。 “够了,魑魅!” 魑魅闻言收手,被红萧一击而中,他喷出一口鲜血,倒在楚流云的身下,楚流云脸色冷硬,一脚踩在魑魅的胸上,只听得骨头咔嚓断裂的声音。 “云弟,下人无状,还请云弟不要怪罪。”楚流云又对魑魅道:“还不给云弟请罪。” 魑魅身受重伤,脸色白的吓人,却挣扎着从地上翻起来,跪在地上:“请公子责罚。” 遥楚冷硬的唇瓣微微动了一下,目光森冷:“沐王请回吧,在下一介武人,高攀不上。” “云弟,是为兄教导无方,要如何你才能不生气。”楚流云的语气带着点祈求。 好一会,遥楚才道:“看在沐王的面子上,下不为例。” “还不快谢过云弟!”楚流云对魑魅冷言道。 “多谢云公子不杀之恩。” “红萧,送客。” 楚流云和魑魅走了之后,遥楚才挪开位置,丹棱从她身后爬出来,摸了一把冷汗:“主子,太险了,幸亏你来了,否则今日怕都得死在这里。” 紫儿白着脸责怪丹棱:“都是你,露那么多破绽。” “好了,就这样吧,下不为例,对了,刚刚你说楚流云问什么?”遥楚问道丹棱。 丹棱这才把事情跟遥楚说了,遥楚还没有开口,紫儿倒是怪叫起来:“我还以为楚流云那么秘密的是找主子治他的不举之症呢,整的那么神秘,魑魅还不让我们靠近。” “不举?” “不举?” 遥楚和丹棱同时望向紫儿,紫儿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忙捂住嘴巴,有些呆萌的望着遥楚,一个劲的摇头。 “到底怎么回事?”遥楚质问道,丹棱也特别想知道,一个劲的点头让紫儿快说。 “主子,你不要为难婢子。”紫儿软乎乎的求饶。 遥楚一只手搭在紫儿的身上,右手微微用力,捏紧紫儿的骨头:“说不说?” 紫儿还是摇头,一副不能说的样子。 “不说是吧,那我去把紫貂炖了汤。” 遥楚还没有动,紫儿就妥协了,一副泄气的出卖了她未来的姑爷:“就是岚公子喽,四国聚会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岚公子快马加鞭的去找陈叔,说是买一种不能让男人那个的药,后来我偷偷问了陈叔,陈叔猜到用意,所以就给了岚公子断子绝孙的药啦,楚流云已经不是男人了。” “楚流云不是男人了?”丹棱怪叫起来,不知道是喜是悲的表情,过了一会就放声大笑起来。 遥楚想起来了,当晚楚流云对她欲行不轨,凤景澜要杀楚流云被她阻止了,当时他说把楚流云阉了,后来遥楚见到楚流云也没有怎么样,还以为凤景澜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真的给楚流云下了不能人道的药。 难怪楚流云一下子性情大变,他自己不能人道,所以才重视宋姨娘肚子里面的孩子,可是却被楚御风给弄掉了,那也许就是楚流云这辈子唯一的孩子,难怪他当时会有那种神情。 遥楚抹了一把虚汗,有些好笑又有些郁闷,心中的甜蜜却在蔓延。 西疆的药材已经送到全部送到了,许多珍贵的药材被波日勒秘密运到了出云未央,遥楚连夜让手下帮忙配好的药,让丹棱把药材分批运出楚京,一半让红萧送到定州,另外一半自己用,这些药材眼下看来完全没有作用,但是出云山庄一百多人无一反驳遥楚的决定,齐心协力的把药材运走,又把从西山上运回来的干草放进出云未央的库房中。 自从赏菊宴之后,楚御风就病了,谁也不愿意见,只见苏婉儿,连续了七日之后,秋丞相等内阁大臣将折子递给了太妃,太妃最近几日一直心绪不宁,她有些愧见楚御风,但是楚御风已经七日不上朝,不见人了,太妃也慌了,只能去养心殿。 几日下来,太妃原本有些恢复的容貌又憔悴了几分,虽然穿着雍容,却比往日少了那份气势:“通传一下,哀家要见皇上。” 黄公公面露难色,垂首道:“太妃娘娘,您别为难奴才了,皇上他谁也不见。” 太妃皱着眉头,厉声道:“好大胆的奴才,皇上不见其他人,难道连哀家也不见吗?” 黄公公双膝扑通搁在地板上,咚咚的两声,声泪俱下道:“太妃恕罪,不是老奴不通传,着实是皇上下的命令啊。” “你跟哀家老实交代,皇上是不是病的很严重?” 黄公公一愣,眼泪鼻涕也僵在脸上,不知如何回答 太妃看这反应,自然而然就想到皇上已经卧床不起了,推开黄公公就要往里面闯。 “太妃,请留步!” 拦下太妃的是禁军统领左岩,只见他面容严肃,态度恭敬却又冷硬。 “左岩,哀家要见皇上。” 左岩抱拳对太妃道:“太妃恕罪,末将不能让你进去。” “你敢违抗哀家懿旨!”太妃的声音徒然拔高。 “太妃恕罪,皇上有旨,他谁也不见,违令者格杀勿论。”左岩的右手从身后碰触一柄金黄色的卷轴,还能看到绣金色的龙纹。 太妃被堵的面色难看,声音尖锐起来:“皇上有恙,哀家作为皇上的母亲,难道还不能看看自己的孩子,万一皇上有个好歹,你们谁担当得起。” 黄公公和左岩均是垂首并不说话,但是身子都挡在前面,总不能让太妃踩着他们闯进去吧。 “好,好好,你们都是好样的,都给哀家等着,要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哀家绝不放过你们。” 放完了狠话,太妃转身就要离开,却看到不远处苏婉儿和丫丫慢慢走了过来,苏婉儿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隐隐能看到凸起的小腹,丫丫一手扶着她,一手拎着篮子,身后的宫女都拎着食盒,见到太妃众人并没有多余的表情,规规矩矩的给太妃行礼。 太妃看到苏婉儿隆起的肚子觉得十分的刺眼,她微微眯起的眼睛,苏婉儿和丫丫抬步走上台阶之后,黄公公和左岩均没有阻拦,还殷切的给她开了门,看到这一幕的太妃像是被狠狠的扇了几个耳光,脸色清白交错。 太妃什么也来不及想就跟着走了进去,她一定要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黄公公和左岩依旧拦了上来,冷硬的传递楚御风的旨意。 “哀家可是太妃!皇上既然下旨不见任何人,为什么苏婉儿能进去?” “太妃娘娘息怒”左岩抱拳道:“皇上吩咐的,每日三餐都由苏贵妃亲自送来。” “皇上吩咐的?”太妃气的身子都在颤抖:“他什么时候吩咐的?” 没有人回答她这个问题,太妃气的鼻翼都一张一合,好半响才平复了一些:“那你们告诉哀家,皇上现在病情如何?” “太妃恕罪,皇上有旨,不允许泄漏半分。” 太妃紧紧的握着拳头,嬷嬷的手被她掐出了血丝:“好,好一个皇上,走!” 养心殿总算平静了,黄公公和左岩同时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现在他们就是夹在太妃和皇上这豺狼和虎豹之间,随时都可能被牵连,乃至诛杀。 黄公公颤抖着一把老骨头对左岩道谢:“左统领,刚刚辛苦了。” “公公言重了,末将职责所在。” 太妃在半路上就气火攻心,晕了过去,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太妃往回抬,请了太医往长寿宫去,还没给太妃诊脉,太妃就已经醒了,她威严的坐在凳子上,脸色虽然和疲惫,却异常的清醒。 “庞院首呢?” 郑太医也是一把年纪了,对太妃这一招也见识过无数回,很明白太妃想要知道什么。 “回太妃娘娘的话,庞院首自从七日之前进了养心殿之后,吃住都在偏殿,没有回来过。” “那根据你们的推测,皇上究竟是什么病?” “养心殿可有派人来取药材?” 郑太医迟疑了片刻,不知该如何作答,太妃猛的一拍桌子,吓了郑太医一个趔趄,慌忙道:“有的,有的,每天都会有人来取药材。” “知道他们取走的是药材是治疗什么病症的吗?” 郑太医抹了一把汗水,支支吾吾道:“皇上派人来取药材,会有禁军陪同,将所有人赶出太医院,取了什么药材没人知道。” 太妃好一会没有说话,郑太医感觉到铺天盖地的威压,心肝都在颤抖,半晌仍见没有动静,心想太妃莫不是已经昏倒了,他大着胆子抬头看,却见太妃阴毒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吓得他差点一头栽倒。 忽而听见太妃阴冷道:“哀家叫你来自然有叫你来的道理,太医院的每一种药材进出量都是有记载的,皇上派人取走了,药房里面的药材就会减少,这点道理难道还要哀家来教你吗?” 郑太医脸色大变,暗道太妃阴险,歼诈,狠毒。 “回太妃娘娘的话,微臣知道是哪些药材。” 太妃满意的点点头:“很好,来人,上笔墨,让郑太医把他知道的都写下来。”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郑太医才把药材名字都给写好了,他只写了能肯定的几十种,其他不能确定的就没有写。 太妃拿着单子看了半天,问道:“这些药材有什么作用?” 郑太医不敢再打马虎眼,一股脑道:“这些药材种类太多,药效也不尽相同,是治疗不同病症的,不过大部分的药材都是补气血的。” 郑太医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小了许多,太妃一个眼刀子扫过来,郑太医哆嗦道:“还有一部分是……有壮阳的作用。” “什么?”太妃惊恐的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一个人在养心殿,也没有召见妃子侍寝,要壮阳的药干什么?” 郑太医真想扇自己两个耳刮子,奈何开了话头,忙嗫嚅道:“这些药有壮阳的作用,但是与其他药材混在一起,是形成补药,皇上可能身体虚弱,需要进补。” 太妃的长指甲划过椅子的扶手,血脉凸起:“根据药量,你觉得皇上虚弱到了何种程度?” “最近七日,消耗的这类药材一天比一天多,可见皇上的身体应该是越来越弱了,具体到何种程度,臣无法判定。” 太妃又问了一些鸡毛蒜皮的问题,就让郑太医回去了,嘱咐他不要胡说八道,否则要他好看,郑太医哪敢胡说啊,他都以为他出不了长寿宫了,这会太妃放他一条生路,他还能不惜命吗? 一时之间,长寿宫寝殿从未有过的沉寂,太妃一动不动的坐在主位上,右手紧紧的握紧茶几的角,像是要把茶几给掰开一个角似得。 知道楚流云利用自己的时候,太妃是心惊肉跳的,其实对她来说,谁当皇帝都不重要,她要的只是这踩在顶端的位置而已,而楚御风相对楚流云来说,前者虽然相对残暴,可城府不深,更加容易掌控,且对她这个既是姨母,又是继母的身份而言,也更可靠。 要是楚流云起兵谋反,让她非要选择战队的话,她还是选择站在楚御风的一边,因为只要楚御风在位一天,她就是一天的太妃,可是一旦楚御风倒塌了,她不论是否支持过楚流云,未来都不可知啊。 当初楚御风和楚流云年幼之时,她垂帘听政,全心辅佐兄弟二人,直到王飞羽出世之后,恍惚间她还曾经动过要扶持王飞羽上位的打算,而她的这个打算当时被楚氏兄弟察觉了,要不是王飞羽的父亲誓死楚京,王飞羽肯定早就死了。 不过王飞羽离开之后,楚氏兄弟也都安静了下来,太妃也安心辅佐他们,这么多年来大家相安无事,可是现在她把姚瑾越许配给了王飞羽,不管是否有私心,楚御风绝对不会给她第二次机会,楚御风是那种把他逼急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她相信只要楚御风从养心殿出来,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楚流云那边呢?楚流云是条狼啊,他今日能对皇上出手,来日就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可除此之外已经没有了其他选择,到底该怎么办啊? “太妃,有句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太妃贴身伺候的这个嬷嬷跟了她几十年了,是王家的家生子,从懂事开始就一直跟在太妃身边,两个人虽为主仆,更多时候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彼此都非常了解,太妃这几天在想什么,嬷嬷也能猜个七八分。 太妃缓和了一下紧绷的情绪,将嬷嬷拉到身边坐下:“你我虽为主仆,实为姐妹,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哀家不会怪你的。” 嬷嬷也不推辞,坐在了太妃身边:“太妃,是在想皇上和沐王吗?” 第273章 陷入困境 太妃叹了一口气,觉得有些腰酸背痛,右手撑着头,缓缓的点头:“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局面,皇上那里拖得越久,哀家和皇上之间的关系,能挽回的机会就越来越渺茫。” “老奴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我随为主仆,但是情同姐妹,有什么就直说吧,哀家还能处置你不成。” 嬷嬷整理了一下思绪,对太妃道:“老奴倒是觉得离了皇上是好事,皇上和沐王都非太妃亲生,现在皇上和沐王之间的局势越发的紧张,太妃跟他们之间不论是离心还是同心都会涉及到彼此的利益,皇上如果不是需要太妃的帮助,怎会举办赏菊宴给彼此一个台阶下呢?同样沐王设计太妃跟皇上,看起来是离间计,实际也是行了拉拢之举的。” 太妃怔了怔,抬眼看到嬷嬷:“你是觉得哀家应该考虑一下沐王?” 嬷嬷点点头,像是憋着一大口气,腰板直了许多:“沐王有能力,也有实力,如果您辅佐他登上高位,他一定不会为难您和王家的,他还想要太妃为他正名,只要太妃在位,他的皇位才坐的名正言顺,坐的安稳啊。” 太妃却全然无动于衷:“楚流云狼子野心,他今日能反了皇上,来日他就能反了哀家,届时他羽翼丰满,哪里还有哀家的容身之处。” “太妃。”嬷嬷拉长了语气。 “哀家再考虑考虑吧,你下去吧。” 太妃打发了嬷嬷下去,嬷嬷关上门,嘱咐了看门的宫人,回去的时候已经看到房间里面多了一个人,从背影上来看是一个男人,他身材颀长,却浑身散发着死气。 “怎么样了?” “太妃还有所保留,不过她答应过考虑的。” “成事不足的东西,上次万年寺的事情,你就没有完成,这次也办砸了。” 嬷嬷伏小做低的求情:“求头领再给一次机会。” 魑魅顿了顿才道:“王爷这次给你的任务是让太妃支持王爷,如果你还做不到这一点,留你还有何用?” 嬷嬷吓得手脚发软,连连告饶:“饶命,求王爷饶命,再给老奴一个机会。”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纸条递给嬷嬷:“把王飞羽引到这个地方,时间地点都在上面,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老奴明白,多谢王爷不杀之恩。” 又过了两日,太妃还是没有见到皇上,众位大臣每天都来找她三两次,许多朝廷大事都向她汇报,太妃觉得日子好像回到了当年她垂帘听政的时候,这让她强大的女人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可这满足之后却充斥着不好的预感。 她派人日夜监视养心殿,除了苏婉儿也没有人进去,而太医院的药需求量越来越大,楚御风的病好像越来越严重,可她内心的恐惧也越来越大,总觉得要出事。 瑞王府出事之后,楚逸轩就告假了,城防军副指挥使和其他职位都交了出来,目前都落到了太妃的手中,看起来瑞王府再次失势,可实际上瑞王却已经有了一批追随者,这批追随者目前有些暗中支持太妃,更是加剧了朝廷的分裂,太妃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遥楚收到凤景澜的信,简直哭笑不得,没想到王飞羽是他送给自己的礼物,这个礼物还是经过楚流云的手送出来的,这杀伤力还真是足够大啊,原本太妃和楚御风已经快要冰释前嫌了,王飞羽一出来不仅解决了姚瑾越的问题,还让太妃和楚御风直接决裂。 不过这件事的背后有楚流云的影子,遥楚倒是有点讶异,同时也更加佩服凤景澜的智谋,奈何楚流云算尽了所有人,也逃不过凤景澜的手掌心。 这一日,太妃早早就起来了,最近旱情已经十分严峻,她想了一夜的方案,等着今日和众大臣商议,可是等到辰时也没有等到一个人,太妃十分疑惑。 “马上派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长寿宫的人奉旨前去,一个时辰之后才回来,气喘吁吁的汇报,原来苏婉儿拿出了皇上的印信,让所有大臣把奏折都递到彩霞殿,由苏婉儿送到养心殿,旱情已经确定交给了瑞王父子前去处理。 太妃感受到了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楚御风这是要扶持瑞王了,先皇和瑞王之间的皇位之争可谓头破血流,当时绑架慕清婉的主意还是她出的,要是瑞王翻盘,她一定不得好死。 太妃又想到了苏婉儿,苏婉儿跟遥楚关系匪浅,瑞王得势,苏婉儿更加会把她往死里整。 还有东方遥楚,当年自己把她关在箱子里面,差点闷死,后来好几年她都会梦到遥楚那双冰冷的眼睛。 还有……还有好多人…… 还有飞羽,他们一定会对付飞羽的,当年飞羽出事肯定跟楚御风脱不了干系,现在飞羽抢了姚瑾越,楚御风一定不会放过他,他可是王家唯一的血脉啊。 太妃来来回回的在宫殿里面走,十分的焦躁。 “太妃,太妃不好了。” 太妃好像被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险些摔倒:“出什么事了?” “侯爷出事了,侯爷和姚小姐一块失踪了,姚家的人满世界找呢,就连将军府和陆家也加入了寻找。” “什么?” 太妃的手哆嗦个不停,嬷嬷把她搀扶到椅子上坐好:“太妃娘娘,冷静,侯爷不会有事的。他吉人天相,会逢凶化吉的。” “屁话。”太妃双目赤红,不满血色,脸皮松松垮垮,一下子又老了许多:“一定是他干的,一定,马上,立刻,哀家要见沐王。无论他提什么条件,哀家都答应他,让他千万不要伤害飞羽。” “奴婢这就去……”嬷嬷见认为就要完成,太妃已经六神无主,便放松了警惕,而她刚刚露出的一抹笑容却被恰好抬头的太妃捕捉到了。 “慢着!” 嬷嬷心尖一抖,转过身来,垂着脑袋:“太妃还有何吩咐。” 太妃眯了眯眼睛从上面走下来,如猎鹰一般锐利的目光打量着嬷嬷,嬷嬷的额头上开始渗出豆大的汗珠来。 长长的指甲攫住嬷嬷的下巴,逼迫嬷嬷抬起头来,嬷嬷的年纪不到五十,看起来要比太妃年轻十几岁,而太妃的脑海中浮现出当年她们还年轻时候的模样。 “你是王家的家生子,跟了哀家一辈子了吧。” 嬷嬷的脸色褪去,呈现一抹不自然的心虚,太妃的指甲深深的陷入嬷嬷的下巴,然后狠狠的往地上甩。 嬷嬷倒地发出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外面的宫人,太妃一个眼神之后,他们乖乖的退了下去。 “这些日子,哀家倒是忽略了你。” 嬷嬷不顾额头上的伤口,匍匐在地上,抱着太妃的腿祈求,她并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 “老奴不知道太妃在说什么,如果是老奴做错了什么事,请太妃明示。” 太妃反手一巴掌又甩在嬷嬷的脸上,打的嬷嬷一个趔趄:“哀家待你天高地厚之恩,你却敢在哀家背后捅刀子,你真真是该死。” “太妃,老奴没有,没有做过。” 见嬷嬷还死不承认,太妃怒了,她往前跨了两步,蹲在太妃面前,五个手指抓破她的头皮,揪着头发被迫她抬起头来。 “万年寺回来,哀家就觉得不对劲,可哀家自始自终都没有怀疑过你,如雪怎么能凭空出现在哀家身边,是你跟楚流云里应外合做下的吧,想利用如雪陷害瑞王府离间哀家和皇上,你让哀家放弃皇上,支持楚流云不成,飞羽和姚瑾越的行踪也是你泄漏给楚流云的吧,想用飞羽威胁哀家。” 嬷嬷此刻已经心如死灰,太妃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心知肚明,她的心计,谋略,很辣都不是一般女人能比拟的,所以她不敢贸然出手,却没有想到只是一个眼神,她做下的三件事都被挖出来了。 “不错,是我做的。” “为什么要背叛哀家?” “哈哈哈”嬷嬷站起身来放声狂笑:“你想在皇宫里面做一辈子的寡妇,可我不想,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而你做了寡妇之后却想让所有人跟你一样,陪着你,长寿宫的哪个人到了年纪能出宫去的?执意要走的哪一个活了下来?” 太妃丝毫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冷声质问:“这就是你背后捅哀家刀子的原因吗?” 嬷嬷又笑了,笑容有些哀怨,有些凄凉:“当然不是,其实我并不想离开皇宫,也并不想离开你。” 太妃迷惑了,眼神锐利又带着疑惑。 “因为我要是出宫了,就再也见不到周涛了。” 太妃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什么?你跟周涛?怎么可能?” 嬷嬷哀怨的表情徒然扭曲起来了:“不错,太妃你看穿了所有人的心思,却独独没有看到我对周涛的心思吧,第一眼我就爱上他了,我想让他跟我出宫去,可他不愿意,直到我发现他居然对你升起了爱慕之情,哈哈哈,真是可笑,周涛他一个见不得天日的暗卫,居然爱上了太妃,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说道此处,嬷嬷神情又逐渐疯狂,目中逐渐浮现出怨毒:“他宁愿等一个永远不可能有回应的女人,也不愿接受我的一片痴心,我威胁他,如果不跟我走,我就把他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你没有看到他当时狠毒的表情和杀意,他是真的想杀了我,我说要是我死了,这件事情就会有人公之于众,他妥协了,那一夜我们在一起了。” 太妃被这出乎意料的往事给惊呆了,竟是后退两步,脚步虚软的坐了回去。 “沐王蓄谋多年,宫中到处都是他的眼线,我和周涛的事情被他察觉,她找到了我,他答应我只要离间了你和皇上他就让我和周涛远走高飞,可是没有想到你居然害死了周涛。” 嬷嬷疯狂的冲向太妃,两只手大力的钳住太妃的肩膀,发泄似得呐喊:“你从来只当他是一条忠心的狗,可他却愿意为了你去死,你究竟有什么好的?你究竟有什么好的?明知不可能他却还飞蛾扑火,就算死也要护着你。” 太妃失神的脑袋因为剧痛而清醒,她真的没有想到周涛居然会对她怀着这样的心思,自己最信任的亲卫统领和最信任的心腹侍女,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如果自己知道他们已经有了关系,她会不会放她们走?答案是否定的,她怎么会放他们离开自己,她决不允许自己断臂。 “够了。”太妃一把推开嬷嬷:“你们一个是哀家的亲卫统领,一个是哀家的贴身侍女,注定你们永远只能为哀家所用,周涛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哀家,他死只是履行了他的职责,而你现在也该履行自己的职责,说吧,楚流云想让哀家做什么?” “让苏婉儿流产。” 太妃不喜苏婉儿,而苏婉儿自从出了冷宫就让她和楚御风的关系一日不如一日,她更是恨不得苏婉儿去死,可苏婉儿的肚子里毕竟是楚御风的孩子,要是她苏婉儿真的流产了,她也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王爷说了,侯爷现在伤的很重,要是太妃的动作不快点,怕是等不到王爷出手,侯爷就一命呜呼了。” 遥楚这边得到姚瑾越和王飞羽失踪的消息也是十分的惊讶,王飞羽是逍遥侯,在楚京是有侯府的,而且太妃对他十分重视,派了人马专门保护,怎么会失踪,而且是一起失踪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遥楚蹭的就站了起来:“她不是跟王飞羽在一起吗?” “根据蓝儿从宫中传来的消息,昨日傍晚两人进宫向太妃请安之后,不知发生了什么矛盾,姚小姐抢了马匹奔出皇宫,王飞羽追了出去,现在还没有回来。” 遥楚沉了脸色:“红萧,马上派人去找,一定要把他们找回来,红萧跟我进宫。” 陈鑫以为遥楚是急糊涂的,便道:“小姐,已经确认两人出了城,我们应该出城去找。” 遥楚瞪了陈鑫一眼,陈鑫被瞪的委屈,遥楚便快声解释道:“王飞羽是太妃的侄子,是王家唯一的根苗,自然是太妃的心肝宝贝,太妃帮助她的心肝宝贝侄子抢了皇帝的女人,除了皇上没有别人。” 青儿道:“可是最近苏婉儿一直在皇上身边,她也没有发现异常。” 红萧不可多见的出声:“丫丫没有传过相关消息。” “别忘了,皇宫里面还有一个武功高深莫测的老妖婆。” 说到这个老妖婆,红萧的脸色不禁有点变了,当时那个老妖婆一掌就差点她,虽然最后打在了君七身上,可要不是遥楚有一身医术傍身,君七也早就见了阎王。 紫儿和陈鑫带着人马跟着两人的足迹搜索,果然傍晚的时候就收到了消息,在城外三十里的林子里有打斗的痕迹,还找到了姚瑾越留下的耳环。 现场很乱,有很多血迹,蔓延了好几里地,姚瑾越会点轻功和暗器,但是面对杀手可没有丝毫抵抗能力,两个人却留下了这条血路,可见王飞羽还是不错的。 很快城防营那边和左岩那边都传来消息,居然这两处都没有动静,难道皇上还有其他隐藏的力量不成,趁着夜色遥楚和红萧决定摸进皇宫。 老妖婆的眼睛被遥楚刺瞎了,可是她的耳朵,鼻子还在,要尽量不要惊动她,有左岩的帮忙,两人很轻松的拿到了皇宫的平面图,根据遥楚推测,如果王飞羽和姚瑾越真的在楚御风的手中,那肯定是在养心殿,可是这处地方八九不离十就是老妖婆的巢穴。 而姚瑾越和王飞羽此时正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地牢中,姚瑾越哪里见过这么多老鼠,吓得哇哇大叫,不管不顾的就往王飞羽的怀里跳。 “斯……”王飞羽虽然很痛,但还是欢欢喜喜的抱起了姚瑾越,奈何刚刚醒来,还很虚弱,又扯到了伤口,两个人齐刷刷的就倒在了地上。 王飞羽倒地很久都没有起来,姚瑾越弯下腰去拨弄他:“喂,你怎么样?没事吧。” 王飞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昏黄的烛光照的他的脸色惨白,嘴唇却嫣红,姚瑾越心下一紧,又踢了他几下,还是没有动静,姚瑾越干脆蹲了下来,伸出手指去戳王飞羽的脸,感觉到滚烫的问道,姚瑾越吓了一大跳,赶紧去推搡他。 “王飞羽,你个混蛋,给老娘醒来,你醒醒啊,快醒醒。” “王飞羽,你是不是装死,你要再装死,老娘就不理你了。” “呜呜呜……王飞羽,你个骗子,你要是还不醒,我就不原谅你了。” “你快醒来,你醒来我就原谅你,我就不跟你生气了,我听你解释,你要是有正当理由,我就原谅你不辞而别。” 无论姚瑾越如何喊叫,如何推搡,如何威胁,王飞羽始终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姚瑾越摸到越来越热的温度,心下慌张起来。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叫大夫,王飞羽发烧了,要再不来人,他就烧死了,他可是太妃的侄子,他要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全部都得死!来人呐,逍遥侯发烧了……” 姚瑾越喊累了,嗓子都哑了,却没有人理会她…… “来人啊,他是逍遥侯,太妃的侄子,他不能死……” “那你是逍遥侯什么人啊?” 姚瑾越听到一个男声,像是打了鸡血站起来:“我可是未来的逍遥侯夫人,你们要是不叫大夫来,我出去就砍了你们的头。” 姚瑾越嚷嚷了半天,也不见牢门外有人,反而是自己的身后传来一阵有些急喘的轻笑声。 “呵……你可自己承认了是侯夫人了,不是我逼迫你的。” 姚瑾越回过头就看到王飞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起了身子,靠在墙上,还十分的虚弱,呼吸急促,只是人已经清醒了,姚瑾越抹干净自己的眼泪,忙扑过去接着摇摇欲坠的王飞羽。 “你个混蛋,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你要不要紧啊。” 王飞羽缓缓的抬起手抹掉姚瑾越脸上的泪痕:“我没事,只是有点发热,过一阵就好了。” 姚瑾越摸了摸他的额头,更加烫手了:“你胡说,你明明烧的更厉害了。” 抓做姚瑾越的手,王飞羽把头靠在姚瑾越的肩膀上:“我是男人,发个热不会有事的。” 姚瑾越伸手搂着王飞羽,摸到一团粘稠的东西,她把手拿出来,看到一手的鲜血,吓得叫了起来。 “你伤哪里,怎么这么多血!” “没事,别吵,乖,让我睡会。”王飞羽抱着姚瑾越,昏昏欲睡。 姚瑾越搂着王飞羽,把他的身子转了个方向,发现他的腰侧有一处很严重的刀伤,还冒着血,她吓得手脚都在颤抖。 “王飞羽,王飞羽,你别死啊,你别死。” 王飞羽又昏过去了,没有丝毫反应,姚瑾越知道没有人会来救他们,只能自救,不说要从这里逃出去,至少要保住性命,等待师傅来救她,姚瑾越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跟着青儿学习,也听青儿讲过简单的包扎和处理,她费尽全力把王飞羽弄趴下,管不了男女有别就揭开了他的衣服。 今天出来,王飞羽是穿的白色的长袍,跟公子云的衣服颜色很像,因为姚瑾越说她爱慕的是公子云,而现在这件白色的长衫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腰侧一个很大的口子。像是要把他精瘦的腰拦腰斩断。 姚瑾越首先要做的就是止血,突然想到师傅为了防止意外给她准备的药,她立马把头上的珠钗都摘了下来,姚瑾越的手颤抖的厉害,思绪也不太清晰,她根本记不得哪只珠钗装的是什么药,一股脑的就往王飞羽的伤口上撒。 拨弄出最后一直珠钗,姚瑾越倒出几颗褐色的药丸,她知道这药丸是救命用的,于是赶紧从伤口上抓起来,在衣服上胡乱的擦干净血迹,就往王飞羽的嘴里塞,塞了三颗,又把药丸捏碎成粉末洒在伤口上。 第274章 以身犯险 姚瑾越身上带着的药粉不多,虽然有些缓解,可是伤口太深,血还是继续流淌,还有什么方法止血呢?这间牢房里面除了一盏油灯和老鼠蟑螂什么都没有。 姚瑾越现在头发披散,像是个女鬼,猛然她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头发,听师傅说头发烧成灰也是可以止血的。 此时此刻,为了保住王飞羽的命,哪里还有什么身体发肤授之父母的忌讳,她在王飞羽的靴子里面拔出一把短匕首在头发上一抹,大把头发就被她切断了。 姚瑾越把头发烧成的灰洒在王飞羽的伤口上,然后把自己的中衣压在他身上,渐渐的血流就止住了,幸好茶壶里面还有点水,给王飞羽喂下,渐渐的他的呼吸也平稳了。 姚瑾越也累的差不多了,倒在王飞羽的身边就呼啦呼啦的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王飞羽突然一把抱住了姚瑾越,差点把姚瑾越活生生的吓死在睡梦中,她睁开眼睛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脸,姚瑾越的俏脸一下就红了,只是掩藏在她乱糟糟且长短不齐的发中,看不真切。 此时摸到王飞羽的额头,却是冰冷一片,可他浑身被汗水湿透了,就连裤子都是湿的,姚瑾越没有勇气去脱他裤子,只能把自己自己的外衫脱下来盖在王飞羽的身上,最上面搭上王飞羽的袍子。 王飞羽紧紧的把姚瑾越抱在怀中,姚瑾越无语凝咽道:“虽然你是病人,可你也是男人,你这样真的好吗?虽然我们现在被赐婚了,可也是被赐婚,不是我们心甘情愿的,咱两都挺吃亏,就当作革命战友互帮互助吧,虽然你被我看光了,我也脱了一件,所以你别找我负责。” 就这样,姚瑾越碎碎念,直到她累的睡着了。 遥楚和红萧就没有在养心殿找到人,又把皇宫翻了几遍,就连秋妃宫中,皇后宫中和冷宫都找遍了,随后又去了天牢,大理寺,刑部,城防营都没有下落,一时之间,姚瑾越和王飞羽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丝毫的踪迹。 姚家一片惨淡,唯一的女儿生死不知,他们两老已经一天滴水未进了,遇到来人就问姚瑾越的下落。 姚夫人见到遥楚出现在姚家,立马就围了上去:“遥楚公主,瑾越有消息了吗?” 姚瑾越摇摇头:“暂时还没有。” 姚夫人松开了手,脸色十分颓败,姚尚书扶着姚夫人,虽然十分沉痛,可毕竟是男人,也见识过风雨,从姚瑾越和王飞羽失踪之后,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遥楚安慰了姚家夫妇两句,便开门见山道:“这次我来是想问问关于王飞羽的事情。” “飞羽?”姚尚书自然知道遥楚的意思,回忆了一下就道:“飞羽这孩子不错,要真说起来,飞羽跟姚瑾越还算是有亲事呢。” 遥楚瞪大眼睛,不太相信这么狗血的事情。 “飞羽要真是王家的孩子,今年应该十八岁了,二十年前瑾越的娘跟飞羽的娘是关系极好的闺蜜,飞羽的娘嫁到京城,她们就分开了,没想到后来我在军中混的不错,被调入了京中,她们再见,飞羽已经会爬了,当时我和夫人成亲许久,她肚子却没有动静,一时玩笑就说要结成亲家,当时只是盼望个孩子,两年过去了,我也逐渐失望了,夫人想纳妾,我不同意,大吵一架之后,她晕倒了,这晕倒不得了,怀孕了。” 说到往事,姚大人的脸上浮现起幸福的回忆,跟他苍老担忧的面孔却又极为恰合。 “生下来就是瑾越,瑾越三岁的时候王家举家迁出楚京,那个时候飞羽六岁多了,直到七年前,京中又传出飞羽回京的消息,只是在路上发生了意外,飞羽下落不明,找了许久没有下落,渐渐的飞羽已经死了的消息传播开来。” “那这个飞羽是哪年到姚家的?” “要真算起来,应该是他失踪的第二年,当时瑾越把人带回来的,一副小乞丐的模样,我们怕来历不明想要打发他走,瑾越死活不让,就这样让他留了下来。” “既然两人都叫飞羽,你们都没有联想到什么吗?”遥楚不解的问道。 姚夫人突然出声道:“当时瑾越待他回来的时候也不知道他的名字,而且从六岁到十四岁变化太大,认不出来,过了许久才知道他叫飞羽,我们当时也没有多想。” 姚大人扶着姚夫人点点头。 遥楚沉思道:“这样看来,这飞羽应该不像是楚流云或者太妃留下来的棋子才对。” 姚大人沉默了片刻道:“应该不可能,太妃对这个侄子比皇上沐王还要疼爱,当时是想养在膝下的,哪能让他受半点苦,我姚家可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引得太妃如此看重。” 既然太妃对王飞羽这么疼爱,那现在王飞羽失踪了,她应该是最着急的才对,可是为什么她却能稳坐在长寿宫中,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已经知道王飞羽平安无恙。 王飞羽能凭着六岁前的记忆找到姚家,可见他对姚瑾越是有记忆的,应该知道是儿时的玩伴,两个人又相处了这么多年,王飞羽应该不会害了姚瑾越才对,这样推断,姚瑾越应该也平安无恙。 遥楚有点激动的站了起来,吓了姚家夫妇一跳:“公主,怎么了?” “目前能肯定的是瑾越应该没事,我会尽快查找她的下落,你们二位如果有什么消息,就派人到将军府找管家或者陈鑫。” 叮嘱好了一切,遥楚立马就从后门离开了姚家。 遥楚为了寻找姚瑾越,奔波到现在,滴水未进,正想到明月楼吃点东西,却发现魑魅和软轿已经停在了姚府不远处的转角处。 到了地方,遥楚还是被这门前的匾额给惊讶了,没想到楚流云居然会让她直接来沐王府,这个不到万不得已她不再想踏入的地方。 都传沐王府的环境清幽,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甚至都看不到一点鲜艳的东西,看来楚流云性情大变的消息是真的了。 也是,像楚流云这种狂妄自负的男人,再知道自己做不了男人之后,又失去了唯一的子嗣,能正常才怪,想到这里,遥楚又不得不佩服楚御风的狠辣,他或许只想给楚流云一个教训,没想到会断了沐王府的香火。 遥楚站了好一会才拾阶而上,六个阶梯,步伐渐渐轻松起来。 “公主,里面请,王爷已经恭候多时了。” 沿着还算熟悉熟悉的路线,正堂已经设好了宴席,楚流云见到遥楚,脸上洋溢出一抹柔和的笑容,让她不适应的皱皱眉。 凤景澜,虽然你干的好,可你让我跟一个太监约会可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 “冒昧把遥楚请来,没有吓着吧,你也知道本王的禁足时间未满,也出不去,就只有请遥楚上门了。” 魑魅为遥楚拉开的座椅,让遥楚坐在楚流云的对面,然后他指挥厨房管事开始上菜,每一道菜式都是精雕细琢的一般,而且全部都是遥楚平日里爱吃的。 “知道遥楚喜欢这些菜式,快尝尝味道如何。” “沐王有心了。” 楚流云像是对待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十分的热情,不断的往遥楚碗里夹菜,遥楚盯着这些食物,面色有点发僵,良久都不动。 “怎么?不合口味?” 遥楚盯着楚流云,淡淡道:“不知王爷让遥楚过来是为何?” 楚流云笑笑,又给遥楚添菜:“遥楚不必拘束,今日请你来就是叙叙旧。” 叙旧?遥楚不觉得她跟楚流云之间有什么旧事可以拿出来调侃的,很随意的问道:“王爷想要跟遥楚叙什么旧事?” “你跑了一整天,肯定累了,吃点东西再说。” 楚流云这样说,遥楚心中并没有多少起伏,既然是楚流云掳走了王飞羽和姚瑾越,他对自己的行踪乃至姚家和太妃亲卫的行踪应该都是了如指掌。 “姚瑾越失踪了,所以一直在在寻找她的踪迹,不知沐王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本王不知。”楚流云并没有回应遥楚质疑的目光,显得十分坦然。 知道他打定主意现在不说,那么就是不会说,既来之则安之,遥楚便安心的享受起这些食物来,她找姚瑾越找了一整天了,也没吃什么东西,这会静下来,还真是有点饿了,把自己喜欢的菜都夹到嘴里,而对楚流云放到她碗里的食物却看也不看。 “味道怎么样?” “不错,比我府里的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以后想吃的时候就过来,本王再给你做。” 遥楚含到嘴里的,已经嚼碎的几块虾仁毫无征兆就喷了出去,楚流云的反应很快,一个掌风就把东西都挥开了,就连桌上都没有撒一星半点。 “咳咳咳……” 遥楚剧烈咳嗽起来,楚流云赶忙从怀里掏出一张锦帕:“怎么不小心点,来,喝口水。” 遥楚不敢保证再喝水还会不会喷,但是她知道如果楚流云再站在这里,她肯定会吐。 “好了,好了,沐王,我已经没事了。” 遥楚有些厌弃的咂咂嘴,企图刚刚吞下去的东西不要那么快被消化,给她点时间吐出来。 “是不是本王的手艺太差了?” “不不不,很好。”遥楚连忙摇头。 “那你怎么?” 遥楚讪讪道:“我只是太意外,没想到沐王还会下厨。” “这只是雕虫小技而已,要不要再吃点?” “不不不”遥楚摇头:“刚刚呛了一下,喉咙有些不舒服,吃不下了。” 楚流云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让人撤下了饭菜,遥楚又被请到了花厅,不长的走廊,遥楚觉得像是走在刀山火海一般,为什么才一个月的时间,楚流云就变成了这样,黄公公做了那么多年太监也没有这么bt啊,所以所楚流云性情大变,恐怕不止是凤景澜的锅吧。 来到花厅,楚御风已经备好了水果点心,也都是遥楚爱吃的。 “遥楚,坐吧,冰窖里面还有你喜欢的水果,不过刚吃了饭,吃凉的会拉肚子,过半个时辰再吃。” 楚流云显得十分好客的样子,可是遥楚却没有心思再跟楚流云耗着,挑明:“沐王有什么事只管说,遥楚要是能帮上忙,绝不推辞。” “本王让遥楚过来真的只是叙旧,并无事情需要帮忙。”楚流云眨着眼睛,一副纯净的样子。 “那沐王要跟遥楚叙什么旧?” 楚流云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慵懒,他的右手习惯性的抚弄手边的茶杯:“既然是叙旧,就说说咱们以前的事情吧。” “沐王想从什么地方说起?”遥楚无语的问道,以前的事情?遥楚想了一下,他们过去的交集着实没有什么好说,要说有也只能从大闹喜堂开始。 楚流云缓缓一笑,像是想到什么愉悦的事情,轻启他的唇瓣:“不如就从宋杰的失踪开始说起吧。” 遥楚惊的差点跳起来,楚流云刚刚还一副今天天气不错的样子,却扔出了这么个重磅炸弹,要不是遥楚自制力还不错,此刻必然已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遥楚握紧了拳头,竭力维持着面上的无辜和疑惑,她没有想到楚流云这么快就把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幸好她很听凤景澜的话,没有轻视楚流云,他真的不像是自己以前见到的那么简单。 “宋杰?王爷身边的那个贴身侍卫?” 楚流云直勾勾的看着遥楚,嘴角依旧挂着笑意。 “他怎么了?”遥楚说着向门口看过去,门是开着的,外面只站了魑魅一个人,她并没有看到人:“以前他就像是王爷的跟屁虫,难得看到他不在王爷身边。” 楚流云还是云淡风轻的看着遥楚,表情没有一丁点的变化,目光却是直勾勾的:“既然你不知道,那就谈谈其他的。” 有了刚刚的突袭,遥楚将防备提升到了最高:“王爷还想谈什么?” “那我们谈谈东方睿吧。” “他?” 楚流云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带着好奇的口气问:“你一开始就知道东方睿没死?” 遥楚知道楚流云这是怀疑她了,把自己请到沐王府就是要试探自己,想通了这一层,遥楚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于是平静的摇摇头:“不瞒王爷说,东方睿行刑的那天我也去了,亲眼看到他的头滚落下来,所以一直都以为他死了,直到我见到东方金文写给他的信,和东方金文的管家才知道他没死。” “你怎么知道东方金文有写给东方睿信?” 遥楚努力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东方府两百多人的卖身契都在我手上,想要掌控东方府的动向太简单了。” 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借口,遥楚也找不到更好借口,所以楚流云信不信,她也无法改变什么。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楚流云又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为什么把东方睿没死的消息和东方家藏宝图的事情告诉皇上。” 遥楚的手一抖,手边的茶水荡漾出一圈一圈的涟漪,她有些震惊的看着楚流云:“王爷怎么知道的?” 楚流云的笑容更加明显,看着遥楚,目光柔和中又带着不可一世:“这楚京的事情有多少能瞒过本王的眼睛,你通过苏婉儿见到皇上,这个不难查,本王好奇的是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遥楚见到楚御风,那么把他调离楚京的主意是不是遥楚出的呢?遥楚跟天下第一楼有勾结?那么遥楚就是岚景身边的那个女人吗?这个想法硬上心头,楚流云无论如何都甩不掉。 遥楚的心中已经翻江倒海,她知道,她的身份怕是快要瞒不住了,那么多的巧合碰在一起楚流云如果还想不到关键,那她宁愿把脑袋拧下来给他当凳子坐。 不行,她不能承认,至少现在不能,一旦她承认了,可能瑞王府,姚家,甚至东方木都会被楚流云一一清洗,而且要是她的身份坐实了,凤景澜是岚景的秘密怕是也保不住了。 天下第一楼在江湖上有多少仇家她怎么会不知道,南晋现在内忧尚未解决,要是爆出这个惊天的消息,凤景澜的太子之位不仅岌岌可危,南晋的江山也怕做得不那么安稳了。 遥楚心中第一次对楚流云有了忌惮和恐惧,甚至精神上的压迫也是从未有过的,楚流云打不过凤景澜,这是她认定的事实,所以只要她拼尽全力,也不会吃多少亏,可是刚刚楚流云释放出来的压迫却让她有点气息不稳。 难道楚流云也是一直深藏不漏?那他的武功到底多高! 看来,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真正的楚流云,以往的楚流云不过是他多面伪装的一面,现在他知道跟楚御风要撕破脸,怕是已经不需要在伪装什么了。 “我只是不想嫁给你而已。”遥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竭力掩饰自己的慌乱,这样解释道。 楚流云的脸一下子就变了,酝酿着六月的暴风雨:“你不想嫁给本王?” 遥楚尽量压住自己的气息,不敢抵抗楚流云释放出来压迫,额头上很快就布满了汗水,迎上楚流云的视线点点头:“我和沐王妃波娜娜的恩怨,沐王应该清楚,她羞辱我爷爷,我不可能跟她共侍一夫,我以为她一直以来都恨不得我死,我没有想到她会突然上门提亲,我怕皇上会答应,就带了藏宝图进宫,跟皇上交换了条件。” “你好大的胆子。”楚流云突然出手,闪电般的隔着桌子掐住了遥楚的脖子,遥楚尽管感觉到了危险,她却没有动,她知道如果楚流云怀疑她的身份,肯定会出手试探,所以她先一步将自己的功力逼回丹田。 楚流云狰狞着脸,他力气很大,两个人中间的桌子被他震碎了,气息打到遥楚的身上,遥楚的嘴角流出一缕鲜血,因为脖子还在楚流云的手中,鲜血顺着楚流云的虎口往下滴落。 遥楚睁着眼睛,两只手无力的想要打开楚流云的手,他要是还不松手,怕死要把她掐死了。 遥楚白希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眼睛已经翻白了,她不敢保证楚流云在不松手,她还会有命在。 遥楚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像是火球灼痛了楚流云的手,他一下子就松开了自己的手,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刚的狰狞,反而把差点掉地上的遥楚温柔的抱在怀中。 “遥楚,你没事吧,遥楚,你醒醒。”楚流云语调焦急又温柔,一点都不像是作假,遥楚觉得今天楚流云根本就不是楚流云。 喜怒无常也就算了,因为楚流云本来脾气就不好,可今天的楚流云看起来更像是个神经病。 遥楚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气来,她瘫在地上,上半身靠在楚流云的怀中,一个劲的咳嗽。 遥楚甚至不敢推开楚流云,否则她不知道楚流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对不起,遥楚,是本王冲动了,你没事吧。” 遥楚白希的脖子上是青紫色的掐痕,遥楚打开他的手,见他的眸子已经恢复了清明:“不要碰我。” 楚流云皱了皱眉头,竟是带着一丝委屈:“本王不是故意的,只是听说你不想嫁给本王,一时失控。” 遥楚浑身汗毛倒竖起来,推开楚流云,一脸震惊的望着他。 现在失控,当时你特么娶波娜娜的时候怎么不失控?不过现在遥楚却感谢波娜娜,否则她要真的嫁给了楚流云,还不得后悔的要死。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楚流云抬手拉着遥楚,遥楚转过头来,四目相对,楚流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让魑魅送你回去。 “魑魅。”楚流云对外面喊了一声。 “王爷有何吩咐。” “你先送她回去。” “是。” 最近十来天的天气转变的尤其明显,九月下旬还是炎炎夏日,现在已经隐隐有入冬的趋势了,虽然温度降下来了,可是老天依旧没有下一滴雨,天干物燥,近日更是连发大火,城防营为了救火也是忙前忙后。 第275章 痛失爱子 “地牢里面的两个人如何了?” “王飞羽受了伤,正在发烧。” 楚流云背负着双手,站在房顶:“我们还有许多用得到太妃的地方,别让王飞羽死了。” “王爷放心。” 主仆二人均是沉默了下来,魑魅的话本就不多,最近的楚流云性情大变,往往让人捉摸不透,魑魅更是不敢多言。 好一会寂静之后,突然听到楚流云道:“魑魅,你觉得遥楚如何?” 魑魅环抱铁剑的手臂有点点松懈,似乎不太明白楚流云指的具体是什么。 “事到如今,本王跟皇兄势同水火,瑞王府和天下第一楼结成第三方势力,你说遥楚在其中担任怎样的角色?” “王爷,属下还是不太明白王爷的意思。” “呵呵。”楚流云轻笑片刻,转过身来,嘴角擒着邪魅的笑意。 “万年寺神秘女人救了楚逸轩之后,现在的局势已经十分明了了,天下第一楼以神秘女人为首,他们的目标是皇兄,而瑞王府恰好想要摆脱本王和皇兄,于是双方达成合作,那皇兄身后的人是谁?” 魑魅的气息一顿,拧着眉头脱口而出:“王爷是说皇上的幕后还有其他势力?” “皇兄的身后有人是肯定的,本王就是觉得有点不合逻辑。” “王爷的意思是?” “如果说皇兄的身后是将军府,那遥楚在皇兄和瑞王之间究竟担任了什么样的角色?” “什么?”一向淡然的魑魅也是吃了一惊,直觉不可思议,他那张刀疤脸上满是惊愕。 “除了这,本王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来说明近几个月楚京发生的一切。”楚流云看着魑魅的眼睛:“或许我们一开始就忽略了她。” “可是遥楚公主怎么会站在皇上那边?” 楚流云轻轻一笑,笑容如魔如魅,眉梢竟是点点血红:“将军府世代忠于皇帝,遥楚站在皇兄身后并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这……” 魑魅还是想不通,如果东方元博在世的时候还好说,可现在将军府就剩下遥楚一个孤女,相较于皇上,瑞王府应该才是她更好的选择才对。 “如果遥楚是天下第一楼的人,是不是你就想明白了。” 楚流云一句话,魑魅恍然道:“有这种可能,如果遥楚公主真的跟天下第一楼有勾结,这一切就说得通了,可是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女人就太可怕了。” 楚流云没有接话,目光再次望向远方,神情悠远,拳头却死死的握紧,嘴角擒着残忍的笑。 遥楚回到寒芜院,青儿就发现了她脖子上的伤势,心疼不得了,赶紧去药库把七星连拿了来给遥楚的脖子上抹了三层。 待青儿出了声,陈鑫才放下手放楚逸轩进去。 “怎么了?怎么了?伤的严重吗?”楚逸轩一边走进去,一遍嚷嚷。 遥楚斜躺在椅子上,脖子上裹了几层纱布,脸色也不太好。 “伤的严重吗?楚流云那个王八蛋,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活该他被阉了做不了男人。” 遥楚拧着眉头,脸色不太好:“谁告诉你的?” 楚逸轩急忙捂着嘴巴,就是不能出卖朋友。 遥楚冷哼一声,不用说也知道是紫儿哪个大嘴巴说的。 楚逸轩走过去,坐在遥楚旁边,遥楚的脸很白,他伸手去摸:“没发烧啊,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遥楚没好气的把楚逸轩的手拨下来:“吃了楚流云亲手做的毒药,脸色能好吗?” 众人表情各异。 “楚流云把你叫过去想干什么?” 说道这个,遥楚的脸色沉了沉:“之前他就曾试探我是不是跟天下第一楼有关系,现在他已经知道当初是我在楚御风背后捣鬼,怕是已经开始怀疑我的身份。” “他怀疑你是天下第一楼的?那他肯定会对你下手,现在怎么办?” 遥楚摇摇头,拉回有点着急的楚逸轩:“这个不是最重要的?” “那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之前怀疑我是天下第一楼的人,今天楚流云问了我东方睿的事情,当初也是天下第一楼把他留在通州,他肯定会怀疑是我在挑拨他们之间的,当日万年寺我引开周涛救了你一定瞒不过他的眼线,我害怕他会把我,瑞王府,天下第一楼相联合起来,让他看穿我的真实目的。” 如果楚流云知道天下第一楼那个神秘女人就是遥楚,事情可就不妙了。 “既然他怀疑,那就走到他面前去。” 夜已经很深了,整个楚京城都已经熟睡,而楚御风的活动才刚刚开始,二十天了,他白天睡觉,晚上活动,像是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第二十一天,他喝完黄公公送来的一大碗药,让左岩把守好御书房,他便又打开了密道,走了下去,二十一天,天天如此,起先的厌恶已然麻木。 连续走了这么多天的密道,就算不需要夜明珠,他也不会绊倒,现在那个女人的眼睛被人弄瞎了,不再是见光死,可楚御风却已经失去了携带光亮的勇气,那张脸他不想看见。 走了半盏茶的时间,楚御风摸索着来到一张石床上,虽然周围寂静无声,可他能感觉到那个女人就在他的身边。 每次都这样玩,最开始的时候是突然伸出手去抓他的下身,或者直接掐住他的脖子,又或者缠绕他的身体,像蛇一样,这样来来回回的十几次之后,楚御风已经不再像最开始那么惊慌了。 果然坐了一会,他感觉到有东西在靠近,他站在石床边上,突然感觉屁股一阵发凉,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大力推倒在石床上,紧接着一个人趴在他的身上。 他能感受到湿滑恶心的东西划过自己的大腿,皮肤,他忍不住想要把这些东西擦干净,可是抹着一团粘稠恶臭的液体,他胃里一阵翻腾。 桀桀的笑声在自己耳边想起,那个女人竟然再亲他的脖子。 “今晚是最后一次,咱们速战速决。” “你说错了,今晚可不是最后一次。” 湿凉的两只胳膊在楚御风的胸前交错,楚御风闻言,猛地抓住了她的手:“你说过的,只有二十一天,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你想说话不算。” 黑夜中,一个吱嘎的女声响起:“别生气嘛,奴家没有要食言呢,你也知道奴家练的这种功夫离不开男人的,之前需要童子男,目前就需要一个男人修炼二十一天,今天恰好是第二十一天,只是提醒你不要忘了明天开始,你可要记得送童子男进来哦。” 楚御风松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有事相求,他绝对不会在踏进这里一步的。 “你只要记住你的承诺,要多少人都可以。” “妾身不会忘记的,咱们开始吧。” 湿滑的舌头滑过他每一寸肌肤,耻辱,龌蹉无限蔓延。 楚京城刚刚经历了血雨腥风,没想到秋妃突然宣布怀孕了,好几年没有动静的秋妃居然在皇上病倒之后宣布怀孕了,这算盘打的也太明显了吧,可是秋家难道没有想过这还是一团血的龙种前面还挡着大皇子,二皇子呢。 虽说二皇子如今已经废了,可如太师还没有落网,谁知道会不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而且除了二皇子,还有一个嫡长子呢。 这日,到了苏贵妃来养心殿的时间,却迟迟不见苏贵妃的身影,黄公公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多时,却等到了苏贵妃身边的大宫女丫丫的到来,丫丫神色急切,一来就扑通跪在了左岩的面前:“左统领,求你救救贵妃娘娘。” 左岩连忙扶起丫丫:“怎么回事?慢慢说。” “今日早晨,太妃率领众位大臣围了彩霞殿,让贵妃娘娘交代皇上的病情,贵妃娘娘抵死不说,便被太妃下令用刑。” “什么?”左岩大惊,太妃明知道苏贵妃有孕在身,还对其用刑,这不是要彻底跟皇上决裂吗? “左统领,求你了,快跟奴婢去吧。” 左岩面露难色,他是禁军统领不假,可是他哪里大的过太妃,就算他去了也无济于事,可是遥楚曾经说过,他如果有难,可以到彩霞殿求救,如此说来,苏贵妃一定跟遥楚有关系,现在苏贵妃有难,他实在无法袖手旁观。 左岩转身抱拳对里面朗声道:“黄公公,黄公公,请问皇上醒了吗?” 里面没有动静,左岩也就没有办法,毕竟想要阻止太妃,唯有皇上不可啊。 丫丫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哀求,声音很大,左岩怕她惹怒了皇上,大力把她拉起来:“你先回去吧,看着贵妃娘娘,如果见到皇上,本将会如实禀报。” 丫丫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如此了,她一步三回头的正要下台阶,却听得门被拉开的声音。 彩霞殿中的下人都被控制了,就连负责保护彩霞殿的禁军也都被太妃的人抓了起来。 苏婉儿整个人瘫在地上,脸色惨白,发髻凌乱,无力的睁大着眼睛,脸上是清晰的指痕,整个人狼狈不堪,显然已经被折磨过了,松开抓着苏婉儿头发的手,嬷嬷将苏婉儿的头重重的砸在地上:“苏婉儿,莫不是你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皇上的身体可是关系到楚国上下,数万计的黎民百姓。” 苏婉儿头被按在地上,她弓着身子,露出被头发遮挡的部分脸颊,气息微弱道:“皇上有旨,他的病情绝对不可以泄漏半句。” “你!” 无论嬷嬷怎么质问,怎么用刑,苏婉儿都是这句话,只是她死死的护着肚子,不肯吐露半句,嬷嬷只能无奈的望向太妃。 太妃的脸色十分难看,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干瘪的手掌血管和筋脉十分突兀:“好,哀家就看看是你的嘴巴硬,还是哀家的板子硬。” 苏婉儿抬起头来,愤愤道:“太妃,臣妾身怀龙子,你不能对臣妾用刑。” 太妃冷笑一声:“龙子也要生下来才是,现在皇上的病情怕是等不到你生下来了。” 苏婉儿不敢置信的看着太妃,太妃的手一挥:“好好的招呼苏贵妃。” 太妃把苏贵妃三个字咬的尤其明显,恨不得将她的脖子咬出一个洞来。 苏婉儿被人压住了手脚,整个人按在地板上,肚子朝上,嬷嬷得了指使,扬起板子就给了苏婉儿的肚子一下,苏婉儿痛的毫无血色,惨叫了一声,捂住肚子打滚:“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太妃的目光眯了眯,眼中闪过决绝:“现在说还来得及。” 苏婉儿只是痛苦的抱着肚子打滚,太妃一个眼色过去,嬷嬷把苏婉儿翻过来,板子重重的落在她的背上,很快血水染红了她的衣衫,除了太妃和嬷嬷其他人都脸色骤变。 “打到她说为止。” 就在板子再次落下去的时候,一柄长剑穿过板子,巨大的力道将板子撞飞,横着大板子把嬷嬷和太妃同时砸倒在地,众人吓得慌忙跪倒,只见一身明黄色,面色冷峻,身材挺拔的楚御风带着左岩已经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庞院首和丫丫等人。 毫不理会太妃的哀嚎,楚御风把奄奄一息的苏婉儿抱了起来,看见她身下大滩的血迹,楚御风的眼睛血红。 “太医,马上看看苏贵妃。” 丫丫被吓坏了,忙带人把苏婉儿抬到里间软塌上去,楚御风带着一身冷冽的煞气走向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的太妃。 太妃知道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就必须跟楚御风为敌,而彻底敌对的最重要一步就是除掉苏婉儿和她肚子里面的孽种,尽管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楚御风这样毫无病容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她还是慌乱了。 楚御风冷冷的看着她,好一会才道:“这是太妃的杰作?” 事到如今,太妃也回不去了,索性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冷声道:“哀家这样做也是为了知道皇上的病情,现在看皇上无恙,哀家就放心了。” “呵呵”楚御风轻声冷笑:“是朕这病给了你对苏婉儿下手的借口吧,你想对苏婉儿下手多次了,这次总算如愿了。” “你!”太妃的脸色不好看,想要说些什么,看着楚御风那如冰似剑的目光,话到嘴边也咽了回去,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左岩,谋害龙种是什么罪?” 左岩被点名,为难的站在两个主子之间不敢说话。 太妃无视左岩,挺直了脊背,气势丝毫不弱:“莫非皇上还要治哀家的罪不成?” 楚御风看了看太妃,竟是被气笑了:“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太妃敢做不敢当吗?” “皇上,要定哀家的罪,可有证据?” “这么多人亲眼看见的,难道有假吗?” 太妃扯了扯嘴角,肆无忌惮道:“那就请皇上问问,他们是不是听见哀家下令打了苏婉儿。” 楚御风一眼扫过去,所有人都匍匐在地上,竟是没有一人应答,大家都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 “朕亲眼看到你身边的人打了苏婉儿。” 谁知道太妃身边的嬷嬷突然跪在地上:“皇上,用刑是老奴的主意,跟太妃没有关系,老奴愿以死谢罪。” 嬷嬷说罢便捡起左岩掉在地上的那把剑,直愣愣的就抹掉了脖子,鲜血喷溅在楚御风的身上,他气的浑身都在抖。 楚御风直愣愣的盯着太妃道:“好,好,一个奴才都敢对贵妃用刑,尔等奴才竟然冷眼旁观,来人呐,把彩霞殿的所有人都拉出去杖毙。” 左岩领命,里面叫来了禁军,把彩霞殿里面的人通通拉到院子里面,包括太妃带来的所有人。 “哀家就不耽误皇上责罚下人了。”太妃白着脸想走。 “太妃难道不看看这些人的下场吗?” 楚御风叫住了太妃,一脚撩起嬷嬷用来自刎的长剑当着太妃的面,就连着砍了三个宫女的脑袋,而且都是太妃的亲信,血液喷溅在太妃的身上,脸上,太妃瞪大眼睛,血色褪尽,指着楚御风,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彩霞殿惨叫连连,太妃却没有力气走出去,很快,她就亲眼见到所有人在楚御风的手下变成了一具具无头尸身,遍地残骸,最后她实在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这个早上,彩霞殿血流成河,却还没有结束,楚御风召见了内阁大臣,处理了最近积压的奏折,然后命令左岩率人开始清理皇宫,皇宫乱作一团。 苏婉儿的孩子没有了,不过幸好楚御风带着庞院首及时来到,这才保住了苏婉儿的一条命,可是苏婉儿不能接受失去孩子的事实,精神崩溃,在彩霞殿大吵大闹。 楚御风一出御书房就大杀四方,可是对苏婉儿却极度的温柔,不管苏婉儿如何闹,楚御风总是对她十分宠溺,有求必应。 遥楚来到彩霞殿,楚御风正抓着苏婉儿的手,说着什么,从侧脸看过去,楚御风瘦了许多,脸部线条显得特别硬,眼圈下面有轻微的浮肿,脸色带着黄白之色,看的遥楚心里头直打鼓。 桔花宴之后,楚御风遭受太妃和楚流云的双重打击病下,气火攻心,可休养了二十来天,怎么看上去是纵欲过度,蓝儿从左岩那里知道楚御风这些天都没有出过御书房,除了苏婉儿没有见过任何女人,怎么会纵欲如此严重。 太医院那边曾经有过皇上服用壮阳药的传言,难道楚御风真的是在御书房藏了酒池肉林不成。 “臣女给皇上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 楚御风放下苏婉儿的手,转头看向遥楚,脸上挂着柔和的笑,笑的有点让人觉得阴冷又毛骨悚然。 “遥楚平身吧。” “谢皇上。” “既然你来了,就陪着贵妃吧,她刚刚经历丧子之痛,你就多多安慰她,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遥楚扫过楚御风脸色的淡淡的笑容,暗道这两兄弟还真不愧是亲生的,不重视子嗣的失去唯一的孩子,还能神色自若,重视子嗣的失去孩子依旧笑意连连。 “贵妃也没个能交心的,就跟你熟一些。” “臣女一定不负所托。” “那行,朕就先去处理事情,贵妃可就交给你了。”楚御风站起身来,又弯腰对苏婉儿说了几句贴心的话,这才离开彩霞殿。 楚御风离开之后,彩霞殿的的气氛反而显得有点诡异,苏婉儿也一改刚刚的弱质纤纤,目光中透着一股怯怯之色。 “给公主请安。”丫丫恭敬的给遥楚行礼之后,退出了寝殿。 遥楚同苏婉儿四目相对,走到了苏婉儿的跟前,坐在丫丫安置好的软垫上,苏婉儿白的有点透明的手指紧抓着被子,身子不由自主的缩了缩,她还记得自己上次擅自动手,丫丫对她的警告,现在看丫丫对她的态度,她一下子就联想到遥楚就是丫丫幕后的主子。 “这次倒是挺有生病的样子。”遥楚轻轻的说道。 这话果然让苏婉儿身子一抖,目光透着害怕,一个能让她从冷宫出来,坐上贵妃之位的小姑娘,一个能灭掉如家的小姑娘。 “我……” 似乎明白苏婉儿所想,遥楚红唇轻启:“只要你听话,我答应过你的哪样没有做到?” 苏婉儿咬住苍白的唇瓣,不得不承认遥楚说的的确是事实,出冷宫,登贵妃之位,宠冠后宫,她都做到了,不过……。 “苏家的冤案?” “苏家当年被流放,能不能回来不过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情了。” “真的吗?”苏婉儿的激动起来,一时之间眼眶竟然有些红红。 “自然,我已经派人找到了你的兄妹,只要楚御风下旨,他们可以护送你的亲人回来。” 苏婉儿的情绪更加激动:“他们还好吗?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们?”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谢谢,谢谢你!”苏婉儿激动中抓住了遥楚的手,苏家人七年前被流放之后就没有消息,她又身处冷宫,甚至都不能自保,原本再见她们已经奢望,没想到真的有这一天。 “谢就不必了,这是我答应你的,既然是合作,自然是互利互惠。” 第276章 罔顾性命 虽然遥楚话是这么说,但是苏婉儿并没有听出半个互利互惠的意思,不过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早前的无知,她相信眼前这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 “以前是苏婉儿无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主子,苏婉儿愿意为你马首是瞻。” 遥楚扶着她:“好了,我知你诚意,下面我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做。” “什么事?” “我需要你把二皇子从秋妃那里要过来。” “什么?”苏婉儿吃惊的望着遥楚,不明白现在如家已经倒台,为何还要让她把二皇子要过来。 “你该知道的,我会告诉你,不该你知道的,你也就不会知道。” 苏婉儿的脸有一丝苦涩:“可是现在婉儿身子不舒服,而且二皇子还在秋妃那里。” “现在你痛失爱子,秋妃身怀有云,应该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苏婉儿闻言,恍然笑起来:“婉儿明白,一定不负主子所命。” “好,你一定要照顾好二皇子,不能出半点意外,另外我要在彩霞殿暂住几日,你安排一下。” “是。” 遥楚进宫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沐王府,皇上让遥楚照顾苏贵妃,甚至把二皇子也要了过去,虽然对外宣称是苏婉儿为了抚慰丧子之痛,聊表安慰,可是楚流云不难查到这个主意是遥楚出的。 如雪没死,皇兄肯定知道如太师父子也可能还活着,遥楚这是要帮助皇兄牵制如太师父子啊!遥楚啊,遥楚,你还真是忠心啊,如果你知道了当年发生的事情,不知道你会不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想到这里,楚流云的情绪愉悦起来。 是夜,太妃正焦急的等在长寿宫里面,来不及药浴,她的皮肤迅速起了褶皱,就连身子也大不如前,可她无暇估计其他,苏婉儿流产已经一天了,她还是没有见到王飞羽,如何能不着急。 一道人影落在她的寝宫,太妃想也没想就奔了过去:“楚流云,你答应过哀家,只要哀家弄掉苏婉儿肚子里的孩子,你就放了飞羽的,他人呢?” 楚流云阴冷一笑,甩开太妃的手,调笑道:“很难得看到太妃如此失态的模样,还真是令人开心。” 太妃冷言命令道,直起腰版,依旧还是高高在上,等着楚流云膜拜的高傲:“你!楚流云,你休要顾左右而言他,哀家现在,立刻,马上就要见到飞羽。” 楚流云笑笑,悠闲的伸出大手,把太妃干瘪的手打开:“看来你还不清楚你现在的处境,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妃吗?” 这话把太妃问懵了,她本来就是太妃,这是谁也撼动不了的:“你什么意思?”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丧家之犬都比你好太多。” 太妃高高在上,哪里容得下如此侮辱,抬起手就想给楚流云一个耳光,却被楚流云躲开,她自己差点跌倒。 “楚流云,你好大的胆子!敢如此侮辱哀家。” “哼,你以为我是皇兄吗?巴巴的把你供奉起来,如果你不是还有点利用价值,本王会对你毕恭毕敬?现在你帮王飞羽抢了她看上的女人,你弄掉了皇兄最期待的龙种,还差点要了苏婉儿的命,你还指望皇兄帮你撑腰吗?” 太妃脸色惨白,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是故意的?飞羽是你找来的,这一切都是你的计谋。” 楚流云冷笑半响才给了太妃一个愚蠢的眼神:“不错,皇兄想要绑牢兵部,本王怎能如他所愿呢,王飞羽跟姚瑾越的娃娃亲虽然被无视了很多年,可王飞羽似乎对姚瑾越恋恋不忘,让他来破坏你和皇兄之间的关系,岂不是最好的武器。” 楚流云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如果他知道王飞羽跟姚瑾越的关系是凤景澜故意布下的圈套,不知道他还笑不笑的出来。 太妃闻言,气的浑身都在抖,多日不曾修剪的手指着楚流云的鼻子暴怒:“你,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哀家和皇上对你不薄啊。” 楚流云悠悠一笑,他的脸比之前似乎少了点什么,又多了点什么,脸还是那张脸,只是看起来真的有点阴柔的感觉,映着烛光,好像一个恶魔正隔着雾气透视。 “你难道就一点都不顾念你们兄弟之情,母子之情吗?” 楚流云瞬间变了脸,嬉笑变成了讥讽,带着冷漠欺近太妃毫无血色的脸孔:“哼,兄弟之情?母子之情,太妃不觉得你这样说很可笑吗?从小到大,你的眼里就只有皇兄,论人才,论相貌,论谋略,论胆识,本王哪点比不上皇兄,而你全然不看在眼中,有大臣支持本王,你却派了亲卫灭了全家,这是母子之情吗?皇兄他就知道纸上谈兵,毫无才学谋略,不知民生,不懂社稷,就知道利用本王替他出生入死,这是兄弟之情吗?既然你们都看不上本王,本王就要让你们都后悔当初做的事。” 太妃完全不知道楚流云的心中积压了如此多的怨恨,一时竟然嘲讽的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的野心已经包藏了这么多年,既然如此,为什么突然就这么急不可耐了?” 楚流云咬着牙,露出一抹残忍的表情:“要不是东方遥楚多管闲事,皇兄这个蠢蛋怎么可能知道本王的想法,逼迫本王不得不暴露自己,这样也好,速战速决,本王也有点迫不及待了。” “东方遥楚?还有东方遥楚的事情?” 提到遥楚,楚流云已经没有太大的愤怒,反而觉得有点愉悦:“她不愧是东方元博的孙女,跟她爷爷一样就知道效忠皇上,我倒要看看她有几斤几两。” 太妃知道楚流云口中的皇上并不是指楚御风,而是指坐在皇位上的人,忽而又听得楚流云的语调冷漠起来:“如果她知道是皇兄杀了东方元博,不知道她还会不会站在皇兄那边,对了,说到东方元博,这里面似乎还有太妃的功劳。” 这个问题太妃早就想到了,她的身子颤巍巍,却没有抓到能支撑的东西,竟是栽倒在地上。 良久之后,太妃才缓过神来:“你想怎么样?” 楚流云找了一个干净的椅子坐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太妃,仿佛过去太妃这样俯视楚流云一般,带着倨傲和冷漠:“现在太妃已经跟本王是同一战线上的人了,告诉你也无妨,本王想要皇位。” “不可能!” 楚流云扯出一抹冷笑:“你现在已经没有资格表达意见,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听命行事,知道吗?要是本王大业成了,你还是可以继续当你高高在上的太妃,要是你落到皇兄手中,你应该能预测你的下场,还有王飞羽的下场。” 太妃的指甲在地板上划出一道沙沙的痕迹,气的眼睛要掉下来似得:“你威胁哀家。” 楚流云毫不掩饰的赞同:“如果你想这么理解也可以。” “你答应了哀家,只要苏婉儿流产你就会放了飞羽。”太妃气的要死,睚眦欲裂。 “本王答应会放了王飞羽,但是并没有说什么时间。” “楚流云,你真卑鄙。” “多谢夸奖。” 这番谈话,太妃没有得到丝毫的好处,反而被楚流云牵着鼻子走,要是不榨干她的价值,楚流云怕是不会放过她的。 楚流云绝尘而去,太妃一个人跌坐在寝殿的地板上,坐到天亮,神情憔悴不堪,双眼也变得浑浊起来,值夜的宫人进来的时候才将她扶起来。 门口传来低低的交谈,被她听见了,太监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进去:“启禀太妃,是嬷嬷的尸体被禁军送来了。” 太妃久久才回过神来,垂下眼睑又思索了片刻:“交给亲卫,把她的尸体跟周涛的安置在一起吧。” “是,奴才这就去。” 如果是以前的太妃,她一定会让嬷嬷永世不得超生,就算死也生生世世的见不到周涛,可连日来的打击让她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因果报应,她害怕真的会报应到王飞羽的身上。 楚流云并没有急于离去,而是落在了御书房的房顶,虽然他的动作很轻,甚至并没有露出丝毫的异样,还是被盯上了。 楚流云突然运起一记掌力,对着身后拍过去,却发现身后竟然什么也没有,他巨大的掌力落下,惊动了左岩。 左岩迅速推开御书房的门,保护楚御风:“皇上,有动静,您呆在这里,末将上去看看。” 谁知楚御风似乎是早就知道一般,并不惊讶,脸上带着狠绝之色:“不必了,自会有人处理,你看好御书房就行了。” 左岩点头,抱拳又重新回到了御书房的门口。 虽然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但是根据楚御风的口气还是可以断定,其中一人就是楚御风的那名神秘高手,也就是当初跟遥楚和岚景交手的隐世高手,那另外一人又是谁呢?难道是遥楚? 这样想着,左岩的心绪有些不宁,恰好遥楚今日进宫了,难道真的是她? 左岩抬手唤来了蓝儿。 蓝儿听了左岩的话,不由得也有点焦急,寻了一个由头往彩霞殿去。 彩霞殿的偏殿中,遥楚也已经感知到了来自御书房的巨大力量,所以蓝儿来的时候,遥楚正好走到院中。 蓝儿看到遥楚,一下子就放心了。 “小姐,担心死婢子了,御书房好大的动静,左岩以为是你,让婢子过来看看。” 左岩担心遥楚,遥楚自然也是担心左岩的,能跟老妖婆交手的,除了楚流云她还真是想不出其他人来。 “我没事,这动静一定跟那隐世老妖婆有关,你快些回去,让左岩不要插手,避其锋芒。” 遥楚说完,就要走,被蓝儿拉住:“小姐,你去哪里?” “我去看看。” 蓝儿还要说什么,已经消失在风中,看着遥楚远去的背影,跺跺脚又赶紧往御书房的方向狂奔而去。 老妖婆桀桀的笑声在黑夜中让人毛骨悚然,楚御风下令不干涉,于是值夜的禁军纷纷不予干涉。 宋家庄,四个高手对阵老妖婆都没有讨到多大便宜,凤景澜还中了五毒掌,可见老妖婆的武功是多么的高,楚流云怎么会是对手,很快就落于下成。 楚流云抹掉嘴角的鲜血,目光阴骘的盯着老妖婆:“你想要什么?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猛然间,一阵飓风吹过,楚流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耳侧过去,他正回头看,一张满是绿色脓包的脸出现在自己的脖颈间,她的双目是两个血洞,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十分的恶心。 楚流云想也没想就要甩开,却被老妖婆侧脸躲过,双手附上了楚流云的胸膛。 老妖婆仿佛闻着什么味道一般,又桀桀的笑起来:“火属性的小东西,你真的能给我我想要的吗?” 楚流云还未从公子云那里知道对付这老妖婆的法子,一时也拿她不下,要是逞能,说不定今夜就回不去了,见老妖婆有商量的余地,便也就放手。 “说罢,你只要说的出来,我就能给你。” “真的吗?”老妖婆竟是欣喜起来:“我要的一切都能给?” 楚流云很爽快的答应了:“那是自然,皇兄都能给的东西,我自然也能给。” 京中已经有三名男子在新婚之夜被掳走,虽然没有找到尸体和证据,但是结果宋家庄发生的事情,楚流云还是猜出了一二。 老妖婆的嗲声透着一股弥漫的晴欲,道:“好啊,只要你答应妾身一个要求,妾身就给你走。” 随着话音落下,老妖婆竟是突然蹲了下来,她的手袭上了楚流云的下身:“只要你能陪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楚流云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身子竟然有一刹那的剧烈抖动,随后想也没想,一脚踹了出去。 “滚!”怎么可能?楚流云的脸色变得狰狞,他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先不说他自身的问题,他怎么能接受这样一样看一眼都能让人吐出年夜饭的女人。 “这么泼辣的男人,我喜欢,虽然不是童子男,但也算个美男子,就是不知道活好不好,好想试试。” 楚流云磨牙的声音在黑夜中尤其明显,看着老妖婆的目光从未有过的阴骘和弑杀。 “老妖婆,休要胡说八道,我杀了你。” “好啊,洞房之前你想要玩玩增加一下情趣吗?” 楚流云的怒火从未有过的高涨,似乎要把这老妖婆烧成灰烬一般。 遥楚躲避在暗处听得也是一身的鸡皮疙瘩,没想到老妖婆竟然真的是好这一口,那楚御风躲在御书房用壮阳药,而且明显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难道是跟这个老妖婆在…… “呕……” 遥楚一下子就吐了出来,脸色比吞了苍蝇还要恶心,楚御风居然为了让老妖婆来对付楚流云,不惜牺牲色相,现在这老妖婆又看上了楚流云,画面是不是有点太…… 有一点,遥楚很好奇,楚流云想要打败楚御风,首先就要对付老妖婆,不过凭借楚流云的武功,十年八载也不一定能成事,如果楚流云不是服了断子绝孙药,那他会不会也对老妖婆献身。 不对!老妖婆最好童子男,绝对不能让老妖婆活太久,否则他家男人不是危险了,想着凤景澜的风姿无双,花容月貌,老妖婆怎能放过他。 遥楚思绪远去的这一点时间,楚流云和老妖婆已经打过了长寿宫,来到看彩霞殿外,遥楚暗道一声不好。 左岩知道跟老妖婆交手的不是遥楚,但是蓝儿却说遥楚追过去了,他还是提着一颗心,时刻注意着老妖婆的动静,此刻见交手的二人掠过了长寿宫到了彩霞殿,也急了。 “皇上,战斗已经打到了彩霞殿,这苏贵妃和遥楚公主……” 楚御风一听也停下了手中的动静,眉头拧了起来。 要是老妖婆能杀了楚流云,让他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是可以的,可是他也不确定这刺客究竟是什么身份,万一不是楚流云,又伤着了这二人,岂不是不妙。 “左岩,你带人随朕去看看。” “皇上,刺客身份不明,您还是不要涉险,末将定当竭力保护苏贵妃和遥楚公主。” “不必,朕跟你一起。” 左岩领头走在前面,楚御风跟在中间,彩霞殿的方向一阵噼里啪啦,半空中的人影已经由两个,变成了四个,原来是听到动静的魑魅和魍魉也加入了战斗。 魍魉不到三招就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魑魅倒是还能勉强撑住,楚流云也受了伤,在强撑着。 遥楚到的时候,苏婉儿已经吓得躲了起来,彩霞殿上面瓦片不时的掉下来,青儿和丫丫护着她东躲西臧,见遥楚来了,她们一下子就有了主心骨。 “主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外面有高手交战,我们赶紧转移,丫丫青儿你们扶着她,从后面先出去。” 其他宫女也早就被惊醒了,纷纷围在一起,吓得六神无主,有了遥楚的安排她们也纷纷跟在后面转移出去。 遥楚没有料到楚流云的武功居然能撑这么久,他之前跟凤景澜交手,可没有一次胜算,这才多久的功夫,他的武功怎么进步如此神速,要是按照这个速度,过不了多久,她和凤景澜加起来也没有胜算。 走到门口的时候,遥楚突然停住了脚步:“你们带贵妃出去,我回去一趟。” 这个彩霞殿摇摇晃晃,就跟地震似得,遥楚居然一溜烟就跑了回去,丫丫和青儿根本就来不及阻止。 “主子,快回来。”青儿已经急的大哭起来。 “我去把二皇子带出来。” 丫丫还算镇定,拉住青儿:“二皇子的寝殿在最里侧,我们先把贵妃送出去,再回去找她。” 遥楚跑进彩霞殿,直奔二皇子的寝殿,二皇子从小娇生惯养,没什么心计,如妃出事之后他就被寄养在秋妃那里,开始的时候秋妃为了表率也没有把二皇子怎么样,但是日子一长,秋妃又发现自己怀孕了,便开始看不惯二皇子,觉得他尤其碍眼。 有了秋妃收拾二皇子,二皇子的脾性倒是好了一些,不过在秋妃那里倒是听说了不少关于苏贵妃的流言蜚语,而且秋妃还恐吓二皇子,说苏贵妃失去孩子,想要在他身上找慰藉,要变着法子折磨他,二皇子十分惊慌,被强制带来彩霞殿很是闹腾了一番,不得已遥楚给他关了起来。 遥楚到的时候,二皇子的寝殿也摇晃的严重,瓦砾从四面八方开始往下掉,噼里啪啦的乱砸。 “二皇子,二皇子……你在哪里?” 原本蜷缩在角落已经绝望的二皇子听到声音,一下子亮了双眼,看到遥楚砸开窗户跳了进来。 “你没事吧。” 二皇子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他以为他就算被砸死也没有人管他的死活,没想到这个对他十分凶恶的遥楚会来救他。 突然一大片瓦砾掉下来,遥楚赶紧拉过二皇子护在身后:“小心点。” “我带你出去,一会我们跑快点。” 二皇子重重的点头,紧紧的握住遥楚的手。 可是事与愿违,遥楚刚想动,突然房顶传来一阵轰隆的声响,一时地动山摇,仿佛有什么东西砸断的彩霞殿的顶梁柱。 “小心。” 遥楚拉着二皇子在墙角的地方刚刚蹲下,一个东西就砸到了遥楚的身边,房梁一下子就断了,彩霞殿轰隆隆的就倒塌了,尖叫声被仿佛的倒塌声覆盖。 外面的丫丫和青儿一下子就向往里面冲,却被楚御风阻拦。 “皇上,遥楚公主去救二皇子了,现在都没有出来,求您救救他们。”丫丫机灵的突然就跪下,给楚御风求救。 左岩和蓝儿一听遥楚还在里面,顿时就慌了神。 “皇上,遥楚公主还在里面,末将马上派人搜救。” “皇上,遥楚公主还没有出来,你赶紧派人去找找。”苏婉儿也开口求救。 “好了,大殿已经坍塌,遥楚和二皇子怕是被压在里面了,已无生还可能,所有人退出彩霞殿。” 第277章 各方逼迫 什么? 大家伙都十分诧异的盯着楚御风冷酷的侧脸,就算他不在乎遥楚是生死,可是二皇子可是他的亲生儿子,难道也无所谓吗?他可以为了苏婉儿这样一个女人而来彩霞殿,却不肯救自己的儿子,这个逻辑所有人都不懂。 殊不知对于楚御风来说,二皇子就算是他的儿子,不过也是跟如妃一样的背叛者,背叛者的死活他为什么要关心,苏婉儿没有背叛过他,现在是他身边唯一可能完全信任的女人,他自然在乎她的生死,否则他未免太寂寞了。 左岩不肯死心,跪在楚御风面前,拦住他的去路再次求救:“请皇上三思。” 楚御风目光阴骘,盯着左岩,声音压抑着怒火:“左岩,难道你也要背叛朕吗?” 左家世代忠于楚国皇帝,这句话不可谓不重! “皇上,臣不敢。” 左岩虽然垂头,但是片刻之后又迎上了楚御风阴骘的目光:“皇上,忠君爱国是左岩的家训,忠于皇上,绝不背叛,护卫楚国,绝不忍让,如果皇上所行之事乃是为了江山社稷,左岩必定全力支持,但是若您今日为了绞杀刺客,罔顾皇子性命,罔顾将军府最后血脉,岂不是寒了黎庶的心,末将愿以死相谏,求皇上改变主意。” 楚御风的脸色十分难看,嘴角长出来的胡子都气的乱斗,他没有想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自己的居然是自己最信任的臣子。 楚御风沉着脸低吼出声:“左岩,你好大的胆子,朕已经言明,遥楚二皇子已经殒命,朕何以罔顾他人性命,你若敢再胡言乱语,朕就治你抗旨不尊。” “皇上,刚刚刺客是三个人,可是只有两名刺客撞进了彩霞殿,如果里面没有皇上需要的那个人,皇上又当如何?” 楚御风的神情飞快的闪过一丝决绝,而后又是一丝迟疑。 “将军府世代忠于皇上,瑞王夫妇更是对遥楚公主疼爱有加,皇上难道要断自己的臂膀吗?二皇子如果真的出事了,太师府再无期盼,届时奉其为主,皇上又当如何应对?” 左岩的这番话说到了楚御风的软肋,如果里面的人没有楚流云,如果遥楚死了,二皇子死了,那他就孤掌难鸣,楚流云却如虎添翼,他就大势已去了。 左岩心惊胆战的望着楚御风,脑门上全是汗水,铠甲几乎都被汗水湿透了,在等待楚御风的决定中,他心急如焚,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他越来越焦急,心中对楚御风的失望也越发的膨胀。 “清理废墟,救出遥楚和二皇子,若发现刺客踪迹,杀无赦。” 楚御风这个圣旨下的十分愤然,左岩的心总算回到了肚子里,马上召集人手开始救援。 房梁掉下来,跟墙角形成一个三角空间,遥楚护着二皇子躲在下面,只是受了擦伤,二皇子被吓坏了,抓住遥楚死死不放手。 “二皇子,我不走,我去看看那个人死了没有。” 遥楚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房屋坍塌的一瞬间,会出手把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两个人给拖到角落里来,救了他们一命。 老妖婆的一掌本来只是想活捉楚流云,所以没有用全力,魑魅为了救楚流云,挡在楚流云前面,于是两个人叠在一起打飞了,魑魅伤势并不十分严重,断了肋骨,动弹不得,楚流云的背后撞断了彩霞殿的主子,伤势严重的多,要不是遥楚出手相救,两个人都死了。 遥楚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门子的脑抽,要伸手去拉这一把,时候她还真的想砍了自己的手,遥楚也不是没有想过趁着这个机会除掉楚流云,可是现在的时机好像也不太成熟,而且让她当着二皇子这样一个孩子杀人,她还是有点于心不忍。 “喂,你们死了吗?”遥楚在黑夜中凶巴巴的问道。 好半响没有反应,但是遥楚能听到他们的气息,知道他们没死,半晌之后,魑魅的声音才传来。 “多谢姑娘相救。” “谢个屁。”遥楚凶巴巴的说道:“我才要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脑子有病来行刺,至于被打的落花流水,撞翻了彩霞殿,害我们落得如此境地。” 遥楚明显感到浑浊的空气中闪过一道杀机,暗骂他们畜生不如,竟然想杀人灭口,于是遥楚又高声叫道:“对啊,你们是刺客,我竟然手贱的救了刺客,你们,你们不会畜生不如的想杀人灭口吧。” 黑夜中,魑魅的嘴角抽了抽,原本他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是他还是根据声音确认了是遥楚,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动手,如果遥楚真的是天下第一楼那个女人,趁着这个机会除掉也不错,可如果她要真是那个女人,凭现在的他们,又不是对手,所以魑魅很纠结。 突然,黑夜中一道男声开口了:“既然你们知道了本王就是刺客,本王就是不想杀人灭口都不行了。” 遥楚没有想到楚流云落到如此境地,居然还敢自曝身份,难道他真的不怕自己对他下手吗? 同样惊讶的还有魑魅,他不懂楚流云为什么要跟遥楚挑明身份,现在他们还不能确定遥楚的真实身份,如果遥楚真的就是天下第一楼哪个女人,那他们可能就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了。 遥楚护着二皇子故作惊慌道:“沐王,竟然是你,你想干什么。” “自然是杀人灭口!” 楚流云的话一出,遥楚身后的二皇子一下子就被吓哭了,他紧紧的抓住遥楚的衣服,身子都在颤抖,他虽然娇生惯养,但也不是不谙世事,从小他就惧怕这个皇叔,如妃也会经常在他的耳畔说这个皇叔多么可怕,此刻听到这个皇叔是刺杀父王的刺客,还要杀他灭口,怎能不害怕。 “遥楚……遥楚,本宫不想死,你救我。” 遥楚拉过二皇子,安抚道:“二皇子,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二皇子还是不停的哭,吵得楚流云皱起了眉头:“你若敢再哭一下,本王就割了你的舌头。” 楚流云的话一出,二皇子果然吓呆了,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紧紧的抱着遥楚。 遥楚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沐王,抛开你们的关系,你好歹是个男人,居然恐吓一个孩子,你敢再无耻一点吗?” 楚流云倒是不怒,反而声音有些轻蔑:“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护着他,你把他从秋妃那里要过来,不就是牵制如家的人吗?你目的不纯,有什么资格说本王。” 遥楚明显感到二皇子的身子一颤,但是他却没有松开遥楚。 “我承认,我让苏贵妃把二皇子要过来,确实有这个目的,我敢作敢当,但是如家是如家,二皇子是二皇子,如家是叛党,但二皇子是无辜的,他是皇上的亲生骨肉,只要有我在,我决不允许你伤害他一分一毫。” “你对皇兄还真是忠心耿耿啊。”楚流云声音极为讽刺:“本王就不信,你就没有一点私心。” 知道楚流云指的是瑞王府,遥楚故作不知:“听不懂你的意思。” “听不懂不要紧,既然你一定要护着二皇子,本王倒是突然有个想法。” 遥楚警惕的盯着楚流云的方向:“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对皇兄忠心不二吗?本王很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如你说的那么忠心,只要你杀了二皇子,本王就不杀你。” 二皇子的身子差点瘫软到地上,声音再次呜咽起来,又不敢出声,抓住遥楚的手有点松开,他怕,他怕遥楚答应皇叔的要求杀了自己。 尽管黑夜,遥楚也感觉到二皇子的颤抖,十来岁的孩子,现在又跟孤儿差不多,遥楚的心里忽然一软。 遥楚环着二皇子:“你可以杀我,放了二皇子。” “本王对你的命没有兴趣,话本王说了,要么你杀了二皇子,你活着离开,要么你们两个人一起死。” 突然魑魅的长剑架在了遥楚的脖子上,遥楚感觉脖子一冷,紧跟着浑身紧绷,她危险的眯起了眼睛,透着狼一样的锋芒,但是遥楚却并没有动手。 借着是有人把匕首塞进了遥楚的手中,听的楚流云说:“杀了他,我就放了你。” 遥楚扔掉匕首:“你做梦,我是不会杀二皇子的。” “那就一起死。” 楚流云话音一落,魑魅已经伸手来抓二皇子,二皇子吓得哇哇大叫,空间甚是狭窄,又是魑魅亲自动手,二皇子的胳膊落在魑魅的手中,一边又牵着遥楚,遥楚死活不松手。” “楚流云,你放了二皇子,要抓抓我,不管怎样,他都是你亲侄子,你真要这么丧心病狂吗?” 忽然几人都听到了外面有人在喊遥楚和二皇子的名字,被吓得惊慌失措的二皇子想也没想就大叫道:“本宫在这里,左岩救命啊。” 这一叫就被左岩听到了,外面一阵悉悉索索,紧跟着左岩又大喊:“二皇子,公主殿下,你们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半天左岩没有听到回声,因为二皇子的嘴巴被魑魅捂住了,遥楚也被警告不许出声。 “王爷,我们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 楚流云刚刚还硬撑着跟遥楚虚与委蛇,但实际上他的伤势很严重。 魑魅一手扶着楚流云,一手制服二皇子,对遥楚道:“遥楚公主,想要二皇子的命就引开左岩,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会放了二皇子。” “你要是不按照我说的做,我现在就杀了他。” “别,我听你们的,但是我要二皇子平安无事,只要他没事……” 遥楚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听到魑魅低吼一声,是二皇子竟然咬伤了魑魅的手腕,然后二皇子撞向遥楚,魑魅横剑就刺了过去,遥楚推开二皇子,用身体挡住了魑魅的剑,被划伤了手臂。 魑魅想抓二皇子,但是被遥楚挡住,魑魅顺手挟持了遥楚,二皇子已经被吓傻了。 左岩很快就发现了这个被房梁撑起了三角形空间,正指挥人马挖掘,很快就有模糊的光线透了进来,待到出现一个可供人出去的洞,魑魅忽然出声:“住手,让所有人马上撤出去,否则你们的公主就没命了。” 左岩一听遥楚落到了对方的手上,里面叫停了手下:“都住手。” 随后,蓝儿又开口了:“小姐,是你吗?你怎么样?” “是我,我没事,刺客挟持了我,你们先让开。” 听到遥楚的话,左岩带着蓝儿也往后退:“放了公主。” “只要我们离开皇宫就放了公主,现在让禁军头退开。” 遥楚在对方手中,左岩投鼠忌器,忽而又听遥楚道:“二皇子还在下面,你们快去看看。” 左岩不放心遥楚,便对蓝儿道:“你下去看看二皇子。” 魑魅刚想带楚流云和遥楚离开,没想到楚御风突然站到了几人的面前,楚御风阴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魑魅身边的黑衣人,兄弟多年,他仅凭露在外面的眼睛和身形认出了楚流云。 楚流云输人不输阵,尽管身受重伤,他还是推开了魑魅,笔直的站在楚御风的面前,兄弟两这是第一次褪下所有的面具,虽然没有一句话,可硝烟弥漫。 楚御风的身后还跟着弓箭手,左岩的心又再次提了起来,刚刚楚御风差点就不顾遥楚和二皇子的性命,此刻遥楚落到楚流云的手上,万一楚御风要以命换命怎么办? 突然,左岩有点受够了这种凡事不受控制的挫败感。 楚流云的目光狠辣,楚御风的目光阴毒,魑魅手中的剑在遥楚的脖子上紧了紧,遥楚的脖子渗出鲜血,他也不知道楚御风会如何选择,是让她给楚流云陪葬还是会放虎归山。 但是凭着楚御风的短浅的目光,遥楚相信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第一个。 楚御风此刻像是听不到一切来自外界的声音,他的眼中,心中,脑海中都只有楚流云的脸,忽而毕恭毕敬,忽而阴险狡诈,忽而失血残忍,他有一刹那的心痛,但是很快就过去了。 经历了这么多,他的心中只剩下愤怒,在左岩的惊呼中,楚御风扬起了手臂,只要他的手臂落下,身后的弓箭手就会万箭齐发,将三人射成刺猬,从此就再也不会有人威胁他的皇位。 就在楚御风手臂落下的一刹那,楚流云露在外面的眼睛闪过一丝笑意,那抹笑意明显就是在嘲讽楚御风懦弱。 楚御风的脸色沉了,瞳仁透着狠绝。 变故就在这一刹那横生了,原本楚御风身后的弓箭手突然发出一阵惨叫,楚御风猛然回头,发现他周围的弓箭手接二连三的倒下,背后都插着一只羽箭,后面两排的弓箭手射死前面两排的之后,突然同时将羽箭对准了楚御风,楚御风周围竟是没有一点可以躲避的地方。 这些弓箭手留下部分的人对准楚御风,另外一部分纷纷将楚流云三人围在中央,楚御风则满是错愕。 “这……” 楚流云并不多说什么,楚御风就想明白了,是他亲手将楚国的兵力交到楚流云的手上了,而这批弓箭手也是在御书房遇刺之后,楚流云调派进宫的。 楚流云的胸有成竹跟楚御风气急败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是兄弟二人很有默契的没有挑明彼此的身份。 遥楚心中也很是震撼,难怪楚流云有恃无恐,原来还藏有底牌。 “走吧。” 楚流云轻轻道,两名弓箭手收起羽箭,扶着楚流云往外面走,楚御风则站在原地没动,二人擦身而过的瞬间,楚流云停了下来,用很轻的声音说:“这一次,还了你自以为是的恩宠。” 说罢,楚流云头也不回的走了,楚御风暴跳如雷:“左岩,传朕旨意,立马派人……” 说到一半,楚御风停了下来,下面的话如何也说不出口,他现在敢动楚流云吗?他动的了楚流云吗? 突然楚御风从禁军的身上拔出佩刀,竟是冲着地上的尸体胡乱的砍起来,越砍越红眼,疯狂的发泄他内心的愤怒。 “朕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 遥楚也被楚流云带出了功,魍魉已经准备好了马车等在宫门口,遥楚被顶着脖子,被迫和楚流云呆在一起。 楚流云咳出了鲜血,看着遥楚:“这样的楚国皇帝,值得你护着他吗?” 遥楚没有回答,她的沉默被楚流云当做了默认。 “如果瑞王府也想要皇位,你也会这样阻拦吗?” 遥楚心里一个咯噔,面色却满是疑惑:“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 楚流云伤的很重,出了皇宫的地界,他也撑不下去了,魑魅看了一眼遥楚,将人扔在了宫门口。 左岩带着青儿和蓝儿很快就找到了遥楚。 “主子,你没事吧。” “呀,胳膊受伤了,脖子上也有伤口。” “没事,都是皮外伤。” 左岩将遥楚扶起来:“先送你回幽兰殿,我马上去传御医。” 彩霞殿受损,不能住人了,苏贵妃暂时被安置在朱砂宫,遥楚暂住幽兰殿养伤,到了幽兰殿,遥楚发现二皇子居然也在,他的脸很白,眼眶红红的,抓着丫丫不松手,一看就是受惊过度。 看到遥楚过来,二皇子松开丫丫就奔了过来,看遥楚有伤,他又不敢靠近。 丫丫松了一口气道:“主子没事就好,二皇子在朱砂宫吵闹,贵妃便让奴婢将他送过来了。” “好,你先回去吧,二皇子暂时留在这里。” 自从那晚之后,二皇子就特别粘着遥楚,他一改往日的跋扈,变得十分沉默,连话也很少,只要遥楚离开视线,他就到处寻找。 朝中局势又有波动,虽然楚流云没有动静,但是跟楚流云走的近的大批官员多多少少都被动了,江南六个州,七十六个县的旱情问题交给了瑞王,其中包括通州,通州是楚御风多年前默许给楚流云的封地,现在就是楚流云的老巢,相当于把束清沐王党的权利交给了瑞王。 遥楚的伤根本不严重,但是青儿却把楚流云骂了半死,前两天脖子上的淤青才散去,这胳膊和脖子又受伤了。 楚流云没有动静,遥楚的心却有点焦急了,他越是不动,遥楚就越发的不安,尤其是姚瑾越和王飞羽还在他的手上,一定要尽快想办法把姚瑾越和王飞羽救出来,现在楚流云和魑魅受伤,就是一个好机会。 不过沐王府一定看守严密,要怎样才能救出王飞羽和姚瑾越,遥楚一直都拿不定方案,便连夜潜入了瑞王府,找瑞王和楚逸轩一起商量。 相比外面的狂风骤雨,瑞王府显得尤其的安静,楚御风和楚流云,太妃的探子全部都被楚逸轩连根拔除,就连空气都从未有过的清新。 楚御风拒绝了瑞王离京的奏折,将赈灾的事情交给瑞王父子,遥楚到的时候他们正在商量今日来发生的事情。 “这次楚御风赐予父王便宜行事四个字,也就是将束清沐王党的权利交给了父王,遥楚怎么看? “这是一次以退为进的绝好机会,我早猜到楚御风会把赈灾的事情交给你们,楚流云一定会出手阻拦,有了那晚之后,他们之间肯定会有一番较量的。” 瑞王点点头,神色依旧凝重:“本王也是这样想的,皇上和沐王都失去了一个子嗣,这上面他们倒是平分秋色了,所以这次赈灾不仅困难重重,而且危机四伏,本王怕楚流云会打赈灾款的主意。” “赈灾款项我早就解决好了,不用担心。” “什么?” “什么?” 父子两人异口同声道,脸上十分震惊,都怀疑她是不是能未卜先知。 “不用这么惊讶,楚御风知道我手中有四百万两银子,肯定不会放过的,所以过两天我就向他请旨,将这笔银子用于江南赈灾,而这批银子我早就通过秘密渠道送到江南去了,你们到了之后直接到钱庄提就好了。” “这怕是不管用吧,江南地区现在还有哪家银号能兑换出这么多现银,而且还要避过楚流云的眼线。” 第278章 被迫交底 “谁说没用?” 遥楚还未解释,楚逸轩倒是猜到了遥楚的想法,打趣道:“没想到我家遥楚还没有说要嫁人,这未来姑爷都已经帮忙帮到家里来了。” 这话说的瑞王更加纳闷了:“什么意思?” 楚逸轩调侃的看了遥楚一眼,见她的脸色闪过羞赧,又道:“你未来女婿都把你女儿抢走了,你居然还不知道。” 瑞王更加疑惑了,看看遥楚又看看楚逸轩,倒是拿出了作为父亲的气势来:“两个小兔崽子,给老子说清楚,怎么回事?” 楚逸轩心情很好的说道:“知道为什么楚流云到现在还没有识破遥楚的身份吗?因为楚流云一直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天下第一楼身上。” 瑞王转头问道:“你怎么一点口风都没有透露过?你莫不是没有把我这个父王放在眼中,难道就是上次在千山暮雪照顾你的那个男人?” 那次遥楚杀入皇宫被岚景救回来,瑞王夫妇当时只关注遥楚,没有多注意那个男人,这会想起来,才发现异常,那个男人气度非凡,根本就不像侍卫。 “是他。” 啪的一声,瑞王一掌居然把桌子打碎了一角:“他就是那个杀手头头?你糊涂啊。” 遥楚没有想到瑞王说生气就生气了,一点征兆都没有,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楚逸轩显然也没有想到瑞王突然发怒,错愕的盯着瑞王。 “岚景是江湖中人,还是天下第一楼的楼主,他为人阴毒,很辣,你跟他在一起,有多危险你没有想过吗?” 听瑞王这样说,楚逸轩也不确定起来,他跟岚景并没有打过什么照面,知道他是站在遥楚身后的男人,对这个男人他也有所耳闻,为人虽然狠辣,可是条汉子,现在听瑞王这样说,他心中也打起了鼓。 “不会的,父王,我相信他。” 遥楚这样护着岚景,让瑞王这个当老子的情何以堪,一种自家女儿初长成就被大盗强采花的气愤汹涌起来:“你说不会就不会,要是真的有所图谋,你后悔都来不及,你老实交代,你们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遥楚的眼角嘴角都有些抽搐,犹豫了片刻,小声道:“大概三年多以前吧。” 瑞王发了火,本想喝口水缓和一下,没想到这刚进嘴里就一口喷了出来,就连楚逸轩都好久反应不过来。 “三年多?遥楚,你现在还不到十七,那个时候你才多大啊?” 遥楚把三年前两人认识的事情和她大闹沐王府的乌龙跟两人一五一十的说了,楚逸轩听了差点掀了桌子。 “也就是说你稀里糊涂的搅合了楚流云的婚礼,实际上是搞错了对象?” 遥楚有些羞赧的点点头,端过杯子喝了一口冷掉的茶水,也顺便让自己冷静冷静。 “如此说来,这个男人倒是还真不错。”楚逸轩赞赏道,却被瑞王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好什么好?人心隔肚皮,就算你们三年前就认识了,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对你图谋不轨,你可是一国公主,岂是他一个江湖草莽能配得上的。” “父王,他不会害我的,他不仅帮了我很多,而且这次王飞羽的消息也是他故意透露给楚流云的,然后楚流云果然利用王飞羽离间了太妃和楚御风的关系,一下子就扭转了我们的败局。” 本想为凤景澜请功,没想到瑞王一听更不乐意了:“如此来说可怕了,他竟然能随心所欲的干涉楚国的朝堂,算人所不能算,说明他的城府太深了,一个不慎可就万劫不复,能跟楚流云匹敌的男人,不可能是什么好人。” 遥楚有些无语的望着瑞王:“他没有对我图谋不轨,也对楚国朝堂没有想法,这些东西他都不在乎。” 瑞王闻言更加怒了,神情也带着失望,意味深长道:“没有想到你的胳膊肘居然往外拐了,你除了是楚国公主,另外一重身份父王就不说了,他能对你真心实意吗?哪个男人不追名逐利?他是想利用你获得权势,他要是真的对楚国朝堂没有想法,势力能这样渗透?遥楚别傻了。” 楚逸轩挠挠脑袋,也道:“遥楚,我觉得父王这次说的有些道理,你还是应该想清楚。” “趁着现在还来得及,你赶紧给我断了。” 遥楚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可要是不说清楚,这此江南之行他们一定会避开天下第一楼。 “遥楚,岚景虽然勉强算条汉子,但着实不是良配,天下第一楼虽然在江湖上势力庞大,可也树敌不少,除了楚流云,还跟西疆的许多势力有宿仇。” 瑞王坐了下来,决然道:“如果照此说来,说不定他就是想要利用你,利用你的身份庇护自己,你可千万不要上当。” 见遥楚的脸色僵硬下来,瑞王噎了一下,想到刚刚自己有些过火了,想必遥楚应该十分难过,缓了口气道:“你年纪小,难免识人不清,又是姑娘家家的,怎是他一个满腹心计之人的对手,早点看清了,长痛不如短痛……” 见瑞王越说越离谱了,遥楚的心头真是数万头草泥马狂奔,凌乱的不行。 “好了,好了,他堂堂一国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对我这个公主驸马的身份根本就看不上,他对楚国朝堂的关注那都是人家作为储君的必修功课。” 遥楚一股脑的都抖了出来,心中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不过这一个重磅炸弹着实让瑞王和楚逸轩魂飞魄散,父子俩都是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遥楚。 “遥楚,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遥楚无语的又喝了一口凉水,两只手撑着桌子,抓她的头发:“天下第一楼的岚景就是南晋太子凤景澜,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什么?”第一个声音居然是瑞王妃发出的,她正好过来给父子三人送夜宵,就听到了这么个重磅炸弹。 楚逸轩从头上扯下一截头发:“我靠……岚景就是凤景澜,这两个人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诸葛景的凤景澜?是他?遥楚,你确定吗?” 瑞王妃一个箭步冲过来:“真的吗?遥楚你说的是真的吗?” 遥楚哀怨的抬起头:“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初回楚京,要不是他利用天下第一楼暗中扶持,我早就被楚流云发现了。” 瑞王和楚逸轩双双望了一眼,然后坐下来,好一会沉默。 倒是瑞王妃兴奋的很:“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呢?难怪你不同意跟肖珂的婚事,原来是看中了凤景澜,那孩子除了长相普通点,其他的都不错,不过据说岚景长相十分俊俏,那应该有一张脸是易了容,到底哪张脸是真的?” 遥楚被瑞王妃弄的有点尴尬,对上瑞王妃固执又晶亮的目光,她勉强的说道:“是长得还可以啦。” “哇,那太好了,我未来女婿简直才完美了。” 岚景就是凤景澜的事实真的太惊悚了,瑞王拿出右手,伸出食指,传言凤景澜是千年难遇的治世之才,他又拿出左手,伸出食指岚景也是千年难遇的武学奇才,两只手放在一起,这两个人居然是一个人。 楚逸轩抓乱了他一窝鸡窝似得头发:“难怪凤景澜离开之后,岚景好像也消失了,原来他们是一个人啊,这样算起来,我们遥楚还是高攀了人家。” 瑞王妃一巴掌拍过去:“高攀个屁,你站哪一边?就算岚景就是凤景澜,他一国太子又怎么了?我们遥楚不仅是天下第一神医,还是楚国公主,哪里高攀了?” “可这遥楚的公主身份……” “哼,本王妃决定了,你们父子两人好好努力,把咱们遥楚的公主身份升成长公主,免得嫁过去被南晋的人看低了。” 瑞王又有话说了:“还是不行,听说凤景澜胎中带毒,活不过二十五岁。” 此话一出,瑞王妃和楚逸轩都沉默了,继而又望着遥楚。 遥楚沉默了一下,瑞王妃倒是出声了:“毒又怎么样?难不倒我们家遥楚的,母妃支持你们在一起。” 瑞王妃一席话就敲定了瑞王府未来的命运,虽然他们一开始有想过朝那方面发展,但是瑞王妃一直都是他们三人最顾及的人,万年寺的事情之后,谁也不敢在她面前多提这些事,就怕她承受不住,现在她虽然可能玩笑了一些,但是也坚定了瑞王的步调。 “好了,今天是来商量王飞羽和姚瑾越的事情,赈灾的事情我能做的就这么多,其他的就靠父王和大哥了。” 瑞王妃走之前在遥楚的耳畔说:母妃支持你。 这才走了出去,又叮嘱亚伯好好守着。 瑞王妃刚刚走,瑞王突然拍了桌子站了起来:“他以为他是一国太子就想娶我们遥楚,门都没有。” 遥楚一脸黑线,瑞王又道:“这次赈灾看在他是孝敬老丈人的份上,本王就勉为其难的受了。” 刚刚还说没门,这会又自称是老丈人了,还真是老顽童,遥楚突然真的有想法要让楚逸轩远离瑞王了,要是楚逸轩也变成瑞王这样,将来这楚国的皇位难不成要让遥楚自己坐。 楚逸轩把瑞王拉下来:“好了,先说正事,是不是认同凤景澜,你回去跟母妃两人慢慢讨论,现在说的是王飞羽和姚瑾越的事情。” 遥楚又把从姚尚书和姚夫人那里听来的关于王飞羽的事情跟两人说了,王飞羽倒是博得了瑞王的好感,说像是年轻时候的他,都敢为了美人不要江山,遥楚又是一脸黑线。 瑞王的神色也逐渐凝重起来:“现在的局势来看,王飞羽和姚瑾越在楚京怕是呆不下去了,就算楚流云放了他们,皇上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楚逸轩也点头赞同:“不仅他们,皇上这把火估计还得往姚尚书身上烧。” 瑞王抬起头来,看向遥楚:“你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把他们救出来,然后送他们离开。” “离开?去哪里?” 遥楚思索片刻,呶呶嘴道:“去西疆。” “你想把他们送到波日勒的手中?”楚逸轩怪叫起来。 “不是,是经过西疆去南晋。” “这样会不会太绕了了,要是这样的话得绕两倍的路程。” 这样做遥楚还是有私心的,要是他们直接去南晋,难免不会被怀疑到凤景澜的身上,所以她走西疆,楚御风只会以为这是楚流云的诡计,而楚流云也摸不清她的目的。 楚逸轩思索片刻提议“既然这样,不如跟我们一起走吧,赈灾的队伍庞大,藏两个人应该没有问题。” 不过这个提议被瑞王否定了:“不行,你能想得到的,皇上和楚流云也一定想得到。” 遥楚点点头:“父王说的对,要是王飞羽和姚瑾越失踪,首先就会怀疑到赈灾队伍中,不过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这样他们自以为摸清了我们的计划,却是我们提前设计好的。” “那姚家怎么办?” “以退为进。” 第二天一大早,宫门刚刚开启的时候,姚尚书就进宫负荆请罪了,他声称不孝女姚瑾越跟王飞羽私奔,特此禀报皇上,与此同时姚瑾越跟王飞羽私奔的消息不胫而走,转眼就传遍了楚京城,姚尚书在宫门口跪了一天一夜,也没有等到皇上。 太妃站在转角处,看见姚尚书被太阳晒得已经掉皮的肩膀,没有说话。 “扶哀家回去吧。” 贴身侍女不敢多言,扶着太妃往回走,没有想到飞羽失踪这些年都呆在姚家,如果是平时她不介意帮姚尚书一把,可现在她要是出手,必定雪上加霜,只能叹了口气离去。 御书房中,太妃的踪迹已经汇报给了楚御风,这几日楚御风的精气神恢复了许多,不似刚出来那边脸色难看,不过这性情却变了,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就连黄公公都时时刻刻提着心,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姚尚书还在吗?” 听到楚御风平淡的话,黄公公的心肝一抖,赶紧道:“回皇上的话,姚尚书还在外面跪着呢。” “太妃那边有什么动静?” “没有什么动静,就只是来看了一眼。” 楚御风扯出一个冷笑:“看来沐王府并没有兑现承诺。” 黄公公惊讶的尖了嗓子,像是道破天机一般惶恐:“皇上以为王飞羽和姚小姐在沐王府?” “不然你以为呢?”楚御风凉悠悠的反问:“如果不是握住了太妃这命根子,她敢这样跟朕叫板。” 黄公公摸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声音有些虚弱:“老奴不敢妄言。” 楚御风脑海中又想起了那晚上两人无声的对决,忽然楚御风把手上的奏折往桌前扔去,眼神犀利:“朕要了他一个儿子,他要了朕一个龙种,太妃要不是受了沐王的胁迫,不会这么狗急跳墙。” “她对王飞羽还真是疼爱。”说道此处,楚御风的脸上浮现起一个有些阴冷,又有些怨恨的笑容:“一个是太妃的心肝宝贝,一个是尚书的掌上明珠,既然这样,王飞羽和姚瑾越私奔之事朕也不能放之任之了,传朕旨意,派人去找吧,朕不想在听到这些磕磕绊绊的事情。” 这意思就是要斩草除根啊,黄公公的手再次抖了一下,谄媚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老奴这就去。” 走了几步,黄公公又折了回来:“姚尚书怎么处理?” “让他滚回去,教女不严,何以治军,停职反省。” “是。” 姚尚书并没有听到黄公公的话,他在黄公公出来之前就晕了过去,被抬到太医院,最后被送回了尚书府才接到圣旨,暂时保住了性命,姚夫人哭的一塌糊涂。 怎么救出王飞羽和姚瑾越才是最让人头疼的问题,沐王府围的跟铁桶似得,苍蝇都飞不进去,太妃的亲卫折损的差不多,也没走过沐王府的二门,所以丹棱说的硬闯根本就是在说屁话,首先不说打不打得过的问题,就连关押地点都不知道,怎么闯。 青儿和蓝儿都说应该趁着夜色潜入,然后摸清人关押的地方,再把人带出来,这条馊主意,遥楚摆摆手让陈鑫说,陈鑫说可以扮成送菜的或者倒夜香的混进去,摸清楚里面的情况,再放火声东击西。 紫儿提议让紫貂先进去探路,它认识姚瑾越,找到她关押的地方,然后再去救人。 “小爷倒是有个主意。”楚逸轩开口,所有人都看了过去:“那就是综合你们几人的想法,分几路出发。” 遥楚叹了一口气:“你们都没有抓住重点,重点不是怎么进去,也不是怎么找人,而是怎么出来。” 几人都挠着脑袋,这是最难搞的问题也是大家都无视的问题,所有能都能无视这最难的问题,遥楚自己都佩服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一帮手下。 “主子,你就不要为难婢子了,或许红萧还能给你点主意,可眼下她在定州呢。”紫儿抱着紫貂嘟嘴道。 “我打算递上帖子,亲自拜会,让楚流云把人交出来。” “噗……”楚逸轩一口水往紫儿的方向喷过去,紫貂意识到危险,跳出了紫儿的怀抱,紫儿被喷了个结结实实。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楚逸轩放下茶杯,慌手慌脚的赶紧道歉。 紫儿委屈极了:“主子,你们太欺负人了。” 就算楚流云不知道自己会去救人,但也会防备太妃的人,所以沐王府的守卫一定非常严密,想要混进去,根本就不可能,倒是光明正大的走进去更现实,楚逸轩以为遥楚是开玩笑的,没想到第二天晚上遥楚真的换了一身黑色长裙,遮了脸,抬着两个箱子直奔沐王府去了。 她这个举动直接让楚流云怀疑到了她的身份,魑魅和魍魉并排站在楚流云的桌案前,等候楚流云的指示。 他们的反应自然也在遥楚的算计之中,楚流云一直怀疑遥楚就是天下第一楼的神秘女人,自己不走出去让他看清楚,他就会一直怀疑下去。 楚流云还在沉思,嘴里喃喃道:“是天下第一楼的那个女人?她怎么会点名要王飞羽?” “难道真的是她?”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东方遥楚,楚流云和魑魅早前就怀疑过遥楚就是天下第一楼的那个神秘女人,难道真的是她? 魍魉不明就里,疑惑的望着楚流云:“主子,天下第一楼的人怎么会对王飞羽感兴趣。” 楚流云淡淡的扯了扯嘴角:“除了王飞羽,咱们手中还有一个姚瑾越呢,也许他们是为了姚瑾越而来也说不定。” 魍魉恍然大悟:“为了姚瑾越?王爷的意思还是在怀疑遥楚公主?” 楚流云故作高深莫测:“是与不是,去看看不久知道了。” 皇宫那晚,楚流云逼迫遥楚杀二皇子,其实就是想要逼遥动手,但是遥楚没有动手,他对遥楚身份问题还是停留在怀疑阶段。 楚流云跃跃欲试,魑魅却略带担忧:“主子,你的伤势还没有好,小心有诈。” “要是没有诈,他们来干嘛?” 魍魉说了废话,脸上有点烧,也暗暗佩服自家主子的胆识。 遥楚带着陈家三兄弟,陈雷,陈风,陈云和二十几个出云山庄,姚家,瑞王府的人,看起来队伍着实庞大,众人在沐王府的门口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大门才开了,出来迎的是沐王府的管家。 “贵客里面请,王爷在花厅恭候。” 遥楚负手进去,陈家三兄弟受了大哥陈鑫的嘱咐保护遥楚,想跟进去,却被沐王府的管家拦住了,两方人马瞬间紧张起来。 “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好好守着箱子。” “小姐……” “放心,堂堂沐王府不会太为难我一个小女子的。” 管家此调侃充耳不闻,领着遥楚往里面走,从大门到花厅有一段不近的距离,守卫也很寻常,但是根据他们的步伐和在遥楚身上投过来的目光,都不是一般的护卫和家丁。 这些还只是明面上的人,而隐藏在暗处的人,还不知道究竟几何。 第279章 如此冒险 “贵客这边请。” “看这阵势,沐王应该等候我多时了吧。” 管家也不尴尬,不点头,也不摇头,继续往前走,尽职尽责,直到把遥楚带到一个宽阔的院落,楚流云不在花厅,而是在花厅外面的院子,摆了架势,魑魅魍魉两边伺候,除此两边还有十数人。 “到了,我家王爷在里面等着,贵客请。” 遥楚点点头,管家也就走了,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大概能判断自己所在的位置。 走进去的时候,楚流云的手中正拿着她的拜帖仔细研读,看身形遥楚身姿玲珑,每走一步都摇曳生花,气质也显得高雅,跟他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差别确实不大。 “没有想到王爷会有这么大的阵仗,真是让小女子受宠若惊。” “姑娘可不是什么小女子,姑娘的本事让本王头疼到现在。” 遥楚夸张的笑了出来:“没想到沐王对小女子的评价会如此之高,实在是惭愧的很。” 楚流云也笑了出来,抬手示意遥楚坐下:“交手多次,还不知道姑娘尊姓大名,可否告知。” “雪芽。” “雪芽?”楚流云沉吟片刻,忽而笑道:“万里覆冰川,傲雪出新芽,真是好名字。” 遥楚笑笑,思绪仿佛一瞬间被扯到了十五年前。楚流云不知道这本就是遥楚的名字,楚京原本只有男儿才有自己的字,可是遥楚出生之后,东方元博就给她命了字,东方遥楚,字雪芽。 “这似乎不是名字。” “沐王愿意的话也可以称呼小女子为岚夫人。” 岚夫人,岚景的夫人,楚流云的气息一时有些外泄,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常。 “虽然本王不经常在江湖中行走,可却不曾听说岚景有娶亲。” “雪芽与楼主是三年前相识,只是鲜少出现在人前,就是出现也多为女扮男装,外人不知很正常,至于成亲,雪芽从小跟父母失散,想寻到父母再成亲,楼主体谅雪芽,也十分赞同。” 楚流云点点头,这番说辞于情于理都没有丝毫的破绽,又道:“看来岚楼主对雪芽姑娘甚是看重,只是让一个弱女子替他在楚国朝堂打拼,未免有些让人觉得太无怜香惜玉之心。” “楼主的想法可能跟雪芽的想法不同,沐王觉得女人就应该是附属品,相夫教子,打理后院胭脂花粉,不过雪芽不适合这种平淡无味的日子,便主动要求出来,楼主对雪芽放纵,却十分关心,否则也不可能多次救雪芽于王爷手下了。” 遥楚这番话既是有秀恩爱的嫌疑,也有取笑楚流云的意思,堂堂楚国战神沐王,只有跟一个女子小打小闹的份,难免有些掉价。 如果楚流云还是以前的楚流云,这会一定暴跳如雷的,可是他现在听到这话只是付之一笑。 “那今晚,岚楼主是不是也准备好了要英雄救美呢?” “你猜。”遥楚一笑,薄纱下如花一般漾开:“不过今晚雪芽只是来跟沐王做交易,想必不会有打打杀杀的场面才是。” 递给遥楚一杯茶水,楚流云不疾不徐:“交易,雪芽姑娘想跟本王如何交易呢?” “王爷手上有雪芽要的人,雪芽手上有王爷一直想要的东西,我们交换如何?” “雪芽姑娘想要楚国的逍遥侯还是要兵部尚书的女儿?” “我两个人都想要又当如何。” 楚流云笑笑:“雪芽姑娘是不是太贪心了一些。” 遥楚端起水杯,确认里面没有药,喝了一口才道:“不瞒王爷,这王飞羽是天下第一楼的人,他隐瞒了自己身为楚国逍遥侯和太妃侄子的身份,雪芽奉命带他回天下第一楼处置,至于姚瑾越,如果沐王高抬贵手,雪芽也想一并带回,要是沐王舍不得,也不强求,有王飞羽交差就行。” 这话让楚流云的心中打起了鼓,难道他真的是想多了,要是遥楚就是雪芽,她一定不会弃姚瑾越不顾,更让楚流云惊讶的是王飞羽居然是天下第一楼的人,当初他查到王飞羽藏在姚家的时候,就盯上了他,知道他有大用处,又怕打草惊蛇,所以一直没有动手,可他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王飞羽就是天下第一楼的人。 楚流云一点也没有怀疑王飞羽是岚景故意安排给他的,因为岚景跟他做对成了习惯,绝对不会抛出王飞羽来帮自己,而这能识破遥楚身份最关键的一条线索就这样被他抛弃了。 “想要姚瑾越也不是不可以,只需要雪芽姑娘交出足够的筹码就行。” “不知道雪芽从逍遥居带走的那两箱东西够不够?” 用楚流云的东西来换人,遥楚以为说出来楚流云的脸色一定不好看,没想到楚流云却哈哈大笑起来:“雪芽姑娘还真是不做亏本买卖,用本王的东西来换人,这未免有些太异想天开了吧。” “沐王跟楼主的恩怨太深,要是没有深思熟路,雪芽可不敢来。” “这东西虽然是本王的,可本王有比这个多十倍,百倍的东西,甚至是要多少有多少,雪芽姑娘是不是打错算盘了。” 遥楚掩唇轻笑,尽量展现与本人不同的一面:“这东西的价值不在乎多少,而在乎它背后的价值,王爷现在跟皇上摊开了牌面,这一番争斗必不可免,王爷不想这才一开始就出纰漏才是。” “哈哈哈”楚流云朗声笑出来:“雪芽姑娘还真是有点可爱,本王有点知道岚楼主为何寻遍万花,只取这一朵了。” 笑声一顿,楚流云的声音带着几分杀伐:“若是本王扣下你们,毁了外面的银票,这个秘密谁也不知道。” 遥楚再次轻笑出声:“沐王不会以为雪芽会带来所有的东西吧,只要这东西雪芽手上还有,通州的事情,能来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要是雪芽今日没有从这里走出去,以后就不止有通州,还有定州,凉州,衢州等等,雪芽想这也不是王爷期望看到的吧。” 楚流云的脸色微微变了,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遥楚,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沉。 “王爷,雪芽只想要王飞羽,只要王爷让雪芽把人带走,雪芽代表天下第一楼保证,假银票的事情绝不会从天下第一楼泄漏出去。” 不得不说,遥楚确实抓住了楚流云的弱点,他跟楚御风之间的争斗,他最弱势的就是民声,自古以来假银票所引发的动乱都足以灭国,一旦这个消息爆出来,他就失了民意,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啊。 楚流云想了一下:“雪芽姑娘能保证,只要本王交出王飞羽,假银票这件事就翻篇吗?” “雪芽保证,沐王跟楼主之间的恩怨那都是君子之争,天下第一楼说话算话。” 突然楚流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倒是没有想到王飞羽在天下第一楼有这么重要的地位,能用一个威胁本王的王牌来换他,看雪芽姑娘如此坚定,本王倒是不太想做这笔买卖了。” 遥楚闻言,楚流云的狡诈让她心中气的半死,恼羞成怒道:“难不成沐王希望假银票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吗?” 楚流云不疾不徐的收回笑容,两只手交叉在一起:“岚楼主难道没有说过雪芽姑娘并不擅长谈判?既然他没有教你,本王教你如何,永远不要在对手的面前暴露自己最真实,最迫切的想法,因为这样可能被对手坐地起价,丧失主动权。” 楚流云说的对,而且在这个时候,遥楚更不能让自己泄漏自己的情绪,站了起来:“如果王爷不交出王飞羽,今日的交易也就没有必要了,那咱们走着瞧。” “没想到雪芽姑娘还是一只暴躁的小辣椒,岚景可真是有福气,不过雪芽姑娘这性子,还真是不适合谈判。” 遥楚侧身对楚流云道:“雪芽确实不适合做生意人,所以咱们可以继续做仇人。” 楚流云不急不缓又道,声如夜风:“雪芽姑娘息怒,本王的话还没有说完呢,这谈判嘛,讨价还价,哪有一言不合就走人的道理,本王也没说这生意谈崩了。” 遥楚顿住脚步:“王爷想怎么样?” “雪芽姑娘这性子不适合谈判,倒是适合江湖,不如咱们就用江湖人的办法解决如何?” 遥楚眯了一下大眼:“什么意思?” “本王跟姑娘交手三次,都因为其他原因被迫中断,不如今ri你我比试一场,姑娘赢了,不仅刚刚的交易算数,姚瑾越我也一并奉上,但是如果姑娘输了,银票的事情翻篇,姑娘也一并留在沐王府如何?” 要跟楚流云打一场,遥楚是做好准备了跟楚流云一战的,但是楚流云这样直接的提出来,遥楚还是有点惊讶,当日他被老妖婆伤的不轻,不会这么快就痊愈了吧,当日他跟老妖婆打斗她可是亲眼所见,功力大增,她怕已经不是对手。 不过,遥楚作为一个医者,大概判断了一下楚流云的伤势,绝不会这么快就好,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如此,一言为定,不过在此之前,雪芽想见一见他们,雪芽总得确定他们还有价值吧,免得沐王是在漫天要价。” 楚流云觉得眼前这女子还真是有趣的紧,更加不想放她离开了:“没想到雪芽姑娘如此聪明伶俐,本王刚刚教的东西,这么快就融会贯通了。” 楚流云抬手,魑魅就上前,楚流云对他说了两句,魑魅看了一眼遥楚,便独离去。 “雪芽姑娘请坐,他们都被本王关在地牢,来回需要点时间。” “久闻沐王府的地牢是十进九不出,不急,雪芽还有时间。” “哈哈,要是有机会可以带雪芽姑娘去见识一下。” 遥楚可不想去见识一下沐王府的地牢情况,笑了笑并不作答。 “有件事,困扰本王挺久了,不知道雪芽姑娘能否为本王解答一二。” “噢?是什么事能让沐王如此困扰?” 楚流云与遥楚两两相望,楚流云企图透过遥楚唯一裸露在外面的眼睛看透这个女人,可她眸中一片澄澈。 “本王一直不明白,天下第一楼为何会帮助瑞王府。” 楚流云会这样问,遥楚早有准备,不露声色道:“王爷误会了,天下第一楼跟瑞王府没有关系。” “呵呵,雪芽姑娘无需隐瞒,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本王怎会如此肯定,天下第一楼,苏贵妃,瑞王府,将军府应该是有某种关系吧。” “王爷为何这么想?” “雪芽姑娘涉猎楚国朝堂不是一日两日了,姑娘也无需反驳,你曾经杀入御书房对皇兄下手,就说明你不是皇兄的人,既然不是皇兄的人,却又对本王出手,那你一定来自第三方势力,万年寺你救出楚逸轩,杀了周涛,那么你就不是太妃的人,就剩下瑞王府了,苏贵妃身后的人是雪芽姑娘吧,要不然凭借她一个在冷宫呆了多年的人怎么会突然崛起,况且你还助她除掉了如妃,登上贵妃之位。” 既然被拆穿了,遥楚也就不打算隐瞒了,点头坦然承认:“既然王爷已经看破了,雪芽也就不找其他借口了,王爷说的是,雪芽就是瑞王府身后的人。” “能告诉本王原因吗?” 遥楚双目一凛:“原因王爷不是都知道了吗?当日如果不是王爷多管闲事,让雪芽手刃楚御风,雪芽又何必在把楚国搅的天翻地覆。” 这话差点让楚流云呕出一口鲜血来,原来她的目标是皇上,要是自己当初不出手,楚御风死了,他荣登宝座,那么事情早就皆大欢喜了,楚流云第一次心中有一种懊恼的要死的想法。 不过他绝对不会表现在脸上:“看来雪芽姑娘是怪上本王了,不如现在我们是否还有合作的机会?本王的胜算比瑞王府大了太多。” 遥楚端起了茶水,轻轻摇头:“江湖中人,一言九鼎,釜底抽薪这种事情可要坏了天下第一楼的名声。” 楚流云又笑了出来,这笑声震飞了多少栖息在树上的鸟儿,可见他的心情真的很不错,当然不是因为这些事情,而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岚景宝贝的女人果然有趣。 遥楚在这边陪着楚流云唠嗑,而另外几番人马已经准备好了,遥楚可谓把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这八个字用的炉火纯青,除了正大门的二十多人,在能够埋伏的地方都隐藏了大量的人马,而这些人是用来吸引沐王府里面的人,从而影响里面的布防。 另外的人马分别因为各自的情况分成了几组,第一组由轻功卓越的青儿带出云山庄的几个轻功好的人组成,她们的主要任务是点火。 第二组由陈鑫和丹棱等人组成,他们最主要的任务是吸引兵马,他们会根据紫貂已经定位的地点,在外围打晕看守的人,然后假装劫狱成功,将假扮王飞羽和姚瑾越的两人带走,这个时候不明所以的沐王府人马一定不会去地牢确认,而是直接选择追击。 第三组人马由茯苓和紫儿等人组成,紫儿的轻功好,而且专门研究机关阵法,这个时候就需要茯苓的毒药配合,悄无声息的搞定还在地牢的看守,紫儿负责破机关,救出人之后,先躲起来,待王府大乱起来。 遥楚则是引开楚流云,其余的人接应陈鑫和丹棱,沐王府一定会咬着他们不放,只要引开了大部分的兵马,茯苓和紫儿就带着王飞羽和姚瑾越快速离开。 就算沐王府的人马发现上了当,回过头来追也晚了,不过陈鑫和丹棱却很危险,魑魅和魍魉一定会紧咬着他们不放,这两个人都是江湖上排名靠前的高手,陈鑫和丹棱压力很大。 半柱香的时间之后,魑魅的身影出现在转角处,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四个侍卫,前面两个押解着一个彩衣女子,不过她的头被罩在黑布里面,不情不愿的走过来,看身影的确是姚瑾越没错。 魑魅带着人,来到楚流云的身边,楚流云让两人退下,没有揭开她头上的面罩,对姚瑾越低声说:“姚小姐,你还真是好运气,不想进宫就不用进宫,现在又有人来救你了,她果真是你的好朋友,为了救你,居然敢跟本王应战。” 楚流云这话是在试探姚瑾越,在说完这话之后,他抬手拔掉了姚瑾越嘴里的布,却并没有揭开她的眼罩。 遥楚不知道楚流云在干嘛,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便出声想要提醒姚瑾越,却看到楚流云把食指竖在嘴边,目光充满了告诫。 “姚小姐,你猜到是谁了吗?” 姚瑾越好一会才道:“要是我猜到,你能放我和王飞羽吗?” 楚流云笑笑,抚掌道:“好啊,如果姚小姐能猜到,本王就放你们离开。” 姚瑾越思索着:“知道我失踪,还能找到沐王府的,肯定是东方遥楚。” 四个字一出,气氛一下子就凝重了起来,楚流云,魑魅和魍魉三人的身体好像被定住了,直勾勾的盯着遥楚,遥楚的拳头在袖中握紧,却不敢动半分手。 “沐王抓了我,是因为我偷听到了你的秘密,知道我得罪你的就只有遥楚公主,我跟她关系最好,所以她肯定会来救我的,不过堂堂沐王却也太无耻了,居然跟一个弱女子动手,虽然我知道我猜对了,你就把放我走的机会留给遥楚公主吧。” 遥楚听到这话,差点没想要掐死这个死丫头,她可以直接说不知道的,不过要是根据楚流云的猜疑,要是不说自己,他只会更加怀疑,虽然很危险,可也很机智。 姚瑾越听到说有人来救她,就猜到了是遥楚,心中既感动又担心,她看不见,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她也不确定遥楚是不是以自己真实身份来的,所以根本不敢说不是,便想到了这么个看是肯定,却似是而非的答案。 楚流云的视线在遥楚的身上看了要一会,难道他真的错了,遥楚不是雪芽。 不知道楚流云究竟是什么想法,但是遥楚明显感觉到气氛松了一些,楚流云揭开姚瑾越头上的罩子,看了一眼一袭黑裙,遮着脸的人,她有些惊讶:“你是谁?” 遥楚轻笑:“让姚小姐失望了,你的遥楚公主并没有来救你。” 楚流云柔和了声音,像是逗弄小丫头似得:“你的遥楚公主让你失望了,猜错了可就不能离开这里了。” 姚瑾越皱着眉头:“没来更好,要是落在沐王你这种冷情狠心的男人手里,她肯定没有好下场。” “大胆。”魑魅反手就给了姚瑾越一个巴掌,把她的脸打偏了,五指清晰,姚瑾越则是非常不服气的瞪了他一眼。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能来救我,我还是非常感谢你的,不过你不用为了我赌上自己的性命,沐王虽然人品不好,但是武功很高,你还是快走吧,要是你为了救我一起死在这里,我罪过就大了。” 遥楚几乎都要磨牙了,这死丫头知不知道站在她身边的是什么人,还敢出言不逊,要是一个不好,楚流云就能把她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不过姚瑾越这样说,却打消了楚流云大部分对遥楚身份的怀疑。 “够了,少废话,没见过这么话多的女人,本姑娘不是来救你的,我是来找王飞羽的,你的死活与我无关。” 姚瑾越长大了嘴巴,表情更是凶狠的对楚流云和魑魅吼道:“你大爷的,不是来救本姑娘的,你们啰嗦个屁,送我回去,既然有人来救王飞羽了,那我跟他相处的时间就没多久了,就让我死之前再跟他待会。” “没看出来,姚小姐居然这么舍不得逍遥侯。”楚流云调侃。 “他欺骗本姑娘的事情还没有算账了,这几天他都病着,好不容易不发烧了,我得抓紧时间揍他一顿出出气,要不然这辈子就没机会了。” 被姚瑾越这小孩子的把戏闹得有点无趣,楚流云摆手让魑魅带姚瑾越回去,遥楚心底松了一口气,这丫头还不算太傻,至少知道把王飞羽受伤,而且伤势还很重的消息传给了遥楚。 第280章 正面一战 “好了,人也看到了,雪芽姑娘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当然,能跟楚国战神王爷一战,是雪芽的荣幸。” 只一招,遥楚的心就突突起来,按她的推算,楚流云的伤势一定没有好,可是交手之后遥楚才知道自己想错了,楚流云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伤才对。 为什么会这样?遥楚想不通,不过楚流云没有伤势,自己也不会胜之不武,倒是激起了遥楚的斗志。 这一战,遥楚等待多时了,前几次都没有这样的机会,有两次都是凤景澜替她解决的,救清逸那次,又是楚流云放她走的,而这次他们之间公平,公开的战斗,除了她的独门武器天蚕丝之外,她毫无保留的施展了出来。 接过楚流云几个掌力之后,遥楚觉得楚流云的武功有些诡异,之前遥楚就挨过楚流云的掌力,他的掌力是火属性的,因此遥楚当时好难受了一阵子,可是现在楚流云的掌力阴气却很重,而且杀伤力也更加强大了。 天启大陆的武功分为金,木,水,火,土,风六个属性,遥楚是属风,所以她的轻功是最好的,现在她不得不把自己的风属性提升到极致,才能勉强跟楚流云纠缠。 正在这个时候,沐王府突然大火了,周围很快就烧了起来。 楚流云的眉头稍稍皱起,意识到是遥楚的把戏:“雪芽姑娘是想故技重施?万年寺一把火烧了楚氏的牌位,今天还想一把火烧了本王的王府?” 遥楚咬牙,尽量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沐王府人多势众,雪芽不敢轻敌,只能得罪了。” 火烧起来了,原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沐王妃波娜娜从房间里面跑了出来,立即吩咐人去救火,她自然感觉到了强大的能量波动,想过来看看却被楚流云吩咐的人拦着,随后她回到了房间,发了一通脾气之后,银多又进去了,两人再也没有动静。 “看来从一开始雪芽姑娘就没有想过要跟本王好好做交易。” “这交易还是要做的,王爷放我们离开,银票的事情雪芽说话算话。” “哼”楚流云冷笑一声,目中闪过毒辣:“既然是雪芽姑娘先违背先前的约定,那就不要怪本王不怜香惜玉了。” 沐王府不得不分出部分兵力去救火,而青儿点火的本事还不错,不是每个院子都点,而是根据地图,点的院子都不集中,让沐王府的人来回奔波。 “诸葛亮的空城计都只能唱一次,雪芽姑娘这点火的计策却有胆量使用两次,难道本王就那么傻吗?” 遥楚躲过楚流云的一剑,也拔出了自己的长剑,有些微喘:“有没有用试过才知道,刚刚王爷带姚小姐出来的时候,雪芽的手下就跟过去了,他们很快就能找到地牢的入口,恰好天下第一楼能人众多,不仅有靠鼻子寻人的,还有能破机关阵法的,我相信很快他们就能成功把人救出来。” 尽管担心话中有诈,楚流云的脸色还是凝重了许多,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有人高喊犯人被劫走的声音,果然,隔着两个院子,看到一行黑衣人,身边还跟着刚刚的姚瑾越,身上还背着一个受伤的人,白色的衣服上血迹斑斑。 “好能耐啊。”楚流云咬出这几个字,魑魅魍魉追了过去,他也想追过去,奈何被遥楚给缠上了。 门口的陈家三兄弟纷纷抛弃马车往陈鑫和丹棱逃出的地方接应,沐王府的人太多了,丹棱负了伤。 “带着人快走,我拦住这两个人。” 陈鑫顾不得其他的,留下两个人帮助丹棱,他则背着背上的人带着姚瑾越快速离开,接应的人被沐王府的人拦在外面进不来,他们唯有自己前行。 局势被沐王府的人控制住了,楚流云的气息也轻松了许多:“看来雪芽姑娘带来的人还不够多。” 而被陈鑫和假王飞羽,假姚瑾越引开了绝大部分的人,茯苓和紫儿顺利找到了地牢的入口,她们的时间不多,茯苓直接吹了毒烟,紫儿的手脚还算麻利,开锁的速度很快。 “姚小姐?” 姚瑾越看到人立马喊起来:“我在这里,在这里。” 牢门上的锁紫儿却好一会也没有打开,四人的脑门上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怎么样?打不开吗?” “这锁我没有见过,普通的办法没有用。” “那把这牢门劈开可以吗?” 紫儿摇头,汗水都被甩了下来:“不行,这都是特殊材质的,这锁设置了密钥,九个开关必须顺序正确才能打开。” “那你赶紧试试啊?”茯苓焦急起来,脾气也有些不耐烦了。 “每个开关有两种可能,挨个试的话一千多种可能,就算试到明天也不一定有结果。” 姚瑾越扶着王飞羽走到门口,他的脸色还是很白,但是却勉强可以行走,只是伤势还很严重。 茯苓这才想起来自己带来了遥楚给她的灵药:“这是治疗外伤的灵药,是主子交代的,你快服下,一会还需要你走出去,我们几个可背不动你。” 紫儿打不开,心情很烦躁,狠狠的踢了牢门两脚:“还吃什么药,这锁打不开,咱们谁也出不去。” “你不是机关阵法的能人吗?怎么能被这点困难难倒呢?” “我会破机关和阵法,可对这锁我也无能为力。” 见紫儿这样没有信念,茯苓有点发火了:“这锁也是机关的一种,破不了就是没本事。” 这个时候王飞羽出声了:“好了,既然这锁打不开,你们就先走吧,一会他们回来,咱们谁也走不了。” 紫儿和茯苓同时摇头:“主子说了要带你们出去的,要是你们不出去,我们自己出去了,哪有脸见主子。” 紫儿又拨动了几下开关,姚瑾越突然惊喜的叫到:“是不是只有这左右的开关都在他们准确的位置就可以打开这锁。” 紫儿点头,惊喜道:“你知道密钥?” 姚瑾越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的耳朵能听到很细微的声音,刚刚你拨弄的时候我听到开关左右拨动时会有不同的声音。” 飞羽也惊喜起来:“不错,瑾越,你真是太有本事了,现在你们来拨动开关,瑾越你仔细回忆你之前听到的声音,这样我们就能很快打开。” 这方法果然不错,姚瑾越也特别给力,仔细听到紫儿拨动的声音,四周安静下来,姚瑾越和紫儿很快就打开了锁,当锁链子断开的时候,四人都差点激动的跳起来,紫儿觉得这锁没有见过,便揣进了包里,准备回去仔细研究。 楚流云见魑魅和魍魉等人把陈鑫等人围在院中,双方僵持不下,而背上的假王飞羽被打落到地上,露出本来麦色的国字脸,楚流云突然想到了什么:“中计了,魑魅,魍魉回地牢。” 楚流云掀来一掌,遥楚被掌力打中,虽然只是伤了胳膊,可她的一只手已经提不起来了。 “看来王爷已经识破了雪芽的计谋。”遥楚脸色惨白,却扬起一抹笑容。 楚流云见魑魅和魍魉往地牢赶去,回过头来阴冷道:“雪芽姑娘的计谋非常人能及,但是本王的那把锁可不是一般人能打开的。” 楚流云的话音刚落,魑魅就冲了出来:“王爷,人不见了。” 赤luo裸的被打了脸,楚流云的双拳头捏的嚓咔响,他们再去追陈鑫的时候,人马已经退了出去,遥楚见时间差不多了,就想转身离开。 “想走?” 楚流云的长剑脱手直指遥楚,遥楚一个鲤鱼打挺绕过长剑,长剑愣是刺穿了院墙,楚流云火气很重,出手毫不留情,遥楚的功力不敌楚流云,处处捉襟见肘。 终于遥楚寻到一个机会,虚晃一招,转身跃起,然而楚流云的速度更快,一个闪身拉住了遥楚的脚踝,遥楚动弹不得,楚流云怒火攻心,拉着遥楚的脚踝死命的往地上砸去。 遥楚动弹不得,感受自己的身体从半空中坠落,而迎接自己的是坚硬的石头,遥楚尽量护住自己的头部,但是被楚流云这样一摔,她感觉浑身都好像碎裂开来,一口鲜血喷洒,染红了尘土。 楚流云磨牙走向已经没有力气的遥楚,将她脸上的薄纱扯下来,露出一张略带妖媚的脸,与遥楚的脸截然不同,一时之间楚流云竟然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楚流云伸手攫住她的脸,好半响才站起身来:“把人关起来。” 楚流云死活也没有想到紫儿,茯苓,带着王飞羽和姚瑾越会依旧躲在沐王府里面,陈鑫等人汇合之后,便四下逃散开去,事先也做好的逃跑的路线和计划,因此魑魅魍魉两人分身乏术,不得不带着大量人马去追。 倒是有一点遥楚计算失误了,那就是楚流云伤势诡异的痊愈了,自己会落到楚流云的手中,楚流云不出沐王府,那么紫儿四人也只有暂时隐藏起来,不敢轻举妄动。 遥楚的肩膀受了楚流云一掌,而且被甩在地上,内外伤都很严重,当时就昏迷了过去。 原本已经寂静下来的波娜娜房间里面又传出了稀里哗啦的声音,老远都能听见她尖锐的咆哮。 “你再说一遍,你是说王爷把那个叫雪芽的女人抬进了自己的房间?” 银多的脸也皱了起来,不敢直接肯定的回答,被波娜娜收买的丫鬟点头承认了。 “他这是疯了吗?那是岚景的女人,她是毁了逍遥居的罪魁祸首,他忘了吗?他难道想捡岚景的破鞋来穿?” 波娜娜话音刚落,就听到丫鬟小声的嘀咕:“就你这个样子,连破鞋都不如呢。” 波娜娜恍然听到这个声音,一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脸已经做不出疑惑的表情,只是冷着声音轻声问道:“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波娜娜面容平静,可是气息却冷的刺骨,丫鬟被波娜娜强大的气势吓得不敢吱声。 银多翻手一巴掌甩在丫鬟的脸上:“你好大的胆子,敢对王妃出言不逊。” “啊!”丫鬟被甩在地上,额头撞在桌角,流出一缕鲜血,胆怯的看着波娜娜和银多。 不过丫鬟似乎很不服气,她是王爷院中的一等丫鬟,也曾得王爷青睐,可是自从这个母老虎嫁进来之后,处处刁难,一有机会就是非打即骂,心中对波娜娜和银多这对主仆怨恨颇深。 最近王爷却再也不进这母老虎的院子了,倒是天天去藏珍楼,还多次处罚这个母老虎,因此沐王妃失宠在府中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话题了,下人们的腰板也直了不少。 “奴婢说的可是实话,就算告到沐王那里,奴婢也不怕,奴婢是王爷的人,要是奴婢今天有一点损伤,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银多怒了,右手骨节暴起,猛地卡住了丫鬟的脖子:“好个狗胆包天的小践人,你敢跟王妃如此说话,找死。” 只是这一下,丫鬟并没有事,银多的手就被波娜娜给拦截下来,她目若寒潭,盯着银多:“住手,你让她说下去。” “王妃。”银多不甘心的喊道,波娜娜抬起手制止她。 丫鬟见沐王妃真的不能拿她如何,骂骂咧咧的更来劲了:“沐王妃吗?我呸!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沐王妃吗?现在王爷看都不看你一眼,你连个藏珍阁的二手货都不如,看看你那张脸,烂的时候比癞蛤蟆还让人恶心,好的时候却僵硬的跟僵尸似得,脸下人们看了都要吐,何况是王爷。” 银多已经听不下去了,波娜娜的神色却异常的平静:“还有吗?” 丫鬟早就想表示对波娜娜的不满,此刻越骂越起劲:“还自诩西疆第一美女,不过就是仗着自己的狐媚爬上王爷的床罢了,要才无才,要貌无貌,王爷居然还为了你这个蛇蝎女人弃遥楚公主不顾,可在我看来,你连遥楚公主的一根头发丝的比不上。” “噗,噗……”两道破碎的声音从丫鬟的喉咙里面发出来,她刚刚还口飞横沫,此刻却睁大了眼睛,里面竟是惊恐,蜷缩着身子,捂着腹部,波娜娜黑而长的指甲刺透了她的身体。 “我让你说,让你说,让你说!啊,啊,啊!”波娜娜发疯似得,右手从丫鬟的身体里面拔出来,再狠狠的刺进去,尖锐的黑色指甲刺破血肉,划过肌理,发出轻微的撕拉,撕拉的声音。 没刺透一次,丫鬟的身体就下坠一分,直到她瘫软的尸体躺在地上,波娜娜才停止了动作。 “东方遥楚,你个践人,践人,践人!” 银多被波娜娜的突变吓坏了,赶紧上去运气功力于手指,紧戳了她背部的几个穴道:“王妃,你冷静点,冷静点,不要运功,否则会走火入魔的,东方遥楚哪个践人怎会是王妃的对手,她不过就是被抛弃的可怜虫,她不配跟你作比。” 波娜娜紧紧的抓住就银多,仅剩的理智告诉她,她要控制自己,不能被这些无聊的话所引导。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经过半柱香的时间,波娜娜这才缓过神来,可是浑身被汗水湿透了,瘫软在丫鬟流出的内脏和血泊中,她神情很迷蒙,眼神时而呆滞,时而狠辣,银多十分的担心。 待银多把波娜娜收拾干净,已经过了丑时,王府里面的吵杂也渐渐的平息下来,黑色从波娜娜的手指褪下,银多执起她的手替她诊脉。 良久,夜色中传出银多一声重重的叹息,多次交手,东方遥楚不仅毫发无损,甚至逐渐扭转了局势,她现在有皇上和瑞王府做靠山,沐王对她又是余情未了,而王妃不仅没有得到王爷的心,还失了宠,这事如果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估计也会产生心魔。 东方遥楚就是王妃心中的心魔,现在东方遥楚春风得意,而王妃却遭受如此不公的待遇,强烈的逆反让这心魔逐渐根深蒂固。 东方遥楚,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王妃竟然被你逼出了心魔,不杀你替王妃除了这心魔,我银多誓不为人! 楚流云知道自己的侍女被波娜娜杀了,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矗立在房门口,月光把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魑魅和魍魉二人单膝跪在楚流云的背后,魑魅声音沉重:“属下等无能,王飞羽和姚瑾越逃走了。” 魍魉又道:“马车上只有最上一层是银票,其余全部都是废纸。” 本以为听到这消息,楚流云会发怒,可他只是摆摆手,甚至责备和疑问都没有一句,他身后的魑魅魍魉两两相望,均是看不懂情况。 吱嘎一声,楚流云身后的房门被人拉开了,一个大夫模样的人从里面走出来。 楚流云这才有了动静:“人怎么样?” “受了很重的内伤和外伤,肋骨断了三根,人依旧昏迷不醒,发着高烧。” 楚流云皱着眉头,语气不善:“既然发烧,那就应该退烧,你出来干什么?”老大夫的右手还拿着一块染血的白布,有些迟疑又为难的看着楚流云:“姑娘现在高烧不退,得赶紧降温。” 看出来老大夫有难言之隐,楚流云开口问询:“有什么需要一并说了吧。” “是是是,王爷,这位姑娘因内伤而引发的高烧,药石无效,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外部降温,需要烈酒擦拭身体。” 楚流云沉吟了片刻,对魑魅和魍魉道:“你们去找一坛最烈的酒,然后再去把霓裳找过来。” “是,王爷。” 老大夫这才又进去,楚流云也跟着进去了。 很快,魍魉就找来了手脚最麻利的霓裳,也是平日里伺候楚流云的贴身丫鬟,魍魉从酒窖里面挖出了竹叶青,却被楚流云嫌弃,愣是拿来了最后一坛兰陵海棠。 霓裳要为遥楚擦拭全身,就要褪去衣衫,老大夫识相的退了出去,楚流云确实坐在茶几旁边没有动,虽然背对着遥楚,可霓裳还是手脚斗了好几次。 待霓裳给遥楚擦拭了好几遍,遥楚的体温才出现了下降的趋势,老大夫又端来了一万浓黑的药汁给喂下去。 待一切妥帖之后,老大夫和霓裳见楚流云站起身来,双双靠边让楚流云靠近。 楚流云走到床边,细看眉宇,真的不是遥楚,两个人甚至连一点相似都没有,站定片刻,突然他倾身上去,仔细研究遥楚的脸,甚至拨弄她的脖子和耳后,依然没有找到人皮面具的痕迹。 看来真的是自己想多了,雪芽不是遥楚,那遥楚是否知道天下第一楼和瑞王府合作的事情?她如果知道,是选择瑞王府还是皇兄呢? “好生守着。” 撂下这四个字,楚流云这才走出了房门,霓裳也才松了一口气,可她也不敢睡过去,生怕遥楚还会再次烧起来,要是王爷追究起来,她可担待不起。 这次行动中,除了遥楚,王飞羽,姚瑾越,紫儿,茯苓深陷沐王府,姚家的几名侍卫也殉职了,出云山庄伤了数十人,蓝儿,重伤昏迷,红萧又不在,陈鑫,丹棱都拿不了注意,更不敢轻举妄动。 楚逸轩知道遥楚出事,更是急不可耐,要不是瑞王拦着他都带人杀到沐王府去要人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眼睁睁的看着遥楚被楚流云那个混蛋折磨吗?你们不是不知道楚流云对遥楚贼心不死,这下可算称了他的心了。” 瑞王扯着楚逸轩,真想给他一个大嘴巴子:“你冷静点,就算你现在充过去也救不了遥楚,现在楚流云不知遥楚真实身份,不会对她生出贼心来,你若是去了,楚流云知道遥楚就是雪芽,这才会陷遥楚于危险之地。” 楚逸轩不是不知道厉害,可他就是焦急,却什么也做不了,十分的颓败:“那你说怎么办?” “当务之急是派人去南晋找到凤景澜,只有他才能从楚流云的手中救出遥楚来。” “对对对,找凤景澜,只有他才能跟楚流云抗衡。”楚逸轩恍然大悟,一句话都不说就冲了出去。 第281章 关心则乱 楚流云会出现在幽兰殿,丹棱,青儿并不意外,但却不得不压下心中的万分担忧去做好遥楚临走之前安排的事情,好在楚流云只是来确认遥楚是不是在房中,因此丹棱躺在遥楚的床上,并未露出什么破绽。 二皇子敏感的觉得事情不对,乖乖的坐在床边,尽管他知道里面躺着的不是遥楚,他还是没有露出破绽。 他们不知道楚流云什么时候会来,什么时候会走,所以整个晚上都是提心吊胆的,直到天亮之后,丹棱才敢松了这一口气,遥楚的人不能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否则真正的遥楚就会有危险。 不够幸好遥楚在宫中,又有苏贵妃护着,勉强能混过去。 望着二皇子懵懂的眼神,丫丫摸着他的脑袋,对他摇摇头。 遥楚伤的不轻,直到傍晚时分才迷迷糊糊的醒来,尽管神志还不清醒,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唯有闭上眼睛感受周围的人和事。 有一个丫鬟照顾她,还有一个老大夫搁一个时辰就来给她把脉,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出现过。 遥楚觉得浑身无力,不一会又睡了过去,这一次睡到深夜,这一次她的神志清醒了许多,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都很清楚,嘴里很苦,却不渴,应该是喂她喝了不少的药。 不过遥楚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动弹不得,运功之后才发现自己被下了化功散,一朵巨大的乌云笼罩在遥楚的头顶,恨不得把楚流云千刀万剐,难怪他这么放心,只留下了一个老大夫和一个丫鬟照顾自己。因为就算给她机会,她也走不出这个院门。 化功散能打乱人体经脉,让原本贯通的奇经八脉闭塞,紊乱,无法凝聚内力,从而达到散功的目的,自己六十年的功力就这样没有了,遥楚的心中说不出的难受,这样的哀伤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她就调整过来,武功没有了只是暂时的,相信以她的天赋不是问题,幸好楚流云没有直接废了她的丹田,要是那样,她就彻底废了。 忽然遥楚感觉到身上的被子忽然重了一些,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上面,她抬不起头,却闻到了熟悉的药香味。 紫貂是吃她的药长大的,不管是毒药还是补药,她都爱,所以身上没有一般动物的腥味,反而多了一股药味。 紫貂跳到遥楚的身上,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的看着遥楚,然后蜷缩着身子缩在遥楚的身边。 “你这个小东西,总算主子没有白疼你。” 紫貂吱吱的叫了两声,伸出舌头去舔遥楚的脸,要是平时,遥楚肯定一只手把它拍飞了出去。 紫貂从嘴里吐出一颗圆滚滚的药丸,滚落到遥楚的脖子里面,还沾着小东西湿漉漉的口水。 “真恶心……”遥楚不给面子的嫌弃,小东西委屈极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管毒药和补药都能随便吃,这个你自己吃掉吧,对我没用。” 紫貂欢快的把药丸吞了下去,遥楚见着这吃货一阵无语。 紫貂吃完之后才鼻子在遥楚脖子上嗅了嗅,呆萌的望着遥楚,似乎再思考,然后有点惨兮兮的看了一眼遥楚,慢慢的把爪子放到嘴里。 紫貂是万毒之王,它的爪子,血液,牙齿都有剧毒的,遥楚经常用它的血炼制各种毒药和解药,小家伙分不清有毒没毒,反正就觉得自己的血是万能的,所以感受到遥楚的虚弱,它就想给遥楚喂自己的血。 遥楚看懂了之后,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别,小东西,你想毒死我啊?你才是万毒之王,你的血要直接喝下去,主子我就直接挂了。” 小家伙望着遥楚,眼中有些失望,吱吱呀呀的比划着。 遥楚浑身都没有力气,手抬不起来,只能让紫貂离去,紫儿几人藏身沐王府,不是长久之计,而此刻正好是沐王府防备最松懈的是活,否则紫貂也不会轻易找到自己,因此也是紫儿他们几人离开沐王府的最好机会。 紫貂再聪慧也只是一只动物,无法说话,也无法告诉她们自己的具体情况,遥楚担心外面的人会硬闯,尤其是楚逸轩,所以一定要想个办法通知外面的人,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遥楚又眯了一会,天逐渐的亮了,霓裳端着水进来给她擦拭,看到她醒了,很是开心。 “雪芽姑娘,你醒了?”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沐王府,雪芽姑娘重伤昏迷两天两夜了。”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霓裳。” 遥楚笑笑之后,便好像没有力气说话,霓裳也就没有再开口,尽职尽责的伺候遥楚。 霓裳长得并不漂亮,脸圆圆的,眼睛不大,鼻头还有几颗雀斑,看起来很老实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遥楚突然问道。 霓裳微微一愣,疑惑了半响,道:“王爷没有说过姑娘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如果姑娘想知道的话,一会王爷过来,您可以自己问问。” 遥楚心中一笑,果然是个单纯的姑娘。 弄完一切,霓裳喂下遥楚喝药,药里面没有毒,为了更好的应对,她喝下了所有的药。 忽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听声音,来人的情绪应该不太稳定,两个人同时看向门口,楚流云负着手站在门口,外面的朝阳洒在他的背上,颀长的影子落在地上,长发并未全部挽上,两缕头发左右垂下,让两人都看不清他的表情。 “王爷。”霓裳退在一边给楚流云打招呼。 “退下。” “是。” 楚流云的语气不太好,一大股火气,像是要烧了房顶似得,待他走进,没有了晨光的照射,看得见他满脸怒容,眉毛像两条毛毛虫纠结,俊逸的脸部轮廓微微颤动。 “大早上的,王爷为何发这么大的火气?”遥楚轻轻的问道,声音很虚弱,唇色没有一点红。 楚流云居高临下盯着遥楚不说话,遥楚这个角度抬眼就能看到他滚动的喉结,鼻孔里面一颤一颤的鼻毛。 不过这都不是遥楚关注的重点,倒是对楚流云的下巴比较感兴趣,听说吃了断子绝孙这种不举之药后,胡子就会停止生长,五官也会有细微的变化,难怪这楚流云最近看起来这么阴柔。 楚流云磨了磨他雪白的牙道:“雪芽姑娘好本事啊。” “沐王说什么?雪芽听不懂。” “呵呵”楚流云放松了些,坐下来:“雪芽姑娘还要装糊涂吗?如果本王没有猜错的话,今天早上离开沐王府的人才是王飞羽和姚瑾越吧,胆大心细,置之死地而后生,真乃女中诸葛。” 遥楚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来:“王爷谬赞了,雪芽愧不敢当。” 楚流云目光霎时变幻了,双目如刀似剑,透着绝杀之气:“难道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吗?” “王爷如果要杀雪芽,就不会等到现在了,留着雪芽对王爷有用,既可以牵制瑞王府,又可以要挟楼主,王爷怎么会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遥楚的话让楚流云一瞬间的难堪和羞怒,他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连带着周围的空气也开始降温,凝结。 他自诩谋虑出众,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怎么会有人一眼就能看穿他,这样的对手是以往二十几年都不曾遇到过的。 不过楚流云的情绪泄漏只是一瞬间而已,很快就恢复了平常,周围的空气也渐渐的回升本该有的温度。 “说的不错,这是本王的计划,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本王不会用你去牵制瑞王,因为本王从未将他们放在眼中,不过天下第一楼,本王是不会放过的,你说你跟岚景相亲相爱,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如你描述的那么爱你,爱到失去性命!” 讲到后面,楚流云的语气拔高,毫不掩饰他心情的愉悦,已经提前享受他打败岚景的丰功伟绩,嘴角的笑容渐渐扩大。 遥楚的双拳在被子里握紧:“楼主不会上当的。” “是吗?她的女人落到本王的手中,本王觉得他岚景丢不起这个人。” “你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一点,你作为楼主这么多年的手下败将,丢不起人的还不知道是谁?” 楚流云瞬间将愉悦的表情晴转多云,企图用眼神杀死遥楚。 “咳咳咳……”一口郁结之气袭上喉咙,遥楚忍了许久,终究还是咳了出来,这一咳不要紧,居然还止不住了,不一会就咳得本就惨白的脸都通红起来,整个身子不停的抖动。 “噗……”遥楚突然仰身喷出一口黑色的血雾来,然后整个人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楚流云走过去,探出手摸了一把遥楚的动脉,眉头皱了起来。 “来人。” 霓裳推门进来:“王爷。” “叫大夫来。” 霓裳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遥楚,道:“是。” 这次遥楚昏过去之后,伤情徒然加重了许多,老大夫在房间里面待了三个时辰。 也没能稳定遥楚的病情,药材服用了不少,可是高烧依旧不退。 楚流云的眉头越皱越紧,周身的气压也越来越低。 “王爷,恕老夫学艺不精,这姑娘的伤势太重了,王爷另请高明吧。” 楚流云冷眸望着瑟瑟发抖的老大夫:“昨天不是已经退了烧吗?今天也醒了。” “王爷,姑娘伤势太重,五脏六腑都受到严重的撞击,不能受一点刺激,加上她内力散尽,无法自行修复,药物效果缓慢,王爷还是尽早打算。” 楚流云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了,走到遥楚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张脸,好一会才问道:“如果本王以内力替她修复呢?” “不可啊,王爷,现在她太虚弱了,身体根本无法承受来自外界的强大内力,这会让她筋脉尽断,回天乏术。”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留你何用。” 老大夫被楚流云狠绝吓得浑身冷汗,赶紧跪下来:“王爷,要救她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说。” “找到公子云,听说公子云的医术独步天下,一定有办法。” 楚流云的情绪有一时的沉默,自从上次在出云未央惹恼了公子云,最近两人也没有联系,不知道他是不是还生气,贸然去请,怕是会吃闭门羹。 魑魅见自家王爷的眼神闪过为难,便抱拳请命:“属下愿意去请公子云。” 楚流云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本王亲自去吧。”楚流云回头对老大夫道:“要是本王回来之前她就死了,你就给她陪葬吧。” 老大夫吓得又是一个哆嗦,汗湿了衣襟,楚流云走了老远他也缓不过起来来,直到霓裳喊他去看遥楚,他才从地上爬起来。 出云未央暂时交给了风三娘打理,红秀娟知道遥楚出事之后,也心急如焚,却什么也做不了,最近几日好不容易对东方木涌现出来的一点点思念一瞬间土崩瓦解,怨恨也加重了许多,可她没有一技之长,无法为遥楚出力,只有尽职尽责的打理好出云未央,照顾好童儿。 出云山庄的人被红萧带走了一部分,但是剩下的还有一百多人,知道自家少主落入了沐王府,个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要灭了沐王府,甚至还吵了起来,丹棱和茯苓都头疼的很。 平日里遥楚不在,就只有红萧能压制一二,现在红萧也不在,另外三个丫鬟都不是有魄力的人。 姚瑾越知道师傅为救她身陷险境,自责的不得了,只要这边一声令下她就敢去找楚流云拼命,而王飞羽的伤势本来就重,出来的时候为了护着三个女子又受了伤,此刻正昏迷着呢。 蓝儿昏迷醒来之后,继续回到了皇宫,协助青儿和丹棱掩盖遥楚已经不在幽兰殿的秘密。 但是蓝儿待在左岩身边,左岩见蓝儿不对劲,便从蓝儿口中得知遥楚深陷沐王府,身受重伤,他根本就坐不住。 外界因为遥楚之事暗流涌动,沐王府外面四处都是眼线,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紫貂确认主子还活着,可要是一不小心惹怒了沐王,害了主子,那就不妙了。 就在这个时候,沐王亲临出云未央,这个消息让里面的出云山庄等人又惊又喜,惊的一方面是生怕楚流云已经知道遥楚的真实身份,喜的一方面是楚流云可能有事相求,他们也许能找到救出遥楚的机会。 丹棱对毒一窍不通,所以丹棱假扮遥楚是行不通的,上次就差点被拆穿了。 楚逸轩的目光落在了茯苓身上:“你去吧,你懂毒,而且身形也差不了多少,至少不会轻易让楚流云察觉。” 茯苓郑重的点头,主子身上肯定有伤,茯苓便备上了治疗内伤的的药,带着紫儿和青儿前去。 楚流云以为就算公子云本人不会计较之前的事情,他的手下也会没有好脸色,不过公子云只是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只是对他客气疏远了许多,楚流云也没有追问毒尸蚁的破解方法。 茯苓深知自己不善于伪装他人,她没有公子云的嗓音,也没有公子云的气势,所以她全程也没有说话,只是在进门的时候,紫儿将楚流云和魑魅拦在了门口。 “我家公子看诊,不喜欢有旁人打扰。” 魑魅想说话,被楚流云制止了:“那就有劳云弟了,此人对为兄十分重要,还请云弟出手相救。” 茯苓故作高冷的点点头,走了进去,而里面还有老大夫和霓裳,却不便把人赶走,难怪楚流云那么爽快的就呆在外面,原来里面早有耳目。 老大夫对公子云的名声早有耳闻,拱手到:“云公子。” “情况如何?”茯苓压着嗓子问道。 “病人内力散尽,五脏皆有损伤,高烧不退。” “什么?”内力散尽? 茯苓握紧了袖中的手,牙咬得紧紧的,没有想到主子伤的这么重,楚流云他怎么敢,怎么敢废了主子的武功,若非情势不允许,茯苓真想提起剑把楚流云大卸八块。 背对着老大夫和霓裳,茯苓深呼吸了三次才颤抖的伸出手来替遥楚把脉,她没有遥楚的天蚕丝,这一幕落入了疑惑的老大夫眼中,只是老大夫现在只渴望公子云能把人治好,王爷放他回家,也就没有多想。 茯苓的手伸向遥楚的手腕,突然她身子一僵,感觉到自己的掌心有东西在不断的划过,随后就是一阵欣喜,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遥楚自然非常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也了解楚流云的想法,楚流云不会让她死,这就是她的筹码,根据这两天喝的药,遥楚摸清楚了这老大夫的医术,因此故意假装伤势恶化,让楚流云去找公子云。 想到遥楚如今内力虚无,这让茯苓陷入了恐慌和担忧,这不是药石能修复的,六十年的功力说没就没,她应该比所有人都难受。 对了,夫人,想到夫人,茯苓的眼睛顿时一亮,两个人视线交错,遥楚轻轻的摇头,又在茯苓的手心写下许多信息。 一定要茯苓回去告诉出云山庄所有人均不能轻举妄动,出云山庄的人不许参与任何营救行动,不能把她功力尽失的消息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天下第一楼,这是命令! 茯苓硬生生的把眼泪逼了回去,她故意加重伤情就是为了不让岚景涉险,茯苓的心中徒然升起一股怒气来。 茯苓没有见过岚景,也对主子感情之事并没有过问,但并不代表她不关心,或者没有意见,自家主子无缘无故背上了岚景女人的名号,而岚景却无动于衷,不只是茯苓,就连出云山庄的人都对岚景十分有意见。 而遥楚身边除了陈鑫和四大丫鬟,都不知道岚景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遥楚怀着怎样的目的,因此遥楚对付楚流云这件事,被他们归结于岚景跟楚流云之间的争斗,让一个女人出马对付自己的宿敌,因此对岚景更加不屑,私底下没少讨论如何教训岚景。 “公子,雪芽姑娘的伤势如何?”老大夫见茯苓半天没有动作,有些局促的问道。 茯苓张嘴,嗓子有点疼,有点沙哑道:“死不了。” 遥楚现在没有内力,不能给她服用从出云山庄带来的伤药,那些药力太强,唯恐伤了经脉,于是茯苓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从瓶子里倒出一颗补气血的药,塞进了遥楚的嘴巴。 听到医术名震天下的公子云断言死不了,那就是真的死不了,老大夫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这样沐王就不会牵连到自己了。 茯苓尽力保持镇静走出去,楚流云和魑魅均在外面等着。 “多谢云弟出手相救。” 茯苓故作高深的点点头:“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在下先回了。” “不必着急。”楚流云微笑道:“正巧为兄还有一事向云弟请教,已经备下薄酒,还请云弟不吝赐教。” 茯苓听闻此言,难道是被发现了?手心尽是汗水:“有什么事能难到堂堂的沐王。” 楚流云露出一抹和煦:“云弟说笑了,为兄已经让下人备好了酒水,还请云弟移步。” “不用了,出云山庄还有事情需要在下处理,有什么好改日再聊吧。” “出云山庄出了什么事吗?需要云弟亲自去处理?需不需要为兄出手?” “不必。”茯苓的脸色一僵,声音尽量冷硬:“在下能处理,不劳沐王费心。” “既然云弟有事,为兄也就不强留了。” “告辞。” 楚流云吩咐管家送公子云出去,管家很乐意的将公子云送到府门口,从这里出去要穿过水塘和花园,待走到花园的是活,管家开了话头。 “公子,老奴已经让人备了马车,请您在门口稍等片刻。” “不必了,出云山庄的人会来接我。” 管家露出了更加和蔼的笑容:“是上次那个小孩吗?” 上次?什么上次?茯苓并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孩,出云山庄也没有小孩,应该说的是千山暮雪的陈安,茯苓便道:“不是。” 第282章 断腕之痛 管家的目中闪过一分失落,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减少,又问道:“那个小孩年纪虽小,但是驾车的功夫十分了得,就连王府的老车夫都比不上呢。” 茯苓觉得这管家的行为举止都有点怪,便打量了他一眼,老管家意识到自己有些越矩,讪笑了两声,不在说话,将人送到门口,紫儿果然站在马车的身边。 魑魅跟在后面,老远的见人上了马车,才回去向楚流云汇报,而楚流云却一直盯着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一会魑魅才道:“是否派人暗中盯着出云未央和千山暮雪?” “不必,还不是惹恼此人的时候。” “可这公子云明显有问题。” “他一出现我就知道不是公子云。” 楚流云的回答让魑魅惊讶:“那王爷还……” “既然他是光明正大的从出云未央走出来的,那么跟真正的公子云一定有关系,四大丫鬟没有公子云的命令,怎么会陪着一个冒牌货演戏。” 魑魅想到了上次桔花宴回来的那个公子云:“那晚的公子云难道也是假冒的?” “八九不离十吧,跟出云山庄交好,总之是没有坏处的,此事休要再提。” 魑魅也深知公子云和出云山庄在江湖中的地位,如今王爷的霸业还需要四面八方的支援,不可轻易得罪他们。 茯苓走出沐王府,才察觉到浑身已经汗湿了,大大的太阳,浑身却冰凉冰凉的,取下面具,整张脸褪尽了血色,回到出云未央好半天,茯苓才缓过神来,视线落到了楚逸身上。 楚逸轩比谁都着急,上前就抓住了茯苓的肩膀:“怎么样?见到遥楚了吗?” “主子受了重伤,不过性命无碍。” 楚逸轩松了一口气,瞬间又担忧的问道:“是不是伤的很重?否则沐王府不会来这里求助。” 茯苓鼻喉酸涩,不知道该怎么说,在楚逸轩锐利的目光下沉重的点点头,然后偏头抹掉眼泪。 茯苓将遥楚的意思转达给所有人,也隐瞒了她功力尽失的事情,出云山庄一片哗然。 “这是主子的命令,谁敢违抗,逐出山庄。” 茯苓话音一落,所有人都闭了嘴。 “散了吧。” 其他人走后,楚逸轩一巴掌就拍在桌子上,声音很大,决心也很大:“这件事必须让岚景知道。” “主子说不能让天下第一楼的人知道,否则……” 楚逸轩看了一眼茯苓,目光没有一丁点温度:“小爷可不是你们出云山庄的人,她管不着。” 楚逸轩咬咬牙又道:“就算我们不告诉岚景,楚流云也会跟岚景谈判,我们先告诉他,也好让他有个准备,免得届时措手不及。” 茯苓是知道遥楚要扶持楚逸轩的,她在瑞王府也待了不少的时间,觉得他浑身都不着调,对楚逸轩能否担当大任一直都是持怀疑态度的,不过这一次,他总算说了句清醒的话。 待茯苓走后,遥楚的心中渐渐的恼怒起来,怎么一遇到凤景澜的事情就如此失控呢,居然让茯苓进来,这有多危险她不是不知道,可她听说楚流云要利用自己设计凤景澜,她就不淡定了,当即要见外面的人,不能让凤景澜知道自己落到楚流云的手里,现在南晋也不平静,大皇子处处跟凤景澜作对,而且又是关键时刻,怎么能让他分心。 可冷静下来,遥楚顿时觉得自己这样多此一举,凤景澜能送来王飞羽,必定是时刻都关注自己的处境,自己陷入沐王府的消息必定也是瞒不住的,何况楚逸轩要对付岚景,他一定已经派人去南晋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养好伤,不要给营救自己的人增添负担。 休养了两日,遥楚的伤势稳定了许多,可化功散的后遗症太严重浑身无力的紧,只能勉强坐起来,而这两日,楚流云也没有来看过遥楚一眼,不知道他在酝酿什么阴谋。 遥楚缓缓的抬起手去摸自己的脸,先是触摸额头,然后顺着脸颊到耳后,再到下巴,最后移到了脖子下,锁骨处,那里有些微凸起,这面具是她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炼制的,专门为楚流云准备的,楚流云怀疑遥楚,遥楚自然要给他准备一张脸。 而这煎熬的两天,外面的人没有遥楚的消息,又开始担忧起来,尤其是姚瑾越,王飞羽依旧没有醒过来,自己有家不能回,师傅为了救她身陷囹圄,两三天的功夫,姚瑾越瘦的不成样子。 跟姚瑾越一样担忧的除了这一众人,还有一个,那就是陆染墨,桔花宴之后,就是陆老夫人的生辰,遥楚便让陆染墨回了陆府多呆几天。 没待两天,就听说了姚瑾越和逍遥侯王飞羽失踪,她也十分着急,想出门去找,却被陆夫人给关了起来,不允许她跟姚家有丝毫的牵扯。 现在的她敏感,多疑,却也成熟了许多,加上陆夫人无意间透露的只言片语,她猜到姚瑾越一定出事了,而且一定跟这次赐婚有关,她心中充满了担忧。 姚瑾越换上了一身素净的衣衫,想要第三次逃出去,却发现房门怎么也拉不开,又尝试了几次,把门撞的哐哐想,却还是打不开,却听到了外面金属撞击的清脆声。 意识到是被锁在房里了,陆染默勃然大怒,急促的拍打房门:“开门,开门,给本小姐把门打开。” “把门打开,开门啊,开门。”陆染默的手都拍红肿了,却不自知。 外面突然传来陆夫人的声音:“你死了这条心吧,娘是不会放你出去的。” 陆染默听到娘亲的坚定的话,却激动起来:“娘,娘,你放我出去吧,我一定要去找姚瑾越。” “你死了这条心吧,现在瑞王府已经退出这场争斗,东方遥楚和姚家哪里斗得过沐王。” 陆染默闻言,浑身惊出了冷汗:“娘,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姚瑾越在沐王的手中?是真的吗?” 陆夫人暗恼自己又失言,咬了咬牙,恼怒道:“我警告你,别在想姚瑾越和将军府的事了,这件事过去之前,你休想离开房间半步,真不知道姚瑾越和东方遥楚跟你灌了什么迷汤,你别忘了,东方遥楚是怎么收拾你的,那姚瑾越跟着东方遥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遥楚当初如何收拾陆染默的,她当然不会忘,甚至一度恨不得要将她们剥皮抽筋,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让她幡然醒悟,对自己好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好,对自己坏的,也不就是真的坏,比之波娜娜那种人面兽心,遥楚这心狠手辣要好千百倍。 “娘,娘,你放我出去,遥楚公主和姚瑾越不是那样的人,她们是真心对女儿好的。” 听到这话的陆夫人更气愤:“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了,这件事过去之前,你休想出这个门。” “娘,娘,你放我出去啊,娘……”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把门打开。” 撂下这句话无论陆染默如何吼叫,外面都没有回应。陆染默把耳朵贴在门上,没有听到外面有动静,气的一阵拳打脚踢:“开门,给我开门。” 陆染默失去力气,颓败的坐在地上,知道自己再敲门也是浪费力气,她们是不会开门的,可娘说姚瑾越在沐王府,不知道遥楚公主是不是能找到,不行,她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遥楚公主。 抹掉眼泪,陆染默决定想个法子出去,她的闺房在二楼,后面是池塘和假山,上一次她用被单结成绳索从这里出去被抓住了之后,这里就派了人看着。 想了半天,陆染默突然想到了遥楚曾经跟她讲过关于纨绔公子楚逸轩如何逃离瑞王府的事情,她眼前一亮,这次一定可以逃走。 陆染默老实下来,一整天都没有再吵闹着要离开,而且还很规矩的吃了晚饭,陆夫人听到下人的汇报,心中十分安慰,对囚禁陆染默心生疼心,便决定去看看她,给她带了好吃的。 陆夫人带着人,提着东西来到陆染默的房门前:“怎么没掌灯?” “回夫人的话,是小姐说要睡下了,把灯灭了。” “这么早?”陆夫人看了一些天色,觉得怪异:“有人进去过吗?” “只有送饭的丫鬟进去过,不过片刻就出来了。” “把门打开。” “是!” 一阵开锁的声音,门被推开,里面一片漆黑:“掌灯。” 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四下都没有陆染默的身影,陆夫人直接饶过屏风往床上去,粉红色的帐幔是放下来的,里面隐约有一个身影,她走过去,轻声叫到:“默儿,默儿。” 没有半分回应,有了前几次的经验,陆夫人一把撩起帐幔,这么热的天,还捂着被子,她心中的不安越发严重,一把掀开了被子,里面是一个枕头。 “来人。” 守门的丫鬟上前,见眼前这幅模样,被下了个半死:“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奴婢等守在门口,没有见小姐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有些熟悉又陌生的尖嗓子女声传来:“夫人,窗户这里有绳索,小姐一定是从这里跑了。” 陆夫人走到窗户边,窗户是打开的,床单被结成的绳索直通假山,陆夫人气的一巴掌拍在窗框上。 尖嗓子的丫鬟急忙道:“奴婢去问问把守下面的人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假山周围都有人把守,小姐如果从这里下去,现在一定还躲在假山中,只要把假山围住,一定能找到小姐。” 伶俐的丫鬟让还一脸懵怔的陆夫人眼前一亮,连忙道:“快去,快去。” 机灵的丫鬟跑开之后,陆夫人又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去叫人围住假山。 尖嗓子丫鬟就是穿上了丫鬟衣服的陆染默,她事先把房中其他的灯都藏起来,只在小桌子上留了一根蜡烛,光线很暗,陆夫人进来之后又直奔床边,根本不会想到她就藏身在门后,混在了丫鬟中央。 然后她故意趁着夜色扔下绳索,然后把注意力都引向假山,幸亏府里的假山够多,她跑过去,然后告诉把守假山的人小姐跑了,藏在假山中,那些人果然乱了起来。 她则借机往门口跑,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小姐又从窗户跑了,可能藏在假山里面,夫人让所有人都去围住假山。” 接着,不少人都麻溜往假山跑过去,而陆染默则往大门口跑。 “你去哪?”一道气喘吁吁的女声叫住了快要踏出门口的陆染默。 陆染默暗道糟糕,眼见就要出去了,听到声音的看门小厮也探出头来。 光线很暗,陆染默转过头,是陆夫人的贴身丫鬟,从小照顾她,彼此都十分熟悉。 陆染默垂着头,借着夜色走过去,果不其然,刚走近,她就认出了陆染默:“小……” 陆染默二话不说就捂住了她的嘴,然后指着远处黑暗的地方:“小姐在那,你们快去看看。” 听到话的守门小厮摸不着头脑,陆染默吼道:“快去看看,要是让小姐跑了,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四个小厮都向陆染默手指的地方跑去,陆染默看了一眼被自己弄得有点懵的丫鬟:“对不起了,等我回来向娘请罪。” 说罢便捡起一块石头,砸向丫鬟的后脑勺,她用的力气不大,还是跟姚瑾越学的,丫鬟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陆染默打开门就往外面跑,待陆夫人找到被打晕的丫鬟,得知真相,气的两眼一翻也晕了过去。 陆染默一路往将军府去,她要把姚瑾越在将军府的事情告诉遥楚。 泉叔打开门看到发髻凌乱,狼狈不堪的陆染默,好半响才认出来。 陆染默不说一句话就要往里面闯,泉叔却把她拉着:“你怎么也来了?” “我有要事要见小姐。” 泉叔紧紧的拉着陆染默,不准她进去:“小姐不在府中,她说你伺候她三个月的事情提前结束,你以后不用再来将军府了。” “什么?”陆染默好半响才想起当初答应做遥楚三个月丫鬟的事情,待她回过神来,已经被泉叔扔出来。 陆染墨敏捷的抓住了泉叔的手:“泉叔,三个月的事情先不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小姐,求你让我进去。” “够了,你回去吧,小姐不在府中,不想见你。” 不想见她?为什么?难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一定是小姐怪罪她回陆家这么多天。 “泉叔,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回去这么久,我会向小姐请罪的,泉叔,求你让我进去吧。” “不行”泉叔把陆染默丢出去,然后把门一关,没想到陆染默完全不顾被门夹手,硬是用手腕卡住了要关上的门,泉叔也没有想到陆染默会这样,只听得咔嚓一声,她的手腕腕骨断裂的声音。 泉叔慌忙把门打开,陆染默把她娇小的身子挤进来,完全不顾彻骨的疼痛,祈求的望着泉叔:“我求你了,泉叔,让我见小姐一面,小姐就算要惩罚,我会一力承担。” 泉叔拦着陆染默,声音有些沙哑:“不是泉叔不让你进去,而是为了你好,你还是回去吧,以后都不要来将军府了。” “不,见不到小姐,我不会离开了。” 这个时候,蔡嬷嬷恰好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泉叔,又望望陆染默,她呶呶嘴,紧紧的皱起眉头。 “蔡嬷嬷,求通传一声,就说染默求见。” 蔡嬷嬷看了一眼泉叔,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陆染默,摇头:“小姐不会见你的。” “嬷嬷,求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让我见小姐一面吧,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小姐。” “很重要的事情?我可以帮你转达,但是你还是不要进去了。” 陆染默见二人都不肯让自己进去,思索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蔡嬷嬷,让她转到给遥楚,可是她自小就知道人心隔肚皮的道理,便没说。 蔡嬷嬷见陆染默哭的伤心,于心不忍,便想要伸手去扶她,没想到陆染默突然站起来,将蔡嬷嬷狠狠的拽了一把,然后把人往泉叔的怀里推。 “嬷嬷,得罪了,我一定要见到小姐。”说完话就一溜烟的跑了,泉叔向去追,没想到这个时候蔡嬷嬷真的突然晕倒了,他摸到蔡嬷嬷的手,才发现她全身滚烫。 他们几个心腹都知道自家小姐失踪了,大多数都彻夜难眠,尤其是蔡嬷嬷,内外兼顾,定是劳累过度了,泉叔不忍将蔡嬷嬷置于地上,便吩咐了两个下人去追,奈何陆染默跑得实在太快了。 寒芜院依旧如往日一样,外面不少下人都认识她,她假装镇定的跟众人点头打招呼,很顺利就混了进去,直接往遥楚的房间走去。 “明天我再混进沐王府去看看。”这是茯苓的声音。 “好。” 其他人都沉默,只有楚逸轩一个答应,他沙哑的声音落下之后,其他人都看着他。 “不行。”这是陈鑫的声音:“上次的事情已经是侥幸了,你如果再去的话,楚流云会起疑心的。” “就算他起疑心,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到时候紫儿抱着紫貂,青儿也在外面等着,他就算有所怀疑也不敢当众拆穿我。” 楚逸轩闻言,点了点头,而陈鑫却摇头,坚决否定了:“怕的不是他当众拆穿你,就算拆穿了你,他碍于公子云的身份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就怕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把主子的身份跟出云山庄联系起来,让主子陷入危险。” 听到“主子有危险”这几个字,陆染默惶然颤抖了一番,也是这样被里面的人发现了,一个呼吸不到,陈鑫已经把长剑架在了陆染默的脖子上。 陆染默吓了一个哆嗦,惊恐的望着陈鑫。 “怎么是你?”陈鑫皱着眉头,一副恼火的模样,楚逸轩,青儿,紫儿,茯苓几人拉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外面有人,紫貂却没有示警,这也不怪它,它在这里见过染默多次,也不知道该防备她。 几个人互相望了望,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都在思索是不是该灭口。 “我……” 楚逸轩沉着脸,问道:“你来多久了,听到了什么?” 陆染默被楚逸轩吓了一大跳,嗓子紧的很,不知道该怎么说,不断的摇头。 “把人关起来吧,等把主子回来再做处理。”陈鑫对几人说道。 听说要把自己关起来,陆染默突然道:“不要,我告诉你们姚瑾越在哪里,我听我母亲说是沐王抓了她。” 众人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惊喜,而是更加沉默了,陆染默有些疑惑,平时相处较多的青儿开口道:“这个消息我们和小姐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陆染默咬着唇瓣,想到刚刚自己听到的谈话,难道小姐已经去沐王府救了姚瑾越,却没有救出来,自己也落到了沐王的手中?陆染默突然心尖一抖。 青儿点点头,有些抱歉的看了陆染默一眼:“你听到了你不该听到的东西,所以我不能让你离开,你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等小姐回来再定夺。” 这一提议无人有异议,陈鑫便收回了长剑,一把提起陆染默的衣领,陆染默伸手去挡,没想到碰到了她断裂的手腕,她痛的倒吸一口凉气,哇哇惨叫起来。 突然的痛叫让陈鑫一时愣了神,茯苓眼尖的发现陆染默的手已经肿胀的不成样子了。 这个时候泉叔也赶到了,看陆染默在大哭,便解释道:“她非要闯进来,说有要事要告诉小姐,我一个不慎,她就跑进来了,手被大门夹断了。” 听到泉叔的话,茯苓蹲下来,撩起她的袖子,看了一眼她的手,她伸手去摸陆染默的手,痛的陆染默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人是谁啊?”茯苓问道。 青儿将陆染默的事情跟茯苓说一下,茯苓听了叹了口气:“就为了一个一文不值的消息,把自己的手弄断了,倒是还有点人性。” 简单的检查了一下,把她的手腕接好,又给陆染默涂了一些药膏,让陆染默不那么难受,可是手腕还是很肿,有三个手腕那么粗。 第283章 自告奋勇 “骨头已经断了,就算愈合以后怕是也提不了重物。” 几人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严重,尤其是青儿和陈鑫:“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茯苓摊开手:“这个不该问我,我就会点毒,救死扶伤那是主子的拿手好戏,我只能尽量稳定伤势,能不能治还要看主子有没有办法。” 青儿中就有些于心不忍:“要不要给她找个大夫?” 茯苓摇头:“骨头已经裂开,要是让外面那帮庸医来看,他们肯定会建议断腕保命。” “那你先给她用药,保住她一只手。” 第二天,陆染默很早就醒了,发现自己在原来的房间,她是被痛醒的,她的右手除了痛什么感觉都没有,她向抬起来试试,可怎么也动不了,手指已经没有知觉,巨大的恐慌一下子充斥了她整个脑海。 照顾她的人是青儿,寒芜院最近草木皆兵,根本不敢让信不过的人踏进这里,见她醒来看到自己的手腕一个劲的掉眼泪,轻叹了一口气走过去。 “你的手骨头裂开了,我们已经帮你接好,但是可能会有后遗症。” 陆染默顿住了眼泪,问道:“什么后遗症。” “可能不能提重物了。” 青儿以为陆染默会失控的大哭起来,毕竟她年纪还小,就失去了一只手,面对这样的打击,谁都受不了,没想到陆染默却一下子顿住眼泪,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青儿有些疑惑的望着陆染默,陆染默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脸上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还以为要切断我这只手掌,吓死我了。” 陆染默这言不由衷的表情让她本就不好看的脸更难看了一些,不过青儿对她的看法却产生了一些改变,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 “你就在这里好生休息,除了走出房门,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青儿的语气渐渐的凝重起来,又道:“不许走出这里一步,否则后果自负。” 青儿突如其来的冷硬让陆染默吓了一条,愣愣半响才试探的问道:“小姐真的被沐王抓住了吗?” 青儿咬了咬唇瓣,狠狠的瞪了过来:“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 说罢,青儿拉开门就走了出去,然后吩咐门口的陈雷等人严密看守,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陆染默望着关上的房门,久久都回不过神来,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遥楚真的落到了沐王的手中,一定是为了救姚瑾越才被沐王抓住的,听瑞小王爷的话他们已经进去沐王府见过遥楚一次,现在还想再进去一次探探情况。 突然陆染默大叫起来,外面看守的陈雷没有办法,只能去叫青儿。 听到陈雷的话,不仅青儿来了,陈鑫,楚逸轩和茯苓等人都到了。 楚逸轩率先问道:“你说你有办法混进沐王府?” 陆染默被楚逸轩凶狠的表情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他,准备好的说辞一下子就噎在了喉咙上。 楚逸轩久久听不到陆染默说话,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她上前一步抓住陆染默的衣领,逼迫她仰头看向自己的眼睛:“说啊,你有什么办法?” 茯苓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扯开楚逸轩:“你冷静点,你吓到她了。” 居然没有扯开楚逸轩的手,茯苓没想到楚逸轩用了这么大的力气,她翻了个白眼扯着嗓子吼道:“楚逸轩,你放开她,有什么话好好说。” 楚逸轩被吼了这一嗓子,降下去的一点火气又反弹回来:“好好说,我们哪里有时间好好说,现在我们就跟瞎子,聋子似得,她是死是活我们都不知道。” 茯苓的火气也上来了,叉着腰吼道:“你这样就能帮到她吗?遇事不冷静,探寻解决办法,你在这里跟乱吠就能解决了?” 楚逸轩被气到了,火气全部都发泄到茯苓身上:“你敢骂我?你凭什么骂我,你有什么资格?” “妈的,老娘有什么资格?就凭老娘还算瑞王府的半个主子,按照辈分,还算你半个娘。” 茯苓的话一落,楚逸轩顿时哑口无言,一张俊脸清白交错,他硬是克制自己要掐死茯苓的冲动。 “够了,谁再说一句,我就让貂儿咬死谁。” 一向不开口的紫儿也看不下去了,作势放出貂儿,一副咬死不负责的模样。 陈鑫忙打圆场:“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既然染默说她有办法,不妨听听她怎么说。” 许是受到了鼓励,陆染默理了理思绪,小声的把她的想法说了一边,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望向她的目光大多带着怀疑,甚至还有不齿。 “我知道我曾经做过许多对小姐不好的事情,但是比之波娜娜,我才知道对自己好的人并不一定是真的好,对自己坏的人并不一定是真的坏,一开始到将军府我确实满怀愤恨,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我对小姐和瑾越并不是恨,而是嫉妒,我嫉妒小姐处处整治我,却对瑾越百般宠爱,直到小姐送我十二香冰晶,我才幡然醒悟,我的一举一动都被小姐看透,她是在给我机会。” 这番动情的话声色俱厉,陆染默的脸上尽是悔改之意,昨晚知道她为了将姚瑾越深陷沐王府的消息传来不惜断一只手掌,对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这番知晓她痛改前非,心中不由得相信了她。 不过除了茯苓,其他人几乎都显得有些无动于衷,楚逸轩冷冷道:“我怎么知道你是真心想要悔改?也许你是知道遥楚落难,然后投奔波娜娜也不一定。” “没有”陆染默拼命摇头,眼泪也哗啦啦的掉下来,神情十分委屈:“不会的,我是真心想要帮你们,我已经知道波娜娜的蛇蝎嘴脸,不会再听她的话。” “口说无凭,陆家一向跟沐王府走得近,谁说的清楚。” “我真的没有,小王爷,你要相信我,青儿,你要相信我。” 陆染默的表情不像是假的,青儿沉默了一下,问道:“小姐曾经说过,你很惧怕波娜娜,为什么这次你却要主动却找波娜娜。” 说道这个,陆染默的脸僵住了,身子也仿佛被定住了一样,她抬眼看向青儿,好一会才点点头,仿佛陷入梦魇一般惊恐,身子也都在颤抖:“我的确很怕她,甚至有一段时间我夜夜睡不着觉,她总会出现在我的梦里,用她那漆黑的长指甲把我的心脏挖出来,然后就是她放肆的笑声。” 几人都沉默了下来,等待陆染默的下文。 “四国聚会,小姐当着沐王给我难堪,我便向波娜娜告密,想借她的手对付小姐,可是没有想到,没有想到波娜娜居然像是被妖魔附体了一般,她大叫一声之后,她的脸变成了灰白色,眼睛变得血红,红的滴血,还有她的嘴唇,确实黑色的,黑的能滴出墨来,她的手……”说道这里,陆染默不经意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她的两只手长出了又黑又长的指甲,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她浑身还冒着黑气,就像来自地狱的魔鬼,要杀掉所有人,银多抱着她,让她冷静,否则会走火入魔,我当时吓坏了,连滚带爬的往回跑。” 几人听了之后面面相觑,波娜娜对外宣称都是不会武功,而陆染默看到的却并不是这个样子,波娜娜不仅武功高强,还可能练习了什么邪功。 陆染默坐着马车来到沐王府门口,望着这金光闪闪的三个字,太阳高挂,她却浑身冰冷。 楚流云得知陆尚书之女陆染默求见,愣了好一会才想起陆染默的模样来。 “她来做什么?” “她的右手腕断了,是在找巫医的。” “找银多?” 楚流云一时没有下文,魍魉用一种怀疑的口气道:“她是遥楚公主身边的丫鬟,这个时候过来,怕是目的不纯。” “最近遥楚那边情况如何?” “遥楚公主最近都呆在皇宫陪伴苏贵妃,不曾离宫,想必是知道姚瑾越已经逃出沐王府了。” “派出去的人还是没有找到她们的藏身之处吗?”楚流云的气息徒然多了一分暴戾。 “属下无能,楚京城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此二人跟天下第一楼的人仿佛都人间蒸发了。” “所有的地方都搜了吗?” “可能藏身的地方,除了皇宫,其他地方都搜过了,姚家,瑞王府,将军府,陆家,阮家,刘家,肖家都没有。” 提到皇宫,魑魅虽然小心翼翼,但是楚流云周身的气势还是汹涌了些,最近楚御风的动作十分频繁,刑部阮尚书和大理寺卿刘大人出来之后,他受了不少的损失,手下的人频繁爆出贪污,受贿,因而被抄家。 “皇兄也不会放过他们的,所以城防营的人一定不会让他们出城,一定还在城中,你让人严密监视城门,城防营的动静。” “是,王爷。” 魑魅走了两步又回来:“王爷,陆小姐呢?是不是让她走?” 楚流云半垂下的眼睑完全闭上:“带去王妃那里吧。” “是!” 听到陆染默来见,波娜娜的讶异不小于楚流云,不过听说了陆染默的遭遇,波娜娜倒是没有了不见她的理由,踩低捧高也算是她生活中最爱做的事情。 早上陆染墨自告奋勇,也有部分冲动在里面,而现在真的走进来了,她真的有一种钢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脊背,头皮都有些发麻,可是进来容易,想要走出去怕是就不那么容易了。 去见波娜娜的路上,陆染默一直在斟酌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可是真的见到波娜娜的时候,她的心底却徒然一慌,哭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吓的。 “染默拜见王妃。” “哟,染默妹妹这是怎么了,行如此大礼。”波娜娜站起来,走了两步,扶起哭得一塌糊涂的陆染默:“好妹妹,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哭成这个样子。” 波娜娜扶着陆染默,碰到了她的手腕,陆染默一声惨叫出来。 “疼,疼。” “怎么了,这是。” 波娜娜见陆染默扶着手腕,便挽起她的袖子,发现她的右手手腕肿胀的像个巨大的馒头,手腕处是青黑色。 “求王妃救救染默的手,染默不想断掉一只手,染默还小,还没有许配人家,要是失去右手,这辈子就毁了。”陆染默哭的声泪俱下。 “这是谁弄的?” “我娘不让我出门,我从后窗跳下去,逃出家门,被大门夹断的,我看了所有的大夫,都说没救了,就连郑太医也说只能断掌,染默没有办法,只能来求王妃了,听说西疆巫医医术高明,想寻一线生机。” 虽然陆染默的话没有破绽,但波娜娜还是看穿了她的闪躲,退回了座位上,仿佛事不关已一般,幽幽问道:“你还是说实话吧,到底是怎么断的,否则本妃也帮不了你。” 陆染默的眼中逐渐酝酿出了恨意,咬着没有血色的唇瓣:“求王妃开恩,染默实话实说便是,这手是被东方遥楚弄断的,自从染默去将军府为奴,她便三番五次刁难,这次染默回家时间长了一些,她便命管家用大门夹断了染默的手腕,呜呜……” 说罢,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模样十分可怜。 波娜娜听到是东方遥楚做的,果然对陆染默多了几分同情,将她扶起来:“没想到那个践人这么狠,怎么下的去手,银多,你快来给染默妹妹看看。” 银多的手刚刚碰到陆染默的手腕,陆染默就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吓了银多一跳,银多整个手掌一下子就握紧了陆染默的手,用力一捏,陆染默痛的差点晕过去。 “腕骨断了,接不上了。”银多没有太多感情的下了定论。 陆染默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哭着求道:“还有其他办法吗?王妃,银多姑娘,求求你们,染默不能没有右手。” 波娜娜脸上挂着几分虚伪的疼惜:“染默妹妹,你不要急,听银多把话说完。” 银多又道:“虽然接不上,但也没有到非要断腕的地步,只是右手算是废了。” “真的吗?不用断腕吗?只要能保住我的手,怎么样我都愿意。” 银多给陆染默不知道用了什么药,虽然没有消肿,可也不疼了,陆染默的脸色总算好了许多,对波娜娜和银多感恩戴德。 陆染默心中对波娜娜还是十分恐惧,脸色一直不太好,生怕她什么时候就变成了魔鬼,一直盯着她的手指甲,眼见天色不早了,陆染默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询问关于遥楚的消息,心中不由得急切起来。 “对了,王妃,有件事差点忘了。” “怎么了?” “上次染默有幸从出云未央的拍卖会上得到一株十二香冰晶,里面有一颗具有安眠美容,祛疤抗皱的效果,染默想把它送给王妃。” 波娜娜的脸什么样她自己知道,一听说可以祛疤抗皱,一下子就来了兴致:“真的吗?难得染默如此有心。” 陆染默在自己身上找了一圈,却什么也没有找到,不由得着急了:“怎么找不到了,我进府的时候还检查过呢,这个东西十分珍贵,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公子云说这可是美容奇珍,现在找不到,怎么办。” 波娜娜听闻是公子云夸赞过的美容奇珍,却找不到了,她的心也跟着提起来了:“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掉在哪里了。” “啊,我想到了。”陆染默突然道:“可能是进来的路上掉了,当时我撞到了一个丫鬟,可能就是被撞掉了。” “还记得在哪个地方吗?” “记得。” “那我们去找找吧。” 三个人不够,波娜娜又叫了几个丫鬟跟着一起往院子外面走,陆染默走在前面,事先楚逸轩就把沐王府的地图给她看过,现在她都能把整个地图给画下来,所以她一眼就认出了对面就是楚流云住的院子。 “就是这附近了,赶紧找找,天黑了就看不见了。” 波娜娜挥手:“赶紧找找。” 陆染默装作寻找的样子,将一个紫色的荷包丢在一个花盆的后面。 又找了一会,一个丫鬟忽然叫起来:“找到了,找到了,王妃,是这个吗?” 波娜娜快步走过去,陆染默点头:“正是这个。” 陆染默拿过荷包,可是里面空空如也:“王妃,东西不见了。” “什么?”波娜娜拿过荷包,捏了一下没有感觉到东西,然后又打开,里面果然什么东西都没有。 “怎么会不见了呢?”陆染默着急的像是要哭了出来:“我明明记得在里面的,而且荷包也在这里找到了,没道理荷包在,冰晶自己跑了吧。” 捡到荷包的丫鬟道:“会不会被人捡了去?” 陆染默赶紧附和:“对对对,会不会是有人经过,然后看到了荷包,然后把东西拿走了,荷包扔在这里。” 波娜娜也觉得只有这一种解释,便下令:“找,把经过这里的人都给本妃找出来,本妃倒要看看是谁敢动本妃的东西。” 这是一条大路,能通向府里很多地方,所以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银多也没有头绪。 陆染默又道:“咱们去那个院子问问吧,她们距离这里最近,很可能看见了。” 看到陆染默手指的方向,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怎么了?那个院子住着什么人?” 波娜娜目露凶光瞪着院门口,手捏的嚓咔的响,陆染默吓得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两步,却不断的强迫自己镇定。 陆染默将颤抖的手藏在身后,道:“只是去找个东西有什么不妥的,王妃是沐王府的女主人,难道还有不敢去的地方吗?” “去看看。”终于,波娜娜这样下令。 银多看了陆染默一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陆染默的目光慌乱的躲闪了开。 几人来到门口,透过门口,看到了院中的树下,楚流云正坐在树下,旁边是躺椅,一个女子闭眼躺在上面,楚流云正把一件薄薄的披风盖在女子的身上,小心翼翼的生怕惊醒佳人,尽管只是露出一点侧脸,波娜娜还是断定了此女的身份,一瞬间,波娜娜气的头顶冒烟,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却被人拦在了外面,而拦住她们的人正是魑魅。 “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波娜娜的脸色非常难看,一副捉歼般气势汹汹,却被一个下人拦住,她一巴掌甩过去:“放肆,本妃也是你敢拦的吗?” 波娜娜的手却被魑魅握住,然后甩了回去:“王妃如果不是想自找难看,就乖乖回你自己的院子呆着。” 波娜娜闻言,竟是咆哮起来:“狗奴才,你敢这样对本妃说话,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许是波娜娜的声音已经到了无法让楚流云忽略的地步,楚流云望了过来,眉头深深的皱起,刚刚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对这张脸产生了莫名的怜惜,可也容不得波娜娜如此失态。 楚流云走后,装睡的遥楚轻轻抬起眼皮回望,看见波娜娜被魑魅拦在门口,她也不屑看波娜娜的笑话,正想闭眼,却看到了一张她意想不到了脸孔。 陆染默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她似乎还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楚流云走到门口,波娜娜的怒火也燃烧到了顶端,可被楚流云冷冷的一个眼神扫过之后,波娜娜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 “妾身见过王爷。” “如果你不想坐沐王妃的位置,本王不介意换人来坐。” 波娜娜的身子颓然后退两步,惊愕的望着楚流云,换人?换谁?这个叫雪芽的女人吗? 波娜娜想吵闹,可是却没有那个胆子,她知道,只要她敢说一句话,楚流云一定会说到做到。 “王爷误会了,是妾身在附近丢了东西,过来问问是不是下人捡到了。” “丢了什么?” “丢了……”波娜娜太紧张,竟然一时想不起来,把视线移到了陆染默的身上。陆染默吓得猛然回过神来。 第284章 自投罗网 “王爷,是橙色冰晶,看起来像是一个珠子,是臣女送给沐王妃美容的珍品。” 楚流云嘲讽的勾起了唇角,厌恶的看了一眼波娜娜的脸:“王妃如此尊容,还需要美容?” 波娜娜紧紧的握着拳头:“许是落在别的地方了,妾身去其他地方找找,告辞了。” 陆染默将橙色的冰晶扔到角落,对前面的波娜娜道:“王妃,找到了,在这里。” 陆染默将橙色冰晶交给波娜娜:“王妃,这就是橙色冰晶,佩戴在身上可以延缓衰老,养气养颜。” 波娜娜对这个橙色冰晶没有了刚才的兴致,满脑子都是楚流云替雪芽盖披风时的情景,楚流云说要罢了她的王妃之位,换那个女人去坐。 波娜娜甚至都没有说让人送陆染默离开,气呼呼的就带着银多回了自己的院子。 陆染默从沐王府出去,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起来一般。 走出了沐王府的范围,早就等的焦急的茯苓等人从暗处走了出来:“怎么样?有没有见到那个人。” 楚逸轩直接抓住了陆染默的手腕:“怎么样?她还好吗?” 陆染默的手腕一阵剧痛,她一下子痛的弯腰蹲了下去,楚逸轩这才松开。 “你快说啊,急死人了。” 陆染默缓了缓神:“我见到你们说的那个女子了,她很安全,沐王并没有对她怎么样。” 听到遥楚很安全,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楚逸轩的心好歹放回了肚子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不过一定要尽快想办法把人救出来。” 陆染默经历了一天一夜的心惊胆战,疲惫到了极点,可她的脑子却异常的清醒,虽然楚逸轩等人没有明确告诉她那个女子的身份,可根据自己的猜测和偷听到的谈话,她基本确认那个女人就是遥楚。 而她也接触到了自己不应该去接触的东西,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她有点后悔冲动的逃出陆府。 波娜娜回到屋里,砸了所有能砸的东西,整个房间都是碎瓷片,没有东西可砸了,她把衣柜里面所有的衣服,被褥都全部撕成了碎片也无法解气。 “他竟然说要废了我的王妃之位,他是想扶持那个来历不明的破鞋上位吗?而且还是岚景的女人,他究竟将本妃置于何地?” 波娜娜死活咽不下这口气,晚饭也没有吃,手里捏着橙色冰晶,来来回回的在屋子里面走动,银多生怕波娜娜发病,不敢制止她去找雪芽,只能配合她,不过很快就真的被波娜娜等到了机会。 楚流云得到岚景进入通州的消息,他第二天晚上便带人去设伏,波娜娜的机会也来了。 “王妃,王爷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谁不能进去。”这是霓裳的声音,她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银多一把抓住霓裳的衣领,凶狠道:“你可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可是王妃。” 霓裳被吓得眼泪汪汪:“王妃饶命,王爷的命令,奴婢不敢违抗。” 波娜娜给银多使了一个眼色,银多直接将霓裳扔在地上,霓裳的头磕在台阶上,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波娜娜带着银多气势汹汹的闯了进去,遥楚无力的靠在床上,淡漠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波娜娜那张僵尸般的脸孔。 波娜娜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遥楚,仿佛要透过遥楚的身体看到里面的灵魂,论美貌,确属中上,却也比不得自己,波娜娜的心安定了几分。 “你就是雪芽?本妃看来也不过如此。” “自然比不得沐王妃的婀娜多姿,腐败貌美,看这皮肤白里透红,看来被沐王滋润的不错。” 前半句话,遥楚确实是抱着嘲笑波娜娜的口吻说的,后面那句话是遥楚随口说的,说完之后才想起楚流云已经做不了男人了。 谁知道波娜娜听了这句话脸色更加僵硬了,她的目光凶狠的瞪着遥楚:“你敢嘲笑本妃?别以为你上了王爷的床,就可以为所欲为,本妃告诉你,这沐王府有本妃一天,你就休想有好日子过。” 什么叫爬上楚流云的床?楚流云不是不行吗?很快遥楚就猜到,波娜娜怕是还不知道楚流云已经不是男人了。 “王妃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雪芽蒲柳之姿,怎入的了王爷的眼,况且雪芽已经是有夫之妇,怎能另择他人。” 遥楚原本只是想撇清跟楚流云的关系,没想到波娜娜闻言更怒了,二话不说一把巴掌就甩了过来:“践人,你居然还蹬鼻子上脸,敢在本妃面前炫耀,你不过就是只没人要的破鞋,他凭什么对你刮目相看。” 遥楚愣了愣,转过头来,目光冰冷,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甩过巴掌,波娜娜,你很好! 波娜娜的双目微凸,看起来像是凶怒的瞪着遥楚,可是脸部却无比僵硬,遥楚冷笑:“既然沐王妃以为我是在炫耀,那就是在炫耀吧,不过看沐王妃这副妒妇模样,怕是连破鞋都不如。” 波娜娜哪能受如此侮辱,顿时失去理智,眼眶血红,白里透红的脸也变得通红起来,白净的面皮下血色尽显,张牙舞爪的就要向遥楚冲过来:“你,你个践人,践人。” 遥楚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波娜娜如疯狗似得模样,眼神轻蔑,唇瓣轻启:“我奉劝沐王妃还是不要动粗的好,刚刚那一巴掌只当沐王妃疯狗附体,我不跟沐王妃计较,如果你再敢动我一个手指头,我保证要不了几天,逍遥居的里面的事情绝对会让你成为楚国和西疆第一笑谈。” 波娜娜的手停留在距离遥楚的脸不到一指宽的距离,听到遥楚这不咸不淡的威胁,尘封多时的耻辱再一次被挖了开来,逍遥居,那些臭男人的裤裆,她匍匐着一步一步的爬过去。 “啊!”波娜娜闻言不止没有住手,仿佛受了巨大的刺激一般,整个人都癫狂起来:“我要杀了你!” 遥楚避开波娜娜长长的指甲,银多从后面抱住了波娜娜的身体:“王妃,冷静点,冷静点。” “我要杀了你,践人,践人,所有的践人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我要扒了你们皮,抽了你们的筋,看你们还敢不敢跟我抢男人,东方遥楚,王爷是我的,是我的,你去死,你去死。”波娜娜口不择言的大喊大叫起来,她的眼珠子像是要掉出来一样。 被叫到名字,遥楚浑身一震,还以为自己被认出来了,可看波娜娜口不择言,却四肢不协调,神情激动,目光却涣散,这是疯魔入体了? 银多死命的抱着波娜娜,想把波娜娜往外面拖出去,奈何波娜娜根本就已经丧失了心智,银多也控制不住她,内力一震,强大的气流四处飞溅,银多被震飞出去,从窗户砸了出去,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遥楚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一不小心把波娜娜给刺激疯了,跟疯子自然是无法讨价还价,就算威胁她,她也听不懂,这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遥楚觉得这几天运气可能不太好,自以为能跟楚流云抗衡,没想到当不了男人的楚流云居然武功大有长进,最后闹了个自己武功尽失的下场,本以为可以威胁波娜娜,顺便可以加以利用,没想到波娜娜被自己整疯了,波娜娜是刀俎,自己沦为鱼肉。 空荡荡的房间,一只毫无反抗之力兔子,一个杀机四溢的疯子,遥楚的视线紧盯着波娜娜,她已然发狂,五指成抓直指遥楚的咽喉。 “够了!” 屋中突然窜出一阵怒吼声,紧跟着就是波娜娜的手发出咔擦的声音,遥楚定睛一看,竟然是楚流云的大手握住了波娜娜的的手,波娜娜长长的指甲断裂开来,有收到关节发出错位的响声。 波娜娜的脸惨白的像鬼,夜明珠的光辉下,血管清晰可见,双目血红而惊愕的望着楚流云,楚流云看着波娜娜那张脸就恶心,别过脸,抓住波娜娜的手一甩,就讲她狠狠的甩了出去。 接着就是波娜娜凄厉的惨叫声。 楚流云置若罔闻,看了一下身后面前靠在床边的遥楚:“你还好吧。” “如果没有疯狗来打扰,我会更好。” 楚流云僵着脸点点头:“放心,以后你不会再看到她。” 对自己的妻子称呼为疯狗,楚流云居然一点也不生气,遥楚还真是更加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遥楚正要休息,楚流云出声询问:“你刚刚说的逍遥居里面发生了什么?” “呵呵”遥楚低声轻笑两声:“王爷真想知道吗?” “自然。” 遥楚看了看楚流云认真的神色,还有刚刚面前从地上爬起来无比狼狈的波娜娜,遥楚道:“雪芽同楼主到第一次到逍遥居赌钱,沐王妃污蔑雪芽出老千,非要雪芽跟她赌,还说输了的要钻男人裤裆,沐王妃的运气不佳,摇坏了骰子,钻了男人裤裆,还想杀人灭口,要不是我们跑得快,可就跟逍遥居那些下人一样了。” 遥楚的语调并没有因为周围气压骤降而又丝毫的转变,显得稀松平常,楚流云的脸黑的能滴出墨来。 楚流云淬了毒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外面刚刚爬起来的波娜娜,气得真想一巴掌拍死她,这个只会给他惹麻烦的蠢女人,要不是她,他秘密印制假银票的把柄怎么会落到岚景的手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钻男人裤裆的事情暴露,波娜娜哪里还受得了,当即不顾一切的向遥楚冲过来:“贱女人,我要撕了你的嘴巴。” 波娜娜还没有扑过来,楚流云抬起一条腿就讲波娜娜重新踢了出去,波娜娜喷出一口黑血不省人事。 房中安静了下来,楚流云好像并没有打算就此离去,还是站在一旁,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遥楚。 遥楚忽而笑了,声音虽然掩饰不住虚弱,但是心情却是极好的。 “你笑什么?”楚流云出声询问。 “看来沐王的计划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楚流云的神情突然阴郁起来,遥楚却完全不理会,笑的更开心:“看沐王这脸色,想必你给楼主设下的两个陷阱都失败了。 气氛更加的压抑,遥楚果然猜的不错,对岚景的担心也已经消逝了,她都能想通的陷阱,岚景那只狐狸也绝不会上当。 楚流云黑着脸,几乎咬碎一口铁牙,遥楚顿住的笑声变得有些得意:“看来不仅王爷的计划失败了,楼主还给王爷送了一份大礼,你用雪芽要挟楼主,当你接到楼主进入通州地界的消息,便猜到这可能是楼主故意放出来的消息,但是你只要看住了雪芽,楼主一定会上钩的,于是你故意放出将要在半路伏击他们的消息,事实上却在王府设好陷阱,守株待兔,没想到兔子没有抓到,你派去伏击的人马反而被全歼对吗?” 楚流云磨着牙,脸色黑紫色久久不退,他就这样望着遥楚,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一样。 突然楚流云的目光由阴郁暴怒,变成了探究和打量,像是要看清楚遥楚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遥楚以为自己的人皮面具露出了破绽,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王爷在看什么?” 楚流云的手掌撅住了遥楚的下巴,整个人突然欺近,遥楚想要反抗,奈何身体发虚,根本没有多大的力气,他的手指并不贴近遥楚的脸,而是顺着她的脸部线条往下滑去,不断的描绘遥楚精致的脸。 “本王在看岚景凭什么能拥有这样美丽聪慧的女人,本王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机会。” 有了行宫楚流云酒醉的那次,遥楚一瞬间就知道了楚流云的打算,她拼尽所有力气推向楚流云。 遥楚并没有推开楚流云,反倒是自己跌倒了床上,半个身子砸进了柔软的被子,紧跟着楚流云的身影印了下来。 遥楚的心中说不出的惶恐,眼泪很快就蓄满了眼眶,她紧咬着牙帮子,死死的瞪着楚流云,哪怕眼泪溢出来,视线模糊,她也不敢闭眼。 “楚流云,你无耻,你若敢再近一分,我就咬舌自尽。” 楚流云并没有压下来,反倒是遥楚感觉自己的身子被翻转了一圈之后,脖子落到了楚流云的手中,接着又是一阵翻转,遥楚落入一个温柔的怀抱中。 遥楚闭眼,眼泪顺着脸颊落下,侧脸去看搂着自己的这个男人,一时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哭。 “澜,你来了。” 岚景吻吻遥楚的侧脸:“我来了。” 两个人的对话一共才七个字,可是萦绕在两人之间的感情却是楚流云这个强敌插不进去的,不由得,楚流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嫉妒。 “岚楼主也来的太慢了吧,难道就一点不担心我对岚夫人做点什么?”楚流云环着胸,讥笑道。 岚景的薄唇从遥楚的额头上离开,这才赏了楚流云一个淡漠的眼神:“如果沐王真的能对本主的女人做点什么,本主会放心将她留在楚京吗?” 这话不可谓不打脸,奈何楚流云却没有听明白:“你什么意思?” “太弱智的问题,本主不解释。” 楚流云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一脸岚景疯了的样子,奈何遥楚却是听懂了,四国聚会,楚流云对自己酒后失态,所以岚景是从源头解决了问题。 “岚景,你还是改不了口出狂言的习惯。” “楚流云,你还是改不了犯蠢的习惯。” “你!”楚流云几下就被撩拨的动了怒气。 岚景眉飞色舞,恣意盎然,他撩起遥楚耳畔的一根头发丝道:“这次虽然聪明了一点点,但是跟你的卑鄙比起来,已经可以完全忽视。”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本王只在乎结果。”这结果就是岚景落入了他的彀中。 岚景却不以为意:“有没有读过书,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那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情,就知道要挟女人,就算你赢了你也当不了王,败了也成不了寇,既不是王也不是寇,你知道是什么吗?” 楚流云再次露出不解,等待岚景的下文:“太监。” 遥楚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暗暗的就手捏了捏岚景腰间的软肉,暗恼他的嘴巴太毒。 楚流云闻言瞬间暴怒起来,怒发冲冠的模样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虽然他并不以为岚景知道了他已经变成真太监的事实,可是当着他的面戳他最不堪的一面,他如何能忍。 一言不合就开打,遥楚不由得有点担心:“你要小心,最近他的功夫进步很大,而且十分诡异。” 岚景抱着遥楚离开战斗范围,轻点她的鼻尖:“要相信你男人的实力。” 楚流云的目标是岚景,自然追着岚景而去,楚流云能想出如此卑鄙的手段逼迫岚景现身,自然是早有准备的,两个人打起来的一瞬间,这个院子周围就涌现了大量的人马,近战的暗卫,远程的弓箭手,俨然一个为岚景准备好的坟墓。 这次,遥楚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审视楚流云的武功,他的招式并不十分凌厉,可岚景却一招都不接,反而处处防守,像是被楚流云压制住一般。 不过遥楚并不十分担心,岚景的真功夫要比楚流云高出一大截,就算楚流云进步再快,也不可能这几天就能超过老妖婆,岚景可是连老妖婆都不怕的人物,那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在试探楚流云的套路。 下面的魍魉带领近战和远攻,魑魅则是和霓裳守在了遥楚身边,知道遥楚服了化功散,没有反抗的能力,魑魅更多的是去关注楚流云和岚景之间的战斗。 突然,一阵巨大的轰鸣从半空中发出,紧跟着一个人影从半空中跌落下来,遥楚脸色骤变,慌忙奔了过去:“澜,澜,你没事吧。” 岚景的脸色惨白,嘴角不断的涌出鲜血,只是睁大眼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遥楚急得不得了。 岚景张了张嘴,想要跟遥楚说话,遥楚握紧他无力的大手,忍不住泪如雨下:“你别说话,我马上救你。” 岚景握了握遥楚的手,遥楚听话的将耳朵放到了岚景的嘴边。 楚流云像是一直斗胜的公鸡,一步一步的炫耀自己的胜利,他看到几乎气绝的岚景在交代遗言,心中有说不出的痛快。 “好,好,好,我等你。” 楚流云走过来,一把拉起遥楚的手,居高临下的对岚景笑起来:“岚景,你没有想到有这一天吧,哈哈哈,这就是你跟本王作对的下场。” “放开我。”遥楚想甩开楚流云的手,却被楚流云紧紧的抓住,遥楚运起一掌打向楚流云,却绵软无力,像是挠痒痒。 “别白费力气了,你服了化功散,现在连鸡也杀不了,哈哈哈。” “你混蛋。”遥楚气得小脸发白,死死的瞪着楚流云。 魑魅走过去,探了探岚景的鼻息,随后向楚流云报告:“王爷,岚景怎么处理?” “关进地牢,待本王收服了天下第一楼,就送他归西。” 遥楚等着楚流云,恶狠狠道:“天下第一楼就算毁了也不会落在你这种人手上。” 楚流云却不理会遥楚的凶狠,将遥楚扔给霓裳:“本王差点忘记了,你也会跟天下第一楼一起被本王接手。” “你做梦!” 楚流云不理会遥楚,对霓裳道:“好生照顾雪芽姑娘,不许有半点闪失。” “奴婢遵命。” 书房中,楚流云站在桌案前,右手握着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正是岚景那削铁如泥的雪禅,他只是随意的挥动了两下,远处的珠帘便应声而断,莹润晶亮的珍珠便接二连三的滚落在地上。 “不愧是三大神兵之首的雪禅,果然削铁如泥。”楚流云心满意足道:“不知道用雪禅对付天蚕丝,威力如何。” 魍魉闻言,道:“属下也很好奇,如果王爷用雪禅对战公子云的天蚕丝,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精彩绝伦。” “本王也很好奇公子云的功力究竟有多深。” “公子云向来很少动手,红萧,青歌,蓝鞭,紫貂四个高手几乎可以秒杀所有江湖高手,唯一一次动手就是魔窟十八怪,据说当时他人都还没动,十八怪就倒下十七个,老幺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第285章 日益紧张 楚流云收起雪禅放在桌案上,带着一股蓄势待发,却并没有接过话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书房一下子就沉寂了下来,好一会魍魉才问道魑魅:“你在想什么呢?” 楚流云的视线也落到了魑魅的身上,好半响魑魅才状似神游道:“属下就觉得今晚的一战有点怪异,凭岚景的功力不应该输才是。” 魑魅话音一落,书房的气息徒然一变,楚流云拧着脸看向魑魅,目中酝酿磅礴的杀气。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魑魅赶紧解释道:“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今晚岚景既然是来救人的,为什么会孤身一人前来,天下第一楼的护法一个都没有出现。会不会有诈。” 魍魉见楚流云气息不对,急忙出声道:“王爷,不仅是魑魅,属下也有这种感觉,会不会岚景是故意被擒,想趁机救出雪芽姑娘。” 楚流云阴冷的目光渐渐散去:“你们以为本王会看不出来岚景输的蹊跷吗?本王将他关起来就是想看看他想做什么,之前关押王飞羽的地牢本王已经用玄铁重新打造了一遍,门锁用铁水浇灌,雪禅又在本王的手中,本王倒是想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魑魅魍魉二人均是单膝下跪,抱拳佩服道:“王爷英明。” “好了,你们去吧,岚景现在在我们手上,他的手下不会离他太远,尽快查清楚岚景的目的。” 东方刚刚露出半张笑脸,楚流云也睁开了眼睛,随着他一声令下,丫鬟仆人鱼贯而入,房间里热闹起来,像是有什么喜事。 待半柱香之后,楚流云已经穿戴整齐,迈着步子往门口而去,今天是他禁足之后的第一天,应该有不少人在期待他的表现。 不止楚流云在等着这一天,沐王党和皇帝党也都等着这一天的到来,那些中立党派更是擦亮的眼睛。 楚御风想到楚流云的事情,一夜未眠,见到楚流云站在朝堂上,他的脸更黑了。 黄公公见气氛不对,他佝偻的身子站了出来,浮尘凌空一扫:“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黄公公的话音一落,府尹许大人就一步踏出了队列,作揖对楚御风道:“皇上,臣有本要奏。” 府尹许大人是周立人落马之后,吏部尚书王大人举荐的,而王大人又跟沐王私交甚笃,许大人平日里都是粉饰太平,如今楚流云一上朝,他就有本要奏,楚御风的脸色十分难看。 “说。” “是,皇上,是之前的新郎失踪案有进展了。” 楚御风的眉头一跳:“什么失踪案?” “就是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新郎失踪案,最近十数日又有两名新郎失踪,微臣加派了人手追查,终于在昨天找到了新的线索。” “什么线索?” “昨日,有人在一处枯井中发现了一具男尸,经过仵作勘验和证人认尸,已经确认死者为最后一名失踪的新郎,仵作验尸之后发现死者是被吸食了全身血液之后枯竭而死的。” “什么?”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楚御风猛地站起来,一甩衣袖:“荒谬,这怎么可能?” “皇上,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死者的浑身上下都没有伤口,也没有中毒迹象,仅是在脖子动脉处有一口窟窿,而且死者身上尸斑明显少于正常死者,微臣起先也不相信是被吸干了血,后来找到了大夫询问,证实了死因。” “那你说说,是什么东西会把人的血吸干?而且还专门吸食新郎的血?” “这……” “许大人这样说,倒是让本王想起了一件事。”突然楚流云开口了,金銮殿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 不管是哪个党派的大臣都纷纷将目光投向楚流云。 好一会,楚御风才凉悠悠道:“沐王,你想到了什么?” “回皇上的话,七月底左右的事情了,那日臣弟同澜太子,墨太子和公子云应城外宋家庄的少庄主的邀请去参加婚宴,当天晚上遇到一个白衣白发,长相丑陋的女人,当时她抓了新郎官,作势要吸食新郎的血,被臣弟和其他三位所救,那女人的眼睛也被公子云的银针刺瞎。” “不错,不错。”许大人接过话道:“根据目击证人的描述,新郎失踪当日的确看到白衣白发的女人出现过。” 楚御风隐隐磨着牙齿:“既然已经发现了行凶者,为何现在还没有抓捕归案。” 许大人面有难色道:“回皇上,行凶中武功十分高强,衙役们都不是对手,既然沐王曾经跟行凶中有交手,并且将其击退,不妨将案子交给沐王,拯救楚京黎民于水火。” 楚御风一时怒气恣意外泄,双目如火炬盯着楚流云,如果他还看不出楚流云的目的,那他就太傻了。 该死的楚流云,该死的许志浩,该死的王尚书,通通都该死! 既然楚流云你这么想死,朕就给你这个机会。 “既然如此,这个案子就交给沐王吧。” 沐王嘴角的笑意一闪而逝,抱拳道:“臣弟领命。” 楚御风的视线一一扫过下面的众人:“还有本奏吗?” 好一会,下面都没有声音,楚御风便道:“兵部侍郎跟朕到御书房,其余人都退下吧。” 临走时,楚御风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楚流云,而众位大臣也对楚御风单独留下兵部侍郎感到十分的困惑,兵部侍郎垂首跟着楚御风离开。 大多数的人都走了之后,许大人和王大人等人靠近沐王,王大人才拱手,没说话就被楚流云制止了:“有什么话晚一些再说,老地方见。” “是,是,是,老臣告退。” 现在楚流云在皇宫中的眼线基本上已经被清理完了,楚御风对御书房更是严密起来,打探消息十分困难。 楚流云回到王府,首先询问了岚景的情况,得知岚景还待在地牢中,楚流云心满意足的往雪芽所在的院子里面而去。 到的是活,霓裳正在劝雪芽吃东西,雪芽却对食物无动于衷,反而将东西全部扫在了地上。 “王爷。”霓裳为难的看了一眼楚流云,屈膝行礼。 楚流云摆摆手:“再送一份过来。” “是。” 霓裳飞快的将碎瓷片收走,用抹布擦了地,快速的离开。 “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楼主。” 楚流云原本想好言相劝,他还没有走进就听到遥楚先声夺人,随后一柄剪刀对准了楚流云的脖子。 楚流云背负着双手,完全无视对方的咆哮和愤怒,径直坐下,遥楚紧握剪刀,也随着楚流云坐下而降低高度。 “你想杀我?”楚流云淡淡的问,像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如果你不放了,楼主,我一定会杀了你。” “凭你现在?” 楚流云的语气中并没有丝毫的轻蔑,可是却听着极为刺耳,遥楚握着剪刀毫不犹豫的对准楚流云的脖子刺了过去。 意想之中的,剪刀没有伤到楚流云分毫,距离他脖子还有一指宽的距离,被他的两个手指截住,他两个手指头轻轻一扭,遥楚手中的剪刀便掉落在地上,遥楚也倒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放过岚景,所以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识相的话,本王好吃好喝的养着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有的是办法折磨你,让你身不如死!” 楚流云的目光十分阴骘,遥楚注意到他的唇瓣居然以看的见的速度变得深红,眼尾居然也生出点点的血色。 “王爷,雪芽姑娘。” 遥楚透过楚流云看到后面的霓裳端着托盘,屈膝行礼之后,将东西放到桌上,楚流云没有再靠近,让遥楚松了一口气。 “霓裳,如果雪芽姑娘还不听话,那就饿着吧。” 撂下这句话楚流云便大步离开,他走出门口,突然卷起一阵诡异的飓风,两扇门猛地被关上,霓裳和遥楚都被吓了一跳。 “雪芽姑娘,你还是吃点东西吧,有什么事等养好伤再说。” 霓裳把遥楚扶到桌边,将一碗银耳莲子羹递给遥楚。 遥楚用完了之后,身上也没有多少力气,便去休息,剩下霓裳收拾东西。 一定要尽快离开这里,否则一旦被楚流云发现,怕是就走不了了,遥楚不由得有点担心凤景澜,也不知道他的东西找到了没有。 突然,遥楚听到床底下有异动,便对霓裳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这才过了午时,遥楚有午睡的习惯,霓裳也没有怀疑,便退了出去,刚把门关上,遥楚便从床上下来,然后将被子掀开,紧跟着床板就被人从里面顶开了,凤景澜从里面跳了出来。 遥楚着急的问道:“怎么样?东西找到了吗?” 凤景澜跳出来就将遥楚搂入怀中,酸酸道:“这么久不见,都不说想我了,见面就问其他事情。” 遥楚的脑门上滑下黑线,盈盈笑道:“哪有多久不见,前天就见了一次,昨晚又见了一次,今天见了一次,每天都见,有什么可想的?” 如此说来,凤景澜更郁闷了:“那你前天见到我,还没有昨天见到我惊喜呢。” “前天见到你是意料之中,昨天见到你是要演戏给楚流云看,怎么能一样呢?” “原来你见到我都没有惊喜吗?” 遥楚笑笑,靠近凤景澜的怀中,耳畔响起凤景澜强有力的心跳,她满足的闭上了眼睛:“知道你要来,期待大过于惊喜。” 凤景澜被顺了毛,抱着遥楚坐了下来,用下巴蹭遥楚的脖子:“我还以为我来了你会生气呢。” 凤景澜了解遥楚的脾气,不许他过于插手自己的事情,她太过逞强,也太过倔强。 遥楚心中酸酸的,回抱凤景澜,原来他也是这么没有安全感。 “知道楚流云要对付你,我确实不想你来涉险,甚至做过一些很幼稚的事情,可是我知道,你始终会来的,不知怎的,想到知道你要来,我突然不那么害怕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突然觉得有个依靠也不错。” 凤景澜吻了吻遥楚,夸奖道:“还算有点进步,我喜欢你信任我,依靠我。” 遥楚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怎么前天就到了?你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凤景澜将下巴搁在遥楚的头顶:“其实收到王飞羽失踪的消息,我就已经从南晋出发了,王飞羽失踪不是楚流云干的就是楚御风干的,你一定会去救人,我不放心就赶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知道遥楚受伤陷入沐王府,凤景澜愣是跑死了三匹快马,除了疯狂的奔跑来麻木他几近碎裂的心脏,他都不知道是怎么撑过那些日子的。 感受到凤景澜的手臂徒然收紧,遥楚也红了眼眶,紧紧的搂着凤景澜的腰身,细嫩的额头蹭着他下巴上青色的胡渣,彼此感受彼此还真实的存在。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凤景澜封住了遥楚的嘴,将那三个字吞没:“我不想听到这三个字,永远也不想,你受伤,是我的无能。” “你很好,真的很好,在我失误的时候你会帮助我,在我摔倒的时候你会来扶我,在我受困的时候,你会来救我,原来一直以来我都这么依赖你。” 凤景澜赞赏道:“我喜欢你的依赖。” 遥楚眼眶红红的,吸吸鼻子:“我也想你依赖我,我想站在跟你平等的位置,与你并肩,可是我的武功没有了。” 凤景澜从楚逸轩那里已经得知楚流云给遥楚服下了化功散,当时他的震怒吓呆了楚逸轩等人,楚逸轩都以为凤景澜会杀了所有人。 抓起遥楚的手腕,凤景澜细细的给遥楚把脉,却被遥楚躲开了:“你忘了,这是我的老本行。” “乖,我看看。” 凤景澜坚持,遥楚也就随他去了,经过这几日她已经接受了自己变成平凡人的事实了,不过她不是那么容易打败的人,武功没有了可以重新练,而且出云山庄多的是灵丹妙药,就算回不到原来的状态,也绝不会任人欺凌。 见凤景澜拧着眉头,遥楚半开玩笑道:“能给一代神医把脉,你是不是觉得特别荣幸,所以不想撒手了。” 凤景澜的眉头舒展开来:“当然,我能给公子云把脉,岂不是证明超越了公子云?” 遥楚扁着嘴巴:“哼,凭什么呀?” “就凭我有办法让你恢复功力。” 虽然听到凤景澜这样说,遥楚却并没有多高兴,她自己也知道恢复功力的办法,只是条件太苛刻了,因此她才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想要恢复功力,就必须将化功散的药效逼出来,只要找一个内功深厚的人就可以,但是想要重新整合经脉,并打开闭塞的经脉却不是那么容易的,首先这个人的功力至少一百二十年才能不被我体内散乱的内力反噬,其次还要求对方也是风属性,最重要的是对方的功力还要赔上一百二十年的功力成为废人,世界是有这样的人吗?” 遥楚失望的垂下了眸子,她师傅云夫人就是风属性,也有上百年的功力,可是给了自己六十年功力,她所剩无几,而且就算云夫人能救她,她也不能让师傅赔上全部功力。 凤景澜轻笑着用手指头弹了弹遥楚的额头:“你是不是傻呀。” 遥楚抹着被弹的有点疼的额头,愠怒的瞪着凤景澜。 “真是个傻丫头,这个世界是风属性本就是习练最少的功法,想要找到一个符合要求还愿意奉献自我的人根本不可能。” 遥楚委屈又难过道:“我知道不可能,所以就没有抱希望,反正只要费点时间,我还是可以慢慢的练回来。” 凤景澜知道遥楚的想法,不由得笑道:“你说你挺聪明的丫头,怎么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犯傻呢,难道你忘了为什么修习风属性的人那么少吗?” 天启大陆,功法的属性有六个,但是风属性的攻击性最差,而且还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除了轻功卓越一些,基本上没有任何优势。 突然遥楚的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说……” “还不算傻的无可救药,风是最虚无缥缈的,看不见,摸不着,它可以吞噬一切,也可以被一切吞噬,只要找到其余五种属性的高手,然后就可以对抗风属性的吞噬,将你体内散乱的功力重新整合,也不必损失他人的功力。” “啊,你真是太聪明了,爱死你了。”遥楚高兴的在凤景澜的嘴巴上狠狠的咬了一口,随后她又有点担忧:“哪里去找这五种属性的高手,而且至少也需要六十年的功力。” “这次我们要将王飞羽和姚瑾越送走,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是打算走西疆哪条路,到时候我们去见我外公,隐世家族还能找不齐几个老妖怪?” 遥楚又是一阵高兴,可很快情绪又低迷了下来,这变脸的速度看的凤景澜目瞪口呆。 “这一离开可能要一两个月,我放心不下这里。” “这里没什么可担心的,现在楚御风和楚流云已经彻底决裂,你不觉得坐山观虎斗更有意思吗?瑞王一家奉旨抗灾,你也是时候抽离开来,将战场交给他们了。” “我怎么跟楚御风交代,我如果离开,身份自然就瞒不下去了。” “这个我来安排。” “好,对了,上次忘了问你,你怎么知道沐王府里面会有地道呢?” “你忘了,三年前我曾就就躲在这里。”凤景澜指着不远处的桌案:“我就是在那里守着出云山庄飞来的信鸽,然后模仿楚流云的笔记给你回信。” 遥楚想到自己弄错对象的事情,脸上还是会浮现出丢人的尴尬。 “你的事情,我跟瑞王他们说了,你可要小心点,父王可能会……” 凤景澜笑笑捏着遥楚的鼻子:“都说女生外向,这话还真是不假,以后咱们一定要生儿子。” “那你这个意思就是我要是生了女儿你就不要喽?”遥楚危险的挑起眉毛,恨恨的盯着凤景澜,好像只要他敢点一下头,就要他好看。 “最好先生儿子,再生女儿,女儿要是胳膊肘往外拐,有儿子教训她,要是先生了女儿,只有把她关起来,不到婚配的年龄不许接触男人。” 遥楚闻言顿时哭笑不得。 突然凤景澜欺近遥楚,温热的气息落在遥楚的耳畔:“话说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生?我已经等不及了。” 遥楚扭身赶紧躲开,瞪着凤景澜:“正经点。” “还有比生儿子更正经的吗?咱们生出来的可是一国之君,真龙天子,还有比这更正经的事情?” “凤景澜,你个活生生的大流氓,你都还只是太子,就想着儿子当皇帝了,就算有了儿子,我也舍不得他当皇帝,多累啊。” 凤景澜摸了摸青色的胡渣,点点头:“太子妃说的有点道理,既然舍不得儿子累着,那就让咱女儿当吧,到时候她日理万机也没有机会胳膊肘往外拐。” 说完凤景澜还不断的点头思考,表示这是一个好主意,一副我很聪明的样子,弄得遥楚哭笑不得。 突然房门被外面轻轻的敲响了,紧跟着霓裳的声音响起来:“雪芽姑娘,你醒了吗?” 遥楚赶紧把凤景澜往地道里面推,凤景澜跳下去之后又把头伸了出来,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遥楚看着脸色就有点变了,赶紧把人往里面推。 奈何凤景澜就是一动不动,将药丸送到遥楚的嘴边,遥楚拼命的摇头,突然凤景澜把药丸往自己的嘴里一扔,然后猛然间扣住遥楚的后脑勺,遥楚感觉到一个滑腻的东西划入口腔,然后一个苦涩的东西就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晚上我带你离开这里,乖乖等我。” 遥楚躺上.床,翻了个身,霓裳推开门,见遥楚还在睡觉就退了出去,刚吞下去的是茯苓的无极丹,能极快的修复内伤,这药一共就只有两颗,一年前被貂儿那个吃货偷走了一颗,茯苓当时气的就想活刮了貂儿。 第286章 竟然逃了 这是茯苓的命根子,可是这药真的特别苦,而且对于她现在一个没有内力的人来说,真的有点吃的不值得。 遥楚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想起这张脸可跟她真实面目差别甚远,他难道就没有觉得怪异吗? 对了,他刚刚说今晚就能离开,难道是他找的东西有着落,刚刚本来自己想问的,结果被他叉开了话题,然后又被美色迷了眼睛,就忘记了。 南晋的大皇子,也就是凤景澜的皇兄负责这次跟其余三国交易的铁矿,但是到了跟北凉交易的时间,凤景澜发现部分铁矿数目对不上,便顺着大皇子调查,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南晋的大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楚流云有了往来。 凤景澜便借着这次营救遥楚的机会想潜入沐王府查看一下那批铁矿的下落,一是找到证据收拾大皇子,二是看能不能找到楚流云的秘密兵器库。 遥楚傍晚的时候让霓裳扶着她到院门口走了走,听到有人在议论波娜娜,据说波娜娜被楚流云关了起来,遥楚倒也没有多幸灾乐祸。 天黑的时候楚流云又来遥楚这里报道,结果刚刚坐下不久,魑魅就急匆匆的来了,在楚流云的耳畔低语了几句,楚流云跟着魑魅快步离去,遥楚知道凤景澜开始动手了,不过遥楚有点好奇,为什么每次凤景澜拿捏楚流云都是一拿一个准呢。 楚流云刚刚走,遥楚就说要回房间休息,不让霓裳打扰,不一会,果然凤景澜从地道里面钻了出来。 遥楚好奇的问道:“你给楚流云使了什么绊子?” 凤景澜神秘一笑:“亲我一个,我就告诉你。” 遥楚翻了一个白眼:“切,不说拉到。” 凤景澜将遥楚抱进地道:“还要感谢我的大舅子。” 遥楚疑惑的问道:“大舅子?什么大舅子?” 凤景澜神秘的笑了笑,遥楚很快就明白了凤景澜这厮的意思,还真是不分场合,不分情况的调戏自己。 “楚逸轩那里有什么好感谢的?” “我让他把楚流云私自私自调走西大营五百人马的事情捅给了兵部侍郎,虽然兵权在楚流云手上,但是兵部尚书和兵部侍郎都是楚御风的人,这可是他收回兵权的好机会。” 遥楚恍然大悟:“你可真是老狐狸啊,私自调兵可相当于意图谋反啊。” “错,不是老狐狸,我最多是一只正值青年的狐狸,走吧,狐狸夫人,咱得去一个地方。” 遥楚的伤势恢复了一半,勉强承受颠簸,这也是为什么凤景澜没有一开始就带走她的原因,她当时失去武功,又太虚弱,内伤外伤一堆,他根本就不敢碰她。 遥楚靠在凤景澜的臂弯中,不用担心撞到,倒是多了份闲心打量这地道,就是越看越熟悉:“这个地道怎么跟万年寺的差不多呢。” “万年寺,皇宫,沐王府,瑞王府,很多年久的府邸都有密道,这些都是楚国建立之前就存在的,前朝中期有过一次叛乱,当时的皇帝软弱,听信谗言,国力削弱,大将军率兵造反,杀进了皇宫,当时的楚家还只是在工部担任六品司监,他利用密道救走了皇帝,然后等到皇帝的亲信调兵救援,他利用密道帮助皇帝平乱,从此之后楚家就平步青云。” “所以,后来楚家的野心膨胀,就灭了前朝,自己做了皇帝?” “差不多吧,当时前朝气数已尽,也算是顺应时局。” 遥楚点点头,天下大局合久必分,确实没有必要去追究道德问题:“那这密道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时间太久了,后来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基本上只有历代楚国的掌权人才知道,后来楚氏登上了皇位,知道的就应该只剩下楚国皇帝。” “尚了大师又是怎么知道的?楚御风知不知道尚了大师知道密道的事情呢?”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尚了大师能帮你,能帮楚逸轩,说明他很有可能跟太宗皇帝很熟,也跟爷爷很熟。” “嗯,只要他不是敌人就好。”突然遥楚恍然大悟道,竟然还抚掌了:“那个老妖婆,难怪我们遍寻皇宫都找不到她的下落,她一定是被楚御风藏在地道中。” 凤景澜也赞同道:“如此看来,应该是这样的,楚流云在老妖婆那里吃了亏,请命要抓老妖婆,咱们就看好戏吧。” 凤景澜对地道非常熟悉,说的上比楚流云自己还要熟悉,难怪三年前楚流云如何也抓不到他,两人来到一处台阶处,凤景澜灭了火,示意遥楚别出声。 一道开门的声音之后,一道急促的男声响起,遥楚听到是沐王府管家的声音。 “魑魅护卫,刚刚霓裳来报,雪芽不见了。” 管家的声音刚刚落下,魍魉就又冲了进来:“岚景不见了。” “什么?”这是魑魅冰冷无情的惊讶声:“王爷收到皇上秘密去了西大营的消息,刚刚出发,这边两个人就都不见了,一定是事先安排好的。” 魍魉焦急道:“现在怎么办?” “先去看看。” 几人飞快的赶到地牢,发现玄铁笼子完好无损,可是里面的岚景却不翼而飞。 魑魅扯了扯锁,这锁是玄铁所制成的,锁孔被灌满了铁水,根本打不开:“难不成他变成苍蝇飞出了不成?” 魍魉也是气的很:“这岚景真他妈难对付,都这样了还能跑出去,真是见鬼了。” 魑魅一听,更气了,一拳头砸在玄铁笼子上,结果这一砸却把笼子上的两根柱子砸断了,三人都吃了一惊。 管家道:“难道是这笼子材质出了问题?” 魑魅狠狠的瞪了一眼管家,魍魉走过去,一掌打在其他的玄铁柱子上,却丝毫未动,魍魉则是捡起了两根断掉的柱子。 “切口平整,应该是利器劈开的。” “什么利器能劈开玄铁柱子?” 魑魅一咬牙,没有回答魍魉的话,就往书房跑,管家和魍魉对视一眼赶紧追了过去,魑魅一口气跑到了书房,原本放置雪蝉的地方已经空无一物。 碰的一声,魑魅砸在桌案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雪蝉?可是岚景在牢中,怎么可能拿的走雪蝉,他能隔空取物不成?” 管家又出声道:“会不会是雪芽那个女人?” 魑魅直接否定了:“雪芽服下化功散,还有重伤,走路都成问题,怎么偷走雪蝉?” 魍魉气歪了胡子:“真他娘的窝囊,让我逮着那对狗男女,我非要把他们大卸八块喂狗不成。” 管家叹了一口气:“现在怕是已经逃之夭夭了。” 突然魑魅眼前一亮:“不,我们还有机会!” “真的?”魍魉也亮了眼睛。 “沐王府守卫森严,任凭岚景武功再高,带着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也不可能一点动静就没有就逃出去了,还记得当时王飞羽他们逃走用的歼计吗?故意让我们以为他们已经逃走了,待我们松懈的时候他们才杀出去,我想这一次他们一定还藏在府中,我们一定要在王爷回来之前抓住他们。” 遥楚听到这一席话,看向凤景澜:“我们现在就离开吗?现在楚流云不在,外面有我们的人接应,杀出去应该不成问题。” “现在我们不走。” “为什么?楚流云的武功现在今非昔比,而且像是不会受伤似得,万一对上,不是更走不了?” 凤景澜笑笑道:“魑魅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如果我们现在出去,正中他的安排,一定是群起而攻之,要走就要走的漂亮,走的不费一兵一卒。” “你还真的时时刻刻不忘打楚流云的脸。”遥楚翻了个白眼道:“可是楚流云要是回来了,那我们怎么走?” “楚流云回来了,可是沐王府遍寻不到我们的踪迹,他一定就猜到我们藏在地道中,到时候他们派人搜索地道,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遥楚闻言,一副很受伤害的样子,看的凤景澜十分疑惑:“怎么了?不舒服吗?” 遥楚摇摇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太受打击了,我也不觉得比你笨,怎么就老是被你打击呢。” 凤景澜宠溺的揉揉遥楚的脑袋,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我们这是要去那里?” “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打发无聊的时间。” 到了遥楚才知道,凤景澜带她来的地方是沐王府的藏书阁,是三层阁楼,里面放着从古至今的书籍,甚至有许多孤本,各门各派的介绍,武功秘籍,然后就是楚国,乃至西疆,北凉,南晋等许多重要人物的详细资料。 “凤景澜。” 突然遥楚连名带姓的叫凤景澜,凤景澜一愣,似乎有点诧异,然后又笑了:“不错,还知道你男人的名字。” 遥楚举着一叠档案袋:“你说你那对楚国无孔不入的情报网,不会就是来自这里吧。” 凤景澜摸了摸鼻子:“算是一部分吧,不过我的情报网可比这厉害多了。” 遥楚再次翻了白眼,你站在楚流云的肩膀上,能不厉害吗?要是楚流云知道自己一直在替凤景澜做嫁衣,会不会被气死过去啊。 想到波娜娜被自己气的走火入魔,听到自己的名字都要发疯,不会楚流云也有这一天吧,想想遥楚都觉得恶寒的紧,幸好跟自己做对的不是这老狐狸,不然自己肯定连渣都被吃的不剩。 遥楚也认真起来,倒是看到了不少关于楚氏从古至今的事情,当她看到王飞羽的档案时,便抬手拿了出来。 “你也是从这里知道王飞羽就是太妃的侄子的?没道理你会比楚流云先找到王飞羽啊。” 凤景澜接过档案之后,随手翻了两下,然后替遥楚放了回去:“我是从这里知道太妃有个侄子的,不过却是王飞羽自己送上门的。” “什么意思?” “当初扶持楚御风上位的几年,太妃王氏一直垂帘听政,把持朝政,权欲熏心,但她毕竟是外戚,还是个女人,于是便动了要王飞羽继位的心思。” 这个事情遥楚在上次宫宴上听瑞王提过,可是遥楚有一点不明白,便问道。 “王飞羽虽然是太妃的侄子,可是要算起来楚御风也是她侄子,而且又是继子,她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不过我曾经猜想这王飞羽是太妃的亲儿子,所以太妃才这么宠爱王飞羽,不惜跟楚御风决裂,甚至弄掉苏婉儿腹中的孩子。” “没那么复杂。”凤景澜搂着遥楚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慢慢道来:“虽然都是侄子,可是楚御风和楚流云都姓楚,太妃王氏又不是生母,最重要的是王氏跟楚御风的生母是同父异母,因此她始终是个外人。 王飞羽的父亲跟太妃王氏是龙凤胎,而且王飞羽的父亲是残疾,因此太妃从小又当爹又当妈的护着王飞羽的父亲,她一生不会有儿子,因此就当同胞弟弟的孩子当亲生儿子看待,后来太妃动了这个心思,也给王飞羽惹来了杀身之祸,他十三岁那年,是我救了他,将他带回了天下第一楼。” “什么?”遥楚惊讶道:“王飞羽,他真的是天下第一楼的人?” “正是,他和父亲不想受太妃摆弄,于是便选择离开,但是离开并没有让这场厮杀结束,直到楚御风以为他死了,这场追杀才结束。如果他活着,他父亲怕是也有危险,于是就没有回过王家,几年前他随我来到楚京,偶然遇到了姚瑾越,姚瑾越生性天真,没有心计,而且姚家跟王家又有交情,害怕楚御风会对姚家不利,便留了下来。” 没想到当时才十几岁的王飞羽居然就能考虑这么多的问题,默默守了姚瑾越这么多年,真是不容易。 “那后来他怎么又突然消失了?对了,他消失的那日正好是你赶来,难道他是跟你走了?” 遥楚有点佩服自己的后知后觉。 “不错,他跟我走了。” 遥楚沉默之后忽然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王飞羽一直默默的守护姚瑾越,他在明月楼听到秋杨说姚瑾越要进宫,当时凭借他一个小厮的身份是阻止不了的,于是他回去找你了。” “不错,事情就是这样的,他跟我回了南晋,我们交换了条件,我帮他得到姚瑾越,他帮我控制王家。” “王家?我听说王家是船运大家。” “不错,我利用王家的船将赈灾需要的粮食运到了楚国边界,到时候瑞王就能顺利拿下江南几个州,并以此作为据点跟楚御风和楚流云形成三足鼎立之势,楚御风和楚流云再想动瑞王府就要掂量掂量了。” 遥楚闻言,感动的稀里哗啦,抱着凤景澜,声音里明显的哭腔:“你竟然为我做了这么多,凤景澜,你真是太坏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言毕,凤景澜咬住了遥楚的耳朵,顺着她的耳朵往下,然后沿着轮廓咬出了遥楚的唇瓣,遥楚长开樱唇,让凤景澜进入,舌尖一圈一圈的勾勒出凤景澜性感的唇形。 凤景澜一吻之后,将遥楚紧紧的搂入怀中,炙热的气息像是经过烈火的烘烤,嗓音低沉沙哑,遥楚的脖子紧接凤景澜的喉结,甚至能感受到喉结在她的脖颈上一下一下的划过。 “我可是饿了二十年了,不是你一下子能喂饱的,你确定要you惑吗?” 遥楚感觉自己的脸蛋热的都要蒸发脸上的人皮面具了,将凤景澜推开,却不小心碰到了伤势,倒吸一口凉气。 “没事吧,疼吗?”凤景澜顿时焦急起来,知道遥楚的伤势在背上,就去扒开遥楚的衣服。 “喂,你干嘛?”遥楚扯着衣服往后退,一副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的样子。 “我看看你的伤口,我只看一眼,绝对不乱来。”凤景澜发誓道。 遥楚小眼神悠悠一瞥:“谁知道呢,你这饿了二十年的饿狼会不会饥不择食。” 凤景澜用修长的食指轻轻的敲了敲遥楚的额头:“会不会用成语,乖,过来我看看,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推开凤景澜的手,遥楚道:“没事,就是有点疼,而且现在也不是时候,出去再说吧,我这人皮面具坚持不了多久了。” “戴着不舒服就摘了吧,没关系的。” “不行。”遥楚摇头不同意:“现在还不是时候呢,我花这么大力气才让楚流云将遥楚和雪芽两个人分开,不能白费功夫啊。” 突然遥楚站了起来,仰着头问道:“你不是在找楚流云和南晋大皇子之间交易的证据吗?有眉目吗?” “只找到了两人通往的一些信件,不过这些信件没有什么用,不想打草惊蛇就放回去了。” “也对,你现在的身份是天下第一楼的杀手头头,不是南晋太子,要是信件丢失,楚流云一定会有所怀疑的。” “楚流云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没有证据而已,我也怀疑他有其他身份,只是一直没有抓到把柄。” 这一点遥楚也很好奇,她也曾调查过,只是没有发现蛛丝马迹:“我袭击御书房之后,楚御风曾经派楚流云联合江湖人物对付天下第一楼,后来这件事仿佛被搁置的,但是我不相信楚流云会平白放弃这样一个跟你做对的机会。” 藏书阁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凤景澜揽过遥楚的腰,一下子跃上了二楼,两个人刚刚站定,大门就被人推开了,紧跟着火把照亮了整个一楼。 藏书阁的设计是圆柱形的,一共三层,是中空的设计,贴着墙壁的是书架,除了书架也只有刚刚两人待过的桌椅,那是楚流云平日看书的地方。 进来了十来个人,都是拿着火把的,领头的人命令道:“都把火灭了,这里都是书,万一引发火灾,你我都难辞其咎。” 接着火把都灭了,领头的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一行人看看,一楼也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便往二楼去。 趁着他们在楼道的时候,凤景澜揽着遥楚跃上了三楼,待他们将二楼搜了,转向楼道,凤景澜二人跳到二楼,他一手揽着遥楚,一手挂在栏杆上,就在一楼戒备的护卫身后。 三楼也没有异常,领头道:“想必他们没有到过这里,我们去搜其他地方吧。” 那些人紧赶慢赶的下楼,凤景澜再次跃上了三楼,遥楚站稳之后,凤景澜便跟着一行人往下走,待他们快要走出藏书阁的时候,凤景澜随手拉走了最后两人,然后将两人打晕,悄无声息的留下了。 凤景澜跃上三楼将遥楚带下来,两个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心照不宣的笑意。 楚流云快马回到沐王府,一身气息十分凌厉,管家问都不用问就知道军营的事情栽了,更加不敢向他说岚景和雪芽失踪的事情,还是留给魑魅说吧,免得殃及池鱼。 从大门走到书房,要是两边站了人,肯定都被这浓浓的煞气给吓傻了,楚流云虽然怒意十足,但是也敏感的觉察到了府里的气息不太对,本能的就猜到问题肯定出在岚景身上。 楚流云刚刚走到门边,书房的门就被魑魅和魍魉给拉开,楚流云劈头盖脸的问道:“岚景呢?” 魍魉垂下头,魑魅抱拳,单鞋跪地:“王爷,属下无能,岚景和雪芽逃了。” “什么?”楚流云几乎咬碎一口铁牙,拔出魑魅手中的剑,一顿刀光剑影之后,冷寒的剑架在了魑魅的脖子上:“你们真是好样的,玄铁笼子关着也能让他跑了,另外一个还功力尽失,你们怎么做事的?” 魍魉心头一挑,赶紧也抱拳跪地请罪:“王爷息怒,此事不能全怪魑魅。” 楚流云将剑扔在地上:“说,发生了什么事?” “王爷,玄铁笼子是被雪蝉劈开的,属下怀疑是有人盗走了雪蝉,救出了岚景,这府中一定有岚景的内应。” 这个猜测是魑魅和魍魉结合情况做出来的唯一推测,也是最合理的推测,殊不知楚流云一听竟是一脚将魍魉给踹飞了出去。 第287章 所谓内奸 “内应?沐王府在你们的手上,岚景什么时候进来的你们不知道,进来几个人你们也不知道,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楚流云暴躁的在书房来来回回的走动,气的像是失去理智。 魑魅垂着眼,目中依旧冷气四溢,抱拳对楚流云道:“王爷,属下怀疑这内应不是岚景从外面带进来的,而是府里的人。” 楚流云猛然停了下来:“你是说府里有内歼?” 这一点楚流云并不相信,沐王府里的人已经三年没有换过了,而且也没有任何外来人员,里面的人都是互相监督,大部分还是楚流云从边境带回来的,就连外出采买的人也是严格监视的,怎么可能混入内歼。 魑魅解释道:“王爷,雪蝉是放在您书房的,除了王府内院的人没人能够进入书房,盗走雪蝉。” “雪芽呢?” “雪芽一直都在监视范围之内,霓裳半个时辰会报告一次她的动静,今天除了在院中走了几步,没有出过院门,而且她功力全失,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 “今天进过书房的人有哪些?都给本王叫来。” 楚流云又暴躁的走了几步,发现管家,魑魅,魍魉都没有动静,站定不动,管家才道:“王爷,您走后,就我们三人进过书房,没有其他人来过。” 楚流云被这话给气笑了:“你们的意思如果不是雪蝉自己长腿跑了,就是你们三人之中有内歼咯。” 管家也被吓得面色大变,跪在地上:“王爷,老奴对您绝无二心。” 楚流云自然知道,这三人对他忠心耿耿,否则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可是雪蝉又不会凭空消失,难道说问题出在密道上? 密道的事情只有楚流云和管家知道,管家看楚流云那视线就猜到了大概,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楚流云也不再隐瞒魑魅和魍魉密道的事情,他走到书架旁边,然后卷起一副字画,露出一个暗格,魑魅和魍魉都十分惊讶。 “王爷……这。” 楚流云的表情变得狰狞,阴毒:“如果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盗走雪蝉,一定是知道了密道的事情。” 不多时,一阵轻响之后,书架往左移动,低地面上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洞来,几人纷纷靠近洞口,楚流云从来不会使用密道,可是现在密道口有新的擦痕,还有半个脚印。 这个脚印是因为地道下面积灰,不小心留下的灰脚印。 “王爷,看脚印是个女人,属下下去看看。” 魑魅言毕就跳了下去,下面很黑,魍魉递了一个夜明珠下去,不一会就听到魑魅在下面说:“王爷,下面发现大量的脚印,有男有女。” 楚流云闻言,再也等不了了,对管家道:“将府中密道出口告诉魍魉,带心腹分别堵在各个出口,本王亲自下去看看。” 管家赶紧跟魍魉走了出去,接着,管家又派了几名心腹暗卫跟着楚流云进入密道,以防不测。 密道的脚印有两个方向的,男子的脚印贯穿了整条密道,其中女子的脚印有到书房的,也有返回的,还有一直往藏书阁方向的。 “难道是雪芽到书房盗走了雪蝉?” 楚流云半蹲下查看了脚印:“不是,你们看,这两排一男一女的脚印十分贴近,女子的脚印显得有些虚,一定是雪芽的,她内伤外伤未痊愈,另外一排脚印,鞋子虽然花式一样,可是步调却不一样,差了半寸,盗走雪蝉的比雪芽的个子要矮,而且步调稳妥,是个会武功的。” “这样看来,府里的确有岚景的内应。” 楚流云跟魑魅对视一眼:“看这脚步他们应该往藏书阁方向去了,来一个人让魍魉去藏书阁看看,我们沿着脚印追。” 到藏书阁的脚印不少,可见岚景是来来回回的走了多次,越走,楚流云就越怒,身后的护卫不由得远离了楚流云就令人惊悚的气息。 藏书阁不仅守卫森严,而且机关密布,可是对岚景来说就跟逛后花园似得,楚流云能不怒吗? 很快,楚流云和魑魅等人就来到了藏书阁下面,密道的入口有一块石板,是往上推的,魑魅率先踩上台阶,往上推,却如何也推不动。 “王爷,像是被什么压住了。” “本王来。” 魑魅让开,楚流云上去,他心中憋的可不止一口气,推了几下不动,他直接气沉丹田,运气与双掌,狠狠的劈了上去,一阵轰隆的声音之后,尘土飞扬,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 楚流云上去之后,发现压住出口石板的竟然是两具尸体。 尸体被剥了衣服,趴在地上,楚流云的一掌差点就尸体轰成了渣滓,魑魅跳上来,赶紧查看了尸体的温度。 “王爷,应该该死不久,衣服被扒了,他们一定穿上护卫的衣服混在护卫中。” 楚流云气的头发都要倒竖起来,而听到动静的魍魉带着人马赶到藏书阁,还以为是岚景,没想到是楚流云。 楚流云对魍魉暴吼道:“马上带人清查府中所有人,各小队清点所有人,岚景他们隐藏在护卫中。” 就在楚流云一边搜索密道,一边清查人手的时候,凤景澜已经和遥楚来到了藏珍楼,遥楚将沐王府六具尸体被吸食鲜血的事情给凤景澜说了,并且黑翼蝙蝠出来顶罪的事情,凤景澜也十分意外,当即决定去藏珍楼看看。 藏珍楼甚至要比藏书阁还要把守严密,除了固定的护卫日夜看守,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沐王府吵闹了一夜,藏珍楼里面的女人一个个的都惊醒了,燃起了烛火,但是却没有一个推开窗户查看外面的情形,凤景澜两人攀附在藏珍楼外面的墙壁上,寻了一处隐蔽,且没有烛火的窗户想要推开,却发现怎么也推不动。 遥楚伸出细长的手指想要戳个洞,却发现戳不进去,两个人顿觉十分诡异,遥楚伸手去摸窗户上的窗纸,却摸到了细细小小的格子。 “窗户上装的是铁丝网。” 凤景澜抬起一掌,运起一股气,掌心贴在窗户上,不以后,他拧着眉头对遥楚说:“窗户里面是铁栅栏。” “怎么会这样?”遥楚疑惑之后对凤景澜露出坏笑:“莫非他是为了隐藏他不举的秘密?” 凤景澜板着脸道:“不举两个字也是你该说的?” 遥楚挑挑眉头,略带挑衅的将凤景澜从上到下的扫视了:“又不是说你,怎么那么大反应,难道你也是……” 凤景澜没有反应,遥楚的手指从窗户上放下来,落到他的胸膛,一圈一圈的划过。 凤景澜呼吸一紧,黑着脸,在遥楚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回去有你好看的。” 后窗不得而入,凤景澜决定到房顶上去看看。 两个人没有让瓦片发出半点声响,挑了一个亮着烛火的房间,揭开了瓦片,房间很大,布置什么的一应俱全,看起来至少也是个侧妃的待遇。 红色的帐幔中一个女人环抱着双膝坐在角落,女人是醒着的,为了怕惊动外面的人,他们走了两步来到另外一个房中,也是一模一样的布置,这个女人坐在梳妆台前,像是在给自己的脖子上抹着什么东西。 第三个房间是黑着的,看不见人,但是能听到一丝铁链晃动的声音,凤景澜一道气劲打过去,里面便没有了声响,两人跳了下去。 房中很暗,但还是能看得出来是红色的布置,床上一个女人的手脚被铁链锁住,一边的矮凳上还放着一个药碗。 凤景澜端起药碗,递给遥楚:“看看楚流云给她们用了什么药。” 遥楚小鼻子微微一动,眉头却紧紧的皱了起来:“补血的药,而且都是价值不凡的补血药材。” 遥楚走到床边,撩开窗幔想给女人把脉,女人的手冰凉,比遥楚的手还要凉,把了脉,遥楚的呼吸都凝重起来,正想检测一下伤口,突然发现女人的脖子上有一圈白色的纱布,纱布中央有一团血红色。 “怎么样?” “气血两亏,这是失血过多的现象,难道是这女人想逃走,受了伤?” 凤景澜突然揽过遥楚一跃而起,就在两人刚刚站立的地方一阵血花四溅,床上的女人在睡梦中身首异处,整个红色的房间毁于一旦,门外,楚流云如黑无常一般伫立,夜色中他的双目却变得赤红。 遥楚和凤景澜站在房顶,心有余悸,要是稍稍再满上一点点,他们可能会像那个女人一般,血溅当场,身首异处。 藏珍楼的房顶上,楚流云站在对面,杀机四溢。 凤景澜将遥楚护在身旁,调侃的望着楚流云:“这一次有点进步了,总算不枉费本主一番调教。” 楚流云危险的眯了眯他血色的瞳孔:“本王早就猜到,你们杀死那两名护卫是放的烟雾弹,你的那几个小伎俩,本王早就摸透了。” 凤景澜嘲讽的笑了笑:“是吗?如果不是雪芽还没有在你这破地方玩够,你会有机会吗?” “少废话,既然没玩够,不妨就永久留下来好了。” “你有这个本事吗?” 楚流云两道寒光肆意的目光像是要钉穿凤景澜和遥楚二人的身体:“那就试试看。” 凤景澜冷哼道:“学会了几招歪门邪道,就敢跟本主叫板,好啊,本主今天就让你知道你跟我之间的差距你拍马难追。” “少说废话,手底下见真章吧,本王也想知道你究竟强到何种地步。” 楚流云正想动手,凤景澜突然叫停。 “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楚流云嘲讽的说。 凤景澜将遥楚放在屋顶的一侧:“男人之间的战争,就用男人的方式解决,如何?” 楚流云冷笑的勾起唇角:“无所谓,今日之后她再也不是你的女人,不过逢年过节,我会让她给你上柱香。” 楚流云率先出手了,直指凤景澜的咽喉,凤景澜侧身,双臂格挡。 藏珍楼的楼顶地方不是很大,因此完全不够两人发挥,风景刚带着楚流云离开楼顶,早就准备好的君七和幻影带人出现了。 除了君七,幻影,还有定州快马赶回来的红萧,丹棱,茯苓,陈鑫等人,知道遥楚武功尽失,所以他们用了最大的力量来保护遥楚。 果然,他们一出现,沐王府的护卫便一拥而上,红萧武功最好,便让她负责遥楚的安全,其余人则是跟沐王府的人打斗在一起。 红萧正要抓住遥楚,带她离开的时候,变故就在这一刻发生了,遥楚所站立的屋顶突然出现一个大窟窿,遥楚整个人从窟窿里面掉了下去。 红萧伸手去抓,却被一道剑劈过来,她侧身的一刹那,遥楚已经落到了魑魅的手中:“岚景和王爷这一仗胜负未分,雪芽姑娘是不是应该留下看看结果再说。” 君七大惊:“魑魅,你若敢动我家夫人一根寒毛,我就将你碎尸万段。” 红萧跟着追过去,紧跟着君七幻影等人也跳下去,他们所在的正是刚刚被楚流云劈的粉碎的房间,甚至还有一大股浓烈的血腥味。 魑魅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君七,红萧等所有人站在另外一段,形成一个弧形,企图包围魑魅。 幻影道:“识相的放开我家夫人,否则别怪我们以多欺少。” 魑魅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你们?哼……” 他的话音一落下,整个人带着遥楚弹了出去,然后他的脚不知道提到了那个地方,君七幻影等人所在的地方居然又出现一个一仗左右的巨大洞口,众人全部掉了下去,紧跟着一道铁栅栏将空口封住,然后又是一阵水花四溅的声音。 他们掉进了藏珍楼下面的水牢,水牢里面还有许多蛇,他们一掉下去,水牢里面的毒蛇便向他们蜂涌过来。 “靠,这楚流云真他妈bt。” “小心有毒,别被咬了。” 接着水牢中又是一阵水花四溅,然后是弥漫的腥臭味,蛇的身体被砍成许多段,围绕在众人周围,他们各个狼狈不堪,浑身都是蛇血的腥臭味。 “来,把这个吃下去。”茯苓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是她随身携带的解毒药。 丹棱平日就非常爱干净,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差点把楚流云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完了。 遥楚的脸色很难看,着实没有想到藏珍楼下面居然还有机关,要是知道会这样,她肯定不会来这藏珍楼来看,现在君七幻影等人都中计了,凤景澜还跟楚流云纠缠在一起,哪怕凤景澜赢了,这一局来说也输了。 想要反败为胜,就得先把人救出来,可是这铁栅栏只有凤景澜的雪蝉能劈开,雪芽便想出声:“楼主……” 话音刚出,魑魅就点了遥楚的穴道,十分不客气道:“雪芽姑娘还是省点力气吧,要是惹恼了王爷,对你没有好处。” 遥楚被魑魅挟持,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而凤景澜和楚流云还没有分出胜负,可见楚流云的进步真的不是一点点,刚刚凤景澜说楚流云走了歪门邪道,难道这跟藏珍楼里面女子失血过多有关吗? 但是凤景澜毕竟是凤景澜,还有雪蝉认主,楚流云在他的手中还是吃了亏,雪蝉划过了他的手臂,鲜血滴落下来。 魑魅见楚流云不敌,就将长剑横在了遥楚的脖子上:“岚景,如果你想要她活命,就把雪蝉扔下来。” 凤景澜看了一眼遥楚,然后看向楚流云:“楚流云,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 楚流云阴恻恻的抬起眼:“本王觉得这个提议很好,你扔掉雪蝉,本王赤手空拳也算公平。” 楚流云再次刷新了他的无耻,遥楚恨不得将楚流云剁成肉泥,可是她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受制于人,成为凤景澜的软肋,她觉得自己真的好没用。 魑魅的刀锋又靠近了遥楚的脖子,一丝血红让凤景澜面色大变,雪蝉从半空中落下来。 “楚流云,就算赤手空拳,我也能让你望本主的项背。” 语毕,凤景澜的脸色从未有过的凝重,那种蓬勃的气息是楚流云从来没有在凤景澜身上感受到的。 魑魅拿到了雪蝉,便以为成功了一半,可是接下来楚流云挨了一掌之后,魑魅的心又提了起来。 但是尽管楚流云受了伤,可是他的伤势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功力和速度,反而越战越勇,就像之前在他在皇宫里面被老妖婆打伤,几天之后完好无损一样,似乎他的伤势恢复的很快。 如果真的是这样,凤景澜如果不能一击致命,让他断手断脚的话,迟早要被他耗尽体力的。 魑魅见战斗不会这么快结束,便对魍魉道:“你看着她,我去解决到水牢里面的人。” 魍魉点点头,两个人眼神迅速的交流。 魑魅带人回到藏珍楼,可是没有想到,水牢中竟然已经空无一人,地面到处都是水迹,可是铁栅栏却完好无训,只有一片毒蛇的尸体漂浮在水上,整个房间弥漫浓烈的腥臭味。 “这到底怎么回事?人呢?” “看看水下有没有人。”说罢,魑魅就将一个护卫扔了下去,护卫憋着气下去,好一会浮起来:“头领,下面没有人。” 魑魅气的一拳头砸在地上,这样都能让他们跑了,可是他们怎么逃走的,这个时候魑魅才猛然想起来,府里还有一个内歼,一定是内歼做的。 待魑魅听到外面的吵闹,敌我双方已经分成两拨,从水牢里面逃出去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挟持了波娜娜,与魍魉对峙。 魑魅冲过去,这才看清楚,除了一波衣服还在滴水的人,中间还站着一个黑衣人,看身段是个女子,个子比遥楚要矮一点点,她手持匕首顶着波娜娜的脖子,波娜娜梗着脖子,鲜血流到了雪白的中衣上。 凤景澜和楚流云的打斗也已经停止了,凤景澜站在黑衣女人的旁边,楚流云则是站在魍魉身边。 黑衣女人冷峻的开口了:“怎样,用沐王妃换我家夫人,你们需要考虑吗?” 魑魅快速走到楚流云的身边,将发生的事情跟楚流云快速的说了,楚流云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阴骘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这个背叛他的女人。 “你就是隐藏在府中的内歼,是你盗走了雪蝉,救出了岚景,也是你刚刚放走了水牢里面的他们。” 被楚流云指出来,黑衣女人也不矫情,痛快的承认了:“不错。” “你究竟是谁?” 黑衣女人笑了,既然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再隐瞒身份已经没有必要了,倒不如挑明了来,让对方大吃一惊也不错。 黑衣女人的左手伸到后脑勺,扯开了面罩,露出一张十分普通,却极为熟悉的脸。 “是你!”魑魅和魍魉都被眼前这张脸给吓了一大跳。 “不错,是我,能让沐王和他的左右臂膀如此吃惊,看来我伪装的很成功。” “住口。”魍魉怒吼道,他为人相较死板,比不得魑魅的干练,不过他却对同样跟在楚流云身边的霓裳情有独钟,总觉得这个丫鬟虽然长相普通,但是人伶俐,心眼也好,可是她居然是天下第一楼的暗桩。 “霓裳,王爷对你恩重如山,你居然背叛王爷。” 楚流云看起来却并没有太大的惊讶:“果然是你。” “听王爷的口气是猜到了?”霓裳不以为意的说。 “对本王书房一清二楚的女人,本来就不多。”楚流云望向凤景澜,眼神充满了嘲讽:“岚楼主想必也做了挺大的牺牲,牺牲色相来you惑本王的侍女,让她背叛本王,甚至还把密道的事情告诉了你。” 凤景澜打断楚流云的话:“好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你放了雪芽,我放了沐王妃。” 楚流云一点也不在乎,目光讽刺的盯着霓裳:“既然是本王身边的人,怎么会做出挟持这个蠢女人来要挟本王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她对本王来说一文不值吗?” 凤景澜危险的眯了眯眼睛:“本主到是觉得她做的非常好。” 第288章 亏本买卖 霓裳本来还有点质疑,听到凤景澜的话,一下子挺直了脊背,看了一眼岚景:“多谢楼主的肯定。” 凤景澜又道:“楚流云,对你来说这不是一笔亏本的买卖。” 楚流云笑笑,不以为意道:“如果本王不答应呢,如果你真喜欢这个女人,那就带走吧,用她来交换雪芽这样一个妙人,本王不亏。” “王爷,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波娜娜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流云,眼泪顺着脸颊一个劲的往下掉。 没有想到事实真的是这样,果然如霓裳所说的,楚流云根本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他娶自己是为了得到父王的支持,她后悔跟霓裳打这个赌了,现在她成为他对手的人质,他却一点也不在乎。 在他眼中,自己不如东方遥楚那个一无是处的女人,甚至连雪芽这只破鞋也不如,哈哈哈,自己真是太可笑了。 “王爷!”银多突然暴怒起来,指着楚流云的鼻子骂:“你怎么能这样,王妃对你一片痴心,你却如此糟蹋,我一定要将这件事禀告国主。” “愚蠢!”楚流云的脸黑的能滴出墨来。 凤景澜却笑了:“沐王跟沐王妃当初不尊组训,不守规矩,暗度陈仓,本主还以为真是两情相悦,原来是为了西疆的支持,沐王妃可是西疆国主的掌上明珠,沐王真的确定要这样做吗?” 楚流云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好,你放了她,我把雪芽交给你。” “好,同时放手。” 霓裳松开了波娜娜,但是凤景澜手快的封住了波娜娜的功力,而楚流云这边也松开了遥楚,遥楚跟凤景澜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往凤景澜这里走,双方都十分警惕,生怕对方使诈。 楚流云并不想放遥楚走,可是碍于自己还需要西疆的支持,他不得不放手,这种感觉就像当时放走遥楚一样,十分的不舍,但是他相信他一定会将她们都夺回来的。 楚流云和凤景澜两队人马为了以示公平,都站的很远,双方的人马互相牵制,挡住两尊杀神,君七幻影拦着楚流云,以防他突然出手,魑魅魍魉则是拦在凤景澜身前,以防他对波娜娜出手。 尽管千防万防,但是变故还是油然而生,波娜娜在跟遥楚错身的时候,突然一把抓住了遥楚,然后从发髻中拔出一根银簪抵在遥楚的脖子上。 楚流云和凤景澜同时冲了过去,波娜娜却抱着遥楚后退:“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楚流云真的害怕波娜娜伤害遥楚,缓和了情绪道:“娜娜,你冷静一点,不要乱来。” “楚流云,你是不是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啊?”波娜娜流着眼泪,一边哭一边说:“新婚那天,东方遥楚就是这样劫持我的,当时你说什么你还记得吗?” 楚流云没有说话,波娜娜接着道:“你说你真心爱我,愿意为我死,可是结果呢?你对东方遥楚余情未了,为了她你还打我,我以为我们之间和横着一个东方遥楚,所以我想尽办法要除掉她,没想到东方遥楚没死,现在又出来一个雪芽,她是你死对头的女人,你居然会对她心生情愫,你究竟将我放在什么位置?难道我连一只别人用过的破鞋也比不上吗?” 波娜娜悲愤交加,楚流云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娜娜,你冷静点,刚刚我是故意那样说的,他们劫持了你,只要我表现的在乎你,你才更危险。” 波娜娜一个劲的哭,手也不停的抖动,遥楚的脖子上到处都是血痕,凤景澜捏紧了拳头。 “你不要误会,我想要这个女人只是为了挟持岚景。” 波娜娜的神色松了一分,对楚流云道:“如果你真的在乎我,那就让我杀了她,杀了她就能证明你是在乎我的。” 波娜娜话音落下,就扬起了银簪对准遥楚的脖子刺下去,尖锐的一端印在遥楚美丽的瞳孔中。 “住手,波娜娜。” 凤景澜可没有楚流云的耐心,波娜娜对他来说才是一文不值,在波娜娜想要动手的前一刻凤景澜就动了,接着楚流云就动了。 凤景澜的手截住了波娜娜的银簪,银簪刺透了凤景澜的手掌,鲜血滴落在遥楚的身上,紧跟着遥楚落尽了凤景澜的怀抱,然后遥楚觉得一阵温热的液体扑面而来,凤景澜虽然抱着遥楚飞快的躲过去,但是遥楚的脸上还是被溅了鲜血。 哐当一声,波娜娜手中的银簪掉在地上,波娜娜站在原地,身子有些佝偻,眼睛瞪的老大,不敢置信,鲜血正是从她嘴里喷出来的。 “公主!”银多惊恐大大吼出声。 楚流云收回手掌,似乎也有点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心,整个人有点木然的看着波娜娜,他也没有想到,这一掌是怎么落到波娜娜的身上的。 一切让所有人都愣了,世界好像全然没有声音。 波娜娜瞪着楚流云,眼中的光亮一点一点的消逝,然后就在她倒下的一瞬间,楚流云动了,他有点慌忙的接住波娜娜软下去的身体。 “娜娜,娜娜。” 遥楚被凤景澜搂着,回过头去看抱着波娜娜的楚流云,心中有点酸涩。 “楚楚……楚楚……” 凤景澜拍了拍遥楚惨白的脸,他整个人都是慌的。 遥楚出沐王府大门就晕了过去,陈叔说是重伤未愈,又忧思过度,这次需要卧床调养,遥楚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瑞王府,将军府也才算松了一口气。 遥楚失去功力这件事,众人还不知道凤景澜已经找到了办法,因此大家都十分避忌这个话题,生怕让遥楚伤心。 唯恐节外生枝,王飞羽和姚瑾越都呆在出云未央,两个人对遥楚十分牵挂,可是又见不到,姚瑾越的脾气暴躁的很,整天就拿王飞羽出气,而且当初王飞羽不告而别,隐瞒真相,强行赐婚的事情也没有被原谅,日子过的水深火热。 陆染默还是呆在将军府中,陆夫人来过两次,都被拦在外面,还要等遥楚回来才能处理,不过遥楚知道陆染默为她做的事情,心中还是挺温暖的,便让人将陆染默秘密带到出云未央。 陆染默的手被纱布裹着,茯苓带着她过来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出云未央,反正进门就看到了遥楚靠在靠在靠垫上,她的身侧坐着一个长相十分俊美的男子。 男子的目光很淡,仅仅是在陆染默的身上扫了一下,就让陆染默毛骨悚然,本能的想跑。 不一会,姚瑾越却走了进来,看到陆染默,十分的惊喜:“染默,你来了呀。” 姚瑾越知道陆染默的手伤,心下也十分感动:“你的手怎么样了?” “没事,挺好的。” “你这手也是因我而起的,我一定让师傅把你治好。” 姚瑾越拉着胆怯的陆染默往遥楚的床边走,原本还活泼的很,一见到凤景澜冷着的脸色,姚瑾越也乖乖的:“师公好。” 凤景澜被这三个字收买了,脸色缓和了不少,淡淡的点头。 “染默,这是师公,你也叫师公。” 陆染默疑惑的很,可又不敢去看这个气场太强的男人,小声道:“师公。” 这次凤景澜没有点头,不过也没有出声,就坐在一边。 遥楚见凤景澜吓着陆染默了,瞪了凤景澜一眼,招手让陆染默过去:“染默,你过来,我给你看看手腕。” 陆染默现在不仅怕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师公,也怕遥楚,自己知道她的秘密,她会不会杀人灭口啊。 遥楚怎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你放心过来吧,我帮你看看手,你的手要是再不治,就真的废了。” 这样说,陆染默才迟疑的抬起头,姚瑾越把陆染默直接拽了过去:“你要相信我师傅的医术,她很厉害的。” 遥楚伸手给陆染默把了脉,然后检查了陆染默的手:“腕骨断裂,而且时间太长了,断裂的经脉已经粘附在断骨上。” 听遥楚这样说,陆染默的小脸顿时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姚瑾越的脸色也不好,机会难过的要哭出来:“师傅,有办法吗?染默还小,还没有许配人家,要是治不好手,我会自责一辈子的。” 陆染默的声音很沙哑,难过又小声说:“没关系的,茯苓姐姐说了手不会断,只是用不上力。” “这怎么行呢?你是为了我才这样的,这是你一辈子的事情,都是我害得。” 姚瑾越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抱着陆染默,陆染默用一只手回抱她,两个丫头就这样哭的稀里哗啦。 遥楚一脸黑线:“真是的,我又没说治不好,哭什么哭啊。” 姚瑾越跟陆染默分开,两个丫头眼睛还挂着眼泪,却惊喜的望着遥楚:“师傅,你真的能治好吗?” “你说呢?”遥楚抛给姚瑾越一个自我领悟的眼神。 遥楚让茯苓准备了一些药材,然后对姚瑾越道:“你先出去吧,我要给染默施针,不能被打扰。” 遥楚又递给茯苓一个眼神,茯苓心领神会就出去了,然后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 姚瑾越和茯苓一走,陆染默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跟这两人呆在一起,她像是被架在火上烧烤一般,浑身都不自在。 遥楚还不能有大的动作,可是陆染默的手已经等不了了,只能在床上施针,遥楚先封住了陆染默右手的经脉,以防她因为剧痛而抖动。 看着一根一根的针扎进手中,陆染默整张脸都皱在一起,虽然不痛,可是心中十分煎熬。 “你要是怕就闭上眼睛,我封住了你的痛觉神经,不会痛的。” 陆染默没有闭上眼睛,反而看向遥楚专注的手,然后顺着她的手看向她的脸,渐渐的遥楚的脸变得有些潮红,深深的吸了一口,额头上又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听娘说那些大夫施针都十分消耗精神,原来是真的。 “还行吗?”凤景澜轻轻的问,顺便将遥楚脑门上的汗水擦干。 “没事,要把断骨处已经黏合的肌理分开,然后进行疏导,现在我没有内力,要麻烦一些。” 没有内力?陆染默觉得自己又听到了一个秘密。 凤景澜道:“用我帮忙吗?” “好。用内力进行疏导,然后将她断裂的骨头接上。” 陆染默想到这个冰冷的男人要帮自己接骨,正感觉不好,可是一转眼,她的手就落在男人冰冷的手中,她没有感觉到痛,看是却听到一阵嚓咔的声音,像是骨头磨蹭的声音,让她脊背发麻,尽管不痛还是叫了出来。 接着,骨头关节处就有点麻麻痒痒,热热的感觉。 “好了,用板子固定一下,切忌扭动你的手腕。” 陆染默十分的惊讶,眼神感慨,这就好了吗? 遥楚失笑,靠在靠垫上:“只要你不乱动,最多一个月你就能动,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还是要好好休养。” 陆染默激动的红了眼眶:“谢谢小姐。” 遥楚轻轻的说:“好了,算起来,你到将军府给我当丫鬟的时日也没有几天了,就给你提前解放吧,以后不用伺候我的,要是我有故意为难你的地方,你也不要生气,我给你道歉。” “不,不,不。”听到遥楚道歉,陆染默感觉有点惊悚:“小姐,以前是我不懂事,甚至还做过一些伤害你和瑾越的事情,现在我知道自己曾经错的多么离谱,是你教会了我很多道理,我父母都没有教过我的东西,是你教给我了。” “别这样说,你以前虽然蛮横,但是心眼不坏,我才愿意给你这个机会,否则我也不会让你活到现在。” 说到最好,遥楚的气势徒然变得凌厉起来,声音里面是掩饰不住的杀机。 陆染默吓得浑身一抖,她知道这是威胁,也是恐吓。 “我想你也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不如就让这些事情烂在肚子里吧,为你,为你父母,大家都好。” 陆染默心尖都在颤抖,她不敢看遥楚的眼睛,半响,她跪在地上:“小姐,你放心,陆染默以父母起誓,最近三个月我都在将军府伺候小姐,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陆染默虽然知道了自己的事情,但是她能为了姚瑾越断一只手腕,能为了看自己一眼,进入沐王府,所以遥楚无法对她下狠手,她也相信陆染默不会乱说的,只是对于陆染默还要坚持选择自己,她还有有点惊讶的。 她曾经有多怕波娜娜,现在应该就有多怕自己。 “你不后悔吗?这样可能会让你,甚至你父母,陆家都走上万劫不复的路。”遥楚冷声问道。 “不后悔。我坚持。”陆染默鼓起勇气,看向遥楚的眼睛:“我知道小姐在做一些事情,但是我不相信小姐是在做坏事,你对我这样一个伤害你的人都能网开一面,你一定不是坏人,而且我相信姚瑾越的眼光,你愿意为了救姚瑾越独闯沐王府,跟着你,我不后悔。” 气氛变得有点僵硬,遥楚和这个男人都没有出声,陆染默的心渐渐的提了起来,她害怕被拒绝。 突然遥楚笑了:“我知道了,你之所以跟着我,是不是也想让我帮你逃婚?礼部尚书府也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了,就算不进宫,也摆脱不了联姻的道路,所以……” 陆染墨也破涕为笑:“是的,我也想跟姚瑾越一样,做一回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像过去一样,拘泥在几个女儿之间的争风吃醋。” “你很爽快。”遥楚赞赏道:“既然这样,我就答应你,不过我需要你完成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回到你父母身边去。” 陆染默被送了回去,凤景澜让遥楚躺在床上,不一会他自己也躺了上去。 遥楚本是背靠着凤景澜的胸膛,贴着他起伏的胸膛,遥楚的耳朵渐渐变成了粉色,她想放缓自己的呼吸,可是却更加紊乱,不一会她翻了个身子,然后跟凤景澜面对面,凤景澜换了一个姿势搂着她。 “怎么了?想通了要犒劳我一把?” 遥楚红着脸,在凤景澜腰间上的嫩肉上捏了一把:“想得美。” 凤景澜笑笑抓住遥楚作祟的小手,整个人翻身将遥楚压在身下:“都老夫老妻了,别不好意思。” 遥楚等着凤景澜,双手撑着:“谁跟你老夫老妻了?少攀关系。” 突然遥楚的脸色僵了,凤景澜放低自己的身子,在遥楚耳畔道:“不是老夫老妻,我们这是什么关系?” 知道凤景澜是调戏自己,遥楚僵了的脸色变得柔和起来,双手攀附到凤景澜的肩膀,伸出舌尖如羽毛般划过凤景澜的耳朵:“最多算是有一腿的关系。” “有一腿哪条腿呢?” 遥楚舌尖绕过凤景澜的喉结:“自然是第三条腿咯。” “你!”凤景澜哪能经得起遥楚这般挑逗,脸色憋的涨红,气呼呼的翻身起床。 “怎么了?”遥楚眨着眼睛,表情无辜的问道。 凤景澜黑着脸,背对着遥楚道:“我去洗个澡。” 遥楚秒懂,哈哈大笑起来,凤景澜的脸色更黑了,他猛的转过身来,性感的薄唇压了下来,遥楚感觉的唇瓣一阵刺痛,嘴巴里一股淡淡的铁锈味蔓延开来。 “再笑的话我就让你哭出来。” 放完狠话的凤景澜火速败走,遥楚想笑不敢笑,想哭不能哭,最后捂着被子抽抽搭搭的,不知是哭是笑。 凤景澜好一会才湿漉漉的回来,遥楚累极了,睡得有点迷糊,半睁开迷蒙的眼睛,便伸开了双臂,凤景澜怕遥楚从床上摔下来,赶紧去接着。 “冷……”遥楚不清不楚的娇憨,让凤景澜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他泡了半个时辰的冷水澡,怎么不冷。 现在的遥楚没有内力,体质也不如前了,他连忙烘干了身上的凉水,暖暖的将人搂入怀中,感受到暖炉的存在,遥楚本能的攀附了上来,手脚冰凉。 这才刚刚进入深秋,还不是很冷,可是她却冷的像冰块一样,凤景澜又不敢贸然对她用功,只能用身体取暖。 半夜的时候,凤景澜被热醒了,浑身都是汗水,黏黏的,遥楚睡得有点不安稳,小手一个劲的把他推开。 凤景澜哭笑不得:“小东西,还敢嫌弃我。” 虽然这样说,凤景澜还是快速的爬起来,又去洗了个澡,干干净净的回到床上,然后用被子裹着遥楚,自己半个身子落在外面。 折腾了之后,凤景澜如何也睡不着了,随手拿了一本书在看,这本书放在遥楚的床头,是前朝的国家地理志,不知道为什么遥楚会把这东西放在这里,不过能放在这里的应该比较重要,凤景澜就看了下去。 天已经大亮了,遥楚才迷迷糊糊的从凤景澜的怀中醒来,惊讶了一会就恢复了平静,见凤景澜在看前朝的国家地理志,便坐了起来。 “东方家的藏宝图上面大部分都是前朝的地名,所以我拿来研究一下。” “有眉目吗?” “有一些吧,不过我手中只有半张真图,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没关系,这种已经作古多年的东西,有没有都看造化。” 凤景澜说的轻松,但是遥楚心中却隐隐的有些担心:“我手中的半张是东方金文那里得到的,楚流云手中的那半张是东方今夜模拟的假图,另外半张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说我爷爷会把图藏在什么地方呢?如果这个宝藏真的很重要,找不到那半张,我就一直放心不下。” “你呀,就是操心的命。”凤景澜用书角落敲敲遥楚的额头:“不管另外半张在哪里,你只要握紧这半张,还怕另外半张跑远了吗?” 遥楚捂着脸,愤愤的把凤景澜往外面推:“你离我远点,每次只要有你在,我就觉得自己特别蠢。” 凤景澜一本正经的盯着遥楚,一寸一寸的看,神情凝重,看的遥楚十分不自在。 遥楚挑着眉头,渐渐的疑惑起来:“你看什么?” 第289章 多此一举 “我在想,你这么蠢,会不会影响我儿子的智商啊。” “凤景澜。”遥楚暴怒。 凤景澜抓住遥楚的手:“不过没关系,有我呢,分一半给儿子就是天才了。” 两个人打闹了一会,听到外面的敲门声。 “遥楚,你醒了吗?” “嫂子?”遥楚看看凤景澜还搂着自己,赶紧推搡他,凤景澜不动,遥楚气呼呼的瞪着他。 凤景澜麻利的给遥楚穿好衣服,遥楚赶紧从柜子里面拿出被子放在软榻上,做出一副凤景澜昨晚睡软榻的假象,凤景澜顿时觉得小家伙真是太可爱了。 “你昨晚都说我们是有一腿的关系,现在是不是太多此一举了。” 遥楚不理他,反正她就是不能让红秀娟看见两人睡在一起,凤景澜也搞不懂,她都不怕被瑞王夫妇看到,为什么会怕被这个不熟的嫂子看见。 收拾好了之后,凤景澜才去开门,红秀娟看到凤景澜,有一点惊讶,她听紫儿说了是一个叫岚景的公子将遥楚救回来的,心下便也猜到了几分。 “岚公子。” “嫂子,请进吧。” 果然在遥楚紧张的目光下,红秀娟进来了,而且第一反应就是打量两个人的穿着,还有床上的情况。 红秀娟觉得自己不方便管遥楚的个人问题,可是遥楚是自己的小姑子,也算为数不多的亲人,她还是应该好好关注一下。 不过看到软榻上的被子,红秀娟还是比较满意的。 “遥楚,这是给你炖的汤,补元气的。” 遥楚捧着温热的碗,感谢道:“嫂子辛苦了,这么早就起来给我炖汤。” “不辛苦,童儿今天寅时就闹腾了,我也就干脆起来了。” 遥楚喝了一碗汤,红秀娟又给岚景盛了一碗,凤景澜喝汤很斯文,看起来赏心悦目,红秀娟又满意了几分。 “童儿醒了吗?能把他抱过来给我看看吗?最近我也没有机会照顾你们母子,嫂子别怪我。” 红秀娟道:“哪能啊,嫂子怎么能怪你呢,都是一家人,你忙你的事,嫂子也帮不上忙,但是洗衣做饭这些倒是嫂子的强项。” 看到红秀娟的脸上闪过一丝惆怅,遥楚知道她想到了东方木:“他挺好的,已经到了衢州。” 红秀娟闻言,便想绕过这个话题:“好喝吗?好喝嫂子天天给你炖,听茯苓她们说你受了伤,现在特别怕冷,喝了这个应该会有点帮助。” “谢谢嫂子。” “一家人,别客气,我去把童儿给你抱来玩一会。” 红秀娟匆匆离去,遥楚也松了一口气,凤景澜起身去把软榻上面的被子叠起来。 “你别,一会说不定还有人来。” 凤景澜顿时哭笑不得:“是我见不到人吗?” 遥楚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别扭,但是一想到一会可能瑞王和瑞王妃要来,她还是觉得不能让他们知道,尤其是瑞王,就这样就看凤景澜不顺眼,要是知道两人睡一起,指不定发生什么呢。 遥楚将事情告诉了凤景澜,凤景澜指着软榻上的被子对遥楚说:“你不觉得已经晚了吗?只有被子,枕头却在你床上。” 遥楚看看自己床上的两个枕头,捂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己真的变蠢了吗? “都怪你!让嫂子误会了。” “怪我,怪我,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人,不算误会。” 遥楚叹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恨不得去撕了凤景澜那张无辜的脸,忽然听到门外有拨浪鼓的声音,然后是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小孩走了进来。 小孩白嫩的手中摇晃着一个拨浪鼓,呵呵的笑,口水都流了下来,刚刚长出两颗门牙,摇晃了一会又把拨浪鼓往嘴里塞。 童儿看到遥楚,竟然将拨浪鼓扔了,伸出手往遥楚的方向扑,要不是霓裳抱着,他怕是得飞过去了。 霓裳将童儿放到床边,遥楚对着童儿满是口水的脸蛋就是一个狼吻:“真是个乖宝宝,看到姑姑就让抱。” 遥楚又狠狠的亲了一下,凤景澜的脸色黑了,走过来,抱起童儿就往霓裳的怀里扔,遥楚看着自己空空的怀抱,童儿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死活要遥楚抱。 霓裳的脸也够黑,三年没在主子身边,也不能越长越幼稚吧。 “抱走。”凤景澜对霓裳命令道。 霓裳抱着孩子,看向遥楚:“夫人……” “抱过来。”遥楚对霓裳道,然后又指着凤景澜说:“你,出去。” 凤景澜的脸色黑的不能再黑的,盯着遥楚,霓裳没有想到夫人居然敢这样跟主子说话,脸上浮现出担心。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凤景澜原本漆黑的脸孔渐渐的浮现出一丝丝的委屈,这让霓裳惊愕的瞪大的眼睛。 凤景澜自然不会走,但是两只眼睛鼓鼓的盯着童儿。 “霓裳,把孩子给我。” 霓裳迟疑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还是决定听夫人的:“可是,夫人你身上有伤,童儿看着小不点,实际还是有点沉。” “没关系,你也一起坐过来吧。” 霓裳有点迟疑:“这……” 霓裳有点怕怕的看了一眼凤景澜,然后将童儿放在床边坐好,她则是半蹲床边扶着。 童儿见到遥楚,立刻破涕为笑,伸出满是鼻涕和口水的小手让遥楚抱抱,嘴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遥楚捏捏童儿的脸蛋笑道:“最近是不是吃的有点好啊,长这么快。” 童儿咯咯的笑起来,口水又流了下来,凤景澜看的一脸嫌弃。 “有没有想姑姑啊,小没良心的。” 童儿伸手来抓遥楚耳后垂下来的发丝,紧紧的攥在手中,把遥楚扯疼了,霓裳赶紧去抓住童儿的手。 “乖啊,来把手放开。” 童儿不放,霓裳也不敢太用力,正巧紫儿抱着紫貂来了,听到紫貂吱吱的声音,童儿就像是听到了召唤一样,立马就松开了遥楚的头发,然后扭着小身子向紫貂扑过去。 紫貂一见到童儿就跟耗子见了老猫似得,要挣脱紫儿的怀抱,吱吱的叫唤不停,像是在说:我不要过去,不要过去,不要把我交给这个小魔王。 凤景澜见此,从紫儿怀中提起紫貂扔给童儿,然后把童儿又扔给了紫儿,借着莫名其妙的紫儿不仅失去了紫貂,还平白多出一个小魔王。 遥楚瞪着凤景澜,满眼都是不满,凤景澜盯着遥楚,一副我什么也没做。 霓裳站在中央,有点腹背受敌的感觉,她伸出手挡在自己的脸颊前,做出防御状。 “出去!” 听到遥楚的声音,霓裳像是解放了一般,连忙拔腿往外跑。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他。” 霓裳那个尴尬啊,看看遥楚,又看看自家主子,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夫人,那个内政问题奴婢不太方便,就先去了,要是有非内政问题您再叫我。” 说罢,霓裳就脚底抹油跑了。 关上门,霓裳呼出一口浊气,里面真是太压抑了。 紫儿一边手抱着一个小东西,可怜兮兮的站在霓裳的对面,木然的看着霓裳,霓裳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是她要抱童儿过来的,没想到自家主子都扔给了紫儿。 “紫儿妹妹,我来帮你吧。” 紫儿木然的脸哭丧起来,涌出感动的目光:“霓裳姐姐,你真好。” 霓裳汗滴滴的把童儿抱过去,结果童儿抓着紫貂的尾巴不松手,紫貂最后也落入了霓裳的怀抱。 “小姐和岚公子怎么样了?看岚公子好像很生气,会不会打小姐啊。” 紫儿对岚景的了解几乎只存在于青儿,蓝儿的描述中,所以凤景澜刚刚冷着一张脸把她们三个扔出来,紫儿吓了一跳。 别看紫儿平日里横的很,可是也只是在自家地盘上,是个典型的欺善怕恶的主。 霓裳也没手去擦脑门上的汗水,便在童儿的帽子上蹭了蹭:“放心吧,不会的,夫人不打楼主就不错了。” 紫儿还是苦着一张脸:“小姐现在哪里是岚公子的对手啊,岚公子可是杀手,我家小姐弱质纤纤,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明显只有挨打的份啊。” “谁只有挨打的份?” 紫儿话音一落,就听到拐角处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接着就是好几条密密麻麻的影子从出现。 说话的是丹棱,身边还有茯苓,幻影,青儿,陈鑫。 走进了,彼此打了招呼,丹棱又再次出声问道:“紫儿,你刚刚说谁只有挨打的份来着?要打架吗?找你丹棱哥哥啊。” 说罢,丹棱还挽起了袖子,露出自己健硕的臂膀,丹棱长相本就属于清秀书生型的,皮肤也很白,为此四个丫头没少让丹棱去做事情,奈何就是晒不黑。 “我正在说小姐和岚公子呢,岚公子把我们赶出来了,说不定要打小姐,我正担心呢,既然你来了,我代表所有人把保护小姐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了。”说罢,紫儿还拍拍丹棱的肩膀,以示郑重。 幻影皱着眉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怎么可能,主子宠夫人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打?” 霓裳也附和道:“你们别去,现在房间里面就剩下夫人和楼主,这是内政问题,你们要是去了,可就变成外交问题,主子们的面子往哪里搁,到时候吃亏的可是咱们。” “可是他要是真欺负我家主子怎么办?”丹棱还是不服气,扬起了拳头像是要去打架,不过几人却都没有动,好笑的看着他,随后丹棱的气势渐渐的弱了:“咳咳,那个霓裳姑娘说的不错,内政问题就该内部解决。” 丹棱对岚景的了解本就不多,不过岚景在沐王府拼死相救,而且众人也是因为霓裳才脱险的,对于岚景他们也不好说什么,而且这是主子自己的选择,其他人也都支持,他也就暂时保留意见,考察一番。 众人好笑的看着丹棱,他也很快的为自己找到了台阶,转过身走向霓裳:“来来来,童儿给我吧,霓裳姑娘,你抱着挺累的,你看你细胳膊,细腿的,还抱两个吃货。” 丹棱这话一出,就被茯苓嘲笑了:“没看出来,丹棱还挺怜香惜玉的,怎么平日里就没说帮我做点什么?” 丹棱抱着童儿和紫貂,找茯苓理论:“我都跟你这么熟了,怜什么香,惜什么玉?” 青儿噗嗤一笑:“你别以为霓裳姑娘刚来,跟你不熟,不知道你的真面目,你就可以欺骗小姑娘,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可不能乱来。” 丹棱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真的害羞了,一副我想解释,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半晌之后,丹棱才道:“我这是在表达同袍爱。” 丹棱好像找到了理直气壮的理由,像是长辈在批评晚辈一般:“你们啊,一个一个的,整天就知道瞎捉摸,人家霓裳姑娘来者是客,我表达一下关怀怎么了?昨夜要不是霓裳姑娘暴露身份,出手相救,我们怕是就回不来了,你们一个一个的不知道感恩,还在这里拈酸吃醋,丢人不。” 几人别丹棱当成孩子训了,也不生气,谄媚着笑脸,像是孩子一样半垂着脑袋,老老实实的点头认错。 “是,丹棱大哥,小的们知错了。” 丹棱一副大哥大的模样:“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谁知道,丹棱还没有臭屁完,在座的每个人除了霓裳,都伸出了爪子暴打丹棱的脑袋,丹棱的怀中有两个小主子,也不敢还手,只能挨打的份。 看到这一幕的霓裳,嘴角露出了苦涩的笑意,眼眶也是红红的,幻影发现霓裳的异常,只是了解霓裳的,拍拍霓裳的肩膀:“回来就好了。” 这话沉重的让所有人都停住了虐待丹棱的手,纷纷看向霓裳,霓裳觉得自己矫情的有点不好意思,解释道:“我只是有点羡慕你们,可以这样打打闹闹,在沐王府一切都要小心翼翼,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我都不记得多久没有这样轻松过了。” 茯苓和青儿上前,一左一右的拉着霓裳:“以后都是姐妹,有啥好羡慕的,而且我家小姐对待下人都十分亲和,以后你不用再过那种心惊胆战的日子了。” 茯苓也附和道:“对啊,以后你就跟着我们吧。” 霓裳勉强笑笑,但是眼中还是流露出担心:“多谢你们的好意,但是我可能不能留下来了。” “为什么?”丹棱惊讶的问道:“你是不是担心你们楼主不放人,你放心,有我家小姐呢。” 霓裳摇头:“不是,我本来是奉命潜伏在沐王府的,这次却暴露的身份,潜伏的任务没有完成,按照天下第一楼的规矩,我要会刑堂领罚。” “什么?”丹棱惊叫起来。 “这怎么可能?” “你救了大家,立了功,怎么还要受罚?” “就是,什么破规矩。” 几个女人愤愤不平的闹起来,越闹越大,男人们却是沉默了,这个女人平日里有小姐宠着,生活比一般富家小姐还要滋润,哪里受过罚,但是陈鑫,幻影是清楚的,规矩就是规矩。 有几人替她叫屈,霓裳心里还是很感动的:“这是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丹棱却仿佛真的升起了怜香惜玉之心,愤愤不平道:“你说说,什么破规矩。” “好了。”幻影走过来,隔开激动的丹棱:“天下第一楼的规矩,只问结果,不管过程。” 丹棱闻言,满脸都是怒气:“这算什么规矩,要是没有霓裳救出大家,说不定所有人都死在沐王府了,小姐和你们楼主也不会那么顺利脱险,她立了大功,没说奖赏,反而说惩罚,你们天下第一楼也太没有道理了吧。” 青儿,茯苓,紫儿纷纷气呼呼的,替霓裳鸣不平,霓裳和幻影拦都拦不住。 全场只有陈鑫一个人保持沉默,青儿便扯着一直没有开口的陈鑫:“陈鑫,你说,岚公子是不是太没有道理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陈鑫的身上,而且幻影是岚景的人,这会都指望他一致对外。 陈鑫脸色有点严肃,看看青儿,又看看所有人,视线最后落到了昵称和幻影的身上。 “如果只是天下第一楼的规矩,我觉得幻影的话并没有错。” 青儿不敢置信的看着陈鑫:“你居然支持幻影,你忘了昨天要不是霓裳相救,你已经死在了沐王府吗?” 让青儿质疑自己,陈鑫的心里有点难过,但还是很有耐心道:“青儿,这不能混为一谈,规矩是规矩,情分是情分。” “怎么不能混为一谈,就算霓裳可能做的不好,但是她救了这么多人,功大于过。” 陈鑫叹了一口道:“功是功,过是过,霓裳姑娘救了人不假,是功,但是她没有完成任务,这是过,不是一回事,况且是功是过自由岚公子定夺。” 青儿闻言,竟是气得红了眼眶,满脸的怒气瞪着陈鑫:“怎么不是一回事了?我一直以为你是有情有义之人,没想到居然竟是如此无情。” 青儿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所有人都禁了声,陈鑫想要伸手去替青儿擦干眼泪,却被青儿一把挥开。 “别碰我,你这种无情无义之人,我真是有眼无珠,居然现在才看清。” 青儿哭着跑开了,陈鑫转身去追,却被茯苓拉住了:“陈鑫,我也看错你了。” 茯苓追了过去,陈鑫停下了脚步,跟幻影对视一眼,眼中尽是苦涩,丹棱要不是抱着两个主子,肯定拔腿就追了过去,他气呼呼的等着陈鑫:“你怎么说话的?你是我们这边的人,就算不帮我们说话,难道非要跟我们作对吗?” 陈鑫是有苦难言,丹棱见此更气了,他将两个主子扔给紫儿,走过去一拳头就砸在陈鑫的下巴上,陈鑫的下巴被砸出了血丝。 陈鑫让青儿生气,他心中十分难过,被丹棱打了一拳头,想想就算让青儿出气了,没想到丹棱打起来还不撒手了,陈鑫只有躲避。 霓裳没有想到会闹成这样,十分的担心和自责,赶忙去阻拦:“别打了,丹大哥,陈大哥,你们有话好好说。” 幻影也加入劝架,谁知道,童儿被这一幕吓坏了,哇哇大哭起来,紫儿怎么也哄不了,四个人打的不可开交,惊动了遥楚和凤景澜。 “怎么回事?”遥楚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吓了几人一跳,赶紧松开。 凤景澜的视线落在霓裳和幻影的身上,遥楚的视线则是落在丹棱和陈鑫的身上。 花厅中,凤景澜和遥楚坐在上面,下面依次跪着霓裳,幻影,陈鑫,茯苓,青儿,紫儿,丹棱,左边站着君七,右边站着红萧。 半柱香的时间,凤景澜和遥楚已经听他们讲述完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霓裳,重则五十大板,幻影重则八十大板,下去领罚。” “属性领罚。” “霓裳领罚。” 幻影和霓裳对这个惩罚并没有丝毫异议,看起来像是心服口服的样子,但是遥楚这边的几人却纷纷惊愕的抬起头,十分不甘,要不是遥楚一个眼神过去,恐怕已经有人闹起来了。 遥楚对凤景澜道:“这次是我这边的问题,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刚刚几人对凤景澜的处罚已经让人十分惊讶了,没想到自家主子还这样说话,茯苓,丹棱等人都觉得自己的主子好像不是自己家的了。 自家主子难道有了喜欢的人就没有自我了吗?这是青儿心中的第一想法,只是她咬住唇瓣,没有说出来。 凤景澜点点头:“别累着,有事叫我。” “我知道,你先去吧。” 遥楚的目光有些失望的扫过下面的几人,久久没有说话,不时还捂着胸口轻咳两声,脸色惨白,看的下面几人十分的心疼。 “红萧。”遥楚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婢子在。” “丹棱重则三十鞭,青歌重则三十鞭,茯苓重则三十鞭,紫儿重则三十鞭,陈鑫起来,赏白银万两,出云山庄新增执法堂,陈鑫任第一任堂主。” 第290章 立即执行 此话一出,众人都十分的惊愕,不比刚刚凤景澜对霓裳和幻影的处罚来的轻,尤其是青儿,她觉得自己没错,而且这次主子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就算让她们跪在这里不过也是为了面子问题。 青儿这样想,茯苓和紫儿的想法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是也八九不离十,丹棱后来想想,觉得主子可能会因为他先跟陈鑫动手的缘故处罚他,但也绝不是现在这个结果。 “立即执行。” 遥楚话音一落,红萧已经收执长鞭站在了丹棱的身后,青儿倔强的目光投向了遥楚,道:“主子,婢子不服!” 遥楚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目光淡然的望着众人,眼中没有焦距,像是一个不会动的人偶,青儿想到主子身体不好,她还觉得温暖的天气,主子已经披上了狐皮披风,还为这事出面,心中有点难受,不管这件事本质如何,主子还虚弱着,就出了丹棱和陈鑫打架这件事,确实有点责任,便也没有开口。 红萧的鞭子没有留情,一鞭一鞭的抽在丹棱的身上,丹棱虽然平日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是性子倔起来跟牛一样,死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声音。 打完了三十鞭之后,红萧站在了青儿的身后。 丹棱跪直了脊背,对遥楚道:“主子,和陈鑫动手是我自己的错,跟她们几人无关,要罚就罚我一个人。” 红萧看着遥楚,遥楚涣散的目光总算有点焦急,不带一点粉色的唇瓣轻启:“既然丹棱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再加三十鞭。” 红萧又站到了丹棱的身后,茯苓,青儿,紫儿纷纷表示不服,陈鑫的脸上十分难过:“主子,这件事属性也有责任,不能只罚丹棱一人。” 遥楚还没有说话,青儿就怒气冲冲的开口了:“用不着你来假惺惺的。” 丹棱也怒瞪了陈鑫一眼,一切尽在这包含怒气和隔阂的目光中,同样是打架,凭什么他们都受罚,陈鑫却能升官还能获得奖赏。 遥楚闻言,眉宇之间也染上了几分怒气:“青歌,加十鞭。” 陈鑫急切的想要求情:“小姐。” 遥楚看向陈鑫:“你身为执法堂堂主,这次行刑本该你亲自执行,但是我担心你第一天上任,做不到公私分明,所以让红萧执行,你若再多说一个字,每人加十鞭。” 本来陈鑫就与几人新生巨大隔阂,要是遥楚真让陈鑫亲自执行,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可就真的破裂了,因此遥楚才来当这个坏然。 丹棱增加的三十鞭打完,丹棱就有点撑不住了,脸色惨白,冷汗直流,但是仍然坚定的跪在原地。 接着是青儿的四十鞭,陈鑫看的心疼极了,脸色甚至比青儿更加难看,青儿的四十鞭打完,背上一片血肉模糊,然后是茯苓。 一向怕疼的紫儿,这次也没有吵闹,愣是安安静静的挨了这四十鞭,她平日向来是四个丫头中最娇贵的,现在却一声不吭,显然大家的心中都憋着一口气。 遥楚的心中却比她们还要难过,都是她疼爱的人,平日里自己也舍不得碰他们一个手指头,而且在她身边也没有外人敢欺负她们。 自己要经历荆棘,她不想她们也经历这些,因此她总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她们最好的环境,如果不是今天发生的这一幕,她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她们的宠爱或许会给她们,甚至自己,乃至更多的人带来危险。 想到这些,遥楚心口微微一窒,但被她很快的压了下去。 “服吗?” “不服!” “不服!” “不服!” “不服!” 四道声音像是商量好的一样,掷地有声的砸在遥楚的面前。 “你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原本应该加倍惩罚的,但是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们。” 听到这话,几人都觉得遥楚这次真的是小题大做了,可是接下来的话让他们都沉默了。 “毕竟你们犯这样的错,我有很大的责任,就算要罚,也应该罚在我身上,是我没有教会你们什么叫规矩,没有教会你们叫军令如山,身为将军府的主人,没有让你们明白这四个字,我很失败。” “小姐。” “主子。” 遥楚抬手,制止她们说话,缓了一口气问道:“你们不服气我惩罚你们,也不服岚景惩罚霓裳对吗?你们看来,她是最无辜的对吧。” 几人沉默,但是她们眼中明明白白写着不服气。 陈鑫是跟着陈叔长大的,却比自己的人都要深明大义,遥楚把视线转移到了陈鑫身上:“执法堂的堂主,告诉大家,岚景为什么要惩罚霓裳?” 几人都半垂着眼睑,没有看陈鑫,也没有看遥楚,但是陈鑫却觉得好像有千万道视线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因为今天的事情,她是导火索。” 陈鑫的话一出,青儿猛然抬头,态度十分恶劣,遥楚却出声打断:“执法堂堂主的地位仅此于我,对他不敬就是质疑我。” 青儿的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气愤,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你们肯定觉得这件事她是无辜的对吧,她什么也没有做,却比你们所受的惩罚都要重。” 众人默不作声。 “咳咳。”遥楚吸了一口气才道:“我还要告诉你们她今天所受的惩罚不是天下第一楼对她任务失败的惩罚,只是今天你们闹成这样的惩罚。” 四人纷纷抬起头来,看向遥楚。 “我跟岚景的关系,你们应该都知道了,那我要告诉你们,我跟他的事情只是我们之间的私事,霓裳是属于天下第一楼的人,岚景是她的主子,你们是站在什么位置去置喙天下第一楼的规矩。你们这样做让天下第一楼的人怎么看待你们?怎么看待我?江湖中人怎么看待出云山庄?” 听遥楚这样一说,四人都觉得有点道理。 遥楚说到这里,不由得动了怒:“他们只会说出云山庄的人没有教养,没有规矩,不辨是非!换个角度,如果君七,幻影站在你们面前质疑我,你们又会怎么看待他们,怎么看待天下第一楼?幸好还有陈鑫一个清醒的,要是他也跟你们一样糊涂,今ri你们要闹到什么程度才算完?” 青儿虽然有点明白遥楚的意思,但是她还是有点想不通:“主子,您说的这个我们知错了,是我们不该置喙天下第一楼的事情,霓裳是赏是罚,的确不是我们应该争议的,但是霓裳毕竟救了我们,大功一件,难道就不能抵消区区一个任务失败吗?” 这个也是青儿和陈鑫最大的争议。 “青歌,区区一个任务失败?这是我从你口中听到的最不负责任的话,霓裳潜伏三年,为的是什么?楚流云是什么?。” 四人都不明白遥楚的话,皆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什么叫军令如山?霓裳的任务是潜伏,那她就只能潜伏,不能暴露是任务底线,在没有接到上峰命令,擅自暴露自己,这叫什么?这是擅自行事还是阳奉阴违?” “难道您和岚公子的命比不上一个任务吗?”丹棱也不服气的问道。 遥楚胸口徒然涌出一口血气,她咽了咽唾沫,手紧紧的抓住椅子的扶手,克制自己的情绪。 “我们的对手是楚流云,岚景的真实身份是南晋国太子。” 什么?岚景是南晋国的太子,这个消息将四人震的差点魂飞魄散。 不过此事红萧却是知道的。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遥楚继续道:“三年前凤景澜就知道了楚流云想要一统天下的野心,霓裳是南晋安插在楚流云身边的眼线,也许就因为霓裳暴露了,多少人流离失所,妻离子散你们知道吗?国不国,家不家,你们觉得这个罪过是我和凤景澜两条人命可以相抵消的吗?” 遥楚的话带着不容置喙的笃定,让四人一下子面色惨白。 “抛开家国利益,抛开身份,只论功过,你们跟了我多少年了,尤其是青歌,自小便在我身边,你照顾我,协助我,你对我有功,那你是不是也可以将我出卖给楚流云,然后告诉我功过相抵?” 青儿一瞬间唇色褪尽,脸色煞白如鬼,身子一下子抖动起来,挺直的脊背轰然软了下来:“主子……” 其余三人也纷纷看向青儿,纷纷瘫软了身子。 “主子,婢子知罪!”茯苓紫儿恭恭敬敬的给遥楚磕了头。 丹棱闻言,面上也十分羞愧。 遥楚的脸更白了,她缓缓的呼出一口浊气,语重心长道:“霓裳救了大家,于大家有救命之恩,但报恩的方式多种多样,哪怕以命换命,她救了你们,你们可以尽自己所能去报答她,可你们没有权利和资格去利用我跟岚景的情分要挟岚景不处置霓裳,你们这样做将我置于何处啊?” 说完遥楚身子一怔,紧跟着肩膀抽动了一下,噗的一声,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下的几人魂飞魄散。 “小姐。” “主子。” “主子。” “主子。” “主子。” “主子。” 红萧率先奔到遥楚身边,遥楚已经虚弱了只能勉强能睁开眼睛,唇角的黑色血液低落到她白色的狐裘披风上,显眼夺目。 门外的凤景澜听到动静,脸色刷的一白,赶忙进来,看到遥楚躺在红萧的怀中,他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楚楚,楚楚……” 青儿,茯苓,紫儿哇哇的打哭起来:“主子,你别生气了,婢子们知错了。” 凤景澜将遥楚抱起来,急急忙忙就往外冲,幸好陈叔也在出云未央,但是在这段路平日再慢也只需要一盏茶时间,可是对于凤景澜,这段路竟是比南晋到她身边还要远,他赶来楚京至少直到遥楚还活着,他还有机会,可是现在遥楚就躺在他的怀中,他却无能为力。 房中只留下陈叔和凤景澜,红萧和君七拦在门外,不让其他人进去。 除了红萧,君七和陈鑫,其他人都是伤痕累累,却始终不肯离去,尤其是青儿,这次她闹得最厉害,要是主子真的被气坏了,她就算死也抵不了过。 青儿哭的像个孩子,她挨了四十鞭子,伤势被茯苓和紫儿都重,血湿透了她青色的衣衫,陈鑫走过去,将自己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主子会没事的。” 青儿扯下陈鑫的衣服,咬着牙,不发一言,也不看陈鑫,她也知道这不是陈鑫的错,不该怪他,可是对于今天的事情她就是过不去,尤其是对陈鑫。 陈鑫又把衣服给青儿披上:“你的衣服湿透了,我知道你也不愿意回去,披着吧,免得小姐还没有脱险,你就倒了。” 说完陈鑫就走了,他心里的酸,他心里的疼,又有谁知道呢。 丹棱和茯苓也不说话,紫儿娇贵一些,半路上晕倒了,陈鑫让人把她送回去了,红秀娟照顾她。 “主子不会有事的。”丹棱的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满是恐慌,要是因为他一时冲动将主子气死了,他就罪该万死。 茯苓的担心一点也不比茯苓少:“都怪我,我好后悔啊,主子现在这么虚弱,我还让她生气,我真真是该死。” 茯苓是这些人中年纪最大的,却也跟着他们犯同样的错误,她心中比所有人都要自责。 一个时辰之后,甚至茯苓,丹棱,青儿都等不下去的时候,门才被陈叔从里面拉开,众人一窝蜂的就围了上去。 “主子怎么样?” “主子怎么样?” “陈叔,你快说呀。” 陈叔顿了顿才面有难色道:“情况不是很好。” 几人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陈叔说:“红萧,陈鑫进来,主子要见你们。其余人等在外面。” 只叫了红萧和陈鑫进去,茯苓,丹棱和青儿留在外面,三个人面色灰白,难道主子不行了,让他们进去见最后一面? 不,不,这不可能! “不!”青儿猛地睁大眼睛,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 红萧和陈鑫听到陈叔这话,想法跟青儿差不多,进去之后直奔床前,看到遥楚靠在凤景澜的身上,虽然脸色很白,但是却不是弥留之人,心下松了一口气。 “陈叔,主子的伤势究竟如何?” 陈叔捋了捋胡子:“身体虚弱,内外皆伤,气火攻心,不过不能再受刺激了,需要平心静气的休养。” 遥楚勉强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容,气息弱弱道:“哪有那么娇贵。” 凤景澜不怒而威:“那你还想怎么样?吓死所有人吗?你要是再出事,我绝对让他们所有人跟你陪葬。” 凤景澜放出的狠话,让陈鑫心肝抖了都,而他那陪葬的话却被外面的丹棱和茯苓听见了,两个人不顾一切的想扑进来,却被君七死死的拦在外面。 “别生气,我这不没事吗?而且被他们气了一顿,淤血也吐了出来。” “你这是狗屎运。” 红萧和陈鑫都是人精,看遥楚没事,又想到陈叔刚刚的欲言又止,这是想借机收拾丹棱他们呢,不过只要遥楚没事就好。 遥楚回到房间,全程都由凤景澜照顾,偶尔有事都只会让红萧,红秀娟,陈鑫进去,其余人一律不见,这让丹棱四人像是整个身体被架在火上烤,每天大部分时间都等在门外,生怕遥楚的伤势再恶劣,偶尔吩咐一点事情,都是尽善尽美,乖的跟猫似得。 遥楚的安稳日子没有过多长时间,因为沐王府来人了,波娜娜被楚流云那一掌伤的不轻,请了太医去看,都说伤了心脉,怕是时日无多了。 楚流云不信邪,运功提波娜娜疗伤,用上了最好的药材,也只能勉强吊着一口气,没有其他办法,楚流云只能上出云未央来求救。 遥楚这个样子,根本就出不来门,但是又不能不出面,最后只能让楚流云带着波娜娜上门。 出云未央中,所有不该出现的人全部都被送到了地下室,虽然遥楚责怪紫儿为了建造出云未央花了太多的银子,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出云未央建造的非常好,整座楼是建造在巨大的机括上,只要他们藏进了地下室,就算楚流云派兵进来也搜不出来。 波娜娜昏迷不醒,被楚流云抱进来的,为此遥楚专门腾了一个房间安置,楚流云进来也发现这个房间很怪,房间很大,但处处都是珠帘和帐幔,中间有一个软榻,并没有看到公子云的身影。 遥楚则是由凤景澜抱到了最里面的软榻上面,中间用屏风隔开。 “云弟?” “我在。” 听到回声,楚流云有点疑惑看向屏风:“云弟这是?” 遥楚理了理思绪道:“沐王妃是中了沐王的掌力,沐王是火属性,沐王妃需要宽下衣衫,在下不便现身。” 沐王伤了沐王妃,这话听着挺刺耳的,楚流云张嘴就解释道:“这是意外。” 遥楚并不在乎楚流云怎么解释,当时她就在现场,再多的解释都是多余的,只是替波娜娜感觉到悲哀。 天蚕丝的一头被凤景澜捏在手中,弹了出去,准确的绑在了波娜娜的手腕。 遥楚细细的指头搭在天蚕丝上面,不到一会,她的额头上有有细细的汗水渗出来,天蚕丝诊脉真的很消耗心神。 好在遥楚大概也知道波娜娜的伤势,让凤景澜收回了天蚕丝。 “云弟,娜娜怎么样了?” “看来沐王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遥楚故作淡然的调侃了一番:“沐王火属性的掌力,不是一般人能抵御,不过好在沐王妃底子好,没有大碍,只是火毒有点棘手,需要沐王每日提沐王妃运功驱散。” “这不算什么,只要娜娜没事就好。” 遥楚写下了药方,交给银多:“楼下按方抓药,每四个时辰一次,只要解除了火毒,内伤很快就能痊愈。” 遥楚又从桌子上拿出一个白玉瓶子交给银多:“这是这个月的复原膏,看沐王妃的脸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多涂点。” “多谢公子。” 原本以为看好了波娜娜,楚流云就会离去,没想到他一点要走的打算也没有,遥楚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楚流云。 遥楚隔着屏风问:“沐王还有什么事吗?” “实不相瞒,本王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想要请教云弟,还请云弟替本王解惑。” “噢?”遥楚挑眉:“还有什么事能难得住堂堂的沐王殿下。” “本王奉旨抓捕白发老妖婆的事情,云弟可曾听说?” 楚流云这样说,遥楚有几分明白楚流云的问题。 “这件事在下听说了。” “本王要抓这个白发老妖婆正是当初你,我,澜太子,墨太子在城外宋家庄遇到的那个白发女人。” “是啊?在下想起来了,当时她抓了新郎宋公子,还是沐王出手相救,为此在下还欠了澜太子一个人情。” “不错,正是她,后来本王的姨娘和刚出世的孩儿中了毒尸蚁的毒也跟她有关,本王抓她一是为了给他们母子报仇,二来是为了铲除这个威胁百姓性命的祸害。” “此乃为国为民的好事,沐王果然爱民如子。”说这话的时候遥楚嘴角露出浓浓的讽刺,只是楚流云看不见。 “本王想请公子云出手,助本王一臂之力。” 遥楚眯了眯眼睛,脸色阴郁的神色很快散尽:“沐王高看在下了,出云山庄只是江湖中的小门小派,怎敢同隐世家族为敌。” 楚流云本来想利用公子云出手一同对付老妖婆的,毕竟当初凤景澜为了救她被老妖婆重伤,没想到他却完全不吃这一套,于是转了话头,退而求其次:“云弟误会了,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那沐王是什么意思?” “云弟也知道这个白发女人的厉害,单打独斗本王不是对手,云弟行走江湖多年,可知道有什么办法对付她?” 遥楚眉目一转,心生一计,既然楚流云现在功力大增,让他去跟老妖婆打打也是不错的。 “如此说来,倒是还真有点办法。” 楚流云惊喜起来:“是什么办法,还请云弟不吝赐教。” 第291章祸水东引 “沐王有所不知,老妖婆中的毒实际上来自一种有毒的蚂蚁,名字叫毒尸蚁,这种蚂蚁全身漆黑,唯有眼睛泛绿,蚂蚁本身是没有毒的,但是由于它们生活在乱葬岗,以腐败的尸体为食,常年累与就染上了尸毒。” 楚流云不甚了解,疑惑的问道:“你是说老妖婆说中之毒是尸毒?” “不错,根据她中毒情况,应该很多年了,如果是普通人早就死了,但是她功力深厚,尸毒只是坏了她的身体。” “那要怎么对付呢?” “中了尸毒的人,都十分怕光,畏火。” 遥楚说道这里,楚流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于是兴高采烈的带着波娜娜离开了。 楚流云走后,凤景澜从后面出来,搂着遥楚的腰:“又不听话了,伤还没好,又想折腾。” “看来,你又猜到了我的计划了。” 两个人走入密道,来到地下室,这会大家伙都围在一起,逗弄童儿和紫貂,欢声笑语一片,红老妇人不会说话,一个劲的给大家拿瓜果点心。 看到遥楚进来,纷纷给她让座。 “主子,波娜娜怎么样了?你真的救了她吗?” “她的伤势没有多重,就算我不救她也死不了。” 姚瑾越很是失望道:“不是吧……” “她体内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暂时还摸不透。” 陈鑫像是想到什么,对遥楚道:“我们曾经听陆染墨说,她亲眼看到波娜娜浑身冒着黑气,指甲也变成黑色,像是变了一个人。” 青儿当时也在,茯苓和丹棱也知道,纷纷点头。 “看来这个波娜娜一点也不简单。”遥楚突然转身望着凤景澜:“对了,我记得你在沐王府曾经说过楚流云练了什么歪门邪道的武功,是什么意思?” 凤景澜道:“具体是什么,我暂时还不清楚,但是曾经听外公说过,有一种邪功需要吸食人血,而且可以让伤口快速愈合,我怀疑楚流云就是练了这种邪功。” “什么?”遥楚十分惊讶。 “具体的还不清楚,这一类的邪功百年前就被隐世六大家族销毁了,存世的线索不多,还要查。不过跟你最近楚流云的动静和沐王府发生的一切,很有可能是这样。” 姚瑾越十分气愤道:“这楚氏还真没有一个好东西,楚御风养了一个老妖婆吸血,为了杀人,楚流云又为了练功吸食人血,简直是畜生,一定要揭穿他们的真面目。” 这个时候,王飞羽捧着一壶热茶走了进来,他到出云未央挺久了,还没有见过遥楚和凤景澜,放下茶就给二人行礼。 “属下见过楼主,见过夫人,多谢楼主,夫人救命之恩。” 姚瑾越见此,也收起了刚刚的愤慨,跟着王飞羽跪了下来:“瑾越谢师傅,师公救命之恩。” “好了,起来吧,师傅救你是应该的,还行这么大礼。” 遥楚话音落下,姚瑾越率先站了起来,看到王飞羽也跟着站了起来,一把又给人家按了下去:“师傅是叫我起来,没说叫你。” 王飞羽一脸无奈的笑:“刚刚说了。” “没说。”姚瑾越叉腰道:“师傅说的是:师傅救你是应该的,这话说当时师傅救我,不是救你,你凭什么起来呀。” “她是你师傅,也是我家楼主夫人。” “什么你家的,那是我师公家的。” 遥楚满头黑线,扫过众人,他们正看得津津有味,红秀娟对遥楚摇摇头,小声说:“每天都要来几出,给大家热闹热闹。” 紧接着王飞羽道:“都是一家人,你家的就是我家的。” “谁跟你是一家人?” 王飞羽也来劲了:“这可是你自己承认了的。” 姚瑾越梗着脖子,仰着头:“本小姐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说跟你是一家人了?别信口雌黄。” 王飞羽有理有据道:“我哪信口雌黄了,时间就是赐婚后两天,地点就是沐王府地牢,当时你可是对沐王府的人大吼你是逍遥侯夫人来着,好多人都听见了。” 姚瑾越闻言,俏脸顿时又红又紫,有几分心虚的吼道:“你胡说八道。” 遥楚看到这里,已经对姚瑾越彻底无语了,朝众人招招手,人人赶紧撤,否则姚瑾越反应过来这么丢人的事情被大家知道了,两人的关系还得继续僵硬,她还想依靠王家船运的,出卖一下徒弟也无妨。 王飞羽最终妥协道:“好吧,当我做梦呢,我也不跟你争了,你师傅就你师傅吧,大不了我也拜个师。” 姚瑾越一脸嫌弃道:“就凭你这个资质,想让我师傅收你为徒,平白拉低了我们师徒的水平。” 王飞羽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但是又不能跟姚瑾越一般见识,只能自己咽下苦果,谁让他当年隐瞒身份,还不辞而别呢,自作自受。 王飞羽和姚瑾越还在隔壁闹腾,遥楚和凤景澜已经召集了人马商议送两人离开的事情,现在外面除了沐王的人,楚御风的城防营,禁军都在四处搜寻两人的下落,八门就开了两门,而且由城防营率领姚家的下人在城门口守着。 楚流云的人则是暗中搜索天下第一楼的人,如果不是有出云未央,怕是早就被楚流云他们找到了,再这样下去,楚流云多查几次,迟早要把目光落到出云未央,所以当务之急一定要尽快离开。 离开之前,遥楚还需要进宫一趟,这次她是要远行,就算有苏婉儿照应,她离开时间太长也会被发现,不过凤景澜说他有办法,回到皇宫的晚上,遥楚才知道凤景澜说的办法。 彩霞殿需要重新修缮,苏婉儿又不想搬离幽兰殿,于是楚御风命工部将幽兰殿重新修缮整理,改名为来仪殿,去有凤来仪的名字,据说秋妃当时听了这个消息,气得差点动了胎气。 皇后还在,就给苏婉儿如此的殊荣,说明楚御风对苏婉儿的宠爱。 最近都是蓝儿顶替遥楚在来仪殿,如果遇到躲不过去的事情,便让蓝儿装病或者苏婉儿不放人,倒是没有被发现,除了二皇子。 经历变故之后的二皇子是个十分敏感的孩子,遥楚不是本人,他心中早就知道,每日都乖乖的呆在来仪殿,如果有人要找遥楚,他偶尔也会使坏,太妃就召见过遥楚多次,想来是想了解一下姚瑾越的情况。 当然她真正想知道的还是王飞羽的下落,都是二皇子把长寿宫的人赶走的,就算太妃亲自来了,二皇子也撒泼让太妃无功而返。 蓝儿有几次想跟二皇子说话,但是每次还没有开口他就跑了,闹得蓝儿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苏婉儿倒是真的对二皇子挺好的,苏婉儿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遥楚把二皇子留在身边,肯定不会杀他,她现在对二皇子好,多个子嗣,在宫中也不错,万一将来有什么变故,仗着二皇子也不是没有出宫的机会。 遥楚站在二皇子的面前,静静的望着二皇子,二皇子偏着脑袋望着遥楚,看了一会,二皇子突然向遥楚冲了过来,遥楚的身子哪里经得住二皇子这炮弹似得撞击,要不是蓝儿在后面顶着,肯定被撞翻了。 蓝儿有点生气:“你怎么回事,要是伤着小姐怎么办?” 二皇子被这样一吼,有点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见遥楚脸色不是很好,便有点自责。 “好了,蓝儿,二皇子也不是故意的,你先下去吧。” “小姐。” “没事,你也该回左岩那里了。” 蓝儿跺跺脚,往外面走去。 遥楚站着有点晕,便扶着桌子,二皇子见遥楚情况不对,就走过去扶着遥楚的手,然后另一只手把椅子拖过来。 递给遥楚一杯热水,二皇子不安的问道:“你怎么了?是我撞疼你了吗?” “不是。”遥楚笑笑,把二皇子拉过去:“我只是生病了。不关你的事。” 二皇子抬起眼:“你走了这么久,是因为生病了吗?” “是啊,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连你也不要我了,这话二皇子只能默默的在心里说。 “你生病了为什么不跟父皇说,他可以找太医给你治病,为什么要偷偷离开。” 遥楚看二皇子晶亮的眼睛,对他道:“我生病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我就大祸临头了。” “为什么?”二皇子懵懂的问。 “皇上让我照顾苏贵妃,我却生病了,皇上会觉得我办事不利,故意偷懒,一定会惩罚我的。” 遥楚看到二皇子的脑门上滑下一落黑线:“东方遥楚,你当本皇子是傻子吗?你是不是逃出皇宫去策划什么阴谋诡计了?” 听到这话,遥楚的脸都黑了,说实话,二皇子在遥楚的眼中的确就是一个小孩子,甚至连半大的孩子都算不上,突然一下子这样说话,遥楚一时都傻愣了。 “哪那么多阴谋诡计。” “你们这些大人整天神神秘秘,不是在策划阴谋诡计是什么?” 遥楚板着脸道:“我说你一个小破孩,就该好好读书,不读书就是不学无术。” “你强词夺理,胡搅蛮缠。” “你不可理喻,胡说八道。” 二皇子黑着一张脸,气鼓鼓的指着遥楚:“果然,都说别跟女人讲道理,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 遥楚的脸黑了,扭着二皇子的耳朵:“你个小破孩,多大就女人女人了,你有多了解女人?” 二皇子歪着头,一直喊疼,遥楚却不松手,现在的遥楚可不是二皇子的对手,几下就被二皇子挣脱了。 “哼,我至少比你了解,女人就是就是不能宠,只能打,宠着就要变坏。” “谁告诉你的乱七八糟的理论?” “这是我自己看出来的,我母妃生下我的时候只是一个嫔,她又成为四妃之一,还想成为皇后,最后还想成为皇太后,你说女人怎么就这么不知足呢?” 二皇子的话让遥楚一时十分震惊,小小年纪,他没有被如妃惯坏,没有养成一身娇宠的毛病,反而有这样的觉悟,这是遥楚没有想到的。 二皇子好像也卸下了脸上的一层面具:“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这不是我应该说出来的话?” 遥楚点点头:“我很惊讶。” 二皇子嘲讽一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是蛮横纨绔的人,一心听从母妃安排,学习勾心斗角,帝王权术的人?” 这些倒是没有想过,在遥楚眼中,不管二皇子是不是如妃的儿子,不管如妃乃至如家做过什么,孩子始终都是无辜的,不应该被利用,也不应该被安排。 看到遥楚面上的表情,二皇子有一点紧张。 “你不想当皇帝吗?” 二皇子毫不犹豫的摇头:“不想。” “为什么?” “当皇帝,就要杀害自己的亲人。” 这个逻辑,遥楚不是很明白,二皇子缓缓的说道:“皇位应该是大皇兄的,他才是皇后嫡出,如果我要当皇帝,我就必须学会很多东西,首先要学会的就是杀人,而且是杀自己最亲的人,而我不想杀大皇兄。” 二皇子说的遥楚明白,大皇子是正统嫡出,始终横在二皇子的前面,但是二皇子的话着实让她刮目相看。 “我小时候,母妃就跟苏贵妃亲如姐妹,后来母妃成为了四妃之一,苏贵妃进了冷宫,后来母妃又跟皇后娘娘交好,皇后娘娘重病不起,但是皇后娘娘最后没死,我母妃也没能当皇后,如果要往上爬就一定要杀死自己身边的亲人,这个皇位坐的难道不痛苦吗? 外公是太师,教授我的都是怎么样变得残忍,六亲不认,他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后来我听涂老太师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并不是他说的意思,是指如果人不修习自己的德行,才是天理难容!” 遥楚的心中再次被二皇子所说的话震撼到了,她竟然还不如一个孩子。 “我不想跟外公学习,便成天捣乱,打架,让父皇觉得我是一个纨绔的无用之人,这样就算母妃和外公再权势滔天,也没办法让父皇立我为储。” 二皇子自嘲的笑了笑:“你被东方睿陷害入狱,我说你是罪有应得,为此和大皇兄当着南晋太子和北凉太子打了一架。” “那你当时真的觉得我罪有应得吗?” 二皇子无所谓的摇摇头:“我当时只是不想让外公给我上课,给父皇一个把我关禁闭的借口。” 遥楚默默二皇子的脑袋,着实让人心疼,楚御风那样的人,居然会有一个如此品行的儿子,真是为难了这两个孩子。 “那你母妃现在不在了,外公也不在了,有什么打算?” 二皇子沉默了,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他才悲伤道:“母妃是被父皇射杀的,虽然母妃不理会我的想法,但是她是真的爱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然二皇子抬起头,看着遥楚的眼睛,黑亮的视线直射遥楚的心底:“听太监宫女说,我的母妃和外公都是被你陷害的。” 遥楚思索了片刻,看着二皇子眼底深处的紧张,道:“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 二皇子垂下眸子,半响没有说话,偏殿变得十分静谧,只听得到烛火不时爆出的噗呲声。 好一会,二皇子从斗柜上取下一把剪刀,遥楚却给暗处的红萧打了让她别动的手势。 二皇子看着遥楚道:“我相信你没有陷害他们,但是我知道他们的死一定跟你有关,我知道该恨你,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唯一一个为了救我不不顾一切的人,所以我没有办法杀了你替他们报仇,但是我可以要你一缕头发吗?” 以发为首,遥楚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看着二皇子无比认真的表情,她含着泪点点头。 “人之发肤,受之父母,今日孩儿以发为首,权当全了孩儿的一片孝心。” 二皇子整理了遥楚瀑布般的长发,一根一根的整理,是那么认真,那么虔诚,他数了数根数,是如家死去的人,但是毕竟是发丝,也不多,他握着剪刀的手还有点抖。 最后他将一缕头发放入一个黑色的荷包中,然后在床前跪了下来:“母妃,孩儿替你报仇了,从此孩儿跟东方遥楚的恩怨一笔勾销。” 遥楚将二皇子扶起来:“如妃会听得到的,如妃虽然不是死在我手中,但跟我确有关系,如果你想要报仇,我等你长大。” “好,等我长大的娶你。” 遥楚脸色黑了个彻底,这算报仇吗?突然想到刚刚二皇子说的话,他说女人娶回去就是用来打的………… “你还小,你会遇到你喜欢的姑娘。” “可我喜欢你。” “我比你大。” “这不重要,我十六岁的时候,你才二十岁。” “她已经是有夫之妇了。”凤景澜低哑的声音在遥楚身后响起,霸道的把人给拉了过去。 二皇子一时有些惊讶,戒备的看着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 “你是谁?”二皇子假装镇定的问道。 “她男人。”凤景澜在遥楚的脸上吧唧了一口,惹得二皇子生气的瞪大了眼睛。 “我要跟你公平竞争。” 从对遥楚始乱终弃的情敌,到肖珂,到左岩,这会还特么来了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凤景澜都被气乐了:“你凭什么跟我争?要身材没身材,要武功没武功,要智慧没智慧。” 二皇子怒了:“你有这些是因为你比我老,等我到你这个年纪一定比你出色。” “好啊,如果你到我这个年纪还比我出色,我就把我的女儿许配给你。” “你的女儿?” “不错,就是她生的,你敢不敢要?不过看你这个样子……”凤景澜挑衅道。 二皇子哪里是这个老狐狸的对手啊,脖子一梗:“我接下了,你给我等着。” “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凤景澜眉头一皱:“光说有什么用,还不去努力,我今年二十岁,你只有八年的时间了,可我们的女儿。” 二皇子握紧了拳头:“你给我等着。” 遥楚满头黑线的看着二皇子跑了出去,心塞塞的半响说不出一个字来,凤景澜倒是很悠闲。 “你怎么这样啊?”遥楚气呼呼道。 “怎么样了?不是挺好吗?赶走一个情敌。”凤景澜竟然是一副胜利的公鸡模样。 “你……”遥楚一时气结:“你女儿都还没有,女婿就先找好了?” “女儿可以有,好的女婿可不等人,先预定着。” 遥楚狐疑的目光,带着哭笑不得的表情,平日里比谁都精明,怎么还能这么不着调。 “你要相信为夫的眼光,就凭他那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正解,我就欣赏他。” “凤景澜,你可别忘了,他是楚御风的儿子,而我还算是他杀母仇人。” 遥楚想想的脑仁疼,给自己的杀母仇人当女婿,他能对女儿好吗? “他不是报了杀母之仇了吗?而且船到桥头自然直,没事的,大不了咱不生女儿,只生儿子。” 遥楚气得一句话都不想说,推开凤景澜就往外面走,凤景澜追出来将披风给遥楚披上,到门口看到二皇子正在跟什么人说话,遥楚想出去,却被凤景澜给拉住了。 不一会二皇子已经进来了,手里拉着一个跟他差不多高的男孩,二皇子狐疑的扫了一下周围,没有发现刚刚那个男人。 遥楚看是大皇子,便福身:“遥楚给大皇子请安。” 大皇子很有礼貌的将遥楚扶着:“遥楚姐姐不必多礼。” 二皇子将大皇子带到之后,就一个人走了,招呼也不打一个。 “大皇子怎么来了?” 大皇子有些腼腆道:“遥楚姐姐回宫多日,亦然一直没有前来拜访,还请遥楚姐姐不要生气。” 遥楚笑笑:“没生气,就是好多年不见,大皇子还能记得遥楚,实在幸甚至哉。” 大皇子的头上戴着一顶帽子,只有额头以下部分露在外面,恍然间遥楚觉得这张脸怎么如此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遥楚拧着眉头,大皇子看了十分疑惑:“遥楚姐姐在看什么?” 第292章 见者有份 “没有,没有,就是很多年没见,大皇子没怎么变。” “遥楚姐姐也没有变。” “我都老了,对了,之前听说因为我的事情你还跟二皇子打了一架呢。” 楚逸轩脸上浮现出可疑的红晕:“让遥楚姐姐见笑了。” “怎么会,你这么相信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大皇子的脸又红了,真是个害羞的小家伙,不过看大皇子的长相,跟二皇子似乎并没有什么相似之处,大皇子跟楚御风有两分相似,但是二皇子跟楚御风却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兄弟两看起来一点都不一样,而且性格也不一样。 “听说皇后娘娘身体不好,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近日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这次我叫你来呢,是有一样东西交给你。” 大皇子一愣,顿时整个脸都严肃起来:“是什么?” 遥楚递给大皇子一个白玉瓶子:“这个是公子云托我偷偷带进宫的药,他说交给你,你知道该怎么做。” 大皇子双眼上过欣喜的光芒,感激的接过瓶子:“太好了,谢谢遥楚姐姐,如果有机会见到神医,一定要替我谢谢他。” “我会的,你要侍疾,出来一趟不容易,就回去吧,听皇后娘娘的话。” 大皇子离开之后,遥楚的心事又了结了一件,算算时间,皇后娘娘的药不多了,她一走不知道要多久,这才拿了药给皇后娘娘。 “皇后是什么病?”不知何时,凤景澜又站在了遥楚的身后,伸出双臂环着她的身子。 “心病。” “心病?”凤景澜挑眉:“都说心病需要心药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哪个只是普通活血祛瘀的药。” “被你看出来了。”遥楚笑笑,回抱凤景澜的身子:“皇后是心病,她的心中压着一个很大的心事,忧思成疾,不过看在大皇子的份上,她已经有所改善,我给她药,其实只是给她心理暗示,最终还是要靠她自己想通。” 凤景澜亲昵的蹭着遥楚的额头,他已经剃掉了胡须,但是下巴上还是会有一点点的胡渣,惹得遥楚痒痒的。 “明日瑞王和楚逸轩就会启程前往江南地区,我们后日出发如何?” “楚御风那边搞定了吗?” “已经搞定了,最多明天晚上,他就会来找你。” “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遥楚真的特别好奇凤景澜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能让楚御风答应她前往西疆。 “明天你就知道,快想想,这里还有什么事需要交代的。” 遥楚点点头,该交代的几乎都差不多了,而且瑞王他们出去之后,她也会立马跟上,至少保证他们平安离开楚流云的追击,所以也没有什么好交代的。 “还有,哪个代替泉叔被楚流云关起来的人如何了?” “你是说拈花?” “暂时还没有动静,楚流云应该还不会动这个棋子的。” 第二天一大早,瑞王和楚逸轩便从国库取出了赈灾用的银子,因为这次江南州县的旱情可能还需要慕家出面,因此瑞王妃也在随行的队伍中。 赈灾的队伍由三千铁甲军组成,在城门口站了很长的一队,瑞王和楚逸轩身穿铠甲,站在正中央,身后是数十辆马车,车上是封条密封的五百万银子,其中两百万两是遥楚上交上去的,借了波娜娜的花献给楚御风。 圣旨上浮夸的表达了一番楚御风的爱民如子,继而阅兵之后他从城楼上踱步下来,身后跟着沐王,六部尚书等人。 楚御风站在瑞王跟前,委以重任般的态度:“皇叔,江南的百姓就交给你了。” “臣定不负皇上重托。” “赐酒。” 一番繁文缛节之后,众位送行的大臣纷纷举起了杯盏,一副好像壮士出征的画面。 瑞王和楚逸轩翻身上马,调头往城门口而去,他们身后的铁甲军则是护着银车调头。 突然一匹快马冲了出来,哒哒的马蹄十分刺耳,众人都望了过去,是楚京府尹的衙吏,那人动作迅速翻身下马,往许大人那个方向冲过去。 一看是许大人这边的事情,楚御风不耐的皱起了眉头:“怎么了?” 许大人站出来,对楚御风道:“刚刚接到消息,刺客将掳走的逍遥侯和姚小姐藏在了铁甲军中,准备挟持出城。” “什么?”楚御风的双眸一眯,准确无误的锁住了瑞王父子的身影。 瑞王翻身下马,对楚御风拱手到:“皇上,铁甲军是今天早上,臣持您的圣旨到铁甲军营抽调,是不是许大人搞错了。” 许大人一口否定:“王爷,自从逍遥侯和姚小姐失踪之后,微臣就一直派人寻找,刚刚衙吏来报,有两名铁甲军昨夜喝醉了,被人扒了衣服。” 瑞王一惊:“你是说有人灌醉了铁甲军,把逍遥侯和姚小姐藏在里面?这怎么可能,如果他们真的被挟持在里面,现在皇上和本王都在,为什么不求救?” “这……”许大人一时哑口无言。 楚御风右后方,一直降低存在感楚流云稳重的跨出了一步,抱拳对楚御风道:“皇上,劫走逍遥侯和姚小姐的人定然不会将他们乔装成铁甲军,但是有可能是凶手假扮成铁甲军,将二人藏在银箱中趁机带出城去。” 楚流云抱拳低首,楚御风阴骘的目光看了他好一会,却看不出楚流云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王飞羽和姚瑾越明明就是被楚流云劫走的,为什么要闹这么一出,这不是画蛇添足吗?难道王飞羽和姚瑾越已经逃离了沐王府? 对,一定是这样,如果王飞羽和姚瑾越逃出沐王府,他们必定不敢进宫找太妃,一定会去找姚尚书,姚尚书虽然停职,可他毕竟还是兵部尚书,想要往铁甲军里面安插两个人还是轻而易举。 “皇上,人怎么能藏在银箱中呢,银箱是今早才从国库取出的,上面都贴了封条,人怎么可能藏在里面?” 楚流云漾开唇角,对瑞王道:“皇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楚御风打量了瑞王和楚流云,难道楚流云怀疑瑞王要夹带王飞羽和姚瑾越离开? “楚流云这可是一石二鸟呢,楚御风终究还是太嫩了。”凤景澜放下车帘子,看遥楚脸上狐狸般的笑容,表情柔的能滴出水来。 “我承认了天下第一楼跟瑞王府的合作关系,他肯定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我们会利用瑞王赈灾的队伍出城,幸好这是我们做出来的障眼法。” 顿了顿遥楚的脸上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可是我觉得楚流云的目的好像并不单纯,要抓王飞羽和姚瑾越也不用这样兴师动众。” “说的不错,王飞羽和姚瑾越对楚流云的作用已经不大,但对楚御风来说是彻彻底底的耻辱,可姚大人又是楚御风的心头肉,楚御风想雪耻也一定是暗中进行的,如今楚流云这是祸水东引,不管今日能不能搜出王飞羽和姚瑾越,楚御风都会怀疑到姚尚书身上。” 这一点遥楚刚刚也想到了:“不错,一旦楚御风对姚尚书失去耐心,姚家怕是也难保了,楚流云这样的举动也是在告诉楚御风王飞羽和姚瑾越逃离了沐王府,好深沉的心思。” 楚御风果然下令搜索铁甲军,却发现铁甲军里面根本没有问题,楚流云知道自己被耍了,阴沉一闪而过。 接着又把银箱里里外外的检查过,没有人。 楚御风的脸也阴沉着,两道寒光射向许大人。 “皇上,臣弟怀疑这铁甲军只是凶手抛出来的烟雾弹,虽然没有查到凶手的线索,但是也说明了两个问题,第一他们还在城中,第二就是他们近几日会有动作。” 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瑞王和楚逸轩才出城,突然楚流云感受到来自远处一道视线,他猛然回头,远处熙熙攘攘,有几辆马车路过。 楚流云的身体竟然要比头脑反应快,两个呼吸间,他已经来到了中间的马车前,马车上一个普通的车夫,还不容车夫反应过来,就被扯了下去。 掀开帘子,里面是空的,但是他摸了一下坐垫,还有余温。 楚流云将车夫提起来:“马车里面的人呢?” 车夫一件楚流云这阵仗就不是好惹的,吓得面如土色,拼命的摇头。 “本王再问一遍,马车里面的是什么人?” “小的也不知道,小的刚刚从西大街过来,突然就听到马车里面传来声音,还扔出十两银子,让小的别回头,把马车驾到城门口,也不让小的掀开帘子。” 楚流云将车夫扔在地上,四周望了望,没有发现异常,这才大步离去。 “好生警觉啊,幸好我们躲的快。”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用这么炽热的眼神看别的男人。”凤景澜酸酸的说。 遥楚汗颜,那叫炽热吗?明明就是愤怒和鄙视好吧。 凤景澜说最迟晚上,楚御风就会找她,但是这还不到傍晚,楚御风就来了来仪殿,而且行色匆匆,没跟苏婉儿说两句话就指名道姓的要见遥楚。 “臣女给皇上请安。” “平身吧。” 楚御风给黄公公使了一个眼色,黄公公会意之后带着太监和宫女就往外面走,青儿看了一眼遥楚,也跟着走了出去。 “不知皇上这是何意?”遥楚疑惑的问,这个疑惑的确不是装的,凤景澜这次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真的一个字也没有透露。 “朕屏退左右,是有件事想问你。” 遥楚福身行礼,对楚御风道:“臣女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就好。”楚御风的神情凌厉的几分:“朕想知道当初肖珂和肖然的世子之争,你是否有参与其中。” 难道凤景澜把这件事透露给了楚御风,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既然是凤景澜安排好的,遥楚也并不否认,模棱两可的对楚御风点头:“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朕的问题很难回答吗?” “回皇上的话,臣女并没有直接参与国公府的世子之位争夺,只是这其中发生了两件事跟臣女有关?” 楚御风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好像刚刚凌厉的人不是他一般。 “是什么事?” “肖老夫人的寿诞上,肖然杀死了跟他通歼的表妹宋晓月,陷害肖珂,这件事被臣女撞见,于是帮了点小忙,后来西山校场,肖然为了报复臣女,便派人绑架臣女要挟肖珂,幸好臣女身边有武功高强的护卫,救下了肖珂和臣女。” 楚御风闻言,良久才点点头:“既然这样,朕有个秘密任务交给你。” “秘密任务?还请皇上示下。” “东方遥楚接旨。” 遥楚一愣,方才跪下接旨。 “朕命你率领三千轻骑即可前往西疆,接应肖珂和战马,并转道至葱州,交给葱州刺史。” 楚御风似乎看出了遥楚的疑惑,对遥楚道:“现在朝中的局势你应该十分清楚,肖珂传回的信中说他的队伍中可能有歼细,你此去第一是护送这批战马,其次就是搞清楚这次西疆今天的战马的来去数量。” 往年朝廷购置的马匹都是集中在衢州,而衢州刺史是楚流云的人,这才觉得转道葱州,不仅如此,楚御风还怀疑楚流云暗中招兵买马。 “臣女定不辱使命。” 楚御风赞赏道:“不愧是老将军的后人,如今楚国局势动荡,你可要替将军府好好争口气啊。” 遥楚笑笑,不置可否,楚御风又交代了几句这才转身去看苏婉儿,不过也没有待多长时间,就去了御书房。 楚御风这道圣旨下了不到半个时辰,就传到了楚流云的耳朵里面,他有点阴冷的半张脸印着夜明珠的光辉,如妖似魅。 “看来皇上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居然连遥楚公主都派出去了。”魍魉有点幸灾乐祸的说。 楚流云扯出一抹阴柔的笑意:“皇兄是担心我会劫走他的战马,多此一举,他的战马是用来装备本王的士兵,本王为何要阻止?” 魍魉也跟着笑了,顿了一会,楚流云蹙了眉头:“让遥楚带兵去接应肖珂,岂不是给了王飞羽和姚瑾越逃出楚京的机会。” 魑魅开口道:“不错,如果说还有谁会救他们,只剩下东方遥楚了。” “本王总觉得这事透着古怪,他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一早。” 楚流云起身,往屏风走去,魑魅已经提前一步侦知了楚流云的想法,他大步跨过去,将巨大的平方转了个圈,这张绣着八骏图的屏风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张巨大的地图。 “楚京八门,只开了上东门和下西门,明日他们一定是下西门出去,从这个门出去是往西的官道,官道被两条护城河夹在中间,魍魉你马上带四十名护卫提前到官道岔路口埋伏。” “是!” 而魑魅刚刚带着人还没有到城门口,楚流云在下西门布置埋伏的情况已经传到了遥楚和凤景澜的耳朵里面。 凤景澜和遥楚也站在地图前面。 君七十分不解的问道:“主子,夫人,楚流云此举何意?难道他还想凭借四十人劫杀三千轻骑?” 凤景澜一个鄙视的眼神也没有吝啬给君七,霓裳出声帮君七解围:“你有所不知,轻骑营是在西山校场,明天一早夫人先带着贴身随从和宣旨的太监到西山点齐兵马,沐王的兵马是埋伏在去校场的路上。” “看来他是料定了我们一定会从西门出去,所以才下这么大的功夫。” 遥楚捂嘴轻笑了出来,君七见遥楚这动作,就猜到可能自己说了蠢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明日我只能带贴身的几人跟传旨的公公走下西门,王飞羽跟姚瑾越根本带不走,楚流云之所以明目张胆的把人埋伏在下西门,实际上就是把所有人都往上东门逼退,如果我料想不错的话,楚流云和魑魅一定都在上东门。” 遥楚的话让几人恍然大悟,君七几人当下义愤填膺:“真是够阴险的,那我们过几日在离开吧,他们总不能一直守着城门。” 遥楚摇头:“楚流云的人马借着搜寻老妖婆,几乎把城里的老鼠洞都挖开了,要是不走,他迟早会查到出云未央,到时候我们就是瓮中之鳖。” 凤景澜赞赏的摸了摸遥楚的头,两人相视而笑。 楚流云这次是下了血本要对付天下第一楼,而且两个武功高强的主子,其中一个功力尽失,这是他除掉天下第一楼最好的机会。 子时快过了,此时城门紧闭,一队八人看守城门,除此之外城楼之上四个方向各有守城军两名。 城楼有数十丈之高,周围没有借力点,就算鼎盛时期的遥楚也无法徒手翻越,所以想要出去还是得从守城军的身上下功夫。 守城军是轮班制,一个时辰换班,而子时末,丑时初是人警械最低的时候。 上东门不远处的小巷中,五匹马已经停靠好了,他们正在等待丑时的到来。 丑时的更鼓敲起,守城军开始更换,他们训练有素,半盏茶的功夫就已经交接好了,而且各个都是精神抖擞。 黑暗中,一个身材挺拔,黑衣长袍的男人骑在马上,身后的君七将一柄大弓递给他,然后对他点点头。 凤景澜腾空而起,夜风吹起他的黑袍像是两只巨大的翅膀,乘风而去,他的速度很快,来到了距离城墙的最左边,这里有一座三层的酒楼,也是距离城楼最近的位置。 他找了一个足够隐秘的地方,目测了一下距离,他从身后拔出两根羽箭,搭箭,射箭,动作干净利落。 羽箭用的是黑色的羽毛,箭头也涂上了黑色的秘药,在夜色的掩护下,无声无息的飞向城楼左边的两名守城军。 这个角度是凤景澜精心计算过的,瞄准的是他们的脖子下三寸的地方,箭头上的秘药能让他们瞬间昏死过去,而羽箭,人体和城楼的围墙恰好形成了一个三角形,使得守城军即使死去也不会倒下。 两道扑哧入肉的声音在黑夜中就像呼出的两道气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反应。 紧跟着君七和幻影来到了凤景澜的身侧,两只铁钩别抛上了城墙,两个人麻溜的顺着绳子往城墙上爬,很快两个人就跳上了城墙,彼此打了一个手势,两个人一左一右分别去解决城楼上的其他人。 城楼周围都是走廊,中间是一个巨大的休息间,里面换过班的和等待换班的人睡成一团,鼾声特别大,味道也不太好,幻影将手中的一个粉团扔进去,不一会粉团冒出白色的烟雾。 城楼上的八个人解决掉了之后,凤景澜也得到了消息,他从酒楼上跳到房梁上,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以内力打了出去,正好打在城墙上。 最近的一个守城军听到声音,一下子就紧张起来,立马举枪:“是谁?” 其他人也紧张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刚刚听到有什么东西打过来。”他往周围看了看没有发现异常,就打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这是什么?”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瞌睡都被你吓出来了。” “你们看这个。” 三人凑过去一看,其中一个人大叫:“银子,居然是银子,这么大一锭银子,怕有一百两吧。” 听到喊银子,还是一百两,另外四人也凑了好去,想着要真是银子,要分一杯羹。 “我看看,我看看。” “小点声,大家见者有份,但是惊动了上面的人,到时候可能一个子儿都没有。” 大家于是都安静下来,使劲要把银子从墙上拔下来,奈何银子陷进去太深,根本拔不出来。 而就在他们做着天上掉馅饼的美梦时,凤景澜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后,飞快的点了他们的穴道,八个人顿时倒地不起。 这个时候早已经从城楼上下来的君七和幻影已经牵着马儿过来了,五匹马上有两匹马坐了两个人,其余的都是一个人,随即凤景澜打开城门,马蹄声哒哒的传的老远。 第293章 即刻启程 手下抬手接到一只鸽子,飞快的取下蜡丸,看了一眼递给楚流云:“王爷圣明,果然接到了上东门来的飞鸽传书,岚景他们已经搞定了守城军,五匹快马往我们的方向过来了。” 楚流云看了一眼,脸上已经志得意满,他一掌捏碎了纸条:“想跟本王斗,让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们做梦都想不到下西门只是疑兵,这上东门才是真正的杀招。” 手下本来是想拍马屁的,可是他的话音一落,楚流云的脸色顿时有点难看起来,万一岚景那老狐狸反其道而行呢?他可是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 “魑魅,你马上带人去看看。”楚流云对魑魅命令道。 魑魅思索的时间很快,翻身上马,带了几个人就往城门的方向而去。 五匹快马的速度很快,不要命的跑,上面一共坐着七个黑衣人,魑魅没跑多久就听到了马蹄声。 “首领,是天下第一楼的人,一共七个,岚景和雪芽,王飞羽和姚瑾越,君七,幻影和叛贼霓裳。” 魑魅看到远处奔过来的五匹快马也松了一口气,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跑在最前面的那匹马上一个人从马背上跌下来,却没有什么声音,后面的快马好像也没有发现似得,继续往前跑。 很快就来到了魑魅的面前,魑魅等人组成人墙拦下,马匹却似乎也没有减速,径直向人群冲了过来。 魑魅闪身,拔剑砍下去,一颗人头飞上了天,可没有看见半滴血,他有凌空飞了几刀,密密麻麻的稻草被砍成细密的短节,像是雪片一样在空中乱飞。 这马上面的根本就是稻草人,岚景他们这是声东击西。 “快,给王爷传信,让他立马赶到下西门。” “是!” 幸好早就准备好了鸽子,但是魑魅依旧心急如焚,岚景真是老谋深算啊。 楚流云接到鸽子,知道上东门这边只不过是疑兵,二话没说就往下西门而去,但是他并没有很着急,因为跟岚景交手太多次,他一次又一次的吸取教训,所以他对下西门的布置也没有松懈。 楚流云赶到下西门,魍魉告诉他没有丝毫动静,他松了一口,不多久魑魅也赶到了,纷纷埋伏在附近,可是等到天快亮了,也没有等到岚景的半个影子。 此刻上东门方向,六匹快马六个人已经下了官道,然后兵分两路,岚景骑着一匹马往西而去,其余人则是又给追兵准备疑兵之后往南而去。 姚瑾越十分兴奋道:“楚流云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们会从上东门走吧,师傅和师公真厉害,让他往哪就往哪。” “好了,更深露重的,闭上嘴巴。”王飞羽将前面的姚瑾越用披风包裹起来。 姚瑾越难得没有反驳王飞羽,长开了双臂,兴奋的很:“江湖,我来啦。” 这次行动凤景澜没有说过一句话,全部都是遥楚在指挥,这让霓裳见识到了遥楚的真本事:“果然是能主子并肩的女人。” 幻影从后面追上来:“走吧,路上你还能见识到更多。” 城门大开的时候,楚流云气的已经头顶冒烟,他费尽心力,一宿没睡,结果还是让人跑了,真真是该死,该死! “王爷,他们一定是从上东门走的。” 楚流云一脚将魍魉踹翻:“还用你说,没用的东西,还不快追。” 魍魉带着人沿着痕迹追下去,一天下来,发现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意识到可能又被耍了,可是已经跑了一天了,这还到哪里去追啊,只能灰溜溜的回到沐王府。 魍魉跪在书房门口请罪,久久没有回复,一个时辰之后才看到楚流云从藏珍楼的方向过来,脸色不是很好,但眉目带血,一定又有女人遭殃了。 以前不管楚流云做什么事,哪怕更加触目惊心,他也没有什么感觉,可是自从知道楚流云吸食人血,他心中多多少少有些膈应,他不是魑魅杀手出身,冷血弑杀是本性,也许就是因为这一点,楚流云也更加信任魑魅。 “起来吧。” 听到楚流云这样说,魍魉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可他还未离去,就听到楚流云的声音从书房传来:“均是无用之人。” 魑魅劝解道:“王爷息怒,岚景乃歼诈之徒,想要对付他,绝不能坐以待毙,而是要主动出击。” 楚流云坐直了身子,喝了一口茶,去了一些嘴里的血腥味:“你有什么计策?” “王爷觉得岚景一行人为何从上东门出,却又转道往南?” “你觉得呢?” “属下认为岚景一行人一定是去追瑞王了,瑞王携带五百万两赈灾银两,一定是担心王爷对这笔银子下手,对付瑞王,所以只要我们对银子动点手脚,瑞王必定大祸临头,到时候必定会牵出岚景。” 楚流云眯了眯眼睛,转身打开地图,他的手指划过瑞王现在的所在之处和目的地,然看了一下天下第一楼人逃离的路线。 突然,楚流云的气势一下子凌厉了起来:“你们下去准备,我们明日一早启辰,往西去。” “往西?”魑魅不是很明白,瑞王不是在南方吗? “本王还知道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而且瑞王迟早都是一死,对付他没多大意思,本王要的是岚景的命,这次务必一击即中。” 楚流云的脸上露出无比阴狠的笑意。 “雪芽,那个无比骄傲的女人,一定不会忍受自己变成任人待宰的羔羊,如果本王没有猜错她应该是风属性,想要恢复功力就一定会往西,只有隐世家族才会资源给她利用。” “王爷好计策啊。”魑魅闻言也激动起来,立马转身去布置。 遥楚带着三千轻骑出发的当天夜里,丹棱就易容成了遥楚的样子,而遥楚则是被凤景澜接走了,去跟瑞王汇合。 “银子都已经调换过了吗?”遥楚问到瑞王。 “放心吧,银子都调换过了,现在车里只有最上层是银子,下面都是石头。”瑞王有些邀功的模样,十分可爱。 比起银子,楚逸轩倒是更担心遥楚的身体:“你怎么样?现在你也没有武功,不好好在楚京呆着,干嘛出来到处跑。” 说道这个,帐篷里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瑞王妃抱着遥楚一个劲的流眼泪。 “我没事,伤势好的差不多了,这次去西疆就是想办法恢复功力,你们放心。” “哪能放心啊。”瑞王妃道:“葱州是西疆和楚国的边境,楚流云又是西疆的走狗女婿,你去了不是羊入虎口。” “母妃,别担心,我保证回来之后还是那个能打能杀的东方遥楚。” 遥楚的安慰没有让瑞王妃收敛情绪,反而更加难受:“我倒是宁愿你做个高强大门的女子,到了年龄成亲生子。” 瑞王沉了沉声音:“好了,你这样只会让遥楚更加担心我们,没有武功的人望望比普通人更加虚弱,你这样不是添乱吗?” 瑞王妃闻言,也没有反驳瑞王,擦了擦眼泪,默默的难过。 “他来了吗?”楚逸轩问道。 遥楚一愣,就知道楚逸轩说的是谁,点点头:“来了,就在外面。” 楚逸轩难得老成的有个当大哥的样子,拍拍遥楚的肩膀:“你没有看到他刚到楚京的时候,整个人像是杀神降临一样,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个份上,他是我见过的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个人。” 而且对方还是看扁人间美色的一国太子,能为了遥楚不惜抛下国家大事,不顾性命帮扶,救助,楚逸轩自认为自己做不到。 瑞王也难得保持了沉默,想当初他听到岚景和凤景澜这两个名字,是怎么的暴跳如雷。 瑞王妃倒是来了兴趣:“我帅女婿来了怎么都不带进来看看?” 三人的脑门上滑下黑线。 “母妃,以后有机会的,你们此去一定要保重,如果有事情,你们也应该知道找谁,到了江南就给我来信。” 此去,遥楚还担心的就是慕家,瑞王妃年轻的时候跟遥楚的命运差不多,身份崇高,却势单力薄,她是慕家的嫡女,奈何父母早去,被叔伯夺了权,如果不是遇到当是宠冠一时的瑞王,怕早已香消玉殒了。 慕家这些年来也没有一个优秀的上位者,如果不是借着瑞王妃的名头,怕是早已经从江南富商的名单中除名了。 这次他们回去,首要的任务是赈灾,其次就是收复慕家以及周边的其他大家族,这个遥楚帮不上忙,要看楚逸轩自己的本事,他要往上走,这是他迈出去的第一步。 遥楚虽然离开了,但是公子云却不能也失踪了,因此出云山庄还需要继续开门,茯苓懂毒假扮公子云留下,红萧,紫貂,蓝鞭也必须留下,丹棱和青歌跟三千轻骑往西去,因此遥楚没有带自己的人,路上有凤景澜照顾,霓裳也可以帮忙。 西行的路上,几人假扮成客商,避开官道走小路,三天来倒是十分平静,姚瑾越对外面的世界的热情并没有因为赶路的劳累而减弱,反而像是一只好不容易逃出笼子鸟。 外出的条件十分简陋,好在凤景澜替遥楚准备了足够多的东西,除了环境,遥楚依然还是锦衣玉食,这倒是让姚瑾越误以为江湖不仅好玩,还能好吃好喝。 太阳开始落下,再往前走是一片密林,晚上不安全,于是众人决定先找个农家住宿,明日再赶路。 而且这几日的食物都消耗的差不多了,趁着天还没黑,让幻影去附近的小镇去补充一下。 一个掩映在竹林后面的篱笆小院进入了众人的视线,附近也没有其他人烟,便决定今夜在此住宿。 小院是泥墙的,上面盖的是麦秆,四周用竹条围成院子,院中有一口井,一个葡萄架,只是这个季节只能看到干枯的藤蔓。 院门也是竹条,已经泛黄了,太长时间没有下雨,一个霉斑都没有,看起来倒是干净舒服。 “有人吗?”君七高声喊道。 里面没有回应。 君七又喊道:“请问里面有人吗?我们是过路的,天色已晚,想借宿。” 依旧没有回声,王飞羽道:“是不是没人在家?” 姚瑾越白了王飞羽一眼:“肯定有人,我听到声音了。” 姚瑾越的肯定让君七又喊了一声:“有人吗?我们是过路的,借宿一晚,不白住。” 好半响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走了出来,身穿粗布麻衣,手脚粗大,快步走来。 “不好意思,各位尊客,小老儿耳朵不是很好,来晚了。” “无妨,我们是过路的,天色已晚,又带着女眷,赶夜路不安全,所以想借宿一晚,你看行吗?不白住,这是十两银子,还请大爷笑纳。” 君七递过去的银子,被老头客气的推了回去:“房屋简陋,尊客若是不嫌弃,就住下来,银子就免了。” “应该的,应该的。” 老头推辞了几把,拗不过君七,便也接下了:“各位尊客,里面请吧。” 农舍十分简陋,加上堂屋也只有三间房,另外就在外面露天搭了个棚子,当作厨房,灶台上还冒着白色的烟雾,锅里咕噜咕噜的响着,是米饭的香味。 遥楚一行七人进来之后,农舍显得十分狭窄,转身都困难。 没多久,厨房的另外一侧,小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抱着柴火走进啦,一看这么多人好像被吓了一跳,怯怯的不敢进来。 “翡翠,还不进来。” 翡翠的视线落在几人身上,眼中满是害怕。 老头走过去,将这个叫翡翠的姑娘拉进来,指着遥楚一行人对她说:“你别害怕,他们是过路的,来借宿,你赶紧把煮好的饭用木桶装起来,然后再下米煮一锅饭。” 君七拦着老头道:“不用麻烦了,能借宿我们就很满足了,饭菜问题我们自己解决就好。” 老头却不肯,道:“古语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进了小老儿的门就是小老儿的客,怎能还没有一顿饭招待,传出去岂不是笑掉大牙,只是小老儿这里简陋,尊客不要嫌弃才是。” 最后拗不过老头的热情,君七也只能作罢,老头出了厨房,麻利的从鸡舍抓出一只鸡,又去外面地窖将芋头起出来。 芋头看起来已经很不新鲜了,鸡还是一只母鸡,并不肥美,可见已经是这户人家最后的存粮了。 这里距离楚京并不远,平民百姓的生活都是如此,可见江南地区的境况该是如何凄惨,幸好有凤景澜提前示警,准备了粮草。 今早出门之前,凤景澜给遥楚准备了燕窝装着,如今天气转凉,也不会坏,用温水加热一下就可以吃。 遥楚也不矫情,现在自己的身体一定要好好养着,不能成为拖累凤景澜的包袱。 老头杀了鸡,就把所有人撵了出来,遥楚几人便坐在堂屋歇脚,农舍实在太简陋了,只有四个矮凳子,幻影,君七和王飞羽都坐在外面的台阶上。 遥楚站起身来,凤景澜就跟受了召唤一样,跟着起来。 “我们进去看看吧,他们为了晚饭忙活,我们白吃白住不太好。” 听了遥楚的话,众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你们就好好坐着吧,你们都进去了,厨房还不得被挤坏了。” 凤景澜揽着遥楚走进去,姑娘翡翠正在烧火,看到遥楚和凤景澜走进来,她愣了愣,然后继续生活。 “尊客怎么又进来了,这里面又是火又是烟的,脏了你们的衣服。” “没事,外面坐着也无聊,进来看你们做饭也不错,锅里是鸡肉吗?真香。” 遥楚很快就找到了话题跟老头攀谈起来,知道翡翠是老头的孙女,翡翠的父母病死了,爷孙俩相依为命,最不幸的是翡翠不仅是个哑巴,而且脑子有问题,所以这么年纪了也没有许配人家。 “翡翠这是天生的吗?” 老头悠悠叹了一口气:“不是天生的,小时候发了高烧落下的病根。” 老头端起油罐子,往里面倒了足够的菜油,加了少许做菜的香料,两瓣蒜,然后将过水的鸡肉倒进去,锅里一阵噼里啪啦,细密的油点飞溅,凤景澜赶忙将遥楚护在身后。 老头看了笑笑:“看姑娘这身打扮,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吧,还有一个这么疼爱自己的相公,姑娘真是好福气。” 遥楚微笑着说:“是啊,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遥楚这话说的很小声,只有凤景澜听到了,锅里的噼里啪啦让老头没有听清楚。 “姑娘刚刚说什么?” “我说大爷的手艺真好,好香啊。” 大爷是用芋头烧的鸡,他把芋头倒进去之后,加了水,便盖上了锅盖,一边忙着其他的,一边跟遥楚唠嗑。 “还没有请教姑娘和公子的大名呢。” “我叫雪芽,他姓岚。” “原来是雪姑娘和岚公子,你们稍作一下,很快就能开饭了。” 遥楚看看翡翠,发现她也正打量自己,见自己看过去,她立马转开了视线,继续烧火,她的火把握的很好,焖锅饭不仅一点没有糊味,反而香的刚刚好。 做好了饭,装了两个大海碗的芋头烧鸡,闻着就让人口水直流,外面的几人纷纷都帮忙盛饭,想着一会大快朵颐。 一共九个人,却只有四个凳子,于是幻影等人决定坐到门前的台阶上去吃,桌子就留给爷孙和两位主子。 “实在太简陋了,让各位尊客见笑了,小老儿已经让翡翠在厨房吃,你们可以坐过来,厨房有个长板凳可以坐两个人,后面还有两个箩筐,倒过来也能坐。” 抵不过老头的热情,除了翡翠都上了桌子。 遥楚最近一直都是清淡为主,第一次碰到这种重口味的,可她要不吃,其他人也不敢吃,于是遥楚就夹了一小块芋头。 见遥楚只是吃了几口米饭,老头关切的问道:“姑娘,可是觉得小老儿的菜不合口味。” “不是,不是,是雪芽身体不好,大夫嘱咐不能吃油腻的东西。” “原来如此,倒是小老儿招待不周了。” “没关系,大爷太客气了。” “那你们都多吃点,在外赶路一定很辛苦。” 六人均是大快朵颐,一只鸡,芋头也不多,不一会就被这几人吃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半碗油汤。 吃完饭,霓裳陪着遥楚,凤景澜则是跟君七去了小院,应该是在商量事情,王飞羽跟姚瑾越去葡萄架下面聊天,幻影去喂马,都挺忙的。 一阵风吹来,遥楚感觉有点冷,霓裳便道:“夫人,我去给你拿披风。” “好。” 霓裳走后,堂屋就剩下遥楚一个人,突然遥楚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叫声,便站起来往厨房走去,遥楚刚刚走到门口,老头就看到了遥楚。 “雪芽姑娘,你怎么来了?” “没事,他们都有事做,我一个人在堂屋,便过来看看。” “原来如此,雪芽姑娘稍等,待小老儿洗了碗就给你们收拾床铺。” 老头将吃剩下的油汤倒进了馊水桶,然后麻利的开始洗碗。 遥楚轻轻蹙着眉头,若有所思。 “雪芽姑娘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遥楚道:“突然有点想吃面条,大爷家中有面条吗?要是有的话,明天早上我们还能蹭个早饭。” “有,有,有,明天给你们做。” “那就多谢大爷了。” 霓裳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给自己系上披风,不一会凤景澜等人也进来了。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遥楚娇俏的对凤景澜道:“明天早上大爷说给咱们做面条,不用吃干粮了。” 凤景澜利落的揽过遥楚的身子:“是不是为夫亏待你了,吃个面条都这么开心。” 老头也跟着笑,他用围裙擦干净手,然后把堂屋给腾空了。 “房舍太小了,平日都是小老儿住一间,翡翠住一间,所以只能打地铺了,雪芽姑娘和另外一个姑娘住翡翠的房间,岚公子和另外一位公子住小老儿的房间,其余几位公子就堂屋将就一下。” 第294章 识破奸计 “这样不好吧,我们怎么能占了主人的房间。” “没关系,小老儿可以睡后面的柴房,翡翠就和剩下的一个姑娘在厨房打个地铺。” 既然都安排好了,遥楚也就不推辞了,遥楚和姚瑾越住翡翠的房间,霓裳和翡翠到厨房打地铺,岚景和王飞羽住一个房间,君七和幻影住堂屋。 霓裳给遥楚铺好了床,就出去了。 “师傅。” 遥楚蹙了眉头:“说好的叫什么?” “夫人。” 遥楚点点头:“我现在是雪芽,你要记住了。” “是,夫人。” “瑾越,你有跟姚大人和姚夫人报平安吗?” 说道父母,姚瑾越的情绪一下跌了一半,跟刚刚谈笑风生简直是两个人。 “怎么了?”遥楚轻声问道。 “临行前一晚,我偷偷回去看了一眼,我爹娘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多,我娘才三十多岁,都有白头发了。” 有那个做父母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而且姚大人和姚夫人恩爱有加,且只有姚瑾越这一个孩子,自然整夜整夜的担忧的睡不着。 遥楚想凤景澜摸自己一样去摸姚瑾越的头。 “夫人,我觉得我跟你的差距真的很大。”忽然,姚瑾越一本正经的说道。 “此话怎讲?” “算起来,我就比师傅小一点点,可是你就像是个无所不能的人,可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的命运总是捏在别人手中。” 遥楚轻笑出声:“怎么突然这么感慨了?” “不是突然,这个问题我从赐婚之后我就在想,如果王飞羽不是太妃的侄子,那么今天的我又是谁?”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不过却证明姚瑾越已经渐渐的长大了。 “如果没有你,我和王飞羽也不会逃出来,我们的命运又该如何?我有时候觉得自己真没用。” 遥楚又笑了,轻轻的点头:“我也觉得你没用。” 闻此话,姚瑾越的情绪更加低落:“夫人也这样觉得吗?我也觉得自己是个包袱,谁挨着谁倒霉?王飞羽因为我做不成逍遥侯,反而亡命天涯,你们也为了我殚精竭虑,我觉得好对不起大家。” “你对不起我是假,对不起王飞羽才是真吧。” 姚瑾越被拆穿了,脸色有点红红,她和王飞羽的事情现在还没有解决,由此可见姚瑾越的心结有多大。 “你不是怪他不辞而别吗?” “一开始我是怪他来着,可是我知道他以前发生的事情,就觉得自己好像拖累他了,他可以不用回来的,就不会被皇上和沐王发现而引来杀身之祸。” “你是觉得自己连累他了?” 姚瑾越点点头。 “那你希望他不出现,永远的躲起来,然后你自己进宫为妃,这样你愿意吗?” 她想了想,郑重的点点头:“我愿意,如果在他死和我进宫之间选择,我宁愿选择进宫。”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遥楚无奈的抚额。 “你自己觉得这是对他最好的决定,可你的决定却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你不进宫,他想要你快乐,为此他愿意选择逃亡,如果你选择了进宫,他会痛苦一辈子,活着痛苦一辈子,要真是这样他会恨你的。” 姚瑾越猛然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遥楚。 遥楚笑笑,一副过来人的经验:“如果我深陷沐王府,自我牺牲不让岚景来救我,你觉得他会快乐还是会恨我?相爱不是不计一切的牺牲,而是不顾一切的要在一起,要用牺牲来换取快乐才有意义。” 姚瑾越竟是哭了起来,认识她这么久,无忧无虑的小姑娘,竟是为了王飞羽掉了眼泪,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 遥楚也有点累了:“好了,别哭了,现在也没时间给你谈情说爱,明天还要赶路呢。” “你取笑我。” 遥楚吹熄了灯,上炕休息,而站在外面的王飞羽这才转身离去,他的心情有些轻松,有些愉悦。 夜里,遥楚迷迷糊糊的听到外面有动静,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她披上衣服,正打开门,厨房里面也用动静,霓裳披了衣服走出来。 “夫人,你怎么起来了?” “我听到有声音就起来看看。” “夫人回去休息吧,是翡翠,她好像有点不舒服,跑了好几趟茅厕了。” “难怪,你先去睡吧,我也去方便一下。” 霓裳见翡翠从茅厕里面出来,也没有异常,便回去睡了。 遥楚从茅厕出来,一时也没有了睡意,便站在马车旁边,突然感觉到身后站着一个人,她猛然回头。 身后的人好像被吓了一跳。 “翡翠啊,你肚子好些了吗?”遥楚关切的问道。 翡翠的神情有点懵懂,然后摇摇头,又点点头。 “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翡翠点点头,然后对着遥楚一阵比划,遥楚没有看懂前面的,最后几个手势倒是懂了。 “你是让我回去睡觉吗?” 翡翠点点头,然后指着遥楚的房间,示意遥楚进去,又指了指天气,意思是外面冷,进去休息。 说罢,翡翠就要过来扶着遥楚,遥楚便也随了翡翠的意思,由她扶着往房间走,几步路的距离。 变故就这样发生了,原本懵懂呆愣的哑巴翡翠的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柄匕首,抵在了遥楚的脖子上。 “翡翠,你这是干什么?”遥楚惊愕的说。 非常呆愣的脸变得张狂起来,眉目之间都染上了得意和轻狂:“哈哈哈,都说岚夫人精明过人,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被我骗了,真是浪得虚名。” 遥楚眯了眯眼睛:“你们是楚流云的人?” “还不算太笨。” 遥楚嘲讽的勾起了唇角:“知道我真实身份的人,除了楚流云不作他想,你把其他人怎么样了?” 老头背负着双手,踏着稳定的步子走了出来,一副得意洋洋:“岚夫人不妨猜猜,他们怎么样了?” 院子里面有动静,向来惊醒的众人都没有反应,一定是失去知觉了,但是霓裳刚刚却是清醒的,这会又没动静,刚刚翡翠进去的时候才动的手。 遥楚垂眸,双眼很快闪过犀利:“你们在被子里装了野木槿。” 老头和翡翠都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你是怎么知道的?” 遥楚道:“今天烧鸡的香料里面你加了沁竹香,这是一种食用香料,非常少见,无毒,但是和野木槿中和就会形成强效软筋散,所以你们在被子里面装了野木槿。” 被说中了引以为傲的本事,翡翠的脸色变得有点狰狞:“没想到,你居然还懂毒。” 遥楚冷笑:“这点小伎俩就想难倒我?” 翡翠不服气道:“哼,如果不是因为你失去功力不食荤腥,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 “好了,先把其他人绑起来,等沐王来了再行处置。”老头大手一挥,吩咐道,很快就从厨房拿来了绳子。 翡翠的脸上浮现出一抹yin秽之色:“别伤了岚景,今晚他是我的。” 老头脸上愠怒道:“淫jian的女人,有了我还不够?” “除了这个不能动,另外两个归你。”翡翠爽快道,舌尖划过唇瓣,模样十分恶心。 老头推开门,正准备动手绑人,没想到堂屋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他正疑惑之际,房梁上两道黑影跳下来,他慌忙躲避,但很快就被幻影和君七给制服了。 紧跟着王飞羽也拉开了房门。 翡翠突然惊慌起来,紧紧的拉着遥楚:“你们,你们没有中毒?” 遥楚道:“当然没有。” 这话让翡翠突然心惊,正想对遥楚动手,没想到这个想法才冒出来,遥楚已经脱离了自己的钳制,此刻被一个男人搂入怀中,宠溺的埋怨:“调皮。” 翡翠像是被戏耍了一般,暴跳如雷:“你们……你们早知道了?” “我刚刚说了,小伎俩上不来台面,陪你演一出戏不过是想知道究竟是谁跟我们过不去,不过刚刚已经知道了,是老对手,所以你已经没有作用了。” 翡翠不甘的暴吼:“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干这行已经数十年了,你们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破绽百出,居然还好意思说干了十年。”遥楚轻蔑的嘲讽。 君七,幻影和王飞羽也十分纳闷,他们可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只知道主子让他们不要碰所有的东西。 老头被君七制服,梗着脖子道:“现在我们落在你们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也让我们死个明白。” “好吧。”遥楚一副我是好人的样子:“就说几个最蠢的破绽,你们爷孙住这种地方,瘦骨如柴的母鸡,干瘪的芋头都挺好的,降低了我们的戒心,可是你不觉得你做菜倒的油太多了吗?就算大户人家也不会倒这么多油,何况是闹饥荒的农户家?” 翡翠和老头闻言,不由得咬住了唇瓣,后悔异常。 “再说第二个,普通的农家,剩下的油汤都会存着,第二顿下面条,可你们直接倒掉起码一斤油,而且我并没有看到这里喂了猪或者狗之类的动物。” “第三,就是翡翠姑娘的火烧的太好了,一个傻子,烧出来的饭比明月楼的都好,这不奇怪吗?第四点,也是最恶心的一点就是,作为岚夫人,我会本能的排斥所有觊觎我男人的雌性动物,翡翠姑娘,你那表情着实恶心到我了,所以我连晚饭都没吃。” “哇……”王飞羽,君七和幻影佩服的五体投地。 翡翠和老头机会咬碎一口铁牙,唇角都破了:“那岚景是怎么知道的?你们一直都在我监视之下。” 遥楚扑哧笑了,仰头看向岚景,岚景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遥楚,不疾不徐道:“我家娘子不吃面条。” 王飞羽看向老头和翡翠,有点担心会不会被这两个无良的主子给气的吐血。 王飞羽看完了热闹,才反应过来姚瑾越和霓裳都没在:“瑾越和霓裳呢?” 君七也反应过来了,王飞羽去看姚瑾越,君七去找霓裳,很快两个人都被扶了出来,她们不省人事,显然是中招了。 君七和王飞羽摇晃了半天两人也没有反应,幻影从厨房端来两碗水洒在两人的脸上也没有反应。 看到这一幕,翡翠和老头一下子看到了活命的机会。 “你们不用白费力气了,她们是中了沁竹香和野木槿,没有我们的解药是醒不过来的,识相的你们放了我们,我们给你们解药。” 遥楚看也不看成竹在胸的翡翠,从头上拔下一根木簪子,递给王飞羽:“给她们闻一下,马上就能醒。” 王飞羽把木簪子放到姚瑾越的鼻子下面,果然,姚瑾越立马打了个喷嚏,眼睛半睁开之后,又呼呼睡了过去,看的王飞羽目瞪口呆。 君七也把簪子放到霓裳的鼻下,霓裳一个喷嚏之后里面翻身跳了起来:“保护主子。” 待她看清楚局势,讪讪的收回了拳头。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有解药,你那什么烂木头。” 遥楚有些无语道:“我还以为你们是用毒的大家,没想到这么没见识,我那根簪子可是百年木槿树取材的,是野木槿的克星。” 翡翠总算意识到自己落到了高手的手中,转身想跑,却发现怎么也动弹不得。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遥楚走过去,从翡翠的腰间拔出一根带血的银针:“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蠢的杀手,早在你劫持我的那一刻,我就把这根针插入了你的死穴,下辈子放聪明点。” 遥楚话音一落,翡翠气绝身亡,老头见此吓得想跑,遥楚一根银针过去,气绝身亡。 遥楚走过去,拔出银针:“幸好还能玩暗器,安慰一下我这个功力尽失的人。” 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这两个人的死因,君七又处理了一下两具尸体,这里既然有埋伏,想必楚流云一定很快会赶到,得赶紧离开。 果然,一行人刚刚离开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魑魅就带人赶到了,魑魅带了心腹孟云和孟涛兄弟,将大队人马都留在了农舍外面。 孟云检查了尸体:“首领,都死了。” 魑魅站在院中,查看了一下马粪和脚印,不一会孟涛从房里出来:“看样子刚刚离开不久,被窝还是热的。” “继续追!” “是!” 众人翻身上马,魑魅带来的人数有五六十人,马蹄声繁杂,很快就传到了遥楚一行人的耳朵里面。 遥楚他们其实并没有离开,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夜里赶路,也害怕遥楚吃不消。 “看样子这应该就是楚流云从如家得到的那批死士了。” 凤景澜却完全不将此事放在心上:“看来一路上不会那么无聊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君七就潜入了附近的小镇,采购了一批生活用品,君七回来的时候大家正收拾好了行囊,准备出发。 “他们昨夜进入密林,林中光线太暗,加上凌晨升起的雾气,会影响他们的判断,不够待浓雾散去之后,天色大亮,一定会调头杀回来,我们沿着密林的边缘走,这样能避开他们。” 凤景澜是常年行走在生死边缘的人,经验比遥楚还要丰富,相信他的没有错。 果然他们沿着林子的边缘走,到了午时也没有发现追兵的痕迹,他们找到了一条小河歇息一会,顺便补充能量,再赶路。 遥楚的情况不是很好,昨晚用了一点燕窝之后,也不敢生火,因此她也没吃东西,其他的她也吃不下,就喝了点水,脸色有些苍白。 所有人都很担心。 “生火。” 凤景澜一声令下,遥楚都没有阻止的机会,君七和幻影就忙活起来,一个负责搭建生火的灶台,一个区捡柴火,昵称则是从马匹上取出了锅碗瓢盆什么的。 姚瑾越去找了燕窝,王飞羽去打水,已经忙活开了。 “这样会引来追兵的。”遥楚有点可怜的望着凤景澜。 “追兵什么的,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比不得你一根头发。” 可是这样遥楚心中还是有点难过,凤景澜又道:“就算是逃命,也要好好享受,接下来时间还长,天气冷了,总不能一直都喝凉水吃干粮,难不成楼主夫人想要虐待属下?” 遥楚噗嗤一笑,这样说来,她的心中好受了许多。 众人拾柴火焰高,不一会窝里就咕噜咕噜冒气了泡泡,一只小瓷碗隔水炖着燕窝,水中煮了米粥,然后霓裳又用藤蔓编了一个圆形的类似蛛网的东西,放在最上面,将冷掉的馒头和牛肉干放在上面蒸。 姚瑾越觉得特别有趣,像是小时候的家家酒。 君七调侃道:“以前出来办事都是冷水就着硬馒头,这次带着霓裳还能喝口热乎乎的汤,不错。” 姚瑾越开心道:“出来带上霓裳姐姐就不用饿肚子了。” 霓裳被夸的脸色有点红,不知道是热气熏的还是不好意思:“这些都是以前行走江湖的经验,后来进了沐王府,也再没做过,听青儿说夫人才是好手艺,能化腐朽为神奇。” 几人的视线都集中到遥楚身上,就连凤景澜也掩饰不住好奇:“没想到你还会下厨?” 遥楚也爽快:“有机会给大家露露手。” 姚瑾越几人顿时欢呼起来。 君七勾着幻影的肩膀道:“看来我们有口福了。” 吃了热汤热饭,众人休息了一会,凤景澜便让大家准备出发了,魑魅的距离距离大家不会太远,很快就会追上来。 王飞羽让姚瑾越灭火,他去把水袋装满,刚转身就听到火堆传来一阵呲呲的声音,他立马冲了过来,拉开姚瑾越,弯腰捧起泥土去掩盖火苗。 “让你灭火,谁让你用水了?”王飞羽有点埋怨道。 姚瑾越被吼了一通,而且还是第一次被王飞羽吼了,也来气了:“灭火不用水用什么?用泥土不嫌麻烦吗?” 王飞羽也是一时着急,灭了火之后对姚瑾越道:“好了,我们赶紧走吧。” 姚瑾越甩开王飞羽的手,自顾自的往遥楚的方向走去:“自己事多还吼我,看不惯我就明说。” 霓裳想替王飞羽说两句,遥楚对她摇摇头,几人翻身上马。 王飞羽追上姚瑾越,强行把姚瑾越拖上了马匹,奈何姚瑾越闹得更厉害了,王飞羽几次好言相劝都没有作用。 “够了,你还要闹的什么时候?” 姚瑾越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王飞羽怒发冲冠的模样时候有点吓到她了。 “我们现在是在逃命,不是你道听途说的江湖儿戏。” 姚瑾越梗着脖子,脸色冷了下来:“我知道我在干什么,不用你来提醒,你要是嫌弃被我拖累,你大可以走,不用小题大做。”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王飞羽这下真来气了:“你以为你灭个火是小题大做吗?你自己看看,你用水灭火,就会燃气大股青烟,这个青烟会被追兵看到,直接暴露我们的位置,给大家带来危险,你平日怎么闹都可以,但是这些人陪你出生入死,你可以多替大家着想一点吗?” 说道最后,王飞羽有点苦口婆心起来。 姚瑾越显然没有想到灭个火还有这么多的讲究,一下子就慌乱了,她的耳朵很敏感,已经听到了远处的声音,脸色煞白。 紧紧的抓住王飞羽的衣襟,紧张道:“他们真的追来了,我听到声音了。” 王飞羽没好气的说:“这下知道害怕了。” “我不知道灭火会引来追兵,我们快走吧。” 姚瑾越难得乖顺,王飞羽也不计较刚刚的事情,骑马往遥楚的方向追过去。 “楼主,夫人,他们追来了。” 凤景澜往后看了一眼,然后侧耳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不过姚瑾越既然说有人追来了,肯定也不远了。 “火堆暴露了我们的位置,目前只有进入林中,密林茂密,而且不易他们搜索。” 姚瑾越脸上满是愧疚,低声道:“是我对不起大家。” 遥楚心里已经笑翻了,却板着脸:“你道听途说的那些基本上都是说书先生胡诌的,不过有一句话是真的,那就是江湖中处处杀机,你要多看,多听,多学。” 第295章 亲自来追 姚瑾越犯了错,乖的很,老老实实的坐在王飞羽的前面。 遥楚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分给众人:“林中可能会有瘴气,服下这个。” 瓶子递给凤景澜,凤景澜递给君七,人手一颗,瓶子又回到了遥楚手中:“你不吃?” “我要你喂我。” 遥楚一脸无语的表情,倒出一颗塞到凤景澜的口中,再看众人,除了姚瑾越,其他人都别过了脸,姚瑾越正要露出坏笑,王飞羽已经捂住了她的眼睛。 不满的瞪了凤景澜一眼,遥楚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听到凤景澜一本正经道:“出发。” 这片密林人迹罕至,所以很容易被追踪,因此必须加快速度,遥楚被凤景澜保护的很好,除了有点颠簸。 这次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才停下了脚步,姚瑾越没有听到后面有动静,因此众人才决定停下来休息,凤景澜命人将马匹都藏到远处的沟里面,今夜要在树上休息。 有了中午的教训,谁也不敢再提生火,遥楚就着凤景澜用内力温热的水,勉强吃了一些东西。 林子里面很静,随着夜越来越深,小动物几乎没有动静,只剩下北风吹落残叶的沙沙声,一片叶子从遥楚的侧脸上方落下来,凤景澜徒然睁开凌厉的凤眸,抬手一扫,落叶像是遭遇重击,打在了另外一颗树干上。 “你还没睡啊?”遥楚睁开眼睛,正巧映入凤景澜的双眸。 “不困。” 遥楚也坐了起来:“你以为你是铁打呢?都三天没合眼了。” “为夫精力旺盛。” 遥楚脸色一红:“你这个色胚。” 凤景澜一副无辜的模样:“我精力旺盛怎么就色胚了?你想哪里去了?” “你!”遥楚瞪着鼓鼓的眼睛,伸出手去将凤景澜的双眼蒙起来:“闭上眼睛休息吧。” 凤景澜扯下遥楚滑腻的手:“我不困,你再睡会,明天还要赶路。” “我已经睡的差不多了,你先休息一下,这里我看着,要是有动静我叫你。” “我真的不困。” “不听话是不是?”遥楚板着脸像是训诫小孩。 凤景澜这才闭上眼睛,靠着树杈,不过他的警惕一直都提到最高。 遥楚将眼睛睁的很大,环顾四周的情况,很平静,可这平静总让她内心深处觉得毛毛的。 突然,凤景澜猛地睁开了眼睛,他手掌一翻,五片叶子打了出去,分别打在其他几人的树干上,君七,幻影和王飞羽,昵称当即睁开了眼睛,做好战斗准备。 姚瑾越也醒了,她的迷茫只持续了片刻,道:“五十丈。” 几人纷纷屏住呼吸,蹲在树杈上,瞪大了眼睛,没有看到火把,但是附近的几棵树震动了几下。 “是探路者。” 几人交换了视线,纷纷屏气凝神,姚瑾越第一次感受这种气氛,心跳的好快,手心满是汗水。 王飞羽抓着她的手,让她别害怕,竖着手指示意别出声。 不一会,魑魅率领的大队人马踩着枯枝发出声音,而负责的探路者已经靠近了众人落脚的几颗大树。 他们大概也想到遥楚等人会宿在树上,所以专门挑能落脚的大树查看,数十个轻功高手地毯式搜索,看来是躲不过了。 也只是片刻功夫,五个探路者已经飞上了遥楚他们所在的大树,众人躲在树冠中,要是不上来是看不见的,所以最好的时机就是趁他们上来,然后一击即中。 五……四……三……二……一…… “动手!” 凤景澜一声令下,五个人同时动手,手起刀落,圆滚滚的头飞了出去,五个探路者还攀附在树上,半响他们的身体才掉下去,发出噗通的声音。 “啊!”一声惨叫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姚瑾越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手起刀落,人头就飞出出去,露出一个碗口大的血洞,鲜红,粘稠,腥铁,温热的血喷溅而出。 姚瑾越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王飞羽从树上拽了下去,紧接着君七,幻影和霓裳也提着带血的刀从树上跳了下来。 追兵没有给姚瑾越更多的缓冲时间,就已经围了上来,很快就把几人围在中间。 楚流云骑在高头大马上,俯视着凤景澜和遥楚,遥楚倒是不惧楚流云,只是有点惊讶,楚御风没收了他的兵权,他竟然还敢抛下楚京的事情出宫来追,这次他是下了决心要置他们于死地了。 楚流云握着马缰,像是在跟老朋友打招呼:“岚楼主,雪芽姑娘,几日不见,别来无恙。” 面对楚流云隐晦的嘲讽,凤景澜泰然自若:“劳烦沐王挂心,一切都好。” 楚流云又把视线移到了遥楚的身上:“雪芽姑娘呢?身体可还撑得住?” 遥楚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扫了楚流云一眼。 “奔波和逃亡的宿命不该属于雪芽姑娘。” “我也觉得。” 遥楚接过话茬,楚流云的神情很是受用,接着又听遥楚道:“所以注定你会失败。” 楚流云的脸色划过几分残忍,他细长的眼睛眯了眯:“既然雪芽姑娘不识抬举,那就休怪本王无情。” 遥楚冷笑,厉声道:“不必客气,我们对你也不曾客气过,你若是太客气,我们会觉得这是单方面的碾杀。” “不愧是我岚景的女人,说得好。” 楚流云咬紧了一口牙齿:“好,那本王今晚就送你们上西天。” 楚流云一声令下,魑魅领到的死士一下子就扑了上来,黑压压的一片,凤景澜将遥楚护在身后,却是没有动,他的对手是楚流云,否则就凭这几块料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冲过来送死。 “霓裳,护着夫人。” “是,楼主。” 霓裳闪身来到遥楚的身边,遥楚眼神道了一声小心,便跟着霓裳走了,她不能成为凤景澜的包袱。 姚瑾越还沉浸在惊恐中,看到王飞羽一面护着自己一面又要杀敌,她手脚变得冰凉,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楚流云坐在高头大马,凤景澜站在人群中央,不知道是不是气场太强的缘故,高了一大截的楚流云竟然觉得自己在凤景澜眼中变得无比卑微,就连死士都避着他。 霓裳想护着遥楚杀出去,没想到魑魅会亲自对她下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沐王府的叛徒,受死吧!” 霓裳的瞳孔微缩:“不过是各为其主!” 魑魅杀手出身,功夫狠辣,招招致命,冷血无情,霓裳几招就落了下乘。 霓裳抓住遥楚一推:“幻影,保护夫人。” 幻影闻言,纵声一跃,接住了遥楚,将其护在身后。 遥楚对不远处的君七喊道:“君七,霓裳不是魑魅的对手。” “明白。” 君七拦下了对霓裳下手的魑魅,王飞羽拉着姚瑾越,幻影,霓裳三人将姚瑾越和遥楚护在中间。 三人虽然将遥楚和姚瑾越严密保护在中间,但是遥楚为了保护还在犯傻的姚瑾越,手臂上被划伤了,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衣,刺红了姚瑾越的眼睛。 遥楚抓住姚瑾越的手,目光沉着,将一袋铜钱递给她。 “江湖就是屠杀场,要么杀人,要么被杀。” 姚瑾越伸手接过铜钱:“我会保护你的。” 局势相当紧张,兵器的撞击,火花四溅,惨叫声不绝如缕,三人很快就被隔离开来,只有霓裳带着遥楚和姚瑾越往后退。 待幻影和王飞羽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距离遥楚一丈多远,有一名死士从树上跳下来偷袭的时候,长剑直指遥楚,幻影都吓得双腿发软。 “夫人!” 幻影叫出声来,王飞羽,霓裳,君七,甚至凤景澜都看了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名死士双目发直,突然毙命,姚瑾越拉着遥楚躲开,那名死士的脖根处嵌进去一枚铜钱。 姚瑾越练习了几个月的暗器还是有效果的,她的耳朵尤其灵敏,其他视觉,嗅觉也不错,是个修习暗器的好苗子。 但是她内力浅薄,还不能用轻巧的暗器,于是青儿就让她用铜钱,有杀伤力,而且靠腕部发力,十分适合。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不过也是这个空档,霓裳受了点伤,她周围的人立马趁虚而入。 又是一道惨叫声,姚瑾越的再一枚铜钱飞了出去,倒是解决了不少人。 霓裳靠近遥楚身边,打杀之后,平日里看起来温婉的霓裳变得爽朗和霸气,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姚小姐,深藏不露啊。” 姚瑾越不好意思:“我也想帮帮大家,不能总拖后腿。” 幻影和王飞羽也围了过来,遥楚沉着道:“他们人太多了,我们杀出包围圈,不能让他们包了饺子。” “是,夫人。” 高亢的声音充满了豪情与杀气,姚瑾越的心中猛然也跟着升起了一股豪迈之气,既然选择了,就要昂首挺胸的走下去。 姚瑾越的耳朵好使,出手也很快,虽然准头不太好,可是却对死士们形成了阻碍。 这边打的难舍难分,凤景澜和楚流云却才动手,楚流云腾空而起,脚踩在马背上,马儿惨叫一声,轰然倒塌,与此同时,凤景澜也动了。 两个人的动手都颇为壮观,遥楚这边的打斗反倒是没有那么激烈了,突出了包围圈,君七和魑魅都挂了彩。 “接应君七。” 遥楚一声令下,幻影也从袋子里面掏出了两枚铜钱,打向魑魅,魑魅抬剑翻身躲过,遥楚的铜钱打中了君七身边的一名死士,君七纵身离开了包围圈。 “没事吧?”霓裳见君七受伤,关切的问道。 “被咬了一口,皮外伤。”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巨响,数颗大树被连根拔起,树叶横飞,还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凤景澜躲过楚流云全力的一击,楚流云的掌力打在了自己人身上,一时飞沙走石,血肉飞溅。 “束手就擒吧!”楚流云唇角抽动出冷笑,目光弑杀。 “就凭你,还不配!” 凤景澜的身子轻轻的颤了颤,但是夜色的掩盖下,楚流云没有发现。 楚流云单脚伫立在一棵大树的枝头,凤景澜凤眸犀利,右手放在了腰带上,轻轻一按,雪禅已经被他握在手中,薄如蝉翼的剑身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雾气,白色的雾气渐渐的变成了红色。 遥楚的手猛然握紧,他祭出雪禅,说明对方很强,就像上次对付老妖婆。 但是遥楚不相信楚流云的武功能一下子赶超老妖婆,这才几天,就是他一天当成一年来练,也追不上凤景澜。 难道是楚流云对凤景澜做了什么? 一股滔天的煞气从雪禅上面散发出来,印的凤景澜的侧脸也变成了红色, “楚流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 “岚景,少口出狂言,所有本事都使出来。” 凤景澜手持雪禅,运起周身功力于剑身,血红的光芒逐渐强烈起来,可是却让所有人感到冰冷,仿佛置身寒冬腊月。 楚流云眯了眯眼睛,持长剑而立,周身渐渐蒙上一层火红的光圈,光圈浮动,像是火焰在燃烧,老远都能赶到热气铺面。 凤景澜是水属性,水有百态,尤其以冰为利,楚流云是火属性,这场面一冷一热,可谓冰火不容,战圈中的死士,饱受冷热之苦,伤势较重的已经瘫软在地上,呕血不止,可见这二人的的煞气多重。 遥楚有些受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霓裳将她拉到身后,姚瑾越的脸色也非常难看,嘴角一丝鲜血溢出,王飞羽赶紧给她体内输送内力。 不一会,姚瑾越脸色涨红,剧烈的咳嗽起来。 “飞羽,你姚小姐和夫人带走。”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遥楚厉声说道。 遥楚的态度很坚决,谁也违抗不了,于是王飞羽只能把姚瑾越带走。 一冰一火相对决,毁天灭地,两道光束相撞,一瞬间丛林亮如白昼,强烈的光线让所有人本能的闭上了眼睛,机会同一时间,耳畔又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遥楚等人被一道巨大的力量给震飞了出去。 遥楚腹中气血翻腾,她好不容易有点力气爬起来,又呕出一口鲜血。 刚刚楚流云和凤景澜所站的位置被夷为平地,两个人不知所踪。 “澜……澜……” 接着君七等人也爬了起来,几人的情况比遥楚好了点,就是气息不稳,赶忙将遥楚扶起来。 “楼主,楼主!” 几人往爆炸的中心赶过去,没有看到岚景的身影,倒是看到楚流云狼狈的靠在树上,他脸色惨白,身体有点佝偻,束发的玉冠已经不见了,头发披散在肩膀。 一时找不到凤景澜的君七和幻影红了眼眶,提着剑就向楚流云冲过去。 “别……”遥楚拉住了他们。 第一次,君七和幻影用带着愤怒和仇恨的目光看向遥楚,尽管这愤怒和仇恨有九成九都是对楚流云的。 “先找人要紧,楚流云练了邪功,能自动修复伤势,我们必须加快离开。” 闻言,君七和幻影觉得脸上很烫,那一瞬间,失去理智的他们还以为遥楚是舍不得杀楚流云。 遥楚无暇理会他们的想法,继续搜寻凤景澜的下落,可是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看到凤景澜的身影。 “你看,是雪禅。” 顺着君七手指的方向,遥楚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中,雪禅孤零零的立在坑底,遥楚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她跌倒在坑中,拔出雪禅。 君七,幻影,昵称和王飞羽均是面无人色,一个劲的去刨土:“楼主,楼主,你回答我,你在下面吗?” “楼主,楼主……” 姚瑾越扶着遥楚,面色十分难看:“夫人,楼主他……” “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遥楚十分肯定道,尽管她的理智要快被这恐慌给吞没了,尽管她的双腿已经软了,尽管她的脑袋嗡嗡的让她视线模糊。 “哈哈哈……你们别白费力气了,岚景已经魂归黄泉,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忌日。” 遥楚的眼中爆发出强烈的仇恨,可是声音却平缓,笃定:“我不信,凭你能杀得了他。” “哈哈哈,既然如此,等你们找到他的尸体再说吧,本王这点耐心还是有的。”说完,楚流云轻咳了好几声,嘴角溢出鲜血,可见他也被凤景澜伤的不轻。 君七几人没有刨出凤景澜的尸体,个个眼睛发红,是指破烂不堪,终于王飞羽受不了了,提剑就向楚流云冲过去:“我要杀了你!” 楚流云的眼角抽了抽,却并不把王飞羽放在眼中,王飞羽还没有冲过去,魑魅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魑魅也受了伤,跟王飞羽酣战在一起,借着幻影和君七也跳了过去,两个人直指楚流云。 楚流云自然无惧,因为还有如家的死士挡在自己的前面,他缓步朝着遥楚走来,遥楚站在深坑中,淡淡的望着楚流云。 姚瑾越将遥楚护在身后,两只眼睛恨恨的盯着姚瑾越。 楚流云的视线扫过姚瑾越,落在遥楚的身上:“本王原本以为你爱岚景爱的死去活来,可如今他身首异处,你居然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他又没死,我为什么要掉眼泪。”遥楚嘲讽的笑笑,笑容凉薄,无情。 楚流云状似多情的哀叹道:“女人,总是喜欢自我欺骗。” 遥楚冷哼道:“沐王很了解女人吗?” “本王虽然不是好美色之徒,可也自认足够了解女人。” “呵呵。”遥楚轻声笑道:“你恐怕只是了解女人的身体吧,女人在想什么?她们需要什么?女人最喜欢什么你都知道吗?” 楚流云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晦暗,很快恢复如常,用一种极度轻蔑的态度道:“女人想的无非就是男人的宠爱,需要的无非就是荣华富贵,喜欢的自然是口是心非。” 最后四个字,楚流云的态度足够轻蔑,轻蔑中又带着挑逗。 “既然你说女人最喜欢口是心非,那你怎么知道女人那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那是自然。” 遥楚轻声笑了:“沐王是可要被打脸了,看看你身后吧。” 楚流云猛然回头,凤景澜一身绛色的长袍丝毫没有凌乱,就连发丝都是一丝不苟,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 “沐王竟然把我说的真话当成假话,看来你并没有自认为的那样了解女人。” 楚流云的表情满是震惊,震惊之后又是阴毒和狠辣,几乎咬碎一口铁牙:“岚景!” 凤景澜宠溺的目光移到楚流云的身上,变得冰冷:“我还是喜欢夫人叫我的名字,毕竟这个名字太好听了,不配从你嘴里说出来。” 遥楚噗嗤一笑,然后凤景澜已经跳下去将她抱了起来,抬手将雪禅放回腰间。 君七等人见到凤景澜,纷纷高兴的靠了过来。 “楼主,你没事啊。” “楼主,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凤景澜摸了摸遥楚的头,行云流水般揽过遥楚的肩膀:“还是夫人聪慧。” 遥楚也抱着凤景澜的腰,含情脉脉,一切尽在不言中。 魑魅护着楚流云往后,跟凤景澜等人对峙。 “还打吗?”凤景澜问道楚流云。 凤景澜安然无恙,楚流云却身受重伤,差距也太明显了。 “你虽然身受重伤,不过还可以勉强一战,只是这打下去要费点时间,你如果还要打,我就先安置好我家夫人,如何?” 凤景澜的态度不可谓不狂妄,楚流云的脸色几经变化,万万没有想到楚流云的武功居然如此之高,全力一击,自己剩下不到三层功力,他竟然毫发无损。 “岚景,下次,你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我们走。”楚流云一声令下,魑魅过来扶着他,活着的死士搀扶受伤的往另一边走。 楚流云刚刚转身,凤景澜的身子就差点软下去,幸好遥楚及时扶着他的腰,姚瑾越也发现了异常,从后面抵着凤景澜的背。 “噗……” 凤景澜喷出一大口黑血之后,整个人徒然跪了下去,接着又是一大口一大口的鲜血从他的嘴里涌出来。 君七四人愣在当场。 第296章 花残复发 “不许出声。”遥楚命令道:“谁要引来了楚流云,我剥了你们的皮。” 遥楚的手搭在凤景澜的脉搏上,她太慌了,以至于差点找不到脉搏,完全少了平日的沉着和冷静。 “他伤的很重,而且伤势引发了他体内的剧毒,必须找个地方给他施针。” 能救就好,几人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遥楚大概辨别了一下方向:“楚流云不会善罢甘休的,待他反应过来,一定会追过来,往南走,林子里面已经升起了雾气,而南边最重,可能有瘴气,只要过去我们就能暂时摆脱他们。” 这个样子,骑马肯定不行了,君七把马赶走,幻影背着凤景澜,一行人快速的往南边走。 不一会,楚流云就反应过来了,待他追来的时候,人已经跑了。 “魑魅,带人去追,岚景果然受伤了。” “是,王爷,属下派人送你回京。” 楚流云抬手拒绝:“岚景的伤势到底如何,本王也摸不准,本王继续往西,在那里等着他们。” “是,王爷!” 遥楚没走几步,就感觉自己五脏六腑不停的翻滚,奈何现在情况危急,她咬紧牙关跟着众人一起往南走。 已经寅时了,林中雾气弥漫,周围一团一团的紫白相间的雾气,可见度也变得很低,大家都辨不清方向。 遥楚被脚下的东西绊倒,摔了下去,膝盖一阵剧痛。 “夫人,你没事吧?” “我没事,把他放下来。” 幻影将已经人事不省的凤景澜放在地上,让他背靠着树干,几人都焦急的望着遥楚。 “霓裳,你和王飞羽到后面设置一些陷阱,一来阻挡追兵,二来要是追来了,我们也能及时发现。” 王飞羽和霓裳离开之后,遥楚让君七和幻影把凤景澜扶正。 “师傅,我能做点什么?” 遥楚看了一眼姚瑾越:“你去附近看能不能找点水,别走丢了。” “放心,我一定把水找回来。” 君七和幻影扶着凤景澜,不让他倒下去,遥楚从头上的发簪中取出许多细小的银针,素手一翻,三根银针就已经落在了凤景澜的头部。 没有内力支撑的遥楚很快就觉得手脚发麻,眼睛发花,但是她却不能倒下,凤景澜体内的三种剧毒趁他身体空虚,正无厘头的四处乱撞,一旦侵入心脉,到时候就神仙难救,她必须以银针度穴,压制这三种毒性。 原本以为凤景澜至少还能撑两年,可是现在怕是一个月都撑不到了,必须即可启程前往瑶族。 天蒙蒙亮的时候,遥楚去摸凤景澜的脸,却摸到一片奥凸不平的疙瘩,遥楚定睛一看,只见凤景澜的那张如妖似魅的脸已经扭曲了,密密麻麻的碍着铜钱大小的水泡。 水泡一个个透着黑紫色,遥楚赶紧给他查看全身,全身上下竟然每一处地方都鼓起了水泡,这些水泡以人眼看得见的速度鼓起来,然后渐渐一个个水泡充满了全身,显得触目惊心、 君七等人自然也看到了,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夫人,楼主他的毒?” 遥楚的手都有点抖,嗓子更是疼的难受:“是花残复发了。” “花残?”君七,幻影,王飞羽,霓裳均是惊的差点跳起来。 “这怎么会?”君七难以平静:“三年前夫人不是治好了楼主的花残之毒吗?这怎么?” 凤景澜身中花残之毒那是从香妃肚子里带出来的,当年香妃中毒之后,若非功力深厚,加上有凤景澜外公的帮助,凤景澜也不会顺利长大。 而在此期间,花残之毒却将凤景澜折磨的死去活来,这毒每三年会爆发一次,第一次毒发,凤景澜才三岁,那个时候小小的他究竟需要怎样的毅力才能撑过去。 这毒到他十八岁的时候一共发作了六次,最近一次就是三年前,那次是楚流云算准了他毒发的时间所以对他下手,如果不是遥楚意外出手相救,凤景澜怕是躲不过那一次了。 而在凤景澜二十一岁的时候,也就是今年上半年,预想中的花残之毒却没有爆发,当时凤景澜说遇到了高人,他们便以为这毒已经解了,没想到这毒只是暂时被遏制了。 “他在宋家庄替我挡了一掌,我凭借他体内的花残认出了他,当时他又中了五毒掌,这两种毒相生,差点毒发,我用紫貂的血替他暂时压制了,原本还可以撑几年,待我想想办法,没想到楚流云的武功进步如此之快,三种毒一起爆发了。” “那怎么办?”霓裳急的差点失声。 “夫人,你一定要救救楼主啊。”王飞羽也祈求道。 要是没有了凤景澜,不仅江湖上乱成一锅粥,这天下怕也是要乱上一通了。 遥楚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似得:“我们必须一个月之内赶到瑶族,拿到解药。” 几人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从这里到西疆至少要二十天时间,想去瑶族必须穿过死人谷和绝望崖,就算再快也需要一个月。夫人,楼主究竟需要什么药,你告诉我们,我们命楼里的兄弟先行,看能不能想办法得到解药。” 遥楚决然的摇头:“这药是瑶族的镇族之宝,他们不会轻易交付的,瑶族人性子倔强刚烈,一旦手下人惹恼了瑶族的人,到时候药毁,人亡。” 君七急切道:“既然这样,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启程。” 遥楚想站起来,奈何腿已经麻了,还受了伤,差点又跌倒。 “夫人,你怎么样?” “没事,腿麻了。” 遥楚刚刚站起来,就听到陷阱的方向传来惨叫声,众人即刻警惕起来,姚瑾越侧耳倾听,眉头死死的皱起。 “夫人,是两拨人打起来了。” “别管那么多,我们先藏起来,看情况再定。” 几人飞快的藏起来,凤景澜被藏在了树上,君七看着,遥楚则被昵称带到了一个草丛后面躲避起来。 隐隐约约能听到兵器相撞的声音,还能听到魑魅的声音,可以断定其中一拨人是魑魅和追过来的死士,死士六十多人,最后只剩下十几人个跟魑魅追过来。 能跟十几个死士纠缠这么久的,一定不是几个人,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声音越来越小。 很快就完全没有声音了,只听到一个男人道:“这群人往这里追,他们一定就在前面,走。” 男人一声令下之后,身后就有十几人回应,紧接着脚步声就朝遥楚这边来了。 “夫人,怎么了?”霓裳问道。 “这声音有点耳熟。”遥楚蹙眉道。 一个黑色的轮廓出现杂众人的视线,接着他身后的人也出现了,都是短打,蒙着脸,他们到遥楚刚刚给凤景澜治伤的地方停下。 “你们在周围搜索一下,看有没有痕迹可寻。” “是,大明哥。” 遥楚闻言一惊:“宋大明?” 遥楚声音一落,这些人立马惊慌起来:“谁?是谁?站出来。” 宋大明扯下脸上的黑罩:“小姐,是你吗?” “是我。” 遥楚走出去,宋大明还不敢上前,依然保持警惕:“你不是小姐,你是谁?” 遥楚想到如今自己带着人皮面具,便对宋大明道:“御书房,毒酒!” 宋大明很快就明白了这五个字的意思,冲上去:“小姐,真的是你,可让我们找着了。” 遥楚拉着霓裳走了出去,果然看到宋大明那张憨憨嘿嘿的脸:“都出来吧,是自己人。” 接着君七,幻影,王飞羽和姚瑾越都跳了出来。 “小姐,可算找着你了,幸好你们没事。” 遥楚也很惊喜:“怎么是你们?我还以为是沐王府的杀手。” 宋大明招呼身后的兄弟,道:“你们不是一直要见救我们出皇宫的恩人吗?就是她了。” 身后的人都一阵兴奋,纷纷抱拳给遥楚行礼:“多谢小姐救命之恩。” “好了,好了。”遥楚伸手赶紧把人扶起来:“都免礼,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就别提了。” “怎能不提?”宋小明道:“小姐于我等是再造之恩,犹如再生父母,此等大恩怎可不提呢?大伙说是不是?” 接着身后的十几名禁军兄弟都异口同声的响应宋小明的话。 “你们这样让我很汗颜,今ri你们也赶走了沐王府的杀手救了我们,是不是我也应该给你们磕头才是?” “怎能让小姐磕头?” “既然如此,大家都起来吧,都是兄弟,就不要这么客套了。” 宋小明交代兄弟们休息,然后遥楚将宋大明和宋小明叫道一旁叙话。 “公主,你的脸……” “我戴了人皮面具,你们怎么来了?”这是遥楚见到他们的时候就想问的话。 “是左大哥让我们来的。本来我们兄弟十几人都在城外别院待着,但是大家都是壮小伙,实在闲不下去,害怕给家人带去危险,老家也回不去,便想着去将军府跟公主告别,谁想到说公主率轻骑西去了,正巧白芍已经跟宋鹏汇合了,于是我们就打算也去西边谋份差事。” 当时宋鹏将桂枝,东方木,东方兮若带到西疆之后,便帮助他们安定下来,宋大明也完成了他扮演追兵的任务,遥楚就想着宋鹏一时半会回不来,就将白芍送过去了,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宋大明又道:“前天我暗中跟左大哥联络,跟他说了兄弟们的想法,他就说去轻骑营里面的不是公主,还说您深受重伤,要去隐世家族治伤,顺便送姚小姐和逍遥侯离开,便让我们来保护你,刚出城的时候就遇到了沐王的人马,便一路跟踪到此。” “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遥楚心情涨涨的,当初救下他们不过也只是为了跟左岩赌一口气,没想到这帮兄弟们竟然敢在沐王的追兵之下帮助他们。 “公主是说这些就见外了。” “你们的恩情遥楚记住了,但是此去西疆路途遥远,杀机四伏,遥楚不希望你们涉险,你们要去寻宋鹏和白芍,我写一封信你们,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你们的。” “不!”宋大明和宋小明兄弟同时坚决的拒绝了遥楚:“当初公主冒死相救,今日我等就不会在公主危难之际弃公主而起,我等虽是小人物,没有大道豪情,可最起码的知恩图报还是明白的,公主莫不是嫌弃我们会拖累不成。” 遥楚没有想到宋大明居然还能对自己使用激将法,一时好气又好笑:“你们知道你们现在跟什么人在一起吗?” 宋大明一时愣了,宋小明就更摸不着头脑了。 “我们现在都是绑走逍遥侯和姚小姐的朝廷钦犯。” 宋大明兄弟更晕了,不明白遥楚的意思。 “你看到没有,那个十七八岁的公子就是逍遥侯,绿衣女子就是姚小姐,其余的都是天下第一楼的杀手,而我现在的身份是杀手头头的夫人。” “这……” 宋大明兄弟惊讶的望着遥楚,宋大明是知道遥楚还有另外一重身份的,只是没有想到与他有救命之恩的遥楚公主,不仅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公子云,还是天下第一楼的人。 “你们若是跟着我,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而且还有这么多出生入死的兄弟。” 遥楚说完,就让宋大明好好考虑一下,至少要比厉害关系跟各位兄弟说明。 宋大明他们虽然不再是禁军,可是官匪是敌非友的观念却不是一时能放下的,天下第一楼那是邪恶势力,怎能与之为伍。 所以遥楚给了他们选择,他们西去葱州,隐姓埋名,重新开始,天高皇帝远谁又知道他们是已死之人。 如果跟着自己,必定是惊涛骇浪,生死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趁着他们商议之际,遥楚将君七等人集中起来,商议一下接下来的线路,魑魅带来的人暂时被宋大明赶走了,但一定还有后招,接下来他们又是走官道,容易追踪,更加要小心。 同时也将宋大明几人的来历跟几人说清楚了,吩咐完接下来的事情,遥楚看到宋大明和宋小明两兄弟已经在旁边等着遥楚了。 见遥楚走过去,兄弟两立马迎了上来。 “公主,我们还是决定跟着你。” 遥楚蹙眉问道:“是你们两的意思,还是兄弟们的意思?” “是我们的意思,也是兄弟们的意思。” 两人对话的时候,视线都迎着身后的十几个兄弟,他们也知道两人在谈论,看向遥楚遥楚的目光很坚定的点头。 “兄弟们都想好了,我们已经是死人,要是被朝廷发现了,也是钦犯,是死罪,也不比这些杀手兄弟来的干净,这么多日子来,大家都像是孤魂野鬼一般,不知是何去处,左大哥相信你,我们也相信你,不管是是公主,还是杀手,我们只相信你是对我们好的人,哪怕你们要我们反了皇帝,我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遥楚越发的觉得自己变得多愁善感,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尤其是在自己失去很多自以为保管的东西之后,她发现原来自己失去的东西好像都不值一提,她有了比以前更加珍贵的东西。 遥楚的鼻子发酸,声音也有些哽咽:“东方遥楚在此承诺你们,一定不会让你们变成孤魂野鬼,我会为你们正名。” “公主……” “嘘……”遥楚示意几人禁声:“以后你们就跟着我,叫我夫人,现在有个朋友受了重伤,我们需要即可往西,一路上就仰仗各位了。” “夫人放心,您的身份我只跟我兄弟小明说过。” 小明看起来比宋大明更憨憨的,挠挠头:“夫人放心,我们都知道。” “一时半会,沐王的人应该追不上来,我们休息一下,天亮就启程。” “对了,夫人,左大哥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宋大明从怀中掏出一物,外面用布裹住,遥楚揭开布,是半个手掌大小的坚硬之物,通体漆黑,正面刻着一个“令”字,后面刻着一个字“禁”。 “是禁军的腰牌?”遥楚有些惊喜起来。 “怎么了?夫人?”霓裳和姚瑾越都走了过来。 “有了禁军腰牌,我们就能走官道,用它避开所有的检查,这样我们的速度就能加快。” “太好了。”姚瑾越高兴的跳起来,正好王飞羽就在她的身边,激动的她回身就保住了王飞羽的身体。 反应过来的姚瑾越不好意思的从王飞羽的身上退下来,众人都憋着笑意。 还有一会天就亮了,众人抓紧休息,遥楚让凤景澜靠在自己的怀中,手掌撑着他的头,看他闭合的凤眸,遥楚的牙槽紧紧的咬住。 君七等人跟宋大明等人很快就熟识起来,大家也对彼此的身份心照不宣。 天一亮,众人就收拾东西启程,遥楚把对抗瘴气的药分给宋大明等人服下,宋大明等人连夜用藤蔓做好了担架,四个人一组轮流抬着凤景澜,直奔官道。 二十几人的目标很大,遥楚便让人买了两辆宽大的马车,然后又到集市雇佣了数辆平板马车,收购了几百匹各种档次的布料,扮作去西疆的布商。 留了几人扮作护卫,其余的人都进入马车,遇到拦路的就出示禁军的腰牌,一路上倒是十分顺利。 陈鑫,青儿,和假扮成遥楚的丹棱一路上都很担心主子们的安全。 前段时间,陈鑫和丹棱打了一架,青儿又跟陈鑫闹成那样,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气氛十分尴尬,丹棱跟陈鑫的关系也不像以前那么熟络,出来的时候遥楚交代丹棱和青儿要多听陈鑫的话,可是丹棱一路上没少跟陈鑫做对。 倒是青儿,基本上都不说话,难得遇到陈鑫,她也是能躲就躲,躲不掉的时候就拿丹棱挡着,丹棱也对陈鑫有意见,处处拦着他接近青儿。 加上监军一路上催促他们往边境赶路,陈鑫的脾气变得有些暴躁,好几次忍不住要杀人。 外面传来禀报声,陈鑫黑着脸走出营帐。 “出什么事了?” “陈护卫,前面不远处发现一队可疑人马。” 听到可疑人马,监军廖公公,青儿和丹棱都走了出来。 “什么可疑人马?”廖公公翘着兰花指尖细着声音问道。 “看样子是一队江湖人,一共九人,一辆马车,七匹快马,马车上有这个标志。” 斥候将一张画图案的纸递给丹棱,丹棱还没有伸手,就被廖公公一把夺过去,横着看,竖着看也没看出来是什么。 “什么东西,鬼画符似得。”廖公公说罢就将纸扔了出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派几个人过去杀了就是,来人!” “慢着!”陈鑫出声阻止。 廖公公看了过来,眼神轻蔑:“怎么?陈护卫想怎么样?” 陈鑫没有回答,捡起地上的纸,一个月亮,一柄剑横穿而过,丹棱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 问道斥候:“这月亮是红色的吗?” “正是!” 三人一惊,对视一眼:“好了,你下去吧,吩咐当值的提高警惕,只要他们没有动作,不必理会,也不要轻易招惹。” 斥候刚要走,就被廖公公气急败坏的叫住了:“都给杂家站住。” 廖公公暴跳如雷的走到陈鑫面前:“陈护卫,你什么意思?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护卫,竟敢轻视杂家。” 陈鑫冷着脸:“属下哪里轻视廖公公了?” “你!”廖公公指着丹棱道:“公主,你看看你的手下,目中无人,公主如果不好好管教,杂家就替你好好管管。” 陈鑫冷笑道:“我倒要看看廖公公怎么管教公主的手下,你不过就是一个监军,一无调兵权,二无指挥权,是你自己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吧。” “你!”廖公公气得要跳起来,他身高只道陈鑫的肩膀,梗着脖子,还是矮了一大截,兰花指气急败坏的指着陈鑫道:“大胆,你一个无官无职的侍卫,敢跟杂家如此说话,杂家可是皇上身边的人,是监军,有权利监督你们的一切,你们如此目中无人,待杂家回宫定要禀明皇上,治你们的罪。” 第297章 入死人谷 “好啊。”陈鑫寒脸对廖公公俯视道:“这就去好了,你以为我们怕你不成,一个阉人,不就仗着拍点皇上的马屁苟且活着吗?我奉劝你最好识相一点。” 咔擦一声,陈鑫的剑已经拔出了一半,怒道:“要是惹了小爷不高兴,小爷剁了你,你怕是只有见阎王的份了。” 廖公公被吓得腿软,兰花指不停地哆嗦:“你敢,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杂家……杂家……你敢杀杂家,难道还敢杀了轻骑营三千人不成?只要你杀不完,他们一定会如实禀报皇上。” 陈鑫冷笑了一下,脸色比之前更加狂暴:“杀你这阉人,平白脏了我的剑,你不是要去杀了外面那帮人吗?一会我就放你出去,那群血月教杀手都是以食人血为生,到时候皇上只会说你为国捐躯。” 说罢,陈鑫就提着廖公公的衣领往外面走。 廖公公这会真是怕了,连连大喊大叫:“公主,公主,救命啊,公主……” 青儿没有见过陈鑫这么暴戾狠辣的一面,一时都被惊得忘了,这会被廖公公鬼哭狼嚎的声音给惊醒。 丹棱烦躁道:“好了,陈鑫,虽然廖公公主动献身,但是他毕竟是皇上的监军,我们必须组织他,如果下次他还坚持要对付血月教,我们就不阻拦了。” 陈鑫将廖公公丢在地上,几乎摔断了他的一条腿,廖公公看着几人,敢怒不敢言。 三人进了帐篷,丹棱对青儿道:“血月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青儿蹙眉:“这血月教行事诡异,一向不轻易露面,难道是江湖中有什么事吗?” 丹棱道:“应该不会,如果江湖上有事情,出云山庄不会没有消息传来,不过看样子他们应该只是路过,只要互不干涉,不必理会。” 天还没有亮,血月教的人就离开了,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而这个带着血月教标志的马车里面,一个脸上带着獠牙面具的男人盘腿正在运功,他的脸一会白,一会红,变幻的十分诡异。 十几日之后,遥楚一行人已经到了葱州边界,比之前预计的还要早两天,而遥楚也刚刚收到陈鑫传来的消息,他们已经抵达葱州驿馆,明日会启程前往西疆。 西疆跟楚国的边界之间是荒漠,大概有八十里,中间八十里均是荒山断崖,常有匪寇出没,曾经的魔窟十八怪,黑衣蝙蝠就曾名噪一时。 肖珂会在西疆边界,等待轻骑营前去接应,然后转道葱州。 客栈中,遥楚和君七等人正在查阅地图。 君七对遥楚道:“夫人,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四方城,四方城是葱州治下的一个小城镇,也是距离西疆最近的民镇,从这里出去,我们西北方向,穿过荒漠,就能进入死人谷。” “很好,君七,你们去采购一些必需品,从四方城出去到死亡谷有一百多里,荒漠行车困难,要走两天才能出去,要备足饮水和干粮,对了,去农家买两只老母鸡,年份越久越好,要活的。” 君七等人以为活的鸡是在路上吃,便也没有多问。 “大明,你让兄弟们留下来,依旧扮作布商,兜售你们手中的布匹,不要一次性出手,尽量走街串巷零售。” 宋大明不解:“这是何用意啊?” “楚流云肯定知道我们走的是官道,很快就能追上来,你们留下,一是混淆视听,二是监视葱州和衢州方面的动静。” “可是……” “如果人太多,目标就很大,到死人谷的路上都是荒山和沙漠,很容易追击,你们留下来能帮我们拖一些时间。” 遥楚这样说,宋大明容易接受多了,但他的眉头还没有舒展,对遥楚说:“夫人,这样吧,我让兄弟们留下,我跟你们一块去,外面都是荒漠,马车要是过不去,四个人抬着楼主,速度更快。” 遥楚沉吟了一下,点头同意了,另外遥楚还给了宋小明一个任务,那就是偷偷的去找一下宋鹏,看看东方木最近的情形。 她嘴上手不关心,可是却时时刻刻都牵挂着。 遥楚转身看向姚瑾越,姚瑾越率先开口了:“夫人,我要跟你们一块去,你别丢下我,我不会添乱的。” 姚瑾越都这样说了,遥楚也不好再说什么。 天刚刚黑完,宋小明就回来了,说东方木自从来了四方城,整日整日的不出门,出了门也是到酒馆买醉,桂枝以死相逼,他也无动于衷,整个人瘦了许多,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要不是遥楚下令不许惊动他们,宋鹏早就把东方木揍一顿了。 遥楚的心中也不是滋味,听了之后,只是默默的遣散了众人,她独自走到房间里。 凤景澜受伤,遥楚的心也跟着遍体鳞伤,她总算明白自己受伤的时候凤景澜是怎样的心情了,有时候恨不得自私的让自己受伤,少了这种煎熬,心疼,担忧,可她不能倒下,一旦她倒下,谁来救他。 凤景澜十几日几乎都在昏迷,嫌少清醒片刻,也很快就睡过去,人也瘦了一大圈,浑身上下的水泡已经由灰色变成了各种各样的颜色,像是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 究竟是如何bt的人才会炼制这样的毒,并取名叫花残,每次看到凤景澜这样一张脸,她总是忍不住掉眼泪。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是遇到他总是忍不住,总是忍不住的想哭,总是忍不住为他心疼,心疼他的遭遇,心疼他的幼年,系疼他的少年,心疼他的一切。 可是如果让凤景澜醒来看到自己这个样子,遥楚宁愿他不要醒来,他是何等骄傲的男子,她怎么能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她如何也想不到他自己面对毒发时候的情景。 霓裳熬了药,遥楚一口一口的喂凤景澜服下,凤景澜根本无法吞咽,遥楚都是以口度药,可嘴里的苦涩怎么也比不上心里。 霓裳看到遥楚美丽的脸孔毫不避讳的紧贴凤景澜那张诡异之极的脸,她也忍不住心底泛酸:楼主,你一定要撑住。 遥楚握紧凤景澜的手臂:“好想你醒过来,哪怕你不说话,只是看我一眼,可又不想你醒来,怎么办?我好矛盾。” 凤景澜无动于衷,遥楚就这样看着凤景澜闭合的双眼,目光飘忽到了好远。 夜深了,蜡烛燃烧到了尽头,渐渐的变暗,然后熄灭,遥楚没有宽衣,侧躺在凤景澜的身边,环着他的腰,静静的闭上眼睛。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一行八人就收拾好了,客栈还没有开门,遥楚等人已经到城门口等待城门开启,只待城门一打开就离开四方城,直奔死人谷。 出了四方城没有走多远,几乎就看不到任何植物了,葱州地处以西,缺水,这种缺水跟江南地区的干旱是不同的,可是几乎泯灭的植物,也让人震惊不已。 马车十分颠簸,幸好遥楚在车厢里面垫了厚厚的垫子,坐在旁边的姚瑾越好几次被颠簸起来,然后落下去,屁股落在硬硬的凳子上,痛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又行走了半个时辰,除了他们一行人,几乎看不到行人,几国往来的客商也不走这条路,显得很是冷清,加上荒漠中的阴风阵阵,空气中好像漂浮着危险的信号。 “夫人……”姚瑾越双手抓住车上的木架子,有点紧张的看着遥楚。 遥楚看了一眼姚瑾越,示意她已经知道了,车厢里面便没有了动静,姚瑾越也不敢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凭楚流云的能力,不可能这么多天都没有追到,那他们一定在等,等一个机会。 停了一会,一行人来到了一处断崖前,遥楚问道:“能判断他们有多少人吗?” 姚瑾越闭上眼睛,侧耳倾听,她的眉头紧紧皱着,好像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一样。 “停车……” 遥楚一声令下,宋大明拉住马缰,马车停了下来:“怎么了?” 除了宋大明,其他人都知道后面有追兵,其他人是听到了马蹄声,遥楚则是出于对危险的一种预知。 “瑾越,下车,把耳朵贴在地面上。” 姚瑾越立马跳下马车,因为别颠痛了屁股,她还摔下去了,不过一声不吭,将耳朵贴在地面上。 “七人。”姚瑾越站起来。 王飞羽拔出长剑:“才七人,看我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遥楚抬手阻止,她眉头深锁,目光犀利:“前面是两高一低的地势,最佳的伏击地点,他们不会放过这个有利地势,后面追兵只是想把我们赶进伏击圈。” 幻影闻言,悄悄的往断崖处去查看,不一会就回来了:“夫人,果然有埋伏。” 王飞羽气势一下就弱了,苦着一张脸。 遥楚思索了一会:“你们过来,一会这样。” 宋大明速度很快,不一会就把马车的车厢跟马匹分开来了。 不一会,马蹄声渐渐的近了,领头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他外罩黑色的斗篷,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当他看到眼前这一切的时候,吃惊了勒住了马匹。 他揭开斗篷的帽子,露出一张令人陌生又熟悉的脸。 如刚看到了眼前的景象,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受伤的男人躺在马车旁边,男人的脸上被女人的袖子挡住,只看得到身上到处是血,看样子已经没有了呼吸。 马车车厢侧翻在地上,周围到处都是鲜血,另外还躺着几具尸体,还有不少衣衫褴褛散落在四周,兵器上也沾着血,看起来像是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战斗。 如刚拧着眉头:“怎么回事?” 跟在如刚身后的是西疆人的打扮,看起来也是一头雾水。 “难道是血月教的人先动手了?”有人说。 “有这个可能,血月教出手向来狠辣,一定是他们提前行动了。” “有这种可能。”如刚翻身下马,检查了马车的车厢,然后走回来:“看来我们是白跑一趟了,他还制定了那么周密的计划,真是白费功夫,好了,你们检查一下尸体,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然后把车厢翻过来,将尸体都装上马车。” 六个西疆人纷纷忙活起来,地上有八具尸体,马车前有两具,于是六个人都往另外六具尸体走去。 “对了。”如刚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你们来一个人去前面看看血月教的人还在不在。” 一个西疆大汗笑呵呵道:“如大人,他们肯定不在了,要不然杀了这些人还不拖走尸体去请功,轮得到咱们?” 众人都哈哈的大笑起来,如刚也笑了起来。 突然,众人的戛然而止,只余下如刚一个人的声音在空中飘忽,他猛然去看,发现他的六个手下眼睛瞪大如铜铃,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嘴巴大张,然后噗通倒在地上。 接着,第三原本的八具尸体,有七具尸体活了过来,六个人手中的武器染上了鲜血,唯有一名白衣女子嘴角擒着淡淡的笑容。 知道自己中计了,如刚转身想跑,姚瑾越一个铜钱过去就打在如刚后脑勺上面,如刚虽然被打翻在地,但是很快就爬了起来,王飞羽追了过去,如刚有两招功夫,愣是跟王飞羽过了两招才被擒住。 待王飞羽把如刚带回来,宋大明已经重新装好的马车,正在跟遥楚说话:“夫人,我可是服了你了,我还以为你买了两只鸡是用来炖汤了,没想到用在这里。” 这个想法的不知宋大明一个人,君七等人也都是这个想法,霓裳和姚瑾越咯咯的笑着。 遥楚笑笑:“说的不错,这鸡就是用来炖汤的,你们把鸡装上马,晚上咱就喝鸡汤。” “好嘞。”宋大明爽快的答应了。 “想喝鸡汤就先动手,把尸体装马车。” 遥楚走近如刚,如刚被王飞羽拧着胳膊动弹不得,看到遥楚,竟然还腰板挺直:“识相的,就放了我,否则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遥楚冷笑一下,道:“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如大人吗?” 说道如大人,如刚身子一僵,拧着脸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什么?” “楚流云派人你来杀我,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吗?” 看如刚一脸迷蒙之色,就知道如刚并不清楚楚流云的所有动作,只是借了一把刀而已。 遥楚没有跟如刚有更多的废话,对君七道:“堵了他的嘴巴,把他绑起来,放在马车上。” “是,夫人。” 如果刚刚没有听错的话,如刚说的是血月教,血月教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动静了,传言说弄月公子受了伤,正在闭关。 弄月公子江湖上是跟公子云,岚景,白玺其名的四大高手,血月教行事诡异,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太好,名气也没有出云山庄和天下第一楼的名气大,不过弄月公子的武功据说是出神入化,曾一夜挑了塞北九门十八寨。 如果埋伏他们的人是血月教,那么倒是应了遥楚之前的推测,楚流云是不会白白放过江湖这股势力的,他是打着替楚御风招揽人才的幌子,暗中替自己招兵买马。 两边断崖的山坳中,正埋伏着三十几人的队伍,他们身穿统一的血月教服饰,额头上裹着头巾,头巾上面绣着血月教的标志,不同的是头巾的颜色,资历最低的是着灰色头巾,然后是蓝色,紫色,白色,除了弄月公子,血月教只有血护法和月护法是白色的头巾。 血护法和月护法之下,分别设有四个堂口,堂主着紫色头巾。 此次埋伏的杀手中,只有一人是紫色的头巾,他虽然面色沉着,可目光中也隐隐有些不耐。 “怎么还没到啊?”一名蓝色的血月教教徒有点不耐的说道。 他的话一时也激起了众人的不耐。 “住口。” 首领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噤若寒蝉,闭嘴不言了,沉寂下来的人不一会就听到耳畔传来马蹄声和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来了,来了。” 紫头巾堂主瞪了哄叫的人一眼:“本堂主没聋。” 一名白头巾的教徒猫着腰潜伏过来:“堂主,有一西疆打扮的人来见,他自称是如刚的手下。” 堂主疑惑的看了一眼,道:“让他过来。” 一名身穿西疆服饰的男子垂着头,恭敬的给堂主行礼:“堂主,小的是如刚大人的手下,特来见堂主。” “他有什么事吗?”堂主有点不耐,他是血月教的堂主,跟天下第一楼做一样的买卖,自然是相看两厌,让他来伏击天下第一楼的人,自然十分痛快的答应了,谁知道让他听一个蠢货的指挥,他自然心里不服。 “如大人说,这两山夹一沟的地势是完美的伏击地点,但是前后放空,不利于围剿,请堂主先派一队人马跟小的到前面埋伏堵住出路,待如大人将他们赶进来,到时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手却比了一个合围的手势,紫头巾瞬间堂主就明白了他的话,但是却并不买账:“他们不过几人,岚景更是身受重伤,没有必要再脱了裤子放屁吧。” “堂主,以防万一啊,就算岚景受伤,他手下还有几员大将,如果真是等闲之辈,怎么可能走到这里来。” 堂主想想也对,不耐的挥挥手,招来了一个蓝色头巾的教徒:“你带十个人跟他走,到前面埋伏,听我号令行事。” “是,堂主。” 西疆的人领着十个人往前走,一路上有点沉闷,他便率先开口闲扯:“你们这次来了多少兄弟啊?” 蓝色头巾的人也十分健谈,便道:“我们这波有三十几个兄弟呢。” “这么多人啊,看来这次一定能将他们的性命留下。” “自然,这次是我们堂主亲自指挥伏击,定打的天下第一楼的那帮龟孙子满地找牙。” “这就好,不过听说沐王亲自派人伏击,也没能拿下他们,这次要是还拿不下,可就没法交代了。” 蓝头巾大汉道:“这个你放心,血月教接下的单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又走了一会,来到一条山沟中,西疆人指挥道:“好了,我们就埋伏在这里吧,五个人留在这里,另外五人去对面。” 两边各五人,纷纷趴在山沟中,集中精神等待来自自家堂主的号令。 这名西疆人从怀中掏出一把药粉,撒向这五人,随着粉末落下,五人的意识立马开始涣散。 接着就是钢刀入肉的声音,鲜血汇合成一条条的溪流,沿着奥凸不平的山沟流淌。 同样的办法,他很快就解决了另外五人。 一辆马车驶进了众人的视线,马车上面有一名车夫,马蹄急促,看起来像是急促的想要通过这两山夹一沟的地势。 紧跟着后面不远处,是六匹快马,为首的人头罩黑斗篷。 待马车走到中间,紫头巾堂主举起了佩刀:“杀!” 同一时间,两边山沟中的伏兵都跳了出来,个个身手矫健,腾空翻越,往马车而去。 马车还一个劲的往前冲,而且速度很快。 “杀……” 当即有人跳向了马车的车厢,然后落在马匹上,一脚将车夫给踹了下去,拉出马缰,马车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刚拉风极了,向同伴投了一个很得意的眼神,堂主看他的目光也满是欣赏,众人快速就把马车包围了起来。 可待他掀开马车的车帘子,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堆尸体。 其他人见他的脸色不对,也有两人上去查看,也纷纷大吃一惊。 “堂主。事情不对,里面的人都死了。” “什么?” 堂主也上去看,还没有走进,里面的尸体居然动了,一柄长剑伸出,眨眼间,三个人的脖子上就出现一道口子。 “不好!”堂主大喊道。 接着一堆的尸体从马车里面抛出来,砸到了好几人,然后幻影从里面跳了出来,又劈剑砍伤两人,血月教的人瞬间乱作一团,很快见只有幻影一人,他们又围剿了上去。 “救命啊,他们是天下第一楼的人。” 喊出这句话的是如刚,他被人从马车上踹下来之后,堵在嘴.巴里面石头磕掉了他的牙齿,滚了出来,他满嘴都是鲜血,面色惊恐之际。 第298章 血月教现 他也经常堵别人的嘴巴,也经常对人用刑,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给人的嘴里塞石头这么痛苦的刑罚,石头是小半个拳头大小,刚刚塞到嘴里,吞不下去,吐不出来,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如刚喊出来,众人还没有回过神,身后又传来惨叫声,众人闻言回头,被误认为是如刚的人竟然摘掉了斗篷,手持长剑,凌空横劈过来。 接着霓裳,王飞羽也加入了战斗,本在前面除掉十人的君七,也杀了回来,四个人跟血月教的教徒纷纷动起手来。 这次血月教虽然派过来的是一个堂主,但是除了堂主,其他的人功夫都不怎样,根本无法跟天下第一楼的四大高手匹敌。 其中一人被君七斩下了头颅,头颅落到堂主的身上,他被吓了一大跳,慌忙将头抛出去,头又落到另外一个人的手中,他定睛一看,平日熟悉的脸孔,只剩一颗头瞪着眼睛看自己,舌头还半伸出来,吓得惨叫一声,又赶紧扔。 血月教虽然行事诡异凶残,那是没有见识到天下第一楼跟出云山庄联合起来的手段,被吓得屁滚尿流,堂主带着撤了,如刚虽然掉了几颗牙齿,但是还能跑,也跟着堂主跑了。 遥楚,姚瑾越,宋大明这才扶着凤景澜过来,君七将马车里面的尸体扔出去,然后把昏迷不醒的凤景澜放进去。 霓裳总算明白之前幻影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了,遥楚真是带给他们无数的惊喜,走到现在,不费一兵一卒,江湖经验丰富,而且用兵如神,擅长以少胜多,霓裳竟然有点期待遥楚率兵出征,大杀四方的情景,这样的太子妃足够亮瞎整个南晋女子的狗眼。 “夫人猜测的不错,血月教果然是有备而来,他们向来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前面一定更凶险。” “恩,这一点刚刚我想过了,我们从这里绕道。” “春风得意宫?”王飞羽拧着眉头,觉得不妥。 遥楚却很笃定:“不错,我们从这里过,绕道春风得意宫,然后进入死人谷。” “可是这春风得意宫的地盘不是那么好过的,据说宫主脾气古怪,限令任何人不能踏入方圆十里,否则格杀勿论。” 遥楚收起地图,态度坚决:“正是因为这个规定,才是最安全的一条路。” 君七也不赞同:“可是,听说春风得意宫的宫主武功高强,现在我们怕是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要是他发难,我们怕是……,不如我们走这条路,走龟兹镇,这样路程虽然远一点,可相对安全。” 幻影和王飞羽都点头,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方法,但是霓裳却看着遥楚,她直觉遥楚能有更好的想法或者观点。 姚瑾越也坚定遥楚的看法,对她投以信任。 “如果今日血月教想要致我们于死地,绝不会只派一个堂主来,而是至少是一个护法,想凭借一个护法和三十几人就想拿下天下第一楼的四大高手,你们不觉得这是在痴人说梦吗?” 遥楚顿了顿又道:“如刚带西疆人追击我们,想将我们引入包围圈中,可是就算我们中计,这些人也奈何不了我们,所以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伏击我们,而是在告诉我们,血月教有埋伏。” 君七等人越听越糊涂了,感觉遥楚就像是主子附身一样,思维敏捷,运筹帷幄。 “他们告诉我们有伏击,我们就不敢继续沿着这条路走,而是会转道,两条路,一条春风得意宫,一条龟兹镇,他们料定我们不敢去春风得意宫,而是选择龟兹镇,所以楚流云是想将我们逼入龟兹镇。” 王飞羽的眉头都要打结了:“可是春风得意宫我们基本没有把握,龟兹镇倒是可以闯一闯。” 姚瑾越跳起来,给了王飞羽一个暴栗:“你傻啊,我都明白了。” 王飞羽被打了一顿,捂着头有些郁闷道:“你又明白了,那你说说你明白什么了?” 姚瑾越抱着胸,有点小得意道:“这春风得意宫虽然危险,可人家是真小人,血月教虽然更有把握,可那是伪君子,谁知道伪君子后面还会有什么奇招?” 遥楚觉得姚瑾越总算开窍了:“不错,瑾越说的对,与其面对血月教,如刚,楚流云几方势力那些层出不穷的阴险手段,不如选择一个光明正大的挑战,何况春风得意宫的规矩是针对所有人,不只是针对我们,只要踏入了春风得意宫的范围,他们想对付我们可就要掂量掂量自己脖子够不够结实了。” 姚瑾越仰着下巴,用鼻孔鄙视王飞羽,王飞羽宠溺又带点嫉妒的对姚瑾越道:“就你能,瞧你那得意劲。” 一行人转道往春风得意宫而去,遥楚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来,坐在一旁的姚瑾越,心却高高的提起。 “师傅……” “恩?”遥楚转头看她,最近一直叫她夫人,倒是挺久没有叫师傅了。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遥楚微微一笑,给了姚瑾越一个肯定的眼神:“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师傅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没怕过什么。” 姚瑾越自然并不是怕,只是心里空落落的,想寻点着落,可是看到遥楚那憔悴的面容她又不忍心再给遥楚找麻烦。 凤景澜那个样子,她心理该有多难受啊。 这样崎岖的道路,姚瑾越被颠簸的非常难受,遥楚就让她下来跟自己一起坐,也好帮忙扶着凤景澜,免得他的头撞到车厢上。 行至天黑,这会来到一处广袤的空地,月亮仿佛就挂在眼前,繁星满天,美中不足的就是荒漠之地,这风呼呼的吹,眼睛都睁不开,还冷的很。 遥楚让再走走,寻一处能避风的地方,最后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处避风的山坳,上面凸起一块大石头,下面能容纳十来人。 将凤景澜安置在最里面,遥楚让君七将马车车厢拉到风口,堵住另外一面的山风,大家才觉得不那么凌乱。 “我去找找枯枝,当做柴火。”宋大明站起来。 “我跟你一块去吧。”霓裳也说。 宋大明和霓裳结伴而去,姚瑾越就帮着遥楚铺垫子,晚上好休息。 “对了,飞羽,你把那两只鸡拿出来,然后另外拿个锅,包袱里面还有一个绿色的小布囊,一并拿出来。” 遥楚这样说,就是要亲自下厨的意思,王飞羽麻溜的应了一声,跑得飞快,君七幻影也高兴的很,马上用石头架起了灶台。 “幸好夫人有先见之明,准备了足够的东西。” “我一直信奉的就是,人可有吃苦,但是不能吃土。” “这句话我听过。”姚瑾越兴奋道:“青儿姐姐说夫人对吃的要求很高,每次出去都是备好吃的,干粮什么的都难以下咽。” 遥楚戳戳姚瑾越的脑门,娇嗔她揭自己的老底,君七和幻影则是呵呵笑着,自从凤景澜昏迷之后,低迷的气氛总算有点缓解了。 马车的车厢壁,遥楚命君七打造了两个密封的圆筒,用来储存用水的,她取了一些出来,将处理好的两只鸡给拾掇了。 君七道:“早前都以为是夫人馋了,所以备了两只鸡,没想到是夫人有先见之明,备下这鸡血,布下迷局。” “对啊,夫人,属下们都以为是主子附体了。” 说道凤景澜,众人的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起来,幻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一脸自责,而君七则是在遥楚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的鄙视了一番幻影。 遥楚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平静道:“其实这鸡我本来就是用来吃的。” “啊?” 众人又惊讶,姚瑾越一脸吃惊:“夫人,你这鸡真是用来吃的呀?” 遥楚抹掉脑门上的黑线:“废话,我怎么知道血月教的人会来伏击,这鸡是我准备的用来吃的。” 大家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几人搭把手,把锅搭上,遥楚让君七切下两个鸡的鸡头,然后把鸡的其他部分放到锅里面,加了水,就等着霓裳和宋大明的柴火。 遥楚递给君七一个碗:“你装一碗的泥巴,越细越好。” 要泥巴做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姚瑾越举手开心起来。 王飞羽有点无奈的抚额:“你最近长能耐了,什么都知道。” 姚瑾越很臭屁的挽着遥楚的胳膊,得意的拍胸脯:“那当然,名师出高徒不是。” “那你说说,夫人这是要干嘛?”王飞羽满是怀疑的说。 “夫人这是要做叫花鸡,叫化鸡听说过吗?”姚瑾越一副你们见识短浅的模样:“我曾经听明月楼说书的霍先生说过,曾经有一个皇帝,在他当皇帝之前是个乞丐,他太穷了,没有钱买菜米油盐,于是就发明了一种叫化鸡,用稀泥巴将鸡包裹起来,放到火堆里面,待鸡完全熟了之后,鸡肉是又嫩又香。” 王飞羽闻言哈哈大笑:“胡说八道不是,一个穷乞丐连菜米油盐都买不起,怎么还有钱买鸡?本末倒置。” 姚瑾越叉腰不满道:“怎么没钱就不能吃鸡了?” “你的意思是说偷的?”王飞羽有点不屑道:“偷鸡贼也能当皇帝?那我们还不得当玉皇大帝” “偷鸡贼怎么就不能当皇帝?楚流云这种人都能当王爷,凭什么偷鸡贼就不能当皇帝?而且人家只是饿极了,情有可原。” 王飞羽跟姚瑾越就这样大眼瞪小眼,遥楚摇摇头,这两人的相处模式还真是奇怪,一开始王飞羽使劲往前凑,姚瑾越拼命往后躲,这会好不容易关系好点,王飞羽不好生供着这大小姐,反而一个劲的欺负她,难道王飞羽七窍已通,换了策略? 谁也说服不了谁,姚瑾越使出了绝招——那就是找遥楚评理。 “你们说的都错了。” “啊?”姚瑾越可怜巴巴的看着遥楚。 “我是用泥巴给楼主做解毒的药引子,我想到一个方子能让他脸上的花毒退下去。” 两个人白白争论了一番,君七和幻影捂着嘴巴偷笑姚瑾越和王飞羽。 遥楚一边动手拨弄发簪里面的粉末,一边解释道:“十年鸡头如砒霜,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尤其是山里面散养的鸡,它们常年以山上的虫子,蜈蚣,蜘蛛等活物为食,体内自然也综合了这些毒物的毒素,长年累月下来,毒性越强,而鸡身上的毒素主要集中在头部,所以才有了这个说法。楼主现在身体虚弱,我的药药性猛烈,就需要这药引起一个中和的作用。” “原来是这样啊,夫人,你懂得真多。”王飞羽拍了马屁过来。 姚瑾越接过话茬:“这不废话我,也不看看夫人是干什么的。” 姚瑾越猛翻白眼,而却没有看到王飞羽眼底的温柔。 君七把泥沙拿了过来,遥楚想伸手去接,被君七阻止了:“这种事属下来吧,夫人你说怎么弄就成。” 遥楚把一根簪子递过去:“这里面的粉末加水,然后把稀泥和好,一定要和半柱香的时间,保持泥巴的粘性,然后把鸡头包裹在泥巴里面,不要裹太厚了。” 不一会,霓裳和宋大明两人都抱了一些柴火回来,这荒山野岭之中柴火不多,基本上都是多年前枯掉的树枝,树根等等。 搭上火,君七把两个鸡头都埋在火堆中,下面烧火,上面煮饭,还有烤鸡,加上遥楚准备好的老井盐和紫苏,味道一点不比明月楼的烧鸡差。 要是左岩在这里,一定会对遥楚竖起大拇指,上次在山谷的时候,遥楚就嫌弃左岩烤肉没有加老井盐,这会自己备上了。 夜里太冷,吃了点热火的食物,大家才好受点,安排了四个男人轮流守夜,三个女人就好好的休息。 原本从四方城到死人谷只需要两天的路程,现在绕道春风得意宫,就远了一半,不过他们走这条路果然没有再遇到血月教的人,除了偶尔路过的客商,十分平静。 西疆的客商一般都是运送一些牛羊,还有动物的皮毛到楚国,或者其他国家去贩卖,遥楚还从他们手中买了一些动物的皮毛。 霓裳会一些针线活,将这些皮毛拼接起来,用来御寒。 走了一上午,总算看到了些许生机,虽然树叶已经的枯落,可是但是至少能看见树了,又走了一会,树木茂密起来,还能看到一些绿色。 “夫人,我们马上要进入春风得意宫的地界了。” “好,全速前进。” 走春风得意宫这条路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路比较宽,能容许马车通过,否则姚瑾越的屁股都要被颠开花了。 春风得意宫方圆十里是不允许外人踏入半步的,这会她们都走了一半的路,却一个春风得意宫的人都没有见到,事情隐隐有些不对。 遥楚命人停下休息。 “夫人,属下去前面打探一下情况。”幻影道 “好,你和霓裳一块去,有个照应。” “是……” 姚瑾越硬拉着遥楚下马车走动几步,活动活动,走着走着,遥楚觉得自己的腿有点痛,姚瑾越发现了她的异常。 “怎么了?夫人?” “没事,就是膝盖好像有点疼,可能是马车坐久了。” “那我给你按摩一下。” 姚瑾越硬要遥楚坐在石头山,让宋大明和王飞羽等人转过头去,给遥楚捏捏腿。 一开始遥楚只是觉得有点疼,可是姚瑾越的手移到膝盖时,遥楚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嘶……” 姚瑾越自己知道没有用多大劲,顺着遥楚的膝盖,她摸到一块硬硬的东西,她撩开遥楚的裙子,然后还没有等遥楚反应过来,就扯开了裤子。 “夫人,你的腿……” 遥楚一看,也被吓了一跳,她的膝盖处已经肿的很高了,膝盖上还有一个血肉模糊的洞,又铜钱大小,上面都是黑红色的血,还冒着黄水。 “没事,皮外伤。” 姚瑾越既担忧,心疼又埋怨道:“怎么没事了,看样子都好几天了,你都没有感觉到痛吗?” 遥楚一愣,没想到自己居然给姚瑾越这丫头给训斥了,一世英名啊。 这应该是在密林里面弄伤的,当时她摔倒了,感觉到膝盖磕在一个凸起上面,只是当时凤景澜重伤,她根本顾不得这些,后来也一直没有想起来,要不是姚瑾越今天非要拉她下来走走,估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姚瑾越现在手上也是带足了上药,用了伤药,又给遥楚包扎好了,将遥楚扶上马车。 君七和王飞羽,宋大明也围了过来,关切道:“夫人怎么了?” 姚瑾越十分不悦道:“你们心里只记得你们楼主,到哪都惦记着,哪管你们夫人死活啊,我看要是夫人出什么事,你们楼主醒的时候,怎么交代。” 君七和王飞羽被姚瑾越劈头盖脸的骂的狗血淋头,看到遥楚走路一瘸一拐的,心中确实不是滋味。 “好了,瑾越,这不没事吗?” “哼。”姚瑾越瞪了两人,两人想过来搭把手,也被姚瑾越推开。 “现在才献殷勤,晚了。” 弄得君七和王飞羽很是尴尬。 遥楚好笑的让两人不要放在心上。 就这样,大家都沉默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幻影和霓裳还没有回来,几人都有些坐立难安。 他们是去打探消息,又不是硬闯春风得意宫,不应该出什么事才对。 等了许久,遥楚已经没有耐心了,便下令前行,没走多远就遇到了一队二十几人的人马,二话不说就把遥楚等人围了起来。 君七,王飞羽横在马车中间,与来人对峙,遥楚一见是春风得意宫的人,便让君七他们不要动手。 “把人带走。 君七,宋大明,王飞羽一看就是会武功的,被五花大绑,遥楚和姚瑾越一看就是弱不经风的女子,只是被两个人押着往春风得意宫而去。 几里路,半个时辰就到了。 这是隐匿在一座山腹的山庄模样,匾上写着五个字:春风得意宫。 到门口的时候,里面走出来一个紫衣女子,她的皮肤很白,腰间系着一条烟色的腰带,不盈一握,脸色画着有些妖艳的妆容。 抓住遥楚的领头人,抱拳对女子道:“玲珑姐,同伙全部被抓住了。” 被称作玲珑的女子扫了一眼遥楚等人,当她的目光落到遥楚的脸上,瞳孔紧缩,但是她的视线很快就移开了。 那样的嫉妒,遥楚一点也不陌生,因为她从波娜娜的眼中不止看到一次。 “将他们关入地牢,等候宫主发落。” “是!” 就这样,遥楚等人被关押到地牢中,春风得意宫的人将几人推搡进了地牢,然后飞快的落锁。 “我要见你们宫主。”遥楚对春风得意宫的人说。 那人傲慢的狠,看了一眼遥楚:“等着吧,你们死之前一定能够见到宫主的。” 说完这话,他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姚瑾越被抓来就很郁闷,这人又这么目中无人,便捏了一个铜钱在手中,遥楚阻止了她。 “被轻举妄动,目前我们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贸然行动恐会陷入死地。” 姚瑾越收回了手中的铜钱,很是郁闷,最近她还真是跟地牢杠上了,才逃出沐王府的地牢,又进了春风得意宫的地牢。 “也不知道幻影和霓裳怎么样了。”君七说。 “怕是也落入他们手中了。”王飞羽道。 “要不属下出去看看吧。”君七看向遥楚:“这个地牢用雪蝉轻而易举就能打开,属下去探探究竟。” “不必,既然他们把我们抓来,不会就这样让我们死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暴露我们的底牌。” “就是不知道幻影和霓裳的情况如何。” 众人虽然担忧,却不得不耐下性子等待消息。 而在地牢不远处的大殿处,幻影和霓裳正在受刑,两人浑身都被鞭子抽的血肉模糊,奈何他们的嘴巴真的是太硬了,受刑到现在一个字也没有交代。 “说,是谁让你们对柳姑娘下毒的?解药在哪里?” 第299章 全部被抓 幻影冷着眼,微微抬头看向玲珑:“你问这么多遍,不累吗?该说的我都说了,其余你再问,我们也不知道!” “你!”玲珑被气的俏脸通红,抬手拿起了烧红的烙铁:“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究竟有多硬。” “哼。”幻影冷哼一声,别过脸,闭上眼睛,一副悉随尊便的样子。 玲珑举着烙铁走向霓裳,霓裳是女子,虽然相貌普通,可只要是女子就没有不在乎自己那张脸的。 霓裳看着玲珑靠近,睁开了眼睛,淡淡道:“随你的便,但只要我今日不死,他日必定踏平你春风得意宫,让你百倍偿还。” 玲珑危险的眯了眯眼睛:“看来你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就让你尝尝……” 眼见玲珑要对霓裳下手,幻影终于不那么淡定了,他对玲珑厉声道:“有本事冲我使,让我看看你那烙铁究竟有多烫。” 玲珑看了一眼幻影,妖媚的脸上扬起一丝笑意:“对你下手也可以,告诉我我想知道的。” “该说的我说了,其他的不知道。” “啊!” 一声惨叫瞬间在刑堂爆发出来,就在幻影的话音落下的一刹那,玲珑脸上绽放一抹妖冶狠辣的表情,烙铁印在了霓裳的脸上,霓裳因为剧痛而瞪大了眼睛,可是实在太痛了,她叫了出来。 “霓裳……”幻影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拼命的想要挣脱锁链,任凭被铁链将手腕磨得血肉模糊。 玲珑见这幅场面,哈哈大笑起来,烙铁放入火炉中,继续加热:“早知道这样有用,我还跟你们磨蹭什么,再给你们一个机会,否则不仅是她,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同伴也会烙下让她们终身难忘的印记。” 幻影听闻此言,突然停下了挣扎,霓裳也瞪大了眼睛,她的脸上有一块已经黑红的伤疤,看起来触目惊心。 “你们抓了我家夫人?” “原来那个貌美无双的女人是你家夫人,不错,他们此刻正在地牢中关着,一会就轮到她们了。” 幻影看了一眼霓裳,道:“我要见我家夫人。” 玲珑又拿起了烙铁,对着霓裳而去:“你们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 霓裳咬着牙关,瞪着玲珑,虽然虚弱,却掷地有声:“不见到我家夫人,你就算把烙铁印满我整个身体,我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就在玲珑还要动手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了,一阵风吹来进来,接着一个身穿雪白长衫,披着白色狐裘披风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的年纪不大,三十岁左右,可是他的脸色也很白,甚至比雪还要白,就连眉毛都是雪白的,如果不是他有两只漆黑的眼珠子,都看不出来这是一张人脸。 “解药呢?”男人的声音无波无澜。 玲珑闻言,身子一震,单膝下跪,声音带着些惧怕:“禀宫主,他们二人受尽酷刑,却只字未露,不过他们要求见地牢里面的几个人,玲珑猜想解药可能是在他们身上。” 男人无波无澜的扫过幻影和霓裳二人,道:“去地牢。” “是!” 玲珑命人将幻影和霓裳从木架子上面解下来,分别由两人扶着押到地牢,一行人的动静很大,遥楚等人纷纷站了起来。 幻影和霓裳见到遥楚,如果不是被押着,都扑了过去:“夫人。” 遥楚没有去看这个一身如雪的男人,而是将目光锁定在了霓裳的脸上,那醒目的烙铁留下的伤疤,让遥楚变了脸,她瞳色漆黑,恍若寒潭,面色极冷,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浑身煞气尽显。 这样气势的女人让这个向来波澜不惊的男人微微有些诧异,可他并没有感觉到遥楚身上波动的内力,一个没有内力的人却能散发出这样强大的煞气,真是怪哉。 “是谁?”遥楚问道霓裳。 “夫人,我没事。” “告诉我,是谁!”这一次,遥楚的声音不容拒绝。 不容置疑的气势,充斥着整个牢房。 玲珑尚不自知,站出来对遥楚傲慢道:“是我做的,你能怎么样?这就是你们擅闯春风得意宫,毒害柳姑娘的代价。” 然后她的傲慢还有落下,遥楚素手一翻,三根银针直指玲珑的面门,玲珑惊叫一声,仰面翻身躲开,她的速度很快,躲开了三枚银针,正要发怒,殊不知脸上忽然一疼。 玲珑伸手摸到了左脸上面的银针,她将银针拔了出来,她本来还庆幸这只是银针,不会毁容,可是她真是低估了遥楚的护短程度。 玲珑美丽的脸孔最开始只是被银针扎破了皮,有一个小红点,谁知道她拔出银针之后,这个小红点竟然以人眼看得见的速度蔓延,变成红色,青色,紫色,最后竟然蔓延到了鼻子,下巴和额头,变成了黑色。 “啊!” 玲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周围的人看她的脸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她也意识到不对,掏出随身携带的镜子,她看见里面一掌黑白分明的脸,右边脸白似鬼,左边脸黑似墨。 就连霓裳等人都惊呆了。 玲珑惨叫一声,疯狂的扑向遥楚:“你个贱女人,你对我的脸做了什么!” “你对我的人做了什么,我就对你做了什么。” “你敢!我要杀了你。” 遥楚冷冷的扯了扯嘴角:“凭你?” 牢门还算牢靠,被玲珑巨大的力道摇晃也是纹丝不动,春风得意宫的人谁不知道玲珑最在乎的就是她的那张脸,没想到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变得比鬼还恐怖。 玲珑不把遥楚放在眼中,她锁定了这个一身雪白的男人,自己伤了他的手下,他不仅没有出手相助,还冷眼旁观,可见是一个多么冷血无情的男人。 玲珑见自家主人一句话也不说,心下骇然的紧,她眼珠微动,一口断然对男人道:“宫主,他们这是对奴婢下了毒,可见对柳姑娘下毒的肯定是他们,他们手中也一定有解药。” 果然,玲珑这样说,男人凉薄的唇瓣一开一合道:“交出解药,否则死。”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的情绪没有一丝波动,难怪江湖上都说春风得意宫的宫主性格古怪,这怕不止是古怪。 顺着他的话,下人将长剑横在了幻影和霓裳的脖子上。 原本玲珑以为只要宫主开口,他们一定会交出解药,谁知道遥楚竟然是看都没有看这个如冰似雪的男人,这一点让君七也被遥楚捏了一把汗。 “说,发生了什么事。”这话,遥楚是对幻影说的。 没有人阻止,幻影便将他们离开之后到现在的事情对遥楚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原来他们离开之后,没走多久就看到了一个黑色人在袭击三个女人,其中一个就是玲珑口中的柳姑娘,幻影和霓裳赶到,打跑了那个黑衣人,却发现其中两个女人已经死了,柳姑娘虽然有口气,脸色发紫,中毒已深。 幻影和霓裳正在商量施救,春风得意宫的人就赶到了,指认他们攻击柳姑娘,并对柳姑娘下毒,而这个如冰似雪的男人只用了三招就拿下了幻影和霓裳,让他们交出解药。 两个人便一口否决,说明不是他们袭击的柳姑娘,也不是他们给柳姑娘下毒的,奈何这里的人根本不相信他们说的话,便对他们用刑,如果不是柳姑娘中毒还没有气绝身亡,幻影和霓裳早就被处死了。 “交出解药。” 男人再次开口,他双瞳像是没有焦距一样看着遥楚,语调跟刚刚一样没有起伏,这让遥楚很困惑,这样一个冷情的男人,究竟是为怎样一个女人讨要解药。 这个女人是他的爱人吗?如果真是爱人,他定然不会如此冷漠,像是在旅行一个任务。 这个女人是他的手下吗?如果真是手下,他对玲珑的生死都毫不关心,还会在意其他手下吗? 一个既不是爱人,也不是手下的女人,又能让玲珑嫉妒的女人,那么一定是一个爱慕他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对这个男人有特殊的意义。 玲珑已经十分不耐,捂着脸道:“宫主,他们都是一帮硬骨头,不用刑是不会招的,待属下将他们都押回刑堂,一定会得到解药。” 遥楚冷艳看了一眼玲珑:“我奉劝你还是不要激怒我,否则我的毒会让你脸好不了,人也死不了。” “你!不过是会点卑鄙手段而已。” 遥楚根本不理会她的无知,她刚刚之所以对玲珑发难,一是替霓裳出气,二是为了震慑这帮人,尤其是这个如冰似雪的男人。 她是想告诉这个男人,如果真是她下的毒,他的人绝对活不了,同时也告诉他,她有解毒的本事,她若想走,他不一定留得住,显然这个男人已经相信了自己的判断,聪明人之间的对话从来不会多说一句废话。 “考虑的怎么样了?”遥楚问道他。 男人的目光深了深,看向遥楚:“你出来。” 玲珑不敢置信的喊道:“宫主!不可以。” “夫人。”与玲珑同样出声的还有姚瑾越和君七,宋大明和王飞羽也担忧的望着遥楚。 遥楚对他们摇了摇头,看向地上昏迷的人:“照顾好他。” 遥楚跟着男人走了出去,玲珑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而且她的脸…… 不,她一定要让这个女人也交出解药,她不要一辈子变成这个样子,那样她会生不如死。 遥楚被带进了一个十分温馨的房间,房间陈设十分整洁,给人十分干净清新的感觉,窗台,斗柜上都有盆栽,门前还有一片铁架子,上面放着各种陶罐,里面的植物有的还在开花。 可见这个房间的女人应该是一个温婉单纯,知足的女人。 果然,遥楚看到了真人,她的脸上仿佛蒙上了一层黑气,唇色紫黑,双目闭合,女人的容貌只能算中等,比之玲珑甚至还要差一大截,让遥楚有点吃惊的是这个女人居然还是个大肚子。 男人只带了一个侍女进来,就连玲珑也被拦在外面,男人进来之后就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待遥楚出手。 “她有身孕?”遥楚问道。 跟进来的侍女连忙摇头摆手:“不是,不是,柳姑娘没有身孕,她是中毒之后才这样的,肚子很大。” 遥楚揭开被子,打算撩起柳姑娘的衣衫,看看肚子,男人已经提前转身背对着遥楚。 “她中毒后给她用过药?” 侍女点头:“柳姑娘中毒之后,奴婢等给她服下了解毒的汤药,可一点效果都没有。” “她身上有伤吗?”遥楚问道。 “没有,我们给柳姑娘沐浴过了,没发现有伤口。” 遥楚取出一根银针在柳姑娘的中指上扎了一个洞,然后用力挤出鲜血,血液红中带黑,没有腥臭的味道。 “是蛇毒。” 侍女闻言,摇头:“不是蛇毒。” 遥楚笑笑:“你怎么知道不是蛇毒?” “附近的确有不少毒蛇,如果真是蛇毒,柳姑娘的血中会有腥臭味,而且我们喂柳姑娘服下的都是蛇毒的解药,要真是蛇毒,我们也不会束手无策了。” 侍女的话如果是一般的男人听来,肯定要怀疑遥楚是庸医了,可是这个男人却依旧纹丝不动,像是一座冰山立在那里。 既然要救人,又不关心人家的死活,遥楚有些糊涂了。 “姑娘,你该不是不能救吧,要是救不了,你们……”侍女给了遥楚一个担忧的目光。 遥楚好笑道:“我说是蛇毒,那就是蛇毒,只是这个下毒的人比较笨,否则柳姑娘早就是一具尸骨了。” “啊?”侍女惊讶的捂住嘴巴。 遥楚解释道:“这蛇毒是血毒,如果进入血液,片刻就能要人性命,可是这投毒者却把血毒当作胃毒来用了,自然达不到见血封喉的目的,这毒进入胃中还要进过消化才能进入血液,还会出现中毒的症状,算算时间,应该是我的手下发现柳姑娘中毒了,便封锁了她的经脉,阻止毒素进入血液,而你们将她带回来之后喂了大量的解毒药,致使她腹中积水,使得毒素被稀释,这才拖延了时间到现在。” “那姑娘,柳姑娘还有救吗?” “当然,小问题而已,你去准备两根筷子,一个盆。” 侍女闻言,一溜烟的跑了,这个时候男人也转过身来,看向遥楚,目光深锁。 遥楚任由他打量自己,伸手去扶柳姑娘,可是柳姑娘看着瘦,还挺沉,遥楚便对男人道:“过来,搭把手。” 男人迟疑了片刻,还是走了过来。 男人很高,跟凤景澜差不多,他一身白色的狐裘,脸也很白,像是一个雪地精灵。 “把她扶起来靠在你身上。” 还不容男人思考,遥楚就把男人拉来坐下,让柳姑娘靠在他的身上。 这个时候,侍女拿了盆子,筷子等东西跑了进来,见到遥楚正将男人按在床上,吓得把盆子都扔在了地上。 听到动静的玲珑不顾一起的冲了进来,也看到了这一幕,正要上前发难,便被男人一个眼神秒杀成了渣渣。 遥楚对侍女喊道:“盆子。” 侍女这才想起自己要干嘛来着,赶紧把盆子给拿了过来。 “放地上。” 侍女又把盆子放在地上,遥楚用脚把盆子踢到合适的位置,然后接过侍女手中的筷子。 将柳姑娘的嘴巴强心掰开,然后把筷子伸进去,将她的喉咙强行撑开,场面有点残忍。 接着遥楚素手一翻,一根银针没入柳姑娘的腹中,然后她用力压低筷子,柳姑娘里面有了反应,侍女的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一大股黑色的污水从她喉咙里面冒出来。 遥楚原本有点怀心思,并没有提醒这个男人,有一些污物落在了他雪白的狐裘上,男人果然皱了一下眉头,眼中浮现出一丝淡淡的不悦。 遥楚将柳姑娘半个身子压下来,她的嘴对着地上的盆子,一大口一大口的污物被她呕出出来,霎时整个房间恶臭连连。 哇,哇的声音不绝如缕,遥楚和男人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倒是侍女皱着一张脸,玲珑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很快,盆子里面就积蓄了半盆污物,遥楚又为柳姑娘催吐了两次,她的肚子已经瘪了下去,只是脸上的黑气并没有减少许多。 “姑娘,柳姑娘没事了吧。” “这只是让她吐出了污物和毒物,仍然有部分蛇毒进入她的血液,你去外面将独儿怪,辟寒,花叶红,草狮子拔来,碾碎之后加入半碗油,喂她服下。” 侍女傻愣着:“这些东西,去哪里拔啊?” “就是你家宫主种外面的花花草草,你去找园丁,让他们给你找。” 还是宫主种下的?侍女看了看宫主,见宫主根本没有反应,她还是决定听遥楚的。 遥楚刚刚进来的时候就观察了整个春风得意宫的情况,春风得意宫一点也不负春风得意这四个字,外面已经入了冬,这里面居然还春意盎然,四处花团锦簇,绿草生机勃勃,这个男人一定是一个擅长五行之术的人。 柳姑娘服了药之后,遥楚让侍女将人扶到茅厕去,过了半个时辰,柳姑娘果然一醒来就要如厕,于是拉了个痛痛快快。 遥楚又开了药方,让侍女煎药,侍女觉得都不用煎药了,因为柳姑娘脸上的黑色已经完全褪去了。 门前,两人并肩而立。 “无铭。” 遥楚一愣,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主动跟自己说话,而且还是说的两个莫名其妙的字。 “无铭。”男人重复了一遍。 这次遥楚明白了,他是在告诉自己,他的名字是无名,这算什么名字。 遥楚对男人道:“宫主,现在人醒了,你可以去问问究竟是不是我的人袭击她,对她下毒的。”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望着远方,心中有说不出的惆怅,对,就是惆怅,而且遥楚看到他身上的狐裘已经换过了,依旧洁白如雪。 “莫非宫主还想计较我等借道的罪名?”遥楚悠悠问道。 男人依然没有回答,遥楚挑挑眉头,觉得跟这人说话真的好累。 身后响起一道温婉的声音:“宫主。” 遥楚回过头去,看到侍女扶着柳姑娘走到了门口,她脸上的黑色已经褪去了,只是脸色很苍白,之前她一脸黑色的时候遥楚还不觉得,这会脸色恢复了,遥楚觉得这张脸有点熟悉。 遥楚确定没有见过这个柳姑娘,但看她的脸像是跟某人有点相似,可能是相似度太低,遥楚好半响也没有想起来。 “柳姑娘。”遥楚微笑的打了招呼。 柳嫣垂首给遥楚福身:“这位便是救我性命的女神医吧,柳嫣谢过姑娘救命之恩。” 遥楚伸手虚扶起柳嫣:“柳姑娘不必多礼,叫我雪芽即可,我也不是什么女神医,只是略懂而已。” “雪芽姑娘谦虚了,事情我都听侍女说了,若是没有雪芽姑娘,柳嫣只怕已经……” “柳姑娘折煞雪芽,就算没有雪芽,还有宫主呢,他为了救你,抓了我所有朋友,逼迫我们交出解药。”遥楚有些嘲弄的说道。 果然,柳嫣一听,焦急的对无铭说:“宫主,对嫣儿下毒的不是那两位侠士,是一个黑衣女人,若非那两名侠士出手,嫣儿已经见不到宫主了,求宫主看在嫣儿的薄面上,饶过他们误闯宫禁之罪。” 柳嫣虽然不是什么大美人,可那温婉柔弱的气质可不是玲珑那样的女子比得了的,她欲语还休,梨花带雨,真真是让人心软的不行。 无铭看了一眼遥楚,又看了一眼柳嫣:“明日离开。” 柳嫣闻言欣喜起来:“谢宫主。” 无铭虽然脾气怪,人也冷漠,可是却也不坏,说了让遥楚明日离开,很快就将幻影,君七他们都从地牢里面放了出来,还安排了上好的房间给所有人休息。 柳嫣来看了幻影和霓裳两位救命恩人,对霓裳脸上的伤,她十分心疼和自责,看的出来是一位好姑娘。 霓裳虽然难受,可她的承受能力极强,没有了容貌在她看来并不比性命重要,柳嫣便说要好好招待这些人。 第300章 似曾相识 幻影还好只是皮外伤,他用了药之后就找到遥楚。 遥楚看到幻影,并不吃惊。 “你来了。” 幻影走进来之后,遥楚没有再开口,他有点局促。 遥楚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幻影倒了一杯,可没有叫幻影用茶。 “夫人。” “嗯,我听着。”遥楚捧着茶杯说。 幻影的耳朵渐渐的染上了粉色:“夫人,霓裳的脸。” 遥楚恍然,继而沉默了一会:“她的脸是烙铁伤的,这伤好了也会结疤,去不掉了。” 幻影闻言就焦急起来:“夫人,没有办法了吗?你的医术造诣是当今天下第一,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只要有一点办法,我都愿意试试。” “我是天下第一又如何?澜的毒我不也没有办法吗?” 幻影的眼中又燃起了希望:“瑶族会不会有办法呢?” “我去瑶族是去求药,不是求医,这是两码事。” “那波娜娜的脸可以用复原膏修复,为什么霓裳的就不行。” 遥楚苦口婆心道:“波娜娜的脸只是看起来好了,一旦停药就会更加溃烂,你希望霓裳受这种苦吗?好了,霓裳自己都没有说什么,你在这里起什么劲?” “我……” 霓裳虽然嘴上不说,可是他知道霓裳还是很难过的,哪个女子愿意顶着一张有疤的脸。 “你会因为霓裳脸上有疤而歧视她,讨厌她吗?”遥楚问道。 幻影猛然的摇头,跟拨浪鼓似得:“霓裳是我们的伙伴,我们绝对不会抛弃她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纠结她的脸上是不是有疤。” “可是,霓裳毕竟是女孩子,总要嫁人,我怕以后她……” 遥楚憋着笑意,板着脸道:“幻影,这个问题你是不是越俎代庖了,霓裳自己怕是都没有想这么远,而且我想如果真的喜欢霓裳的人也不会嫌弃她,如果嫌弃她,那就是不喜欢她,这似乎并不能成为霓裳寻找幸福的理由。” 幻影想想,觉得遥楚说的很有道理,便站起来跟遥楚告辞:“夫人,你说得对,真正喜欢霓裳的是不会在意他的脸的,我先下去了。” 幻影像根木头似得直愣愣就离开了,遥楚放下茶杯,悠悠一笑。 倒是没有看出来,幻影居然对霓裳有想法。 “出来吧。”遥楚轻轻道。 不一会,霓裳的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她的脸上敷着药,虽然伤疤面积不大,但是周围都有可能感染,遥楚给她弄了半张脸的药。 尽管遮了半张脸,遥楚还是看到霓裳有些热的另外半张脸。 原本霓裳躲起来,只是不想让幻影看到自己的脸,免得他自责,没想到听到了这些。 遥楚装作没有发现两人的异常,道:“刚刚我对幻影说的话也是对你说的,你的脸好与不好,都不能成为阻拦你幸福的理由,爱你的人不会嫌弃你的皮囊,只会更加心疼你,不爱你的人总是打着各种幌子伤害你。” 霓裳难得这么乖乖的点头:“我知道了夫人,就算我一辈子不嫁人,也可以留在夫人身边。” “算了,你还是嫁了吧,养个活人多费钱啊。”遥楚开玩笑的说道:“而且不让你嫁人,以后指不定还怪我。” “不会的,夫人。”霓裳忙摆手道:“能跟着楼主和夫人是霓裳这辈子的福气。” 原本霓裳的脸不是什么大问题,遥楚出手哪能治不好的,波娜娜的脸那是遥楚动了手脚,不能相提并论,可是看幻影跟霓裳这个意思,这伤还伤对了,遥楚决定暂时保密吧,等他们自己去发现。 现在的天黑的很早,待柳嫣准备好丰盛的晚饭,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外面风呼呼的刮着,柳嫣命人把大门关上。 在等待上菜的时候,听侍女八卦说玲珑的脸已经浮肿溃烂,她去求了无铭,无铭都没有看她一眼。 正说着,遥楚看到一身雪白飘了进来,没有想到柳嫣还能把无铭这座大神请来,他来了,再热的饭菜也凉了个彻底。 不过人家毕竟是主人,遥楚等人还是起身相迎。 这次,无铭总算有点主人的样子,跟大家点了点头,坐在上位。 大殿的下面摆放了四张桌子,遥楚和柳嫣对坐,王飞羽和姚瑾越坐一张桌子,君七和幻影坐一张桌子,宋大明和霓裳则是留下来照看凤景澜。 柳嫣虽然负责招呼大家,但更像是管家,并没有女主人的姿态,这让遥楚更加疑惑了,难道自己判断错了,这柳嫣跟无铭是清白的? “柳嫣多谢众位援手,以茶代酒,谢诸位救命之恩。” 众人都端起酒杯,遥楚道:“这件事柳姑娘不必再提,我等擅闯,本就是违反了宫规,也是柳姑娘向宫主求情,算是抵消了吧,以后莫要再提才是。” “雪芽姑娘爽快,只是霓裳姑娘没有来,不能当面谢谢她。” “霓裳不便出席,便让幻影代替她吧。” 莫名其妙的被遥楚推出来,幻影有点腼腆,柳嫣上去给幻影满上,幻影就更加局促了,一口闷的节奏啊。 喝了一会,然后柳嫣给大家介绍了一下桌上的特色美食,地处西边,资源本就有限,何况还是一顿丰盛的饭菜,众人都吃的津津有味。 突然,大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阵大风吹进来,暖和的殿内一下子有些冷,风很大,桌上的干果都被吹走了一大片。 遥楚抬手挡住眼前,可是柳嫣却没有遥楚的反应,她正端着酒壶站在中央,瓜子不小心砸到了她的眼睛,酒壶从她的手中滑落,滚到她的脚后。 因为风实在太大了,她往后退一步,想扶着身后的柱子,没想到一脚踩在酒壶上,整个身子就往后倒。她倒下的位置正好是石阶,如果磕到头后果不堪设想。 遥楚都惊的站了起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无铭动了,他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已经将柳嫣揽入了怀中,迎着风两个人转了一圈,站稳之后无铭抬手一道罡风打向殿门,殿门碰的一声关上了,差点把玲珑的胳膊夹断。 扶着柳嫣站好,无铭松开了柳嫣,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得,淡漠的走向自己的位置,柳嫣也没有像遥楚想的那样露出娇羞的表情,而是福身谢过无铭,并无一点多余的情感。 玲珑的眼中妒火燃烧的很旺盛,遥楚看的清清楚楚,待发现遥楚再看她,她连忙收起了自己真实的想法,跪在大殿中央。 “奴婢贸然闯入,请宫主责罚。” 玲珑的头磕到地上,遥楚都听到的声音,姚瑾越抽搐着眼角,抹着额头,觉得应该会很痛。 王飞羽将她的手打下来,然后塞了一根鸡腿到姚瑾越长开的嘴巴里面,姚瑾越愤愤的咬了一口鸡腿,仿佛是在撕扯王飞羽身上的肉。 玲珑见上面没有动静,抬起头,发现无铭正在看一对小情侣打情骂俏。 心中积蓄了一股怨气,她跟了无铭快十年了,而这个柳嫣只在无铭身边呆了三年,她容貌无双,这个柳嫣却相貌普通,她武功高强,柳嫣弱质纤纤,她能歌善舞,柳嫣只是会一支舞,谁胜谁劣还不清楚吗? 为什么他就只看重柳嫣,而总是忽略自己呢?柳嫣只是中了一点毒,他就为了救她放了这群擅闯春风得意宫的人,可她被这个女人伤了脸,毁了容,他却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 “宫主,奴婢知错,请宫主责罚。” 玲珑又磕了头,声音很响,姚瑾越都看到自己杯中的酒水荡漾起波纹,吓得她咬鸡腿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君七幻影也均是没有动作,看着玲珑眼神复杂,但是绝对没有一丝同情,她伤了霓裳,他们恨不得剥了她的皮。 遥楚看看玲珑,看看欲言又止的柳嫣,最后看向无铭,看得出来,无铭对玲珑的贸然闯入是生气的,可是他一个字也没有说,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玲珑。 遥楚一直觉得楚流云对女人狠,可是无铭更狠,他甚至一个字,一个眼神都吝啬,他的漠视像是一个巴掌,一个巴掌的打在玲珑的脸上,告诉玲珑,在他眼中,她什么都不是,而玲珑对无铭的仰慕给了无铭伤害她的权利。 玲珑的恨意疯狂的蔓延,她长长的指甲在地板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痕迹,可是她绝对不能失去理智,她还没有忘记她今天闯进来的目的。 她最开始以为自己的脸并没有大碍,对方只是想给她教训,不痛不痒,只是黑了,可是时间一长她发现她错了,她的脸不疼不痒,却在溃烂,还流出脓水,她这才慌了手脚。 为此,玲珑将视线落到了遥楚的身上,匍匐的跪在遥楚的面前:“雪芽姑娘,求你高抬贵手,饶了玲珑这一次,赐我解药。” 遥楚微微蹙起眉头,看着玲珑,目光淡漠,学着无铭的样子,一言不发。 玲珑恨的牙根紧咬,如果不是仅剩的理智支撑着她,她一定上去撕了这个女人。 “雪芽姑娘,是玲珑有眼无珠,玲珑知错,求你赐解药。” 遥楚依旧不理会。 “雪芽姑娘,求你了,玲珑还没有嫁人,请雪芽姑娘放玲珑一马。” 这话遥楚听了没多大感觉,倒是幻影将酒杯重重的搁在桌子上,站了起来,脸上浮现出愤怒:“哼,你没有嫁人,霓裳也没有嫁人,你给她烙下了印记,也没有考虑过别人,凭什么我家夫人要考虑你?我家夫人最是护短,她说你的脸好不了,那就是好不了。” 遥楚觉得幻影这话不像是在夸她,而像是在骂她,暗暗抚额,此等属下,幸还是不幸啊。 玲珑的脸色惨白,目光中充斥着浓浓的恨意。 知道遥楚这边不可能帮她,她又掉头去求柳嫣,柳嫣站在中间,被她抱住了腿,怎么也抽不开身。 柳嫣知道玲珑一向是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处处针对为难,这会这么泣不成声的求自己,柳嫣于心不忍,玲珑又是无铭的手下,如果能借此跟玲珑拉进关系,也不会让无铭为难。 这样想着,柳嫣将视线投向了无铭。 “宫主,玲珑她……” 柳嫣的话就这样淹没在无铭冷漠锐利的视线中,后面求情的话她如何也说不出来,像是被无铭卡住了喉咙。 “将玲珑逐出春风得意宫,永不得踏进一步。” 这是遥楚听到的无铭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几人都震惊了,就算玲珑因为误会伤了霓裳,她毕竟是站在春风得意宫的角度上处置擅闯之人,最多告诫,或者惩罚一番,根本不可能达到逐出春风得意宫的程度。 柳嫣也愣在当场,温柔似水的眼中透着浓浓的震惊。 最吃惊的莫过于玲珑自己了,她好半响才回过头来,眼泪顺着她黑白分明的脸留下来,目中尽是恐慌,绝望,他居然要将她逐出春风得意宫? 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相信这是事实,她不相信宫主会这样对她。 可是无铭的眼神很坚定,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用这种坚定,冷漠,没有感情的目光看过自己,玲珑的身子瘫软在大殿上。 她的大眼看着无铭,久久的,久久的,她咬破了唇瓣,满嘴都是血。 “你真的要将我逐出春风得意宫。” 无铭漆黑的眸中闪烁着坚定。 “为什么?”玲珑声嘶力竭的对无铭大喊道。 声音凄凉悲怆,里面含带的悲痛和绝望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爱之深,恨之切! “作茧自缚。” 这是无铭给的四个字,声音依旧淡漠。 玲珑身子一震,俨然已经绝望,她突然腾空而起,将柳嫣往自己身边一拉,柳嫣还没有反应过来,脖子就落入了玲珑的手中。 “你竟然为了她要赶走我?哈哈哈,无铭,你真的好狠的心呐!”玲珑的绝望让遥楚等人都能感觉到。 无铭站了起来,涣散的目光看着玲珑,好像是看着玲珑,好像是看着柳嫣,亦或者透过她们看向另外一个人。 “我跟了你十年,整整十年啊。”玲珑泣不成声,神色悲痛欲绝:“人生有多少个十年,一个女人有多少个十年,我都给你了,全都给你了,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玲珑看起来二十五六的年纪,那她十五六岁的时候就爱上了无铭,一个女人跟着他十年,这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和决心。 “我是最先遇到你的,可却永远被你遗忘的,前三年,你爱上了那个女人,我知道你爱她入骨,我不打扰,我不争夺,可她走了,她不要你了,她去追求她的荣华富贵,你依然没有看过我一眼。” 遥楚几人两两相望,均不知无铭这样冷漠的男人,居然有一个那么深爱的女人。 “她带走了你的血肉,带走了你的一切,留给我的只有冷漠,你可以一个月不对我说一个字,我依然陪着你,我以为她走了,总有一天你会属于我,可是四年过去了,你只属于酒,只属于醉,我不记得有多少次把你从生死边缘救回来。” “七年了,你终于不再买醉,我以为你醒了,我以为你可以重新开始了,可是你却带回来了这个女人,一个你从人贩子那里救回来的乞丐,我默默的守着你,哪怕你的幸福与我无关,可是是我太天真了,你还是忘不了她,哪怕只有一点神似的替身,你都当作宝贝来宠着,我嫉妒,嫉妒的发狂。” 柳嫣是无铭的心上人的替身,遥楚看向柳嫣,她的表情并没有惊讶,显然她并不意外。 “所以你才多次对我出手,甚至今日将我骗出宫中对我下毒。”柳嫣淡淡的问道。 “不错!我想杀你很久了,可是每次计划都被破坏,今日我特地给你服下剧毒,没想到你的命这么硬,都怪这帮多管闲事的人。” 玲珑的目光中充满了仇恨,看向遥楚也是。 玲珑失去理智,柳嫣的脖子被掐的快要断掉,她的脸色渐渐浮现出青紫色。 无铭动了,他只是挥了挥手,玲珑就被扫到了大殿的门口,喷出一口鲜血来。 柳嫣剧烈的咳嗽起来,嗓子火辣辣的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无铭看了一眼爬不起来的玲珑,道:“拖出去。” 很快就有人过来,一左一右架起玲珑,玲珑用尽全力将人推开,愤恨的目光盯着无铭:“你会后悔的,你们都会后悔的。” 玲珑倔强的站直了脊背,目光扫过在座的所有人,然后拖着带血的身子,一步一步的往外面走。 大殿中一阵沉默,每个人都能听到玲珑远去的脚步声。 一个悲哀的女人,爱上了一个不会爱上自己的男人,遥楚没有立场去批判无铭的无情,因为他不爱这个女人,便没有给她任何希望,他并没有错。 遥楚捕捉到无铭的眸中有一丝淡淡的痛苦之色,浑身笼罩在让人看不清的烟雾之中,好像他的身体还活在当下,可他的灵魂已经远走。 “嫣儿,舞一曲吧。” 无铭的话落下,遥楚并没有在柳嫣的脸上看到一点的差异,可见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并不少,难怪江湖中人都说无铭性格古怪,一般的人遇到这种事哪还有心情看歌舞。 柳嫣下去准备,大殿中陷入沉默。 遥楚道:“宫主,下人多有得罪,是雪芽管教无方,擅闯宫禁本是遥楚等人的不是,还请宫主原宥。” 无铭没有回答,目光仅仅是落在遥楚的身上,没有反应,幻影就想站起来,却被遥楚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幻影想跟无铭请罪,是害怕无铭因为这件事为难夫人一行人,虽然玲珑给霓裳造成了伤害,但是无铭没有偏袒,反而将玲珑逐出春风得意宫,这一点他还是很钦佩的。 姚瑾越津津有味的吃着鸡腿,丝毫没有被这气氛影响,她能够感觉到无铭并没有因为幻影的事情而生气,因为他还有心情看歌舞,所以肯定不会责怪幻影的。 真不知道这丫头是多了一根筋,还是少了一根筋。 柳嫣很快就换好了衣服,她的脸上有浅浅的笑意,穿着一身雪白的舞裙,裙子很长,料子是雪缎的,跟遥楚从秋妃那里得到的雪缎纱衣很像,良妃还因为雪缎纱衣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想到良妃,遥楚的瞳孔微缩,目光落在柳嫣的那张脸上,难怪自己觉得柳嫣给她带来那种熟悉的感觉,她们的容貌并没有多大相同,但那双眼睛却极其相似,尤其是穿上雪缎纱衣之后,就更加相像了。 不过天地之大,有些人长得相似这很正常,遥楚并没有放在心上。 随着柳嫣进来的还有一群人,其中包括两名乐师,然后是一对宫人抱着长短不一的木桩,然后安置在大殿的中央,这局面似曾相识。 发现这一点的不止遥楚,姚瑾越也发现了,她有点迷茫的看着这些宫人的动作,然后看向柳嫣,王飞羽轻轻问她,她将疑惑的目光落到遥楚身上,遥楚并没有回应,索性她觉得自己想多了,于是专心看起来。 柳嫣对无铭福身,然后对遥楚等人笑笑,旋身一跃,落在了最中间的木桩上面,她脚尖立在木桩的中央,抬起双臂,右腿向后,与站立的左腿平直,身体前倾,然后向前翻转,如同精灵来到了森林。 如果说遥楚刚刚还觉得这是巧合,现在她基本确定柳嫣跟良妃一定有什么关系,相似的长相,同样遗世独绝的舞蹈,如果遥楚没有记错,良妃就是七年前进宫的。 这绝不是巧合。 无铭的目光从未有过的专注,他好像已经忘记了手中的酒杯,盯着柳嫣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跳跃,他的眼中没有惊艳,没有欣喜,没有夸赞,有的是无限的怀念,像是透过柳嫣在看另外一个女人。 其他人则是悠闲的欣赏舞蹈,不时露出赞叹之色,他们并没有看过良妃的落雨花,所以也没有发现遥楚的异常。 舞蹈在继续,王飞羽看的津津有味,不时还夸赞一番。 第301章 良妃之死 姚瑾越气鼓鼓的瞪了一眼王飞羽,王飞羽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不由得酸溜溜道:“有什么好看到?也不过如此,难度不够高,身体不够柔软,旋转速度也不够快,你欣赏水平真低。” 王飞羽一愣,看姚瑾越那脸色,就知道这妮子在想什么,便道:“我看你是嫉妒吧,人家哪里跳的不好了,倒是你的那舞姿……” 说到这里,王飞羽的嘴角抽了抽,姚瑾越的哪个舞姿,着实不敢恭维。 姚瑾越也想到了那天自己被太妃赶鸭子上架,跳了那丢人的剑舞,她的手在王飞羽的腰侧狠狠了揪了一把。 王飞羽痛的差点跳起来,嘴巴都疼歪了,赶紧告饶:“我错了,我知错了,你的舞蹈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能看姚姑娘跳舞,那是小的的荣幸。” 姚瑾越傲娇的哼了哼鼻子,用鼻孔对着王飞羽道:“本姑娘的舞蹈确实不怎么样,可是本姑娘还是有欣赏水平的,你见识短浅,自然觉得不错,本姑娘可是看着落雨花长大的,就连四国使臣都对落雨花赞不绝口呢。” 姚瑾越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上面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歌舞霎时戛然而止,柳嫣看向无铭,他手中的酒杯已经碎裂,碎瓷片插入了手掌,洁白如雪的狐裘披风上渐渐被染红。 “宫主。” 柳嫣惊呼一声之后,急忙提着雪缎长裙走向无铭,而无铭好像丝毫没有痛觉,手掌血管暴起,血流的更加欢快了。 “宫主,让我看看你的手。” 无铭竟是一把将柳嫣推开,望着姚瑾越目不转睛,像是要吃人的目光让姚瑾越非常害怕,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王飞羽将姚瑾越拉到身后,手已经握在了兵器上,只要无铭一个异动,他就拔剑。 “你见过落雨花?”无铭面色如常,可是语气中却透着点点急切。 姚瑾越咬住嘴唇,半响之后对无铭点点头:“见过。” “在哪里?什么时候?”无铭的声音更加迫切。 姚瑾越看了一眼遥楚,见遥楚对她点点头,她才道:“最初是七年前,最近一次是楚京西山行宫,四国聚会的时候。” 无铭快步从上面走下来,径直走向姚瑾越,抬手就拉住了姚瑾越的手臂,想把姚瑾越拖走。 “啊,痛。”姚瑾越发出惊叫声。 这一幕发生的猝不及防,王飞羽也是听到姚瑾越的尖叫声才反应过来,他拔出长剑劈向无铭,无铭的手松开之后,王飞羽侧身挡住了姚瑾越,姚瑾越被吓得红了眼眶,躲在王飞羽的背后不敢看无铭。 遥楚几人也赶到了姚瑾越身边,幻影,君七将姚瑾越围在中央,纷纷握紧了武器。 遥楚的眼中散发着丝丝冷气,质问道无铭:“宫主,你失态了。” 无铭眼中的黑沉和急切这才散去一些,他看着姚瑾越,又看看遥楚,脸上闪过一丝愧疚,道:“抱歉。” 遥楚等着无铭的下文,谁知道无铭只是对遥楚点点头,然后就独自快步离去,连疑惑的时间都没有给遥楚一分一毫。 王飞羽收起长剑,气愤道:“什么人呐,神经病吧。” 柳嫣也没有功夫再招呼遥楚等人,跟着离去了,大殿上很快就只剩下遥楚等人。 “好了。”遥楚道:“任他去吧,我们抓紧时间休息,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 几人点点头回去休息,遥楚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凤景澜的情况,还好他只是昏睡,情况并不没有恶化,于是遥楚招呼了昵称和宋大明回去休息。 发生了刚刚的事情,姚瑾越很是害怕,于是就跟霓裳一块睡,王飞羽和幻影打地铺睡在外间,以防不测。 遥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当她决定起来走走的时候,凤景澜将手搭在了她的腰上,遥楚差点喜极而泣。 凤景澜自从服药之后已经睡了好几天了,而这几天他一次都没有醒过,而他身上的花毒还没有完全褪去,依然是五颜六色的,要是一般人准得吓疯了。 “你醒了?” 凤景澜缓缓的睁开眼睛,已经褪尽血色的唇瓣想勾勒一抹笑意,可是却觉得自己的脸紧绷的很。 他想伸手去摸脸上是不是有东西,却被遥楚按住了手。 凤景澜不是没有感觉的,他全身都疼,腿脚,背上都能明显感觉到凸起,他那墨色的瞳孔瞬间沉溺了下去。 “出去。”凤景澜突然厉声对遥楚呵斥。 遥楚一愣,不由得心尖一颤:“澜……” 凤景澜将脸转到里面,声音冷漠如冰:“我叫你滚出去。” “你说什么?”遥楚以为自己听错了,从认识到现在,凤景澜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而他现在居然叫她滚。 凤景澜一手将遥楚退下去:“我叫你滚,你没听见吗?” 遥楚一时不察,被推的滚落到地上,摔的她浑身都疼,可她立马就爬了起来,凤景澜为什么这样做她大概也猜得到。 “我不走,你这个样子我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遥楚以为凤景澜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自己这个样子,也不想让自己看到他这可怕的样子才想赶他出去,可她不仅是他的爱人,更是大夫,她如何也不会离开的。 遥楚想安慰凤景澜,没想到凤景澜突然从床上起来,用他那张肿胀的像猪头,还有五颜六色水泡的脸面对遥楚。 这张脸遥楚看了好多天,早就习惯了,可是凤景澜那双眼睛的嫌恶让遥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凤景澜十分轻蔑的问道:“你不肯滚,难不成还喜欢上我这张脸了?” 遥楚压下心中的恐慌,十分坚定的点头:“我喜欢你,不管你换做什么样的一张脸,我喜欢的都是你凤景澜。” “东方遥楚,你是在说笑话吗?这样一张脸,你居然还喜欢,就算你喜欢,我也不喜欢你,你给我滚出去,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可怜。” “凤景澜……” 遥楚去抓凤景澜,却被凤景澜一把推倒在地上:“滚,你给我滚,我说我不喜欢你,你给我滚的远远的。” 遥楚也被激怒了,她对着凤景澜怒吼:“你到底想怎样?我知道你难受,我知道你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但是我真的受够了你大大男子主意。” “受够了,正好,我也受够你了,看你这幅样子我就恶心。”凤景澜的话越来越冷漠,越来越冷酷,越来越无情。 遥楚看着凤景澜的眼睛,那唯一还没有变的眼睛:“的确,既然你的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实话告诉你吧,你这张脸真是恶心极了,我每天用嘴给你喂药,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恶心吗?我每天给你擦洗身子,你知道我多恶心吗?我每天抱着你睡觉,你又知道我多恶心吗?” 凤景澜和遥楚吵架的时候,君七,幻影六人都被吵醒了,可是他们不敢进来,只能在外面偷听,一开始觉得凤景澜太过分了,居然要赶走夫人。 现在又听到遥楚说楼主恶心,他们又觉得夫人太过分了,忍不住想冲进去替楼主找回公道。 而遥楚说完这话,凤景澜沉默了,他别过脸背对着遥楚,整个身子都肿了一圈,看起来真的很恐怖。 “走!” “你想好了吗?”遥楚淡淡的问道。 想好了吗?凤景澜问自己,刚刚他只是不想让遥楚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他真的好害怕她会嫌弃自己,会远离自己,可是被遥楚吼了一通,他反而冷静了许多。 他怎么有勇气再说一遍,他想开口让她留下,可是不行,他身中花残,遥楚如果有办法就会想出以毒制毒的办法了,去瑶族凶恶万分,后又追兵,没有了他的庇护她凶多吉少。 “既然你让我走,那我就走。” 遥楚拉开房门的那一刻,凤景澜的心被狠狠的揪起,他转身看到遥楚已经走了出去,他追了两步,不断的强迫自己停下。 “夫人,你别走。”君七和幻影拦住遥楚的去路。 遥楚冷漠的看了一眼他们:“你们刚刚也听见了,不是我要走的,是他让我滚,我东方遥楚长这么大,还重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个字。” “夫人,楼主是口是心非,他只是心疼你。” “恕我见识浅短,没有见过这样的口是心非,接受不了。” “你走了,楼主怎么办?” 遥楚讽刺一笑:“我走了之后,双方生死无干。” 遥楚的坚决是君七和幻影没有见识过的,生死无干,不仅君七和幻影等人惊愕了,就连凤景澜也惊到了,这样的冷漠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夫人……” “以后不要叫我夫人,我担当不起。”遥楚说完,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就看向姚瑾越:“姚瑾越,宋大明,你们跟我走吗?” 姚瑾越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遥楚那么爱楼主,不会这么决绝,因此她迟疑了。 遥楚淡淡的点点头:“既然如此,你便留下吧。” “我跟你走。”宋大明站了出来:“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 “好,给你半盏茶的时间收拾东西。” 遥楚说完竟然走进了房间,君七,幻影也不敢跟进去,只有姚瑾越跟了进去:“师傅,你不是开玩笑的吧,你真的要走?” 遥楚看着姚瑾越:“我说过话话何时不算?” 姚瑾越懵了,拉着遥楚的胳膊:“师傅,你不要走,你不要丢下我。” 遥楚几下收拾了东西,扯开姚瑾越的手:“刚刚我给了你机会,你选择了留下。” 姚瑾越看着遥楚的背影,欲哭无泪,眼见着遥楚要走出房门了,姚瑾越赶紧追上去:“师傅,你真的要走,你要去哪里?” 遥楚没有回答姚瑾越的话,一根针让她闭了嘴,众人见遥楚对姚瑾越下针,事情真的大条了,这不是小两口闹脾气,而是遥楚真的要走。 “公主,我们去哪里?”宋大明问道。 “随便。” 君七幻影,王飞羽和霓裳吓得赶紧上来,拦住遥楚不让她走,遥楚没有武功,根本就走不了。 “夫人,楼主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你不要跟他计较。” 遥楚冷笑一声:“呵……这样的男人我看不上,你们不要再叫错了,我又不是找不到男人,非得倒贴,我敢保证,只要我招招手,会有成千上万的男人拜倒在我石榴裙下。” 宋大明突然出声道:“公主,我们去西疆吧,正好跟肖世子一起汇合,然后再一起回京。” 幻影怒了:“肖珂武功平平,如果不是我出手相救,他早就死在了肖然的手上,有什么资格。” 宋大明有点憨憨的挠脑袋:“我说的不是肖世子,是左大哥,禁军统领左岩,我听兄弟们说皇上有意给公主和左大哥赐婚。” “什么?”君七和幻影等人纷纷对视。 遥楚勾唇:“禁军统领夫人的位置还不错,我们走!” 君七和幻影几人组成人墙拦着遥楚和宋大明,遥楚双目一凛,对宋大明道:“动手。” 她素手一翻,一根银针直直往君七和幻影的死穴而去,两人吓呆了,赶紧躲开。 遥楚出手不留情,君七等人不敢让她走,也不敢任由她动手,双方就这么折腾,遥楚的决心很大,九头牛的拉不回来。 突然众人的身后传来一阵暴吼:“给老子站住!” 君七和幻影等人看着凤景澜拉开了门,站在黑暗中,浑身杀气澎湃。 “滚!” 这个滚字自然是对君七等人说的,君七和幻影顿时做鸟兽散,霓裳还不忘把宋大明拖走,王飞羽把姚瑾越也给拖走了。 既然拦路的人都走了,遥楚将包袱甩在身上,抬步往外面走。 “老子叫你站住。” 遥楚不理会凤景澜的咆哮,继续往前走,眼见着遥楚就要走出小院了,凤景澜的身子轰然倒塌在地上,发出砰的声音。 遥楚暗恼,凤景澜身体虚弱,要不是她用了药,根本醒不来,还这样折腾,这下好了吧,虽然恼怒,遥楚还是飞快的跑了回去。 “你怎么样了?没事吧?”遥楚将人扶起来。 凤景澜的掰开遥楚的手:“你不是要走了吗?” 遥楚二话不说,松开凤景澜,捡起包袱就要走,十分干脆利落。 “你拽着我干嘛?给老娘松开。” 凤景澜躺在地上,抓着遥楚的裙摆,嘴里说让人走,却死活不放手。 凤景澜像是哥委屈的孩子,仰着头:“别走,别离开我。” 只是他那张脸着实让人胆战心惊。 遥楚忍着心疼,故作冷漠:“凭什么你让我往西我往西?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说好两不相干,敢说出来,就要负责,我东方遥楚拿得起,就放得下。” 这样的事情她不想再发生第二次,她不是只能同富贵不能同患难的女人,认定了那就是一条心,一辈子,如果不好好治治他,以后遇到什么事他也是这样一味的撇开和躲避,那还有的受。 “我错了,楚楚,我错了。” “记得你答应过什么?” “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记得就好,这样的事情,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再发生一次,我会让你永远也没有机会站在我身边,记住,是永远。” 有这样的教训,凤景澜哪敢还有下次,他相信,如果还有下次,她绝对不会再见他一面。 将凤景澜折腾好了,看到他一身的花毒,心也软了下来,防备松懈,一股委屈就袭上心头,心中酸楚的不行,尤其是看到凤景澜跌倒压破了花毒,流出各种眼色的脓水来,不由得想哭。 “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凤景澜轻轻的问道。 遥楚连连摇头,眼泪都被她摇了出来:“不丑,你一点也不丑,你还是那个风度翩翩,妖孽邪魅的男人。” “真的吗?”凤景澜有些不担忧的问道,他知道他毒发的时候有多恐怖,任何一个女人也接受不了,他自然也不奢求遥楚能接受,可是他真的好怕,好怕她会恐惧他这个样子。 “真的。”遥楚十分坚定道:“在我心目中,你一直都是最帅的,而且你只是毒发了,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我给你用了药,不ri你身上的花毒就会褪去。” “我相信你。”凤景澜的眼角也留下一抹晶莹:“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开你,哪怕是去死,我也要拉着你。” 凤景澜渐渐的陷入了沉睡,要也总算忙活够了,可是她如何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待她想起身的时候,凤景澜的手搭在了她的腰上。 “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你睡不着,我就醒了。” 遥楚噗嗤一笑:“这是什么逻辑?” 凤景澜的手轻轻抚摸过遥楚的脸:“我感觉的到你有心事,是不是还在怪我。” “没有,这件事过去了就过去吧,我们都不要再提了,就当没有发生过,我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黑暗中,遥楚看不见凤景澜那一身的花毒,凤景澜自是不想再提起刚刚事情,两个人也均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是什么事。”凤景澜努力撑着身体,靠在靠垫上,一手揽着遥楚,让遥楚依靠在他的胸口。 遥楚将大殿发生的事情跟凤景澜说了一遍,也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他,四国聚会的时候,他也在,见过良妃的落雨花,也知道良妃交到她手中的两封信。 凤景澜略略思索道:“如果事情真是你说的那样,这个无铭应该就是良妃的情人。” “情人?这个称呼不太好听。” 情人?这并不是一个光荣的名号,尤其是对于无铭这样的男人来说,遥楚总觉得会侮辱无铭,他虽然性子古怪,可却无碍他一身的纤尘不染。 “你也可以称之为旧情人。” 遥楚脑门上滑下黑线:“这两者之间有区别吗?” “当然。”凤景澜肯定道。 遥楚挑眉,示意凤景澜解释。 “区别可大着呢,情人是两个字,旧情人是三个字。” 遥楚闻言,哭笑不得的坐起来:“这算劳什子的区别啊。” 凤景澜抓住遥楚轻轻戳在他胸膛的手指:“我还没有说完呢,夫人未免太着急了。 遥楚板着脸,故作凶样:“说,我倒想听听你怎么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旧情人代表过去有感情羁绊,现在已然了断,情人则代表过去,现在都纠缠在一起,你说区别大不大?” 如此说来,凤景澜说的话的确有道理的,遥楚不由得哀叹一声,这厮总是有道理,反正对错都在他一念之间。 凤景澜继续道:“良妃死前交给你的信件,你看过了吗?” “没有。”遥楚摇头:“这是良妃说写个一个故人的,能不能收到就看她和这个故人的缘分。” “信件上有名字吗?” 遥楚从枕头边拿起包裹,将信拿了出来,良妃的死跟她多少有些因果,因此对于良妃的请求,她一直都放在心上,良妃的父亲就在边境,所以她出发前将两封信都找了出来。 良妃写给她父亲的那封信,遥楚交给了青儿,时机成熟则由她转交给良妃的父亲,另外一封信遥楚便自己带在了身上。 反馈了信封,遥楚并没有发现收信人的名字。 “没有名字,那岂不是无名。” 遥楚闻言,顿时恍然的拍了拍自己的头:“对啊,无名,就是无铭的意思。” “这么多巧合加在一起一定不是巧合,良妃死之前将信交给你,说明她心中还是记挂着无铭,而无铭七年来也一直未忘记良妃,所以说他们是情人关系和旧情人关系都可以。” “你赢了。”遥楚泄气道:“我竟无言以对,有时候真的觉得你好像不是凡人,像是长了一只俯瞰天下的眼睛,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掌握。” “我也觉得你不是凡人。”凤景澜语气中七分调侃,两分宠溺,一分悠远。 “噢?”遥楚好奇的挑挑眉毛:“愿闻其详。” 凤景澜悠悠道:“什么都逃不过我的掌握,可唯独你逃过了我的控制,难道你还是凡人吗?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任何人,可是直到我见到你,我的心完全不受控制的被你牵扯吸引,总觉得冥冥之中注定我们要相遇,注定要在一起,我想保护你,了解你,信任你,疼爱你,这种欲望像是经历了生生世世。” 第302章 深情告白 凤景澜的话让遥楚呼吸一窒,心口竟然莫名的疼了起来,在梦里,在现实,或者恍惚间的失神,凤景澜这个三个字好像一直与自己魂牵梦萦。 “我也有这种感觉,我不喜与人亲近,遑论爱上一个男人,可是对于你,我竟然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以前我一直以为我心底深处的那个人是楚流云,直到遇到你,我才知道是自己错了,我藏在灵魂中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我想不计一切的跟你在一起。” 凤景澜亲吻遥楚的额头,声音低哑的笑道:“难得听到夫人这番动情的告白,为夫这伤不冤。” 遥楚的情绪被调侃的一下子就烟消云散,嗔怒的瞪着凤景澜,扬起手就想把握在手中的信拿去抽他。 遥楚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这封信上:“你说我要不要把信交给无铭?无铭一定很爱良妃,所以良妃走后他才会想玲珑说的那样麻痹自己,可是如果把信交给无铭,他会不会承受不了?” “我觉得应该交给他,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要么斩断情丝,断情绝爱,要么飞蛾扑火,魂飞魄散。” “良妃一定是想让无铭忘记他,好好的生活。” “那是你们女人的想法。”凤景澜点点遥楚的鼻子。 “那你的想法是什么?” 凤景澜握紧遥楚的手,深瞳尽是笃定:“天地再大,携手共赴生死。” 遥楚展颜一笑,随后傲娇的别过头:“要死你死,我可要好好的活着。” “真是改不了口是心非的毛病,我记得在农舍的时候有人曾经说过,相爱不是不计所有的牺牲,而是不顾一切的在一起,这句话我听到了。” 说道后面,凤景澜的声音越来越小,呼吸喷洒在遥楚的耳畔,惹得她脸红心跳,推开凤景澜,不满道:“你居然偷听女人的悄悄话,你害不害臊。” 凤景澜趴在身上不肯动,遥楚使劲推他,这才发现他已经再次昏过去了,遥楚一时有些慌乱的去给凤景澜把脉,发现他并没有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凤景澜,此生你若不离,我必定不弃,愿与你上天入地,共赴黄泉。” 再过不久,天都要亮了,遥楚这才有点睡意,躺在凤景澜的身侧,睡了过去,遥楚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梦里她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凤景澜竟然挖出自己的心脏去救她,吓得遥楚一身冷汗,摸到凤景澜温热的身体才算罢了。 看看天色,已经灰白了,遥楚决定起床收拾东西,准备启程,前方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在等着,一定要抓紧时间。 遥楚拉开门,却愣了愣,无铭一身雪白站在院中,如果不是他一身显眼的白色,遥楚还真是看不出来这是一个人。 遥楚走近,发现无铭的身上一阵冰冷,头发上还有细小的枯叶,应该站了很长时间了。 “早。” 遥楚觉得无铭还真是无时无刻的不在挑战自己的承受极限,天还没有亮就在房间外面等着,而且还给遥楚问早安,只是那表情十分僵硬。 “宫主,早。” 原本以为无铭都率先打招呼了,一定会说明来意,结果遥楚又失策了,无铭什么也没有说,就这样看着遥楚,目光中有一丝急切。 遥楚心中直骂娘,你有事就说,难道让我看你眼色,猜测你的目的吗?要不是遥楚今日功力尽失,早就跟他干上一架了。 遥楚声音冷硬道:“既然宫主在的话,雪芽就跟宫主辞行吧,天一亮,我们就决定离开,多谢宫主收留之恩,他日宫主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 遥楚对无铭点点头,就转身想要离开,她的侧目扫到了无铭伸出的手,以为无铭会像昨晚拉住姚瑾越那样拉住自己,但是无铭的手却收了回去。 “雪芽姑娘,你们可以多留一天吗?” 遥楚顿住了身体,疑惑的看向无铭,他这样如冰似雪的人居然会带着请求的语气说话,这又让遥楚有点惊讶。 “为什么?” 无铭漆黑的眸子看了一眼姚瑾越的房间:“我想跟姚姑娘请教一些事情。” 他是想知道关于良妃的事情吧,遥楚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宫主有所不知,外子身患重症,急需前往瑶族求药,若宫主不介意的话,待外子伤势好转之后,我等一定上门拜访。” 遥楚的话让无铭沉默了一下,但也仅仅是一下,然后看着遥楚的眼睛:“我可以帮他驱毒,不会耽误你们太长时间。” 从遥楚进来春风得意宫,看到这里面的景象就猜到无铭是一位修为极高的木属性高手,只有木属性才能让草木逢春,也才能有那么多珍贵的药材。 如果有无铭帮忙,虽然不能治好凤景澜,但是可以抑制毒素的扩散和三种毒素的冲撞,凤景澜也就不必日日昏睡了。 况且就算无铭不来,他也想将良妃的事情告诉他,不过遥楚并没有当即答应无铭,而是表示先问问姚瑾越。 “宫主,先回吧,如果她愿意的话,可以跟宫主聊聊。” “我在这里等。”无铭道。 遥楚有些无奈的翻翻白眼:“宫主还是请回吧,天儿还早,姑娘可还没有起床呢。” 无铭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这话歧义也太大了吧,遥楚俨然一副青楼老鸨的模样,无铭闻言对遥楚道了谢,便转身走了。 很难想象一个为爱纠结了十年的男人居然还如此纯情,遥楚摇摇头回去,准备等姚瑾越起床之后跟她商量,姚瑾越昨天被无铭吓了个半死,还不知道愿不愿意呢。 无铭被遥楚噎了一下,决定去门口,他不确定遥楚会同意他的请求,万一他们要离开,他起码能够第一时间知道。 殊不知他刚刚往大门的方向而去,就遇到了守门的属下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差点撞到无铭,那属下一见是无铭,脸色骤变,跪在地上。 “何事?” “启禀宫主,血月教的人在宫门口求见。” 无铭虽然不爱管事,但也并不是对江湖上的事情一无所知,他能让遥楚他们留在春风得意宫,自然就知道遥楚等人的身份,如果是往常,他不会插手血月教和天下第一楼的事情,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们既然知道她的事情,就是他要庇护的人。 “来人是谁?” “是血月教的两大护法。” “既是求见,亦可不见。” 等候在春风得意宫门外的血护法和月护法二人等了好半响,都没有见人出来,便有些不耐烦了。 血护法一身黑色长袍,外罩白色的披风,二十五六的男子,个头很高,身材干瘦,脸很长,下巴很尖,整个头看起来像是一把匕首,右耳朵挂着一个大大的纯金耳环。 月护法则是一名女子,姿色平庸,眉心中间有一个红色的月牙,左边眼妆画着一朵兰花,左边耳朵挂着一个骷髅耳坠。 “怎么还不出来?莫不是存心晾着咱们?”月护法挑着眉头,对血护法不满的说道。 “再等等,出来了。” 听到动静,月护法跟着血护法走过去:“宫主可是同意一见?” 春风得意宫的人道:“宫主有要事在身,不便相见。” 月护法闻言,就想发脾气,却被血护法拦下了,对春风得意宫的人道:“劳烦你受累再跑一趟,我等却有重要的事情要同无铭宫主相商,请宫主务必见上一见。” 春风得意宫的人面带不耐:“我就宫主说不见就不见,还请二位尽快离开吧,春风得意宫的规矩是方圆十里禁止任何人妄如,今日看在弄月公子的份上便不再计较,倘若你二人还不识趣,休怪春风得意宫不讲情面。” “你!”月护法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话,当即变了脸色。 血护法再次拉住了她,对春风得意宫的人道:“这次是我等唐突了,既然宫主有要事,我等就不打扰了,这就离去。” 月护法被血护法拉着走了挺远,月护法挣脱血护法的牵制,咆哮道:“你干嘛不让我冲进去?岚景和雪芽一定就在里面。” 血护法拧着眉头劝解道:“我也知道他们在里面,既然春风得意宫的人玲珑没有将他们赶出来,说明春风得意宫就是要护着他们,无铭的武功深不可测,就连公子对他都十分忌惮,何况是我们?还不够给无铭塞牙缝。” “那你说怎么办?”月护法没好气的说。 “公子处理完衢州的事情就会过来跟我们汇合,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等公子来了再拿主意。” “什么都等公子来了再说,那要你我何用?”月护法不满的抱怨道:“之前公子制定的计划,是要将天下第一楼的人往另外一条路上逼,可是人家倒好,反而进了春风得意宫,得到无铭的庇护,公子知道了肯定又会说我们办事不利。” 这确实是血护法也没有想到的,他大意之下没有派人在春风得意宫的这条路上拦截,致使伏击计划胎死腹中,这件事公子还不知道,如果知道了,肯定免不了一顿责罚。 “那你有什么想法?” “明闯不行,我们就暗探,反正公子的目的是岚景和雪芽,而且他们现在一人重伤昏迷不醒,一人功力全失,只要找到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解决,届时就是奇功一件。” 虽然月护法的计划很美好,但是却有些不太实际。 “春风得意宫看守严密,我们连进去的困难,更何况是找人,杀人。” “你傻啊。”月护法给了血护法一个白眼:“外人进不去,难道春风得意宫的人还进不去吗?” 血护法听了月护法的计划,不由得抚掌称赞:“月妹妹,真有你的。” 月护法傲慢的抬起下巴:“自然。” 春风得意宫的人亲眼看到血月教的人离开春风得意宫十里之后才回去向无铭报告,无铭心中急切的想知道心爱女人的事情,便也没有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叮嘱宫中的人严密防守,不允许血月教的人踏入方圆十里之内。 遥楚等人对血月教已经来过春风得意宫的事情一无所知,遥楚将无铭的时间跟姚瑾越等人商议,君七,幻影,霓裳和宋大明均表示没有异议,但是王飞羽直言拒绝了。 “我不同意瑾越去见那个……” 王飞羽的话戛然而止,他的目光透着警惕,看向遥楚的身后,一抹雪白的身影从远处移动过来,他的目光看向姚瑾越。 王飞羽将姚瑾越藏在自己的身后,不给无铭下手的机会,他浑身肌肉紧绷,只要无铭一有异动,她就立即出手。 “我想知道她的事情。” 除了遥楚,谁也不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姚瑾越十分迷茫的看着无铭。 “落雨花。”无铭悠悠道,声音透着惆怅。 落雨花是良妃的成名作,姚瑾越看向遥楚,知道落雨花的不止自己一个人,当时遥楚也在场,想到遥楚现在的身份,而且良妃的死,她算当事者,不方便出面。 遥楚走过去,将姚瑾越拉过来,附耳对姚瑾越低语了几句,然后将一封信交给了姚瑾越,姚瑾越睁大眼睛看向遥楚,将信收了回去,对遥楚点点头。 “我跟你去。” 无铭的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惊喜,对姚瑾越点点头致谢。 “你不能跟他去。”王飞羽拉住姚瑾越,对遥楚道:“夫人,万一他对瑾越图谋不轨,该当如何?” 无铭看了看姚瑾越和遥楚,想了想,对王飞羽说:“书房,不关门。” 姚瑾越拨开王飞羽的手:“我不会有事的,宫主不是坏人,他只是想跟我打听一下跳落雨花的人,我去去就来,你若是不放心就在门口等着。” 王飞羽自然不放心,不过姚瑾越都这样说了,王飞羽自然就要跟着去。 “夫人,落雨花不是……”霓裳面带疑惑的问道遥楚。 遥楚看着霓裳,点点头,彼此心照不宣。 姚瑾越跟着无铭走进他的书房,王飞羽本想跟着进去,却被姚瑾越推了出去,王飞羽交代了好一会才放姚瑾越进去,叮嘱她,若是有异常就大声呼救。 “知道了,啰嗦的很。” 姚瑾越虽然这样说,但是没走两步,心里就开始打鼓,说是无铭的书房,其实只有一处地方摆满了书,转过一处屏风,像是一条四面通风的走廊,到处挂着画,更像是一处露天的画廊,当姚瑾越看清楚眼前的一幕,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一条很长很长的走廊,两边都挂满了画像,画像上都是同一个女人,从左边起,有的是娴静看书,盘坐弹琴,倚楼吹箫,沉眉思索,右边起则是女人的舞姿,每个动作都被印刻下来一般,像是一曲慢动作的落雨花。 画中的女子,姚瑾越认识,就是楚御风四妃之一的良妃。 姚瑾越发现无铭的时候,他正垂首一一拂过一排琴,棋,书,画,每一件都出现在画中,可见是良妃曾经用过的东西。 无铭的身上萦绕着浓浓的哀伤和思念,姚瑾越莫名的有些心疼,他应该很爱很爱良妃,所以才如此念念不忘,用未来七年来祭奠三年回忆。 无铭背对着姚瑾越,似乎是竭力掩藏自己的悲伤。 “这么多年,她过的好吗?” 姚瑾越一愣,难道无铭还不知道良妃已经故去数月了。 也是,良妃的罪名是谋害遥楚公主和沐王妃,当时正值四国聚会,还有波日勒的施压,不能不处置,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处置,据传闻说良妃娘娘被赐下了毒酒,行宫后山,草草掩埋。 良妃在楚京也没有什么势力,一直以来又十分低调,没有人关心她的存在,除了当时在场的人,都不知道良妃已经死了,楚御风对外也宣称良妃娘娘抱病在行宫休养。 要不要告诉他呢?如果他知道良妃已经死了,会不会伤心的要死啊。 正当姚瑾越纠结的时候,无铭继续问道:“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姚瑾越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这让无铭疑惑了,他微微偏着头,有点像是懵懂的八哥,她家八哥听不懂她说话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表情。 “大概七年前,选妃盛宴上认识的,她一曲落雨花惊艳全场,被皇上封为良妃,成为继如妃,苏妃之后的四妃之三,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她,而后,偶尔有宴会的时候会见到她,但是并说过几句话。” 无铭看着姚瑾越,祈求道:“我想知道她这几年发生的事情,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吗?” 爱情就是低矮到尘埃,然后开出花朵,堂堂春风得意宫的宫主,为了知道一个女人的过去,牺牲功力,去祈求,姚瑾越的心酸的像是泡在醋里面。 柳嫣刚刚踏入院中,遥楚就看到了,她站在远处好半响,遥楚让霓裳请她进来,她的脸色不太好,眼眶浮肿,昨晚定然没有休息好。 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走了进来,可是却显得十分局促,完全没有了昨日的娴静和温婉。 遥楚给柳嫣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并邀请她坐下。 “柳姑娘,找我有事吗?” 柳嫣双手捧着热茶,抿着嘴唇,有话要说,又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她不说,遥楚大概也猜得到柳嫣来的目的了。 过了一会,柳嫣抬起清澈的双眼,道:“我想跟你聊聊。” “我的荣幸。” “那个女子现在何处?” 遥楚微微垂下眼睑,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故人已去。” “你说什么?”柳嫣闻言惊得浑身一颤,捧着的热茶被漾出一大半,均洒在了她的手指上,她却好像不知道疼似得。 柳嫣的表情就像是昨晚被玲珑扼出咽喉似得,表情十分痛苦。 好半响,她才回过神来,颓败的坐了回去,将茶杯放回去,如果不是遥楚帮忙,那茶杯肯定摔的粉碎。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柳嫣颤抖着嗓音问道。 “八月初。” 柳嫣沉吟了一下,问道:“你们是她的朋友吗?” 遥楚思索了片刻,若有若无的点头:“算是吧。” 虽然最开始她们是敌人,但是良妃死之前,把她当做了朋友。 “玲珑说是她当初抛下了无铭,现在她死了,你不该是这个表情。” 遥楚的这个问题有点犀利,柳嫣张着眼睛,看了遥楚好半响,哀声道:“她走了,带走了宫主的心,她死了,宫主的命怕也不久了,我能代替她陪在宫主身边就已经很满足了,其他的柳嫣从未奢望,柳嫣知道爱而不得的绝望,也知道爱而不舍的痛苦,他守着她,我守着他,他心不死,我心不灭。” 原来这个女人不是不爱,而是太爱了,她愿意成为替身替他守住落雨花,守着他的爱情和爱人,甚至连女人天生的占有和嫉妒都忘了。 她也不是不聪明,而是太聪明了,她知道自己永远代替不了那个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所以她从不奢望,从不幻想,从不干涉,她怕会像玲珑一样,甚至连在他身边的机会都没有。 遥楚见她的神情有些不对,似乎是压抑的太久了,便寻了个问题,问道:“据我所知,落雨花是落氏所创,落氏多年前就销声匿迹,因为良妃的母亲是落氏的外门弟子,良妃这才从她母亲那里学得,良妃的母亲病逝多年,按理说应该没有人会落雨花了,你怎么学得的?” “我出生在葱州的一个农户家中,父亲嗜赌如命,他输了钱就打我和母亲,我八岁的时候,又一次他又输了钱,催债的人上门收债,他便将我卖到戏班子,在戏班子呆了四年,我认识了我师傅,她曾经是葱州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那家小姐就是在落氏学舞。” “但是我师傅因为偷学落雨花被发现了,于是被赶了出来,沦落到戏班子,我第一次见我师傅跳落雨花,我就迷上了,便求她教我,她教了我三个月,突然有一天,她想要离开戏班子,但是当时她是戏班子的顶梁柱,戏班班长不放人,要她拿出高昂的赎身费,她将我骗到了青楼,原来她为了凑齐赎身费将我卖到了青楼。” 第303章 她叫宛然 柳嫣说起这些往事,眼眶里面已经蓄满了泪水,她的母亲被父亲打死,最信任的师傅为了钱将她出卖,命途多舛。 “那时候我才不到十三岁,不到接客的年纪,便在青楼卖艺不卖身,直到我十四岁的时候,老鸨实在忍不住了要将我明码标价,我在头天夜里跳窗逃跑。” 柳嫣的目光悠远,好像竭力的想要将自己融入那曾经的画面中。 “我知道老鸨一定会派人追我,便假装成乞丐一路逃跑,他们料定我会逃往繁华的地方,于是我偏偏往四方城跑,可是那一夜,雪花开,行路难,我又饿又冷,我以为我撑不过去了,没想到脚下绊倒一个东西,我去摸,摸到的就是倒在雪地的宫主,他醉的很厉害,可还是将半壶酒递给了我。” “我从他手中找到了半壶酒,救了我的命,我将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宫主拉到了官道上,可是他半夜里发起了高烧,烧的很厉害,我没有办法,便偷了一辆驴车将他拉到城里找大夫,为了给他治病,我便道街边去表演杂耍,可是天太冷了,路上行人很少,没有挣到一分钱。” “我想到了落雨花,便在菜市场附近跳舞,果然吸引了不少客人,我去找他,大夫说他醒来后自己走了,于是我到处找他,而他正在街头乱窜,大声喊着一个女人的名字,直到他看到我,他看着我的眼睛,却又将我推开,大喊道:不是你,你不是!”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我的眼睛很像那个女人,他错认了,然后又清醒了,他再次跑了,我找了他一天一夜,终于在一个酒馆前找到了他,他喝酒欠下了钱,酒馆的伙计正对他拳脚相加,我问他家住哪里,可他只会说一个字,酒。 “不给他酒,他便发疯似得有时候打人,有时候自虐,我没有办法,只得给酒馆表演落雨花,酒馆收留我们,并每天给他一坛子酒,有一天他酒醒之后去找酒,看到我正在表演,他像是傻了一般冲过来,抱住我,叫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宛然。” 宛然,那是良妃进宫之前的名字。 “他将我带回春风得意宫,自那以后,他便不再买醉,只是举着酒杯不喝,或是看着我跳舞发呆,我知道他是在透过我看另外一个女人。刚开始的时候我很好奇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能让一个男子为她如此,玲珑为了刺激我,贬低我,告诉了我关于宛然的一切,说我只是宛然的替身,刚开始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很难受,很痛苦,直到我看到了画廊,知道了宛然。” 那是一个权贵千金叛逆出逃,偶遇江湖侠客仗义相助的故事,他们相爱了,千金抛下金枝玉叶的身份和锦衣玉食的生活跟侠客浪迹江湖,三年他们看遍了江湖风光。 原本无铭以为他们会这样走到地老天荒,可是权贵千金过惯了挥金如土,鞍前马后的生活,自食其力和食不果腹的生活很快就厌倦了,她抛下了侠客回到家中,在父母的安排下走上了通往荣华富贵的康庄大道。 关于良妃的事情,姚瑾越并不知道太多,良妃进宫的时候她年纪还太小,不过她知道良妃在皇宫中生活的并不幸福,至少她是这样看待的,最开始的一段时间,良妃确实比较得宠,可是很快就被如妃打压了下去。 良妃也不反抗,失去了楚御风的宠爱,她的日子过得并不舒心,加上楚御风一直十分宠爱苏婉儿,很快就淡忘了良妃。 良妃在京中有没有依靠,渐渐的为了生存而攀附上了如家,不过这个事情姚瑾越没有告诉无铭,她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浪费和如妃的关系。 如妃利用良妃,而后有抛弃良妃,说下去良妃的死讯也就瞒不住了。 “良妃……她……” 无铭打断了姚瑾越的话,道:“她叫宛然。” 姚瑾越抿了一下嘴角道:“你对宛然这么好,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你呢?她在宫里过的并不幸福。” “如果我真的对她够好,他就不会走,是我不够好。” 无铭不仅没有恨宛然的抛弃,反而因为没有留住她而自责至今,宛然爱慕虚荣,不得好下场,还真是活该,这就是报应,只是可怜了无铭的一片痴情。 “为那样的女人折磨自己,真的不知道,如果是真爱你的女人,无论贫穷还是富贵,都不会抛弃你,我师傅说过,相爱不是不计所有的牺牲,而是不顾一切的在一起。” 无铭微微一愣,沉吟道:“相爱不是不计所有的牺牲,而是不顾一切的在一起,能说出这样一句话的女人,她也一定做到了。” “当然。”姚瑾越很骄傲的说:“不论生老病死,还是身份权势,或者阴谋诡计都不能阻拦他们在一起的决心。” 无铭的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笑意:“雪芽的确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她会幸福的。” 姚瑾越像是被戳破了秘密,恼怒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师傅是她?不对,我的师傅不是她,你说错了。” “哈哈……”无铭的笑声比较大,这是他七年之后,第一次会心的笑意。 “你笑什么?”姚瑾越皱着眉头十分气愤。 无铭收起笑意,嘴角又蔓延了苦涩,道:“像雪芽这样的女人,世上能有几个呢?如果遇到她的人是我……” 姚瑾越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难不成你还想跟我岚景抢我师傅不成?你都这么老了,你也好意思,没想到你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居然怀着这样的心思。” 无铭一愣,顿时又哈哈大笑起来,如果她当初也有你们这样的想法,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 三年的眼泪,好像被柳嫣一次性都流了出来,她的哭是没有声音的,她没有觉得不公,也不需要控诉,更没有埋怨,她只是心疼,心疼无铭,如果他在十年前没有遇到宛然,是不是会拥有幸福。 遥楚的房门被敲响了,昵称从外面走进来,她的脸上还蒙着面纱,看到柳嫣,她点点头道:“柳姑娘,弥月姑娘的手下在外面求见。” 弥月是与玲珑齐名的人,在春风得意宫的地位也与玲珑并驾齐驱,只是弥月长相黑瘦,为人清冷干练,平日里有玲珑争相照应春风得意宫,她就在后面训练宫人。 这次玲珑被逐出春风得意宫之后,宫中的事情基本上都压在了弥月的身上。 柳嫣整理了一下仪容,跟遥楚告辞,便走了出去,跟弥月低声交谈着什么。 弥月的脸色很严肃,看得出来事情比较严重。 “柳姑娘,这件事还需要柳姑娘禀告宫主。” 柳嫣思索了一会,摇摇头:“宫主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在处理,我也不能打扰,既然有外人侵入,且来势汹汹,你便亲自去打发了吧,宫中的事情我先看着,待宫主出来,我会如实禀告的。” 弥月抱拳道:“是,那弥月就亲自去会会他们,宫中的事情和这几位客人交给柳姑娘了。” “你放心去吧,这几位客人都是宫主的朋友,不会惹事的。” 遥楚给凤景澜施针,又给他服下了药,柳嫣恰好走了回来,见遥楚在忙活,她快步走进来。 “雪芽姑娘,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这里有霓裳帮我。” 柳嫣没有见到凤景澜,遥楚飞快的落下了帐幔。 “听说岚公子受了很重的伤?” 遥楚点点头:“他被人所伤,我带他去瑶族求医,遇到了仇人追杀,逼不得已才转道春风得意宫的。” “原来如此,岚公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遥楚握紧凤景澜的手,道:“有我在,他死不了。” “真羡慕你们,你们会幸福的。” 遥楚看向柳嫣,对于她诚心的祝福道谢:“我们一定会幸福的,柳姑娘,你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对我来说,能守着他就好。” “每个人对于幸福的定义是不一样的,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是一种幸福。” 柳嫣思索片刻,与遥楚相视而笑。 外面传来脚步声,霓裳又走了进来,还是春风得意宫的宫人,是来找柳嫣的,想必是弥月走之前吩咐的。 柳嫣走到门口,问道:“怎么了?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柳姑娘,是弥月姑娘的手下回来了。” “让人进来。” 一个穿着春风得意宫衣服的人的宫人快步跑了过来,他的鞋上染了许多土,应该是赶路十分匆忙。 “可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处理不了吗?” “弥月姑娘在十里外的白杨林下发现了六个人,四死,二重伤,他们自称是天下第一楼的属下,来此寻他们的楼主和夫人,弥月姑娘派属下等护送六人回来。” 这话遥楚也听到了,霓裳有点惊讶的看了一眼遥楚。 “雪芽姑娘,既然是你的人来寻找你们,是否直接抬进来,他们身上有伤,我让人去找大夫。” 遥楚的目光看了一眼那名报信的人,笑道:“我认识你,你是一个时辰前跟着弥月姑娘出去的人对吧。” “正是。” “谢谢你将天下第一楼的人救回来,我们一路上被人追杀,想必他们为了寻找我们也吃了不少苦头,请你将他们带进来吧。” 报信的人垂下头,似乎很是腼腆:“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霓裳,你跟着他去看看,检查一下兄弟们的伤势,然后禀报给宫主,毕竟我们也是借住在春风得意宫,想让兄弟们进来,得先打个招呼。” “不用,雪芽姑娘的人,直接……”柳嫣对遥楚道,她很是热情。 遥楚制止了柳嫣,道:“还是跟宫主说一下,不然显得雪芽喧宾夺主了。” 柳嫣想说宫主在画廊,是不许任何人打扰的,宫人也见不到宫主,可以直接让人进来,可还没有等柳嫣再开口,遥楚就打发霓裳去了。 遥楚的凝重,柳嫣还以为遥楚是在担心手下的伤势,道:“雪芽姑娘放心,春风得意宫有最好的大夫,一定可以治好你的手下。” 遥楚摇摇头,将柳嫣唤到身边,低声对柳嫣说了几句,柳嫣有些憔悴的脸色露出不可思议的惊愕。 “相信我。” 柳嫣点点头:“我这就去。”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柳嫣就回来了,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年级四五十岁的妇人,妇人的手中提着药箱,应该是春风得意宫的大夫。 刚刚报信的人领着人进来,六个担架,分别由两人抬着,共计十八人,还有一个手里抱着几把刀剑,看样子是六人的武器。 前面的是两名重伤,躺在担架上轻轻哼,脸上还有未凝固的血痕,身上也到处都是伤痕,浑身是血,后面是四具尸体,也浑身是血,几乎看不清本来的容貌。 十二人个春风得意宫的人将六副担架放在地上,便侧身一步,恭敬的站在一边,头两副担架上面的人纷纷爬起来,摇摇晃晃的给遥楚行礼。 “属下给夫人行礼。” 遥楚看着他们,淡然道:“免礼吧,你们是哪个分堂口的人,怎么找到春风得意宫来了?” “回夫人的话,属下等是葱州分堂的,最近发现血月教动作频繁,便前往跟踪调查,发现了楼主和夫人的踪迹,昨夜属下等人跟踪血月教的二位护法进入春风得意宫的地界,今早发现血月二位护法想进入春风得意宫,本想现身,但春风得意宫并未让他们进去,属下便没有打草惊蛇,没想到血月二位护法十分警惕,属下等人被发现,在白杨林大战,他们人多势众,属下等不敌,除了属下二人,其他人都死了。” 柳嫣闻言,对遥楚道:“今天早上确实有两位血月教的护法前来求见,被宫主赶走了。” 这个消息让遥楚有点意外,原来血月教的人一早就找上门来了。 点头道:“原来如此,你们辛苦了。” 二人连连道:“这是属下分内之事。” 两人站起来,状似无意道:“君七,幻影两位左右护法也跟随在楼主和夫人身边,不知道他们现在何处?” “他们有事暂离。” “那楼主的伤势如何?” 遥楚面色有些不好,道:“还在昏迷之中。” “可否让属下见见楼主?楼中的人都十分担心楼主,自从楼主失踪之后,所有人都十分担心。” 遥楚顿了顿,点点头:“好吧,你们跟我来,不过楼主伤势过重,昏迷多日,进去之后小点声。” “是。” 两人互相对看一眼,跟着遥楚往里面走,柳嫣不明就里的跟在后面一起进去。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两人能看到他的头,双眼闭合,嘴唇抿紧,一点感觉都没有,仿佛一具尸体。 两个人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凶光,拔出匕首就往床上的人刺过去,而另外一人则是对准了遥楚,不过他的动作不像是要置遥楚于死地,更像是要制服遥楚。 变故刹那而生,看到这一幕的柳嫣霎时尖叫起来,这叫声让两名杀手更加疯狂,动作也更加利落,对付凤景澜的那人刺向心脏。 就在他要刺进凤景澜心脏的时候,床上的人突然一个翻滚,滚向了床里面,杀手太过用力,匕首插进了床板,一时拔不出来,从床上翻滚起来的君七一脚就将杀手的手从匕首上踹开。 幻影同一时间从房梁上跳下来,将遥楚护在了身后,房间里面一下子就打了起来,霓裳将被吓呆了的柳嫣虎保护起来,其中一个杀手不敌幻影被踹了出去,而跟君七交手的人几招并未落败,看来是个高手。 与此同时,看房中酣战,四具尸体纷纷跳了起来,下了刚刚那个提药箱的老妇人一大跳,还以为诈尸了,接着抬担架的十二人,报信的人,纷纷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从手抱兵器的人手上接过兵器,群起而攻之。 君七指着跟他酣战的瘦削男子和从地上弹起来的女尸道:“血护法,月护法,第一次见面就拔剑相向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我还以为天下第一楼的两位护法做了缩头乌龟,原来是躲在暗处。” 君七冷笑道:“事实证明缩头乌龟只不过是你的了癔症,不过我们不介意把你们变成没有头的乌龟。” 血护法抽了抽眼角,嘲讽道:“哼,现在的岚景和雪芽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亏得你们还能说这样的大话。” 幻影接过话茬:“说大话那是弄月交给你们的,我们楼主都让我们说实话。” 月护法本就冲动,听到有人说自家主子的坏话,顿时怒了:“少废话,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有话留着跟阎王爷去说吧。” 一行刚刚二十人,群起而攻之,遥楚这边只有三个人,血护法和月护法的武功都不弱,唯有霓裳能腾出手来护着遥楚和柳嫣,处处受制。 柳嫣挨着遥楚,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面色惨白,她紧紧的抓着遥楚问道:“要叫人了吗?” “可以了,看他们这阵势应该没有后手了,让你的人动手吧。” 柳嫣咬唇点头:“来人,将这般擅闯春风得意宫的人都拿下。” 话音一落,早已经埋伏在周围的人春风得意宫的人将血月教的二十人团团围住,原本胜券在握的血护法和月护法一下子变了脸色。 “怎么会这样?”月护法问道血护法。 “我怎么知道,秘药都是下在水中的,进来的时候也确定他们都昏迷了。” 春风得意宫能巨霸一方,势力自然不弱,不是一般人敢惹的,没想到一时疏忽让血月教这等阴险之徒得了手,清醒之后还能给他们好果子吃?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血月教的二十人就死了十八人,血流的满地都是,只有血护法和月护法还在死撑,不过也没有撑到两个呼吸的时间就被制服了,如果不是无铭听到动静赶来,怕是被大卸八块了。 无铭一身雪白,看似悠闲缓慢的步调,却比急匆匆赶来打姚瑾越和王飞羽更快到达。 他雪白的眉毛轻轻挑动:“怎么回事?” 柳嫣站到无铭的跟前,有些自责道:“这事都怪嫣儿,辰时刚过的时候,弥月接到消息,说是有不明势力来势汹汹,嫣儿便让弥月带人去看看,一炷香之前,宫人跑进来说在白杨林发现了天下第一楼的伤患和尸体,便让他们抬进来,没想到这些人都是血月教的人,他们想杀了雪芽姑娘和岚公子。” “不过雪芽姑娘冰雪聪明,她就看了那个报信的宫人一眼,问了几句话,就知道那个宫人有问题,让嫣儿去看看宫人们的情况,没想到负责值守和巡逻的宫人全部都中了秘药,嫣儿赶紧去通知了后面的人手,埋伏在周围。” “雪芽姑娘就问了几个很寻常的问题,怎么知道他们是血月教的人?”柳嫣问道遥楚。 无铭也将视线投向遥楚。 姚瑾越兴奋地跑过来,抱着遥楚的胳膊:“原来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夫人,快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遥楚无奈的解释道:“他的鞋子出卖了他,我问他是不是跟着弥月姑娘出去的,他说是,这就奇怪了,他的鞋子上面有凝结成块的泥巴,只有染上稀泥才会这样,他如果是今天跟着弥月姑娘出去,最多鞋子上会有尘土,不会有稀泥凝结的土块,因为附近方圆十里都没有稀泥。” 天启大陆以西大片的沙漠,荒山,戈壁,而且长时间没有下雨了,确实没有稀泥。 遥楚看着无铭又道:“雪芽和楼主失踪的事情,楼中的人并不知道,也不可能会寻来,我听柳嫣姑娘提起,早晨有血月教的人来过,便猜到是血月教的人,他们能明目张胆的进来,怕他们人多势众,宫人遭了毒手,这才请柳嫣姑娘这样安排,得罪之处请宫主见谅。” “无碍!” “那这些人怎么处置?” “宫规。” 第304章 弄月公子 关于血月教能迷晕春风得意宫的事情,可能宫中有他们的人,遥楚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毕竟她是一个外人,没有立场让无铭站在自己的角度处理问题。 弥月回来正好遇到处理尸体,她很快就知道自己的离开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弥月也不是好惹的,直接让人将尸体丢到十里外的荒山崖底喂了老鹰,然后将血护法和月护法留了下来,关到地牢中。 弥月话不多,可是手段要比玲珑狠辣的多,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端了椅子坐在地牢门口,让宫人轮番上去用刑。 弥月的用刑方式很奇怪,她先这次迷晕的人召集在一起,然后给他们一雪前耻的机会,只要死不了,什么刑罚都可以,灌水,灌尿,撒辣椒油,撒盐,割肉放血都可以,很快就把血月二人折磨的不成人形。 而且弥月还号召整个宫里的人,都不舒服的,想发泄的都可以参与其中。 无铭的性子够怪了,手下的手段也是闻所未闻。 王飞羽,宋大明听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姚瑾越却津津有味。 “弥月不错,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如果她不是春风得意宫的人,我倒是觉得她比陈鑫更适合担任刑堂的堂主。” 遥楚这话一落,君七,幻影,王飞羽等人都一下子后退一步,怕怕的看着遥楚,姚瑾越,霓裳,宋大明不知道刑堂是怎么回事,可霓裳却也本能的戒备起来。 立陈鑫为刑堂堂主的那件事,君七和幻影都在场,遥楚的手段他们不觉得比弥月弱一星半点。 无铭跟着柳嫣走了进来,几人点头,打了招呼。 知道无铭的来意,遥楚让君七等人都出去等着,她留下给凤景澜施针,配合无铭极强修复能力的木属性内功,应该能将凤景澜的毒抑制住,血月教追的这么紧,遥楚也不敢保证能如期抵达瑶族并得到解药。 无铭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侧身对着遥楚,遥楚将凤景澜的外衫脱掉,让他只穿着裤子。 无铭淡漠已经到达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看到凤景澜身上密密麻麻的花毒,他只是皱了皱眉头。 待无铭盘腿坐在凤景澜的身后看到凤景澜背后的五指掌印又皱了眉头。 “五毒掌。” “正是。” 无铭的眉头轻轻蹙起:“江湖上无人有这番功力。” “运气不好,遇到了一个隐世家族的老妖怪,为了救我,中了一掌。” “难不倒你。”无铭看着遥楚的眼睛说道。 遥楚轻轻一笑,有些无奈:“没想到瞒不过宫主的眼睛。” “银针。”无铭解释道,遥楚恍然,原来是自己伤玲珑的银针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看似云淡风轻,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无铭实则心细如发。 遥楚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将事情一一告诉无铭。 “他胎中带毒,这种毒名曰花残,出自苗族,这种毒每三年发作一次,就像你看到的这个样子,这是他第八次发作了,只要再发作一次,他的五脏六腑就会被绞碎。” “他体内有他母亲的功力,加上他外祖父帮助,他的花残其实已经得到了控制,只是后来他多次遭人算计,花残吞噬了外毒,变得更加强大了。” “我也是在他中了五毒掌之后才知道他体内的毒是花残,花残来自瑶族,五毒掌来自苗族,瑶族和苗族都是隐世用毒大家,素来较量不休,因此他们的毒从不相克,只有相生,一旦动手,就会要了他的命,我逼不得已用了毒王紫貂的血,三种毒素互相牵制。” 遥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些她心中最担忧,最害怕的事情,连凤景澜她都不愿提起的事情一股脑的都倒给了无铭,可能是无铭的性子让她觉得安全吧。 “相爱不是不计所有的牺牲,而是不顾一切的在一起,你们必须幸福。”无铭的嗓音带着枉然,可最后一句话却显得很执拗。 就知道这句话是姚瑾越告诉无铭的,两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我们开始吧。” “好。” 无铭气沉丹田,掌心渐渐的冒出淡绿色的光晕,直到这光晕变得浓郁起来,他将双掌抵于凤景澜的背心,遥楚目中锐利,她素手翻飞,三枚银针落在凤景澜的头部。 而外面,几人的神情都很沉重,很是担心自家主子。 柳嫣将姚瑾越拉到一边,犹豫了许久才问道:“姚姑娘,有件事柳嫣想跟你请教。” 姚瑾越爽快道:“柳嫣姐姐有什么事尽管问。” “我想知道你跟宫主在画廊说了些什么?” 柳嫣的话让姚瑾越的脸一下子就变了,她虽然好说话,可也不代表好骗,目光审视的看着柳嫣:“这是我跟无铭宫主的谈话,不能告诉你,你如果想知道,可以直接去问宫主。” 姚瑾越的态度让柳嫣的脸上闪过尴尬:“姚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姚瑾越依旧警惕,态度已经冷了:“那你是什么意思?” 柳嫣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有些慌乱,几次想说,可又闭上了嘴巴。 姚瑾越道:“既然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过去了。” “姚姑娘,柳嫣不是这个意思。”柳嫣拉住了姚瑾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担忧道:“宫主想必跟你说了宛然的事情,我已经从雪芽姑娘那里得知宛然已经故去的消息,我担心宫主受不了,可他好像没有多大反应,我害怕他只是故作平静。” 姚瑾越一愣,看柳嫣的担心不像假的,而且也是自家师傅跟她说了良妃已经不在的消息,便知道自己误会了柳嫣。 “柳嫣姐姐,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柳嫣紧紧的抓住姚瑾越的手臂,目中尽是恐慌:“没关系,我只是太担心宫主了,宛然走了,也带走了他的心,要是他知道宛然出事,命怕也没有了。” 姚瑾越的脸上也浮现出深深的难过,无铭对良妃的感情深入骨髓,她也担心无铭知道良妃死了,而且还死的那么惨,会做傻事:“宛然的事情我没敢说,只是说了一些宛然过去的事情。” “真的吗?”柳嫣松了一口气,半响之后,悠悠道:“既然这样,这件事就拜托姚姑娘继续隐瞒下去。” 姚瑾越自然不忍心告诉无铭良妃已经去世数月的消息,点点头,等自家师傅出来之后,让她也帮着隐瞒,师傅一定也会支持她的。 无铭和遥楚一直在房中呆了三个时辰,天色已经很暗了,柳嫣便提议去准备一些吃的,待他们出来就能吃上。 姚瑾越等的已经把旁边的草拔光了,遥楚才拉开门,她的额头上有细密的汗水,脸色有些惨白,接着无铭也走了出来,无铭依旧如冰似雪,看不出来有多大的损耗。 姚瑾越跑过去:“总算出来了,楼主的情况怎么样?” 遥楚道:“毒素已经逼退了一些,这还要多谢宫主出手相救,毒性暂时逼退了一些。” 无铭轻轻颔首,几人则是一阵欢呼,昨夜的吵闹他们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既然这样,那就是可以吃饭了,我都要饿死了。”姚瑾越揉着肚子可怜兮兮的说。 无铭看姚瑾越那可怜的样子,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柔和:“嫣儿呢?” “柳嫣姐姐说是去准备吃的了。” 姚瑾越的此话刚落下,她的脸色骤变,大呼:“小心暗器。” 两个字喊出,遥楚等人也觉察到了危险,果然,半个呼吸的时间,一道飞镖直指无铭的面门,飞镖来势汹汹,蕴藏巨大的力道。 无铭神色微动,就连眼睑都没有抬一下,抬起手,一柄银色的飞镖就被他夹在了手指中央,飞镖尾部有一张纸。 看过之后,无铭微微蹙起了眉头,脸部轮廓带着刀刻的锐利。 “可是出什么事了?”遥楚问道,几人都看向无铭。 “宫中有事,不便多留诸位,稍后派弥月送你们离开,后山有一条隐秘的小道通往死亡谷。” 这是遥楚听无铭说的第二句比较长的话,与之前的简洁有进步,可是却让遥楚有不好的预感,无铭这样惜字如金的人,能说出这样长的句子,定然有猫腻。 姚瑾越想追问,被遥楚制止了:“既然宫中有事,雪芽等人就不打扰了,这就收拾行装。” “恕不远送。”无铭说了这四个字,然后看了一眼姚瑾越,大步离去。 侍女也赶忙去准备行囊,通知弥月,院中霎时安静下来。 “师傅,宫主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我们怎么能现在离开?”姚瑾越不解的问道。 遥楚看了一眼姚瑾越:“收拾东西,马上离开。” “可是……”姚瑾越想说,却被王飞羽捂住了嘴巴。 遥楚深深的看了一眼遥楚:“就算春风得意宫有难,也是我们带来的,只要我们离开,那些人不会为难春风得意宫的。” 姚瑾越闻言,乖乖的听话,跑得比谁都快,生怕给无铭带来麻烦似得。 几人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的,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准备好了,因为是走隐秘的小路,也没有办法用马车,于是弥月过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一个担架。 弥月的表情很严肃,没有多一句废话,见众人收拾好了,便头前带路往春风得意宫的后山而去,路上姚瑾越想要打探春风得意宫出了什么事,弥月缄默不语,只快步往前走,步调有些着急。 春风得意宫建立在一座山的山腹,后门出去是山,可是弥月打开一道暗门,就看到一条较为宽阔的密道,密道里面奥凸不平,沿着密道走了半个时辰,他们才走出去,出现在半山腰的一个洞口处。 弥月停了下来:“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你们沿着这条路下去,往南走五里地,然后往西走十里就能到死人谷。” 弥月说完这话完全没有给遥楚等人说话的机会,就十分急切的往回跑了。 遥楚看着弥月的背影,目光深邃,但是弥月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师傅……”姚瑾越轻轻喊道,她心中有些担心。 “宋大明,霓裳,姚瑾越留下,你们护送楼主继续往南走,找个能藏身的地方躲起来,等待我们的消息。” 霓裳:“夫人……” 遥楚抬手制止:“我答应离开不过是想让无铭安心,再有就是安顿好楼主,春风得意宫是因为我们出事的,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姚瑾越闻言,重重的点头,然后又摇头:“夫人,我要跟你们一起回去。” 王飞羽劝阻道:“你武功平平,去了我还要腾出手保护你,你乖乖的跟霓裳走。” “不!我一定要回去救无铭。”姚瑾越十分执拗:“我会保护自己的。” 王飞羽闻言差点气的眼珠子掉下来,她要去救无铭?他没有听错吧,难道今天在画廊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瑾越跟着,现在行动,霓裳,宋大哥,楼主就交给你们了。” “放心吧,夫人。”宋大明拍拍胸脯,霓裳也重重的点头:“夫人放心,属下定护楼主周全。” 遥楚等人沿着原路火速返还,半个时辰的路,因为众人心切,速度快了很多,待要走到入口的时候,却发现入口的被一面巨大的石墙给堵住了。 姚瑾越则是显得比所有人都着急:“当时这道石墙是弥月从另外一侧打开的,过不去怎么办?” 遥楚沉着道:“弥月既然能过去,一定能打开,四处查看一下,有没有机关。” 姚瑾越一听,赶紧四处寻找机关。 但是几人找了两圈,都没有发现开启的地方,甚至油灯都被人翻了个遍,一时都束手无策。 无铭让弥月送走了遥楚等人,他自己则是去了柳嫣的院子,果然柳嫣不在自己的房中,侍女也说柳嫣不再厨房,果然对方绑走了柳嫣。 忽然,无铭在空气中问道了一股淡淡的火油味,又是一道飞镖呼啸而来,无铭抬手接住,拔出了尾部的纸,他将纸条捏的粉碎,纵身就往画廊的方向而去。 无铭来到画廊,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可是火油味非常大,正当他要转身进画廊的时候,他看到左前方数丈之外吊着一个女人,在空中来回摆动,女人被困成了粽子,嘴里堵着白手帕,无铭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人是柳嫣。 “嫣儿。”无铭轻喝一声,就要去救柳嫣。 而一个举着火把的黑衣女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头饰也都是黑色,整个人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玲珑站在画廊和柳嫣中央,手里玩弄着一个火把,脸上是冰冷的笑容:“宫主,你还是不要妄动。” 无铭漆黑的瞳孔眯了眯:“是你。” “不错,正是玲珑。” “放了嫣儿。”无铭声音淡淡说,可是却让人有不容违抗的命令感。 “哈哈哈哈……”玲珑像是听到了一个绝大的笑话,整个人笑的前俯后仰:“宫主莫不是已经忘了,玲珑已经不是春风得意宫的人了,你居然还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你想怎么样?”无铭依旧淡淡的问道,他负着手,一身雪白,给人遗世独立之感,可是玲珑偏偏恨透了他的这个样子。 玲珑的笑容没有人附和,她的脸渐渐的狰狞:“我说过,我要让你后悔,你不是爱宛然爱的死去活来吗?她走后,你对一个替身都比对我好千万倍,今天倒要看看过去的宛然和现在的柳嫣在你心中到底谁跟重要。” “画廊里面的所有画像都被我泼了火油,柳嫣的身上也全都是火油,柳嫣和画像都由我脚下的这条火油线连接在一起,只要我火把轻轻一放,蹭的一下,火就沿着火油烧起来,而你只能救一个。” 无铭淡漠的脸上像是一下子皲裂开来,他紧咬着牙关,拳头在袖中紧紧握起,目光直视玲珑。 “宫主,不要管我。”柳嫣已经吐出了嘴巴里面的手帕,对无铭大声喊道。 玲珑闻言,整张脸扭曲的可怕,对柳嫣呵斥:“闭嘴,你再说一个字,我就立刻烧死你。” “玲珑,你回头吧,你这样会断了宫主跟你的情分的。” “我跟宫主的情分早在他将我赶出去的时候就断了,我是回来替我自己讨回公道的。” 玲珑顿了顿,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极度讽刺的笑容:“我知道你跟我一样也爱宫主,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在宫主的心中是何分量吗?是不是比得上一堆死物。” 柳嫣红着眼眶道:“玲珑,我是爱宫主,但那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与宫主无关,你我都知道宫主心中只有宛然,你又何必作茧自缚呢?你这样既为难了自己也为难的宫主。” “住口。”玲珑对着柳嫣咆哮道:“你这个践人,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你敢说你一点死心都没有吗?你难道就没有在等吗?你等宫主忘记宛然那个践人,赶走我,宫主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该闭嘴的是你!”无铭的声音冰凉,看向玲珑的目光中充满了杀意。 玲珑这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之下竟然骂宛然为践人,这让她心神一震,可她很快就想到了自己已经不再是原来的玲珑了,她想骂她已经很多年了。 看无铭平静多年的脸上浮现出杀意和怒气,玲珑竟然兴奋起来:“宛然本来就是践人,不仅是践人,她还是个贪慕虚荣的蛇蝎女人,为了当上皇妃背叛了你,一女侍二夫,她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践人。” 无铭浑身冒着煞气,整个人带着毁灭,运气一掌,就劈向玲珑,这掌力卷起一股飓风,将玲珑吹的睁不开眼睛,而她手中的火把也被熄灭了。 待玲珑睁开眼睛,她看到无铭千钧力道的一掌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她看到了无铭眼中的杀意,他是真的要杀了她,玲珑被吓傻了,想躲开,却被这滔天的煞气震的内息大乱,连躲开的力气都没有,双眼惊恐的看着无铭。 砰的一声巨响,响彻了整个春风得意宫,柳嫣的耳朵被震得轰鸣,胸中一震翻腾,吐出一口鲜血。 “无铭宫主,玲珑姑娘给你的选择只有两个,你还没有选,怎么就要对执行者下手呢?” 无铭眯了眯眼睛,看着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面的男子揽着玲珑推开,刚刚跟他对掌的也是这个男子,虽然看不清容貌,辩不明长相,但是无铭也知道他的身份。 无铭背负双手,直视男子道:“弄月公子擅闯春风得意宫,干涉我的家事,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 弄月口中传出低低的笑声:“无铭宫主怕是弄错了吧,玲珑姑娘已经是我血月教的人了,她回来讨伐负心汉,我自当陪同。” 玲珑听到弄月的话,才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无铭,留下了数行眼泪:“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要杀我,我给了你十年,你为了一个抛弃你,背叛你的女人杀我。” 弄月一手揽着玲珑,道:“为了一个背叛你的女人伤害另外两个女人,这就是无铭宫主的不是了吧。” 无铭的脸很黑:“与你无关,既然他是你的人,带她走,我不再追究。” 弄月冷冷的笑了:“等我找到我想要找的人,我自然会走。” 虽然没有了威胁,但是无铭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一边是柳嫣,一边是宛然,他不想让柳嫣有事,也不想失去宛然,只能等待时机。 半柱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血月教的几名堂主匆匆赶来:“教主,没有发现天下第一楼的踪迹。” “教主,没有发现岚景等人的踪迹。” 接着三四个方向都传来汇报,没有发现岚景和雪芽的踪迹,就连其他人也没有,整个春风得意宫没有一个外人。 弄月公子的脸黑了,质问无铭:“岚景他们人呢?” “走了。”无铭淡淡道。 “不可能,我的人包围了春风得意宫,他们不可能离开,是不是你把他们藏起来了。”弄月公子的声音透着点点危险,将怀中的玲珑一把扔开,玲珑失去支撑,差点摔倒。 第305章 付之一炬 无铭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说,他们在哪里。” “无可奉告。”无铭态度坚决。 弄月眯了眯危险的眼睛,与无铭澄澈的目光对视了半响,谁也不甘示弱。 “好,拿火把来。”弄月公子阴狠的对手下说。 “是!” 火把很快就拿来了,弄月公子站在了之前玲珑所站的位置,举着火把靠近火油:“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岚景等人的下落,否则我让你一个都留不住。” 无铭手臂青筋暴起,目光中透着斯斯危险:“你敢!” 弄月缓和了态度和语气,劝解道:“天下第一楼跟你也没有什么交情,只要告诉我岚景等人的下落,我就放过这个女人和那堆字画,春风得意宫的人我也不会伤一分一毫,这个买卖很划算。” 无铭好一会都没有反应,只是盯着弄月,目光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哈哈哈哈……”弄月公子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似哭似笑的声音,两人均是去看,玲珑已经状似疯癫。 “原来我以为我只是不如宛然,不如柳嫣,原来我甚至连几个陌生人都比不上,哈哈哈,无铭,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低贱如尘土,任你践踏?” “既然如此,大家都去死吧,都去死吧。”玲珑一个奋起,抢走了弄月手上的火把,弄月看看无铭龟裂的表情,耸耸肩,乐于看戏。 “玲珑,住手。” 无铭的暴怒没有阻止玲珑,她脸上带着疯癫的笑意,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将火把扔在了火油之上,熊熊的火焰一下子窜的飞快,疯狂的向两边蔓延,无铭整个人都慌了。 看到无铭脸上的慌乱,玲珑竟是仰天长笑,像是载歌载舞一般:“烧吧,通通烧死吧,我得不到了,谁也别想得到。” “宫主,救画廊。”柳嫣的声音跟着响起来。 “嫣儿。”无铭根本不知道该作何选择,一面是自己的挚爱,一面是自己挚爱的替身,可一面是过去的回忆,是死物,一面是活生生的人,他该作何选择。 “宫主,若有来生,只盼早日逢君!” 说完这话,柳嫣就闭上了眼睛。 无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测了一下两边的距离,画廊那边肯定会最先燃烧起来,因为他十分珍惜宛然留下来的东西,也为了预防起火等不测的因素,所以他在画廊设置了机关,只要机关启动,画廊周围就会竖起铁皮墙。 因此只要他开启机关就可以保住画廊,然后凭借他的轻功救下柳嫣也不是难事,这样想着,无铭动了,如离弦的箭奔赴画廊。 玲珑看到这一幕,笑的更加欢快了:“哈哈,哈哈,柳嫣,你也是被抛弃的,你也是被抛弃的。” 柳嫣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她的眼角留下数行眼泪,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为什么心中还是涩涩的疼呢,宫主,这一世,柳嫣是真的要放下你了。 无铭的动作很快,他赶在火势烧到画廊之前就按下了机关,画廊的四周瞬间升起了铁皮,他又用湿毛巾堵住了缝隙,确认阻断了火力,然后又从画廊飞出来,赶往柳嫣的所在之地。 这时候柳嫣火焰已经烧到了柱子上,只要再蹿高,很快就要烧到柳嫣的裙子。 不过刚刚玲珑打在无铭手中的那只飞镖还在,无铭扬手,飞镖就破空而去,只要飞镖割断绳子,柳嫣就会掉下来,他只要接住柳嫣就安全了。 可是弄月公子怎么会让无铭如愿呢,他没有想到画廊布置了铁皮,这为无铭节省了很多时间去救柳嫣,不过他也没说自己不会出手阻拦。 飞镖被弄月公子的暗器打落,无铭心中猛的一慌,布满汗水的脸上满是恐慌和焦急。 “嫣儿!”无铭声嘶力竭的痛喊道。 弄月飞身拦住无铭的去路,然后拔出长剑,无铭被拦了下来,眼看着火就要烧着柳嫣了,无铭根本顾不得许多,他无视弄月全力的一击打在背上,喷出一口鲜血的同时想借力去救柳嫣。 而这个时候火已经烧着绳子了,这绳子里面包裹着铁丝,根本就烧不断,眼看着柳嫣要变成一个火球,他却来不及了,无铭的心狠狠的疼。 “嫣儿,嫣儿……” 火势烧到了柳嫣的手,柳嫣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接着挂着柳嫣的桅杆突然倒下,柳嫣也跟着倒下,若是砸在地上,柳嫣不会被烧死,肯定也会被桅杆砸死。 “不!”无铭声嘶力竭。 待无铭扑到柳嫣的身边,发现柳嫣恰好掉在水中,水灭掉了她身上的火,而幻影幻影和君七两人接住了砸下来的桅杆,所以桅杆没有砸到柳嫣。 无铭顾不得其他,将柳嫣从水中抱起来:“嫣儿,嫣儿,你醒醒啊。” 柳嫣毫无反应,无铭整个人手足无措,甚至都不敢探柳嫣的呼吸。 无铭将柳嫣抱入怀中,悲切道:“嫣儿,嫣儿,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遥楚对无铭道:“宫主不必着急,柳嫣姑娘只是晕过去了,你放开她,我来施救。” 无铭赶紧松开柳嫣,抓住遥楚的手:“你一定要救她,救救她。” “我会尽力的。” 而看到遥楚的弄月公子就像是见到兔子的豺狼,拧着笑脸就招呼人上来抓遥楚。 君七,幻影,很快就跟血月教的人战斗在一起,不过血月教人多势众,君七和幻影一时之间被人围困。 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弥月很快就带来了春风得意宫的人,刚刚血月教的人入侵春风得意宫,救出血月二位护法,便想到将春风得意宫的人关在地牢,弥月也被关起来了。 君七和幻影探听到这个消息就告诉了遥楚,遥楚便让王飞羽去地牢救人,而她则带着幻影和君七和姚瑾越赶来救柳嫣。 血月教因为有玲珑这个内歼,才里应外合打了春风得意宫一个措手不及,现在春风得意宫反击,双方势均力敌。 无铭自然不会让弄月公子伤了遥楚,两个人打的难舍难分,无铭的武功虽然高出弄月很多,但是他今晚替凤景澜疗伤,又挨了弄月公子一掌,伤势有些重,所以对付弄月很是吃力。 这会大家都忽略了玲珑,待所有人想起她的时候,她已经打开了画廊的机关,收起了铁皮墙,整个画廊暴露出来,洁白的帐幔在夜空中因为浸透了沉重的火油,怎么也飘不起来。 玲珑举着火把站在画廊中,对无铭喊道:“无铭,你有一丁点喜欢过我吗?” “玲珑,放下火把,我可以不计较。”无铭的声音透着无奈,还有隐藏在最深处的一点疼惜。 玲珑坚决的摇头,执着的问道:“你有一丁点喜欢过我吗?” 半响之后,无铭道:“没有……” 玲珑期待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绝望,眼泪瞬间蓄满了眼眶,但是她仰着头,不让泪水流出来。 “如果这个世界是没有宛然,你会选择我吗?” “不会!” 玲珑继续问道:“如果世上没有宛然,只有柳嫣,你会选择柳嫣吗?” 无铭的嗓子一下子就紧了,背负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良久才道:“没有如果。” 玲珑一愣,忽然仰头,神情崩溃:“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哈哈大笑之后的玲珑死死的咬住嘴唇,表情痛苦不堪:“无铭,我不及宛然,不如柳嫣,可我要你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宛然毁在我的手上,这样你就能同记住宛然一样,记住我,这一次我至少要胜过柳嫣。” “玲珑,别做傻事。” 无铭的话并没有制止柳嫣,她将火把扔在了画廊中,火苗一下子就沿着帐幔窜上了房顶,整个画廊都陷入了火海中,玲珑站在一边,看着燃起的火苗,笑的前俯后仰。 火势很大,玲珑这次的真正目标还是这些关于宛然的一切,她给每一幅画,每一间物品都浇了火油,弥月拦着想要冲进祸害的无铭,差点被无铭打死。 “君七,幻影,拦住他。” “是!” 有了君七和幻影两个人,拉住无铭的两只胳膊,弥月则抱着无铭的一条腿,不让他冲进去。 无铭暴怒,脸上酝酿着风暴,如一头狮子似得要往前冲:“宛然,宛然,放开我,我要救宛然……我的宛然……” 一张画从画廊里面飘了出来,往弄月公子的身上而去,弄月抬手抹掉上面的火焰,虽然只剩下半张,但是画中人的头像和身子还在。 “放下我的宛然。” 弄月耸耸肩,挑衅道:“让本公子看看这个宛然究竟是怎样的花容月貌,就算被判了无铭宫主,还令无铭宫主如此难忘。” 弄月展开画卷,发现拿反了,左右手调转,一副美人图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个女人的脸却让他无比熟悉。 “宛然?”弄月公子似乎是在回忆:“梁宛然?竟然是她?真是有趣。” 听到梁宛然的名字,无铭愣了,停止了挣扎,这个时候柳嫣也醒了,她的受伤有烧伤,不过并不太严重,遥楚和姚瑾越也扶着柳嫣走了过去。 “你认识她?”无铭问道。 弄月公子将画像随手一扔,悠悠道:“自然认识,梁宛然,葱州人士,葱州驻军梁将军的小女儿,七年前嫁给楚国皇上,被封为良妃,八月初,死于楚京西山行宫,享年二十五岁,没想到堂堂春风得意宫的宫主居然为了一个死了的女人做到如此地步,还真是痴情。” 弄月公子的话一出,柳嫣差点再次晕倒,姚瑾越也觉得事情大条了,赶忙去看无铭的反应。 “什么?”无铭像是傻了一般。 他好半响才不可置信的喊道:“你说宛然死了?” 弄月公子轻笑一声:“呵,原来你还不知道啊,也是,良妃死的并不光彩,自然很多人都不知道的。” “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无铭失态的几乎崩溃大哭,失去理智的他,君七等人根本拦不住,他震飞了君七,幻影和弥月,就扑向弄月公子。 “你胡说,宛然怎么可能死了,你胡说!” 失去理智的无铭像是个疯子,还没有冲到弄月公子的身边,就被弄月公子一脚踹了出去。 弄月公子笑容讽刺,指着姚瑾越道:“我是不是胡说她们几位可以作证,良妃死的那天,兵部尚书的女儿姚小姐就在,良妃谋害楚国遥楚宫主和沐王妃波娜娜被皇帝赐下毒酒,只是这罪名不光彩,朝廷秘不发丧,还制造了良妃在西山行宫静养的消息。” “不!”无铭仰天长啸,悲痛的声音像是要突破天际:“这不可能!” 无铭冲向姚瑾越,王飞羽想要阻拦,被一把丢了出去,他抓住姚瑾越,双眼赤红,表情扭曲:“你告诉我,他说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的宛然还活着,她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妃。” 姚瑾越差点被吓呆了,其他人也根本阻止不了,只要一靠近就会被无铭踹飞出去。 “宫主。”柳嫣虚弱的身体尽量放大声音:“你不要冲动,宛然确实已经死了。” “不!”无铭对柳嫣暴吼道:“我不要听你说,我要听她说。” 无铭抓住姚瑾越,像是老鹰抓着小鸡仔,魔症似得问道姚瑾越:“告诉我,宛然没有死,你说啊,宛然没有死,她怎么可能死了,她是皇妃,谁敢让她死。你说啊,你说啊。” 姚瑾越被摇晃的脑袋都晕呼呼的,手被抓的好痛,这样一个遗世独立的男人,居然为了良妃那个女人如此,姚瑾越又心痛又生气。 “够了,无铭。”姚瑾越暴吼道,声音竟然比无铭的声音还大,一下子把无铭给震懵了。 “梁宛然也就是良妃,八月初的时候陷害遥楚公主不成,还想杀遥楚公主灭口,被秋妃当场抓获,事后不思悔改谋害沐王妃波娜娜,被皇上赐死了,这个消息千真万确。” 无铭的脑海中像是想起了轰鸣的炸雷,嗡嗡嗡的乱想,目光呆滞,可是他松开了姚瑾越,举着两个空空的手掌:“不可能,这不可能……” 画廊里面噼里啪啦的烧着,无铭像是一个梦魇的小孩,抱着头蹲在地上,无助,彷徨,柳嫣上去,蹲在无铭的身边,无声的陪着他。 玲珑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愣愣的半响也反应不过来。 弄月公子的视线深了深,看向蹲在地上的无铭,他的嘴角噙着阴毒的笑意,天下第一楼的势力已经够大了,如果再联合春风得意宫,必定又是一心腹大患,不如趁此机会除去,以绝后患。 “无铭,小心!”遥楚大喊一声,可是弄月公子的剑实在是太快了,已经来到了无铭的面前,无铭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毫无察觉。 可无铭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身边的柳嫣一把推开,弄月公子的剑刺划伤了柳嫣的胳膊,鲜血喷溅到无铭的脸上,染红了他的狐裘。 弄月公子拔出长剑,想再刺向无铭,姚瑾越摸出一把铜钱向弄月公子砸过去,弄月公子便没有寻到机会。 君七幻影,王飞羽根本拦不住弄月公子,他的武功太高了,不必楚流云的差,不多时,三人就已经重伤倒地。 “夫人,柳嫣姐姐情况如何?” “我没事。”柳嫣说道,然后推开姚瑾越,去找无铭,无铭陷在悲痛中,完全无法接受梁宛然已经死去的消息。 没有了无铭,春风得意宫的人死伤惨重,弥月浑身是血的杀到遥楚身边:“雪芽姑娘,宫主和柳姑娘就拜托你了,你们先撤,我带人殿后。” “弥月姑娘小心。” 遥楚和姚瑾越扶着柳嫣往后撤退,王飞羽背着无铭,往后山方向撤退,弄月眼见着无铭就要消失在拐角处,他整个人腾空而起,地上的一柄钢刀弹起来,他凌空一踹,钢刀像是长了眼睛似得往弄月的后背而去。 “宫主!”弥月失声大叫。 扑哧一声,钢刀入体,刺穿身体的声音竟然淹没了其余的喊杀声,一柄钢刀在无铭的身后刺穿了玲珑的身体。 玲珑怎么会让无铭走呢?她本想跟着去夺回无铭,可是却看到了弄月公子想要无铭性命的一击,她想也没想就挡在了无铭的背后。 噗……玲珑喷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上,膝盖砸的地板咚声响。 柳嫣不顾一切的冲了回去,扶着玲珑:“玲珑,玲珑,你怎么样了?” 玲珑半仰着头,头在脖子上没有长稳妥似得,一颤一颤的,鲜血大股大股的从她嘴里流出来。 “柳……” “玲珑,玲珑,你别说话,雪芽姑娘会救你的。” 柳嫣和后面赶过来的弥月见追兵将至,便一左一右扶起玲珑就往后撤退,姚瑾越率先去打开了石门,放众人进去,然后又赶忙把石门放下来阻止血月教的追兵。 到了密道,暂时就安全了,柳嫣和弥月将玲珑放下来,唤来了遥楚。 柳嫣哭喊道:“雪芽姑娘,你一定要救救玲珑。” 遥楚刚刚看了一眼玲珑就知道已经救不活了,可是看到柳嫣渴望的眼神,她还是走了过去,给玲珑检查了一下。 看着遥楚摇头,柳嫣崩溃的大哭起来:“玲珑……” 遥楚看玲珑嘴巴一张一合,便对柳嫣道:“将她平放在地上,她应该有话要说。” 柳嫣和弥月手忙脚乱的将玲珑放平,可是玲珑一个劲的吐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遥楚给玲珑下了三根银针,止住了玲珑吐血。 “柳……柳嫣……我不行了……” 柳嫣抓住玲珑的手,一个劲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我不行……了,宫主……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他……他虽然心中没有我,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我真的好爱好爱他,爱的我心理好难过好难过。” “不是的。”柳嫣摇头,眼泪都被摇到了地上:“不是这样的,宫主心中一直都有你的。” 玲珑一笑,心口剧烈的欺负,又是一大股鲜血涌出来。 “不用安慰我的,我烧了梁宛然的一切,宫主如果清醒,一定恨不得杀了我,可是他没有机会了,因为我快不行了,虽然我很不想看着你渔翁得利,可是我也不放心把宫主交给其他女人,至少宫主心中有你的位置。” “宫主心中,除了宛然,你才是最重要的。”柳嫣哭着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抹着鼻涕,手上的血都弄花了她的脸。 “我说的都是真的,否则宫主怎么会让你杀我那么多次呢?” 玲珑有些涣散的目光透着几缕迷惑:“什么意思?” 柳嫣的目光掩藏着些许苦涩:“你杀我那么多次,我哪里每次都躲得过呢,如果不是有宫主的保护,我早已经死了千百次了,宫主早就知道你对我下手,却一直没有找你挑明,他以为你会改的,所以一次又一次的给你机会,如果不是宫主心里有你,疼惜你,他会这么纵容你吗?” “只要靠近宫主的侍女都会被你以各种理由处罚,所以宫主的身边再也不用侍女,宫主知道你喜欢紫色,出门回来就会带来上好的料子让我转交给你。” “你说的是真的?”玲珑闻言,半响之后笑了,她咧开的嘴角流出鲜血,可她笑的很开心,甚至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原来事情都是这样的,我自诩天衣无缝,却没有想到这一切宫主都知道,他一定也是知道了我给你下毒,想要杀你的事情才将我赶出春风得意宫的,是我辜负了宫主的期望。” “只要你好起来,宫主一定会让你回来的。”一直沉默的弥月说道,她的眼眶也有些红,毕竟都是一块长大的,玲珑虽然针对她,可是除了今天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对对对。”柳嫣也跟着点头:“你一定要好起来。” “好。”玲珑虚弱的点头答应:“等我好起来,你们都要远离宫主,他是我一个人的,尤其是你,柳嫣。” 第306章 好事多磨 “好!”柳嫣郑重的承诺:“我答应你,今天开始我不再喜欢宫主,我把他从我心底连根拔起。” 玲珑笑起来,笑着笑着那笑容就淡了,手渐渐的垂了下去,眼睛也缓缓的闭上了。 “玲珑,玲珑……” 无论柳嫣怎样摇晃,玲珑都已经毫无反应了。 “她死了。”遥楚道。 一直没有反应的无铭轻轻呢喃:“玲珑。” 几人看过去,以为他已经清醒了,他目光涣散的看着玲珑的尸体,眼角落下一滴眼泪,然后就不再言语,只是偶尔会看着那副已经被火烧了一半的画,这半张画是柳嫣带出来的。 弄月公子打开这道石门是迟早的事情,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众人迅速离开,在一个土丘上安葬了玲珑,在一个避风的沟壑中休息到天亮,然后一路向南。 而凤景澜此刻已经站在了一个土丘之上,眺望遥楚等人的动静,他在遥楚等人离开之后不久就醒了,发现外貌已经恢复了,便有些激动的去找遥楚,奈何伤势还不够稳定,宋大明和霓裳都不让他去找遥楚。 霓裳还好说,那是他自己的手下,可是这个宋大明不是他的人,威胁恐吓完全没有作用,他反正就一句话:“夫人说了,就算你醒来也不准回去找她。” 宋大明这句话说的多了,岚景有些不耐,便对宋大明道:“她是夫人,我才是楼主。” 这意思就是遥楚也得听自己的,谁知道宋大明来了一句话,把凤景澜气的再也不想跟宋大明说话。 他说:“公主跟着你无名无份,你跟着公主可是驸马,我挺愿意叫你驸马的。” 看到自家主子吃瘪的样子,霓裳在旁边扑哧一笑,然后别过脸看向远处,霓裳算是看出来了,这宋大明看起来是最傻的一个,实际上是最精明的一个,昨夜他一定是故意提起肖珂,故意提起左岩来刺激自家主子的。 凤景澜知道自己跟宋大明扯太多也没用,他反正就是不准他去找遥楚,凤景澜想想也对,自己现在才清醒过来,找到遥楚也是个包袱,于是安心静下来调理伤势,偶尔他也会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情。 他没有想到居然会那么失了分寸的时候,那么在乎自己这张脸。 “来了,楼主,是夫人他们。”霓裳高兴的说。 遥楚自然一眼就看到了凤景澜,凤景澜的花毒已经退了,脸上,身上恢复了以往的白希和平滑,遥楚激动的拥抱了上去。 “果然,无铭没有让我失望,他的木属性功力已经登峰造极了。” “无铭?” “不错,我在春风得意宫就发现里面的花草跟外面不一样,已经是入了冬,里面的植物还春意盎然,于是我想到了救你的办法。 花残是九千九百九十九朵毒花,发作之时它们就像是生长在你身上,只要利用无铭木属性的内力阻断花毒的生长,就能遏制毒性,然后我便用银针引导,同时压制五毒掌和紫貂血的毒,这样就能暂时逼退你体内的毒,让你醒来了。” 说完之后,遥楚仰着头,一副讨巧的模样:“怎么样?我聪明吧。” 虽然遥楚说的轻松,可是凤景澜也从宋大明和霓裳的口中知道了遥楚为了救她付出了多少,他无法表达更多的言语,只能拥住这个娇小的身躯。 君七和幻影识相的拦下了后面的人,待两人温存之后,才让其他人跟上去。 无铭的怀中抱着半卷画,如果不是姚瑾越和弥月扶着他,他怕是早不知道把自己丢哪里了。 王飞羽则扶着柳嫣,柳嫣的手指被火烧伤,胳膊上有伤,还有被无铭和弄月公子震出的内伤,情况并不妙。 遥楚又将昨夜发生的事情跟凤景澜说了,凤景澜也很意外。 “血月教成立多年,虽然多行不义,但是也绝不敢招惹天下第一楼和春风得意宫,我怀疑血月教的背后有人。” 遥楚点头赞同凤景澜的看法:“我也是这么想的,血月教跟楚流云一定脱不了干系,而且那个弄月公子的武功也很高,而且也是火属性的。” 凤景澜皱着眉头,遥楚大概也猜得到他的想法,道:“你之前就怀疑楚流云也有另外一重身份,就是弄月公子吗?” “血月教只是其中一个。” “还有什么?” “彩衣阁。” 彩衣阁也是江湖上的一大势力,跟血月教不相上下,但是彩衣阁的行事要比血月教还要隐秘,江湖上只知道有这个势力,可是谁也没有真正见过,一直以来彩衣阁都还只是一个传说。 “彩衣阁?不像是楚流云的作风啊。” “所以我一直没有证据,楚京中的事情多多少少有彩衣阁的痕迹,如家,波娜娜,东方府都有。” “如果是跟他们有关系,那可能是他们找来对付我的。” “以后多个心眼就是了。” 汇合之后担心血月教的人追来,众人便加紧往死人谷而去,凤景澜醒着,进入死人谷就容易多了。 三年前,凤景澜就曾经来过。 三年前,不知道楚流云从哪里知道凤景澜身中花残之毒的消息,便借着苗族研制出能克制瑶族花残的消息,说是有花残的解药,于是凤景澜踏入死人谷,中了楚流云的埋伏。 凤景澜也是在这里中了楚流云撒的毒药,让花残提前发作了,幸亏遇到了遥楚,如果不是遥楚出手相救,他早就不在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踏入死人谷之后,躲在山后面的一个黑点突然站了起来,飞快的跑出去。 “教主,他们进入死人谷了。” “一行十人?无铭如何了?” “无铭虽然还是那副痴傻的样子,但是岚景好像已经好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岚景伤势那么严重,而且还诱发了花残之毒。” 生恐主子不相信,他做发誓状:“属下看的真真的,若有一句假话,任凭教主处置。” 弄月公子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是无铭,无铭用他木属性的内力帮助了岚景,难怪我跟无铭交手的时候感觉无铭外强中干呢。” 顿了一会,弄月公子又道:“既然他们已经进了死人谷,不要妄动,继续监视,死人谷里面可不简单呢。” “是,教主。” 话说丹棱假扮遥楚,带着陈鑫和青儿已经抵达了葱州数日,算算时间,肖珂数日之前应该就已经跟西疆那边完成了战马的交接工作,但是葱州刺史却推脱说西疆跟楚国的荒漠中可能会有大旋风,而让丹棱等待西疆那边的消息。 可是等了一日又一日,丹棱这边都没有接到消息,不由得让人有些焦急。 不过焦急的也就只有丹棱,陈鑫和青儿三人,监军廖公公已经连续多日早出晚归了,在这些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这位皇帝身边的阉人反而一下子成了香饽饽,各个品职的小官小吏都想好生巴结一番。 都想着只要廖公公回宫,哪怕在皇帝面前提一下名字,来日必定能飞黄腾达,就算皇帝不予理睬,廖公公还能把他们的名字交给朝中权贵,有朝一日有用得着的地方于他们也是脱胎换骨一般。 陈鑫起了一个大早,他发现青儿特别喜欢吃这里的青蒿馍馍,这种青蒿馍馍是葱州特产,是用一种类似野菜的蒿草剁碎之后混合一定比例的面粉和苕粉,用油炸的,闻起来特别香。 天气冷了,青蒿馍馍出锅之后就特别容易冷,于是陈鑫打算去给青儿买回来,还特地穿了一件宽大的袍子。 为了让青儿吃上热乎乎的青蒿馍馍,陈鑫赶路飞快,终于在青儿还没有起床之前把青蒿馍馍买了回来,他将油纸中的青蒿馍馍放在胸口,免得冷掉,然后站在青儿的房门口。 算算时间,青儿也该起床了,可是陈鑫冷到天都放亮了,青儿的房门还是禁闭,房中也一直没有动静,陈鑫心中很是担心,便走到门口去敲门。 陈鑫轻轻敲了几下,里面没有回应,遍又重重的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反应,于是他叫了青儿几声,已经没有回应,他便推门。 房门并没有锁,这让陈鑫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青儿,青儿。” 虽然早预料到里面可能没有人,当陈鑫看到房中空无一人,且被子整整齐齐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的有些心慌。 正当想出门寻找的时候,他听到了正房传来关门的声音,他走到门口,就看到青儿正用盆子端着一大盆的衣服从丹棱的房间里面走出来,陈鑫的脸当即惨白惨白的。 青儿将衣服放到院中的水井旁,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往自己的房间走。 门开着,这让青儿一下子警惕起来,她试探着往里走,直到看到陈鑫的脸,她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你怎么在我的房间?” 陈鑫看着青儿,目光十分深沉,看得青儿心里毛毛的,这种毛毛的感觉被青儿很快压了下去,渐渐的变成了不悦。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出去!”青儿冷冷道。 陈鑫闻言,脸色有些变了,尽量呼吸了两下,压抑自己的愤怒,可他的声音依旧有些颤抖,看着青儿的眼睛道:“这不是我该来的地方,那丹棱的房间就是你该去的地方吗?” 青儿闻言一愣,看着陈鑫的表情,她大概也猜到了陈鑫的想法,对陈鑫道:“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陈鑫的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一副就差捉歼在床的表情:“你都夜不归宿了还不关我的事,那要什么时候才关我的事?” 青儿不可置信的看着陈鑫,咬住嘴唇,脸上的怒气铸剑转为讽刺:“就算我夜不归宿又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我喜欢睡那里难不成还是你说了算?” 青儿的话彻底惹恼了陈鑫,他冷声大喝:“青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青儿冷冷的看着陈鑫:“请你以后叫我青歌。” 只有亲近的人才能叫青儿,外人只能叫她青歌,她这个意思是把自己当作外人吗? 陈鑫也觉得自己刚太凶了,强迫自己保持理智,对青儿道:“青儿,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吗?” 青儿撇了一眼陈鑫:“我跟你没有什么话说,我要去洗衣服了。” 说到洗衣服,青儿不仅跟从丹棱那里出来,还要给丹棱洗衣服,刚刚冷静下来的陈鑫又忍不住愠怒:“我不准你去。” 青儿冷冷的看了一眼陈鑫:“陈鑫,你吃错药了吗?不过我这里没有治神经病的药,出门右拐有药铺。” 陈鑫抓住青儿的胳膊不让她走,态度却再次软了下来:“青儿,我们谈谈。” “我跟你没有什么可谈的。” 陈鑫再次气结:“难道就因为上次的事情,你就要永远记恨我吗?” 青儿沉默了下来,垂着眼睑,但是陈鑫能感觉到他大掌中的胳膊渐渐垂了下来。 半响之后,陈鑫已经几乎失去耐心的时候,青儿才出声:“这不是记恨,只是我觉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很多话没必要再谈。” 陈鑫听到这话,差点气的吐血,他盯着青儿,想问个究竟:“你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因为当时我的观点跟你们不一样吗?” 青儿沉默了,显然是默认。 陈鑫的脸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渐渐的松开了手:“如果因为那句话,我就会在你这里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那句话我绝对不会说,你的心里也不是怪我说了那句话,你是觉得因为我,所以你和你最好的朋友受到了责罚,我从来都是个外人。” 青儿的心中也多少有些扯动,那件事往大了说,确实他没有错,可正是因为他没有错才是他最大的错误。 青儿再次沉默了,陈鑫有时候真的恨透了青儿这副沉默的样子。 “我们的关系……”陈鑫不死心再次试探的问道。 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朦朦胧胧的暧昧,那是从青儿御蛇晕倒之时说起,陈鑫奉遥楚的命令送青儿回房间休息,青儿醒来的时候正看到陈鑫将她放到床上,那姿势很是暧昧,当时青儿有些白的脸就红了。 陈鑫当时也很尴尬,手脚都有些虚,出来之后还被姚瑾越看到,嘲笑了一番。 自从那之后,青儿每次看到他就会下意识的别开眼,就算迎面相逢,青儿也是匆匆的打个招呼就快步离开。 而且渐渐的开始躲避陈鑫,陈鑫见不到青儿,心里就开始痒痒的,越想见,可两个人谁也没有表明,就算眼神相撞也是匆匆别开,直到姚瑾越出事前一晚,陈鑫将青儿约出去,虽然他们甚至连手都没有牵过,可那种感情已经不言而喻。 可是陈鑫没有想到的是,遥楚逃出沐王府,霓裳的事情会让他们刚刚发芽的感情霎时变成了一滩死水。 陈鑫等着青儿的回答,青儿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便道:“我先去洗衣服。” 洗衣服,又是洗衣服,还是洗丹棱的衣服,这听在陈鑫的耳朵里面,可不是洗衣服这么简单,这三个字还有另外一层含义,他的心猛然往下沉。 “这么说你是已经选择了丹棱?”陈鑫垂下眼眸,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没有看到青儿眼中的疑惑。 青儿张张嘴,最后还是还是什么也没说,作为遥楚公主的贴身丫鬟,她还要去伺候公主用早饭,而她也不想再跟陈鑫多待,就离开了房间。 走到井边,青儿又发现自己的东西没有拿到,又转身回房间,二十几步的距离,走的青儿心里打鼓,万一陈鑫还没有走怎么办? 走到房门口,发现房门已经关了,应该是陈鑫关的,这么说他已经离开了,青儿呼出一口浊气推开门,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个油纸包,她走到桌边打开,还没有完全打开,就闻到了青蒿馍馍的味道。 纸包还带着温度,而刚刚陈鑫的手上没有东西,她也没有看到桌子上有东西,那这个青蒿馍馍还保持温热。 青儿的心有点涩涩的感觉,虽然丹棱不是真正的遥楚公主,可是她还是遥楚公主的丫鬟,自然要给遥楚公主洗衣服,难不成遥楚公主是假的,丫鬟也是假的? 而且昨晚丹棱有事未归,唯恐有人闯进去,所以让青儿暂时住在他房间,天快亮的时候丹棱才回来,不过他们从小一块长大,丹棱对于她就是哥哥,也没有计较太多。 只是没有想到陈鑫这样误会了,既然误会了,那就继续这样误会吧,青儿也没有心情多做解释。 吃过饭,丹棱便向刺史打探西疆那边的消息,刺史再次派人以天象观测到的大旋风拒绝了丹棱等人。 陈鑫拉住要去找刺史理论的丹棱,道:“你不要冲动,这件事我们再等等。” 丹棱哪里还听得进陈鑫的话,一路上他们都嫌少交谈,丹棱虽然表面上已经不计较上次的事情,但是陈鑫领赏,他等受罚与他而言还是一个疙瘩。 抬起胳膊,丹棱甩开陈鑫的手,脸上浮现不耐:“你说等,这都等了多久了?” 陈鑫耐着性子解释道:“葱州刺史将我们半拖半拽的留下,肯定是有目的的,所以我们绝不能轻举妄动,中了圈套。” 丹棱扫了一眼陈鑫,总觉得有些刺眼,然后将视线移到青儿的身上,道:“正是因为这里面有问题,所以我们才应该即可启程,葱州刺史将我们留在这里不然我们离开就是他的计划之一,所以只要我们坚持离开,他的阴谋自然不攻自破。” 丹棱一副信誓旦旦,俨然已经做下了决定。 陈鑫抓住丹棱,满是郑重和认真:“相信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丹棱再次甩开了陈鑫,不耐已经十分明显:“你要留下你就留下,青儿,我们走,你个前怕狼后怕虎的懦夫。” “站住!”陈鑫见拉不住丹棱,厉声喝道:“小姐吩咐过,这次行动……。” 丹棱倒是站住了,只是他转过来的脸上充满了冷笑:“这次行动怎么样?听你指挥吗?看来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刑堂的堂主了,呵,我丹棱第一个就不服你,想在出云山庄立足,你还不够格。” 两人对峙,丹棱目光中满是嘲讽和不屑,嘲讽的嘴角还不停的抖动。 陈鑫呶呶嘴,沉声道:“就算你顾及这些,但是刺史既然说荒漠中有大旋风,难道你也不顾及其他将士的生死吗?” 丹棱斜了一眼陈鑫:“龙泉风?也只有你才会相信这种鬼话,现在又不是夏季,哪里来的大旋风,这是刺史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目的就是想要拖延我们。” “你怎么知道是假消息?” 丹棱长了张嘴,看了一眼青儿,最后还是没有说,如果说出来他昨晚出去查探了消息,那不是告诉陈鑫昨夜他不在房中,那青儿也就是只身一人住在他的房中,今天早上陈鑫跟青儿的误会不就解开了吗? 不行,他是不赞同青儿跟陈鑫这个伪君子在一起的,所以一定不能说。 丹棱此刻并没有为自己今天早上偷听青儿和陈鑫的对话感到尴尬,反而一副我是家长棒打鸳鸯的节奏,也因为他这个小心思,使得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你不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这个大旋风是假的,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陈鑫见丹棱态度坚决,又看了看青儿:“青儿,你是怎么看的?” 青儿垂着眼睑,她自然也知道昨夜丹棱出去的事情,丹棱这样说一定是打探到了什么,那么这个大旋风可能真的就是刺史府留下他们的托词而已。 青儿将目光落到丹棱的身上,表明自己自己支持丹棱的意见,陈鑫的眸中透着一股苦涩的痛,看着青儿,不知作何话说。 “青儿自然是支持我的看法。”丹棱也知道气愤不对,然后抓起青儿的手就走了。 陈鑫的俊脸垮掉,露出失望的模样,看着青儿的背影,他心痛的无以复加,如果知道当时说了实话会落的这个下场,他绝对不会说,他宁愿替所有人受罚,也不远当这个劳什子的刑堂堂主,这可被主子害惨了。 第307章 被留下了 当天晚上,刺史大人派人来传消息,说是葱州驻军梁家军的统帅梁栋视察归来,刺史府设下宴席,请丹棱参加。 因为这次前往接应肖珂的是轻骑营的人马,是京都的兵马,对西疆的地势情况都不熟悉,所以这次想要去西疆,免不了要麻烦梁将军的协助,所以丹棱势必要参加的。 远在楚京中的沐王府平静多时,波娜娜被楚流云一掌打伤,卧床半个月才勉强好转。 见到银多端着药进来,波娜娜赶紧问道:“怎么样?消息送出去了吗?” 银多关上门,唯恐隔墙有耳,波娜娜虽然还是沐王妃,可是她们都知道他们的动作时刻都在沐王的监视之下。 银多走进波娜娜,低声道:“自从知道送往西疆的信件都会被拦截,奴婢这次是让斯达亲自去送的信,国主已经有回信了。” 波娜娜一时兴奋起来:“赶紧给我。” 银多放下药碗,从袖中掏出一个蜡丸,捏碎了将纸条递给波娜娜。 波娜娜忍住心口的疼痛展开纸条,随着纸条展开的还有波娜娜的笑容,只是这笑容无比的阴毒。 “太好了,这次有父王出手,我就不信东方遥楚还能全身而退。” 银多还是有些担忧:“可是王爷也去了葱州。” “绝不可能,父王说王爷跟如家联系了,正在春风得意宫追杀岚景,等他回到葱州,葱州刺史会给他看东方遥楚的尸体。” 波娜娜虹口白牙面色狰狞,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魔,楚流云为了雪芽居然打伤她的那一幕她一辈子也忘不了,楚流云,东方遥楚,岚景,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夜幕刚刚降临,刺史府已经是一片灯火辉煌,因为夜里很冷,宴会是摆在暖阁的,丹棱到的时候,只有刺史和廖公公在,隔了这么多天,总算见着廖公公了,在路途中瘦下来的人已经补了起来,要是再过两日,怕是都长出双下巴了。 见到易容成遥楚的丹棱,刺史崔大人都起身相应,廖公公看到丹棱几人,也热情的相迎。 “遥楚公主。” 崔大人拱手弯腰对丹棱道:“参见遥楚公主千岁。” 丹棱端着公主的架子,虚扶道:“崔大人,免礼吧。” 随后丹棱又把视线落在了眉开眼笑的廖公公身上:“廖公公是不是需要搭把手啊,看廖公公这副富态的样子,真怕你直不起腰来。” 这赤luo裸的讽刺好似给满脸热情的廖公公头上泼下一盆冷水,他的笑容一下子就僵硬了,暗暗咬了牙齿,想要发难丹棱,可是上次给他的教训还叫他心有余悸,哪敢多言。 崔大人忙打着圆场道:“遥楚公主,外面冷,赶紧坐下来暖和一二。” 他又对外面喊道:“来人,伺候遥楚公主宽衣。” 立马跑过来一个小丫鬟,青儿丹棱的身后,待丹棱解下御寒的披风,由青儿整理之后交给小丫鬟,这一幕又让陈鑫暗暗捏紧了拳头,炽热的目光锁定青儿,让她如芒在背。 丹棱坐下,随口问道:“怎么还没有见到梁大将军?” 崔大人坐下,廖公公也跟着坐下,崔大人道:“大将军已经先到了。” “噢,那怎么没有看见梁大将军的威武雄姿呢?” 崔大人讪笑了一下,解释道:“公主有所不知,下官有两个儿子从小就仰慕梁大将军的武功,有幸被梁大将军收为弟子,每次梁大将军回来都会检查小儿的武功,一会就过来,让公主久等,实在抱歉。” 丹棱摆手道:“等等无妨,梁大将军的武功本宫早有耳闻,就连沐王也曾跟他学过武。” “正是,能得大将军指导武功,是小儿的福气,只是让公主和廖公公等着,下官心中有愧。” 丹棱十分善解人意道:“无妨,皇上常说文治武功,文能治国,武能平天下,能被梁将军收为徒,将来定然是国之大将,教导之事不可怠慢,切不可因这一顿饭误了。” 这话说的崔大人连忙答应,可脸上的笑容着实僵硬的很,这话明摆着是夸赞,可实际上确实啪啪啪的打了他的老脸。 等了一会,梁栋还没有到,丹棱的脸上虽然没有露出不悦,但是心里已经有点膈应了,不过他不着急,他倒想看看这崔大人还能玩什么把戏。 突然,廖公公拍了一巴掌站起来,对崔大人发难:“这梁栋究竟什么意思?端这么大的架子给杂家看吗?” 丹棱自顾自的喝茶,嘴角噙着淡笑,扫了一眼廖公公和不断赔罪的崔大人,他将视线移到茶杯中回荡的茶叶中。 廖公公见丹棱没有说话,更加卖力的演戏:“崔大人,梁栋如果再不来,这可是怠慢公主,不要怪杂家和公主上奏皇上。” 丹棱闻言皱了皱眉头,对廖公公的虚伪有点厌恶。 梁栋虽然心气高,但是人品还是不错的,治军严谨,人也刚直,跟将军府也没有恩怨,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让自己下不来台。 他来不了肯定又是这刺史大人搞的鬼,只是没有想到廖公公也会帮着此时大人,否则凭他一个阉人如何敢对一个将军发难。 而且听说梁栋对太监十分厌恶,尤其是皇上身边仗势欺人的阉人,不男不女不说,半点本事没有,还总喜欢吆五喝六的,曾经在阉人手里吃过亏。 崔大人是想利用廖公公引来梁栋的不悦,从而将这不满引到自己的身上,想通了这一点,丹棱决定今晚一定要见到梁栋,否则还指不定崔大人和廖公公怎么编排自己呢,要是梁栋也信了他们的鬼话,崔大人就更加无所顾忌了。 丹棱将茶杯重重的搁在桌上,崔大人和廖公公都被吓了一跳,廖公公以为是自己撩起了怒火,心下十分得意。 廖公公还没有来得及高兴自己拍对了马匹,就听到丹棱冷冷呵斥:“廖公公,本宫还没有说话呢,这话可都让你说全了。” 廖公公的脸色微变,只听到丹棱道:“梁大将军镇守边西,劳苦功高,就是坐等一下又何妨?你一没官职在身,二又无功于朝廷,你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崔大人见势不妙,看向遥楚,赶忙请罪:“公主殿下!” 丹棱站起来,摆手:“崔大人,本宫向来久仰梁将军,既然梁将军在传授武功,本宫也想亲眼目睹一二,如何?” 梁将军不来,难道他还不能自己去吗? 崔大人见实在没有理由阻止,只能点头让丹棱三人往后院而去。 而就在丹棱出门的时候,扫到一个人影飞快的往后院跑去,陈鑫看了他一眼,显然陈鑫也注意到了刚刚外面有人偷听。 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军中的人,想必是梁栋的人,如果刚刚他真的对梁栋发难了,也就中了崔大人和廖公公的圈套,梁栋怕是见也不会让他们见。 崔大人和廖公公走在后面,两人互相使了眼色,陈鑫顿住对崔大人道:“崔大人,听说梁将军曾经对皇上提出了一个要求,不知是真是假?” 崔大人的脸上有点僵硬,干笑着,故作疑惑道:“不知陈护卫说的是什么要求?” 陈鑫道:“当年边疆大乱,皇上请梁将军出山曾经允诺了梁将军一件事,崔大人忘了吗?” 崔大人和廖公公闻言,脸上都为之一变,多年前梁将军曾经在黄公公的手下吃过一次亏,梁将军差点解甲归田,虽然后来留下来了,却让皇上答应了他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论宣旨还是传谕,不能让太监前来传旨。 这个要求很荒谬,但是当时楚御风确实同意了,梁将军一时荣宠无双。 廖公公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咱家不是去传旨的。” 陈鑫回眸冷笑:“那如果廖公公有什么意外,本宫可不负责。” 威胁,赤luo裸的威胁,廖公公本能的看了一眼崔大人。 他自然是知道皇上答应梁栋的这件事的,但是崔大人承诺了保他平安他才敢去凑热闹,可是就算他从梁栋那里全身而退,回来面对这三个杀神,要是死在半路上,可不是冤死了。 “杂家就不去了吧。”廖公公很快就想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脚底抹油,跑了。 丹棱刚刚也没有想到那么多,没想到陈鑫倒是顾及到了,不仅如此,他居然还知道多年前发生在楚御风和梁栋身上的这个事情,否则带了廖公公去,岂不是也竹篮打水。 他其实想问陈鑫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没有问出口,青儿也有点好奇,陈鑫是怎么知道的。 陈鑫只用三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听我爷爷说过。” 原来是陈叔,陈叔当年是东方元博手下的军医知道这些事不奇怪。 有个青儿许久没有想通的问题突然冒了出来,她叫陈鑫的爷爷陈叔,她的辈分不是要比陈鑫高才对,陈鑫应该叫她姑姑,可姑姑和侄儿…… “想什么呢?”陈鑫突然出声,并抓住青儿。 青儿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她刚刚差点踩空。 见青儿愣着,陈鑫皱着眉头:“走路不要想事情。” 青儿想到自己刚刚想的问题,脸蛋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红晕,甩开陈鑫的手追着丹棱而去。 后院中,一名身穿铠甲的军士跑向一高大威猛的虬髯男人,在他的耳畔低语了几句。 男人正值中年,四十多岁,长得国字脸,大鼻梁,褐色的皮肤,浓黑的两条眉毛像是两笔剑,眉宇之间是深深的沟壑,两鬓之间已经有许多白发,想必没有为这边疆的事情少操心。 梁栋闻言,皱了眉头,有点意外的问道:“她真的这样说?” 军士点点头,很肯定:“她就这样说的,一字不差。” 梁栋撇了撇嘴:“她没有看见你吗?” 军士回想了一下,不太肯定:“末将不知。” 梁栋有些不屑的道:“听崔老弟说她身边有一个武功十分高强的护卫,就连丫鬟都带着武功,指不定人家早就知道你在外面偷听才故意这样说的。” 军士的表情有点纠结:“不会吧,我看遥楚公主一身正气,不像是传说中那种胡搅蛮缠之人。” “你多大?”梁栋一个暴栗打在军士的头上:“你见过几个女人?看一眼就知道她们是不是一身正气了?你要是能一眼看出来,我这个将军的位置让给你坐。” 军士被打了好几下头,抱着头又不敢躲,十分委屈的不再多言。 梁栋还想打,军士已经抱头蹲下,他懒得弯腰,扬了扬手,收回了手。 他的心中还是有一番计较的,如果只是听凭刺史一面之言,他定然也不会到这刺史府来,当然他也不是不相信刺史的话,他能来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她姓东方。 将军府的人,东方元博的后人他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是真的有能力还是真如崔大人说的那样目光短浅,骄纵蛮横,是个草包。 梁栋操着他的大嗓门冲院中正对打的两个少年暴吼道:“用点力,没吃饭是不是!” 他身边的军士正好站起来,差点没把耳朵给震聋了。 丹棱跟着崔大人往后院走,起初只是听到兵器交接的声音,猛地被这一声暴喝给震了一下。 拐了个弯,果然就看到了院中的情形,院中四方打着灯笼,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在对打,招式还颇为利落。 崔大人有些尴尬道:“公主殿下受惊了,梁将军是军中之人,练就了这大嗓门。” 梁栋就在院落的角落,距离丹棱只有拐个弯的距离,只是彼此看不到,他正巧听到了崔大人的话,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声音大点也能被吓着,还真是弱不经风。 丹棱却是一笑,道:“最近几日困在驿馆中,人都焉了,梁将军这声音中气十足,闻之让人精神抖擞呢。” 果然,拐了个弯,丹棱迎上一双铜铃大的眼睛,梁栋毫不避讳的盯着丹棱看,像是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似的。 丹棱也好不躲避,直视他的眼睛,丹棱的身高跟遥楚一样,在女子中算是高挑的,可是跟男人比起来就显得十分娇小。 梁栋是杀伐之人,身上自带一股血煞之气,那煞气能直达人心底,激起人最深处的恐惧,三尺开外,鬼神莫近。 他要是不说话,瞪着眼睛,就像要吃人的似得,十分恐怖,崔大人有时候都能被他这个样子吓得噤声。 青儿担心梁栋看出破绽,想当着丹棱,被陈鑫握住了手,陈鑫对她摇摇头。 崔大人见梁栋这副样子,吓得心肝都在抖,一是因为梁栋的样子着实可怕,而且是个铁血杀伐之人,二是因为如果他知道自己说了些无中生有的话,怕是会惹恼他。 但是想到遥楚毕竟是一个女子,而且他只是说她骄纵蛮横,是个草包,这些消息也是他从京中得到的消息,自然不会假,就算掺了水,他也不相信东方遥楚这样一个弱女子能入得了梁栋的眼。 这样想着,崔大人把心渐渐放回了肚子:“梁将军,这便是此次接应战马的行军主将遥楚公主了。” “遥楚公主,这便是梁将军。” 丹棱闻之一笑,对梁栋抱拳:“梁大将军的威名如雷灌耳,遥楚久仰了。” 梁栋也没有看出来眼前这个东方遥楚有哪里骄横的地方,可也没有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倒是她身上的豪爽令他有点意外。 梁栋不动声色,背负双手,仅仅是点点头:“遥楚公主,你的大名本将也是如雷贯耳。” 丹棱没有因为梁栋的轻视而发怒,反而自嘲道:“梁将军听到的怕不是什么好名声吧。” 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遥楚公主的名声确实不好,丹棱也知道梁栋听不到什么好话,可是听在崔大人的耳中,不由得让他脚底发虚,还以为这话是讽刺他挑拨离间。 梁栋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自然不会像崔大人那样想太多,面色未改,将丹棱上下打量了一番。 梁栋有些不屑的撇撇嘴:“的确不是什么好名声。” 梁栋以为这样说可以激怒对方,殊不知丹棱确实爽朗一笑:“这一点遥楚有自知之明,就是不知道梁将军听到的是什么说法,遥楚倒是有点好奇。” 梁栋微微蹙起眉头:“以下犯上,胆大妄为,不分尊卑,心狠手辣。” 这话不仅丹棱听懂了,陈鑫和青儿也听懂了,以下犯上是指当初遥楚对楚御风拔剑相向,胆大妄为是指她劫持波娜娜,大闹喜堂,不分尊卑是指她要挟楚御风解除婚约,心狠手辣指的就是对付东方府,甚至后面一系列的动作了。 不过他的话听起来像是责难,可是他用词的背后却是带着点点欣赏的,以下犯上是陈述事实,胆大妄为是认为她对波娜娜之事行事冲动不顾后果,要挟楚御风解除婚约这是灭族之罪,他仅仅用了不分尊卑来形容,后面的事情件件都有遥楚的影子,他却用了心狠手辣来形容,倒是多了一分提醒。 崔大人显然不能理解其中的隐晦之意,还以为丹棱会怒发冲冠,可是没有想到丹棱只是沉默了片刻,对梁栋道:“多谢梁将军教诲。” 教诲?崔大人傻眼了,这十六个字,字字诛心,她哪里听出来是在教诲,脑子有病吧。 梁栋的神色有几分松动,看在崔大人的眼中都莫名其妙,根本就不知道这二人在打什么哑谜。 “梁叔,父亲大人。”院中练武的一青衣,一蓝衣两个少年抱着长剑走了过来,正好解决了崔大人一脸无知的尴尬。 崔大人将丹棱介绍给两位少年:“这位便是将军府的遥楚宫主了,快给公主殿下见礼。” 两位少年正值惷心萌动的时候,一见丹棱这张脸,不由得心中一软,又恐别人发现,便有些紧张。 “见过遥楚宫主。” “二位公子免礼。” 崔大人又指着青衣少年道:“这是下官的小儿子崔俊,蓝衣的是下官的大儿子崔伟。” 丹棱点点头,表示认识了。 崔俊和崔伟见父亲,梁叔和遥楚有话要说,便想着告辞。 “谁让你们走了?接着打,今天不打到对方爬不起来,不准休息。”梁栋威严的对崔俊和崔伟说,两位少年同时面露苦色,却急忙又跑了回去。 两人站定之后,又开始对打,只是这一次崔伟放弃了他的剑,而选择了枪,崔俊依然选择了长剑,不过看到崔伟拿起长枪的那一刻,他的脸色有许多诧异。 两个人的功夫都不错,刚刚比试剑法的时候崔伟要胜一筹,只是现在崔伟选择了相对不太占优势的枪法,两个人势均力敌,僵持不下,一时之间,只有崔俊和崔伟两人兵器相接的声音,崔俊和崔伟谁也不想在美人面前丢脸,便都打的十分用心。 枪和剑是两类武器,两者互有利弊,剑适合平时战斗,枪则适合战场上,相对于剑而眼,枪要难很多,对臂力要求更高,因此梁栋被请来教授催家两个儿子都是打算先教授剑法,后期看情况再决定是否教授枪法。 没想到这崔伟已经先前一步学习了枪法,看样子已经修习了很长一段时间,否则不可能凭着枪法跟同样不俗的崔俊打成平手。 崔伟原本没有想这么快就透露自己的底牌,但是今天遥楚公主观战,他便忍不住了,两人都不是第一次见到遥楚公主的真容,他们也都是第一次为一个女子心动,彼此也知晓对方的心意。 崔伟知道东方老将军就是擅长用枪,遥楚公主就算不会,也一定见过,因此他选择枪法是想在遥楚公主面前露个脸,顺便还能让梁栋见识一下他的真本事。 他自视一点也不必崔俊差,剑法也要比崔俊厉害,可是梁栋一直就更加偏爱崔俊,这让他十分不服气,便在得知梁栋也擅长枪法的时候偷偷让父亲找了师傅教授他用枪,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打梁栋的脸。 第308章 定下计来 崔伟正自鸣得意,殊不知他的想法一眼就被梁栋看穿了。 “崔伟练习枪法多久了?”梁栋问道。 “这才刚学不久。”崔大人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尴尬,生怕梁栋发难与他,他请梁栋来给两个儿子教授武功,要是知道他又另外给崔伟请了师傅,定然不悦。 可是崔大人也没有办法,他素来疼爱长子,长子为人聪慧多变不像次子死板,而且崔伟更加有上进心,崔伟当初就是想在梁栋面前露脸才央求他找了枪法师傅,还让所有人保密。 丹棱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大概也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看崔伟这招式,怕是有一两年了。 梁栋没有再问,这让崔大人十分忐忑,小心翼翼的对梁栋道:“梁将军,您看这崔伟的枪法如何?” 梁栋声色未动,反而看向丹棱:“这话崔大人不应该问本将,本将不善枪法,不好评断。东方老将军是用枪大家,遥楚公主想必也得老将军真传。” 崔大人自然知道梁栋擅长枪法的,可是他却当众说自己不擅长,摆明了就是不悦,崔大人额头上汗滴滴的,十分尴尬,只能看向丹棱。 “遥楚公主,您看呢?” 丹棱环着胸,对崔大人摇摇头:“不怎么样。” 崔大人的脸色一下子僵硬了,这长子向来是他的骄傲,就连传授他枪法的师傅都说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而在崔大人看来遥楚公主幼年丧父,东方老将军去世的时候她才几岁,根本就看不出来好坏。 “噢,那公主殿下有什么高见呢?” 丹棱目光沉着,眼中少不了讥笑,他是出云山庄里面出了名的兵器大师,十八般武艺样样都会,崔大人怎么可能难得到他。 “枪法讲究劈,掀,刺,挡,劈要狠,掀要定,刺要迅猛,挡要坚决,大公子当刺却劈,当劈却挡,如果遥楚没有看错的话,大公子这是把枪当作了剑吧,难怪手到擒来,进步迅速,短短时间就有如此建树。” 丹棱话音一落,青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崔大人的脸色十分难看。 梁栋倒是有些惊讶丹棱的表现,枪和剑本就是差异极大的武器,想要两者都掌握,就需要摒弃杂念,从零开始,所以他刚刚真正动怒的并不是他们另外请了师傅,而是崔伟的贪多嚼不烂,弄得枪不枪,剑不剑。 崔伟虽然一开始跟崔俊打成了平手,但是长久下来,崔伟的招式被崔俊摸熟了,长枪显得尤其累赘,便渐渐的被崔俊占据了上风。 崔伟寻到一个机会,猛地一刺,崔俊闪身,崔伟的枪插进了崔俊身后的墙壁,崔俊纵身横扫,崔伟的玉冠被崔俊披了下来,顿时崔伟的头发散落披肩,显得十分狼狈。 崔俊显然没有想到崔伟没有低头躲避,赶忙停手道歉:“哥,我不是故意的。” 崔伟的眼睛霎时血红,瞪着崔俊:“你还敢说你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为了在遥楚公主面前表现,居然这样羞辱于我。” 崔俊一下子慌了,他根本没有想这样,看崔伟怒气冲冲,赶紧解释:“哥,我没有。” 崔伟瞪着猩红的眼睛:“别叫我哥,你让我在公主面前丢脸,你就能得公主赏识了吗?我崔伟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哥,我没有想让你丢脸。” 崔伟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你没有让我丢脸,可是这脸我如何也捡不起来了,你说怎么办?除非你也跟我一样狼狈,否则你我再也做不了兄弟。” 崔俊闻言,面露惊愕,不过他没有思考太久,他向来敬重大哥,他做错了事情让大哥难堪,他陪着也是应该的。 这对话是背对着众人说的,陈鑫,丹棱和梁栋都听见了。 崔伟趁崔俊还傻愣的时候,拔出长枪又向崔俊刺过去,崔俊不再全力应付,只是选择防守,但是他的防守在崔伟不要命的打压之下,显得捉襟见肘,可又不敢太反抗,免得大哥生气。 最后,崔俊被崔伟压在了地上,长枪刺下,崔俊用长剑挡住了崔伟,崔伟的力道很大,崔俊的长剑已经弯曲的不成样子,再这样下去,崔俊定然会死在崔伟的长枪之下。 崔俊从崔伟的眼中看到了杀意,一股凉气从脚底心升起来,崔伟是真的想杀他,并不是想给他赔罪的机会。 梁栋的脸色有些难看,生怕崔俊死在崔伟手下,厉声道:“崔伟住手。” 崔伟身形未动,半分力道也不减,披头散发向疯子似得,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梁叔,您刚刚说了,不把对方打的爬不起来,不准结束,崔俊这会还能抵挡,并没有到起不来的地步。” 崔大人脸都要绿了,赶忙上去:“崔伟,你住手,放开你弟弟。” 而此刻崔伟的枪已经抵到了崔俊的心口,原本有剑身挡着,崔伟的长枪次刺不进去,没有想到崔伟突然扭动了枪头,想利用尖锐的枪头破开崔俊的剑身,崔俊的脸色惨白,血色染红了他的青衣。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梁栋从身边的将士手中拔出佩刀对着崔伟扔过去,崔伟拔出长枪挥开佩刀,梁栋出手了。 梁栋想出手夺过崔伟的枪,没想到崔伟已经杀红了眼睛,竟然跟梁栋打了起来。 丹棱让陈鑫去把崔俊拖出来交给崔大人,免得被二人波及。 崔伟怎是梁栋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打的崔伟分不清方向,可他紧抓着长枪不放。 梁栋显然是怒了,他拽着崔伟的左手,往自己身前一拉,然后一脚将崔伟的长枪给踢飞了出去,企图制住崔伟,殊不知由于梁栋用力过猛,又被气昏了头,根本没有料到长枪会往丹棱的面门飞过去。 陈鑫还扶着崔俊,站在丹棱的对角线上,根本来不及出手。 凭借青儿根本就挡不住梁栋的力道。 梁栋自己都傻了,崔大人也吓得叫唤,可是怎么看他的惊吼都是作假,眼中兴奋不断的闪烁。 而在崔大人看来,这位公主已经被吓傻了,就像是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这柄长枪会刺入她的身体,而梁栋谋害公主,定然是满门抄斩,届时葱州就是他的了。 陈鑫和青儿虽然焦急,可并不担心,梁栋这一击伤不了丹棱,可是丹棱是哥替身,如果他出手恐会引起怀疑,可就算不出手,可也要躲开啊,他怎么一点动作都没有。 “公主。”梁栋大喊。 终于,在梁栋出声之后,长枪已经来到了丹棱的鼻尖,他双目如鹰,那一刻好像定住了一般,而就在长枪要刺破他的皮肤时,丹棱转头,长枪的枪头擦着丹棱的鼻子,贴着他的脸往后飞过去。 就在长枪要飞过去的时候,丹棱猛地抬手,一把抓住了长枪的尾巴,长枪定在距离那名军士只有一指宽的地方。 所有人都被吓傻了,丹棱拽住尾巴救了那名军士,当他把长枪信手扔在地上,那名军士才反应过来,捂着心口心有余悸。 不过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连忙抱拳对丹棱:“末将多谢公主殿下救命之恩。” “免礼吧,举手之劳。” 这一出手,不止震住了梁栋,就连崔大人既失望又惊骇,他倒是没有对丹棱的武功有怀疑,毕竟他事先也知道遥楚公主会点武功的,只是刚刚那惊险的一幕真的是惊心动魄。 梁栋将崔伟扔在地上:“崔大人,这两人本将还给你了,本将没有本事教授武功。” 崔大人想求情,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陪着笑脸:“是,是,梁将军,本官一定好好管教犬子。” 两个儿子受伤,崔大人还要挂着笑脸来招待两个客人,心里五味杂陈。 不过经过刚刚这件事,梁栋对丹棱的态度好了许多,连连称赞丹棱不辱没将军府的名望。 崔大人也不好让两位回到刚刚的暖阁,毕竟酒宴都被廖公公跟那美艳丫鬟给破坏了,便让下人另起了一桌。 梁栋主动端起酒杯,对丹棱道:“公主殿下远道而来,本将因军中之事招待不周,还请公主殿下见谅才是。” “大将军言重了,大将军军务繁忙,自是本宫多有惊扰才是。” 看得出来梁栋对丹棱很欣赏,崔大人便做起了可有可无的陪客,全程梁栋都跟丹棱说话,从枪法说到剑法,从军中说道军外,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陈鑫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家主子会将出云未央交给丹棱,而且临行前会让丹棱扮作她来葱州了,丹棱的圆滑是其他人望尘莫及的,尤其是跟这些官吏打交道,你来我往,里面的弯弯绕绕多的是,一句不慎可能招来大祸。 尤其是搞定梁栋这种人,一言一行一定要松弛有度,过了觉得你谄媚,少了觉得你骄横,而丹棱的表现分毫不多,分毫不少,让梁栋十分舒服。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明日启程的事情,丹棱将想法告诉给了梁栋,梁栋闻言也有些惊讶。 崔大人总算找到了插话的机会,对梁栋无奈的说:“大将军,您也帮我劝劝公主吧,根据以往经验来看,荒漠中怕是有大旋风,公主却坚持要启程,我如何也劝不住啊。” 梁栋闻言也蹙起了眉头:“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确实极有可能。” 崔大人赶忙道:“对对对,不妨公主再等两日,如果这两日没有大旋风,应该就不会再有了。” 丹棱不是不相信梁栋,而是不相信崔大人,如果不是他出言,他在等两天也可以,毕竟梁栋常年驻守,对这里的天气很熟悉。 偏偏崔大人说再等两天,丹棱直觉这两天一定会有事情发生,便摇摇头,言辞恳切道:“这次皇上给的时间有限,我们又在葱州折腾了数日,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梁栋和崔大人都锁了眉头,丹棱又道:“大旋风虽然可怕,但只要绕过旋风的中心,最大的影响就是会影响方向判断,迷失在荒漠中,因此想请梁将军借用军需一用,尤其是骆驼和装水的铁桶。” 梁栋沉默了片刻:“公主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丹棱道:“明天,越快越好。” “时间有些紧张。”梁栋看了一眼丹棱,他的右手大拇指不断摩擦着酒杯的边缘,似乎在思索。 “这样吧,公主殿下,本将派荣昊跟你一块去。”梁栋这样说道。 丹棱正疑惑这荣昊是何许人也,梁栋再次出言解释道:“就是今天被公主救下的那个小子,他从小就在这边西长大,对这里的地理气候都十分熟悉,而且他多次跟随本将深入荒漠,有经验。” 丹棱抱拳向梁栋道谢:“如此就多谢梁将军了。” “不客气,本将这就让荣昊下去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发。” 整个过程,从提出出发到决定和行程的安排,崔大人半个字也没有插上嘴,甚至都没有给他半分阻挠的机会,他心里恼怒的要命。 想来这遥楚公主是怀疑到他的身上了,所以才这么急匆匆的决定出发,甚至连军需等都交给梁将军准备,这该如何是好? 崔大人也没有心情继续招待两位,丹棱要出发,梁将军要下去协调,这酒宴就这样吃到一半戛然而止。 为了保证这次后方不会出幺蛾子,陈鑫是跟着荣昊一起准备的军需物资,这次行军时间虽然不长,可是轻骑营大多是南方人,不太适应这里的气候,尽量多做准备。 崔大人送走了丹棱和梁栋,便急匆匆的往书房赶,而他刚刚推开门,里面早已经等的不耐烦的黑衣男子里面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事情怎么样?有没有把人拖住?” 这个男人正是斯达,他快马加鞭将波娜娜的信亲手送到了波日勒的手中,波日勒知道自己的女儿受了这么多苦,便连夜派斯达前来葱州,联合崔大人行事。 崔大人面色黑沉的摇摇头:“明日一早出发。” 斯达气愤不已,右手拳头砸在左手手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今晚是最后的机会了,如大人还没有到吗?”崔大人问道。 “如大人临时有个对付天下第一楼的任务,耽误了时间,怕是要晚上一天,你看能不能再拖上一天?” 只要如刚加快脚力,明天天黑之前就能抵达,明晚就能动手,将他们一网打尽。 崔大人摇着拨浪鼓似得:“别说一天了,一刻也拖不了了,我怀疑东方遥楚已经知道了什么,所以才这么急切的想要离开。” “那怎么办?一旦他们跟三千轻骑在一起,想动手可就难了。” 那可是三千轻骑,就算战斗力减半,也不是区区几十名死士能应付的,别说东方遥楚身边还有高手保护。 这个道理崔大人何尝不动,可他也没有办法好吗?如果不是看在如家手中握着他的把柄,他才不愿意孤注一掷,虽然葱州有梁栋钳制他,可他毕竟是封疆大吏,梁栋也管不到他。 崔大人沉默下来,斯达心中的怒气不甘和恼怒蹭蹭的往上涨,要是这次计划还失败了,他哪里还有命回到王妃身边啊。 “崔大人,你快想想办法啊。” 崔大人两手一摊,无奈道:“我也没有办法,计划是你们制定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斯达见崔大人要撂挑子,顿时想出声威胁,却不想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两个人鼓着眼睛都看向外面。 崔大人给斯达打了一个手势,斯达跳到黑暗中,崔大人则是坐到了桌案前。 “进来,出什么事了?” 进来的是崔府的管家,他神情有些急切,道:“大人,出事了。” “什么事?” “是廖公公那边,廖公公喝多了,对小玉儿动手动脚,小玉儿不从,将廖公公打伤了,廖公公正大吵大闹呢。” 崔大人皱着眉头从桌案后面走出来,一阵头疼,这边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这个阉人又给他惹了麻烦。 崔大人让管家出去等着,他对斯达道:“你再联系联系,我去看看能不能从这太监那里下手。” 斯达点点头,便消失在了书房,崔大人这才换了一件衣服走了出去,刚刚他这身衣服因为陪酒染了一声的味道。 “走吧,去看看。” 廖公公正气冲冲的坐在桌子边,粉白的脸颊上有两团红晕,脖子上还有口红。 伤的是他的左手手掌,地上有一地的碎瓷片,上面还有血迹。 崔大人带着管家来到暖阁的时候,小玉儿正捂着脸和嘴巴从里面跑出来,眼见崔大人的黑脸,她吓得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好生伺候廖公公吗?”崔大人板着脸问道。 小玉儿的哭声更大了:“老爷,您有所不知,这位公公实在是……” 经过她抽抽噎噎的描述,崔大人总算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满眼的嫌恶,没想到都没有那玩意了口味还那么重,让小玉儿脱了衣服伺候他,小玉儿不肯,便又多灌了廖公公一些酒水,想着待他喝醉了自己也好脱身。 没想到喝的不清醒的廖公公居然越加的疯狂起来,对着小玉儿又亲又抱,转而又打又骂,最让小玉儿不能忍受的是让小玉儿用嘴去伺候他,小玉儿自然不肯,就四处躲藏。 廖公公穷追不舍,还撞到了瓷器,结果自己踢到瓷器摔倒,手掌按在了碎瓷片上,疼的他一下子清醒了,便嚷嚷起来。 崔大人和管家听了小玉儿的叙述,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厌恶,像是吞了苍蝇一般,看看小玉儿的模样,他心中也膈应。 “把人带下去,处理了,另外再找两个人来。” 小玉儿一听,愣了,眼泪还挂在脸上,直到被人拖走,她才想起来替自己求情,只是什么都来不及了。 崔大人走了进去,故作歉意道:“廖公公,实在对不住,丫鬟不懂事,下官已经处理了,你这手没事吧。” 廖公公一见崔大人,就气的站了起来,刚刚包扎好的左手不小心碰到了桌角,顿时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抽着嘴角,满脸怒容:“崔大人,你如果再来晚一步,杂家怕是就死在你这些丫鬟的手里了吧。” 崔大人连忙赔笑:“廖公公息怒,是本官教导无方,伤着了廖公公,下官已经让管家另外挑两名美人给公公送来。” 廖公公闻言,脸色有些不屑道:“这就是崔大人的待客之道吗?杂家算是见识到了。” 崔大人一愣:“廖公公,此话怎讲啊?” “此话怎讲?”廖公公冷笑了一下:“崔大人还是贵人事忙,拍了公主的马屁还不够,还去拍梁栋的马屁,杂家这菜可都热了好几回了。” 崔大人这才想起来,将廖公公独自留在这里的事情,着实是今晚的事情太紧急了,跟梁栋和东方遥楚的宴席散了之后,他着急着去找斯达商量,完全将此人忘了。 廖公公虽然是个阉人,完全没有实权,但是作用可不小,惹恼了他要是被他胡说几句,怕是会影响自己的安生日子。 想到此处,崔大人连连道歉:“廖公公多想了,这不,下官刚刚从那边脱身就急着过来了。” 崔大人连忙让人撤下了酒菜另外送来一桌,地面也很快被打扫了干净,又来了两个美人,而且比小玉儿还要美艳,穿着也十分暴露,又多灌了他几杯,廖公公就忘记了刚刚那茬。 他本来就喝了不少,也是因为剧痛才清醒了,这会又有美人,又有美酒,居然兴致还起来了,越喝越有劲。 崔大人忍着不耐烦,又给彼此斟满了酒,然后又让管家端上来一盘子的金元宝,看到金元宝的一刹那,廖公公眼睛都直了。 “廖公公,这算是给您老赔罪的。” 廖公公笑的眯了眼睛,又傻又晕的奔过去:“这是给杂家的?” 崔大人将金元宝亲手端给廖公公:“正是!廖公公,这本来是要在你回京的时候送上的,但是遥楚公主决定明天一早就出发,回来的时候又有肖世子,人多眼杂不方便。” 第309章 得知死讯 “明天一早就出发?”廖公公闻言,收起了笑容:“这件事杂家怎么不知道?” “这件事是今晚遥楚公主定下的。” 廖公公闻言,顿时一怒,重重的将放在金元宝的托盘搁置在桌子上,下巴的杯盏都被打碎了,表情阴冷:“又是这个黄毛丫头,这么大的事情都跟杂家商量。” 崔大人自然是知道廖公公跟遥楚公主相处并不愉快的,便挑拨道:“这件事是公主跟梁大将军定下的,想必是没有将廖公公放在眼中。” 廖公公闻言更怒了,他的脸红的像是红屁股,加上满脸怒容就跟唱戏的似得。 “梁栋算什么东西?敢藐视杂家,待杂家回宫之后一定要禀告皇上,让皇上治了他的罪,将他满门抄斩。” 廖公公话音刚落,就遭到了崔大人的劝阻:“廖公公莫要置气才是,梁大将军可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廖公公的红脸上,小眼睛微微眯起,隐隐有些不悦:“什么意思,杂家惹不起?他不过就是一个边西小将,杂家只要上奏皇上,就能让他身首异处。” 崔大人拉着廖公公坐下,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你可知道为什么梁栋不不待见宫中的公公?” 廖公公皱着眉头,神情不是特别清醒:“杂家怎么会知道?你们不是说他曾经在谁身上吃过亏吗?” “不错。”崔大人抹着胡子点头,眼神四下看了看,好似怕被人发现似得,小声说:“让梁将军吃亏的正是你师傅。” 廖公公埂了梗脖子,不解:“杂家师傅?黄公公?” “正是!你可知这梁栋还有另外一层身份?”崔大人小心翼翼道。 廖公公摇头,心想难不成是什么很深的背景?楚京有权有势的人多,但是按堆拎出来也就那么一圈,就连一般的王公大臣见着自己都要给三分颜面,难不成这梁栋比王公大臣还厉害?难不成是国丈,国舅不成。 在廖公公的猜测中,崔大人轻轻道:“廖公公有所不知,这梁将军不仅是手握重兵的统帅还是皇上的国丈。” “真的?”廖公公被惊的坐了起来,旁边的酒杯都被他打飞了,他这么大的反应一方面是因为梁栋的身份,另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真的猜中了。 “梁栋真的是国丈?”廖公公又问了一遍。 崔大人点点头:“七年前,皇上下旨选秀,梁将军的女儿梁宛然也在其中,梁将军不想女儿进宫便将女儿藏起来,但是黄公公以圣旨胁迫,事情闹的很大,梁将军下了大牢。” 廖公公闻言,已经渐渐镇静下来,听崔大人慢慢道来。 崔大人继续回忆当年的往事:“不过梁宛然心疼梁将军,自己跑了出来了,尽管梁宛然答应进宫,但是黄公公依旧没有释放梁将军,反而以阻挠他办差为由头,对梁栋用了刑,狠狠的羞辱了一番。” “后来梁宛然入选为妃,梁栋被释放之后卸甲归田,那个时候将军府无人,边西动荡,皇上想让梁栋镇守边西,梁栋不肯,当时也是黄公公去传旨的,黄公公便以梁宛然在皇宫没有靠山,易受人欺负为借口,握住了梁栋的软肋,梁栋这才答应了,不过从那以后他对太监十分痛恨,跟皇上达成了那个共识。” 崔大人讲述的内容有点多,廖公公也有喝的有点多,半响才反应过来,这件事他从未听师傅黄公公说过,不过对于师傅来说,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而且让太监在梁栋面前低了不止一等,师傅也是觉得丢脸才没有说吧。 不过梁栋居然是国丈,这件事他怎么也不知道啊?宫中的贵人基本上他都认识,姓梁的好几个,可是叫梁宛然的好像没有听说过,可尽管如此,要是她在皇上耳边吹吹枕边风,他也落不了好下场。 这样想着,廖公公竟是有点焦急起来:“崔大人可知道这梁宛然封号?” 崔大人自然也看穿了廖公公的想法,嬉笑道:“廖公公是要回去多巴结巴结这位贵人,要不然的话……” 还要巴结,那不是封号还挺高,廖公公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廖公公舔着脸道:“还请崔大人指教,回宫之后杂家必定将相助之恩禀告师傅。” 崔大人又神秘兮兮的让廖公公附耳过来:“她是四妃之一。” 说是四妃之一,也是没有挑明的,只要廖公公回去查就知道四妃中谁姓梁了,肯定也就知道应该小心谁了。 这是这话不仅没有让廖公公紧张,反而疑惑起来:“四妃之一?又姓梁的吗?” “怎么没有?”崔大人觉得这廖公公真是白活了这么大岁数,居然不知道四妃中姓梁的。 廖公公一副你骗我的表情:“有没有杂家还不清楚吗?四妃中,目前就剩下秋妃,秋妃是丞相之女,自然不会姓梁,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崔大人是真的觉得廖公公傻,无语道:“那是多年前的四妃。自然不是现在的。” 廖公公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掰着手指道:“当年的四妃,如妃已经故去,苏妃被打入冷宫,可是人家现在已经是皇贵妃了,另外就是秋妃,还有一个就是良妃。” 廖公公声音忽然拔高,手也僵了:“良妃?梁妃?莫不是是她?” 难怪廖公公一时都没有想起来,都是以姓氏封赐,苏婉儿姓苏,所以封号是苏妃,秋瓷姓秋,封号秋妃,还有如妃,也是如此,唯有良妃是个意外。 说道这个良字,而不是梁,是因为当时楚御风喝高了,在赐封的时候一时忘记了梁字怎么写。又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因此他就信手写下了良。 见老公公皱着眉头,崔大人好心的提醒道:“梁栋也是比较低调,自从梁宛然走了之后,他不准任何人提起,于是倒是有很多人都忘记了,但是良妃毕竟是梁栋的亲生女儿,你要是得罪了梁栋,小心良妃饶不了你。” 谁知廖公公闻言却嗤之以鼻:“良妃?一个死人能把杂家怎么样?” 崔大人闻言,顿时惊的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死人?良妃?廖公公,怎么回事?” 廖公公被这么大的动静一下,顿时清醒了,想到刚刚一时冲动说出去的话,赶忙捂住嘴巴摇头。 崔大人也发现自己的动作太大了,便又坐了下来,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廖公公还真是会说笑,不过要是被良妃知道了你诅咒她,怕是……” 被这样一激,廖公公也坐了下来,有些不屑道:“杂家怎么会去诅咒她,就算诅咒了又能如何?” 崔大人心中一惊,难道良妃真的出意外了?可是宫中没有发丧,也没有消息传来,只说良妃在西山行宫养病。 崔大人给廖公公倒满了酒,神秘兮兮的问道:“廖公公,这良妃……” 廖公公连连摇头,对崔大人神秘一笑:“不可说,不可说啊。” 难不成真的有猫腻不成,崔大人见廖公公讳莫如深,便也不再继续追问,将话题扯开了,过了一会,崔大人想到了斯达,他可是从沐王府来的,一定知道什么,于是寻了个借口离开。 “崔大人,这是去哪啊?”廖公公问道。 “廖公公,下官有些内急,去去就来。”崔大人又给两个美人使了眼色:“好生伺候。” 廖公公端着酒杯,已经有点不清醒,端着酒杯还探出手去喊道:“崔大人,你可要快些回来啊。” 崔大人此刻哪里还有功夫跟廖公公寒暄,只是点了点头,拔腿就跑。 廖公公喝掉了杯中的酒水哈哈大笑:“没见过尿急成这样的,哈哈哈……来,美人,好生伺候杂家。” 崔大人几步就往自己的书房跑,不知道还以为是鬼在后面追呢,以至于他冲进书房反而把斯达吓了一跳。 斯达见着是崔大人,这才收回长剑,不解的问道:“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是不是东方遥楚他们那里有异动?” 崔大人关上门,喘了口气就问道:“你从沐王府来,你可知道良妃的事情?” 斯达疑惑的蹙起眉头:“良妃?怎么了?” 崔大人抬起手阻止斯达询问,急切的问道:“你先告诉我良妃是不是已经死了?” 斯达想了一会点点头:“良妃确实死了,不过这个消息极少的人知道,楚帝封锁的消息,并下旨让良妃在西山行宫养病,实际上良妃在四国聚会之后就死了。” 崔大人听了肯定的回答,整个人便冷静了下来,这一静下来便觉得浑身都冒着汗,冷风一吹,浑身直发冷。 “你知道良妃是怎么死的吗?” 崔大人急切,斯达便将当时的事情跟崔大人仔仔细细的说了,他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全部细节,不过后来波娜娜的脸被良妃抓坏了,他也是听银多发泄的时候说的。 良妃这才刚刚知道自己怀孕就流产了,流产了之后竟然还去刺杀东方遥楚,虽然表面上听起来跟东方遥楚没有丝毫关系,但是他敢肯定东方遥楚一定不是如斯达描述的你们无辜。 后面的事情,崔大人越听越心惊,却也越来越兴奋,两只眼睛都冒着绿光,像是要吃人的豺狼一般。 待斯达说完,崔大人已经激动的抚掌,喜上眉梢:“我有办法对付东方遥楚他们了。” 斯达也惊喜起来:“真的吗?什么办法?” “利用梁栋去对付东方遥楚。”崔大人扔出这样一句话,整张脸浮现出狞笑。 斯达却糊涂了:“怎么对付?良妃完全是自作自受,又不是东方遥楚干的。” 崔大人看了一眼斯达,胸有成竹道:“只要我们说是她干的,那就是她干的,良妃的事情上面瞒着,谁也不知道,所以只要让梁栋知道良妃是死在东方遥楚手中就行了。” “可是现在谁也不知道良妃死了,梁栋怎么会相信我们?” 崔大人又狞笑了一下,然后对斯达低语了几句,斯达很快也就明白了崔大人的意思,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 斯达闻言,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不错,不错,只要有梁栋动手,就算三万轻骑也护不住他们。” 商量好了一切,崔大人又安排了一些事情,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斯达暗中去通知如刚做好准备,以确保一击即中。 崔大人收拾好了一切,便又回到了暖阁继续陪廖公公喝酒,这廖公公的酒量还挺大的,这都是第二波,脸好似要滴血似得,还没有醉趴下,崔大人便继续灌他的酒。 而梁栋那边,崔大人派了管家亲自去梁府面见梁栋,梁栋本来还在勤劳军务,听说是崔刺史的管家,便立即皱起了眉头。 晚上的时候他一个劲的说东方遥楚的不是,可闻名不如见面,他知道自己被挑拨了,这会又来,自然惹得梁栋厌烦。 “不见,让他从哪里来的,滚哪里去。” “是,将军。” 荣昊吩咐门房去打发了崔大人的管家,可是不一会,门房又跑了进来。 “还有什么事?” 门房迟疑了一下,对荣昊抱拳道:“崔大人的管家说有关于小姐的事情要面见将军。” 荣昊还年轻,他在梁栋身边还没有待多少年,他也没有见过任何小姐,一时还没有想起来。 毕竟梁栋早年丧妻之后,就没有再娶,膝下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小姐。 门房倒是比荣昊清楚:“是将军的大女儿,当今的良妃娘娘。” 荣昊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良妃娘娘?” 此时,书房里面的梁栋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已经走了出来,神情焦灼:“是良妃?他说是有关良妃的事情要找本将?” 门房点头:“正是。” “将人带进来。” “是!” 梁栋的神情有些焦急,梁宛然进宫之后,就从未踏出楚京半步,而梁栋从狱中出来之后直奔边西,也没有踏进楚京一步,父女俩已经七年没有见过了。 梁栋十分疼爱这个女儿,当初女儿爱上了一个江湖侠客,他一开始十分反对,后来知道对方人品不错,他也不是太在乎门第,因此打算考察一番。 可是还没有等到他考察,宫中就来了选妃圣旨,梁栋自然不愿女儿进宫,便想同意这门婚事,可是没有想到梁宛然以为父亲不会同意,便跟那个男人私奔了。 梁栋想着私奔了也好,总比进宫强,进宫的话相当于他就会随时失去这个女儿,可是黄公公是带着圣旨来的,让梁栋交出梁宛然,梁栋交不出来,被黄公公为难下狱,梁宛然得到消息之后赶回来,虽然救出了父亲,可是她也走上了一条遍地荆棘的路。 梁宛然进宫之后,每隔三四个月,就会有家信从楚京送来,虽然每封信的内容都只是问安和报平安,但是这也是梁宛然在楚京平安无事的信号,表示自己生活的很好。 梁栋不放心,也曾写信给同僚,询问梁宛然的情况,当时梁宛然已经不受宠,不过衣食无忧,梁栋闻言也欣慰,只要人平安就好,每次他回信也是让梁宛然要不争不抢,安心伺候皇上。 可是自从四月收到梁宛然的信之后,便再也没有收到过家信,他也曾回过几封,也都石沉大海,他又向同僚打探过,据说梁宛然在西山养病,说是要静养。 梁栋也不断安慰自己,一定是梁宛然在西山行宫没有收到信,回信也不方便,但是他的心中隐隐也有不安和怀疑。 很快,崔大人的管家已经急匆匆的跑来,这个哈口气都能凝结成霜的夜晚,他浑身冒汗。 梁栋背负着双手站在台阶上:“你说有关于良妃的事情要见本将?” “正是,今晚崔大人陪廖公公饮酒,无意中从廖公公口中得知了关于良妃娘娘的消息,崔大人十分担心,便派遣小的务必请梁将军过府一趟,事关娘娘生死,还请将军务必走这一趟。” 管家说的言辞恳切,满脸的担忧,这让原本就担忧梁宛然的梁栋毫不迟疑的就跟管家走了。 荣昊也飞快的跟了过去。 “将军……这件事……”荣昊小声的对梁栋说,想说崔大人不安好心。 可是梁栋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本想翻身上马却被管家阻止了。 “将军,这件事没有弄清楚之前请不要暴露行踪。” 梁栋没有他法,听从了管家的安排,上了一辆马车。 管家一路鬼鬼祟祟的,生怕有人跟踪似得,梁栋问道:“良妃娘娘究竟怎么了?” “将军,崔大人并没有交代小的,一定要当面告诉将军。” 梁栋坐在马车中,他满是厚茧的大手紧紧的握住,黑夜中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他铜铃般的眼睛瞪着,好似隔着车帘子看向未知的悲喜。 马车从后门驶入刺史府,而崔大人已经站在后院焦急的走了好几圈,好不容易看到马车,他立刻迎了上去。 “梁将军,你可来了。” 梁栋跳下马车开口就问道:“崔大人,你说良妃出事了?可是真的?” 崔大人鬼鬼祟祟的看了一下四周,对梁栋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进去说。” 这一路,梁栋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崔大人走在前面,嘴角冷冷的勾起。 好不容易来到书房,崔大人这才关门,连荣昊都被关在了外面。 崔大人看向梁栋,一脸悲戚道:“将军,良妃出事了。” 梁栋心下猛的一跳:“出什么事了?” “良妃娘娘已经去世了。”崔大人声音痛惜道。 “这怎么可能?朝中并无消息传来。”梁栋猛的一听,浑身一颤,但是很快就否定了,他不相信! 崔大人一脸悲痛:“下官也是听廖公公喝醉了说的,他说良妃在八月初的时候就出事了,因为牵涉甚广,因此只是假传在西山行宫静养,实际上已经香消玉殒了。” 梁栋听的头脑一阵轰鸣,可是他还是不相信这是事实:“不,本将不相信,一定是你听错了,活着是那个老阉人胡说八道的。” 崔大人见梁栋根本不相信,又对梁栋道:“如果只是从廖公公一人口中听说,下官怎么敢这么晚了让将军过来,下官听廖公公提起的时候也不相信,这不从沐王妃正好送信到西疆,下官便截下了送信之人,这件事他也知道。” “此人现在何处?” 崔大人道:“梁将军稍等,下官这就派人去传唤,他是负责沐王妃家信的信使,每次都是到下官府中借宿,第二日启程去西疆,恰好他今夜刚到,于是下官就问了他。” 不一会管家就带来了斯达,看他的打扮和长相就知道是西疆人。 梁栋将斯达的衣领抓过来,就问道:“你说良妃娘娘已经死了?” 斯达显然被吓了一条,装作抵抗不了,一副被吓傻的样子:“是的,刚刚崔大人已经问过小的了,良妃娘娘确实已经不在人世了。” 梁栋闻言,身子一怔,可抓住斯达的手并没有松懈,反而将斯达整个人头提了起来:“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崔大人见斯达要被梁栋给勒死了,赶紧劝解道:“梁将军,你先冷静一下,听他慢慢说,如果他胡说八道,再行处置不迟。” 梁栋手一松,斯达跌倒在地上,他虎目一瞪:“说,如果有一句假话,本将就把你剁了喂狗。” 斯达唯唯诺诺道:“小的是随沐王妃的陪嫁侍卫,跟沐王妃身边的丫鬟银多关系很好,这件事也是听她提起的。” “沐王妃抢了东方遥楚的王妃之位,从那之后沐王妃和东方遥楚就水火不容,而姚尚书的女儿姚瑾越又跟东方遥楚交好,沐王妃跟如家二小姐交好,双方争斗不停,隐约是八月四国聚会的事情,东方遥楚设计沐王妃和如家二小姐,差点让这两位死在去行宫的路上,然而她的阴谋没有得逞。” “看到沐王妃和如家二小姐平安抵达行宫,东方遥楚心有不甘,一面寻机会接近沐王,一面寻机会除掉沐王妃,沐王妃身边的侍女银多是巫医,懂医术,因为良妃娘娘差点跌倒,她扶了一把,她发现良妃娘娘怀孕了,便告诉给了沐王妃。” “没想到姚尚书的女儿姚瑾越从小耳朵特别好使,能听到很细微的声音,她将这个事情告诉给了东方遥楚,当时秋妃娘娘招呼贵人,便将两件雪锻纱衣作为彩头,最后东方遥楚得到了彩头,便将这雪锻纱衣送了一件给良妃娘娘。” “四国聚会结束的那天晚宴,良妃娘娘穿着雪锻纱衣,表演了落雨花,被众人称赞,还有很多人夸赞她的雪锻纱衣,于是良妃娘娘向东方遥楚致谢,东方遥楚给良妃娘娘倒满酒。” “良妃娘娘喝了没多久,就晕倒了。皇上召来太医庞院首,发现良妃娘娘怀孕了,皇上龙颜大悦,便送良妃娘娘去休息,可是刚送走没多久,良妃娘娘就流产了。” 说道此处,斯达有点泪眼汪汪,一副十分同情良妃娘娘的样子:“小的听说良妃娘娘进宫多年无所出,也没有娘家可以依靠,在宫中常常受如妃,秋妃的欺压,这次好不容易怀孕了,却刚刚知道就流产了,真的好惨啊。” 梁栋高大的身体猛地往后一个趔趄,差点栽倒,脸色悲痛,惨白:“说,继续说,后来怎么样了?” 第310章 尽数被擒 在崔大人的眼神示意下,斯达又道:“良妃娘娘流产之后,庞院首发现娘娘的雪锻纱衣上有一种药,这药单服无毒,可是混合另外一种药之后就是落胎的药,这期间,良妃娘娘只喝过东方遥楚递过来的那杯酒。” 崔大人一边听,一边查看梁栋的反应,见他基本上已经信了,便看向斯达问道:“这不可能,如果真的是遥楚公主做的,皇上一定不会放过她,可她这不没事吗?而且还深得皇上信任。” 斯达也看了一眼梁栋的脸色,继续说:“东方遥楚确实没事,那是因为她的目的是要陷害沐王妃,事发之后她也故作晕倒中毒,因此变成了受害者,良妃娘娘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孩子没有,便要找东方遥楚拼命,却被秋妃抓住并陷害,变成了良妃对东方遥楚下毒,并被皇上人赃并获。” “良妃娘娘被关了起来,沐王妃知道她是冤枉的,于是半夜去看她,想放了她,可是东方遥楚提前告诉良妃,对她下毒的是沐王妃,结果沐王妃被良妃娘娘伤了并毁容,当时国主也在,皇上不得不给国主一个交代,赐给良妃娘娘毒酒和白绫。” 梁栋的身子猛的一个抽搐,整个人仿佛傻了一般,眼睛变得血红,手脚都在抖。 崔大人赶紧扶着梁栋:“梁将军,你没事吧,你要不要紧,你可要撑下去啊,良妃娘娘实在太冤了,消息至今还没有流出,你可要撑下去啊。” 梁栋扶着桌案,一边稳住身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整个身子尤其不协调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 梁栋不是一个冲动的人,虽然他已经对斯达的话相信了八分,可是他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不在了,而他这个做父亲的还蒙在鼓里,他一定要找到确定的答案。 “本将要廖公公。” 刺史府漆黑的地牢中,廖公公被绑在刑具上,脱干净了衣服,只差一条裤衩,喝的实在太多了,根本醒不来。 梁栋一桶冰水泼过去,廖公公一个激灵就睁开了双眼,这个寒冷的冬夜,一盆冰水能要了人命。 廖公公睁开眼睛就开始乱骂:“是谁?谁干的?还不放开杂家。” 落汤鸡似得廖公公骂骂咧咧的两句就被冻得浑身哆嗦,牙齿都在打颤。 梁栋提着一柄长剑,他浑身煞气萦绕,如同杀神在世,双目通红嗜血,不带丝毫感情。 廖公公虽然看不见,可也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吓得傻了一般,整个人浑身哆嗦,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 梁栋一柄长剑钉如廖公公的大腿,顿时血流如注,廖公公两眼发黑,痛的差点昏过去。 “啊……谁啊,好痛……你是谁?要干什么?” 梁栋的声音十分低沉:“问你几个问题。” 廖公公一听,连忙点头:“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管问。” “第一个问题,良妃是不是死了?” 廖公公脑子一懵,愣了一会。 就这一刹那的功夫,梁栋的长剑又刺入了廖公公另外一条大腿,廖公公再次发出了响彻天地的惨叫声。 感觉到梁栋拔剑,廖公公知道自己要是还不说,那剑指不定就刺进自己的心脏了。 “是,是,我说,良妃娘娘已经死了。” “第二个问题,良妃娘娘死前是不是怀孕了?” “是,是,良妃娘娘刚发现怀孕就流产了,刚知道流产就死了。”廖公公生怕对方又动手,于是尽可能的用简短的话说明更多的事情。 “第三个问题,良妃娘娘中的药是不是一样在雪锻纱衣,一样是在酒里。” “是,是,是!” 梁栋的心口一阵沉痛,整个人像是要倒塌了一般,张着嘴巴,黑暗都掩藏不了他的恨和痛。 “第四个问题,雪锻纱衣是不是东方遥楚送的,酒也是东方遥楚倒的?” “是,是,是!”廖公公根本就没有思考后面的半句话,梁栋留给他的时间只够他思考前面半句。 梁栋握紧的拳头,指关节咔嚓,咔嚓的响。其余的都已经不用再问了,他也没有力气再问下去了。 梁栋拔出长剑,然后胡乱的砍起来,他像是一个疯子似得吼叫和发泄,好几次差点砍掉廖公公的脑袋,廖公公哀嚎一声,晕了过去,梁栋一时站立不稳,竟是跪了下去。 崔大人和荣昊赶紧上去,两人将梁栋扶起来,却被梁推开了去。 崔大人声音悲痛道:“梁将军,你要保重啊,良妃娘娘死不瞑目,还有你那才一个月的外孙,东方遥楚怎么下的去手啊,早就听说她因为沐王妃被沐王休了,大闹喜堂,没想到居然还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情,实在太狠毒了,良妃有什么错?孩子有什么罪?” 崔大人这话算是说到梁栋的心坎里面去了,黑夜中,他的眼睛血红的吓人。 荣昊扶着梁栋却不言不语,总觉得崔大人说的话不对劲,总觉得这件事过于凑巧,而且他不觉得遥楚公主是这种人,可是现在从廖公公口中得知了良妃娘娘的死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二天天没亮,丹棱,陈鑫和青儿就收拾了东西准备出发。 可是直到出发的时候还没有看到廖公公,陈鑫便有点奇怪,去问管家:“廖公公呢?” 管家脸色微微僵,却很快摆出了笑脸:“廖公公昨夜喝太多了,怕是醒不来了。” 丹棱皱着眉头:“去提一桶冰水。” 管家又道:“怕是冰水也不管用了,廖公公昨夜喝多了还受了凉,现在正发高烧呢。” 丹棱的脸色很是难看。 “不妨就让廖公公留在刺史府,小的们定会好生照顾,待公主回程的时候再来接他?”管家小心翼翼的说道,生怕对方真的要见廖公公,或者不顾发烧带走廖公公。 廖公公身上有伤,要是被他们看见一定会心生疑惑的。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陈鑫提出要见廖公公,管家脸都僵了。 丹棱却道:“算了,就让他在这里吧。” 三人来到门口,门口三匹快马已经准备好了,荣昊已经等在外面,荣昊见到丹棱,就紧紧的盯着丹棱,待丹棱看过去的时候,他又急忙躲开。 丹棱觉得怪异,便问道:“荣小将军,你脸色不太好,是昨夜没有睡好吗?” 荣昊急忙摇头,却还是不敢看丹棱的眼睛:“没有,没有。” 丹棱笑了笑道:“昨夜想必荣小将军忙活了一整晚,是我们的不是。” 荣昊连忙摆手:“无碍,公主殿下,我们这就去轻骑营吧。” 三千轻骑肯定是不能呆在城里的,于是就在城门口的空地上安营扎寨,他们现在要先去跟轻骑汇合,而荣昊准备好的东西也已经等在城门口了。 轻骑也早就准备好了,丹棱三人一到,检查了荣昊准备的装水的铁桶,粮草等东西,便往西而去。 一行人饶过了四方城,直往荒漠腹地,楚国的跟西疆中间就隔着荒漠,最近的地方只有几十里,不过那个地方要绕很远,因此他们还是走的官道。 渐渐的远处便是一片昏黄,看不见半点植物,干枯的裂开的土地渐渐的变成了黄沙,风沙也很重,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沙漠中行走,驮水的是骆驼,所以全军的行军速度都不快,根据荣昊的话,他们要走三天才能穿过荒漠。 第一天晚上,他们找了一个地方安营扎寨,大家睡在沙漠上,软软的,还可以看星星,而且星星看起来离得特别近,虽然没有再起风了,夜里还是十分的寒冷。 陈鑫从包袱里面拿出一张毯子递给青儿,青儿不领情,给扔了回去,陈鑫强行披在了青儿的身上:“盖着吧,免得你被黄沙埋了。” 说完话,陈鑫便走开了,青儿心里憋着一口气只能把伸出去的毯子收回来,这一幕丹棱自然也看见了,可没有把毯子拿开,毕竟冻的是青儿。 陈鑫看见远处的沙丘上站着一个人影,走进了才看到是荣昊正站在沙丘上张望,偶尔看看星空,目光纠结,一会有沉思。 荣昊眉头紧锁,连陈鑫走到他的背后他都没有发现,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 陈鑫站了好一会,荣昊都没有发现,便出声喊他:“想什么呢?” 荣昊猛然回过神来,好像被吓了一大跳,看到陈鑫,长吁了一口气:“原来陈护卫。” 陈鑫上前两步,跟荣昊并肩站在一起,看了一眼荣昊紧锁的眉头,道:“看你在这里东张西望的,所以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吓到你了。” 荣昊的脸上闪过一丝紧张,不过别他憨憨的模样掩饰过去了,挠挠后脑勺对陈鑫说:“我只是看看天气,临行前大将军让我多多注意一下沙尘暴。” 陈鑫有点好奇的问道:“那你有看出什么了吗?” 荣昊站在原地,身子左右转动,看看天边,面色沉重:“根据我以往的经验,明天午时有一次沙尘暴,是因为一场大旋风引起的,由南向北。” 陈鑫有点惊讶:“沙漠中,连个参照物都没有,你怎么能看得出来会有沙尘暴?” 荣昊有些腼腆的挠挠头:“这是根据沙漠中的冷热变化,风向走势,星月的情况来判断的。” 陈鑫看看星空,月朗星稀,北风也停了,风平浪静的并不像是有大旋风,不过也知道越是平静的表面,越是酝酿着巨大的风暴。 “那我们该怎么走?要避开吗?”陈鑫问道。 荣昊摇摇头:“根据经验,我们现在正往大旋风的中心而去,避是避不开的,只能绕过大旋风的中心,只是这样的话,可能会耽误一些时间。” 陈鑫想了想,问道:“大概需要多久?” “两天的时间。” 穿过沙漠一共才需要三天,如果光是绕行就要增加两天,不确定的因素实在太多了。 “我听说大旋风引发的沙尘暴只是风沙过重,掩盖官道,只要你能在大旋风之后重新标注官道,这样是不是能节约时间,这大旋风总不能吹两天吧。” 荣昊闻言一笑:“陈护卫说的只是一般的风沙,真正的大旋风可是号称沙漠死神的。” “有那么厉害吗?” 荣昊十分凝重的点头:“真正的大旋风能卷起百里宽的风沙,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人畜席卷起百丈高,要么被旋风撕碎,要么掉下来活活摔死,咱们这三千人要是走到大旋风的中心,出来怕就是肉块了。” 陈鑫闻言,吃了一惊:“这么大的威力?” “正是。”荣昊回答的很郑重,见陈鑫脸色十分严肃,他可能觉得气氛有些紧张,舒缓了语气又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那是在大旋风中心才会出现,只要我们不跟大旋风来个亲密接触,最多也就是受点轻伤。” 但是陈鑫的情绪还是有些紧张,对荣昊道:“你跟我一块去面见公主,把情况告诉她,咱们绕道而行。” 荣昊点点头,两个人从沙丘上下来,往营地走,陈鑫下来的时候没注意,脚踩进了浮沙中,陷进去大半条腿,还是荣昊讲他拉出来的。 陈鑫讲荣昊刚刚的判断告诉给了丹棱,丹棱没有思考太久,就同意了荣昊的话,他之前确定沙漠中没有危险,这才坚持出发的,不过沙漠中的天气变幻无常,他也没有想太多,荣昊的话还是值得相信的。 休息了一晚上之后,三千多人便根据荣昊制定的行军路线先往南走,然后再往西走,今天的天气跟昨天比起来确实有些怪,一大早起来就是艳阳高照,一个多时辰之后太阳便消失了,太阳不见了,天空看起来像是死人脸一样,惨白惨白的,天气却越发的闷热,越是靠近正午,天气更热,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夏季。 太阳不见之后,大漠中没有参照物,一般人根本辨不清方向,全军都靠荣昊和指南车行军,汗水湿透了众人的衣衫,三千人也补充的大量的水分,好在陈鑫他们早有准备,携带了大量的粮草和淡水。 但是轻骑毕竟是南方人居多,不太受得了这样的环境,不时有人中暑晕倒,丹棱只能下令停止行军,原地休息。 陈鑫站起来看看正前方,突然看到一股黑压压的类似乌云一样的东西迅速吞噬惨白的天空。 陈鑫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手心都是汗水,连忙去拍打地上的荣昊。 “荣昊,荣昊,快看,那是什么?” 荣昊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一眼,也被眼前的景象下了一跳,赶忙大叫起来:“大家快趴下,快趴下,大旋风来了,大旋风来了。” 大旋风来的太快了,黑压压的一片之后,便是一股大漩涡似得气流如漏斗一样连接在天地之间,瞬间卷起百丈黄沙朝着松懈的轻骑砸过来。 不过早前就吩咐过,轻骑士兵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到荣昊这样大喊,连忙都趴下,大旋风来的很快,黄沙打的人眼睛都睁不开,轻骑营的旗子霎时四分五裂,不少人都被大旋风卷起来,然后直接打飞了出去。 一时之间惨叫声连接成一片,其中就青儿一个女子,她的叫声显得尤其尖锐和刺耳,陈鑫和丹棱猛的回头,看到巨大的风浪已经把青儿卷到了半空中。 “青儿!” “青儿!” 两道惊呼声分别从陈鑫和丹棱的口中传出,奈何在这被大旋风扫荡的战场中,这声音几不可闻。 丹棱想要起身去救青儿,可是还没有站起来,就被一个从半空中掉下来的士兵给砸懵了,根本就爬不起来。 陈鑫也顾不得丹棱了,借着风力吹起,往青儿的方向扑过去,此时青儿已经被吹起数丈之高,幸好这里不是大旋风的中心地带,否则陈鑫看到的只怕是青儿的残肢断臂了。 青儿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这么惊恐的事情,昨夜虽然也听到了荣昊对大旋风的形容,可是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她自幼跟在遥楚身边学习轻功,知道借风而行是轻功的最高境界,而出云峰高耸入云,终日都是大风,她的轻功自然十分高超。 加上昨夜陈鑫叮嘱她,如果遇到大旋风就让她抓紧驼水的架子或者骆驼的绳子,但是她不想听从陈鑫的叮嘱,而且在她看来,大旋风也是风,只要借风而行,她不相信这大旋风能把她怎么样,于是便也起了轻视之意,可是她没有想到这大旋风的力道太大了,别说接力,她连施展轻功的机会都没有。 看看百丈之下的地面,青儿重重的跌落下来,她吓到脸色惨白,根本连惨叫都叫不出来,浑身瘫软的如同烂泥,心脏像是要炸裂似得。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死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已经麻木的身体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可是她觉得天旋地转,根本无法确定是什么。 不过有了这个力道,她原本下坠的趋势有些缓和,好像有什么东西抱住了自己,可她还没有想明白,她就晕了过去。 陈鑫给青儿做了肉垫子,青儿砸在他身上,而且两人都是从高空坠落,也晕了过去。 待大旋风过后,原本整齐的队伍像是已经消失在了沙漠之中,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黄沙下面埋藏着什么。 丹棱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哭声,鞭炮声,和哀乐,像是死了人,他应该是在沙漠中,怎么会有这种声音,一个机灵,丹棱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被绑在柱子上。 这是一间密闭的小土屋,陈鑫和青儿衣衫凌乱,也分别被捆在两根柱子上。 “陈鑫,青儿。” 丹棱叫了两声,陈鑫率先有了反应,他猛的睁开眼,大喊道:“青儿!” 青儿原本没有被丹棱叫醒,倒是被陈鑫这一道大喝给吓得一下子就有了反应。 他们昏迷之前都是在大旋风中,众人被打的七零八落。也不知是死是活,这会醒了还沉浸在当初的惊恐中。 “这是什么地方?其他人呢?”陈鑫警惕的问道。 丹棱摇头:“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没有见过其他人。” 青儿吸了吸鼻子道:“我们像是在地下,土腥味很重。” 这是一个密闭的小土屋,并不太潮湿,这是因为边西干旱所致,小土屋方方正正,中间是一块空地,地上还有三个坑,光线太弱,看的不是很清楚。 不过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能肯定的是绝对是敌非友,否则不会将他们带到这个地方来。 “难道是崔大人?”青儿问道。 “一定是他。”丹棱咬牙切齿道:“一定是这个杂碎,没想到他居然利用大旋风来对付我们。” “不是!”陈鑫断然出声。 青儿和丹棱都看了过去,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三人被人绑了,丹棱肯定不会跟陈鑫多说一句话,不过他也不傻,知道此刻要同心协力的道理。 “你怎么知道?” 陈鑫看着丹棱道:“如果是崔大人想除掉我们,只要在大旋风过后将我们杀死,不用多此一举。” 丹棱皱着眉头:“那你说是谁?” “梁栋。” “是他?怎么可能?”丹棱第一个不相信。 陈鑫道:“你想想,我们是怎么落到这步田地的,是因为大旋风,大旋风能将人卷起百丈高,说明我们是在大旋风中央,那又是谁将我们带到大旋风中央的?” “是荣昊。”青儿呼吸一窒。 陈鑫嘲讽的勾起了嘴角:“不错,他是以避开大旋风的目的绕道的,结果反而被带进了大旋风中央,而且恰好荣昊不见了,如果在真是崔大人,他会将荣昊跟我们一起灭口。” 陈鑫刚说完这句话,就听到黑暗处有一道轻微的脚步声。 “是谁?”丹棱厉声问道。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黑暗处走了出来,接着微弱的油灯,几人看清了他的容貌。 “果然是你!”陈鑫冰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荣昊。 第311章 冰释一切 反观荣昊,他有些局促,脸上还有一丝愧疚,他一手提着水,一手拿着一个粗瓷碗走过来。 他走到三人跟前,倒了一碗水端到了陈鑫的嘴边:“喝点水吧。” 陈鑫没有去喝水,死死地盯着荣昊:“你为什么要这么样做?” 荣昊呶呶嘴,见陈鑫不喝,他也没有回答,将水放到了青儿的嘴边,青儿愣是看也不看荣昊,别过头。 荣昊也不恼,将水放在了丹棱的嘴边:“公主殿下,喝点水吧。” 丹棱侧脸一撞,就把粗瓷碗撞倒在地上,哗啦一声碎了:“少假惺惺的,原本以为梁栋是一条汉子,没想到跟崔大人是一丘之貉,要杀要剐,不必多言。” 荣昊看着丹棱道:“将军跟崔大人不是一路人,你们不要污蔑将军。” “呵……”丹棱冷笑一声:“当了表子还要立牌坊。” 荣昊怒了,哐当一声,他将手中的水壶狠狠的砸在地面上:“不准你们侮辱梁将军。” “侮辱?”丹棱冷笑了一下:“他也配?” 荣昊瞪着两只眼睛:“你如果再说一句将军的不是,我绝对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陈鑫开口道:“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们,你们的目的吧。” 荣昊看着陈鑫:“我来这里不是让你们问我问题的。” “那你来干嘛?”丹棱气结的问道。 荣昊转过头看向丹棱,目光灼灼:“我来就想问你两个问题。” 丹棱有点懵:“问我?” 荣昊郑重的点头:“第一个问题。梁宛然是不是已经死了?” “啥?”丹棱语气疑惑:“谁死了?” “梁宛然,梁将军的女儿。”荣昊十分认真的解释:“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丹棱面色十分不耐:“你有病吧,我们这是第一次来边西,梁栋都是第一次见,根本没有见过什么梁宛然,我怎么知道她死了。” 荣昊没有因为丹棱的咆哮而生气,还是一本正经的解释:“良妃是不是已经死了。” 丹棱想也没有想就否认了:“梁飞(良妃)?没见过,不认识,除了梁栋,我不认识任何姓梁的。” 荣昊闻言,脸上浮现出怒气:“你说谎,你身为公主,怎么可能不认识良妃,到现在你还想掩盖你的罪行吗?” “你放屁,什么罪行?我是公主就非得认识什么梁飞?你神经病吧。”丹棱也怒了,他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梁宛然,也不其他姓梁的。 荣昊闻言,一副失望至极的样子:“你为了一己之私害死了良妃,事到如今,你居然还矢口否认。” 丹棱正想反驳,外面又传来一阵猛烈的鞭炮声,紧接着又是一阵哀乐,直到这个声音结束,荣昊才开口:“你救了我的命,我原本也不相信你会害死良妃,但是没想到你居然否认认识良妃,那么你,你们都要为良妃陪葬。” 荣昊说完就往回走,陈鑫连忙叫住他:“荣昊,你站住,就算你要我们死,总要告诉我们原因吧。” 荣昊停下来,却并没有回头:“那你认识梁飞吗?” 陈鑫一愣,道:“我们确实不认识梁飞,连他是男是女我们都不知道。” “呵呵……”荣昊冷冷的笑了:“陈护卫,原本我还敬重你是条汉子,可是没有想到你跟这个劳什子公主是一个德行,敢做不敢当。” 说罢,荣昊转身就走了出去。 三人互相望了望,丹棱开口问道:“你们跟主子时间比较长,她有没有杀姓梁的?” 陈鑫思索了片刻:“我们跟你一样,除了梁栋没有见过其他姓梁的,也不知道梁宛然是谁。” 三人均是一头雾水,难道是主子行走江湖的时候杀的人?可那也应该去找公子云的麻烦,他现在顶着的是遥楚公主的脸,也找不到自己身上来才对。 荣昊出去之后,便走到灵堂边上,对抱着棺柩沉默不语的梁栋说:“将军,东方遥楚否认认识娘娘。” 梁栋闻言,好半响才抬起头来,血色弥漫的眼中尽是悲痛和仇恨。 “她杀了我的女儿,居然还谎称不认识,好,好,好,真当我梁栋是好欺负的,可怜我女儿尸骨无存,世人都不知道她已经死了,女儿,你放心,爹爹一定替你报仇。” 梁栋的目光在很辣和慈爱中来回转换,他粗糙的大手抹着棺柩,像是摸着小女儿的脸。 “将东方遥楚带上来,我让他们在我女儿的面前忏悔。” “是!” 荣昊转身带了两个心腹再次进入小土屋将丹棱带了上来,丹棱这才看清楚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座面积很大的府邸,府邸中好像是有丧事,很快他就被带到了灵堂前。 这个灵堂应该就是这梁将军的女儿梁飞的了,牌位上写着:爱女梁宛然之墓。 可不管是梁飞还是梁宛然,丹棱确实没有见过也没有听任何人提起过,可是不待他多想,就被两人押到了一个棺柩前。 “跪下!”荣昊冷声呵斥。 丹棱一时没有准备,差点就跪下去了,可他身子猛的向前两步,愣是没有跪下去,只是这一撞,把棺柩下面的引路灯给踩翻了,灯一下子就熄灭了。 一般人死了,都会在棺柩下面点燃引路灯,地府是漆黑的,有了这个灯引路才能让鬼魂找到路投胎,才不会变成孤魂野鬼。 梁栋,一把拽过丹棱的头,右手一个拳头打在丹棱的肚子上,丹棱毫无反抗之力,砰的一声已经跪在了棺柩的前面,然后梁栋按着丹棱的头不断的给棺柩磕头,砰砰的闷响,丹棱被撞的头晕目眩。 丹棱被迫磕了七七四十九个头,梁栋才提着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丹棱站起来。 丹棱被不分青红皂白的被如此对待,也来气了:“梁栋,你这个疯子,老子说了不认识梁宛然,也不认识梁飞。” “你害死了我的女儿,你居然还谎称不认识,东方遥楚,你真真是该死!” “谁他妈害死了你的女儿,有本事跟老子一五一十说清楚。” 梁栋的手一顿,荣昊等人也是一愣,东方遥楚不是女的吗?怎么这声音却是男人的声音,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们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可这第二句话明明就是男人的声音。 丹棱也是被撞晕了,根本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东方遥楚的身份。 梁栋抓起丹棱的头发,丹棱被迫仰着头,众人都发现丹棱被磕破的额头处有一些皮卷起来,而且因为额头流了血,人皮面具已经有些脱落。 “将军,他带了人皮面具。” 荣昊的话音刚落,梁栋已经一把撕下来了丹棱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俊逸的脸孔,一张跟东方遥楚完全不一样的男人的脸。 丹棱还没有站稳,梁栋已经怒不可遏的掐住了丹棱的脖子:“说,你究竟是谁?” 荣昊等人也是一脸惊讶的望着丹棱。 丹棱个子本就不高,被迫仰着头,但是气势却不弱:“你管老子是谁?” 梁栋没有太多的耐心,用力一掐,丹棱原本就惨白的连渐渐的变成了紫色:“说不说,不说我就杀了你,管你是不是东方遥楚。” 见梁栋要把丹棱掐死了,荣昊赶紧出声相劝:“将军息怒,既然他不是东方遥楚,那他就不是杀害娘娘的人,先问清楚再说。” 梁栋的手一松,丹棱掉到了地上,半响缓不过起来。 “说,你究竟是谁?”梁栋质问道。 丹棱没有回答,好像还没有缓过来,可是梁栋等了一会,丹棱也没有反应,便想伸手去抓人,丹棱却猛的一个侧身躲开了梁栋的手,然后跳到另外一边,将绳子给撸了下来。 “梁栋,老子告诉你,老子是你爹,你这个敢打你爹的逆子!” 丹棱平日看起来秀气,可要是把他惹急了,他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刚刚梁栋那样对待他,他要不给梁栋点眼色看看,他就白活了。 “混账!” 梁栋厉声一吼,整个人就冲着丹棱而去,不过丹棱却也没有大闹灵堂的意思,而是跳到了院中,梁栋也追了出来,梁栋一生杀伐,又是一军统帅,功夫定然不弱,丹棱很快就落于下风。 梁栋被激怒了,一拳打在丹棱的肚子上,丹棱被打飞,撞在了柱子上,落下来,吐出一口鲜血。 而逃出小土屋的青儿和陈鑫闯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丹棱受伤,两人连忙去扶起丹棱,而荣昊则带着人将三人包围起来。 梁栋血色的瞳孔扫过三人:“说,你们到底是谁?真正的东方遥楚在哪里?” 青儿和陈鑫看到丹棱的脸就知道替身的事情穿帮了,谁也不说话,一个不好就会连累的主子。 梁栋见他们不开口,将视线落到了青儿的身上,因为东方遥楚必定是一个女人,而他们三人中青儿便是。 “你是东方遥楚?”梁栋质问青儿。 陈鑫一下子就握紧了青儿的手,将青儿拉到身后,梁栋见此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如果这个女人就是东方遥楚,这个侍卫是不敢做出这个动作的。 不过倒是可以利用他们撬开嘴巴。 梁栋对荣昊道:“她就是东方遥楚,她害死了我女儿,今天我就让她给我女儿陪葬。” 很快就有两个人将青儿拉开,陈鑫死活不放手:“她不是东方遥楚,她只是一个丫鬟。” 梁栋瞪着统领大的血眼:“我说她是,她就是,把她带到棺柩前面去给宛然磕头,我要让害死我女儿的人魂飞魄散。” 陈鑫不放手:“梁将军,她不是东方遥楚,也没有害死你女儿,你这是滥杀无辜。” “无辜?”梁栋狰狞了脸:“难道我女儿不无辜吗?她才二十五岁,她就被东方遥楚害死了,她就该死吗?” 青儿立马出声反驳道:“我家小姐绝对不会滥杀无辜,我一直跟在小姐身边多年,没有杀过一个叫梁宛然的,你一定是搞错了。” 梁栋冷笑着:“原来你是东方遥楚的丫鬟,那好,你告诉我东方遥楚的下落,我就考虑放了你。” 青儿别过头:“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的,我家小姐没有杀梁宛然,你若是杀了我们,你就是放了真凶,梁宛然会死不瞑目的。” 啪的一声脆响,伴随着青儿的话音落下而想起,梁栋收起自己的巴掌,不一会青儿的脸上就浮现出五个手指印:“不杀了东方遥楚,我的女儿才会死不瞑目,来人,把这个他们架上火堆,我要让他们比我女儿惨百倍。” 陈鑫很快就跟青儿分开了,然后被架在一个筑起的台子上面,这是一个镂空的木架台子,将他们绑好之后,就有不少人抱着柴禾放在台子下面,还有人用木桶提来了火油。 “梁栋,我们说了,不认识什么梁宛然,你就算要烧死我们,至少让我们知道梁宛然是谁吧。”陈鑫大声的对梁栋吼道。 梁栋冷笑了一下:“还装,梁宛然你们没听说过,那你们也不知道良妃是谁吗?” 梁栋看向青儿:“你既然死东方遥楚的丫鬟,难道你不知道她如何害死良妃的吗?甚至连良妃肚子里面的孩子都没有放过,孩子何其无辜?她居然为了对付沐王妃牺牲我女儿和外孙。” 如果说刚刚他们都还觉得梁栋是疯了,因为他们确实不认识良妃,可他们却都知道波娜娜,而跟自家主子有关的女人,而且还有身孕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良妃。 原来他们都把封号当成人名了。 梁栋见几人面色各异,显然是想起了什么:“现在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不是说不认识良妃吗?现在想起来了吗?” 丹棱和陈鑫倒是知道良妃死了,可究竟什么情况并不清楚,不过但是青儿跟着去了行宫,她应该知道情况。 知道症结在哪里,青儿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看了一眼陈鑫和丹棱,将视线移到了梁栋的身上:“不错,我们的确认识良妃娘娘。” 梁栋有些咆哮起来:“她怎么死的,你也记起来了吗?” 青儿点点头:“不错,我的确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但是跟我家小姐无关,那是她自作自受。” 梁栋闻言,脸上浮现出疯狂:“你再敢胡说八道一句试试。信不信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青儿冷冷的看了一眼梁栋:“我说的是实话,良妃死了,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也没了,但不是我家小姐动的手,如果不是我家小姐帮了她一把,她连全尸都没有。” 梁栋闻言,整个人都疯狂起来,他腾空而起,落在青儿的面前,大手掐着青儿的脖子:“你如果再敢乱说一个字,我就掐死你。” 陈鑫看到青儿被梁栋掐的要咽气,大叫起来:“梁栋,你给我住手,如果你真的伤了她一根毫毛,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让梁宛然死后也不得安宁,你信不信!” 梁宛然惨死,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了,更让梁栋疯狂的是他都不知道梁宛然的尸身在哪里,陈鑫这样一说,梁栋松开了手。 见梁栋收手看向自己,陈鑫又道:“良妃死的消息基本上没有多少人知道,但绝对跟我家小姐无关,我不知道是谁在胡说八道的,不信的你可以把廖公公和告诉你消息的人叫来,我们对质。” 梁栋肃着一张脸:“就是廖公公亲口说的,你还想狡辩?” 青儿深吸一口气,渐渐的缓过神来,一定是廖公公想要除掉他们所以借了梁栋的手,可是廖公公应该没有这个胆子才对,那一定就是崔大人搞的鬼。 崔大人见留不住他们,便将主意打到了梁栋的身上,利用梁栋为女复仇心切,来个借刀杀人。 青儿静下心来,理了理思绪,良妃的事情只有她知道经过,只有让梁栋知道真相才能让梁栋放了自己,否则梁栋守着边西,小姐也会有危险。 “大将军。”青儿看向梁栋:“我想知道廖公公和你那个所谓的人证到底说了什么。” 梁栋抬眼看了一眼青儿:“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想狡辩吗?” 青儿顿了顿:“大将军,事到如今,我们也逃不了,不妨把事情挑明了说,就算死也要让我们死的明白不是。” 荣昊将梁栋视作亲生父亲一样,对于梁宛然的死,他也义无反顾,如果真正的东方遥楚站在他面前,可能他不会手软,可是丹棱不是东方遥楚,还对他有救命之恩,潜意识里面他相信丹棱他们。 “将军,不妨听听他们怎么说,如果他们真的有恩于良妃娘娘,那要是冤枉了他们,良妃娘娘泉下有知也会不安。” 梁栋原本没有心情再听青儿说,可是荣昊这样说,他心中不由得软了一下,如果良妃真的不是她们害死的,要是他杀了他们,岂不是对不起自己的女儿。 “那好,给你一个机会,从头到尾一个字不漏,要是我知道你说了一句假话,你们就会活活被烧死。” 荣昊端了椅子给梁栋,梁栋坐下,荣昊则是继续跪着给棺柩烧着纸钱。 “我家小姐是六月底才回到楚京的,在此之前从未见过良妃娘娘,也没有任何过节,直到四国聚会的时候,才是第一次见到良妃娘娘,当日皇上让秋妃招呼女眷,秋妃拿出的彩头是两件雪锻纱衣,而游戏内容则是找到一只会唱歌的鸟……” 回忆起四国聚会的时候,青儿还历历在目,因为就在那一晚,蓝儿差点死在如妃的手上,而自家主子也差点落在楚流云的手中。 院子里面十分安静,烛火静静的燃烧,火花都没有爆出一个,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回声,青儿尽量让每一个回忆都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事实上,是小姐得罪了如家二小姐,如妃伙同良妃想要给我家小姐下药。” 梁栋打断青儿的话:“胡说,既然是良妃给东方遥楚下毒,为何她自己会流产?难道她也给自己下了毒吗?” “毒药的确是两种,一种在雪锻纱衣上面,另外一种在酒里面,因为不知道我家小姐究竟会选哪件纱衣,所以两件纱衣都是有药的,但药引是良妃娘娘递给我家小姐的,良妃娘娘并未服下。” “既然没有服下,那为什么会流产?媚药怎么会变成了堕胎药?” “良妃娘娘没有喝下有药引的酒,所以没有中媚药,但是沐王妃为了陷害我家小姐给良妃娘娘下了堕胎药。” 梁栋噌的站了起来,一身气息外泄,身后的椅子岁裂开,瞪着眼睛:“你是说沐王妃给良妃下的堕胎药?” “不错,因为当时良妃娘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唯有扶过她的沐王妃侍女银多是巫医,退一万步讲,就算良妃娘娘怀孕了,对她下手的也应该是秋妃和如妃,如何也轮不到我家小姐。” 这倒是十分有理,遥楚跟良妃并没有利益冲突,怎么也轮不到遥楚来动手。梁栋的心中已经有一些动摇。 “而且良妃娘娘知道我家小姐无碍之后,还受如妃的指使杀我家小姐灭口,被秋妃抓个正着,当时良妃亲口向皇上认罪的,如妃还要挟用您来要挟良妃不能供出她来,后来不知怎的,良妃娘娘知道是沐王妃对她下的堕胎药,便逃出关押她的房间,毁了沐王妃的脸,西疆国主震怒,皇上便赐下了白绫和毒酒。” “凭什么要相信你?你也不过是一面之词。” 青儿无惧梁栋吃人的眼神:“难道梁将军听说的不是一面之词吗?” “我只知道我的女儿和外孙死了,她们死了!”梁栋梗着脖子,满脸肃杀:“如妃死了,如雪死了,就算东方遥楚没有参与,但我的女儿还是因为她死的,我杀了她也算完成我女儿的宿愿。” 梁栋人已经有些疯狂,失去理智了,荣昊想上前去拉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陈鑫却冷冷的盯着梁栋,字字珠玑:“如果你真的想报仇,你最应该杀的皇帝,如果他能宠爱良妃,良妃不会在宫中没有地位而沦为如妃的棋子,其次你应该杀的波娜娜,是她为了陷害我家小姐不折手段,其次就是你自己,如果你真的爱你的女儿,你就不应该让她进宫,走上这条不归路。” 第312章 再次涉险 梁栋闻言,高大的身体猛的一颤,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脸上的血色褪尽,冰冷的目光盯着陈鑫,青儿和丹棱。 梁栋如愤怒的狮子咆哮:“我不信,我不信你们说的,我不信!” 青儿心中划过一丝涩涩:“如果你真的爱你的女儿,你就不该拆散她和她的爱人,让她死的那么遗憾。” 梁栋一愣:“你怎么知道这些?” “良妃娘娘临死前,我家小姐去送了她最后一程,她交给我家小姐两封信,一封信是给她的父亲,另外一封信是给一个没有名字的男人,小姐知道我要路过葱州,便将其中一封信交给我,能否送到,看缘分。” 信的事情陈鑫和丹棱都不知道,纷纷看向青儿,眼神询问她为什么有信不早点拿出来,就不用站在火堆上面跟梁栋废话了。 青儿的眼角抽了抽:我忘了,刚刚才想起来。 丹棱一阵无语凝咽。 听说有信,梁栋便让人上去先将青儿放下来,青儿落到地上,便从腰间掏出一封褶皱的信,信封已经被磨出了毛边。 信封上只有两个字:父亲 看到这两个字,梁栋的手猛地抖了两下,然后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信封,良妃娘娘一共写下两封信,一封是写给梁栋的,因为梁栋毕竟是良妃的父亲,因此这封信遥楚是看过的,里面是女儿对父亲的思念,以及让梁栋保重身体。 信件很长,有四页,梁栋看了第一页就有些站立不稳,要不是荣昊扶着他,怕是已经一头栽倒,看到第二页,虬髯大汉竟然落下了眼泪,这是一个女儿临终前留给父亲唯一的东西。 这是一个父亲对死去女儿的思念与愧疚,如果当时梁栋能不阻止梁宛然嫁给无铭,就算黄公公带着圣旨来也没有用,可他阻止了,逼得梁宛然入宫为妃。 看完之后,梁栋高大的身子已经坐在地上,哭的像是个孩子。 “女儿啊,是为父对不起你,是为父对不起你呐。” 梁栋沉浸在悲痛中,青儿自己上去把陈鑫和丹棱放了下来,荣昊等人也没有阻止,丹棱受了内伤,还在吐血,青儿给他服下一颗药,让他就地疗伤。 陈鑫走到梁栋身边,安慰道:“梁将军,逝者已逝,节哀。” 梁栋被荣昊扶起来,好像一下子变得更加苍老了,哑着嗓子:“陈护卫,多有得罪了。” “梁将军爱女心切,晚辈能体谅。” 梁栋点点头:“让荣昊送你们去跟轻骑汇合吧,这次他也是受了我的命令才将你们引入旋风中央的,还请陈护卫在公主面前美言。” 荣昊闻言,羞愧的垂下头。 荣昊能跟在梁栋身边,想必是有一定能力的,但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如果让轻骑三千军士知道荣昊是故意设计他们,以后荣昊在军中就再无立足之地了。 “陈鑫也有件事请梁将军帮忙,就是公主殿下的事情,还请将军保密。” 梁栋愣了愣,点点头,双方心照不宣,陈鑫想让梁栋保密丹棱假冒东方遥楚的事情,他便答应替荣昊保密,这是互利互惠。 荣昊扶着梁栋远去,前两天还意气风发的一军统帅,此刻背影佝偻,步履蹒跚,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三千轻骑依旧在沙漠中,原本失去理智的梁栋是想连三千轻骑一起灭掉的,但是荣昊并没有将人真正的引入大旋风的中央,他只是利用大旋风想活捉三人而已。 凤景澜和遥楚等十一人进入死人谷五天了,经过了兽群,沼泽,总算进入了死亡谷的腹地,穿过一片人高的芦苇荡之后,十一人进入了迷雾森林,只要通过迷雾森林就能抵达绝望崖。 迷雾森林萦绕着一片白森森的雾气中,可见度太低,三丈之外什么都看不见,非常容易迷路,凤景澜当初就是在迷雾森林被楚流云伏击的,因此他比较有经验,在进入迷雾森林之前,他拔了几根芦苇,制作了十个哨子,一是凭着声音赶走一些野兽,再者就是迷路了可以凭借哨子找到人。 无铭还是没有太多反应,整天整天的抱着那半张画发呆,要不是有柳嫣和弥月一左一右护着他,就算没有被野兽咬死也掉进沼泽了。 “雪芽姑娘。” 听到柳嫣的声音,走在前面的凤景澜和遥楚停了下来,纷纷往回走了两步,遥楚一看无铭抱着画不走,就明白无铭的意思了。 五天以来,他只会在自己有生理需求的时候才会有反应,而这个反应就是停下来怎么也不走,最开始的时候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直到他自己离开,然后又回来,大家才知道他的意思。 “大家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但是不要走远了,这里迷雾重重,一不小心就会迷路。” 柳嫣从无铭的手中拿过画,无铭没有反抗,柳嫣低声说:“宫主,不要走远了。” 无铭去方便,君七,幻影,宋大明和王飞羽几个男人便也分别往不同的方向去了,姚瑾越和霓裳也去了另外的方向,柳嫣和弥月倒是坐了下来,给大家分配食物。 凤景澜虽然醒了,但是他的身体还是很虚弱,无铭的木属性内里虽然克制了花残,可对五毒掌没有作用,遥楚只能用针灸压制五毒掌,用药物压制紫貂血毒,让三种剧毒暂时达到一个平衡,否则一旦反噬,凤景澜就必死无疑。 她不敢再让无铭给凤景澜输真气,而无铭现在这个样子,疯疯傻傻的,也根本提供不了帮助。 突然,凤景澜的手猛的抓紧遥楚的手,遥楚赶紧将凤景澜扶着坐下来,凤景澜的身体僵硬,并伴有抽搐,惨叫一声之后,便直愣愣的倒下去了。 遥楚根本接不住凤景澜倒下的身体,只能紧紧的抱着他的上半身,让他倒在自己的身体上,遥楚的背后擦着树杆,却顾不得这许多。 “岚景,你怎么了?” 凤景澜因为剧痛不断的抽搐,根本无法回答要出的话,很快他白希的脸上,脖子上,手上,竟是又飞快的浮现出水泡,花毒发作的很猛烈,整张脸五颜六色。 听到动静的弥月和柳嫣飞快的跑过来,看到凤景澜的这个样子差点没把柳嫣给吓疯了,她捂着嘴和脸,惊恐的无以复加。 倒是弥月镇定一些,虽然她整张脸也变了色,可还是很快就反映过来,要帮助要出按住凤景澜。 “愣着干嘛,帮我按住他。” 遥楚对柳嫣吼道,柳嫣这才扭曲着一张脸冲过来帮助要出按住凤景澜的另外一只手。 有了柳嫣的加入,遥楚腾出手来,飞快的探上凤景澜的脉搏,一息之间面色骤变。 木属性真气在凤景澜的体内乱窜,已经失去控制,不仅如此,花残反而利用木属性强大的修复能力壮大了,五毒掌和紫貂血压制不住,反而会被花残吞噬。 遥楚顾不得太多,一把银针就飞了出去,凤景澜猛地抽搐了一下,呕出一大口黑色的血,但凤景澜的力道实在太大了,柳嫣一个弱女子根本压制不住,被凤景澜一下子甩了出去。 凤景澜此刻五脏六腑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一点一点的,仿佛能听到沙沙,沙沙的声音,他想伸手进入把一只只蚂蚁都抓出来,柳嫣被甩出去之后,他的手五指成抓一把抓住了他腹部鼓起的水泡。 撕拉一声,他竟然从自己的腹部抓下一块血淋漓的肉来,除了血肉,他竟然还拔出了一些血色的根状物,就像是从地里拔出的花草,带下一片血肉。 而断掉的血色根状物,被他拔出来的则扔掉,而断裂在身体里面的则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缩了回去。 “啊!”柳嫣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 凤景澜好像感受到这样能减轻他的痛苦,便又伸手去拔,他要把身体里面的所有花残之毒都拔出来,可是遥楚怎么会让他这样做呢?花残之毒取自九千九百九十九朵毒花,这就意味着凤景澜的体内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朵花,要是拔掉,好比十倍的凌迟之痛。 遥楚和弥月死死的按住凤景澜的双手,弥月拉不住,又害怕凤景澜再去拔身上的花毒,他扬起一拳打下去,想把人打晕,可是无论弥月用多大的力道,也没有用。 遥楚红着眼眶,既心疼又心痛:“别打了,他现在根本就感觉不到。” “你去把君七他们找回来。” 弥月也知道就凭他们根本控制不住凤景澜,便转身去扶起柳嫣,赶紧把人找回来。 遥楚被凤景澜甩开,被擦伤的背又撞上了树干,她一阵头晕目眩,可顾不得自己,要是不阻止凤景澜,他会将自己活生生的撕碎。 “啊!”一声痛叫声从遥楚的口中传出来,就在前一刻,她看到凤景澜要将手插入胸口,遥楚猛的扑过去,保住了凤景澜,而凤景澜的手插入了遥楚的背部。 凤景澜的动作停下了,遥楚伏在凤景澜的身体上,两个人就保持这个姿势,遥楚的目光印入凤景澜的瞳孔。 凤景澜看着遥楚,渐渐的,血红的眼睛越加浓郁,他紧紧的把遥楚拥紧,像是要将人糅合成血肉。 “啊!”凤景澜吼声震天,然后一口咬在了遥楚的肩头,鲜血涌进凤景澜的口中,遥楚被咬下一块血肉,痛的她眼前一阵眩晕。 不过凤景澜没有过激的动作了,他的双眼血色渐渐的散去,流下两滴血色的眼泪,然后伏在遥楚的肩膀上,昏了过去。 弥月带着人回来的时候,赶紧将遥楚和凤景澜分开,这才发现,凤景澜已经晕了过去,他的嘴巴,脸上全是遥楚的血,遥楚的肩膀上血红,胸前又染上了凤景澜的血,两个人十分狼狈。 “夫人,楼主他……”君七扶着凤景澜,十分担忧。 遥楚把上凤景澜的脉搏,眉头紧紧的皱起,看的君七幻影的心肝都提了起来。 “夫人……楼主没事了吧。” 遥楚有些挫败的道:“他体内的花残反噬,无铭的木属性真气反而催生了花残,和紫貂血,五毒掌无法再互相牵制,按理说这毒应该爆发的,可是我刚刚把脉,花残的毒好像被什么遏制住了。” “那楼主暂时安全了吗?” “暂时安全了,但是我也不知道能压制多久,咱们得尽快。” 霓裳过来扶着遥楚,把她肩膀上的伤口处理了,霓裳自小被训练,她的感情也不像普通人那么丰富,她被玲珑毁容也面不改色,可她此刻看到遥楚肩膀上血淋漓的牙印,她的眼眶中蓄满了眼泪。 姚瑾越给遥楚拉着衣衫,已经哭作一团,她好心疼,想埋怨,可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倒是宋大明站了起来,神情严肃,目光也有些冷:“以后谁要方便,至少留下两个男人,自家的主子自己看好,这种事情如果再出现一次,我宋大明第一个不放过他。” 这个他指的不只是君七,幻影等人,还有凤景澜,因为说到底凤景澜才是罪魁祸首。 宋大明平日里憨憨的,也非常好相处,他把自己的地位放的很低,所以很多琐事都是他去做,君七,幻影,王飞羽虽然是凤景澜的属下,可除了凤景澜也没伺候过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去伺候无铭。 因此伺候无铭的事情都是宋大明去做,这次无铭去解决生理问题也是宋大明跟在身后照顾,可是他没有想到他走了之后,剩下的三个男人居然同时也离开了,可是谁知道凤景澜会突然毒发,大家伙都没有预料道,自然也就不能全怪罪君七等人。 君七,幻影和王飞羽纷纷的低下头,十分愧疚,待安置好凤景澜之后,三个人走到遥楚身边,跪了下来。 “夫人,是属下失职,请夫人责罚。” 遥楚靠在姚瑾越的身上,目光有些涣散,凤景澜的事情就是她的事情,为凤景澜做任何事她都愿意,可是宋大明是关心她,如果她不计较,岂不是寒了宋大明的心,毕竟宋大明是真心为她好。 “现在正是艰难的时刻,责罚待脱险之后你们各自找楼主领罚吧。” “是,夫人。” 进入死亡谷之后他们饮用的水都是经过遥楚检验,且烧开过的水,折腾了这一下,大家都很累,宋大明打算去找些柴火。 君七,和幻影想跟宋大明一起去,顺带道个歉,但是如果他们真的跟着离开了,宋大明肯定能砍死他们。 王飞羽去看姚瑾越,姚瑾越对他也是不理不睬,好像没这个人似得。 遥楚这次受伤如果不是被宋大明这样挑明,可能大家只会觉得是一个意外,但是宋大明这样说了,大家心理多少有点愧疚,气氛也有些不对。 “柳姑娘呢?你们有看到柳姑娘吗?”弥月突然站起来出声问道。 几人闻之一愣,纷纷去寻找柳嫣的身影,这里只有九个人,除了去找柴火的宋大明之后,柳嫣不见踪影。 遥楚扶着姚瑾越的手站起来:“弥月,刚刚柳嫣是跟你一起去找人的吗?” 弥月有些着急:“刚刚去找人的时候我跟她分开了,我听到君七他们回答我,然后宋大哥也回答我,我找到了宫主,然后就回来了。” 弥月好似想起什么,看向霓裳和姚瑾越:“对了,柳姑娘是往你们那个方向去的。” 霓裳和姚瑾越纷纷摇头:“我们是听到夫人的叫声跑回来的,没有遇到柳姑娘。” 君七道:“可能是迷路了,这里雾气很大,稍不注意就找不到路。” “这样,王飞羽和姚瑾越你们两沿着刚刚的方向去找找,吹响你们的哨子,要是柳姑娘听到声音,肯定就能找着方向。” 姚瑾越不想跟王飞羽一块去,但是她的耳朵好使,保不准能听到柳嫣的声音,便跟着王飞羽走了。 不一会遥楚等人都听到了姚瑾越吹响的哨子。 弥月还是放不下心来:“雪芽姑娘,拜托你帮我看着一下楼主,我从另外一个方向去找找。” 遥楚看了一眼无铭:“无铭除了你和柳姑娘不让别人跟着,你留下来,我再让霓裳去找找,一会宋大明回来了,也让他去找,咱们进来之前就约好了,要是迷了路就别乱走,吹哨子等人去找。” 弥月无奈答应。 又过了好一会,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弥月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她走了两步,以为是柳,结果回来的是姚瑾越和王飞羽。 弥月既失望又希望的问道:“有柳姑娘的踪迹吗?” 姚瑾越摇头:“我们找了挺远的,没有发现她的踪迹,也没有听到哨子声。” 又等了一会,霓裳跟宋大明也回来了,两人一前一后,从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们没有找到人。 弥月急的来来回回的走,表情十分纠结:“我再去找找。” 唯一感受不到焦急就剩下凤景澜和无铭,凤景澜昏过去之后,什么也不知道,而无铭则是抱着他那半张梁宛然的画,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中,任何人和东西都进不去。 弥月也着急,正要离开,猛地耳畔传来一阵细微的尖叫声,她的脚步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看着遥楚她们的表情,好像都听到了。 “瑾越,是柳姑娘的声音吗?”遥楚问道姚瑾越。 姚瑾越拧着眉头:“我没有听清楚,但是大概是从左边传来的。” “我去看看。” “弥月姑娘。” 弥月扔下这句话就跑了,遥楚想阻止她,抬起的右手扯着伤口,让她差点痛的跪下去。 君七赶紧扶着遥楚,遥楚道:“你跟着去看看,这里辨不清方向,谨防有诈。” 宋大明看了一眼君七:“你们留下,我跟过去。” 宋大明跟着弥月跑了半盏茶的功夫,西面又传来一阵尖锐的女声,众人猛地同时看向右边。 姚瑾越表情纠结:“还是不确定,好像不是柳嫣姐姐的声音。” 君七和幻影同时站了起来,君七看了一眼霓裳:“霓裳,你和幻影看着楼主,我去看看。” 话音刚刚落下,一道白色的身影已经飞快绕过君七朝着声音的方向而去,待所有人反应过来,无铭已经消失了踪迹。 “君七,王飞羽快跟上去。”遥楚焦急的喊道,柳嫣没有武功,无铭还疯疯傻傻也不知道是不是清醒了,这里就剩下君七的功夫最高,加上王飞羽,要是真出了事情也能坚持一二。 君七纵身一跃也消失在白雾中,紧跟着王飞羽的身影也消失了。 现在就剩下遥楚,幻影,霓裳,姚瑾越和昏迷不醒的凤景澜。 “瑾越,还有声音吗?”遥楚问道。 姚瑾越摇头:“没有声音了。” 遥楚眸色漆黑:“柳姑娘的声音不可能这么快就从左边跑到右边,无铭能追过去,这个应该是真的,那最开始的那个一定是假的的,看来我们身后的尾巴已经跟过来了。” “那弥月他们会有危险吗?” “弥月他们那边应该是疑兵,调虎离山。” 姚瑾越闻言,一下子就担心起来:“那君七和幻影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无铭只是无法接受梁宛然死去的消息,把自己封闭起来,他不是真傻,他既然能听出柳嫣有危险,说明他还是有理智的,加上君七和王飞羽,就算遇到弄月公子也吃不了大亏。” 听遥楚这样分析,姚瑾越安心了许多。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果然姚瑾越听到了两个人的脚步声,走进一看是弥月和宋大明,两个人满头大汗的跑回来,身上还有血迹。 姚瑾越迎上去:“你们没事吧?是不是遇到血月教的人了?” 弥月喘了口气:“我们没事,是血月教的人,我们解决了,但是没有看到柳姑娘,柳姑娘一定是落到血月教的手上了。” “弥月,你别着急,无铭宫主,君七和王飞羽已经去找柳姑娘了。” 弥月抬起头:“宫主他……” “他听到柳姑娘的叫声就去追了,夫人说他会把柳姑娘救回来的。” 第313章 变故再生 弥月一听,放心了不少,宫主一定是清醒了,只要他出马,柳姑娘一定会没事的。 倒是遥楚想了一下,有些担心:“血月教既然能对我们逐个击破,说明很清楚我们的位置,而且他们没有将我们一举拿下的本事,我们继续留下来,可能会成为瓮中之鳖。” 姚瑾越走在前面开路,幻影和宋大明用简易的担架抬着晕迷不醒的凤景澜,霓裳扶着遥楚紧跟着担架,弥月则断后,沿着无铭他们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周围的雾气散了一些,大概是午时左右了,可见度更高了,可是身在林中,还是辨不清方向,只能跟着感觉往前走。 不过关键时刻,姚瑾越的耳朵还是挺好使的,她听到了兵器碰撞声,大概判断了无铭等人所在的方向。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哨子声,哨子的声音有些急促,吹哨子的人应该是在奔跑,而且身后还有男人的声音。 众人均是一阵疑惑,无铭他们去救柳嫣,按理说他们四人应该是在一起的,怎么会还有哨子的声音。 遥楚给众人打了一个手势:“先藏起来看看再说。” 不一会,哨子的声音不那么急促,隔一会才会响一次,还有脚下树叶嘎吱的声音。 “站住,小娘们,挺能跑的。” 一个头上是蓝色头巾的大汉提着大刀凶神恶煞的追赶一个女人,女人因为奔跑摔倒无数次,很是狼狈,身后的大汉紧追不舍,仿佛大灰狼在追小白兔。 柳嫣不停的奔跑,已经忘记自己跑了多久,她本来是去找霓裳和姚瑾越的,奈何霓裳和姚瑾越听到遥楚的叫声匆忙赶回来,便跟柳嫣错过了,柳嫣找了一会没有找到人,迷了路,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被血月教两个探路的人发现。 她赶紧躲起来,但是不小心被发现了,她就拼命的跑,虽然最后被两个血月教的教徒抓住了,可他们也迷路了,因此押着柳嫣在林子里乱走。 柳嫣趁着他们轮流去喝水的时候,搬起石头讲看守她的人打晕了,只是她运气不太好,她行凶的时候被另一回来的发现了,她拔腿就跑,于是就上演了遥楚他们看见的这一幕。 柳嫣原本不想吹哨子的,但是她实在跑不动了,这才不得不求救。 柳嫣的已经没有力气了,如果不是信念支撑着她,怕是早就倒下了,她的腿像是灌了铅,几乎抬不起来,不下心踢到了横倒下来的树枝,摔了个狗啃泥,可她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只想就这样睡过去。 大汉也累得够呛,浑身都汗湿了,但是终究是习武之人,他喘了几口气才弓着腰走向柳嫣:“小娘们,你给老子跑啊,你跑啊。” “是柳嫣姐姐。”姚瑾越的声音有点惊讶,也有点兴奋。 “瑾越动手。” 姚瑾越翻手捏住一个铜钱,直逼大汉的脑门,大汉完全没有戒心,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回杀出程咬金来,被击中了脑门,噗通就倒了下去。 弥月和霓裳赶紧跑过去把柳嫣扶起来,柳嫣还不停的喘着粗气,见到弥月和霓裳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是……你们。” “柳嫣姐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柳嫣看看姚瑾越,看看弥月,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姚瑾越拍着柳嫣的脊背,轻声的安慰。 霓裳看了一眼地上的大汉:“夫人,这人怎么处理?” 遥楚的实现扫过大汉,目光深了深,大汉胸前的衣襟半敞开,胸前还有抓痕,而柳嫣的脖子上隐约能看到红色的印记,仔细看就会发现这是牙痕,遥楚不用多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剁了。” 霓裳或许没有想到遥楚会突然发怒,有些讶异,不过看遥楚脸色不好看,便将那大汉拖到一边解决了。 “柳姑娘,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弥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无铭去救她,而她自己逃出来了。 柳嫣虽然看起来柔弱似水,但是骨子里还是有一股韧劲的,不然她也不可能坚持这么久,很快就整理了情绪,把她离开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姚瑾越则安慰:“没事了,你现在安全了。” 弥月听了脸色却不好看:“如果事情是这样,那宫主听到的肯定不是柳姑娘的声音,那他怎么会……” “宫主?宫主他怎么了?”一听到无铭的消息,柳嫣一下子就担忧起来,弥月不得不将发生的事情告诉柳嫣。 当时他们听到声音,姚瑾越说因为太弱不能肯定是柳嫣的,但是无铭却二话不说就跑过去,当时他们才肯定那声音是柳嫣的,如此说来,要么是无铭听错了,要么就是无铭听到了另外的东西,可是无铭对柳嫣十分熟悉,应该不会听错,那就说明他听到了一个能召唤她的女人的声音。 能召唤他的女人,除了梁宛然,没有第二个人,遥楚回想起来,那个女人的叫声的确很像是良妃的声音,这对柳嫣来说是何其的残忍。 果然,遥楚在柳嫣的严重看到一抹深深的受伤,或许她已经习惯了,这抹伤痛被她飞快的掩饰过去。 “弥月扶着柳嫣姑娘,我们继续追…… 遥楚一声令下,这次众人的速度都很快,虽然没有声音,但是却发现了一些落在林中和枝丫上的蛛丝马迹,顺着这些印记,他们走了大概半个多时辰,看到了很明显的打斗痕迹,还有鲜血。 看到鲜血,柳嫣神情都显得有些慌乱,前面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柳嫣率先冲了出去。 现场很乱,地上有许多横七竖八的尸体,身上偶读穿着血月教的衣服,王飞羽和君七经历了车轮战之后,又跟血护法和月护法酣战,身上多处外伤,体力基本耗尽,如果不是遥楚带人赶到,他们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幻影和霓裳加入战斗,君七和王飞羽互相搀扶着退了下来。 “无铭呢?”遥楚问道君七和王飞羽。 “追着弄月往那边去了。” 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无铭的柳嫣,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君七这样说,便顺着君七所指的方向拔腿就跑,弥月在后面也追了过去。 血护法和月护法见遥楚这边人多,他们便虚晃一招之后,两个人消失在原地。 “追!” 遥楚一声令下,一行人跟着血护法和月护法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待遥楚他们赶到的时候,血护法和月护法两人已经落在了弄月公子的身后,月护法的手还掐着柳嫣的脖子,柳嫣个子比月护法矮许多,月护法轻轻用力往上抬,柳嫣便被提了起来,她两条腿不断的乱踢,嘴巴张开,脸色青白。 无铭浑身是伤趴在地上,目光紧紧的锁定弄月手中的那个方形的棕色盒子。 弥月和姚瑾越赶紧上前,从两边去扶起无铭,两人刚刚碰到无铭的胳膊就被无铭狠狠的甩开。 推开弥月和姚瑾越,无铭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向弄月爬过去,嘴里不停的重复:“把宛然还给我,把宛然还给我……” 弄月见到遥楚,视若不见,居高临下的看着无铭,一副哄骗小孩的语气道:“你的宛然在我手上,只要你乖乖的去杀了你身后那个躺着的人,我就把宛然还给你,不仅是宛然,还有你的嫣儿,都还给你。” 听弄月公子的意思,是他手中握着梁宛然的什么东西,想利用已经关闭上心智的无铭,遥楚的视线落到弄月手中的那个盒子上,盒子的形状有点奇怪,整体来看跟一般女子的梳妆盒差不多大小,四四方方,只不过顶部是尖锐的,看起来有点像是一个房子。 能要挟无铭,能让无铭连柳嫣也不顾的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遥楚正疑惑,听得君七低声说:“那是良妃的骨灰盒,弄月将良妃的骨灰弄来了,他手下模仿良妃的声音将无铭引来,让无铭动手杀了楼主,否则就摔了良妃的骨灰盒,让良妃死了也不得安宁。” 天启大陆自有一套完整的文明,尸体是人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唯一证据,人死后讲究的是入土为安,且要全首全尾,除非是年过百岁的老人和有特殊重大贡献的世家长辈,才能在死后三年开棺取骨火化,享受后辈香烛供奉。 除了供奉之外,那就是践踏,将人的骨灰撒在地上任人践踏,这是一种非常阴损的事情,不只是对死者极不尊重,传说这样做只会死者的魂魄永世不得安宁,一般这样做的人都是怀有深仇大恨的疯子。 遥楚着实没有想到弄月居然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难怪弄月能堂而皇之的要挟无铭去杀凤景澜,无铭对梁宛然的半张画都宝贝的不行,更何况是骨灰。 想想,遥楚又觉得不对,他们离开春风得意宫不过五天,就算弄月的动作再快,也不可能回到西山行宫找到良妃的尸骨,而且还能将骨灰带回来。 如此想来,遥楚上前一步,看向弄月公子:“你说这是良妃的骨灰,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从春风得意宫到楚京来回至少要半个月。” 弄月公子闻言,只是侧脸看了一眼遥楚:“这个问题问的不错,不过你信不信不重要,只要他相信就足够了。” 遥楚气的直磨牙,想把无铭拉起来:“宫主,你起来,这盒子里面不是你的梁宛然,是他骗你的,你不要上当。” 无铭没有回答,还是向弄月爬过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弄月手中的盒子:“宛然。” 遥楚闻言,不由得着急:“宫主,那绝对不可能是梁宛然的骨灰……” 一个如冰似雪的男人,居然为了梁宛然关闭心智,匍匐卑躬,雪白的衣脏乱不堪,遥楚还以为无铭已经醒悟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执迷,看他这个样子,不要说这是梁宛然的骨灰,就说梁宛然还活在骨灰盒里他都相信。 “把宛然还给我……把宛然还给我……” 虽然柳嫣被掐住了脖子,可是她还有意识,看到这样的无铭,柳嫣的听觉,视觉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好像有一只手,猝不及防的捏碎了她的心脏,捏碎了她的执念和信仰。 遥楚大步走到无铭的身边,她想问问,他是不是要陪梁宛然去死,可当她单膝蹲在无铭跟前,看到他那执着痴缠的眼神,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在无铭的眼中,没有真,也没有假,因为这都不重要,梁宛然是他的一切,这三个字价值万金,重过生命。 梁宛然,你对不起无铭的一世痴情! “我要骨灰盒,说出你的条件。”遥楚收敛了自己的情绪,看着弄月咬牙切齿。 弄月将左手上的盒子换到右手,左手拈指捋了一下耳畔的一缕头发,竟是有一点搔首的味道。 “既然是楼主夫人开口了,我也不会刻意为难,条件自然同无铭宫主一样,杀了凤景澜,这盒子归你。” 遥楚眯了眯眼睛,掷地有声:“我劝你还是说点实际的,不要白日做梦,这样对大家都好,否则我们离开之日就是你血月教灭门之期。” 弄月公子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不亏是天下第一楼的楼主夫人,有气魄,血月教的确比不过天下第一楼。” 此话落罢,弄月公子的声音戛然而止,声音变得阴狠:“可我不会给你们机会走出去的。” 弄月说完,居高临下俯视无铭,将一柄匕首扔在无铭的面前:“想要你的梁宛然,就去杀了凤景澜,我数三声,你若不动手,我就让你连梁宛然的骨灰都保不住。” 匕首跌落在厚重的枯叶上,发出轻响,却回荡在每一个人的心尖。 尤其是在无铭抓起匕首的那一刹那,遥楚等所有人都慌了,君七幻影已经护在了凤景澜的身边。 无铭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他的目光盯着凤景澜,直愣愣的就往凤景澜的地方冲过去。 弥月和姚瑾越想上去拦着:“宫主,你清醒一下,你不能杀楼主。” “宫主,那骨灰盒是假的,你不能被利用啊。” 无铭伤的不轻,可是他的武功高深莫测,就算重伤,弥月和姚瑾越也不是对手,两个人被他一巴掌就掀开了。 弥月撞在树干上,滚落下来,喷出一口,想爬起来,可是却伤了骨头动弹不得。 幻影和霓裳对视一眼,纷纷对无铭出手,他们没有用武器,只想控制住无铭,可是失去理智的无铭岂是他们能拦得住的,就算能拦得住,他们有所顾忌,无铭却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无铭的速度很快,只是几个呼吸就已经将宋大明,君七给打飞了出去,无铭出招狠辣,一掌就打的他们站不起来。 很快,无铭就冲到了遥楚的面前,遥楚如同立足的松柏,不动不摇,目光锐利的看着无铭。 无铭面无表情,眸中涣散不定,似乎有些迟疑。 弄月确实鼓起掌来:“岚夫人,你是不是也觉得自相残杀的戏码精彩至极,没白费我一番心思。” 遥楚不理会弄月的志得意满,只是看着无铭。 无铭停了下来,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声音:相爱不是不顾所有的牺牲,而是不计一切的在一起,你必须幸福。 另外一个声音说:杀了他,杀了他们,宛然就会回来,就会回到你身边。 无铭突然一阵头痛,手一抖,匕首掉在地上,竟然后退了两步。 弄月见事情不对:“无铭,难道你不想要梁宛然了吗?她就在我手上,杀了凤景澜,我就把梁宛然给你,否则我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她,我要让她死不瞑目,受生生世世的践踏之苦。” 无铭闻言,浑身一震,目光渐渐冰冷:“我要宛然,我要宛然,我要宛然,我要杀了凤景澜,杀了凤景澜……” 遥楚面露痛苦,闭上眼睛,狠狠的一巴掌甩在无铭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四周静的连呼吸都听不到。 这一巴掌打的无铭偏了头,遥楚又是一巴掌甩在无铭的另外一边脸上:“梁宛然死了,梁宛然死了,原本我还以为你是痴情,可现在看来,是我走眼了,你只是一个自私的男人,你以为你现在表现的这么痴情你就算赎罪了吗? 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如果你真的爱梁宛然,你当初就不会让她进宫,又在她死后来假惺惺的向世人证明你多么痴情,你的痴情只是一个荒唐至极的笑话,你辜负了玲珑,辜负了柳嫣,还自私的让她们流血牺牲来陪你演一场虚伪至极的痴情戏码,你简直就是个人渣。” 或许是被遥楚一巴掌打蒙了,或许是因为遥楚的一番话戳中了无铭最心底的伤疤,他望着遥楚的眼睛充满的伤痛,眼眶慢慢的蓄满了泪水,他痛苦的闭上眼睛,两滴晶莹顺着他满是鲜血和泥泞的脸颊上留下来。 遥楚以为他已经醒悟了,可是在遥楚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将遥楚掀开了,无铭往凤景澜走去,而紧闭着双眼的凤景澜什么也不知道,他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无铭要杀他简直比掐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不!”遥楚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而在遥楚的叫声中是弄月公子猖狂的笑声。 “无铭,你住手!” 遥楚想扑过去,却被无铭再次推开,而在遥楚绝望的目光中,宋大明和君七爬了起来,他们推开了凤景澜,君七受了无铭一掌昏了过去,凤景澜则滚落到无铭的身后。 遥楚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她的世界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声音,失去了颜色,只剩下凤景澜一动不动的身体,她挣扎着想爬过去抓凤景澜的手,可是在还没有碰到凤景澜的手,却被弄月阻止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凤景澜必死无疑的时候,无铭又将凤景澜拉了回来,他站的笔直,却不说话,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意思,让弄月用梁宛然的骨灰盒跟他换人。 变故就在这一刹那发生了,柳嫣突然拔下了自己头上的簪子,对着正看热闹看的起劲的月护法捅了过去,噗嗤一声,可是这个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弄月和无铭身上,柳嫣又是将簪子插进月护法的脖子,她除了瞪大眼睛,根本连喊都喊不出来。 血护法发现月护法松开了柳嫣的脖子,正要询问,柳嫣竟然像是一头野兽冲向弄月公子,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柳嫣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撞了上去,就连弄月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柳嫣撞的一个趔趄。 骨灰盒从弄月公子的手中跌落,而柳嫣扑过去接住,弄月反应过来,怒不可遏,扬起一掌就冲着柳嫣的背部而去。 “接住!” 柳嫣本想将骨灰盒抛了出去,可她还没有来得及脱手,弄月致命的一掌就紧随而至,而她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弄月公子一掌击飞,翩翩飞上去,悠悠的落下来她凌空吐出一口鲜血,对无铭露出一抹血色的笑,她的手中还紧紧的抱着那个骨灰盒。 “嫣儿!”无铭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声,整个人朝着柳嫣飞扑过去,在半空中接住了柳嫣,两个人双双跌落在地上,当时柳嫣就吐出大口鲜血,鲜血像是小溪流一样从她的嘴里流出来。 弄月公子欺身而上,想一击而杀,这个时候无铭定然顾不得其他,没想到变故再次出现,本就昏迷不醒凤景澜竟然一跃而起,偷袭弄月毫无防备的后背。 弄月公子也就顾不得无铭了,折身应付凤景澜,凤景澜的偷袭让弄月公子有些惊愕,因为在他眼中凤景澜根本没有战斗力。 难道他的花残之毒已经压制下去了,弄月公子仔细看凤景澜的脸,发现他的脸完好,加上春风得意宫的时候无铭用木属性的内里替他疗伤,弄月公子便以为凤景澜的花残之毒确实已经过去了。 可是不对,就算他花残之毒过去了,他的内伤也不可能好的这么快。 第314章 兵不厌诈 果然,弄月公子很快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凤景澜虽然看起来跟常人无异,但是他出手却软绵无力,速度和动作都慢了许多,这让弄月心生一喜。 便想着下重手,凤景澜大多数只守不攻,这让弄月公子攻势越来越猛,正当弄月公子想趁胜追击的时候,凤景澜突然回身,一掌打过来,弄月想也没有想就打过去,两个人迅速的分开。 弄月公子不甘心,还想再来,凤景澜突然一声冷喝:“别动!” 凤景澜这一呵斥让弄月公子脚步一顿,目光阴毒的看向凤景澜,发现凤景澜脸色苍白,嘴角还有一丝鲜血,知道他定是外强中干,便讥笑道:“岚景,你莫不是怕了?” 遥楚快走几步扶着凤景澜,冷笑着:“看看你的掌心。” 弄月公子低头去看,发现手心正中央一团黑紫色,他面色一变,自己的头有些晕:“卑鄙。” 遥楚扶着凤景澜,脸上跃起一丝狠辣:“要说卑鄙,没有人比得上你!” 弄月公子摇晃了脑袋,想用内力把毒逼出来,遥楚看出了他的打算:“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这毒你越是用功,侵入心脉的速度就越快,一旦侵入心脉,神仙难救。” 弄月公子阴毒的目光扫过遥楚和凤景澜的脸,继而阴测测的笑了:“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永绝后患了吗?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血护法,走!” 弄月公子纵身一跃,消失在迷雾中,血护法抱着已经死透了了月护法,狠狠的看了众人,然后跟着弄月公子离开了。 “你怎么样?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遥楚担忧的看着凤景澜,把他紧紧的抱住,无铭把凤景澜交出去的那一刻,她觉得天地都要坍塌了。 凤景澜缓了口气,轻轻安慰道:“我没事,刚刚到这里我就醒了,我功力已经大不如前,只能见机行事。” 遥楚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你们是什么时候说好的,都不告诉我,你知道我多担心吗?” 凤景澜虚弱的笑笑:“在你打了无铭一巴掌的时候。” 无铭被遥楚一巴掌给打醒了,那个时候,无铭面对遥楚,而凤景澜在遥楚的身后,无铭看到凤景澜睁开眼睛对他点头,于是两个人就商定好了,这配合的也很默契。 “对不起,当时情势危急,让你担心了。”凤景澜伸出手抹掉遥楚眼角的泪水。 “只要你没事就好,只要你没事就好,可你体内的花残是怎么回事?刚刚你毒发的时候我都以为你会被花残撕裂,可你却晕过去了,你又是怎么醒来的?” 凤景澜怔了怔:“是你的血。” “我的血?” 凤景澜点头:“不错,我感觉有许多的根不断往我身体里面钻,啃噬我的五脏六腑,我觉得自己像是要爆炸了,想把它们都抓出来,我感觉到你抱住我,可我不想伤害你,我要疯了,这个时候我感觉嘴里一阵清凉,那种痛苦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 当时凤景澜疯狂失控的想要去撕扯自己的身体,遥楚无奈抱住他,凤景澜虽然痛苦,但是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只是他克制不住自己,最后一口咬在了遥楚的肩膀上,遥楚的血流到他嘴里。 “你是说我的血能克制花残之毒?”遥楚惊叫起来,说不清是惊喜还是意外。 惊讶之后,遥楚的脸又凝重,再次执起凤景澜的手腕替他把脉,表情十分纠结。 “怎么了?”凤景澜轻轻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遥楚有些挫败的放下手:“虽然我自小泡在毒药中长大,但是我的血绝对不可能是花残的解药,何况花残再吞噬五毒掌和紫貂血之后已经变得十分强大了,就算去瑶族找到解药都不一定能一下子就清除。” 照遥楚这样说,问题似乎变得更加严重,更加复杂了,君七和幻影等人都十分着急:“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属下都听不懂。” “我暂时也解释不通,但是我敢肯定能压制花残之毒的不是我的血。” 凤景澜收回手,云淡风轻道:“不管是不是都没关系,现在毒已经压制住了,这些都不重要。” 遥楚想瞪凤景澜两眼,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连她都摸不清楚的毒,绝对是要命的,但是换个角度想,确实是福不是祸,否则凤景澜不一定能撑过去,虽然不是血的问题,但是也跟血脱不了关系。 “嫣儿,你看看我啊,嫣儿。” 无铭的呼声吸引了遥楚的注意力,刚刚他们为凤景澜的毒疑惑,差点都忘记了无铭和柳嫣。 柳嫣浑身是血,怀中还抱着梁宛然的骨灰盒,两只眼睛有些涣散的看着无铭,她想把骨灰盒交给无铭,只是没有力气。 “宫主……,给……” 无铭一手抱着柳嫣推过来的骨灰盒,声音哽咽:“你怎么这么傻啊?不值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不值得。” “值得,宛然是宫主的命,嫣儿这样做不后悔。。” 无铭的嗓音带着哭腔:“我不值得你这样,真的不值得。” “能陪伴三年是嫣儿最大的幸运。宫主……,嫣儿,嫣儿不行了……” 柳嫣每说一个字,就会呕出一口血鲜血,无铭不断的擦掉鲜血,两只手都筛糠似得,恐慌根本无法言明。 “嫣儿,你别说话,别说话,保存体力,我会救你的。” “宫主,我不行了,你听我把话说完。” 无铭疯狂的摇头:“不,我不听,我不要你离开我。” 柳嫣抬手握住无铭的手:“宫主,我的时间不多了,嫣儿这辈子不求你心里有我,不求陪伴左右,只求你放下梁宛然,好好的活下去。” “不,嫣儿,没有了梁宛然,没有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柳嫣闻言,笑了,柳嫣不知道无铭这话是真是假,但是能在临死之前听到无铭这样说,她已经心满意足。 “我死了以后你把我跟宛然葬在一起,我既然活着不能伺候宫主,就让我到下面去陪宛然吧,这样你就可以放心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不!”无铭猛的将柳嫣抱入怀中:“我只要你陪,我只要你陪,答应我,不要离开。” “宫主,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有一次我在画廊看到你对宛然的画像笑过,你可不可以对嫣儿笑一次……” “嫣儿,不要走,只要你好了,我天天笑给你看。” 遥楚听得一阵心酸,无铭痴,柳嫣也痴,失去梁宛然是无铭的不幸,但是能得柳嫣一片痴心,他又是何其有幸,可为何却要在这个时候,无铭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让我来。” “雪芽姑娘,雪芽姑娘!求你救救嫣儿,救救她。”无铭突然冲着遥楚大喊。 “我会尽力的。” 遥楚给柳嫣把脉,柳嫣的脉象已经很微弱了,她本身没有内力,弄月这一掌震碎了她的五脏六腑,她现在就是吊着一口气了。 见遥楚拧着眉头,脸色不好,无铭的心底猛的下沉:“救救她,求你!她不能死。” 遥楚看了一眼无铭:“我的五脏六腑已经被震碎了。” “不,你一定有办法的,你不是号称医毒双绝吗?没有你治不好的病,没有你医不好的人,她只是受了内伤,你一定有办法的,只要能救她,我什么都愿意。” “如果是我全盛时期,救她不难,但是我现在功力尽失,行针困难,也无法运功替她修复受损的五脏六腑。” 柳嫣想说什么,可是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 无铭的眼中一片绝望,如果连她都没有办法,那柳嫣…… 遥楚有些不忍去看无铭眼中的灰败,如果柳嫣真的救不活,无铭这次怕真的挺不过去了。 “我还有一个办法……” 遥楚话音一落,无铭和弥月都是一愣,弥月突然跪倒在遥楚的面前:“雪芽姑娘,如果你有办法,求你一定要救救她,弥月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无铭眼中闪烁着惊喜,然后一地眼泪顺着他冷峻的脸流下来:“救她,无论如何!” 遥楚最是见不得男人的眼泪,尤其是痴情男人的眼泪,如果一个男人愿意为一个女人流泪,说明他是真的爱她。 姚瑾越最是受不了无铭和柳嫣这样的痴情戏码,已经哭得稀里哗啦,拉着遥楚的衣服:“夫人,如果你有办法,就救救柳嫣姐姐吧。” 君七,幻影,王飞羽,霓裳,宋大明也都围了上来,虽然他们没有说话,但是眼神中带着祈求。 凤景澜揽过遥楚:“尽力就好,不要为难。” “罢了。”遥楚说出这两个字,无铭,姚瑾越,弥月等人的眼睛都是一亮。 遥楚看向无铭:“我确实有办法,这个办法可能会让你失去所有的功力,变成一个普通人。” 让一代宗师失去所有修为变成一个普通人,遥楚以为无铭至少会考虑一下,但是无铭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毫不犹豫:“只要能救她,别说这一身功力,就是要我性命也在所不辞。” 遥楚又道:“你的木属性内力有极强的修复能力,如果能引导进她的体内,配合我的银针,我有一半的把握,但是你的功力太深厚了,她现在又实在太虚弱,不能直接引导,否则她会立即毙命,我需要一个过渡,将你的功力传给另外一个人,然后循序渐进,不过对这个过渡人的伤害非常大,她一方面需要承受你的功力,另外一方面还需要控制功力输出,一个不好过渡人会死在柳嫣前面。” 弥月闻言,立马站起来:“雪芽姑娘,我可以。” 无铭的目光移到弥月的脸上,看到她的坚决,可还来不及无铭和弥月再多交流,就被遥楚打断了。 “最难的一点就是这个人必须是木属性的修为,其他属性别说过渡了,一旦木属性真气进入体内,气息乱窜,内伤是小,重者经脉俱断。” 遥楚这样说,相当于又把无铭推向了绝望的深渊,他们这里的人除了无铭没有人是木属性的修为。 突然无铭笑了:“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去哪里找木属性的人呢,就算能找到,嫣儿也撑不了,罢了,罢了。” 就在无铭已经垂下眼睑的时候,遥楚突然问道:“姚瑾越,你愿意成为这个过渡人吗?” 这句话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姚瑾越指着自己:“我?” “不错。” “我可以吗?”姚瑾越有点茫然的问道。 王飞羽闻言,出声道:“夫人,谨越就是会点三脚猫功夫,跟着青儿也没有怎么修习过功法,更不是木属性,这怎么行?” 姚瑾越不懂什么属性,有点懵懂的看着遥楚:“夫人……” “谨越确实不是木属性,我没有让青儿教授她功法,是因为我想让她修习风属性的功法,不过这个计划还没有实施,所以现在她的体内还是空白的,宫主将木属性的真气输入到谨越的体内,再由她渡给柳嫣,因为谨越筋脉还未打通,这真气通过她的身体之后变得十分微弱,对柳嫣相对更安全。” “不行。”王飞羽还是一口拒绝,姚瑾越确实推开了王飞羽:“夫人,我愿意试试。” 王飞羽对姚瑾越吼道:“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你可能会死的,你一点内力都没有,一旦开源节流,你很可能会爆体。” 姚瑾越瞪了一眼王飞羽:“我不要你管。” 姚瑾越听不进去,王飞羽气得心口起伏不定:“我看你是不知道什么叫爆体,你会被炸成肉酱的。” “我知道!” 姚瑾越不咸不淡的回答,让王飞羽气得几乎失去理智。 “你知道你还要去?你是不想活了吗?” “我没不想活,但是我也不想柳嫣姐姐死,她要是有什么事,宫主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生离死别。” 王飞羽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愠怒的表情变得讥笑:“原来你是为了无铭?你跟他才认识多久,你就为他要死要活的了,你将我置于何地?” 姚瑾越也怒了:“你不要胡说,你以为谁都像你,自私冷漠,无情无义。” “你说我自私冷漠,无情无义?”王飞羽有点讶异的指着自己,眸中满是失望。 姚瑾越被王飞羽失望的眼神给吓住了,没有回答。 “呵”王飞羽寒着脸,咬牙切齿:“既然你有情有义,那算我狗拿耗子,从今以后你的事情都跟我无关。” 说罢,王飞羽便向一边走去,姚瑾越呶呶嘴,最后什么也没有说,但是遥楚能看到她眼中的受伤。 死谁不怕呢?姚瑾越也怕,她能够站出来,一是相信遥楚,二是她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柳嫣这样美好的女子死去,柳嫣如果死了,无铭怕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姚瑾越需要的是支持,是鼓励,是可以倚靠和相信的肩膀,就好像凤景澜是遥楚的肩膀一样。 无铭看了看遥楚,又看了看姚瑾越,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遥楚看着凤景澜,凤景澜抱抱她:“小心,尽力就好,如果控制不住就喊我,我会一直在身边,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们都不会有事的,等我,救了柳嫣我们就赶往绝望崖。” “好。” 凤景澜一声令下,君七,幻影用附近砍来的树木搭建了一个小房间,因为迷雾森林中光线实在太差了,有了小木屋,就能在木屋里面燃起火堆,这样加强光线。 小木屋不大,中间用干枯的树叶垫起来,上面铺着无铭的狐裘披风,柳嫣坐在上面,遥楚给她服下了药,所以她已经睡了过去,霓裳扶着不让她倒下。 小木屋的四个角落有燃起了柴火,弥月则负责四个角落的火,六个时辰之内,这些火是不能熄灭的。 遥楚突然对霓裳道:“把她的衣服脱了。” 无铭猛然抬起头来,他还没有来得及反映,霓裳动作麻利的扯开了柳嫣的腰带,将她身上的衣服给扯了下去,露出光滑的肩头。 无铭飞快的别过头,隐约能看到他的躲闪。 姚瑾越却尖叫起来:“她的背……” 只见柳嫣的后背上有一块黑色的掌印,这个掌印跟老妖婆打在凤景澜后背上的五毒掌有些相似,但是却不是五毒掌,而是火毒,弄月公子是火属性的修为,打在柳嫣的背上自然就是火毒了,这火毒灼心蚀骨,仿佛有火把在心中燃烧,非一般的痛苦,也是因此,遥楚才让柳嫣直接睡过去。 无铭自然也看见了,他紧咬牙关,不发一言,但是看得出来他很愤怒。 “宫主,准备好了吗?”遥楚问道无铭。 无铭的视线从柳嫣的背上移开,对遥楚淡淡的点头:“拜托了,雪芽姑娘。” “说到底,宫主和柳嫣姑娘遭此横祸,也有雪芽的责任,雪芽必定全力以赴。” 无铭不在说话,闭目调息,姚瑾越盘腿坐在无铭的身前,刚刚在外面无铭已经将如何修习木属性功法的要诀都交给了姚瑾越。 遥楚走到姚瑾越的身边:“别紧张,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不紧张是假的,不过倒不是担心自己会出事,是害怕自己受了罪还救不了柳嫣。 “夫人,我会尽力的。” “乖!”遥楚摸摸姚瑾越的头。 姚瑾越脸色一闪而逝的尴尬:“夫人,霓裳姐姐和弥月姐姐都在呢,注意我的形象。” 遥楚一愣,好笑道:“你什么形象?”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总向摸小屁孩那样摸我。”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 姚瑾越这次倒是没有计较:“夫人,你可以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 说道要求,无铭敏感的睁开了眼睛,他很喜欢姚瑾越,这次姚瑾越又义无反顾的帮他救柳嫣,他心中更是十分的感动和疼惜,无铭告诉自己,不管姚瑾越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会做到。 遥楚敲了姚瑾越的脑门:“这还没成功你就先邀功了。” 姚瑾越可怜兮兮的看着遥楚:“夫人,我这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替自己争取利益最大化。” 无铭闻言,出声:“姚小姐,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一定会尽力满足你的。” 姚瑾越闻言,看了看无铭,脸一下子就红了,有些心虚,心想无铭宫主一定是觉得她是另有所图才帮忙的。 “宫主,这个跟你无关……”姚瑾越说出这话之后又觉得不太好,又解释道:“宫主,我不需要你帮我做什么,也没有要求。” 无铭却很认真:“姚小姐,你愿意挺生而出,无铭自当涌泉相报,你不用客气。” 姚瑾越闻言要哭了:“我说了,不要你报答,而且你也报答不了,我要是体内有木属性的内力,以后我就不能休息我师父的风属性功法了,我的暗器和轻功怎么办?这不白受苦了吗?” 遥楚闻言,脑门上滑下无数条黑线,就连无铭都有一会回不过神来。 “别担心,木属性也挺好的,也可以继续学习轻功和暗器不影响。” “青儿姐姐说了,想要成为轻功和暗器大师,唯有风属性最厉害。” 遥楚有些无语:“你就算修习了风属性的功法,你也成不了大师。” “为什么?”姚瑾越愣了一下,不甘心的问道。 遥楚指着自己的鼻子:“因为你上面还有我的,再给你二十年,你也超不过我,成不了大师的。” 姚瑾越闻言,差点哇的一声哭出来:“夫人,那我怎么办啊?那我就当不了江湖高手了。” “不过我虽然是风属性,却不是木属性,木属性是最适合学习医术和毒术的,我的医术和毒术到如今再也无法进步了,如果你修习木属性功法,我可以将医术和毒术传授给你,让你扬名江湖如何?” “真的?”姚瑾越闻言,阴转晴,脸笑成了一朵花:“夫人,你真的愿意教我了吗?” “真的,快坐好吧,时间差不多了。” 第315章 半身功力 姚瑾越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乖乖的坐在无铭的身前,遥楚转头对无铭道:“宫主见笑了,她就是这个小孩子心性。” 无铭摇摇头,心下却暗自做了决定。 遥楚回到柳嫣的身后,刚刚柔和的表情消失无踪,换上一种认真和肃冷,对无铭点点头。 弥月又调整了一下火堆的角度,尽可能的减少对遥楚的干扰。 “把这个吃下去。”遥楚递给姚瑾越一颗白色的药丸,姚瑾越看到这个白色的药丸,有一刹那的惊讶。 无铭盘腿运功,双臂抵在姚瑾越,姚瑾越刚刚感觉到腹部一阵温热,无铭澎湃的功力就抵达她的后心,姚瑾越浑身一抖,慌忙的按照无铭之前描述的方法运功,让真气顺着筋脉油走。 遥楚对霓裳点头,霓裳同时抬起柳嫣的手掌跟姚瑾越的手掌对上,同一时刻,遥楚的三只银针已经落下,插进柳嫣的手臂中。然后素手一翻,十六根银针已经落入柳嫣的心肝脾肺肾等位置。 刚开始的时候姚瑾越的气息有些不稳,遥楚为了先稳定柳嫣这边,自然顾不得姚瑾越体内四处乱窜的气息,只能控制住输入柳嫣体内的真气,然后引导着在柳嫣的体内行走。 五脏被震碎,实际上就是五脏六腑的经脉,血管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外力而破裂,要做的就是引导具有极强修复能力的木属性功力一点一点的将筋脉和血管连接接起来,保持气血的运行,维持生命。 最难的就是第一周天,因为这个时候筋脉和血管都是一团糟乱,一不小心气息乱窜就能让本就不堪一击的五脏六腑受到二次伤害,一命呜呼,这也是最消耗大夫精力的一关。 遥楚无暇顾及姚瑾越,但是却不得不保证留言这边真气输入的稳定,因此一旦发现姚瑾越那边输入大于需求,遥楚就会出手阻止,无铭维持输入不变,而姚瑾越这边的输出却要变化,可想而知姚瑾越这个过渡人的日子有多难过。 “啊!”姚瑾越突然惨叫一声,吓的所有人都是一抖。 “夫人!”霓裳十分担忧的看着姚瑾越,只见她脸颊绯红,像是燃烧着火,豆大的汗水像是溪流顺着耳畔留下,头发已经汗湿了,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听到姚瑾越惨叫声,王飞羽的叫声也从外面传来,他的声音很焦急,很担忧。 君七和幻影没有想到王飞羽会跟头豹子似得往里面冲,拦都拦不住。 “谨越。”王飞羽进来看到姚瑾越这个样子,大叫起来,遥楚抬手一根针就飞了过去:“不想她死就滚出去。” 或许是遥楚的声音太冷,或许是遥楚的气息太绝,或许是遥楚的威胁太狠,王飞羽就愣在门口,直到他很快被君七和幻影给拖出去。 反映过来的王飞羽还想往里面冲,凤景澜走过来,一个眼神,王飞羽就老实了。 “雪芽姑娘……”无铭也知道姚瑾越现在的情况,他着实不忍心让姚瑾越为了救柳嫣而受伤,要是再继续下去,姚瑾越承受不住,就跟王飞羽说的那样爆体而亡。 “不要撤功。”遥楚对无铭甩出这四个字之后,三根针落在姚瑾越的脑门上,紧接着七根针落在姚瑾越的胸前和腹部。 无铭看懂了遥楚的手法,有点担心,有点惊讶:“你这是……” 遥楚满脸凝重:“福祸相依,成了就是一本万利。” 无铭微微咬唇,有点担心,却还是佩服遥楚的果决,这个时候明显就是姚瑾越承受不住他的功力,遥楚却罢手,而是继续行针,扩展姚瑾越的筋脉,无铭大概猜到了遥楚之前给姚瑾越服下的药是什么,那是帮助扩展筋脉的药物,万金难得的圣药。 姚瑾越的脸越来越红,整个人都开始冒烟了,就在遥楚把针从她头顶拔出去的时候,姚瑾越喷出一口鲜血,无铭感觉到姚瑾越的体内顺畅了许多。 可是伴随着姚瑾越身子一颤抖,留言手臂上的银针竟然脱落,这根针是遥楚放在柳嫣手臂上的,一旦下面真气流速加大,针就会脱落,现在针脱落了,姚瑾越体内就没有问题了,但是柳嫣刚刚有起色的筋脉和血管可能会承受不住,遥楚顾不了太多,扬起左掌接在姚瑾越的手上。 姚瑾越十分难受,睁开眼,看到遥楚,轻轻叫到:“夫人……” “别说话,记住无铭宫主教授的口诀,试着调息。” 姚瑾越闭上眼睛,一张小脸皱成一团。 遥楚接过姚瑾越的手,姚瑾越体内澎涌而出的真气全部涌进了遥楚的体内,当即她喷出一口鲜血。 “夫人……” “雪芽姑娘……” “雪芽姑娘……” 三道惊呼同时响起,可是除了弥月谁也不敢动,弥月也没有碰到遥楚,就感觉到一阵旋风吹了进来,遥楚已经落在了凤景澜的怀中。 凤景澜看了一下情况,一掌抵在姚瑾越的身后,一股浑厚的内力沿着姚瑾越的筋脉四处油走,那些还乱窜的真气一下子就服服帖帖,另外一掌抵在遥楚的后心,护住遥楚心脉。 姚瑾越在凤景澜的帮助下很快就掌握了诀窍,凤景澜撤开之后,专心护着遥楚,姚瑾越体内已经浑厚的真气通过遥楚的身体一点一点的穿到柳嫣的体内,加上凤景澜的帮助,很快真气就在柳嫣的体内走了三个周天。 “弥月,把药端进来。” 药是遥楚早就让宋大明熬好了的,弥月端进来之后,给柳嫣服下,然后又运行了一周,遥楚让姚瑾越撤功的时候已经五个多时辰过去了,霓裳飞快的给柳嫣穿上衣服。 遥楚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好了,以后每日在这样调理一个周天,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柳姑娘就完全康复了。” 遥楚实在是累了,凤景澜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 “宫主,你……” 弥月有些吃惊,有些焦急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只见无铭脸色有些惨白,脑门上都是汗水,透着一股子气虚,而他的双掌还抵在姚瑾越的背心上,姚瑾越的脸也越发的红起来。 “无铭……不可……”遥楚惊呼。 奈何无铭不管不顾,大股大股的真气涌入姚瑾越的体内,无铭这是要把功力都传授给姚瑾越啊,想到之前的谈话,遥楚知道姚瑾越并不是想要无铭的内力,她只是想耍个宝,没想到无铭却当真了,把他木属性的内力都传给姚瑾越,帮她学习医术和毒术。 “够了!” 凤景澜也看不下去了,一手抵在姚瑾越的肩膀上,运功将一部分内力逼回无铭的体内,然后抬手打开了无铭,无铭气息受损,嘴角流出一缕鲜血,姚瑾越脱离了无铭之后,一个鲤鱼打挺就跃了出去,直接就将这小木屋的顶部撞出一个洞,人也不知道蹦哪里去了。 几人除了照顾柳嫣的霓裳和正在调息的无铭,全部都跑了出去,一看才不得了,姚瑾越蹦到数顶,来来回回的跳,就跟打了鸡血的猴子似得。 王飞羽则在后面没命的追,生怕姚瑾越有个意外掉下来。 姚瑾越感觉自己身体像是要炸开似得,用不完的力气,就是给她一座山她也能举起来,然后扔出去,砸死一堆人,稍微停下来就觉得浑身难受。 宋大明有些担忧的看着姚瑾越:“夫人,她这样跳会不会有问题,动静这么大,万一再把血月教的人招来怎么办?” 遥楚噗嗤一笑:“不怕招来,现在的姚瑾越就跟吃了大力丸,浑身使不完的劲,血月教来了正好给她玩。” 遥楚心理确实希望弄月公子能杀过来,让姚瑾越好生折腾一番,不过他是来不了了,凤景澜手中的毒药是遥楚给他的,那毒药是遥楚前几日遇到的一株被毒蛇盘附的毒草,本来是想让凤景澜小心,没想到凤景澜倒是给收起来了,用在弄月身上。 遥楚和凤景澜都知道这弄月公子必定是楚流云的人,遥楚公子云的那重身份不能暴露,因此一路上遥楚都尽量不露出更多的破绽,尤其是用毒方面。 周围死气沉沉的雾气渐渐的开明起来,已经是第二日了,所有人都好几晚没有休息,昨夜遥楚几人又为了给柳嫣疗伤,都十分的疲惫,凤景澜便让人休息一日,明日再出发。 “可是你的毒……”遥楚有些担忧。 “我没事,趁着你们在里面的功夫,我已经自行调理过了,我感觉体内好像有一股浑厚的力量迅速的修复了我的筋脉,我又试着用内力压制花残……” 凤景澜还没有说话,遥楚就怒吼:“你疯了是不是,你现在的毒就跟火药似得,你还敢自己运功……” 遥楚突然来的咆哮下的君七幻影等人差点一个趔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和夫人,然后纷纷装作忙碌的样子闪开。 这一次,君七和幻影还拉走了宋大明,虽然宋大明十分的不高兴。 凤景澜一副无奈又宠溺,还委屈的伸出食指堵住遥楚的嘴巴:“夫人,有事咱们私下说,给为夫留点面子。” 遥楚恨的牙痒痒,凤景澜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遥楚张开嘴巴,一口就咬在凤景澜的手指头上。 凤景澜也没有躲,任由遥楚下嘴,只是遥楚还没有怎么用劲,凤景澜就已经求饶:“夫人饶命,为夫知错了。” 遥楚也只是想发泄一下自己的担心,从昨天中午凤景澜毒发,到救治柳嫣,她已经心力交瘁,猛然听到凤景澜自己运功疗毒的消息,肯定炸了。 遥楚虽然脸上凶巴巴的,但手里却不含糊,有些冰凉的指头落在凤景澜的脉搏上,细细的诊治。 遥楚也无法用真气去探知凤景澜的体内,不够他的脉象看来,花残之毒好像确实被遏制住了,而且他的真气浑厚,怎么会这么怪呢?他怎么可能凭借自己的内力压制花残之毒? “你自己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遥楚拧着眉头问道。 说道正事,凤景澜也正色了一些:“我感觉体内好像多了一股神秘的力量。” 遥楚却有点着急:“你最近都没有离开我的视线,平白无故怎么会多出一道神秘力量?” “你别着急,可能跟我小时候有关。” “你小时候?” “我母亲岚香的事情之前给你说过,她是水族族长的嫡长女,她临死之前将我送回了水族,据我外公说我自胎中就中了花残之毒,本活不下来的,我的母亲利用水族的秘法耗尽了毕生功力才保住我一命。 三岁那年,我第一次毒发,我外公不忍我受毒发之苦便求到了水族的老祖宗面前,老祖宗却发现我体内有封印,待到时机到来,封印就会解除,我想这股神秘力量应该来自我身体里面的封印。” 遥楚撇撇嘴:“是不是有点玄幻了,修仙悟道那是上古时期的事情了,还封印呢,那得多强的封印才有能灭掉花残的力量。” 凤景澜耸耸肩:“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等回到水族,问问老祖宗吧。” 也只能如此了:“不过不管是什么神秘力量,就算遏制了花残,但是花残毕竟还在体内,不把它揪出来,迟早还是要蹦跶出来的,我们还是要去瑶族。” “我想的是我们先去水族。”凤景澜看着遥楚,这样说道,他的语气不像是商量,而是笃定。 “为什么?你的毒……” “我能感觉到我体内的那股神秘力量再增强,花残目前做不了怪,我们先去水族,恢复你的功力,然后再去瑶族。” 遥楚没有说话,等着凤景澜的下文。 “你可能有所不知,天启大陆有八大隐世家族,据说这八大隐世家族都传自上古时期,其中金木水火土据说是神族后裔,瑶族,苗族,神耳族则是魔族的后裔,万年前大战,神族剿灭了魔族,一统三界,魔族就剩下这三族,所以瑶族,苗族,神耳族一直跟金木水火土五族势不两立。” “可是苗族和瑶族不是也有矛盾吗?”、 “苗族和瑶族的矛盾只是他们对毒术上的追求达不到一致,说是矛盾,不如说是两个同样造诣高超的人在较劲,谁也不服谁,但是跟其他五族,那就是生死大仇。” 凤景澜侃侃而谈,目光有些悠远,恍若俯瞰天下,掌握三界的神祗,凤景澜的成就不低,遥楚一直都知道。 那个传说,遥楚也听说过,在天启大陆的上空还有一个叫做玄界的地方,万年前的玄界,那是一个共存的世界,神族盘踞东方,魔族盘踞西方,神族自诩高傲,血统尊贵,魔族则被唾弃为天地抛弃的怪物,双方无休无止的争斗,最后神族灭掉魔族,一统玄界。 “那只是传说而已,是真是假谁知道呢。” 凤景澜笑笑:“虽然传说不一定是真的,但是三族跟五族之间的矛盾却是真的。” “既然三族跟五族有矛盾,那就更应该先去瑶族,否则要是瑶族的人知道你是水族族长的外孙,他们不给你下毒就阿弥陀佛了。” 凤景澜捏捏遥楚已经更加瘦小的脸:“有你在啊,有毒也奈何不了我。” 遥楚张张嘴,还没有说话,凤景澜将遥楚搂入怀中:“这次听我的好不好。” “不好!”遥楚在凤景澜的怀中摇头:“我说你是不是傻了?你忘记了我们去水族要干嘛吗?” 凤景澜挑着疑惑的眉头:“自然是为了给你找齐五种功法的高手。” 遥楚给了凤景澜一个就是你傻的眼神:“对啊,这五种功法的高手又不是只有水族才有,就算去瑶族,也并不耽误我恢复功力。” 凤景澜闻言,懊恼一笑:“为夫变笨了,夫人会不会嫌弃啊。” “当然嫌弃……” 遥楚话音刚落,一边的树上发出砰的一声,一颗碗口粗的树轰然倒塌,正往遥楚这边砸过来,凤景澜揽着遥楚一个闪身离开了原地。 待遥楚站稳,定睛一看,竟然是姚瑾越那个小丫头,一脸严肃的收起还在冒烟的拳头,吹了吹气,一脸得瑟。 只是这人看起来真的很有喜感,只见她一张大花脸,头发乱七八糟,全是树叶,身上破损多处,咋一看就跟叫花子似得,不过她的脸色恢复正常,看来是发泄的差不多了。 “夫人,我成为高手了。”姚瑾越兴奋的跑过来,眉梢都带着笑意。 遥楚失笑:“还不去谢谢无铭宫主。” “啊?”姚瑾越有点惊讶,似乎不太明白她成为高手跟无铭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你无缘无故就能成为高手啊,是无铭宫主把大半生功力都传给你了。”遥楚没好气的说。 无铭的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很柔和:“姚小姐救了柳嫣,这算是给姚小姐的一点小意思。” 姚瑾越开始还以为是遥楚给她吃的什么神药,这会知道无铭把半生功力传给她了,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半响之后,姚瑾越看着无铭道:“要是我接受了你的传功,那你是不是就是我二师傅了?” 无铭一愣,微微调转目光看向遥楚,显然没有明白姚瑾越的意思。 遥楚也愣了,不知道这姚瑾越的思维是怎么跳跃的:“什么二师傅?” “说书的都说接受了传功就要拜师,我现在有师傅,她是我大师傅,你就是我的二师傅。” 姚瑾越说这话的时候是拧着眉头的,让人觉得拜了这个二师傅好像很吃亏的样子。 无铭摆摆手:“这是谢礼,不用你拜师。” “真的吗?”姚瑾越一蹦三尺高,跳到遥楚身边:“师傅,太好了,我还是只有你一个师傅。” 遥楚抚额:“你还是先去收拾收拾吧,你这个样子,别说宫主不会收你为徒,我都觉得自己脑子抽了才会收你为徒。” 姚瑾越却不在意自己这幅样子,她还没从江湖高手的惊喜中回过神来。 遥楚从头发上取下簪子,从里面倒出又一颗乳白色的药丸递给无铭:“这个你服下。” 无铭看了一眼,眼中带着点惊讶,这是还原丹,跟她给姚瑾越服下的一样。 还原丹能极快的恢复功力,这次他将大半功力都传给了姚瑾越,只给剩了三成,想要修炼到之前的高度,这辈子怕是没有希望了,但若是服下了还原丹,假以时日就能达到以往的高度。 “这个太贵重了。” “这种东西我最不缺,瑾越既然不想拜你为师,我也不想她欠你的,而且姚瑾越虽然白得了这些功力,可她空有一身内力,连怎么用都不知道,到时候还请宫主多多指教。” 遥楚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无铭也没有在拒绝的理由,他结果乳白色的还原丹一口服下。 遥楚了解无铭这样骄傲的人,无铭将大半生功力传给姚瑾越,也是想还了姚瑾越这个人情,但是遥楚偏偏不让无铭还,就要让无铭欠着,不管无铭的江湖地位还是武功,对姚瑾越以后都是极好的,有了无铭护着她,遥楚也就放心一些。 无铭显然也明白遥楚的意思,随即给遥楚承诺道:“雪芽姑娘,以后你跟姚小姐的事情就是无铭的事情。” 姚瑾越并没有离开的太远,自然听到了遥楚跟无铭的对话,她躲在树后面,满脸眼泪,她原本还想问问怎么把这功力还回去的,没想到师傅已经帮她解决了。 “师傅,你放心,瑾越不会让你失望的,瑾越会强大。” 哭过之后,姚瑾越觉得脸上粘乎乎的,便想去洗个脸,姚瑾越走的并不远,她也怕迷路,找到一条小溪流,想打水给自己洗把脸,她忽然看到水面上有一张脸,吓了她一跳。 转身看到是王飞羽怒气冲冲的脸,惊吓转瞬变成了愤怒:“王飞羽,你有病啊,站在我身后,会吓死人的知道吗?” 王飞羽深深的看了一眼姚瑾越,一句话也没有说,就伸手去拉姚瑾越,姚瑾越被拉的一个趔趄,狠狠的甩开王飞羽的手。 第316章 弱水三千 “你干什么?吃错药拉。” “你放开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王飞羽停了下来,沉着一张脸看着姚瑾越:“把无铭的功力还回去。” “什么?”姚瑾越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没明白怎么回事。 王飞羽看着姚瑾越,一字一顿:“我让你把无铭的功力还回去。” 姚瑾越狠狠的甩开王飞羽的手:“我凭什么要还回去?而且这是我的事情。” 王飞羽的眼底闪过一丝疯狂:“你是不是看上无铭了?” “啥?”姚瑾越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无语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既然不是看上他了,为什么要他半生功力,为什么要不顾一切的帮他?”王飞羽越发急切的问道,那质问的样子摆明就是不相信姚瑾越。 “你什么逻辑,我帮他是在帮柳嫣姐姐,我不想柳嫣姐姐死,你以为这半生功力是我想要吗?这是我师傅用还原丹给我换回来的,你知道还原丹吗?茯苓姐姐说还原丹这种东西千金难求,我师傅也只有两颗,那是活命的东西,我师傅自己武功尽失都没有舍得用,她给我还了!” 姚瑾越没有说完,就已经哭了出来,最后越哭越大声,渐渐的蹲了下去,抱着自己的膝盖哇哇大哭起来。 “师傅是这个世界是对我最好的人,我发誓我这辈子就认她一个师傅,我不会让她失望,只要是她让我做的事情,哪怕是死我也要做,除了听她的话,我都找不到报答她的方式。” 王飞羽听到姚瑾越一哭,刚刚堆砌起来的醋意和愤怒全部都消失殆尽,他知道是自己小气,可是只要一看到姚瑾越跟无铭有个什么,他就浑身难受。 “瑾越,你别哭……” 王飞羽把姚瑾越扶起来,姚瑾越大力将王飞羽推开:“你滚,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 王飞羽跑过去抱着姚瑾越:“不要,不要让我滚,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惹你伤心。” 姚瑾越突然一阵冷笑,让王飞羽浑身一僵。 “你不要这样笑,你要打要骂,我都听你的,都是我的错……” 姚瑾越又冷笑一声,眼中尽是讽刺:“王飞羽,什么时候你可以不这么幼稚,你以为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仅仅是一句我错了就可以抹杀吗?” 王飞羽一下子,脸色惨白,他一直都觉得姚瑾越是单纯的,像个孩子,她这个样子,不像是个孩子,让王飞羽完全看不透。 “瑾越……” 姚瑾越没哭,眼角却流下两行泪:“王飞羽,你让我好辛苦你知道吗?我想把你当成飞羽,可是我已经尽力了,我很努力的去适应你不再是飞羽,你是王飞羽,你是逍遥侯,可是这样我真的好累。” 王飞羽的心狠狠的一抽,他想抬手去抹掉姚瑾越眼角的眼泪,可是却被姚瑾越打开了手。 “瑾越,我错了,你不要这样说好不好?” 姚瑾越看着他:“既然说开了,索性一次性说清楚吧,你是飞羽,你也不是飞羽,总之你已经不再是我心中的那个飞羽了,你懂我的意思吗?我喜欢的飞羽已经离开了,现在我身边的人是王飞羽,陌生的王飞羽,他们是两个人。” 王飞羽焦急的解释道:“怎么就是两个人了?我就是飞羽,王飞羽也是我,我就是我,从未变过。” 姚瑾越后退两步,陌生的看着王飞羽:“不,你不是他,以前的飞羽会在我受委屈的时候安慰我,会在我被欺负的时候保护我,会在我需要的时候支持我,帮助我,而你不是,你只会怀疑我,只会阻止我,只会质疑我,你们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最后一句话是姚瑾越从嗓子里面喊出来的,带着许多悲切,带着多那个飞羽的怀念,可是那个人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我……”王飞羽握紧拳头,俊脸上跃起许多痛苦,回想起他们再次相逢,他突然出现,变成了太妃的侄子,成为了逍遥侯。 可他只是怕她跑了,他怕受不住她,因为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变成了楚御风的妃子,他太怕了,他怕自己永远也没有机会,他更是害怕姚瑾越不接受自己的身份,他怕自己在她心中再也没有位置。 他有好多害怕的东西,所以他想尽一切可能去留住姚瑾越,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威胁。 也正是因此,他带给姚瑾越太多的压力,太多的窒息。 “你知道两个相爱的人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多么好的运气才守得住对方吗?我爹一辈子为了守着我娘,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因为我是个女儿,我爹又只愿意娶我娘一个,姚家可能会断后,可还是挡不住那些汹涌而来的女人,我爹最后服下了绝育的药,我奶奶才罢手。 你知道瑞王为了守住瑞王妃,连天下都舍弃了吗?你知道我师傅为了跟岚景在一起付出了多少吗?她差点被楚流云欺负了!她被多少人逼迫和利用,他们多努力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感动无铭的痴心,三妻四妾的这个世界有几个男人能守着心爱的女人,柳嫣姐姐明知道无铭心中有一个无法割舍的梁宛然,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守着她,不图一丝回报,甚至愿意为了梁宛然的骨灰而死,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你知道吗?我想看他们幸福一点,我想努力帮他们一下,我不想看见更多的遗憾。” 姚瑾越自顾自的说着,好多好多埋藏在她心中的感慨和惆怅,一股脑的全部都倒了出来,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可她从来报喜不报忧,很多事情她看在眼中,疼在心中。 姚瑾越越说越哭,越哭越说,愣是要把自己整的越发的崩溃。 王飞羽从来都不知道在姚瑾越的心中压着这么多事情,她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姑娘,王飞羽一直都知道,她渴望自有,渴望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她也渴望长大,原来她只是需要更多的勇气,更强大的自己来抓住幸福的机会。 王飞羽跌坐在姚瑾越的身边,看着姚瑾越哭的像个孩子,他鼻子酸酸的,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紧紧的抱着姚瑾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王飞羽自己也不知道除了这三个字他还能说出什么来,他想说点起来的,可是一开口就好像是被棉花堵住了。 不远处,凤景澜揽着遥楚,两个人看着抱在一团的两个人,一时之间各有感慨。 久久,遥楚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谢谢你。” “傻瓜。” 要救柳嫣,遥楚是施针的人,虽然她当时没有提及自己的危险,但是她毫无内力,一点失误她会倍受牵连,凤景澜虽然平日里千叮咛万嘱咐让遥楚不能受伤,尤其是不能伤到自己,可是关键时刻他并不会拖遥楚的后腿,而是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爱不是为难,而是成全。 遥楚也不知道经历过今天的事情她和王飞羽会怎么样,这是他们两人的事情,遥楚只能提点,要让他们自己参悟。 说到提点,遥楚失笑的摇摇头,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提点呢,她只是遇到了一个对的人,她成长的更快,提前看透了一些事情而已。 趁着空闲的时候,君七和幻影又利用姚瑾越打断的树搭建了两个小木屋,柳嫣霓裳和弥月住,另外一个给姚瑾越和遥楚,剩下的让凤景澜和无铭休息,其余几人负责值夜。 柳嫣虽然没有醒,但是晚上的时候遥楚又给她施针了,情况已经好了一些,只是脸色还是很白。 无铭生怕夜晚的时候柳嫣会突然发烧,要亲自照顾,弥月本想陪着,却被霓裳给拉走了。 休息之前,凤景澜走进了遥楚的小木屋,姚瑾越的眼睛很重,嗓子也有些沙哑,打了声招呼就走了出去。 “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上药。”凤景澜沉声道。 遥楚笑笑,最近受的伤比她以前练武的时候受的还多,自己已经不当一回事了。 “没事,你把药留下,一会让瑾越给我上药就可以了。” 凤景澜已经坐在了遥楚的身边:“我来一样的,瑾越情绪波动挺大,万一弄疼你。” “不会的,她又不是小孩子。” “你背上还有伤。” 遥楚看着凤景澜认真的脸,失笑:“都是女人,又不吃亏。” 凤景澜的脸上带着一点委屈:“可我吃亏!” “你吃什么亏?”遥楚一脸莫名其妙。 “嘿嘿”凤景澜突然笑的神秘兮兮,还不怀好意。 遥楚拧着脸,往后退一步:“你想干嘛?” “我就看看……” 看凤景澜那副色迷迷的样子,遥楚的心忽然一颤,两只耳朵一下就好像被热气偷袭了,板着脸:“凤景澜,你臭流氓,才好一点就来劲了是不是。” 凤景澜一个指头压在遥楚软软的唇瓣上:“小点声,本来没什么,你这嚎一嗓子,别人都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遥楚脑门上滑下黑线,却压低了嗓子,磨牙:“你还想把我怎么样?” 凤景澜呶呶嘴:“没想怎么,真的,我发誓,我就是看看。” 看看还不算怎么样,那还想怎么样,遥楚无语了,真想一巴掌给他甩过去。 “你今晚吃错药了吧?” 凤景澜一本正经的摇摇头:“还没吃呢。” 遥楚被闹得来了脾气:“你到底想怎么样,痛快说。” “就想给你上药。” 遥楚脚下差点一个趔趄:“不行。” 凤景澜摇摇头,扯着嗓子道:“凭什么不行,我就要上!我看我自己女人还不行吗?” 遥楚被凤景澜这嗓子嚎的吓了一跳:“凤景澜,你给我小声点,别人还以为我们怎么了。” “我女人不给我看,难道还没怎么吗?” 遥楚想去捂着凤景澜的嘴巴,突然听到外面有姚瑾越的声音:“宫主,楼主跟夫人在里面呢。” 遥楚这会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凤景澜一定是故意的,他肯定听到了无铭的动静这才扯着嗓子嚎的,就是让人误会。 遥楚恶狠狠道:“算你狠,看吧,看吧,但是仅限于上药,你要敢生出别的心思,我饶不了你。” 说完这话,遥楚脱下外衫,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凝重起来,凤景澜的手搭在遥楚最外面的衣服上,遥楚感觉凤景澜的指头烫烫的,一直烫到她的心底。 “还是等瑾越来上药吧,霓裳也行。”遥楚紧紧的拉着衣服对凤景澜说。 凤景澜走到遥楚的身后,吸了一口气:“我来。” 凤景澜让遥楚趴在自己的腿上,然后轻轻的扯掉遥楚的腰带,将衣服从她的肩头剥落。 引入眼帘的是遥楚右肩膀上染红纱布的伤口,这个伤口已经因为给柳嫣施针已经裂开了,又让霓裳重新包扎了一下,现在看上去并没有多严重。 凤景澜没有说话,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呼吸,可见他有多么小心翼翼。 遥楚趴在凤景澜的腿上,也不作声。 凤景澜揭开了纱布,纱布上粘着血肉,遥楚痛的倒吸一口凉气,凤景澜不敢再动。 好一会,凤景澜才将纱布取下来,他灼烫的手指划过遥楚的肩头,沿着伤口一圈又一圈:“疼吗?” “不疼了。”遥楚吸吸鼻子。 “肯定很疼。”凤景澜悠悠的说。 感受到凤景澜深深的愧疚和自责,遥楚故作轻松的笑笑:“当时还是有点疼,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喜欢咬人呢,你上辈子是不是属狗的。” 凤景澜轻轻的将遥楚要抬起的头按在腿上:“别闹,给你上药,疼的话你也咬我。” 遥楚又动了一下,很吃亏的说:“你咬我肩膀,让我咬你大腿,我很吃亏好不好。” 遥楚本就趴在凤景澜的腿上,胸也压在凤景澜的腿上,她还不停的乱动,还衣衫半露,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凤景澜又把遥楚按下去,遥楚感觉凤景澜的腿上好像多了什么东西,硬梆梆的膈应她的脸。 遥楚还没有反应过来,道:“你什么东西,这么硬,磨着我不舒服。” 说罢,遥楚还用手拨弄了两下,想给东西挪开,手刚刚附上去,凤景澜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好像很难受。 “别乱动。” 凤景澜甩出两个字,让遥楚愣了愣,恍然感觉到自己手里面的硬东西动了动,吓得赶紧撒手要跑。 “靠!” 凤景澜自然又把人给压了下去,抓着遥楚的手再次按了上去,遥楚脸爆红出血,右手不断的往回缩。 “凤景澜,你放开我!” 凤景澜在她的耳畔吹着热气:“楚楚,小声点,不然都被人听见了。” 遥楚不敢乱动,但是凤景澜已经把她的手按在了那个坚硬的物体上,遥楚这一刻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疼……凤景澜,我的肩膀好疼……” 遥楚没有办法,只能可怜兮兮的求饶,果然凤景澜听到她喊疼,一下子就松手了。 “哪里疼?”凤景澜紧张的问道。 “肩膀疼,人家伤口还在流血,你就……” “对不起,对不起,乖,一会就不疼了。” 遥楚趴在凤景澜的腿上,距离那个东西远远的,凤景澜也安心给遥楚上药,没有再动其他心思。 遥楚的肩膀伤的也不太重,很快凤景澜就给她包扎好了,然后又去查看遥楚背上的伤,遥楚突然就反手捂住。 “要不还是让瑾越或者霓裳来吧。” “我看看。” 遥楚的手被凤景澜拿开了,随着她的衣服被扯落,一块巴掌大的纱布被血染红了。 凤景澜一下子变得沉默了,他的手甚至有些颤抖。 这也是遥楚为什么不让凤景澜上药的缘故,她的肩膀只是被咬伤,而且因为她一流血,凤景澜就停下了,但是她的背上却是伤的很重。 她怕凤景澜会自责,当时凤景澜失去理智能一手拔掉自己一块肉,可见他伤遥楚自然也不会轻。 小木屋里面很静,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回声,所以凤景澜哽咽的声音十分的清晰。 随着纱布一圈一圈的揭开,遥楚的背上露出五个血洞,那是凤景澜插进去的手,幸好凤景澜当时没有一把将她的肉抠出来。 只是雪白的背上五个血洞,看起来实在触目惊心。 凤景澜的手抖的厉害,落在伤口的上方,没有勇气去触碰,遥楚的背上一热,有什么灼烧着她的皮肤。 遥楚伸手抱着凤景澜的腰:“我没事,已经不疼了。” 凤景澜小心的抱着遥楚:“我疼。” “我的心好疼,我疼你受伤,更疼是我伤的。” 他疼,他也恨,他说过不会让她收到伤害,可她伤的这么重,却是自己的杰作。 突然,凤景澜感觉到自己的大腿上传来一阵剧痛,竟然是遥楚一口咬在了他的腿上。 “好啦,现在我也咬了你,我们扯平拉。” 凤景澜生平第一次有想大哭的冲动,无奈的摸摸遥楚的头:“楚楚,这辈子,我凤景澜何德何能。” “可能是上辈子你欠了我的吧。” 凤景澜有些懵懂:“不应该是你欠了我的吗?” “你上辈子,上上辈子都欠了我的,所以这辈子你要留在我身边赎罪,你要比我爱你更爱我,你要比我心疼更心疼,你折磨我的身体,我折磨你的心脏。” 凤景澜闻言一愣之后,笑笑:“是啊,为了我的心脏,以后你切忌保护好你的身体,不要折磨我的心脏。” 遥楚扬起笑脸明媚:“那我的心呢?” “交给我保护,生生世世。” 遥楚嘟着嘴,这一幕让她有些熟悉:“你说我们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是不是也说过这样的话?” 凤景澜点头:“那是,我们是宿命的姻缘,来到世上就是为了遇到你。” 宿命的姻缘,遥楚相信,见到他之后每一幕都如此的熟悉,如此的契合。 给遥楚上好药之后,又包扎好了,幸好遥楚自己就有一手医术,去疤什么的自然不再话下,不过背上的疤遥楚打算去掉,可是肩膀上的咬痕,遥楚打算留下。 如果真的有宿命,下辈子他们可以凭借这个疤痕找到对方。 凤景澜走后,遥楚觉得自己好像有一点魔症,怎么就下辈子的事情都想到了,这辈子才刚开始呢,谁知道有没有下辈子。 休息了一整晚,众人的精神都不错,凤景澜的担架上面躺着柳嫣,一行人往绝望崖走去。 其实他们已经在迷雾森林的边缘,走了小半天,就看到浓郁的迷雾稀薄了许多,渐渐的,能看见细细的光线。 他们沿着一条小路爬了一会坡,视线就开阔起来,这条小路上虽然没有脚印,但看得出来经常有人走动,这应该是隐世家族通往外界的通道。 视线开阔起来,他们继续往山顶爬,这山路十分的陡峭,角度也非常大,爬一会就要大喘气。 这下子回头看迷雾森林,白茫茫的一片,迷雾森林的周围都是深邃的山崖,望不到底。 据说要上绝望崖要爬九十九道拐,要不是有凤景澜提着遥楚,她怕是上不来。 到下午的时候,一行人终于爬上了绝望崖,这是一处高耸入云的陡峭崖壁,只有一块不足一亩的空地,没有出云峰高,但是绝对比出云峰陡峭和危险。 绝望崖的正前方有八个同样高度的孤峰,左边三个排成一个三角形,右边排成五角星,中间隔着一条漆黑的河流。 每个孤峰之间隔着数百丈的距离,中间是深不见底,崖底漆黑一片,看的人心底发怵。 姚瑾越往后退了两步:“夫人,没路了,怎么走?” 遥楚也没有来过,看向凤景澜,绝望崖距离每个孤峰都是数百丈远,不可能凭空飞过去,一定有什么办法。 凤景澜指着最左边的孤峰说:“这边就是三族,右边就是五族,中间隔着的那条河名黑河,里面的水是弱水。” “弱水?什么是弱水?”姚瑾越问道。 这里的人除了姚瑾越,可能都听说过弱水,凤景澜却没有开口。 第317章 玄界传奇 无铭望着黑河解释道:“普通的水人只要吸一口气就不会沉,弱水就是一根羽毛落下去也会沉的水。” 姚瑾越挑着眉头,有些好奇:“这么神奇。” 无铭望着黑河,他眸中也有深不见底的黑色。 半晌之后无铭似乎自言自语的说道:“自万年前苗族,瑶族,神耳族跟金木水火土五族有宿怨,据说苗族,瑶族和神耳族是魔族的后裔,金木水火土是神族后裔,神族收复魔族之后,这三族不肯归附,神尊又不忍杀他们,便将他们发配到天启大陆,命令金木水火土五族看守。” 遥楚闻言有点惊讶,她和凤景澜昨晚才聊到了这三族和五族,最后神族一统魔族,按理说以他们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的态度,神族应该不会饶过魔族一兵一卒才对,居然放了三族,古人的事情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参透的。 姚瑾越闻言却有些兴奋:“你的意思是说世界是真的有族人吗?他们长什么样子?他们就住在那些山峰里面吗?” 无铭柔和了眼神,解释道:“那是玄界的事情,我们这里是天启大陆。” “什么意思?”姚瑾越很疑惑的看着无铭。 “你可以理解为天启大陆上面住的是凡人,玄界里面住的是神仙和魔族,他们长得跟我们差不多,我们凡人修炼功法内力,神族的人修炼神力,魔族的人修炼魔力,那是一个能腾云驾雾的世界。” 姚瑾越了然的点头:“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玄界住的是神仙和魔人,我们这里是凡人,就跟说书里面说的他们是仙人看也腾云驾雾,点石成金,不老不死,我们是凡人,要生老病死一个道理。” “也不是不老不死,他们也有寿命,而且寿命随着修炼的成就增加而延长。” 可能是感恩,可能是缘分,无铭对姚瑾越真的不是一般有耐心,其他人偶尔跟无铭说话,他要么点头,要么就说一两个字,虽然多了点人色,可是还是跟以前一样如冰似雪。 不过对于姚瑾越,他总是和蔼亲切的,他跟姚瑾越说过的话比跟所有人说的还要多,遥楚这半天已经习惯他对姚瑾越的亲切。 “宫主,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的?”遥楚问道。 无铭看着遥楚:“我师公在我小时候告诉我的。” 凤景澜看着无铭:“听说无字门的创始人便来自玄界,原来是真的。” 无名不置可否:“祖上确实来自玄界。” 无字门?遥楚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门派。 凤景澜小声的解释道:“无字门就是春风得意宫的前身,无字门选徒条件十分苛刻,到了无铭这一代,就只有他一个弟子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她没有听说过无字门,一是人少,二是无铭创建了春风得意宫,所以无字门就没人提起了。 姚瑾越的耳朵,肯定又把凤景澜的话偷听走了,霎时兴奋起来:“宫主,你们的祖师爷莫不就是神仙,可以腾云驾雾?那你会这个本事吗?” 无铭摇摇头:“据说祖师爷会,不过他之后的弟子便没有人会了。” “他没有教你们吗?我有机会见见他吗?” “祖师爷已经故去多年了。” “不是说他们的寿命很长吗?” “这里不是玄界,没有玄界的修炼资源,祖师爷来了之后久久不能突破,便故去了。” “啊?”姚瑾越一愣,又问道:“宫主,那他就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东西吗?关于玄界的。” 姚瑾越这个缺心眼的,兴奋起来说话直来直去,问话能这么问吗? 遥楚板着脸,训道:“瑾越,不得无礼。” 姚瑾越一愣,似乎也觉得自己刚刚说话有点不粘轻重:“抱歉,宫主……” 无铭不在意的笑笑:“只有一本木属性的功法,我已经交给你了。” 遥楚看着无铭,目光十分无奈:“你这样说,我觉得不让姚瑾越拜你为师都有点过不去。” 无字门唯一的功法传给一个外人,好像是挺说不过去的。 姚瑾越一听说要让自己拜师,便有些紧张的看着遥楚,脚也忍不住靠近遥楚。 倒不是她不喜欢无铭,而是她总觉得自己再拜一个师傅,就是对不起遥楚,她想遥楚只给她当师傅,而她也只给遥楚当徒弟。 无铭看看遥楚,又看看姚瑾越,却并不在意:“无碍,我跟她有缘。” 遥楚其实想让遥楚跟无铭拜个把子的,让无铭收姚瑾越为义妹,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姚瑾越叫自己师傅,要是拜了把子,无铭就平白矮了自己一辈,摆明占他便宜。 凤景澜捏捏遥楚的手:“走吧。” 走,怎么走? 遥楚还来不及反应,凤景澜就揽着遥楚一下子跳了下去,遥楚被吓了一跳,轻声叫出来,紧紧的抓住凤景澜的衣服。 “夫人……”姚瑾越在后面大喊。 “路在下面。” 无铭说完,就将昏迷的柳嫣抱起来,也跟着跳了下去,接着弥月也跳了下去,宋大明跟着跳。 然后幻影跟着霓裳跳下来,王飞羽看着姚瑾越跳,他赶紧抓住姚瑾越,她还真把自己当作武林高手了,她也不怕摔死。 所有人都到了之后,就听到姚瑾越一声尖叫从上面掉下去,无铭刚想动手,就看到王飞羽已经拉住了她,然后两个人有点不稳的往下坠,恰好掉在崖壁边缘。 弥月和霓裳眼疾手快的拉了他们一把。 姚瑾越吓得脸色煞白:“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要摔死呢。” 遥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瑾越,你不会以为你跟昨天一样能上窜下跳吧。” 众人听了,纷纷暗笑不已。 姚瑾越脸色涨红:“我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就不行了。” 这话一出,众人的笑声更大了,就连无铭的嘴角也轻轻的扯了扯:“你对木属性功法的掌握还没有入门,待稳定下来,我给你指导一下,你就知道怎么用了。” 原来绝望崖下还有另外一番境地,从上面往下看,只看得见黑漆漆的一片和飘动的浮云,根本看不到这个台阶,除了凤景澜,其他人都没有来过,居然也敢跟着往下跳,胆子。 有两根铁链子隐藏在云雾中,一条通往三族,一条通往五族,山风猛烈,吹动铁链发出清脆的声音。 姚瑾越看着这些,脸色都发白了:“咱们不是要从这上面走过去吧。” 这次没有人回答她的话,一是其他人心中都有些担忧,二是这个问题着实废话。 凤景澜看了看大家,道:“这种道我比较熟悉,我走前面,无铭宫主带着柳嫣姑娘走中间,君七幻影垫后。” 吩咐完之后,凤景澜又看向霓裳:“把我让你准备好的藤蔓拿出来,大家抓紧藤蔓。” 这样的安排是不错的,遥楚和柳嫣都是负担,交给凤景澜和无铭,他们的功力带两个女人是没有问题。 遥楚突然想到,要是凤景澜没有醒来,这个铁索怎么过去啊。 大家准备了一下,遥楚把长裙绑起来,免得挂到铁链子,凤景澜对遥楚点点头,一手牵着藤蔓,一手揽着遥楚,纵声跳了下去。 “啊!”姚瑾越吓得惊叫一声,生怕凤景澜踩不住铁索,然后掉下去。 不过这种意外不会出现在凤景澜的身上,他稳稳当当的落下。 接着就是霓裳,然后是王飞羽带着姚瑾越跳上去,姚瑾越本来有些不愿意,但是她不想让人看出来她跟王飞羽吵了架,便也就听从安排了。 只是王飞羽刚刚抱着她跳出去,姚瑾越就吓得尖叫,差点给王飞羽吓得没有站稳,铁链愣是摇晃了一下,幸好霓裳立马出手稳住了姚瑾越。 王飞羽稳住之后对姚瑾越轻轻道:“害怕就闭上眼睛,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姚瑾越想反驳两句,可是脚下就是悬崖,掉下去肯定连尸体都找不到,她实在有点怕,只能紧紧的抓着王飞羽,她虽然跟着青儿学了一段时间,可她那半吊子还不如没学的。 同时姚瑾越心中也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学,回来的时候一定要自己飞回来。 接着是宋大明和弥月,然后是无铭将晕迷的柳嫣背在背上,接着是君七和幻影,十一个人,君七走在最后面,他握着藤蔓的尾巴。 “楼主,准备好了。” 凤景澜收到君七的话,便揽着遥楚往前走。 开始的时候确实有点摇晃,而且随着远走越远,重心很不稳,铁索开始摇晃,而且摇晃的也越来越厉害,除了凤景澜和无铭,其他人的心都有点提起来。 凤景澜以前偶尔回水族的时候,都是他一个人,也不用君七和幻影跟着,所以倒是来去一身轻松,这会带着十个包袱,他走在前面也是小心翼翼的。 就连遥楚都觉得心中发怵,普通人看一眼下面都能吓疯过去,更别说走在上面了。 姚瑾越紧紧的抱住王飞羽,闭着眼睛不敢往下看。 宋大明和弥月也都头皮发麻,幻影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还不时注意霓裳的情况,唯一镇定一点的就是君七,一来他本就见多了这种情况,二来也是艺高人胆大,无牵无挂。 凤景澜走在前面,加上遥楚不落脚,重心很不稳,铁链的摇晃跟他有很大的关系,一旦他稍微晃一下,铁链就会剧烈摇晃起来,跟着身后也是一阵摇晃。 遥楚思索了一下,最终说道:“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走。” “不行。”凤景澜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我没事,虽然没有内力,但是我轻功也不是白练的,走个铁索难不倒我,这样你也轻松一些,现在我们大家都离开了崖壁,铁索摇晃起来,稍不注意就是粉身碎骨。” 遥楚坚持,凤景澜也没有办法,只好把遥楚放下来,但是让遥楚紧紧的跟在他后面,还必须牵着手,就差用腰带把遥楚拴在裤腰带上了。 遥楚刚开始确实有点不稳,不过很快她就适应了,甚至比其他人更稳妥,凤景澜这才放心往前走。 放下遥楚,果然摇晃的没有那么厉害了。 接下来都挺顺利的,遥楚抽空望了望身后,走了一半,可看着这前后不着的环境,她心中也麻的很。 这铁索的长度至少有三百多丈,现在他们已经走到了三分之二,只要憋住气,就能走到最近的那个峰顶。 正当大家憋住气往前走的时候,突然响起一阵惊恐的尖叫,顿时吓得凤景澜顿住了脚步。 其余众人也被吓了一条,身形不稳,铁索剧烈摇晃起来,铁索不稳,人也就站不稳,分分钟要掉下去。 “都别回头,尽量稳住身形。” 凤景澜的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尖叫,无铭接着剧烈摇晃起来,原来是无铭背上的柳嫣突然醒来了,发现自己站在万里高空,脚下是漆黑不见底的悬崖,脚还没有踏在实处,身子还不停的摇晃,顿时天旋地转,忍不住叫出来,吓了大家一跳。 柳嫣只是叫也就是干扰大家,但她被这个能把人吓疯的处境给惊着了,竟是不断的扭动,无铭自然就站不稳。 “嫣儿,你别乱动,我们现在很危险,你要是怕就闭上眼睛。” 听到无铭的声音,柳嫣一愣,竟是更加剧烈的扭动起来:“宫主,你怎么会跟我在这里?我记得我死了,难道你也死了?这里是地狱吗?不要,宫主,你怎么可以死,你不是答应我要好好活下去吗?” 众人一听,原来是柳嫣醒来的时候看见自己在这种地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开始是因为害怕而挣扎,而后又听到无铭的声音,便以为无铭也死了,这才发狂了。 她一发狂,无铭晃悠的更加厉害了,身子左右摆动,跟着其他人也站不稳了,弥月弯着腰左右不停的摇晃,她的脚下踩滑,整个人一下子就掉了下去。 凤景澜早就防着有人会掉下去,所以准备了藤蔓,没想到弥月根本就没有去抓藤蔓,她是不想连累大家,否则掉下去的恐怕不止她一个人。 柳嫣的尖叫还未停下,弥月的叫声就传来,她的声音比较压抑,但还是掩饰不了恐慌。 “弥月!” “弥月姐姐。” 弥月的身子飞快的往下掉,很快她的头就已经落到铁链下方了,宋大明伸手去拉,却没有来得及,只是扯断了弥月的几根头发。 君七和幻影想出手,却根本没有办法,无名看着弥月往下掉,眼睛都红了,可是他背上还有柳嫣,根本无能为力。 呼喊弥月的声音此起彼伏,而弥月坠落的速度却越来越快,眨眼就已经往下掉了数丈,可是一旦要救她,铁索上的所有人都会掉下去。 “救弥月。” 遥楚的声音很果决,她的话音一落,凤景澜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想法:“所有人跳下去,抓住铁索。” 大家很快就明白了凤景澜的目的,想要救弥月,就要稳住自己,否则不仅救不了弥月,反而大家都会给弥月陪葬。 凤景澜根本没有给大家思考的时间,自己已经跳了下去,他的藤蔓饶过铁索,之首抓住铁索,身子掉了下去。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接着跳了下去,贴锁上挂着是个人,像是藤上的葫芦。 无铭的眼眶越来越红,弥月已经距离的太远了,就算想拉,也够不着,就在这个时候,遥楚出手了。 她是跟着凤景澜跳下来的,她的左手抓着凤景澜,右手上的天蚕丝飞快的追着弥月而去,遥楚因为没有内力,所以刻意在天蚕丝上面挂了一个玉珠子,这样遥楚就可以只凭借腕力使用天蚕丝了。 没想到居然在关键时刻救下弥月,如果没有这个玉珠子,遥楚没有内力,在风力强大的山顶,天蚕丝会像发丝一样随风乱飞。 虽然好像过了许久,其实不过也就是一个呼吸的时间而已,遥楚的天蚕丝够长,速度也够快,弥月下坠的趋势猛然顿住,手腕传来彻骨的疼痛,铁索也因为弥月的晃动而乱晃起来。 要不是凤景澜提前让大家跳下去,这会怕是都摔下去了。 无铭见弥月的身形稳住了,松了一口气:“弥月……” 遥楚对下面的弥月大喊:“弥月,准备好,我把你甩到前面去,抓住铁索。” 弥月虽然掉下去的时候大义凛然,可是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吓得不知所措。 弥月哽咽了一下,点点头。 遥楚对凤景澜点头,凤景澜便将遥楚往上拉了一截,然后让遥楚自己抓住铁索,她将天蚕丝的一端交给凤景澜。 凤景澜大力将弥月往上抛,弥月也争气,一下子就抓住了铁索,挂在铁索上面。 柳嫣还是不断的尖叫,加上无铭刚刚又往下跳,整个人都在铁索上面荡漾,柳嫣吓得发狂。 “低头。” 遥楚两个字出去,无铭果断的低头,遥楚一根针打入柳嫣的头部,柳嫣一下子就晕了过去,不让她晕过去,再叫一次,大家都得完。 待所有人重新站在铁索上面,都是一身冷汗湿透了衣襟。 弥月落在最前面,她的手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勒伤,那是遥楚用天蚕丝缠住她的手腕,加上被凤景澜大力一甩造成的。 不过比起粉身碎骨,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大家总算走到尽头,脚踩到实处,姚瑾越当即就跪了下去,弥月掉下去的时候她手脚发软,要不是王飞羽死死的拽住她,怕是也跟着掉下去了。 弥月手上的伤不断的流血,宋大明找遥楚要了伤药去给弥月敷上,看得出来,宋大明有些愧疚,当时他距离弥月最近,却没有及时出手相救。 遥楚自己其实也吓得手脚发麻,不过看姚瑾越她们被吓得那个样子,她便也不好再表现的很害怕的样子,万一下面还有这种铁索怎么办。 不对,下面肯定没有了,经过刚刚的事情,再让她走一次,那还要不要人活了。 可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当他们沿着这个比绝望崖矮的山走了一段路之后,果然又看到了一根向下倾斜的铁索。 “还有啊?”姚瑾越两眼一翻差点没有晕过去。 遥楚也是眼前一阵黑:“怎么还有?” 凤景澜好像也有点意外:“往五族去的那边只有一根,我也没有想到还有一根。” 不过第二次虽然很虚,但是总算还是有了经验,在一行十一人提心吊胆之下,总算是走过了,这次姚瑾越不是跪下去,而是直接倒下去了,因为她实在太紧张,让王飞羽都险些走不稳,被遥楚一根针给扎晕了。 他们来到的地方是一个山谷,旁边是一条蜿蜒的小溪流,溪流两边是陡峭的山坡,坡上是成片的花草,每一片都是同一种植物,颜色对比十分明显,像是五彩斑斓的地毯,只有一条沿着溪流的石板小路。 外面是寒冬,大家都穿的不少,到了这里却有些发热,看环境,像是暖春,虽热没有太阳,但遍地绿色,五颜六色的花开的很灿烂,还能看到蝴蝶翩飞。 这里也没有石碑,也没有能问路的人,大家只能沿着石板小路往溪流的上油走。 这个山谷没有特殊的标识,只有沿着山麓蜿蜒的石板小路,溪流欢乐的流淌,遥楚等人走了一天一夜也没有走出去,这条路像是没有尽头似得。 凤景澜停了下来,身后的人也都停了,他四处望了望:“这个地方我们走过了。” “走过?” 遥楚抬头望望高耸入云的山峰,溪流和大片的花草:“我怎么没有印象?” 姚瑾越一路上受了不少刺激,跟着王飞羽一路都头晕,根本没有力气多想其他的,这会看看周围,一脸懵懂。 遥楚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里我们应该没有来过,之前路过的那些地方,那些植物我都认识,我们现在看到的叫碧青萝,我是第一次在这里看到。” 凤景澜沉声:“这就是问题。” 第318章 闯入禁地 “什么意思?” “我们走了这么久,环境,温度,湿度都差不多……” “我明白了”说道这里,遥楚还不明白,那她就是真傻了:“碧青萝喜阳,不喜水,这里的环境是不适合碧青萝生长的,跟别说如此茂盛。” 无铭看向遥楚:“我们进来之后也没有听见过任何虫鸣鸟叫,这是很不正常的。” 姚瑾越神情恹恹:“我也没有听到一点其他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鬼打墙?”宋大明突然冒出了这一句。 宋大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冒出了这句话,见其他人都看向他,麦色的脸上浮现出一缕红晕,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以前我们村前就有一片坟地,那段路只有一里,要是遇到鬼打墙,就是走一天也走不出来。小时候我就遇到过。” 姚瑾越一听又来劲了:“那你有撞鬼吗?” “见过,尤其是夏天晚上,还能看到绿莹莹的眼睛,绿莹莹的鬼火跟在身后不停的飘啊飘,有时候还追着人后面跑,能把人吓死。” “啊,真的有鬼啊。” 遥楚垂着脸:“这世上哪有鬼。” 宋大明见遥楚不相信,一脸笃定:“真的,夫人,我不骗你,我小时候就遇到过。” 遥楚见宋大明这么认真,扑哧一笑:“那不是什么鬼,而是磷火。” “磷火?”无铭有点疑惑。 “什么磷火?”凤景澜看向遥楚。 遥楚这才发现,所有人都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己,原来他们都不知道磷火?不过也是,没有真的遇到,基本上所有人都以为那是鬼火。 “磷火现象一般发生在夏天,尤其是乱葬岗和密集的坟地,我们的骨骼中有大部分的磷,人死后肉身腐烂,骨骼也会逐渐腐化,随着风化出现在空气中,磷这种物质能燃烧,而且只要一般温水的热度就会燃烧,燃烧之后黑暗中会发出绿色的光,白天因为光线太强所以看不见。” 宋大明挠着脑袋:“晚上的时候有时候远远的能看见,可有时候又看不见,但只要人靠近,就会出现鬼火。” 遥楚耐心的解释道:“只要温度达到,磷就会燃烧发出绿光,你在远处看不见是因为温度没有达到,人靠近的时候,人体的温度就会传给飘荡在周围的磷粉,让磷粉燃烧,人一般看到就以为是鬼火,然后一直跑,然后不断的点燃磷火,看起来就像是有鬼在追你,其实你只要停下来,一会之后磷火就自己消失了。” “真的吗?”宋大明问道。 凤景澜笑看遥楚:“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遥楚牵强的扯了扯嘴角:“以前我炼药的时候需要一位叫地灵芝的东西,这种东西长在坟地,而且一般是长在有钱人家的祖坟里……” 遥楚话音一落,姚瑾越就暴跳起来:“夫人,你居然挖人家祖坟。” 姚瑾越头上立马挨了遥楚一记爆栗:“说什么呢。” “夫人,痛。” 其他人也跟姚瑾越差不多一样的反应,不过看姚瑾越的遭遇,都咧着嘴偷笑。 “我只是去挖药材,不是去刨人家祖坟。” 姚瑾越弱弱的问道:“差很多吗?” 遥楚又扬起手准备给姚瑾越一下,她缩了缩身子,可怜兮兮的不再说话。 凤景澜憋着笑:“继续说磷火的事情,跑题了。” 遥楚瞪了一眼姚瑾越:“我一开始的时候也被这现象吓了一跳,换了几个地方大概也就明白是怎回事了,后来我炼药的时候也会用到一些磷粉。” 无铭倒是比较绷的住,话题最后,众人恍然大悟,唯有无铭低低的出声:“最后找到那地灵芝了吗?” 遥楚有点小骄傲:“自然是找到了,你们不知道那地灵芝有多难找,生长条件太苛刻了,找了大半年最后才找到。” 无铭沉吟了一下,面色认真道:“那我相信世界是真的没有鬼了。” 姚瑾越跟着点头,一脸我支持师傅:“夫人,我也相信世界上没有鬼。” 宋大明憨憨的道:“原来是这个原因,以后我有机会回乡的时候跟乡亲们说道说道,这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其余几人也是一脸笃定的相信遥楚,遥楚心中也有点得瑟,毕竟大家都解释不通的问题,到她手上简直太小儿科了。 这么严肃的气愤,凤景澜竟然噗哧大笑出来,瞬间打乱了认真的气愤,所有人都看向凤景澜,只见他一张俊脸上满是笑意。 见大家一副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他的笑意更大了,渐渐的有些憋不住。 “笑什么?吃错药了?”遥楚有点疑惑,有点羞恼。 看凤景澜这个样子,明显就是在取笑自己,她能不羞恼吗? 凤景澜见她这幅不明所以的样子,跟平日的精明真是可爱的很,凤景澜渐渐的笑出了声音。 姚瑾越好奇的跳过来问道:“师公,你笑什么呢?” 遥楚板着脸,一爪子扭在了凤景澜的后要上,凤景澜的笑声戛然而止,连忙收起笑意,换上一副痛苦的表情,连忙告饶。 “师公,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姚瑾越一本正经的说道。 凤景澜又笑了一下:“你师傅肯定不乐意我说,你可以问问无铭宫主,他也笑了。” 众人又看向无铭,无铭的脸看起来还是肃冷,只是他的嘴角轻轻的扯动了一下,笑容不是很明显,不过仍然看得出来他确实是笑了。 这可是发现了新大陆啊,尤其是弥月,板着一张小号的无铭脸,这会也跟发现新大陆似得,差点激动的红了眼眶。 “宫主,你笑什么?”姚瑾越越发的好奇了,眉头深深的皱起。 无铭清了清嗓子,掩住笑意:“没什么,我跟楼主一样相信这世界是没有鬼的。” 姚瑾越有些不耐烦无铭和凤景澜居然都这样默契的敷衍,皱着一张小脸:“我也相信这世界是没有鬼啊,可我们都不明白你们再笑什么?而且能让师公笑出声,还让宫主也能笑出来。” 霓裳也很疑惑:“属下们都没有发现笑点,楼主指教一下吧。” 凤景澜竭力憋着笑,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凤景澜说完就拉着遥楚往前走,遥楚其实也很好奇,便问道凤景澜:“你们到底在笑什么?” “我们都相信世界是没有鬼啊。” “这有什么好笑的?” “无铭都笑了,难道不好笑吗?” 遥楚没有了耐心,右手又爬上了凤景澜的后腰,被凤景澜一把抓住,低头在遥楚的耳畔说了一句什么。 “你去死!”遥楚闻言,脸色大变,气呼呼的一脚踩在凤景澜的脚背上,然后气冲冲的往前走了,凤景澜连忙追上去,不断的告饶。 突然身后爆发出姚瑾越笑声,姚瑾越开始只是一阵爆笑,最后竟然笑的越来越厉害,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王飞羽和霓裳都围上去:“这是怎么了?中邪了不是?” 姚瑾越好不容易忍住,站了起来,擦干净笑出来的眼泪,看着无铭道:“我也相信这个世界是真的没鬼了,否则夫人怎么能平安无事的逛了那么多祖坟,还拔了人家的地灵芝,要是有鬼,肯定早爬出来了。” 无铭笑笑,其他人很快也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跟着爆笑起来。 碍于凤景澜的威严,大家笑了之后赶紧跟上去,见凤景澜紧紧的拉着遥楚的手,看来两人已经和好了,其他人也不敢再笑了。 无铭看了看流淌的溪流,对凤景澜和遥楚道:“我们应该是闯入了幻阵。” “幻阵?是什么?” “幻阵是利用奇门术法设置的一种阵法,能让人眼前产生幻想,看不清本质。” 无铭解释完,凤景澜接过话:“一般的幻阵眼前的景象都是一样的,就算阵法再大应该都有重复的地方,我们走了这么久居然没有见过重复的,说明这幻阵中还加入了其他阵法,让幻阵中的景象随时间变化而变化。” 姚瑾越直摇头:“听不懂……” 遥楚对阵法也不是很了解,要是紫儿在身边就好了,紫儿就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很感兴趣。 “有什么办法破除吗?”遥楚问出了大家都最关心的问题。 凤景澜顿了顿道:“想要破除幻阵,必须找到阵眼。” “阵眼在哪里?怎么找?” “等!” “什么意思?” “变化的幻阵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会在特定的时间变幻景象,每次变化衔接的时候也是幻阵最弱的时候,阵法也会暴露出来,我们只要找到阵法,就能出去了。” 听了凤景澜这样说,众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周围的一切,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幻阵的变化。 大家等了不到一个时辰,阵法果然变了,原本生长碧青萝的地方变成了雪见草,雪见草遥楚很熟悉,那是能解她手中秘药的药草。 碧青萝像是被卷轴画卷起来了一般,而雪见草则是像打开的卷轴不断的铺开。 “那是什么?”姚瑾越指着碧青萝和雪见草衔接的地方,那一堆奇怪的石头。 凤景澜沉着:“是骷髅头。” 遥楚也有点惊讶:“什么?是骷髅,可怎么会有那么多?” “隐世八族来自玄界的传说江湖上的人都知道,那些不怕死的,想从隐世八族里面得到一些东西很正常,要不有这些障碍,隐世八族早就不得安宁了。” “照此说来,五族那边肯定也有要命的东西?” “那是自然,只强不弱,铜钱给我。” 最后四个字,凤景澜是对姚瑾越说的,姚瑾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遥楚一巴掌拍在姚瑾越的头上:“铜钱。” 姚瑾越连忙把铜钱递过去,凤景澜捏了三枚,扬手打向那一堆骷髅,上中下三个骷髅被凤景澜打碎,变化的幻阵一下子就消失了,周围的溪流,树林,花草一下子就消失了。 遥楚他们也看清楚自己站的地方,根本没有什么溪流,而是一条山沟,两旁陡峭的山峰直插云霄,山体是黑褐色的,只有在山顶才能看到稀稀拉拉的植物,其余都是怪石嶙峋。 他们的正前方地上,摆着十八个骷髅,一行人走过去,只是走到骷髅的边上,看了一眼,便继续往前走。 没走多一会,突然一阵狂风大作,居然下起了大雪,寒风不要命的嘶吼,定睛一看,他们居然来到了冰天雪地之中。 刚刚还是暖春,这会又是寒冬,冻得人牙齿直打架,赶紧把脱下的外衣披上,无铭也展开他的狐裘给柳嫣罩上。 “阿嚏……阿嚏……”姚瑾越一张脸冻得通红,鼻涕眼泪一把一把:“这是什么鬼地方啊,阿嚏……” 王飞羽赶紧给姚瑾越穿上衣服,跟姚瑾越差不多的还有霓裳和弥月,不过幻影和宋大明也都是体贴的男人,连忙把自己的衣服给女人们裹上。 凤景澜在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将遥楚裹了起来,所以遥楚的情况还好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啊?” “看起来还是幻阵。”无铭皱着眉头说。 凤景澜点头:“的确是幻阵。” 遥楚瑟瑟的窝在凤景澜的怀中:“不是已经破除了吗?怎么还有?” 凤景澜沉了脸,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看来我们是小看了三族的本事,这不是仅仅幻阵,而是两仪锁神阵。” “两仪锁神阵又是什么东西?” 凤景澜将遥楚的头按回去,紧紧的裹着她,扬起一抹笑容:“这次我们是跟玄界杠上了,这两仪锁神阵也是玄界的东西,是当初魔族对付神族的阵法,利用两仪四象八卦,来操控幻阵。就算我们破除幻阵,还有无数的幻阵在后面等着,直到将我们困死在里面。” “这么厉害?光是一个阵法就能抵挡千军万马,难怪会有那么多人对隐世八族前赴后继,他们只要一个手指头就能颠覆乾坤。” “我听外公说过,三族和五族之间也有协议的,不参与庙堂之事。” 也是,否则这天底下还不大乱…… 不参与庙堂之事,遥楚想到了师傅云夫人,她在遥楚入门的时候就曾经说过这条门规,出云山庄也不参与庙堂之事,以至于她刚刚回楚京的时候束手束脚,直到后来红萧带来云夫人的亲笔信,这才让遥楚利用出云山庄的势力在楚京站稳脚跟。 莫非师傅云夫人是隐世八族的人? “想什么呢?”凤景澜用手轻轻的拍打了遥楚的脸颊:“冻傻了吗?” 遥楚瞪了凤景澜一眼:“你才傻了,我只是想其他事情。” “想什么事情?” 遥楚张了张嘴,又觉得这个地方提起师傅不太方便,如果师傅真的是八族中人,怎么办?其实如果师傅是五族之人还好,要是三族之人那就惨了。 她对是神族后裔还是魔族后裔并不关心,但如果师傅是三族之人,那她也算半个三族之人,凤景澜又是五族之人,那他们不是死对头啊。 于是遥楚没有说,话锋一转:“我就是在想是不是还是要等到阵法变幻的时候才能找到罩门,破除阵法。” 凤景澜解释道:“这次不用,这两仪锁神阵是利用阴阳之气同时催动的,只要等子时或者午时,至阴至阳之时,到时候两仪困魔阵最弱的时候,找到阵眼我们就能出去了。” 遥楚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不过现在什么时辰了,千万不要等太久,这里是寒冬,别没等我们破除阵法,就给冻死了,那不是死得太冤枉了。” 凤景澜轻轻的敲了敲遥楚的脑门,板着脸:“什么死不死的,你想死也要问我同不同意。” 遥楚其实只是随口一说,转移凤景澜的注意力,不想让凤景澜追问下去而已。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索性找了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休息,众人将担架上的柳嫣放下来,柳嫣在她们进这个山谷之后醒过一次,不过身体还很虚弱,很快又睡了过去。 无铭丧失大半功力,每天都是姚瑾越给柳嫣运功疗伤,刚开始的时候她独自出手,还是很忐忑的,遥楚和无铭都在旁边看着,多几次之后姚瑾越已经手到擒来了。 真的不是一般冷,大家两两靠在一起取暖,霓裳留下一件衣服跟弥月互相取暖,将一件衣服还给幻影,幻影和宋大明便就着一件衣服坐在一起。 姚瑾越跟王飞羽吵过那一次之后,王飞羽显得成熟了一点,很能照顾姚瑾越,但是姚瑾越好像不太接受。 不过不管姚瑾越接不接受,他们在其他人看来都是一对,君七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单了……单了…… 无铭安置好柳嫣,便在凤景澜的身边坐下。 “楼主怎么会知道两仪锁神阵?” 凤景澜一愣,有些疑惑无铭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便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无铭。 过了一会,无铭解释道:“这个两仪锁神阵我曾经听师公提起过。” “实不相瞒,在下是在水族的历代史册上看到的,三族有两仪锁神,五族有两仪困魔。” 凤景澜这样说,无铭更加疑惑了,一开始他听说凤景澜来过隐世家族,他并没有当一回事,隐世家族虽然不出山,但是还是能与外界想通,加上岚景天下第一楼楼主的名号比春风得意宫宫主的名号还响亮,还以为凤景澜只是八族中某一族在外面的代言人。 但是凤景澜居然知道两仪锁神阵和两仪困魔阵,说明他不止是跟八族有关那么简单,绝对是八族中地位很高的人,这才有此一问。 不过凤景澜虽然说的隐晦,无铭还是知道了凤景澜的真实身份,在春风得意宫的时候遥楚就跟无铭隐约提过,加上凤景澜的话,无铭很轻易的就知道了凤景澜不仅是天下第一楼楼主一重身份,还是南晋的太子殿下。 既然是水族的后人,知道这两个阵法自然并不奇怪。 就在大家都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时候,终于迎来了子时,这个时候是阳气最弱的时候,阴气最甚,凤景澜这次很顺利的就找到阵眼。 “我听到了,有水声。”姚瑾越高兴起来,接着又是一阵喷嚏。 众人跟着凤景澜来到一处绝壁上,周围都是冰天雪地,一眼望不到尽头,只有这断崖处传来微弱的水声。 “就是这样,跳下去。” 凤景澜揽着遥楚又跳了下去,身后传来多人的哀嚎:“又要跳啊。” 无铭这次紧跟着凤景澜跳了下去,两个噗通的声音传来,接着又是噗通连串着响。 他们只是感觉自己落入了水中,水流很湍急,他们只能抓住彼此顺着水流往下。 一个在河畔游玩的孩子突然吓得哇哇大叫,连忙跑向自己正在洗衣服的娘亲:“娘,娘,水里有水鬼。” 温柔的女人一听,抬起头看了孩子一眼:“怎么会有水鬼呢,是不是又调皮了想吓唬娘亲?” 小孩揉着眼睛,指着河里:“娘,我不骗你,我真的看到水鬼了,一群水鬼,他们的眼睛好可怕,还听得到他们说话。” 女人见孩子不像是说谎,便站了起来,牵着孩子的手往孩子所指的地方走去。 到了孩子指的地方,女人并没有看到什么水鬼,又往河里扔了几个石头,也没有反应。 “没有水鬼,是不是你看走眼了?” “娘,我说的是真的,好好多个水鬼呢,我还听到一个女人说,这里有人,我们顺流而下。” 女人见孩子确实不像是说谎:“你真的听到了?” 孩子快哭了:“娘,我真的听到了,我的耳朵你还不知道吗?就连河里有多少条鱼我都知道,何况是那么多水鬼。” 女人皱起了眉头,她自然是相信孩子的耳朵,他的耳朵十分灵敏,这也是她的骄傲。 想了一下,女人将孩子拉着往回走:“既然你没有看错,咱们就把这件事禀告给族长,可能是有外人侵入。” 孩子懂事的点点头。 听到河岸有动静的是姚瑾越,一行人不想引起敌意,便没有现身,没想到他们的运气不好,进来之后第一个遇到的活人居然是神耳族的。 第319章 杀人凶手 一行人顺流而下,终于落到了一个湖泊中,从水里爬起来之后不久,姚瑾越就开始发热了,幸好周围有不少的药草,遥楚寻了集中草药,熬了药给姚瑾越服下。 遥楚对众人道:“看周围这么多药草,这里应该就是瑶族的地盘了。” 一路上无话,又被孤立的君七第一次开口:“夫人,您要找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这一路以来,原本是送王飞羽和姚瑾越走西疆进南晋的,然后给遥楚恢复功力,可是中途凤景澜被楚流云打伤,毒发,不得已才转道瑶族,凤景澜几经波折,遥楚也一直没有说明她到底要找的是什么东西。 “伏地魔花。” “什么?这是什么东西?”姚瑾越表示没有听说过。 不过她没有听说过很正常,但是凤景澜和无铭却知道。 遥楚说瑶族有能解花残之毒的药,而且还是很重要的,凤景澜大概也猜到了是伏地魔花,不过无铭听说之后,眉头轻轻蹙起。 “花残之毒其实就是伏地魔花的花泥,伏地魔花是长在花残做成的花泥中,吸收花残剧毒,并以女子阴血养之,乃是天下至毒之物。” 姚瑾越有点接受不了,裹着衣服一边擦着鼻涕道:“花残这种逆天的毒居然是那什么毒花的花泥?” 君七,幻影,霓裳和王飞羽惊讶之后却了然的点点头,自家主子中毒多年,自然知道花残的毒性,不过对于这个名字他们一直觉得有些怪,听诗意的名字为什么会配给这种毒物,原来竟然是因为这个。 “可这什么花来着……” “伏地魔花。”王飞羽抱着双臂说。 姚瑾越猛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伏地魔花既然能长在花残这种花泥中,那不是比花残更毒,怎么能解毒呢?” “相生即是相克,正因为伏地魔花能在花残中生长,所以它才是花残的解药。” 姚瑾越着实不明白:“既然相生就是相克,那夫人为什么说五毒掌跟花残之毒只相生不想克呢?” 姚瑾越翻翻白眼,解释道:“相生和相克是基于不同条件而言的,花残跟五毒掌相生,是指在人体内,花残和五毒掌会互相催发彼此的毒性,毒上加毒,我这才用紫貂血牵制他们,让他们在人体内达到平衡稳定。” 见姚瑾越一片晕乎,其他人也不动,遥楚干脆换了一个说法:“我是傻了才跟你们说这个,举个例子吧,就好像你平日吃了很辣的涮羊肉,又辣又烫,越烫越辣,越辣越烫,身体是受不了的,如果给你加点醋中和一下,是不是吃了就不会拉肚子?” 姚瑾越闻言,连连点头:“对呀,对呀,原来是这样啊。可是夫人,既然他们也相克,为什么不利用他们相克的一面来解毒呢?” “没说不能解毒,如果不要命的话,我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原来如此!”姚瑾越恍然大悟,还想问什么,被凤景澜瞪了一下,一下子就缩回去了。 “就知道夫人最疼为夫了。” 遥楚真是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其他人倒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知道了要找什么东西,摆在大家面前的问题就是怎么得到这个伏地魔花了,偷是不行的,首先他们根本不知道伏地魔的所在之地,其次就是惹怒了瑶族的人,吃不了兜着走。 直接要肯定也不行的,伏地魔花既然是镇族之宝,那就没有给他们的道理。 还没有等他们讨论出个所以然,不远处居然亮起了火把,接着就是杂乱的脚步声向他们这边冲过来。 “楼主,夫人,后面也有。” 果然,他们往后看,也是一队举着火把的人,这些人来势汹汹,还都拿着武器,君七幻影等人也都把手放在了武器上。 “不许动,放下武器!你们被包围了。” 很快,前后两队人马簇拥而上,将十一人团团围住,各个凶神恶煞的样子。 前面的这队人马都是一身灰白色的对襟短打,头上包裹这一条白色的长巾,有点像是帽子,上面插着一株干枯的黄色的草,正是雪见草,袖口绣着孔字。 后面一队人马是黑色的对襟短打,头上包裹白色的长巾,插着一株墨绿色的树枝,袖口绣着乔字。 看得出来,两队人马不是一路的人,但是他们均是来势汹汹,几十个汉子的脸上都是怒气。 两个领头的人瞪着遥楚等人,也是一脸怒气:“识相的放下武器,否则就将你们就地正法!” 凤景澜对身后的人摇头,遥楚站出来:“两位大哥息怒,我们不没有恶意,是我夫君中了毒,这才冒昧上门求药。” 灰白色短打的领头人满脸怒气,那样子恨不得生吃人肉,瞪着遥楚:“你们这些杀人凶手,还敢狡辩!” 杀人凶手?遥楚等人一脸莫名其妙:“这位大哥,我们承认我们是擅闯,但是我们绝对没有杀人。” “你们杀我妹妹,竟然还敢胡言狡辩,我这就杀了你们替我妹妹报仇。”灰白色短打领头人见遥楚不承认,嗖的拔出长剑对着遥楚。 凤景澜揽过遥楚,手指对着男人的长剑一个轻弹,男人的便往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黑色对襟的领头人扶着他。 凤景澜冷冷道:“说了没有杀人,就没有杀人,如果要杀人,就凭你们几块料,拦不住。” 遥楚扯了扯凤景澜,眼神示意:知道你狂,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再想想你是来干什么的。 被遥楚瞪了一眼,凤景澜不再说话。 “两位大哥,我们说的都是实话,绝对没有杀人。” 灰白对襟短打的孔辉扬着长剑怒不可遏:“不是你们是谁?我们刚刚从神耳族得到有外人入侵的消息,我妹妹就死了,还说不是你们,你们这些外来人通通都该死!” 他们进来的消息被神耳族知道了?遥楚想到了他们在河边遇到的那对母子,但是事实未必也太凑巧了吧,他们刚刚暴露,瑶族就有人死了。 遥楚心平气和的看着孔辉:“正是因为我们是外来人,所以更不可能杀你妹妹。” 黑色对襟短打的男人乔男也气愤不已:“我们瑶族安稳了数十年,你们一来,我们这里就丢东西,就死人,不是你们是谁?瑶族与世隔绝,外面机关阵法无数,你们能进来,定然蓄谋已久,还敢矢口否认。” 见他们完全都不停劝说,遥楚的态度也不像之前那么平易近人了:“两位,我们说了没有杀就是没有杀,如果我们真的杀了你们的族人,我们现在就能杀了你们然后离开这里,刚刚你们已经看到了,你们绝不是我们的对手!” “你们好大的口气,你们这帮外人,闯我禁地,杀我族人,盗我族宝物还敢大放厥词,今日我乔男就让你们葬身此处。” 遥楚能体会他们失去亲人的心情,但是这样油盐不进倒是让遥楚也火了。 乔男一声令下,孔辉和乔男带来的人全部都亮出了武器。 君七,幻影,王飞羽,宋大明,凤景澜,无铭将其他人围在中央。 “夫人,打还是不打?” “打!” 遥楚一声令下,其余人都拔出了武器,凤景澜将遥楚护着,无铭护着柳嫣,就在河滩上打了个热火朝天。 孔辉和乔男带来的人功夫都不错,应该都是瑶族中的高手,自然也是冲着凶手来的。 凤景澜和无铭起初都并没有动手,因为他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得无法收拾,宋大明护着受伤的弥月,王飞羽又护着不断打喷嚏流鼻涕的姚瑾越,真正能打的人就三个。 几十个人打三个人,君七幻影和霓裳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缠上了。 遥楚接过姚瑾越:“飞羽,你去帮忙。” 凤景澜却是动了:“看着夫人。” “小心你的毒!” 遥楚关心的话很快就淹没在孔辉乔男手下人的惨叫声中,就连君七,幻影和霓裳都愣了。 凤景澜出手,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除了乔男和孔辉,全部都躺在地上哀嚎不已,他们两人都吓住了,像是看鬼一样看着凤景澜。 凤景澜的武功很高,遥楚一直都知道,就凭他能够跟老妖婆打一场,直到被楚流云重伤,遥楚才知道了凤景澜的极限,可是这才短短数日,他的武功好像已经恢复到了原来的水平。 孔辉和乔男虽然吃惊,但是他们是真把凤景澜一行人当作杀妹凶手了,红着眼,咆哮着又冲过来。 凤景澜侧身被架在两人中间,两人也不是吃素的,一个攻上,一个攻下,凤景澜应付自如,看起来像是在玩。 不过孔辉和乔男的武功在瑶族应该算不得高手,所以还是不要把人得罪死了。 凤景澜自然也知道,他只是点住了两人的穴道,便已经落到了遥楚的身边。 孔辉已经杀的双目赤红,眼睛瞪的老大,满满都是仇恨:“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定让你们死在我的手上,替我妹妹报仇。” 遥楚走过去:“我们是不会杀你们的,还有我再说一遍,这也是最后一遍,我们没有杀你妹妹。” “我们是不会相信你们的,你们这帮外来人!” 还真是软硬不吃,冥顽不灵! 君七和幻影走过来:“楼主,下面怎么办?” 凤景澜笑笑:“问夫人,咱家女主外,男主内。” 遥楚的脑门上再次滑下黑线,霓裳等人又在后面偷偷的笑,遥楚直觉凤景澜自从醒来之后脸皮一天比一天厚。 “既然跟他们说不通,我们就找能说通的,你们用他们身上的腰带把他们的手绑起来,让他们带我们去找能做主的。” 君七,幻影,王飞羽和宋大明都去解这帮人的裤腰带,那帮人各个面色大变。 乔男黑着脸,红着眼,对遥楚张牙舞爪的咆哮:“你们这帮畜生,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们若敢羞辱我等,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声音吼得遥楚一愣,好像解人家裤腰带确实不太好:“算了,你们去找找附近的藤蔓,将他们绑起来。” 所有人绑成一串,看起来十分滑稽,那些人被暂时封住了经脉,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 这次孔辉和乔男倒是乖乖的配合了,带着遥楚等人往南走,经过一片竹林之后进入一片矮林,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何时已经解开藤蔓的瑶族人竟然推开了君七和幻影,迅速钻入林中不见了。 君七幻影立马去追,却被遥楚叫住了。 “别追了,瑶族善草毒,这里处处都是毒,他们倒是熟门熟路。” 君七有些不甘:“就这样放他们走?万一带来援兵……” “就算他们不走,我也要放他们走。” 君七愣了,幻影也愣了。 “夫人什么意思?” 遥楚沉声道:“带着他们才是祸害,依照那两人的性子绝不会出卖同族的,肯定会把我们带去死地,倒不如我们自己转转,等他们带来能做主的人。” 君七等人闻言,对遥楚竖起了大拇指。 孔辉和乔男等人逃出去之后,孔辉让乔男回去搬救兵,但是乔男不肯,便让手下去了,乔男跟孔辉一同留下来。 “孔辉,你回去干嘛?”乔男拉住往回走的孔辉:“那个男人的武功实在太高,我们回去就是送死。” 孔辉毫无商量的摇头:“我一定要亲手替我妹妹报仇,我要把她们引入毒田。” 乔男闻言惊道:“你疯啦,毒田是禁地,只有被选入伏地院的人才能进去,你要是进去被我太奶奶发现了会被严惩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不行,我绝对不会让你进去的!” 孔辉推开乔男:“今天我一定要进去。” 乔男毫不退让:“你若敢进去,我立马报告我太奶奶。” 孔辉气急,恶狠狠的瞪着乔男:“我进去的事情你就当作不知道,你不用担心我连累你。” 乔男闻言,差点被气的背过气去:“孔辉,你什么意思,我不让你进去是为了你好,毒田里面都是剧毒,万一没把他们引进去,你不就白白搭上一条性命,孔慈要是知道了,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 孔辉快要崩溃了,满脑子都是妹妹孔慈死前的那一幕,瞪大紫红的眼睛,嘴巴大张,发髻散开,衣不蔽体,七尺男儿竟然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那你说怎么办?” 乔男跟孔辉是好友,也把孔慈当作自己的亲妹妹,孔慈这样惨死他也十分悲痛,自然也想为孔慈报仇,但是他却要比孔辉冷静一些。 乔男想了一会,暗自下了决定:“虽然不能把他们引入毒田,但是我们可以把他们进入荆棘林,荆棘林中的荆棘全部都有剧毒,只要他们被划伤就必死无疑。” 孔辉站起来:“对,就把他们带到荆棘林,我这就回去拿解药。” “不必,我出来的时候带了一颗。” “一颗怎么够?” 乔男无所谓道:“一颗够了,我经常去荆棘林,里面就像是我后花园一样。” 遥楚等人也不着急,便寻了一个地方坐等人来,姚瑾越有些晕乎乎的,便靠在石头上休息,王飞羽本想着天冷,不能让她再受凉,便想解下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而就在他站起来的一刹那,就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待他去看姚瑾越的时候,发现身后的林中露出以上眼睛,姚瑾越已经被拖进了密林。 “瑾越!”王飞羽惊叫一声,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姚瑾越的腿已经消失在密林中了。 “瑾越。” “瑾越。” 惊叫声此起彼伏,都往姚瑾越消失的地方冲过去,这是一个很密的矮林,只有一个仅供一人爬过去的洞,王飞羽不管不顾的钻过去,却卡住了。 遥楚顺着山林看过去,看到山坡的密林中一个黑衣人扛着姚瑾越飞快的往林子深处跑。 “在那里,快追!” 那黑衣人专门挑林中走,几人全力去追,可是不熟悉地势,还要注意林中的陷阱,一行人追的够呛。 尤其是遥楚,凤景澜和无铭都不敢放下两个女人,毕竟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能带着人追。 王飞羽好不容易钻过那个洞,紧追着黑衣人不放。 黑衣人钻进一片墨绿色的林子不见了,此时天已经是夜里,周围渐渐的升起了雾气,,可见度降低,而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遥楚跟在后面,看到王飞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无铭跟上来,也有些焦急:“看看地上有什么蛛丝马迹。” 这句话提醒了王飞羽,王飞羽等人赶紧埋首在地上一一查看,刚开始还能看到几不可见的脚印,但是追了一段时间便什么也没有了。 王飞羽急不可耐,双手合成喇叭状大喊:“姚瑾越,你在哪里?” “识相的把人给我还回来,否则老子一定杀你全家!” 呼喊,恐吓都用上了,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王飞羽的眼睛渐渐变得血红。 凤景澜道:“咱们分开找找,别走太远,提防他们逐个击破。” 遥楚也很着急,一定是孔辉和乔男带走了姚瑾越,他们当自己是杀妹凶手,不知道会怎么对待姚瑾越。 “没事的,只要他们抓不到我们不会对瑾越下手的。” “但愿如此。” 这个林子很大,而且处处都是荆棘,柳嫣还是昏睡着,无铭要照顾柳嫣,便站在原地等消息。 不一会大家都回来,可是还是没有姚瑾越的消息,王飞羽气的一拳头砸在树干上,树上的倒刺刮破了他的手,鲜血涌出来,可他感觉不到疼痛。 王飞羽甩手就着手上的手给了自己一巴掌:“都怪我,都怪我,不应该把她放在那里的,我不应该自己站起来的。” 君七抓着他的手:“现在不能乱了分寸,姚小姐还等着我们去救她,切勿乱了分寸。” 就连幻影都上来劝,但是没有想到,幻影还没有走进,王飞羽竟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众人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幻影赶紧扶着王飞羽大喊遥楚:“夫人,快过来看看,我还没有碰到他。” 君七也道:“我没有用力,他怎么就忽然倒了。” 宋大明说:“是气火攻心吗?” 遥楚走过去,看了一下王飞羽的脸色,很白,透着不正常的白,嘴唇却是黑紫色,又摸了一下脉搏,遥楚抬头去看了一下刚刚王飞羽砸过去的那颗满是荆棘倒刺的树干。 王飞羽的右手都是血,而且都是黑色。 凤景澜抿着嘴唇问道:“楚楚,是什么?” “中毒!” 宋大明惊叫:“中毒?” “小声点。”遥楚瞪了一眼宋大明,宋大明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严重吗?”宋大明小声的问道。 “死不了,不过我倒是有了找到姚瑾越的办法。” 凤景澜也恰好开口:“将计就计!” 两个人默契的笑了笑,不一会林中传出遥楚的声音:“大家小心,这荆棘有毒,王飞羽中毒太深,已经不行了,我们分开找瑾越,小心不要碰到荆棘,要是找不到,我们就先离开这里再说。” “是,夫人!” “是,夫人!” 接着是一片附和声,然后所有人都分开行动,他们走的很慢,很小心。 而另外一边的乔男将姚瑾越放到地上,给孔辉打了一个手势,两个人分两边包抄,他们的手中都握着荆棘条,他们要做的就是偷袭,然后逐个击破。 半个时辰过去了,遥楚是最后一个倒下的,倒下之后就看到一身黑衣的乔男和孔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孔辉兴奋的扔掉荆棘条:“不是横吗?让你们横。你们杀我妹妹,我要让你们给我妹妹陪葬。” 乔男走过来:“现在怎么办?” “把他们都弄到一起。” 不一会两人就把所有人都抗到了这块小小的空地上。 孔辉道:“乔男,你去把那个女人一起抱过来,我要烧死他们,把他们的骨灰埋在我妹妹的坟墓之下,让他们永生永世给我妹妹赎罪!” 第320章 将计就计 “好。” 乔男刚刚转身,脚步就停了下来,孔辉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乔男的脸色有点不好看:“我的腿好像被什么划伤了。” 两个人都弯腰去看,一根墨绿色的荆棘藤蔓缠在乔男的小腿上。 孔辉的心也一下子提了起来,解毒的药只有一颗,乔男已经给自己服下了。 “是荆棘条。” “乔男,乔男,你怎么样……” 乔男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你刚刚把手里的荆棘条扔哪里了?” 孔辉想到刚刚他太激动,直接就把荆棘条扔在这里了,乔男不小心才道了一端,另外一段翘起来挂着他的裤子,然后刺破了他的皮肤。 “啊,乔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孔辉浑身一抖,脸上都是害怕:“我,我,我立马回去给你拿解药……” 乔男的脸色很白,他只是小腿被划伤了,没有王飞羽中毒来的猛烈,但是已经浑身瘫软,眼前发黑。 “乔男,兄弟,你不要有事啊,都怪我,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 乔男浑身一个抽搐,好半响才道:“孔辉……,我不行了,这荆棘条的毒见血封喉,我只求你一件事,替我照顾我娘……” 孔辉泪如雨下,七尺男儿留下悔恨的眼泪:“不……兄弟,不要,该死的人是我,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就不会害了你。” 两个人都陷入悔恨和悲痛中,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的人除了本就昏迷的柳嫣,全部都平安无事。 遥楚叹了一口气:“害人终害己,还真是现世报。” “是谁!”孔辉一道厉喝,看向声音来处,竟然看到已经中毒身亡的一行人都站在他的身后。 “怎么会?怎么会?” 已经中毒的乔男看到这一幕,也不禁瞪大了眼睛:“你们……” 接着,岚景已经抱着姚瑾越走了回来,姚瑾越被打晕了,王飞羽一下子就扑了上去。 孔辉不敢置信:“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没事?” 遥楚解释道:“因为这是我们的计策,我们是故意假装中毒的,让你们掉以轻心了,以为已经除掉我们了,然后找到我们的朋友,顺便抓住你们。” “不对!”孔辉猛摇头,指着王飞羽:“不可能,就算你们都假装中毒,但是他怎么说?我们是亲眼看到他一圈砸在荆棘树干上的,还流了血。” “那是因为我有解药啊。” 孔辉闻言,脸上竟是浮现出惧怕:“你有解药?你怎么可能有解药?这是我们瑶族的毒,解药也只有瑶族才有,你怎么来的?你一定是偷的,是你杀害我妹妹的时候偷的。”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遥楚直接忽略孔辉,看向乔男:“我懒得跟你废话,就问你一句话,你想不想救你朋友,他可是为了你才这样的,而且他中毒还是因为你。” 孔辉闻言一愣,很快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你真的愿意救他?” 遥楚好脾气也忍不住发火了,这种男人真是冥顽不灵:“我要是不想救他,我们早就走了,才懒得管你,听不懂好话。” 孔辉怀疑道:“你们杀了我妹妹,会这么好心吗?” 遥楚怒了,推开霓裳怒吼:“妈的,老子说没杀你妹妹,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你是属蛇的吗?咬上去还不松口了。” 其他人都被吓到了,孔辉也被吼得一愣一愣的,遥楚上前一步:“霓裳,把人给我踢开。” 霓裳早就看不下去了,这种男人简直就是茅坑里面的石头,又臭又硬。 霓裳一脚就把孔辉踢了出去,君七幻影上前分别拉着他的左右手,不让他挣扎。 宋大明刚刚见过遥楚救王飞羽,很自觉的就去把已经昏过去的乔男扶起来,遥楚三根针甩出去,乔男顿时浑身一个抽搐。 然后遥楚又转身在刚刚被王飞羽砸了的荆棘树下扯下一片暗紫色的小草,然后又冲簪子里面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胡乱揉搓了一番,掰开一半就喂到乔男的嘴里,然后在乔男的胸前拍了三下。 把另外一半敷到乔男的小腿上,乔男小腿上的黑色渐渐的就退下去了,唇瓣上的眼色也淡了,看的孔辉目瞪口呆。 大家很沉默,孔辉一句话都没有说,他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妹妹不是这些人杀的,可是看着乔男一点点退下的毒素,他有觉得遥楚他们不是那种人。 而且她救人的手法也不是用了瑶族的解毒药,而是胡乱拔的两株草和一些白色粉末,那么随意,那么简单,他觉得就算是族长都不一定能这样简单利落。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遥楚给了宋大明一个眼色,宋大明站到了乔男的正前方,左手掌抓着乔男的衣襟,抬起右手就是几个大耳刮子甩过去。 孔辉怒叫:“你们想干什么?你们住手,要报仇的人是我,跟他无关。是爷们就冲我来。” 谁也没有理会孔辉,宋大明打完之后,乔男居然睁开了眼睛,摸了一把火辣辣疼的脸,从地上坐了起来。 君七幻影也松手让孔辉跑过去。 刚刚恢复理智他就大汉孔辉的名字,看到孔辉:“孔辉,我怎么了?我不是中毒了吗?难道你也死了?” 孔辉悲戚了一下,猛地抱紧乔男:“没死,我们都没死,太好了,兄弟,我们都活着。” 乔男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闹晕了头:“怎么回事?他们……怎么?” 孔辉将刚刚的事情跟乔男说了一遍,说的乔男满是惊讶,看着遥楚:“你怎么会我们瑶族的东西?” 比之孔辉,遥楚倒是愿意回答乔男的话:“这毒我八岁就不玩了。” 乔男还是有些不相信遥楚简简单单的就解了这荆棘的毒:“八岁?这怎么可能?这毒就算是我们长老,也要费几天时间呢。” 遥楚坐在凤景澜的腿上,当众秀恩爱:“信不信由你。不过现在你们想怎么样?继续报仇?还是跟我们讲讲你妹妹的事情?” 孔辉想到妹妹的死,又有点冲动,却被乔男拉住了:“你们虽然救了我们,但是也不能成为你们不是凶手的证据,” “嗯哼,然后呢?” 乔男看着遥楚:“而且就算你们不是杀害我们妹妹的凶手,可擅闯瑶族也是死罪,如果你们帮我们找到杀害妹妹的凶手,我们可以向族长求情饶你们不死,如果你们不能证明,那我们仍然会让你给我们妹妹偿命。” 遥楚并没有思考太久:“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也想你帮我一个忙。” “你先说说看。” “你找个隐蔽的地方,安置一下我的朋友,我和我夫君,带两个下人跟你去面见族长。” 孔辉闻言,拉了了乔男,乔男看了孔辉一眼点头答应,这对他们来说本来就没有坏处,一旦遥楚他们有异动,自己手中还握有筹码。 无铭轻轻的皱了眉头,但没有出声,他带着柳嫣,柳嫣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着实不能跟过去。 君七和幻影已经做好了留下的准备,幻影还叮嘱了霓裳一番,谁知道遥楚却让君七和幻影跟着无铭走。 “夫人……我们留下不是最合适的吗?”君七十分不解,最近他是越来越让人嫌弃了。 “让瑾越和飞羽留下,你们全部跟乔男去,我叮嘱霓裳的事情回头霓裳会告诉你们的。” 君七幻影十分委屈的看着遥楚,被凤景澜冷眸一扫,各个乖的跟猫似得,胆子肥了,敢给我女人撒娇。 王飞羽虽然不解,但还是背着昏迷的姚瑾越跟着遥楚走。 遥楚这样做可能让属下都十分不解,但是凤景澜确实了解她,一路上紧紧的牵着她的手。 此去瑶族又遇上杀人夜,定然苦难重重,虽然是把无铭等人留作乔男为人质,但是却也是一条后路,不至于被一网打尽。 之前跟着孔辉往荆棘林的地方跑过来的时候还不觉得,下山的路还不是一般的远,而且尽是密集的丛林,路很难走。 孔辉走在前面,他倒是熟悉一些,不时提醒身后的遥楚和凤景澜,孔辉不太敢跟凤景澜说话,这个男人总给人一直迫人的气势,尤其是在他盯着这个名叫雪芽的漂亮姑娘看的时候。 孔辉往前跨了一大步,回过头来对身后的人说:“这中间有个小水坑,踩下去没事,可别崴了脚。” 凤景澜停下来,抱着遥楚的腰,然后跨一大步,却并不过去,将遥楚轻轻放过去之后,他才跨过去。 遥楚回头看,果然有个被荒草覆盖的小坑,黑黢黢的,看得见的部分只有人腰身那么粗,看不见深浅,不过听孔辉说是水坑,想必也不深。 王飞羽背着姚瑾越,姚瑾越伏在背上呼呼大睡,这给王飞羽增加了不少负担,不过只是一个小水坑,难不倒他。 可是两个人毕竟不是一个人,王飞羽又没把孔辉的叮嘱放在心上,一脚跨过去,踩在荒草上,他身形猛的一晃,不过是实地,王飞羽便想一脚跨过去。 突然背上传出一阵惊叫:“不要!王飞羽抓紧铁索!” 姚瑾越正做梦,梦见自己和王飞羽挂在铁索上,突然王飞羽猛地一晃,掉下去了,于是她一下子就醒了。 由于姚瑾越晃动了一下,王飞羽便重心不稳,后面那条腿便踩坑里去了,不过很快就稳住了,坑不深,只到王飞羽的小腿,只是坑有点大。 遥楚轻笑:“这还做梦呢?梦见什么了?” 姚瑾越脸色一红,发现自己正趴在王飞羽的背上,便推搡着王飞羽要跳下来:“放我下去。” 王飞羽正为姚瑾越刚刚的大喊而喜不自胜,有些不情愿:“你确定你好了吗?” “好了好了,没事了。” 王飞羽一松,姚瑾越就跳下来,落在坑里,遥楚刚刚伸过手想去拉姚瑾越,王飞羽却感觉到脚下的土一松。 接着姚瑾越和王飞羽两个人同时往下坠,遥楚就是想拉也来不及。 “怎么回事?飞羽,瑾越?” 孔辉一步就窜了过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掉下去!” 凤景澜冷着一张俊脸揪着孔辉的衣领:“这是你们的陷阱?” 孔辉连连摆手:“我也不知道,这里以前只是一个小水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陷阱。” “啊,好疼!” “你要压死我啊。” 听到两人的声音,看来坑不深,而且也没有危险,遥楚松了一口气。 遥楚对凤景澜摇摇头:“我们先下去看看。” 凤景澜不容分说的提着孔辉就扔了下去,然后抱着遥楚也跟着跳了下去,坑确实不深,两丈来高,下面是黑黢黢的一片,从下往上看只看得到一个灰色的圆孔。 凤景澜拔出一个火折子,周围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们正在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中,周围都是青灰色砖块堆砌而成的,里面只有从上面掉下来的泥土和石块,没有其他东西。 “这是什么地方?”姚瑾越从王飞羽的身上爬起来,好奇的问道。 四人都把视线落到孔辉的身上,孔辉也十分疑惑,连忙摇摇头,不过看他的目光不像是在撒谎。 王飞羽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把姚瑾越被掳走之后的事情给她讲了一遍,姚瑾越倒是没找孔辉的麻烦。 凤景澜很快就发现的异常,指着一处:“那里有门,我们出去看看。” “好像是一座墓穴。” 凤景澜这样一说,遥楚还真的觉得很像,他们刚刚掉下来的地方像是耳室,果然他们走出耳室就看到对面也有一间一模一样的耳室,而两个耳室的中间是一座坟墓,上面还有墓碑,坟头下面是青砖堆砌的,上面是泥土,坟头上长了一些青黄色的草,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头了。 孔辉看了墓碑,有些惊讶:“这是云家大爷爷的墓,我们怎么掉到这里了。” 王飞羽就是错信孔辉的话,以为只是一个小坑,结果掉下来是掉到坟墓了,一肚子火:“你问我,我们问谁,自家家门口都能坑,你可真行。” 孔辉被吼的一愣一愣的,讪讪的道歉:“应该是泥土松了,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那里居然是耳室的上面。” 姚瑾越四处看了看,奇怪的挠头:“怎么会墓穴中还有坟墓?这是什么奇怪的风俗。” 孔辉解释道:“这不是什么风俗,以前只有这个坟头,没有墓穴的,墓穴是后面建的?” 姚瑾越啊了一声,很不解:“那为什么要死了后才修墓穴啊?” 孔辉继续解释道:“云家大爷爷是族长的大儿子,死了二十年有余了,他死的时候我还在襁褓,并不清楚,后来大概我七八岁的时候,瑶族下了一场暴雪,暴雪使得坟墓后面的山林倒塌,族长为了不让山林压倒坟墓,便在周围休憩了这个类似墓穴的地方,将坟墓保护起来。” 原来是这样,既然不是什么陷阱,那就先出去。 “知道怎么出去吗?” 孔辉摇头:“这里相当于一个墓穴,后来族长把墓碑立在了外面,祭祀就在外面,这里好像没有出口。” 凤景澜出声道:“应该没有出口,看看哪里有薄弱的地方,打一个出口。” 孔辉闻言,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这是对云家大爷爷的不敬,如果被族长知道,会被严惩的。” 姚瑾越翻了白眼:“那你就不让他们知道就行了呗。” 凤景澜去找薄弱的地方,孔辉没有胆子去拦凤景澜,便拦住了遥楚:“雪芽姑娘,请你不要让他们破坏这墓穴,我去喊人,族人听到了,会救我们出去的。” 这个孔辉还真是一根筋,遥楚看了看他,道:“天已经黑的不能黑了,你如果想在这里待一夜,一会我们出去了之后把出口堵上,你等着明天你的族人来救你,顺便你还能跟你云家大爷爷唠唠嗑,二十几年不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孔辉脸色青白,嗫嚅了半天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姚瑾越扑哧一声笑了:“夫人,厉害。” 凤景澜也勾了勾唇角。 姚瑾越也跟着继续找,王飞羽去了刚刚的那个耳室,凤景澜回来牵着遥楚去了另外一个耳室,姚瑾越就一个人在坟墓周围逛,居然一点也不怕,她这性子也确实天不怕地不怕。 “啊,夫人,快来看,这是什么。” 遥楚和凤景澜以为姚瑾越发现了什么,赶紧跑了出去,隔壁的王飞羽也跟着跑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姚瑾越像是发现了宝贝一样惊喜万分,手里碰着一块黑色的坚硬物献宝似得递给遥楚:“夫人,你看看,我发现的,这个是不是就是你找了大半年的地灵芝。” 这个黑色的物体咋看确实像灵芝,上面还有一圈一圈的纹路,姚瑾越这一块应该是从什么地方掰下来的。 遥楚看到的时候也是眼前一亮,接过来一看,再闻了一下,笑意敛尽:“你是在哪里发现的?” 姚瑾越没有看出遥楚的异常,欢天喜地的指着墓碑的后面,原本整齐的青砖随着年代久远已经变形了,露出一指两指间的缝隙,缝隙中沿着几块青砖长出这种类似灵芝的黑色硬物,只是个头不大,最大的也才是香菇那个大个。 姚瑾越还以为自己真的发现了什么宝贝:“夫人,我是不是很厉害,我居然发现了地灵芝唉,你说过,能长出地灵芝的坟地一定是养尊处优,吃过山珍海味的男人。” 孔辉不懂地灵芝是什么,但是看姚瑾越那么兴奋多少也知道肯定是个宝贝。 于是孔辉拦着遥楚等人:“你们不能带走这个东西,这个既然是长在云家大爷爷的坟头,那就是云家的东西。” 姚瑾越闻言,不悦:“这是我们发现的,自然就是我们的,凭什么不能带走。” “不能就是不能。” 姚瑾越美目一转:“你不让我们带走,莫不是想自己独吞?” “我没有!”孔辉闻言一愣:“我才不会要这个东西,既然是长在云家大爷爷的墓穴,那就是云家的。” 姚瑾越还想说什么,被遥楚阻拦了:“好了,孔辉说的不错,这些东西本就是长在云家的坟头,是云家的东西,我们不能要。” 遥楚这样说,孔辉的脸色才算好点,忽而又听得遥楚道:“不过这一小块,我可以带走吧?已经拔下来了,也放不回去,我们保证不会将这个事情告诉其他人,免得他们打扰死者。” 孔辉想了一下,狐疑的目光在遥楚身上转了转,轻轻的点头,遥楚这才用帕子将那块黑色的东西包裹起来。 凤景澜找到一块薄弱的地方,一掌打出去,在坟墓的侧面草丛后打出一个洞,一行人钻了出去,然后又给堵上了。 孔辉还一个劲的嘱咐大家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要是让族长和长老知道他破坏了云家大爷爷的墓,非扒了他的皮。 四人跟着孔辉离开墓穴,又往山下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回到了之前的路上,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那是马蹄踩在石板上的有些沉闷的声音,只见一个年纪在四十出头的男人坐在马背上,身后跟着墨蓝色对襟短打的一队人马。 孔辉见是熟人,上前打招呼:“云亮大哥!” 被称为云亮的男人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径直向遥楚等人走来,他比凤景澜矮半个头,国字脸,眉目间沟壑很深,目光深沉,鼻梁倒钩,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 云亮一见到遥楚四人,孔辉一人,一下子凝重起来;“孔辉,他们就是杀害孔慈的人吗?” 云亮话音一落,他来带的云氏人纷纷围了上来,凤景澜护着遥楚,不动声色。 “他们就是神耳族说的入侵的外人,胆敢在瑶族杀人,孔辉,我一定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见云亮要对遥楚等人动手,孔辉连忙上去阻止:“云亮大哥,他们是外来人,但是还不确定就是杀害我妹妹的凶手,我想把他们交给我爷爷和族长发落。” 第321章 接受考验 云亮沉着脸,一脸气愤:“孔辉,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还不确定?瑶族向来和平,他们一进来就出事了,不是他们是谁?” “他们说人不是他们杀的,虽然我现在还不确定,如果真不是他们杀的,那不就是让真凶逍遥法外吗?” 见孔辉拦在前面,云亮抓住孔辉的衣领,将不高的孔辉提起来:“孔辉,你是猪油蒙了心了吗?孔慈尸骨未寒,你居然相信一些外来人的话,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没有杀害孔慈,擅自闯入瑶族,那也是死罪!” 孔辉红着眼睛,表情十分痛苦:“是不是死罪我不知道,我只想知道他们是不是杀我妹妹的凶手,如果不是,那我就要继续寻找凶手,如果是他们干的,我一定让他们百倍偿还。” 云亮又气又失望:“孔辉,你说你怎么就一根筋呢。” 沉默了一下,云亮叹了一口气,转而将凶神恶煞的一张脸对准遥楚:“我来问你们,你们是何时进入瑶族的?是否杀害了孔慈,企图盗取灵药。” 遥楚看了看云亮,面无表情:“我们已经说过了,我们甚至不认识孔慈,一从河里起来,就遇到了孔辉,没有杀人,没有偷东西。” 云亮斜着眼看着遥楚,然后又看向凤景澜:“你们是什么关系?叫什么名字。” “我男人-岚景!” “我女人-雪芽!” 云亮的视线对着凤景澜,目光如鹰,凤景澜却是不动声色,任由云亮打量。 “既然孔辉你坚持,就将他们交给长老和族长发落吧,如果他们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那就是外侵者,就交给我处置,你没有异议吧。” 孔辉红着眼睛点点头。 就这样云亮压着遥楚四人往他们寨子走去,瑶族虽然与世隔绝,但是还是会有人跟外界联系,将他们研制出来的药拿到外面去拍卖,因此族人的生活是安逸而富足的。 寨子很大,沿着山麓,少有摇曳的灯火,不过漫山倒是一行一行移动的火把,山脚下是颜色各异的药草,只是天色完全黑了,看的不是很清楚。 但是今夜的瑶族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他们的镇族之花伏地魔花差点被盗,看守伏地魔花的灵女孔慈被侮辱致死,黑云低矮的压在瑶族的顶上。 遥楚低声对凤景澜道:“这个云亮给我的感觉不太对。” 凤景澜轻轻的扯了扯嘴角:“他想杀我。” 四个字让遥楚的呼吸一窒,隐世八族的规矩江湖上无人不懂,他们擅闯就会接受死的惩罚,但是遥楚知道凤景澜指的不是这个,而是来自云亮个人对凤景澜的杀意。 “不要离开我太远,这里到处都是毒。” 凤景澜捏了捏遥楚的手,低声道:“让我离开也舍不得。” 他们来到一座巨大的寨门前,看守寨门的族人上前:“云大管事,你回来了。” “你派人把山里的族人都叫回来,就说人已经抓住了,另外派人把族长和长老请到祭坛。” 守门的人说:“孔家的兄弟已经回来了,族长和两位长老以及族中的长者都已经在祭坛等候了。” “这就好。” 云亮一扬手,墨绿色的族人就押着遥楚他们往里面走。 远远的,遥楚看到通体白色的建筑,像是一座宫殿,他们沿着台阶往上,一共是九十九梯,遥楚发现瑶族好像特别喜欢跟九有关的东西。 云亮刚刚走到祭坛的门口,就有族人前去禀告,很快就有了答复,云亮派人押着遥楚等人走进去。 最上面是一个佝偻的老人,说佝偻并不夸张,因为他的头发雪白,而且剩下的头发也不多了,他的双目浑浊,而且还不断的流眼泪,但是他的威严还在,仅仅是坐在那里,就足以让所有人噤声。 这位老人便是瑶族的族长,云战!不过他已经接任族长之位很多年了,他的名字已经不太有人能很快的反应过来。 云族长的身边是一男一女两位老人,年龄也不小,头发已经都花白了,女人是乔长老,也是乔家如今辈分最高的管事,另外一个矮胖的老头就是孔长老,如今孔家的管事,同时也是孔辉的太爷爷。 除了这三位中长者,还有几位也是泥巴埋到脖子的老人,另外就只有数位年轻的小辈,年纪约莫十八九岁到二十五岁左右,而且是女孩子居多,鲜有几个男子要么是呆头呆脑,要么是歪瓜裂枣。 除了云亮,居然都没有中年男人,这让遥楚和凤景澜都十分疑惑。 踏入祭坛之后,遥楚等人明显感觉到周围的人气息都变了,变得凝重,恭敬起来,就连孔辉也微微垂着头,十分谦卑。 “云亮见过太爷爷,见过两位长老。” “孔辉见过,族长,乔长老,太爷爷。” 三位老人点点头,云亮将右手放在左胸上:“族长,他们就是擅闯瑶族之人,已经被我擒住,请族长和长老示下如何处置。” 矮胖的孔长老闻言,满脸愤恨的盯着遥楚:“还用说吗?他们擅闯瑶族已经是死罪,还敢偷到灵花,杀害我曾孙女,就该处以极刑,还带回来添堵吗?” 孔长老悲愤交加,不断的用拐杖击打地面,发出急促的声音,可见他是有多悲痛和愤怒。 乔长老闻言也站出来:“拖出去处以极刑。” 孔辉看到自家太爷爷被气成这个样子,眼眶也红了,连忙想解释,却被云亮抢先一步。 云亮微微转身,面对孔长老:“孔长老息怒,乔长老息怒,这些外人杀害孔慈,盗取灵花,罪该万死,亮本来想处理的,但是不知道这四人给孔辉灌了什么迷魂汤,他却相信这四个人的鬼话,认为孔慈的死并非此外人所为。” 云亮的话音一落,所有人都看向孔辉,孔辉还没有来得及说一个字,孔长老一巴掌就甩在了孔辉的脸上:“糊涂,他们是杀害你妹妹的凶手,你居然还包庇凶手,不是外人干的,难道是族人干的。” 乔长老也站出来,声声指责:“孔辉,你是我瑶族中人,难道是说我瑶族的人会残害自己人吗?” 遥楚和凤景澜的目光同时扫到云亮,他这话说的可真是有技巧啊。 孔辉无视自己脸上的巴掌:“太爷爷,族长,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他们真是杀害我妹妹的凶手,我必定不会放过他们,但是如果他们不是,我希望能找到真正的凶手。” 孔辉的话音一落,另外半边脸又挨了孔长老一巴掌:“孔辉,你是不是中邪了,这种话你都说的出口,孔慈的事情绝对是他们做的,难道你要怀疑自己的族人吗?” 祭坛里面的其他人闻言都很是气愤,有外人擅闯,死了族人,他却偏帮外人,怀疑自己的族人,这简直能气死人。 “来人,将这四个人给我拖出去,处以火刑!” 孔辉抓着孔长老的手,跪求道:“太爷爷,不要,给他们一个机会辩解好不好?如果真的不是他们杀的孔慈,那么岂不是冤枉了他们,还让真凶逍遥法外吗?” 乔长老闻言竟然要比孔长老还气愤:“孔辉,我看你是被他们下了药了,居然还真的怀疑到我们自己人,你到底还是不是我们的族人!” 云亮也怒了,指着孔辉的鼻子骂道:“孔辉,如果不是他们,难道你是怀疑乔氏的人干的吗?” 孔辉愣了,连忙摇头:“我没有。” “哼,能靠近禁地的,就只有三族中的嫡系,而且还一定是伏地院的人,如今云氏就剩下我,但我一直将孔慈当作女儿看待,能对孔慈行凶的除了你们孔氏,就只有乔氏了,你究竟是何居心。” 云亮的话音一落,乔氏的人都怒不可遏,纷纷指着孔辉的鼻子骂道,尤其是小辈们,竟是要打起来的趋势。 遥楚的眼睛眯了眯,如果一开始只是觉得云亮有问题,现在可就不止是有问题这么简单了,他的话在愤怒的族人眼中听来毫无破绽,可在遥楚和凤景澜这局外人听来可就有点意思了。 他一直在一旁煽风点火,不仅想借机除掉自己,还想离间孔氏和乔氏,究竟是何居心。 “够了!” 一阵清泠的女声不大,却带着极大的穿透力,让原本愤怒嘈杂的祭坛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瑶族中人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纷纷去寻找发声的人。 遥楚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冷声说:“吵半天,吵出个所以然了吗?不是吼着闹着说我们是杀人凶手吗?不审问杀人凶手,自己人先闹起来了,就凭你们这个样子,被人耍得团团转不自知,就算再给你们一百年,你们也找不到凶手。” 遥楚一席话说的祭坛的人都傻了一般,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本该是行凶者,阶下囚的人居然敢在祭坛对瑶族中位高权重的嫡系出言不逊。 王飞羽目瞪口呆的看着遥楚,在别人的地盘上还这么狂的人,不愧是楼主夫人。 遥楚的话可谓是指着云亮的鼻子在骂,每个字都在打云亮的脸,因此心中有鬼的云亮率先反应过来:“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这里是瑶族,怎么会不知,瑶族是隐世八族之一,地位和威望拿出去能吓死一片人,可是遥楚是谁,她来闯的就是瑶族,就是冲着瑶族的镇族之花来的,她可不怕。 “找死!” 乔长老是个女人,本来就脾气火爆,居然被一个小丫头教训了,怎能忍,她还是伏地院的管事,是用毒高手,她扬起黑色的一掌打向遥楚。 凤景澜将遥楚护在身后,飞快的往后退,乔长老紧随而上。 “太奶奶,不要!” 外面飞快的窜进来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是去安置无铭等人的乔男回来了,一到祭坛就看到自家太奶奶竟然用带有毒瘴的掌力打向遥楚,连忙飞奔过来阻止。 乔长老一看是自家曾孙子,大喝一声:“闪开。” 乔男却一动不动的拦在乔长老的前面,长开双臂护着身后的遥楚和凤景澜:“太奶奶,不要冲动,有什么话好好说。” 乔长老被气的七窍生烟:“乔男,糊涂虫,你难道也要护着他们吗?你跟孔辉都中邪了?” “太奶奶,看在他们救过一命的份上,你先停手,行吗?” 乔长老闻言,更加生气了:“乔男,你今天若是敢拦着,太奶奶连你一块打。” 一直沉默的云族长其实一直在暗自打量遥楚和凤景澜,他浑浊的双眼闪过无数的精光,听到孔辉这样说,他抬起拐杖敲了一下地面,祭坛中霎时安静了下来。 “乔家妹子,住手!” 云族长一发话,乔长老不甘心的回身,站在了原地,凤景澜也带着遥楚落地。 乔长老不甘心的看向云族长:“族长……” 云族长不看乔长老,面色沉着,看向乔男:“他们救了你?此话怎讲?” 乔男就将发生在荆棘林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云族长,其他人一听都感觉到十分不可思议。 乔长老第一个不相信:“这怎么可能?荆棘林是瑶族的屏障之一,它的毒性在瑶族排在中上,怎么可能一炷香的时间就能解毒。” 乔男挽着乔长老:“太奶奶,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问孔辉,当时如果不是这位雪芽姑娘出手,孙儿就已经见不到太奶奶了。” 孔辉也站出来:“乔长老,乔男说的都是真的,正是因为她救了乔男,我们答应他们,给他们一个申辩的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还请族长,太爷爷,乔长老恩准。” 乔长老跟孔长老对望一下,见自己曾孙都十分肯定,便有几分相信了。 云亮见两位长老迟疑了,便道:“孔辉乔男,你们确定吗?这荆棘林的毒性猛烈,中毒到毒发不过半盏茶功夫,就凭她小小年纪能解毒?我怀疑他们事先偷盗了解药,这样也就能解释的通孔慈的死和伏地魔花被盗的事情了。” 提到孔慈的惨死和伏地魔花差点被盗的事情,孔长老的愤怒再次被撩拨起来,霎时觉得云亮说的花很有道理,其他人也觉得很有道理。 遥楚心中无语,还真不愧是一个族的人,脑回路都一样,之前孔辉和乔男也这样怀疑,没想到云亮也会这样。 孔辉却抢先道:“不是的,雪芽姑娘救乔男的时候不是用的解药,而是在荆棘林里面随意拔的两根野草,她揉搓了两下一半给乔男服下,一般敷在伤口,乔男没一会就醒了。” “这不可能。”乔长老一口否定,他玩了一辈子的毒药,怎么可能还比不上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 “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遥楚淡淡的说。 云族长确实突然笑了,面色带着和蔼:“小丫头,口气这么大,看来是有几分本事了,有胆量试试吗?” 遥楚抱胸不想理会:“你想试就给你试?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她也是想明白了,瑶族这些人骨子里都有点那啥,好好的讲话他们是听不懂的,非要逆着他们,他们才会重视。 乔长老闻言,暴怒:“小丫头,你别太猖狂了。” “乔家妹子。”云族长看了一眼乔长老,乔长老便有怒也憋了回去,狠狠的瞪着遥楚。 云族长笑笑对遥楚道:“这样吧,我让乔长老出几个题目,你若是能完成一半,我们就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证明自己的清白。” 遥楚自信满满的点头,想了想又道:“我还有一个要求。” “你说!” “如果我完成了全部,族长能不计较我们擅闯瑶族,我们本不是有意想打扰瑶族,只是有非来不可的理由,还请族长和各位前辈宽宥。” 最后这半截话,遥楚是诚心的,不管当初岚香中毒是否跟瑶族有关,瑶族跟水族的恩怨也不是她一个后辈能妄言评断的,她能做的只是想救凤景澜。 云族长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那我也有个要求。” “你说。” 云族长看向遥楚:“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就把你们交给孔长老和乔长老,任由他们处置,孔慈的死,你们也不要再辩解半个字如何?” 还真是一只老狐狸,遥楚原本还以为他算是稍微清楚点的,原来也不过如此,如果遥楚赢了,也不过是三天的时间,如果抓不到凶手,他们还是要死。 他心中大概还是知道人不是他们杀的,但是如果输了,孔慈的死就真的扣在他们头上了,这也免了瑶族的内讧和不安。 王飞羽也不傻,自然也看透了云族长的打算,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为难夫人,瑶族本就是善毒,摆明了就是输,王飞羽希望楼主能阻止夫人,可是没想到楼主竟然无动于衷,一副欣欣然的样子。 但是这个条件,遥楚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他们要拿人家的镇族之宝,总要付出点代价。 乔长老替遥楚准备了三关,第一关看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 趁着这个空档,云亮走到云族长的身边,低声询问:“太爷爷,您这是何意?他们擅闯瑶族,就算他们没有杀害孔慈,那也是死罪,您为何还?” 云族长阻止云亮,满是沟壑的脸上有许多神秘:“不可说啊,不可说,你同乔长老快去准备吧。” 与云亮一样疑惑的还有孔长老,他也走到了云族长的身边,想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云族长在孔长老耳畔快速的低语了两句,只见孔长老眼前一亮,竟然一时激动了起来。 云亮命人抬进来一张桌子,一张桌子上摆了三个白色的杯子,里面是颜色各异的液体,与之并列的是一排绿色的杯子,里面也是颜色各异的液体。 乔长老轻蔑的笑着:“白色的杯子里面是三种毒药,绿色的杯子是解药,顺序杂乱,只要你找到每一杯毒药对应的解药,就算你过关。” 乔男有些担忧:“太奶奶,会不会有些为难,您玩了一辈子的毒药,可雪芽姑娘……” 乔长老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曾孙:“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遥楚走到桌子边上,两排共计六个杯子,颜色均不相同,有些还十分鲜艳,那种艳丽是带着嗜血的艳丽,为了让大家直观的看待遥楚的本事,还专门为遥楚准备了三只兔子,方便她观察兔子中毒的反应。 遥楚沿着桌子绕了一圈,白希的手指依次滑过六个杯子,遥楚迟迟没有动作,乔男便抱了一只兔子递给遥楚。 “雪芽姑娘,用这个试试……” 遥楚轻轻一笑,算是感谢乔男,乔男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而凤景澜的脸渐渐的冷了。 “不必。” 接着遥楚动了,她一手拿起有毒的第一个杯子,然后右手去拿了绿色的第三个杯子,将右手的液体倒进左手杯子里面。 接着左手拿起有毒的第二个杯子,右手拿了绿色的第一个杯子,迅速的将他们中和,那速度十分的随意,看起来完全就是瞎胡闹。 不少人都讥笑的看着遥楚,尤其是伏地院的一些学生,都以为遥楚是不会,完全就是乱来,就连试毒都没有怎么知道是什么样的毒,又怎么配给解药。 唯有云族长的凝重和乔长老的惊愕,孔长老的欣喜。 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遥楚就已经全部处理好了,她有些慵懒的拍拍手:“可以了。” 乔长老上前一步观看,样子十分急切,待她看到白色杯子里面的毒药全部变成清水之后,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这是巧合,这一定是巧合,再拿十个杯子来。”乔长老不甘心道:“不,这次我要亲自去配药。” 云族长看了看结果,又看了看遥楚,眼中划过什么不知名的东西。 很快乔长老又让云亮抬来一张桌子,依旧是一排白色,一排绿色,只是数量从六个变成了二十个。 乔长老梗着脖子一副藐视的表情:“还是那个要求,白色的是毒药,绿色的是解药,只要你找出对应的解药,就算你赢。” 第322章 太掉价了 这一次,遥楚的动作更快了,她绕着桌子走了一圈,就开始动手,这次动手的速度还是不疾不徐,但是在其他人看来完全就是快如闪电。 有了刚刚的教训,那些小年轻也不再轻视遥楚,反而兴致勃勃的看着。 这次遥楚花了半盏茶的时间完成了十八个杯子,毒药剩下一杯,解药剩下一杯。 “完了。”遥楚拍拍手。 乔长老闻言大笑起来:“哈哈,这还剩两杯呢,你看不出来了吗?还以为你多大本事呢。” 云族长却拉了拉乔长老:“不错了,已经解了九种毒药,不错了,你我在这个年纪,可没有这么厉害。” 乔长老却不依不饶:“这最后一种是最简单的,她却不会,前面的说不定也是她运气好呢。” 顿了顿,乔长老昂着头:“算了,我一把年纪,也懒得跟一个小辈计较,只要你给我磕三个头,我便不再计较你冒犯之罪,三天时间给你们证明自己的清白。” 遥楚原本是想给乔长老面子的,但是看这个乔长老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遥楚拿着两个杯子递给乔长老:“乔长老,你的要求是为毒药找到对应的解药,这解药根本就不是解这毒药的,所以我的问题我完成了,而你的问题却还要你自己解决,乔长老堂堂制毒大师跟我一个小辈玩这种心计,不觉得掉价吗?” 乔长老的脸色一变,瞪着遥楚说不出话来。 云族长看乔长老的脸色就知道遥楚说的是真的了,真是没有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半响之后,乔长老铁青着脸,憋出一句话来:“我只是想试探你罢了,才故意这样布置的。” 遥楚笑笑,倒是没有继续纠缠:“原来如此,倒是雪芽误会乔长老了,雪芽给乔长老赔罪,这解药不能解这杯毒药雪芽也是蒙的,解药的成份雪芽知道,但是毒药的成份雪芽却是看不透,如果雪芽有幸通过第三关,还请乔长老不吝赐教。” 遥楚这话说的很漂亮,也算是给了乔长老一个台阶下,毕竟看起来也是八九十岁的老人,总不能在她这个小辈上落脸子吧。 果然这样一说,乔长老的脸色好了一些,但是态度还是有些僵硬:“过了第三关再说吧。否则现在说了也是白说。” “雪芽会争取聆听乔长老指点的机会。” 第三关绝对不是前两关那么简单,因为这是云族长亲自吩咐的,被抬进来的是一个疼得在地上直哼哼的男人,年纪跟四十上下,他满脸都是脓疮,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 脓疮已经开始流出血水,男子瘦骨如柴,显然是被病痛折磨了很久了,只是这个男子一上来,孔长老和孔辉的脸色就变了。 “孔未……” “七叔……” 根据他们的称呼,遥楚已经断定了此人的身份,这也让遥楚和凤景澜心中更加疑惑,孔未既然排行第七,那么他这辈的兄弟姐妹至少七个,可是却一个都没有见到,不可谓不怪。 孔长老和乔长老看年纪应该不低于一百岁了,而且隐世八族是族的后裔,就算是天启大陆跟玄界不一样,但是寿命还是要比普通人长很多的,看这些长者就知道了。 他们的年纪,四世,五世同堂很正常,乔男和孔辉差不多的年龄,二十二三,叫两位长老太奶奶,中间还隔着两个辈分,这些人去哪里了? 难道这是瑶族的规矩吗?只能最大辈分跟最小辈分来? 当然这个猜测,遥楚也只是在心理自嘲一二,不管走到哪里,辈分是乱不了的,哪有长辈没来祭坛,反而都是小辈的。 云族长道:“他是孔家的老七,你如果给看好了,就算你过关,我们族人也会竭力寻找真凶,帮助你们洗脱嫌疑。” 遥楚暗道:难怪云族长都被泥巴埋到头顶的人还能稳坐族长之位,还真是什么都不吃亏,不仅不吃亏,反而让人觉得我是为你好。 看着病情,应该很长一段时间了,但实际情况并不严重,乔长老却没有办法,由此可见瑶族善毒,却不善医。 孔辉蹲在孔未的身边,十分难受:“雪芽姑娘,如果你有办法,求求你救救我七叔。” “把他放到桌子上,我看看。” 孔辉乔男跟两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将孔抬到桌子上,孔未背上应该也跟脸上的情况差不多,放下去的时候他的痛叫声明显严重了。 孔长老望着遥楚的目光再不像之前那种仇视和愤怒,转而变成了希望。 遥楚翻开了孔未的眼皮,然后翻手一根银针扎进了孔未的喉咙,孔长老都还来不及阻止,扎喉咙还不把人扎死。 云族长却对孔长老摇摇头,孔长老便忍下担忧,看遥楚接下来的动作。 乔长老道:“他不是中毒,这一点老身可以保证。” 遥楚笑笑:“乔长老都说没有中毒,那肯定是没有中毒了。” 说罢,遥楚收回了银针,乔长老板着脸哼了哼,不过脸色好看多了,目光在看向遥楚的时候也多了点期待。 遥楚将孔未两个眼皮子掀开,然后有仔细看了看他脸上的恶疮,银针刺破恶疮,她将银针发在鼻尖轻轻闻,眉头轻蹙。 遥楚的眼神无意中扫过云亮,却见云亮也正看着自己,遥楚看过去的时候,云亮已经别开了视线,装作在看孔未的情况。 “他这种情况多久了?” 孔长老回忆了一下:“已经有三个月了,作孽啊!究竟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 “事发之前可有去什么地方?吃什么东西?” “没有,孔未的腿出过意外,自那之后便长日在屋里看书,鲜少出门,就算出门也只是孔辉推着他在田间逛逛。” 孔辉期待的看着遥楚:“雪芽姑娘,有办法治好吗?” 在荆棘林见过遥楚的医术,孔辉对她的医术深信不疑,心中觉得遥楚一定能够有办法。 果然,在他紧张的手心都出汗的时候,遥楚笑笑,轻松说:“是被什么东西咬了,可以治好的。” “真的吗?”孔辉和孔长老都十分惊喜。 “当然,我需要干紫地丁,干生姜。” 遥楚说话间,扫过众人的脸,果然看到云亮一闪而过的讥笑。 “这怎么可能?”乔长老又是一脸不信:“紫地丁虽专治恶疮,我也给他用过,内服,外敷都试过了,刚开始的时候有点效果,但是很快就没有用了。” 孔长老一时之间老泪纵横的脸僵住了,看着遥楚,有看看乔长老,一喜一悲,很是揪心。 遥楚耐心的解释道:“乔长老应该是将紫地丁直接和蜂蜜,生姜剁碎之后服下,然后干的紫地丁点燃之后点在恶疮上是吗?” 乔长老点点头。 “药方没错,只是还差药引。” 乔长老一愣,声音拔高:“药引?什么药引?” 遥楚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在座的长者:“请问你们哪位老者吸旱烟吗?” “旱烟?我们这里没有人吸那种东西。”乔长老的态度有点鄙视和轻蔑。 不少长者都摇摇头,孔长老解释道:“旱烟在我们这里是不被允许。” 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站了出来:“我知道,有一次我看到孔家的全爷爷在田边吸旱烟。” 说话的姑娘是乔家的乔羽,也是乔男最小的妹妹,长得明眸皓齿。 孔长老一听是自己家的人,脸上浮现出怒气:“那个不争气的东西,我这就让人去他家拿旱烟。” 遥楚却摇摇头:“我不要旱烟,我要他的烟杆。” 孔长老闻言愣了愣,一拍孔辉的头:“还不赶紧去。” 遥楚在孔辉身后大声说:“顺便把人也带来。” 孔辉去取烟杆的时候,这段时间遥楚也没有闲着,已经将乔长老送过来的紫地丁和干的生姜用纸裹成了筒状。 气氛都有些凝重,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凤景澜突然说:“我饿了。” 我饿了……我饿了…… 遥楚满脸黑线的看着凤景澜,凤景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孔长老连连反应过来:“对,对,对,来人,快拿吃的来。” 最先跑上来的是乔羽,她自从第一眼见到凤景澜,就已经牢牢的被吸引了,刚刚她举报全爷爷偷偷的抽旱烟,也不过是为了在凤景澜面前露个脸。 “这位大哥哥,给你吃点心,这个点心是小羽亲手做的。” 乔羽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气氛有些尴尬,凤景澜遥楚进来的时候,凤景澜是搂着遥楚的,一看就知道他们的关系,这乔羽居然还巴巴的上去献殷勤。 乔长老脸都黑了:“乔羽,不得逾矩。” 乔羽一脸天真的看着乔长老:“太奶奶,大哥哥现在是我们的客人,小羽招待他有什么问题吗?小羽的手艺有进步,不会丢人的。” 乔长老被堵了回去,最后呶呶嘴有气也撒不出来。 遥楚倒是看了看这个跟自己年纪相仿,却一脸纯真的姑娘,眼神嘲讽的看着凤景澜和乔羽。 我还在这里呢,就勾引我男人! 还有你,凤景澜,你好样的,你居然还接了,接了之后居然还吃了。 乔羽巴巴的看着凤景澜:“好吃吗?大哥哥,我这次特地加了蜂蜜的。” 乔男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这可是雪芽姑娘的相公。 凤景澜在遥楚难看的脸色中,将糕点尝了尝,好看的眉头有些蹙起。 乔羽有些委屈的扬起小脸:“大哥哥,不好吃吗?” 凤景澜却看也没有看乔羽,将咬了一口的糕点喂到遥楚的嘴里:“有点甜,不过勉强能下口,你先垫垫肚子,别饿着了。” 其他人几乎的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他这样部分场合的要吃的,居然只是怕饿着这个姑娘,简直不能太有爱了吧。 遥楚的脸色瞬间多云转晴,咬了一小口:“是甜了一些。” 乔羽的脸色简直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与乔羽同样难看的还有乔男和乔长老,乔男是觉得不好意思,乔长老则是觉得在打她的脸。 接着凤景澜又给遥楚倒了一杯水,自己试了试温度,再亲手喂给遥楚喝了:“慢点,小心烫。” 乔羽红着眼眶,十分委屈,但是她掩藏在睫毛下的眼睛却恶狠狠的盯着遥楚。 孔长老也见事情不对,连忙打圆场:“吃的来了,雪芽姑娘,你们先吃点东西,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没有什么好吃的,明天一定好好招待。” 孔长老是把孔未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遥楚的身上,送来的吃食也不俗,遥楚没吃多少,不过姚瑾越对这些吃的很感兴趣,进来之前遥楚就叮嘱她不要乱说话,她已经憋不住了,看到吃的一下子就扑了上去。 好一会才发现这里好多人,脸一下子就红了。 遥楚夺过她的鸡腿,递给王飞羽,王飞羽喜滋滋的,姚瑾越却很不甘,可是对上遥楚的眼神,他只能委屈的很:“夫人……” “你刚退烧,还有点虚,别吃太油腻的东西。” 孔辉是一手拿着烟杆,一手把人拖过来的,全爷爷的年纪不小,七十多岁的年纪,身体很硬朗,就是被孔辉拉的气喘吁吁,原本听说要他的烟杆,他是死活不交出来的。 可是他磨不过孔辉,孔辉也是急不可耐,直接把人往这里扯。 看到这么多人,孔全一下子就慌了,脸也夸下来,连忙给孔长老认错:“叔啊,我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吸旱烟了。” 遥楚赶紧给人扶起来,这因为她才给人家抖落出来的,这么大把年纪了,遥楚也觉得罪过:“全爷爷,孔长老让你来不是追究你吸旱烟,而是让你来救这个人的。” 孔全还不相信,孔长老扭着一张脸:“还不快起来,丢不丢人。” “真不是追究我的?” 孔长老一脸嫌弃:“我没功夫追究你,只要你一会好好配合雪芽姑娘,救好了孔未,以后你爱吸多少我都不管了。” 孔全松了一口气一脸兴高采烈:“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遥楚接过孔辉的烟杆,然后轻轻的摇了摇,然后晃了晃,然用手指弹了弹。 “好了,我现在要开始了,族长,两位长老,还请各位屏退。” 乔羽闻言,脸上多了怀疑和怨愤:“凭什么要我们走,是不是我们走了,你要对未叔叔做什么?” 遥楚耸耸肩:“一会要脱掉他的衣服上药,你要是愿意留下观看,我是不介意,只是没有看出来,你个姑娘家家的有这个爱好。” 对一个觊觎自己男人的女人,遥楚怎么会手下留情,乔羽的脸色骤然大变:“你,你这个坏女人!” 乔羽哭着跑出去了,乔长老的脸色也不太好,遥楚自然看在眼中,她原本还想给乔长老三分尊敬的,但要是她因为乔羽的事情迁怒自己,那就抱歉了。 这里毕竟是祭坛,相当于瑶族的祠堂,自然不可能在这里脱光上药,便另外寻了一个屋子。 最后,除了孔辉和孔全,其余的人全部都到外面等着。 外面有些冷,凤景澜又把遥楚裹进了怀中,看的乔羽暗暗握紧了拳头。 “刚刚的表现,我很高兴。”凤景澜吻了吻遥楚头发,轻轻的说。 “哼,你要是敢跟其他女人有什么牵扯,我一定让你后悔。” “除了你,在我眼中都是男人。” 遥楚成功被甜言蜜语收买了,身后的姚瑾越冷不伶仃的打个寒颤,耳朵太好也是罪过啊,对不起啊,耳朵,又让你受罪了。 不过乔羽瞪了遥楚几眼就被乔长老给拉到一边,看脸色,乔羽应该是被训斥了一番,然后哭着跑开了,乔长老叹了一口气,回过头发现遥楚看着她,她哼了哼,别过头。 过程有些痛苦,不断的听到孔未的叫声,但是他身上的恶疮都已经溃烂出血了,必须一个一个的清理干净,然后用紫地丁点燃挨个挨个的烫。 天都快亮了,孔辉抹掉他脑门上的汗水,走出来对遥楚说:“雪芽姑娘,已经把每一个恶疮都挑破,然后用那个烟烫了,只是烟油有些不够。” “先抹一部分,你们再去问问又谁吸旱烟的都把烟杆找来。” 看样子,还需要一些时间,孔长老询问了孔辉一些问题,孔辉应该是说了一些好话,问完之后孔长老很是客气的将遥楚等人安置到孔氏的宅院里面休息。 为了让大家有个照应,遥楚对孔家人说姚瑾越跟王飞羽是夫妻,愣是将两人安置在了一个房间,看姚瑾越那个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遥楚就忍不住的笑。 只是没一会,遥楚就笑不出来了,乔羽居然跟到孔家来了,还给凤景澜送来了换洗的衣服。 遥楚端着托盘上的衣服,笑了笑:“女红不错嘛,瞧瞧这一针一线,得多用心才能绣的栩栩如生。” 凤景澜摸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点头:“确实不错。” 遥楚没想到凤景澜会这样说,气呼呼的把衣服扔在桌子上:“是不错,人也不错,女红还不错,速度也不错,你这才来多大功夫,衣服都做好了,要是再过一两天,是不是孩子都有了。” 凤景澜去抱遥楚,遥楚推开他,凤景澜用了点力气就把人搂进了怀中:“哪能那么快,我们都认识三年多了,孩子还不知道在哪呢。” 遥楚板着脸抵在凤景澜的胸膛,嘟着嘴一脸不满:“是呀,嫌弃我慢热了吧,那你去找她啊,肯定三年抱两……” 凤景澜失笑,稳住遥楚的脸:“我觉得你会让我三年抱三个,要不要试试。” 说罢,凤景澜的手就伸向了遥楚的腰带,吧嗒腰带就落在了地上,遥楚发现不对的时候,她的外衫已经被脱了,凤景澜的手紧接着就深入了她的裙摆,沿着裙摆往上。 “住手,你赶紧住手,不要乱摸……” “不试试怎么证明……” “不,不用证明了……” “那你能不能让我三年抱三?” 凤景澜灼热的手指在她腰间油走,遥楚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腿都要软的站不稳。 “能,能……” “这可是你说的,既然你都说能,那我得加油了……” 遥楚睁大眼睛:“凤景澜,你来真的……不要,我们还没有成亲呢,你说过没成亲不会强迫我的。” 凤景澜敲了敲遥楚一脸被强迫的表情:“想什么呢?就算要生,也得等你伤势好了才能生啊,我就是给你换药,那个衣服的料子挺软的,剪下来可以包扎。” 遥楚的心理有点甜,又有点酸,甜是因为凤景澜这样宠着自己,酸是凤景澜竟然能这样宠着自己,要是哪一天他的宠爱不在了,她该怎么办? 凤景澜揽着遥楚的腰,却在她的腰间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便掏了出来,是一个帕子包裹着的硬物。 “这玩意究竟是什么东西?” 遥楚从床上爬起来,从凤景澜的手上将东西拿过去:“瑾越不是说了吗,这就是地灵芝。” 凤景澜失笑,用手指戳了戳遥楚的脑门:“骗骗那个小丫头还行。”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地灵芝?” “记得在出云峰你抢我的残叶果了吗?为了一味药你能强抢,命都差点不要,要真是地灵芝,你还不早给人家拔光了。” 遥楚一囧:“我那是矜持知道吗?孔辉可还在呢,我要是给人家拔光了,他肯定闹得人尽皆知。” 凤景澜这下不戳她脑门了,直接捏了她的鼻子:“过来,给为夫看看鼻子长长了没有,唉,果然长长了,都说别撒谎了。” “胡说!” “就算当时你不抢,这会也该去偷了。” “嘿嘿。”遥楚一乐,一副你还听了解我的样子,不过她倒是没有说出来。 凤景澜宠溺的笑笑:“说吧,这玩意是什么?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才对。” 遥楚给凤景澜打了一个手势,让凤景澜附耳过来,轻轻在他耳畔说了两个字,凤景澜一愣,遥楚又说了两句,凤景澜的表情变得怪异。 半响,凤景澜道:“这件事有古怪!” 第323章 孩子无辜 “里面文章大着呢。” 遥楚知道凤景澜会点医术,但也只是哄骗哄骗楚流云那些门外汉,这个程度的东西他肯定不懂。 “孔未的情况跟那个云翼差不多,他们都没有发现孔未身上的东西,说明云翼身上的东西他们也肯定不清楚,也是,这个东西已经消失千年了。” 凤景澜表情怪异的回忆:“知道苗族曾经擅长这个,不过你也知道这里毕竟不是玄界,很多天赋已经消失和退化了,这个东西千年前就从苗族消失了,楚楚,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个?” 遥楚一副骄傲得瑟样:“我师傅教的,我师傅说我是个天才,我敢肯定,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应该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云夫人的身份我亦是有所耳闻,传说她医术无双,行踪莫测,从来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她闻名江湖也快五六十年了吧,最近几年,你风头正起,她便渐渐的从江湖中淡漠了,因此也有各种猜测。” 遥楚的得瑟收敛了起来:“其实我怀疑我师傅就是隐世家族的人,可又感觉不像。” “怎么说?” “隐世家族的规矩你也知道,不涉朝堂,出云山庄的规矩亦然,还有就是我师傅交给我的毒术,今天在祭坛,乔长老拿出来的毒皆是我师傅给我的秘籍上的。” 凤景澜好看的眉头轻轻蹙起:“瑶族的毒闻名天下,就算五族也十分忌惮,而且并不是所有瑶族的人都有机会学习毒的,只有被选入伏地院的嫡系优秀子孙才可以,如果云夫人是瑶族的人,必定是嫡系,恰好云夫人姓云,有可能就是云家的人。” “这个我也知道,可是有一点说不通啊。” “哪一点?” “虽然我师傅不会苗族的那个东西,但是她交给我的绝对是苗族的东西,我就是照着那本秘籍才知道这些的,如果我师傅是瑶族的人,那又怎么解释她能拿到苗族千年前的东西? 而且你不觉得瑶族的医术实在有点拿不出手吗?我师傅的医术那可是独步天下,她要是出自瑶族,那不是打瑶族的脸吗?孔未那一身恶疮,要真是医术高超的人就算治不好也能猜到是什么原因,可你看他们,压根就没有往那边想过。” 凤景澜了然,看遥楚那纠结的小脸,他伸出温热的手掌捧着遥楚的脸:“好了,想不通就不要想了,等哪天我陪你回出云峰,问问云夫人就好了。” 遥楚苦着一张脸:“师傅把出云山庄都给我搬下来了,估计暂时不会回去,我还不知道去哪里找她呢,我这个做徒弟的还真是心宽,居然把师傅都丢了。” 凤景澜扑哧想笑,有时候这个小东西还真不是一般的可爱!幸而这可爱的一面她仅仅是让自己看到。 “云夫人应该是隐世家族的人,除了出云山庄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指不定我们这次就能遇到呢。” “但愿吧,都半年多不见了,我真的有些想她了。” 休息的比较晚,第二天太阳都挂在头顶了,才听到有人来敲门,凤景澜和遥楚收拾了许久才走出来,拉看门就看到乔羽和乔男。 乔羽第一眼就是看凤景澜,可是看他并没有换上自己的衣服,有些失望。 “大哥哥……” 遥楚和蔼的笑了笑:“谢谢乔姑娘送来的纱布,包扎伤口很合适。” 伤势?纱布?什么意思? 待遥楚和凤景澜走后,乔羽进去,发现了自己送过来的衣服被剪碎,她差点没气晕过去,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乔男无奈的摇头。 乔羽见自家哥哥都不理她,哭着跑了出去,在小路上撞到一个云亮。 “这是怎么了?小羽,谁惹你了,哭的这么伤心?” 乔羽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抬头,看见云亮那关切的目光,哭的更大声了:“云亮大哥……” 虽然云亮已经四十多岁了,乔羽才十五岁,云亮的年龄就算当乔羽的父亲都绰绰有余,可他们却是同辈的。 “怎么了这是?跟大哥说说,大哥给你出气。” 乔羽收敛了哭声,将发生的事情断断续续的跟云亮讲述一遍,云亮听后,不由得怒道:“他们这都是被猪油蒙了心了吗?那几个陌生人明显就不是好人,他们不仅当成贵客招待,还敢欺负你。” 乔羽闻言,本就收敛的哭声又断断续续的加大了:“云亮大哥,你一定要替我出头啊。” 云亮脸上故作一丝为难:“这可不太好办啊,叫雪芽的那个妖女医术了得,现在救了孔未,对孔家有恩,孔未又还没有完全恢复,孔家不会让其他人动那个妖女的。” 乔羽怒火中烧:“她不过就是运气好点罢了……” 云亮眼中飞快的闪过一道暗光,摸摸乔羽的头道:“不瞒小羽,大哥也觉得那个妖女是个骗子,看她的年纪也不比你大多少,怎么可能真的会什么医术,孔未的病也还没有好,只是减轻了症状,也许是她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乔羽一下子止住了眼泪,有点焦急的望着云亮:“云亮大哥,那我们一定要拆穿那个妖女,万一她真是骗子,岂不是害了孔七叔。” 云亮拉住就要往前冲的乔羽,语重心长道:“我们现在过去说她是骗子,是没有人会相信我们的,那个妖女不知道会什么妖术,就连孔辉都收买了,我们一定要找到证据,才能揭穿她。” 乔羽闻言,觉得云亮说的十分有道理,可是她又迷茫起来:“怎么样去找证据呢?” 云亮道:“既然她是骗子,肯定就不是真的会医术,只要我们证明她不会医术就行了。” 云亮在乔羽的耳畔低语了几句,乔羽的眼睛渐渐的亮了起来。 “我知道了,云亮大哥,我这就去办,一定要拆穿那个妖女的骗局。” “对了,你看看你,哭的脸都花了,赶紧去换身衣服,然后带上蝴蝶香的荷包去聪儿家,让婶子把聪儿抱过去。” 乔羽有些不解,又听到云亮道:“你不是喜欢那个岚公子吗?你这个样子怎么跟那个妖女竞争,还不得收拾干净些,聪儿病重,要是那个妖女治不好,岚公子一定会很失望,转而看到你。” 乔羽顿时一阵心花怒放,都没来得及跟云亮道别,一溜烟就跑了,云亮看着乔羽的背影,冷笑了一下,哼的声音从他胸腔发出,待他回过头来,已经恢复了平常,往孔家的院子走去。 遥楚和凤景澜跟姚瑾越,王飞羽汇合之后,一起跟着乔男往孔未的房间走,昨晚上了药之后,孔未就已经被抬了回来,住在他原来的房间。 姚瑾越显然休息的不错,精神抖擞,拉着遥楚絮絮叨叨,王飞羽就不行了,他一路上带着姚瑾越,累死了,昨晚还不敢休息。 路有点远,加上岚景要遥楚用过早膳才来,就耽误了许多时间,待四人到的时候,云族长,乔长老,孔长老,孔全,云亮,孔辉以及几个孔家的小辈都在。 见到遥楚,孔长老顿时迎了上来:“雪芽姑娘,真是太感谢你了。” “人醒了吗?” 孔长老老泪纵横:“醒了,醒了,还吃了半碗饭,说已经不那么痛了,只是外面伤口还疼。” “肯定是被虫子咬了,伤口愈合就好了,我去看看……” 一行人又要跟进去,遥楚转身道:“他刚刚恢复一点,需要休息,尽量别进去那么多人,天冷会带去寒气。” 孔长老连连点头:“你们就别进去了,乔长老跟族长进来就行了,孔辉招呼一下云亮,乔家兄妹,其余人都散了吧。” 云亮笑笑摆手:“我哪用招呼,熟门熟路的,既然这里没有什么事,那我先回去,要是有事情,孔辉来招呼一声,我一定立马过来。” 孔长老道:“云亮有心了,你去忙吧。” 云亮告辞,转身就走了,只是他转身的一刹那,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了遥楚,遥楚很敏感的察觉到了。 遥楚跟凤景澜进去,姚瑾越和王飞羽留在外面,姚瑾越自然要好好的利用她的耳朵。 孔未躺在床上,虽然还是满脸疮痍,但是他的眼睛里面多了一些神采,看到遥楚他们进来,他挣扎着坐起来,他的腿部有疾,很是吃力。 孔长老连忙过去:“你别乱动。” “爷爷,我已经好多了。” 孔未的声音里面透着一股久病的悲哀,随即将视线移到了遥楚的身上,眼里泛红:“这位想必就是雪芽姑娘吧,孔未谢过雪芽姑娘救命之恩。” “孔七叔不必客气,雪芽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 “雪芽姑娘小小年纪就如此医术实在难得。” “我不过是通晓一些药理。” 孔未有点哽咽:“雪芽姑娘不必过谦,若是没有你,孔未怕是真的没有勇气再活下去了。” 孔长老一时伤痛交加:“孔未,你怎么能这样说?你要活着啊,你必须给我好好的活着。” 云族长和乔长老也有些难过,连忙劝解:“孔未啊,你可得好好的活着,孔家还指望你呢,云氏,孔氏,乔氏,你这一辈跟你父亲那一辈的嫡系就剩下你了。” 孔未吸了口气,露出一点笑意,只是满是疮痍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恐怖:“爷爷,族长,乔家奶奶,我不过是说说而已,三个月我都坚持下来了,何况现在已经好转,你们放心吧,我不会丢下爷爷,不会丢下孔辉不管的。” 孔长老连连欣慰:“那就好,那就好……” 遥楚跟凤景澜对视一眼,心下都十分惊讶,孔未这一辈,跟孔未父亲那一辈的嫡系居然就剩下他了,难怪昨晚在祭坛里面,不是老的掉牙的就是毛都没长齐的。 又听他们说一些话,遥楚才道:“孔七叔只要按照这个方法继续治疗,很快就会恢复的。” “谢谢你,雪芽姑娘,谢谢。” 遥楚实在承受不住孔未波涛汹涌般的谢意,道:“孔七叔不用那么客气的,我们也是为了自救,我们擅闯瑶族本就是死罪,族长和两位长老能给我们将功折罪的机会已是法外开恩了。” 云族长看着遥楚:“你们是这么多年来,擅闯瑶族却还活着的人,你们又救了孔未,这是缘分,你们擅闯之罪,我们信守承诺不追究了,不过孔未的病情还只是有所改善,还请雪芽姑娘能多留几日。” 云族长不这样说,遥楚也会留下来,现在就跟他们说自己要伏地魔花,怕是不止是被赶出去那么简单。 又说了一会话,孔未有些累了,便也睡过去了,一行人才走出了孔未的院子,来到孔家的大院坝,没想到大院坝居然已经围了好多人,有人被扶着,有人躺着,有人被搀着,被抬着,咋一看有百十来号人,而且大多都是病号,带来各种不同的药味。 感受到一股敌意的视线,遥楚看过去,正好看到乔羽妒恨的目光看过来,与遥楚的目光相接,她有些心虚的躲开了。 孔长老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 这个时候一个瘸着一条腿的黑脸庄稼汉子走了过来:“族长,两位长老,我们是来找神医治病的。” 神医?治病?不止是遥楚,其他人也没有听明白。 这个时候乔羽站出来了,对着大家天真一笑:“是我让大家来的,我听说这位神医姐姐把孔未叔叔的病治好了,医术一定十分了得,便奔走相告,让那些患有疾病的族人都过来给神医姐姐看看。” 乔长老闻言,狠狠的瞪了一眼乔羽:“胡闹!” 乔羽被训斥的脸色一变,委屈的眼眶都红了:“太奶奶,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心疼这些族人,他们被病痛折磨许久,生活艰难,所以才告诉他们的。” “乔羽,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最怒的不过就是乔长老,乔羽这样做完全就是在打她的脸,都说医毒不分家,可瑶族以毒为荣,她便潜心修炼毒术,甚至以医为耻,她掌管伏地院之后,便又禁止学习医术,便到了如今这副模样。 而想到造成她摒弃医术的原因,乔长老更是不愿意提起或者想起那个男人,乔羽这样做不就是嘲笑她的曾经,嘲笑她的无能吗? 见乔长老发怒,瘸腿的男人有些愧疚道:“族长,长老,你们别怪乔羽,她也是为了大伙,如今族中的人病了也无法医治,大伙听说族里来了神医,这才焦急过来。” 乔羽抹着眼泪,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大家,对不起,雪芽姑娘,我不是故意给你惹麻烦的,如果你能治的话,求你帮帮他们,如果你治不了的话,他们也不会怪你的。” 没想到这个乔羽还是有两分手段了,这么快就找到了对付她的办法,找了这些人来挨个试探她,要是遥楚治好了,那可就是乔羽的功劳,顺便还能拖着遥楚,自己去勾搭凤景澜。 要是自己治不好,那她就是浪得虚名,打她自己的脸,甚至可能还会被迁怒。 遥楚眯了眯眼睛,有些危险,看似不谙世事,实则城府极深。 乔长老还想说话,云族长瞥了她一眼,云族长也深知族人的痛苦,也曾后悔将伏地院交给乔长老,可要是这个女子真的会医术,那对于他们瑶族也是极好的。 云族长站出来,看向遥楚:“雪芽姑娘……” 云族长的话被凤景澜打断了,只听他说:“这是你们瑶族的事情,我们是外人,不变插手!” 他们的打算,凤景澜看的比遥楚还要透彻,说完这句话拉着遥楚直接走人。 这个意思就是他们不管,云族长的脸色有些尴尬,那些病患就开始出声议论起来,甚至听到了几个声音对遥楚的辱骂,而乔羽委屈的眼泪中夹杂着嘲讽。 这个时候,有个抱着孩子的妇人从后面冲上来,跪倒在站在前面的姚瑾越面前,一个劲的哭求:“神医,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姚瑾越被吓了一大跳,连忙道:“我不是神医,这个大婶,你快起来。” 那个妇人完全不理会姚瑾越的话,一个劲的哭求,神情十分悲戚,在姚瑾越说了第十遍她不是神医的时候,那个妇人终于相信了。 “你真的不是神医?” 姚瑾越也知道不能给遥楚惹麻烦,便肯定的摇头:“我真的不是神医。” 妇人的眼中闪过一缕失望,颓败的坐在地上,这个时候凤景澜已经拉着遥楚走到门口,不知道乔羽在扶起那个妇人的时候说了什么,妇人转眼就像是打了鸡血似得奔向遥楚。 姚瑾越脸上均是愤怒,因为她听到了乔羽对那个妇人说:“二婶娘,她不是神医,神医是这个姐姐,是她治好了孔未叔叔。” 接着这个那个妇人抱着孩子就到了遥楚的跟前,噗通跪在遥楚的面前:“神医,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才十岁,求求你行行好,只要你能救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凤景澜将遥楚护在身后,遥楚可能会有恻隐之心,但是他可不会,他从来都不是好人,更何况这些人还是存着不良之心的人。 云族长三人也只是看着遥楚,虽然云族长很想让遥楚出手,也想看看她的医术,可是他开不了这个口,索性闭嘴不言,可是他的心中却隐隐的笃定遥楚不会袖手旁观的,他看了一百多年的人,不会走眼。 乔羽也走上来:“神医姐姐,求你给聪儿看看吧,要是你真的没有本事,我们也不会怪你的。” 凤景澜浑身的气息冷了一半,遥楚却是笑笑拍拍他的手:“算了,孩子是无辜的。” 随即遥楚的目光扫过乔羽,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既然你非要执迷不悟,我怎能不出招呢? “准备一个干净的房间,把孩子放到床上平躺。” 听到遥楚的话,那个妇人一个劲的道谢,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流,不管她是不是受了乔羽的挑唆,毕竟她是真的很爱她的孩子。 遥楚没有让云族长失望,云族长也跟着留了下来,他也想看看遥楚的医术究竟如何。 十岁的孩子,瘦骨嶙峋,不停的咳嗽,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像是要把内脏都咳出来似得,两只手好似掐住脖子,呼吸困难,而妇人见此也两只手抓紧自己胸口的衣襟,好像宁愿替孩子承担痛苦。 门口一群人围着,让这小房间透不过气来,孩子咳嗽的更厉害了。 “多余的人都出去!”遥楚一声令下,其他人都愣了愣,可谁也没动。 遥楚站起来,对妇人道:“让他们出去,堵在这里,孩子还没咳死,就被憋死了。” 果然,妇人听了遥楚的话,赶紧去驱赶那些站在门口的人,一些人便也退了出去,可是还有一部分人不愿意走。 遥楚都在想要不要让凤景澜将人打出去,云族长开口了:“大家都先出去吧,免得打扰雪芽姑娘治病。” 乔羽却道:“族长,我不走,我要看看雪芽姑娘是怎么治病的,雪芽姑娘既然是神医,自然医术惊人,不会被打扰的。” 接着,乔羽身后的几个男男女女都附和了起来,这几个人遥楚昨夜在祭坛见过,他们当时就站在乔羽的身后。 遥楚看了一眼乔羽:“孩子本来就是呼吸问题,人多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味道都有,尤其是蝴蝶香的香包,这味道实在太浓了,孩子会受影响的。” 乔羽听了云亮的话,特意带上了蝴蝶香的荷包,把自己弄得香香的,但是这蝴蝶香的味道很淡雅,而且这么多人在,应该看不出是她身上的,便以为遥楚是在唬人。 不一会,乔羽就换上了委屈的表情,道:“我只是好奇雪芽姑娘的医术,我就看看,绝不打扰。” 遥楚耸耸肩:“既然乔羽姑娘如此好奇,那就留下吧,不过还麻烦乔羽姑娘把蝴蝶香的香包交出来。” 第324章 如此神医 遥楚给姚瑾越使了一个眼色,姚瑾越便走过去,让乔羽把香包交出来,姚瑾越抬手就扔了出去,乔羽的脸色清白交错。 不过很快,乔羽就忘了这个梗,一脸痴迷的看着凤景澜,双眼冒着红心。 遥楚翻开了一下孩子的眼皮,又给孩子把脉,问道妇人:“孩子咳嗽多久了?” 妇人担忧的抹了一把眼泪:“咳嗽有三个多月了,起先以为只是风寒,也给服了药,可一直不见好,后来越来越眼中,尤其是今天,他咳得很剧烈,还不断的掐着自己脖子,翻着白眼。” “咳血多久了?” 妇人一愣:“你怎么知道孩子咳血了?” 遥楚眉头微蹙:“你都说我是神医了,要是我都看不出来孩子咳血了,那不是徒有虚名?” 妇人一愣,差点就给跪下了,乔羽却抢先一步道:“神医,你既然是神医,怎么会看不出来聪儿咳血多久了?” 乔羽一脸理所当然的质问遥楚,可她移到凤景澜身上的目光却柔情蜜意,像是邀功,这让遥楚有些火大了。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盯着自己的男人,不给你教训,你还不知道自己算哪根葱。 遥楚看着乔羽,目光戏谑:“我是神医,不是神仙,就好像我看得出来乔羽姑娘对我的男人有不轨之心,可看不出来乔羽姑娘为了勾引有夫之妇做出什么下作的事情来。” 乔羽闻言,脸色一变,暴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蝴蝶香香味独特,可是却有微毒,尤其是对于风寒咳嗽,呼吸不畅的人有很大的影响,吸入之后会引发闭气,呼吸困难,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今天这孩子见到你之后才开始呼吸困难,猛掐自己脖子的吧?” 妇人回忆了一下,果然如此,而且姚瑾越将蝴蝶香的香包扔了之后,孩子就不再掐自己脖子了。 乔羽一惊,指着遥楚怒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是故意带香包让聪儿难受的吗?” “难道不是吗?”遥楚反问:“早上见你的时候,你都没带这香包,这会就戴上了,你是何居心?让我猜猜,你其实是故意让这孩子病情加重的吧,要是我没有真本事,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是不是我还要背上害死人的罪名,我引发族人众怒,你就可以趁虚而入,勾引我男人?” 听了遥楚的话,首先跳起来的是聪儿的母亲,她冲向乔羽,一巴掌就甩了过去:“乔羽,你究竟是什么居心?难怪今天一来,聪儿就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使劲掐自己脖子,原来是带了蝴蝶香来的。” 瑶族中人,虽然现在大部分的毒都是掌握在乔长老和伏地院手中,但是一般的毒物族人还是知道的,而聪儿闻不得蝴蝶香也有不少人知道。 乔羽这巴掌被打的很冤,她自然也知道聪儿见不得蝴蝶香,可是云亮让她戴蝴蝶香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这回事。 乔羽被两巴掌甩的眼冒金星,还是乔长老率先反应过来,联合众人拉开了妇人和乔羽。 乔长老没有想到遥楚几句话就让自家的族人对乔羽动手,这个女人的本事可一点也不简单啊。 “乔长老,难道你要偏帮乔羽吗?”妇人满脸愤怒指着乔羽。 乔长老有火发不出来:“我相信乔羽是无心的,不过这件事是乔羽不对,乔家会负责,聪儿的病只要有用得着乔家的地方,乔家绝不推辞。” 云亮也站出来拉着妇人:“二婶娘,这是个误会,乔羽跟聪儿自小相好,我也是看着聪儿长大的,绝不会去害了聪儿,乔羽也是一片好心,想让聪儿恢复健康。” 云亮这话看似是对二婶娘说的,其实是对乔羽说的,云亮本人就是伏地院的人,还是乔长老的管事,他自然通晓毒性,现在爆出蝴蝶香对聪儿有害,而怂恿乔羽带上蝴蝶香的他就成了乔羽首先要怀疑的人。 他模棱两可的话听在乔羽的耳中就有了认错的意思,而他再抱歉的看了两眼乔羽,乔羽也只当云亮不是故意的,而且他也是为了帮自己,便也没有把云亮给供出来。 妇人瞪了两眼乔羽,乔羽平日确实对聪儿很好,便也就罢了。 云族长想揭过这个闹剧,便问道遥楚:“雪芽姑娘见笑了,不知聪儿这病症?” 遥楚倒是没有问二婶娘关于聪儿的病情,笃定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应该咳血有半个多月了,集中在太阳升起之前,日落之后。” 妇人眼睛一亮,连连点头:“神医,你说的都对,我聪儿究竟是什么病?” “肺痨。” 肺痨? 云族长和两位长老闻言都有片刻的惊讶,而那些年轻的人仿佛没有听过,一脸迷茫。 乔长老一惊之后就是一脸不信:“这怎么可能?肺痨那是上了年纪的人才患的病,聪儿才十岁,怎么可能是肺痨?” 遥楚没有回答乔长老的疑问,而是指挥乔男去搬一个浴桶过来,还要装满热水,乔男没有半点犹豫就去了,乔长老气的差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乔长老见无人理会自己,气的猛拍桌子:“我问你话呢?你要是不解释清楚,我绝不相信聪儿患的是肺痨。” 遥楚抽空看了一眼乔长老:“既然病人交给我,我只负责治病,并不负责解答疑问。” 接着遥楚看了一眼二婶娘:“要想治好你儿子,把人都赶出去,我需要安静。” 二婶娘已经走投无路了,见遥楚有条不紊的写药方,心中已经有点相信遥楚,便向众人走去:“族长,两位长老,算我求你们了,你们先出去吧,别打扰到神医,我家那口子也走了,我就剩下聪儿这条命根子……” 二婶娘一边说,一边抹眼泪,不少看热闹的也都出去了,就剩下乔长老,乔羽,乔男。 乔长老见二婶娘这么听遥楚的话,气的浑身都在抖:“二家媳妇,我可是为你好,肺痨绝不可能是小孩子能得的病,你真相信聪儿是肺痨不成。” 二婶娘抹了一把眼泪:“我相信神医,我相信她。” “你居然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我,你究竟是不是瑶族的人。” 二婶娘一听,一愣之后也怒了,脸色变得无比愤怒,竟然指着乔长老的鼻子开骂:“我是不是瑶族的人?你这话问的还真是好笑,如果不是你和你爹赶走了华大夫和云夕,我家聪儿会这样吗?要是聪儿有什么事都是你做的孽。” 乔长老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怪我?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二婶娘冷笑了一下:“你居然说没关系,当年发生了什么,你难道就忘记了吗?瑶族沦落到一点小病小痛都治不好的地步,族人各个身染疾病却求助无门的地步,难道跟你没有关系吗?” 乔长老闻言,瞪大眼睛,猛地后退一步,嘴唇哆嗦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你看看外面的人。”二婶娘指着外面百十来病人:“他们都是被你乔家害得,你父亲赶走华大夫和云夕,阻止后辈学医生生的害了多少年轻的生命,瑶族到了连风寒都能死人的地步,不是你是谁?” 乔长老毕竟是瑶族的长老,地位崇高,而且这件事情也过了八九十年了,人都换了多少代了,当年的事情也就被人淡忘了,如今被翻出来,乔长老的脸色十分难看。 云族长吼道:“够了,二家媳妇,华大夫的事情已经过去太多年了,而且他本就不是瑶族的人,留下来就是有违族规,这跟乔长老没有关系。” 乔长老气呼呼道:“今天,念在你的爱子之情,我不与你计较,你既然相信她,那就把聪儿交给她,我还就不信了,一个十几岁的丫头有什么医术,乔男乔羽,我们走。” 又过了一会,云族长便也带着孔长老离开了,许是商量什么事情去了,小房间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就剩下二婶娘,其余的人要么走了,要么退到了院子里。 这里毕竟是孔家,热水,浴桶的事情就交给了孔辉去办。 一下子安静下来,二婶娘像是被抽走了大半力气,直到孔辉等人抬着水走进来,她才回过神来帮忙。 王飞羽把聪儿的衣服裤子都脱干净,然后把人放到浴桶里面,孩子太小,浴桶比较高,便让聪儿坐在凳子上。 “孔辉,你们这里能抓到药材吗?” 孔辉挠挠头:“只有伏地院有。” 遥楚写好了药方交给孔辉:“你去抓药。” 孔辉接过药方,看了一眼:“我马上就去。” 聪儿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如果不救治,最多不超过十天,因此遥楚必须给聪儿施针。 “瑾越,还是需要你的木属性内力。” 姚瑾越自然义无反顾,她给柳嫣疗伤都习惯了,这会给聪儿输入一点木属性的真气熟练的很,遥楚要施针,便让二婶娘在外面等着。 很快,聪儿的背上偏右的地方就已经扎了数十根银针,遥楚慢慢的转动银针,不是轻弹几下,数十根银针仿佛是在跳舞一般。 凤景澜也没有闲着,默不作声的给遥楚擦干额头上细密的汗水。 这时候孔辉跑了回来,他跑得满头大汗,还带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那个女子有一张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遥楚头也不抬道:“去把药熬了……” 二婶娘走过来:“我去,我去……” 孔辉两人没有动静,脸色有些难看。 遥楚发现有些不对,抬头看向孔辉:“怎么了?” 孔辉嗫嚅了半天才为难的看着遥楚和二婶娘:“雪芽姑娘,我们没有找到药。” 遥楚以为他们不认识药,有点无语:“那就去找一个认识药的人。” 孔辉道:“不是,是伏地院没有这些药。” 遥楚一愣:“这些都只是普通的药材,应该不难找才对。” 孔辉顿了顿,很是为难:“伏地院没有这些药材,穗儿是伏地院管理药材的,她也说伏地院没有这种东西。” 被叫做穗儿的圆脸女子一脸认真的说:“药方上面的药材伏地院确实没有,伏地院只有各种毒花毒草,还有配置好的剧毒和解药。” “没有药,怎么治病?”遥楚整个人有些不可思议,瑶族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可要是没有药材,她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二婶娘身子一歪,顿时哇哇大哭起来:“作孽啊,她真是作孽啊,要是我聪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诅咒他乔家也不得好死。” 孔辉和穗儿赶紧扶着二婶娘,遥楚想了一下,看向叫穗儿的女子:“你认识药方上面的这些药吗?” 穗儿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认识一部分,这部分药我知道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家里会备上一些,最下面的六种药材没有听说过。” “这样,你带人去把上面的药材找齐,下面六种我来的路上见过,我负责去找来。” 孔辉眼睛一亮:“我们这就去,大家分头去找。” 两人一溜烟就跑了,剩下的药材,遥楚还必须自己去找,凤景澜却拦下了她:“那几种药我去吧,你刚刚耗了心神,休息一下。” “你认识?” “你忘了?我可是久病成医。” 遥楚笑笑,确实一下子没有想起来,凤景澜对外可是个体弱多病的人,行走都靠轮椅的。 遥楚将那几种药所在的地方告诉凤景澜,孔辉也想的周到,他叫来了孔全陪凤景澜一块去,孔全还砸吧吸着旱烟。 孔未身上的恶疮还需要烟油,孔长老倒是把吸旱烟当成任务交给了孔全。 遥楚将聪儿身上的针都拔了下来,把人放到床上用被子盖上,也让姚瑾越喘口气。 见二婶娘很是担忧,遥楚便道:“你放心吧,孩子会没事的。” 二婶娘的眼泪一下子又汹涌而出:“谢谢,谢谢神医。” “我叫雪芽,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雪芽姑娘,谢谢你。” 小房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虽然院子里面还有不少人等着遥楚给治病,可是没见遥楚真的治好了人,他们也不敢太贸然,而且聪儿的病情很着急,不少人都跟着去找药材了,走不动的也都被孔家人暂时安置下来。 “二婶娘,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二婶娘一惊,受宠若惊:“雪芽姑娘,只要你不嫌弃,怎么叫都可以。” 遥楚对二婶娘跟乔长老说的那番话着实好奇,便拐了个弯问道:“聪儿这病并不难瞧出来,只要应对及时,是不会这么严重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二婶娘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遥楚想问什么。 “雪芽姑娘是想知道瑶族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吗?” 遥楚一笑:“如果二婶娘愿意跟我讲讲,权当打发时间。” 姚瑾越也一脸好奇的坐在遥楚的身边,望着二婶娘。 “其实这件事已经八九十年了,我也是听我父亲说的,我父亲又是听我爷爷说的,而我爷爷也是听我太爷爷说的。” 姚瑾越脸上浮现惊叹:“听说瑶族跟苗族,神耳族都是玄界魔族的后人,寿命很长,果然是真的。” 二婶娘接着说:“是啊,你们能进来,想必也是知道瑶族的情况,以前的瑶族确实有天赋,但是经过数千年,已经退化了,除了寿命长一些,寿命长了,关系也就复杂了。” 这一点遥楚和姚瑾越已经见识过了,年龄能走爷爷的,还得叫哥哥,能当父亲的还得叫侄子。 二婶娘好似回忆道:“瑶族有两个院系,一个伏魔院,专修习医术,一个伏地院,专修习毒术,千年前一场意外,伏魔院和伏地院有一场比试,输掉比试的伏地院不甘心,放了一把火少了伏魔院,也烧死了修习医术的伏魔院长老和弟子三十多人。” 姚瑾越啊了一声,显然没有想到一个因为输了比赛的弟子会这么疯狂,烧死那么多人。 二婶娘淡淡的笑笑:“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上千年了,不过说出去也算丢人,瑶族对外都是以团结著称,却出了这么个败坏族风的事情。” 遥楚疑惑的问道:“是不是从那开始,瑶族的医术就失去了传承?” “对,本就退化的医术,被那场火彻底烧没有了,医术,手抄,秘籍,甚至连人都没有了,瑶族的医术一下子就断了。” “既然是千年前就断了,那跟乔长老又是什么关系?” 二婶娘的表情很奇怪,有些愠怒,有些失望,有些遗憾:“瑶族的医术无从学起,毒术便成了唯一的修习,但是日复一日,有些传承也失去了,百年前,族中已经鲜少有天赋的弟子了,大概九十年前,云族长还年轻,三四十岁的年纪,云家出了一位天才叫云夕,她重拾毒术,一时成为进千年来成就最高的。 这云夕便是云族长的姨婆,不过那个时候云夕才十八岁,跟乔长老差不多大,云家出了这么个天才,原本以为瑶族下一任族长的位置也就非云夕莫属了,可是乔家的乔曦瑶和同时进阶了,乔曦瑶也就是乔长老,她在毒术上的修为也十分优秀,不弱于云夕,因此乔家不同意云夕继承族长之位。” 姚瑾越撇撇嘴:“能者居之啊,瑶族不是挺喜欢比试的吗?” 二婶娘对姚瑾越笑笑:“姚姑娘说的不错,确实有一场比试,结果云夕赢了,可云夕却放弃了族长的位置,将族长之位交给乔长老,她自己则要离开瑶族,也并未说明离开的原因。 乔长老以为这是云夕对她的羞辱,便也拒绝了族长之位,族长之位落到了现在的云族长身上,云夕一走就是五年,谁也不知道这五年发生了什么,五年之后她带着一个姓华的男子回到了瑶族。 据说姓华的男子长相十分俊逸,而且医术无双,她们是以师徒的名义回来的,那个时候华大夫和云夕的归来解决了族人不少的病痛,族人也大概看得出来他们的关系。 云夕这五年的时间都花在学习医术上,搁置了毒术,乔长老不是个心胸宽广之人,忘不掉五年前云夕的羞辱,多次上门挑衅,华大夫品性非常好,每次都只当乔长老是小女孩心性,可谁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乔长老看上了华大夫。” 遥楚一愣,跟姚瑾越对视一眼,那不是二女争夫的戏码吗?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姚瑾越有点着急故事的结局,不过遥楚却并不好奇,她大概也猜得到结局了,否则二婶娘不会跟乔长老说出那番话来。 “后来乔长老跟华大夫表白被拒绝,便找上云夕挑衅,设下赌约,谁赢了谁就退出。” “是不是最后乔长老输了?”姚瑾越猜测道。 遥楚戳戳姚瑾越的脑门:“用脚指头都知道肯定乔长老赢了。” 姚瑾越和二婶娘同时望向遥楚,二婶娘的表情要比姚瑾越的惊愕一些:“雪芽姑娘怎么知道?” “乔长老肯定是跟云夕比毒术,云夕自然赢不了。” 二婶娘猛点头,姚瑾越却犯傻了:“要是乔长老赢了,那华大夫不就娶了乔长老吗?” 遥楚摇摇头,有些无奈:“赢得是毒术,不是爱情,乔长老赢了,可是华大夫没有答应这场赌局,他不点头,输赢都没有用,后来乔长老才会那么疯狂的想要消灭一切关于华大夫医术的东西。” 二婶娘再次猛点头,一副你猜的没错的样子:“华大夫的不承认狠狠的羞辱了乔长老,不过也没有办法,华大夫很快娶了云夕,一年之后生下女儿华云锦,生活十分幸福,瑶族也因为有了华大夫和云夕对族人的救助赢得了爱戴,乔长老却日日寡欢,乔长老的父亲闭关出来知道了这件事,便以族规逼走华大夫,事情闹得很大,最后云夕带着华云锦和华大夫离开瑶族。 没想到在铁索那里出了意外,云夕武功高强,带着华大夫倒是有把握,可多了一个年幼的女儿,为了保住云夕母女,华大夫掉了下去,待云夕赶到崖下,只看到一堆被啃噬掉的骨头,云夕差点就随华大夫去了,奈何女儿还小,云夕便在那崖下安家,带着女儿陪着华大夫,直到华云锦八岁,云夕还剩最后一口气,才带着华云锦回到瑶族。” 第325章 身份揭穿 以往在楚京,真的看的太多的勾心斗角和冷血无情,这次出来却看到了,听到了那么多可歌可泣,至情至性的事情,姚瑾越一时有些失控,她并没有哭,就是眼泪止不住。 “后来呢?二婶娘?” “云夕和华大夫走之后,乔长老受不了刺激,去找了,找到崖下,知道华大夫死了,如果不是她和她父亲逼走华大夫,华大夫也不会死,乔长老十分悲痛,发了疯,一把火烧了华大夫住的屋子,想把自己活活烧死,被救了下来,不过从那之后谁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起华大夫一家人,否则乔长老就会发疯,乔长老的父亲不许任何人学医,摒弃华大夫留下来的一切与医术有关的东西,甚至连药田都只能种毒药。” 瑶族断了一千年的医术,云夕和华大夫好不容易带来的医术又全部给乔长老毁了,难怪二婶娘会那样对乔长老说话。 二婶娘的脸上渐渐的浮现出怒气:“自那以后,乔长老性格大变,一心练毒,伏地院落到乔长老手中,到现在只有云亮和穗儿两个人在伏地院学习,牢牢的把毒术抓在手中,又漫山遍野的种植毒花毒草,害得族人出门都心惊胆战。” “你们可以不让她当长老。”姚瑾越皱眉说。 二婶娘叹了一口气:“乔家的功法厉害,乔长老又是毒术中的佼佼者,除了乔长老,也没人敢担任伏地院的长老去伺候那些毒药,都是要命的东西。” “那你们怎么不离开这里到外面生活呢?”姚瑾越天真的问道。 “瑶族的人是离不开的,魔族败给神族,我们三族是神族的俘虏,这里就是关押我们的监狱,谁也出不去,而且外面变迁太快,我们世代居于此处,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要真的出去了,怕是活不下去。” “江湖上,瑶族的毒药可是鼎鼎大名的,怎么会出不去?” “只有特定的人能出去,现在我们族里能出去的就只有云亮,用我们的毒药兑换一些物资。” 只有云亮能出瑶族?遥楚心中微微一动,难怪云亮在看到凤景澜的时候会有杀意,这云亮很有可能跟楚流云,血月教有勾结。 遥楚决定等凤景澜回来的时候将这个消息告诉他。 说曹操,曹操到,凤景澜果然带着六种药草回来了,这六种药草长得地方实在距离瑶族有些远,所以凤景澜才花了这么长的时间,不一会孔辉和穗儿也回来了。 遥楚将分拣好的药材交给二婶娘,并把熬药的方式告诉了她。 聪儿虽然还是咳嗽,但也没有那么频繁了,不过咳嗽起来还是很眼中,给他服了药,倒是缓解了一些,遥楚又把药方交给二婶娘,告诉她到哪里去采药,和药材的特征,才让她抱着聪儿回去。 接着是那位瘸腿的大汉,他的膝盖上长了一块青黑色的东西,拳头那么大,硬梆梆的,疼得厉害,多次把这个汉子疼哭了。 遥楚给他看了,沿着皮肉给用了针,这里没有麻药,遥楚给了他毛巾,塞到嘴里。 遥楚将一把尖锐的小刀抚过烛火,沿着那青黑色的东西给他割下来,汉子疼的拼命的嚎叫,凤景澜听不下去,点了汉子的哑穴。 第三个是个十八岁的姑娘,还没有成亲就大了肚子,原本以为是做出了伤风败俗的事情,被家里人关起来,奈何这姑娘死活不承认,父母也疼爱她,她不愿意说,便也就算了,谁知道这孩子竟然一年了还生不下来,身体也越来越虚弱,面黄肌瘦的。 最近长长喊肚子疼,遥楚发现她的肚子里面全部都是水,轻轻敲还有回声,给她把脉之后发现内脏已经全部都烂了,回天乏术,遥楚只能给她延长点时日。 这场乔羽引来的麻烦一直到晚上才结束,遥楚这才终于撑不下去了,凤景澜心疼遥楚,原本不想让她这么操劳的,可是遥楚看到外面那群人用那种希冀的目光看着自己,她着实不忍心。 不过尽管忙活到晚上,也没有把所有的病人看完,而且瑶族没有药材,只看了一些简单的病症,药材让他们自己去山上找。 乔男来了一趟,听说二婶娘去给乔长老赔罪了,遥楚原本以为乔长老会给二婶娘一个教训,没想到乔长老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虽然乔长老很讨厌,但是她感觉人并不坏,而且当初的事情也不全是乔长老的错。 当天晚上,遥楚刚刚坐下,孔辉就急匆匆的跑到他们的房间,焦急的对遥楚道:“雪芽姑娘,快跟我走,我七叔吐血了。” 孔未的房间,云族长,孔长老,乔长老都在,孔长老坐在床边,看着孔未不断的呕出黑色的鲜血,担忧的不行。 乔长老则是在身后给孔未输送内力,可是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突然,孔未抽搐了两下,被疮痍覆盖的脸也看不见脸色,只是唇色青黑,猛翻白眼,抽搐了几下,便没有了反应。 “孔未。” “孔未。” “孔未。” 三人一时惊叫连连,脸色大变,不论孔长老怎么推搡,孔未都没有反应,扑过去的乔男去探孔未的鼻息,吓得赶紧收回手。 “孔七叔没有呼吸了。” 一时房间里面哀嚎连连,孔长老跌坐在地上,老泪纵横。 乔长老红着眼睛,怒不可遏:“是那个妖女,都是那个妖女,我就说了不能相信他,不能相信她,她害死了孔未,也会害死更多的族人。” 乔男想说什么,可是看到孔未一动不动的身体,他的喉咙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什么也说不出来。 遥楚走到外面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哀嚎,孔辉率先跑了进去,孔辉痛苦的喊声传了出来。 遥楚走到门口,看到了孔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身体,眉头紧紧的皱起:“都闪开,让我看看。” 乔长老正要去找遥楚算账,没想到遥楚自己送上门来了,一下子就跳了过来:“你这个妖女,我要杀了你给孔未报仇。” 遥楚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要真想给他收尸,你就动手。” 乔男在遥楚给族人治病的时候去看过几次,他不相信遥楚会害死孔未,见遥楚来了,他便上前拦住了乔长老:“太奶奶,赶紧让雪芽姑娘看看,免得耽误了时间。” “好,你赶紧看,要是孔未活不了,你就跟他一起去死。” 乔长老让路,孔辉也让开了,顺便扶起了孔长老,几人站在遥楚的身后,紧张又担忧。 她用力按压了孔未的胸腔之后,遥楚让凤景澜帮忙把孔未给扶起来。 “澜,一会我数三声,你在他背上拍三下。” 凤景澜点头,遥楚拔出一根银针刺入孔未的胸腔,然后扭转:“一,二,三。” 第三声落下之后,凤景澜猛的在孔未的后背上一拍,孔未上半身想前倾,扑哧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孔长老和孔辉见孔未有了反应,心花怒放,连忙围了过去。 “倒水。” 遥楚一声令下,姚瑾越就捧着一杯水过来:“给,夫人。” 很快,孔未的眼睛就恢复了清明,唇色也好了许多。 “孔未,你没事吧。”孔长老焦急的问道。 孔未摇摇头:“没事,好多了,胸口也不那么堵了。” 孔辉问道遥楚:“雪芽姑娘,这是……” “他只是污血堵住了气管,呼吸不畅,喷出来就好了。”遥楚说话的时候扫过乔长老等人,几人的脸色都讪讪的。 遥楚看着乔长老,不急不缓:“不知道刚刚谁说的我害死了孔未,害死了族人?真不知道害死人的是谁,连人死不死死了都分不清。” 乔长老咬咬牙,冷哼:“就算孔未现在没事,不代表其他族人没事,要是他们有一点意外,我一定要让你陪葬。” 遥楚呵呵一笑:“乔长老要作古的年纪了,还是别那么浮躁,伤肺,肺痨可不是那么容易能治好的。” 这话再次打的乔长老的脸啪啪响啊,乔长老的脸色几经变幻,阴沉的很。 孔未看着遥楚,十分感激:“雪芽姑娘,谢谢你又救了我的命。” 孔长老也跟雪芽道了谢。 云族长看向遥楚:“这几日多谢雪芽姑娘了,我答应过你,只要治好孔未,便不计较你们擅闯之罪,你们也可以在族中行走。” 遥楚点点头,眼带感谢:“那就多谢族长和两位长老了,既然孔七叔这里已经没事了,还请三位派人带我们去看看孔慈的尸体,我们既然答应了三日之内找到真凶,也一定会做到。” 云族长和两位长老听遥楚这样说,想阻拦也来不及了,均是看向了孔未。 “什么孔慈的尸体?”孔未一下子激动起来,眼睛瞪的老大:“孔慈她怎么了?” 原来孔未还不知道孔慈的事情,遥楚暗恼自己多嘴,孔未很激动,孔长老和乔长老连忙按住他:“孔慈没事,雪芽姑娘是说笑的,孔慈好好的呢。” 孔未看着遥楚,很着急:“我不信,雪芽姑娘,你告诉我,孔慈怎么了?你说啊,我的孔慈怎么了?” 云族长赶紧安抚孔未:“孔慈她真的没事,好好的呢。” “我要见她,我要见孔慈。” “胡闹!”云族长猛地用拐杖砸了地面:“孔慈是灵女,她要看守伏地魔花,怎么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孔未咆哮起来:“是不是孔慈出什么事了?我要见孔慈,你们不让我见她,我就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守在外面的孔辉和乔男并没有走,听到动静就跟姚瑾越和王飞羽一起跑了进来。 孔辉跟乔男也去帮忙按住孔未,别看他瘦骨嶙峋,疯狂起来手劲还挺大。 孔未眼珠子都红了,遥楚看不下去,一根针飞过去,孔未一下子就安静了,孔辉跟着压下去,差点把孔未压死。 见孔未一动不动,像是死了,孔辉十分焦急:“雪芽姑娘,我七叔没事吧。” 遥楚淡淡的摇头:“他太激动了,我只是让他安静会,否则说不定急火攻心了。” 说完遥楚又看向云族长和二位长老:“实在抱歉,孔长老,雪芽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孔七叔还不知道孔慈已经出事了。” 孔长老一时声泪俱下:“唉,都是孽啊,作孽啊,我就剩下这一个孙子了,还是个残废,他快三十岁了才得了一个女儿,孔慈的母亲难产死了,好不容易养到十五岁,如今却没了……作孽啊。” 孔慈是孔未的女儿,难怪孔未那么激动,唯一的女儿,用媳妇生命换来的,却没有了,而且听他们的话,孔未是这两辈唯一活着的,而他又排第七,莫不是其他的人都死了? 如果真是这样,孔慈出了意外,对他们的打击的确很大。 “都是作孽啊!该死的诅咒!该死的诅咒,难道她真的想让瑶族给她陪葬吗?” 三人的情绪都很激动,似乎忘记了遥楚他们的存在,云族长的眼眶也很红,乔长老也好不到哪里,虽然她看不惯遥楚,但是对孔未和族人确实真心的,一直默念着作孽,遥楚不由得更加好奇他们到底是做了什么样孽,才遭到如此报应。 “抱歉,我能问一句吗?你们刚刚说孔七叔这一辈和他父亲那一辈就只剩下孔七叔了,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是怎么了?” 云族长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连忙摆摆手,似乎不想谈:“这些事情过去了,不提也罢。” 遥楚一脸真诚:“我觉得我有必要知道,你们既然给了我们三天时间调查孔慈的问题,并且也答应了全力配合,我知道对你们来说可能很难过,但还是希望你们能告诉我。” 孔长老长叹一声:“罢了,看在你救了孔未和许多族人的份上,我们相信你们不是杀害孔慈的凶手,也不用查了,你们休息一天,明天一早就送你们离开。” 遥楚看着孔长老的眼睛,然后一一扫过乔长老和云族长:“我们千方百计的来到瑶族,自然不是来玩的,没有达到目的,我们不会走的。” 乔长老率先皱起了眉头,一脸不悦:“你们能活着离开就不错了,竟然还敢有所图。” 遥楚笑笑:“若是没有所图我来干什么?” “你!我们看在你救了孔未,也帮助了我们族人的份上,让你们安然离开已经是莫大的宽容,你们还不识好歹。” 遥楚着实不太喜欢乔长老这个性格,总觉得别人占了她多大便宜似得。 “我是诚心诚意的来求药的,不管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 乔长老还想说什么,被孔长老打断了。 “什么条件都答应?” “遥楚点点头!” 云族长深深的看了一眼遥楚:“书房谈吧。” “族长……”乔长老面色极为不满。 这是在孔家,自然是借用孔长老的书房,云族长加上乔长老,遥楚和凤景澜是五个人进入书房,遥楚还是特地让姚瑾越守在外面,以防有人偷听。 “在谈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云族长请问。” “你的师傅是谁?” 第一个问就为难了遥楚,她抱歉的看着云族长:“我答应了我师傅不会泄漏她消息,所以抱歉。” “那你师傅年纪?” “三十出头,很年轻。”遥楚对云族长这样问很奇怪:“族长认识家师?” “只是随意问问。” 说道这里,遥楚犹豫了一下,是否要告诉他们自己的师傅姓云,也许可以知道师傅的身份,不过想了想,遥楚还是决定不提。 遥楚的否认,让云族长的眼中闪过一点失望,接着又问道:“你的医术和毒术都是你师傅教的吗?”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遥楚摇头:“我的医术是我师傅教的,毒术没有人教。” 这也不算撒谎,武功和医术的确是师傅云夫人手把手交的,但是其他都是她拿着师傅给的书自学的。 云族长迫切的追问:“那你的毒术是怎么来的?” 遥楚心理不由得打起了鼓,难道瑶族跟她师傅云夫人有过节?那遥楚更不能透露师傅的一丁点信息了。 “我自学成才。” “不可能!你撒谎!”乔长老跳出来,情绪激动,就差指着遥楚的鼻子骂:“你没有师傅,怎么会知道我们瑶族的毒和解毒方法,昨天晚上你解的十三种毒,都是我们瑶族的独门配方,除了瑶族的人,别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你们如果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而且我能解你那十三种毒又不是非要知道配方。” 乔长老一愣,狐疑的看着遥楚:“你什么意思?” 遥楚无辜的眨眨眼,脸不红,心不跳道:“你那些毒药,都有对应的解药,只要会点医术的人,分辨出几种成份,连猜带蒙就行了。” 乔长老闻言,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却堵在胸口,怎么也出不来,差点两眼一翻。 云族长浑浊的眼中闪过一缕飞快的失望:“还以为你懂毒术,原来是蒙的。” 遥楚脸不红,心不跳道:“医毒不分家不是,虽然不是像乔长老这样的大家,但是道理还是懂一些的。” “罢了,罢了,许是我多想了,不过看在你对孔未和族人有帮助的份上,说说你要什么。” 遥楚也不拖泥带水:“我要伏地魔花。” 遥楚话音一落,三个年过百岁的老人都噌了一下跳了起来,要不是房顶够高,遥楚觉得他们一定能把房顶给蹦穿个窟窿,就连乔男和孔辉都被惊了一跳。 “这不可能!” “你做梦!” “这怎么可能!” 三人的声音很大,姚瑾越皱着脸捂住耳朵,耳朵太好也是一种伤害。 遥楚目光坚定,看着他们一字一顿道:“我要伏地魔花,而且是必须要,还请三位赐药。” “这不可能!”云族长皱眉道。 乔长老也连说不可能,看着遥楚和凤景澜,十分不可思议他们居然能提出这个条件。 孔长老自然也说不可能,伏地魔花那是他们镇族之宝。 云族长一开始惊愕过后,倒是要比两位长老镇定一些:“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遥楚点点头:“我自然知道,我也知道伏地魔花对于你们的重要性,但是我有不得不要的理由。” “什么理由?” 遥楚拉过凤景澜,对三人道:“我夫君中了剧毒,所以必须要伏地魔花才能解毒。” 乔长老有些不屑道:“不就是中毒吗?什么毒我能解。” “花残之毒!” 乔长老心肝猛的一抖,还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什么毒?” “花残,也就是伏地魔花的花泥。” 乔长老快速的冲过来,执起凤景澜的手,细细把脉,然后又看了一下他的手腕:“真的是花残。” 遥楚表情有些无奈:“如果不是花残,我也不会打伏地魔花的主意让几位前辈为难。” 孔长老摇头道:“不对,花残之毒我们都是严密把守,不可能流露出去……” 而唯一流露出去的一次便是…… 三个人突然都想了起来二十多年前的一件事,那时候花残不知道怎么流露出去了,中毒的是水族的岚香,当时水族就上门求药,瑶族没有给,当时水族说是瑶族对岚香下的毒,那件事闹得很大,隐世八族差点大战。 最后随着岚香的失踪而暂时搁置了,可是后来据说岚香生下一个男婴,男婴自胎中就带花残,这花残只有伏地魔花才能解,水族知道瑶族不肯交出伏地魔花,水族岚沁上门来偷,结果被抓住了。 因为花残确实是从瑶族流落出去的,瑶族确实无法解释,便将人送了回去,岚沁上门去偷,也是理亏,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三个人同时惊愕看向凤景澜:“你就是岚香生下来的那个孩子?” 显然他们都很惊讶,中了花残二十多年居然还活的好好的。 凤景澜点点头:“家母正是岚香。” 乔长老一听,脸上的惊愕霎时变成了愤怒:“好啊,水族的人居然跑到我瑶族的地盘上来了,是当我瑶族没有人了是吗?” 第326章 必须得到 凤景澜轻轻蹙起眉头,解释:“晚辈这次来是私人来的,跟水族没有关系。” 乔长老跳起来,气势汹汹道:“我关你是不是私人的关系,神族那帮人全部都是阴险狡诈的伪君子,识相的你们马上滚出瑶族,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遥楚就知道,暴露了凤景澜的花残之毒,他的身份一定瞒不住,有水族的原因在里面,拿到伏地魔花的难度至少增加了十倍。 说罢,乔长老已经要亮出武器了。 遥楚已经感受过这帮人的冥顽不灵,软的不行,就只有来硬的了,冷了语气道:“伏地魔花,我必须要拿到,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乔长老一口否决:“我们什么也不要,如果你还要命的话就立刻给我滚出瑶族!” 遥楚不理会乔长老,看向能做主的云族长:“我相信云族长能跟我谈判,我身上一定有你们敢兴趣的东西,只要族长说出来,遥楚绝无二话。” 遥楚还没发话,凤景澜脸都黑了:“你敢!我的毒现在没事,你要是少了一根寒毛,这毒我就不解了!” 遥楚的脑门上滑下黑线,关键时刻,自己人不要内讧啊。 沉默了片刻,遥楚最终败北,但是她仍然看着云族长,等着云族长的答复。 云族长顿了顿,叹口气道:“的确,你身上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如果是其他东西,我们可以交换,但伏地魔花不行。” 遥楚心中冷哼:“为什么不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想要的是我的一身医术,你们瑶族传承到现在,几经波折,医术已经十分浅薄,看病诊脉,望闻问切却并不精通。” 云族长点头:“你说的不错,我们确实想要你的医术,但是这不足以让我们交出伏地魔花。” “不是雪芽自夸,雪芽的医术如今在江湖上也是无人能出我右,如果你们有强大的医术,就可以救许多的族人,但是伏地魔花对你们而言并没有太大的作用,一株毒花能跟族人的生命相比吗?” 云族长拍案而起,浑浊的眼中闪过怨愤:“你一个黄毛丫头知道什么?别说我们瑶族,就算是我们三族加起来也比不过伏地魔花的一片花瓣知道吗?” “那我跟你换一个花瓣!” 遥楚利落的接过话,噎得云族长差点缓不过来气,好半晌,云族长才看着遥楚,一脸决绝。 “如果他不是水族之人,这笔买卖我们还可以考虑一下,但是就凭他是水族的后人,就绝无可能,我们魔族虽然只剩三族,但也绝不向神族的那帮阴险狡诈之徒俯首。” 凤景澜握着遥楚的手,对她摇摇头,但是遥楚态度坚决,她还非要得到这个伏地魔花不可。 “我的医术,加上孔未的命,以及你们瑶族的安危,换一片花瓣!我觉得是很划算的买卖,失去一片花瓣对你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云族长一愣:“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是给孔未做了手脚?” 提到孔未的安危,孔长老按捺不住了:“你们敢对孔未下手,我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还真是翻脸不认人,刚刚看她出手救了孔未,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这会她还没有做什么,就要打要杀的了。 遥楚抱着胸,眸中一片淡然:“我自然没有对孔未怎么样,不过是没有告诉你们孔未真正的病因。” 云族长与其他三人两两相看,均是紧张,担忧和疑惑:“你把话说清楚。” “我昨晚说孔未只是被虫子咬了,其实是障眼法,他真正的病因是被下蛊了。” “什么?” “这怎么可能?” “你胡说!” 这次,三个人蹦跶的比之前还要高,他们的惊讶比听到遥楚要伏地魔花还要惊讶,蛊,那可不是一般的东西,那是触之生不如死的东西。 不过看三个老家伙这么惊讶,遥楚心中反而淡然的,她果然猜的没错,他们不知道云家大爷爷云翼就是死于蛊毒,那这样说来,瑶族一定隐藏这一个用蛊的高手,如果推测不错的话,可能云氏,孔氏,乔氏的那些人也有可能是死于蛊毒,如果真是这样,那将是一个惊天阴谋。 不过富贵险中求,如果背后真的有天大的文章,那么对于她得到伏地魔花就越是有利。 乔长老说:“蛊毒千年前就已经绝迹了,怎么可能还有。” 孔长老接过话:“对,而且蛊毒只有苗族才有,而且瑶族跟苗族也只是毒术上面的较量,绝对公正无私的,就算有蛊毒,苗族也不可能对我们下手。” “不错,修炼蛊毒是要有先天条件的,千年前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能修炼蛊毒的人了,蛊毒也就从苗族消失了,他们现在的也只是钻研五毒!” 乔男和孔辉两个人已经被遥楚一身气势和三个跳脚的太爷爷给弄的呆住了,他们不相信一向威严有度的三个太爷爷能被一个小姑娘如此钳制,同时他们也惊讶遥楚说出来的蛊毒,虽然他们不想三个太爷爷一样对蛊毒有深入骨髓的恐惧,但是也有所耳闻。 忽然,乔长老道:“云家大哥,孔家二哥,别相信这个小丫头,她伶牙俐齿,诡计多端,蛊术千百年前就已经消失了,就连苗族中都无人能会,她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是又是自学的?” 蛊毒是遥楚从师傅给她的上古帛书上面看到的,不过既然乔长老已经把话说在了前面,遥楚也就没有话可说了,只是平淡的看着他们。 比之乔长老全盘否决,孔长老倒是多了一分犹疑,毕竟孔未是他唯一的孙子了,只要有一点希望,有一点方向他都不愿意错过。 “雪芽姑娘,你是怎么看出来孔未是中了蛊毒?” 遥楚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并不说话,凤景澜则将遥楚护在身旁,准备随时应对。 遥楚的沉默让乔长老没有了耐心:“怎么?说不出来了吗?” 遥楚冷冷的看了一眼乔长老:“我现在不想说了。” “什么?”乔长老猛的一噎,眼睛瞪的老大:“你今日要是不说清楚,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遥楚笑笑:“我不说清楚,生不如死的只会是你们,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态,我有求于你们,我摆正了我的姿态,但是你们想仗着多吃两碗饭就作威作福,我雪芽也不是吃素的。” 乔长老活到一百多岁,没受过这种气,向来被人尊敬,走到哪里都是被小心的供着,这丫头才来两天,她就好几次被气的吐血,今天要不给她一点教训,她还有什么颜面面对族人。 想到这里,乔长老便要对遥楚出手,可她扬起的手被云族长的拐杖给拦住了:“乔家妹子,冷静。” 乔长老回过头去看云族长:“难不成你也相信她的话?” 云族长大跨了一步走到遥楚面前,露出和蔼的笑容:“雪芽姑娘,你说孔未是中了蛊毒,你有什么证据?” 遥楚耸耸肩,毕竟他们是晚辈,也不再拿乔:“看在你一把年纪的份上,我告诉你吧,证据我早就拿出来了,只是你们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 “什么证据?我们什么也没有看到。”话说了一半,乔长老面色一变,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中炸开,是疑问也是肯定:“是旱烟的烟油,是遏制蛊虫的烟油。” 遥楚环着胸,点头:“不错,旱烟的烟油对蛊虫有极大的遏制作用,蛊虫一旦闻到烟油的味道,就会行动迟缓。” 乔长老喃喃道:“所以孔未能醒过来,还不那么疼了,根本就不是紫地丁的效果,而是因为烟油遏制了蛊虫的行动,难怪我的紫地丁居然没有效果。” 云族长见乔长老都相信了遥楚的话,他便也信了七八分。 孔长老原本因为孔未已经好转的喜悦一下子烟消云散,心从未有过的低沉:“蛊虫,原来是蛊虫,这可怎么办?难道还要让我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乔长老猛的吸了两口凉气。 云族长浑浊的两个眼珠子迸射出两道精光:“雪芽姑娘,你刚刚说这件事事关瑶族的安危是什么意思?” 遥楚轻轻勾起唇角:“本来雪芽是不想跟三位前辈谈生意的,但是三位前辈似乎更喜欢泾渭分明的做法,所以雪芽也不得不俗气一回。” “你想怎么样?”乔长老虽然为蛊毒赶到心惊,但还绝不允许被遥楚威胁。 “我要伏地魔花!否则我什么都不会说。” 云族长神色一凛,一股迫人的气势直逼遥楚,别看他佝偻的好像随时要倒,可那身用年龄堆积起来的功力可一点也不示弱。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云族长骇人的视线盯着遥楚:“我老不死的活了一百多年,还没有人敢威胁我,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把话说清楚。” 遥楚环胸,毫不胆怯,目光有些戏谑:“我就是威胁又如何,反正我得不到伏地魔花,瑶族也会给我们陪葬。” “好大的胆子,我今天就要看看你们哪里借来的胆子。” 云族长话音落下就要动手,凤景澜将雪芽挡在身后,扬起一掌接住云族长那浑厚的一掌,振聋发聩的声音让遥楚耳朵嗡嗡嗡的叫,直感觉自己的身子在不断的往后退,一开始凤景澜的手还紧抓着遥楚不放,忽然遥楚的身子往下坠,而凤景澜却往后斜飞了出去。 遥楚跌落下去,但人没有大事,立马爬起来往凤景澜那里跑过去。 “澜……” 凤景澜脸色有些惨白,撑着一根大树,鲜血在他蓝色的长袍上晕染出朵朵花色。 “你没事吧,澜。” 凤景澜无力的摆摆手:“没事。” 遥楚满脸愤怒,好你个老家伙,居然敢伤她的男人。 凤景澜拉住遥楚:“别冲动,这老家伙的武功深不可测,这一掌他还不是他全部功力。” 遥楚愤恨的瞪着云族长,安然心惊,老妖婆的武功在她眼中已经是深不可测了,凤景澜却能应付自如,加上凤景澜战斗值飙升,到了瑶族,她又心高气傲,仗着自己医毒双绝的本事就跟瑶族叫板,没想到在凤景澜功力大涨的前提下还抵不过这老家伙的一掌。 云族长跟孔长老踏空一跃就到了遥楚的面前,态度冷漠而强硬,接着乔长老一手提着王飞羽,一手提着姚瑾越也来到了遥楚的面前。 接着听到动静的孔辉,乔南也跟着跑了过来。 云族长态度强硬的看着遥楚:“雪芽姑娘,这里不是你一个小丫头能猖狂的地方,你医术再厉害,在我们这些老家伙眼里也不过就是条小虫子,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如实说来也罢,否则你们决计走不出瑶族半步。” 遥楚冷冷的笑了:“既然我们在诸位前辈眼中不过是条小虫子,那你们现在求我岂不是连小虫子都不如!” 乔长老怒喝一声:“小丫头休要猖狂,我劝你还是一五一十交代,否则你的朋友可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乔长老是个冲动狠辣的人,遥楚一早就看出来了,王飞羽和姚瑾越在她的手下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被掐的脖子,脸色青红交错。 遥楚的脸上划过一道残忍:“想威胁我?我虽然来到这个世上不到十七年,但是威胁过我的人从来都不得善终,我劝你们最好放了我的朋友,否则我会让整个瑶族给他们陪葬!” “你好狂妄的口气!” “不信的话,我们走着瞧,不出三日,我们会看着你们给孔未准备丧礼!” 遥楚的话威胁到孔未的生命,孔长老一下子就犹豫了。 乔长老却拉着孔长老,道:“不要听她胡说,既然是蛊毒,那我们就去找苗族的人过来。” 这样一说,孔长老的脸色才算缓和一些。 忽而一道苍老的男声又让孔长老心力交瘁,只听得云族长说:“乔家妹子,孔家兄弟,此事不能找苗族。” “为什么?” 云族长缓缓道:“你们忘记了吗?孔未一开始就是这个症状,我们当时也请了苗族的长老,但是苗族的长老却束手无策,甚至都没有瞧出来这是中了蛊,那说明了什么?” 两个人同时看向云族长,焦急的等着他的下文。 乔长老急切道:“云家大哥,你倒是快说,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云族长顿了顿,道:“这说明要么苗族已经完全脱离的蛊术,没有看出来孔未是中了蛊毒,要么就是他们有意为之,毕竟除了他们,隐世家族都不涉蛊毒。” 此话一出,顿时一阵轩然。 孔长老甚至倒退了两步。 “这……这不可能,我跟苗族族长亲如兄弟,而且我们三族又同为魔尊后裔,他怎么可能……” 云族长的声音忽然变的悠远,又透着一股疲惫:“时隔这么多年了,瑶族还记得魔尊,可不代表苗族还记着,你们都忘记了白家的事情了吗?” 白家的事情像是一个大铁锤敲在两位长老的心中,孔辉和乔男一脸迷惑,他们年轻不知道白家,可是年长的人却都知道白家的事情。 遥楚扶着凤景澜,凤景澜情况不是很好,遥楚也无暇分心去好奇白家的事情,她只知道,她一定要得到伏地魔花,不惜任何代价。 如果不是云族长自己站出来阻止,遥楚也会将事情引向这个方向,只是现在多了白家的事情让云族长忌惮,看来老天爷都站在他们这一边。 遥楚确认凤景澜没很严重之后,侧头问道:“白家是什么?” 凤景澜的耳边轻轻响起:“瑶族一共是四个世家组成,云氏,孔氏,乔氏和白氏,他们不提起,我一时也没有想起来。” “不过听他们这样说,白家好像不存在了。” 凤景澜轻轻摇头:“不清楚,并未听外公他们提起过。” 两人的对话自然被三个老家伙听见了,乔长老猛然想起凤景澜的来历,看了看遥楚和凤景澜:“云家大哥,有没有可能是五族的人做的,他们可是水族的人,他们可以挑拨离间,让我们跟苗族生了嫌隙,逐个击破。” 不得不说,乔长老冲动,狠辣,但也不是全然没有脑子,她的话音落下,众人又把视线集中在了遥楚的身上。 “说,是不是你们干的!”乔长老指着遥楚:“你懂医术,懂毒术,还懂蛊术,你是受了五族的命令来对付我们瑶族的。” 遥楚冷冷的笑了:“我?乔长老说的有道理,我的确很有可能是给孔未下蛊的人,可我没有办法对死去一二十年的人下蛊吧。” “你什么意思?” 遥楚笑笑:“来的时候,我们路过荆棘林的一座坟地,在那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你们想看看吗?” “少卖关子,快说!” 遥楚不理会乔长老,看向云族长:“云族长想看吗?若是想看的话,可得找个安全的地方。” 坟地的东西,而且遥楚说的是一二十年年,云族长脑海一闪就明白了遥楚的意思,他一张满是沟壑的脸上满是震惊,但是这种震惊也只是闪烁了一下,很快他就把这种情绪也压了下去。 尽管云族长竭力的压抑自己,但是所有人都看到他拄着拐杖的手不停地在颤抖:“你们跟我来,乔男,孔辉也跟我来。” 乔长老这才将姚瑾越和王飞羽放下来,两个人虽然没事,但是脖子上一圈红色,遥楚也松了一口气。 孔家的书房刚刚被云族长跟凤景澜的那一掌震成了废墟,现在也用不了了,于是便去了云家,凤景澜虽然伤的很重,但是却并没有毒发,这让遥楚气愤中又赶到庆幸。 一路上遥楚都很关注凤景澜的伤势,却发现他被云族长震伤之后除了内息有点散乱,居然半点影响都没有,想来云族长也没有下狠手。 远远看去,云家要比乔家的宅子大,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云亮正站在小路庞跟人说着什么,犹豫天色太黑,没看清那人的正脸。 云亮看到云族长一行人过来,他的神色闪过一丝慌张,连忙对对面的黑衣高瘦男子摆摆手,那个男子转身飞快的离去,而他则快步走下山。 一行人在云家的大门口跟云亮相遇了。 “太爷爷,两位长老,你们这是……” 云族长扫了一眼云亮,道:“关门,我与两位长老和雪芽姑娘有要是商量,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云亮一愣,道:“太爷爷,出什么事了吗?” 云族长猛地砸了一下拐杖:“这不是你该问的,还不去。” 云亮连声称是,然后赶紧招呼人关门。 遥楚回头看到云亮忙碌的身影,想到刚刚跟他会面的男人,她跟凤景澜的视线在空中交接。 他们只是觉得云亮的神情有一些异常,便觉得那个跟云亮说话的人有问题,可是隔得太远。 倒是姚瑾越的脸色也有些怪异,轻轻的在遥楚耳边说了三个字:血护法。 遥楚在凤景澜的手心些下一个血字,凤景澜便已经明了了,两人对视一眼。 月护法被柳嫣杀死了,血护法随弄月公子逃走,后来直到他们进入瑶族都没有再遇到其他人,遥楚还觉得疑惑,现在看来完全解释的通了,因为他们已经潜入了瑶族中。 楚流云也一直没有再出现过,是他脱不开身,还是他已经埋伏在了他们的前面,看来她要加倍小心了。 进入书房,云族长就让孔辉把门关起来,然后绕过屏风往最里面走,直到云族长觉得外面的人都听不到他们的谈话才停下来。 他的脸色很难看,乔长老将他扶着坐在太师椅上,孔长老和乔长老站在他的身侧。 遥楚和王飞羽也将凤景澜搀扶到椅子上坐下,他的脸色好了一些。 云族长有些不耐的开口:“你想给我看什么……” 遥楚见云族长和两位长老着急,她倒是不急了,让你敢打我男人。 给姚瑾越使了一个眼色,才道:“云族长和孔长老这待客之道可真是绝了,从孔长老家都挪到了族长家,别说早饭没吃,午饭没有,连半点茶都不打牙。” 第327章 言之无物 云族长和两位长老都急不可耐,整这么大的阵仗,可遥楚第一句话就是要吃要喝,三个人差点被被自己呕出的半口气给噎死。 半晌,云族长才怒道:“乔男,孔辉,上茶。” 这怕是乔男孔辉的唯一一点作用了吧。 提到孔辉和乔男的名字,孔长老和乔长老这才想起自己的宝贝曾孙都跟着呢,看族长这样子,说的一定是很隐秘的事情,他们不愿意自己的曾孙被搅入其中。 “云家大哥,是不是让孔辉和乔男出去?” 云族长锐利的眼睛扫过孔辉和乔男,两个七尺男儿竟然瑟缩了一下。 叹了一口气,云族长道:“他们跟在什么,刚刚已经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现在让他们出去又有什么意义?而且乔男和孔辉是他们这一辈的佼佼者,瑶族迟早有一天要交到他们的手中,让他们知道一些事情也是必要的。” “这怎么行,他们还小……就算要叫,也应该叫云亮才对,他是他们这一辈最年长的,能力也不错,深受族人的爱戴。” 云族长看出来了孔长老和乔长老的真实想法,怒砸拐杖:“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还能害了他们不成吗?云亮虽然样样出色,但是他不适合做族长,况且瑶族的族长在云家已经一百年了,该换换了,轮流坐也该轮到你们两家了。” 这个说法乔长老和孔长老都面色一变,浮现出愤怒:“云家大哥,我家乔男是不会进入伏地院,哪怕老身一身修为和毒术无人继承,也绝不会让乔男进入伏地院,我们乔家就剩下这一根好苗子。” “我孔家也是,我也不同意让孔辉进入伏地院,我孔家四个儿子,六个孙子都受了诅咒,就这一个嫡孙了,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他进伏地院的。” 云族长叹了口气:“好了,现在不说这个,先解决眼前的事情,乔男和孔辉的事情以后再说。” “那他们……” “让他们留下吧,已经听到半截了,不差这一星半点。” 云族长这样说了,乔长老和孔长老便也不再执拗这个问题。 可是三个百岁多的老人争论了半天,遥楚却心安理得的喝茶吃点心,怎么着都让人怒从心来,尤其还是因为她把人搅扰的这么乱的。 “小丫头,赶紧说!你究竟在……” 遥楚突然扬起茶杯,对提着茶壶的乔男道:“我喝完了,再来一杯!” 乔长老一愣,立马像是鞭炮似得炸了:“你莫不是作死,那我就成全你!” 她的手还没有掐到遥楚的脖子,就被凤景澜拉住了,紧接着就是姚瑾越的声音传来:“后窗外面有人!” 姚瑾越的声音很笃定,王飞羽立刻奔向后窗,接着云族长亲自动手了,一掌打飞了窗户,佝偻却灵活的身板跳了出去。 乔长老也飞身弹了出去,却没有看到人,指着姚瑾越的鼻子大骂:“你敢骗老身!” 云族长用拐杖拦着乔长老,目中寒光一闪:“真的有人。” 孔长老也道:“身手很快,只看到一点影子。” 乔长老有些不信任的看着姚瑾越:“这……我们可都没有感觉到气息。” 云族长目光深沉:“那就说明他的功夫怕是不在你我三人之下。” “我们都没有发现,这小丫头怎么发现的?” 云族长没有回答乔长老的话,而是看向了遥楚:“你早就知道有人会偷听?” 这样的结论让乔男和孔辉都为之一愣,瞪大了眼睛看向遥楚和姚瑾越。 遥楚搁下茶杯:“不是早就知道,只是怀疑被证实了。” 看他们的眼神还盯着姚瑾越,遥楚解释道:“既然你们都不知道蛊毒存在瑶族,想必背后一定有一个黑手在操控,我提到蛊毒,他肯定会前来偷听,没想到被证实了。” “不要绕弯子了,你到底在哪个坟墓中发现了什么!” “我们是不小心踩到坑掉到墓里的,至于是哪个墓,一会会告诉你们。” “小丫头,你还敢卖关子。”乔长老不悦的又要动动手,云族长拦住了他,今晚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右眼皮不停的跳。 遥楚不疾不徐,乔长老又闹道:“你倒是快说啊。” “先看看这个吧。” 遥楚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白色的手帕,里面裹着一块硬物,正是姚瑾越从云翼的墓碑后面取下来的那块地灵芝。 姚瑾越,王飞羽和孔辉,乔男也都凑了上来。 孔长老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地灵芝。”姚瑾越有点得意的解释:“还是我发现的呢,是一种圣药呢。” “地灵芝?”听到这三个字,乔长老也惊了,她虽然一辈子玩弄毒药,但还是知道地灵芝的,这个东西可是可遇而不可求。 “可是,这地灵芝跟瑶族的生死存亡有什么关系?”孔长老不解。 姚瑾越还要卖弄,却看到遥楚对她轻轻的摇头,她便也就闭了嘴,跟王飞羽一左一右站在遥楚和凤景澜两侧,静看事态的发展。 遥楚右手拿起那个硬块,道:“这东西不叫地灵芝,跟地灵芝很像,但是实质上差了十万八千里,这玩意叫尸碣。”。 “尸碣是什么?”孔长老催促的问道:“你倒是快说啊。” “可能你们有所不知,尸碣专门长在尸体上而且是长在死于蛊毒的尸体上,那座坟墓,据孔辉说已经有二十年左右了。” “你是说云家大爷爷是死于蛊毒?”孔辉失控的叫起来,姚瑾越上前踢了他一脚,硬生生的没有让他叫出来。 孔辉看到地灵芝的时候就知道一定跟云家大爷爷有关,没想到居然还跟蛊毒有关。 云家大爷爷,不就是自己的儿子云翼吗?云族长闻言,面色大变:“孔辉你说什么?跟云翼有关?” 一开始云族长听说一二十年前的墓,而且是荆棘林那里的,他心中便有不好的预感,因为葬在那里的人有他的大儿子,云翼,没想到当时这个突然跳出来的荒谬想法居然是真的。 孔辉点点头:“是的,是云家大爷爷的墓,耳室上面就是荆棘林往山下的路,我们不小心掉了进去,发现了这个。” 孔辉便把他们怎么掉进墓穴的事情跟三个人说了,听得三人心惊胆战。 可是云族长还是不敢相信:“这真的是长在中了蛊毒的尸体身上吗?” 遥楚看云族长那张悲痛欲绝的老脸,心中也有点不是滋味:“点点头,这一块是在墓碑后面发现的,如果你们不信的话,抽空去墓地看看吧。” 云族长的拐杖吧嗒掉在地上,他整个人也差点栽倒:“我的云翼,我的云翼居然是死于蛊毒,这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般说风烛残年的老人应该指的就是云族长这样的老人,但是他得天独厚,拥有玄界魔族血脉,虽然这血脉已经微乎其微了,但也让他的寿命比常人长了许多年。 但是活着,唯独自己死不了,儿子,孙子都被他一个一个送走了,确实挺惨的。 乔长老和孔长老扶着云族长,一时也十分悲切,看样子应该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遥楚也于心不忍,将云族长扶起来:“云族长,你先起来吧,逝者已矣,如今追忆过去已是枉然,重要的是如何找出给云家大爷爷和孔七叔下蛊的人,云家大爷爷是中蛊,可已经死了一二十年了,孔七叔却才几个月,说明这个擅长蛊毒的人一定还在继续害人,这也是我为什么说事关瑶族存亡的原因。” 乔男突然道:“会不会就是刚刚那个黑衣人?” 谁也没有说话,纷纷陷入了猜测中,而排号第一的怀疑对象就是苗族的人。 遥楚同两位长老扶着云族长起来,就在她松手的时候,云族长抓住了遥楚的手:“遥楚姑娘,只要你答应找出这个幕后凶手,治好孔未,我便给你一片伏地魔花的花瓣。” “多谢……” 终于让三个老家伙松口了,可是遥楚话还没有说完,凤景澜却出声了:“当时是我们有求于你们,现在是你们有求于我们,条件自然就不一样了。” 遥楚有片刻都是傻傻的望着凤景澜。 乔长老一听,怒了:“年轻人,你最好想清楚才说话,答应给你们一片伏地魔花已经是法外开恩,你们还敢坐地起价,信不信……” 凤景澜轻轻勾唇:“你最好想清楚了,一个花瓣跟你们的后辈子孙比起来究竟孰轻孰重!你们或许还不清楚尸碣怎么来的吧,我告诉你们,蛊虫是随着血液游动的,人死了,尸体僵硬,蛊虫游不动了,会渐渐的变成一坨硬物,然而这个硬物不会死,不仅不会死,还会不断的生长,一个变成两个,变成四个,然后变成密密麻麻的一片!” 乔长老逞强的脸色有点变化:“你少吓唬我!老身玩了一辈子的毒药,难道还怕那小小的虫子不成。” 对于乔长老的怒吼,凤景澜云淡风轻:“你自然不怕,因为中蛊毒的又不是你的子孙。” 一句话,如同无数的巴掌啪啪啪的甩在乔长老的脸上,她脸色骤然一白,见云族长和孔长老都看着自己,刚刚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没了。 遥楚看三个老家伙的脸色,也觉得凤景澜玩的过火了,虽然这帮老家伙油盐不进,但也算不得坏人,他那算计人心,祸害天下的本事还是收敛一下吧,免得被他两句话整的两腿一伸,直接驾鹤西去了。 “你想怎么样?先申明,伏地魔花必须在事情完成之后才会交给你们。” 凤景澜伸出食指摇摇:“伏地魔花之前,我只是想收点利息,我家夫人被化功散耗尽功力,所以想请三位前辈施以援手,毕竟这件事还需要我家夫人出手,一个潜藏了二十多年的凶手应该不是一般危险,很快对方武功还那么高,总要让我家夫人有点自保的能力。” 原来凤景澜是想借此要挟三个老家伙出手帮她恢复功力,遥楚自然也看出来了,云族长是金属性的,孔长老是土属性,而乔长老是火属性,因此乔长老的炼药制毒本领才那么高。 乔长老抓起遥楚的肩膀,一道真气探入遥楚的身体,眉头很是纠结,放下遥楚的肩膀时,乔长老有些不可置信:“你居然是风属性!” 云族长和孔长老均是一愣:“风属性,这怎么可能?” 乔长老这次只翻了个白眼:“不仅是风属性,六十年的功力,在这小丫头跟前,好像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从昨晚到现在,我们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在她这里都顺理成章,我们毕竟老了。” 说完了这话,乔长老看遥楚的目光也不再那么敌对,遥楚回以一笑,她也没想跟一个一百多岁的老太婆计较。 云族长看着遥楚,又看向凤景澜:“可她六十年的功力,我们这里都没有一百二十年的风属性,根本无法帮她恢复功力。” 凤景澜解释道:“不必用风属性,云族长是金属性,孔长老恰好是土属性,而乔长老是火属性,我是水属性,瑾越是木属性,恰好金木水火土都有了。” 乔长老讶异:“你是想用五种属性重整她体内散乱的真气?” 凤景澜点点头:“不错,这对三位长老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而且也不会损害三位的功力,三位可以考虑一下。” 遥楚没想到凤景澜这么腹黑,倒是姚瑾越听说这样能恢复遥楚的功力,非常的兴奋,可是兴奋之后,又有点担心:“楼主,夫人,我行吗?” 遥楚屈指弹向姚瑾越的额头:“你呀,傻人有傻福,我也跟着沾光,无铭体内应该也有他无字门的传承,他给了你六十年的木属性功力。” 想到这样,遥楚抬头望向凤景澜:“你当初莫不是等着无铭将六十年功力给了瑾越才阻止无铭的吧。” 凤景澜笑笑,故作高深:“你说呢?” 在迷雾森林的时候,为了救柳嫣,无铭将功力给了姚瑾越,凤景澜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那个时候动手,真能深谋远虑。 当时凤景澜并没有想到要在瑶族给遥楚恢复功力,只是想着既然无铭要给姚瑾越功力,不妨也给自己留个方便,毕竟他着实不想跟木族的人有什么来往,没想到倒是在这里用了。 姚瑾越闻言十分开心,她也终于能为遥楚做一件事情了,十分的满足。 比起要他们的伏地魔花,这真的是一个很小的忙,所以他们并没有考虑太久,就答应了凤景澜的要求,事不宜迟,凤景澜直接将时间定在了现在。 “是不是太着急了?”乔长老有点不满,甚至是担忧,要是让这小丫头恢复功力不认账他们岂不是太亏了。 凤景澜自然猜得到乔长老的想法,继而道:“我们倒是不急,不过我夫人没有内力,银针发挥不了最大的作用,就没有治好孔未的把握,孔未只有三天时间了,我想大家应该耗不起这才委屈我夫人的,我夫人来瑶族,跋山涉水受了不少累,我也更希望她能先养好身体。” 凤景澜这话说的遥楚都想给他鼓掌,要说凤景澜是狐狸祖宗转世,明明就是一副我为你着想的话却透着无法忽视的威胁。 三个老家伙自然也是听出来了,脸色有点不好看,纷纷看着遥楚,又望望怡然悠闲的凤景澜。 遥楚被看的不自在,轻咳一声接着道:“他说的不错,施针是非常耗费精力的,而且对于蛊毒,还要我施针还要引渡真气将蛊虫逼出来,没有内力,不管是作用还是我的精力都会大打折扣。” 乔长老还是有点迟疑:“今晚太晚了,等明天吧,我们几个老家伙也折腾的够久了,先休息一晚,养足了精神。” 乔长老这样说,遥楚也赞同:“也好,况且瑾越还不能完全控制自己体内的真气,你身上也有伤。” 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对凤景澜说的,凤景澜也不再勉强。 云族长本想留他们在云家的,但是孔长老想到孔未,便坚持让他们到孔家去住。 乔男和孔辉将遥楚四人送回昨晚休息的地方,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直到将四人送到房间,孔辉才问道遥楚:“雪芽姑娘,你有把握治好我七叔吗?” 遥楚看了看他眼中的担忧,淡淡的点头:“只要我功力恢复,便可以逼出他体内的蛊虫,但是他中蛊毒的时间太长,清除蛊虫之后,他的身体会比中蛊毒之前虚弱很多,不过活一二十年没问题。” “多谢雪芽姑娘。”孔辉的眼眶红了,虽然他的年纪比遥楚还大,可自从遥楚救了孔未之后,他虽然嘴上不说,可心中尤其的尊敬遥楚,像是敬重自己的长辈。 “我们也是各有所需,不必谢我,不过今晚的事情你们谁也不要透露,既然云族长将这件事交给我调查,你们也要听我的。” 乔男和孔辉郑重的点头:“放心吧,雪芽姑娘,我们不会透露半个字的。” 乔男和孔辉往回走,乔男肯定是要回乔家住的,孔辉便将乔男送到了大门口,可是没过多久,乔男又回来了,手里还提着食盒。 “乔男,你怎么这么快又来了?”孔辉不解的问道。 乔男提了提手里的食盒:“我是来给雪芽姑娘他们送点吃的。” 孔辉挠挠头:“不用了吧,我已经让人送过饭菜了。” “你家的饭菜我看雪芽姑娘好像不太适应,我给她送点点心,这个点心她好像还听喜欢的。” 孔辉眼睛一转,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拦着乔男,有些生气:“你这点心不会是乔羽做的吧?岚公子可是雪芽姑娘的相公,你要敢帮乔羽跟雪芽姑娘抢相公,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乔男的面色一僵,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半个字来,这让孔辉以为他的猜测对了。 “乔男,难道乔羽胡闹,你也要跟着她胡闹,雪芽姑娘跟岚公子多般配的一对,而且雪芽姑娘还是我七叔的救命恩人,你这样做太过分了。” 被乔男这样指着鼻子吼,乔男郁闷的很:“这不是乔羽让我送来的,是我自己送来的。” “什么?不是乔羽送来的?”孔辉一愣,笑了起来,推搡了乔男的肩膀:“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你也跟着乔羽胡闹呢。” 乔男没好气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乔羽根本没戏啊,岚公子那样的男人乔羽驾驭不了的。” “嘿嘿。”孔辉挠挠后脑勺,憨憨的笑了:“知道就好,既然是你送给雪芽姑娘的,那我跟你一块去吧。” “算了。”乔男泄了气:“这会也晚了,可能他们都休息了,我还是明天再送来吧。” 说完乔男转身走了出去,只是那背影总有点落寞的感觉,孔辉猛的一拍脑袋,似乎想起什么,指着乔男的背影,半晌说不出话来。 点心是你专门送给雪芽姑娘的,那跟乔羽送给岚公子的有区别吗?孔辉神经粗,认死理,可他不傻,乔男该不是喜欢上雪芽姑娘了吧。 想到每次乔长老要对雪芽姑娘发怒,都是乔男拦在前面,孔辉越发的确定自己猜对了。 门口发生的这些事,遥楚自然不知道,遥楚正在给凤景澜把脉,凤景澜虽然说他没事,可是遥楚就是不相信,非要给他多看几次。 见遥楚没有看出什么,凤景澜轻笑的抱着她:“就说没事吧。” “怎么会这么怪,难道又是你体内的那个封印?” “应该差不多吧,我感觉我体内的那股力量已经更强了。” 凤景澜越来越强,遥楚的心也越提越高,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触发了,而且是让她非常不安的东西。 凤景澜在遥楚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顺着她的脸颊噌到遥楚的耳畔:“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第328章 针法暴露 遥楚被引的浑身颤栗了一下,红着脸用手臂抵在凤景澜的胸前:“别闹。” 凤景澜不给遥楚逃离的机会,这么几天了,遥楚背上的上也好的差不多了,他总算能喝点汤了。 他伸出一只大手将遥楚的两只手都抓在身后,揽着遥楚的腰,一口咬了下去,遥楚一开始还避着,渐渐的被凤景澜吻的忘记了反抗。 待遥楚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两只手挂在凤景澜的脖子上,而凤景澜已经把手伸进了遥楚的衣服里面。 两个人在一起,一直聚少离多,并没有太亲密的解除,这陌生的块感让遥楚羞怯不已。 “澜……” 遥楚的娇媚的声音刚刚出口,凤景澜滚烫的唇瓣就移到了遥楚的耳畔,滚烫,粗软是舌头竟然伸进了遥楚的耳朵,遥楚颤栗的失声尖叫。 凤景澜好笑道:“原来我的女人这么火热啊。” 遥楚脸滚烫,瞪着凤景澜:“你给我住手,这里是瑶族。” 凤景澜才不管那些,又在遥楚的另外一个耳朵舔过,遥楚感觉自己体内好像有什么爆炸了一般,像是要疯了。 “叫大声点……乖。” “凤景澜,被别人听到了。”遥楚感觉自己快哭了。 “就是要让别人听到,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赶走那些觊觎你的男人。” 原来乔男在外面说的话被凤景澜听到了,而同样听到的还有姚瑾越,姚瑾越不仅听到了,还推测出乔男喜欢遥楚,更听到了遥楚和凤景澜的动静,她捂着耳朵,脸色涨红。 幸好今晚姚瑾越没有跟王飞羽将就,否则自己该找个地缝钻进去。 待遥楚睁开眼睛,凤景澜已经在脱自己的衣服了,而遥楚自己的衣服已经散落到地上,遥楚吓得赶紧裹紧被子:“凤景澜,你个禽兽,你说过要留到我们成亲的。” 凤景澜抱着裹得像蝉蛹似得遥楚,在遥楚的脖子上咬了一口,黑着脸:“这次回去就成亲。” 说罢凤景澜就光着身子去了不远处的浴桶,遥楚沐浴过的水,这会已经冷了,凤景澜跨了进去。 遥楚松了一口气,原来凤景澜脱了衣服是要泻火啊。 这一夜遥楚睡的很好,凤景澜洗了冷水澡回来,遥楚已经睡着了,她忙活了一整天,昨夜也只休息了一会,肯定很累。 凤景澜又暗自运功,丹田处确实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堵塞,自从他在迷雾森林醒来之后,就有这种感觉,过了几天,感觉那堵塞的东西有一点点的松动,而他的功力也渐渐的增强。 快天亮的时候,凤景澜收了功,小睡了一会。 凤景澜感觉到一道视线,他睁开眼睛,发现遥楚正盯着自己,而且突然传来一道喝声:“别动,闭上眼睛。” 凤景澜乖乖的闭上眼睛:“难道夫人还没有看够?还要再看看。” 遥楚有些愤愤不平:“为什么你一个男人的睫毛居然有八十多根,比我的还多。” 凤景澜扑哧一下就笑了,搂过遥楚的身子,让遥楚贴近自己的炽热,遥楚的脸一下子就僵了。 “你要是满足我,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遥楚丝毫不敢动,脸色僵硬的像是波娜娜那张烂脸:“我不想知道了,你放开我。” 凤景澜蹭了蹭遥楚细嫩的腿:“可我想告诉你,怎么办?” 遥楚见凤景澜的眼中跳起两道小火苗,一个劲的摇头,似乎想到什么,她立马转移凤景澜的注意力:“对了,你做了什么美梦,笑的那么开心。” 凤景澜挑了挑眉梢:“想知道?” 遥楚狗腿的点头:“想,特别想。” “满足我,我就告诉你。” 遥楚两只手扯着凤景澜的两边脸:“你这个色胚,爱说就说,不说算了。” “好吧,我告诉你,我梦见你了。” 遥楚松开手,也来了兴致:“梦见我什么了?” “我梦见你小时候,几岁吧,长得像个瓷娃娃,一个人在一个花园玩耍。” 遥楚撇撇嘴:“才几岁你就知道是我?吹牛。” “真的,虽然你还小,可那张脸跟你这张脸一模一样,就是比较小、” 遥楚摸了摸自己的脸,挑着眉道:“你梦见的是我这张带了面具的脸,还是我本来那张脸。” 凤景澜已经习惯了遥楚的这张脸,用手抚摸过:“自然是这张面具了。” 遥楚嘟着嘴,不悦:“这可只是一张人皮面具,说,是不是以前喜欢过这张脸的女人?你梦见的该不会是人家小时候吧。” 凤景澜的笑声从嗓子发出来,有点魅惑,有点沙哑:“是啊,我就是喜欢这张脸的女人,吃醋了。” 遥楚哼着别过脸:“谁,谁吃醋了,我怎么没有看见,又有人吹牛。” “对,就是,我要把你这只牛吹上天。” 说罢,凤景澜就一个劲的对着遥楚吹气,吹了脸上,吹脖子,弄得遥楚痒痒的,不停的打他。 “别闹了,别闹了,我错了。” “知错就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吃醋,要是再敢乱吃飞醋,我就把你往天上吹。” 遥楚不禁又有点窃喜,窃喜他在她面前的幼稚,胡闹,她能感觉到真是的彼此,那种深入灵魂的归属感。 “那你是不是也长成你现在这个样子?” 凤景澜笑笑捏了遥楚的脸:“做梦哪能看见自己长相的,那张脸跟你这面具脸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你说我梦见的是不是你上辈子,而你上辈子就长这样。” 遥楚的眼角抽动了一下:“那你上辈子不会长成你带着面具的那张脸吧,那我好吃亏啊。” 凤景澜身为南晋太子,人前的那张脸确实比较普通,不,应该说真的很一般,凤景澜想到自己那张脸,俊脸垮了下来。 遥楚愉悦的笑起来,凤景澜咬了咬牙,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遥楚发现事情不对,闹着要起床,凤景澜虽然放她起床,可是非得给她穿衣服,否则就不给起床。 遥楚拗不过他,也打不过,不得不妥协,只能让凤景澜给她穿了,一柱香才穿好,没少吃豆腐。 “行了,别磨蹭了。” 出门看见姚瑾越和王飞羽站在外面等着了,姚瑾越看到遥楚,脸色一下子就红了,还躲着遥楚的目光,遥楚在凤景澜的腰上狠狠的拧了一圈。 姚瑾越的顺风耳肯定都听见了,太丢人了!以后有凤景澜在身边,绝不能让姚瑾越住隔壁。 孔长老让孔辉亲自来请遥楚四人去饭堂用早饭,孔长老见到遥楚四人,算是比较热情。 三个老家伙里面,遥楚就对孔长老的印象还好一点,自然态度也比较好。 “雪芽姑娘,岚公子,族中没有什么山珍海味,招待不周了。” “孔长老客气了,已经很好了,这里都是外面吃不到的。” 孔辉在吃饭的时候,多次扫过遥楚和凤景澜,好像有什么心事,遥楚自然注意到了孔辉的目光,吃过饭就问凤景澜。 凤景澜将她的头发从身后放到左胸前:“好了,这样就看不见了。” 遥楚恍然大悟,猛地捂住脖子,凤景澜这个混蛋居然敢留下痕迹。 不一会乔男,乔长老和族长也到了孔家,凤景澜像是故意的,在帮遥楚整理的时候将那个痕迹暴露在了乔男的面前,乔男的笑容有些难看。 突然,噔噔蹬的脚步声传来,几人看过去,是孔全跑来了,六十多岁的年纪还跑的挺快。 “不好了,不好了,烟杆不见了。” 孔长老一把抓住孔全:“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孔全佝偻着身子,焦急的猛拍自己大腿:“叔,不好了,我烟杆今天早上起来找不到了,没给孔未摸烟油,他的病又发了,痛的满地打滚。” 孔长老闻言大惊:“什么?怎么会这样?我不是叫你好生看着孔未吗?你烟杆也是随身携带的,怎么会不见了。” 孔全都快哭出来了:“我也不知道啊,天快亮的时候,我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就发现烟杆和烟袋都不见了,不仅我的不见了,其他搜来的也不见了。” 云族长倒是比较冷静:“我们先过去看看孔未的情况。” 云族长和孔长老往孔未那边走,乔长老也急急忙忙跟了过去,乔男和孔辉叫上遥楚几人也往那边赶。 还没有走进,就听到了孔未的痛叫声,这声音显然要比前两天在祭坛那里的时候有力一些,不过叫声也让人更难受。 “雪芽姑娘,快,快来看看。”孔长老急忙对遥楚喊道。 众人也给遥楚让了位置,遥楚直奔孔未的床前,姚瑾越和王飞羽依旧站在外面不让任何人进来。 遥楚检查了一番,说道:“没有了烟油的遏制,他体内的蛊虫醒来了。” 孔长老把希望都寄托在了遥楚身上:“有办法吗?” 遥楚咬着唇瓣,飞快的思索克制蛊虫的办法,她自己也是炼制蛊毒的,那只还在老妖婆的脸上坐窝的毒尸蚁就是她炼制的最成功的一条蛊虫,而且是蛊虫之王,其他的任何蛊虫见到它都得俯首称臣。 毒尸蚁,遥楚脑海中闪过什么,老妖婆就是中的毒尸蚁,那老妖婆还是隐世家族的人,对老妖婆用毒尸蚁的人是不是跟给孔未下蛊的人是同一个人呢。 见遥楚发愣,孔未痛的几乎要咬舌自尽了,牙齿都咬出了血。 “那你快想想办法怎么克制啊,再这样他都给活活的痛死了。”乔长老焦急的不行。 遥楚回过神来,对孔辉道:“我要最烈的酒。” 孔辉转身飞快的跑了。 乔长老没好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喝酒。” 云族长拉着乔长老,示意她别再打扰遥楚。 遥楚又对孔长老道:“马上去准备一个浴桶,里面装上能没过脖子的酒,然后去给我抓一碗蚯蚓来。” “我马上让人去。”乔男飞快的也跑了。 很快,孔辉就拿来了一坛子酒,遥楚闻了一下,应该有些年头了,酒味很重。 遥楚跟凤景澜对视一眼,就知道遥楚要干嘛,凤景澜把人扶起来,孔长老和孔全帮忙按住孔未的双手和上半身。 遥楚让凤景澜捏开了孔未的嘴巴,孔未的舌头已经被咬出了鲜血,又被凤景澜强行掰开,还渗出了血,孔长老看的极不是滋味。 遥楚抡起酒坛子就往孔未嘴里灌,可是酒坛子不太好灌,乔长老递过来一根类似小药杵的东西:“把这个塞他嘴里。” 云族长也过来帮忙抱着坛子,乔长老用药杵撑开孔未的嘴巴,顺便捏着孔未的鼻子,不让他呛着,不一会半坛子酒就灌了下去,孔未面色通红,可是叫声却不再那么凄厉了。 乔长老不解:“这样把他灌他难道是把他灌醉?” “是把他体内的蛊虫灌醉,醉了,蛊虫动作迟缓,能减轻痛苦。” 众人皆是恍然,很快孔长老让准备的浴桶和酒就好了,孔未虽然还很痛,可人也醉了,蛊虫也醉了,不时哼哼两声,睡了过去。 “把他的衣服脱了抱进去。” 遥楚说完就走了出去,她是女子,总不能看着他们给孔未脱衣服吧,而且凤景澜也不会允许的。 乔长老也走了出来,跟遥楚站在一起,好一会,乔长老突然出声说道:“我把乔羽关了起来,不会再惹你了。” 遥楚一愣,看向乔长老的时候,乔长老已经转向了别处,真是个执拗的老太婆,想来她对自己真的改观了。 遥楚其实也理解她看自己不顺眼的,她应该是在乔羽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当年她看上了华大夫,今天她的孙女看上了岚景,而两个男人都是心有所属,她讨厌自己,应该是觉得自己就像是当年的云夕。 “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你也别太得意,你要是办不好交给你的事情,我也一样不会放过你。” 乔长老哼了哼就走了进去,孔未已经被放在了浴桶里面,天气很冷,孔未瘦骨嶙峋,被冻得瑟瑟发抖,不忍心看孔长老那心疼的样子,遥楚让他们再去准备酒,烧热,像泡澡一样,虽然这样效果会有折扣。 孔未身上到处都是恶疮,泡在酒里肯定剧痛无比,这也是为什么遥楚要给他灌醉的原因之一。 “接下来怎么办?”孔长老问道遥楚。 “等!” 所有人都等着,时间过的很缓慢,从来没有过的缓慢,孔辉捏着拳头,精神紧绷,遥楚便让他去帮乔男挖蚯蚓。 “为什么要蚯蚓?”孔长老问道。 “孔未体内的是蚯蚓蛊,用蚯蚓炼制的。” 乔长老一拍额头:“所以,这蚯蚓蛊是把孔未的身体当作土地了,在里面拱来拱去,还能拱出身体,才留下这么多恶疮。” 乔长老虽然不懂蛊,但蛊也是毒的一种,她还是知道一些东西的,可她这样说了之后,其他人的脸色都不好,不由得抖了抖身子,抖掉一身鸡皮疙瘩。 “乔长老说的很对。” 乔长老有些讪讪的。 “可是蚯蚓有什么用?”孔长老不解。 遥楚解释道:“蛊虫其实就是虫子,但不是所有的虫子都能养成蛊,必须是在在该族群中有领到地位的才行。” “啊”孔全突然疑惑的叫了一声:“虫子也分三六九等吗?” 孔长老一个眼刀子过去,乔长老和云族长也看过去,孔全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一句话。 遥楚看着孔全好心解释道:“自然,就好像蜜蜂有蜂王,蚂蚁有蚁后一样,只是他们的结构要比人类简单多了,这一类在族群中有特殊地位的虫子比一般的虫子具有更强的生命力和适应力,才能经受住炼制,不过在炼制之后,它们很多习性都变异了。” 乔长老皱着眉头:“你的意思是说孔未体内的这条蚯蚓是蚯蚓里面的领导者,那其他蚯蚓来了,不是也没办法吗?” “这条蚯蚓虽然变异了,可是它们不吃同类,不食子孙是天性,就算变异了也会本能的不喜或者厌恶。” 乔长老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想利用蚯蚓克制那条蛊虫。” 遥楚看过去,乔长老的脸色有点红,不过她的眼中闪过赞赏。 过了半个时辰,乔男便回来了,手里碰着一个粗瓷碗,因为比较着急,他连盖子都没有盖上,就那样端过来来,一大碗的蚯蚓密密麻麻的,还在不断的爬来爬去,云族长和两位长老心里不由得发怵。 遥楚面不改色的接过海碗,加了一些盐和酒,静置下来,忙活了一阵之后,将碗交给乔男:“半个时辰之后把里面的液体倒出来,蚯蚓剁成酱。” “这样就能克制蛊虫了吗?”孔长老虽然觉得遥楚说的方法听有道理,可又觉得心里没底,是不是也太简单了。 “这只能暂时抑制蛊虫的活动,减少孔未的痛苦。” “那你赶紧治啊。”乔长老焦急的道。 “他的五脏六腑都已经破损,身体太弱,取蛊是极其伤害元气的,他承受不了,而且我这个样子,也没法给他逼出蛊虫来。” 遥楚话音落下,大伙都是一阵沉默,良久,云族长看着遥楚道:“雪芽姑娘,要是你能恢复功力,有几成把握治好孔未?” 遥楚思索了一下,保守道:“六成。” 孔长老的身子有点发颤:“如果治不好会怎样?” 看着孔长老,遥楚有些沉重:“治不好的话,大家也只有做最坏的打算。” 这话让几位的齐齐色变,也看出来了他们的想法,遥楚接着又说道:“但是,如果什么也不做,他最多还有三天。” 这话不是遥楚恐吓他们,遥楚第一眼见到孔未的时候,他就已经一条腿踏上黄泉路了,烟油是极其克制蛊虫的,如果每天坚持用烟油,他还是能活一段时间。 半个时辰之后,孔未被抬出了浴桶,遥楚让乔男把蚯蚓里面的水倒在一个茶杯中,给孔未服下。 “我要给他施针,你们别说话。” 遥楚知道他们不会走,索性提也不提,拔出银针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感觉到她气势一下子就变了,不像之前那随意的样子。 遥楚的下针速度很快,转眼就在孔未的胸前和背后扎了十八根针,云族长的脸色一变,猛地上前一步,嘴里喃喃:“华氏十八针。” “是……她……她,这……。”跟云族长同样变了脸色的是乔长老,她的脸上有说不出的惊讶,甚至还有点点的眼泪。 只有孔长老一头雾水,一时没有明白。 云族长虽然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乔长老的惊讶中夹杂着满满的激动。 凤景澜闪身拦着云族长和乔长老:“不想他死,就闭嘴。” 云族长和乔长老纷纷抓着彼此的手,压抑着自己的激动。 遥楚自然也听到了云族长和乔长老的话,华氏十八针是什么?难道是说她的针法吗?这针灸是师傅传授的,也没有说过名字。 这十八针遥楚只是意在配合蚯蚓身上的液体,让液体顺利进入经脉,从而达到抑制蛊虫的目的,不需要耗费什么心神。 “你们在说什么?”遥楚回身问道。 云族长和乔长老却好似激动的很,像是发现了金山银海似得,硬是不顾凤景澜的阻拦,扑了过来。 “传授你这套针法的人是不是姓华?” 孔长老这下总算明白了:“云家大哥,你说她是……” 云族长没有理会孔长老,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快告诉我,你的师傅是不是姓华。” 遥楚一愣,反问道:“云族长和乔长老见过这套针法?” 遥楚没有直接回答,云族长有些急不可耐,想抓住遥楚的手臂,却被凤景澜挡开了:“老头,放尊重点。” 云族长也觉得有些失态,平静了一下:“你这十八针我以前见过华大夫用过,乔家妹子,你来看看,是不是就是华大夫当年救云夕的那华氏十八针,当时你跟云夕挑战,云夕中毒败了,华大夫就是用这十八针救的云夕。你还记得吗?” 乔长老的脸色有着浓重的惊愕,看着遥楚,眼中是说不明的情绪,哆嗦着嘴唇根本没有回答。 第329章 彼此算计 遥楚的心中有些惊讶,华大夫和云夕,遥楚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二婶娘告诉她的那段往事,二婶娘说过华大夫掉下山崖,死无全尸,云夕将华云锦照顾到八岁,云夕自知命不久矣就带着华云锦回到瑶族,华云锦的后来,二婶娘没说,自己还猜测是不是已经死了。 难道她师傅云夫人就是华云锦?可是年龄对不上啊,不过也有可能,华云锦有瑶族血脉,年龄跟样貌不符合这是很正常的,而且自己第一次看到师傅的时候她就是三十多岁的样子,现在已经十年过去了,她的样貌也没有变化。 当然也有可能是华云锦的后人,不过推测再多也不过就是推测。 可是,师傅如果真是华云锦,云夕又是云族长的姨奶奶,那她不是应该叫云族长一声大哥,遥楚想到这里浑身一抖。 凤景澜已经抓住了遥楚的手,显然他已经快自己一步想通了。 遥楚也想确认师傅的身份,说不定能找到她,便也不再隐瞒:“我师傅不姓华,不过都叫她云夫人。” “姓云?”云族长老脸有一瞬间的纠结,不过很快就兴奋的直拍大腿:“对,对,姓云,当时她的名字就是取自华大夫和云夕的姓氏,说她姓云也是不错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还记着瑶族。” 乔长老喜极而泣:“一定是的,她还记着瑶族,可她怎么就不回来呢。” 孔长老再傻也知道情况了,看向遥楚的目光充满了惊讶。 “云家大哥,乔家妹子,你们别激动,让雪芽姑娘好好说,她曾说过她师傅才三十出头,就算华云锦还活着也应该八十多岁了。” 云族长的笑脸一顿,随即又展开了:“就算不是云锦,那也有可能是云锦的后人,华大夫是孤儿,华氏十八针是他们的独门绝技,除了他们的后人,没有人会,雪芽姑娘,你快告诉我,你师傅现在在哪里?可有听她提过相关的事情。” “我师傅半年前就跟我分开了,我也在找她,至于她的身世和过去……”遥楚狠狠的回忆了一番,云夫人对她十分疼爱,可是却从来没有提过关于她的过去和身世。 小时候有一次,她问起过师傅的家人,师傅之说他们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后来遥楚也再也没有问过。 遥楚的眼睛猛的一亮,让云族长都激动的颤抖起来。 “华大夫的忌日和云夕的忌日分别是什么时候?” 云族长立马回到:“都是七月初七,云夕是七月初七离开瑶族的,也是七月初七送云锦回来的,当天晚上就不行了。” 遥楚记得她是六月二十五下山的,因为楚流云和波娜娜是六月二十八办婚礼,不久之后红萧就下来了,还带着师傅的亲笔信,从那之后她也再也没有师傅的消息。 而且往年的时候,每到七月初,师傅就会离开一段时间,中秋节之后才会回来,从来没有陪遥楚过中秋,每次遥楚问道,她只是说去看父母,跟父母团聚,后来遥楚也不再问过了。 当时遥楚还小,不明白很远很远的地方就等于死亡,师傅是在华大夫和云夕的忌日赶回瑶族,陪他们过完中秋才回去,中秋是个亲人团聚的节日,如此想来所有都通了。 “雪芽姑娘,你倒是说话啊。” “在这之前,我想知道云夕死后,华云锦后来怎么会离开瑶族,如果不说清楚,我是不会告诉你们我师傅的消息。”遥楚是看着云族长说的,但是目光却看向乔长老,惹得乔长老一阵难受。 当初云夕和华大夫就是被乔长老父亲逼走,最后家破人亡,师傅回到瑶族,却又离开了瑶族,保不准他们对师傅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要是不问清楚,她绝不会透露半分。 而且瑶族对医术传承十分渴望,难免不会有所图谋。 云族长自然知道遥楚的意思,有一瞬间的沉默,随后看向了乔长老,乔长老的脸色有点难看,孔长老也是一副沉默,遥楚心中的怀疑也越来越大。 “这件事是我的责任。” “这件事我也有错。” 半晌之后,云族长和乔长老叹息着说道,乔长老原本对遥楚有偏见,可知道遥楚跟华云锦有关系,她的心中泛着浓浓的酸。 云族长刚要开口,乔长老已经率先出口道:“是我对不起华大夫和云夕,云锦的事情,至始至终都跟我脱不了关系。” 难道乔长老还真的对师傅做了什么,遥楚的目光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之前听二婶娘说了华大夫和云夕的故事,她只剩下浓浓的遗憾,毕竟跟她无关,可现在知道自己的师傅就是华云锦,因为乔长老变成了孤女,她对乔长老哪里来的好脸色。 乔长老自然也觉察到了遥楚气息的变化,可她怎么也强势不起来了,时隔八九十年,那也是她心中无法放下的痛,无法愈合的伤疤。 “之前的事情,二家媳妇跟你们讲了,我也就不重复了,华大夫和云夕的悲剧因我而起,我难辞其咎。” 乔长老的脊背一下子弯曲了太多,她干瘪的手不住的颤抖,眼睛也变得浑浊。 “云夕带着云锦在崖底生活,我去看过几次,想求的云夕的原谅,云夕没有说怪我,也没有说原谅我,每次我去她都不跟我说一句话,但是她也不会阻止我去找云锦,因此云锦除了云夕,我是唯一一个她见过的人。 八年,云夕交给云锦医术,云锦很聪明,八岁就已经达到了云夕的高度,可是云夕因为华大夫走后郁郁寡欢,撑了八年终究是不行了,只能将云锦送回瑶族,交给云家大哥照顾。 云夕想必也是知道自己的情况,拼着最后一口将云锦送了回来,回来的当天就不行了,云锦也是一手医术,可她用尽了办法,云夕还是去了。 云夕去了之后,云锦只认识我,整日整日的让我陪,渐渐的她十分依赖我,虽然辈分上她是我姑姑,可实际上我们亲如母女,为了弥补我的愧疚,我命令族人不许提及华大夫和云夕。 可是没多久,云锦还是知道了,她质问我是不是我害死了她爹,我无言以对,我跟云锦说了当年发生的事情,云锦不肯原谅我,跑了出去,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她走之后的十年,我每个月都要去崖底,想看看云锦是不是回来过,后来我渐渐的绝望了,直到十五年之后,我发现云夕和华大夫的坟前有被整理过,我便猜想是云锦回来了,那之后每年七月初七,都能看到来人的痕迹,可我一次都没有见到过她,我知道她还是不愿意原谅我,是我让她失去父母成为孤儿。” 乔长老讲的老泪纵横,云族长和乔长老听得也十分的心酸,可是遥楚却觉得乔长老那副样子让她十分的厌恶,想要抢走别人的男人,还使出卑鄙的手段,跟波娜娜那种女人有什么区别。 “别在我面前演戏,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们说的话吗?”遥楚冷冷的说道。 乔长老和云族长一愣,孔长老看着遥楚:“雪芽姑娘,乔长老说的都是真的,她没有说谎。” 云族长也道:“雪芽姑娘,乔长老没有说一句假话,她是真的知道错了。” “当我三岁小孩子呢?”遥楚冷着眼睛,不屑的说道:“你嫉妒云夕在毒术上比你更有天赋,嫉妒她找到了华大夫这个好男人,你嫉妒她带回来的医术让族人尊敬,所以你毁了他们,甚至将他们给族人带来的福音都毁了,你要让自己的毒术称霸瑶族,你漫山遍野栽种毒物,满足你那bt的欲望,甚至族人中毒你也可以置若罔闻,不给解药,你这样的人居然说你待云锦亲如母女,你自己怕都不相信吧。” 乔长老闻言身子一颤,皱巴巴的老脸上都是露出隐忍的痛苦,紫褐色的唇瓣哆嗦的不成样子。 云族长和孔长老有些看不下去了:“雪芽姑娘,不是这样的……乔长老……” “云家大哥,孔家二哥。”乔长老厉声叫住了云族长二人:“多说无益,事实就是如此。” “可是……”云族长表情很不赞同。 乔长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认了吧,我的时日也不多了,留一点自尊去见华大夫和云夕。” “不!不是这样的!”乔男突然站出来,看着遥楚,坚定的说道,自家太奶奶跟华大夫和云夕的事情他也知道,可是他不能忍受遥楚对自家太奶奶的误会,那样他觉得自己在她的眼中也是卑劣的,她那种冰冷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样割着他的心。 “乔男,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乔长老厉声说道。 乔男挣脱乔长老:“不,我要说,太奶奶已经为了这件事背负了八十多年了,而且当初逼走华大夫,造成惨剧也不全是你的错。” “乔男,你给我住嘴。”乔长老威严的对乔男命令道。 乔男不顾乔长老的威胁,走到遥楚身边:“我太奶奶说的没错,她确实对云锦非常好,她们亲如母女,云锦在知道是太奶奶害死了她的父母之后,是想报仇的,可她下不了手,要是我太奶奶真的对她不好,她肯定下手了。” 遥楚看着乔男,示意乔男继续说下去。 “我太奶奶并没有想一手掌控伏地院,而是除了她之外,没有人再敢碰伏地院的毒,本来我们三家都有嫡系子孙进入伏地院的,可后来都受到了诅咒,三族嫡系六十多人就剩下我们这些人了,所以伏地院不得不继续交给太奶奶。” 乔长老冲上来要让乔男闭嘴,遥楚却拉过乔男:“我想听他说。” “不!乔男,你要敢说,我就不认你是乔家人。” “太奶奶,谁种下的因就要尝这个果,你当年确实有错,但是这么多年,你已经赎罪了。” 乔男顿了顿,刚刚有些激动的语气变缓了不少:“华大夫和云夕留下的东西不是太奶奶毁的,而是云夕自己回来毁的,太奶奶恰好在那个屋子里,差点一块被烧死了,那场火还烧伤了一个云家的人。 太奶奶不想把云夕供出来,只好把这件事隐瞒下来了,让所有人以为是她纵火自杀,因为那件事之后,乔家对云家有愧,太奶奶的父亲不得不放下放太奶奶当族长的念头,支持云族长上位。 惊讶在云族长的脸上久久都退不下去,很明显他并不知道这些事情竟然是这样的,他的族长之位原来是这样来的。 但是云族长没有打扰乔男,乔男顿了顿继续说道:“太奶奶之所以下令不许任何人去碰医术,那是有苦衷的,云夕痛恨瑶族的人逼走他们,让华大夫殒命,所以她用了八年的时间,种植出了几十种有剧毒的毒草。 这些毒草跟药草长得很像,不是精通的人根本无法分辨,她将瑶族漫山遍野都洒满了毒草毒花的种子,想让瑶族给华大夫陪葬,这些年太奶奶一直都在寻找解毒的方法,并禁止族人采药和乱走,为了尽快找出毒草的解药,不惜以身试毒,她的味觉,嗅觉都已经没有了。” 乔男一口气说完,遥楚等在座的所有人都十分的惊讶,遥楚跟凤景澜面面相觑,都被听到的话给震动了。 看向乔长老,她只是垂着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云族长和乔长老纷纷长长的叹气。 乔长老有些无力的问道乔男:“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乔男的眼眶也红了:“老祖宗去世之前,我躲在床底下偷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才知道的。” 遥楚沉默了半晌,这种事情很难判断谁对谁错的,如果她是云夕,她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让所有人给自己的爱人陪葬。 遥楚陷入低迷,忽而听到凤景澜问道:“既然云夕这样做,为什么不带走云锦,反而要将她送回瑶族?” 遥楚抬头看凤景澜,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目光清明,她忽的一笑,自己毕竟是女人,有女人的多愁善感,也不如他能那边轻易的跳出来。 这一段乔男似乎不知道,云族长道:“因为云夕只传授了医术给云锦,并告诉她解毒的方法,后来我们也推测过她这样做的目的,可能是她下不了手想让云锦替父亲报仇,也可能是云夕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族人惨死,所以回心转意了让云夕回来帮助大家。” 乔长老接着说道:“我原本以为我会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没想到阴差阳错,你却来了,你其实是懂毒术的吧,否则祭坛的那十三种毒药你根本解不了,那是老身花了五十多年才研制出解药的。” 遥楚没有想到乔长老居然一早就识破了她,不过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必要隐瞒了:“师傅确实没有教我毒术和蛊术,不过给了我帛书,我是自学的。” 乔长老,云族长和孔长老都恍然:“当初云夕是伏地院最出色的毒术师,而且老祖宗十分欣赏她,想来是老祖宗将帛书传给了云夕,云夕传给云锦,最后落到你的手上。” 目前看来,这也是最合理的解释了,遥楚顿了顿又道:“我虽然不知道我师傅的身世,但如此看来,我师傅就是华云锦。” 虽然在座的几人都猜到了,可是遥楚真的说出来的时候他们还是有些惊讶的。 “云锦现在在哪里?”乔长老焦急的问道。 遥楚有些沮丧的摇头:“我也不知道她身在何处,以往每年七月她都会回来,中秋之后回出云峰,但是今年却没有,我暂时也不知道她的行踪。” 云族长摇头:“没事,只要知道她还活着就好了,活着就好了,如果你见到她,就告诉她,瑶族的大门时刻为她敞开。” 乔长老也动容道:“对,对,告诉她,她永远都是瑶族的人。” “云族长……” 云族长一愣,嗔怪的看着遥楚:“怎么还叫我族长,按照辈分,我应该称云锦一声姑姑,你是她的徒弟,她视你如亲生女儿,你应该是我妹妹,你叫我一声大哥,不亏。” 遥楚的脸色都黑了,望着云族长狠狠的皱起了眉头。 孔长老片刻之后也抹着胡子笑道:“没想到,我都一百多岁了,还得了一个这么小的妹子。” 乔长老看着遥楚,眼中也尽是和蔼,没有之前的戒备,疏远和不信任。 凤景澜一脸的不满意:“别看我女人好说话就套近乎,收起你们的那些套路,不就是想我女人给你们帮忙吗?我们之间可都是交易。” 云族长有些厚脸皮的笑笑:“交易也绕不过人情去,云锦体内有云氏血脉,就是我们瑶族云氏的人,她的徒弟自然也算半个瑶族人。” 凤景澜凤眸一转,带着几分趣味调侃道:“既然算是半个瑶族人,那么她要是在外面受了欺负你们是不是该出手相助呢?” 云族长一下就怒了,跟着乔长老也凝重了:“谁敢欺负我们瑶族的人?” 凤景澜一本正经道:“楚国的沐王楚流云,他不知道练了什么邪功,我女人打不过她,还给我女人下了化功散,让她功力尽失,你们是不是应该帮点忙。” “有这种事情?”乔长老怒了:“敢下化功散,看我一把毒弄死他,等事情办完了之后,老身亲自出去会会他。” 遥楚没有想到乔长老狠起来的时候居然这么狠,虽然她不喜乔长老,不过她能这样替自己出头,遥楚还是觉得有点温暖的。 凤景澜毫不客气道:“那到不必,楚国毕竟是一个国家,楚流云又手握重兵,你保得住一时,也保不住一世,你们也活不了多少年了,楚流云可才二十多岁。” 这话让三个老家伙脸色都有些变了,任谁听了这话也能气的跳脚,遥楚伸手在他的腰上拧了拧,凤景澜握紧她的手,绷着脸。 “那你说如何是好?” 凤景澜露出狐狸般的笑容:“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我女人有足够自保的能力,反正你们也要帮她恢复功力,不妨就多出那么一点,我女人强大了,以后你们瑶族也有保障,她就算活到云族长这个年纪,也能保瑶族百年安稳不是。” 遥楚看三个老家伙的脸色变了又变,不由得也觉得凤景澜有点太狠了。 凤景澜每句话都在遥楚身上加一个我的女人,乔男是听得分明的,他站在靠后的位置,能看到两人私下频繁的亲昵,凤景澜肆无忌惮的搂腰,搭建,牵手,他的心中就好像跟油煎似得。 凤景澜自然也知道三个老家伙再忌惮什么,道:“我也牺牲一点吧,瑶族以后的事情就是我岚景的事情,只要有我在,五族决计不会对瑶族出手。” 云族长半晌之后道:“这件事让我们商量一下。” “可以,不过时间不多了,孔未还等着呢。” 说完凤景澜就拉着遥楚走了,遥楚还没有忘记把孔未身上的银针给拔下来,交代了几句就跟凤景澜离开了。 外面姚瑾越和王飞羽正等着,姚瑾越那个耳朵自然把所有的事情都听到了,姚瑾越也就转达王飞羽。 “师傅,我师祖真的就是二婶娘口中的华云锦吗?” 遥楚点点头:“八九不离十吧。” 遥楚以为姚瑾越还会继续问下去,谁知道姚瑾越没声音了,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姚瑾越原本真是挺讨厌乔长老的,每次都针对她师傅,而且人还那么可恶,尤其是听了二婶娘那样说之后,可今天在听了乔男的话,她又觉得乔长老人还是不错的。 午时的时候,孔家送来了四人的饭菜,饭菜比往日都要丰盛,还有可口的点心,遥楚吃的不多,想吃个点心,可是凤景澜就是不让遥楚吃,遥楚郁闷了半天不知道为什么。 姚瑾越和王飞羽自然知道这点心八成就是乔男送的,吃过饭便急匆匆的要闪人,凤景澜倒是把姚瑾越叫住了,让她下午加紧联系无铭传授的口诀,今晚会用到。 第330章 白素现身 孔家书房的三个老家伙却顾不得吃午饭,只让乔男和孔辉去吃午饭。 沉默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云族长开口问道:“你们什么想法?” 乔长老沉吟了道:“我觉得可以,我们三个都时日不多了,如今膝下均是各有一个还算优秀的后辈,可要说道担当大任,乔男还是太嫩了,年纪比雪芽大,可却不及雪芽十分之一,雪芽既是云锦的弟子,又如此出色,要是有她护着瑶族,我们撒手人寰之后,也算对魔尊有个交代。” 云族长半晌之后点头:“其实我也赞同乔家妹子的话,而且我还有一个打算。” “什么打算?”乔长老和孔长老同时问道。 “我想把族长之位交给雪芽。” 云族长的话音一落,孔长老率先站起来:“云家大哥,你疯啦,瑶族的族长之位必须传给嫡系弟子,就算雪芽是云锦的弟子,可她终究是个外人。” 乔长老虽然也很震惊,但是却鬼使神差的点了头:“我并不反对让一个外人来担任族长,只要有能力,只要不会对瑶族不利。” 孔长老不可置信的看着乔长老:“乔家妹子,你也魔症了吗?” 乔长老拉着孔长老坐下来:“孔家二哥,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瑶族,你试想一下,现在的瑶族,除了云亮,乔男,孔辉这三人还有谁拔尖一些?可我们三族就剩下这三根苗子了,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送走了六十多人,难道这个教训还不够吗?” 孔长老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好多,刚刚的愠怒霎时消失不见了,紧紧的握着拳头,看向云族长。 云族长对他点点头:“乔家妹子说的对,你们不想失去乔男和孔辉,我也不想失去云亮,就这一根苗子了。” 孔长老还是有顾虑:“我知道你们的想法,可是岚家那小子呢,那可是水族的人,雪芽要成了族长,又是水族的媳妇,这不是乱套了吗?何况谁能保证雪芽就能一心护着瑶族,不生出二心来。” 乔长老笑笑:“这还不简单,他们应该还没有成亲,我看乔男就对雪芽有想法,乔羽又对岚景有想法,只要雪芽变成了瑶族的媳妇,还怕她会对瑶族不利吗?” 孔长老恍然大悟:“乔家妹子,还是你脑子灵活啊。” 乔长老不由得有些得意,云族长却担忧了:“还是先不要这样,雪芽和岚景均不是普通人,这二人我看也不是邪佞之人,况且雪芽能为了岚景闯瑶族,二人的感情定然很深,切勿弄巧成拙。” 孔长老点点头,赞同云族长的话,乔长老也只有暂时把这个念头压下去。 “这件事情那就后面再说,但是传给雪芽功力这件事我是同意的。”云族长道:“雪芽原本就是六十年的风属性,我们给她凑齐了一百,那个下蛊毒的神秘人还需要雪芽去抓,现在我们知道雪芽是云锦的弟子,不能让她在我们手上有闪失。你们觉得呢。” 孔长老跟着乔长老点头:“我们也同意,这样也多几分把握能救孔未,而且雪芽目光澄澈,岚景虽然看起来深沉,但并不是歼邪之人,应该也值得信任。” 傍晚的时候遥楚去看了一眼孔未,他已经清醒了,将蚯蚓泡出的水给他分作三次服下,他的痛苦减轻了不少。 看过孔未,去书房,被轰了一面墙还没有修缮好,不过孔家的书房很大,而且孔长老平日里也在这里练功,所以开辟了一块专门的练功之地,云族长吩咐乔男,孔辉和王飞羽守在外面不许人打扰,其余六人进入了孔长老的练功房。 孔长老的练功房只有一盏油灯照明,地上是一个巨大的六芒星,放着一个老旧的蒲团,此时已经快要子时了,墙壁上面有几个小孔,透着暗淡的光束。 遥楚还是有些担心凤景澜的伤势:“你可以吗?要不我们换个时间。” 凤景澜摇头:“我没事,调息了一天,半点事都没有。” 这话听到云族长的耳中,有点讶异,他出手自然是知道轻重的,可岚景的身上看不出半点伤势,可他感觉自己明明震伤了对方,难道是这个叫雪芽的小丫头给他服了神药? 遥楚拗不过凤景澜,坐在六芒星的中间,周围等距离坐着五个人,姚瑾越也没练几天,完全就是一个二愣子,不过幸好她有给柳嫣治疗的经验,凤景澜又给她指点了一下,她虽然脑子里面领悟了,可还是紧张的很。 要是给其他人传功,她铁定乐的飞起来,她也算高手了,可是给遥楚传功,她就有些紧张,她是木属性,主修复,万一弄不好,岂不是害了遥楚。 感受到姚瑾越的紧张,遥楚对她露出一个狐狸的笑容:“你就把我当作柳嫣,只是我需要你调动体内全部的真气,要是给的太少了,就说明你吝啬。” “师傅放心,我不会小气的。” 遥楚盘腿在中间坐好,那几束暗淡的光打在遥楚的脸上,带着丝丝的凉气,遥楚闭着眼睛,却能看到眼前灰白色的一团。 有了云家书房被偷听的事情,云族长特意派了云亮守在孔家是书房外面谨防有人偷袭,毕竟运功期间大家不能分心。 乔男和孔辉守在门口,而王飞羽则是坐在姚瑾越的身边,姚瑾越练习了一下午,可凤景澜还是不放心,于是让王飞羽守着她。 太阳下山之后,很快天就黑了,冬天的夜里很冷,整个瑶族十分安静,偶尔有一两声辨不出种类的鸣叫声。 遥楚大汗淋淋的坐在六芒星的中间,凤景澜也是满头大汗,十分担忧遥楚的情况,他还是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需要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的真气整合遥楚体内散乱的内息就能恢复她的功力,可是这五种属性毕竟不是风属性,在遥楚的体内很快就起了排斥。 而且排斥还十分明显,遥楚时冷时热,时而脸上泛着金光,时而泛着土色,时而泛着绿色,浑身颤抖的不成样子。 遥楚难受,五人也不好受,可是谁也不敢收功,如果在不知道遥楚身份的时候,三个老家伙说不定会撤,但是知道遥楚身份,他们决计不会,所以凤景澜也挺放心的。 姚瑾越也不好受,她的功力最低,不太懂得一些窍门,也是最难受的,她不得不全力以赴,因此也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 倒是凤景澜唰的睁开了眼睛,周围的空气一下子更加冷了:“出去看看。” 王飞羽点头,走了出去,这个练功房外面是一块巨大的书架,原本乔男和孔辉是守在这里的,此刻两个人都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这里三个老家伙守着,居然还有人敢下手,而且还没有惊动任何人,王飞羽的心猛地就提了起来。 “楼主……”王飞羽刚要喊道凤景澜,突然感觉身后凉凉的,那是一种对危险的本能,他猛的转身大喝:“谁!” 王飞羽看到一道黑影,一掌就打过去,黑影一下子就从被打坏的那面墙窜了出去,外面看守的云亮听到动静里面跑了进来。 “怎么了?”云亮跑进来焦急的问道。 “有刺客,打晕了乔男和孔辉,在那!” 刺客的速度很快,但还是被云亮捕捉到了身影,他也一下子跟着窜了出去:“在这里守着,我去追!” 接着云亮也没有了踪迹,十来个族人进来守在门口,王飞羽把乔男和孔辉叫醒,两个人从地上弹起来,大吼道:“有刺客,有刺客。” 王飞羽按着他们的肩膀,示意他们冷静:“云大管事已经去追了,大家打起精神守住门口。” 十来个人散开之后,王飞羽问道乔男和孔辉:“你们有看到刺客的脸吗?” 乔男和孔辉均摇头:“我们什么也没有觉察到就晕了过去。” 王飞羽觉得有点怪,乔男和孔辉的武功都不错,应该跟自己差不了多少,自己都能发现刺客,他们没有道理什么都没察觉。 带着这样的疑惑,王飞羽担心调虎离山之计,便就站在门口,一边看着练功房里面的动静,要是有人来,也好有个防备。 乔男和孔辉中了招,瞪大眼睛看着四周,两个人干脆背对背靠着,这样就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一时之间什么动静都没有,王飞羽感觉心中突然有点毛毛的:“你们在这里看着,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王飞羽走出去,本来守在外面巡逻的人居然纷纷倒下了,他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要不是行走江湖练出来的感觉,应该也察觉不了。 王飞羽没敢回头,拔出了武器,猛地向后刺,他并不确定人在他身后,那只是一种感觉,果然,他的感觉没有错,他刺出去之后,一道白影闪电般的闪过。 “乔男,孔辉,有刺客。” 王飞羽喊完之后,就看到自己前面从高处飘下来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看身形是一个女人,身形尤其娇小,长袍像是曳地长裙穿在她的身上。 她的头上用斗篷帽遮着,根本看不清她的样子。 王飞羽一剑砍过去,女人身边不躲避,只是伸出了手臂,她的手臂在她身上显得很长,手上带着白色的手套,她就那样徒手握住了王飞羽的长剑。 而长剑砍在她的手上,却发出金属的声音,王飞羽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另外一只手挥过来,看是软绵绵的一挥,却带着巨大的力道,他甚至能感觉到铺天盖地的压迫,王飞羽躲之不及,只能硬着头皮抬手去挡。 咔嚓一声之后,王飞羽向后飞,撞到在院墙上,双臂骨折,肋骨断裂,呕出两口鲜血就没有了反应。 而在里面的姚瑾越突然赶到心口一阵微微的刺痛,皱起眉头来。 凤景澜沉着道:“屏气凝神,不要慌乱。” 姚瑾越虽然担心,可也知道现在遥楚离不开她。 乔男和孔辉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王飞羽被打飞了出去,当即提着剑就砍过去,女人微微抬头,露出了她的脸,惨白如鬼,她的嘴唇红的滴血,两只绿色的眼球,发着绿油油的荧光。 他手上没有武器,但是却给人非常骇然的压迫感。 孔辉被这张两吓得有点哆嗦:“你……你是人是鬼!” 女人突然发出一道桀桀的笑声,继而破锣似得:“乔家和孔家最后的苗子,留下是想让那几个老家伙有个送终的人。” 乔男被这声音弄得毛骨悚然,对孔辉大吼一声,两人一左一右攻过去,两个人的剑刺中了女人的腹部,发出两道刚硬的声音,利剑不能再进一分,女人挥了挥两只手,两人就被打飞了出去。 乔男和孔辉是同时被打出去的,力道各自承担了一般,伤势不及王飞羽的严重,但是却也怕不取来。 白衣女人见两人爬不起来了,这才轻轻的落在地上,拖着曳地才长裙飘着进了书房,刚刚在半空中看她十分玲珑娇小,这会站在地上,虽然还是很瘦,但是却很高。 五道刚劲的真气不断的涌入他的身体,然后汇入丹田,油走全身,遥楚感觉脑子像是要炸开了一般,耳朵也嗡嗡嗡的想个不停,一会寒彻骨,一会似火烧。 “你是谁?”云族长睁开眼睛,浑浊的眼睛迸发出如猎鹰一般的光芒。 “云爷爷不认识我了?我是白素啊。”女人破锣嗓子却故作娇媚,听的人一阵恶寒。 可是听到白素这个名字,孔长老和乔长老浑身跟着一抖,都睁开了眼睛,脸上带着恐惧和不敢置信。 “孔爷爷,乔婆婆,你们也不认识我了吗?” “你……你是人是鬼?”乔长老有些哆嗦的问道。 女人血红的唇咧开一个嗜血的笑意:“难怪叔叔和姑姑们都不认识白素了,也是,四十多年过去了,我变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你们也老的牙掉光了,走不动了。” 云族长听到她自称白素的时候也吓得不清,但是他很快就坚定的摇头:“不,你不是白素,白素早就已经死了,你不可能是她。” “桀桀……”女人笑了起来,她伸出了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好像听到了十分可笑的事情。 乔长老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你不是白素,你究竟是什么人?” 女人扭着腰走了两步,她的身上有浓重的恶臭和血腥味,遥楚对这种味道尤其的敏感,奈何她现在根本无法分心。 “乔姑姑说错了呢,我早就不是人了,我已经死了,死了四十多年了,你们已经忘记我了吗?那可真是太无情了,这四十多年来,我可时刻惦记着你们,惦记着你们的子孙。” “你想干什么?” 女人桀桀的笑,拖着曳地长裙走向遥楚:“听说云氏又回来一个后人,我自然是来履行我临死之前的诅咒咯,桀桀……” 听到诅咒,三个老家伙的身子浑身一抖:“我不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什么诅咒。” 女人轻蔑道:“不相信,可不代表不存在,我说了要让云氏,乔氏,孔氏断子绝孙,现在这不就快要实现了吗?,现在乔家就剩下乔男和乔羽,孔家就剩下孔未和孔辉,云家就剩下云亮,不!还有华云锦。” 三个老家伙想到自己莫名死去的儿子,孙子,媳妇,孙媳妇,甚至是曾孙子,脊背一阵一阵的发凉。 女人阴毒的目光看向遥楚:“对了,华云锦还多了这么个徒弟,是叫雪芽吧,万里覆冰川,傲雪出新芽,是个好名字,可就是运气不太好。” “白素!你敢!”云族长怒吼道,可是突然气息乱窜,他喉咙一阵腥甜,一口老血喷出来,却又不敢撤功。 女人笑的张狂:“哈哈哈,云爷爷,我是鬼,你是人,我有什么不敢的,当初你们云氏,乔氏,孔氏欺负我们白氏没有儿子,欺的我们家破人亡,我也要让你们尝尝断子绝孙的滋味。” 乔长老暗暗压下血腥味,怒道:“白素,你白氏生不出儿子,关其他三家什么事,要说白家覆灭,那也是你白素自作孽不可活。” 白素闻言一怒,一巴掌凌空甩过去:“老东西,放尊重点,你最好别惹怒我,本来看在同为瑶族人的份上,我也给你们留了一条血脉送终,但要是惹怒了我,我不介意现在就要了乔男的命。” 乔长老被打的脸一偏,手也不敢从遥楚的身上撤离,遥楚浑身一个哆嗦,乔长老赶紧屏气凝神运功给遥楚,终究还是因为气息不稳,遥楚的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听说雪芽深得华云锦真传,要替孔未解除蛊毒,阻挠我复仇的人都该死!”白素阴狠的说道,缓缓的伸出了他的手,细细长长的手指缓缓的伸向遥楚的肩膀,碰到了遥楚的肩膀。 云族长和凤景澜各自空出一只手,抬手一个气劲就打了出去,白素居然躲也不躲,两道气劲打在他身上像是平白消失了一般。 白素又笑了:“哈哈,你们果然老了,居然忘记了我是怎么死的。” 三个老家伙均咬紧牙关十分的不甘,凤景澜收回手,大概也猜到了什么。 “白素,当年的事情你是自作自受,如果你硬要报仇就冲我们来。”乔长老厉声说道。 “想死?有那么容易吗?我让你们活着,就是想让你们一遍又一遍的体验我父亲当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孔长老大吼一声:“白素!你好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白素无所谓道:“我已经是鬼了,还会怕你们吗?我做鬼四十多年了,你们那些子孙却还是不成器的小鬼,他们活着的时候死在我手上,死了还要被我压迫,他们好惨啊,每天下油锅,惨叫连我这个做鬼的都不寒而栗。” “你!白素!” “白素!你敢!” “白素!我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哈哈哈……”白素疯狂笑起来。 凤景澜却突然凉凉的开口了:“我并不相信这个世界是有鬼,你肯定也不是。” 凤景澜的话让白素的气息有一瞬间的变化,几不可闻,很快她就调整了过来,发出那种令人恐怖的笑声:“桀桀,居然是一个俊俏的儿郎。” 白素吸了一口气,像是抽大烟似得,表情快活:“这么香的童子男,可真是极品啊,只是你这个俊俏儿郎说话着实不怎么好听,我已经是鬼了,还会怕他们?” 这一幕多么似曾相识啊,凤景澜的眉头轻轻蹙起。 也只是一瞬间,凤景澜的眉头就施展开,看着白素说道:“你不是白素,你也不是鬼。” 白素闻言一怒:“你凭什么这样说?” 白素的这话确实暴露了自己,云族长,乔长老和孔长老纷纷将视线从白素的身上移到了凤景澜的身上,很是疑惑。 凤景澜勾唇一笑:“因为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事实证明,我说的很对。” 乔长老差点就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白素阴冷的看着凤景澜:“看来你想试试试探我的代价,好啊,我突然有个绝妙的法子,既然你们护着这个女娃,给这女娃恢复功力,不如都给我算了,好歹我们是同族,看看是我先吸干你们还是你们先给她恢复功力,哈哈哈……” 这三个老家伙都是上百年的功力,要是他全部都吸收了,那不是天下无敌了,想到这里,白素忍不住的笑出声音来。 “云爷爷,不如你先来吧。” 云族长自然不甘心把一身功力给白素,可遥楚这边他又不敢撒手,就在白素要出手的时候,遥楚突然仰天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将五个人全部都震开了。 遥楚靠在凤景澜的怀中,虚弱道:“卑鄙,就算我不恢复功力,也不能让你得逞。” 凤景澜抱着遥楚,担忧,不甘又遗憾道:“你怎么这么傻,就差一点就成功了,你这样不仅筋脉寸断,以后也再无可能恢复功力了。” 第331章 功力恢复 遥楚却道:“我没事,总不能让这卑鄙的女鬼杀了所有人。” 云族长和两位长老被遥楚的这个举动给弄懵了,凤景澜对他们吼道:“愣着干嘛,还不把人拿下。” “算你狠。”白素也被遥楚这样自杀式的做法给弄得一怔,听凤景澜这样暴吼,才反应过来,也不敢逗留,旋身窜了出去,云族长紧跟着两位长老追了出去,但是没追多久就不见了人影。 可是这一跑,所有人都知道白素自称是鬼的把戏就被拆穿了。 姚瑾越被震了出去,当时就晕了,练功房就剩下遥楚和凤景澜,遥楚从凤景澜的怀里坐了起来,伸出舌尖舔舐嘴角的血迹,凤景澜却捏着她的下巴,一口咬了下去。 云族长三人返回的时候已经过去半柱香的时间了,练功房中,凤景澜抱着昏迷过去的遥楚。 乔长老当时也没有想到遥楚会不顾自己筋脉寸断的危险将他们逼退,既感动又担心:“雪芽姑娘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凤景澜阴沉着脸道:“她自己就是大夫,服下了圣药,筋脉倒是保住了,但是以后都不能习武了。” “什么?”三个老家伙都十分痛心,乔长老不甘的上前去抓遥楚的手:“我看看。” 乔长老握着遥楚冰冷的脉搏,两只干瘪的手在遥楚的筋骨上捏了两下,面色十分沉痛。 云族长和孔长老看乔长老的表情就知道凤景澜说的是真的,他们没有想到居然害了遥楚,一时哀痛万分。 尤其是孔长老,遥楚要是没有恢复,那孔未的蛊毒怎么办。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孔长老不甘心的问道。 乔长老垂下脸:“她的筋脉虽然保住了,可却变得十分脆弱,已经不能动武了。” “谁!”云族长突然大喝一声,所有人都看过去,刚要进来的云亮被吓得一个哆嗦。 看到云亮的出现,云族长当即怒道:“不是让你守在外面吗?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你究竟犯了多大的错!” 云亮抹了把汗水,有些胆颤的对云族长说:“我去追黑衣杀手了,那人轻功卓绝,带着我翻了好几个山头,我反应过来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便立刻往回赶了,雪芽姑娘怎么了?” “你四十多岁了,居然还犯这种错误。”云族长气的想打云亮,可是现在即便杀了他也无济于事。 凤景澜抱着遥楚站起来:“现在说是很慢都晚了,我先送雪芽回去休息,麻烦云族长将我的人送回去。” “你去吧,这里交给我们。” 凤景澜点点头就抱着遥楚回到房间,关上门之后,遥楚就从凤景澜的怀中跳了下来。 “怎么样?我演技不错吧,乔长老也没有看出来。”说完话,遥楚将一根针从左边腋下拔出来,她要是吃药改变脉象,肯定会被乔长老发现,遥楚不得不挨这一针。 “好好好,你演技好,差点连我都骗了。”凤景澜无奈的摇摇头。 “要是骗不了你,怎么骗那个白素!不过幸好那个白素啰嗦了那么久,否则还是只有六十年,也不知道那个白素是在想什么。” 原来遥楚在白素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恢复她的功力了,可是白素不停的啰嗦倒是给了她孤注一掷的想法,所以等到白素动手的时候,她恰好一百年,不过就算给她时间,她也不敢要了,否则姚瑾越会被她吸成人干。 不过姚瑾越服了还原丹,只要调息一段时间,她很快就能恢复,因此遥楚也才会答应凤景澜的一百年功力提议。 “她应该是想要得到三个老家伙毕生的功力,之前说那么多废话不过是为了转移视线。” 听到凤景澜这样分析,遥楚肯定的点头:“我也这样想,她今天出现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杀我,但是却又想得到三个老家伙的功力,因此贪心不足蛇吞象,不过这倒是便宜了我,咱得好好谢谢他们三个老家伙。” 凤景澜撇撇嘴:“怎么就不记得为夫的功劳呢?” 遥楚狗腿的跑过去,抱着凤景澜撒娇:“记着呢,记着呢,一百年,都是你的功劳。” “这还差不多。” 遥楚的右手在空中转了一个小圈,随着她的手掌转动,一道如清湖涟漪的气劲在她的手心形成,然后五指成爪猛的一吸,桌上的杯子就被她拿到了手中,用力一捏,杯子碎成粉末。 “功力回来的感觉真好。” 凤景澜蹭了蹭遥楚的脖子:“那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我呢。” 凤景澜说完这话就被遥楚堵住了嘴巴,凤景澜的耳廓也微微一动,遥楚调皮道:“感谢,感谢!” 敲门的人是孔全,他带人将姚瑾越和王飞羽送了回来,并告诉他们姚瑾越和王飞羽的情况,姚瑾越只是晕过去,王飞羽受了重伤,不过性命无碍。 见凤景澜的脸色不太好,好像不待见他,一把老骨头飞快的跑了。 待孔全也走了之后,遥楚这才跟凤景澜来到王飞羽的房间,在云族长他们追出去的时候,遥楚就已经给王飞羽服下了药,所以乔长老并不知道王飞羽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没一会,姚瑾越就醒了,她的脸色白的很,看到遥楚,一下子就冲了上来:“师傅,你没事吧,你有没有事啊。” 遥楚无奈的把人从身上扯下来:“我没事。” 姚瑾越不相信的将遥楚一身都检查了:“师公说要是突然撤功,你会筋脉寸断的,我担心的要死,你……” “我真的没事,我将你们震飞是故意迷惑那个白素的。” 姚瑾越这才松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吓死了。” “好了,别拦着我了,我还得给飞羽治伤呢,他伤的很重。” 姚瑾越这才想起王飞羽来,王飞羽的样子确实很惨,脸色白的像纸,呼吸微弱,一身都是血。 遥楚的武功现在一百年功力啊,运气银针来随心所欲,她也玩得不亦乐与,这些日子处处受制,这下总算能喘口气了。 姚瑾越十分担心王飞羽的伤势,虽然口口声声说他不是以前的飞羽,可是看她受伤,她的心还是刺刺的痛,遥楚保证王飞羽不会有事之后,才放心。 遥楚将自己装作还没有恢复功力的事情告诉姚瑾越,让她不要露出破绽。 “那个叫白素的女鬼既然就是给孔未下蛊的人,她一定还会来杀我,我要装作没有恢复功力,引她现身。” 姚瑾越怕怕的问道:“那个女人真的是鬼吗?” 遥楚翻了白眼道:“什么鬼不鬼的,一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你见过给人下蛊的鬼吗?要真是鬼杀人,肯定都是被吓死的。” “不是鬼是谁?” 遥楚抛给凤景澜一个眼神:“你说呢?” 凤景澜沉吟了一下道:“这件事比我们想象中的复杂,具体原本我也只是以为云亮是楚流云的内应,他要杀你,要杀我都很正常,可当着三个老家伙,还把这件事跟瑶族几十年前的事情扯到一块了,肯定不简单。” 遥楚点点头:“我们亲眼看到云亮跟血月教的血护法在一起,虽然血护法穿着族人的衣服,但是姚瑾越听到了血护法的声音。” 姚瑾越这才想起来在云家门口发生的事情:“对对对,虽然他说话的声音很低,但是我能肯定就是血护法,还跟云亮说尽快动手,时间不多了,要不我们把这件事告诉云族长吧,让他出面把云亮抓起来。” “不行。”遥楚敲了敲脑袋:“云亮可是云氏现在唯一的曾孙了,要真是他曾孙干的,他只会让我们闭嘴,我这云锦徒弟的面子说大也大,说小也真有点小。” 姚瑾越知道自己又说了蠢话,捂着头懊恼的不再说话。 凤景澜皱了一下眉头:“云亮是绝对有问题的,而且我还感觉他跟白素的事情也脱不了干系。” 遥楚和姚瑾越都来劲了,看着凤景澜,等着他的下文。 “等明天我把这个白素的身份搞清楚再说吧,现在证据还不足。” 遥楚瞪了凤景澜一眼,姚瑾越也嘟着嘴表示对师公的不满。 休息的时候,遥楚不知道是恢复了功力亢奋,还是没得到答案,抓着脑袋睡不着,非要凤景澜说清楚,为什么他怀疑云亮跟白素有关。 凤景澜捏了捏她的脸:“那我说完你要闭上眼睛睡觉,不许再亢奋了。” 遥楚猛点头。 “其实很简单,云亮在外面守着,我却感觉不到他的气息,说明他的功力绝不在我之下,打晕乔男和孔辉的人我也没有察觉到气息,可是引起王飞羽注意的那个人我却一清二楚,决不是打晕乔男和孔辉的人,他应该只是想调虎离山,云亮是个深沉的人,他绝不会看不出来这是调虎离山之计,还要等到事情都完了才回来,这就是最大的疑点。” 凤景澜说完之后,还卖弄了一下:“是不是很厉害?” 遥楚撇撇嘴:“你这是欺负我当时没有恢复功力,要我是你,我也能发现,睡觉。” 凤景澜伸手到遥楚的身上,遥楚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凤景澜笑笑捏她的腰:“今晚不占你便宜。” 遥楚得了这一百年的功力,虽然没有姚瑾越那样四处乱窜,可也着实睡不着,便起来打坐,巩固一下,那个白素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 不知不觉,天就已经亮了,遥楚睁开眼睛,感觉身上的没有个毛孔都在畅快的呼吸,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她看着掌心凝结的无色真气球,就像是士兵有了皇帝有了玉玺,士兵有了武器。 失去功力的这段时间来,虽然她竭力的表现出一副她很好,她不难过的态度,可是谁知道她看着凤景澜被楚流云打伤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无能,她的心中究竟有多么的痛。 如果不是他们运气好,遇到了无铭,恐怕在荒漠中就已经死在血月教的手上了,现在,楚御风,楚流云,波娜娜,血月教,弄月公子,如刚,该是你们还债的时候了,洗干净脖子等着我来宰杀吧。 “怎么一副要杀人饮血的表情。”凤景澜感受到周围有杀气,睁开眼睛就看到遥楚有些肃冷的表情,不由得调侃。 遥楚紧绷的神情顿时一松,看着斜躺着的凤景澜,她也收起了打坐的姿势,顺势躺在凤景澜的身侧,凤景澜很自然的伸出手臂给遥楚枕着。 凤景澜嗓音柔和的问道:“在想什么呢?” 遥楚的情绪有点感慨:“我在想我是不是做梦,我的功力恢复了。” 凤景澜低低的笑着:“一大清早就在想这个?” “想到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自从楚京离开之后发生的一切,你被楚流云打伤,而我失去功力,总算熬到了报仇的时候。” “已经快要冬至了,我们离开楚京已经快要两个月了。” “我打算尽快解决瑶族的事情,然后去跟青儿他们汇合,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怎么样,自从进了瑶族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他们的消息,也不知道丹棱有没有被拆穿,楚流云有没有对他们下手。” 凤景澜捏着遥楚的鼻子,宠溺道:“真是操心的命,你放心吧,丹棱假扮你挺像的,除非是遇到楚流云,否则不会有事。” 遥楚闻言,比之刚才更加担心:“可我正事担心这一点,楚流云要真对他们动手,肯定会被拆穿。” “放心吧,楚流云肯定不会对丹棱他们动手的,这批战马原本是送到葱州,楚御风自作聪明要送到衢州,殊不知衢州也在楚流云的掌握之下,从到衢州正中他的下怀,他做梦都能笑醒,怎么会去动手。” 遥楚闻言,略略的放心下来。 “而且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楚御风这会跟楚流云正打的火热,没功夫管我们。” “为什么这样说?血护法不是已经在瑶族了吗?” “正是因为我们知道了血护法在瑶族,所以才证明楚流云没功夫管我们。” 遥楚糊涂了,这话怎么解释啊。 第332章 迷惑敌人 在遥楚疑惑的目光下,凤景澜解释道:“姚瑾越的耳朵,楚流云是知道的,如果他来了,绝对不会让血护法被我们发现,正是因为血护法的表现太菜了,我才肯定楚流云一定不在这里。” 遥楚的脑门上滑下黑线,跟凤景澜比起来,她还是才嫩了一点,不过这么聪明的男人是自己的,就好像自己有的宝贝别人没有,懊恼了一下就变成了骄傲和得瑟。 “既然楚流云现在不是威胁,那我就放心了,青儿那边肯定也跟肖珂汇合了。” 遥楚的声音戛然而止,肖珂对自己可是有不一样的感情的,他走后,肖夫人还将肖家的玉佩给了遥楚,肖珂对上丹棱,保不住要被拆穿吧。 凤景澜听到肖珂的声音,脸上已经露出了危险的表情,可这个女人居然还陷入深思中,凤景澜一个巴掌打在遥楚的屁股上:“不准想别的男人。” 遥楚的脸蛋迅速红了,她捂住自己的屁股,气呼呼的瞪着凤景澜。 感觉云族长他们要来的时候,凤景澜起床,遥楚装作虚弱的样子继续躺着。 果然,没一会,就听到了外面有声音。 云族长,乔长老,孔长老,身后跟着云亮进了遥楚他们所在的院子,王飞羽半夜发烧了,不过按照遥楚留给她的法子,很快就退烧了,尽管这样姚瑾越也不敢睡,生怕他反复发烧。 因此姚瑾越基本上一晚上也没睡,一大早就起来了,看到一行人走来,她也跟几人打了招呼。 姚瑾越的脸色不太好,一行人也猜到原因,毕竟遥楚不仅没恢复功力,还再也不能练功了,跟她一起的王飞羽也受了重伤,她自己也被震伤。 “姚小姐没事吧。”云族长和蔼的问道。 “我没事,谢谢族长关心。” “雪芽姑娘呢?” 姚瑾越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担忧道:“夫人在房里,楼主在照顾她。” 孔长老闻言,不由得焦急起来,乔长老却按住了他,对他摇摇头,可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已经装不下更多的担忧了。 凤景澜将门拉开,门的吱嘎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都望过去,看到凤景澜的脸色不太好,抿着唇瓣,目光嗖冷,目光深沉。 “我夫人醒了,不过还很虚弱,请云族长进来,我夫人有话要跟你说。” 遥楚躺在床上猛翻白眼,刚刚某人去开门的时候还是一脸嬉笑,遥楚还取笑他是不是该把衣服弄得乱一点才能体现他的担忧,没想到他转脸就已经入戏了,真是佩服他仅仅靠脸色,眼色,语气就能把她重伤表现的如此淋漓。 云亮一愣,道:“只叫了太爷爷吗?” 云亮话音一落,就感觉周围的气息微微变了,他自己也觉得这话说的有些突兀,便挤出意思笑容解释道:“我是担忧雪芽姑娘的身体,听说昨晚她为了不让白素得逞,冒着筋脉寸断的危险震退了太爷爷和两位长老,想必伤的很重,因此害怕被打扰,才只见太爷爷。” 凤景澜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然后点点头:“云族长请吧。” 云族长自然知道孔长老是最着急的,本来说好的遥楚恢复功力就能救孔未,可是现在这个样子,他已经急得花白的头发雪白了。 手按在孔长老的的手背上,对他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乔长老,云族长拄着拐杖走了进去。 凤景澜给姚瑾越使了一个眼色,姚瑾越自然知道意思,便对云亮说道:“云大管事,我有一件事想麻烦你一下。” 云亮本来还在猜测遥楚把太爷爷叫进去会说什么,突然听到姚瑾越的声音,有点惊讶,立马换上了和蔼的脸色:“姚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是这样的,飞羽他的伤势比较严重,外伤需要换药了,毕竟男女有别,我有些不方便,还请云管事帮个忙。” 云亮看了一眼凤景澜关好的门,然后看了看姚瑾越所指的方向,只能点点头。 这是昨晚凤景澜就对遥楚说好的,他们怀疑云亮,自然要防着云亮,把他缠住总好比不知道他在哪里藏着好。 云亮进去之后侧耳听,屏气凝神能提到很微弱的声音,女人的声音很弱,可能是太虚弱的缘故,听不真切,可是他太爷爷的声音却很清楚,只是告诉女人,乔男和孔辉没有生命危险。 姚瑾越发现云亮一时没有动作,便叫到:“云大管事,你怎么了?” 云亮一怔,赶紧笑笑摇头:“没什么。” “我看你走神,是不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云亮有些愧疚的说道:“是啊,昨晚我一时失察,害了雪芽姑娘,觉得很对不起她。” 姚瑾越很大度的摆摆手:“放心吧,夫人不会怪你的,而且也不是你的错,是那个叫白素的女鬼太可恶了。” “虽然话这样说,可是……” 姚瑾越摆摆手:“别可是了,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家夫人,你就帮我把王飞羽的身子擦一下,再给他换身衣服,顺便帮我把床单换了,他又流了好多血,满屋子的血腥味。” 云亮的眼角有一阵抽动,看着姚瑾越忙碌的身影有着一点狐疑,可是看姚瑾越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时屋里安静下来,姚瑾越听到遥楚房间的对话很正常,便也没有再开口。 突然姚瑾越听到了一点动静,云亮的声音也立马传来了:“姚姑娘,麻烦你去换盆水来。” 第一盆水是云亮打的,现在让姚瑾越自己去打,姚瑾越知道他是想支开之后,便端着水往外走,突然脚下被桌子腿绊倒,整个人向前扑。 水盆哐当一下落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音,云亮猛然回头,看到姚瑾越有些委屈的样子,他只是皱了皱眉头就恢复了正常。 “对不起,云大管事,我不是故意的。” 云亮只说没事。 “对不起,我实在笨手笨脚的,可是盆被摔坏了,我不知道哪里还有盆,你带我去拿一个好吗?” 云亮有些郁闷,却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毛巾,又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对话,便也就带着姚瑾越匆匆而去。 接下来,姚瑾越不是打翻凳子,就是打破茶杯,把整个屋子弄的一团糟。 云亮再好的脾气也给整没有了,有些咬牙切齿道:“姚小姐看来是出自名门啊,自小有人伺候吧。” 姚瑾越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爹是兵部尚书,算是名门吧,我家里就我一个女儿,平日里宠爱的紧,也从来不让我做粗活,不瞒你说,我连饭都没有自己盛过。” 云亮像是一个拳头打在棉花上,黑了黑脸:“那可是会投胎的。” 姚瑾越这样说了之后,还以为云亮会主动问一下关于自家师公的事情,毕竟他跟血护法有勾结,没想到云亮又沉默了。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听我说吧,姚瑾越心中恶趣味十足。 “我这还是第一次跟楼主和夫人出门呢,以前总想着要出门到处去玩,可是真的出来了,又想回去。对了,云大管事,听二婶娘说你也是隔一段时间要出去,你出去之后会想念这里吗?” 云亮觉得自己要疯了,真想把人打晕,可是却又不能这样做,冷冷的扔出两个字:不会。 “哈哈。”姚瑾越也不觉得尴尬,道:“肯定是云大管事你已经习惯了,可是我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习惯,对了,云族长有多大年龄了,听人说有一百多岁了,可是看起来也就七十岁左右。” “一百三十多岁。” “哇,这么高龄啊,具体是一百三十几呢?” 这我怎么知道,云亮想这样说,可是却死死的把这句话哽在了喉咙,道:“自从我叔叔,爷爷们走了之后,他便再也没过过生日,具体多少,我也不记得了。” “我听说乔长老叫孔长老二哥,那乔长老就是最小了咯,她大概多少岁?” “一百一十三。” 姚瑾越暗暗的翻个白眼,这个倒是记得清楚。 “哇,那么高寿啊,我以前奶奶还在世的时候,寿诞都是祝她长命百岁,便觉得一百岁就是最长的寿命了,这次到瑶族可真是长见识了。” “瑶族,活一百岁都是很正常的。” “我知道,是因为你们有魔族血脉,对了昨天那个女鬼你认识吗?我看三个前辈都认识她,她究竟是什么人啊。” 姚瑾越明显感觉到云亮的气息有点不对,但是很快云亮却调整了情绪,还露出了笑容来:“白素是白家的女儿,修炼了一种淫邪的武功,祸害了不少族人,被云族长和两位长老联手杀了。” 姚瑾越还要开口,云亮已经先一步开口了:“对了,你叫岚公子楼主,他是什么身份呢?” “岚公子叫岚景,是天下第一楼的楼主,天下第一楼你肯定知道吧。” “听说过,据说天下第一楼是江湖上排行第一的杀手组织,没想到他就是楼主,他真是雪芽姑娘的相公吗?没听说过他有夫人啊。”云亮自然是知道的,如果不知道,他怎么会应下杀岚景的任务。 “他们是未婚夫妻,不过在一起很久了,只差一个形式。” “雪芽姑娘的医术这么厉害,她在江湖上是不是有个外号叫公子云啊。” 云亮提到公子云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姚瑾越的身子一怔,回头问道:“怎么了?” 姚瑾越自然不敢让云亮看出来自己的异常,笑笑道:“对啊,是不是很厉害呢,云夫人在江湖上的名声也很大。” 云亮点点头道:“是啊,我也听说过她的名号,只是没有想到她会是我的太祖婆婆。” 姚瑾越已经没有空去想这个太祖婆婆是高了他几个辈分,都在担忧楚流云会不会知道遥楚还有公子云这一层身份,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 而另外一边,云族长进去之后,凤景澜就关了门,云族长虽然觉得有点怪异,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进去之后看到已经坐起来的遥楚时,他被惊了一大跳,却看到遥楚竖在嘴边的手指,他的惊讶一下子被卡在了后喉咙。 遥楚将写好的一张纸递过去:我的功力已经恢复,为了引出凶手还请云族长配合行动。 云族长看到这张纸,又看了看遥楚红润的脸色,差点喜极而泣,咬住唇瓣一个劲的点头。 遥楚做了个隔墙有耳的手势,故作虚弱的问道:“云族长没事吧。” 云族长也领会了意思坐下:“没事,老骨头虽然不中用可也见过风浪,不会那么不堪一击,乔长老和孔长老也没事。” 遥楚接着又轻轻的问道:“乔男和孔辉如何了?他们应该也被打伤了。” “他们伤的挺重,不过比王公子好一些,就是下不来床。” “没事就好。” “昨晚的事情,算起来是瑶族的家事,连累了雪芽姑娘,还请你不要怪罪才是。” 云族长把话说完,遥楚已经在刚刚那张纸上写好了下一句话:我有一个计划能抓住幕后黑手,但是我已经恢复功力的事情除了你,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包括两位长老。 云族长接过去之后,听到遥楚弱弱的说道:“这是我的命,可能注定了吧,只是听那个白素说什么诅咒,之前也听孔辉说过诅咒,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云族长看了一下纸条,点点头,表示同意遥楚的要求,继而说道;“白家的事情已经陈芝麻烂谷子了,白素也死了几十年了,之前有出来过吗?” 接着遥楚又写道:既然白素死了,昨晚的那个绝对不是鬼,肯定是有人打着鬼怪的幌子行不轨之事,我要查验孔慈的尸体,我怀疑孔慈也是死在他的手上。 云族长考虑一下,珍重的点头,然后回答遥楚问的问题:“之前有不少族人看到过,但都被我们压下去了,鬼怪之事我们也不愿相信,但是云氏,孔氏,乔氏的子孙接连莫名死去,渐渐的就有人相信是真的了。” 第333章 瞒天过海 遥楚又写着:族中的高手想必你最清楚,找个借口支开所有人,今晚我们夜探云翼的墓,有什么事我们在细说,一定要支开所有人,包括云亮。 云族长猛摇头,绝不是云亮。 遥楚知道让云族长相信云亮一定要有足够的证据,便写道:云氏,孔氏,乔氏,嫡系,旁系都有嫌疑,想要调查清楚,最好的就是排除法,这样能尽快找到凶手,同时对于云氏,孔氏,乔氏的嫡系也是一种保护。 云族长思考了好一会才点头。 遥楚又虚弱的说道:“麻烦云族长出去转告孔长老,虽然我没有恢复功力,但是也愿意为孔未试试,明天晚上我去给孔未施针,成与不成听天由命,如果他同意的话就来告诉我一声。” 云族长并不知道这是遥楚的计划,还以为是遥楚要替孔未治疗打掩护,没想太多就同意了。 凤景澜将云族长送到门口,云族长还刻意叮嘱了凤景澜:“好好照顾雪芽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凤景澜一个字也没有多说,将门关了,云族长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只能板着脸,心想乔长老之前的话也有一定道理,不如让换一个男人得了,云亮也不错,就是年纪大了一点。 云族长一出去,孔长老和乔长老,云亮就迎了上来,乔长老焦急的问道:“雪芽姑娘怎么样?” “她没事,只是很虚弱。” 孔长老咽下一口唾沫,布满血丝的眸子闪过一道失望,云亮赶紧安慰:“孔长老,别担心,雪芽姑娘可能还有其他的法子。” 孔长老的眼中又燃起了希望,听到云族长道:“雪芽姑娘说,她会尽力的,明晚给孔未施针,听天由命。” 待一行人走了之后,姚瑾越闪身进了遥楚的房间,将云亮发现她就是公子云的事情告诉了遥楚和凤景澜,凤景澜和遥楚也都忽略这个信息。 如果没有联系上云夫人,公子云是雪芽的事实最多也就是有人怀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 不过既然事情发生了,总要想办法解决,凤景澜当即决定去找云族长,然后去找无铭,无铭休养的应该差不多了,让无铭守在出去的必经之路上,不惜任何代价除掉血护法。 云族长知道之后,还特意跟乔长老那里拿了毒药,转交给无铭。 下午的时候,云族长就说孔未的病需要几种特殊的药,而这几种药都是长在很远且很凶险的地方,来回至少要一天,因此派遣了以云亮为首的七八位高手由孔长老亲自带队,同时剩下的很大一部分人都在祭坛替孔未祈福。 云族长亲自给遥楚拿来了族人的衣服,为了掩人耳目,衣服都是放在食盒中的。 刚入夜的时候,无铭居然带着柳嫣来到了小院,这让遥楚和姚瑾越都十分的意外,赶紧把人领进去。 云族长见遥楚的笑容,便也跟着轻松了一些。 “我把你们的情况跟无铭公子和柳嫣姑娘说了,他们一定要跟着来,我便带他们来了。” 凤景澜却不乐意了,瞪着无铭:“不是让你去必经之路守着吗?我们在这里看到了血护法,绝不能让人从瑶族走出去。” 柳嫣被凤景澜的冷脸吓了一下,无铭赶紧给人护着,解释道:“云族长都把情况告诉我了,我想了想,去了也无济于事,我最多能拦住血护法,可幕后之人武功高强,如果你们没有将人一举成擒,我也拦不住。” 无铭说的有道理,凤景澜岂会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可能,可要是公子云的身份暴露了,楚流云更加不会放过遥楚。 凤景澜担心,遥楚比凤景澜更加担心,一旦楚流云知道公子云就是雪芽,第一时间就会对出云未央和千山暮雪下手,出云未央里面还有红秀娟,童儿,那都是她的逆鳞啊。 看到遥楚惨白的脸色,云族长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可也大概猜到了什么,就是跟她有仇的人会对她下手。 “我有个法子。”云族长出声,让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什么办法?”遥楚焦急的问道。 “既然人藏在瑶族,我让乔长老去守着,就说你的仇人藏在瑶族,她肯定死死的守着,绝不让任何人出去。她的武功比乔长老还高,用毒更是出神入化,有她在,连我也出不去半步。” 遥楚总算松了一口气:“如此就拜托云族长了。” “都是一家人,别客气,我这就去。” 云族长是个行动派,说走就走,果然,乔长老听说是遥楚的仇人,二话不说就去守着了,云族长叮嘱了她一定要保密,说不定还有同伙,乔长老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带着干粮就去了。 无铭和柳嫣来了也好,遥楚和凤景澜要出去调查孔慈的死,还要探寻中蛊毒而死的墓地,无铭和柳嫣正好给他们当个替身迷惑一下对方。 房间安静下来,柳嫣捂住胸口细细的轻咳,好似怕打扰大家,又已经压抑不了。 遥楚走过去,搬了凳子坐在柳嫣身边:“柳嫣姑娘,我给你把个脉,看看你的恢复情况。” 柳嫣的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红,咳得没功夫回答遥楚的话,只是把手伸了出来。 无铭也有些担忧的说道:“自从她醒来之后,我每日都给她运功疗伤,药也吃了不少,可还是咳得厉害。” 遥楚细细的给柳嫣把了脉,然后看了一下她的有些青白的唇色,道:“身体还很虚弱,内伤至少还要休养一段时间,肺部有淤血是导致她咳嗽的原因。” “那怎么办?” 无铭担忧的问道,柳嫣好不容易停住咳嗽,眼眶红红地看着遥楚,倒不是她难过,而是咳得眼泪出来了。 “别着急,这不是大问题,你接着给她调养,我给她弄点药,不过这药还得我自己去采,瑶族没有。” “那就多谢了。” “见外了,不过还得委屈柳嫣姑娘戴上这人皮面具。” 柳嫣一愣,似乎不明白遥楚的意思,倒是无铭仔细的盯着遥楚的脸看了看,之前他便猜到遥楚是带了人皮面具,只是也没有看出破绽来。 遥楚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从脸上撕下一层薄如蝉翼的人皮状面具,人皮面具虽然逼真,但是跟皮肤差的很远,必须要药水保存,否则就会干,遥楚基本上都是两天换一次,睡觉也不敢揭开。 一时间去掉面具,遥楚还有点不适应自己这张脸,而这张脸也因为长时间不见光,显得有些苍白,边沿部分还泛着红。 遥楚从梳妆台前走过来,凤景澜柔和的看着她,眼中有痴缠和宠溺,五官十分精致,却并不尽显柔美,带着一丝张扬的艳丽和明媚。 倒是无铭和柳嫣第一次见到遥楚的真面目,有点惊讶,不过无铭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掩饰目中的惊艳和赞赏。 遥楚走到无铭和柳嫣身边:“自我介绍一下吧,楚国镇国将军府,东方遥楚。” 无铭闻言有一点惊讶,显然他也是听说过遥楚的事迹,很快就恢复了一本正经:“大名鼎鼎的东方遥楚,久仰了。” 柳嫣虚弱的笑着,眼中也十分惊艳:“雪芽……不,遥楚公主,你真漂亮。” 遥楚闻言一愣,笑道:“很久没有人叫我公主了,太陌生了,以后你还是叫我雪芽吧,当然如果以后我顶着这张脸回去,你可以叫我遥楚。” 柳嫣点点头,柔弱一笑,无铭想扶着她坐下,柳嫣却不着痕迹的绕开了,脸上半分异样都没有,十分客气,但是比之以前她对无铭的态度却多了几分疏远。 看得出来,无铭有点无奈,但是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给柳嫣易容成了雪芽的那张脸之后,遥楚又拿了一张人皮面具出来,那是被水晶盒装着的,材质跟柳嫣脸上那一张差了一些。 凤景澜眼中闪过惊喜:“怎么?我的也有?” 遥楚笑着揭开盖子:“这是你受伤之后,我准备的,为了以防万一,但是一直没有用上,还不知道效果呢。” 很快凤景澜的惊喜就变成的怨念,虽然很高兴遥楚对自己这张脸把握的十分准确,可是看到自己的脸顶在其他男人的脸上,他哪里能高兴的起来。 无铭要比凤景澜矮一些,柳嫣也要比遥楚矮一些,要是不熟悉的人绝对看不出来。 遥楚扬起明媚的脸看向柳嫣:“怎么样,是不是难以区分?” 柳嫣连连点头,眼中星星点点:“简直一模一样,要不是真人在这,我一定不知道他是假冒的,雪芽,你手艺真好。” 遥楚又向凤景澜邀功:“怎么样?是不是真的连你自己都迷惑了?” 谁知道凤景澜不仅没有一句夸奖,反而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遥楚:“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遥楚嘟着嘴巴怨念的哼了哼,表示不理他。 这张人皮面具只有一张,没有替换,所以叮嘱了无铭晚上要给泡一下药水,刚刚收拾好,门就被敲响了,是云族长已经回来了。 遥楚去放东西,云族长进去之后跟凤景澜打了个招呼,便走向柳嫣:“雪芽姑娘,乔长老去了铁索那边,顺便还改了锁神阵……” 云族长说完,扫过柳嫣身边的男人,本来也没有问题,因为云族长知道他们是一对,可是刚刚开门的人又是谁? 云族长猛地回头,看着凤景澜环胸站在自己的身后,戏谑的看着他,一时竟然瞪大眼睛,找不着自己的声音了。 好一会,云族长一头雾水的看着柳嫣:“这是怎么回事?雪芽姑娘,怎么有两个岚公子。” 柳嫣笑了两声,便咳嗽起来,断断续续道:“云族长,我不是雪芽,我是柳嫣。” “啊?”云族长被吓得不轻:“难道是幻术?”因为在魔族中,是有能变脸的幻术存在的,只是那已经是飘渺的过去。 遥楚笑着走出来:“我在这里呢,这不是幻术,只是带来人皮面具。” 云族长更懵了,坐着的是柳嫣,站着的也不是雪芽:“你是?” 遥楚笑着说:“我也是带了人皮面具的,你看到的那张脸不是我的本来面具。” 那张脸自然指的就是柳嫣现在的那张脸。 凤景澜大步走过来,揽过遥楚的肩膀,对云族长道:“我女人。” 遥楚捅了捅凤景澜:“云族长,正是介绍一下,我叫东方遥楚,字雪芽,虽然名字有所隐瞒,但是之前说的都是真的,我的师傅是云夫人,我还有一层身份是医毒双绝公子云,不忽悠。” 云族长反应过来,长长的吸了一个口气,道:“老了,老了,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玩意了。那我叫你什么?雪芽肯定不能叫了,遥楚肯定也不行,那就叫你楚楚。” “不行。”凤景澜黑着脸打断云族长。 云族长一时还没有明白,愣着神问道:“为什么?” 遥楚的脸微红,拧了拧凤景澜的腰:“叫什么都可以。” “就叫夫人。”凤景澜一口定音。 云族长不赞同:“雪芽按理说算我妹子,怎么能叫夫人,以后我就叫你妹子吧。” “老头,你敢占便宜?”凤景澜不悦道。 云族长老狐狸似得笑笑:“我可是雪芽娘家人,你还没娶过门呢,就敢吼她娘家人,要是这样我和云锦可不放心把人交给你。” 凤景澜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如果只是一个云族长他自然无惧,可是自家女人非常重视她那个师傅云夫人,要真是给得罪了,拾掇他女人悔婚,那惨的还是他,算了,等他把人娶过门再说。 无铭和柳嫣都十分惊讶,一个一百多岁的人叫一个十几岁的人妹子,简直就是天下奇闻啊,遥楚便将事情经过跟无铭和柳嫣都讲了一遍,这说完话,天就已经黑了。 天黑了就要行动了,遥楚和凤景澜到隔壁姚瑾越的房间换了衣服,姚瑾越昨夜没睡,这会又给他们放哨,遥楚和凤景澜走后就让她好好休息,有什么动静就敲墙壁给无铭和柳嫣暗号。 第334章 前尘旧事 三道身影分别窜了出去,谁也没有注意,他们直奔云翼的坟墓,遥楚他们上次掉下来的地方还是有个窟窿,不过被孔辉有树枝挡住了,而且最近天气冷,加之来荆棘林的人也没有,所以也没有人发现。 三人是想从上次出来的地方进去的,凤景澜刚要拨开枝桠,遥楚就拦住了凤景澜,低头去看,地上有半个脚印,脚印的方向是朝墓里面的。 “看来有人进去过了。”遥楚肯定的说道。 云族长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不会有人做什么动作吧。” 凤景澜屏气凝神了一会:“里面没有人,进去吧。” 遥楚却拦着凤景澜:“不对,里面的有尸臭味,你从耳室那边进去。” 凤景澜点点头,便飞身上去,沿着小路很快就到了上次被王飞羽和姚瑾越踩踏的坑处,移开树枝,跳了下去。 遥楚和云族长也拨开了树枝走了进去。 里面很黑,遥楚听到了凤景澜的声音,确定里面没有人,可是尸臭的味道却很重。 云族长打开了火折子,点燃了蜡烛,整个墓室就亮堂了起来,凤景澜也拿着火折子从耳室走了出来,对遥楚摇摇头。 遥楚指了指另外一个耳室,很确定尸臭是从里面传出来的,三人走进去,在耳室的最角落发现了一具尸体,身体被扒了衣服,而且浑身都是干掉的稀泥,要不是确认有尸体,并且仔细查看,还真是不容易发现。 看服饰是瑶族的人,云族长两步并作一步冲过去,因为他看到了那个人袖口的一个云字,很明显这个尸体是云家的人。 遥楚简单的检查了两下:“死了五六天左右,冬天天气冷,所以到现在还没有严重腐烂。” 凤景澜皱着眉头:“我们上次并没有发现尸体。”意思是他们掉下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 “你确认上次没有吗?” 凤景澜点头,遥楚自然相信凤景澜的判断:“那就是死了之后被转移到这里的。” “云冈。”云族长突然出声道:“这是我们云家的云冈。” “你认识他?” 云族长不嫌弃尸体的臭味,愣是把尸体的脸给擦了个八分干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云族长脸上闪过三分哀痛,气愤愤怒:“云冈是云家旁支的一个孩子,才三十多岁,怎么会……”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可就是想不起来了。”遥楚表情纠结的说。 凤景澜也觉得有点熟悉,而且他们进来之后见到的人也很多,一时也想不起来。 云族长也十分疑惑:“这怎么可能,他应该是在你们进来之前就死了,你们怎么可能见过。” 凤景澜眯了眯眼睛,拿着火折子仔细看了那张脸:“是他。” “是谁?是谁?”遥楚问道。 “你还记得我们进来的瑶族的时候,云亮带着我们去祭坛,那个在祭坛外跟云亮打招呼的男人吗?” 经过凤景澜的提醒,遥楚恍然:“对,就是他,难怪我觉得熟悉却死活想不起来。因为就扫过一眼。” “怎么可能呢?”云族长还是有点不相信。 “只能说明一点,我们在祭坛外面见到的云冈是个假的,我在隔壁耳室看到了脚印,定然是有人在我们出去之后发现了上面那个洞,将尸体藏了进来,然后又从那个洞出去了。”凤景澜断定。 “云冈现在在哪里?”遥楚问道云族长。 “他也算个不错的,一直在看守祭坛。此时应该跟族人一起看守祭坛。” “那我们现在去抓他,抓到他说不定就能找到血护法,就能知道幕后真凶是谁。” 凤景澜否定:“不,不要打草惊蛇。” 遥楚一愣,很快就明白了凤景澜的意思,跟着云族长走了出去,现在还是要进行他们这次出来的目的。 墓碑上的云翼两个字因为没有收到风吹日晒,显得还听新的,好像埋下不久的新坟,可确实云族长心中二十年的疤。 云族长粗糙干瘪的手像是在摸爱子柔嫩的脸,不一会就老泪纵横了。 “二十年了,转眼,我的儿子都死去二十年了,要是他还活着,也是一个跟我差不多的糟老头,可他走的时候应该比现在的孔全还年轻一些,二十年前我也算是多子多福的人,可才二十年我就只剩下云亮一个曾孙子了。” 云族长的声音很哽咽,好一会才恢复正常,让凤景澜用带来的铁锹把坟墓挖开,他一定要看看他的儿子究竟是不是被下的蛊。 在遥楚的指挥下,沿着墓碑后面已经变形的石头弄开,很快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尸碣,像是蘑菇那么多,黑褐色,遥楚感觉自己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冒起来。 除了盖在上面的泥土和砖,全部都是尸碣,已经看不见棺材了,让人浑身毛骨悚然,凤景澜的脸色也有点不好,不过他的承受能力非一般强大,忍着把墓都给翻了。 待凤景澜把整个坟墓挖开,云族长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又急忙扑了过去。他的表情痛苦,恶心,更多的愤怒和仇恨。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云族长噗通跪在墓碑前,看着满墓穴的尸碣,竟是哀声痛苦起来。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是我害了你们,我的孙,是我害了你们,我一直以为这是诅咒,我没有想到会是有人给你们下蛊,是我害了你们,我一定要报仇,一定要为你们报仇。” 云族长老了,哭了一会,声音也不见了,肩膀不住的抽动,无声的流下浑浊的眼泪。 “族长,节哀,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下这种毒手就该千刀万剐。” 云族长紧紧的抓着遥楚和凤景澜的手:“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一定,拜托你们了。” 看完了云翼的墓,云族长说要把云翼的尸骨取出来,遥楚答应了他,但是让他在等几天,毕竟如果这里有什么动静,肯定会打草惊蛇,云族长一心想要抓到凶手,便也让自己儿子忍耐几天。 趁着这个机会,遥楚问出了关于诅咒和白家的事情,云族长坐在地上,跟遥楚回忆起了这段往事。 瑶族当初是有四个氏族的,云氏,孔氏,乔氏,白氏,白氏跟我们一辈的兄弟练功走火入魔,很年轻就去了,只留下一个儿子白凯,自白凯的父亲去世之后,白家一度出现了旁支争夺族长的情况。 当时云族长和其余两家力保白凯成为长老并担任白家的族长,不过经过那么一闹,旁支跟白凯离了心,而白凯那一辈因为父亲死的早,就只有他一个儿子,白凯也非常重视子嗣,早早就娶了妻子。 可是娶了妻子之后,妻子的肚子久久没有动静,白凯着急,便想着休了妻子,可是瑶族的规矩就是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妻子,除非是自愿和离;毕竟大家都是族亲,而且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族规不允许白凯休妻另取,妻子也不愿意和离,于是夫妻两人天天吵,天天打,白凯的妻子也是会功夫的,不相上下二人让白家的院子都盖了好多次。 直到有一次,没想到妻子突然体力不支,这才发现妻子怀孕了。 自从白妻怀孕之后,白凯性格大变,全心全意的服侍妻子,可是犹豫之前被白凯打伤,这个孩子没有保住。 随后又努力了很多年,白妻才又怀孕,生下一个女儿,就是白素,虽然是女儿,白凯也十分疼爱,还想着再生儿子,这种事情只要能生第一个,就能生第二个。 可是后来,白妻的肚子再也没有动静,白凯就按捺不住了,找了一个寡妇,这件事被白妻知道了,白妻是个狠角色,愣是一言不发,回到家中,夜深人静的时候磨了刀把白凯给阉了。 遥楚听到这里浑身一抖,立马看向凤景澜,凤景澜的脸阴沉沉的。 白凯杀了妻子,可也无济于事,注定他这辈子就只有一个女儿,在云族长等人的劝解下,就说以后挑一个优秀的入赘白家,替白家延续香火。 小时候大白素很可爱,云氏,孔氏和乔氏也都非常照顾他们,随着白素的长大,他却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那就是云翼。 真要算起来,白素如果还活着大概七十多岁,外表看起来可能四五十岁左右,在她还十几岁的时候,喜欢上了当时已经四十多岁的云翼。 遥楚有点惊讶:“云翼算起来不应该是白素的叔叔吗?” 云族长点头:“不错,云翼是我最优秀的儿子,跟白凯是好友,也十分照顾白素,把白素当成女儿一样疼爱,白凯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便一日不如一日了,虽然疼爱白素,可也总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云翼就替白凯担当一部分父亲的责任,没想到被当作女儿照顾的人长大之后会爱上他,遥楚浑身一抖,感觉怎么那么阴冷呢,凤景澜揽着她,给她温度。 “当时云翼没有成亲吗?” “云翼不仅成亲了,还有一个十岁的儿子,可是白素的执念太深了,硬是拾掇白凯以当年我们答应她任选夫婿的要求要挟。” 云翼的妻子气的七窍生烟,大骂白素不知廉耻,当时白素还小,武功并不高,也打不过云翼的妻子,被狠狠的教训了一番。 白素当时发誓一定要嫁给云翼,没多久,云翼的妻子从山上摔下去,摔死了了,白素要求从提亲事,云翼不同意,云翼很爱他的妻子,尽管妻子死了,也发誓绝不再娶。 白素得不到云翼的青眼,变得越来越暴戾,甚至不惜自杀逼迫云翼娶她,云翼坚决不娶,后来她便想到了给云翼下药,白素在云翼妻子的牌位前耀武扬威,被云翼听到了,当即把赤luo的白素扔了出去,白素当时被羞辱的很惨。 不过经过那次之后,白素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云翼的面前,白凯的祈求下,云翼也没有追究白素杀害云翼妻子的事情。 不久之后,白素的武功突飞猛进,便有人传言白素跟族中的青壮年有染,白凯都不管,其他人更加不会管,直到有个青壮年一夜之间变成了八十几岁的老头子,这件事就闹大了,经过查实是白素练了淫邪的功夫,专门吸收男人的精气。 白素被全族的人声讨,云族长三个老家伙不得不对白凯施压,白凯却护着白素,在抓捕白素的混战中,白凯被乔长老误杀,白素跟他们混战三天三夜,杀了云氏,孔氏,乔氏的嫡系子孙共计五人。 白素被抓住之后,并没有立即处置本想让她交代出淫邪武功的来历和秘籍,她死活不交,还说要让族中左右的男人都离不开她,为她去死。 白素武功太厉害了,只能用铁链刺穿她的琵琶骨,锁起来,可是没过多久,白素居然被人救走了,四处追捕也没有消息,直到一个月之后白素忍不住出来找男人吸收精气被抓住,云族长联合其他两家合力围剿她,那一场战斗十分惨烈。 就在要杀她的时候,她说她怀孕了,求我们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给白家留个后,可是我们不能将族人置于危险而成全她,而且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还有别的诡计,于是我们杀了她。 至今回忆起来,云族长都不寒而栗,白素临死之前说要报仇,要让三家都断子绝孙,当时他们都没有把这个诅咒放在心上,就连云翼死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想到。 可是接下来二十年,三家的嫡系子孙逐渐莫名其妙的死去,他们才想起了这个诅咒,魔族当年是有这个诅咒的,都以为是白素学会了诅咒秘法,直到遥楚发现云翼和孔未都是中了蛊毒,他们才不全相信这并不是诅咒。 “那白素究竟怀孕了吗?”遥楚问道。 云族长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她死之后,我们就将她埋葬了,就算怀孕了,也生不下来。” “可你们没有查过当年救走白素的人。”凤景澜一针见血。 第335章 发现秘密 云族长猛的抬起头来看向凤景澜:“没有,白素死后,大家也就把这件事揭过了。” “昨晚的白素肯定不是鬼,极有可能就是这个帮凶做的,而这么多年的蛊毒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都怨我。”云族长深深的捂住自己的脸,十分的后悔:“如果我们不是这么相信是鬼神作祟,他们也就不会死,都怪我,我居然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会是人在作祟。” 遥楚也只能安慰道:“云族长,这不是你的错,这次白素自己跳出来,冒着自己被拆穿的风险,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们一定要尽快查清楚。” 出来之后,云族长的情绪很不好,遥楚问他是不是要去看看其他子孙的墓穴,原本以为他会告诉自己地方,然后让遥楚自己去,可他却很倔强,非要去看。 接下来的云家十几口人,全部都跟云翼差不多,只是死去的时间不长,尸碣有多有少,最多的也就是布满了棺材还没有长出来被发现。 接着又去了孔家和乔家的几个墓地,情况都大同小异,看完下来天都要亮了,凤景澜当了一整晚的苦力,累的满头大汗。 既然乔家院中已经有了替身,遥楚和凤景澜便也不打算回去,隐藏在暗中,方便查探情况。 云族长直接将孔慈的尸体停放位置指给了遥楚,让遥楚自己去看。 孔慈死的时候,遥楚他们正好进来被当作嫌疑人,孔慈的尸体便没有处理,后来遥楚更是答应他们找出凶手,孔长老便派了人专门看守孔慈的尸体。 由于孔慈还没有嫁人,不能停在家里,便在一个平地上搭建了临时的灵堂,有两个旁支的汉子和四个妇人,两个婆子看守。 这个时候他们都睡着了,遥楚没有惊动他们便跟凤景澜打开了棺材盖子,里面是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女,她的脸色灰白,毫无生气,像雕像,五官也已经脱像了,完全没有稚气,只有死气。 孔慈穿着一身瑶族的服饰,头上还带着珠冠和银钗。两只手放在腹部上。 遥楚让凤景澜放哨,她自己伸出手去触摸孔慈的骨骼,看是否有断裂,骨折等情况。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守夜的汉子有醒来的迹象,凤景澜抬手给他劈晕过去,遥楚盖好了盖子已经走了出来,两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就离开了。 孔慈是看守伏地魔花的灵女,她也是死在禁地的,因此遥楚看不到现场,而且天快亮了,两人便想着找个地方藏起来。 最后二人选择了藏在荆棘林中,一是因为没有什么人来,二是因为这里能看到云翼的坟墓,又能看到瑶族寨子的情况,而且云族长说这荆棘林中有乔长老炼药的药房,因此可供二人休息。 “可有发现什么?”凤景澜给遥楚倒了一杯水,好奇的问道,自从遥楚从孔慈的灵堂出来,就觉得她的表情有点怪。 “有一定很奇怪,她是喉骨碎裂,窒息而死。” 凤景澜蹙着眉头,没好气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是说她死前被侵犯吗?反抗的时候被施暴者掐死,这很正常。” 遥楚眨巴着眼睛,喝掉杯中的水之后道:“可一个女人怀孕了,还会被施暴者掐死,这就怪了。” 凤景澜的手一抖,有片刻的惊讶:“怀孕了?” 遥楚点头,嘴角勾勒出一个冷硬的笑容:“她很瘦,虽然月份不大,却显得很突兀,而且两边胸部有新旧不一的咬痕,这说明了什么?” 遥楚看到的时候也很惊讶,原本以为孔慈是一个善良,单纯的女孩,所以乔男和孔辉会那么维护她,没想到不仅以灵女的身份,未婚先孕,要是被孔辉他们知道了,不知作何感想。 凤景澜想了想,道:“这说明,掐死他的很有可能是她的歼夫。” 遥楚伸出一个手指头,在凤景澜面前摇晃:“不!她身上还有抓痕,而且我在她嘴里还发现了一块肉,肉上面还有一根卷曲的毛发。” 说罢,遥楚拿出了那块裹着肉的帕子,凤景澜只觉得有些恶心的想吐。 遥楚却没心没肺的笑了,而且是肆无忌惮的嘲笑,凤景澜黑着脸把遥楚手上的那个帕子扔出去,威胁道:“你把刚刚的事情从脑海中去除,否则我要你好看。” “那可是证据,你不能给我扔了。”遥楚笑的更加欢快了,道:“那根毛比头发粗一些,也更硬,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 “东方遥楚,你敢再说一个字试试!想被打屁股是不是。”凤景澜咬牙切齿的吼道,就差把遥楚抡起来打。 遥楚赶紧压抑住笑声,告饶:“我错了,我错了,我只是逗你的,那个帕子里面什么也没有,我怎么会去碰那么恶心的东西,不过她嘴里有这个东西,说明杀她的人定然不是歼夫,而且对方如此残暴,要么是跟孔家或者孔慈有仇的人,要么就是知道她歼情的人,如果是情人,她绝不会下这种口。” 凤景澜见遥楚回到正题才算放过她:“也有可能二者是同一个人,还有一个可能。” 遥楚看到凤景澜在挑衅她,想了一会,眼前一亮:“外人!” 不错,因为这瑶族里面还有外人,而且听说伏地魔花就是种植在祭坛的后面,那个冒充云冈的人进入了遥楚和凤景澜的脑海中。 不过不管是仇人,还是外人,还是要搞清楚孔慈的情人是谁。 天亮了,凤景澜让遥楚休息一下,他去外面盯着,算起来遥楚已经两天没有睡了,亢奋劲过去之后,还真有点困,于是便也不跟凤景澜抢,躺在乔长老的临时休息的软塌上闭目养神。 天大亮之后,遥楚就醒来了,她一会还要跟凤景澜扮作族人上山去采药,她可没有忘记柳嫣肺部的淤血。 两个人都穿着瑶族的衣服,扮作普通的族人,遇到人尽量绕开,因为他们的两张脸实在是太打眼了。 两个人在山上找了大半天,还差一味药,可见云夕将瑶族周围的植被毁的有多凶残,两人不得已往密林深处而去,在一个山坳中,两个人坐下来歇息,没想到却听到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两人还以为是野兽,赶紧戒备,可是听了半天,却听到了女人的声音,两个人眼中都露出疑惑,然后悄悄的靠近。 “还有多远啊?我可都等不及了。”说话的是一个男人,他胸前的衣襟已经散开了,搂着一个半罗的女人往山坳走过去。 男人遥楚不认识,但是这个女人遥楚确实认识的,遥楚看向凤景澜,也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淡淡的惊讶,因为这个女人正是穗儿,遥楚和凤景澜见过一次,据说她还是伏地院的弟子。 第一次见到穗儿,遥楚正忙着,只是觉得这女孩子清纯不足,妖媚有余,当时她热情的和乔辉帮忙找药,遥楚只道是长相问题。没想到相真的是由心生啊。 穗儿在男人的胸前摸了一把,安抚道:“就快到了。” “办个事要不了多长时间,干嘛要躲这么远,族里正忙着跟孔未祈福呢,人都没有,你到底怕什么?”男人虽然不满,但还是快步的跟着穗儿往前走。 “还不是怕万一被发现了,你也是有家室的,要是被发现了,可就没得玩了。” 男人yin笑了一把,感觉有点道理。 他们在距离遥楚和凤景澜藏身不过三丈之处停了下来,哪里有一小块空地,地上铺着干草,干草被压的挺紧实的。 男人看着那干草,脸上闪过不悦和酸气:“没想到你还是人见人上的货,说罢,这里有多少男人睡过了?” 穗儿调笑了一声,抛了个眉眼:“甭管以前有多少男人睡过,现在睡我的男人是你就行了。” 穗儿说罢就伸出双臂抱了上去,男人开始有些嫌弃,但是很快就被穗儿的热情给冲散了,两个人就着干草滚做了一团。 凤景澜见遥楚居然看的津津有味,伸出手去蒙住遥楚的眼睛,遥楚的眼角抽了抽,也伸出手去捂住凤景澜的眼睛,凭什么你不让我看,你自己还看。 凤景澜直接将遥楚抱到怀中,遥楚害怕被发现,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不过远处的两人没有丝毫的反应,遥楚这才放心,可刚放下的心立马又提起来了,这手乱摸是几个意思? 男人被撩拨的热情高涨,气喘吁吁道:“平日里,你看起来比孔慈还要清纯,没想到背地里却这么骚。” 听到了孔慈的名字,遥楚和凤景澜都屏气凝神,生怕错过什么。 穗儿妖媚的叫声戛然而止,迷蒙的眼中居然闪过愤怒和嫉妒:“那个小践人算什么清纯,背地里被谁都贱。” 男人并没有把穗儿的话当作一回事,两个人滚做一团,正当男人想更进一步的时候,穗儿突然坐了起来。 男人不悦道:“搔货,你不是想反悔吧,就差这临门一脚了。” 穗儿在男人的身上摸了一把,yin笑道:“不会反水的,我先吃个东西,一会才有的玩。” 男人一听从穗儿的身上让开,穗儿找到她的衣服,拿出一个荷包,里面摸出一个小药丸,然后一口吞下,男人已经从身后扑了过来。 “是什么好东西,给哥哥也尝尝。” 穗儿娇嗔了一下;“这是给女人用的,男人用了没效果。” 接着就是干草的声音沙沙的声音,遥楚恨不得把耳朵也给堵上,可是只有两只手,很快遥楚就想出了办法,她给自己和凤景澜的耳后扎了一针,暂时封闭了听觉。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遥楚拔下银针,却听到动静依旧,穗儿的声音尤其的刺耳,于是两人打算继续闭目养神。 过了半个时辰,遥楚再听,发现什么声音也没有了,气息却还在,凤景澜自然也发现了怪异,不可能听不到任何声音,两人看过去发现两个人还在,男人躺在地上,穗儿坐在他的身上,看那个姿势,居然是在打坐。 由于穗儿的身子挡着,他们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也不知道男人的情况。 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女人起来穿衣服,遥楚差点惊叫起来,幸好凤景澜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 可是就这样,穗儿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朝着遥楚两人所在的方向看过来,不过什么也没有看到,穗儿拨开草丛,拨开四处找找,没发现异常,这才回去。 遥楚确实是被自己看到的那一幕给惊着了,因为看起来才三十左右的男人,此刻竟然变成了满头白发的老翁,紧实的皮肤像是脱了水一样皱巴巴的,看起来比云族长还要老。 穗儿将男人拖到不远处,然后移开一块石头,露出一个很黑的山洞,将人扔了下去,然后又把山洞堵上,穗儿回到干草处,似乎心情很好,还哼着曲子,发现没有什么遗漏的这才原路返回。 确认穗儿走远了之后,遥楚和凤景澜这才双双跳下来,走到干草处,仔细查看,穗儿处理的很干净,基本上什么也没有留下。 “我们去那山洞看看。” 凤景澜拉着遥楚的手,两人走向山洞,凤景澜将石头移开,看穗儿那熟练的动作,想必已经做了很多次,遥楚和凤景澜已经做好了看到满洞尸骨的准备,可是真的看进去之后,里面的尸体只有三具,也没有浓重的尸臭。 遥楚先于凤景澜跳下去,山洞很大,一时也看不到尽头,遥楚和凤景澜也没有进去查看,就近查看尸体的情况,令遥楚更加疑惑的是这三具尸体最先死的也是前天,而且均是形容枯槁。 遥楚检查之后对凤景澜说道:“他们是被吸干了精气,跟云族长说当年被白素吸干精气的人一模一样,难道白素是穗儿假扮的。” 凤景澜沉吟了一下,却摇了摇头:“那天晚上的白素虽然看起来很瘦,可是身高却拔尖,比你还高半个头,这穗儿比你矮一点,不像。” 第336章 会尽力的 “但是身高可以作假。”遥楚想了想道:“而且那个白素穿着宽大的斗篷,可能脚下垫着东西。” 凤景澜看着遥楚,漆黑的眸子闪烁着笃定和张扬:“功力也不像,那个白素的功力绝不再我们之下,可当时你发出那么大的动静,穗儿居然没有发现。” 遥楚恍然大悟,再一次被凤景澜绝顶的聪慧头脑所蛰伏。 既然白素不是穗儿,可穗儿却跟白素一样练这种淫邪的武功,他们之间肯定有问题,于是两人决定跟踪穗儿。 穗儿看样子很熟悉这里的道路,走的很快,遥楚两人费了一番功夫才追上,又害怕被发现,只能远远的跟着。 快要回到族里的时候,穗儿从一个草丛中取出了药篓和镰刀,然后扮作一副采药的样子往山下去,半路上不时还抓几株草。 既然锁定了目标,遥楚和凤景澜便跟着穗儿回到了族里,穗儿一路上的表现都是一个温柔娴静有教养的女孩子,遇到长辈会主动问好,遇到孩童会跟他们玩一会,直到快帮网才回到伏地院。 放下药篓,她又去了孔家,族人都在祭坛给孔未祈福,孔家得负责晚饭,她便帮着二婶娘和几个妇人给大家做晚饭,完全看不出来她刚刚才用淫邪的武功杀死了一个男人。 晚上她要给孔未施针,因此跟踪穗儿的事情就交给凤景澜去做,遥楚回到了小院,听到动静的姚瑾越还吓了一跳,发现是遥楚之后,欣喜的扑过来。 “师傅,你的功力真的恢复了,你刚刚进来我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呢。” 遥楚跑了一天,身上还有点黏糊,推开姚瑾越的头,十分嫌弃。 “你回来了,可发现什么情况?”无铭问道。 遥楚喝完姚瑾越递给她的水道:“有点发现,不过还在跟,药给你瑾越,她去熬药,对了,飞羽怎么样?” 姚瑾越道:“已经醒了,不过又睡过去了。” “不发烧就没问题,一会你在这里熬药,柳嫣姑娘,咱们得换回来了。” 柳嫣淡淡的笑着,摇摇头,一点也不介意。 天刚见黑,孔长老就到了遥楚的小院,他刚刚带着云亮等人采药回来,片刻都不敢休息就往遥楚这里赶。 孔长老不满血丝的眼睛看起来有点骇人,眉目间满是疲惫,可他一点也不敢松懈,倒是让遥楚有点自责了。 “孔长老,药都找齐了吗?” “都找齐了,在外面放着呢?” “人都回来了吗?”遥楚问道,实际上她是想知道云亮在哪里。 “都回来了,我让他们去吃饭了,累了一天一夜了。” “那好,我现在就跟你走。” 看遥楚虚弱的样子,孔长老也很难受,可是他也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孔未死,所以只能让遥楚出手,他会想办法补偿的。 无铭扶着遥楚出来,无铭也是不苟言笑的脸,冷脸的本事比凤景澜还强,气场全开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敢盯着他看,所以也不会有人发现他戴着人皮面具。 到了孔未的房间,孔辉和孔全都在,这几天孔全没日没夜的照顾孔未,眼睛也有血丝,很是疲劳。 乔男和孔辉都被白素打伤,看孔辉也在,应该是伤的不重。 “雪芽姑娘,岚公子。”孔辉两人打招呼,两人均是点点头,孔辉看向遥楚身边的凤景澜,总觉得有点不对,可脸还是那张脸。 遥楚扫视了房间:“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都准备好了,一样不差,我和全爷爷一起检查了很多遍了。”孔辉说道。 遥楚扫过那些东西一一点头,没一会,云族长也来了,遥楚的视线跟他在半空中交接,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很快又错开了。 云族长还带来了云亮,两人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接着云亮问道:“雪芽姑娘有几分把握?” 遥楚故作为难,伸出三根手指:“三成,不过我会尽力的。” 云亮郑重的点了头:“拜托雪芽姑娘了,孔七叔就交给你了。” 云族长轻轻敲了一下拐杖:“孔家兄弟,你跟云亮跑了一天一夜,你们带人下去休息吧,这里我替你盯着。” 孔长老怎么甘心离去了,狠狠的摇头:“我要在这里守着。” “你在这里也没有用,你又帮不了忙,还会影响雪芽姑娘,带人去休息吧,有消息我会让孔辉通知你的。” 孔辉也劝解孔长老去休息,孔长老再三拜托了遥楚,才挪动步子往外走。 云亮还不想走,云族长也将人给劝走了,孔全和孔辉守在房间外面,屋里就剩下遥楚,无铭和云族长。 为了保证这次施针的隐密性,孔未的房间已经换过了,全封闭的房间,绝不会有人能进来。 人都走了,遥楚也就不再扮作虚弱的样子,孔未看着遥楚气息一变,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云族长便将遥楚的身份和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孔未,这件事还需要孔未配合,所以必须让他知道。 听了云族长的话,孔未十分的惊讶:“族长,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些人?” 云族长沉重的点了点头:“这件事你太爷爷和乔长老都还不知道,但是我亲自去看了,是真的。” 孔未握紧了拳头,疮痍满满的脸上尽是愤怒:“真的太狠了,太狠了。” 云族长抓着他的手:“所以这次雪芽治好你,也不要伸张,尽量配合她的行动,我们一起把这幕后之人给揪出来。” “雪芽姑娘,你真的能治好我吗?”孔未的声音有点颤抖,那是大悲之后的惊喜。 遥楚竖着手指示意他噤声:“我这次就要把蛊虫从你体内取出来,不过取出来之后,你要配合我,一起抓到给你下蛊的人。” 孔未何尝不是对下蛊之人恨得咬牙切齿,何况他的父辈,兄弟,都是被这人害死的,更是恨不得立刻把人抓出来凌迟处死。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配合你的。” 遥楚点点头:“我们对外宣称要施针三次,这第一次是给你逼出蛊虫,第二次和第三次是治好你的腿。” 孔未差点激动的跳起来:“真的吗?我还能站起来?” 遥楚十分凝重的点头:“这方面,我从来不说谎,你的腿之所以废了是寒气入体,导致筋脉闭塞,施针两次,外加调养,是可以站起来的。这也算是我对孔长老的一点谢意。” 这谢意只有云族长明白,是恢复她功力的谢意,不过这个谢意真是很划算。 “好了,时间不多了,我要给你逼出蛊虫,过程中你会很痛苦。” 孔未咬紧牙关:“来吧,我受得住,我一定要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这一过程一直持续到子时,遥楚用银针封锁了蛊虫的退路,然后直接用刀在孔未的肚子上开出一道口子,将蛊虫给取了出来,遥楚下刀很深,云族长都看到了孔未的肠子,这让他多少有些心惊。 蛊虫被遥楚放到了盛满了酒的白瓷碗中,有小孩手指粗,大人手掌长的一条蚯蚓盘踞在碗里,通体血红色。 “这就是蛊虫?”云族长颤抖的问道,无铭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不错,这就是蛊虫。” “它死了吗?” “它只是醉了,还没有死,它要是死了,下蛊的人会察觉到,所以我让你们准备了猪,把它放到猪的体内,这样下蛊的人就不会发现蛊虫已经被取出来了。” “好,我这就去。” 孔未已经昏过去了,遥楚给他包扎好,这才坐下来喝杯水,无铭对她又多了几分钦佩。 “你这蛊术是跟谁学的?”无铭问道:“你未免也直到太多了吧。” “我的毒术和蛊术都是自学的。” 无铭自然是不相信的,不过他也直到大家都有各自门派的规矩,就好像他将自己无字门的心法传给姚瑾越,却也叮嘱她不可外传一样,便也没有再追问。 “你是不是该装晕了?”无铭提醒道。 遥楚煞有介事的点头:“好像是的,一会云族长回来我就晕。” 门被打开的时候,才发现,孔长老,孔辉,孔全,还有一些孔家旁支,云亮等人,乔男,还有穗儿,二婶娘等人都守着呢。 无铭将遥楚抱走,解释的事情就交给了云族长,可是刚进门,遥楚就被人给抢了去,无铭要不是肯定了是凤景澜出手,他肯定不会松手的。 遥楚睁开眼睛从凤景澜的怀抱中跳下来:“你怎么回来了?穗儿那里有消息了吗?” 凤景澜也知道当时事急从权,只是狠狠的瞪了无铭一眼,无铭摸摸鼻子,显得无辜,一旁的柳嫣看到这样的无铭,睁开的眸子缓缓的闭上,假装熟睡过去。 “穗儿在孔家,云亮在孔家吃饭,两人有眼神交流,后来云亮去厨房盛饭,当时只有穗儿一个人在里面,我不敢靠的太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不过穗儿从厨房回来之后也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跟二婶娘的孩子一起玩,最后跟二婶娘回家住,穗儿是孤儿,平日都住在伏地院,她既然跟二婶娘回去了,应该也不会跟云亮见面,我就回来了。” 凤景澜说完又问:“你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既然白素让孔未死,他一定会出手的,我对外宣称要施针三次,不到最后关头,白素应该不会动手,我们就要借着这段时间查清楚。” “下一步你怎么办?”凤景澜问道。 遥楚一愣,为什么凤景澜会这样问:“问我?” 凤景澜露出一个狐狸般的笑容:“跟我在一起,你总是不用脑,脑子不用都锈了,这次你自己指挥,我只负责出力。” 遥楚脸色一黑,姚瑾越和无铭捂着嘴巴偷偷的笑。 哼了哼,遥楚憋着一脸的郁闷:“看我的就看我的。” 突然,遥楚眼睛顿时一亮,露出了跟凤景澜一样的阴险笑容:“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让你出力的时候可别反悔。” 凤景澜觉得后背上毛毛的,看着遥楚一直盯着他的脸瞧,若是平时盯着他的脸瞧,他会觉得无比满足,可是这个表情怎么看都不对,这小东西不会是想让他出卖色相吧。 其实遥楚并不是懒,只是她心中也藏着一个小女人,有凤景澜替她遮风挡雨,这会让她自己指挥,遥楚虽然比不上凤景澜那妖孽手到擒来,但是阴谋诡计她还真不缺那天赋。 果然,第二天,闷了几天的姚瑾越让穗儿带着她闲逛,逛着逛着就逛到了荆棘林,走到了那个被树枝遮挡的坑边。 “穗儿,你闻闻,是不是有什么臭味?”姚瑾越皱着鼻子对穗儿说道。 “哪有什么味道?我没有问道啊。”穗儿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懵懂的摇摇头。 “不对,肯定有味道,像是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你仔细闻闻。”姚瑾越说着就往那个坑走,味道也越来越大了。 “好像是有那么点味道,不过山里各种东西都有,有臭味很正常。”穗儿笑着说道:“小动物的尸体,粪便什么的。” “不对,像是尸体的味道。”姚瑾越一口咬定,然后揭开了树枝,露出一个洞口:“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对,就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穗儿露出一副恐惧的样子:“你别吓我,怎么会有尸体的味道,我胆小。” 姚瑾越心中讽刺她真会演戏,面上却焦急又笃定:“我不会闻错的,就是尸体的味道,该不会是有人掉下去摔死了吧。” 穗儿皱着眉头,瞬间又换上了惊恐的表情:“我们去找族长吧,让族长带人来看。” “你去找吧,我在这里守着。”姚瑾越摇头。 穗儿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求着姚瑾越:“我们一起去吧。我害怕。” “好吧,你真是胆小,听说你还是跟着乔长老学毒的呢。”姚瑾越碎碎念了几句就跟着穗儿往山下跑。 到了寨门口的时候,突然穗儿一下子就弯腰,表情痛苦:“哎哟,我肚子好疼啊。” 第337章 抓捕血护法 姚瑾越担忧的扶着她:“你怎么啦?没事吧。” “可能是吃错东西了,我得去茅房,你先去找族长,族长跟我说他今天要去祭坛,你去那里找他吧。” “你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拉个肚子就好了,你快去吧,让族长多带些人。” 穗儿不理会姚瑾越,一个劲就往不远处的茅房跑过去,姚瑾越只能跺跺脚往祭坛而去。 而穗儿看姚瑾越往祭坛跑去之后,立马从茅厕出来立马往另外一条小路跑了。 姚瑾越看她跑了之后,这才从树后面走出来,慢悠悠的往祭坛而去,这里距离祭坛走路都要走小半个时辰,发现云族长没有在祭坛之后,姚瑾越又才往云家去,待云族长带着人往荆棘林去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云族长和云亮都在,还带着几个壮汉。 到的时候,穗儿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姚瑾越和云族长,云亮等人,穗儿跑过去:“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还以为你们先到了,我从茅厕出来就往这里来了,结果没有看到人,又怕跟你们错过不敢下去找,只能在这里等着。” 姚瑾越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一副羞愧的样子:“不好意思,我迷路了,待我到祭坛的时候,云族长已经回去了,我又只能跑到云家,这才耽误了。” 云亮跟在云族长身后问道:“在哪里发现的?走,赶紧去看看。” 穗儿和姚瑾越将人带到洞口,容得下两个人下去,还是不小。 “就是这里了。” 云亮吸了一口气,对云族长道:“太爷爷,果然有腐烂的味道,我下去看看。” “不。”云族长立马出声制止:“我下去,你留在上面。” “太爷爷,怎么能让你下去呢?您年纪也大了,这种事让我去吧。” 云族长制止云亮:“最近族里不太平,我在书房后面就发现了神秘人,那人武功高深莫测,我不能让你有闪失,我亲自下去。” 云族长这样说,云亮也就不再抢着要下去,又叮嘱云族长小心谨慎,有危险要出声。 洞里面很黑,云族长跳下去之后叮嘱他们不要妄动,便没有了声音,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候,云族长就出来了。 姚瑾越,穗儿,云亮等人围了上:“里面什么情况?族长?” 族长将一条狗的尸体扔出来,掸了掸身上的泥土:“这洞下面居然是你爷爷的墓,当年为了保护你爷爷的坟墓,我将他的墓围起来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这里垮了。” “什么?下面是爷爷的墓?”云亮有点惊讶的说道:“那里面什么情况?” “确实有尸体,不过是一条狗的,应该是不小心掉下去摔死了,尸体已经腐烂了,所以才有恶臭。” 众人闻言都松了一口气,穗儿笑骂姚瑾越:“我就说不会有什么尸体吧,你还一口咬定是人的,差点没有吓死我。” 姚瑾越红着脸道:“是我闻错了,不好意思。” 云亮笑着道:“没事,虽然是狗,可也惊着了我爷爷,也要弄出来的,还是要多谢姚小姐。” 云族长点头:“云亮说得对,好了,你们几个把这个洞给堵上,把路往旁边移了,免得再有人掉下去。” 弄好了一切,云族长带着人往回走,姚瑾越也拉着穗儿往族里面走,穗儿好似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不断的问姚瑾越外面的事情,姚瑾越也乐的跟她讲,只要不让她有单独的时间就行。 在一个时辰之前,穗儿和姚瑾越分开之后,遥楚就已经跟上了穗儿,这原本就是一个试探穗儿和云亮的计谋,穗儿也没有让遥楚失望,真的抄小路直奔云家,找到了云亮,云亮听了穗儿的几句话,就往房间里面走,没过一会,云亮就出门了,神情已经轻松,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去忙碌自己的事情。 而遥楚便也不再停留,回到岔路口藏起来,不一会就看到云冈从另外一边分开的走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布口袋,凤景澜远远的跟在他后面。 两个人汇合之后跟着云冈上山去了荆棘林,云冈跳下去之后,将布口袋扔了下去,然后又扛着一个更大的布口袋出来,四周望了望,把洞遮住,飞快的往林中跑。 凤景澜下去看墓里面的情况,遥楚则是远远的跟着云冈,凤景澜追上来告诉遥楚,云冈扛走的是尸体,下面还多了一条死狗的尸体。 遥楚两人也没有拦下云冈,而是继续跟着他,发现他将尸体藏了起来,快速的返回。 遥楚继续盯着云家,凤景澜则是返回祭坛,云亮从穗儿那里得到消息并没有去祭坛,可是云冈却里面有了行动,说明云亮房中可能有密道通向祭坛,凤景澜自然要去祭坛那里守着。 果不其然,凤景澜回来的时候告诉遥楚,云冈是从祭坛走出来的,这正好印证了他们的推测。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无铭的脸上还有没散去的焦急,看到遥楚回来就问道:“瑾越呢?” “她还跟着穗儿。” 无铭皱着眉头:“我担心她的安危,你去把人叫回来吧。” 遥楚这才觉得气氛有些怪,遥楚看向柳嫣,她虽然浅浅的笑着,可还是看得出眼中的伤痛,略略一推测,就大概直到发生了什么。 遥楚笑笑:“没事的,瑾越和穗儿就在后花园,穗儿不敢动手的。” 无铭总算松了一口气。 遥楚也不再看无铭,走到柳嫣的身边,给柳嫣把脉:“这两天还咳嗽的厉害吗?” 柳嫣握着遥楚的手:“已经好多了,不怎么咳了,谢谢你,雪芽。” 遥楚看了一眼无铭,对柳嫣道:“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柳嫣会意的点头:“没事,过去了。” 遥楚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 无铭和凤景澜均不知道两个女人在打什么哑谜,也没问。 当天夜里,遥楚和凤景澜继续跟着云冈,见他换班之后就往藏尸体的地方去,手上还拿着铁锹,应该是要掩埋尸体,遥楚二人觉得机会来了,便打算拿下云冈。 云冈没有意识到有人要对他出手,慢悠悠的挖了一个坑,动作也十分熟练,看样子应该经常做这种事情。 遥楚也没有打扰,总要有人把真正的云冈给埋了吧,因此直到他埋完了,遥楚才现身。 猛然看见前面站着一个白衣女子,云冈吓得心肝一抖,但他的恐惧很快就消失了,几步走过来:“你扮成这个样子,是有行动吗?” 可当云冈走近一看,却发现这个白衣女子并不是他的同伙,吓得倒退了两步,拔出武器:“你是谁?” 遥楚笑着抬起头来,在月光下,遥楚的脸清晰可见,是一张陌生的脸。 “我也想知道你是谁,不如你告诉我你是谁,我告诉你我是谁?”遥楚笑容冰冷,口气却很柔缓。 云冈握紧佩剑:“我是云冈,瑶族祭坛护卫,识相的赶紧滚。” “云冈?”遥楚笑笑:“你是云冈,你刚刚埋的人是谁?” 云冈闻言,面色一变:“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知道的可比你以为的要多,我还知道你杀了真正的云冈,将人藏在了云翼的墓里面。” 遥楚的话不疾不徐,可是听在云冈的耳朵却像是惊雷,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找到了完美藏尸地是姚瑾越和王飞羽砸出来的,而遥楚他们早就进去过了。 “你究竟是谁?”云冈怒了,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 “我还知道你不是瑶族的人,你是血月教的血护法。” 最后三个字可谓是三把锤子打在血护法的胸上,他狰狞着脸,身上迸发出强烈的杀气:“既然你知道了这些,那你就必须死。” 血护法拔出长剑就对遥楚动手了,遥楚风一般的速度侧身一闪,墨发随着夜风飘起,画面实在太美。 血护法刚出了三招,就心骇了,他没有想到瑶族居然还有个这么年轻的高手,心下不由得更加坚定了杀意。 遥楚其实更多的是在玩,恢复功力的第一战,总要让他过过手瘾。 当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时候,血护法渐渐的也发现遥楚是在耍他,他想要跑,却被凤景澜一脚给踹了回来,膝盖着地跪在了遥楚的面前,他听到了自己膝盖骨碎裂的声音,痛的他冷汗一个劲的冒,遥楚嫌弃血护法太脏,右手上的天蚕丝脱手划过血护法的脸,撕下一层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落入手中,还带着一点余温,遥楚摸了一下质地,十分嫌弃的甩了。 “果然是你,血护法,好久不见了。” 血护法长的跟马脸似得脸庞尽是阴毒,瞪着遥楚,像是要吃人的样子:“你究竟是谁!” 遥楚睨了一眼他,道:“你跟着弄月追杀了我们一路,居然不认识我们了,就算你不认识我了,难道连声音也听不出来?” 既然血护法看到了她的脸,她自然不准备留下他的狗命,既然注定是要死的,让他知道的多一点,也没有关系。 血护法自然知道他们一路向西的目的就是追杀凤景澜和雪芽,可是他确认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他也不再他的追杀范围之内,正当他疑惑的时候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他的眼前,抬眼看过去,他差点没再次给吓死:“岚景……是你……” “不劳惦记,本主很好,不过你好像不太好。” 凤景澜走过去,揽着遥楚的腰,血护法猛然想起了遥楚:“你,你是雪芽,你的脸……” “你能戴人皮面具,为什么我不能戴?”遥楚讥笑道。 血护法好似受了极大的打击,颓败的坐在地上:“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们死了这条心吧,你们不会从我这里得到只言片语的。” 遥楚轻笑出声:“谁说要审问你了,你跟云亮勾结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不需要你说什么,我们抓你是私人恩怨,你说你追杀了我们一路,我们该怎么报答你的恩情呢。” 遥楚把恩情两个字咬的很重,血护法甚至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戒备的看着遥楚:“你想做什么?” 遥楚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孔未体内取出来的那条蛊虫放在猪的身体里,据说那头猪痛的把自己装死,不如放在你身体里面如何?蚯蚓蛊,那可是好东西。” 血护法自然直到孔未的情况,满身疮痍,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而且就连瑶族高手都无法承受,他怎么受得了,想到这里,他身子一抖。 凤景澜却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这点功力,撑不了两天。” “差不多,两天之后我们就能把人都抓起来,到时候让他们一起上路。” 血护法听到这里,不由得感觉脊背发凉,看着遥楚从怀里掏出一个玉质的小盒子。 遥楚把盒子拿在手上摇了摇,然后放到耳边:“哟,还在爬呢,你听听。” 说罢就把盒子放到血护法的耳边,血护法果然听到里面有沙沙的爬行声音。 遥楚突然揭开盖子,满满一盒子的蚯蚓被泡在血水中,血护法大叫一声,挥手就想把盒子打开。 遥楚一脚踩碎了血护法的手腕骨,声音却像是在哄小孩子:“这可都是宝贝,想必你应该没有见过蛊虫吧,一会我就把他们都放进你的身体里面,顺着你的血管和筋脉油走,就像是水里的鱼似的。” 血护法脸色一白,死死的盯着遥楚,目露恐惧:“你拿开,把那东西拿开。” 遥楚却兴致勃勃道:“你说我是从哪里放进你身体呢?肯定不能从嘴里,万一你给我咬死了,那可白费功夫了,先从耳朵吧,你有两只耳朵,一边放一条,看那边的先爬进去,怎么样?想想就觉得好兴奋。” “你是魔鬼,你滚开,滚开。” 血护法还想爬走,凤景澜一脚将人给踹回来。 遥楚脸上好像有一丝不悦:“还没开始呢,你走不了的,,放了耳朵,就放鼻子,到时候我们也可以看看那边爬得快,还有眼睛……来来来,我们先试试耳朵,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第338章 各种可能 遥楚将盒子放到血护法的眼前,他瞪着铜铃大的眼睛,看着遥楚将一条血红色的蚯蚓用夹子放入了自己的耳朵,冰冰凉的,还蜷缩了尾巴。 “别动,一会这边就输了,输了的话我就切了你的耳朵。” “啊,啊,住手,住手,只要你们把这个东西拿开,我什么都听你们的,我都听你们的。” 遥楚果然收手了:“早不这么倔,不就行了吗?第一个,谁杀了孔慈?” “是……”第一个问题就让血护法躲闪了,遥楚拿着盒子靠近了一点,他立马就招了:“是我,是我杀了那个丫头。” 没想到还真让凤景澜猜中了,杀孔慈的真的是一个外人。 “你为什么要杀她?” 反正都已经认了,血护法也就不狡辩了:“自从追杀你们开始,我已经快两个月没见过女人了,那天早上我去茅房撞见了她,一时没有把持住就把她那个了,谁知道她咬我,我一气之下就把她掐死了。” “孔慈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谁的?” 血护法似乎有点惊讶:“她怀孕了?”血护法摇头:“我不知道孩子是谁。” “白素是谁?” 血护法还是摇头:“我不知道白素是谁。” 遥楚一怒:“你敢骗我?” 血护法慌忙摇头:“我真的不知道白素是谁,也没有听说过,我进来也没几天,整天都守着祭坛,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具体的行动计划是教主和云亮商议的,我的任务就是听从云亮差遣。” 凤景澜出声问道:“那晚引开云亮的人是你吗?” 那晚,指的就是替遥楚恢复功力的那个晚上。 血护法点头:“是我,傍晚的时候他说有任务,到时候让我将他引开。” “你把他引开之后,你们干什么去了?” “他跟着我出去之后,见没有人跟着,他就让我回去。” 遥楚接着问道:“你难道没有看到那天晚上的白衣女鬼?” 血护法一个劲的摇头:“我没有看见,后来我就回了祭坛,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就杀了。” 遥楚拿着那满是蚯蚓的盒子又靠近了一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发誓。” “看来他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一点用都没有。”遥楚拍拍手将盒子扔了,轻蔑道:“这么大个男人,居然怕蚯蚓。” 血护法这才知道那盒子里面的蚯蚓根本就不是蛊虫,可是知道的太晚了。 遥楚对凤景澜说:“他杀了孔慈,必须要给孔家一个交代,废了他的武功先关起来吧,等我们抓住了云亮,在把他交给孔长老处置。” 凤景澜点头,抬手一道气劲打中了血护法的丹田,血护法只觉得丹田爆裂,痛的当即晕了过去。 既然杀死孔慈的凶手找到了,那么接下来就要查让孔慈怀孕的男人了,孔慈一尸两命,作为男人,他应该给孔慈一个交代。 而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就是穗儿,否则她不会说出那番话来,而且血护法什么都交代不出来,只能在穗儿这里找突破口了。 “谁?”遥楚一声厉喝,凤景澜已经窜了出去,遥楚自然知道自己这张脸不能让别人看到,便飞快的贴上了人皮面具。 凤景澜见黑影的速度很快,生怕追进寨子,横生枝节,遥楚纵身跃起,踩着树干跳了出去,抬手一根干枯的树枝打了出去,黑影肩膀被打中,剧痛让她跌倒,这个时候凤景澜赶到了。 黑影本来在地上装晕,想引凤景澜去查看的时候对他下毒,可是凤景澜迟迟没有动作。。 遥楚赶到的时候,黑影已经自己装不下去了,爬了起来。 这张脸让遥楚一愣,竟然是穗儿!还真是冤家路窄呢,遥楚刚刚还想着怎么在穗儿身上找突破口,没想到她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穗儿姑娘,这么晚了,你到山里来干什么?” “我不过是睡不着出来转转,雪芽姑娘不好好在院中休养,为什么大半夜的还到处跑,莫非是对瑶族有什么企图。” “既然都是出来转转,为什么看到我们就跑呢?” 穗儿心中焦急,瞪着遥楚,妖媚的脸上均是恶毒,抬手竟然直冲遥楚而来,遥楚看她指甲全是黑色,拦着凤景澜往后退:“小心有毒。” 穗儿的脸上绽放出一抹阴冷的笑容,然后五指成爪直逼遥楚的咽喉,遥楚侧身躲过,露出一抹轻蔑:“跟我玩毒,那我就赔你玩玩。” 穗儿不愧是乔长老的弟子,用毒的本事五花八门,指甲,头发,嘴里,鞋子,但是她的武功着实不怎么样,遥楚想不通,白素修炼了那淫邪的武功,三个老家伙都打不过,这穗儿怎么这么菜呢。 “还有后招吗?”遥楚对她勾了勾手指,穗儿恨的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穗儿和血护法被遥楚和凤景澜带到了荆棘林的那个药房中,把穗儿扔在地上,遥楚没有耐心道:“说吧,跑那么快是要给云亮报信吗?” 此时的穗儿更刚刚一脸阴毒和杀气一点也不一样,她眼波流转,唇角带媚,一张脸极尽风情的看向凤景澜:“岚公子,我不就是看到了你跟雪芽姑娘约会吗?你至于杀人灭口吗?你放了我吧,我保证不会泄漏半句的。” 凤景澜跟遥楚对视一眼,凤景澜扔下一个自己搞定,太恶心的眼神就走到后面去了。 “唉,岚公子,别走啊,咱们好好商量,男人嘛,谁不三妻四妾,你要是能看的上穗儿,穗儿也愿意侍奉左右。” 遥楚也被穗儿这奉风骚的样子给恶心到了:“你给我闭嘴,少顾左右而言他,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让你跟血护法一个下场。” 穗儿媚笑了一下,眼神勾人:“雪芽姑娘,怎么这么凶啊,男人喜欢的是温柔似水的,可不是你这样凶巴巴的女人,你这样迟早要被抛弃的。” “穗儿姑娘,听说温柔似水的女人往往都是吸人精气的狐狸。男人好色不错,可也惜命不是。”看来穗儿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遥楚索性也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果然,穗儿的脸色微微一僵,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色字头上一把刀,可明明知道,男人还是趋之若鹜,是吧,岚公子。” 遥楚笑笑:“别勾引他了,他这样的男人就算是你睡过的所有男人加起来也比不上的,别费功夫了。” 穗儿总算是变了脸,磨着牙横眼看遥楚:“你胡说,这里是瑶族,你敢侮辱我,我定然让族长将你大卸八块。” “说实话也算是侮辱?后山山坳那团干草也是侮辱吗?还有那山洞里面的三具尸体也是侮辱吗?” 穗儿脸色的脸上浮现了刚刚在林中的阴森:“你是怎么知道的?” 遥楚睨了她一眼,道:“自然是亲眼所见,你说要是族长知道了你修炼这种淫邪的武功,是会处置你还是会处置我呢?” “你敢!” “我可以试试。” 忽然,穗儿脸上的阴森消失了,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你大可以跟族长说啊,看族长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这个外人。” 遥楚皱着眉头:“外人?云亮没有告诉你吗?” 被遥楚的惊讶弄得一僵,穗儿皱眉道:“云亮该告诉我什么?” “我的身份啊,你跟他的关系那么亲密,同时在伏地院修炼毒术,这种事情都没跟你说啊。” 穗儿的脸色很难看,隐隐有发怒的征兆:“你什么身份,快说。” “原来你还真的不知道啊。”遥楚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我的师傅是华云锦啊,算起来我应该叫族长一声大哥,前两天有个姑娘跟我说她要嫁给云亮,我还答应了姑娘给她说亲呢。” “你敢!云亮是我的,你敢!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说那个贱女人是谁?敢宵想我的云亮,我要让她死。” 遥楚没有想到穗儿居然如此好骗,她不过是小小的诈了她一下,居然就不打自招了。 突然,哐当一声,穗儿居然震断了绑住她的铁链,像是一头发怒的母老虎向遥楚扑过来,凤景澜听到动静一脚将门踹开,飞扑过来。 穗儿眼睛一片血红和杀意,脸色红的吓人,死死的盯着遥楚不放。 “怎么回事?” 遥楚也一头雾水:“不知道,就刺激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发疯了,她体内好像有一股强大的真气在乱窜。” “看她的样子,好像要暴体。”凤景澜凝重的说道:“你左右我,控制住她。” 凤景澜吸引穗儿的注意,遥楚从侧面施针,暂时压制穗儿体内乱窜的真气,经过半柱香的折腾,穗儿才软绵绵的倒下。 遥楚给她把了脉,惊得差点跳起来:“她居然是个鼎炉。” “你说什么?”凤景澜有点不解。 遥楚重复了一遍:“她是个鼎炉,就是她的体质是三阴体,天生的鼎炉,我明白了,真正修炼那种淫邪武功的不是穗儿;男人是没有办法汲取男人的精气的,所以他利用穗儿的三阴之体吸收男人的精气,然后他在利用穗儿的身体练功。” 凤景澜皱着眉头:“这么说,这个修炼淫邪武功的人是云亮。” “如此看来,八九不离十了,可是咱们没有证据。” 凤景澜用下巴指了指穗儿:“你让她开口不就是证据了。” 遥楚皱着眉头解释道:“穗儿是鼎炉,鼎炉是不会做出背叛主人的事情,而且就算知道云亮是修炼这种淫邪的武功,可也没有办法指认他就是害得云氏,孔氏,乔氏六十多口人的凶手啊。” 凤景澜沉默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迟疑了一会,凤景澜才道:“我有个猜测。” “什么猜测?” “白素或许真的没死。” 遥楚吓了一跳:“不是吧,她可是被三个老家伙亲手杀死的,还亲手掩埋了。” 凤景澜抬眼看着遥楚:“难道你不觉得这种吸人精气的事情有点熟悉吗?” 遥楚想了好一会,猛然倒吸一口凉气,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你的意思是说楚国皇宫的那个老妖婆。” 很快,遥楚就想明白了:“是很像,而且我们离京之前,楚流云就在调查老妖婆的事情,据说是京中有三个新郎失踪,不过后来不是说被吸干了血吗?” “那三具被吸干血的尸体是楚流云自己放的,就是为了对付楚御风,倒是天下第一楼的人发现皇宫中定期有人运送干尸到城外的乱葬岗火化,后来我让人继续调查,再后来我们离开了楚京,也就没有收到消息。” 遥楚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坐在凤景澜的身边喃喃道:“如果真是那样,倒是跟穗儿吸人精气的情况不谋而合了,你的意思老妖婆就是白素?” “当年云族长他们肯定也是遍寻这种淫邪之术,想毁了,但是都没有找到,而唯一一个知道的人就是白素,如果老妖婆真是白素,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妖婆一定就是白素。”遥楚突然想通了,断然道:“她脸上的毒就是来自毒尸蚁,毒尸蚁是一种有剧毒的蛊,而且一旦炼制成功,那就是万蛊之王,难怪老妖婆对我那只半成品的毒尸蚁也那么惊恐。” 老妖婆的脸就是毒尸蚁的毒造成的,肯定是她在炼制毒尸蚁的时候被反噬了,老妖婆懂蛊,所以瑶族才会有那么多人死于蛊毒,可是白素三个月前还在楚京,应该不可能会在瑶族对孔未下手。” 凤景澜道:“既然白素还活着,那是不是代表白素当年也有可能生下了一个孩子,既然有后人,那么会蛊术就解释的通了。” 遥楚一愣,当时云族长他们要杀白素的时候,白素居然求饶,要留下孩子一命,给白家留个香火。 但是云族长他们并没有动恻隐之心,最后杀了白素。 现在的情况,很有可能就是,白素最终没有死。 在僻静处躲起来了,生下了孩子。 第339章 揭穿云亮 “如果白素真的生下了孩子,应该已经四十多岁了,云亮恰好就符合这个年纪,而且云亮极有可能就是利用穗儿做鼎炉炼那种武功的人,共同点就是那种只有白素才会的淫邪武功和蛊术。”遥楚想到这里,自己都不由得心惊肉跳。 凤景澜握着遥楚的手,显然他也是这样想的。 遥楚掩饰不住兴奋:“一定要撬开穗儿的嘴,只要肯定她是云亮的鼎炉,那么云亮八成就是下蛊之人。” 这种兴奋立马又消失了,遥楚皱着眉道:“鼎炉是不会背叛主人的,想撬开穗儿的嘴很难。” 最后,两人将穗儿和血护法藏起来,遥楚和凤景澜连夜回到了孔家小院,然后让姚瑾越将云族长带来了。 云族长也正在等着遥楚和凤景澜这两天的调查,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可是当遥楚把这些发现告诉云族长的时候,云族长这次却久久都没有说话,眼睛死死的盯着遥楚。 说之前遥楚还给云族长打好了预防,让他不要激动,可也不是毫无反应吧,难道一不小心把他老人家给吓死了。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等待云族长反应过来,只听到吧嗒一声,云族长竟然将玉质的拐杖给捏碎了。 “你说的是真的?”半晌之后,云族长问道遥楚。 “目前还都是推测,当然我们不希望这推测是真的,所以我们需要证据,证明云亮的清白。” 云族长想要站起来,可是怎么也站不起来,遥楚想伸手去扶,却被他阻止了,试了好一会,云族长自己也就放弃了。 “云族长,你没事吧。” 云族长哆嗦着嘴唇,看得出来他不愿相信,可又找不到不相信的理由,而且他是族长,大局为重,而且他也真心心疼早死的几个儿子和孙子,如果真是云亮,他也不会放过他。 云族长无力道:“老不死了,受得住风浪。” “那你告诉我们白素的所葬之地,我们要尽快去确定,穗儿和血护法同时失踪,不管幕后之人是谁,都会跳出来的,我们要早做准备。” 而与此同时,久久都等不到穗儿的云亮也意识到出事了,他先去伏地院看了穗儿,没有人,这更加肯定了他的想法。 黑夜中,他潜入了孔家,然后将一封信交给一个人,并对他说道:“穗儿失踪了,我们可能暴露了,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动手,只是现在我神功未成,为了以防万一,你马上把这封信送出去,让她明晚一定要赶来。” “好,你放心,我立马飞鸽传书给她,另外我打听到乔老太婆去了锁神阵那边,你先去对付她,咱们逐个击破。” “好!” “孔未的情况怎样?” “真不知道那丫头会什么本事,居然真的能克制孔未体内的蛊虫,孔长老整日守着孔未,我也没机会动手,不过你放心,她还要施针一次,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出手的。”神秘人恶狠狠的说。 “如此甚好,不过她是华云锦的徒弟,精通医,毒,蛊,你谨慎一些,别让人发现了,你还不能暴露。” “你放心,他们不会怀疑到我的身上的。” 云亮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孔家,这场密谈也被夜风很快就吹散了,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云族长还是有一些顾虑,心中始终抱着一份幻想,希望这都是误会,他们怀疑云亮是错误的,而这一切本来就没有证据。 遥楚也知道云族长心中的顾虑,跟凤景澜一合计,决定马上让云族长看到证据并下决心,否则就来不及了。 这个夜里注定就是不平静的,就连族中的野狗都成群的汪汪汪叫个不停。 来到荆棘林中的药房,穗儿还没有醒来,遥楚把他脖子上的针取下来,然后跟凤景澜坐到后面,装作熟睡的样子。 果然,不一会穗儿就醒了过来,很快她就想到了发生了什么,她扭动了两下,看到遥楚和凤景澜两人已经睡着了,便不再乱动,生怕把两人惊醒了。 忽然她在脚下看到了一个布包,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布包捡起来,因为她的手是被反绑的,她抹着布包里面是一个硬物,像是一把钥匙。 她惊喜了一下,有生怕惊醒两人,她提心吊胆的使用钥匙去开锁,等她打开了手上的锁,发出声音,惊醒了遥楚。 遥楚唰的睁开眼睛,穗儿一下子就不敢动了,右手紧紧的握着钥匙,装作熟睡,遥楚看了她两眼,然后又去睡了。 穗儿惊出了一身冷汗,确定遥楚睡过去之后,她这才把手铐打开,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后把从布包里面拿到的一张纸条展开。 她看了一眼,十分欣喜,蹑手蹑脚的又打开了脚铐,顺手从药房里面找了两种秘药,撒向遥楚和凤景澜,两个人哼也没哼就倒了下去。 穗儿趾高气扬的走过去,拨开遥楚,捏着凤景澜的脸,轻轻的拍了两下:“真是极品童子男,要是得了你的功力,亮哥哥一定会高兴死的,亮哥哥终于要带我离开了,我不如就将你这份大礼给他送过去,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要不是要装晕,遥楚还真是想对穗儿竖起大拇指,佩服她的异想天开,可是想到凤景澜真的出卖了色相,希望自己不会被收拾的太难看。 穗儿扛着凤景澜出了门不久,遥楚就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距离差不多了,遥楚追了上去。 穗儿还是有一点厉害的,扛着凤景澜居然很快的就爬过了一座山,往瑶族外走去,很快就走到了遥楚他们进来的那个河边。 树下一个穿着黑斗篷的男人靠在树下,见穗儿扛着人飞奔而来,他几步迎了上去,可是刚刚碰到穗儿他就喷出一口鲜血:“穗儿,你来了。” “亮哥哥,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穗儿原本心中还有点疑惑为什么亮哥哥忽然要带她离开这里,可还没有来得及问,疑虑就被这口血给喷走了。 “我们暴露了,雪芽的功力其实早就恢复了,我们被骗了,我本想动手杀孔未,却暴露了,被打伤了。” “亮哥哥你伤的严重吗?有没有事?”穗儿根本忘记了揭开斗篷去看下面的那张脸,心疼的直掉眼泪。 “我没事,咳咳咳……”云亮又呕出一口鲜血:“这里呆不下去了,我们先离开吧。” “可是你的身体撑不住,我们先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我把吸来的精气传给你,这次我吸了三个人,而且都是吸干了的,我本想着你要报仇,好助你一臂之力的。” “谢谢你,穗儿,对了,不是让你一个人来吗?我们找个隐秘的地方厮守终生,怎么还带了人来?”云亮嗓音沙哑,有些不满。 “这是岚景,你不是说他的精气能助你练得神功吗?而且还是童子男,功效更好,只要你吸了他的精气,就能杀了三个老不死的人替你母亲报仇了。” 穗儿自顾自的说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地上的凤景澜已经站了起来,而且遥楚,云族长都已经围了过来,待她发现不对的时候立马护着身后的云亮。 “亮哥哥……” 而就在这个时候,本被她称作亮哥哥的人揭开斗篷:“老头子,现在你相信了吧。” 穗儿听到声音不对,回头去看,居然是王飞羽,王飞羽重伤未愈,扮作伤重之人正好,而且他的身形跟云亮十分想象。 穗儿再傻也反应过来了,她中计了。 云族长几乎要捏碎手中的拐杖,目光从未有过的锐利,脸上浮现出阴狠:“你说的报仇是什么意思?你说的云亮的母亲又是什么意思?” 让所有人措手不及的是穗儿面对云族长的质问眼中浮现出疯狂,像是一条疯狗向云族长等人扑过来:“亮哥哥在哪里,是不是你把亮哥哥抓走了,你还我亮哥哥,还我亮哥哥。” 扑过来的穗儿被云族长一脚踹在地上:“少装疯卖傻,说,云亮究竟是谁!” “你还我亮哥哥,我要亮哥哥,不给我亮哥哥我就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所有人!” 不论云族长怎么问,穗儿都只有这句话,可是渐渐的大家就觉察到不对,穗儿开始的声音是凶狠的,渐渐的居然变得妩媚和you惑起来,定睛一看,发现她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变得血红。 脸上也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额头上满是汗水,她的手不断的在身上油走,嘴里呢喃着:“亮哥哥,快摸我……” 污秽的言语不断的从穗儿的嘴里吐出来,她又开始解开自己的腰带,云族长的脸先是发白,然后是发紫,最后黑的如同这夜色泼下的墨。 “遥楚,这……” 遥楚看了一下穗儿的情况,眉头紧紧的皱着:“三阴之体是极好的鼎炉,可是云亮应该是怕她有异心,所以并没有教她炼化,此刻精气在她体内乱窜,要是得不到疏解,会爆体而亡!” 遥楚说出这话其实就是把选择权交给了云族长,毕竟是瑶族的人,是杀还是留全凭云族长做主。 云族长心中滔天的怒和恨不得不压制下去,看得出来他恨不得将穗儿碎尸万段,遥楚都以为云族长不会让穗儿再多吸一口空气的时候,云族长突然泄了一口气:“留下她,瑶族需要一个交代。” 对于穗儿这种人,以前的遥楚只会不屑一顾,可是自从知道了师傅的身份,她也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对瑶族多了一份责任感似得,对穗儿的态度自然不一样。 所以最后,穗儿被遥楚放了一大摊血,废了她的三阴之体才罢手。 这一夜,几人都没有休息,姚瑾越依旧用她的耳朵放哨,云族长也知道了姚瑾越灵敏的耳朵,还以为她是神耳族的人呢。 柳嫣也睡不着,王飞羽醒了之后也来了,一群人围着桌子讨论的,然后方方面面都要考虑,虽然是遥楚指挥,但是凤景澜这个监工还是不错的,在遥楚不太缜密的时候,他总是会提点一下。 无铭之前就猜到了凤景澜的真实身份,现在看他虽然只是只言片语,却好似指点江山一般,跟遥楚配合起来,简直天衣无缝,只能在心中默默的感慨一下:这天下怕是要变了。 讨论完了之后,云族长不由得又多看了遥楚几眼,心中那个想法也越加的笃定。 突然听到凤景澜轻敲桌面的声音,云族长转头看过去,还以为是凤景澜又吃他一个老头子的醋了,殊不知他正皱着眉头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遥楚问道凤景澜。 “咱们忽略了几个细节。” 几人都看过去:“什么细节?” “第一个,云亮的父亲是谁;第二个,既然白素不在瑶族,那么是谁在背后支持云亮,第三,当年救走白素的人,云亮的父亲,这两个人是不是一个人。” 三个问题甩出来,云族长也有点懵,他的心中还是多少有些不相信是云亮的,试探着问道:“也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孩子,云亮只是被利用了。” 凤景澜看了一眼云族长,目光犀利,云族长觉得他活了一百多年也没有他这样的气势。 “如果云亮不是白素的儿子,难道你更加愿意相信云亮是云家的人,然后自己弑祖背德,杀了自己的爷爷,父亲等人?” 凤景澜的这个问题不可谓不犀利,云族长的脸色灰白灰白的。 遥楚看了看云族长的脸色:“要证明这一点很容易,只要把白素的墓挖开就知道了,如果云亮真的是白素的儿子,白素的那个墓里面肯定是空的。” “还有一个问题。”无铭见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接着说:“云亮是修炼邪功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他是不是给瑶族人下蛊的人却还要打个问号。” 所有人都看向了遥楚,这下蛊的人只有遥楚才有办法确认,究竟是云亮还是云亮幕后的人。 凤景澜却道:“想要知道这个并不难。” 第340章 先发制人 遥楚眼前一亮,看向凤景澜:“你有什么好办法?” 凤景澜笑的身神秘:“只要抓住他就知道了。” “你知道是谁?”云族长有些惊讶的问道。 凤景澜却没有回答云族长,倒是给了遥楚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遥楚磨了磨牙,不说就不说,我就不信我真的比你蠢。 遥楚结合刚刚凤景澜提出的三个问题,顺着凤景澜的思维思考,很快遥楚就发现他们钻进了死胡同,他们为什么非要弄明白谁是谁呢,不管他们谁是儿子,谁是老子,谁是下蛊的,谁是练邪功的,只要抓起来不就知道了吗? 遥楚凑到凤景澜的身边,问道:“你怀疑谁?” 凤景澜勾唇一笑:“你怀疑谁?” “小气,大不了我们一人说一个名字。” 这一夜,几乎所有人都没有休息,就连柳嫣也跟着熬夜了,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不过她的脸虽然还是有些苍白,但是已经没有反常的红晕,咳嗽也好了许多。 天刚刚亮的时候,云族长又匆匆的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乔男,甚至急的连门都没有敲,动静很大,一屋子的人都被惊动了。 云族长焦急万分对遥楚道:“不好了,乔长老出事了。” “什么?” 云族长喘着粗气道:“今天早上我让乔男去把乔长老找回来,他在两仪锁神阵那里没有见到乔长老,就看到这根拐杖,地面上还有血和打斗的痕迹。” 说完,云族长身后的乔男将拐杖递过来,遥楚接过断成两截的拐杖,拐杖断口并不平整,是被巨大的力道给震断的。 “一定是云亮知道穗儿落到我们的手中,所以先发制人,抓走了乔长老。” 乔男不明真相,一头雾水:“雪芽姑娘,族长,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太奶奶出事怎么会是云亮大哥下的手呢。” 遥楚一口打断乔男的话:“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乔长老肯定是被云亮抓走了,不过既然没有看到乔长老的尸体,说明云亮留着乔长老还有用。” 乔男张了张嘴,没有再问,但眉宇之间都是焦急,两个拳头紧紧的握着。 “我马上组织人手去找乔长老,哪怕是把附近的山都翻过来,也要把人找到。”云族长很着急,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走。 “不行。”这次出声的是凤景澜。 遥楚也跟着说:“不行,只要我们有动作,云亮可能会狗急跳墙,况且云亮一直就想得到你们的功力,他要是吸干了乔长老的功力,如今定然今非昔比。” “如果他吸了乔长老的功力,就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云族长显然已经没有了主意,目光焦急的看着遥楚:“我们现在怎么办?” 遥楚跟凤景澜对视一眼:“云亮肯定是豁出去了,他在暗,我们在明,他在族中肯定还有眼线,我们采取任何行动他都会知道,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要做,我们没有动作,他就无法判定我们要干什么。” 云族长这次想也没有想就答应了遥楚的安排:“你说怎样就怎样,都听你的,我把瑶族的安危都交给你了。” 情急之下的托付,遥楚感觉自己肩膀上的压力真的很大,好在有凤景澜支持她,她还就不信自己一个阅遍千山的人玩不过一个深山老林里面的男人。 凤景澜道:“他要是吸收了乔长老的功力,肯定要找时间炼化,暂时不会出来,我们要借着这个时间把那个人挖出来。” 乔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担心太奶奶的安危,被云族长呵斥着带走了,而今天遥楚还要给孔未的腿施诊,这便是他们挖出那个人最好的机会。 当年那个人救走白素,让白素祸害人还不算,还把云亮也教导成了祸害,真是罪不容诛。 接下来的时间,遥楚几人就在制定方案,经过商量,确定了引蛇出洞的方法,只能有让他不得不出手的理由,他们才能抓住这个在幕后躲了几十年的老狐狸。 “他肯定会在所有人都离开的情况下动手,孔未的性命如何保障?”无铭提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孔未所在的屋子全是两尺多厚的石头砌成的,而且是全封闭,只能从门口进。 姚瑾越提议:“把他引开,然后藏进去,到时候抓他个现行。” 遥楚还没有说谎,无铭就直接摇头:“那个屋子里面东西不多,根本就藏不住人,而且不知对方武功深浅,到时候只怕赔了夫人又折兵。” 遥楚环着胸,目光犀利:“既然里面的东西臧不住,那就把能藏人的东西搬进去,对方武功太高,咱们就给他来点猛料。” 听了遥楚的计划,姚瑾越猛拍大腿叫好,那笑容一看就是有坏主意。 来到孔未的的房间,孔长老起身来迎接,两只眼睛的血丝散去了一些,孔全连忙给遥楚等人搬来凳子。 遥楚摆摆手:“不用麻烦了,全爷爷,这几天你也累了,坐下休息吧。” 孔全和蔼的笑了笑:“我不累,看个人有多累,这比下地干活轻松多了。” 遥楚轻笑,打趣道:“就算比不上下地干活,可也劳心劳力啊。” 孔全有些躲闪道:“雪芽姑娘这样说,我都不好意思了,雪芽姑娘拖着病弱身躯还坚持给孔未治病,我身为孔家人却只能尽点微薄之力,真是惭愧。” “全爷爷太谦虚了,对了,外面是我准备的药浴,麻烦全爷爷帮我把浴桶抬进来。” “哎。”孔全满口答应:“我这就去帮忙。” 很快在孔全的帮助下,有两个汉子将浴桶给抬了进来,浴桶里面都是乌黑的药汁,味道很重。 放好浴桶之后,孔全站在遥楚对面,小心翼翼的问道:“雪芽姑娘,这是最后一次施针了吧,是不是只要过了今天,孔未就能全好了。” 遥楚笑着说:“是啊,要是顺利的话,孔未就能痊愈了,到时候让孔未好好孝敬你。” 孔全笑着连连摇头:“我哪能让孔未孝敬,他好了我就心满意足,我先出去了,完事了叫我就行。” 孔长老站起来,对遥楚郑重的点了点头,走了出去,接着云族长,乔男和孔辉也都走了出去,乔男虽然竭力压抑,可还是被孔辉看出来了,两个人去了外面,不知道说什么悄悄话。 屋里面就剩下孔未,遥楚,凤景澜三人,中了毒蛊跟不中蛊毒的人还是有很大差别的,生怕孔未露出马脚,遥楚给孔未服了药,这种药就跟当初给瑞王夫妇服下的一样,让人摸不准脉象。 “找到凶手了吗?”孔未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就是云亮。” 孔未的不敢置信跟云族长的沉默完全相反,他知道是云亮之后气的红了眼睛,锤床暴怒:“他那个畜生,畜生,那我的孔慈呢?是不是也是云亮杀死的?” “孔慈是另外一个人杀的,凶手已经抓到了,待我们抓到云亮之后会把凶手交给你,不过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孔未疮痍的脸露出两只血红的眼睛:“什么问题,你尽管问,你抓到了杀害孔慈的凶手,又拯救了瑶族,只要我做得到,绝不推辞。” “孔慈有喜欢的人吗?” 孔未一愣,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也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不过应该没有吧,她是侍奉伏地魔花的灵女,灵女三年内是不能成亲的,如果她有喜欢的人,肯定不会去竞选灵女的。” 遥楚皱起了眉头,没有喜欢的人,那孔慈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谁的,而且看她身上的痕迹,肯定不止一两次那么简单,而且只有擦痕,吻痕和抓痕,没有反抗的痕迹,定然也不是被强迫的。 “雪芽姑娘,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遥楚摇头,还是决定暂时不要告诉孔未。 “没事,就是问问,听说在瑶族,没有成亲的女子死后不能在祭坛停灵,所以问问,对了,这两天你的腿有什么反应吗?” “能感觉的到麻木感,所以过一段时间,我就让全叔给我动动腿,以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 “之前那次是给你打开了闭塞的筋脉,这次之后你的腿应该就会有其他感觉了。” 孔未的心情交织在能站起来的喜悦和孔慈离开他的悲痛中,脑海中不禁闪过一个想法,如果能让他用这双腿换孔慈活着,他一定毫不犹豫。 经过一个上午的施针,孔未却已经累得睡着了,遥楚收拾完之后,对凤景澜点点头,遥楚看向浴桶的时候,里面乌黑的药汁表面,浮现出一张黑绿交加的脸,要是平常人铁定吓死。 “你还不起来,再泡下去,脸就黑完了。” 姚瑾越赶紧从药汁里面爬起来,而且一身衣服都被染上了黑绿色:“师父,你这是怎么弄的啊,明明水都冷了,可我泡在里面一点都不觉得冷,还挺舒服的。” 遥楚嗔怪了看了她一眼:“赶紧换衣服。” 孔全看凤景澜扶着‘遥楚’出来,急忙扶着孔长老跑过去:“怎么样了?孔未他好了吗?” ‘遥楚’被他们急切的目光看着,踩点踩滑了,幸好凤景澜及时扶着她,可是被凤景澜这样一扶着,‘遥楚’吓的手心都是汗水,心中已经哭了起来,压力太大了,不知道会不会被师傅打死。 ‘遥楚’僵着脸说道:“已经差不多了,只要他能醒过来,就能痊愈。” 说着‘遥楚’把一个玉质的翠绿色盒子递过去:“这就是孔未体内的蛊虫,蛊虫已经死了。” “太好了,谢谢你,雪芽姑娘。”孔长老激动的抓住了姚瑾越的手,姚瑾越这下更僵硬了。 乔男和孔辉听到这个消息也激动的跳起来。 “可要是醒不过来呢?”孔全突然这样问道,好像是在沸腾的水里泼了一瓢冷水,众人都巴巴的望着‘遥楚’。 半晌之后‘遥楚’才道:“我尽力了,如果他醒不来,那就是天命如此。” 孔长老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想说什么,却被凤景澜给阻拦了。 乔男见大家都很低迷,道:“孔七叔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让雪芽姑娘去休息吧。” 孔全也跟着乔男道:“雪芽姑娘已经尽力了,相信孔未不是个福薄的。” 凤景澜这才扶着‘遥楚’走到孔长老面前:“孔长老,刚才孔未醒了,说他看到一些事情,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就晕过去了,他要是醒了你问问他。” 孔长老眉头一皱:“是什么事?” 凤景澜迟疑了一下,微微低头对孔长老道:“他说是关于下蛊人的……” 孔长老惊愕的叫出来:“岚公子,你是说……” 凤景澜却对他凝重的摇摇头,孔长老紧紧的抿住嘴巴,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发现都是可以信任的,这才略略放心,要是被凶手知道孔未发现了什么,肯定会对他下手的。 ‘遥楚’走之前还加了一句:“孔长老,如果孔未醒来一定要通知我们,这件事很重要。” 孔长老郑重的点点头。 凤景澜给乔男使了一个颜色,乔男走到孔长老身边拉着他:“我们先去看看七叔吧。” 孔全,孔长老,孔辉也顾不得其他,跟着乔男都跟着走进了房间,这个房间真的很安静,只有一张床,一排小柜子,一张软塌,一个浴桶,除了孔未的呼吸声,什么都没有。 而且因为是石头砌成的,遥楚又不给加火炉,所以里面很冷,孔未躺在床上,昏睡着。 孔全道:“叔啊,现在孔未还睡着,你要不先去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不,我要看着孔未,我要看着他醒来。”孔长老很执着,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过恐慌,如果孔未醒来,他想第一时间知道,如果孔未醒不来,他也要留下见他最后一面。 孔全苦口婆心的劝解:“叔,你都熬了几个整宿了,还是去休息一下,换身衣服,要是孔未醒来看你这个样子,指不定有多自责,那对他病情也不好,孔辉,你说对不对。” 第341章 抓住内奸 孔辉也熬夜,可他还年轻,太爷爷熬了这么久他也心疼,便跟着劝解:“太爷爷,全爷爷说的对,你去打理一下,要是七叔醒了,我第一个通知你。” 孔长老也禁不住劝说,尤其是孔辉的劝说,便再三叮嘱了孔全有消息要第一时间通知他,房间不能离开人,便快步走了,想着换身衣服就赶回来。 孔辉扶着孔长老走后,孔全也让乔男去吃点东西,乔男心中还担忧乔长老的事情也就没想太多,便想快去快回。 孔全和蔼的脸孔在送走了孔长老等人之后,变得阴冷,直到那些人的背影消失后,他的嘴角渐渐浮现出残忍的笑容,然后径直转身往孔未走去。 孔未好像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他在梦中被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追杀,女人手上拿着条血红色的蛊虫,女人有着堪比白纸的面容,血红色的嘴唇,绿油油的眼睛。 孔未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松了一口气,可他立马察觉到不对,往右边看过去,一个白衣人就站在旁边,宽大的斗篷,惨白的脸,血红色的嘴唇,绿油油的眼睛,简直跟他梦见的一样。 “啊!”孔未吓的猛的往左边倒下去,要不是他有腿疾,肯定被吓的滚到床下去了。 女人似乎非常满意孔未这个狼狈不堪的样子,发出刺耳的笑声:“呵呵,呵呵……” “你是谁?”孔未壮胆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我爷爷呢,全叔呢?” “乖侄子,别怕,我是你白素姐姐啊。”白素微微弯腰,伸出干瘪的手要去抚摸孔未,吓的孔未不断往左边爬。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你如果还不走,我就喊人了。” “喊人?”白素的声音突然一冷:“你尽管喊吧,今天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要是你爷爷来了,我就杀一双,要是把你侄子他们喊来,我就都杀了。” 孔未捂着自己的心脏,眼中尽是灰白:“你到底想干什么?” “自然是要你的命,要你们所有人都给白家偿命!不过,我本来没想这么快就除掉你的,既然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那你就必须死!” 孔未根本一头雾水,他什么也不知道啊,可是白素一身杀气根本容不得他反驳。 白素伸出手,那手是黑色的,细长的五指像是利器能刺穿人体,孔未吓的嘴唇惨白的哆嗦。 “别怕,我是白素姐姐啊,姐姐这就送你去见你的父亲,你的叔伯们……” 提到了这些人,孔未眼中的胆怯和恐惧一下子就被驱散了,他瞪着白素:“是你,是你杀了云氏,乔氏,孔氏的六十多人,你,你就是下蛊的人,你跟云亮是什么关系!” 遥楚之前告诉孔未,云亮是还是这六十多人的凶手,可并没有提到白素,这会听白素这样说,孔未自然就怀疑白素就是云亮的同伙。 白素一愣,声音像是锯子似得:“你果然知道了什么,我还以为岚景是骗我的,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不能让你活下去。” 跟孔未磨蹭了一段时间,想着孔长老已经快来了,白素便忍不住动手了:“要怪就怪你投错了胎。” 说罢,白素举起右手,五根细长利器对着孔未的心脏就刺过去。 时间好像就这样禁止了,孔未的眼里,那尖锐越来越近,就在孔未都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白素却突然侧身往后退了两步,还未站定,一瓢乌黑的液体带着浓重的药味就朝着他飞了过来,接着又是一阵水声,一个人从装满药汁的浴桶中跳了出来。 虽然她浑身被染成了乌黑色,但还是能看得出来脸,那是一张陌生女人的脸。 白素虽然躲得够快,可她身上还是被溅到的药汁,在她雪白的头蓬上显得尤其刺眼。 “你是谁?”白素的声音透着惊讶,显然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人藏在这浴桶中。 遥楚抹了一把脸色乌黑的药汁:“没戴人皮面具,难道还听不出我的声音吗?我们不久前可还聊了天呢,全爷爷。” 遥楚的最后三个字咬得很重,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果然,这三个字后,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还是看到他的手轻轻的颤了颤。 “雪芽!是你!”孔全知道自己暴露了,索性也不在隐藏自己的声音,咬牙切齿道:“你居然没走。” 孔未听到是孔全的声音,瞪大眼睛:“你,你是全叔,这怎么可能!” 谁也没有回答孔未的话,遥楚讽刺的看着孔全:“自然是走了,要不是都走了,你怎么会放心大胆的杀人灭口呢,让我看到你披上这件死神的斗篷,还能听到你说的那些话。” 孔全恍然大悟,不禁咬牙切齿:“是你让替身藏在浴桶中,然后你又让她假扮你离开。” “还不算太笨。” 看到遥楚的成竹在胸,很多事情孔全都想通了:“你是故意利用孔未引出我的,刚刚岚景是故意做出那一幕,其实孔未什么都不知道。” “要不是我假借孔未知道什么,你怎么会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动手从而暴露身份呢。” 孔全透着面具看向遥楚,遥楚依然能感觉到毒辣:“看来你的功力是恢复了,但是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冒险了吗?就算你恢复功力也不见得是我的对手。” 遥楚笑了笑:“如果再加上三位呢。” 只是片刻,孔全周身的气息就变了,他转身看过去,看到云族长,孔长老,凤景澜已经从门外进来。 孔全想要对遥楚出手,因为在他眼中,遥楚是最弱的一个,可是他发现他的身体根本就不受控制,动了两下根本动不了:“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在这浴桶里面加了点料,让你运不了功而已。” 孔长老是最气愤的,他冲过来就一掌打向孔全:“孔全,你个死崽子,族长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没想到真的是你做的,这个狼心狗肺,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可是我的孔家人,要不是孔家,你早就饿死在外面,你居然对我们下这种毒手,你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那都是你的兄弟,你的侄子,你居然害死了他们,我非要把你剁了喂狗不可。” 孔长老非常的激动,也非常的愤怒,指着孔全的鼻子痛骂起来,越骂越恨,越恨越骂,越骂越气,越气越骂:“孔全,你个畜生,畜生都不如的东西,我瑶族,我孔家哪一点对不住你,你要这样做。” “够了!”孔全一声怒吼,猛的扯下白色的斗篷和面具,露出他本来的一身面目:“你口口声声说没有对不起我,可是你孔楼和瑶族究竟有哪一点对得起我的?我年幼的时候,我孤苦无依的时候你们可给过躲避风雨的地方,我快要饿死的时候你们可给过我一口吃的,我要冻死的时候你们可给过我一件穿的,你们什么都没有给我,却指望我给你们当牛做马,凭什么?” 孔长老气的差点一头栽倒,指着孔全,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云族长心中的气愤和仇恨一点也不比孔长老来的少,死的还有他的子孙,孔全是孔家人,自己还一直把云亮当做心肝宝贝,没想到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孔全厌恶的看了一眼孔长老和云族长,视死如归:“多的话不用说了,都没用,我也懒得听那些废话,既然落在你手上,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吧,我承认我就是给云氏,孔氏,乔氏下蛊的人,我就是恨你们,让你们都去死。” “你这么爽快就认下了所有的罪行,可是为了包庇谁?”遥楚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她说的这个谁,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 于是所有人都看向孔全,孔全一愣,一口否定:“我谁也没有包庇。” 遥楚轻笑出声:“既然你恨云氏,孔氏和乔氏,为什么要顶着你喜欢的女人的名头来杀人,还要费尽心思传播谣言,让所有人都以为是白素的鬼魂在作祟?让人唾骂你喜欢的女人?” 孔全闻言,死死的瞪着遥楚,目光有些疯狂:“我那是要让她亲手替她自己,替白家报仇,灭族之仇,不共戴天,她肯定更希望自己手刃仇人。” “灭族之仇?”孔长老一巴掌甩过去,把孔全的头打偏了,嘴角溢出一缕鲜血:“白家的灭族之仇?当年发生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白家是被我们灭的吗?你这样做,孔家的灭族之仇该找谁报?找云亮吗?” 说到云亮,孔全猛的抬起头来,像是一头护犊子的公牛,但是那种眼神只是一闪而过,他别开了脸,故作冷漠道:“这件事跟云亮没关系,云亮是云氏的人,你要杀就杀吧,省的我亲自动手。” 凤景澜冷笑了一下:“何必再做最后的挣扎,云亮抓了乔长老,我们都知道了,所以你们两个人都完全暴露了,再狡辩就没有意思了,云亮应该就是白素当年想生下的白家独苗吧,可是白素修炼邪功,夜御数夫,怕她自己也不知道云亮是谁的种。” 孔全闻言,像是一头发狂的野兽扑向凤景澜:“你住口,白素在我心中是最干净的,不准你侮辱她。” 但是孔全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他中了毒根本就无法运功,还没有扑倒凤景澜的面前,很快就被孔长老和云族长联合制住了。 凤景澜轻蔑的用眼尾扫了孔全:“侮辱?云亮一个父不详的野种,骂他也是夸他。” 尽管被制住,孔全还是发疯似得扑向凤景澜:“住口,住口,云亮是我的儿子,是我跟白素的儿子,不准你侮辱他!我们父子就是要让云氏,孔氏,乔氏为白家的陪葬。” 看孔全被凤景澜刺激成这个样子,遥楚对凤景澜竖起了大拇指,果然最了解男人的还是男人,只是遥楚还是第一次听到凤景澜说脏话,可怎么觉得这么霸气呢,不愧是她男人。 对于遥楚的夸赞,某只男人傲娇的昂着头,一副你就应该佩服我的样子。 云族长尽管已经知道了云亮就是幕后黑手,可他心中还是抱着一丝幻想,云亮是被迷了心窍,或者是被下了蛊,也可能只是被骗了,可他亲耳听到这个事实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落下两滴老泪来。 云亮是他疼爱了几十年的曾孙子,云家的独苗,不仅不是云家的血脉,还是害了瑶族几十人的凶手,这个打击实在太大了。 吸了好长的气,云族长才问道:“所以当年救走白素的人是你,你把他藏起来了,后来白素明明死了,她又是怎么活过来的?还生下那个小兔崽子。” 而这段时间也足够让孔全冷静下来,知道先前是中了凤景澜的激将法,说出了云亮的身份,因此不管云族长怎么问,他都一言不发,直接装死。 孔长老不知道突然从哪里摸出一把刀来,冲着孔全而去,遥楚赶紧阻拦:“别冲动,孔长老,留着他还有用。” 孔长老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杀势汹汹:“他这种畜生还有什么用?让我结果了他。” 遥楚被推开,凤景澜赶紧扶着,云族长冲过去,打掉了孔长老的刀:“孔家兄弟,你冷静一点,现在杀了他也无济于事,我们还要用他换乔家妹子,你别忘了,乔家妹子还在云亮的手中呢。” 孔长老这才罢了手,可是瞪着孔全还是咬牙切齿。 孔全却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嘲讽的勾起了嘴角:“没用的,他才不会上你们的当。” 遥楚看他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心中也有些蕴怒:“那你的意思是云亮就是个畜生吗?枉顾亲生父亲的生死!” 孔全阴毒的眸子瞪着遥楚,嘴巴抿成一条直线,咬紧牙关。 遥楚也不理会孔全,对云族长和孔长老叮嘱道:“云族长,你赶紧去把族中的老少都集中到祭坛那边,另外乔羽,乔男和孔辉都要重点保护,云亮可能会对他们下手,同时你们也要小心,尽量不要单独行动。” 第342章 原形毕露 “呸”孔长老虽然暂时放过孔全,可是怒气难消:“那云亮有胆子别出来,否则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沉默了片刻的云族长道:“他不配姓云,他应该姓白才是,今日起,我将他逐出云氏,剥夺姓氏,以后他就是白亮,我云战和云家跟白亮只有仇,再无其他,同时我也宣布,我交出族长之位,传位给雪芽。” “什么?”遥楚瞪大了眼睛,脸上有片刻的懵懂。 “这……”孔长老有点迟疑的看着云族长:“云家大哥……” “我心意已决,我也老了,经过这件事之后也无心在管理瑶族,这件事我们之前也商量过,乔家妹子也支持我,就看你的了。” 孔长老还是有些犹豫,毕竟瑶族的族长可不能外传,而且现在孔未好了,就算她们几个老了,凭借孔未的能力,完全有能力担任族长之位。 “我不同意!” 就在孔长老犹豫的时候,遥楚和凤景澜两人同时开口了,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为什么?”云族长和孔长老都有些疑惑:“如果成为瑶族的族长,你不但有瑶族的支持,还能得到伏地魔花,为什么拒绝。” 遥楚看着云族长的眼睛,尽量让自己表现的真实一些:“我说过我只要一片伏地魔花,我不贪心,而且云族长放心,既然这瑶族是我师父的家,白亮的事情我们会尽力的。” “你呢?”云族长看着凤景澜,其实凤景澜的想法也很重要,毕竟他是水族的人。 谁知道凤景澜只有一句话:“破事多,累!” 云族长的脸跟浴桶里面的药汁一样乌黑乌黑的,孔长老倒是眼中闪过赞赏。 “爷爷。”一直没有出声的孔未自己已经坐了起来:“我也支持雪芽姑娘成为瑶族的族长,你也知道,就算除了白亮,瑶族这一辈也难有成气候的,而且瑶族经过这次,元气大伤,只雪芽姑娘有能力让瑶族强大起来。” 这话让孔长老迟疑了,孔未说的话狠狠的戳中了孔长老的担忧,如果瑶族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就算族长的位置落到孔家,孔家有能力保住瑶族吗? 凤景澜却皱起了眉头,一脸的不乐意:“都说了,没有兴趣,自家的破事自己管,我们又不是瑶族的人,我们走,回去吃饭。” 回到小院,柳嫣在厨房,把姚瑾越等人都赶出来了,亲自下厨给大家做了好吃的,庆祝他们抓到了孔全,柳嫣的手艺很不错,但是她的肺部还没有完全好,被烟呛得直咳嗽,无铭组织她,柳嫣这次却很执拗。 “宫主,你出去吧,很快就好了,其实大家都不太习惯这里的吃食,我正好给大家打打牙祭。” 柳嫣笑得温柔,可无铭却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拉住柳嫣的手,却被她拨开了:“宫主,我手上有水呢,你先出去,我会很快的。” “可你的身体。” “没事,今天我高兴,而且雪芽的药效好的,没事的。” 无铭还想说什么,却被柳嫣推了出来,然后柳嫣转身去忙碌,无铭站在门口,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遥楚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无铭对着厨房里面的柳嫣,眼中有些无奈。 “宫主在这里站着干嘛?” 无铭转身看到遥楚,道:“雪芽姑娘,你去劝劝嫣儿,她这身体还没有,厨房里面又是柴火又是油烟的,我怕他受不了。” “那你让她出来不就得了。”遥楚翻了白眼。 “可她不听我的,还倔的很,怎么劝都不听。”无铭表示真的很无奈。 “柳嫣姑娘一向温柔,懂事,对你可是言听计从,怎么会连你的话也不听。” 无铭有些苦恼:“我也不知道,我也一直以为她是个听话的,可没想到这么倔。” 遥楚看无铭面露纠结,心中大概也猜到了一二柳嫣的想法,以前她就想守着你,担心你抛下她,所以她乖巧,听话,现在之所以,怕是她心中有打算了。 “我进去看看吧。” 遥楚进去的时候,柳嫣正在生火,她应该很久没有做过这种粗活了,显得有些笨手笨脚的,看到遥楚进来,她慌忙的抹掉自己的眼泪。 “怎么了?眼睛红红的。”遥楚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现似得问道:“是不是宫主强迫你来做饭,委屈了?” 柳嫣笑笑,连连摆手:“没有,我只是看大家都那么辛苦,所以想做点事,犒劳大家,太久没动手,烟给熏着眼睛了。” 遥楚笑了笑,随口一说:“我还以为你要给我们准备最后的午餐呢。” 柳嫣的脸色一下就变得十分僵硬,她想笑,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手足无措的躲避遥楚有些戏谑的目光。 “没……没……怎么会。” 遥楚装作没有发现,转身去拨弄那些被柳嫣搭理的十分整齐的菜肴:“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你别担心,我们都会没事的,等抓住白亮,大家就都安全了,云族长说还要大肆庆祝呢,不会是最后一餐的。” 柳嫣暗暗的松了一口,装作去拿东西的样子:“你说的是这个啊,大家肯定会没事的,对了,那个帮凶真的是白亮的爹吗?” 遥楚点点头:“是啊,谁也没有想到会是他,据说他在族人眼中的评价非常不错,不少人说他是个好人,而且他对孔未,孔辉,孔慈都是十分疼爱的,谁都不相信他是凶手,伪装的十分成功,基本所有人都被他骗了。” “啊?”柳嫣显得很吃惊:“既然这样,你们又是如何怀疑他的呢?” 遥楚拿着一根大葱把玩着:“推测的,烟油能克制蛊毒这件事只有我,三位长老,乔男,孔辉知道,除了我们就只有凶手才知道了,凶手本来是利用白素复仇的幌子来迷惑大家的,要的就是孔未死,所以凶手才会偷走烟油,而知道烟油作用的,而又有时间的就剩下孔全。 不过当时没有确认他跟白亮的关系,也不确定蛊是不是出自他的手,后来我们趁着他不在家,去搜了他家,在他家发现了大量的养殖蛊虫的瓦罐花盆和藏起来的大量烟油,因此才确定就是他的。” “雪芽,你真聪明。”柳嫣毫不吝啬的夸赞,眼中甚至还有一些常人看不懂的羡慕:“你又聪明,医术又好,武功又好,又是权贵之家,真好。” 遥楚苦着脸:“这有什么好的,你看我这样挺好,可是我要承担比常人更多的责任,我还挺羡慕你的呢。” 柳嫣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我有什么好羡慕的。” “光是自由这一点,就足够让人羡慕了。” “自由?”柳嫣忽然笑的明媚起来:“是的,我会有自由。” 她说她会有自由,这句话十分的耐人寻味,不过柳嫣不再说话,继续忙活她的午饭,遥楚看了她好一会,她似乎并不打算再多说什么,遥楚也就走了出去。 刚刚走出去,无铭看着遥楚,苦笑了一下:“我进去看看吧。” 遥楚却对无铭摇摇头:“她既然想做点什么,就让她做把,这段时间也闷着她了,有点惦念也是好的。” “可她的身体?” 遥楚翻了个白眼:“药不对症,没用。” 遥楚走到凤景澜的身边,跟着凤景澜走到房中,无铭还站在原地,不知道他是不是明白遥楚说的意思。 倒是凤景澜给了遥楚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一伙人匆匆吃了午饭,饭桌上,气氛算不得凝重,吃的很安静,唯有柳嫣一个劲的给众人加菜,难得多了些话,几乎每道菜都让人尝了味道,然后絮絮叨叨的将一些菜的做法告诉大家,尤其是无铭喜欢的那几道菜。 无铭见柳嫣开朗了不少,反而有一些放心,唯有遥楚的目光透着一缕担忧。 而在瑶族后山的某个山顶上,却发出了一道巨大的声响,方圆十丈的树木居然轰然倒塌了,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 一个男人坐在爆炸的中央,他的头发爆炸式的竖立在头顶,国字脸却有种浓眉,红眼,红唇,看起来让人有种恶心的感觉。 “哈哈哈,哈哈哈,总算炼化了,现在就算是云战来我也不惧!” “呸,云亮你个杂碎,亏我们这么看重你,没想到你居然包藏祸心!”骂出这话的是乔长老,她着实没有想到云亮居然会对她下手。 只是她话音刚落,白亮一巴掌就甩在乔长老的脸上,乔长老被吸干了绝大部分功力,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就算白亮只是轻轻的扇了一个巴掌,也打的乔长老吐出了两颗血牙。 “我叫白亮,不叫云亮,如果你下次喊错了,我就再打掉你两个牙齿。” 乔长老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你什么意思?” 白亮哈哈大笑了两声:“三个老不死的都比猪还蠢,我就好心告诉你吧,我姓白,我是白素的儿子,根本就不是云家的人,你乔家二十多口人,孔家的人,和云家的人都是被我和孔全弄死的。” “你!”乔长老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白亮嘲讽的勾起嘴角:“我说我是白素和孔全的儿子,云氏,孔氏,乔氏的人都是被我们弄死的,我们就是要为白家,为我娘报仇。” “白素,孔全?”乔长老好似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让她震惊的事情:“白素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会和孔全有儿子。” 白亮眯起血红的眼睛,咬牙切齿道:“你们没想到吧,我娘那个时候是假死的,她虽然重伤,可是却保住了我,她如此艰难的生下我,我们父子怎么会让你们有好日子过呢?” “你是说云氏,乔氏,孔氏的那些嫡系都是你和孔全杀的?” “我娘为了报仇不惜以身试蛊,临终前的要求就是要让云氏,孔氏,乔氏断子绝孙,我怎么能不完成她的心愿呢?让你们的子孙惨死,是我对我娘最好的祭奠。” 白亮说的前面一段话,乔长老都没有听清,但是最后一句话她却听的很清楚,那就是白素已经死了。 一时之间,乔长老竟然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乔长老开怀大笑:“白素终究还是死了,白素死了,死于蛊毒,难道不好笑吗?” 白亮血目一瞪:“老不死的,你再笑一下试试,否则我不介意在挑断你的手筋,让你完全成为一个废物。” 乔长老收敛笑意,愤恨的瞪着白亮:“我这样与废物何异,要杀要剐,我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不是乔曦瑶。” 白亮却阴森森的笑着:“你会死的,但不是现在,你可是我的筹码呢,你要是死了,我拿什么去威胁雪芽那个贱女人,那个贱女人差点坏了我的大事,我一定要让她尝尝我的厉害,等我拿下了他们,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再吸干另外两个老不死的功力,谁还能奈我何。” 突然白亮感觉到了一道异样的气息,他腾空而起,从树后抓出了一个人,正要掐死,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穗儿,怎么是你?” 穗儿见到白亮一下子就扑到白亮的怀中:“亮哥哥,我总算找到你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白亮皱着眉头推开穗儿:“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不是被他们抓走了吗?是不是你带他们来抓我的?” 穗儿拼命的摇头:“亮哥哥,你不要生气,是我中了雪芽那个女人的诡计,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做的事情,抓了全爷爷,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给你报信的。” 白亮闻言气息一凛,掐住了穗儿的脖子,厉声质问:“抓了我爹?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我爹?是不是你告的密?” 穗儿一张脸霎时涨成了猪肝色,她拼命的摇头,眼泪一个劲的掉,呜咽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就在她感觉自己要被白亮掐死的时候,白亮一下子就松开了穗儿,穗儿跌落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白亮又走过去将人扶起来,关切的安慰:“穗儿,你没事吧。” 第343章 地图被盗 穗儿的眼中却没有半分惧怕,扑到了白亮的怀里:“我没事,我没事,我是永远不会背叛亮哥哥的,是雪芽那个女人识破了全爷爷的身份。” “我知道,我知道,鼎炉是不会背叛主人的。”云亮紧紧的抱着穗儿,他淡淡的笑着,将穗儿越抱越紧,直到穗儿发出惨叫他也没有松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他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鼎炉是不会背叛主人的,可是你已经没有了三阴之体,不再是鼎炉了,我留你何用呢?”白亮轻飘飘的说着,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穗儿被他勒的惨叫连连,眼睛瞪得像是铜铃。 “我痛,亮哥哥。” 白亮却对穗儿的惨叫毫不心软,越来越用力,像是要把人捏碎一般。 咔嚓! 砰! 一股温热的鲜血溅在白亮的脸上,印着他的笑容,显得嗜血,狰狞! 乔长老就算再不畏惧白亮的手段,也被这一幕给吓得目瞪口呆,她自然知道三阴之体是什么,那是最好的鼎炉,又想到了白亮莫测的武功,她一下子就想到了白亮修炼了跟白素一样淫邪的武功。 “我明白了,上次我们给雪芽恢复功力的时候,那个假冒白素的人就是你,你居然修炼了跟白素一样淫邪的武功!难怪你能吸干我的功力。” 白亮悠悠一笑,舌尖舔舐过穗儿温热的血,将一团血肉扔在地上,这才漫不经心道:“果然跟猪一样蠢,现在才看出来,本来最多一年的时间,我就能让孔辉,乔男,乔羽他们都死,最后剩下我一个嫡系,我就能得到藏宝图,可是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雪芽,我这才不得不提前行动。” 乔长老的声音猛然拔高:“你的目的居然是藏宝图!你做梦,我们就是死也不会给你的!” “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说不吗?”白亮磨着牙,笑的无比讽刺。 刚刚入夜,云族长就收到了一柄飞镖和一卷书信,很明显是白亮送来的,云族长握着信就追了出去,却没有看到半个影子。 “快看看信上说什么。” 云族长赶紧拆开信,上面只有寥寥几字,云族长扫了一眼,面色十分难看。 遥楚接过信查看,眉头狠狠的皱起:“白亮说拿孔全和藏宝图去换乔长老,藏宝图是什么?” 凤景澜看了看信,挑挑眉头,也看向云族长。 倒是孔长老见云族长面色纠结,说道:“藏宝图其实只是一块残缺的地图,藏宝图一共有十张,分别掌握在隐世八族和另外两个神秘世家的手中,只有凑齐十张才是一张完整的图;万年前,虽然神族最后统一了玄界,可是五族却被永远留在天启大陆,要是三族毁了藏宝图,他们就永远回不去了。这也是为什么已经上万年了,五族还能放任三族的原因。” 将军府就有藏宝图,所以遥楚不由得来了兴致:“有宝藏吗?” 这次是云族长摇头:“没有。” “没有宝藏的藏宝图?那是逗我玩吗?”遥楚撇撇嘴,十分不屑。 “没有宝藏,却有比宝藏更珍贵的东西,。” “那是什么?” “据说凑齐完整的一张地图能获得青鸟的传承。” 遥楚又有点兴趣了:“青鸟的传承?那是什么?” 云族长缓缓道:“青鸟是天帝的爱将,也是玄界的引魂使,引渡魂魄,掌握玄界生死法则,如果得到青鸟的传承,就能找到回玄界的路,一飞成仙,不死不灭。” 遥楚摸着下巴,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这个地图在谁的手中?” 云族长竟然笑了,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这个地图的地位跟伏地魔花的地位是一样的,只有成为族长才有权利知道。” 遥楚撇撇嘴:“我不想知道了,你们自己拿着地图去救人吧。” 云族长被遥楚堵得哑口无言,索性也不再隐瞒,道:“藏宝图其实就在灵女的背上,每三年都会选灵女去看守伏地魔花,所以地图的主人每隔三年都会换一次,这次你们擅闯瑶族,我们还以为是冲着地图来的,便将计就计让地图继续留在了孔慈的背上,待事情查清楚了再临摹到新一届的灵女背上。” 遥楚扯了扯嘴角:“在背上?虽然灵女三年内不能成亲,可灵女总得洗澡换衣服吧,万一被发现了呢。” 云族长嗔怪的看了遥楚一眼:“我们虽然老点,还不至于蠢吧,平时自然是看不见的,只有涂抹了乔长老特制的碧青萝药水才能显影。” 听云族长说完,遥楚一顿一顿的点头,真是老狐狸啊,谁能想到瑶族最宝贵的东西居然会在死人的背上。 也难怪孔慈死了那么多天还把尸体保存的好好的。 可是不对!地图既然在孔慈的背上,那这件事跟孔慈怀孕是不是有关系。 “碧青萝……碧青萝……” 感受到遥楚身上传来不寻常的气息,云族长神情也一凛:“你想到了什么?” “不好,快,孔慈!” 遥楚面色大变,大喝一声,立马往孔慈停灵的地方跑,凤景澜里面飞身跟上去,云族长和孔长老也跟着追了出去,四个人风驰电掣的往孔慈停灵的地方去,去的时候,有一个汉子和两个妇人在看守。 汉子和妇人赶紧站起来打招呼:“族长,长老,你们怎么来了?” 遥楚推开两人,一手就把棺材给掀开了,汉子和妇人本想阻止,去看到族长和孔长老都没有说话,便也站在了一边。 棺材里面,孔慈还是向遥楚上次那样躺在里面,遥楚气的咬唇:“我真蠢,上次就应该想到的。” 云族长和孔长老一头雾水,凤景澜也不知道遥楚发现了什么,但是肯定跟孔慈背后的东西有关。 遥楚招了招手,让汉子,云族长,孔长老和凤景澜先出去,招来两个妇人。 “你们把她抬出来,然后让她趴着,把她背上的衣服用剪刀剪开。” 妇人面露难色:“这,雪芽姑娘,这是不是不好,孔慈已经去了,就让她好好的去吧。” 遥楚不耐道:“哪那么多废话,让你们动手。” 两个妇人被遥楚吓了一跳,心中咒骂不止,却还是动手了。 她们在地上铺了一床毯子,然后将僵硬的孔慈抬出来,尸体因为寒冷的天气都冻僵了,不小心撞到棺材上,发出吭哐的声音,两个妇人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好不容易才把人弄出来,再让人趴着,已经是一炷香的时间了,遥楚受不了她们的墨迹,将人赶了出去,自己动刀将孔慈背上的衣服剪开。 听到遥楚的声音,凤景澜,云族长和孔长老这才走了进去,孔慈的背朝上,腰部的地方有一块巴掌大的伤疤,呈四四方方状,是被割掉了皮。 孔长老和云族长差点站不稳:“这,这怎么可能?” 看他们这个反应就知道孔慈背上的地图被人发现之后,盗走了,不过看伤口应该是孔慈死后才被取走的,之前遥楚看孔慈胸前新旧不一的咬痕,其实并不是咬痕,而是盗走地图的人也是将孔慈这样放在地上,她的胸摩擦着地上的鹅卵石形成的伤口,由于是死后造成的压伤,遥楚便以为是生前的咬痕,只怪当时遥楚想岔了。 “是谁?究竟是谁?”云族长红了眼睛,仰天大吼起来。 孔长老哆嗦着身体,低吼:“我可怜的孔慈啊,我一定要杀他全家,否则难泄我心头之恨!” 遥楚也着实找不到劝解的话,便道:“我想去孔慈的房间看看,然后再去祭坛看看。” 孔长老几乎站不起来,他还要留下处理孔慈的后事,于是云族长便站起来,陪遥楚一块去。 走出了灵堂,遥楚低声问道:“孔慈背后有地图的这件事有谁知道?” “除了我们三人,没有任何知道,就连孔慈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成为灵女之前,会跟上一任的灵女呆在一起,乔长老会将她们迷晕,然后抹掉上任灵女背上的图,并在孔慈身上纹上新的图,这图需要特殊的药水才能显现,平时是看不到的。” “可否让我看看这种药水的配方。” “好,你们先去孔家,我这就去伏地院取。” 云族长飞快的就跑了,凤景澜这才走上来,遥楚看到凤景澜,道:“我怀疑那个让孔慈怀孕的男人就是盗图的人。” 凤景澜凝眉:“原因呢?” “看了药的配方就知道了,我们先去孔家。” 今晚发生的事情还真是一件都比一件出乎人的意料,遥楚心中暗讽的同时也涌出了巨大的战斗力,当初她以为孔慈是个不自爱的女子,可是今晚发生的一切可能证明她当时错了,孔慈可能只是无辜的被害者,她可能不止赔上了爱情,还赔上了性命。 所以遥楚一定要尽快抓住那个人,给孔慈一个公道! 来到孔家的时候,遥楚没有惊动其他人,直接找了孔未,孔未虽然身体好转,暂时还无法接受孔慈的遭遇,这会遥楚也不再隐瞒,直接将情况告诉了孔未。 孔未惊讶的半晌闭不上嘴,眸中尽是哀痛:“你是说孔慈怀孕了?这……这怎么可能?” “现在没有时间让你接受,你只要知道,孔慈的事情不仅关系到乔长老的生死,还关系这瑶族的存亡,你必须告诉我们你知道的一切蛛丝马迹。” 孔未虽然还是很悲痛,可是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男人,他很快就压抑住悲痛:“我确实没有听说过孔慈有喜欢的男子。” “那她平时跟谁走的近?” “她就喜欢跟着孔辉和乔男玩,其他也就是族里几个少年。” “能带我们去她房间吗?” 孔未走不了,便给遥楚指了方向,让遥楚自己去,两人飞快的来到孔慈的房间,很简单的女子闺房,没有太华丽的装饰,就连衣服都很少,看来孔慈成为灵女之后很少回来。 两人又飞快的赶到祭坛,云族长也刚刚到,他将两个白色的瓶子交给了遥楚:“这就是显影的药水,另外纹身的药水我也拿来了。” 遥楚闻了一下,恍然:“果然,问题就出在这药水上面。” 云族长疑惑道:“什么意思?” “这显影药水里面有碧青萝,而碧青萝是一味不可或缺的安胎药,孔慈一定是服用了安胎药之后,让地图显影了,所以被不轨之人发现。” “什么?孔慈怀孕了?”云族长大惊:“乔家妹子说过,灵女是三年内不能成亲的,怎么可能怀孕。” 遥楚第一次听到灵女这个身份和灵女的责任时,只当作瑶族是瑶族的传承,而此刻再看曾经那些细枝末节的消息,竟然都是最关键的信息。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灵女不能成亲的真正原因,就是为了隐藏地图,只是没有想到阴差阳错之下,这显影的地图跟包藏祸心之人撞上了!走,我们进去看看。” 伏地魔花是瑶族的至宝,藏在祭坛下面,祭坛也是有人长年看守,但是进去之后,这重重的机关还是让遥楚暗暗咂舌。 等众人经过数十道机关,来到地下,有数十丈高,像是一口巨大的井,只在最顶部有个碗口大小的窗口,此时透着灰蒙蒙的颜色。 这道灰蒙蒙的光线恰好落在空地的正中央,空地上有一个三丈长宽的土地,里面堆满了黑褐色泥土,泥土中央放着一个寒玉花盆,花盆只有海碗大小,盛满了浓稠的绿褐色半固体,这浓稠的半固体散发着浓郁的馨香,这就是花泥,也叫花残。 一株洁白如雪的茎长在上面,开着同样洁白如雪的花朵,花朵簇放,花瓣层层叠叠,这就是瑶族的至宝伏地魔花。 不过遥楚这次的目标不是这朵花,而是来查看孔慈在这里的住处。 这是一个不算大的房间,比不上孔家的闺房,却布置的十分雅致,还有花瓶,里面还开着一簇紫色小花,桌面上有少许的灰尘。 第344章 发现秘密 书桌旁边是一个书架,有许多的古书,桌上还摊开了一本,在无数个寂寞的日子,这位灵女应该就是靠这些书打发时间的。 “你们四处找找,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云族长点头去寻找,凤景澜也就四处看看,并不去翻弄孔慈的东西,云族长有点中着急,便也不顾及太多,飞快的翻找,却也将翻找过的东西放回原处。 遥楚随手翻弄了桌面上的书,什么也没有,书架中也没有发现什么信件,信物之类的东西。 “真是奇怪,既然是服了安胎药,孔慈肯定是喜欢这个男人的,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吧。” 遥楚自言自语的时候,凤景澜突然弯腰了,在书桌下面捡起一个东西,那是一簇已经干瘪的紫色小花。 遥楚接过小花,立马蹲下去,用手去摸索书桌下面,果然摸到了一个暗格,在里面抽出一本书来。 这本书很厚,有三指厚,遥楚飞快的翻开,里面夹满了这种干枯的紫色小花朵,有的还有些水分,看得出来是今日才夹进去的。 翻到首页,遥楚看到了四个字,前两个字:爱词;后面两个字:爱花。 “爱词,爱慈。”凤景澜拇指和食指捏着花打圈,说出这四个字。 “这有什么奇怪的?为什么要放的这么隐秘?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肯定爱词,爱花的。” 凤景澜抬眼看遥楚:“孔慈,爱词,这还不够明显吗?看字迹,前面两个字应该是男人写的,后面两个字是女人写的。” 遥楚恍然:“原来如此,爱词就是爱慈,那么爱花是不是也同解,这种花叫地紫星,云族长,族中的男子名字里面可有带星字的?” 云族长一愣,想了好一会:“没有带星字的男子,这个字应该更适合姑娘才对。” 难道不是这个解释?遥楚把怀疑的目光投向凤景澜,凤景澜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遥楚。 “不过,这东西我们这里不叫地紫星,叫紫兰草。” “紫兰草?” “那可有名字中带紫,兰的呢?” “这就多了,带子的,带兰音的都不少,像子君,子恺,子唯,兰的也挺多,乔男不也算吗?不过肯定不是乔男,孔慈一直都把乔男当成哥哥。” 乔男?遥楚的脑海中闪烁过他的脸,是个极重兄弟情谊的人,而且他要是跟孔慈有情,凭借两家的关系和地位也算是门当户对才对。 “这紫兰草除了荆棘林还有其他地方有吗?” “你怎么知道这紫兰草长在荆棘林?” “乔男当时被荆棘林割伤,我就是用这玩意解毒的,万物相生相克,一般毒物生长的地方就有解药。” 云族长恍然道:“原来如此,不过这紫兰草除了荆棘林,应该也没有其他地方生长。” 几人又找了一会,什么也没有发现,但是距离跟云亮交易的时间快到了,几人不得不暂停孔慈事情的调查。 “既然一时找不到人,便暂缓一下,白亮既然开口要图,肯定图不是在他的手上,我们就弄一副假的图吧。” 这比让云族长去找真图还为难:“这么短的时间,去哪里弄一分图,而且还要糊弄过白亮。” 遥楚神秘一笑:“不用你去弄,我有现成的。” “你有?” 遥楚变戏法似得从怀中掏出了半张羊皮地图:“这是我们将军府的藏宝图,不过这一张是假的。” 这图还是要感谢东方金文,他给准备太多的假图,她给了楚御风一张,手里还有一张。 云族长接过图一看,面色却从未有过的凝重:“你确定这张图是假的吗?” “怎么了?”遥楚不解的问道。 云族长没有解释,反而有点急切:“能给我看看真图吗?” 遥楚迟疑了一下,便将真图交给了云族长,这真图还是她从东方睿的身上得到的呢。 云族长接过真图,面色更加凝重了,他握着图的手都在发抖:“你这图是哪里来的?” 遥楚有些忐忑的解释:“我这图是我祖爷爷传下来的,一共有两张,一张给我爷爷,一张给我二爷爷,我爷爷的没有找到,这是我二爷爷的那张,有什么问题吗?” 云族长激动的手指都在发颤:“这地图的材质,以及线条跟瑶族传下来的那张地图简直一模一样。” “这肯定不是瑶族的那张,这是我自己的。”遥楚赶紧把地图收起来,防备的看着云族长,生怕云族长贪墨了去。 云族长失笑:“我知道这不是瑶族那张。” 遥楚撇撇嘴:“不是就好,免得才冤枉了我杀人,又冤枉我偷东西。” 云族长的表情再次变得凝重:“我的意思是说你这张图应该跟我们瑶族那张图都是整个地图的一部分。” “这怎么可能?东方家又不是隐世家族。” “我当初说过,整张地图一共是分成了十张,隐世家族有八张,其余两张流落在外。” 话说道这里,遥楚也凝重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我东方家跟隐世家族有关系?” 云族长点点头:“不无这个可能。” 这时候凤景澜接过遥楚的地图,拧着眉头仔细研究了半天:“有点眼熟。” 云族长翻翻白眼:“这图水族也有,你眼熟很正常。” 凤景澜却摇头:“不是,我没有见过水族的,而是见过一整张图。” “什么?”云族长和遥楚同时面色一变,叫起来:“你见过整张地图,这怎么可能?” 可是凤景澜再怎么想,可就是想不起来,他一向过目不忘,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那印象实在太模糊了。 见凤景澜半天没有反应,遥楚只当凤景澜是闹着玩的,便收起了地图。 “我有一个主意,不仅能跟白亮交易,还能让盗图的人自己跳出来。” 三个人低声交流了一番,云族长也十分赞同遥楚的主意,他离开祭坛之后,立马赶往孔家去找孔长老,不一会藏宝图丢失的消息就在瑶族传开了。 寅时是白亮定下的交换人质的时间,这个时间天还没有亮,再晚一点天要亮的时候就会升起浓雾,到时候四周都是白茫茫的,要是有个万一他也好趁着浓雾脱身。 云家,乔长老被白亮提在手中,白亮依旧主人一般站在云家大院的中央。 乔长老看到遥楚,凤景澜,云族长和孔长老带着孔全,她瞪大了眼睛,拼命的摇头。 云亮冷冷的威胁道:“你最好闭嘴,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乔长老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沙哑着嗓子竭力道:“白亮他修炼了邪功,还吸干了我的功力,你们怕不是他的对手,你们别管我,杀了他除了祸害才是。” 白亮一怒,一巴掌摔在乔长老的脸上,她又吐出两颗带血的牙齿,气息恹恹。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白亮的巴掌声在乔长老的脸上响起的时候,遥楚的把掌声也在孔全的脸上啪啪啪的响起,两颗牙齿也从孔全的嘴里吐出来,这一幕让白亮错愕不已。 “雪芽,你敢!”白亮半晌之后爆发出低吼。 遥楚挑衅的笑道:“白亮,我没什么不敢的,有本事你再打,你给乔长老一个巴掌,我就给你爹十个巴掌。” “好,雪芽打的好。”乔长老吐出一口血唾沫,赞赏遥楚的做法:“不愧是华云锦的徒弟,有魄力。” 云亮气的吐血:“找死。” 遥楚出手,天蚕丝缠住了孔全的脖子:“看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天蚕丝快,我保证,你若敢动半分,我就让孔全尸首异处。” 孔全被点了哑穴,根本说不出半个字来,显得倒是比乔长老还要狼狈和凄惨。 “雪芽!”白亮的表情狰狞嗜血,竟是要咬断遥楚脖子似得。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我名字好听。” “哈哈哈,哈哈哈。”乔长老畅快的笑声从嘴里传出来,满脸的欣慰和笑意:“云锦有这样的传人,我就是死也无憾了。” 白亮呕的要吐血,手指握成拳头咔嚓作响,却不敢对乔长老动手:“少废话,把藏宝图和我爹交出来,我还你们乔长老。” 跟白亮的愤怒相反,遥楚显得格外的淡定:“你只有一个筹码,就想要一人一物,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白亮闻言,脸上的狰狞和愤怒逐渐褪去,浮现出阴森的笑意:“可你必须答应,否则你永远别想知道华云锦的下落。” 遥楚,云族长,孔长老,凤景澜的脸色均是一变,甚至乔长老的脸色也变了:“你说什么?” 遥楚听说华云锦落到白亮的手中,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我师傅在哪里?” “别上当!按照计划行事。等抓到了白亮,肯定能找到师傅。”凤景澜提醒遥楚,遥楚这才缓过神来,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师傅的安危。 白亮笑的很阴险,从怀里掏出了一根银针,这根银针与遥楚的银针材质相同,唯一不同的是这根银针的顶部镶嵌着一颗细小的红宝石。 遥楚看见银针,浑身气息勃发,失去理智:“你把我师傅怎么了?你要是敢动我师傅一根头发,我一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凤景澜见遥楚不管不顾的要冲过去,赶紧拉着她,别看平时遥楚行事稳重,可是一旦触及到她的逆鳞,尤其是亲人,她一定会失控,就像上次她知道是楚御风害死了东方老将军,她竟是不顾伤势,单枪匹马杀入御书房。 凤景澜死死的拉住遥楚:“楚楚,你冷静一下,我们要先确定师傅情况如何。” 白亮信誓旦旦的笑道:“华云锦在我的手上,要是你不想永远见不到她,就把藏宝图交出来。” 凤景澜拦着恨不得杀了白亮的遥楚,对白亮道:“那我得先确认华云锦是不是真的在你的手上。” 白亮有了筹码,竟是坐地起价:“我只说华云锦在我的手上,信不信随你们,你们若是想让华云锦死,尽管出手便是。” 云族长的脸因为愤怒而涨成了红色,他猛地将拐杖砸在地面,拐杖陷入地面一掌多厚:“白亮,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最好把云锦和乔长老都放了,否则我今天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云战,现在的你们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识相的交出我要的东西。” 遥楚回过头去看向云族长,眼中带着祈求:“云族长,将地图是死物,将地图给他。” 云族长等着白亮,恨不得将白亮碎尸万段,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羊皮地图。 “这就是你要的藏宝图,但是你必须同时交出云锦,我才能将地图给你。” 白亮想了一下,道:“那得让我先确认一下你手上的图是真图才行,不如这样吧,你把图拿来,我将这个老太婆还给你们,如果确定这图是真的,我便将华云锦交给你们,然后你们把我爹放了,如何?” 白亮说出了一个自以为完美的主意,而且对方也根本找不到不答应的理由,果然,云族长并没有迟疑,便答应了。 “我把地图给你,你放了乔长老。” 白亮点点头:“可以,一手交图,一手交人,但是为了以示公平,其他人都退后。” 云族长跟遥楚和凤景澜对视一眼,遥楚紧紧的抓住凤景澜的手往后退,孔长老也警惕的伸出了手,往后退了几步。 云族长则是一步一步的向白亮走去,白亮身后就是云家的二堂,他所站的位置就在台阶下,乔长老拼命的给云族长使眼色,让云族长不要上当,奈何白亮死死的卡着她的脖子,她说不出一个字来。 时间渐渐的过去,云族长距离白亮只有不到一仗的距离了。 云族长站定:“我把图扔给你,你把乔长老给我。” 白亮却一口否决:“不行,你必须把图亲手交到我的手上,否则谁知道你会不会耍花样。” 云族长也知道白亮可能有诈,便将地图扔在了白亮身后的台阶上,白亮见此不由得一怒:“云战,你这是做什么。” 第345章 一切平静 “我也怕你拿到地图不放人,现在地图就在你的身后,你想要地图就要放了乔长老,否则我就先一步毁了地图,人和地图你只能选一样。” 白亮咬咬牙,看似十分的气愤,可是他隐藏极深的眸底分明闪过嘲讽和戏谑。 “好,我那这老太婆也没用,自然要藏宝图,这老太婆的腿已经被我废了,你要不想她摔死,你可得接稳妥了。” 白亮话音一落便扬起乔长老,狠狠的对着云族长扔过去,然后伸手去抓地图,云族长毫不犹豫的跳起来去接住乔长老。 可是变故就在一刹那发生了,云族长接住乔长老的时候,原本去抓地图的白亮去而复返,竟然攻向了云族长,云族长一时要护着乔长老,根本就腾不出手来,被白亮一掌击中。 “云族长。” “云家大哥!” 变故发生的太快了,待孔长老,遥楚和凤景澜扑过去的时候,云族长和乔长老已经同时落在了白亮的手中,只要他的手稍稍一动,两人的脖子就会被拧断。 遥楚的天蚕丝飞快的出手,卷起藏宝图:“白亮,难道你不想要藏宝图了吗?” 白亮却看也不看那地图,嘲讽的笑道:“你们想骗我,这地图根本就是假的,别以为我不知道真的地图在孔慈的背上,已经被人盗走了,你们根本就没有真图。” 遥楚咬着牙道:“既然你知道真的地图在孔慈背上,而且已经被盗走了,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们交出地图。” 白亮像是一个胜利者,俯视众人:“真图不过就是一个幌子,我要的其实是云战,不管真图在谁的手上,只要我大功练成,都逃不出瑶族去。” 乔长老的脸憋的通红:“你已经吸了我的功力,你还想干什么?云族长待你掏心掏肺,你竟然如此狼心狗肺!” “我不仅要吸敢云战的,下一个就是你了,孔长老,等我吸了云战的功力,你们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孔长老拧着脸质问:“难道你就真的不顾及孔全的命吗?” 白亮嘲讽的看了一眼孔全,最后落到凤景澜的身上:“他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既然一切都是为了我,自然包括他的命,我想他的死要是能换来我想要的东西,他应该感到十分安慰才是。” 孔长老气的浑身发抖:“你简直畜生不如!”除了这四个字,孔长老也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反观孔全,他的眼中只是闪过一缕失落,但是很快就已经恢复了平常,好像他也支持白亮的做法。 白亮看了孔全最后一眼:“爹,你放心,你的仇,我娘的仇,白家的仇,我会跟他们算清楚的。” “不好,他要跑!”凤景澜话音刚落,就看到白亮一手提着云族长,一手把乔长老忘记孔长老身上一扔,就带着云族长往身后的二堂窜进去,他的速度很快,窜进了一个房间,然后消失了踪迹。 待孔长老追过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白亮的影子。 乔长老伤的很重,遥楚想先救她,她却推开了遥楚:“快,去救族长,别管我,我没事。” 遥楚拗不过她,便跟着凤景澜往祭坛的方向而去。 到了祭坛,找到了守在外面的无铭等人,其中包括孔辉和乔男带来的瑶族所有高手。 “有动静吗?”遥楚焦急的问道无铭。 “一切平静。” 遥楚凝重的点头:“果然不出所料,他一定是藏进了云家通往祭坛的密道中了,现在就等着他自己出来了。” “云家那边呢?” “那边我已经让孔长老把出口给堵死了,他只能从这里出来,现在就看云族长的了。” 而带着云族长藏进密道中的白亮,其实他自己也从里面将密道封死了,他计划就在这密道中吸干云族长的功力,所以绝不能让人打扰,而且这条密道也只有他知道出口,所以也不必担心有人从祭坛方向找来,便潜心练功。 但是没有一会,云亮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脸色忽白忽黑,忽绿忽红,变幻莫测,身体内吸入的那股真气不受控制的乱窜。 他开始以为只是因为属性不同引起的排斥,便没有再吸收云族长的功力,而是潜心炼化,可是却没有半分好转,反而越发的不可收拾,直到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喷出一大口乌黑恶臭的血。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可能会中毒。” 白亮没有时间再想太多,赶紧从怀中掏出解毒丸服下,他也是伏地院的弟子,跟乔长老学习毒术,自然也有一定的修为,所以他心中虽然讶异,却并不惊慌。 直到他服下解毒丸好一会,毒性虽然暂时压制了,可是一点解毒的迹象都没有,反而让体内的那股真气更加的不受控制,这样下去他就压制不住刚吸来的那股真气,轻者筋脉俱断,重者当场毙命。 “这……” “让我来告诉你吧,我的衣服上抹了剧毒。” 不知何时,云族长已经站了起来,只是气息不稳,靠在身后的墙上,但并不影响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白亮。 白亮捂着翻腾的胸口,看向已经黑掉的掌心,目中满是不甘:“这,这怎么可能?” “这毒是雪芽研制的,瑶族的解毒丸根本解不了毒。” “你!”白亮狰狞的瞪着云族长。 “你是不是想问,我们怎么会提前知道你的目的?” 云族长浅浅的笑着:“这都是雪芽和岚景计划好的,藏宝图被盗的消息是她故意让我泄漏出去的,你在知道藏宝图被盗的情况下居然还来信让交出藏宝图,她就知道你另有目的,结合之前的分析和推测,她断定你会吸干我们身上的功力,所以她在我和孔长老的身上都抹了剧毒,不管你今天抓谁,都会中毒。” 白亮气的又呕出一口黑血:“该死的雪芽,该死的岚景!居然如此算计我。” 云族长悠悠道:“你骂也没用,你已经无路可走了,是我不查之下让你这颗毒瘤长大,今日我就要亲手了结了你。” “做梦。” 云亮话音一落,竟然率先对云族长出手了,他直接攻向云族长的面门,云族长抬手臂去挡。 “白亮,束手就擒吧,我穿了甲胄,你那一掌并没有对我造成太大的伤害,我要杀你绰绰有余。” “少废话,打了才知道。” 白亮知道自己的真气在散开,不得不加快了攻势,只求速战速决,虽然他们已经意识到他的目的,但是密道肯定没有暴露,只要他拿下云战,就能从祭坛逃出去。 云族长这次是动了杀心的,不宽阔的密道,两个人眨眼间就过了数十招,奈何白亮中了毒,动作越来越慢,不是云族长的对手。 云族长心中想到惨死的儿子,孙子,曾孙子,越打下手越重,白亮被打的鼻青脸肿。 “云战,有本事你就给我一个痛快的!” 云族长一把将人扔在地上:“想死的痛快,你做梦,我还要留着你给孔家,乔家和所有的瑶族人一个交代,你让我们云氏,孔氏,乔氏的六十多人死的那么惨,你想痛苦的死,没门。” 见云族长确实不对他动半分旧情,云亮心中大骇,他难道真的要死吗?不!他不想死! “太爷爷,太爷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想死。”为了活下去,白亮不惜跪地求饶,抱着云族长的大腿声泪俱下的磕头。 云族长一顿,一脚将他踢开:“白亮,你姓白,跟我云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杀了云氏,孔氏,乔氏那么多人,就是把你碎尸万段,也难消我们心头之恨。” “不,那不是我的错,是孔全,是孔全做的,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中蛊毒死了,他为了完成我娘的遗愿开始炼制蛊毒,是他害死了那些人,我虽然修炼邪功,但是我没有对他们下蛊,太爷爷,我真的没有杀人。” “你真的没有杀人吗?” 见云族长有点动摇,白亮声泪俱下道:“真的没有,虽然我做了一些错事,但我是被孔全逼迫的,我要是不帮他,他就要将我的身份公之于众,我不得已才听他的话的,就连修炼邪功也是他逼迫我的,他知道穗儿是三阴之体,让穗儿勾引我,我身不由已啊,求太爷爷给我个机会,我不求大家能原谅我,但我愿意用我的余生赎罪。” 云族长见云亮确实说的诚恳,不由得收回了手,云氏,孔氏,乔氏的人都是死于蛊毒,炼蛊的人也证实了是孔全,确实跟云亮的关系不大。 “太爷爷,我真的知错了,一直以来我都是把你当太爷爷看待的,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啊。” “你真的知错了吗?” “太爷爷,我真的知道错了,您自小就教育我怎么做人,我也一直聆听您的教诲,要不是受了胁迫,我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既然你知错了,那你跟我出去,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一桩一件的说清楚,如果真是孔全威胁你的,大家也不会冤枉了你去。” 白亮闻言连连点头:“好好,我听太爷爷的,我一定洗心革面。” “你知道出口在哪里吧,走吧。” “好,好,好,不过太爷爷,我中的毒,能不能把解药给我。”白亮可怜兮兮的把已经发黑的手掌递过去给云族长看。 云族长一下子就提高了警惕,瞪着白亮。 “太爷爷,你不要误会,不知道这什么毒药,掌心开始腐烂了,扯得我全身都动弹不得。”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雪芽给的,也只有她才有解药。” “那行,我们先出去再说。” 白亮见云族长走后面,他暗道老狐狸,却也不露半分异常,领着云族长往祭坛的方向走,走到一个拐弯的地方,白亮打开了暗门让云族长先走,云族长自然不会先走,便让白亮带路。 白亮走在前面,在门口的地方停下来,竟然突然对云族长出手,云族长的反应也够快,马上躲闪,而白亮竟是只是虚晃一招,飞快的闪退,立马关上了机关,云族长被关在了里面。 “白亮,白亮!”云族长发现上当之后不停的拍打暗门,却怎么也没有反应。 白亮得意的声音传来:“老不死的,这门除了我,谁也打不开,你就在这里等死吧,要怪就怪你自己这么容易相信人。” “白亮,你开门,我杀了你!” “别嚎叫了,没用的,只是你这一身功力不能唯我所用,可惜了。”说罢白亮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又吐出了几口黑血,他中毒颇深,体内又有真气乱窜,他不得不坐下来调息一下。 可是他无论如何也逼不出体内的剧毒,发黑的掌心一点一点的溃烂,竟然能看到森森的白骨,白亮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毒,服下解毒丸也只能暂时压制毒性。 “雪芽,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白亮将从云族长那里吸来的那股乱窜的真气逼到中毒的左手处,接着就是一阵压抑的低吼声,竟是白亮右手手起刀落,将他的左手小臂以下都斩断下来,鲜血喷溅而出,白亮满头冷汗,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将药洒在断臂处,滋滋的声音响起,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随着断臂脱落,白亮体内的毒已经被逼出了绝大部分,而那股作乱的真气也一同除去了,能想出这种弃车保帅的做法,白亮也是有些魄力的。 白亮站起来,脑门上的汗水滴落了一地都是,他稳住身形,右手捂着断臂处往祭坛跑去。 幸好他还有密道,要是在外面肯定落在他们手中了,可是密道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他必须尽快离开,可是那人还没有来,想了想,白亮没有急着出去,暂时隐藏了起来。 外面的遥楚等人等了许久的时间,也不见祭坛里面有动静,孔辉,孔长老等人不由得焦急起来。 这万一要是有什么事情,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第346章 孔全之死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出声的是乔长老,她不顾自己的伤势硬要让人抬她过来,其他人拗不过,只能将她抬过来,她的脚筋被白亮隔断,遥楚也给她接上了,但是犹豫断开的太彻底,就算接上也恢复不到从前,最多能扶着拐杖行走。 “再等等吧。”遥楚虽然这样说,可是心里却跟其他人一样着急,凤景澜自然明白她内心的焦躁,暗暗握紧了她的手。 “如果云族长出事了,定然是白亮识破了我们的计策,他肯定立刻通过祭坛离开,现在他还没有出来,说明我们的计策成功了,只要白亮中毒,他必定不是云族长的对手。” 乔长老却等不下去了:“虽然话是这样说,可是我担心白亮他使诈,他能舍弃亲生父亲,残杀了对他掏心掏肺的穗儿,定不会对云家大哥起半分仁慈,不行,我等不下去了,孔家二哥,你立刻开启入口,带着人下去,多带些人。” 孔长老也不迟疑:“我马上就去。” “我也去。”说话的是乔男,得了遥楚点头,乔男也跟去了。 果然听到云家地道的入口传来声音,白亮一下子就警觉了,他猜测一定是他们发现了入口,准备强攻,于是他立马站了起来。 不行,他必须马上离开! 于是白亮站到出口出,屏气凝神的倾听外面的动静,外面一切如常,什么声音都没有,这让白亮的心不由得提起来,这个点天已经亮了,守护祭坛的人该来换班了,怎么回没有动静。 就在白亮拧着眉头的时候,外面传来的声音。 “你们来了?” “来了来了,冻了大半夜,冷着了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 “哟,烧酒,谢了啊。” “客气什么,赶紧暖暖身子吧,我过来的时候婶子正在做饭,你赶紧回去吧。” “那行,我们走了,交给你们了。” 这只是寻常的对话,几乎每天祭坛外面都会想起此一类的对话,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可是却好似一颗定心丸吃进了白亮的肚子。 他悄无声息的打开出口的机关,而这个机关就在祭坛侧面的扶梯下面,只开了一半,白亮就迫不及待的闪身出来,然后就猫着腰往外走。 忽然他听到身后传来动静,他回过头一看,就看到一个巧笑嫣兮的女子站在台阶上,靠着扶手跟他打招呼。 他感觉到正前方传来一股异样的气息,竟是凤景澜也站在了他的前面,凤景澜的身后还有一干瑶族人,白亮脸色一变。 “你们怎么知道这里?” 遥楚踏着悠闲的步子从台阶上走下来:“当然是你自己告诉我们的。” 白亮磨着牙,咬紧腮帮子一副不可能的样子:“我?” 遥楚笑着点头:“自然,你不就是从这条密道通知血护法让他去转移云冈的尸体吗?” 白亮闻言,气的浑身哆嗦:“是你们?你们早就知道了?” “不错,不然你怎么会变成这瓮中之鳖呢。”遥楚的目光扫过白亮的断臂,嘲讽的勾起了嘴角:“算是有点魄力,不过你现在断了一臂,又耗损了部分功力,抵不过我们的合击,识相的把我师傅交出来,我会考虑留你一个全尸。” 白亮嘲弄的笑了笑,这笑容尤其狰狞:“你的确聪明,可我也不傻,我要是放了华云锦那就是必死无疑,倒不如拼一把,赢了就是海阔天空,输了,大不了拉着华云锦一起死。” “你!”遥楚咬了咬牙:“算你狠,你的贱命比不上我师傅一根头发,你要是交出我师傅,我不仅不杀你,还会给你真正的藏宝图。” “真正的藏宝图?你骗鬼去吧。”白亮摆明了就不相信:“我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找到,居然是在灵女的背上,现在孔慈背上的图都被盗了,你怎么还有图。” 遥楚拿出了那张地图:“那不过就是障眼法而已,灵女身上的地图其实是假的,你也不用脑子想想,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灵女的背上,真正的地图其实就放在祭坛中魔尊手上的剑鞘中。” “什么?”白亮有些惊讶。 “我现在将地图一分为二,你可以查看一下是不是真的,如果确认真假之后,你可以用我师傅来换另外半张。” 白亮想了想,便点头:“可以,只要我确认地图无误,我就告诉你们华云锦的下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奉劝你不要耍花样。”遥楚警告道:“如果你想知道白素的下落。” 遥楚的话带给白亮的震惊不亚于之前白亮扣着华云锦给遥楚造成的震惊,就连其他人也呆住了。 “你什么意思?” “我知道白素的下落。” “这怎么可能?”白亮瞪大了眼睛,而身后被无铭抓住的孔全听到这个消息也不停的挣扎,奈何他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认为白素死了,但是我不久前才见过她,她当时中了蛊王毒尸蚁的毒,整张脸都毁了,而且头发雪白,浑身恶臭,就是个丑陋的老妖怪。” 原本白亮还以为遥楚是在骗他,可遥楚说出了白素是中的毒尸蚁的毒,而且头发雪白,这两个点跟白素完美的契合了,而且白素中了毒尸蚁的毒这件事只有他们父子才知道。 “她在哪里?她现在在哪里?”白亮焦急的问道。 遥楚笑笑,环着胸却并不回答:“这是交易,完成了这次交易我就告诉你她的下落,不过你要是想找她可要尽快,我出来的时候正一个强敌打算对付她,要是晚了,你们怕是见不到她了。” “好,把图给我。”白亮不顾断臂还在淌血,伸出右手。 遥楚将半张图扔了过去,白亮并没有直接用手接住,检查了无毒才展开看了一下,是老旧的羊皮纸地图,却什么都看不见,他不由得怒了:“你耍我。” “别急,如果地图那么容易被发现早就被偷走了,地图被药水隐藏了,要用特殊的药水才能显影。”说罢,遥楚就将一个瓶子扔了过去。 白亮将瓶子里面的液体倒在地图上,果然羊皮纸上真的显现出了地图。 “这个药水干了之后地图会隐藏,只有再次涂上药水才能出现,怎么样,确认是真的,那就告诉我我师傅的下落。” 白亮仔细的查看了一下,从材质和年份上基本确认这就是瑶族传下来的地图,因为他以前听说过最早的地图确实就是羊皮的。 白亮对遥楚道:“华云锦藏在西面二十里,那里有个山坳,山坳中有一块花岗岩石板,她就在山洞中。” “爽快,地图给你。” 遥楚又把另外半张图给了白亮,而听到消息的凤景澜给了遥楚一个小心的眼神,便去寻找华云锦。 白亮又把另外半张地图倒上了药水,果然显影效果跟第一张一模一样,他便将地图往腰带里面一塞,可是忽然他整个人就猛的后退。 “你!”白亮瞪着眼睛指着遥楚。 遥楚冷冷的勾起唇角:“我用毒的功夫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云族长背上的毒让你都断了一臂,怎么还不长记性呢。” 云亮差点被噎的吐血:“这地图上根本没毒。” 遥楚点点头:“不错,地图上确实没毒,不过我在地图上分别抹了雪见草,紫兰草,药水里面加了九色海棠,混合在一起那就是剧毒。” 噗,白亮喷出一口鲜血。 “白亮,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遥楚双目如炬,看白亮仿佛是在看一个死透了的人。 “那我娘呢?你也是骗我的?”白亮不甘心的问道。 遥楚没有想到白亮这种狼心狗肺的人,对孔全都是不屑一顾,居然会在乎白素的生死。 “白素倒是真的还活着,也的确有人对付她,如果她运气不好的话,现在可能已经死了,如果运气好的话,她会等着我送她上路。” 白亮气的吐血,却对遥楚无可奈何,有句话是那样说的,我就是喜欢看你看不惯我又打不过我的表情,白亮现在就是这个表情。 “白亮,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罡气十足的话是从云族长口中发出的,原来乔长老带人找到了云族长,发现打不开暗门,便原路返回了。 云族长的火气很大,一掌就打了过去,白亮侧身一躲,跟人云族长酣战在一起,接着孔长老也加入了战斗,两个人压着白亮打,招招致命,白亮只有一只手,难敌云族长和乔长老的夹击,很快就被打的半死不活的。 就在两人要拿下云亮的时候,居然从无铭的身后冲出来两个人,两个人同时拦下了云族长和孔长老的杀招。 遥楚看过去,其中一人是孔全,另外还有一个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面的人,这人从无铭的手中救下了孔全,又来救白亮,好在无铭反应够快,只是受了一点轻伤。 看黑色斗篷的身形和招式像是一个女子,这个女子的武功深不可测,云族长居然不是对手,遥楚不得不出手相助。 没有想到白亮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帮手,倒是激发了遥楚体内的好战因子,很久没有痛痛快快的打一次了,遥楚招招拦下云族长,自己跟这个斗篷女子酣战在一起。 孔全的武功居然也很高,跟孔长老居然还能打成平手,按理说孔全中了遥楚的药,使不出功力才对,肯定是这个女子给他服下了解药。 这一场打的很厉害,所有人都后退了半里,周围的建筑基本上被他们毁之殆尽。 白亮的伤势很重,孔全一直护着他,寻了一个机会,孔全对白亮和女子道:“带他走,我断后!” 女子点头,遥楚还没有打够,却被女子虚晃一招打退。 女子一手拉着白亮,想借机离开,遥楚怎能让他们走了,将风属性的轻功使到绝顶,她拦住了女子,女子也没有想到遥楚的功力如此的深厚,一时也没有办法,只得迎敌。 白亮正找机会离开,突然听到乔男道:“太奶奶,我带你离开这里,太危险了。” 接着乔男就拖着乔长老的轮椅往后退,却不想轮椅卡在了一个石头上,乔男焦急不已,便用力一推,谁知道轮椅居然倒了,乔长老一下子就摔了出去。 “太奶奶!”乔男的声音很急切,所有人都听见了,一时都望过去。 遥楚,云族长,孔长老也都回头去看,白亮居然抢先一步抓住了乔长老,乔长老本就虚弱,被摔了一跤,头晕眼花不算,脑门上一片鲜血。 “滚开!要不然我就掐死她!” 白亮抓住了乔长老,一时所有人都不敢妄动,女子,孔全都向女子靠拢。 “走!”白亮将乔长老交给女子,低吼一声,便想离开。 遥楚却冷了气息:“想走?”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遥楚的天蚕丝猛的脱手,缀着宝石的天蚕丝带着势不可挡的力道砸想白亮。 清晨的浓雾白茫茫的一片,谁也看不太清楚,但是周围的人都感到了巨大的能量波动。 遥楚就是要留下白亮的命! “小心!”孔全突然大喝一声。 接着就是噗哧一声,有什么东西入肉的声音,这一刻,天地间的一切好像都静止了。 遥楚本来是想留下白亮的命,可是没有想到关键时刻孔全竟然扑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替白亮挡下了致命的一击。 白亮回头,就看到一个血色的东西穿过孔全的心脏,垂吊在他的胸口处,那是一颗血色的宝石。 “爹!”白亮呼吸一窒,抱着往下掉的孔全。 孔全睁着眼睛,无神的看着白亮,浑身不断的抽搐,鲜血一个劲的往外冒。 “找……找到,找到素素,找到她。” 孔全只说完这句话就两腿一蹬,头一偏死了,白亮磨着牙,悲伤和坟墓堆积在胸前,他死死的伸着脖子,双目微凸:“雪芽!” 女子却管不了这么多,眼见着这些人要追来了,她拉着白亮:“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快走!” 第347章 见华云锦 云亮虽然表现的不甚在意孔全,可毕竟是他的父亲,他心中还是有些动容的,最后看了一眼孔全,他转头跟着女子跑。 遥楚紧跟着后面追。 “现在去哪里?”女子问道。 “去山洞,我们抄近路赶在岚景之前找到华云锦,利用华云锦杀了岚景和雪芽,然后离开瑶族。” 女子道:“岚景?哪个岚景?” 白亮看了一眼女人,冷冷道:“还有哪个岚景,姓岚的天底下还有其他人吗?” 女子否认道:“这不可能,岚家并没有这个名字的。” 没想到女子不认,白亮满脸怒气:“岚景,岚香的儿子,他中了花残之毒不仅没死,反而坏了我们这么大的事情,你当年是怎么办事的!” 女子听了磨着牙道:“你确定他是岚香的儿子?” “千真万确,雪芽也不简单,她是华云锦的弟子,这次回来就是来找伏地魔花解花残之毒的。” 女子脸上浮现出嗜血:“这怎么可能,岚香的儿子是南晋国的太子,怎会变成了天下第一楼的岚景,他可真是瞒得深。” “只要你帮我杀了他们,地图我就送给你。”白亮看着女子的脸色,心中暗生出一计。 女子咬牙白了他一眼:“你想利用我?我不是他们的对手,你休想坐收渔利。” 白亮却冷笑道:“你不要忘了当年岚香的事情是谁做的,要是留着岚景和雪芽,迟早有一天他们会知道真相,到时候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女子心口翻腾,死死的握紧了拳头,白亮还真是踩中了她的软肋,这么多年来她不是没有想过要除掉凤景澜以绝后患,可是每次他的运气都很好,要不就是有人护着,而且他也很少回去,她想下手也没有机会。 没想到一时的忽视倒是让他成长的这么快,不行,一定要想办法除掉他,以绝后患。 “好,成交!” 两个人抄赶近路,很快就提着乔长老进了白素的墓,打开了暗门之后钻了进去,绕了不知多少回合,来到了一座巨大的石室。 石室很大,靠着山体的一边有一个凹下去的地方,半个房间大小,是用铁栅栏做成的牢笼,里面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三十多岁,牢笼里面被收拾的很整洁,她坐在简单的床上打坐,神情祥和。 看华云锦如此大淡定,白亮咬牙切齿:“华云锦!” 华云锦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神平淡的扫过白亮和黑斗篷的女子,最后她的视线在白亮的身上稍作停留。 “看你的样子,我徒儿应该没有让你占到便宜,这样我就放心了。” 说罢,华云锦再次闭上了眼睛,继续打坐,白亮的一拳头简直就是打在了铁蒺藜上面,通的他破口大骂。 “老东西,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的徒弟死没死吗?她可是被下了化功散,功力尽失了。” 没想到华云锦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就算我徒儿功力尽失,你也不是她的对手,我华云锦的徒弟有几分本事,我还是清楚的。” 白亮还想说什么,却被女子阻止了:“别废话了,一会人他们就追来了。” “你有什么办法?”白亮咬牙问道,目光却死死的瞪着华云锦。 “其他的应该来不及了,我们不妨就在这里等着,待他们出手相救的时候,我们就将他们一网打尽。” 遥楚紧紧的追着白亮和女子,跟着他们进了白素的坟墓,找了一会才找到了暗门,暗道很多岔口,好在云亮身上还不断的流血,倒是让遥楚一路畅行无阻。 不过这样一耽搁,倒是让她跟刚刚从西面山洞追来的凤景澜撞在了一起,凤景澜见遥楚没事,放心了不少,遥楚便将他走之后的事情都跟凤景澜说了,两个人十分默契的猜到他们可能会有埋伏,都十分警惕。 他们沿着暗道一直深入,直到遥楚跟着血腥味找到了这个巨大的山洞,遥楚一眼就看到了被关在牢笼里面的华云锦,华云锦旁边还有乔长老,乔长老被堵住了嘴巴,束缚了手脚,但却一直给遥楚使眼色。 遥楚看到华云锦,哪里还能顾及乔长老的眼色啊。 “师傅!” 遥楚喊了一声,华云锦却没有反应,遥楚一下子就扑了过去。 凤景澜拉着她:“小心有诈。” 遥楚掰开了凤景澜的手:“放开我,我要去救她。” 凤景澜没有拉住遥楚,遥楚已经冲到了铁栅栏旁边,看了一下锁的材质,遥楚握紧铁锁用力一捏,硬生生的就把铁索给捏断了,她冲过去,刚刚碰到华云锦,华云锦的嘴角就流出了鲜血,整个人往后倒。 “师傅!” 凤景澜也赶紧跟了进去,两个人一起扶着往后倒的华云锦,只见华云锦双目紧闭,没有半点反应。 遥楚赶紧给华云锦把脉,发现华云锦被封锁了大穴,只是受了点内伤,昏迷了过去,并无大碍,这才放心。 遥楚给华云锦下了针,华云锦很快就睁开了眼睛,看到遥楚,她并没有诧异,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楚楚来了呀。” 遥楚却鼻头一酸,眼泪落如流水:“师傅,师傅,是徒儿不好。” “乖孩子,别哭,你比师傅想象的来得早,师傅很欣慰。” 这个时候,乔长老挣扎的很剧烈,突然倒下来,遥楚和凤景澜才想起她来,赶紧给她揭开堵着嘴的布和身上的绳子。 吐出布的乔长老焦急的对遥楚大喊:“快走,有诈!” 乔长老话音刚落,就看到本的铁栅栏外面又升起了一道铁栅栏,将四个人给关在了里面。 一左一右,白亮和女子分别走了出来。 “太晚了,这是玄铁制成的牢笼,任凭你们功力再深厚,也打不开。”白亮冷笑着说。 白亮志得意满,仿佛遥楚四人已经是砧板上待宰肉。 “玄铁?不过尔尔。” 凤景澜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白亮变了脸色。 遥楚也勾起了唇角:“玄铁?又不是没有劈开过。” “什么意思?” 在白亮的疑惑中,凤景澜的右手扣在了腰带上面,刷的拔出了一柄半透明的软剑,他握在手中,注入真气,雪蝉一下子就绷直了身躯,发出嗡嗡的声音。 女子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神兵雪蝉。” “有点见识。”凤景澜淡淡的勾起唇角。 在白亮和女子不可思议的声音中,凤景澜扬手一劈,就将玄铁的牢门给劈开了,这不止是让白亮和女子惊讶,就连遥楚都赶到惊讶。 当时能劈开玄铁的牢门救出泉叔,是合他们二人的功力,这次只是凤景澜一个人就做到了。 凤景澜的功力难道已经进步到如此高深的地步了吗?他体内究竟是什么样的封印啊。 哗啦一声,吓得白亮和女子同时后退两步,可是遥楚和凤景澜已经分别攻了过去,遥楚和白亮交手在一起,凤景澜则是对付女子。 女子生怕凤景澜认出她来,不敢使用水族的功法和招式,因此处处被凤景澜打压,捉襟见肘。 这边白亮根本就不是遥楚的对手,被遥楚第二次踢飞出去,撞在山体上,他已经爬不起来,本来为了知道华云锦的下落,遥楚并没有给白亮下见血封喉的毒药,但这药却能逐步消散他的功力,又经历过两场大战,他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白亮,受死吧!” 遥楚从断掉了栅栏上面踢下来一截,然后用力一跺地,那半截铁棒就凌空飞起,遥楚腾空而起,翻身一脚踢在铁棒上面,铁棒就像是一只离弦的箭飞向白亮。 白亮的眼中满是惊惧,整个人都呆住了,眼见着那铁棒距离他的心脏越来越近,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噗哧一声入肉的声音,白亮的身子往后一仰,铁棒将他整个人都撞飞了,穿过他的身体将他刺入山体中,他瞪大眼睛看着遥楚,里面是浓浓的不甘,但是也就跟他爹一样抽搐了两下就死了。 女子一见白亮惨死,不由得暗自焦急,急切的想要脱身,可是凤景澜一直缠着她。 女子突然洒出一把毒药,逼得凤景澜退后几步,她伸手从地上一抓,半截铁棒便到了她的手中,遥楚很快就追了过来,女子自知她跟遥楚的武功是在伯仲之间,想要脱身就不能按照平常的打法。 遥楚也想拿下这个女子,两个人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可就在遥楚打伤女子的肩头的时候,女子却没有对遥楚出手,她硬生生的挨了遥楚一掌,而她的一掌却击在铁棒的尾部,铁棒带着势不可挡的地道向华云锦飞过去。 没想到这女子居然打的这个主意,遥楚反应过来的时候,脸都白了:“师傅!” 遥楚不顾一切的往华云锦扑过去,可是那铁棒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的让凤景澜和遥楚都没有追上。 华云锦的周身大穴被封,身上又有内伤,根本就躲不开,可她的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惊讶,恍若平常。 噗哧,入肉的声音! 那铁棒入白亮的胸口,遥楚听到的是痛快,可是要是入了华云锦的肉,遥楚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华云锦的坦然要遥楚吓得心脏有要破裂开来,可是就在铁棒飞向华云锦胸口的一刹那,华云锦的坦然变成了惊愕。 乔长老竟然拼着最后力气扑在了华云锦的胸前,用自己的身体替华云锦挡住了这一击。 华云锦看着乔长老,美目中是浓浓的惊讶,惊慌,手足无措,她呶呶嘴,一时都发不出声音来。 而这一幕发生的时候,云族长,孔长老也带人赶来了,女子本来还想去取白亮怀中的地图,但是见事情不对,赶紧溜了。 “乔家妹子。” “太奶奶!” “乔长老!” 此起彼伏的叫声在石室里面想起,回声都震耳欲聋。 华云锦紧紧的抱着乔长老,半晌才嘶哑的叫到:“楚楚,快,快,救她!” 遥楚扑到乔长老的身边,将乔长老从华云锦的身上扶下来,铁棒穿透了她的身体,虽然没有对准心脏,但是却也伤了心脉。 华云锦看到自己白色的衣服上满是鲜红的血,惊慌的像是一个孩子。 “云锦……云锦……” 比之华云锦的惊慌,遥楚虽然心中无比酸涩和感动,但还是镇定的施救:“乔长老,你别说话,保存体力,我会救你的。” 乔长老的腿废了,使不上力道,可她的手却在半空中乱挥,一直想要抓住什么。 直到华云锦将手放到了乔长老干瘪的手中,她的眼中才算是安慰了。 “云锦……我对不起你……” 华云锦握着乔长老的手,红着眼眶:“不,曦瑶姨,已经过去了,不要再说了,你先保存体力,让楚楚救你,有什么好等你好了再说。” 云族长和孔长老也十分动容:“乔家妹子,有什么话你好了跟云锦慢慢说,云锦离开这么多年,你们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乔长老喘了一大口气:“我要是不说,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对不起!” 华云锦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却一直摇头。 “我一直欠你一个对不起,是我害了你的父母,害你成为孤儿,害你离开瑶族,漂泊在外,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想求的你的原谅,可是你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华云锦流着眼泪,哭出声音来:“我不怪你了,我已经不怪你了,你这么多年为我做的,为我娘做的,已经足够了,过去的恩怨就让他们过去吧。” 乔长老也哭了出来:“云锦,你真的不怪我了,那我去了下面,也有脸见你的父母了。” 华云锦紧紧的握着乔长老的手:“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楚楚会救你的,她的医术已经比我还厉害了,没有她治不好的伤。” 遥楚一时有些汗颜,哪有师傅这样说自己徒弟的,要是她治不好,师傅不会把她逐出师门吧。 不过好在遥楚现在的功力大涨,而且针法也精进了许多,配合着体内的木属性,倒是飞快的修复乔长老的内伤,好在她没有伤到心脏,不然遥楚就是神仙也救不了。 第348章 交换条件 待遥楚护住乔长老的心脉,让凤景澜拔出了铁棒,遥楚飞快的给她止血,虽然有些凶险,但是也保住了乔长老的命。 看乔长老昏过去,华云锦一下子就抓住了遥楚:“怎么样?楚楚?” “没事了,她只是昏过去了。” 华云锦松了一口气,喜极而泣,这个时候,才有时间跟云族长和孔长老等人相认。 华云锦虽然身上穿着血衣,但是却阻碍不了她一身的风华,云族长将来的人都一一介绍给华云锦。 当小辈们称呼华云锦的时候,却是犯了难,华云锦的辈分确实太高了,云族长都应该称呼她为姑姑。 “就叫夫人吧。”华云锦给出了这个称呼。 云族长一口否决:“这怎么行,绝对不行,这不是乱来吗?” 遥楚却道:“挺好的,我师傅这么年轻,难不成叫老祖宗,平白把人给叫老了。” 华云锦宠溺的摸摸遥楚的头:“真会说话,可师傅今年都八十好几了,哪里还年轻。” 遥楚一听,苦着一张脸:“师傅,你这样打击我真的好吗?我十六岁跟你八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像姐妹,这让我怎么活啊?” “你还小呢。”华云锦宠爱的摸遥楚的头。 这时候姚瑾越捂着嘴巴偷笑:“难怪师傅一直喜欢当我是孩子,原来她也是被当作孩子。” 听到姚瑾越的话,遥楚脸都绿了,把姚瑾越拉出来:“好你个姚瑾越,讨打是不是。” 姚瑾越赶紧认错,乖乖的对着华云锦叫了一声:“师祖。” 遥楚这才给华云锦介绍:“这是我收的徒弟,姚瑾越,就是你徒孙了。” 华云锦十分满意的看了姚瑾越:“是个好孩子,眼光不错。” 华云锦很享受遥楚的耍宝,气氛就活跃了起来。 遥楚扫视了一眼周围,目光最后定在白亮的尸体上,她右手一扬,将白亮身上的藏宝图给拿了回来。 “幸好藏宝图没事,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云族长交代呢。”遥楚将两个半截的藏宝图递给云族长:“云族长,还给你,这次你可得藏好了,别藏在人身上,也别藏在祭坛了,不安全。” 云族长没有接过图,眼神抖了抖,看着藏宝图有点畏惧:“这,这上面的毒呢?” “放心,毒不死你的。”说罢遥楚就把藏宝图扔到云族长的手中。 云族长接过藏宝图,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十分细心的将藏宝图给收起来。 这个时候去追神秘女子的凤景澜回来了,众人赶紧看过去:“怎么样?” 凤景澜摇摇头:“不见了。” 云族长沉吟了一会,道:“我们先回去,回去再说,如果这女子是瑶族的人,我一定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揪出来。” 一行人回到云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遥楚一路上都缠着华云锦,一是半年没见了,二是想了解一下华云锦是怎么落到白亮手中。 据华云锦说,她是回来给云夕和华大夫上坟的时候,在坟地不远处看到孔全点着一个三脚宝鼎,里面升起缕缕香烟,她一闻就知道是什么,大骇之下想去阻止,结果被孔全和白亮联手制住了。 一路上,遥楚将她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华云锦,对于一开始东方家的人对遥楚的迫害听到遥楚收拾东方家的人,得知爷爷东方金文和大伯东方炎的死因,并杀到御书房,华云锦听了或是蹙眉,或是浅笑。 山路不好走,凤景澜走在前面,不时扶着华云锦和遥楚,华云锦的视线终究是落在了凤景澜的身上,待她的手指探过凤景澜的脉搏,她的眼中有点惊讶。 “花残?岚香的孩子?”华云锦带着点点疑惑的说道。 凤景澜点点头:“正是,家母正是岚香,前辈认识家母?” 华云锦点点头:“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 听华云锦这样说,遥楚倒是疑惑了:“师傅,你认识他们?” 华云锦回忆道:“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岚香身中花残之毒,曾经到出云峰来找我,当时她已经怀孕了,要是没有怀孕她就没救了,可她怀孕了,倒是有了救她的办法,就是不要孩子,可她不同意,最后离开了出云峰,我看她也是至情至性之人,便告诉她,如果她想生下孩子,瑶族有伏地魔花能解花残之毒。” “不错,听云族长说,水族的人的确来瑶族求药,可是并没有成功。” 想到这里,遥楚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凤景澜,担心触动了他心底的伤疤,果然凤景澜的脸色有些僵硬,眸中闪烁着深深的痛苦,遗憾和自责,遥楚不禁握住了他的手。 心中也有点担心凤景澜会怪罪瑶族,如果当时瑶族出手相救,岚香可能不会死,他不会失去母亲。 同时也担心会影响她和凤景澜的感情,要是没有华云锦这层关系,遥楚可能也会因为凤景澜的关系迁怒瑶族,可是有了华云锦和瑶族的这层关系,她不由得考虑的更多。 凤景澜握紧了遥楚的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不用担心,我没事。而且当时就算有伏地魔花,也只是让我少受点罪而已。” 华云锦赞赏的点点头:“不愧是岚香的孩子,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我果然没有看走眼。” 这话让遥楚迷茫了,华云锦不是只见过还在肚子里面的凤景澜吗?怎么就知道他的品性了。 似乎看懂了遥楚的迷惑,华云锦眼神飘向凤景澜:“你还没有告诉她信鸽的事情?” 凤景澜笑了一下,点点头。 这让遥楚更加迷惑了,华云锦美丽柔和的脸上绽放出绝美的笑容,宠溺的戳了戳遥楚的脑门:“真是个傻姑娘,他给出云峰去了那么久的信鸽,怎么会瞒得住为师的眼睛,为师发现无尽山脉外面有外人徘徊自然要多加调查的。” 遥楚呆呆的看了华云锦一眼,嘴巴长大,半晌才反应过来,竟是跺着脚闹了起来:“好啊,师傅,原来你早就知道跟我来信的人根本就不是楚流云,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你知道我丢了多么大的人吗?我去抢婚了,世人都以为我东方遥楚为了楚流云要死要活,可谁知道我只是搞错人了!” 凤景澜和华云锦同时笑了起来,走在后面的姚瑾越和哈哈大笑起来,无铭疑惑的问了姚瑾越情况,姚瑾越跟无铭说了之后,又被云族长等人都听见了,一行人开怀大笑起来。 遥楚狠狠的抽了眼角,感觉自己已经没脸见人了,而且姚瑾越还讲的津津有味,这让遥楚恨不得掐死这个不走心的徒弟。 华云锦收回了美丽的笑容,嘴角浅浅的扬着,对遥楚道:“当时他封锁了楚流云和波娜娜成亲的消息,师傅也让千山暮雪和出云山庄的人封锁了消息,不想让你去阻止,谁知道你还是去闹了一个乌龙。” 遥楚愕然,原来这里面还有师傅的功劳,难怪遥楚都没有收到千山暮雪和出云山庄的消息,要不是波娜娜她还真是赶不上。 华云锦拍着遥楚的手道:“楚流云不是你的良人,这一点师傅当年带你走的时候就知道了,你的脾性绝不能容忍楚氏的人,要是你知道了楚氏对将军府做的事情,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师傅查到岚景的身份,便也想到了他可能会是你的助力,而且他人品不错,足智多谋,洁身自好,最主要的是他对你真心的,所以师傅就默认了他来代替楚流云,你不会怪师傅吧。” 遥楚的眼睛酸酸涩涩的,咬着牙绷紧情绪,生怕自己落下眼泪来。 原来师傅早已在背后为她做了这么多事情,她怎么可能怪她呢,要是没有师傅,她就不止是被楚流云和波娜娜羞辱那么简单了。 华云锦回来自然要住在云家,为了方便照顾乔长老,于是乔长老也安置到了云家,遥楚,凤景澜,无铭和柳嫣,姚瑾越和王飞羽也一同搬进了云家,这让之前热闹的孔家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 云家显得非常热闹,而且除了白亮和孔全,所有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孔长老可能是对当初白素死而复生的事情有点心有余悸,下令将孔全和白亮火化了,彻底了了这个心病。 虽然已经解决了白亮和孔全,可是那个陌生的女人跟让孔慈怀孕盗走藏宝图的人还没有抓到,云家的书房里面,挤满了十几人,除了乔羽,云氏,孔氏,乔氏的嫡系都到了。 良久的沉默之后,云族长才道:“你们的意见如何?” 孔未跟孔长老对视了一眼,又看看孔辉,三人都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同意雪芽姑娘继任瑶族族长之位。”孔未道。 “我也同意。”孔辉跟着点头。 孙子和曾孙都同意了,其他人自然比较关注孔长老的想法,毕竟之前他反对的最厉害。 孔长老不由得老脸一红:“看我干什么?我肯定也同意她当族长。” 云族长欣慰的笑了笑,看向乔男:“这件事本来应该让乔家妹子来表个态,但是她现在还没有醒,所以你的态度很重要。” 乔男笑的并不介意,甚至十分诚恳:“之前我太奶奶就跟我提过这件事了,她是同意的,我也同意,雪芽姑娘聪慧无双,能力卓越,让她来担任族长之位,我心服口服。” 云族长捋着胡子笑道:“好,好,好孩子,孔家和乔家都没有异议,那事情就这么……。” 云族长的话还没有说完,书房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白衣胜雪的温婉女子站在门口,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下起了雪,白色的雪花印的她的身姿翩然无双。 她脸上有一丝疏远的冷,美目扫过在座的所有人,然后才抬脚进去。 云族长见华云锦来,暗道一声不好,赶紧迎上去:“云锦,你怎么来了?” 华云锦有些冷的看了一眼云族长:“难道我不该来?我算不得云氏的嫡系,可我是雪芽的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你们要私自做我徒弟在主,难道我不该来?” 华云锦的话淡淡的,没有太大的起伏,却听得云族长心惊胆战,赶紧解释:“云锦,你自然是云氏的嫡系,只是……” “是不是云氏的嫡系不重要,毕竟我姓华。” 华云锦这话显然是要跟云族长撇清关系,云族长听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又不好在几个小辈面前把姿态放的太低,便对几个小辈使了眼色,几个小辈便施礼告辞,一会就跑了个没影。 “云锦姑姑,话不能这么说,你是云夕的女儿,自然是云氏的嫡系,而且也是云氏唯一的血脉了。” 这声云锦姑姑叫的华云锦的脸色有点软了,毕竟他们都是彼此唯一的血脉亲人:“族长,虽然辈分上我是你姑姑,但你还是叫我名字,或者云夫人。” “那怎么行,辈分不能乱。” 华云锦也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跟云族长绕弯子,开门见山道:“我不阻止让遥楚接任瑶族族长之位,但是我有个要求。” 云族长原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让华云锦同意将族长之位传给遥楚,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就答应了,云族长喜笑颜开:“别说一个要求,就算是一百个要求我也答应。” “说服苗族和神耳族认遥楚为主。” 华云锦的话让云族长有片刻的震惊,显然他完全没有想到华云锦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来。 云族长为难道:“可是这么多年来,苗族,神耳虽然还是魔族的后裔,可心不一定还向以前一样齐。” “这个我不管,想要遥楚当这个族长,你就必须做到。”华云锦的态度很强势,这是云族长从未见过的,自从见到华云锦第一面就认为她是一个温婉的女子,可是此刻他才算明白,华云锦不是温婉,只是不在乎。 好一会之后,云族长才咬牙道:“好,我答应你。” 第349章 族长之位 华云锦仿佛是意料之中的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消失在片片雪花中。 华云锦走后,云族长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中还被塞了一封信,他飞快的展开,上面是遥楚的字迹。 他看了一会,一把将心揉成了粉末,接着将孔长老请来了,跟他一起离开的小辈们也纷纷回来了。 “怎么样?云锦有答应吗?” 云族长点点头:“已经答应了,今晚我们就宣布吧。” “这么着急?”孔长老道。 “他们很快就会离开瑶族,得赶紧,既然有人想要这藏宝图,不如就让雪芽将图带走也安全一些,族人也安全一些。” 孔长老连连点头:“这是个好主意,任谁也想不到这藏宝图会离开瑶族。” 孔未等几个小辈也跟着点头,谁也没有注意到隐藏在暗地里那双阴毒的眼睛。 华云锦回到小院,遥楚正在四处寻找她,遥楚看到她,里面就扑了过去:“师傅,外面都下雪了,你还到处跑,害得我好找一通。” “我去云族长那里了。”华云锦没有隐瞒,将她跟云族长之间的约定告诉了遥楚。 “师傅想让我当这个族长吗?”遥楚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毕竟她是不愿意当这个族长的,她还有太多事情要做,她不能留在这里,自然也觉得麻烦,可是想到师傅的身份,和跟瑶族的牵扯,要是师傅真的让她当这个族长,她也没有办法拒绝。 华云锦养大了遥楚,两人情同母子,遥楚在想什么她一眼就能看出来,怜爱的捏了捏遥楚的脸:“为师怎么会让你受委屈呢?当初瑶族的人逼走我的父母,我跟瑶族的关系就断了,仅存的就是跟云家的那点血脉之情,为师让你当族长,自然希望瑶族,苗族和神耳族成为你的助力。” 这一点遥楚不是很明白,隔了一会,华云锦叹息一声道:“那个跟白亮在一起的黑斗篷女子,我怀疑是水族的人。” “什么?”遥楚不可置信的叫起来。 “小点声,这件事不能让岚景知道。” 遥楚赶紧闭上了嘴巴,小心翼翼的看了四周,确认没有人才将华云锦拉到一个亭子里。 “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云锦解释道:“半个月前,这个黑斗篷的女人曾经跟白亮一起出现过,当时我听到这个女人让白亮想办法除掉岚景,隐约中还提到了二十多年前的岚香,我猜测这个女人可能跟岚香中毒有关。” “师傅是说这个女人很可能就是给岚香下毒的人?” 华云锦轻轻的点头:“我听到的不多,当时只是怀疑,今天我在抱着乔长老的时候,发现乔长老的伤口处冰冷,像是冰块,显然对方是水属性,结合当初听到的只言片语,我怀疑在水族中有人要对岚景不利,隐世家族的人可不是外面那些江湖高手能对付的,但要是有了瑶族,苗族和神耳族这层保障,为师会放心一些。” 遥楚闻言,哽咽了一下,扑到华云锦的怀中:“师傅……” 华云锦一手揽着遥楚,一手摸着她的头发:“都多大了,还哭鼻子。” 遥楚的眼泪却流的更凶了,她出生就没有父母,也从未听到过关于父母的只言片语,小时候爷爷和大伯,是她的亲人,后来爷爷和大伯都丢下她走了,是师傅给了她关心和爱护,她的心目中,华云锦不止是师傅,是爷爷,是大伯,是父亲,也是母亲。 “要说这个世界是谁配与你并肩,只有岚景勉强能入为师的眼,为师希望你幸福,不计一切。” 遥楚想说点什么,可是有什么东西噎住了她的喉咙,张张嘴,只剩下模糊的哭腔,唯有仅仅的抱着华云锦。 久久之后,遥楚憋出了这样一句话:“我可以叫你娘吗?” “什么?”华云锦的脸上闪过惊愕。 遥楚摸了摸眼睛:“就算我娘活着,也不会比你对我更好,以后我去找我娘了,你当我娘好不好?” 华云锦闻言,愣住了,脸上是半哭半笑的表情,怜爱的看着遥楚好一会,不断的摸遥楚的头,流下眼泪:“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 “娘!” “乖女儿。” 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华云锦在遥楚看不到的背后,闭上眼睛,眼泪汹涌而出,却始终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她抱着遥楚的手,指节泛白。 遥楚汹涌的眼泪浸湿了华云锦的衣衫,华云锦对她的好,她何德何能,唯有倾尽女儿心,用余生来报答。 你佑我小,我护你老!遥楚心中默默的发誓。 待凤景澜找到两人的时候,两人正哭做一团,华云锦在凤景澜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飞快的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凤景澜走进,她已经恢复了婉约。 “岚景来了,快来看看这个爱哭鬼!”华云锦打趣道。 “确实挺爱哭的,第一次看她哭的时候,罚了我背着她在楚京上空飞了一个晚上。” 遥楚从华云锦的怀中抬起头来,赶紧擦了擦自己的脸和眼睛:“哪有当娘的这样说女儿的,也不怕我被笑话,嫁不出去。” “就是要嫁不出去才好,只能嫁给我了。”凤景澜悠悠道。 遥楚的脸一下就红了,华云锦觉得自己在这不太好,便打算离开:“女儿大了,娘也管不了女儿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说罢,华云转身离开,遥楚红红的眼睛,瞪着凤景澜。 “关系怎么变了?”凤景澜拉过遥楚,给她擦干净弄脏的脸:“刚刚变的吗?” “什么变了?” “之前还是师徒,怎么就成母子了?” 遥楚拨开凤景澜的手:“哪有变,我们一直都情同母女,只是换了个称呼。” 凤景澜一本正经指责道:“胡说!都从师傅变成丈母娘了,还说没变。” 遥楚闻言一是哭笑不得:“你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啊,谁是你丈母娘,美的你。” 凤景澜一副自鸣得意:“我可是丈母娘千挑万选的乘龙快婿,你不承认也没办法。” 想到这个遥楚就想吐血,感情自己翻的那个乌龙就自己被蒙在鼓里,大家伙都知道,就是不知道红萧,青歌,蓝鞭和紫貂知不知道,要是她们也知道,回去之后肯定活刮了四个妮子。 “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遥楚问道。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 “今天下午的时候云族长就带人去把云翼他们的墓都掀开了,尸碣上倒满了火油,给烧了,孔全养的蛊也少了,算是彻底解决了蛊毒问题,今晚咱就把孔慈的事情解决了,然后给你解毒,后天离开如何?” 凤景澜对此无异议,两人便就这样决定了。 忽然遥楚猛的一拍脑袋:“我们是不是把君七他们给忘了。” “已经让人去接了。” 晚饭的时候,整个瑶族的人都出动了,因为经过族人的提醒,才想起今天是除夕,云族长让人祭坛下面的院坝里面摆了上百桌,热热闹闹的庆祝一番。 已经好多年没有这样的团年宴了,瑶族将所有的好东西都拿了出来,好生招待了遥楚等人,酒过三巡之后,云族长突然站到了祭坛的台阶上面。 他放眼凝视了瑶族的族人,挨个的扫过他的脸,他们脸上的表情,心中一时感慨万千。 而不知什么时候,孔长老也站到了云族长的身边,同云族长一样的表情,也是纷纷扫过瑶族人所有的脸,男人的脸,女人的脸,老人的脸,小孩的脸,一时之间心情无比的沉重。 瑶族早已不复往年的辉煌,族人的寿命越来越短,他们这一辈的人,鲜少有活到一百二十岁的,血脉和天赋一点一点的消失,加之被孔全和白亮那么迫害,瑶族新一代的砥柱毁于一旦,他们需要一个集勇敢,智慧,果决,魄力于一身的领导者来拯救瑶族。 “云家大哥,宣布吧。” 孔长老看了一眼云族长,郑重的点头,先前是他目光短浅,云氏,孔氏,乔氏三个氏族只有他孔氏还有两个弟子,便想着能坐上族长之位,光耀孔氏,可是事实证明,不论是孔未还是孔辉,都没有能力带领瑶族强大起来。 “瑶族的族人们,族长有话说。” 孔长老嚎了一嗓子,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正在推杯换盏的人都纷纷放下酒杯,站起来,十分谦卑的面对云族长的方向。 正在欢愉的进食的人,也放下了筷子和碗盏,也站了起来,面向祭坛,还在站在最前面,接着是妇人,然后是老人,最后是青壮年。 “大家吃得好吗?”云族长大声的询问道。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云族长和孔长老的脸色应该有很大的事情要宣布,为什么突然问出这么个问题呢。 孔未却知道云族长的意思,坐在轮椅上,大声的回复道:“吃得好。” 有了孔未的回答,瑶族的族人们也都朗声回复:“吃得好。” 云族长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意:“那你们喝的好吗?” “喝的好。”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这次族人们的回答显得果然而爽快。 云族长重重的点点头,脸上了笑意更大了:“你们知道有多少年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一顿饭了吗?” 这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年老的人都知道,在二十多年前,每年的年底都会有这样的团年宴,所有瑶族人集中在祭坛,祭祀之后欢欢喜喜的过年,可是他们却不敢说,因为都知道这二十多年里发生了什么导致团年宴的取消。 “整整二十二个年头了,云氏,乔氏,孔氏,就剩下这几个子孙了。”说着,云族长不由得落下老泪来。 “你们吃得好,喝的好,是因为这是久违的团年宴,可是对于我们云氏,乔氏,孔氏来说却是庆功宴,二十二个年头了,三个氏族死了六十多人,今日终于大仇得报了。” 族人们闻言,也不禁红了眼眶,他们已经知道白亮就是白素的儿子,伙同孔全两人不仅害了三个氏族人,穗儿也吸干了三个男人的精气,不禁对他们恨的牙痒痒,而且还不知道在死的三个人之前有多少人被吸过精气。 “白亮和孔全的罪行罄竹难书,尤其白亮还是我一手养大的,他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下此等恶事,我云战难辞其咎,今日请辞瑶族族长之位,交由能人居之。” 云族长话音一落,下面就跟炸了锅似得,一时议论纷纷,但是绝对大多数都不赞同云战请辞,毕竟除了他,没有谁是能让人信服的族长人选。 “族长,这不是你的错,要怪还是要怪白凯,剩下了个小王八蛋白素祸害族人不成,白素又剩下了白亮这个畜生,要怪就怪白家。” “对,对,对!都是白素和白凯,要是当年白凯不包庇白素,就没有今日的祸事。” 下面议论纷纷,云族长抬手往下压,示意大家噤声:“大家不怪罪,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我请辞族长之位意已决,而且我年事已高,就算继续担任,也没有几个年头了,不妨将瑶族交给有能力保护瑶族的人。” 这一点确实说服了族人,云族长已经一百多岁了,加上白亮的事情,他又苍老了许多,的确不便太过操劳。 “瑶族族长历来出自云氏,孔氏,乔氏,白氏,白氏已经不存在了,三个氏族如今也没有能人可以堪当族长大任,因此选举一名集勇敢,智慧,果决,魄力,能力于一身的人来继承族长之位。” “是谁?谁是下一任族长?” “应该是乔男吧,他是这一辈的佼佼者。” “你没听族长说,这一辈没人能堪当大任吗?” 就在众人纷纷猜测的时候,二婶娘突然惊讶道:“是雪芽姑娘吗?” 二婶娘的话像是给噼里啪啦的热油里面灌了一条河的水,一下子就没有了动静。 遥楚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让她有点不舒服,凤景澜则是蹙了蹙眉头,华云锦依旧淡淡的笑着,看着云族长的方向,凤景澜看了她一眼,便知道今天的事情她已经同意了。 第350章 揭穿乔南 云族长笑着点了点头:“不错,雪芽姑娘我推荐的下一任族长人选,若非她的勇敢,智慧,果决,魄力,能力,白亮和孔全还不会暴露自己,而孔未会死,下一个可能是乔男,孔辉,乔羽,或许接着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是她救了我们,救了瑶族,所以我推荐她作为瑶族的族长。” 云族长的话音一落就有人反对:“不行,就算雪芽姑娘救了瑶族,咱们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感谢她,可她毕竟是外人,怎么能担任族长之位呢?” 这话是一个大汉平老四说的,接着又有人附和:“老四说的对,瑶族毕竟是隐世家族,雪芽姑娘不是瑶族的人,不能担任瑶族的族长。” “我也不同意她担任族长,瑶族的族长向来出自氏族,她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怎么能当我们的族长呢。”说这话的是乔羽。 因为遥楚,乔羽被关了好长一段时间,今天才被放出来,自然对遥楚充满了厌恶和憎恨。 见乔氏的嫡系都有人不同意,接着又有人附和,一时之间不赞同的声音将遥楚等人都淹没了。 遥楚感觉他们看着自己的目光都带着敌意,却不疾不徐的吃着东西,毫不为外面的声音所影响,等她吃的差不多了,声讨她的声音也渐渐的弱了。 遥楚擦了擦嘴角,巧笑嫣然道:“本来我对族长之位还不感兴趣,可既然这么多人反对,我倒是有了兴趣,今日我就把话放在这里,反对我的人,要么能打败我,要么就乖乖听话,否则别怪我手段毒辣。” 遥楚话音一落,抬手一挥,原本平静无风的院坝突然卷起了飓风,一时吹的人睁不开眼睛,只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过之后,上百张桌子竟是都被遥楚给掀翻了。 刚刚闹事的几个人都给吓蒙了。 遥楚给孔长老使了眼色,孔长老变让祭坛守卫将反对遥楚的几个人都抓了起来,其他人见有人被抓了起来,便也不敢在反对。 遥楚扫了一眼其他人:“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举行传位大典。” 众人见云族长,孔长老都没有反对,他们也就没话说了,对于他们这些族人,谁当族长也无所谓,遥楚的医术救了他们不少人,心中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抵触。 处理完这些事之后,遥楚等人就往云家去,一路上押解着闹事的几人,等到了云家门口的时候,云族长将一个盒子递给了遥楚。 “反正你明天就是族长了,藏宝图就交给你保管吧,放在我这里,整日提心吊胆的。” 遥楚白了云族长一眼:“你现在还是族长,该尽的责任尽了再说,等到明天再给我。” 说完,遥楚便跟华云锦往他们住的院子里去,云族长叹了一口气将盒子收了回去。 孔长老安慰道:“就一个晚上,不会有事的,等明天交给雪芽,凭借雪芽的手段,肯定没人敢去偷。” 孔辉也跟着笑道:“云族长,就一个晚上了,你只要不离身不会有事的。” 乔男捂着嘴偷笑道:“你都能想到藏身上,偷东西的肯定也能想到,要是给云族长下个药什么的,不是明摆着往人手上送吗?还是藏起来更保险。” 云族长苦着一张脸:“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乔男捂着嘴偷笑了一会,对云族长耳语了一番。 云族长听了之后连连点头:“你个鬼精灵,办法不错,听你的。” 乔男听到了夸奖,笑的很开心,孔辉连忙追问,乔男就是不说。 “好了,你们别吵了,回去吧。” 众人散去之后,云族长这才回了房间,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了针线娄,点了一盏灯,自个儿在那里缝缝补补。 已经快要子时了,云族长满意的看着自己这双鞋子,任凭谁都看不出来这地图藏在破鞋子里面,他这才满意的去睡觉。 不一会,云族长就已经睡着了,一道迷烟悄无声息的探了进来,淡蓝色的烟不一会就飘荡在整个房间,见时间不多了,一道黑色的身影用匕首撬开了门闩,猫着腰走了进去。 他的鞋子下面裹了一层厚厚的绒布,走起路来没有半点动静,他快步的走到了床边,径直抓起了云族长的鞋子,很快他就发现了鞋子被缝了起来,他用匕首割开鞋底,抽出了一张羊皮纸地图,然后将鞋子放了回去。 接着他故意在室内翻动,造成被翻动过的痕迹,然后将一些书放到床边,点燃了火折子,看样子是想烧了鞋子,鞋子都没有了,谁也不确定地图是被偷走了还是被火烧了。 火光骤然而起,印着他白希的皮肤和有些阴毒的眸子,显得很诡异。 就在他将火折子扔出去的时候,房间一下子就大亮了起来,黑衣人被吓了一大跳,拔腿就跑,凤景澜堵在门口,遥楚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桌边,刚刚的灯就是她点燃的。 接着,收到信号的孔长老,孔辉,孔未也赶了过来,云族长从床上坐起来,本来宽大的房间霎时显得窄小。 孔辉凶狠的扑了过去:“是你,是你杀了我妹妹孔慈,我今天要把你碎尸万段。” “回来。”遥楚冷声呵斥道:“你不是他对手。” 孔辉暴怒的眉毛都竖起,可是却不得不听遥楚的话。 黑衣人知道自己中了计,索性也不再做无畏的挣扎,将火折子吹灭了。 “看来,我步了白亮的后尘。”黑衣人自嘲的说道。 遥楚站起来:“是的,因为我给了你不得不动手的理由。” 黑衣人看着遥楚,冷哼出声:“地图要是落到你的手中,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你逼得我出手了。” 遥楚从袖中掏出两个半张地图,反反复复的看了看,问道:“我实在看不出它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不惜暴露也要得到。” 黑衣人看到遥楚手中的地图,就知道自己手中的地图是假的,气的磨牙。 “你自然不知道这地图的秘密,这可是青鸟的传承,得到她的传承,不仅可以一飞冲天,不死不灭,还能掌控所有人的生死,自从我躲在床底下偷听了老祖宗跟太奶奶的谈话,老祖宗口中描述的那种呼风唤雨的人生就成了我毕生的追求。” “这张破地图能掌控所有人生死?你是三岁的小孩吗?”遥楚不屑的说道:“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居然可以欺骗孔慈的感情。” 黑衣人撇撇嘴:“我可没有欺骗她,是她自愿的,她说她爱我,可以为我做任何事,又不是我逼迫的。” 孔长老,孔未,孔辉闻言,几乎又要冲上去。 “你这个畜生,你还我女儿。”孔未声嘶力竭的吼道。 黑衣人耸耸肩:“又不是我杀的,你们要报仇应该找云冈,是云冈掐死了她。” 遥楚闻言,心中也是一阵翻腾:“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是谁杀了孔慈。” 黑衣人满不在乎道:“不错,孔慈死的时候我就在,本来我是要去阻止的,可没想到我看到了孔慈背上的地图,既然迟早要剥下她的皮,救她岂不是多此一举?” 遥楚气的发颤:“所以你眼睁睁的看着她一尸两命,就为了剥下她的皮?那可是一个愿意为你违背族规的女子,愿意为你生儿育女的女子,要不是她喝了安胎药,你怎么可能会发现她背上的地图。” 黑衣人讥诮道:“这么说我应该感谢她喝下了安胎药,让我有机会发现地图,可遗憾的是,地图是假的。” 遥楚从来没有这样想要杀一个人,这个黑衣人是第一个,让她忍不住想要鞭尸,凌迟,炮烙受尽人间极刑。 孔未咆哮起来,恨不得立马弄死他:“你这个畜生,畜生!” 孔长老再也忍不住了,扑过去,一拳头砸在黑衣人的脸上孔长老来势凶猛,将黑衣人的脸打偏,但是黑衣人很快就反应过来开始反抗。 云族长也冲了上去,孔辉自然也忍不住,提着剑冲过去,要不是孔未行走不便,也一定冲了上去。 黑衣人的武功虽然不错,可也比不得两个老家伙,很快就被打的吐血,杀红眼的孔辉一剑刺向黑衣人的面门,黑衣人偏头急急躲过,孔辉的一剑虽然没有伤了他,可是却把他的头罩给挑开了。 黑衣人咬咬牙,露出一张让所有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乔男。 除了遥楚和凤景澜,其他人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的看着乔男,脸还是那张脸,只是阴郁的目光再也看不到以往的阳光和煦。 “乔男,是你!”孔长老哆嗦着手,指着乔男,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孔辉的剑吧嗒掉在地上,也是不敢相信:“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怎么会是乔男,我是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 其他人的表情也跟他们如出一辙,除了不敢置信,就是不敢置信。 阳光开朗,助人为乐,跟孔辉如同亲兄弟,跟孔慈如同亲兄妹的乔男居然是让孔慈怀孕人,居然是目睹孔慈惨死而不作为的人,居然是孔慈死后还能下手剥她人皮的人,这让众人如何相信。 乔男阴郁的看了大家一眼,吐出一口血唾沫,最后将视线落到遥楚的身上:“看来你一点也不意外。” 遥楚冷冷的扯了嘴角:“意外,怎么不意外,原本只是觉得你畜生不如,后来竟然发现说你是畜生不如都是在夸你,你意外的让我找不到任何形容词来形容你。” 乔男冷了脸:“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现在说这些还重要吗?” “当然,至少让我死个明白。” “好,就让你死个明白。”遥楚从桌子上拿出了那本从孔慈房里带来的书:“字迹是你的,你送给孔慈的花叫紫兰草,说明这人名字中有一个兰音字或者一个紫音字。” “这似乎并不是证据。”乔男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遥楚随手翻了几页,盖过字上的签名:“这个自然不是证据,只是怀疑的开始,孔慈的书中有许多紫兰草,干枯的程度不一样,可均是按照一定的时间夹在书中,说明这个人可以随时出入荆棘林,随后我又发现能够经常摘得到紫兰草的人好像只有你,因为乔长老在荆棘林有药房,你要给她送饭,可以经常出入。” “当然这只是怀疑,你的伪装真的太完美了,联想到你为孔辉的着想,多次阻止乔长老对我们动手看,几乎我都以为自己想错了,于是我们和云族长设下了计策,故意让你知道他要传位给我,并将藏宝图交给我让我带走,逼迫你动手。” 乔男听到这里,不禁暗暗咬牙:“这个践人,死了还要拉我下水。” 伴随着乔男的话音一落,遥楚一想甩他一巴掌,却被凤景澜阻止了:“打他脏手。” 凤景澜说完话,凌空扬起一巴掌直接将乔男的几个槽牙都给打了出去,他的嘴角流出鲜红的血。 缓过神来的乔男竟是对着遥楚笑了起来:“我其实更喜欢你打我。” 凤景澜皱着眉头,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我对你是真心的。”乔男忽然扯出了一抹血腥的笑容,对遥楚道:“真的,你是我认为这个世界上唯一能配得上我的女人。” 谁知道,乔男的话音刚落,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只见他的下身一道血红,他捂着吓体瞪大了铜铃大的眼睛,惨叫的在地上打滚。 凤景澜出手如此很辣,让人都不由得毛骨悚然,尤其在座的除了遥楚都是男人。 遥楚只觉得不论他怎么死都觉得不解气,径直走到乔男的身边:“我只有一个问题,孔慈知道你接近她的目的吗?” 乔男痛的哇哇大叫,根本就无法回答遥楚的话,遥楚一脚踩在他的吓体处:“回答我。” 乔男惨叫一声,哆嗦道:“不知道,她不知道……” 遥楚松开了脚,脚底粘上的血狠狠的在乔男的身体上擦拭。 第351章 接替族长之位 第二日的传位大典上,乔男,假扮云冈的血护法,甚至白亮和孔全的骨灰都被放在了祭坛,云族长交代了他们所犯下的罪行,所有人都愕然不已,尤其是知道杀害灵女孔慈的人居然是这一辈嫡系翘楚乔男。 云族长隐瞒了孔慈怀孕的事情,只是交代了乔男杀害孔慈的原因,乔男成为众矢之的,最后活生生的被族人踩死了。 同样被踩死的人还有血护法,白亮和孔全的骨灰也被放在族人的必经之路上任由所有人践踏,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可是就算他们都惨死,也换不回云冈和孔慈的性命。 遥楚接任族长之位出奇的顺利,没有任何人反对,一是因为瑶族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族人收到了巨大的冲击,而遥楚恰好保护了他们。 二是因为他们知道云战终究会老,瑶族真的缺少一个有担当的族长。 云族长,因为他现在不是族长了,可他毕竟当了八十多年的族长,让人改不了口,便叫他老族长,他也乐呵呵的。 将伏地魔花和藏宝图交给遥楚,他自己乐的轻松。 遥楚仔细的对比了自己手中东方家那张地图和从云族长手中拿到的那张真图,感觉确实一模一样。 凤景澜也拿过来仔细看,他的眉头几乎拧成了麻花:“我应该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等手上的事情结束之后,咱们把这十张地图给凑齐了,好好研究。” 凤景澜失笑:“你还真对那什么青鸟传承来兴趣了?” 遥楚毫不掩饰的点头:“我的确有点好奇了,究竟是什么东西,真的有能呼风唤雨,掌控生死的本领吗?” 凤景澜哈哈大笑:“好,等咱们腾出手来就去找找。” 遥楚笑着收起了地图,让凤景澜将手伸出来:“来,我给你把脉。” 自从进了瑶族,凤景澜的花残之毒就真的没有发作过,好像被一股极大的力量给压制住了,凤景澜的功力也是日行千里,总让遥楚不放心。 遥楚拿到伏地魔花之后,立刻就配置了解药,除了伏地魔花,其他的药材遥楚早就备好了,就差这一味药,因此立马就给凤景澜服下之后。 “你服下解药之后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遥楚问道。 凤景澜有些愣愣的摇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运功的时候顺畅了许多。” “封印呢?” 凤景澜拧着眉头:“封印好像还在继续松动,只是很缓慢,今天好像又没有动静了。” “还真是奇怪,从脉象上看,你的花残之毒已经解了,封印也不动了,难道是花残能解开封印?” “有可能吧,不过我可不想再中毒一次了。” 遥楚闻言,心疼的感慨道:“的确,那样的痛苦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凤景澜却摇摇头:“我不想让你再这么辛苦了。” 遥楚被凤景澜拥入怀中,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姚瑾越兴冲冲的跑进来:“楼主,夫人,君七幻影他们来了。” 待姚瑾越看到眼前的景象,赶紧闭上眼睛,转头往外走:“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看到。” 可是门开着,门外的君七,幻影,霓裳都被凤景澜看到了,君七幻影心中默默的惨叫一声,真是时运不济啊,好不容易见到高大威猛的楼主和美丽无双的夫人,却是在他们恩爱的时候。 “什么?你们明天真的要走?”云族长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遥楚点头:“不错,明天要走,外面还有太多事情等着我们。” 孔长老搓着手:“会不会太着急了?” “出来太久了,不知外面情势变化,心中着实着急,所以不能再久留了。” “那云锦呢?”云族长看向云锦。 华云锦道:“他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走吧,我暂时不会离开,要等乔长老好了之后再离开。” 华云锦的这个决定已经跟遥楚商量好了,虽然遥楚有点遗憾刚刚认了娘,就要母子分离,但是乔长老的伤势还没有稳定,她要走,华云锦就得留下,这也是不得已。 “既然你们决定了,那我们就不挽留了,不过雪芽,你可是瑶族的族长,你不能忘记你身上的责任。”云族长叮嘱道。 遥楚拍拍云族长的肩膀:“放心不会忘的,需要的时候我一定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云族长,虽然你不是族长了,可我任命你为代理族长,服从我师傅安排,遇事可通过我师傅点头先斩后奏。” 遥楚都走了,云族长才反应过来:“这话怎么味儿不对呢。” 族人们知道族长要走,生怕族长不回来,晚上有许多族人上门来探听遥楚的口风,直到他们知道华云锦留下,遥楚也不会抛弃瑶族,才罢手,纷纷给遥楚送上了自家的特产。 夜深之后,遥楚敲响了华云锦的房门,明天一早就要走,遥楚想跟华云锦告别。 华云锦似乎也正等着遥楚,很快就给遥楚开了门。 “娘,你怎么还没有休息。” “娘正在等你呢。” “儿要远行,娘怎能睡得着。” 华云锦的话中透着一抹浓重的无奈和不舍。 “对不起,娘,这才见面,又要离开,是遥楚不孝,娘你别怪我。” 遥楚伏在华云锦的怀中,眼泪跟着落了下来。 “我的遥楚长大了,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娘怎么会怪你呢。” “娘,等我替将军府讨回公道,替三万炎军讨回公道,一定回来侍奉膝下。” 华云锦闻言,脸色难得的露出一抹毁灭性的狠戾:“楚氏,当灭!” 遥楚点点头:“我一定会灭了楚氏!让他们知道我将军府决不是好惹的。” “我的遥楚长大了。” 遥楚蹲在华云锦的脚边,将头埋在华云锦的腿上。 “再长大,也是您的女儿。” “去吧,去承担你的责任,完成你的使命,这一次你要好好的走,稳稳的走,一定不要轻言放弃生命。” “娘,你放心,我会好好的活着,我的命谁也拿不走。” 遥楚以为华云锦说的责任和使命,是将军府的事情,直到很久之后遥楚才知道,责任和使命是她躲不开,逃不了的劫。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华云锦的神色有些颤抖。 “遥楚,银针在吗?” 遥楚抬起头来:“在。” “遥楚,娘知道留不住你,也无法留住你,娘也帮不了你更多了,尽量让你更强大。” “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娘传授给你的针法名华氏十八针,十八式都传授给你了,你也已经运用的炉火纯青,如今,娘便传授你第十九式。” “十九式?华氏十八针不是只有十八式吗?” “这最后一式是我娘根据我父亲的华氏针法自创的,不是救人,而是杀人。” 最后两个字从华云锦的口中说出,语调甚至都没有波动,可是却让人心神一惧。 “看好了,华氏十九式,是根据华氏十八针法行针顺序衍生而来,以风控针,只要你能会这一招,江湖上,包括隐世八族都不会是你的对手。” “这么厉害!” “看好了!” 华云锦话音一落,她的身子就动了,只见她化作一道白色的旋风,翩然间两只手上的银针闪电般的打出去,数百根银针居然全部飞了出去。 银针停靠在遥楚的面前,宛然一张蛛丝做的网一样,将遥楚锁定其中。 随着华云锦的手飘忽见,这张网竟然不断的更换布阵。 “三百二十四种变化,他弱你强,他强你弱,不论对手的薄弱在何处,你均可以击破。” 随着华云锦的话,银子十二幻化成旋窝,时而幻化成剑阵,时而纠缠成长鞭。 “噗!” 突然华云锦一口鲜血喷溅而出,密集的银子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支撑,掉落在地上。 遥楚脸色一变,立马向华云锦扑过去:“娘,娘,你怎么样?” 华云锦无力的摆摆手:“没事,没事,暗伤而已,这一招娘学会之后从来没有用过,废了,倒是你,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娘,我先扶你坐下。” 给华云锦倒了一杯水,华云锦喝下之后,脸色好多了,遥楚又把了脉,确认华云锦没事之后才放下心来。 “娘老了,有些困了,你先回去吧。” “娘……” 华云锦露出一抹慈爱的笑容,对遥楚摆摆手:“小时候你可都没有这么爱哭鼻子,怎么长大了,反而跟哥小孩子似得,动不动就哭呢,快走吧,凤景澜还在等你呢。” “娘,等我来接你,我会很快的。” 就在遥楚他们准备返程的时候,一只灰色的信鸽落到了隐世家族,水族岚家的院落,一名青纱蒙面的女子站在窗台,女子四十出头,但她保养得宜,皮肤嫩白如煮好的鸡蛋,略有些狐媚的眼睛如同一汪剪水,要是忽略她瞳孔深处的毒辣,乍一看还以为九天仙女落凡尘。 突然,女子咳嗽了一声,一股血腥之气从腹中升起,她慌忙拿出白色的锦帕捂住嘴巴,干呕一声之后,白色的锦帕上是浓稠的黑血块,看到这血块,她的美目中生气浓浓的恨意,右手紧紧的捏紧锦帕。 “凤景澜,岚景,我不会放过你的!” 忽然听到一声鸟鸣,女子被惊了一下,抬起头看到被白雪洗染的天空划过一道灰色,正向她俯冲而下,她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任何人,这才抬起了手臂。 鸽子落在女子的手臂上,左手抓起鸽子,从鸽子的腿部取下了密信,然后将鸽子随手关进了一个空着的鸟笼子。 女子看完信之后,秀气的眉头紧紧的蹙起,呼吸声也重了许多,握在窗棱上青筋暴起的手显示出她有多愤怒,多不甘。 “好个白玺,你既然早就知道岚景就是凤景澜,却在这个时候才告诉我,真真是该死!” 女子气的心口一阵起伏,却不得不压抑住住与气血一起翻腾的气血。 因为她之所以要跟白玺合作,正是因为她离不开水族,她离不开水族就得不到外面的消息,如果她早点知道岚景就是凤景澜,她绝不会像今天这么被动,看来她必须出去一趟了。 下定主意之后,女子又继续看书信,看完之后女子的心绪才平复了下来,好一会,她唇角勾起一抹阴毒的笑意:“把凤景澜就是岚景的消息捅给楚流云,再让楚流云去找人收拾他,白玺,你果然杀人不见血。” 一行人原路返回,这次没有顺着河流飘,而是走的大路,但是为了避免其余两族的耳目,一行人昼伏夜行离开了,可他们不知道,他们刚刚离开,神耳族和苗族的人就到了,不过这些都交给云族长去应付。 这次的速度比来的时候快了太多,只用了十天就走出了死亡谷,第十二天的时候就回到了四方城。 一行人扮作从西疆归来的客商,住进了一家普通的客栈里面,再次呼吸到楚国的空气,遥楚的心境划过一缕思念,总归是自己的土地。 遥楚上楼之前对宋大明道:“今晚我们先休息一晚,明日联系宋小明等人,其他人去打探一下如今的局势。” “是,夫人。” 遥楚叫住了宋大明:“还有……” 宋大明回头,遥楚却没有说话,垂着眸子,表情有点纠结。 “帮我去看看东方木吧。” 想到东方木,宋大明眉宇之间也有一丝无奈,他点点头飞快的离开了客栈。 最后只有遥楚和柳嫣回了房间,失踪两个多月的天下第一楼楼主和南晋太子,定然有成堆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凤景澜从进了四方城就失去了踪迹,同时他手下的四大高手也忙的脚不沾地,姚瑾越被遥楚强迫跟着王飞羽一起去,毕竟当初的目的就是要送姚瑾越离开楚国,总不能让她再跟着自己回去吧,因此不管姚瑾越如何反对,遥楚都坚持让她跟着王飞羽。 无铭和弥月也先行回了春风得意宫,原本是让柳嫣跟他们一同回去的,但是柳嫣不愿意,便留在了遥楚的身边。 第352章 真的走了 反正无铭要跟遥楚一起回楚京,去西山行宫去看良妃的墓,因此柳嫣要留在遥楚身边,无铭也没有多想。 两个人休息了一会,店小二就送来了饭菜,遥楚就在春风得意宫的时候和瑶族吃过两次楚国的菜色,其他时间都是勉强填饱肚子,因此这一桌菜遥楚吃的津津有味。 但是柳嫣明显食不知味,心不在焉,草草的吃了几口饭,偶尔会拨弄一下饭菜,装作在陪遥楚用饭。 “你什么时候离开?” 安静的饭桌上,遥楚突然发问,柳嫣吓了一跳,显得有些慌乱,筷子碰到饭碗,发出杂乱的声音。 “你说什么?” 遥楚最后喝了一小口汤,放下了筷子,这才看向柳嫣:“你不是想要走吗?我问一下你什么时候走,好送送你。” 知道瞒不过遥楚,雪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怎么知道的?” 遥楚看着柳嫣有些空洞的眼睛:“你给无铭和大家做了最后的午餐,如果当时不是在瑶族,你应该早就不辞而别了。” 柳嫣无奈的笑笑:“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一个女人如果下定决心要离开一个很爱的男人,她会让他记住她最美好的时候,无铭最喜欢你两点,一是你能呵护他的胃,二是你能跳她的舞。” 这个她指的是梁宛然,柳嫣听出来了,所以她的目光显得更加的失落,秀拳微微握紧。 遥楚接着说:“你伤了心脉,也伤了肺,跳不了舞,所以你坚持给他做了最后的一餐,因此我断定你要走了。” 沉默了一会,柳嫣点点头:“你真是个聪明又可怕的姑娘,幸好我们不是敌人。” 遥楚伸手覆盖柳嫣冰凉的手:“我们是朋友,为数不多的朋友,所以如果你也把我当作朋友,你告诉我,你真的打算放弃了吗?” 柳嫣闻言,眼中升起了雾气,她惨然笑了一下:“我有太多放弃的理由,却找不到再坚持的理由。” “我不想让自己变成第二个玲珑,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是不在乎,不介意的,可是看到他为了梁宛然奋不顾身的时候,我发现我真的做不到以往的坦然,我想当时玲珑也跟我一样,我好像看到了玲珑走过的路已经摆在了我前面。” 遥楚看柳嫣这个样子,心中略略的发堵,她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缄默了。 柳嫣的眼中徒然变得痛苦和充满恨意:“况且,我已经失去了留在他身边的资格……” 与此同时,柳嫣的手紧紧的抓住遥楚,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遥楚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迷雾森林,她消失的那段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加上她回来的时候衣衫凌乱,遥楚不难猜测。 “会过去的……”遥楚安慰道:“你会遇到你所属的幸福。” “谢谢你。” “朋友之间何须言谢,既然你下定决心要走,那我帮你。” 良久之后,柳嫣笑着点头:“好,你帮我准备足够的盘缠,我想去西凉看看。” 遥楚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去西凉。” 柳嫣的眼中闪烁着一缕憧憬:“我的母亲来自西凉,颠沛流离嫁给了我的父亲,她曾告诉我西凉的美景,美色,美食,美人,我想去看看。” “好,不过你一个弱女子独自前往西凉我不放心,我派人护送你过去吧。” “好。” “那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吧,我怕我会忍不住后悔。” 算算时辰,无铭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回到四方城,看样子柳嫣是没有给自己留下告别的时间。 柳嫣回了房间,遥楚却在思索着让谁去送柳嫣,宋大明那几个兄弟肯定不行,很快遥楚就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边西马帮的帮助何赛飞,两年前她曾经对何赛飞有恩,而且马帮的人也不容易引起注意。 天快黑了,凤景澜才一身风雪的回到客栈,遥楚正在床上整理包袱,听到推门的声音,她赶紧迎了上去。 “回来了?吃饭了吗?” “还没呢。” “就知道你还没吃,饭菜都给你温着呢。” 凤景澜将披风解下来,遥楚伸手去接过披风,正转身想把披风挂在衣架上,身子已经被凤景澜抱在了怀中。 凤景澜有些冰凉的下巴噌着遥楚的脸颊,遥楚回头看他有些微微皱起的眉头,担忧的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凤景澜本想寻个由头推脱了,可看到遥楚那清明的眼睛,他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大皇子居然跟楚流云沆瀣一气,联手抢了西凉的战马,粮草,楚流云的假银票扰乱了西凉的经济,南晋也受了不少影响,三天前,大皇子将制造假银票的罪名安置到了太子府,代替我的魔魂被下了天牢,审讯中他暴露了,我的身份被识破了。” 遥楚闻言,却皱起了眉头:“三日前?” 凤景澜见遥楚一语就道破了关键,他微微颔首:“我也觉得这时间有点巧,而且大皇子的动作很突然,好像是突然识破了替身,对太子府发难的,在此之前没有任何征兆。” 遥楚拧着眉头:“难道是有内歼?可知道你身份的人不多,且均是你我的心腹。” “目前是怎么走漏消息的已经不重要了,虽然魔魂已经认下了所有罪,但是这件事跟我是何种关系,要给朝臣和百姓们一个交代,父皇下旨让我即刻回宫,调查这件事。” 遥楚理解的点点头:“你去吧,不用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凤景澜猛的将遥楚拥入怀中,他厚实的肩膀撞到了遥楚的鼻子,遥楚的鼻子很快就红了,她紧紧的回报凤景澜劲瘦的腰。 “记住之前答应我的事情,不准掉一根头发。”凤景澜命令道。 “你也是,不准不能掉一根头发,也不能多一根头发。” 凤景澜失笑:“哪里能多出一根头发来?” 遥楚撇着嘴道:“谁知道呢,太子东宫那么多女人,谁知道怎么来了。” 凤景澜在遥楚的红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人都还没走呢,就开始吃醋了。” 这次遥楚没有反驳,看着凤景澜性感的薄唇,遥楚的红唇主动送了上去,很快,两个人的吻不再满足于浅尝,好像干柴遇到烈火,猛的燃烧起来。 房间里面的温度不断的上升,凤景澜的手已经从遥楚的腰后移到了前面。 遥楚站立不稳,双臂挂在凤景澜的脖子后面,仰着头,露出纤美白希的脖颈,凤景澜的吻好似在白纸上印下一朵朵绽开的梅花。 遥楚感觉到一刹那的失重,整个身子都被凤景澜抱了起来,两个人唇齿相依,遥楚被放在了床上,凤景澜的整个身体压了下来。 今日的遥楚从未有过的热情,她作乱的小手不满足抚摸凤景澜的脖颈,伸进了他的衣襟,冰冰凉的手抚过凤景澜滑润的皮肤,她的红唇沿着他完美的侧脸,吻向凤景澜的耳垂,凤景澜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楚楚,楚楚……” 凤景澜的声音有些难受,压抑的痛苦让他紧紧的皱着眉头,遥楚却好似要挑战凤景澜的极限,她的小舌不断的挑逗凤景澜的耳垂,她的手也顺着他结实的小腹不断往下。 “啊……你在玩火你知道吗?” 遥楚看着凤景澜,粉红色的舌头伸出来,划过自己红色的唇瓣,凤景澜觉得自己都快流鼻血了。 “你可以不用在忍受了……” 凤景澜觉得遥楚肯定是疯了,他狠狠的在遥楚的胸前捏了一把,遥楚吃疼的皱起了眉头:“你确定你还清醒吗?” “从未有过的清醒……我可以的。” 要说刚刚凤景澜还有几分理智的话,这会他几乎完全失控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勾引他一个热血硬汉,这怎么受得了。 “啊!”凤景澜低吼了一声,一口咬在遥楚的胸前,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然后一把拉过被子裹着遥楚的身体。 遥楚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凤景澜居然还能忍住,她有些心疼这个男人。 她伸出手抚摸他的脸:“我想把自己交给你,不后悔。” 凤景澜却不支声,只是神情凝望着她:“我要让你风风光光的做我的太子妃。” 原来凤景澜是担心她嫁过去受委屈,可是现在的遥楚,真的不介意。 “等我,等我来娶你,我的太子妃。” 遥楚点点头,伸出了两只手:“那么,太子殿下,让妾身帮你最后一把吧。” 凤景澜黑了脸:“你这个女人,就是欠调教。” 待遥楚累的瘫软在床上的时候,凤景澜勉强混了个半饱,愣是将遥楚的红唇咬出了血丝才放过她。 凤景澜就是岚景的消息已经闹得天下皆知,不少天下第一楼的仇家都纷纷赶往南晋,要找凤景澜的麻烦,凤景澜此去一定危险重重,不过现在天底下能伤他的人屈指可数,遥楚不是很担心。 不过既然所有人都知道了凤景澜就是岚景,也就有人知道了岚景女人是一个叫雪芽的女人,遥楚这边也并不清静,第二天一大早,遥楚就注意到有人拿着雪芽的画像四处打探。 不过店小二和掌柜的还算有义气,愣是说没有见过,店小二还专门上来提醒遥楚要当心,当然店小二只是以为他们可能是强抢民女的恶霸,看上了长得漂亮的遥楚。 遥楚谢过了店小二,还给了店小二十两银子,乐的店小二合不拢嘴来。 银子刚刚到店小二的手中,遥楚的房门被推开了,无名一身冰冷的站在门口,目光扫过遥楚和店小二,店小二吓得银子都掉在地上了,哆哆嗦嗦的问道:“你是谁?怎么能随便乱闯。” 无铭却看也不看店小二,看着遥楚问道:“嫣儿呢?” 遥楚对店小二道:“你先下去吧,他是我的朋友。” 店小二这才捡起银子,对遥楚点头哈腰了一番往外走。 遥楚这才看向无铭:“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无铭好似又恢复了他以往的冰冷,看着遥楚,目光中只有一个问题:“嫣儿人呢?” 遥楚看着他的手中还握着一封信:“既然你已经看了信,想必不用我多说什么了。” 无铭闻言,脸上浮现出怒气,他快步走到遥楚的对面,不耐的质问道:“你早就知道她要走?你为什么不拦着她?” 遥楚也不发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她是我的朋友,又不是我的下人,她想离开,我为什么要拦着?” 无铭皱着眉头,他的手骨节泛白紧紧的握着柳嫣留下的信。 “柳嫣姑娘应该也只是春风得意宫的客人,不是下属也不是用人,她是个自由完整的人,她想走,你这么着急?” 无铭心中焦急不已,被遥楚的问话给气的咬牙切齿,脸上的表情繁杂多变:“就算她只是朋友,可她一个弱女子,你怎么能让她独自离开呢?她又不会武功,身子也没有完全好,她要是出了什么事,难道你不愧疚吗?” 遥楚收敛起了戏谑,嘲讽的勾起了唇角:“我为什么要愧疚?难道就因为她柔弱,不能照顾自己,不能保护自己,难不成让我贴身跟着?要是我不能跟着,我能把人锁起来?我以什么身份,什么资格,控制她的行踪?无铭,你不觉得你的话太搞笑了吗?” 无铭也觉得自己自己太着急了,确实不能怪遥楚,柳嫣要走,遥楚确实没有义务和责任拦下她,于是无铭平复了一下:“那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遥楚白了一眼无铭:“这个我怎么知道,我跟她认识了才多久,她都在你身边呆好几年了,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才对。” 良久之后,无铭才喃喃道:“这么说她是真的走了?” 遥楚竟是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伤痛和落寞。 “我觉得她走了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毕竟她还年轻,有权利去寻找属于她的幸福,你既然不能给她回应,倒不如放手让她离开,你带着那个不确定是不是梁宛然的骨灰去楚京,说明你放不下梁宛然,她离开对你们都好,她说她并不想变成第二个玲珑。” 第353章 乞丐婆子 最后一句话让无铭的身子狠狠的颤了颤,他握着柳嫣留给他的信失魂落魄的离开了遥楚的房间。 可是就在无铭刚刚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店小二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差点跟无铭撞个满怀,店小二之前被无铭下了个半死,这会差点撞上去,他吓得脸都白了。 不过见无铭没有发难,他道了歉,赶紧走向遥楚:“姑娘,有个乞丐将这封信送到柜台,让交给你。” “乞丐?” “正是。”店小二挠挠头:“本来我是要把人轰出去的,可是那个乞丐婆悄悄的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把信送上来。” 遥楚觉得疑惑,赶紧拆开了信,她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赶紧将信查看了一番,看完之后脸色骤变:“那个乞丐人呢?” 店小二变遥楚凶狠的模样吓了一跳,赶紧道:“那个乞丐婆走了。” 遥楚推开店小二就追了出去,弥月见她行色匆匆,可还没等她开口,遥楚就已经走远了。 遥楚在客栈前后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店小二形容的乞丐婆,变抓了个买菜的老大爷问了一下,老大爷告诉遥楚,城北有个废墟,遥楚火速赶往城北,果然在一片废墟的后面,找到了店小二形容的乞丐婆。 乞丐婆看到一个陌生女人手里拿着那封信正向她走来,她紧张的手心都是汗水。 “小姐,你终于来了。” 遥楚之前并不知道这个乞丐婆的身份,这会听到她的声音才确定这个乞丐婆竟然是白芍,白芍不是跟宋鹏在葱州吗?他们负责看守桂枝和东方木,现在白芍沦落至此,是不是说明东方木出事了。 遥楚想到这里,一时都有点发晕。 白芍跪倒在遥楚的面前:“小姐,我终于见到你了。” “白芍,你先别哭,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其他人呢?” “小姐,你先跟我走,这里说话不方便。” 白芍赶紧擦了擦汹涌的眼泪,将遥楚带进了一个废墟中,最里面白芍临时搭建了一个小棚子。 到了小棚子,遥楚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人躺在木板床上,这个人又黑又瘦,但是遥楚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人就是宋鹏。 “宋鹏怎么样了?”遥楚赶紧去给宋鹏查看。 宋鹏是白芍的夫君,提到宋鹏,白芍的眼泪就跟流水似得:“他受了重伤,可是崔刺史的人四处搜查,我不敢带他进医馆,这些日子我已经尽量弄来药,可终究杯水车薪。” 难怪遥楚见到白芍的时候妃,发现她走路拄着拐杖,原来是她为了拿到伤药,伤了自己。 “白芍,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宋鹏出事的。” 白芍哽咽的连连点头:“小姐,你一定要救救他。” 宋鹏其实伤的并不重,否则早就死了,不过长久没有得到救治,伤口发脓高烧不退,遥楚将溃烂的肉剔除,然后用了她随身携带的伤药给宋鹏敷上,再对宋鹏施针,宋鹏的脸色倒是有所好转。 见宋鹏的情况稳定了,白芍这才将他们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给遥楚。 果然不出遥楚所料,他们离开四方城不久,沐王府的人就追到了,是魑魅亲自带人来追的,经过几番调查,就查到了遥楚他们是利用禁军腰牌走的官道,很快就查到了布匹,锁定了宋小明等人。 当时宋鹏和白芍只是沉浸在跟宋小明等人重逢的喜悦中,没有发现异常,直到魑魅深夜带人突袭他们,当时的情况十分混乱,兄弟们因为反抗有些伤亡,由于白芍没有武功,兄弟们便让宋鹏护着白芍离开,因此那么多人就只有宋鹏和白芍逃了出来。 遥楚不动声色的听着,可她的眸子一点点的冷了下去:“这么说,宋小明他们所有人都落在了魑魅的手中?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十天前,除夕的前两天。” “东方木他们呢?” 白芍继续说道:“事情发生之后,我安置好鹏哥之后,就立刻潜回去了,木少爷他们所在的院落已经人去楼空,原本我以为他们也落入了魑魅的手中,可我进去看了发现他们不像是被抓走的,反而像是自己离开的,衣服,首饰,银子等贵重物品都被带走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白芍解释道:“是小明哥告诉我们的,你的身份只有大明哥,小明哥,宋鹏和我知道,小明哥当时找到我们,隐约提起过你易容了,还提到你是跟天下第一楼楼主在一起的,当时只是闲聊,没想到后来真的出事了,我不管暴露,每日扮作乞丐婆守在城门口,观察符合小明哥描述的人,想第一时间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你,让你早作准备。” “这么说我进城你就发现了。” 白芍抹了脸上的泪珠,接着说:“对,虽然你的脸不一样,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你。” 遥楚拍拍白芍的肩膀,当时她随手帮了一把白芍,没想到她能如此忠肝义胆的为自己,这让遥楚不禁想到了死去的蝶心。 “辛苦你了,你放心,我回来了,不会让他们出事的。” “我大明哥还好吗?”白芍问道。 遥楚沉默了一下道:“昨日我进城之后就让大明去找你们了,可他现在还没有回来,想必也出事了。” 还没有听遥楚说完,白芍就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我不会让他们有事的,他们抓了宋大明,无非就是想对付我,不会立刻下杀手的。” 而在四方城南边的某个小院中,魑魅顶着一张阴狠的脸,扬起鞭子毫不犹豫的在宋大明的身上抽了几个鞭子,宋大明梗着脖子,哼也没哼一声。 “说,雪芽在哪里?禁军令牌哪里来的?” 宋大明看也没看魑魅,懒洋洋的样子,充满了蔑视。 魑魅横甩一鞭在宋大明的脸上,宋大明因为吃痛紧紧的咬住腮帮子,目光倔强。 魑魅想扣住宋大明的下巴逼迫他抬起头来,可还没有走近,宋大明一口唾沫就吐到了魑魅的嘴巴上,魑魅疯了似得在宋大明的脸上,疯狂的甩了几十条鞭子,愣是把宋大明的脸打的稀巴烂。 待魑魅停下手来,宋大明的整张脸都皮开肉绽,鲜血从他的脸上滚滚而落。 魑魅狠狠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巴,又要行刑,却被进来的孟云打断了。 “首领,有王爷的信。” 孟云将蜡丸递给魑魅,魑魅咬牙切齿的瞪了宋大明一眼:“等会再收拾你。” 捏碎了蜡丸,魑魅长开指甲盖大小的纸条,看完之后魑魅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不敢置信,接着又是大喜起来。 孟云和孟涛都十分的好奇:“首领,王爷传来的是什么消息?” 魑魅磨着牙阴恻恻的笑道:“你怎么都不会想到我们抓到的那些人和这个人的身份。” 孟云和孟涛皱眉道:“他们不都是天下第一楼的人吗?这个人应该是岚景和雪芽的心腹,昨天才跟岚景和雪芽回到四方城。” 魑魅将纸条捏碎:“不,他们不是天下第一楼的人。” “那他们是谁?” 魑魅说出了让孟云和孟涛惊涛骇浪般的话:“他们是皇上的禁军!” “什么?” “这怎么可能?皇帝的禁军怎么会跟天下第一楼的人混在一起。” “这究竟怎么回事?” 魑魅没有回到孟云和孟涛,而是看向宋大明:“你说是不是,宋大明?” 宋大明的身子一怔,睁开眼睛,狠狠的瞪着魑魅,紧咬牙关不说话。 孟云问道:“他真是皇帝的禁军?” 魑魅点头:“正是,不过是已死的禁军,包括我们之前抓来的那十几人都是皇帝的禁军,数月前雪芽杀进御书房,吓得皇帝尿裤子,那一幕被禁军所见,因此当晚的禁军除了统领左岩全部都被副统领乌蒙和黄公公秘密处死了。” “那他们怎么会?” “是禁军统领左岩救了他们,具体怎么救的就不得而知了,他们却跟着雪芽在一起,手上又有左岩的禁军令牌,说明左岩跟雪芽关系非同一般,说不定当时雪芽重伤就是左岩救的。” 孟云和孟涛越听越糊涂了:“这能说明什么呢?” 魑魅蔑视的看了一眼两名属下:“这说明我们抓到了左岩的把柄,左岩是皇帝的心腹,他能掌控禁军,定不是无能之辈,王爷几次想对他下手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这次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定然让左岩死无葬身之地。” 孟云和孟涛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次左岩一定跑不了,左岩倒了就相当于断了皇帝的一条左臂,真痛快。” 魑魅收起笑容:“好了,你们马上找人将宋大明的伤治好,再把另外十几人的伤势都治好,要让他们完完整整的出现在皇帝的面前。” “他们的伤势不重,到楚京之前死不了的。”孟云无所谓道。 魑魅瞪了孟云一眼:“他这样的脸,你他妈能看出来是宋大明吗?” 孟云被骂了,连滚带爬的跑去找大夫。 “孟涛。” “属下在。” “当时围剿的时候逃走了两个人,我怕消息泄漏出去,你派人马上收拾东西,咱们马上离开。” “不用这么着急吧,岚景是凤景澜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他肯定马不停蹄的回南晋。” 魑魅摆出一张训诫的肃脸:“你们就知道轻敌,凤景澜能放心回南晋,雪芽肯定功力恢复了,我们不是她的对手,绝不能让她把人救走。” 魑魅等人的动作很快,连夜就收拾东西赶路。 待遥楚赶到小院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只是在一个房间里面发现了刑具和新鲜的血液,另外还在墙壁上发现了一个血字。 遥楚一时没有认出来这是什么字,待她想到可能宋大明留下的,便倒着头看,竟然是一个左字。 左?左岩?跟宋大明和左岩有利害关系的就一件事,遥楚立刻就想到了宋大明的意思,楚流云想利用宋大明他们对付左岩。 不行,她必须即可启程,一定要拦下魑魅,绝不能让他们落到楚流云的手中。 想到这里,遥楚迅速离开了小院,她火速回去见了白芍,让白芍去找无铭,并将白芍和宋鹏都拜托给了无铭,而她则骑快马去追魑魅。 遥楚一个人倒是干净利落,不过魑魅想到了遥楚会追,因此遥楚一路上碰到不少搅屎棍,遥楚没有什么耐心,血月教的人死伤大半,半日之后就已经清静的差不多了。 遥楚沿着官道追了一阵,来到了一个岔路口,显然两条岔路都被人做了手脚,均有繁杂的马蹄印,遥楚翻身下马查看,却无法确定他们究竟走的是哪条路。 这个时候有个砍柴的樵夫挑着柴火路过,看到遥楚正看着两个岔路发呆,便好心的上去:“姑娘,是不是迷路了?” 遥楚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着解释道:“对啊,老伯,你知道去楚京是哪条路吗?” 老伯操着一口方言道:“两条路都是去楚京的。” 遥楚显然有点吃惊:“两条路都是?” “不错,前面五十里一左一右有两个城池,都可以到楚京。” “那你知道哪条路更近吗?” “两条路都差不多,你要是想走近路的话,就得走小路。”老伯指着身后被枯叶覆盖的一条小道。 遥楚惊喜道:“小路,能近多少?” “走小路的话能剩下一天的时间。” “多谢老伯了。” “可是小路人烟稀少,你一个姑娘怕是很危险。” “不碍事的,老伯,告辞了。” 遥楚扬鞭踏上了小路,小路一开始还听好走的,不过越往里走,路途就越是陡峭,不过遥楚倒是看到了不少马蹄印和足迹,遥楚心中怀疑魑魅可能也是走的这条路,于是快马加鞭,晚上也加紧赶路。 饿了就随便摘个果子,这样追了一天一夜,遥楚什么都没有追到,她站在山头上,没有发现有人的迹象,变下马找点水,于是她牵着马往山涧中走去。 第354章 揭穿一切 山涧挺好找的,因为水声很大,遥楚很快就找到了,可是为什么水声中还夹杂着兵器的声音,遥楚将马匹藏起来,只身前往查看。 这一看不得了,十几个统一短打的杀手正在围攻两个男人,两个男人一个中年,四十多岁,两鬓已经诸多白发,一个青年二十出头,两个人身上都负了伤,中年男人的武功很高,他只是皮外伤,但是青年就显得有些狼狈了。 还有一个中年男人一身灰色的衣服,外罩黑色的褂子,遥楚虽然只看到了他的侧脸,但是却还是认错了这就是她的仇人,如刚。 如刚当时带着西疆的人联合血月教的人追杀自己的事情遥楚可没忘,原本以为要等自己空出手来才能除掉他,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过遥楚没有打算马上动手,至少要先看看情况再说。 只听到如刚牙齿漏风的声音对两人喊道:“就你们这两个人居然还想向我寻仇,识相的束手就擒,我还可以考虑留你们全尸。” 中年男人虎目圆瞪,握剑横指着如刚:“我呸,如刚,今日我敢来就没有想过要活着回去,你们如家害死了我的女儿,我要不取你的狗命,我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女儿。” 如给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无所谓道:“既然这样,那我就送你去跟你女儿团聚吧,你女儿死的可惨了,你到了阴曹地府的时候应该可以看到她惨死的样子,对了,还有你那未出世的外孙,一尸两命,不过真的要报仇你应该去找沐王妃才是,她才是害了你女儿的人。” “如刚,沐王妃我会去找她的,但是我要先宰了你。” 如刚轻蔑的看了一眼中年男人:“你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不过我替沐王妃除了你,到时候我又可以在西疆国主面前邀功,不知道这次他会赏赐我什么好东西呢。” 如刚竟是做起了美梦来,自从他跟父亲去了西疆,收到了前所未有的尊贵待遇,除了生活不太习惯,这样的生活简直太完美了。 “将军,我们杀了他,让他去黄泉之下做他的美梦吧。”青年男子怒气冲冲的说道。 他跟中年男人彼此点头,挥剑冲向如刚,中年男人的剑差点就到了他的脖子,他吓得跌坐在地上,慌忙的指挥:“快,杀了他,杀了他们。” 虽然中年男人的武功好,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缠住了,而青年应付五个死士,显得捉襟见肘,很快就中了一剑,掉到了水潭里面,鲜血染红了水潭。 死士们将青年捞起来,青年被制服了。 如刚见此哈哈大笑了一番,抽出一把匕首抵在青年的脖子上:“你最好放下武器,否则我就杀了他。” 中年男人迟疑了一下,听到青年道:“将军,别管我,杀了她替小姐报仇。” 中年男人眼见如刚来真的,鲜血从青年的脖子上流下来,不敢再动手,而在他身后的死士突然偷袭,一脚踹中年男人的背后,中年男人一个趔趄向前扑,他用剑撑着身子没有倒下,可待他站直的时候,死士的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将军!”青年男子不甘的喊了一声。 中年男人的眼中也闪烁着浓浓的不甘,却被制服了双手,无可奈何。 如刚哈哈大笑起来:“就说你们不是我对手,早束手就擒也不浪费彼此的时间,好早日送你们上路。” “如刚,就算你杀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如刚毫不在乎的挥挥手:“这种话我从小听到到,也没有见有那个鬼怪来找我,就算来找我,我也不怕,所以这种话你还是别说了,幼稚的很。” 谁知道如刚刚刚说完,却感觉这山涧中刮起了一道阴风,吹进了他的后颈中,凉的他背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本就是山涧中,而且还是冬天阴沉沉的山涧,还是下午,所以山涧里面的光线很弱。 如刚回头看,被惊动死士们也回头看,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现,正当他转过头来的时候,又是一道阴风钻进了脖子,像冬天的蛇钻进了身体,冰冰凉的乱爬汲取温暖。 “谁!是谁在装神弄鬼。” “大人,并没有人。”一名死士说。 如刚这才刚刚松了一口气,忽然看到一道白影一闪而过,如果吓得哇哇大叫,抓住了两名死士:“有人,那里有人。” 顺着如刚所指的方向,死士们都看过去,可是大家什么都没有看到。 “如大人,在哪里?” 如刚指着一颗巨大的松树:“就在那里,那棵树后面。” 死士纵身前去查看,可是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对如刚摇头:“大人,可能是你眼花了,这里什么也没有。” 另一名死士解释道:“可能是因为山涧里面有雾气的缘故。” 可是就在这名死士话音刚落的同时,如刚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的眼前是一张红白交错的死人脸,俨然是一个白衣女鬼的脸。 “鬼啊!”如刚大叫起来,吓得直接尿了裤子。 死士们可不像如刚,他们握剑刺过去,白衣女鬼嗖的一下就不见了,任凭十几双眼睛也没有看到踪迹,这下所有人都慌了。 倒是中年男人惊喜的老泪纵横:“宛然,是你吗?宛然,你是来看爹爹了吗?” 如刚被慌乱的死士扶起来,大家背靠背成一团,警惕的看向四周。 “哈哈哈……哈哈哈……”女鬼桀桀的笑声传到了如刚的耳朵里。 阴阳怪气道:“如大人……人……人……,听说你不怕鬼……鬼……鬼……” 女鬼的声音在山涧中回荡,如刚面如土色,却梗着脖子道:“你出来,我不怕你……” 突然女鬼又换了一种声音道:“大哥……哥……,我是如雪……雪……,我好冷……冷……” 这声音听起来真的像是如雪的,如刚面色一变:“如雪,你不是如雪,不是如雪……” 接着又是如妃的声音:“大哥,我是如霜……霜……,下面好寂寞……你来陪我吧……” 然后又是少年的声音:“我是如风……风……,我死的好惨啊……,好惨啊……” 如刚入同被魔音穿耳一般,整个人陷入癫狂,不断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却无法阻挠那魔音入耳,甚至不断的去撞自己的头。 见如刚已经被吓得魔症了,遥楚才从林中跳出来:“如刚,你不是说自己不怕鬼吗?居然被吓得尿裤子了。” 听到清凉的女声,如刚猛地抬起头来,看到一张他做梦都恨不得掐死的脸。 “雪芽,是你!”如刚两眼通红的咆哮起来:“是你在装神弄鬼。” 遥楚环着胸慵懒的往如刚走去:“不管我是不是装神弄鬼,总之你被鬼吓得尿裤子是不争的事实。” 说罢遥楚还掩唇轻笑,眼神尽是轻蔑。 “我要杀了你!” 暴怒中的如刚还没有冲过去就被遥楚一掌掀翻了出去,又跌破了几颗槽牙。 “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上次弄掉了你右边的牙齿,这次又摔掉了你左边的牙齿,不过倒是好看些了。” “给我杀了她,杀了她,贱……。” 如刚的践人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遥楚不知从哪里踢来一只破鞋子,扔向如刚,破鞋子刚好塞到他的嘴里。 “如刚,嘴臭的人少说话。” 如刚将鞋子从嘴里拔出来,狠狠的扔在地上,脸上很难看,气的唇角都在哆嗦:“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那我就不客气了,来人,给我杀,杀死他们。” 如刚气的头发倒竖,指挥死士攻向遥楚,遥楚偏头躲过一剑,慢悠悠道:“不用急着送死,反正你们今天都要死。” 中年男人和青年见数十名死士围攻遥楚,不由得担忧:“姑娘,小心。” 不过他们的担忧显得很多余,遥楚很快就扭断了三人的脖子,如刚看到死不瞑目的死士这才反应过来:“快撤,她的功力恢复了,你们不是她的对手,赶紧走。” 说完这句话,如刚率先就跑了,接着控制中年男人和青年男子的死士也松开了手,中年男人怎么会让如刚这么容易跑了,立马追了上去。 青年男子倒是上去帮助遥楚,遥楚的动作很快,根本不需要青年男子的帮忙,不过遥楚在剩下最后一个人的时候着实担心中年男人的安危。 “交给你了。” 遥楚纵身一跳追了上去,山路很狭窄,两边都是密密麻麻的树,不好动手,有人拦着中年男人,待他一个一个解决的时候,如刚已经跑了老远。 梁栋被缠着,无法脱身,眼见着如刚逃走,心急如焚,恰好此时,遥楚追了上来:“我去追他。” 扔下这句话,遥楚一下子窜出了老远的距离,可见她的轻功已经出神入化。 如刚本身也有几分功夫的,可是在遥楚如风一般的速度下,显得尤其龟速,他恨不得变身成一头四条腿的畜生,窜入丛林中。 突然,如刚脚下踩滑,跌了一个狗啃泥,摔得他眼冒金星,好不容易弓着腰爬起来,却从胯下看到了遥楚白色的裙摆,顾不得许多,跌跌撞撞的就前冲:“快,快走,她追来了。” “想跑?”遥楚噙着冷笑,纵身一跃,踏着一旁的树干,闪电般的就绕过了如刚,直接拦在了两人的前面。 如刚赶紧把死士推到自己的前面,哆嗦着道:“你,你想干什么?” 遥楚淡淡的笑着:“我要干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 死士拔剑就向遥楚砍过去,遥楚的速度太快了,如风一般,只是一个眨眼就来到了死士的身边,两个人并肩却是相反的方向,遥楚的左手捏碎了死士的脖子,看着如刚似笑非笑。 如刚被吓坏了,可是他身边已经没有了保护伞,便想凭着他三脚猫的功夫冲过来,却被遥楚一脚给踹在了树干上,他的脊椎撞在树干上,咔嚓一声,他的下半身急促的抽搐了两下,没有了知觉。 “不要,不要杀我,求你,不要杀我!”如刚像狗一样匍匐的趴在地上,卑微的祈求着。 “雪芽姑娘,求你放过我,不要杀我,我不是故意要追杀你和岚景的,是楚流云授命的,是他派我,联合西疆,血月教的杀手追杀你的,你要报仇去找他,不要找我,而且我也没有成功,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 遥楚嘲讽的看着如刚丑陋怕死的嘴脸,讥诮道:“你好歹是如家的男人,居然还比不上如霜,如雪有骨气,如霜和如雪也曾经像你一样匍匐在我的脚下,可是她却不想你这样卑贱的想要我饶过你的狗命。” 遥楚的话好似晴天霹雳打在如刚的头顶,让如刚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你!你说什么?” 遥楚笑笑,猛然撕下了自己的人皮面具,露出她本来的那张脸,遥楚扬扬手上的人皮面具:“如刚,如大人,你还要我解释什么吗?” 如刚看到遥楚的那张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语无伦次道:“不,这不是真的,你,你是东方遥楚,怎么会是雪芽,不不不,你是雪芽,不是东方遥楚,不是!” 遥楚冷笑道:“何必自自欺人呢?” 听到遥楚的嘲弄,如刚的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我知道,是你,你就是隐藏在楚京的那股神秘力量,当初父亲说是你要对付如家,我还不相信,果然是你做的,你一手设计了如妃,让她成为谋害太妃的罪人,也是你一手造成了如风的死,你从天牢劫走乌蒙,然后把视线引到如家,你再让瑞王怂恿皇上御驾亲临,射死如霜,逼得我如家走投无路。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东方遥楚,你好歹毒的心思,好毒辣的手段。” 如刚可能是觉得自己死到临头了,也不再求饶,看向遥楚的目光阴毒而愤恨,而遥楚对于如刚说的一切很爽快的承认了:“你说的不错,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还少说了一条,也是我从冷宫中劫走了如霜,然后利用你们派遣死士去杀康员外,追踪到你们藏在山中的死士,逼得你们不得不造反,对了,当晚书房里面的三个死士就是我和我的人。” 第355章 找到东方木 “什么?” “好了,既然知道了这些,你应该可以死的明白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如妃,如雪,如风得罪你,可也不至于你下如此手段,” 遥楚冷笑了一下:“你们真以为当年将军府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吗?你们怎么害死我大伯东方炎,怎么逼死我爷爷东方元博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吗?” 如刚闻言,恍然大笑起来:“哈哈哈,东方遥楚,你的意思是要替东方元博和东方炎报仇吗?就算有岚景,不,就算有南晋太子撑腰,你真的就能报仇吗?痴人说梦,我如家只是输在没有防备上,可是除了我如家,还有太妃,皇上,沐王,这些你以为你动的了吗?” “如家不过是我复仇的第一步,太妃,楚御风,楚流云,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会在黄泉之下看到的。” 说罢,遥楚用天蚕丝裹着了如刚的脖子,用力一拉,如刚的头就跟身体分开了,他的手抽搐了两下,便没有了动静。 遥楚刚刚收起天蚕丝就看到中年男人走过来,她转身,飞快的戴上人皮面具。 中年男人看到如刚的尸首,率先冲了过来,确认他身首异处,中年男人走到如刚的头颅面前,狠狠的,一脚就踩了上去,然后一脚踹到了林子里面。 中年男人这才走到遥楚面前,拱手对遥楚致谢:“多谢姑娘出手相救,我梁栋感激不尽。” 遥楚的脸上有点惊讶:“你姓梁?” 之前因为梁宛然的事情,遥楚对姓梁的都有一种莫名的敏感,这会听到他说他姓梁,青年男子又叫他将军,加上他说如家害死了他的女儿,男人的身份显而易见。 看来这次遥楚是跟姓梁的杠上了。 “你认识我?”梁栋疑惑的挑起了眉头。 遥楚抱拳道:“梁栋梁将军,久仰大名了。” 梁栋谦虚道:“不敢,不敢,而且我已经不是什么将军了,只是一个平头百姓。” 见遥楚疑惑,梁栋解释到:“数日前,我们收到了圣旨,剥夺了兵权,贬为庶人。” 遥楚闻言,霎时皱起了眉头:“梁将军驻守边西数十年,皇上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将您贬为庶人?” 梁栋哀叹了一声,显得苍老而疲惫,倒是梁栋身后的青年男子道:“是为了梁将军的女儿惹恼了皇上。” 梁栋看了一眼青年男子,对遥楚道:“这是我的副将荣昊。” 遥楚对荣昊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当时楚御风之所以隐瞒了良妃的死,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梁栋,怎么会让梁栋知道良妃的死讯呢? 于是遥楚故作不解的问道:“梁将军的女儿不就是良妃娘娘吗?算起来梁将军是国丈呢,而且梁将军还战功赫赫,怎么会被贬为庶人?” “昏君……”荣昊显得十分的气愤,却迟疑的看着梁栋,不知当讲不当讲。 遥楚连连摆手:“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我不过也是好奇而已,天色已经不早了,我还要继续赶路,就告辞了。” 荣昊有些惊讶道:“天色已经晚了,林中有野兽出没,你一个姑娘赶夜路不安全。” “不了,我的朋友被人抓走,我就是走这里抄近路赶在他们到楚京之前救下我的朋友。” 梁栋的浓眉蹙的紧紧的:“去楚京?可这里不是到楚京的路,这只是葱州后面的一座绵延山脉。” “你说什么?”遥楚惊得声音徒然拔高:“这里不是去楚京的路?” “不是。”荣昊也跟着摇头:“这是一座绵延数十里的山脉,平日里我还会带着将士们到这里狩猎,对附近都很熟悉,绝对不是通往楚京。” 遥楚猛然想起了那个给遥楚指路的人,当时他的穿着打扮俨然就是一位年老的樵夫,因此遥楚才没有多做怀疑,现在看来,当时那个老伯绝对有问题。 “你们和如刚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荣昊回忆了一下道:“已经两天一夜了。” 这么说在遥楚进来之前不久,他们就进来了,难道那个老伯是故意让她进来救人的?遥楚的脸上满是焦急。 看到遥楚很着急,梁栋道:“如果姑娘着急赶路的话,我倒是知道一条近路。” “真的吗?” “今天天色已经晚了,不如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们一起上路,保证你提前两天赶到楚京。” 遥楚感激道:“多谢梁将军了。” “说了,不要叫我将军。” “那我教你梁伯父吧。” 梁栋比较受用,和蔼的点点头:“行,就叫梁伯父吧,姑娘,我们还有一个朋友在山洞中。” “你们也别叫我姑娘了,我叫雪芽。” “雪芽?”梁栋疑惑的念叨了一遍,觉得似曾相识:“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荣昊双眼一亮:“我知道,就是传说中的南晋太子妃。” 梁栋恍然大悟,赶紧给遥楚行礼:“原来是太子妃,失敬,失敬。” 遥楚哭笑不得:“我不是什么太子妃。” 荣昊挠着脑袋:“难道只是同名同姓?前几天天下第一楼楼主就是南晋太子凤景澜的消息疯传,还听说岚景的夫人叫雪芽,岚景的夫人就是凤景澜的太子妃,所以变以为你……” 遥楚满头黑线,她这还清清白白,云英待嫁呢,怎么就扣上了已婚妇人的称号。 荣昊见遥楚脸色有点不好,赶紧圆场:“可能是同名的人,抱拳,雪芽姑娘。” “没关系。” 遥楚先去把她的马找到,再跟着梁栋往林中走,天已经灰蒙蒙的了,看不太清楚,一路上荣昊不时提醒两人小心。 “梁伯父,你们怎么会走到这里来?” 梁栋边走边说:“此时说来话长,原本我们被贬为庶人,也无事一身轻,便想着去楚京看看故去的女儿,出城不久在道路边救下一个从断崖上掉下来的年轻人,本想带他到前面镇甸治伤,没想到如刚却带人在追杀那个年轻人,当时死士称呼他为大人,我们还以为他们是在抓犯人,没想到听到如刚称呼那个年轻人为东方炎的儿子,于是我跟荣昊将人救下来,藏进了这林子里面。” 遥楚听到东方炎的儿子这几个字,几乎听到了自己心脏颤抖的声音,她猛的抓住了梁栋的胳膊:“你说如刚称呼他为东方炎的儿子?” 梁栋点头:“正是,东方炎也是边西大将,战事攻无不胜,战无不克,我很是钦佩他,虽然我们不太深交,可也算得上朋友,看到有人杀他儿子,我们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遥楚急的唇角都失去了血色:“他在哪里,带我去。” 看遥楚着急,荣昊赶紧在前面带路:“这里,马上就要到了。” 遥楚心急如焚,不远的距离,遥楚愣是觉得像一年半载那么长,来到一个被石头遮挡了一半的山洞,山洞里面很黑,荣昊先进去,用火折子点燃了柴堆。 山洞不是很大,容易容纳十来人,而且很干燥,比起外面的阴冷,里面暖和许多,不过遥楚都没有精力注意这些,火光亮起的时候她已经快步走向了躺在干草上的男子。 果然是东方木,遥楚一下子就扑了过去。 东方木盖着灰色的被子,还昏迷着,听说他是从悬崖上摔下来的,遥楚赶紧给他检查骨头。 梁栋道:“这小子也命大,摔下来的时候只摔折了手臂和腿,我已经给他接上了,不过他还有内伤,所以一直发烧,我也给他服了药,只要烧过去了,就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虽然梁栋这样说,但是遥楚还是给东方木做了检查,又给他服下了治疗内伤的药这才算了。 想到东方木差点就落到如刚的手中,而且还识破了他的身份,遥楚就一阵后怕,这使得她对梁栋和荣昊的感激之情更甚了:“梁伯父,荣大哥,谢谢你救了他。” 梁栋摆手示意不用客气,接着反问道:“你认识他?” 遥楚点点头:“他是我哥。” 这下把梁栋和荣昊都吓了一跳:“你哥?他不是东方炎的儿子吗?难道你是东方炎的女儿?可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遥楚自然不会告诉梁栋关于东方木和自己的身份,道:“我们不是亲生的,是结拜的。而且他也不是东方炎的儿子,他是东方睿的儿子。” “东方睿的儿子?”梁栋皱起了眉头,声音拔高:“就是那个陷害遥楚公主,抓了孙子,逼迫儿子顶罪的卑鄙小人?” 遥楚没有想到这种事情都传到边西了,有些汗颜的点头。 梁栋却突然发怒了:“那这小子是东方睿的大儿子还是小儿子?” “是大儿子东方木,就是被逼顶罪的那个。” 听到这个结果,梁栋才算缓和了情绪坐下来,仿佛要是遥楚说这是小儿子,梁栋能一把掐死他。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遥楚倒是搞清楚了梁栋被贬的原因,梁栋从青儿他们的口中知道了良妃的死讯,并将良妃的信交给他,当然梁栋虽然冲动,可不是没有头脑的人,他绝不会拿着信去质问楚御风,从而将自己和梁家人置于死地。 可他不说,不代表别人不会说,这个人就是崔刺史,他密奏楚御风,说梁栋听说了良妃的死讯,生起了叛乱之心,竟然在荒漠伏击遥楚公主的三千轻骑,楚御风当时对这三千轻骑和肖珂带回国的战马尤其的看重,自然不会允许出一丝一毫的差错,于是将梁栋贬为庶人。 遥楚听了之后都想给楚御风写两个大大的蠢字,难怪他斗不过楚流云,简直就是自己找死,良妃的死,最多说他是个薄情的男人,冷酷的帝王,绝不至于让梁栋这样的沙场宿将叛变,他居然仅凭一个密奏,甚至都没有调查就罢免了梁栋,殊不知这正好是楚流云的计策,让他有机会掌控边西军。 半个多时辰之后,荣昊已经不知道从哪里猎来一只兔子:“天冷,这家伙出来觅食,倒是成了我们的盘中餐。” 荣昊也抱来了许多柴火,点燃了火堆,梁栋也对遥楚喊道:“雪芽,你过来烤烤火吧,天冷。” 遥楚坐过去,荣昊递给遥楚一个软凳子。 “山洞怎么会有这些东西,锅碗瓢盆,凳子,被子。” “我不是老带将士们来打猎吗?所以准备的。” “原来如此。” 荣昊麻利的升起了锅,又去装了一锅的雪,白净的雪在锅里扑哧作响,不一会就化作了水,他将水洗干净了兔子,然后用融了一锅水。 “林子里没有其他吃的,待会给他喂点汤,剩下的用来烤,可香了。” 汤很鲜美,烤兔肉也香的不得了,让遥楚这个好几日吃野果子度日的人馋的很。 味道这么好,看来荣昊没有少干这种事,甚至还有老井盐,这让遥楚非常满意,之前她和左岩掉下悬崖就想着老井盐的烤肉,没想到这会真的实现了。 而无铭那边也忙的脚不沾地。 柳嫣不辞而别对他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无铭一整天也没有出门,把自己关在房中,一遍又一遍的看柳嫣写给他的信。 信上的内容很普通,并没有声色荏苒,声嘶力竭的控诉无铭,只是一笔带过了她走的原因,剩下的就是让无铭自己保重之类的叮嘱,最后就是说了她自己的愿望,求一人,寻一城,终老,并且多谢了无铭这些年的照顾。 可无铭的心情却沉重的无法呼吸,好像丢失了一部分空气,让他的心闷闷的。 无铭喃喃道:“求一人,寻一城,终老。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是我耽误了你,愿你幸福。” 无铭并不知道,柳嫣要的幸福,除了他,谁也给不了。 弥月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是没有看到柳嫣,她大概也猜到了,其实在她的心中,她是希望柳嫣能拯救无铭的,可是柳嫣却走了,这让弥月心中也堵着,她看得出来,无铭心中是有柳嫣的,只是他自己的眼睛被梁宛然蒙蔽了。 第356章 得知原委 可是柳嫣姑娘走了,无铭放不下梁宛然,就算将人追回来又能如何?平白让柳嫣姑娘继续活在梁宛然的的影子里,痛苦不堪。 “宫主,有一位姓白的姑娘带着雪芽姑娘的信找来了。” 无铭却还愣愣的,脑子似乎还不太清醒。 “宫主?” 无铭一愣,抬眼看着弥月:“你来了?有什么事吗?” 弥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次:“有一位姓白的姑娘带着雪芽姑娘的信找来了。” “信上说什么?”无铭淡淡的问道。 “雪芽姑娘有急事已经先行一步赶回楚京,让咱们将白姑娘和宋公子送回楚京。” 无铭点点头,并不打算再问点什么:“明日出发吧。” 弥月便带人去废墟将白芍和宋鹏一起接到了客栈,打算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赶往楚京。 第二日,两辆马车从四方城出发,赶往楚京,而就在马车出城之后,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女子背着包袱痴痴的看着两辆马车。 你可知,我并不是真的要走,我要走其实是因为我舍不得,我走了其实是因为我放不下。 其实只要你回头就会看见我还在你的身后,我说过所有要离开你的话是我这辈子对你唯一的谎言。 无铭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往后看,却发现自己在马车里面,他立马往外面冲:“停车!” 弥月被他的大喝给吓了一跳,可她还没有停好车,无铭已经掀开了帘子自己跳了出去。 无铭往城门口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女人转身往后走,见无铭看过去,她竟是慌不择路的跑开了。 无铭拔腿就追了过去,他虽然没有看见女人的脸,但是他的心底有个声音在呼唤,不能让她离开。 无铭的速度很快就追到了城门口,柳嫣不想被追上,拼命的跑,她好不容易才留住的仅有的自尊,不能就这样丢了。 柳嫣知道无铭的速度,而她自己心肺的伤还没有痊愈,走快点都要大喘气,怎么跑得过无铭,她便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无铭追进了一条胡同,里面没有半个人影,胡同有点长,堆满了柴火,正当他要挨个搜索的时候,胡同的尽头一个蓝色的身影一闪而逝,无铭顾不得许多,径直追了上去。 胡同外面是一条街道,街上人来人往,无铭飞快的扫过每个人的衣服,终于在街道的尽头看到了身穿蓝色粗布麻衣的姑娘,他推开人群就追着过去了。 “嫣儿,你不要走……”无铭在心中急切的默念。 待无铭追到那个蓝衣姑娘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姑娘的篮子,无铭看到了姑娘的脸,根本就不是柳嫣。 这个时候弥月追来了:“怎么了?宫主?” 无铭看着蓝衣姑娘远去的背影:“没事,看错了。” 而躲在柴火后面的柳嫣,正急促的呼吸着,她满头冷汗,感觉到自己好像被堵住了嘴巴和鼻子,像是要窒息。 她的心跳的很快,眼前黑蒙蒙的一片,然后就晕了过去。 午时的时候,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打开门,左瞅瞅,右看看,叼着一根牙签往街口走,然后色迷迷的扫过每一个从他眼前走过的女人。 “麻子,你小子不想吃饭了吗?还不赶紧把柴火抱进来,就知道看姑娘。” 被称作麻子的男子将两只手互揣进衣袖中,弓着腰往门口的柴火堆走。 当他拨开柴火堆的时候,看到一个人躺在那里,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狗哥,狗哥,死人啦,死人啦。” 狗哥从里面跑出来:“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麻子将狗哥拽出去,看到倒在柴火堆的女人:“你看,死人,死人。” 狗哥看了一眼,也被吓得不轻,不过他还算镇定,上前走了两步,哆嗦着去探了鼻息,突然麻子哆嗦了一下,吓得狗哥也跟着哆嗦。 狗哥为了掩饰自己被吓到,便对麻子吼道:“你抖个屁,就算是死人又不是我们杀的。” 麻子不敢抖了,狗哥去探了鼻息:“活的,还是活的。” “那怎么办?”麻子问道:“报官?” 狗哥踹了麻子一脚:“你个没眼界的,要是报官了,咱们可一点好处都没有。” 麻子色迷迷的笑道:“难道你想……” 狗哥的脸上也露出了yin秽的笑意,但是很快就收敛了:“你就知道女人,咱们过年之后还没有开张,这可是天上掉馅饼啊,你瞧瞧她,姿色不错,皮肤水嫩,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咱们要是把她卖到百花楼,定然能卖个好价钱。” 麻子却有些不情愿:“既然你说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要不咱先爽爽?皮肤这么滑嫩,简直就是尤物啊。” 狗哥狠狠的敲了麻子的头:“你做梦,既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咱们要是惹上了,岂不是连命都没有了,倒不如赚点钱花花。” 麻子一想也觉得有道理,赞同了狗哥的话,两个人趁着没有人注意将柳嫣给抬进了屋子。 狗哥叮嘱麻子,马上去找一辆马车,他们立马将人送到葱州的百花楼,那是个大窑子,自然出的起价钱。 回到马车上,无铭越想心中越是担忧,这个世界的险恶不是柳嫣一个弱女子可以应付的,她会不会遇到坏人,而她伤势又未愈,此时又是冬天,她要是病发了怎么办?她可有带着药? 不行,就算她真的想求一人,寻一城,他也一定要知道她找的人是靠谱的,人是安全的,毕竟她陪了自己这么多年。 “到下一个城池,联系春风得意宫的人全力寻找嫣儿的下落,找到她一定要保护好她,送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正在驾车的弥月突然听到这个命令,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难得的浅笑。 四方城是葱州治下的一个小城,要去楚京,就要经过葱州这个大城,安顿好无铭,白芍和宋鹏,弥月就带着春风得意宫的人去发布无铭的命令,让春风得意宫倾巢出动寻找柳嫣。 虽然经过血月教的血洗,但是春风得意宫的损伤并不惨重,加上春风得意宫盘踞西边多年,在各位掌事的带领下,早就恢复了元气,所以弥月的命令很快就传到了所有人的手上。 犹豫宋鹏的伤势还没有痊愈,不适合焦急赶路,无铭心中又记挂柳嫣,因此早早的就找了客栈,打算第二天才启程。 无铭和弥月找了一个酒楼吃饭,正吃着饭,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马鸣声,两个形色匆匆的人冲进了酒楼,由于两个人很匆忙,撞到了桌子发出很大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酒楼的掌柜赶紧出来迎接,态度十分客气:“二位是吃饭吗?” 原本以为这两人动作粗鲁,定是凶狠之辈,没想到两人却十分客气的先给掌柜的赔了罪:“我们兄弟着急找人,给掌柜的陪个不是,请问掌柜的可有见过一个白衣的俊美公子和一个黑衣的女护卫一起出现过。” 掌柜的刚从后面出来,无铭和弥月来的时候又没有看到,因此便对两人摇头:“我并没有看到如此打扮的两个客人。” “掌柜的,我们是马帮的兄弟,找他们有急事,如果你看到他们请转告他们到马帮来找我们。”说完这话,一个男子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交给掌柜的,就转身走了。 “走,我们去下个客栈。” 待听到马鸣声,无铭给弥月使了个眼色,弥月会意的追了出去,听刚刚那两个马帮的描述,很肯定就是在找他们两人,不知是敌是友,弥月自然要去探查一番。 弥月跟着两个马帮的兄弟走过了三家客栈和两个酒楼,他们两人的话都如出一辙,待两人穿过胡同的时候,弥月现身将两人拦下。 弥月抱着剑看着两人,没有说话,两人从马上下来,对弥月抱拳道:“这位姑娘,请问你拦下我们兄弟二人有什么事吗?” “你们是什么人?”弥月问道。 两人互看了一眼,依旧客气道:“我们是马帮的人。” “你们在找什么人?” “姑娘怎知我们在找人?” 弥月冷目一瞪:“回答我的问题。” 两人互看了一眼,都升起了戒备:“抱歉,姑娘,我们不能告诉你。” “不说,死!” 感受到弥月身上的杀气,马帮的人也握住了武器,但是却没有动手:“姑娘,我们与你远日无怨,今日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就在弥月要动手的时候,无铭从后面走了过来:“弥月住手。” 弥月看到无铭,瞬间收起了煞气和武器,恭敬的站在无铭的身边。 “你们是马帮的人?”无铭淡淡的问道。 两人点点头:“正是……” “既然是马赛飞的人,就回去吧,别在跟着我们了。” 无铭说完转身救走,马赛飞在江湖上还算有点名气,为人尤其重义,而且手底下的兄弟从来不做作歼犯科的事情,因此颇受边西百姓的敬重,从他们的行事就能看得出来,因此无铭才让弥月放过他们。 就在无铭和弥月要走出巷口的时候,马帮的两人已经反应过来,连忙追了过去:“等等,等等。” 弥月拦在无铭的身前,冷冷的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马帮两人难掩惊喜,道:“请问你们可是春风得意宫的无铭宫主和弥月姑娘。” 弥月皱着眉头:“你们要找我们,难道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吗?” 马帮两人赶紧给无铭和弥月行礼:“无铭宫主,弥月姑娘,我们二人有急事找你们。” “什么事?” “是关于柳嫣姑娘的事情。” 听到是柳嫣的消息,无铭猛的就回过头来,嗖的一下就来到了两人的面前。 “说清楚。” “是。”两个人这才表露出焦急道:“柳姑娘失踪了。” 无铭面色大变,浑身的冒着冷气,竟是被这冬日还冷:“什么,你再说一遍。” “事情是这样的,几日前公子云找到了我们帮助,让我没派两个人帮他把一个姑娘送到西凉去,由于公子云对我们马帮上下有恩,因此帮助义不容辞,便派了我们兄弟二人护送。” 无铭已经没有了耐心,冷喝到:“说重点。” 弥月也心急如焚,但是也得听人把前后说清楚才能行动:“宫主,你别着急,想听听事情经过。” 马帮的兄弟继续说:“柳嫣姑娘昨日就跟我们走了,可是刚出城不远,她又回来,住在一个小客栈里面,我们兄弟二人负责保护她的安全,因此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回来,今天早上柳嫣姑娘说要出去买点东西,我们便远远的跟着,她也没有去其他地方就在城门口站了一会,可就在我们兄弟二人转头的一刹那,人就不见了。” “你是说今天早上她在城门口?”无铭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几乎整个心都提了起来。 “正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我们找很久没有找到,便回去报告帮主,帮助派出了所有兄弟几乎把四方城都翻了过来也没有找到人,于是不得不来求救,公子云离开的时候曾经说过,如果柳姑娘出事就让我们去找春风得意宫的人,我们兄弟打探到你们住的客栈,可被告知你们离开了,于是这才一路追来。” 无铭从未有过的心慌,整张脸都是绷紧的:“弥月,马上调动人马,将葱州附近的几个城镇都给我翻个底朝天,一定要把人找到。” “是!” 弥月早就让人去查柳嫣的下落,这会再下命令,效率快了很多,附近的春风得意宫人全部开始调查柳嫣的下落。 无铭也没有闲着,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他基本肯定不是认错人了,当时他看到的就是柳嫣,可是他却没有追到人,前前后后想了一遍之后,无铭将漏洞锁定在了那条胡同里。 如果不是那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姑娘突然出现,他不会追过去,一定可以找到柳嫣,可就因为他的疏忽让柳嫣失去了踪迹,无铭真想给自己一个巴掌。 第357章 卖入青楼 既然症结在那条胡同,无铭决定立马回去一趟,于是他立马扯了一匹快马往四方城赶。 而晕倒在麻子家门口的柳嫣,即可被两人送上了马车,这种事情,他们做了许多次,已经轻车熟路了,找的也是平板的马车,凡是遇到熟人就说是接了一笔送货的买卖,要去葱州一趟。 无铭没命的往四方城跑,傍晚的时候,天灰蒙蒙的,又开始飘起了大雪,官道变得很滑,行走很困难,好几次无铭都差点人仰马翻。 突然转角处,突然冲出来一辆平板马车,差点跟无铭的马两两相撞,可能是对面的马儿惊骇于无铭的一身煞气,前蹄高高的扬起,使得马车上的三个人都滚落下来。 气急败坏的麻子吃了一嘴的血,怒气冲冲的爬起来,指着无铭怒骂道:“小子,你赶着去死呢?” 无铭一声冷冷的看了一眼麻子,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让麻子的话一下子就淹没在喉咙里面。 狗哥显然是有眼色的,知道眼前之人不凡,便对麻子道:“麻子,算了,我们得赶快把妹子送到医馆,免得她病情加重。” 麻子咬咬牙,瞪了无铭一眼,去将一个穿着灰布麻衣的女人扶起来,女人的头颅包裹在灰色的头巾中,看不见面貌。 无铭也无心跟两人纠缠,调转了马头继续往前。 而狗哥和麻子都是重新上了马车,往葱州方向而去,天色已经暗了,他们要尽快赶到葱州,否则等城门关闭,他们非得冻死不可。 终于,两人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葱州城。 “狗哥,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暖暖身子,我都要冻死了。” 狗哥瞪了麻子一眼,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你就知道吃,要吃咱们也得先把货出手了才行。” 麻子苦着脸,一脸不甘愿:“反正都进了城,不在乎这一点时间吧。” 狗哥怒骂道:“你怎么就学不会呢,咱们做的是无本的买卖,变数太多,一定要小心夜长梦多。” 麻子虽然还是一脸不情愿,嘴里已经同意了:“好嘛,好嘛,咱就赶紧脱手,咱哥俩也好早点吃喝,免得夜长梦多。” 狗哥孺子可教的点头,两人也不走大路,专挑小巷子,七拐八绕的往百花楼而去,正月也就只有除夕几天和上元节热闹一些,平日也挺冷清的,尤其是去年和今年,十月了天气才缓了炎热,这正月都过了又开始大雪纷飞,因此民间传说这两年年头不好,会有大灾。 平板马车来到百花楼的后门,狗哥和麻子二人都提前蒙好了脸才敲响了百花楼的后门。 “谁啊?”里面的龟奴听到敲门声,不悦的吼了一声。 狗哥上前,将耳朵贴在门上,道:“我们是来给金妈妈送上等湿货的,烦劳通报一声。” 龟奴一听是送干货的,一下子就来了劲,麻利的来开门,看见两个蒙面的汉子,也不多问,只是看了一眼马车上的人影,不确定的问道:“确定是湿货?” 狗哥保证的拍了胸口:“放心,绝对是上等的湿货,新鲜着呢。” 干货和湿货那是他们这一行买卖的暗语,边西都是缺水地区,贸易的商品大多都是干货,湿货望望都是富贵人家的专属,后来他们这一行就学这两个词用在这行买卖上。 一般来说干货就是已婚的妇人或者是干过这一行的女人,而湿货就是指没开过苞的黄花闺女。 龟奴一听,乐呵呵的将两人迎了进去:“你们先在这里等等,我去请金妈妈。” 狗哥和麻子将柳嫣翻过身来,把头巾解下来,用帕子给她擦了擦脸,露出一张白嫩娇俏的脸。 这时候被称作金妈妈的女人穿着对襟的胭脂红褂子,下身是粉色的罗裙,一步一扭腰的向二人走来。 金妈妈白了两眼狗哥和麻子,同样没有追究他们是否蒙着面,只道:“听说是上等的湿货,给瞧瞧吧。” 狗哥和麻子立马捏着柳嫣的下巴强迫柳嫣抬起头来,由于柳嫣还昏迷着,所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头一偏又歪倒了。 狗哥干脆一巴掌甩在柳嫣的脸上,柳嫣因为剧痛而睁开了眼睛,迷茫的往着四周,她不确定自己在哪里,但是抓着她的是两个蒙面汉子,还有一个打扮的就像是青楼老鸨的女人,柳嫣惊恐的尖叫起来。 “这是哪里,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给我按住她。”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狗哥和麻子也没有想到柳嫣醒来会挣扎的这么厉害,差点就被柳嫣给挣脱了,狗哥也火了,又是一巴掌要甩在柳嫣的脸上。 这一巴掌并没有落在柳嫣的脸上,而是被老鸨金妈妈也拦了下来,狗哥一巴掌没有落下,看向金妈妈,只见她正两眼放光的看着柳嫣,就像看到了许许多多的金子。 金妈妈露出这种表情,可见她是对今天的货物很感兴趣,狗哥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心中便暗暗的想着要把价钱给提高一些。 金妈妈推开了狗哥和麻子,两只手在柳嫣的脸蛋上摸了一把,然后又凑近了柳嫣的脖子,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色迷迷的样子让柳嫣作呕。 金妈妈闻到了让她满意的馨香,笑的合不拢嘴:“果然是处子馨香,上等的湿货,怎么样?开个价吧。” 柳嫣一听,顿时确定了她的处境,当年她就是被自己的师傅卖到青楼的,对这里她熟悉的很,整个人都疯狂起来:“放开我,你想干什么。你们这些混蛋。” 趁着麻子不注意,柳嫣一口咬在麻子的手上,麻子的手上被咬出了鲜血,麻子一巴掌就要打过去,金妈妈又给拦了下来:“住手,打坏了可就不值钱了。” 狗哥推开麻子:“金妈妈说的是,说的是。” 金妈妈白了他一眼:“出个价吧,这货我要了。” 柳嫣不停的叫,几人生怕她的声音招惹人来,就堵住了柳嫣的嘴巴。 狗哥眯着笑眼,伸出了五个指头。 金妈妈见此,笑了笑:“五百两?来人!” “不。”狗哥制止了金妈妈的话道:“五千两。” 金妈妈闻言面色一变:“五千两?你疯了吧,就算是官家小姐也值不了五千两。” 狗哥却道:“金妈妈,你看她哪里不像是官家小姐,看看这脸蛋,这身段,这手,明显就是十指不沾阳春市的官家小姐。” 金妈妈不愿意道:“这脸蛋,身段都不错,可是这年龄是不是有点大了,怕是得十八了吧。” “金妈妈,十八可是一朵花的年纪啊,而且还是难得一见的极品,她的身价日后定然不会低于现在的头牌,一晚上怕也不止五百两。” 狗哥可谓是说到了金妈妈的心坎里,虽然五千两确实贵,可这个女人确实也值得,要是她力捧,身价绝对不会低于如今的头牌,要是再好好运作,第一次都不止这个价。 想到这里,金妈妈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了五千两,数了数交给狗哥:“数好了,过时可不认。” “金妈妈的诚信,我们兄弟信得过。”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狗哥在金妈妈数银票的时候已经跟着数了一遍,整整五千两。 金妈妈睨了他们一眼,狗哥和麻子也知趣的告辞离开,金妈妈目送两人离开然后又招来了两个龟奴:“将人给我带进去,梳洗一番。” 柳嫣呜咽的叫唤,眼眶红红的,却被两个龟奴制服的不能动弹,她的心中满是绝望。 柳嫣被带进了一间粉红色的房间,房间的布置也染满了红尘之气,让柳嫣心中的绝望越发的浓烈起来。 可是金妈妈当了一辈子的老鸨,做过了无数逼良为娼的事情,所以对于柳嫣心中的想法她明白的很,便直接让人给柳嫣下了软筋散,柳嫣被两个丫鬟扔进了浴桶,她像是个破布娃娃,只能任人摆弄。 洗好了之后,又被换上了抹胸长裙,整个背部都是镂空的,金妈妈推门进来,看见这样的柳嫣,不由得心花怒放。 “真是个美人胚子,这腰细,屁股翘,胸大,这身段,简直就是尤物啊。” 跟进来的两个龟奴也不由得流了口水:“妈妈,这样的货色我们兄弟在百花楼还没有见过,是不是……” 两个龟奴说着也是一脸的yin秽之色,金妈妈却是怒瞪:“你们两?也配!她可是我的摇钱树,今日……不,今日太晚了,明ri你们下帖请城中的尊客,晚上就拍卖她的第一次,你们要是有钱,也可以参与竞拍。” 龟奴赶紧道:“妈妈,我们不是说现在就上她,自然是等到后面。” 金妈妈yin秽的笑了笑,捏了一把柳嫣的胸:“当然可以,不过要等到她不值钱的时候,随便你们怎么玩都可以。” 柳嫣瞪着金妈妈,如果不是她说不出话,咬不动舌头,她已经咬舌自尽了。 柳嫣的失踪,无铭和马帮的人飞快的确定了一个方向,一是柳嫣落到了血月教的手中,二是她被人卖了,马帮的人消息灵通,专门查血月教的动态和情况,挨个搜索客栈,酒楼等血月教可能藏身的地方。 无铭则是沿着柳嫣失踪的地方挨家挨户的搜索,那条巷子都被无铭翻了无数遍,没有找到人之后,无铭又开始搜索每个青楼楚馆。 四方城不大,可是将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都翻了一遍,却没有发现柳嫣的踪迹,无铭不由得开始慌了,现在都一天一夜了,四方城没有人,那就意味着柳嫣有极大的可能被带出了四方城。 “我真该死!”无铭一巴掌就甩在了自己的脸上,不仅震惊了马帮的人,就连弥月和整个春风得意宫的人都惊呆了。 在他们的心中,春风得意宫的宫主的地位不亚于公爵王孙的尊贵,从来都是泰山崩于眼前不改色,他们居然看到他们敬重,仰慕的宫主大人自己甩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无铭不知道所有人的震惊,可他确实连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他不知道如果柳嫣真的出了事,他会怎么样。 如果柳嫣是落入了血月教等人的手中还好,弄月公子定然是要以柳嫣为人质,那样他就还有机会将柳嫣给救回来,就怕是落入了不轨之人的手中,指不定她会受到怎样非人的待遇。 多年前的柳嫣,在遇到他的时候,曾经因为出逃被打的遍体鳞伤。 青楼!无铭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 “快,青楼。”无铭突然大声对弥月喝道。 弥月却以为无铭是着急过头了,拦着他道:“宫主,四方城所有的青楼楚馆,包括戏班子,歌舞坊都已经搜遍了,确定没有柳嫣姑娘的踪迹。 “不。不是,我们还忽略了一个方向,你们马上去询问所有的青楼楚馆,问他们四方城中都有谁是做人肉买卖的。” 弥月瞬间明白了无铭话语中的意思,连忙带着人马挨个去青楼楚馆,天亮之后弥月带来消息,称四方城中做人肉买卖的有两个团伙。 无铭摊开地图:“他们分别住在什么地方,人在哪里?” 弥月指着地图:“一个住在城西,一个住在城东,住在城东这个团伙是两个人,领头的叫狗哥。他们两人都不在城里,非常有嫌疑带走了柳嫣姑娘。” “马上去调查他们往哪里去了。” “已经查过了,周围的邻居不知道他们的下落,只说前天晚上还在,后来就没有见到过人了,由于周围的人都知道他们是做人肉买卖的,基本上不跟他们两人来往,因此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有其他窝点。” “查,如果他们要带走嫣儿,肯定有马车,问问邻居他们家是否有马车,如果他们家没有马车,那就到车市去问。” “是!” “等等。” 弥月转身,走了三步,突然被无铭给叫住了:“宫主,还有什么吩咐?” “其中一个叫狗哥,另外一个是不是叫麻子?” 第358章 竞拍 弥月点点头,猛然惊了一跳:“宫主,你怎么知道?” 弥月的话音一落,无铭已经飘了出去,他翻身上马,道:“快,葱州城,他们去了葱州城。” 无铭暗恼自己的大意,没想到跟他相撞的人就是绑走柳嫣的人,那么被他们称作妹子的人一定就是柳嫣,他们竟然将柳嫣卖到了葱州,葱州可不是四方城能比的,葱州大大小小的青楼楚馆有数十家,而且也并不确定柳嫣就是被卖到青楼楚馆,查起来定然需要时间。 他是昨天傍晚的时候遇到狗哥麻子的,算算时间他们到达葱州城已然是深夜,柳嫣应该暂时还安全,可要是等待今天夜里,那…… 后面的事情,无铭想都不敢想,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得,没命的往葱州跑,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了,柳嫣走了之后他睡不着,柳嫣失踪了他有找了一个晚上,加上心急火燎的,他的眼睛里面已经布满了血丝,凶神恶煞的吓坏了不少人。 今日的百花楼天都还没黑就已经人头攒动,原本被屏风隔断成包间的大堂全部都已经撤下去了,两条笔直的楼梯中间搭建了一个舞台,却是用白色的地毯和绸缎装饰着,这跟百花楼颜色深,口味重的尿性成了鲜明的对比。 夜幕刚刚降临,又迎来了一批尊客,不是马车就是软轿,这些人才是今日真正的主角,金妈妈将百花楼里面所有有点姿色的姑娘都赶下来迎客了。 金妈妈让鬼奴们都点齐了尊客的帖子,确定所有被邀请的尊客都已经到齐了,她才吩咐了人关了百花楼的门。 “金妈妈,赶紧把美人请下来吧,大家伙都等不及了。” 金妈妈一把美人团扇轻轻的打在这位公子哥的手上:“刘公子,别着急啊,就快出来了。” “听说今日的货色可是极品,是真的吗?” “哎哟,冯公子,妈妈怎么敢骗您呢,您放心,今晚的货色保管让大家满意。” “料定你也没有胆子骗我们。” 金妈妈只能舔着小脸做保证,一张皱巴巴的脸已经笑僵了,脸上的面粉扑簌簌的往下掉。 原本金妈妈安排好了,只要柳嫣姑娘一出来,就灭了大堂里面的灯光,只留着舞台上的灯,可是左等右等也没有等来,金妈妈有些着急了,她曹操的敷衍了几句就提着裙摆,抖动肥硕的身子往楼上去。 她刚刚走到楼道,就见龟奴匆匆跑来,差点跟金妈妈撞了个满怀。 金妈妈被吓了一条,捻着丹红的手指道:“作死的,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龟奴焦急道:“不好了,妈妈,那姑娘割腕自杀了。” “什么?”金妈妈惊叫一声:“割腕自杀,死了吗?” 龟奴连连点头,一副心有余悸:“幸亏发现的及时,人还活着,伤口也及时处理了。” “真是个贱蹄子,你们也是,干什么吃的,这种事情都还能出了差错,要是她死了,看我不剥了你们的皮。” 金妈妈叉腰边骂边走,推开柳嫣的房间,就冲过去,给伺候柳嫣的两个丫鬟一人一个耳光,两个丫鬟被打,畏惧的看了一眼金妈妈,捂着脸不敢吱声。 柳嫣躺在床上,她刚刚换好的白裙子上染上了不少的血,四肢被绑在床上,右手腕上还渗着血。 金妈妈深深的皱着眉头:“人怎样?” 龟奴道:“她挣扎的厉害,给她用了软筋散。” 金妈妈闻言,一巴掌甩在龟奴的脸上:“蠢货,一会都要她上台了你给她用什么软筋散,难道让人抬上去吗?半死不活的,还不得砸了老娘的场子。” 鬼奴被甩了一巴掌,不怒反笑,舔着脸道:“妈妈,这表子这幅桢洁的样子,我估计就算给她用媚药都没用,小的倒是有一计。” 金妈妈此刻也没有了主意,听龟奴说有主意,她也就来了兴致:“快说说看。” “妈妈,既然这当不了纯洁的白莲花,还不能当妖媚的红牡丹吗?咱给她……” 龟奴的话还没有说完,金妈妈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猛拍大腿,连连夸赞:“这个主意好,不错,有赏。” 龟奴眉开眼笑道:“谢谢妈妈,谢谢妈妈。” 金妈妈随手给了龟奴一个银子,然后指着左右两个稚嫩的丫头:“你,你,过来,去把我房里那个线篓子拿来,再给妈妈找个大铁笼子来。” 两个丫头刚刚挨了一巴掌,此刻不敢不听话,连忙去准备要用的东西。 百花楼的大堂里面却是已经炸了锅,说好的美人不仅没有来,连金妈妈也没有见到,不少人已经想冲上楼梯,打上二楼了,而就在局面压制不住的时候,大堂里面的灯突然熄了。 喧闹的气氛一下子沉寂了下来,大堂里面上百号人愣是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很快就有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存了一肚子的怒火正想宣泄,这大堂的灯突然又亮了。 只是这亮灯的地方只有舞台上,舞台的周围围满了龟奴,舞台上没有其他人的身影,连个歌舞都没有,只有一个一人多高的被遮着大红布的方形物体。 金妈妈拿着一个铁皮大喇叭,声音从楼上传来:“各位爷,欢迎光临咱们百花楼……” 金妈妈话音刚起,下面就骂骂咧咧起来。 “金妈妈,你搞什么鬼?” “老鸨子,我看你这生意是不想做了吧。” “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美人,只是你老东西搞出来的噱头。” 金妈妈眼见贵客们好似都要拆了她的百花楼,不仅没有一点担忧,反而更是喜笑颜开。 “各位尊客,妾身怎么敢骗各位呢,之所以准备了这么久,是因为百花楼想让大家体验一下新的玩法。” “新的玩法?” “什么新的玩法?” 金妈妈又扯着嗓子吼了一声,下面的吵闹声小了,她才道:“这新的玩法就在舞台上,红布下,笼子里。” 一位姓长得有些邪气的公子,嫌弃道:“这算是什么新玩法?不就是说笼子里面有美人吗?想让所有人竞价,然后价高者得。” 这公子的话音一落,下面不少人都跟着嫌弃起来,吵吵闹闹的,硬是要让金妈妈给个说法,要真是这种无聊的玩法,他们就砸了百花楼。 金妈妈却笑着:“各位尊客放心,今天的玩法绝对新鲜,是各位爷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既然是新玩法,那本公子有点迫不及待了,赶紧揭开布让大家伙看看。” “看来各位尊客是迫不及待了,那妾身也就不多废话了,来人,把布掀开。” 金妈妈的话音一落,上百双眼睛都盯着舞台上的红布,两名龟奴上前,将大红的布从外面揭开,果然看到一个柱形的笼子,可是在笼子里面却没有见到美人,只是看到一个被裹的像是蝉蛹的人性物体。 全身都被其中颜色的线给裹住,除了鼻孔,什么都看不见,光从外面开,有些让人不舒服。 “金妈妈,这是什么意思?” 金妈妈道:“这是新玩法,美人就被裹在里面。” 张公子不悦道:“你这样裹着,谁知道是不是美人?要万一是丑八怪,吓死爷,谁负责?” “张公子别着急,听妾身慢慢说来,这美人外面是用七种颜色的线裹起来的,分别是头部,肩部,胸部,腰部,臀部,大腿,小腿,分别是赤橙黄绿青蓝紫。美人里面可是什么都没有穿,咱们进行六次要价,依次是头部,小腿,肩部,大腿,腰部,最后的高嘲是胸部和臀部由一次竞价所得,每次价高者可以抓住线头,扯光美人身上的同种线。” 一个大汉叫嚣起来:“金妈妈,有你这样做生意的吗?一个女人,你要掰开了,揉碎了来卖。一个女人卖六次,她难道金枝玉叶不成?” 接着又有不少人附和。 金妈妈安抚道:“这位爷,寻常的玩法想必您也玩够了,咱换个刺激的,你又觉得妾身故意坑您,您这让妾身难做啊,要不寻常的姑娘,给您来两个?” 大汉见周围有嘲笑的目光看过来,梗着脖子道:“寻常姑娘?你当爷没钱吗?我只是怕着了你的道。” “爷,您放心,你着不了道,要是觉得不值,您也可以不竞拍。” 果然,金妈妈这样说了之后,其他人看大汉的目光有了更多的嘲笑:“就是,没钱来干嘛?到这来就是寻乐子的,玩不起就别玩。” 大汉顿时一怒,猛拍桌面:“谁,谁说大爷玩不起,金妈妈,你开价吧,这头部的红线今天大爷我要定了。” “好咧。”金妈妈利落的应声:“既然大爷都这么说了,废话妾身也不多说了,这就开头部,起拍价一百两。” 金妈妈话音一落,大汉就将十张百两的银牌拍在桌子上:“我出一千两。” 大汉说出这句话之后,一个呼吸间,全场鸦雀无声,只听得金妈妈喜笑颜开的声音道:“这位大爷出一千两,还有更高价吗?价高者可以亲自揭开美人的头部哦。” 不过尽管金妈妈再you惑,也没有更高的价格,一千两都够玩十个姑娘了,这才只是看一张脸,就算在漂亮,也觉得不划算,何况还不知道美丑。 “既然没有更高的,那这头部的红线就属于这位大爷。”金妈妈摇曳着肥硕的身子将红线头牵了出来递给大汉:“请问大爷怎么称呼?” 大汉找回了面子,脸上洋溢出傲慢的笑意:“本大爷姓仇,仇大爷。” 金妈妈把红线头递给仇大爷:“原来是仇大爷,失敬失敬。” 仇大爷接过线头,皱起眉头:“这个怎么拉?你这线是绕在美人身上的,难不成让大爷绕着美人跑几圈?” 金妈妈连忙摆手:“自然不会,仇大爷,你方向拉就是了。” 仇大爷将信将疑的轻轻一拉,发现美人竟然缓缓的转动起来,原来金妈妈是把人绑在柱头上,柱头可以旋转,一拉线头,整个人就会不停的旋转起来。 被裹在里面的柳嫣浑身绵软无力,小腹还有浓烈的浴火在灼烧,她感觉到自己转动起来,吓得惊叫出来,可是她没有发现,她叫出来的声音竟是如此娇媚。 “这声音……”仇大爷兴奋的看着蝉蛹一般的人儿,心一下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他不由得加大了力道,柳嫣旋转的更快了,渐渐的也露出了一张出尘脱俗的脸。 线头到柳嫣的下巴就断了,只露出了她的脸,长发如泼墨披在肩头,眼神楚楚可怜还有氤氲的泪雾。 “果然是美人……” “长得真不错。” 金妈妈见众人都舍不得挪开眼睛,敲了一下铜锣:“好了,非常干系仇大爷能揭开我们嫣儿姑娘头部的红线,现在让我们进入第二步,小腿,想必大家也看到了嫣儿姑娘的皮肤有多白,多水灵,这小脚可都是只有最亲密的人能看的,现在让我们看看谁能成为嫣儿姑娘最亲密的人。” 堂下竟是沸腾起来,长得有些邪气的张公子道:“金妈妈,开价吧,本公子已经迫不及待了。” “小腿的起拍价,二百两,每次加价不低于五十两。” 很快,小腿的的紫色线条交给了张公子,张公子接着线头一拉,柳嫣再次转了起来,很快,白希如玉的脚就露出来了,小脚精致白嫩,小腿笔直修长,让人垂涎欲滴。 接下来是肩部,哄抢的人数不胜数,价格飙到了五千两,由另一个满肚肥油的富商拍得,价格是八千两。 柳嫣木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她的心一点一点的凉透了。 金妈妈看着下面的男人不断的喷出鼻血,她也跟着心花怒放。 “接下来就是拍下嫣儿姑娘的胸部和臀部,竞拍所得的人可以选择当场揭开,也可以选择回房独自欣赏,起拍价五千两。” 仇大爷对柳嫣简直一见就忘不了,他一定要得到这个尤物,因此他首次叫价就是一万两,接着张公子跟着加一千,那些看热闹的,或者抱着侥幸的人,不一会就将价格哄抬到了五万。 第359章 如此解药 五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仇大爷争的面红耳赤,富商却洋洋得意。 “五万五千两。”仇大爷瞪着铜铃大的眼睛。 富商却眼都不眨:“六万。” 仇大爷紧紧的握着拳头,他正要开口,张公子道:“十万两。” 富商看了一眼张公子:“十一万。” 张公子眯了眯眼睛:“十二万。” “十三万。” “十五万!” 金妈妈听到这个价格,差点一头栽倒,十五万两,一个女人居然卖十五万两,这可抵得上整个百花楼的身价了。 “张公子出价十五万,还有更高价吗?还有更高价吗?” 员外危险的看了一眼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公子,咬牙切齿:“你确定要跟我抢吗?” 张公子邪气的笑笑:“这叫公平竞争,你可以出更高价。” 富商怒瞪了他一眼:“张家要是知道了你花十五万买一个风月场所的女人,不知道会是何种反应?” “葱州的人都知道你何家不如我们张家,没必要在这种场合说出来。” “好你个张家小子,我何家哪点不如张家?” 张公子偏了偏头指向柳嫣:“那就出价吧。” “二十万两,不管你张家小子出多少,我都比你高一万两。” 何员外的话音一落,张公子突然道:“既然何员外如此志在必得,看在您是长辈的份上,晚辈不便跟你抢了。” 何员外闻言,大笑起来:“是不敢抢了吧。” “二十万买个女人,何员外的魄力晚辈自愧不如。” 何员外傲慢:“二十万对何家可不算什么。” 金妈妈听他们之间的对话,感觉事情有点不妙,何家跟张家一直都有矛盾,今天这事指不定是张家故意坑何家,不过这银子她还是要拿在手中才觉得踏实,可不能让这何员外给跑了,于是她赶紧走了过去。 “恭喜何员外,拍得了嫣儿姑娘,今晚嫣儿姑娘就是您的了,您看这线头是你当众解还是回房解?” 何员外也知道自己着了张公子的道,可却不能丢了身份,硬着头皮:“回房,回房。” “好咧,那您是银票还是现银呢?” 何员外见张公子嬉笑的看着自己,头脑一热,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银票:“银票。” “好咧。”金妈妈抓起一捧银票,仔细的数了数,真的是二十万两,她笑的见牙不见眼:“多谢何员外了,来人,把嫣儿姑娘送到何员外的房间,好生伺候。” 何员外很快就被金妈妈安排的人簇拥到了楼上,也没有功夫去理会张公子的意思,而就在大堂恢复了平静之后,张公子拦下了出门的仇大爷。 何员外确实属意柳嫣,虽然张公子让他花了点银子,但是他觉得无所谓,进去之后就关了门。 柳嫣依旧被装在笼子里面,只是笼子是被打开了,何员外拽着线头,两个线头一起用力,柳嫣的身子迅速的旋转起来,随着旋转,掉在地上的线越来越多,柳嫣露出来的身体也就越来越多,何员外尤其的兴奋,两条鼻血从他鼻孔里面流出来。 “美人,美人,我来了……” 何员外正要扑向柳嫣,突然,房中的灯一下子黑了,何员外被吓了一跳,可他还没有来得及喊出来,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一刀毙命,温热鲜血喷向柳嫣睁大的眼睛中,她吓得尖叫了一声,她的叫声高亢,好像要穿破天际。 “敢跟我抢女人,找死!” 柳嫣听出了这声音,居然是仇大爷的,他居然杀了何员外。 就在柳嫣惊恐不安中,仇大爷走向了柳嫣:“美人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会带你离开这个地方,以后你就跟着我,我会好好待你的。” 柳嫣想出声拒绝,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而全身动弹不得,她眼角流下一滴眼泪,闭上的眼睛。 灯不知何时又重新亮了起来,柳嫣却再也不愿意睁开眼睛,只想就这样睡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也就不会受到伤害和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有些熟悉的叫声,可是她的脑子实在太乱,太疼了,她好像置身火堆,烧的她浑身颤抖。 “嫣儿,嫣儿,你怎么样?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 任凭无铭如何呼唤,柳嫣也没有睁开眼睛,脸色潮红,还不停的扭动身子,无铭着急的满头大汗。 “大夫,大夫……” 弥月推开门:“宫主,大夫带来了。” 无铭赶紧将钢刀门口的老大夫拉到床边:“快,大夫,赶紧给她看看。” 老大夫这才赶紧给柳嫣把脉。 “大夫,她怎么样?” 老大夫皱着眉头:“这媚药是青楼楚馆惯用的魅香,专门用来逼迫那些不肯就范的姑娘,这魅香药力十分霸道,除非在冰水中泡上几个时辰,可是这姑娘有心肺旧伤,而且身体虚弱,受不了这等罪,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这魅香会伤及女子身体,她以后不能再当母亲了。” “什么意思?” 老大夫叹了一口气道:“就是她失去了生育能力。” 无铭听了,脸色惨白:“大夫,你一定要想想办法。” 老大夫摇摇头:“我没有办法,只有你有办法。” 老大夫的话说的十分明白,无铭却愣了,他不是少不更事的少年,他是三十岁的成年男人,他自然知道老大夫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待老大夫走了之后,弥月走过来:“宫主,救柳嫣姑娘要紧,我去找个人吧,事后处理干净,谁也不会知道的。” 无铭良久也没有反应,弥月看着柳嫣受苦,急的上火,心中抱着一个想法,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她就找到了一个身材高大颀长的男子,男子的长相也不错,而且还是春风得意宫的人。 “宫主,人我已经带来了,身份背影也清楚,不会委屈了柳嫣姑娘。” “属下是自愿的,而且属下一直对柳嫣姑娘念念不忘,如果事后柳嫣姑娘愿意,属下会娶柳嫣姑娘为妻,而且属下保证会一辈子爱她,护她。” 谁知道无铭突然发难了,他磨着牙将男子的衣领抓起来,从窗户丢了出去:“滚出去!滚!” 弥月红着眼睛:“宫主,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柳嫣姑娘死吗?” “我不会让她死的。”无铭突然暴吼一声,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你也给我滚出去。” 弥月垂着头,嘴角划过一缕淡淡的笑意,然后走了出去。 宫主,柳嫣姑娘,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弥月走出去,就看到了刚刚那个属下正紧张兮兮的看着她,弥月做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担心,主意是我出的,有事我担着。” “那百花楼的人怎么办?” 弥月的脸上划过一缕杀机:“一把火烧了,到过百花楼的人一个不留。” “是!” 房中,柳嫣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她蹬掉了被子,整个人暴露在无铭的眼前,无铭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要炸了,那股已经压抑了七年的冲动好像又回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会怎么样,该怎么样,但是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让柳嫣属于另外的任何男人。 无铭躺在了柳嫣的身边,一遍又一遍的摸着柳嫣的头:“嫣儿,既然你还是选择要陪我沉沦,那你就再也没有离开我的机会了,死也没有。” 柳嫣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见无铭来救她了,最后无铭放下了梁宛然,他们幸福的在一起了,她好幸福好幸福,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是突然有一天,梁宛然却出现了。 那一幕太真实了,梁宛然居然没有死,她那样真切的看得到她的脸,那张脸跟画中一模一样,就是脸上沧桑了一些,瘦了一些,她哭着求自己离开梁宛然,将无铭还给她,她说她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记过无铭,无铭最爱的也是她,梁宛然大骂自己是狐狸精,是强盗。 梁宛然还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在迷雾森林,在百花楼,她已经失去了桢洁,她是个低贱的不能再低贱的风月场所的女人。 梦境真实的可怕,柳嫣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她昏迷前的一切一幕一幕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她被卖到了百花楼,她被裹成蝉蛹,被一层一层的拆开束缚,暴露在所有男人的眼前,男人贪婪的眼神,欲望的眼神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的身上留下恶心的印记。 柳嫣想叫,可是怎么也叫不出声音来,她惊恐的瞪大眼睛,双手不停的挥舞,她看到了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红点,身下也传来酸痛,她猛的掀开被子,自己的脖子,肩膀,胸前竟然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还有白色的床单上血腥的一抹红色,一股灰白浮上了她美丽的眼睛。 梦境终究还是梦境,无铭怎么会来救她呢,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这样也好,他就不会知道她变成了一个脏女人,他也不会看不起自己,她希望在无铭的心中,她还是以前那个柳嫣。 柳嫣没有找到自己的衣服,她木然的起床,将床单裹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扯下了帐幔上的绳子,一切像是排练了许多次,柳嫣完成的一丝不苟,她踩着凳子,站在了桌子上,然后将绳子穿过了房梁,木然的将头伸了进去。 她像是个木偶,感觉不到痛苦,感觉不到害怕,好像她即将走的是一条康庄大道,能洗刷她身上所有的屈辱。 无铭端着熬好的粥,正向这里走来,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好像是茶杯碰撞的声音,他立马想到是柳嫣醒来了,这样的想法让他顿住了脚步。 如果柳嫣知道他趁人之危,会不会原谅他,他该怎么跟柳嫣解释,他一直当她是一个超乎了朋友关系的朋友,突然之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应该怎么相处。。 想到昨晚柳嫣的热情,娇媚,无铭想到这些紧张的手心都在发汗,隐藏在发中的耳朵也微微的发热,见到柳嫣,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她会说什么? 突然,无铭感觉到了不对劲,如果柳嫣真的是渴了起床喝水,不是应该有其他的声音吗,可是这会怎么这么安静,无铭抬头,透过一缕晃动的影子,无铭竟然看到一个人挂在房梁上。 这一幕吓得无铭魂飞魄散,他扔下了托盘,整个人如离弦的箭射了进去。 “嫣儿……” 随着门被撞开,无铭看到只裹着床单的柳嫣挂在房梁上来回晃动,她面色已经成了青紫色。 无铭来不及思考,一道气劲切断了绳子,将掉下来的柳嫣搂入怀中,柳嫣已经闭气。 “嫣儿,嫣儿……” 听到动静的弥月跑进来,看到这一幕,脸色也大变:“宫主,柳嫣姑娘……” 无铭急的红了眼睛:“大夫,快叫大夫……” “是,我马上去……”弥月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人:“快,叫大夫,大夫。” 无铭颤抖着手摸了一把柳嫣的鼻息,还有气,他松了一口气,赶紧把人抱到床上,裹着被子。 无铭自责的无以复加:“嫣儿,是我对不起你,夺走了你的清白,你要打我要骂我,都可以,为什么要选择走这条路呢?” 想到柳嫣身上只有床单,无铭又找来了衣服给柳嫣穿上。 弥月昨晚根本没有让老大夫离开,弥月提着老大夫根本就是飞过来的。 老大夫也是人精,看挂在梁上的绳子,大概也猜到发生了什么,这姑娘被人下了药,最后被这个俊逸的公子救了,这会闹自杀的原因自然不言而喻。 柳嫣只是闭气昏了过去,老大夫拿出一根针给柳嫣的人中扎了下去,很快柳嫣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柳嫣张了张嘴巴,没有发出声音来,看向眼前的人,首先看到的是一个老头,他手上还拿着跟遥楚一样的银针,是个老大夫,她想问问这个老大夫为什么要救她,可是她问不出来。 第360章 失语症 “嫣儿,你醒了?为什么这么傻?” 听到这个声音,柳嫣的身子一下子就僵硬了,她瞪大的惊恐的眼睛看向左边,果然看到了无铭那张让她魂牵梦绕的脸,可是如今这张脸对她来说却要比魔鬼还恐怖,柳嫣一下子挣扎起来将无铭推了出去。 无铭被推开,柳嫣裹着被子不断往床里面钻,只要无铭靠近,柳嫣就疯狂的摇头,哭泣,瑟瑟发抖,她呜咽着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哭声。 “嫣儿,你不认识我的吗?” 柳嫣不敢去看无铭的眼睛,只能拼命的摇头,把自己藏在最角落里面,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 弥月也傻了,她试探着走进:“柳嫣姑娘,我是弥月,你认识我吗?” 柳嫣看到弥月,眼睛里闪过什么,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无铭摸不着头脑,急坏了:“大夫,她这是怎么了?” “你们别着急,她可能是受了刺激,你们先出去,我再给她仔细看看。” “我不走,我要陪着她。” 老大夫为难道:“病人明显是因为看到你才受刺激的,你在这里我无法给她把脉,你先出去,我再给她把把脉。” 弥月走过来,对无铭道:“大夫说得对,你先出去吧,我在这里守着柳嫣姑娘。” 无铭见自己不靠近,柳嫣就不会发疯,心中越发的苦涩,难道柳嫣真的不愿意原谅他吗? 无铭走了之后,柳嫣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颓败的坐在床上,垂着眼默默的流眼泪。 “姑娘,你还好吗?”老大夫尽量表现出一副和蔼的模样看着柳嫣。 柳嫣看了看老大夫,木然的脸淡淡的点点头,然后张张嘴想让老大夫出去,可是她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姑娘,你想说什么?你大声点。” 柳嫣又张了张嘴,很努力的说话,却发现自己真的说不出一个字来,她掐着自己的脖子,惊慌的望着老大夫。 “大夫,她怎么了?”弥月焦急问道。 “别着急,姑娘,你把手给我……” 柳嫣将手伸给老大夫,老大夫拧着眉头半天没有说话。 “到底怎么样了?”弥月不耐道:“你倒是说话啊。” “姑娘的脉象正常,只是有些疲累,应该不是外因造成的。” “既然正常,为什么她不能说话?”弥月简直要急疯了,好不容易找着人了,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可是柳嫣又是自杀又是失语。 “应该是收到了惊吓,所以导致了失语。” “那怎么能治好。” “这个……”老大夫为难道:“这个症状我也只见过一次,公子云曾说过,如果是因为受刺激引起的失语,失聪,眼盲等都是因为病人的心态引起的,只要病人调整好心态,从惊吓中走出来就能慢慢的恢复。” “怎么才能让她从惊吓中走出来?”弥月问道。 “这就要找到病人的心结了,只要打开病人的心结就不药而愈。” 柳嫣的心结?弥月很清楚,肯定是因为她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弥月想到那些害了柳嫣的人,她顿时觉得杀了他们真是太便宜了。 “大夫,你先出去吧,我跟她说会话。” “好,你们先聊着。”老大夫收拾了东西,然后又走到床边,看着柳嫣道:“姑娘,没什么过不去的,生活还要继续,而且那个公子人也不错,对你也是真心的,不妨敞开心结好好的跟他过一辈子。” 柳嫣不知道老大夫说的那个公子是谁,因为她根本听不进去,只知道她发生的所有的不想让无铭知道的事情,无铭都知道了,她已经没有脸再见到无铭,她的耻辱再也洗涮不掉。 弥月坐在柳嫣的床边,她伸手去碰一下柳嫣,柳嫣就躲一下。 “柳嫣姑娘,我是弥月,你别害怕,那些害你的人都死了,他们不会再伤害你了。” 柳嫣一愣,看着弥月,麻木的脸上渐渐的浮现出痛苦,柳嫣捂着脸嘤嘤的哭起来,泪水透过指缝流了出来。 看柳嫣哭的这么伤心,弥月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结结巴巴的手足无措:“对不起,柳嫣姑娘,我这人杀人还行,嘴巴笨,也不爱说话,你不要难过,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你,发生那样的事情谁也不愿意,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宫主不会在乎这些的。” 这估计是弥月这辈子说的最长的句子,最体贴的话,可是听在柳嫣的耳中却要比用刀子刮她的心还难受,她泪眼中满是绝望,无铭不在乎,可不代表没有发生过。 弥月见柳嫣哭的更凶了,心也被紧紧的抓起:“对不起,柳嫣姑娘,我……我……” “总之,你别哭了,以后我和宫主会好好照顾你的,你也别做傻事了,你走之后,宫主一直坐在你的房间发呆,看他落寞的样子我也心疼,你失踪之后宫主找了你两天两夜,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害怕,那么惊慌的样子,要是你真的出事了,我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宫主心中有你的,我也知道你心里爱着宫主,你们会幸福的。” 柳嫣抬起了头,眼里有深深的痛苦,她不禁在心中问自己,幸福?她何曾在现实中奢望过无铭给她的幸福,就算有也是在梦中,可是现在她连做梦的资格都没有了。 别所宫主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就算最寻常的人家谁又会接受不洁之身的女人,就算宫主接受,她自己也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弥月见柳嫣再无半点反应,试探着问道:“你要见宫主吗?” 柳嫣浑身一颤,慌忙的摇头,眼泪又流了下来,弥月有些无奈,心中也害怕柳嫣再寻短见,便对柳嫣道:“我答应不让你见到宫主,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做傻事,我知道你对宫主失望透顶,其实有时候我也失望,他总惦记着无法企及的,看不见眼前的好。” 弥月最后一句话让柳嫣有些惊讶的看着她,难道弥月也…… 弥月大概也觉得最后一句话有些不妥,连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这只是做下属的对主子的失望,无字门就剩下这个主子了,一心还沉浸在过去的儿女情长,难免让当下属的有些憋屈。” 柳嫣突然伸出了手,抓住了弥月的手,在她的手心写下了三个字:照顾他。 弥月看着柳嫣这个放心不下的眼神,就好像看到玲珑当初的眼神一样,一副要托付重担的样子,弥月连连摇头:“我只是下属,照顾他不是我的事情,他一天是无字门的主子,我就一天效忠,但是他的死活不归我管,你要想他活着就好好的看着,他要是饿死了,冻死了,活不下去了,无字门不复存在,春风得意宫也解散了,我们也好寻新的主子。” 弥月这样说,果然看到了柳嫣眼中闪过一丝焦急,暗恼自己装模作样总算起了点作用,不由得暗恼自己以前太过死板了,要是能跟雪芽学点花花肠子就好了。 “好了,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 弥月走出去,故作不在意的表情汇聚了浓浓的担忧,等在外面急得上火的无铭一把抓住了弥月。 “嫣儿的情况怎么样?” 弥月对无铭摇摇头,又点点头。 “到底怎么样,怎么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 弥月道:“柳嫣姑娘受了巨大的刺激,患上了失语症,大夫说不能再受刺激。” “失语症?这怎么可能?”无铭的声音几乎发颤:“她……” “她暂时说不了话,另外请宫主暂时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免得她再受刺激。” “也不能见我吗?她是不是不肯原谅我。”无铭有些颓败的后退了两步,失落的表情让弥月忍不住心疼。 “柳嫣姑娘是爱着宫主的,可她经历了那些事情,一时难以接受。” “我并不在意这些。” “可是她在意。”弥月垂着眼道:“作为一个女人,想把自己最好的东西留给心爱的人,可是她给你的东西是残缺的,她觉得你会嫌弃她。” 无铭急的双手不停的挥动:“我怎么会嫌弃她,我爱她,我根本不在意,就算真的要找个人来承担也不该是她,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柳嫣姑娘会想通的,宫主不妨暂耐一时,我们要尽快去找到雪芽姑娘,看她有没有办法能治好柳嫣姑娘的失语症,柳嫣姑娘最是信服雪芽姑娘,有她在,会好的,柳嫣姑娘会接受你的。” “对,对,对,找雪芽,不仅要治好嫣儿的失语症,还有她身体的病症,我不仅要让她有一人,一城,还要她的人生也完整。” 看着无铭匆匆离去的背影,弥月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这番话来,她自己都从未将自己当作女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觉悟,难道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想到那个细心体贴的男人,弥月的心暖暖的,虽然当时他没有来及得及出手救她,可事后他却无比的自责,在瑶族藏身的那段时间,他给自己包扎,换药,送饭,不知不觉中,那个人已然撬开了她自以为最坚硬的保护壳。 遥楚生怕东方木醒来,拆穿她给梁栋撒的谎,于是她给东方木服了药,也让他好好休息,他到葱州来,没有少受苦,人也黑了,瘦了,苍老了,才二十多岁,就能看到额头上有细细的皱纹。 一行四人沿着荣昊带领的小路往楚京城追去,幸好遥楚还牵着马,将东方木驮在马上,赶路也快了许多,一路上荣昊对遥楚诸多照顾,看的梁栋眉头深深的皱在一起。 梁栋虽然有一子一女,但是儿子不想从军,也没有多大报复,跟他向来不亲近,因此他一直都十分疼爱梁宛然,后来梁宛然进宫之后,儿子一直怪罪于他,更是不愿跟他多来往了,相比之下,荣昊一直呆在他身边,不是儿子却做了一切儿子该做的事情,而且荣昊人品好,有志气,韧性强,梁栋十分属意,不仅当儿子看待,也当栋梁培养。 如果雪芽不是凤景澜的女人,他还十分赞同荣昊跟她献殷勤,可是对方可是南晋太子,凤景澜的手段可不是荣昊能领教的,因此梁栋对荣昊给遥楚献殷勤十分的担忧。 就在快出大山的前一天傍晚,梁栋趁着荣昊去打猎的机会,跟遥楚闲聊起来,起初只是扯一些有的没的,后来也就聊到了荣昊的身上。 梁栋感觉到机会成熟,故作不经意的问道:“雪芽姑娘,觉得荣昊怎么样?” 梁栋乃沙场宿将,自然不是遥楚一眼就能看穿的,待梁栋都这样开口了,遥楚才有些后知后觉。 “荣大哥?”遥楚皱着眉头道:“这可不好说。” 梁栋没有想到遥楚居然这样说,不由得有点着急,不管荣昊好不好,那是比自己亲儿子还亲,怎么能听到这样的评价。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说说看。” 遥楚的眼珠转动了两圈,然后有点欲言又止道:“功夫差了点。” “功夫?”梁栋郁闷了一会:“功夫,我不是问功夫。” “那梁伯父是问什么?人品?箭法?厨艺?还是其他的。” “我问的是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遥楚在心底打了个突突,难道这是要给他相亲,这不可能,梁栋知道自己跟凤景澜的关系不会让荣昊来凑,难道是想试探自己,想到这里,遥楚恍然觉得今夜的风有点冷。 想来梁栋也看出来了荣昊对自己有点好感,遥楚美目一转,道:“人不错啊,我有个姐妹还待字闺中,正愁着找不到人家,要是梁伯父愿意,咱们结个亲家如何?” “亲家?”梁栋一时有点发愣,怎么就要成亲家了。 “对啊,叫紫儿,十五岁,特别有爱心,喜欢小动物,人也机灵聪明,会点武功。” 梁栋眼前一亮:“真的吗?” “真的,真的,我已经通知了她来接我,到时候可以让他们见一面。” 正聊着,荣昊就回来了,他手里提着一条野猪的腿,见遥楚跟梁栋聊的开心,随口问道:“将军,雪芽姑娘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第361章 你还认我吗 “跟你说亲的事儿。”梁栋随口道,可是遥楚却扫到他暗暗观察荣昊的目光。 果然,荣昊的手停了下来:“说亲?” “正是,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前就有意跟你说说这事,可是你不愿意,今天说道雪芽姑娘有个妹妹,正待字闺中,就想着说道说道,我跟雪芽姑娘一见如故,结个亲家也不错。” 荣昊顿了顿,眼尾扫了一眼遥楚,见遥楚看着他点点头,一副还不错的样子,他的心有点萧瑟的,不过没有表现出来,换上了一副笑脸:“这不太好吧,雪芽姑娘的妹妹,想必身份定然不差,如今我什么都没有,怕委屈了姑娘。” 这话让梁栋的热情一下子就熄灭了,他只想着让荣昊断了念头,没有想到这一层,如今他们只是平头百姓,雪芽的妹妹,那可就是南晋太子的小姨子,他们的身份确实高攀不上。 梁栋正想说点什么,遥楚却笑道:“荣大哥的思想太旧了,我的妹妹怎么会是用那种眼光看人的人呢,况且我家不过也是普通人家。” 荣昊的笑容有点绷不住了,道:“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就算是普通人家也不能委屈不是,总不能跟着我吃雪打猎。” 梁栋自然也不是真的要跟遥楚当亲家,不过是想让荣昊断了念头,如今目的达到了,也就作罢,顺着荣昊的话头说道:“也是,那等等再说。” 遥楚也道:“没事,就当说了个趣事,不过我那妹妹就是野猴子,要是让她吃雪打猎,指不定多兴奋呢,那丫头轻功好的很,打猎绝对是一把好手。” 说罢,遥楚自己笑了起来,他们现在距离楚京还有三百多里,出了这绵延的山脉之后,还要经过乾州,乾州是楚国除了楚京最繁华的都市,是回楚京的必经之路。 出了大山,遥楚带着东方木跟梁栋和荣昊道别,这才给出云山庄发了消息,在葱州的时候,遥楚不敢确定是否有血月教的人跟着,因此不敢惊动出云山庄,现在到了乾州,他们又是隐藏踪迹走的大山,应该不会被血月教的人追上,这才联系出云山庄的人。 这几天遥楚就是给东方木喂了点流食,也没敢让他醒来,不过出来的前一天遥楚就没有给东方木下针的,因此到了客栈不久,东方木就醒来了。 醒来的时候,遥楚不在,东方木半天也没有想起来这是什么地方,他只记得自己被打下山崖,然后被救了,后面发生的什么事他也想不起来了,只知道他很饿,看到桌上有饭菜,他狼吞虎咽的吃着。 遥楚进来的时候东方木正在吃饭,看到一个陌生的姑娘推开门走进来,东方木像是被针扎了屁股,从凳子上跳起来。 入眼,是一个长相十分美艳的女子,虽是一身素装,却好似在身上打了一层耀眼的光晕。 可以肯定,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东方木知道自己的吃相很是狼狈,浑身也脏兮兮的,头发很久没有洗过了,胡渣布满下巴,浑然就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乞丐。 一时间,东方木自惭形秽的脸色通红。 最要命的是这个美艳的女子正不眨眼的看着自己,东方木噎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 “姑娘,是你救了我吗?” 遥楚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她面无表情之下其实已经哑然了,她害怕一说话就暴露了自己的情绪。 东方木,这个她恨其不争却又愿意护着,疼着的哥哥,仅剩的亲人了,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心中如何好受。 似乎感受到了对方的悲伤,东方木有点担忧:“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遥楚抬手,撕下了人皮面具,转过头来看向东方木,她强行压抑住心中的哽咽道:“是我。” 东方木很吃惊的退了两步:“遥楚?怎么是你?” 就这后退的两步,让遥楚心中涌现的欣慰,喜悦,苦涩,牵挂都荡然无存。 嘲讽的笑了笑:“不是我还能是谁?你不是笃定我就是会护着你吗?不管发生什么,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出事。” “你惹出来的烂摊子我都会给你收拾,恭喜你,你赌对了,我确实没有办法看你去死,不过不是因为我还认可你,而是因为你身体里面留着将军府的血。” 东方木的唇色一下子就白了,他愧疚的看着遥楚,咬住嘴唇,神色哀戚。 遥楚面无表情道:“既然你已经醒了,那你走吧,离开楚国,楚流云既然已经知道你的身份,那他和楚御风都不会放过你的,想活命就尽快离开吧。” 遥楚将一叠银票放在桌上,背对着东方木。 东方木看着遥楚的背影,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对不起,遥楚!” 遥楚的眼泪也跟着下来了,她不敢哽咽,不敢抽噎,只是背对着东方木。 “对不起,遥楚!”噗通一声,东方木竟然跪在了遥楚的身后。 遥楚没有转过身来,冷然道:“你没有对不起我,我这样做也是我自愿的,不关你的事情,如果你跪下是想求我帮你找到桂枝和东方兮若,那么很抱歉,这件事我并不愿意。” “不,遥楚,这一跪不是为东方兮若,也不是为桂枝,是为我的无知和愚蠢。” 遥楚微微发颤的吸了一口气,冷笑一声:“如果你这一跪是自认无知和愚蠢,那么……我接受。” “遥楚,我知道我做的许多事情,说的许多话伤了你的心,我太无知,也太愚蠢了,我自以为然的情谊其实不过一泼狗血,而我忽略掉的东西才是真正珍贵的,我真的懂了,比之你对我的情谊,我羞愧的难以附加,要是没有你,我东方木早就是一捧骨灰,是你在背后为我安排好了一切。” 遥楚叹了一口气:“既然懂了,就好好的活下去吧,为将军府,为爷爷,为大伯,好好的活下去。” 东方木自责的心都痛了,无助的摇头:“不,我不走,我已经没有了秀娟,没有了童儿,就剩下你一个妹妹,我要保护你。” 遥楚笑笑:“保护我?东方木,你要如何保护我?你的身份已经被楚流云知道了,就算他跟楚御风分庭抗礼,可你我却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他们会不知道吗?你拿什么保护我?你是有能跟楚流云对抗的能力还是有跟楚御风抗衡的势力?你拿什么保护我?你留下来只会成为我的负担,我的包袱,成为他们对付我的武器。” 遥楚顿了顿,又道:“你走吧,找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隐姓埋名,我会把红秀娟和童儿给你送过去,这是我对你们最后的保护了。” “遥楚,谢谢你。”东方木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谢谢你护着她们母子,但是这一次我不会走,在葱州的这些日子,我知道了许多父亲生前的战事,去过他葬生的地方,看过他曾经住过的地方,意外遇到了他曾经的部下正在被楚御风的人追杀。” “他就死在我的脚下,看见了我父亲,看见了曾经因为楚氏而被血染红的荒漠,将军府的公道,三万将的鲜血,楚氏必须要给一个公道,这个公道,交给我。” 是的,跟东方炎一起死的还有三万将士,那是将军府的士兵,都是忠于将军府的亲信,楚流云跟西疆却狼狈为歼。 除掉东方炎之后,他们并没有放过这三万将士,那是一个跟今年一样寒冷的天气,楚流云受楚御风的命令以更换物资为由,收走了全部的兵器,被服,三万将士在这冰天雪地中被西疆的人当成猎物射杀,毫无反抗能力,这才是遥楚这么恨,这么痛的原因。 当时遥楚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东方木,可他却从别的渠道知道了,或许这是天意。 将军府的士兵也是将军府的人,楚氏杀将军府三万人,这个公道必须给! “那个人临死前还给了我这个。” 说罢,东方木从他的脖子上掏出一个圆形的玉坠,然后将玉坠掰开之后,露出里面的中空,然后掏出一张纸。 这是一掌带血的纸,血迹部分已经发黑了,可是并不影响遥楚阅读。 “这是什么?” “三万炎军的花名册,那个人临死之前给我的,我撕下了一页,其他的都藏了起来,那人还告诉了我后来的一些事情。” 原来,三万炎军当年被西疆猎杀这件事不可能藏得住,平白的三万人消失了,怎么会没有人注意呢,因此楚流云跟西疆装模作样的导演了一场大战,把三万人都换上了西疆的衣服,那场战役最终楚流云损失三万人歼灭了西疆十万人,就是那次战役,他一战成名。 殊不知,死的那三万人是炎军。 遥楚握紧了拳头,艰难的抬起头:“这都是真的?” 东方木紧咬着牙关,点头:“是的,这就是战神这个荣誉的由来,他玷污了这个称号。” 遥楚颓败的跌坐在椅子上,她只知道楚流云联合西疆害死了东方炎,然后杀了三万炎军,没想到三万炎军居然以这种屈辱的方式死去,换来楚流云一个战神的称号,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跟他的账册上又多了一笔血淋淋的债,现在花名册在哪里。” “楚流云查到那个幸存的将士,那人死后,他将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我连夜带着桂枝和东方兮若离开。” “东方兮若知道了我的身份,却想利用我来换取荣华富贵,她向楚流云的人告密,我被打下山崖,花名册在我落下山崖的时候扔在了悬崖半腰的密林中,我用竹筒装起来的,暂时不会被发现。” “好,我会派人将东西取回来。”遥楚抹干净眼泪,将东方木扶起来:“但是我还是不赞同你跟我走,前路太过艰难,我已经万劫不复,但愿你能珍重。” “这次我绝不走,那人死之前曾经告诉我,让我去找一个叫韩庆的人,说是他曾经是我父亲的心腹之交,却在我父亲出事之前诈死离开,带走了我父亲的亲率和精锐,他会帮我。” 东方木说道这里,遥楚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丝疑惑,如果说那个幸存者是真的,花名册也是真的,那还勉强说得过去,可要是还有韩庆和东方炎留下的人,那就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件事的巧合度。 遥楚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东方木,东方木思索了一下,心中也冒出一点疑虑来。 见东方木眉头深锁,遥楚道:“这件事不急,我先调查一下韩庆,确认没有问题再联络。” “好。” 遥楚见东方木还跪着,连忙把人扶起来:“哥,起来吧。” 东方木为这一声哥再次红了眼眶:“遥楚,你,你还认我吗?” 遥楚哽咽道:“我从来就没有否认过你,哥。” “遥楚……对不起……对不起……” “过去的就过去了,未来咱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饭菜已经冷了,遥楚又让人重新上了一桌,兄妹两人吃的很开心,遥楚也是吃了多日以来最顺心的一餐。 饭后不久,门就被敲响了,遥楚重新戴上了人皮面具,这才去开门,客栈老板站在门口,看了一眼遥楚和她身后的东方木,并没有说话。 “哥,你先在这里等等,我有点事先离开。” “好,你去忙吧,我在这里等你。” 遥楚跟着掌柜的离开之后,拐弯进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是掌柜的会客的地方,平时也没有什么人来,因此大多数时候都是空置的。 “姑娘,你先在这里等等,喝口水,紫貂姑娘一会就到。” 出云山庄公子云的真实身份只有遥楚的四个丫鬟和云夫人知道,因此这些人并不知道遥楚的身份,更何况遥楚还戴着面具。 掌柜退出去不久,紫儿就来了,进来就往遥楚身上扑,与她一起扑过来的还有她怀中的貂儿。 第362章 送上门去 “主子,主子,我可想死你了,你总算回来了。” 遥楚黑着脸将紫儿从身上扯下来,又把貂儿也从肩膀上提下来。 “主子,这都两年不见了,让我抱抱以慰相思之苦。” 遥楚无语抚额:“你倒是跟我说说,哪里来的两年,哪里来的相思之苦。” “去年,今年可不就是两年吗?我对主子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明,难道主子一直都不知道吗?” 遥楚有些后悔招来的是紫儿了,要是红儿多好,话不多,办事还快,可是红儿必须镇守出云未央,青儿和蓝儿又都不在,只能这样了。 “行了,行了,别耍宝了,我有正事。” 看遥楚脸色严肃起来,紫儿也就收敛了她孩子心性,端端正正的坐好,还不忘把黏在遥楚身上的貂儿给扯回来,貂儿却不似紫儿这么明事理,被扯回来还是一个劲的往遥楚怀里钻,紫儿只好又去将貂儿扯回来。 “瑞王那边的局势如何?” 紫儿一脸严肃道:“瑞王那边局势有些严重,旱情并没有得到很好的控制,只是减缓了加剧的速度,这个冬天江南那边连一场雪都没有下,瑞王曾经上书楚御风让他打开周围的几个城池,调遣物资,并收容那些百姓,被楚御风波驳回了。” “没有找王家吗?” “找了,通过王家的渠道和南晋的关系倒是运来了不少粮草以解燃眉之急,可是江南不仅缺粮,更是缺水。” “如此看来,已经是旱情最严重的时候了,你下去之后通知瑞王,一大下雨立马转移沿河地区的所有百姓。” “下雨?主子,要是下雨,那些百姓还不得感恩戴德,谁会离开啊。” “大旱之后必有洪涝,这是自然规律,这是江南地区百年难遇的旱灾,随之到来的定然是大水。” “主子怎么知道的?” “他告诉我的,之前的旱情若非他有所准备,替我们从北凉调集粮草,我又准备好了必须的药材,这次的旱情就不容易这么度过了。” 这个他自然就是指的凤景澜了。 紫儿猛的一拍脑袋:“我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姑爷呢?姑爷的身份在数日之前突然暴露了,差点没把我们吓死呢。” “他回南晋了。” “你主子你呢?你的功力呢?” “我没事了,我既然能一个人回来,说明楚流云也奈何不了我了。” 紫儿捂着嘴巴,听遥楚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紫儿,半晌紫儿掀桌:“论拜师的重要性啊,主子,差别待遇,一百年啊,一百年啊,我能不能活到一百岁都不知道,你这十六岁的身子,老妖怪的功力,瑾越十五岁不到,六十年的木属性。” “以后你还有机会的。” 紫儿哭丧着脸:“江湖高手都被你们收刮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是拿不出手的。” “回到正题吧,其他人的情况如何?” “主子放心,其他的都挺好的,你们走后,楚流云也追着你们走了,没人来找出云山庄的麻烦,波娜娜倒是去将军府作了两次,想强行到寒芜院去,我让蓝儿将消息递给苏婉儿,再让苏婉儿告诉楚御风,她也就老实了。” 接着紫儿又把最近两个月发生在楚京的事情都告诉了遥楚,唯恐自己漏掉,紫儿还拿出了蓝儿交给她的记事本,一项一项的念给遥楚听,事无巨细。 遥楚听得很认真,每件事都过问了一遍,总的来说就是楚御风和楚流云之间的争斗已经完全挑在了明面上,各有损伤,但是楚流云这边就损失了要闹着调查老妖婆的许知府。 可是楚御风那边却损失惨重,最惨的就是梁栋被楚御风自己撤职了。 其他的事情都还不错,虽然有些漏洞,也没有捅出什么大篓子。 “泉叔和蔡嬷嬷都很好,陆染默那边一直稳住了陆大人夫妇,其他也没有什么。” “对了,还有一件事,就是沐王府的管家最近老往千山暮雪走动,不是抓药就是看病,基本上每次都会提起陈安或者清逸,陈叔觉得有点问题,便将陈安和清逸送到了出云未央。” 遥楚摩挲着精致的下巴,想到沐王府发现丫鬟死在池塘的那天,当时管家从侧面打探过陈安和清逸。 不过究竟是打探陈安还是清逸,这就不得而知了。 陈安是陈叔收养的孤儿,清逸的身份连尚了大师都缄口不言,这件事看来要上心一些。 “其他的呢?” “其他就没有什么看,其他人都挺好的,波娜娜来过几次出云未央,茯苓冒充您将复原膏给了她,打发走了。” “没事就好,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马上去做。” “什么事?”紫儿有些摩拳擦掌:“这几个月来,我们都闷坏了,主子赶紧吩咐吧。” “魑魅押着宋大明等人回京,这次定然是要对付左岩,一定要赶在魑魅送他们进京之前将人救下来,另外你立马通知蓝儿,让左岩小心防范,同时通知红儿,让她安置好这些兄弟的家属,免得祸及无辜。” “是,婢子马上去办。” “如果人手不够……” “主子放心,不会人手不够的,青儿前几日就抵达乾州了,随行的有陈鑫,丹棱和肖珂,我们的人马足够了。” 遥楚兴奋的拍桌子:“那太好了。” 要凭遥楚一人除掉魑魅也不是问题,可是葱州的那个小院血迹斑斑,想必他们一行人都受了伤,总不能让遥楚一个人把他们挨个给背走吧,而且她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安置他们。 而且她还要把丹棱从轻骑营中换出来,没想到青儿他们也到了,这样一来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而在数百里之外的楚京沐王府,楚流云听完了魍魉的汇报,更显阴柔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细长的眸子里满是戏谑。 楚流云双手交叉,气息慵懒魅惑,嫣红的薄唇轻启:“所查属实?” 魍魉不敢看楚流云的眼睛,垂头:“属实,东方木的确是东方炎之子,跟东方兮若所述一字不差。” 楚流云的嘴角勾起冷冷的弧度:“还真是阴差阳错啊。” “那王爷要答应东方兮若的要求吗?” 楚流云的眸色渐冷,表情却是笑着:“这就要看看她能拿出怎样的筹码了。走吧,跟本王去会会她。” 东方兮若的名字楚流云早有耳闻,东方睿在朝堂上的地位多年止步于光禄大夫,早年没有少让桂枝带着东方兮若在楚京权贵圈子上串下跳,据说曾经勾搭上了秋丞相的嫡子,后来东方府被东方遥楚三两下的灭了,东方兮若也就消失了。 说实话,楚流云从未将东方兮若这种胸大无脑,一心攀附的女人放在心上,知道她这些事也不过是因为东方遥楚,可是没想到东方兮若居然揣着这么大的秘密,楚流云不得不重新审视东方兮若的价值。 沐王府的西跨院中,桂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巴掌就甩在了东方兮若的脸上。 桂枝出身不高,能攀上东方睿并且稳坐正室之位,还能生下东方浩和东方兮若一双儿女,她自然是有些本事的,东方睿虽然并不好女色,可是却也不可能满足于桂枝一个女人,这些事情桂枝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除了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一双儿女身上,否则东方浩怎能年纪轻轻就能被楚御风看重,册封为带刀侍卫。 东方兮若又怎能有勾搭上丞相嫡子的本事,可是今日,东方兮若真的太让桂枝失望了。 桂枝跟着东方兮若不明不白的来到了这里,桂枝是心惊胆战,原本以为是她们不幸落入沐王手中,可是没想到居然是东方兮若一手策划的。 东方兮若红着眼眶,捂着左脸,道:“娘,你居然打我,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碰过我一根手指头。” 桂枝闻言,痛心疾首道:“女儿啊,娘是要打醒你啊,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咱们娘俩好不容易才逃离楚京这个是非之地,你去又巴巴的跑回来,你这是做什么啊。” 东方兮若捂着脸,满脸不甘:“娘,女儿受不了那种日子了,东方遥楚害得我们家破人亡,背井离乡,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享受荣华富贵,我们却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娘,你真的甘心吗?” 桂枝虽然满脸悲痛,却无法反驳,要是甘心,她自然也是不甘心的。 东方兮若接着道:“或许此刻她看在东方木的面子上不会动我们,可我们捏着她的死穴,只要东方木哪天跟她走了,我们必死无疑,娘,我不想等死,我想要最后搏一把。” 桂枝颓然跌坐在椅子上,看着东方兮若,落下泪来:“可是,可是我们也不能跟沐王交易啊,我们知道的这个秘密,沐王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况且当时你爹的事情让皇上处罚了沐王,咱们这是自投罗网啊。” 东方兮若走到桂枝的身边,蹲下:“娘,你放心,我是来跟沐王合作的,既然是合作,我自然有我的筹码。” 桂枝讶道:“你有什么筹码?除了东方木的身份,咱们什么都没有啊。” 东方兮若道:“这个娘就不要管了,女儿自有打算。” 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桂枝和东方兮若赶紧擦干眼泪前去开门,看到门外的人,东方兮若惊了一下。 “王爷,怎么来了。” 楚流云负着手,面带笑意:“怎么,不欢迎吗?” 东方兮若连连摇头:“怎么会,王爷,快里面请。” 桂枝在收拾刚刚打翻在地的茶杯,也没有想到进来的人会是楚流云,当她见到楚流云,腿一软就跪了下去,紧张的手心出汗:“民妇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千千岁。” 楚流云弯腰将桂枝扶起来:“夫人不必多礼,快请起吧。” 桂枝受宠若惊,却不敢让楚流云搀扶,麻溜的站了起来:“谢王爷,谢王爷,王爷请坐,民妇给你倒茶。” 桂枝赶紧去倒茶,却发现茶壶和茶杯都在刚刚被摔坏了,生怕怠慢了楚流云被罚,双手不断的搓衣角。 “娘,你快下去备茶。” 桂枝有些担忧东方兮若,东方兮若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她这才端着破碎的茶壶和茶杯离开。 桂枝走后,房中就只剩下了楚流云和东方兮若,东方兮若的心中早就做好了应对楚流云的准备,可是真的跟楚流云面对面的时候,她的心已经彻底慌了,早前做好的一切心理建设都土崩瓦解。 “东方小姐,不请本王入座吗?” 听到楚流云朗润的声音,东方兮若身子一怔,猛地抬起头来,赶紧招呼楚流云坐下,楚流云负着手走朝着椅子走了过去。 楚流云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意,道:“既然是要跟本王谈交易,东方小姐这么胆小可不行,指不定生意没谈成,反而被吓死了。” 东方兮若猛地打了一个颤栗,看向楚流云,虽然心中对楚流云充满了畏惧,可是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再去担心害怕已经没有用了,如果她不证明自己有价值,等着她的只有一条路:灭口。 “王爷,民女只是被王爷尊贵的气势所倾倒了,并非害怕,王爷是楚国战神,保家卫国,爱民如子,怎么会让人惧怕。” 东方兮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些磕巴,可是却已经让楚流云刮目相看了。 楚流云勾了勾唇角:“这样说来,倒是本王的不是了。” “王爷言重了,是民女心性浅短。” “浅短,这不见得,应该说志向深远,若是你父亲东方睿和你兄长东方浩有你一半,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说道东方睿和东方浩的死,东方兮若的脸上迸发出一股恨意:“王爷,民女这次回来,便是想为父亲和兄长报仇。” 楚流云掀了掀眼皮,呢喃:“报仇?” 东方浩是死在自己手上的,东方睿是死在皇兄手上的,东方兮若居然跟他说要报仇,楚流云的眼中飞快的划过一抹嘲讽。 第363章 用命来换 “你要找谁报仇?” 东方兮若死死的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东方遥楚!” “遥楚?据本王所知,遥楚似乎跟你父亲和兄长的死并无关系。” “王爷有所不知,我父亲,我兄长虽然不是东方遥楚亲自动手,可却跟她脱不了关系,若是没有她,我东方府不会家破人亡。” 想到东方遥楚这四个字,东方兮若的肠子都疼的打结,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还是将军府的大小姐,油走在上流权贵,就算进宫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如今她落到这个地步,她如何甘心。 “臣女知道王爷对东方遥楚也恨不得处置而后快,她在王爷大婚之上,对王爷不敬,甚至拔剑相向,让王爷被皇上训斥,颜面扫地。” 东方兮若一边说,一边暗自观察楚流云的神色,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幽冷,她心下一喜,继续道。 “如今东方遥楚又有皇上撑腰,王爷想对东方遥楚动手却又不得不顾忌于眼前的局势,不敢轻举妄动,臣女愿意成为王爷的马前卒,替王爷摆平东方遥楚,只要王爷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必将东方遥楚的首级献上。” 东方兮若说这番话的时候可谓是壮志凌云,好似一个胜券在握的将军。 而她本人也确实是这样,在她看来,楚流云这样的男人,是绝对不会容忍东方遥楚这样一个让他颜面扫地的女人。 而且,东方遥楚已经投靠了皇上,在这场皇权之争中,东方遥楚的行为对于楚流云而言不亚于背叛,而她如果趁着这个机会跟楚流云合作,不仅能一举回到楚京,他日楚流云功成之时,楚流云必定也会念及她的挺身相助,至少也能捞个贵妃来当当。 东方兮若想到这些,不禁脸红心跳起来,好像看到了自己陪着楚流云登上九五之尊的一幕。 可是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楚流云一巴掌甩在了脸上,剧痛让她从美梦中惊醒,半张脸擦在地板上,身子滑出半丈远,脸火辣辣的疼。 东方兮若瞪大眼眸,恐惧的看着这个杀伐之气萦绕的男人:“王爷……,你……” 楚流云收回手,嘴角噙着一抹阴冷的弧度:“不自量力的女人,胆敢猜测本王的心意。” “就凭你?践人模样,连东方遥楚的半根头发都不如,还妄言要对付她,简直该死!” 东方兮若以为自己听错了,楚流云居然认为她比不上东方遥楚的半根头发,他不是应该痛恨东方遥楚吗? “不,东方遥楚才是践人,她才是践人!” 东方兮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地上坐起来,对着楚流云一阵咆哮。 “东方遥楚那个践人,她凭什么将我赶出去将军府,凭什么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却家破人亡,成为钦犯的女儿,她不仅是个践人,还是个表子,既然得了肖世子的情,却还要勾搭我的刘公子,一个千人睡万人骑的践人,该死,该死!” 东方兮若口中的刘公子,正是大理寺卿刘大人之子,刘逸之,谁也没有想到,他心目中是爱慕着遥楚的,也正是因为这番爱慕让他跟肖珂消除了隔阂。 “找死!” 伴随杀气蓬勃的两个字,楚流云一脚踩在了东方兮若的胸口,她惊恐的看着楚流云,瞪大了血红色的眼睛。 窒息和剧痛让东方兮若的理智渐渐的回笼,死亡的气息向她逼近,她脸色青红,这一刻她感觉到了真正的害怕,那些美梦和幻想顷刻间化为粉末。 “王爷,王爷饶命!” 楚流云狞笑着:“侮辱遥楚,死!” “不,王爷,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东方兮若拼命的摇头,眼泪混着脸上的血,模样十分凄惨。 楚流云继续笑着,东方兮若好像看到死神在向自己招手,她张开嘴巴拼命的求饶,呼救,可是楚流云一点罢手的迹象都没有。 就在东方兮若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楚流云突然挪走了他的脚,可是还没有等她喘口气,就听到楚流云无情冷漠的声音响起。 “既然你敢侮辱我的女人,这样死确实太便宜你了,死之前应该叫你尝尝千人睡,万人骑的滋味。” 说罢,楚流云哈哈大笑起来,在东方兮若面如死水的脸色中笑的更欢快了。 不一会,魍魉就带了十个下等侍卫来到房间。 “王爷。” 楚流云背靠着椅子,右手撑着下巴,神情慵懒:“好好招待!” “是!” 在东方兮若杀猪般的尖叫声中,有两个人将她架起来。 “慢着!”楚流云出声了。 侍卫以为楚流云是反悔了,连忙将人放下。 “王爷!” “谁让你们走了,就在这里。正好本王也没有看过,正好欣赏欣赏。” “王爷饶命,民女知罪,民女知罪。”东方兮若闻言,差点昏过去,半张脸煞白,半张脸血红,发丝凌乱,活生生的一个女鬼。 十个下等侍卫也被楚流云的话吓得白了脸,哆嗦着不敢看楚流云的脸。 “王爷,这……” “怎么?本王说的不够清楚吗?” 本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听得十个下等侍卫心头一颤,最近几个月,王爷的性情已经是一日不如一日,行事亦是如此,如果不从,他们的性命可就难说了。 十个下等侍卫对视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妥协。 不过房中也就只有王爷,他是主子,他的话就是圣旨,众人咬牙开始脱衣服。 看到十个人开始脱衣服,东方兮若彻底慌了,她坐在地上,不断的蹬地往后缩。 “不要,求你们不要。” “王爷,不要,王爷救我,民女知错了,民女愿意给王爷当牛做马,求王爷让他们走。” “王爷……” 不管东方兮若怎么哭求,楚流云均不为所动,噙着消息像是在欣赏一副绝美的舞台剧。 而实际的情况确实十个下等侍卫身上只有半截白色的亵裤,正月初寒冷的冬天要是不想冻死就只有拼命的运动。 开始的时候下等侍卫们还放不开,因为屋中坐着他们的主子,渐渐的他们就忘记了楚流云的存在。 东方兮若被七手八脚的剥了个干干净净,凄厉的叫声不绝如缕。 门口的桂枝被魍魉拦着,听到东方兮若的惨叫声她如同一头护犊子的母牛拼命用头去撞魍魉,魍魉几次将她踢开,她又冲了过来,完全不顾脑门上鲜血淋漓。 但是结果并没有丝毫的改变,她再次被魍魉踢飞出去。 桂枝知道自己撞不开魍魉,想要救东方兮若,只有拼一把了。 魍魉还以为桂枝趴在地上彻底的老实了,谁知道她突然又冲了过来,这次她没有像头两次那样用自己的身子去撞魍魉,而是弯着腰。 弯着腰的桂枝在魍魉看来也没有什么攻击力,他抬腿就能把人踢飞,谁知道魍魉这次着实轻敌了。 魍魉抬腿的时候,桂枝竟然冲着他的胯下而去,她身子本就不高大,头钻进了魍魉的胯下。 魍魉完全傻眼了,剧痛让他反应迟钝之际,桂枝将他往门上撞,两个人直接将门板都扑翻了。 巨大的动静让屋子里面十一个人的动作均是一顿,桂枝爬起来看到东方兮若被十来个男子围在中央,地上都是衣服残片,屋子里充斥着yin靡的味道和东方兮若婉转高亢的叫声。 桂枝噗通跪在了楚流云的面前,乞求道。 “王爷,放了她,求你放了她。” 楚流云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凭什么?” 桂枝咬着牙,血或者眼泪吞下:“我知道东方家藏宝图的下落。” 楚流云半睁开眼睛:“藏宝图?莫不是东方金文给本王的那半张?” “东方金文给王爷的半张是假的。” “假的?” “不错,藏宝图的下落只有我知道。” 楚流云这下睁开了眼睛,他的手从下巴上挪下来,抬手示意其他人住手。 十个下等侍卫纷纷住手了,东方兮若趴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身上痕迹斑斑。 “说!” 桂枝道:“我想先安顿我的女儿。” “好,本王在书房等你,但是如果本王发现你要是胆敢欺瞒本王,你们的下场必定比今日惨百倍。” 楚流云走了之后,桂枝扑到东方兮若的身边,一面落泪一面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盖在东方兮若的身体上。 抱着东方兮若的头,泣不成声。 “女儿,你这是为何啊。你让娘以后怎么活啊。” 良久,怀中传来东方兮若微弱的声音:“娘……娘……” “娘在这里,娘在这里。” “娘,我好怕……” “别怕,娘会保护你的。” “娘,让我去死吧。” 东方兮若的一句话将桂枝吓了个魂飞魄散。 “女儿啊,你可别想不开啊,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活着还不如死了。” “不,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你?”东方兮若露出一抹讥讽的让桂枝害怕的笑容:“你有什么用?我现在清白也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哪个高门大户会看得上我?” “兮若,在娘的心目中你是干净的,谁也比不上你。” “娘,别傻了,让我死吧,死了清静。”、 东方兮若一副生无可恋,推开桂枝就往柱头上去撞,桂枝连忙抱住她的腰。 “兮若啊,你是娘的命啊,你要好好的活着,只要人还在没有什么跨不过去的,你不是喜欢刘公子吗?娘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让你嫁给刘公子。” “娘。”东方兮若长大嘴巴哇哇大哭:“就算你拼了命,我也没有机会了。” “娘有办法,娘有办法,只要你答应娘好好活着,娘保证一定让你嫁进刘家。” 东方兮若神情一顿,还不是很相信:“娘,你说真的吗?” “千真万确。” 桂枝好不容易打水,烧水给东方兮若清理了身体,东方兮若洗干净了,桂枝的眼泪也差不多流干了。 夜已经很深了,桂枝坐在床头,一遍又一遍的抚摸东方兮若的头,就像小时候无数次的哄东方兮若入睡。 “女儿,你放心,娘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保护你,可是这沐王府不是你我的安身之地,你不是一直喜欢刘公子吗?娘成全你。” 桂枝给东方兮若掖好被角,又给自己烧了一桶热水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 桂枝也不过三十多岁,加之保养的还不错,除了去葱州晒的黑了一些之外,勉强算得上风韵犹存。 不过尽管是这样,他对于桂枝的沐浴更衣和梳妆打扮还是显得有些恶寒。 王爷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女人,更何况王爷根本就碰不了任何女人,而这个老女人居然指望用她残花败柳的身子和能夹死苍蝇的脸去瑟佑,简直就是找死。 待楚流云到的时候,魍魉轻描淡写的将桂枝的行为告诉了楚流云,楚流云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恶心,然后哼了哼。 门吱嘎的被推开了,房间里面没有动静,楚流云走进去之后才看到桂枝穿着一身薄纱坐在椅子上,右手边的茶几上还有一杯冒着烟的茶。 见到楚流云过来,她眼中无波无澜,好似楚流云只是一个普通的客人。 “王爷,请坐。” 接着,桂枝又取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热水给楚流云递过去。 “王爷,请喝茶。” 楚流云冷冷道:“本王没有时间听你废话。” 桂枝轻笑了一声:“我不过是个将死之人,王爷应该不差这点时间。” 楚流云幽深的目光眯了眯:“本王说过,如果你们敢欺瞒本王,会让你们求死不能。” “王爷误会了,民妇并非是要欺瞒王爷,或者拖延时间。” 突然,桂枝跪在了楚流云的面前:“民妇想求王爷一件事。” 楚流云只是愣了一下,便道:“你应该知道,求这个字在本王这里并不管用。” “民妇知道,所以民妇想跟王爷交换一件东西。” “你和东方兮若的命还要用藏宝图来换,不知道你还有什么筹码跟本王交换。” 第364章 用命交换 “用我的命。”桂枝咬牙道。 “用我的命换王爷一个承诺。” “说说看。” 东方兮若是被噩梦惊醒的,睁开眼睛就去寻找桂枝的踪迹,可是整个房间也没有看到桂枝,她掀开被子,连鞋子都没有穿就跑出了屋外。 看到隔壁房间门开着,楚流云和魍魉都站在门口,屋内似乎有人在忙活着。 魍魉的手中还捧着一个玉质的盒子。 接着她看到了一具尸体被抬了出来,由于房门开的不大,担架撞在门框上,使得抬担架的侍卫一个趔趄,担架上的尸体滚落到了地上。 赫然,就是桂枝那张紫色的脸。 “娘!” 一个闷雷在东方兮若的脑海中敲响,她尖叫一声,飞快的跑过去,将桂枝扶起来,可是桂枝已经没有了生气,僵硬的躺在东方兮若的怀中。 “娘,你醒醒啊,娘,你不要离开我。” 东方兮若抱着桂枝,手摸到一团血肉模糊,她抬起手来,借着微弱的灯笼,她看见一片血红,掀开桂枝后背上的衣服,巴掌大的皮肤没有了。 再看桂枝的手指甲呈现黑色,嘴唇,眼睛,鼻子,耳朵都留下了黑色的血,俨然中毒。 “啊!” 东方兮若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侍卫这才重新抬起桂枝的尸体,往外面走。 “王爷,她怎么处理?” 楚流云看了一眼东方兮若,面无表情道:“既然答应了让她嫁入刘家,自然要好好照顾。” “是,王爷!” 楚流云走后,魍魉将事情吩咐下去,他才带着玉质的盒子往回走。 任谁也想不到,东方金文会在死之前将藏宝图画在桂枝的身上,只有在她死之后才会出现在她的背上。 书房中,魍魉将装着人皮的玉质盒子交给楚流云,楚流云将盒子打开,一张边沿还浸着鲜血的人皮出现在视线中。 人皮跟楚流云的手掌差不多大小,上面有细细的黑色纹路。 “管家,将东方金文送来的那张图找出来。” “是。” 管家应了一声就走到了书架的一个角落,从暗格里面取出来一卷羊皮纸地图,展开之后递给楚流云。 对比两张地图之后,楚流云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看来桂枝真的没有骗本王,这张图应该是真的。” “既然这张图是真的,那么遥楚公主给皇上的那张是真是假呢?” “假的,据桂枝说她背上的这份是临摹的,原件在东方睿的手中,遥楚献图可在抓住东方睿之前,所以那张推肯定是假的。” “这么说遥楚公主的手中有真图?” 楚流云没有回答,因为答案显而易见,东方睿当初绑架东方木和东方木之子东方童就是想让遥楚交出另一半藏宝图,后来东方睿死,藏宝图不知所踪。 很有可能,两张真图都在遥楚的手上。 这样想着,楚流云的眸子眯了眯。 遥楚,你又给了本王一个放你不得的理由。 就在魍魉还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楚流云的声音响起:“管家,你立刻吩咐人手追查东方木的下落,他可是一枚重要的棋子。” “是。” 一只鸽子落到了书房的窗棱上,魍魉大步走过去,抓住鸽子并从鸽子的腿上取下一个裹好的卷纸。 魍魉目不斜视,将纸条卷开之后交给楚流云。 楚流云一目十行的看了一下,脸上浮现出跃跃欲试的笑容来。 “备马,魑魅带着宋大明明日一早会抵达乾州,你马上飞鸽传书让他在城外三十里处停下,日落之后再进城,魍魉带人随本王一道去接应。” “是!” 乾州 入夜之后,遥楚从客栈飞身而出,与之一同的还有一大一小两个紫色的身影,纷纷往城外去。 轻骑营驻扎在乾州城西十里的地方,因为楚御风下令禁止灾民涌入楚京,在乾州设置了关卡,本来乾州的城门是关闭的,后来肖珂的人和三千轻骑到了,便驻扎在这里,城西的门倒是开了,不过这些人却变成了看守城门的。 而且还有更荒谬的,这城门只让出不让进,进的人要交一百两的银子做等级,还要查看户籍册,确认不是江南地区的才行。 遥楚和紫儿的轻功已经不需要走大门了,直接趁着夜深人也的时候从城墙上跳过去, “谁!”正在打盹的丹棱,顶着一张遥楚的脸,突然警觉,猛的睁开了眼睛。 “是我。” 听到遥楚的声音,丹棱还有点不敢置信,揉揉眼睛,确定看清了遥楚的脸和紫儿,这才惊喜着跳过来。 “主子,是你,真的是你啊,你没事了吗?” “主子没事了,你赶紧去把陈鑫和青儿叫进来。” 不一会,陈鑫和青儿纷纷赶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人,肖珂。 “主子,你好了吗?” “主子,你怎么样?” “主子,你都瘦了……” 肖珂看着遥楚的脸,咽下一口唾沫,道:“你来了。” 遥楚一一点头,鼻头有些发酸:“我回来了。” 这句回来了包涵了太多太多的感情,太多太多的遗憾,太多太多的无奈和身不由己。 “回来就好,我总算不用再当女人了。”丹棱在这个时候来了这样一句话,着实让人啼笑皆非。 遥楚看到肖珂那包含了太多情感的眼睛,道:“明日再聚,今天晚上这里交给你了,我要带他们去做一件事情。” 肖珂立马道:“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看肖珂那希冀的眼神,遥楚说不出拒绝的话,肖珂对她的感情她一直都知道,可是她只是当肖珂是朋友,可尽管只是当他是朋友,也不愿意拒绝他的好意。 遥楚道:“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东方木在悦来客栈,他的身份我回头跟你细说,现在楚流云要对付他,我想把他藏在你的军中,你看可以吗?” 肖珂露出一抹有幸的笑意:“没问题,我来安排。” “那就多谢了,我先带他们去办点事情,剩下的交给你。” “那你尽早回来,皇上来了圣旨,派了黄公公来,到时候丹棱肯定要露馅。” 遥楚点头:“我知道了,天亮之前我一定赶回来。” 接着几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军营,往西而去,宋大明等十几人都受了伤,魑魅想带他们回京,定然是需要马车的,任凭他们脚程再快,也无法赶在遥楚之前抵达乾州,算算时间,他们最快也只能在天亮之前才能抵达乾州,所以遥楚一定要在这之前救人,一旦过了乾州,变数就太大了。 除了青儿,丹棱,陈鑫和紫儿,遥楚另外还带着一些出云山庄的人和马车,到时候方便及时撤离。 紫儿的轻功最好,因此她和紫貂往西去查看魑魅等人的动向,遥楚等人则留下来埋伏,顺便研究一下救下人之后的行走路线。 待一切都制定好了之后,遥楚整个人才稍微的放松,青儿将他们一路往西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遥楚。 “你们遇到了血月教的人?” 陈鑫和丹棱都同时点头:“不错,就在抵达葱州之前,不过他们应该只是路过,并五冲突,小姐,你也遇到了吗?” 遥楚点头:“有交手,他们伙同如刚一路追杀我们,四方城外一直追到了瑶族,两位护法陨落,弄月公子在迷雾森林被打伤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对了,楚流云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陈鑫道:“楚流云解除了禁足令之后,就一直在调查老妖婆杀人的事情,一直未曾消失过。” “看来楚流云隐藏的太深了,算了,接着说吧。” 青儿又把后来遇到梁栋的事情告诉给了遥楚,并细说了梁宛然的身份,以及葱州刺史崔大人跟波娜娜,楚流云,西疆勾结的事情。 “你们也遇到了梁栋和荣昊?” 丹棱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主子也遇到了?那他有没有认出你来?他可是知道我们身份的。” “那倒是没有,我是被引入葱州丛林意外遇到他们的,当时如刚正在追杀他们,我救了他们,杀了如刚,然后他们又救了东方木,算起来缘分还真是不浅。” 丹棱松了一口气:“他们没事就好,虽然梁栋冲动,但却是条汉子,也没有揭穿我们的身份,只是后来听说他和荣昊都被楚御风贬为庶人了。” 遥楚将自己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还有瑶族发生的事情都跟几人讲了,遥楚讲述的很快,众人也听得很入神。 转眼三个时辰就过去了,天都要亮了。 “怎么人还没有到?” “我们是按照最快的的脚程算的,可能他们人多,又是马车,又是伤患,所以还没有到吧。” 遥楚却摇头:“不会,魑魅带宋大明他们进京就是想要对付左岩,明知道我在后面追他们定然是日夜兼程,只要他们有一口气到楚京就行,是不会因为有伤而耽误行程的。” 陈鑫点头:“小姐说的对,如果没有人,紫儿也早该回来了。” 丹棱有些担忧道:“紫儿不会出事了吧。” “紫儿该不会是落到魑魅的手上了吧。” 遥楚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官道的来处,一条银灰色的带子绵延向远处,尽头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遥楚正想亲自去看看,突然听到了由远及近的马蹄声,遥楚给众人打了手势,所有人立马隐藏起来。 雾还没有升起,一共有三辆马车,出现在视线的尽头,在寂静的早晨,马蹄声哒哒的传的很远。 “怎么还没到啊。”丹棱有点担忧紫儿的安危,焦急道。 “你从出云峰下来,难道还不知道看山跑死马的道理吗?”出云山庄的一个汉子没好气道。 青儿偏过头把手指竖在唇边,对丹棱和茯苓道:“小声点,要到了。” 待青儿回头的时候,陈鑫发麻的手动了动,不小心擦过青儿的脸颊,她感觉到被陈鑫擦过的地方一阵滚烫,身子嗖的麻了一下。 夜色中,又有任务,青儿只得按捺住身体里面蚂蚁乱爬的难受继续潜伏下来。 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三辆马车,用九匹快马拉着,速度很快,声音也很嘈杂。 陈鑫忽然对遥楚道:“小姐……” 遥楚抬手阻止了陈鑫下面的话,给了他一个了然的眼神,宋大明他们一共有十六个人,不算魑魅的人,每辆车上也是五个人,就算三匹马也不可能有这样的速度。 很有可能,这三辆马车并非魑魅等人。 就在马车驶过眼前,遥楚低声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要动,我先下去看看。” 遥楚如同一只灵巧的飞鸟乘着夜风飞起,她足尖轻点,踩着松柏的枝头追着马车,看到遥楚更上一筹的轻功,陈鑫青儿等手下均是兴奋不已。 主子的武功真的恢复了,而且比之往日更上一层楼。 遥楚从一棵树上跃下,跳到了最后一辆马车的车顶上,加上车夫,有三道气息,功力一般,轻轻的撩开帘子,马车里面躺着两个相貌陌生的男人,正在打盹。 接着遥楚趁着转弯之际,后面车夫视觉盲点,跳上了第二辆马车,第二辆马车里面遥楚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 正要探个究竟,遥楚感受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赶紧侧身,就在她闪开的一刹那,马车的车顶被人从车厢里面一掌打飞,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紧跟着马车里面蹿出两道身影,一白一黄,白色的是个男人,她怀里还抱着一个黄衣女子,宽大的白色披风将女子的身子裹住,看不清面貌,但是男人的脸,遥楚却是看清了。 听到动静,后面马车上的三个人提着武器追了上来,厉声呵斥:“什么人!” 遥楚却没好气道:“怎么是你们?” 弥月虽然看到雪芽的那张脸比遥楚这张脸的时候多,但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雪芽姑娘,是你。” 无铭也顿觉虚惊一场:“难怪你都在车顶了我才发现,原来是你。” 第365章 得知原委 弥月对后面马车的人吩咐了几句,那几人很快收起了武器,对遥楚拱手行礼之后,才退去。 接着前面马车的人从马车上跳下来,咚咚咚的往遥楚这里跑:“小姐,小姐。” “白芍?” 接着又看到宋鹏跟在白芍后面跳下了马车,追着白芍的步子也跑过来。 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没想到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遥楚对身后招手,陈鑫,青儿,丹棱三人卯足了劲跑过来。 “主子。” “小姐。” 遥楚对三人点点头,接着三人都看向了无铭等人。 陈鑫看到无铭的时候,锁着眉头,似乎有些惊讶,却又不敢肯定。 “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此次帮了我大忙的人,春风得意宫无铭宫主,那是弥月姑娘,至于怀中的这位,应该就是柳嫣姑娘了。” 柳嫣被无铭裹在宽大的披风中,并未露出头来,遥楚还是猜到了,这个时候能让无铭护在身边的人,除了柳嫣不作他想。 只是没有想到无铭居然有如此凌厉的魄力和动作,这么快就把柳嫣给找了回来。 当时她将柳嫣交给马帮的时候,也是留下了无铭这条线的,想必马帮的人应该起了很大的作用。 陈鑫三人稍稍打量了无铭等人,抱拳对无铭行礼:“见过宫主。” “弥月姑娘。” 遥楚又指着三人道:“这三人我提到过的,都是我的人,陈鑫,青歌,丹棱。” 双方见礼之后,遥楚问道:“我是追着魑魅他们日夜兼程才赶到的,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到乾州了?” “是嫣儿。” 原来,自从柳嫣醒来之后,不仅患了失语症,更是反复高烧,一路上无铭找了大夫,大夫也束手无策,什么方法都用尽了,药石无灵,逼得无铭不得不日夜兼程来找遥楚。 他们人数不多,加上快马加鞭,倒是赶在了魑魅等人的前面。 就恰在此时,紫儿带着紫貂赶回来了。 紫儿跑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道:“主子,找到了,他们在三十多里处的小树林里面。” 遥楚站起来:“宋大明他们在吗?” “我让紫貂去看了,一共十六个人,被三十多人押解,有死士和沐王府的侍卫护着,为首的就是魑魅。” “很好,他们有发现你吗?” 紫儿信心满满:“没有,魑魅那个蠢蛋,虽然我打不赢他,可本姑奶奶的轻功绝对碾压他。” “你的速度就算快他们一半,现在距离我们应该只有十几里了。” 紫儿却摇头:“不是,主子,他们是驻扎在小树林里面,像是要等到天亮才动身,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准备。” 可是听了紫儿的话,遥楚的脸色不好看了:“现在天都要亮了,算算从驻地到城门的时间,他们应该早就出发了,可现在他们没有动身,却驻扎在三十里之外,不好!他们应该猜到了有埋伏,所以在等救兵。” 紫儿一听,有些慌了:“主子,那怎么办呢?” “马上出发,争取在他们的外援到来之前把人救下来。” 遥楚刚要动,却想到了柳嫣,柳嫣已经反复发烧好多天了,那是心肺旧伤复发,加之她受了惊吓,病情越发的恶劣,要是不及时救治,情况会更加严重,可能会烧成傻子。 两边都是自己的好友,都是对自己有恩的人,谁也放不下,而跟遥楚一样担心的还有弥月。 看出了遥楚的挣扎,无铭道:“你留在这里,我替你去,一定把人给你救下来。” 弥月一脸郑重:“对,雪芽姑娘,我和宫主替你去,你放心,我们一定把宋大哥他们给你带回来。” 遥楚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宫主,拜托你了,陈鑫和丹棱会听你的吩咐。柳嫣这里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无铭微微颔首表示感谢,对弥月吩咐:“弥月留下吧,嫣儿的病症你清楚,给雪芽姑娘好好说清楚,其他的交给我。” 一阵飞扬的马蹄声踏破了黎明前的寂静。 目送无铭等人离开,遥楚则是带着白芍,宋鹏,弥月进城,到城门口的时候,城门刚刚打开,一行人直接到了遥楚落脚的客栈。 客栈里面肖珂和东方木都在,肖珂是来接东方木出城的,想把东方木混在军中带回楚京,避开楚流云的人,没想到刚出门就遇到了回来的遥楚。 东方木帮忙将柳嫣放到了床上,走出门外,却看到了端着药过来的白芍,他被吓了一大跳,那表情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白芍,正是数月前桂枝逼他休了红秀娟之后,迎娶的白员外之女。 可是白芍却在成亲之后的第二天被桂枝推倒摔死了,为此他们连夜收拾东西逃离楚京,一路上都有衙役捕快在追捕他们,直到他们逃到了葱州才算安稳下来。 死去的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那不是活见鬼吗?东方木怎能不惊愕。 “你……” 白芍倒是坦然的很:“白芍见过少爷。” 接着东方木又看到了宋鹏,那个一路上给桂枝出主意,带着他们一路往西的人。 “宋鹏……你们,你和她。” 宋鹏倒是也坦然的很,拱手道:“宋鹏见过大少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宋鹏,你跟白芍?”东方木想破脑袋也没有想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宋鹏跟白芍对视一眼,也没有什么好瞒的,便把事情都给东方木说了,包括桂枝找遥楚并威胁遥楚要暴露东方木身份的事情。 白芍对东方木心中是有怨气的,如果不是他惦记着那变了质的养育之恩,就不会惹出后面一系列的祸端来。 虽然宋大明他们的失踪更多的是因为他们帮了遥楚,可要是没有东方木,他们也不会被魑魅连锅端了。 宋大明和宋小明又是白芍的哥哥,现在他们生死不明,白芍看到东方木哪里能有好态度。 “你护着桂枝和东方兮若,小姐为了保护你,又不忍心让你难过,只能自编自演了这出戏,我假死,鹏哥带着你们离开楚京,我大哥二哥扮演追兵,将你们平安送到边境,为的就是让你好好的活着。” 东方木听着听着,竟是失去了骨头一般,靠在了墙上,眼眶红红的:“原来,原来为了我这条命,竟然有这么多人付出,谢谢你们。” 白芍的眼泪也落下来了,嘲讽的哼了哼鼻子:“谢就不必了,以后少干些蠢事,少给小姐惹麻烦,我们该谢谢你了。” 看东方木懊恼的要死,宋鹏于心不忍,拉扯了白芍:“别说了,就算没有这件事,只要我们活着,总会被楚流云抓到把柄的。” 白芍红着眼眶,紧咬着嘴唇不说话。 “是我,都是我的错。”东方木蹲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可是白芍和宋鹏谁也不愿意同情他。 这也让东方木暗暗下定决心,他一定要争气,以后的日子里,他一定要好好的护着遥楚。 外面发生的事情,遥楚自然是不知道的,她不在乎东方木是否会感激她,是否以后会对她好,她只知道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能放弃他的人。 肖珂要尽快回去,军营里面不能没有主事的,房间里面就剩下了遥楚和弥月。 遥楚听了弥月的话才知道为什么无铭坚持要把弥月留下,因为柳嫣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必须要说清楚,遥楚才能找到病症。 “她中了魅香?解药呢?” 遥楚这个问题很直白,弥月小麦色的脸上浮现出一道红晕。 “无铭?” 弥月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避开了遥楚的眼神。 居然是无铭自己?那个如冰似雪的男人!怎么都有点雷人。 不过转念一想,虽然柳嫣受了点罪,结果却还不错。 气氛有点说不出的诡异,弥月赶紧转移话题。 “柳嫣姑娘情况如何?” “气血两虚,心肺伤势复发是她反复高烧的原因之一,原因之二应该是心病,受了惊吓。” “那失语症呢?能治好吗?” “她的嗓子没事。” “既然没事,为什么她发不出声音?” 遥楚思忖了一下道:“极度惊吓让她心理上受到了创伤,心伤郁结,只要打开了心结,自然不药而愈。” “那要怎么打开心结?” “这个只能看她自己什么时候能走出来。” 柳嫣的身体阴虚的厉害,想必那魅香效果不同凡响,无铭应该是过了这么多年最劳累的一个晚上。 待弥月走了之后,遥楚脑海中无铭的那张脸怎么想怎么觉得好笑,不觉中已经扑哧笑出声来,。 不过,都有了这层关系,想必两人好事将近了,柳嫣这罪没白受。 笑过之后,遥楚心中又有些担忧无铭能不能应付魑魅等人,可柳嫣身上还扎着银针,她也走不开。 弥月去熬药的空档,遥楚出去了一下,就让东方木帮自己看着一会。 东方木对遥楚心怀愧疚,自然对遥楚交代的事情不遗余力,柳嫣这才动了动手指,东方木就感觉到了。 看见柳嫣睁开迷蒙的眼睛,东方木轻声问道。 “要喝水吗?” 可是东方木的轻声细语不仅没有让柳嫣感到安抚,反而像是见了鬼一般,吓的往床里面缩。 她好像特别害怕,嘴里呜咽着模糊的声音,眼睛瞪得很大,神色惊恐。 东方木眼见吓着对方了,靠近一步解释道:“你别怕,我不是坏人。” 这一步的距离,吓得柳嫣哇哇大叫,嘴里发出呜咽的低吼声,抡起枕头就砸在了东方木的身上。 “柳嫣姑娘,我真的不是坏人,我不会伤害你的……” 东方木的解释,柳嫣完全听不下去,她大张着嘴巴呼呼的呼气,胸口剧烈的起伏,像是喘不过气来似得。 遥楚见差不多了,便推开门走进去:“柳嫣姑娘,你别怕,是我。” 看到遥楚,柳嫣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跳下床来,躲在遥楚的身后,避着东方木。 “别害怕,他是我哥,地上冷,你身子还弱,快上去躺着。” 柳嫣虽然不那么害怕了,可还是防备着东方木,遥楚只得让东方木先下去。 东方木走了好久,柳嫣还抓住遥楚不肯松手,表情有些激动,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很是沮丧,像是想起了很伤心的事情,眼泪一个劲的掉。 “别担心,会好的,都会过去的。” 柳嫣想说,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根本过不去,她忘不了自己被关在笼子里面,褪去了衣衫人人欣赏,忘不了那个肥硕的男人扑向自己,还有他夺走自己清白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她已是不洁之身,何来过去,未来。 遥楚知道柳嫣并未失身给别人,还以为她是在为青楼发生的那一切伤怀,甚至寻短见,劝解道:“时间会洗刷一切,别为他人的错伤害自己,生命只有一次,好好珍惜才是。” 柳嫣没有给遥楚任何回应,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 “别落泪了,你现在虚的厉害,你的失语症就是因为受了刺激,你若再如此,眼睛怕是也保不住了。” 听说自己有可能成为瞎子,柳嫣也只是愣了愣,扯出一抹淡淡的笑,表情更显落寞和痛苦。 经过东方木和刚刚说她要瞎的试探,遥楚基本确定柳嫣心中的创伤十分严重,否则就算她不寻短见,怕也会影响心肺旧伤而郁郁而终。 可要真的治愈,这个药还是要从柳嫣的身上找。 安抚柳嫣睡着之后,遥楚正要起身离开,却听到外面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敲门的声音。 敲门的人也恐惊吓到屋里面的人,声音很轻,可是很急促。 柳嫣很容易被惊醒,早就睁开了眼睛,恍若是受了惊吓,看到遥楚才安心,手却还是紧紧的抓着被子。 遥楚安抚的看了柳嫣一眼:“别怕,我去看看。” 拉开门,外面是弥月,她神色焦灼。 弥月正要开口,遥楚对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弥月收住了将要出口的话。 “柳嫣姑娘,弥月找我有点事,我先出去一下,你好好休息,我让白芍来陪你。” 第366章 秘密召见 听到遥楚要走,柳嫣的眸中闪过一抹害怕,可又听到了白芍的名字,她安定了许多,对遥楚点点头,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 白芍很快就来了,遥楚叮嘱了她几句,这才跟弥月走出去。 “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宫主出事了?” “宫主受伤了。” 果然,能让弥月担忧的,除了无铭,不做他选,可是无铭的武功就算没有恢复了原来的十成十,可是他服了遥楚给的药,两个多月,至少恢复了七八成,魑魅根本不是无铭的对手。 在隔着柳嫣的两个房间,无铭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白色的长衫和披风上满是鲜血,而他本人已经陷入了昏迷。 无铭的身边,陈鑫和丹棱守在旁边,他们身上也有伤,不过看样子只是皮外伤。 另外还有两个春风得意宫的人,两个汉子隔壁上绑着绷带,看这打结的方式应该是青儿给们包扎的,这种打结的方式还是从肖珂的婢女葵花那里学来的。 当时遥楚也是看重了这种特殊的包扎方式对伤势十分有好处,尤其是用在战场上,后来遥楚将这种包扎方式交给了青儿,青儿又交给了出云山庄的所有人。 遥楚给无铭检查了一番,背上挨了一掌,腹部中了一剑,两边肩膀都有剑伤,不过腹部的一剑没有伤到要害,肩膀上也只是皮外伤。 最严重的当属他背上的掌印。 火属性的掌力,跟当初楚流云打在波娜娜背上的一样。 遥楚的目光深了深:“楚流云来了?” 陈鑫道:“正是,魑魅等在林子里,实际是在等楚流云,我们先于楚流云到,救下了十四人,魑魅见不敌,就带着宋大明和宋小明逃了。” “十四人都受了刑,宫主让青儿和丹棱丹顿救下的人,带着我去追魑魅,本来都已经救下了宋大明和宋小明,没想到楚流云到了。” “宫主护着我和宋小明离开,宋大明落在了楚流云的手上。” 说道此处,陈鑫垂下了头,是没有救出宋大明的自责。 遥楚紧紧的咬住唇瓣,心中十分担心左岩,楚流云带走了宋大明,定然是为了对付左岩,想要救出宋大明简直比登天还难。 遥楚身后的弥月听说宋大明落到楚流云的手上,暗暗握紧的拳头,沉稳的脸上闪过隐忍的担忧。 “宫主的内伤没事,陈鑫留下照顾宫主他们,丹棱立马给出云未央去信,让蓝儿将宋大明的事情跟左岩通个气,他如果知道宋大明落到楚流云的手上,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你让他千万别冲动。” “你再告诉红萧,让她派人把楚流云盯紧了,看能不能找到机会救出宋大明。” “另外你让将军府的人都撤了,难保楚流云不会查到将军府身上。”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之后,遥楚这才给自己找了一点安全感,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快中午的时候,肖珂派人来催遥楚即刻跟她汇合,遥楚算算时间,怕是肖珂已经接到人了,便径直回营地,在那里等着。 就在回营地的路上,遥楚接到一则从苏婉儿那里传来的消息,这个消息让遥楚很惊讶。 遥楚刚刚到营地,就看到一名将士在等着她,这个小将士是肖珂的心腹,正十分的焦急来回走动。 看到遥楚翻身下马,他总算松了一口气。 “公主,您可算回来了。” 将缰绳交给小将士,问道:“怎么了?” “黄公公让肖世子去接人只是个幌子,他自己带着亲信已经先到一步了,肖世子还没有回来,黄公公正闹着要见你呢。” 遥楚皱了皱眉头:“我这就去见他。” “公主殿下,黄公公的脸色不好,怕是来者不善。” 遥楚不屑的笑了笑:“没事,难不成他还敢把我怎么样。” 营帐中的黄公公左等右等也没有等来遥楚,板凳上像是有火似得,蹭来蹭去。 “遥楚公主怎么还没来?” 底下一个小将,吓得一个哆嗦,抱拳道:“公主正在……。” 黄公公一拍桌子:“混账,半个时辰前你说公主去接杂家,一炷香前你说公主还没有回来,一盏茶前你说公主已经在路上了,这会你还有什么托词?你可知欺君之罪。” 黄公公的话一落下,营帐外面就传来一道清丽的声音。 “黄公公这是撒的哪门子的气啊?” 听到这道声音,小将松了一口气,赶忙去看,只见他在心里呼喊了千万遍的遥楚撩开帘子进了进来。 遥楚安抚的看了小将一眼,惹得小将的脸一下就红了,心扑通扑通的跳。 军营里常年不见女人,更何况容貌倾城的女人,遥楚简直就是整个轻骑营的女神,加之丹棱这个替身经常跟将士们打成一片,遥楚的地位要比肖珂还稳固。 遥楚扫了一眼黄公公,淡淡道:“火气别那么大,动不动就欺君,他还只是一个士兵,你若是动不动就欺君之罪,小心吓到他。” 原本黄公公满腔怒火,看到遥楚过来,脸上立刻堆满了笑意,那是比见到皇上还激动,扭动着老腰几步就奔了过去。 “公主,您可算来了。” 遥楚有点意外黄公公一扫而光的愤怒,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向遥楚扑过来。 “老奴给公主殿下请安,公主殿下一路辛苦了。” 遥楚也不会落了脸面,连忙虚扶:“咳咳,黄公公,不用行如此大礼,也就几个月没见,怎么整的跟几十年没见似得。” “公主殿下!” 黄公公将这四个字咬的尤其情深意重,就好像泉叔第一次见到遥楚的时候那样。 “黄公公,先起来吧,有什么话,咱们起来再说。” 黄公公也感觉到自己的失态,麻溜站起来,目光在四周打转:“你们先下去吧,杂家跟公主要叙话。” 遥楚这边也跟小将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出去。 待所有人都出去之后,遥楚才问道:“黄公公,出了什么事情?你不是来犒赏军士的吗?怎么错过肖世子,自己先到了。” 黄公公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才道:“公主殿下,实不相瞒,老奴这犒赏军士不过是个幌子,老奴是奉了皇上的密旨来的。” “皇上说什么?” 黄公公又看了看营帐的帘子,确认不会有人进来,这才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黄色的信封递给遥楚。 信封上没有署名,看信封被卷曲的样子,想来这封信十分重要,黄公公是贴身藏着的。 遥楚不明白楚御风要干什么,将信纸飞快的展开。 信封上只有寥寥几字,遥楚一眨眼就看完了。 眉头也像是皱巴巴的信封似得,深深的锁着。 思索了一会,遥楚看向黄公公:“时间呢?” “立刻!” “这么着急?” 黄公公凝重的点头。 “是不是要等肖世子回来再说,否则我一时也走不开。” “公主放心吧,老奴的人想必已经等到肖世子了,他们此刻应该在回来的路上。” 原来黄公公并非是故意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而是他自己先行来见遥楚,遥楚倒是好奇楚御风想干什么。 “好,不过黄公公稍等片刻,容许我去换件衣服。” “好,老奴就在门口等候公主。” 遥楚点点头,飞快的走出营帐,想了想,她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在丹棱的营帐中果然找到了自己的衣服。 换好衣服之后,又写下了两封信。 “来人!” 门口的小将掀开了帘子走进来:“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本宫有要事,需要离开,你转达肖将军,这里有两封信,一封交给肖世子,一封交给本宫的护卫。” “是,公主。” 小将恭敬的接过两封信,给遥楚行了礼,这才退下。 遥楚来到营帐门口,等候遥楚的不是快马,而是马车。 马车四周都被黑色的帘子罩着,显得尤其的神秘。 遥楚的午饭也没有吃,黄公公倒是考虑的周全,在马车里面备上了点心和热茶,遥楚心中记挂着无铭他们,随便吃了几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中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还是下午,已经是黑沉沉的一片,像是一个巨大的黑底锅罩在头顶上。 马车最后停在一个小院的后门,大雪将小院覆盖,看起来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出任何特色或者标识,只是隐约能看见小院里面偷出来的暗黄色烛光。 院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粗布麻衣。 男人很高大,目光尤其的锐利,举手投足间十分精练,尤其是他走路的步伐,应该是暗卫出身。 黄公公对男人点点头,看起来,态度有些恭敬:“这就是遥楚公主。” 男人看了遥楚一眼,抱拳行礼却没有说话,然后给遥楚带路。 黄公公跟在遥楚身边,遥楚低声问他:“他是谁?” 黄公公忌惮的看了一眼男人,对遥楚道:“他是龙卫首领。” 龙卫! 果然。 苏婉儿给她来信说楚御风带着人出宫了,她就觉得奇怪,这个时候他就不怕楚流云让他出得来回不去吗? 原来是有龙卫保护,难怪楚御风胆子这么大。 要说这龙卫,还是楚国的一代传奇。 龙卫是先皇的暗卫队,一共十三人,他们没有名字,只有编号,却比之太妃的三十人护卫,更显精锐,是先皇一手培养的,各个武功高强,凶猛彪悍,能以一当百,曾为他夺位立下了汗马功劳。 先皇当时跟瑞王争夺皇位,瑞王妃的失踪是瑞王与皇位失之交臂的最大原因。 瑞王既然知道瑞王妃是他的软肋,自然是保护的十分周密,正是这龙卫十三人破开了瑞王的防御,掳走了瑞王妃。 不过听说后来,龙卫在先皇驾崩之后就消失了,这么多年来也从未再有踪迹可循,这会儿却在这里。 沿着游廊,跟着龙大来到一间厢房,厢房外面守卫重重,是禁军。 除了明处的禁军,遥楚还感受到暗地里十一道微弱的气息,藏身的位置十分精妙,若非遥楚功力大进,怕是也察觉不出他们藏身的方位。 厢房里面有昏黄的光线透出来,隐约能看到一个影子落在窗棱上。 龙大敲门,那个影子起身往门前来,跟龙大对了暗号才将门打开。 开门的是个身材挺拔的汉子,身形跟楚御风差不多,年龄跟龙大差不多,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 “大哥。” 龙大对里面的汉子点点头,一道轻微的杯盏碰撞之后,楚御风的声音响起。 “遥楚到了吗?” “回主子的话,公主已经到了。” “快让她进来。” 汉子让开,遥楚侧身走了进去,随后龙大也跟了进来,黄公公反而被留在了外面。 开门的汉子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他的影子正好投射在窗户上,难怪楚御风敢出宫,光看龙卫对楚御风的保护就知道很难对付。 屋子里燃着果木炭,温暖中带着一丝馨香,遥楚脱下了斗篷,抖落了一地的雪。 不远处的茶几旁,一个黑色锦袍的男人端坐在椅子上,正打量着遥楚,片刻之后露出一抹笑意。 此人正是楚御风,苏婉儿的信上只说楚御风出宫了,并没有说是为什么出宫的,所以遥楚很纳闷,一路上猜测了许久,也不知道他此次的目的是什么。 “臣女给皇上请安。” “免礼免礼,龙大,快给遥楚赐座。” “谢皇上。”遥楚道了声谢。 楚御风关切道:“三个多月不见,遥楚瘦了,想必一路十分辛苦,可有埋怨朕。” 遥楚收敛了自己的气息,将高门娇女的受宠若惊模样演了个十足。 “替皇上办差,不敢有怨言。” “不敢有不代表没有,毕竟朕交给你这个任务也是太过为难你了。” 遥楚作恐慌状:“臣女不敢。” 楚御风和蔼道:“好了,这里没有其他人,不要动不动就不敢,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是个暴君呢,朕今日秘密前来见你,可不是吓唬你来着。” 遥楚看着楚御风,问道:“那皇上此次前来是为何?” 第367章 唱一出好戏 在遥楚看着楚御风的时候,楚御风的视线也落在了遥楚的身上,他的嘴上噙着笑意,可是眼神却犀利且充满了算计。 见遥楚没有异常,楚御风才道:“朕此次前来是为了你。” 遥楚心里咯噔一下,为了她! 不会吧! 楚御风想纳姚瑾越为妃,绑缚姚大人和整个兵部,却被太妃和王飞羽背后捅了一刀,姚瑾越被赐婚王飞羽,他又是为了自己而来,难不成他还想让自己进宫不成。 遥楚心中想骂人,楚御风和楚流云难道就只有靠着女人成事吗? 尽管心里恨不得扇他几个耳光,面上却不动声色:“皇上的意思,臣女不明白。” 好一会,楚御风才道:“为了你,也是为了将军府,为了整个楚国。” 遥楚讪笑了一下:“皇上把臣女绕糊涂了,将军府如今就剩下臣女一人,如何能跟楚国相提并论。” 楚御风的目光嗖的犀利,吐出了让遥楚心肝颤栗的三个字:“东方木!” 东方木!又是东方木! 遥楚不是没有做好东方木身份暴露的心理准备,但是楚御风这样杀到乾州,秘密召见是为了东方木,是遥楚没有想到的。 楚流云是知道东方木身份的,难道他将东方木的身份捅给了楚御风,楚御风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可是也不对,楚御风并不知道遥楚已经知晓了当年东方元博和东方炎之死的真相,东方木在他眼中不过就是当年的漏网之鱼,并无任何威胁,如果他真的对东方木出手,那才是自掘坟墓。 不过不管楚御风怎么想,怎么做,东方木的身份肯定是暴露了。 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的,遥楚假装疑惑的问道:“皇上为何提起东方木呢?” 楚御风板着脸,不悦道:“遥楚,现在就只有你跟朕两人,你还要跟朕装吗?” 遥楚露出一抹苦笑:“皇上这是冤枉臣女了,臣女连什么事情都还没有搞清楚呢。” 楚御风的神色并没有半分松动,质问道:“你跟东方木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遥楚有些讶异道:“他是我堂哥,我爷爷跟他爷爷是亲兄弟,皇上也知道臣女跟东方府的关系不太好,唯一能说上话的就只有东方木了。” 楚御风龙威一怒:“你还是不打算跟朕说实话吗?他并非东方睿之子,而是你大伯东方炎的儿子。” 遥楚一惊:“皇上怎么知道的?” 见遥楚被诈了出来,楚流云的脸色却缓和了:“看来你果然知道了,难怪东方睿让东方木顶罪,你要不顾一切的帮东方木。后面还要揭穿东方睿假死的事情。” 遥楚咬唇:“皇上误会了,这件事臣女也是才知道的,在东方睿陷害他之前,臣女也只是不想让东方睿逃脱制裁,这才帮了东方木。” “后来东方府落魄了,桂枝将这件事告诉了臣女,想要银子,那个时候臣女才知道,不过后来还没等臣女进一步调查,桂枝,东方兮若和东方木就失踪了,这件事也就暂时搁置了下来。” “那皇上是如何得知的呢?”遥楚问道。 楚御风摆摆手:“你甭管朕是怎么知道的,你先告诉朕,他人在哪里?” 遥楚再次垂下头:“臣女不知道。”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跟朕说实话吗?”楚御风有些恨其不争道:“朕这次秘密出来就是为了东方木。” “为了东方木?臣女不明白。” “朕得到消息,沐王也已经知道了东方木的身份,派了人要东方木的命,这才焦急赶来,东方木可是将军府唯一的血脉,朕不能让他有所闪失。” 遥楚看着楚御风义愤填膺的模样,心中冷笑不已,楚流云会要东方木的命,难道你就不要他的命吗? “皇上,不会吧,沐王为什么要杀东方木?” 楚御风叹了一口气:“看来有些事情,朕必须要告诉你了。” “沐王之所以要杀东方木,其实是为了斩草除根。” 遥楚面上又是一惊,小脸都白了,大眼中满是惊惧:“皇上,臣女不明白。” “你有所不知,东方炎的死并非意外,而是沐王一手造成的,沐王狼子野心,朕待他天高地厚之恩,他却勾结西疆企图谋反。” “这些事情,朕也是不久前知道的,原来在沐王的心中,朕这个皇位是他的,他见将军府对朕忠心耿耿,是他最大的绊脚石,只要有将军府在,他就永远没有机会,于是他暗中联合西疆,暗杀东方炎,且将东方炎手下的三万炎军都杀害了。” 三万炎军,遥楚暗暗握紧了拳头,若非靠着最后一点理智,楚御风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遥楚就已经让他身首异处了。 三万炎军怎么死的,东方元博怎么死的,东方炎怎么死的,东方泉如何被囚禁的,罄竹难书的罪行是楚御风,楚流云,太妃,如家,西疆人共同的杰作,如今却只推给楚流云,他这是欺瞒她的无知吗? 可是遥楚必须克制自己,先不说他杀了楚御风能否从十三名龙卫的手下逃走,一旦楚御风死了,楚国必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届时瑞王等人,姚家,陆家等生活在夹缝中的人也活不了。 许是气愤,许是不敢置信,遥楚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皇上,你说的是真的吗?” 楚御风用眼尾扫了一眼满脸惊诧的遥楚,叹了一口气。 沉痛道:“朕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前不久朕接到一封密信,密信是前炎军副将写来的,他向朕言明了当年炎军发生的一切,以及沐王是如何跟西疆勾结害死东方炎的。” 接着楚御风将一封信递给遥楚。 “朕最近一直都在查找这个人的下落,一直追到了葱州,可惜晚了一步,他已经被沐王灭口了,朕查到他临死前见过东方木。” “本来是想调查东方木的,没想到意外发现了东方木的身世,朕知道东方木是你大伯的儿子之后,欣喜若狂,想带他回京,可惜朕又晚了一步,东方木已经被沐王带走了,跌落悬崖下落不明。” 遥楚听了楚御风的话,再看看信件,徒然心惊,这心惊并非是因为楚御风,也并非因为东方木或者楚流云,而是因为巧合。 因为这信件上的字迹虽然跟花名册上的字迹不一样,纸张也不一样,但是墨香却是一样的,花名册上的墨香非常淡,若非这封信上的味道给了遥楚提示,她也不会发现这点端倪。 遥楚的鼻子十分的敏锐,但凡有点什么味道,她都能闻到。 这种墨十分罕见,是石川一带特产,由于墨汁细腻不容易晕染,色泽黑中带青,透着幽雅的竹香。 研磨的时候还会有沙沙的声音,类似风吹过竹叶的声音,由此得名听竹香。 价格十分昂贵,一般只有豪门世家才能享用。 联想到她追踪魑魅的时候,那个将她引入林中的砍柴老翁,故意找上东方木的前炎军副将,还有给楚御风写信的前炎军副将,如果说找上东方木的人跟找上楚御风的人是同一个人,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遥楚绝不相信这是巧合,一定是有人蓄谋,他将自己引入林中的目的是什么?救下梁栋?杀如刚?救东方木? 不,不是!他是为了阻止自己救下宋大明他们。 如果自己救不了宋大明,那么楚流云一定会利用宋大明对付左岩,从而削弱楚御风的势力。 他同时又将东方木跟炎军联系起来,这是为了什么? 说到底,楚御风并没有直接参与炎军的死,他完全可以一推二五六,谁也没有证据,那么这件事揭发出来对楚流云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这个神秘人又找到东方木,并交给东方木炎军花名册,让他去找韩庆,一起对付楚御风和楚流云。 这样看来,此人的目的应该也是为了对付楚御风和楚流云,但是就凭他要对付左岩这一条,遥楚就可以断定他跟自己绝对不会是一路人。 他甚至想通过东方木来利用自己去对付楚御风和楚流云,这么说自己也被人给算计了。 这个人是谁,他是从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算计自己的,或者说是算计所有人,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想到这里,遥楚的背上也嗖了一冷,美目中幽光乍现。 “遥楚,你在想什么?朕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 楚御风的话唤回了遥楚的神志,不过楚御风以为遥楚是被吓傻了,所以才失神,也就没有多想。 “皇上,臣女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皇上,你是在跟遥楚开玩笑吗?” 楚御风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朕像是在给你开玩笑吗?” “这么说沐王是我将军府的仇人?当初我大伯率领三万炎军镇守边西,如果三万炎军的死是沐王做下的,那么我大伯是不是也是死在他的手上?” 遥楚摇摇欲坠:“沐王杀害了我大伯,杀害了三万炎军,他竟然这样心狠手辣。” 楚御风见到了遥楚身上的浓浓的仇恨,同仇敌忾道:“他不仅是将军府的仇人,也是楚国的叛徒。” “这些年来他骗了朕,也骗了天下人,朕以为东方炎只是为国捐躯,没想到他竟然和三万炎军都枉死在沐王和西疆的手中。” 遥楚在心中冷笑不已,面色十分凝重,表现的跟楚御风预料的一样愤慨。 楚御风一面观察遥楚,一面十分懊恼和感慨:“都怪朕,当初沐王向朕提出联姻,朕就不该答应,朕还以为沐王真的是为了楚国安定,没想到他包藏祸心,联合西疆做下这卖国求荣的勾当。” “沐王是朕的同胞兄弟,自小就不分彼此,若是他看上了朕的位置,只要他言明,朕定会禅位于他,可是朕想禅位也来不及了,他已经不是以前的沐王了,他居然能做出这种残害同袍的事情,朕怎么敢将楚国的天下交给他?” “遥楚,你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祸害楚国百姓吗?楚国的安定是将军府多少热血换来的,是朕和先皇耗尽多少心力换来的,你能体谅朕的苦心吗?” 楚御风一番话说的抑扬顿挫,俨然一副为了天下苍生的救世主模样,可遥楚知道,这慈悲的人皮背后是肮脏的算计。 “皇上……” 这个时候遥楚觉得自己应该夸一句楚御风是千古明君,爱民如子,可是遥楚连讥讽的这八个字都不想给他。 不过话说道这里,遥楚已经看穿了楚御风的想法,他是想利用自己去对付楚流云,可是自己在他眼中俨然是无权无势的,根本无法跟楚流云抗衡,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遥楚决定进一步诱导一下。 于是她装作义愤填膺的样子:“皇上,沐王如果真的是杀害我大伯和三万炎军的凶手,臣女定然要向他讨回公道。” 楚御风有心无力道:“你的心情,朕可以理解,可是现在朕都拿沐王没有办法,何况是你?当初若非你提醒朕有第三方势力,朕还怀疑不到沐王的身上呢。” “皇上,你是君,沐王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现在已经确认了沐王的野心,你只要下令将沐王抓起来审问就可以了,叛乱可是大罪。” 遥楚天真的话让楚御风几不可闻的扯了扯嘴角,很快又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现在沐王手握重兵,朝中还有不少大臣支持他,一旦狗急跳墙,到时候朕落败事小,他带着西疆踏破我楚国河山,整个楚国怕是得血流成河啊。” “老将军东方元博和少将军东方炎为了楚国和西疆的安定洒下一辈子的心血,要是西疆真的践踏了老将军和少将军的忠贞,朕只能以死谢罪了。” 楚国是你楚氏的天下,说的好像这楚国是复姓东方似得,楚流云这样说不过就是跟遥楚打感情牌,遥楚怎能看不出来,可是就算看出来了,这戏还是得继续跟他唱下去。 第368章 一个条件 遥楚面露焦急:“皇上,那我们该怎么办?” 终于等到遥楚说出来这句话,楚御风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现在朕跟沐王分庭抗礼,都在争夺众位大臣的支持,可是丞相府却一直不表态,朕担心丞相府暗中投靠沐王。” “这怎么可能?秋妃就是丞相府的人,秋丞相是国丈,他应该支持你才是,何况秋妃现在身怀六甲,不可能去支持沐王吧。” 遥楚这话可是踩在了楚御风的痛点上,要不是还需跟遥楚斡旋,他已经变了脸色。 “你不懂,朝堂之上,向来利在前,情在后,朕听说沐王妃跟丞相府的嫡次女走的近,朕担心沐王以高位收买丞相府,丞相府最不缺的就是女儿。” 以高位许之,高位那就是皇后之位了,可是波娜娜还活着呢,怎么可能让别的女人靠近楚流云,更何况是踹了她的正室之位,可见这个桥段是楚御风编造的。 “那皇上有何应对之策。” “虽然丞相府女儿众多,可是儿子却只有三个,一个嫡子,两个庶子,庶子两人一个是痴儿,一个是疯儿。” 遥楚在心里啊了一声,难不成秋丞相这辈子算计太多了,所以遭了报应。 “真正被放在心上的只有嫡子秋杨,只要抓住了秋杨,秋丞相定然会死心塌地的站在朕这边。” 让秋杨站在你身边,总不能让秋杨进宫当太监吧。 “那皇上是什么意思呢?” 楚御风看着遥楚道:“遥楚觉得联姻这个办法如何?” 他的目光充满了太多的希冀,让遥楚有点头皮发麻。 “联姻?” “不错,朕思来想去,也就这个办法可行,朕能许诺的其他条件,沐王也能许诺,唯独这联姻是朕说了算。” “那皇上可以有备选的女子?” “都言低门嫁女,要配秋杨,最起码也是郡主身份,可是没有适龄婚嫁的郡主,在往上就要是公主了,可楚国的公主只有你一个,朕也是愁白了头啊。”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遥楚自然知道楚御风的打算了,原来他是想让自己帮他拉拢秋家啊。 放眼整个楚京,身份,年纪能配得上秋杨的确实不多,似乎就只有王家,阮家,陆家的嫡女了。 王家的女儿长相就让人看了吃不下饭,秋家定然看不上,更何况王家是楚流云那边的。 另外就只有阮家的阮玉莲,阮玉莲已经定亲了,去年就在准备嫁妆,好像是今年秋天出阁。 陆家就不用说了,陆染默才十三岁。 好像真的就只有自己这个身份尴尬的人选了。 “不如在宗亲大员的家中挑选一位,册封成公主吧。” 楚御风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的看着遥楚:“宗亲里面的水太深,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沐王的人,朕不敢冒险,况且秋杨已经心有所属。” 遥楚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狠戾:“既然秋杨心有所属,如果是沐王那边的人,直接寻个由头办了秋家,不就一劳永逸了吗?” “遥楚,这不是战场,朝堂拼的是帝王之术,不能说杀就杀的,若凉了自己人的心,等于自掘坟墓。” 遥楚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皇上,臣女不懂帝王之术。” 突然,楚御风沉声道:“遥楚,朕希望你能帮朕一把。” 遥楚的笑容僵了僵:“皇上,你开玩笑吧,臣女怎么帮得上忙呢?” 楚御风背负着双手,身上渐渐的散发出一股威压,是刚刚没有的,来的是先礼后兵啊。 “前几日朕召见了秋妃,他说秋杨自从见过你之后便念念不忘,不如你趁着这个机会进入秋家,一来掌控秋家的动向,二来秋杨不错,朕将你交给秋杨,也算对得起老将军了。” 要不是忍着,遥楚真的的一巴掌甩在楚御风的脸上,这个为达目的没脸没皮的践人。 就算秋家支持他,待他真的除掉楚流云,那么第一个开刀的就是秋家,到时候他定然会将自己跟秋家绑在一起,连同将军府和东方木一块除掉,到时候他才一劳永逸。 不过这个办法定然不是凭着楚御风的脑袋能想到的,幕后之人,一面操纵楚御风,一面又将我和楚流云视为棋子,你究竟想干什么? “皇上,臣女不愿意,皇上曾经答应过臣女,婚姻自主。” 楚御风闻言,脸色骤变:“东方遥楚!” 四个字,酝酿着滔天的怒气,他没有想到他说了这么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居然还是换来不愿意三个字,早知道他还不如下旨强逼。 “你难道不想护着将军府的威望吗?难道你不想护着东方木吗?难道你不想向沐王讨回公道吗?还有瑞王他们,你想眼睁睁看着他们落到沐王的手上吗?你帮朕也是在帮你自己。” 可能有真的怕遥楚反弹,万一弄不好她去找楚流云求证,倒是就得不偿失了,想到这些,楚御风缓和了态度。 “遥楚,若非没有其他办法,朕也不愿意让你受委屈,朕一直视你为亲生女儿一般,你放心,他日我们除掉沐王之后,你若想跟秋家断绝关系,朕会支持你的,你要是想重新生活,朕也可以让你风光大嫁,至于东方木,他是将军府的人,朕会让他光耀将军府,朕还可以许诺东方木亲王之位,世袭三代。” 楚御风居然能说出这番承诺来,看来最近楚流云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秋家的态度对他应该很重要,要是秋丞相真的支持楚流云,怕是个不小的麻烦。 而且,给楚御风出这个主意的人应该也知道秋丞相的重要性。 遥楚有预感,不管是出现在她身边的人,还是东方木身边的人,甚至楚御风身边的人应该都是这个神秘人,说不定楚流云身边也有他的人。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皇上,臣女考虑好了。” 楚御风抚掌:“好,好,好。遥楚,好样的,不愧是老将军的孙女。” “不过,皇上,臣女有一个条件。” 似乎对遥楚的要求没有半点不满:“说说看。” “臣女希望能让梁栋官复原职。” “梁栋?”楚御风听到这个两个字,最开始是讶异,他很奇怪遥楚居然会提出这个要求来。 接着是皱了皱眉头,似乎很不喜这个名字。 “不错,这次西去,梁栋对臣女的帮助很大,况且良妃的事情,臣女也有责任,说到底他是被臣女牵连的,况且梁将军是个忠贞之人,沐王要是想跟西疆联手,边西是第一道防线。” “不行。” 楚御风果断的拒绝了,这让遥楚有片刻的讶异,看他眉梢带着的愤怒和不甘,遥楚十分纳闷。 良妃已经死了,而且是咎由自取,楚御风并没有对不起良妃和梁栋,况且这个关头,楚御风没有道理不让梁栋官复原职。 究竟是什么让楚御风拒绝呢? “皇上,臣女只有这一个要求,梁将军沙场宿将,我大伯死后一直都是他在镇守边西,少了他,相当于少了一道屏障。” “朕说不行就不行!”楚御风猛的一甩衣袖,似乎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遥楚望着楚御风,心中的好奇很大。 突然,一直将自己当作透明的龙大开口了:“皇上,属下觉得公主的话有道理。” 楚御风眉梢又汇聚了怒气和不耐,可是看了一眼龙大,并没有说话。 “沐王在军中有战神之称,放眼整个朝堂,能跟沐王相提并论的只有梁栋。” 楚御风张了张嘴,但是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去:“朕可以让梁栋回边西,但不是作为主帅。” 虽然不是主帅,遥楚也没有反对,毕竟他在边西的威望不弱于当年的东方炎,只要他振臂一呼,主将也拿他没有办法。 根据青儿他们陈述,梁栋很爱良妃,良妃又是死在波娜娜的手中,定然跟西疆势不两立,有他守着边西,遥楚也放心一些。 而且遥楚对梁栋和荣昊有救命之恩,他日若有需要,他相信梁栋不会袖手旁观的。 临走的时候,楚御风还想将龙二放到遥楚身边,美其名曰是保护,但是被遥楚拒绝了。 “还有,遥楚,你若是知道东方木的下落就告诉朕,朕会派人保护他的。” “皇上,他的下落我暂时还没有,如果我找到他会带他见皇上的,他是我大伯的儿子,我一定会让他认祖归宗。” 龙大将遥楚送走之后,刚进房间,楚御风劈头盖脸的就冲龙大发火了。 “你为什么让朕答应给梁栋复职?” “请皇上暂息雷霆之怒,属下让皇上答应公主是两个原因,一是她说的话有道理,二是为了让公主能一心为皇上所用。” 楚御风这才缓和了有些难看的脸色:“可是良妃的事情若是被梁栋知道,梁栋就是个祸害。” 龙大看着楚御风,一字一顿道:“良妃已经死了。” 楚御风知道自己失言,咬了咬唇角没有说话,但还是大为光火。 “当年将军府和东方炎的事情虽然皇上没有下旨,但却是皇上默许的,皇上将事情推在沐王的身上,要是不同意,把公主逼急了,她去找沐王求证,事情就麻烦了。” “沐王也没有证据。” 龙大微微蹙了一下眉头:“皇上,我们现在还需要公主去拉拢丞相府,帮我们对付沐王,并不是让她带着丞相府中立,到时候皇上想除梁栋不过也就一句话的事。” “而且现在公主是我们的人,公主如果能让梁栋官复原职,梁栋肯定要记公主和皇上一份情的,总比他被楚流云拉拢要强。” 楚御风好半晌才点头,觉得龙大说的有道理,可是不多时他又有些怀疑:“你说靠遥楚行得通吗?万一她知道东方元博的事情……” “皇上不必担心,这件事情沐王并不知道,况且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已经闭嘴了。” “也对,幸好朕当年把这件事处理的干干净净,当时想着沐王毕竟跟遥楚有婚约,就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沐王,没想到今日倒是帮了朕的大忙。” “虽然话这样说,但我们还是要把东方木握在手中,一来是接着恢复东方木身份的机会利用将军府安抚军心,树立威望,而来也是将遥楚公主牢牢的握在手中。” 快到子时的时候,遥楚才回到军营,门口肖珂,陈鑫,青儿已经等待多时了,看到遥楚从马车上下来,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正要说话,瞥到了黄公公的身影,给黄公公抱拳行礼。 黄公公撅着屁股从马车上下来,嗷嗷的叫着:“腰都要断了,快,来个人扶一下。” 肖珂叫了两名军士将黄公公扶下来,送到营帐。 陈鑫追过来问道:“这老太监不走吗?” 遥楚扯了扯嘴角,看着黄公公的背影:“他是来视察的,过两天跟我们一起回京。” 路上遥楚问了一下青儿如何安置宋小明等人,青儿表示已经安顿妥当了,遥楚才稍微放心。 又走了一会,肖珂忍不住问道:“他带你去哪里了?” “回去再说吧。” “好,好。” 外面吓着鹅毛飞雪,从马车出来,走到营帐这段距离,几人的头都白了。 营帐里面燃着炭火,比外面暖和许多。 “有吃的吗?饿死了。” “有,有,我让人准备着呢。”肖珂立马道。 很快就端来了热汤和饭菜,虽然比较简单,但是遥楚很饿,很快就一扫而光。 接着消化的空档,遥楚将发生的事情跟肖珂讲了,不过只说了楚御风,楚流云,丞相府的利益关系。 利益关系,自然包括联姻,肖珂闻言就跟吃了炮仗似得强烈反对。 “我去找皇上,秋杨是什么人,他眼睛瞎了吗?” 遥楚连忙拉着他:“你小声点,黄公公还在军中。” 肖珂握紧拳头,气愤道:“怕什么?他敢做为什么不敢说。他这是要将你推入火坑呢,你这才刚刚断了入沐王府的念头,又要入丞相府,他把你当什么了?” “交易。”遥楚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他们都把我当作交易。” 肖珂的情绪被这句话撩拨到更高点,两只布满硬茧子的手张扬着他的怒气。 第369章 危机 “可是你是个人,不是物品,无法交易。” “可是我们谁也阻止不了,这是楚氏的天下。” 遥楚淡然的目光让肖珂的气息一下子就弱了。 是的,他没有办法阻止,就算他找到皇上又怎样? 皇上不会听他的,他只会做对他有利的事情,何尝在乎过别人的生死。 越想越不甘心的肖珂来了一句:“皇上昏庸,沐王无耻,根本没有盼头,还不如反了他们。” “住口,这是军营,这话也是你能说的吗?”遥楚出声呵斥,接着陈鑫和青儿了然的看了一眼遥楚,走出了营帐,给两人望风。 遥楚憋着一口气怒道:“你文国公府一家人都不要命了吗?” 肖珂凝视着遥楚,目光柔的能滴水:“可是,遥楚,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不良人,我希望你幸福。” 肖珂不甘,悲伤,让遥楚十分难受,她对肖珂没有特殊的感情,也无法给肖珂任何回应,这注定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避开肖珂的目光,可能是为了缓解气氛,遥楚道:“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秋杨应该要比沐王好拿捏,而且皇上答应我,事成之后会让我离开的。” “我带你离开可以吗?现在就离开。” 肖珂话让营帐里面霎时寂静下来,就连风雪的声音好像都消失了,他的眼中闪烁着近乎执着的渴望。 “既然你觉得秋杨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我有自信比秋杨更优秀,让我带你走,离开这里好吗?” 遥楚突然有点慌了,她的手指间都有些颤抖。 肖珂不是没有跟她表白过,可是都没有这一次直接,氛围还如此的躁动。 “对不起,我不能走,也不能跟你走。”遥楚道。 “为什么?皇上和沐王之间的争斗,岂是你能插手的,纵然你本事再大,如何斗得过一国之君和手握重兵的王爷?” 遥楚看着肖珂的眼睛说:“我有必须留下来的理由。” 至于为什么,遥楚并不打算告诉肖珂。 若是像最初一样,她或许会像凤景澜安排的那样,心安理得的利用肖珂,可是现在她做不到了。 她甚至有些担心肖珂追问她缘由,她不想说谎,可也不想因为肖珂对她的感情而做出利用他的事情。 “如果你非要留下来,那么我陪你,不管你做任何事,我都陪你。”肖珂决然道。 遥楚抬眼看着他,神色讶异:“肖珂,你不要这样,我不值得……” 肖珂轻轻的摇头:“永远别说不值得这种话,要是没有你,我肖珂早就死了多少回了。” “肖珂,你听我说。”遥楚觉得今天有必要把事情说清楚。 “我救你最初不过是看不惯肖然利用我,后来救你也不过是遇见了顺手而已,你不必抱着感恩之心来待我,或许你对我的感情并非你以为的那种,你只是感谢我而已。” “皇上和沐王迟早兵戎相见,文国公府的站位很重要,根据消息,文国公府是支持皇上的,那么沐王肯定会对文国公府出手,你若不想被牵连,倒是可以带你母亲离开。” 肖珂惨然一笑,看看遥楚,又望了往噼里啪啦燃烧的火堆,脸上露出迷离的笑容:“你若不肯走,我往何处去?” 遥楚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 终于,遥楚对肖珂露出一副释然的神色:“肖珂,我留下来是有要事,我不能跟你走,以后也不会跟你走,我只有一颗心,里面已经……” “好了。”肖珂厉声打断了遥楚的话。 气氛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两个人都感觉到十分压抑。 可能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了,肖珂故作轻松的笑道:“好了,好了,我还身负皇命,哪里都不去了,你劳累了一天,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肖珂走了之后,遥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接着陈鑫提着热水进来,青儿也了被子来给遥楚铺上。 空闲下来,遥楚不禁有开始担忧宋大明的安危。 “丹棱有传来消息吗?” “暂时没有消息。” “消息传到左岩和蓝儿手上了吗?” 青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已经送到了,回信让小姐放心,另外宋小明有个消息让转达小姐。” “什么消息?” “宋小明说宋大明的脸毁了,目前还没有恢复,他们曾经听魑魅说要想定左岩的罪就必须证实他们的身份,只要宋大明的脸还没有好,就没有指认左岩的证据。” “还有这回事?” 遥楚一面为宋大明心疼,那个时候还能分析利弊,替自己着想,一面又庆幸宋大明的伤,只要他的脸好不了,谁也证明不了他就是禁军里面的那个宋大明,这也为她和左岩争取了时间。 “好,带话给宋小明,我一定会把宋大明救出来。” “是,小姐。” 遥楚睡的是丹棱的营帐,总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久久不能入睡,天快亮的时候,遥楚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楚御风给她和秋杨赐婚,虽然圣旨还没下,可她回京肯定会下的,到时候凤景澜得到这个消息会不会气死。 依照他的性格,定然会不顾南晋的一切,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也不知道南晋那边情况如何了,楚流云这招釜底抽薪实在用的让人牙根痒痒。 给他去封信吧,让他千万不要分心。 数日之后的南晋天牢 凤景澜一路往南,路上大大小小数十战,寻仇的,被收买的都有,好不容易进入南晋的边界又被大皇子的人给盯上了。 大皇子的人拿的是圣旨,凤景澜就算再嚣张也不能抗旨,因此被大皇子押送回京。 这次凤景澜的罪名不小,大皇子很是得意,一路上也没有给凤景澜苦头吃。 南晋皇帝凤展相信凤景澜,可是毕竟有那么多不利的证据,碍于大皇子和众大臣那边的压力,不得不将凤景澜下了大牢。 凤景澜就是天下第一楼岚景的消息让朝堂动荡不安,原本中立的一些人均倒戈相向,大部分都投靠了大皇子。 南晋皇帝凤展相信凤景澜,可是毕竟有那么多不利的证据,碍于大皇子和众大臣那边的压力,不得不将凤景澜下了大牢。 与此同时,天下第一楼的人陷入大皇子的追杀中,凤景澜的境况可谓是四面楚歌。 可是如此局面,凤景澜却一点也不着急,悠哉悠哉的躲在大牢里面享清福,倒是急煞了凤展。 凤展一直都知道凤景澜的心思不在权利上,坐上太子之位不过也是为了保住凤展的皇位,稳定南晋,同时获得更多的筹码和自由。 尤其是最近这一年,他基本上就没在南晋呆着超过一个月,凤展知道凤景澜已经去追求他更需要的东西了。 五岁就浸淫朝堂,他比其他人更了解权利对于男人的you惑以及带来的成就和满足,同时他又比其他人更加乐意享受权利带来的自由,而不是成为权利的傀儡或者奴隶。 换句话说,太子之位,甚至皇位,在他的眼中,只是玩物尔,有用的时候玩玩,没用的时候他可以随时放弃。 可是凤展不能,他不能让其他事物吸引凤景澜的注意力,更何况只是一个女人,凤景澜是属于南晋的,他是他最骄傲的儿子,也是未来的南晋之主,他怎么能让一个女人毁了凤景澜。 凤景澜的书房中 凤展坐在凤景澜的位置上,威严的扫过下面的君七,幻影,霓裳。 “朕查遍了天下第一楼,并没有找到名叫雪芽的杀手,这个女人就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君七,幻影,霓裳的心里同时咯噔了一下。 自从凤景澜的身份曝光之后,天下第一楼楼主夫人,凤景澜太子妃这两个名号也家喻户晓。 这也让凤展猜到凤景澜频繁的离开南晋是为了一个叫雪芽的女人。 很快凤展又查到这个叫雪芽的女人竟然胆敢行刺楚帝,大闹楚京,掳走太妃的侄子逍遥侯,打伤沐王妃和沐王,而且每一桩每一件都有凤景澜的手笔。 若非楚国现在二虎相争,南晋将面临怎样的局面,凤展都不敢想。 所以他一定要知道雪芽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把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儿子迷得团团转,心甘情愿为她做下这一件件动摇国家根基的事情来。 凤展要调查雪芽,从凤景澜那里无从下手,自然就找到了君七,幻影,霓裳这三个跟随凤景澜身边的人。 而雪芽一直都是以天下第一楼的身份示人,君七等人被逼得没有办法,最后一口咬定雪芽是天下第一楼的杀手。 反正天下第一楼已经隐匿了,就是想查也要费不少时间。 可三人没有想到,这才两天,凤展就已经查到天下第一楼并无雪芽此人,可见凤展是对雪芽真的上心了。 砰的一声,凤展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扔向幻影,幻影的脑门上顿时开了花。 随着瓷片碎裂,鲜血也顺着他刚毅的脸颊流下。 “什么是欺君之罪,不用朕多说什么了,告诉朕,雪芽究竟是什么身份。” 三人僵持了一会,各个咬住嘴巴,将头垂下。 “好,好,好,你们都是好样的。”凤展气的头发倒竖起来。 “你们都瞒着朕,难道都想让那个女人毁了太子吗?” 这时候,君七的头微微抬起:“皇上,她是个能跟太子并肩的女人。” “大胆,你们为了一个女人敢跟朕顶嘴。” 凤展被气笑了:“能跟太子并肩?她是有飞絮的容貌,还是有飞絮的才情,亦或是有飞絮的出身和能力,一个只知道给太子惹麻烦的女人居然能跟太子并肩。” 霓裳想反驳,幻影死死的按住了霓裳,对她摇摇头。 如果在没有遇到遥楚,霓裳可能会毫不犹豫的支持太子选择上官飞絮,可是那三个月的相处不仅让霓裳支持君七的说法,同时也觉得上官飞絮这样养在温室的娇花没有资格跟太子比肩。 “朕不想跟你们多废话了,朕只想知道雪芽的身份和下落,你们如果老老实实的交代,朕保证不会太为难那个女人,但是若让朕查出来,必定让她万劫不复!” 龙颜一怒,君七,幻影,霓裳都感觉到了沉沉的威压,书房一时间好像锁闭了所有通风的入口,让人觉得呼吸困难。 而就在这个时刻,窗口忽然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声,打破了沉闷。 君七看到窗台上的鸽子,眼神复杂,生怕被凤展看出端倪,赶忙垂下头去,装做什么也没有发现。 可是,怎么逃得过一直注视他们的凤展。 短暂的沉默之后,凤展将视线投向了鸽子。 “把鸽子抓来。” 凤展身边的福公公小心的应了一声,走向窗边,君七,幻影,霓裳的脸色都凝重了几分。 很快,凤展的脸色比三人还要难看,他将信怒拍在桌案上。 “这是写的什么?” 这话让三人心头一喜,这一着急都忘记了他们和夫人的通信都是加密的,信上只有数字,只有用他们约定好的一本书才能进行翻译,才能看懂信上的意思。 “朕问你们,信上是什么意思?” 君七道:“这是天下第一楼那边的消息,太子说这样就算被劫走了消息,对手也不知道信件的内容。” 凤展的脸上露出了极度讽刺的笑容:“是吗?” “正是,不敢欺瞒皇上。” “那就把书给朕找出来。” 君七一下子就语塞了。 幻影接过话道:“翻译的书只有太子知道,属下并不清楚。” 凤展的目光一一扫过三人,暗暗磨牙。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三人感觉到了从凤展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三人均是脊背一凉。 “你们要清楚,你们不过是一帮奴才,朕留你们在太子身边是为了辅佐太子,如今你们却为了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朕做对,看来朕是留你们不得了。” “来人!将他们三人给朕拖出去砍了。” 凤展一声令下,就有数名鹰卫进来,将三人都控制起来,很快拖了出去。 第370章 乌龙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凤展看向福公公的眸子依旧充满了怒气。 “皇上,这三人不可杀啊。” “你也跟朕做对吗?不过三个奴才,杀了就杀了。” “皇上息怒,你若是杀了太子的这三个人,太子就能杀了南晋的所有朝臣啊。” “他敢!”凤展气的胡子都在抖。 福公公苦口婆心的劝解:“皇上,太子的脾气您还不知道吗?要是您把他逼急了,他要是不当太子,去找那个女人,到时候反倒是成全了他们。” “他敢,他要是敢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做,朕就宰了他,不就一个儿子吗,朕有的是儿子。” “皇上,您有那么多皇子,可是唯有太子最得心,谋略,才干也最像皇上,您这么多年不也是骄傲着吗?宠着,惯着,太子就得了这毛病。” 福公公早就把凤展的脾性摸准了,只要顺着太子这条线顺着毛撸,肯定没错;虽然句句话是在替凤景澜说话,但是却说的凤展缓和了神色,眉目之间也尽是骄傲。 “那是,朕最骄傲的事情就是生了这么个儿子。” 凤展的话带着一点悠远:“有时候朕都觉得他不似凡人,他就像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而这样的人是朕和香妃的儿子,朕怎能不宠着,不惯着,不捧着。” “可是这一次他太让朕失望了。” “皇上,您这样跟太子对着干是不行的,你前脚从君七这里得到了雪芽的消息,后脚跟太子就知道的,会影响你们父子关系。” 福公公的话只说了一半,但是凤展已经明白了福公公的意思,明着来不仅会使得凤景澜反弹,还会让凤景澜更加保护雪芽。 只有偷偷的来,只要他偷偷的解决了雪芽,就算凤景澜知道雪芽死了,也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算了,放了他们吧。” 福公公喜笑颜开道:“遵旨。” 君七三人在凤展走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木然的看着凤展的人秩序井然的走出太子府,他们的心也渐渐的回到了肚子里。 “还以为今天死定了。”君七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应该是福公公说情了。”幻影道。 “那个老家伙,他就爱跟皇上出馊主意,这次放了我们,事情肯定还没完。” 霓裳突然道:“信。” 君七幻影也反应过来,立马跟着霓裳往书房跑,除了地上的碎片,其他什么也没有动。 鸽子还在,信却不见了。 “皇上把信拿走了,怎么办?”霓裳焦急道。 “没事的,皇上不知道那本书才能解开密信,拿到也没用。”君七道。 幻影锁了眉头:“万一夫人有很重要的事情呢?” 就在幻影话音落下,又一只鸽子落下了,三个人像是看到救星似得冲了过去。 很快三人就解开了密信的内容。 “夫人嘱咐太子不要担心,安心处理好南晋的事情,楚国的事情她能够应付,最后勒令太子呆在南晋,不许去找她。” 君七又把信看了一遍道:“看来夫人那边没有事,既然排除是夫人的求救信息,那我就安心了。” “对。”霓裳笑道,这笑容下一秒就消失了:“那要不要将今日的事情告诉太子。” “自然要跟太子实话实说。”幻影肯定的点头。 霓裳又看向君七。 君七犹疑了一下道:“暂时还是不说吧,且不说第一封信没了,要是太子直接杀到皇上那里要信,肯定得掀起腥风血雨,太子目前的情况可不乐观。” “我也赞同。”霓裳说:“想必夫人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幻影想说点什么,可是最后也没说,默认了君七的处理方式。 “好了,我要去王家找王飞羽处理事情,王家那边查到了假银票的来源,我得去看看,太子把坐牢当成了享福,亏得做属下的还得去找证据,真是心累。” 君七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动作很快。 幻影手里也有许多事情,魔魂和妖魁都被关在大牢,所以刚回来的霓裳也是忙的脚不沾地。 幻影本来打算回去处理一下伤口,后来发现衣服上也有血迹,便想换身衣服。 可是脱衣服的时候,感觉到身上黏黏的,出了一身冷汗很不舒服,便打了水洗一洗。 幻影的房间很大,但是陈设很少,只有一张床,一个柜子,一个桌案,屏风隔出来的浴室,另外就是摆了一个兵器架子。 幻影用剑,他本人喜欢剑,始终坚信宝剑锋从磨砺出的道理,他保留着他幼时爹送个他的第一把小木剑,第一把小铁剑。 后来每一把属于他的剑,不论好坏都被他细心的收着,这些是他历经磨砺一点一点变强的证据。 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多把剑了,被擦得干干净净的放在架子上。 坐在浴桶中,幻影抹着额头上还有刺痛,应该是碎片咋进了肉里,男人的房中是没有铜镜这种东西的,幻影就坐在浴桶中,借着水面观察自己的伤口。 伤口很痛,疼得他龇牙咧嘴。 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霓裳。 霓裳被玲珑用烙铁伤了脸,是不是比这还痛上百倍,通红的烙铁落在她的脸上,甚至都能听到滋滋滋滋的声音。 水中,自己那张脸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霓裳的脸,他的心中涌现出浓浓的愧疚和心疼。 当时他也在,而且他是男人,为什么就让霓裳受了那样的伤害,毁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一辈子的事情。 幻影从来没有见过霓裳有疤的脸,从春风得意宫的地牢里面出来,霓裳就被遥楚带走了,从那以后霓裳的脸上一直贴着遥楚特制的膏药。 后来霓裳习惯了用浓密的头发挡住半边脸,活着直接呆着面罩。 那个疤痕是什么样子,是什么形状,是否已经痊愈,幻影不敢问,他害怕伤害到霓裳。 霓裳端着伤药和纱布来到幻影的房门口,她敲了门,里面没有回声,还以为幻影已经出门办事了,正要转身却听到里面传来了细微的声音。 如果是幻影,肯定会回答自己,里面没有回应却有声音,霓裳提高了警惕,她推了推门,门竟然没有上锁。 这加重了霓裳的怀疑,现在正是敏感时期,大皇子等政敌都迫不及待的要置太子于死地,里面的人可能是歼细,这样想着霓裳已经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走进去之后霓裳没有听到丝毫的动静,幻影的屋子陈设简单,霓裳很快就锁定了屏风后面唯一的藏身之地。 她将伤药轻轻的放在地上,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一步一步的向屏风后面靠近。 幻影正在发呆,忽然,他看到了映在屏风上面的影子,那是一个人影,正握着匕首一步一步的靠近,他要是去拿衣服,肯定会惊动此人,而他的剑也不在身边,思索再三,他往水里靠了靠,慢慢的沉了下去。 霓裳很快就绕过了屏风,可是屏风后面却没有人。 只有一个装满水的浴桶。 怎么可能,她明明感觉到这里有人的,霓裳又绕着浴桶周围看了看,确认没有人。 她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错,那么唯一能藏身的地方就是这个浴桶了。 这里光线很暗,加之浴桶的眼色是褐色的,就算里面藏着人也从外面看不出来。 霓裳握紧匕首的手渐渐的伸入了水中,她的匕首才落入水中,一只大手从水下伸了出来,抓紧了霓裳的手。 霓裳心中一喜,果然被她猜中了,真的藏在水里,她的右手翻转,在水里转了个圈,企图切断那只湿热的大手。 但是令霓裳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匕首因为用力过猛,插进了浴桶,一时还拔不出来,而就在这个时候,水下就伸出了一只大手,拽着霓裳的胳膊把她往浴桶里面拉。 噗通一声,浴桶里面溅起高高的水花,水花打湿了屏风。 幻影想一把将人擒获,自然是要让人头朝下,因此霓裳是头朝下的,很快她就呛了水,头好像砸在了腿上。 幻影将匕首拔出来,扔了出去,然后抓住了霓裳的两只胳膊。 霓裳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扭转了身形,一脚踹过来,浴桶虽然能容下两个人,可是并不能容下两个打架的人。 幻影抬腿压住了霓裳的腿,他正在洗澡,自然是什么也没穿,能看到他结实的腿部肌肉,看起来就很有力量。 霓裳还要挣扎,幻影干脆坐在了霓裳的腿上。 幻影和霓裳都是训练有素的人,就算打斗中也不会轻易发出声音,因此整个过程中除了碰撞和水声,一点其他声音都没有。 直到两个人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都静止了,已经冷却的洗澡水不知不觉的已经被烧的沸腾,两个人惊诧的看着对方,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霓裳浑身都湿透了,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身上,被幻影压着,幻影正yi丝不gua的坐在霓裳的双腿上面。 幻影已经被吓傻了,根本忘记放开霓裳,霓裳也被吓傻了,忘记了疼痛。 好半晌,霓裳先回过神来。 “还不放开!” 霓裳本来是想打幻影一顿的,可是话出口却带着点点不悦的娇嗔。 幻影像是被扎了手似得松开霓裳的手,两只手高高的举起,做成投降的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 离开了水面,幻影的胸也就出现在霓裳的眼前。 霓裳又怒又羞,脚还动不了。 “你还压着我的腿。” “啊。” “啊!” 第一声啊,是幻影发出的,他也感觉到屁股下面的腿,里面像是火烧屁股似得站起来。 第二声是霓裳的尖叫,幻影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没有传衣服,猛地站起来,一副汉子出水图活生生的呈现在霓裳的面前。 霓裳闭上眼睛的尖叫让幻影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蠢事,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脸红的能滴出血来,却不知道该蹲下还是继续站起来。 霓裳捂着眼睛,羞愤的无法自已。 幻影想到霓裳反正蒙着眼睛的,便想跨出浴桶先把衣服穿上再说,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听到霓裳尖叫声的太子府护卫踹开幻影的房门冲了进来。 “滚出去!”幻影的记忆中,自己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太子府的护卫听到是幻影的声音,道:“头领,你没事吧,兄弟们听到你房间里面有打斗声和尖叫声。” 幻影对着屏风,脸黑的跟锅底灰似得:“没事,你们听错了,我很好,赶紧滚出去。” “是,头领。” 太子府的护卫急急忙忙的退了出去,门口护卫们还有点疑惑。 “我明明听到里面有女人的尖叫声和打斗声。” “我也听到了。” “听声音像是霓裳姑娘,刚刚我巡逻的时候看到霓裳姑娘端着伤药进去了。” “啊,不会吧,难道是两个人……。” 众人哭着一张脸,他们该不会坏了头领的好事吧。 “都去给我跑三十圈!” 幻影的话一出,众人霎时做鸟兽散。 对护卫们,幻影可以凶神恶煞,可是浴桶里面这位怎么办。 霓裳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她只希望赶紧从幻影这里走出去。 幻影从浴桶里面走出来,胡乱的穿上了衣服,待他拿着干毛巾去给霓裳的时候,霓裳已经浑身是水的走了出来。 水已经冷了,霓裳穿着厚厚的湿衣服,又重又冷,很是难受。 幻影于心不忍:“那个,你衣服湿了。” 霓裳赶紧躲开幻影,捂脸摇头:“没事,我回去换了就好。” “你衣服全是水,外面风又大,吹一下肯定要得风寒,你把衣服脱下来吧。” 霓裳惊愕的看着幻影,没有贴膏药的半边脸清白交错:“不用了。” 说罢,霓裳就要往外面走,她每走一步,水都顺着她的裙子往下流。 幻影蜡烛霓裳:“霓裳,我这里走到你房间要一盏茶时间,现在外面寒风阵阵的,你不要命了。” 霓裳不从,眼见着霓裳穿着湿衣服,冻得瑟瑟发抖,幻影心中焦急,直接将霓裳拦腰抱起。 第371章 按计划 霓裳气的大喊大叫:“你放开我,幻影,你混蛋!” 幻影不顾霓裳,直接将霓裳带到了屏风,然后找出了干净的衣服和毛巾递给霓裳。 霓裳正在气头上,怎么可能听幻影的,就要跟幻影动手。 幻影第一次用不容分说的口气对霓裳:“你把湿衣服脱下来,把头发擦一擦,我让人准备热水,你洗个热水澡,去去寒气。” 霓裳冷着脸:“不必,不用你多事。” 幻影担心霓裳,也来了脾气:“我数三声,你要是不自己脱,那我就帮你脱。” “你敢!” 幻影看着霓裳,目光坚定:“你看我敢不敢,我只数三声。” 说罢,幻影将浴桶的水放了,走了出去。 你霓裳彻底失去理智,抓狂的冲着幻影大喊。 “幻影,你有病啊!” “一!” “你混蛋!” “二!” “三!” 霓裳气的浑身冒火,可却看到幻影真的走了进来。 难道真的让幻影给自己脱衣服吗?要是那样,她还不如去死! “滚,滚,我自己脱!” 霓裳听话的脱了衣服,虽然是练武之人,可霓裳属于比较怕冷的,而且南晋的冬天要比楚国冷。 在楚国的时候,她是沐王府的半个主子,冬天都有炭火还有丫鬟指派的,回到南晋还有些不习惯,就多穿了两件,这会要脱,实在有些困难。 想着想着,霓裳觉得自己十分的委屈,她本来是好心来给幻影上药的,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又想到了幻影在浴桶中的样子,她的脸清白交错,最后浮现出一抹红色的羞赧。 还有当初她的脸受伤,幻影的焦急以及对夫人吐露的那些担心,她的心热热的。 可是很快她又想到了自己的脸,她的脸那么大的疤痕,夫人都说没有办法,那她就要一辈子顶着这个伤疤。 说不难过,怎么可能呢? 只是她已经习惯了隐藏,习惯了不再照镜子,习惯了不再去抚摸她的伤疤。 每隔三日,换药的时候她也是将药膏撕下,擦擦,然后贴上,甚至害怕去抚摸那奥凸不平。 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从她毁容之后第一次掉眼泪。 渐渐的,霓裳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幻影赶紧冲到屏风后面,发现霓裳的湿衣服还没有脱完,蹲在地上,抱着腿大哭起来。 “你怎么了?霓裳,可有什么不舒服?” 霓裳不理他,哭的更伤心了。 幻影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得:“你告诉我,你怎么了?” 霓裳不说话,一直哭一直哭,像是要把这些日子的委屈都哭出来,抽噎的不成样子,幻影心中担心的不得了,湿衣服还穿在身上,她的身子冷如冰块。 “霓裳,你听话,先把衣服脱了,洗个澡好不好?你若是有什么不开心,打我骂我都成,你这样受了凉身体会受不了的。” 霓裳不说话,依旧默默的流泪,最后伏在幻影的肩膀哭的不能自已。 幻影知道这样下去没有办法,霓裳根本就听不进去,难道让他真的给霓裳脱衣服? 他自然是不介意的,他愿意为霓裳负责,这个想法在他从遥楚房中走出去之后就有了,可是一直以来,霓裳都没有给他半点亲近的机会。 而且加上刚刚在浴桶中的举动,两个人虽然不算是肌肤之亲,可是霓裳一个姑娘被他拉入浴桶中,清白什么的也没了。 霓裳,我想对你负责!今日之事也许是上天给他们的一个机会。 这样想着,幻影将霓裳抱起来,就去解霓裳的衣服。 霓裳握住幻影的手,红肿的眼睛瞪着他,接着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幻影的脸上,声音清脆的在房里响起,虚虚实实。 “没想到你居然是趁人之危的人。” 幻影被打了一巴掌,干脆也豁出去了:“我就是趁人之危,我说过你要是不愿意脱,我就替你脱,这么久了,你都没脱,那不是等着我来给你脱吗?” 幻影如此无耻的话让霓裳都懵了,三两下就被幻影脱干净了衣服,扔进了浴桶中。 “幻影,你无耻,你混蛋,你居然是这种人,算我霓裳瞎了眼,看错了你。” 幻影看了一眼霓裳:“你尽管骂吧,声音越大越好,反正侍卫们都知道你在我房间。” “你!” 霓裳往水里沉下去,心情复杂的不得了,刚刚才压下去的委屈又上来了。 “你最好洗快点,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霓裳一顿,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只是她的表情变得无比讽刺。 “幻影,你莫不是饥不择食了,你好好看着我,看着我这张脸,你能下的去口吗?” 幻影的心嗖的一疼,霎时红了眼眶,刚刚强硬再也装不下去,他回头来,操起霓裳的身子就将霓裳搂入怀中,火热的唇同时压了下来,根本没给霓裳半点反应的时间。 担心霓裳出水着凉,幻影已经再次跨出了浴桶中。 霓裳要挣扎,幻影一只手将她的两只手扣在后面,一只手稳住霓裳的后脑勺,霓裳被迫承受了幻影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吻。 幻影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女人的皮肤可以如此滑腻,身子可以如此柔软,就连唇舌都如此的甘甜,他像是一个失水多日的荒漠旅行者,终于等到了救命的水。 他不愿意松手,不愿意放开。 热情渐渐的将两个人的理智烧成了灰烬,直到霓裳发出惨叫。 幻影连忙松开了霓裳:“怎么了?怎么了?” 霓裳委屈的看着幻影:“我的脚好像被什么东西扎到了。” 幻影顺着霓裳的腿摸下去,霓裳拍开他的手:“你别乱摸。” 霓裳自己把腿抬起来,幻影看的呼吸一窒。 一朵不小的珠花尖部扎进了霓裳的大腿,鲜血已经顺着腿流下来,最后融在水里。 珠花应该是霓裳头上的,刚刚掉到了水里,接过划伤了霓裳。 “你受伤了,赶紧起来。” 幻影又将自己湿了的衣服脱下来,来不及换衣服,只是在腰部围了浴巾就将霓裳从水里抱起来。 霓裳推搡了他的胸,冷着脸道:“我没有衣服。” “先起来,你到床上等我,我再去给你拿衣服。” 霓裳表情纠结,她还没有原谅幻影的行为,没好气道:“我没穿衣服,男女有别。” 幻影却是笑了:“该看的,不该看的,刚刚已经都看了,你现在才说男女有别是不是太晚了点。” 霓裳咬牙:“那是你强迫的。” “好了,别说废话了,水都冷了。”幻影再次将霓裳从水里捞出来。 擦干了水,将霓裳放到他的床上,用被子给她盖上。 “你别动,我先给你上药。” 伤着的是霓裳的大腿,霓裳怎么能让幻影给自己上药呢。 “我自己来。” “我来,你躺好。” 这次霓裳没有再挣扎,幻影将腿用纱布包好,伤口很深,所以才流了那么多血,好在没有伤到筋脉。 “这些日子你好好休息,我每天晚上给你换药。” 这句话幻影说的很自然,可是却引得霓裳的心神一荡,每天晚上,那么他的意思说今天这件事并非意外吗? 他把自己当作什么了?能春晓一度的人吗? 霓裳的脸色冷了下来。 “你找件衣服给我吧,我该回去了。” 幻影没有发现霓裳的异常,然后从衣柜里面拿出一个包袱,这是一套青绿色的衣服,幻影的大手抚摸过这件衣服,像是在摸心爱的东西。 “你穿这件衣服吧。” 幻影献宝似得将衣服给了霓裳,霓裳的目光有一丝刺痛,酸涩袭上了心头。 她一直以为幻影的身边没有女人,可是他一个独居的男人怎么会有女人的衣服,是他的什么人呢? 霓裳咬牙,死死的压抑住这股痛,道:“不用了,把你的衣服给我一件就成,我回去就换。” “你不喜欢这件衣服吗?” “我不喜欢这个颜色。”霓裳别过脸说道。 也因此,没有看到幻影眸中的失落。 “好,我给你找一套我没穿过的新衣服。” 穿上衣服,霓裳就要走,幻影觉得哪里不太对,就拉着霓裳想要问清楚。 “今天的事情……” 霓裳冷脸打断幻影的话:“今天的事情,我会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幻影想说清楚,霓裳已经推开他跑远了。 他明明感觉到自己亲吻霓裳的时候她并没有排斥自己的,她的心里也是有自己的,可是为什么结果变成了这样,难道是自己太心急了? 对,一定是这样,他都还没有跟霓裳表明心迹,就直接轻薄的她,只要是个姑娘都接受不了,她肯定生气了。 那就等两天,等她消气了再说。 接下来的两天,幻影因为手里的事情忙的脚不沾地,一会皇宫,一会大牢,一会又要去查大皇子,一直没顾得上霓裳,待他好不容易回到太子府,霓裳却有事,已经走了。 话说,楚流云将宋大明带回来就连夜审讯,可是宋大明咬死就是不说。 刚从地牢出来,楚流云就接到了消息,楚御风带着龙卫出宫了。 “去见谁?” “遥楚公主!” 听到这四个字,楚流云眉头本能的就皱起了。 “可知原由?” “丞相府的公子看上了遥楚公主,皇上想拉拢丞相府,想必是要走联姻这条路。” 楚流云的脸色黑了许多,阴柔的五官有些错位:“联姻?想跟本王抢女人,遥楚呢?” “当时密谈有龙卫把守,不确定公主的态度,不过皇上那边的消息,公主应该已经同意了。” 楚流云身上一下子涌动着狂风暴雨,磨牙道:“她答应了?” 管家身子一颤,头低了下去。 “她居然答应嫁给秋杨那头蠢猪,她费尽心机的要逃离本王的掌控,投靠皇兄最后居然会嫁给秋杨,东方遥楚,你莫不是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王爷,是不是要……”管家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楚流云看了管家好一会,摇头。 “杀了秋杨也无济于事,还会有李杨,王杨,赵杨。” “那王爷的意思呢?” 楚流云幽深的目光看向远处:“本王说过要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本王。” “马上通知下去,暂停对付左岩的计划。” 停止对付左岩,那就是不抛出宋大明这个诱饵。 管家立马紧张起来:“王爷,这不可,咱们已经准备了这么久才找到了左岩致命的弱点,现在放弃是不是不妥。” 楚流云眯了眯眼睛,危险的冷光审视过管家:“本王的话不想说两遍,停止对付左岩。” “是,王爷!” 虽然应下了楚流云的命令,可是管家的心里还是充满了不甘,不过不甘归不甘,他也没有胆子对楚流云阳奉阴违。 “东方木和雪芽那边有消息了吗?” “东方木自从掉落悬崖之后就不知所踪,倒是派去的如刚和死士都死了。” 楚流云转过头来:“死了?” “正是,应该是雪芽做下的。” “雪芽?又是这个女人。” 说道雪芽,管家也是十分头痛,不禁多说了几句。 “雪芽确实是个麻烦,要不是王爷心慈手软,她早就死了,现在她不仅回来了,还带来了无铭这样的帮手,劫走了宋小明等人。” 管家感觉到脊背嗖的一凉,知道自己犯了忌讳,脸色一下就白了,垂着头不敢再说话。 “本王做事自有本王的道理,何时轮到你来插嘴了,做好你分内之事即可。” “是,是,是,老奴知罪。” 楚流云这才收起了自身的威压。 “藏宝图的事情有进展了吗?” “藏宝图上面的地名已经让人去查了,有一些地名是前朝的,有些地名则是要追溯到千年前,而且地图只有很小一部分,查起来很困难。” “嗯,抓紧查就是了。” “还有,魑魅传来消息,他已经收买了数万名的乞丐和百姓,明日是不是按照计划行事?” “按计划走便是。” 楚京的天灰蒙蒙的,天气一点也没有转暖,这正月都快要过了,却冷的想往年的寒冬腊月似得。 第372章 当年秘事 天气诡异的让人不舒服,去年也是,都已经八九月了,却惹得跟六七月似得,秋天是十月才来,冬天更是腊月了才姗姗来迟。 渐渐的,年生不好的流言四起,都说是有人们犯了错,老天爷的惩罚,可是能让老天爷如此惩罚的罪过,一定是大罪。 不知什么时候,火烧万年寺楚氏祠堂的事情被人提起,万年寺皇室祠堂被烧,根本不存在人为因素,一定是天火,是上天给黎民的警示。 然后是太妃设坛祈福却无故被火烧,接着旱情再次被提及,一定是上天对皇上不满,从而降下旱灾,给人们警示。 楚御风从乾州回来的第一个难题就是谣言肆掠,民怨四起。 “皇上,现在不仅楚京,就连就近的乾州,坤州等地也有这样的情况。” 楚御风耐着性子听秋丞相将事情叙述了一遍,黑着脸问道:“可有查清楚是什么人在妖言惑众?” “但是根据下面人汇报,谣言最先都是从灾民的口中传出的,不过灾民众多,且管理混乱,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是谁传出来的。” 楚御风磨牙:“多久能查出来?” “这……” “朕养你们这群人干什么吃的?” 楚御风咆哮起来,愤怒的视线直视下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沐王楚流云。 他敢肯定,这个谣言跟他脱不了干系,这是想引发民变啊。 楚流云感觉到楚御风看他的视线,对他微笑了一下,轻轻颔首。 这个表情差点把楚御风给气炸了。 不行,他要冷静,不能被楚流云激怒了,他这样做既然想激起民变,他就一定要把民变给压下去。 “既然查不出谣言的来处,当务之急就是要扑灭这些谣言,三人成虎的道理不用朕解释给大家听了吧,朕限你们午时之前拿出解决办法,否则今天就不下朝了。” 楚御风的话让下面有一阵的骚动,但是很快这骚动就渐渐的小了,渐渐的,大家看楚御风真的没有放人的意思,又开始小声的交谈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只是三五成群的小声言谈,渐渐的声音大了起来,这应该是宗伯府应该做的事情,于是众人都把宗伯府的袁大人围在了中央。 袁大人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子,白发白须,虽然平时寡言少语,但是在众大臣的心目十分受尊敬。 袁大人主要是负责楚国的祭祀,祈福等事情,楚国非常看重礼典,每年都有天祀,地祀,人鬼的祭祀,都是他负责。 宗亲权贵等府中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比如嫁娶,动土,上梁,出殡等都会请他出面。 当然,如果不是身份尊贵,他也不会接。 “袁大人,你说说吧。” “对,既然谣言说是上天降下的惩罚,肯定跟这方面有关,您老有经验,不妨想哥应对之策。” “不错,神鬼之事,您最擅长了,活着您看哥日子,开一个祭祀,平息了谣言。” 袁大人半垂着头,袖筒中枯槁似得手紧紧的握起,手心已经汗湿了。 众位大臣见袁大人不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大,楚御风的视线也被他们这里吸引了过来。 “袁宗伯,你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就在楚御风喊道袁大人名字的那一刹那,他枯瘦的身子抖了抖,有些惊愕的抬起头,眸中的惊惧甚至都还未散去。 “回皇上的话,臣确有一策能解燃眉之急。” 遥楚正在看君七给她的回信,就听到青儿将这些消息告诉她,讲的绘声绘色的,好像真的是楚御风得罪了老天爷似得。 青儿掩唇轻笑:“小姐,皇上可是给您背了黑锅啊。” 遥楚却笑不出来,神色尤其凝重:“没有左岩和宋大明的动静吗?” “丹棱传来消息,说沐王府只是将宋大明关了起来,并没有针对左岩的任何动作。” “他到底要干什么?”遥楚紧紧的锁着眉头。 青儿不解道:“小姐,怎么沐王不对付左岩,你反倒更加担心呢?” “楚流云肯定会对左岩动手的,否则他不会亲自出马带走宋大明,可他却一反常态没有动静,只能说明他还有更大的阴谋。” 陈鑫这边抬起头道:“楚流云会不会直接对皇上下手,现在流言四起,他是不是在煽动民变。” 遥楚觉得陈鑫的推测是最有可能的,可是她总觉得不对,楚流云可不是那么天真的人,以为散播几句谣言就能扳倒楚御风。 就在这个时候,红萧却在深夜潜入了遥楚的房间。 在楚御风启程回京的第二天,遥楚就跟黄公公从乾州往回走,现在他们距离楚京只有不到五十里地的一个小镇的驿馆休息,明日午时就能抵达楚京,这个时候红萧连夜过来,肯定有大事。 红萧进来就惊动了遥楚。 “婢子给主子请安。” 遥楚赶紧拉着红萧:“免礼,免礼。” “主子,你还好吗?” “我很好,你呢,出云未央还好吗?” “他们都很好,就是很惦念主子。” 主仆两人不由的红了眼眶,遥楚看着红萧受了一圈的脸,心疼:“我走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只要主子好,婢子就好。” “对了,你这么晚来有什么事情吗?” “是,是大皇子出事了。” “大皇子?”遥楚心里一个咯噔。 “听说皇后的病情已经好转了,大皇子又有皇后护着,怎么还能出事呢?” 接着红萧就将今日早朝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遥楚,包括如今四起的谣言,以及宗伯袁大人的话。 袁大人引以典故,将万年寺火灾,旱灾,太妃祈福失火的事情都归责于楚国的列祖列宗,而名义却是因为楚御风忙于国事,疏于了供奉,所以导致了那些死人降罪。 因楚御风是一国之君,自是不便侍奉列祖列宗,因此要让子嗣前去供奉,说白了就是在楚御风和楚流云的后人中选取一位孝顺的子嗣前去供奉。 楚流云没有子嗣,楚御风就只有两个儿子,二皇子是如妃的儿子,如妃是叛党,二皇子身上自然也有污点,所以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大皇子。 大皇子的孝顺是举国皆知的,皇后常年卧病在床,大皇子一直在身边侍疾,懂事,知礼,孝顺,而且还是嫡子。 更重要的是皇后当初的病情严重,太医院都说没救了,可在大皇子的细心照顾下已经好转,甚至能四处走动,除了虚弱一些已经与常人无异。 那么大皇子简直就是去万年寺侍奉祖先的最佳人选! 楚御风也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当即下旨让大皇子楚亦然准备动身,皇后听了之后当时就差点气晕了。 皇后如今也只空有名号,于是她偷偷的去找了苏婉儿。 遥楚在离开之前就告诉了皇后,如果遇到什么时候可以找苏婉儿帮忙,皇后醒来之后,也跟苏婉儿走得近,加之二皇子养在苏婉儿身边,大皇子和二皇子关系也不错,苏婉儿当即将消息送了出来。 遥楚听后,气的她美丽的脸都扭曲了:“宗伯府是负责楚国的祭祀,可不是来妖言惑众的,要真是上天要灭他楚氏,谁去都没用。” “主子息怒,苏婉儿猜测这件事可能是楚流云的阴谋。” 遥楚猛的一垂桌子,目光幽冷:“不是猜测,而是肯定,楚御风当时弄掉了楚流云唯一的子嗣,楚流云不会善罢甘休的,谣言是假,去万年寺也是假,他是要对大皇子不利。” “那怎么办?” “大皇子什么时候出发去万年寺?” “因为大皇子去万年寺主要是为了平息谣言,在去之前会有一次祭天,相当于诏告天下,应该是在三日之后出发。” 遥楚思考了一下:“你先回去,告诉苏婉儿,让皇后放心,这件事我不会不管的。” 第二日午时,遥楚和肖珂跟随黄公公抵达楚京,到了楚京之后,陈鑫和青儿径直回了将军府,她则是跟肖珂进宫去见楚御风。 从西疆运回来的战马全部都交给了衢州军需守备秦大人,秦大人跟楚御风的年纪一般大小,在楚御风还不是太子的时候,两个人就认识了,要说楚御风最信任的人除了左岩,孙将军,就是秦大人了。 秦大人是楚御风一手提拔起来的,本能够平步青云,后来被人诬陷,左迁到乾州做了军需守备,楚御风现在想来当时把秦大人调到乾州简直太明智。 自恋的人心情容易好,因此知道肖珂和遥楚将战马都交给了秦大人,楚御风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赏赐了不少东西给遥楚和肖珂。 现在这个时候去见左岩和苏婉儿都敏感了一些,于是遥楚打算径直出宫,却没有想到半路上遇到了秋妃。 三妃中只剩下了秋妃,那就说明秋妃要比如妃和良妃都要聪明,更比其他人都明白遥楚不是羊,而是一头会吃人的狼。 加之父亲的嘱咐,她见着遥楚都是绕道走,后来知道遥楚跟苏婉儿走得近,她也对苏婉儿多加照拂,如今的后宫是从未有过的和谐。 “遥楚见过秋妃娘娘。” “肖珂见过秋妃娘娘。” 秋妃吃力的让两个宫女扶着,笑道:“公主殿下,肖世子快免礼。” 秋妃毕竟是孕妇,肖珂在这里多有不便,便告辞了,遥楚也想走,可秋妃拉着遥楚闲聊,虽然赐婚的圣旨还没有下来,但是秋妃已经知道了遥楚会是自己人,也想拉拢一下关系。 受不了秋妃的热情,遥楚只能留下,找了一个空地,宫女们安置好了桌椅。 遥楚目光落在秋妃的肚子上:“恭喜秋妃娘娘,看来宫中要添小皇子了。” 秋妃闻言,满脸笑意:“还早呢,才六个多月呢。” 遥楚一愣,秋妃如今才六个多月的身孕,看起来像是八九个月,肚子很大,整个身子都是浮肿的,尤其是脸,简直看不出来她原来的样子。 “六个月的肚子这么大。”遥楚笑道。 秋妃听了更是一脸骄傲:“可不是吗?寻常的哪有这么大,开始的时候本宫也吓坏了,后来听巫医说是双胞胎呢。” “双胞胎?”遥楚怪异的看了一眼秋妃。 双胞胎那就是长的一模一样的两个孩子,楚国虽然没有将双胞胎视为不祥的封建,但是双胞胎却没有登基成皇的机会。 秋妃自然知道遥楚的意思,她笑了笑:“他们是上天赐予本宫的礼物,皇上说了以后他们两人长大的就给他们一人一个封地,一北一南,以后问他们封地在哪里就知道谁是谁了,免得搞混了。” 秋妃笑的很开心,遥楚也跟着笑了。 看来秋妃很爱这对双胞胎,难怪原本中立的秋家想要投靠楚御风,要是楚御风输了,这对双胞胎未出世就没了容身之地。 “听说怀双胞胎的女人都是最幸福的,痛一次就能有两个孩子,皇室中秋妃当属第一人。” 秋妃听了之后更高兴了,道:“要说幸运本宫也觉得,可是却不是第一人。” “哦?” 秋妃看了一下四周,神神秘秘的对遥楚说:“听说当年皇后娘娘就是生的双胞胎。” “什么?”遥楚惊讶了一下。 “我的公主殿下,你小声点。”秋妃嗔怪的看了一眼遥楚。 遥楚心中讶异,面上却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宫中不是只有两个皇子吗?” 秋妃又小声说:“那是因为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当时皇后娘娘的父亲逝世,皇后娘娘动了胎气,所以难产,胎儿只保住了一个,另外一个夭折了,当时皇后娘娘伤心过度,后来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原来如此,没想到还有这种秘辛。” “当年你还小,这种事又被捂的密不透风,你自然不知道了,不过你可千万别乱说啊。” “我有分寸的。” 遥楚知道秋妃告诉自己这么个不痛不痒的秘辛,其实就是讨个好,遥楚也不拒绝。 又聊了一会,这个时候宫女走过来,说是巫医来了。 遥楚看过去,一个身体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面的人走了过来,而巫医的身边是好久不见的波娜娜。 第373章 好久不见 两个人看到遥楚,明显脚步一顿,波娜娜的眸中迅速浮现出了憎恨,只是她的脸早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 “沐王妃,好久不见。” 波娜娜瞪着遥楚,嘴巴一张一合中满是憎恨和妒忌:“好久不见。” 遥楚又看了一眼巫医银多,对秋妃道:“既然娘娘要诊脉,遥楚先告退了。” “遥楚公主慢走。” 遥楚对波娜娜微微颔首,转身要走,身后的波娜娜跟秋妃说了两句,追上了遥楚的步伐。 “遥楚公主等等,本妃有话要对你说。” 遥楚停下来,给了波娜娜一个冷冷的侧脸:“遥楚跟沐王妃没有话说,沐王妃自重。” 走了几步,身后传来波娜娜的咆哮:“东方遥楚,你站住!” 遥楚给了波娜娜一个讽刺的笑容:“大吼大叫跟个泼妇似得,你阴阳不调吗?” 楚流云不行的事情,遥楚知道,凤景澜知道,就连楚流云自己也知道,但是波娜娜不知道,波娜娜给楚流云送了许多女人,本来想证明楚流云还是不是男人,可是从那以后楚流云再也没有进过她的房间,反而藏珍楼夜夜笙歌。 遥楚这话扎到了波娜娜的痛点。 “东方遥楚,你胡说!看我撕烂你的嘴巴。” “难道是被我说中了吗?恼羞成怒了。”遥楚环胸浅笑。 波娜娜死死的盯着东方遥楚,目光如毒蛇。 “东方遥楚,你别以为你赢了。” 遥楚掏了掏耳朵:“我就是赢了,又怎样?你来打我呀,你以为你利用崔刺史就能把我杀死吗?可惜你找了一个猪一样的队友。” 波娜娜咆哮道:“就算你活着回来又怎样,沐王的目光已经转移到别的女人身上了,我倒要看看没有了沐王的庇佑,你能活几天。” 前面一段遥楚没听懂,也不关心,倒是后面这句挑衅有点意思:“听说你被我气的吐血了,我希望在你杀我之前别把自己气死了。” 遥楚银铃般的笑声穿的老远,波娜娜满脸不敢,死死的握紧拳头。 “东方遥楚,我要你死,要你死,就算楚流云已经看不上你了,我还是要你死!” 眼见波娜娜又要丧失心智,银多再次及时赶到了,她迅速将波娜娜带离了皇宫。 波娜娜丝毫没有影响到遥楚,她由禁军护送回了将军府。 踏进门的那一刻,遥楚被眼前的景象惊喜到了,好像一下子她回到了小时候的将军府。 没有亭台楼阁,没有眼花缭乱的花草,有的只是一年四季常绿的松柏。 泉叔,蔡嬷嬷带着府中的下人对遥楚道:“恭迎小姐回府!” “泉叔,蔡嬷嬷,你们快起来。” 遥楚走进去,每一处景象都跟当年的将军府一模一样,泉叔真的把当年的将军府变回来了。 “小姐,怎么样?” “真棒,泉叔,一点不错。” “小姐满意,老将军也一定会满意的,虽然老奴把东方金文他们改变的地方都换回来了,可是擒虎院再也回不来了。” 擒虎院,也就是博雅院在东方金文陷害遥楚的计谋中被炸了,曾经东方元博最喜欢的摆设也都找不到了。 “没关系的,泉叔,你尽力了,爷爷会看见的,走吧,我们先去给爷爷上香。” 祠堂还是跟她走之前一尘不染,她走的太匆忙了,而且受了重伤,也没有回来跟爷爷道别,心中十分难受。 “小姐,你的伤如何了?” “我的伤没事了,倒是你们,我不是让你们暂时离开吗?” 泉叔道:“本来我们也打算离开的,后来想了想,要是我们离开了一定会惊动沐王,他肯定会怀疑你的,所以便留了下来。” 遥楚感动的点点头。 “少爷呢。他怎么样了?”蔡嬷嬷问出了一直很关心的问题,当初遥楚送东方木走,她有太多的舍不得,可是却无能为力,现在东方木已经走了许久却没有半点消息,她如何能不担心。 遥楚看着蔡嬷嬷好一会,道:“他回来了。” 回来了,这三个字不仅包括东方木的人,也包括他的心。 “真的吗?”泉叔惊喜起来。 遥楚点点头。 蔡嬷嬷惊讶的捂住了嘴巴:“少爷他回来了?他在哪里?” “楚御风和楚流云都知道了他的身份,正在四处找他,我将他暂时藏起来了,待有机会了就回来。” 泉叔和蔡嬷嬷感动的热泪盈眶:“好,好,好,回来就好。” 欢喜之后,遥楚就先去寒芜院休息,泉叔和蔡嬷嬷纠集了下人去忙活饭菜。 回到寒芜院,青儿正好从药房里面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木桶,里面有血。 那些宝贝们应该都饿了。 遥楚想了想道:“让茯苓将这些东西送到出云未央吧,放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 “好,我这就去联系茯苓姐姐。” 入夜之后,遥楚又马不停蹄的去了出云未央,现在出云未央有公子云三个字庇护,暂时还不会有危险。 到了出云未央,茯苓他们也是觉得好久没有见到遥楚似得,一阵关切询问,知道遥楚功力恢复了,大家才放下心来。 接着是一阵拨浪鼓的声音,遥楚看向走廊的尽头,是红秀娟抱着童儿走了过来。 童儿已经一岁多一点了,长出了小小的牙齿,看到遥楚,高兴的手舞足蹈,不停的摇晃拨浪鼓。 “姑姑,姑姑……” “哟,这是在叫我吗?”遥楚惊喜的接过肉嘟嘟的童儿。 红秀娟高兴道:“对啊,你走之后就会了,最先学会的两个字就是姑姑……” 遥楚喜得不能自已:“真是乖宝贝,姑姑没有白疼你一场。” “给我吧。最近吃得多,重了许多。” “没事,好久没见了,让我抱抱。” 遥楚抱着童儿又玩了一会,才将童儿交给后来的孩子外婆老妇人。 “他回来了。”遥楚对红秀娟道。 红秀娟只愣了一下就酸了鼻头,眼眶也红了。 沉默了一下,问道:“他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很想你们母子。” “他知道了?”红秀娟讶道。 遥楚叹了一口气:“他毕竟是丈夫,是父亲,你们活着的事情总不能一直瞒下去,他也知道你们在我这里。” 红秀娟苦笑了一下:“他回来又有什么用。” “他也知错了。” 红秀娟以为遥楚是在说情,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吧。” 遥楚理解红秀娟,东方木在处理红秀娟和桂枝的关系上彻彻底底的伤了红秀娟,想让她原谅东方木,没有那么简单,不过这件事上,遥楚也乐意让东方木吃点苦头。 “瑾越那丫头呢?”红秀娟问道。 “对啊,对啊,怪想她的。”茯苓也附和着转移了话题。 “跟王飞羽去了南晋。” “她还好吗?” “狗屎运不错……” 接着遥楚又把姚瑾越一路上的事情跟大家说了,当然忽略了自己去挖人家祖坟那一段,不过也听得大家嘻嘻哈哈的开心了一阵。 丹棱惊喜道:“好造化啊,春风得意宫啊,那可是不弱于天下第一楼,出云山庄和彩衣阁的存在啊。” “丹棱知道彩衣阁?”遥楚好奇的问道。 凤景澜曾经说过彩衣阁的踪迹活跃在楚京,却总没有抓到把柄,可见他们行事多么周密。 “我也是听说的,这彩衣阁阁主已经扬名江湖很多年了,不过二十多年前消失了踪迹,从那之后彩衣阁的行踪就鲜少有人知道了。” 遥楚,茯苓,紫儿,红萧都白了丹棱一眼:“这些我们都听说过。” 丹棱打断众人的话:“还有一个你们不知道的。” “说来听听。” “彩衣阁的阁主白玺最擅长的武器是血滴子。” “血滴子?这是什么?”茯苓问道。 紫儿解释说:“血滴子就是能一招取人首级的武器,这种武器是圆形,直径一尺多,内外都有锋利的转轮,往人头上一罩,头就和身体分家了。” 丹棱接着说:“对,血滴子这种武器很重,因此对人金属性力量要求很高,所以这个白玺肯定是金属性的高手。” 茯苓白了眼:“说半天,也没点实用的东西。散了吧,散了吧,孩子都睡着了。” 红秀娟将童儿带走之后,遥楚又听茯苓说了最近楚京发生的事情。 “目前我们有两件事情刻不容缓,第一就是寻找机会救出宋大明,第二就是保护大皇子。” “楚流云那边迟迟没有动作,宋大明应该暂时安全的,那边让紫儿盯着就行,要是有机会就让紫貂进去一下。” “大皇子三日之后要去万年寺,丹棱找人暗中隐藏在万年寺中,如果大皇子有危险,及时将人带走。” “是!” 遥楚等着红萧的消息,直到天快亮了,红萧才将消息带回来,因为有了霓裳的背叛,遥楚和凤景澜逃出沐王府的先例,沐王府现在的守卫要比以前严密了许多。 不仅增加了许多暗哨,还增加来许多猎犬巡逻,整个沐王府被保护的密不透风,别说苍蝇,就算蚊子都飞不进去。 想要从沐王府将宋大明救出来,显然是行不通了。 很快,三天过去了,也正是进入了二月,草长莺飞的时节。 听说江南地区下了一场很大的雪,雪后又是一场大雨,旱情总算是缓解了,等天气再暖和一点,就能步入春天,虽然今年天气怪异,春天要比往年来的迟一些,但是好歹给了人们生活的希望。 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正是祭天的前一天,但是楚御风命令所有人封锁了消息,硬是等到第二天祭坛的时候公布,祭天的效果非常好,给了那些谣言致命一击。 遥楚自然早一步就从楚逸轩那里得到了江南旱情缓解的消息,对今天楚御风的行事也在意料之中。 不过她心中却更加担心大皇子的安危。 遥楚能得到消息,楚流云定然也能提前得到消息,可他却没有阻止或者破坏楚御风在祭天的时候将消息公布出来,这一点太诡异了。 旱情缓解的消息在祭天的时候公布出来,那么楚流云之前的那些谣言就是白费功夫,可他没有半点动作,这只能说明他志不在此。 “不行,我要亲自去看看。”虽然有丹棱隐藏在禁军中保护大皇子,可是遥楚依旧十分担心。 “小姐,我跟你去。” “我也去。” 陈鑫和青儿都同时出声,遥楚想了一下:“陈鑫跟我去,青儿留下。” 很快,陈鑫就准备了马车,因为现在还是白天,骑快马的动静太大了,只能选择马车。 陈鑫简单易容之后,驾着马车,载着遥楚往万年寺去。 出了城之后,确定没有人跟踪,两个人换了快马直奔万年寺。 冬日的天都黑的特别的早,两个人才到万年寺的山脚,天就已经黑了,好在一路上都没有看到打斗的痕迹。 到了万年寺,依旧是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此刻的尚了大师正在收拾东西,感觉到身后不同寻常的气息。 “公主殿下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尚了大师的话音一落,遥楚就从暗处走了出来:“看来尚了大师只知道遥楚要来。” 尚了大师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该来的,总会来。” “尚了大师不仅知道我要来,还知道我为何而来。” 尚了却不接话,反而问道:“清逸还好吧。” 遥楚浅浅的笑着点头:“他很好,我将他安置在千山暮雪,大师若是空闲了,可以去看他。” 尚了摇头:“不必。” 顿了顿,尚了大师又道:“公主所托之事,贫僧会竭尽全力的,请公主放心。” 遥楚感激的双手合十:“多谢大师。”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道敲门声:“师傅,师傅,你在吗?开祠堂的时辰到了。” “就来。” 尚了应了一声,转头再看遥楚所在的地方,已经没有人了。 遥楚从密道出来,已经是子时了,陈鑫正等在密道的入口处。 “小姐,怎么样?” “大皇子暂时安全的,而且我还发现了太妃的亲卫在大皇子身边。” “太妃亲卫?”陈鑫有点惊讶。 第374章 知道身份 “不错,是太妃的亲卫,有二十人,加上禁军,一共有五六十人,禁军都是左岩安排的。” “万一太妃的亲卫对大皇子下手呢,太妃的亲卫各个都是高手啊,禁军怕不是对手。” 遥楚摇头:“不会的。” 太妃,这个曾经在楚国呼风唤雨的几十年的女人,虽然跟楚御风离了心,但是比之利用她的楚流云,她终究还是会选择楚御风。 有太妃亲卫,禁军的保护,又有尚了大师护着,大皇子应该不会有危险的。 “小姐,你看那里……” 陈鑫突然惊呼的一声在黑夜中显得尤其刺耳,遥楚顺着陈鑫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的是火光,火很大,照的周围通红一片。 火光是万年寺的西面,正是东方元博坟墓的方向。 “是秋叔的屋子!” 遥楚大喊一声,整个人如离弦的箭射了出去,陈鑫只看到一道残影,遥楚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赶紧追了上去。 遥楚赶到的时候,火势已经将整个茅屋都包围了起来,遥楚冲过去,房梁已经砸了下来,逼退了遥楚。 “秋叔,秋叔,你在里面吗?” “秋叔!” 不论遥楚怎么喊,都没有听到回应,遥楚提起茅屋后面的一桶水泼在门上,门上的火苗一下子就熄灭了,遥楚踢开房门的同时,运功卷起一道飓风压制住火势。 屋子里面没有人,遥楚连忙退了出来。 陈鑫刚好赶到,遥楚赶紧吩咐:“房里没有人,赶紧找找秋叔的下落。” 遥楚率先去了东方元博的墓地,墓地安然无恙,遥楚看着墓碑上的名字,眼眶蓦然红了,可却顾不得许多。 “小姐,这里有血迹。” 陈鑫发现血迹的地方是一条下山的下落,那条小路通往李家庄,那是西山中的一个小村庄,去年七月初二那天,楚流云埋伏凤景澜的地方。 两个人沿着血迹追踪,不少的血迹都被凌乱的脚印踩进了为融化的雪中。 两个人走了半个多时辰来到了李家庄,李家庄此时家家户户的亮着灯火,不时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女人的惊叫,小孩的哭声,家家户户鸡飞狗跳。 遥楚两人躲在暗处,很快就看到了几波黑衣人从各家各户里面出来,他们像是在找人。 “他们会不会在找秋叔?”陈鑫小声的问道。 “不知道,我们跟上去。” 一共有五波黑衣人,每波有四个人,一共是二十个人,李家庄一共就三十多户人家,很快就被搜完了。 领头的举着火把,见所有人都回来了,问道:“找到人了吗?” “没有。” “走,去行宫。” 一行人马不停蹄的往行宫的方向赶。 但是遥楚发现,这帮人说是赶往西山,其实并没有走远,而是隐匿在暗处。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户人家的草垛里面就爬出了三个人,三个人互相搀扶着赶紧离开,他们去的路居然又是通往茅屋的路。 他们刚刚前脚出来,黑衣杀手立马就现身了,三个人看到身后的黑衣人,他们互相搀扶着往山里跑。 “将军,你带老伯先走,我断后。”山道上,荣昊对梁栋大声说道。 梁栋暴吼道:“不行,我留下,你们走,这些人跟上次追杀我们的人是一伙的,你不是对手,快走。” 黑衣杀手的领头人冷哼了一声:“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动手!” 伴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黑衣杀手还没有动手,就听到他们的身后传来两道凄厉的惨叫,他们回头看,两个同伴已经倒下,一男一女站在那里。 “你们是什么人?” “杀你们的人!” 陈鑫话出口,手上又多了一条人命,黑衣杀手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丝毫不留情,赶紧出手抵抗。 黑衣首领见有人出手相救,而且武功不弱,顿时慌了:“先杀了梁栋和荣昊,别管这两个人。” 黑衣首领一声令下,就有五人提着兵器去杀梁栋和荣昊。 “你去保护他们,这些人交给我。” “是。” 陈鑫纵身一跃跳到了梁栋的身前,挡住了黑衣杀手。 “是陈鑫兄弟!太好了。”荣昊率先惊喜的叫起来。 “难怪我觉得这声音这么耳熟,原来是你。” 陈鑫摸了一下溅在脸上的血:“梁将军,荣昊兄弟,秋叔,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秋叔欣慰的说。 “陈鑫兄弟,我们来帮你。”荣昊提着剑就加入了战斗。 两个人联手杀了三个人,遥楚这边已经倒下了八个人。 “陈鑫兄弟,丹棱兄弟的武功怎么这么高?” 陈鑫有些汗颜,当时丹棱易容成遥楚,接过阴差阳错被揭穿了身份,他们也答应彼此互相保守秘密。荣昊根本就没有想过他见到的不是丹棱,而是遥楚本人。 “那是我家小姐。” “她遥楚公主?” 荣昊一下子愣住了,就在这一刹那,黑衣首领的剑已经到了荣昊的胸口。 “荣昊。”梁栋惊呼起来,可他扶着秋叔,想要救也来不及。 陈鑫也白了脸。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那把剑要刺透荣昊胸膛的时候,黑衣首领却没有再进一步。 若是仔细看,他握着剑的手上,有一根细细白白的丝绸之物。 遥楚用力一拉,天蚕丝直接将黑衣首领的五个指头和剑柄都带走了。 黑衣首领惨叫一声,抱着没有指头的右手疼的在地上打滚。 遥楚接过长剑,抬手一扔,刺入了他的胸口,他瞪大眼睛咽了气。 这一幕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荣昊和梁栋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他们识破了丹棱是替身的真相,可他们并不以为遥楚本人有什么能干的本事,还以为她身骄肉贵,受不了行军的辛苦,这才找了替身,根本没有想到她本人居然有如此高深的武功。 别说他们两个人,就是再来二十个也不是她的对手,这些死在她手上的黑衣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们没事吧,秋叔,你还好吧。” 梁栋和荣昊纷纷摇头。 秋叔欣慰道:“没事没事。” 遥楚看了一眼三人的身上,接着月光和雪光可以渐渐三人身上都挂了彩,但都是皮外伤。 “陈鑫,你给梁将军他们包扎一下伤口。” 说着,遥楚掏出两瓶七星莲,一瓶递给了陈鑫,一瓶用在秋叔的身上。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倒不是被遥楚杀人的手段给吓着了,而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鑫也意识到气氛的尴尬,问道:“梁将军,荣昊兄弟,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梁栋叹息了一声道:“我想去西山行宫看看宛然。” 宛然两个字,让所有人的动作皆是一顿。 梁栋默然道:“皇上下旨给我官复原职,让我明天一早就出发回葱州,我想走之前去看看宛然,想着东方老将军也葬在这西山之中,便想着顺道来看看,然后走李家庄到西山行宫。” “没想到刚刚祭拜了老将军,正在跟韩秋叙话,那些人直接点燃了屋子,若非韩秋警惕,我们就被烧死了。” 秋叔原名韩秋,他从军中退下来之后就一直呆在将军府中,后来东方元博死后,他就成了守墓人。 “好不容易逃出屋子,又是一批杀手埋伏在外面,我们拼命厮杀这才逃脱了包围,沿着小路藏到了这李家庄中,后来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 “梁将军,可知是什么人要杀你们?”陈鑫问道。 梁栋沉吟,没有开口,遥楚歉意的出声:“抱歉,梁将军,是我给你惹麻烦了。” 遥楚的话让所有人为之一愣。 梁栋摆摆手道:“不怪公主,沐王想要除掉我,哪怕我继续做个平民百姓,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动手的人不用说,除了沐王不作他想,楚御风让梁栋腾了位置,他好不容易安插进了自己人,转眼梁栋又官复原职了,他怎能让梁栋活着回去呢。 陈鑫担忧:“那梁将军和荣昊兄弟岂不是很危险,沐王那个人心狠手辣,什么事做不出来。” “陈鑫兄弟不用担心,现在皇上让我官复原职,虽然他派了监军让我做副手,可只要我回到葱州,他就不能把我怎么样,我要谢谢公主啊,若非你替我说情,这天下再大也没有我跟荣昊的容身之所。” 遥楚淡淡的笑着:“梁将军客气了,说到底,将军丢了官职和兵权也跟我的几个手下有关,我不过是把将军的东西都还给将军。” “那接下来,梁将军二位有什么打算?” “我想去看看宛然,这一走,不知道多少年才有机会。” 遥楚真的很羡慕梁宛然,尽管她的生命就像是昙花一现,可她爱的人,爱她的人从未变过,始终记得她,始终爱着她。 秋叔腿脚不好,又受了伤,遥楚便让陈鑫将秋叔送到千山暮雪安置起来,她则是陪着梁栋和荣昊去西山行宫。 梁栋和荣昊想拒绝,可这些杀手若是没有回去复命,沐王可能还会派杀手来,便就领了遥楚的好意,心下对遥楚十分感激。 西山其实并非单指一座山,而是指一群山,这群山之中包括万年寺,西山校场,西山行宫,西山猎场等地方。 众山之间都有小路连接,现在他们在李家庄,只要饶过眼前的大山,就能抵达西山行宫。 三个人都十分的沉默,梁栋是想到要见到梁宛然所以悲伤,荣昊有一半的悲伤,一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当时顶着这张脸的丹棱救过他一命,现在见到本尊,着实觉得别扭。 快要接近行宫的地界,遥楚出声打断了他们的思绪,道:“西山行宫后面是西山猎场,附近可能也有野兽出没,你们提高警惕。” “多谢公主提醒。” 这句话之后又是一阵沉默,梁栋看着走在前面的遥楚,他心中不是没有疑惑,可他知道那些不是他该问的,自从知道梁宛然死了之后,他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 他不想理会,也不愿理会,可他还是接了圣旨会葱州,他应该给荣昊一个交代,毕竟荣昊还年轻,不能跟他一样颓败下去。 遥楚没有直接去行宫,而是来到了西山十里左右,一个平坦的小山谷。 良妃死了之后,楚御风派人随便找个地方埋了,是她找左岩,然后让左岩选了这个地方。 这是一个小土包,甚至都没有墓碑,周围都是茂盛的松柏,倒是没有被白雪覆盖。 遥楚看着被整理过的坟头和竖起的墓碑,遥楚拦住了要扑过去的梁栋。 “有人来过!” 遥楚话音一落,就听到一道属下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树后面传来:“雪芽姑娘,是你吗?” “弥月?” 弥月从暗处闪身出来,看到果然是遥楚:“雪芽姑娘,真的是你。” 遥楚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弥月指了指身后走出来的两个人:“宫主和柳嫣姑娘也来了。” 无铭,如冰似雪的人,他的怀中用狐裘裹着一个娇小的身影,柳嫣苍白的脸色露出了一抹虚弱的笑意。 “雪芽姑娘!”无铭淡淡道。 殊不知,三声雪芽姑娘四个字,让身后的梁栋和荣昊齐齐变了脸色。 “他们喊你雪芽姑娘?”梁栋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铜铃似得眼珠子。 遥楚暗道糟糕,当初她在山中遇到的梁栋和荣昊的时候是易容了的,本也没打算说破自己的身份。 可是老天玩她,偏生在这里遇到了无铭和弥月,这两个人偏生就习惯叫她雪芽姑娘。 但是,事已至此,也无力改变,她转过身去:“梁伯父,荣大哥,你们没有听错,我便是雪芽,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我是戴了人皮面具的。” “身不由已,所以刚刚也没有说破身份,还请两位见谅。” 遥楚都这样说了,弥月和无铭也知道自己坏了遥楚的事情。 梁栋和荣昊心已经不能荣震惊来形容了,东方遥楚是雪芽,那么她也就是天下第一楼的杀手,岚景的夫人,传言中凤景澜的太子妃。 第375章 还是不知道的好 那么,那个御书房刺杀皇上,掳走王飞羽和姚瑾越,在楚京掀起腥风血雨的人就是东方遥楚。 既然梁栋和荣昊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遥楚也就没有隐瞒,因为很多事情根本瞒不下去的。 不过,遥楚并没有讲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将军府的血海深仇需要用鲜血来祭奠,并非用语言来承载。 倒是梁栋知道遥楚的真实身份之后,有些欲言又止。 “梁伯父,有什么话直说就是,这三位都是我的朋友,他们都知道我的身份,这位是无铭,这是弥月,这位是柳嫣姑娘,柳嫣姑娘患上了失语症,说不来话。” “无铭,这是良妃的父亲梁栋将军,这是荣昊。” 无铭听遥楚喊梁栋梁将军的时候就知道了梁栋的身份,他跟梁宛然是相遇于江湖,相忘于江湖,知道梁宛然是梁栋的女儿,却从没有见过梁栋。 柳嫣知道这是梁宛然的父亲,有些惊讶,她转头去看无铭的反应,无铭的脸上隐隐有许多敬重。 而梁栋在听说无铭的时候,表情也十分惊讶,想来他是知道无铭的存在的。 现在是半夜,又在深山,他们有功夫倒是不怕,可是柳嫣的身子弱,遥楚便领着众人去了行宫中。 行宫中只有几个人打扫卫生,平日也没有人来,这个点所有人都睡了,窜进去给宫女太监们用点秘药,遥楚倒是将火炉子点起来了。 柳嫣给大家比了一个喝茶的动作,就想出去,无铭想阻止,柳嫣对他摇头。 弥月道:“我跟柳嫣姑娘去吧。” 无铭知道遥楚和梁栋可能要聊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他在这里多有不便,也就起身跟着一块出去了。 荣昊显然还没有从遥楚的真实身份中回过神来,不时还去看遥楚的脸,待遥楚捕捉到他的目光,他又像是被扎了似得转开。 待他反应过来,屋子里面就只剩下三个人了,荣昊站起来:“将军,公主,我先出去了。” “你留下。” 三个人,遥楚有点诧异,荣昊更是意外。 屋子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唯有烛火噼里啪啦的爆着火花。 “刚刚梁伯父想要说什么。” 梁栋在说之前,沉思了片刻。 “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梁栋的脸色有些难看,同时也把荣昊给吓了一跳。 遥楚看着梁栋,肃冷的脸上,渐渐的浮现出了嗜血的浅笑。 “看来梁伯父是知道些什么了。” “你告诉我,你可是要报仇?”梁栋急切的问道,惊得一旁的荣昊差点跳起来。 遥楚巧笑盈盈,眸中却难掩犀利:“梁伯父,何必要逼我呢?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这句话,已经默认了梁栋心目中的猜测。 “你果然是知道了。”梁栋的脸色变得严肃,且带着浓浓的激动:“东方炎的死,三万炎军的死终于有人替他们申冤了。” 此话一出,惊的是遥楚,她从凳子上坐起来,诧异的看着梁栋。 与遥楚一样诧异的还有荣昊。 “梁将军,你什么意思?你怎会知道我伯父的死和三万炎军的死,你说过你跟我大伯并不熟悉。” 梁栋笑了,笑的有些悲凉:“我驻守边西数十年,东方炎亦然,我们怎会不熟悉,只是军中忌讳将帅走动频繁,因此我们是私交。” 八年前发生的事情,遥楚听泉叔说过,听秋叔说过,听瑞王说过,可是终究没有梁栋说的那么真切,遥楚的心中除了浓浓的仇恨,还有无数的悲凉。 三万炎军在寒冬腊月不着寸缕,被当作野兽一样猎杀,而猎杀他们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们用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代价来守护的人。 攻无不破战无不胜的炎军死了,全军覆没,死在西疆人的手中,不仅是满腔的仇恨,还有血淋淋的耻辱。 谁知道他们死后的躯体还会被穿上西疆的铠甲,成为楚流云大破西疆,杀敌三万的功勋。 “那个时候,宛然离家出走,我被黄公公关入大牢,待宛然答应入宫将我放出的时候,我回到葱州,事情已经发生了。” “他们告诉我,东方炎不敌西疆的入侵,以身殉职,我并不相信,一直暗中调查,直到韩庆找上我来。” “韩庆?”遥楚从东方木的口中知道有这个人。 “不错,韩庆是东方炎的副将,他找到我之后将事情对我说明,我让他连夜回京找老将军,他说这件事是皇上和沐王要对付将军府,找谁也没用,他让我停止调查,若我记得跟东方炎的交情,他日,有人为炎军讨债,让我助他,并将他的儿子托付给了我。” 说到韩庆的儿子时,遥楚本能的就看向了荣昊,只见他眼眶通红,紧握拳头,睚眦欲裂。 “父亲!”荣昊失声道。 梁栋将荣昊拉过来:“荣昊,当年你父亲离开之后,我便去乡下将你接到我身边照顾。” “你原本韩荣昊,为了你的安全,我便去了你的姓,让你留在军营中。” “我的父亲,其实他并没有死在战场上,对吗?”荣昊一字一顿的问道。 “他没有死在战场上,他还活着,他还在等为炎军正名的那一天。” “我的父亲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炎军,并非徒有虚名,不堪一击的对吗?” 那时候他还没有被梁栋接走,接到父亲牺牲的噩耗,他的母亲当场昏死过去,平日就欺负父亲常年在外的他们无人可依,父亲死后,他和母亲被无数人欺凌。 他的父亲也被无数人嘲笑,甚至有人污蔑韩庆他们被西疆收买,所以故意败退,事后被杀人灭口。 朝廷对战死者家属的抚恤微乎其微,因此传什么版本都有,他母亲不堪受辱,病死了。 荣昊看着梁栋,都说男儿流血不流泪,何况还是军人,可是荣昊留下了眼泪,泪中,他的仇恨被无限的放大。 遥楚明白了梁栋的用心,他告诉荣昊这些,他是在实现对韩庆和东方炎的承诺,他要助他们一臂之力。 久久的沉默之后,弥月端着热乎乎的茶水走了进来,她感受的气氛不对,很快就退了出去。 可是,知道茶水的热气完全消失,谁也没有动一下杯子。 “将军,我要留下,我要杀了沐王。”荣昊沙哑着嗓音说道。 遥楚冷眼睨了荣昊:“你最好收起你的冲动,你若敢坏了我的事,我第一个杀了你。” 荣昊被遥楚看的心尖一颤,十分的不服气。 “匹夫之勇罢了,别说你杀沐王,你连沐王府都进不去。” 梁栋苦口婆心道:“荣昊,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有权知道你父亲的消息,你父亲还没有死,他走之前说过,如果我等到了能为炎军正名的人,你会帮我们找到他。” “我大哥跟我说过,曾经有一个前炎军的副将找过他,让他去找韩庆,他说韩庆手中有一只我大伯留下来的队伍,你如果真想帮忙,那就帮我找到你父亲。” 荣昊看着遥楚,满是坚定:“好,我一定会找到我父亲的。” 梁栋道:“我跟荣昊回葱州,韩庆的老家也在葱州,我们会竭力寻找韩庆的下落,当年我没能救下东方炎,现在你有这个能力为炎军和东方炎正名,我听你调遣。” 遥楚感激的看了一眼梁栋:“梁将军,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我不希望牵扯太多。” 梁栋瞥了遥楚一眼,笑道:“你让皇上将我官复原职,不就是想到想利用我一把吗?” 遥楚被看穿了用心,老脸一红:“这都被梁将军看出来了。” “如今我已经是孑然一身了,我的宛然一尸两命死在波娜娜的手中,我怎会轻饶了那帮西疆狗。” 遥楚也不再跟梁栋客气,毕竟她很需要兵力:“既然如此,梁将军,葱州就交给你了。” 梁栋点头:“葱州交给我,绝不会让西疆踏进楚国一步。” 梁栋又担心起来:“沐王手握重兵,皇上手中只有轻骑营,禁军,城防营,万一沐王大军压境,皇上怕是有危险。” 遥楚闻言笑了一下:“梁将军,我要的是天下。” 梁栋神情一顿,看遥楚不像是在开玩笑,一时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猜到遥楚要对付沐王,可是他并没有想到遥楚竟然要的是皇位。 遥楚看着梁栋,悠悠道:“梁将军,良妃的死,有一半是皇上的责任,将军府,东方炎,三万炎军的死都有他一半的责任。” “公主是想要皇位?”梁栋惊呆了。 若是他帮助遥楚改朝换代,那么他岂不是变成了叛党,他可不想背上这个名号。 遥楚扑哧笑了:“我对治理天下没有兴趣,若非先皇,皇位不会是楚御风的,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梁栋恍然,若非先皇,这皇位就该是瑞王的,既然皇位是给瑞王的,那么也就不算成为叛党。 接下来的事情有了大致的方向,梁栋的话题就落到了无铭的身上。 梁栋是从梁宛然那里无意间知道无铭的存在,他曾经派人调查过,那个时候的春风得意宫还叫无字门,得知无铭是江湖人,梁栋自然是反对的。 梁栋的出身不高,可他凭着军功坐上了边西第一大将的位置,梁宛然的身份自然就水涨船高,加之他十分疼爱梁宛然,不想让梁宛然跟着一个江湖人吃苦受累,便坚决反对。 “无铭是个好男人。” 遥楚将无铭对梁宛然的深情大致说了一下,引得梁栋非常的感慨。 “若是当初我不反对,我的女儿该有多幸福啊。” “梁将军,过去就过去了吧。” 无铭扶着柳嫣,弥月也跟了进来,无铭第一眼看向的人就是梁栋,梁栋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梁栋的视线又移到了柳嫣的身上,他已经从遥楚那里知道了柳嫣的事情,心中十分疼惜,而且细看柳嫣,真的跟梁宛然有几分相似。 “柳嫣是吗?” 这四个字让所有人都愣了,包括梁栋自己。 柳嫣更是受宠若惊的看着梁栋,连连点头,又给梁栋施礼,虽然她说不出一个字来。 “无铭!” 无铭也愣了,两个男人四目相对,一个眼神已经相当于千言万语。 “我想认柳嫣姑娘做干女儿,可以吗?” 梁栋的话落下,气氛变得更加怪异。 “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很突兀,很无礼,若是不愿就当我没说过。” 梁栋失去了梁宛然,也遗憾梁宛然没有跟无铭在一起,他是想弥补这个遗憾,而且他一见柳嫣也喜欢,还有无铭做女婿。 无铭看着柳嫣,眼神中透露着赞同。 可是柳嫣只看了无铭一眼,便别过了头,宛然是无铭心中的一块疤,淡了,再淡了,可是印记还在。 宛然却是柳嫣心中的一面镜子,看见的都是宛然的影子。 如果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的同意,可是现在,她并不想再继续纠缠。 见柳嫣迟迟没有反应,无铭道:“嫣儿,梁将军说要认你为干女儿,你愿意吗?” 遥楚在心里为无铭哀叹一声。 果然,柳嫣笑着,轻轻的对梁将军摇摇头,然后又恭敬的行礼。 柳嫣的拒绝让无铭有点意外,他心中以为柳嫣会同意的。 “没关系,是我突兀了,听遥楚说你们都是没有长辈,若是要成亲,能否赏我一个脸面来给你们主婚。” 无铭一时有些无措,不知道该不该同意,毕竟对方是梁宛然的父亲,而他娶的又不是他的女儿,他来给自己主婚,是不是不太好。 遥楚实在看不下去了,扯开话题:“梁将军,天都要亮了,我们得赶紧离开,今夜楚流云没有得逞,此去葱州,路途定然是艰难险阻,你们要小心。” 无铭也知道了今夜楚流云死士刺杀梁栋,心下也十分担心:“这样吧,我送梁将军去葱州。” 梁栋的心中到底是觉得亏欠了梁宛然,可能爱屋及乌,也觉得亏欠了无铭,也就没有拒绝无铭的好意。 第376章 丑陋嘴脸 第二日,无铭将柳嫣和弥月托付给了遥楚,便带着两个春风得意宫的人暗中护送梁栋会葱州。 遥楚没有将柳嫣带回将军府,而是打算跟秋叔一样安置到了千山暮雪,柳嫣身子弱,陈叔可以帮她好好调理,又有清逸和陈安两个小孩子在,能陪伴柳嫣。 柳嫣自从无铭走了之后情绪更加低落,甚至遥楚说句话,她要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而楚流云在天亮的时候总算找到了那二十名死士的尸体,经过勘察,他找到了东方元博坟墓旁边那被烧毁的小木屋。 接着他有四处寻找秋叔的踪迹,遥楚知道秋叔绝不能让楚流云找到,否则一旦楚流云问起昨晚发生的事情,秋叔无法解释那二十人的死因。 而楚流云找不到秋叔,则直接到了将军府。 遥楚不在将军府根本瞒不住楚流云,他坐在寒芜院的小厅中,他的护卫封锁了将军府前后的门,等着遥楚归来。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遥楚也没有回来。 楚流云也不询问下人遥楚的去向,就坐在寒芜院一楼的书房里,他走过每一个书架,手指划过每一本书,却又并不拿出来看。 这个书房里面的书都是遥楚和凤景澜从博雅院的密道下面找出来的,当时有很多书都发霉了,后来处理之后还是有许多斑点。 不一会,楚流云的一个护卫进来,在他的耳畔低语了几句,楚流云什么也没说,就跟着护卫走了。 他人来了,好像又没有来过。 遥楚是辰时回来的,她回来的时候楚流云刚刚离开半盏茶的时间,青儿将楚流云的举动告诉了遥楚,遥楚心下大骇。 楚流云其实一直都在怀疑自己的身份,否则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她,但是她落入楚流云手中那次,因为楚流云没有看出人皮面具的端倪,因此他基本上已经确定遥楚跟雪芽是两个人。 可是西山发生那样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时间怀疑到了自己的身上。 雪芽消失,遥楚出现,遥楚留下的破绽实在太多了,她的身份应该保不住了。 楚流云在将军府接到的消息是刺杀梁栋的计划再次失败了。 凌晨的时候没有收到复命,楚流云里面又派遣了另外一拨人在城外等着梁栋,想一击毙命,可是又被梁栋逃脱了,他派出去的人全部都死了。 这次因为在城外,又是清晨的官道上,楚流云很快就查到是无铭动手的。 无铭在楚京,雪芽追着魑魅到楚京,却又消失了,恰好遥楚出现,却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失去踪迹,楚流云觉得自己要炸了。 他一面相信遥楚不是雪芽,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他可能真的被这个女人骗了。 一直他以为不可能掀起风浪的女人,真的将他的世界搅动起了狂风骤雨。 东方府自从桂枝等人离开之后就没落了,遥楚遣散了东方府里面的下人,只留下了几个看门和洒扫。 看门的人看到东方兮若站在门口,很是诧异。 “大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东方兮若自从桂枝死后就受了一大圈,性情也变得沉默,内敛,鹅蛋脸受的只剩下一层皮,显得眼睛特别大,盯着人看的时候特渗人。 看门的拦在东方兮若的前面,苦着脸道:“大小姐,你不能进去。” 东方兮若看了一眼守门的老头,轻声道:“这是我家,我不能回来吗?” “大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了,遥楚公主说了,没有她的吩咐,谁也不能进,请大小姐不要为难老奴。” 东方兮若并没有发作,而是淡淡的看着守门的老头,声音柔缓道:“这是东方府,不是将军府,东方元博是被逐出东方府的,她东方遥楚并没有资格插手我东方府的事情。” “这……” 正当老头犹疑的时候,里面发出哐当一声,是一个老妪打翻了洒水的桶。 老妪看到东方兮若站在门口,神情凄切,三步并作两步就冲到了东方兮若的面前:“大小姐……” “真的是你,大小姐,你可回来了。” “嬷嬷,是我,我回来了。” 老妪一脸心疼道:“大小姐,你瘦了好多,可是吃苦了。” “不苦,挺好的,嬷嬷不哭。” “大小姐,回来就好,咱回家去,外面冷。” 守门的老头拉着老妪:“嬷嬷,不是我说你,公主殿下吩咐过的……” 老妪瞪了一眼老头:“这是东方府,你要认清楚谁是主人。” 守门的老头面露苦色,老妪继续道:“你要是想背叛东方府,你就去将军府,少吃里爬外。” “我也不怕你去告状,就算告到皇上那里,这也是东方府,轮不到她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东方兮若也道:“嬷嬷说的对,这是东方府,就算告到皇上那里,咱也占着道理的。” 嬷嬷附和道:“就是,难不成她以为自己是公主就能无耻的霸占民宅。” 两个人嘴上都将遥楚骂了一通,想必连东方兮若自己也忘了,曾经她是如何做下那等鸠占鹊巢的无耻之事来。 守门的老头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正因为如此,遥楚才会将东方府交给他看管,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是上报也不行,不报也不行,十分为难。 东方兮若出卖东方木,遥楚自然对东方兮若的下落多了心眼,东方兮若这才踏进东方府,遥楚那边就得到了消息。 东方兮若留着,迟早是个祸害,可东方兮若回京之后就一直躲在沐王府,遥楚也没有机会下手,如今东方兮若自己出来了,遥楚就万万没有让她再回去的道理。 东方兮若离开也才几个月的时间,可是如今回来,看到熟悉的场景,只觉得自己好像离开了好多年似得。 将桂枝的灵位安置在父亲灵位的旁边,东方兮若想了太多太多。 这半年她经历了太多太多,原本和乐融融的一个家因为东方遥楚的回来全部都没有了。 疼爱她的爷爷,父亲,哥哥,母亲都没有了。 对了,她还有一个妹妹,倩云。 倩云应该六岁了,从小就胆小,尤其不跟她这个当姐姐的亲近,而她也觉得倩云跟自己同样是女儿,她又是幺女,是来跟自己争宠的,因此从未待见过倩云。 如今想到还有一个妹妹,东方兮若竟是莫名的觉得温暖。 “嬷嬷,可有倩云的消息?” 嬷嬷眼底闪过一道灰暗,欲言又止。 “嬷嬷,怎么了?我妹妹她怎么了?” “你妹妹已经去了。” “什么?”东方兮若身子一抖,差点一头栽倒。 “这是怎么回事?” 嬷嬷扶着东方兮若坐下,将她离家之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东方兮若。 东方倩云本是被桂枝送回老家的,桂枝担心她年纪小,不适应,便将舅妈淑娟送了回去。 桂平指认东方睿之后就失踪了,桂枝也猜到桂平已经凶多吉少了,淑娟也没有一儿半女可以依靠,而桂枝向来心疼桂平和桂家的香火,便也就将倩云和淑娟先后送了回去。 桂枝他们离开楚京之后不久,淑娟就回来,声称倩云重兵,需要大笔的银子医治,可东方府没有银子,剩下的也是拿不走的古董瓷器。 东方府无主子,淑娟称大王,她做主将东方府的东西拿出去典当,每隔一段时间她又回来,每次的借口都是倩云重病,急需银子医治。 后来一直照顾倩云的奶娘多了一个心眼,暗自跟踪淑娟回老家,这才发现倩云早在一个月前就病逝了,是发高烧没有得到及时送医,所以去了。 淑娟其实根本就没有照顾倩云,而是跟了一个赌鬼,她骗走东方府的东西,都填补了那个赌鬼的嘴巴。 东方兮若气的睚眦欲裂:“淑娟,是她害死了我的妹妹。” 嬷嬷拍着东方兮若的后背,安抚道:“大小姐,三小姐已经去了,你也莫要太伤心了,如今东方府就剩下你一人了,你可千万要保重身子。” 东方兮若再恨,再痛,可是事已至此,也知道做什么也没有用了。 “嬷嬷,你先下去吧,我想休息。” “哎,大小姐好好休息,你的房间每日都打扫,跟你走之前一个模样。” “谢谢嬷嬷。” 东方兮若就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可她依旧觉得好冷,好冷,这种从心底深处蔓延出来的冷,冷的她好恨,好痛。 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黑了,东方兮若躺在床上没有动。 忽然一道黑影投在了窗户上,惊的东方兮若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一个人快步经过,黑影的头上别着一根簪子,可见是个女人。 东方兮若没有出声,而是穿着鞋子起身,她拉开门,透过门缝,她看到一个人影快步往库房的方向去了。 桂枝走之前将所有值钱的东西都锁进了库房,听嬷嬷说了东西被淑娟搬走的七七八八了,可东方兮若现在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也没去看看库房究竟成什么样子了。 那人来到了库房中,四下张望了一会,见没人,她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麻利的开锁。 可是拧巴了好几下,锁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人便着急了。 “该死了老奴才,居然换了锁。” 这声音熟悉的让东方兮若一时怒发冲冠,正是她那害死妹妹倩云的舅妈淑娟。 淑娟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大概的意思就是说嬷嬷将锁换了,她打不开,还污蔑嬷嬷要自己私吞东方府的东西。 “哼,你以为换了锁就难得到我了。” 夜里,还有阴冷的寒风,淑娟的嘲讽显得尤其不屑,只见她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根铁丝,然后琢磨了一下就探了进去。 “你个老东西,也不打听打听我嫁人之前是干嘛的,我爹可是我们村百八十里出了名的锁匠,我五岁就能开锁了。” 只听见吧嗒一声,锁真的被打开了,淑娟得意了一阵就走了进去。 库房其实就是一个独立的房间,这个房间只有一道铁门,周围都竖起高高的墙壁,房顶也是用用巨石覆盖,只留有通风口。 害死了我妹妹,居然还敢到家里库房来偷东西,东方兮若想到这些,眼球都红了,她随手操起下人拉下的铁锹就跟着淑娟走了进去。 库房被翻找的很凌乱,地上到处都是书和散落的书页,这些书有些是价值连城的孤本,淑娟不懂,便都糟蹋了。 方便带走的都被淑娟拿走了,剩下的这些都是不方便带走的,淑娟取出一个很大的包袱,将一尊两尺高的玉佛给绑起来。 可是玉佛太沉了,淑娟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将玉佛给背起来。 “真他妈重死了。” “需要帮忙吗?”淑娟背后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淑娟还没有意识到是谁在说话,立马应声道:“好啊,这太沉了,一个人根本背不动。” 说完这话,淑娟立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背寒毛都竖起来了,她猛的回头,低吼道:“是谁!是谁在说话!” 东方兮若从暗处走进来,她拿着铁锹的手藏在背后,笑意盈盈道:“舅妈,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我是兮若啊。” 淑娟见说话的是人,松了一口气:“兮若,是你啊,吓死舅妈了。” 可又想到是东方兮若抓到她在偷东西,脸色讪讪的:“兮若什么时候回来的。” 东方兮若走进来,浅笑道:“回来没多久,就比舅妈回来早那么一点点。” 桂枝见东方兮若的目光落在自己包好的玉佛上面,她本能的用身子挡住东方兮若的视线,脸上是讪讪的笑容。 东方兮若笑着环顾了四周,似乎并不介意杂乱的库房,更像是在欣赏美丽的风景。 “舅妈这是干嘛呢?怎么半夜还在这库房里来晃悠呢?”东方兮若故作不经意的问道。 淑娟摸了一把脸,换上了欲哭的表情:“兮若,舅妈这也是没办法啊,你妹妹她病了,你也知道舅妈的身价,也没有那么多银子给你妹妹治病,所以便想着回来拿点东西去卖了,好给你妹妹凑点汤药费。” 第378章 杀人入狱 “倩云病了?是什么病呢?”东方兮若的声音微微拔高,却没有半点担忧。 “舅妈也不知道,就是发烧,咳嗽,上吐下泻的,人瘦了好多。” “是吗?”东方兮若淡淡道:“听嬷嬷说,三个月之前就听说倩云病了,怎么还不见好啊。” 淑娟难掩脸上的尴尬,干脆一拍大腿,哭丧道:“可不是吗?舅妈带她找了好多大夫,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甚至还有大夫说倩云已经没救了,让准备后事,舅妈不忍心啊。” “舅妈也每个一儿半女,一直将倩云视作亲生闺女看待,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没命呢,只能用上好的汤药给她续命,一面又带着倩云四处求医。” 兮若依旧淡淡的笑着:“舅妈辛苦了,倩云毕竟是我妹妹,既然我回来了,烦劳舅妈将倩云送回来吧,楚京有最好的大夫,还有神医公子云,他会治好倩云的病。” 淑娟哭丧的脸顿时僵硬了,始终觉得东方兮若脸上的笑容太过渗人,半晌后,她眼珠子一转,扯了扯嘴角道:“我也想带倩云回来,可是路途远,倩云年幼,身体又不好,舅妈生怕她受不了颠簸啊。” “那我跟舅妈去看看倩云吧,我已经有半年没见到她了。” 东方兮若目光淡淡,笑容淡淡,可是淑娟心中却毛毛的,连连摇头:“不必了,不用去看。” “舅妈,你在害怕什么?” “我,我没有怕什么。”淑娟心底一慌,躲着东方兮若的犀利的目光。 “舅妈是在担心你,你自小身骄肉贵,怕是吃不了颠簸的苦。” “呵呵。”东方兮若神色一凛,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舅妈不是怕我吃不了苦,而是怕我发现倩云已经被你害死了吧。” 淑娟浑身一颤,吓得脸色都白了,看到东方兮若那渗人的目光,她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东方兮若顶着一张哂笑的脸,一步一步的靠近桂枝:“没有什么?你没有害死倩云吗?” “兮若,兮若,你听我说,事情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东方兮若冷笑着道:“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妹妹今年才六岁,当初你做下那等见不得人的事情,我娘却保你一命,你不顾念恩德,却还害死我我妹妹,你拿走了我娘上千两银子,搬走我府中无数的东西,却舍不得给我妹妹看一个病,让我妹妹活活病死,这根本就不需要解释。” “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喊人了啊。”淑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方兮若,吓得她双腿忍不住发软。 “你喊啊,喊啊,别说东方府没什么人,就算有人来了,你怎么交代,夜闯民宅,偷到财物,够你吃一辈子的牢饭了,别说你还害死了我妹妹,少不了砍头,凌迟。” 淑娟果然被吓到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兮若,舅妈知错了,求你,放过舅妈一回,不要告官,舅妈不想吃牢饭,不要砍头,也不要凌迟。” 东方兮若笑笑,随着淑娟弯下的腰杆又直了起来:“要我不告官也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只要你说,我一定答应。” “我妹妹还小,不会照顾自己,她给我托梦,说她一个人在那边好孤单,好寂寞,我想让你去陪她。” “什么?”淑娟大睁着眼睛:“兮若,你说什么。” 东方兮若笑了一下,整张脸都变得狰狞:“我说我要你去陪我妹妹!” 接着,东方兮若从身后拿出了三尺长的铁锹,对着淑娟的脑门就砸了下去。 淑娟没有想到东方兮若会突然对她下杀手,要是铁锹砸在她脑门上,肯定脑袋开花,本能的淑娟就地一躲,避开了铁锹,可是铁锹上尖锐的部分划破了她的脸,硬是将她鼻子上的一块肉给刮了下来。 一时,淑娟的鼻头鲜血汩汩冒出来。 东方兮若从发现淑娟,就没有想过要放过她,接着又是一铁锹轮起来:“你这该死的老娼妇,害死我妹妹,我今天就要打死你,去给我们妹妹做伴。” 淑娟痛的哇哇大叫,可她根本顾不得疼痛,眼见着东方兮若的铁锹又到了眼前,她赶紧抓起手头的一个盒子去挡。 盒子被东方兮若的铁锹铲开,撞在墙壁上,木盒子上的锁被撞坏了,弹出一本泛黄的旧书。 谁也不顾的这些,东方兮若完全杀红了眼睛,被她压抑在心底的所有恨意此刻都蜂拥而出,爷爷的死,父亲的死,哥哥的死,母亲的死,倩云的死,让她完全丧失了理智。 桂枝连滚带爬的躲,那些随手抓起来的书都朝着东方兮若的脸上砸,东方兮若脸上也有不少的淤青,可她完全不顾这些,她满脑子都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杀死眼前这个人。 淑娟的鼻头不停的冒出鲜血,像是小溪流似得,根本就止不住,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能讨,还能躲,随着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她的脸色越来越白,身子越来越软,呼吸越来越重,心跳越来越快。 不仅如此,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若非东方兮若毫无章法的乱打一通,淑娟早就被东方兮若给打死了。 淑娟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要出去,要喊人,她宁愿坐牢,宁愿被砍头,也不愿现在就死在东方兮若这个疯子的手中。 可是淑娟实在没有许多力气,一不小心就就被绊倒,绊倒她的正是她包裹起来准备带走的玉佛。 淑娟绊倒之后,整个人趴在地上,她翻过身来,一道劲风拂来,东方兮若的铁锹砸在了淑娟的面门上。 剧痛袭来,淑娟连喊叫都喊不出来,眼前阵阵发黑,只能感觉到热血从窟窿里面冒出来。 接着东方兮若抡起铁锹又砸在她另外一边面门上,又是一个血窟窿。 “打死你,我打死你,打死你,东方遥楚,打死你,我要打死你,老娼妇。”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东方兮若自己已经不记得了,待她累的瘫软的时候,面前早已没有了淑娟的身形,只有一具面目全非,肉沫横飞的尸体。 淑娟整张脸都变形了,看得见白森森的骨头,两只眼球爆裂,白白的好话,青黑色的眼球,血色的肉末组成了一道尤其刺目的画面。 东方兮若并没有害怕,反而笑了起来,,她的心中充满了浓浓的块感。 满脸鲜血,甚至有鲜血和肉末飞进了她在嘴巴,可是她不在乎,鲜血和人肉的滋味原来这么的美好。 待她休息够了,就要面临如何处置尸体,好在淑娟是偷偷摸摸潜进来的,根本没有人知道,只要她能够毁尸灭迹就不用担心被发现。 可是如何才能毁尸灭迹了,挖个坑把尸体埋了,可是这库房基本上到处都是淑娟的血,还得将库房打整干净,可是眼见着天都要亮了,根本没有这么多时间。 那就只有一把火烧了,也干干净净。 这些东西都是东方府的家底,可是人都不在了,留着也没有用了,不如一把火烧了。 东方兮若将四处散落的书页都聚集起来,然后把淑娟的尸体拖到正中央,然后把许多书本扔在淑娟的身上。 正当她搬书的时候,一本泛黄的书册印入眼帘。 她隐约记得这本书是从一个盒子里面撞出来的,那个盒子从那里被翻出来的,她也记不得了。 外面的书名已经看不清楚了,但是里面两个字却还很醒目。 这是东方府的族谱。 讲述了东方家的由来,这本族谱很厚,最开始记录的时间是数千年前。 东方家曾经是一个非常大的家族,世居岭南一代,后来时代变迁,在天启大陆上沉浮,直到东方元博和东方金文爷爷那一代,已经人丁凋零。 因为前朝战争的缘故,他们搬到了楚京,后来在这里落地生根,创下了东方府这份不大不小的家业。 族谱已经是交给族长的,东方元博虽然被逐出了东方家,可是东方太老爷始终认定东方元博是嫡子,族谱也是交给东方元博保管的。 族谱被锁在箱子里面,后来东方元博去世,这族谱便落到了东方金文的手中。 东方金文也知道里面是族谱,并非财宝,因此也就没有动,将箱子保管起来,毕竟这是他们东方家的传承。 族谱有两寸后,大事件记录了一半,从最后面翻起,那是东方家祖祖辈辈的名字。 很多名字东方兮若非常陌生,但是近了,她看到了东方金文,东方元博的名字。 东方金文的名字下面有他父亲的名字,旁边是她母亲桂枝的名字,接着是东方木,哥哥东方浩的名字,还有她的名字和妹妹东方倩云的名字。 东方元博和夫人的名字下面是东方炎,东方明,东方瑾的名字,东方炎名下没有子嗣,东方明更是早夭,东方瑾下面只有东方遥楚。 苓东方兮若不敢置信的是东方遥楚的那一篇简介的第一句话。 东方遥楚,字雪芽,生于天启纪元一百八十七年…… 后面再说是什么,东方兮若已经不记得,她的脑海中只有那七个字:东方遥楚字雪芽。 现在,怕是没有人不知道雪芽是谁,或许在凤景澜是岚景的身份爆出之前没有多少人知道雪芽的存在。 可是现在,就连三岁小孩应该都知道雪芽是谁,尤其是她进京之后的所见所闻。 沐王府对雪芽这个女人的话题甚至要比王妃波娜娜的还多,不少下人都是沐王爱上了雪芽姑娘,甚至为了救雪芽姑娘,打伤了沐王妃。 雪芽在沐王心中的地位要比遥楚公主还重。 还有身人说雪芽姑娘是未来南晋的太子妃。 雪芽是什么身份,遥楚是什么身份,东方兮若知道自己不仅是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还抓住了东方遥楚的一个致命的把柄。 “哈哈哈,东方遥楚,我一定要把你踩在脚下。” 遥楚站在库房上面,不知道东方兮若发现了东西,只听到了东方兮若的这句话,不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已经为东方兮若找好了死法。 毕竟是同一个姓氏,遥楚还是没有亲自动手杀东方兮若,熟知正是她还顾念着同一姓氏的这么点情分,接下来给她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东方兮若将其中几页撕下来,然后打算点火焚尸,正当火苗刚起的时候,就听到院中有人大喊,走水啦,走水啦。 接着又有人喊:“杀人啦,杀人啦。” 东方兮若心中焦急,直接将族谱撕开,全部扔进了火堆中,接着又用蜡烛四处点火,冬天本就干燥,何况这些易燃的书籍。 很快,库房就被人给包围了,府衙的人也赶来了,遥楚知道如今的知府是楚流云的人,因此直接通知了阮尚书,阮尚书亲自带人来的。 库房的门被打开,里面的火已经被扑灭了,东方兮若浑身是血,被抬出来的还有一具被打的面目全非的尸体,可谓人赃俱获。 东方兮若被押解出来的时候,她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了东方遥楚。 四目相对,东方遥楚浅笑盈盈,东方兮若却目露憎恨。 东方兮若虽然脸上没有太大的波动,可是心中却焦急的要命,要说这刑部的人来跟遥楚没有关系,打死她都不信,难道是她知道自己抓住了她的把柄,所以要杀人灭口吗? 不!她不能死,如果她死了,就没有人知道她的秘密了。 她要活着,只要她活着,她就能让东方遥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大人,我是冤枉的。”东方兮若对阮尚书哭喊道。 阮尚书神色威严:“东方兮若,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有什么话你跟我到衙门里面去说吧。” 天已经快亮了,阮尚书将东方兮若关进了刑部大牢,打算天亮了再审,而东方府的所有人也都被暂时看押起来。 东方兮若被关进了大牢,她叫嚷了半天也没有人搭理她,她知道这次东方遥楚不会放过她。 第379章 身份暴露 杀人者,罪该当死,就算证明她打死的是一个小偷,但是她也会被判终身监禁,不行,她不能死,也不能呆在这里,她要想办法自救。 放眼如今,能救她的人只有一个。 可是谁来给她传递消息呢? 案子第二天审理了一整天,东方兮若杀人的事实摆在眼前,人证物证都在,而且杀的是她的舅妈,可谓罪加一等。 然而东方兮若整个过程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拒不认罪。 就这样僵持了两天,刑部那边传来消息,说东方兮若认罪了,不仅认罪了,而且担下了所有罪责。 消息传到遥楚这里,遥楚也不没有明白东方兮若的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陈鑫不安的蹙眉:“小姐,我觉得东方兮若的反应还不寻常了,她如果咬出淑娟是贼,她不会被判斩立决的,难道她这是找死吗?” 遥楚一边摩挲着茶杯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东方兮若绝对不是个能坦然赴死的人,去查一下这两天可有见过什么人。” 半个时辰之后,陈鑫回来了,对遥楚道:“小姐,刑部那边说没有任何人去探监。” “东方兮若的表现怎么样?” “不过她的表现倒是真的有点怪,狱吏说刚进去的时候东方兮若喊了许久的冤枉,昨天晚上之前她一直在牢房里面来来回回的走,可昨夜她却睡的很沉,像是一点也不害怕。” 遥楚的手指有一拍,没一拍的敲打着桌面:“看来有人不想让她死。” “会是沐王吗?” 遥楚轻轻点头:“除了他,没人会对东方兮若感兴趣,桂枝死在了沐王手中,这里面肯定发生了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那怎么办?” 遥楚的眸中闪过一道犀利的光:“楚流云是无利不起早的人,既然他要救东方兮若,那么东方兮若肯定有很大的用处,那么我一定要让她死!” 东方兮若残杀舅妈这件事的性质非常恶劣,被判处死刑,不知到是不是东方兮若让楚御风想起了背叛他的东方浩和东方睿,硬是改成了斩立决。 而且是第二日就行刑。 这个夜晚显得有些漫长,东方兮若抱着双腿,靠在牢门上,透过墙上的那一个圆孔看着外面的天色。 今天没有月亮,她只能看到一团灰蒙蒙的,透着微弱的光亮。 她在等,等能救她的人,她偶尔伸手去握着袖中的纸张,像是握着自己的性命。 东方兮若将耳朵竖起,不肯放过一丁点的声音,看这夜色,天应该快要亮了。 天亮了,她就要被送上断头台,那么她就没有机会了,于是她开始担心起来。 原本笃定那个人会救她,可是渐渐的,她变得不确定起来。 万一那个人根本就不相信自己呢? 再多的信任都抵不过虚无缥缈的猜想,东方兮若的手脚都发软了,她不想在等待中死去。 正当她着急的站起来的时候,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牢门外面已经站着一个黑衣人。 东方兮若激动的抓住牢门:“你终于来了。” 黑衣人用剑砍断了锁链,将牢门打开:“快走。” 东方兮若二话不说就跟在黑衣人的后面,往外面跑,路上碰到了两个巡夜的,也被黑衣人解决掉了。 除此之外都很顺利,东方兮若上了马车,黑衣人驾着马车往城门的方向而去。 马车刚刚到城门口,就到了开城门的时候,两个人顺顺利利的出了城门,往东而去。 救出东方兮若的人一直没有开口,东方兮若的心里渐渐的打起了鼓,她撩开帘子,发现他们并非是往南,而是在往西。 东方兮若掀开帘子,质问驾车的人:“你要带我去哪里,不是说好了送我往南吗?” 陈鑫回过头,讥笑的看了一眼东方兮若:“我这是要送你往西。” 看到陈鑫的那张脸,东方兮若吓坏了,马车同时加速,东方兮若往后仰,头撞到了马车厢,疼的她冒眼泪。 “我要下车,快放我下车。” 无论东方兮若怎么尖叫,陈鑫都不理会她,很快马车就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陈鑫把被颠地晕头转向的东方兮若从马车上拽下来,毫不怜惜的扔在地上。 东方兮若惨叫一声,睁开眼,发现她的眼前是一双鹿皮短靴,再往上看,她看到了那张让她恨得不能自已的精致脸孔。 “东方遥楚,是你!”东方兮若爬起来,恨不得冲上去撕了那张脸。 “不然你以为是谁?”遥楚微微浅笑:“是沐王吗?” 东方兮若眸光闪烁了一下,恶狠狠道:“既然你知道沐王不会让我死,识相的就赶紧放了我,否则沐王来了一定要你好看。” 遥楚轻声笑了一下,然后道:“看看这个地方喜欢吗?” 东方兮若这才抬眼去看自己所处的位置,他们站在一片空地上,他们来的地方是一片树林,往前走是悬崖。 悬崖?难道东方遥楚要把自己扔下去吗? “你,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遥楚继续笑着:“听说这悬崖下面是有很多狼,现在是冬天,想必狼群们都饿坏了吧。” 东方兮若后退了两步:“不,东方遥楚,你不能杀我。” 遥楚摇头,笑容有点冷漠:“你知道的,你今天必须死!如果你还有什么遗愿,看在我们同姓的份上,我可能会答应你。” “不,你不能杀我,你要是杀了我,我大哥是不会原谅你的。” 遥楚脸色嗖的一冷,呵斥:“住口!” “他不是你大哥,他也没有你这样卖哥求荣的妹妹。” 东方兮若一愣,好像想通了什么:“我知道了,你是想杀我灭口,东方木是东方炎的儿子,皇上是不会放过东方炎的,将军府功高盖主,皇上容不下你爷爷,也容不下东方木。” 皇上容不下将军府这件事,东方兮若是从桂枝那里知道的,可她并不知道这件事的复杂和牵扯,只以为是皇上要杀东方木,所以遥楚才拼命的瞒着东方木的身份,甚至不惜用计策逼迫她们离开楚京。 “其实我并不介意你将这件事公之于众。” 东方兮若原本以为她识破了遥楚的目的,以为能将遥楚激怒,可是遥楚却不清不淡的给了这么一句话。 “甚至我还要谢谢你的,你公布了东方木的身份,皇上不仅没有杀东方木,反而许了亲王之位,世袭三代,亲王之位,那可是不亚于沐王的存在,你却在这里污蔑皇上的良苦用心。” “哈哈哈,用心良苦?”东方兮若闻言疯狂的笑了起来:“如果皇上真的对你将军府用心良苦,你为什么要刺杀皇上?” 遥楚脸色变得嗜杀,目光冷如寒冰。 “你再说一遍。” 东方兮若自知落入东方遥楚的手中,她是逃不掉了,也就豁出去了:“东方遥楚,你还要装傻吗?做了表子还要立牌坊不成?” “皇上忌惮将军府,所以对东方元博下手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这才是你一直隐瞒东方木身份的原因,假惺惺的装作对皇上效忠的模样,一方面寻找机会刺杀皇上替东方元博报仇。” “你为了报仇,不惜勾结南晋太子,你一面对付皇上,一面对付沐王,甚至将我父亲也视作了棋子,让皇上和沐王彻底决裂。”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遥楚身上的冷气嗖嗖的往外冒,一旁的陈鑫感觉好像天地都要为之变色。 “哈哈哈,哈哈哈。”东方兮若笑的更加疯狂:“你以为你一边用东方遥楚的身份接触皇上,一面用雪芽的身份制造祸端就万无一失了,可是你百密一疏。” 遥楚直勾勾的盯着东方兮若,眼底满是冷漠。 东方兮若从怀中掏出了几张泛黄的纸张来:“这是东方家的族谱,想必你应该不陌生吧。” 族谱? 遥楚心底咯噔。 东方兮若见遥楚变了脸色,心中十分的痛快:“东方遥楚,字雪芽,生于天启纪元一百八十七年……” “好一个千里覆冰川,傲雪出新芽,哈哈哈……” 楚国的男儿才有字,女子却是没有的,但是遥楚这辈,将军府只有她一个孩子,东方元博对遥楚是寄予厚望的。 东方兮若笑着笑着,遥楚脸色却并未大变,反而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遥楚无畏的耸耸肩:“不错,我是东方遥楚,也是雪芽,你说的都对,可那又怎么样?你今天要死,带着你自以为是的秘密,甚至你的死都掀不起一丝的风浪,更别提能威胁到我。” 东方兮若的脸色变得铁青,咬着牙道:“有胆你就杀了我,我已经将你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一个可靠的人,一旦我死了,她就会带着我的密信去找沐王。” 遥楚并未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东方兮若。 半晌后,遥楚耳廓微动,眼底幽光咋现:“威胁我?可惜太迟了,如果你一开始就告诉我,或许我还会忌惮,但是现在说这些太晚了,是吗?沐王!” 陈鑫听到遥楚喊沐王,连忙往后看。 东方兮若却好像听到救星来了,满目的期待,四处张望沐王的踪影。 楚流云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他从现身之后就一直盯着遥楚,他没有漏掉东方兮若跟遥楚的每一句对话。 他心中怀疑终于得到了证明,可是他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他没有要斩杀遥楚的果决,也没有要放任遥楚的大度,他的心中既纠结,又扭曲。 他也曾在夜里无数次的幻想自己拆穿遥楚就是雪芽身份时候的痛快,或者是被背叛,被欺瞒的愤怒。 可是真的面对的时候,他的心情却是放松的,好像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 “王爷!”东方兮若向楚流云求救。 若不是陈鑫已经扣住了东方兮若的脖子,东方兮若真的要向楚流云扑过去。 楚流云的身后还跟着魑魅和魍魉,但是两人都站在后面,只有楚流云一人走向遥楚。 “我应该称呼你为雪芽,还是遥楚?” 这是楚流云的第一句话,平淡的品不出任何味道来。 遥楚浅笑着道:“沐王随意就好。” “我喜欢叫你遥楚。” 遥楚笑笑,并不应答。 一切好像是普通人闲聊一般,不咸不淡,闻不到一点烟火味。 “御书房刺杀之人真的是你吗?” 遥楚有些摸不准楚流云的脉门,对他提出的问题都很莫名其妙。 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楚流云知道了就知道了,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来。 她也不怕楚流云将她的身份告诉楚御风,楚流云想要皇位,遥楚想要楚御风的命,他们的目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并不冲突。 “是我。” “那你对付本王的原因呢?”楚流云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竟然手心有点汗湿。 遥楚自然不会傻的告诉楚流云真实原因,毕竟炎军三万人全军覆没,知道这件事的除了韩庆都跟炎军没有直接干系,当然韩庆也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在楚流云眼中,那件事他做的太干净了。 “我说为了报复你,你信吗?” 听到这个回答,楚流云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气氛沉寂了一下,楚流云又道:“如果本王后悔了呢?” “王爷,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好,本王知道了。” 遥楚都做好了要跟楚流云打一架的准备,没想到楚流云居然什么也没有说就直接转身走人了。 东方兮若看到这一幕,眼中都透着绝望,若非陈鑫掐着她脖子,她都想扑到楚流云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说好的救她呢,说好的送她去南晋呢? 就在东方兮若已经要完全绝望的时候,楚流云又停下来了,东方兮若好似死灰复燃一般,期待的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遥楚,你什么时候认识岚景的。” “你大婚那天……” 楚流云的笑容有些嘲讽:“如果我等你回来,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遥楚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楚流云娶波娜娜的时候她不是没有痛,只是那种痛在凤景澜向他说明前因后果之后,就完全消失了。 第380章 坦白 若是楚流云等她回来,她应该会嫁给楚流云,那么当她知道后面的真相,她不仅会走上弑君的路,也会做下谋杀亲夫这种事情来吧。 可是凤景澜能看着自己嫁给楚流云吗?答案是不可能。 遥楚的沉默让楚流云以为遥楚是在遗憾,他何尝不是。 楚流云还是就这样走了,没有理会东方兮若,东方兮若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惨叫一声,就被陈鑫打入了万丈悬崖。 这个悬崖正是去年东方睿绑架东方木和童儿的那个悬崖,下面有许多的狼群。 若是这样,东方兮若还能活着,遥楚决定不再计较前程往事。 “王爷,就这样放过这个女人吗?” 狰狞的脸孔,脸上骷髅像是时刻都能爬出来索命的厉鬼。 不仅是楚流云,魑魅也是被遥楚骗了的人之一,当初楚流云怀疑遥楚的时候,他还帮遥楚说了好话,没想到他被狠狠的打了脸。 楚流云半晌没有回话,待他回过头看向魑魅和魍魉的时候,脸上带着血腥的残忍。 “杀了她,谁替本王本王担下这弑君之罪呢。” 魑魅恍然:“王爷英明。原来这是王爷的疑兵之计。” 楚流云的阴柔的脸上更显阴狠:“皇兄还以为他杀东方元博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殊不知除了他自己,大家都知道了,同样,本王做下的事情,她也有可能知道了,如果本王没有猜错,她不仅想除皇兄,也要除本王。” “好一个东方遥楚,好一个雪芽,竟然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做了这么多事情,真真是该死,该死!” “这么说,宋杰也是她杀的了。” “不止宋杰,如刚,如雪,如家,包括周涛定然也都是死在她的手上,她不仅是要灭掉本王和皇兄,她是想辅佐瑞王上位啊。” “啊!”魑魅对楚流云说出的这个推测表示讶异:“这怎么可能?她最大的依靠无非就是天下第一楼和凤景澜,如今天下第一楼大势已去,凤景澜又被凤展囚禁,她怎么有那个能力。” 楚流云阴狠的扯了扯嘴角:“你们太小看她了,否则权倾朝野的如家和万人之上的太妃怎么会在她手里走不过三招。” “王爷,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等!”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不动,我不动,她要动,我先动。” 遥楚和陈鑫也是飞快的回到了将军府,她跟楚流云演戏,自然也知道楚流云不会对她交付真心,何况楚流云根本就没有真心。 现在楚流云知道遥楚就是雪芽,那么宋大明这个人质的利用价值就比之之前更高了。 当晚,遥楚就决定要把宋大明从沐王府救出来。 去沐王府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每次都是惊天动地,这次肯定也不会轻松。 沐王府吸取了前几次的教训,每日的都换防,将整个沐王府围在铜墙铁壁之中,红萧监视了好长时间,也没能摸清楚布防的情况。 不过,楚流云有张良计,遥楚自然也有过墙梯,这些日子虽然没有动手,可她也没有闲着。 就在遥楚准备从出云未央出发的事情,左岩却来了,他一身黑色劲装,显得尤其高大挺拔。 “左大哥,不是说好的你不参加吗?” 左岩对遥楚拒绝他参加行动,反倒是有些不满:“大明是我的兄弟,我如何能坐视不理。” 遥楚不赞成道:“可是楚流云要对付的人就是你,你现在离开皇宫,万一楚流云直捣黄龙,你可就被抓现形了。” 左岩瞪了一眼:“遥楚,你别说了,这件事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置之不理的,年前你落入沐王手中,就瞒着我,如今你还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独自涉险吗?你还有没有把我当作大哥?” 遥楚在心里挥手让陈鑫下去,房间里面就剩下了左岩跟遥楚。 “左大哥。”遥楚重重的看了一眼左岩,道:“正是我将你当作大哥看待,所以才不想让你参与进来。” 左岩听到遥楚这样说,竟是气的心口起伏,不过他却没有发作,反而讥诮道:“你若是真不想让我参与进来,当初你就不该救了宋大明他们。” 遥楚半垂下眼睑,掩饰里面深深的懊恼和自责:“我救他们,就是为了赎我的罪,毕竟宋大明他们也是受我牵连的,说到底是我害了他们。” 左岩更气了,握着剑的大手鼓起青筋:“你连皇上都敢杀,难道真的就在乎那十几条人命吗?” 遥楚略咬唇,道:“可是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死吗?皇上一死,有多少人会死,你挑起皇上和沐王的争端,那又有多少人会死,你顾得过来吗?那你要怎么去赎罪?” 遥楚讶异的看着左岩:“你知道了?” 左岩从不曾深入了解过遥楚所做事情的真实目的,一开始他也只是以为遥楚对付东方府的人只是不想被欺负,就算是刺杀皇上,对付沐王也只是因为被解除婚约而对他们不满。 可是左岩不傻,他沉静下来再思考遥楚的一举一动,他终究是猜透了遥楚的目的,她要做的是挑起皇室内斗,覆灭楚氏皇朝。 左岩是从遥楚跟岚景离开楚京之后得出的这个答案,当然,这个答案是令他心惊的,甚至几个夜晚他都睡不着,一是为遥楚的谋略,二是为遥楚的疯狂。 他曾经一度认为遥楚是一个精于计算,甚至有野心的人,不然为何要对方皇上和沐王。 可是他又觉得遥楚不是那样的人,如果她真的是那等心狠手辣的人,犯不着为了一个姚瑾越豁出自己的性命。 她是身不由己的,她走的一步都是被逼的,她是被迫的,她一开始是不想对付皇上和沐王的,否则她不会在沐王大婚上闹得天翻地覆。 她也是不想对付东方府的,可是东方金文和东方睿东方浩步步紧逼。 如果她不强大,她会被太妃逼迫嫁给沐王,重蹈西山行宫被侮辱的那一幕。 他相信她不是一个恣意妄为,草菅人命之辈。 想通了这一点,左岩也呆不住了,他知道沐王不会放过她,正想不到办法,宋大明他们找来了,说要去西疆投奔宋鹏,于是他将禁军令牌交付给了宋大明。 左岩虽然肯定遥楚有苦衷,但还是对于她隐瞒自己,不想拖累自己的想法耿耿于怀。 态度也就好不起来。 左岩斜眼冷漠:“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傻吗?能被你一直蒙在鼓里。” 或许是那眼神太过冷漠,遥楚觉得嘴里一阵苦涩。 “对不起……” “你就只有这三个字吗?” 遥楚看着左岩,苦笑着说:“除了这三个字,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左岩一噎:“难道你就不想辩驳几句?” 遥楚耸耸肩:“我没有什么好辩驳的,因为你说的就是真相,我的确并不在乎人命。” “你真的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遥楚讶异的看着左岩,她能说什么?左家是什么地位,左岩又是什么身份,她如何能让左岩为难呢?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左岩从这件事里面摘出来,想到这些,遥楚沉默了。 殊不知遥楚的沉默对左岩来说却是极大的伤害。 “你是信不过我?”左岩的眼中闪过一抹沉痛和失望。 遥楚抬头:“左大哥何出此言?” “别叫我左大哥。”左岩冷声打断遥楚的话:“你这样叫,我觉得是一种侮辱。” 遥楚被突然发难的左岩给惊着了,左岩,这个看起来老实,耿直,忠厚,善良,正义的男人居然会有这么暴躁的脾性。 “既是你觉得我不配与你为伍,多说其他其他也无益,今天救出宋大明他们,你我便桥归桥,路归路,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和身上的责任,再见,我们将是敌人。” 说罢,左岩冷漠的转过身子,似乎真的要跟遥楚断绝关系。 遥楚看着左岩的后脑勺,好半晌,她无可奈何的苦笑。 左岩这激将法虽然不高明,但是却真的有效。 “你这是吃准了我不会与你为敌吧。” 左岩哼了哼:“为敌又如何?我左岩何曾怕过任何人?” 遥楚终究还是珍惜他们之间的情分,叹了一口气道:“好了,好了,我怕你了,我怕你真的坏了我的事情。” 左岩的嘴角在遥楚看不见的方向轻轻的扯了扯。 “左岩。”遥楚看着左岩道:“在我心里,我一直将你视作大哥,当你是我的亲人。有些事不说是不想让你为难,可是很多事情终究逃脱了我的掌控,过去,现在或者未来,我可能会给你和你身边的人带来麻烦,再次,遥楚给你赔罪了。” 左岩飞快的接着遥楚往下行礼的身子,脸部的线条变得柔和:“遥楚,你若是真当我是你大哥,以后这种话就不要说了。” “我左岩虽然不是什么胸怀经纶之人,但心里一直有两个字,一个是理,一个是义,今日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遥楚眼神澄澈,直视左岩:“左大哥但说无妨。” “岚景的真实身份是南晋太子,那么你做的这些事是否跟他勾结,出卖楚国。” 遥楚万万没有想到,左岩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来。 良久之前,在左岩忐忑的目光中,遥楚轻轻的摇头。 “没有!” 听到遥楚的回答,左岩仿佛是听到了天籁一般,松了一大口气。 “没有就好。” “左大哥是害怕我做卖国贼吗?”遥楚悠悠的问道。 左岩怔怔的看着遥楚,一字一顿道:“如果你做的是出卖国家,我左岩绝不放过你。” “出卖国家?”遥楚凉薄的笑了,随后浑身气息一凛:“你看到的,如今的我就是没有出卖国家的下场,而真正出卖国家的人却高高在上,享受着万民的膜拜,指点江山,翻手芸雨。” 左岩愣了:“你什么意思?” 遥楚的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因为真正出卖楚国的人是楚御风和楚流云。” “这……”左岩不敢相信遥楚的话。 “怎么?你不相信吗?” “知道为什么我要杀楚御风吗?因为是他是杀我爷爷东方元博的人,我爷爷西疆最恐惧的人额,他杀了我爷爷,岂不就是出卖楚国给西疆吗?” 左岩大睁着眼睛,显然十分惊讶。 遥楚笑着,眼孔通红,却比哭还难看。 “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付楚流云吗?因为他才是出卖楚国,联手西疆害死我大伯和三万炎军的人。” “这……”左岩不敢置信的后退两步:“这怎么可能?东方少将军和三万炎军不是死在了西疆十万大军的伏击中了吗?” “那不过是楚流云编制的一个笑话而已,他们真正是死在楚流云的手中的……”遥楚低吼:“楚流云早就宵想皇位多年,可他没有太妃的支持,与皇位失之交臂,他这么多年从未放弃过。” “他表面蒙蔽楚御风与西疆联姻,维持边西和平,实际上他早就跟西疆达成了协议,西疆助他除掉楚御风,联手攻克南晋和北凉。” “我怎么能让他们得偿所愿,四十多年前,西疆入关,是我爷爷出生入死,护住了楚国的大半河山,可以说没有我爷爷就没有今天的楚国,如今将军府却只剩下我一个人,甚至我大伯的儿子都不敢认祖归宗。” 遥楚冷哼:“不记我将军府的功劳也罢,你也看到了,他们是怎么对我的,我怎能让他们好过,既然我没有好日子过,那我就让他们都没有日子过,不是要闹吗?那就闹吧,闹他个天翻地覆。” 左岩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遥楚跟他讲的这些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遥楚也不怕左岩接受不了,毕竟左岩是在东方元博去世之后才接手的禁军统领之职,而他又是个安分守己的人,自然也不会去打探和追究那些秘辛,因此倒是对这些事一无所知。 左岩望着遥楚好久,呶嘴多次,终究鼓起勇气问道:“所以说,你杀皇上和沐王是为了复仇?” 第381章 筹谋 “不错。” 得到这个肯定的答复,困扰左岩这么久的疑惑骤然散开,很多事情都清晰透明起来。 左岩可以帮助遥楚欺瞒楚御风,但是他却不会为了遥楚去杀楚御风,这一点遥楚很清楚,所以他并不指望左岩可以帮他,只希望他不要阻止。 “我不想与左大哥为敌,但我对楚御风和楚流云的命志在必得。” 左岩猛然抬头去看遥楚,比之不想与他为敌,复仇是排在第一位的,这样想着,左岩的嘴里多了几分苦涩。 在认识遥楚之前,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背叛皇上,背叛左家的责任和使命,可是现在想来,他其实早就背叛了皇上。 他救走刺杀皇上的遥楚,协助禁军出逃,帮助遥楚对付东方府,救出苏婉儿,杀如雪灭口,好像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在背叛这条路上走了太远太远。 “左大哥,让你为难了,楚流云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他应该还不会立即对你下手,但是他肯定会有更大的阴谋,若是可以,尽早避一避吧。” 遥楚说完这句话,便走了出去,留下左岩一个人站在书房里面久久回不过神来。 走到院落,陈鑫,红萧,青歌都已经等候多时了,他们均换上了黑色的夜行衣,方便行动。 “出发吧,他们还等着呢。” “是,主子。” 四人都要走出门了,左岩追了上来。 但是谁也没有说话,左岩就走在他们身后一丈的距离,一言不发。 为了这次救援,遥楚也是下了功夫的,她找人在沐王府的旁边买下一栋宅子,然后让貂儿摸清楚了宋大明被关押的位置,然后让人开始挖密道。 宅子距离沐王府有一里多远,因此废了这么多天才挖好,好在地面下并非全身岩石层,否则再挖一个月也挖不通。 六人来到宅子西面的厢房,整个房间都被挖空了,露出一个巨大的坑,坑上架起一个巨大的三脚架,架子上是一个巨大的浴桶。 紫儿最是擅长这些机关密道之类的,因此整个工程都是她在指挥,遥楚到的时候她刚好从下面爬上来,整个人显得灰头土脸的。 “主子,密道已经挖到沐王府西面的花园,不敢再挖了,以免打草惊蛇。” “都准备好了吗?” “都差不多了,人手已经撤退了大半部分,剩下的就是接应。” “你让所有接应的人都马上分散离开,留下两人守住宅子就行。” “是。” 遥楚环顾了四周,定下了要下去的人,紫儿带着一个人出云山庄的人守住宅子,遥楚,陈鑫,青儿和茯苓一起下去。 最后,遥楚将视线落在了左岩的身上。 见左岩目光坚定,便也没有阻止。 五个人纷纷跳下去,陈鑫之前下来探查过,因此他走在最前面,遥楚随后,青儿跟着,左岩和茯苓殿后。 因为时间紧急,所以密道并不宽,甚至不能容许两个人并排走,左岩和陈鑫都是弯着腰走的。 陈鑫毕竟来过,熟悉的很,倒是左岩好几次都撞到了头,茯苓好几次都在偷笑。 走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密道变得宽阔了些,再走两步就到了尽头。 两边是照明的夜明珠,两个汉子坐在铁锹上休息,见到遥楚里面起身行礼。 “主子。” “辛苦了。” “主子言重了。” “你们先撤退,剩下的交给我们。” 两个汉子麻利的将铁锹放在一边,然后从密道离开。 遥楚对陈鑫点点头,陈鑫便将手上的灯笼交给青儿,众人退后,陈鑫拿起铁锹去撬动上面的石板。 很快,石板动了,发出响动。 紧接着,上面传出一道呵斥:“什么声音?” “好像从那个花台里面传来的。” “走,我们去看看。” 石板被撬松了,整个往下掉,陈鑫不得不用力撑着,左岩见此也过去帮忙。 “该是听错了吧。” “可能是风声吧,外面风太大了。” “走吧,走吧,王府的守卫如此森严,鬼都进不来,别自己吓唬自己。” “走,接着巡逻去,快换岗了,换了岗喝酒去,这鬼天气,都二月了还比冬至更冷。” 好一会没有声音了,陈鑫和左岩将石板轻轻的打开一道缝,确定了上面没有人,这才将石板放下来。 这个洞很小,只有两尺见方。 “青儿茯苓,你们在这里接应,我们三人出去。” “是,主子。” 三人跳了出去,青儿和茯苓将石板放上去,用铁锹撑着,免得被发现。 这是沐王府最西面的一个半废弃的花园,院子也没有住人,可是一点动静都惊动了守卫,可见这防守多么严密。 寒风呼呼的吹着,吹在脸上像是刀割一般。 三个人刚刚想离开这个院子,就听到了脚步声,三个人立马闪身藏在拐角处。 巡逻的护卫进来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人,又走出了这个院子,三个人立马加快的速度离开。 一路上巡逻的人一队接着一队,简直比皇宫的守卫还森严。 遥楚指着一个灯火通明的院子说道:“那就是地牢的入口,周围不仅有明哨,还有无数的暗哨。” “我们怎么进去?” “我们不进去。” 左岩也愣了,望着遥楚,十分疑惑。 “我让貂儿给宋大明送了一颗毒药,楚流云不会让他死,定会在他毒发的时候给他找大夫,左大哥在这里等着,我同陈鑫先去大夫的院子,按照计划行事。” 没等多久,地牢那边就传来了喧嚣,说是犯人疾病复发了,口吐白沫,两眼翻白,魍魉很快就现身了。 他匆匆跑进了地牢,应该是去查看情况,然后吩咐人去找大夫,一切都如遥楚预料的那般。 两个人刚现身,就听到了呵斥声和拔刀的声音:“什么人?” 遥楚和陈鑫现身道:“自己人。” 护卫提着灯笼往他们身上罩,看清楚了他们身上的衣服,可依旧没有打消疑虑。 “怎么没有见过你们?”护卫十分怀疑的问道。 遥楚道:“我们二人是在地牢那边当差的。” “地牢当差的怎么会在这里?” “是犯人出事了,口吐白沫,两眼翻白,首领让我们把大夫带过去。” 侍卫将信将疑,见遥楚和陈鑫面上十分焦急,也不像是作假。 “令牌呢?” 令牌?遥楚心中想骂人,自己府里,穿一样的衣服居然还要令牌。 陈鑫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 遥楚两眼咕噜转动,陪笑道:“忘了。” 陈鑫听遥楚这样说,冷汗都冒出来了,手都握在了剑柄上。 “忘了?”护卫也把手放到了佩刀上面,接着他身后的人也握紧了佩刀。 遥楚道:“因为事发紧急,我们这个队的人分别去通知了魍魉首领,王爷,我两人被分配到去找管家,所以一时情急给忘了。” 遥楚故作神秘道:“你们也知道,地牢里面的犯人多么重要,王爷说了,那可是不能掉一根头发的,得好好供着,留着他有大用处,特别是他那张脸,如今他脸还没好,要是死了,可就没用了,到时候王爷发怒,咱兄弟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为了兄弟自己的小命,我们就跑快了。” 护卫还是不肯相信,眼中的怀疑依旧没有散去,对身后的人道:“你们去地牢那边问问。” “是,队长。” 遥楚也握紧了袖中的拳头,没想到这沐王府的护卫警惕性这么高,要是他们真的去问,他们肯定会暴露。 早知道自己一个人出来,陈鑫后出来,彼此给彼此做个证也好。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突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遥楚心下一喜。 遥楚冲着那个跑过来的汉子大喊道:“队长,队长,我们在这里呢。” 这个汉子正是去通知魍魉的那个分队的小队长,听到遥楚喊他,立马跑过来了。 小队长还没问,遥楚就先道:“队长,我们看您去通知魍魉首领了,我们兄弟就先跑来找大夫,生怕晚一步,犯人丢了命,不好向王爷交代,可是他们不让兄弟过去,兄弟们焦急啊,要是犯人死了,谁也兜不住不是。” 小队长心中焦急,也没有细想,因为魍魉说犯人中毒了,要是死了就让他们陪葬,因此对于这些人拦着自己兄弟,心下十分气恼。 “都给我滚开,这个犯人十分重要,要是耽误了事,你们谁也承担不起。” 小队长在地牢那边当差,而地牢那边的人都是魍魉亲自带领的,地位要比这批巡逻的护卫高上一些。 而且这个小队长也是经常跟在魍魉身边,他们也见过,这些拦路狗被小队长这么一训斥,立马认错,像是哈巴狗似得让三人过去。 走过了之后,那护卫们才愤愤不平的唾骂了几句,不过除了遥楚,包括陈鑫也没有听到。 小队长也是着急,因此直接持令牌冲进了大夫的院子将人从床上提了起来。 自从去年沐王府死了几个丫鬟之后,楚流云就再也没有找过公子云进府瞧病,就算波娜娜也是到出云未央去找的。 还特地找了以为医术非常高的大夫,专门坐镇沐王府。 老大夫已经六十多岁了,自从进了沐王府就一直心惊胆战的,这被吓醒,命都去了半条。 “快点,否则王爷怪罪下来,你就等死吧。”小队长凶神恶煞的说道。 老大夫被吓得脸色煞白,哆嗦着连滚带爬的下了床。 见老大夫要穿衣服,小队长直接扯了他的衣服扔在地上,怒道:“还不快点,再慢一步看我宰了你。” 老大夫去隔间穿衣服,并拿药箱,跑了一路的小队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之后才想起他的身后跟着两个人。 当时他发现犯人口吐白沫的时候,是让自己的手下严密看守,他自己去通知魍魉首领。 随后他跟魍魉首领一起回到了牢房,那个时候他的兄弟们都还在,接着他奉命来找大夫,他的兄弟怎么可能还跑在他前面了。 小队长猛然回头,发现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手下,正想拔剑大喊,陈鑫已经动手了。 换好衣服的大夫,背着要想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陈鑫的匕首正好插进了他的心脏,左手捂住他的嘴巴。 老大夫吓得掉了手里的药箱:“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遥楚走到大夫的身边:“我们是什么人你管不着,只要你听话我们就不会对你怎么样,还可以带你离开沐王府,你若是不配合的话,他就是你的下场。” 遥楚和陈鑫一左一右的护着大夫出门,然后飞快的赶往地牢。 而之前被小队长骂过的那队人远远的看着遥楚等人离开,又是呸了一声。 “队长,他们怎么只有两个人了,应该是三个人才对吧。” 队长哼哼了几声:“管那么多干嘛,估计掉茅坑了吧。” “那要不要咱们让他吃两泡屎,给队长出出气?” “好主意,真以为是地牢那边的就了不起。” 然后队长也觉得不错,就让老个人去办,他则带着人继续巡逻。 遥楚和陈鑫带着老大夫急匆匆的赶到地牢的入口,老远就大喊:“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果然,那边看两人满头大汗提着大夫来的,根本就没有仔细检查就让三人进去了。 整个地牢有三个牢房,走廊里面却有十几个人,把路都堵完了。 将老大夫推过去之后,遥楚和陈鑫站在了所有人的最后面。 他们的前面有三个小队,十四人,加上魍魉,就是十五人,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宋大明和大夫的身上,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为了防止宋大明自己毁容,因此将整个人都绑在了木桩上面,嘴里也勒了一根麻绳防止他咬舌自尽,护卫见他口吐白沫,这才解开了麻绳,但人依旧没有被放下来。 老大夫诊断一番之后:“是中毒,老朽这里没有解药,劳烦你们去药房取这些药材。” “另外,劳烦再去厨房,抬一缸醋来,要给他催吐。” 老大夫飞快的写好了药方,交给距离他最近的魍魉,魍魉将药方交给手下,加上去厨房抬醋缸的人已经走了三个人。 第382章 营救 剩下包括魍魉在内的十二个人。 遥楚在心理默数了五个数,魍魉突然觉得眼前一黑,猛的靠在了牢门上。 魍魉突然就倒了,让所有人措手不及:“首领,你怎么了?” “有刺客。” 魍魉说完这句话就倒了下去,尽管他再想保持理智,终究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遥楚和陈鑫后众人的身后洒下一包秘药,很快,十一人眼前一黑,都栽倒在了魍魉的身上。 陈鑫和遥楚上前,将宋大明从木桩上解救下来,然后给宋大明喂下了解药。 止住了疼痛,宋大明很快就清醒了。 陈鑫将宋大明扶下来,宋大明被绑久了,整个身子都是麻木了,绳子一松开,他整个人都掉了下来。 “大明,你没事吧。” “我没事。”宋大明的眼眶还红着,最后在多话也无声化作了两个字:“夫人。” “有什么话等我们离开再说,你先活动一下,看能否走动。” 宋大明因为双手双脚都被绑缚,已经肿胀了,要是再紧一点,估计都得废了。 好在活动了一下,渐渐的就能适应了。 “夫人,我们走吧,我可以的。” “好,那么马上离开这里。” 遥楚和陈鑫还是一左一右的扶着宋大明,三个人往外走,突然老大夫冲了出来。 “我呢,你们说过要带老朽离开的。”老大夫对遥楚吼道。 “你们要是不带老朽离开,老朽就喊人了。” 遥楚闻言,心中升起一点不悦。 “要走还不提着药箱,按照我们商量好的做。” 老大夫提着药箱,走在最前面,走到门口的时候,换上护卫衣服的宋大明则独自走在后面,他们要借着将老大夫送回去的借口离开。 可是牢房外面很安静,一点声音都听不到,遥楚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就是大喊抓刺客的声音,然后是兵器碰撞声,喊杀声。 “不好,左大哥。” 遥楚惊呼一声,宋大明也跟着紧张起来:“大哥也来了?” “他在外面接应,我们约定好的,如果有意外他就现身将人引开,我们送你出去。” 宋大明满是担忧:“这怎么行?大哥一个人怎是这些人的对手,我们快出去帮忙。” 果然,还没有冲出地牢,就有无数护卫蜂涌般冲了进来,陈鑫护着宋大明,遥楚在前面开路。 “陈鑫,你去把魍魉提过来。” 陈鑫立马明白了遥楚的意思:“是。” 这次遥楚是带来一把长剑做武器,长剑是从丹棱那里拿来的,他是哥兵器狂魔,除了神兵,江湖上能排得上名号的兵器都在他手上。 得不到的他就自己打造一把过得去的赝品跟人家偷偷换了,因此遥楚随手拿的一把也是上等的良兵,杀人利器。 从地牢通往外界的短短楼道中,遥楚的脚下起码踩下二十多具尸体,鲜血顺着楼道往下流成溪流,踩上去黏黏的。 或许是被遥楚利落的杀人手法给吓住了,那些护卫竟是不敢上前。 护卫并不是死士,护卫也是人,他们有七情六欲,自然也就怕死,所以到遥楚走出地牢,已经没有人敢冲上来。 跟左岩打斗的人是魑魅,魑魅看起来有所保留,倒是跟左岩打成了平手。 “王爷,就是他们,属下发现这两人异常,便去了大夫的房间,发现小队长已经死在了房里。” 说话的正是先前拦住遥楚和陈鑫的那个队长,而他的身边,楚流云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正前方摆着一掌桌案,他的两条长腿正搭在桌案上。 看到遥楚出来,他嘴角勾出一抹浅笑,道:“这件事你做的很好,本王有重赏。” 小队长眉开眼笑道:“谢王爷,谢王爷。” “退下吧。” “是。” 自从遥楚走出来,楚流云的目光就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过,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恣意的品茶,像是在等待久归的客人。 实际上楚流云的确是在等遥楚这位客人。 “好久不见。”遥楚。 最后两个字,楚流云是用口形说出来的,略显阴柔的脸上闪过一丝轻浮。 好久,他们白天的时候才见过,不过几个时辰而已。 遥楚将其他人护在身后,右手执剑,凝视楚流云,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感在她身上蔓延开来。 “不请自来,倒是惊扰了沐王。” “跟雪芽姑娘的每次碰面都是别出心裁的惊喜,本王不甚荣幸,何谈打扰,不过雪芽姑娘这喜欢从沐王府带走某样物件的习惯如果改改,本王会更高兴。” 某样物件?真是个狂妄自大的人! “少说废话,今日我定要带走宋大明。” 楚流云将长腿从桌案上挪下来,手中的茶盏也递给了身后的人。 半个身子往前倾:“我们打个赌如何?” “你想赌什么?” 楚流云目光犀利的扫过遥楚身后的宋大明,继而对遥楚讥诮:“赌你今天带不走他。” 宋大明还不知道楚流云已经知道了遥楚的身份,自然也就知道了遥楚跟左岩的关系,所以他非常担心他们的身份会泄漏出去。 何况看楚流云这姿态就知道是早有准备,而他们只有四个人,根本就走不了。 想到这些,宋大明低声对遥楚道:“夫人,你们走吧,不要管我。” 遥楚没有理会宋大明,宋大明心下更加着急了。 陈鑫对宋大明道:“听小姐的。” 宋大明不得不按捺住心中的担忧和焦急,看看下一步的发展。 “我不想跟你赌。” 遥楚话音一落,从陈鑫的手上将魍魉提了过来,长剑横在魍魉的脖子上。 “一命换一命。” 楚流云见此,耸耸肩:“雪芽姑娘自便就是。” 遥楚对楚流云冷漠的反应,心下有些拿不准:“难道沐王一点也不担心你手下的安危吗?你的左膀右臂换一个不相干的人,你并不亏。” “哈哈哈。”楚流云竟是笑了起来:“这一次,雪芽姑娘可就走眼了,本王手下能人众多,并不缺这一个,你杀了宋杰,来了魍魉,杀了魍魉,还有许多争相为本王效力的人。” 遥楚冷漠的扯了扯唇角,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扬起手中的剑在魍魉的大腿上刺了一剑。 魍魉猛然瞪大了眼睛,发出一道低吼,鲜血迸溅出来,剧痛让他的脸色煞白,整个身子都轻轻颤抖。 遥楚原本以为楚流云只是故意轻视魍魉,好让自己放松警惕,真的以为魍魉没用而不会为难他。 可是遥楚真的没有在楚流云的眼中看到半点异常。 听到魍魉的低吼,楚流云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轻蔑道:“这种无能愚蠢之辈,死了也好,也免得本王亲自动手了。” 遥楚心中直觉替魍魉不值得:“魑魅魍魉可是跟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居然如此对待忠心与你之人,难道就不怕寒了他们的心吗?” 楚流云扬扬眉毛,缓缓道:“雪芽姑娘不必使用离心计,若是对本王有用的人,本王自当护他周全,可你手上的这个人三番四次搞砸本王的事情,他已经没有价值了。” 遥楚冷漠的看着魍魉:“听到了吗?不是我非要你的命,是你的主子不要你了。” 说罢,遥楚一把将魍魉扔在地上,然后一脚将魍魉给踹了出去,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特别清脆。 魍魉很快就从遥楚的脚下滑倒了楚流云的面前,撞开了楚流云面前的桌案,眼见着就要撞到楚流云,楚流云一脚踩在魍魉的腹部,稳住了他的身形,但是因为楚流云太过用力,魍魉的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遥楚对楚流云的动作和行为充满了鄙夷。 “原来,要抓到对沐王有用的人才能威胁到沐王,不知道魑魅在沐王的心中是不是跟魍魉一样无能呢?” 虽然楚流云只是唇角微微的僵了一下,并且飞快的掩饰了过去,但遥楚依旧发现了。 或许是为了掩饰一刹那的心虚,也或许是魍魉的目光透着太多的痛苦,楚流云将腿从魍魉的身上移开了。 “雪芽姑娘未免太看得起他了,他可不是魑魅的对手。” 遥楚的目光深了深,随后一笑:“你说的对,魑魅投靠你之前曾经是杀手榜上第一,他的确不是魑魅的对手。” 楚流云闻言,表情也十分赞同,可遥楚却话锋一转。 “但是,魑魅并非百毒不侵!” 楚流云的脸色微变,就听到一连串的脚步声,入眼的是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夜行衣里面的高大男人,他一手提着魑魅,一把长剑横在魑魅的脖子上。 魑魅的脸色青黑,双目圆瞪,加上那骷髅头的标记,整个人怨毒而狰狞。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落在左岩的手上,成为左岩案板上那待宰的鱼肉。 左岩的年龄比魑魅小几岁,加之魑魅成名早,学的都是杀人的招式,从来就没有将禁军统领左岩放在眼中,可正是他的轻视让左岩的手了。 “没用的东西!”楚流云双目淬火似得扫过魑魅。 遥楚讥诮:“原来在沐王心中,看重的果然是魑魅。” 楚流云转过头,冷冷的看着遥楚:“你早就想到了要对他们下手。” “跟沐王做生意千万不要提前暴露自己的底牌,这还是沐王教的。” “好,好的很。”楚流云咬牙切齿道:“但是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本王能有一个魑魅,就能有第二个。” “好啊,动手!” 遥楚一声令下,左岩扬起长剑,如同遥楚刚刚对付魍魉的办法,一剑刺进了魑魅的大腿。 魑魅没有喊出来,他咬紧牙关,身上的那股杀气和死气嗖嗖的往外渗。 遥楚始终盯着楚流云,不放过他脸上一丝的表情,而变故就在这一刹那发生了,动手的并非是楚流云,而是魑魅。 左岩的长剑刺进魑魅的大腿,鲜血迸溅,就在那一刹那,他的手握紧了左岩的长剑,借着自己的腿骨和左岩手上的剑柄为两点,硬是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将左岩的剑给折断了。 虽然魑魅的大腿腿骨几乎被削断,但是短剑却刺进了左岩腹部,好在左岩的反应也够快,一掌震开了魑魅,否则魑魅的第二剑会直接要了左岩的命。 变故发生的太快了,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尤其是魑魅的狠辣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颤。 左岩震退了魑魅,想要上前制服魑魅,但是沐王府的护卫已经冲了上来,他逼不得已只能退回遥楚的身边。 腹部被鲜血染红了,没走几步就开始踉跄,陈鑫和宋大明赶紧上去扶着左岩。 “大哥,你怎么样?” “你没事吧?”遥楚问道。 “没事,皮外伤。” 左岩腹部不断渗出鲜血,他的脸色渐渐的煞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不好,这一剑伤了他的心脉,要是不及时救治,他很快就会失血过多。” 说罢,遥楚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给左岩喂下一颗保命的丹药,然后让宋大明用衣服按住左岩的伤口止血。 魑魅的手段让楚流云很是长脸,看着遥楚的目光充满了炫耀:“雪芽姑娘,看来要让你失望了。” 遥楚咬牙瞪着楚流云:“不愧是曾经杀手榜的第一,够狠。” “现在,雪芽姑娘还有什么底牌吗?” “本来我是没有底牌了,不过看沐王这么看重魑魅,倒是给了我一个机会,我给魑魅下的毒是断肠散,要是没有我的解药,他必死无疑,你放我们走,我便给你解药,否则大不了一起死。” 楚流云却半点不受威胁,朗声道:“雪芽姑娘这次真的打错算盘了,本王的确看重魑魅,但是一个魑魅又怎么比得上这个人呢。” 的确,魑魅又怎么比得上左岩呢,楚流云留下宋大明不就是为了对付左岩吗?现在左岩自己送上门来,他定然不惜一切代价要留下左岩的命。 “不过。” 就在遥楚以为要动手的时候,楚流云话锋一转:“本王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放你们离开。” 第383章 死 “你会这么好心?”遥楚脱口而出。 “你说的对,本王的确看重魑魅,你把解药交出来,留下宋大明,本王就放你们离开。” 楚流云会为了魑魅而放过左岩吗?遥楚怎么也不敢相信,可是又想不出来楚流云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但是,事出反常必有妖,遥楚深知这一点。 “我是绝对不会将他留给你的。” “既然你们不识抬举,那就一起留下吧,来人,将他们拿下。” “是,王爷!” 楚流云话音一落,沐王府的护卫就一拥而上,将几人围在中间。 “住手!” 说话的是宋大明,他大声一吼,所有人都停下来。 “是不是我留下,并把解药交出来,你就会放他们离开。” 楚流云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不错。” “既然这样,我留下。” 左岩被陈鑫扶着,惨白着脸,阻止道:“你不能这样做,我们会带你离开的。” 遥楚也不赞同:“宋大明,我可以带你出去的,你要相信我。” “夫人,大哥,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如今大哥受伤,你们带着我是绝对走不掉的,你们不能落在沐王的手上。” “不行,宋大明,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我一定要带你走。”左岩坚持。 殊不知,遥楚的手才刚刚伸出去,宋大明就已经后退一步,不知道身后时候落在他手中的那一截断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宋大明,你疯了!”遥楚眼睛都染上了血红。 “夫人,不要管我,快带大哥离开,否则我们谁都走不了,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沐王留着我有用,肯定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们出去之后还可以再找机会救我。” “不行,正是因为他有更大的阴谋,我才必须要带你走。” 宋大明握着剑的手紧了紧,看着几乎要昏过去的左岩,然后目光移向遥楚:“我不会让他有机会的。” 知道宋大明要做什么,遥楚坚决不同意,冲过去抢宋大明手上的剑:“宋大明,你给我把剑放下。” “夫人,别过来,你再过来我立马死在你面前。” 遥楚怒吼:“宋大明,你要气死我吗?我们千方百计来救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对不起,夫人,我也没有办法,我不能让大哥落到他的手上,你们快走吧,再不走我就真死在你面前。” 就在这个时候,陈鑫大喊:“主子,他昏过去了。” 宋大明急的满头大汗,眼眶布满了血丝。 “快走,快走,再不走大哥就不行了,走啊!” 遥楚看看左岩,又看看宋大明,咬牙:“要我走也可以,但是你不能做傻事,你等着我来救你,你答应我,答应我!” 宋大明红着眼眶,咬紧牙关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我等你们来带我出去。” 遥楚将断肠散的解药交给宋大明,对楚流云道:“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毫毛,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楚流云丝毫不把遥楚的威胁放在心上:“放心,我会让他活的好好的。” 接着,楚流云一声令下,中间让出一条道来,陈鑫背着左岩,跟着遥楚快速离开。 宋大明,眼见着遥楚他们已经离开了,这才放心。 楚流云道:“本王已经依言放他们离开,把解药交出来。” 宋大明将解药扔了过去,楚流云抬手接住,扒开塞子就往魑魅的嘴里灌,可是抖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抖出来。 “解药呢?”楚流云目光如剑看向宋大明。 宋大明微微一笑:“解药自然进了我的嘴巴。” “你想死吗?”楚流云怒道。 “与其被你利用,还不如死了来得干净,加上魑魅给我陪葬,我宋大明不亏。” 楚流云也意识到宋大明的意图,喊道:“来人,给我把他拿下。” “你不会再有机会利用我了。”宋大明话音一落,猛地举起半截断剑狠狠的刺进自己的心口。 “宋大明。”遥楚回过头去,就看到宋大明的那一剑狠狠的刺穿了心脏,想要阻止,根本就来不及。 没想到宋大明最后还是选择了这条路,早知道她就不该将他留下的。 陈鑫也红了眼眶,虽然他跟宋大明并没有正面打过交道,但是他知道宋大明是条汉子,是忠肝义胆之人。 “主子,我们走吧,沐王的人很快会追上来,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 “宋大明,你看着,我会为你报仇的。” 陈鑫背着昏迷的左岩跳进了地道,遥楚接着跳了下去,等候在原处的茯苓和青儿见左岩受伤,又没有见到宋大明,心知营救失败了,没有多话,将左岩放在担架上。 这副担架是为了宋大明准备的,因为地道实在太窄,又担心宋大明被用刑无法行走,所以紫儿备下了担架,最后却用在了左岩的身上。 茯苓和陈鑫一前一后的抬着左岩,青儿在前面打着灯,遥楚善后,快速的离开密道。 外面等候的紫儿早已焦急不已,让貂儿来看看,貂儿刚窜进密道,就撞到了青儿手中的灯笼。 “青儿,快上来。” 几人出了密道,遥楚趴在地道的入口听到那边传来的动静,一剑斩断了悬挂在密道入口上面的浴桶。 浴桶失去平衡一头栽倒,里面装好的火油全部流入了密道。 “红儿呢?” “撤退的人引起了沐王府和城防营的注意,她去善后了。” “好,我们立马离开这里。” 几人走出了院子,遥楚接过青儿手中的灯笼点燃了院门口浸透了灯油的棉线,很快那小簇火苗就飞快的向里面窜。 “大明,慢慢走!” 一阵轰隆的爆炸声响起,惊醒了大半个楚京城,接着就是染红了半边天的滔天大火,夜里风大,火苗很快就窜到了沐王府。 不仅惊动了城防营,还惊动了刑部和大理寺,听说救了一整夜的火,天亮才被扑灭。 这场大火将一切烧的干干净净,爆炸的并不是沐王府,沐王府最多是受了牵连,加之那个宅子早就无人居住,最后不了了之了。 转眼已经到了二月底,半个月前,皇上下旨赐婚,将遥楚许配给了丞相府的嫡子秋杨,这个消息在火烧沐王府之后又惊诧了整个楚京。 许多人都猜想遥楚这次肯定会反弹,毕竟她是敢当着皇上和沐王喊打喊杀的人,可是没有想到遥楚竟然同意了这门亲事。 南晋皇帝凤展也同时得到了这个消息。 他面前摆着一本兵书,名曰兵法录,这是一本普通的兵法书,另外一边摆着一摞厚厚的纸张和他从太子府拿回来的那张看不懂的纸条。 凤景澜精明的跟千年老狐狸似得,凤展怎么会是个傻子,凤展逼问雪芽身份不成,就带走了那张纸条,随后他便又去了凤景澜的书房,将凤景澜所有的书都记下来。 然后从藏书阁将所有书都搬出来,让人挨个挨个的对应翻译,经过半个多月的查找,还真的让他解毒了上面的意思。 “上面的意思就是她嫁给楚国丞相府的嫡长子是计策,让太子不要冲动?” 福公公也被凤展的计谋深深的折服了:“皇上说的是,目前就这种解读方式是最通顺的。” “听说楚国唯一的公主东方遥楚被赐婚了?” “正是。” 凤展冷笑了一下,将纸条和书本搁下。 “东方遥楚是个什么身份?” “回皇上的话,她是镇国将军府东方元博的的孙女。” 凤展愣了愣:“东方元博?” “正是。” “东方元博的战名,朕也知道,没想到是他的孙女,倒是有几分不寻常,可惜了。” 福公公自然明白最后三个字的含义。 “皇上,可是要……” 凤展摆手:“楚国最近草木皆兵,先观望一下。” “是。” “这件事不能传到太子的耳朵里,你去敲打敲打太子的那几名心腹。” 凤展这次也想给凤景澜一个教训,一直押着他,就连君七,幻影等人的行动也受到了约束,不过凤景澜也不着急,乖乖的在天牢里面呆着。 霓裳有新的任务,没有回来,或许也是不想面对幻影,而君七和幻影则是被凤展寻了个由头也关了起来。 剩下的人并不知道遥楚就是雪芽,因此被敲打了之后,就隐瞒了这个消息,所以凤景澜还真的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女儿要嫁给别人了。 遥楚依旧没有找到机会救出宋大明,不过紫貂每天都会进去看一次,宋大明并没有危险,看来楚流云是在等宋大明的脸康复。 二月二十八这天,瑞王,瑞王妃和楚逸轩同时回京了,江南的旱情缓解,又下了一场雨,百姓们春耕有望,也就不需要瑞王坐镇。 瑞王他们是下午到的,遥楚晚上去用了饭,又跟三个人细细聊了三个多时辰。 这次瑞王南下非常的顺利,慕家完全落入了瑞王和楚逸轩的掌控中,同时瑞王也联络了恩师涂老太师的学生和旧部,可以说江南地区的官员基本上都已经暗中投靠了瑞王。 其实请旨回京是瑞王自己的意思,他若是在江南呆久了,怕是会引起楚御风和楚流云的疑心,因此回来了,反倒是显得他什么也没有做的样子。 遥楚也将自己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瑞王和楚逸轩,但是尽管他们知道,也无济于事,因为现在拼的就是耐心,比的就是韧性。 他们和楚流云都在等,等一个机会。 当晚是楚逸轩送遥楚回府的,楚逸轩经过几个月的历练,不仅行事干练了,就连这张脸也成熟了许多。 “还记得皇上要给你赐婚的事情吗?”遥楚旧事重提。 楚逸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站在原地,遥楚回过头的时候就看到他怔怔的看着自己。 “一定要做一个选择吗?” 遥楚笑笑:“你可以不选的。” 楚逸轩松了一口气。 “对了,还记得楚流云调走的那五百人吗?” “我记得这件事是你去跟踪的,他们有动静了吗?” 楚逸轩点点头:“我查到他们在江南的一个假铜钱制造窝点,唯恐打草惊蛇,我一直没有采取行动。” “在江南?”遥楚表示不理解楚流云的脑回路,制造假铜钱唯独不能缺水,他们却在干旱的江南制造。 “对,年前发生了几桩灭门案,都是银匠的家眷,而银匠本人都失踪了,我便顺着这条线查到了那个窝点。” 遥楚眯了眯眼睛,心中涌现了一个计策来。 四个国家的银票并不是统一管理的,而是由各国官府直接统辖,在每次的四国聚会之后都会有这方面的设定。 一般来说银票的兑换设定在国与国的边境,再由特设的机构组成一个对接平台,用于货币交换。 比如一个来自南晋的商人,他身上有一万两南晋的银票,他到楚国来做生意,他必须在入境处将南晋的银票兑换成楚国的银票或者现银才能使用。 而收到南晋银票的特设机构则跟南晋国收到楚国银票的特设机构进行互换或者补偿差价,这个差价就是现银。 楚流云制作假银票,不仅包括楚国的,也包括其他三国的,他用楚国的假银票到南晋去兑换现银,或者用南晋的假银票到楚国兑换现银或者真的银票。 这样银子就能源源不断的流入自己的口袋,还能挑拨各国的关系,扰乱发展。 不过自从假银票在西凉和南晋,楚国爆发之后,几个国家对假银票监管的十分厉害,所以楚流云这才转投了铜钱。 根据楚逸轩的描述,这些铜钱,甚至银子都是假的,楚流云这是要在各国掀起货币战争啊。 既然他要这样做,那就得承受两国的怒火。 二月二十九这天,遥楚接到一个让她不敢置信的消息,这个消息让她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无铭和柳嫣吵架了。 遥楚觉得天雷滚滚也不为过。 无铭那样如冰似雪疼爱女人的男人,柳嫣那样恨不得为无铭献出生命的女人,这两个人居然能吵架。 第384章 怀孕了 在弥月都快要哭出来的时候,遥楚这才跟这弥月一同赶到无铭和柳嫣暂住的院子。 无铭送梁栋回来之后,柳嫣的身体也稳定了,无铭就寻了一处宅子安顿下来,虽然柳嫣的失语症还没有好,但是两个人也不想以前那样隔阂,柳嫣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可是为什么会吵架? 路上,遥楚从弥月的口中知道了两个人吵架的缘由,因为柳嫣怀孕了。 柳嫣怀孕了,不应该是天大的喜事吗?这代表着他们两个人终于苦尽甘来了。 无铭自然也是这样想的,而且无铭已经三十来岁了,算是老来得子,自然欣喜若狂。 然后柳嫣却不要这个孩子,瞒着无铭从陈叔那里拿了堕胎药,幸好陈叔不糊涂,给的也是安胎药,还将这件事告诉了无铭。 因此,两个人杠上了。 遥楚也是醉醉的,她的暴风雨都要来了,还得给这两人断家务事。 “我有个问题,柳嫣不是不能说话吗?他俩是怎么吵起来的。”遥楚无语的问道。 弥月整个人快哭出来了:“雪芽姑娘,我真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遥楚笑道:“弥月,你整天板着脸,我还以为你都不会哭,不会笑呢。” 这是一座不算精致的小院,但是因为有无铭这个喜欢侍弄花草的木属性高手在,整个小院显得春意浓浓。 无铭端着安胎药站在门口,他已经不是那如冰似雪的一身装扮,典型的家庭妇男,身上还有烟火气。 能为爱人亲手熬制安胎药,遥楚可没有见过第二个男人这样做过。 看到遥楚,无铭的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叫半天了,根本不应我。” 遥楚闻了一下安胎药的成份,很符合柳嫣的身体情况,然后才问道:“你想要那个孩子吗?” “说什么呢,我自然是想要孩子的。” “你是想要孩子,还是想要柳嫣?” 无铭呶呶嘴,刚想说话,就被遥楚打断了:“这是两个问题,你要想清楚了,你要的是你春风得意宫的香火,还是柳嫣。” 无铭怔怔的看着遥楚,似乎并不明白遥楚的用意。 遥楚道:“如果你要的是孩子,那么谁生的,那都无所谓。” “当然……” 遥楚再次抬手打断了无铭的话:“如果你要的是柳嫣,那有可能就要失去孩子,因为柳嫣并不想生下这个孩子,想清楚再回答我吧,我先进去看看她。” 柳嫣不想要这个孩子的原因,遥楚大概能猜到一二。 她不想用这个孩子来牵绊着无铭,也可以换句说,无铭没有给予柳嫣安定和安全,让柳嫣不敢轻易生下这个孩子。 遥楚进去的时候,柳嫣躺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自从那晚一别之后,她又消瘦了许多,整个人显得丝毫没有神采。 路过桌子的时候,遥楚看到了上面的笔墨纸砚,上面的字迹一看就是出自不同的人,这样也能吵起来,遥楚心中真想笑。 许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柳嫣并没有发现遥楚已经坐到了床边。 好一会,柳嫣才诧异的看了遥楚一眼,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遥楚没好气道:“别这样笑,难看死了。” 柳嫣一怔,笑容倒是比刚刚大了两分。 她用眼神问道:“你怎么来了?” 遥楚非常没有良心道:“听说你们吵架了,我来看热闹的,你失语症一直没好,我就奇了怪了,一个正常人是怎么跟一个哑巴吵架的,感情是两个哑巴在打哑语。” 语气有点搞笑,柳嫣眉目之间的忧愁倒是散开了几分。 但也只是好了那么一刹那,那散去的忧愁又飞快的堆积起来。 “我给你把个脉吧,听说你不想要孩子,我看看你身体如何,如果你的身体情况不好,就是你想生也生不下来,若是孩子跟你有缘,你要赶走她就可能会搭上性命。” “很多女人在选择孩子去留的时候都存在一个误区,如果女人不想要孩子,以为喝完堕胎药就成了,那肯定是不行的。世间万物,存在即合理,孩子是孕妇身体的非常关键的一部分,或许孕妇会承受生孩子的痛苦,但是孩子也能给女人带来莫大的幸福和身体上的好处。” 柳嫣似乎对遥楚这个说法赶到很新奇,耐心的听着,并拿出了自己的手腕给遥楚。 遥楚给柳嫣诊脉的时候,眉头微微的蹙起,这份蹙让柳嫣心底莫名的有些不安。 她也不知道这份不安是她不想留下孩子,还是她必须要留下孩子。 这个孩子是她的耻辱,甚至她都已经不记得孩子父亲的那张脸,每当想起来都是浓浓的恶心,还有无尽的黑暗。 可是母子连心,毕竟那是她腹中的血肉。 但是留下他,将来她如何面对孩子,如果告诉他自己的身世。 这个问题,本就跟无铭争执,可当无铭写下那句:“你不想为我生下孩子吗?”让柳嫣溃不成军。 难道她要用一个不该出世的孩子来占有无铭吗? 虽然他告诉自己他会试着忘记梁宛然,可她对无铭没有一分的信心,也对自己没有半点自信。 她真的不想再这么拧巴的过下去了。 “从脉象看来,你可能真的无法承受怀孕,你的心肺伤及根本,不是那么快能痊愈的,然而怀孕对心肺是一个巨大的考验,你怕是真的无法承受。” 柳嫣脸上好不容养回来的一点血色褪了个干干净净。 为什么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是高兴,反而是难过。 “但是,如果你不要这个孩子,你以后可能很难再怀孕了,毕竟落胎给女人带来的伤害是不可逆的,尤其是你的身体根本经不住折腾。” 柳嫣呶呶嘴:那就是说这个孩子生与不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问题了。 好半晌,柳嫣缓过神来,掀开被子下床来,遥楚给她披上了狐裘。 柳嫣走到桌子边,飞快的写道:“可以让我走吗?” “你又想走?可是无铭应该不会让你走的。” 柳嫣的眼泪一瞬间滑落下来:“我不想让他为难。” “为什么这叫为难?”遥楚不解。 柳嫣咬唇写道:“我不想用孩子牵绊住他。” “你是不是觉得他还是忘不了梁宛然?” 柳嫣顿了顿,毛笔杵在纸上,她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 “他属于梁宛然,我不想因为他同情我,或者对我有任何的可怜留在我身边。” 遥楚简直无法理解柳嫣的思维:“这不是同情,也不是可怜,首先,他是孩子的父亲,既然他给予了孩子生命,他就必须要负责,其次他是一个男人,既然是男人,就应该照顾自己的女人。” 可是遥楚的话并没有解开柳嫣的心结,反而让柳嫣越哭越凶。 好半晌,柳嫣才写道:“他不是孩子的父亲,我是被人欺负了才怀孕的。” 可能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写下了这句话,柳嫣整个人都趴在桌上呜咽,手边的砚台被她推到了地上,溅起的墨汁染黑了雪白的狐裘。 听到碰撞声,守在门外的无铭和弥月同时冲了进来,紧接着一道寒风也刮来,弥月赶紧把门关上。 无铭第一时间冲到了柳嫣的身边,能让柳嫣哭的这般伤心的原因,无铭只想到了一个。 他将柳嫣留在怀中,轻声道:“嫣儿,你若真不喜欢这个孩子,咱就不要这个孩子,都听你的。” 遥楚拿着柳嫣写下的那张纸,在无铭闯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合上了。 弥月曾经说跟柳嫣春晓一度的人是无铭,而柳嫣却说孩子不是无铭的,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可是比之弥月,遥楚自然相信的是柳嫣,因为她才是当事人,总不能跟谁睡的都不知道吧。 这么说孩子可能真不是无铭的。 因此柳嫣的顾忌并非是梁宛然,而是不属于无铭的孩子加上无铭心中的梁宛然。这个题可是要比之前的那个难上十倍啊。 突然柳嫣不动了,吓得无铭手脚发软:“雪芽,快,快,嫣儿昏过去了。” 遥楚赶紧过去探脉搏。 “悲伤过度,昏过去了。” 无铭将柳嫣放到床上,遥楚给她施了针,用体内木属性的内力替她修复了一道。 生怕吵到了柳嫣,两人将谈话的地方换到了外厅,只吩咐弥月好生照看。 外厅中,遥楚又将之前之前跟柳嫣说过的话告诉了无铭,如果无铭真的对柳嫣有心,这个难题终究还是要等无铭自己去解决。 但是遥楚发现,无铭除了会制造难题之外,至今还没有解决任何一个难题。 看得出来无铭的挣扎,良久之后才道:“我想要留下孩子,若是嫣儿不同意,那便不要吧。” “你知道她不要孩子的原因吗?” 无铭的吃惊让遥楚知道,这个问题,情商不高的无铭甚至都没有想过,这也让遥楚非常的生气。 “既然你想要孩子,那就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我实话跟你说吧,柳嫣本就是我从鬼门关里面拉回来的人,她的心思又重,如今再昏倒,已经不是要不要孩子的问题了,在这样下去,没等你们商量好,她可能就没命了。” 无铭显然被吓得手都哆嗦了:“怎么会这样?” 遥楚同情柳嫣,语气也不太好:“她郁结在心的原因你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要孩子的原因你也不知道,无铭,难道你真的要等她成为第二个梁宛然的时候你才醒悟吗?” “你要是给不了她想要的,你干嘛要把她找回来?让她自生自灭不也很好吗?” 吱嘎一声,无铭竟然将茶几的一脚被掰断了开来:“我自然是想给她交代的,我明白我自己的心意,我心里有她,我也会努力忘记梁宛然的。” 遥楚笑了一笑,十分的冷:“无铭,如果我是柳嫣,听到你说这番话,我会毫不留情的甩你一巴掌,然后宁死也不愿再见到你,你这样的男人,俗称渣男,你们的事情我不管了,自生自灭吧。” 说罢,也不理会无铭,遥楚转身就要走,可她还没有走出去,房门就被一股飓风给卷来关上了,遥楚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气的肺都要炸了。 遥楚环胸讥诮:“难不成,你还不让我走了,要打一架吗?我奉陪到底。” 也不等无铭反驳,遥楚手中天蚕丝就直逼无铭的面门。 无铭的本意只想留下遥楚,没想跟遥楚动手,谁知道遥楚说打就打,根本就不给他任何机会。 无铭用了还原丹,功力也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但是遥楚不仅有百年功力,而是融合了五种属性。 金木水火土本就相生相克,无铭是木属性,遥楚便将金属性发挥到最大,尽管克制着,遥楚还是掀了房顶,两个人打到了院子里。 房中的时候,两人多少还顾及屋子里面休息的柳嫣,到了外面,可就无所顾忌了,遥楚心中有气,加之她又将柳嫣视作好姐妹。 柳嫣受了这么大委屈,她自然要好生教训这个渣男,因此遥楚可一点也不手软。 无铭也不想真的跟遥楚打,因此多是遥楚在挥拳头,无铭在挨揍,揍无铭一拳,遥楚的心里便好上那么一点,当时给柳嫣出气了。 弥月听到动静和春风得意宫的属下都跑出来了,几个属下还想上去帮忙,被弥月拦住了,许是弥月也觉得无铭该该打。 几番动作下来,遥楚发髻未乱,无铭却被揍成了猪头,身上不是脚印就是泥巴,灰头土脸的。 一张俊脸根本看不清楚是他,两只熊猫眼很大,鼻子和牙齿都出血了,两边脸颊也是青紫色。 “弥月,上茶,累死我了。” 无铭脸色不好:“既然打够了,就解决问题。” “谁说我打你一顿就要给您解决问题,我又不是你娘。”遥楚翻白眼说道。 无铭脸一黑:“那就再来。” 遥楚喝进去的茶全部都喷了出来,感情无铭还有受虐倾向,他以为挨顿打就能解决问题啊。 终究,遥楚还是不忍心让柳嫣走上绝路,想必无铭也是掐准了这一点,自己受点罪,少让柳嫣受点苦。 第385章 血缘 “男人爱一个女人靠的是感觉,女人爱一个男人靠的是感受,你感觉你心里有她,可她感受不到。你感觉你心里有她,可你对梁宛然的执着,不舍,曾经她陪在你身边是因为他舍不得,后来她走了,是因为她放不下,她不想你为难,这是她的感受。” “无铭,我将柳嫣视作姐妹,把你当作好友,我不愿委屈你们任何一个,我今天提出的那个问题,要孩子还是要柳嫣,我也不指望你能品味出里面的味。” “我就告诉你吧,要孩子,你要的只是你春风得意宫的香火,要柳嫣,你就要舍弃你跟梁宛然的过去。” 良久之后,无铭才出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真的不介意柳嫣肚子里面有别的男人的孩子吗?” 无铭黑着脸,拧着眉头:“你什么意思?” “你如果选择柳嫣,那就要忘掉柳嫣的过去,全心全意的接纳她腹中的孩子,并且视如己出,要是不能做到,还不如放她离开,否则,她迟早还是会走的。” 无铭斜了一眼遥楚:“我怎么听不懂,她怀着我的孩子我还能让她离开不成。” 遥楚脑海中天雷滚滚:“柳嫣肚子里面的孩子真是你的?” 无铭的脸黑如锅底,又羞又怒:“自然是我的。” “不是你自愿喜当爹?” 无铭咬牙切齿,低吼:“东方遥楚!” 遥楚连连摆手:“那个,你跟柳嫣那个的时候,她是清醒的还是不清醒的。” 无铭百年不变的老脸羞得无地自容:“你到底想说什么?” 遥楚估摸着这里面绝对有天大的误会,其实弥月并没有说谎,孩子真的是无铭的,只是柳嫣但是被下了魅香,所以晕乎着,以为自己被其他人给那个了。 遥楚觉得这绝对就是真相,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无铭。 “看看你就明白了。” 无铭展开纸,只有柳嫣一个人的笔记,但是从回答上来,不难推断出遥楚曾经说过什么, 最刺眼的莫过于最后的那句话,虽然墨迹已经模糊了,但是不难看出上面写的是什么。 看着无铭火烧屁股似得走了,遥楚的脸上难掩笑容,突然有一点想听墙角的感觉。 遥楚自然不会去听墙角的,既然无铭和柳嫣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她就先回去。 可是在路过亭子的时候,她看到了弥月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自从宋大明死后,遥楚才知道弥月对宋大明的心思,她的心中也对弥月充满了愧疚,毕竟要不是她没有做好准备就去营救,说不定宋大明不会死。 遥楚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要午时了,刚进门,遥楚就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她在回寒芜院的路上遇到了泉叔,他正火急火燎的从寒芜院出来。 “泉叔,出什么事了?” 泉叔看到遥楚,整个就是扑过来的:“小姐,你可回来,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你别急,慢慢说。” “刚刚陈鑫回来,说陈安失踪了,他回来看你不在,就又出去找了。” “陈安怎么会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就不见了。” “好,我知道了,我立马就去千山暮雪。” 遥楚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又拐到小院换上了公子云的装束,这才前往千山暮雪。 虽然她是雪芽的身份暴露了,可是她是公子云的身份还在呢,而且千山暮雪隶属出云未央,这是江湖人都知道的事情。 用这个身份也便于寻找陈安的下落,不过遥楚想不明白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陈安是公子云的人,究竟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他的人下手。 千山暮雪大门紧闭,遥楚是从后门进去的,陈叔听到动静里面就迎了过来。 他的眼中还布满了血丝,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主子,你来了。” 清逸也焦急的走过来:“主子,请您帮忙找找小安。” “清逸乖,我一定会找到小安的。” 清逸的头发已经长出了挺长的一截,带着一定绒线帽子,个头高了一大截,脸上的肉也多了些。 就是声音变了,清逸也十三岁了,是到了变声期。 从陈叔的口中知道了陈安失踪的前后。 陈安是昨天失踪的,当时是有个大户人家定了福川和玉颜,让千山暮雪去送货,当时人手不够,又要得急,陈叔便让陈安去送。 平时陈安也经常去送货,因此陈叔很放心。 傍晚的时候来了一个重症的病人,一直忙到三更,陈叔收拾好,便关门了,以为陈安已经睡了,谁知道今天早上没有看到陈安,才发现陈安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回来。 陈安失踪,第一个发现的应该是清逸,毕竟他们两人除了陈安出门,都在一起,可是清逸愣是没有发现。 陈叔到底是有点责怪清逸的,但是清逸毕竟常年生活在寺庙,跟外面十三岁的孩子不一样。 遥楚拉过清逸:“清逸,告诉我,你昨晚有没有发现小安不见了。” 清逸也十分自责,遥楚这样问他就说了,因为他昨天拉肚子,傍晚的时候跑了很多次茅厕,把自己给拉虚脱了,最后还是别人将他背到房中的,也就没有顾得上陈安。 不一会,陈鑫,茯苓,紫儿,红儿都回来了,纷纷表示没有陈安的踪迹。 别看陈鑫平日稳重,可这次他比其他人都着急,虽然陈鑫跟陈安都不是陈叔的亲孙子,可是他们兄弟的感情却比亲兄弟还亲。 “要不报官吧,让官府帮忙找。”陈叔试探着说道。 “出云山庄都找不到人,何况是官府。”茯苓面露焦急道。 陈叔语塞,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一时也没有其他主意,只能看着遥楚。 遥楚葱白细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精致的下巴,眉头微蹙。 “能抓走陈安的人,要么是为了财,要么是仇,红萧,立马发出云令,召集江湖中人寻找陈安的下落。” “是!主子。” 云令是属于出云山庄的独特号令,出云山庄的云夫人和公子云对许多江湖势力都有过恩情,他们在获取酬劳的同时也让这些江湖势力欠下承诺。 红萧正准备去发云令,却听到楼下传来惊喜的叫声:“陈安回来了,陈安回来了。” “小安?”陈叔涣散的双眼瞬间照入了光亮,急急忙忙的往楼下跑去。 接着陈鑫和清逸也飞奔下楼。 众人紧跟着下楼,果然是陈安。 看到陈安平安回来,众人的心都落了地。 陈叔担忧之后就有些生气的训斥:“陈安,你跑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你都要找疯了。” 陈安眼见这么多人,也吓坏了,他年纪比清逸还小,红着眼眶,无措的看着大家。 “你去那里了?是不是贪玩去了?” “你倒是说句话啊?哪去了?” 陈安垂着眼睛不说话,陈叔更气了,从一边的柜子上摸出来戒尺就要去打。 “你哑巴了啊,为了找你,连主子都惊动了。” 遥楚握住陈叔的戒尺:“陈叔,别冲动,我看陈安是受了惊吓,先问清楚再说。” 遥楚走过去,半蹲在陈安的面前:“小安,回来就好,告诉主子,有受伤吗?” 陈安红着眼眶,摇摇头。 “没受伤就好,看你一身脏兮兮的,让清逸带你去洗洗好吗?” 陈安怯怯的点头。 陈安跟清逸走了之后,陈鑫和陈叔都不放心,同时看向遥楚。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受了惊吓,先安抚他,然后再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之所以叫清逸去照顾陈安,一来是他们年纪差不多,关系亲近,更容易让陈安信任。 二来是不想让陈安有压力,毕竟在陈安看来,他们都是大人,是会因为他们不听话而生气的大人。 果然,有了清逸的照顾,陈安的情绪很快就稳定下来,他告诉遥楚他去给一个大户人家送药,但是进去之后就被人打晕了。 他醒来的时候是被关在一个屋子里的,他的头上罩着麻袋,并不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 他不敢妄动,听到有人进来,他连忙装作昏迷,只听到两个男人的声音,一个应该是个老头。 他对另外一个人说,抓错人了。 “抓错人了?”遥楚讶异的问道。 陈安小心的点点头。 “他们还说什么?” “那个年轻一点的人问老头,怎么处理,那个老头一开始没有说话,后来那个年轻的人说要不要杀了,老头就问我是不是没醒,年轻人说没醒,那个老头就让人把我放了。” “那个年轻人问他要不要再去抓,那个老头说不要轻举妄动,还说主子不好得罪,免得被盯上。” 按照陈安的说法,对方并不是要对付出云山庄和自己,只是想抓出云山庄的一个小孩,如今出云山庄露面的小孩就只有陈安和清逸。 遥楚看向陈安,果然见陈安欲言又止。 “小安,你要是发现了什么就告诉我,我会保护你们的。” 陈安不安的看着遥楚,眼中闪过坚定:“那天买药的那个人家是想让清逸哥哥去送药的,但是清逸哥哥拉肚子了,于是我才替他去的。” 遥楚的眼中幽光乍现。 或许感受到遥楚身上冷冽的煞气,陈安不安的抖了抖身子。 遥楚收敛了自己的气息,摸摸陈安的头:“你是怀疑他们要抓的人是清逸?” 陈安咬住嘴唇,重重的点头。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以后你和清逸不要随意露面,有什么情况立马告诉我,或者找你哥哥,其他几位姐姐也可以。” 陈安重重的点头。 “好了,你先休息,我让清逸来陪你。” 遥楚走出去之后,陈叔和陈鑫他们就围了上来,遥楚和两人去了隔壁的书房。 在陈安回来之后,茯苓,紫儿他们就已经回了出云未央,就留下了红儿。 陈叔显然不敢置信:“陈安的意思是说有人想要绑架清逸,可清逸只是万年寺的一个小和尚,谁会对他下手。” “清逸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从来不主动说话的红萧开口道:“当初尚了大师连夜找到将军府让主子出手救清逸,后来查到清逸是十三年前尚了大师在给皇后父亲做法的前后收养的。” 遥楚也想起了这回事:“这件事我知道,皇后当时正要生产,皇后父亲却突然病逝,为此皇后的身体一落千丈,难道是他。” 想到这里,遥楚嗖的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陈叔不安道:“主子,怎么了?” “难怪我总觉得他们长得很像。” 陈叔,陈鑫都很着急。 “秋妃曾经告诉过我皇后生下的是双胞胎,而另外一子夭折。” 陈叔和陈鑫还没有明白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但是红萧却明白了:“主子是说清逸跟大皇子是双胞胎。” “这个我不敢肯定。” “不会吧。”陈叔道:“若是双胞胎,大皇子应该跟清逸长得一样才是,你既然没有看出来,那么清逸跟大皇子肯定长得不一样。” 遥楚抚额:“清逸是和尚,大皇子是有头发的,而且他们只是有五六成相似,我一时也就没细想,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尚了大师那么紧张清逸,清逸落到沐王府他会连夜来找我求救,他是担心楚流云发现清逸的身份啊。” “后来,清逸回到万年寺,尚了大师也要将他送到我身边,定然也是为了防止他被楚流云发现,楚流云那么敏锐的人,若是注意到清逸定然会深究的。” “红萧,你马上去查,顺着这条线去查皇后的娘家,查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记得抹掉一些东西。” “陈叔,陈安要是平复下来,你将他们送到出云未央去,以防有人对清逸下手。” “陈鑫,你马上联系蓝儿,让苏婉儿想办法从皇后口中知道点什么。” 一系列的指令下去之后,遥楚还是被自己的这个发现给惊得有些口干舌燥,光想想清逸和大皇子的长相就知道这两人脱不了血缘关系。 第386章 背后那个人 关于清逸的身世,遥楚决定还应该去找一下尚了大师,不过第二天是太妃的寿诞,遥楚觉得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去见一见皇后。 “清逸!”陈叔惊叫了一声,所有人都看了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逸已经端着茶水出现在门口,陈鑫拉开门就看到了他惨白的脸色。 见所有人看过来,清逸先是手足无措,嗫嚅了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来,然后扔下托盘跑了。 “我去追他,你们去吧。” 清逸跑了飞快,但也是漫无目的的跑,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出了千山暮雪,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茫然只是一瞬间的,很快他就确定了方向,他要会万年寺,他要亲眼见见那个大皇子是不是跟他长得很像,他要亲口问问师傅,他究竟是不是皇后娘娘的儿子。 皇后娘娘,那个慈爱的女人,曾经带着大皇子到万年寺入住,他好羡慕大皇子有那样的母亲,而他却是被抛弃的孤儿。 可是现在有人说那个慈爱的女人就是抛弃他的母亲,这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他该怎么办?是他不够好,所以不要他了吗? 而数个时辰前,一直关心出云山庄动态的楚流云也得到了陈安失踪的消息,楚流云一向自诩公子云是自己人,便派了人去查。 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居然是自己的管家抓了陈安,幸好将人放回去了,否则要是公子云知道了,他肯定会失去这个助力。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没事去抓千山暮雪的人干嘛?” 管家跪在地上,心想事情已经败露了,那就全盘托出,可是楚流云根本没有想到这看似荒缪决裂的事情真的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 此时此刻的楚流云,有说不出的呆愣,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脸上是说不出的惊愕和不敢置信。 “你再说一遍。”良久之后,楚流云颓败的坐在椅子上。 “老奴怀疑千山暮雪的那个小哥可能是王爷的子嗣,因此才想将人带回来,但是手下愚钝,绑错了人。” “这怎么可能?那个孩子多大?” “大概十二三岁。” “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儿子?管家莫不是搞错了。” “老奴一开始也以为是长得像而已,后来跟着瞧了几次,那眼睛,鼻子,嘴巴,眉毛,简直跟王爷小时候一模一样,老奴不相信世上有这种巧合。” 说罢,他将一张画像递给楚流云。 画面中那个孩子带着一顶帽子,五官跟自己并没有多大的相似,但是管家又拿出了另外一张画像,那是楚流云小时候的画像。 这样一看,果然,两张画像上的人有八九分相似。 楚流云如今也不过二十八岁,却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儿子,那么当时的他才十五岁。 作为皇家子嗣,十二三岁通晓房事,他自然也不例外,但那些通房丫鬟都是服了药的,不可能会诞下子嗣,那么十三年半左右,有可能诞下子嗣的女人。 “这……,这怎么可能?” 似乎想到了什么,楚流云竟然慌张起来,手脚都发颤,抖动起来。 “马上去查,查这个孩子的来历,马上,立刻。” “是!” “不,不,让魑魅去,让魑魅去。” 遥楚当时交给宋大明的的确是断肠散的解药,因为魑魅要是死了,宋大明就算不死,也会吃尽苦头,因此遥楚没有在解药上动手脚。 而宋大明吞了解药还自杀,楚流云怎么能忍受了,楚流云愣是让宋大明吐出了解药给魑魅服下。 楚流云很着急,魑魅的速度再快也比不得楚流云想知道真相的心情。 “王爷,王爷。”魑魅如飓风一样冲进了书房。 “怎么样?怎么样?” “查到了,这个孩子名叫清逸,本是万年寺的一个和尚,他是被尚了大师收养的,半年前这孩子得了重病,尚了大师求到了公子云面前,公子云出手相救,但是条件是让这孩子留在身边,尚了大师就答应了,自此这孩子就一直留在千山暮雪给陈大夫的孙子做伴。” “尚了?是尚了那个老东西收养的?什么时间?” “是十二年前的五月,当时皇后娘娘的父亲病逝,皇后因为生产不便,就请了尚了大师做法。” 楚流云脸上溢满了喜悦,已经没有耐心再听下去了:“对,对,对,皇后是五月生的,本王记得皇后是生的双胞胎。” “正是,长子就是大皇子,次子早夭,属下虽然还没有找到证据,但是清逸就是那个早夭的孩子,八九不离十。” “这么说,这么说那个孩子真的是本王的子嗣……” 魑魅说着也很激动,楚流云自从不能人道之后,唯一的子嗣又被皇上害了去,原本以为他这辈子都没有子嗣了,因此他的野心也因为子嗣的缘故给耽误了。 “王爷,皇后当年生下的是双胞胎,岂不是说大皇子也是王爷的子嗣。” 楚流云惊喜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对,对,亦然居然也是本王的孩子,哈哈哈,老天待本王不薄啊。”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哈哈哈,哈哈哈!本王太痛快了,太痛快了,本王居然一下子有了两个儿子,两个儿子,哈哈哈。” “王爷,我们是不是要提前行动了?” 楚流云笑容一收,一拳头砸在桌案上:“通知下去,明晚就动手,楚御风,你享受了本王的女人,本王的儿子,本王已经无法再忍受你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了。” “把魍魉给本王叫来,本王有事情要吩咐。” 遥楚命红萧全力调查清逸的身世,基本上已经确定了清逸就是皇后那个早夭的次子,过程中清逸的来历自然也就解决好了。 外界只能查到是尚了大师因为清逸病重将他送到出云未央来的,因此魑魅在查清逸的来历根本就瞒不过红萧的眼睛。 自然而然的,在遥楚起床之后,这个消息就传到了遥楚的耳朵里面。 “你是说楚流云在调查清逸?” “正是,是魑魅亲自出查的?” “可有查到什么?绝不能让楚流云知道是我从尚了大师那里带走了清逸。” 要是楚流云知道清逸就是被波娜娜抓到的小和尚,那么公子云就是东方遥楚这个秘密也就守不住了。 “放心,主子,这件事已经抹平了,婢子担心楚流云已经知道清逸的身份,想要对清逸不利。” “楚流云简直卑鄙的没有下限了,他想对付大皇子也就罢了,居然还想对清逸下手,要是魑魅找到千山暮雪就将清逸送走。” “是,主子。” “既然楚流云知道清逸的存在,可能他会立马对付大皇子,你马上去跟丹棱汇合,要是楚流云真的动手,你就将大皇子和尚了大师一起带走。” 遥楚正在用早膳的时候,接到了一个很特别的消息。 消息是拈花送来的,那个七尺大汉,却被凤景澜取名叫拈花的男人。 遥楚看完了信,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手边的碗筷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把泉叔叫来。” 很快,泉叔就小跑着进了寒芜院。 “小姐,可是出什么事了?” “大哥现在到哪里了?” 遥楚回来之后,罗夫人曾带着肖珂来过将军府拜访,而与他们一起来的就是东方木,不过东方木没有久留,又随肖珂离开了。 他离开之后要去他掉线悬崖的地方将三万炎军的花名册带回来,也要去找荣昊,找到韩庆。 “少爷已经拿到了花名册,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但是韩庆还没有下落。” “你快马加鞭,让他暂时不要回来,继续寻找韩庆的下落,另外将这封信送到梁将军的手中,要快!” 泉叔的脸色变得尤其严肃:“小姐,是不是……” “这天马上就要变了。” “是,老奴马上去办。” “另外,马上备马,我要去瑞王府。” 遥楚不知道楚流云为什么突然间就要动手,而且立马就让拈花回京。 拈花是假扮泉叔的,泉叔就是楚御风和楚流云都想要的人,楚流云既然召见拈花,那么就表示他要对楚御风动手了。 左岩还在,禁军和轻骑营,城防营都还在楚御风的手中,刑部,大理寺,兵部姚家,户部陆家,基本上都还握在楚御风的手中,这个时候楚流云难道想一击击杀吗? 究竟是什么让他失去了耐心?究竟是什么? 遥楚风风火火的赶到了瑞王府,将事情跟瑞王和楚逸轩全盘托出了。 瑞王和楚逸轩纷纷变了脸色。 “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想杀光所有人吗?” 楚逸轩的眉头皱的像是蜈蚣:“楚京周围,他能调动的就是驻扎在城外的那四万大军,可是禁军有两万,城防营有两万,轻骑营有一万,他的四万人根本就不能跟这些人抗衡。” 虽然楚逸轩说的是事实,但是遥楚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这这是我们能看见的,楚流云会不会有其他力量?” 楚逸轩道:“楚京周围能调动的兵力我都查清楚了,就算他能策反附近几个城池的驻兵,但是也没有能让他敢血洗楚京的能力。” 瑞王沉默了半晌,出声道:“怕虽然他手中没有兵符,可他征战多年,那些主将都认他,难保他不会不管不顾,真的将楚国变成人间地狱,届时西疆乘虚而入,就不知这楚国还会不会姓楚了。” “父王放心,西疆那边我已经让梁栋将军戒备,绝不会让西疆踏入楚国半步的。” 瑞王依旧担忧:“梁栋沙场宿将,但是他手中只有十万边西军,而且他还只是副手。” 遥楚握紧手上的茶杯,片刻之后,沙沙的粉末从遥楚的手中飘散开来:“谁也不能阻挡我拦下西疆的决心,要真的走到那一步,我的人会除掉主将,若是西疆真的敢越我边境一步,我会让他们亲眼看着波娜娜死在铁蹄之下。” 若不是想到波娜娜还有这层用处,遥楚又怎会让波娜娜依旧在眼前放肆。 “好,我儿有魄力。” 遥楚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父王呢?江南可是楚京的另一道门户。” 比之北凉,楚流云一直忌惮的是南晋和凤景澜,加之西疆已经被他收入囊中,因此他将自己的亲信全部都调到了南边,一来是跟凤景澜做对,二来自然是为自己招兵买马,扰乱北凉和南晋的经济,做好收复南晋和北凉的准备。 殊不知,遥楚当初定下让瑞王和楚逸轩去江南赈灾就是冲着他的军队去的。 楚逸轩也露出了一个与遥楚相似的笑容:“遥楚放心,江南地区如今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楚流云的后援绝对越不过江南一步。” “好,很好。”瑞王忍不住抚掌道。 遥楚心中一直有个顾虑,也不知当讲不当将,瑞王一眼就看出来了。 “遥楚,可是还有什么事?” 遥楚想了想,就将自己之前的怀疑告诉了瑞王,包括楚御风跟自己的谈话以及她对那个幕后黑手的怀疑。 遥楚说完之后,书房里好半晌都是沉默的,显然瑞王和楚逸轩也没有想到背后还会有一只黑手。 “会不会是太妃?”瑞王试探着问道。 遥楚想了想,摇头:“应该不会是她,她现在已经成为楚御风和楚流云的弃子,何况王飞羽完全对皇位没有意思,何况她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将楚御风,楚流云,我都算计进去。” “那会不会是秋家呢?”楚逸轩提出这样的猜测。 这次摇头的是瑞王:“秋家的手还没有那么大,要是按照遥楚的推测,这个人不仅要洞悉楚流云的想法,还要洞悉楚御风的想法,更重要的是要洞悉遥楚的身份。前两点秋家可能有这个能力,但是最后一点秋家应该没有那个本事。” 楚逸轩点头:“遥楚的身份也是你自己说过我们才知道的,你仔细想想有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份,同时还能知道你的行踪?” 第387章 揣测 遥楚仔细想了好久:“应该没有这个人,我西去的路线连我自己都是不确定的,除了我身边的人无人知晓,我身边的那些人也没有本事能左右楚御风和楚流云?” 瑞王像是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遥楚玲珑心思,自然猜到了瑞王的担忧:“父王,不会是他的,我相信他。” 瑞王不太赞同,也没有再提出什么疑点,只是平静的点头:“你相信他就好,既然没有这么个人存在,也可能是我们想多了,只是巧合。” 遥楚想了一下,也觉得有这种可能,毕竟一切都起源于她的怀疑,根本没有丝毫的证据,可能是自己算计多了,反倒是把自己也绕进去了。 楚逸轩不喜欢看到遥楚蹙眉的样子,给她另外拿了一个杯子倒满了茶水。 刚刚喝完茶水,遥楚还没有放下杯子,就听到敲门声,进来的是瑞王妃,身后跟着夕蓉和夕眉。 夕颜和夕瑶本就是瑞王培养的人,以前府里太多暗哨,她们的责任就是保护瑞王妃,后来有了夕蓉和夕眉,她们便会出其他的任务。 这次夕颜和夕瑶去了江南便没有再回来,两人均留在江南监视那边的动静。 “母妃怎么来了?” 瑞王妃的脸色很不好,看了看遥楚,叹了一口气:“秋家来人了。” “秋家?”楚逸轩从桌子上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显然非常的气愤,他要是早知道秋杨觊觎遥楚,早把人给废了。 “他们来干什么?” 瑞王妃看了一眼遥楚,又看向瑞王:“是来找你父王的。” 楚逸轩的视线又看向了瑞王,瑞王道:“皇上下旨给你和秋杨赐婚,但是没有说时间,秋家前两天递来帖子,我猜测可能是商量时间的。” 显然,遥楚是这个能拿捏时间的人,瑞王,瑞王妃和楚逸轩都看向了自己。 遥楚想了一会,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日期。 “父王先看看秋家定下的时间,毕竟这个时间也不是我们说了算,最后还是要楚御风说了才算。” 瑞王点头,将纸合起来,放进了袖兜里面。 秋家不仅丞相来了,丞相夫人也来了,瑞王妃自然也要去招待的,书房就剩下了楚逸轩和遥楚两个人。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可以不嫁到秋家的。” 遥楚抬眼,看到了楚逸轩眼中的担忧,道:“正是因为到了这个时候,我们才不得不跟秋家绑在一起。” “……”楚逸轩呶呶嘴,最后没有说话。 他想要找点借口反驳,可是发现遥楚跟秋家绑在一起是最好的。 楚流云已经知道了遥楚的身份,那么也能猜到遥楚的目的,瑞王府也就在楚流云的计算中了。 楚御风以为将遥楚嫁给秋杨,就是让秋家站在他那边,而楚御风不知道的是,秋家的站队是跟遥楚一致的,实则站在了瑞王府这边。 这样瑞王府才能一步一步的蚕食原本属于楚御风的力量,强大自己,否则瑞王府是不足以跟楚流云抗衡的。 “抱歉!” 遥楚突然这样说道。 “什么?”楚逸轩不解。 “如果可以,我并不想把你推到这这条不归路上来。” 楚逸轩很快明白了遥楚的意思:“不,应该是我谢谢你,小时候总会有人嘲笑我的身份,嘲笑瑞王府的地位,我已经受够了那种心惊胆战的日子,虽然我不屑那个位置,但我想用我的不屑给那些嘲笑我的人狠狠的一巴掌。” 遥楚,你身有傲骨,心有慈悲,就算你乱了这天下,我也愿意为你重整。 何况,这天下,与我何干! 只是,我晚了一步,迟了一世。 “对了,昨日沐王府的那个巫医来过了,说是西疆那边,斯斯的父母来信要带回斯斯的遗物,遗物定然是幌子,肯定是为了父王和母妃体内的毒来的。” “楚流云知道我的身份,定然能猜到我最终辅佐的是你们,他是想借梅花印除了父王和母妃。” 楚逸轩点点头:“正是。” “是到了他们该病的时候了,我已经准备好了药,只要父王母妃服下就会开始毒发,跟梅花印发作的时候一样,任何人都查不出来。” “好。我一会就跟父王和母妃商量。” “你多加小心,现在楚御风让你掌管轻骑营,楚流云也不会放过你的。” “好了,跟个管家婆似得,容易老了。” 遥楚狠狠的瞪了楚逸轩一眼。 见遥楚目光不善,楚逸轩忙调转了话题:“楚御风私下召见了父王,据说王尚书四处替沐王拉帮结派,手中有一本投靠沐王的人员名单,想将父王安插进吏部,查清楚名单之内的人。” “据说这名单之内的人都有把柄在沐王的手中,并亲手写下了一份类似于认罪书的供词,陈述了这么多年来贪赃枉法,逆行倒施的罪状。” “还有这等事。”遥楚的眉头深深的锁起。 楚流云果然歼诈,他将这样一份名单和供词握在手中,那些人就只能一心一意的支持他,否则便是万劫不复。 也难怪楚御风这么着急的想要得到这份名单。 “如今礼部侍郎因用人不善已经被楚御风左迁到山旮旯里面当县令,吏部都在楚流云的控制之下,不要说探查什么名单,父王进去那就是送羊入虎口啊,尤其是这个节骨眼上。” 楚逸轩点头:“小爷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楚御风想让父王给他打头阵,父王也不能抗旨。” 遥楚仔细盘算了一下,抬眼看向楚逸轩:“楚御风想让父王去吏部,无非也就是想搞到那劳什子名单,探查楚流云的阵营,这件事我来想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 “要让沐王和王家交出名单那是不可能的,王尚书是只老狐狸,既然这件事是他帮楚流云做下的,非常有可能会有备份用以自保。” 遥楚的猜测,楚逸轩也告诉过瑞王,他们都觉得非常有可能,但是就算真的有这份名单在,他们也不知道王尚书藏在哪里,要偷也无从下手。 “既然偷不到,那就光明正大的去找。” 听遥楚如此信誓旦旦的话,楚逸轩便知道遥楚肯定有了主意,若是以往他定然要缠着遥楚先听个究竟,但是经历过江南之行,他稳重内敛了许多。 加之他本身就是有能力的,之前的纨绔不过是他的伪装,所以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瑞王年轻时候的风范。 因为太妃进来身体不适的缘故,太妃的寿诞以晚宴的方式进行,三品以上的诰命带上自家的嫡子嫡女进宫贺寿。 沐王府自然也不例外。 而波娜娜正在房间里面发疯,她的脸虽然绝美,吹弹可破,却已经僵硬的没有半点表情,每次她去出云未央找公子云给她治脸,公子云都以药还没有炼制出来为由拒绝。 但是复原膏却保证了用量的,只是不知道怎么的,波娜娜发现自己这张脸越来越肿,越来越肿,如今,整张脸不仅大了一圈,甚至僵硬的脸上还鼓起了一个一个的硬包。 包块像石头一样僵硬,按下去不痛不痒,可是每天早上起来,每个包块的中央总会鼓起一个类似于虫卵一样的东西,一捏就碎,里面是黄黄白白的液体,虫卵碎了,包块又恢复光滑,简直要把她给折磨疯了。 “王妃,息怒。” 波娜娜发疯似得推开银多:“息怒,你让本妃怎么息怒,你看看本妃这张脸,我自己看着都恶心。” “王妃,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波娜娜咆哮道:“会有什么办法,你告诉我,有什么办法?” “我们去找公子云,他一定有办法的。” “他就是个骗子,他说好的半年就给本妃制作能让本妃的脸完全好的神药,可是如今半年多过去了,除了复原膏还是复原膏。” “公子云说了,让咱们再等几天,王妃,您再等等,再等等您的脸就好了。” “那要是还好不了呢?” “要是他这次还拿不出药,奴婢一定杀了他。” 波娜娜沉吟了片刻,道:“好,那就再等等,如果这次他还拿不出解药,本妃定要让他万劫不复。” 波娜娜平复了一下,听到外面有敲门声,银多过去开门。 “银多姑娘。” “有什么事?” “今天是太妃的寿诞,宫中设下晚宴,王爷让王妃准备寿礼进宫给太妃贺寿。” “好,我会转告王妃的,你下去吧。” “是!” 小丫鬟嗖的一下就跑了,自从波娜娜杀了几个碎嘴的丫鬟,沐王府的下人基本上都知道遥楚公主是府里的禁忌,谁要在王妃面前提起,王妃都不会放过。 银多进门将丫鬟的话转达给波娜娜,波娜娜气的又发了一通脾气。 “他藏珍楼里面那么多女人,宝贝的跟眼珠子似得,怎么不让她们去给太妃贺寿。” “王妃,那些女人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王爷也就是一时新鲜,王府里还不得王妃做主,只要王妃的脸好了,王爷一定会回到王妃身边的。” 波娜娜怒道:“看我脸好了,我定好好收拾她们。” 这句话银多已经说了无数次,波娜娜也听了无数次,可如今的波娜娜就靠这么一点希望活着。 银多也不止一次的问自己,波娜娜的脸究竟还能不能好,若是一直顶着这张脸,王爷是绝不会多看她一眼的。 可是波娜娜这张脸如今出去都无法见人,可是听说东方遥楚被赐婚给了秋杨,这让波娜娜好不痛快,要是不去看遥楚的笑话,还真不是她的性格,于是波娜娜决定蒙块布。 过去的几个月中,长寿宫其实就是另外一个冷宫,皇上一步也不曾踏进过,也就是病好之后的皇后和苏贵妃来过几次。 遥楚是同瑞王妃一起进宫的,在宫门口遇到了陆夫人和陆染默,阮夫人和阮玉莲,王夫人和王亚琴。 王家有意将王家的女儿给楚流云做侧妃,但是王家除了丑的让人吃不下饭的王亚琴,并没有别的嫡女,后来听说是收了一位出身不高的庶女为妾,进王府之后就被安排进了藏珍楼,深得楚流云的宠爱。 不过王家似乎并没有死心,还是想让王亚琴入沐王府,王亚琴本人似乎也对楚流云仰慕的很。 身为吏部尚书,虽然职权不如丞相府,内阁,但是却掌握了文武百官的信息,说是真正的百官之首也不为过,因此楚流云想要让王家死心塌地,这王亚琴他还真是不能不娶。 阮家是楚御风的亲信,因此阮家跟王家对上,定然是互看不顺眼的,这不遥楚和瑞王妃远远的就听见了你一句我一句。 “一个寡妇还有脸进宫参加晚宴,这可是触太妃的眉头啊。”王夫人斜眼看阮玉莲道。 阮玉莲闻言顿时火了:“你说谁是寡妇,你再说一遍。” 阮夫人也怒了:“你们敢再说一遍。” 陆夫人皱了皱眉头:“王夫人,你这是什么话,阮小姐不过是定亲,又没成亲。” 王夫人甩了甩帕子,掩唇笑道:“呵呵,还只是定亲就克死了未婚夫,要是真的成亲了,那还得了。” 阮玉莲气的握紧拳头:“你个老虔婆,你再敢胡说八道试试。”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清楚,那徐公子好好的一个人,一路上到楚京都没事,偏偏到你阮家门口,从马上跌下来一命呜呼了,不是你阮小姐克夫是什么?” 阮夫人气的头顶冒烟:“张氏,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陆夫人眼见着阮夫人失去理智,生怕她在皇宫里面闹出什么岔子,赶紧上去拦着,皱着眉头对王夫人道:“王夫人,你今天实在太过分了。” “我过分?我哪里过分了?不过是说了两句实话而已。” “你!” 阮夫人气的又要冲过去,这时候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 “这是闹什么?” 众人回头,看着遥楚扶着瑞王妃款款走来,陆染默看到遥楚,整个人都亮了起来,陆染默已经好久没有见到遥楚了,十分想念,可是尽管她知道遥楚回来,也不敢去见。 第388章 装神弄鬼 她始终记着遥楚给她的任务,也为此做了许多的努力,一开始的时候她父母并不看重她的话,她将遥楚交给她的话告诉父母,渐渐的父母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许多事情也就询问她的意见。 王夫人和王亚琴见到瑞王和遥楚,眼神颇为不屑。 “见过瑞王妃,见过公主。” “皇宫里面吵闹,成何体统。” 王夫人虽然不屑,可也不敢跟王妃叫板,那可是有诰命在身的超一品亲王妃,但是不敢跟王妃叫板,不代表她不敢收拾阮夫人她们。 转眼间,王夫人已经泪眼婆娑:“王妃,臣妇也不知怎的得罪了阮夫人和陆夫人,她们拦着臣妇母女,要打人呢。” 阮玉莲母子和陆染默母子没想到王夫人生的红口白牙,却血口喷人,一时间愤怒的很。 “王妃,事情不是她说的那样,是她侮辱我女儿玉莲,臣妇不过是想让她住口,她还不依不饶。” 王夫人打断阮夫人的话道:“臣妇并没有侮辱阮小姐,只是说了实话,臣妇要是说时候她们不爱听,臣妇不说便是,她们也犯不着打人啊。” 阮夫人和阮玉莲听了差点一头栽倒,血口喷人不算还倒打一耙。 而这个时间,后面的进宫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都发现了这戏剧性的一幕,纷纷看过来。 陆染默想要解释,倒是被王亚琴的动作给吓住了。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王亚琴急的满头大汗,慌忙跪下给阮玉莲母女和陆染默母女赔罪:“阮夫人,阮小姐,陆夫人,陆小姐,是臣女的母亲心直口快,她并没有恶意的,她只是担心阮小姐未婚丧夫名声不好,想安慰几句,要是惹得几位误会了,臣女代替母亲给诸位赔罪。” 王亚琴的话让自己母女摘了个干净,倒是将阮玉莲母女和陆染默母女给推出,在众人看来,她们四个人都是蛮不讲理,好心当做驴肝肺的泼妇了。 遥楚冷眼扫过装模作样的母女,悠悠道:“王小姐既然知道王夫人心直口快,怎么都不带个把门的就出来了,这会才进宫就咬伤了阮小姐,指不定一会又咬伤了本宫,再晚点指不定还能咬伤太妃,届时就不是跪一跪能揭过去的。” 王亚琴暗恼遥楚伶牙俐齿,居然将她们母女比作咬人的狗,一时之间王夫人和王亚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王亚琴愤怒的抬起脸:“公主殿下,你怎能如此侮辱人?” 要出正好看过去,正对着王亚琴那张脸,顿时惨叫起来:“啊,有鬼啊,有鬼啊!” 谁都没有想到遥楚会突然吆喝这一嗓子,一边看热闹的的人都被遥楚的惊叫声给惊呆了。 瑞王妃见遥楚演的上劲,配合着惊叫起来:“鬼啊,别过来,遥楚救我。” 遥楚一见瑞王妃晕倒了,又叫起来:“母妃,你没事吧,你别怕啊,我帮你把鬼打跑。” 说罢,遥楚一脚踹了过去:“你这个妖孽,竟敢大白天出来惊吓于人,本宫今天就要把你打的魂飞魄散。” 说罢又踢了好几脚,周围的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遥楚又踹又跳的对付王亚琴,打的王亚琴嗷嗷的叫。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王夫人,她赶紧推开遥楚:“亚琴,我的女儿啊,你住手,这是我的女儿。” “王夫人,别过去,她是鬼啊。”遥楚好心拉着王夫人:“王夫人你看清楚,她是个丑鬼,怎么可能是你女儿呢,王夫人你长得闭月羞花,怎么会生出这么丑的女儿。” “这的确是我女儿,你放开我。”王夫人披头散发的要扑过去。 “本宫知道了,定然是这个丑鬼占了你女儿的身子,王夫人你等着,本宫会给你做主的,你且看着本宫将这丑鬼打的魂飞魄散。” 说罢,遥楚在王夫人惊愕的目光中冷笑了一下,就推开了王夫人,脱下自己的鞋子对着王亚琴的脸左右开弓。 “看我打死你这个丑鬼,大白天出来吓人,本宫定要打的你魂飞魄散。” 很快,王亚琴就被打成了猪头,但是她那双不再一条线上的眼睛配上一张猪头脸,模样更加恐怖了。 王夫人哪能让遥楚打王亚琴,拼了命的扑过去,却被陆夫人和阮夫人给拉住了。 “王夫人,你别过去,公主殿下在打丑鬼呢,要是不把那丑鬼打的魂飞魄散,惊吓了太妃可就不好了。” 遥楚打的王亚琴都流了鼻血,还是没罢手,嚷嚷道:“为什么怎么打,这个丑鬼都附身在王小姐身上,难不成这鬼道行高深,本宫的鞋底不好使?” 遥楚纳闷的说了这样的话,然后转头往后看:“你们谁有鞋底的都上来帮忙,本宫一个人不是这丑鬼的对手。” 接到信号的陆染默屁颠屁颠就过来了:“公主殿下,臣女穿这双鞋去过万年寺,定能克这丑鬼。” 陆染默把两只鞋子都脱了下来,然后左右开弓,将王亚琴打了个结结实实。 接到信号的阮玉莲也称她的鞋子开过光,轮番上阵,直直把王亚琴给打晕了过去才罢手。 然后遥楚小手一挥,道:“本宫已经把那丑鬼打跑了,王小姐没事了,一会去太医院让庞院首开点药,就成,王大人为国操劳,这点小事就不用谢了。” 王夫人闻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遥楚和瑞王妃领着阮玉莲母子和陆染默母子扬长而去,剩下的就让已经到了多时却不阻止的禁军统领左岩收拾残局了。 陆染默从后面跑过来,小眼神里面都是崇拜:“公主殿下,你好威武啊。” 阮夫人和拉着阮玉莲来给遥楚道谢:“刚刚真是多谢公主了。” 瑞王妃嗔怪的看了一眼遥楚:“还谢什么,本来那王家母女是想坏你们名声,让你们变成泼妇的,结果遥楚反倒是让你们把这罪名给坐实了。” 陆染默撅着嘴巴道:“这种人就是要好好收拾,要是不让她知道疼,是不会长教训的。” 阮玉莲也觉得陆染默说的有道理:“瑞王妃,公主殿下,这次多谢你们了。” 阮夫人也道:“反正打都打了,我阮家也不怕她王家。” 遥楚笑笑,扶着行礼的阮夫人和阮玉莲:“人是本宫打的,本宫敢打也就不怕她闹,闹到皇上那里本宫也不怕,本宫还想告他王家带着丑鬼惊吓本宫呢。” 对遥楚这泼皮似得耍赖,阮夫人和陆夫人相识而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赞赏。 一行人也就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纷纷往太妃的长寿宫而去。 到了长寿宫的时候,太妃,皇后,苏婉儿,秋妃都在,另外还有三个新册封的嫔,均是楚御风为了安抚和拉拢朝臣而招进宫的。 三个新册封的嫔最近颇受楚御风的宠爱,势头已经压过了秋妃,直逼苏婉儿,不过她们是新人,再如何也只是小打小闹,动不了苏婉儿的根基。 太妃自从失了楚御风的心之后就再也没出过长寿宫,宫中的事情都交给了苏婉儿打理,皇后病好了之后,苏婉儿本想将凤印交给皇后的,但是皇后无心管理这些事情,因此苏婉儿已然是后宫能只手遮天的人了。 “给太妃娘娘请安,祝太妃娘娘福寿安康,福泽绵延。” 太妃一身宫装坐在上位,背后靠着垫子,虽然她竭力让自己打起精神,可她眼中的疲惫怎么也掩饰不住。 如今的太妃,可不是那个能呼风唤雨的女人了,除了一身端庄严谨的宫装,她与普通的老妪没有其他的分别。 一头白发再也没有黑回来,太妃大不了瑞王妃几岁,可是看样子要比瑞王妃老上二十岁。 “清婉,遥楚起来吧。” 遥楚和瑞王妃起身,又给皇后见礼:“参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秋妃娘娘。” 接着新册封的三个嫔也给瑞王妃和遥楚行礼。 然后又是阮玉莲母女,陆染默母女。 皇后的气色好了许多,比之给她诊脉的那次好多了,毕竟她才三十来岁,底子好。 看到遥楚,皇后眉宇之间的散去了几分忧愁,拉过遥楚的手:“遥楚,你可还记得本宫?” “皇后娘娘,遥楚不敢忘。” “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几岁的纷嫩女娃,如今已经亭亭玉立大美人了。” “皇后娘娘这样夸遥楚,遥楚会不好意思的。” 遥楚话音一落,四周皆响起了笑声,就连太妃也笑了。 原本太妃对遥楚还有几分忌惮,但是得知遥楚是在为楚御风效力,也就不再抱着那几分忌惮,也就多了几分亲近。 “遥楚,听说你去了一趟西疆?” “正是。” “第一次替皇上办差,感觉如何?” 遥楚想了想道:“挺威风的,三千轻骑都听我一个人的。” “哈哈哈。”太妃又乐了起来。 苏婉儿和皇后都掩唇轻笑,秋妃也跟着笑了,倒是那三个嫔其中一人满脸轻蔑。 不一会,一个小太监迈着小碎片走了进来。 太妃问道:“什么事?” “回太妃的话,是福公公来了。” “他来干什么?” “是皇上要召见遥楚公主,阮夫人,阮小姐,陆夫人和陆小姐。” 皇上要见这些女眷,太妃不解的皱着眉头:“可知是什么事?” “不知。” 太妃无力的抬了抬手:“既然皇上召见,你们就去一趟吧。” 遥楚几人走了之后,秋妃和苏婉儿,皇后也分别告辞,太妃也没有阻拦。 秋妃一出长寿宫就知道了楚御风召见遥楚等人的缘故,便也就上了轿子往明阳殿去了。 接着苏婉儿也得到了发生在宫门口的消息,低声对身后的丫丫吩咐了几句。 丫丫领命,里面追着秋妃而去。 皇后虽然在宫中的势力不行,但是她也能苏婉儿那里得到消息,听了之后反倒是无比的担忧。 “苏贵妃,不管怎么将,遥楚打人在先,王家定会让皇上惩治遥楚的,咱们去看看吧。” 苏婉儿拉住皇后道:“没事的,遥楚会没事的。” 接着苏婉儿将厉害关系疏导之后讲解给皇后,皇后很快就明白了。 “皇后,不妨去彩霞殿等遥楚回来如何?” “正好,栖凤宫没有彩霞殿热闹,本宫也好几天没有看到二皇子了。” “臣妾也多日没有见到二皇子了,听宫人们说二皇子最近在练武,还经常找那些禁军对打。” 一开始,皇后对二皇子也是心存忌惮的,毕竟他是如妃教出来的孩子,但是后来看他真的跟如妃性子不一样,还跟大皇子成了好兄弟,也就将二皇子视如己出了。 如今听说二皇子跟禁军对打,不由得担心起来:“那些禁军都是粗人,怕是会伤了二皇子。” “听宫人说,二皇子跟那些人打都是结结实实的打,要是禁军不动真格的,他还会不高兴。” “这孩子怎么了?前段时间废寝忘食的读书,这会又不要命的学武。” 皇后一个人纳闷,但是苏婉儿却知道二皇子这样做的原因,每每想起来,觉得也挺暖心的。 苏婉儿早在冷宫的时候就被太妃伤了身子,不能再孕了,因此对这个二皇子也当作自己的孩子养着,算是弥补了心里的那块缺陷。 且说遥楚等人到了明阳殿外面就已经感觉到了里面的压抑氛围。 陆染默母女脸色都不是很好,跟在遥楚和瑞王妃的身后战战兢兢的走了进去。 王尚书已经发迹斑白,已经五十多岁了,王亚琴十七岁,是王尚书最小的女儿,且是唯一的女儿,幼时有算命的说王亚琴是王家的福星,因此尽管长大实在差强人意,王尚书也视若珍宝。 果然,王亚琴出生之后,他的仕途也一帆风顺,儿子们也是前程似锦,这使得王家的人更加疼爱王亚琴,不过这种疼爱并非是父亲对女儿的疼爱,更像是一种供养的关系。 如今自己供养的女儿被打成这个样子,王尚书如何能不怒,眼见着遥楚等人进来,王尚书的目光就跟淬了毒的刀子似得往几人身上扎。 第389章 捉丑鬼 “参见皇上。” “平身吧。” “谢皇上。” 众人都站起来了,王尚书忍不住摸了两把没有的眼泪,哭诉道:“皇上,您可一定要给小女做主啊,小女前来为太妃贺寿,却在宫门被莫名殴打,这是对皇上,对太妃的大不敬啊。” 楚御风摸着胀痛的太阳穴,道:“王尚书,若是王小姐真的被莫名殴打,朕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老臣多谢皇上。” 楚御风这才看向遥楚,又是一阵头疼,遥楚是他拉拢秋家的棋子,比之站在楚流云那边的王家他自然要护着遥楚了。 “遥楚,你可知朕传唤你来所为何事?” “回皇上,臣女不知。” “王尚书状告你殴打王小姐,可有这件事?” “的确有这件事。”遥楚爽快的承认了,王尚书还没有来得及高兴,遥楚便话锋一转道:“不过我打的并不是王小姐,而是附着在王小姐身上的丑鬼。” “皇上,你有所不知,那只丑鬼附着在王小姐身上下人,陆夫人,陆小姐,阮夫人和阮小姐还有母妃都被吓晕了过去,当时王小姐身上的丑鬼还要扑过来索命,臣女听说鞋底子是丑鬼的克星,便用鞋底子将丑鬼给抽跑了。” “皇上有所不知,那只丑鬼实在太丑了,两只眼睛都不在平行线上,她一只眼睛看着你的时候,另一只眼珠子居然看向侧面,看起来太恐怖了,而且这丑鬼道行还高深,臣女抽坏了鞋子才将丑鬼打跑。” 王尚书没想到遥楚居然装傻,胡言乱语一通,愤怒道:“东方遥楚,你欺人太甚。” “王志贤,你好大的胆子!”遥楚直接对王尚书吼道,声音要比王尚书大很多,王尚书本人都愣了。 “本宫乃楚国公主,先皇御赐封号,超一品的王妃都不敢在本宫面前大吼大叫,你一个三品的尚书敢直呼本宫的名字,你目无法纪,藐视先皇!” 王尚书倚老卖老多年,就是楚御风都没有这样跟他说过话,被遥楚这样一吼,整个人气的哆嗦起来。 “皇上,遥楚公主胡言乱语,小女虽然容貌欠佳,但绝对是个善良的孩子,遥楚公主不仅恶意中伤,还动手打人,老臣怀疑这遥楚公主才是被鬼魂附体了,因此胡言乱语,攻击小女。” 楚御风其实也愣了,他明知道王尚书站在楚流云那边,却也不敢动他,没想到他不好动手,遥楚却敢教训他,不妨借着遥楚,敲打敲打这老东西。 “说本宫鬼魂附体,你有什么证据?” 王尚书咬牙切齿:“你殴打小女,还胡言乱语什么丑鬼就是证据!” “这算什么证据?我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 “你!好好好,那你说小女被丑鬼附身,可有什么证据?要是拿不出证据来,你就是蓄意殴打,老臣请求依法论处。” “本宫说她是丑鬼就是丑鬼,王小姐本来是被丑鬼福身的,本宫打跑了丑鬼,王小姐就会恢复容貌。” “好,好。”王尚书几乎被气的舌头都打结:“既然你说小女是丑鬼附身,你也打走了丑鬼,为什么小女还没有恢复容貌。” “那是因为丑鬼还在王小姐的身体里面。” “胡说八道!”王尚书气的一甩袖子。 一旁久久没有说话的秋丞相道:“王大人,既然公主说丑鬼还在王小姐的身体里面,不妨请公主将丑鬼打出来。” 王尚书一听,秋丞相这意思是让他女儿再挨一顿打。 “秋丞相,你什么意思?” 秋丞相道:“现在这个事情你们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不妨请王小姐来给公主试试,毕竟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若是王小姐是被冤枉的,公主殿下自会给王小姐赔礼道歉,若王小姐体内真的有那什么丑鬼,冲撞了皇上,你可担待不起。” 王尚书瞪着秋丞相半晌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怎么的。 遥楚也觉得秋丞相这话偏袒的太严重了,一想到秋丞相偏袒自己的原因,遥楚顿觉脑门上无数条黑线滑下来。 楚御风也道:“丞相说的有道理,不妨把王小姐请进来,让公主看看,若是公主不能证明王小姐是被丑鬼附身了,到时候朕定不会轻饶了公主。” 王尚书看看皇上,看看秋丞相,又看看遥楚,他们这是摆明了想再毒打他女儿一次,可是他却感觉自己骑虎难下。 若是他不同意,倒是恐怕是被说成心虚或者无理取闹,尤其是这个节骨眼上,怕是要坏了沐王的事啊。 王尚书眉宇之间尽是为难,遥楚浅笑着说道。 “本宫知道王大人心疼王小姐,不过这件事也没有办法,否则要真有丑鬼,惊扰了皇上可就不好,王大人你要相信本宫,本宫真的有办法将丑鬼打出来。” 王尚书一听,目光十分不善。 “你怎么证明能将丑鬼打出来,什么都让你说了,你说有丑鬼就有丑鬼,你说没有,那就没有,你让老臣如何相信?谁知道公主会不会挟私报复。” 遥楚耸耸肩,面对王尚书的恼怒,一点也不焦急,缓声道:“本宫跟王小姐远日无怨,今日无仇,王尚书口中的挟私报复是哪门子的私仇?” 王尚书张口,就被堵了个结结实实,难道要他说,你是支持皇上的,我是支持沐王的,所以你我是政敌,你要打我女儿。 光是想想,王尚书都特别想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那你说怎么证明有丑鬼,公主殿下必须说出过子丑寅卯来,否则公主殿下可就是妖言惑众。” “这很简单,王小姐之所以这么丑是因为有丑鬼附身,只要把丑鬼打出来,王小姐的容貌就能恢复,而且本宫还有办法让那丑鬼亲口承认她福身在王小姐的体内。” 王尚书想了想,他不相信他女儿身上有什么丑鬼,所以遥楚说的这些根本就不可能,他女儿伤成那个样子,根本就不可能一刹那就恢复,其次他很清楚他女儿体内根本就没有什么丑鬼,所以根本不可能亲口承认。 想到这些,王尚书终于缓了一口气。 “公主需要多长时间,总不能十天半个月吧。” “不需要那么久,最多一个时辰。” “好,老臣答应你,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一个时辰之内公主若是无法做到这两点,公主殿下就必须给我女儿磕头道歉,承认自己妖言惑众,并接受楚国律法制裁。” “好,本宫答应你,不过王尚书也要答应本宫,若是本宫做到了,王尚书也要答应本宫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就是立马让尚书府的人搬出来。” “什么?”王尚书以为自己听错来。 遥楚解释道:“若是王小姐真的被丑鬼附身了,问题定然出在尚书府,让尚书府的人搬出去也是为了王大人着想。” 王尚书还来不及思考,楚御风倒是点头了:“遥楚说的有道理,若是王小姐真的被丑鬼附身,尚书府定然不干净。” 秋丞相也点头:“的确,公主殿下也是为尚书大人着想,毕竟尚书打人年事已高,要真的有个万一,那就是楚国的不幸。” 王尚书明白了,他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让皇上,丞相,遥楚合谋算计了去。 但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点头,何况他根本就不相信什么丑鬼。 “好,老臣答应公主殿下。” “既然如此,王大人,你去将你的女儿带进来吧。” 王尚书去外面找王亚琴,明阳殿就只剩下楚御风,秋丞相和遥楚等人。 遥楚暗暗给楚御风点头,楚御风不傻,自然知道遥楚是要让他立威,并搜尚书府,看能否找到王家的一些把柄。 秋丞相最开始的时候并不同意自己的儿子要娶遥楚的,他眼中遥楚只不过是个孤女,无权无势,最重要的是她并无半点长处。 但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让他对遥楚刮目相看,越发的满意遥楚这个儿媳妇了,因此他看到遥楚,俨然是一副看儿媳妇的眼神。 原本是一件姑娘们闹小矛盾的问题,结果被这样一闹,倒是闹成了朝廷大事。 楚流云很快就接到了明阳殿这边的消息,心里差点将王尚书骂个半死,立马吩咐魑魅去将尚书府里面的那些个东西收拾干净。 加之王夫人是个搅事精,恨不得将王亚琴受的委屈闹的人尽皆知,好让那些人来唾骂遥楚等人,因此这件事很快就惊动了太妃。 不过,却没有人真的来明阳殿一探究竟,毕竟明白人都知道神仙打架,殃及池鱼的道理。 王尚书很快就把王夫人和王亚琴都带了进来,王亚琴的脸肿的老高,她的脖子本就矮了常人一截,整个就是一活生生的人身猪头的怪物般。 王夫人一见到遥楚瞪人,目光十分怨毒,恨不得将遥楚等人给撕碎。 继而又看到皇上,不顾王尚书之前的叮嘱,不管不顾的冲过去就大声嚎叫。 “好个泼妇,敢在皇上面前撒泼,你好大的胆子。” 任是王夫人再大的胆子,被黄公公这样一吼,也没有气焰,加之王尚书又恶狠狠的瞪着她,她这才告罪收敛。 遥楚走过去,王尚书却不想放人,暗恼自己答应的太爽快了,万一她动手脚怎么办。 “王尚书,为了防止王小姐挣扎,本宫想将她绑缚起来如何?” 王尚书还没有说话,王夫人不乐意的跳起来:“什么,你想要绑我女儿,你敢!” 黄公公怒斥道:“王夫人,这是明阳殿,你当这是你家的后院吗?惊扰了皇上你该当何罪!” 王夫人也是一时气不过,想到面前这人就是掌握生杀大权的皇上,她顿时住了嘴巴。 “王尚书,王夫人,放心,不会绑的太紧的,就用绸子绑一下,不让王小姐乱动即可。” 遥楚转身对楚御风道:“因着这丑鬼尤其厉害,臣女需要一些特别的东西,希望皇上成全。” 楚御风摆摆手:“要什么告诉黄公公。” 遥楚对黄公公低语了几句,很快黄公公就拿来了她需要的东西,但是黄公公的脸色不太好看,带着太多的不确定性。 “公主,这真的行吗?” “放心吧,这些东西都是专制丑鬼的,不会有问题。” 说着,遥楚就揭开了黄公公手里的托盘,托盘里面是一双还簇新的绣花鞋,鞋子上面用金线描绘着栩栩如生的凤凰。 整个皇宫,敢用这个图案的就只有皇后。 看到这双鞋子,王夫人狠狠的瞪着遥楚:“你想要做什么?” “本宫说过,王小姐这是被丑鬼附身了,要用鞋子将她体内的丑鬼打出来,因此斗胆借皇后鞋子一用,皇后乃国母,任何鬼怪都不敢近身,效果自然也是很好的。” 王夫人还想说话,王尚书却将人来了过去,担忧的看了一眼被绑缚在椅子上的王亚琴,阴阳怪气道:“既然公主殿下说了她能惩治恶鬼,恢复小女容貌,便让她试上一试吧。” 遥楚一手拿一只鞋子,对王亚琴露出一抹抱歉的笑容:“王小姐,得罪了。” 王亚琴早在王尚书去找她的时候就知道要发生什么,因此也做好准备,只要她不承认自己被丑鬼附身,东方遥楚就拿她没有办法。 待她忍够这一个时辰,定要让东方遥楚万劫不复,首先她要撕碎她这张美艳的脸,然后挖掉那双如碧波流转的眼睛,拔了她的头发,做成人棍,不得好死。 遥楚自然是不知道王亚琴心中的想法,但却没有忽略她眼中浓烈的憎恨,只是不管遥楚是否知道,王亚琴都没有机会。 遥楚下手毫不留情,啪啪的用鞋底打在王亚琴本就猪头般的脸上,最开始那一下王亚琴还未从仇恨中醒来,惨叫声像是要掀了明阳殿。 “打死你这个丑鬼,打死你这个丑鬼。” 陆染默在后面看的嘴角眼角都抽搐,心底却无比佩服遥楚,把人左脸打了,还能让人把右脸凑过来给她打,简直爽的不能再爽了。 第390章 承认一切 礼部和吏部这两部算是六部中联系最为紧密的,在沐王的野心暴露之前,陆家和王家也是多有走动,原本陆家还跟王家的姻亲定下了亲事。 但是后来陆染默回来,愣是暗中将这门亲事搅黄了,陆家和王家也就有了嫌隙,王家也就没有将陆家拉下水。 当然这里面自然有遥楚的算计,因为遥楚绝不能看着楚流云的势力大过楚御风太多。 话说回来,王亚琴被打的已经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了,遥楚跟一点不累似得接着打。 一边打一边问王亚琴是不是丑鬼,王亚琴咬紧牙关说不是,既然不是就接着打。 王夫人已经被气的昏过去了,王尚书的脸色也是五彩缤纷。 王亚琴被打的基本快断气了,吐字不清的说了几句。 遥楚停下来:“王小姐,你是承认自己是丑鬼了吗?” 王亚琴怨毒的目光瞪着遥楚,嗫嚅了几句,根本听不清楚。 王尚书厉声怒斥:“公主这是要把人打死,然后来个死无对证吗?” 遥楚直起身来,回头道:“王尚书稍安勿躁,她说她承认自己是丑鬼了。” 什么?他们什么都没有听到啊! 遥楚将耳朵凑近王亚琴,王亚琴嗫嚅的说了几句话。 遥楚的脸上闪过冷笑,低声道:“我说了,只要你承认自己是丑鬼,我就能恢复你的容貌,你要是不承认我就一直打,将你的脸打得稀巴烂,到时候就算追究起来,你父亲也不敢把本宫怎么样。倒是你,丑成这个样子,要是再没了这张脸……” 遥楚的话让王亚琴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闪过强烈的挣扎。 “遥楚公主,你跟她说什么?”王尚书率先叫起来。 遥楚道:“本宫这是在跟丑鬼谈判呢,他说王小姐这副尊荣符合它丑鬼这个名号,反正王小姐丑成这个样子,没人敢娶,不如就让它占了身子。” 王尚书气的猛甩袖子:“一派胡言。” 遥楚耸耸肩,不信算了。 “你这丑鬼,可想好了?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时间可不多了?” 王亚琴看着遥楚,目露希冀,嘴唇动了几下。 遥楚听了之后,一个鞋帮子就甩在王亚琴的脸上:“说大声点,否则我打死你,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啊,又是一声惨叫,明阳殿里燃着熊熊的炭火,可众人都觉得阴冷。 “说大声点,说你是丑鬼。” 原本王亚琴还想坚持,可不知怎的,鞋子打在她已经麻木的脸上,却感觉整个身子都在承受巨大的痛苦,那痛如针扎,如蚁咬,痛感却比之被打要痛上十倍,百倍。 “啊!” “打死你这个丑鬼!” 王亚琴惊恐的瞪着遥楚,目光充满了畏惧,眼见着遥楚又要左右开弓,她张了张嘴巴,声音却沙哑的没吐出半个字。 “还不承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遥楚噼里啪啦的给了王亚琴一顿乱揍,王亚琴吼叫了几句,却是谁也没有听清楚。 终于,在遥楚歇气又要开始的时候,王亚琴说话了:“我承认我是丑鬼附身,我承认。” “别……,别再打了。” 王尚书已经气的七窍生烟:“东方遥楚,你欺人太甚,你这是屈打成招。” 遥楚笑笑:“王尚书这个罪名本宫可承担不起,王小姐可是亲口承认被丑鬼附身了,那我打的就是丑鬼,何来屈打成招一说?” 王尚书气的一个倒仰,恨不得扑上来将遥楚撕碎。 “好,好,好的很。”王尚书整个人都在哆嗦:“公主不是说只要将丑鬼打出来,小女的脸就会恢复吗?” “那是自然的,既然王小姐体内的丑鬼已经承认附身在王小姐身上了,王小姐自然没事了,你看。” 原本遥楚一个劲的殴打王亚琴,王亚琴本就是猪头的脸惨不忍睹,加之遥楚又挡着,他们均没有看到王亚琴现在的容貌。 可是遥楚让开,王亚琴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这怎么可能?”王尚书率先叫了起来,猛的往后退了一大步。 “这……” 楚御风,秋丞相,陆夫人,黄公公都被惊着了,只见王亚琴的脸已经完全恢复了原本的容貌,,她皮肤本就白希,闭着眼睛,没有斜眼,容貌倒显得清丽。 “这是怎么回事?”楚御风看向遥楚。 遥楚坦荡道:“皇上,臣女将附身的丑鬼打了出来,王小姐自然恢复了容貌。” “不,这不可能。”王尚书大叫一声,声音沙哑,眉宇间多了许多苍老。 这的确不可能,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可是谁也解释不清楚这是为什么,自然除了陆染默和瑞王妃。 她们知道遥楚就是公子云,公子云手中有万千奇药,加之她深谙人体穴位和药理,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 王尚书还是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她走到王亚琴面前,他伸手去触摸王亚琴的脸,真的恢复了。 可惜王亚琴已经昏了过去,无法告知他事情的真相。 楚御风轻咳两声,将所有人的思绪都拉了回来:“既然王小姐真的被丑鬼附身,那么尚书府定然不干净,来人呐,去尚书府查探一二。” 王尚书这才反应过来他答应过什么,他已经变得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两道阴毒的视线。 “皇上,既然尚书府不干净,容老臣回去打理,况且小女和贱内……。” 王尚书这样的做法乃人之常情,虽然楚御风知道王尚书回去定会做些什么,可却没有阻拦的理由。 可恰在这个时候,阮尚书,阮夫人带着阮玉莲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 阮尚书一家三口走进来,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似得,阮玉莲的脖子上面还有一道红色的痕迹,而三口之后还跟着大肚子的秋妃。 自从良妃落胎之后,宫中也就秋妃肚子里有动静,楚御风对秋妃这一胎尤其关注,见秋妃来了,竟是亲自上前迎接。 “爱妃,你怎么来了?”楚御风连忙扶着秋妃。 跟楚御风一样紧张的还有秋丞相,秋妃这一胎都八个多月了,加之是双胞胎,肚子大的很,走一步都要三两人搀扶,这会进明阳殿,自然担心的要死。 “娘娘,您怎的过来了。” 秋妃还没有说话,喘着粗气落座,阮尚书一家三口噗通跪在了地上。 “皇上恕罪,是微臣的女儿不小心惊扰娘娘,微臣该死。” 楚御风疑惑的蹙眉:“这是怎么回事?” 秋妃拉着楚御风道:“皇上,别怪他们,这件事是臣妾无意之中遇到的,定要给阮尚书做主。” 原来秋妃在来明阳殿的路上,遇到了寻短见的阮玉莲,并将阮玉莲救了下来,阮玉莲在皇宫里面寻短见,那可是打皇室的脸,秋妃不能不管。 细问之下才知道是阮玉莲因未婚夫不幸殒命,亲事作罢,王夫人和王小姐却在宫门口唾骂阮小姐是克夫之命,嚷得来赴宴的人都知道,阮玉莲一时想不通所以挂了脖子。 恰好秋妃经过救下了阮玉莲,又找来了阮尚书和阮夫人,阮尚书一听女儿被这样羞辱,便带着阮夫人和阮玉莲来了明阳殿告状。 楚御风闻言,怒拍桌子:“王尚书,这就是你们王家的家教吗?纵容夫人和女儿在朕的皇宫里面撒泼,散布谣言,逼得人家阮家姑娘悬梁自尽,你这是打朕的脸面,你真真是以为没人治得了你了?还是说你将这皇宫当作了你王家的地盘。” 这话可谓诛心,不管楚御风和楚流云再怎么斗法,夺位这种事情终究是不光彩的,朝堂中风云变幻也都是暗下的较量,从未揭露到明面上来,王尚书这可是撞到了枪口上啊。 王尚书不知自己夫人和女儿居然在宫门口做出这等事情来,气的差点上不来气,可是如今两人都晕乎着,事实如何根本无从询问,他连喊冤都喊不了。 “皇上,老臣绝无此意,老臣不敢啊,贱内和小女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是老臣管教无方,请皇上责罚。” 阮尚书一把鼻涕一把泪道:“皇上,微臣那未上门的女婿是被山匪给杀害的,跟小女并没有任何关系,何况小女还未出嫁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并非什么寡妇,如今王夫人和王小姐四处散播小女克夫的传言,小女这辈子就毁了,请皇上一定要为小女做主啊。” 阮夫人也磕头:“请皇上为小女做主。” 楚御风将一叠奏折砸在王尚书的头上:“难道这就是你王家做出来的事情,夫人和女儿都管不好,你让朕太失望了。” “治家不严,何以为臣,王夫人和王亚琴闯出如此祸端,皆因你管教不严,即日起你就回你的尚书府思过,朕一日不让你出来,都老老实实的跟朕呆着,堂堂吏部尚书,饱读诗书,朕看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王尚书匍匐在地上,心知楚御风是故意要整治他,半个字都不敢替自己辩驳,又将阮家,遥楚等人恨了个遍,脑子里想的也是下一步该怎么走,怎么报仇。 “皇上,刚刚臣女说过王家有不干净的东西,尚书府还需要清理。” “那就让他们睡大街,清理干净之后再滚回去。” 这件事毕竟闹的很大,加之宗亲贵胄都在皇宫中,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面。 但是所有人对这件事都绝口不提,甚至都不曾私下讨论,但是眼底,心底对遥楚公主却是十分敬畏的。 王家上窜下跳这么些日子,皇上都拿他没有办法,遥楚公主一出手就让王家吃了这个大亏,虽然肯定有皇上的支持,但也看得出来遥楚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 杀伐居然只在一场不痛不痒的拌嘴中展开,如何能不让人忌惮,万一不小心得罪她,或者被她盯上了,难免不会成为第二个王家。 现在距离晚宴还早,遥楚想去彩霞殿看看,瑞王妃便带着阮玉莲母子和陆染默母子去长寿宫,遥楚独自前往彩霞殿。 临走之前,陆染默深深的看了一眼遥楚,两个人的目光交接,遥楚淡淡的点了点头,对陆染默露出赞赏的目光,陆染默显然很高兴。 “贵妃娘娘,遥楚公主来了。” 苏婉儿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盏,站了起来:“快请公主进来。” 丫丫将遥楚迎了进去,里面只有苏婉儿一个人。 苏婉儿快步走来,福身:“见过主子。” 遥楚抬手扶起苏婉儿:“这不是行礼的地方。” 苏婉儿忙应下,人也跟着起来了,自从遥楚将她的父母亲人找回来之后,苏婉儿心里就已经认遥楚为主。 虽然她从未叫过主子两个字,但是从丫丫嘴里却经常听到,心里不知道喊了多少遍,这真的喊出来倒是觉得有一种安全感。 虽然她是后宫之主,就连太妃和皇后都要让她三分,但是她知道给她这一切的人是遥楚,靠着遥楚,她才能走得更远。 坐下之后,丫丫到门口守着,苏婉儿亲自给遥楚倒茶。 “主子,事情如何了?” 遥楚看了苏婉儿一眼,道:“你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后宫之主,这点消息还能不传到你耳朵里?” 苏婉儿轻笑道:“主子出马,定然马到功成。” 遥楚也跟着笑了:“也有你的功劳。” “那也是主子计划周密,只是这秋妃,咱们利用了她,难保她不会察觉。” “就算秋家知道了也无妨,他知道阮家,陆家,姚家都是我这边的人正好,彻底断了秋家的后路。” 苏婉儿闻言一惊:“皇上已经下旨给主子和秋杨赐婚了,这秋家还能反水吗?” 遥楚摇头:“在绝对的强者和利益面前,人是没有什么东西不能舍弃的,只有楚流云那边彻底断了念想,秋家才能做好这分内之事。” 苏婉儿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遥楚的意思。 “主子英明。” 两个人又说了一下如今的局势,也让苏婉儿做好对应的准备,若是有异动,一定要护着皇后和二皇子。 第391章 那个病 一时的沉默之后,苏婉儿的目光有些躲闪,在犹豫了之后,苏婉儿咬牙决定告诉遥楚。 “主子,有件事婉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遥楚抿了一口茶水,精明的目光一闪而过。 “有什么但说无妨,你既认我为主,你我便是一条船上的人。” 苏婉儿的脸色非常不自然,脸颊和耳朵也泛着红晕,似乎真不好开口。 遥楚也是极有耐心的,慢慢的喝茶吃着点心。 苏婉儿咬牙,伸出了自己的手腕:“主子,你给婉儿把个脉吧。” 遥楚眼中幽光乍现,紧盯着苏婉儿,身上的气息透着一股阴凉,手上却没有半点动作。 遥楚是公子云这个秘密苏婉儿是不知道,但是苏婉儿既然提出来了,就是已经看穿了遥楚的身份。 苏婉儿感受到遥楚身上凛冽的死气,脸色嗖的白了,目露畏惧。 “主子,婉儿并非有意探查您的身份,只是红萧姑娘来找过丫丫一次,之前公子云进宫的时候婉儿恰好见过红萧姑娘,所以推测了主子的身份,还请主子恕罪。” 遥楚深深的看了一眼苏婉儿,眸中的凛冽才逐渐散去。 “这个秘密我希望你烂在肚子里。” 苏婉儿连忙垂头答应:“主子放心,婉儿定会死守这个秘密的。” 不说遥楚的身份和手段,就单单说遥楚救出她的父母亲人,她就不会背叛遥楚。 遥楚伸出了手,冰冰凉的手指落在苏婉儿的脉搏上,只消片刻,遥楚的眉头就不由自主的跳动起来。 第一次,她有些怀疑自己的医术。 当然,她也并不是真的怀疑自己的医术,而是对诊断的结果太过于惊讶了。 “怎么回事?”遥楚的嗓音说不出的郁结。 苏婉儿收回了手,目光中很是担忧:“真的是吗?” 遥楚垂眉,没有正面回答:“什么时候意识到不对的?” 遥楚的话让苏婉儿知道事情真的如自己想的那样,脸上闪过极度的难堪,可是她知道这件事不管于公于私都应该让遥楚知道。 “年前的时候身体不舒服,总感觉身体麻痒难耐,身上就开始长小疱疹,开始只有几颗,现在蔓延到了整个腹部。” 苏婉儿每说一个字,脸色就难看几分,嘴唇都咬出了血珠子。 “于是婉儿私下找太医瞧过了,是那个病。” “有其他人知道吗?” 苏婉儿摇头:“用了点手段,那个太医不敢声张。” 遥楚有些怀疑的目光扫过苏婉儿:“是谁?” 苏婉儿能得这种病,定然是通过男女房事染上的,楚御风是皇帝,他的女人向来都是最干净不过的,定不会来自他的身上,因此遥楚首先怀疑苏婉儿是有了情人。 苏婉儿染上这个病,那么楚御风是不是也染上了,还有楚御风的那些个女人,整个皇宫都是楚御风的女人,要是真染上了,后果想都不敢想,遥楚想到这些,后背竟是冷飕飕的。 苏婉儿愣了半天,没好气道:“主子以为婉儿坐在今天的这个位置上还会有其他的男人吗?” 遥楚脸色微微错愕:“是他,这……” 苏婉儿咬咬唇瓣继续道:“主子毕竟是姑娘家,婉儿这件事也不该劳烦主子,但是……” “你放心,你这个病还没有到无药可救的地步,我会给你想办法的。” 苏婉儿摇了摇头:“婉儿并不是想说这个。” “那你想说什么?”天启大陆,还没有能根治这病的方法,遥楚还以为苏婉儿是惜命,没想到自己倒是猜错了。 苏婉儿的手有点哆嗦,端着茶水喝了一口才道。 “这件事还要从皇上大病之后说起,我总能在皇上的身上闻到若有若无的一股味道,有点像是酸气,又有点像是腐烂的味道,尤其是在那个的时候,我的身上发生之后,我便也关注了其他宫殿,除了秋妃那里,皇上临幸过的人基本都有这个情况。” 说道这里,苏婉儿的脸上浮现出恶心和厌恶:“前几天,我不小心弄破了一个水泡,那股味道竟是跟皇上身上一模一样。” 遥楚沉眉思索了片刻,道:“你跟我到后面去,我看看你身上的水泡。” 片刻之后,遥楚沉着眉头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脸色同样难看的苏婉儿。 楚御风啊楚御风,你他妈究竟干了些什么事! 苏婉儿不仅被染上了那个病,还中了毒尸蚁的毒,毒尸蚁的毒放眼整个天下就只有白素那老妖婆身上才有。 毒尸蚁跟花柳病联系在一起,可见楚御风跟白素之间是什么关系。 白素那个样子楚御风都能下手,遥楚简直要被恶心疯了。 遥楚决定先走走,换口气,否则还不得被恶心死。 于是遥楚决定去后面看看,反正皇后也在二皇子那里,正好见见。 彩霞殿的规模是除了长寿宫,明阳殿,栖凤宫最好的,后面有一个大花园,只是这个大花园已经没有了,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坝子被当作二皇子的练武场。 二皇子,穿着一身短打坐在地上,皇后蹲在他身边,还有宫女,嬷嬷和禁军。 看样子,二皇子像是受伤了。 遥楚走过去的时候,那禁军见到遥楚,抱拳行礼,便也惊动了皇后和二皇子。 看到遥楚,一大一小两人都是眼前一亮,二皇子更是不顾身上的伤势从地上蹿起来。 二皇子的伤势不重,只是被刀剑划破了一道口子,是练武的时候误伤,而且是二皇子自己要求的不要手下留情,陪练的禁军自然也不会被为难。 给二皇子包扎好了之后,打发了二皇子自己去玩,二皇子虽然有点不高兴,但是也乖乖的走了。 皇后看着遥楚好一会,才浅浅的笑道:“遥楚,多年不见了。” “一晃都好些年了,那个时候你才几岁,现在都要十七了吧。” “皇后娘娘还记得呢。” 皇后将目光移向远处,好似在回忆,在思索,在祭奠。 皇后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声名远播的美人,如今虽然她病情好转,可终究还是有损精气,不仅有了皱纹,还有一些白发,整个人看起来像四十多岁的妇人。 可她的年纪才三十多头,或许是经历过太多,她的身上只剩下宁静,再无往日的光彩夺目。 “听说如今你在为皇上做事。” 遥楚扬起了唇角:“能为皇上效力,是将军府的荣幸。” “可你终究是个女儿家,抛头露面总归不好,皇上是病急乱投医了。” 遥楚轻笑出声:“皇后娘娘是觉得我没有这个能力吗?” 皇后脸色一僵,忙道:“本宫不是这个意思,国家的事情那是男人的事情,不该让你一个女儿家来承担。” “大皇子小小年纪就要担负天下苍生的希望,遥楚只是略尽绵力。” 提到大皇子去祈福,皇后的脸上白了几分,虽然她竭力掩饰,也藏不住眸中的担忧和惧怕。 遥楚将一切看在眼中,垂下了眼睑,拨弄了一下茶盏:“尊荣和责任从来都是相互依存的,他生在皇家,享受了属于皇家的尊荣,就要担负相应的责任,这也无可厚非。” 皇后垂下眸子,掩下目中的慌乱和无奈:“若只是尊荣和责任,我倒是只希望他生在寻常百姓家。” “皇后娘娘也不必过于挂念,尚了大师慈悲为怀,定会好生照顾大皇子的。” 皇后闻言,眉头一跳,飞快的看了一眼遥楚。 “说道万年寺,我想起去年到万年寺的时候见到一个小和尚,年纪跟大皇子差不多,容貌也极为相似……” 哐当一声,皇后手边的茶杯被打翻了,滚落到地上,碎成两半,皇后整个人也惊恐的跳了起来。 遥楚连忙帮皇后抖落身上的茶水:“皇后娘娘,没伤着吧。” 皇后的表情极为不自然,遥楚知道自己查到的事情定然是真的,清逸真的是皇后那个早夭的次子,只是为什么会被送走,遥楚不明白。 “没事,没事,只是溅起了茶水。” 遥楚扯出帕子忙给皇后擦拭干净,故作轻松的调侃:“要是整杯水都淋在身上,恐会风寒的,幸好娘娘躲得快,不然大皇子回宫来,怕是饶不了我。” 话题又扯到了大皇子身上,皇后娘娘不傻,也觉察到话题不对味,想要走,可是心中又有个声音强烈的呼唤她留下来。 “对了,刚刚说哪里了?”遥楚坐下来接着说:“说到那个小和尚,可惜那个小和尚失踪了,不然大皇子肯定能看到他。” 皇后脸色巨变,血色褪尽,一把抓住了遥楚的手:“你说什么?他失踪了?他什么事失踪的,是出了什么事吗?” 遥楚一面握住皇后的手,一面观察皇后脸上的表情:“失踪很久了,据说是被沐王府带走的。” 皇后抓住遥楚的手顿时一松,整个人摇摇欲坠,待皇后反应过来,就要往外面冲。 遥楚赶紧拉住她:“皇后娘娘,你可是要去沐王府?” 皇后挣脱不了遥楚,神情焦急凄切:“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他。” “他果然是你的儿子。”遥楚轻声呢喃,有着说不出的失望,想到清逸那副倔强却又隐忍的表情,心理酸涩不已。 遥楚自己就没有母亲,她如鱼儿渴望水那样渴望,清逸的那个表情与她的心境何其相似。 皇后猛的回过头来,脸色惨白,目光却焦灼的看着遥楚:“你说什么?” 遥楚的脸色却渐渐的难看起来:“清逸是你的儿子,当年你生下的是对双胞胎,你却谎称次子早夭,将他丢弃,你也是为了那个皇位吗?” 这是遥楚唯一能想到的皇后抛弃清逸的原因,双生子是无法继承皇位的,所以皇后抛弃了清逸,独独留下了楚亦然。 面对遥楚冷峻的目光,皇后紧咬唇瓣,拼命的摇头,眼泪不要钱似得往下流淌。 “皇位真的就那么重要吗?”遥楚似乎在问皇后,也似乎在问天下人。 先皇为了皇位不顾与瑞王的手足之情,楚流云为了皇位也是如此,但他们是男人,男人薄幸自是不择手段,他们眼中看到的是地位,是权利。 而皇后却是母亲,如果一个母亲为了让大儿子坐上皇位,抛弃另外一个儿子,那真的太可怕了。 遥楚痛心疾首:“你见过清逸吗?他那么懂事,那么勇敢,那么真诚,那么善良,你怎么忍心将他抛弃?” “不,不是这样的。”皇后低吼,身子顺着门滑落到地上,她一手揪住自己的衣领,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神色哀痛。 遥楚见她不像是作假,虽然心有疑问,但却进一步逼问道:“那你告诉我是什么样的?” 皇后只嘤嘤的哭泣,并不回答。 顿了顿,遥楚呶呶嘴道:“他在等你给他一个解释。” 皇后拼命的摇头,眼眶血红,哀痛的无以复加,最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苏婉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丫丫跑过来告诉她皇后晕倒了,她才心急火燎的跑进来。 皇后自然不能住在彩霞殿,于是很快被送回了栖凤宫,庞院首也很快就过去了,遥楚已经给皇后诊脉了,她只是气急攻心,并无大碍,也就放心交给了庞院首。 遥楚和皇后的不对劲,而且皇后还晕倒了,苏婉儿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并没有那份好奇心。 没多久,楚御风就派人来寻遥楚,遥楚便去了御书房。 遥楚到的时候,除了楚御风,还有秋丞相,瑞王,楚逸轩,阮尚书,姚尚书,刘大人。 彼此相见,大家也都知道了是自己人了,可是遥楚毕竟是个女儿家,这样走进来与皇上,丞相,刑部,兵部尚书,大理寺卿,亲王和世子商议国家大事竟然没有人觉得不妥。 “遥楚给皇上请安。” “免礼吧。” 遥楚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瑞王就给她的眼色,然后感受这御书房的气氛,就知道他们去了王家,定然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楚逸轩亲自带了轻骑营去王家搜查,倒是没有发现什么结党营私的,也没有发现什么财物。 第392章 死了 怪就怪在这财物上,王家真的太干净了。 不过遥楚却并不是为这件事长吁短叹,因为不管是否找出什么,遥楚都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只是想到楚御风竟然跟那个老妖婆发生那种关系,遥楚恨不得离楚御风远远的。 楚流云也真是无能,他要对方那个老妖婆,这都快半年了,居然还没有得手,还恶心到自己,真是废物,废物。 远在沐王府藏珍楼的楚流云正喝着从铁笼里面递出来的一大碗鲜血,冷不丁的脊背一凉,打了一个喷嚏,瓷碗碎裂在地上,溅起朵朵血花。 “王爷,属下再去取一碗。” 楚流云点点头,丝毫不看那个被铁链捆缚,失血过多的女人。 楚流云自是不知道是遥楚在骂他,楚御风也不知道他哪些醃臜之事已经被遥楚洞悉了,看遥楚拧着眉头,神色未名,心下有些不定了。 “遥楚,你在想什么呢?皇上问你话呢。”楚逸轩扯了扯遥楚,心下十分担心,她竟然在御书房走神。 遥楚自是听到了楚逸轩的话,很快回过神来,不着痕迹道:“臣女在想王家的事情。” 楚御风自然是半信半疑:“什么事?” “吏部。” 秋丞相也不明白遥楚什么意思,先于其他人问道:“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遥楚环顾了四周,道:“吏部尚书说为百官之首也不为过,哪怕丞相你,有时候也会矮上一头才对吧。” 秋丞相闻言,讪讪的笑道:“不错,吏部虽然没有什么生杀大权,可却管理者文武百官的政绩,升迁,官凭等一切手续和档案,着实不好得罪。” 遥楚点点头:“不错,正是因为如此,那么自然少不了孝敬,王尚书作为吏部的尚书,深谙为官之道,这家宅未免也太干净了些。” 楚御风大概也知道遥楚的意思了,蹙眉问道:“这么说东西应该转移了。” 遥楚点头:“定然是这样,王大人敢跟皇上叫板,说是沐王的第一忠也不为过,加之他吏部尚书的身份,手上定然有沐王亲信的联络名单之类的,就算没有联络名单,起码也该有能够支撑沐王起事的财富。” “来人,给朕查,查查王家最近的动向。” 楚御风这次不仅叫了楚逸轩和瑞王帮忙调查,还召见了城防营的孙将军和左岩,动作不可谓不大。 很快,王家转移财富和证据的消息就呈现在了楚御风的桌案上,财富总额让楚御风大怒,立马派遣楚逸轩和瑞王分别带领轻骑营和城防营的人去追。 王家被包围,只等着证据就能治罪,楚御风很开心,遥楚也很高兴。 王家挡了楚御风,何尝不是挡了瑞王的路,有王家把持这吏部,瑞王的那些亲信如何安插进朝堂呢? 王家被围困的消息传到遥楚这里的时候,天已经要黑了,晚宴也已经要开始了。 遥楚也去的不早,见到了陆染默,阮玉莲,姚夫人,还有罗夫人和肖珂,一一打了招呼,这才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沐王和波娜娜是在宴会开始之前一刻才到达长寿宫的,气氛一时之间跌倒了极点。 倒是沐王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倒像是其他人在搞事情似得。 波娜娜也来了,脸上蒙了白纱,白纱很厚,一点也不透,算算时间,波娜娜这张脸该是差不多了。 遥楚心中暗爽,投以一个戏谑的目光,恰好落在了波娜娜看遥楚那怨毒的目光中,惹得波娜娜心头涌上一口老血。 大家在给太妃祝寿之后,说了一些吉祥话,气氛无比的低迷。 忽闻一道声音,竟是波娜娜开口。 “遥楚公主,听闻你与丞相府的秋公子定亲了,本妃在这里先说一句恭喜了。” 遥楚一边浅笑,一边拨弄手中的杯盏:“沐王妃在这个场合向本宫说恭喜,未免有些不合适。” 东方遥楚这个践人居然说这个场合不合适,难不成她心中并不满意秋杨,想来也是,秋杨什么货色,连沐王的一个头发都比不上,东方遥楚定然不甘心。 想到这里,波娜娜看了一眼秋家人的脸色,好似抓到了遥楚的把柄似得:“遥楚公主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味儿呢,莫不是对这门亲事不满意?亦或是对秋家公子不满意。” 果然,波娜娜的话音一落,周围了几人都看向了遥楚,不过她们也没有胆子参与波娜娜和遥楚之间的战争,纷纷埋头装作没有听到。 这门亲事从门第上来说简直是不能再完美了,高门嫁女,秋杨虽然没有功名在身,可他有一个当皇妃的姐姐和当丞相的爹啊,配遥楚还真的挺合适的。 可是秋杨的人品和长相,又确实配不上遥楚,加之遥楚曾经因为沐王的事情脑成了婚姻自主,却又不得不接受如今的赐婚,在外人看来,这里面的猫腻当真是一场好戏。 “沐王妃,这是太妃的寿宴,应该祝贺太妃才是,你却来恭喜本宫,莫不是脑子糊涂了。” 波娜娜一恼,更是不依不饶:“太妃的寿宴也没说不许谈论其他的,莫不是本妃说对了,你这才急急撇开。” 遥楚的手指摩挲着酒杯:“沐王妃凭什么这么笃定你说的就是对的?” “你敢说你不是这么想的吗?在你看来秋杨不过是个混吃等死的二世主,定是配不上你。” 遥楚不由得鼓掌惊叹:“沐王妃好本事,茅坑里面的蛆虫怕是都没有你这么能揣测他人的心思。” 波娜娜脸色黑了见底:“东方遥楚,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 遥楚轻笑一声:“沐王妃,以前只是觉得你有点傻,可没有觉得你这么蠢。” 波娜娜一怒,拍着桌子,气息阴沉:“你敢骂我蠢,东方遥楚,你找死。” 遥楚讥诮道:“犯了无数次的蠢还不知道自己蠢在哪里的人还指望本宫夸你聪明伶俐吗?” “你什么意思?你把话给本妃说清楚。” 遥楚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面铜镜递给波娜娜:“看看你的脸。” 波娜娜一时没有反应不过来,看向铜镜里面的自己,一张脸僵硬肿胀,还有凸起的包块,立马惨叫一声。 本来这次坐席是根据品阶男女分开的,跟波娜娜身份相当的就是遥楚,两个人坐一块,本来两人的针锋相对也没有人注意,可是被波娜娜这嚎叫了一嗓子,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接着周围的几个姑娘看到波娜娜,又是一阵纷乱的嚎叫,还有人吓得跌坐在地上。 听到动静的宫女匆匆过来,竟也惊叫道:“沐王妃的脸。” 霎时一阵混乱,波娜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皇宫里面出了第二只丑鬼,本公主还真是有的忙了,来人呐,去请示皇上,是不是要抓丑鬼。” 波娜娜自然听说了今天遥楚对付王亚琴的招数,想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东方遥楚这个践人肯定会故技重施折磨王亚琴一样折磨自己,波娜娜不想丢人,更不想被遥楚算计,留下一句走着瞧,便逃走了。 遥楚看向楚流云,楚流云正盯着自己,他的目光没有因波娜娜丢人的恼怒,也没有对于遥楚的愤慨,淡淡的,透着一股成竹在胸。 王家是楚流云的第一忠,为什么王家出事,楚流云却一点担忧都没有,反而跟几位内阁重臣把酒言欢,这太不寻常了。 虽然在王家没有找到什么对他们不利的证据,但是却发现他们转移资产的蛛丝马迹,并且顺着踪迹追查下去。 转眼一想,遥楚就明白了,既然楚流云能提前侦知自己和楚御风要对王家下手,提前转移了资产和证据,想必也有办法让瑞王和楚逸轩无功而返。 正想着,突然看到左岩急匆匆的跑了进去,他从侧面绕道了楚御风的身边,低声对黄公公耳语几句,黄公公脸色骤变。 不一会,啪的一声,楚御风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啪声已经过去,桌子上的杯盏还在跳动,可见楚御风多么的愤怒。 接着遥楚身后走过来一个小宫女,正是凤景澜留下的人,留下一个小纸条。 万年寺祠堂大火,烧死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大皇子。 清逸自从知道自己身世之后,就不愿跟遥楚回去,遥楚只得暂时将清逸送回万年寺,依着清逸的性子定然会去找楚亦然,就算不说明身份,定然也会相见,那么烧死了另外一个人就是…… 遥楚简直想都不敢想,整个人都软了,如果烧死的另外一个人是清逸,那么清逸的身份肯定被楚流云知道的,之前错绑陈安的人肯定就是楚流云。 遥楚猛的抬头去看楚流云,只见楚流云举起了杯盏,遥敬遥楚一杯,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 楚流云,你真狠! 待遥楚反应过来,长寿宫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楚流云请求去万年寺查看情况。 大皇子出事,楚御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楚流云动手的,根本不用查,让他查,定会磨灭所有对他不利的证据,事情反而有可能会更糟。 遥楚以为楚御风根本不会同意,但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同意了,还叮嘱楚流云多带人去,注意安全。 宴会散去之后,遥楚请肖珂将瑞王妃送回瑞王府,她自己匆匆的出宫,出宫不远就看到了红萧和陈鑫已经得到消息等候在哪里,然后一行人急匆匆的赶往万年寺。 遥楚心急如焚,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进入万年寺的时机,因此三人是走的密道,一直到尚了大师的禅房。 走出密道,遥楚就看到尚了大师坐在炕上,双手合十,眼睛还睁着,便快步走过去:“大师,大皇子和清逸……” 尚了大师没有反应,陈鑫走过去推了一下,尚了大师的身子一下子就倒在了炕上。 “主子,尚了大师他……” 红萧走过去探了尚了大师的鼻息,对遥楚摇摇头。 遥楚紧咬住牙关走到尚了大师的身边,见他虽然倒下,可是双手还合十,身上也没有伤口。 陈鑫检查了一番,沉着脸道:“主子,尚了大师身上一点外伤都没有,内脏也完好无损,不是内伤。” 若是中毒,陈鑫可能看不出来,遥楚便打算动手,但是男女有别,何况对方还是得道高僧。 可是为了查明真相,遥楚看了一眼尚了大师,双手合十:“尚了大师,得罪了。” 检查了一番之后,遥楚的脸比之前还难看。 “是冰属性,凝水成冰。” 红萧波澜不惊的脸上有厚重的惊讶:“主子是说尚了大师是被冰属性高手一招冻住了五脏六腑,活活冻死的?” “冰属性?内力不是只有六种属性吗?金木水火土和风属性,我从未听说过冰属性。” 遥楚的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水属性其实就是冰属性,只不过要达到凝水成冰的境界至少需要一百年的水属性功力。” “一百年的水属性,这怎么可能。” 遥楚也觉得不可能,一百年的水属性,除了凤景澜和自己,她所知的没有一个人能达到这个境界,但是尚了大师绝不可能是凤景澜杀的。 可有一点可能肯定,杀尚了大师的人跟楚流云脱不了干系,楚流云何时有这种高手助阵了。 “主子,有人来了。” 外面有纷杂的脚步声,应该是楚流云到了,遥楚看了一眼尚了大师,道:“你放心,如果大皇子和清逸真的被害,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最后,遥楚掩盖了尚了大师那双依旧慈眉善目的眼睛,进入了密道。 遥楚很快又找到了大皇子的尸身,两具尸体都被烧的面目全非,根本判别不出来是不是大皇子和清逸。 丹棱见遥楚来了,噗通就跪了下来:“主子,是属下失职。” 遥楚真的很想杀了丹棱,她将大皇子和清逸交给他,可是在他的看守之下,两个人都被烧成了碳,其他人却完好无损。 可是遥楚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杀丹棱一百次,大皇子和清逸也活不过来。 第393章 庆功宴 遥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嗓子干涩酸痛。 “到底怎么回事?” 丹棱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忙将事情告知遥楚。 “今天晚上,就是吃饭的时候,清逸给大皇子送斋饭,是属下让他进去的,没一会尚了大师来人让属下过去,尚了大师知道属下身份,属下还以为是主子有事要吩咐,便过去了。” “属下进去的时候,尚了大师已经死了,属下意识到不对,祠堂这边已经起火了。” 遥楚死死的盯着丹棱:“起火原因呢?” “刺客是直接将他们割喉之后泼上火油,烧死的。” 这么说,眼前这两具尸体就是大皇子和清逸了。 所以并非是祠堂着火被烧死的,而是两人被泼油之后烧了祠堂,遥楚闻言,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脸色惨白如纸。 “主子。”红萧赶紧扶着摇摇欲坠的遥楚。 遥楚撑着红萧的手,站的笔直,她没有哭,可是眼泪却怎么也忍不住。 亦然,清逸,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楚流云,楚流云,你真真是该死,该死! 不对,不对。 “不对。”遥楚吼出来。 “主子,什么不对。” 遥楚趴在地上,仔细研究清逸和大皇子的尸体:“尸体不对,清逸要比大皇子矮上一些,可是这两具尸体的长度是一致的。” “主子,可是这被火烧了,有变化也是肯定的。” “不对。”遥楚瞪了一眼丹棱:“就算肉被火烧了,但是骨头的长度不会变,这两具骨头长度一样,说明他们的身高也是一样的,这一点做不了假,清逸因为常年在万年寺吃素,身体要比大皇子弱,个头也要矮一寸。” 陈鑫闻言,惊喜起来:“这么说至少他们之间有一个人还活着。” 遥楚猛的站起来:“有这种可能,楚流云没有生育能力,以后也不会有子嗣,他想要当皇帝,皇嗣是必须的。” 陈鑫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么说他是想要一个子嗣,大皇子肯定不行,难道他带走的是清逸。” 遥楚握紧拳头:“至少还活一个,也有可能两个都活着,这两具尸体上都没有证物能证明是大皇子。” 虽然遥楚这样说,但是心里却也在打鼓,楚流云想要皇嗣,清逸是最好的选择,留下大皇子反而会坏事,所以清逸活着的概率越大,大皇子活着的机会就越小。 爷爷,尚了大师,蝶心,你们一定要保佑大皇子还活着。 “对,主子,大皇子一定还活着。” “现在我们怎么办?” 遥楚捏了内拳头,抿这唇,道:“既然肯定他们至少一人活着,就不能轻举妄动,否则楚流云可能会玉石俱焚。” 遥楚将出云山庄的人撤退,自己也快速回府,清逸出事的消息暂时瞒着陈叔和陈安,但是大皇子出事的消息却瞒不过皇后。 蓝儿传来消息说皇后听说大皇子出事,当场就昏死过去,至今还未醒来。 皇后丢下清逸固然不对,但是遥楚看得出来,皇后是在意清逸的,今天才刚得知清逸的消息,半天,两个儿子都死了,如何承受的了。 皇后是遥楚从鬼门关拉回来的,要是她再次一心求死,谁也没用,遥楚决定将大皇子和清逸其中一个还活着的消息透露给皇后,但是让她一定要保密,否则她真的可能一下子失去两个儿子。 遥楚离开万年寺之后,趁着夜色快步赶回将军府,人还没有坐下喝口水,皇宫里又传出一个重磅消息。 左岩被关进了天牢。 是蓝儿回来报告的消息,要不是有苏婉儿相助,蓝儿也落到了楚御风的手中。 “快说,到底怎么了?”遥楚被大皇子和清逸发生的事情打的措手不及,突然又接到左岩入狱的消息。 可是事已至此,她必须冷静下来,楚流云定然是有准备的,她必须了解前因后果才能想到办法化解危机,否则一旦楚流云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他们就全部玩完。 “楚流云在万年寺遇到了刺客,刺客不敌,除了带头的一个白发老妖婆,其他的全部落网。” 白发老妖婆,那不就是白素吗? 加之今天从苏婉儿那里得到的消息,难道楚御风居然用陪白素欢好这种交易让白素听命于他吗? 遥楚想到今夜楚御风同意楚流云去万年寺调查大皇子一事,难道那个时候他就决定要杀楚流云吗?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但是这两个人从来都没有想过,孩子是无辜的吗?为什么他们之间的冤孽要让年幼无知的孩子来承担! 遥楚愤恨中,蓝儿继续道:“楚流云去追老妖婆,结果老妖婆没有追到,倒是在万年寺后山的梅林中抓到了纵火烧死大皇子的凶手。” “纵火的凶手?”联想到左岩入狱,遥楚直觉这凶手一定跟左岩有关系:“是谁?跟左岩有什么关系。” 蓝儿看了一眼遥楚,咬住嘴唇,说出了一个不可能的名字:“是宋大明,纵火烧死大皇子的人是宋大明。” “你说什么?”遥楚闻言,大惊失色。 还不待蓝儿说话,遥楚就否决了:“这不可能,宋大明已经死了,是我亲眼看见那把匕首刺进他的心脏,按照那个力度,就算我立刻施救都不会有生机。” “退一万步讲,就算宋大明活着也根本不可能去杀大皇子才对。” 蓝儿抓住遥楚的手,十分肯定点头道:“小姐,真的是宋大明,他被抓的时候身边还有两个铁皮火油桶,甚至还有证人证明他挑着火油上了万年寺。” 这,这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 蓝儿说着都快哭出来了:“处死的禁军死而复生,加之是在大皇子被害的现场发现的,人证物证俱在,矛头直指左大哥,楚御风以谋害大皇子的罪名将左大哥拿下了,小姐,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左大哥。” 话音刚落,陈鑫又带着一个一身夜行衣的女子出现在遥楚的面前。 “婢子夕蓉给主子请安。” 见是夕蓉,遥楚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夕蓉和夕眉那都是她安排保护瑞王妃的,若非瑞王妃出事,她们怎么会擅自离开。 “夕蓉,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瑞王府出事了?” “是王妃命婢子前来的,王妃已经知道宫中发生的事情,生怕左岩牵连到主子,遂命婢子前来查看。” 遥楚这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我们没事,左岩不会牵扯出我的,你先回去,现在瑞王和小王爷都不在,你们一定要护着瑞王妃,若发现异常,及时报告。” “是,主子。” 夕蓉走后,遥楚的思绪回到了宋大明和左岩的身上,至于宋大明怎么没死,怎么会出现在万年寺,并且担上谋杀大皇子的罪名已经无暇去探查了。 遥楚亲眼看到宋大明死的,因此楚流云想利用宋大明对付左岩的计划胎死腹中,遥楚虽然遗憾并感动宋大明的牺牲,但终究使得自己和左岩暂时转危为安,因此根本就没有想过应对之策。 不过也只是片刻的措手不及,不多时红萧,紫儿,丹棱,茯苓,青儿等人都听到消息,汇集到了寒芜院中,经过短暂的商议,遥楚决定夜探皇宫,先找到宋大明问清楚事情的经过。 此刻的皇宫却好一番鸡飞狗跳,楚流云请命去万年寺探查大皇子的死因,楚御风要借着这个机会除掉楚流云,除了派遣了白素,暗中还安排了龙卫中的龙十二和龙十三暗中监视,必要的时候帮一把手。 殊不知龙十二和龙十三恰好就目睹了宋大明被抓的全过程,大皇子被害,凶手是左岩的人,加之想到自己当时处死宋大明等人的原因,楚御风龙颜大怒,根本就没有给左岩任何解释的机会,便将人收押了。 “左岩,左岩,好一个左岩,朕待他天高地厚之恩,他就是这样回报朕的吗?” 就在楚御风气的头发丝都要着火的时候,龙大了出来:“皇上息怒!” 龙大不吱声还好,一出声,楚御风越发的怒发冲冠:“废物,你们都是废物,除了一句息怒,你们就什么屁话也不会了吗?” 龙大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肃冷的脸上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终究因着自己的本份,抱拳道。 “皇上,切忌中了沐王的离间计,大皇子定然不会是左岩动手的,属下知皇上丧子之痛,但请皇上明察秋毫,正是因为左岩对皇上忠心耿耿,沐王才会陷害左岩,若皇上真处置了左岩,岂不是正中沐王下怀,那就是亲者痛,仇者快啊。” 龙十二和龙十三也道:“皇上,虽然属下等目睹了抓捕宋大明的全部过程,表面看起来证据确凿,但实际上漏洞太多了,试想就算宋大明真的用火油烧死了大皇子,也不可能在后山梅林等着沐王去抓,这定然是沐王陷害左岩的把戏。” 楚御风双目含火,看了好一会龙大,拳头捏的咯吱咯吱响。 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朕不知道大皇子是楚流云下的手吗?你们以为朕不知道沐王这是陷害左岩吗?” 龙十二和龙十三互看一眼,然后看向了龙大,龙大心思通透,很快就想通了楚御风并非是仅仅因为左岩杀大皇子或者欺瞒他才如此大怒,他更怒的是因为左岩阳奉阴违,毕竟宋大明当时是目睹了他一国之君被吓得尿裤子的一幕。 若是宋大明活着,也就意味着有更多看到那一幕的人活着。 他更在乎的是他的面子,沐王的挑衅,比之这些,他那个没有多少感情的儿子似乎不值一提。 龙大不明白的是楚御风已经年过三十,膝下去只有两个儿子,大皇子既是嫡出身份高贵,又没有强大的母族生出异心,人品才华都不弱,就算不受宠也不至于让楚御风如此的忽视。 不过身为龙卫,自然知道有些禁忌是不能触碰的,便也没有深究,当务之急是做好应对之策。 “皇上,既然知道沐王的目的,切勿中计啊。” 楚御风用通红的眼睛凝视着龙大好一会,冷嘲道:“中计?朕会中计吗?” “皇上英明。”龙大抱拳拱手,又道:“沐王如此迫不及待的要杀大皇子,除掉左岩,定是按捺不住了,禁军乃是皇上亲率,绝不能落到沐王的手中,属下恳请皇上释放左岩,让他戴罪立功。” 楚御风眯了眯眼睛,怒道:“左岩敢抗旨不尊,阳奉阴违可不就是仗着朕的禁军除了他无人可用吗?朕若放了他,朕威严何在?岂不是任何人都能骑到朕的头上拉屎。” 龙大和龙十二,龙十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心中还是有些担心,但只要楚御风松口了,不处死左岩,就还有转机。 龙大等人自然不是因为跟左岩有交情才求情的,他们只是站在利益这边才出言要保住左岩,否则谁也不知道下一个禁军统领是不是沐王的人。 楚御风倒是丝毫不当心这些,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禁军统领的人选,那便是文国公世子肖珂。 要说楚御风之所以这么信任肖珂,还是因为遥楚,他坚信遥楚和瑞王府站在自己这边,又知道遥楚和肖珂的交情,知道肖珂绝不会是沐王的人。 所以,楚御风虽然生气,但还没有到气糊涂的时候。 而且他知道这是楚流云对他下手,因此召唤肖珂进宫,还下旨让孙将军密切监视瑞王府,各位王公大臣的府邸。 甚至楚御风直接以楚流云的安全为借口,将楚流云留在了皇宫,变相的囚禁起来。 如此一番动作之后,楚御风和龙卫这才稍稍安心下来。 可是比之楚御风的草木皆兵,楚流云这边却悠哉悠哉。 今日一战,楚御风可谓没打着狐狸,反惹了一身骚,楚流云大获全胜,这不,楚流云直接就在这个他幼年居住的宫殿中摆起了庆功宴。 然而参加这个庆功宴的人却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楚流云,一个则是一名外貌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的美貌妇人。 第394章 恍然大悟 楚流云将酒杯端起,一杯递给了对面的美貌妇人。 “今日,多谢沁夫人援手了。” 被称作沁夫人的美貌夫人接过酒杯,轻启朱唇:“沐王客气了。” 共饮一杯之后,两人放下了酒杯,白玉雕琢的酒杯很快又盈满了琥珀色。 楚流云嘴角噙着温润的笑:“本王虽然不常在江湖上行走,但是也偶闻沁夫人大名,今日一见,着实吓了本王一跳呢。” 沁夫人浅笑,一抹宛色自眼波流转中飘散:“沐王听说过妾身?” 楚流云也见过不少美人,波娜娜毁容之前是西疆第一美人,遥楚的美色拿出来也不乏能挣个楚京第一美人的称号。 但是他却没有见过像眼前这沁夫人这样的美人,要说她美,不如波娜娜的瑰丽,不若遥楚的惊艳,却自带一股风情,让人不由自主的深陷。 若非他已经是无根之人,今夜定逃不脱沁夫人的妩媚。 “沁夫人身为彩衣阁副阁主,大明自然是如雷贯耳,怎会没有听说过呢,只不过彩衣阁行事低调,沁夫人与白玺阁主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一直不得相见罢了。” 沁夫人自是观察楚流云的一举一动,见楚流云竟然没有被自己的媚色影响,不由得高看了楚流云几分。 放下杯盏,眉梢上凝聚起一抹愁绪:“承蒙沐王看得起罢了,如今的彩衣阁,早已不复当年的辉煌了,说什么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是龟缩在一隅,不敢出来而已。” 楚流云神色微凛:“此话怎讲?” 沁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沐王手中握有血月教,想必江湖中的事情也瞒不过沐王,想当年彩衣阁也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势力,除了无字门,倒也无人能压一头。” “现在,无字门虽然没有了,但是重建的春风得意宫却比之无字门更胜一筹,除此更有神秘莫测的出云山庄,血月教,天下第一楼,马帮等诸多势力在前,另外还有九门十八派,彩衣阁已经很难有出头之日了。” 楚流云闻言,不由得点点头,他曾经想借着楚国皇室的名义收罗江湖人为己用,尤其是在认识了公子云之后,他手中除了血月教也有些势力,因此对江湖中的局势也很清楚。 沁夫人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楚流云,苦笑了一下道:“尤其是天下第一楼,近来处处跟彩衣阁为敌,彩衣阁有诸多弟子死在天下第一楼的手中。妾身和阁主都不知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个煞神。” 楚流云有些讶异的蹙了蹙眉:“天下第一楼在对付彩衣阁?会不会搞错了,如今的天下第一楼恨不得龟缩起来,怎么还会对退隐多年的彩衣阁下手呢。” 对于楚流云自己打的天下第一楼四分五裂,凤景澜入天牢还击之力尤其的自豪,如今听了沁夫人的诉苦,如何能不显摆一番。 沁夫人自然也明白楚流云的想法,心下讽刺,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诉苦。 “虽然岚景的身份曝光,惹了诸多仇家,可天下第一楼只是由明处转为暗处,据说岚景和雪芽都有隐世家族的支持,并无伤筋动骨,加之岚景的身份,天下第一楼未免不会真的变成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楼。” 沁夫人见楚流云的脸色稍稍黑了,更是做出一副仇大苦深的模样来。 “届时岚景想要对付小小的彩衣阁,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所以这次妾身代表彩衣阁投靠王爷,也是斗胆请王爷替妾身彩衣阁做主的。” 楚流云跟岚景的宿怨,基本上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虽然表面上看来是楚流云棋高一着,让天下第一楼和岚景吃了大亏,但从长远的看来,却是给了天下第一楼和岚景一个震慑天下的机会。 沁夫人这番话可谓是挠到了楚流云的痛点上,以至于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铺天盖地的煞气。 良久之后,这股煞气在沁夫人掩饰的极好的笑意中散去。 “本王虽然志不在江湖,但能跟凤景澜做对也是一大快事,今日沁夫人助本王大进一步,本王自是要记在心中,请沁夫人转达白玺阁主,以后彩衣阁的事情就是本王的事情。” 沁夫人闻言大喜,忙下桌给楚流云施礼:“王爷的大恩大德,彩衣阁铭记在心,只要王爷一句话,彩衣阁愿意为王爷马首是瞻。” 楚流云连忙扶起沁夫人:“夫人不必多礼,以后你我就是一家人了。” 送走了沁夫人,楚流云才从暗处唤来了孟云。 魑魅和魍魉的伤势都还没有痊愈,因此最近在楚流云手下活动的人是孟云和孟涛两兄弟。 这两人是血月教最机灵的,出来之后一直跟着魑魅,能力都非常强。 “查清楚了吗?” “回王爷的话,近来天下第一楼的确是在四处查探彩衣阁的行踪,也杀了不少人。” “可知道缘由?” 孟云拧着眉头,欲言又止:“这个……” “嗯?” 孟云心知楚流云没了耐心,拱手道:“属下没有查到具体的缘由,两者之间完全没有冲突和矛盾,好像是天下第一楼突然就对彩衣阁感兴趣了,不过属下查到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雪芽姑娘跟马帮有交情,葱州的时候无铭的女人出事正是马帮出手相助的,如今天下第一楼已经有了春风得意宫这个助力,若再加上马帮,岂不是占据了大半个江湖。” 孟云的话让楚流云的心头一跳,天下第一楼,马帮,春风得意宫若真的联手,还有哪个势力能与之匹敌? 心跳之余,楚流云又暗自庆幸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控制的地步,天下第一楼虽然有春风得意宫,马帮,还有隐世家族为后援,他手中有血月教,又与出云山庄交好,加之又有投靠来的彩衣阁,另有西疆做后援,幸好,幸好。 想到这些,楚流云暗暗松了一口气:“你吩咐下去,血月教的人集体出动,保住彩衣阁,另外再派人查探一下公子云的下落,若他现身一定要通知本王。” “再有,王妃那里好生安抚一番。” “是,王爷。” 沁夫人离开皇宫之后,几番油走,确认没有尾巴追着之后才拐七拐八绕的进了一户农家小院。 院子就是十分普通的农家小院,连稍微上眼的陈设都没有,但是拾掇的很干净。 院中有三间房,最中间的那个房间亮着油灯,看似平常,却有数道隐秘的气息。 沁夫人现身之后,屋檐下两道黑影跳了出来:“沁夫人。” “阁主呢?” “在屋里等沁夫人呢。” 两道黑影将门打开,沁夫人进去之后,又将门关上,回到自己的藏匿点,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屋里面,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正在下棋,油灯的光线昏暗,斗篷的边沿落下一道暗影恰好挡住了男人的大半张脸,只余下一个下巴。 这便是白玺,彩衣阁阁主。 “阁主。” 白玺略点头,低沉着嗓音道:“如何?” 沁夫人脸上的笑意比之见到楚流云的时候浓郁了几分,更多了几分妖娆的讨好。 “阁主放心,一切都按着您的计划在走。” 白玺得到自己想要答案,不再说话,也没有半点动作,俨然一副佛像一般。 沁夫人顿了顿,试探着问道:“阁主,妾身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白玺的心情俨然还不错,换了一个姿势,端起旁边的茶杯,抿了一口道:“问吧。” “阁主,一直以来我们都隐匿在暗处操控,事情也如计划一般顺利进行,为何您还要现身呢?” 白玺透着斗篷下的阴影看了沁夫人一眼,道:“事情并没有如计划一般顺利,凤景澜这个妖孽,他已经对彩衣阁产生了怀疑,待他腾出手来,难免不会查到蛛丝马迹,我们时间不多了。” “而且,东方遥楚也察觉到她背后还有一只手,我们必须尽快逼迫他们出手,一旦她反应过来,于我们就不是帮手,而是劲敌。” 沁夫人没有再说话,看着这个男人,眼中尽是痴迷,在她看来,男人就应该这样,于棋盘的一隅之地,把控全局,所有棋子都逃脱不了掌控。 当天夜里,遥楚没有寻到进入天牢的机会,只能先回到将军府,静观其变。 第二日早上,楚御风没有上朝,城门关闭,整个楚京都戒严了。 朝臣们看不到动静,但是并不代表楚御风和楚流云都没有动静,尤其是楚流云手中的四万驻城军,楚御风硬是严防死守。 傍晚的时候,遥楚收到了两个好消息。 “可是真的?” 紫儿抱着紫貂喜不自胜:“主子,千真万确,大皇子和清逸都还活着,是貂儿找到的。” 好似听到紫儿是在夸自己,貂儿一头扎进了遥楚的怀抱,吱吱的叫嚣着往遥楚怀里蹭。 压在遥楚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她也不想去深究楚流云留下大皇子和清逸的目的,只要人活着就好。 犒赏了紫貂一番,红萧又带来了第二个消息。 是东方木来消息了,他已经在荣昊的帮助下找到了韩庆,不过韩庆已经死了,荣昊也在找韩庆的过程中受了伤,好在并无大碍。 目前,东方木已经带着韩庆留下的一千人在回楚京的路上了。 一千人太碍眼,于是他们是扮作客商和灾民分批次走的,一千人对于手上没有半点兵力的人来说,可是不少。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那份三万炎军的花名册,只待花名册一到,便是楚流云和楚御风的死期。 第二日,或许是楚流云松懈了,或许是他觉得左岩和宋大明已经没有用处了,遥楚潜入天牢十分的顺利。 打晕了狱吏之后,遥楚见到了宋大明和左岩。 两人是关在对面牢房的,中间隔着一条过道,或许知道遥楚要来,听到动静的两个人同时从地上弹起来。 “夫人,你来了。”宋大明率先开口。 “……”左岩本想招呼遥楚,可是觉得这个时候喊出她的名字无异于找死,便没有喊出声。 忽闻宋大明称呼她为夫人。 夫人,那是对于已婚妇人的尊称,经过和宋大明的一番互诉,左岩自然知道夫人二字的来源,那是岚景的夫人。 又想到去沐王府救宋大明的那天夜里,两人的谈话不欢而散,不知怎的,左岩觉得嘴里有些发苦。 遥楚却不知道左岩只是因为一个称呼就已经想了这么多,因为宋大明还活着的事实给了遥楚太大的冲击和惊喜。 “大明,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夫人。”宋大明满含感慨,只是一瞬,便又浮现出了愧疚:“对不起,夫人,给你添麻烦了,我也以为我必死无疑的,没想到我天生心脏长在左边,因此楚流云救活了我。” 遥楚连忙安慰道:“不碍的,人活着就好,麻烦总能解决的,人没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左岩咽下这抹苦涩,道:“她说的对,人没事就好,好兄弟。” 宋大明就将自己被楚流云救活的事情一字一句的告诉给了遥楚,包括他是被楚流云的人带到万年寺后山梅林的。 遥楚和左岩自然知道宋大明是被楚流云陷害的,尤其是左岩,十分的愧疚:“好兄弟,沐王这样做也是为了对付我,说到底也是我连累了你。” “别这么说,如果说连累,我才难辞其咎。”宋大明忙道。 宋大明见遥楚和左岩倒是抢着担责任,一时好气又好笑:“大哥,夫人,你们别这样,都是自己人,说这些太生分了。” 遥楚一笑:“对,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楚流云要对付我们,我们就应该同仇敌忾,齐心协力度过这个难关。” 在遥楚来之前,左岩和宋大明已经就如今的局势讨论过了,依照左岩对楚御风的了解,楚御风是绝不可能放过他们的,加之现在楚御风和楚流云你争我夺,不管谁是最后的胜利者,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等待他们的都是死。 第395章 引蛇出洞 之前跟遥楚的不欢而散,也是因为他太过震惊,事后他还抱着让遥楚放下屠刀的念头,毕竟一旦挑拨起内战,受苦受难的还是老百姓。 殊不知她还没有动作,皇上和沐王就已经打起来了,平心而论,他们两人谁都不是明君,若沐王真的像遥楚说的那等残忍之辈,只要他活着一天,便是金戈铁马,民不聊生。 而皇上呢,胸无大志,根本就不是沐王的对手。 左岩自诩护卫帝王就是护卫江山社稷,护卫黎民百姓,可是当君不配为君的时候,自己都自顾不暇的时候,不过是一则笑话。 遥楚垂下眼睑好一会,才抬头道:“你们跟我走吧。” “走?”左岩和宋大明同时瞪大了眼睛,但是很快,两人都摇头拒绝了。 左岩身后有左家,他走了,左家怎么办,禁军大部分都是他的亲信和手足,他走了,指不定沐王和皇上怎么对付这些人。 宋大明,他如今的身份暴露了,他要是走了,他的家人怎么办,那些于他一起逃出去的兄弟怎么办? “遥楚,你走吧!别管我们。”左岩抬眼道。 “对。”宋大明也忙道:“夫人,你走吧,去南晋找楼主,他会保护你的,沐王知道你的身份,他不会放过你的。” 遥楚缓了一口气:“我往哪里走?” 左岩急了:“遥楚,你不要任性,我知道你大仇未报,但是你不是皇上和沐王的对手,一旦沐王登位,首先就会对付你,老将军,少将军若得知,他们九泉之下也不会安息的。” 遥楚一笑:“我说过,楚御风和楚流云均是我的仇人,我挑拨起他们之间的争斗也是为了对付他们,削弱他们彼此的实力,又怎会让楚流云得逞呢?” “那皇位……” 左岩一时愣了,根据皇上和沐王的实力和心计,显然沐王更甚一筹,加之沐王手中有兵权和大半的朝臣支持,有九成的把握能登位,可是遥楚却说沐王不会成功。 她要除掉这两个人,先不说她有没有这个能力,就说除掉之后,谁来当皇帝,大皇子已死,二皇子不成器,难道她要当女皇帝不成? 左岩用一种极度震惊和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遥楚心下已经将左岩的想法猜中了。 看着左岩的眼睛,遥楚道:“这位置本就是先皇从别人手中抢来的,他们父子坐了这么久,也该还回去了。” 遥楚这句话已经说明了所有的问题。 正当做样要说出来的时候,遥楚竖起了手指:“这里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你们先跟我走吧。” 说着,遥楚就要带左岩和宋大明离开,没想到外面却起了繁杂的脚步声。 “抓刺客,抓刺客!” 一是时间锣鼓震天,好像整个皇宫都动了起来。 左岩和宋大明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你快走,别管我们。” 宋大明也焦急道:“夫人,快走。” 遥楚咬牙:“你们先在这里呆着,我去看看再说。”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遥楚不得不收敛声息悄悄的靠近天牢外面,待她到天牢外面才发现他们要抓的刺客并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禁军,轻骑营的人举着火把正追着一个方向蜂拥而去,连轻骑营都出动了,肯定是出了大事。 果然,不一会,红萧就现身了。 “你说什么?太妃死了?” 红萧点头:“正是,太妃被人行刺身受重伤,二十九名亲卫无一幸免,长寿宫血流成河。” “有抓到凶手吗?” 红萧摇头:“没有抓到凶手,最奇怪的是目击者声称凶手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一个人能干掉太妃二十九名亲卫全身而退,这可是不俗的战斗力。 太妃亲卫都是以一当十的人,之前有跟周涛交手,周涛的功夫绝对不弱,就算其他人都不如周涛,可也不会没等到禁军救援和全军覆没。 难道是弄月公子?楚流云手下能有有这样战斗力的遥楚就想起这一个人来。 红萧顿了顿,道:“根据描述应该是老妖婆。” 遥楚错愕:“不是楚流云?白素杀太妃?楚御风这是疯了吗?”遥楚不由得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都这个时候了,他去杀太妃干什么。 “不行,我要去看看!” 遥楚和红萧寻了两个的禁军,打晕之后换上了衣服,跟着一众人跑。 当所有人都停下来的时候,遥楚才发现他们来的地方是御书房,为首的人是楚流云,他正带着禁军包围御书房。 正当楚流云下令要搜查御书房的时候,楚御风匆匆赶来,遥楚注意到楚御风的衣服上有个扣子都扣错了,可见他来的有多匆忙。 “沐王,你胆敢擅闯御书房!”楚御风见到楚流云就怒吼道。 楚流云被一阵怒吼,脸上却无半点不瞒,从容道:“皇兄,太妃被行刺,臣弟率领禁军一路追来,看到刺客逃进了御书房,臣弟唯恐刺客对皇兄不利,所以正要进去搜查。” 楚御风没有半点的动容,反而怒斥道:“楚流云,你可知道擅闯御书房是什么罪名吗?” “皇兄,臣弟一心为了皇兄安全,若皇兄要治罪,只待臣弟抓到了刺客,任凭皇兄处置。” “刺客,刺客……”楚御风被气的吐血,暗暗握紧了拳头,他真想一剑杀了楚流云。 御书房有什么,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如果让他进去,后果简直想都不敢想。 “朕的御书房有隐卫和禁军保护,绝不可能有刺客混进去,肖珂何在?” 肖珂一身禁军统领的铠甲,站了出来抱拳:“末将在。” 楚御风大手一挥道:“既然有刺客行刺太妃,为了沐王的安全,你派人将沐王送回去,另带一队人马搜查刺客。” 肖珂并不知到楚御风和楚流云的真实目的,但他作为禁军统领,首要任务就是保护皇上的安全。 因此,肖珂只是迟疑的看这楚御风,道:“皇上,末将也是亲眼看到刺客杀了两名军士,逃进了御书房,恳请皇上让末将进去查探一二。” 楚御风差点被肖珂气的背过气去,指着肖珂怒道:“你敢抗旨不尊吗?” 肖珂连连低头:“末将不敢!” 楚御风满脸怒容:“朕说御书房没有刺客,就是没有刺客,御书房乃国事重地,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入内!” 楚流云却丝毫不理会楚御风的暴怒,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他也要搜查御书房。 “皇兄,臣弟和肖世子也是为了皇兄的安全着想,皇兄的安全关乎国家社稷,绝不能有丝毫的马虎和懈怠。” 楚御风怒瞪楚流云:“这么说,沐王是想抗旨不尊,来人呐,将沐王给朕拿下。” 楚流云假装唯唯诺诺:“臣弟不敢,但是事关重大,纵然皇兄要怪罪,臣弟也愿意一力承担!” 楚御风一个倒仰,差点没站稳,幸好有黄公公扶着,但是黄公公这个时候哪敢摆自己的资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楚御风猛地一声怒吼:“龙大何在!” 一道飓风闪过,龙大的身影出现在楚御风的身边:“属下在!” “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能踏进御书房半步,沐王擅闯御书房,给朕拿下,若是反抗,格杀勿论。” 龙大闻言,浑身气息凛冽起来,挡在了楚流云的面前,只要楚流云一有异动,他立刻出手对付楚流云。 楚御风也是豁出去了,楚流云若是不知好歹,他今天晚上就要了他的命。 楚流云还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见到龙大,不由得赞赏:“龙卫,先皇卫率,果然名不虚传。” 这样一句夸赞,当是很给面子,楚御风还以为楚流云怕了,怒气渐渐消融,殊不知下一个消息将他直接砸懵了。 “皇上,内阁大臣并其他六部,宗伯府的人听说太妃遇刺已经匆匆进宫。” 内阁大臣,六部大臣和宗伯府的人都来了,看到楚流云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暗道不妙,这是楚流云找来向他施压的,他今天是非要进御书房了。 果然,众位大臣听说刺客藏进了御书房,且又有众多的证人,坚持让楚流云带人进去搜查,楚御风不由得气的眼前阵阵发黑。 诸多的压力之下,楚御风不得不让龙大退开。 “皇兄,臣弟一定不辱使命,定拿下刺客给太妃娘娘和皇兄一个交代。” 说罢,也不理会楚御风黑如锅底的脸色和颤抖不稳的身子,径直带了肖珂等人进了御书房。 楚流云自是有备而来,进了御书房之后四下查探之后,就给一个禁军使了眼色。 “皇上,沐王,这里个有机关。” 禁军一按下去,龙椅之后就出现一个暗门,楚御风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脑门上还有冷汗渗出来。 听得楚流云一阵煞有介事的声音:“众军保护皇上和众位大臣,本王带人下去查看,刺客很有可能就藏在这密道之中。” 御书房是什么地方,那是一国机密之所在,守卫是何等的森严,要说里面有密道,皇上能不知道吗? 既然皇上知道御书房有密道,也知道刺客藏进了御书房却百般阻拦,是何用意?难道动手行刺太妃的是皇上? 众位大臣和众位将士不由得心头一冷。 遥楚站在后面,心下也不由得打鼓,难道楚御风这个猪头真的派了白素去杀太妃? 是为了嫁祸给楚流云,结果狐狸没打着,反惹了一身骚,是这样吗? 忽然,一道白影从御书房顶部的石龙后面闪过,虽然速度很快,遥楚依然捕捉到了,她低声吩咐红萧继续监视,自己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唯恐打草惊蛇,遥楚是从后方绕过去的,御书房不远处就是明阳殿和靖和宫,遥楚同样躲在房顶后面,密切的关注着那个白色身影。 开始的时候,遥楚以为这个女人就是白素,一身白衣白发能在皇宫飞檐走壁的女人除了白素不作他想。 但是遥楚很快发现这个女人的身量跟白素不太相同,而且也没有闻到那股恶臭,要知道毒尸蚁散发出来的那股恶臭不是那么容易掩盖的。 这样看来,这个女人不是白素,却在冒充白素,刺杀太妃,然后将人引到御书房,遥楚眼前一亮,明白了楚流云的目的。 楚流云是想把刺杀太妃这件事跟白素联系起来,白素这个老妖婆可是令楚京人深恶痛绝的,要是将白素跟楚御风联系起来,那楚御风绝对大失民心。 好深的心计啊! 不过楚流云从哪里找到这样一个女人,一己之力杀了二十九名太妃亲卫。 遥楚还不及多想,御书房里面发出了痛苦的哀嚎,接着遥楚所在的靖和宫中传来打斗的声音。 听到动静的禁军立马包围了靖和宫,遥楚立马闪身躲在了屋檐下,身子紧紧的贴在屋顶上,透过缝隙看到靖和宫里面一个女人正在跟楚流云交手,那个女人正是白素。 禁军等人不断的大吼抓刺客,抓刺客,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腐败的臭味,十分浓烈。 靖和宫很快被包围了,楚御风三步并作两步的往靖和宫赶过来,众人看到楚流云出现在靖和宫,就知道御书房下面的密道是通往靖和宫的。 楚流云的武功又比之前交手大有长进,看来他最近没有少吸食人血。 自从知道楚流云吸食人血练功之后,遥楚曾经多方调查沐王府抬出的尸体,但是除了去年死去的六个丫鬟之后,再无年轻女子异常死亡,遥楚猜测楚流云定然豢养了女人专门为他提供鲜血。 不过,楚流云尽管武功大有长进,也并不是老妖婆的对手。 楚流云显然是有备而来的,他命禁军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夜明珠将靖和宫照的如同白昼,然后众多手持火把的人将靖和宫围了起来。 毒尸蚁的毒其实是尸毒,尸毒最怕什么,光和火。 当初楚流云向她请教如何对付这毒尸蚁的毒,想来他那个时候就开始想办法对付白素了,但是这么长时间按兵不动,楚流云居然在等这个让楚御风身败名裂的机会,这样的楚流云实在是太可怕了。 第396章 混淆视听 果然,靖和宫不仅出现了夜明珠,还有火光,白素本就瞎了眼睛,加上诸多的刺激,她俨然已经疯狂。 她抬手将几个禁军吸到手上,然后双手,双脚将人从四个方向扔出去,四个人中有三个人撞在墙壁上,一个人破开窗户摔了出去。 白素听到声音就顺着那个被撞开的窗户射了出去,还不忘一掌打向追过来的楚流云。 就在楚流云这个迟疑的档口,白素已经杀了数十人,踩着他们的头寻了一个方向掠走。 楚流云费尽心思要拿下这老妖婆对付楚御风,是不会让她跑了的,但是楚流云却没有去追,遥楚抬眼去看御书房房顶,那个女人不在原来的地方,遥楚翻身上房顶,去看白素离开的方向,果然看到那个女人追着白素去了。 遥楚顿时明白了,楚流云要留下来善后,追白素的那个女人只需要将白素的尸体带回来即可。 遥楚不知道楚流云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帮手,思索再三,决定去看看,跟了半个多时辰,都出城了,遥楚看到白素停了下来,不知道后面那个女人说了什么,白素似乎很震惊,可是她们并没有交手,好似在商讨什么事情,白素的情绪还有些激烈。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候,白素好像妥协了,竟然往回走,另外一个女人则是在白素走了之后,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遥楚没有分身之术,思索之后决定跟上白素,既然她们没有交手,说明她们认识,或者有关系,只要跟着白素,不愁找不到那个女人。 快要卯时了,白素潜回了皇宫,皇宫经由刚才的事情之前,防守的更加严密了,但是却也拦不住白素这个瞎子。 很快,遥楚就发现了不对劲,白素在皇宫各宫殿之间来来回回的走,不多时她就确定了自己要去的地方,彩霞殿。 彩霞殿的后花园,二皇子已经在练功了,他正在扎马步,冷不伶仃的闻到一股恶臭,然后一阵冷风就飘到了身后。 难道白素的目标是二皇子! “二皇子,小心!” 喊出声的是丫丫,今夜宫中有刺客行刺,她生怕有人要寻彩霞殿的麻烦,也就没敢睡,二皇子又要早起练功,她更是睁大了两只眼睛,就怕出什么意外。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就眨了一下眼睛,就看到一个白衣女鬼出现在二皇子的身后,那只去掐二皇子脖子的手同时也捏住她的心脏,让她胆寒。 桀桀的笑声从白素破锣嗓子里面传来:“本来还不确定这小子就是二皇子,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丫丫气坏了,想去救二皇子,被白素一掌给打了回来。 二皇子落到白素的手中,开始剧烈的挣扎,练了一段时间的武功,也有把子力气,但打在白素的身上,就跟挠痒痒似得。 二皇子开始也被吓到了,看到这么个没有脸还散发着恶臭的怪物,一个劲的恶心。 “放开我,你这个怪物!” “小东西,你最好安静点,否则我即刻要了你的命。” 说罢,白素提着二皇子一溜烟飞走了,丫丫差点着急的晕过去,却被一把手扶了起来。 “主子?”丫丫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个时候主子怎会出现在彩霞殿。 “是我,二皇子交给我,你保护苏婉儿。” “是,主子。” 看到遥楚追了过去,丫丫微微放下心来,服用了遥楚留下的药,她回到苏婉儿的寝殿的时候,苏婉儿已经走了出来,寥寥的说了几句,苏婉儿便又回去了,但是担心的根本睡不着。 白素的去路跟她方才的去路一致,遥楚猜想是她要将二皇子交给那个神秘的女人,也就是交给楚流云,但是白素本身是楚御风的人,怎么会对付二皇子。 换而言之,就是楚流云要利用白素除掉二皇子,这是要让楚御风断子绝孙啊。 遥楚决定在出城之前救下二皇子,于是速度加快,追上白素。 距离近了,白素也就感受到了后面的尾巴,她立马停了下来,冷声质问:“是谁?” 话音落,她自己却屏住了呼吸,侧着耳朵倾听遥楚这边的动静。 二皇子看到是遥楚,就要挣扎大喊,遥楚对他竖起了食指,他也就紧咬住了嘴唇。 遥楚想了想,如果强行抢人,说不定会伤了二皇子,遥楚便想到了一个办法。 遥楚故作惊喜道:“白素姑姑,是你吗?” 按照辈分来说,白素已经叫她一声姑奶奶,但是遥楚决定放低辈分,让白素放松警惕。 闻得此言,白素的身子整个都僵硬了,她不可置信的瞪大死鱼眼:“你,你叫我什么?” “白素姑姑,你是白素姑姑吗?” 白素,这个名字她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人唤起了,陌生的几乎她自己都要忘记了。 恍然的震惊之后,白素提高了警惕,能叫出她名字的人定然是瑶族的人,可是在瑶族,她只有仇人,并无亲人。 因此,白素并未放松警惕:“你是谁?你是瑶族派来抓我的走狗吗?” 果然是白素,凤景澜真的又给你这千年老狐狸猜中了。 遥楚表现的比较急切:“我是来自瑶族,我叫穗儿,不是来抓你的。” “穗儿?”白素对这个名字很陌生的咀嚼起来。 “对,我是穗儿,我是受了云亮和孔全的嘱托来找你回去的,他们都在等你回去呢。” 谁知道这话不仅没让白素放松警惕,反而越发的防备起来。 “我不信。” “白素姑姑,我真的是穗儿,来自瑶族。” “你骗我。”白素打断了遥楚的话:“我儿子白亮和孔全都死了,死在雪芽和凤景澜那对狗男女的手中。” 遥楚闻言,心下大惊,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 白素应该是一直都跟楚御风呆在一起的,她孑然一身,根本不会有人知道她的身份,还告诉她孔全和白亮已经死了的事情。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心思翻转,遥楚却敛下了心神,急急道:“这是哪个践人在诅咒云亮哥哥和孔全爷爷,他们活的好好的呢,怎么会死了,谁告诉你的?” “你休要骗我,我儿子和全叔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遥楚连忙呸呸呸了三声:“这是哪个王八羔子烂心肝说的,他们活的好好的,云亮哥哥虽然已经四十出头了,但是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跟你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像,全爷爷六十多岁,但是看起来像是七十多岁,空的时候就坐在田埂上,一边抽着旱烟,一边念叨你的名字。” “孔全怎么会抽旱烟,瑶族是禁止这个东西的。”白素找到了破绽,大声的反驳。 遥楚装作一副真诚的样子:“以前全爷爷是不抽旱烟的,后来他学了蛊毒,旱烟就不离手了,他说这旱烟的烟油是蛊虫的克星,全爷爷为了给你报仇,他炼制了好多年的蛊毒。” 白素闻言,已经不像是先前那么反应激烈了,因为遥楚说的事情虽然她不曾经历过,但是逻辑完全没有问题。 她的儿子是四十多岁了,还有全叔,没想到他真的学了炼蛊。 “亮儿,全叔,他们还好吗?”白素桀桀的低声问道。 见白素已经有些上钩了,遥楚决定再加一把火。 “他们都很好,云亮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们已经为你报仇了。” “报仇?”白素讶异。 “对,现在瑶族已经易主,云战那个老头子不是族长了,云家,孔家,乔家的子孙都死在了蛊毒上,他们为你报仇了。” 若是刚刚白素还不太相信遥楚说的话,这会已经全然相信了,虽然她当时走的时候不想拖累儿子和孔全,但是并不代表她就放下了心结。 儿子毕竟姓孔,难道她要杀了孔家的人吗?加之她知道自己身中毒尸蚁的毒,为了避免传给儿子和孔全,她便独身离开,谁知道这毒这么猛烈,她控制住毒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于是她假死离开了瑶族。 为母则强,为母则刚,就连白素这种人也有这样一面。 听闻儿子和全叔为自己报了仇,白素时哭,时笑,整个人都癫狂起来。 “白素!” 突然一阵尖细的女声传来,遥楚看过去,竟然是那个神秘的白衣女人。 那个女人能喊出白素的名字,定然是知道白素的身份,一定也是她告诉白素白亮和孔全已死的消息。 眼见二皇子还在白素的手上,遥楚心下焦急,不过很快,她就想到了倒打一耙这个计策。 于是将脑海中的信息整理了一下,胡编乱造起来。 “白素姑姑,这个女人就是当时想要利用白亮哥哥得到瑶族藏宝图的女人,还差点杀了白亮哥哥,是孔慈用命救下了白亮哥哥,孔慈自幼跟白亮哥哥感情很好,白亮哥哥一直将孔慈当作亲妹妹看待呢,孔慈死后,白亮哥哥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就是她杀了孔慈,你要替孔慈报仇啊。” 白素怒道:“你说什么?这个女人差点杀了我儿子!” 赶来的这个女人闻言差点被气的吐血:“白素,她胡说八道。” 说罢,又质问遥楚:“你是谁,为什么要胡说八道?” 女人仔细打量着遥楚,只见她瞳孔微微收缩,恍然道:“我知道了,你是雪芽,是你杀了白亮和孔全,就是你和凤景澜干的。” 遥楚听声音,就知道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当时救走白亮的那个女人,后来白亮死了,她却逃走了。 遥楚立刻高声反驳道:“你胡说八道,我不认识什么凤景澜。” 女人却是确认遥楚的身份,急忙道:“白素,她是华云锦的徒弟,就是她识破了你儿子和孔全利用蛊毒复仇的秘密,然后孔全为了救你的儿子被她杀了,随后她又杀了你儿子。” 遥楚焦急道:“你这个坏女人,你胡说八道,我这么点功力,怎么可能杀的了白亮哥哥和全爷爷。” 遥楚的话虽然是假话,可是句句在理,并且在话语之中摊开了证据,而女人虽然信誓旦旦,可她的话听起来没有一点信服力。 女人见白素不相信自己,生怕被遥楚坏事,气的跳起来:“雪芽,你还装,你这个践人,今日我就要杀了你,没有凤景澜护着你,我看你有多少能耐。” “都住手。”白素怒吼。 “你们都说的有道理,但是很多事情我并不知道,无法判断谁对谁错。” 女人强先说:“我有证据,这女人的武器是天蚕丝,只要我逼迫她使出天蚕丝,就能证明她就是雪芽,华云锦的弟子。” 说罢就要对遥楚动手,遥楚跟她过了两招,遥楚没有亮出武器,对掌之后假装不敌被打到,躲在了白素的身后。 气的女人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白素姑姑,救我,这个女人想杀穗儿灭口,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瑶族的人,她是水族的人,白素姑姑若不信我,你看我的手上。” 只见遥楚的右手上居然结了一层冰,这只手刚刚才跟这个女人对掌,白素还没有摸到遥楚的手,就感受到了冰凉之感。 “她真的是水族的人,这个女人还会凝水成冰,这等功力岂是我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能练成的。” 白素感受到遥楚手上的冰,气息骤然变了,整个人都喷火了一般:“凝水成冰,果然是水族的人,你该死。” 女人气的差点晕倒,但是感觉白素已经冲过来,她赶忙躲开。 一边跟白素过招,一边怒吼:“白素,你个蠢货,我的确会凝水成冰,但是我刚刚没有用这一招,也没有杀你儿子和孔全,她是胡说八道的。” “你才胡说八道,你让我抓二皇子才告诉我杀我儿子的凶手是谁,你率先威胁我,你的话不可信。”白素打断她的话,女人气结,堪堪避过白素一掌。 白素去杀那个女人的时候就将二皇子扔给了遥楚,遥楚慌忙的检查了二皇子的全身,见他没事才放下心来。 反倒是二皇子焦急的很:“遥楚姐姐,你没事吧,你刚刚被那个女人打伤了。” 第397章 你快走 “我没事,我那是装的,否则她俩联手,我必定不是对手,这样让她们自相残杀挺好的。” 二皇子紧紧的抓着遥楚的手,像是吃了定心丸,也跟遥楚一起看向正在打斗的两个老妖婆。 刚刚那个女人说她的确会凝水成冰,那么尚了大师定然就是这个女人杀的,也是受了楚流云的指派。 而且遥楚刚刚指认这个女人是水族的人,她竟然没有反驳,又会凝水成冰这一招,看来遥楚还误打误撞猜对了。 这个女人是水族的人,那么她曾经怀疑过水族有人要对付凤景澜,会不会就是这个女人呢? 女人的功力跟白素的差不了多少,但是白素认定她就是要杀她儿子的人,一点也不留情,不要命的打,女人渐渐的招架不住。 “白素姑姑,我来帮你。” 遥楚话音一落就冲了上去,表面上是帮助白素,实际上是让她们打了平手,你一拳,我一拳的,不一会两个人都深受重伤。 最后,遥楚一掌将女人打飞了出去,女人跌落在地上,气的头顶冒烟:“白素,你这个白痴,蠢材,雪芽是风属性,她有一百年的风属性功力,她曾经功力尽失,是瑶族那几个老不死的给她传功的,风属性包罗五种属性,她本身就会凝水成冰。” “而且她就是瑶族最新的族长,你个拎不清的老不死,活该你男人和儿子都死了,仇人在你面前,你还对着我一顿打。” 骂完之后,女人知道自己身受重伤,已经不是遥楚的对手,便憋了一口逃走了,遥楚也没有去追。 白素咬牙切齿道:“她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遥楚扑哧一笑,悦耳的笑声充斥着白素的耳膜,让她整个人癫狂起来。 “果真是你杀了我儿子和全叔?” 遥楚气息一凛,目光冷冽:“不错,是我杀的,你儿子和孔全倒行逆施,给全族的人下毒,尤其是你白素,你修炼淫邪武功阴召,祸害族人,罪该万死!” 白素气的吐出一口鲜血,怒吼道:“你找死!” “斐然,让开。” 二皇子乖乖的躲起来,遥楚避开白素的一掌,很快与白素纠缠起来。 “你究竟是谁?”白素质问起来。 遥楚的气息,招式都给她似曾相识的感觉,眼前这个人,她绝对见过,但是她印象中并没有如此凶悍的女人,听声音十几岁,功力却比她还要高强。 “忘记了吗?难道你眼睛怎么瞎的也忘记了?你脸上的毒尸蚁还在坐窝吗?” 白素的眼睛怎么瞎的,那是她最刻骨的痛,还有毒尸蚁,她自己炼制毒尸蚁被反噬弄得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好不容易用童子精气压制了毒性,却又遭了毒尸蚁的道,如何能不恨呢。 白素又喷出一口血,暴怒的运气双掌,气势凶凶:“是你!竟然是你!没想到我们一家三口都栽在你的手上,今ri你休想全身而退。” 遥楚微微沉气,右手抖动,密密麻麻的银子萦绕在她的手掌中:“正好,今天我就替瑶族清理门户。” 遥楚话音一落,一连串的银针从她的手中飞扬起来。华氏针法第十八式,她出师之后还没有用过,如今就用白素开刀吧。 随着遥楚双臂的舞动,银针在她的手中变幻着阵形,白素既要伤遥楚,又要顾着自己,很快便自乱阵脚了。 白素知道刚刚经历过一战的自己不是遥楚的对手,便咬牙想殊死一搏,整个人如同利剑向遥楚射过来。 遥楚凝结银针成剑,一把银晃晃的长剑在遥楚的胸前形成,遥楚凝聚内力逼出剑,白素拼死一搏,自然不会将这个巴掌大的剑看在眼中,她有信心在这剑穿过自己身体的时候杀死遥楚。 二皇子惊声叫到:“小心。” 白素这老妖婆那是打着跟遥楚同归于尽的,自然不会给遥楚留下生的希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遥楚忽然从白素这老妖婆的面前消失了。 那把由数百枚银针汇聚起来的短剑穿透了白素的丹田,发出破碎的闷哼声,她整个人僵硬在半空中,还保持着一掌向前打向遥楚的姿势。 而遥楚却出现在了白素的身后,白素发出一阵仰天的痛吼跌落下来,她全身的肌理早就已经烂完了,宛如一袋朽烂的牛皮水壶砸在地上,水和水壶烂成一团浆。 死鱼眼翻都没翻两下,就死透了。 二皇子脸色惨白,也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被恶心到了。 遥楚的情况也不太好,虽然她杀了白素,但是白素的最后一击是拼尽全力的,那威压从四面八方锁定遥楚,她不得不奋力一搏,因此她虽然逃脱了,但也免不了受伤。 好在伤势并不眼中,服下药之后调息片刻就好多了。 不一会,一只黑色的蚂蚁从白素的眼睛里面爬出来,然后爬到了遥楚的脚边。 “遥楚姐姐,小心。”二皇子发现了蚂蚁,将遥楚推开。 遥楚拍拍二皇子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这是我的宠物,当时这个老妖婆要杀我和岚景,是我这个宠物救了我们一命。” 顿了顿,遥楚又嫌弃的看着毒尸蚁:“你不是爱在老妖婆脸上坐窝吗?这会想回来了?” 蚂蚁好像听得懂似得,在遥楚的脚边不断的爬出圆圈来。 遥楚用竹筒将毒尸蚁装好,放在了身边,然后打算将二皇子送回去。 “你今晚吓坏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二皇子的脸色依旧不太好,但是总归没被吓出病来。 “你要送我回彩霞殿吗?” 遥楚停下来,猛的拍了一下额头:“对了,不能送你回去了,你皇叔要你的命,送你回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二皇子倒是没有害怕,反而流露出悲伤:“我大皇兄也是皇上害的吗?” 遥楚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毕竟是楚流云下的手,以往的时候楚流云对两个皇子也是爱护有加,感情应该比对楚御风还好。 但是大皇子毕竟又还活着,一时之间,遥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二皇子。 “我送你去个安全的地方,待尘埃落定再送你回去吧。” 尘埃落定?二皇子听到这个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最后我父皇会赢吗?” 遥楚勉强笑了一下:“不管最后谁赢,你始终还是二皇子。” 一时之间,二皇子没有说话。 两个人走了一截,二皇子突然停下来,郑重又老成的问道:“皇位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遥楚偏头,认真的看着二皇子的眼睛,她发现自己居然看不懂这个小孩子在想什么。 “这个以后有机会你问问他们吧,反正我觉得不重要。” 二皇子又道:“听说岚景就是南晋的太子,既然你不觉得皇位重要,那么我不是太子,不是皇帝是不是也无所谓?” 遥楚停了下来,一脸疑惑的望着这个人小鬼大的楚斐然:“你什么意思?” 二皇子挠挠脑袋,一本正经道:“岚景说要给我当岳父,我得问问丈母娘你介不介意你女婿身份太低啊。” 遥楚险些一头栽倒,被重创的心口越发的疼痛起来,感情凤景澜那厮说要让楚斐然当女婿这茬被他当真了。 凤景澜,你这冤家,楚斐然都十二岁了,你女儿在哪里呢?在那里呢? 两人正往回走,遇到了寻来的红萧,二皇子生性敏锐,他长跟在苏婉儿身边,自然也会发现一些端倪,包括经常前往彩霞殿找丫丫的红萧,一开始的时候或许是有怀疑和警惕,但是当他发现丫丫和红萧都是遥楚的人之后,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红萧看到二皇子,闪过一丝意外,但是比之她心中的焦急,这意外也就忽略不计了。 遥楚箭红萧没有开口,她走之前是让红萧监视御书房,这会红萧焦急来了,遥楚猜测道:“可是御书房又出了什么变故?” 红萧道:“不是御书房的事情,是天牢。” 遥楚面色微变:“天牢,可是左岩和宋大明出事了?” 红萧点头:“天牢被劫,左岩和宋大明失踪了,现场还留下了一张人皮面具。” “你说清楚。” 红萧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路将遥楚走后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遥楚。 遥楚追着白素走了之后不久,红萧剑御书房的事情差不多了,便想去找遥楚,没想到刚离开御书房不久,就听到天牢那边传来消息,天牢被劫,左岩和宋大明被救走了。 在搜查天牢的时候,发现了一张遗留下来的人皮面具,经过楚流云确认,人皮面具是雪芽的那张脸。 雪芽的脸牵扯到天下第一楼和岚景,也牵扯到将军府,楚流云刚刚才放了大招,怎么会又迅速对自己出手呢。 况且天下第一楼牵连着南晋,楚流云想在这个时候扯上天下第一楼无疑是弊大于利的,毕竟现在楚国内讧,朝堂不稳,若是公然跟南晋为敌,无异于自掘坟墓。所以楚流云要对付自己还说得过去,但是要扯上天下第一楼跟凤景澜和南晋做对,可讨不了好。 除了楚流云,还会有谁知道自己的身份,还会趁机给自己制造麻烦的同时对楚流云落井下石? 遥楚心中那个想忽略又总也忽略不了的念头再次冒了出来,一定有一个神秘人站在幕后统筹这一切。 究竟是谁,他究竟是谁?遥楚身上冷气嗖嗖的往外冒,红萧知道遥楚是真的怒了,大气都不敢喘。 “红萧,把二皇子送到安全的地方。” “是!” 红萧将二皇子带走之后,遥楚便火速的往将军府赶,因着对付白素耽误了好些功夫,遥楚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天都要亮了。 但是遥楚还没有来得及换好衣服,又被一个重磅消息给砸的措手不及。 那就是左岩和宋大明在将军府。 遥楚匆匆忙忙的换好衣服,连口水都没有喝,立马去见左岩和宋大明。 左岩和宋大明同样措手不及,他们是被人迷晕之后带走的,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了将军府的花园中,天快亮的时候被陈风发现。 左岩和宋大明深知救走自己的不会是遥楚的人,所以第一时间就猜想这可能是沐王要对付遥楚,给遥楚设下的局。 但是遥楚又不在将军府,二人心下惊惧,猛灌了几杯水,连东西也吃不下。 听到遥楚匆匆而来的脚步,左岩和宋大明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 左岩和宋大明将自己被迷晕然后被带出来的事情告诉遥楚。 “确定是楚流云的人吗?”遥楚问道。 左岩忙不迭的点头:“我闻到迷烟的时候,便屏住了呼吸,是六个黑衣人,都蒙着脸,虽然他们自始自终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我肯定他们都是死士。” “是死士?”自从如家落败之后,死士就成了楚流云的标配了,如果真是死士,那么十有八九就是楚流云干的。 接着,遥楚又将二皇子的事情告诉了左岩,左岩闻言脸色有些发白。 “沐王这是要动手了?” “不是要动手,而是已经动手了。”遥楚纠正道。 “瑞王和瑞小王爷呢?”左岩布满血丝的眼球忽转,声音透着焦急。 遥楚闻言,整个人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脸色也一阵阵的发白。 瑞王和楚逸轩去追王家卷款逃离的人,离开了楚京,遥楚还一度庆幸他们离开,否则楚流云一定会对他们下手。 如今想来,王家的事情本身就是一个局,这个局不仅圈上了楚御风,瑞王,楚逸轩,把她自己也给圈进去了。 瑞王和楚逸轩带走一千人马,削弱了他们的势力,同时又将二人调离,再除掉二皇子,一旦楚御风发生什么意外,他就是唯一皇位继承人啊。 遥楚还未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听得泉叔匆匆来报,是城防营的官兵来了。 三人焦急的看了对方一眼,左岩和宋大明已经站了起来。 遥楚问道泉叔:“可有说是干什么的?” “没有说。” “遥楚,定是为了我和大明来的,沐王想利用我们对你下手,我们马上从后门离开,绝不能连累你们。” 第398章 掌控局势 左岩这样说,遥楚心中莫名来了火气:“你给我闭嘴。” 左岩被遥楚这样一吼,脸色讪讪的,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泉叔,将他们二人带到擒虎院的密道里藏好,我亲自去会会城防营的人。” 左岩被骂了一通,也没敢再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老老实实的跟着泉叔去,后来重建擒虎院的时候,遥楚便想着有朝一日能够用得上,因此就没有封,东方金文和东方睿总算干了一件不算太坏的事情。 遥楚带人到大门口的时候,将军府的大门开了一侧,门口站在数名城防营的官军。 见到遥楚来,领头率先给遥楚行礼。 遥楚没有感觉到硝烟味,脸上也多了两分柔和:“不知孙将军派人来我将军府,有什么示下?” “不敢,公主殿下。昨夜宫中出现了刺客,刺客武功高强,孙将军生怕那刺客还会再次下手,遂来通知各家各院做好防守,因着现在刺客还没有抓到,城防营可能需要加派人手沿街巡查,还请公主吩咐下去,若非要事还请减少四处走动。” 话说的十分谦卑,字字句句都是为了安全着想,但是城防营沿街巡查,还不许人走动,这可是变相的软禁了。 “将军的人本宫会吩咐下去的,绝不会给孙将军添麻烦。” 孙将军抱拳感谢:“如此便多谢公主了,卑职们还要通知其他大人们的府邸,就先告辞了。” 送走了城防营的人,遥楚的心中越发的不是滋味,这三天发生的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不行,她必须尽快采取行动,绝不能让楚流云牵着鼻子走。 遥楚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 原本想着楚流云一时还动不了楚御风,况且楚御风手上有禁军,城防营和轻骑营,足够跟楚流云打擂台,届时一步步消耗二者的势力。 现在定然已经来不及了,白素那个老妖婆是从御书房发现的,御书房又有密道,里面定然有老妖婆生活过的痕迹。 老妖婆在楚京抓走了多名新郎,吸食精气,加之楚流云刻意散步谣言,那些被他放干血的人命也会算在老妖婆的头上。 楚流云带着那么多人和文武大臣查抄了楚御风的御书房,也就将楚御风和老妖婆的关系公之于众了,一国之君养个老怪物专吸人血和精气,传出去的后果想都不敢想。 果然,傍晚的时候,皇城戒严,楚京八门全部封闭,不许进出,,民怨比之遥楚想的还要来的快,来的猛烈。 除了刑部和大理寺停靠的被吸干人血和精气的尸体,在御书房下面的密室中还发现了数百具尸体,虽然尸体已经腐烂的看不清面貌,但是根据衣着判断一些是送进宫却还未净身的太监。 一部分是轻骑营,一部分是城防营,一部分是禁军,数百具尸体被清理出来,场面惨不忍睹。 还有一些没有腐烂的新鲜尸体被指认出来,家属直接跪在了宫门口,还有一些家里男丁失踪的人家纠结在一起,跪在那里请命。 扬言若是不给出交代,他们便冲进皇宫,楚御风想派人镇压,但是楚流云当即反对,并站出来请旨,让楚御风给死去的人,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楚御风当场出血晕倒,朝政眨眼间就被楚流云给把控在了手中。 接着楚流云的动作更快,一天的功夫就查清楚了这些尸体的来历,均是被老妖婆所害,而将他们送到老妖婆手中的正是皇上楚御风,证人就是御书房的宫人。 禁军在肖珂的安抚下倒是没有轻举妄动,但是有了宋大明等人被赐死的前兆加之又有这么多兄弟被楚御风拿去送死,禁军军心还是有所动荡。 轻骑营的人也是如此,加之副将的煽动,他们直接杀了主将,投奔了楚流云,城防营的孙将军被楚流云控制,态度未名,但是局势都往楚流云方向倾倒。 第二天早上,宫里又传出了一个消息,那便是藏在御书房的那个老妖婆被抓住了,交代了皇上楚御风收买她的事实,皇上提供童子男,她则为皇上办事,包括杀太妃,杀沐王。 十三名龙卫因为被楚流云冠上了帮凶的罪名,全部被楚流云拿下,废了武功之后交给了皇城外面的那些讨要公道的百姓,竟是被活活打死了。 此间又有一个谣言起来,尚了大师也是被老妖婆所杀,尚了大师在百姓心中那可是活佛一样的存在,杀尚了大师,顿时激起了民变,甚至还有人自发的组织人要让皇上下位,并接受律法的制裁。 事情的真实性已经不可考究,但是人们不在乎这些,就好像有人偷了一个鸡蛋被当场抓住了,那以后只要有人丢了鸡蛋,不管是不是这个人偷的,那也会被一口咬定,百口莫辩。 当然,这些还不是压死楚御风的最后一根稻草,最后一根稻草是庞院首的诊断。 当今皇帝楚御风居然患了花柳病,而且是从那个老妖婆身上感染的,后宫中这段时间与皇上宿在一起的宫妃,宫女们居然都患了花柳病,除了落胎之后养病的苏婉儿,久不侍寝的皇后和怀孕的秋妃,居然无一幸免。 宫妃,宫女们也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楚御风不仅毁了死人的一辈子,活人也毁了,宫外请命的人又多了两倍不止。 楚御风自从知道自己患上花柳病之后,吐了几口血,再也没有醒来,便有人请命废除楚御风禅位于楚流云。 楚御风丢脸,何尝丢的不是楚流云的脸,但是楚流云不在乎,因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不过也有人提议等瑞王回京再说,虽然楚氏子嗣凋零,但瑞王是皇上的叔叔,是如今楚国皇室辈分最高的人,就算要禅位也要等瑞王回来主持。 而对于这些,遥楚还不知道,她已经将自己关在房中一天一夜了,谁也不敢打扰她。 就在那个不起眼的农家小院中,沁夫人眼中有些担忧。 正要说话,心肺突然一阵剧痛,引得她剧烈咳嗽,心中不由得将白素骂了个半死,同时也将遥楚骂了个半死。 “本阁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担心东方遥楚没有反击之力,反而为楚流云做了嫁衣。” 被白玺说中了,沁夫人捂着嘴点点头:“阁主英明,楚流云握着白素这张王牌,现在局势一边倒,对我们很不利。” 白玺落下一枚白玉棋子:“你太小看她了。” 沁夫人不知白玺说的她是他,还是她,挑眉疑惑。 “现在看起来楚流云已经必胜无疑,但实际上是外强中干而已。” “妾身不明白。” 白玺又落下一颗白子之后,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道:“看起来禁军是偏向楚流云,不过是因为除了楚流云无人能依仗罢了,最终禁军还是控制在左岩的手中,轻骑营中主将一手把握军心,如今奉承主将不过也只是暂时的,东方遥楚统领轻骑营三千军士,加之肖珂偏向东方遥楚,只要他们振臂一呼,不难把控那些轻骑营。” “城防营就更无惧了,孙将军是楚御风的死忠,只要他一日不死,城防营就听他的,楚流云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带走了孙将军,可他留在手上却杀不得,迟早是个祸患。” 听过白玺的分析,沁夫人眼前大亮,呼吸都不由得急促了几分,奈何实在伤的重,不免又咳嗽了几声,还伴着血丝。 “本阁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说罢,白玺放下了最后一颗黑棋,原本胜券在握的白棋再无反抗之力。 “本阁也该回去了。” 沁夫人连忙站起来:“恭送阁主?你现在所看的《腹黑太子妃》 第398章 掌控局势只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请百度搜:香满路言情进去后再搜:腹黑太子妃 第399章 只有靠你了 从皇帝沦为阶下囚,楚御风哪能经得住半点猜疑,指着遥楚大骂:“你是不是也背叛了朕,朕待你天高地厚之恩,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吗?” 都落到这个地步了还有力气扬武扬威,真是愚蠢,想当年楚御风也是风华加身的,怎知如今却越老越蠢了。 “臣女给皇上请安。” 遥楚这不咸不淡的态度让楚御风越发的火冒三丈:“你是在讽刺朕吗?朕还是皇上吗?朕如今连阶下囚都不如。” “臣女不敢,只要玉玺一日在皇上的手上,皇上便是皇上。” 楚御风见遥楚依旧波澜不惊,还带着疏远,他猛然醒悟过来,如今他能依仗的就只有遥楚了,如果她也不管自己了,那么他就只有等死的份,虽然楚流云不会对他用刑,但是不给吃喝,也得将他饿死。 这样想着,楚御风的态度缓和了许多:“朕是皇上,可是你看看他们谁还将朕当作皇上,一个个成天喊着万岁万万岁,可是心底巴不得朕去死,只有你还记得来看朕。” “遥楚,朕只有靠你了。”说着,楚御风像是抓救命稻草似得去抓遥楚,遥楚连连侧身躲避。 “皇上言重了,臣女愧不敢当。” 楚御风打量着遥楚,目光渐渐的冷了:“你来干什么?你是不是已经投靠了楚流云那个乱臣贼子。” “皇上,臣女也是身不由己,沐王抓了瑞王妃,臣女不得不妥协,还请皇上写下传位诏书。” 楚御风差点一个倒仰,扬起耳刮子就要去打遥楚:“你这个践人也背叛朕。” 若是平常,遥楚可能也一个耳刮子甩在楚御风的脸上,可是自从知道他患上花柳病,就是看一眼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睛。 楚御风却愈发的疯狂起来,就要去厮打遥楚:“你这个践人,你以为你背叛了朕就能得了楚流云的青眼吗?你做梦,楚流云杀了三万炎军还会把你放在眼中,他迟早也会杀了你的。” 遥楚侧身躲过楚御风,楚御风还不依不饶,遥楚直接抡起一个茶杯打在楚御风的膝盖,他咚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她既然能知道本王杀了三万炎军,又怎会不知道是谁杀了东方元博呢?你说是吧,遥楚。” 一个低沉又得意的声音传来,两个人看过去,正是楚流云,他的嘴角噙着笑意,威武霸气的走过来。 楚御风被楚流云的话给惊的半天回不过神来。 楚流云得意的笑着,伸手去虚扶,好似面对给自己行礼的大臣:“皇兄这是在给本王行礼吗?皇兄平身吧。” “平身”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楚御风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楚御风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他仰着头,血红着一双眼睛质问道:“你说什么?楚流云,你这话什么意思?”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遥楚早就知道是皇兄赐死东方元博的,否则又怎么会有御书房刺客吓的皇兄尿失禁这种笑话呢。” 楚流云的话将楚御风打入十八层地狱,他从来没有感觉到真相会比飞雪的冬日还要寒冷 他双目含血死死的盯着遥楚:“你说,我要你说,御书房刺客一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遥楚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淡淡的看着楚御风,楚御风却不死心,急切的想要遥楚的一个答复。 “不错,是我做的,御书房是我要杀你。” “为什么?为什么?” 楚流云笑了两声:“皇兄,若是只为这一件事就气个半死,那后面的事情臣弟可都不敢告诉你了。” 还有后面的事情,楚御风撑着半条腿蹲着,目光恨不得能活刮了两人。 “说,还有什么事,朕要知道你们究竟背着朕还做了什么。” 楚流云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了看遥楚,然后不屑的摇摇头。 “一时之间,本王还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毕竟遥楚做下的事情可太多了,比如苏婉儿能从冷宫出来,比如她利用东方睿挑拨皇兄与本王的关系,比如离间皇兄和太妃,比如万年寺杀周涛如雪救楚逸轩,比如让王飞羽娶姚瑾越,桩桩件件实在太多了。” 楚御风也不是傻子,御书房的刺客就是雪芽,这件事板上钉钉,那么遥楚是刺客,换而言之遥楚的另一层身份就是雪芽,想通了这一层,楚御风的脑门上密集了一串冷汗。 “东方遥楚!” 遥楚笑笑,不以为意:“皇上还是小心点,沐王今天让臣女来的目的可就是要皇上的命,然后陷害给臣女好登基呢,皇上可得悠着点,别被气死了中了圈套。” “想要气死朕,成全你们,楚流云,你做梦!”虽然这样说,楚御风还是被气的吐下一口黑血来。 楚流云却并不发作,反而赞赏的点头:“本王的确有这个打算,遥楚好眼力。” 楚御风闻言又吐出一口黑血来:“东方遥楚,你别忘了,楚流云也是你的仇人,他杀三万炎军,他若是登基你也讨不了好。” 遥楚一顿,却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表情:“这件事臣女也很无奈,三万炎军却是死人,我不能为了死人糟践活人,谁让沐王手中握着泉叔呢,泉叔一直伺候我爷爷,跟我爷爷情同兄弟,如同我的长辈亲人,我也投鼠忌器,只能对不住皇上了。” 楚御风转过已经快要灰白的眼睛看向楚流云:“东方泉在你的手中?” “皇兄也找他多年了吧,他是皇兄处死东方元博的证人,可惜皇兄一直不得而入,城防营进了将军府也没能找到人,殊不知东方泉就被东方睿藏在将军府的密道中。” “本王握着东方泉本想着对付皇兄的,没想到皇兄太不堪一击了,根本轮不到他出场。”说罢还不忘不屑的摇头。 “你们,你们!”楚御风两眼一翻被气的晕了过去。 楚流云心底十分不屑,就这么点刺激都受不了,如果他告诉楚御风那件事,会怎么样? 突然有点兴趣想看看他知道真相后的表情了。 遥楚剑楚流云的表情有点幸灾乐祸,但也不清楚他的真实想法。 “沐王,既然我已经来了,请把泉叔交给我。” “本王说过,要得到传位诏书才会将东方泉交给你。” 遥楚磨着白森森的牙,冷冷的盯着楚流云。 “要诏书,可以!” 遥楚的爽快让楚流云一愣,毕竟遥楚在御书房,楚御风死了她就是凶手,楚流云也不会惹人诟病,所以要不要诏书都一样,但是有诏书,名正言顺也会省下很多麻烦。 “我可以给你诏书,但是你要答应放过苏婉儿和瑞王妃。” 苏婉儿和瑞王妃本就是两个妇孺,生死都不会影响局势,楚流云也答应了,加之他心中对遥楚又另一层想法,自然不会对这二人怎样。 “可以!” “那就请沐王先出去吧。”遥楚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下逐客令。 楚流云蹙着眉头:“本王怎知你不会耍花样?” “难道沐王要跟刺杀皇上的凶手的呆在一起吗?” 遥楚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警告了遥楚一番,还说一会要看到圣旨,否则就杀了东方泉。 楚流云走后,遥楚的脸上浮现起冰冷的嘲笑,然后抡起一个冷了的水壶,自上而下倾倒在楚御风的脸上。 楚流云看到遥楚的这个动作,显然放心了几分,让人看着,他先走了,肖珂则是远远的看见了这一幕。 遥楚察觉到楚流云真的走远了,两根针扎在楚御风的穴道上,楚御风立马睁开眼睛。 他看到遥楚提着茶壶往自己身上倒水,又想起了他昏倒前的一幕,像是一头发怒的老虎向遥楚扑过去。 “东方遥楚,朕要杀了你,杀了你,朕死也要拉你做垫背的。” 遥楚不咸不淡道:“我劝你还是冷静一点吧,毕竟事已至此,你已经走投无路了,龙卫已经被楚流云杀了以平民愤,你唯一的依仗也没有了。” “朕走投无路都是你逼得,朕没有想到朕的基业会毁在你手中。” “你确实已经走投无路,但是楚氏的基业不会。”遥楚说哇这距离,用脚尖勾了一个凳子坐下,俯视这地上趴着无比渺小的楚御风。 楚国一国之君,如今却低贱如此,遥楚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她曾经一心想杀了楚御风为爷爷报仇,而她也为此做了许多事情,真的到了能报仇的这一刻,她的心是酸涩的,也并不感到轻松和痛快。 因为后面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她收拾。 遥楚用身子挡住外面的视线,然后用传音入密道:“二皇子还活着,我救了他。” “什么?”楚御风大叫起来。 “如果你不想断子绝孙,最好小声点。我承认我杀你就是想替我爷爷报仇,但是我没有想过让楚国天下大乱,所以杀你是必须的,同时我也会答应你保住你最后一点骨血。” 楚御风好半响没有动静,再次抬头的时候好像一下子苍老的太多了,惊愕之中又带着点安慰。 终究是自己的儿子,尤其是二皇子,大皇子楚亦然生下来他就本能的不喜,更不想亲近。 加之皇后不想自己碰她,更是对自己发疯似得厌恶,楚御风也就厌了皇后和大皇子,偏爱如妃和二皇子。 可能也知道自己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楚御风越发的想为二皇子打算,希望他活着,也许有朝一日能替他报仇,夺回属于他的楚氏江山。 知道楚御风动摇了,遥楚又道:“用你的诏书换二皇子的性命,你没有其他的选择。” “朕写下诏书,二皇子还有活路吗?” “你放心,楚流云也是我的仇人,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坐上皇位的,我自有办法,你听我的就是。” 遥楚招来了纸墨,然后放到地上,楚御风趴在地上,以从未有过的卑贱姿势写下了他人生中最后的诏书,并加盖了玉玺。 遥楚收拾好诏书,仔细查看了一番,才将笔墨放回去。 “遥楚……”楚御风忽然唤道。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替东方元博报仇吗?” 遥楚冷下脸来,面上渐渐浮现出仇恨。 “若你是男儿,绝不会比东方元博差,既然你想报仇,朕如你所愿,但请你记住你的承诺,来吧,杀了朕报仇。” 若是换一个时间,换一个环境,遥楚一定不会拒绝,她一定要亲手杀了楚御风,可是她知道,她不能下这个杀手,他毕竟是大皇子,清逸和二皇子的生父。 遥楚要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给自己一个交代,所以楚御风必死,但她也要给活着的人一个交代,所以她不能自己动手。 所以,遥楚没有如楚御风的愿,而是唤来了门外的人。 楚流云走进来,径直走向遥楚,想接过遥楚手中的圣旨,却被遥楚躲过了。 遥楚警惕着楚流云,卷起诏书紧握在手中。 “我见不到泉叔,你就别想得到诏书。” 原本是利用东方泉对付楚御风的,现在东方泉已经没用了,自然是选择诏书了:“本王说话算话,来人,将东方泉带上来。” 不一会,楚流云就带着一个满头花白色头发的老头走了进来,老头被绑缚着,嘴巴也被堵着,但的确是东方泉那张脸。 东方泉见到遥楚,呜咽的大叫了几声,眼睛瞪的老大。 “这下你该把诏书给我了吧。” 遥楚这才将诏书交给楚流云,他看了又看,诏书上是他的名字,下面盖着鲜红的印章,再捡起玉玺,楚御风突然想仰天长啸。 “诏书给你了,现在就把泉叔送出去。” 楚流云合上诏书的那一刻,脸色也变了:“本王只答应了让你见东方泉,并没有答应要放他。” 遥楚闻言大怒,就要去夺回诏书:“楚流云,你这个小人。” 楚流云却一点也不畏惧遥楚真的敢动手,他指了指卡在东方泉脖子上的手,逼得遥楚不得不妥协。 第400章 被气死了 楚流云越发的得意了:“这才乖嘛,你放心,只要你听话,东方泉便不会有事,待本王登基之后,自会放他去颐养天年。” 楚流云又看了看诏书,一股志得意满油然而生,像是要捅破天际。 “来人,东方遥楚刺杀皇上,罪不容诛,将她带下去,关入天牢,待本王登基之后再行处置。” 遥楚被带走之后,楚流云看着匍匐在地上不甘心的楚御风,心下十分痛快。 “皇兄为何要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本王,不,应该自称是朕了,朕才是楚国的皇帝,而你不过是阶下囚。” 楚御风瞪着眼睛:“你一日没有登基,你就名不正言不顺,朕绝不会给你嘲笑朕的机会,因为朕永远都是皇帝。” 说罢,楚御风从袖中拔出了半截狼毫,那是遥楚刚刚递给她的狼毫,却忘记收回去,狼毫顶部是尖锐的设计,虽然比不上匕首的锋利,但却能要人命的。 楚流云没有料到楚御风会来这招,看到他举起狼毫还以为他还杀自己,侧身躲过却听到一丝入肉的声音,那根狼毫刺入了楚御风的腹部。 一缕鲜血从楚御风的嘴里流出来:“朕永远是皇上,不会给你任何羞辱朕的机会。” “居然自裁!无能的懦夫!”楚流云咒骂一声。 “你以为你死了就能解脱吗?楚御风,你注定这辈子都会被我踩在脚下,我告诉你……” 不知楚流云在楚御风耳畔说了什么,楚御风突然眼睛大睁,死死的瞪着楚流云,竟是活活被气死了,而且死不瞑目。 楚流云嘴角噙着得意的笑容,志得意满,随后又看了看诏书,越发的笑的开怀。 待他走到门口,已经换上了一副惊慌的表情:“皇上驾崩了!” 皇上驾崩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皇宫,九声丧钟穿透夜空,传的老远。 知情的人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谁也不敢妄言,且楚御风确实不配为帝,一个皇帝患上花柳病,惹了一宫的人,简直就是千古第一笑话。 但他一日不退位,他就是皇帝,皇帝驾崩,那就是国丧。 天牢中的遥楚听到丧钟,只是睁开了一下眼睛,然后便又闭上了。 楚流云这次绝不会给遥楚逃走的机会,但是若逼迫遥楚服下化功散,她可能会反抗,届时可能玉石俱焚,于是楚流云亲自动手锁住了遥楚的周身穴位,然后命魑魅亲自带人看守。 目睹这一切的肖珂焦急不已,他知道遥楚并没有杀皇上,而是沐王动手,但他却不敢说。 左岩入狱后失踪,他坐上这个禁军统领的位置,就跟坐在火堆上似得,沐王控制皇宫之后,他以为沐王也会对他下手,但是沐王却没有动作。 他正要去将军府找遥楚的时候,却无意间偷听到了魑魅的话,他想将消息送出去,却一直不得一会,没有等到机会,却等到了母亲罗氏被请到沐王府的消息,这让肖珂打算按兵不动。 禁军在他的手中,他相信遥楚不会坐以待毙的,打算到时候助遥楚一臂之力,可是他终究失算了,遥楚背上了刺杀皇上的罪名。 肖珂正找机会探入天牢,差点被发现,被一个黑衣人救了,待巡逻的人走后,两人才跳出来。 “你是谁?” 左岩也不废话,扯下了面罩:“是我。” “左岩。”肖珂又惊又喜:“你没事吧,我还以为沐王对你下黑手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来就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帮我们。” 肖珂毫不犹豫的点头:“你和遥楚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静待机会也是想给大家多一分保障。” “很好,现在遥楚有个计划……” 肖珂闻言,十分凝重,但却没有半点犹豫:“你放心,苏贵妃和瑞王妃交给我了。不过皇后好像并不在皇宫。” “什么?皇后不在栖凤宫?” 肖珂点头:“正是,栖凤宫没有人,整个皇宫也没有皇后的踪迹。” 左岩一脸凝重:“这件事要马上告诉遥楚。” “可是天牢有魑魅严密看守,谁都进不去。”肖珂心生急躁,要是能进去,他也不会差点被发现。 “我有办法,好了,你快回去,楚流云不会对你放下戒心的。” 两人告辞之后,肖珂飞快的往回走,果不其然,他刚回去不久,就有人去查探他的踪迹,好在时间不长,又有左岩的手下帮他圆谎,没有被发现。 国丧期间,也是楚流云挣面子的时候,飞快的扑灭了对皇室不利的言论,那些被诊出患了花柳病的宫人纷纷陪葬,但是赔偿了家人一笔丰厚的银子。 家中若是有人科举高中,必优先安置,若是有合适的机会也可以让吏部安置个职位。 那些陪葬的宫妃家中自然不缺银钱,便许以优越的条件或者世袭的爵位,若是新皇登基也可以送女进宫,品阶定也不会低了去。 当初瑞王和楚逸轩兵分两路去拦截王家的人,一不小心就追了几天,待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御书房已经出事了。 瑞王毕竟阅历在那里,倒是比楚逸轩率先反应过来,但是他带出来的人不多,皇城又戒严了,他也进不去,只能焦急的等楚逸轩回来再做打算。 楚逸轩比他的速度快,又走的远一些,直到出事的第二天才跟瑞王汇合,两人派人四处打探,知道皇宫出事了,但也没有想到楚御风作为一国之君能出这档子事。 而将军府暂时安好,瑞王府也安好,父子两便打算按兵不动,等候遥楚的消息。 于是两人一面等候消息,一面联络各路人马,因着楚流云发难的速度太快了,所以后援来的也快。 他们还没有等来后援,又听到了九声丧钟和遥楚刺杀楚御风的消息。 而且遥楚是天下第一楼雪芽的身份也与之公布了,瑞王听到这个消息,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楚逸轩更是恨不得杀进城,宰了楚流云。 恰在此时,夕蓉受了遥楚的命找来,父子知道遥楚接下来的计划,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楚流云消息也到了,皇上驾崩,急招他们回宫。 “父王,不如就让我一人回去吧。” 瑞王摇头:“既然消息传来,他定然知道了我回来了,你还没有暴露,你留下等东方木他们的援兵。” “可是……”楚逸轩还是不放心道。 “你母妃还在他手中,父王必须回去。” 楚逸轩没有再说话,父王母妃蒹葭情深,自是不愿意分离,而且母妃落到楚流云手中,他也不放心。 瑞王拍拍楚逸轩的肩膀:“我免不了要进宫,儿啊,楚国就交给你了。” 楚逸轩顿觉苦涩,心中涌现出一股感慨来:“父王。” 瑞王没有给时间让楚逸轩感慨,他扬鞭长啸“驾!”就往城门而去。 楚逸轩深知肩负重担,父王母妃的性命,遥楚的性命都握在他的手中,他也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深深的看了一眼城门,楚逸轩策马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楚流云连召城外两万兵马入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刑部阮尚书,兵部姚尚书,大理寺卿刘家等诸多曾经的天子近臣。 陆家倒是还好,陆尚书一直态度未明,加之他只是个礼部尚书,没有什么实权,因此还算安静。 与陆家一样安静的还有秋家,秋丞相替儿子秋杨求娶了遥楚公主,秋家便跟楚御风绑在一起,可是楚流云这次动手中却没有秋家。 整个楚京都在猜测是秋家暗中投靠了沐王,还是沐王好心要放过秋家。 楚流云不是不想动秋家,但是却找不到由头,而且秋妃还身怀有孕,若是他处置秋家,难免不会被人说是容不下秋妃和未出世的孩子,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度,楚流云暂时不动秋家。 一来安抚天下,毕竟帝位更迭,免不了伤筋动骨,二来也是借着秋家安抚其他宗亲和大臣,要是将这些人逼急了,怕是为有麻烦,而且待他登基之后,要除掉这些人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殊不知,正是他志得意满的帝王心术让他的大业毁于一旦,这是后话了。 遥楚正在休息,她多次想用内力冲破穴道,但都失败了,加上几天没有好好休息,实在累了,便睡着了。 感觉到有异动,遥楚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整个人突然往下掉,她心下大骇,却也没有叫出来。 她不是在天牢吗?怎么会往下掉,是在做梦吗? 而且摔着也不痛,果然是在做梦,而且自己头疼的很,便打算继续睡会,养好精神,接下来还有一场大战。 凤景澜没好气的看着怀中的人,人都掉下来了,她居然还能呼呼大睡。 为了惩罚这个女人,凤景澜只能下口了。 遥楚感觉自己被人咬了一口,居然还有点痛,难道不是在做梦? 于是她睁开了眼睛,看到一张苦着的俊脸。 “凤景澜?”遥楚不确定的问着。 凤景澜酸酸道:“感情你还记得你是有夫之妇啊。” 遥楚大喜,伸手去摸凤景澜的脸,发现自己被凤景澜抱着,然后看看顶上,这才发现她是整个人掉了下来,被凤景澜接着了。 难怪她掉下来却也莫名的安心,难怪一点也不痛。 “真是你啊。”遥楚一把搂住了凤景澜的脖子,搂的很紧,生怕凤景澜从眼前消失不见了。 凤景澜很一阵心疼,抱着遥楚也不松开。 良久之后,遥楚才松开凤景澜:“你怎么来了?” 说道这个凤景澜心中憋了一肚子的火,却又不敢发火,只是不停的冒着酸水:“我的太子妃都要红杏出墙了,我难道还等着绿云罩顶啊。” 遥楚很快就知道凤景澜指的是什么,解释道:“我不是给你去信了吗?只是权宜之计,你不是也没反对吗?” 凤景澜整个人都冒着冷气,嗖嗖的,把后面君七幻影和霓裳冻得大气都不敢喘。 终究没当着遥楚发难,只是咬牙切齿道:“没反对,怎么没反对!” 君七听着磨牙的声音,好像在磨自己脖子似得,毛骨悚然的。 “你来了,南晋不要紧吗?楚流云现在公开了我的身份,怕是要为难南晋。” 凤景澜不屑的撇撇嘴:“他,还不配!” 遥楚依旧放心不下道:“你是没事,但是你父皇呢,还有南晋那些大臣……” 提到凤展和南晋的那帮啰嗦老头子,凤景澜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你才见着我又要赶我走吗?” “我不是要赶你走,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那你就老实点,你到处折腾,迟早要让我担心死。” 遥楚猜到自己可能又让凤景澜放下自己的事情匆匆赶来,心中一阵懊恼自责。 但是那也不敢劝说凤景澜回去,只怕他会更生气。 只能放低姿态,软糯道:“我也不是故意要把自己弄到如此境地的,我这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已经有了万全之策,不会吃亏的。” 凤景澜见她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心中软的一塌糊涂,他怎会舍得真的生气。 “我知道,是我不好,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可是你的事情呢?你终究是一国太子,哪能三天两头的不见人吗,也不怕地位不保。” 凤景澜失笑的点了点遥楚的额头:“太子妃都不在府里,也难怪太子要到处跑。” “太子妃,您赶紧处理了这些破事跟咱回南晋吧,您再不回去,太子可就失身了。”妖魁憨憨的说道。 已经好久没见妖魁了,他比之原来又壮了许多,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说起话来总能让人好气又好笑。 但是听到这话,凤景澜和遥楚都笑不出来。 “什么失身?有人敢觊觎我男人?”遥楚十分霸气又愤怒道。 原本还有点生气的凤景澜也立马苦着一张脸:“可不是吗?没有你在,为夫都要被那些个女人生吞活剥,拆骨入腹了。” 妖魁原本还以为凤景澜要生气,没想到凤景澜还更会做戏,当即和君七附和道:“对啊对啊,尤其是那个上官姑娘,恨不得把自己拴在太子裤腰带上。” 第401章 所有人都求你嫁过去 君七赶紧捅了捅妖魁:“怎么说话的。” 遥楚满脑子都是上官姑娘,居然敢跟我抢男人,看我不好生收拾你。 但是要去南晋,就得处理好这些破事。 “楚流云现在公布我的身份,定然想利用你将矛头指向南晋,这件事你不能插手。” 凤景澜听了,当即拒绝:“不行。” “我说不能插手就不能插手,难道你真想让我背上卖国求荣的罪名不成。” 凤景澜那是千年狐狸成精,自然想到了遥楚的顾虑,想让她站在自己的身边,除了南晋的反对,还有就是她的身份。 若是自己真的插手了,届时尽管她赢了,新帝继位,她也摆脱不了卖国求荣的骂名。 可是他不插手就能改变什么吗?世人都知道雪芽是岚景的女人,都知道雪芽就是东方遥楚,她注定了要跟凤景澜扯上关系。 “有了。”凤景澜突然出声道。 “你有了?”遥楚一惊,赶紧去抓凤景澜的脉搏:“几个月了?” 妖魁和君七等人笑做一团。 凤景澜更是满脸黑线:“我是说有办法了。” 这么快就有主意了,果然是成精的狐狸。 “什么办法?” “你别管,我不仅不会让你背负骂名,还要让所有人求着你嫁到南晋去。” 遥楚一半凝重,是担心凤景澜用什么手段,一半是怀疑,她卖国求荣的罪名只要她跟凤景澜扯上关系,根本就洗不掉,怎么还能让人求着呢。 不过遥楚相信他,便也没有多问,解决眼下的事情才是第一位的。 “时间不早了,你先给我解开穴道,楚流云锁住了我周身大穴。” 凤景澜的武功自从解毒之后,噌噌噌的往上长,遥楚刚刚给他探脉的时候就知道他的体内那股力量更强大了。 凤景澜很快就解决了遥楚的难题。 “我说过这次一定要娶你回去,你也不必委屈,楚流云那里狠狠的还击回去,还是那句话,把天捅个窟窿,我也会给你兜着的。” 遥楚心下乍暖,不知道该怎样说,每次她一有困难或者危险,他总是不顾一切的出现在自己的身后,给她足够的支持和肯定。 能得这样的人倾心相对,她一生知足了! “凤景澜,你怎么这么好,好的我都不想跟你分开。” 凤景澜看着遥楚落下泪来,一时惊慌起来,还以为她受委屈了不痛快,或者哪里不好呢,听到这话整个哭笑不得。 “真是个傻瓜,我也不想跟你分开,我们都好久不见了,想你的紧。”、 最后四个字,凤景澜是贴着遥楚的耳朵说的,惹得遥楚脸红心跳。 “我在这里陪你,哪里也不去。” “这怎么行。” “事情有他们去做,要是事事都要我亲临,要他们何用。” 君七妖魁感觉到飞过来的眼刀子,赶忙把头龟缩起来,不就是不小心听到两句悄悄话吗?要不要这样要人命! 最后,遥楚还是没有留下凤景澜,不过凤景澜走之前却告诉遥楚瑶族来人了。 虽然还不知道云老族长派什么人来,但想到有娘的消息,心下也十分激动。 凤景澜想要排除万难,让遥楚摆脱卖国求荣的骂名定不会那么简单,毕竟这件事涉及到两个国家,一个不好会掀起两国战争,生灵涂炭,她将成为千古罪人。 凤景澜走的时候还不放心,听遥楚说过全盘计划之后才放心下来,不过最后还是留下了幻影和霓裳两个人藏在这密道之中保护遥楚。 遥楚回到地牢之中,在幻影的帮助下,在密道的入口铺上木板,然后用稻草覆盖,便也瞧不出一二。 遥楚刚刚回来不久,天牢外面就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遥楚生怕楚流云会发现她身上的穴道已经解开了,便服下一颗闭息丹,能改变脉息,给人一种虚弱中干之态。 这药也有弊端,那就是服用之后真的提不起一点真气来,必须要等到一个时辰之后才能恢复。 来人正是楚流云,身后还跟着魑魅,难怪刚刚凤景澜从密道进来,魑魅居然没有一点警觉,原来他是去外面接楚流云了。 密道什么的,果然是好东西,倒是不得不感谢尚了大师给了她一张至尊王牌。 楚流云进来的时候看到遥楚正闭目调息,他眸中幽光如利刃嗖嗖的冷。 “把虎符交出来。” 遥楚虚弱的睁开眼睛,面对楚流云的冷声质问,她扯了扯嘴角:“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随后又闭上眼睛假寐。 “少给本王装傻,你跟楚御风在御书房究竟说了什么,他是不是把虎符交给你了。” “沐王是找错人了吧,皇上,不,应该说是先皇上死之前就落到你手里了,还在找我要虎符,你没病吧。” 楚流云的脸黑了一层,磨牙道:“东方遥楚,你应该知道,现在你跟本王唱反调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遥楚睁开眼睛,人也冷笑着站了起来:“事到如今,我还需要其他好处吗?” 楚流云的脸更黑了,身上丝丝冷气往外冒:“你最好老实配合,否则本王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遥楚双目一凛,气场大变,打断了楚流云的话:“你还想干什么,难道你想食言,你若敢动苏婉儿她们一根头发,休怪我鱼死网破。” 楚流云戳中了遥楚的痛点,身上的冷气渐渐止住了,严肃也渐渐褪去,换上一副皮笑肉不笑:“本王自然不会将几个妇孺怎样,但是瑞王就不一定了。” 看着遥楚脸上的表情变得狠辣,楚流云自信自己猜中了,又道:“若是本王没有猜错的话,你一心算计本王和楚御风,就是想辅佐瑞王登位吧。” “你想怎么样?” “交出虎符,本王答应你暂时不动瑞王。” 遥楚瞪着楚流云,好一会才道:“我告诉你虎符的下落,但是你必须保证不能动他们一根寒毛。” “好,只要你把虎符交给本王,本王便答应你。” “可是我自觉信不过沐王。” 楚流云眯了眯眼睛:“你没有跟本王讨价还价的权利。” 遥楚冷哼:“是吗?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让我替你担上杀先皇上的罪名,你让我交出虎符,不过就是用我在意的人威胁我,但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我现在的确没有翻盘的能力,但是不代表我不会鱼死网破。” “你别忘了,我跟凤景澜的关系,他不会不管我的,一旦我有什么意外,或者离开这里,我和我的人就带着虎符离开这里,到时候我也不保证我不会帮着南晋踏平楚国。” 楚流云的眼色有片刻的僵硬,他脸颊的肌肉伴随着他磨牙微微的抽动。 “你想怎样?” “给瑞王府,将军府,姚家,陆家,阮家,刘家,文国公肖家免死金牌。” 楚流云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遥楚,不会露出一抹讥笑:“你倒是还顾着这些人。” “他们是先皇上的人,你若掌权,定不会放过他们,但楚国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责无旁贷,我也没有其他的要求,你登基之后,想要用或是不用,我都不管,但是绝不能伤他们性命。” 楚流云想了想,这些人本就是楚御风的人,他不会重用,但也不会全杀了,否则朝堂岂不是人人自危,所以遥楚这个条件相当于是白提了,掩下心中对遥楚还太嫩的评断,他点头表示同意。 如今皇宫中的人,遥楚能信任的只有肖珂,这也是楚流云算计好的,肖珂将免死金牌送到各家之后,天已经快亮了。 遥楚将藏虎符的位置告诉了楚流云。 虎符的下落是楚御风用笔写下来的,他知道二皇子还活着,便将二皇子拜托给了遥楚,同时也将虎符交给了遥楚,他想着有朝一日遥楚能帮助二皇子卷土重来。 虎符的藏身之处也颇为精妙,楚御风自从知道楚流云的狼子野心之后便防着这一招,他将龙椅背后的繁复雕刻的龙纹打开一个跟虎符一样大小的镂空,然后将虎符镶嵌进去。 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来虎符就隐身在这片繁复的雕刻中,所以楚流云硬是将整个皇宫翻过来也没有找到虎符。 楚流云得知了虎符的下落,马不停蹄的赶往御书房,只留下魑魅魍魉,孟云孟涛四个亲信,然后将龙椅给抬到了大殿的中央位置,然后把龙椅翻倒在地上。 龙椅宽大,能容得下两人坐下,加之又是彰显皇家尊贵的身份代表,做工定然繁杂,龙纹都是形色各异,大大小小有九十九条龙,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明白。 就算知道了虎符被镶嵌在靠背上,但是楚流云和魑魅等人还是找了好一会才将虎符找到。 “王爷,找到了。” 楚流云心下乍喜,抠出不到半掌大的金色虎符。 孟涛啧啧道:“皇帝老儿可真能藏东西,谁能想到他能将虎符跟这些龙纹镶嵌在一起,难怪咱找死都没有找到。” 孟涛话音一落,孟云就踢了他一脚,孟涛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了,楚御风死了,他已经不能再被成为皇帝,而现在只差一步就能登基称帝的是他家王爷,他这不是拐着弯骂他家王爷吗? “王爷,属下不是有意的。” 孟云又踢了他一脚,一个劲的使眼色,孟涛硬是没看懂,最后孟云噗通跪在了地上,行了大礼,三呼万岁。 孟涛这才反应过来,学着孟云的样子:“属下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魑魅和魍魉两人将龙椅抬了回去,楚流云听了孟云孟涛的话哈哈大笑,撩起袍子在龙椅上坐下,眉梢尽是志得意满。 楚流云收起虎符,两手虚抬,好像是在金銮殿召见文武大臣一般:“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孟云孟涛听封。” 威严的声音充斥着御书房,孟云孟涛闻言大喜;“属下在!” “孟云晋封为正三品禁军统领,限你三日内整顿禁军。孟涛晋封正三品轻骑营统帅,限你三日内整顿轻骑营,不得有误。” “属下接旨,谢主隆恩!” 楚流云哈哈大笑道:“你们现在都是正三品,有官阶在身,应该自称末将。” 孟云孟涛又连声高喊:“末将遵旨!” 又引得楚流云哈哈大笑。 很快,孟云和孟涛就离开了,虽然现在禁军和轻骑营掌握在他的手中,但终究不是自己一手带领的,终究信不过,所以让孟云孟涛将他们带进来的两万人安插到禁军,轻骑营和城防营, 然后再将禁军,轻骑营,城防营的人打乱,多出来的人全部送出去填补城防营和驻城军的空缺。 楚流云就算再急着登基,可也不敢罔顾楚御风的身后事,楚御风干下那些事,戳的是他自己的脊梁骨,现在楚御风死了,楚流云采取一系列措施安抚民心,作为救世主一样出现,自然要做几件大事。 尤其是楚御风的身后事,他作为唯一的同胞兄弟不仅要为他善后,也要为他风光大葬。 “王爷,不,皇上,真的就这样放过瑞王吗?东方遥楚既然能捧瑞王上位,他必定还是有所依仗的。” 楚流云闻言,笑了笑,不在意的摆手:“他就算再能耐又如何?本王捏着的是他们的性命。” 魑魅想到楚流云曾经多瑞王做过的事情,心下大松。 “那姚家,阮家,陆家,肖家,刘家呢?皇上真的打算放过他们?” “不过是留条命而已,不足为惧,本王,不,应该自称朕,朕刚刚答应遥楚的条件,不过是想看看朕将她逼迫到什么份上了。” “你以为朕不知道真正对朕有威胁的是遥楚,她如果手上有虎符,朕就头疼了,如今她为了这些人交出虎符,可见她确实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魑魅连连拱手:“还是皇上的好计策。” “可惜了,她毕竟是个女人,终究是妇人之仁,她为了一个没用的东方泉甘愿担上杀楚御风的罪名,又为了一系列不相干的人交出虎符,若是她咬死不交,朕还真不能把她怎么样。” 第402章 双胞胎 楚流云似乎又想起什么,渐渐的收敛了笑容:“不过这件事还没有完全解决,遥楚能交出虎符,心中怕是还惦记着楚逸轩,梁栋,东方木那些余孽,你马上传令到西疆让那些兵马动一动,不能让梁栋脱身。” “另外你再……朕不相信凤景澜,无铭那帮人会没有后招。” “楚逸轩还带出去以前轻骑营的人,一定把他看牢了,至于东方木应该不足为患,换下来的禁军,轻骑营,城防营都尽量送出去,只要这些人进不来,待朕登基之后就能空出手来好好收拾。” 楚流云半眯着眼睛,又说了好些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那些人该怎么安置,那些朝臣能用,那些朝臣不能用,一定要处理干净都说的很详细。 天微微亮的时候,听到魍魉从外面走来,不时还能听见喧嚣声。 “王爷!”魍魉拱手。 这个称呼让楚流云不悦的蹙起了眉头,暗恼魍魉已经越来越不会办事了。 但是想到自己终究还没有登基,魍魉这样的称呼也无可厚非。 “是黄公公来了。” 黄公公自从楚御风出事之后,便就被软禁了起来,当初将龙卫十三人推出去平民愤的时候魑魅就建议将黄公公给交出去,他是楚御风的贴心人,留着也不敢用。 但是楚流云却将他留了下来,既然留下来,自然就有他的考量。 黄公公在皇宫里面生活了一辈子,自然对皇宫里面乃至整个朝堂的事情一清二楚,楚流云想要彻底的掌控和清洗楚京,少不了他。 “他来干什么?” “是秋妃为先皇上守灵,不小心动了胎气,要生了。” 大皇子楚亦然在万年寺被刺客放火烧死,二皇子楚斐然在彩霞殿被刺客抓走并杀死,秋妃肚子里面是楚御风唯一的子嗣也是遗腹子。 秋家在楚流云掌权之后先行示好,秋家那是丞相府,百官之首,并不是楚流云想处置就能处置的,所以楚流云端的也是怀柔政策,所以秋家和秋妃如今都是安然无恙。 但并不表示秋妃就能平安的生下孩子,如果是男孩,楚流云自然不会留下他们,若是女孩,看在秋家和名声上,楚流云少不得给秋妃一个太妃的称号。 楚流云便派了魍魉去处理这件事。 秋妃怀的是双胞胎,肚子奇大,到了晚上也没能将孩子生下来,秋妃已经晕了两次,人也精疲力尽了。 秋妃生下的孩子性别决定了很多事情,魍魉不想被人做了手脚,便亲自守在了外间,听到秋妃声嘶力竭的声音,魍魉的心有些涩涩的。 楚流云在藏珍楼里面养着的女人自然不能只给楚流云提供鲜血,若是他一个都不宠幸,那么如何掩饰他已经不能人道的事实,因此魑魅和魍魉两人便轮流着选了两个女人。 魍魉选择的那个女人叫流苏,是个落魄的秀才之女,这个女人虽然沦落风尘但是人却聪慧伶俐,时间一久,便猜出了与她同床共枕的人是魍魉。 魍魉也不乏生出几分疼惜,让她不要多话,保住性命要紧,但是时间久了,不乏生出几分感情来,魍魉碍于两人的身份,自然从未许诺过什么,流苏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无法离开的,因此两人从未将关系说破。 可是没过多久,流苏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惊恐的将这个消息告诉魍魉,魍魉虽然渐渐的不被楚流云重用,但是对楚流云的忠诚从未改变,将这件事告诉了楚流云。 楚流云做贼心虚,生怕别人怀疑自己不能人道,便将这个女人怀了他子嗣的消息公布了出来,魍魉以为楚流云是要留下孩子,欣喜若狂。 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若是寻常人家,孩子都能娶妻生子了,可他至今孑然一身,不免对这个孩子关切备至,甚至动了待楚流云事成之后他求的女人和孩子远走高飞的念头。 事实证明他自己想多了,没过多久楚流云便让他熬了堕胎药给那个女人服下,魍魉不记得自己当时的在想什么,或许是片刻,或许是好久,大脑一片空白。 是了,终究是自己太天真了,就算所有人都知道这些只是掩人耳目,但他也绝不会留下给别人养儿子的笑柄来,哪怕对他没有任何损失。 魍魉亲手将堕胎药递给流苏的时候,流苏哭了,却也没说身后,那晚流苏叫的好不凄惨,声声如刀刮在他的心上。 流苏是风尘女子,早就不能生育了,这个孩子是个意外中的意外,加之她呆在藏珍楼的铁牢中,每隔几天就会失血一次,身体有恙也以为是失血过多虚弱,所以发现孩子的时候已经五个多月了。 那团血从流苏的肚子里面流出来,魍魉看到那团血红色的婴儿,他没有哭,却流下来平生第一滴眼泪。 秋妃的声音就好像当时流苏的无声控诉,他捏碎了茶杯,划伤了手尤不自知。 产婆一身是血从里间出来,对着魍魉一阵磕头:“大人,娘娘难产,胎位不正,又是双胞胎,老奴没有把握,如果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只能选一个,保大还是保小?” 魍魉回过神来,看着产婆,听到里间已经弱下来的叫声,问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老奴会尽力的,大人,快做决定吧,迟了,孩子会憋死的。” 似乎里面的秋妃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她已经没有力气再生了,孩子的脚先出来,若是要调整胎位,可能两个都保不住。 这两个孩子是她盼望了多年才得来的,她怎能让他们还没有见到这个世界就离开呢。 “保孩子,保孩子!” 秋妃高声的吼道,随后低低的祈求:“嬷嬷,保住孩子。” 魍魉眼睛一闭:“听娘娘的吧。” 经过了一个时辰多的努力,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从里间传来,不一会又有一道啼哭,这道哭声相比之前的要显得微弱一些,像猫儿在叫。 产婆抱着两个孩子出来,跪在魍魉的面前:“大人,是龙凤胎,这是哥哥,这是妹妹。” “娘娘呢?” “娘娘昏过去了,命保住了。” 产婆没有说秋妃已经不能再生育了,不过这个问题并不重要,先皇上都死了,秋妃纵然还能生育,又跟谁生呢。 很快就有人去告诉楚流云秋妃的情况,龙凤胎,这龙怕是留不住啊。 果然,楚流云很快传来消息,让魍魉处置。 “将孩子交给我,秋妃娘娘难产,生下两个公主,大公主不幸夭折。”魍魉冷声道。 产婆一愣,但是迎上魍魉的目光,啄米似得点头:“老奴明白,老奴明白。” 于是魍魉便带着男婴离开了皇宫,男婴自从先前被打了屁股哭了几声之后,便一直安安静静的,厚实的襁褓裹着,他睁着有黑又亮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魍魉。 楚流云想留下秋家,自然不会让秋家知道还有这么个男婴的存在,魍魉便走的冷宫,翻的宫墙,魍魉护着孩子飞檐走壁,怀中的孩子竟是发出咯吱咯吱的笑声来。 魍魉揭开襁褓,男婴正乐呵个不停,魍魉的心不由得软了下来:“你个小东西,还真是什么都不怕,都要没命了还这么高兴。” 男婴笑的更加欢快了,不过毕竟是刚生下来的婴孩,待魍魉出宫不久,孩子就睡着了。 但是魍魉却犯难了,他应该往哪里去处理这个孩子呢?按照他原来的计划是找个地方掐死,然后埋了,可是这样的念头一浮现,他就想到秋妃的惨叫和保住孩子的话。 随之又想到了流苏,若是他的孩子还活着,现在可能也快出世了吧,而流苏自从堕胎之后也郁郁寡欢。 魍魉想着这些,不知不觉中竟然回到了沐王府的后门,他踌躇了几步决定去看看流苏。 “孩子,你乖一点,别哭闹。” 或许孩子真的有感应,砸吧了一下嘴巴,继续睡着,魍魉松了一口气抱着孩子腾空翻过了沐王府的围墙。 自从失去了孩子,流苏对魍魉并没有任何的埋怨,但是却保持着疏离,这让魍魉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来看她一二,每次流苏也是闭眼装作熟睡。 但是这次没有,流苏不仅没睡,还点着灯在做着针线活,楚流云虽然限制她们的行动,但是也会满足她们一些打发时间的玩意。 隔着铁笼子,流苏正在做一件春衫,看到魍魉进来,她十分吃惊,连忙放下手中的衣服,虽然脸色僵硬,但是她的眼中不乏有喜悦。 但是让流苏更加吃惊的是魍魉的怀中抱着一个孩子。 “大人……” 魍魉连忙走过去,示意流苏闭嘴,靠近的时候,流苏看到了魍魉怀抱中的婴儿。 “孩子,怎么会有孩子?” 魍魉低声将婴儿的身世告诉了流苏,并嘱咐她保密,听了魍魉的话,流苏的脸色变得煞白:“你的意思是说你要杀死这个孩子?” 魍魉拧着眉头,他也没有办法,若是让楚流云知道孩子活着,最后谁也活不了。 “可怜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流苏备受打击,摇摇欲坠,眼眶泛红,嘴里不停的呢喃。 魍魉有些后悔来到藏珍楼了:“事已至此,我们也别无他法。” 流苏凄然的笑了:“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走吧,都走吧。”如同当时的身不由己。 魍魉心下难受,也为这次鲁莽懊恼,可也不敢久待,带着孩子离开了,这孩子终究是个祸害! 天亮之后,秋丞相就带着夫人进宫了,秋丞相知道秋妃生下的是女儿,心下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个时候儿子意味着太多的麻烦,猜忌和血腥。 但是遗憾的是只保住了一个女婴,尽管这样,也是不幸中的大幸,毕竟当时的情况太过凶险了。 这边秋妃醒来之后抱着仅剩的女儿痛哭不已,而在城外一个别致的庄园中,一个年过三十,却头有银丝的妇人正抱着两个儿子满足之余又忧心忡忡。 这个妇人便是皇后,两个儿子自然是大皇子楚亦然和清逸,楚御风死后,楚流云便将皇后接出了皇宫,送到了这里来,见到了大皇子和清逸。 清逸一开始并不相信皇后的话,毕竟他跟大皇子长得不是很像,只是有几分,但是红萧的出现让清逸知道他真的有一个当皇后的娘亲,他曾经无比羡慕拥有皇后这样贤淑温柔的娘亲,没想到真的成真了。 母子三人抱头痛哭,这几日来,皇后对清逸的关怀无微不至,幸好大皇子楚亦然懂事,大度,不然都要吃醋了。 一阵吱吱的叫声,清逸看过去,是紫貂,连忙要过去,却被皇后拉住了:“小心,别过去。” 清逸扬起脸道:“娘亲不怕,它叫紫貂,是遥楚姐姐的宠物,它跟前几天来的红萧姐姐是一起的。” 皇后始终觉得这只紫貂好像在哪里见过,又听说清逸叫前几日来的那个女人为红萧,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没有忘记刑嬷嬷是如何形容来给她治病的公子云,公子打扮,一袭白衣,两个侍女,一名紫貂,一名红萧,其中名叫紫貂的女子抱着一只貂儿,据说那是毒中之王,公子云的宠物,难道他竟然是遥楚。 清逸很久之前就知道遥楚就是公子云了,他呆在千山暮雪,自然知道千山暮雪跟出云未央的关系,久而久之他就听到了许多只言片语,不难猜出来。 见到紫貂他也一时高兴,便忘记了要替遥楚隐瞒身份。 清逸抱着紫貂过来,楚亦然也很开心:“既然是遥楚姐姐的宠物,遥楚姐姐肯定知道我们在这里了,她要来救我们吗?” 皇后却很担心,楚流云如今已经把控了皇宫,整个楚京都在他的手上,遥楚的处境定然不好。 果然,信上说明了如今的局势,皇后的脸色非常不好看,遥楚被冠上了刺杀先皇上的罪名,将在先皇上出殡当日于朱雀门斩首。 第403章 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楚亦然和清逸当即白了一张脸,哭着:“皇叔要杀遥楚姐姐?不要,我不要遥楚姐姐死,娘亲。” 皇后看了之后,气的哽咽了好几次:“这个畜生,他到底想干什么?他已经如愿以偿了,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 信上还说楚流云若是坐稳了皇位,整个楚京怕是血流成河,就连看守他们母子三人的人也多了一倍西疆人和死士,紫貂来送信是让他们准备好,会在先皇上出殡的时候来救他们离开。 先皇上出殡的那天,便是遥楚被斩首的那天,皇后捏着信,指节泛白。 楚流云,你简直畜生不如! “娘亲,我不要遥楚姐姐死,当时沐王妃要杀我,是遥楚姐姐救我的,他比我亲姐姐还亲。” 楚亦然却没有说话,他比清逸沉稳太多,他自然知道这里面有太多的弯弯绕绕,别说楚流云如今已经控制了皇宫,胜券在握,就算时光倒流,他们也没有跟楚流云抗衡的能力。 皇后何尝不知道,但是要让她眼睁睁的看着楚流云功成名就,她以何颜面存活?楚流云以后不会有子嗣,那么她的两个孩子是什么?清逸如何自处? 楚流云已经明确告诉了皇后,将来清逸会是太子,也会是楚国未来的皇帝,难道要让所有人知道清逸是小叔子和嫂子生下的孩子吗? 那样的境况,皇后想都不敢想,不行,她绝不能让他们回去,哪怕拼了命! “放心,娘亲不会让你们回到他身边的,哪怕是死也要拉这个畜生一起死。” 有了皇后的保证,楚亦然和清逸都点头,但是又涌向了另外一份担忧,皇后飞快的写下一封信,交给紫貂,紫貂如同闪电窜了出去。 信上同意了遥楚这边的安排。 遥楚靠在墙壁,听到外面哗啦啦的雷声,心里却异常的宁静,自从楚御风出事之后,整个天都是阴沉着的,不过天气已经转暖了。 两天前,下起了雨,对于已经干旱了半年的楚国来说,简直就是老天爷开眼了,春耕之后,百姓们纷纷担忧老天不开眼,继续干旱下去,一年又颗粒无收,好在总算下雨了。 楚流云也尤其懂得利用舆论,不知什么时候民间开始说楚流云是命定的真龙天子,他刚刚定下登基的日子就开始下雨了。 原本动荡的楚国,倒是平稳下来,也给他自己攒了一个好名声。 楚流云登基的日子是三月十九,民间就有三月,六月,九月的十九日为真神的诞辰,这三个日子都是要祭祀的好日子,将登基的日子定在这一天,不乏有与神同在的意思。 三月十六这日是楚御风出殡的日子,头一夜皇宫里哀乐奏响到天明时分。 遥楚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放在了一张大床上,待魍魉离开之后,遥楚便睁开了眼睛。 天亮就是遥楚被斩首的日子,与遥楚一同被斩首的还有一些死囚冒充的天下第一楼杀手,美其名曰遥楚的同伙。 但是遥楚没想到自己会在天亮之前被魍魉迷晕之后带走。 感受到周边的气息,遥楚知道是幻影:“这是哪里?” “秋家。”幻影也是一脸疑惑,遥楚怎么会被带来秋家,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楚流云并不想真正的杀遥楚。 “将军府的人呢?还有泉叔?” “夫人放心,将军府的人早就解散了,泉叔和秋叔都很安全!霓裳也去通知主子了。” 遥楚抬手让幻影靠近,道:“楚流云将我弄来这里,又安排了那些人冒充,定然要引蛇出洞,你去通知他,让他跟左岩……” 遥楚毕竟是刺杀先皇上的罪名,要株连九族的,但是遥楚是孤女,唯一有联系的就是瑞王府和秋家。 瑞王是动不了,秋家又巴巴的贴上楚流云,可也不能只杀遥楚一个人,在将军府一个人都没有的局面,楚流云不得不又找了一批死囚来冒充将军府的下人。 弄这么大的动静,定然是有目的的,否则一杯毒酒,一条白绫赐死便罢了。 门口传来动静,脚步声刚刚到台阶,就被人拦住了:“少爷,你不能进去。” “滚开,这是本少爷的家,还能有本少爷不能进的地方?”说话的是一个粗声男子,这个声音遥楚记得,是丞相的大儿子秋杨。 “少爷,还请不要为难小的,老爷吩咐过,谁也不能打扰表小姐休息。” “表小姐,那就是本少爷的表妹咯,本少爷看望表妹还不行,你赶紧给老子闪开。”说罢,秋杨就用手去推搡下人,但是看守遥楚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人,倒是把秋杨自己推的一个趔趄。 秋杨在秋家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从来没有下人敢对他不敬,这会在自家吃了亏,当即脸红脖子粗要冲过来找场子。 魍魉带来的人自然不会被一个纨绔公子打退,可也不敢下死手,当即纠缠起来。 秋杨的小厮见情况不对,留下一人帮忙,另外一人一溜烟跑去找帮手,很快,秋丞相和魍魉一块过来了。 三天之后就是楚流云的登基大典,楚流云忙的脚不沾地,自然没有时间来跟秋丞相墨迹,便吩咐了魍魉来处理遥楚的事情。 这还没说两句话,就听说秋杨跟他的手下打起来了,两个人大步往这边赶来。 “住手!”秋丞相一声怒吼,秋杨便跟两名便衣打扮的禁军分开了。 秋杨捂住被打中的脸,整个人气的跳起来:“爹,这两个狗奴才居然敢打我,我要把他们拖出杖毙。” 秋丞相素来疼爱秋杨,看着秋杨被打成了猪头,脸色也不好看,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只厉声吼道:“混账东西,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回去。” 秋杨捏了捏拳头,想发作,但是看见旁边还有魍魉,这个楚流云身边排行第二的煞神,便也没有办法,捂着脸大步走了。 秋丞相这才给魍魉和禁军告罪,魍魉也便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魍魉统领,犬子无状,还请统领宽宥,咱们去书房继续商谈。” 魍魉点了点头,便跟着秋丞相走了,走之前定然去看了遥楚的动静,发现她已经醒来,却动弹不得这才放心。 但是回去之后的秋杨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二次被打成这样。 “少爷,我给你上药吧。”小厮举着伤药给秋杨涂上,秋杨脸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地方也被染成了黄褐色,跟个花猫脸似得。 秋杨一把拍小厮:“混蛋,你就不能重一点吗?这么轻淤血散不开,少爷我还得顶着这张脸多长时间啊。” 小厮大呼冤枉:“少爷,我已经够重了,你脸上的淤青散去不少了。” 秋杨照镜子一看,果然散去不少:“怎么回事?我怎么没感觉到痛就好了一大半。” “我的少爷,这是出云未央买来的七星莲,这么一小瓶要一千两银子,效果能不好吗?” 秋杨自然对出云未央的大名有所耳闻,啧啧的赞叹道:“公子云的名头果然名不虚传呢,哎哟,你找死啊,下这么重的手。” 秋杨一脚将小厮踹开,小厮委屈道:“少爷,不是你说重一点的吗?” “你还敢顶嘴!” 小厮顿时不敢再说话了,恰好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小厮回来了:“大少爷,大少爷,那个人走了。” 秋杨猛的站起来:“魍魉那个狗腿子走了?” “走了走了,老爷亲自送出去的。” 秋杨猛的一拍桌子,嘴里哼哼道:“敢打本少爷,定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两名小厮担忧道:“少爷,这不好吧,里面那个女人一定非常重要,你要去惹了那些人,定会讨不了好的。” 秋杨给了他们一人一个暴炒栗子:“你们以为本少爷不知道那个女人重要吗?正是因为她重要,所以本少爷一定要出马。” 秋杨之所以知道遥楚的身份,是因为他无意间偷听到了秋丞相和她娘的谈话,毕竟要往府里安置一个重要的人,肯定要跟这个后院之主打好招呼。 “你过来,既然出云未央的药这么好,你再去给本少爷弄点其他的来。” 说罢对其中一个小厮耳语了几句,那个小厮哭丧着脸跑开了。 魍魉走后,遥楚就从床上起来,松动了筋骨,然后给自己喝了点水,不一会霓裳那边就传来了消息,已经跟凤景澜商议好了,凤景澜这次也是打算亲自去请君入瓮的。 同时也带来了朱雀门前的消息,楚流云要当众砍头,这还是第一次,但是老百姓丝毫不觉得残忍,毕竟遥楚不仅行刺皇上一两次,还多次大闹沐王府,大闹皇宫,还有就是她是天下第一楼楼主夫人的杀手身份。 杀手这两个字,历朝历代都不喜欢,尤其是没有依仗的平头百姓。 普通百姓杀人,哪怕是官差杀人那都是能讲一个理字,也有律法制裁,但是杀手杀人,说杀人就杀人,没有半个道理个讲的,死了也不知道谁干的,寻仇都找不到人,白死了。 因此,就算天下第一楼没有杀过一个老百姓,百姓们也乐意看到她凄惨的下场,而遥楚不仅是天下第一楼的人,更是一个扰乱楚国政局的人,所以遥楚被当众斩首,百姓什么也没有说,反而欢呼的不行。 殊不知,那个高高在上的嚷着要为名做主,为民请愿的人,披着羊皮,私下实行了一个又一个的罔顾人命的歹毒计划。 时辰差不多了,楚流云站在宫墙之上,俯视这万人空巷的景象,他的野心得到了满足,天下苍生尽在掌握的感觉美妙的无以伦比,难怪有那么多人为了这个位置血流成河。 “沐王千岁千岁千千岁!”下面的人下跪叩首,三呼千岁。 不是万岁,终究有那么点遗憾,但是很快了,再有三天他就会站在这里,被三呼万岁,与天同齐,与日月同寿! “平身!” 威严的声音传的老远,所有人都能听见,下面的人也都起身了。 “来人呐,带犯人东方遥楚!宋小明……” 很快,二十几个人都被带了上来,刑部尚书亲自念叨这些人所犯的罪行:“犯人东方遥楚贵为楚国公主仍不自爱,投靠天下第一楼……” 接着又念叨了宋大明和宋小明的罪行,是天下第一楼潜伏在宫里的卧底,曾经帮助遥楚行刺皇上,左岩和宋大明逃走,已经发下海捕文书。 另外就是几个天下第一楼杀手的名字,这些名字怕是凤景澜和遥楚都没有听说过,楚流云自导自演来胡诌的。 彩霞殿中,苏婉儿,瑞王妃焦急的不得了,眼见着遥楚都要被斩首了,却没有半点消息。 瑞王跟苏婉儿,瑞王妃是分开囚禁的,瑞王这边倒是不担心遥楚,因为他知道遥楚是假的,只希望左岩不要上当。 但是,事与愿违,在听完遥楚等人的罪行之后,老百姓们怨声载道,但是也没有不敬之举,毕竟这里是朱雀门,不是菜市场的刑场。 刑部阮尚书的脑门上冒着冷汗,不停的擦拭,心下着急,阮尚书自是不相信遥楚是杀害楚御风的凶手,加之遥楚以性命换来阮家的免死金牌,阮尚书心存感激,但是对于遥楚被斩首,他也半点法子都没有。 与阮尚书一样的还有隐藏在人群中的刘逸之,陆染默,阮玉莲,姚夫人等人,众人都为遥楚的安危担忧着。 天又暗了下来,阴沉的可怕,原本终于晴朗了一些的天气再次阴云密布,楚流云看了看天色,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王爷,时辰到了!” 楚流云给人群中的魑魅使了一个眼色,魑魅打了一个手势,楚流云面色稍缓,大喝道:“行刑!” 刑场上一共二十来人,穿着白色囚服,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插着名牌,黄色的木板,黑色的名字,血红色的斩字。 二十多个刽子手,穿着白色的短打,头蒙红色的布条,他们拔出大刀,饮下一口烧刀子,然后一口喷在了刀刃上,然后统一举起了大刀。 第404章 劫法场 事情如楚流云所料想的一样,刀子还没有落下,人群中就响起了鞭炮声,刑场上也有鞭炮,打断了行刑。 “有人劫法场,给本王拿下!” 楚流云几乎兴奋的跳起来,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乐的,阮尚书看到有人劫法场,心下松了几分。 人潮涌动,现场打乱,但是楚流云早有准备,安排好的人带着百姓褪去,留下朱雀门前的空地。 一帮有二十几人的蒙了脸冲出来,虽然蒙了脸,衣服却与寻常百姓无异。 朱雀门一时热闹非凡,禁军左右包抄,将囚犯跟劫法场的人都包围在里面,显然这次是早有准备的。 凤景澜想要让楚流云相信自己来劫法场的,自然会留一手,不然显得太白痴了。 没一会,凤景澜的人人手扔了一串鞭炮,噼里啪啦就炸开了,炸开之后冒着白烟,闻了白烟的禁军等人都晕菜了。 很快,凤景澜带来的人便帮囚犯隔断了绳子,带着囚犯冲出去,那些囚犯见有人来救自己,纷纷不要命的往外冲。 “来,都把脸蒙起来,这鞭炮里面加了迷烟。”左岩一声令下,便给囚犯们分发了面罩。 楚流云见此,怒的一手捏在宫墙的扶手上:“小心迷烟,都给本王把鼻子堵住。” 凤景澜见魑魅要带着“遥楚”离开,他纵身一跃拦住了魑魅,禁军扑上来,他又扔了一串鞭炮。 楚流云不打算亲自动手,他三天之后要登基,自是不方便动手的,因此安排了车轮战,还有渔网阵,但是凤景澜等人身上有迷烟,人都晕了,什么阵法战术都不管用,楚流云不得不自己动手。 虽然要亲自动手,但是楚流云并没太将凤景澜放在眼中,当初在密林中,他虽然重伤,但是凤景澜却差点一命呜呼,可见他已经不是自己的对手,加之他又潜心修炼神功,自愈能力惊人,功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拿下凤景澜他很有信心。 只见楚流云如同一只老鹰从宫墙上面展翅飞下来,带着锐不可当之势,凤景澜不得不带着“遥楚”避开。 楚流云一下手就是杀招,直逼遥楚的面门,凤景澜护着没有半分力气的遥楚险险躲开。 尽管左岩带着宋大明等人去救那些死囚,但是楚流云早有安排,两边的高楼上都是隐藏的弓箭手,他们终究还是落到了楚流云的手中。 魑魅揭开左岩的面巾,阴恻恻的笑了,沐王府他吃了左岩的亏,这会还不得回击,若不是楚流云要留活口,左岩定然已经死在了魑魅的手下。 “凤景澜,没有想到你居然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来送死,也不枉费本王将消息送到你的手上。” 凤景澜阴沉着脸:“你一个只会跟女人较劲的人没脸说这样的话。” 楚流云不屑一顾的笑道:“成王败寇而已。” “谁是王,谁是寇,还是说不准呢。” “那我就让你尝尝本王的厉害!不管你是岚景还是凤景澜,今ri你都休想从本王手下有喘息的机会。” “好啊,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两个人又打斗了一番,凤景澜的胳膊上挂了彩,但是人却没有大碍,楚流云一身干干净净,谁强谁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你究竟练了什么邪门的功夫?” 楚流云放声大笑起来:“你不是来自隐世家族吗?怎么?没听说过?” 隐世家族曾经确实有从玄界流传下来的功法秘籍,但是因为天启大陆的灵气太过于微薄,根本不足以修炼,后来便有投机取巧的族人练功不当,走火入魔。 隐世八族曾经出现过两种类别的邪功,一种名曰阴召,是依靠吸收男人的阳气来修炼的,一种名曰阳宦,依靠吸收女人鲜血来修炼的,创建这两种功法的人均是吸收不到足够的灵气走火入魔,饥渴难耐之下从人体吸收,后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后来这两种邪门的功夫都被隐世家族毁了,没想到居然还存世,白素和楚流云各自修炼了一种,也是孽债。 “楚流云,阳宦可是只有太监才能修炼的武功。” 凤景澜此话一出,楚流云脸色骤变,阴沉的脸能滴出墨来。 楚流云发现自己功力大增,且伤口能自愈之后,便开始调查自己身上的情况,发现自己应该是阴差阳错之下修炼了一种名为阳宦的内功心法,这种心法来自与隐世家族。 原本楚流云还抱着自己身上能治愈的一天,但是自从发现自己修炼的是阳宦之后,便再也没有了那样的心思,他知道他若不强大,他是斗不过凤景澜的。 不过楚流云的脸色也只是阴沉了一瞬间,就恢复了原本的平静,甚至讥笑起来:“凤景澜,若非你处心积虑给本王下药,本王怎会练成今日的成就,本王还应该感谢你呢。” “一个阉人,也配跟我相提并论!” 凤景澜的嘴巴还真不是一般毒,楚流云终究被撩拨起了怒火,冲着凤景澜厮杀而去。 不一会,凤景澜就招架不住了,护着“遥楚”连连败退,退到墙角的时候,便也没有了退路。 “凤景澜,你投降吧,左岩已经落在本王的手里,你的那些个亲信也已经成为阶下囚,你根本没有胜算。” “放屁,楚流云,我就算死也会把遥楚带出去。” “是吗?” 就在楚流云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一把匕首刺进了凤景澜的背部,扑哧一声,鲜血染红了凤景澜的衣服。 凤景澜回头看,本是遥楚的那张脸被撕下来,露出了银多的脸。 银多跟遥楚的身形很相似,所以楚流云让她假扮遥楚,银多为了波娜娜,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你不是遥楚!”凤景澜拼着最后一击,将银多打飞出去,银多跌落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没一会凤景澜就觉得头晕眼花,有些撑不住了,耳畔尽是楚流云的笑容:“哈哈哈,凤景澜,岚景,这次我看你怎么逃!” “来人,将一干人等押入死牢。” “是!”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礼部开始主持楚御风的出殡仪式。 丧钟刚刚敲响,便下起了倾盆大雨,看热闹的百姓们连连散去了避雨,雨水清刷掉了地上的血迹,人们散去,倒是给楚御风腾了一条宽阔干净的道路来。 楚御风的殡葬队便在这倾盆大雨中往皇陵而去,楚御风不是明君,死之前又臭名远扬,送葬的人不多,除了一些文武大臣,就剩下下半身只能老死在皇陵的宫女和太监。 那些宫妃自然已经在头一晚就被赐死了,她们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又身染花柳病,根本留不得。 原本遥楚还动了要救她们的念头,毕竟花柳病在她看来并非一定会死,但是她无法出手。 皇帝的陪葬品中宫妃的数量是有定制的,如果遥楚救下这些宫妃,必定还有其他的人去代替她们,这是她们的宿命,享受尊容的同时,也要为此付出代价。 楚流云将楚御风亲自送到皇陵安葬之后,迫不及待的回到了皇宫,连忙召见了兵部侍郎。 兵部姚尚书被楚御风禁足之后,便一直没有解除禁足令,兵部的事情都交给了兵部侍郎暂代。 接着又召见了一些内阁忠臣商议凤景澜的问题,凤景澜毕竟是南晋太子,而南晋又是四国中最强盛的,自然要好好探讨。 不过,探讨只是虚名而已,楚流云开门见山道:“如今南晋已经欺辱到我们头上来了,敢劫法场,大闹先皇出殡,本王已经忍无可忍了,众卿家是何态度?” 楚流云已经直接把话说死了,根本没有给其他人机会,其他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及他的霉头,便有楚流云的亲信道:“王爷,南晋未免太目中无人了,这是欺压到我们头上来了,必须让南晋给我们一个公道。” “对,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否则世人还道我们楚国是好欺负的。” “不错,一国太子连同刺客行刺我朝天子,绝不能姑息!” 接着又有一番言论声援楚流云,要南晋给楚国一个交代。 “但是……”楚流云状似苦恼道:“南晋毕竟是最强国,如今楚国又是多事之秋,只怕……” “王爷,南晋能纵容太子来楚国行凶,他们这是想吞并楚国,对楚国开战啊!” “那如爱卿所言应当如何?” “王爷,应当立刻调兵增援南边,以防南晋异动,南晋既然存了要染指楚国土地的心思,咱也不必客气,反正南晋太子在我们手中,南晋定不敢怎样,只要我们拿下南晋的三个门户城池,看他南晋还有什么资本。” 兵部侍郎发出这些豪言壮语,惹得后面的不少人脸红心跳。 “爱卿的意思是要拿下南晋?” “臣惶恐,但臣也是为了楚国的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着想,南晋控制着八成的铁矿,楚国,西疆,北凉也一直受制于南晋,因此南晋才胆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楚国撒野,如果我们楚国掌握了铁矿,还有南晋的事吗?” “若我们放了南晋太子回国,凤景澜定然胡说一通,南晋跟楚国定然关系破裂。四国聚会刚过不久,我们手中的铁矿资源也刚到手,兵器也不成问题,咱们有反扑的机会,但是如果往后拖,届时南晋不给楚国提供铁矿,那么楚国就会成为砧板上的肉!” 楚流云不住的点头:“爱卿说的有道理,既然楚国跟南晋注定打破平衡,那么我们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况且现在北凉跟南晋交好,楚国又才经受了旱灾,若是南晋拾掇北凉一起对付楚国,届时我们可腹背受敌啊。” 兵部侍郎等人不住的点头:“王爷说的有道理,现在春耕刚过,雨水又及时,定是风调雨顺的一年,我们不妨趁着这个机会一举拼一把。” “好,传本王号令,驻扎在通州,惠州,禹州的驻城军分别调出两万,增援边南,关闭两国贸易通市,另外下旨衢州太守,边西梁栋派遣三万兵马将战马送至边南。” 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之后,楚流云又派遣了使者出使南晋,对于南晋太子一事做出交涉,若南晋识相就好,若是不识相,凤景澜性命不保,南晋国土也保不住。 待众臣散去之后,楚流云立马又修书给西疆国主波日勒,当初他跟波娜娜联姻自然就商讨好了统一天下的大业,如今总算迈出去了第一步。 然后又通知南晋那边的人,将制作的假银票,假铜钱抛售到市场上,扰乱南晋的经济,消耗南晋的实力,只要南晋乱起来,大皇子就有机会跟他里应外合。 不管是波日勒,还是大皇子,那都是他的垫脚石而已,只是这些他不会告诉任何人,胸中的野心涌动越发的膨胀,好似整个天下都已经随了他楚流云的姓氏。 雨越下越大,打在房顶上稀里哗啦的响,雨水也顺着瓦片形成的沟壑流到了地上,黄公公透过铁壁栅栏望着外面,心情愈发的沉重。 倒春寒的天气,被冰冷的雨水淋湿冷如寒冬,守在遥楚房门口的一众便衣禁军便是如此。 他们暴打秋杨,秋丞相确实不能把他们怎样,但是冷着,饿着还是可以的,因此过了午时也没有人给他们送口水来。 几人心中早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了,但是却又不敢去找丞相,万一他们走之后发生什么意外,那都是要命的事情。 秋杨隔着一个走廊,探头看了一下那些冻得跳脚禁军,缩回头对身后的两个丫鬟道:“你去给屋子里面的人送吃的去,按照我说的做。” “是,大少爷。” 两个长相不俗的丫鬟分别提着两个食盒,披着蓑衣向对面的禁军走过去。 两个丫鬟还没有走进就听到两道呵斥和刀剑出鞘的声音:“什么人!” “大人,奴婢们是丞相府的丫鬟,奉命来给几位大人送吃的。”禁军的戒备松了几分,两个丫鬟也就着台阶走上去,从宽大的蓑衣下提出来四个食盒。 第405章 你以为你很清高 “几位大人辛苦了,这天气寒冷,奴婢们给温了酒,不过只带了两壶,暖暖身子,喝多了要误事!”说着又往外面拿出热乎乎的烤鸡腿等肉菜。 因为穿着蓑衣,几人并没有看到丫鬟的容貌,听声音婉转悦耳,戒心就飞到九霄云外了,还有酒有肉,搓着手就要去抢,脸上也多了笑容,连连夸赞两个丫鬟懂事。 “几位大人慢用,半个时辰之后奴婢们回来收拾。” “别走啊,陪爷几个说说话也成。” “那成,奴婢们给爷满上!” 酒过三巡,几人就都晕过去了,丫鬟给斜对面的秋杨打了个手势,秋杨便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了。 秋杨左右看了看,对丫鬟道:“你们在这个给本少爷望风。” “大少爷,你可快点。” “知道了,啰嗦。” 遥楚自是醒着,对外面的情况也一清二楚,不过听到秋杨要进来,她还是先躺回了床上,闭上眼睛,她到想看看秋家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几个呼吸见,秋杨就找到了床上的遥楚,见遥楚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秋杨有片刻的惊讶。 秋杨走过去,低低的唤:“公主,公主殿下。” 遥楚没有反应,秋杨在床前来回走动,似乎很急切,嘴里不知咕隆着什么。 又过了一会,秋杨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把掀开了遥楚的被子,遥楚猛然睁开了眼睛,锐利的视线透过秋杨毫无防备的惊慌,直射入他的心底。 “你想干什么?”遥楚冷冷的问道。 秋杨慌得手一抖,哆嗦道:“我,我没有想干什么。” 见遥楚眼神中戒备和鄙夷,秋杨连连解释道|:“公主殿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只是见你昏迷着,想带你离开这里。” 遥楚冷嘲道:“见我昏迷要带我离开,你安的什么心?” 秋杨见被遥楚误会,鼻尖都冒出了冷汗,脸涨的通红了,秋杨向来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但是自从被遥楚打了一顿之后,开始是羞恼,后来想遥楚的次数越来越多,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他居然对一个把自己打的狗血淋头的女人在意了。 知道遥楚可能会被迫嫁给沐王,又被沐王和沐王妃欺辱,他曾向父亲求情,让父亲去向皇上请旨赐婚,但是一向忌惮沐王的秋丞相拒绝了秋杨。 直到后来沐王和皇上关系破裂,秋丞相念及秋妃腹中的骨肉才向借着请旨赐婚向楚御风投诚。 在秋杨眼中,遥楚是一个非常可怜的女人,她没有任何势力可以依靠,却又不得不卷进朝政这场狂风骤雨中,听多了她是如何被侮辱,如何被陷害的,倒是激起了秋杨的男子气概。 但是他自编自导的这个英雄梦被沐王横插一杠,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跳入火坑,他必须要救她。 “遥楚公主,我,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遥楚不相信秋杨的话,在她看来,秋杨仍旧是那个自以为是,满脑子肥油的草包。 秋杨却生怕遥楚不相信自己似得,拼命的点头:“我要带你离开这里,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跳入火坑。” 遥楚冷嘲道:“说到火坑,这丞相府不就是火坑吗?丞相向皇上请旨赐婚,眼见着沐王掌握大权,又迫不及待的悔婚投诚,悔婚也就罢了,又将我掳到丞相府里来,我现在不就是楚流云想要收买你们秋家的筹码吗?” 秋杨被遥楚说的脸色一白,看着遥楚冷漠的眼神,他心中十分难受,解释道:“公主,我爹的事情我不好评断,但是我来这里是真的要带你走的,沐王将你送到这里并不是要收买我爹,而是把秋家当作了跳板向送你进宫。” “什么意思?”遥楚气息一凛。 “是这样的,我偷听到了我爹娘的谈话,沐王将你送到丞相府是想让你换个身份,外人眼中东方遥楚已经死了,而你将作为我爹的侄女入宫。” 遥楚满目的不敢相信,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事到如今,楚流云竟然还打着这样的算盘。 若是她真的以丞相侄女的身份进宫,不止丞相府只能依靠楚流云,瑞王府也只能受制于人,还有姚家,姚家跟遥楚的关系楚流云怎么会不知道,简直找不到语言来形容他的卑鄙和无耻。 “想让我进宫,根本不可能!”遥楚越想越气,这句话也脱口而出。 秋杨闻言眼前一亮:“我一猜就知道公主并不清楚真相,所以便找机会带你离开。” “你会这样好心?你们父子找先皇上逼我答应赐婚的事情我还没有忘呢。” 秋杨一阵心虚:“公主殿下,我知道这件事不妥,但我对公主是真心的,自从上次见过公主之后,便一直难以忘怀,虽然我秋杨却是混账,但我发誓会对公主好的。” 遥楚心中一阵翻腾:“省省吧,我虽然不会进宫,但也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你走吧,也当我今天没有见过你。” “公主。”秋杨焦急起来:“公主,你再考虑考虑吧,三日之后沐王就要登基了,他登基那天也会接你进宫的,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不走。” “公主……” “够了!秋杨,别做出这样一副你救我于水深火热的样子,让我觉得恶心。”遥楚冷冷道:“在我要进入狼窝的时候,你告诉我狼窝有多可怕,殊不知你要带我走不是虎穴?你觉得你比楚流云清高了多少吗?你不过也是跟他一样在逼迫我的人。滚吧!” 秋杨愕然的看着遥楚,好半晌也回不过神来了,是了,就算她不愿意嫁给沐王,又凭什么就选择自己呢,他以为他站出来救她出火海,她就能感激自己,殊不知自己与沐王又有什么区别。 秋杨的脸色愈发的白,不敢去看遥楚那洞悉人心的视线,张嘴向说点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有些踉跄的走了。 秋杨走了之后,丫鬟用冰凉的雨水将禁军弄醒,只道是禁军喝多了,禁军进来看遥楚还在,也便将这件事掩埋过去了,毕竟他们也没有胆子告诉魍魉他们喝多了。 楚流云这么容易就抓住了凤景澜,心下也觉得不太稳妥,毕竟跟凤景澜交锋那么多次,他从来都没有赢过,但是对凤景澜用了酷刑之后,凤景澜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样子加之天下第一楼的人不断有人来劫天牢总算让楚流云安心了。 凤景澜这样一个哪怕以病弱模样示人的人也都宛如天之骄子一样的存在,现在总算成为他的阶下囚。 “王爷,南晋大皇子的密信。”沐王府的管家本姓吴,他在楚流云年少的时候就一直照顾楚流云的起居,后来楚流云离开皇宫,他又跟着楚流云到了沐王府,一直担任沐王府的管家。 现在楚流云要登基了,自然带了他进宫,顶替了原来黄公公的位置,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果然。”楚流云看了信件之后:“凤梓鸣说凤景澜是从南晋的天牢逃走的,直接将凤展给气晕了过去,现在他的亲信已经在准备联合御史台的人劝凤展废太子,只要凤景澜一死,他立刻夺位。” “那太好了!恭喜吾皇,既然凤景澜已经没有用处了,不妨杀了他,也卖个好给南晋大皇子。” 楚流云却将密信随手扔在了桌案上,意味深长道:“朕要的可不是南晋大皇子的好处,这南晋要越乱越好呢。” 吴公公恍然:“皇上好计策,那咱们就先留着凤景澜的命,只要凤景澜活着,依照凤展对凤景澜的宠爱,定会护着凤景澜,届时定会惹得群臣不满,凤梓鸣跟凤展必定鹬蚌相争,皇上渔翁得利。” 楚流云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起来,两只大手交叉在腹部,两条腿搭在桌案上,半闭着眼睛,做着他一统天下的美梦。 忽然,又有人来报,吴公公到门前跟人低语了几句,快步走到楚流云跟前来:“皇上。” “什么事?可是有什么变故?”楚流云睁开了眼睛,如一头醒来的雄狮。 “皇上,不是,是公子云。” “云弟?”楚流云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显然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有点意外。 “正是,公子云从无尽山脉采药归来,被城防营拦在了门外,公子云一怒之下打伤了城防营的人。” “混账。”楚流云从上面走下来:“让他们赶紧给朕闪开,云弟也是他们能挡的吗?” 吴公公嗫嚅了几句:“只是下面来报,公子云带了好几十人,下面生怕有变故,不敢放行。” “这么多人,朕亲自去看看。”楚流云蹙眉道。 吴公公命人准备了快马,并让孟云孟涛派人保护安全,虽然楚京已经尽在掌控中,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从皇宫到城门,除了密集的巡逻士兵,几乎很少看见普通老百姓,楚流云的马只是半个时辰就到了城门,门里面有几十名城防营的人戒严。 门外也有数百人将公子云等人包围着。 “开城门!”孟云高喝一声。 众人这才散开一条道路,开启了城门,楚流云飞奔出去。 外面公子云一袭白衣站在他那豪华的马车车顶,手里拨弄着他宝贝的天蚕丝,四下有数十辆大车,还有只露出武器,并不露脸的红萧,青歌,蓝鞭和紫貂,且各个都亮出了武器。 “云弟,云弟!”楚流云人未到,声先至。 公子云半张银质面具印着阴沉的天空,显得尤其阴郁:“沐王好大的手笔啊!” “云弟莫要生气,是为兄思虑不周!”楚流云还顾不得喘口气,就连连安抚。 公子云的话不带半分感情:“不敢!既然沐王下令不许进,那在下不进便是,还请沐王让手下退去,放在下离去才是。” “云弟切勿生气,也是非常时期,还请云弟宽宥。” 楚流云将姿态放的这么低了,公子云自然也不会太端着架子,语气总算缓和了一些。 “在下山野之人,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惊动的楚兄,也是在下的不是。” 楚兄两个字也算拉进了两人的距离,楚流云一直想要拉拢公子云,自然也高兴了几分。 “云弟哪里话,这就随为兄进去吧。” 公子云面露难色:“小弟就不进去了,待城门开启之后再说吧,楚兄让人检查一下小弟的马车,若没有问题,小弟这就离去,趁着天色还早,能到附近的镇甸安置一二。” “云弟说的是什么话,哪有到自家门口,还有倒回去的道理。” 公子云摇头:“楚兄,出云山庄的规矩楚兄是知道的,小弟也不想扯上什么关系,待楚兄检查好了,将这些东西送到出云未央就好了,这些药材都是给沐王妃用的,出云未央里面没有的鼎炉,炼药需要的黄金果木碳,还有无尽山脉的无根水,楚兄先检查吧,只是可能让沐王妃多等一些日子。” 公子云这个时候出现,楚流云心中自然会有几分警惕,毕竟曾经凤景澜对公子云有过救命之恩,万一他是为了凤景澜而来的,那就不妥了。 “既然云弟执意,那你们就上去看看。” 很快,城防营的人就检查了了这些马车,光是一口巨大的炼药鼎炉就占据了一辆马车,还有两车的药材,一车无根水用巨大的瓷缸装着,另外就是一些有毒的毒蛇,蜘蛛,蜈蚣等东西,不过出云山庄的人都叮嘱了城防营的人不能去碰,只能远远的看。 马车上面的东西都很正常,公子云道:“楚兄,既然没有问题,在下便将东西交给你了。” “云弟,且慢!”楚流云叫住公子云:“云弟,你若是真的离开,可就没有把为兄当兄弟,跟为兄进去吧,为兄难道还不相信你吗?” “这真的不太好,出云山庄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望,若是让其他势力或者国家知道了怕是会误会。” “误会什么,你我乃君子之交,何况朝堂跟江湖本就是两个世界,云弟不必担忧。” 第406章 臣服 公子云也不再矫情,跟着楚流云进城。 “楚兄,小弟这次回来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为兄是否可以效劳?” “千山暮雪的一名药童失踪了,名叫清逸,陈大夫给小弟来信说清逸已经失踪好些日子了。” 楚流云故作疑惑:“这件事为兄倒是没有听说,不过事情为兄记住了,一定帮云弟打探一番。” “那就有劳楚兄了,这名药童十分得小弟心意,小弟也认了他做弟弟,之所以刚刚没有说明,是害怕让有心人听了去,小弟猜测有人抓了清逸小弟来威胁小弟。” “既是如此重要,为兄回去之后就派人去找,如今楚京城尽在为兄掌握,只要人在楚京,定会有消息的。” 公子云拱手道:“那就多谢楚兄了。” 最了解自己的人不是知己就是敌人,显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后者。 楚流云想一手掌控四国,一手掌控江湖,出云山庄是他最好的助力,毕竟有公子云在,他的命就要比任何人都长,皇位也做的比任何人都久。 公子云对江湖的影响力不可小觑,只要将公子云拉到自己的阵营,哪怕只是别人以为的在自己阵营,对自己也会有无尽的好处。 更何况现在公子云跟清逸还有这层关系,若是清逸成为储君,那公子云定会对楚国鼎力相助。对他下毒,刺杀这些阴损的招式都再也没有作用,因为他有天下第一的保命符。 正是猜中了楚流云的想法,遥楚才跟凤景澜利用了公子云的身份将这群瑶族,苗族,神耳族的人带进了楚京城。 到了出云未央之后,楚流云要准备登基大典,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日期,但是楚流云也不会对公子云完全放心,便让人密切主意出云未央和千山暮雪的动静。 “雪芽姑娘!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那么多人呢,密密麻麻的,跟蚂蚁似得。”说话的孔辉,这次他也来了。 后面的人揭开头上的毡帽,露出一张张熟悉的脸,有云老族长,孔长老,还有孔未,乔羽,另外还有一部分是神耳族和苗族的人。 云老族长喝到:“你应该叫族长,不能叫雪芽姑娘了。” 孔辉抓了抓头:“不好意思,习惯了。族长!” 云老族长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对咯,就是要叫族长,才能让她意识到自己肩膀上的责任,不然跑出来久了,姓什么都忘了。” 对此,众人都很无奈,在瑶族的时候,云老族长也没少埋怨遥楚这个甩手掌柜。 遥楚扯下面具和人皮面具:“有你这样一见面就接自己族长的短吗?” “还说呢,遇到这么大的事情,就知道逞能,也不知道通知家里,大家都以为你心里已经把我们给忘了。”说话的是乔羽,语气很是尖酸,但是却没有恶意。 乔长老现在功力尽失,乔男就死了,乔家就剩下了乔羽一个人,她不得不肩负起乔家的兴亡,这段时间也成熟了许多。 “好了,好了。”云老族长怕遥楚还没有原谅乔羽,忙打圆场道:“雪芽,不,不,遥楚丫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神耳族的少主鱼冲,这些是神耳族族人,还有这位苗族的腾蛇,眉蛛,他们都是来帮忙的。” 当初云老族长要将瑶族托付给遥楚,华云锦就提出了要求,要让神耳族和苗族都认遥楚为主,云老族长这次能将神耳族和苗族的人都带来,想必是有兑现承诺的意思。 “见过族长!” 遥楚赶紧扶起他们:“不要见外,你们能在遥楚有为难的时候挺身而出,都是遥楚的恩人,哪有恩人给我行礼的道理,是遥楚该感谢各位!” 第一次见面,神耳族和苗族的人自当是好好的打量遥楚究竟配不配让他们效力,不过刚刚他们在城外都见到了,一袭白衣哪怕是在雨中,面对未来一国帝王也不弱丝毫,难怪云族长对瑶族这个新族长赞不绝口。 “你们赶路也辛苦了,先在出云未央休息,红萧,青歌,蓝鞭,紫貂是我的四大婢女,对我的事情都很清楚,你们有什么需要找他们,这几天你们好好休息,三天之后的事情就拜托各位了。” “族长,说这些就见外了,你是我们瑶族的族长,欺负你就是欺负瑶族,这么多年隐世家族不常在江湖上露脸,正好给咱耍耍威风!”这话是鱼冲说的,这是一个非常爽朗的汉子。 “你们也不要叫我族长,就叫我遥楚吧,把我都叫老了。” 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出云未央为了降低楚流云的戒心,将人都安置在地宫之中,照常营业,也不怕楚流云的人进来查看。 离开出云未央,遥楚还要去一个地方。 皇宫是无数人即便在这里做了鬼,却不愿意离开的地方。冷宫却是个连鬼都不愿意来的地方。对比何其的明显。 冷宫,这两个字是所有宫人的噩梦,宫禁的阴冷,寂寞,孤独在这里尤其的浓烈。 黄公公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成为冷宫中的一员,像无数在这里已经死去的宫妃一样。 楚流云暂时不愿意杀他是因为他还有用,但是他的用处只有三天了,三天之后楚流云登基,他便再也没有作用了。 黄公公是这个宫中活的最明白的人,却办了一件最糊涂的事情,如果他早些提醒皇上沐王的野心,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唉……只是当时已惘然!”黄公公轻声叹息。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黑暗中突然走进了两道亮光,突如其来的刺眼,让黄公公眯起了眼睛。 随着两道光线走进,黄公公看见了跟在两个太监身后的吴公公,他一副趾高气昂,一看就知道是来炫耀的。 看到此人,黄公公眼中闪过一缕愤恨:“你怎么来了。” 吴公公笑道:“自然是来看望老朋友啊。” “你是来炫耀的吧。”黄公公恨巴巴的说道。 吴公公得意的笑着:“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黄公公嘲讽道:“过去,因着主子的身份,我一直压你一头,现在你有机会来炫耀,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吴公公大笑三声:“黄中祥,没想到最了解我的人居然是你。” 黄公公呸了一口:“不,要是我早知道你是这种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的人,当初我绝对不会救你一命,还会带你进宫引狼入室。” 说到黄公公和吴公公还是有一段往事的,那是仁宗皇帝的事了,仁宗皇帝就是楚御风和楚流云的父亲,那个时候黄公公也是如今的身份,救下了吴公公,吴公公是孤儿,父母被当地的官府以莫须有的罪名打死了。 吴公公遇到了恰好探亲的黄公公,被救了一命,年轻气盛的黄公公狠狠的逞威风,吴公公见黄公公有这么大的能耐,便求着黄公公带他进宫,他也想做人上人。 黄公公见他可怜便带他进宫,但是宫廷有宫廷的规矩,他想要在这里生活就要学着活下去。 黄公公能庇佑他一时,也庇佑不了一世,吴公公被宫里面的贵人为难,便求到黄公公那里,黄公公便教导了他一番宫里生活的诀窍,吴公公不知足请求黄公公将他带在身边一起伺候仁宗。 黄公公自是不可能让他一个初来乍到的人混到皇帝身边,要是出了错那就是要掉脑袋的。 因此黄公公拒绝了吴公公,吴公公便说黄公公自私,害怕自己抢了他的位置和皇上的宠爱,让黄公公后悔带进了一条毒蛇。 那一刻黄公公是动了杀机的,说了之后,吴公公也知道自己冲动了,吴公公连连求情,说自己是鬼迷心窍,黄公公一时心软就放了他。 谁知道后来吴公公硬是没有再来找黄公公,再后来吴公公混到了沐王身边,成为沐王的心腹,乃至沐王府的管家。 若说谁最先发现沐王的野心,莫过于黄公公了,哪怕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他终究是个奴才,想要活命就要恪守本分。 “现在说这些,你不觉得反倒是显得你的无能吗?成王败寇罢了。” 黄公公气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你也配说成王败寇,你不过是个阉人而已。” 吴公公翘着兰花指,比了一个黄公公平时爱做的手势,假着嗓子道:“对啊,你是个阉人,从头到尾都是。” 忽然语调一转:“你从骨子里就是个阉人,可我不是,虽然我跟你看起来一样,但是本质上还是有区别的,至少我从未把自己当成阉人。” 黄公公气的大口大口的喘气:“你……” 吴公公满目狰狞:“当年你害怕我抢了你的尊容,我就给自己找了一个皇帝,就是等着这一天狠狠的将你踩在脚下。” 黄公公眉头突突的跳:“这么说沐王夺位跟你脱不了干系。” 吴公公得意的笑道:“自然,若不是我在沐王身边时时督促,刻刻引导,沐王怎么会发现当皇帝的好处和不是皇帝的悲哀,我故意让沐王做出一些让太妃疏远的事情,然后不断的挑拨沐王对太妃和先皇上的不满,所以说沐王,不,应该称呼他为皇上了,皇上现在的这个皇位有一半功劳是我的,我将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你!你!你!”黄公公差点被气的吐血,撑着地面大口大口的喘气,脸色惨白如鬼。 “你可别气死了,你还没有看到皇上登基呢,皇上说了,他登记之后会册封我为一等中阳公,还允许我到主家过继孩子,世袭三代,哈哈,不仅是我会永远压在你头上,我吴家也会永远压在你黄家的头上,你黄家的子孙可是不少呢,哈哈哈。” “你,你……”黄公公气的哆嗦,瞪着眼睛,上不来气。 吴公公直觉晦气:“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三天之后再来送你上路,你可要争气一点,多活一点时间。” 吴公公走了之后,又恢复了黑暗,黄公公的喘息在安静的连鬼都不来的冷宫显得尤其悲怆。 眼见着黄公公要被气的口鼻歪斜,两根银针闪过幽光没入黄公公的头部两大穴位。 接着一个人破开铁栅栏走了进去,飞快的给黄公公服下一颗药。 黄公公没一会就找回了自己的呼吸,有气无力的问道:“你,你是谁?” “幸好你经常服用福川,否则你这个年纪,这样气血攻心,肯定中风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黄公公睁大眼睛:“遥楚公主?你,你不是……” “你是说我刺杀先皇上被斩首了吗?” 黄公公的嗓子发不出声音来,只得点头。 遥楚也没功夫跟黄公公瞎扯淡,开门见山道:“我怎么没死的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三天之后楚流云就要登基了,他登基之后会发生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我只问你,你想不想重新站起来。” “公主什么意思?”黄公公很不明白。 “这样说吧,我不想让楚流云当皇帝,但是我让他当不了皇帝之后,这楚国总得有皇帝,你愿不愿意辅佐新皇?” 黄公公直接傻眼了:“新皇?公主?” 难道遥楚公主要当历史上第一位女皇帝,这个想法直接将黄公公吓得心跳都快停止了。 遥楚翻个白眼:“肯定不是我,我也不想当皇帝,但是楚流云下台,楚国总得另立新皇。” 黄公公可能被这个消息惊着了,咬着嘴巴想了半天,遥楚以为对黄公公来说是个绝好的机会,至少不用担心没命,也不会被死对头侮辱,子孙也不会受到打压。 可是黄公公居然摇头了:“公主,老奴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遥楚想不通,皱眉问道。 “老奴生是楚氏的奴,死也是楚氏的鬼,绝不背叛楚氏。” 遥楚无语:“新皇帝肯定姓楚,否则那就是改朝换代了,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想黄公公应该心知肚明,我只是想替我爷爷,想替我大伯和枉死的三万炎军讨回公道,没想要楚国改姓,新皇自然也是姓楚。” 第407章 谈条件 大皇子,二皇子在黄公公看来已经遭遇不测了,那姓楚的就是瑞王和瑞小王爷,瑞王,那个被仁宗皇帝抢走皇位的人,那个曾经是楚国风华绝伦太子的人。 当初黄公公便是太宗皇帝为瑞王培养的心腹,只是后来出现了一系列的变故,仁宗皇帝选了他伴驾,他便一直伺候仁宗皇帝,后来又被指给了楚御风。 “黄公公,机会可只有一次,难道你真的想被吴公公压死吗?吴公公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你们应该是同乡,他若是想打压你黄家,可真是一句话的事情,毕竟想承他人情的人太多了,哪怕他一句话都不说,黄家的下场也不会太好。” 黄公公咬牙切齿:“老奴自然不愿意这样,但是老奴也不想拖黄家下水,且不说公主有几分把握,但是瑞王他的身体……” 顿了顿,又道:“老奴曾经听先皇上提过,沐王对瑞王,瑞小王爷和瑞王妃都下了毒,那毒药来自西疆,无药可解,哪怕公子云能解,公子云看在沐王的面上也不会出手,瑞王他们怕是没有这个福分。” “黄公公,你觉得若是没有完全的把握,我能来找你吗?黄公公,若是没有我当时送给你的福川,你怕是也活不到今日了吧。”遥楚突然变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正是公子云那清冷的男声。 黄公公开始还以为是公子云来了,但是四周没有人,只有遥楚一张一合的唇,再傻也猜到了什么,他哆嗦着瞪大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遥楚微微一笑:“黄公公,你这下该放心了吧。” 黄公公惊讶了好一会,终究道:“是我老了,我曾经自诩是楚国看的最深,看的最远的人,却没有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才是隐藏的最深的人,说罢,公主想要老奴如何?” “我想让黄公公保住苏婉儿,瑞王和瑞王妃。” 黄公公不由得苦笑:“老奴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办法能护住别人。” “黄公公在皇宫经营这么多年,我相信黄公公,何况黄公公手中还有一道王牌。” 遥楚在黄公公的耳畔说出了两个字,黄公公的脸色大变:“你,你怎么知道的?” 遥楚轻轻一笑:“我怎么知道的已经不重要了,我在皇宫找了一圈也只找到了天牢的,其他地方好像还有其他入口,这就劳烦黄公公带路了。” 好半晌,黄公公才道:“若公主为男儿,楚国的姓氏怕是要改了。” “楚国的姓氏是否更改不会因为我是女儿身有什么顾忌,若我要改了这天下,谁也拦不住!” 遥楚走了好久,黄公公的脑海中仍然回荡着这句话,直到很多年以后,黄公公辅佐楚国至全盛时期,也不断的叮嘱身旁的人乃至后世子孙,宁得罪任何人,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女人。 更加不要得罪姓东方的,或者姓凤的人。 遥楚离开冷宫,又忍不住去了天牢,自然是从密道进去的,皇宫中的密道跟万年寺的密道来历是一样的,也是前朝留下的。 但是皇宫中的密道跟万年寺还是有些不一样的,皇宫毕竟太过复杂,当初修建密道的时候并不是全程贯通的,而是有许多不同的入口和出口,通往天牢这条密道还是曾经尚了大师对她提起的,或许尚了也预料到会有今天。 天牢的戒严比当初关遥楚的戒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楚流云内心深处总觉得有凤景澜的地方就不踏实。 遥楚虽然收敛了气息,但是凤景澜依旧闻到了她的气味,如今戒备这样森严,她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来太难,而且凤景澜作为大男人的自尊非常不想让遥楚看到自己如今这幅模样。 凤景澜给遥楚发暗号,让遥楚别上去,遥楚也没有办法,犹豫了半晌,才转身离开。 遥楚回到丞相府之后,丹棱才离开。 三天,对于遥楚来说很漫长,对于楚流云也同样漫长,楚流云登基的时间相对太仓促,礼部,内务府的人都是日夜赶工龙袍,皇冠。 一朝天子一朝臣,又有多人在惊慌和担忧中苦苦熬着这三天。 秋杨也没有再来找遥楚,遥楚自然将秋杨整个人忘去了九霄云外。 可是秋杨却间接给她惹了一个大麻烦。 秋杨从遥楚那里回来之后,便整日将自己关在门外,第二日他向秋丞相要秋丞相放过遥楚,被秋丞相拒绝。 他不想遥楚进宫,哪怕她最后对自己仍然毫不在意,他想要救遥楚,想了许久,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让沐王妃波娜娜出面阻止。 波娜娜跟遥楚之间的仇比海还深,波娜娜绝不会让遥楚被沐王娶进宫的,于是秋杨便找人一个消息告诉了波娜娜,他也算聪明,没有将遥楚还活着并且要被楚流云带进宫的消息告诉她,只是说楚流云要在登基之日册封秋家的一位侄女为皇贵妃。 皇贵妃那相当于另一个皇后的存在,对于波娜娜来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 “查到消息了吗?那个小践人究竟是谁?” 斯达刚刚出现,波娜娜就扑了过去,银多被凤景澜打伤,现在还下不了床,一直在静养着,她身边唯一能用的人就只有斯达了。 “王妃,属下查到了,数日前秋丞相府中却是到了一位小姐,名秋遥,是丞相庶弟的女儿,长相十分出众,不过是否要册封为皇贵妃还没有消息,王爷登基的诏书被锁在书房中,属下无法查阅。” “废物,混账!” “王妃息怒,王爷登基之后就是皇上,皇上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只要您是皇后,她们就翻不了天去。”斯达劝道,作为男人斯达丝毫没有觉得楚流云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毕竟国主也是有众多女人的,王妃就是太善妒了,况且已经是这个模样了,是个男人看到这张脸都能被吓死,难道以后让王爷守活寡不成。 “对,我还是皇后,我还是皇后,你马上去出云未央,问问公子云的药还需要多长时间,我已经给了他这么久的时间了,药材也运了几十车了,怎么还没有好。” “是,属下这就去!” 斯达走后,波娜娜的心中却愈发的不安起来,银多现在下床都困难,指望她是指望不上的,她也没有个另外能出主意的人。 “秋遥,秋遥,这个践人究竟是谁?”波娜娜不停的念叨这两个字:“为什么名字里面会有个遥字,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字吗?” 东方遥楚四个字组合起来那简直就是魔咒一样的存在,姓东方的人也不止将军府,讨厌不过来,名字有楚的人还有她最爱的男人,她能讨厌的字就是遥。 “为什么要叫秋遥!不,我不相信这是巧合。”波娜娜疯狂的捂住胸口,拼命的摇头。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银多是因为假扮东方遥楚去刺伤凤景澜的,那么真正的东方遥楚呢?楚流云诏告天下说东方遥楚武功高强,以防她逃走已经赐死了,可是这件事谁也没有看见。 难道他还没有死心,他骗自己不去找东方遥楚的麻烦,是想让东方遥楚替他背上行刺楚御风的罪名,有利于他登基,可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他会不会根本就舍不得杀东方遥楚,对了,东方遥楚就是雪芽,他曾经为了这个贱女人打伤自己,那个女人是他真正爱的,他一定舍不得她死,他会不会让东方遥楚换个身份进宫。 这个念头好像在波娜娜的脑海中生了根一样,怎么也挥之不去,毕竟这太荒谬了,可是楚流云为了东方遥楚不止做了这一见荒谬的事情。 “对,他还说过,他要让凤景澜亲眼看着他的女人被他抢走,他还没有杀凤景澜,那么……” “不,不,我不相信!”波娜娜疯狂的抓头发,她迫切的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银多,银多,你给本妃起来!”睡的迷迷糊糊的银多被波娜娜给拽了起来。 凤景澜那一掌打的她五张六腑都错了位,浑身上下都疼,如今被波娜娜拽着头发提起来,整个人更加不好了。 “王妃,怎么了?” “我要去他的书房看册封诏书!” “王妃,你这是怎么了?”银多惨白着脸说道。 “我怀疑东方遥楚根本没死,楚流云要让东方遥楚换成丞相府的侄女秋遥进宫。” 银多瞪大眼睛,虚弱的身体好似充满了力量:“这怎么可能?” “不,我觉得一定是这样,我要去确认一下,你帮我引开守卫!” 银多还不糊涂,就算秋遥就是东方遥楚,从诏书上也看不出来,但是看着疯狂的波娜娜,银多不敢说,她太了解波娜娜了,她阻止也没有用。 不得已,她忍着伤痛起来穿衣服。 主仆躲过了侍卫,来到了书房外面,波娜娜对银多打了一个手势,银多得令之后,制造了一个动静引开了守卫,波娜娜穿着隐卫的衣服,踏着轻功落到了房顶,然后翻身从窗户进去。 波娜娜跟楚流云刚开始的时候也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加之楚流云想要牢牢掌控西疆,对波娜娜说过很多事情。 波娜娜很快就打开了楚流云的暗格,暗格很大,能存放很多东西,外面好似有动静,波娜娜吓了一跳,不小心碰到了一副放在边上的卷轴,卷轴滚落到地上,画面逐渐展开。 波娜娜想将画卷起来,卷到下巴的时候,波娜娜觉得画里面的这个人很眼熟,她将其展开,波娜娜看到了令她发疯的一幕。 那是一张东方遥楚的画像,而且模样娇美,半罗双臂,勾人至极!若是波娜娜记性还好,定会看出来这幅画就是肖珂所绘的,当时被肖冰偷出来指认肖珂跟遥楚苟合,后来这幅画却丢失了。 波娜娜差点被气晕过去,她疯狂的将画撕碎,然后将整个暗格里面的东西掏出来,总算看到了三个个明黄色的锦盒。 其中一个是楚御风的传位诏书,另外一张是册封一些有功之臣的,最后一张才是晋封后宫的。 波娜娜瞪大眼睛,两只手抓着圣旨抖得像是鸡爪风,她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脸上唯一还算好的眼睛流出两滴血红色的眼泪。 “王妃,找到了吗?”银多引开众守卫潜了进来;“王妃,看了之后就走吧,奴婢被发现了,王爷很快就会赶回来。” 波娜娜久久回不过神来,知道银多去拉她,波娜娜才回过神来,狠狠的一巴掌甩在银多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波娜娜已经露出了她黑长的手指甲,长长的指甲在银多脸上留下五道深长的血痕。 银多被打的眼冒金星,加之她又有伤,根本就起不来,波娜娜骑上去,一左一右的对银多大打出手:“你个践人!你竟然背着本妃勾搭王爷,你敢背叛本妃,我要弄死你,我要弄死你。” 银多虽然懵,但是听到波娜娜的话猜到她肯定误会什么了,急忙解释:“王妃,奴婢没有背叛你,也没有勾搭王爷。” “你还敢狡辩,说,你是什么时候跟了他的。”波娜娜抓着银多的头发,一下一下的让银多的头往地上去撞! “王妃明鉴!奴婢每天都跟你在一起,根本不可能跟王爷有什么!” “呸,你个小践人,不会有什么,为什么圣旨上却要立你为妃,却没有提我半个字!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三个为什么是从波娜娜的嗓子里面咆哮出来的,惊得所有的守卫都冲了进来。 银多也懵了,诏书上有她的名字?待银多反应过来的时候,波娜娜已经被守卫抓了起来,波娜娜还不甘心,杀了两个人,直到楚流云亲自出现才将她制服。 “魑魅,收拾好书房!” “是!” 说罢,沉着脸的楚流云将波娜娜提到了她的房间,一把扔在了地上:“波娜娜,你到底还要疯到什么时候。” 第408章 我为了你早就疯了 波娜娜整个人都是疯狂的,蒙脸的纱巾早就丢了,楚流云都不敢去看她那张脸! “我疯了,我就是疯了,楚流云,我为了你早就疯了!”波娜娜咆哮的手舞足蹈。 “你为了东方遥楚怎么对我,我都接受了,你为了雪芽打伤我,我也接受了,可我不能接受东方遥楚都那样背叛你,你还要当她是宝,让她变成秋遥进宫,好,我也接受了,皇后之位不是我的,我也接受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银多会是四妃之一,为什么,为什么,楚流云,你就是这样糟蹋我的吗?” 或许在知道遥楚变身秋遥进宫之前,楚流云心中爱的是遥楚让她不能接受,直到发生了后面一件又一件突破她承受极限的时候她才知道,东方遥楚其实并不是那么可恨的,至少她从来不是她的朋友,而背叛自己的恰好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和最爱的人。 “你闹够了没有!”楚流云怒道。 “闹?你觉得我这是在闹吗?楚流云,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我的身份才接近我的?”波娜娜似笑非笑,眼睛淌着血色的眼泪。 “你的眼里从来没有我!从来都没有,我不如你院子里面的那些通房,也不如银多这个低贱的婢女,甚至还比不上藏珍楼那帮勾栏院的女人,你究竟当我是什么?” 波娜娜是哭是笑,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只是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她好痛苦,好绝望。 楚流云本想不再理会波娜娜的发疯,但是想到他还需要西疆,便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每天就知道拈酸吃醋对本王的大业从来不管不问,你还跟本王闹。” “册封皇后那是要祭祖的,受百姓瞻仰,你这幅容貌你觉得可以让百姓参观吗?公子云已经在为你炼药了,只要你的脸一好,本王立刻会册封你为皇后的,诏书你不是看了吗?皇后的位置还给你留着。” 波娜娜渐渐的收起了眼泪,盯着无比恶心的脸问道:“真的吗?” 楚流云忍住恶心,点点头:“东方遥楚的确活着,本王留着她是想无时无刻的惩罚她,她敢欺瞒本王就要付出代价。” “这样的女人,本王怎么可能封她为皇贵妃,秋遥是秋丞相的侄女,秋家没有女儿,本王要拉拢秋家,联姻自然是最简单的方式。” “你若不喜欢,到时候你封后之后,怎么处置她都成,左右不过是个女人;至于银多,她手中还掌控着瑞王所中的毒,她还有用,难道本王登基之后还带着王妃的丫鬟去办事,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是个名头,充实后宫,本王除了你,也没有别的女人,藏珍楼的女人本王一个也没有碰过,碰他们都是魑魅和魍魉。” “你说真的?”波娜娜惊喜的说道:“真的吗?云?” “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自己去问,前段时间那个叫什么流苏的怀的就是魍魉的孩子,我让人给打了,要真是本王的孩子,本王怎么可能不要,当时留下她们也不过是为了跟你置气。” “本王要登基了,这帮风尘女人当时是你送到府里的,你就负责将她们解决掉。” 波娜娜已经完全相信了楚流云,跳上去保住楚流云:“太好了,云,是我误会你了,是我误会你了,你不要生气,我会尽快把脸治好的,我要做你的皇后!” 楚流云的脸在波娜娜看不见的地方干呕了一下,波娜娜的脸凸起无数的褐色小疙瘩,擦在脖子上毛骨悚然,楚流云实在受不了了,将波娜娜扯下来:“好了,你安心养好你的脸,本王还要准备登基的事情,只要你的脸好了,本王就封你为后。” “好,你不许骗我,若是我能在登基前恢复,你也要在那天册封我为皇后。” “好,一言为定。”楚流云实在忍受不了波娜娜了,匆忙的答应了,然后飞快的走了,背影看来着实像落荒而逃,但是波娜娜沉浸在这个美梦中丝毫没有看出来。 楚流云刚出去,魑魅就上来了,楚流云问道:“人怎么样?” “已经睡着了。” “在登基之前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在本王这里,魍魉留下确保诏书和人的安全!” 魑魅拱手:“是,属下定会保护好太子和诏书的安全。” 波娜娜也没有做多久的梦,因为她知道要是不恢复容貌,她将永远不是皇后。不,她一定要在登基之前拿到药。 不过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去出云未央不现实,但是兴奋中的波娜娜总要为自己找点事情来做,她将视线落在了藏珍楼的女人上面。 波娜娜越想越兴奋,带着两个丫鬟就去了藏珍楼,但是藏珍楼却只允许楚流云本人,以及魑魅魍魉进去,波娜娜自然被拦下了。 “王妃。”魍魉抱拳挡住了波娜娜的去路:“王爷有令,没有他的吩咐,谁也不能进入藏珍楼。” 波娜娜这一次却没有发怒,打发了丫鬟和周边的守卫:“魍魉,正是王爷让本妃来处置这些女人的。” 魍魉心头咯噔一声:“王妃,这不太好吧,毕竟都是王爷的女人。” 波娜娜娇羞的笑了一声:“王爷什么都给本妃交代了,这些女人王爷一个都没碰,都是你跟魑魅的对吧。” 魍魉心头大惊,王爷若是这个都跟她说了,那就是真的要处置这帮女人了。 虽然王爷还需要这帮女人的血,但是这帮女人毕竟来自风尘,于他名声不不好是不能带进宫的,其次他吸食人血的事情要灭口。 这样想着,魍魉知道这帮女人必死无疑了,其他女人死不死他不在乎,但是流苏。 “王妃说的是,不过现在夜深了,还是等明天再处置吧,王妃累了一天,该歇息了。” “本妃还不困,而且夜黑风高,正是个好时候呢。”波娜娜兴奋的不已,多日受的屈辱终于要有个了结了。 “这样吧,王妃,您先回房稍后,属下去请示一下王爷,若是王爷同意,属下立马放王妃进去。” 波娜娜有些不悦:“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本妃。” “不敢!” “那好,你去请示一下,本妃想想该怎么处理这帮女人呢,是凌迟,还是做成人棍?”波娜娜已经开始自言自语,不时提出各种各样的恐怖刑罚,听得丫鬟和守卫都毛骨悚然。 魍魉出了藏珍楼,立马派人去通知楚流云,但是他本人则寻了个由头返回了沐王府,他必须想办法带走流苏。 遥楚得到消息的时候,清逸已经被楚流云带走好半天了,本来今日红萧要带着皇后,大皇子和清逸离开的,但是没想到就在行动之前,楚流云亲自到小院不顾皇后的反对带走了清逸。 遥楚不得不再次从丞相府出来,有可能藏清逸的地方一个是皇宫,一个是沐王府,楚流云在皇宫,遥楚第一时间就去了皇宫,通过早已经潜伏进去的宋大明,宋鹏,宋小明等人和黄公公留下的人,却没有找到清逸的下落。 遥楚便直接来到了沐王府,找了许多地方也没有找到清逸,于是她想抓个人问问,但是一般人定不知道这么机密的事情,正当遥楚一筹莫展的时候,看到了魍魉从沐王府出来。 魍魉正想办法,直觉到危险,他弯腰躲避,看到是一个黑衣人,他本能的想叫人,却发现现在不能叫人,遥楚也没有给他叫人的机会,直接点了他的穴道。 “只问你一个问题,清逸在哪里?” 遥楚抓住魍魉,就没有想过要放魍魉活着离开,也就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 “你是东方遥楚!”魍魉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遥楚的声音。 遥楚也就懒得装腔作势:“是我,魍魉统领好耳力。” 魍魉的心中掩饰不住的惊骇:“你,你不是应该在丞相府吗?” “就凭你们想拿下我,你不觉得这是个笑话吗?”遥楚极为讽刺的说道。 魍魉的脑海已经翻起了滔天大浪:“那凤景澜?他……” 东方遥楚没有在丞相府意味着整个局势将发生天大的逆转,东方遥楚安然无恙意味着凤景澜落到楚流云的手中不过是一个局而已,也证明他们乃至楚流云,整个楚国的朝堂,甚至南晋那边,西疆那边都在这对强强联合的男女手中。 何况他还知道清逸的存在,定然也知道清逸的身份了,那她知道的怕是比他们想象的要多得多。 也就注定了楚流云将会失败,若是楚流云失败,他们这些依附于他的存在也将被他们血洗。 他想死吗?当然不!若是他死了,流苏也活不了,她会死在波娜娜的手中。 他想活着,想带流苏离开这里,他们现在还有一个孩子,流苏若是知道他们已经有了孩子,一定会很开心的。 可是一旦开口,那就是一杯背叛者,他没有想到魍魉终有一日会成为叛徒,不,不是他背叛,得到多助,他只是选择了一个对大家都更好的决定。 “你没有资格问我任何问题,你只能回答我,若是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或许我可以留你一条狗命,但你若不配合,死!你应该知道我要杀你,你根本无力反抗。” 遥楚的话唤回了魍魉的天人交接:“我可以告诉你他的下落,但是我要跟你做个交易。” 遥楚的剑又靠近一分,在魍魉的脖子上滑下一道血痕:“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既然都是死,我也可以选择不说。” 遥楚心中尤其担心清逸,楚流云抓走清逸究竟是对付自己还是牵制公子云他也猜不到。 “好,我答应你。你想怎么交易。” “帮我救一个人,我告诉你清逸的下落。” 波娜娜在等,魍魉同样在等,终于半个多时辰之后等到了从宫中回来人,让魍魉感觉不妙的是魑魅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你怎么也回来了?”魍魉平复了心绪问道。 “王爷不放心,要我将人换个地方。” “换到哪里?”魍魉脱口而出的问道。 魑魅微微沉了一下气息,骷髅脸让他看起来有些阴郁:“这些不是你该问的,我还要去将人带走,沐王府的事情你好生照看,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魍魉心中咯噔了一下,若是魑魅将人换个地方,那东方遥楚要是找不到人,不知道会不会对流苏不利。 但是事已至此,他也箭在弦上了,他该不该将清逸的下落告诉东方遥楚,若是东方遥楚去追魑魅,那么流苏怎么办? 不,现在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了别人了。 每次来沐王府,遥楚都没有全身而退,可见沐王府的守卫多么的森严,虽然有魍魉提供的路线图,但是遥楚心中难免不会多几番计较,魍魉也不一定可以信任。 所以遥楚不得不多费了些功夫才进了藏珍楼,来到魍魉锁描述的那个房间,里面有一个如同魍魉描述的女子。 这个女子正不安的站在铁笼子里面,看到遥楚来,她一点也不惊讶:“你是来送我们上路的吗?” 女子自顾自的笑了,遥楚定睛一看,她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刚刚梳了头发,并简单的画了妆。 “这一天总算来了,天知道我早就不想活了,这里活着比死还难受。”遥楚听了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藏珍楼的龌蹉事情,遥楚之前已经知道了,但是为了大局,她不得不牺牲一些。 可是真的看到这帮女子的惨状,遥楚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似得,她们非常的瘦,已经到了严重贫血的地步了。 凤景澜曾经说过楚流云修炼的是一种命叫阳宦的邪功,专门靠吸食女人经血来练功的。 “我是来救你的。”遥楚说道, 流苏似乎很不相信,笑容有些怪异:“你是沐王妃派来戏弄我们的吗?沐王妃想杀我们很久了。” “是魍魉让我来救你们的。” 听到自己有可能会被救,流苏的脸上没有一点喜悦,显然她根本就不相信。 第409章 金蝉脱壳 遥楚的手上划落一个荷包,那个荷包是深蓝色的,模样簇新,像是从未被佩戴过。 荷包的出现让流苏变了脸色,向铁栅栏扑过来:“真的吗?真的是他让你来的?” 这个荷包是流苏送给魍魉的,那是在两人相识之初,但是魍魉的身份注定他是不能佩戴荷包的,因此魍魉拒绝了。 流苏还以为魍魉已经将荷包扔掉了,没想到他还保持的如此完好。 遥楚点头;“魍魉知道今晚楚流云和波娜娜要杀你们灭口,所以找我来救你们。” 流苏竟是捂着嘴巴哭了起来:“可是我们怎么走呢?你只有一个人,我们却有八个姐妹。” 遥楚原本也是想救走流苏的,但是其他女人毕竟也是被楚流云迫害的,她们是无辜的,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救走她们又不耽误自己的计划,真是难。 不过再难也难不住遥楚:“我手中有一种假死药,只要你们服下就会跟真的死了一样,只要魍魉有办法将你们的尸体送出去,我就能救活你们。” “姑娘,你没有骗我们吧。” “我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我同意,我同意。”流苏喜的无语轮次,在铁笼子里面绕了好几圈:“姑娘,你拿着我的这方帕子去告诉其他姐妹,她们会跟我一样相信你的。” 遥楚接过帕子,那只是一方很简单的绣帕,但是角落绣着名字。 “拜托了,姑娘。” 遥楚点点头,交给流苏一颗药。 很快,遥楚用这种方式通知了另外七个人,计划所有改变,遥楚必须要通知魍魉一声,免得到时候他真的将人给活埋了。 七个人见到流苏的帕子,纷纷答应了遥楚的办法,反正她们也要被灭口了,不妨赌一把,若是成功了,她就有一线生机,若是失败了,最后也不过是早死了一刻钟而已。 待到波娜娜被魍魉带着上楼的时候,却发现所有的女人都死了,额头上都有鲜血,还有破损的伤口,无一例外都是撞墙而死的。 波娜娜气的七窍生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不是遥楚传音入密,他也会急的跳起来,听到遥楚的声音,他暗中松了一口气:“可能是刚刚听到了王妃要让她们受酷刑,所以选择了这样的方式自尽。” 波娜娜气的狰狞:“自尽?她们以为自尽就完了吗?本妃要将她们四肢砍下来暴晒,还要鞭尸,否则难泄我心头之恨。” 魍魉自是阻拦:“王妃,听属下一言,如今王爷正要准备登基,外界对沐王府尤其关注,若是传出去怕是会影响王爷的名声。” “什么名声?”波娜娜气的尖叫:“本妃不过是处置几个贱女人而已,谁敢传出去?” 正当魍魉焦急的时候,遥楚的声音再次想起,魍魉眼前一亮,道:“沐王妃难道忘了,当初让这些人进府的时候,可是闹得楚京好多人都知道呢,王爷登基却没有这些女人的消息,大家一猜就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算知道是被赐死的也无妨,毕竟她们的身份配不上王爷,可若是受尽酷刑,还死无全尸,那……” “而且您是未来的皇后,皇后若是传出心狠手辣的名声,怕是……。” 波娜娜被魍魉说动了,她认真的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她是皇后,也懒得跟这几个死人计较:“行了,本妃知道,既然人都死了,为了王爷的大计,本妃也不跟她们计较,你们赶紧把她们都处理了吧。” 魍魉心生一喜:“是,王妃。” 魍魉心中急切,连忙派人收拾了尸体,用两辆马车将尸体装起来,然后从后门离开。 遇到查询的人,魍魉也露出腰牌,一路上倒是畅行无阻,但是将人藏到哪里,这就让魍魉犯难了,一个孩子他随意安放在百姓家里就可以,可是八个女人无论藏到哪里都是一个很大的目标。 遥楚也看出来了他的难处:“去吉祥巷,先将她们安置在哪里吧。” 吉祥巷是无铭的居所,最近因为遥楚的事情,无铭,弥月等人也是费尽了心思,无铭甚至连夜召集了不少春风得意宫的人进入楚京。 无铭不放心柳嫣,便将柳嫣送到了出云未央,让红秀娟照顾,红秀娟是她们这帮人中唯一生过孩子的,也能放心一些。 吉祥巷的宅子空下来之后也被楚流云搜过,不过什么也没有搜到,便也就空置了下来。 将八个女人放下来之后,遥楚给她们喂下了解药,很快这八个女人都醒了,魍魉只是将流苏单独带到房间说了一会话。 遥楚经过这几个女人的口,总算证实了楚流云是吸食她们体内的鲜血练功的。 “你们好生在这里休息,再过几天等外面平静下来,你们再离开。” 正说着话,门突然有了动静,遥楚让七个女人躲起来,魍魉也从房里出来,来人却不是别人,正是无铭,弥月,身后还跟着一个头戴斗篷的女人。 “你怎么在这里?”无铭问道。 “我送几个人过来安置,你们不是送她们离开了吗?怎么这会回来了?” 无铭是被遥楚安排去救出大皇子,清逸和皇后,遥楚得到清逸被带走的消息就来追查,按理说她们应该带着皇后和大皇子离开了才是。 遥楚同时疑惑的问道,还以为计划进行的不顺利。 “遥楚,是我。”头戴斗篷的女人开口了。 “皇后娘娘,你怎么来了?”遥楚心下微微讶异,皇后扯下斗篷的帽子,露出一张憔悴的脸,好像短短的几天,就增添了无数的风霜和苍老。 身后的人一听是皇后,便心惊胆战起来,皇后,那是多么高高在上的人物,平日都不敢提及,这会居然见着真人了。 遥楚给弥月使了眼色,弥月赶紧将那几个女人带下去安置。 “我放心不下清逸,我要亲自来看看。” “皇后,你不该回来的,清逸我会想办法的。”遥楚担忧道,这个时候皇后最可能成为楚流云的目标,而皇后又没有半分自保的能力,着实令人担心。 皇后拉着遥楚的手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们也不能什么事都压在你的身上。” “皇后,清逸于我就像是我的弟弟,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一定会将他完好的带出来。” 不管遥楚如何劝说,皇后都铁了心要留下等清逸的消息,遥楚也没有办法,只能让弥月将皇后安置下来。 好在这里已经被楚流云搜查过了,暂时没有危险。 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遥楚走向魍魉。 “现在她们已经安全了,你可以告诉我清逸的下落吧。” 之所以没有当着皇后问清逸的下落,是担心皇后承受不住。 魍魉却垂下了头,半晌道:“本来那个孩子被安置在沐王府后面的一个百姓家中,但是不久前魑魅将人换了地方,现在我也不知道了。” 遥楚抓住了几个关键字,那就是不久前,不久前换的位置,魍魉却没有通知自己,遥楚很快就想到了整个事情。 “你,你真是该死。”遥楚抬手一掀,魍魉这个六尺大汉就被掀翻在地,甚是凄惨。 “不要,不要,恩人。”房门打开,流苏跑了出来,拦住遥楚:“求你,放过他。” 遥楚寒着一张脸,又磨牙道:“魍魉,记住,我们之间是交易,既然你没有做到,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魍魉扶着流苏的手,从地上慢慢的站起来:“我说过的话一定做到,我会帮你找到那个小孩,在这之前,你帮我照顾流苏。” 流苏是个聪慧的女人,听遥楚和魍魉的对话就猜到了他们之间大概的关系,她沦落风尘,也知道一些规矩,既然对方答应了要救自己出来,那么魍魉就必须也做到答应对方的事情。 魍魉也自知理亏,倒是告诉了遥楚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那就是楚流云的背后有人,一个名为阁主的男人,一个名为沁夫人的女人。 遥楚结合之前的信息,很快就将彩衣阁白玺跟这件事联合起来了。 一直觉得楚流云背后,楚御风背后,甚至自己的身后都有一股势力在操控,如今听到魍魉的消息,再结合凤景澜一直以来的调查,遥楚可能肯定就是这个彩衣阁在作祟。 不过既然彩衣阁帮的是楚流云,遥楚也无惧,只要她除掉楚流云,彩衣阁自然也会原形毕露的。 明天就是楚流云登基大典了,波娜娜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更没有如秋杨所料想的那样冲到丞相府来大闹一场。 “你可探听清楚了?”秋杨焦急的问道:“沐王府可有什么动静?” “少爷,小的们守在沐王府的前后门,除了有沐王府的人来往,没有半点动静,沐王妃也没有大闹沐王府。” 秋杨猛的后退了一步,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小厮赶紧扶着他:“少爷,你没事吧。” 秋杨推开小厮:“不可能,凭着沐王妃的善妒,是不可能……” 正当说话之际,秋杨的另外一个小厮跑了回来:“少爷,少爷。” 秋杨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抓住的小厮的衣领:“有屁快放!” “小的打探到了,沐王妃根本就不在册封名单,大概是沐王妃的脸还没有好,沐王不想让她丢脸,打算等她康复之后,再举行册封大典。” 小厮一口气说完,被秋杨扔在的地上,屁股摔的老疼,还不敢出声。 绕着房间转了二十多圈,秋杨想到了一个救出遥楚的主意。 “你马上去联系沐王妃的那个侍卫斯达,就说本少爷有要事要面见沐王妃。” 波娜娜明知道楚流云要册封皇贵妃,却没有动静,想来是不知道秋遥就是东方遥楚,看来,他必须把这件事告诉波娜娜才行。 幸好秋杨跟斯达在花楼里面有过几分交情,传递消息也并不困难,傍晚的时候,秋杨离开了明月楼。 “楚流云竟敢骗本妃,秋遥真的是东方遥楚那个践人!” “啊!这对狗男女!” “好一个秋遥,好一个东方遥楚,他根本就不是想惩罚东方遥楚,本妃为他付出那么多,他心里还是只有那个欺瞒他,跟他做对,甚至要杀他的女人!” “该死,你们通通都该死!狗男女,本妃绝不让你们如愿!斯达,本妃命令你立刻,马上去杀了东方遥楚。” 波娜娜气的砸了整个雅间,不得不说,秋杨的这次的确抓住了波娜娜的痛点。 “王妃,这样做怕是会惹王爷不快!”斯达担忧道,他是个识时务的人,在楚国一切还是王爷说了算,王妃显然已经没有多少价值了。 波娜娜一巴掌甩在斯达的脸上:“你别忘了,你是本妃的狗,你竟然帮着楚流云说话,陪在他身边的是本妃,东方遥楚那个践人凭什么陪他登上帝位?享受本妃的尊容?” 这个男人是她一眼就看中的,她死心塌地的跟着他,甚至说服父王也支持她,好不容易大业将成,她怎能眼睁睁将这举世无双的尊容让给东方遥楚那个女人。 “王妃,王爷既然铁了心要立东方遥楚为皇贵妃,定然是守卫重重,若是我们不能一击即中,被王爷发现,可就不妙了。” “退一万步讲,我们杀了东方遥楚,是不是也太便宜她的,现在她说不定是在丞相府偷笑呢,她什么都不用做,甚至只知道给王爷添堵就能坐上皇贵妃的位置,而王妃你对王爷死心塌地,最后却什么也不是……” 波娜娜随手抄起一个花瓶狠狠的向斯达砸过去,咆哮道:“别说了。” 花瓶撞在墙上,撞的粉碎,斯达脑门上冒着冷汗,若是被砸中,定是一命呜呼了。 再看波娜娜,她的两只手长出了又黑又长的手指甲,脸上汇聚的包块已经变得发黑,眼珠子血红血红的,模样非常恐怖。 斯达都以为波娜娜要打开杀戒,不断的往窗户边靠拢,随时好溜。 第410章 戳穿身份 但波娜娜周身的煞气却并不汹涌,乌黑的唇扯出一抹僵硬的恶毒的笑:“你说的对,我怎么能那么轻易的就放过楚流云和东方遥楚这对狗男女,那样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楚流云不想让本妃出席登基大殿,本妃还真的就要去,而且要让东方遥楚亲眼看着本妃是怎么踩在她头上的。” 斯达见过不少次波娜娜使用黑狱功的模样,如同黑暗附身的魔鬼,甚至见过她因为东方遥楚被气的走火入魔的鬼样子。 但是却从没有如同今天这般令人胆寒,后背上寒毛颤栗,冷汗止不住的往外流。 “王妃打算怎么做?” “你去出云未央,本妃今天一定要得到药恢复容貌。” 斯达听了这个吩咐,松了一口气,拔腿就想离开这个有波娜娜的鬼地方。 半个时辰之后,斯达才回到明月楼,此时的楚京已经遍布哨岗,明日就是登基大典,楚流云决不允许出一点意外。 斯达进门首先去看波娜娜的手,见那黑色的长指甲已经没有了,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波娜娜阴恻恻的问道。 “王妃,外面戒严了,属下也是几经周折才回来的。” “可有拿到药?” 斯达摇头,波娜娜周身气息骤变,赶紧解释道:“出云未央大门紧闭,属下敲了好久的门,才有人透过门告诉属下,药还没有炼成。” “什么?”波娜娜怒拍桌子:“废物!” 眼见波娜娜要发怒,斯达连忙道:“王妃息怒,属下怀疑这件事出云未央是故意的,公子云跟王爷交好,加之王妃又提供了足量的药材,若是公子云有心定早就炼制成功了。” 公子云曾经承诺她半年就能炼制好让她容貌恢复的药,可是这都半年多过去了,出云山庄却一再推脱,波娜娜早就有所怀疑。 “这么说公子云骗了本妃!” “属下曾听说凤景澜对公子云有过一命之恩,东方遥楚又跟凤景澜狼狈为歼,会不会公子云是受了东方遥楚的嘱托才故意拖延,否则王妃脸受伤,东方遥楚又怎么会恰好就有复原膏?” 这些问题斯达原来也没有想过,只是刚刚在回来的路上想到要给波娜娜一个交代,便冥思苦想对策,果然被他想到了这里。 波娜娜更加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东方遥楚在她的眼中一直都是一个上不来台面的小人物,没有好的出身,也没有靠得住的背景。 虽然她也看不上公子云,但是也知道公子云乃至出云山庄对四国的影响力,所以从未想过这两者会有联系,如今被斯达提起,很多很多被忽略的事情就被波娜娜想起了。 比如那个名叫清逸的小和尚手里会有复原膏,清逸出事雪芽会到沐王府去救他,甚至在坟地用复原膏从银多的手中救走了清逸。 波娜娜又想到了公子云出现的许多场合,千山暮雪出现导致养生丸事件爆发,如家倒台,公子云出现在冷宫,苏婉儿离开冷宫成为贵妃,公子云出现在长寿宫,太妃跟楚御风关系破裂。 直到后来,每次公子云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出现,又在偶然的时间消失。 有一个想法在波娜娜的脑海中形成! “不!不!她,他,他们!”波娜娜猛然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整个人像是想到了极不可思议的事情,整个人都在发抖,最后跌坐在地上,碎瓷片扎破了她的臀和腿,却一点知觉都没有。 “王妃,王妃,你怎么了?” 斯达的话音一落,波娜娜已经猛地站了起来,整个人像是一头失控的狮子冲了出去。 “王妃,王妃你去哪里?” “你马上去丞相府确认东方遥楚的所在,本妃要去确认一件事!” 波娜娜的声音消失在明月楼,斯达不知道波娜娜发什么疯,但是却不敢怠慢波娜娜的吩咐,又想办法往丞相府而去。 已经三更了,更声像是楚流云的登基大典倒计时似得嗡嗡响起,整个楚京几乎没有一人好眠。 上次秋杨闯进遥楚房间的事情被秋丞相知道了,秋丞相勒令秋杨再也不许靠近半步,关押遥楚的小院除了魍魉带来的禁军,还有丞相府的护院。 秋杨买通了一个送饭的下人将消息送给了遥楚,告诉遥楚他已经想到了办法救她,不管遥楚是否接受他的心意,他只是不想看到遥楚跳入火坑。 遥楚看到信只是勾了勾嘴角,毁了纸条。 秋杨给遥楚的第一印象就是纨绔,个头大,脑子小,根本不可能掀起什么风浪,所以根本没有当回事。 可是遥楚若是知道正是因为秋杨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所以给她招来了波娜娜意外,差点怀里她的大事,她肯定一早就杀了秋杨。 明天的行动至关重要,担心提前说出计划会影响行动,因此遥楚会回到出云未央亲自部署。 等到丹棱从密道中出现的时候,遥楚从床上收起掌力,密道也是遥楚让紫儿找到的。 万年寺有密道,皇宫有密道,遥楚特地调查了一番,发现像丞相府,瑞王府,刑部,御史台,大理寺等都是有密道连接。 不过沐王府,将军府这种新建的府邸却是没有,也幸好沐王府是新建的,否则根据楚流云的狡诈,定会在挖地牢的时候就发现密道。 让遥楚更是喜出望外的是,丞相府这密道已经多年没有启用过了。 出云未央建立在锦绣阁旁,锦绣阁的后面是一片废墟,那里曾经是前朝血衣卫总署,前朝的灭亡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血衣卫,因此血衣卫总署是个血腥和煞气很重的地方。 以前也有人想在那里修建宅院,但总能在半夜听到男女凄惨的叫声,久而久之,那个地方便没有人敢去。 遥楚在年前离开的时候,让紫儿召集所有出云未央的下属挖出云未央通往血衣卫总署的密道,如今出云未央的逃生通道已经跟血衣卫总署相接,他们可以通过密道到达楚京任何一个街道。 “主子,所有的人都已经通过出云未央进入密道。” “很好,这里交给你了!辛苦了!” “为主子效劳,不苦。” 比之其他兄弟,他只需要顶着主子的脸在这里睡大觉就可以了,但他却更喜欢明日的大戏,不能亲自参加和见证,总是觉得遗憾的。 遥楚自然是看清楚了丹棱的想法,笑道:“别那么沮丧,只要你火速拿下丞相府,也可以跟其他人到皇宫跟我们汇合。” 丹棱眼前一亮,欣喜道:“我知道了,主子。” 遥楚没有从密道中去出云未央,走密道的话至少要花费一个时辰,遥楚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密道里面弯弯绕绕,直接从丞相府离开,用轻功赶到了出云未央。 出云山庄的地下宫殿里面有上百人都聚集在一起,包括宋大明,宋鹏等人,瑶族,神耳族,苗族的人,出云山庄的人,还有马帮和漕帮等诸多遥楚信得过的江湖中人。 听到石门转动的声音,数百人全部站了起来。 遥楚从石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四大婢女。 “主子!” “族长!” 士气有点高涨,这一点遥楚很欣慰,士气在战斗过程中尤其重要,否则就不会有再而衰,三而竭的说法。 “我们的目标大家应该都清楚了,我也就不废话了,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方案。” 遥楚发话,四周十分安静,连呼吸都清浅了许多,出云山庄的人大部分都知道遥楚在复仇的这条路上走的有多艰辛,为这一天筹划的太久了。 在座大多数都是江湖中人,他们都是快意恩仇的,楚家欠下将军府的血债该还,同时他们有佩服遥楚,她的仇恨在让她摧毁一个国家的时候,还没有忘记庇护那些毫无反抗之力的人。 “泉叔,明天由你去刑部大牢救出被关押的禁军,轻骑营和城防营的军头和孙将军。” 孙将军是楚御风的死忠,楚流云掌权之后就将他软禁了下来,不管是为了忠义还是为了性命和族人,孙将军都会选择跟遥楚合作,而遥楚派去说服孙将军的人正是泉叔。 孙将军寻找泉叔多年,见到泉叔自然想到了幕后之人是谁,如今楚御风已死,他唯有选择站在遥楚这边。 泉叔激动的热泪盈眶,他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茯苓,你先去刘家,救出大理寺卿刘大人一家人,然后会同刘家的护卫一起去大理寺,并救出所有被关押的大臣和家眷,我们的人手不多,一旦战斗打响,没有多余的人去保护他们,你要组织他们守住大理寺,不过只要撑到救援就没事。” “大理寺的人比较多,且有不少的妇孺,宋小明,你有作战经验,一起去吧,好有个照应。” “是!” 遥楚安置好大理寺之后,又分别派人安置兵部,礼部,刑部,肖家,兵部,礼部,刑部都有自己的衙署,当时在修建的时候就是考虑到兵乱的情况,均是易守难攻的。 除了姚家,陆家,阮家,肖家都是人口均多,不会武,遥楚便分别派了两名瑶族的汉子去。 除了六部的,还有内阁的官员,只要是站在楚流云对立方的都是他们的朋友,只要遥楚控制皇宫,这些人便会有人护着进宫。 遥楚又指着地图对众人说道。 “陈风,陈云。” “到。” “你们对楚京的局势最熟悉,你们分别带人在东大门和南大门袭击城防营,制造内乱,等待孙将军的到来,孙将军一到,你们动手杀掉楚流云的军头,控制并清剿楚流云的人。” “与此同时,陈鑫,陈雷,你们对轻骑营熟悉,分别带人袭击另外两个大门,放城外的轻骑营进来,肖珂会协助你们拿下轻骑营的指挥权。” “是!” 接下来,遥楚又分别布置了下面的几个行动。 楚流云原本有四万多兵马在城外,两万人在城外,两万人在城内分别布置在禁军,轻骑营,城防营中。 遥楚这边原本有禁军两万,城防营两万,轻骑营一万,但是被打散了三万多人,城里能用的只有一万人左右。 虽然城里压力大,但是城外压力并不大,三万多人加上荣昊和东方木带回来的人和楚逸轩去江南召集的兵马,拿下楚流云的两万多人,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这个时间就影响这城内的局势和通州,定州的局势,这两个州曾经是楚御风许下给楚流云的封地,一旦时间拉长,这两个州的兵马可能会让楚流云反扑,因此遥楚他们这帮人的速度一定要快。 “天牢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宫主!” 无铭背着手,淡淡的点头。 “云族长,鱼冲,腾蛇,眉蛛你们带着族人负责救出和保护苏贵妃,瑞王妃和瑞王,并协助宋大明,宋小明等兄弟帮助左岩重掌禁军指挥权,然后将他们带到天台。” “是!” “另外,秋叔带着出云山庄的人和千山暮雪的人守在出云未央,等候我们的消息。” 秋叔因为瘸着腿坐在凳子上,跟泉叔,陈叔都握紧了手,连连点头:“我们等着你。” “四大婢女,你们分别带人拿下沐王府,宗伯府,御史台等沐王党羽,然后进宫跟我们汇合。” 红萧提出了一个问题:“主子,参加登基大典的不一定都是沐王的党羽,需要全部拿下吗?” 遥楚笑了笑,道:“这一点不用担心,明天会有人告诉你们,哪些该拿下,哪些是中立的,哪些是可以拉回来的。” “是!” 四大婢女和其他人心中都有疑惑,这个人定是楚流云身边的人,楚流云居然也有被自己人出卖的时候,疑惑之中不免又有些幸灾乐祸。 石门打开了,是陈安匆匆的跑了进来,所有人都看过去,陈安被这阵势吓的脸色涨红,一时不敢说话了。 “怎么了?小安?”遥楚轻声问道。 陈安还没有说话,楼上突然传来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遥楚的脸色沉重起来。 第411章 揭开过往 “主子,有人潜进来了,触动了机关。” 出云未央是紫儿一手包办的,她在机关阵法的设计方面极有天赋,能潜进来,躲过机关,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眼见着行动在即,这个时候有人也闯出云未央意味着太多太多的东西。 这个时候,红老夫人,红秀娟,蔡嬷嬷等人却端着几大锅荷包蛋进来了,不时有听到流口水的声音和肚子叫的声音。 遥楚知道,这几个妇孺她们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支持她,心下十分感动,暗沉的目光也有所缓和。 “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你们先吃着,红萧,青歌,蓝鞭,紫貂,你们跟我去看看。” 走出地下室,遥楚的目光再次黑沉,会是楚流云的人吗? 但是不管是谁,都不能让其活着离开出云未央! 遥楚跟着陈安从石门进入到出云未央的后院,动静很大,几个留守的人都退到了后院,站在机关消息室的门口。 见到遥楚来了,分别让路:“主子。” “知道是什么人吗?” 几人都摇头:“来人看不见脸,浑身都是黑色,功夫十分高强,怕是来者不善。” 遥楚吩咐他们先到地下室去,带着四大婢女走了进去。 五个人先是走到一块巨大的琉璃面前,查看外面的情况,这种琉璃外面刷了一层特殊的材料,只能从里面往外看,外面是看不见里面情况的。 琉璃镜面中,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衣服里面的人正在躲避箭阵,密密麻麻箭矢从四面八方嗖嗖的呼啸而过,但是那个女人速度很快,只能隐约看见残影,箭阵过后没有伤她分毫。 “能躲过我箭阵,看来前面的几关都让她闯过去了,江湖中有这号人物我怎么不知道。”紫儿气呼呼的抱怨。 遥楚的目光透过琉璃,落在了女人抓住箭阵的手上,很多次箭矢要伤她都被那只手打偏了。 若是血肉之躯,定不会徒手去打箭的,因为箭矢的速度很快,哪怕挨着一点也会擦伤。 “拿箭来!”遥楚冷声吩咐。 红萧最先反应过来,她快步走到右边的墙壁上,取下一把黑铁大弓。 遥楚伸出左手挽住沉重的大弓,目光却没有离开黑衣人半分。 气沉丹田,右手同时拔出箭,搭箭,拉弓,射击,凌厉的动作带着铺天盖地的煞气。 箭矢穿透空气,像是带着虎啸声一般向黑衣人的面门飞过去。 消息室内一时都忘记了呼吸,死死的盯着那离弦的箭。 感受到致命危险的黑衣人猛地抬头,她袖袍狠狠的掀起,擦过她身边的那只箭矢朝着遥楚发出的那只箭冲过去。 让黑衣人错愕的是,那只黑箭居然破开了自己扔过去的那只箭,箭裂开成两半,黑色的箭穿透裂箭直逼自己的面门。 原本自信的一击失败,黑衣人已经错过了闪开的最佳时机,不由得后退了半步,眼见着那箭要穿透自己的偷,黑衣人猛然伸出双手去抓黑箭。 那只手有着尖锐的指甲,如同淬了毒一样的黑色。 黑箭的气势凶凶,哪怕她用尽了所有力气,也只是让黑箭降下了速度,并没有让它停下来。 黑衣人往后倒仰,黑箭擦着她的鼻梁飞过去,在她的手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遥楚这一箭并没有想要将黑衣人射杀,她一是想探黑衣人的底,二是想让黑衣人露出她的手,她想看看她的手上到底有什么样的利器。 她的手上却没有利器,黑长且坚硬的手指甲! 黑色的指甲,这个信息在遥楚的脑海中只出现过一次,陆染默曾经提到过波娜娜走火入魔的时候,浑身透着黑气,尤其是黑色的长指甲尤其的骇人。 “波娜娜!”遥楚低低的吐出三个字,同时松了一口气。 这三个字都惊了四大婢女,纷纷错愕的看着遥楚,又看向波娜娜。 “是她?”青儿捂住了嘴巴。 在外人看来,西疆出身的波娜娜会武功,但是她的武功并不高,只会一些简单的骑射,但是遥楚一直都知道波娜娜绝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我去会会她。”红萧握紧了武器,语气中迸发出一阵杀意。 “你不是她的对手,我亲自去!” 遥楚并不打算跟波娜娜耗时间,她来不过也就是为了她那张脸而已,眼见着楚流云要登基,可她却无法陪在楚流云的身边,自然是不甘心的。 墙后面发出一阵低沉的闷声,空无一物的墙壁上开启了一扇门,遥楚一身白色男装,覆着那张银色的面具。 “沐王妃这是吃了火药,深更半夜的要拆了我出云未央。” 波娜娜站在中央,浑身笼罩在黑色的斗篷中,露出两只黑洞洞的眼睛,视线如同毒蛇一般死死的盯着遥楚。 波娜娜以为自己看到眼前的人,她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撕碎,可是真的看到公子云走出来的时候,她反而冷静了下来。 因为她心中的那个猜想已经不是怀疑,而是肯定,这种肯定是来自于女人天生的直觉。 “公子云,本妃是来拿药的。”波娜娜握紧拳头,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 遥楚觉得波娜娜亲自来很不对劲,低声道:“药还没有炼制好,还要再等两天。” 波娜娜冷声:“公子云当初承诺本妃半年能炼制好,这都七个月过去了。” “沐王妃,在下是大夫,不是神仙,要恢复你脸的药材可不容易找!” 波娜娜阴毒的看着遥楚:“不容易找?还是公子云从来都不曾找过!” 遥楚微微蹙着眉头:“沐王妃这是什么意思?若是沐王妃不相信在下,可以另请高明!” “哈哈哈……”波娜娜突然大笑起来:“东方遥楚,你还要再演戏吗?” 遥楚浑身一怔,周身的气息霎时变了,她微微垂下的头缓缓的抬起来,直视波娜娜笑的张狂的脸,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杀意。 波娜娜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什么时候知道的,楚流云是否已经知道了,遥楚的心中飞快的掠过无数的疑问。 明日一战事关无数人的生死存亡,她必须搞清楚楚流云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 遥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试探一番。 扯下自己的面具,遥楚随手一扔,声音也不再掩饰:“既然沐王妃已经看出来了,我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了。” 看到东方遥楚被拆穿了,却还这么嚣张,波娜娜的笑声戛然而止,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磨牙:“东方遥楚,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不错,我就是公子云!” 公子云真的是东方遥楚! “不,你不是公子云,你怎么可能是公子云呢,公子云又那么高的医术,你怎么可能会是他,你骗我,你骗我。” 一个人太执着的想要追求某个答案,却从未想过这个答案是不是自己能承受的,波娜娜就是这样的人,她心心念念的要靠公子恢复她的美貌,恢复她的尊容,地位甚至楚流云的宠爱,可是到头来才发现,撑起了她所有希望的人实际上是让她绝望的人。 她曾经傲视遥楚,认为遥楚是一个没有身份,没有背景,没有依仗,甚至被男人无情抛弃的可怜虫。 可是现实给了她狠狠的巴掌,她有身份,有背景,有依仗,令那些男人趋之若鹜,还握着她的命脉。 良久,波娜娜那阴毒的视线再次聚拢:“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帮恢复容貌,是不是!” 遥楚讥诮道:“你说对了,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恢复你的脸,不,准确来说,从一开始你的脸就是我毁的。” 波娜娜愣了片刻,猛然抬起头来,眼睛瞪的很大:“你,是你,行宫里面点了我穴道让我动弹不得的人是你,也是你将良妃那个践人放出来,毁了我的脸。” “不错,是我,良妃死之前求我帮她报仇,我自然不会拒绝。” 波娜娜双目喷火,曲起十个指头,黑色的指甲有三寸之长。 “东方遥楚,是你,从头到尾你给我都不是复原膏,你给我的都是毒药,你要让我的脸永远也好不了,是不是!” 遥楚冷笑着点头:“你总算聪明了一回,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不仅我给你的药有问题,你从任何渠道得到的复原膏都有问题,现在你的脸上有无数个硬包块,是不是觉得瘙痒难耐?” 最近一段时间,波娜娜脸上的包块越来越硬,也越来越痒,总感觉里面有东西在爬,此刻听遥楚这样说,波娜娜只觉得浑身入坠冰窖。 “你对我做了什么?” “那是蛆,我在你的药里面加了活蝇,现在天气渐渐转热,马上就到了蛆虫破卵而出的季节,你的整个脸都会溃烂,无数的蛆虫会在你血肉里爬。” 那副场景,波娜娜想都不敢想,波娜娜整个人都癫狂起来,十个手指甲如同十把锐利的匕首,刺向遥楚。 “东方遥楚,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好啊,要杀我,跟我来!” 遥楚一个闪身出了出云未央,借着夜色飞快的向城外掠去。 波娜娜的武功不弱,想要拿下波娜娜定然会有很大的动静,遥楚不想节外生枝,便想将人引出城外。 虽然楚京把守严密,但是城墙却挡不住遥楚和波娜娜两个人,两个人掠过之后,其他人眼中只余一点残影。 波娜娜现在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要杀了遥楚,因此拼尽全力咬住白色身影不放,将轻功提到了极致,完全忘记了银多的嘱托。 波娜娜已经好几次差点走火入魔,黑狱功的修炼也一直止步不前,若她强行动用黑狱功,恐会万劫不复。 但,波娜娜管不了,今日哪怕拼了命不要,也要让东方遥楚付出代价! 待遥楚将人引到了目的地,波娜娜那黑色锐利的指甲也追到了遥楚的背后。 遥楚侧身一躲,波娜娜扬起两个黑亮的爪子,像是黑山老妖一样。 “东方遥楚,今天无论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你的命。”波娜娜声嘶力竭的吼道。 遥楚看着波娜娜,眼中没有半分波动:“波娜娜,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波娜娜浑身萦绕这黑气,脸上的蒙面巾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露出她那张恶心至极的脸。 遥楚一袭白衣,如冰似雪,一黑一白对比尤其鲜明,夜风吹起两人飞舞的头发,一人若仙,一人如鬼。 波娜娜的招式十分阴毒很辣,随着她的举动,指甲掀起阴风阵阵的,如刀似剑一般。 遥楚对波娜娜没有半分留情,根据波娜娜的话,她肯定自己的身份并没有暴露,所以今夜她一定要拿下波娜娜,不惜一切代价。 蝶心说过,她希望有一天能走遍这大好的河山,看遍天下美景。 蝶心死后,遥楚做主将蝶心火化,骨灰撒到了山河中。 生前不能带你完成愿望,愿你死后能乘风破浪而去,若你在这风中,可要慢点走,若你在山中,可要好好看,若你在水中,可要好好听。 想起蝶心那张笑靥如花的脸,仿佛就还在昨天,可是那笑容却离得遥楚越来越远。 遥楚的招式不由得狠辣起来。 波娜娜的武器就是她那坚硬,黑长,带毒的指甲,遥楚的武器是天蚕丝,两者相交,发出吭吭哐哐的碰撞声。 遥楚的武功要比波娜娜高出一截,哪怕天蚕丝在她的指甲面前没有优势,也让波娜娜吃了不少苦头,差点卸下她一条手臂。 波娜娜捂着肩胛的伤,眼珠子红的滴血,瞪着遥楚,像是要掉下来似得。 “东方遥楚,去死!” 波娜娜双手在胸前飞快的盘结了一个古老而繁杂的印,随着她的的动作,遥楚听到了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波娜娜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那鬼哭狼嚎的声音就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整个山头也越来越冷。 不知从哪里来的黑色飘渺物体像是黑雾窜进了遥楚的视线,蜂涌进波娜娜的身体。 这是什么! 遥楚没有见过! 甚至都没有听说过,根本不像是人类的武功,更像是远古的禁术。 第412章 死亡之气 禁术两个字让遥楚联想到了楚流云修炼的阳宦和白素修炼的阴召,这两种邪术也是隐世家族中才曾经出现过的禁术。 禁术虽是不容于世的存在,但是却不得不承认禁术有着强大的杀伤力。 想到这些,遥楚的脸色十分凝重,身体从未有过的紧绷,调动周身的内力做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 突然,遥楚感觉到一股阴冷从身后袭来,遥楚猛地回头,发现身后有一团黑雾,猛然挥出一掌。 这一掌,遥楚十成的功力,但是却好像打空了,没有遇到半分的阻力。 那团黑雾没有改变半分靠近的轨迹,遥楚又探出了天蚕丝,天蚕丝是神兵,有着非比寻常的力量。 天蚕丝穿透那团黑雾,遥楚听到了恍若惨叫的声音,那团黑雾渐渐的消散了。 遥楚吐出一口浊气,但是很快她就发现周围又有许多黑雾在靠近,而且全部都蜂涌进波娜娜的身体。 波娜娜想干什么! 毋庸置疑的是要对付自己! 这些黑雾定是有着非比寻常的作用。 遥楚挥动天蚕丝,对付那些蜂涌而来的黑雾,一些黑雾被天蚕丝扫过渐渐的消散,但是却有无数的黑雾都涌进了波娜娜的身体。 波娜娜身上的黑气越发的重了,整个人都好像是笼罩在黑雾中,只是依稀看得见她的轮廓。 死气! 对! 那黑雾是死气,一种铺天盖地的死亡之气! 波娜娜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整个人的气势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猛然,波娜娜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没有了任何生气,死鱼般的眼睛。 “去死吧!” 三个字震耳欲聋,一道强大的黑色力量向遥楚冲过来,遥楚挥出双掌,卷起一道金色的飓风迎上了这道黑色的力量。 遥楚用了十成的金属性防御,就算不能完全跟这道黑色的力量抗衡,也能抵挡一二,但是让遥楚没有想到的是,她的飓风撞上这道黑色的力量竟是不堪一击,她本人也被这黑色的力量撞飞出去。 好在遥楚反应够快,遇强则弱,她凌空转了一个圈,卸去了这道力量,落在了地上。 尽管躲过了致命一击,但是她还是有些气息不稳。 波娜娜的功力至少是原来的三倍有余,遥楚抖动右手,甩出了天蚕丝。 天蚕丝既然能克制那死亡之气,波娜娜定然会有所忌惮! 天蚕丝的确是死亡之气的克星,也会削弱波娜娜对体内死亡之气的控制,但那是在波娜娜惜命的情况下。 现在波娜娜根本就是个失去理智的疯子,她要的是遥楚的命,不惜任何代价! 天蚕丝这种兵器对战波娜娜锋利的手指甲,本就没有优势,之前能打伤波娜娜,全凭遥楚高了一筹不止的武功,现在波娜娜的功力猛增,遥楚一时落了下风。 波娜娜又挥出了一道黑色的力量,遥楚不敢正面迎上,便侧身闪躲,孰不知那是波娜娜的声东击西之计,黑色的力量挥出吸引遥楚的注意,自己则闪身堵住遥楚的生路。 遥楚反应过来的时候,波娜娜已经来到了她左手边,冒着死气的利爪去抓遥楚的肩膀。 若是被她抓住,那五根长指甲会在一瞬间穿透遥楚的肩胛,将她的整条手臂给活生生的扯下来。 遥楚想躲就只能向右前方走,但是右前方却是那霸道的黑色力量。 若是被那黑色力量击中,自己活命的机会太小,若是被波娜娜扯掉手臂,至少能保住一条命,同时她也会让波娜娜付出代价。 思绪翻转也只是一瞬将的事情,遥楚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断一臂的代价换波娜娜的命,不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紫色的影子闪电般的冲了出来,撞上了波娜娜的手,硬生生的将波娜娜的手从遥楚的肩膀上撞开了三寸。 波娜娜的四个指甲划破了遥楚的衣服,没有受伤。 与此同时,遥楚看清楚了撞开波娜娜的正是紫貂。 紫貂撞开了波娜娜的手,正要窜出去,波娜娜突然舞动她还宽大的斗篷将紫貂给网罗起来,紫貂被裹在斗篷中甩动,晕的眼冒金星,发出吱吱的求救声。 眼见紫貂落入波娜娜的手中,遥楚心中暗暗着急:“放了它!” 波娜娜的手掐住紫貂的脖子,紫貂的眼珠子瞪得很大,四条腿乱蹬。 波娜娜的嘴唇咧出一抹阴毒:“坏我好事,该死!” “住手,波娜娜,你若敢伤它半分,我会让你后悔的!”遥楚心系貂儿的安危,生怕波娜娜将它给掐死了,拳头握的青筋暴起。 波娜娜眼中是疯狂的恨意:“东方遥楚,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没有杀了你!” 随着波娜娜愤恨的话,用力也越来越大,貂儿的眼眶蓄满了泪水,遥楚看到了貂儿眼中那被眼泪放大的祈求,心中蓦然剧痛。 那抹祈求并不是求救,而是让遥楚离开! 貂儿,蝶心走后,哪怕是青儿蓝儿也走不进遥楚的心,是貂儿陪在她的身边,走过那段艰难,孤独的日子。 貂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波娜娜,你后悔也没用,当年你没有杀我,今ri你也杀不了我!”遥楚自信满满的说道。 波娜娜闻言,侧着头危险的瞪着遥楚。 “你功力大增,是强行提升功力吧,你根本撑不了多久,但我是风属性功力,我的轻功无人能追的上,只要我逃,你今天就杀不了我。”遥楚死死的瞪着波娜娜一字一顿的说道。 果然,波娜娜的眼睛眯了眯,手中的力道也松了几分,遥楚说的不错,她强行提高功力,根本撑不了多久,只要对方逃的她追不上,她今日还真杀不了遥楚,待她功力耗尽,反而可能死在遥楚的手上。 波娜娜的脸僵硬的笑不出来,但是嘴角依旧扯出了阴冷的弧度:“你受我三掌,我就放过这小东西,否则我现在就掐死它。” 受她三掌,波娜娜这是想要了遥楚的命,也不打算放过紫貂。 遥楚的瞳孔紧缩了一下,左手竖起食指:“一掌,我受你一掌,你放了它。” 接着遥楚对紫貂说道:“你我主仆一场,这一掌算是全了我们之间的情分,若是我救不了你,你也不要怪我。” 紫貂吱吱的叫了两声,也不知道它是同意还是反对。 遥楚再看向波娜娜:“你同意,那就在一掌之后放了它,大不了待你破功之后,我杀了你替它报仇。” 波娜娜想了一下,只要拼命一击,就算要不了她的命,也能让她没有再战之力,到时候就算不放这个畜生,她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好,那你就受我一掌!” 遥楚死死的盯着越来越近的波娜娜,她左手掐着紫貂的脖子,保持与肩膀持平的高度,不想给遥楚救下貂儿的机会,右手已经凌空一抓,聚起一个黑色的火球。 波娜娜想一掌要掉遥楚的命,自然距离越近越好,直到她走到距离遥楚只有一臂多一点距离的时候才停下来。 虽然看不见波娜娜脸上的笑意,但是遥楚感觉得到波娜娜现在一定在笑,而且是嘲笑,讥笑。 嘲笑遥楚居然为了一个畜生不要命。 讥笑遥楚不自量力,最后还是死在她的手中。 波娜娜这一掌用了十成的功力,强烈的危机感让遥楚身体,但是她并没有用所有的功力护住身体,只是用了三成。 另外七成都集中在了右手上,而在波娜娜看不见的袖袍中,遥楚已经握紧了匕首,匕首上缠绕着天蚕丝。 “结束了,东方遥楚!” 波娜娜右手用尽全力挥出一掌,澎湃的黑色力量朝遥楚的胸口蜂涌而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遥楚动了,波娜娜还以为遥楚要躲避,已经准备要封杀遥楚的退路,却发现遥楚是迎着掌力而来。 找死! 这是波娜娜脑海中浮现出的两个字,不躲避,反而迎上来,岂不是自寻死路! 很快,波娜娜眼中的嘲笑就变成了惊恐,遥楚的身体只是跨出了半步,被黑色的掌力击中,整个人往后跌,凌空喷出了一口血雾,一把染满鲜血的匕首也从遥楚的手中掉下来。 而波娜娜的左手却从手腕齐根而断!鲜血喷溅而出。 地上的手掌一动不动,而紫貂已经窜了出去。 原来遥楚早就就算好了,她想要从波娜娜手中救出貂儿,还能全身而退,根本就不可能! 所以她是让自己成为诱饵,诱使波娜娜上钩。 “东方遥楚!”波娜娜气的仰天长啸。 波娜娜根本不顾自己左手的伤,扬着右手朝遥楚冲过来。 遥楚只用了三成功力护住心脉,此刻她五脏六腑都好像移位了一般,连呼吸都好痛。 貂儿守在遥楚的身边,吱吱的叫唤,却无能为力。 眼见着波娜娜杀过来,它炸起全身的毛,护在遥楚的身前,做出进宫的姿势,嘴里还发出吱吱的警告声。 波娜娜无视貂儿,像遥楚冲过来,貂儿如利剑一般射了过去。 冷不列的,波娜娜的脸被貂儿的爪子抓破,波娜娜本不想去管貂儿,但是貂儿总是飞快的偷袭,让波娜娜无法对付遥楚。 波娜娜的右手不断的挥出掌力去打貂儿,貂儿被打中了左腿,从半空中跌落下来,只能靠着另外三条腿慢慢的往前爬。 波娜娜也不再去管貂儿,而是来到了遥楚身边,她右手猛的一吸,便将遥楚从地上吸了起来,遥楚的脖子落在了波娜娜的手中。 “咳咳咳……” 遥楚本就伤了五脏,腹中气血翻腾,被波娜娜这样一掐,气血涌上喉管,呛的厉害。 “东方遥楚,看看还会有谁来救你。”波娜娜得意的嗤笑起来,眼中尽是疯狂。 “咳咳咳……”遥楚被波娜娜举起来,脚凌空,看起来毫无半点反抗之力,而在波娜娜看不见的地方,她的两只手分别捏着一根银针。 波娜娜疯狂的大吼大叫:“谁也救不了你,下辈子不要再让我遇见你,否则遇你一世,杀你一次!” 遥楚的喉咙太痒,而波娜娜的手越来越紧,她的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波娜娜看着这个样子的遥楚,笑的更加欢快了,声音像是夜中的厉鬼。 就是这个时候! 遥楚猛然睁开了眼睛,两只手同时扬起,银针朝着波娜娜的右手刺进去。 这一切发生的让波娜娜措手不及,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遥楚还有反抗之力,所以麻痹大意,疼痛让她瞬间松开了手。 但是波娜娜也很快反应过来,抬起一条腿踢在遥楚的腹部。 早就在腹中翻腾的气血被这一脚踢中,从遥楚的喉咙中喷溅,整个人软软的倒下去。 就在遥楚以为波娜娜会乘胜追击的时候,波娜娜突然发出一阵惨叫。 遥楚看过去,发现波娜娜正痛的在地上打滚。 波娜娜的左手手腕断了,右手也被遥楚刚刚用银针废了,此刻就蜷着两条小臂在脸上磨蹭,好像要从脸上扯下一层皮来。 “啊!好痛!” “师傅,救我!” “啊!啊!啊!” 波娜娜一声一声的惨叫十分的凄厉,像是用刀子在刮骨头那种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而萦绕在她身体上的黑气竟然渐渐的散开了,尤其是她的脸,黑气已经完全褪去。 “救我,救我!”波娜娜看到遥楚走过来,四肢匍匐的向遥楚爬过去:“救我,救我……” “救你?”遥楚冷笑:“我恨不得放你的血,割你的肉,剔你的骨,我会救你吗?” 波娜娜没有听清楚遥楚的话,她的耳朵里面全是鬼哭狼嚎的惨叫声,身体里面像是有无数的怪物在乱窜。 虽然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但是可以肯定是跟遥楚吐出的血有关系,遥楚的血吐在自己的脸上之后,她就感觉到了烈火焚烧的灼痛,体内召唤来的死亡之气也不受控制了。 “放了我,放了我……” 遥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看着这样的波娜娜,恨不得大笑三声,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第413章 不会让你轻易死去 “放了你?”遥楚嗤笑:“你当初为什么不放过我?为什么不放过蝶心?不放过将军府?” 遥楚想伸手去将波娜娜提起来,却不想,嘴角上的一滴血正好滴落到波娜娜断裂的左臂上,波娜娜发出了更加凄厉的惨叫声,而那发黑的小臂竟然突然褪去了黑色的死亡之气。 然后遥楚也听到了鬼哭狼嚎的叫声。 这到底怎么回事? 还隐约听到有声音低低的求饶:“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小的不知公主身份,请公主饶了小妖这次……” “请公主饶了小妖这次……” 遥楚回头,却没有看到除了波娜娜的任何人:“谁?谁在说话?” “我们……” 那道声音正要说出身份,突然波娜娜的两个小臂圈住了遥楚的脚,遥楚猛地用力一震,想将波娜娜震开,让遥楚错愕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波娜娜体内的黑色全部汇聚到波娜娜的小臂,然后从遥楚的腿上蔓延往上。 遥楚被吓了一跳,想要挣脱,可是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似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东西往自己的身体里面蜂涌而来。 遥楚赶紧查看身体情况,发现身体没有异样,反而受过伤的五脏六腑暖暖的,遥楚尝试着运行真气,发现那些黑色的死亡之气竟然如同补药一般汇入了自己的经脉中。 不仅没有坏处,还一点一点的修复自己的内伤,遥楚随即坐下来调理。 约莫小半个时辰,遥楚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内伤已经全部好了,要不是自己一身血,还以为跟波娜娜的大战从未发生过。 而再看波娜娜,她浑身的黑气已经褪去了,跟正常人没有两样。 最让遥楚惊奇的是波娜娜的脸居然好了! 波娜娜的脸根本没有恢复的可能,此时此刻却完好如初,除了有些苍白,此刻正疯狂的瞪着遥楚,满满的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都帮着你……” 随后她喷出一口鲜血,绝望的看着遥楚:“难怪黑狱功都对付不了你,败在你手上,我波娜娜也不冤。” 遥楚眯了眯眼睛:“什么意思?” 波娜娜一愣,见遥楚不似做戏,突然笑了起来:“原来你还不知道,哈哈哈……” 波娜娜笑着笑着,眼泪的都笑出来了,声音戛然而止:“想知道?我偏偏不告诉你!” 遥楚一脚踏在波娜娜的腹部,踩的她嗷嗷叫了一声,现在的她跟个废人已经没有区别了。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想让我杀你?我杀了你,对你来说是一种解脱,我会那么好心吗?” “你想怎么样?” 遥楚偏着头思索了片刻:“你说让你怎么死才最有意义呢?” “对了,死在楚流云手上如何?他是你最爱的人,死在他的手上,对你来说是最有意义的吧。” “不,你敢!东方遥楚,你不能这样做!” 波娜娜的眼中闪过一抹恐惧,使用黑狱功吸收死亡之气,强行提高功力的代价就是筋脉俱损,从此之后连普通人都不如,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似乎看穿了波娜娜的想法,遥楚道:“咬舌自尽那招不管用,你应该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不想让你死,你就死不了。” 沐王府中,银多一直没有等到回来的波娜娜,连斯达也没有消息,十分着急。 于是她去找了魍魉,魍魉猜测可能是遥楚对波娜娜下手了,他敷衍了银多几句,以第二日楚流云要登基为由,打发了银多回去。 寅时初刻,内务府的嬷嬷,宫女,太监都到了,银多是要被册封为妃的人,自然要好生打扮,这样折腾着,银多也就一时忘记了波娜娜还没有回来的事情。 楚国的登基大典和继位仪式是一起举行的,这就意味着今天之后楚流云就是楚国的皇帝了。 皇宫中,楚流云想到这些,一整夜都没有睡,他站在最高处眺望整个楚京,有一种胸怀经纶之感。 吴公公顺着楚流云的视线看过去,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垂声道:“皇上,内务府的人到了,请皇上更衣。” 楚流云没有立即出声,而是徒手一抓。 抓在手中的并不是其他东西,而是一把空气,但是在楚流云看来,他抓住的是他的对手,他的天下。 呼出一口气,懒洋洋道:“有什么异常的吗?” 吴公公道:“没有,一切都很顺利。” 楚流云听说很顺利,反倒心里有些不舒服:“你那边有消息了吗?” 一般楚流云的事情都交给魑魅魍魉等人去办,只有一件事是让吴公公和魑魅一起去办的,楚流云这样问,吴公公就知道楚流云指的是什么。 “皇后和大皇子被人救走了,暂时还没有消息。” 楚流云沉吟了片刻,道:“既然他们母子两人弃朕而去,那就送他们上路吧。” 吴公公听得心肝一抖:“皇上,这……” 虎毒还不食子呢! 楚流云冷冷的扫了一眼吴公公:“朕只需要一个儿子就够了。” 吴公公不敢再说什么:“是,老奴这就去吩咐。” “另外,魑魅那边怎么样了?” 吴公公又恭敬道:“魑魅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螳螂,蝉,黄雀,猎人都在网中了。” 楚流云欣慰的点点头,看向灯火忽明忽暗的远处:“凤景澜,东方遥楚,你们还想做猎人,朕就给将你们一网打尽。” 说到底,楚流云还是应该感谢春风得意宫的人救走了皇后母子,否则他就忽略了东方遥楚还有后援。 刚开始,抓住东方遥楚,凤景澜的时候,楚流云的确自鸣得意了一会,但是很快他很快就想到了春风得意宫,马帮,天下第一楼,还有未落网的楚逸轩,东方木。 天明时分,宫门口已经铺好了红毯,红毯一直蔓延到金銮大殿,红毯宽一丈有余,距离红毯一丈远的距离,左边是带刀禁军,右边是持枪的轻骑卫。 过了乾清殿之后,左右分别为文武百官,从低阶到高阶按照顺序排列。 楚流云的女人就只有银多和新选入了十六位世家女来充门面,站在金銮殿的台阶上。 锣鼓声震破天际,楚流云则是一身龙袍站在交坛之前。 礼部陆尚书站在交坛侧,展开了楚御风留下来的那份诏书。 楚流云看着诏书展开,身躯更是挺拔,只要诏书宣读完毕,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大楚之主。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陆尚书的声音,他的脸色微微一沉。 陆尚书展开诏书的手也是不停的哆嗦起来,脑门上浸出了细密的冷汗。 这诏书上怎么变了,这到底怎么回事?这诏书在一炷香之前他们还检查过。 下面文武百官没有等到诏书,也不由得有些奇怪。 吴公公心口有些发紧,低声问道陆尚书:“怎么不念?” 陆尚书的手抖的更厉害了,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楚流云也意识到有些不对,给吴公公使了一个眼色,吴公公往前跨了两步,看向陆尚书手中的圣旨。 吴公公的脸色也难看了几分,对楚流云说了情况。 楚流云面色微沉。 这传位诏书半个时辰前他还亲自检查过,不可能就突然变成了空白的,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 是陆尚书吗? 应该不是,陆尚书也是刚刚接过诏书,且众目睽睽之下,他根本做不了手脚。 除了陆尚书,能接触到诏书的就只有自己,吴公公,东方遥楚,楚御风。 楚御风不可能,自己和吴公公也不可能,那就是东方遥楚了。 看来东方遥楚是在楚御风写下诏书的时候就动了手脚。 楚流云想到这一切,连忙吩咐了吴公公。 吴公公来到陆尚书的身边,低声的说道:“无论如何今日沐王要登基,你自己看着办!” 陆尚书也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否则今天谁也下不了台,只得摸了一把冷汗,吸了一口气,快速念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在位十又三载,遭天下荡覆,幸赖祖宗之灵,危而复存。然,朕今无以应其期,愧对祖宗,今传位于沐王楚流云,德义兼备,人品贵重,上顺天命,下和人心,必能克承大统……” 陆尚书念完诏书,飞快的合上,生怕被人发现里面一个字也没有了。 倒是楚流云一点也不心虚,站在交坛前面,有木有样的接过诏书:“朕谨遵先皇遗诏!必不负先皇嘱咐,定上行天命,吓体民意……” “慢着!”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楚流云的话。 敢在沐王的继位大典上出声阻止,是谁不想活了。 众位大臣看过去,红毯的尽头,走过来一群人。 为首的人是瑞小王爷楚逸轩,楚逸轩的身后右侧正是出声的东方遥楚,与东方遥楚并肩的是黄公公,还有许多陌生的脸孔,但他们都穿着禁军的铠甲。 “遥楚公主?她不是死了吗?”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该不会是鬼吧!” 楚流云看着楚逸轩和遥楚,并没有太诧异,好像已经预料到他们会出现似得。 可是谁也没有看到他眸底深处那抹失望,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真的在意这个女人,否则他不会一次又一次的纵容她坏自己的大事,任由她将自己逼迫到弑兄夺位的地步。 尽管知道她心中只有凤景澜,可自己还是愿意给她留下皇贵妃的位置,只要她留下,她迟早是楚国的皇后,甚至愿意与她分享这大好河山。 可是她最后还是让自己失望了,她将自己和凤景澜都当成了诱饵,布下了杀局。 谁也没有看到楚流云手中有一缕粉末随着他的手捏紧而随风消散,那是册立皇贵妃的诏书。 罢了,罢了!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跟凤景澜一起去死吧! 交坛的左侧台阶上,魍魉匆匆而来,对吴公公低语道:“丞相府被一股神秘势力攻占了,将东方遥楚给救走了。” 吴公公已经看到了东方遥楚,自然猜到丞相府出了纰漏,心中暗自赞叹皇上英明,他事先料到凤景澜被捕可能是个局,所以临时取笑了册封皇贵妃的仪式,否则今日必定要闹笑话。 “吴公公,接下来皇上有什么指示?”魍魉抱拳问到,他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并没有引起吴公公的疑虑。 吴公公冷冷的看着远处走来的楚逸轩和东方遥楚:“皇上早就料到他们会走这一步,你且先等待一番,待时机成熟,皇上会有吩咐的。” 魍魉很是惊讶:“皇上早就料到东方遥楚会来阻止继位大典?” “自然!” 楚流云是一个非常多疑的人,能得他信任的人不多,魍魉虽然最近办事不得力,比之魑魅不太得宠,但是他对楚流云一直都是非常忠心的,也正是因为这个,楚流云才一直将他留在身边。 所以魍魉也知道楚流云的计划,他的计划中根本就没有将没有反抗之力的东方遥楚和凤景澜作为对手,心心念念的都是继位之后如何计划他一统天下的美梦。 正因为如此,魍魉在看到东方遥楚的时候才会那么的惊讶,他之所以向东方遥楚投诚,也是在心底认为楚流云这次必败。 可是现在吴公公告诉他,楚流云已经早就料到了凤景澜和东方遥楚假意落败是圈套,那他一定有后招。 那这场争斗的成败将是未知! 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东方遥楚?她若败了,自己就不用担上叛徒之名,反正他已经救出了流苏,待楚流云事成之后大不了带着流苏远走高飞。 但是,若东方遥楚真的败了,难保她不会咬出自己来,就算自己没有做过背叛楚流云的事情来,但是凭借他的多疑,自己也会性命不保。 该怎么办? “魍魉……” 吴公公略带怒意的声音换回了魍魉的神志,他急忙压下心中的忐忑,不让吴公公看出半分。 要说楚流云可怕,这吴公公也不弱,他深得楚流云的信任,一直都是楚流云军师一般的存在。 第414章 栽在一个情字上 “吴公公有什么吩咐?”魍魉抱拳垂眸,掩下眸子。 “你刚刚在想什么?”吴公公眯着眼睛,阴沉的问道。 果然,吴公公疑心自己了,魍魉一时心跳有些加速。 “属下在想凤景澜的下落,既然东方遥楚能逃出来,凤景澜定然也能逃出来。” 吴公公也并非怀疑魍魉,魍魉孑然一身,且楚流云对他恩同再造,基本没有弱点和把柄,比之孟云和孟涛更加值得信任。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魍魉会栽在一个情字上。 “凤景澜那里不足为惧,自会有人对付他。”吴公公一副成竹在胸道:“如今时机未到,你且在这里等候,皇上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会交给你去办。” “是!” 待吴公公回到楚流云的身边,楚逸轩和遥楚等人已经走到了台阶下面。 “东方遥楚,你居然还敢出现。”楚流云冷冷的看着下面的东方遥楚。 听楚流云这样说,文武百官都有些惊愕。 东方遥楚可是刺杀先皇上的人,哪怕先皇上昏庸无道,可他毕竟是皇室正统,东方遥楚的罪名并不会因先皇上的昏庸有任何改变。 可是她竟然还活着,而且看新皇的样子,这件事他是知道的。 或许是看出来了文武百官的疑问,楚流云愠怒的声音再次响起:“东方遥楚,朕念及老将军的功劳,且你事出有因这才饶你性命,你不仅不知悔改,还敢出现,你是逼得朕要让将军府彻底消失吗?” 这句话的意思简明扼要的说明了东方遥楚活着的理由,毕竟东方遥楚要刺杀先皇的原因他们已经听说了,先皇杀了老将军东方元博,这东方遥楚要报仇也是无可厚非。 毕竟,东方元博不仅是开世功臣,也是守世功臣,却被先皇秘密赐死,的确寒了将士们和文武百官的心。 新皇饶过东方遥楚性命,想来也是不赞成先皇的做法,侧面也向大家传递了讯号,他跟先皇不一样,这样想着,文武百官倒是觉得新皇的处理方法很合理。 遥楚自然看出来楚流云这短短的话中暗藏了收服人心的计策,不由得冷笑起来:“楚流云,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你留下我不过是想让我替你背上弑君的罪名,你问问你自己,楚御风到底是谁杀的!你敢认吗?” 楚流云的脸色很白,嘴唇却很红,他只是盯着遥楚,看不出喜怒,却给人一种被鬼盯着的阴凉感。 看着遥楚好一会,楚流云抽动了两下唇角,不疾不徐道:“东方遥楚,你说朕杀害先皇,你有什么证据?” “倒是你,你杀害先皇有动机,有证人。你憎恨先皇,杀他报仇,当时的禁军都可以证实。你跟天下第一楼岚景勾结成歼也是众所周知的,远的不说,就说你勾结天下第一楼从天牢救走左岩,宋大明等人,当时也有很多人亲眼所见。” “凤景澜的身份是南晋太子,这件事天下皆知,你自己勾结南晋对付你的母国,你这种卖国求荣的人说出的话谁会相信?” 遥楚冷笑着,眼底尽是鄙夷:“何必用凤景澜的身份来对付我?我认定凤景澜是我的男人,我就不会惧怕他的身份,所以别给我扣上卖国求荣的帽子。倒是你,你敢告诉天下人,你这战神之名怎么来的吗?三万炎军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文武大臣们觉得今天这信息量太大了,一时脑仁抽抽的疼,看看新皇楚流云,又看看东方遥楚等人,好像他们谁说的话都不像是假话,他们到底应该相信谁? 这个时候,楚逸轩站了出来,环视众人,大声说道:“楚流云,你敢告诉大家你这战神之名怎么来的吗?你与西疆的那场战役以少胜多,取下西疆三万首级,让你获得战神之名,可是谁知道那三万首级都来自东方炎将军麾下的炎军?” “你残杀楚国的将士向西疆投诚,让西疆助你夺位,你才是卖国求荣的叛徒!” 楚逸轩掷地有声,文武百官们都纷纷看向楚流云,眼中有掩饰不住的讶异和惊骇。 三万炎军都是新皇杀死的?这怎么可能! 这……太匪夷所思了吧! 同样惊骇的还有魍魉,炎军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没有跟着楚流云,他并不知道这件事的真实性,但是他却有些相信了。 众人还没有缓过神来了,楚逸轩将东方木和韩荣昊推了出来:“这两人就是炎军主将东方炎和副将韩庆的儿子,他们身后的几人便是当年炎军的幸存者。” 东方木红着眼睛,满目杀意:“楚流云,我等今日就要揭穿你这个畜生的真实面目。” 韩荣昊是军人,他身上的铁血味比之东方还要强:“楚流云,你万万没有想到我爹韩庆会假死逃脱吧,今日我们就要替三万炎军讨回血债!” “讨回血债,讨回血债!” 一时之间,喊声震天,铁血之味从他们的身上不断的释放出来,众人都好像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事情仿佛一发不可收拾,倒是楚流云身边的大学士站了出来,他是楚流云的党羽之一。 “东方遥楚,你休要煽动,这些事情太可笑了,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遥楚扬起右手掌,待她掌握成拳头的时候,身后的声音戛然而止:“我们今天敢在继位大典揭发楚流云犯下的罪行,自然有充足的证据。” 大学士的心里猛然咯噔,本能的看向楚流云,见楚流云还算镇定,他也强压下心中的惶恐。 楚流云似乎并不在意遥楚的证据,心神淡然:“朕倒是想看看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就是你手上的传位诏书,既然你说这诏书是先皇亲笔所写,那就给大家看看。” 陆尚书的视线一下子就落在楚流云的身上,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诏书上面是空白的。 楚流云好一会都没有动作,只是阴恻恻的看着遥楚。 遥楚讥诮道:“你是不敢给大家看吗?你害怕那所为的传位诏书实际上是白纸一张。” “大家看清楚了。”遥楚突然抖开了手中的一卷黄色卷轴,卷轴滚落摊开,远远看去一排一排黑色的字体,最下面盖的是鲜红的玉玺:“这才是真正的传位诏书。” “看清楚了,先皇是将皇位传给了楚逸轩,沐王楚流云倒行逆施,弑兄夺位,残害皇嗣,为了一己之私勾结西疆残杀炎军三万人,人神共愤,新皇继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置楚流云!” 东方遥楚迫人的气势如黑云罩顶般扑向楚流云,满满都是声讨,现场静的半晌没有呼吸声。 文武大臣们都紧紧的盯着遥楚手中的诏书,不管站的远还是近,都恨不能等长出千里眼将诏书上的内容看个清清楚楚。 “东方遥楚,你太天真了,谁又能证明你这道诏书是真的,或者那些罪名是真的?朕说他们是假的,那就是假的!”楚流云阴测测的笑了,随即大手一挥:“来人,将这帮逆贼给朕拿下!” 就在这个时候,孟云带着几人匆匆而来:“皇上,不好了,轻骑营军头们和孙将军被劫走了。” 像是在应和孟云的惊颤,城门口的方向突然想起了巨大的轰鸣声,接着宫殿外面也响起了喊杀声。 “皇上,皇上,孙将军和轻骑营的军头们分别带着原城防营和轻骑营的人马攻占了四大城门。” “皇上,不好了,城外原禁军和原轻骑营的将士与城防营组成叛军,跟原护城军打起来了,不少叛军已经攻进了城中。” “皇上,城中出现了不明势力,联合进城的叛军,连续攻占了六部,大理寺等衙署,正朝着皇宫打来。” 一道一道的急报飞来,楚流云的脸色一点一点的难看下来,死死的瞪着遥楚,右眼皮一个劲的乱跳。 “魑魅!” “在!” 楚流云丢给魑魅一块令牌:“立马调集宫内人马给朕守住宫门!” “孟云孟涛,你二人速速去城门,传朕的命令,护城军死守城门,一定不能再放进一兵一卒。” “末将领命!” 楚流云又下达了几个命令,一时之间气氛其所未有的压抑,空气中遍布硝烟的味道。 而就在所有人将注意力集中在楚流云的身上时,没有人看到吴公公悄然走向了魍魉,并递给魍魉一个令牌。 “魍魉,皇上将筹码都压在你身上了,你可不要让皇上失望啊!你去锦绣阁……” 没想到楚流云居然还有这样的底牌。魍魉握着那黑色坚硬的令牌,心中万分惊颤。 “属下必不负王爷嘱托。” 而就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一直没有现身的无铭跟了上去。 遥楚公布了诏书,楚逸轩手握诏书,同遥楚一起冷眼看着楚流云故作镇定的布置兵马。 楚逸轩一步一步的向台阶上面走去,身上的气势一点一点的散发出来:“楚流云,你不必再做无畏的挣扎了,如今的原禁军和轻骑营都在左岩和肖珂的控制之下,整个皇宫已经落在了朕的手中!” 楚流云死死的盯着楚逸轩,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忽而他却笑了,那笑声开始的时候是低沉的,接着越来越大,越来越猖狂。 “楚逸轩,就凭你吗?”鄙夷,蔑视从他的眼睛里面迸发出来。 随着楚流云的声音落下,一直守护在楚流云身边的近卫突然对楚逸轩出手。 鱼冲,腾蛇,眉蛛瞬间护在楚逸轩的周围,仅仅只是一招,就杀了楚流云六个人,尸体顺着台阶滚下路,落了一地的红色。 场面一下子就乱了起来,楚流云的近卫纷纷将楚逸轩,遥楚等人围在中间,这些近卫的生死都跟楚流云联系在一起,若是楚流云失败了,他们也将死无葬身之地,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们不顾一起的想要帮楚流云反扑。 喊杀声如雷贯耳!残肢断臂不断从台阶上滚落下去,那些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文臣吓得脸色煞白,四处逃窜。 “除沐王,护新皇!”一道呼声从下面传来,只见是一身铠甲的左岩带着宋大明等禁军已经杀来了。 “除沐王,护新皇!”接着又是一道声音传来,是肖珂带着轻骑营的人赶到了。 原本被包围的是楚逸轩和遥楚等人,现在左岩和肖珂围了上来,被包围的人变成了楚流云等人。 楚流云虽然料到了遥楚前面的动作,但是却没有想到左岩和肖珂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拿下皇宫,脸色一时阴沉的可怕。 “你们怎么进来的?” 这个时候,楚流云的落败的近卫们一身是血的从后宫方向跑过来:“皇上,不好了,左岩和肖珂带着人从各宫殿的密道进入皇宫,兄弟们死伤无数,瑞王,瑞王妃和苏贵妃都被救走了。” 密道?楚流云的心中咯噔一下,这宫禁中怎么会有密道。 强压下心中的惊愕,楚流云阴沉着脸看着遥楚。 似乎看出了楚流云的疑惑,遥楚鄙夷的笑道:“皇宫中的密道是前朝留下来的,不过这个秘密只有皇上才知道,你不是皇上,你自然是不知道的。” 那你怎么会知道?楚流云想问,但是他却在遥楚的身后注意到了黄公公的身影,黄公公慌忙的避开了自己的视线。 难道是这个老东西不成? 好,好,好,好的很,他一时没有杀这个老东西,没想到留下了这么个祸患。 楚流云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看着楚逸轩和遥楚:“难道你就不估计东方泉的命吗?” 遥楚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眼中尽是嘲讽:“东方泉?楚流云,你以为我真的是因为泉叔所以背上弑君的罪名,还交出虎符吗?那不过是我示弱的计策而已,东方泉早在我回京的时候就被我从东方金文和东方睿的手中救出来了,你手中的那个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替身! 楚流云的脸显得有些狰狞,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东方泉居然是个假的! 当初楚流云留下东方泉不过也是为了对付楚御风,后来没有用上,他也就没有在将此人放在心上,直到后来东方泉突然要求要见遥楚,他才想起这号人物,趁机威胁遥楚。 第415章 居然偷袭 如果说东方泉是假的,那这一切又是一个局! “没想到,你居然才是最隐忍的猎人!” 遥楚抿唇一笑:“承蒙夸奖,楚流云,你还有什么能威胁我的筹码,都拿出来吧!” 遥楚恣意张狂,周身的气势骤然释放,撩起了她长发,宛若睥睨天下的王者。 所有人都以为楚流云会恼羞成怒,会大开杀戒,可是最后却等来了楚流云阴沉的笑声,那声音越来越大,传的很远。 “哈哈哈……哈哈哈……” 楚流云几乎是仰天长笑,他的笑声张狂中透着一丝妖媚。 周身气息也都变了,显得无比的阴暗,像是个非男非女的妖怪:“东方遥楚,你们以为拖出护城军,占领楚京城,拿下六部衙署,攻陷皇宫就赢了吗?难道你就没有发现凤景澜到现在也没有出现吗?” 凤景澜是跟左岩一起出来的,因为凤景澜的身份,遥楚没有让他出现在这里,而是让他去对付彩衣阁和血月教。 彩衣阁和血月教是楚流云的两大爪牙,不除掉他们早晚会是祸害。 楚流云这样说,难道是他们真正要对付的人是凤景澜。 想到这些,遥楚猛然握紧了拳头,脸色一点一点的凝重,目中杀意盎然。 “本主的安危就不劳烦你惦记了!”半空中一道霸气的男声传来,众人看去,只见一男子负着双手凌空飞来。 “澜……”遥楚扬起如花的笑意看过去,眼中有诉不完的痴缠。 凤景澜将遥楚揽入怀中:“我没事!那个女人还不是本主的对手!” 楚流云微微眯起眼睛,将凤景澜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 沁夫人出手,他居然没事!这怎么可能! 虽然他没有跟沁夫人交手过,但是也知道沁夫人的武功要比自己要高明,难道沁夫人都不是凤景澜的对手,他的武功怎么一下子就进步了这么多。 凤景澜轻轻将遥楚护在身后,一身气势凛冽逼人:“楚流云,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否则你怕是没有机会了!” 凤景澜话音一落,一掌就打向楚流云,楚流云猝不及防,慌忙避开,狠狠的瞪着凤景澜:“凤景澜,你这个小人,居然偷袭!” “本主刚刚让你出招了,是你自己没有抓住机会!”说罢又掀起一掌打向楚流云。 “凤景澜,你最好别动!”楚流云扬手制止了凤景澜的动作。 “你莫不是怕了?”凤景澜话音刚落,突然面色微微一变,脑门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高大的身体也有些摇晃,差点倒下去。 楚流云见凤景澜这幅模样,哈哈大笑起来:“你没有想到吧,我会对你下毒,花残之毒,你应该体会过这毒药的滋味,朕不信你这次还会有花残的解药。” 接着,楚流云又扫视了遥楚和楚逸轩:“朕不仅对凤景澜下毒,也对瑞王和瑞王妃下了西疆剧毒梅花印,所以你们最好都别轻举妄动。” 一时之间,局势逆转,原本已经要落败的楚流云居然还有后手。 “咳咳咳,不好意思,本主刚刚有点肠胃不适,咱们接着打!”凤景澜突然直起腰来,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什么事也没有。 众人的脑门上滑下一道道黑线。 这下楚流云真的错愕了:“你,你怎么会没事?” 遥楚环胸,冷哼了一声:“我们手中确实有花残的解药。” “什么?这怎么可能?”楚流云暴怒的吼道。 楚逸轩见到这样暴躁的楚流云,十分解气:“楚流云,你想用我父王和母妃威胁我们,你做梦,你不知道吧,我父王和母妃的毒早就被遥楚解了。他们的体内根本就没有毒。” “不可能,梅花印的毒来自西疆皇宫,你们根本不可能有解药!”楚流云说完猛的看向银多:“是不是你背叛了朕?” 银多的心里更多的是震惊,忽然被楚流云质问,那要吃人的目光吓得她差点跪下去:“皇上,奴婢没有,奴婢没有!” “看在你今日要死的份上,我就告诉你,楚流云,认识这个吗?”遥楚突然从袖中掏出了一枚银质的面具。 那银质面具无比的熟悉,正是属于公子云的那面具。 眼见着遥楚将面具覆盖在自己的脸上,楚流云的脸清白交错。 “你是公子云!” 遥楚仰着头,红唇轻启:“不错!所以你用毒来要挟我,实在太小儿科了!” “所以今天这一幕你是蓄谋已久的,公子云,东方遥楚,雪芽三个身份就是为了封住我所有的退路,可是,东方遥楚,你真的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吗?” 遥楚一行人,除了凤景澜这千年老狐狸,脸色都微微变了,他们确实没有想到自己公子云的身份已经被楚流云侦知。 而楚流云周身的气息也来了一个大转变! 他站直了身体,脸上浮现出讥笑,好像刚刚一系列的打击都不曾出现过一样。 “你的确藏的很深,到今天卯时之前我都没有怀疑过你就是公子云,毕竟你们你的伪装着实没有破绽。” 遥楚气息骤冷,却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楚流云。 在众人的疑惑中,楚流云缓缓道来:“波娜娜失踪了,失踪之前还提到你的身份,加上昨夜她去了出云未央却再也没有回来,朕想波娜娜在你的手上吧。” 既然双方都已经撕破脸,遥楚也没有必要再拐弯抹角,爽快的点头:“不错,她的确落在我的手上,你就算识破了我的身份那又如何?” “因为朕想让你们露出所有底牌之后,一网打尽!”楚流云露出阴恻恻的笑意,大手一挥,一身气势凌厉异常。 “动手吧!” 突然原本在场的所有文武大臣居然同一时间掀开了外面的官袍,向遥楚这边的人发难。 众人这才看清楚,原本的文武百官,太监宫女,近卫们都是血月教的人和楚流云的亲信假扮的。 看见乱作一团的众人,楚流云笑了:“你们对朕布局,可你们从来没有想过今日的登基大典也是一个局,” 他明知道这些人要来捣乱,肯定会掀开他的丑闻,他若想坐稳这个皇位,自然不能让这些丑闻传出去,所以今日的继位大典根本就是假的。 “蝉,螳螂,黄雀,猎人,而朕就是网,将你们一网打尽的网。”。 这个时候,魍魉已经带了数千人围攻上来,这数千人正是楚流云的死士。 如家都有死士,楚流云自然也有,只是他的死士都藏在西疆,从来没有动用过,因此没有人知道,这才是他最终的利器。 “凤景澜,东方遥楚,楚逸轩,你们这帮阻挡朕的绊脚石,今日就将你们斩草除……!” 根字还没有落下,楚流云的声音却戛然而止,瞪着眼睛,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看着自己肚子上的把长剑。 滴答,滴答,鲜血顺着剑滴落的地上,好像在做梦!可是做梦为什么会这么疼?还能听到声音。 楚流云回过头,看见的是一命死士的手握一把长剑,从身后刺穿了自己的身体。 “皇上!”魑魅惊愕的瞪大血红的眼睛,不要命的扑过来。 “皇上!”吴公公也被这一幕惊呆了。 这名死士正是无铭假扮的,他嫌弃的扯下黑色的衣服,露出他里面白色的长袍来。 接着数千名死士纷纷扯下了衣服,露出里面禁军的铠甲来。 所有人都错愕的看着这一幕。 为什么会这样? 楚流云率先看向魍魉,魍魉低下头没有去看楚流云的眼睛。 楚流云做梦,哪怕再活一世,也没有想到魍魉会背叛他,他鼓动的双目刹那间被血红色覆盖,整个人像是发疯的怪兽。 “你背叛朕……”本来快要倒下的楚流云发疯似得向魍魉冲过去,魍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加之他对楚流云心中有愧,也没有想到要躲。 魍魉结结实实的挨了楚流云一掌,被打飞出去,撞断了主子,当场就昏死过去。 “保护皇上!”魑魅一声令下,血月教的人飞快的靠近楚流云。 遥楚和凤景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杀意。 楚流云,必死! 魑魅和吴公公扶着楚流云飞快的往后退,但是他们身后是金銮殿,如果退进去,定会成为瓮中之鳖,于是沿着走廊逃走。 “把剑拔出来!”楚流云对魑魅说道,他修炼阳宦,能迅速愈合伤口,所以只要给他时间调息,这一剑并不是问题。 魑魅咬牙,一把抽出了楚流云腹部的剑,鲜血喷溅在他的脸上。 远远的,凤景澜和遥楚看见了这一幕,知道楚流云的打算,暗暗后悔没有让无铭在剑上下毒,想到这些两个人手下的动作更快了。 “楚流云交给我,魑魅和那个老东西交给你。”凤景澜纵身一跃,对遥楚说道。 遥楚早就想杀魑魅了,天蚕丝抖动而出,直逼魑魅的面门,魑魅提剑阻挡,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魑魅被遥楚一出手就震退了三步,面沉如水。 “有什么要说的吗?”毕竟是这么久的对手了,也该给对方一个说话的机会。 然而,这句话对魑魅来说,是天大的侮辱! 他曾经是杀手之王,哪怕归顺楚流云,也没有丢弃他的骄傲。 “成王败寇!” 这四个字之后,魑魅率先出手了。 两个人还从未正式交手过,不过,不得不承认,魑魅不愧是杀手之王,招招都不落空。 遥楚也丝毫不弱,天蚕舞的密不透风,还直逼魑魅的薄弱处。 吭哐一声脆响,遥楚的天蚕丝被魑魅的剑身给弹了回来,遥楚收回天蚕丝,卷起走廊上的花盆朝魑魅扔过去。 横剑挑开花盆,花盆跌落到地面,碎裂开来。 魑魅的速度是在无数次的生死中练出来,加之他本能对杀气和危险敏锐的嗅觉,多次躲过了遥楚的杀招,一时半刻,遥楚还真拿他不下。 遥楚危险的眯了眯眼睛,这次他的目标不是魑魅,而是魑魅手中的剑! 虚晃一招之后,遥楚抖出天蚕丝,将魑魅的长剑缠绕住。 魑魅紧握剑柄,飞快的往后退,天蚕丝紧绷的像是要断裂开来,发出嗡嗡的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遥楚所有的力道都集中在了天蚕丝上面,哐当一声脆响,魑魅的剑从中断裂开来。 魑魅咬牙,猛地去看遥楚,发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得逞,直觉不妙,借着走廊的栏杆躲避遥楚的攻击,殊不知就在他躲在柱子后,想跳开的时候,天蚕丝已经穿透了柱子,刺入了他的头部。 天蚕丝带着一丝血红从魑魅的眉心穿出来,魑魅仿佛被使了定身术,没有半点反应,只是睁着眼睛。 遥楚收回天蚕丝,魑魅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收拾了魑魅,遥楚去追逃到拐弯处的吴公公,这个吴公公会点武功,但很快就被遥楚抓住了。 吴公公可没有魑魅的硬气,知道今日逃不掉,连忙跪下来向遥楚求饶:“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遥楚一脚将吴公公踹飞出去,撞到墙上,落下来。 “你才是最该死的人,你比楚流云更该死!”遥楚冷冷的说道,一脚踩在吴公公腹部,疼的吴公公几乎要将内脏给吐出来。 若是没有吴公公,楚流云或许不会走上这条路,楚流云没有野心,就没有发生后来一系列的事情,都是这个阉人作祟!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只要公主不杀我,我愿意告诉公主一个秘密!” “我对你的秘密不感兴趣!”遥楚没有丝毫的犹豫,又用了几分力道,踩的吴公公两眼翻白。 吴公公知道遥楚要杀他,不是说说而已,赶紧说道:“事关皇后和大皇子性命……” 遥楚果然松开了脚,吴公公还没有缓口气,遥楚的脚却踩到了吴公公的脖子上:“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吴公公毫不怀疑他要是说慢一点,遥楚会踩断他的脖子:“皇上,不不不,沐王,沐王派了弄月公子去追杀皇后和大皇子!” “什么?”遥楚周身的气息更冷了:“弄月公子不是楚流云吗?” 第416章 楚流云的秘密 吴公公急忙说道:“不是,不是,弄月公子是沐王的人,江湖上的事情,暗杀,刺探都是他在负责,算是沐王的替身。” “楚流云之前为什么不杀皇后和大皇子,现在又要动手?” “这……”吴公公没有想到遥楚很快就想到了这一层,一时不敢再说话,他若是说出这个秘密,那他就真的必死无疑了。 吴公公既然如此惜命,而在生命收到威胁都不说的秘密,定然事关重大,遥楚怎么会看不出来,捏开了吴公公的嘴巴,给吴公公喂下一颗药。 “你给我吃了什么?” 遥楚用鞋子踩在吴公公的嘴巴上,防止他呕吐出来:“蛇蛊,吃下去之后不消片刻,那裹在药丸里面的小蛇就会钻进你的肚子,混进你的血肉!” 吴公公吓得脸色惨白,果然不一会他就感觉到有东西在自己的肚子里面爬,甚至还爬到了喉咙处,他甚至听到了那蛇信子在喉咙处发出斯斯的声音。 吴公公几乎吓破了胆子:“我说,我说,公主,大皇子和二皇子实际上是沐王的子嗣,十四年前,就是先皇登基的那晚,沐王喝多了,尾随皇后进宫,把皇后给……” 遥楚一时没有反应,显然被这个消息给震得脑海一片空白。 楚亦然和清逸居然是楚流云的儿子,这…… 一切都明白了,身为皇后的他却让大皇子备受冷落和白眼,甚至送走清逸给尚了大师,原来是因为这个。 看来自己是误会她了,她并不是为了皇位。 她和楚御风少年夫妻,自然有一段感情了,后来那个样子想来是面对不了楚御风,也无法面对两个孩子。 楚流云,你真的连畜生都不如,污嫂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最可恨的是,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大皇子是你的孩子,居然还能下杀手。 遥楚在惊愕之下,也没有控制好力道,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吴公公已经死了,一条小蛇从他的嘴里爬出来。 死了也好,这个秘密就带进棺材吧。 一身铠甲的摩挲声音作响,是左岩带着禁军走了过来,看都没有看地上的尸体。 “遥楚,被关在御书房下面的文武大臣都救出来了。” 今日局势的变化,让左岩的心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动荡,不管是楚流云的心计还是遥楚和凤景澜的智谋都让他叹为观止。 虽然他也看到过不少的阴谋诡计,但是也没有今日这般惊险,双方并没有大动刀剑,却刀光剑影,飞沙走石。 遥楚和凤景澜示弱做饵,楚流云将计就计,将继位大典做成局,逼出遥楚和凤景澜的全部势力,想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而遥楚和凤景澜再使出釜底抽薪,楚流云落败。 左岩心中却有个疑问,遥楚和凤景澜是否知道楚流云的继位大典是个局呢? 但是左岩没有问出来,因为这个问题太伤人了。 他曾经做过许多保护遥楚的事情,也曾经幻想着有一天他能护着遥楚,如今他连这个问题都看不透,他又凭借什么保护她呢,往日的那些幻想就好像是个笑话。 从此以后,他只能仰望她! 遥楚自然不知道左岩此时想的什么,直到她离开这里,她才知道左岩这种大块头也曾经这么多愁善感过。 而这种感情痴缠了三生三世。 “外面情况如何了?” “血月教的人已经被隐世家族的高手全歼,整个皇宫都被肃清了。” “好,禁军,轻骑营和城防营的人交给你们了,让瑞王和几位尚书大人到御书房等候新皇,具体的党羽名单四大婢女会送过去的,一定要把楚流云的党羽给剔除干净。” 遥楚口中的新皇自然指的是楚逸轩,楚流云党羽就是他立威的第一步。 突然,天上轰隆隆的响起了雷声,转眼就已经倾盆大雨。 雨水打落在琉璃瓦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很快这声音越发的密集,谱成了一曲胜利的赞歌,驱散了阴霾的同时,也将宫禁中的血迹清刷干净。 这个时候空中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像是雷声,却没有看到闪电,倒是远处的一座宫殿轰然倒塌。 而半空中的情况因为暴雨,根本看不清楚。 “怎么回事?”左岩挑眉问道。 “你处理下面的事情,我去看看。”遥楚话音未落,人已经冲进了雨帘中。 雨水很快就湿透了遥楚的衣衫,远远的,遥楚看到一个人形物体向自己飞来,正是凤景澜。 遥楚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一口气迎上去将凤景澜接住。 凤景澜似乎受了伤! 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伤的了他! 遥楚抬头看过去,雨帘之后一道黑色的身影正扛着楚流云飞快的掠走。 “不要!”凤景澜的话音还未落,遥楚抖动天蚕丝追了上去,天蚕丝像是长了眼睛似得直逼那黑衣人的后脑勺。 眼见着那天蚕丝就要追上了黑衣人,黑衣人突然转身,右手正抓,一道巨大的力量将天蚕丝吸附在手掌心。 随着黑衣人扬起右手,天蚕丝突然调转了方向,带着破空之势朝遥楚打过来。 遥楚被黑衣人的力量所惊骇,加之天蚕丝打来的速度够快,遥楚一时根本就躲闪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遥楚的视线被一张满是雨水的脸给挡住,接着两个人猛的下坠了一段距离,凤景澜发出一道痛苦的闷哼声。 “你怎么样?你没事吧!”遥楚的心被吓得咚咚乱跳,像是要从胸腔里面蹦出来。 两个人落在地上之后,遥楚赶紧检查了凤景澜的身体,他虽然气息不稳,但是并没有大碍。 不过他后腰上的腰带有一出破损,原来是那天蚕丝打中了凤景澜的后腰带,而他的腰带是雪禅,这才没有受伤。 遥楚望着消失在雨帘中的小黑点,眉头深深的皱起。 待两人收拾好之后,去跟楚逸轩等人汇合的时候,外面的混战已经接近尾声。 没有了楚流云,护城军们纷纷缴械投降, 而那些楚流云的党羽有魍魉留下的名单,早就被四大婢女控制起来,楚逸轩重掌楚国已是板上钉钉的的事情。 这雨下了二十多天了,天空总是黑压压的一片,而这二十多天中楚京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楚逸轩登基为帝,国号靖和,对瑞王和瑞王妃却并没有加封,反而加封东方遥楚为镇国公主。 哪怕楚国朝堂的这次动荡并没有让楚氏覆灭,但是看在外人眼中也与改朝换代无异,遥楚从中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在那帮顽固的内阁大臣看来遥楚的行为无异于造反,所以楚逸轩压下瑞王和瑞王妃,反而追封遥楚,就是在为遥楚正名和撑腰。 与此同时,左岩为惠阳侯,东方木为晋阳侯,韩荣昊为汝阳侯,肖珂为平阳侯,并肩成为楚京的四大侯爵,这四人都是与遥楚交好的人,所以不管是谁想动遥楚,都要掂量掂量。 一时之间,楚国的风向完全朝着遥楚这边吹,镇国公主四个字俨然成为不能动的代名词。 宋大明,宋小明,遥楚麾下的人,甚至无铭等人都有封赏,不过无铭逍遥惯了,拒绝了赏赐。 孙将军请辞了城防营将军一职,城防营交给肖珂指挥,对于孙将军的选择,楚逸轩表示理解和支持。 接着楚逸轩下旨抄了沐王府,签发了海捕文书追捕楚流云。 最让所有人震惊的是,楚逸轩居然代表楚氏给将军府和三万炎军道歉,并请回了涂老太师,用涂老太师手中的打龙鞭自惩,替楚御风受刑。 除此之外,许以将军府世袭爵位的荣耀,时限是楚国灭亡那一日。 虽然这件事有收拢民心的成份,但依旧让遥楚非常的感动,她努力了这么多不就是想给爷爷,给大伯,给三万炎军一个公道,让皇室认错吗? 楚流云被彩衣阁救走之后,天下第一楼的人和遥楚派出的隐世家族的人都往西追去。 隐世家族的人追到西疆也没有发现楚流云的下落,于是遥楚便让隐世家族的人先回去,留下凤景澜的人继续查探和清剿彩衣阁和血月教。 血月教机会被一网打尽,但是彩衣阁却只是损失了几人,自从那天之后,彩衣阁好像一下子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令遥楚担心的还有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皇后也失踪了。 原本皇后呆在无铭的小院中,等着救出清逸,瑶族的人潜进皇宫第一时间就救出了清逸,并传信给皇后,按理说皇后应该等在小院。 可是等事情平息之后,无铭送清逸回到小院,小院中却没有皇后的踪迹,这让遥楚心急如焚,里面让人去找,同时也让人保护大皇子。 大皇子没事,但是皇后却好像人间蒸发了似得,没有半点踪迹,包括弄月公子也好像消失了一般。 这让遥楚和凤景澜意识到,这件事远远没有结束,只是被楚逸轩登基给暂时压了下去。 但是四月初三的时候,江南地区和附近的几个州县爆发了山洪,不少村庄被淹没。 楚逸轩刚刚登基,朝堂还不稳妥,对天灾的处理态度很重要,所以他第一时间派人赈灾,开仓放粮,并派遣了太医携带药材前去。 对于这个洪涝的发生,凤景澜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严重的旱情,诡异的天气,这都是天灾的征兆,所以楚逸轩应付起来游刃有余。 一个月之后,洪水褪去,这次因为朝廷的重视,及时撤退了百姓,没有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 五月初五,端午节这天,皇宫打算热热闹闹的庆贺一番。 遥楚刚刚进宫,就被夕瑶给请到了顺康宫。 顺康宫是瑞王和瑞王妃的居所,夕颜,夕瑶跟着瑞王妃进宫,成为女官,夕蓉和夕眉不适合宫中的生活,他们自由惯了,便回到了遥楚的身边。 到了顺康宫,遥楚发现楚逸轩也在。 楚逸轩瘦了一些,但是五官更加立体了,眉宇之间也多了许多威严和霸气,看遥楚的目光却一i如往常的平柔。 看到遥楚来了,三人都停下了说话。 遥楚敛眉顺目福身:“给父王,母后,皇兄请安!” “快免礼,都是一家人。”瑞王妃慈爱走下去,将遥楚给拉到身边。 楚逸轩放下茶盏,倒是调侃道:“朕还没发话,谁让你起来的。” 瑞王妃一个眼神瞪过去:“别以为你现在是皇帝,老娘就不敢揍你。” 楚逸轩的脑门上滑下黑线:“母后,我好歹现在是皇帝,能给点面子吗?” 瑞王妃慢悠悠道:“谁让你先是我儿子,再是皇帝呢?” “好了!”瑞王轻轻的搁着茶盏,带着一股威严:“皇上就是皇上,体统都不要了吗?” 瑞王出声,瑞王妃和楚逸轩便都没有为这件事再斗嘴。 遥楚暗暗打量了一下瑞王,虽然瑞王看起来和平日没有不同,但是遥楚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刚刚瑞王妃和楚逸轩拌嘴的时候,瑞王看过来那一眼,好像带着警告。 遥楚再一看,发现瑞王的眼中已经浮现出慈爱,遥楚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 不过就算是警告,也没什么。楚逸轩毕竟是一国之君,威严和霸气是必不可少的,还真不是谁都能开玩笑的,这样想着,遥楚便没有在意这种异样。 “父王,母后,皇兄,这么早唤遥楚进宫可是有什么事?” 楚逸轩握半个拳头轻咳的两声:“是这样的,今天找你来是为了你的婚事。” 听到婚事两个字让遥楚心跳莫名的加快了许多,凤景澜之前说过这次来一定要把遥楚娶回去,但是南晋那边似乎遇到了困难,凤景澜为了兑现承诺还真的就不回去了。 这不,凤展那边不松口,凤景澜自己在楚京买了一座宅子,给遥楚下了聘书,要给楚国当驸马!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瑞王妃满脸担忧的问道。 她是过来人,想到的不止是两人的感情,更多的是家族。 深知女人嫁人,不是嫁给男人,而是嫁给家族的道理,若是遥楚得不到南晋凤族的认可,以后的路将无比艰难。 第417章 你想清楚了吗 更何况凤族还是皇族,凤景澜是太子,光是想想,瑞王妃都觉得脑仁疼,深怕遥楚受苦。 可是遥楚非凤景澜不嫁,而凤景澜那个男人,她也很看好,一时之间,她想劝阻也不是,支持遥楚也觉得不好。 “父王,母妃,皇兄。”遥楚一一看过去,脸上充满了坚定:“凤景澜是我认定的人,我要的是他这个人,对于其他人是否认可,我并不在意。” “可是对方毕竟是澜太子的父亲!你想清楚了吗?”瑞王沉声问道。 “我想的很清楚,他不认可,我总会让他认可,哪怕逼的他认可!”遥楚掷地有声,一身气势骤然释放。 “哈哈哈。”瑞王首先大笑出声:“不愧是我南晋的镇国公主,有志气,你的身份和地位配一国太子绰绰有余,若是南晋敢给你气受,我楚国是你坚实的后盾!” 楚逸轩也跟着瑞王点头:“不错,遥楚,你要做什么事就去做吧,大不了到时候凤景澜不当南晋太子,给我楚国当驸马,反正朕看凤景澜也挺愿意的。” 瑞王和楚逸轩一言一语倒是让瑞王妃放心不少,脸上的担忧也舒展了一些。 “既然你认定了,那就去做吧。” 楚逸轩笑着转头看向瑞王妃:“母后,遥楚毕竟是未嫁的姑娘家,凤景澜那边也没有长辈在这里,这件事还得交给你操持,总不能让遥楚自己出嫁吧。” 瑞王妃一愣,拍了一下额头:“瞧我糊涂的,这件事就交给母妃了。” 又说了一会话,瑞王和楚逸轩便走了,他们可不像以前那么闲的蛋疼了,现在一国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处理呢,楚逸轩毕竟还年轻,很多事情都要瑞王帮着拿主意。 “对了,这件事一定要把你娘请回来。”瑞王妃是知道遥楚认了师傅华云锦为母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面:“她将你养育长大,对你恩重如山,这种事情少了谁都不能少了她。” “母后放心,澜已经给瑶族去了消息,想来已经在路上了。”早在云老族长他们回去的时候凤景澜就已经将这个消息放出去了,到时候瑶族的人应该会倾巢而来。 “如此甚好。”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听到夕颜来报,是世家小姐们进宫了。 楚逸轩登基已经一个多月了,后宫还空无一人,倒是急煞了不少人,瑞王和瑞王妃也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便将端阳节大肆庆祝的消息传播开来,也顺便为楚逸轩选妃。 不一会,大殿门口就响起了脚步声,数名盛装打扮的女子走了进来,有些低眉顺目,有些则四处暗瞟。 遥楚还从来没有坐在高位看这些女子行礼的经验,现在看来,这些女子实在是太嫩的,因为站在上面,真的什么都能看见。 “臣女拜见太后娘娘,拜见公主殿下!” “都起来吧。”瑞王妃又吩咐了宫人给众女子赐座。 待众位女子落座,遥楚倒是看到了被挡在后面那两张熟悉的脸。 一是陆染默,一是阮玉莲! 尤其是陆染墨小妞最近可是风头大胜呢。 三月十九的继位大典,楚流云在逼遥楚的底牌,遥楚何尝不是在逼楚流云的底牌。 继位大典有个很重要的步骤,就是宣读遗诏,这件事必须是礼部尚书来做,所以遥楚派人联系了陆染默。 很庆幸的是陆染默说服了陆尚书,陆尚书答应如果有异常则会想办法通知遥楚。 果然,陆尚书上交坛的时候发现了文武百官中居然没有熟悉的脸,若不是自己要宣读诏书,可能自己也会被换掉吧。 于是他将消息传递给了黄公公埋下的暗线,这才让遥楚有了准备。 陆染默有很大的功劳,所以被封为郡主,是新晋的高门贵女,若不是年龄还小,求亲的人怕是已经踏破尚书府的大门了。 “母后,儿臣出去透透气。” 瑞王妃自然看出遥楚不乐意陪着这些僵着脸的贵女们,便让遥楚出去了,还很合心意的让陆染默作陪,看的其他女子心中一阵妒恨。 谁不知道今天的宫宴实际是是皇上的选妃宴,陆染墨去巴结遥楚公主,定然是冲着皇上去的。 陆染墨这个小贱蹄子,小小年纪,居然就这样恬不知耻。 而她们不知道的是,上面的瑞王妃已经将她们的表情纳入了眼底,也永远失去了入宫的机会。 出了顺康宫,陆染默呼出一口气:“憋死我了。” 遥楚回头,嬉笑道:“我看你挺享受被嫉妒的感觉啊。” 陆染默连连摇头:“还是算了吧,这帮女人太可怕了,那目光像是要吃人似得。” “我记得当年你也是用这种目光看我的吧。”遥楚挑了挑眉头,一副要秋后算账的样子。 陆染默焉了,擦了一把冷汗,连忙狗腿的跑过去:“那不是年纪小不懂事吗?公主殿下你就大人大量饶恕小女吧。” 最近一段时间都是陆染默到将军府陪着遥楚,开始的时候有些放不开,后来熟悉了之后,倒是让遥楚见识到了不一样的陆染墨, 经过最近时间的沉淀,不论是心智还是手腕都成熟大气了许多,性格上却暴露了许多真性情。 遥楚俯视眼前的豆芽菜,嫌弃的说:“你现在也年纪小啊,还不到十四吧。” 陆染默苦着一张脸:“说小也不小,说大也不大,这个年纪最是苦恼了。” 听到这老成的话,遥楚一个栗子敲在陆染默的脑门上:“苦恼什么,我看你挺滋润的,郡主啊,不愁吃,不愁穿,不愁玩的。” “愁啊,怎么不愁!愁嫁啊!”陆染默走到一个亭子里,坐在凳子上,两只手臂撑着下巴。 遥楚带着一缕眼色的目光将陆染默打量了一番,那目光怎么看都泛着绿光,吓得陆染默慌忙捂住了胸口,逃避似得瞪着遥楚:“那个,公主,我不是玉莲姐姐,对女的可没兴趣。” 遥楚闻言,脸都黑了一圈,阮玉莲之前不知道公子云是女的也就罢了,后来知道了,还能贴上来,这就让遥楚无语至极了。 白了陆染默一眼:“你放心,我对你也没兴趣,只是觉得小了点,要是再大点,我可以让皇上娶了你。” 陆染默的小脸有点纠结的问道:“公主说的小是胸?还是屁股?”然后陆染默也嫌弃似得看着自己还不突兀的胸,摸摸自己的屁股。 遥楚被陆染默逗的不行了,哈哈哈的笑出来:“想什么呢,我是说你的年龄!” 陆染默拍拍胸口,一副怕怕的样子:“我还以为皇上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呢,吓死我了。” 遥楚瞪了陆染默一眼:“你个丫头,皇上也是你能编排的吗?” 陆染默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嘴,表示自己知错了,不说了。 突然看到了禁军走过,遥楚想到了肖珂,悄声问道:“不过,说真的,你也不小了,也快定亲了,肖珂那边还是不妥协?” 被遥楚这样一说,陆染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所以说,愁嫁啊。” 自从去年四国聚会,遥楚为难她的时候,肖珂给她递了一件衣服,肖珂的影子就在陆染默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了,可是肖珂总是对陆染默避之不及。 自从肖珂接管城防营之后,遥楚就见过肖珂一次,那次还是跟凤景澜一起的,看得出来,肖珂还是没有走出来。 陆染默各方面都不错,就是年纪小了点,肖珂十九岁了,正是该成亲的年纪,肖夫人已经四处物色了,据说已经看好了一个姑娘,陆染默这路走的有点艰难。 “有没有想过放弃?”遥楚试探着问道。 陆染默撑着小脑袋,视线集中在遥楚的脸上,两只手和脑袋同时摆了摆:“现在还没有。” “若是他要娶妻了,你怎么办?” 陆染默看了看遥楚,吐出两个字:“抢亲!” 遥楚一口茶水喷了出去,但是却对陆染默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本公主的人,有志气,就凭着你这想法,我也帮你。” “真的吗?”陆染默突然欢乐起来,从对面凳子上跑到遥楚的身边:“真的吗?公主,你没骗我?” “你是我亲自调教出来的,我不帮你帮谁。” 陆染默突然将遥楚一把抱住:“我太幸福了,公主,谢谢你!” 这一刻,陆染默再次在心中感念上天,让她遇到遥楚,是遥楚让她获得了新生,她喜欢遥楚,也喜欢现在的自己,她每每看到那些勾心斗角,拈酸吃醋的少女,就想到以前的自己。 她在唾弃这些人的时候,也在唾弃以前的自己,心中更加对遥楚充满的敬爱,没错,是敬爱! 亲娘都没有教过自己的东西,她在遥楚这里学到了。 女人,除了窝在深宅大院中做那些无聊的争斗,也可以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 遥楚在她的心中,像姐姐,像老师。 “感动哭了?”遥楚看着陆染默的眼眶红红的,心下猜到了几分,却轻松的调侃她。 “是呀是呀,差点以身相许了。” 遥楚将陆染默拍开:“这脸皮怎么越来越厚啊。” “还不是被肖珂给磨的。”陆染默也不由得自我调侃,但是仔细听也听得出里面的落寞。 一个十四岁不到的女儿家,要追一个男人,那的确需要很大的勇气。 突然陆染默贼嘻嘻的说道:“公主,你说我对你以身相许怎么样?比之肖珂,我好像更喜欢你。” 话刚说完,就感觉到自己的后衣领被人提了起来,人也被丢了出去,不过是丢在宫女的身上,没有受伤。 接着一个阴恻恻的男声响起:“本殿的墙角你也敢挖,信不信本殿找人睡了肖珂。” 陆染默心中一个咯噔,还没站好就开始认错:“太子殿下,小女错了,你可千万不要让人毁了他的清白啊。” 凤景澜不理会陆染默,坐在了遥楚的身边,端过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陆染默苦着一张小脸:“太子殿下,驸马爷,求你了,你可得手下留情啊,他那朵花得等我摘啊。” 凤景澜听到驸马爷两个字,表情松动了一些,陆染默见有戏,又讨好道:“驸马爷,看在公主的份上你就饶了小的这回吧。” “聒噪。” 陆染默得令,像是小狗摇着尾巴;“驸马爷,小的这就走。” 接着陆染默将其他人都带走了,还吩咐禁军不准靠近这里,一时十分清静。 “这小丫头还真是伶俐又识趣。”凤景澜揽过遥楚靠在他的肩头。 “是挺好的。” 凤景澜低头看向遥楚,如花般的唇瓣荡漾出痴缠的笑意:“娘子也觉得挺好,那就不要浪费她一番心意了。” 要干嘛? 遥楚还没有问出声音来,凤景澜已经一口封住了她的唇边,软糯,香甜的触感让他不由得加深了这个吻。 遥楚还没有白日宣淫的胆子,更何况这里是御花园,时刻可能有人会来,连忙伸手去推凤景澜,凤景澜像是早有准备似得一手抓住遥楚的手,一手扣住遥楚的后脑勺,让其避无可避。 “嗯……” 凤景澜的小腹,一团火越烧越旺,而遥楚已经跨坐在了凤景澜的腿上,坚硬的巨物顶着自己的小腹,一时羞愤的耳朵都红的滴血。 “停手……澜……” “我等不及了。”凤景澜的声音有着性感的低哑,热气喷薄在遥楚的肌肤上,烫的她身子颤栗。 “嫁给我,嫁给我……” “嗯……”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极轻的脚步声,遥楚的心猛的一慌,情急之下牙齿咬破了凤景澜的嘴唇,一股铁锈味在嘴里蔓延。 遥楚生怕被发现,可凤景澜却一点也不着急,反而喷出的气息更加灼热了。 就在那些人要转角看见的时候,遥楚感觉到身子一轻,两个人同时离开了亭子,掠上了旁边的一颗大树。 楚国的天气在那场暴雨之后慢慢的恢复了正常,如今是五月,正是枝繁叶茂的时候,他们掠上的这颗大树也够大,完全遮住了两人的身形。 第418章 被灭口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见的霓裳。 楚流云失踪之后,霓裳和幻影分别带人探查,幻影带着天下第一楼的人一路往西,而霓裳则是自楚国往北边探查。 这会霓裳回来了,说不定是有楚流云的消息了。 霓裳是被宋小明给带过来的,可是到了亭子却没有看到人,只有三个冷掉的茶杯,没有看到凤景澜和遥楚,正四处张望。 “你下去,我不去!”遥楚推搡了凤景澜一下,她的嘴唇一阵刺痛,不用看都知道肯定被这厮咬肿了。 凤景澜嘿嘿一笑,他也不愿意遥楚这幅娇羞的模样被别人看了去。 “你在这里呆着,我先下去。” 人还刚刚下去,遥楚就后悔了,捂着脸十分懊恼。 凤景澜的嘴唇被咬破了,而且不比自己的好看,他这一下去不就什么都看出来了吗。 果然,霓裳看到凤景澜那破裂的嘴唇,急急忙忙的低下头,眼睛四处瞄。 “什么事?”凤景澜倒是坦坦荡荡的,坐了下来。 霓裳掩下笑意,正了神色:“主子,你让监视的那个假铜钱制造作坊有动静了,前几日有个神秘人出现过,他走了不久那个作坊就被一股不明势力的人清洗了,没有活口。” 当初那场清剿让楚流云的势力几乎毁于一旦,除了没有出现的弄月公子,就留下了那个假铜钱的作坊。 那个假作坊是楚流云从护城军中抽调的五百人组成的,绝对有很大的作用,所以凤景澜一直让人监视这个作坊,来个守株待兔。 可是没想到居然全部被灭口了。 “那个神秘人查到了吗?” “那个神秘人的武功奇高,刚开始的时候属下还能面前追上,但是进入南晋之后便消失了,不过看身影,倒是跟彩衣阁那个女人有点像。” 凤景澜的手指在桌面轻轻敲着,抓住了两个关键词,彩衣阁和南晋。 这么说彩衣阁可能跟南晋有关!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当初支持楚流云的除了血月教,彩衣阁,还有凤梓鸣。 “知道了,你先先去休息吧。” “是。”霓裳这才抱拳离去,不远处宋小明还等在那里。 宋小明和宋大明都留在禁军中,当了军头,霓裳是南晋的人,自然不能让她随意在楚国皇宫中走动。 两人又是旧相识,也聊了几句,宋小明还将霓裳给送到了宫门口,这一幕恰好被君七给看见了。 这边,待人走了之后,遥楚从树上跳下来,凤景澜长开双臂,笑着接住她。 遥楚没有用轻功,就这样从树上跳下来,可把凤景澜给吓了一大跳,赶紧跳起来去接住她,卸下了她下坠的力道。 凤景澜吓得脸色都有点白:“不要命了,就这样跳下来。” “因为你肯定能接住我。”遥楚在凤景澜的怀中张开双臂,像是飞翔的鸟儿。 犹记得去年遥楚被兰陵海棠灌醉了,却一直不睡觉,吵着闹着要凤景澜带她飞,一飞就是一整夜,那时的她心里压着太多太多的东西,只是觉得这样可以赶走心中的恨意和恐惧。 知道刚刚她才明白,那是一种可以托付的安全和信任。 而在一间布满蛛网的屋子里面,一名以黑纱遮面的女子正恭敬的站在白玺的面前。 这个女子正是尾随霓裳回到楚国的沁夫人。 “事情还顺利吗?”白玺淡漠低沉的声音响起。 比之上次,沁夫人的态度更加低矮和维诺:“阁主,很顺利,已经处理掉了楚流云留下来的那五百人,也将凤景澜的视线转移到了南晋。” “很好,他们很快就会去南晋,你可以回去准备了。” “是,阁主!” “这一次,你若是再敢私自对凤景澜动手,坏本阁的好事,本阁就容不了你了。” 白玺的话无波无澜,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却让沁夫人的脑门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她捂住了心口的伤,那里还隐隐作痛,那是她上次擅自行动帮楚流云拦住凤景澜,付出的代价。 “不会了,阁主放心!” “嗯。” 然后就没有了下文,沁夫人看着白玺的眼神依旧萦绕着痴缠,直到白玺消失,她才正装离去。 若是遥楚在,定会看得出来,这个地方正是苏婉儿曾经呆过的冷宫。 很快,楚逸轩就下旨给遥楚和凤景澜赐婚,南晋国太子凤景澜不要江山要没人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天启大陆。 南晋凤展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差点气昏了过去。 这件事被闹的很大,不过抛开争斗不谈,也就是一个男人要娶一个女人的风流韵事。 所以,整个南晋国,除了凤展和凤梓铭有所动作之外,其他均是吃瓜群众。 虽然凤展气得不想忍凤景澜这个儿子,但那也只是说说而已,他缓过气来立马召了凤梓铭入宫。 “凤梓鸣,你马上带人去将太子给朕带回来。” 凤梓鸣闻言,一脸为难道:“父皇这不是为难儿臣吗?皇弟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连您的话都不停,儿臣怎么可能让他听儿臣的。” 凤展又气的一阵眩晕:“逆子,逆子。” “父皇息怒,千万别跟皇弟置气,他也是一时糊涂,” “他是一时糊涂吗?他翅膀硬了,以为朕管不了他了,要是惹恼了朕,朕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一听凤展说要废凤景澜的太子之位,凤梓铭眼前一亮,但是这抹光亮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他知道凤展只是说的气话,只要凤景澜一天不死,凤展绝不会另立储君。 这样想着,凤梓铭的心中发疯的妒忌起来,他是嫡长子,却要尊一个践人生的庶子为太子,这是何等的憋屈。 但是他不敢在凤展面前表露半分。 掩下眸中要喷溅的妒忌,凤梓铭故作惊慌的跪下:“父皇使不得啊。” “哼!”凤展不过也是说说而已,发泄了一通,凤展也冷静下来了。 凤梓鸣剑凤展的情绪缓和的差不多了,耐心的劝解道:“父皇,您又何必跟皇弟计较呢,左右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皇弟那倔脾气,您要是逆着他,平白伤了和气。” “那你的意思就是让他胡闹吗?”凤展瞪着虎目对凤梓鸣大吼。 “父皇,皇弟毕竟还年轻,看上一个女人很正常,新鲜劲一过还不是就过了。” 凤展却不苟同,反而越发的生气:“难道你不知那个女人的身份吗?她能折腾的楚国差点改朝换代,要是来了我南晋,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凤梓鸣掩下眸底幽光,不屑的说道:“楚国的事情跟她哪有什么关系,不就是会点武功,帮楚逸轩打败了楚流云吗?说到底,还不是皇弟在出谋划策。” 凤展也觉得是这个道理,毕竟光凭东方遥楚一个女人,想要绊倒楚御风和楚流云,简直是痴人说梦,一定是他那个逆子一手包办的。 也正是因为凤展这样想,更加不同意凤景澜迎娶遥楚,一个只会吹枕边风的女人能让他那眼界高到天上去的儿子为她搅乱一国的局势,如果她真的到了南晋国,还不得随时可能易主。 毕竟心计再深的女人都不可怕,因为她们终究是依附男人而存在,能征服男人的女人才可怕,她们只需要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就能通过征服男人而征服天下。 在凤展眼中,东方遥楚就是这样的女人! 或许她根本就不是人,而是狐狸精。 更可恨的是,一向让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居然为了一只狐狸精而抛下南晋,违背他这个当爹的意愿。 凤梓鸣不知道凤展在想什么,但是看他眉宇之间郁结的怒气,定是生气的,于是又加了一把火:“父皇,您也别生气了,就让皇弟回来吧,也不过就是太子东宫多一个人伺候皇弟,若是因为一个女人伤了父子情分岂不不美。” 凤展一愣,看着恭顺的凤梓鸣,这话倒是提醒了他。 他不能让一个女人毁了自己的儿子,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消失。 想到这里,凤展故作妥协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一个女人,你去楚国吧,让他将人带回来,他一个太子娶妻怎么能在其他国家举行大礼。” “是,儿臣这就启程。”凤梓鸣拱手恭敬的后退出去。 退出了御书房之后,凤梓鸣急急忙忙的往后宫去了。 发生在南晋的这一幕,遥楚和凤景澜都不知道,不过就算他们知道了,也不会太在意的。 倒是凤展同意凤景澜带遥楚回国举行大婚的消息很快的传到了凤景澜的耳朵里。 他只是瞥了一眼,便当做什么也没有看到一般掠了过去。 “主子,要改变行程吗?”君七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必,婚礼如期举行。” 君七长大了嘴巴,皇上不同意娶遥楚为太子妃,您在这里躲着成亲还情有可原,可是皇上已经同意了,您还这样,是不是有点委屈。 “这里办一次,回去再办一次就好,本殿认可的人,绝不会受半分委屈。” 夫人是不委屈,你堂堂南晋太子都入赘成驸马了,可是您委屈不是。 不过这些话君七可不敢说出来。 正当君七还在神游的时候,凤景澜又问道:“凤梓鸣的行程如何?” “大皇子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动身了,为了能在大婚之前赶到,他特意带着使团走的水路,据说这次皇上是真的同意了,聘礼都装满了三个船舱。”君七兴奋的比划了一下。 凤景澜站在窗台,看着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打下斑驳,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他的手指却在轻敲桌面。 遥楚在思考的时候就喜欢这个动作,后来凤景澜知道之后,也学着这个动作,在君七等人看来,每次两个主子露出这个动作,就表示有打坏主意了。 “通知王飞羽,将三个船舱东西都给本殿劫了。” “啊?”君七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不是给夫人的聘礼吗? 主子,难道您忘了夫人可是个爱钱的主。 “没听懂?”凤景澜挑着眉头,危险的问道。 “听懂了,听懂了,属下这就去。”君七脚底抹油,飞快的跑了。 君七一边走一边想,还是没有明白凤景澜的用意,眉头皱在一起,不小心就撞到了人。 此人正是回来的幻影。 “哎呦,哪个不长眼的撞大爷我。” 幻影风尘仆仆的,听到这话,趁着君七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对着君七的屁股踹了一脚。 君七整个人都差点扑出去。 “自己走路不长眼睛。” 君七看见是幻影,正想说话,发现幻影已经向凤景澜的书房走去,他也不敢动手,免得耽误的凤景澜的事情,但是也不妨碍他冲着幻影的后脑勺狠狠的挥拳头。 “小子,你给大爷等着。” 幻影将西疆那边的动静汇报给了凤景澜,依旧没有楚流云的消息,如今就只有等魔魂的消息了。 若是魔魂在北凉也没有探查到楚流云的踪迹,这件事可就有的玩了。 而楚流云此时此刻正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养伤,这个地方安全并非因为其隐秘,而是因为所有人都猜测不到。 楚流云也听说了凤景澜要跟遥楚成亲,一时气愤交加,这个时候一个低沉神秘的声音传来。 “你最好收起你的想法。” 楚流云抬眼看过去,正是彩衣阁的白玺,这个男人说过要帮助他登上帝位,帮他牵制出凤景澜,可是最后却让凤景澜全身而退,导致他失败。 想到这些,楚流云怒从心来,右手屈抓就攻向白玺。 楚流云的伤早就好了,甚至最近吸食人血,又有了进步,他自恃可以拿下白玺。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他错了,因为白玺之用了三招就让他落了下乘。 楚流云没有想到白玺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 可他既然有这么高的武功,定然能对付凤景澜,可他居然没有出手,这不由得让楚流云更加的气愤。 这样想着楚流云的招式更加凌厉了,拔出了长剑朝白玺挥过去。 第419章 还有机会 白玺一时不察,被割伤了手腕,留下一道血痕。 白玺周身的气息微变,一张将楚流云打了出去,楚流云有些艰难的靠在墙壁上,嘴角有一缕鲜血。 但他不甘,还要动手,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那道在白玺的手上留下的血痕居然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自动愈合了,几个呼吸间,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人比楚流云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那是修炼了阳宦这种武功才会有的效果。 “你到底是谁?”楚流云厉声质问白玺,嘴巴抿成一条直线,整个人显得很阴沉。 白玺没有回答楚流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知道你为什么失败吗?” 失败,这是楚流云最近一个多月来都一直在逃避的耻辱,此刻被白玺提起,他怒的满脸青白,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好像下一秒就要跳起来生吃人肉。 与楚流云气得七窍生烟相反,白玺很平静的看着他:“因为你比所有人都狂妄自大,却又比所有人都惜命!” 楚流云没有说话,但是浑身的阴沉之气更加浓烈了,他死死的瞪着白玺,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两个洞来。 白玺不疾不徐的坐在了茶几旁,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 “你若是不那么自大,你有很多机会可以一举除掉凤景澜和东方遥楚,你若不怕死,就不会总想着给自己留退路,而分散自己的力量,被他们逐一击破。” 这番话就像是一个耳光烀在楚流云的脸上,打得他脑疼,心疼,肺也疼。 “你总是想着留后手,就意味着你从未想过要成功!” 这句话又是一个耳光打在楚流云的脸上,左右两边脸火辣辣的疼。 他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甚至张嘴想要反驳,却找不到任何说辞。 不得不承认,白玺说道没错! 若是他一开始就集中所有的力量,给他们致命一击,他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所以你的失败不是我没有出手,而是你从未想过成功,所以你也不可能会成功。” “不!”楚流云猛的瞪眼,里面迸发着强烈的煞气:“我还有机会!” 白玺看了一眼楚流云,轻轻的问到,虽然看不见白玺的脸,可是他却感受到透过斗篷的目光有着讥讽。 “你是指你那藏起来的五百人和他们手中掌控的假币吗?” 楚流云目光中已经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不错!我还控制着四国的假币,这是我的王牌,只要我利用假币扰乱四国经济,激发民怨,招马买马不是难事!” “那五百人,本阁已经帮你解决了!” “什么?”楚流云表情错愕,一时都以为自己根本没听清楚。 白玺不屑的嗤了一声:“蠢货,你以为你那五百人还真的能用吗?他们一直都在凤景澜和东方遥楚的监视之下,之所以没有动他们不过是守株待兔罢了,若非本阁出手替你断了尾巴,你还能在这里安心养伤,以图东山再起?” “凤景澜,东方遥楚,你们欺人太甚!”楚流云的眼睛红的滴血,像是里鬼附身一般,可可待他吼完之后,却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球,身体一软,差点跪了下去,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好一会,楚流云才回过神来,“我居然什么都没有了……”说完这句话,他的右手猛地汇聚起掌力,竟是朝着天灵盖而去。 白玺心底一惊,暗道一声懦夫。却是先一步抓住了楚流云的手。 “楚流云,你若要去死,我也不阻止你,但是你可要想好了,哪怕你是自我了断的,也不会有人赞叹你一句气节,倒是留下了千古笑话,顺便给凤景澜和东方遥楚省了力气。”虽然心中害怕楚流云真的死了,但是他说出的却是轻松和讽刺的,目的自然是想刺激楚流云。 他不相信楚流云这样的人会真的一蹶不振。 楚流云像是个迷路的孩子,眨着通红的眼睛,问着白玺:“那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见楚流云的情绪已经彻底的崩溃,白玺将楚流云的手拉下来:“你还有机会!你还有西疆,我会帮你夺取西疆。” 楚流云猛地睁大眼睛,似乎在黑暗之中捕捉到了一丝光明,激动的手都在抖,他紧紧的抓住白玺:“对,对,我还有西疆,西疆会支持我的。” “去吧,去西疆,本阁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这个时候,一个跟沁夫人身形有些类似的灰衣女人走了进来,她捧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本陈旧的泛黄的书。 白玺拿着书交给楚流云:“你虽然阴差阳错的修炼了阳宦,但却并不系统和正宗,这是阳宦的心法秘籍,你要好好修炼,待你修炼到第三层,本阁就送你去西疆。” 楚流云紧紧的攥着阳宦的心法,像是攥着必胜的法宝。 待白玺离开之后,楚流云才抖着手翻开起来。 阳宦一共分为三层,功力增长速度是以往的三倍,达到第二层就能伤口自动愈合,第三层则能拥有断臂重生的能力,只要达到第三层的效果,只要头颅还在,人就不会死。 这是何等逆天的存在啊。 今晚没有月亮,夜色如泼墨,隐隐约约听到虫鸣的声音。 凤景澜处理完事情已经很晚了,便没有再去将军府打扰遥楚,而是就在自己买下的府邸睡下了。 只是睡下不久,凤景澜就梦魇了。 自从他在迷雾森林里面做过那个梦之后,每隔一段时间,他总会重复一个梦,尤其是最近,间隔越来越短了。 梦中还是小女孩的遥楚,不,其实那不是遥楚,而是雪芽。 梦中的小女孩有雪芽那张脸,年纪应该只有五六岁,她一个人在一个类似花园的地方玩耍。 说是花园,凤景澜也不肯定,只是入目都是青绿色,再看远一点,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不一会,一个男子走了过去,看不清男子的脸,但是却觉得那个男子很熟悉。 小女孩高兴的扑过去,口中喊着一个名字,凤景澜却听不到她喊的是什么。 就在这一刻,那个熟悉的男子气息一变,变成了凶猛的野兽,一口将小女孩吞到了口中。 “不要……”凤景澜猛然醒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在做梦,脑门上满是汗水。 听到动静的幻影,来到房门口,敲了敲门:“主子,没事吧。” “没事,只是做梦了,你去休息吧。” 幻影也不疑有他,因为最近半年,他总是会从梦中惊醒,他们也不好过问。 凤景澜重新躺下,那个小女孩笑脸不断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不断的回忆那个小女孩的口形。 “绝哥哥……”凤景澜吐出了三个字。 说出这三个字,凤景澜自己也吓了一大跳,但是一想小女孩的那个口形,凤景澜觉得自己可能猜中了。 这个小女孩是谁?绝哥哥又是谁?为什么自己会重复这样一个梦。 凤景澜再也睡不着,心心念念着遥楚,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做梦了,梦里会不会喊自己的名字。 突然想听到遥楚口中吐出澜哥哥三个字,凤景澜微微一愣,又联想到了那个有着雪芽脸的小女孩。 凤景澜心痒难赖,打算去看看。 遥楚倒是没有做梦,刚开始想到要嫁给凤景澜的时候,确实有些焦躁,时间越近,反而越淡定了,抱着杯子睡的很香。 凤景澜夜探闺房这种事情四大婢女都知道,也没有阻拦就放他进去了。 或许是凤景澜的气息她太过熟悉了,也没有危险和杀气,所以遥楚继续睡,只是为什么软软的抱枕变得硬梆梆的。 遥楚推搡着这个硬硬的抱枕,想去找软软的抱枕,但是抱枕没有找到,倒是把这个硬硬的抱枕撩拨的浑身火热。 凤景澜哭笑不得的将人搂入怀中:“小坏蛋。” 请期,过礼,下聘一些列流程走下来已经是五月底了。 这段时间凤景澜机会每天晚上都夜探香闺,趁机吃豆腐,但是吃豆腐是要付出代价的,代价就是一整夜要洗三两次的冷水澡,遥楚则是抱着被子笑的打滚。 这段时间是两人在一起之后最快乐的时间。 空的时候,两个人一个看书一个练字,或者两个人窝在一起看书,下棋。 夏日的天总是炎热的,到了晚上,热气也久久散不开,屋子里热的像是蒸笼。 往日的时候,凤景澜总会在天黑之前派人将原沐王府下冰窖里面的冰块送来,今日到现在也没有来,青儿正站在门口张望。 一脸笑盈盈的君七左右提着一个巨大的木桶走过来:“还是青儿丫头懂事,知道来接你君七哥?” 青儿其实很想说我只是来接你手上的冰块。 不过看君七那兴奋劲,青儿也不在意,咧开嘴迎上去,顺便去接大木桶:“君七哥,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幻影大哥呢?” 君七没让青儿接过去,脸上露出了八卦的笑容:“他去找宋小明打架去了。” “啊?”青儿被这个消息给惊着了,好一会没反应过来。 后面冲出来的蓝儿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幻影大哥跟宋小明为什么要打架?” 青儿的表情有些疑惑:“对啊,宋小明跟幻影哥好像没有什么……恩怨吧。” 君七仰着头,故作神秘道:“男人之间的恩怨自然是因为女人。” 两个丫鬟还没有挖掘到进一步的八卦信息,君七提着两个装满冰块的大木桶走进了寒芜院中。 “君七哥,快给说说啊……”蓝儿拉着青儿快步追了上去。 里面的遥楚也听到了君七的话,不由得也好奇起来。 她的印象中,能让幻影在意,并且出手的女人应该只有霓裳,可霓裳跟宋小明也仅限于点头之交。 待君七说明了前因后果。 原来,君七为了报复幻影之前踹了他的屁股,故意将自己在宫门口看到宋小明送霓裳出宫门的一幕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幻影。 幻影当即醋意滔天,去堵霓裳,霓裳又是一个倔脾气,加之两人之前本就有误会,霓裳便拿了宋小明当挡箭牌,所以幻影当即离开了凤府。 遥楚闻言之后,无奈的摇头,霓裳跟幻影本就僵着,被君七这样一闹,怕是得适得其反。 “红萧,你去凤府找霓裳,别闹出人命了。” 红萧抱拳应声,随即转身离去。 君七见红萧走了,魂也跟着走了一般:“那个,夫人要是没什么事,属下就先……” 君七伸出两个手指,比划了一个溜走的手势。 遥楚没好气的瞪着君七:“你老实呆着吧,要是这件事闹大了,看我不削你!” “我这也是想帮他嘛。”君七委屈的说道。 遥楚无奈的扶额:“你这分明就是添乱,若是宋小明真的对霓裳有意思,你这样做到是给了两人敞开心扉的机会,可人家宋小明自己都是懵逼的,你让幻影打上门去,那不就是告诉霓裳幻影是个专横,霸道,易怒,冲动,暴力的bt吗?谁家姑娘瞎了眼能看上这种男人?” “啊!有这么严重啊。”君七惨叫一声,显然没有想到姑娘的心思跟大老爷们的心思差了十万八千里,吓得脸都白了, 他虽然想给幻影一个教训,可也没有想过要破坏人家的姻缘啊,他就想着若是幻影找宋小明打架,霓裳心底肯定会觉得甜蜜,因为这证明男人心里有你,并且很重要。 谁知道姑娘的心思这么难猜,若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一步,先不说主子会怎么折腾他,就说幻影,估计也要劈了自己, 幻影那个人虽然表面看起来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实则睚眦必报,自己要是坏了他的姻缘,那他定不会让自己也娶到媳妇。 这样想着,君七的脑门上都是汗水! “夫人,夫人,你可要救救属下啊……” 青儿和蓝儿脸上的偷笑也变成了同情,接到君七的求救目光,两个人一人提着一个木桶溜的飞快。 青儿和蓝儿走后,就剩下遥楚和君七,君七连大气都不敢喘,就像是做错事的小狗蜷缩在角落里面,泪眼汪汪的看着遥楚。 第420章 幻影死了 而事实,却比遥楚所预料的更加严重。 待一个时辰之后,红萧匆匆回来,衣服上还沾染着血迹,脸上如同覆了一层冰,君七老远就感受到了寒气,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遥楚也有不好的预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红萧牙关紧咬,溢出悲愤:“幻影死了。” 遥楚腾的就站了起来,脸色微变。 “什么,不!”一旁的君七整个人片刻,就跟狼似得窜了出去。 遥楚也匆匆跟上赶往事发地点,一边走一边了解情况。 这才知道事情的始末,原本幻影去皇宫找宋小明,发现宋小明去了宋鹏那里喝酒,又追到宋鹏家。 到了宋鹏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当时幻影的情绪也压抑到了极致,叫出宋小明,话都没说就开打。 开始的时候宋鹏和几个兄弟还出来帮忙劝架,幻影便激了几句,句句戳着男人的尊严问题。 宋小明喝了点酒,一时被激起了斗志,推开劝架的兄弟就跟幻影打了起来,打着打着宋小明也发了狠。 这个时候红萧带着霓裳赶到事发地点,霓裳就护着宋小明,这让幻影越发的怒不可遏,两个人争论起来,霓裳让幻影罢手,幻影逼着霓裳二选一。 霓裳被逼得毫无退路,谁知道这个时候,已经被愤怒和酒意冲昏了头脑的宋小明推开霓裳,就给了幻影一剑,那一剑刺穿了心脏,幻影当时没说两句话就不行了,甚至都等不到人来请遥楚。 遥楚到的时候凤景澜已经到了,宋大明等当值的人也回来了,十几人挤在宋鹏的小院落里面。 除了白芍照顾昏迷过去的霓裳,其他人都在院子里面,宋小明浑身湿透了,抱着头缩在角落中,一个劲的打自己嘴巴子。 君七跪在门前,凤景澜沉着脸一言不发,气氛犹如暴雨前的沉闷和压抑。 看到遥楚出现,凤景澜的脸色才有一点缓和:“你来了。” 遥楚四下扫了一眼,目光落在正屋:“幻影呢?带我去见他。” 凤景澜无力的摇摇头:“来不及了,你能医活人,却治不了死人。” “这么说,幻影真的……” “主子,夫人,这件事是属下的错,请责罚!”君七用膝盖走过来,脸上满是悔恨之色,眼睛也布满了血丝。 凤景澜和遥楚都不理会君七,这让君七的心中更加难受。 幻影的死,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非他开这个玩笑,也就不会发生这个悲剧。 这个时候,楚逸轩听到消息,派了左岩过来查看情况。 左岩是一身便装而来,毕竟幻影是凤景澜身边的一等护卫,那也是有官职在身的人,算是南晋的官员,死在出国的禁军手中,这件事可大可小,而且又是在这个紧要关头,弄不好影响邦交之余还会降凤景澜和东方遥楚推到风口浪尖。 左岩进门之后,就吩咐宋鹏将门关上,还吩咐了两个人到外面守着。 “左大哥,是皇上让你来的吗?” 左岩摇头:“正是,皇上本来要亲自来的,被瑞王阻止了。” 凤景澜点头:“他来了,这件事就小不了了。” 两个男人互看一眼,都明白了瑞王的意思。 遥楚说:“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幻影吧。” 正堂中,原本是宋鹏等几个兄弟相聚的酒席,这会已经全部都撤下去了,布置成了灵堂。 幻影躺在正中间,盖着一张白布,宋大明先一步掀开了白布,露出了幻影的尸体。 胸口的剑已经被拔出来了,只余下一个胸前的一团血,眼睛紧紧的闭合,脸色是灰白的。 遥楚站在距离幻影一步之遥的地方,视线落在幻影的胸口的血窟窿上面。 那一剑将衣服穿透,将他身上深蓝色的衣服染得发黑,有巴掌那么大。 可是遥楚却发现,那团黑色竟然在慢慢的变大,按理说幻影已经死了一个多时辰了,他的血不会在流动,加之重力的关系,这血应该汇集在他的背部形成尸斑,不可能胸前还会渗出血来。 难道,幻影没死! 这个想法让遥楚本能的想上前去查看,却被凤景澜一把握住了手腕。 凤景澜的手握的很紧,眼神却没有看向遥楚,这让遥楚十分疑惑。 想来,凤景澜应该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或者他有什么别的打算。 这样想着,遥楚的手指在凤景澜的手上挠了一下,两个人都没有动静。 又过了片刻,凤景澜面无表情的走到了幻影头部的方向,从幻影的腰部将白布捡起来,盖在了幻影的头上。 明明凤景澜全无表情,甚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却传递给人他很悲伤,他很沉痛的感觉。 凤景澜沙哑着嗓子走了出去:“你去看看霓裳,我跟他说两句。” 宋小明毕竟是左岩的人,出了这种事不管是谁的责任,都需要商量着解决。 左岩出宫之前,瑞王就吩咐他一定要将这件事情低调处理,不能影响遥楚跟凤景澜的婚事。 霓裳昏倒之后就被送到了客房,白芍一直在照顾她,遥楚让红萧等在门口,她自己走了进去。 进了房间,发现霓裳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白芍跟她说话,她也没有反应,目光涣散,整个人笼罩着巨大的悲伤,看不到一点生气。 遥楚走过去问道:“怎么样?” 白芍站起来,沉重的摇摇头:“一句话都不说,也不哭,就憋着,我真担心她会崩溃。” “辛苦你了。” 白芍连连摇头:“公主,别这么说,我先下去换盆水。” “去吧,我跟她说说话。” 遥楚看着这个骄傲,倔强的女子,如今这幅了无生机的模样,喉咙像是被棉花堵塞了似得难受。 遥楚的骨子里也是极为骄傲的女子,而霓裳是唯一一个她敬佩的人,她敢做,敢当,敢于承担。 一个能冷静面对自己那张被毁容的脸孔的女子,她的内心要比许多男子还要强大。 “能听见我说话吗?”遥楚轻轻的问道。 霓裳没有半点反应,若不是还感受到她清浅的呼吸,她几乎以为自己面前是一具尸体。 “听不见吗?”遥楚又轻轻的问,手在霓裳的眼前晃了晃,在手要靠近她眼睛的时候,睫毛颤了颤。 “我没事……”霓裳轻轻的说道,她的声音沙哑的像是钝锯在锯木头。 “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 霓裳摇摇头,她很难受很难受,很后悔很后悔,可是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好像不知道痛,心里麻麻的,木木的。 霓裳微微偏头看着遥楚,目光却没有焦距:“我想看看他……” “你撑得住吗?” “我没事,只是有些话想说给他听,不想他走的那么遗憾,那么孤单。”说这话的时候,霓裳的嘴角尽力撤出一抹柔和来,却是相当的难看。 白芍进来的时候,遥楚正扶着霓裳起来,白芍见此,连忙放下了盆子,与遥楚一左一右的扶着霓裳。 不过霓裳比想象中的坚强,虽然浑身的悲伤几乎要将她吞噬,可她的步子却依旧稳妥,轻盈。 门口,遇到了送左岩回来的凤景澜。 “她想去看看幻影。”遥楚率先说道。 凤景澜点点头,拍拍霓裳的肩膀:“会好的。” 霓裳的眼眶浮现出一丝红,然后突然跪了下去:“谢主子关心,属下给您和夫人添麻烦了。” 凤景澜和遥楚赶忙扶着她:“你这是做什么?” 霓裳却推开了两人的手,执拗的给他们磕了头,才往正堂走去。 正堂外面,君七和宋小明双双跪在那里,看到霓裳走过来,君七叫住了霓裳。 霓裳的脚步微微顿住,可还君七和宋小明还没有来得及说第二句话,霓裳就已经走了。 正堂中,霓裳自己走了进去,然后将门给关了起来,隐约的,里面传来低低的声音。 遥楚和凤景澜都以为霓裳是要去跟幻影告别,解开两人的心结,她是想告诉幻影她的心中是有他的。 倒是君七,幻影的死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霓裳又是幻影喜欢的人,他在心理默默的发誓要好好的照顾霓裳,因此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霓裳的身上,所以他率先发现了不对。 待众人推门进去的时候,覆盖在幻影身体上的白布已经被掀开,霓裳就躺在幻影的身侧,脸色青黑,眼睛已经紧紧的闭上了。 霓裳的右手跟幻影的左手紧握在一起,左手边的地上还有一个空掉的白玉瓷瓶。 这一幕将所有人都差点吓疯了,尤其是君七和宋小明,面无人色,直愣愣的就跪了下去。 “霓裳,霓裳……” “霓裳姑娘……” “娘子,快!” 几乎凤景澜出声的时候,遥楚就已经来到了霓裳的跟前,抓起了她的脉搏。 “是服毒!白芍去准备热水,红萧去准备着药材,其他人都出去,我要给霓裳施针解毒,你留下来帮我。” “好!” 红萧和白芍出去之后,大门被碰的一声关上。 待所有人都走后,正堂彻底遥楚这才收起了惊慌之色,看向凤景澜。 “你刚刚给了霓裳什么东西?”刚刚在门外的时候,凤景澜扶起霓裳,将一卷东西放到了霓裳的手心里面,虽然他的动作很隐蔽,却也被遥楚发现了。 而且看霓裳这一副吃了假死药的样子,遥楚毫不怀疑刚刚凤景澜给霓裳的就是假死药。 凤景澜竖起食指在遥楚的唇边,示意遥楚小声警惕,左手却已经将遥楚搂入怀中了。 遥楚还没有意识到凤景澜吃豆腐的手,眉头都要蹙成一个死结了:“为什么要给霓裳吃假死药?” 凤景澜一副你傻的样子说道:“我不给她吃假死药,难道真给她吃毒药啊。” 遥楚已然没有了耐心,催促到:“快说,你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幻影明明活着你说他死了,到底怎么回事。” “化明为暗!”凤景澜低低的在遥楚的耳边说出了四个字。 “什么意思?” 凤景澜扬着下巴,却故作神秘的在遥楚的耳边说道:“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握草! 凤景澜,你特么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虽然那两个半死不活的,但也是人好吗,发什么情。 遥楚的手在凤景澜的腰上嫩肉拧了一下,疼的凤景澜倒吸一口凉气。 “娘子饶命,娘子饶命!我招,我招!” “我给霓裳的是一封信!” 遥楚这才放手!“什么信?” “告诉她幻影还活着的信,但是我有一个很隐秘的任务要交给幻影去做,所以用了金蝉脱壳之计让幻影以死逃离所有人的视线,并且给了她两个选择,一是假死跟幻影走,而是留下来等幻影回来,显然她选择了第二个。” 至于信,已经被霓裳吞到了肚子里,她是做探子的,自然知道有些东西是必须处理的。 遥楚沉了沉眉头,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蓄谋已久?” 凤景澜的神色凝重了几分:“两者都有吧。我预感楚流云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过去,他窝藏起来定然蓄谋反击。” 这话让遥楚垂下了眼睑,她何尝不知道这件事没有完结。 救走楚流云的彩衣阁一夜之间销声匿迹,而彩衣阁,除了那个神秘女人出现过以外,整个彩衣阁就好像不曾存在过似得,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要知道公子云和岚景的名头在江湖上那是有绝对号召力的,加上朝廷的追捕都抓不到他们一点踪迹,足以证明他们的势力和手段。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现在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不方便调查,所以就让幻影和霓裳两人诈死离开他们的视线,暗中查探,” 凤景澜伸出手,喜悦的去捏了捏遥楚的脸颊:“不愧是我娘子,就是通透。” “少拍马屁!”遥楚一把拍开凤景澜的爪子,瞪着眼睛:“你以为我是霓裳,知道被你耍了还不敢反抗。” 知道遥楚是因为没有事先告诉她,所以生气了,忙狗腿道:“这里又没有马,何来的马屁,我说的都是实话,天大的实话。” 第421章 临场发挥 遥楚别看眼不去看凤景澜:“哼,你摆明了就是不相信我!” 都上升到信任问题上了,凤景澜的脑袋有些涨:“娘子,我哪里敢不相信你!这不是没有来得及说嘛,这个计划虽然我一直在盘算,可还没有正是实行,我接到幻影被宋小明重伤的消息便觉得这是一个契机,便临场发挥了。” 遥楚鼻子里冷哼,手指头一茬一茬的戳在凤景澜的心窝子上:“凤景澜,你骗鬼去吧,你临场发挥能弄到我的假死药!” 凤景澜握着遥楚的手指搁在心尖,冷汗的僵笑了两下,找来的娘子太聪明有时候真不是一件好事。 “我说的是真的,这假死药是我昨天让君七去出云未央找茯苓拿的,原本想将买通杀手阻止来演这场戏,没想到今天他们几个自己做成了一个局。” “那幻影知道吗?”遥楚阴恻恻的问道。 凤景澜坚决的摇头:“他自然是不知道的,当时他伤了心脉,陷入假死,我封了他的几处大穴,若想幻影醒过来还得请娘子住手。” 遥楚想了一下,暂时相信了凤景澜的话,毕竟今天的事情太突然,若是今天的事情是凤景澜和幻影布下的一个局,那对霓裳也太残忍了。 遥楚还是一脸傲娇:“现在知道求我了?之前还瞒着我。” 这个关于信任的话题咱能不提了吗?多伤感情不是!凤景澜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是也不敢说出来,可是看着遥楚傲娇的小模样,他真是恨不得将人搂入怀中蹂躏一番。 这样想着,他也这样做了。 “喂,你干什么?”遥楚的脸上突然落下细密的吻,差点一巴掌给凤景澜呼过去。 “够了,够了……” “还不够,还不够!” 待到两个人处理好幻影和霓裳已经是月上中梢了,幻影的尸体依旧停在宋鹏家的正堂,霓裳虽然暂时抢救回来,但是她抱着必死的决心,中毒又太深,陷入深度昏迷中。 君七和宋小明两个男人懊恼的头发都被抓下来一大把,眼孔十分的红肿,他们多么希望这一切是做梦,可是呼自己两巴掌,疼痛和声音都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真的。 演戏就要演全套的,遥楚从将军府将青儿和蓝儿叫了过来,两个人帮助白芍一起照顾霓裳。 子时刚过,霓裳就开始吐血,不管遥楚怎么想办法也止不住,子时三刻,霓裳在白芍的怀中去世,一时间小院中响起了悲痛的哭声。 红萧又回将军府请了蔡嬷嬷来给霓裳洗身,换衣服,装棺,入殓! 正堂中,一具能容纳两人的棺材摆放在里面,所有人都退到院中,小院中明明挤满了人,却静的只听得到呼吸和心跳声,遥楚更是伏在凤景澜的怀中久久抬不起头来。 殊不知遥楚的半个身子被凤景澜保住有多难受,尤其是这闷热的夜晚,可是凤景澜就是不让她起来。 “你确定会有人来查看吗?”遥楚低低的问道。 “不确定!” 遥楚差点被一口气噎死:“只有千日做贼的道理,哪有千日防贼的,我这样就算闷死也不一定能等来彩衣阁的人。” “再等等,天快亮了,这个时候应该是人最放松的时候,若是他们一直监视我们,定会来查看。” 遥楚磨了磨牙,很想掐死凤景澜,却又觉得凤景澜说的很有道理。 可是这样下去,真的很难受:“要不要在外面安排眼线,这样他们来了,走了我们才能知道。” 凤景澜一口拒绝:“不行,若是有人监视,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彩衣阁的人今日之事是一个局吗?”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好吧,我忍! 而就在遥楚看不到的地方,凤景澜隐藏在暗处的脸庞浮现出得逞的笑意,一遍又一遍的顺着遥楚的脊背做出安抚。 凤景澜的掌心越来越热,本来夏天的衣服就很薄,落在遥楚的背上像是烙铁似得,本来刚刚凉下去的夜晚仿佛又灼热起来。 “能把你的手挪开吗!”遥楚磨牙道。 “不能,我拿开你就掉下去了。” “我说的是你放在我背上的手!好热!” “热?有吗?”凤景澜低哑着嗓子问道,他的头就放在遥楚的头上,由于说话声音很小,凤景澜将嘴贴在遥楚的耳朵上。 “凤景澜,不要靠那么近,真的好热!” “我怎么一点没有感觉到。”凤景澜伸手去摸遥楚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遥楚正要起来,又被凤景澜给按下去:“你才发烧了!” “不是发烧?难道是发情了!” 遥楚差点被一口血噎死,就要跳起来挠凤景澜。 “你才发情了!你全家都发情了!” “娘子果然厉害,知道我们全家确实发情了。”凤景澜抓住遥楚的手然后往衣襟中伸去。 凤景澜! 遥楚真的很想推开凤景澜,然后将他暴打一顿。难道他不知道院子里还有十几人吗? 当着这么多人,他怎么敢! 不管遥楚多么不愿意,凤景澜强迫遥楚将手伏在小岚景上,凤景澜当即低低的闷哼了一声。 “信不信我给你一刀两断了!” 凤景澜的呼吸不由得粗喘了一点,在遥楚的耳畔低低的求饶:“娘子,求放过,免得耽误了你下半辈子的性福。” 声音是沙哑的,又带着一丝清冽和柔软,让遥楚的心咚咚的跳的更加欢快了。 “不想一刀两断,那两刀三断也是可以的!” 遥楚以为凤景澜还要得寸进尺,殊不知整个人突然被凤景澜拦腰抱了起来,对众人道:“天快亮了,我带她去休息一下。” 宋鹏想带路,却被凤景澜阻止了,直接抱着遥楚去了后院的客房。 遥楚紧紧的抓着凤景澜的衣服:“凤景澜,你不是要来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说罢,凤景澜一把将遥楚压在了床上,滚烫的唇也霎时落下,吞噬了遥楚破碎的声音。 而就在这个时候,遥楚突然停了下来,没有再挣扎,凤景澜也没有再进一步,只是咬住遥楚的唇瓣。 屋子里,因为没有点灯,所以两个人透过外面的月色清晰的看到一闪而过的黑影。 黑影的速度极快,而且没有泄漏丝毫的气息,若非两人都是敏锐的人,定不会发现。 遥楚突然明白凤景澜为什么要带自己走了,她们两人如果一直呆在正堂外面,这道黑影忌惮他们两人,是不会有动作的。 而凤景澜也没有一开始就离开,而是等到这个天快亮的时候,人最松懈的时候离开,一切刻意的如此顺理成章。 待一切归于平静,凤景澜透过微弱的光线,看着下面微微长开嘴巴的女人:“怎么,再等我更进一步吗?” 遥楚连忙用手推开:“流氓,走开。” “你不就是喜欢流氓吗?” “我才不喜欢流氓!” “你说什么?”凤景澜的声音沙哑中透着一丝危险。 遥楚像是小兽遇到了老虎,缩了缩脖子,趁着凤景澜不注意,蜷着膝盖抵抗凤景澜。 “你再说一遍!”凤景澜直接将遥楚的腿掰开一段空隙,然后一条硬梆梆的腿就挤进去了。 “不要,我错了,我错了。” “不是这一句!” 啊!不是这句要那样! 遥楚一时有些迷糊,凤景澜的两条腿都进来了,还准备掀开遥楚的衣衫:“刚刚那句话你再说一遍。” 遥楚这才明白凤景澜说的那句话是:我才不喜欢流氓。 眼见着自己阵地失守,遥楚赶紧打着哈哈求饶道:“我说我最喜欢流氓了。” 凤景澜紧紧的绷着脸,眼底盛满了笑意。 “你确定是这一句吗?”凤景澜伸手将遥楚的两只手握在头顶。 “不要,放开我。” “要不要好好想想?好像不是这句。”凤景澜的左手已经深入遥楚的衣襟,一把握住了胸前的柔软。 遥楚赶紧道:“我就是喜欢流氓!我最喜欢流氓了,我确定是这句!” “既然你这么喜欢流氓,那我就成全你!”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遥楚抖动着已经酸软无力的五指姑娘,一头栽倒在床上,一边气愤一面感慨。 气氛凤景澜的卑鄙无耻,害得她割地赔款。 又感慨幸好有五指姑娘冲在前面牺牲小我,否则她就真的缴械投降了。 安葬好了幻影和霓裳,再次回到小院中,遥楚让红萧将一笔银子交给了白芍,白芍说什么也不肯收下。 “公主,你这就折煞我们了,你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怎能要你的银子。”宋鹏将银子推过去,怎么也不肯收。 遥楚:“这宅子本来是你们的新房,可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宅子自然不能住了,你们拿着这些银子换一处地方吧。” “公主,这万万使不得。”白芍道:“这银子我们不会收的,这件事本是因我二哥起的,公主和楼主不怪我们,也是莫大的恩德了。” 宋鹏和白芍两人如何也不肯收下,宋大明也在一边帮着拒绝,倒是让遥楚觉得给他们银子是在羞辱他们似得。 遥楚倒是不再劝说,而是说道:“那行,这银子你们不要,我用另外一个宅子给你们换。” 宋大明,宋鹏和白芍都望着遥楚,还想拒绝,但是遥楚没有给他们拒绝的机会。 “这个宅子是幻影和霓裳生前最后的地方,我和楼主想将这宅子保存起来,算是送给他们的礼物,你们总不会连这点要求不不满足我吧。” 遥楚这样说,宋鹏也不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宋大明,眼眶又红了。 凤景澜刚刚送遥楚回到了将军府,就遇到了无铭,柳嫣和弥月。 无铭这次没有再穿雪白色的衣服,而是传了一件浅蓝色的长衫。 遥楚曾经见过柳嫣的绣工,这件长衫一看就是出自柳嫣的手。 不得不说,柳嫣很有眼光,无铭的肤色很白,还有点面瘫,穿上白色的衣服总给人一种拒人与其千里之外的感觉,换上浅蓝色,不仅人俊美儒雅了,也更能让人亲近。 而柳嫣,如今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肚子开始显怀,笑的一脸柔和,整个人都透着慈爱。 自从知道她怀的是无铭的骨肉,往日的心结也打开了,加之无铭无微不至的照顾,整个人都圆润了不少。 不过柳嫣还是不能说话,只是能发出一些声音,遥楚给她看过,嗓子没有问题,肯定能好的,不过就是需要一个契机。 到了大堂,遥楚才知道无铭的来意,原来是宋大明将幻影和霓裳的事情告诉了弥月,弥月告诉给了无铭。 幻影和霓裳跟无铭和柳嫣都很熟悉,当初闯瑶族的时候,也有过同生共死的时光,听说两人出了事,自然要来。 说了一会话,柳嫣有些干呕,遥楚便请霓裳到寒芜院去休息,将无铭留给凤景澜搞定。 有时候,遥楚觉得无铭肯定是上辈子欠了她和凤景澜的,自从认识他们之后,无铭总是在倒霉,而且这次凤景澜又将目光移到了无铭的身上。 凤景澜猜测,楚流云若想东山再起,定然会借助西疆的力量,所以哪怕楚流云现在还不在西疆,往后也一定会去,所以幻影和霓裳的目的地也是西疆。 怎么样让两个死了的人去西疆,那么无铭就是这个障眼法,他的大本营在西边,他回春风得意宫自然是不会惹人怀疑的。 不过遥楚猜测无铭可能不会答应,毕竟他现在有了柳嫣,而柳嫣身怀有孕,还没有自保能力,他肯定会首先顾及柳嫣的安危。 不过不知道凤景澜使用了什么手段,最后无铭是答应了。 寒芜院中,柳嫣多次想问幻影和霓裳的事情,都被遥楚扯了话题遮过去了,反正柳嫣不会说话,遥楚就随意糊弄,最后柳嫣也就忘了自己的目的。 这个时候,听到一阵拨浪鼓的声音,遥楚的脸上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 两个人看过去,就看到童儿摇着一个拨浪鼓站在寒芜院的门口,门口有门槛,童儿的小短腿迈不过,扶着门槛在努力尝试。 第410章 弟弟还是妹妹 尝试了几次也跨不过去,他用手摇着拨浪鼓像是在求救。 “姑姑,姑姑……” “弟弟,弟弟……”童儿的牙齿已经长的差不多了,也不像之前那样吐字不清楚,声音软糯的像是要把人给融化了似得。 童儿口中的弟弟是柳嫣肚子里那个,之前将柳嫣放在出云未央里面,一直都是红秀娟在照顾她。 一有空的时候,就逗弄童儿,问柳嫣姑姑肚子里是弟弟还是妹妹,若是妹妹就给他当媳『妇』,小家伙一口咬定是弟弟。 后来每次这样问他,他都说是弟弟,若非他还小,红秀娟都该担心童儿是不是以后不娶媳『妇』了,否则怎么就只要弟弟,不要妹妹呢。 “来找姑姑还是找妹妹?”遥楚蹲在门槛里面,狡黠的问到童儿。 “弟弟!”童儿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里没有弟弟,是妹妹!”遥楚也学着童儿一本正经的说道。 童儿很认真的看了一眼柳嫣的肚子,然后歪着脑袋吐字清晰:“弟弟,姑姑傻!” 噗,遥楚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柳嫣和童儿身后的弥月,红萧等人都笑了起来。 遥楚黑着脸去捏童儿的小脸蛋:“你说是妹妹才让你进来,不然你在外面。” 童儿偏着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小小的手指戳着下巴,似乎在思考遥楚的意思。 柳嫣这会也走到了遥楚身边,她蹲不下来,弯着腰笑眯眯的看着童儿,童儿看着柳嫣,欢快的笑起来,伸出小胖手让柳嫣抱:“弟弟,弟弟。”还鄙夷的看了一眼遥楚,一副我不跟傻子计较的模样。 “我去,这么小就这么鬼,长大了还得了,姑姑今天非要教训你,说是妹妹才让你进,不说妹妹今天就进不来。” 红秀娟盯着两个大眼瞪小眼的人,无奈的直抚额。 以前她总觉得遥楚就是做大事的人,她丝毫不比任何男儿差,指点江山,翻手**,绝不会是如今这个跟一个一岁孩童计较的人。 但是自从他们回到将军府之后,这种事情几乎天天上演,知道的说将军府有一个一岁的少爷,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军府还有个一岁的小姐呢。 童儿见遥楚板着脸,不由得『露』出了如太阳般灿烂的笑脸,伸出手去:“姑姑抱!” “要弟弟还是要妹妹!”遥楚再次问道。 童儿知道自己不妥协就进不去了,于是笨笨跳跳起来:“妹妹,妹妹!” 遥楚总算得逞了,又捏了捏童儿肉嘟嘟的脸:“这才乖,跟姑姑斗,你还太嫩了。” 这话又说的柳嫣和红秀娟满头黑线,你一个当姑姑的人,跟一个一岁多的孩子计较,还长脸了是吧。 遥楚一把将童儿抱进来,指着柳嫣的肚子:“叫妹妹!” 红秀娟更加哭笑不得,难道你就不怕被无铭公子不高兴吗,柳嫣也是一脸娇羞加无语。 谁知道刚刚进来的童儿就翻脸了,指着柳嫣的肚子喊道:“弟弟,弟弟!” 遥楚顿时脸都黑了:“你这个小鬼蛋,刚刚还说是妹妹的,你是男子汉,不能食言的……” 红萧和弥月已经看不下去了,他连男孩都算不上,最多是个男婴好吧。 这个时候,童儿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如遭惊雷的动作。 只见他迈着小短腿走到遥楚的面前,伸手指着遥楚的肚子:“妹妹,妹妹!” 原来他刚刚说的妹妹并不是说的柳嫣的肚子,而是说的遥楚的肚子。 遥楚差点一头栽倒!我擦,被一个一岁的小屁孩给耍了! 红秀娟当即愣了,就连柳嫣也一脸狐疑的红了脸,红萧和弥月也都瞪大眼睛看着遥楚的肚子。 难道她已经有了吗?这还没成亲呢! 难道凤景澜也知道遥楚有了,所以这才着急着要成亲! 各种猜测瞬间涌进了红秀娟,柳嫣和弥月等人的脑海中。 遥楚将童儿抱起来,狠狠的拍了两下屁股:“你个小混蛋,敢耍你姑姑,看我不狠狠的教训你。” 遥楚不过就是想给童儿一点教训,也没下狠手,最多就是挠痒痒,倒是红秀娟焦急的去抱童儿。 遥楚还以为红秀娟是心疼童儿,正要说话,就听到红秀娟道:“头三个月很重要的,这小混蛋太沉了。” 遥楚这下真的喷出一口鲜血,彻底焉了,而童儿则是咯吱咯吱的笑个不停。 红秀娟抱着童儿走了之后,红萧和弥月都是一脸便秘的看着遥楚,柳嫣也好多次想问,可她说不出话来,这里也没有给她准备纸笔,所以也是欲言又止的。 “好了,你们信我还是信那个小屁孩!”遥楚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缓了一口气才说道,否则她不知道会不会冲出去追杀那个小屁孩。 更让遥楚郁闷的是,三个人都选择相信童儿,看着遥楚的目光满是狐疑,毕竟谁会相信一个一岁多的小孩会撒谎,连话都说不清楚好吧。 这让遥楚的脸完全黑了,吆喝着将人往外面推:“出去,都给我出去!” 遥楚将人赶了出去,自己砰的关上门,这个时候恰好谈完事情的凤景澜和无铭过来接柳嫣。 “出什么事了?” 尤其是无铭,超级紧张的护着柳嫣:“怎么回事?” 柳嫣掩唇轻笑着对无铭摇摇头,然后比划了一个回去的手势。 无铭又将视线落到弥月的身上,弥月那张板着的脸憋着笑意。 既然是让她们发笑的事情,应该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无铭放下了心,跟凤景澜点点头告辞。 无铭带着柳嫣和弥月走了之后,红萧也闪身离去,这让凤景澜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办法。 “娘子,把门打开。”凤景澜敲了敲门。 回应凤景澜的只有一个怒气冲冲的字:“滚!” 凤景澜无辜的『摸』了『摸』鼻子,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这才一会的功夫,火气这么大。 难道是红萧把她惹到了,这也不可能,红萧平日跟弥月一样,都是话很少的人,更不可能得罪遥楚,难道是柳嫣? 嗯,凤景澜觉得这是唯一一种可能。 “是我啊,娘子,是不是柳嫣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去把无铭揍一顿。” 无铭又没得罪我,你去把无铭揍一顿,遥楚在里面倒是气乐了。 “惹我的人就是你,你给我滚出去!” 凤景澜无辜的指着自己,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之前就生气了,怎么会是他干的,躺枪了呀。 眼见说什么也不管用,凤景澜干脆就要进去看看,这才发现所有的门窗都被关上了,于是他瞅中了二楼。 二楼是走廊,然后从二楼下去,这才刚刚要跳上二楼,一根银针迎面飞来,吓了他一大跳。 “凤景澜,你若是敢闯,别怪我手下无情!” 凤景澜放软了姿态,祈求道:“娘子,是我错了,你让我进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凤景澜的身影在门前晃悠,声音带着撒娇,让遥楚想象出一条小狗在撒娇卖萌求宠信的画面。 不忍直视! 遥楚觉得自己又要憋不住了,清了清嗓子,故意冷着声音问:“那你错哪里了?” 关于遥楚为什么突然生气,凤景澜还是有一番猜测的,能惹怒遥楚的,最有可能的就是柳嫣,因为红萧和弥月都不敢。 但是让凤景澜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的是柳嫣连话都说不出来,怎么能惹到遥楚。 难道是因为柳嫣的肚子? 莫不是遥楚自己也想要孩子,却没有机会。 想了想,凤景澜觉得这个理由最站得住脚,毕竟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他父皇那边又不同意,婚事一拖再拖,孩子也没有着落,所以让她生气了。 而且,遥楚还很喜欢小孩子,这让凤景澜觉得自己猜对了。 凤景澜干脆坐在门前,就像一条等待开门的小狗:“娘子,你别生气了,我跟你讲哦,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好厉害啊!” “梦见我揍你了,果然你今天就被揍了?”遥楚凉悠悠的说道。 “不是。”凤景澜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知道我梦见什么了吗?我梦见你给我生了一堆孩子,真是太厉害了。” 遥楚胸口憋着一股更大的气,阴恻恻道:“那不该是你厉害吗。” 凤景澜一愣,哈哈大笑:“好像我确实挺厉害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遥楚只觉得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凤景澜,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哪里了,给老娘滚回去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 接着大门被打开,里面的枕头,被子,衣服什么的都被一骨碌的扔了出来。 凤景澜见遥楚更气了,赶紧安慰:“娘子,你别生气了,我不说了,我现在就去反省。” 好一会,凤景澜没有声音了,遥楚才停下来,木木的站在里面,不一会倒是被自己气笑了。 凤景澜离开之后就去找红萧,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红萧咬死不说,他也不能把红萧怎么样。 回到凤府的时候,君七正跪在他的书房门口,身上还有大片大片的血迹,那血迹是君七自己找人打的。 凤景澜板着脸走到君七身边,君七抬头看了一眼一脸冰冷的凤景澜,又怯怯的垂了下去。 “跟我进来吧。”凤景澜顿了顿说道。 君七心底一松,自从幻影出事之后,主子和夫人都不跟他说一句话,也不惩罚他,这让君七根本没底,感觉闸刀就架在脖子上,不上不下,提心吊胆。 “主子,君七知罪,请主子责罚!” “你该知道,责罚你也改变不了什么!” 凤景澜的话让君七已经惨白的脸『色』有蓦然的更白了,他死死的咬住唇,匍匐跪在下面。 事已至此,任何惩罚都是没有意义的,他甚至想过以死谢罪,可是他的命是主子的,幻影和霓裳走了,最伤心的就是主子,若是他在做傻事,不仅于事无补,更是无颜面对主子,幻影和霓裳。 “既然什么也改变不了,责罚也就没有意义,起来吧。” “主子!”君七握紧拳头,嘴唇几乎被咬出血来。 “幻影和霓裳不在了,本殿的身边现在就只有你了,有件事要你去做,算是将功折罪!” 君七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主子请吩咐,君七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凤景澜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狼毫,道:“这件事不需要你上刀山,也不需要你下火海,只需要你用点美男计和苦肉计。” 半个时辰之后,君七在凤府晕倒的消息传到了将军府,凤府没有丫鬟,甚至连个雌的都没有,便请了泉叔让派两个丫鬟过去照顾。 君七因为一整天滴水未进,伤口又发炎,精神压力也大,所以病来如山倒,一般的大夫居然治不了。 遥楚本来想出手的,毕竟君七其实还挺无辜的,主要是凤景澜那千年老狐狸太『奸』诈了,但是她听到消息的时候,红萧已经去请了陈叔,于是遥楚便打消了出门的念头。 遥楚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眨眨眼睛,还想再睡,眼睛刚刚闭上又猛然睁开了。 她记得她是在寒芜院睡觉吧,睁开眼居然睡在荒郊野外,头顶是黑压压的天空。 我靠,被人偷了。 遥楚向来警觉,怎么可能被人偷到这里都没有半点察觉,难道是被下『药』了。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发现身旁不远处的空地上有个人影在晃动,借着微弱的光线还发现一个人似乎在搭帐篷,而那个人正是凤景澜。 素日里凤景澜都是衣冠楚楚的,哪怕是受伤的时候也给人一种尊贵,让人想要仰视他,可此刻的凤景澜居然挽起了头发,扎着衣服和裤子,像是个忙碌的农夫。 “凤景澜,你有病啊!”半夜三更的不睡觉,把她偷出来,在山坡上搭帐篷。 “我没病啊。” 遥楚深呼吸:“你没病,把我弄到这里来干嘛!” “看月亮啊!” 遥楚抬头,只看到黑压压的一片,连个星星都没有,咬牙切齿道:“今天没有月亮!” 第411章 你是不是疯了 凤景澜站起来,看看天上,然后回道:“我知道啊!” 遥楚几乎要喷血,你知道没有月亮,还让我到这里来看月亮:“你是不是疯了?” “你等着,一会你就看到了。” 遥楚气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你自己慢慢疯吧,我回去睡觉。” “你等等啊,就快好了。” 遥楚不理会在那里忙的气喘吁吁的凤景澜,抬脚就往山下走。 走了一段,遥楚的脚步渐渐的慢了下来,凤景澜一直也没有追来,这让她的心有一些失落。 凤景澜,你要是再不追上来,我就真的走了。 我再慢慢走一百步,你还不叫住我,我就真的走了。 凤景澜,如果我走完这一段你还不叫住我,我就不嫁给你了。 就在遥楚都以为凤景澜出事的时候,凤景澜的声音传来。 “娘子,看,月亮!” 凤景澜的声音很兴奋,隐约的还有一点献宝的讨好。 遥楚猛地回过头去,就看见山坡上一个巨大的,圆硕的月亮正从山坡顶端冉冉升起。 原来刚刚凤景澜并不是在搭帐篷,而是在做一个巨大的孔明灯,孔明灯几乎有山头那么大,下面燃烧着炭火,正是炭火让这孔明灯升起来的。 最让遥楚惊讶的是,孔明灯上面还有细腻彩绘,画的是他们第一次相见,飞鸽传信,出云峰相遇等等发生的所有一切。 遥楚一直觉得两个人聚少离多,更多的也是应对各种阴谋诡计,感情或许还不太坚固,她甚至有些拒绝成亲,她是紧张,不安和忐忑的。 可是看到这些画面,遥楚才知道,原来两个人不知不觉中有过那么多的甜蜜,当时觉得胆战心惊的画面此刻回忆起来都是他们相爱的证据。 凤景澜就站在遥楚的身后,正擦着满头大汗,邀功似得道:“娘子,我没骗你吧,真的有月亮。” 遥楚觉得自己的鼻头突然好酸涩,为什么她渐渐的看不清楚这个巨大的月亮,甚至看不清楚上面的画面,可那些画面就像是皮影戏似得在她的脑海中一段一段的回放。 “娘子,只要你喜欢的东西,只要这个世界上有,我都给你找到,只要你想要的东西,哪怕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也都给你创造。” 遥楚再也忍不住汹涌的眼泪,朝着身后的凤景澜扑过去,紧紧的抱着凤景澜:“凤景澜,我有你就够了,我已经有了全世界!” 凤景澜将人搂入怀中,用下巴上的胡渣蹭着遥楚细嫩的脸:“我觉得还不够。” “嗯?” “还要有孩子,叫我爹爹,叫你娘亲的孩子。” 遥楚嗡声嗡气的问道:“今天的事情你知道了?” “让君七对红萧使了点美男计和苦肉计,娘子,是为夫考虑不周,让你受委屈了。” 遥楚推开凤景澜,似怒,似嗔,似羞,似恼。 虽然遥楚并不在意是否被其他人误会什么,可是她跟凤景澜的关系那几乎是昭告天下的,南晋那边又一如既往的反对,凤景澜又迟迟不给出交代,这让遥楚的面子往哪里搁。 若是往日的遥楚,她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闹别扭的,可是她现在已经不是往日的她了,她爱上了这个男人,便也将自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小女人。 凤景澜也不敢再用这个话题继续逗遥楚,拉着遥楚的手往山坡上走:“我们去看月亮,你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月亮吧。” 两个人往山上奔跑,一口气就跑到了山顶。 远远看去的时候,这月亮就像是落在山头上似得,走进的时候才发现,这月亮距离地面有一丈多长的距离。 下面绑着一个铁皮框,装着许多柴火,一条手指粗的绳子绑在一个巨大的石头上面,石头的旁边还有一个框,框能容纳两个人,还放着一堆柴。 “这是我见过最大,最美的月亮!” “以后,每年我都给你做一个好不好?一年又一年,我们的故事越来越多,月亮越来越大,让你每年都能看到一个最大,最美的月亮。” “好!”遥楚又哭了起来,她明明是高兴,是喜悦,她明明不想哭的,却总是掉下眼泪。 不记得是谁说过,当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感动,就是她沦陷的时候。 “走吧,我带你飞!去年的宴会上,我让你在画框里面飞,今天我让你在天上飞,看遍大好河山。” 凤景澜将另外一个框绑在铁皮框的下面,然后和遥楚坐进了框中,凤景澜两个手指头并拢,一道剑气就切断了绑在大石头上面的绳子,月亮往上升,载着遥楚和凤景澜也离开了地面。 刚刚离开的时候,有些不稳,遥楚赶紧抓住凤景澜,待月亮渐渐的升起来,两人也飘在半空中。 “我飞起来,真的飞起来。”遥楚兴奋的大吼大叫,凤景澜一手控制方向,一手抓住她,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澜,你看那些房子好小啊,哇,那条大河明明很大的,现在看起来想蚯蚓……” 两人乘着风渐渐的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只是一瞥,我的眼里就再也看不见其他人。 凤景澜碰着遥楚的头,低垂了唇印在遥楚的唇上。 面对凤景澜素日的霸道,遥楚习惯了被动,今晚她却主动的将香软的舌探入了凤景澜的口中。 若是早知道我爱你犹如你爱我,我必不会让你等这么久! 凤景澜挽起来的头发已经垂落下来,随着遥楚的黑发交织在一起,再也分不清谁是谁。 就想,就想这样抱着你,一直飞到时光的尽头。 两个人吻的忘乎所以,忽然,月亮晃悠了一下,两个人都同时清醒过来。 原来是上面的火堆要熄了,月亮在整个往下坠落。 凤景澜的目光还灼灼的看着遥楚,遥楚在凤景澜的唇瓣上啄了一口:“我们下去吧,我饿了。” “好。” 两个人也不知道他们降落的地方是哪里,周围一片漆黑,也好在现在已经是深夜,否则他们这么大个月亮在天上飞,定会引起『骚』动的。 降落之后凤景澜将带的火油泼在上面,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这个东西还是越少人知道约好。 “你怎么会这个?” “自己琢磨的,看到那些人玩孔明灯,还能载物,所以就想着是不是灯越大,能栽的物体就越多,所出就琢磨了这个,走吧,不是饿了吗?我们去找吃的。” 遥楚看看四周:“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哪有什么吃的?” “刚刚我降落的时候看到那边有一片玉米地,这个季节玉米应该可以吃了,为夫给你做烤玉米。” 两个人往山下走,周围一片漆黑,找了好一会才找到下山的路,两个人牵着手一前一后的往下走。 山下果然有一片玉米地,玉米地的周围有一些房屋,这个地方应该是一个村庄。 不过他们到达玉米地的时候只能看到眼前的玉米,根本看不到人家,青绿『色』的玉米杆子将视线遮挡完了。 凤景澜的动作很快,撕开了玉米棒子,用手指甲去掐玉米粒,若是鲜嫩多汁的就掰下来,若是太嫩就放弃,太老也放弃。 这个时候玉米还还算太包满,凤景澜找了一圈才够着了六个玉米棒子。 遥楚见凤景澜还要再去掰,连忙道:“够了吧,够吃了。” 凤景澜看了一下,六包,应该查不多了,然后弯腰去扒开玉米杆子。 “你干什么?”遥楚站在身后不解的问道。 凤景澜身子灵活的钻进玉米地:“找红薯啊,烤红薯可香的很,你在这里等我。” “这是玉米地,怎么会有红薯呢?”遥楚取笑凤景澜。 凤景澜一边挖地一边道:“一听这话就知道你不懂,这红薯才是主要作物,玉米是辅,这红薯和玉米套种不仅是合理利用土地,还能增加产量,防止虫害。” 遥楚吐吐舌头,她行走江湖多年,对颇了解百姓的生活,自以为够接地气了,没想到凤景澜懂的,经历的,要比她想象的更多,难怪他能深得南晋百姓爱戴,想必跟他的付出分不开的。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狗叫声,然后一阵紧锣密鼓! 遥楚一惊:“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接着狗叫声更加密集了,听到人在喊:“抓贼呀,抓贼啊。” 然后许多百姓家中都亮起了烛火,小村庄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楚京境内居然有贼,我去看看,活的不耐烦了!” 遥楚放下去玉米棒子,就要走出玉米地,却看到一伙青壮年提着扁担,扛着锄头等武器向他们这个方向来。 而且冲在前面的是几条狗! “笨蛋,他们说的贼是我们,还不快跑!”凤景澜一手提着红薯,一边捡起遥楚丢在地上的玉米棒子,拉着遥楚往山里跑。 遥楚满头黑线,尴尬的不行。 掰个玉米,挖个红薯也算是偷吗?这不是自己劳动所得吗? “愣着干什么,一国公主当贼偷百姓的玉米和红薯,说出去好听吗?” 遥楚一愣,脸蛋一红一白,赶紧追上凤景澜就往来时的路上跑。 “快追,他们一定就在附近,这里还有被糟蹋的玉米和红薯。” “带上猎狗,一定要把那小贼找出来打死。” “对,咱们辛辛苦苦种的粮食,不能被这些挨千刀的给糟蹋了。” “我家的玉米啊,这好不容易挨过了旱灾和水灾,就剩下这么点东西,这下子怎么活啊。” 遥楚听到百姓们愤怒的话,心中忽然很酸楚,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真的太普通了,甚至普通的几乎都没吃过,但是对老百姓来说,这些却是他们下半年的口粮,他们一时兴起,却可能让老百姓饿肚子。 凤景澜这个时候掏出了一个钱袋子递给遥楚,然后给了遥楚一个鼓励的眼神。 遥楚看着那钱袋子,笑了起来。 正当那大爷哭天抢地的时候,一个钱袋子掉在了他的眼前,捡起来一看,里面有一袋的碎银子。 虽然那帮百姓们不追了,可是那猎狗却咬着两人不放,追得两人慌不择路的跑。 遥楚跑在前面,扯着后面的凤景澜,而凤景澜的衣服兜着玉米棒子和红薯。 “汪汪汪……汪汪汪……” “玉米棒子掉了。”突然凤景澜停了下来,而身后追上来的猎狗跟饿狼似得扑上来。 “掉了就掉了……” “不行,你不是说饿了吗?” “你想被狗咬吗?”遥楚没好气的说道:“要传出去,你堂堂南晋太子因为偷东西被狗咬了,看你面子往哪里搁。” “你也是一国公主,名震天下的公子云,说出去一样丢人。” 凤景澜回过身去捡起玉米棒子,那猎狗一口就扑上来,凤景澜捡起其中一个玉米棒子塞进了猎狗的嘴里,然后有拽着玉米叶子将玉米扯出来。 那猎狗还要再扑,凤景澜故技重施,一根长长的玉米棒子又『插』进了猎狗的嘴里。 这次猎狗学乖了,汪汪的叫着,却不敢再张嘴了,但是却仰头汹涌的啸了一声。 “要不要吃狗肉?”凤景澜回过头来问遥楚,眼睛里面满是逗狗的戏谑。 遥楚无奈的抚额:“它这是在召唤同伴,你若还不走就不是吃狗肉了,而是猎狗吃太子肉,你会成为古今历史上第一个被狗吃了的太子。” 凤景澜的脸垮了下来:“那咱更得毁尸灭迹了,不然这猎狗跟着咱们,迟早得被那些狗找到。” 说着,凤景澜用手中的红薯藤拧成一股绳子,然后将猎狗的头捆住,然后将藤的另外一头栓在晃动的玉米杆子上。 遥楚不知道从哪里扯了一把奇怪的草,捏碎之后散发着淡淡的薄荷香味,然后将草往猎狗的鼻子上蹭。 “你这是干什么?” “这狗记住了咱们的气味,它若是挣脱了,肯定要追着我们跑,这是野薄荷,有刺激作用,糊在它鼻子上,他就会暂时失去嗅觉。” 遥楚的野薄荷弄在狗鼻子上,狗鼻子猛的打了一个打喷嚏,差点喷到遥楚的脸上,遥楚一脸嫌弃。 第412章 证明为夫长得帅 然后一直不断的打喷嚏,而两人跑了老远都能听见。 两个人最后跨了一条河才算松了一口气,在河岸边的一颗大树下面升起了火堆,然后用喝水和了一团稀泥将洗干净的红薯包裹起来放进火堆,另外用雪蝉削了木棒将玉米棒子串起来。 “你身上怎么会有银子?”遥楚坐在凤景澜身边,问道。 “出门的时候泉叔给我的。” “一开始就收买了我师傅,现在连泉叔都被你收买了,我身边的人都被你攻陷了。” “证明为夫长得帅。” 遥楚扑哧一笑,突然抓起了一个她把玩在手中的黑炭,眸中闪过狡黠,遥楚对凤景澜勾了勾手指。 “过来,我看看你是不是跟你吹的一样帅。” 凤景澜不疑有他,将一张俊脸靠过去:“为夫本来就帅,可不是吹的。” 那小模样就跟献宝一样,一副你快夸我的样子。 遥楚伸手去捏凤景澜的脸,凤景澜是那张邪肆却不限阴柔的男人,脸部线条看起来稍显刚毅,『摸』起来的时候又很软,遥楚伸出手狠狠的蹂躏了一番。 “哈哈哈……” 一眨眼,凤景澜的脸就被遥楚给『摸』的乌七八黑了,开始的时候凤景澜根本没有察觉,直到遥楚的手不小心伸到了凤景澜的嘴里。 凤景澜本来想吃一下遥楚的豆腐,含住遥楚的手指,没想到入口满是苦涩和渣滓感,这才发现遥楚的手上全是黑炭灰。 “好啊!为夫就这张脸还算看得过去,你就这样糟蹋的。”凤景澜作势扑过去,遥楚吓得跳起来往远处跑。 漆黑的夜,欢乐的溪流,跳跃的火堆映红了两个人的脸。 “跑啊,做了坏事就跑,谁教你的?”凤景澜气喘吁吁的将遥楚抓在怀中。 “做了坏事不跑那是傻子!”遥楚笑的岔气道。 “看来还不知道错啊。” “我错了,我错了。” 接过就是遥楚被抓住,凤景澜用自己脸上的黑灰蹭了遥楚一脸都是,连嘴巴都肿了,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闹够了两个人坐在火堆旁边,而遥楚坐在凤景澜的腿上,两个人翻滚着玉米棒子。 不一会,玉米就散发出了淡淡的香气,让原本就饿了遥楚更馋了。 凤景澜拿出其中一个,取下来的时候非常烫,他左手右手不停的换着来,最后不得不用衣服裹着。 遥楚馋的流口水,忍不住扯了一颗,却被凤景澜拍开了手:“小心烫。” 因为是明火烤的,玉米棒子外面一层都是灰,凤景澜用自己的衣服将灰擦干净才递给遥楚。 “慢点吃,这个很烫的。” 遥楚剥下一颗扔到嘴里,汁水一下子爆开了。 “好烫,好烫。”遥楚长开嘴巴呼着气,用手做扇子不停的扇。 凤景澜连忙接过她手上的玉米,紧张道:“烫哪里了,我看看。” “烫嘴里了?” 遥楚长开嘴巴给凤景澜看,凤景澜借着火光去查看遥楚的嘴,发现里面没有红,戏谑道:“没事,亲亲就好了。” 遥楚连忙跳开:“流氓……” “你也可以对我流氓。”凤景澜眨巴着眼睛,里面尽是勾引。 凤景澜的衣服刚刚跟遥楚嬉闹的时候,扯下来一点,胸口敞开了一些,因着火堆,『露』出莹白又泛着微红的肌肤,遥楚看着他完美的脸,滚动的喉结,突然有种向冲上去,扑到他,『舔』一『舔』的感觉。 “怎么?为夫帅的你移不开眼了吗?”不知何时,凤景澜已经站在了遥楚的身边。 遥楚猛地一惊,看到凤景澜那戏谑的目光,她喘了一口气,故作打量了一番,惊讶道:“是呀是呀,你好帅呀,帅的奴家都合不拢腿了。” 遥楚本来就是想打击一下凤景澜,没想到突然就蹦出来这句话了,待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恨不得烀自己两个巴掌。 凤景澜磨着牙,阴狠狠道:“帅的合不拢腿,好,谁教你的?” 遥楚觉得凤景澜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赶紧想跑。 刚刚凤景澜那是跟她闹着玩,也就随便追追,这次凤景澜是真的怒了,一把就抓住了遥楚的衣服将人给扯了回来。 遥楚脚下一滑,整个又急速被撤回去,差点摔倒,凤景澜趁机将人压倒了草丛中。 “说,谁教你的!” “你放开我,我说,是以前女扮男装的时候进过青楼,那些女子说过,也不知怎的就记住了。” 说罢,遥楚还不忘眨巴着大眼睛,挤出两片水雾:“我保证,只对你一个人说过,求放过。” “哼,放过你,为夫都帅的让你合不拢腿了,还放过什么呀。” “不要,不要,我错了,我错了……” 遥楚不知道凤景澜对她的占有欲有多强,也不知道她凤景澜多有诱『惑』力,所以她说出那句话纯属作死。 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所以也回不去,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两人决定先休息一下。 闹了一夜,两人也有点困了,闭着眼睛都被困意席卷。 凤景澜刚刚闭上眼睛,就感觉眼前白光一闪,他又重现了那个熟悉的梦境。 或许是同一个梦重复的太多次了,凤景澜进入梦境已经如同进入自家的后花园一样。 还是那个小女孩在院子里面玩,依旧那个看不清脸的男子,不过这次,那个小女孩好像长大了一些。 以前看起来就像是五六岁岁,现在看起来应该已经有十一二岁了,身量高了许多,那张脸也越发的跟雪芽的脸相似。 雪芽的脸是遥楚虚构的,为什么他的梦中总会出现这样一个顶着雪芽脸的小女孩。 “绝哥哥,你来看我了?” 凤景澜瞪大了眼睛,以前他都只能看到小女孩的表情和唇形,这次居然能听到声音了。 “卿絮在干什么呢?”那个男子的声音也传到了凤景澜的耳朵,熟悉的男声让凤景澜心弦一颤。 卿絮,这个女孩叫卿絮,不叫雪芽,这样想着,凤景澜的心缓和了几分,或许只是巧合罢了。 后面绝的声音越来越弱,卿絮的声音也越来越弱,最后他几乎又只能看到画面,没有声音。 男子的声音,凤景澜觉得有一点点熟悉的感觉,但是仔细想想又好像没有听过,若是凤景澜听到过自己的声音就会发现,这个男子的声音虽然清冽,却跟他的一模一样,只是人说话的声音跟自己听到的声音是不一样的。 他更加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入睡不久,遥楚也睡了过去,四周突然出现了许多黑雾,与当时波娜娜用黑狱功召唤来的黑雾一样。 这种黑雾也被称之为魂煞,开始的时候魂煞蜂拥进遥楚的身体,她整个人都被魂煞包裹着,但是没过多久,那黑『色』的魂煞好像都被遥楚净化了一般消失在天地间。 随着天渐渐的亮了,能涌进遥楚身体里面的魂煞也越来越少,她脸上的凝重才渐渐的褪去。 而在遥楚的梦境中,她看到了一家三口被追杀的场面,那个女人相貌十分的丑陋,但是她身上有着坚定的信念,拼死护着自己的女儿。 那个男人的相貌也很丑,还瘸了一条腿,用手中仅剩的短剑护着妻子和女儿。 与父母相反的是,女儿非常漂亮,穿着青『色』的衣裙,美的像是一个精灵。 追杀他们的有两伙人,一伙是以白『色』衣服为主,一伙是以黑『色』衣服为主,看得出来这白『色』的一伙人跟黑『色』的一伙人也是仇敌,可他们却有着共同的目的,那就是要杀死这一家三口。 遥楚实在看不过去,便要出手,她刚刚提气,就发现那个青『色』衣服的精灵女孩动了。 只见她双手合十,飞快的凝结了一个繁杂的印,黑『色』和白『色』的人都不动了,一缕魂魄从他们身体里面被抽出来,汇聚到小女孩的手上,接着那些人纷纷倒了下去。 可是她还没有看到最后,就被凤景澜给唤醒了。 遥楚气呼呼的瞪着凤景澜:“正做着梦呢,就被叫醒了。” “还做梦了,你差点把我吓死了,怎么都叫不醒。” 凤景澜先一步醒来,想唤醒遥楚,却发现怎么推动,遥楚都不动,这可吓坏了凤景澜,赶紧去『摸』遥楚的呼吸,发现她呼吸均匀,脉搏有力这才放下心来。 “啊?”遥楚挠挠头:“可能是梦魇的太深了。” 遥楚也在做梦,不会这么巧吧,难道跟自己做的梦有关系? “是噩梦吗?”凤景澜试探着问道。 遥楚偏着头想了一下,最后女孩打败了杀手们:“不是噩梦。” “第一次做这个梦吗?” 遥楚点点头:“是第一次啊,难道做梦还有重复的吗?”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凤景澜在心里问自己,也是,他也就是平白猜测而已。 凤景澜有些怪异的表情落到了遥楚的眼中,引起了遥楚的怀疑:“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之前跟你提过,我在梦里梦见一个小女孩,长得跟雪芽那张脸一模一样,自从『迷』雾森林之后偶尔就会梦到她。” 那个梦境遥楚记得,但是他们还开玩笑呢,不过一直做同样一个梦就有点诡异了,偏偏那个小女孩还长者跟雪芽一样的脸。 直觉里,遥楚觉得可能跟自己有点关系,但是雪芽那张脸是她自己凭空想象的,会不会只是一种巧合呢。 遥楚:“你知道那个小女孩的身份吗?” “梦里,有个男子叫小女孩卿絮,男子名绝。” “你有看清男子的脸吗?” 凤景澜摇头:“一直没有看清楚他的脸。” 『迷』雾森林之后开始做梦,一定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重复同一个梦境,一定有什么他们忽略的事情。 “会不会是封印?”遥楚突然惊讶的说道:“当时你说你体内的封印有松动。” 凤景澜眼睛一亮,抓过遥楚的脸就亲了一口:“不错,不错,不愧是娘子,一一语中的,当时确实是封印松动之后我就做了第一次梦,后来封印的力量被我逐渐吸收,做梦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而且能看见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一定跟封印有关系。” “封印的力量能被你吸收,想来是对你无害的,不过咱们还是要弄清楚,免得留下祸患。” 凤景澜点头:“待我们成亲之后,就回水族去,水族里面可能会有答案。” 提到水族,遥楚便将彩衣阁那个白衣女人的事情和她的猜测告诉了凤景澜,凤景澜听了之后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考。 遥楚也没有打扰他,而是将烧好的红薯从火堆里面拔了出来,用叶子包裹着表面的一层泥巴,然后重重的撬开。 泥巴碎裂开,里面香甜的气息扑鼻而来。 吃了红薯,两个人下山辨别了方向往楚京城里走,两个人都非常的狼狈,差点被人以为是逃难来的。 找了一个成衣店,两个人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又雇了一辆马车才回去。 楚国的习俗是婚礼之前新郎和新娘是不能见面的,所以凤景澜没有下马车,看到遥楚进去之后他才回去凤府。 幸好昨夜凤景澜带走遥楚的时候青儿是知道的,否则整个将军府还不得疯了呀。 遥楚虽然换了衣服,可也没洗澡,就让青儿准备了衣服要沐浴。 “蓝儿呢?” “她呀,一大早就跑了,估计是去找左大哥了。” 遥楚闻言,不由得抚额,然后看着青儿:“姑娘大了,这留都留不住啊。” 青儿被看的莫名的心虚:“主子,你看着婢子做什么?” 遥楚掩藏起眼中的坏笑,道:“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你和蓝儿好像都该嫁人了。” “奴婢不嫁人,要永远跟着主子。” “不嫁人是不行的,年纪到了就该嫁人,你若是看上谁了只管跟主子我说,主子定让你们风风光光的出嫁。” 青儿被闹了个大红脸:“主子,你先顾着您自个儿吧。” 遥楚突然八卦起来:“你觉得丹棱怎么样?” “丹棱?” “对呀,人也长得好,靠得住,关着出云山庄好多事,也有本事,我听肖珂说你们去西疆的一路上你跟丹棱都有说有笑的,听说你还跟丹棱住一个房间。” 第413章 莫绍峰 青儿的气都不由得粗了几分,脸『色』红的跟苹果:“主子,你都是哪听人胡说八道的。” 遥楚趴在浴桶上,头枕在手背,眸中尽是戏谑。 “不管是不是胡说八道,总不会空『穴』来风吧,你是女孩子,要注意名节,若真有这事,我就得找丹棱好好说道说道了,必须得负责啊,不如你就嫁给丹棱吧,肥水不流外人田,一会我就让泉叔和蔡嬷嬷商量一下。” 遥楚那副说动就动的模样吓得青儿的脸『色』蓦然的白了:“主子,不要!” “别害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我在,丹棱也不敢欺负你……” “主子。”青儿嗔怒的瞪着遥楚:“我不要嫁给丹棱。” 说完这话,青儿就跑了出去。 遥楚无趣的耸耸肩:“不喜欢丹棱,那就是喜欢陈鑫咯,一个个丫头脾气都比我这个做主子的还臭,做主子做成我这个样子的也是没谁了。” 遥楚自己洗完了澡,穿上衣服也没有见着青儿的影子,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师傅!”一道激动兴奋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接着一道翩飞的身影就朝着遥楚扑了过来。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 姚瑾越已经扑到了遥楚的身边,跟个小孩子似得将遥楚给抱住:“师傅,我想死你了。” 遥楚看看身后,没有看到王飞羽,不由得问道:“你怎么来了?王飞羽呢?” “他去凤府了,我等不及就直接过来了,师傅,我太想你了。” “好了,好了。”遥楚将身上的人扯出去:“你身上粘乎乎的,我刚刚才洗了澡。” “师傅,你嫌弃我。”姚瑾越委屈的嘟着嘴巴:“是不是师傅已经有了新欢了?是不是陆染默那小妞,她抢了师傅对我的宠爱,我不会放过她的。” “人家陆染默可比你有心多了,知道我无聊,常来给我找乐子,你与我分开了之后可捎回过只言片语?”遥楚睨了一眼姚瑾越,这样说道。 姚瑾越脸『色』讪讪的道:“师傅,我那不是不方便吗?” 遥楚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姚瑾越,脸『色』淡淡道:“楚国的事情平息了有两个多月了吧,你也一直不方便?” 姚瑾越吃瘪了,蹲在遥楚的腿边:“师傅,我错了,我有罪。” 看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遥楚一时也没有了脾气:“那你这两个月都干嘛去了?” 遥楚理她,一下子就满血复活了:“打坏人,斗小三咯,你不知道原来王飞羽的老爹不仅纳妾生下庶子跟王飞羽争夺家产,居然还给王飞羽准备了未婚妻,想撬我的位置,我气不过就跟斗了起来。” “那妾,庶子还有那什么未婚妻的心一个比一个歹毒,不过再歹毒我也不怕,我用拳头砸死她们。”说着,姚瑾越握紧了拳头,比划了一个我有拳头我称王的姿势。 王飞羽家里的情况,凤景澜曾经跟遥楚提过,开始的时候遥楚是不同意姚瑾越跟王飞羽走的,不过后来有凤景澜再三保证王飞羽的能力,遥楚才松口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尤其是深宅女人的把戏,那是层出不穷,遥楚还是担心姚瑾越吃亏,不过遥楚显然白担心了。 阴谋诡计的事情有王飞羽帮她,打架的时候她自己就能搞定,现在的姚瑾越也算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了吧,看不顺眼就揍,一言不合就打,日子过的是风生水起。 “对了,对了,师傅,我们还有大礼要送给你呢。” “什么大礼?” 姚瑾越在遥楚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遥楚着实听不明白,然后连比带划的将说的『乱』七八糟。 “你的意思是说南晋皇帝同意我跟凤景澜的婚事,但是要回南晋举行婚礼,还派了凤梓鸣来阻止。” 姚瑾越兴奋的狂点头,两只手不停的比划:“楼主让我和王飞羽将南晋的聘礼全部劫走了,这会凤梓铭还在边境筹措聘礼,定赶不上大婚了。” 这件事凤景澜并没有告诉遥楚,所以也不知道凤展已经同意他们的婚事。 既然凤展已经同意了,他们的婚事也就再也没有阻力,遥楚生出了要去南晋成亲的想法,毕竟南晋是凤景澜的家乡,凤展是他的父亲。 不过,遥楚虽然心下一软,但也没有感情用事。 南晋国当时有传言称凤景澜若是娶遥楚,就废太子,可见凤展对遥楚这个让媳『妇』有多么仇恨。 这突然又答应了,还生来三个船舱的聘礼,而凤景澜又要阻止凤梓鸣及时抵达,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弯弯绕绕。 算了,不想了,反正是凤景澜娶媳『妇』,又不是她娶媳『妇』,不白『操』心了,凤景澜那老狐狸肯定会应付好的。 甩开这个想法,遥楚发现自己除了凤景澜给她的所有家当,又有一大笔的财产进项,有些开心 “师傅,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遥楚坐下来,与姚瑾越相对,给姚瑾越倒了一杯她喜欢的美容养颜的茶。 放在茶杯,遥楚忽然抬头问道:“你回家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的姚瑾越喷出半口茶水,然后被呛的咳嗽起来。 遥楚连忙将手帕递过去,嗔怪道:“你都多大人了,喝水还能呛着……” “还没回呢。” “趁着天『色』还早,你回去吧,你走了半年多了,姚尚书和姚夫人定十分牵挂与你。” 姚瑾越却没有动,放在桌上的手不由得抓紧,小脸紧紧的皱在一起。 “怎么了?”遥楚浮起了疑『惑』。 姚瑾越纠结的眉『毛』都要打结。 “师傅,我不敢回去!” 遥楚被姚瑾越的话给逗笑了:“那是你爹妈,你当初走的时候也是迫于无奈,也不是故意离家出走的,他们不会怪你的……” 姚瑾越的头垂的更低了,像是要钻到桌子下面去似得,纠结的小脸涨成了猪肝『色』。 遥楚猛然盯着姚瑾越,看着姚瑾越的肚子,这几天她对孩子这个两个字尤其的敏感,蹭的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像是要穿透姚瑾越的肚子:“你该不会是有了吧。” 一个离家多日的女儿不敢回家的理由,除了未婚有孕,遥楚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王飞羽这个混账,虽说有楚御风的赐婚,可你们最多算是未婚夫妻,三媒六聘都没有,况且你年龄也还小,他居然只顾自己快活。” 姚瑾越脸都要红的滴血了,却不敢看遥楚的眼睛,只是小声嗫嚅:“师傅,你别生气,他也不是故意的,是我……” 遥楚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你主动的?” 姚瑾越非常不好意思的点头,那头都恨不得要落到脚背上去。 “就那样,就那样,然后他喝多了,就把他给……” 遥楚一点也没有想到姚瑾越这个情商低到地底下去的傻丫头,居然还能有如此生猛的一面,她一个清醒的人,把一个醉酒的人给睡了。 要不是亲耳听到,遥楚一定觉得姚瑾越是在骗她。 可是,看到姚瑾越那做错事的小模样,遥楚张了张嘴,无力的不知道说什么。 “那王飞羽知道吗?” 姚瑾越点点头,然后飞快的看了一眼遥楚,发现遥楚并没有发怒,又赶紧摇摇头。 遥楚按着突突跳的脑门:“你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他到底知道不知道?” “我跑了……他应该不知道吧。”扭捏了半天,姚瑾越说出了让遥楚差点一个倒仰的话。 遥楚倒吸一口凉气,指着姚瑾越,半晌都憋不出一个字来。 那手真想狠狠的戳姚瑾越的脑门,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可想着她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又生怕真的给人戳傻了,然后生出个更傻的来。 “算了,我先给你把脉吧,若是月份还早,就让王飞羽赶紧准备大婚,若是月份大了,就直接说已经在南晋国成过亲了。” 遥楚端了跟凳子,狠狠的跺在姚瑾越的身边,然后怒其不争的瞪了她一眼。 “师傅,你别这样,我怕……” 姚瑾越心目中,遥楚一直都是和蔼可亲的,对她如亲热的大姐姐,从来没有给她甩过脸『色』,这下看到遥楚冷着脸,恨不得一口咬下她的样子,不由得要后退。 “怕,你推倒王飞羽的时候怎么就不怕?” 姚瑾越的脸又更红了,眼睛四处『乱』飘:“那,那不是喝多了嘛,酒后『乱』『性』!” 遥楚抓过姚瑾越的手,给她诊脉,几个呼吸之后,遥楚的眉头却深深的皱在了一起,周身的气息也变得诡异。 “怎么啦?” 姚瑾越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遥楚的脸『色』更难看了。 遥楚没好气的瞥了姚瑾越一眼,有抓住姚瑾越的另外一只手,而两次探脉的结果都是一样了。 根本就没有怀孕,而且探脉的结果是完璧之身。 看着姚瑾越怯怯的样子,遥楚突然特别想笑,但她忍住了。 “跟我说说,你怎么把他给睡了的,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怀孕了的,一个字都不许漏,给我说清楚。” 姚瑾越知道躲不过,便也就豁出去了,把事情前后都跟遥楚坦白了。 原来王飞羽当晚喝多了,姚瑾越去照顾他,结果自己被美『色』所诱『惑』,去偷亲了王飞羽,被王飞羽拽到床上去了,睡了一晚。 结果一个月之后,姚瑾越发现自己时不时的干呕,还喜欢吃酸的,就以为自己怀孕了,吓得三天没敢出门。 “就是,你除了亲他,然后睡在一起,什么也没做?”遥楚狐疑的问道。 姚瑾越苦着脸反问道:“师傅,这些还不够吗?我这都有了。” 遥楚没好气的怒道:“你根本就没有怀孕,你以为怀孕就是亲一下,睡个觉就能怀的吗?” 接着,遥楚就将怀孕的过程简单的告诉给了姚瑾越,姚瑾越听的满脸羞红,遥楚也觉得很尴尬。 虽然她说的自己经验丰富,不过那也只是纸上谈兵,毕竟她的经验也就比姚瑾越多辛苦了两次五指姑娘。 说完之后,姚瑾越羞的不敢见人,遥楚也只有自我安慰:我是医者,不分男女,我是医者,不分男女。 不过,尴尬之后,遥楚也遇到这种徒弟,遥楚觉得人生有点衰,她不仅要教她武功,暗器,还得教她怎么跟男人睡觉。 眼见着天都要黑了,遥楚开始赶人。 “好了,赶紧回去吧……” 姚瑾越却可怜兮兮的望着遥楚,硬抓着桌子不放手:“师傅,我更不敢回去了。” 遥楚『摸』着涨疼的脑袋,无奈道:“这又是闹哪样?” 姚瑾越一副生无可恋道:“我怕我爹揍我,我若是怀孕回去,我爹就不敢打我,可是现在护身符也没了。” 遥楚差点脚下一个趔趄,她需要冷静一下,否则会忍不住掐死姚瑾越。 陆染默和姚瑾越都长大了,她也老了,跟不上她们的节奏了。 傍晚,遥楚跟姚瑾越都没有去正堂,而是在寒芜院用的晚饭,遥楚被姚瑾越气得不轻,加之天气热,她吃的很少。 红萧被君七那厮勾引走了,蓝儿又进宫去找左岩,遥楚索『性』让青儿去看看苏婉儿。 苏婉儿出了皇宫之后,也就不想回去了,楚御风爆出花柳病的丑闻,她自然也摘不干净,不得不诈死逃脱众人的视线。 江南苏家,自然也回不去了。 遥楚本想让苏婉儿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但是苏婉儿不肯,她坚持留在遥楚身边,于是遥楚便让苏婉儿和丫丫在三日之后启程去南晋。 当初为了复仇,遥楚的势力都集中在楚国,对南晋那边的情形可谓是两眼一抹黑。 丫丫是戏子出身,苏婉儿笼络人心也是有一定手段的,她们提前到南晋去,为遥楚去南晋做准备,毕竟南晋可能是遥楚今后几十年生活的地方,没有自己的势力可不行。 夜里,凤景澜忙着大婚的事情实在没有时间夜探闺房,遥楚突然失眠了,躺在房顶上看星星。 不一会,姚瑾越也出来了,在院子里面找了一圈,发现遥楚在房顶,纵身一跃也跳到了房顶。 想到『迷』雾森林里面姚瑾越被迫接受无铭的功力,然后在林子里面上蹿下跳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第414章 太不容易了 当时去瑶族,一路上经历了太多惊心动魄的危险,现在想起来,也是美好的记忆。 姚瑾越学着遥楚的样子,躺下。 “师傅笑的这么开心,是不是在想我在『迷』雾森林里面上蹿下跳的样子?” 没想到被姚瑾越看出来了,遥楚挑了挑眉头,无声的说你怎么知道。 姚瑾越哼了哼鼻子:“王飞羽说不管我的轻功再好,他也忘不了我当时跳的像是猴子的模样。” 遥楚抿唇轻笑:“他说的不错。” 姚瑾越嘟着嘴,也没有在说话,跟遥楚一样看着漆黑的夜『色』。 天空上没有月亮,却有几颗明亮的星星一闪一闪的。 但是姚瑾越不是安静的『性』子,不一会就翻身,八卦的小眼神就跟天上的星星似得。 “师傅,对了,听说柳嫣姐姐怀孕了,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无铭宫主和柳嫣姐姐真的走到一起了,太不容易了!你说若是孩子生了出来,会不会很奇怪?” “为什么会奇怪?” 姚瑾越不怀好意的笑道:“无铭宫主那种人神圣不可侵犯似得,很难想象他被一个孩子折腾的样子。” 遥楚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无铭被孩子『尿』了一身的样子,也很无耻的笑了。 笑着笑着,也已经很深了,只余下稀稀拉拉的蝉鸣和蛙叫,直到后面,蝉鸣和蛙叫也越来越少,直到最后都消失了。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呛人的杀气。 姚瑾越的耳廓微微一动,就要翻身,被遥楚阻止了。 “师傅!” 遥楚对她摇头。 两个人一时都屏住气息,感受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不一会,姚瑾越在遥楚的手心写了一个数字三。 遥楚的眉头轻蹙。 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冲着姚瑾越来的。 若是冲着姚瑾越来的,肯定是在她和王飞羽回楚京的路上动手更有胜算。 那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同时给隐藏在暗中的陈风等人打了手势,让他们去保护东方木三人。 不消片刻,三个人落在了遥楚和姚瑾越的前面,各个面带凶狠。 为首的一名三十左右的虬髯大汉,长得虎背熊腰,他的臂膀跟遥楚的腰一样粗,轮着两个巨斧,那突兀的肌肉蕴藏着极大的力量。 虬髯大汉的身后左右,分辨站着一男一女,女子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头很大,皮肤很黑,粗眉『毛』,小眼睛,塌鼻梁,厚嘴唇,还穿着一身鲜红的衣服,怎么看都觉得别扭,武器是两个比她头还大的铁锤。 另外一个男子却跟两人相反,长得尖嘴猴腮,留着两撇小胡子,追着遥楚的时候那两条竹竿似得蛤蟆腿一蹬一蹬的,怎么看怎么猥琐,他的武器是流星锤。 遥楚冷眼扫过三人,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红衣女子满脸怒容,舞动了两下大铁锤,不过她脚下却没有站稳,踩滑了屋顶的瓦片,一屁股就坐在屋脊上。 那瘦子责骂道:“怎么看路的。” 红衣女子怒道:“你特么眼瞎啊,这是路吗?” 遥楚和姚瑾越都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红衣女子感觉到自己被嘲笑了,愤怒的冲两人吼道吼道:“笑什么笑!” 遥楚摊摊手,表情无辜的摇摇头:“我们没笑!” 红衣女子站起来,举着大锤,气愤道:“你们说谎,刚刚我明明看见你笑了!” 姚瑾越刚刚的紧张已经完全消失的,就觉得这三人一定是傻『逼』,学着遥楚的样子调侃:“那是你眼睛出问题了!我们真的没笑!” 红衣女子愣了愣,问道瘦子:“她们真的没有笑吗?难道真是我眼睛出问题了。” 为首的虬髯大汉一脸的杀气也绷不住了,回头对两个同伴吼着:“你们忘记来的目的了吗?” 红衣女子和瘦子这才猛然反映过来,他们的目的是来解决这个勾引岚景的小妖精的。 “小妖精,你耍我们。” 红衣女子轮着铁锤就砸过来,再看那个虬髯大汉的武器,这三个人虽然武功不咋地,破坏力却是有的。 “有兴趣玩玩吗?”遥楚回头问道姚瑾越。 姚瑾越早就摩拳擦掌了,眼睛都亮了几分:“迫不及待了。” 红衣女子看遥楚和姚瑾越有说有笑,不由得咽下一口唾沫,好奇的问道:“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你们不是要杀我们吗?我们在想该在哪里杀人,毕竟这个地方是屋顶,一会你又不小心滑下去了。” 红衣女子有点恐高,看着下面,怕怕的笑道:“谢谢你啊,小妖精,你真是好人。” 两个人对答的一本正经,差点要把身后的姚瑾越给笑疯了。 那个虬髯大汉真想把红衣女子掐死,明明是她要来杀这个小妖精,现在她却在跟人家道谢,蠢得他都觉得丢人。 “我们已经想好了地方,你们跟来吧。” 遥楚话音一落,和姚瑾越转身,掠了出去。 半个时辰之后,遥楚和姚瑾越来到了昨晚上她和凤景澜留宿的河滩上。 红衣女子气喘吁吁道:“小妖精,这就是你为自己选的葬身之地吗?” 遥楚:“不错,这个地方有山有水,环境不错,人烟罕至,无人打扰,是个埋尸的好地方。” 红衣女子和那个猥琐的瘦个男子四下看了看,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小妖精,你可真有眼光,这地方好。” 虬髯大汉的脸都黑了,扬起熊臂一人给了一个糖炒栗子:“蠢货,蠢货,她说的是给咱们的埋尸地。” 红衣女子和瘦子捂住头瞪着遥楚,遥楚连忙摆手:“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选这里第二个原因是因为这里有吃的,这河里有鱼,山那边还有鲜嫩的玉米棒子,香甜的红薯,打累了还有东西吃。” 说到吃的,红衣女子和瘦子的眼睛都闪了闪,恰好这个时候,他们的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来。 “大哥,我们饿了。” 虬髯大汉阴沉的脸都要滴出墨来:“你们可别忘了,我们是来杀着小妖精的,等杀了这小妖精,我们再大吃大喝不晚。” 红衣女子摇晃着虬髯大汉的手臂,乞求道:“可是,大哥,我真的很饿,我们为了能在小妖精成亲之前杀了她,一路上日夜兼程,没睡过一个好觉,没吃过一顿饱饭,瞧瞧瘦猴,都饿成真猴子了。” 三个人虽然压低了声音,可是却逃不过遥楚和姚瑾越的耳朵。 赶在遥楚成亲之前杀了她,这句话说明他们是来阻止自己嫁给凤景澜的,再看那虬髯大汉,明显的金属『性』高手,他们很有可能是隐世五族的人。 这时候,三人已经商量好了,那瘦子转过来对遥楚说:“小妖精,你先去给我们弄点吃的来,我们吃饱了再杀你,你也可以多活一会。” 遥楚环着胸笑了:“我又不傻,你们都要杀我了,就是我的仇人,我的好吃的只招待朋友,可不招待仇人。” 姚瑾越在一旁附和道:“师傅,我好怀念上次你给我做的烤鱼,是我吃过最美味的东西,想着我口水都留下来了,明月楼的烤鸡也比不上。” “还有,还有那烤鸡,香的不能再香了,明月楼的烤鸡也比不上;不行,师傅,我饿了……” 遥楚突然听到了那虬髯大汉的肚子里面也传出了咕噜咕噜的叫声,虬髯大汉的脸一下子就囧了。 遥楚眨巴着眼睛,像是狼外婆诱『惑』小红帽似得:“不如这样,如果你们不杀我,我们可以做朋友,我给你们做好吃的,行不行?” “不行!我们必须杀了你。”虬髯大汉态度十分坚决。 红衣女子将两个大铁锤挂在胸前,咬着绳子为难道:“小妖精,你是好人,我也不想杀你,可是你抢了我们小妹的心上人,为了我们的小妹,我们也不得不狠下心来。” 小妹的心上人,那就是凤景澜咯,原来是情敌找上门来了。 遥楚阴测测的笑着,心道:凤景澜,你说我该怎么收拾你呢! 瘦子虽然也生了几分不忍,不过也没有忘记他们一行人来的目的:“东方姑娘,要怪就怪你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岚景是我们小妹的男人,你不该横刀夺爱。” “这么说,你们今天非杀我不可咯?” 三个人都点了点头。 遥楚故作悲戚道:“看来我今天是难逃一死了,不过,你们三个人打我一个人,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你们应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传出去未免不会被人笑掉大牙。”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犹豫,一开始他们以为这个小妖精是个十足的坏女人,可事实上人家很善良的,担心他们摔下去,还换地方。 担心他们挨饿,还找了个有山有水有吃的的地方。 “不如这样把。” 正当三人犹豫的时候,遥楚提出了解决方案。 “你们一对一打,这样就算你们杀了我,也不会丢人……” 红衣女子闻言,跳了起来:“这个方法好,我们就一对一打,如果杀了你,谁也没话说。” “你们两人呢?” 虬髯大汉和瘦子想也没有想就点头同意了。 遥楚给姚瑾越使了一个颜『色』,摆出了迎战了姿势:“你们谁先来?” 红衣女子看看虬髯大汉,又看看摇头的瘦子,最后虬髯大汉站了出来。 “我来!” 虬髯大汉也没有多余的废话,抡起两个巨大的斧子就朝着遥楚砍过来。 不愧是金属『性』的高手,那斧子砍在遥楚面前,震得这片土地都抖三抖,罡风卷起风沙,像是刀子一般锐利。 虬髯大汉将巨斧抡的密不透风,吼叫着朝遥楚冲过去。 这三人虽然是来杀她的,但是『性』子并不坏,想来是受了那人的挑唆,遥楚也没有必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加之他们又是隐世五族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也省的以后凤景澜为难。 但是要想制服这三个人,遥楚不『露』点本事,恐怕不行。 敌强我弱,以柔克刚素来都是克敌制胜的秘诀,所以遥楚抖出了天蚕丝朝着虬髯大汉的下盘攻过去,直『逼』他的左腿。 而一枚银针却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刺入了他的右腿膝盖。 虬髯大汉如一座山似得倒了下去,遥楚掀起一阵飓风,将虬髯大汉拍飞,两把巨斧也被扔的好远。 虬髯大汉的武功是他们三人之中最高的,没有想到几招就落败了,红衣女子二话不说就提着铁锤冲进了战场。 许是被激起了斗志,红衣女子的脸上满是凝重。 “啊!啊!”抡着比她人还粗的铁锤,红衣女子气势『逼』人。 同样的办法,遥楚将红衣女子一招掀了出去。 最后是哪个瘦子,流星锤跟天蚕丝算是同类型的兵器,所以,遥楚收起了天蚕丝,弯腰从地上抓了一把碎石头。 遥楚的暗器还是出神入化的,流星锤再快也快不过暗器,加之流星锤的攻击距离有限,瘦子被遥楚打得满头都是包。 两只手护着脸,惨叫着往后退,而遥楚浅笑着玩石头。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认输,我认输……” 遥楚看着爬起来的虬髯大汉和红衣女子,轻声问道:“还要打吗?”说着,抛了抛手里的石头,一言不合就要打脸的意思。 虬髯大汉和红衣女子看看瘦子惨不忍睹的脸,拨浪鼓似得摇头。 遥楚让姚瑾越用瘦子的流星锤将三个人困起来,扔在地上。 恰好这个时候,姚瑾越烤的玉米已经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三个人的肚子同时咕噜咕噜的叫起来。 遥楚一边吃玉米,一边烤鱼,好不潇洒自在。 这边三个人饿的心方方,只能看着遥楚咽口水。 再傻也明白他们是中了这小妖精的诡计了,他们单打独斗根本不是这小妖精的对手,可是现在输都输了,也只有认栽。 “被这小妖精给骗了!”红衣女子拍着大腿鬼哭狼嚎。 虬髯大汉:“都说了她就是个小妖精,诡计多端,你偏偏还说她是好人!” 瘦子捂着脸,龇牙咧嘴的附和:“就是,虹姐,要不是你被那小妖精『迷』『惑』,我们也不至于被打得这么惨!” 第415章 现在怎么办 虬髯大汉一个耳刮子就拍在瘦子的后脑勺:“你还好意思说她,你不是也被这小妖精给『迷』『惑』了吗?” 瘦子弱弱的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好香啊,大哥,我好饿……”虹姐的狗鼻子在空气中狠狠的嗅着,恨不得能将遥楚手中鲜香的烤玉米和烤鱼给嗅过去。 三人的肚子同时叫起来。 “我们也饿……” 遥楚这边吃的正欢快,不时还用内力将香气往三人那边吹过去,香的三人口水流了一地。 尤其是哪个烤鱼的味道,简直绝了! 虹姐实在受不了了,『舔』着脸道:“喂,小妖精,给我点呗!” 虬髯大汉和瘦子同时『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 遥楚睨了她一眼:“我的东西只给朋友吃,不给仇人吃。” 瘦子兴奋的叫到:“我们现在不杀你了,我们是朋友!” “我们真是朋友?”遥楚明显不信。 三个人点头如啄米:“是是是,我们以后是朋友了。” “那你们还帮你那杀我吗?” 三个人犹豫了一会,然后一个劲的摇头,尤其是哪个虬髯大汉,看着玉米棒子,口水啪嗒啪嗒的掉,原本以为最矜持的就是他了,没想到也是最没骨气的一个,可惜了这大块头。 “不杀了,不杀了,你们公平竞争,我们谁也不帮!” 遥楚让姚瑾越给三人松绑,一人赏了一个玉米棒子,还有烤熟的鱼,不一会就将三个人的身份,以及祖宗十八代信息都给挖出来了。 虬髯大汉是金族的嫡系姓程名金斧,红衣女子是土族的姓沈名艳红,衣服的颜『色』倒是配得上名字,就是这脸差了点。 瘦子也是金族的,姓侯名单,是金族的旁系。 他们口中的小妹是水族二长老的孙女,名岚芹,比凤景澜还要长两岁,凤景澜离开水族之前,两个人倒是比较熟悉,后来凤景澜回到南晋,他们几乎每隔几年才能见一次。 这次凤景澜成亲,就给水族去了信,提到了会在十月初十在南晋成亲,让水族的人去南晋参加婚礼。 遥楚才知道,凤景澜早就已经做好了成亲的准备。 岚芹一听这消息,自然就坐不住了,便找到了他们三人替她出头,至于过程跟遥楚猜的**不离十,三个人就自告奋勇来杀人。 他们到了葱州才知道遥楚和凤景澜要先在楚国成亲,三人马不停蹄的往楚京来,就想在两人成亲之前把事情办了。 结果就成现在这样了。 见三人吃的欢乐,姚瑾越轻轻的问道:“他们怎么办?” 肯定是不能放他们回去的,否则那个岚芹可能还会闹出幺蛾子。 也不能杀,三族跟五族那是宿敌,可她要跟凤景澜在一起,这三族和五族的矛盾迟早是要面对的。 遥楚很快就有了主意。 “既然你们是我的朋友,那作为朋友的肯定要好好招待你们,你们以前都呆在隐世家族,定然没有见过这花花世界,你们就安心住下,我让人好好招待你们,管吃,管喝,管住!” “好啊,好啊!”沈艳红和瘦子包的满嘴都是,胡『乱』的点头。 程金斧却囫囵的摇头:“不行,不行,我们本来就是偷着跑出来的,要是还不及时回去,肯定要受罚!” “正是因为你们是偷着跑出来的,更不能回去。” 三人抬头,忘记了拒绝,小眼神却是问着为什么。 遥楚摆出一副我为你们好的样子:“你们偷跑一天也是偷跑,偷跑一年也是偷跑,还不如痛痛快快的玩过之后才回去,也许以后你们也没有机会出来了。” “好有道理的样子。小妖精,你真棒!”沈艳红竖起了大拇指,满脸崇拜。 遥楚满脸黑线道:“我叫东方遥楚,你们叫我遥楚就可以了。” “可我还是觉得小妖精好听一些!” 遥楚的嘴角抽了抽。 沉着脸:“你还想不想有好吃的好玩的了?” “遥楚,遥楚妹妹,你最好了。”沈艳红连忙摇着尾巴,一脸讨好。 就这样,遥楚和姚瑾越带着三人回了楚京,至于凤景澜那边,遥楚将这件事给压了下来,没让凤景澜知道,也吩咐了姚瑾越不许说出去。 遥楚找了一处宅子安置他们三人,然后吩咐丹棱等几人带他们去玩,逛窑子,下馆子,找乐子,玩『色』子,反正怎么刺激怎么来,怎么新奇怎么来。 每天天刚亮就带他们出去,半夜才回来,有时候直接不回来,三个人玩的很开心,压根就想不起来岚芹和隐世五族来。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那是因为三族的人要来了。 这期间,有个问题遥楚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那个神秘女人来自水族,为什么没有将遥楚跟隐世三族的关系透『露』给水族呢,若是水族乃至隐世五族知道了遥楚跟三族的关系,来取她『性』命的人就不是这三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了。 自从那天晚上遥楚和姚瑾越失踪将东方木给吓个半死,生怕刺客再来,特意进宫请旨意想调人来保护遥楚,楚逸轩更加夸张,直接让瑞王妃带着亚伯和左岩住进了将军府。 瑞王妃可不仅仅是看刺客,更是看凤景澜,勒令婚前不许偷偷见面,若不是今天瑶族来人,遥楚连寒芜院的门都出不了。 遥楚都喝完了三杯茶了,蓝儿才兴冲冲的跑进来。 “主子,来了,夫人她们到了。” “她们现在在哪里?” “进门了,正往大厅来。” 遥楚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出去,瑞王妃看的不由得着急。 “你慢点跑,太阳这么大……” “知道了,母后……” 瑞王妃看着遥楚的背影飞快的消失,不由得心里泛酸。 “你瞧瞧,她哪次见我有这么激动……” 夕颜不由得掩唇轻笑。 遥楚穿过松柏小路,就见到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正往里走。 走在前面的正是云夫人,正左顾右盼。 两人的时候跟着的是孔未。 “娘!你们总算到了,我等得头发都白了。” 云夫人慈爱的看着遥楚,还没有说话,她身边一个乌发童颜的老太太率先嗔怪:“我这老婆子的头发都没白,你才多大点就白头了。” 遥楚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老太太,一脸懵懂。 “您是?” 云夫人,老太太和孔未都笑了起来。 “这是乔长老,你不认识了吧,当初我回到瑶族看到乔长老也是没认出来。” 说实话,遥楚还真是没有认出来这人是乔长老,变化太大了,当初她修为被废,眼看着行将就木,这会脸『色』红润,头发乌黑,起『色』跟三四十岁的『妇』人似得。 “乔长老?”遥楚的嘴角有点抽搐:“您返老还童啦,怎么看着跟十八岁似得。” 乔长老绷着脸:“呸呸呸,十八岁,我又不是妖怪。”虽然她这样说,但是掩藏不了她眼中的笑意。 “云族长他们怎么没有来?” “神耳族和苗族的族长把云老族长和孔长老都请去了,说是有事情要商议,于是就我们三个来了。” 这会,跟在身后的瑞王妃到了,身后还跟着东方木,红秀娟和童儿。 “怎么还在这里,遥楚也真是的,客人远道而来,还不赶紧让人进去。” 瑞王妃将视线移到了云夫人的身上:“这位便是云夫人吧,遥楚可是经常把你挂在嘴边。” “瑞王妃,久仰了。”华云锦的脸上浮现出优雅绝美的笑容来,握住了瑞王妃伸过去的手,一切尽在言中。 随后又简单介绍过东方木一家三口,才往正堂而去。 稍作休息之后,让丫鬟们带客人去梳洗一番,再为他们接风洗尘。 云夫人则是瑞王妃亲自招待的,连遥楚也『插』不上手。 婚期越来越近了,所有人也越来越忙,云夫人和瑞王妃整日整日的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六月初十头一晚,遥楚久久也入不了眠,一个人靠在二楼的栏杆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不是睡不着?”一道温柔的声音从遥楚的身后传来。 遥楚回头,一身白衣的云夫人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娘,你怎么来了?” “我睡不着,我想你也睡不着,所以过来看看。” 遥楚噗嗤一笑:“娘怎么知道我睡不着?” 云夫人微微一笑:“每个新娘头天晚上都睡不着。” “娘曾经也是吗?”遥楚眼睛里面闪烁着八卦。 云夫人的唇角微微一僵,又瞬间被嗔怒所取代:“连娘也敢取笑。” 然而遥楚却不打算放过。 “娘,人家好奇嘛,快说说。” 云夫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看着远方,似乎是在回忆。 良久之后,云夫人如水般的声音才静静的流淌起来。 他名玄乌,是云夫人二十岁那年在无尽山脉遇到的,两人成亲之后,云夫人带玄乌回瑶族拜祭父母,回去的第二天,玄乌就失踪了,再也没有消息。 “娘,你找过他吗?” 云夫人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在靠近黑河的地方找到了玄乌留下的脚印……” 黑河里面的弱水能吞噬世间的一切,若是玄乌误闯了黑河,怕是不在这个世上了。 “对不起,娘,说起了你的伤心事。” 云夫人慈爱的『摸』着遥楚的头发,轻轻的摇头:“也不算伤心,过去太多年了,久的我都要忘记了。” 两个人又谈了一会,云夫人将一个盒子交给遥楚。 这是一个发黑发亮的檀木盒子,盒子看起来很陈旧了。 遥楚接过去。 “这是什么?” “嫁妆!” “难道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遥楚打开盒子,里面并不是如遥楚预料到的什么奇珍异宝,而是两张羊皮地图。 地图的成『色』跟云老族长曾经交给自己的一模一样。 “为什么给我这个?”遥楚十分不解的问道。 这羊皮纸地图据说藏着隐世八族回到玄界的入口,神耳族和苗族为什么要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自己呢。 “鱼冲他们几个回去之后,都对你赞不绝口,想来两族已经完全服从你了,知道你什么也不缺,所以就将这两张图送给你。” 云夫人没有说的是,自从发生了乔南事件之后,神耳族和苗族也有人潜入的迹象,三位老族长知道这地图藏在族里已经不安全了,趁着这次遥楚大婚,将地图送出来也是希望可以保护这地图。 可是,将这烫手山芋放到遥楚手上真的合适吗? 云夫人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可是这个问题始终没有答案。 “遥楚……” “怎么了?” 云夫人轻轻的张了张嘴,却将话咽了下去。 “没事,早点休息,只有两个时辰了。” 遥楚收起地图来,走到云夫人的身边,挽住云夫人的胳膊,像猫咪一样蹭了蹭。 “娘,你会不会舍不得我?” 云夫人奇怪的问道:“为什么要舍不得?” “人家嫁女儿不都是舍不得吗?” 云夫人好笑的点了点遥楚的鼻子:“你嫁到哪里都是我的女儿,所以为什么要舍不得。” “可是我舍不得!”走廊的尽头传来一阵幽怨的声音,正是瑞王妃。 “母后,你怎么来了?” “你明天要嫁人了,我怎么睡得着。”瑞王妃说着眼眶就红了:“以后你就要生活在南晋,能见面的次数就少了。” 于是遥楚的房间这个晚上睡了三个女人,遥楚睡在中间,左右手各拉着一位娘亲。 卯时刚过,蔡嬷嬷和宫里的嬷嬷就到了寒芜院,开始给遥楚梳洗和上妆。 瑞王妃看着遥楚脸上的妆容越来越精致,身上的红『色』越来越多,终究忍不住走开了。 比之瑞王妃,云夫人不论是从阅历上还是眼界上都要通透一些,加之她的身份自由,所以云夫人虽然心里有些酸楚,却也真的替遥楚高兴。 刚过上好妆,陆染墨,姚瑾越,阮玉莲等人就到了,见到遥楚的时候,三个人差点都咬掉舌头。 “师傅,你好漂亮!” “公主,你真的好美!” 遥楚用手指点了点两人的鼻子:“嘴巴这么甜,肯定是来要红封的。” 第416章 送嫁 姚瑾越和路染墨嘻嘻笑笑的点头:“还是师傅了解我。” 遥楚从蔡嬷嬷的手上拿了三个红『色』的荷包,递给姚瑾越,路染墨,和阮玉莲。 阮玉莲的未婚夫意外身亡,阮尚书又给她另外安排了亲事,可是阮玉莲一只心悦公子云,最后闹到了绝食的地步。 阮尚书这才请示了遥楚,将自己的身份透『露』给阮玉莲。 所以阮玉莲这会见到遥楚,『迷』之尴尬! “接着吧,好歹我是新娘子。” 阮玉莲的脸微微僵硬,最后扯出一抹释然的笑容:“谢谢公主。” 收起荷包,阮玉莲从身后爆出一个有半人高的箱子,整个箱子都是红『色』的。 阮玉莲打开箱子,一阵流光溢彩充斥着房间:“公主殿下,这是臣女给您的添妆,火树银花。” 这火树银花跟遥楚去年在宋家庄看到的那一株一模一样,只是大了一些。 “哇,这是什么?好漂亮!”姚瑾越惊叫起来。 “这是火树银花,宋家的独门绝技,这么大的火树银花可比宋家那镇店之宝还要大呢。”陆染墨十分羡慕的说到。 姚瑾越长大嘴巴:“这么大来头啊,那我的添妆都不好意思拿出手了。” 陆染墨也跟着点头,略带埋怨的看着阮玉莲:“玉莲姐姐,你这种压轴的东西应该最后拿出来才对。” 阮玉莲笑笑,没有答话。 “好了,我又不嫌弃你们的,赶紧拿出来吧。” 姚瑾越这才慢吞吞拿出一个盒子,盒子有一尺多长,遥楚揭开盒子,里面是一把匕首。 遥楚将匕首握在手中,拔出一寸,凛冽的寒光扑面而来。 “好匕首!”遥楚由衷的赞叹。 “可不是吗?这可是我爹的私藏。” 遥楚收回匕首,怀疑的看着姚瑾越:“这不是你偷的吧。” 姚瑾越黑着脸跺脚:“我怎么可能用偷的东西来孝敬师傅,这是我爹同意了的。” “好吧,那我就收下了。” 路染墨这才叹了一口气,将一个盒子拿出来。 “看来我的东西是最俗气的。” 姚瑾越落井下石的笑了,偷偷的却瞄路染墨给出的东西,看到是一本崭新的书,顿时放心了。 路染墨都不好意思拿出来。 “这是我爹让我交给公主的,是他收集的一些关于南晋人文地理,想必对公主去南晋有所帮助,另外就只有一些盒子我放在门外了。” “一堆盒子?”姚瑾越好奇的跑到门外:“我靠,这么多。” 然后姚瑾越和青儿就将盒子一个一个的搬进来,整整三十六个盒子。 “这些都是我爹的私藏,放在家里也没什么用,不过送人换钱都不错。” “回去替我谢谢几位大人。” 门外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接着就是一茬接着一茬的声音。 “快,盖头,新郎已经到了!” 慌慌张张的给遥楚盖上了盖头,盖头是云夫人和瑞王妃一人牵着一个角给遥楚盖上的。 鲜红『色』的盖头如烈火一般,盖头落下的那一刻,瑞王妃的眼泪一下子就留了下来。 蔡嬷嬷和红秀娟的眼泪也跟着滚落下来。 而在盖上盖头的那一刻,遥楚突然觉得好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一下抓住了她的心脏。 姚瑾越的耳朵灵敏,听到了遥楚哽咽的声音,也霎时红了眼眶。 “请娘家兄弟送新娘出嫁。”宫里的喜娘声音非常的高亢,话音刚落,吹打声密集的响了起来。 这个时候,应该是东方木来背遥楚,可是东方木却不见了。 “大少爷呢?刚刚还在这里呢。”蔡嬷嬷不由得着急起来。 泉叔:“刚刚还在这里呢,怎么一会功夫就不见人了。” 红秀娟:“我去看看,怎么关键时刻就靠不住呢。” 就在大家四处寻找东方木的时候,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来送你出嫁!” 看到来人,所有人都惊呆了,来人身姿挺拔,面冠如玉,扑面而来的是高贵和凛冽。 待反映过来,稀稀落落的跪了一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人正是楚逸轩。 他如今的身份再不是往日那个纨绔的小王爷,按理说他应该是去凤府才对,却来了这里。 再看他身后,居然一个暗卫都没有。 楚逸轩将遥楚扶起来,又对大家说道:“都起来吧。” “皇上怎么来了?”遥楚在盖头下问道。 楚逸轩轻轻的勾起一缕笑意:“现在我不是皇上,只是你的兄长,我来送我唯一的妹妹出嫁。” 遥楚蒙着盖头,没有发现楚逸轩那略显发抖的手和眸底深处深深的痛楚。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我爱你,却永远不敢告诉你。 楚逸轩哽咽了一下喉咙处的疼痛,转过身去半蹲。 “上来吧。” 遥楚被瑞王妃和云夫人左右扶着,趴在楚逸轩的肩膀上。 刚刚上去的时候,遥楚还提着心,生怕把他给压坏了。 可是真正的趴上去之后,遥楚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楚逸轩已经有了如此宽厚的臂膀,他褪去了青涩,稚嫩,成了一名真正的男子汉。 他再也不是那个穿着女装,胸前还挂着包子的纨绔弟子。 他是楚国的帝王,楚国的未来! 楚逸轩背着遥楚,走的很慢,一步只有寻常三分之一的距离,还缓缓的抬步,慢慢的落下。 他的身份,注定了他只能送她太短的距离,可是为什么,他好希望这个距离一辈子也走不完。 为什么自己明白的这么晚,这么迟! 如果他当初没有坚持要进将军府,如果当初父王和母后没有坚持要收遥楚为义女,如果,如果他不要当这个皇帝,如果他能更早的遇到她。 原来我们之间隔着太多的如果。 而在楚逸轩思绪翻飞的时候,遥楚眼中滚烫的眼泪湿了楚逸轩的衣衫。 “遥楚!” 遥楚正要回答。 “你别说话,新娘子是不能说话的。” “你要幸福。” 遥楚咬住唇,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 “你也要幸福。”遥楚默默的说道。 仿佛听到了遥楚的心声,楚逸轩的嗓音多了两分干涩:“我会尽力的,你此去南晋,也不知何时才是归期,好好保重自己,也别委屈了自己,我和楚国会一直在你身后。” “遥楚,朕命令你,你要比所有人都幸福。” 遥楚张了张嘴,大口大口的呼吸,却依旧泪如雨下。 “好。”无声的说道。 到了寒芜院的门口,是左岩在那里等着。 左岩看了一眼楚逸轩,两个男人相视,楚逸轩对他点了点头。 “下面一段路,左岩陪你走吧。” 左岩! 遥楚微微惊讶。 “我陪你走一段吧。” 跟在遥楚身后的一群人都一脸懵『逼』。 皇上亲自来送嫁也就罢了,遥楚公主受宠,也无可厚非。 为什么连左统领也要来。 难道左统领对遥楚公主…… 好多人都看到了八卦在天上飞。 蓝儿看到这一幕,眼底的亮光有些暗淡,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因为她已经在遥楚和左岩之间选择了遥楚,她要跟遥楚去南晋,跟左岩怕是也不会有交集了。 新娘子出门之后是不能落地沾灰的,左岩跟楚逸轩并列着半蹲。 遥楚伸出手放到左岩的肩膀上,整个人也趴了过去。 左岩不像楚逸轩,他的步子很快,却也很稳。 遥楚以为左岩要说点什么,她也想跟左岩说点什么,可是谁也没有开口。 走到二进的时候,左岩停了下来,感觉到一道气息站在自己旁边。 遥楚听到了身后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染墨,你没事吧。”姚瑾越小声的问道。 肖珂! 遥楚心中的不舍和难过这一刻都被冲散了。 找不到东方木,先是楚逸轩,再是左岩,再是肖珂,用头发丝想都知道这几个男人绝对商量好的。 虽然觉得他们有些胡闹,却一点也不忍心怪他们。 他们是想告诉她,不管发生什么,他们都会站在她的身后! 背着遥楚的这一刻,是肖珂生命中最美丽的时刻,他跟楚逸轩走的一样慢。 从认识遥楚之后的点点滴滴都在这一刻复现在脑海中。 他曾经以为他可以保护遥楚,可是很多次都是遥楚在护着他,若不是有遥楚在,他早就死在了肖然的手中。 肖珂也是最后一个知道遥楚跟凤景澜关系的,他很平静的接受了。 或许遥楚这样的女子,就只有凤景澜才能配得上。 “就送你到这里了。”放下遥楚的时候,肖珂轻轻的说了一句。 最后是东方木。 东方木虽然走的很慢,气氛却没有跟其他三人那么沉重,他不厌其烦的叮嘱遥楚要注意的事情。 直到将遥楚送到大门。 大门口,瑞王也在。 鞭炮声响透了半个楚京城,敲打声震天。 “新娘拜别父母!” 瑞王妃已经哭成了泪人,靠在瑞王的身上。 “遥楚,我舍不得你。” 瑞王赶紧拉住要扑过去的瑞王妃:“好了,婉儿,今日是遥楚大喜的日子,你别让遥楚不安心。” 瑞王:“虽然你此去千里,又是嫁入宫门,切忌保重自己。” 遥楚闻言,给瑞王磕头:“是,父王!” “遥楚……”瑞王妃泣不成声:“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的……一定要回来看看。” “会的,母后。” 最后是云夫人,或许她此刻才稍微理解瑞王妃为什么这么舍不得。 嫁出去的女儿,再回娘家就是客人,哪怕是母女也隔着以夫为天,以夫为纲,母亲再也不是女儿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娘只有十二个字,不忘初心,无愧初心,无愧自己!” “谢谢娘的悉心教导和养育之恩,遥楚谨记教诲。”说完又面对瑞王和瑞王妃:“拜谢父王和母后,你们要保重身体。” 凤景澜牵起遥楚的手,对三人道:“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疼爱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礼部尚书高声唱道:“请新娘上花轿。” 凤景澜直接拦腰将遥楚抱起,引得四周又是一阵惊呼声。 “澜太子好帅,遥楚公主太幸福了。”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晕倒了。” “要是我也有这么一个英俊的相公,做梦都能笑醒。”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妇』人羡慕道。 旁边一个汉子立马扯了扯自己的媳『妇』:“难道我不英俊吗?” 周围顿时一阵哄笑声。 “起轿!” 然后又是一阵敲敲打打,遥楚的耳中听不到其他的声音,捂着一个苹果默默道:我会幸福的,你们也要幸福。 迎亲的队伍需要绕着城走一圈,遥楚突然觉得有点饿了。 四下找吃的,果然在轿子里面发现了一盒点心。 “还是青儿心疼我。” 而此刻的一间早茶店中,丹棱偷偷的打开了窗户,看着下面的迎亲队伍,有些遗憾。 主子出嫁,庄主都去送了,他却要在这里陪三个傻蛋。 “丹棱兄弟,你在看什么呢?”沈艳红吃的满脸都是,一边囫囵的问到。 丹棱猛的合上窗户:“没什么,就是下面有人成亲,我看看热闹。” 瘦子来了兴致:“真的吗?你们这里成亲是什么样子,我还没有见过呢。” 于是三个人都跑到窗边去看,丹棱拦也拦不住。 好在凤景澜已经拐弯了,他们看不到,所以并不知道成亲的是谁。 或许他们压根已经忘记了今夕是何夕。 遥楚吃完了点心,听到喜娘说到了哪里哪里,越是靠近凤府的时候,遥楚忽然有点紧张了。 不一会手心里面都有些湿了。 “紧张什么。”遥楚默默的给自己打气:“枪林弹雨都闯过来了,还怕什么。” “落轿,请新郎踢轿门!” 遥楚听到轿门响了三下,轿门就被打开了,一直大手伸了进去。 “娘子,下轿吧。” 遥楚将手伸过去,凤景澜握着遥楚的手,感觉到了微微的汗湿,心下不由得一笑。 还真以为这个小女人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也会紧张。 “新郎新娘进门……”喜娘再次亢奋的叫到,吹锣打鼓的声音响成一片。 而在乾州城外的山贼窝下,凤梓铭浑身的衣衫破入乞丐,正从山上冲下来,身后是三个身材肥硕入猪,唇红如血,脸大如饼的女人。 第417章 大婚 “相公,相公,你别跑啊……” “相公,相公,你回来……” “相公,我们不会再一起嘿嘿嘿了,你不要走……” 凤梓铭整个人都气疯了,恨不得『摸』出一把刀来,冲回去砍死那三个女人。 今日的羞辱,他日必定让你们付出百倍的代价。 “哎哟!” 刚刚才放了狠话,凤梓鸣的脚下踩到一泡稀拉拉的粪便,顿时脚下一滑,整个人都跌了出去。 凤梓鸣看着自己手上的粪便,嗅到一股恶臭,那脸『色』比吃了这粪便还要难看。 “快,他在那里!” 凤梓鸣还没有爬起来,就听到后面又传来了那三个女人的声音,他惊恐的回过头去,果然看到三个女人正追过来,顾不得其他,立马爬起来又跑。 凤梓鸣原本以为他跑到了山下的官道,就能向路人求救,谁知道这个点是正午,太阳又毒辣,整条官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他的鞋子也跑丢了,刚刚从山上下来的时候,还不觉得,此刻踩在滚烫又凹凸不平的官道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但是他丝毫不敢停留下来,挥着汗水往乾州的方向跑。 而跟在他身后的三个女人见他上了官道,只追了几步就停了下来,脸上的夸张表情已经不见了。 “撤。” “是,我回去通知兄弟们。” 凤梓鸣跑了五六里路,总算遇到了来找他的亲信,看到他们的一刻,凤梓鸣才知道自己总算活过来了。 “是大皇子!”前面的亲信黑豹见到凤梓鸣,急忙从马上滑下来,将摇摇欲坠的大皇子接住。 凤梓鸣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发不出一点声音。 黑豹扶着凤梓鸣,朝身后的人吼道:“把大皇子扶到阴凉的地方,再把水拿过来。” 属下拿来的水还没有落到黑豹的手中就被凤梓鸣抢过去了,扒开塞子就往嘴里灌。 “大皇子,慢点喝。” 凤梓鸣将整壶水喝了个底朝天,才勉强缓过来。 “大皇子,你怎么样?可有好点,是否受伤。” 黑豹不问还好,一问顿时让凤梓鸣回想了这几日的屈辱,『操』起手上的水壶就打在黑豹的脸上。 “你们这帮饭桶,本宫被劫走了整整两天,为什么现在才来。” 黑豹的脸被打的一偏,目中带着自责,抱拳跪在凤梓鸣的面前:“大皇子息怒,是属下办事无能,请责罚。” “责罚你有个屁用,知不知道本宫差点就回不来了。” “大皇子,不知是什么人对您下手的。” 凤梓鸣只是说她被山贼绑架了,至于那三个女人对他做的那些事自然没有说。 说道气愤之处,手中手指粗的木棍都被他戳断了,表情阴狠:“本宫咽不下这口气,本宫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凤梓鸣简单休息了一下就带着黑豹等亲信往山贼的老窝杀过去,可是待他们走到山贼的老窝时,这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几间破木屋,干净的好像没有任何人存在过的痕迹。 凤梓鸣傻眼了,他直接冲到被关押的柴房,里面绑缚他手脚的绳子也都没有,干净的就跟他是在做梦一样。 然后又去到他被三个婆娘『逼』迫洞房的房间,当时布置成大红新房的痕迹也一点也看不出来。 黑豹和其他人检查了几间破屋子,只有柴房,正房和一个厨房有过人行动的痕迹,其他几个房间灰尘都有一指厚,布满了蛛网,根本没有人进去过。 凤梓鸣不傻,看到这些也明白了,他这是被人摆了一道。 此人是谁那就不必说了。 “凤景澜,好,好,好的很。”凤梓鸣气的一拳砸在墙上,双目血红,先前在运河上被摆了一道,凤梓鸣为了阻止凤景澜和遥楚大婚,所以带着亲信先出发前来阻止,使团筹备好聘礼之后随后跟上。 为了防止凤景澜再给他使绊子,这次他都是挑的小路,甚至派了疑兵,没想到到最后还是没有逃过凤景澜的眼睛,还使了这么阴损的招数。 凤景澜,既然你丝毫不顾念手足之情,那我这个当哥哥的也没有必要再对你手下留情。 “我们现在马上启程去楚京,算起来他们大婚是在两日之后,只要我们日夜兼程一定可以赶到。”凤梓鸣对黑豹说道。 黑豹拧着眉头,看着凤梓鸣欲言又止。 凤梓鸣心急往前走,走了几步发现黑豹好像没有跟来,他回过头去,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大皇子。”黑豹抱拳道:“您已经被带走四天了,不是两天,今天是太子成亲的日子,我们现在还在乾州……” 凤梓鸣气的头发丝都差点着火,狠狠的喘了几口粗气都没有恢复,最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而凤梓鸣的消息已经第一时间传到了君七的手中,君七看完了消息,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想跟主子斗,你就是再多长两个脑袋也不是主子的对手。 不是君七对自家主子的盲目崇拜,而是自家主子要办的事情就没有办不成的,自家主子要坑的人,就没有能逃脱的。 不管对方怎么阴险,怎么狡诈,他像是总有预感似得,提前做好所有的准备,让人避无可避。 有时候,君七甚至在先自家主子是不是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否则怎么每次都算的那么准呢。 又是一阵鞭炮声音和高低起伏的叫声,知道是要拜堂了,君七赶紧到前面去,主子这杯子就成这一次亲,他可不能错过了。 “一拜天地!”礼部尚书高声唱道。 凤景澜和遥楚牵着大红绸,同时转向门外,对着外面躬身一拜。 外面想起了稀里哗啦的把掌声,各个脸上都带着笑容。 “澜太子长得真是太英俊了。” “遥楚公主也不弱,她可是楚京的大美人呢。” “二拜高堂。”两人又转身,面向正堂。 正堂坐着的一个是楚逸轩,一个是瑞王和瑞王妃,至于云夫人,她并没有出现,而是站在了众人的身后。 这一点遥楚觉得非常的遗憾,但是云夫人不肯点头,她若是出现在高堂的位置上,免不了受人注意,届时也可能会影响到遥楚。 “别难过,待下去之后,我们再单独给娘行礼。”凤景澜的声音轻轻的传来。 “夫妻对拜。” 这一拜下去,从此他们就是一体的了,不分你我。 可是不知为何,遥楚的心中突然又有些慌,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似得。 遥楚甩掉这种不安,安抚自己:可能是自己确实有些婚前焦躁,要相信他,若是他都不相信了,这个世界是还有谁能信任呢。 而与遥楚的焦躁不同,凤景澜的眼中只有一句话:我不会给你们机会的。 凤景澜眼神落下的地方正是遥楚的身后,左岩,肖珂都在那里。 两个人拜完之后,又想起了鞭炮声和吹打的声音。 “送入洞房。” 喜娘和遥楚的丫鬟等人将遥楚和凤景澜簇拥着往新房走去。 又是一些繁杂的议事下来,只留下云夫人,蔡嬷嬷,红秀娟等人陪伴,其他人都去忙了。 凤景澜自然要去陪伴楚逸轩和瑞王等人。 不过云夫人等人也没有陪伴多久就出去了,临走之前喜娘交给遥楚一本画册,这需要遥楚一个人。 遥楚曾经给白芍和宋鹏办过婚礼,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不由得觉得手中的画册灼烫的很。 不过还是草草的翻了两页,然后再也看不下去,将画册随手扔在了床上。 想了一下,遥楚觉得这东西放在床上不好,万一被凤景澜看见,她怎么见人。 于是遥楚掀开了盖头,四处找能藏这个东西的地方。 新房很大,布置的十分精致。 还有遥楚喜欢的火树银花,凤景澜专门做了一个架子放火树银花,各式各样的都有。 还有一个很大的衣柜,里面准备了满满当当的衣服。 梳妆台的整面墙上都被安置了小格子,里面放着数百套精美的首饰。 凤景澜,你不是说将身家都给我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私房钱。 虽然遥楚是淡淡的嗔怪,可是语调却甜蜜的能将人醉倒。 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适合藏这个东西的地方。 衣柜是最好的选择,毕竟里面衣服多,但是万一凤景澜回来换衣服,不就看见了吗。 忽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遥楚一个机灵的往床前走。 忽然,遥楚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帐幔的上面,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人会发现把,于是她将整个画册给扔进了帐幔顶部。 端着东西进来的是四大婢女。 “主子,婢子给你送了一碗燕窝和点心,你都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当然,端东西进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想来看看。 主子嫁人了,她们竟然都有一种嫁女儿的不舍,四个姐妹第一次抱在一起痛哭,就连向来流血不流泪的红萧都落下了眼泪。 遥楚:“不是说不能吃东西吗?” “太子说了规矩不重要。”紫儿哑着嗓子道。 遥楚听出了她们声音不对劲,不由得问道:“紫儿怎么了?” 紫儿吸了一口气,想缓和一下情绪,却被灵敏的遥楚听到了哽咽,一下子就掀开了大红盖头。 遥楚一身的凌厉扑向四人:“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们了?” “主子,这盖头不能掀开的。”青儿和蓝儿慌忙放下东西,要将盖头给遥楚盖上。 遥楚这才发现,青儿和蓝儿的声音都不对,再仔细看看四人,眼眶都有点红。 一下子,遥楚整个人身上都溢出一股嗜血的杀气。 “发生什么事了,谁敢动我的人。” 就是这护短的声音,让青儿,蓝儿,紫儿不由得落泪了,红萧虽然没有落泪,但是脸却绷的很紧。 “主子,没有谁欺负我们,我们就是舍不得你。” 遥楚有些吃惊,看着点头的众人:“这又不是生离死别的,怎么就舍不得了?” “呸呸呸!”紫儿连连呸道:“主子,大喜的日子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既然你们都知道这是你们主子大喜的日子,怎么一个个都哭过了。”遥楚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有点想笑。 “主子,你嫁人了。”紫儿很郑重的说道。 “我嫁人怎么了?” 紫儿呶呶嘴,又看了一眼其他三人,垂下了头。 “到底怎么了?红萧你说。” “蔡嬷嬷说,主子嫁人了,就要以夫家为重,尤其是到了南晋那边,宫禁的规矩森严……。” 红萧没有说完,但是遥楚已经明白了蔡嬷嬷的意思。 四大婢女毕竟是江湖中人,难免有江湖中人的习『性』,而她是要入主南晋东宫的,她们四个一是可能不会适应,二是恐会给遥楚惹麻烦。 也不能说蔡嬷嬷这件事做的不好,她只是关心遥楚,可能没有为四大婢女想的更多。 不过,这件事遥楚从来没有想过,也不能说没有想过,而是从未将这件事当作顾虑。 之前楚京的局势这么险恶,遥楚也没有想过要收敛锋芒,何况是去南晋。 “既然今天你们提到了这个问题,我也给你们吃个定心丸,只要你们不想离开,我永远不会赶你们走,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们的家。” 四大婢女咬住嘴巴,感动的哽咽。 “主子,主子……” 遥楚将四人拉到身边。 “我们是最亲的人,我了解你们,不会给我惹麻烦,你们也该了解我,我从来不怕麻烦,如果真的有麻烦,定然也是别人来找麻烦,今天我就把话撂下,不管是谁敢找麻烦,你们只管毫不客气的反击,我的人若是被欺负了,丢的是我的脸。” “至于适应,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适应南晋,我嫁给凤景澜,南晋是不会对我和澜颜悦『色』的,必定有许多麻烦等着我和他,所以与其让我去巴结讨好和适应,不妨让他们来适应我们的规矩。” 遥楚之所以敢这样说话,自然是有她的考虑和凤景澜的支持的,经过凤景澜的描述,遥楚大概也知道了凤展不同意婚事的原因。 第418章 圆房 凤展那边之所以拒绝遥楚和凤景澜的婚事不外乎两个缘由。 一是凤展觉得遥楚配不上凤景澜,不能成为凤景澜的助力。 二是因为遥楚的身份和发生在楚国的事情,这让凤展对她很忌惮。 所以与其讨好和巴结让凤展更加疑心,不妨从一开始就不顺着他。 四大婢女听了遥楚这番霸气的话,顿时心中也充满了豪情,不愧是我的主子,简直不能再霸气了。 但是青儿显然想的比较多:“楼主那里呢。” “如果他不能让我在南晋横着走,我想我会更愿意他入赘。” 此话一出,四大婢女都破涕为笑。 遥楚眉目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过跟我去南晋还是要看你们自愿,红萧和紫儿我是要带走的,至于蓝儿和青儿……” 蓝儿和青儿一听自己不在被带走的名单中,顿时急了:“主子,你可不能偏心眼啊。” 遥楚一手一个栗子打在两个丫鬟的头上。 “主子这不是为你们将来的幸福考虑吗?红萧和君七的事情也该定下来了,红萧是要跟我走的,出云未央这里有茯苓和丹棱,紫儿也没什么事,可以跟我走。但是青儿,你呢?” 被点名的青儿的脸『色』微微囧。 年前因为霓裳的事情,青儿和陈鑫两人一直别扭着,后来陈鑫推掉了刑堂掌事的职务,算是打破了这个膈应,两人的关系也有所缓和。 不过陈鑫被派去寻找皇后的下落,现在还没有消息。 青儿的事情还算好解决,到时候将陈鑫也带走就行,但是蓝儿就麻烦了。 当初让蓝儿去跟着左岩不过只是想监视左岩,左家和皇宫的动向,没想到蓝儿会对左岩产生情愫。 而左岩似乎…… 就在遥楚担忧的时候,蓝儿率先开口了。 “主子,我跟你走。” 遥楚看过去,她的眼神很平静,似乎早就做好了打算。 “好,不愧是我的人,有这份魄力。” 时间差不多了,四大婢女都退了出去,出去的时候刚刚遇到弥月扶着柳嫣进来,柳嫣和弥月是想跟遥楚辞行的。 遥楚不赞同柳嫣这个时候走,毕竟如今天气太热了,长途跋涉对柳嫣没有好处。 不过无铭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他们准备走水路去北凉,然后再往西,水路平稳不颠簸,而且现在的北凉已经入了秋天,比之留下来受热,柳嫣也适合去个凉快一点的地方。 虽然柳嫣句句都是自己的主意,又是为孩子好,但遥楚还是知道这其中大大小小也有幻影和霓裳的缘故行程的缘故。 遥楚让柳嫣再多待一天,遥楚好有时间给她准备充足的安胎『药』,和其他关键时刻能保命的『药』。 最后柳嫣答应了多留一天,不过就不让遥楚去送了,她不喜欢离别,并且两人约定好了,待她生了孩子就去南晋看遥楚。 不知不觉中就到了晚上,遥楚听到有脚步声,恍然醒了过来,猜想可能是凤景澜回来了,她赶紧将凤冠放在头上,然后盖上盖头。 听脚步声,有些杂『乱』,难道是凤景澜喝醉了? “澜太子,您慢点……” 门被大力推开了,两扇门撞在墙上,发出声音。 “我没醉,别扶我……”凤景澜醉醺醺的话从门口传来,遥楚不由得抚额,这是喝了多少呀。 凤景澜跨进门之后,碰的就把门给关上了。 “澜太子,这喜娘还没有进去呢……” “澜太子,开开门,这盖头没揭,酒也没喝呢,您倒是让喜娘进去呀……” 不管外面的人喊破了喉咙,凤景澜都没有动静,高大的身子抵着门没有一点反应。 “难道是喝醉了?”喜娘欲哭无泪。 这会来救场的瑞王妃赶到了,想到片刻之前她收到凤景澜的请求,心下也是醉醉的。 瑞王妃跟喜娘说了几句,便带着人走了。 好一会,凤景澜都没有动静,遥楚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已经醉倒在地上了。 正要掀开盖头。 “别动!” 一只大手握住了遥楚的手,正是凤景澜,他的声音没有丝毫的醉意,刚刚的醉意就是装的咯。 不愧是千年老狐狸。 “哪有新娘子自己掀开盖头的。”凤景澜的调侃响起,遥楚不由得红了脸。 “你不是说规矩不重要吗?”这话是刚刚紫儿她们进来说的。 “可我在乎你。” 凤景澜的气息在『逼』近,遥楚能感觉到他身上扑腾的热气,不由得又有些紧张了。 虽然跟凤景澜有过亲密接触,甚至差点突破底线,但是遥楚知道凤景澜向来一诺千金,承诺过不成亲不碰她,就一定会做到,所以不管当时多么激烈,遥楚都知道他不会。 可是现在不一样,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发生那样的事情就是必然的了。 凤景澜看到遥楚瑟缩了一下,哪能不知道遥楚的紧张。 于是又生出了想要逗逗她的想法,便靠的更近了:“难道说娘子已经迫不及待要跟为夫享受洞房花烛了?” 遥楚红着脸,故作嫌弃的哼了哼:“你才迫不及待了吧,连喜娘都不让进。” “我们都迫不及待了。” 遥楚想说点什么,表示自己不是那么急切的,但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房间里好像一下子热了起来。 一杆秤伸到了遥楚的眼前,轻轻的挑起了红盖头,一张绝美的脸出现在凤景澜的面前,美的凤景澜的呼吸都快了两分。 凤景澜一直都知道遥楚的美,但她素来不是素颜就是男装,或者易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精心打扮过。 遥楚看着凤景澜这幅痴『迷』的样子,倒是不太紧张了,刚刚张嘴想要说什么,凤景澜一个狼扑就过来了。 凤景澜如同一头饿了三天三夜的狼,将遥楚整个扑到,一口将樱唇吞噬,整个人如同一个巨大的怀抱将遥楚包围。 “疼,疼……” 遥楚喊了出来,凤景澜却以为遥楚要耍诈,一副你又是苦肉计的模样:“娘子,今天可是为夫与你的洞房花烛夜,耍赖也没用。” 遥楚一头黑线的摇头:“真没有,床上有东西。” 凤景澜伸手去『摸』,『摸』到了一堆硬硬的东西,将遥楚抱起来,掀开大红『色』的被子,两个人都傻了。 被窝里面满满的都是枣子,花生,桂圆和莲子,铺满了整个床。 “这是不是太多了?”凤景澜嘴角抽了抽:“娘子,你背上没事吧,我看看。” 说着,凤景澜就要去掀开遥楚的衣服,刚刚他整个人压下去,肯定给压伤了。 “我没事,你先去洗洗吧,一身的酒味,我将这些东西收起来。” “真没事吗?” “真的,快去吧。” “那我把凤冠取下来,这太沉了。” 凤景澜洗完了澡,本来想找衣服,转眼一想一会脱掉还会麻烦,便在腰部裹了一条白『色』的浴巾就走回了房间。 遥楚此时正在揭开嫁衣,可这嫁衣有点复杂,背后的位置够不到,所以怎么也解不开。 “澜,你帮我把后领解开……” 遥楚听到脚步声回过头去,说完话才发现凤景澜居然没有穿衣服,只是在『臀』部搭了一条浴巾。 身上的水珠没有擦干,顺着象牙白的肌肤滚落下来。 或许是刚刚沐浴过的关系,他的唇瓣很红,让人很想亲一口。 六块腹肌,宽肩,劲腰,窄『臀』…… “对为夫的身材满意吗?” 不知何时,凤景澜已经来到遥楚的面前,吓了遥楚一大跳,连忙点头,然后又摇头。 “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不确定吗?那你来『摸』『摸』看……” “别……别过来……” 见遥楚避之不及,凤景澜掩下眼底的笑意:“我不过来,怎么给你解开衣服……” 遥楚咽下一口唾沫,想了一会才将背给凤景澜:“你帮我把下面几颗扣子解开就行了,剩下的我自己来。” 说完还不忘警告:“动作快点。” “好,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解开。” 凤景澜的手在遥楚的后背上磨蹭了一会,也没有将扣子揭开,而他目光已经如饿狼般瞄准了遥楚脖子上莹白的肌肤。 就在遥楚正要催促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什么东西从身体上滑落,她低头一看,正是自己穿在身上的嫁衣。 “啊,怎么回事?” 遥楚感觉到身上的燥热顿时褪去,这才反应过来,凤景澜居然将她的衣服整个从后面撕开了。 “这就是最快的速度!” 说罢,凤景澜将遥楚拦腰抱起来,再也没有给她反驳和反抗的机会,将人扑倒在大床上面。 凤景澜身上的水珠子渐渐蒸发了,他的皮肤越来越滚烫,呼吸也越来越粗。 遥楚被迫接受凤景澜的热吻,凤景澜的舌头就像是无孔不入一般,直追的她差点开启城门投降。 好在凤景澜很快就转移了地方,顺着她的嘴角,炙热的吻向她的脸颊处蔓延,很快就来到了遥楚的耳坠。 一股酥麻之感瞬间传遍全身,遥楚轻『吟』出声音。 凤景澜将遥楚的耳坠含在口中,遥楚整个身体都软了。 可是凤景澜觉得还不够,将唇舌移向了遥楚的整个耳朵,他将嘴巴长开,将遥楚的整个耳朵含进口中,长舌沿着遥楚的耳廓继续深入。 “啊!不要,不要!”遥楚的叫声突然高亢起来,整个身子不由得颤动。 感觉太强烈了,整个人像是都像是被电了一般。 “澜,不要,放过我……” 凤景澜没有回答,而是更加深入。 遥楚觉得整个人都要疯了,她想大声的叫出来,可是却又害怕被听到。 “叫出来,我喜欢听你叫……”凤景澜粗热的声音在遥楚的耳畔呢喃。 “不要,不……” 待遥楚觉得神志渐渐回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和凤景澜已经完全坦承相待。 遥楚往下看,小小澜正虚势汹汹的对着自己。 遥楚惊叫一声,翻身一滚,被眼疾手快的凤景澜给抓住了脚腕。 “跑什么?” 遥楚摇头,可怜兮兮的求饶:“不要,不要,求放过……” “你看它都饿了这么久了,你舍得吗?” 遥楚摇头,凤景澜抓住她的脚腕用力一扯,遥楚手中便抓到了帐幔,结果凤景澜扯遥楚,遥楚扯帐幔,两个人都被落下的帐幔给盖了起来。 一个东西砸在凤景澜的头顶上。 “什么东西?”凤景澜『摸』到一个画册似得的东西,抓在手中,正要掀开帐幔去看。 遥楚想到那就是嘿嘿嘿的画册,整个人仿佛被当头一棒,这个东西若是被凤景澜看见,他肯定以为自己有多饥渴似得。 “没什么,没什么……”遥楚也赶紧伸手去拿。 凤景澜明显不信:“我去看看。” 说罢掀开帐幔,准备去捡起来,遥楚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赶紧抱着凤景澜的脖子,送上自己的红唇。 渐渐的,气氛再次燥热起来,遥楚为了让凤景澜忘记那个东西,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来转移凤景澜的注意力。 殊不知凤景澜只是轻轻睨了一眼那个册子,眼中尽是得逞的笑意。 “痛,出去,混蛋!” “我不动,很快就好了。” “求你,出去……” “别动!”凤景澜两手控制住遥楚,声音是低哑到极致的忍耐。 “呜呜……你混蛋。” “乖!”凤景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串汗水滴落在遥楚的胸前,溅开一串小水花。 遥楚睁开眼睛,看到凤景澜双目发红的看着自己,双臂肌肉凸起,似乎竭力的忍耐。 遥楚虽然不经人事,可她是医者,也知道许多东西,凤景澜明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却还是没有伤害自己。 “我不那么痛了,你动吧。” 这原本是一句妥协的话,可是听到凤景澜的耳力,却引来他扑哧一笑。 遥楚恼怒:“你还笑,给我滚出去!啊……” “我笑是因为我欣慰,娘子能这么体贴为夫的辛苦,不枉费我忍了二十几年。” 不管是任何女人,在听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说出这句话的都是都是高兴的,他们是彼此的第一人,也是唯一的人。 第419章 欲罢不能 但是没多久,遥楚就后悔了,正是因为她是第一人,所以她付出了巨大的辛苦,完全低估了一个二十几年不碰女『色』男人的火气,一整夜,她是晕了醒,醒了晕,反复了三次,直到天亮才算解脱。 凤景澜这里没有长辈,也不需要两人早起,当然也没有不识趣的人来打扰,这一觉,遥楚睡到傍晚的时候才醒来。 睁开眼睛,天还是黑的,遥楚动了动,发现浑身都酸疼的厉害。 “娘子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凤景澜端着一碗燕窝粥过来。 遥楚看到凤景澜,就跟老鼠见了猫似得,生怕凤景澜又狼扑过来,不断往床里面挪:“我不饿,我困,我再睡会。” “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吧。” 遥楚摇头:“现在天还没有亮,等天亮再说。” 凤景澜扑哧一笑,将燕窝粥放好,直接就着被子将人捞起来,宠溺道:“这天不是没亮,是已经又黑了,你都睡了一整天了。” 遥楚脸上的表情僵硬的跟便秘似得,欲哭无泪,天都黑了,看着凤景澜那一副我还很饿的表情,遥楚这才发现她刚才动了动,将裹在身上的薄被给掀开了,『露』出了满目的莹白和绯红。 天黑了,那不又是凤景澜进食的时间,想到这里,遥楚头皮都发麻起来。 “我不困了,我要起床,我睡够了。” 凤景澜怎么可能没有看透遥楚的想法,顿时觉得这小女人实在太可爱的,吧唧在遥楚的嘴上啄了一口。 一本正经道:“娘子,天黑了,是睡觉的时候。” 就这样,两个人在床上度过了三天,三天之后,却是遥楚不想起床了,实在觉得没脸见人。 凤景澜却巴不得不起床呢,不仅温香软玉在怀,他还隐约觉得自己体内的封印在加速消融,短短的三天,他的功力已经又进了一筹。 可是,现实是不允许的,因为凤梓鸣已经于昨晚抵达了楚京,被安排在了驿馆中,今天他定会找来。 “主子,夫人,东西都准备妥当了。”君七的声音在院中传来。 “快住手,君七来了。”遥楚抓住凤景澜在她胸前作『乱』的大手,羞怒异常。 “他不敢进来的。”说罢,凤景澜一个劲的往遥楚的脖子上凑:“娘子,你的味道实在太美好了,为夫欲罢不能啊。” “你这个『色』胚,给老娘滚开。” 看着遥楚香肩半『露』的模样,凤景澜的眸『色』越发的黑沉,本来想是想逗弄遥楚一番,没想到倒是差点真的被美『色』蛊『惑』了。 不过待两人出门的时候也是小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拉开门的那一刻,遥楚才觉得自己好像阔别外面的世界很久了,不由得心生感慨。 “主子,夫人,可以出发了。” 今天“夫人”二字可是名副其实的,尽管君七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遥楚也从他的声音中听到了暧昧之『色』,不由得暗暗掐凤景澜。 凤景澜忍住笑意,轻咳两声:“既然准备好了,就出发吧,一会日头都大了。” 凤梓鸣顶着斗大的太阳,站在凤府门口,气的那个七窍生烟,凤府那两个流金的大字晃的凤梓鸣眼睛都睁不开,汗水流进眼珠子里,辣辣的疼。 差不多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君七才状似焦急的从凤府里面出来,见到凤梓鸣他甚至有些惊讶:“不知大皇子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大皇子恕罪。” 不知他驾到,凤梓鸣被这几个字气的脑仁突突的跳,若是真的不知,怎会有人劫走聘礼,还让人假扮山贼拦下他。 想到这里,凤梓鸣气的几乎跳起来:“凤景澜呢?本宫要见凤景澜,让他出来。” 君七拱手,“大皇子,太子殿下不在府中,若是大皇子有事求见,请在府中稍坐。” 君七虽然看似恭敬,却将“太子殿下”和“求见”两个字咬的特别重,明里暗里的将身份和尊卑摆在了明面上。 凤景澜是太子,你只是个皇子,凭什么对太子大呼小叫,还直呼名讳。 凤梓鸣怎么会没有听出来,一时恼怒异常,直接拿出了凤展的圣旨:“大胆,本宫可是身负皇命来宣旨的,把凤景澜给本宫叫出来,否则别怪本宫回国之后参他一本。” “原来大皇子是来宣旨的,属下有眼不识泰山,大皇子,里面请。” 这话本没有什么『毛』病,但是凤梓鸣听在耳朵里面总有一种被人说成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感觉。 君七亲自将凤梓鸣请到了大堂,凤梓鸣右手高举着明黄『色』的圣旨,一副我要宣旨,众人下跪的模样,可是到了大堂却发现,连个端茶倒水的丫头都没有,就他一个人跟个傻『逼』似得举着圣旨,还不敢放下。 “凤景澜呢?”凤梓鸣压着火气问道。 “大皇子着实来的不巧,今天是太子和太子妃……。” “住口!”凤梓鸣声『色』内荏道:“哪里来的太子妃,谁是太子妃?” “太子妃自然是遥楚公主,大皇子想必也听说了,太子和遥楚公主三日前已经成亲了。” “凤景澜他好大的胆子,太子妃三个字也是他随便册封的?那是要经宗亲和父皇同意的,凤景澜这是不把父皇放在眼里啊。” “难道皇上并不是想许以太子妃位跟楚国联姻吗?”君七抓着脑袋不解的问道:“楚帝知道吗?大皇子想必是不知道遥楚公主多么受宠,若是楚帝知道您是带着侧妃的圣旨来联姻的,您怕是走不出楚国。” 凤梓鸣差点呕出一口鲜血来:“自然是太子妃之位。” 君七环着胸,冷笑了一下道:“既然是太子妃,早晚也都是太子妃,大皇子想必进宫见过楚帝了,何来我家太子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大皇子可不要在『乱』扣屎盆子。” “你,你!”凤梓鸣指着君七,被气的脸『色』铁青:“好你个狗奴才,来人,给本宫将人拿下。” 凤梓鸣的属下里面围了上来,而就在他们围上来的同时,整个大堂的外圈又围起一圈护卫。 “大皇子不要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你要宣旨就好生等着,属下不奉陪了。” 君七说罢,就走了出去,就剩下凤梓鸣的几个属下跟护卫们对峙。 “凤景澜,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凤梓鸣气的七窍生烟,暴跳如雷,却没有一个人搭理他们,甚至连口水都没有。 而在将军府的凤景澜和遥楚跟一众人都是其乐融融。 尤其是还见到了大皇子楚亦然和清逸。 大皇子楚亦然和清逸的身份遥楚也没有隐瞒,而是透『露』给了楚逸轩,毕竟楚流云还活着,可能会拿这两个孩子做文章,所以告诉楚逸轩也好让他有个准备。 楚逸轩并没有因为楚亦然和清逸是楚流云的孩子有半分轻视,而是直接诏告天下恢复了清逸是皇子的身份。 楚亦然稳重,懂事,人也善良,楚逸轩有意培养他,让他跟在左岩身边。 至于清逸,太过单纯,便让他跟着太傅读书,以后也能成为朝廷的栋梁。 “二皇子呢?”遥楚问道。 楚亦然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交给遥楚:“遥楚姐姐,这是二弟让我交给你的信。” 遥楚打开信封,果然是楚斐然的笔记,信中说他想去做他自己的事情,让遥楚他们不要担心,也不要寻找。 信的末尾还特别交代,若是遥楚生下女儿他会立刻出现。 遥楚一时哭笑不得,恼了凤景澜:“瞧你做的什么事,等你女儿能嫁人的时候,他都三十岁了。” “若是十几年都等不得,有什么资格娶我们的女儿。” 遥楚无力,这是重点吗? “重点是你女儿真的要嫁给一个比她大十几岁的男人吗?” 凤景澜突然蹙起了眉头:“你这是看不起老男人咯?” 遥楚这才从凤景澜委屈的眸中恍然醒悟,好像凤景澜也大她好几岁。 “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这也大太多了吧。” “那咱们就赶紧生啊,这样才能缩小他们之间的差距。” 遥楚的脸顿时红了,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又不好发作。 “遥楚,你们在说什么呢?”云夫人一本正经的问道。 其他人都同一时间看过来,尤其是红秀娟,眼神就一个劲的扫在遥楚的肚子上,让遥楚浑身发麻。 遥楚赶紧递过去一叠葱油饼:“娘,嫂子,吃点这个吧,味道不错。” “饼,要饼……” 这个时候童儿迈着小短腿从外面跑了进来,遥楚递过去的葱油饼顿时收了回来,她可还记着这小鬼头耍她的事情呢。 童儿见遥楚将葱油饼端回去,迈着腿就跑过来,跟个小狗似得:“姑姑,姑姑,妹妹,妹妹。” “小鬼头,你再说一遍。”遥楚板着脸无语凝咽。 “妹妹,饼饼。” 红秀娟闻言哈哈大笑起来:“遥楚,你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旁边的红萧也笑了起来,云夫人和乔长老,孔未,东方木等人都很好奇,红秀娟也不好解释,拿着葱油饼想转移注意力,将这茬给接过去。 谁知道端起葱油饼的时候,她的脸『色』忽然一白,放下葱油饼,整个人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东方木,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 追出去就看到红秀娟蹲在花台边上不停的干呕。 “会不会吃错东西了?”东方木担忧的问道。 “没事,就是有点反胃,呕……” 遥楚一根天蚕丝脱手,缠住了红秀娟的手腕。 “怎么了?遥楚,秀娟她……”乔长老不安的问道,自从来了将军府,红秀娟将她们照顾的无微不至,加之红秀娟善解人意,温顺善良,在乔长老心中更是将红秀娟当作女儿一般疼爱。 “遥楚,你嫂子她怎么了?”东方木扶着无力的红秀娟,也很焦急。 遥楚指了指红秀娟的肚子,问道楚亦然怀中的童儿:“你个小鬼头去看看,是弟弟还是妹妹?” 童儿一改泪眼汪汪,挣扎着从大皇子怀里下来:“弟弟,弟弟。” 众人都是恍然大悟,东方木更是紧紧的盯着红秀娟的肚子,一脸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娟儿,你有了,你有了。” 红秀娟的脸红的能烧起来,一家人均是喜不自胜。 “恭喜大哥大嫂了。” 东方木紧紧的握着红秀娟的手,对遥楚感激涕零。 “好了,多的就不说了,赶紧送嫂子回去休息吧,以后府里的事情就交给泉叔和蔡嬷嬷打理,东方家人丁兴旺还要靠着嫂子。” 红秀娟被说的脸『色』羞红,这小姑子,还真是不饶人,她不就是取笑了她一下吧,用得着把她当成猪一样生吗。 待东方木扶着红秀娟回去,红老夫人也将童儿带去午睡。 凤景澜将自己要和遥楚启程回南晋的事情告诉了云夫人。 “你们什么时候走?”云夫人问道。 “三日之后。” “是不是有点着急?” “在楚国娶楚楚,着实不得已,如今我父皇既已经让了一步,小婿必是要给楚楚一个交代的,她是南晋的太子妃,小婿不能委屈了她。” 对于凤展之前反对两人的婚事,众人皆是有所耳闻,不过凤景澜不顾南晋反对,甚至敢不要太子之位,只为了迎娶遥楚,他们着实感动凤景澜的真心,也因此瑶族,神耳族和苗族才会同意这门婚事。 否则以遥楚如今在三族的身份和地位,凤景澜作为水族族长的外孙要娶遥楚,可比以前难太多了。 “岳母大人,乔长老和孔七叔,你们三位若是没有别的安排,可否与我和楚楚同行,顺便游历楚国,南晋的风光。” 云夫人迟疑了一下,道:“这次出来,一是为了遥楚的婚事,二是打算带着乔长老回出云山庄,出云山庄有许多我爹娘留下来的手札,想看看是否对乔长老有所帮助。” 乔长老被废去一身修为,她的寿命也会受到非常大的影响,早已是行将就木之躯,如今她看起来年轻,不过是因为用『药』暂时保住她已经萎缩的五脏六腑,但是这种『药』是一种剧毒。 第420章 末日红颜 遥楚等人离开瑶族不久,云夫人就发现乔长老的身体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衰老,云夫人用尽了办法也只拖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直到云夫人从瑶族的传承日志中发现了这叫末日红颜的毒。 据说这种毒来自魔族,魔族的女人都非常重视自己的美貌,不愿意以一种年老『色』衰的脸死去,她们会在大限将至的时候服下这末日红颜,这样她们就会死在最美好,最美丽的年纪。 如今乔长老每一天都要年轻一岁,重复她长大的过程,直到她回到十八岁的状态,会在那个时候沉沉的睡过去,再也不会醒来。 乔长老却摆摆手:“我要跟遥楚去南晋,不去什么出云山庄。” 孔七叔却不答应:“乔长老,出来之后,您可答应大家的。” “我就是想去南晋,我活一百多岁了,也够了,就是遗憾没有到处走走,经历这么多我也想明白了,活的太久反而没有什么意思,你们就成全我吧。” 乔长老的态度很坚决,谁反对也无效。 “娘,七叔,就答应乔长老吧。” 乔长老拉着遥楚的手臂:“就是,遥楚都同意了。” 云夫人看着遥楚,遥楚轻轻的点点头,母女两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妥协。 出云山庄的书遥楚都倒背如流,所以她知道这种逆天的毒是无『药』可解的,说让乔长老去出云山庄不过也是安慰乔长老。 不过依照乔长老今天的话,想必她已经知道了,既然改变不了什么,那就让她最后的日子开心一些吧。 用过晚饭的时候,凤景澜和遥楚才打道回府,一路上,遥楚有些有气无力。 凤景澜揽过遥楚的身子,“是在为乔长老的事情担心吗?” 遥楚表情无奈的点点头,她自诩医毒双绝,却对这末日红颜的毒束手无策。 “别皱着眉头。” 凤景澜捧着遥楚的头,将她的眉头舒展开来:“不要总把什么事情都担在自己的肩上,你不是神,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我只想让我身边的人都好好的。”遥楚看着凤景澜的眼睛,轻轻的说道:“我想看着他们开心,幸福。” “你呀,就是太『操』心了。”凤景澜无奈的捏着遥楚的鼻子:“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他们或生,或死,或幸,或灾,都不是你能干预和改变的。” “就算你能解毒,可是解毒之后呢?乔长老只会死的更快,你想找一种既能解毒,又不能让乔长老因为解毒而老死的办法,就算天帝也做不到。” “罢了,罢了,你说得对,这样对乔长老来说是最好的。” “想通了就好,你很聪明,很善良,就是喜欢钻牛角尖。” 遥楚嗔怪着:“你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马车停了下来,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周围的空气像是停止了流动。 “主子,楼主,有人求见。”红萧的声音低低的传来。 “什么人?” “魍魉和流苏。” 遥楚和凤景澜对视一眼,均是很奇怪这两人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魍魉出卖了楚流云,而楚流云还活着,魍魉是不应该停留在楚京的,遥楚当初给了两人一笔钱让两人远走高飞,可是这都过去两个多月了,这两人怎么还在楚京。 虽然疑『惑』,两人也下了马车。 他们的马车停在巷子口,巷子里面还有另外一辆马车,马车下是一身普通农户打扮的魍魉,还有一身『妇』人打扮的流苏。 流苏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孩子睡的正香。 “公主,澜太子。”魍魉和流苏给两人行礼。 遥楚扫了一眼两人,冷嘲道:“你们胆子不小啊,还敢在楚京停留。” 流苏和魍魉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凤景澜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千山暮雪吧。” 一行人就这样到了千山暮雪,陈叔和陈安给四人安排了一个房间。 这个时候孩子醒了,开始哭闹起来,流苏则是找陈叔要了小炉子将准备好的羊『奶』烧开冷却之后喂给孩子。 看到流苏熟练的照顾孩子,遥楚的心软了几分。 “什么时候收养的?” 魍魉的视线追谁着流苏和孩子,『露』出一抹温和来。 “离京的那天在路边捡到的。” 遥楚吹了一口茶水:“既然带走了,为什么又要带回来?” 这话说的魍魉浑身一震,惊愕的看着遥楚,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你都知道了。 离京的那天,遥楚让人护送魍魉和流苏离开,流苏捡到孩子的事情自然瞒不过遥楚的眼睛。 孩子的来历遥楚自然要探查清楚了,很快就查到了魍魉将孩子寄养在一个普通的菜农家中,那菜农是受了魍魉恩惠的普通人家。 再根据孩子到菜农家中的时间,和魍魉当时的所在之处,不难猜测到这孩子的身份。 魍魉生怕遥楚会对这孩子不利,单膝跪在两人面前,祈求:“公主,澜太子放心,我会带这孩子离开的,保证永远不会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起来吧,带他离开吧,永远不要回来了。” 魍魉却没有起来,沉默一下,道:“公主,这次我们回来,主要是给公主和澜太子带来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太子和公主去南晋的时候,小心一些。” 凤景澜和遥楚对视一眼,很快就都明白了魍魉的意思。 只是遥楚有些不可思议:“你们回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魍魉淡定的点了点头,然后抱着孩子和流苏走出了千山暮雪。 原来两人离开楚京之后,就扮作投亲的夫妻跟着一位客商去北凉,但是无意中听到了有人收买杀手要埋伏凤景澜和遥楚的消息。 魍魉本不想多管闲事的,但是流苏心中一直记挂着遥楚的救命之恩,便央求魍魉回来。 魍魉无奈,只得带着流苏,两人冒险回来,一路上也遇到血月教残余势力的追踪,好在有惊无险。 现在他们了结了一个心结,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的过下半辈子。 凤景澜和遥楚回到凤府的时候,已经快要三更了,府中灯火通明,凤梓鸣等人又饿又渴又累,几乎都奄奄一息的趴在桌子上。 看到凤景澜出现,凤梓鸣几乎跳了起来,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气氛。 “凤景澜,你,你……” 可是凤梓鸣的嚣张只是被凤景澜那冷冷的一瞥就打回了原形,本来准备好要教训凤景澜的话就堵在喉咙里面不上不下。 “我什么?大皇兄怎么不说话了?是渴的没声音了,还是饿的没力气了?” 凤景澜这明目张胆的威胁,更是让凤梓鸣不敢再发怒。 只是君七都敢将他们晾着,不给吃的,不给喝的,他相信若是真惹恼了凤景澜,凤景澜真的能活活饿死他们。 他们现在在楚国,就算凤景澜将他们饿死了,或者直接弄死,也没有人知道,只要回去随便编个理由,依照父皇对凤景澜的宠爱程度,他就白死了。 古人有云,人在饥饿的时候会比以往都聪明,这句话还真是有一定道理的。 “没事,没事。这位想必就是弟妹吧,果然是国『色』天姿。” 话题既然落到了遥楚身上,遥楚也不好不接,对凤梓鸣点点头:“大皇兄,有礼了。” “大皇兄怎么来楚国了?”凤景澜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道。 凤梓鸣几乎要咬碎一口铁牙,却又不得不跟凤景澜虚与委蛇。 “皇弟,父皇听说了皇弟跟弟妹的事情,特意派了皇兄向楚国提亲,没想到皇兄路途上出了一点意外,未能及时赶到,还请皇弟不要怪罪。” “皇兄确实来的太迟了一些,回去的时候,可要跟父皇好好解释一下,免得父皇责怪与你。” 凤梓鸣只局的两眼昏花,脑仁突突的跳,真想跳起来大骂凤景澜的无耻,卑鄙和下流。 明明就是他千方百计的阻止,不让自己提前来阻止婚事,可他却硬生生的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但是凤梓鸣却敢怒不敢言,他虽然心中恨急了凤景澜,可也不敢面对面的跟凤景澜叫板,在凤景澜的眼中,规矩和道理都是说不通的。 “好了,皇兄一路舟车劳顿想必辛苦,今晚就好好休息,明日本殿和太子妃要进宫见楚帝,顺便辞行,到时候皇兄一块去吧。” 凤景澜这才将人都给撤了下去,让君七安置凤梓鸣的等人。 吃饱喝足的凤梓鸣在房间里面发了一大通火气,愣是将整个放假都砸了个稀巴烂。 这些时间也足够凤梓鸣想清楚很多事情,他这次的目的就是要让凤景澜和东方遥楚回到南晋,他必须忍耐下去。 三日之后,凤景澜和遥楚启程回南晋。 因为有凤梓鸣的加入,遥楚不放心云夫人三人,便让红萧带王飞羽和姚瑾越等人护送三人走水路去南晋,他们一行人则是走陆路。 楚逸轩可能猜不到凤展派凤梓鸣来的猫腻,但是瑞王却知道,于是不顾遥楚反对让左岩担任联姻的使臣,带着礼部的人和禁军组成送嫁的队伍亲自护送遥楚去南晋。 瑞王妃站在城楼上,哭的几乎要晕过去,好在有姚夫人,陆夫人和阮夫人跟着,她舍不得遥楚,真的好舍不得。 “时辰不早了,楚帝,后会有期。”凤景澜一身大红『色』衣衫,坐在马匹上,抱拳告辞。 楚逸轩深深的看了一眼同样红『色』长裙的遥楚,视线回到凤景澜的身上:“她若受一点委屈,朕会亲自到南晋接人。” 凤景澜邪魅的勾起了唇角:“你不会有机会的。” 遥楚心中难掩离别的酸涩和不舍:“保重。” 凤梓鸣也抱拳向楚逸轩等人告辞,勒下了缰绳,马蹄溅起飞扬的黄沙。 “娘子,我们还会回来的。” 遥楚听到风中传来凤景澜的声音,郑重的点头。 楚逸轩一直望着凤景澜和遥楚离开的方向,直到那被溅起了灰尘又归于地面,他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而就在一行人出发之后,已经辨不出雌雄的男人收回视线,阴柔的脸上满是狠辣。 他便是楚流云。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面的男人出现在楚流云的身后。 觉察到异样,楚流云突然出手,他五指成爪,真气吹起他细碎的长发,看起来妖娆,阴毒。 这次,楚流云在白玺的手中过了三十多招才落败。 白玺收回手,走到床边,向城外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们走了,你也该出发了。” 楚流云转过身来,眼神漠然:“你说过,走之前可以向你提一个要求。” 白玺负着手,视线透过斗篷依然显得凌厉狠辣。 “你想知道我的身份?” 楚流云却摇了摇头:“若是以前,我会感兴趣,现在我不感兴趣了。” “噢?”楚流云的话显然有些出乎意料:“为什么?” 楚流云冷嗤了一声:“你藏的很深,我也不傻,能让局面变成今天这样的人不出三个,只要再想想,排除最后得利的那个和要离开的那一个,你的身份不难确定。” 白玺在袖中的手紧紧了握了一下,楚流云甚至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几分,但是他丝毫都不在意白玺会杀人灭口,因为对白玺而言他还有作用。 果然,白玺周身的气势松开了,撩起袍子坐在楚流云的对面:“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青鸟是谁。” 楚流云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向来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白玺直接捏碎了茶杯,周身都散发着凛冽的气息。 只是一瞬间,白玺的手就扣住了楚流云的脖子。 “你是怎么知道青鸟的?”白玺的声音很冷,很毒。 楚流云轻咳了几声,脸已经涨得通红:“上次你练功的时候,我恰好经过,听到了这两个字,就是好奇问问。” 白玺暗恼自己失态了,楚流云根本不可能知道青鸟是谁,便松开了手。 “不该问的别问。” 殊不知正是白玺这多此一举,让楚流云更加想知道青鸟的身份。 第421章 青鸟 自从他开始修炼白玺交给他的阳宦之后,他最近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有一个画面,那是一只青『色』的鸟儿,挥着青『色』的羽翼,带着七彩的尾巴扑向那熊熊的大火。 梦里,他声嘶力竭的呐喊:青鸟。 每次看到这一幕,他的心都疼得像是要窒息,那种窒息感是第二次出现。 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在他揭开雪芽那张脸的时候,那天晚上他也做了一个梦,梦见雪芽,雪芽还是个小孩子,跟在他身边奔跑。 他看不清自己的脸,也看不清其他人的脸,只有雪芽那张稚嫩的脸。 楚流云原本也以为这是巧合,但是自从他照着秘籍修炼阳宦,他老是做那个梦,他不相信这是偶然。 加上他一提到青鸟,白玺就神『色』大变,楚流云猜测他,遥楚,青鸟,甚至那个长着雪芽脸的小女孩之间,一定有着什么关联。 白玺一定掌握着一个很大的秘密。 “不问就不问,那就总要告诉我,这次我去西疆的计划吧。” 白玺退回到他原来的位置,透过斗篷瞥了一眼楚流云,见楚流云只是活动着他的脖子,没有异样,才收回视线。 “计划由你定,彩衣阁会全力协助你夺取西疆国主之位。” 楚流云狐疑的看着白玺:“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报酬呢?你想从西疆,或者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楚流云才不会相信白玺是那种无利起早的人。 “没有什么报仇,只要你得到西疆国主之位后,帮我一个忙就是了。” “就这么简单?” “不错,就这么简单。” 楚流云勾了勾唇角:“你不会是让我当上西疆国主之后,『自杀』吧,然后你想一统天下?” 白玺看了一眼楚流云,发出了惊颤的笑声。 “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我也对一统天下没有兴趣,只是让你帮个小忙。” “为什么非要我帮忙?”楚流云继续追问。 “够了。”白玺冷声打断楚流云的追问:“不该知道的,我也不会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我让你帮的忙,别人做不了就行了。” 白玺说完,站起来来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对了,你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楚流云看着白玺的背影消失了好久,他才坐了下来。 他到底要干什么?凭借他的能力,要楚国是唾手可得,要天下也是不费吹灰之力,为什么他却要躲在所有人的后面,让所有人都成为他的棋子呢。 作为男人,他有足够的能力掌控天下,却弃之如敝履,这天下还有什么比权势更重要的东西吗? 如果他楚流云有了掌控天下的能力,那他还想得到什么?长生不老?不死不灭? 不过这都是神话故事里面的,现实中怎么可能有长生不老和不死不灭呢。 不管白玺打的什么主意,他都要将这件事弄清楚,甚至比他找遥楚和凤景澜报仇,比得到天下更加迫切。 他有预感,白玺或许才是他最大的敌人。 因为天气热,一行人是选择是早晚行路,白天都休息在客栈或者清凉的山脚和树林中。 所以速度很慢,已经走了二十日才来到南晋和楚国交汇的边境。 南晋和楚国的边境是一大片的戈壁,在隔壁往西南方向是无尽山脉,无尽山脉里面就是出云峰,红萧云夫人等人是沿着无尽山脉边上的河流南下,因为她们是游玩,所以速度很慢,已经落下了十来天的路程了。 休息到了傍晚,遥楚来到了后院的一辆货车上,这货车例外都被铁皮包裹起来,只留下了数个通风的小洞。 听到有人打开盖子,躺在里面的波娜娜猛然睁开了眼睛。 波娜娜现在这幅样子要比之前还要惨,一张脸虽然恢复了容貌,却白的跟鬼似得,揭开盖子的时候一股酸臭味铺面而来。 为了不让自己受罪,遥楚找来了两个丫鬟给波娜娜梳洗了一下。 遥楚伸手在波娜娜的胸前点了两下,波娜娜闷哼两声,瞪着遥楚:“你到底想干什么?” “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波娜娜冷冷的嗤笑:“东方遥楚,你做梦,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说着,波娜娜自己痴痴的笑了起来,状若癫狂:“东方遥楚,这种关于自己最大的秘密,自己却不知道的感觉是不是非常不好?有本事杀了我啊,杀了我就永远没有人知道了。” 波娜娜自从被遥楚抓回来之后,就一直关在密闭的空间,遥楚本想以此来折磨她的心『性』,没想到波娜娜除了有点癫狂,一点事都没有。 “看来你并不想知道楚流云的消息。”说罢,遥楚作势要关上盖子。 听到楚流云三个字,波娜娜大张着嘴巴:“东方遥楚,你要是敢对楚流云怎么样,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你对楚流云倒是痴心,不如这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楚流云的一个消息。” “你想撬开我的嘴,你做梦,若是你知道了,那也是我的死期到了。” “既然你不想合作,那么你永远都不知道楚流云的消息,他是生是死,是残是病,是不是找了其他女人,你都不会知道。对了,还有你那个丫鬟银多,她对楚流云似乎还有点意思,你说你那个丫鬟会不会趁着你不在的时候……” 遥楚的话踩到了波娜娜的痛脚,波娜娜张口就大骂银多。 “你现在落到我手上,银多又陪在楚流云的身边,她肯定会趁虚而入,取而代之,我猜测银多肯定会跟楚流云回到西疆去,届时银多只要说你死了,那么凭借银多巫医的身份还会夺走国主和王后对你的宠爱,到时候你的一切都是银多的。” “不,不,那个贱人。我绝不会放过她的,你帮我杀了她,我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这次遥楚却摇头了:“我不能答应你,我现在没空去杀那些个不相干的人。” 遥楚自然不会去杀银多,因为银多早就死了,要是让波娜娜知道,这戏可就唱不下去了。 “东方遥楚,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的身份吗?难道你就一点不想知道为什么魂煞会涌入你的身体吗?” 原来那个黑『色』的东西叫魂煞,遥楚虽然心中暗骂波娜娜愚蠢,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样吧,我找人替你监视银多和楚流云,每次有消息,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 “成交。” 遥楚勾了勾唇角:“楚流云现在带着银多西去,根据眼线回报,他们已经在两日前抵达了西疆都城,好了,我的消息说了,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波娜娜闻言破口大骂:“东方遥楚,你无耻,这算什么消息,他必定是要往西的。” “波娜娜,我只负责告诉你消息,你若是不想合作,那么就此打住,往后楚流云和西疆的动静我也不会告诉你。” 波娜娜咬牙瞪着东方遥楚,牙齿磨的咯吱咯吱响,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 “你问。” “魂煞是什么东西?” 波娜娜以为遥楚开口就要问她自己的身份,没想到波娜娜却只是问了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这让波娜娜也不想借口去忽悠。 “魂煞是带着怨气和煞气的魂魄。” “你就是利用魂煞练功的吧。” 波娜娜闭上了眼睛:“你拿第二个消息来换吧。” 遥楚冷冷的笑了笑,关上了盖子。 魂煞是带着怨气和煞气的魂魄,也就是传说中的鬼魂吗?波娜娜修炼的黑狱功究竟是什么样的功夫,居然比阳宦和阴召还要邪门。 那些魂煞为什么要往自己的身体里面蜂涌呢?难道她自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修炼了黑狱功吗? 应该不是,若是自己修炼了黑狱功,波娜娜不会着重强调自己的身份,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 “在想什么呢?”凤景澜从楼上看见遥楚一动不动,便纵声跳了下来。 遥楚张了张嘴,想将波娜娜口中所说的魂煞之事告诉凤景澜,她已经习惯了跟凤景澜商量对策,可是话到嘴边,体内却有一个声音:“公主,别告诉他,别告诉他。” 遥楚浑身触电般的一震,身子都僵硬了。 这个声音正是那晚她和波娜娜打斗结束的时候,那道求饶的声音。 当时那道声音求饶的时候是喊得公主饶命,小妖知错了。 公主! 遥楚当时以为他们喊的波娜娜,因为波娜娜是西疆公主,那么现在看来,这自称小妖的家伙是喊的自己。 凤景澜以为遥楚魔症了,用手去『摸』了她的额头,发现并没有发烧,脉搏也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遥楚一个机灵,醒了过来,笑道:“没什么。” 凤景澜明显不接受敷衍:“想的那么入神,还说没什么?” 思考再三,遥楚还是决定暂时隐瞒魂煞的事情。 “刚刚波娜娜一番疯言疯语,说这个世界上有鬼,所以我就想了一会。” 凤景澜的手指轻轻的刮过遥楚的鼻子,宠溺道:“这也能让你胡思『乱』想?” “那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有神吗?有魔吗?” “当然相信。” 凤景澜的话出乎遥楚的意料,遥楚行走江湖多年,杀了太多人,也遇到过太多事,甚至挖了好多坟,她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之说的。 “为什么?”遥楚抬起头问道。 “因为隐世八族,三族是魔族的人,五族是神族的人,他们都是从玄界来了,所以我相信有,只是距离我们太遥远了,不代表他们不存在。” 遥楚摇头:“可是你说的神族和魔族只是种族不同,不跟我所说的鬼神之说一致。” “你所指的鬼神,无非就是人死后的魂魄和掌握法术不老不死的神仙。” 遥楚点点头。 凤景澜牵着遥楚的手,一边走一边说:“我认为这些也是存在了,只是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太小了,我曾经听外公说,玄界除了神族和魔族,还有盘踞在最边沿的兽族。” “神族和魔族,兽族的人虽然寿命长,可也会死,病死,饿死,战死,或者修炼的时候死去,他们死后也是有魂魄的,玄界中有一个地方专门管理这些魂魄的转世。” “是不是跟人们口中的黄泉地狱一样的说法,我们这里称管理魂魄的人为阎王,玄界叫什么?”遥楚越听越有兴趣,缠着凤景澜继续讲。 “管理这些魂魄地方叫青鸟宫,引魂使名青鸟。” 遥楚莞尔:“青鸟,好美的名字。” “传说她神族和魔族的结合的产物。” 遥楚一愣,表情有点不可思议:“云老族长不是说神族和魔族是宿敌,拒绝通婚的吗?而且因为种族和修炼的不同,就算有孩子也不可能生下来的。” 凤景澜敲了敲好奇宝宝似得遥楚:“神族和魔族为敌,终究是权势和种族之间的矛盾,据说是天帝当初为了让神族和魔族和平共处,便想到了联姻的办法。” 遥楚不由得一阵恶寒:“联姻?我去,天帝不是无所不能的吗?让两族和平相处不过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怎么会用这么俗气的手段。” 凤景澜睨了一眼遥楚:“你以为天帝就管理一个玄界吗?天帝可比一国之君忙多了,有无数个玄界需要他管理,神族和魔族自然有的是机会阳奉阴违咯。” “而且让两个种族消除成见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只要产下混血,疼爱孩子的父母对彼此的成见也会转移到种族上,只要越来越多的混血,那么神族和魔族就分不了彼此。” 遥楚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不愧是天帝,有手段,有远见,那这青鸟出现之后为什么神族最后还是灭了魔族呢。” 凤景澜一边牵着遥楚的手往房里走,一边说道。 “神族和魔族自然心有不甘,选出来联姻的男女均是族中最丑的男女,神族选了一个相貌十分丑陋,只有一只眼睛一条腿的男人,魔族自然不甘心,选了一个更丑的女人。” 第422章 梦境 “是不是他们生出来的青鸟也很丑,所以矛盾再次升级?” 凤景澜摇头:“相反,他们的结合生出来了非常漂亮的女儿,天帝将两族公平共处的希望寄托在青鸟的身上,并亲自派人教授青鸟修炼。” “可是,青鸟的出生如同响亮的巴掌打在神尊和魔尊的脸上,自然咽不下这口气,青鸟的父母都遭到了两族的迫害,一家三口被视作神族和魔族的叛徒。在青鸟八岁的时候,一家三口差点被杀死,是青鸟奋力救下了自己和父母,那件事被天帝知道了,天帝大怒,扬言若是青鸟有闪失,就让神族和魔族陪葬。” “那之后,神族和魔族才算是消停了一些。” 八岁的小女儿,身穿青『色』的衣服,为两帮人马围困的一家三口,遥楚猛然想到了梦中的那一幕。 跟凤景澜描述的是何其的相似。 这是巧合吗? 不,这种事,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 可是自己怎么会梦到青鸟呢。 “后来呢?后来呢?”遥楚迫切的想知道后来发生的故事。 凤景澜似乎陷入了回忆,那些不知道是别人告诉他还是他自己本来就知道的故事在他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清晰的过滤,所以他也没有发现遥楚的异常。 “后来神族和魔族都将青鸟视作眼中钉,都想杀死青鸟一家三口然后嫁祸给对方,在不断的刺杀中,青鸟的父母死去,青鸟重伤差点殒命。” “这一次天帝不再姑息,既然神族和魔族浪费他的一片苦心,索『性』就着急了两族,将两族完全隔离开来,永世不得相见,于是他设下了无极通道,阻止两族的任何人通过,并让青鸟担任圣魂使,主掌两族亡灵的生死轮回并看守无极通道。自此,两族才算和平下来。” 遥楚自己都不知道她害怕在故事里面听到青鸟不好的结局,好在青鸟终究在天帝的帮助下活了下来,她掌控两族亡灵的生死轮回,想来两族的人都不敢对她怎么样。 对这个结局,遥楚松了一口气,崇拜的看着凤景澜。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这句话问的凤景澜自己也是一怔。 是啊,我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是外公告诉我的? 不,外公好像并没有说过,况且这些东西外公也不一定知道。 只长老说的吗? 记忆中,长老好像从未说过超过五句话。 那这一切他是怎么知道的,怎么知道的?为什么就像是许久许久以前的记忆复苏了呢。 “澜,你怎么了?” 遥楚惊叫一声,凤景澜从脑海那繁杂的记忆中醒过来,突然心头一阵抽痛,他痛的脸『色』一下子煞白,弯腰跪了下去。 遥楚吓了个半死,赶紧扶着凤景澜:“你怎么样了?怎么了?” 听到动静的君七,凤梓鸣和左岩都飞快的跑了出来,看着蹲在地上脸『色』煞白,满头大汗的凤景澜都焦急的不行。 遥楚给凤景澜把脉,也没有发现凤景澜的身体有什么异常。 正是因为没有发现异常,所以她越发的焦急。 “想将他扶到房间里面。” 七手八脚的将凤景澜扶到房间里面,脉搏没问题,也没有受伤和中毒,可能是中暑了。 遥楚又亲自给他熬了祛暑的绿豆汤,看着凤景澜的呼吸渐渐的平稳下来,她才放心。 梦中的凤景澜知道自己梦魇了,又是那个重复了无数次的一幕,那个叫卿絮的小女孩,长着雪芽的脸,叫那个男子绝哥哥。 这一次,凤景澜看到的画面比以往多了许多,他跟着卿絮往外面走,走了一段,卿絮回头指着他身后。 凤景澜看过去,是三个大字:青鸟宫。 青鸟宫! 为什么他梦里的宫殿会是青鸟宫,玄界掌握生死轮回的地方。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小女孩卿絮走到了他的面前,问他为什么不说话。 凤景澜转头四处张望,发现这里并没有那个被称作绝哥哥的男子,只有自己和卿絮两个人,而卿絮叫的人居然是他自己。 突然,卿絮拉着自己往假山里面躲起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衫女子走了过来,她长得非常的美丽,像是精灵似得。 青衫女子皮肤很白,模样十分精致,修长的脖颈宛如天鹅,她的头发很长,几乎到了脚踝,长长的青衫曳地而行,一步一步像是在跳舞。 青衫在肩头打了一个精致的结扣,『露』出两条如玉似得胳膊,她的嘴里轻轻低唤。 “绝哥哥,青鸟姐姐来找我,我得回去了,你要记得下个月的今天来找我哦。” 说罢,卿絮便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凤景澜伸手去抓,可是什么也没有抓到,,蓦然,心痛的无以复加,好像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在流失。 “卿絮,别走……” 凤景澜大叫一声,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是在床上,桌子上是昏黄的灯光。 遥楚焦急的问他怎么了,可是他却说不出话,满脑子都是卿絮的脸和名字。 遥楚叫了几次,凤景澜都没有反应,嘴里还叫着其他女人的名字,遥楚火了,扔下熬好的绿豆汤,房间里面发出砰的一声。 “凤景澜,你到底怎么了?” 声音唤回了凤景澜的神志,看着遥楚,他猛然将遥楚拉入怀中。 “楚楚,楚楚……” 抱着遥楚的时候,那种流失的感觉总算停止了,好像他拥有的东西又回来了。 “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凤景澜逐渐冷静下来。 遥楚故意推开凤景澜,板着脸问道:“说,卿絮是谁?睡着了都叫人家的名字,你要是不交代清楚,我跟你没完。” 凤景澜笑着将遥楚拉到床边,搂入怀中。 “我只是做了一个梦,梦见你要离开我,所以被吓坏了。” 梦见自己要离开他,所以他吓得大叫,遥楚听了之后心中还是甜蜜蜜的,但是她也不傻,她的名字又不叫卿絮。 “那你为什么叫卿絮。” “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那个我梦中的小女孩吗?长着雪芽的脸,我知道她的名字了,叫卿絮,她就是你,你就是她。” 遥楚心中还是觉得别扭,脸『色』臭臭的:“雪芽那张脸只是我随便制作的人皮面具,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梦里,你就编吧。” 凤景澜将遥楚拉回来,下巴抵着遥楚的头顶:“因为卿絮是雪芽,雪芽就是你,卿絮是遥楚,雪芽也是遥楚。” 遥楚被绕的晕乎乎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忽悠我智障呢?” “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对很多事情总是能提前侦知吗?因为我觉得这些事情我好像都经历过。” 遥楚一脸懵懂:“你什么意思?” 见遥楚听不懂,凤景澜决定换个说法。 “你今天不是问我相不相信鬼神之说吗?我相信,因为我觉得自己就像是投胎的时候孟婆汤没有喝足,所以隐约记得一些不属于我记忆的事情。” 遥楚不由得长大嘴巴:“你的意思是说你这辈子经历过的事情,或许上辈子也经历过?” 凤景澜点点头:“我知道这种事情匪夷所思,不过我就是这样,比如我知道什么人会算计我,大概是用什么办法,一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既然你知道这些,为什么楚流云在对付你的时候,你却没有躲过去呢?” 凤景澜满头黑线:“那只是一种感觉,我又不是神仙,有些事情有感觉,有些事情没有,而且这种感觉是我遇到你之后才逐渐强烈起来的。” 如果遥楚没有做那个关于青鸟的怪梦,遥楚或许不会相信凤景澜的话。 或许,冥冥之中他们真的触动了了什么,遥楚对这些也越发的好奇起来。 “这么说,我上辈子可能是叫雪芽,也可能叫卿絮?” 凤景澜笑着在遥楚的脸上吧唧一口:“也可能上辈子叫雪芽,上上辈子叫卿絮。” “我好想知道我上辈子和上上辈子发生的事情啊,澜,你以后要多睡觉,多做梦。” 凤景澜狠狠的在遥楚的脑门上弹了一下:“这辈子就这辈子了,管上辈子什么事,反正你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遥楚苦着一张脸:“那我好惨,只有你一个男人,好歹给我换一个味道啊。” 凤景澜的脸黑了:“你想换谁啊?说,你想换谁……” 遥楚抱成团在床上打滚,求饶,凤景澜愣是没有放过她。 可是凤景澜却在进入遥楚的那一刻,无比的心慌,心慌的好像要失去一切,明明遥楚就在他的身下,明明触感那么真实,可是他的心就像是空了一个缺口。 他只能紧紧的,紧紧的抱着遥楚,感受她在自己的怀中喘息,这才驱散了一些心慌。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梦中会出现青鸟宫,青鸟,还有卿絮,青鸟是两族联姻的产物,是玄界的圣魂使,主掌生死轮回。 卿絮又是谁呢?她究竟是谁? 凤景澜捂着自己揪痛的心脏,最后低吼出声,才勉强驱散走心中的郁结和不安。 休息了一整晚,大家的精神都不错,于是一大早就出发了,由于遥楚又累了一夜,凤景澜是将遥楚直接抱到马车上的。 “弟妹还没醒?”凤梓鸣上马的时候路过凤景澜,看着凤景澜抱着遥楚,不由得暧昧起来。 “累坏了吧。” 凤景澜眯了眯眼睛,将遥楚护在怀中:“不劳烦皇兄费心。” 凤梓鸣暧昧道:“皇兄只是关心你,虽然弟妹妖娆之姿,可你也得顾念身体,向来只有累死的牛,可没有耕坏的地。” 凤梓鸣也是个风流鬼,府中姬妾无数,府中稍微有些姿『色』的女子都逃不脱他的魔手。 只是顾念着名声,没有在外面『乱』来而已,如今看到遥楚的美貌,他摒弃了跟凤景澜的矛盾,自然心痒难耐,加之赶路多日,他不沾荤腥,夜里孤枕难眠,想到凤景澜抱着遥楚上马车,不用猜也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自然是羡慕嫉妒恨。 凤景澜听了这话还了得,岂不是自己的女人被凤梓鸣给意『淫』了吗。 “凤梓鸣,你找死!” 凤梓鸣没有想到凤景澜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揍他,脸『色』霎时难看。 可他还没有来得及站起来,凤景澜的雪蝉就落在了他的命根子旁边,差点,真的就差一点,凤梓鸣就被凤景澜给废了。 凤梓鸣惊恐的看着把还在他下身颤巍巍的雪蝉,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凤梓鸣的人也不敢将凤景澜怎么样,只能扶着晕过去的凤梓鸣起来。 凤景澜看也不看凤梓鸣,右手一抓,那雪蝉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回到凤景澜的手中,嵌入他的腰间。 “既然大皇子不舒服,你们就好好的伺候,等他醒了再赶路吧。” 凤梓鸣的人不敢不从,做小伏低的点头:“是,太子殿下。” 就这样,凤景澜甩掉了凤梓鸣和几个护卫,带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的往南晋而去,剩下凤梓鸣和几个护卫,接下来凤梓鸣要被凤景澜怎么收拾,也就由不得他自己了。 因为边界处都是戈壁,太阳炙烤着大地,却不怎么热,呼呼的风吹的大家衣袂翻飞,为了让遥楚好睡,凤景澜将帘子揭开了,不过却让马车走在最后面,不让任何人看到遥楚睡觉的娇憨。 为了尽早穿过戈壁,一行人没有休息,终于在午后将戈壁穿过,来到一个边陲小镇,这座小镇虽然看起来荒凉,却有着数十万的驻军,繁华程度不亚于楚国的乾州等地方。 因为这个地方是南晋盛产铁矿的一个小镇,附近有好几座矿山,南晋的国力之所以能高过其他三国,均是因为他们掌握了铁的出处和高人一筹的冶铁技术。 有武器的是大爷! 南晋距离北凉也近,北凉是军事最薄弱的一个国家,那里四季如春,盛产粮食,茶叶,丝绸等,所以南晋这个边陲小镇总能看到许多北凉人来贩卖东西。 “澜,你跟北凉墨到底什么关系?”遥楚看着来来往往的北凉特产,突然问道。 第423章 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 凤景澜:“为什么想起来问这个?” “以前好像忘记问了,从瑶族回来,你跟我分开之后,当时好像就是因为楚流云的假银票在北凉闹得不可开交,要是没有什么关系,你干嘛那么着急的要回来。” 凤景澜无奈的点了点遥楚的额头:“北凉墨是我的人。” 遥楚眼前一亮:“你是说北凉国是受你掌控的?” “不全是,只是北凉墨是我的人,我们是主仆,也是朋友,我着急回来是因为我接到他的消息,楚流云和凤梓鸣联合起来要对付我,然后对我父皇不利。” 遥楚贼嘻嘻笑笑:“你是在解释你其实并不是重友轻『色』吗?” 凤景澜突然凑过头来:“其实我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 遥楚两手一摊:“你若是跟北凉墨有点什么,我吃醋还差不多。” 凤景澜臭着一张脸,伸出两只手去捏遥楚两边的脸:“就知道胡说,为了证明为夫跟其他人没有什么关系,今晚可要好好努力了。” 遥楚一巴掌将凤景澜呼开:“就知道耍流氓。” “娘子,你知道你生气的样子多可爱吗?” 遥楚不知什么时候,捏着手指间两根明晃晃的银针:“我也觉得他们挺可爱的,要不要试试?” 凤景澜的脸『色』僵了,抬起两只手做投降:“不要了,他们太可爱了,为夫消受不起。” 虽然话是这么说,凤景澜已经暗暗的在想对策,以后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不能让遥楚随身携带银针,或者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扒了衣服。 遥楚哼了哼,显然不知道凤景澜肚子里面的弯弯绕绕。 而被扔下的凤梓鸣醒来之后,气的大发了一顿脾气。 “大皇子息怒,如今咱们被撇下也未必不是一件坏事。”凤梓鸣的贴身护卫黑豹这样说道。 凤梓鸣当即一个杯子砸在了黑豹的头上:“狗奴才,你居然说本宫被凤景澜羞辱了是好事。” 黑豹的脑门上开了花,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满,只得抱拳维诺:“属下不敢。” 过了一会,凤梓鸣平息了下来,又将黑豹叫了进来。 “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黑豹这才恭恭敬敬的将自己的想法和猜测告诉了凤梓鸣,凤梓鸣闻言,脸上『露』出了阴狠之『色』。 “好,好,好……”随之,凤梓鸣又迟疑了。 凤梓鸣是知道父皇不会同意东方遥楚成为太子妃的,定然会有人刺杀东方遥楚,黑豹的意思是让他借着父皇的手将凤景澜和东方遥楚一并除去。 就算最后凤景澜没有死,只要东方遥楚死了,凤景澜跟父皇也都会闹翻,届时父皇必定会废了凤景澜的太子之位。 可是来之前,师傅千叮咛万嘱咐要让凤景澜和东方遥楚平安抵达南晋的。 师傅答应过他,会让他坐上南晋的皇位。 可是既然想让他坐上南晋的皇位,杀了凤景澜和东方遥楚不是更好的办法吗? 若是能借父皇的手除掉凤景澜和东方遥楚,岂不是都不用师傅出手了,师傅若是知道,定会夸奖他一番。 这样想着,凤梓鸣暗中做了一个决定,他让黑豹连夜潜入四国交接之处的不管地带,那里聚集着四国凶狠的逃犯,杀手等人,他出钱去买两人的命,想来不是难事。 不过凤景澜身边有高手,还有左岩带着楚国的禁军护送,他还要想办法将人调开才是。 凤景澜和遥楚在小镇休息了一夜之后,由小镇的镇长和驻军将军将一行人送出的小镇,接着他们还要继续往南。 这一片都是矿山,并不利于隐藏和埋伏,一行人走了两天,总算又到了一个镇甸。 这个镇甸跟之前那个镇甸差不多,不过要小很多,人口也不如之前那个多,在这里做买卖的商人和小贩也少了许多。 凤景澜一行人来到驿馆,驿馆的馆长早就等在门口了。 馆长是一名五十多岁的小老头,眼神很是精明,见到队伍就迎了上来:“请问可是太子殿下的圣驾?” 君七翻身下马,掏出一枚令牌:“正是,房间准备好了吗。” 馆长大人连连点头:“准备好了,不过……” “不过什么?”君七厉声一吼,顿时吓得馆长跪了下去。 “大人息怒,小的收到太子殿下驾到的消息,连忙命人准备房间,但是驿馆房间不够,因此小的就将隔壁的客栈给包了下来安置尊客。” 君七收起了浑身的戾气:“你倒是想的周到。” 君七刚刚的气势显然吓到了馆长,被夸了一顿,反而更加心惊胆战起来。 “各位大人请进吧。” 君七查看了一番驿馆跟客栈的环境和布置,驿馆的环境相对较差,这么热的天气,通风还不好,倒是客栈里面有几颗大树,还有一口井,通风也好,于是凤景澜,遥楚,左岩等亲信就住在客栈,其余的人安置在驿馆。 吃过饭,一行人就歇息起来,越往南走,天气倒是凉爽起来,所以一行人都是白天赶路,晚上休息。 待到夜半十分,小镇突然沸腾了起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将熟睡中的人都惊醒了。 凤景澜和遥楚都惊醒了,凤景澜走到床边,跳开窗户,外面清晰的锣鼓声传进来。 “抓采花大盗,快来人啊,我女儿被抓走了……” “天杀的畜生,还我女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我孙女也不见了,她才十三岁啊……” 凤景澜拉开门想问君七发生了什么事,君七也恰好走过来。 “主子,是四不管那边的人,据说最近这四不管的地区的贼匪经常到附近的几个镇甸掳走两家女子,今晚就来了这个镇甸,约莫有五个女子被掳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命暗卫跑了过来。 “太子,统领,属下等人追着那帮贼匪往四不管的地方去了,他们一共有八个人,每个人的肩上都扛着一名女子。” 君七说是有五家人的女孩子被掳走,想来也只是五家人发现了,还有三家人没有发现。 凤景澜浑身笼罩在黑『色』中,一缕邪魅的笑意自他眼中流淌而出。“好猖狂,知道本殿在,还敢往枪口上撞。” 回到房间,遥楚已经坐了起来,显然已经听到了刚刚外面的对话。 两个人相视而笑,遥楚理着头发,将衣服穿好。 “去吧。”遥楚整理了凤景澜的衣服,轻笑道。 凤景澜对遥楚赶他走的态度很是不满,摩挲着遥楚的脸,一脸舍不得:“你确定不跟我走吗?” 遥楚笑笑:“若是不给他看到我的本事,他会一直以为我是依附你的存在。” 凤景澜更不高兴了,说出的话都酸溜溜的:“没想到你还听了解那老头子的。” 这个时候闹出这种事情,他们不相信会这么巧,他们在上一个镇甸都没有听说过什么强掳民女的消息,大街上到处都是女孩子逛街,怎么到这里一下子就那么多镇甸出事了,定然是有预谋的。 这个时候,用这种手段调走凤景澜,无非就是想对付自己,除了凤展,他们都不作他想。 “那你要注意安全,要是他真的惹到你了,不用给为夫留面子。” 遥楚听了这话,心中甜蜜,一面推搡着凤景澜往外走:“我知道,我有分寸的。” 凤景澜又叮嘱了四大婢女,这才离去。 而凤景澜之所以放心遥楚,是因为他和凤展都是彼此了解的。 凤景澜相信凤展尽管要对付遥楚,也不敢下杀手。 凤展也足够了解凤景澜,知道凤景澜在乎遥楚,所以他并没有想要遥楚的命,而是想让遥楚离开凤景澜。 “左大哥,你回楚国吧。” 左岩看着遥楚,一时没有说话。 好一会,左岩生硬道:“末将奉了太上皇的命令,必须亲自护送公主到南晋,并且要亲眼看着公主跟澜太子成亲。” “左大哥,既然如此,你,青儿和蓝儿带着波娜娜跟在我身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轻举妄动,其他人跟着南晋的队伍继续往南。” 左岩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生怕遥楚会强行让他离开。 遥楚继续躺在床上床上,等着人。 果然,街上的喧闹刚刚褪去不久,就有一道黑影挂在了屋檐下,他蘸了一点口水润湿了窗户纸,用一根竹管将纸戳破,接着一道浓白的『迷』烟就涌进了房间。 遥楚看着那扑过来的『迷』烟,翻了个身,然后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那人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轻轻的招呼两个兄弟,推开窗户跳了进来。 三个人检查了一下遥楚的呼吸,确定遥楚已经睡了过去,这才将人装进了麻袋中,然后扛着跳下了楼。 除了来的三个人,下面还有五个人和七个麻袋,待遥楚被人扛起来之后,其余七人也纷纷的扛起了属于自己的麻袋,然后往西北而去。 一路上,八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他们抵达了第一个目的地。 遥楚隐约听到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应该是来到了一个镇甸。 接着,遥楚闻到了马粪的味道,也听到了马匹喷气的声音。 接着身侧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你们五个人分别驾驶五辆马车往不同的方向去,马车上有你们的搭档,记得要频繁的更换马匹和马车,三日之后,我们在青州汇合。” “是,统领!” 一行人,男男女女都应声,遥楚倒是有点佩服这个人,安排的挺周道的。 五辆马车上都有跟遥楚身量差不多的女子,若是凤景澜真的要追,也要费很大一番功夫,待他回过神来,自己都不知道被送到哪个旮旯去了。 剩下的三个人联合三名女子,组成了一个商队,带着昏『迷』不醒的遥楚大摇大摆的走官道往东南而去。 果然,最了解凤展这个老子的,就是他的儿子凤景澜。 凤景澜说过,若是凤展真的抓了遥楚,肯定不会把遥楚送走,而是会直接送到他眼皮子底下看管起来。 经过两天两夜的赶路,遥楚也『摸』清楚了这六个人的名字。 领头的叫天狼,另外两人分别叫天虎和天犬,另外三个女人分别叫天香,天蕊和天晓。 平日都是这三个女的照顾遥楚,这不,晚上休息的时候,天香就过来给遥楚喂水喂饭。 “这太子妃可真是个大美人呢,我还没见过比她还漂亮的女子。”天香收拾好之后,对外面的人说道。 “真有这么漂亮?比上官小姐如何?”天虎亮着眼睛问道,当时他将遥楚抗出客栈的时候天太黑,也没有注意看。 “若是光看外貌,不相上下,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天香对天虎眨了眨眼睛。 天虎好奇的吹了个哨子,将嘴里钓的草吐了出去:“我去看看。” 天香三姐妹笑的不行,倒是天狼扔了一个石头,打在天虎的屁股上。 “你不想活了,太子妃也是你能看的?” 天虎这才缓过神来,脑门上一阵虚汗,想到太子若是知道他去偷偷看太子妃,那还得了。 但是被三姐妹嘲笑,天虎的脸面绷不住:“皇上可没有承认她是咱们的太子妃呢,既然皇上派咱们将人给掳走,说明皇上心里是不喜欢这太子妃的。” “说你蠢吧,你还喘气。”天狼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你说咱南晋,是皇上听太子的还是太子听皇上的?” “当然是太子听皇上的,皇上可是太子的爹,敢不听吗?”天虎拍着胸膛崇拜凤展。 天香三姐妹再次笑的不行,天犬一脚揣在天虎的屁股上:“我只见过皇上听太子的,没见过太子听皇上的。” 三姐妹都连连点头:“我们也只见过皇上听太子的。” 天虎的脸『色』有点涨红:“那是以前,太子足智多谋,那是对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好,所以皇上采纳太子的建议,这次可不一样,皇上是铁了心要让上官小姐做太子妃的,可不就让咱们将她掳走了吗?” “若是铁了心的,干嘛不杀了这个女人,皇上还让咱们好好护着回京?” 天狼这话一出,天虎也不知道怎么说了,抹着老虎一样憨憨的脑袋,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可能是皇上想用这女人威胁太子去上官小姐吧。” 第424章 被掳走 这次天蕊倒是不笑了:“天虎说的有点道理啊,哟,还开窍了。” “那是。”天虎昂着头,傲娇道。 天虎的话音刚落,天犬又是凌厉的一脚踹在天虎的屁股上,引得天香三姐妹又是哈哈大笑。 “我们五兄妹的智商真的是被你一个人拉低的。” 天虎的反应也灵敏,手肘撑着地面,一个旋身又站了起来。 “天犬,你侮辱我不要紧,你敢侮辱我智商,我跟你没完。” 天犬鄙夷:“还没完了,你见过太子被什么人威胁过吗?那是因为那些人都没有寻到太子的弱点,今回皇上想用这女人威胁太子,足以说明太子对这女人的重视,你要是不想死的太难看,尽管动手就是。” 天犬说完,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树干下,『摸』出一壶水,仰头灌了下去。 待天犬喝完水,发现天虎果然怕怕的回到了他自己的地盘上,气馁不已。 天狼站起来拍拍手:“好了,天『色』不早了,大家伙都好好休息,两人一组轮流值夜,明天咱们得天亮之前赶到码头。” 众人都没有异议,只有遥楚在舒服的马车中睁开了眼睛,目光幽深又戏谑。 夜里,换了岗,是天香和天虎值夜。 突然,天香站了起来。 天虎一个机灵也站了起来:“怎么了?” 天香摆摆手:“没事,这火要灭了,我去捡一些柴火来,你好生看着。” “你在这里看着吧,我去。” 天香想了想,点头:“也行,你快去快回。” 天虎走后,天香看了看天『色』,还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掀开马车的车帘子,天香解开了遥楚的『穴』道,遥楚也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看到天香,像是被吓了一大跳,瑟缩着往里躲。 “你,你要干什么?” 天香微微皱了皱眉头,着实掩饰不住眼中的失望。 太子殿下是何等倾城绝艳之人,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空有美貌,却胆小如鼠的花瓶呢。 “下来让你活动活动。” 遥楚抱着身上的毯子,好一会才从马车上下来,警惕的看了看周围。 这个时候,天虎抱着一堆柴火回来了,看到遥楚瑟缩的坐在火堆旁,十分讶异。 待看到遥楚那张印着火堆,精致的脸,不由自主的咽了口水。 真美,果然跟上官小姐有的一比。 天香见天虎怔怔的盯着遥楚,不由得皱了眉头,捡起一根树枝扔了过去:“眼珠子还要不要了?” 天虎这才反应过来,抱着一捆柴火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来。 天狼早在遥楚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就醒了,只是却没有起身,暗暗的观察遥楚。 天虎坐在了遥楚的身边,殷勤的给遥楚递上一杯热水:“太……,姑娘,夜里冷,喝点水暖暖身子吧。” 遥楚接过水杯,道了声谢。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着,天虎又把火堆往遥楚这边拨弄了一下,不时还用余光瞟向遥楚,看的天香脊背发麻。 “你看着一下,我去去就回。” 天虎麻溜的摆摆手:“去吧,去吧。” 沉默了一会,天虎忍不住又开口了:“姑娘,你冷不冷,要不要给你把毯子拿来。” 遥楚心中好笑,还真没有见过这种绑匪,不由得想要逗弄一番:“不用了,我不冷,你真是个好人。” 天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遥楚祈求的说道:“这位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你能不能放了我?” “啊?”天虎愣了一下。 遥楚接着道:“大哥,只要你们放了我,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我可以给你们很多钱。” 面对这样绝『色』美人可怜兮兮的求救,天虎一时也有点懵了。 “如果你们不是为了钱,我还可以让你们当大官,做人上人,实不相瞒,我相公是一个大人物,只要你们把我送到他那里,你们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美人更是享受不尽。” 遥楚观察了一番天虎的反应,发现他并没有为之所动,不由得眼珠子转动一番继续说道:“你们绑架我,想必也是知道我相公的能耐,若是他知道了,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哪怕你们上面有再厉害的人,恐怕也护不住你们。” 天虎不由得想到了太子殿下的手段,那可是令多少人闻风丧胆啊,若是太子殿下知道了他们六人绑了太子妃,皇上也护不住他们几个。 遥楚见天虎有所触动,又道:“我知道你们也是不得已才绑了我的,毕竟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也不怪你们,若是你们放过我,我可以当作没有见到过你们,怎么样?” 天虎越发的觉得遥楚说的话好有道理,皇上和太子殿下过不去,不管最后是皇上赢了还是太子殿下赢了,他们好像都要倒霉。 “若是我放了你,你保证不会告诉别人?”天虎试探着问道。 遥楚举起手,一诺千金的样子:“我保证,我可以给你写保证书。” “好……” “好个屁!”天狼唬着一张脸站在天虎的身后,一巴掌拍在天虎的脑袋上。 天虎看见天狼,一骨碌爬起来:“天狼,她说的……” 天狼怎么会不知道天虎的话,一巴掌将他挥开,打断了他的话。几句话就被敌人策反了,若不是当着遥楚的面,天狼真的很想一巴掌把天虎呼死过去。 “既然太子妃已经识破了我们的身份,那我等也不藏着掖着了,想必太子妃也知道我们的任务,要我们放走太子妃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只要太子妃不为难我等,我等必会护太子妃安全。” 遥楚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悠然的站起来,脸上再也没有刚刚与天虎说话时候的柔与弱,举止端庄大方。 “那就有劳你们一路护送本宫去南晋了。”对天狼等人点点头,遥楚看了看天『色』,回到马车上。 天虎也不傻,只是看到美人,智商降低了,加之他又对凤景澜深深的忌惮,所以才生出了要放走遥楚的想法,这会儿听到两人的对话,他知道遥楚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身份,刚刚是逗他玩的,不由得很是沮丧。 又歇了一会,估『摸』着寅时了,一行人便出发了,因为已经被遥楚识破了身份,也就没有封住遥楚的『穴』道。 抵达码头的时候天才蒙蒙亮,码头两边已经热闹非凡,坐船的,装货的,俨然集市一般热闹。 一行人在路边的早茶摊上用早茶,天狼则是去联系船家。 天虎走进早茶摊,吆喝道:“老板,上六碗粥,二十个茶叶蛋,二十个包子,另外十个茶叶蛋,十个包子打包带走。” “好咧,客官先坐,马上就来。” 早茶铺子实在有些简陋,天香还担心遥楚会嫌弃或者不适应,毕竟他们已经摊开了身份,遥楚就是主子。 不过天香显然多想了,遥楚完全没有任何嫌弃,甚至吃的比天香还多。 就在老板打包东西的时候,一个娇俏的声音传来:“老板,来十个茶叶蛋,十个包子。” 老板:“真是不好意思,客观,茶叶蛋和包子都卖完了。” 女子的声音有些气氛:“什么?卖完了?” “正是。” 女子眉目一转,一把剑拍在桌子上,怒道:“胡说,本姑娘看你蒸笼里明明还有十个包子,茶叶蛋也还有十个,居然说卖完了,是不是不想活了?” “姑娘,小的没胡说,这茶叶蛋和包子已经被那一桌的客官定下了,小的正要给他们打包。” 女子皱了一下眉头,向遥楚这桌走过来,她扫过六个人,盛气凌人对遥楚说道:“喂,本小姐要了这茶叶蛋和包子。” 遥楚淡定的喝粥,一副我根本没有听到的样子。 天香等人皱了一下眉头,也没有理会。 女子完全被忽略了,气呼呼的冲过来:“喂,一群下贱的人,本小姐跟你们说话呢。” 天晓不是个吃亏的『性』子,对旁边的天蕊道:“这大清早的,怎么就有苍蝇在『乱』叫呢。” 天蕊放下粥碗:“有苍蝇?我怎么没有听到,只听到两声狗叫。” 天香扫了一眼天晓和天蕊,低声道:“吃完就走,别惹事。” 天晓和天蕊点点头,便没有理会上官宝珠。 他们不想惹事,但是这女子却被激怒了,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这样羞辱过,拔出剑就朝着天晓刺过去。 天晓是背对着上官宝珠的,感受到凌厉的剑气,她微微侧身躲过攻击,端起面前的碗就用挡住了上官宝珠的剑,与此同时,碗里的粥泼了上官宝珠一脸都是。 有些烫的粥从上官宝珠的头顶淋下去,上官宝珠顿时惨叫了一声,长剑也掉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听到惨叫声的一男子从外面跑进来:“宝珠,宝珠,你怎么样了?” 上官宝珠抹干净脸上的粥,指着天晓气愤道:“师哥,她们对我不敬,还泼我一脸粥,帮我杀了他们。” 莫绍峰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狠:“好大的胆子,敢对我师妹不敬。” 说罢,莫绍峰提着剑就朝天晓砍过来。 莫绍峰的武功要比上官宝珠高很多,很快就跟天晓斗在一起。 天香看了一会,道:“天犬,你留下帮天晓,我们先去跟天狼汇合。” 没一会,就遇到了天狼,天狼已经联系好了船只,几人又等了一会,天犬和天晓也追了过来。 “解决了?”天香问。 天晓点点头:“都是草包。” 于是一行人很快忽略了这个『插』曲,往靠在码头上的船走过去。 天狼找到的这艘船是一搜不大不小的船,船有两层,一层是载货,二层是载客。 他们上船的时候,除了还在往船舱里面搬运货物的伙计没有其他人。 王家是运河的霸主,为了不让王家发现他们的踪迹,天狼下令让所有人都呆在船舱中,不要出去走动,一开始天狼也有些担心遥楚向王家的人求救,但是遥楚直到快要开船都没有动静。 “船家,这可是去南晋的船?”来人是一个大块头,一身异域打扮,鼻子上还有一个指环大的鼻环,两个耳朵挂着银『色』的耳环,肩膀上扛着一柄钢刀,一看就不是善茬。 大块头的身后跟着的是三个人,一个矮子,一个瘦子,一个驼子。 船家被这阵势吓到,一时都不敢说话。 大块头一把揪住船家的衣领:“老子问你话呢,哑巴了吗?” 船家这才清醒过来:“这,这是到南晋的船。” “是就好。”大块头一把将船家推开,船家是个五十岁的老头,一屁股跌在地上,差点爬不起来。 见四个凶神恶煞的人要往船上走,生怕惹出祸端,船家壮着胆子拦住他们:“四个好汉,这船已经满了,劳烦几位问问其他的船。” “满了?”大块头冷笑一声,扫了船舱里面的人:“那就将其他人给大爷丢下去。” 船家见四人铁了心要坐这艘船,也不敢再说话,甚至都不敢跟四人要银子,不过令船家没有想到的是,走在最后面的驼子扔给船家一锭银子,船家顿时乐得跟见了祖宗似得。 这发生的一幕都被遥楚等人看在眼中,确定这四人不是凤景澜的人,天狼等人松了一口气,只有遥楚的目光在四人的身上停顿的比较久。 接下来,直到开船都相安无事,从码头往南都是顺流而下,所以速度比较快。 船舱里面的房间很小,只有一个单人床,一张小桌子,遥楚无聊的躺在床上,心想凤景澜现在会在什么地方。 这次他要去收复那个四不管的地方,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那个地方,遥楚前年去闯过一次,那里的情况非常的复杂,那里的人虽然都穷凶极恶,可他们也是有组织,有领导的,想要拿下那个地方,并不容易。 不过这种担心只是一刹那而已,凤景澜是谁,那可是千年成精的老狐狸,只有他玩弄别人的份。 不知不觉,遥楚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头,四周很静,隐约能听到船只划开河流的声音。 遥楚静默了一会,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河面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准确来说应该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 第425章 上官家 遥楚走上了甲板,甲板上什么也没有,然后她绕在船边走向船尾,河面上竟然有一缕一缕的黑『色』魂体在飘『荡』。 正是波娜娜说过的魂煞,而此刻,这些魂煞正不断的往远处一艘小船上涌过去。 若是没有猜错,那艘小船上应该是左岩,青儿蓝儿带着波娜娜。 这魂煞定然是波娜娜招来的,恰在此时,那艘船上传来了低低的音律,这音律很微弱,但是遥楚听出来这是青儿用叶子吹出来的。 青儿说,波娜娜不知道做了什么,她们看到有很多鬼魅都从四面八方涌进她的身体里面,他们怎么也靠近不了波娜娜。 这个现象说明波娜娜是在修炼黑狱功,这些魂煞就是她招来的,可是现在距离这么远,纵使遥楚轻功再好,也过不去。 突然,有什么东西在遥楚的脑海中闪过,她纵身一跃跳到了船顶上,盘腿坐下。 上次波娜娜召唤来的那些魂煞,她可以将其吸收并转为自己的功力,这次也一定可以。 果不其然,渐渐的,那些往波娜娜身体里面蜂拥的魂煞全部都涌进了遥楚的身体里面。 河面上那些飘『荡』的魂煞很快就没有了。 不一会,青儿的音律又传来,波娜娜已经昏过去了,那些黑『色』的东西也没有了,遥楚这才放下心来。 就在这个时候,遥楚的心中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公主,公主……” 这个声音,已经是第三次出现了,遥楚并没有很惊讶,问道:“你是谁?你在哪里?” “我是煞灵,我在你的身体里面。” 遥楚一惊,差点掉下去:“你怎么会在我的身体里面?” “上次我感觉到黑狱功的召唤便追了过去,没想到被公主吸附到了身体里面。” “煞灵是什么?魂煞又是什么?” “万物皆有魂,魂就是万物之本,魂煞是带了煞气的魂体,但是魂煞是没有意识的,只有修炼成煞灵才会开启灵智,拥有意识。” “魂煞就是鬼,煞灵就是厉鬼呗,说的很复杂似得,可我明明没有修炼黑狱功,为什么这些魂煞都会涌进我身体呢?” “那是因为……” 煞体没有说完话,就被一道声音打断了,接着传来天狼,天香等人焦急的声音。 遥楚想再问出点什么,不管怎么呼唤,那东西都没有再回答,遥楚不得已跳了下来。 天香找过来,发现了遥楚,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太子妃……” “叫我夫人吧。” “夫人,跟我们回去吧。”天香又对天狼几人喊道:“夫人在这里。” 遥楚等人回到船舱,才发现机会整个船上的人都被惊动了,不少人气势汹汹的瞪着天狼等人,但是看到天狼等人都拿着武器,那些平头百姓也是敢怒不敢言。 但是这并不包括上官宝珠和莫绍峰。 天香等人是在晚饭的时候发现这两人的,但不想节外生枝就避开了,没想到这会还是见到了。 上官宝珠一脸阴狠道:“又是你们这几个下贱人,这一次本小姐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罢,上官宝珠就对着身后的十几个下人道:“来人,将这几个人给本小姐扔下去喂鱼,扔一个,本小姐给一千两。” “是,小姐。” 场面霎时失控,十几个人就在船舱里面跟天狼等人动起手来,船舱不大,很快就损坏了桌椅板凳,这船本来就是上官家雇佣送货的,上官宝珠是上官家的三小姐,船家也是敢怒不敢言。 那十几个下人定不是天狼等人的对手,很快就被打倒,在角落里面哀痛连连。 上官宝珠见遥楚独自站在那里动也没动,而且遥楚周身的气质一看就是主子,便想多遥楚动手。 可她的剑还没有刺到遥楚,就被天蕊发现了,天蕊一把夺过上官宝珠的剑,一巴掌甩在上官宝珠的脸上。 “敢偷袭,我打死你。” 天蕊这次怒了,狠狠的扇了上官宝珠几个巴掌,直直打的上官宝珠成了猪头。 “你个贱人,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今天你就是王子皇孙,我也照打不误!”天蕊这话可不是吹牛的,遥楚现在可是太子妃,借着太子妃的名义打人,就算打的是王子皇孙,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我,我是南晋上官家的三小姐,你打了我,我让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天蕊的手顿了顿,上官家的三小姐! 虽然不是王子皇孙,可是也算半个了。 若是其他跟上官宝珠身份相当的人,打了也就打了,可是上官家的人身份太过尴尬,还真不能借着太子妃的名义打人,毕竟谁也不知道上官飞絮会不会成为未来的太子妃。 天蕊没有再打,上官宝珠以为自己威慑住了对方,不由得得意起来。 “上官家的三小姐又怎么样?有什么了不起吗?”遥楚睨了一眼上官宝珠,轻飘飘的说道。 上官宝珠推开天晓,气势汹汹:“你个乡巴佬,居然不知道我上官家的厉害,我告诉你,我爷爷可是当今帝师,我大姐是太子妃,未来的南晋国母。” “呵呵。”遥楚低低的笑了两声,看似云淡风轻,却张扬着令人胆寒的冰冷,就连天狼等人都觉得脊背上一阵阵的发凉。 “你是上官飞絮妹妹?” “正是。现在知道怕了吧。” 遥楚微微勾起唇角:“我打的就是上官飞絮的妹妹,天蕊!” “在!”天蕊本能的应了一声,身体比脑子反应快,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 “给你一个打王子皇孙的机会。” “啊” 遥楚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浅浅的喝着:“反正你已经说了,今天王子皇孙你也照打不误,你要是不打,可别怪我告你说话不算。” 天蕊的手脚都哆嗦了一下,纠结的看着遥楚,又看看天狼,天香等人。 遥楚这是在试探,也是在给他们机会。 若是天蕊对上官宝珠动手,那就意味着他们已经代表凤展选择了遥楚这个太子妃,否认了上官家。 若是天蕊不动手,那就意味着他们代表凤展,认可上官家。 一个是根深蒂固的上官家和被凤展认可的太子妃,一个在南晋无权无势,却是太子凤景澜一心护着的女人。 就在天蕊犹豫的时候,天晓一巴掌甩在了上官宝珠的脸上。 那边上官宝珠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天蕊,天香等人也都被天晓的动作惊了。 接着,天晓左右开弓,愣是将上官宝珠的牙齿都打掉了一个。 天晓打完还嫌弃的很:“妈的,手都打痛了,这脸比石头还硬。” 最后还是船老大出来求情,天晓才放过了上官宝珠。 众人将遥楚送回房间,然后留下天虎守在门口以防万一,其他人都进了隔壁的房间。 虽然天晓对上官宝珠动手只是小打小闹,可他们是凤展的人,对方又是上官家的人,说小了不过就是教训一下,说大了,可就牵扯到皇上和上官家的利益。 “天晓,你闯祸了你知道吗?”天犬没好气的说道,天香也跟着唉声叹气的。 倒是天蕊一脸自责:“都怪我不好,要不是大放厥词被抓住了把柄,也不会这样。” 过了一会,天狼沉声道:“咱们这是被太子妃利用了。” 几人同时望过去。 天狼道:“太子妃应该早就知道了皇上想让太子去上官大小姐的打算,她这是借咱们的手给上官家下马威呢。” 天蕊表示不太明白,有看了看其他人,表情都是茫然。 “咱们是皇上的人,今天为了太子妃打了上官家,换而言之,就是皇上打了上官家,若是皇上坚持要捧上官大小姐,咱们几个就是牺牲的炮灰。”说道这里,天狼苦笑了一番。 其他几人也恍然大悟,若是皇上捧上官飞絮,定会拿他们几人开刀,然后向上官家表示诚意,想到这些,几人不由得脊背发麻。 天晓都快哭出来了:“是不是我给大家惹麻烦了?我当时想的是,反正咱们是皇上的人,上官宝珠不过就是官家之女,上官家再大也大不过皇上啊。” 天香安慰天晓:“你这样想没错,当时我也是有这样的想法,只是……” 天犬气愤的锤了一下桌子:“只是没想到,东方遥楚这个女人居然这么有心计。”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天晓担忧的问道。 几人都没有说话,天晓咬住唇瓣,十分的自责,若非她一开始就跟上官宝珠结仇,事情也不会走到这一步,谁知道随便遇到一个人渣居然是上官飞絮的妹妹。 天狼和天香,天犬对视了一眼,如今想要脱身,他们只能投靠东方遥楚,只要东方遥楚最后成为太子妃,那么上官宝珠对太子妃不敬,他们打了也就白打了,上官家也挑不出一点错来。 可是皇上现在十分不满意东方遥楚这个太子妃,若是皇上坚持认可上官飞絮,最后他们还是得一命呜呼。 说道最后,他们还是要从皇上身上下功夫,只要皇上认可东方遥楚,东方遥楚稳坐太子妃的宝座,他们的小命才能得以周全。 天狼看了一眼天香。 天香呶呶嘴:“可是这位太子妃实在……” 天狼懂天香的意思,她是觉得东方遥楚配不上太子,而上官家对南晋忠心耿耿,上官飞絮又德才兼备,抛开死心,他们觉得上官飞絮更适合当太子妃。 而且谁又知道东方遥楚嫁到南晋国的目的是什么,她如今只是一句话就让他们对上了上官家,可见心计和手段都是一流的,若她真的对南晋有不轨之心,他们却帮助她稳坐东宫,岂不是害了南晋。 “如今国内对东方遥楚嫁给太子殿下的舆论势力非常大,说她是妖女转世,祸国殃民,也有人说她是楚国的棋子,帮助楚帝掌控南晋的动态,然后一举歼灭。” 五个人都犯了难。 天犬不由得自嘲:“如此说来,南晋的将来居然还掌握在我们几个侍卫身上了,这太子妃手段非常,只要她能抵达南晋,这太子妃之位十有**是她的。” 天蕊捂住嘴巴:“天犬,你不会是想……”天蕊在脖子上比划了一道,看得人脸上都凝重了:“你可别忘了,皇上是让我们将她秘密带到楚京,可没说要她的命。” 天犬看了一眼天蕊,道:“若是她真的有异心,咱们就是万死难赎其罪。” 天狼跟着点头:“她若活着,咱们虽然也能活,却将南晋置于危险中,她若死,虽然上官家会找我们麻烦,却不会让南晋有危险。” 天蕊沉『吟』了一下,目光一一扫过略有迟疑的天晓:“我等虽是江湖出身,但是有幸遇到皇上,并干一番事业,若杀了她能护南晋安定,我愿身先士卒。” 天犬和天香也跟着点头:“我们也愿意。” “我觉得你们都太自以为是了。”素来大大咧咧的天晓从未有过的认真。 几人都拧着眉头看着她。 “你们说的全部都是推断,没有一点证据证明太子妃真的对南晋有异心,若是太子妃是冤枉的,那咱们不仅是滥杀无辜,更是将南晋推入危险的境地,你们不要忘了,太子妃在楚国有多受宠,太子殿下有多在乎她。” 天晓的话让其他四人都沉默了。 好一会,天狼才道:“天晓说的并无道理,既然咱们暂时拿不了主意,那就再等等,总能想个对策。” 隔壁的遥楚盘腿坐在床上,听到天蕊拍板,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继而又闭上了眼睛。 天亮的时候,天香端来热水给遥楚洗漱,态度较之昨晚之前,显得更加恭敬了,却又多了几分打量,好像要在遥楚的身上找到什么端倪似得。 今天天气比较清朗,也没有见太阳,吃完了早饭,遥楚去甲板上吹风。, 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走了过来,一身蓝『色』衣服显得温润,模样算是英俊,手拿着一柄折扇,此人正是上官宝珠的师兄莫绍峰。 莫绍峰眼底闪过一抹惊艳,随之又浮现了一抹**之『色』,最后归于平静。 第426章 在下莫绍峰 他用自以为风流倜傥的姿势和笑容,对遥楚拱手道:“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一般人听到这话,肯定都会转过身来,可是莫绍峰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遥楚的声音,抬起头发现,人家根本就没有理会他。 莫绍峰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声音却依旧稀疏平常:“姑娘可是在看风景?在下莫绍峰……” 又等了一会,遥楚依然没有反应,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 莫绍峰正要发作,却发现遥楚有了动作,只见遥楚转身向自己走来,莫绍峰这是第一次见到遥楚的脸,不由得『乱』了呼吸。 眼见着遥楚走过来,莫绍峰觉得自己都有点紧张。 “姑……” 莫绍峰正要打招呼,却发现遥楚从他的身边走过,根本就没有停留半分,不由得恼怒异常。 正要追过去,看到天晓过来,想到昨天早上被天晓打的落花流水,一张脸愈发铁青。 天晓则是警惕的看着莫绍峰,还比划了一下拳头,那意思就是你要敢怎么样,我就揍你。 不过她们显然都低估了莫绍峰的厚脸皮,这不,船家刚刚喊吃午饭,他又追了上来,拦住了遥楚的去路。 “姑娘,你我还真是有缘,两日之中竟然遇到三次。” 遥楚微微蹙起眉头,看了一眼莫绍峰,暗道:既然你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莫公子,有礼了,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昨日早茶铺子我们是第一次见,今早甲板上是第二次见,现在是第三次见面。” 莫绍峰听到遥楚口中喊出自己,一时竟然像『毛』头小子似得兴奋起来,身后的天晓却脸『色』僵硬起来。 而莫绍峰听到遥楚的话,心下欢喜的不得了,原本还以为遥楚是高洁女子,没想到居然如此放『荡』,顿时生了不少小心思。 “姑娘记『性』真好,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遥楚点点头:“既然缘分让我们第三次相遇,我有三个问题想要请教。” “姑娘请讲。” “第一个,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你们要抢我的东西,还要拔剑相向?第二个,我们既不是朋友也不是熟人,为什么要打扰我看风景的心情,第三,明明知道我不想见到你,你却还来拦我的路?” 遥楚一本正经,像是在陈述一个事情,一点没有咄咄『逼』人,可是天晓却看到莫绍峰的脸一寸一寸的绿了,最后黑的跟锅底灰似得。 莫绍峰紧紧的握着扇子,手上青筋暴起,死死的瞪着遥楚,表情愤恨。 天晓都担心莫绍峰会不会突然发难将遥楚给掐死,于是一把将莫绍峰推开:“好了,好狗不挡道,这天底下没那么多的破猿粪。” 莫绍峰气急败坏的走了,天晓捂住嘴巴乐得肚子都疼了:“夫人,你真厉害。” 而在船中的另外一个房间中,四个大汉挤在小小的房间里面。 “这都两日了,大哥,想到办法了吗?”瘦子问道带鼻环的大块头。 大块头颓废的摇摇头。 “要我说,咱们干脆趁着他们睡觉的时候下手。”矮子说道。 “不可。”大块头抬手阻止:“昨晚的事情你们都看到了,那几个人绝对是高手,而且我们只有四个人,根本不是对手。” 瘦子气馁:“原本还以为是个轻松的活计,没想到那小妞身边有六个高手保护。” “若是轻松,怎么会出十万两银子。”驼子睨了他们一眼,顿了顿又道:“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或许我们跟他们联手。” 而在他们看不到的船舱顶部,莫绍峰将眼睛从小洞移开,脸上挂着阴柔的笑。 一连着三日,都很平静,直到第五天的中午。 船上的生活不像岸上,什么都有得吃,这也是遥楚为什么宁愿走陆路的原因,她对吃的向来都比较挑剔。 这已经是吃的第四天的鱼了,而且每一顿都是白水煮鱼,厨房里面的厨子手艺也不好,不是没煮熟就是煮的太老。 而且船上的淡水都是有限的,食物都少盐,连续四天,几人的嘴巴都能淡出鸟来了。 “船家,怎么一天到晚都是这水煮鱼,能换点新花样吗?”大块头朝着船家喊道。 船家小步跑过去:“客官,真是对不住,如今我们是在峡谷中,也靠不了岸,着实没有其他吃食了。” 大块头正要发作,被驼子拉住了:“大哥,好了,这也是没办法的,怪不了船家,咱们包袱里面不是有一包牛肉干吗?把牛肉干拿给船家切了下酒应付一下。” “也只能如此了,船家,你这里该不会没有酒吧。” “酒是有的,几位稍作,小的立马去取。” 很快船家就取来了一坛子的酒,大块头满了一碗,然后一饮而尽,大呼痛快。 大块头四人进来之后,那些不想惹事的小老百姓都走了,整个舱里就剩下遥楚七人和大块头四人。 这几人缩在房里四日不出来,现在出来了,遥楚不觉得这是好事。 果然,大块头端着一碗酒走了过来:“几位,咱们同坐一艘船,也算是缘分,不如一起坐下来喝两杯。” 又是缘分,遥楚和天晓都不由得挑了挑眉头。 “这几日天天都吃白水煮鱼,都吃吐了,不妨尝尝我们家乡的牛肉干。” 天狼是几人中最是沉稳的人,但是他有一个别人都不知道『毛』病,就是好这杯中之物,闻着酒香和肉香,他不由得咽了口水。 天狼等人防备的只有凤景澜,而这四人明显就是江湖中人,所以天狼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视线放到这四人身上。 一张桌子坐不下十一个人,因此大块头直接将两张桌子拼起来。 “几位妹子,尝尝我们家乡的风干牛肉。”说罢就将盘子里面的牛肉干递给遥楚四人。 天蕊懂医毒,检查了一下酒肉都没有问题,对几人不着痕迹的点头。 遥楚拿着那『色』泽褐红的牛肉干,闻了闻:“真香,不知这位大哥的家乡是哪里,怎么会有这么香的牛肉干?” 大块头道:“在下铁汉,家乡在西疆跟楚国交界的大山中,家乡养牦牛,这是牦牛肉干。” “这是我二弟铁牛,三弟铁羊,四弟铁陀。” “原来是铁家兄弟,有礼了。”天狼抱拳,然后介绍了他们六人,最后介绍遥楚:“这是我家夫人,我们这次是护送夫人南下省亲。” “几位有礼了,夫人,有礼了,四海之内皆兄弟,干杯。” 这牛肉干确实风味独特,天香三姐妹都非常喜欢,遥楚也吃了不少,决定到南晋之后让凤景澜想办法给自己弄点。 不过这酒还是比不上兰陵海棠,若是用这牛肉干配兰陵海棠,肯定不错。 推杯换盏中,铁汉等人也问了天狼所去的目的地,天狼随意说了一个地方,铁汉倒是将他们自己此去的目的地交代了清楚,一副好兄弟的样子。 “船家,再上三坛酒。” 很快,船家又抱来了三个小坛子,直到将三个坛子喝完,天狼三人也没有醉意。 铁汉将最后一点酒给众人都满上:“没有酒了,也没有肉了,最后一杯干了就回去睡觉吧。” 众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接过刚刚站起来,天狼就感觉浑身瘫软,一头栽了下去,天犬和天虎脸『色』一变,却刚刚站起来就倒了下去。 接着天晓,天香,天蕊都浑身松软的趴在了桌子上。 “你们……”天狼想要发狠,可是身子却一个劲的发软,根本就没有力气。 铁汉四兄弟哈哈大笑的站了起来:“任凭你们『奸』似鬼,也要喝大爷的洗脚水,你们检查了酒水和牛肉,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吧,我们是把软筋散抹在杯子外面的。,你们一杯又一杯的喝,手上粘上『药』粉,然后随着动作涂抹到杯口,然后进入你们的肚子。”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天犬有气无力道。 “哈哈哈,我们,我们自然是要你们命的人。”铁汉说完,就直『逼』遥楚,他们的目的就是要遥楚的命。 可是却被莫绍峰的扇子阻止了。 “你干什么?”铁汉大怒的对莫绍峰吼道:“你说过事成之后让我们杀了这个小娘们的。” 莫绍峰笑着摇头:“我的确答应过让你们杀了她,但是这样一个美人,若是不享受一番就让她死了,就太可惜了。” 莫绍峰话音一落,一个母老虎的声音就传进了众人的耳朵。 “好你个莫绍峰,你刚刚说什么?” 只见上官宝珠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莫绍峰,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莫绍峰在听到上官宝珠的声音时就已经换了讨好的脸『色』:“师妹,你误会了。” 上官宝珠顶着猪头甩开莫绍峰:“我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这个三心二意的伪君子……” 铁家四兄弟兴致勃勃的看着两人,脸上都是晦暗不明的笑意。 莫绍峰被上官宝珠打了好几个拳头才逮到解释的机会:“我的姑『奶』『奶』,你真的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就这样杀了她太便宜她了,不如找人上了她,让她生不如死,这样才能帮你出口恶气。” 上官宝珠的拳头顿住了,狐疑的看着莫绍峰:“你说的是真的?” 莫绍峰连连点头,就差发毒誓了:“自然是真的,她敢欺负我师妹,就要让她付出百倍的代价。” 上官宝珠总算是信了:“不仅是她,还有那几个贱人,你要找最丑,最老的人轮了她们,然后将她们的衣服剥光挂在船上,每天砍他们身上一个地方。” 上官宝珠的阴狠让铁家四兄弟都有些胆寒,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么小的年纪也未免太阴损了些。 “好,师妹说什么就是什么。” 莫绍峰一直在那里哄上官宝珠,不管上官宝珠提出什么花样,他都一一满足,尤其是打了上官宝珠的天晓和天蕊,上官宝珠居然找来了十个人。 莫绍峰为了讨好上官宝珠,还把压箱底的媚『药』给拿了出来,上官宝珠拍手叫好。 “快,快,倒出来,我给她们喂下去。” 莫绍峰将瓶子的塞子扒开,全部都倒在了上官宝珠的手掌心中,手掌心上有十几颗棕红『色』的『药』丸。 就在上官宝珠摊着『药』丸走向天晓和天蕊的时候,突然一道身影闪身来到上官宝珠的身后,一手扣着她的下巴,一手抓住上官宝珠的右手,然后扬起她的右手将『药』丸全部的灌到了她自己的嘴巴里面。 这一幕发生的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待莫绍峰反应过来的时候,上官宝珠已经将『药』丸全部都吞了下去。 来人正是蓝儿,以往每天这个时候遥楚都会站到船尾,告诉蓝儿她很安全,今天蓝儿一直等到现在也没有见到遥楚出现,便让左岩加快行驶,直接追了上来。 “师妹,师妹,你赶紧把『药』吐出来!” 奈何那『药』进了肚子,不论上官宝珠怎么吐都吐不出来,莫绍峰的脸『色』煞白煞白的。 铁家四兄弟见来了帮手,四个人便一起围攻蓝儿,蓝儿从身后取出鞭子,跟四人缠斗在一起。 很快,左岩和青儿也上来了。 遥楚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将天狼等人一一唤醒,天狼等人恢复了力气,都加入了战斗,很快就将铁家四兄弟和上官宝珠的人都打的个落花流水。 上官宝珠媚『药』发作,一个劲的脱衣服,死死的保住莫绍峰,莫绍峰走都走不了,很快就让上官宝珠把衣服都脱了。 天狼六人这次栽的很彻底,急忙向左岩,青儿和蓝儿道谢:“多谢三位出手相助,我等感激不尽,我是天狼,这是我兄弟天犬和天虎,还有天香,天晓和天蕊。” “举手之劳而已。” “这是峡谷之地,不知三位是怎么上来的?” “我等的船在后面。” 左岩指了指船尾,果然是一条小船。 “不知大哥贵姓?” “左岩!” 左岩,这个名字很熟悉,可是天狼一时却没有想起来。 突然,青儿对遥楚道:“主子,他们怎么办?” “既然她这么喜欢男人,就都给她好了,把他们都扔到下面的货舱去。” 第427章 被耍了 “是!” 主子?天狼六人看看遥楚,又看看青儿和蓝儿。 左岩!不是楚国的禁军统领和送嫁使臣吧。 六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难道太子妃的人一直都跟在他们的后面。 天狼盯着遥楚,目光中掩饰不住的探究,他之前一直有预感,他好像被耍了,事实证明,他们真的被人耍了。 她早就知道他们的目的,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让他们像小丑似得在她面前耍闹。 天狼甚至怀疑,遥楚已经知道他们几个曾经密谋要除掉她的事情,想到这些,天狼不由得脊背发冷。 太可怕的心计了。 遥楚扫了一眼还在发傻的天狼,道:“愣着干嘛,把人都丢下去。” 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下面的船舱传来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声,天狼带人下去,发现叫声是莫绍峰发出的,他的那个居然被欲求不满的上官宝珠给咬断了,流了好一大滩血,莫绍峰惨叫了好一会,流干了血。 “这『药』这么烈。”遥楚皱了皱眉头。 “铁家四兄弟带来。” 天狼将四人带来,四人都被绑缚了双手双脚,扔在了遥楚的面前。 “我没有功夫跟你们废话,是谁让你们来杀我的?” 铁汉率先摇头:“没有人派我们来杀你,我们只是恰好在这条船上,那莫绍峰觊觎夫人的美貌,所以收买了我们。” 遥楚冷冷的笑了笑:“将他扔给上官宝珠。” 莫绍峰是被上官宝珠咬死的,铁家四兄弟都已经见到了,甚是触目惊心。 “我说,我说,是一个叫黑豹的人用十万两收买我们。” 天狼瞪大的眼睛,抓住铁汉的鼻环,差点将鼻子扯下来:“你再说一遍是谁?” “黑豹,是黑豹,当初他也是四不管的人,后来投靠了有权有势的人。” 天虎气的咬牙切齿:“黑豹是大皇子的人,是大皇子想要太子妃的命。” 其他几人都不说话,但都有或多或少的愤怒。 他们能跟在凤展的身边,自然也知道一些朝堂上的事情,尤其是大皇子凤梓鸣和太子殿下做对多年,大皇子这样做无非就是要对付太子殿下。 遥楚却知道,凤梓鸣这样做不仅仅是要对付凤景澜,更是要离间凤展和凤景澜之间的感情,一旦将自己的死怪在凤展的头上,南晋国将没有安宁的日子,凤梓鸣则能乘虚而入。 铁汉说出了这话,原本以为遥楚就算不放了他,至少不会再将他扔给上官宝珠。 遥楚确实没有把他扔给上官宝珠,但是却把四个人一起扔给了上官宝珠。 天狼却一直没有动作,他去看了下面的情况,实在太惨烈了。 “太子妃,这样会不会太惨了,上官宝珠毕竟是上官家的人。” 遥楚微微抬头,睨了一眼天狼,目中有些冷,刺得天狼心神具震。 “青儿,将人扔下去。” “是!” 说罢,再也没有看天狼一眼。 天狼他们居然会觉得自己残忍,难道他们没有想过,若非是青儿她们及时赶到,上官宝珠身上发生的一切都会发生在天蕊和天晓的身上。 遥楚没有理会天狼,这让天狼的脸上火辣辣的烧着,心中对遥楚的很辣多了一分忌惮和看不过。 不一会,下面就传来各种疯狂的叫声。 遥楚扔给水手一个『药』瓶子:“给他们吃点哑『药』,叫的好难听。” 没一会,下面的叫声就没有了,不过还是有有奇奇怪怪的声音。 船又行驶了两天,这两天,遥楚明显发现天狼他们对待遥楚的态度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每次看到遥楚,不是打量就是警惕,甚至遥楚走出房间之后还能感受到身后监视的目光。 遥楚不以为意的摇头,还以为凤展会派出什么精英来对付自己,却是几个沉稳不足,手段不足,心智不足的江湖人。 遥楚却不知道,凤展能派出这六个人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那凤景澜什么人,凤展身边有几个人,几只蚊子,几只苍蝇他都知道,凤展想要撇开自己的嫌疑,肯定不能用身边的人,所以找到了这几个机缘之下认识的江湖人。 天狼看见负责监视的天晓回来了,不由得问道:“你怎么回来了?可是有异动?” 天晓摇摇头:“她很正常,跟左岩也只是喝喝茶,聊聊天,一点也没有可疑的。我们会不会想错了?” 天狼:“她越是『露』出一些狠毒的手段,我这心里就越发的不安,你想,堂堂楚国禁军统领居然单枪匹马的跟在我们身后,怎么会没有其他的目的。” 天犬也赞同:“再等等,天香去看那艘小船了,说不定里面有什么蛛丝马迹。” 果不其然,没有一会,天香和天蕊都回来了,两个人的脸『色』都不算好。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天晓率先问道。 天香和天蕊喘了一口气:“我们在小船上面发现一口棺材。” “棺材?”几人都惊呼出声。 天香急忙点头:“棺材里面还有一个人。” “是谁?” 天蕊吸了一口气,略后怕的说:“波娜娜?” 天狼差点跳起来:“波娜娜?可是西疆公主,后来嫁给楚流云的那个波娜娜?” 天香点头,面『色』沉重又不忍:“你们可知,那波娜娜被挑断了手脚筋,她的『穴』道被特殊的点『穴』手法封住,我们解不开。最后我们用眨眼睛的方式询问她,她说太子妃到南晋是另有目的的。” 天晓虽然对波娜娜被挑断手脚筋这件事觉得残忍,但是仅凭眨眼间的方式就断定遥楚会对南晋不利还是太草率了。 “我听说太子妃跟波娜娜可是有说不完的恩怨,波娜娜的话不可信。” 突然,沉寂的天犬拍了桌子:“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天狼问道。 天犬的脸『色』很凝重,这让几人的呼吸都『乱』了几分,小小的房间里面气氛很僵硬。 “波娜娜抢走了楚流云,后来太子妃又让楚流云跌下皇位,她们之间的恩怨是不死不休的,能让太子妃出嫁到南晋都带着波娜娜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她想利用波娜娜对南晋下手,你们想想,若是波娜娜死在南晋,西疆不就会迁怒南晋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天狼等人的脸『色』霎时变得十分难看。 有了天犬的分析,加上天狼又在左岩身上推理几分,他们好像一下子就抓住了遥楚的把柄,猜忌,推测,揣摩源源不断的出现。 有左岩从小船上拿过来的食物,这两天的日子过的还算惬意,而就在傍晚的时候,左岩找了过来。 遥楚听了左岩的话,然后走上了甲板,远远的望过去,果然有四条快船正追了上来,均是统一黑『色』装束,宛如一柄柄出鞘的剑,每条船上只有十来人,山河间不过渺小的一串小黑点,却有着『荡』平这山河的气势。 遥楚冷凝眉头,红唇轻启:“来者不善。” 不一会,其余人等都聚集到了一起,不眨眼的盯着四条快船。 第一条快船上,一个为首的人对划船的人打了一个手势,快船便加快速度向他们这艘船靠近。 天狼等人的心都揪起来了,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善茬,而且人数众多,他们恐不是对手。 “太子妃,我去命人加快速度。” “没用的,那是快船。” 天狼的话音刚落,一道铺面的气势袭来:“东方遥楚,出来受死!” 声音是用内力吼出来的,并不高亢激昂,却带着极大的穿透力,震的功力不高的青儿,蓝儿,天蕊均是后退半步。 听说是冲到东方遥楚来的,天狼几人飞快的看了对方一眼,他们不是傻子,这样的气势定然是敌非友,若是他们是来要遥楚的命的,那岂不是不用他们动手了。 不过,虽然心中有了打算,但他们还是不能让人察觉,天狼抬剑运气内力抵挡这道气势,大声喝到:“你们是什么人?” “正道之人,东方遥楚这妖女祸国殃民,作为南晋过的人,我们决不允许这妖女嫁给太子殿下,你若识相的话速速离去,我等绝不滥杀无辜。” 东方遥楚是妖女的谣言是他们启程回南晋的时候开始传出来的,原本遥楚和凤景澜的婚事只是南晋国的国事,百姓们多半是看热闹的,但是就在二十多日之前,民间突然就传遍了,甚至有不少人借此闹事。 这也是为什么遥楚要跟凤景澜分开的最大原因,三人成虎的道理他们都懂,遥楚不想背上红颜祸水的骂名,更不想让凤景澜背上污名。 一路上还算平静,但是平静的表面下却隐藏着无数的杀机。 被瞒在鼓里的天虎自然力挺遥楚,沉着脸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尔等宵小,血口喷人,太子妃乃皇上钦封,尔等反对太子妃就是忤逆皇上,既然你们已知太子妃身份,就应该知道我们是皇上的人,若尔等回头是岸,此事我将既往不咎,否则待我等回宫禀明皇上,那将是万劫不复。” “哈哈哈啊……”河面上传来此起彼伏的笑声,待笑过之后,一中年女子狂妄道:“我等人微言轻,但却忠心爱国,这东方遥楚乃祸国殃民之人,若她入主东宫,南晋将永无宁日,为了南晋,我等一定要除掉她,就算皇上怪罪,我们也死而无憾。” “你们是皇上身边的人,难道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南晋国改了姓氏吗?若你们交出东方遥楚,不过只是失职之罪,若是你们护着她,将来你们就是最大的罪人。” 天狼等人听了,纷纷握紧武器,望着遥楚,却没有再反驳,这话说道了他们的心坎里。 一时之间,天狼等人心中均矛盾重重。 遥楚如何能不知道天狼等人的心思,他们不是她和凤景澜身边的人,不了解她,所以可以轻视她,怀疑她,但遥楚并不责怪他们,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立场。 “青儿,将波娜娜带上船来,天狼,带着你的人离开。” 天狼等人同时诧异的看着遥楚:“太子妃……” “我们不会走的,保护太子妃是我们的任务!”天虎率先摇头,握着武器十分坚定。 天狼,天香,天犬和天蕊沉默了一会:“天虎说得对,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太子妃。” 遥楚冷嘲着勾起了唇角:“说这些已经晚了,我这里无法容纳太多心思的人,你们有你们的立场,我的身边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留下的。” “太子妃,我等……” 遥楚抬手阻止:“不用粉饰太平,你们什么想法我一清二楚,若非你们没有对我动手,你们觉得你们还能活到现在吗?” 遥楚的话让几人脸『色』大变,他们还自以为,觉得自己洞悉了遥楚的目的,殊不知他们早就被探了个究竟,之所以还或者,不过是因为他们蠢罢了。 “太子妃,我等是奉了皇上的命令保护太子妃。” 遥楚已经不想理会他们的自以为是,冷斥:“不想死就滚!” 天狼等人的脸『色』涨红不已,咬了咬牙,却什么也没说。 这时候青儿走了过来,目不斜视:“主子,小船已经备好了。” 天狼等人咬了咬牙,跟其他几人对视一眼,然后站了起来。 “太子妃,我们不会走的,虽然我们的确对太子妃有所怀疑,但我们既然受命要将太子妃带回去,就绝不会弃你而逃。” 遥楚冷嘲:“滚!” 天狼等人还想说什么,遥楚却看也不看他们,天狼等人均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最后天犬给天狼使了一个眼『色』,几人又对视了好一会,才打算离开。 天虎却『摸』不着头脑,他神经太粗,天狼等人根本没有向他透『露』一星半点,如今大敌当前,自己的伙伴却要丢下弱不经风的太子妃逃走,天虎猛然甩开了天晓的手。 “你们什么意思?”天虎瞪着一双虎目,怒气冲冲:“太子妃怕连累我们,让我们走,那是有情有义,你们居然真的扔下她逃走,我真是看错你们了。” 第428章 太不仗义了 天晓皱着眉头,企图安抚天虎:“天虎,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等下我们跟你解释。” 天虎的倔脾气一上来,嗓门大的跟打雷似得。 “解释个『毛』啊,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一个二个贪生怕死,连个娘们都不如,要走你们走,我反正是不走的。” 天晓想去拉天虎,却被一把推开。 “天晓,你说句话,你是不是要跟他们一起走。” 天晓面『色』十分纠结,又看看天狼他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天虎最后泄了一口气,道:“好,你走吧。” 天晓霎时红了眼眶:“虎哥,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们先上船,跟你解释……” 天狼等人也帮腔:“天虎,兄弟几个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一会我们把事情给您说清楚。” 天虎却摇摇头,模样失望:“我知道,你们一直都觉得我蠢,管不住嘴,很多事情都瞒着我,但是这一次不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哥几个都不应该扔下她们,不说她的身份,三个女子,一个男的,扔给这几十人的杀手,太不仗义了。” 天狼等人被天虎说的面红耳赤。 可是还不待他们继续说活,天虎已经一脚踹开了小船,小船一下子花开了两三丈远。 “你们走吧。”说完,天虎就负着手往遥楚那里走去。 天晓的脸一下子白了:“虎哥……”这不是短暂的离别问题,而是道义的分歧,若是她让天虎走了,不管生死,天虎都不会再回到她的身边。 想到这些的天晓不顾一起的挣扎起来,若不是天香及时蜡烛她,她都要掉水里去。 天晓不顾一切的大吼:“狼哥,把船划回去,我要回去找他。” “天晓,我们现在不能回去。” 天晓疯了似得扑向天狼:“狼哥,我要回去,要走你们走,我要陪着他。” “天晓,你冷静一点,我们离开并不是真正的离开,而是化明为暗,那帮人都是高手,我们对上他们是以卵击石,若是我们隐藏到暗处,再伺机而动,胜算会大一些。” 天晓根本就听不进去,她只要慢一点回到天虎身边,她跟天虎的距离将永远无法再近一步。 噗通一下,一阵水花溅起,吓得四人肝胆俱颤。 “天晓,天晓!” 任凭天狼等人喊破了喉咙,天晓也没有回应。 “现在怎么办,狼哥?”天蕊问道。 “我们靠近山崖,找个地方隐藏起来,伺机而动。” 天虎没有走,这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遥楚的身后,一言不发,但是脸上,眼中都是抱歉。 兄弟扔下弱不经风的女子和任务,落荒而逃,对他而言也是耻辱。 天已经黑沉了下来,对面的快船上每条穿上都跳下去十来人,剩下两人。 遥楚眯了眯眼睛:“他们应该动手了,让所有人戒备。” 遥楚和左岩快速召集了所有人到船舱集合,包括上官宝珠留下的人,如今他们的『性』命绑在一起,必须要齐心协力。 左岩擅长派兵,将人分成五组,针对船上不同的地方设定伏击,届时来个关门打狗。 这时候一阵水花响起,蓝儿的长鞭挥出,却被水下的人抓住,蓝儿用力扯,接过扯了一个人上来。 穿着紫衣的女子,浑身湿透了。 “天晓!”天虎惊讶的叫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天晓抱着天虎:“虎哥,我不跟你分开,生死都跟着你。” 天虎这个迟钝又粗神经的汉子被天晓这句话弄得红了眼眶,他让天晓走,虽然有埋怨的成份,但他更不希望天晓死在这里,没想到天晓最后居然回来了。 “晓啊,我会护着你的。” 天晓在天虎的怀中狠狠的点头。 天刚刚擦黑,果然就有钩子从水中甩到甲板上,然后水里冒出了黑『色』的头颅,顺着钩子上的绳索爬到船上来。 一共有八条钩子同时甩上来,每条钩子上面都有好几人。 待他们爬上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船上没有灯,伸手不见五指。 一队人马率先往船尾去,想要控制船家和水手,殊不知左岩正等在那里。 待他们走进去,里面埋伏的人同时下手,将他们一击毙命。 随后,其余的人分别开始沿着船舱搜索,早就等着他们的天虎等人同时对他们下手,黑暗中,天狼等人占了不少便宜,有十几人在猝不及防的时候被补了一刀,然后扔进了河中。 就在这个时候,遥楚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杀气扑面而来,负责保护遥楚的天晓也发现了,浓烈的杀气让她心生畏惧,见遥楚要走出去,天晓急忙拉住了她。 遥楚推开天晓的手,声音没有一点温度:“要么呆在这里别动,要么就别碍事。” 天晓被遥楚的目光吓了一跳,不敢吱声,只能跟着遥楚出去。 船两天到处都是血迹,却没有尸体,想来不管是杀手的尸体还是水手的尸体应该都被扔到河里去了。 甲板上传来打斗,遥楚和身后的天晓三步并作两步追了过去,舱门口挂着两个灯笼,微弱的光线下,身影非常凌『乱』。 正是天虎和三名杀手,天虎的肩膀和腹部都负了伤,却还在硬撑。 “虎哥。”天晓猛地扑了上去,拔出剑就跟那三人打斗在一起。 有了天晓的加入,纠缠天虎的最后三个小喽啰很快就被解决了,但是天虎因为伤势严重,脸煞白煞白的,若不是天晓搀扶他,他怕是都爬不起来。 遥楚走过去,检查了天虎的伤势,给他伤口上用了『药』,然后再喂他服下了『药』。 突然凛冽的杀气笼罩着整艘船,天晓和天虎的脸『色』霎时更加难看了。 遥楚也感觉到了迫人的气势,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夜风刮了起来,卷起遥楚的头发也衣襟,让她的脸不被任何人看清楚。 八人,全部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这样的杀气让天晓胆寒,虚弱的天虎承受不住这样的压迫,吐出一口血来。 “天晓,带他去船舱里面。” 天晓还未回答,天虎就摇头:“太子妃,我会保护你的。” “你留下只会妨碍我。” “可是……” 遥楚转头看向天虎,莞尔:“相信我,我足以跟凤景澜相配。” 那一刻,遥楚浅笑,天虎像是听到了花开的声音,周围那种迫人的压抑好像一瞬间都消失不见了。 遥楚的话让天虎心安,却让杀手怒了,澎湃的杀气蜂涌。 “东方遥楚,那就让我看看,你凭什么跟凤景澜相配!”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她一身黑衣裹着还算玲珑的身体,蕴含着极大力量的一掌迫人而出。 可是这一掌并不是冲着遥楚来的,而是冲着遥楚前面的天晓和天虎,她是要杀天晓和天虎挫自己的威风。 女人的掌力来势汹汹,天晓根本就躲避不及,而天晓的身边又是天虎。 “天晓出掌!” 遥楚一声令下,天晓的身体已经快过了脑子,扬起一掌就对上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冷嗤:“不自量力。” 遥楚冷嘲:“这话还给你。” 天晓扬起一掌,对上中年女人水属『性』的内力,本是毫无胜算,但是遥楚是风属『性』的,立马调动体内的真气蜂拥进天晓的身体里面。 巨大的力道像是要撑破天晓的身体,天晓迫切的要寻找一个宣泄口,猛地震出一掌,巨大的力量传送到中年女人的身体中。 在中年女人的眼中,这一掌哪怕只用七成的功力也能让天晓身首异处,却没有想到天晓能有如此强大力量的反击,一时不察,后退了数步才稳住身形。 而天晓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体内突然涌出这么大的力量,将敌人直接震飞出去,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遥楚。 她自己的功夫自己知道,她不可能能一掌震飞这个中年女人,一定是遥楚。 天哪,太子妃怎么会有这么高强的武功,这功力怕是怎么也得百年吧。 她居然有这么高深的功力,这怎么可能! 想到之前他们几人抛下太子妃逃命,脸『色』不由得羞愧起来。 “去船舱,不要碍事。” 天晓还没有说话,遥楚运气一掌,巨大的力道卷起天晓,将天晓和天虎都送进船舱。 “东方遥楚,倒是有几分本事。”中年女人沉声道。 遥楚负手,眼神轻蔑:“拍马屁也没有用,今天你们一个人也别想离开这里。” “好大的口气!”这次说话的是一个老者,听声音,年纪至少在六十以上,他蒙着脸,『露』出花白的头发。 “手下见真章吧。” “老夫先来会会你。” 老头子的武器是一柄长满倒刺的短鞭,虽然不若刀剑锋利,但是威力很大,打在人身上不仅能伤筋动骨,还能扯下一大块皮肉。 “那我就先拿你开刀。” 遥楚猛地跺脚,人就如离弦的箭就向船顶掠过来,老头子没有想到遥楚居然第一招就不管不顾的冲过来,心下暗喜。 按照这个速度,只要他能躲过遥楚的攻击,然后再趁势而上,长鞭定能击中遥楚的脊背,直接将她的脊椎打断。 不过想象是非常美好的,遥楚飞身掠出的同时,手上的天蚕丝倒飞出去,缠住了桅杆,就在老头子以为遥楚会如他所料的来送死的时候,他闪身躲避,长鞭趁势打下来。 而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遥楚飞到一半,天蚕丝绷紧,身体突然停了下来,根本就没有想要攻击老头子。 反而是老头子以为遥楚要攻击他,自以为是的躲避,然后出击。 一击击空,老头子的力道也被卸去了一大半,遥楚松开天蚕丝,一脚踢在老头子的腰侧,空中咔嚓一声之后,是老头子声嘶力竭的惨叫声,老头撞在船尾,再也爬不起来。 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老头子想要打断遥楚的脊椎,反而被遥楚一脚踢断了脊椎,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遥楚一开始就知道老头子的目的,设下了陷阱。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妖孽! 可是她是怎么做到突然停下来的,要知道,半空中没有借力点,根本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道稳住身形。 中年女人几乎气的发疯,越发的激起了她要除掉遥楚的决心。 她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进入南晋,否则一切都会完了。 “二师兄,三师兄!” 中年女人大喝一声,又有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将目标对准了遥楚,他们一人手持长鞭,一人手持流星锤。 都是远程兵器,遥楚抖动了天蚕丝:看来你这小东西是藏不住了,索『性』主子我就让你再『露』『露』脸。 两个人从左右分别攻击遥楚,长鞭和流星锤打在遥楚站立的地方,砸出一个脸盆大小的窟窿,碎木屑到处飞。 遥楚跳开之后,两人追了过来,遥楚跳到栏杆处,刚刚闪身,那处栏杆又被打了个粉碎。 遥楚想要致胜,就需要一举制住流星锤和长鞭,若是她只是牵制出其中一样,那么另一样就会趁虚而入。 终于,遥楚寻到了一个机会,长鞭和流星锤打在了同一个地方,遥楚甩出天蚕丝将流星锤和长鞭绑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牵制二的局面。 三个人将武器都拉的笔直,对面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用力,他们相信两个人只要齐心协力,遥楚定然拉扯不住。 殊不知,就在两人都看不到的地方,遥楚『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火属『性』的内力蓬勃而出,透过天蚕丝源源不断的输入流星锤和长鞭,长鞭是蛇皮炼制的,而流星锤是金属,这两样的克星都是火。 果然,就在僵持了一刻钟之后,长鞭居然着火了,流星锤也越发的滚烫,烫的那人直接扔掉了流星锤。 而长鞭着火显然也让鞭子的主人失神,趁着这个功夫,遥楚一跃而起,蕴含极大火属『性』的掌力打在两人的胸前,两个人被打飞出去,凌空喷出两口黑血,落入水中,空气中只余下一缕焦糊味。 “啊!二师兄,三师兄!”中年女人凄厉的叫声充斥着夜空。 第429章 小巫见大巫 七月初的夜晚,天空是灰暗的,也是阴冷的,尤其是在这两高一矮的峡谷中,尤其的让人心生寒冷。 隐藏在暗处的天狼四人也惊呆了,原来她根本就不需要他们『插』手。 “火属『性』!东方遥楚,你究竟是什么人!”中年女人咆哮起来。 “不知道我的身份就贸然来杀我,找死!” 能派出八位顶尖高手来杀自己,遥楚最开始以为是彩衣阁或者是楚流云找上门来了,可是他们对自己的底细一无所知,遥楚便知道他们并不是老对手。 不是老对手,还敢闹这么大的动静来追杀她,应该就是南晋的新对手了。 遥楚猜测,不是凤景澜那几个兄弟,就是觊觎南晋太子妃的人。 中年女人几乎喷出一口老血来:“四师兄,一定要让她尝尝你的厉害。” 四师兄正是挂在那白帆上的人,唯独他不是一身黑『色』,而是白『色』长衫,长衫上绣着一条五颜六『色』的毒蛇,手里握着一只绿『色』的竹笛。 他站在风口,一股腥臭的味道吹向遥楚。 他轻蔑的看了遥楚一眼,像是看待一个死物,随后他阴冷的笑了一下,将竹笛放在了唇边。 一曲低低的音律从他的唇边溢出,音律很低,沙沙的,听得就让人『毛』骨悚然。 “那是什么?”天狼惊叫出声。 他们本来是藏身在山崖旁的一颗树下,这会居然看到山崖上有许许多多的蛇涌入河中。 天蕊的脸『色』变了:“是蛇!那人能御蛇。” “天哪,怎么会有这么多蛇!”天香『毛』骨悚然道。 天蕊看了一下地势,道:“这里两高一低,悬崖上面有许多蛇窟,且密林环绕,最适合水蛇游走。” 接着,天蕊从包里掏出几颗『药』丸,捏碎撒在身边:“我只有这几颗,可以防止蛇靠近。” 谁也没有问怎么办,因为谁也没有办法对付这么多蛇,包括天蕊。 数万条的蛇,什么颜『色』都有,有的只有拇指粗,有的却有手臂大,全部都朝着船涌过去,满目的蛇在水上翻滚,看的人『毛』骨悚然。 很快,就有第一批蛇爬上了甲板,有一就有二,陆陆续续的,整个船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蛇。 “人没有能耐,却使唤起畜生来了。”遥楚眯了眯凤目,说不清她眸中的情绪。 白衣男子将竹笛移开,轻笑道:“只要能到达目的就是好能耐,请指教。” “既然你想求教,那我就让人指点你一二,青儿。” “婢子在!” 一抹青衫出现在了遥楚的身边,而她所在的地方,三尺之内竟然无蛇敢再进一寸。 “教教她怎么御蛇。” “是!” 青儿的声音里面有兴奋,也有挑战,她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过对手了。 只见青儿从腰间取出一根靛青的长笛,放到唇边。 青儿笛子吹起,可是却没有人听到声音。 没有声音,怎么御蛇,中年女人和剩下的三人都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哈,装腔作势。” “听听四师兄的笛声,那蛇可是兴奋的紧呢。” “这女娃不是来逗我们玩的吧。” 可是唯有那白衣男子知道,从青儿吹笛开始,他就感觉到蛇根本就不停他的召唤了,她虽然没有吹出声音,可却比他有声音的有效果多了。 渐渐的,白衣男子的脑门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连音律都断断续续。 遥楚嘲笑:“不是你声音大,你就厉害,不是你多,你就有道理。” 随着青儿手势越发快速,数条蛇互相卷成一团『乱』麻在甲板上翻滚,好像十分难受,甚至有些蛇做出了攻势,一条一条的往船上的其他人游走而去。 突然,一道惊恐的声音传来,众人看过去,正是被遥楚踢断了脊柱的老头子,他浑身上下都被蛇淹没了,有的缠着他的脖子,有的缠着他的腿,还有的钻进他嘴巴,眼睛,鼻子和耳朵。 “救我,师妹,救我……”老头吓得『尿』裤子,像中年女人求救。 可是谁也没有出手,因为谁也不敢,他们只要有异动,他们身边的蛇就会一拥而上。 “四师兄!”中年女人向白衣男子求救。 就在这个时候,遥楚一脚踢在桅杆上,白衣男子被这巨大的力道给震住,一口鲜血喷出来,只会点轻功的他,一头栽了下来,噗通一声惨叫,蛇发出斯斯的声音。 那被他压断的蛇反口咬在他的身体各处,很快他就被蛇咬的哇哇大叫,飞快的吞解毒『药』,可是那『药』还没进嘴巴里面,就被遥楚一脚踢到了河里。 “啊,啊……滚开,畜生!” 遥楚冷冷的看着这个人从惊恐,挣扎,到最后被蛇全部淹没。 青儿收起竹笛,整个人也虚软的差点跌倒,幸而遥楚及时扶住了她。 遥楚跺跺脚,一股飓风自她的脚下卷起,然后放『射』状蔓延开来,船上所有的蛇都被卷起来,扔向剩下的四人,包括已经死去的白衣男子和那个死在蛇堆里面的老头。 四人立马合力抵挡,愣是将两个师兄的尸体都给震碎了。 “还有什么招式,尽管来。” 中年女人气的吐血:“五师兄,六师兄,七师兄,我们一起上,一定要替四位师兄报仇。” 可是另外三人均是胆寒,他们三人无论是修为还是本领上都比不上前面的四人,他们贸然出手,根本就没有把握。 见三人迟疑,中年女人怒了:“师兄,你们可是答应过我的,要帮我杀了这个贱人。” “师妹,不是我们不忙,而是这妖女着实厉害。” 见几人不帮忙,中年女人几乎昏厥,冲着三人咆哮:“富贵险中求,你们要知道,若她不死,你们将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只要我女儿坐上太子妃之位,将来你们可都是皇亲国戚,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遥楚恍然,冷嘲:“原来是为了一己之私,我还以为南晋国真的出了热血侠义之人呢。” 那中年女人心知自己失言,脸『色』清白交错:“东方遥楚,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掖着了,不管是为了我女儿还是为了南晋,今晚我都要你死。” “哈哈哈!”遥楚仰头张狂的笑起来:“为了权势就是为了权势,有异心就是有异心,何必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东方遥楚,你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女。” “杀了我挑起南晋和楚国的战争,黎民流离失所,遍地哀鸿,你居然敢说我祸国殃民,红口白牙却满嘴喷粪。” 这句话如同一把铁锤重重的打在天狼等人的身上,直接将四人都打蒙了。 他们以为东方遥楚嫁入南晋是为了谋夺南晋,所以想除掉她,可他们从未想过更深层次的东西,那就是杀了她之后所造成的后果。 东方遥楚是楚国皇上的义妹,可以说是最得宠的人,楚帝曾经放言,若是南晋让遥楚受半点委屈,他将倾举国之力讨伐,这也正是凤展一开始想要除掉遥楚,后来却只能将她掳走,却不敢动半根毫『毛』的缘由。 “东方遥楚。你!” “说不出话了?被我戳中痛点了吧,你找来这么多杀手想置我于死地,不仅仅是想挑起战争吧,还想趁着内『乱』改朝换代,让我猜猜,你想把南晋改成什么姓,是姓莫?柳?还是上官!” “够了!”中年女人大喝一声,入离弦的箭向遥楚冲过来。 然后另外三人却趁着中年女人失去理智冲过来的时候,想逃走。 这个时候,天狼等人已然完全消除了对遥楚的猜忌,他们逃走却是他们不对,但是此刻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那就真的太蠢了。 天蕊抓了三条蛇扔给天狼,天犬,自己留了一条,在那三人跃起的时候,他们同时将蛇扔出去。 飞出去的三人怀中突然窜进一条蛇,吓得方寸大『乱』,直愣愣的就跌了下去,而那蛇本就是被天蕊挑起了战意,碰到人之后当即反咬一口。 三人惨叫连连,跌入水中。 “现在我们怎么办?”天蕊问道。 天香看了一眼天狼:“我们去找太子妃吧,跟她认错。” 天狼也跟着点头,他们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不能一错再错。 可是天犬却反对:“我不赞同回去。” “天犬你……” “我相信太子妃不是那样的人,若她真的觊觎南晋,她就不会让我们走,比之那些只会下黑手的伪君子,我更喜欢真小人。”天蕊这次义无反顾的支持遥楚。 天犬失笑:“你们想哪里去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这次我们擅离职守,我们无颜在面见太子妃,所以我们要将功折罪,这些人承认是为了太子妃之位来的,定然就是那几家人,我们要抓到最后使坏的人,然后禀告皇上。” 天狼也跟着点头,觉得天犬这个主意非常好。 “那就这样,太子妃智谋无双,定不会有事的,我们先跟着那三个人,将这件事调查清楚。” 于是四人便悄悄的跟着那落水的三人上了岸,一路尾随其后。 而船上,遥楚已经将那中年女人绑了起来,扔在了船舱里面,指着人问天晓和天虎:“认识吗?” 天虎看了那女人一会,茫然的摇摇头。 倒是天晓想了一下:“我觉得有点面熟,可一时想不起来。” “有资格谋太子妃这个位置的人就那么几家,她不是说了是为了女儿吗?你想想有哪家的主母会功夫的,或者来自江湖的。” 这么一提示,天晓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是柳家,柳大元帅的夫人。” 这一信息让中年女人面『色』大变,奈何她被堵住了嘴巴,只能恶狠狠的瞪着遥楚等人。 “不错,就是柳夫人,她出身江湖武学世家,嫁给柳元帅之后多次随柳元帅出征,被封了一品诰命,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早夭,只剩下一个女儿,今年十六岁,不仅才貌出众,武功更是不俗,曾是最热门的太子妃人选之一。” 遥楚走过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柳夫人是吧……” 柳夫人警惕的看着遥楚,双目眦裂,像是一条被束缚了腿脚和牙齿的狼,时刻准备扑上来。 “早点休息。” 天虎和天晓还以为遥楚要好好的教训柳夫人一顿,没想到居然说出了这四个字,不由得让人汗颜。 遥楚找来了被左岩救下的船家,问清楚还有多少时间靠岸,船家说大概明天中午就能到,遥楚也打累了,便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这一战,遥楚耗损很大,于是打算调息一番。 待她运功不一会,河面上竟然出现了无数的魂煞,遥楚像是一个饥渴的人,源源不断的将这些魂煞吸收,随着魂煞越来越多,遥楚感觉自己损耗了一大半的功力全部都回来了,而且比以往更加精进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人撞开了,遥楚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谁!” 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左岩。 “左大哥,怎么是你?” 左岩焦急又担忧的抓住遥楚:“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很好,出什么事了?” “我刚刚经过外面的走廊,看到河面上有许多黑『色』的东西飘进你的房间,我以为你出事了就来看看,谁知道怎么叫你也没有答应,我就撞门进来了。” 遥楚讶异的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她连凤景澜也没有说过,到底应不应该告诉左岩呢。 可是看左岩那副担心的样子,遥楚将左岩拉进去之后,将门关上。 “事情就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突然就会波娜娜的黑狱功,还能吸收魂煞来巩固自己的功力。”遥楚将事情简单的描述了一番,最后耸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魂煞,魂煞……”而听到遥楚的话,左岩整个人都心神不宁。 “怎么了?左大哥知道这是什么?” 原本遥楚只是随便问问,谁知道左岩居然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遥楚惊得差点跳起来:“左大哥,你真的知道?” “左家曾经有一本传承了多年的族谱,族谱中有过一小段的记载,后来我问过我爷爷,我爷爷告诉我,若是遇到能修炼魂煞的人便是左家的主人。” 第430章 她到底是谁 遥楚惊得眉头一跳:“什么?左家的主人,什么意思?” “万年前,左家是从玄界来到这里的。”左岩不爱笑的脸闪过兴奋和愉悦,找到遥楚,仿佛是完成了一件很重大的使命。 “左家也是来自玄界?跟隐世家族一样吗?” 左岩点点头:“遥楚,隐世八族分别属于神族和魔族,而我们左家是天族。” 遥楚不解:“天族?我听凤景澜说过,玄界有神族,魔族,兽族,没有听说过天族。” “这些我也不知道,我这就去跟爷爷去信。” 左岩实在太兴奋了,他那素来波澜不惊的脸上满是兴奋和笑意,根本没有注意到遥楚已经难看的脸『色』。 他满脑子都是,遥楚是左家的主人,他可以留在遥楚的身边。 可是遥楚却想的更多,她跟青鸟扯上了关系,又跟魂煞扯上了关系,甚至连身边的人都跟玄界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许她的身世也跟玄界有很大的关系,她到底是谁,身上究竟有怎么样的秘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刻遥楚比任何时候都要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可是她却谁也不敢信任,这一切太玄幻,越太不真实,甚至那煞灵都不允许她信任凤景澜。 凤景澜,她曾经说过他梦到过雪芽小时候,那个叫卿絮的女孩,他会不会跟玄界有其他的关系。 想到这些,遥楚突然的手一抖,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慌自她的心头蔓延开来。 不,就算凤景澜跟玄界有关系,他也不会对自己不利的。 渐渐的,遥楚默默念叨凤景澜的名字,总算平静了下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狂风大作起来,不一会,又下起了大雨。 因为是在峡谷中,也没有停靠的位置,船在风雨中不断的飘摇,甚至有浪打在船上。 突然船身一个倾泻,甲板上一些来不及收走的东西都被甩到了河里,船舱里面的东西都往一边倾斜,遥楚也差点跌到船板上。 匆匆忙忙的跑出去,发现其他人也都汇聚到船舱里面。 “太子妃,外面突然狂风大作,险些将船吹翻了。” “怎么会这样,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船家以为遥楚是要问罪,连连道:“刚刚还好好的,风平浪静,不知怎的突然就变天了。” 这风浪来的太奇怪了,话音刚落,又是一道飓风打过来,船身剧烈倾斜,人和东西都被甩到船舷。 “都抓紧了!” 好一会,船才平稳了一些,可是几人还还不及松口气,又是一道浪打了过来,抓住扶手的人被淋了一个透心凉。 接着又是无数浪花打上船来,船尾上有两个水手被卷走了。 遥楚突然想到什么大叫一声:“不好,船舱下面都是布匹,一旦蓄满水,船会沉的很快,天晓,你带几个人将船上的布全部都扔出去。” “左大哥,你跟蓝儿去帮助船家掌舵,可不能让船翻了。” 谁也没有说话,风呼呼的吹,水哗啦啦的淋下来,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遥楚不能坐以待毙,她要上甲板看看。 “太子妃,你不要出去。”天虎看到遥楚,追了过来。 “我没事,你们呆在这里别动。” 天虎不放心遥楚,忍着身上的伤痛跟着追了出去。 漆黑的夜,风雨又太大,根本看不清楚,一道道风雨形成一个旋窝,加上这两高一矮的地势,一个不好,很容易撞上两边的悬崖,船毁人亡。 “我们去船舱,让他们别把布匹扔完了,一旦船本身的重量减轻,更容易翻船。” 两人还没有下去,就遇到了上来的天狼等人。 遥楚正要问,一道巨浪打过来,灌进眼鼻耳中,脑海中嗡嗡嗡的响,船差一点就翻了,所有人都失去了平衡,在甲板上撞来撞去。 又有好几人被撞进了河里。 遥楚竭力稳住身形,站起来:“天虎,你先去船舱。” “太子妃……” “别废话,快去。” 天虎知道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况且太子妃武功高强,肯定不会有事的。 而在天虎看不见的地方,遥楚看到整个河面上都被黑『色』的,密密麻麻的魂煞给堆满了。 他们正扭动着黑『色』的身体不断的卷起一道又一道的风浪。 遥楚甚至能听到他们咿咿呀呀的鬼叫声,还有挑衅声。 同样看到这些东西的还有左岩,左岩也顾不得其他的,就到船头来找遥楚。 “遥楚……” “左大哥,你快走,这些东西是冲着我来的。” “我没事。” 遥楚冷呵一声:“快走,别让船触礁了,这些东西我来收拾。” 左岩心知蓝儿一个人肯定控制不了,只能咬牙:“你小心。” 遥楚盘腿坐下,运起全身的功力,开始吸收这些东西。 可是这些东西实在太多了,遥楚很快就发现自己像是吃饱了似得,再也吸收不动,好像有一层壁障给堵住了。 就在遥楚束手无策的时候,那些黑『色』的魂煞凝聚成一道屏障,竟然将装着波娜娜的那口棺材给抬了起来。 待那口棺材被抬走,消失在河中,风雨全部都停下来了。 那些魂煞居然是为了波娜娜而来的,波娜娜又是什么人,跟玄界是不是也有关系呢。 这些东西,遥楚没有头绪,因为耽误了一些时间,第二天傍晚的时候,他们才上岸。 天虎因为淋了水,早上的时候发起了高烧,后来虽然给他退了烧,可是却一直没有醒来,因此一众人寻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客栈暂时安顿下来。 天晓从外面抓了『药』进来,看到遥楚正坐在那里,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向了遥楚。 “太子妃。” “何事?” “皇上派来接应的人到了。” 遥楚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天晓,天晓像是做了亏心事似得,不敢看遥楚的眼睛。 “原来的剧情是怎么安排就怎么演。” “啊?”天晓以为自己听错了。 遥楚没有再说话,天晓也没有胆子再问,自从昨晚之后,她总觉得在遥楚面前抬不起头来,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遥楚不悦。 走到一半,天晓的脑门上突然蔓延出许多黑线。 天晓进去的时候,天虎正靠在床头,看天晓皱着眉头,不由得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不高兴。” 天晓呶呶嘴:“皇上派来接应的人到了。” “太子妃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咱们应该告诉皇上,我相信皇上对太子妃不会再有成见的,太子妃不论智谋还是本事都比那上官大小姐强太多了。” 天晓叹了一口气:“若是这样就好了。” 天虎品出了话的味道不对,翻了白眼道:“说人话成不,你知道我不如狼哥他们聪明。” “太子妃说让咱们接着演。” “什么接着演?”天虎没明白。 “按照原计划,咱们不是应该把太子妃送到皇宫看管起来吗?皇上是想的不让太子妃跟太子在一起,然后离开太子,我瞧着太子妃说话的语气,就跟太子一模一样,我估『摸』着太子妃怕是要为难皇上。” 天虎一口『药』汤喷洒出来:“晓啊,莫不是你烧糊涂了。”说着还伸手去『摸』天晓的额头。 “这太子妃怎么能为难皇上呢?” 天晓白了天虎一眼:“你没有看见太子妃那眼神,就跟太子算计人的时候一模一样,若是正常情况,咱们将事情禀告给皇上,肯定皆大欢喜了,太子妃却还要继续跟皇上周旋,肯定有什么主意。” “这……”天虎一时没有了语言。 “好了,那是太子妃跟皇上的事情。”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马车就停在了客栈的门口,遥楚被天晓扶上马车,而左岩带着蓝儿和青儿则扮作客商远远的跟在后面。 而就在三人离开之后,一条无人的船飘『荡』在码头,船上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柳夫人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艘小船上,鼻尖有一股浓烈的尸臭味,耳边还有一连串的尖叫声。 柳夫人『揉』『揉』发疼的头,她不是落在了东方遥楚的手上吗?怎么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手上握着什么东西,她抬手一看,竟然是一柄钢刀。 “杀人哪,杀人呐。”与此同时一对因为好奇而上船的婆媳恰好看到柳夫人手握钢刀的样子,而她对面,是一具还淌着血的女尸。 柳夫人惊了一下,钢刀应声而落。 对面的女尸不是别人,正是上官家的三小姐上官宝珠,另外还有已经发臭的五具男尸。 没一会就有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声从码头的上传来,甚至还有人去找了衙役来。 柳夫人不傻,她很快就知道这是陷害。 东方遥楚要将这几个人的死都扣在她的头上,她绝对不能被抓到,否则不止她完了,柳家也完了。 于是被所有人『逼』得走投无路的柳夫人,纵身一跃跳入了河水中,而船上只剩下六具尸体。 而洛川中,上官府。 一清丽的丫鬟放飞了信鸽,将一个蜡丸捏碎了交给正在修剪盆栽的女子。 上官飞絮一身鹅黄『色』纱裙,长发如墨披散,眉间挂着一颗荷花状的琉璃,她的皮肤很白,鹅蛋脸,柳叶眉,眼睛很大,泛着纯净的水光,嘴角有一颗红『色』小痣,清纯又不失妩媚。 她半掩着眼睑,整个人透着宁静。 上官飞絮摊开柔嫩的手,丫鬟将整理好的纸条递过去。 纸条上仅有寥寥几句,上官飞絮一扫而过,微微蹙了眉头,又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继续拿起剪刀。 采岚见自家小姐没有异样,她摊开了纸条之后,脸『色』有些纠结,再细看自家小姐,她手中的剪刀将本来准备留下的盛开的花剪碎了一地。 “小姐,我们还要继续动手吗?” “在出手可就狐狸打不着,反惹一身『骚』了。” “太子就要回洛川了,若是让她平安到洛川,太子身边可就没有小姐的容身之处了,不如采岚找人再试试。” 上官飞絮咔嚓几下将一盆栽捡了个秃顶,脸上却依旧保持平静:“急什么?这太子正妃不像侧妃有几个,自然有其他人替我们出头。” 采岚眼睛亮亮:“奴婢知道了。” 虽然上官飞絮表面上并不着急,但是采岚看得出来,她心里气势是震惊的,也是焦灼的。 八名绝顶高手,陨落四人,三人逃走,一人被擒,东方遥楚,你果然厉害。 好几日的颠簸之后,遥楚总算到了洛川。 洛川城中十分的热闹,繁华程度一点也不弱于楚京,而且这里对于女子的管束也没有楚国那么严厉,甚至连车夫和掌柜都有女的。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马车才停了下来,中途经过一段平坦却寂静的路段,偶尔还能听到整齐的步伐,不用多想,遥楚也知道被送进了南晋的皇宫。 遥楚被安置在一处非常偏僻的宫殿中,宫殿中除了一个宫女,连一只鸟都没有。 而在上阳宫中,凤展召见了天虎和天晓两人。 “怎么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其他人呢?” 天虎人老实,不擅长说谎,所以回话这种事自然是交给天晓的。 “回皇上,路上我们遇到了杀手,有四人逃走了,他们去追那四人了。” 天晓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有过一刹那的挣扎,最后还是决定按照遥楚事先交代的说,如果她直接说是大皇子,柳家,上官家的人派人追杀遥楚,凤展肯定不会相信,不仅不会相信,反而会认为遥楚居心叵测,蓄意挑起矛盾。 凤展震怒:“你说有杀手?可知是什么人干的。” 天虎吹着脑袋,拨浪鼓似得摇头。 天晓道:“均是黑『色』短打,蒙面,逃走的四人一女三男,均没有看清脸。” 凤展沉『吟』了片刻,威严之气一缕一缕的从身体里面冒出来。 凤展毕竟是一国之君,想问题要比其他人深远的多,南晋之内有人对东方遥楚下手,不管出于何种目的,都是对南晋不利。 “这件事朕会派人彻查,路上还发生了其他事情吗?” 第431章 下面几家人 天晓道:“还遇到了莫家的莫绍峰和上官家的三小姐,我们为了掩人耳目,杀手来袭的时候,莫绍峰和上官三小姐帮了我们不少忙,若非他们帮忙,我们怕是不能平安归来,只不过后来又遇到了风浪,风浪差点将船掀翻,我俩护着她,跟莫绍峰和上官三小姐失散了。” 天晓的脑门上冷汗涔涔,她也不擅长说谎,尤其是对一国之君撒谎,而且一个谎言还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 可是若不这么说,将来上官三小姐的死肯定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好了,你们下去吧。” 天虎和天晓松了一口气,快步往外面走。 上阳宫寂静了片刻,凤展唤来了福公公。 “你说会是谁要对那妖女下手?” 福公公拱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凤展不耐烦的挥挥手:“你个老家伙,有屁快放,朕赦你无罪。” 福公公『舔』着笑脸:“老奴以为可能就是下面那几家人。” 凤展一愣:“这是为何?” “遥楚公主原本是跟太子殿下一块回京的,谁敢不长眼睛去触太子殿下的眉头,所以应该不会是西疆,楚国和北凉的人。” “皇上的计划在实施之前应该也是无人知晓的,能掐着时间,在天狼他们带人回来的路上埋伏,可不就是那几家人吗?” “那你觉得会是谁”凤展又问。 福公公笑着拱了拱手:“太子殿下人中之龙,四国之内可是头一份的。” “你觉得是冲着这太子妃之位来的?”凤展扯了扯嘴角,这次并没有因为福公公夸赞了凤景澜而愉悦,反而多了许多意味深长。 福公公也是跟了凤展好多年的人,自然品出了不同寻常。 “皇上的意思是?” “朕看不上东方遥楚,不仅仅是担心她跟太子在一起的目的,更觉得她帮不上太子。南晋看似平静,可是底下波涛汹涌,东方遥楚虽然在楚国有点手段,可在南晋一无根基,二无依仗,只怕到时候太子还要顾着她。” 福公公的脸上也换上了凝重,点头认可凤展的说法。 “朕一开始也生了除掉她的想法,但是后来却改变了,你可知为何?” 福公公看了一眼凤展:“可是因为楚国。” “不仅仅是楚国对东方遥楚的态度。”凤展叹了一口气说道:“太子对东方遥楚的态度让朕想起了香妃。” 香妃,岚香,凤景澜的母亲,一直都是凤展心目中那个碰都不敢碰的伤。 福公公目『露』『迷』离,凤展已经好多年没有提到这两个字了,可是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会掀开帐幔的顶端,那里刻着香妃的画像,除了他,没有任何人知道。 “若是朕真的贸然杀了东方遥楚,太子会不会走朕的老路啊?” 凤展爱香妃,香妃为凤展而死,留下了一辈子的遗憾,若凤景澜真爱东方遥楚,那他杀了东方遥楚,不仅父子成仇,凤景澜这一辈子是不是就跟他一样。 福公公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待他听到扑通的声音回过神来,凤展已经跌倒在地上:“皇上……皇上……” 凤展本来想说两句,谁知道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福公公被下了个半死,急忙让人传太医。 皇上晕倒在上阳宫,整个南晋都被惊动了,文武大臣纷纷进宫。 等了小半个时辰,太医才出来,一出来就被前来探病的皇后,嫔妃,皇子公主们围堵起来。 “快说啊,皇上怎么样了?” “皇上只是『操』劳过度,只要好生休息,并无大碍。” 听了这话,不管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都做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甚至还有夸张的谢天谢地,给四处磕头的。 福公公一直守着凤展,恍然一看凤展,福公公才发现他的两鬓已经又多了许多白发,眉宇之间是深深的沟壑,或是习惯了蹙眉,睡觉的时候都不曾松缓。 当初凤展竭力反对东方遥楚和凤景澜的婚事时,福公公也以为凤展会为了培养一个优秀的君王而动杀机,还担心因此造成父子之间的仇视,可是令福公公都没有想到的是凤展居然没有对东方遥楚动手。 或许是香妃的关系,也或是凤展真的老了。 凤展『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福公公眼疾手快的将他扶着。 “皇上,您可得慢点。” “朕这是怎么了?” “你晕倒了,可把老奴给吓死了,太医说是『操』劳过度,只要好生休息,就不会有事的。” 凤展扶着头,一副头疼的样子,眉头皱的更深了。 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声音,这让凤展的头更痛了。 “外面什么人?” “回皇上的话,是皇后娘娘等人,听说皇上昏倒了,急急忙忙都来了。” 凤展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让他们都回去吧,朕想歇会。” “是!” 福公公正要转身,凤展放在脑门上的手忽然一顿:“回来。” “皇上。” “给太子去消息,就说朕病了。” 福公公从小跟凤展长大,凤展撅起屁股,福公公都知道凤展要拉什么屎,自然也知道凤展的打算,凤展这是吃醋了。 如今凤景澜为了东方遥楚失踪之事四处寻找,凤展这是想用苦肉计看看在凤景澜的心中究竟是东方遥楚重要,还是他这个当爹的重要。 “老奴这就去办。” 遥楚在宫殿里面呆了三天,除了照顾她的一个宫女,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遥楚也没有想过要出去,因为她知道自己明里是走不出去的,所以也不费那个力气。 前几日遥楚就找到了打发时间的好东西,她发现了一个书房,书房里面有许多书,还有一把瑶琴,上好的笔墨。 宫殿的前面是一片几乎荒芜的花圃,后面是一片空地和一个池塘,一场夜雨之后,遥楚发现那池塘里面还有鱼,于是早上起来打理花圃或者钓鱼,下午的时候看书。 还让丫鬟从御膳房拿了一把葱,然后去掉葱绿,『插』在满水的瓦罐里面,没几天葱还长了好一大截,嫌弃送过去的东西不好吃,干脆就给了她生的食材,整的那个宫女都不去御膳房吃饭了,倒是把一个人的日子过的有声有『色』。 凤展听到这消息,阴沉着脸,满目的狂风暴雨。 “她以为她这是来替朕开荒的吗?” 福公公觉得东方遥楚有点意思,可是看凤展那个脸『色』,却有不敢笑。 “要不咱们去看看她到底搞什么花样?” “你说的对,朕应该去瞧瞧她的底细,看看这个能将楚国搞的鸡犬不宁的人到底长了三头还是六臂。” 福公公见凤展煞有介事的样子,不由得愣了一下,感情他早就想去看看了,只是拉不下脸来。 夕阳已经夕下了,天边的彩霞如鱼鳞一般,映红了最后一片天空。 遥楚刚刚支开了宫女,魔魂就出现在遥楚的眼前,遥楚并没有诧异,因为魔魂已经在外面等了许久了,这才寻到机会进来。 “太子妃,属下来迟了。” 遥楚摁了一把土,站起来,擦了擦汗水:“你来干嘛?” “属下替殿下来看看太子妃,太子已经收到皇上病重的消息,正快马加鞭的赶回来。” 遥楚点点头,又继续去拨弄泥巴:“他确实该回来了。” 魔魂好笑道:“殿下若是知道太子妃这么惦记他,一定快马加鞭的赶回来。” 遥楚又站起来:“他爹称病都不赶紧回来,还不觉得我是红颜祸水,找我麻烦。” 魔魂觉得自己拍马匹拍在了马蹄上,一张俊脸满是尴尬。 “外面有什么动静吗?” “几具尸体的事情闹得挺大,上官家的人和莫家的人都得到了消息,已经在去码头的路上了。” 遥楚眉目一转,两手布满泥巴的手反抵在腰侧,不一会,她伸出满是泥巴的手对魔魂招招手。 魔魂看到遥楚这幅鸡贼的模样,顿时来了兴致,凤景澜走了这么久,他一直都闲得发慌。 “太子妃有什么吩咐。” “你带人去……” 魔魂满脸震惊,表情很是夸张:“太子妃,你让我去偷尸体?” 遥楚理所当然的点头:“对,去把上官宝珠和莫绍峰的尸体偷出来,柳家应该不敢一次『性』就得罪了上官家和莫家,所以他们肯定要从尸体上入手,只要证明那那两具尸体不是上官宝珠和莫绍峰,上官家和莫家就奈何不了柳家,你率先去将尸体给偷出来,然后再想办法让上官家和莫家将他们找到。” 魔魂『露』出一副佩服的表情:“太子妃,你这是还嫌柳家不够惨,所以痛打落水狗啊。” 遥楚点点头:“快去吧,你家殿下不是一直想分散兵权吗?这是个好机会。” “好好好,属下这就去忙活,那太子妃你保重啊,周围有很多都是咱们的人,又是叫一声就成。” 魔魂走了不久,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遥楚在池塘边将手脚洗干净之后,顺手捞了两条鱼起来。 宫女见遥楚提着两条鱼回来,高兴的迎了上去:“姑娘,今晚我们吃鱼吗?” 因为遥楚现在的身份还很尴尬,虽然她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可是没有昭告天下,也不敢『乱』喊,所以宫女环儿就叫她姑娘。 遥楚将鱼交给宫女,神神秘秘道:“今晚我让你尝尝你这辈子都没有尝过的好味道。” “好嘞,姑娘,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让你拿回来的东西都拿回来了吗?” “都拿了,一样不少。” “行,你先把鱼杀了,清理干净,我先去换身衣服。” 两个人分头行动,环儿的速度很快,遥楚刚刚换了衣服,她就将鱼打理干净了。 “你去将我上午收拾好的铁架子搬到院子里面,然后再把柴房里面的碳烧起来。” 遥楚将鱼用盐和料腌制了一会,用削尖的木棍串起来,然后刷了一层油放到碳上烤。 不多时,就有香味弥漫开来,遥楚又撒了一些料,那香味更是飘的好远。 走到外面的凤展和福公公也问道了一股香味,不由得嗅了嗅鼻子。 “什么味?”凤展问道。 福公公茫然的摇摇头:“附近也没有宫殿,也不可能是娘娘们小厨房飘来的味道。” 突然,远处传来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进了油锅似得,不一会香味愈发的浓烈了起来。 两个人都知道,这味道是从遥楚居住的宫殿里面传来的。 “朕倒要看看,她把朕的皇宫给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而里面,遥楚正忙着炒料呢,烤鱼虽然好吃,可是味道却不足,直接撒上的香料味道太单调了,所以遥楚决定给加点料。 “环儿,记得把烤鱼多翻两转,别烤焦了。” “唉,奴婢知道了。” 环儿一抬起头,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正要高呼万岁,就被福公公给制止了。 环儿看着凤展脸上隐隐有怒气,不由得替遥楚捏了一把汗。 若是平时,遥楚肯定能听到动静,可是这菜倒到锅里,声音也太大了,加之也没有人敢在这里动手,所以她也没有没多少警惕,自然就忽略了。 没多久,遥楚感觉到一个人走了进来,她以为是环儿,恰好她现在需要玉米,便道:“将玉米递给我,再烧把火就能吃到香喷喷的三绝烤鱼了。” 遥楚等了一会,没见动静,不由催促道:“环儿,傻愣着干嘛,把玉米递给我。” 凤展气的眉头深深的皱起,他来了,不仅不行礼磕头就算了,居然还敢使唤他,可是凤展却没有发怒,他闻着这味道可比御膳房里面香多了,他有点好奇这味道,便扫了一眼旁边,将玉米递了过去。 环儿在外面看的人都要哭出来了,用手挡住一张脸,不忍直视,姑娘,你好歹看看你身后的人是谁再使唤吧。 您可是南晋过第一个敢使唤皇上的人哟,光是想想都觉得后背嗖嗖嗖的冷。 “环儿,烤鱼差不多了,赶紧放到盘子里。” 说着遥楚一手端着锅,一手拿着锅铲,想将炒好的料倒进装有烤鱼的盘子,却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两撇胡子,眉『毛』和鼻子跟凤景澜一模一样,只是多了许多威严,他的手里还拿着装玉米粒的盘子。 第432章 你知道我是谁吗 虽然他没有穿龙袍,遥楚还是一眼看出了他的身份。 凤展见遥楚看到自己,不由得挺了挺脊背,模样也甚是高傲,似乎等着遥楚的讨好,亦或是吓得惊慌失措,然后跪地求饶的一幕。 可是凤展显然是一点也不了解遥楚,光是冲凤展反对自己和凤景澜的婚事这一条,遥楚就不会去讨好凤展。 明知道对方打了自己的左脸,还要把右脸递过去讨打,这不是遥楚的风格。 所以遥楚只是在看到凤展的那一刻,诧异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常。 “来得挺巧,我正做好大餐呢。” 说完遥楚便端着锅出去了,再也没有多看凤展一眼,更没有『露』出惊吓,甚至慌张,甚至连敬畏都没有。 反而凤展看到遥楚『露』出赏你一顿饭的眼神,感觉自己就像是个乞丐,来要饭。 而手里正好还握着一个盘子,凤展正想摔了,撒撒气,谁知道遥楚的声音就来了:“家什不多,加上盘子刚刚好。”说罢又匆匆的接过凤展手中的盘子。 遥楚去夺盘子的时候,手指无意间抚过凤展的脉搏,她顿了顿,微微蹙了蹙眉。 “这里呛人,到外面等着吧。”说罢,遥楚麻利的将盘子洗干净。 遥楚一路忙活,环儿跪在地上不敢动,凤展和福公公感觉这一刻的自己特别的没有存在感,就跟一对傻『逼』似得。 高温吵过的料倒进了装着烤鱼的盘子,呛人的辣味过后,是从未闻到过的香辣。 这时候,福公公才反应过来:“大胆!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遥楚皱了皱眉头:“你们不是来蹭饭的吗?” 福公公一时语塞,想说我们当然不是来蹭饭的,可要是这样说了,她有问他们是来干什么的,那他们怎么说。 福公公暗暗瞅了一下凤展的脸『色』,从未有过的黑,生怕凤展一怒之下将遥楚给砍了。 不过好在遥楚还是比较识相,给他们都摆了筷子,又将里面的凳子搬了出来,而她自己拿了刚刚那个盘子就开动。 “环儿,起来,开饭了。” 环儿特别想隐身让所有人都看不见,可是遥楚却让她起来,这一刻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可是我独家秘制的三绝烤鱼,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环儿很想吃,可是在吃的和小命之间她选择了小命:“姑娘吃吧,奴婢不饿。” 遥楚丝毫没有受凤展一身气势的影响,吃的很香,两个人就这样对峙着。 “有酒吗?”遥楚突然问道。 环儿没有回答,只是急急的摇头。 遥楚撇了撇嘴,看向凤展:“我出菜,你得出酒,可不能白吃。” 凤展被遥楚给气的胸口起伏:“谁说要吃你的东西。” “不蹭饭来干嘛?门在那边!”遥楚撇撇嘴,似乎很失望的撵人。 “好大的胆子。”凤展被气的吹胡子:“你知道我的身份还敢出言不逊。” “你什么身份?”遥楚咬着筷子,无辜的看着凤展。 凤展一噎,对啊,他是什么身份?说他是南晋皇上,可她是楚国公主,异国公主见他也不必行大礼的。 难道要说我是你公公,那不是拐着弯承认了她的身份吗? 凤展虽然气,可也没有失去理智。 “好一张伶牙俐嘴。” 遥楚皱着眉头放下筷子:“你不会特意来夸我的吧。” “你说什么?”凤展以为自己都听错了。 遥楚两手一摊:“你一会说我胆子大,一会说我伶牙利嘴,可不就是来夸我的吗?我自知自己长得花容月貌,还不畏强权,自立自强,可你一国之君专门来夸我,我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混账!”凤展气的狠狠的甩了一下衣袖。 福公公在一旁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笑,他看出来了,这东方遥楚简直就是油盐不进,还『插』科打诨。 遥楚将筷子拍在简陋的桌子上:“你骗走儿子,强掳了儿媳『妇』,然后囚禁起来,居然还好意思说我混账。” 遥楚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凤展的目光由愤怒冷成了杀意。 就算南晋要比楚国民风开放,可公公强掳儿媳这种丑闻传出去也足够翻天覆地,尤其是这公公还是当今皇上。 福公公都被遥楚这话给吓傻了,多少年了,不,或许从他自懂事以来,跟在凤展身边,还从未听说过这等放肆的话。 “你找死!噗……” 顿时凤展一口鲜血喷出来,直接吐到了那盘烤鱼之中,血是黑『色』的,直接将烤鱼染黑了,并伴着一股腥臭味。 遥楚不由得一脸肉疼,可惜了这美味。 福公公当即吓傻了,正要大喊来人,就被遥楚扔过来的筷子点住了『穴』道,然后就在凤展要倒下的时候,遥楚扶住了他。 “环儿,还不快来帮忙,把椅子搬过来,给他坐下。” 凤展气血郁结,吐出一口血之后,感觉到胸口不那么堵了,可是他对遥楚刚刚的言论可还没有忘记。 咬牙切齿:“东方遥楚!” 遥楚打断凤展的话,将人按在椅子上:“你最好别动,否则毒气蔓延的更快。” 毒气! 这两个字如同响雷打在福公公,凤展和环儿的脑海里面。 宫禁从来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地方,所以这两个字所有人都不陌生,可是这两个字出现在一国之君的身上,这件事就肯定小不了。 环儿也被吓到了:“姑娘,你是说皇上……皇上中毒了?” 遥楚点头:“刚刚在厨房,我的手划过他的脉搏就感觉到了,至少用了一个月了,如今毒气已经郁结在心中,只待毒发。” 说罢,遥楚又看向凤展:“吐出来是不是好受多了?” 凤展这才知道原来刚刚遥楚故意刺激他,是想让他吐出这毒血来,可是尽管知道是这个原因,凤展还是不能原谅刚刚遥楚的那番话。 凤展无力的偏过头,遥楚耸耸肩,也不多说什么。 走到福公公的身边,两下解开『穴』道,福公公如临大敌般扑向凤展,仔细检查了凤展,深怕凤展已经没有了呼吸。 “姑娘,皇上真的中毒了?” 遥楚摊摊手,警惕的跳开:“可不是我下的毒,你可别赖我。” 福公公都急的快哭了:“姑娘,你就别开玩笑了,皇上是不是真的中毒了?” 遥楚很认真的点头:“最近他是不是昏倒过?” 福公公忙点头:“三天前昏倒过,太医只说是劳累过度,需要休息,并无大碍。” “哦。” 哦一下就完了?福公公很是傻眼。 “姑娘,你是不是知道皇上中了什么毒?可有什么办法?” “我的确知道他中了什么毒,也有办法,可是我为什么要救他?” 福公公苦哈哈道:“姑娘,他可是皇上,若是救了皇上,那是大功一件,太子殿下也感谢你的。” 遥楚摇摇头:“他虽然是皇上,可他不同意我跟凤景澜的婚事,表面上同意,暗地里却觉得我有异心,觉得我配不上凤景澜,所以给我使绊子,若是他死了,凤景澜继位,就不会有人阻止我们在一起了,所以我不会救他。” 凤展听了这话,气的猛翻白眼,然后又是一大口黑血吐了出来,整个人都昏了过去。 福公公抱着凤展,面若死灰,他正要叫人的时候,遥楚走了过去。 给凤展把脉之后,点点头:“吐的差不多了。” 福公公又半血复活,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 “姑『奶』『奶』,你的胆子可真大啊。” “正是因为我胆子小,才用话激他的,我若是胆子大点,两个拳头下去,他早就吐出来了。” 福公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姑娘,皇上这是中了什么毒?” 遥楚这次,脸『色』凝重起来:“他体内有两种毒。” “什么?还两种毒。”福公公吓得腿都软了:“姑娘,可有办法解毒?” 遥楚摇摇头:“我暂时还不清楚他所中的是什么毒,所以没有办法解毒,只能用这种办法『逼』出一部分毒素。” 福公公的脸『色』更白了,后背上冷汗涔涔,一时都失去了方寸。 “太子妃,您可一定要救救皇上啊。”福公公跪了下来。 喊出太子妃三个字,福公公相当于是承认了遥楚在南晋的地位和身份,气氛一下子就变得不一样了。 南晋看似平静,可是却内斗不断,福公公也是跟着凤展经历过风雨的人,遥楚『露』的这一手,福公公就知道眼前的人跟传言不一样。 有人敢对凤展下毒,自然就是冲着凤景澜父子和南晋来的,遥楚也就收起来那副漫不经心,浑身上下张扬着一股凛冽。 而这样的睥睨之态,福公公只在凤景澜身上看到过,就连他伺候了一辈子的凤展身上也没有这样的姿态,不由得更加恭敬起来。 “凤景澜什么时候回来?”遥楚问道。 福公公:“太子接到皇上病重的消息,已经快马加鞭的赶回来,我这就去信让太子回来主持大局。” 凤展的身体若不是遇到遥楚,最多能撑三天,所以对凤展下毒的人也一定会对凤景澜出手。 福公公正要往外走,遥楚的话传来:“来不及了,能对他下毒,自然也会想办法对付凤景澜。” 福公公吓得跌坐在地上:“太子妃,你的意思是有人想……” “不是有人这样想,而是已经这样做了。”遥楚凤眸淡淡的扫过福公公,那一眼锐利如猎鹰,冷漠如寒冰:“他最多能撑三天,所以只要凤景澜回不来,这朝堂必然大『乱』。” “难道是大皇子?”这是福公公脑海中跳出来的第一人,毕竟跟凤景澜闹的最凶的就是大皇子。 遥楚想了一下:“不是他,若真是他,否则他不会只派了四个人来杀我,而是会不顾一切让我死在运河上。” 遥楚这句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让福公公的脑袋都装不下。 大皇子派人在运河上劫杀太子妃! “不对!”遥楚恍然出声:“问题出在柳家,柳家是谁的人?” 福公公的脑子都还没有转过来,目标已经落在了柳家,可这又关柳家什么事啊。 见福公公发愣,遥楚狠狠的踢了他一脚:“快说,柳家柳元帅跟谁亲近一些?” 福公公慌忙稳住心神,快速道:“柳元帅跟四皇子走的比较近,四皇子体弱多病,皇上便让柳元帅一直教导四皇子一些拳脚功夫,强身健体。” 四皇子凤凯旋遥楚听凤景澜提起过,这位四皇子的生母是静妃身边的一个宫女,生下他之后,母子一直生活在静妃身边,四皇子五岁的时候生母去世。 四皇子自那之后就病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太医说要静养,凤展便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让他养病,自此鲜少出现在人前。 柳家觊觎太子妃的位置,她原本以为是柳家的女儿看上了凤景澜,当时她还纳闷,就算她死了,还有上官飞絮排在柳家女儿的前面,怎么也轮不到柳家女儿。 如今看来是她想错了,或许柳家看上的根本就不是凤景澜,而是四皇子,只要四皇子做了太子,那柳家的女儿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 也难怪柳夫人要倾尽那样的力量来杀她,而且还是在上官家和莫家的穿上,这简直是一石多鸟啊。 “太子妃!你是说柳家……” “**不离十!” 虽然没有丝毫的证据,甚至只有遥楚的几句推测,福公公却没有丝毫的怀疑。只是福公公万万没有想到,他跟凤展本来是来找茬的,结果找出一桩谋逆来。 “你们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要他一天活着,那些人就不敢动手,凤景澜也更安全。”至少在凤展没死之前,柳家是不敢派军队去杀凤景澜的。 皇上病倒,大皇子未归,太子殿下不在,谁也无法依仗,福公公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办了,他唯有选择相信遥楚。 换句话说,他选择相信凤景澜,相信凤景澜的眼光,希望他们不要让他失望。 “太子妃……” 遥楚抬手制止他:“你不必谢我,这是凤景澜的天下,他不在,我自然会替他好生守着,他爹,我也会替他好生照顾。” 第433章 四皇子 福公公呶呶嘴,我不是要谢你,你是凤家的儿媳『妇』,这都是你该做的好吧。 “环儿,我知道你太子的人,现在你去把魔魂找来。” 环儿自然是凤景澜的人,不然也不会让她来贴身照顾遥楚。 “是,奴婢马上去。” 遥楚和福公公将凤展扶到里面的房间,不一会魔魂就到了,与魔魂一起来的还有妖魂,妖魂的块头比上次见面又大了不少。 两人显然已经从环儿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太子妃!我们刚刚得到消息,送嫁的队伍在两日前遇到袭击。” 遥楚一震,握紧了拳头:“损失多少?”送嫁的队伍中就有宋大明兄弟等人。 “损失不大,刺客知道花轿中没有人,所以很快就罢手了。” 遥楚微微凛着的眸子猛地闭上,再睁眼,幽光乍现。 “看来幕后之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次凤凯旋敢对凤展下毒,就绝对会不顾一切的对付凤景澜。 “不好!”福公公忽然惊呼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怎么来?” 福公公面『色』灰白,满目的惊骇:“糜夜,听说糜夜大师跟四皇子交好,若是四皇子真的谋逆,那糜夜大师……” 糜夜是南晋的第一高手,他的武功高深莫测,十年前就已经扬名立万了,若是糜夜亲自出手阻拦凤景澜,那凤景澜的归途将更加艰难。 想到这里,遥楚从怀中掏出一个牌子递给魔魂:“你将这个想办法送过去,这是出云山庄的令牌,只要曾经受过出云山庄恩惠的人都会听从调遣,告诉他们,若是他们护送凤景澜回到洛川,将来可以让出云山庄帮他们办一件事。” 魔魂激动的接过遥楚递过去的云令,这次凤凯旋大手笔要杀凤景澜,可不像上次凤梓鸣只是玩玩,而是出动了收养的一大批高手。 不过现在有了云令,他们也可以调集江湖人,这样他们就更有胜算。 “另外,出云山庄的人和王家的人应该在运河上,你们速速去联系她们,让他们带着出云山庄的人秘密潜入洛川。” “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做……” 魔魂听了遥楚的话,惊了个半死:“你让我……”目光来回的在凤展那张惨白的脸上扫『荡』,生怕凤展一个跳起来砍他的脑袋。 魔魂还没有从遥楚的提议中恢复过来。 “给我搜,一定要把皇上给我找到。”围墙外面传来了一道公鸭嗓,接着就是砸门的声音。 福公公惊了一跳:“这……这是霍刚的声音。” “是谁?”遥楚问。 “柳夫人的幼弟,如今在高将军的手下磨练,坏了!”福公公猛拍大腿:“前天早上龙武卫来报,高将军训练的时候受伤了,皇上准许他不值勤,只需统筹安排即可。” 照此说来,这皇宫在前天开始就控制在霍刚的手中了。 遥楚皱着眉头:“霍刚既是元帅的小舅子,怎么可能又能让其『插』手到宫禁中来?” 虽然官场错综复杂,但是对于兵权还是很忌讳的,绝不可能让同一派系掌握。 福公公不敢说,凤景澜走之前将宫禁的安危交给高将军和梅安,但是凤展得知凤景澜不顾他的阻拦要娶遥楚,还要在楚国成亲的消息,大发雷霆,梅安上前劝阻,一下子就撞到了枪口上。 而且,凤展处理了梅安之后,还将当时被凤景澜否定的霍刚启用了。 要知道,凤展带着福公公只身前来找遥楚,就将一个绝佳的机会递给了柳家,高将军怎么会突然受伤?是故意的还是蓄意的? 可是不管是故意还是蓄意,谁也不敢确认高将军就是百分之百可以信任的,毕竟这件事太过于巧合了。 福公公也意识到事情比想象的更严重,吓得腿脚都发软:“太子妃,怎么办?皇上现在昏『迷』不醒,若是……” 霍刚叫了一会,也没有人来开门,阴沉的脸上拂过志在必得的笑容。 原本他们计算着凤展毒发昏『迷』的时间,想要控制皇宫,没想到行动之后没有发现凤展的下落,更没有想到的是凤展居然来找东方遥楚,简直连老天爷都在帮他们,若是将凤展的死跟东方遥楚联系起来,他们根本就不必再费力气去对付凤景澜了。 “霍刚,有父皇的消息了吗?咳咳咳……”说话的是一道柔弱且温润的男声,说完之后猛烈的咳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像是一口气上不来就要一命呜呼的羸弱感。 “霍刚,可有皇上的消息?”说话的是跟羸弱男子一起来的魁梧大汉,四十多岁,国字脸,眉头习惯『性』的蹙起,脸上有经历风沙之后的凛冽和肃穆。 “四皇子,姐夫……你们怎么来了?”霍刚见是凤凯旋和柳元帅,忙躬身行礼。 “本宫听说父皇失踪了,恰好柳元帅也在,就请柳元帅送本宫进宫来了,可有父皇的消息?” 凤凯旋的话刚刚说完,皇后,静妃,月妃等诸多嫔妃和上官太师,丞相等文武百官都闻讯赶了过来。 只是一小会的功夫,这种荒废多年的宫殿迎来了最热闹的时刻。 “参加皇后娘娘,静妃娘娘,月妃娘娘……” 皇后焦急的问道:“可有找到皇上?” “回皇后的话,我们遍寻皇宫都没有找到皇上的下落,如今只剩下这一个地方,皇上十有**在里面。” “那还不赶紧搜,皇上失踪,皇宫里面都『乱』成一锅粥了。”皇后低吼出声,她的发髻有些凌『乱』,左右分别被两个嬷嬷扶着,手背上一片青灰,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担心凤展的安危。 霍刚连着叫了几声,里面都没有反应。 皇后冷着脸怒吼:“一群废物,柳元帅,还不把门给本宫砸开。” 柳元帅正要踢门,门吱嘎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出什么事了?闹闹哄哄的?”福公公先发制人,而他抓着门闩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福公公,皇上呢?”皇后往前跨了一步,焦急的问道。 看到众人,福公公的脸上讶了一下:“老奴给皇后娘娘,静妃娘娘,月妃娘娘请安。” 最后,福公公看到了站在三位稍微靠后地方的四皇子凤凯旋。 福公公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凤凯旋了,依旧是那副时刻都可能落气的模样。 原本福公公心中还是有些担忧遥楚是不是猜错了,如今看到凤凯旋站在门外,他什么都信了。 “老奴见过四皇子,柳元帅,太师和诸位大人。” 凤凯旋羸弱的点了点头,他移开捂住嘴的手帕,『露』出红艳艳的唇,印着他惨白的脸,福公公觉得这面相像是勾人魂魄的白无常。 皇后打断凤凯旋的话:“快说,皇上是不是在里面?” “皇上正在里面……” “本宫要进去看看。”皇后推开了扶着她的嬷嬷就要往里面闯。 福公公吓得脸『色』蓦然一变:“皇后,请留步,皇上吩咐了,任何人不能进去打扰他。” 皇后止住了脚步:“福公公,本宫要见皇上,你去通报一声。” 福公公为难道:“皇后娘娘,您别为难老奴,皇上说了,不能被打扰的。” 柳元帅道:“福公公,外面因为皇上失踪的事情已经闹得人仰马翻了,还请皇上回去主持大局。” “这……” 凤凯旋跟静妃使了一个眼『色』,静妃上前:“福公公,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我们见皇上,莫非皇上根本不在里面?”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皆变。 “静妃娘娘,皇上自然在里面。”福公公怒视静妃,若是刚刚他还有一点怀疑遥楚的推测,此刻见到这些人,他最后侥幸也『荡』然无存,自然对静妃没有了好态度。 “既然皇上在里面,今日我等一定要见到皇上,否则本宫不安心,只要见到皇上平安无事,本宫愿意受罚。” 就在福公公拦都拦不住的时候,凤展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闹够了,都给朕滚回去!” 众人面面相觑。 好一会,谁也不敢动。 皇后听到凤展的声音就安心了,知道凤展龙颜大怒,也不敢往枪口上撞,便拉着福公公到一边。 “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来这么个偏僻的地方?” 福公公看了看众人:“皇后娘娘可知皇上跟谁在里面?” 皇后皱着眉摇摇头,猛然间,她惊了一下,难道是皇上在这里藏了美人? 皇后比凤展要年长三岁,虽是政治联姻,但两人都曾是不受宠的庶子庶女,或许是同病相怜,两人在一起惺惺相惜多于轰轰烈烈,一直以来也相敬如宾。 凤展最艰难的时候是皇后陪他走过的,尽管婚后三十年,皇后也没有诞下子嗣,她皇后的位置依然稳如泰山。 就算是凤展挚爱的香妃也未曾撼动她半分地位,皇后也谨记自己的本分,让凤展后宫稳妥。 福公公自是知晓皇后心中所想,脸『色』微僵,低声道:“这里面是楚国的镇国公主董藩给遥楚。” “东方遥楚?”皇后目中『露』出一丝『迷』茫,很快就惊愕低呼,赶忙捂住嘴巴:“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福公公扫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人将凤展如何反对婚事,绑了遥楚的事情简单的跟皇后讲了一下,皇后听了之后眉头打结的跟蜈蚣似得。 “皇上此举不妥!” 福公公无奈,谁都知道此举不妥,可皇上一意孤行的跟太子斗法,谁也拦不住啊。 “这件事还请皇后娘娘守口如瓶。” 皇后郑重:“自然。” “另外还有一件事劳烦娘娘费心。” 福公公对着皇后又低语了几句,皇后听了之后脸上渐渐的浮现出了怒气。 “这件事本宫自会调查。” “老东西,给朕滚进来!”凤展的怒气更甚刚才,吼得福公公虎躯一震。 福公公为难的看着皇后:“老奴就不送了。” 说罢,福公公三步并作两步往殿里面跑:“皇上,老奴这就来……” “好了,既然皇上无事,各位大人就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明日早朝再说。” 听到凤展中气十足的声音,福公公也无异状,柳元帅,霍刚和凤凯旋暗中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但都猜不透为什么明明算准的毒发时间,凤展还能安然无恙。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让凤展没有毒发,今日的计划都要暂停。 “臣等告退!”诸位官员包括太师,柳元帅都对皇后行礼告退。 众人退去,凤凯旋有些不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给静妃使了一个眼『色』,静妃满脸担心的看着皇后娘娘:“姐姐,没有见到皇上,臣妾这心里还是不稳妥。” 皇后撩了一下眼皮:“静妃妹妹,你刚刚也听到皇上的声音了,难道想抗旨不尊吗?” 静妃微微垂头:“臣妾不敢,可是……。” “霍刚,你可知罪!”皇后突然厉声打断了霍刚的话。 “皇上让你暂代龙武卫统领之职,就是把皇宫的安全交到你的手上,你弄丢了皇上,还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不仅让皇上颜面扫地,更让本宫怀疑你的能力是否足以保护皇宫的安全。” 皇后冷冷是甩出水袖,漫漫的怒气袭上霍刚,霍刚也被骂半是隐忍,半是懵『逼』。 隐忍是因为今天凤展失踪这件事他要替凤凯旋没有达成的目的背锅,懵『逼』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想到皇后竟然将矛头直指自己,而丝毫不牵连将这件事闹大的静妃。 “臣知罪!请皇后娘娘责罚。” “哼,你该请罪的人不是本宫,你辜负的是皇上的信任!” 转而,皇后缓和了态度对上凤凯旋:“四儿,天『色』太晚了,你身子又不好,今晚就宿在宫中吧。” 凤凯旋又轻咳了几声,惨败着脸道:“谢母后。” 皇后安排了贴身的大宫女和嬷嬷带着几名太监送凤凯旋离开。 “还不起来送本宫回去。”皇后冷眼扫过静妃和月妃。 “臣妾遵命。” 皇后让自己的人送凤凯旋离开,又让静妃和月妃送自己回去,自然是钳制住几人。 第434章 太子妃好计策 刚刚福公公告诉皇后,凤展来见的是东方遥楚,可能有人洞察了东方遥楚的身份,然后引来文武大臣,让皇上颜面扫地。 身为皇后,她自然不是简单的角『色』,她想的比福公公说的更远,她怀疑有人想凤展来见东方遥楚这件事闹大,一来让凤展颜面扫地,二来还能挑拨凤展跟凤景澜的关系。 至于怀疑对象,自然就是静妃。 门外的人撤了之后,福公公抹着脑门上的冷汗,松了一口气。 夜风袭来,他才发现后背已经湿透了。 “太子妃好计策。”福公公对遥楚竖起大拇指:“若不是皇后替我们打发了那些人,可就危险了。” 妖魁道:“福公公,你是夸太子妃还是夸皇后呢?” “自然是太子妃。”福公公讪讪的笑着,居然只是向皇后提点了一下她的身份,就能让皇后为他们所用,这份计谋着实让人拍马难及。 遥楚取下凤展头上的几根银针:“还愣着干嘛,福公公,你让人将龙撵带来,把皇上藏进龙撵中,送回上阳宫。” 福公公匆忙跑了出去。 魔魂却一脸便秘:“太子妃,您不会还要让我假扮皇上吧。” 遥楚白了他一眼:“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魔魂悻悻的『摸』『摸』鼻子,心里哀嚎不已,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有事我兜着。”遥楚道。 听了这话,魔魂傻呵呵的笑了,等的就是这句话。 魔魂显然是高兴的太早,遥楚不仅让他假扮凤展坐龙撵回到上阳宫,更让他在两个时辰之内将凤展的爱好,习惯,言行举止,甚至笔迹都要模仿的八成。 好在魔魂天生就是为了模仿而生的,他加紧制作了凤展的人皮面具之后,寅时就代替了凤展上了早朝,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处理了霍刚,将梅安给放了出来。 这让差点就掀起血雨腥风的南晋皇宫一下子沉寂下来。 四皇子府 凤凯旋党就像是一头奋起的豺狼忽然就被扼住了咽喉。 “这件事太不寻常了。”柳元帅沉默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对上首的凤凯旋说道。 凤凯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端着茶缓缓的吹着漂浮的茶叶。 他的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却并不显得羸弱,与昨晚形同两人。 “会不会是那毒『药』有问题?”柳元帅试探着问道。 茶水被凤凯旋吹冷了,他轻轻的抿了一口,才将茶盏放回去。 “毒不会有问题。” 柳元帅迫切:“那问题出在哪里?” “东方遥楚身上。” “她?” 凤凯旋淡淡的点头。 柳元帅表示不解。 “他中的是二十一日断魂散,昨天就是毒发之日。” “可是皇上并没有毒发。” “所以,问题出在东方遥楚那个女人身上,柳夫人说她武功高强,内力高深莫测,本宫猜测是她用深厚的内力帮父皇压制了剧毒。” “难怪昨天动静那么大,皇上也没有『露』面,我们也只听到了他的声音,想必他当时已经毒发了,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坚持进去呢?”想到这里,柳元帅不由得扼腕,若是昨晚他们坚持进去,说不定就大功告成了。 凤凯旋摇头:“东方遥楚的武功究竟有多高,我们谁也不知道父皇的情形究竟如何,贸然闯进去,对我们不利。” 柳元帅叹了一口气,脸上尽是惋惜,就差一点点了,若不是跑出来东方遥楚这个异数,南晋的天今天就变了。 “元帅不必焦虑,父皇所中之毒天底下不超过两人能解,毒发只是迟早,届时,这天下依旧是我们的。” 凤凯旋虽然心中对遥楚懊恼不已,但是面上却依旧胜券在握的模样,让底下的众位谋士都倍感希望就在田野。 傍晚的时候,凤展才悠悠醒来,脑海中还一阵都是空白的。 “这是哪里?” 没有人回答他,他想撑起来,却发现没有一点力气。 “福娃……”凤展有气无力的呼喊。 遥楚听到动静,从屏风后面走过来,恰好听到凤展叫福娃,遥楚脚下一个趔趄。 没想到福公公居然有个如此娇羞的名字。 “别喊了,他这会儿没空。” 听到一个挤兑的女声,凤展努力抬起眼皮子去看,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了东方遥楚那张让人讨厌的脸,眼睛刷的就瞪大了。 东方遥楚的脸并不讨厌,甚至他后宫中没有人比得上她的姿『色』,可是这个女人让他放在心尖上的儿子多次跟自己做对,还差点把自己气死。 对了,他就是被这个女人气的吐血的。 猛然间,凤展眼中充满了威慑:“朕怎么在这里?你想干什么?” 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凤展的脑海中已经闪过了千万种遥楚要对他不利,要谋夺他江山的可能。 也不怪凤展会这样想,毕竟他不知道他晕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可是遥楚却很介意,她费尽心力的救了他和他心心念念的江山,反而被倒打一耙,心里不由得憋了一口气,不爽。 而遥楚是个越不爽,越笑的灿烂的人。 “我把你掳来,自然是为了你的江山,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那我中的毒?”凤展恍然,怒瞪遥楚:“是你,你给我下的毒。” 遥楚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又笑开了:“你说对了,就是我给你下的毒。” 凤展听了这话,不由得怒从心来:“你接近凤景澜果然是别有目的,你这个歹毒的女人,早知道朕就不该对你手下留情。”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现在你落到我的手上,南晋的天下我已经掌握一半了。” 凤展怒吼:“你做梦!朕已经让凤景澜火速回京,有他在,你休想动南晋半分。” 凤展看起来很愤怒,但是那愤怒却并不都是真的,尤其是他说道凤景澜的时候,眼底更是有着十足的信任和骄傲。 这让遥楚特别不爽,凤景澜是我的男人,我怎么能让你骄傲了去。 “凤景澜可是对我死心塌地,他可以助我颠覆楚国,自然也愿意为我做的更多,比如帮我拿下这南晋的江山。届时我只要将你的死栽给你其他几个儿子,他自然就会为了扫清所有障碍。” 听到这里,动弹不得的凤展慌了起来:“你,你这个狐狸精,你敢!” 遥楚挑着眉头:“我都对你下毒,还把你抓到这里来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凤展气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白眼那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翻,几欲昏厥。 “噗……”又是一大口浓黑恶臭的血被喷了出来。 遥楚扶着凤展背对着自己,双掌运起温热的掌力贴着凤展的后背,凤展感觉到冷到骨子的寒意渐渐的有消退的迹象,可还没有待他感受的更多,就又晕了过去。 天下有九成的毒都出自出云山庄,可这二十一日断魂散恰好就是出云山庄没有的。 这二十一日断魂散最主要的两位『药』引是乌蛇毒『液』和陀罗花,陀罗花在天启大陆几乎绝迹,这乌蛇又是伴随陀罗花而生的,所以这二十一日断魂散不曾出现在出云山庄。 而要解这毒,还得找到乌蛇蛇胆和陀罗花的花蜜,陀罗花都几乎绝迹又哪里来的花蜜,所以这毒,遥楚一时之间还真的束手无策。 遥楚研究了一天,鉴于凤展上了年纪的体质,不敢强行『逼』毒,只能用了这个排毒的方法,用银针将他肝胆脾肺的毒都『逼』迫到胃里,然后让他自己吐出来。 “真是我欠了你的。” 遥楚收回掌力,『摸』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有些虚脱。 倒了两杯水灌下去,才好了一点。 天黑了之后,福公公才跟着魔魂回到上阳宫。 福公公关上门就往偏殿而来,看到凤展躺在龙床上,衣服上,地上是一大口黑血,心都提了起来。 直到发现凤展还有呼吸,福公公才放下心来,可是想到凤展一身狼狈的躺在龙床上,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不由得有点憋屈。 “你给他喂点水。” “唉!” 福公公端了水,可是怎么灌也灌不进去,反而将刚刚换好的衣服又弄湿了。 “你这样是灌不进去的,去找一根粗狼毫来。” 福公公以为遥楚是想用干净的狼毫蘸水,一点一点的喂进去,可是当他把狼毫拿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想的太多了。 只见遥楚从书房哪里找了裁纸的刀,将狼毫的两端都削掉,留下中空的管子,然后将断口磨得圆滑。 然后捏开凤展的嘴巴,将管子直接『插』进了凤展的嘴巴。 福公公吓得双腿都在打颤,拍着大腿:“太子妃,我的姑『奶』『奶』呀,你这是大不敬啊!” “放心,他醒过一次,这次至少要明天才醒,你不说我不说,只有天知地知。” 福公公扫了一眼魔魂,魔魂脖子一冷,捂住眼睛连忙转过身去:“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福公公看着这个顶着凤展的脸,穿着凤展龙袍的人,做出这个动作来,不由得又哭又笑。 “你们两人好生守在这里,我先出去探探虚实。” 听到遥楚说要走,福公公就像是丢了主心骨似得,忙道:“太子妃要去哪里?” “刚刚魔魂将今天早朝的事情都给我说了,四皇子怕是忍不了太久,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去谋条生路。” 福公公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浮尘,咬牙祈求道:“太子妃,南晋就拜托你了。” 遥楚点头。 如今的局势对他们这边是不利的,凤景澜不在,凤景澜一派群龙无首,所以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除了凤景澜一派,还有大皇子凤梓鸣一派,七皇子凤栖梧一派,另外还有上官云领到的中立派。 要是真正算起来,上官云领导的中立派对凤展是最忠心的,可同时最大的异数,因为他们打着支持真命天子的旗号可以随时倒戈任何一派。 能帮助他们的只有高将军和梅安,但是遥楚没有任何立场让两人相信自己,也担心弄巧成拙,反倒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摘星楼 摘星楼是洛川最大的首饰铺,而摘星楼的背面就是洛川第二大的花楼。 摘星楼和花楼在两条街上,但是由于占地面积很大,四周又是私人住宅和大片的竹林,所以很少有人发现摘星楼跟花楼是连在一起的。 遥楚在院中等了一会,身后就有快步声传来。 “主子。” 来人一共是两人,正是先遥楚一步来到洛川的苏婉儿和丫丫。 “都起来吧。” 苏婉儿见到遥楚很是高兴,离开了楚国之后,她就随着丫丫到了这洛川,苏家是有名的首饰行,苏婉儿自小就见过各种各样的首饰,尤其是成为皇贵妃之后,她又接触了各国各地的设计风格,如今倒是将摘星楼打理的有木有样。 加之她抛下心理上和头上的双重包袱,如今过的比往日快乐太多,整个人都圆润了一圈。 “主子,您不是在送嫁的队伍中吗?怎么提前到了。” “此事说来话长,如今我在南晋遇到点麻烦,你帮我办件事。” 言至此,苏婉儿神『色』凝重了几分:“但凭吩咐。” 遥楚三言两句将要办的事情吩咐给两人,然后又询问了一些关于南晋朝堂的一些事情。 遥楚离开摘星楼,又寻到了左岩和青儿蓝儿的落脚之处,将如今的局势告诉了三人,并告诉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做完这一切已经月上中天了。 出来的时候还没有月亮,遥楚看着漆黑一片,便寻了就近的南墙翻出来,这会月光将南墙照的亮堂堂的,遥楚不得不绕路来到北墙。 翻进去的时候,恰好就是遥楚待过的那座宫殿,这座宫殿在他们离开之后,福公公就下令不许任何人进来,营造出一种遥楚还在里面的假象。 正要离开,遥楚听到了东西落地的声音。 “你走吧,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说话的是个女人,尽管她努力让自己不『露』出惬意,但是那嗓音依旧有些发颤。 遥楚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这声音虽然遥楚只是听过一次,可她还是听出来了,这是皇后的声音。 大半夜的,皇后不睡觉,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第435章 谁暗箭伤人 正当遥楚疑『惑』之际,提着剑的黑衣人凝眉想了一下,将剑从皇后的脖子上移开。 皇后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可还没来得及换气,那病寒光闪闪的剑又卷起凌厉之气回到了皇后的脖子上。 “你要干什么?”皇后慌了起来。 “我改变主意了,或许杀了你更好!”黑衣人的嗓音听起来很怪,是捏着嗓子说的,不过仔细分辨还是能听出是个女人。 黑衣女人曲起手肘就刺了了过去。 遥楚捡起一个石头弹了出去,石头打在女人的手上,手臂一麻,剑掉到了地上,发出吭哐的声音。 黑衣女人和皇后都被吓了一跳。 “是谁暗箭伤人。”黑衣女人捏着嗓子怒道。 没有人回答她,她正要捡起长剑,又一颗石头打开,她哀嚎一声,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什么。 对方一定躲在暗处,若是闹出动静来,反倒节外生枝,便也不顾地上的长剑,拔腿跑了出去,翻过宫墙,消失在黑夜中。 皇后松了一口气,知道对方不变现身,她福身对着夜『色』道:“多谢相救。” 没一会,被皇后引开的天虎和天晓回来了,遥楚便纵声一跃,也消失在了黑夜中。 第二天午后发生了一件事,整个洛川都震惊了。 莫家的嫡次子莫绍峰和上官家的三女上官宝珠死了。 莫绍峰和上官宝珠的死早已经传回了两家,震惊洛川的自然不是这件事,而是两人的死因和凶手。 据说莫绍峰是活活被咬掉了下体,失血过多而死的,这是何等的侮辱。 上官宝珠则是被人一柄钢刀刺透了胸膛而死的。 据说事后凶手还曾经想要毁尸灭迹,这将上官家和莫家的怒火撩到了最高点,好在尸首被保住了。 而就在案发现场有一对婆媳目睹了凶手的模样,就在凶手画像在码头和洛川沿线贴满的时候,摘星楼的掌柜的认出了凶手正是柳元帅的夫人。 加上目击者两婆媳的指认,柳夫人成为了杀害莫绍峰和上官宝珠的凶手,莫家和上官家的人抬着两具尸体直接堵在了元帅府,让柳元帅交出柳夫人。 一时之间什么谣言都有,有的说是柳夫人看上了莫绍峰,追着莫绍峰去做买卖,还给莫绍峰下媚『药』,结果莫绍峰对上官宝珠痴心一片,柳夫人一片痴心付水流,所以下狠咬掉了莫绍峰的下体,并杀了两人。 与莫绍峰和上官宝珠死在一起的还有四个男的,那四个男的是****,有人又说柳夫人一夜四夫被莫绍峰和上官宝珠撞见,于是五男两女在床上夜夜笙歌,事后其他人都被柳夫人灭口。 还有人说是柳元帅在朝堂上跟上官太师和莫侯爷有嫌隙,所以柳夫人替柳元帅出气,杀了莫绍峰和上官宝珠。 可是不管是哪一条,都没有人怀疑柳夫人是否杀害莫绍峰和上官宝珠的事实。 原本沉寂低调的元帅府瞬间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被上官家和莫家联手攻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元帅府中,柳元帅一巴掌甩在柳夫人的脸上,虎目一片猩红。 “这么关键的时候,你居然给我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你这个贱人!”柳元帅嫌一巴掌不够对称,反手又给了柳夫人一巴掌。 柳元帅从来没有对柳夫人动过手,就算再生气,他最多就是拿沙袋出气,柳夫人完全被第一巴掌打蒙了,还没有反应过来,第二巴掌又落下来。 回过神来的柳夫人目中也红了起来,脸上尽是疯狂:“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柳夫人出嫁前是江湖中人,嫁给柳元帅之后也经常仗着自己一身功夫为柳元帅除掉一些对手,在柳家那是有面子有地位,如今被打了,当然不能咽下这口气,当即拔剑跟柳元帅动起手来。 两个人在大堂打的难舍难分,大堂东西被砸了一地。 “够了!”一声怒斥从外面传来,两人听到声音都同时住了手。 “四皇子。” “这个时候,我们应该齐心协力想对策,而不是起内讧。” 凤凯旋虽然看似平静,但是他的脸『色』出卖了他。 “夫人先下去,本宫先跟元帅说几句话。” 柳夫人一句话也没说,垂着头就走了出去。 柳元帅环顾四周,发现都没有落脚的地方,便请了凤凯旋去书房。 “四皇子,杀了莫绍峰和上官宝珠的人是东方遥楚,并不是夫人。”柳元帅率先解释道。 凤凯旋的脸『色』非常的难看:“本宫自然知道是东方遥楚下的手,本宫倒是小瞧了这个女人,半路上就能给本宫设下这么大的绊子。” “现在我们怎么办?”如今上官家和莫家还围在府外,上官云和莫家那两个老匹夫已经进宫告御状了。 “没有其他的办法。”凤凯旋眯了眯眼睛,带着狠意摇头。 柳元帅心里猛地一跳:“四皇子,还请你救救贱内,你知道她是冤枉的,不如将事情如实告诉上官家和莫家。” 凤凯旋睨了一眼柳元帅:“糊涂!难道你想告诉天下人柳夫人在运河行凶吗?刺杀太子妃跟杀两个世家子,孰轻孰重你还拎不清?” 柳元帅听了这话,自知失言,心里越发的哭闷,难道就真的要将她推出去吗? 凤凯旋如何不知柳元帅对柳夫人的情深意重,缓了态度道:“将她推出去只是暂时的,只要这天下是本宫说了算,还怕她活不了吗?” 柳元帅沉默。 “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半晌之后,柳元帅点点头。 而上阳宫中,遥楚正在享受属于皇上的八十一道佳肴和兰陵海棠。 据说凤展都是要过了午时才用午膳,所以遥楚也只能现在才吃饭。 不一会又有小太监匆匆而来。 福公公走到门前,将门拉上,低声说了几句,又快步走了回来,脸上是喜上眉梢的笑容。 “太子妃好计谋,元帅府闹得不可开交,仁德殿也跪了一地的人。” 魔魂和妖魁站在遥楚身后,都对遥楚竖起了大拇指。 “太子妃竟然一早就跟柳家设下了套,料事如神啊。” “柳家想要我的命,就要做好粉身碎骨的准备。” 福公公忙将遥楚喜欢的菜放到她前面。 “太子妃,老奴有一点不明白。” “说。”遥楚拿着筷子的手一挥,豪气的说道。 “既然您的目的就是让三家斗起来,如今上官家和莫家的都跪在仁德殿外面,为什么皇上还要打着午休的幌子不见呢?岂不是该出去主持公道,打压柳家,收回兵权吗?” 遥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吃的差不多了,才解释给几人听。 “大错特错。” “啊?”魔魂和妖魁也表示不明白。 “凤凯旋可是盯着皇位的,若是现在站出去替他们主持公道,重罚柳元帅,可能会『逼』得他们狗急跳墙,要等他们狗咬狗的时候,才是我们上场的时候。” “然后……” 话说一半,就完了,福公公三人焦急不已的望着遥楚:“太子妃,然后呢?” “然后你们就按照我说的做。” 凤凯旋和柳元帅若想化被动于主动,一定会抢在上官家和莫家没有见到皇上的时候,带着柳夫人去自首。 果然,待魔魂午休之后,就接到了刑部尚书来见的消息。 柳元帅**着上身,背着荆条到仁德殿向上官云和莫侯爷面前负荆请罪,看着他满身都是战场上留下的伤疤,又有凤凯旋一脉的帮着说话,身为皇上,自然也不好重罚。 魔魂按照遥楚说的,雷声大雨点小的对柳元帅罚俸三年,由于柳夫人是自首,所以也无需再审,直接判了死刑。 鉴于柳元帅情深意重的恳求,斩立决又给改成了秋后问斩。 元帅夫人,一品诰命杀害世家子女一事血雨腥风的开始,就这样草率的就收场了,官场上的风向霎时都往柳元帅的方向在吹,原来在皇上的心目中,上官家加上莫家也比不过柳家。 柳元帅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暗暗的得意起来,他被上官家和莫家压了多年,这会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从这件事嗅到味道的只有两人,一人是凤凯旋,可是他身为局中人,加之他自以为还深藏不『露』,尽管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这件事能这样处理是最好的,也就没有深思。 另外一人则是皇后。 不过她觉得事情不对,不是因为对朝政的了解,而是出于对凤展的了解。 前晚,在那废弃的宫殿中,他第一次吼了她,心里自然不会不难过,但是她更多的是为大局着想。 时候她又想了一下,若皇上不想传出什么谣言,只要他亲自出来打发了大家就可以了,完全没必要发那么大的火。 他这样躲在里面发火,反而会引人遐想。 加之宫中莫名就起了皇上失踪的消息,皇后越发的不安,所以她昨晚引开了护卫,想见一见遥楚,却没有想到遇到刺客,环儿为了救她牺牲了。 那个刺客想杀她,却有人救了她,事后她命侍卫搜索,没有见到半个人影,若是太子的人或者皇上的人救了她,定会现身,可是对方却连影子都没有『露』一个,她猜想可能是东方遥楚。 第二个疑点便是凤展对于柳夫人杀莫绍峰和上官宝珠这件事的处理态度。 夫妻三十年,自然知道凤展心目中凤景澜才是唯一的继承人,若是能抓到柳元帅的小辫子替凤景澜收回兵权,他绝对不会放过。 综合上述两点,皇后知道宫中可能发生了天大的事情。 处理柳夫人的结果出来,一直到傍晚,皇后都坐立难安,甚至喝水都有些打颤。 而坤宁宫的大宫女们也是忙活了一个下午。 “皇后娘娘,东西都准备好了。” 皇后被这样一叫,吓了一跳,猛然回过神来,还差点打翻了花瓶。 上阳宫中 凤展『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五脏六腑疼得扭曲,眉头深深的皱起。 昏『迷』前的那一幕浮现在脑海中,他猛然睁大的眼睛。 “要喝水吗?”遥楚端着一碗水,冷漠的站在床前。 凤展张了张嘴,满嘴都是又臭又血腥的味道,让他干呕了好几声。 遥楚把水递的近了一些,凤展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挥出了胳膊,将碗给打翻在床上,水很快湿透了杯子。 凤展瞪着遥楚,尽是不信任。 遥楚嘴角微动,很快就恢复了无所谓的表情:“不喝可就要渴死,渴死可就是你自己找死的,届时凤景澜就算知道你在我手上也不会把我怎么样,毕竟不是我动的手。” 凤展气的吹胡子瞪眼,那目光恨不得要把遥楚给凌迟了。 “你那什么眼神?用眼神杀死我?看来你是真心疼爱凤景澜的,就是不知道在他心目中是你重要还是我重要,要不要我们打个赌,让他在你和我之间选择,他会选谁?” 凤展的眉头又皱了一下,目光随即多了一分肯定,那样子就是肯定会选他。 遥楚一边点头一边抚掌:“我觉得这个赌约有点意思,不妨我们赌一赌。” 没一会,又遗憾的看了一眼凤展:“可惜你要渴死了,而且是渴死的,他只能选我了。” 凤展瞪着眼睛。 “你那什么眼神?你想喝水?不想喝水?” “我看不懂,你要是想喝水就眨两下眼睛,我们继续打赌怎么样?” 凤展依旧瞪着遥楚,眉头跳个不停,好一会,凤展眨了一下眼睛,又过了好一会他眨了两下眼睛。 “给你水。” 凤展却在心里想:朕是不会对你这个妖女屈服的,我只是眼睛干涩才眨了眼睛,是你自作多情的。 看着凤展把水喝了,遥楚心里哀叹:还是晕着好,灌水也方便。 遥楚搬了一个凳子坐在床边,聊天似得道:“其实吧,我还是挺喜欢凤景澜这个男人的,但是比不上权势啊,等我有了权势,什么样的男人我找不到?” “你说我要是登基当女皇帝行不行?到时候让凤景澜给我做皇夫。” 凤展听了之后那个气呀,他绝世无双的儿子要给她个妖女做皇夫,胃里一阵翻腾。 第436章 归 哇了一下,又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不过这次,凤展没有晕,只是泛着白眼,猛喘粗气。 这次凤展吐出的血已经没有前两次那么黑那么臭了,体内的毒也排了一大半出来。 遥楚又将凤展扶起来,背对着自己,双掌运气温和的掌力贴了上前。 “参见皇后娘娘!”门外,把守上阳宫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 皇后道:“都起来吧。” “皇上不在上阳宫,皇后娘娘若要寻皇上,可去仁德殿。” “没关系,本宫就在这里等皇上。” “皇后娘娘,您不能进去。”太监阻止了皇后踏入上阳宫的举动。 皇后皱了皱眉头:“为什么?” “福公公吩咐,没有他的话,谁也不能进去。” “大胆!”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迎春怒斥太监:“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皇后娘娘。” 太监被训斥的脸『色』苍白,头埋的更低了,皇后跟福公公比起来,自然是听皇后的,太监便不敢作声。 上阳宫是凤展的寝殿,除了正殿,还有两个很大的偏殿,一个书房,一个浴室,一个更衣室。 正殿中被安置了桌案等,偶尔凤展也会在这里批阅奏折。 皇后看了一眼桌案,指挥着宫女将水果换上新鲜的。 “荔枝先放到冰块里,别拿出来,否则就不新鲜了。” “是,皇后娘娘。” “将皇上的衣服交给本宫吧,本宫去将皇上的衣服放好,你们弄好之后就在门外等着。” “是,皇后娘娘。”迎春了然的点点头,然后指挥了一干宫女加快了动作。 皇后提着衣服饶过屏风,却没有走向更衣室,而是径直往凤展就寝的偏殿走去。 她轻轻的将装着衣服的篮子放到脚下,然后放轻了脚步往里走,似乎是在找什么。 可是偏殿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嗅了嗅鼻子,问道一股带着恶臭的血腥味,她环顾四周,径直往龙床上去。 她将被子翻个面,发现了被子另外一面的黑臭血和一大片水迹。 这血是谁的?皇上的吗? 皇后的心猛地狂跳了起来。 “有人吗?”皇后轻轻的问道。 没有人回答她,遥楚扶着凤展坐在房梁上,看着皇后站在偏殿的中央,屏气凝神的听动静。 “你出来吧,告诉我皇上是不是出事了?” 遥楚皱了皱眉头,还是没有回答。 “昨晚救我的人是你,我知道你在这里,五儿跟我提起过你,你是个好姑娘,告诉母后你在哪里。” 五儿就是凤景澜,他是凤展的第五个儿子,他五岁回到皇宫,凤展便将其交给皇后照顾,皇后对凤景澜的态度并没有视如己出,也未曾半分薄待,对于其他的子女,她也一碗水端平。 所以凤景澜心目中,对皇后还是很敬重的。 皇后感觉到身后一阵风吹来,她猛然回头,看到一个容貌绝艳的白衣女子,带着一个昏『迷』过去凤展从房梁上缓缓落了下来。 “皇上!” 皇后轻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扑了过去,将凤展扶着,两个人共同将人搀扶到床上。 凤展瘦了好多,脸『色』青黑,嘴唇青紫,看起来就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皇上这是怎么了?”皇后抹掉眼泪问道。 “没有生命危险。” “有劳你了。” “你为什么不怀疑是我害的?”遥楚微微偏头,好笑的问道。 皇后这才有机会看向遥楚,非常漂亮的姑娘,气度非凡,最特别的是她的眼神,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神秘,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危险或者不适。 “你是个好姑娘,我相信五儿的目光,你告诉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皇后能找到这里来,想来已经将事情看透了,遥楚也就没有隐瞒,而且现在这个时机,身边能相信的人实在不多,若是皇后能帮忙自然就更好了。 “这个逆子!”听了遥楚的话,皇后好一阵咬牙切齿:“本宫和皇上可没有半分对不住他的地方,竟然敢弑父夺位。” “皇后娘娘,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如今澜被他们堵在归途,如今我们要想办法将眼前的难关给度过。” “明日本宫就召见上官太师,莫侯爷,丞相和内阁大臣将这件事告诉他们。” “皇后,万万不可!” “这是为何?如今皇上昏『迷』,五儿不在,只有靠着群臣的能力。” “皇后忘了,皇上的儿子可不止这两个,且内阁权利再大也不敢发落元帅和皇子,反而有可能『逼』得他们狗急跳墙,魔魂假冒皇上的事情也瞒不了几日,若是他们情急之下,率兵『逼』宫,后果不堪设想。” 皇后张了张嘴,话到嘴巴却又咽了回去。 “那可如何是好?” “遥楚有一计,可暂燃眉之急。” 正六神无主的皇后,听到遥楚这话,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得抓住了遥楚的手。 对遥楚来说,皇后是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她实在不习惯被陌生人触碰,只是不着痕迹的挪开了手,皇后也没有在意,只是迫切的想要遥楚拿出办法来。 “这计策叫釜底抽薪,还需要皇后娘娘你亲自来唱。” 第二天,皇后带着命『妇』们在逛荷花池,在假山后面听到两个无知『妇』人在嚼舌根。 “柳元帅可真是倒霉,娶了这么个心狠手辣的毒『妇』,差点毁了一辈子的名节。” 另一个命『妇』吐掉瓜子壳:“可不是吗?也不知道柳元帅是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找了这么个女人,也不知道是哪个媒婆拉了这么个糊涂账,柳元帅怕是恨不得削死那媒婆吧。” 另一命『妇』赶紧竖起手指,让她小声点:“你不要命了,这柳元帅和柳夫人的婚事是皇后娘娘亲自保的媒。” “皇后?怎么回事她,都说娶女人可事关家族三代呢,皇后这不是祸害了柳元帅三代人吗?” 皇后领着一众命『妇』站在假山外面,脸『色』都十分的难看。 “哼!好,好的很。” 皇后气冲冲的就走了,而皇后保错了媒的谣言一个上午就传遍了整个洛川,听说皇后还被气的生病了,静妃,月妃等嫔妃都纷纷到坤宁宫探望。 皇后谁也没见,只是传了老王妃进宫。 四皇子府 “你是说皇后要你休妻?”凤凯旋的眉头蹙的紧紧的,满脸不敢置信。 柳元帅无奈的点点头:“宫中发生的事情四皇子想必是知道了,下午的时候老王妃携了明洁县主到府中寻小女,老王妃跟我婉言了转达了皇后的意思,据说皇后因为这件事都气病了。” 皇后突然要设宴,宴会上又传出这样的闲话,怎么看都也太巧合了。 凤凯旋掀了眼皮,问道:“可有查到那两个嚼舌根的『妇』人?” “查过了,那两个命『妇』只是最末等的,主事的也都是名不见经传的人。” “看来父皇已经盯上本宫了。”凤凯旋修剪的圆润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目光锐利的看着前方。 “您是说这件事是皇上授意的?” “让你休妻另娶,应该只是怀疑我们,想在我们身边放一个眼线。”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如今距离父皇毒发已经过了四日,纵使东方遥楚武功再高,也撑不过三日,恰好后日是先皇忌日,父皇会率领文武大臣在登仙楼设宴,我们便将计划定在后日,在此之前,不妨先应下来,左右不过是两日的功夫。” “也只能如此了。” 遥楚从貂儿的脖子上取下一封信,看了信之后,遥楚的心总算是放到的肚子里。 信上说凤景澜距离洛川不过一日的时间,最迟明晚他就能到,而红萧等人则带着出云山庄的人去盯着四皇子手下那波江湖人。 “看来事情很快就要结束了。” “你说什么?” 遥楚回过头,看见凤展已经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满是血丝,正鼓鼓的瞪着自己。 既然事情快要结束了,凤展也不用在强行排毒,遥楚便也不打算再气他。 “凤景澜最迟明晚就能回来。” “你想要对他下手?”凤展狰狞着脸说道。 遥楚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皱着眉头看着凤展那一副看坏人的样子,心气也就上来了:“是呀是呀,我就是要对他下手,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你这个妖女,妒『妇』!” 遥楚觉得,若是凤展能站起来,肯定要提着刀来砍自己,心下憋屈的很。 恰在这个时候,福公公端着熬好的『药』碗走了进来。 凤展看到福公公,浑浊的眼一亮:“福娃,快,快把这个妖女给朕抓起来。” 福公公弓着腰,看了看凤展又看了看遥楚,知道这二位祖宗肯定又闹了起来,一脸为难。 “太子妃,您看……” “你叫她什么?”凤展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福公公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皇上,她不是那样的人。” “好啊,好啊。”福公公还没有说完,就被凤展给打断了。 “难怪朕都这样了,你却安然无恙,你是不是已经背叛朕,投靠了这个妖女。” 福公公吓得跪在地上:“皇上,老奴没有。” “你这个狗奴才,朕是瞎了眼。”凤展气的要死,猛然想起了自己有一次醒来,晃眼间看到一个好像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还穿着龙袍的人。 “狗奴才,你说,你们把朝堂怎么样了?是不是找了人冒充朕发号施令?” 福公公大呼冤枉:“皇上,您这是戮老奴的心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遥楚听的实在烦闷,对福公公道:“我先出去办点事,若是他闹,就打晕。” 天『色』已经黑透了,遥楚抬头看了看躲在乌云里面的月牙,心里不由得暗叹一声。 恣意纵马,逍遥天下的愿望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一年多,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充满阴谋诡计和尔虞我诈的生活,如今就算没有凤景澜在身边,她也已经应付自如。 “可是我有些累了,澜,这是你的战场,快回来吧。” 遥楚话音刚落,一道炽热中又带着风霜的气息将她包围起来,顿时喜上眉梢,甚至看都没有看清楚来人,她就已经扑了过去。 温热又刚强的怀抱中,遥楚将人抱的很紧,久违的安全感让遥楚心上热流涌动。 凤景澜连续赶路,加之又是夏天,身上一股汗味,可是遥楚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味道,鼻子和下巴一个劲的往凤景澜的脖子上蹭。 “我回来了。” “嗯。” 凤景澜紧紧的揽着遥楚的身子,恨不得将人『揉』进骨血中。 “是不是等了很久了?” “只要等到你,无论多久我都愿意。” 凤景澜无声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青『色』的胡渣蹭着遥楚的额头,大手一遍又一遍的抚『摸』过遥楚的头发,满目怜爱。 “今天这小嘴是不是抹了蜜,怎的这么甜。” “那你的意思是说之前的我不甜吗?” “怎么会不甜,我日思夜想着这甜味呢,那甜味一直记在我的心里,让我尝尝今天是不是更甜了。” 凤景澜捧着遥楚的脸,对着红唇压了下去,久违的炽热,芬芳,思念,就像是那泄闸的洪水将两人淹没。 两人成亲不久,就被迫分开,怎能不牵肠挂肚。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两人都明白,依依不舍的分开,凤景澜看着遥楚肿胀的红唇,眼底又掀起了疯狂的火热。 遥楚感觉自己就像是要被吃掉的食物,连忙推开了凤景澜,并趁机转移话题。 “今晚我收到貂儿的信,说你明天才能到,怎么这么快?” “想你的紧,就跟貂儿一起出发了,没想到那小东西速度还真快,连我也落后,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都交给我吧。” “你要不要进去看看他,他醒了。”遥楚指了指上阳宫,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凤展。 “不用了。” “你就一点不担心他吗?” “你说过我的爹就是你爹,你会替我保护,我都记着呢。” 遥楚的表情瞬间从疑『惑』变得气鼓鼓的:“我可没有说过你爹就是我爹这种话。” 第437章 偶像 “可是我知道你心里是这么想的。” “才不是。”遥楚把连偏向一方:“我跟他可不对盘,这么多天已经把他气的吐血好几次了。” 原本只是想逗逗凤景澜,所以遥楚说话只说了一半,也想顺便看看凤景澜的反应,谁知道凤景澜竟然『露』出了崇拜的表情。 “娘子,你可真是为夫的偶像啊,那个老头子,为夫跟他斗了快二十年,可都不曾把他气的吐血过,你可是替为夫出气了。” 这可是亲儿子啊,遥楚听了之后哭笑不得,跺跺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遥楚的表情,凤景澜的眼中划过一丝了然的笑容。 遥楚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遇到他那个古板偏执的父皇肯定会闹起来,不过两人也都是有分寸的人,不会闹得太难看的。 “他中的毒我已经清理了大半,接下来可以汤『药』调养了,不过这毒尤其伤身,需要长期调理,且不能再过度『操』劳。” “有娘子在,为夫放心。” 接下来,两人就凤凯旋谋逆这件事做了一些简单的讨论,遥楚也将自己的计划告诉给了凤景澜。 两个人分头行动,凤景澜去找高将军,梅安和太子党的人制定接下来的行动,上官府和莫家这次被柳元帅压一头,不会善罢甘休,正拼命的搜罗柳元帅和柳元帅党的犯罪证据。 所以凤景澜只需要把握大方向,等着他们狗咬狗就可以了。 遥楚则是按照原计划去天牢,她要去搬这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 柳夫人正斜躺在木板上面休息,一只手撑着脑袋,很是安详,整个人好像还圆润了一些,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死。 “什么人?”柳夫人一个鹞子翻身从木板床上弹了起来。 遥楚没有遮掩,从暗处走了出来,抬手打燃了一旁的油灯。 “柳夫人挺警觉的嘛。” 看到是遥楚,柳夫人气的磨牙:“东方遥楚,是你。” “我来看看柳夫人,顺便给柳夫人送点东西过来。” “你一送送走了我四个师兄的『性』命,二送就将本夫人送到了天牢,你送的东西,本夫人可不敢收。” 遥楚轻笑:“柳夫人还挺记仇的。” “你别以为把本夫人送到天牢,你就赢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你都这样了,还敢大放厥词,不过是仗着柳元帅和四皇子罢了。” 柳夫人一惊,随后慌忙别过眼:“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四皇子隐藏的非常深,就连狡诈如凤景澜都未曾怀疑过,为什么这个才到南晋几天的东方遥楚却一言就道破了。 遥楚环着胸,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翘着胳膊,冷斥:“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不仅知道四皇子要谋逆,还知道四皇子承诺了你,只要他登基,就立刻放你出来。” 柳夫人看了一会遥楚,突然仰头大笑起来:“既然你已经都知道了,还不束手就擒,如今凤景澜被追的如同丧家之犬,皇上毒发危在旦夕,你有什么资格跟本夫人叫嚣。” 遥楚咯吱的笑起来:“没想到世界上还真有这样的傻女人,已经被牺牲了,还做着流连忘返的美梦。” “你什么意思?”柳夫人拧着眉头问道。 “你以为四皇子和柳元帅让你自首是以退为进吗?别傻了,他们是想彻底摘了你这个包袱。” 柳夫人满脸的不信:“东方遥楚,你少糊弄我,我是不会相信的。” “你居然还执『迷』不悟,你也不想一下自己几斤几两,他们怎么可能为了你一个弃子去得罪上官家和莫家呢,要知道尽管凤凯旋最后赢了,也不得不拉拢这两家,而只要你活着,上官家,莫家跟四皇子和柳家就有嫌隙。” 柳夫人大吼大叫起来:“不,我不相信,东方遥楚,你不用挑拨离间,我是不会相信的。” 遥楚耸耸肩:“你不相信?那我给你看个东西。” 随后掏出一个黑『色』的锦囊来,柳夫人扬手接住:“这是什么?” “这是我要给你送的东西。” 柳夫人打开锦囊,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来,将纸打开,右上角,两个硕大的字让柳夫人眼前空白一片。 休书! “不,这是假的,是假的。” “你可看清楚了,这可是柳元帅亲笔所书,还盖着章呢。” 柳夫人再看,果然是柳元帅的笔记,整个人都懵了。 “你骗我的,你们都是骗我的,我不相信。” “由不得你不信,锦囊中还有你们当初的定情信物,不过已经被摔成了两半。本来这件事跟我无关的,不过我实在看不过去了,所以让你死之前死的明白一点。” 柳夫人整个人都傻了,从锦囊里面到处碎裂开的头簪,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我还是不相信,他是有苦衷的……” “那我再给你看个东西。” 遥楚将一道明黄『色』的绢布展开。 “这是赐婚的圣旨,赐婚的对象是柳元帅和上官家的上官烟,据说这个上官烟是个三十出头的寡『妇』,是柳元帅今天下午亲自进宫求皇上赐婚的呢。” 柳夫人看着圣旨,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原本的凄凉逐渐变成了愤怒,她瞪着上面每一个字,好像要把这些字都瞪出一个洞来,眼珠子像是龟裂了一样,被一道道血丝布满。 “许你一个美梦,不过是为了让你顶罪,不过两日就休了你,求娶上官家的寡『妇』,你在他眼里连个仇人的寡『妇』都不如,何等的可悲,听说上官家的好像还不太买账,你说他们会不会把你女儿的太子妃之位再让给上官飞絮呢。” “啊!他敢!”柳夫人疯狂的大叫起来,然后嚎啕大哭。 “柳真知,你竟然敢背叛我!” “背叛了你又怎样,你还能找她算账吗?你怕是没有那个机会了。” 柳夫人猛的抬头,怨毒的瞪着遥楚:“东方遥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你是想让我帮你对付他们,我是不会帮你的。” 遥楚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你不帮我,最多不过我输了,可我是楚国公主,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你不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柳真知他们享用你骨血和女儿换来的荣华富贵,死于非命。” 柳夫人直勾勾的瞪着遥楚,好像这一切的结果都是遥楚造成的。 “不过你能不能看到这一幕还未可知,我来天牢的消息是瞒不过柳真知和凤凯旋的,只要我告诉他们你什么都招了,他们肯定会派人来杀你灭口,你信不信。” “卑鄙,东方遥楚,你卑鄙!”柳夫人仰天长啸。 “你女儿敢跟我抢太子之位,我没有好好招待她已经算客气的了。” “你敢,你要是敢动我女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不用做鬼,只要你帮我指认柳真知和凤凯旋,我就放过你女儿。” 柳夫人这次没有说话,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转眼就到了八月初三,这天是先皇的忌日,每年的这一天,凤展都会亲率众位大臣在登仙楼追忆先皇,顺便也拜祭一下凤氏的祖先。 登仙楼是整个皇宫,乃至整个洛川最高的建筑,哪怕是普通百姓也能透过宫墙看到登仙楼的顶部。 天『色』还没有暗下来,整个登仙楼已经点燃了五彩斑斓的彩灯,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会发光的宝塔。 最近两日凤展都称病休息,还叫了几次太医,众位大臣都忧心忡忡,如今看到凤展走出来,脸上还弥漫着一股黑气,讶异的同时也在心里猜测凤展的大限是不是要到了。 先皇的死忌,自然要带着满堂的儿孙,除了凤景澜和凤梓鸣不在,其余的人不论大小都到齐了。 皇后和福公公想让遥楚扮作太监保护凤展的安全,但是被遥楚拒绝了,一来因为她是女子,不能坏了祖宗的规矩,二来,这件事毕竟是凤氏一族的家事,她一个外人着实不好『插』手。 所以遥楚在坤宁宫和皇后享受一桌的美食,皇后自然担心凤展的安危,无心进食,遥楚却是一点也不客气。 饭吃了一半,宫门口一阵紧锣密鼓的声音传来。 听到这声音,皇后坐立难安,手紧紧的握着已经空了茶杯。 喧闹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渐渐的平静下来。 “遥楚,怎么没有声音了?” “应该解决的差不多了。” 遥楚话音刚落,一阵喊杀声就在坤宁宫外面响起,整个坤宁宫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遥楚站起来,凝眉扫过:“都去把门关上。” “是!” 迎春带着宫女太监们赶紧往外面跑去。 “遥楚,怎么到了坤宁宫,是不是出事了?” 遥楚面沉如水,她相信凤景澜的能力,绝不可能失败,何况凤景澜的武功之高,凭他一己之力杀了凤凯旋和柳元帅简直易如反掌。 “难道是漏网之鱼往坤宁宫来了?” 遥楚点头:“有可能!我去看看情况,你呆在这里别出去。” 皇后想喊遥楚,遥楚就跟兔子似得一下就窜了出去。 坤宁宫外面,是魔魂,妖魁,王飞羽和姚瑾越四人,这四人拿出去可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怎么会拿不下对方两人。 遥楚定睛一看,这两人正是凤凯旋和柳真知。 这两人在这里,为什么凤景澜却不在,难道登仙楼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姚瑾越眼尖,看到了遥楚,大喊道:“师傅。” “凤景澜呢?” “太子被困在登仙楼了,这个卑鄙的病痨子请来了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叫糜夜,他的武功很高,太子说他能应付,让我们来追这个病痨子。” 糜夜,果然是他! 遥楚想去看看,可是皇后还在坤宁宫,坤宁宫的偏殿中还聚集着宫妃和年幼的主子们,她一时走不了。 凤凯旋看起来依旧羸弱,可是他的武功着实高强,用的是两把短剑,妖魁那个擅长力量的大块头在凤凯旋面前吃了不少亏。 凤凯旋仗着自己灵活的身材,采用近身攻击,妖魁差点被切断手筋。 “小心!” 遥楚接住被柳真知打伤的姚瑾越,眯了眯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柳真知对着遥楚提刀砍了过来。 而恰在此时,一直担心不已的皇后跑了出来,看到柳真知要砍遥楚,不由得惊呼:“遥楚,小心!” 听到这个声音,原本要去攻击妖魁的凤凯旋虚晃一招,将妖魁踢向魔魂,而他踏着妖魁的身体纵身跳到了皇后的身后,鲜血淋漓的短剑架在了皇后的脖子上。 “再动一下,我杀了她!” 满脸是血的凤凯旋狰狞着一张脸,如同暴怒的野兽,杀气汹涌。 遥楚将姚瑾越放到一边,站起身来,缓缓的走近凤凯旋。 “放了她!”遥楚冷冷的说道。 凤凯旋并没有见过遥楚,但是并不代表他认不出她来,怒气徒然高涨。 “东方遥楚,你这个贱人,是你坏了本宫的事,要本宫放了她也可以,你自裁在本宫面前,本宫就放了她。” “不,不要!”皇后惊呼:“遥楚,不要管我,杀了这个畜生。”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老贱人。”凤凯旋刀柄砸在皇后的头上,将皇后的后脑勺砸出一个血窟窿,皇后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整个人也有点站立不稳。 遥楚的脸『色』更冷了,拳头捏的咔嚓响:“放了她,我留你全尸!” “哈哈哈,东方遥楚,我知道你武功高强,我倒要看看是你武功高还是我的剑更快。” “那我就不客气了。貂儿!” 遥楚低吼一声,一道紫『色』的残影从凤凯旋的侧后方窜了出来,闪电落在凤凯旋的手腕处。 凤凯旋被紫貂咬了一口,惨叫一声,却并没有丢弃短剑,但是紫貂的剧毒让他全身瞬间麻痹。 意识到不对的柳真知想上前抓皇后,遥楚的天蚕丝甩出,缠住了皇后的腰带,用力一拉,皇后的身影在半空划出一道半圆的弧度,落到遥楚的身边。 皇后脱险,魔魂妖魁和王飞羽一起上,将要逃走的柳真知和凤凯旋给阻拦了下来。 “没事吧?”遥楚扶着皇后关切的问道,一『摸』皇后的后脑勺,『摸』到一片黏湿。 第438章 去登仙楼 “没事,别杀四儿……” “你放心,我会把他交给皇上处置的。” 凤凯旋中毒失去战斗力,柳真知不是三人的对手,很快就落了下乘,左臂已经被斩了下来。 苟延残喘的柳真知,深知凤景澜的手段,见逃走无望,虚晃一招让粗神经的妖魁以为他要逃,妖魁果然中计,一剑抹了自己的脖子。 妖魁没有想到柳真知会是这样的目的,站在那里有点无措的看着遥楚。 “死就死了,这里交给你们,我去登仙楼看看。” “是,太子妃。” 还未到登仙楼,遥楚就听到了打斗声,登仙楼下那些低矮的假山,亭子也都已经是一片废墟,战况非常激烈。 糜夜此人名声大,行事却很低调,外界对于他的消息大多都是传说,且他已经多年在江湖上没有走动过了,遥楚也『摸』不清他的底,还是有些担心凤景澜应付不过来。 刚到登仙楼,刚好看到一人被另一人从登仙楼上面打下来。 由于天『色』黑暗,看不清楚,遥楚担心是凤景澜败了,连忙冲了上去。 还没有靠近,又看到另外一人从登仙楼上跳下来,速度比刚刚掉落下来的人更快,遥楚这才松了一口气。 凤景澜曲起膝盖,以更快的速度追上往下坠的糜夜,并狠狠的砸了下去,糜夜被砸的身体像虾米一样弯曲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骨头碎裂的声音,糜夜喷出一口鲜血,以更快的速度向地面砸去。 下面是数名龙武卫的士兵举着长枪,齐齐对准了糜夜,待糜夜就要落下,他们一起举枪向糜夜的身体刺去,将糜夜刺了个穿心透。 糜夜痛叫了一声,不甘的瞪着眼睛,再也没有了呼吸。 士兵举着枪,鲜血顺着枪杆流下来,湿透了众位士兵的手,然后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这是现场唯一的声音,不少人被凤景澜这残暴的一幕给吓得噤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声,喊声便此起彼伏,所有人都朝着登仙楼跪了下来。 洛川一夜之间风声鹤唳,因为凤景澜离开而上窜下跳的人纷纷草木皆兵。 于凤景澜而言,这可是个秋后算账的好时机,借着这件事不仅束清了朝堂,还狠狠的敲打了上官家和莫家。 遥楚被凤展绑到宫中是一个丑闻,趁着凤展昏『迷』之际,指使替身魔魂把控朝堂更是秘辛,未免节外生枝,遥楚不得不秘密离开皇宫,回到送嫁的队伍中,扮作刚刚抵达洛川的假象。 楚国在洛川也是有专设的驿馆,也是遥楚在跟凤景澜大婚之前的落脚之处。 遥楚刚刚跟红萧叙完话,凤景澜风尘仆仆的就到了。 见到遥楚安然无恙,凤景澜那骇人的目光总算平和下来。 “搬到驿馆怎么不说一声。”凤景澜抓住遥楚的手说道。 “你这个太子殿下可是大忙人,我这点小事怎么敢打搅你。” 遥楚本是玩笑话,没想到凤景澜真的当真,脸上浮现出愧疚,手更加紧握遥楚:“娘子,对不起,忽略你了。” 遥楚换上笑脸:“我只是说说而已,我不是不懂事的女人,如今的局势需要你来稳定,我怎会计较。” 凤景澜咧开嘴,捏捏遥楚的脸,换上狐狸般邪魅的表情:“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我们是一体的,为夫的事情,自然也是娘子的事情。” 遥楚哭笑不得,狠狠的戳着凤景澜**的胸膛:“你,真是狗改不了吃……” 遥楚话还没有说完,凤景澜捏住遥楚的手指,俊脸压了下来,然后狠狠的在遥楚的红唇上咬了一口。 “说,狗改不了吃什么?” 遥楚洁白的贝齿咬住自己被凤景澜咬破的唇瓣,美丽的脸庞满是黑线。 她能说原话是狗改不了吃屎吗?那凤景澜是狗,自己被吃了,岂不是说自己就是那坨屎吗? 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遥楚绷着一张俏脸:“你怎么还不走?” “谁说为夫要走了?” 遥楚眯着眼睛:“凤凯旋的事情办完了?” “办的差不多了。” “那凤凯旋怎么样了?” 凤景澜端着茶水的手一顿,斜着眼睛:“你关心他?” 遥楚丝毫不在意撩起了凤景澜的醋意,煞有介事的点头:“对啊,我关心关心。” 谁知道凤景澜一脸嫌弃的打量了遥楚一眼:“你什么眼光?他一个脸比鬼白的病痨子有为夫英俊吗?瘦鸡似得有为夫身材好吗?只知道靠女人的怂包有为夫这么厉害吗?” 遥楚暗暗内伤。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你英勇无双,俊逸非凡,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喂喂喂,你干什么。” 遥楚被凤景澜一把扔到了床上,将遥楚压在身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让你看看我的肉啊。” “混蛋,大白天的……” “晚上看不清楚……” 我眼神好…… 这句话,凤景澜自然没有让遥楚说出来,好在福公公的到来及时制止了凤景澜想要白日宣『淫』的冲动。 福公公在花厅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凤景澜和走在凤景澜身后的遥楚。 “太子殿下也在啊,老奴给太子殿下请安。” 凤景澜没有半点回应,浑身散发着斯斯冷气,身在九伏天的福公公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老奴给遥楚公主请安。” 虽然之前福公公已经认定了遥楚这个太子妃,但是在没有举行正式婚礼和册封之前,未免落人口实,还是得称遥楚为楚国公主。 “福公公免礼。” 福公公得了遥楚的话,这才敢微微抬头去看冷气的来源,正好迎上凤景澜黑沉的脸孔,吓得他老心脏扑腾一跳。 再细看遥楚,虽然遥楚已经整理过妆容,但是犹豫福公公眼神好,又看多识广,一眼就看到了遥楚破裂的唇角。 难道太子欲求不满? 刚有这个想法,冷气不要钱似得往脖子里灌,福公公再看向凤景澜,发现凤景澜正沉着寒潭般的眸子盯着自己,福公公吓得差点跪下去。 “有屁快放。” “回太子,皇上今晚在宫中设宴给公主接风,老奴特来接公主进宫。” “你先回去吧,稍后本殿跟她进宫。” “是,老奴先告退了。” 福公公迈着老寒腿,快步往外走,生怕凤景澜发难,将皇上绑走遥楚,让他欲求不满的怒气撒在自己的身上。 进宫的马车上,凤景澜跟遥楚同乘一辆马车。 马车上,遥楚问起了波娜娜的消息。 “死活不知。” 遥楚皱着眉头:“她是在南晋失踪的,若是南晋没有一点消息,她可能已经离开了南晋,西疆呢?” “波日勒以波娜娜还在楚国为借口,还在跟梁栋对峙。” 不在南晋,不在西疆,更不可能在楚国,北凉墨又是自己人,没道理有波娜娜的藏身之处。 “会不会是楚流云搞的鬼?西疆是楚流云最后的底牌,他很有可能利用波娜娜再次获得西疆的支持。” 凤景澜依旧摇头:“楚流云想要获得西疆的支持,有太多的办法,波娜娜在我们手中,对他更有利,所以波娜娜的失踪跟他无关。” 遥楚的心微微下沉。 见遥楚一筹莫展,凤景澜的眼中划过一丝狐疑。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遥楚猛地抬头,视线落入凤景澜黑曜石般的眸子。 “我有什么事情能瞒着你呀?”遥楚讪笑道。 凤景澜怔怔的看着遥楚:“我感觉你有事情瞒着我,而且就是波娜娜这件事。” “波娜娜的事情有什么能瞒你的呀,你不是都知道吗?” “正是因为我都知道,所以我才觉得你有事情瞒着我,波娜娜是一颗废棋,你的脾『性』是容不下她的,可你不仅没杀她,还将她秘密带到南晋来,她失踪之后,你四处寻她,这些都不正常。” 魂煞这件事,遥楚并不想瞒着凤景澜,他们之间不该有秘密,遥楚不是没有想过要跟凤景澜坦白,可是每次话到嘴边,不是被那个煞灵阻止,就是一股恐慌感无尽的蔓延,遥楚真的无法说出来。 凤景澜看出了遥楚的沉默,并没有责怪,宠溺道道:“既然你现在不想说,那就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只要你不涉险,不管你做什么事我都给你兜着。” 遥楚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正想说话,突然腹中非常不适,好像又什么东西膈应着似得,这个时候,马车经过卖鱼的铺子,一股鱼腥味从外面飘进来。 腹中的那股气像是被撩拨起来,一下子涌上了喉头:“呕……” “楚楚,你怎么了?” 遥楚想说点什么,又一股酸气从腹中涌上来:“呕,呕……” 凤景澜抱着遥楚,脸『色』都白了,朝着外面怒吼:“停车,停车……” “楚楚,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你别吓我……” 遥楚捂着嘴,喘着气,无力的摆手:“没事,没事。就是有点作呕。” 这个时候,君七,青儿,蓝儿都撩开帘子,马车已经远离了那股鱼腥味,傍晚的夜风吹来,将马车里面的那点味道都吹散了。 凤景澜对着君七怒吼:“站着干嘛,还不赶紧去把太医叫来。” 遥楚阻止凤景澜:“没事,不用叫太医。” “不行,一定要让太医看看,你的脸都白了。” “你忘了我就是大夫啊,我没事,别担心,马车里面有点闷,刚刚闻到鱼腥味,所以有点作呕,现在没事了。” “真没事?” 遥楚呼吸了新鲜空气,脸『色』也好多,肯定道:“真没事。” 遥楚再三保证之后,凤景澜才勉强相信。 “好了,赶紧进宫吧,时间不早了。” 一行人到御花园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御花园却亮如白昼。 走近一看,龙椅的两边,文武大臣的席位和舞台四周居然镶嵌着夜明珠。 想当初凤景澜的马车上可都是用夜明珠照明的,难怪南晋是四国之首,果然财大气粗。 两人站在御花园的入口处,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太子殿下。” 来人是一六十多岁的老者,白发白须,一身官袍深褐『色』,两种眼『色』对比尤其鲜明,此人正是太师上官云。 另一少女十七岁,皮肤雪白,一字黛眉,凤眼潋滟如波,唇上鲜红如火,眉间一颗同样血红的朱砂痣,明艳动人,勾魂摄魄,恍若妖精下凡。 此女正是上官飞絮。 见到凤景澜,她福身不卑不亢的施礼:“飞絮给太子殿下请安。” 凤景澜伸手虚扶:“太师,上官小姐免礼。” 上官太师起身,将视线移到了遥楚身上:“想必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遥楚公主了吧。” 遥楚浅笑道:“大名鼎鼎不敢当,本宫有礼了。” 上官飞絮又欠身:“给公主殿下请安。” “上官小姐不必多礼。” 两女相识而笑,而在眸底深处,都藏着对彼此的打量。 上官飞絮的不卑不亢,举止有度让遥楚刮目相看。 若是遥楚不知道上官飞絮的目的,一定不会将眼前这个女子这个无害的女子跟上官飞絮那个情敌联系起来。 是的,上官飞絮是遥楚唯一承认的情敌。 “楚楚,你是先去御花园还是去找母后,我先送你过去。” 遥楚这才注意到多出一个小太监站在凤景澜的身边,想来是有人找他。 “先去给皇后请安吧。” “太子殿下,遥楚公主,飞絮正要也要去跟皇后娘娘请安,不如让飞絮带遥楚公主过去吧。” 凤景澜看向遥楚,征求遥楚的意思。 “你先去忙吧,我跟上官小姐一起过去。” “那好,照顾好自己。”凤景澜又从君七的手中取出一个披肩来:“你把这个带上,洛川昼夜温差大,小心着凉。” “我会注意的。” 凤景澜给遥楚披肩的动作,着实刺激到了上官太师和上官飞絮,两人都没有想到向来杀伐果决的凤景澜竟然有这么温情的一面。 最受刺激的是上官飞絮,她之所以能做到平静无波,一是因为她知道遥楚的厉害,二是没有把凤景澜对遥楚的感情放在眼中,她并不相信凤景澜是非遥楚不可。 第439章 人美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那宠溺的眼神,体贴的动作让上官飞絮体会到了嫉妒。 作为除了皇室之外的第一权贵千金,她从小就高人一等,且自恃非凡,从没有任何男子能入她的眼,直到遇见凤景澜。 凤景澜是她的征途,哪怕后来凤景澜跟遥楚的事情传开,上官飞絮也不过是将遥楚当作一个绊脚石。 第一次如临大敌般恐慌,第一次尝到嫉妒的滋味,纵使上官飞絮自制力再强,也无法再维持脸上完美的笑意和目中的波澜不惊。 “上官小姐,上官小姐,你怎么一直盯着本宫看?” 本宫!那个男人从来走自称本殿,却在东方遥楚面前自称我,东方遥楚,你凭什么! 上官飞絮恨恨的瞪着遥楚,遥楚唇角微微勾起,戏谑的看着上官飞絮:“上官小姐,本宫脸上有花吗?看的这么入神。” 上官飞絮一个机灵,清醒过来,脸上恢复了笑容:“听说遥楚公主是楚国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臣女一时也看呆了,还请公主恕罪。” 遥楚闻言,轻叹了一口气:“上官小姐,人美也不见的是好事。” 上官飞絮以为要听到什么秘辛,脱口问道:“公主为什么这么说?” “长得美,看多了就会影响欣赏水平的。” “也是,一个玩物,若是天天看肯定会腻的。”上官飞絮了然的说道,似乎在她看来,遥楚就是凤景澜手中迟早会被丢弃的玩物。 说完又觉得这话说的不对,忙补充:“公主,臣女不是说你,你不要多心,男人不都图个新鲜吗?” “他要是换个玩物,本宫还不会天天被他缠着,可是本宫的美貌他看够了,其他的歪瓜裂枣根本看不上啊,可真让人烦心。” 上官飞絮的脸霎时僵了:“你!” 遥楚似笑非笑:“上官小姐,本宫说的不是你,你不要多心。” 说完,遥楚便往前面去了,留下上官飞絮气的俏脸铁青。 东方遥楚,你敢在我面前嚣张,会让你知道究竟谁才是玩物! 上官飞絮虽然一时被气的失去了理智,但良好的修养和自制力让她很快就调节了过来。 坤宁宫中,皇后正在接受命『妇』们的参拜,听说遥楚来了,整个坤宁宫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各个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未来太子妃的芳容。 一进坤宁宫的门槛,遥楚觉得自己像是夏夜中一盏昏黄的灯,密密麻麻的飞蛾争先恐后的向自己扑来。 看到遥楚,皇后不由得坐直了几分,眼底满满都是慈爱的笑意,若非这里有那么多人,皇后肯定要迎下来了。 “遥楚参加皇后。” “公主免礼,赐座!” 迎春自是认识遥楚的,也知道遥楚在皇后和太子心目中的地位,丝毫不敢怠慢,将座位安在了皇后的旁边,而下面的上官飞絮完全被忽略了。 这个小小的举动让命『妇』们都瞪大了眼睛。 不是说皇上并不同意太子娶这位楚国公主吗?为什么皇后看起来对她十分满意,连内定的太子妃上官飞絮都忽略了。 “本宫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就是楚国的遥楚公主。” “公主殿下有礼了。” 遥楚现在还没有接受册封,算不得南晋太子妃,正想着要不要还礼。 皇后按着遥楚的手:“遥楚,你就不必回礼了,你是南晋准太子妃,你是君她们是臣,她们行礼你受着便是。” 又是一记铁锤敲在众人的心头,皇后这样说是代表自己还是代表皇上呢。 谁都知道东方遥楚这个太子妃是皇上不满意的,她们都对上官飞絮的上位充满了肯定。 若是只代表皇后自己,那上官飞絮还有一线机会,若是代表皇上,那上官飞絮就彻底败了。 命『妇』们的视线在上官飞絮和遥楚身上来回扫『荡』。 命『妇』们行礼之后坐下,站在中间的上官飞絮显得尤其的突兀。 “上官小姐也来了,也给上官小姐赐个座。” 皇后连用了两个“也”字,如同两个耳光打在上官飞絮的脸上,整个坤宁宫安静的仿佛都听见了啪啪的耳光声。 上官飞絮惨白着脸对皇后道:“谢皇后娘娘。” 不一会,御花园那边来人让众人过去,皇后便让命『妇』们先行。 坤宁宫这才安静下来,皇后才抓着时间跟遥楚说几句话。 让遥楚没有想到的是,皇后竟然会替凤凯旋向她求情。 见遥楚半晌没有开口,皇后怔怔的看了遥楚片刻,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片刻之后:“四儿这次确实罪该万死,但他们毕竟是父子,是手足兄弟。” “皇后娘娘怕是问错人了,这是南晋国事,不该问遥楚。” 遥楚这意思就是不管,皇后闻言便急了:“遥楚,既然你嫁到凤氏,你就是凤氏的人,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手足相残吗?母后也不求太子能放过四儿,只求留他一隅之地。” 遥楚看着皇后,目光渐渐的冷了下来。 皇后却没有注意到这点,沉浸在自己设身处地的思绪中。 “皇上的意思自是公事公办,可是母后看得出来,这么多孩子,他除了五儿,最心疼的就是四儿,虎毒不食子,可他既是父亲,更是一国之君,四儿又是五儿的亲哥,若是五儿杀了四儿,于他名声也不好,日后他难免落下过心狠手辣的名声。” “皇后,这是南晋国事,遥楚无权进言,更不敢妄加『插』手,更何况,比之放虎归山,我更赞同斩草除根。” 似乎没有想到遥楚会这样说,皇后惊愕的瞪着遥楚。 躲在屏风后面的女子提着一柄长剑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你这个蛇蝎女人,你不仅勾引我太子哥哥,还挑唆我南晋过内斗,害我五哥,我现在就杀了你。” 女子二十左右的年纪,但是她眼圈下面一片黑青,面容也相当憔悴,样子很狰狞。 “紫馨,你快把剑收起来。”皇后显然没有想到凤紫馨会把剑架到遥楚的脖子上,吓得脸都白了。 当然,她不是担心遥楚,而是担心凤紫馨。 凤紫馨跟凤凯旋的关系很不错,尤其是凤紫馨死了丈夫之后,一直都是凤凯旋在关照她,于她而言,凤凯旋要比凤展跟亲近。 凤紫馨丝毫不理会皇后,架着遥楚的脖子凶狠的威胁:“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同不同意放了四哥。” 遥楚耸耸肩:“公主,你搞错了吧,要杀凤凯旋的又不是我,你若是想救凤凯旋,不如把剑驾到皇上或者太子的脖子上,他们肯定会受你威胁的。” “你少耍滑头,想让我行刺,我没那么傻,我太子哥哥不是对你视若珍宝吗?我就用你的命换我五哥的命。” “可你威胁不了我。” 说罢,遥楚侧身,就离开了凤紫馨的攻击范围,凤紫馨心下一急,一剑刺过去,遥楚屈指一弹,凤紫馨手中的长剑发出嗡嗡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麻木感,长剑掉在地上。 凤紫馨发狂似得扑过去,捡起长剑又对着遥楚刺过去。 这次遥楚夹住了长剑,凤紫馨难进难退半分。 遥楚稍稍用力,凤紫馨手中那柄长剑咔嚓咔嚓断成四截。 手中一截剑在遥楚的手中婉转了几个花式,一步一步的朝凤紫馨走过去。 无波无澜的眸子淡淡的瞥了凤紫馨一眼,凤紫馨像是被死神锁定了一番,竟然动弹不得。 “在我面前拔剑,做好死的准备了吗?” 凤紫馨感觉到了滔天的死气,吓得她脸上毫无血『色』。 “不要……”皇后惊呼中,遥楚将半截剑甩向凤紫馨。 凤紫馨预感到遥楚要杀她,可她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锋利的剑刺向自己。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那闪烁的寒光刺进了眼睛,也刺进了心脏。 “啊!” 凤紫馨尖叫一声,好像解除了某种锁定,整个头抱头往后窜,撞到了身后的柱子。 剑身擦着凤紫馨的头皮砸进了柱子中。 遥楚拍了拍手,路过皇后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 “想要别人『性』命的时候,也要做好丢了『性』命的准备,没有谁在想要别人『性』命之后还值得被原谅。” 凤凯旋想要她的命,她却要替凤凯旋求情,若非皇后膝下没有子嗣,若非凤景澜信任她,遥楚甚至都怀疑她别有目的。 离开坤宁宫,遥楚站在岔路口,两眼一抹黑,正犹豫着往哪里走。 “楚楚,你怎么在这里?” 凤景澜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遥楚的面前。 “我正在思考人生。” 凤景澜失笑:“『迷』路就『迷』路了吧,我又不会笑话你。” 遥楚白了一眼凤景澜:“我怎么可能『迷』路。” “是是是,是为夫『迷』路了,还请娘子指点『迷』津,以归正道。” “佛曰,路就在你的脚下。” 凤景澜牵着遥楚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凤景澜突然问道坤宁宫的事情,遥楚知道瞒不住,索『性』都告诉凤景澜了。 “你有没有怎么样了?” 凤景澜撩开遥楚的头发,要去看遥楚的脖子,被遥楚抓住了手。 “我你还不知道吗,她伤不了我。她也没把我怎么样,反倒是她,估计吓的不轻。” 凤景澜紧紧的盯着遥楚:“任何人都不行。” 遥楚看着凤景澜紧绷的俊脸,担心凤景澜真的把凤紫馨怎么样。 “她是你妹妹,别闹的太过。” “妹妹也不行。” “事情发生了,你就是杀了她也没用,现在已经有人说我挑起你们内讧了,若是让人知道你为了我去为难你妹妹,你是怕我身上的脏水还不够多啊,而且我也不想让你因为我背负不好的名声。” “答应我,翻篇吧。” 凤景澜眯了眯眼睛,无奈遥楚抱着他胳膊撒娇,最后『揉』了『揉』遥楚的头发。 “要我不找她麻烦也行,你答应我两个要求……” “什么要求?” 凤景澜扬起一抹坏坏的笑意,垂头在遥楚耳畔低语了几句。 遥楚俏脸一红,抬手锤在凤景澜的胸口:“你混蛋。” “娘子,你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饱。” 遥楚瞪着凤景澜,羞恼的咬了咬牙:“最多两次!” 凤景澜摇摇头:“不行,太饿了,两次不够。”然后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遥楚跺脚:“哪有那么饿,前天不还吃了吗。” 遥楚将他的拇指和食指压下去:“最多三次。” 凤景澜知道现在没有商量了,便点头答应,反正最后遥楚也没有力气反抗,吃多少次还不是由他说了算。 “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 “亲我一下。”风景低头,目光灼灼的看着遥楚。 “在这里?”天『色』虽然黑了,可是四周也有不少宫人和龙武卫的人来来回回。 “对啊。” 遥楚伸手在凤景澜的腰上拧了一下:“你别得寸进尺。” “七次变成三次,还不给我提前收点利息啊。” “不行,要亲回去在亲。” 凤景澜环着胸:“回去之后,那价码可就不一样了。” “你!” “三次?七次?”凤景澜挑衅。 遥楚赶忙捂着凤景澜的嘴巴,虽然周围没有人,可是暗处可有天狼等人和凤景澜的暗卫们,脸还要不要了。 “算你狠。” 遥楚飞快的踮起脚尖,在凤景澜的脸上啄了一下。 “不行,我说的是亲这里。”凤景澜指着自己的『性』感薄唇,在夜明珠余晖下散发着诱人品尝的莹润。 “你!” 遥楚做贼似得环顾四周,发现有两拨人走了过来,遥楚拉着凤景澜闪身躲进了一旁的小树林中。 气急败坏的遥楚动作粗鲁,将凤景澜推搡进去,壁咚到墙壁上。 凤景澜也不在乎被撞到,娇弱的靠在墙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双臂却长开做邀请状。 “来吧,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 遥楚憋着一股气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最后憋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喜欢粗暴是吧。” 凤景澜厚脸皮:“来吧,狠狠的蹂躏我吧。” 这不是厚脸皮,这是铜墙铁壁啊,遥楚有种感觉,要是把他剥干净了,他会更高兴。 小树林中还有尚未散去的闷热,到处都有小飞虫,遥楚又觉得胸闷的很,捂住胸口,弯腰干呕起来。 第440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 凤景澜收起痞子样,赶紧扶着遥楚:“怎么了?有没有事,我带你去找太医。” 马上就有宴会,而且她是主角,这个时候离开不好,遥楚便摆手。 “没事,林子里闷,所以有点反胃,出去就好了。” 凤景澜扶着遥楚赶紧走出林子,遥楚呼吸了几口新鲜口气,便好多了。 上官飞絮从御花园的拱门走出来,恰好看到凤景澜扶着遥楚从林中走出来,衣衫还有些凌『乱』。 孤男寡女到林子里面能做什么,用脚指头想也知道。 “皇宫中,这么多人还这么放『荡』,贱人,贱人,东方遥楚,你个贱人!” 宴会上,遥楚对凤展倒是无波无澜,但是凤展看遥楚就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想到他中毒的时候遥楚对他的所作所为,他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难受。 可是这种感觉他又不能说出来,更不能发作,否则他颜面何存! 狐狸精,扫把星! 凤展决定要给遥楚一点教训,对福公公低语几句,福公公的脸『色』变得有点僵硬,视线第一时间就递给了凤景澜和遥楚。 “还不快去。” 福公公苦着脸,擦了一把汗水,不一会带着几个太监搬来了两坛子酒,坛子外面还有一层湿泥巴。 “左将军,遥楚公主,这是朕在地下埋了十二年的兰陵海棠。” 十二年的兰陵海棠,遥楚眼前一亮。 “兰陵海棠可是千金难求的美酒,还是埋了十二年的,可遇而不可求,多谢皇上赐酒了。” 看到遥楚那跃跃欲试的表情,凤展突然有种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感觉。 十二年的兰陵海棠,怎么就一时冲动了呢。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难不成他还能说不给喝了,再埋回去。 那是不可能的,反正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定要让你出丑。 遥楚并不贪杯,可就是喜欢兰陵海棠,自从凤景澜给她喝过一次之后,就一直记挂着这个味道。 凤展让上官太师等人招呼左岩等人,他则让几位嫔妃招呼遥楚,还亲自敬了几杯,不一会,遥楚就喝了七八杯。 上官飞絮一直关注着遥楚这边的动静,指甲都在桌子上扣下了数道痕迹。 “絮儿,想什么呢,你祖父在叫你呢。” 上官飞絮整个人沉浸在凤景澜和遥楚从林中走出来那一幕,林中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可却忍不住去猜测,去幻想,他们在林中是不是做了那档子事。 不由得一张俏脸都扭曲起来。 直到上官老夫人推了推她,才反应过来,慌忙掩饰自己的表情,生怕被人看出来。 “祖母,没什么。” 换上往日端庄雅丽的姿态,上官飞絮看向上官太师,上官太师看了看她,然后看向遥楚的位置。 不少嫔妃和贵女都在跟遥楚套近乎,上官太师是让她也去。 让她去给那个贱人敬酒,怎么可能! 怒瞪着那帮围绕着遥楚献殷勤的人,上官飞絮觉得遥楚不仅抢走了凤景澜和太子妃的宝座,甚至连她的光环都抢走了。 这怎么可以! 她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女,她东方遥楚算什么东西! 她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她上官飞絮远在东方遥楚之上! 定了定心思,收起了满心愤懑,端着酒杯,上官飞絮从座位上起身来到遥楚的面前。 感受到原本汇聚在遥楚身上的视线都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上官飞絮的心思更加活跃,笑容也雍容自信了许多。 “遥楚公主,飞絮早闻公主大名,对公主行事仰慕至极,敬公主一杯。” 凤景澜不悦的蹙了蹙眉头,遥楚温软的手压在了凤景澜的大手上,笑意盈盈的看着上官飞絮,反倒是将手中的杯盏放下了。 上官飞絮端着酒杯,跟个傻子似得伸不出去,收不回来,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上官飞絮本想借机给遥楚一个下马威,可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甩了脸子。 而周围,已经站满了看好戏的人,甚至有纨绔子弟暗暗兴奋,猜测这场角逐的胜利者。 梗了梗不满,上官飞絮道:“遥楚公主莫非是看不上飞絮么?” 遥楚转了转酒杯,意味深长的看着上官飞絮。 “公主殿下天人之姿,怎看得上飞絮蒲苇之身,是飞絮失礼了。” 在座的谁不是精明人,怎能听不出上官飞絮这番弦外之音,但是她们却也乐意看笑话。 “上官小姐仿佛话中有话,上一句还称仰慕本宫,怎么下一句就是本宫看不上你了,难道你过于仰慕本宫,又做了什么错事,所以担心本宫看你不起。” 上官飞絮的脸『色』微变:“公主何出此言。” “上官小姐不必觉得顾虑,人嘛,难免有望而不得的时候,一旦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管他巧取豪夺还是借刀杀人都不在乎,只要能『迷』途知返,洗心革面,本宫也不会看她不起。” 上官飞絮一时被遥楚的气势给震住了,竟然不敢迎上遥楚的视线。 遥楚怎么会这样说,难道她知道自己的心思,也知道了运河上的刺杀跟自己有关系。 遥楚怎么会知道呢,那件事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就算事发也只能查到柳夫人和柳小姐身上,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纰漏。 凤景澜会不会也知道了,上官飞絮甚至不敢去看凤景澜的眼神,若是他知道自己动手要除掉东方遥楚,哪怕东方遥楚死了,他也不可能接受自己。 “遥楚公主,慎言!” 上官太师疾言厉『色』的说道,两只眼睛迸『射』出锐利的目光,他没有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孙女居然在这个女人手中过不了一招。 “这里是南晋,不是楚国,公主若没有证据怎可信口污蔑飞絮的清白。” “太师误会了吧!”遥楚也凝了眉头,不悦的看着他:“本宫何曾侮辱了上官小姐的清白,上官小姐自己担心本宫看不起她,本宫不过是就事论事,劝诫上官小姐要自信,自尊,自爱,这有什么不妥吗?” “你。”上官太师深吸一口气:“那公主话中说飞絮借刀杀人,巧取豪夺是何意?” “上官太师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吗,我不过是打了一个比方,何曾在话中提到了上官小姐的名字。倒是上官太师,字字句句排斥遥楚是外人,没有话语权,这又是何意?” 遥楚的语速很快,句句直戳上官太师的隐晦之处。 “不管遥楚曾经是何身份,如今嫁给太子,就是南晋的人,上官太师却暗暗指责遥楚是外人。莫非南晋向楚国请求的不是联姻,而是为质!” 上官太师在话中设套,想让遥楚激起众怒,一个小小的摩擦愣是上升到了国家政治的高度,料想遥楚一个远嫁的公主肯定不敢得罪能主宰她命运的婆家。 可他没有想到,遥楚嫁到南晋,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为了谁委曲求全的,否则她就不可能一开始把凤展得罪的死死的。 凤景澜微微扯了扯嘴角,看上去似乎是在笑,可却让上官太师的心猛的一沉。 “南晋皇帝,南晋向楚国联姻的目的,可是真如公主说的如此?”猛然站起来,严肃质问的正是左岩。 上官太师这才想起来,今日是南晋为楚国和亲使团接风的日子,在这里不是南晋人对东方遥楚这一个外人,还有楚国位高权重的左岩,轩帝眼前的大红人。 凤展警告的扫过上官太师,上官太师浑身冰凉,当即后悔不该招惹东方遥楚。 如今柳家和四皇子伏诛,上官家和莫家踩着柳家更上一层楼的同时,自然也惹来了皇家的忌惮,他却在这个时候将把柄送到了凤展和凤景澜的手中。 佝偻的身子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头垂到了冰凉的大理石板上。 “皇上,太子,老臣该死,是老臣护孙女心切,失言了,请皇上责罚。” 上官太师跪下之后,渐渐的感觉到头顶的视线不是那么锐利了,他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他今日确实冲动了,可是也深知凤展不会将他怎么样,若是处置了他,岂不是自打嘴巴。 不得不说,上官太师将凤展的心思『摸』了个**不离十。 可是他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 “你确实该死!” 听到凤景澜没有一丝生气的话,上官太师心底一寒。 “污蔑太子妃,轻视太子妃,离间南晋和楚国的姻亲关系,不论哪一条都是死罪。” 上官老夫人和上官飞絮等人都慌了,死死的盯着凤景澜的一举一动,生怕一眨眼睛,凤景澜就能砍下上官太师的头颅。 原本就雷厉风行的太子殿下,腿好了更是如虎添翼,加之天下第一楼势力曝光,他平内『乱』,斩靡夜,杀叛『乱』,犯着他的忌讳,无异找死。 上官太师匍匐在地上,脑门上的汗水贴着石板流淌起来。 “太子殿下!饶命!” 冲出来求饶的是上官飞絮,她弱柳扶风般的身躯,如同雨中娇弱的花朵,两滴清泪,好不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此事因飞絮而起,是臣女不该仰慕日月之光,无颜瞻仰遥楚公主风姿,太子殿下,遥楚公主,请看在爷爷他年迈忠贞的份上饶过他,若要责怪,臣女愿意一力承担。” 上官飞絮看似示弱求饶,可她话中根本没有半点知错认罪的意思,反而将责任都推到了遥楚的身上,让人认为她是蛮横跋扈,目中无人之辈。 若是遥楚坚持要凤展降罪,就会将她自己推到风口浪尖,她相信遥楚会做出对自己好的选择,所以上官飞絮才敢站出来主动承担责任。 果然,周围有人小声议论。 “这遥楚公主未免太专横跋扈了,上官小姐不过就是仰慕她,敬一杯酒而已,她故意为难不说,居然还把矛头直指上官太师。” “你小声点,她可是太子妃。” “是不是太子妃还未知呢,这不还没大婚吗?” “说得对,上官太师德高望重,她凭什么在咱们南晋的地盘上为难太师,那不是摆明了不把南晋放在眼里吗?” “太子为了她可是敢抗旨的,听说他们在楚国就已经成过亲了。” “怎么忽然有点冷呢。” “我也觉得,不仅冷,还有点脊背发凉。” 几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凤景澜波澜不惊的目光恰好从她们身上移过去,吓得脸『色』煞白,再不敢抬头。 凤景澜刚要发落,遥楚却对他摇摇头,浅笑着,低声道:“这种事你能阻止一次,却阻止不了多次,女人之间的战争还是要用女人的方式来解决。” 凤景澜闻言,乖乖的坐了回去。 上官家近年来还算老实,对皇室也忠心,若非他们生出了非分之想,凤景澜也懒得理会他们,如今遥楚想玩玩,他也乐得看戏。 自己的女人为了自己而战斗,想想都有些激动。 凤景澜却是不知道上官飞絮也参与了运河刺杀,若是知道的话,定不会让上官家再多喘一口气。 就在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等待下一步发展的时候,遥楚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托着上官飞絮,将人给扶了起来。 “上官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不过就是区区一个玩笑,怎么就闹成这样了,你这样回让人以为本宫专横跋扈,蛮不讲理呢,快起来吧。” 上官飞絮和上官太师被遥楚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弄得都『摸』不着头脑,但都感觉到遥楚一定不怀好意,所以上官飞絮要维护这对她有利的局势,怎么也不能起来。 况且她若是起来了,岂不是说她原谅遥楚了吗?她才没有那么傻。 遥楚大力托着她,她死活不起,结果遥楚将人拖到一半,吧嗒一下松手了,上官飞絮的膝盖咚咚的两声砸在坚硬的大理石板上,痛的她嘴唇都白了。 “上官太师,您一把年纪了,怎能跟本宫较真呢。” 上官太师也没有起来,将遥楚对上官飞絮动的手脚看在眼中,目中闪过隐晦的狠辣。 他的想法跟上官飞絮一致,甚至更多,他以为遥楚现在站出来是要圆场,毕竟这件事一开始就是她闹大的,现在事情闹大了,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才不会给遥楚这个机会,他不仅要教训遥楚,还要利用这件事给太子施加压力。 第441章 为自己正名 两人不起来,遥楚一副你们太当真,我没辙的样子,只能求救凤展:“陛下,还请下旨让太师和上官小姐起身吧。” 凤展看了看遥楚一副惹了祸又无奈的模样,紧蹙的眉头松了一些,虽然废了点波折,可是看到遥楚吃瘪的样子,他没来由的爽。 看你狂的,以为有楚国和凤景澜那小子撑腰,老子就收拾不了你了,现在知道怕了吗。 这样想着,被遥楚欺压的那口气也顺畅了许多。 “咳咳。”凤展清了清嗓子道:“遥楚,你这个玩笑是不是开的有点大了。也难怪太师和上官小姐被你吓的不轻。” 遥楚恭顺的附身,低眉顺目道:“遥楚知罪。” 凤展看遥楚这么好说话,心中不由得升起了疑窦,她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难不成有什么阴谋不成。 可是,如今有左岩等楚国大臣在场,上官太师又是帝师,若闹僵了,好像对大家都不好。 “既然你知罪,朕便罚你跟上官太师和上官小姐赔个不是。” 这个结果一出来,左岩的眉目一下子就凛冽了,若非收到遥楚的信号,他都要掀桌子了。 “遵旨!遥楚的玩笑让太师和上官小姐受了委屈,赔罪是应当的!不过,这赔罪的人不该是遥楚。” 凤展和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这是何意?” 遥楚恭顺道:“虽然此事是遥楚小题大做,为难上官小姐,皇上和诸位可知遥楚为难上官小姐的原因?” 凤展和上官太师的心中同时咯噔了一下。 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大,凤展脸『色』也不由得沉了一些。 “可是为何?” “遥楚之所以为难上官小姐,是因为有人告诉我上官小姐要跟遥楚抢南晋太子妃的位置呢。” 遥楚说的轻松,就跟微不足道的玩笑似得,却整个宴会都安静了下来,不可思议的看着遥楚。 上官飞絮是内定太子妃这件事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可是谁都知道,太子妃可是未来的皇后,一国之母,没有下旨,就都是不作数的,谁也不敢『乱』说。 遥楚到底想干什么?无数的人在心里这样问道。 凤展的脸『色』就跟调『色』板似得,紧紧的盯着遥楚。 “遥楚敢问皇上。”说着,遥楚掏出一卷黄『色』的丝绸:“这联姻的诏书可是皇上亲笔所写。” 事到如今,凤展怎么会还看不出来遥楚要做什么。 可是他能否认吗? 不能,遥楚已经将他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 尽管心中呕的要死,却还不能摇头。 “自然是朕亲笔所写!” “多谢皇上。” 遥楚转身面向凤景澜:“敢问太子殿下,遥楚可是你名正言顺迎娶的正妻?”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凤景澜的身上,落在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上。 夜明珠的光辉打在他细腻的肌肤上,泛着可口的莹润。 有多少人的看的痴了。 凤景澜在没有公示真容之前,长相平凡,还是个残废,鲜有女人看得上他,可是他『露』出真容,解毒之后,那些女人就跟苍蝇似得前赴后继,可他的眼里,心里只会有一个女人。 “自然是本殿的正妻,唯一的妻,唯一的女人。” 斯…… 凤景澜看着遥楚的目光充满出了满满的爱意,痴缠,多的都要溢出来。 唯一的妻,或许有人会说,妻不是妾,唯一的妻,不代表不会纳妾,可是凤景澜那“唯一的女人”五个字打碎了所有人的猜测和臆想。 “啊,我要疯了……” “太子殿下太帅了!” 遥楚满意的点头,四目相对,注定了彼此。 遥楚微微掉头,嘴角噙着笑意。 “既然遥楚是太子名正言顺迎娶过门的,还有皇上的亲笔诏书,是南晋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可是遥楚就不明白了,怎么来到南晋之后,听说这洛川城中还有另外一位准太子妃呢?难道皇上和太子逗我玩?” 说罢,遥楚自己先摇头否决了这个推测:“想来皇上和太子是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的,难道是有心人想陷害皇上和太子于骗婚之地,企图挑拨南晋和楚国的姻亲关系?” 凤展差点梗出一口老血来。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遥楚,都以为她疯了。 不然怎么会将矛头指向凤展,直指他骗婚,意图挑起两国矛盾呢。 要知道,上官飞絮是内定太子妃的消息最初只能是从凤展口中传出来的,否则谁敢在太子妃的人选上信口胡诌。 可是,凤展再气也不能不吭声,哪怕他恨不得掐死遥楚,也不敢反驳半句。 “朕跟太子自然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你自然是我南晋国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遥楚偏着头问道:“这么说上官小姐不会是太子的任何人,是我听信谗言,冤枉她了?” 冤枉吗?还是冤枉呢?还是冤枉吧。 可是,只要他点头,不仅断了他利用上官飞絮为难遥楚的年头,也断了上官家入主东宫的念头。 上官飞絮能不能做太子妃,他并不甚在意,可是不能再给遥楚添堵,还被吃的死死的,凤展如何能甘心。 纵然他再不甘心也没办法摇头,遥楚一步一步的挖好了坑让他跳,他连半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这是自然,太子和上官小姐是清白的,上官小姐以后定然也不会跟太子有什么牵扯,这点你放心。” 上官飞絮的脸『色』白的透明,加之膝盖上的伤,让她摇摇欲坠,若非上官老夫人扶着她,只怕她都要倒下去了。 恢复真容,并且解毒之后的凤景澜就是上官飞絮的美梦,亲手创造这个美梦的凤展,如今亲手打碎了她的美梦,她紧紧的胸前的衣襟,觉得自己好像都不能呼吸了。 不,这不是真的。 虽然知道凤景澜跟东方遥楚已经成亲,东方遥楚是太子妃的身份一时也无法改变,但是上官飞絮从未想过放弃,哪怕成为侧妃,她也要留在凤景澜的身边。 她相信,以自己的才情,智慧,迟早有一天她能俘获凤景澜的心,将东方遥楚踩在脚下。 可是,凤展的话如同霹雳,斩断了她所有的路,哪怕东方遥楚死了,她也没有可能呆在凤景澜的身边。 上官飞絮还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那令她绝望,憎恶的女生再次响起来。 “既然是如此定然是有人想陷皇上和太子于骗婚的之地,阻挠南晋和楚国缔结秦晋之好,这样的人才是罪魁祸首吧。” “罪魁祸首,绝不姑息!”一直保持安静的凤景澜突然出声:“是吧,父皇!” “这……这是自然!对这蓄谋不轨之人,朕定要严惩。” “那遥楚就静候皇上佳音了。” 凤展脸上的表情从未有过的僵硬,恨不得一巴掌将遥楚和凤景澜扇到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那就请父皇下旨彻查。” 凤展没有办法,怒瞪着凤景澜,可是凤景澜已经收回了视线,他只能暗暗憋下这口闷气。 “蔡邕何在。”凤展满心的愤懑化作一声怒吼。 一名年过五旬的老者从队伍中站了出来:“臣在。” “速速去查办此事。” “臣领旨!” 蔡邕是洛川刺史,前任洛川刺史乃是柳元帅的同窗好友,后来柳元帅伏诛,前刺史自是不能幸免,所以被贬到了边陲小镇去了。 蔡邕资格老,却因为人刚直不阿,所以一直升迁受阻,如今他上来了,又是接手的第一个案子,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慢着!” 遥楚出声阻止。 蔡邕恭敬的垂首,等待遥楚说话。 “遥楚还有话说?” 在凤展濒临崩溃的目光中,遥楚点头。 “既然皇上要彻查,遥楚这里倒是有一条线索,当日遥楚随着皇上的六大护卫在运河之上偶遇了上官家的三小姐上官宝珠和莫家的公子,她曾口口声声说上官小姐乃是内定的太子妃,虽然他们如今一个香消玉殒,一个英年早逝,不过只要调查跟他们接触过的人,一定会有线索的。” 此话一出,不仅差点吓的上官太师散了一把老骨头,就连莫家都吓得不轻。 上官宝珠死了,可毕竟是个女儿,莫家可损失了一个儿子,因着之前柳家的关系,两家人才联合抵御外敌,如今柳家这棵大树倒了,两家自然不那么同仇敌忾了。 且如今的洛川,除了皇室,就剩下莫家和上官家,自然有争个上下的趋势,之前有传言上官飞絮会入主东宫,上官家借着此事没少想着要压莫家一头。 如今上官飞絮不可能再入宫,莫家和上官家就平起平坐了。 可是,如今遥楚『逼』迫皇上追查谣传上官飞絮要为太子妃一案,皇上自然不可能自打嘴巴,所以最后肯定会有上官家来顶缸。 唯一看透遥楚目的的除了凤景澜,就只有坐在左边,一直默默不语的莫家侯爷。 说到底,东方遥楚闹了这么一出,无非两个目的,一是打压上官家,二是断了上官飞絮的念头。 她这样做难道是皇上授意的? 不,不可能!皇上不会出这种馊主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会是太子吗? 太子就算跟皇上作对,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 难道是东方遥楚自己的主意? 繁多的思绪在莫侯爷的脑海中闪过,想到最后,他的身子猛的一惊,看着遥楚的目光充满了忌讳! “飞絮!”一声沙哑的惊呼拉回了莫侯爷的思绪。 只见上官飞絮羸弱的身子无力的倒下,上官太师见上官飞絮晕倒,他一时气急攻心,两眼一翻也往后面仰过去。 若不是有人眼疾手快的扶着,两个人倒下,上官太师能直接压在上官飞絮身上,那可就是天大的丑闻了。 凤展让传唤了太医,抬着上官祖孙下去了,若非还有左岩一行人在,凤展只怕也待不住了。 好在后面很平静,凤展也担心遥楚再闹出什么大动静,让众妃,公主和贵女陪着遥楚喝酒。 经历了上官飞絮的事情,女人们对遥楚还有些忌惮,但是喝了两杯,扯开了话题,众人发现遥楚其实并不难相处的,遥楚更是将早就准备好的,收拢人心的东西给大家分发了。 包括带来的玉颜和福川,这两种养生丸可是名扬四国的,可是只有千山暮雪才有出售,南晋这里只有一两个大『药』铺中才有,而且还限量供应。 拿到这两种东西的嫔妃和贵『妇』都喜不自胜。 未婚的贵女就送上一些平日打发姚瑾越的东西,很快就有了支持她的死党。 可是看到这一幕的凤展,显然非常的不高兴,将左岩交给凤景澜,他领着皇后气冲冲的走了。 要应付这帮女人,遥楚今晚确实喝的有点多,整个人都飘飘,好在遥楚喝多了之后不会耍酒疯,打人或者其他怎的,可她会一直说话。 “我有点热,我要出去放个风。”话都还没说完,遥楚就要往外面钻,被凤景澜给扯了回来。 “你放开我,救命啊,强抢民女了。” 凤景澜满头黑线的将人给捞回来:“抢的就是你,你跑不掉了,我要把你带回去做压寨夫人。” 遥楚被凤景澜紧紧的抱着,她扬起小脑袋,晃悠悠的看着凤景澜:“剧本拿反了吧,你才是压寨夫人,你看你长得这么美,嘿嘿,压寨夫人,在下这厢有礼了。” 凤景澜哭笑不得,要去抓遥楚在他脸上作弄的爪子,抓了这只手,她另外一只手又去『乱』抓,一会抓耳朵,一会『插』鼻孔。 她把两个手指『插』进凤景澜的鼻孔,愣了一会然后哈哈大笑:“你的鼻子这么奇怪,你是猪吗?” 凤景澜郁闷将遥楚的手从鼻孔里面扯下来,然后固定在她的身后。 遥楚咯咯的笑个不停,就在凤景澜以为遥楚老实了之后,遥楚又扔出了一个炸『药』。 “压寨夫人,我们洞房吧。” 我们洞房吧,我们洞房吧…… 凤景澜脑袋轰隆一声,遥楚湿热柔软的舌头已经在凤景澜的俊脸上留下了口水。 “东方遥楚,你是不是欠收拾……” “嘿嘿嘿,我就是欠收拾,你来收拾我呀,压寨夫人,求抱抱,求蹂躏……” 男人哪能经得住这样的挑逗,抓着遥楚的脑袋,凤景澜就压了下去。 第442章 武器拔出来 这一吻是带着惩罚『性』的,直直吻的遥楚气喘吁吁才罢休。 凤景澜一口气还没有换,忽然倒吸一口气,嗓子里传出如野兽般的低吼。 遥楚调皮的抓住某物,一脸不满:“你怎么还藏着武器啊,你是压寨夫人,藏着武器太危险了,快拿出来。” 凤景澜抱着遥楚,两只手还不敢松开,否则人都得掉下去,可是遥楚却不依不饶非要把他的武器拔出来。 凤景澜只能低声诱哄:“武器现在不能拔出来。” “为什么?”遥楚『迷』『迷』糊糊的问道。 “现在拔出啦就用不了了,要回去才能拔出来。” “你当我傻啊,就是要趁它用不了的时候拔出来,不然太危险了。” 凤景澜暗暗吞下一口老血:你太特么聪明了,真的。 遥楚又折腾了几次,腰带解不开,遥楚火了,威胁道:“你把武器给我拔出来,否则我就要把你办了。” 凤景澜冷汗淋漓,若不是在马路上,若不是在马车中,我他们早把你个小混蛋办了。 撕拉一声,凤景澜自己也懵了,只见怀中这小混蛋直接两手扣在他的裤裆上,将他裤裆从中间给撕开了。 凤景澜的脸清白交错,盯着遥楚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遥楚自个儿乐呵的不行:“你以为你藏起来,我就拔不出来了。” 凤景澜倒吸一口凉气,在遥楚的屁股上狠狠的捏了一把,一口咬在遥楚的脖子上:“你这个小混蛋。” 遥楚像是听到了最美好的夸奖,咯咯咯咯的笑着,伸手去扯凤景澜的武器。 “这是匕首吗?怎么这么硬,这么烫呀,还没有外壳呢,就是长得有点丑……” 外面的君七实在忍不住,破功了,他刚刚跳出不远,凤景澜一招就打在他原来的位置,木屑横飞。 接着,凤景澜就带着遥楚从马车里面掠了出去,然后一眨眼就消失在黑夜中。 “哇,飞起来了,飞起来了,我还要飞……” “飞,一会我把你送上天堂去。小混蛋,欠收拾。” 凤景澜被撩拨到了眸子都发红的地步,若非极致的自制力,遥楚早就被攻陷的不知所以。 凤景澜是一个重诺的男人,尤其是面对遥楚的时候,更是言出必行,知道鸡鸣时分,凤景澜才心满意足的搂着早已昏厥过去的遥楚沉沉的睡去。 他再次回到了那个梦里面,年幼的卿絮已经亭亭玉立,能听到从她口中吐出悦耳的绝哥哥三个字。 凤景澜看着卿絮,他侧耳想听到更多。 “绝哥哥,你在想什么?” 一只葱白纤细的手在凤景澜的眼前晃了晃,凤景澜被手挡住了视线,本能的抬手要将卿絮白嫩的手挪开。 轰隆一声炸响,凤景澜握着卿絮的手,触感那么的真实。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凤景澜左右寻找,还是青鸟宫,还是那片草地,可是却看不到那个男子,整个世界只有他和卿絮两个人。 “绝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凤景澜震惊的看着眼前如此真实的卿絮,张了张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剩下擂鼓般的心跳声。 卿絮略显失望的垂下长长的睫『毛』:“绝哥哥,是不是神尊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卿絮眼中的失望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她美丽的小脸上又扬起了希望:“两族敌对很多年了,神尊一时不能接受我魔族的身份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不会放弃的,绝哥哥,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会努力求的神尊的同意。” 凤景澜一开始是茫然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绝的身体里面,但是听了卿絮的话,他很快就猜到了大概发生了什么。 这个绝是神族的人,卿絮是魔族的人,他们跨越了两族的恩怨,相爱了,并未为了在一起而努力。 凤景澜忽然想知道魔尊是否同意他们在一起呢。 不自觉的就开口道:“魔尊是什么想法呢?” 卿絮的脸上闪过一缕愁绪:“父王最近在闭关,我还没有见到父亲,不过绝哥哥你不用担心,父王素来疼爱我,他会答应的。” “若是魔尊不答应呢。”凤景澜重复的问道。 卿絮的脸『色』有片刻的僵硬,头也往下垂,似乎不想让凤景澜看出来。 紧紧的握着凤景澜的手,美丽的眼中充满了坚定:“绝哥哥,我要跟你在一起,哪怕付出一切。” 凤景澜的手被卿絮握住的地方好似被滚烫的烙铁给烫了一般,猛然收回来,与此同时,他的心一阵阵针扎似得痛,痛的他几乎要窒息。 耳畔不断的回『荡』着卿絮的话,哪怕付出一切,哪怕是死,也要在一起。 “啊!” 凤景澜惊叫一声,从梦中醒来,一身已经汗湿了。 是梦! 可是为什么那么真实! 他能感觉到卿絮柔嫩的皮肤,卿絮身上清甜的香味,还有她发丝抚过指尖的酥麻! 卿絮,卿絮,你到底是什么人! 跟我是什么关系! 卿絮的名字不断的在凤景澜的脑海中盘旋,他的心又是一阵又一阵的抽痛,好像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块,而那一块名叫卿絮。 为什么我那么痛,那种痛感就好像失去了最爱的人,就好似失去了遥楚。 “楚楚!” 凤景澜忙甩头去找遥楚,他比任何时候都迫切的想要感受遥楚真实的存在。 我最爱的是楚楚,是楚楚,不是什么卿絮。 遥楚此刻正痛苦的蜷缩在床内侧,额头上都是汗水,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似得。 “楚楚,楚楚,你怎么了。”凤景澜几乎在看到遥楚的第一眼就吓得失去了心跳。 凤景澜去『摸』遥楚的头,发现她额头滚烫,宛如卿絮握住他的手,痛楚直达心底。 “来人,快叫太医!” 守夜的魔魂正在树上打盹,猛然听到自家太子虎啸一声,差点从树上掉下来,二话不说,一脚踏在树干上往外掠去。 凤景澜掀开被汗湿的被子,这才发现遥楚的下身竟然血红一片,当即脸『色』惨白如纸。 “楚楚,你怎么样,楚楚,你别吓我……” “这个,这怎么会这么多血,楚楚,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遥楚一张脸没有丝毫的血『色』,唇瓣也白的透明,俨然是失血过多。 可是凤景澜不记得遥楚有受过伤,可是怎么会这么多血。 “来人,来人,快请云夫人!” 凤景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管是太医还是云夫人,他们过来东宫都需要时间,所以现在他只能靠自己。 稍微缓和了一下,凤景澜颤抖着大手给昏『迷』不醒的遥楚诊脉,他发现遥楚并没有受内伤,但是脉象很奇怪,除了失血过多的虚弱,好像身体里面还有一股力量在作祟。 凤景澜不敢贸然给遥楚输真气,便将遥楚随身备好的补气血的『药』给遥楚喂下去。 魔魂是直接到太医的府上将睡梦中的太医抓过来的,甚至太医连『药』箱都没拿,魔魂一边提着太医往东宫去,一边让太医说明『药』箱的位置,然后再命人去取。 『妇』人身下淌血这种事,太医自然见多了,所以太医听说凤景澜的描述,大概就猜到了什么。 想张嘴说点什么,可是看到凤景澜那张嗜血的脸,他一个字也不敢讲,若真的跟他想的那样,他这把老骨头恐怕是交代在这里了。 抓过遥楚的手腕,太医视死如归的开始把脉。 太医的原本视死如归的表情霎时一亮,他连忙站了起来,给凤景澜道贺:“恭喜太子,贺喜太子,夫人有喜了。” 太医并不认识遥楚,只以为就是凤景澜宫中的侍妾,故称之夫人。 “什么?”凤景澜被这一道恭贺给弄懵了。 “你再说一遍。” “太子殿下,夫人有喜了,已经一个多月了,因为剧烈运动动了胎气,好在夫人身子好,加上及时用了『药』,母子都安全了,只是后续要多加调养,切忌再剧烈运动。” 太医将剧烈运动两个字说的很隐晦,老脸上一副不好意思。 凤景澜压下遥楚有孕的滔天大喜,再三问道太医遥楚的情况,太医保证遥楚没事,他才放下心来。 让魔魂带太医下去熬『药』,凤景澜还是不放心,直到云夫人过来说出了跟太医一样的答案,他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天中午,遥楚才悠悠醒来,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了凤景澜的影子。 刚坐起来,就透过帘子看到一个身影走了过来。 “醒了吗?” 遥楚一个机灵,从床上坐起来,惊讶又尴尬的看着说话的人:“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遥楚昨夜喝多了,可是她不会不知道这里是凤景澜的东宫,更是凤景澜的卧室,云夫人出现在这里怎能不让人尴尬。 云夫人怒其不争,戳着遥楚的额头:“你好意思问我,你说你自己是干什么的,怀孕了都不知道,不仅白学这么多年的医术,还如此任由凤景澜放纵,差点把孩子给折腾没了。” “啥?”遥楚傻眼了。 云夫人将昨晚发生的一切告诉给了遥楚,遥楚听了之后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她怀孕了,而且怀孕之后还酗酒,酒后还『乱』『性』,差点把孩子折腾没有了。 这会不会太不真实了,她跟凤景澜成亲才两个月左右,如今孩子都有一个多月了,算起来他们在边境分开之后之前就有了。 而她居然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仅恣意运功,还在运河上跟人动手,来到南晋还跟大杀四方。 想到这些,遥楚后背上嗖的蹿出一层冷汗,『摸』着小腹,心有余悸。 “现在知道怕了?” 遥楚这次是真的怕了,脸都白了,怯怯的望着云夫人:“娘,孩子,孩子没事吧。” “这次算你运气好,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娘,这是个意外,以后再也不敢了。”遥楚松了一口气,不停的抚『摸』着她的肚子。 这是她的孩子,是她跟凤景澜的孩子,若孩子真的有什么意外,她想都不敢想。 云夫人也不忍苛责:“都是要当娘的人了,以后切不可莽撞了,也算是这孩子命大,要是换了别人这样折腾,早出事了。” “娘,以后不会了,我有点饿了,想吃点东西。” 说着,遥楚就要起床,被云夫人阻止了:“刚刚才说了你,这就忘了,昨晚你才差点小产,怎么能下床,自己躺好了。” 云夫人正『色』,遥楚也不敢反驳,只能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 “还不进来。” 云夫人对门口没好气的喊了一声,门就从外面别推开了,一身油烟气的凤景澜端着一个托盘进来。 凤景澜穿着一身便衣,头发随意的束起,最外面系着一条白『色』的围裙,围裙上还有各种颜『色』的污渍,甚至脸上都有碳灰,一副酒楼打杂的打扮,遥楚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遥楚没醒之前,凤景澜就端着东西来了,被云夫人拦在了门口,已经见过凤景澜这身打扮,所以并不惊讶,只是没好气的看了他两眼:“也不换身衣服,孕『妇』最是忌讳油烟。” 凤景澜一愣,如临大敌的往后退,像是身上有毒,怕传染给遥楚四点,将托盘交给云夫人,就跑了:“岳母,你先给楚楚吃点东西,我去换身衣服再来,楚楚,你换身衣服就过来。” 凤景澜的动作把遥楚看的一愣一愣的。 “他怎么这么奇怪?逃难来的?” 云夫人自是不能告诉遥楚,她知道遥楚差点小产之后,整个人完全不见往日的端庄,差点没把凤景澜抽一顿。 云夫人将托盘放到桌子上,取了小米粥,搅拌了两下试试温度。 没一会就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云夫人知道小两口有话要说,将碗递给凤景澜就走了,临走之前还警告的瞪了凤景澜一眼。 凤景澜端着粥,来到床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遥楚抓下凤景澜搁在她额头上的大手:“别紧张,我没事,孩子也没事,我有孩子了,我们的孩子。” 凤景澜看着遥楚笑靥如花,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柔和的光芒,他鼻子一酸,将遥楚拥入怀中。 第443章 你敢打我吗 遥楚一愣,随即伸手抱住凤景澜,鼻子如猫般蹭着凤景澜的脖子。 谁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只是紧紧的抱住,为已经褪去的惊慌和恐惧寻求安慰。 “我饿了……” 凤景澜忙松开遥楚:“我熬了小米粥,你先吃点。” 遥楚想到刚刚凤景澜那身装扮,不由得打趣:“你刚刚那副打扮,就是去熬粥弄的?” “对啊。”凤景澜用勺子舀了粥,先试了温度,才喂到遥楚的口中。 “这种事情让下人去做就成了。” “没事,不累的。” 遥楚瞥了一眼凤景澜:“我不是担心你累,而是担心东宫的人受累,你为了一碗粥,烧了厨房,得忙活多少人。” 凤景澜将勺子放到碗中,捏着遥楚的鼻子,板着脸道:“好啊,竟敢打趣本殿,太子妃,你可知罪!” “你敢打吗?”遥楚指了指还平坦的腹部:“太子妃现在可是有免死金牌。” 凤景澜宠溺一笑:“太子确实不敢打太子妃,也舍不得打。” 遥楚哼了哼鼻子,傲娇的很。 凤景澜却话锋一转:“现在打不得,但是等九个月之后就能打了。” “凤景澜,你再说一遍,原来你心目中也只有子嗣,没有我。”遥楚哼的就把头转向一遍。 凤景澜瞧着遥楚的小模样,目中尽是宠爱。 低下头,他将大手覆盖在遥楚的小腹上:“看见没有,你不仅折腾本殿和太子妃,现在太子妃都吃醋了,等太子妃把你生下来,你就没了免死金牌,看本殿怎么收拾你。” 遥楚震惊的看着凤景澜,忙捂着肚子躲开凤景澜的大手:“凤景澜,你说什么?你要打我儿子!这也是你儿子!” “废话,肯定是我的种!” 重点是这个吗?遥楚郁闷! “对了,纠正一点,是女儿!不是儿子。”凤景澜补充说道。 “你敢打我女儿。”遥楚叉腰,忽而想到自己被凤景澜带偏了:“呸,你敢打我儿子!你的种你都不疼吗?” “你别激动,你不让打女儿,我就不打,她有楚斐然疼,我疼你就够了。” 想到凤景澜跟楚斐然定下的劳什子约定,遥楚就想吐血。 一定不能是女儿!必须是儿子! “是儿子!” “是女儿。” 不管遥楚怎么撒娇耍赖,凤景澜在孩子『性』别这个问题上,怎么也不肯让步。 最后看到遥楚激动了,凤景澜才勉强妥协。 “生下来肯定是个女儿。” 遥楚怒目:“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听话,你躺着,一会把『药』喝了。” 刚刚吃了一碗粥,遥楚也躺不下去,索『性』拿了靠垫靠在床头。 没一会,凤景澜让人端来了安胎『药』,虽然遥楚自己弄出了不少『药』,可是挺怕喝『药』的,但是也知道自己胎位不稳,所以在喝『药』这件事上没敢拒绝。 遥楚怀孕的事情虽然打了遥楚和凤景澜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却也没有降低半分即将为人父的喜悦。 只是目前还不到宣布怀孕的时机,毕竟彩衣阁和那个神秘女人可能就隐藏在他们身边,遥楚有孕在身,遇到危险也无法施展开来。 更别说还有那些隐藏着平静下面,伺机而动的小喽啰了。 虽然凤景澜已经及时将消息压制了下来,可还是没有逃过有心人的耳目。 南晋皇宫深处的某个废弃宫殿中,一名大宫女装扮的女人正坐在桌边,撵着茶杯,正是受命来南晋的沁夫人。 女人对面站着的是一名鹅靛青宫装的女人,正是柔妃。 “沁夫人,刚刚得到消息,东方遥楚怀孕了。” 沁夫人显然被惊了一跳,茶杯都打翻了。 “你确定她怀孕了?” “确定,昨夜东方遥楚小产,叫了太医,虽然太子竭力拦截了下来,但属下的人还是发现了端倪。” 沁夫人又差点跳起来:“你是说东方遥楚小产了?” “沁夫人放心,有惊无险!” 柔妃将发生的经过告诉了沁夫人。 沁夫人松了一口气:“这样都没有把孩子折腾掉,看来老天爷在帮我们,你马上传令下去,启动第二步计划。” “是!可是胎位有些不稳,计划一旦实施,会不会影响到她腹中的胎儿?” “这一点你放心,凭借东方遥楚的医术,孩子不会轻易出事的。”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无比的自信,可是谁都不知道,她并非对遥楚的医术有自信,而是对那股巨大的力量。 “你去安排吧,本夫人这就通知阁主这个好消息!” “是。” 柔妃提着裙子,离开了这个荒废的宫殿,不一会,沁夫人也低眉顺目的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谁也没有想到,两个主人都离开的无尽山脉,出云峰,出云山庄已经物是人非,原本被遥楚遣散回来的出云山庄的人,全部都变成了一具具冰凉的尸体。 为首的是一名面具遮脸的男子,正是凤景澜和遥楚苦寻不见的弄月公子。 “公子,没有活口!” “很好,带着人跟本公子进庄,剩下的人把守住出云山庄所有出入口,一旦发现活人,格杀勿论!” “是!” 整齐的声音,透着一股凛冽的杀气。 一共八人随着弄月公子进山庄,八个人中分成四个小组,每组两人分别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一共躺着四个女人。 遥楚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苦苦寻觅的人会藏在她的老窝,更想不到这四个女人都是她的熟人。 弄月公子将出云山庄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不住的点头表示满意。 “不愧是华云锦和东方遥楚的老窝,什么东西都齐全的很,告诉白玺,一个月后将宿主送来,保证给他一个完美的躯壳。” “是,公子!” 弄月公子浅笑着,骨节分明的大手一一拂过出云山庄珍藏的『药』材,喉咙中滚出低低的笑声。 “神族么……呵呵,天族么……还是……魔族呢?本公子会将你们一一踩在脚下。” 遥楚出事没多久,姚瑾越就从王飞羽那里得到了消息,心急火燎的从王家冲出来,可是她却进不来。 只能守在宫门口,后来差点被当做刺客给抓起来,最后王飞羽将姚瑾越带到凤景澜在外面的太子府等候消息。 终于等到了遥楚安然无恙的消息,但是遥楚需要静养,所以姚瑾越也没办法到东宫探望,待姚瑾越见到遥楚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 亲眼见到遥楚安然无恙,姚瑾越才放下心来。 “师傅,你不知道,我这两天都瘦了。” 遥楚自然看出来了姚瑾越眼底的青灰『色』,却故作嫌弃道:“瘦了吗?没看出来呀,好像比以前更圆润了呢。” “师傅,怎么可能?我都熬了两宿了,怎么可能还胖了,看我的熊猫眼。” 遥楚打量了姚瑾越一番:“是有熊猫眼,可是人确实比我上次见你胖了,也比以前好看了,以前瘦的跟猴儿似得,难看死了。” 姚瑾越满头黑线:“师傅,你心疼我就直说啊,干嘛拐这么大个弯。”说着还用双手比划了一个巨大的圆。 看着姚瑾越夸张起来,遥楚咯咯的笑起来。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青儿就端来了安胎『药』。 遥楚老远就闻到了奇怪的味道,鼻子嗅了嗅,脸都黑了:“昨天那安胎『药』也对症,为什么今天的就把生姜换成臭虫!呕……” 还没有说完,遥楚就被这碗『药』给熏得干呕起来。 这臭虫并非茅坑里面的臭虫,而是一种长得像虫子一样的地藓,以腐叶为养料,生长环境必须是『潮』湿,阴暗的,不能见光,也有人称之为见光死臭草。 这种东西虽然生长环境阴暗,但是却是温补的『药』材,相较于生姜的火『性』,安胎更合适,只是这味道…… “这是夫人叮嘱的。” “能换吗?”遥楚可怜巴巴的往后退,仿佛青儿手中的是洪水猛兽。 青儿摇摇头。 “师傅,师祖也是为了你和腹中的宝宝,捏着鼻子就不臭了,嘿嘿。” 姚瑾越目『露』同情,可是怎么就看出了幸灾乐祸呢。 遥楚捏着鼻子也闻得到那股臭味,不停的摇头:“别靠近了,我现在不想喝。” “夫人吩咐了,要主子一定趁热喝了。” 遥楚捏着鼻子,瞪着青儿:“你是我的人,听我的。” 青儿摇摇头:“谁说的对,听谁的,为了主子和小主子,青儿这次要听夫人的。” 眼见着青儿端着的『药』越来越近,遥楚脸『色』越发嫌弃。 突然,遥楚眼中闪过一缕狡黠。 哐当一声脆响,青儿的裙摆黑了一大片,『药』碗也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这下不用喝了吧。 遥楚还没有乐,就听到青儿一副我早知道的语气道:“主子,没用的,夫人准备了足够多的『药』,不喝不行的。” 果不其然,没一会,青儿又端来了『药』。 遥楚挂着宽面条似得眼泪,哀嚎不已:“太子呢,快让他回来,他女儿说不能喝这么臭的『药』。” 守卫在外面的魔魂捂着嘴巴笑的大喘气。 遥楚泄气道:“你放在那里吧,我要等他回来再喝,问问他是不是非要还在肚子里面的女儿喝这种东西。” 姚瑾越笑的肚子都痛了,毫不客气的戳穿遥楚的打算。 “师傅,你就别再耍赖了,太子今天有要事进宫了,可能要晚上才能回来。” “他进宫了?”遥楚疑『惑』的挑着眉头:“他不是说出城了吗?” 姚瑾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捂着嘴巴,一脸忌讳。 后来又发现这样好像表现的太心虚了,又恢复了正常,解释说:“可能是事情有变吧。” 遥楚凛了目光,看向姚瑾越,发现姚瑾越一个劲的闪躲,就是不肯正视自己。 “青儿,你说!发生什么事了?” 青儿也不敢直视遥楚,嗫嚅这不敢开口。 “青歌!” “主子,婢子真的不知!” 遥楚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看向姚瑾越,姚瑾越已经别过头,不看自己。 这两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所有人都瞒着她。 “红萧,魔魂,滚进来!”遥楚对外冷声低吼。 没有传来红萧的声音,倒是魔魂跪在了门外:“太子妃别为难属下了,太子殿下不让属下说。” 遥楚怔怔的看了魔魂一个呼吸,猛然掀开了被子。 冷笑着道:“不说,我难道不会自己去看吗?” 遥楚这要下床的动作可把姚瑾越,青儿和魔魂都吓得没了半条命。 “主子,您可不能下床。” “师傅,您别激动,小心身子啊。” 遥楚五指成抓,挂在屏风上的衣服自发的飞到了遥楚的手上,一个旋身,她已经换好了衣服。 “你们觉得拦得住我吗?”遥楚的目光冷冷的扫过三人。 三人咽下一口唾沫。 “师傅,你躺下,我告诉你就是了,算我求你了。” “快说,一盏茶的时间说不清楚就别耽误时间!” 姚瑾越心目中的遥楚一直都是和蔼可亲的,像个体贴温柔的大姐姐,会保护她,会替她出头,虽然她发火,可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此刻遥楚冷着一张脸,姚瑾越才知道发火的遥楚有多么恐怖。 “太子进宫去了,皇上让蔡邕查谣言的事情,蔡邕刚开始查,上官家的人就跳出来自查了,上官平凡,也就是上官太师的长子率先在太师府内清查,抓了好一波传过谣言的,甚至连听过谣言的也都抓起来的。” “这样一来,上官家抓的人越多,谣言散布的就越广,洛川起码有一半的人都参与其中,除了平民百姓,权贵中有大半的人都听过或者传过。” 所谓法不责众,这些所有的嫌疑人,谣言传播和制造者都会无罪释放。 然而众怒难平,遥楚却要为所有人的愤怒买单,会被推到风口浪尖。 遥楚冷哼:“好一个上官家,看来我还是对他们太客气了。” 姚瑾越担心遥楚有什么过激的行动,劝道:“师傅,你现在身子抱恙,就别管这些事了,太子会处理好的,你就端一盘瓜子,看着上官家的下场就行了。” “听说莫家的人有来求见?” 说着上官家呢,怎么会扯上了莫家,青儿虽然疑『惑』,看向了魔魂。 第444章 孕事 魔魂点头:“正是,是莫家的小郡主来的,只说想替莫侯爷讨要个养生方子。” “来的正好!” 姚瑾越三人都不解,好在哪里,莫绍峰可是死在遥楚手中,莫家小郡主找来,到底哪里好了。 遥楚笑的意味深长:“既然他们想见识见识我东方遥楚的手段,怎能辜负了他们的一片好意,青儿,你马上去找苏婉儿和丫丫,让她们想办法将莫绍峰的真实死因告诉给莫家的老太太。” “听说这位老太太可是当莫绍峰是命根子,都跟着上官家闹好几回了。” 遥楚的命令让青儿兴奋起来,上官家的做法让自家主子成为众矢之的,这两天有无数人诋毁主子的名誉,各种漫骂都有,四大婢女如何能不生气,可是又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主子亲自出手了,让莫家跟上官家彻底咬起来,她真的好期待上官家的下场,不知道这次扳倒上官家会不会比扳倒柳家来的更迅猛。 “奴婢这就去。” 青儿匆匆的走了,姚瑾越却有些糊涂。 “师傅,当时不是讲莫绍峰的死栽在了柳夫人头上吗?怎么能扣在上官家头上呢?” 对姚瑾越的疑问,遥楚笑而不语。 遥楚心急的抓耳挠腮,可是遥楚仿佛就是为了报复她的隐瞒,就是不说。 没一会,红萧来了,是找魔魂的,但是魔魂正在遥楚跟前,想要私下说明情况已是不可能。 红萧总是片刻不离的守在遥楚身边,刚刚遥楚唤她,却没有出现,遥楚就猜到可能出什么事了,如今红萧匆匆而来,验证了遥楚心中的想法。 “出什么事了?” 红萧不会撒谎,遥楚主动问起,便如实告诉了遥楚。 “主子,刚刚接到消息,今年,南晋运往楚国的铁矿被人在运河上劫走了。” “什么?” “北凉运往南晋和楚国的粮草也被人劫走一大半,太子下令让王飞羽,魔魂马上出发,前去探查并追回铁矿和粮草。” “魔魂,你去吧,红萧,你也去,既然南晋和楚国都遭遇了同样的情况,就他们两人去,人手肯定不足。” “是!”红萧看向姚瑾越,略显郑重:“主子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姚瑾越不同意:“我去,你留下来。” 遥楚笑了:“你去添『乱』吗?” 姚瑾越不服气:“好歹我也是外出执行过任务的,这东宫我待不下去的,而且我跟王飞羽跑了几个月的运河,对运河的情形也熟悉,比红姐合适。” “你是舍不得王飞羽吧。”遥楚打趣。 姚瑾越的脸嗖的就红了。 “好吧,就让你去闯闯这江湖。” “多谢师傅,徒儿定不辱没师傅的名声。” 你附耳过来。 姚瑾越靠近遥楚,遥楚在姚瑾越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姚瑾越顿时眉开眼笑。 “师傅,我知道了,他们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只开了青儿,又把姚瑾越打发走了,魔魂也接了任务,遥楚一下子就开心了,终于不用喝那安胎『药』了。 将『药』惨了茶水,倒在了后窗水沟中。 “天衣无缝,跟我斗,你们还嫩了点。” 虽然不用喝『药』,可还是不能出门,遥楚看了一会书,就觉得有些困,便在软塌上睡了过去。 凤景澜晚上回来的时候,看到遥楚睡在软塌上,像只慵懒的猫。 遥楚有时候跟猫真的很像,她蜷缩的姿势像,伸懒腰的姿势也像。 尤其喜欢用鼻子和下吧蹭凤景澜的脖子,痒痒的,软软的,酥酥的。 打哈欠的时候,凤景澜会将手指伸到她的嘴巴中,遥楚那个表情特别像不爽的猫咪。 被咬了好多次,凤景澜还是会这样做,只为看她那娇嗔的模样。 在遥楚的额头上落下轻吻,凤景澜将遥楚从软塌上抱起来,刚刚走两步,遥楚就『迷』蒙的睁开了眼睛。 “你回来了?” 遥楚舒服的在凤景澜的脖子上蹭了蹭,满足的眯起眼睛,凤景澜整颗心都要融了。 “嗯,还要继续睡吗?” “现在什么时辰了?” “天刚黑……” “有点饿了,不睡了。” “好,那我们就吃饭吧。” 知道遥楚有起床气,早就准备好的晚膳被红萧拦在了外面,东宫的人又生怕太子妃有需要,只能不断的重做,如今已经是第五遍了,好在总算及时用上了。 遥楚懒懒的,不肯从凤景澜的身上下来,凤景澜只得抱着她入座,一手扶着她的腰,一只手要喂遥楚,还要吃饭。 凤景澜却并不觉得麻烦,反而异常享受。 以往他渴望遥楚能对她撒娇,享受他的庇护,可遥楚却总喜欢自立自强,如今好不容易能满足一下自己的大男子心态,自然享受的不得了。 “那些权贵有为难你吗?”遥楚咽下一口汤,不经意问道。 凤景澜一愣:“你都知道了?” 遥楚点头,嘴巴一撇,不满:“这种事情干嘛瞒着我,我又不是什么小白花,我可是经历过狂风骤雨的。” “不是瞒着你,微不足道的苍蝇哪里需要劳师动众,为夫会帮你拍死他们。” “众口铄金,三人成虎,你能杀一儆百,却不能赶尽杀绝,女人之间的战争还是要用女人的方式来解决。”遥楚谆谆教诲道。 凤景澜捏了捏遥楚的鼻子:“怎么还是女人之间的战争,这已经上升到社稷安定了。” “说到底,社稷也离不开女人,最终还是我跟上官飞絮的较量,不过上官飞絮能这样自救,确实让我刮目相看。” “上官飞絮可没有这样的本事,她的身后站着的是上官家,为夫帮你也不违背你们女人战争的规则吧。” 遥楚伸出一个指头在凤景澜眼前摆动,否认了凤景澜的话。 “若是你帮我,他们始终认为我是好欺负的,以后没有上官,可能还有南宫,皇甫什么的来找我,这样太麻烦,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不用你出手,我能将他们碾死。” 遥楚比划了一个碾死的动作,模样凶狠:“这样他们才会害怕,才能一劳永逸。” 凤景澜不赞同:“这次听我的,以后你想怎么折腾都行,你现在可是不比往日。” 遥楚拍拍凤景澜的手,一副你看别看不起我的傲娇样子。 “跟他们比划用不着动手,动脑就行了,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明天早上的洛川肯定会遭雷劈的,别太吃惊就行。” 凤景澜眉头猛的跳了一下,这感觉好像有点不妙。 算了,只要她愿意,把天捅了又怎样。 “对了,运河上出事了,知道是谁干的吗?” “只是有怀疑对象。” “谁?” “上官家。” 遥楚停下了吞咽的动作,怔了一会,将东西吞下。 “虽然我也要对付上官家,可是上官家应该没胆子同时动楚国,北凉和南晋,对他们没有丝毫好处,除非他们跟西疆勾结。” “西疆现在可没有勇气来触三国的逆鳞,据幻影和霓裳传回来的消息,西疆发生了政变,几个王子一同行刺波日勒,『逼』迫他退位,楚流云救下了波日勒,此刻正热闹着呢。” 遥楚对楚流云最新消息比较感兴趣,不由得坐直的身子。 若有所思:“他果然想要卷土重来。” “可是跟上官家有什么关系?” “你没发现最近凤梓铭老实的太多了吗?” 遥楚这才恍然想起凤梓铭的存在来。 边境分开之后,凤景澜前往四不管地带,遥楚绕路走运河,凤梓铭比他们都要先回到洛川,可是不管是洛川闹的怎么厉害,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哪怕是『逼』宫当日,他也没有半分动静,直到事情结束之后才知道他是叛『乱』中受伤了,借着养伤的名义,至今不曾『露』面。 “你的意思是说上官家暗中支持的是凤梓铭。” 凤景澜赞赏的点头。 “上官家之所以这么多年能在洛川盘踞着一席之地,抛开他对老头子的忠心,还有就是对东宫的忠心。”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突然要支持凤梓铭?因为我的出现?” 凤景澜『揉』『揉』遥楚柔软的发丝。 “自然不全是,哪怕没有你的出现,上官家也不会全然拥护我,上官太师是帝师,也是三朝元老,他了解老头子,也了解我,他深知于我的用处不过是锦上添花,而且老头子百年之后我一定会卸磨杀驴。” “可他于凤梓铭的作用就不一样了,凤梓铭在我眼前不堪一击,若他们支持凤梓铭,那于凤梓铭而言就是雪中送炭,如虎添翼,而且凤梓铭成事之后也离不开上官家的辅佐。” 遥楚嘲讽的勾动唇角:“所以,这里面彩衣阁和楚流云功不可没咯?” 凤景澜默。 遥楚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凤景澜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再喝个汤吧。” 用手碰了碰砂锅,发现只余下一缕余温。 “汤凉了,别喝了,你也吃的差不多了。” “可我还没吃饱。” “现在太晚了,喝太多睡不着,对身体也不好。” “凤景澜!”遥楚不满:“你这是虐待你儿子。”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 “……。” 凤景澜给遥楚擦了擦嘴角,强行将人从身上抱起来,往屏风后面的床边走去。 “啊,我才刚醒,不想睡。” 凤景澜满脸不赞同:“时辰不早了,你不能熬夜。” 遥楚拉着凤景澜的衣袖,可怜巴巴的祈求:“我真的不困啊,都睡一天了。” “不睡,躺着也成!” “刚吃饱,不能躺着。” “那就靠着软垫。” “让我走两圈,消化消化,我又不是猪。” 最后凤景澜还是让遥楚走了一会,不过真的只走了两圈。 “这次该睡觉了吧。” “可是我真的不困,好兴奋!” 凤景澜汗。 “我困了,你陪我睡吧,为夫跑了一天,你舍得吗?” 遥楚一脸心疼,却垂着头,两只手在那里虫虫飞,似乎欲言又止。 “可是你今晚怕不能睡觉了,一会我们要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遥楚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能勉强听见。 正在铺床的凤景澜突然直起腰,猛的转过身来。 “有意义的事?” 忽而凤景澜勾唇一笑,遥楚感觉一股热浪铺面而来。 抬头,看见凤景澜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什么叫做有意义的事情?”凤景澜垂头将下巴搁在遥楚的香肩上,轻轻的摩挲她的颈项。 “……” 忽而,凤景澜在遥楚的脖子上狠狠的啄了一下。 然后一副我早就看穿你的小模样。 “岳母说了,至少等三个月,胎位稳了才行,别想着给我挖坑,我是不会上当的。” 遥楚知道他想岔了,顿时哭笑不得。 “你想得太多了。” 遥楚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声音。 “太子殿下,上官家出事了,请太子速去。” “上官家?”凤景澜疑『惑』的挑了挑眉头,这个是上官家不是风头大盛吗? 忽然想到遥楚当时狡黠的笑意,凤景澜好像预感到了什么。 “是你出手了?”凤景澜问道。 遥楚踮着脚尖,凑到凤景澜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凤景澜的脸都黑了,无奈的看了遥楚好一会,最后化为一道宠溺的叹息。 “能想出这种损招的也只有你了,小坏蛋。得了,为夫这就去给你收拾烂摊子。” 捏了捏遥楚的鼻尖,又吻了遥楚的唇角,满脸不舍。 本来能温香软玉的休息一晚,结果被闹没了。 “最多再待一盏茶,就乖乖去睡觉。”凤景澜不忘叮嘱。 “好嘞,我知道,保证完成任务。”模样甚是爽快。 凤景澜这才转身,遥楚那副得逞的表情还没有收起来,凤景澜突然就转身回来了。 “我会让红萧看着,你若是半盏茶还不到床上去,我就让岳母给你送安胎『药』来。” 遥楚眉头一跳:“我已经喝过安胎『药』了,今天的安胎『药』可难闻了。”说着还捏鼻子,满是嫌弃。 凤景澜环着胸,回走了两步。 “是吗?那后园的那些锦鲤是被什么臭的翻了肚子?” 遥楚暗暗失算,忘记了这茬。 第445章 挖了祖坟 “老狐狸,算你狠!”遥楚咬牙切齿。 凤景澜往前,将遥楚拥在怀中:“乖乖睡觉,明天就带你去看戏。” 遥楚眼前一亮,小鸡啄米似得点头。 第二天天刚亮,洛川又被一个重磅消息砸的山崩地裂。 上官家的祖坟被莫家的人挖了! 而且莫家在挖上官家的祖坟的时候被上官家的人抓个正着,双方在上官家的墓地大打出手,据说撞到了不少的墓碑。 上官家怒不可遏,杀了莫家一个受宠的子弟,前去劝架的太师和大理寺人都被上官家人打伤,还死了一个内史,直到凤景澜亲自去,才算将双方拉开。 凤展的脸黑的能滴出墨来,整个人发疯似得咆哮,差点没把上阳宫给拆了。 “混账,统统都特么是混账!莫测,你,你……竟敢带人去挖人祖坟,谁给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莫测心里暗暗发苦了,老夫人在寺庙给莫绍峰超度,今天早上刚回来,不知从哪里听说了莫绍峰并不是柳夫人杀的,而是被上官宝珠活生生咬死的,便一发不可收拾,闹着要找上官家的拼命。 莫测不同意,老夫人就以死相『逼』,最后莫测没有办法,最后莫老夫人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 挖坟! 挖上官宝珠的坟! 如果莫绍峰真的是被上官宝珠咬死的,上官宝珠的肚子里面一定有莫绍峰失去的身体部分。 这个提议实在太大胆,太匪夷所思了。 就算莫绍峰真的是被上官宝珠咬死的,也不一定就能在上官宝珠的肚子里面找到那部分啊。 可是莫老夫人不管,一定要让莫测去,否则就不认他这个儿子,还要告他不孝。 在南晋也非常重视墓葬这一块的,人死之后的样子就是投胎时候的模样,如果缺少了一部分,投胎转世也会没有那部分。 莫绍峰丢失的不仅是男人的特征,更是男人的尊严,若找不回丢失的部分,他下辈子也会是个无根之人。 若是之前没有踪迹可寻也就罢了,现在有线索了,莫老夫人怎能放弃。 莫绍峰的生父是莫测的胞弟,就莫绍峰这一个儿子,自然跟着莫老夫人闹,莫测没有办法,只能同意。 于是莫测同意去看看。 可是这件事不敢交给下人去办,于是莫测派了自己的庶子带人去,一行人趁着夜『色』,打晕了守夜人,找到上官宝珠刚刚下葬不久的棺椁,打开之后发现上官宝珠尸身半点腐烂也没有,倒是把人吓得不轻。 不过,毕竟死了也就一个月,权贵之家总有些办法保存尸身的,莫家人也没有多想。 上官宝珠的坟墓在墓地的最里侧,有茂密的盆栽掩藏,于是莫家人就地动手划开了上官宝珠的肚子。 恰在这个时候,上官家人得到消息,带着好几十家丁追到了墓地,将莫家人包围起来。 莫家人寡不敌众,只得派人回去求救,因此一场大战越闹越大。 莫测咽下嘴里的苦涩,他也知道自己定是被人下套了,事到如今,后悔也没有用。 莫家,可能从今以后就要从洛川,乃至整个南晋消失了。 上官太师着他的两个儿子,还有在朝为官的孙子,稀稀拉拉的跪了一地,个个痛哭流涕。 “请皇上替老臣做主啊,老臣尽忠职守了一辈子,没想到临老的时候,居然被如此羞辱。莫家若是不给个满意的交代,老臣生无颜面对上官家子孙,死无脸面对上官家列祖列宗。” 上官太师的一席话,更是把凤展的怒火撩拨到了最高处。 “莫测,你说,今天你若不给朕,给太师一个解释,朕今天活剐了你。” 遥楚躲在屏风后面,磕瓜子的手顿了顿。 凤展虽然暴跳如雷,但实际上是站在莫家这边的,吵着要活剐了莫测,话中也给了莫测提示。 只要莫测给出合理的理由,这件事还是没那么严重。 果然有什么样子的儿子,就有什么样子的爹,凤展也是老狐狸,哪方低就捧哪方,让他们相互制衡。 “皇上,微臣知罪,微臣愿意承担罪责,不过……。” 凤展眉头狠狠的蹙了一下:“好一个愿意承担,来人呐,将莫测给朕打入死牢,择日问斩。” “父皇,且慢。” 凤景澜从来都是发光点,无论走到哪里,总有人关注着他。 今日上官家和莫家这档子荒唐事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以至于所有人一时之间都忘记了凤景澜的存在。 而此刻凤景澜出声,倒是在上官家的心头狠狠的敲了一下。 “挖人祖坟这种事,可是要遭天谴的,本殿倒是好奇莫侯爷为什么要这样做,所以还是让莫侯爷把话说完的好。” “皇上……” 凤展震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打断了上官太师的话。 “莫测,朕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天大的原有,能让你干出刨人祖坟这种事!” 这一巴掌拍的震耳欲聋,差点吓掉了遥楚手中的瓜子。 以前楚御风喜欢拍桌子,瑞王也喜欢,楚流云也喜欢,难道上位者都喜欢这一招。 幸好凤景澜没有这个陋习。 遥楚撇撇嘴,继续磕瓜子,用力过猛,瓜子壳透过屏风底部都跑到前面来了。 福公公哀叹一声祖宗,连连将瓜子壳给踩在脚下。 “皇……”上官平凡出声。 不过却被上官太师阻止了。 上官太师自然已经知道了事件的前因后果,但是莫家这次欺人太甚,哪怕上官宝珠真的咬死了莫绍峰,莫家如此行事也站不住脚。 而且涉案的人都死了,所谓死无对证,所以上官太师也不再阻止莫测说出真相。 莫测简单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描述了一遍,并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一面后悔莫及,一面痛心疾首。 “这件事是微臣鲁莽,臣也知此法不妥,但是家母夜夜梦见绍峰说他是被害死的,身为儿子,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日渐憔悴,所以想暗中调查一下。” “只是人已经入土为安,没有证据也没办法要求开棺验尸,所以才出此下策。” “那你可有找到所谓的证据?”凤景澜不甚在意的问道。 莫测的头垂的更低了。 “当时上官家的人赶到,并没有来得及查看,只是隐约看到上官三小姐的尸身保存的很完整。” “莫测,你这个畜生,我女儿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咬死莫绍峰,你不仅挖我女儿的坟,还对亵渎她的尸身,我要杀了你!” 上官宝珠的父亲,上官太师的次子闻言气得跟头暴怒的狮子似得,跳起来要去撕了莫测。 上官平凡连忙将人拉住:“二弟,你冷静,皇上一定会替宝珠做主的。” 凤展瞥了上官平淡一眼,上官平淡渐渐平静下来。 “上官太师,上官太人,此事是莫家对不起上官家,莫测愿任凭……”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有小太监匆匆而来,推门的吱嘎声打断了莫测的话。 凤展凌厉的视线望过去,垂首的小太监恭敬的顿住了脚步。 “启禀皇上,莫家二公子和莫老太君求见。” “他们来干嘛。”凤展也只是随口自言自语,都看得出来这两人都是来求情的。 “让他们进来吧。” 凤景澜疑『惑』的蹙了蹙眉头,他早叮嘱了梅安,没有他的吩咐不许放任何人进宫来掺和,这两人是怎么进来的。 接着凤景澜想到了遥楚,他让梅安拿着太子的令牌去接遥楚。 难道这莫二公子和莫老太君是遥楚弄进来的。 她还嫌闹得不够大啊。 最后,所有的猜测和惊愕都化作一缕无声的叹息,最后无奈的甩甩头。 一名长相魁梧的青年扶着一位头发已经雪白的老『妇』人走了进来。 老『妇』人已经年过六十,脸上有深深的沟壑,眼神略有浑浊,不过精神还算不错。 她拄着一根虎头拐杖,她把拐杖捏的很紧,手背上青筋突兀,还有大块大块的褐『色』老人斑。 “臣『妇』莫氏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莫宇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凤展看着两人,冷笑都是扭曲的。 “朕还没有传召你们,你们倒是自己送上门来。” “臣『妇』/莫宇,自知罪孽深重,特来向皇上请罪。” 莫测看到爱子和母亲,冷汗瞬间湿了后背。 凤展两只手轰隆拍在桌案上,原本站直的身体撑在桌案,如同一头要吃人的老虎。 “你们何等是罪孽深重,简直罪不容诛,丢进了莫家的脸,也把朕的脸丢尽了。” 莫测更是被这话吓得不轻,重重的磕头,撞得地面一声闷响。 “皇上,此事是微臣之过,微臣愿意一力承担,请皇上饶过他们。” “皇上。”莫老太君高声:“此事是臣『妇』之过,若非迫于臣『妇』的压力,莫测他绝不会做出这等事。” “不,皇上,是草民之过,虽然祖母和父亲有下令,但若草民不从也不会犯下如斯罪行,要罚就罚草民,草民愿以死谢罪。” 三个人争相认罪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却把凤展气得不轻。 “好,好,好,好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你们可真是让朕见识了,既然你们都脱不了干系,那谁也逃不了。” 上官一家人沉默不语,面『色』均沉痛,但是心中却大爽。 莫家厉害,除了一个莫测,更有莫老太君坐镇。 莫老太君曾是南晋出了名的铁娘子,曾随莫老太爷出征,跟皇室也有渊源,素日里皇室和太子也要给一两分面子的。 若是这次将莫老太君一块弄翻了,莫家可就全完了。 上官平凡和上官平淡这样想着。 可是上官太师想的更深远一些。 他想要拿下莫测,想要打击莫家,但是从没想过要对付莫老太君。 除了莫测,莫家会受打击,但绝不致命。 若是莫老太君也不在了,莫家可就从天堂跌到地上,与此同时,将造成上官家一家独大的局势。 这可是皇上不容的啊。 “母亲……”莫测焦急的低唤。 莫老太君却无视他,双手平举过头顶,匍匐行礼:“请皇上降罪。” “传朕旨意,将莫测,杖打五十,夺其爵位,交由刑部按律处置,莫氏太君,虽然你年迈受不了杖刑,但活罪难逃,收回你诰命头衔。犯子莫宇杖责一百,流放边疆。” “皇上,且慢!” 太师突然站出来,沙哑老迈的是声音透着急切,这让上官家的人糊涂了,纷纷不解。 “太师有何话说?”凤展挑着眉头问道,他并没有因为上官太师站出来有任何疑『惑』,好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上官太师撩起袍子,跪了下来:“请皇上收回成命。” 凤展眯了眯眼睛:“太师,你说什么?” “老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莫测亵渎上官家祖先,更是侮辱上官宝珠尸身,你为何还替他们求情。” “皇上,是发突然,老臣确实义愤难当,但是现在冷静下来,此事也并不全怪莫家,上官家也有责任。” 凤景澜站的累了,走到台阶边,撩起袍子坐在台阶上。 对于凤景澜这种举动,显然众人已经习惯了。 “本殿以为这件事全是莫家的错,上官家有什么责任呢?” “回太子的话,事实上莫家有派人找过老臣,想找回莫绍峰失去的尸身,让莫绍峰能完整的转世为人,只是老臣觉得失去匪夷所思,严词拒绝了莫家的人。” 上官平凡和上官平淡都惊愕的望着上官太师的背影,显然都没有想到自己想来老谋深算的父亲竟然会这样说。 如果莫家真的有人上门,他们不会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要撒谎呢,而且是当着皇上的面撒谎。 跟上官兄弟同样不解的还有莫测,反倒是莫老太君仿佛也猜到上官太师的打算,并没有多惊愕。 “太师宽宏大量,臣『妇』佩服,不过此次的确是莫家糊涂,犯下这天理不容的罪行,该严加惩罚。” “老太君……”上官太师惊呼,脸『色』都白了。 第446章 干掉上官家 “太师,这件事既然莫家人做了,就不会逃避,一定会给上官家一个交代。” 上官太师死死的盯着莫老太君,若是他还没有看穿莫老太君的打算,他就枉自活了六十多年。 莫老太君跟他同样了解皇上,她自知这件事压不下去,索『性』就以退为进,将上官家彻底推出来。 “老太君,您毕竟年迈,老臣于心不忍,而且这件事于上官家,于莫家都是丑闻,若是宣扬出去,也有损南晋的颜面。” 莫老太君无视上官太师眼中更深层的含义,冷哼:“此事如今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太师的担心已经多余了。” 凤展的眼神当即凌厉如刀,知道莫老太君是将散布消息的屎盆子扣在他的头上了,而皇上也相信了。 可是这件事他千叮咛万嘱咐,怎可能让人知晓,可是现在他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若是太师真的体谅老婆子,老婆子倒是有一事相求。”莫老太君缓和了语气说道。 上官太师沉下去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老婆子那纨绔的孙子莫绍峰引起的,皇上以仁爱治国,就连被斩首的囚犯都准许他们全须全尾的安葬,老婆子只想找回不孝孙失去的身体部分,让他下辈子投胎做个完整的人。” “老婆子恳求太师同意,能检查一下上官三小姐的尸身,若能将不孝孙的身体找回来,也算全了老婆子最后的心愿,若是找不回来,老婆子也就死心了。” 莫老太君说着,嘤嘤的哭了起来。 “不行!”上官平淡立马严词拒绝。 别说上官宝珠咬掉莫绍峰下体是无稽之谈,就算退一百万步讲,真的咬了还能吞下吗? 他的宝贝女儿又不是畜生,怎么能做出这等变态的事情来。 “这件事我决不答应。”上官平淡拂袖大怒:“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不可理喻,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要求。” 莫老太君痛苦又祈求的垂下了头,似乎她也知道这样的要求太过分。 “我们只是想找回不孝孙丢**体的部分,并无亵渎之意,哪怕真是上官宝珠咬死了不孝孙,我们也不会追究的,请行行好吧。” “说的好听,我女儿怎么可能做出这等畜生之事来,你们可想过我女儿,为了你们一个无中生有的猜测,要破开她的肚子,你们又让她如何投胎转世。” 上官平淡的话让所有人为之一愣。 确实没有人想过这个问题。 莫老太君闻言,满是痛苦,枯槁般的手抓住胸前的衣襟。 突然,谁也没有想到,原本摇摇欲坠的莫老太君向上官太师扑了过去,跪在了上官太师的面前。 “太师,求你了,就答应老婆子这个要求吧,我知道这个要求很无理,但只要你答应,不管最后能不能找回,我都愿意答应你任何条件,若是你不答应,老身便撞死在这上阳宫。” 说着就作势往柱子上撞。 上官平淡恶狠狠的瞪着莫老太君,气得浑身炸『毛』,殊不知一道声音,让他错愕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那是上官太师的声音。 “莫老太君,你起来,老夫答应你便是。” “父亲,你疯了!”上官平淡怒吼。 “住口,怎敢在皇上面前放肆。” 上官平淡这才想起来,他们还在上阳宫中,加之有上官平凡的阻挠,上官平淡虽然满心不甘愿,也不敢吵闹。 “够了!这是朕的金銮殿,不是菜市场。” “皇上恕罪!” “皇上恕罪!” “父皇息怒。” 凤景澜适时出生,撑着地面站起来,随手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 “既然上官太师同意,莫家也认罚,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不过这件事可不单单是上官家和莫家的事情,更是有损国体,儿臣请旨督办,免得他们节外生枝。” 凤景澜此时站出来揽事是所有人没有想到的。 凤展多了解这个儿子,他要是『插』手这件事绝对小不了。 但是他究竟想干什么,凤展却猜不出来。 上官家和莫家狗咬狗这件事要说真的和凤景澜没有关系,凤展是不相信的,但是昨天一天凤景澜都在他身边,也无暇去布置什么。 而且这种阴损的招式也不像是凤景澜的作风,也难怪凤展猜不出来。 若是他知道这件事是遥楚主导的,估计后背能渗出一身汗,毕竟让他生气比刨人坟墓这种事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莫家的人和上官家的人都被君七带人看着,而且都在墓地,包括上官宝珠的尸身,所以想要他们此行就要去墓地。 遥楚扔下手中的瓜子,喝了口茶,清爽了口中的干涩。 “遥楚公主,您怎么不磕了?”宫女小心翼翼的问道。 “戏看完了,没意思了。” 宫女松了一口气,还以为遥楚公主不高兴了呢。 这可是太子妃啊,她怎敢怠慢! 遥楚从屏风后面褪去。 凤展坐在龙椅上,忽然问道一股卤味,鼻子狠狠的嗅了嗅。 “这是什么味?”凤展问道。 福公公也跟凤展做了同样的动作:“没什么味啊。” “不对,一定有味道,有点像点心……可是又不是香甜味。” 福公公往前走两步,四处闻了闻,也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味道。 突然,福公公脚下咔擦一阵脆响。 “什么声音?”凤展看过去。 福公公回头,心头咯噔一下,那声音正是他脚下的瓜子壳发出来的。 “瓜子壳?上阳宫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额……”福公公暗道完了,小祖宗你吃就吃,干嘛还能把皮儿扔这么多出来。 凤展就知道福公公有事瞒着他,虎目一瞪:“还不说?” “是,是太子妃,她刚刚一直在屏风后面……”嗑瓜子。 最后三个字,福公公说的比蚊子叫还小声。 “是她?”凤展的脸都黑了:“她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朕的上阳宫放肆,后宫干政,你可知这是什么罪行。” 最近几日,凤展对遥楚的态度一直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却私下让皇后多多关注遥楚,福公公还以为皇上这是逐渐接受了遥楚。 所以今日太子带着遥楚藏在后面屏风中,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没想到凤展发这么大的火。 现在回想起来,福公公也是一阵冷汗,后宫向来不得干政,否则谋逆处置,莫家跟上官家的事能闹到上阳宫,那便是国事,遥楚刺探国事,这罪名…… “东方遥楚,东方遥楚……”凤展默念着她的名字,想到自从她来到南晋,南晋就没有太平过。 先有柳夫人杀人,后有柳家和凤凯旋谋逆,再者凤景澜被追杀,现在就因为她吃醋,更是闹得洛川民不聊生,险些动摇国本。 今日之事是不是又跟她有关。 若今日莫家和上官家有什么意外,那南晋就损失了好几位大臣。 莫非她是在趁机削弱南晋的实力,然后外通楚国,来个里应外合。 凤展觉得自己真相了,她一定是这么打算的,之前救他,救南晋可能全部都是假象。 “来人,将高将军给朕叫过来。” 福公公多么了解凤展,看他的模样,大概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福公公也为这样的猜测冷汗了一把,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 “是否要通知太子?” “不!”凤展抬手阻止:“他现在被那个小妖女『迷』得神魂颠倒,根本就看不清局势,你另外派人严密监视别院的人,还有洛川所有跟出云山庄有关的人和产业,若她真的有异动,一定能找到证据的。” “是!” 话分两头,凤景澜带着上官家的人和莫家的人前往上官家的祖坟。 上官家的马车中,上官平淡满心不甘愿,甚至埋怨上官太师自作主张,行事糊涂,眼见着莫家就要轰然倒塌,他却阻止皇上,连带着把莫家罪责都给一笔带过了。 不仅如此,居然还同意莫家那个死老太婆的的要求,要破开他女儿的肚子。 “父亲,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啊,难道你真的老糊涂了,还是疯了。”上官平淡不满的大吼大叫。 “二弟,你小声点,父亲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有屁的道理。” 上官太师无力的摊在上官平凡的身上,勉强睁开了眼睛。 “我知道你心中有不解,有怨气,你大哥心中也有,包括为父心中也有,只是你们还太年轻,想的不那么深远。” 上官平淡不吭声,但是还是很生气,他在等上官太师的解释。 “你们太感情用事了,以至于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局,一个针对莫家和上官家的局。” “什么?”上官平凡和上官平淡纷纷惊愕起来。 上官太师连连示意他们小声,提防隔墙有耳。 “这到底怎么回事,父亲。”上官平凡追问。 “莫家就算要对付上官家,也不会做出这种挖人祖坟,让人戳脊梁骨的事情来,毕竟宝珠和莫绍峰都死了,就算莫老太君再放不下,也不会让咱们发现,以至于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所以这后面一定有一个推手,莫家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们上官家自然不会放过他们,所以莫家罪责很大,就算全族驱逐出京也不为过。” “盛怒中的我们上官家自然不能放过莫家,以至于造成上官家一家独大的局面,这是皇上能容忍的吗?这是太子能容忍的吗?” “莫老太君是个老狐狸,她看出来了有人要对付莫家,所以她不惜进宫承担责任,就是要摆出一副任由处置,退出这场争斗的姿态,哪怕失去目前的荣誉和权势,只要保全了基业,一切还可以从头再来。” “所以为夫不能让莫家治罪,留下上官家一枝独秀,因此才要想办法跟莫家和解,反正两人死了,用两个死人来换取活人的生机,荣誉和地位,这笔买卖很划算。” 上官太师的话让上官平凡和上官平淡沉『吟』了许久,最后上官平凡将视线落到了上官平淡的身上。 上官宝珠毕竟是他的女儿,这件事还是希望能得到他的理解和支持。 “父亲,既然我们已经选择了大皇子,又何必惧怕皇上和太子?” “儿啊,若是可以选择站在太子身边,你会站在大皇子身边吗?”上官太师这样问道。 上官平淡沉默了下来。 只要眼睛不瞎,谁都能看得出来太子和大皇子之间的差异,若是能追随太子成为凤尾,谁愿意跟着大皇子当鸡头。 “可是,父亲,既然大皇子对上太子没有丝毫的胜算,那我们为什么要帮助大皇子呢?最后落到太子手中,上官家可就……”上官平凡担忧。 “平稳安定的上官家已经一去不复返了,都是因为那个女人!”上官太师已经浑浊的眼睛迸发出锐利的光芒。 “东方遥楚?”上官平凡惊呼。 是的,因为那个女人,南晋已经『乱』的不是原来的南晋了。 皇上不容忍东方遥楚,上官飞絮还有机会,上官家也有机会,可是她自从过来了南晋就大出风头,不仅直接搬倒了柳家和四皇子这棵大树,自己家和她对上这才几天的功夫,就落到了如斯的地步。 “父亲是说着一切都是东方遥楚那个女人干的?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能量?”上官平淡声音颤抖。 “父亲,肯定不是她。”上官平凡也支持弟弟的想法。 毕竟这太匪夷所思了,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若说她杀人,陷害还可以,一次『性』能扳倒两大世家,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 “当然不止有她,她身后还站着太子呢,依照太子对她的宠爱程度,没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这也是为什么为夫要迫切的投靠大皇子的原因。” “但是,如今看来,这步棋可能走错了,大皇子虽然跟西疆,甚至北凉那边都有关系,可却不一定还能斗得过太子,可是两边都行动了,如今的上官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第447章 太子才是敌人 上官平凡和上官平淡两兄弟这才仔细的望着父亲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父亲已经如此苍老了。 快七十岁了,他们自己也都要五十了,大儿子的孩子都已经能跑能跳了。 父亲,还能为这个家撑多久呢。 “这次,平凡你一定不要感情用事,为父知道宝珠是你唯一的女儿,可若是上官家都保不住,你抱着一具尸体有什么用?她虽然香消玉殒,可她作为上官家的女儿享受了荣华富贵的同时也应该为上官家付出,这次就算是她报答了上官家的养育之恩吧。” 上官平淡紧紧的握着老父亲的手,沉痛的点了点头。 “父亲放心,孩儿懂的,无论如何要化解这次跟莫家的矛盾,现在太子才是我们的敌人。” “你懂便好。哎……” 车厢里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车轱辘咕噜咕噜的往前转动,越是靠近上官家的墓地,父子三人的心就越是沉重。 “父亲,你说莫家会不会跟太子和哪个女人联合一起坑咱们上官家?” 上官平凡突然提出的这个疑问让上官太师也愣住了。 沉默了一会,上官平淡也跟着点头。 “父亲,不排除这种可能,莫家这样做真的就是出于对莫绍峰的宠爱吗?” “而且之前不是说莫绍峰是被柳夫人咬死的吗?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宝珠。退一百万步讲,就算莫家从什么地方知道了是宝珠咬死了莫绍峰,他们真的会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猜测,搭上莫家全族吗?” 上官平淡的话上官太师无法回答,褶子在他的老脸上扭成一朵衰败的菊花。 “可是莫家没有理由跟太子合作,要知道若是上官家真的倒了,只不过两家的处境换了一下而已,尴尬的是莫家。” “莫家显然也知道皇上需要莫家和上官家相互制衡,应该不会自寻死路才对。” 虽然莫家勾结太子套路上官家这个结论被上官太师推翻了,但是他的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但愿事情能如他计划的发展,但愿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可是为什么他的心那么的空虚,那么的无力,好像一切都逃出了他的掌控。 而另一边的莫家马车上,莫老太君比上官太师的状态并不好多少,瘫软在莫测的怀中,进气多,出气少。 莫宇在一旁担忧不已。 “这件事在家的时候已经说好了,莫家交给你和你二叔,为什么你还带着祖母闹到上阳宫,若是祖母有什么不妥,你如何担待!”莫测又急又气。 “父亲……”莫宇垂下了头。 一旁的莫老太君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别怪他,这件事是为娘的主意。” “娘,孩儿是莫家的家主,出了事自该承担,这是孩儿的责任。” 莫老太君枯槁般的手抚上莫测的脸。 “委屈你了,娘让你为难了。”莫老太君浑浊的眼中划下断珠子般的眼泪。 这话也让莫测红了眼睛,紧紧的握着莫老太君的手。 “娘,孩儿不委屈,只是娘不该站出来,莫家需要你,二弟又还年轻,更需要你。” “娘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若是不能换你的『性』命,娘也不会进宫。” “娘,我们不能把希望还寄托在上官宝珠的尸身上,哪怕最后真的是上官宝珠咬死了绍峰,结果还是不会改变的,届时娘莫要与我再争了。” 莫测再次紧握莫老太君的手,转头对莫宇叮嘱。 “上官家这次的目标是我,不能连累整个莫家,莫宇,一会要看好祖母。” 莫老太君反手握着莫测。 “你放心,娘有十足的把握救你,只是你以后可能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莫侯爷了。” “爹,你放心吧,『奶』『奶』有把握的。” 莫测『摸』不着头脑。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今天早上有人送来一封信,信上只有一句话,想要救你,就将上官家的人和太子带到上官家的墓地。” “信呢?”莫测伸手。 莫宇摇头:“不知那信被使了什么手段,刚刚看完,那信就散作一团粉末飘散了。” “什么?还有这种事。”莫测惊得低呼。 莫宇和莫老太君无言的点头。 “莫不是我们莫家得罪了什么高人?”莫宇心颤颤的猜测。 “不,不是有人要处置莫家,而是有人需要莫家表忠心。” 莫老太爷早逝,莫家全靠莫老太君和莫测撑着,母子两人能将莫家发扬光大,自然不会没有脑子的人。 前后联系起来,莫测很快就明白了。 “是太子要对付上官家?” 莫老太君无言的点头。 “宴会上太子对太子妃的宠爱可见一斑,这两天上官家上窜下跳的要给太子妃下马威,太子绝不会无动于衷的。” “太子既然下定决心要收拾上官家,那莫家必不能成为下一个上官家,所以为娘的必须为莫家的未来赌一把。” 莫测闻言,暗暗心惊,也暗自佩服自家老娘,不愧名震洛川多年的铁娘子。 可是,莫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母亲,那坚持去挖上官宝珠的墓地,是您真实的想法还是受制于人?”莫测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莫宇也看向莫老太君。 毕竟这个类似于胡闹的决定太过儿戏,也太过疯狂。 莫老太君叹了一口气:“为娘老了,心疼绍峰。” 也就是说莫老太君并非受制于人,那就是被做了局,所以上官家才来的那么及时。 可是太子怎么会知道莫家要挖上官家的坟,而又恰好通知上官家呢,这么阴的招数,不像是太子的手笔。 会不会是她!莫测因为这个猜测握紧了拳头。 宴会上,她万丈光芒,打的上官家毫无招架之力,上官家反击,将她推向众矢之的,所以她干脆来个一劳永逸。 可是为什么非要去上官家墓地,就算证明莫绍峰是被上官宝珠咬死的,对两家也并无什么实际损失。 不,那个翻手**,覆手乾坤的女人绝对不会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若那封信是她送的,那上官家的墓地一定有什么能让上官家万劫不复的东西。 莫测想到这里,冷汗已经湿透了手心,莫老太君『摸』到满手的湿热,一下子心都提起来了。 “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莫测回过神来,脸『色』还煞白煞白的,但是未免母亲担心,他并没有将猜测说出来,只是摇头表示无恙。 遥楚从上阳宫离开,本想回东宫,却接到了皇后的懿旨,让她去坤宁宫伴驾。 恰好也要到午膳的时间了,遥楚也懒得回去,就去了坤宁宫。 到了坤宁宫的门口,隐约听到里面有争吵,但是随着太监一声通报,里面的声音在一瞬间消失了,遥楚也就没有听清楚。 不过那熟悉的声音,敢跟皇后吵闹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进去之后,果然看到了正用吃人的眼神瞪着自己的凤紫馨。 皇后警告的看了一眼凤紫馨,迎了上来:“遥楚,快进来,外面大太阳,热坏了吧,进来凉快凉快,迎春,赶紧将冰镇的银耳给呈上来,去去暑气。” “遥楚谢过皇后娘娘。” “还叫皇后,见外啊,叫母后。”皇后嗔道。然后看向一边的凤紫馨:“紫馨,快给五嫂行礼。” “我呸!”凤紫馨勃然大怒:“她根本就不是太子妃,凤氏的祖宗不认,南晋国也不会认的。” 皇后一张柔美的脸气的青白交错:“凤紫馨,你住口。” 凤紫馨皇后,不依不饶:“母后,儿臣说错了吗?这太子妃可是要开宗庙,上报列祖列宗的,若是让列祖列宗知道南晋未来的太子妃是一个下堂『妇』,指不定能从棺材里面跳出来。” 皇后气的浑身发颤:“凤紫馨你住口,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公主的规矩呢,教养呢,赶紧给遥楚道歉。” “母后,儿臣说的是实话,凭什么要给一个下堂『妇』道歉,何况儿臣并没有错。五哥他被这狐狸精『迷』了眼睛,您跟父皇也糊涂了吗?” 皇后被气的哆嗦,甩手一巴掌扣在凤紫馨的脸上。 “你,你是要气死母妃吗?” 凤紫馨没有想到一向疼爱她的皇后,居然会当着东方遥楚这个贱人打她,一时难以置信,捂着被打的肿起来的半边脸,神情充满了恨意。 皇后也被这响亮的声音给惊着了,发现自己打了凤紫馨,手都在颤抖。 “紫馨……” “别碰我!”凤紫馨大吼着推开皇后。 “东方遥楚,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凤紫馨跟你不死不休!” 凤紫馨吼完这句话,就捂着脸跑了出去,很快连背影都看不见。 皇后失魂落魄一会,差点站不稳,遥楚伸手扶着她。 皇后这才想起来,遥楚还在自己的身后,立马擦了擦眼睛,『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来。 “遥楚,让你看笑话了,紫馨的话是无意的,你别放在心上。她只是一时想不通。唉……” “我知道,我不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的。” 皇后一愣,似乎没有想到遥楚会这样说,又扯出一抹苦涩的笑:“这就好,这就好。” “这都午时了,想必你也饿了,本宫这就让人传膳吧。” “单凭皇后娘娘安排。” “今日本宫准备的菜可都是南晋的特『色』菜,你可要好好尝尝。” “谢皇后。” 两个人又有的没的拉扯了几句,皇后对遥楚的态度还是亲和,但又带着一缕疏远,遥楚自然也感觉到了。 以往觉得皇后不错,那是建立在她们立场一致的前提下,她接受遥楚也是建立在风景了呢的态度和遥楚能够帮到她的基础之上。 现在风波过去了,与凤氏的人相比,遥楚就算是外人,而且这个外人还不帮她救自己人,她对遥楚的态度自然有不满和疏远。 若是遥楚没有想错,今天凤紫馨这场戏应该还是安排好了的。 不过皇后没有明目张胆的施压和威胁,也还算是有几分让人尊敬,毕竟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遥楚的婆母。 遥楚却没有想到,不是皇后不愿意施压,而是她根本就不敢,她是见识过遥楚手段的,她也担心惹恼了遥楚,会得不偿失。 一顿午膳吃的各怀心思,皇后三两次提起凤紫馨,偶尔也会提到凤凯旋和凤景澜小时候的一些趣事,但是遥楚就是不松口,皇后也便越发的郁结。 一个宫女缓步走了进来,在皇后耳边低语了几句。 皇后的目光开始有些疑『惑』,听完之后飞快的扫了遥楚一眼,目光略沉。 随即自然的笑道:“遥楚先用着,后宫有件事需要本宫去处理,马上就回来,迎春,好生伺候着。” “皇后去吧。” 皇后施施然的就走,出了坤宁宫往右边的游廊,直到走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那个宫女退下去,一个太监从暗处走了出来。 “参加皇后娘娘。” “皇上这么着急让本宫出来,可是有什么事?” “皇后娘娘,皇上希望你拖住遥楚公主,今日不要让她离开坤宁宫半步。” 皇后愣愣的看着太监一会,太监没有下文,皇后也知道她探听不出什么来。 “你回去上复皇上,本宫会尽力,但是若她发现异常强行离开,本宫也拦她不住。” “皇后放心,她的贴身侍女都被引开了,只要皇后娘娘想办法拖住她,不让她有机会离开就行。” “本宫尽力。” 那太监跟皇后行礼之后,就从暗处离开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皇后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发现一切如常,这才往坤宁宫走去。 “遥楚,冷落你了,管着这一摊子的事情,真是不清闲。” “皇后娘娘掌管整个后宫,遥楚倒是多有打扰了。” “哪里打扰,本宫巴不得你陪着呢,你不知道,这些事虽然事事都要本宫拿主意,可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是哪个妃子吃醋了,就是哪个贵人受委屈了。” 遥楚笑而不语。 皇后简单的用了几口,看遥楚吃完了便让人扯下去了。 遥楚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有些困了,也不知道是怀孕的缘故还是心理原因,总想着睡觉。 第448章 藏入泔水桶 “若是没有什么事,遥楚就先回去了。” 皇后一把拉着遥楚:“别急着走啊,本宫还想你多陪一会呢。” 遥楚微微皱眉,将手挣脱出来,敏感的她也觉得有点怪异。 不过凝重的脸『色』瞬间又恢复的平静:“听说皇后娘娘有午睡的习惯,遥楚在这里怕是会打扰到皇后娘娘。” “说什么打扰。这么见外。”皇后嗔怪了一下:“母后已经认下了你这个儿媳『妇』,以后咱们就是母子。” 本宫变成母后,遥楚变成儿媳『妇』,这样的转变说没有猫腻,遥楚自是不信的。 皇后也发现自己好像确实表现的有些异常,压下心中的想法,坦然笑道。 “母后也不跟你打哑谜了,刚刚来见本宫的不是后宫的人,而是皇上的人。” “皇上?” “正是,虽然皇上面上对你还诸多不满,但是他心中已经接受你了,不过皇上重颜面,自是不能给你什么好脸『色』的,不过他让人吩咐母后好好提点你。” 遥楚更疑『惑』了:“提点我?” “正是,你是南晋的太子妃,这一点已经是毋庸置疑了,以后这南晋后宫的事情也要交到你的手中,你还年轻,对于处理这种事可能不容易上手,所以今天本宫就要教你,稍后你就跟在本宫身边看着。你可不要让皇上和本宫失望哦。” 这是要将大权交给这个还只坐稳了半个屁股的太子妃? 遥楚怎么就不那么相信呢。 没有开宗庙,没有册封大典,没有诏告天下,就让她帮助皇后执掌后宫,这简直是个笑话。 不过,遥楚倒是想看看会有怎样的魑魅魍魉。 两个人喝了茶,休息了一会,皇后话中偶尔试探两句她什么时候进宫,进宫做了些什么。 显然是想知道今日莫家和上官家的事情是否跟她有关,不过都被遥楚扯开了话题。 下午的时候,皇后见了秀女,内务府,织锦阁等六部你十八坊的总管,发布了不少的命令。 这些命令不仅让遥楚觉得浮夸,就连那些总管都是一脸茫然。 遥楚也猜到皇后的目的,提了两次要退下都被皇后阻拦了。 遥楚趁着如厕的空档召唤了红萧,却发现红萧并无半点回应。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遥楚见四下无人,寻了一颗茂密的大树,施展轻功。 只见坤宁宫四周围了不少人马,守卫至少比她进来之前多了五倍。 这是冲着她来的? 这是为什么? 遥楚还未查探更多,下面传来了迎春的声音。 “遥楚公主,遥楚公主,您在里面吗?您没事吧。” 遥楚从树上下来,落到了迎春的后面。 迎春唤了两声,发现茅厕里面没有回应,顿时担忧起来,连忙让身后的几个宫女上前查看。 宫女将门推开,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不好,马上禀告皇后娘娘,遥楚公主失踪了,请她派人封锁皇宫。” 迎春转身想往前殿去,这才发现遥楚正笑盈盈的站在树下看着她。 “遥楚公主……”迎春一喜。 随即脸『色』又一白,担心遥楚已经听到了她的话。 “遥楚公主,你可担心是我们了。” “担心什么?担心我离开吗?” 迎春的脸『色』又是一白:“遥楚公主想离开自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奴婢担心皇宫地形复杂,公主会『迷』路,而且宫中不乏没有眼力见的人会冲撞的公主。” “是吗?” 遥楚怀疑又嘲讽的目光总让迎春觉得她越描越黑。 “坤宁宫四面都是宫墙,除非我长了翅膀才能飞出去,好了,回去吧。皇后还等着呢。” 迎春走在后面,可不你就是长了翅膀吗?否则皇上怎么会派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这坤宁宫。 遥楚来到前殿,发现福公公正在前殿。 看到遥楚,他的深沉的眼中闪过一缕沉重,不过很快就消失,如往日一般跟遥楚打招呼。 “你们先聊。”说着遥楚就要避嫌。 “公主殿下不必,也没有什么隐秘的事,就是老奴来向皇后通报一声,上官家出事了。” “太子在上官家的墓地下面发现了一个暗室,里面有两箱价值千万的银票,还有许多黄金。” “什么?”皇后震惊,猛然将视线扫过遥楚,又很快移到福公公的身上。 “上官家怎么会有那么多银子埋在坟地?这是巨贪大额啊。”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这些银票并不是真的,而是假的。” “假的?”皇后微微松了一口气,心中又涌出许多不解来:“上官家藏假银票干嘛,好玩吗?” “经过太子查实,这些假银票乃是楚国前沐王楚流云用作扰『乱』四国经济所用,之前太子一直没有查到源头,这次是抓了个正着。” 皇后还未平复的震惊,又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说上官家就是上次假银票案的罪魁祸首,这,这……” 这个消息也让遥楚惊讶。 遥楚虽然出阴招,但还没有做过什么陷害忠良的事情,所以她这次也只是在上官宝珠的棺椁下面埋了一层金子而已。 苏婉儿和丫丫早就打探到了上官家名下有好几家当铺,专门敛财,而且上官家一个旁系在户部任职,贪污了不少,所以便连夜将自己得来的一批金子埋在了上官宝珠的棺椁下面,想引起凤展的重视,让凤展调查出上官家贪污受贿,恶意敛财的证据来。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上官家居然藏着楚流云印制的假银票。 不过想想,遥楚也没有多惊讶。 楚流云当初扰『乱』南晋经济就是利用的凤梓鸣,说不定凤梓鸣跟上官家,楚流云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皇上已经下旨将上官家一百八十余口打入天牢,还在上官家中抄出了不少金银财宝。” 皇后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那皇上可有说如何处置上官家?” “皇上震怒,太师和上官两位大人都被打入死牢,等大理寺清查出涉及案件,一起定罪。” 清查出所涉案件? 光是跟楚流云勾结,利用假银票扰『乱』南晋这一条就足够上官家诛灭九族的。 “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福公公走了好一会,皇后都用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遥楚,目光中有怀疑,有猜测,甚至还有震惊。 遥楚心中木然,表情也一如既往。 “本宫累了,先去小憩一会,本宫已经让迎春给你准备了厢房,你也可以稍作休息。” 皇后无力的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本宫已经派人告诉太子你在坤宁宫中,太子让你暂时别离开坤宁宫,外面暑气重,傍晚的时候他来接你回去。” “遥楚知道了。” 接下来,皇后确实没有功夫管遥楚,上官家也有不少沾亲带故的女人在宫中,上官家所犯下的罪行那是能诛灭九族的,这些女人自然也不例外,所以皇后甚是忙碌。 遥楚大概也猜得到皇后留下她的原因,凤展怀疑她要弄死上官家和莫家是有不轨之心。 果不其然,天快黑的时候,红萧出现在遥楚休息的房间,将发生事情告诉了遥楚。 红萧被人引开了,而出云山庄的别院,包括云夫人乔长老,还有左岩所在的驿馆都被监视起来了。 “既然他想监视,就让他监视吧,咱们也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是。” 遥楚捂着头,眼花的很,就像是有一层膜覆盖在自己的眼珠子上,看东西也不清楚。 头也是晕乎乎的,里面好像装的浆糊。 “你去让人大盆水给我洗脸,我自己穿鞋。” “是。” 遥楚坐在床边,弯腰穿鞋子,头晕乎乎的,这样垂下去,头更晕,差点栽下去。 一双大手扶住了她的腰身,紧张的埋怨:“小心点。” “你回来了呀,怎么脸这么红,好像还有点黑了。” 凤景澜溺宠的瞪着遥楚:“你还说呢,你把上官家跟假银票搁在一起,为夫差点没跑断腿。” “说,你是不是腻为夫了,所以找些事给为夫做?” 遥楚一愣,抓住凤景澜在她脸上作『乱』的手:“上官家墓地的假银票不是上官家自己放进去的吗?” 凤景澜也正了神『色』。 “你的意思是说不是你干的?” “我还没有到因为私事而构陷你南晋大员的份上,我就埋了一层金子。” “这就奇怪了,虽然当场挖出了假银票,可掩埋的位置太浅,而且有不少新的痕迹,我还以为是你的人没有好好善后。” 所以凤景澜将一切漏洞都销毁了,上官家跟假银票案件可谓是证据确凿。 “既然这件事不是我们做的,那谁会是这幕后的推手?”遥楚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凤景澜。 来到南晋,发生了太多事,此时他们都有一种感觉,一种在楚国时候出现的感觉。 他们跟彩衣阁和楚流云在交手,只是这战场从楚国变成了南晋。 “澜,我感觉我们像是一直在一张铺开的大网上面。”遥楚抓住了凤景澜的手。 “我有点担心!有点害怕,像是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种感觉是遥楚不曾有过的,哪怕局面再糟糕,她也从未有过这种忐忑的心境。 “别怕,没事的,有我在呢。” “可是……” “你呀,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所以变得敏感,没有安全感,你应该相信我,就算彩衣阁和楚流云卷土重来,我们能打败他们第一次,就能打败他们第二次。” 遥楚压下心底那一抹恐慌,点点头。 可能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身体有影响,心境也变了,再也不能无所顾忌的往前冲,又担心他们会奇招伤害自己的孩子。 身体中煞灵也不再出现过,还有凤景澜梦中的卿絮,她梦中的青衣女孩,她和凤景澜跟玄界的关系,这些到底有什么联系。 黑夜中,上官府后门不远处的泔水桶中有了一些动静。 “是谁?” 官兵厉声质问了一句,泔水桶霎时恢复了平静。 “你吼什么?”另一人疑『惑』。 “那里好像有动静。” “那是个泔水桶,可能是猫猫狗狗,我还不信上官家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能吃泔水桶里面的东西。”一人讥笑。 “太子下令不可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咱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行吧,行吧,去看看。” 两个人朝着那个有水缸大小的泔水桶走去。 泔水投弥漫着一股浓烈馊臭味,闻之令人作呕。 两人拔出了剑,想刺探一下。 突然,林荫小道的尽头传来一阵车轱辘的声音,惊动了两人。 “谁,什么人在那里?” 林荫小道的尽头还有一个不怎么亮的灯笼,看得出来灯笼是挂在一头驴的身上。 走进之后才发现,驴子的后面还有一个平板车,车上坐着一个小老头,一身补丁和馊臭。 平板车后面还有两个泔水桶,两人检查了,没有异常,收回了长剑。 “两位官爷辛苦了,小老儿是来拉这泔水桶的。” “怎么三更半夜的来?” “拉这东西怎能白天来呢,官爷说笑了。” 两位想想也是,这里是西大街的富人区,住的都是达官贵人,要是白天来,还不得冲撞了贵人。 “去吧,去吧。” “是,小老儿这就去。” 两人退到一边,看着小老儿麻利的将两个泔水桶都从木板车上搬下来,弯腰到泔水桶里面拿出一个瓜瓢,然后将满是泔水的桶中将泔水舀到空桶里面。 不止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小老儿的动作虽然麻利,但是却没有什么技术,泔水哗啦啦的倒入空桶中,不少落在地上,溅的到处都是,四周更臭了。 “你小心点啊,弄的到处都是!” 小老儿吓得佝偻的身子颤抖,连连赔罪:“真是不好意思,小老儿这就将这泔水桶搬走,把空桶放这里,这样就好一些。” “早这样不就好了,弄得到处都是。” “是是是。” 小老儿费力的将泔水桶提起来。 “用不用帮你一把。” “不用不用,多谢了。”小老儿客气的拒绝。 但两个人还是走了过去:“你也一把年纪了,不容易,给你搭把手。” 第449章 上官飞絮逃了 这举动让小老儿感激涕淋。 “官爷可真是好人,小老儿做这差事都大半辈子了,可都没有遇到过你们这样的好人,许多人都对这泔水避之不及呢,冒昧问一句,你们的领头人是谁啊。” 官兵心中升起一股骄傲:“咱们都是太子的手下,太子有训,咱当兵的就是百姓的保护神,守卫者,遇到需要咱的地方,不顾一起往前冲。” “太子殿下麾下,失礼了。” 两人将泔水桶抓住,第一次居然没有抬起来。 “这泔水桶怎么这么重?”两人疑『惑』。 小老儿忙解释:“这泔水桶里面都是些剩菜剩饭,还有粪便,动物内脏啥的,看着不沉,实际上要比满水的桶重许多呢。” 最后三人合力将泔水桶给弄上了平板车。 “好了,老人家你走吧,一会天都要亮了,咱也去洗洗手,这味也太大了。” 小老儿驾着驴车,载着那个泔水桶就离开了。 待两人洗了手回来,泔水的味道小了些。 “身上都有味了。” 两个人互相闻了闻,彼此都嫌弃的很。 “咦,那老头怎么就拉了那一个桶走,剩下那个半桶怎么没拿走呀,这上官家都抄了,也用不着这泔水桶了。” “年纪大了,糊涂了呗。” 说着两人便过去,想把泔水桶给挪走。 “这是什么?”其中一人在泔水桶旁边踩到一个东西。 “泔水桶这里能有什么?” 那人将脚挪开,捡起来才发现他踩到的是一朵珠花,虽然珠花已经沾满了污物,但是仍然看得出来是不久前沾染的,而且珠花还很名贵。 两个人都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将泔水桶挪开,拿来灯笼。 这才发现泔水桶周围有一些脚印,这脚印是女子的。 “快去禀告太子,发现上官飞絮踪迹。” 半柱香的时间,整个洛川都被封锁了,尤其是城门,站满了岗哨,甚至每个城门都派了对上官飞絮熟悉的人,以防她变幻各种装扮。 凤景澜听到消息,遥楚刚刚『迷』『迷』糊糊的睡下去,他一动,遥楚就醒了。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凤景澜笑着吻了吻遥楚的脸颊:“刚刚发现上官飞絮的踪迹,我去看看。” “上官飞絮?”遥楚眉头皱起。 “对,上官家的人都落网了,可她却逃了,若是上官家这案子背后有推手,可能就跟上官飞絮有关,找到她看能否能挖出彩衣阁的消息。” “我也有这种预感,当初上官飞絮能设计让柳夫人在运河上用八大高手劫杀我,这次她就能逃走,她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论如何一定要把她抓回来。” “你好好休息,我保证把她带到你面前来。” “嗯,你也要小心。” 躲在泔水桶中的正是上官飞絮,她含着金汤匙出生,遇到遥楚之前甚至没有受过任何委屈,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为了活命,下贱到躲进泔水桶中。 委屈,愤怒,仇恨都如同这泔水桶里面的污物一起发酵。 “东方遥楚,凤景澜,我上官飞絮跟你们不死不休。” 上官飞絮话音刚落,一道寒冷的女声在泔水桶外面响起。 “堂堂的上官大小姐居然苟且到躲在这泔水桶中,真是可笑。” “你是谁?”上官飞絮心知被识破了,从里面站起来,哗啦啦的流下一地的污物。 这是个带着毡帽的女人,个子高挑,听声音应该是个中年女人。 “你的小命都要没了,还有心思管我是谁。” “你说什么?” 上官飞絮话音一落,就听到了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快,这边有泔水味道,上官飞絮一定藏在这附近。” 官兵们的声音让上官飞絮惊慌起来。 “想活命的话,就跟我走。”女人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没得选择。”女人不屑的说道。 “除非你想被抓住,你也知道上官家今日的一切定然跟东方遥楚和凤景澜有关,若是跟我走,你不仅可以活下来,还有机会报仇。” “而且,只要你听我的话,我还可以考虑帮你把凤景澜抢回来,上官家有今天,都是因为东方遥楚那个女人,她抢走了你的心上人,你的太子妃宝座,你的所有尊容,跟我走,我帮你把这一切都抢回来。” 上官飞絮已经是穷途末路了,而女人说的筹码也太过诱人,她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可是天底下真的有这种好事吗? “你有什么目的?”上官飞絮怀疑的问道。 “你全身上下还有什么可以交换的吗?” 上官飞絮以为女人说的是她的身体,她抱着胸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看着女人:“你想干什么?我上官飞絮就算死也不会顺从的。” “你想太多了,你的身体还是留给凤景澜吧,我们对你没有恶意,甚至会一步步帮你得到凤景澜的宠爱,让你成为另一个东方遥楚。” 门被人从外面撞开,官兵涌进了这个小院,可是这里已经人走镂空,只剩下一桶泔水。 没一会凤景澜就赶到了,他检查了周围的情况,顺着上官飞絮身上泔水味道追过去,很快就在夜『色』中看到了两个身影,空气中还弥漫着浓烈的泔水味道。 “太子,在那里!” “追!” 女人拉着上官飞絮,走的很慢,眼见着就要被凤景澜给追上了。 “你先走,跳到河里能掩盖你的气味。”女人对上官飞絮说道。 上官飞絮一听让她跳河,吓得瑟瑟发抖。 “我,我不会游泳。” “河中有人接应。” 说罢也不等上官飞絮说话,抓起上官飞絮,一脚将她踢到了河里。 上官飞絮落水的一瞬间,凤景澜已经追了上来,想去抓上官飞絮,女人飞起一脚,凤景澜不得不闪开。 “太子殿下,好久不见!”女人拔出长剑,看不清她的脸,却感受到她的笑意。 “想来你就是楚楚口中那个神秘夫人吧,楚国一别,别来无恙!” “多谢太子和遥楚公主挂念,本夫人甚好!” 四目相对,尽是杀意,沁夫人见时间差不多了,飞起一剑直『逼』凤景澜的面门。 凤景澜怎会让她如愿,甚至不用雪蝉都已经占据了上风。 两人刚刚过了三十招,沁夫人就落于下风,沁夫人落在桥头的桥墩上,凤景澜则落在河面上。 “你的武功精进的挺快的。” “不比你们的阴谋来的快。” “哈哈哈。”沁夫人甚是愉悦:“太子怎么会这么说话,我等蝼蚁的伎俩怎能跟神族上古封印的力量相比。” “你果然是五族的人,你究竟是谁?”凤景澜冷声质问。 “我从未否认过。”沁夫人甚是愉悦:“而且我还真的你体内封印的力量为什么会复苏,而与你的力量一起复苏的还有你的记忆。” 记忆?力量?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凤景澜从未想过。 “你想想看,若非你体内有神族封印,你早就死于魔族至毒花残,哪里有机会活到现在,若非你体内封印的力量及时复苏,你怎么可能压制住体内三种『乱』窜的毒,寻到活命的机会。” “是不是封印松动之后,你的记忆也复苏了呢?你应该见过那个小女孩吧,她叫卿絮,她好美,好美,她的脸跟雪芽那张脸是不是一模一样呢?” 凤景澜捂着剧痛的胸口,眼珠子已经红的渗血:“你到底是谁?你还知道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知道?” 看着凤景澜痛苦不堪的样子,沁夫人异常的兴奋。 “我还知道更多,你想知道吗?” 凤景澜俊脸冷若冰霜,唰的一声拔出雪蝉。 “不说,死!” 沁夫人冷睨这凤景澜:“杀了我,你就永远都不知道你,卿絮跟玄界的关系了,你永远见到那个爱你如命,为你粉身碎骨的卿絮。” 卿絮爱他?他爱卿絮? 不!不是的,卿絮只是一个幻境,幻境。 “不,我爱的是遥楚,是东方遥楚!” “真是替卿絮不值得,她为了你国破家灭,粉身碎骨,最后魂飞魄散,你居然忘记她了,反而跟东方遥楚这个替身恩恩爱爱,真是可笑,可怜她还等着你去救她。” “你住口,不准胡说八道,我爱的是遥楚,是遥楚!” “既然你不让我说,那我不说便是,你继续自欺欺人吧。本夫人不奉陪了。” 沁夫人旋身,脚踢桥墩,整个人噗通沉入水中,消失了踪迹。 凤景澜眼见着沁夫人,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太子!”桥上一阵阵的呼唤,却没有半点回应。 君七站在桥上几经变幻。 他听不懂凤景澜和沁夫人的对话,可也不是全然听不出来。 有一个名卿絮的女人才是凤景澜的爱人,而东方遥楚只是个替身。 卿絮这个名字君七不是没有听见过,以往凤景澜在花残发作的时候,最痛苦的时候,叫的就是这样一个名字。 可是凤景澜身边并没有这个名字的女子,君七便也没有在意,更加没有跟凤景澜提过,如今,梦中的呢喃居然走到了现实。 “统领,现在怎么办?” “沿着河流搜索,务必追上太子,另外加强城门的守卫,绝不能让他们逃出洛川。” “是。” 洛川陷入高度警戒,街上的行人都十分稀少,处处关门闭户,就连一个碗打碎了也闹得人仰马翻。 十日了,没有上官飞絮半点消息,凤景澜也没有回来。 遥楚开始有些担心凤景澜安危,但是每次问道君七,他都说凤景澜是追着那个神秘女人而去,暂时离开了洛川,不过人是安全的。 这个夜里,东宫来了一名非常特殊的客人。 “主子,孔七叔来了。” 遥楚听到这个声音,还一时反应不过来。 而孔未已经来到了遥楚的面前,神『色』焦急。 孔未一直都跟在云夫人和乔长老身边,最近带着乔长老四处游玩,怎么会突然回来了。 而且还是孔未连夜过来见她。 难道是瑶族出了什么事,这个想法让遥楚心中咯噔了一下。 “孔未见过族长。” “孔七叔,你怎么来,可是出什么事了?” “族长,云老族长来信,说五族的人得知族长跟太子成婚,竭力反对,一直守在三族的入口,让三族给出交代。” “情势如何?” “因为有阵法在,五族的人暂时不能把三族的人怎么样,而且三族如今拧成一股绳,加之有医毒在手,倒是不惧,不过族中毕竟老的老,小的小,云老族长希望我和云夫人回去主持大局。” “娘她现在在哪里?” “夫人已经收拾好东西了,乔长老也一块回去,她说来不及参加族长的婚礼,让族长不要怪她。” 遥楚闻言,心中愧疚不已。 “五族的人是冲着我来的,理应我出面解决的,是我对不住大家。” “夫人让我转告族长,安心养胎,其余的事情不要想太多。” 遥楚点点头:“我知道了,只是担心……” 五族人多势众,三族如今却实力大减,遥楚颇为担心。 孔未以为遥楚是为难,毕竟她和凤景澜夹在中间,十分为难。 “你放心,我们会有分寸,尽量不会让你们为难。” 遥楚一愣,便知道孔未想错了。 “你们不必顾及我,我只是担心三族吃亏,若是不敌,便让五族的人来寻我,说我东方遥楚必定给他们一个交代。” “族长的话孔未记下了,时辰不早了,孔未就告辞了。” “好,我让人送你们出城。” 连夜,遥楚让君七护送云夫人等人出城。 而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凤展的耳中,在凤展看来,遥楚定是有任何诡秘之事让云夫人等人去办,于是派了人跟踪。 与此同时,天牢传来消息,上官家一百多口人全部身亡,而且全部都是『自杀』。 凤展不相信上官家一百八十多口会一起『自杀』,命人查了三遍,可是所有的证据都证明他们的确是『自杀』的。 凤展的桌案上摆着上官太师『自杀』前的那封血书,说是血书,不如说是一封追忆。 写着上官太师自从成为帝师之后的零零总总,尤其是东方遥楚在楚国的一些事情,还有她来到南晋之后南晋发生的一切。 第450章 被陷害 字句中不乏有怀疑遥楚图谋不轨的,这与凤展如今的怀疑不谋而合,尤其是最后一句以死明志,凤展看了,内心震动不已。 与此同时,上官飞絮也接到了上官太师等人的死讯,甚至比遥楚更先得到消息。 一是因为有人急切的想让她知道,二是因为她距离天牢并不远。 不错,凤景澜搜遍了洛川也没有找到的上官飞絮此刻就藏身在柔妃的宫中。 “这不可能,我祖父和父亲他们怎么可能『自杀』!”上官飞絮第一个不相信,她了解她的祖父,了解她的家人,他们绝不可能是『自杀』的。 “要说上官太师一人『自杀』以示清白还有人相信,上官家一百八十多口都有这个气节我也是不相信的。”柔妃悠悠说道。顺带端起茶杯,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她嘴角的冷笑。 “而且,人都死了,要气节还有什么用。” “我祖父绝不会『自杀』的。”上官飞絮低吼。 “若不是『自杀』,肯定就是他杀,如今上官家都落到如斯地步了,还有谁多此一举要杀他们灭口?” “是东方遥楚,一定是她!一定是她。”上官飞絮整个人都在咆哮,脸狰狞如鬼:“我要去杀了她。” “站住,你杀她,你在说笑话吗?”柔妃拉着上官飞絮:“别说你能不能杀她,你就是走出我的宫殿,也会被『乱』刀砍死的。” 是啊,她现在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 良久之后,上官飞絮平静下来:“我答应你们的条件,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说完这话,上官飞絮转过头来看着柔妃,柔妃被此时的上官飞絮吓得花容失『色』。 只见她整张脸全部都是血污,仿佛脸皮都被撕扯下来,只剩下眼睛是完好的。 柔妃虽然胆寒,但也只是一刹那而已,笑容逐渐变得欣慰。 “很好,只要你配合我们,你将得到你曾经都不敢奢想的一切,权利,地位,男人,一样不少。” 十几日没有找到上官飞絮,城门也不可能一直关闭,凤展下令开启了上东门。 凤展这样做也有私心,他知道凤景澜一直在抓上官飞絮,而他要给上官飞絮一个逃离洛川的机会,也许会带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殊不知,他的一时糊涂,不但没给他带来惊喜,反而是惊吓,甚至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三日之后,一辆平板马车来到上东门,平板马车上面有一物,外面裹着草席。 “什么人,停下来检查。” “各位官爷辛苦了,小老儿是县衙停尸房的人,这姑娘前几日被发现死在胡同里面,据说是被人侮辱之后,杀人灭口。” 看守城门的人打开草席,里面躺着一具女尸,脸上血肉模糊,像是整张脸都被剥下来似得,看的人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 “这苦命的姑娘被害死之后,行凶的畜生不想被人发现,便毁了这姑娘的脸,她身上也没个凭证,几日无人认尸,许是走亲访友的,活着是孤苦无依的,大人便命小的将人拖出去掩埋了。” 那张脸让人确实看了慎得慌,守门的也没说什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下,便放行了。 凤景澜走了半个多月,一直也没有消息传来,遥楚开始的时候还会找君七来问问,后来君七便躲着遥楚,遥楚只好再派红萧去查探凤景澜的情况。 遥楚的腹部还是很平坦,完全看不出怀孕了,但是每天早上孕吐却将她折磨的日渐憔悴,加之对凤景澜的担忧,连日瘦了许多。 “红萧有消息传来吗?” 遥楚问到青儿,紫儿跟姚瑾越走了,蓝儿也被派去追查上官太师『自杀』的案子,红儿又去找凤景澜,如今遥楚的手下就只剩下青儿。 “红萧最后一次消息是三天前,在距离洛川一百多里的地方,暂时没有最新消息。” 遥楚按下跳个不停的眉头,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青儿也着急,原本热热闹闹的,现在主子身边就只剩下自己了,会不会出什么大事啊。 青儿转身,想给遥楚端点点心来,早上吐的比吃的还多。 刚一转身就遇到了一个身穿铠甲的男人,两个人差点撞在一起。 东宫太子妃的房外怎么可能有兵士,青儿当即出手。 “青儿姑娘,是我,左岩!” 左岩? 青儿愣在当场:“左统领,你怎么这副打扮,出什么事了?” “遥楚在哪里,快带我去见她。” “主子在休息,你跟我来。” 遥楚见到左岩也是惊诧不已,她最近一直呆在宫中,左岩等人住在南晋安排的驿馆中。 遥楚曾经想去见左岩,每次得到的消息都是左岩不在驿馆,或者有事离开了,加之人懒了,也困了,便就没去。 “左大哥,你怎么来东宫了。” “遥楚,出事了。” “怎么了?” “今日一早,南晋的人带着人包围的驿馆,二话没说开始搜查,在使团的箱子中找到了银质南晋银票的模具和一整套的样品,说我们图谋不轨,使团的人都被控制了,我当时不在,所以逃过一劫。” 左岩的话让遥楚的心不断的往下沉,看来暴风雨真的来了。 “使团的人中怎么会有这个?那人怎么说?” “那人倒是坚决否认,不过南晋的人根本不相信。” 遥楚脸『色』凝重,坐回了椅子上,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青儿道:“只要咱楚国的人不承认,只要说是被陷害的,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吧,太子能证明我们的清白,只要太子回来就没事了。” 左岩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人在异乡,处处掣肘。 半晌之后,遥楚轻轻叹了一口气:“怕是来不及了。” “主子?”青儿有不好的预感。 “若是太子能回来,怕是早就回来了,这是一个阴谋,一个要将我跟太子分开,逐个击破的阴谋,青儿,你马上带左岩离开,通知楚国。” “不,我不走。”左岩坚决拒绝。 “你留下也没用,若你能离开,南晋可能还会忌惮楚国不会把我怎么样,否则你我就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青儿从没有见过遥楚脸上出现这种决绝,一时都被吓哭了。 “主子,我去找皇后吧,皇后会帮我们的。” “找谁都没用,因为要对付我们的是凤帝。” “他?这……难道他一点也不顾及太子吗?”青儿气愤的质问。 “上官家一百八十多口『自杀』,凤帝肯定已经相信他们是冤枉的,如今假银票的模板出现在我们手中,联系起来就是我们陷害了上官家,再联想莫家如今胜败命令,得出的结论就是我们在卸掉凤帝的左膀右臂,要灭他南晋。” 青儿脸『色』煞白,嘴唇哆嗦出几个字:“他以为我们是要……” 这时候,东宫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主子,太子定是被凤帝给拖住了,你绝不能留下,一会我们一起杀出去。” 遥楚缓缓的笑了:“现在就是不走也不行了。” 外面杂『乱』的脚步之后,便是强大的压迫,遥楚三人定睛一看,高将军居然还带了盾手和弓箭手。 “东方遥楚,你勾结楚国,借和亲之举,图谋南晋国策,本将奉皇上旨意将你拿下。” 听到高将军的话,气的头发倒竖。 “东方遥楚,识相的你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本将不给你面子。” 遥楚冷冷一笑,目光迸发出寒意,直视高将军:“就凭你们,想拦住我?” 猛地,遥楚水袖一卷,一股飓风从天而降,掀起一阵狂沙走石,『迷』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接着就被卷起的石块砸的头破血流。 待飓风过后,遥楚三人已经没有了踪迹。 高将军气的要死:“给我追!” 幸而三人武功都十分高强,尤其是轻功,所以高将军带来的那帮废物根本追不上遥楚。 可是毕竟是白天,三人的目标很大,虽然一时拿他们不下,却引来了越来越多的追兵。 遥楚虽然最近养的不错,可是毕竟差点小产,而且胎位也还没有稳定,这折腾之下,她有些不舒服。 “主子,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动了胎气?” “胎气?”左岩听到这两个人,人都懵了:“青儿,你说遥楚她怀孕了。” 青儿没办法细说,只是点了点头。 左岩整个人都慌了,若说遥楚完好无损,他们杀出去都没有太大问题,可是遥楚却怀孕了,加之追兵无数,万一遥楚有个意外,他万死难辞。 “我没事。现在是白天,我们目标大,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左岩点头。 好在左岩也在洛川待了一些时日,对地形还是比较熟悉,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去处。 “这里是我一个朋友的住处,他暂时不在,我们可以先躲避一下。” 这是一个很旧的宅子,看里面的布置,主人一定不富裕,好在打扫的很干净。 青儿扶着遥楚坐下,便去找水,客堂中就剩下遥楚和左岩。 “左大哥,你有朋友在洛川?” “我曾跟你说过,我们左家是天族的人,而你可能是我们天族的主人,这个宅子是我们左家在南晋的一个联络点。” 遥楚没有想到随口一问,居然问出了这样的情况,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左肩有四个分支组成,分散在四个国家,目的就是为了寻找我们天族的主人,而我那一脉是在楚国,世代守护楚国君主,同时暗中寻访主人下落。” 遥楚被左岩那口中的主人灼的浑身难受。 可是左家也许能让她了解到更多关于玄界的消息。 “你去信,家中可有回复?” “这种事情不敢去信,所以便让我这个旁支朋友亲自回去。” 而搜寻遥楚等人的官兵并不放弃,不但加派了人手。 他们也知道,到了夜里,凭借遥楚的武功,要逃脱不是问题,所以还鼓动百姓们挨家挨户的搜索,企图在最快的时间将他们找出来。 而天还没有黑,遥楚就将左岩和青儿叫来,准备出发。 “主子,现在天还没黑,目标大。” “他们肯定也以为我们会到了夜里才走,所以夜里肯定比现在人更多,趁着现在他们还在搜查,我们反倒更容易。” “遥楚说的有道理。只是你的身体……” “没事,我只是有孕,又不是有病。” 可是到了城门口,遥楚才知道自己的打算早就被凤展看破了。 所有的城门制高点全部都被弓箭手占领了,根本就出不去。 可是他们暂住的地方很快就要搜过来了,也回不去。 加之天『色』要黑了,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他们可能很快就会被发现,届时可是『插』翅难逃。 “主子,婢子去引开他们,左统领带主子离开。”青儿咬牙说道。 “不,我去,你带她离开。”左岩道。 “你们谁都别去。” “可是……”青儿和左岩都不甘心。 “凤展就算抓了我,也不会轻易把握怎么样的,你们落到他手上反而会成为威胁我的筹码。” “那如何是好?”青儿急的团团转。 突然一阵咔嚓声响起。 是青儿跺脚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角落的摊位,木质的棍子被她一脚踩断,发出咔嚓的声音。 “谁,谁在那里。” 街道上到处都是巡逻,听到动静的都围了上来。 眼见着要被瓮中捉鳖,突然三人身后的门被打开了,两只手从里面伸出来,将三人给拖了进去。 接着,丫鬟抱着一只猫放到远处,无声的将门关上。 青儿正要说话,女子迅速的捂住她的嘴巴。 外面的人搜索过来,发现是一只猫,骂骂咧咧的几句就散去了。 女子这才拍了拍心口,显然也被吓得不轻。 遥楚这才有机会看女子的容貌,年纪二十出头,穿着一身朴素的青衫。 而她们所在的是一个小院,小院不大,却布置的很美丽,很多楚国长见的花朵在这里盛开。 “多谢救命之恩,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是你?”青儿倒是一眼认出了眼前的女子:“主子,她是莫家的郡主。” 莫家的郡主,遥楚有点印象,曾经这个郡主求见过她,不过被凤景澜给拦下来了。 第451章 沦为阶下囚 可是莫家的郡主怎么会出手相救? 带着疑『惑』,遥楚跟着郡主进了屋。 “寒舍简陋,请遥楚公主不要怪罪。” “怎么会,郡主客气了。” “你们先随我来,后院有个地窖,你们可以暂时藏在那里,高将军生『性』多疑,一会肯定会有人再来查探的。” “有劳郡主了。” 三人刚刚藏起来不久,门就被敲响了,来人果然是高将军,还特意搜查了一番,没有发现异常之后才离开的。 遥楚听不清外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听到有杯盏碎裂的声音和女人发怒的声音。 待三人被带出来,已经月上三竿,郡主虽然竭力掩饰,但仍然看得出来很不好。 “郡主,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我等这就离开。” “别,跟你们没有关系。”郡主说道。 “这是我跟他的私事。” 既然是私事,遥楚也不便多问。 虽然莫郡主出手相救,但是遥楚也不想连累她,只打算休息一下,看天亮之前能否寻到离开的机会。 可是半夜的时候,小院就被包围了。 莫郡主显然非常意外。 小院已经被搜过了,所以肯定不会被发现,肯定有人告密,青儿首先怀疑的是莫郡主。 青儿一把抓住了莫郡主:“是不是你跟姓高的告密了,你说跟他有私事,是不是你们狼狈为『奸』。” 莫郡主连连摇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青儿气的要死,将莫郡主甩开:“南晋真没有一个好东西。” 莫郡主忙解释:“遥楚公主请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告密。” “你还敢狡辩,信不信我我在你脸上划一道。”青儿恶狠狠的说道。 “青儿,不得无礼,不是她告密的。”遥楚笃定的说道。 莫郡主对遥楚的信任十分感动:“多谢你愿意相信我,我确实没有出卖你们,我救你们是因为妖魁。” 这个答案让遥楚等人都很意外。 原来这莫郡主并非姓莫,而是姓岳,她的母亲是先皇的堂侄女,只是岳家人都没有了,她便由莫家抚养。 莫郡主,不,应该是岳郡主,她今年二十二岁,嫁过两任丈夫,都英年早逝了。 她沮丧的时候遇到了妖魁,然而却被高将军向皇上请旨赐婚,岳郡主不想嫁给高将军,自然也没办法跟妖魁在一起。 莫家却总是希望她嫁给高将军,索『性』跟莫家闹翻了,自己搬出来。 “你救了我们,我们也不能连累你。”遥楚突然这样说道。 岳郡主有不好的预感,可她还没有说话,就被遥楚给打晕了。 丫鬟惊呼的声音还没有传出,也被青儿一掌劈晕了过去。 “将她们两人绑起来。” 青儿点头。 外面已经传来的不耐的声音。 “东方遥楚,本将知道你在里面,出来吧,你们是逃不掉的。” 遥楚抬脚就往外走。 “主子,不要!” “遥楚,我去!” 遥楚轻轻的摇头,嘴角噙着笑意:“出去吧,看看他们到底能把我怎么样。” 门被打开,高将军起码带了三百人围在外面,还有对面楼上的五十多弓箭手。 “可真是看得起我啊。” “遥楚公主分量重啊。”高将军又看向遥楚身后,并没有发现岳郡主,怒声质问:“你们把郡主怎么样了?” “自然是杀了。” “你!你敢!” 遥楚悠悠一笑,迎着夜风,她飘飘然恍若谪仙。 “我有什么不敢的。” 高将军气的红了眼睛:“来人,将他们拿下。” 随着他大手一挥,的弓箭已经脱手,五十多只箭向遥楚飞过来。 遥楚右手挥出,天蚕丝自她的手中飞出去,待箭矢来到她面前,她将天蚕丝卷成波浪,那一根根箭矢便都被她卷了起来。 然后她再往对面狠狠的掷出去,对面楼顶哀号声顿时此起彼伏。 高将军的脸『色』黑如锅底。 “就这点本事吗?”遥楚冷嘲。 “来人,都给我上。” “不想死的尽管来,今日我东方遥楚就大开杀戒。” 在场的人基本上都听说过这未来太子妃的威名,据说她的武功不比太子弱多少,曾一己之力拿下四皇子和柳元帅。 高将军阴冷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咬牙切齿:“你确实厉害,但是你今天跑不了,你看看那是谁。” 遥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三个人被绑缚在对面的二楼上。 白衣的女人发丝微『乱』,但是一如既往的雍容,就连被堵着嘴巴,她也自有一股风姿。 另外还有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她过一天老一天,现在看起来已经六十来岁了。 另外一人正是孔未。 “娘!乔长老,孔七叔。”遥楚的眼眸瞬间危险的眯起,整个人都散发着冰凉。 “幸好皇上早有准备,否则还真是拿不下你呢。” 遥楚死死的盯着高将军,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而高将军正沉浸在兴奋中,根本没有想到遥楚会突然出手。 一股黑『色』的厌恶散去,高将军周围的二十几人全部倒地抽搐,不一会就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高将军脸『色』大变:“你,你干了什么?” “自然是下了毒。” 遥楚话音一落,高将军脸『色』一变,喷出一口黑血,捂着胸口倒地不起,四周的人都吓呆了。 他们不是没有见过毒『药』,也不是没有见过中毒的人,可是这么快,这么猛的还是第一次见。 他们看着遥楚的目光充满的忌惮。 “你,你……” 遥楚突然出手,天蚕丝打在高将军的下巴上,他疼得长开了嘴巴。 一颗『药』已经顺着高将军的喉管滑了进去。 高将军脸『色』大变:“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遥楚冷冷的扯了嘴角:“解『药』,不过只能暂时压制毒『性』。” “若是他们五人失去半根头发,你的死相就跟他们一样。” 高将军服下解『药』,发现自己好像一下子又好了,若非地上二十多具毒发身亡的尸体在,他几乎都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公子云的毒,我想这个世界上无人能解。” 公子云三个字像是给高将军上了枷锁,天下人谁不知道公子云乃医毒双绝,他的毒,除了他自己,无人能解。 高将军咬了咬牙:“来人,将他们带走。” 遥楚被关进了皇宫中的地牢中,并没有跟云夫人等人关在一起。 好在遥楚给高将军用了毒,虽然救不了云夫人他们,好歹能知道他们的消息。 遥楚也抱着既来之则安之心态。 静下来之后,遥楚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撸了一遍,也就知道是老对手要对付她。 既然对方没有要她的命,肯定有别的目的,遥楚也不着急。 唯一的缺点就是她的天蚕丝被搜走了,手脚也被上百斤的玄铁链子锁住,行动有些不便。 不过,有一个有意思的情况,那便是遥楚觉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功力好像又上升。 这里是天牢,最不缺的就是亡灵,所以魂煞这种东西很是充足,遥楚疯狂的吸收着这里的魂煞。 “娘亲……”忽然一道声音传入不遥楚的耳中。 “谁?” “娘亲,孩儿在娘亲的肚子里。” 我肚子里? 遥楚被吓了一跳:“出来,不要装神弄鬼。” “娘亲不记得孩儿了吗?我就是你体内的煞灵哦。”声音软糯如孩童,不由得联想到一个白生生的大胖小子。 “煞灵?你在我肚子里,这是怎么回事?” 孩童咯吱咯吱的笑了两声:“娘亲记得我就好,孩儿以为娘亲把我忘了呢。” “你是我孩子?那我的孩子呢。”遥楚不禁慌『乱』起来。 难道她的孩子已经…… “娘亲不要着急,孩子现在已经没事了,之前你和那个坏男人伤到了她,我不得已附身在她的身体上,还请娘亲不要怪我。” 遥楚刚刚平复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在遥楚看来,煞灵就好比有意识有灵智的厉鬼,它附着在自己的孩子身上,那自己的孩子不就变成鬼了吗。 听到遥楚的心声,煞灵柔软的童声有些愧疚。 “对不起,娘亲,没有来得及跟你商量,这孩子乃是至灵至纯之体,乃是天地间所有邪物的大补,所以我不得已附身在她身上,原本只是想掩盖她身体中的灵气,可是没有想到,我进去之后就不能出来了。” “什么?那怎么办。” “娘亲不要着急,我之所以不能出来是因为孩子才刚刚孕育不久,我力量也不足,若是我强行出来,可能会有损孩子的灵智,待她渐渐长大,有自己的灵智,我也有足够的能力,便可以出来。” 遥楚还是有些担心。 “你确定能不伤害孩子吗?” “当然确定,娘亲放心吧,我在她体内不仅可以保护她还能隐藏她的灵气。” “如此就好。” 遥楚呼出一口浊气。 “是不是只要我吸收足够的魂煞,你就会越来越强大。” “正是如此。” 遥楚得到肯定的答案,便马不停蹄的开始吸收周围的魂煞。 而在遥楚肚子里面的煞灵却更加心虚。 它没有告诉遥楚,它等了太多年,总算又等到了这一天。 曾经它在孩子和责任面前,选择了责任,牺牲掉了这个孩子,如今历经万年,这个孩子又回来了,它要不惜任何代价护她周全。 同时,它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遥楚,此生绝不! 每天,天晓和天虎会轮流来给遥楚送食物,这两人跟遥楚都有过过命的交情,虽然凤展认定遥楚是楚国派到南晋的『奸』细,但两人心中还是相信遥楚的。 遥楚也不同他们讲话,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觉和练功,到后来,练功和睡觉都分不清了,因为哪怕是睡着了,遥楚也能感觉到魂煞拼命涌进遥楚的身体。 遥楚的精神越来越好,功力越来越强,上百斤的铁链在她的身上也越来越轻。 煞灵也不再叫煞灵,遥楚想给他娶一个名字。 但是煞灵觉得遥楚娶的名字都好娘,最后他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九卿。 这个名字才更娘吧。 遥楚正在问九卿孩子的情况,凤展却突然出现了。 “你在跟谁说话?”凤展厉声质问。 遥楚睁开眼睛,看见是他,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这里就我一个人,如果我在跟我的同伙说话,你信吗?” “你!”凤展勃然大怒:“东方遥楚,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遥楚这次眼睛都懒得睁开:“能换句话吗?你以为这样我就怕了你?你觉得我会怕吗?”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你应该知道我擅长什么,所以别考验我的耐『性』。” 遥楚唰的睁开眼睛,眸中是刺骨的寒冷,凤展被惊了一跳。 丢了脸,凤展勃然大怒:“东方遥楚,你以为还有凤景澜护着你吗?你以为这是在外面,你还能有一身武力吗?我告诉你,你现在只是个阶下囚。” 遥楚冷冷的扯了扯嘴角:“要试试吗?”遥楚抬手,三根银针出现在她的手中,凤展猛地后退了一大步。 遥楚被关进去的时候,他派人搜走了她所有的武器,没想到她身上居然还有银针。 但是凤展何其在乎颜面,自然不能表现出他的畏惧。 “你动朕试试,你就不怕朕杀了那五个人吗?” 遥楚冰冷的视线扫过凤展。 “若非因为他们,你早就死了。” “你敢杀朕。” 遥楚顿觉失笑。 “你问这种问题不觉得太弱智吗?我不就是为了你南晋的江山来的吗?不杀你怎么夺取南晋的江山?” 凤展勃然大怒:“你果然是为了南晋的江山,说,运河上的事情是不是也是楚国干的,你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上官家和莫家是不是都是你构陷的?太子在哪里,柳家和凤凯旋是不是你取信朕和太子的工具。” 遥楚觉得话题有点无聊,可也不好喊他滚蛋,于是决定站起来活动活动。 “朕问你话呢。” “你问了这么多个,我也不知道该回答你哪一个?” 凤展磨牙:“全部。” “全部啊……”遥楚偏着头想了想:“你不是都已经证据确凿了吗?干嘛还问这种幼稚的问题,我若说不是我做的,你也不信不是。” 第452章 被威胁 “东方遥楚,你休要跟朕打哑谜。” 遥楚不再回答。 凤展气的吹胡子瞪眼,奈何遥楚就是不松口。 “把人给朕带过来。” 遥楚一愣,看过去,是天狼押着被捆绑着的云夫人走了过来,天狼的长剑架在云夫人的脖子上。 “难道你们就没有其他招式吗?”遥楚满脸杀意的质问。 见遥楚总算变了脸『色』,凤展眸中闪过一丝得逞:“只要招式有用即可,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一切,否则只要我一声令下,这个女人就血溅当场。” 遥楚狠狠的磨了磨牙。 “好,我只说一遍,除了上官家和莫家的事情于我有关,其他的与我无关。”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凤展根本就不相信,给天狼递了一个眼『色』。 天狼得令,看了一眼遥楚,只是犹豫了一下,一巴掌就甩在云夫人的脸上。 云夫人被打的偏头,脸上迅速红了起来,天狼的长剑也不小心划破了云夫人的脖子。 云夫人被堵住了嘴巴,只发出很微弱的闷哼,而这一记闷哼仿佛一记重锤敲打在遥楚的心上。 宠她入骨的师傅,爱她入骨的母亲,天下人敬仰的神医,高贵的能跟仙人一争尊容的云夫人居然被人甩了耳光。 遥楚看着云夫人散『乱』的发髻,还有脸上的淤青,脖子的血痕。杀意磅礴。 “凤展,你该死!” 遥楚被捆住的右手猛的抬起,屈指成抓,她的手仿若一股巨大的黑洞,天狼手中的那柄长剑转瞬落到了遥楚的手中。 剑光如同闪电般,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外面已经血溅三尺,天狼被她一剑劈成了两半。 一切来的太迅猛了,甚至天狼裂成两半的时候,他还能呼吸,只是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遥楚第二剑已经来到了眼前,天狼变成了四块。 甚至他的头掉在地上的时候,眼珠子还在转动。 凤展和其他人几乎都傻了,腿肚子打着哆嗦,可挪不动半分。 遥楚扬起带血的剑,脸上挂着嗜血的笑容。 她看着顺着长剑留下的血,像是看到了美味,陶醉的呼吸那股香味。 “没想到鲜血竟然如此的美味,你们要不要一起尝尝……” “啊!魔鬼,魔鬼……” 高将军见事情不对,扯着已经瘫软的凤展匆匆离去。 “最好别让我知道你动她们,否则……”遥楚的话音一落,遥楚手中的剑应声飞出去,砸在高将军的后脚跟上。 他往前走的脚步一顿,跌了一个狗啃泥,也将前面的凤展给扑倒了。 所有的人走后,遥楚顿感小腹一阵疼痛。 虽然她功力增加,可是手上是上百斤的玄铁,难免耗损太大,可能动了胎气。 “娘亲,宝宝没事,你放心。” “好。” 遥楚躺下休息。 同时心中更加挂念凤景澜的下落。 凤展说凤景澜还没有消息,那是不是说他可能出事了。 不,他不会出事的,他现在的功力,没有人能轻易伤的了他,他应该只是被绊住了。 定是彩衣阁,君七说凤景澜就是追着彩衣阁的那个女人消失的。 距离南晋千里之外的出云山庄。 凤景澜一直紧紧的追着沁夫人不放,从南晋追到北凉,从北凉追到西疆,又从西疆追到楚国,来到这无尽山脉,出云峰峰顶。 这里一年四季都被冰雪覆盖,放眼望去是一片雪白。 凤景澜对出云峰并不熟悉,他最多也是上到出云峰的半山腰,在那里遇到了得知楚流云娶波娜娜而失控的遥楚。 此时的凤景澜眼窝深陷,下巴上满是胡渣,身上的衣服已经辨不清眼『色』,甚是狼狈。 “你引我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沁夫人笑了笑,拨开凤景澜手中的雪蝉:“你不是想知道卿絮的事情吗?她就在里面。”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凤景澜不屑。 “是真是假你自己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沁夫人环着胸:“你该不会是不敢了吧,你怕你真的想起卿絮痛不欲生吧。” “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 “哈哈哈。”沁夫人好像听到了巨大的笑话似得:“你若是不相信你会追我几千里吗?” “你若想做一个缩头乌龟,抱着替身过一辈子,我可以帮你,我帮你杀了卿絮,让她从这个世界是永远的消失。” 沁夫人开始的时候还笑着,话还没有说完,脸『色』就变了,提着剑作势就要冲过去。 凤景澜一个闪身,雪蝉打退了沁夫人的长剑。 沁夫人笑意盈盈的收回长剑:“下去看看吧,找回你的记忆,找回你的使命。” 沁夫人说完,很快就消失在了冰天雪地之中,徒留凤景澜一个人望着远处。 沁夫人一走,凤景澜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雪地中。 卿絮,卿絮,为什么这个名字就像是刻在他的骨子里呢。 一路上,他有想过沁夫人是在骗他,可是有些东西一旦想起来就像是刻在脑海中,根本就忘不了。 或许他一下去,被他关在最深处不断记忆会复苏,里面有他需要的所有答案,还有卿絮。 可若是真的想沁夫人说的那样,那遥楚…… 或许他可以不下去,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他只爱遥楚,没有卿絮。 这个决定哪怕他只是假设一下,心口都那么疼。 卿絮,卿絮…… 一滴眼泪顺着凤景澜瘦削的脸颊滑落到雪地里。 “阁主,他下去了。”沁夫人远远的看着凤景澜的身影消失在悬崖处,兴奋的几乎跳起来。 白玺淡淡的嗯了一声,仿佛是早已预料好的。 “阁主,你为什么要让我这样跟他说话,卿絮到底是谁?” 白玺背负着双手,久久才道。 “事到如今,也是时候告诉你了。你来自水族,定然知道金族,木族,水族,火族,土族,瑶族,神耳族,苗族的来历。” 沁夫人点头:“自然知道,这是每个隐世家族的人都清楚的,五族便是被惩罚的神族后裔,三族则是几近灭绝的魔族后裔。” “不错,你可知卿絮是谁?” 沁夫人摇头。 “卿絮便是魔尊唯一的女儿,魔族公主。” “什么?”沁夫人捂住了嘴巴:“那凤景澜怎么会知道魔族公主?” 白玺望着远方,原本透出的一缕霎时就没有了,整个人陷入无边的黑暗。 “凤景澜是你们神族如今的主子,神尊。” “什么?”沁夫人整个人都吓得坐在地上。 “这不可能,她是岚香跟凤展的儿子,怎么可能是神尊,而且神尊不该是在玄界吗?怎么会在这里。” “他来这里自然是有目的的,否则你以为这区区天启大陆只能神尊压制修为和血脉来遭罪吗?”白玺悠悠的说道,语气不屑又嘲讽。 “不,不,凤景澜是神尊,那,那我……”沁夫人整个人都吓傻了。、 若凤景澜真的是神尊降临,那她干了什么?她嫉妒岚香,并害死了岚香,最终害了凤景澜,若凤景澜知道这一切,她可还有活路。 “阁主,你……你是故意的。”沁夫人这才醒悟过来。 她是被这个男人蒙蔽了,这个男人利用他对付神尊! “你不是说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吗?”白玺凉薄的呢喃。 “你的神尊不是没事吗?” “不,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沁夫人终于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白玺仰头大笑,笑声震动的山河都在颤抖。 “你会知道我是谁的,但不是现在。” “疯子,疯子,我不要再相信你。”说罢沁夫人转头想逃。 她跟着白玺,爱慕白玺是不假,他也愿意利用隐世家族帮白玺得到一些他想得到的东西,但是并不包括赔上自己和隐世家族的『性』命。 神尊,那是不死不灭的存在,一个手指头就能灭了他们,就算白玺兑现诺言,实现她长生不老的梦想,可也抵不住神尊一怒。 “你不觉得太晚了吗?若是神尊知道杀她母亲,害他中毒的人就是他的亲姨母,他会怎么做?” “现在还加上一条,利用魔族公主迫害魔尊,你说这些罪名会让你怎么死?” 沁夫人抱着头,跌坐在雪地中。 “你没有退路了,你只能帮我,只有我赢了,你才能安全,甚至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当初承诺给你的长生不老,不死不灭也能如愿,如何?” 事到如今,岚沁根本就没有任何退路。 白玺将一个瓶子交给岚沁之后,就往前走,他走的很慢,很慢,亦如这漫长的一万年。 待他就要消失在沁夫人的眼前时,他摘下了斗篷,留给沁夫人一个后脑勺。 岚沁握着瓶子,望着白茫茫的雪地,却看不到路。 那就只有跟着带路的人走了,于是她跳了下去。 下面有一个平台,设置了古老的阵法,阵法已经被破坏了,但是依然看得出来是什么阵法。 这些阵法出现在他们五族的古籍上,岚沁更加确信了凤景澜的身份。 神尊,那是她都不敢仰望的存在啊。 雪洞中,果然如白玺预料的那样,凤景澜因动用封印力量,已经昏厥了过去。 岚沁慢慢的走进,她心中担心凤景澜会不会突然醒过来,她想逃,可是她没得选择。 岚沁握着瓶子,瓶子里面装的是血。 白玺没有告诉过她,这是谁的血,但是岚沁已经猜到了。 这是东方遥楚的血。 若白玺策划的这场阴谋是针对神尊和魔族公主的,那么东方遥楚的身份是什么? 为什么她的血可以唤醒凤景澜的力量和记忆呢。 看着昏『迷』不醒的凤景澜,看着手中的血瓶子,岚沁忽然就淡然了。 她嫉妒了岚香一辈子,嫉妒她的才华,嫉妒她的美貌,嫉妒她的爱情,她杀凤景澜不也是因为嫉妒岚香吗? 若是凤景澜恢复记忆,他和东方遥楚应该都会无比的痛苦吧。 哈哈哈,看着你们痛苦,我就开心了。 岚沁小心翼翼的将鲜血灌到凤景澜的嘴里,生怕少了一滴,作用不够,痛苦不够似得。 最后还融化了一团雪给凤景澜喝下,冲淡他嘴里的血腥味。 凤景澜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好像几百年,好像几万年。 梦里他叫轩辕绝,是神尊这一届的神尊,他挚爱的女人叫卿絮,而他却亲手杀了卿絮。 卿絮连带着腹中的孩子魂飞魄散,消失在茫茫的星海中。 有一种爱,直到失去,才明白。 他找了近万年,也未能找到卿絮残破的魂片。 直到他找到了青鸟的下落。 青鸟是圣魂使,有强大的引魂之力,他可以通过青鸟的引魂之力召唤卿絮的魂魄,使卿絮复活。 所以他压制了力量和血脉来到了天启大陆。 而遥楚便是青鸟的转世,她体内有巨大的引魂之力。 只要利用遥楚体内的引魂之力就能召唤回卿絮的魂魄。 “不,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凤景澜猛然睁开眼睛。 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身下有些冷。 好像是在做梦。 凤景澜甩甩头,总是做这些奇奇怪怪的梦。 突然,凤景澜愣了,他的手『摸』到了一个有棱角的东西。 凤景澜定睛一看,是一个冰棺。 昏『迷』前所有的记忆蜂涌进他的脑海中,以至于他伸出去的手无比的颤抖。 冰棺中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跟遥楚的年纪一般大,她穿着火红的嫁衣,嫁衣的颜『色』,款式都跟他给遥楚准备的一模一样。 女子有一张让他无比熟悉的脸——雪芽。 “不!”凤景澜后退一步。 雪芽?遥楚? 还是——卿絮…… 一瞬间,凤景澜的心剧痛无比,痛的他跌倒在雪地中。 这不是梦,我不是在梦里。 我是轩辕绝,我是神尊,而她是他苦寻万年的挚爱。 “卿絮……” 凤景澜打开冰棺,直到将卿絮抱入怀中,凤景澜痛哭出声。 “啊!!!!!” 卿絮,我找了你一万年,终于找到你了。 一万年,我欠你一句道歉,欠你一句后悔。 可你怎么这么绝情,要选择那样陨落的方式,都不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你醒来啊,我把魔族赔给你,我把一切都赔给你,我不要什么一统天下,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第453章 男宝宝还是女宝宝 “啊!”遥楚忽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天还没有亮,她『摸』了『摸』脑门,全部都是汗水,身上也都湿透了。 没来由的,遥楚一阵心慌。 难道是凤景澜出事了么。 遥楚没办法知道凤景澜的消息。 醒了也睡不着,遥楚索『性』开始练功,虽然她无法帮到凤景澜,起码不要让他挂念,她和宝宝会好好的等他回来。 可是不论遥楚怎么修炼,总是集中不了精神,往日蜂拥而来的魂煞今日怎么也不受控制。 索『性』便放弃了。 “九卿,你在吗?” “我在的,娘亲,既然不能集中精力,就休息休息,不要勉强。” “为什么你的声音不对?” 九卿一阵心虚:“没有啊,娘亲你听错了,我挺好的,宝宝也挺好的。” 宝宝,宝宝,她和凤景澜的宝宝。 想到凤景澜总是执着是女孩,遥楚突然也想知道孩子的『性』别了。 “你既然跟宝宝呆在一起,可知道宝宝的『性』别呢?” 九卿一下被问的愣了,半晌没有回答。 男宝宝还是女宝宝? 凤景澜喜欢的是女宝宝,是不是就不喜欢男宝宝呢,若是他因为宝宝的『性』别疏远遥楚,会不会对她好一点。 “九卿,你在吗?” “娘亲,是个弟弟呢。” “真的吗?”遥楚惊喜道。 “男孩好啊。” 九卿咯噔一下,难道遥楚不喜欢女宝宝,那生下来会不会被嫌弃啊。 “娘亲不喜欢女宝宝吗?” “男宝宝,女宝宝都喜欢,你不知道凤景澜太可恶了,他居然已经把女儿跟一个十三岁的男孩定了娃娃亲,要是女宝宝,不是要嫁给一个大叔吗?我舍不得,所以还是男宝宝好一点。” 九卿闻言沉默了。 自从遥楚以堪称残酷的手段杀了天狼之后,凤展也不曾再来找过麻烦,甚至连守卫这地牢的诸多高手也不敢再靠近牢门。 天晓没有在来送过饭,每次都是天虎过来,看遥楚的视线也是欲言又止。 他们几人从来都没有想过遥楚会活生生的将天狼劈成四半,哪怕天狼曾经对她不敬,可他们毕竟经历过生死。 她明明是有情有义的人,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残暴。 遥楚并不知道天虎的想法,就算知道了恐怕也无所谓,她从来都不是良善之辈,伤害她在乎的人,连凤景澜的爹都不行,何况是曾经对她不敬的人。 地牢的入口,十八人严密看守着。 突然年纪最小的守卫哆嗦了一下,抱着双臂打了一个机灵。 “这是夏天,怎么这么冷呢。” 旁边年长的面无表情的睨了他一眼:“习惯就好。” 另外一个瘦的跟猴儿似得男人嬉笑:“你新来的吧,冷是正常的,自从这女人进来之后,地牢就变得阴冷了许多,最开始的时候只有晚上,后来白天也是这样。” 年小的人浑身哆嗦了一下:“这女人究竟是什么人,这么邪门。”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她可是……” “嗯哼。”年长的人瞪了他们一眼:“不该你们知道的,就不要瞎打听,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识过遥楚被玄铁捆缚还能杀人的手段,瘦子也不敢在说话了。 “有人来了。”年长的人喊道。 众人便都抬头挺胸,提高警惕。 看见为首的人,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携带。 “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高冷的点了点头:“将牢门打开。” 守卫都『露』出了迟疑的神『色』:“皇后娘娘恕罪,没有皇上的旨意,末将不能打开牢门。” 皇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给迎春递了一个颜『色』,迎春拿出了一枚令牌。 看到令牌的一刹那,守卫的脸上满是慎重和恭敬:“皇后娘娘请稍等。” 不一会,年长的守卫就将地牢的铁门打开了。 皇后走进大门,突然停了下来,对身后的守卫说:“你们不必跟着本宫进去了,就守在门口吧。” “皇后娘娘,里面关押的人甚是凶狠,末将担心您的安危。” “她不会伤害本宫的,有事本宫叫你们。” 守卫这才恭敬的退下,可是心里却七上八下的,那女人的凶残可是触目惊心的,万一皇后有个好歹,他就是万死也不足以赎罪。 “皇后娘娘还挺自信,若是我要杀你呢?”凉悠悠的女声从最里面的牢房中传出来。 “本宫相信你不会的。”皇后笃定的说道。 “凭什么?”遥楚勾唇,『露』出嘲讽的表情。 “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这样做对你不好。” 遥楚抬眼看了皇后一眼,温度骤降。 “既然你也知道我是聪明人,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有些问题我不会回答你的。” “本宫来不是想要你承认哪些所谓的罪名,那些没有任何意义。” “那你觉得什么还有意义?”遥楚耸耸肩,无畏道。 皇后怔怔的看了一下遥楚,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太子的下落,太子已经失踪月余了。” 皇后虽然自私,但是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对凤展的子嗣好。 不管皇后对她做过什么,但她们同时爱着同一个男人。 遥楚的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我并不知道他的下落。” “不可能。”皇后断然不信。 “他是追着上官飞絮失踪的,上官家被你陷害,你肯定不会放过上官飞絮,如今南晋内忧外患,你是不是要对他下手了?然后里应外合攻打南晋。” 遥楚看着皇后,目光无波无澜。 “你走吧,我不知道他的下落。” 皇后似乎没有想到遥楚会这么决然的拒绝她的提议,一时没反应过来。 待她发现遥楚转过身不再理会她的时候,她勃然大怒。 “东方遥楚,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女人,本宫真是看错你了,你究竟将太子藏到哪里去了,你口口声声说你爱他,你就是这样爱他的吗?你利用他帮你得到了楚国,还利用他帮你背叛南晋。” “你倒是躲在这里享清福,有楚国给你出头,可你知道外面文武大臣都怎么说太子吗?百姓们怎么看待太子吗?” 遥楚冷笑着看向皇后:“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现在百姓们直言你是祸国妖女,本宫想让你修书一封给轩帝,退婚。” “退婚?”遥楚被皇后这个奇葩的想法给逗乐了。 “不错,这样才是对太子最好的,如今你是楚国『奸』细这件事已经闹的人尽皆知,文武大臣和百姓都联名上书,让你滚出南晋,如今太子失踪,若是你真的爱太子,便修书一封,除非你想让太子失去他的储君之位。” “够了!”遥楚冷声置地。 目光如炬的看着皇后:“我爱他有我自己的方式,轮不到你来置喙。” “我告诉你,我嫁给他,不是嫁给他的身份,而是嫁给他这个人,他除了不是太子,还可以是我楚国的附马,而且我相信他,即使失去太子之位,也不会同意退婚的。” “东方遥楚,你非要这么自私吗?” “这才是爱情!” 皇后气的咬牙切齿:“东方遥楚,本宫看错你了,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后悔说出这五个字。” “绝不会有那一天的。” 若世界上真的只能相信一个人,她知道一定是他。 若世界上真的有人不会伤害她,她相信一定是他。 皇后气匆匆的离去,地牢又恢复了宁静,静的好像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凤景澜,你在哪里,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遥楚陷入悠远的思绪中,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悄悄的靠近过地牢的大门,待她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化功散!”遥楚脸『色』微变。 遥楚是百毒不侵的身体,但是她却在楚流云的手上吃了化功散的亏,那一次她和凤景澜差点都死在楚流云的手上。 所以遥楚对化功散很是忌惮。 “看来你这东西真的挺管用的。”一道骄傲的声音从地牢的入口传来。 待来人走进,却是凤紫馨和天香。 “是你们。”遥楚暗暗磨牙。 “正是我们,怎么样,化功散的滋味不错吧,任凭你医毒双绝,你也『逼』不出这化功散,而且引以为傲的高深武功也会被化为虚有。” 凤紫馨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酣畅淋漓,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遥楚坐在椅子上,浑身虚软,却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 都说百毒不侵的人都曾经无『药』可救过,遥楚既然在化功散上栽了一次,就不会再栽第二次,况且她已经能熟练掌握各种属『性』的心法,想要必出化功散,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九卿,护着宝宝,我要『逼』出这化功散。” “好的,娘亲。” 而这一切,天香却并不知道,天狼死后,她憔悴不堪,她现在心里眼里都是要给天狼报仇。 “你别白费力气了,今日我就要提狼哥报仇。” 凤紫馨抬手:“来人,将天牢门打开。” 守卫一时不敢:“公主,这女人凶悍异常……” “本公主说开就开,哪那么多废话。”凤紫馨打断守卫的话:“如今她手无缚鸡之力,蹦达不起来。” “可是……”守卫还是迟疑。 “快点,没用的东西。” 守卫也不敢再迟疑,掏出钥匙,打开了牢门。 “公主,那末将先下去了,有事您叫一声。” 凤紫馨不耐的摆手,带着天香走了进去。 绕着遥楚走了两圈,凤紫馨跟一只刚下了蛋的母鸡似得得意。 遥楚没有丝毫反应,可脑门上的虚汗出卖了她此刻的虚弱。 “呦呦哟,都说了别白费功夫了,没用的。” 遥楚还是不理会凤紫馨,凤紫馨怒了,一巴掌甩在遥楚的脸上。 那一巴掌凤紫馨几乎用尽了力气,遥楚也从椅子上摔了下去,她只能尽量护着肚子。 膝盖和手肘嗑在地上,传来火辣辣的痛,遥楚睁开眼睛,怒瞪着凤紫馨,若是她现在有半分力气,定要将凤紫馨撕了。 凤紫馨见遥楚摔倒,惊呼一声,连忙去搀扶。 “怎么这么不小心,疼吗?” “滚开。”遥楚想推开凤紫馨,但是挥出去的手软的跟棉花似得。 凤紫馨二话不说,抬手又给了遥楚左脸一巴掌,看着这张美丽的脸上都是她的巴掌印,凤紫馨真的好痛苦。 “看吧,这就是给脸不要脸的下场。” 凤景澜发髻凌『乱』,无力的撑着身体:“凤紫馨,有本事杀了我,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还能嘴硬,要知道嘴硬的人一般没有什么好下场,天香,你不是要替天狼报仇吗?动手吧,让本公主看看是她的嘴硬还是你的拳头硬。” “是,公主!” 天香看着遥楚,目中充满的恨意。 她喜欢天狼,天狼也喜欢他,可是因为种种原因他们还未表『露』心迹,本想着这次太子和遥楚大婚之后她答应天狼,可是没想到现在阴阳两隔。 遥楚也盯着天香,危险的眸子微微眯起,目光中满是渗人的杀意。 遥楚在运河上那场屠杀在天香的脑海中浮现,她本能的颤抖,那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惧怕。 “还不动手,你不是要替天狼报仇吗?”凤紫馨催促道。 “想想天狼,你们本可以相守一生的,可是他却死在了这个女人的手上,死无全尸,他不甘的眼神,他绝望的眼神,他滚烫的鲜血。” “啊!别说了,天狼,天狼。”天香抱头痛苦的喊叫。 “天香,别愣着,天狼让你帮他报仇呢,打死这个女人,打死她。” 天香双目赤红,充满的恨意,看着遥楚,就像是厉鬼。 “是你杀了狼哥,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啪啪啪”响亮的巴掌甩在了遥楚的脸上,打的遥楚眼冒金星。 不一会,遥楚的嘴角已经渗出了鲜血。 整个人趴在地上,再也没有力气撑起身体来。 而天香在打了遥楚之后,整个人都是懵的,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她那双颤抖的手。 “没用的东西。”凤紫馨啐了一口。 “来人,将这个女人绑在椅子上,既然你打够了,该本公主了,本公主要为四哥和柳姐姐报仇。” 凤紫馨口中的柳姐姐,正是柳夫人的女儿,凤凯旋落败之后,柳家被抄,柳小姐一根白绫寻了短见。 第454章 天牢危机 凤紫馨的手下搬来了四个火炉子,让有些阴冷的地牢多了几分火热。 遥楚半垂着眸子,后槽牙咬的紧紧的。 她必须要尽快将化功散给『逼』出来。 凤紫馨拿起一块烧的红彤彤的烙铁,问道:“东方遥楚,你这样任人鱼肉,本公主很不习惯,不如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你知道本公主会怎么对付你吗?不如你猜一猜,如果猜对的话,本公主就直接跳到下一个环节,让你少受点皮肉之苦。” 遥楚看也不看她。 “你不猜?不如本公主派一个人帮你猜猜。” 凤紫馨随手指了一下她的宫女:“你知道本公主要怎么对付这个女人吗?” “奴婢不知。”宫女垂头。 “随便猜,猜对的话有奖励,若是猜错的话本公主就用这烙铁招呼你。”说着就将烙铁往宫女身上放。 宫女吓得慌忙跪在地上求饶。 凤紫馨的『性』格她最是清楚,说杀人不眨眼也不为过,她身边的宫女每隔一个月就要换一波。 被换的宫女不是因为他们无能,而是会被凤紫馨用各种莫名的手段折腾死。 “奴婢猜测,公主要毁了这女人的脸。” “哈……”凤紫馨笑了一声。 “猜的不错。” 宫女暂时逃过一劫,松了一口气,奈何她还没有来得及站起来,滚烫的烙铁就印在了宫女的脸上,她惨叫一声,如疯了一般挣扎。 凤紫馨一脚将宫女踢到再低,宫女满地打滚。 “你猜的不错,不过那是本公主之前的想法,若是毁了她的脸,下个游戏就不好玩了,来人,你们将这个四个炉子放在链子上。” “东方遥楚,本公主要看着你享受痛苦,享受折磨,你说要多长时间你的四肢才会被这铁链子给融掉。” “到时候你就会成为一个没有手,也没有脚的怪物,哈哈哈哈……” 遥楚咬住下唇,她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可是这化功散『药』效甚猛,她一时根本无法将化功散全部『逼』出来。 手腕脚腕能明显感觉到玄铁传来的温度,渐渐的灼伤了她的皮肤。 凤紫馨站在面前不断的大笑。 “你求我,求我我就放了你……” 遥楚连一个眼神也吝啬给她,这激怒了凤紫馨。 “来人,给本公主加碳,本公主要将她烧死,烧成人肉干。” 手脚越来越痛,火辣辣的疼痛让遥楚满头大汗。 “娘亲,坚持住。”九卿在遥楚的肚子里面大喊。 铁链越来越烫,她手脚上的水泡都破了,水和血接触到铁链,发出滋滋的声音。 遥楚整个人像是水里面捞出来的似得,渐渐的,她觉得手脚好像都没有那么痛了,脑子怎么越来越沉重。 随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若是我这次不死,凤紫馨,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昏『迷』前遥楚这样在心底暗暗发誓。 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她会落在凤紫馨这个她从未放在眼中的小人物手中。 “公主,她晕过去了。” 凤紫馨撇撇嘴:“把人泼醒。” “哗啦啦”一桶水下去,玄铁链子发出滋滋的声音,有白『色』的雾气升腾,遥楚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醒来。 “公主,她没醒,应该是撑不住了。” “公主,若是将她弄死了,皇上那里不好交代,而且太子……” 凤紫馨可以不怕凤展,但是绝对不敢挑衅凤景澜的权威。 可是她阴毒的眼睛转了一圈,很快就想到了办法。 “本公主不会让太子哥哥帮她出头的,除非太子哥哥会不介意这个女人已经被千人睡,万人骑。” “可是公主,天『色』……” “那就快一点……” 没多一会,凤紫馨的人就从外面带来了十八个守卫。 凤紫馨的手下从早就准备好的食盒中取出了美酒。 “诸位看守地牢辛苦了,父皇命本公主犒劳各位,这是父皇赏赐的酒,本公主代父皇敬各位一杯。” “谢公主,谢皇上。” 守卫是不能喝酒的,但是凤紫馨打折凤展的旗号,这些人不能不信。 看着十八人将这加了料的酒都喝下去,凤紫馨的眼中燃烧着疯狂和兴奋,她仿佛看见了遥楚被这十八人凌辱的画面。 十八人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精力想必十分旺盛,就是不知道东方遥楚如今的身板是不是受得住,若是受不住这样死了,谁能说这跟她有关系呢。 “另外父皇命你们就在这牢房中看守,以防这个女人逃出去,记住,一定严加看守,不能离开半步。” “公主,那地牢的入口……” “放心,地牢的入口会有其他人看守。” 说罢,凤紫馨就带着天香和她的手下出了牢门。 “公主,这样会不会不妥……”天香问道。 凤紫馨冷眸一扫:“天香,你太心慈手软了,你要记住,东方遥楚是我们的仇人,对仇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凤紫馨的年纪其实比天香小太多,可是说出这话的时候,天香都以为凤紫馨是个活了几十年的人。 遥楚的牢房本来还算大,但是一下子进来了十八个大男人,变得很是拥挤。 牢门里面很热,刚开始的时候守卫们还以为是这里空间小,所以温度高,渐渐的都发现不对劲了。 一股火热从小腹疯狂的蹿起来,像是要将他们都燃烧似得。 脸庞,脖子,耳朵都红的发烫。 而且脑海中的意识也越发的模糊。 不断的有人脱掉头盔,解开铠甲,甚至脱掉裤子。 他们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在哪里,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觉得好热,好想要发泄。 他们在牢门口『摸』索着,向遥楚『摸』过去。 遥楚被困在手链脚链中间,而刚刚烧红过的手链和脚链都滚烫,尽管这些人暂时失去了理智,但是他们却本能的怕烫。 一时倒是朝着跟遥楚相反的方向去。 那里是被凤紫馨烫的昏过去的宫女。 宫女很快就被几只手剥干净了,身上的衣服,裤子都化作了碎片。 因为剧痛而晕过去的宫女被痛醒了,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更痛苦的事情已经将她淹没,整个牢房只剩下她残破的叫声。 凤紫馨看到这一幕,气的红了眼:“蠢货,后面,后面才是美人,不是去睡那个丑八怪。” 天香看得『毛』骨悚然,凤紫馨却很激动,根本就不想走。 其实遥楚在被泼了冷水之后就醒过来了,只是她太累了,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所以干脆闭上眼睛。 如今发生的这一切遥楚也都知道,只是她没有时间去关注,她要抓紧时间,『逼』出化功散。 “娘亲,加油,加油!”九卿在心中焦急的呐喊。 它才说过要保护遥楚,没想到真的危险来临的时候,它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感觉真的好挫败。 它只能拼了所有的力量保护好宝宝。 宫女的惨叫声越来越弱,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本就只剩下半条命的宫女已经死在了这群畜生的身下。 然而这群畜生并不打算放过她,还前仆后继的往她的身上扑过去。 可是十八个人太多了,有两个人被推了出来,两只手『摸』到了遥楚的腿。 遥楚脸『色』惨白如纸,越发焦急的运功。 差一点,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铁链的温度散去,遥楚就像是没有守护神兽的宝物似得,一旦她无法保护自己,她就会被这群畜生吞噬,骨头也不剩。 那两只手『摸』着遥楚的腿,慢慢的往上移动,很快就『摸』到了遥楚的腰。 越来越多的人往遥楚的方向围过去。 凤紫馨长着嘴巴,趴在牢门上,企图看清楚遥楚的惨状。 “对,就是她,扯她的衣服,把她脱光,把她压在身下……” 当那个男人就要『摸』到遥楚胸部的时候,遥楚猛然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珠子是血红的,仿佛在流血,紧着一股强劲的真气从她的身体里面爆发出来,将压在她身上的人全部都震飞出去。 一阵铁链的响声,遥楚如同杀神站在牢中,浑身都是血『色』的杀气。 有几个就要扑过来的男人被遥楚挥舞起来的铁链给直接拍死了,甚至有血肉从牢中飞到凤紫馨的嘴里,十八个人死了十个,其余八个都晕了过去。 凤紫馨完全被吓傻了。 天香先反应过来,拉着凤紫馨:“公主,快走!” 遥楚头发上都是血,四窜的真气让她整个人都像是要飞起来。 “想走,没那么容易。” 遥楚想追,可以她的四肢都受了伤,且都被捆缚住。 但是就此让凤紫馨离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遥楚右手猛的一震,右手铁链的另外一端直接从墙上扯了下来,然后铺天盖地的朝着凤紫馨砸过去。 凤紫馨感觉到一股致命的压迫,她本能的往后看,就看到那铁链子砸毁了牢门,向自己的头顶砸过来。 她惨叫一声,本能大于理智,就在要被砸的一瞬间,她往侧面走了半步,将天香给推了出去。 天香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被咋成了肉泥。 凤紫馨机会被吓疯了,连滚带爬的的往地牢外冲。 遥楚右手五指成抓,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制止了凤紫馨逃走的步伐。 凤紫馨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落到了遥楚的手中。 “你,你想要干什么。” 此时此刻,凤紫馨才算明白遥楚的恐怖之处,血『色』的眸子,白如雪的脸庞,冷如霜的视线,就算有人说遥楚要生吃了她,她都相信。 “我是公主,你若是把我怎么样,父皇不会放过你的。” “公主有如何?”遥楚的声音清婉,听不出愤,也听不出怒。 “凤帝我都不惧,可况是你?” “不,不要,我是太子哥哥的妹妹,你不能杀我,否则我太子哥哥不会放过你的,他更不会娶你。” “凤紫馨,我说过,不要招惹我,你怎么就不听呢。”遥楚轻飘飘的说着,语气中还带着一丝不听劝的无奈。 凤紫馨不知道遥楚要干什么,但是死亡的气息却离她如此的近。 遥楚冰冷的手掐住她的脖子,像鬼,而且是厉鬼。 “不要,不要杀我……” 凤紫馨哇的大哭起来,急着一阵悉悉索索的水声从凤紫馨的退下流出来,充满血腥之气的牢中又多了一股『尿』臊味。 “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不好的预感让凤紫馨惊恐的大叫。“不!” 遥楚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抬手将凤紫馨给扔到了炉子里面。 凤紫馨是头朝着炉子去的,头发挨着火炉,扑哧一声刺目的火焰在凤紫馨头顶绽放。 惨叫划破天际。 接着凤紫馨的衣服也着火了,她就像是一个行走的火球。 凤紫馨为了整治遥楚,只开了除了守卫的其他人,如今她就是叫破喉咙也没有人听得见。 好在凤紫馨还不算傻,不想被烧死就要灭口,她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借着地上粘稠的血『液』,倒是真的把火给扑灭了。 可是现在的凤紫馨却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可以娇蛮任『性』的公主,而是一个浑身被烧的漆黑,辨不出模样的丑八怪。 可是遥楚会这么简单就放过她吗? 当然不是。 遥楚抬手,八根银针自她的手中飞出,落在那个昏『迷』的八个男人身上。 皇后离开天牢,就去了上阳宫,将遥楚跟她的谈话告诉凤展,凤展发了一股打火。 “皇上,如今既然已经确认了东方遥楚是楚国『奸』细,而且她也不知道太子下落,不如一劳永逸吧。” “你知道什么,若是能杀她,朕早就动手了。如今南晋内忧外患,西疆虎视眈眈,若是因为那个妖女挑起两国的争斗,岂不是让西疆渔翁得利。” “可是,若不现在趁着太子不在的时候动手,等太子回来就没有机会了。” 凤展觉得皇后说的有道理,为了太子,他确实应该除掉东方遥楚,可是他不仅是父亲,还是国君,杀了东方遥楚,南晋就会陷入水深火热。 而且遥楚还有另外一重身份,若是引发江湖动『荡』,更加是雪上加霜。 “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朕再想想。” 皇后叹了一口气离开上阳宫。 第455章 狼狈为奸 半路上就遇到了福公公,福公公告诉皇后,公主失踪了,而且已经找遍了整个皇宫也没有找到。 得知这个消息皇后第一反应就是凤紫馨离宫出走了。 皇后立马赶到凤紫馨的寝宫,并未发现她离家出走的痕迹。 没有离宫,又没有在皇宫中。 一个想法从皇后的脑海中冒出来。 “快,快,通知皇上去地牢。” 待凤展和皇后赶到地牢的时候,里面寂静无声,但是空气中是各种混『乱』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凤展和皇后心中都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快,快进去。” 天牢里面是漆黑一片的,透着神秘,血腥,阴森,恐惧。 凤展命人拿来了火把和灯笼。 当众人适应了光线,再看这地牢的情景,五一不倒吸一口凉气。 地牢没有天牢那么大,是专门关押重刑犯人的地方,如今如像是炼狱。 地面上是已经粘稠的人血,踩上去都粘鞋子,血泊中是红红,白白,黄黄的东西,根本分不清是什么。 十个男人躺在地上,两眼紧闭,脸『色』发青,没有了气息。 十个男人身下还压着一个人,只能看得到混着血『液』的头发。 其余接近二十人,无一人完整的,有得没有头,有的没有腿,有的没有手。 有得只剩下一个头,身体已经碎烂成泥泞。 皇后受不了这刺激的场面,脸『色』惨白如鬼,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回过神来的人连连作呕。 “呕……”就连凤展都忍不住呕出了昨夜吃下去的饭菜。 “福,福……来人,清理现场。” 凤展喊出了这么句话,然后逃也是的离开了地牢。 高将军看到这炼狱般的地牢,心凉了一片。 不用想也知道是东方遥楚那个女人制造出来的。 可东方遥楚那个女人呢? 是不是也在这些肉泥中。 可是,如今的局面让高将军没办法多想。 没多久,里面就抬出来了十来具男尸,各个都是不着寸缕,身上还有莫名的『液』体。 他们死之前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凤展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凤紫馨真是活腻歪了,东方遥楚是她能对付的了的吗。”一切只希望结果不要像他想象的那样。 “皇上,一共二十三具尸体,十八人是这地牢的守卫,另外五人的身份未知,有四女一男。” “可有公主的下落。”凤展问道。 “暂时没有发现公主。” 凤展沉『吟』了一下,猛然想起:“东方遥楚呢?她是不是逃走了?” 杀了这么多人,难道东方遥楚已经逃走了。 “皇上……” “皇上,高将军,里面有一个活口,被铁链捆着,人昏『迷』过去了。” 被铁链捆着的只能是东方遥楚,凤展松了一口气。 可救还是不救,却成了一个大问题。 凤展考虑再三,给高将军使了一个眼『色』,高将军进去没一会就将遥楚给抬了出来。 遥楚的模样很惨,全身都是鲜血,脸『色』惨白,手腕和脚腕肿的很大,皮肉外翻,有些地方被烫的黢黑。 “怎么会这样……” 凤展被遥楚这幅模样给惊呆了,他忌惮遥楚高深的武功和毒术,所以哪怕认定了遥楚陷害南晋忠良,勾结楚国图谋南山,也不敢对她用刑。 是谁下的手。 凤展还未来得及思考更多,高将军道:“皇上,她被烧伤严重,发了高烧,若是不救治怕是有生命危险。” 高将军有些着急,毕竟自己的『性』命还握在遥楚的手中。 凤展看着遥楚,神『色』复杂。 他希望东方遥楚死,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祸『乱』的根源,她害得南晋失去了多少国之栋梁,『迷』『惑』太子违抗他的命令,害得百姓对南晋皇室和太子怨声载道,让南晋陷入风雨飘摇之地。 可是她若就这样死了,楚国定不会善罢甘休,于如今的南晋将会是雪上加霜。 凤展总觉得心里怪怪的,明明遥楚罪该万死,可是他又觉得她不该这样死了。 他心里怎么会担心她死呢。凤展被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朕是希望她死的,可她现在还不能死,她得活着。 “抬下去,让太医医治。” “是。皇上。”高将军微微松了一口气。 “朕去看看皇后,你让人好生清理,然后到坤宁宫见朕。” “遵旨。” 遥楚的伤势很重,直接被抬到了太医院救治。 因为是烫伤,遥楚的伤口已经溃烂,引发高烧不退,想要救她就必须要将她手脚上腐烂的肉给挖掉,然后再上『药』。 可是她的身体透支严重,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最后。 最后数十人死马当活马医,立马给遥楚处理。 好在遥楚的命也够大,好几次太医都觉得她撑不住了,可是最后她都撑过来了。 这些人却不知道遥楚的命保住了,九卿也在同一时刻沉睡了过去。 “扁太医,你来给她把个脉。”一名太医说道,扁太医在治疗烫伤烧伤这块比较拿手。 扁太医此刻正昏沉沉的坐在椅子上,身体好像被掏空了一般。 也难怪,遥楚烧伤的皮肉都是他清理的,全程都消耗了极大的心神。 “我来吧,扁太医太累了,让他休息会。”说话的是文太医,他是太医院最年轻的太医,今年才二十八岁,长相不俗。 他刚刚进太医院的时候,很多人都不服气,不过他长袖善舞,在为人处世更是八面玲珑,很快就让众人接受了他。 扁太医实在有些累:“文太医医术不在我之下,就让文太医来吧。” 文太医诊脉之后:“她的情况暂时稳定了,只要今天不发烧,就不会再有危险,这样吧,我在这里看着,你们先回去休息。” 其他太医连连摆手:“这怎么行,让你一个人。” “我没事,你们年纪大了,忙活一晚上,肯定撑不住,我还年轻,一个晚上没事,你们明天白天来换我吧。” 其余九人最年轻的也已经四十多岁了,所以实在有些撑不住,便同意了文太医的建议。 众人离开之后没有多久,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面的神秘人敲响了太医院的门。 文太医听到声音,立马从椅子上弹起来。 稍微拉开一点缝隙,看到是他正在等候的人,忙把门拉开,将人扯了进来。 文太医担心被人跟踪,所以想出去看看,却被身后的人给拉住了。 “放心吧,没有尾巴。” 文太医忙将门上了栓,一把将黑衣斗篷人抱进怀中。 神秘人连忙搂住文太医的脖子,『露』出两截白生生的小臂来。 在女人白嫩的脖子上吧唧了一口:“想死我了,我的小宝贝。” 女人娇小了一声,娇嗔道:“小声点,别惊动了旁人。” “放心,不会的,太医院的守卫都被我支开了,就剩下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 文太医一把将女人抱起来,就放到宽大的椅子上,压了下去。 女人怕痒,被文太医挑逗的咯吱咯吱的笑,不经意间仰头,头上的帽子滑了下去。 『露』出一张美艳的脸,正是柔妃。 “好了好了,先办正事。”女人双手撑着文太医,阻止文太医的进一步动作。 可她那媚眼如丝的样子,文太医更加忍不住:“这就是正事,没有比这更正经的事情了。”说罢又扑了过去。 “等会儿,等会儿。”柔妃推开文太医,拉上衣服遮挡已经半『裸』的酥胸,然后站了起来,向屏风后面的遥楚走过去。 文太医也只能暂时压下浑身的悸动,跟着柔妃走过去。 “她的命保住了吗?”柔妃问道。 “你放心,我出手你还不相信吗,死不了。” “那就好。”柔妃冷呵了一声,简单的查看了一下遥楚的伤口。 “可真惨,看的我都有点瘆得慌。”柔妃捂着胸口,故作惊吓。 文太医的视线落到遥楚的身上,这么美丽的女人却惨遭如此横祸,不禁有几分怜香惜玉。 “她得罪你了?所以你要这样收拾她?”文太医问道柔妃。 “那到没有,只是看她不顺眼而已。” 文太医明显不信:“若你看她不顺眼,你可以趁着现在拿掉她肚子里面的孩子,而不只是让我隐瞒下来。” 柔妃『露』出一抹媚笑,抬起纤纤食指挑起文太医的下巴,挑逗之意十足。 “有些事你不用太明白,只需要按照我吩咐的做就行了。” 文太医哪里受得了这样,如饿狼一般扑了过去。 恰好撞到了烛火,房里霎时伸手不见五指。 两个律动中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一团一团的黑『色』雾气疯狂的涌进遥楚的身体里面。 不知道爬了多久,遥楚也没有爬出这无尽的黑暗中。 她的手好痛,像是要断掉一般,脚也好痛,似乎已经断了。 她好痛,好累,可是她不能放弃,甚至不敢睡过去,她知道一旦自己闭上眼睛,她可能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娘亲他们还等着她就去救,她还要等凤景澜回来,她还要等孩子出世。 终于,遥楚看到远处传来一律光亮,让她看到了希望。 可是,还没待她反应过来,一道霹雳响破天际,好像整个世界都裂开了一般,四处狼烟滚滚,飞沙走石,断臂残肢。 “杀!” 一道道吼杀声震耳欲聋,身穿白『色』铠甲的将士士气高涨,将所剩不多的黑『色』铠甲将士围困在烈焰山的悬崖处。 烈焰山原本是无极通道,现在无极通道被毁灭,只剩下灼人的岩浆。 悬崖上,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女子望着魔族生灵涂炭的景象,留下一点血泪。 拼死砍杀了靠近她的神兵,紧握着长剑的胳膊瑟瑟颤抖。 她的容貌让遥楚几乎窒息。 那是她的另外一张脸,雪芽。 遥楚不会忘记,凤景澜曾经多次提起过,他的梦中总会出现一个长着雪芽模样的女孩,名卿絮。 好多次他梦中呓语,好多次他无端惊醒,叫的都是卿絮这个名字。 这个时候,白『色』铠甲的神兵后面有了动静,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骑着高头大马走了过来。 男子面上带着面具,遥楚看不清他的长相,却觉得他的背景那么熟悉,以至于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卿絮是凤景澜的梦,他们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不,他不是凤景澜,不是!遥楚在心里这样说。 “卿絮,跟本主回去。”轩辕绝看着浑身是血的女子,用不容反驳的语气命令。 卿絮仰着头,冷笑:“轩辕绝,我以什么身份跟你回去?” “本主的女人。” “哈哈哈哈。”卿絮闻言疯狂的笑起来,脸上却满是绝望。 卿絮的剑直指男人:“轩辕绝,你是在痴人说梦吗?我卿絮爱你不假,但我绝不容忍你的欺骗,从你带着神兵踏进我魔族地界的那一刻,我跟你就恩断义绝了。” 轩辕绝的气息渐冷:“本主再说一遍,跟本主回去。” “不可能。” “你没得选择,魔尊已经陨落,魔族将不存在,你想活着就必须跟本主走。” “活着?”卿絮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你利用我打开无极通道,毁我家园,杀我父亲,灭我魔族,你觉得我还有脸活着吗?” 轩辕绝听到这话,当即变了脸:“你想死?本主绝不同意。” 他不会让卿絮死,也绝不会允许她死,她必须活着,活在她的身边。 “你放心,我现在还不想死。”如果真的要死,也要拉上你。 卿絮自知不是轩辕绝的对手,轩辕绝招招都压制卿絮,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轩辕绝虽然想拿下卿絮,也也没有想过要真的打伤卿絮,奈何卿絮不要命的打发让他心生愤怒,便想着要给卿絮一个教训。 一掌打向了卿絮的右肩。 哪怕她避之不及,也只会受点内伤。 看着轩辕绝的掌力越来越近,遥楚张开双臂,扔了手中的剑,美丽而绝望的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轩辕绝预感不好,可还没待他做出反应,卿絮的身体向右迈了半步,原本对准她右肩的掌力,正对着她的心脏。 “不!”轩辕绝发疯似得叫起来,他拼着反噬强行收回掌力,一面往卿絮扑过去。 第456章 过往种种 卿絮自小就有心脏方面的缺陷,这一掌下去,后果不敢设想。 轩辕绝从未如此惊慌过,哪怕让卿絮知道他骗了她,他也不曾担心过卿絮会离开他,因为他不允许。 他相信江山和美人是可以同时拥有的,只要他有足够的掌控能力。 可是卿絮真的要死了,他才发现原来有些事情是会脱离掌控的。 轩辕绝虽然及时撤去大部分功力,但是那一掌还是打在了卿絮的心口出,她当即飞了出去,凌空喷出一大口鲜血。 “卿絮,卿絮,你敢死,本主就真的灭了你魔族。”轩辕绝怒吼着将卿絮搂入怀中。 卿絮躺着这个她所有梦想的怀抱中,她笑了。 很快她脸上的笑容被痛苦取代,身子一颤又呕出了一口鲜血。 “你不准死,我不要你死,快,去把青鸟带过来。” 然而就在轩辕绝说出这话的时候,卿絮的一柄匕首抵住了轩辕绝的心脏。 轩辕绝怔怔的看着卿絮,目光中有许多诧异。 “你是故意的?”轩辕绝轻轻的问。 卿絮点头:“我不是你的对手,所以只能拼死一搏。” 神族的人见轩辕绝落到卿絮的手中,纷纷投鼠忌器。 卿絮的匕首更靠近轩辕绝一分:“现在,让你的人退出魔族,否则我就杀了你。” “你要杀我?”轩辕绝带着不相信的语气问道。 “我不仅要杀你,更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不,你是爱我的!”轩辕绝笃定的说道:“因为你说过。” 卿絮的心剧痛,甚至整个人都痛的颤抖。 “不,我不爱你了,永远不会再爱你,你是我的仇人,杀父之仇,灭族之狠,我跟你之间只有仇恨。” “不,我不相信。”轩辕绝摇头,仿佛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性』命握在卿絮的手中,只是在谈好一场风花雪月。 “如果你不爱我了,就杀了我。” 说着,轩辕绝抓住了卿絮的手,就这匕首狠狠的往他的心刺进去。 卿絮没有想到轩辕绝能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一时惊叫起来。 “你疯了,放开我。” “恨我,就杀了我!你不想杀我,说明你还是爱我的,跟我回去吧。” 卿絮摇头:“不,我不爱你了,死也不会跟你回去。” “那就杀了我,替魔尊报仇,如果你不动手,我就杀了剩下的所有魔族,如果证明你爱我,就乖乖的跟我回去。” 卿絮被激怒:“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三。” “二!” “轩辕绝你疯了。”卿絮疯狂的叫着。 “一!” “啊!那你就去死吧。” 卿絮大叫着将匕首送入了轩辕绝的身体,轩辕绝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了半步才稳住身形。 卿絮看了看轩辕绝右肩上的匕首,又看看自己的手,在看看魔族已经毁灭的家园,不住的往后倒退了两步。 看着轩辕绝,她『露』出了惨淡的笑容。 “你说得对,我是爱你的,所以我还是舍不得杀你,哪怕你欺骗我的感情,杀我父亲,毁我河山,我恨你,可我还是舍不得杀你。” 卿絮又倒退了两步,看起来十分的绝望。 “我这里好痛,它痛的让我做不出理智的决定。”卿絮捂着自己的胸口:“是不是只有杀死它,才不会让我这么痛苦,才能让我不再受它影响。” 卿絮身后是岩浆,若是掉下去尸骨无存,甚至三魂七魄都会被烧成灰烬,被燃烧成灰烬的魂魄是无法拼凑的,灵魂将会消失。 “卿絮,你过来!” 卿絮凄然的笑了一下:“轩辕绝,我爱你,这不假,可你也爱我不是吗?所以报复你最好的方式,就是杀死我自己。” “不,你敢!”轩辕绝知道这次卿絮并不是在开玩笑,她眼中的死意那么决然。 “你若是跳下去,我就毁了整个魔族。” “轩辕绝,你不会有机会了。” 卿絮说完这句话,双手飞快的缔结出一个繁杂的印记,随着她的动作,她的腹中突然出现了一记红『色』的光芒。 那光芒从她腹中骤然升起,万丈光芒将整个被黑夜笼罩的魔族照亮。 “是焚天印,焚天印怎么会在魔族公主的身上。” “难怪魔尊的功力大大减弱,原来是将焚天印交给了公主。” “不,不要!”一记女声从远处,扑腾着青『色』的翅膀朝着卿絮飞过来。 “卿絮,住手,你不能这样做!” 奈何卿絮已经无法收手了。 “青鸟姐姐,是我没有听你的话,是我对不起父亲,对不起魔族,这是我唯一能赎罪的方式。” “你是我姐姐,可你一直给予我母亲般的温暖,再见了青鸟姐姐。” “不!”青鸟奋力张开翅膀,发出一记嘹亮的凄惨叫声。 轩辕绝也知道卿絮的想法,他的脸蓦然的白了。 焚天之印照亮了天空,站在魔族土地上的神兵全部都被这印记烧成了灰烬,与此同时原本被毁掉的无极通道以肉眼可看见的速度恢复。 “瑶,苗,神耳,魔族就交给你们了。” “孩子,母亲对不起你,父王为了保住你,将焚天之印交给你,却害得魔族失去最后庇护,毁于一旦,如今魔族需要你,母亲只能对不起你了,不过你放心,母亲会永远陪着你的,风来,雨坠,苍山,大海,永远陪着你。” 遥楚话音一落,纵身决然的跳下了烈焰山。 “回来,卿絮,你给我回来。”青鸟扑腾着翅膀落在悬崖边上,冲着下面大喊大叫。 轩辕绝还没有从遥楚那段话中反应过来,遥楚已经跳了下去。 待他冲到悬崖边上,卿絮已经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天地间。 “卿絮……”轩辕绝捂着自己空落落的心,轻轻的呼唤。 青鸟一拳头打在轩辕绝的脸上:“轩辕绝,你高兴了吧,你终于占领了魔族,卿絮死了,神族和魔族结合的孩子也没有了,神族彻底赢了。” 醒悟过来的轩辕绝猛的抓住青鸟:“你说什么,孩子,孩子,到底怎么回事,神族和魔族怎么会有孩子。” 天帝设下无极通道之后,设置了禁法,神族和魔族将不会再孕育孩子。 青鸟笑了。 “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我要让你比卿絮痛苦一百倍,一万倍。” “普通的神族和魔族当然不能孕育子嗣,但是你们有彼此族中最强大的血脉,想有孩子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而已,卿絮那个傻瓜为了生下你的孩子,以死相『逼』让魔尊交出焚天之印护着腹中胎儿。” 所以卿絮最后使出焚天之印的时候,也杀死了孩子。 “不,不,这不是真的……”轩辕绝抱头逃窜。 这不是真的,不是! “不然你以为魔尊真的那么不堪一击吗?原本我以为神族和魔族之间的矛盾,是因为魔族体内邪恶的魔气,现在才知道,神族才是世界上最卑鄙无耻之徒,痛苦吧,轩辕绝,后悔吧,轩辕绝。” 青鸟望着这片土地:“改为这片土地赎罪的不只是卿絮,还有我,魔尊,对不起!” “青鸟圣使!” 魔族的人一阵惊呼,而青鸟已经化身而人,纵身跳了下去。 青鸟,她有着雪白的皮肤,精灵般的容貌。 轩辕绝想救青鸟,却被青鸟打了一掌,轩辕绝落回崖顶,那覆盖在他脸上的面具落了下来。 遥楚看着那张没有面具覆盖的脸,整个人都呆住了。 凤景澜。 真的是他。 青鸟,那个出现在她梦中精灵般美丽的女孩,那个挥手间就灭了族追兵的女孩。 若果凤景澜只是跟轩辕绝长得像,遥楚可能还会觉得只是巧合。 可是卿絮的名字,那是深深刻在凤景澜梦中的。 凤景澜就是轩辕绝,他欺骗了卿絮的感情,所以这场战争中魔族大败,才有了天启大陆的三族和五族。 既然轩辕绝已经成为神尊,他将不死不灭,也再无对手,那他为什么会成为凤景澜。 她又是谁? 难道真的如凤景澜说的,她不仅是遥楚,也是雪芽,更是卿絮。 遥楚猛地握紧的拳头。 若果她真的是卿絮,她该怎么办…… 正当遥楚六神无主的时候,耳畔响起一道声音。 “你不过是个替身。” “是谁,谁在说话?” 遥楚迫切的想睁开眼睛,可是发现手脚都痛的不行,浑身没有力气,眼皮子都抬不起来。 扁太医看着遥楚的手动了动,激动起来:“她醒了,真的醒了。” “醒了就没事了,这条命是保住了。” “赶紧去禀告皇上。” 遥楚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本想召唤九卿,九卿是煞灵,可能知道一些事情,可是她实在太困,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坤宁宫 凤展进来之后,径直走向皇后的病榻。 “皇后的情况怎么样?”凤展问到迎春。 “回皇上的话,还是会噩梦连连,不过今天皇后勉强用了一点黑米粥。” 凤展皱眉:“朕记得皇后素来不爱吃这黑『色』的食物。” 迎春垂眸,小心翼翼道:“皇后娘娘无法接受其他颜『色』的食物,看到就会大吐特吐,尤其不能吃任何肉。” 想来是地牢那一幕真的把她吓得不轻,就算是凤展现在也多日不吃肉了,看到肉就联想到那些黄,红,白的东西。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里面的皇后听到声音,已经从床上坐起来,正要跟凤展行礼。 皇后憔悴了很多,两颊凹陷,眼下两片青灰之『色』。 “你就不必虚礼了,好生躺着休息。” “谢皇上。” 凤展将皇后扶到床上躺着,还小心的给盖上薄被。 皇后一愣一愣的看着凤展的动作,眼中一片感动。 如此的温情,皇后已经回忆不起来上次是出现在什么时候了。 “怎么了?” 皇后连连摇头:“没什么,没什么,紫馨有下落了吗?” 凤展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知道她跑哪里去了,朕派人四处查找也没有下落。” 皇后撑着无力的身子轻叹一声:“也不知道这孩子跑哪里去了。” 凤展倒是余怒未消:“她闯了那样的大祸,肯定藏起来了,这不孝的东西。” 皇后也是如此猜测的,否则她也找不到凤紫馨突然人间蒸发的理由。 “最可恨的是天香也失踪了。”凤展咬着后槽牙说道。 正是用人之际,结果天狼死了,天香失踪了。 皇后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猛的坐了起来。 “皇上,地牢里面的尸体的身份都确定了吗?” “根据调查,地牢里面一共二十三具尸体,十八人是地牢守卫,朕猜测都是被东方遥楚杀的,另外有两名太监被东方遥楚用玄铁链子砸死,身份确认,是凤紫馨宫里的。” “另外还死了三个宫女,一个是被凌辱致死的,手脚是活生生被扯下来的,还有一个宫女也是被凌辱致死,全身被烧焦了,另外死在牢门外的宫女是被铁链子砸成了肉泥。” “这三个宫女的身份都确认了吗?”皇后急切的问道。 “凤紫馨的宫里确实有宫女失踪,想必就是死在了地牢中。” “紫馨宫里失踪的正好是三人吗?” “这朕倒是没有细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皇上看着皇后,脸『色』凝重的有些可怕。 她的心思向来细腻如发,所以她看到的东西要比凤展多得多。 “皇上认为紫馨去找东方遥楚的麻烦,有几分胜算?”皇后抬眼问道。 “这……”凤展被问着了,摩挲着下巴。 因为这个问题根本不用问,凤紫馨对上东方遥楚一份胜算都没有。 “臣妾也觉得紫馨不会是东方遥楚的对手,可是东方遥楚却被紫馨用刑,以至于差点丢命,依据现场的推测不能想象紫馨的手段,可是最后紫馨带过去的人都死了,所以最后东方遥楚即便是吃了亏,肯定也是反败为胜了。” 凤展闻言,惊得站了起来,诧异的看着皇后。 “你的意思是说……可是现场并没有紫馨的任何痕迹,东方遥楚也并未离开过地牢,自然不可能将凤紫馨送出去。” “皇上刚刚还说过,天香也失踪了。” “你的意思是天香有可能知道紫馨的下落。” 皇后点头:“天狼是被东方遥楚杀的,根据臣妾对紫馨的了解,她要进入地牢,肯定要找人帮忙的,这个人一定就是天香。” 第457章 轩辕绝 凤展沉『吟』了一下:“还是皇后心思细腻。” “皇上关心的都是军国大事,臣妾平日里就守着后宫这一方天地,自然对女人家的手段更熟悉。” 凤展握着皇后的手:“那你好好休息,朕这就去查查天香的下落,希望能找到那丫头。” 皇后目送凤展离去,眸中的担忧丝毫没有褪去,甚至还笃定的生出几分狠意来。 她的推测还是没有完全告诉凤展。 凭着东方遥楚的『性』格是决计不会放过凤紫馨的,她既然有能力杀了那些人,自然也能够杀了凤紫馨。 只是希望结果不要像她想的那样。 “东方遥楚,希望你这次不要让本宫失望。” 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得出皇后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凤展回到上阳宫,就让天虎四人速速去查看天香和凤紫馨的踪迹,四人刚刚离去,福公公就走了进去。 “皇上,遥楚公主醒了。” 凤展微微挑起右边眉『毛』,咬牙切齿:“朕就知道和这个妖女不是个短命的,祸害遗千年。” 福公公弯着老腰:“皇上,那结下来是将她送回地牢吗?” 凤展愣了一下,显然也是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 “太子有消息了吗?” “有消息称君七出现在无尽山脉附近,可能是有了太子殿下的下落,不过还有待确认。” 凤展眉头一喜。 “那就立马派人去确认,定要让太子安全回来。” “是,老奴这就去办。不过遥楚公主……” “还是关到地牢,派人照顾着,别让人死了,等太子回来处置吧。” “这次是证据确凿,相信太子一定会以大局为重,不再包庇那个女人。” 凤展点点头。 奈何心里还是虚的, 他的儿子自然了解,阴招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若是说世界上有人能骗得了他,凤展还真的不相信。 可他偏偏就被一个女人骗了,留下遥楚不仅是为了让凤景澜长教训,也不想因此破坏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 自从将卿絮带到出云山庄之后,凤景澜哪里都没有去,每日每日的就守着她。 他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了。 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是玄界神族的神尊,也知道了自己的名字,轩辕绝。 更加知道他来到这里的目的。 就是为了眼前这个女人。 卿絮跳下烈焰崖的那一幕,他也再次想起来了,那样的笑容,那样的解决,还有他们未出世的孩子。 可是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太容易了,而摆明了就是彩衣阁白玺安排的。 能知道他跟卿絮一切的人定然也是玄界的人,他也曾怀疑过眼前这个卿絮是不是假的。 可是他能触『摸』到卿絮的皮肤,能看到卿絮身体上如出一辙的胎记,那张脸更加没有任何人皮面具或者易容的踪迹。 所有的一切都证明这个女人真的就是他失而复得的卿絮。 “是谁!”凤景澜猛然转过身去。 一记被笼罩在黑『色』斗篷中的人影背负着双手站在了门口。 “现在你相信眼前之人就是你的卿絮了吧。” “是你!” “正是本阁,这么警觉,看来你的功法和记忆都已经恢复了。” “少废话,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的恩人,要不是本阁,你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这个魔族公主。” 凤景澜眯了眯眼睛,并不被他的话转移注意力,拔出雪禅直指白玺的脖子。 “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个假货,而且卿絮在万年前就魂飞魄散,她的神魂都化为灰烬,你又是如何将她身体找到的。” 白玺哈哈笑了两声:“你若不信她就是卿絮,那我就杀了她。” 白玺阴晴不定,话音一落就扬起一掌充值卿絮的身体打过去。 凤景澜脸『色』蓦地一白,连忙接下白玺的那一掌。 “你干什么。” “你不是不信她是真的吗?”白玺嘲讽的笑了笑。 “你!”凤景澜恨的紧咬后槽牙。 双方都沉默了一会,白玺率先开口了:“其实要证明她是魔族公主,很简单,只要确认她身体里面有魔族的血脉和功法就可以了。” 凤景澜最近一直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中,思绪也十分混『乱』,倒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个办法。 “不过当初我保住她身体的时候,她的神魂都消失了,而且她现在只剩下躯壳,也没办法验功法,只能验血脉了。” 说完这句话,凤景澜的目光锐利如刀的扫过来。 白玺无奈的摇摇头:“本阁倒是忘了言多必失,不然神尊又会以为本阁在耍手段了。” 虽然凤景澜有这样的怀疑,但是也知道魔族血脉是做不得假的。 凤景澜坐在床边,看着活死人似得卿絮,心中绞痛。 可是希冀中又夹杂着彷徨和无措。 他寻找了万年,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就是要将她找回来,可是她真的躺在身边的时候,他的心中又涌起无言的恐慌。 家中,那个骄傲的女子该当如何。 “神尊还不动手。” 白玺的话将凤景澜的思绪拉了回来,凤景澜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一股火红『色』的真气凤景澜的手中不断被送入卿絮的身体。 神族血脉跟魔族血脉是相互排斥的,若她真的是卿絮,一定会产生排斥反应。 果然,凤景澜的精血抵达卿絮的身体不久,就感觉到了一股排斥,他的精血越是靠近心脏,那股排斥就越明显。 为了不伤害到卿絮,凤景澜及时收手。 “这下你相信她就是魔族公主卿絮了吧。”白玺道。 凤景澜凝视着白玺,一字一顿的问道:“你是魔族的人,我是亲眼看着卿絮的肉身消失的,除非你保留了一部分,用魔族的秘法阳宦修复她的身体。” 白玺被识破了身份,也不掩饰:“神尊知道的的确不少,不错,我是魔族的人。” 凤景澜看着白玺好一会,企图透过那斗篷看穿白玺的内心。 “既然你是魔族的人,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神族毁我河山,灭我族人,你说我要干什么?” 凤景澜的心蓦然一震。 白玺是魔族的人,又知道万年前大战,定然是当时的幸存者,他来的天启大陆很有可能是跟着他来的,来这里寻找让魔族东山再起的办法。 “说出你的目的。”凤景澜语气不善。 “别那么凝重,现在我们不是仇人。” 凤景澜阴冷的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他虽然迫切的想知道白玺的目的,可是他不能着急,不能在这个时候让自己处于下风,所以他要冷静。 “你也看到了,卿絮现在只剩下一个躯壳,本阁可以帮你让她醒过来,而你要答应本阁,让神族撤出魔族,并释放所有族人,辅佐本阁重振魔族。” 卿絮死后,凤景澜也失去了一统魔族的意义,下令善待魔族,但是神族跟魔族之间的矛盾不是他一个命令就能缓解的。 加之他沉浸在失去卿絮的痛苦中,魔族余下的族人几乎被虐杀殆尽,所有他将余下三族送到了天启大陆。 再后来他离开玄界,寻找复活卿絮的方法,如今魔族的处境肯定不好。 凤景澜在考虑,白玺又道。 “这样对你没有坏处,神族统治魔族已经够久了,而且若是真的复活了卿絮,你还要让她亲眼看见神族是怎么对待魔族的吗?” 白玺说的这一点,凤景澜也想到了,若是他想拥有活生生的卿絮,并求得卿絮的原谅,魔族是必须要还回去的。 之间的矛盾也必须要解决。 “你有什么办法复活卿絮,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 “你以为你被封印的力量和记忆是怎么提前苏醒的?”白玺反问道。 凤景澜虽然是神尊,可他不是天帝,没有掌握时间和空间两则法则的能力,所以他都是凭着转世来回于天地间的。 每次转世他会寻找二十五年,二十五年一到,他在神族的心腹就会用魂牌召唤他,他会在这个世界死去,然后恢复记忆回到神族。 凤景澜今年二十四岁,距离他被召回还有一年,所以他的记忆是不可能恢复的,一定有什么东西让他提前恢复了记忆。 他第一次封印松动是在『迷』雾森林,当时他体内的毒发作,伤了很多人,他的梦中第一次出现卿絮也是在那几天。 之后他的封印继续松动,能想起的也越来越多,尤其是在瑶族的日子。 后来他的身份曝光,不得不回到南晋,那段时间他的封印和记忆都是没有进展的。 再后来,最大的一次松动是他跟遥楚的洞房花烛。 最近一次是在遥楚差点小产。 等等,他第一次封印松动,是因为他发狂,伤了遥楚。 难道…… 凤景澜蓦地瞪大了眼睛,那种不敢置信的表情看了都让人心痛。 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白玺看着凤景澜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想到了。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的确是东方遥楚的血唤醒了你的力量和记忆。” 凤景澜听到白玺的肯定,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干了一般,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卿絮的床上。 “天地间唯有引魂之力才能轻而易举的解开任何封印,唤起人的记忆,甚至让人死而复生,而天地间能拥有引魂之力的除了天帝,便是天帝唯一的关门弟子青鸟圣使。” “东方遥楚就是青鸟的转生者,要想复活卿絮就要利用东方遥楚的引魂之力,将卿絮破散在天地间的魂魄召唤回来,然后将其修复。” “不。”凤景澜的大手抓住床沿,青筋暴起:“这只是个巧合,不可能是她。” 白玺摊手:“你若是不信,那便算了,这是本阁所知道的唯一复活卿絮的办法,你不是也一直在找拥有引魂之力的人吗?近万年了,你可有找到?” “本阁当初用秘法保存卿絮的身体,不过也只能万年不腐烂,你没有时间了。” 白玺背负着双手,踱步朝外面走去,一面走一面摇头,似乎对凤景澜的表现很失望。 凤景澜从卿絮的床上跌坐到地上,木然的好像失去了灵魂。 白玺来到后山的一个一个山涧,那里矗立着一个带着面具的人。 他将手伸出,山涧的泉水滴落在他的手心,看着水花在他的手心中溅起,面具下的菱形唇瓣勾起好看的弧度。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东方遥楚其实不用死也可以复活卿絮?” 白玺走到弄月的身边,也伸出手模仿弄月的动作。 “他虽然恢复了记忆,可是他跟东方遥楚的记忆却不会消失,就算是本阁一时也『摸』不清在他的心里现在是卿絮重要还是东方遥楚重要。” 弄月一愣,扯出一抹笑意。 “本阁将两个女人的生死交到他的手上,若是他心中卿絮更重要,计划就顺利了,若是东方遥楚更重要,届时再告诉他复活卿絮并不需要东方遥楚的命,这样他一定会答应的。” 弄月耸耸肩:“可是卿絮只是一条命,东方遥楚是两条命。” 白玺道:“用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换他深爱的两个女人,他肯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哈哈哈,阁主果然老谋深算,不过为了计划能够更加顺利,本公子有个有趣的计划。” 弄月公子在白玺的耳畔低语了几句。 白玺听了,拍手叫好。 “就这样,不仅能尽快达到目的,还能看着凤景澜痛苦,或许还有可能将青鸟的转生者拉倒我们的阵营来。” “一石三鸟的好计策啊,本阁现在就去安排,就让我们一起欣赏神尊的好戏。” 与此同时,一直装备精良的队伍站在出云峰的入口处。 君七对无尽山脉比较熟悉,有他领队,一队人马只花了两天的功夫就来到出云峰的山脚。 而山腰某处,彩衣阁和弄月公子的人已经将君七等人的行踪看在眼中,并以隐秘的方式撤离。 迎春每日都提心吊胆的伺候遥楚,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甚至有时候深情恍惚的时候还能看到当日地牢的惨状。 夜半时分也常常别噩梦惊醒,梦见遥楚站在血泊中杀伐果决。 某日,遥楚睁开眼睛:“把每日太医院送来的『药』材都换了。” 第458章 公子云出手 迎春在伺候遥楚好几日,都没有听到遥楚出声,这突然有吩咐了,吓得她差点打翻茶杯。 “你不用怕,只要你不对我不利,我不会为难你的。” “奴婢不敢,奴婢定但竭心尽力的伺候公主殿下。” 遥楚淡淡的嗯了一下。 “你应该会些笔墨吧。” “奴婢曾跟着皇后娘娘学过一段时间。” “将我念的东西写下来,交给太医院的人,让他们将我需要的『药』材送过来,以后熬『药』的事情你就在这里做,不许假手他人,涉及到一切『药』材方面的你都不许泄『露』半个字。” 迎春噗通跪在地上:“奴婢定不会泄『露』半个字的。” “嗯。” 一个时辰之后,迎春从太医院拿来了许多『药』材,一共有一百多种,太医院的人也『摸』不清遥楚要敢什么,只是确认这些『药』材没有毒『性』,又的福公公的许可,便不再理会。 他们怎么会想到,公子云要制毒,岂是他们那点皮『毛』可以理解的。 不过遥楚也确实不是制毒,而是为了身体。 之前她受了伤,气血两亏,她必须得加快伤势的恢复,这样对自己和孩子都好。 而且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她也放心一些,她不确定她昏『迷』之际是否有人觉察到了她有孕在身,所以她更要小心谨慎。 化功散这种教训,犯一次是她粗心,犯两次,是她愚蠢,若再犯第三次,那她就真的是在找死。 “迎春姑娘,小的将水提来了。”一个年轻的男声轻轻的说道,生怕声音吵到遥楚似得。 凤展为了防止遥楚逃走,把整个牢门都用玄铁打造。 迎春现在专职照顾遥楚,她自己也搬到了地牢的对面,所以衣食问题是需要水来解决的。 “好的,把桶放这里吧,轻轻的,别把公主吵醒了。” “是,你是不是要煎『药』,小的帮你把『药』罐洗了。” 迎春慌忙拒绝,那『药』罐牢里面,只要伸个手就能拿到,不过遥楚正躺在旁边的椅子上假寐。 不过迎春也不敢大喊大叫,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拿『药』罐,暗恼他不怕死。 那守卫拿着『药』罐,遥楚并没有丝毫的反映,迎春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遥楚还是高兴的太早了,就在那守卫要离开的时候,遥楚嗖的睁开了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睛。 “守在外面,再进来杀了你。” 说完遥楚又闭上了眼睛。 迎春被遥楚吓得不敢吭声,埋头继续遥楚的吩咐,根本没有注意到遥楚偏过头去之后,眼睛又睁开了。 她这几天没有传递消息出去,让苏婉儿担心了,以至于都将消息传到这里来了。 不过她并不需要苏婉儿她们救援,她在地牢不过是暂时的,只要凤景澜回来,这些都不是问题,若是在东宫还得应付各种各样的人,甚至还有可能走漏她怀孕的消息。 呆在这里倒是安全许多,不过凤紫馨却是个意外。 想到凤紫馨,遥楚的眸子暗了暗。 而另外一边,君七搜遍了整个出云山庄也没有发现彩衣阁和弄月公子的下落。 “主子,整个出云峰都搜遍了,没有他们的踪迹。” 凤景澜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君七没有等到凤景澜的下一步指示,也不敢询问。 以往或许他还能主动问起凤景澜的打算,可是这次凤景澜消失月余,再见到他是,他发现他变得让人陌生,尤其是周身的气势,哪怕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都让人心底发颤。 君七想问问凤景澜是否要启程回国,但是最后也没胆子问。 “去吧,打盆水来。”凤景澜道。 “是,属下这就去。” “另外去找一身干净的女装来。” 凤景澜说出这话之后,君七猛地抬头,略有不可思议的看着凤景澜。 见凤景澜也正看着自己,『露』出警告的目光,君七赶紧垂下头。 “属下这就去。” 自从君七带人来到出云山庄,找到凤景澜之后,凤景澜就怪怪的,他从来不离开他的房间,也不会让人进去。 偶尔还会听见凤景澜低低的自言自语。 如今却要女装,难道他是在里面藏了美人吗? 君七又觉得不可能,这个世界上,能让凤景澜珍视的女人可不在这里。 没一会君七端来水,又从出云山庄中找到了女装给凤景澜送去,不过只是送到门口。 而在对面山林掩映中,头罩斗篷的白玺将一切都看在眼中。 “果然如弄月所料,凤景澜当起了缩头乌龟,马上寻找机会下手。” “是,阁主。” 接下来三日,凤景澜丝毫都没有提起离开的打算,君七等得焦躁不已。 太子妃还被关在地牢里面,背负着诬陷上官家,为楚国内『奸』的身份。 南晋跟楚国更是因此都掀起了狂风骤雨,身为太子,他却还在躲清闲。 终于在凤景澜拉开房门的时候,君七鼓起勇气想要问问凤景澜的打算。 奈何他还没有开口,就听到凤景澜的房中传来的巨大的声响,君七什么也没想就推开门闯了进去。 屏风内侧,凤景澜正激动的握着一双手,一双女人的手。 再细看,一个女人靠在凤景澜的肩膀上,透过凤景澜的肩膀,君七看见了一个女人的脸。 那是雪芽的脸。 君七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太子妃不是在南晋地牢吗?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了。 转而又明白了,凭借太子妃的手段,南晋地牢定然管不住她,所以来这里找主子了。 难怪主子的房中有女人的气息,难怪主子不肯离开这里。 君七忽然觉得浑身一凉,打了一个寒颤,发现凤景澜正用一种极冷的视线看着自己,那双凤眸还危险的眯了眯,透着杀意。 “绝哥哥,我怕……”女人开口了,依偎在凤景澜的怀抱中,惊恐的不敢看君七。 君七怔了,这声音…… “还不滚出去。” 君七不敢再胡思『乱』想,连滚带爬的离开了房间,待他来到院中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他紧紧的握着剑,手都还有些颤抖。 那一刻,主子是真的想杀他的。 虽然以前主子也经常给他穿小鞋,经常赏他两招,可从未一次是这样的感觉。 走了好远,君七来到一个溪潭边,扔下长剑,鞠了一捧水浇在自己的脸上。 山泉水的冰冷让他很快冷静下来。 主子为什么会这样? 那个女人明明长着跟太子妃的人皮面具一模一样,可声音却完全相反。 她好像不认识自己,而且还很怕自己。 她还叫主子为绝哥哥,而不是名字或者亲昵的称呼。 难道是太子妃出了什么事,所以失忆了? 君七很快就否决了这个猜测,若她真是太子妃,主子绝不会将她藏起来,以至于自己都不能见。 可她不是太子妃又是谁?除了太子妃谁还会出现在出云山庄,并且让主子这么护着,疼着,宠着。 房中 “絮儿,你真的醒了吗?我不是在做梦吧。”凤景澜紧紧的抱住卿絮,兴奋的几乎落泪。 “绝哥哥,我没事啊,你怎么了?”卿絮揪着眉头问凤景澜,白如雪,柔若柳的手摩挲着凤景澜瘦削的脸。 “我没事,只是看你能醒来,太高兴了。” “我怎么了?” 凤景澜张了张嘴巴:“没事,你只是睡了一觉。” “睡了一觉?”卿絮天真无邪的望着凤景澜:“那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啊。” 凤景澜哽咽了一下,『摸』着卿絮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吸了吸鼻子:“是啊,你这一觉睡了好久。” “难怪,我觉得脑海一片混『乱』。”卿絮嘻嘻的笑着,满足的靠在凤景澜的肩膀上。 卿絮好奇的看了看四周:“绝哥哥,这里好陌生,我不记得青鸟宫有这个房间,我们这是在哪里?” 说着就从床上下来,却差点栽下去。 “为什么我的手脚都这么僵硬,还不听使唤,我这是怎么了?” “你只是睡久了,需要适应一下。” “绝哥哥,我醒了你就走吧,一会要被青鸟姐姐发现了,她不准我跟神族的人接触。” 说着还不断的推凤景澜离开。 凤景澜记得,他刚刚接触卿絮的时候,有一次卿絮摔破了头,醒来之后看到凤景澜,也说了这句话。 难怪卿絮的记忆回到了那个时候? “絮儿,你还记得你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卿絮皱着一张天真美丽的脸,想了一会:“好像摔倒了,对了,就是摔倒了。” 说罢还天真的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我走路总是不长眼睛,青鸟姐姐都叫我平地摔。” 凤景澜脑海中翁的想了一下。 她居然不记得了,她不记得他们之间发生的感情。 不过这样也好,她若是还记得,是不是还要离开她,一如万年前那么决绝。 “绝哥哥,你快走吧,青鸟姐姐真的要回来了。” 凤景澜拗不过她,只得道:“我,马上就走,不过你要答应我不可以离开这个房间。” “好,不过绝哥哥也要答应絮儿,明天来看絮儿。” “好,我答应你。” 凤景澜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卿絮更是依依不舍,目光痴缠。 而就在凤景澜要走过屏风的时候,床边传来噗通一声落地的声音,凤景澜猛的回头,就看见卿絮从床上栽了下去。 “絮儿!”凤景澜吓得心都要跳出来。 等了一万年才等到你睁开眼睛,我怎能接受你再次闭上眼睛。 然而卿絮已经听不到凤景澜的呼唤,她紧紧闭合着双眼,毫无反应。 凤景澜颤抖着手去探卿絮的鼻息,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呼吸。 不信邪,于是去抓卿絮的脉搏,再听卿絮的心跳。 “怎么没有,怎么什么都没有!” 凤景澜吓得脸『色』惨白如纸。 “不,不,这怎么可能,她明明醒过来了,她刚刚还跟我说过话,我不是在做梦,我确定不是在做梦,这到底怎么回事。” 凤景澜抱着卿絮如同一只被困的在黑暗中的苍蝇,没有方向,也不敢『乱』窜。 “神尊的梦已经醒了,自然是不是在做梦。” 熟悉的声音响起,凤景澜看见白玺从外面走进来。 “是你!”凤景澜想去抓白玺的衣领,质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可是他不敢放下卿絮,只能用眼神表示自己的愤懑。 “神尊以为本阁千辛万苦的保住卿絮的肉身,再好心的将她交给你,就是为了让你跟一个活死人呆在一起,做一个缩头乌龟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凤景澜朝着白玺疯狂的咆哮:“你有什么阴谋诡计冲着我来,不要为难她。” 白玺看着已经失控的凤景澜,面具下的脸『露』出满意的笑容。 “本阁不是在为难她,而是在督促你救她。” “不要你多管闲事,我自然会救她的。” “可是你没有时间了,你看她的手。”白玺指着卿絮的手。 凤景澜看过去,整个人不可置信,错愕,惊慌,害怕,蜂拥而至。 只见卿絮原本白嫩的手指竟然从指间开始一点一点的化为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一点一点,从指尖,到指节,到手掌,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在消失。 “这,这……” “她是没有魂魄的躯壳,怎么可能醒来呢,你是在太天真了。” “你做了什么。”凤景澜的双目赤红的能滴血,恨不得将白玺给千刀万剐。 “本阁给她服下了含有引魂之力的鲜血,一滴能让她醒来一个时辰,一旦时辰到了,她却没有服下含有引魂之力的鲜血,她就会从四肢开始烟化,最后你连骨灰都剩不下。” 就在两人说话的当口,卿絮的手掌几乎都要消失了,凤景澜抱着卿絮,慌『乱』的难以附加。 “你救她,救她,我知道你有办法,她若是死了,我定让你万劫不复。” 白玺面罩下『露』出得逞的笑容,将一个拇指大小的白玉瓶子扔给凤景澜。 “这里面的血足够只够她撑十天的,要怎么样你自己决定吧。” 凤景澜慌手忙脚的揭开塞子,给卿絮服下一滴血。 卿絮那烟化的手不一会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一切像是都没有发生过似得。 第459章 性格大变 凤景澜抓住白玉瓶子,撑着头,面『色』尤其挣扎。 白玺走了,冲破『穴』道的君七守在门口。 他听到白玺和主子叫那个女人卿絮。 那个长着雪芽脸孔的女人是卿絮,那个午夜梦回,主子都难以忘记却又不存在的女人。 太子妃又该如何自处。 门被拉开了,换回了君七的神智。 “马上收拾东西,准备下山。” “属下马上就去。” 之前是如何都不着急下山,现在是马不停蹄的要往南晋赶。 君七考虑到有女人,做了一顶轿子,可是凤景澜没用,自己用轻功带着卿絮下山。 出云山庄距离南晋要比楚国远,如果用遥楚那样的绝顶轻功,不眠不休的话也要四天,凤景澜带着卿絮,也只用了九天的时间。 太子殿下回宫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洛川,而且他回到东宫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东宫,更换守卫,这些举动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纷纷收敛锋芒,夹着尾巴做人。 “太子殿下,皇上和皇后来了。”君七禀报道。 没一会,凤景澜就从安置卿絮的房中走了出来。 “把嘴巴闭紧了。”经过君七的时候,凤景澜低声警告。 君七身子一僵,连忙咬紧了铁牙。 凤景澜走进大堂,皇后就快步走了过来,凤展看到平安无事的凤景澜,要不是碍于场合和身份,想必会比皇后还激动。 “让母后好好看看,这都瘦了,瘦了好多,你这是去哪里了,怎么也没个消息。” 凤景澜已经恢复了记忆,面对皇后的热情,蹙了一下眉头,然后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然后又觉得不能让凤展和皇后起疑,补充道:“儿臣追着彩衣阁的人进了无尽山脉,对方武功高强,一时拿她不下,所以耽误了时间,让父皇母后担心了。” “那贼子你抓到了吗?” “儿臣无能,让对方逃走了。” “没事,没事,只要人没事就好。”皇后慈母般的安慰。 “咳咳。”凤展半握着拳头假咳两声,将皇后和凤景澜的注意力拉到自己的身上。 “既然上官飞絮逃走了,就随她吧,朕已经查明了上官家是被东方遥楚陷害的,不过这件事牵涉到两国,不能伸张,朕也无法下旨给上官家平反。” 东方遥楚被扣上陷害忠良的罪名,凤景澜都知道了,若是在恢复记忆之前,他回来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救出遥楚。 可是现在他迟疑了,她不想让遥楚知道卿絮的存在,更加不想让卿絮知道遥楚的存在。 自己恢复记忆的那一刻,他跟遥楚就已经没有可能了,更何况遥楚还是青鸟的转生者,万年前青鸟也是因为他同卿絮一同葬身烈焰的。 可他还需要遥楚去就卿絮,若是让卿絮知道他要用她最爱的青鸟姐姐的鲜血去救她,她怕是宁愿死也不愿意。 而且遥楚的腹中还有了他的孩子,这又该如何是好。 一时之间,凤景澜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太子……”凤展郑重的叮嘱:“这件事证据确凿,你不可再为了儿女私情而弃大局而不顾。” 凤景澜好似下定决心一般:“父皇,既然东方遥楚陷害上官家一案证据确凿,儿臣对她也失望了,不过她的身份敏感,而且轩帝对她恩仇有家,为免引起祸『乱』,暂时将她关押吧。” “你能这样想,母后就欣慰了。你父皇也会欣慰的。”皇后看着凤展,『露』出了笑容。 “不错,不愧是朕的太子,拿得起放得下,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凤展拍拍凤景澜的肩膀,不过很快,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不过一直这样关着也不行,楚国那边的态度很强硬。” “先关着吧,只要东方遥楚在我们手上,楚国不敢『乱』来的,咱们先派人去楚国协商,看怎么和平解决这个问题。” “不过在此之前,可以先将楚国那些无关紧要的使臣放回去,留下几个关键的就可以了。”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朕马上召集群臣商议,你一路奔波就早点休息。” “儿臣恭送父皇、恭送母后。” 凤景澜回宫的消息也在数个时辰之后传到了遥楚的耳朵里。 遥楚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总算回来了。 “宝宝,爹爹回来了,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了。” 可是遥楚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凤景澜来地牢。 他回来若是知道自己在地牢,不可能不来的。 难道是他不知道自己被关在地牢,亦或是他受伤了,来不了。 若是凤景澜受伤的话,不会没有消息的,难道是被什么事给绊住了。 对,一定是这个原因,他肯定要先找到证据,洗刷自己身上的冤屈才行。 殊不知,在地牢的入口,凤景澜已经矗立了良久。 直到深夜,他默默的转身。 守卫们都很奇怪,太子殿下来了,却在门口站了那么久,也不进去。 凤景澜回到东宫,听到一阵清脆的碎裂声从卿絮的房间传来。 他拔腿就往卿絮的房间去。 卿絮倒在地上,没有半点反应,地上有一个碎裂的白玉瓶子,散落出一缕鲜血。 那是卿絮最后一天需要的鲜血。 一滴鲜血可以撑一个时辰,凤景澜怕意外来不及给卿絮服下,都是一次『性』给她服下一天的量,如今白玉瓶子碎裂了,卿絮可能撑不了一会了。 “君七,君七!”凤景澜抱着卿絮冰冷的身子,将其放到床上,一边大声呼喊。 “主子。” “看住她,不管发生任何事不要离开,本殿马上回来。” 凤景澜说完,人已经小时在了东宫。 君七看着床上的女子,若有所思。 凤景澜则是一口气冲到了地牢,地牢的守卫虽然认识他,可也要看令牌,他直接掀起一掌将所有人都打飞了出去。 遥楚正在睡觉,听到动静,她惊喜起来。 是澜,他来了。 凤景澜急匆匆的冲到牢门口,满头的大汗让遥楚心疼不已。 “怎么这么着急,我在这里没事的。”遥楚率先开口,疼惜着伸手去『摸』凤景澜脑门上的汗水。 “人也瘦了,怎么瘦了这么多,胡子都出来了,宝宝若是知道他爹变成这个样子,肯定都不认你了。” 凤景澜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虽然他已经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可是遥楚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就像当年的青鸟,什么都不知道,最后却…… 遥楚看着躲开的凤景澜,她愣了一下。 凤景澜知道遥楚的敏感,他一定是看出什么了,可是他没有选择,卿絮还等着。 “遥楚,你能不能帮我救一个人。”凤景澜问道。 “救人?是出什么事了吗?” “是对我很重要的一个人,她现在急需要你出手相救。” 遥楚没有丝毫的犹豫:“好,我们现在就去。” “不。”凤景澜摇头:“不需要你亲自去,只需要用你一点血就够了。” 这回,遥楚诧异了。 “我的血?是中毒吗?可是我的血并不能解毒,我虽然百毒不侵,但那时因为我体内的毒素太多的缘故,若是引起了相克,可能会让中毒者立马毙命的。” “我确认,不需要你去,只需要给我一些血就可以了。” 遥楚看着凤景澜认真的神『色』,心没来由的慌了,可是他那眼神中的祈求是遥楚从未看到过的,甚至有些心疼。 “好,把刀和瓶子给我。” 接过凤景澜递过去的刀和瓶子,遥楚二话没说就在手掌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滴滴答答的流入瓶子里面。 凤景澜看着遥楚的神『色』,暗暗的握紧了拳头。 “够了吗?” “够了,多谢。” 凤景澜接过瓶子快步离去,其实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遥楚的猛的沉到了谷底,按住那还冒血的伤口,手脚冰凉。 那个人对凤景澜一定很重要,他不是故意忽略自己的,一定是这样。 凤景澜火速回到东宫,将君七赶了出去,给卿絮服下了一天的血,才松了一口气。 赶紧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坐在床边陪着卿絮。 凤景澜左手紧紧的握着卿絮的右手,右手不断的描摹卿絮的脸庞,一遍又一遍。 忽然,睡梦中的卿絮身子颤抖了一下,凤景澜的心猛地被高高提起。 他以为卿絮服下的鲜血又失效了,却忽然听到卿絮一声凄厉的尖叫。 卿絮并没有想以往完全失去神志,而是在睡梦中不断的挣扎。 “不要,绝哥哥,不要。” “你为什么要毁了魔族,毁了我们之间的一切。”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利用我,对你而言一统魔族就那么重要吗?” “孩子,娘亲对不起你,对不起父王,对不起魔族……” 两行清泪从卿絮的眼中滑过如鬓发中。 凤景澜紧紧的抱着卿絮,脸贴在卿絮的脸上,那眼泪也灼伤了他的双目。 “絮儿,絮儿,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在我心中,你才是最重要的,若是能重来一次,我愿意舍弃所有,只为换你在我身边。” “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 或许有凤景澜温暖安全的怀抱,或许有凤景澜追悔莫及的忏悔,卿絮渐渐的安静下来。 “絮儿,我一定会救你,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我会把一切都还给你,包括那个我都不曾知晓的孩子,它一定也恨死我的,我是一个坏爹爹。” 凤景澜就这样抱着卿絮,不知道说了多久,直到他神识渐渐消散,沉沉的睡了过去。 自从卿絮回到他身边,他便整宿整宿的睡不着,他怕这是一个梦,怕醒来。他也怕这是现实,睡着了之后卿絮会消失。 睡过去的凤景澜没有注意到一个黑影从外面一闪而过。 “你说的是真的?”皇后不敢置信的问到。 “奴婢不敢欺瞒,这是奴婢亲眼所见的。” 皇后紧紧的抓住扶手,『露』出诧异的表情。 难怪他回来之后第一件事不是去地牢中将东方遥楚放出来,而是同意将东方遥楚继续关押。 男人嘛,没有长情的,太子也不例外。 想到这些,皇后便释然了。 “你下去吧,这件事一定要守口如瓶。”皇后吩咐。 忽然又被皇后叫住了。 “公主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奴婢已经调查过,公主的宫里除了公主,消失了四个人,三个太监,一个宫女。” 皇后嗖的从凤椅上站起来。 “你确定是三个太监,一个宫女?” “正是。” “地牢里面的尸体是三女两男,其中两个是太监,若是失踪了三个太监,还有一个太监在何处?” “还有那三具女尸,若是只失踪了一个宫女,那另外两具女尸是谁?” 皇后想到这里,心中那股不安越来越严重。 难道,真的被她猜中了吗? “既然失踪三个,只死了两个,肯定还有一个人活着,你马上去找。” “奴婢遵命。” “一定要尽快。” “是。” 宫女走了之后,皇后坐在凤椅上,目光紧紧的盯着远处。 凤紫馨十有**跟她想的结局差不多,既然东方遥楚是个变数,而又有如此好的机会,那绝不能让她再留在南晋,再留在凤景澜身边。 皇后危险的眯了眯眼睛,暗暗下定了决心。 凤景澜虽然很困,可是却睡的不是很安稳,启明星刚刚升起,他就醒了。 一种被监视的感觉袭上心头,豁然睁开眼睛,锐利如刀。 房间里面没有其他人,他将神识放的很远,也没有发现半个可疑之人,只有他和卿絮两个人。 卿絮还在熟睡中,他简单的查看了卿絮的情况,比较稳定。 为免卿絮发生意外,或者醒来之后意识到支撑她生命的东西是青鸟的血,所以他决定先给卿絮服下一天的血。 凤景澜给卿絮擦干净嘴巴,然后走出了房间。 待凤景澜处理完了公务,回答房间,卿絮还没有醒来。 如今的卿絮睡觉很是安份,像个大家闺秀,整夜都不翻身,晚上如何睡下的,早上也必然如何醒来。 要知道,以前的卿絮睡觉可是一点都不老实的,一整夜要换无数个姿势。 第460章 醒来 凤景澜见过卿絮最奇葩的睡觉姿势就是趴着,然后两条腿都向上屈着,遥楚睡觉也有这个姿势。 凤景澜赶紧摇头,拼命的将遥楚从脑海中甩出去。 如今,遥楚于他而言,只是个陌生人。 “嗯……”一阵嘤咛从床头传来,凤景澜快步走过去。 刚刚坐下,卿絮就睁开了『迷』蒙的眼睛,看见是凤景澜,『露』出一个甜腻的笑容。 “絮儿睁开眼睛真的看见了绝哥哥,绝哥哥果然说话算话。” 凤景澜伸手宠溺的去捏了捏卿絮的小鼻子:“绝哥哥什么时候说话不算了。” 的脸跟雪芽的简直一模一样,只是这张脸在卿絮的脸上是纯洁天真,美丽的,像是一块没有污染的璞玉。 在遥楚脸上,那是高冷的,像是只可仰望而不可亵渎的雪山白莲。 “绝哥哥,你想什么呢?”卿絮低低的娇嗔,为凤景澜的走神很是不满。 “没想什么,昨晚睡的好吗?” 卿絮皱着小鼻子小嘴巴摇头:“好像不太好,头很痛,似乎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见好多火……” 卿絮的话让凤景澜的心猛的一个震动。 难道她记起什么了吗? “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好像不记得,应该是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凤景澜将卿絮的发丝顺着脸颊往后拢:“既然是很可怕的事情,那便不要去想了。” “好,我听绝哥哥的。对了,绝哥哥,我们逃出来玩,青鸟姐姐会不会担心,要不要给她报个信。” 凤景澜扯了扯嘴角:“已经报过平安了,你放心。” “好呀好呀。”卿絮鼓掌:“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心的玩耍了。” “今天不行,你还身体还虚弱呢。” “我没事了,就是摔了一下。” “听话。”凤景澜认真的说道。 “好吧。” 虽然凤景澜没有带卿絮出去,但是卿絮还是很开心,因为有凤景澜整日都陪着。 “绝哥哥,今天我在床边听到有人说我住的这个房间是太子妃的,太子妃是谁啊?” 凤景澜脸蓦然变了,却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我也不知道是谁,没有听说过呢。” “那你去找找她,她们说太子妃很厉害,我想见识见识,你让她来陪我玩好不好?” 望着卿絮祈求的眼神,凤景澜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样下去,卿絮迟早会知道遥楚的存在。 尽管凤景澜不断的麻痹自己,东方遥楚都已经成为一个不得不解决的问题。 可是他若是告诉了遥楚的真相,她没有关于青鸟和卿絮任何记忆,依照遥楚的『性』格,怕是不能再给卿絮提供赖以生存的鲜血。 凤景澜还没有想到解决办法,卿絮那里就又出事了。 原本凤景澜索要的鲜血足够卿絮撑五天,可是卿絮服下十二滴鲜血才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有发作了。 凤景澜不得不又给她服下鲜血。 反复几次,凤景澜知道卿絮的身体对鲜血的渴望已经越来越大。 而这鲜血唯一的来源就是遥楚,可是遥楚不仅伤势未愈,还怀有身孕。 然而,凤景澜根本没有办法选择。 凤景澜再次来到地牢的时候,遥楚正在小憩,睁开眼睛看到凤景澜,她笑颜如花。 “来了啊,你的朋友怎么样了?”遥楚关切的问道。 凤景澜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没事了。” “那就好。” 遥楚伸手去抓凤景澜,却被凤景澜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凤景澜看遥楚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伸出手将遥楚有些散『乱』的发丝拨弄了一下。 遥楚又恢复了笑容。 可那笑容已经不再纯粹。 她没有跟凤景澜提自己为什么会关在这里,也没有提自己被凤紫馨用刑所伤的事情。 他相信凤景澜是知道的,只是有什么原因让他不能跟她坦诚。 “这次出去,我知道了我体内的封印松动的原因。”凤景澜说道。 “为什么?” “因为你的血。”凤景澜看着遥楚说道。 “我的血?”遥楚心里一震:“是不是你出事了?所以需要我的血?” 凤景澜看着遥楚,不说话。 遥楚心急如焚:“你说啊,是不是你出什么事了?我们是一体的,我有权利知道这些,我绝不会让你一个人逞强的。” 遥楚急着去抓凤景澜,凤景澜看着几乎担心的失控的遥楚,心一下子又软了。 不行,我不能心软,对不起遥楚,对不起青鸟,我必须要救卿絮。 “不是我出事了,是对我很重要的一个人,她的身体受到过巨大的损伤,你的一滴血可以让她多活一个时辰。” 凤景澜说这话的时候,不敢去看遥楚的眼睛。 遥楚的心好像被针扎破了一个小孔,微微刺痛。 吸了一口气,遥楚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她对你很重要吗?”遥楚轻轻的问道。 凤景澜重重的点了头。 “好,我给你。”遥楚的爽快让凤景澜有些错愕。 她没有问那人是谁,没有问是男是女,甚至没有要求要离开地牢,或者要见见那人。 这一次,遥楚给了凤景澜整整一碗血,看着鲜红的血『液』汇集,遥楚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微笑。 “够了,够了,遥楚,够了。”凤景澜连忙阻止遥楚,用纱布紧紧的将遥楚的伤口捂住止血。 遥楚的脸『色』有点苍白,却努力保持微笑:“她应该需要很多的血,否则你不会这么为难。”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问问为什么,你若是问,我会如实告诉你的。 遥楚笑了笑:“既然是你要救的人,那就是我要就的人,但凡有其他办法,你绝不会来要我身上的血,澜,我相信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遥楚伸手轻轻抱着凤景澜的腰,凤景澜迟疑了一下,将手轻轻的环在了遥楚的肩膀上。 凤景澜走后,遥楚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跌坐在椅子上。 你的反常,我怎能不知,我的恐慌你又怎么能懂。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的为难。 从袖中掏出一枚丹『药』服下,遥楚的脸『色』才稍稍缓和。 『摸』了『摸』已经凸起的小腹,遥楚的心情渐渐的放松起来。 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偶尔她都能感觉到孩子的胎动,甚至在回应她。 “孩子,你不要怪你爹爹,他不是故意要忽略你的。” 孩子没有动静,九卿自从那次之后也再也没有回应过她,也不知道它怎么样了。 一阵阴风吹来,烛火动了动,然后啪的一下就熄灭了。 遥楚警惕起来,抬手抓起一个茶杯扔了出去。 然后一道闷哼的声音传来。 蜡烛亮了起来,牢门外面,倒下的是一个守卫,而守卫的身后站着一个黑衣女人。 “看来这地牢倒是个好地方,养伤养胎两不误。”女人调侃的说道。 养胎两个字让遥楚周身的气息一变,杀人灭口四个字在地牢里面飞来飞去。 女人却并不紧张,环着胸悠然的走到牢门口。 “公主,你可不能杀我,反而要感谢我,若非我替你隐瞒你怀孕的事情,恐怕你的孩子早就保不住了。” 遥楚冷眸直视女人:“你有什么目的。” “自然是为了帮你。” “帮我?为什么。”遥楚嘲讽的勾起唇角,明显不信。 “因为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女人用一副非常同情的表情看着遥楚。 “你什么意思?” “你可知道为什么太子回来看,你却还一直关在地牢。” 闻之,遥楚心底猛的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等着女人的下文。 “你可知为什么太子明知道你是冤枉的,却一句也不为你辩驳吗?” “你可知为什么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怀孕四个月了,却一句关心都没有吗?” “你可知太子殿下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要你割舍鲜血吗?” 这些问题,遥楚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她相信凤景澜,所以并未深思,如今听这女人提出来,她就算再绷得住,脸『色』也变了。 “你究竟想说什么?” 女人叹了一口气:“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可知太子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还对那个女人呵护有加,还让她住进了东宫太子的寝殿,且日夜陪伴。” “听说那个女人身体不好,只有你的血才能续命,所以凤景澜才会让你割舍。” “让我猜猜你的身份吧。” 女人的话音一落,本以为会看到遥楚伤心欲绝的表情,没想到遥楚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遥楚勾了勾唇角:“你是柔妃吧,彩衣阁的人。” 女人更没有想到遥楚一针见血就指出了她的身份。 阴沉着脸:“你怎么知道的?” “『药』味,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味,这股味道我在你身上闻到过,至于你是彩衣阁的人就更好猜了,除了彩衣阁没有人敢在我的面前放肆。” 这话可谓张狂之际,可是柔妃愣是半句都反驳不了。 “不错,你说的都对,可是这些并不能泯灭你心爱的男人移情别恋的事实。” “你以为我会相信我敌人的话吗?” 遥楚一句话将柔妃堵的死死的,瞪着遥楚,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很好,既然你这么相信他,那咱们就走着瞧。” 走出地牢的柔妃,快步离开。 黑暗中,岚沁正等在暗处。 “若是她不相信怎么办?”柔妃问道。 “她相不相信都没关系。” 柔妃点点头:“她虽然坚持不信,但是看得出来她的心境还是受了很大影响,她肯定会亲自去查看的。” “就怕她不看,因为那些都是事实,经得起考验。”岚沁自信的笑道。 柔妃点头,眼中一片崇拜:“还是夫人棋高一着。” “好了,接下来你该把那个太监交出去了。咱们得趁热打铁。” “明白。” 对于遥楚而言,柔妃的话一点也不可信,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挑拨离间,她才不会让他们得逞呢。 如今彩衣阁明目张胆的出手,定然是凤景澜那边的计划对他们起到了威胁作用。 他相信凤景澜一定有安排的,她只需要等就可以了。 为此,遥楚甚至为之前对凤景澜的怀疑产生了内疚,心想事情结束之后,她一定要好好奖励他一番。 若是没有记错,今天就是十月初一了,距离他们大婚还有十天。 凤景澜说他们的结合一定要十全十美,所以定在了十月初十。 她是六月初怀孕的,今年是闰九月,所以有两个九月,她怀孕已经四个多月了,不知道嫁衣能不能遮住她突兀的肚子。 岚沁若是知道自己的出手反而让遥楚放弃了对凤景澜的怀疑,估计得吐血。 可是有失必有得,遥楚对凤景澜越是信任,注定了她将会伤的更深。 御花园中 皇后这几日精神不济,晚菊开的正盛,便让迎春扶着到御花园走走。 赏了几种晚菊,皇后赞不绝口。 “往年也没有见过这么盛的菊花,开的给姑娘们的脸似得。” 只听说过老人的脸皱的像菊花,没听说姑娘们的脸能像菊花的。 不过宫人们只是在心里说,面上是极度的附和。 忽然,皇后看到一个穿着鹅黄『色』裙子的女子正在采菊花,她的手中已经握着一大把各种眼『色』的菊花,甚至有一朵是皇后最喜欢的墨玉。 黑『色』如玉的花盘几乎有女子的脸大小。 迎春脸上一片难看:“什么人,敢如此大胆,采了皇后娘娘最喜欢的花。” 迎春的声音吓了卿絮一大跳,连忙转过头去。 “说你的,怎么不说话,你是哪宫的宫女?”迎春见卿絮不说话,又问道。 卿絮看着对方怒目而视,知道自己可能做错了事情,站在原地不敢说话。 而卿絮的容貌却让皇后眼前一亮。 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她长得很干净,眼睛咕噜咕噜的转,像是一个精灵。 这么美丽的女孩子绝对不可能是宫女,而再看她身上定制的衣裳,皇后对她的身份有了两分肯定。 “迎春,退下。” 皇后和颜悦『色』的向卿絮走过去。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在这里采花?” 卿絮垂着头:“大姐姐,这花是你家的吗?”卿絮眨巴着好看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 第461章 漂亮的大姐姐 “大姐姐?”皇后愣了愣,随后大笑。 卿絮不认识她,更加肯定了卿絮的身份。 “这些花是我家的,你喜欢吗?”皇后问道。 卿絮点点头:“这些花我很喜欢,他们很漂亮,就跟大姐姐一样,我送你给。” 皇后将花推回去:“既然你喜欢,那就拿着吧,我还有很多,这花园都是我的。” 而此时的东宫因为卿絮的失踪已经『乱』了套。 凤景澜不过是出去一下,卿絮就不见了,生怕卿絮在外面遇到坏人,或者发病,急的头发都白了几根。 “太子殿下,夫人在御花园。”君七说道。 君七话音落下的一刹那,凤景澜已经窜了出去。 凤景澜不可能永远都将卿絮关在房中,自然也要让卿絮接触他的圈子,在凤景澜的默许下,东宫认识卿絮的人都称卿絮为夫人。 凤景澜来到御花园的时候,看到皇后正在跟卿絮坐在亭子里面说话。 “卿絮。”凤景澜一声呼唤仿佛穿越了梦境和现实。 那种得到又失去的,再次又找回的感觉,他已经体会的淋漓尽致。 “绝哥哥,我在这里,这个漂亮的大姐姐请我吃东西,还跟我聊天。”卿絮举着点心献宝似得给凤景澜。 “没事就好,以后要出门一定要告诉我。” “好的,絮儿知道了。” 凤景澜这才有机会看向皇后,只见皇后也笑眯眯的看着他。 “母后,这是卿絮。” 凤景澜无需多言,皇后已经欣慰的点了点头。 “绝哥哥,大姐姐……” 凤景澜的脸一黑,絮儿居然叫他的母后为姐姐,这个辈分不是『乱』了吗? “絮儿,你不能叫她姐姐,要叫……” 凤景澜说道这里,自己也卡住了,不叫姐姐,叫皇后好像也不妥当。 “叫母后吧,你以后就叫我母后。” 凤景澜讶异的看着皇后:“母后……” “既然是你认定的女人,母后也会喜欢的,絮儿她很可爱,很漂亮,跟你很配。” “谢谢母后。” 凤景澜听到皇后的认可,心中不由得暖了暖。 他身为神尊,活了万年,经历了上千个轮回,也只有今世是体会到父母亲情的,不论是凤展还是皇后,都是真心疼爱他。 这种疼爱,哪怕是他的父亲,神族的神尊也不曾给予过一分一毫。 这也是凤景澜恢复记忆,还认可凤展和皇后的原因。 或许他可以跟卿絮在这天启大陆过着有人情味的日子,而不是回到玄界去面对之间的矛盾。 “絮儿见过母后,絮儿从小就只有父亲,现在终于有母后了,絮儿很开心。”卿絮抱着皇后的手臂,欢喜的不能自已。 皇后也是一脸满足。 “絮儿,刚刚母后送给你很多花,你去采一些送给母后吧。” 卿絮欢喜的答应了:“我马上就去。” 看着卿絮在御花园中像只蝴蝶一样纷飞,凤景澜的脸上满是笑意。 “母后可是有什么事要跟儿臣单独说?” “坐下说吧。” 两个人纷纷落座。 “再过几日就是十月初十了,原本是你跟……东方遥楚的成亲之日,如今时间就要到了,你是否想过应对之法。” 凤景澜这才想起来,他跟遥楚还有一个十全十美的约定。 “虽然如今局势所限,没有其他国家的使臣前来,可是毕竟已经诏告天下,得给南晋的文武百官,黎民百姓一个交代,切不可让人看了皇室的笑话。” 凤景澜默。 南晋和楚国因为遥楚的事情已经闹得不可开交,凤景澜对遥楚的态度就决定了楚逸轩对南晋的态度。 但是他跟遥楚已经是不可能的,所以跟楚国的矛盾是不可化解的。 “母后问你,你跟卿絮是认真的吗?” 凤景澜一愣:“自然,卿絮是儿臣这辈子最爱的,唯一爱的女人。” “那遥楚……”皇后试探。 “遥楚是个错误,卿絮突然消失,儿臣收到刺激,失去了记忆,所以将遥楚当作了卿絮。”凤景澜垂眸,这样解释道。 他不希望日后有什么关于他跟遥楚的事情传到卿絮的耳朵里。 皇后点了点头:“母后知道了,既然你喜欢的是絮儿,母后也觉得她很好,这太子妃的位置就该是属于她的,十月初十的婚期继续吧。” 凤景澜瞪大眼睛:“母后,这,是不是太仓促了,儿臣不想让她跟遥楚有任何的接触。” “五儿,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东方遥楚的存在不是我们不说,她就不会知道的,要让她学会面对,借此给絮儿正名,也让东方遥楚死心。” 让东方遥楚死心,这几个字窜入凤景澜的脑海中。 不知的最后皇后还说了什么,凤景澜只记得他答应了十月初十跟絮儿成亲。 “绝哥哥,你说真的吗?你要我嫁给你?”卿絮美丽的小脸满是不可置信。 “你不愿意吗?”凤景澜捏着卿絮的鼻头。 “当然愿意,这是絮儿的心愿。” 似乎想到了什么,卿絮的狂喜被沮丧代替:“可是你我的身份不行,你是神族,我是魔族,而且青鸟姐姐也不会同意的。” “这些都不是问题,现在我们是在一个没有神族,没有魔族,也没有青鸟宫的地方,你若是愿意,我们可以在这里过一辈子。” “那我是不是就见不到青鸟姐姐和父王了,他们会担心我们的。”卿絮认真的说道。 卿絮的担忧和善良,抚平了凤景澜有些不安的心。 “不会的,我已经给他们去了消息。” “那就好,我要嫁给绝哥哥了,我要做绝哥哥的新娘子咯,我好开心,这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了。” 凤景澜虽然可以将大婚的消息压下来,尤其防备着遥楚在洛川的所有耳目。 遥楚对十月初十这个日子尤其的敏感,几乎是算着时辰来的。 这几天要比几年还要漫长。 耳朵更是捕捉一切有关这个日子的信息。 终于她知道了皇宫中正在为太子和太子妃的大婚做准备。 可是凤景澜却一次都没有来过,日子越近,遥楚有些恐慌和不安。 直到十月初九这天,地牢迎来了皇后。 皇后几乎是一路狂奔过来,她的凤冠已经歪了,头发也『乱』了,衣服也脏了,眼球不满血丝。 皇后这幅样子让遥楚也微微诧异。 “东方遥楚,你告诉我,你把紫馨怎么了。”皇后声嘶力竭的质问。 遥楚一愣,木然的看着皇后。 凤紫馨死了,是她杀的,尸体就在地牢中,遥楚以为他们早就知道,只是不介意罢了。 “东方遥楚,你是不是杀了我的紫馨。”皇后抱着牢门,如同泼『妇』大哭大吼大叫。 “你说啊,你是不是杀了她,你怎么那么狠毒,就算她对你用了刑,你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为什么要那样对她。” “她才十五岁,你不仅让她被火烧,还让十个男人将她羞辱致死,最后尸骨无存,你怎么那么狠毒啊,你会不得好死的。” 遥楚听着皇后一声一声的怒斥,心越来越冷。 她只知道自己如何对付凤紫馨,怎么不想想凤紫馨是如何对待她的, 若非她最后『逼』出了化功散,落到如斯地步的人就是她,她腹中的骨肉更是不能幸免。 “东方遥楚,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了的吗?你一句忏悔都没有吗?”皇后生生质问。 木然的遥楚,抬眼看了一眼皇后:“我没有做错什么,怪就怪她自己来找惹我。” “你!”皇后被遥楚的这番话气的浑身颤抖。 “你不仅狠毒,自私自利,你的心根本是冷的,不,你根本就没有心。” “你就是用骗我们的伎俩骗了太子吧。幸好太子及时醒悟了,否则我就是要拼着这条命不要,也不会让你嫁给太子,成为南晋的太子妃。” 提到凤景澜,遥楚的脸『色』微变,虽然很细微,仍然被皇后发现了。 “不过,你再也没有机会了,因为太子明日就要迎娶南晋真正的太子妃了,你对他而言不过就是过去,哈哈哈。” “你什么意思。”遥楚眯了眯眼睛。 皇后一愣,眼泪横流的表情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来:“你还不知道吧,你还在这里等太子救你出去吗?你永远等不到了。” “太子明日就要大婚了,新娘却不是你,而是太子最心爱的女人,那个女人比你善良一百倍,你漂亮一千倍,就连她的名字也比你要好听一万倍,而你不过是太子没有找到她之前,一个供他发泄玩弄的玩物而已,你不过是个可怜的替身。” “这不可能。”遥楚一口否定。 “你不相信?”皇后笑了起来:“那你说为什么太子回宫这么久了,都不曾提起你,甚至建议皇上将你禁闭起来,作为威胁楚国的筹码。” “不,我是不会相信你的。”遥楚冲着皇后大声的反驳。 这样的话柔妃也说过,当时她选择不信,一是因为柔妃是彩衣阁的人,定然有什么阴谋诡计。 二是因为她笃信凤景澜的为人,也相信凤景澜对她的感情。 可是就算皇后恨自己,也不会拿这种事情来骗自己。 凤景澜的异常举动跃入遥楚的脑海,他的疏远,他的眼神,他的动作一一在遥楚的脑海中闪过,当时替他设想的借口,如今全部推翻了,变成了他要跟另外一个女人成亲的证据。 “东方遥楚,你所有的依仗和猖狂不都是因为太子在意你吗?可是这一切都变成了**『裸』的笑话,你就是个替身,一个玩物。” 皇后见遥楚这幅模样,心中总算痛快了几分,但还不够,她要看着遥楚更加痛苦。 “你知道为什么太子要把他和卿絮的婚期定位十月初十吗?他说要给卿絮一个十全十美的婚礼,要让这个婚礼洗刷到所有关于你的痕迹,那让他羞耻和恶心。” 皇后的辱骂没有被遥楚完全听进去,她就听到了两个字。 卿絮! 凤景澜的新娘是卿絮! 这个名字如同五雷轰顶打在了遥楚的心头,她的脸『色』惨白如纸。 卿絮,卿絮! 那个凤景澜曾经多次在睡梦中提及的名字,那个凤景澜曾抱着她呼唤的名字,那个凤景澜多次在低吼的时候喊出的名字。 那个被轩辕绝为了一统魔族而欺骗感情的女人。 那个被轩辕绝『逼』为了保住族人,牺牲孩子,斩断情丝,最后神魂俱灭的魔族公主。 遥楚醒来之后遗忘的梦境全部都浮现在了脑海中。 那个落下面具长得跟凤景澜一模一样的轩辕锦,那个有着雪芽脸孔的魔族公主卿絮。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 遥楚全身真气在身体里面『乱』窜,她用力一震,牢房里面就掀起了沙尘暴一般,将所有人都卷了起来,然后砸到墙面上。 她养伤这段时间,并没有给她上链子,而是将整个牢房都用玄铁封闭起来,除非要钥匙,否则遥楚是打不开的。 可是他们都低估了如今遥楚的实力,加之她失去理智的疯狂,让她的力量得到了更大的提升,硬生生的将玄铁给掰弯了。 当空隙足够遥楚出去的时候,她才收手,然而『乱』窜的真气也在这个时候反噬了她。 可她根本顾不及这些伤,她满脑子都是凤景澜和卿絮。 皇后见卿絮逃出来,霎时慌了:“来人,来人,拦住她,快拦住她。” 守卫们纷纷将遥楚堵在了门口,遥楚就跟杀神降临似得,不顾一起的挥起了屠刀,收割一茬又一茬的生命。 眼见着鲜血横飞,皇后脸『色』惨白,头一晕差点跌倒在地。 遥楚已经杀红了眼睛,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死在她的脚下。, 可是她没有时间跟他们周旋,于是她将视线落到了皇后的身上。 就如当初从凤凯旋手下救走皇后一样,天蚕丝缠着皇后的腰际,皇后眨眼间就落到了遥楚的手中。 染满鲜血的手卡住皇后的脖子,守卫们霎时投鼠忌器。 “滚开,否则我杀了她。” 谁也不会以为遥楚是在开玩笑,纷纷给遥楚让出了一条路。 遥楚离开包围,将皇后狠狠的砸向那群守卫,守卫们忙伸手去接皇后,可是不知是谁在后面撞了一下,众人没有接住皇后,皇后的头着地,当时就昏『迷』过去。 第462章 明日便是大婚 而遥楚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找到凤景澜,让凤景澜亲口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还有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东宫中早已忙碌起来。 看着这夜空下也赤目的红,遥楚的唇『色』都雪白了。 “什么人,敢擅闯太子东宫。” 一声厉吼,东宫的守卫都围了上来,将遥楚包围在中间。 遥楚目视着正宫那鲜红的喜字,目光是水火交融。 很快,这番动静就有人禀告给君七。 君七一听到禀告,就猜到可能是遥楚来了。 “我要见凤景澜。”遥楚看着君七,一字一顿的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君七看着遥楚,神『色』复杂。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在太子梦中出现的名字会变成活生生的人,而他认可的女主人一夜之间变得可有可无。 可这些都不是他一个做属下的能说了算,既然主子已经否决了东方遥楚,那么就已经不再是他的女主人了。 “公主殿下,请回吧,明日便是大婚,太子无暇见客。” 客人?遥楚暗暗握紧了拳头。 “我要见凤景澜。” 君七拱手,将头垂的很低,语气中带着一丝请求:“请公主不要让属下为难。” “看来你更希望我杀进去。” 君七猛的抬头,遥楚已经从屋脊上面翩然落下,与此同时,她手中的天蚕丝已经开始收割生命。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君七也知道这里的人除了太子没有人是她的对手,可是他还是出手了。 出于私心,他并不希望遥楚这样闹下去,这样对她,对大家都不好。 “公主,你走吧。”君七低声道。 遥楚并没有理会,而是一脚将他踹飞出去。 君七很快又冲了过去。 “公主,想想你腹中的孩子。” 这次遥楚看了一眼君七,她的目光冷,很冷,像是一下子就冻到心脏。 凤景澜回来,除了要她身上的鲜血,对孩子不曾提及一词。 孩子存在的美好,那是因为两颗相爱的心,若是两颗心都走散了,孩子便成为了痛苦的根源。 若他连孩子都不再顾忌的时候,他们之间便连最后的牵绊也没有了。 当初有多爱,如今就有多痛,有多恨。 卿絮在这里没有家,凤景澜也不放心她去除了东宫的任何地方待嫁,便安排她从东宫出嫁,绕皇城一周,以告天下。 而这个时候,凤景澜正在给卿絮画眉,外面的动静不仅惊动了凤景澜,也惊动了卿絮。 凤景澜怔怔的看着远处身影翻飞的遥楚,还有已经突兀的小腹,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应对。 “你总算出来了。” 遥楚也没有想到自己能用如此平静的语调跟凤景澜说话。 此时,一道火红的身影,那嫁衣鲜艳如火,一如梦中卿絮身上的那件,也是遥楚曾经穿过的那一件。 还有那张脸,那张出现在遥楚梦中虚幻的脸,出现在遥楚脸上的虚假的脸,如今是那么鲜活。 遥楚曾经以为穿上这件衣服,她便是世界上最美的嫁娘,如今看到卿絮的美,她才知道有些东西,真的不属于自己。 “绝哥哥,出什么事了?我的眉还没画完呢,这样好难看。”一道悦耳玲珑的声音从凤景澜的身后传来。 凤景澜见是卿絮,忙把人护在身后,生怕遥楚要对她不利似得。 “你怎么出来了?”凤景澜责怪。 说是责怪,其实只是宠溺的担忧。 “人家好奇嘛。” 遥楚的视线落到他手中的眉笔时,她最后的支撑轰然倒塌。 遥楚感觉脖子像是被掐住了一样,她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才能压抑住那种碎裂的痛。 说好只娶她一人的男人,娶了另外一个女人。说好一生只为自己画眉的男人,握着其他女人的眉笔。 遥楚笑了,笑容是那么痛苦,那么绝望。 “当初楚流云也是这样护着波娜娜,我以为,你跟楚流云是不一样的,可是你们的动作却如出一辙。” 凤景澜的心中也与遥楚的想法如出一辙,她以为遥楚会大闹,会出手杀卿絮,亦如当初她用波娜娜的命威胁楚流云。 这就是所为的天意弄人吗。 “遥楚,既然你已经来了,有些事情也该说清楚,以前我做过许多让你误会,甚至让我自己都误会的举动,不过请你相信我,我是无心的。” “我心爱的女人是卿絮,我因为意外失去了记忆,所以把你当作她了,现在我想起了过去的一切,我很明确自己的心意,若是给你带来伤害,我很抱歉。” 凤景澜看着遥楚那副绝望,不知怎的,总想起当初卿絮跳崖的那一幕,越发的搂紧了卿絮。 凤景澜不想伤害青鸟,也不想伤害遥楚,毕竟两人都是无辜的,而且还是卿絮最喜欢的姐姐,所以他想到了这样的解释。 可是这个解释却将遥楚彻底打入了深渊。 “所以,我到底还是个替身?”遥楚轻轻的问。 凤景澜没有回答。 遥楚哽咽了一下,眼泪嗖的滚落下来,很烫,很烫。 良久,遥楚点点头。 “我说过,我的骄傲绝不允许我死缠烂打,也绝不允许我祈求可怜,你若想走,我绝不留,如今是我兑现承诺的时候。” 遥楚全身真气澎湃,扬起了她雪白的衣服和秀发。 一缕缕头发从她的身后断裂,随着夜风飘『荡』在空中。 凤景澜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咬紧的牙关,甚至卿絮都差点被他的大力给捏碎。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凤景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遥楚。 “你是轩辕绝还是凤景澜?” 此话一出,凤景澜愣了,而且有些惊讶的看着遥楚。 遥楚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凤景澜的回答。 遥楚擦干眼泪,『露』出一个类似释然的笑容。 “我知道了,其实我爱的人已经死了。” 所以我并不是被背叛的,也不是被抛弃的,只是我爱的人永远的离开了我,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再见。” 遥楚转身,留给凤景澜一个决然的背影。 凤景澜顿感嗓子酸涩。 “等等。” 遥楚并未回头。 “它是我一个人的,它不会知晓你的存在,亦不会给你造成任何困扰。” 这个它,指的是遥楚腹中刚刚五个月的孩子。 凤景澜本想解释,他不是这个意思。 可没想到他怀中的卿絮突然就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卿絮,卿絮!”凤景澜惊慌的叫声穿透了遥楚的耳膜,她回过头,看着两个红『色』的身影抱在一起,那画面就好像烈焰崖,轩辕绝抱着卿絮。 一行清泪从遥楚的脸颊划过。 我的澜,真的死了。 “太子,瓶子不见了。”君七慌张的喊道。 凤景澜的脸『色』骤然一白,将目光移到了就要离去的遥楚。 遥楚突然感觉到背后有凌厉的气息袭来,她猛地回头,用了五成功力接下了这道气息。 却被这道气息给震的后退了两步。 原本她以为自己五成功力已经不再有敌手,没想到落地之后才看到出手的是凤景澜。 凤景澜看着遥楚嘴角的血迹,他的心蓦的一痛。 遥楚抹了嘴角如同曼珠沙华的血迹,冷笑着道:“怎么?还想杀人灭口吗?” 凤景澜咬了咬牙:“你不能走。” 遥楚偏着头问道:“为什么?” “我想请你救卿絮。” 凤景澜的声音沙哑,将态度放的很低,请字说的很重。 遥楚看着凤景澜,久久。 “你是想用我的血救她?” 凤景澜最终点了点头。 “她没有时间了,一旦拿不到你的血,她就会死。” 遥楚突然笑了,笑声很低,然后渐渐的拔高,最后变成了猖狂的大笑。 待笑够了,遥楚淡淡的问道:“她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 “遥楚,对不起你的人是我,跟她没有关系,请不要迁怒她。” “你没有对不起我。”因为你不是凤景澜,而是轩辕绝。 “我也没有迁怒她,她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没有义务和责任要牺牲自己救她。” “遥楚,救她是你的使命。”因为你是青鸟,亦如当初你追着她消失在那个世界。 遥楚好像听了最好笑的笑话:“凤景澜,你没疯吧,居然能说出这番话来,凭什么?” 凤景澜看着遥楚,他着实不忍伤她,但凡有半点办法,他也绝不会,可是他没得选择。 “遥楚,我不想跟你动手,你别『逼』我。” 遥楚哈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前俯后仰,而在凤景澜看不见的地方,眼泪如同泉水一般流淌。 “来吧,让我救她,不可能。” 遥楚抖动着天蚕丝,狠狠的往地上一甩,地面如同被切开了口子。 凤景澜同时也动手了,两个人在半空中打的难舍难分。 两个人从认识到现在,从来没有动过手,可是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的深浅和招式,打起来难舍难分。 可是遥楚毕竟怀着孩子,顾及到孩子她不敢全力以赴。 凤景澜也顾及着遥楚的孩子,总是避着遥楚的前胸和腹部。 然后凤景澜知道,卿絮还等着遥楚,所以他必须要尽快制服遥楚,最后拼着伤敌一千自损两千的打法,点了遥楚的『穴』道。 遥楚被安置在东宫的椅子上,卿絮则是被放置在床上。 凤景澜将遥楚的手拿出来,准备取血,当他看到遥楚手腕上上次取血还未愈合的伤口,心蓦然一疼。 于是他换了另外一只手,殊不知这对遥楚来说没有区别。 全程遥楚都闭着眼睛,不曾再看过凤景澜一眼。 为什么千疮百孔的心,再补上一刀还是会这么疼,疼得她窒息。 他知道她有身孕,是他的孩子,可是他仍然半分没有顾及,甚至提起。 凤景澜,这算是你帮我的报酬,我欠你的,我还! 遥楚还是被迎春照顾,不过不是在地牢中,而是被关在了东宫的密室中。 凤景澜知道就算化功散也无法控制出遥楚,所以用神族的秘法封住了遥楚的大『穴』,如今的遥楚就像是个普通人一样。 天亮了,东宫的忙碌是这密室隔绝不了的,遥楚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往日的画面一幕一幕的闪过,遥楚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为什么真的这样痛,为什么不是喝一次酒,宿醉一场就能忘记的,就像当初忘记楚流云一样。 恨吗? 不恨!没有爱,哪里来的恨!她不再爱他,亦不会有恨! 可是为什么那么违心,她明明那么愤怒,那么想发泄,甚至想要杀人。 密室被人从外面打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凤景澜漆黑着脸从外面冲进来。 他一身衣服火红,让这个死气沉沉的密室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不容许遥楚多想,凤景澜厉声质问:“东方遥楚,我知道你恨我,有什么你冲我来,为什么要给母后下毒!” 遥楚睁开眼睛,看着凤景澜焦急又愤怒,这样的表情,真的好陌生,以至于遥楚都愣了。 “我问你,为什么要对母后下毒!” “凤紫馨得罪你,你惩罚她便是,为什么要用那么无耻卑鄙龌蹉的手段对付她!” 凤景澜声声质问,将遥楚原本千疮百孔的心霎时击成了碎片,甚至听到了啪嗒一声碎裂的声音。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吗? 遥楚一直想以为爱她的凤景澜死了,所以她并不是被抛弃,被放弃的。 如今看着这个跟凤景澜一模一样,只是少了爱她的心的男人,遥楚『迷』茫起来。 “把解『药』交出来!” 遥楚回过神来,看着凤景澜:“我若说毒不是我下的,你信吗?” 凤景澜也看着遥楚,四目相对,他有些懊恼。 “不管毒是不是你下的,我都希望你能交出解『药』。” 遥楚轻轻的笑着:“你不相信我,毒不是我下的,我也没有解『药』。” “对了,凤紫馨是我杀得,那是她罪有应得,我没有错,你若想替她报仇,我就在这里,要杀我随时都可以。” “东方遥楚!”凤景澜被遥楚这个态度给气的头喷火。 “交出解『药』,对你没有坏处。” “我为鱼肉,你为刀俎,随你的便。” 遥楚软硬不吃让凤景澜很是气愤和懊恼。 第463章 你不敢杀我 他其实也知道,遥楚是不可能对皇后下毒的,可是那种毒太过诡异,除了遥楚他又想不出是任何人,所以来找遥楚。 本想着就算毒不是她下的,也让她出手给皇后解毒,可是她那样的态度实在气人。 他什么时候说了要杀她。 不一会,遥楚咯咯的笑了起来:“差点忘了,你不敢杀我,你若是杀了我,你最心爱的女人也会死。” “东方遥楚!” “我的名字比她的名字难听一万倍,请你不要让我的名字更难听。” “你到底想怎么样?” 遥楚耸耸肩,无辜的摇头:“我不想怎么样。” 凤景澜见遥楚不肯松口,泄气:“你想怎么样,冲我来。” 遥楚又笑了,无比嘲讽:“你以为你是谁?算哪根葱,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算个什么东西!” “啪”的一声脆响在密室想起。 两个人的耳边都是嗡嗡的回声。 两个人同时怔住了,纷纷不敢置信。 遥楚没有功力,一巴掌足够她倒在地上,可她没有倒下,只是偏着头,撑在茶几上,久久没有抬起头来。 凤景澜没有动半分,保持着甩了遥楚一巴掌的姿势,手掌像是被烈火灼烧一样疼。 “遥楚……”凤景澜心慌的过去想要看看遥楚的情况。 遥楚却提前一步站了起来。 “走吧,我跟你去看看。”这话没有半分感情。 凤景澜看着遥楚走在前面,手掌的痛蔓延到了心脏。 走到密室的出口,遥楚背对着她站在不远处,灯笼散发出来的光打在她的身上,刺痛了凤景澜的眼睛,一滴眼泪从凤景澜的脸颊划过。 到嘴边的道歉和解释也被咽了下去。 就这样,恨我吧! 遥楚跟着凤景澜来到坤宁宫,坤宁宫正被围的水泄不通。 几十个太医对皇后的情况都束手无策。 凤展已经急白了头发。 看到凤景澜,凤展眼中燃起了希望,可是看到凤景澜身后的遥楚,凤展的脸蓦然一沉。 “就是你这个妖女,有你在哪里都没有好事,你赶紧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朕饶不了你!” 遥楚的眼神无波无澜,根本就无视凤展的怒火。 凤展看遥楚这副样子,怒火更甚,扬起一巴掌就要甩在遥楚的脸上。 遥楚快手截住了他的手,锐利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你没有资格!” “朕!” 遥楚扔开凤展的手,凤景澜自然也不会在让凤展碰遥楚一根头发,忙将凤展拉开。 不知道凤景澜跟凤展说了什么,凤展看遥楚的视线虽然还是带着凌迟,但也没有再发怒或者动手。 “遥楚,你去看看吧。” 遥楚不言不语,穿过诸多太医,走到皇后的旁边。 手指搭在皇后的脉搏上。 “银针!”遥楚吐出两个字。 “银针,谁有银针!”凤景澜问道。 “臣有。”一命太医忙将自己的银针递过去。 遥楚看了一眼:“我的银针。” 当初遥楚被关起来之后,凤展命人收走了她身上的银针,一直也没有还给她。 “福公公!” “奴才这就去。” 没一会,福公公就抱着一个小盒子进来,里面正是遥楚的银针。 给皇后施针之后,皇后呕出一口黑血,然后又昏『迷』了过去,凤展担心的又想发作,被凤景澜给拦下来了。 然后又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张方子交给太医。 凤展让太医研究那方子,会不会对皇后不利,太医看了方子,欲言又止。 “这方子闻所未闻,而且这些用『药』都是**种都含有不同程度的毒。” “东方遥楚,你敢跟朕耍花样,信不信朕现在就杀了你。” 遥楚回过头,看着凤展张牙舞爪的样子,冷冷的哼了哼。 然后看向凤景澜。 “押我回去吧。” 凤景澜看向凤展:“给母后用『药』吧。” “你!”凤展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你居然相信这个妖女。” “她若要杀母后,就不会出手。” 只要她不出手相救,皇后必死无疑,若真要皇后死,何必多此一举呢。 遥楚淡淡的扫了一眼凤景澜,嘲讽的笑了一下,只是一下,眨眼即逝。 今天是凤景澜的大婚,万事俱备,所以皇后中毒一事就暂且压了下去。 夜里,洞房花烛。 “绝哥哥,你的样子跟我梦中的一模一样。”卿絮开心道。 凤景澜手上的动作愣了愣:“那梦中的你是不是跟现在一模一样?” 卿絮偏着头想了想:“我不知道唉,大概一样的,哪里自己做梦还能看见自己的。” “绝哥哥,那我的样子跟你想象中的一样吗?”卿絮问道。 凤景澜拉过卿絮,双手捧着卿絮的脸。 徒然,凤景澜的心中用处一个喷泉似得酸涩。 他明明记得万年前发生的一切,甚至卿絮跳崖前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可是看着这张脸,凤景澜怎么觉得有点模糊。 他好像不太记得万年前一身嫁衣的卿絮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烛光摇曳。 凤景澜的视线好像有点模糊,脑海中有一张也如此美丽的脸好像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遥楚……对不起。” “遥楚就是昨晚那个姐姐吗?” 凤景澜身子一震,回过神来,看着卿絮瞪大的眼睛和已经收敛的笑意,他扯了扯嘴角。 “就是她。” 卿絮垂下了眼睑,手也从凤景澜的腰身放了下去。 “那个姐姐喜欢绝哥哥,所以绝哥哥跟絮儿成亲,她才会那么伤心,那绝哥哥是不是喜欢那个姐姐?” 凤景澜握着卿絮的手,没有立即回答。 “绝哥哥喜欢的只有卿絮,喜欢那个姐姐的是另外一个人,叫凤景澜,可是那个人已经死了,她认错人了。” 话音一落,卿絮被凤景澜搂进了怀中,卿絮没有看到他隐藏在眼中的疼痛,很快又恢复了清明。 卿絮,你才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任何人也不能再阻止我们在一起。 “絮儿,你去沐浴吧,水已经准备好了。” 卿絮羞涩的笑了一下:“好。” 小半个时辰,卿絮出来了,她湿漉漉的头发披在她雪白的肩头,身上的水珠在烛光下摇曳着暧昧的光辉,新房中霎时弥漫着一股兰花的香气。 浴巾很短,只围住了身体一小半关键部位,全身都散发着邀请和暗示。 这幅勾魂摄魄的模样是卿絮在浴房反复练习过的,她以为只要自己一出去,凤景澜就会如狼似虎的扑上来,可是当她出来的时候,凤景澜坐在床边,垂着身子,两只手放在腿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卿絮的眸光紧缩了一下就恢复了。 “绝哥哥,你在想什么?”卿絮走到凤景澜的身边,半蹲下,让凤景澜一眼就能看见她波涛山峦和深邃的沟壑。 凤景澜并没有在想什么,他只是在发呆,看到这样的卿絮,他愣了一下,卿絮光洁的小臂像是烙铁落在他的腿上,忙从床上下来。 凤景澜的动作很大,新房的气氛一下子就尴尬起来。 “现在是十月了,洛川昼夜温差极大,怎么不多穿点就出来了。”说完忙拿了宽大的『毛』毯将卿絮从头到尾给裹了起来。 “要是风寒了怎么办?”嗔怪又宠溺的笑容吹散了尴尬,凤景澜就着『毛』毯将卿絮抱在怀中。 将卿絮横抱起来放到床上,小心的盖上被子:“时辰不早了,你先休息。” 『毛』毯下面伸出一只小手拉着凤景澜:“绝哥哥,你去哪里。” 凤景澜拍拍卿絮的手,将她的手放进被被窝。 “别『乱』响,我去洗个澡,今天忙坏了,一身汗臭和酒气。”凤景澜倾身在卿絮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快睡吧,今天你起得早,又睡的晚,肯定困了。” 卿絮为凤景澜的体贴暖的一塌糊涂,可她还没有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一天她等了这么久终于要实现了,她才不会睡过去。 “绝哥哥,我等你回来。” 凤景澜看见卿絮眸中的坚持,扯出一抹笑意:“好。” 然后大步离开了新房,去到浴房。 没一会浴房就传来了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然后是水声。 凤景澜将自己埋在浴池里面,久久都不曾浮上来。 再次回到新房的时候,卿絮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凤景澜莫名的松了半口气。 站在床边愣了好一会,他走向卿絮,心中愧疚。 “卿絮,我爱你,只爱你!”凤景澜似乎是告白,也像是在发誓,更像是在告诫自己。 本已经熟睡过去的卿絮睁开了眼睛,『露』出了甜甜的笑意。 四目相对,卿絮两条玉臂已经锁定了凤景澜。 “绝哥哥,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言毕,卿絮送上了自己的红唇,凤景澜身子一僵,稍微偏了一点头,那红唇印在了他的唇角。 凤景澜不知道该怎么办,如今卿絮回到他的身边,还成为他的妻子,而且还是洞房花烛,他应该主动的。 可是为什么心底会有一种排斥的感觉。 凤景澜紧紧的抱着卿絮,两个人之间没有留下一点缝隙,卿絮挑逗的动作被制止。 然而她的双手却趁机伸进了凤景澜的浴袍中,冰凉紧致的肌肤让她心神都像是被火燃烧起来。 “绝哥哥,要我!” 凤景澜却猛的抓住了卿絮作『乱』的手。 “今天不行。” “为什么?”卿絮瞪大眼睛看着凤景澜,只是一眨眼,里面已经蓄满了泪水:“是不是你不爱絮儿了?” “还是你喜欢的是……” “不是,都不是。”凤景澜打断卿絮的话。 “那是什么?” “你身子还没有好,不宜这样运动,而且现在天不早了,明天天不亮还要去给父皇母后谢恩,若是今晚劳累了,明天起不来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你可是南晋太子妃,不能给文武百官嘲笑。” “今晚就暂且歇下,等忙过了这几天,你的身子也好了,咱们有的是时间。” 卿絮乖巧的点头:“好,絮儿听绝哥哥的。” “乖,睡吧。” “绝哥哥,絮儿听人说成亲之后我不能再叫你绝哥哥了。” “那絮儿想叫什么?” “絮儿要叫你夫君,绝哥哥要叫絮儿娘子。” 娘子,娘子……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绝哥哥,你在想什么?”卿絮将手在凤景澜的眼前挥了挥。 “娘子那是民间的称呼,我们不能用。” 娘子这两个字就算是凤景澜留给遥楚唯一的东西吧。 “那应该叫什么?” “你应该叫我太子,我称你为爱妃。” 卿絮想了想,眼前一亮:“爱妃就是太子最爱的太子妃吗?” 凤景澜点点头:“对,太子殿下最爱的太子妃,所以叫爱妃。” “好,太子,我们睡吧。” “好,我的爱妃。” 卿絮拉着凤景澜,凤景澜便也躺下来,两个人没一会就睡着了。 而就在凤景澜睡了之后,一双眼睛无声的睁开,接着烛光,她用目光一遍又一遍的描绘凤景澜完美的脸孔。 太子,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卿絮闭上眼睛,沉沉的睡过去,这个时候又一双眼睛睁开,久久都保持着清明。 遥楚坐在床上,房中没有光线,只能从房顶的小窗看到一缕淡淡的月光。 今天,这个原本属于自己的日子,被卿絮夺走了。 不,也许是自己抢走了失忆的轩辕绝。 若是不知道凤景澜就是轩辕绝,若是不知道轩辕绝跟卿絮万年前的纠葛,若是不知道凤景澜真的是失忆的,她想她绝不会这样果决的撒手。 可是这一切让她连恨的勇气都没有。 如今她跟凤景澜断然不可能了,可是自己又该何去何从,或者自己又是谁? 她在将军府长大,只知道有爷爷大伯,二伯,父母的问题不曾有人提起过。 遥楚也不曾提起过,她知道将军府的人都是要上战场的,上战场就会有牺牲,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是牺牲了,便也不曾问过。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为什么自己会有关于万年前轩辕绝,卿絮和青鸟的记忆呢。 自己也是来自玄界吗? “我究竟是谁。这个问题九卿肯定知道,可是它却没有反应。” “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可能知道,左岩,左大哥,他说过我是天族的人。” “玄界有神族,魔族,兽族,对于天族好像并没有记载,只是凤景澜提过一次,却也只是两个字。” 一定要见到左岩。 大婚后第二天,凤景澜来了。 第464章 没有别的办法了 遥楚看到凤景澜,没有预想的伤心,绝望,甚至仇恨,俨然一副老朋友的亲和。 “太子殿下大婚,我好像还没有送上祝福,遥楚在这里祝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不过太子殿下新婚,不好好的陪着太子妃,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可是,遥楚这样说,凤景澜心里就越发的难受,他宁愿遥楚恨他。 “你别这样。” “那我该怎么样?”遥楚无辜的问道:“你我之间还应该有其他的相处方式吗?” “遥楚……” 遥楚打断凤景澜的话:“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的话请你离开。” “我知道让你救卿絮很难,但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这话你已经说过了,我也已经拒绝了,可是我的拒绝有用吗?我没有义务和责任救她,你不也是照样从给我身体里面取血吗?又何必做出那副假惺惺的样子呢。” 凤景澜看了遥楚好一会:“是啊,我们之间已经没有说这些的必要了。” 遥楚将手递过去,手上的疤痕新新旧旧,有数日前的,也有前两日的。 凤景澜看着遥楚的手腕,拿起刀的手在迟疑。 遥楚能看到他眼中的痛苦和挣扎,不由得嘲讽:“怎么,舍不得?这可是卿絮的命呢,你可千万别舍不得。” “若是你恢复了记忆,你也会这样做的。”凤景澜突然说道。 话一出口,凤景澜就后悔了,他不该提及遥楚就是青鸟转生者,遥楚跟他们不一样,也许这辈子遥楚也不会有关于玄界的任何记忆,若是知道了,必然也是徒增伤悲。 在玄界,青鸟虽然身份崇高,可她却是一个被两个家族同时抛弃的弃子。 上一世的青鸟就是一个悲剧,这一世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出于对卿絮的愧疚,他都不愿将遥楚牵扯到玄界之争中。 遥楚一愣,难道凤景澜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 凤景澜离开,遥楚却断定凤景澜一定知道了什么。 接下来,每两天凤景澜就会来取一次血,他的动作一次比一次迟疑,需要的血也越来越多,遥楚从来都不会说一句话。 每次取血之后,凤景澜总会帮遥楚包扎,用最好的伤『药』,最好的补『药』。 “我会尽快找到救治卿絮的办法。”临走前,凤景澜这样说道。 “放了他们。”遥楚轻轻的说道,话中不带一丝感情。 这几次取血遥楚都一声不吭,凤景澜忽然听到遥楚提要求,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我会放了云夫人,乔长老和孔未。” “楚国的人,出云山庄的人也一并放了。” “这个我不能答应你,现在四国皆『乱』,我无心应付,所以左岩他们不能放,不过你放心,他们是安全的。” 遥楚冷冷的看着凤景澜:“放了所有人,否则我不知道你的卿絮出什么事。” 提到卿絮,凤景澜一下就提高了警惕:“你想干什么!” 遥楚悠悠笑道:“你应该不会忘记我是干什么的吧,想给自己下点毒是轻而易举的,来个玉石俱焚也不是不可能。” “你敢!”凤景澜周身气息骤降,警告的瞪着遥楚:“你若是敢这样做,我会立马杀了华云锦她们,踏平你的楚国,将楚国交给楚流云。” “凤景澜!你若敢动他们一根毫『毛』,我发誓,我定让你付出代价!” 遥楚的话好像一把把带着自己鲜血的匕首,戳进了凤景澜的心脏。 从遥楚知道真相,她闯入东宫,到她被强行取血救卿絮,因皇后被掌掴,凤景澜以为遥楚要仇,要恨,要疯狂的报复。 然而,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甚至他一度以为遥楚是被刺激到失常。 如今看到遥楚嗜血的模样,凤景澜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不曾了解遥楚。 当初她大闹楚流云和波娜娜的大婚,并非因为楚流云背叛了他的感情,而是因为楚流云娶了一个她最恨的女人。 如今她在自己跟卿絮成婚之时,并不大吵大闹,在自己提及要伤害她在乎的人时她才会『露』出爪牙来。 难道在她的心中,自己并不是那么重要么。 为什么自己忽然有点难过。 难道这样不好吗?不,这样对大家都好。 殊不知遥楚并不是不在意,而是她知道,她爱上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就将伤害她的权利也一并给了他。 天牢 天牢的守卫见到凤景澜,赶紧行礼。 “见过太子殿下!” “将门打开!” “是。” 云夫人,乔长老关在一个牢房里面,孔未在隔壁男牢。 牢房里面,云夫人和一个年纪约二十岁的女子在蒲团上面打坐。 女子很陌生,但是仔细看还是能认出来她就是乔长老。 乔长老服下末日红颜,在离开楚国就只有二十多日可活了,后来遥楚和云夫人联手用华氏针法暂时封住了这末日红颜的毒『性』,不过也只是能延长乔长老的生命。 如今乔长老年纪已经到了二十岁,怕是也没有几天可活了。 “是你!”乔长老看到凤景澜,就从蒲团上跳起来,冲到牢门,像是要撕咬凤景澜一般。 “你这个畜生,看我不杀了你!” 云夫人也睁开了眼睛,看到凤景澜,她眉头狠狠的皱起,向来波澜不惊的眼中闪过杀意。 “你把遥楚怎么样了!” 若说华云锦这辈子做的唯一的错事就是将遥楚托付给了凤景澜,她比所有人都要内疚,都要难过,都要恨。 “凤景澜,你把遥楚怎么样了,她在哪里!” “她很好。” 华云锦气的发颤:“她很好,你居然敢说她很好,你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你背叛她,娶另外一个贱女人,你居然还说她很好。” “够了!”凤景澜冷声打断:“我不允许你侮辱我的女人,云夫人,乔长老,我跟遥楚的事情是我的私事,你们无权过问,看在你们曾经救过我的份上,我放你们走。” “来人!开门!” “不,我不走,我要见遥楚,我怎么知道你还有没有做什么猪狗不如的事情。” “对,不见到遥楚,我们是不会走的。”云夫人也坚定。 “走不走,不是你们说了算。”凤景澜话音一落就出手,一道气劲打在乔长老的身上,乔长老当时就晕了过去。 云夫人大惊,却也只能看着凤景澜将自己打晕。 很快,连同孔未三人被凤景澜送上了马车。 “你派人将他们送回瑶族。” “是,主子。” 三人被凤景澜打晕,每天都有人给他们服下『迷』『药』,所以一直也没有醒来。 直到三日之后,林中突然蹿出一伙神秘人将凤景澜的人杀了,带走了三人。 君七心急火燎的跑到凤景澜的书房 “主子,云夫人他们被人劫走了。” “什么人敢这么大胆!” “对方行事隐秘,没有踪迹可循。” “派人去找。” “是!” 凤景澜见君七还不走,便又问道。 “还有什么事。” 君七单膝跪在地上,抱拳:“主子,属下想请主子放了红萧等人。” 凤景澜愣了愣。 遥楚被南晋冤枉并关入大牢,这件事遥楚并没有放在心上,红萧等人都不曾放在心上,他们都知道只要凤景澜回来,一切都会归于平静,所以纷纷安心的在执行他们的任务。 可是后来凤景澜回来,大婚的消息传出,红萧他们等人才知道错信了凤景澜,凤景澜也不想遥楚的这些手下给他惹麻烦,便通通囚禁了起来。 “他们不会有事,时间到了,本殿自然会放了他们。” “谢主子。” 君七高兴的告辞,却跟迎面跑进来的迎春撞了个满怀,君七反应快将迎春扶着。 “出什么事了,这么急匆匆的。” 迎春推开君七,忙对凤景澜哭喊道:“太子殿下,遥楚公主昏倒了。” 这个时候,卿絮也刚刚来找凤景澜,跟火速冲出去的凤景澜撞在一起。 “绝哥哥,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你先回去,我有要事要办。”说完将卿絮推到一边,对君七忙道:“叫太医。” “是!” 卿絮看着凤景澜飞快离去的背影,眼神暗了暗,忙追了过去。 遥楚躺在床上,脸『色』很白,几乎是白的透明,渗出细密的汗水,身上盖着薄毯,腹部有些微凸,她太瘦了,根本看不出来是怀孕五个月的样子。 凤景澜抓住遥楚的手,那手冰凉的就像是死人的手。 “太医,太医!怎么还不来!” 凤景澜惊慌的去『摸』遥楚的额头,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怎么这么烫,迎春,本殿让你好好照顾她,你是干什么吃的。” “奴婢有罪,请太子殿下惩罚。” “太医,太医呢!” 凤景澜急的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得在房中『乱』窜。 终于,太医到了,若是还没有到,君七毫不怀疑凤景澜能杀到太医院去。 好半响,文太医诊脉结束。 “病人情况很严重。” “什么,你敢再说一遍!”凤景澜提着文太医的衣领,怒喝。 “太子殿下,微臣说的是实话,根据微臣查看,病人曾经有过小产却没有得到很好的休养,后来又重伤身体,且发生了什么令她心力交瘁的事情,然后又失血过多,如今身体已经亏空的差不多了,若是不采取救治,怕是撑不过一个月。” 凤景澜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揪着文太医,一拳打在文太医的脸上:“你敢胡说八道,我杀了你,她好好的怎么会活不过一个月!” “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微臣说的是实话啊。” 凤景澜将文太医扔在一边,自己去把脉,虽然他并不精通,可是对于脉象还是有所了解的。 然而,结果让他的脸『色』惨白。 “这,这怎么可能……” 她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忽然想到了什么,凤景澜又将文太医提起来:“你刚刚说可以治是吗?” 文太医忙点头:“是有办法,不过这要看病人的求生意志,若是她一心寻死,微臣也无能为力。” “那就赶紧治,治不好,本殿杀你全家!” “是是是!可是她怀有身孕,若是……” 凤景澜将文太医拉到眼前,血红『色』的眸子如阎罗似得吓得文太医魂飞魄散。 “本殿要母子平安!” “是是是,那请太子殿下拿两坛烈酒来,先用烈酒擦拭身体降温,然后在辅以『药』剂。” 可是无论文太医如何努力,遥楚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吓得他流了一身的汗水,哭到凤景澜面前:“太子殿下,病人求生意志太弱了,怕是不行了。” 凤景澜没有想到遥楚将一切都憋在心里,最后把自己『逼』到了如此的地步。 “东方遥楚,你醒来,你要是不醒来我就杀了你所有在乎的人。” “对了,还有你的儿子,你不是一直想生个儿子吗?难道你想将他杀死在你的腹中吗?他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 “你应该恨我的,快起来报复我啊,你听到没有。” “对了,你不是让我放了华云锦吗?我放了他们,可是他们三人都被人劫走了,目前生死不知,他们还等着你去救呢。” “太子,遥楚公主有反应了!”迎春惊喜的叫起来。 凤景澜一愣,忙抓过文太医:“快,赶紧的!” 经过一个时辰的努力,遥楚的迹象有所好转,不过太医说要静养,恢复气血。 凤景澜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也越发的沉重。 遥楚如今这个样子,定然不能再继续为卿絮提供赖以生存的鲜血,但若失去遥楚的鲜血,卿絮就会死。 他到底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只能去求白玺吗。 可是除了找白玺,他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 某个隐蔽的院落 一身黑『色』斗篷的白玺跟带着面具的弄月公子正在对弈,最后黑『色』斗篷的白玺输了半子。 白玺将手中的黑子随手扔在篓子里面,不见丝毫不快。 “阁主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本阁多少年都没这么开心过了,难道弄月公子不是吗?”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仰头大笑。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个人看过去,正是彩衣阁的下属从门外走来。 第465章 不是在等这一天吗 “看来他应该很快就要找来了。”弄月公子意味深长道。 “他还有别的选择吗?”白玺反问。 弄月公子愣了一下:“然而,并没有。” 言毕,弄月公子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远处,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大鹏展翅掠过围墙,落在了白玺的面前。 白玺凉凉的看了一眼凤景澜:“太子殿下未免有失为客之道。” 凤景澜撩起长袍坐在弄月公子的位置,眼神扫过结束的棋局和还微热的茶杯,冷笑了一下:“若说为客之道,阁主岂非不请自来。” 白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凤景澜指的他所在的这个院落也是南晋的地盘。 “已经山穷水尽的太子殿下还能有如此高傲的姿态,在下着实佩服。” 凤景澜的眸子眯了眯。 “阁下如此布置,不就是在等这一天吗?” 白玺笑了一下,搁下茶杯:“本阁确实在等这一天,不过本阁有的是时间,太子殿下似乎没有时间了。” “你当本殿是三岁孩子吗?如果不是你没有时间了,你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而且,你也别忘了,这里是天启大陆,想要挣脱这里的禁制去到玄界,只能利用传送阵,没有本殿你是做不到的。” 白玺的动作微怔,因为凤景澜的确抓住了白玺的软肋。 天启大陆跟玄界完全是两个世界,想要穿梭两个世界必须同时掌握时间和空间两**则,可是能掌握时间和空间两**则的人便是那主宰一切的天帝。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找到传送阵,两个分别掌握时间和空间法则的人同时启动传送阵便能去到玄界。 “不愧是神族的神尊,本阁甘拜下风。” “本阁同意给你救治卿絮的方法,不过你答应本阁的事情希望说到做到。” 凤景澜没有迟疑,点了点头。 白玺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张纸从袖口取出来,交给凤景澜。 “这就是唯一能救魔族公主的方法。” 凤景澜连忙接过来,展开。 可是,没看一个字,凤景澜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待他看完,脸『色』已经不止是用难看可以形容的。 啪的一声,凤景澜将纸拍在桌子上,石桌碎裂成粉末。 “你敢耍我!”凤景澜阴冷的瞪着白玺。 白玺只是掸走扑到身上的灰,不急不缓:“本阁骗你有意思吗?” “如今的卿絮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想要她复活,必须让她的神魂归为,想要召唤散落在天地间残碎的魂魄,只有足够强大的引魂之力和修复之力才可以做到。” “如今天地间拥有引魂之力的人除了天帝,就是东方遥楚,不过她毕竟只是青鸟的转生者,虽然有引魂血脉,力量却不够强大。” “但是她腹中的孩子不同,五个多月了,孩子还活着,说明这个孩子已经跨越的魔族和神族血脉不容的禁制,继承了最纯净的青鸟血脉。” “用青鸟血脉启动引魂和修复两个阵法,就可以将卿絮散落在天地间的神魂都召唤回来,然后拼接成一个完整的灵魂。” 凤景澜颓然坐在凳子上。 他想反驳,可是白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棉花,堵住了他的喉咙。 他一直在寻找复活卿絮的方法,不就是为了能够找到一个拥有引魂之力和修复之力的人吗? 他以为白玺能告诉他一个不一样的办法,没有想到,到最后也只能是这样。 “看你是愿意牺牲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还是牺牲两个你爱的女人。” 白玺站了起来,想留给凤景澜一点空间。 恍然,他又顿住:“作为一个过来的男人,给你一个忠告,若你选择了瑶族公主,东方遥楚这个孩子留下迟早也是个祸害,纯净的青鸟血脉啊,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补『药』。” 这句话彻底将凤景澜打入了深渊! 凤景澜在卿絮醒来的那一刹那,并不是没有想过要除掉遥楚腹中的孩子,可是他挣扎了太久,终究没有动手。 可是命运就是那么捉弄人,如今那个孩子牵绊两个人的『性』命,他别无选择。 凤景澜握紧拳头好一会,站了起来,背影有些踉跄的离开。 “他答应了呢。”弄月公子落在白玺的身边。 “他有拒绝的权利吗?” “可怜了青鸟……”白玺悠悠叹息。 “当年若非她的失职,你我也不会有这样的下场,她应该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弄月公子恶狠狠地说道。面具的两个眼孔迸发出极致的仇恨。 白玺掩下眸底的那一抹淡淡的怅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传送阵有消息了吗?”白玺问道。 “记载传送阵的地图被划分成了十份,其中瑶族,苗族,神耳族各一份,都在东方遥楚的身上,另外五份在金木水火土五族。” “其余的两份,一份已经落入本公子的手中,另外一份在东方家,不过东方家的那一份有半张在东方遥楚的手上,另外半张不知去向。” “那半张不知道东方元博藏在哪里的,东方睿父子死后,遥楚也只拿到半张。” 白玺点点头:“放心,另外半张本阁知道在哪里,接下来咱们就兵分两路,你随岚沁和来参加大婚的五族之人回五族,务必让他们对凤景澜施压,本阁留下来安排后面的计划,并拿到东方遥楚手中的地图。” “好,那本公子就先离开,咱们在黑河见!” 两个男人握了握拳头,对撞一下,然后分开行动。 与此同时,一路人马从水路火速赶往南晋。 为首的正是楚国的皇帝楚逸轩,他的身后跟着东方木和肖珂。 “还有多久才能到洛川。” “皇上,以我们的速度,还需要三天。”肖珂回答。 “也不知道遥楚的情况怎么样了。”楚逸轩深深的皱起眉头。 若非两个已经兵锋相对,楚逸轩早就带人到洛川接回遥楚了,只不过碍于身份,他只能在军事上向南晋施压。 可是没等来南晋送回遥楚,却又得知遥楚凤景澜与另一女子大婚,囚禁遥楚和遥楚手下的消息,楚逸轩再也坐不住了。 “丹棱和茯苓那边有消息吗?”楚逸轩问道。 “丹棱已经找到了凤景澜关押四大婢女等人的地方,茯苓那边也率人陆续潜入洛川,企图找机会查探遥楚的下落。” “一定要加快速度,朕怕遥楚等不了了。” 楚逸轩了解遥楚的『性』格,虽然她看上去像是打不倒的女战神,可是她的内心是很柔软的,尤其对自己在乎的人。 他怕遥楚承受不住这样的伤害,他要尽快赶到遥楚身边,陪着她。 同时,楚逸轩在心里发誓,绝不会放过凤景澜,一旦救出遥楚,他就亲率大军踏平南晋,替遥楚报仇。 而在陆路,也有一辆马车昼夜兼程赶往洛川。 马车中坐着一名全身笼罩在靛青『色』袍子的男子。 男子有白皙的皮肤,立体的五官,好看的唇瓣,只是鼻子以上部分被半截银『色』的面具挡住了眼睛。 他的手中拿着一副画像,那是一副女子的画像,如精灵般的女子穿着青『色』的曳地长裙,走在四季常青的草地上。 她嘴角噙着笑容,眼神却孤寂有落寞。 男子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抚过女子美丽的脸。 “你总是惹我生气,总是破坏我的计划,总是说一些让我怒发冲冠的话,而我却总是下不了手杀你,可我好庆幸,好庆幸那一刻一刻的心软。” 突然,马车一顿,不一会一匹马从前方疾驰而来。 “主人,洛川最新消息。” 一只大手从帘子里面伸出来,捏碎蜡丸。 字数不多,可是每一个字都让男人的脸『色』愤怒的咬碎一口铁牙。 “他敢!他竟然敢如此对她,有我在,我决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她!加快速度!” “是,主人!主人,我们的人另外发现了红萧等人的踪迹,他们被囚禁在洛川以北的别院中。” 男人面具下的眼眯了眯:“派人协助楚逸轩救出他们。” “是!” 遥楚醒来的时候满头大汗,看着这熟悉的环境,她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慌忙去『摸』了一下肚子,感受着那突兀的小腹,和血脉相连的亲切感,遥楚稍微放下心来。 迎春看到遥楚要起床,忙冲过来阻止:“遥楚公主,您别动,您的身体还很虚弱。” 可是看到遥楚抿着唇没有表情的脸,迎春又想起了遥楚的狠辣,不由得有些害怕。 “我睡了多久。” “两天两夜了,您高烧不退,太医说你身体亏空的厉害,必须静养,否则……。” “否则什么?”遥楚冷哼。 “否则……”迎春不敢讲,将头垂的很低。 “您不知道,您昏『迷』不醒的时候,太子有多么着急,若是您要有什么万一,怕死奴婢和文太医都活不了了。” 迎春并不知道遥楚跟凤景澜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她知道遥楚是凤景澜的女人,还怀了孩子,所以她以为遥楚需要的是凤景澜的在意和关怀。 所以她将遥楚病中凤景澜的担忧描绘的淋漓尽致。 可是遥楚听了却极度的讽刺。 遥楚撑着床要坐起来,手腕处传来一丝疼痛,那是一条很浅的痕迹,不过很新。 他在乎我,不过是因为我捏着卿絮的命脉罢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迎春去开门,以为是凤景澜,却看到一个漂亮而陌生的女子,穿着一身高贵的宫装。 说陌生也并不陌生,迎春见过,就在遥楚昏『迷』那会,这个女人就站在门口,『露』出一双有些阴骘的眼睛。 迎春慌忙垂下头:“奴婢给太子妃请安。” 卿絮双手连忙扶着迎春:“这位姐姐,你别行礼,快起来,小心弄脏了衣服。” 迎春跟在皇后身边很多年,越是单纯的女人越是不容轻视,忙请罪:“奴婢不敢!” “你快起来吧,真的不用跪的,再跪我就去告诉太子殿下了。” “别别别,奴婢这就起来。” 卿絮高兴的扶起迎春,拍拍她的手:“姐姐,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太子殿下的,你先去玩吧,我去找遥楚姐姐说说话。” 迎春看着卿絮的眼睛,那双眼睛满是善良和单纯,没有一点的心机,宫里当值的姐妹也说太子妃是非常善良和单纯的,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但是迎春也不敢走远,就站在密室的门口。 遥楚抬眼,卿絮就站在距离她一丈不到的地方,正瞪大一双好奇又懵懂的眼神看着自己。 卿絮没有说话,遥楚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卿絮这张脸遥楚太熟悉了,可是她也是第一次如此仔细的看着这张脸。 若说跟雪芽那张脸一模一样,也不尽然,有九分相似。 眉『毛』,鼻子,嘴巴,耳朵,轮廓都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应该是眼睛。 卿絮的这双眼睛,给遥楚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遥楚失笑,这张脸可不是在梦里见过吗? 可是,梦中的那双眼睛饱含坚强,笃定,痛苦,恨意。配上这张脸,又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卿絮,拿得起,放得下,敢爱,敢恨的女人,为什么会有这样无辜,懵懂,天真,甚至带着一丝柔弱的眼神。 “遥楚姐姐,你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卿絮已经来到了遥楚的面前。 遥楚一愣,抬手将卿絮推开,情绪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眼泪瞬间蓄满了眼眶。 “遥楚姐姐,你为什么不喜欢絮儿?”卿絮委屈的问道。 遥楚推开卿絮,只是不喜欢陌生人靠近,可是看到卿絮就这样被一个没有功力的孕『妇』推倒在地,心中满是嘲笑。 “离我远点!”遥楚厌恶的说道。 卿絮一愣,豆大的泪珠子就如脱线的珍珠掉下来。 “遥楚姐姐,是不是你在怪我?” 遥楚皱着眉头。 “絮儿已经知道遥楚姐姐喜欢的是绝哥哥,是絮儿拆散了你们,絮儿也是后面才知道的,否则絮儿绝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请遥楚姐姐不要怪絮儿。” “絮儿还知道自己生了很严重的病,必须要遥楚姐姐的鲜血才能维持生命,请遥楚姐姐也不要怪绝哥哥,太子和絮儿都不想这样的。” 遥楚冷笑不已,不怪你,也不怪凤景澜,怪我咯! 第466章 应该道歉的 卿絮越说越伤心,越说越难过,整个抱着腿,埋着头在那里默默的哭泣。 遥楚实在受不了卿絮哭哭啼啼的样子和噪音,怒吼:“滚!出!去!” 这声音让卿絮一下子就停了下来,无辜的瞪着大眼,雾蒙蒙的看着遥楚。 凤景澜听到遥楚的怒吼忙进来:“发生什么事了!” 说完才看到地上坐着,哭的像一只小白兔的卿絮,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第一个反应就是东方遥楚跟卿絮说了不该说的话。 “东方遥楚,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有什么你冲我来。” 遥楚看着凤景澜那副护犊子,又担忧不已的神情,冷漠道:“滚!” 凤景澜看着遥楚冰冷的目光,涌起的责难瞬间就咽了下去,他轻轻的抱起卿絮:“絮儿,我带你回去。” 卿絮在凤景澜怀里弱弱的点头:“绝哥哥,不要怪遥楚姐姐,是絮儿破坏了绝哥哥和遥楚姐姐的感情,絮儿应该道歉的。” 凤景澜看着眨巴着委屈眼睛的卿絮:“这件事不怪你,我跟遥楚姐姐只是朋友,是你误会了。” 凤景澜抱着卿絮回到东宫,一路上都不曾撒手,卿絮腻在凤景澜的怀中,只希望这一刻时间都静止。 “绝哥哥,是不是你每日给絮儿服下的『药』都是遥楚姐姐的鲜血?” 卿絮的问题让凤景澜猝不及防,抱着情绪,一时都忘记了动作。 每次给卿絮服下鲜血都是在卿絮熟睡的情况下,而且每次都会给她漱口,保证她嘴里不会留有血腥味。 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刚刚遥楚告诉她的。 “你都知道了?”凤景澜轻轻的将卿絮放在床上。 卿絮好像一下子就惊呆了:“原来遥楚姐姐没有骗我,我服下的真的是她的血,这怎么可以!” “她告诉你的!”凤景澜一瞬间拧紧了眉头。 卿絮痛心疾首,伏在凤景澜的身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绝哥哥,我怎么可以喝遥楚姐姐的血呢,她的肚子里面还有孩子,我怎么能做这么残忍的事情,绝哥哥,我不要再服遥楚姐姐的血,哪怕是死也不要。” 凤景澜一边哄着卿絮,一边答应卿絮不会在给她喝遥楚的鲜血。 可这不过是欺骗卿絮而已,如果不喝下遥楚的鲜血,她会死的。 “东方遥楚!”凤景澜一阵低吼,吓得迎春噗通跌在地上。 “你为什么要告诉卿絮,她现在拒绝喝你的血,甚至拒绝所有的食物,开始绝食,你的目的达到了!” 遥楚愣了半晌,才明白凤景澜的意思,也才知道卿絮耍的是什么把戏。 看着凤景澜,遥楚甚至都不想问一句,若我说不是我说的,你信吗? 凤景澜不会相信,她也不会再犯一次愚蠢! 若是他相信你,何需解释,若是他不信你,解释何需。 “那你应该想办法给她灌下去才是,而不是来我这里,我说过,对她,我没有义务和责任,一个吸我血的人,你指望我还感谢她吗?” “你!”凤景澜一时语塞。 良久,凤景澜悠悠说道:“你变了!” “我哪里变了?”遥楚好奇的问道。 “若是以前的遥楚,她会……” “会义不容辞的救你的卿絮吗?”遥楚呵呵一笑:“你是凤景澜吗?不,你是轩辕绝,我东方遥楚能为凤景澜生死相随,可跟你轩辕绝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甚至陌生人都算不上!” 凤景澜深深的看了一眼遥楚,没有再说一个字。 遥楚知道自己上次晕倒就是一个信号,所以她绝对不能再呆下去了,否则她会被那两个吸血鬼吸干血的。 好在凤景澜见遥楚身体亏空,所以解开了遥楚的部分『穴』道,遥楚恢复部分功力,伤势也好的快一些。 可是自己的大部分『穴』道仍然被封,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冲破『穴』道难如登天。 不过遥楚很快就找到了办法,那就是利用魂煞凝聚起来的力量。 虽然『穴』道被封,以往储存的魂力被压制,但她还可以吸收新的魂煞,重新凝聚魂力。 果然,渐渐的,遥楚能用魂力『操』控银针,只要再稍加联系,加强魂力,她一定能利用魂力『操』控银针解开自己的『穴』道。 遥楚正在冲击最后一个『穴』道,突然一阵爆裂声响起,有光线透过天窗落入遥楚的眼中。 接着又是一阵阵轰隆的声音,然后是噼里啪啦的碎响在半空中响起。 十一月初一,这是一个什么日子。 对了,是凤展的生辰,陆染默还为她准备了贺礼。 凤展的生辰原本在她的大婚后不久,陆染默为了给她撑场面,让陆尚书准备一份很贵重的礼物。 遥楚失笑的摇摇头,现在想这些已然没有任何意义了。 突然,门被人从外面轻轻的敲响了。 遥楚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理会。 能进来的人除了迎春就只剩下凤景澜,若是迎春,自己没有回应,她会蹑手蹑脚的进来,若是凤景澜,根本无需敲门。 遥楚闭上眼睛,敲门声还在继续。 扰的遥楚心烦意『乱』。 拉开门,却是卿絮站在门口,面『露』急切,她的手上还提着一个黑『色』的包袱。 遥楚只是看了卿絮一眼,就要关门,却被卿絮制止了。 “遥楚姐姐,我是来送你走的!”卿絮眼神恳切的说道。 遥楚看着卿絮,忽然讽刺的笑了:“送我走?你会那么好心?” “遥楚姐姐。”卿絮垂下眼睑:“我知道没有你的鲜血,我会死,但是我不能再连累遥楚姐姐了,我的病越来越严重,需要的鲜血也越来越多,遥楚姐姐会撑不住的,况且遥楚姐姐肚子里面还有宝宝。” 卿絮落寞的笑了一下:“原本我故意告诉绝哥哥,是你告诉我,我喝下的是你的血,我不过就是想知道在绝哥哥的心中,我是不是最重要的,如今我知道了,绝哥哥是爱我的,他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遥楚耸耸肩,笑笑:“既然如此,你还放我离开,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可是我的命不能让遥楚姐姐的两条命来换,那样我会不安心的,退一万步讲,就算遥楚姐姐留下,遥楚姐姐你又有多少血提供给我呢?” 卿絮脸上的自责和难受让遥楚不知如何是好。 见识过她的挑拨离间,遥楚不会再相信她,可是她说的话却又那么的真挚,合理。 “遥楚姐姐,其实你还爱绝哥哥对吗?”卿絮小心翼翼的问道。 遥楚冷了脸:“我不爱他,我爱的人已经死了。” “绝哥哥和太子分明就是一个人,你骗不了我的,否则你怎么可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和宝宝留在这里救我。” 遥楚想要反驳,可是没有给她机会。 因为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遥楚姐姐,你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遥楚甩开卿絮的手:“我会走,但不是现在。” 她很快就能冲破『穴』道,离开这里不过只是时间问题,她是不会接受卿絮的同情。 “遥楚姐姐,我求你了,你快走吧。”卿絮哭着,闹着道:“你若是不走,就再也走不了了,你知道为什么你的血能让绝哥哥恢复记忆,让我这个没有魂魄的人醒来吗?” “因为你是拥有引魂血脉的人,你的血有引魂之力和修复之力,绝哥哥若想让我活过来,就要利用你体内的力量召唤我的魂魄。” “可是你体内的力量太弱了,而你腹中的孩子有最纯净的血脉,所以绝哥哥要用你腹中的孩子设置引魂阵法和修复阵法复活我。” “我不想因为我,害了你,还害了你腹中的孩子,那样我就算活下来也会良心难安的,遥楚姐姐,你快走吧。”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宫女的衣服,换上衣服赶紧离开。” 后面说了什么,遥楚根本就没有听见,愣在当场。 “你再说一遍!” “遥楚姐姐,你要相信我,快走!” 也不管遥楚同不同意,卿絮将一套宽大的宫女装套在遥楚的身上,慌『乱』的扯着遥楚往小径奔去。 遥楚越发的清瘦,尽管快要六个月的身孕,夜『色』中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没一会,整个东宫就被凤景澜带人给包围起来,将正要逃走的遥楚和帮助遥楚逃跑的卿絮抓了个正着。 四处都是火把,遥楚不曾看清楚局势的眼睛晃的更花,好像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气。 卿絮将遥楚护在身后,祈求的看着凤景澜:“绝哥哥,放遥楚姐姐走吧。” 凤景澜发现卿絮消失在晚宴上,又发现了刺客的踪迹,没想到他循着线索追过来,抓住了正要逃走的遥楚。 “絮儿,过来!”凤景澜低声冷呵。 卿絮摇头,眼泪也被她才眼眶中甩出来:“绝哥哥,不要!” “听话!” “不,绝哥哥,我不要遥楚姐姐再为我做出任何牺牲了,她和孩子都是无辜的!” “卿絮!”凤景澜低吼着打断卿絮的话,看向遥楚,心中涌现出一抹恐慌。 难道都知道了,凤景澜轻轻的闭上眼睛,再睁眼,已经恢复如常。 “绝哥哥!”卿絮突然大叫起来,拔出一柄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你若是不放她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卿絮!”凤景澜慌了! “把匕首放下!” 卿絮后退了两步,依然牢牢的护着遥楚:“你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 一直凝视着凤景澜的遥楚猛然吸了一口气,空气在她几乎窒息的肺部呛出剧烈的疼痛。 这又是卿絮的离间计,可是她的手法太高明了,因为她不曾说过一句假话,甚至以自己的生命在赌博。 她只是用一种让自己都不敢怀疑的方式告诉自己真相。 “够了!”遥楚低喝,声音比出云峰的万年冰霜还要冷。 接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卿絮的匕首,抵在了卿絮的脖子上。 尖端扎进了卿絮的脖子,鲜血顺着匕首留下来。 凤景澜蓦地脸『色』骤变:“东方遥楚!放开她!” 遥楚冷笑了一下:“心疼了?” “你别『乱』来,别伤害她,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与她无关!” “无关?”遥楚轻轻的反问:“你怎么能说无关呢?这一切难道不都是因她而起的吗?” “你为了救她无所不用其极,我技不如人,只能任你宰割,但孩子有错吗?是的,他有错,他错就错在投胎到了我东方遥楚的肚子里。” 遥楚轻缓的语气,就像是在描述一个恬静的画面,甚至都没有一点波澜。 原以为孩子的存在只是凤景澜跟卿絮在一起的阻拦,所以凤景澜才当它不存在,如今看来她错的太离谱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孩子以后还可以有,但我一定要救卿絮。” 遥楚的手有一刹那的颤抖,喉咙瑟瑟的疼。 “好,那我们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孩子是我的,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动他半分!” “让你的人都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遥楚,有什么冲我来!” “你?”遥楚冷哼:“你的嘴脸让我恶心!我数三声,若是他们不滚,我就在她脸上划一刀。” “一!” “二!” “三!” “退下!你们都退下!”凤景澜朝身后大声喊道。 遥楚劫持卿絮绕到出口:“你最好不要跟过来,别考验我对敌人的耐『性』!” 卿絮几乎是被遥楚拖着走的,两个人绕过凤景澜,向宫门的方向退。 凤景澜投鼠忌器,只能远远的跟着遥楚。 这个时候,得到消息的凤展和皇后急匆匆的赶来,远远的就看见遥楚挟持卿絮往宫门口的方向退去。 凤展怒从心来:“来人,封锁宫门,绝不允许这妖女迈出皇宫半步。” 皇后忙阻拦:“皇上,太子妃还在她的手上呢。” 凤展咬牙切齿的瞪着遥楚,忽然他的视线移到了遥楚的肚子上,他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遥楚怀孕的消息一直都封锁着,所以凤展并不知道遥楚已经有孕在身。 不过惊愕也只是一刹那,就算遥楚怀孕生下来也是个祸害,他也绝不允许。 遥楚忍住腹中的不适,将卿絮带到了宫门口,看到不远处停放着的一辆青布马车。 第467章 追杀 站在宫门口,身后是大批的追兵,遥楚改用左手掐着卿絮的脖子,右手的匕首扔出去,切断了固定宫门巨石的绳索。 南晋的宫门不是一般的铁门,在宫门口的正上方还有一面巨大的石头,是以防万一的时候用了,如今遥楚切断了绳索,巨石发出轰隆隆的声音从宫门上方落下来。 遥楚和卿絮都站在巨石的正下方,眼见着巨石就要落下,两个人却纹丝不动。 “遥楚,快开!”凤景澜大喊道。 就在巨石距离遥楚的头顶只有手指长的距离时,遥楚一把将卿絮扔给了凤景澜,而她自己弯腰从下面的空隙出了宫门。 凤景澜忙接着卿絮:“你没事吧。” 卿絮躺在凤景澜的怀中。虚弱的摇头:“绝哥哥,絮儿没事,求你不要为难遥楚姐姐。” 凤景澜深深的看了卿絮一眼:“我会尽力的。” 将卿絮交给凤展和皇后,凤景澜带人去追遥楚。 可是待他们升起巨石追出去,卿絮已经不见了踪迹。 此时的遥楚正在哪辆青布马车上面,丫丫驾着马车往城门方向而去,每每遇到分叉口,又会有一模一样的青布马车出现,引开后面的追兵。 “主子,可算把你盼出来了,你怎么样?”苏婉儿一身『妇』人的粗布衣衫,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主子,我们不能在洛川久待,凤景澜知道我和丫丫的身份,只要一查就能查到我们身上。” 遥楚摇摇头:“不,如今南晋已经入冬,若是去了城外,更容易暴『露』目标,我们就留在城中,大隐隐于市,咳咳……” 苏婉儿在洛川呆了半年多,还是有不少落脚点的,遥楚决定在在北门附近的一个小院落落脚。 洛川以北是崇山峻岭,能同行的也只有狭隘的山路。 凤景澜对遥楚了解,他肯定会认为自己会选择最危险的地方,所以肯定会集中兵力搜索距离楚国最近,交通也最方便的东门。 待将遥楚从马车上扶下来,苏婉儿和丫丫才注意到遥楚已经突兀的肚子。 “主子,你!” “这是我的孩子,快六个月了,我饿了,快去给我准备点东西。” 苏婉儿和丫丫对视一眼,纷纷红了眼睛,拳头紧紧的握着,恨不得将凤景澜千刀万剐。 她们只是以为凤景澜喜新厌旧,甚至不顾及孩子,并不知道凤景澜不仅不顾及孩子,还要用孩子去救火他的情人。 若是知道,苏婉儿和丫丫怕是要提着刀去皇宫砍了凤景澜。 休息了一会,遥楚腹部的不适有所缓解,便向苏婉儿和丫丫打听红萧,姚瑾越等人的下落。 红萧追着凤景澜失踪,至今没有消息,姚瑾越,紫儿,蓝儿去查运河之事,如今也没有半点消息回来,肯定是失去了自由,而幕后之人很有可能就是凤景澜。 落到凤景澜手中,应该不会有『性』命之虞,就算看在君七,王飞羽的面子上,也不会动她们几个。 “主子,有消息。”丫丫从外面快步走进来。 苏婉儿忙迎上去:“是红萧她们的消息吗?” 丫丫摇头:“不是,是飞镖送进来的,婢子追出去已经没有踪迹了。” 苏婉儿将丫丫递过去的纸条展开,面『色』为之一变。 遥楚敏感的意识到苏婉儿的变化,忙问:“是什么?” “主子,云夫人,乔长老和孔未大哥在他们的手上,让主子带上三张半的藏宝图到东门外的十里亭换人。” 遥楚接过去,信上跟苏婉儿描述的一模一样。 “娘她们应该被凤展关在天牢,怎么会……” 突然,遥楚想起了凤景澜的声音,他说他将三人已经放了,不过三人被人劫走了。 难道就是这送信的神秘人,目的是那三张藏宝图。 云老族长曾经说过三族的这三张地图都只是原图的一部分,里面藏着一个关于天启大陆和玄界的秘密,据说集齐十张地图就能组成一张完整的图,找到去玄界的方法。 可是神秘人说要三张半,那她从东方睿手中拿到的那半张也跟三族的地图是一样的,是完整地图的一部分。 “主子,小心有诈!” “我心里有数,婉儿,你去把我交给你保管的盒子拿过来。” “是。” 苏婉儿很快就将盒子拿来,那个盒子里面是遥楚从东方金文的暗格里面搜出来的假地图,东方金文是老狐狸,所以仿造了许多假图,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主子,我们陪你去吧。” 遥楚本不想同意,可是转念一想救出云夫人,她肯定会跟云夫人他们一起离开,若是苏婉儿和丫丫留在洛川,凤景澜不会放过她们,便答应了。 子时还不到,遥楚等人隐匿了身形向东门靠近,苏婉儿和丫丫推着贩卖吃食的小车在大街上缓慢的蠕动。 忽然,远处一阵急促又杂『乱』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好几十人的队伍同时出现在路口的尽头。 遥楚三人此时正站在十字交叉路口的边缘,若是四方来人都围过来,他们将『插』翅难逃。 “主子,被发现了,我们掩护你,你快走!” 遥楚侧耳倾听,除了这三个方向的脚步声,还隐约能听到其他脚步声往北门的方向而去。 “别慌,先看看!” 苏婉儿吓得抓住遥楚瑟瑟发抖,丫丫握着短刀,时刻保持警戒。 遥楚的两只手紧紧地摁住她们。 那些人发现了她们,顿住了脚步。 “你们是干什么的?”官兵大声问道。 遥楚低垂着头:“官爷,我们姐妹三人是卖吃食的。” “卖吃食的?”官兵面『露』疑『惑』,上前来搜。 遥楚忙揭开锅:“我们卖的是馄饨,混口饭吃,官爷若是饿了,不妨来一碗。” 锅里还有热气腾腾的浓汤,架子下面还有几排馄饨。 官兵将架子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有人,便想让遥楚几人摘下头巾。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道喊声:“快,北门发现了踪迹,统领让我等马上去支援。” 三队人马匆匆就离开了。 “太悬了,幸好被引开了。”苏婉儿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咱们赶紧走吧。” 遥楚朝着官兵离去的方向『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那些人想让自己去赴约,又怕自己出不去,所以才来了个声东击西吧。 遥楚来洛川是经过这个十里亭的,那个时候还是夏天,这里还绿绿葱葱,生机勃勃,此时已经入冬,落叶在地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 虽然看不出有人的痕迹,但是遥楚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四周藏了不少的人。 “我来了,出来吧!” 遥楚话音一落,不远处就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人影的晃动。 为首的是两个黑衣女人,这两个黑衣女人遥楚都见过,其中一个便是彩衣阁的那个女人,另外一个则是柔妃。 “果真是你们!” “看你的样子一点也不意外!”沁夫人环着胸说道。 “意外?”遥楚扯了扯嘴角:“你暗中潜入瑶族,勾结白亮不就是为了这几块破地图吗?如今在这里看到你,一点也不意外。” 沁夫人得意的笑容瞬间被阴冷的表情所取代。 “东方遥楚,没想到这个时候你居然还能洋洋得意,你不过就是个替身,被甩了的弃『妇』,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沁夫人以为戳中了遥楚的痛点,可是她并没有等来看到遥楚痛苦的表情,反而用一种同情,讽刺的表情看着自己。 “岚沁,你以为你比我好多少吗?”遥楚喊出了沁夫人的名字,让岚沁和柔妃的面『色』微变。 “你知道我?” “很难猜吗?水族的功法,又经常不在族里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岚沁眯了眯眼睛:“沈艳红他们告诉你的。” 遥楚耸耸肩。 自从遇到沈艳红,遥楚便有意无意的打探隐世五族的情况,得知岚香还有一个姐姐,是水族的圣女,原本这个圣女的位置是属于岚香的,不过岚香爱上凤展离开了水族,才落到了岚沁的头上。 又得知岚沁偶尔会离开水族,从那个时候开始遥楚视线落到了岚沁的身上,只是岚沁是凤景澜的亲姑姑,怎么会杀他,对此,遥楚一直也没有证据。 如今听到岚沁亲口承认自己的身份,遥楚这才确定下来,只是这一切好像并没有了任何意义。 凤景澜恢复了记忆,他是神尊,就是五族的主人,岚沁现在怕是寝食难安吧。 遥楚从苏婉儿的手中接过一个盒子:“这些都不重要了,你要的地图我带来了,把我要的人也带上来吧。” 岚沁只能作罢,扬手,身后彩衣阁的属下便将三个被捆绑的人带上来。 两女一男,他们的头被笼罩在黑『色』的布罩子里面。 不过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有些凌『乱』,身上也有血迹,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遥楚环着胸,隐藏心中的担忧:“沁夫人未免太没有诚意了,想用三个替身骗我。” “要验人可以,但我们也要验货!” “没问题!” 遥楚给苏婉儿使了个眼『色』,苏婉儿便将盒子打开,展开了盒子里面的三张半地图,由于隔得很远,岚沁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我怎么知道这地图是不是假的。” “那你想怎么样?” “我过来验图,你验人!反正我武功不如你,你应该不用担心才是。” “可以!” 岚沁将手中的武器交给手下,然后举起双手向遥楚这边走过来。 与此同时,柔妃揭开了几人的面罩,正是孔未,云夫人和乔长老。 “娘,你们没事吧!”遥楚大声问道。 云夫人三人被堵住了嘴巴,但都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挺久没有见到乔长老,遥楚甚至都已经她已经不再了,如今看到年轻貌美的她,遥楚松了一口气。 “现在我可以看地图了吧。” 遥楚拿着盒子,面对岚沁打开。 岚沁先是拿起最上面的半张图,仔细的看了看,突然面『色』大变,飞快的退回了柔妃身边。 “东方遥楚,你敢用假图骗我!,我说过,你若敢耍花样,我绝对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柔儿!” 岚沁唤出柔妃的名字,柔妃举起短刀,一刀捅在云夫人的肩甲上,顿时血流如注。 “你们找死!”遥楚猛地合上盖子。 “你最好别动,否则下一刀可就不只是滑坡她的脸了。”岚沁的剑架在了云夫人的脖子上。 遥楚握紧拳头,目光能燃起火来。 “婉儿,把东西拿出来!” 苏婉儿也知道骗不了对方,便将藏在自己身上的地图给拿了出来。 “真图在这里,我把图给你,你放了他们。” “东方遥楚,你若敢再骗我,你知道后果的。” 岚沁再次过来验图,仔仔细细的将图都验了一遍,这次她没有再提出异议。 “一手交人,一手交图!”岚沁说道:“你把图放在你左边三丈的地方,我们将人放在右边三丈的地方,双方同时离开。” 这个方法是最稳妥的办法,谁也不吃亏。 “可以!” 双方都准备好了,遥楚这边开始朝云夫人走去,岚沁和柔妃也同时向地图所在的位置走去。 就在双方都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柔妃突然加快速度去拿地图,遥楚扬起天蚕丝,速度极快的卷起了地图。 柔妃面『色』一变,向遥楚的地方冲过去。 与此同时,彩衣阁的手下们都向遥楚拔出了长剑。 遥楚被凤景澜封起来的『穴』道还未完全解开,根本无暇应付,好在孔未松了绑,及时将遥楚三人护在身后。 而岚沁却并没有急着去抢地图,而是向拿着假图的苏婉儿冲了过去。 苏婉儿吓得面『色』惨白,急忙往后退,而岚沁的长剑已经就要抵达她的脖子。 是丫丫一剑挑开了岚沁的长剑,跟岚沁斗做一团。 然而丫丫远不是岚沁的对手,被岚沁踢开,跌在地上爬不去来。 “丫丫!”苏婉儿惊叫。 “将盒子交给我,否则你就会跟她一样。” 苏婉儿忙摇头:“不,我是不会给你的。” “那就去死吧!” 岚沁的剑一剑封喉,苏婉儿瞪大眼睛,甚至都来不及喊出声,就缓缓的倒了下去。 第468章 一个一个死去 “婉儿!” 岚沁从苏婉儿手中抢走了装有地图的盒子,正要离去,却被人拉住了。 她回头一看,是丫丫抓住了她的裤脚。 岚沁皱了一下眉头,毫不留情的一剑下去,刺入了丫丫的心脏,丫丫身子一僵,瞪大眼睛没了呼吸。 “撤!” 柔妃等人得到命令,忙从来时的方向退去,片刻就消失了踪迹。 遥楚连忙向苏婉儿和丫丫跑过去,可是两人都没有了呼吸。 “婉儿,丫丫!”遥楚抱着两具还温热的尸体失声痛哭起来。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是我自作聪明!是我对不起你们。” 遥楚紧紧的抱着两人,心中痛的不能自已,两人身上的鲜血很快就湿透了遥楚的衣衫。 在她孤立无援之际,是她们想尽一切办法来救自己,最后却为她的自作聪明付出了生命。 若是能重来,遥楚宁愿一开始就交出真的地图。 不!她们早知道第一份地图是真的,为什么还要说是假的,让她重新交出来。 这个计划只有她自己知道,就连苏婉儿和丫丫都不知道,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一定有人提前侦知了自己计划。 是谁这么了解自己的形式,彩衣阁白玺,一定是他,那个神秘莫测的男人! 这个时候,十里亭的周围都响起了马蹄声,密密麻麻的火把将整个亭子周围照的亮如白昼。 很快,四人就被包围起来。 借着光线,遥楚看清凤景澜冷峻的脸。 有什么东西在遥楚的脑海中炸开! 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岚沁那点小把戏给引开。 现在岚沁得到真的地图离开了,他又赶来,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 所以他是故意的,故意被引开,让她出来跟岚沁交易。 要地图的不只是彩衣阁,还有凤景澜,因为那也是他带卿絮回玄界唯一的方式。 遥楚突然想到了她在地牢的那个晚上,是柔妃告诉她凤景澜用她的血去救卿絮。 所以,凤景澜跟彩衣阁早就有了合作! 是凤景澜害死了苏婉儿和丫丫! 云夫人,乔长老和孔未看到凤景澜,个个都『露』出凶狠的眼神。 凤景澜丝毫不理会三人的目光,径直走向遥楚。 “跟我回去!” “凤景澜,你混蛋!”孔未怒发冲冠,赤手空拳就向凤景澜冲了过去。 “我说过,再见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孔未哪里是凤景澜的对手,凤景澜使了两招,就将孔未打趴下,扔给了身后的人。 “跟我回去,我会想办法的。”凤景澜凝视着遥楚,郑重的像是承诺。 遥楚松开抱着苏婉儿和丫丫的手,站起身来,胸前是一片刺目的红。 “你的办法就是用我腹中的孩子设置引魂之阵和修复之阵,复活卿絮吗?” 凤景澜一愣,果然遥楚什么都知道了。 “遥楚,我知道这件事很难,但我答应你,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啪的一声,遥楚扬起手,一巴掌狠狠的甩在凤景澜的脸上。 “你给我住口,我跟你怎么可能会有孩子,我又不是畜生!” 这一巴掌用尽了遥楚的力气,是她一直想打,却没有打出去的一巴掌。 凤景澜面不改『色』,只是擦了擦嘴角的鲜血。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什么酒都不会吃,哪怕我今日就算一尸两命,也绝不允许你的目的得逞。” 然而一边的云夫人和乔长老却蒙了。 卿絮这个名字他们一点也不陌生,那是他们供奉在祭坛的魔族公主。 引魂之阵和修复之阵他们也不陌生,那是能让人死而复生的阵法,只不过启动着阵法需要纯净的青鸟血脉。 难道说遥楚的腹中有纯净的青鸟血脉,所以凤景澜要利用遥楚腹中的孩子来启动着两个阵法,复活他们的魔族公主。 “凤景澜,遥楚说的是真的?”乔长老脱力的问道。 凤景澜点头:“不错,卿絮的肉身本尊已经找到了,很快你们就可以跟她一起回到玄界,届时卿絮会重振魔族,你们也是魔族的人,遥楚也算魔族众人,我希望你们能劝她为大局着想,牺牲一个孩子,能拯救很多人。” “我……”乔长老半天才反应过来:“重回玄界,重振魔族!” 云夫人和孔未也被惊到了,她以为凤景澜和遥楚只是感情纠葛,没有想到居然还隐藏着这么多的因果。 就在遥楚以为云夫人三人都会为了魔族而放弃自己的时候,云夫人说道。 “我不在乎什么复活公主,重振魔族,那些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只要我的遥楚好好的活着,其他的一概也不关心。” 乔长老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要遥楚活着!” 孔未也站出来支持遥楚。 遥楚紧紧的握着云夫人和乔长老的手,仿佛一下子就多了许多勇气。 “看来我们无法达成一致了,来人,拿下!” 云夫人和乔长老护着遥楚,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她们自知不是凤景澜的对手,只是看能否拼尽全力为遥楚赢得逃走的机会。 “有朕在,你休想带走遥楚!”一道霸气的声音传来,然后一把长剑『逼』退了遥楚面前的官兵。 看到来人,遥楚鼻头一酸:“大哥!” 楚逸轩忙将遥楚护在怀中:“对不起,我来晚了。” 遥楚紧紧的抱着楚逸轩,仿佛找到了坚强的动力。 “我会保护你,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凤景澜是知道楚逸轩对遥楚有情的,但也没有想到他能抛下所有来找遥楚。 看着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遥楚依偎在他怀中,寻求庇护,凤景澜突然有一种想将两人撕开的冲动。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凤景澜亲自出手,楚逸轩忙将遥楚推到乔长老的身边。 硬结下凤景澜的一掌,楚逸轩倒退了许多步,眼见着要撞到树上,肖珂和东方木两人忙将楚逸轩接住。 接着红萧,蓝鞭和紫貂,纷纷现身。 凤景澜紧紧的蹙着眉头:“来的人还不少,一起上吧。” 红萧跟楚逸轩对视一眼:“皇上,请你带主子先走一步。” “好,交给你们了。” 楚逸轩,肖珂和东方木三人护着遥楚,云夫人和乔长老往林子深处走去。 穿过这片林子,便可以绕道去码头,走水路南下前往楚国。 楚逸轩带来了不少人,但跟凤景澜的人数相比就显得少的可怜。 红萧,蓝鞭,紫貂中,唯有红萧身手高一些,剩下的就靠着貂儿的速度拖延着凤景澜。 凤景澜眼见着遥楚等人要进入密林,眸子危险的眯起,抬手一掌就将貂儿拍飞出去。 貂儿的身体落在遥楚的面前,微弱的叫了一声,便断了气。 那一眼是让遥楚快逃! “貂儿!”遥楚扑倒在貂儿的面前,声嘶力竭,整个人都在颤抖。 颤抖着手将貂儿抱起来,貂儿的身体没有半点反应,咕噜转动的眼睛也不再睁开。 “不,貂儿!你醒来啊,醒来啊。” 遥楚从未将貂儿当做宠物,而是当做伙伴,家人,在她初去出云山庄的日子,就连贴身丫鬟青儿和蓝儿也不亲近,只有貂儿整日整夜的陪着她,陪她度过那段失去爷爷,最难过的时光。 凤景澜死死的盯着遥楚怀中已经断气的紫貂,背负在身后的右手莫名的颤抖。 “若是你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就跟我回去!” “凤景澜!”遥楚凄厉的低吼:“我也告诉你,今日你若不杀了我,我必定让你血债血偿!” “皇上,遥楚,末将去拦着他,你们快走!” “我也去!皇上,遥楚就拜托你了!” 东方木和肖珂将楚逸轩和遥楚狠狠的一推,两个人握紧剑向凤景澜冲了过去。 “回来,不要!”遥楚的声音没有能阻止肖珂和东方木。 肖珂和东方木的武功都不如红萧,怎么挡得住凤景澜,不过是无畏的牺牲罢了。 不过红萧,蓝鞭和紫貂很快就围了上来。 紫貂看到遥楚怀中已经断气了的貂儿,霎时疯了,尖叫着向凤景澜冲过去。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一阵轰隆的声音,几人全被飞凤景澜深厚的功力震飞出去,呕出一大口鲜血。功力最弱的东方木当场没有反应,生死不知! 肖珂的头装在十里亭的柱子上,当场就没有了气息。 “肖珂!” “哥!” 这些是遥楚最亲最亲的亲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倒下。 遥楚的双目赤红,心中像是有一团火在澎湃,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 凤景澜很快就向遥楚掠过来,想抓遥楚的肩膀,楚逸轩拉着遥楚的手猛的倒退,孔未横剑而过,凤景澜不得不收回手。 “我再问你一遍,跟不跟我回去!” 遥楚死死的盯着凤景澜,眼中是滔天的恨意:“绝不!” “好,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死在你面前!” 说罢率先去攻击楚逸轩。 站在侧面的云夫人咬紧牙关,祭出了她的银针,拼尽全身的力气使出了华氏十八针。 凤景澜意识到背后危险,果断放弃去追楚逸轩,他右手放到腰间,拔出了雪禅,凌空挽出数个剑花,阻拦下了云夫人的银针。 紧接着凌空从下往上一劈,白『色』的剑气像是弧形的弯刀像云夫人的方向飞过去。 “不!”看出这一切的遥楚失声大叫起来。 云夫人本就受了一剑,必定躲不过凤景澜这一招,况且凤景澜这一招是用尽全力的,若是被劈中,焉能有命! 凤景澜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手了,他以为云夫人的身手是可以躲过去的,可是他忘记了云夫人已经是重伤之躯。 “娘!”遥楚拼尽全力往云夫人的方向跑过去,可她怎么跑得过剑气。 撕裂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一声惨叫,然后是鲜血迸溅的声音。 “乔长老!” 原来最最后关头,乔长老撞开了云夫人,凤景澜一剑劈在了乔长老的背上。 遥楚脑海中一阵眩晕,好像隔绝了其他所有的声音,就听见鲜血欢快的流动声, 一瞬间,遥楚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轰然倒在地上。 “乔长老……”孔未跪在地上,失声大叫。 “乔长老!”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云夫人一脸是血,抱着挡在她面前的乔长老,整个人都傻了。 “啊!啊!”遥楚凄厉的叫声直冲云霄,透着决绝和疯狂。 一股巨大的真气从遥楚的身体里面迅速膨胀起来,几乎撕扯着遥楚整个人都变了形,她布满血丝的双眸渐渐的变得血红,最后全部被血红『色』给覆盖。 周围的枯枝和落叶仿佛被飓风卷起,一时间飞沙走石。 凤景澜看出来遥楚是在逆行经脉,强行冲破『穴』道,轻者经脉寸断,重者当场毙命。 “遥楚,快停下!你不要命了!”凤景澜被遥楚的疯狂给惊到了。 “就算不要命,今天我也要杀了你,替婉儿,丫丫,貂儿和乔长老报仇”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遥楚的嘴里喷出来,而她周身的气势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甩出手中的天蚕丝,周围一排碗口粗的大树被拦腰切断,轰隆轰隆的倒下。 “凤景澜,去死吧!” 遥楚已经完全无所顾忌,短短的片刻之间,她就失去了六个亲人,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为了保护自己,一个个死在自己的面前,可她却无能为力,这样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天蚕丝,华氏针法,毒『药』,遥楚无所不用其极,她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杀了凤景澜。 孩子,若是注定你我都活不了,那我们母子就一起死吧,拉上所有的人陪葬! 凤景澜也没有料到遥楚会疯狂到如此的地步,而且她的功力变得非常的奇怪,风属『性』中又夹杂了似魔非魔的功法。 有点像是波娜娜使用的黑狱功的黑暗,又有阴召的阴毒,甚至还有阳宦的狠辣。 凤景澜也不能确定遥楚到底怎么样了,但是唯一一点可以确信的是遥楚若是继续这样逆行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哪怕她活下来,也只能是个活死人! 凤景澜『逼』不得已,只能先发制人,迫使遥楚停下来。 第469章 重伤垂危 为了让遥楚放松警惕,凤景澜不得不先示弱,暴『露』出自己的弱点,果然,失去理智的遥楚上当,一掌打在了凤景澜的肩膀上。 接着,凤景澜用剑隔开遥楚,想让遥楚转身之际,将其打晕。 可是一切都猝不及防,遥楚竟然徒手握紧了凤景澜的雪禅。 鲜血如欢乐的小溪高歌着流淌。 凤景澜面『色』大变:“遥楚,放手!” 遥楚只是用她血『色』的眸子冷冷的看了一眼凤景澜,冷冷的笑着。 危险,魅『惑』! “你给我放手,你听见没有!” 遥楚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她握着雪禅的手不曾松动半分。 待凤景澜反映过来遥楚的目的时,遥楚已经徒手掰弯了凤景澜的雪禅,剑的尖端刺进了凤景澜的胸膛! 凤景澜深受剧痛,想让遥楚停止,遥楚却死命的抓住剑身。 凤景澜迫于无奈,左手一掌打在遥楚的肩头,遥楚忽然松手了,嘴角的笑意扩到最大化,然后入断线的风筝似得坠落下去。 凤景澜拔出雪禅,忙去接下坠的遥楚,没想到凌空却飞来一人,眼看着要落入凤景澜手中的遥楚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给卷走了。 凤景澜乘胜追击,扬起一掌打过去,那个人反手一掌,两个人对掌之后,迅速分开。 原本以为受了自己一掌的神秘人会当场殒命,没想到他只是退了两步,揽着遥楚,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林子里面。 凤景澜想追,这个时候青歌,左岩,姚瑾越,丹棱,茯苓带着出云山庄带着人赶来,阻止了凤景澜。 姚瑾越知道凤景澜辜负了遥楚,就一直闹着要杀了凤景澜,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人了,跟头疯牛似得就冲过去。 因为有了这许多人的加入,局势一下子得到了扭转。 王飞羽这次也是支持遥楚的,吵着要凤景澜给个交代,最后跟君七兄弟情断。 “统领,追吗?” 君七看着逃入密林的众人,目光深邃。 “你带一队人马去追,我带人送太子回宫疗伤!” “是!” 直到君七走了很远,这人才想起来,他们那队人马死伤太多,只剩下六个人。 待所有人退出十里亭,白玺才带着沁夫人从暗处出来。 岚沁目睹了全部过程,心中有不少疑『惑』。 “阁主,为什么要让凤景澜和东方遥楚反目成仇,凤景澜如今已经深信了那个人就是卿絮,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而且离开了东方遥楚的鲜血,卿絮也不会死,凤景澜会不会发现端倪。” 白玺扯了扯嘴角:“谁也不会知道已经万年过去了,凤景澜还会不会义无反顾的复活卿絮,何况假的毕竟是假的。” 岚沁恍然:“原来如此。” “没有了东方遥楚的鲜血,也是有办法让卿絮暂时不会灰飞烟灭的,本阁等着凤景澜来求!” 卿絮离开遥楚的鲜血就会开始烟化,岚沁不知道白玺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假卿絮烟化,而她也不敢再多问。 一行人都追着神秘人和遥楚的踪迹,天『色』还没亮的时候,姚瑾越还能凭借自己出神入化的耳力追踪神秘人的踪迹,可是天亮之后,各种声音汇聚起来,姚瑾越便无法在辨别神秘人的方向。 一行人站在林中打转! “要是貂儿还活着就好了,它一定能找到主子的。”紫儿声音沙哑的说道。 整夜,她怀里紧紧抱着貂儿已经僵硬的尸体,眼泪都没有停过,几乎要淹没貂儿的尸体。 蓝儿和青儿想出声安慰,可是话到嘴边,眼泪也忍不住掉下来。 “谁!”姚瑾越听到声音,一声厉喝,就如离弦的箭似得窜了出去。 一个全身笼罩在青『色』衣衫里面的女人从树后面走过来,她的脸上也带着青『色』的面纱,看不清楚容貌。 “你是谁!”姚瑾越问道。 “主人已经将遥楚公主带到安全的地方疗伤,请各位放心。” 楚逸轩听到遥楚的名字冲过来:“你的主人是谁!” “主人的身份,婢子不便告知,但主人绝不会伤害公主,请各位稍安勿躁。” “我要见遥楚,不见到遥楚,我们是不会相信你的。” 其他人也跟着楚逸轩附和,谁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会不会伤害遥楚。 “遥楚公主逆行经脉,强行冲破『穴』道提升功力,如今已经经脉寸断,只有主人有办法救她,如果你们不听劝告,害了遥楚公主,后果自负!”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 “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妨问问云夫人!” 女子的话音一落,所有人都看向虚弱的云夫人。 云夫人点点头,众人这才相信女子的话。 “诸位都受了伤,往西三十里有一座庄园,各位可以先往那里稍作休息。” 四大婢女和丹棱,茯苓站了出来:“我们哪里都不去,我们要保护主人,绝不会影响到她疗伤。” “我也要去找师傅。”姚瑾越道。 女子考虑了一下:“姚瑾越和左岩跟婢子走,其余的人请前往山庄稍作休整,若是有情况,婢子会通知大家。” 女子说完就转身离开,四大婢女等人都想追过去,但被云夫人阻止了。 “这一战我们损失惨重,凤景澜是不会放过遥楚的,遥楚经脉寸断,就算能恢复,可能也需要时间,这段时间可能需要我们所有人都联合起来来保护她。” “若是不幸,我们也决不能让遥楚落到凤景澜的手上!” 云夫人的话,无人能够反驳,在场的人也纷纷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保护遥楚。 “大明小明,你们派人将左岩和东方木,苏婉儿和丫丫都送回楚国吧。”楚逸轩说到。 “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您回国主持大局!” 左岩拱手说道。 楚逸轩立马摆手:“朕是不会回去的,国事有太上皇主持,朕很放心,朕的目的就是来带遥楚回去,她不回去,朕也绝不回去。” “既然这样……” “我有一个提议。”云夫人出声:“不妨将他们先送到出云山庄安顿吧,我想遥楚还希望能见他们一面。” 楚逸轩想了想,同意了云夫人的提议。 姚瑾越同左岩跟上青衣女子,往另外一个方向去。 青衣女子走在前面三丈,姚瑾越和左岩跟在后面,双方都保持着防守的最佳距离。 走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一个山谷中,沿着溪流,他们来到一片竹林深处的竹屋。 女子面对着竹屋弯了腰,恭敬的说道:“主人,左岩和姚瑾越已经带到!” 要来找遥楚是姚瑾越自己提出来的,这会听到女子说是她的主人让她带两人过来的,顺江,姚瑾越和左岩都提高了警惕。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师傅在哪里?” 说罢,姚瑾越就要往里面闯,被女子拦下,两个人打做一团。 “让他们进来吧。” “是!” 左岩和姚瑾越将门推开,见到了里面的情景。 竹屋并不大,里面的陈设也很简单。 一张桌子,四个凳子,一张床。 床上躺着的人正是遥楚,床边是穿着黑『色』锦衣的神秘人,戴着半截银质的面具。 侧面看男人的身姿高大挺拔,而且看上去有点熟悉。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左岩和姚瑾越对这个救了遥楚的陌生人都非常感激,纷纷抱拳行礼。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神秘人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我救她不是因为你们!” 神秘人的冷淡让左岩和姚瑾越面面相觑。 “公子,我师傅还好吗?”姚瑾越小心翼翼的问道。 “强行逆行筋脉被反噬,如今筋脉寸断,你说好与不好!” 两人的脸『色』瞬间惨白,习武之人谁不知道筋脉寸断意味着什么。 遥楚这次的伤比化功散那次可严重百倍。 “师傅,师傅……”姚瑾越忍不住悲伤痛哭起来。 “别碰她!”神秘人冷声呵斥,将伸手去碰遥楚的姚瑾越吓的一个哆嗦。 神秘人将姚瑾越剥开,给遥楚理了理被子:“她筋脉寸断,若是一个不好,会给她造成很大的伤害。” 姚瑾越挂着眼泪,连哭都不敢了,生怕声音也会让遥楚再次受到伤害。 “公子,你有办法救她吗?如果你有办法,求你救救她,她肚子里还有宝宝,她和宝宝不能有事。” 神秘人面具下的眼神暗了暗,他也是救下遥楚也才知道她怀孕了的。 他的沉默,让左岩和姚瑾越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跟着,左岩也单膝跪下来:“求恩人出手相救,左岩愿肝脑涂地以报救命之恩。” 神秘人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她腹中的孩子有纯净的青鸟血脉,若是利用孩子的血脉力量,可以修复她的筋脉!” “不!”睡梦中的遥楚表情痛苦,突然低声说出了这个字。 “遥楚……” “师傅……” 几人同时喊出遥楚的名字,奈何遥楚再也没有半点反应,只是那皱成一团的小脸呈现出她所承受的痛苦。 “你们先出去,我想办法帮她稳定伤势。”神秘人低声命令道。 左岩和姚瑾越依依不舍的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姚瑾越突然回过头来。 “公子,师傅不会同意用孩子救她『性』命的,否则她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求你再想想别的办法。” 神秘人怔怔的看着姚瑾越,几不看见的点了点头。 待门被关上,神秘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明知道这样的结果还明知故问,我是不是真有受虐倾向啊。” “我怎么会舍得伤害你,你想要做的,就是我要做的,我会救你,也会救你的孩子。” 神秘人运起双掌贴于遥楚的上方,一股看不见的真气缓慢的侵入遥楚的身体,随着时间越来越长,遥楚的脸『色』也有所缓和。 随着大量真气的失去,神秘人的脸『色』渐渐虚白,大颗大颗的汗水顺着她的面具和脸颊低落在遥楚的身上。 直到他再也撑不住才罢手。 “我不想你被拉入这场阴谋的漩涡,可是若我不顺着他的安排走,就救不了你,我该怎么办?” “凤景澜,你,我,只能任由他步步紧『逼』,毫无选择的权利。” 左岩和姚瑾越哪里也不去,就等在门外,直到神秘人打开了房间,两人和青衣女子才纷纷迎了上去。 “公子,你还好吧。”青衣女子忙扶着有些踉跄的神秘人,担忧的问道。 神秘人摆了摆手,让青衣女子扶着坐到院中的凳子上。 “公子,我师傅她怎么样了。” “最多能撑三天,我们要尽快启程去左家。”神秘人将视线落到了左岩的身上。 “左家?我家?”左岩不敢置信。 神秘人点点头:“左家跟遥楚的关系想必你是知道的。” 神秘人的目光太笃定,左岩只能点头承认:“家族有训,能引魂入体的人便是我左家的主人,可是左家并没有能修复筋脉的秘法。” “看来有些事情你们还不知道,遥楚是青鸟的转生者,青鸟血脉有强大的引魂之力和修复之力,可是遥楚体内最纯净的血脉在孩子身上,无法修复遥楚受损的身体,这样的伤势也并非外力能够修复的,想要救她,只有让她的血脉觉醒,获得青鸟的传承力量,达到自我修复的境界。” “万年前,左家便是青鸟宫的守护者,世代保护青鸟,后来青鸟随着魔族公主卿絮陨落之后,天帝一直不相信青鸟会死,便派了左家下界寻找,同时将青鸟陨落之后的力量封印起来,希望有一天青鸟的转生者能获得力量和记忆重回玄界。” 左岩愣在当场。 他意外得知遥楚便是左家的主人,这已经足够让他喜出望外,没想到左家跟遥楚居然还有这么深的渊源。 难怪他第一次见到遥楚就觉得两人冥冥之中有一种莫名的牵绊,为了她不惜扔掉骄傲,扔掉信仰和职责,原来自己本就是她的守护者。 “好,我们马上启程回左家。” 之前左岩已经将找到遥楚的消息传回了左家,他的父亲左信,左家家主在赶来洛川的路上跌落悬崖,摔断了腿,这件事左岩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 第470章 神秘身份 后来左家的下人将左信送回左家修养,洛川中也出了太多事,左信跟遥楚见面的事情变一直拖到现在。 “明天一早启程吧,我给遥楚输了真气,让她休息一下。” 左岩和姚瑾越被安排在了不远处的小竹屋,晚饭是由青衣女子送进去的,不过左岩和姚瑾越都没有胃口,草草吃了几口,便回到房中休息。 天『色』黑下来,姚瑾越侧耳倾听了外面的动静,发现青衣女子不在附近,她轻轻的打开了门,敲响了隔壁左岩的房门。 左岩也没有休息,听到声音,如狡兔般窜到了门口。 “谁?” 外面传来姚瑾越低弱的声音:“左大哥,是我。” 左岩轻轻拉开房门,姚瑾越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出什么事了?” 姚瑾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发现没有引起青衣女子和神秘人的注意,这才关上门,推着左岩往里面走。 “怎么了?” “左大哥,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神秘公子跟青衣女子有点古怪。” “你是说他们有问题?他们不是把你们从凤景澜的手中救出来的吗?” “就是这样我才觉得奇怪,他好像对凤景澜和彩衣阁的事情都很清楚,他告诉我们师傅被凤景澜囚禁,用师傅的鲜血供养凤景澜的那个女人,还说要用师傅的孩子复活那个魔族公主。” “可就在刚刚,距离他们很近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见过,甚至听过他们的声音,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而且他们若是跟凤景澜,彩衣阁没有关系,怎么会知道凤景澜的阴谋,师傅是青鸟转生者这件事,甚至还知道青鸟传承就在左家。” 左岩倒吸一口凉气,听姚瑾越这样一说,他也恍然大悟。 左家是天族后裔这件事只有左家人才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也跟彩衣阁和凤景澜一样,是玄界的人。 “可若他跟凤景澜和彩衣阁勾结,怎么会救遥楚,他直接将遥楚交出去不就完了,这样凤景澜和彩衣阁的目的就都达到了。” 姚瑾越忖度了一下,摇摇头:“我们只知道凤景澜的目的,可并不知道彩衣阁的目的是什么,一直以为,我们都被彩衣阁牵着鼻子走,我担心他们还有更可怕的目的。” “如今遥楚昏『迷』不醒,我们又不是凤景澜的对手,我们只能选择相信他,。我会提前让父亲安排好。路上见机行事,若是他真的有不轨之心,我们也好及时防范。” 姚瑾越皱着眉头,嘴巴抿成一条直线,事到如今,他们真的别无选择。 突然外面传来了异样的响动,是青衣女子慌忙的推开了左岩的门。 看到姚瑾越也在,有片刻的诧异。 “快,我们要连夜离开,凤景澜的人追来了。” “什么!” 左岩和姚瑾越跟着青衣女子跑到遥楚所在的房间,看到神秘人整抱着遥楚出来,遥楚的身上裹着厚厚的狐狸毯子,头也被小心的他的胸前。 “青衣,你带人将他们往西引,我们从后山离开。” “是!主人!” 青衣猛地抽出两柄短刀,气势汹汹的就带人冲了过去。 姚瑾越看到青衣的武器,瞳孔缩了缩。 “走,我们先下山,你带路去左家。” “好!” 左岩一路领先,神秘人护着遥楚走中间,姚瑾越断后,但是有一半的时间,姚瑾越的视线都落在神秘人的身上。 他究竟是谁? 真的是他吗? 还是我记错了! 四人刚刚行至半山腰,山谷就冒起了浓浓的白烟,不一会燃起了大火,黑夜中的天被照的如白昼。 “不好,王飞羽他们……”姚瑾越突然叫到。 前面的人都停了下来。 神秘人道:“你们放心,只要遥楚不跟他们在一起,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一切等遥楚醒来再说。” 左岩和姚瑾越虽然担心,但不得不咬牙继续前行。 君七看着燎原的大火,脸『色』黑红交错,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统领,他们从后山跑了,追吗?” “你们带人去追,我回去上报太子。” “是,统领。” 君七孤身上马,往皇城的方向而去。 北风呼呼的吹,刮在脸上又冷又疼,像刀子似得。 今年的大雪似乎要比往年都要早。 直到丑时,君七才风尘仆仆的回到东宫。 “找到她了吗?” 君七垂下脸摇头:“她被那个神秘人带走了,下落不明。” “废物!” 凤景澜将桌案上的东西狠狠的扫在地上,巨大的动作扯开了伤口,鲜红的血冒了出来。 “太子殿下,小心伤口。” “滚。”凤景澜将君七推开,忽然想到了什么,又一把抓住君七的衣领。 “说,是不是你故意放走她的?” 君七一愣,飞快的垂下头:“属下没有!” 凤景澜没有说话,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君七,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太子殿下明鉴,属下追到的时候,神秘人已经带着遥楚公主离开。” 凤景澜推开君七。 “既然没有抓到,还不赶紧去。” “属下这就去!” 君七走后,凤景澜颓败的坐回椅子上。 “魔魂妖魁!” “属下在。” “立刻派人去调查神秘人的身份,如此高手,江湖上不会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魔魂领命!” 妖魁紧紧的咬住嘴唇,正要开口,魔魂慌忙捂住了妖魁的大嘴巴。 离开凤景澜的书房很远了,魔魂才松开妖魁的嘴巴。 “你为什么不让我说,主子疯了,你们都疯了吗?太子妃平日待咱们多好啊。”说着说着,大块头的妖魁忍不住抹眼泪。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太子为了个女人,老婆孩子都不要也就算了,还要杀了老婆孩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人救走了她,咱还要去追吗?你也这么没良心。” 魔魂黑着一张量将妖魁拉到很远的地方。 “你放心,我不是君七,东方遥楚是我认定的太子妃,我不会抓她回来的。” “那你还答应太子。”妖魁抹着眼泪不满的嘟囔。 魔魂狠狠的给了妖魁一个栗子:“说你笨,你还喘,我们出去总比窝在东宫强,窝在东宫我们什么也干不了,出去至少可以想想办法,我听说皇上也派了人追杀太子妃,咱们能帮一点是一点。” 妖魁一时又哭又笑:“好,我听你的,魔魂,我一直觉得你很娘,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说你了,你很爷们,是我妖魁心目中最爷们的爷们。” 魔魂闻言,又是一串串的糖炒栗子招呼在妖魁的头顶上。 两个人的对话就像是云烟消失在天地之间,谁也没有发现。 而在魔魂和妖魁离开后不久,东宫就变了样。 卿絮的病发作,待凤景澜赶过去的时候,卿絮的一只手已经快要烟化完了。 他慌忙去找剩余的血,可是血瓶子却不翼而飞,血『液』来源的遥楚又逃走了。凤景澜着急的头发丝都着火了。 “卿絮,卿絮!”凤景澜怎么也唤不醒卿絮。 忽然凤景澜想到了什么,抱起卿絮就掠出了东宫。 白玺看到凤景澜抱着卿絮匆匆而来,并不意外,因为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救她!”凤景澜将卿絮放在床上,就去抓白玺的衣领。 白玺闪身夺过,凤景澜奋起直追,凤景澜有伤在身,几次抓不住白玺,反倒被多次甩了出去。 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变得乌七八黑。 “你若早些下决心,也就不会到如今进退两难的地步。”白玺缓缓说道,语气中不难听出有那么一丝遗憾。 “救她。” “你是在求我还是在命令我?”白玺眼『露』讽刺。 “你!”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 “你想怎么样?”凤景澜几乎咬碎一口铁牙。 “你自己放弃了救她的机会,如今却想让本阁来替你收拾烂摊子,天底下没有这等好事。” 凤景澜松开白玺的衣领:“说出你的目的。” “我若是出手救她,下次你遇到东方遥楚还是会手软,而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目的,我可没有时间跟你玩感情戏码。” “少废话!” “跪下来,求我救她,让我知道你想要复活她的心有多么坚定!” 白玺想让凤景澜跪下求他,震惊过后,凤景澜用一种你疯了的眼神看着白玺。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白玺与凤景澜四目相对,他看到了凤景澜眸中毫不掩饰的杀意。 “你不求我也可以,杀几个人吧。” 白玺击掌之后,四个人被拖了出来。 三男一女,商议要帮遥楚的妖魁和魔魂,还有掩护云夫人和楚逸轩逃走被抓的丹棱和茯苓。 “神尊御下无方啊。杀了他们,我就出手。” 凤景澜看着妖魁,魔魂,丹棱,茯苓,死死的咬紧牙关。 “你的时间不多了。”白玺用下巴指了指卿絮,卿絮的腿都已经烟化了一半! 丹棱和茯苓比之妖魁和魔魂,要愤怒,仇恨的多,恨不得冲上去咬死他。 这个男人对他们主子做的一切,他们都一笔一笔的记在心里。 “凤景澜,有种你就动手,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凤景澜,你永远都别想复活那个贱女人,永远别想!” “主子,你醒醒吧,你已经不再是我们从前那个主子了。”妖魁呜呜的喊着,企图用最后的生命唤醒凤景澜。 魔魂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凤景澜,咬紧牙关! “白玺,你不要太过分!” “舍不得?”白玺笑着问道:“看来你要复活卿絮的心并不是那么坚定,那不如我现在就杀了她吧。” 一阵风扫过,白玺已经掐住了卿絮的脖子。 “白玺!你敢!”凤景澜面目狰狞,却又不敢妄动! “三!”白玺的声音适时响起。 “二!” “一!” 凤景澜闭上眼睛,隐藏在袖中的手忍不住颤抖。 猛地再睁开,一片冰凉。 嗖嗖嗖嗖! 凤景澜举着雪禅,一滴鲜血从雪禅的剑身滑落下去。 四个人同时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看在你表现不错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把。” 白玺盘腿坐下,一道黑『色』的光芒自他身上发散出来,将卿絮已经残破的身体包裹起来。 “果然是时间法则!” 白玺利用时间法则让时间回流,将卿絮的生命倒回。 天地间能掌握时间或者空间的人少之又少,能同时掌握时间和空间的人只有天帝和青鸟,而白玺居然能掌握时间法则,他在玄界也一定是个举足轻重的人。 他究竟是谁! 还没有等凤景澜想明白,白玺已经收回了手。 “如果你不想跪下来求我,那就好好把握这最后的时间。” 凤景澜抱着卿絮离开之后不久,岚沁来到了白玺的身边。 “弄月公子那边已经传来消息,隐世五族的人都知道东方遥楚是青鸟的转生者,也知道利用青鸟可以复活魔族公主卿絮,他们都愿意成全他们的神尊跟魔族公主的爱情,已经交出了五张地图。” “另外瑶族,苗族和神耳族的人也知道了遥楚可以复活他们的公主,苗族和神耳族这一次站在了五族这边,瑶族大部分的人也十分愿意看到他们的公主复活,就剩下云战等三两个老弱病残还在犹豫。” “不过相信他们很快都会跟咱们统一战线的。” 白玺闻言,高举双臂,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的黎明就要来了,哈哈哈哈,就要来了!” “岚沁!” “岚沁在!” “该你这个身为姨母的出马了,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吧。” “岚沁明白!” “地牢里面那三个人你应该用得上。” 岚沁愣了一下就知道白玺指的三个人是谁,原本以为那三个草包留下来没有丝毫的用处,此刻倒是派上用场了。 经过两天两夜的奔波,姚瑾越左岩四人大大小小数十战,总算暂时摆脱了凤景澜的追兵。 深夜,四人在一个雪山的山洞中稍作休息。 除了遥楚,三人身上都染上了血,尤其是左岩和姚瑾越,衣服大部分都被染红了。 虽然姚瑾越依然盯着神秘人,但是看到他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护着遥楚,她将自己心中悸动硬生生压了下去。 第471章 左家庄 这一路上若非他,他们可能撑不到现在。 罢了,一切等师傅醒来再说吧。 三人确认遥楚依然还有呼吸,这才稍微放松下来。 “再走两天,我们就能抵达左家庄了。” “直接走官道,过镇甸,用马车代步,反正都摆脱不了追兵,不如给她争取点时间。” 左岩和姚瑾越都咬着牙点头。 没有什么吃食,野味又唯恐引来追兵,三人都是就着雪啃干粮,困了就靠着山壁眯一会。 神秘人会光明正大走官道的行为是君七等人没有预料到的,一路上只是闯了一些官府设置的哨卡,第二天的傍晚,一行人踏进了左家庄。 左家庄每代人都会有一个优秀弟子成为楚国的禁军统领,所以左家为了防止国君的猜忌,向来伏小做低,隐于乡野。 甚至其他的弟子只要成亲都会分出去单过,绝不会做出什么养精蓄锐的行为来。 所以,目前左家庄除了一些佃户,庄稼人,就只有几个伺候左信的下人。 左岩很多年没有回来过了,看到熟悉的乡野小道,炊烟袅袅,鸡鸣狗叫,甚是情切。 “请问你们找谁?”一个年迈的老翁扛着锄头,问道左岩等人。 “大桥叔,我是左岩啊。” 大桥叔皱着眉头,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左岩?大少爷!是你啊。” 老翁乐呵呵的搁下锄头,就去抓左岩的手,泪眼汪汪的。 “你这都出去好些年了吧,变了好多,都快认不出来了。” 随着老翁的吆喝,不少人都汇聚起来,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往左家庄去。 左信老早就知道儿子要回来,而且还要带一个尊贵的人回来,老早就准备好了接待的事情,一时之间左家庄热闹非凡。 左信刚开始的时候也很高兴,看到神秘人的气度就知道不是凡人,便以为这神秘人就是他们的客人,于是找了机会跟左岩通气,这才知道真真的客人此刻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左信也是略通医术之人,给遥楚把了脉之后,脸『色』白了白:“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左岩,你是怎么保护她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左岩噗通跪在左信的轮椅前,垂着头:“父亲,是孩儿失职。” 接着,左岩将发生的事情都告诉给了左信! 左信闻言,气愤的猛拍轮椅,恨不得站起来,提起刀去宰了凤景澜。 “轩辕绝,又是这个祸害,万年前他为了一己私利搅得玄界不得安宁,几乎让魔族灭族,更是害得青鸟殿下以身殉葬,如今万年之后,又是他在作祟!” “老伯息怒,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救遥楚。” 左信点点头,看着遥楚,悲喜参半:“青鸟殿下,我们左家嫡系万年来从未忘记过寻找你的踪迹,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却命悬一线。” “不过,你放心,这一次哪怕是拼了这条老命,老夫也要护着青鸟殿下周全。” 左信抹了一把老泪:“让公子见笑了,这次公子助我儿护住了我家主人,老夫没齿难忘,既然到了这里,其余的事情就交给老夫吧,你们稍作休息。” 神秘人和姚瑾越都纷纷点头,但是谁也不愿离开遥楚。 “左岩,你跟爹来。” 左家的书房里面,左信坐在桌案后面,先召见了左家庄的管家,让他吩咐下面的人多多注意外来人口,若有人打探左岩等人的踪迹就一概将人引入后山瘴气林中。 待管家走后,左信从书架上打开一个机关,轰隆隆的声音之后,书架向一侧移开,『露』出一个仅供一人进出的密室入口。 “你跟我来。” 左信转动轮椅进去,左岩忙跟上去,推着轮椅和左信进入密室。 很快,左信找到了火折子,密室里面亮了起来。 这是一个不大的密室,靠墙的位置放着两排书架,一个简单的桌子和一张单人床。 另外一面墙壁上挂着一幅已经泛黄的画像,那是一个穿着青衣如同精灵般美丽的女子,背后长着一双青『色』的羽翼。 “这就是青鸟殿下。” 左信让左岩扶着,从轮椅上站起来,深深的弯腰行礼,左岩也学着左信的样子,深深的鞠躬。 “将床挪开,下面有个暗格,里面有个玉盒子。” 左岩将单人床挪开,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几乎透明的玉盒子,可是不管他怎么转动,盒子都打不开。 左信接过盒子,指着上面的一个类似飞鸟的图案。 “这个盒子一般人是打不开的,只有她的血才能开启。爹也是以防万一。” 这个她,是指的青鸟。 “爹,事关重大,我明白。” “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是谁?我看他不寻常,他既然知道左家是天族后裔,还知道天帝让左家携带青鸟传承寻找青鸟的转生者,是你告诉他的吗?” 左岩摇头:“不是我告诉他的,而且这些事情反倒是他告诉我的。” 左信点点头:“也是,这个秘密一直都是由嫡系家主在临终前告诉下一任继承者,我也未曾向任何人提过半句。” “这么说来,这个男人很有可能也跟玄界有关系,而且很有可能跟青鸟有关系。” “现在还不能断定。”左岩摆摆手说道:“他也可能是风景了或者彩衣阁派来的,我担心他们会有更大的图谋。” “更大的图谋?”左信思考了一下,摇摇头:“他身上有一种让我很熟悉的气息,并不像是神族或者魔族,更像是天族的。” “你的意思是说他可能跟我们一样是天族的人。” “只是有可能,太多年了,我也是你听爷爷临终前说起过,也不知道当初天帝是否有派其他人一起寻找青鸟的转生者。” “不过,这都是其次的,主要是要确认那个姑娘是不是青鸟的转生者,只要她是,一旦她获得传承,不管神秘人是魔还是神,都无所畏惧。” 左岩点点头,是他自己钻牛角尖了,非要弄清楚他的身份。 父子两拿着玉盒子来到遥楚所在的房间,姚瑾越蹲在床头,担忧的望着遥楚。 神秘人正在运功给遥楚疗伤,不过收效甚微。 看到左岩父子,两人都站了起来。 “谨慎起见,老夫必须要验明她的身份,这里面便是青鸟传承,只要她的血能让盒子开启,就能证明她的身份。” 神秘人和姚瑾越纷纷让出路来,让左岩推着轮椅到遥楚的床边。 一柄小刀划破遥楚的手指,一滴殷红的血顺着她的手指流在玉盒子上。 一瞬间,玉盒子就将遥楚的鲜血吸了个一干二净,没留下半点踪迹,左信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盒子里面有机关转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不一会,盒子最上面慢慢的开启,里面有青『色』的光芒发散出来。 待青『色』的光芒散去,里面是一片青『色』的羽『毛』。 “这就是青鸟的传承吗?是不是师傅有救了。”姚瑾越高兴的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神秘人一把夺过盒子,抓起了里面那根羽『毛』。 左岩父子和姚瑾越脸『色』大变,毫不犹豫的出手去抢夺。 左信大手猛拍了轮椅的扶手,像是触动了机关,整个屋子突然像是地裂一般往下掉,所有人都几乎站不稳。 姚瑾越依然没有忘记要夺回羽『毛』,摔倒了又爬起来去抢。 神秘人只是躲开了姚瑾越,甚至都没有攻击她。 不知下降了多久才停下来,整个屋子落在了一个类似地宫的地方。 左岩也没有想到家里居然还有这样一个机关。 “将羽『毛』交出来,你是逃不掉的。”左信厉声说道。 神秘人却没有回答,只是摊开手,用手掌心上的羽『毛』轻轻的划过自己的脸,亲昵的像是情人。 “青鸟,青鸟……” 看样子,他并不是要抢这个传承,姚瑾越和左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认为魔尊,卿絮和魔族的毁灭跟她有很大的责任,亲如妹妹,疼若女儿的卿絮选择毁灭,她也决绝的跳下烈焰崖,我就只抓住了这片羽『毛』!” 神秘人的话让三人都愣住了。 一滴眼泪从面具下滑落,落在羽『毛』上面。 “你究竟是谁?” 神秘人没有回答,他轻轻的将羽『毛』抛了出去,羽『毛』像是被牵引着一般,往遥楚飘过去,最后化作一道白光消失。 遥楚的额头上,多出了一道青『色』的印记,是羽『毛』,也像火焰。 神秘人深深的看了一眼遥楚:“凤景澜的人追来了,我去拦住他们,她就交给你们了。” 左岩想也没想就拉住他。 “我去,好好保护她!我对这里比你熟悉。” 左岩看了一眼左信:“父亲!” “小心!” 姚瑾越推着左信,神秘人抱着遥楚往前走。 打开一道石门,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房间。 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石像,石像的模样跟左信密室中的画像一模一样,正是青鸟。 石雕的双手捧着一个泛着光的东西,走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对颜『色』从白到青的翅膀。 突然,翅膀光芒大作,而神秘人怀中的遥楚额头上那羽『毛』的印记也发出了光芒,两相呼应,像是彼此在召唤着。 左信道:“这便是青鸟殿下的翅膀,封印这她所有的力量,左边翅膀有强大的引魂之力,右边翅膀有逆天的修复之力,这对翅膀掌握玄界的生死法则。” “好美丽的翅膀,有了它,师傅就不会有事了是吗?” “这就要看她的天赋能不能让这血脉觉醒,获得传承。” “她觉醒之后,是不是就变成青鸟了。” 左信点头:“转生跟转世不一样,转世是重新为人,重零开始,转生则犹如凤凰涅盘,浴火重生,她本来就是青鸟。” 姚瑾越眉宇之间一片哀痛,仿佛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那她是不是就会忘了我,忘了我是她的徒弟啊。” 左信失笑:“我刚刚说了,转生不是转世,她会同时有青鸟和遥楚的记忆,只是不再是单纯的东方遥楚。” “那我就放心了。”姚瑾越刚刚呼出的一口气,一下子又提心吊胆:“那她是不是也会记得凤景澜对她做的一切?” 左信和神秘人同时沉默。 良久之后,神秘人说道:“轩辕绝爱的是卿絮,不是青鸟。” 左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涅盘本就是痛苦的。” 接着,左信在遥楚的食指上划了一道,一缕鲜血飞向石像上的羽『毛』,羽『毛』的光芒更加炫目了,而石像也开始抖动起来。 忽然,一阵巨大的吸引力将遥楚吸附过去,翅膀变大变大,将遥楚整个人包裹起来。 正在攻击左家庄的追兵突然感觉天旋地转,站立不稳,飓风卷起飞沙走石,天地变『色』。 一声令人闻风丧胆的嘶鸣仿佛来自天外,又好像来自地狱深处。 紧接着,嘶鸣声越来越急切,越来越高亢,好像要挣脱枷锁的囚鸟。 “啊!我的耳朵!” “什么声音,头好痛!” 追兵们纷纷捂着耳朵,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你们看,那是什么。” 瞬间乌云密布的天际,电闪雷鸣,在天空中划下一道巨大的裂缝,一只青『色』的巨型大鸟挥着巨大的翅膀从裂缝中钻出来。 “啾啾……” 又是一声嘶鸣,雷电大作,大雨磅礴。 大鸟挥着翅膀俯冲而下,火红的眼睛让人为之胆寒。 “啊!快跑,有妖怪!” “妖怪来了,妖怪吃人了。” 与此同时的其他地方也深受动『荡』,房屋摇晃,地面裂开,电闪雷鸣,好像有山崩地裂之感。 “她觉醒了,她的力量觉醒了,果然不负本阁的厚望!”白玺张开双臂站在雨中,不顾电闪雷鸣,疯狂的在雨中大笑。 凤景澜也看到了这一幕,压在心口的巨石好像松开了许多,遥楚的青鸟血脉觉醒了,那她就成为了真正的青鸟,她若知道卿絮还能复活,一定会出手相救的。 毕竟她那么疼爱卿絮! 虽然凤景澜这样想着,可心里依旧有些忐忑,青鸟虽然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可是也没有能在天地间,穿越时间和空间召唤残魂的力量。 这需要最纯净的引魂和修复血脉加上阵法才能做到。 第472章 为尊主效劳 一炷香之后,天地间恢复了宁静,乌云散去,阳光从云层透出来,撒向大地,一切就跟做梦似得。 一座别院中,被关在地牢里面的女人被刚刚震耳欲聋的雷声吓得捂住耳朵哇哇大叫。 雷声停下,天空放晴依然停不下来,就跟吓疯了似得。 “行了,行了,结束了!”程金斧和候申一左一右的拉着上蹿下跳的沈艳红。 “没打雷了。”程金斧大吼一声,比雷声还唬人,沈艳红这才停止了尖叫。 忽然外卖传来了碰的一声响动。 “啊!”沈艳红又尖叫起来,抱头鼠窜。 程金斧和候申却听出来,这不是打雷的声音,而是有人闯进来了。 进来的是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举剑杀了两名守卫,朝地牢走来。 “是圣女大小姐!” “真的是圣女大小姐。” 沈艳红也看过去,这一看不得了,跳着冲了过去:“岚沁姐姐救命啊,我们在这里。” 岚沁走过来,砍断了铁链,救出来了三人。 “岚沁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岚沁没好气的瞪了三人一眼:“自然是来找你们的,你们三个都没脑子吗,被岚芹挑拨几句就离开家族,浪到现在还没有回去,族中担心你们的安危,就让我出来找你们。” 岚沁一个一个的敲了脑袋:“你,你,你,跑得够远的啊,过了西疆,穿了楚国,玩到南晋来了,看回去以后长老们怎么收拾你们三个。” 三个人垂着脑袋,被训的跟狗低的,一个字也不敢反驳。 “哼!”岚沁转身往外走,三个人垂头丧气的跟在后面。 突然岚沁停了下来,沈艳红差点撞上去:“还有,你们好歹也是隐世家族的高手,居然被江湖肖小算计,丢人!” 三人的头垂的更低了,跟着岚沁离开地牢。 来到地面上,三人东张西望,一脸懵『逼』。 “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岚沁没好气道:“在福镇,距离洛川还有三百里。”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们是在楚国的运河上玩,遇到了强盗,怎么会来到了南晋。”沈艳红抓着脑袋说道。 “你问我,我问谁,立马收拾收拾,看你们三个的样子。” 三人忙分散去收拾,生怕惹恼了岚沁,没一会就会来了。 “岚沁姐姐,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回家族啊?”沈艳红问道。 岚沁摇头:“暂时不回去,既然来了南晋,我就顺路去看看岚景,有几年没见着了,这次要是过门而不入,他该不认我这个姨母了。” “好啊好啊!” 沈艳红高兴的跳起来,忽然看到岚沁板着脸,忙收敛起来。 两天之后,一行四人来到了皇城之外。 岚沁长相不俗,虽然年过四旬,可是包养的跟二十出头似得,很是惹眼。 不过身后跟着长相奇怪又凶神恶煞的三人组,也没人敢上来惹事,发现四人的目标是皇宫之后,更没人上来招惹。 凤景澜正陪着卿絮。 自从卿絮晕倒之后就再也没有醒来,也不知道时间法则的力量能够让她的肉身保持多久,能不能撑到他找到遥楚。 “太子殿下,岚夫人到了。” “岚夫人?”凤景澜一时愣了,不知道岚夫人是谁。 “景儿,姨母来看你了。”嘹亮又不失温柔的女声从外面传来,凤景澜这才反应过来,岚夫人是他的姨母,岚沁。 与母亲岚香是同胞姐妹。 见到凤景澜,岚沁的脸『色』微变:“景儿,你,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生病了。” 说着就拉着凤景澜,详详细细的给查了个遍,凤景澜有些排斥,捕捉痕迹的将岚沁推开。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凤景澜淡淡的说道。 岚沁脸『色』有片刻的僵硬:“倒是姨母的不是,忘记了你的这个习惯。” “姨母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派人传个信。” 岚沁嗔怪的看了一眼凤景澜:“怎么,还怪姨母先斩后奏啊。” “怎么会,姨母多虑了。” “你大婚之前传了消息回族里,姨母和你外公也该来参加你大婚的,可是你外公和长老们听说你娶的是东方遥楚,还是瑶族的族长,你外公和长老们就不同意,所以没来,不过你外公疼你,还是派了人给你送礼。” “直到你大婚之后几天,我们才知道你娶的不是东方遥楚,可那个时候再来,也就来不及了,你不要怪姨母和你外公。” 凤景澜借着给岚沁倒茶的空挡,避开了岚沁的视线,淡淡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 “实不相瞒,姨母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想求证。” 凤景澜已经猜到了岚沁要说什么,表情有一丝不耐,不过却也没有阻止,摆摆手让宫人都退了下去。 岚沁从椅子上下来,旋身跪在了凤景澜的面前,她高举双手,匍匐往地上跪拜行大礼:“水族弟子岚沁拜见尊主!” 凤景澜虚扶起岚沁,岚沁的起身时眼眶饱含热泪:“尊主,岚沁失礼了。从来没有想到岚沁能见到尊主!” “当年让五族来到天启,已经近万年了,辛苦了!” “为尊主效劳,是五族的荣幸!” “这里是天启大陆,不是玄界,如今本尊的身份还不宜招摇,你我还是按原来的身份相处。” 岚沁抹了眼泪激动地站起来:“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族中也十分激动,想亲自面见尊主,是父亲阻止了众人,让岚沁转告尊主,五族永远是神族的五族,愿为尊主效犬马之劳。” 凤景澜将岚沁扶到椅子上坐好。 “不知族中是如何得知本尊身份的?” “尊主,这件事是岚沁查到的,实不相瞒,族中有三名族人失踪,岚沁奉命出来寻找,无意间发现了彩衣阁的人行事秘密,尊主和彩衣阁有宿怨,岚沁便多了一个心眼,想帮助尊主铲除彩衣阁。” “于是化妆之后,暗中潜入彩衣阁,无意间偷听到了彩衣阁的两个头目的对话,我当时太震惊了,又不知如何是好,便传信回了族中。” 说完,岚沁又跪在了地上:“这件事没有事先请示尊主就向族人揭示了尊主身份,还请尊主恕罪。” “既然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了,也省的本尊再说一遍,不过本尊的身份尚不便公开,你切忌让族人保密。” “岚沁领命!” 岚沁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一时之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突然,外面一个宫人闯了进来,大声喊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她……” 凤景澜脸『色』骤变,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待岚沁反应过来,凤景澜的背影已经消失了。 岚沁忙跟过去。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凤景澜焦急的呼唤声。 “太医,太医!” 岚沁疑『惑』,难道是卿絮烟化了吗?可若是卿絮烟化不是应该找阁主吗?为什么找太医。 进去之后岚沁才发现卿絮不是烟化了,而是发烧了,浑身烧的通红,就像是被煮熟的虾子。 岚沁心里一个咯噔,糟了,定是被黑狱功反噬了! “这是发烧了吗?怎么烧的这么厉害!” “滚开!”凤景澜厉声大喝,抱起卿絮就要出去。 “尊主,她这不是一般的烧,太医没有办法的,你把她放下,让我看看!”岚沁焦急的说道。 凤景澜一愣,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将卿絮放下,抓住岚沁的手臂:“姨母,一定要救她!” “我尽力!”岚沁郑重的点头。 岚沁飞快的检查了卿絮的身体:“她身体温度太高,必须要降温,我先用冰系功法给她降温!” 凤景澜这才想起来自己也会冰系功法,忙推开岚沁自己动手。 很快一盆冷水端来,凤景澜用水将卿絮的身体包围,然后凝结成冰,卿絮整个人像是被包裹在冰匣子里面。 好在卿絮的肤『色』慢慢的恢复了正常,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她就是魔族公主卿絮吗?”岚沁小心翼翼的问道。 凤景澜点点头,怜爱的抚『摸』着卿絮的脸。 “她这是怎么了?她不是复活了吗?” “她如今只是个躯壳……” 凤景澜将事情简单的跟岚沁描述了一下。 当提到利用青鸟血脉复活卿絮,岚沁嗖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青鸟,天现异象跟她有关系吗?” “青鸟便是东方遥楚,她觉醒了。” “太好了!”岚沁高兴的抚掌:“青鸟和魔族公主之间的情谊我也听说过,青鸟殿下一定会救卿絮的。” “那尊主赶紧去找青鸟吧。” “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岚沁问道:“你与卿絮公主已经分开万年了,为什么还要等?” “卿絮的情况很复杂,没有引魂之血,只能利用时间法则暂时保存她的身体,在没有想到办法保住她身体之前,我不敢贸然离开!” 岚沁拧眉思索了一会,眼前一亮:“尊主,不妨送卿絮公主先回五族,族中有伏魔阵法,三族有锁神阵法,我们可以用两大阵法先护住卿絮公主的身体。” “卿絮公主是魔族公主,三族必定会答应的。” 凤景澜皱着眉头:“伏魔和锁神两大阵法虽然有巨大的力量,可也并不能保护卿絮的身体。” “尊主,你忘了黑河了,黑河中的弱水不能承载任何东西,但却是神魂星海的支脉,运载的是前往轮回的魂魄,我们可以凝聚万魂之力。” 凤景澜眼前一亮:“不错,不错,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凤景澜抓住岚沁的手,手舞足蹈。 “姨母,谢谢你!” “你还叫我一声姨母,我就满足了,虽然你贵为神尊,但我们仍是最亲的亲人。” “好好好,我们明日就启程回族里。” 凤景澜这几日濒临绝望的阴霾一扫而光,白玺想要控制他,做梦去吧! 没一会,凤景澜又愣了:“可是怎么才能让卿絮撑到族里,这中间最快也要十几天。” 岚沁也沉默了下来。 好不容易想到了办法,可是没有可行『性』,留在这里至少他有筹码跟白玺交换,让白玺出手,一旦离开白玺,卿絮随时可能…… “白玺就是那彩衣阁阁主吗?我去把他抓来,我倒要看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剑更硬!”岚沁恶狠狠的说道。 “白玺武功高强,就连我可能也没有万全的把握……” 岚沁咬着牙,表情恨恨的,最后气急败坏往椅子上走去。 没想到踢到了卿絮放在床边的鞋子,鞋子被踢进床底下,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 “什么东西?”凤景澜问道。 一旁的宫人吓得大气不敢喘,忙钻到床底下去看,不一会,掏出五六个大小不一的瓶子。 凤景澜看着熟悉的瓶子,忙捞了过来。 “这是什么?”岚沁问道。 凤景澜揭开塞子,一股血腥味传来。 一瞬间,凤景澜明白了 这是遥楚的血,难怪他总是发现给卿絮的血瓶子总是莫名其妙的丢失,原来都被她藏起来了。 可她为什么要藏起来?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她可能会没命吗? 莫非她是想结束自己,不想让遥楚因她受伤! 卿絮,你太傻了。 你放心,我必不会伤害你的青鸟姐姐! 解决了路上的问题,凤景澜准备第二天就带着卿絮先回去。 天『色』黑下来,左家庄总算平静下来,就剩下左岩带着左家庄的人打扫战场。 遥楚寸断的筋脉被修复,内伤也已经痊愈,可是人却一直都没有醒来,这让几人都非常焦急。 “你们先下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若她醒来,我通知你们。” 姚瑾越张口就想拒绝,可是感受到神秘人透过那两个眼孔不容拒绝的视线,她只能担忧的走出去。 待所有人都散去之后,神秘人来到遥楚的床边,溺爱的眼神落在遥楚的脸上。 神秘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庞,伸出温暖的大手将遥楚袖中紧握的拳头包裹起来。 喉结滚动了几番,他低哑的嗓音传来。 “我知道你可能无法面对这一切,甚至不愿意醒来,若是要怪的话就怪我吧!” 话音一落,遥楚眼睑微动,两滴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流入鬓发间。 第473章 居然是你 “你只是有青鸟的记忆,你不是任何人,亦不是替身,只是遥楚,东方遥楚,我会陪着你的,永远,永远。” 男人伸出双臂,将遥楚紧紧的抱在怀中,遥楚死死的抱着男人的腰,无声的落下数不尽的眼泪。 慢慢的,遥楚睁开了眼睛,有血『色』的光芒从她的泪光中散出来。 待遥楚完全睁开,那双明亮的黑白大眼被一双血红『色』的眸子取代,危险而魅『惑』。 松开怀抱,遥楚和男人看见对方的一刹那,都愣住了! 青鸟也是血脉,眼睛是常『色』,看到遥楚血眸的一刹那,男人是惊愕的。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同时心疼遥楚所承受的一切。 “怎么?不认识我了。”男人轻笑着调侃,笑声低沉『性』感。 遥楚被眼前这张脸惊到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楚流云,是你!” 之前因为凤景澜作祟,他不能人道,渐渐地变得暴戾,嗜血,心理上也有一定的扭曲,尤其是脸,阴柔倍显,阳刚不足,说话声音也不男不女,总是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而如今的楚流云不仅一改往日的『性』格,就连这面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容貌比往日更加俊朗,可丝毫不失阳刚之气,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楚流云救了她,这怎么可能! “很惊讶是不是。” 遥楚傻傻的点头,她相信任何人都可能有救她的理由,但是楚流云绝对没有,然而天意就是那么爱捉弄人。 “你……为什么。” “若我说我还是放不下你,你信吗?” 遥楚愣了一下,她跟楚流云的关系从知道他要娶波娜娜之后就成了仇敌,怎么可能相信呢。 可是往日一幕一幕浮现在眼前,有那么多次楚流云都对她手下留情,甚至不惜为了自己伤了波娜娜。 “好吧,我还是老实交代吧,被你们打的狗血淋头,抱头鼠窜之后,是彩衣阁白玺救了我,后来我确实想着报复来着,可是后来我发现我忘不了你,你越对我残忍,我反倒是越发的想念你,便一直关注你,后来你出事了,我便连夜从西疆赶来,幸好还来得及。” “总之,我是不会伤害你的。”随着楚流云的手一动,遥楚眉宇之间一片羽『毛』飞了出来。 “看,它也听我的,你也应该听我的,这一切就当是听了一个故事,你还是你,未曾改变。” 遥楚怔怔的看着楚流云好一会,重重的点头。 虽然遥楚重伤昏『迷』,可有些话她还是听到过的,比如楚流云跟她有不寻常的关系。 如今他不提及那一处记忆,那便也当那是故事吧,我还是我,我们都还是我们。 遥楚笑了,楚流云也默契的笑了。 楚流云很快将遥楚清醒的消息传给了左岩父子和姚瑾越,尤其是姚瑾越,话都没听完,就窜进了房间。 可是来到遥楚的面前,她却退缩了,看着遥楚血红『色』的眼睛,眉宇间青『色』的羽『毛』印记,一切变得好陌生。 左伯伯说师傅醒来就会变成青鸟,一个她所陌生的人。 姚瑾越想向神秘人求救,可看过去,差点被把她吓的跌倒在地,惊恐的指着楚流云:“怎么,怎么是你!啊!怎么会是你!” 楚流云留给姚瑾越的回忆没有一点是美好的,也难怪姚瑾越看到楚流云比看到遥楚还更加惊恐。 不过也只是惊了一会,姚瑾越就从地上跳起来,忙护在遥楚身边:“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走开,我是不会让你伤害我师傅的。” 一面还扯着嗓子:“左大哥,左大哥,快,楚流云在这里!” 左岩进来也看到了楚流云,表情跟姚瑾越差不多,拔出长剑时刻准备跟楚流云拼命。 楚流云无奈的扶额:“看来我是坏事做的太多了。” 遥楚也掩唇轻笑:“我就说你救我的目的不单纯吧,瞧瞧,根本没有人相信。” 左岩和姚瑾越同时看向遥楚,楚流云救了她?他们没听错吧。 再细看,果然发现楚流云跟神秘人除了面具之外,真的一模一样。 “师傅,你不要被他骗了,他怎么会这么好心,他可是个内心阴暗,手段残忍之徒。” “好了!”遥楚招手:“他跟我说了,他那是练功走火入魔,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 楚流云也无辜的点点头。 “遥楚说的对,我是浪子回头了。” 姚瑾越还是不相信,左信也开口了:“姚姑娘,我相信他是不会伤害青鸟殿下的。” 因为有羽『毛』为证,左信相信楚流云是天族的人。 “青鸟殿下?是说我吗?”遥楚表情无辜的指着自己:“青鸟殿下是谁?” 遥楚的话让四个人都傻了,最为淡定的左信面『色』大变:“青鸟殿下,难道你没有恢复记忆吗?你是青鸟殿下的转生者,现在继承了青鸟殿下的记忆和传承,你便是真正的青鸟殿下了。” 遥楚表情疑『惑』的摇头:“我好像并没有什么记忆,就是伤势恢复了。” “不,不可能!”左信睁大眼睛,泄气的靠在轮椅上:“怎么会这样……” “可能是出了什么岔子,没想起来就没想起来,以后会想起来的。”楚流云这样安慰道。 左信看了遥楚好一会,除了容貌,眉宇间的羽『毛』印记,还有血脉感应都说明她的确是青鸟,可能是有什么岔子吧。 左信自己转着轮椅,慢慢的离开了房间。 姚瑾越却兴奋的跳起来,猛扑倒遥楚的怀中:“师傅,太好了,你还是我的师傅,我不要什么青鸟殿下,我只要东方遥楚。” 遥楚抱着姚瑾越的手指轻轻的颤栗。 “小心点,压到孩子,这可六个多月了。”楚流云忙提醒。 姚瑾越赶紧离开遥楚。 六个月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感觉到腹中的生命,遥楚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好了,时间太晚了,左岩,你去把吃的端过来吧,让遥楚吃点东西,好好休养,她得赶紧恢复元气才行。” 左岩马上就去,姚瑾越看了一眼遥楚,又看了一眼楚流云,飞快的跟着左岩跑了。 厨房,吃的早就准备好了,只需要装起来,拿过去就行了。 “左大哥,你说师傅真的一点也没有想起来吗?我感觉怪怪的。” 左岩看着远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难道希望她想起来吗?那她该如何面对,若是她,她这样挺好的。” 左岩走后,姚瑾越才慢慢的明白左岩的意思。 第二天一大早,姚瑾越就去厨房,准备给遥楚和未来的小师弟补充营养,亲自下厨做了早点。 姚瑾越刚刚想敲门,门就打开,四目相对,姚瑾越看到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整个人一僵,似乎被吓得不轻。 遥楚赶紧扶着她:“没事吧,是不是吓坏了。” 姚瑾越知道自己的反映伤害到了遥楚,眼眶里面就红了,摇着头:“没有,只是……不习惯。” 话已出口,姚瑾越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师傅,你别难过,师傅,只要你好好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遥楚掩下眸中的痛和恨,道:“我饿了,有什么好吃的。” “有,有很多,都是我亲手做的。” 遥楚看着这精致美味的早点,有点不敢吃。 “你的手艺?”遥楚怀疑。 姚瑾越献宝似得点头。 遥楚苦着脸:“你怎么会有这种手艺,看着就像是假的,不敢吃啊!” “师傅,我有那么差吗?” 遥楚尝试着夹了一块蒸饺:“给王飞羽做练出来的?” 姚瑾越脸『色』一红:“师傅,你别一大早就掀我老底儿啊,每次你这个表情我就想到那个乌龙。” 想到姚瑾越曾经以为自己跟王飞羽睡一觉就怀孕的乌龙,遥楚也『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王飞羽,皇兄,还有我娘,大哥他们还好吗?” 姚瑾越的脸『色』一下子有些僵硬,『露』出痛苦的神『色』来。 遥楚的手一抖,努力压抑着情绪:“没事,说吧,我受得住。” “皇上,云夫人没事,只是东方大哥,肖大哥,大明哥,小明哥为了掩护皇上他们撤离……” 姚瑾越在遥楚面前永远藏不住感情,尽管知道不该哭惹遥楚伤心,可她忍不住。 遥楚身形一晃,差点站立不稳,幸好楚流云从身后扶着她。 抬起头,问道楚流云:“他们……是凤景澜做的?” 楚流云点点头。 遥楚的脸『色』白的像纸,因为巨大的悲伤,浑身都开始哆嗦起来。 “是我害了他们!” 大哥,肖珂,宋大明,宋小明,她的亲大哥,好友,兄弟! “遥楚,你也不要太伤心,你的身体和孩子都承受不住,他们拼了『性』命,也要护着你,别让他们失望。” 遥楚几乎咬碎一口银牙,铁锈味在口腔中蔓延,两只手死死的握成拳头。 一双血红『色』的眸子迸『射』出巨大的仇恨。 “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一定,我要让所有伤害我们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楚流云扶着遥楚的肩头:“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一些。” “不,我不会哭,该哭的人是凤景澜!我会让他比我痛苦千倍,万倍!”两滴血红『色』的眼泪从遥楚的脸颊滑落下来。 很快,她便恢复如常,将姚瑾越送来的早点一一品尝,认真细细的咀嚼,像是在啃食凤景澜身上的血肉。 彼时,凤景澜正准备跟岚沁一起送卿絮到隐世家族去。 想了很久,岚沁在出发前还是将凤景澜叫到了一边:“尊主,魔族公主就交给我们吧,你去找东方遥楚,这样或许可以节约一些时间。” 凤景澜何尝不想能尽快找到遥楚,可是他实在不放心卿絮离开他一眼。 “而且……”岚沁的犹豫中有着担心。 “而且什么?” “若是,我是说若是东方遥楚不同意呢?她虽然是青鸟转生,可她也是东方遥楚,万一她不同意救魔族公主……一旦她完全继承青鸟的力量,又不同意救魔族公主该当如何。” 不得不说,这一点也恰恰是凤景澜所担心的。 岚沁看了一眼凤景澜纠结的表情,不再言语,她相信凤景澜不会让她失望的。 恰在此时,君七匆匆而来。 “太子殿下!” “何事惊慌?” 君七的眼神扫过岚沁,带着一丝避讳,岚沁很自觉跟凤景澜点头招呼之后,离开了。 “什么事?” “幻影和霓裳回来了。” 凤景澜眉头微皱:“他们……让他们进来吧。” 没一会,凤景澜就在书房见到了幻影和霓裳,两个人都是风尘仆仆,容貌也因为西疆的特殊气候发生了一些改变。 “属下见过太子殿下!” “本殿让你们在西疆监视楚流云,可是他那里有什么变动?” 幻影和霓裳对视了一眼:“太子殿下,楚流云失踪了。” “什么?”凤景澜面『色』微变,很快就联想到了涉及楚流云的一切。 “他不是成为西疆国主才不久吗,怎么会失踪?” “楚流云早就发现属下二人在监视他,月前设下障眼法脱身后不知去向,属下二人寻找蛛丝马迹发现楚流云很有可能来到了洛川。” 凤景澜的眼眸深了深。 楚流云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到洛川,难道他来洛川是对南晋有什么企图? 可是他西疆国主的位置都还没坐稳,依照他爱慕权势的作风,应该不会离开。 突然,凤景澜猛然想到了什么。 那天晚上,从自己手中救走了遥楚,还硬接下自己一掌的神秘男人。 他的身法和火属『性』功法跟楚流云很相似。 而且,如今江湖上能接下他一掌的人屈指可数! 难道救走遥楚的真的是楚流云! 这个猜测在凤景澜脑海中就好像生了根似得。 若真是楚流云救走了遥楚,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要对遥楚不利! 凤景澜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幻影,霓裳,给你们半个时辰准备,半个时辰之后随本殿出发!” 幻影和霓裳对视一眼,朗声答应。 “君七!你随岚夫人启程护送卿絮前往隐世家族,务必保证他们万无一失,否则你提头来见!” 第474章 各怀鬼胎 “属下遵命!” 三人退下之后,凤景澜又见了岚沁,将事情告诉给了岚沁,岚沁也十分赞同凤景澜去找东方遥楚。 “你放心去吧,魔族公主交给我,你一定要把东方遥楚带回水族!” “我会的!”凤景澜留下三个字就准备出发。 “等等!”岚沁突然喊道。 “还有什么事吗?”凤景澜转身,急切和不耐完全写在他的脸上。 “你这么着急真的是担心东方遥楚出事救不了卿絮吗?” 凤景澜拧着眉头:“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去吧。” 凤景澜微微点头,然后大步离开! 岚沁『露』出一个『迷』之诡异的笑容来。 阁主说得对,假的终究是假的,比之卿絮,你内心深处更担心的是楚流云会不会伤害东方遥楚吧。 他给自己画了一个圈,跳进去了就出不来,而他的心放在了圈外,自己都看不清楚。 岚沁来到门外,看了一下准备好的队伍,然后往卿絮的房间里面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脚步,对两名女官说道:“你们去将要携带的东西再清理一遍,然后去门口集合。” “是,夫人!” 凤景澜不允许太多人靠近卿絮,所以卿絮的屋子里面只有一个心腹宫女。 宫女看到岚沁,忙要跪下行礼,岚沁忽然亮出了袖中的匕首,割断了宫女的喉咙,宫女措手不及,可没发出一个声音,就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岚沁抬脚将宫女踢到床底下去。 走到卿絮的身边,她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颗给卿絮服下,不一会,卿絮就有了反应。 见是岚沁在面前,卿絮忙下地跪拜:“絮拜见夫人!” “起来吧!” “阁主让我告诉你,计划很顺利,你表现很好,所以奖励你一个报仇的机会!” 卿絮惊喜的瞪大眼睛:“真的吗?” “不错,就在今晚,你可以替你的家人报仇雪恨!” 卿絮连忙给岚沁磕头,感动的泪流满面:“絮谢阁主夫人恩典,能让絮手刃仇人,絮此生生是阁主和夫人的人,死是阁主和夫人的鬼!” 岚沁扶着卿絮:“本夫人和阁主都不想让你死,你要活着,好好的活着,看见你的仇人有多么的痛苦!” 卿絮咬紧牙关,重重的点头。 岚沁又将另外一个瓶子递给卿絮:“这是给你的『药』,主要是压制你体内黑狱功的反噬,如今凤景澜不在身边,你也不用伪装的那么辛苦,一旦发现不适就立即服下!” “絮明白,絮谢过夫人!”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商议了一下接下来的行动计划,正说到关键的地方,衣柜里面突然传出了异动来。 两个人的神经霎时紧绷起来,岚沁给卿絮打了一个手势,两个人蹑手蹑脚的将衣柜包围。 还没拉开衣柜,一个人从里面跌出来。 正是好奇卿絮的沈艳红,她偷偷从后窗翻进来,还没来得及出去,就被岚沁堵住了,只能藏身在衣柜中。 沈艳红闭着眼睛,大叫:“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 卿絮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将沈艳红提起来:“说,你听到了多少。” “啊,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我是聋子,我是瞎子!” 卿絮狠狠的将沈艳红扔在地上,岚沁摇摇头:“听到什么也不重要,死人是开不了口的。” 一柄匕首刺入沈艳红的胸膛,她瞪大眼睛看着岚沁,抬手想指着,随机两眼一翻,死透了。 “她死了,接下来怎么办?”卿絮问道。 “正好咱们没有借口支开君七,就靠他们三个了,我去找人,让另外两个过来,一块解决掉。” “夫人高明!”卿絮崇拜道。 其实程金斧二人也在不久之后就发现了沈艳红失踪了。 之前沈艳红怂恿两人一起去看卿絮长什么模样,能让凤景澜抛弃东方遥楚。 不过另外两人没有这个胆子,于是沈艳红就自己来了。 现在发现沈艳红不见了,程金斧二人便寻来了。 “她在里面,你们进来吧,她这么胡来,你们也不看着点,幸好景儿走了,否则有你们好看。”岚沁厉声对两人说道。 “圣女大小姐,我们知错了,回去一定好好看着她,绝对没有下次。” “你们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吗?” 两人被训的跟狗似得走进去,刚绕过屏风,走在后面的程金斧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惨叫,待他抬眼,岚沁手中的匕首刚好在候申的脖子上划过,鲜血溅了他一脸。 程金斧被惊呆了,他想逃,刚刚转身,一笔匕首从他的后背刺透了身体,高大的身体轰然倒下。 岚沁和卿絮一起讲几具尸体都放在一起,然后岚沁拿了一瓶『药』撒在几人的身上,几人化作一摊血水,消失的无隐无踪。 “出云未央的『药』还真是好用,东方遥楚怕是死也不会想到我们会用她研发的『药』来对付她!” 卿絮也扯出一抹阴毒的笑容来,跟往日的天真,单纯,善良判若两人。 她本来就不是卿絮,谈什么天真,谈什么善良,谈什么单纯。 她要复仇,要向将她推下痛苦深渊的人复仇! 到了出发的时间,岚沁让君七在门口清点人数,可是怎么数都少了四个人。 一个照顾卿絮的宫女,还有沈艳红三人,岚沁便让君七派人去找。 君七本想急着出发,可是又不敢反对岚沁,只能带着人去找! 没找到人,反而发现了楚国的人混入皇宫,于是君七循着这条线索继续追踪。 东宫失踪四人,君七也失踪的消息和楚国有人潜入皇宫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凤展的和皇后的耳朵里面。 凤展以为是楚国知道凤景澜离开,所以要对南晋行动了,于是将高将军和梅安都召集起来,封锁皇宫,严加把守。 凤展又连夜召集百官到上阳宫商议边疆部署,如今楚国有『奸』细潜入,边境也将燃气战火,他们不能不早做防范。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有什么事明天早朝再说。” 百官们没有吃晚饭,又站了几个时辰,不少上了年纪的人都几乎要撑不住了,忽然听到凤展这句话,好像听到大赦天下似得。 “臣等告辞!” 这个时候,上阳宫外面一人踏着风雪而来,让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 “儿臣给父皇请安!” 来人正是大皇子凤梓鸣,自从他从楚国回来之后就被凤展下令禁足,至今已经几个月没有现身了,他的出现都让人感觉到一丝惊讶。 凤展看着凤梓鸣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难掩一丝厌弃:“你不好好反省,到这里来干什么?” 凤梓鸣没有漏掉凤展眼中的那一丝厌弃,暗暗的握紧了拳头,都是儿子,凭什么他就要被厌弃到如斯地步,凭什么所有一切都是凤景澜的。 既然你心中只有那一个儿子,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虽然凤梓鸣心中嫉妒,恼恨的要死,但是面上却丝毫不敢表『露』,垂着头抱拳道:“父皇息怒,儿臣过来是想替父皇分忧。” “前几日儿臣府中查到两名楚国『奸』细,儿臣顺着线索往下查,查到了摘星楼。” “摘星楼?”凤展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福公公解释道:“皇上,摘星楼是年初开业的一家首饰铺子,专门出售女子的首饰,衣物等物品,摘星楼凭借优良的做工,高档的手艺和新颖的款式,短短三个月就笼络了洛川大部分女子的生意。” 凤展点点头,看着凤梓鸣:“你继续说。” “经过儿臣查实,这摘星楼乃是楚国『奸』细的一个窝点,老板苏婉儿正是前楚帝御风之皇贵妃苏婉儿,后来投靠东方遥楚。” “总管名丫丫,曾经是楚国一个戏班子的戏子,后来也投靠了东方遥楚,乃是东方遥楚手下小头目之一,儿臣去的时候苏婉儿和丫丫不知所踪,但是余下的人都被儿臣抓了起来。” “经过审问,她们对潜入南晋,伺机配合东方遥楚谋夺南晋的事实供认不讳,且在她们的交代之下,抓捕了『奸』细二十三名,其中有近卫军,太监,宫女,甚至百官的家仆也被发展成了下线。” 凤展闻言,腾的站了起来。 “东方遥楚,东方遥楚,这个妖女,朕一定会将她碎尸万段!” “儿臣怀疑还有更多没有被儿臣发现的『奸』细还混在宫中,或者百姓家中,为了父皇和文武百官的安全,儿臣请命彻查此事!” “查!”凤展大手一挥:“一定要把所有的『奸』细都给朕挖出来。” “父皇,儿臣还发现最近南晋涌入了不少江湖人士,似乎有什么行动,是否要查?”凤梓鸣再道。 江湖人士?凤展听到这四个字,锐利的眸子霎时紧缩。 别人或许不知道,他可是知道东方遥楚就是出云山庄公子云的,出云山庄在江湖上的地位崇高,对诸多江湖人士都有恩,若是公子云振臂一呼,将是心腹大患。 “凤梓鸣接旨,对洛川的江湖人士暗中监视,时刻汇报他们的最新动向!” “儿臣领命!” 凤展有颁布了几道旨意给护城军,和六部,这才瘫软似得坐下。 凤梓鸣可谓一鸣惊人,不声不响就端掉了楚国的窝点,还查到了那么多的『奸』细,不由得令文武百官刮目相看。 “父皇,如今洛川风雨飘摇,为防止楚国的人对百官们下手,儿臣请旨带人护送他们回去,并严加保护。” 凤展一愣,看向凤梓鸣的眼神有着几分晦暗不明。 凤梓鸣有几斤几两他很清楚,如今这个行事严谨,顾全大局的人真是凤梓鸣吗? 他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还是真的想通了。 凤梓鸣被凤展的目光看的头皮发麻,沉声道:“父皇,儿臣只是想替父皇分忧,有国才有家,如今南晋风雨飘摇,我们应该拧成一股绳,共渡难关,虽然儿臣能力不足,但也愿意为父皇,为南晋贡献一部分微弱的力量。” 凤展更没有想到凤梓鸣居然能说出这番话来,一时间心生感慨。 都是他的儿子,怎能没有丝毫疼爱之心。 “你能这么想,朕很欣慰,你先从兵马司调集一部分人手用着,把人都送回去吧。” 凤梓鸣掩下大喜之『色』:“儿臣领旨!” 凤展捏了捏疼痛不已的太阳『穴』,闭上眼睛小憩,可待他睁开眼的时候,发现下面还跪着一个人。 仔细一看,正是凤梓鸣。 “你还有事?”凤展疑『惑』的问道。 “儿臣还有一要事要禀告父皇。” “什么事?怎么刚刚不说?” “父皇,此事关系重大,请父皇屏退左右。” 屏退左右这四个字,只有凤景澜有胆子说出来,这会从凤梓鸣嘴里说出来,凤展觉得怪怪的。 凤展看了一眼福公公,福公公眼中也有惊愕。 福公公看了一眼凤展几不可见的点头,便带着人走了出去,但是心头七上八下的『乱』跳。 “说罢,什么事这么重大。”凤展道。 “父皇可还记得柳家柳元帅是怎么倒的?” “谋逆!”凤展眸光如利剑。 “父皇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柳元帅和四弟其实是东方遥楚一手策划的。” “什么?”凤展又腾的站了起来,他近日劳累不堪,加之身体不堪重负,险些倒下去。 好不容易扶着桌案稳住了身形,凤展咬牙切齿:“你给朕说清楚。” “这件事一开始就是东方遥楚策划的,杀了上官宝珠和莫绍峰的是东方遥楚,她将两个人的死先是嫁祸给柳夫人,然后再让上官家和莫家互相撕咬,这样三个家族都倒下了,相当于断了父皇的左膀右臂。” 凤展听了之后,咚的坐了下去,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一直没有证据去证实他的猜测,如今真的坐实这一切都是东方遥楚干的,他如何能不心惊。 这个女人有着堪比凤景澜还要深沉的谋略。 “此事儿臣已经查出有些日子,但是事关父皇颜面,事关皇室声誉,儿臣一直不敢禀告,请父皇责罚。”凤梓鸣重重的给凤展磕了一个响头,很响,就像是表达他认罪的态度。 第475章 宫变 凤展如何能不懂凤梓鸣的话,皇室出了凤凯旋这样的弑父皇子,皇室已经丢了很大的脸,若是在传出他被东方遥楚这样一个小女子耍的团团转,以至于杀了那么多国之栋梁,岂不是要激起民怨。 “你下去吧。” “儿臣告退!” 凤展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眼里,心里都是对东方遥楚深深的恨意,以至于根本没有看到凤梓鸣的狞笑。 凤梓鸣出了上阳宫,黑豹就迎了上来,两人四目相对,一切都在不言中。 待离开了上阳宫的范围,凤梓鸣才开口问道。 “人都安置好了吗?” “大皇子放心,文武百官都安置的很好。” 凤梓鸣从怀中掏出一份名单递给黑豹:“上面都是我们不需要的人,明天早朝本宫不想看到他们。” 黑豹接过名单,大致看了一下,上面的人都是皇上和太子的死忠。 “可是我们的兵权还不足以跟梅安和太子,皇上手中的人马对抗。” “这一点你放心,很快我们就能拿到足以掌控皇城的人马!” 黑豹闻言,激动的喜上眉梢:“大皇子,明天……” 凤梓鸣拍拍黑豹的肩膀:“明天,你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黑豹单膝跪在地上,叩谢凤梓鸣,主仆二人大笑出声。 凤展摊在龙椅上好一会,直到福公公进来,他才回过神来。 对于福公公,凤展是万分信任的,便将事情告诉给了福公公,福公公听了,眉头皱的很紧。 “皇上,接下来怎么办?”福公公小心翼翼的问道。 “朕丢了这么大的脸,此事绝不能张扬,也不能不察,你去将高将军叫过来,他体内的毒听说已经解了,这件事交给他朕才放心。” 能得凤展全心信任的人,现在除了要负责宫禁安全的梅安,时刻要守在他身边的福公公,就只有高将军了。 “皇上,老奴……”福公公呶呶嘴,却被凤展挥手打断:“速去速回。” 福公公最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他只是个奴才,比之其他人,他最多是个比较得皇上信任的奴才,有些话他说不得,也不能说。 高将军接过沉甸甸的圣旨,却久久没有起来。 “高将军,可是有什么难处?”福公公问道。 高将军抬起头,紧绷的脸上勉强扯出一缕柔和来:“没有,多谢福公公关心,末将这就去办。” “那就好,如今南晋处境堪忧,将军和梅将军可万万不能辜负皇上的信任。” “末将明白!” 以往,他一定会说比不会辜负皇上信任,如今心口不一,那句坦『荡』『荡』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福公公觉得高将军有点怪异,想到可能是身体还未恢复又担以大任,所以忧心所致,便也没有多想。 毕竟公子云下的毒,他没死已经是万幸。 “那杂家就就先走了。” “公公慢走。” 福公公走后,高将军忽然有点头晕,那圣旨重如千斤,他好像拿不起来。 接着,一双白皙柔软的手覆盖在他的手上,将他轻轻的抬了起来。 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一个猛然走入他生命,躲之不及,避之不及的女人。 他被东方遥楚下了毒,东方遥楚失踪之后,他又不敢禀明,只能忍着毒发,可是那毒太霸道了,让人生不如死,就在他受尽折磨的时候,这个女人出现了。 女人将高将军拥入怀中:“别怕,我会陪着你的,事成之后,你解了毒,我们远走高飞,找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 汉子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女人,良久之后,暗哑的嗓音重重的说了一个字:“好。” “去吧,我在上阳宫等你。” 女人看着一步三回头的高将军,浅笑着,带着期望的眼神,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背影,才收回了神『色』,换上一脸冷笑。 “柔妃的媚功可是一点也不减当年啊,文太医,高将军,大皇子都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 柔妃回头,看见岚沁过来。 “岚夫人!” 岚沁扶起柔妃,将身后的斗篷拉出来:“絮,想必对于柔妃,你不陌生吧。” 卿絮揭开斗篷,看到柔妃,一时有些激动。 为了报仇,她舍弃了所有,虽然有阁主,有岚沁在帮她,可是她知道她只是一枚棋子,实际上只是孤军奋战,如今看到柔妃,就像是看到了亲人。 “絮,恭喜你,马上就要苦尽甘来了。” 岚沁轻咳两声,打断两人:“絮,男人征服天下,而女人通过征服男人,征服天下,你跟着她好好学习媚功,总有一天,你会征服所有你想征服的男人。” 卿絮想到洞房花烛她被凤景澜拒绝,后来几次勾引,凤景澜依旧没有上当,不禁有些挫败,如今柔妃要传授她媚功,她自然乐意之至。 “絮,谢沁夫人和柔妃栽培。” “好了,我们该去上阳宫了。” 凤展独自坐在龙椅上,他很累,可是怎么也闭不上眼睛,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得。 天快亮的时候,宫门方向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凤展被吓了一大跳,从龙椅上跌下去,跌了一个狗啃泥,气的他脸都扭曲了。 “怎么回事,谁干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凤展吼了一嗓子,才发现整个上阳宫就只有他一个人,可等了好一会也没有宫人进来,他心头大骇。 想要自己爬起来,奈何他摔下去的时候,膝盖磕着台阶,一动就钻心的疼,怎么也爬不起来。 “来人,来人,都死了吗?”凤展在上阳宫里面大吼大叫起来。 等了好一会,还是没有人进来,不过外面喊杀声和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北风呼呼的吹了进来,『迷』了凤展了眼睛,根本没有看清来人是谁。 一声惨叫之后,外面好像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 “妹夫,这是怎么了?”来人正是岚沁。 凤展看到岚沁的一刹那,脸『色』黢黑:“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给朕滚出去!” 岚沁霎时脸『色』大变,狠狠的一脚踢在凤展的身上:“你算什么东西,敢叫我滚。” 凤展哀嚎一声,死死的瞪着岚沁:“岚沁,看在岚香的面子上,你若是识相,就滚,否则朕绝不留情。” 岚沁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一脚踩在凤展的膝盖上,膝盖处传来碎裂的声音,凤展发出痛彻心扉的惨叫声。 “岚香岚香,她都死了二十多年了,你还忘不了她是吧,她究竟有什么好。” 凤展痛的满头冷汗,咬牙反驳:“岚香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的,你连跟她提鞋都不配。” 岚沁看着凤展宁死要维护岚香的模样,怒极反笑:“她再好又怎么样?还不是我的手下败将,做了我手下的亡魂。” “你什么意思?”凤展大惊:“岚沁,你给朕说清楚。” 岚沁冷哼一声,脸上扬起了得意之『色』:“看在你要死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当初在西疆边境刺杀你们的人是我岚沁,剑上的花残也是我下的,我要她死!” 落下最后一个字,岚沁的表情变得狰狞:“从小到大,她天赋比我高,比我受宠,比我招人喜欢,甚至成为我梦寐以求的圣女,可她还不知足,还要抢你!” 凤展表情错愕的看着岚沁,他从来不知道岚沁竟然对他有那样的心思。 “明明是我想遇到你的,她却把你也抢走了,而你居然也跟她勾搭成『奸』,你们抢走了我所有的一切,我自然要毁了你们,哈哈哈……” 岚沁好似疯了一般,仰天长笑:“魔族的至毒花残,那是无解的存在,偏偏岚香还要为你生下儿子,你说她是不是找死,她以为她死了我就会放过她吗?我还可以折磨他的儿子。” 想想岚香和凤展的儿子从小深受折磨,岚沁就好开心,可是天不遂人愿,凤景澜居然是神尊下界,这一点让岚沁一点也不开心,甚至还有忌惮。 想到这一层,岚沁收起了张狂。 凤展却被这些话给震得发聩:“岚沁,你这个毒『妇』,贱人,你居然能干出这种事情来,你这种丑陋的女人还指望朕能喜欢你,你做梦去吧,朕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凤展拼着滔天的恨意从台阶上趴下去,去抓岚沁的裙子,想要打她,却被岚沁一脚踩断了左手的手腕。 “你算什么东西?”岚沁轻蔑道。 “朕不会放过你的,绝不!朕要将你凌迟,诛你九族!”凤展恨的红了眼睛。 “死到临头还敢张狂!”岚沁曾经喜欢过凤展,甚至曾经要现身的记忆如同一道耳光让她难堪,恨不得杀了凤展。 “夫人答应了给絮报仇的机会,可不要越俎代庖哦。”一道清丽的身影款款而来,北风呼啸的凌晨,她穿着曳地长裙,『露』出圆润的肩膀,亦步亦趋皆是风情万种。 凤展若不是还坚信自己清醒,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皇上不认得臣妾了?”柔妃装作有点惊讶的样子,走到凤展的面前,蹲下身体,『露』出自己胸前的波涛。 “难怪皇上这么久都没有来宠幸臣妾,果然是把臣妾忘了。” 沁夫人冷哼:“你怎么会记得你,他的眼中只有岚香。” 柔妃故作惊讶:“香妃啊,臣妾知道,臣妾跟香妃的容貌有有两分相似呢。” 凤展呕的吐血,当初他意外遇到柔妃,乍然之下觉得她跟岚香有点相似,便带她进宫了,谁知道带回来一条毒蛇。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报仇!”一道凌厉愤恨的女声传来,她快步走来,手上还提着一个人,两人身上皆是风雪。 卿絮一把将皇后扔在凤展的身边,气势汹汹。 “卿絮!怎么是你!”凤展万万没有想到,就连这个南晋新太子妃,被凤景澜捧在手心的卿絮居然跟岚沁和柔妃是一伙的。 皇后一声凌『乱』的爬起来,大喊大叫道:“皇上,她不是卿絮,她是假的,她是上官飞絮,她假冒卿絮,骗了我们所有人!” 凤展错愕:“什么?你再说一遍!” 皇后来之前已经被卿絮狠狠的虐了一番,脸都被打的变了形,呜呜大哭道:“皇上,全部都是她们的阴谋。” 凤展心头涌出一股血气,直冲喉咙。 柔妃抿唇轻笑:“我说的不错吧,皇后才是这皇宫里面最聪明的人,骗过了皇后就能骗过所有人,絮,你很不错。” 卿絮,不,应该是上官飞絮,她走到凤展和皇后的身边,手中拖着一柄染血的剑:“今天,就是我为上官家报仇的日子!爷爷,父亲,你们看着吧,絮儿替你们报仇了。” 就在上官飞絮的剑要刺穿凤展的时候,一道身影从屋檐外面飞进来,挑开了上官飞絮的长剑。 “上官飞絮,你住手!”一声厉喝正是君七。 随着君七落下,天虎,天犬,天蕊和天晓。 三个女人看到君七和四人,不由得脸『色』大变:“君七,你没死!” 她们用楚国『奸』细将君七引开,目的就是要杀了君七,没想到他不仅没死,还在关键时刻出来坏事。 “皇上,皇后,你们没事吧。”君七五人将两人护在身后。 “上官飞絮,没想到是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卿絮!勾结彩衣阁弑君夺位。”君七长剑直指上官飞絮,恨的咬牙切齿。 君七不傻,卿絮是上官飞絮假扮的,那么发生在洛川这一切,凤景澜和遥楚决裂的这一切将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他怎能不恨,怎能不怒。 上官飞絮冷冷的看着君七:“只要凤景澜相信我是真正的卿絮,那我就是卿絮,哪里轮得到你来置喙!” “今天我就杀了你这个假冒的。”君七提剑和冲了出去。 柔妃的武功不高,一个天晓打的她毫无还手之力,三个人围攻岚沁,君七追着上官飞絮。 上官飞絮知道岚沁救不了她,只能自救,于是她率先想到了凤展,她跑到了柔妃的身边,眼见着君七要追过来,而柔妃又忙着应付天晓,没有发现上官飞絮的目的。 第476章 弑父夺位 就在君七的剑要刺入她肩膀的时候,她猛地弯腰,将身边护着她的柔妃给推了出去。 柔妃被推到君七的面前,被刺了个对穿。 而她看也没有看柔妃错愕的脸和倒下的身躯,翻身跳过去,抓住了凤展。 “君七,你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这狗皇帝!” 目睹了局势的岚沁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柔妃,纵身一跃跳到了皇后的身后,剑横在了皇后的脖子上。 “上官飞絮!放开皇上!” 上官飞絮狰狞着脸:“你们自刎,我就考虑考虑!” 君七五人见上官飞絮卿絮激动,一时间投鼠忌器。 “上官飞絮,只要你放了皇上,一切都好商量!你上官家有今天都是咎由自取的,跟皇上没有关系。” “住口,没有关系,若不是这狗皇帝昏庸,我上官家怎么会一夜之间从天堂掉到地狱。” 凤展被上官飞絮卡住脖子,吸了几口气,才勉强有力气:“上官飞絮,朕已经知道上官家是被陷害的,你放了朕,朕不会追究你的罪过,也会亲自替上官家洗刷冤屈。” “我呸!”上官飞絮一口浓痰吐在凤展的脸上:“你一句知道是被冤枉的,就可以弥补一切吗你?我上官家数百条人命能回来吗?我爷爷,父亲,祖母能回来吗?” 上官飞絮声嘶力竭的大吼。 “我为了报仇,褪掉三层皮,我的脸被硬生生的剥下来,换上一张被拼凑的脸,我受了那么多痛,那么多苦,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你不过是利息,我还要让凤景澜,让东方遥楚痛苦千倍,万倍!” “我要让凤景澜亲手杀了东方遥楚,杀了他和东方遥楚的孩子,让他们成为永生永世的仇人,然后我再将他们身上的脸皮一刀一刀的割下来,让他们承受我所有承受过的痛苦!” “上官飞絮!”君七大喝:“你这个畜生,你上官家贪污受贿,结党营私,勾结楚国沐王楚流云出卖南晋,没有诛灭九族已经算格外开恩,你不知悔改,反而勾结彩衣阁,陷害遥楚公主,图谋南晋,你当真是该死。” “识相的放了皇上,我会禀明太子饶你一命,否则太子殿下的手段会一一用在你的身上。” “少废话,杀了你们,凤景澜永远都不会知道,还不进来!” 随着岚沁声音落下,凤梓鸣一身戎装走了进来,他面容冷峻,眉宇之间还染着风雪。 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凤展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一股恶气慢慢的从心底散发出来。 “父皇看见儿臣似乎很惊讶!”凤梓鸣冷冷的笑着。 若是到现在凤展和皇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配归于南晋帝后。 彩衣阁,凤梓鸣,上官飞絮是一伙的,他们离间凤景澜和东方遥楚,让两个谋略不相上下的爱人斗得你死我活,他们渔翁得利。 如今他们被困上阳宫,很显然外面已经变了天,想要不知不觉拿下皇宫,必定有梅安和高将军的作用。 梅安是凤景澜的人,对南晋绝对忠心,那么剩下的就是高将军了。 “告诉朕,你昨晚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假的?”凤展骇人的血目死死的瞪着凤梓鸣。 那番话包含着凤梓鸣改邪归正的自白,让凤展相信并赋予他保护文武百官的任务,也给了凤梓鸣对文武百官下手的机会。 那番话包含着对东方遥楚和楚国的陷害,让凤展给了他权利,给了他刺杀自己的利刃。 那番话还包括了凤展对上官家,莫家和柳家的愧疚,让他将权利交给了高将军这个背叛者。 “我说真的,父皇会信吗?”凤梓鸣得意的笑着:“事到如今,父皇又何必纠结真与假,这些还重要吗?” “凤梓鸣,你这个畜生,你敢弑父夺位!”皇后咆哮着要去踹凤梓鸣,被凤梓鸣利落的一脚踹到柱子上。 “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幅道貌岸然的样子,明明比谁都阴暗,比谁都贪婪,却总是故作一副高高在上,大公无私的样子,本宫看了恶心。” “你无法生育,所以你总是虚情假意的圈住一个又一个的子嗣,长袖善舞让大家以为你是真心的为我们好,实际上你不过就是想用这份虚伪稳固你的地位。” 皇后被凤梓鸣骂的一脸愤然,却丝毫不敢反驳,她维系了近三十年的面具在这一刻被她以为最愚蠢的凤梓鸣的戳破了。 “大皇子,高将军求见!”黑豹的声音从殿外响起。 高将军三个字如雷一样炸响在上阳宫。 虽然凤展已经猜到是高将军背叛了他,可是真的得到证实,他压下的血气一股脑的冲了上来。 高将军进来,垂着头,不敢去看凤展的眼睛,将手中一个血淋淋的头颅扔给凤梓鸣。 “大皇子,梅安已经伏诛,皇宫已经被完全控制住了。” 梅安的头落在地上,被凤梓鸣踢到了凤展的跟前,看着梅安那死不瞑目的双眼,凤展喷出一口鲜血,一头向前面栽过去。 脖子横过上官飞絮手中的剑,由于重量的缘故,凤展的脖子从上官飞絮的剑上划过,相当于一剑割喉。 “皇上!皇上!”君七五人大叫起来。 岚沁见此愣了一下,就是这一下,早就准备好暗器的天蕊打中了岚沁的手,她手一麻,剑掉了下去,天犬一个飞扑将皇后救了下来。 “带皇后走!”君七赤目对天犬等人大声喊道。 恰在此时,君七看到了倒在凤展侧后方血泊中的柔妃。 “柔儿!”高将军猛的扑过去,抱起柔妃,拼命的摇晃:“柔儿,你醒醒啊,柔儿!” “柔儿被君七杀死的,高将军,你要替柔儿报仇啊!”岚沁适时开口。 “君七,拿命来!” 十一月初九,楚国刺客杀入南晋皇宫,上阳宫大火,梅安和柔妃护驾身亡,幸好高将军和太子及时赶到,凤帝和皇后才幸免于难,但是两人皆受伤,需要卧床静养。 南晋一时民心不稳,凤帝认命大皇子为摄政王,宗亲王辅佐处理国事,等待太子归朝。 摄政王第一次上朝就颁布了十几道命令,其中有八道都是关于南晋和楚国的战事。 与南晋交好的北凉几乎同时公示了运河一案的最新消息,是楚国蓄意发动战争,第二天北凉太子北凉墨亲率兵马与南晋汇合。 十一月十五,楚国太上皇命梁栋帅兵南下,抵挡南晋和北凉的进攻。 十一月二十四,南晋,北凉的兵马跟楚国梁栋的亲兵在无尽山脉南五十里处发动第一次战斗,南晋和北凉来势汹汹。 梁栋的亲兵折损了一大半,楚国一下子失去了两座城池。 一连追了遥楚十几天的凤景澜在得到双方开战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 凤景澜正发火,忽闻一阵马蹄声传来,马背上一抹铠甲加身的男子,还没有走近,他突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落在了凤景澜的面前。 摘下头盔,『露』出一掌俊美的脸,正是北凉墨。 凤景澜正因战事发怒,北凉墨就送上门来了,凤景澜站起来,一个拳头砸过去。 “北凉墨怎么回事,谁准向楚国你出兵的!” 北凉墨被打的哀嚎一声,捂住胸口,叫的夸张:“我去,本宫早知道来要挨打,打死也不来,一年多不见,不求你想我,好歹对我好点啊,我容易么我。” “唉唉唉,别打脸,本宫最近奔波,脸都黑了,皮肤也粗了,都不俊了。” 凤景澜被气的吐血:“北凉墨,你再敢废话一句,信不信我弄死你。” 北凉墨总算收起了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以为我想出兵啊,是你爹亲笔书信给我父皇的,若不是我请求出兵,这会南晋和北凉的兵马都直『逼』楚京皇城了。” 凤景澜怔怔的看了北凉墨好一会,北凉墨被这眼神吓得不敢『乱』动。 最后,将北凉墨推开,默认了北凉墨的做法。 事情已经远远的超脱了他的掌控,除此以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南晋这边什么情况?”凤景澜问道。 “你放心。”北凉墨将手哥俩好似得搭在凤景澜的肩膀上,却被凤景澜推开,差点栽在地上。 北凉墨也不恼:“暂时没事,凤帝和皇后只是受了伤,没有『性』命之忧,加之有宗亲看着凤梓鸣,他不敢『乱』来的,如今你要担心的就是西疆。” 提到西疆,凤景澜的眉宇之间染上了风雪,若非楚流云,他早就找到遥楚了。 “西疆又怎么样了?” “最新消息,西疆出兵支援楚国,四国战争一触即发。” “什么?西疆怎么会帮楚国!” 北凉墨摊摊手,表示他不清楚:“不过应该跟东方遥楚有关系,楚流云对东方遥楚应该还不死心,据说西疆的人秘密抵达楚国,跟太上皇和文武大臣商议了东方遥楚的婚事。” “我说东方遥楚不是你的女人吗?怎么事情闹成这个样子,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北凉墨好奇的问道。 凤景澜冷声打断:“那是一个误会。” “什么?”北凉墨惊的跳了起来:“你,你不是一直都以东方遥楚的男人自居吗?怎么突然认错了,你闹什么闹。” “过去了!”凤景澜眉头竖起,怒不可遏:“现在你想办法稳定四国的局势,其他的少管,要是楚国,南晋发生点什么意外,我不会放过你的。” 北凉墨想问又不敢问,看着凤景澜黑沉沉的脸,最后不了了之。 “你也知道,楚国刺杀你父皇和母后这件事化解不了的,所以南晋和楚国必有一战,如今西疆加入,少不了一场大战要爆发,我的想法是,既然西疆要加入,不妨把战火烧到西疆去。” 凤景澜一愣,拧着眉头回头看北凉墨。 北凉墨『摸』出一张地图来:“你看,现在我们的战场在靠近无尽山脉的地方,这里是南晋,楚国和北凉交界,打起来对三个国家都不好,不妨我们饶过楚国,到西疆去,我亲自率人经过四不管绕道西疆背面去,直袭西疆国都,迫使西疆退兵。” 凤景澜看了一眼,修长的手指点在葱州旁边的山丘上。 “南晋带兵的是谁?” “是高将军和罗将军,可都是你和凤帝的心腹啊,这次凤帝要大楚国那是下了决心的,我都以为梅安也要出动了。”北凉墨说着,还不忘去看凤景澜的眼『色』,然后几不可见的略开了自己的视线。 “梅安不能动,他要镇守皇城。” “我只是说说而已。”北凉墨讪笑。 “你让高将军带人绕道葱州,从葱州后面的深山中直『逼』西疆正面,你们来个前后夹击,这样梁栋会退回葱州,三国瓜分了西疆。” 北凉墨暗暗竖起了大拇指:“够狠!” 凤景澜默默的收起地图,交给北凉墨:“快去!” 北凉墨撇撇嘴,想调侃几句,最后只能呶呶嘴,转身离开。 马蹄声声远去,知道最后一点声音消失的无踪无际。 这日,姚瑾越寻了一个楚流云不在的时间溜进了遥楚的房间。 叫了遥楚好几声,遥楚也没有听见,姚瑾越轻轻走到遥楚的身边,挥挥手:“师傅,你在想什么?” 遥楚收回视线,『露』出一个看不出来的笑容:“你来了。” “师傅,你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 “我没事。” “宝宝呢?” “宝宝也很好!” “那就好,师傅,我今天又做了你喜欢吃的点心,你要尝尝吗?” “好啊!” 遥楚很爽快的答应了,可是姚瑾越看着她那张笑的很假的脸,心里一个劲的往下沉。 虽然遥楚醒来之后说什么也没有想起来,但是她知道,遥楚肯定知道了什么。 姚瑾越没有听到外面有动静,凑到遥楚的耳边说道:“师傅,左大哥说他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可以随时离开。” 遥楚一顿:“为什么离开?” “左大哥和我都一致认为楚流云突然『性』情大变肯定有什么阴谋,我们必须远离他,而且那个人可能要追来了。” “楚流云有什么阴谋?他若是有阴谋,怎么会救我?” 第477章 我相信他 遥楚的话让姚瑾越瞪大了眼睛,楚流云那种头顶长疮,脚下化脓的家伙,姚瑾越觉得遥楚一定也猜到他有阴谋,可是看遥楚一副很相信楚流云的样子,姚瑾越感觉自己不能接受。 姚瑾越义正言辞:“师傅,你不会相信楚流云吧,难道他对你,对我们做的那些事情你都忘了吗?” 遥楚握着姚瑾越的手,抚平她的愤怒,谆谆道:“我相信他不会的,他若是有阴谋,根本不需要让我继承青鸟的传承,这样他们要对付我就太难了。” “师傅,难道你不觉得让你继承青鸟的传承和记忆也有可能是一种阴谋吗?” 姚瑾越的话让遥楚的眸子闪了闪,随即不经意的笑道:“不会的,你不是也看到了吗?青鸟的羽『毛』对他有感应,他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师傅!”姚瑾越焦急的喊道:“你不能仅凭这一点就相信他啊。” “我相信他。”遥楚看着姚瑾越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嗷唔。”姚瑾越几乎惨叫,这是她听到的最惊悚的话。 “姚小姐,小声点,遥楚的身体依旧虚弱,宝宝也受不得刺激。”楚流云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门边。 姚瑾越被吓了一大跳,猛地回头,发现楚流云正用一种警告的视线扫过她,瑟缩的低下头。 “瑾越,你去烧点水,天气冷了,想喝点水都没有。” 姚瑾越如蒙大赦,撒开脚丫子就跑开了。 “我们需要离开了。” 遥楚垂眸:“他追来了?” 楚流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该来的总会来,正好算了这笔帐!” “你还有孩子,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可以吗?哪怕你体内的血脉全部觉醒,因为孩子,实力也会大打折扣,你不是他的对手。” 遥楚沉默了一会:“好,听你的。” 楚流云点点头:“你先休息,我们明天一早离开。” 望着楚流云出去的背影,遥楚暗暗握紧了拳头。 如今,信任这两个字对她来说是一种奢侈,甚至她连自己都不敢相信,怎么会相信别人。 楚流云来到她的身边,不用姚瑾越言明,她也知道是一个阴谋。 只是她还不知道楚流云究竟有什么目的,如今她想要搞清楚这一切,只有让楚流云呆在身边。 “娘亲,他很坏很坏,但是他不会伤害娘亲的。”一道软糯的声音在遥楚的脑海中响起。 遥楚抚『摸』着肚子,激动的热泪盈眶:“九卿,九卿,是你吗?你总算醒了。” “娘亲,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九卿愧疚的声音让遥楚的心狠狠的疼了一把。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很好,就是睡了一觉,这一觉好像睡的有点长,宝宝都能翻身了。” 她还好,宝宝也还好,九卿也好。 “娘亲,我和宝宝会一直陪着你的。” 遥楚重重的点点头。 “你刚刚说楚流云不会伤害我,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好像跟玄界有关系,可是我想不起来他是谁。” “娘亲,他的气息跟娘亲的青鸟血脉很相似,非神非魔非兽,我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我感觉不到他有害你之心。” 想到楚流云以前做的那些事情,遥楚怎么也无法相信楚流云这次是真的想帮自己。 或许自己太过于防备了,他可能真的改邪归正了。 “九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凤景澜就是神尊?”遥楚问道,之前有一次她想告诉凤景澜关于自己的梦境,被九卿给阻止了,想必九卿是知道一旦说出来,就会暴『露』自己。 九卿没有说话,遥楚感觉到一缕歉意。 “我真的是青鸟的转生者吗?” “娘亲,你不是青鸟,更不是青鸟的转生者,你就是你自己。”九卿肯定的说道。 遥楚感觉心头压着的大石头好像一下子就被搬开了,呼吸都轻松了几分。 “对,我是东方遥楚,不管我得到什么,不管我拥有了什么,不管我记得什么,我只是东方遥楚。” 第二天,天刚还没有亮,遥楚就坐上了马车,看楚流云的脸『色』有些匆忙,遥楚知道凤景澜追来了。 去年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她护着凤景澜逃避楚流云的追杀,如今是楚流云护着她躲避凤景澜的追杀,真是天意弄人。 不知何时,天空飘起了大雪,马车在管道上尤其的突兀,遥楚有预感,他们是躲不掉凤景澜的。 果不其然,刚刚走了半个时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双方谁也没有率先开口,只余下左岩捏的咔嚓的双手。 楚流云看了看遥楚:“我出去看看,你别出来,小心孩子。” 遥楚点头,暗暗捏紧了拳头。 很快,她听到了凤景澜咬牙切齿的声音。 “楚流云,果然是你!” “是我,那又怎样?” “你把遥楚怎么样了?” “你这话问的好生奇怪,我从你的手下救走了她,你反倒是来质问我,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楚流云嘲弄的问道。 “楚流云,那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你没有资格置喙!” 楚流云抱着双臂:“哟哟哟,恼羞成怒了。” 凤景澜脸『色』青灰,怒道:“少废话,我要见她,立刻,马上!” “她是不会见你的,更不会去救魔族公主!” “楚流云,我要见的人是她,不是你!别『逼』我动手。” 楚流云脸上也浮现了怒气:“来呀,怕你?我告诉你,你想动她一根头发,从我楚流云的尸体上踏过去。” 凤景澜忍无可忍,他率先出手,一招就用尽了全力。 楚流云上次能从凤景澜手中带走遥楚,一是因为凤景澜受伤,且并没有下狠手,二是因为楚流云的出现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这次凤景澜开打就用了全部的功力,楚流云很快就呈现弱势。 凤景澜杀意凛凛,恨不得将楚流云拆成几块似得,不一会楚流云肩膀上就负了伤。 就在凤景澜要杀楚流云的时候,一根天蚕丝从马车里面飞了出来,天蚕丝打在雪蝉上面,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遥楚已经从马车上飞了出来,连残影都没有看到就掠过了凤景澜,来到楚流云的身边。 楚流云受了一点内伤,并没有什么大碍。 遥楚抬头看凤景澜,眸中冰冷无情。 扯掉白『色』的狐裘,遥楚握紧了天蚕丝。 “凤景澜,今天,我们的新仇旧恨就一起了断。” 遥楚比那晚更瘦了,肚子却大了一圈,看着遥楚的肚子,凤景澜心抽痛起来。 还有她的眼睛,血红血红的,像妖魔,像鬼魅。 “你的眼睛!”凤景澜惊呼。 遥楚惨然一笑:“满意吗?你的杰作,很漂亮,谢谢。” 凤景澜感觉自己的心脏被魔鬼拿捏在手上,遥楚每个字都让他几乎窒息。 “遥楚,跟我回去!”好半晌,凤景澜鼓起勇气说道。 遥楚冷漠的看着凤景澜:“你死,我亡,没有第三种选择!” 凤景澜怔怔的看着遥楚:“只要救活了卿絮,我的『性』命你随时可以来娶。” “救她?拿什么救?” 凤景澜一时语塞。 “遥楚,我们之间不该有它的存在。” 遥楚冷笑:“我们之间?除了仇恨还有其他的吗?” “青鸟!”凤景澜低吼:“她是卿絮,你曾经那么疼爱卿絮,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 遥楚掩唇轻笑:“神尊弄错了吧,我是东方遥楚,并不是什么青鸟,别『乱』攀关系,再说了,谁死谁活跟我没有关系。” 凤景澜缓和的周身的锐利,劝诫道:“青鸟,我知道你已经继承了青鸟的传承和血脉,你就是青鸟,玄界的引魂使,你应该救她,这是你的使命!” 一边的楚流云听不下去了:“凤景澜,你是智障吗?她都说了她不是什么青鸟,也没有什么义务和使命,她不欠你们任何东西!” “卿絮的死,该负责任的人是她自己,她就是个蠢货才会被你利用,她若是不愚蠢到为了肚子里的那个怪物让魔尊牺牲大半功力,根本就不会造成那样的局面,最后还『逼』得青鸟陨落,如今还想要遥楚的孩子去救她,她简直就是个扫把星!该死的人是她!” “住口!”凤景澜一巴掌掀了过来,打在楚流云的身上,浑身的气息比冰雪还要冷。 “楚流云,你若再敢说卿絮一句话,我杀了你!” 凤景澜将视线移到了遥楚的身上,脸上挂着残忍:“这些事情是你告诉楚流云的吗?我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造成那样局面的人是我,你可以说我,但是你绝对不能诋毁卿絮。” “她那么喜欢你,那么崇拜你,哪怕失忆了也要护着你,没有想到在你的心中她居然是这样的,我看错你了!不管你是青鸟还是东方遥楚,卿絮你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 凤景澜看着遥楚的目光逐渐失去了温度,整个人酝酿着滔天的愤怒,楚流云想说点什么,却被遥楚阻止了。 “凤景澜,我是不会救她的!” “现在,你没有资格说不!” 感受到凤景澜身上蓬勃的杀伐,遥楚毫不示弱:“来吧,新仇旧恨,今天我们一并了结了。” 遥楚舞动天蚕丝,纵身飞跃起来,她的肚子丝毫没有影响她的速度,反而因为获得青鸟的传承,她的轻功有了质的飞跃。 凤景澜对遥楚最后一丝柔软已经被摧毁殆尽了,他只想救卿絮,两个人在半空中打的难舍难分。 凤景澜虽然没有下死手,但是也绝对没有留情,若非顾着遥楚腹中事关卿絮『性』命的孩子,恐怕遥楚早就被拿下了。 楚流云怕遥楚吃亏,也加入的战斗,却被窜出来的幻影和霓裳给缠住了。 姚瑾越和左岩只是偶尔能帮一下,两个人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得。 眼见着遥楚的动作越来越慢,力道也越来越弱,姚瑾越气从心来:“凤景澜,你疯了,孩子也是你的,你真是畜生都不如,虎毒都不食子。” 姚瑾越话音一落,一道飓风扫过来,打在姚瑾越的脸上,将姚瑾越整个人都掀了出去。 遥楚血『色』的眸子越发的浓郁:“凤景澜,有种冲我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凤景澜拧着残忍:“想死?没那么容易!再卿絮没有复活之前你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姚瑾越被凤景澜的表情吓坏了,眼见着遥楚越发的无力,她也出不了什么力气,便想到了要牵制凤景澜的主意。 “凤景澜,你打死我我也要说,你为了一个死了万年的女人,要牺牲另外一个女人和你的亲身骨肉,你简直丧心病狂,你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那个女人要是有半点良心,也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了,你都是畜生不如的人,那个女人跟你也是一丘之貉,我诅咒那个女人永生永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果然,凤景澜被姚瑾越的骂声吸引,越发的愤怒,甩掉遥楚朝着姚瑾越攻击过来。 遥楚大惊:“瑾越,危险!” 姚瑾越虽然速度慢,反应也慢,但是她耳朵听声辨位的本事不错,躲过了凤景澜致命的一击,但还是被掌力扫到,半天都爬不起来。 此时,楚流云回身拖出了凤景澜,凤遥楚和左岩连忙朝着姚瑾越跑过去。 “瑾越,瑾越,怎么样?” “呕……”姚瑾越刚要说话就呕出一口鲜血:“我,没事,师傅……你快走!” 姚瑾越话音一落,楚流云也不敌发狂的凤景澜,挨了凤景澜一剑,伤口从有后肩一直拉到左下腰,鲜血染红了大片大片的雪花。 左岩见凤景澜如同杀神似得一步一步走过来,猛地扑了过去。 “我拖住他,你带她们走!”左岩对楚流云暴吼道。 凤景澜一把抓住了左岩的手,将左岩从半空中扯了下来,狠狠的砸在地上,左岩发出闷哼,却又强撑着爬起来。 “左大哥!”遥楚想冲过去,却被楚流云抱住:“遥楚,我们走。” “不,我不走,左大哥!” “遥楚,对不起了!”楚流云一掌劈在遥楚的后脑勺,遥楚整个人晕了过去,楚流云一手拉着姚瑾越,不顾伤痛三个人一路狂奔。 第478章 战 左岩抱着凤景澜的腿,不让凤景澜去追,凤景澜一怒之下,将左岩踹了出去,左岩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此时,三人最后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凤景澜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姚瑾越右边肩胛骨被凤景澜的掌风给震碎了,痛的她一张脸都扭曲着,楚流云只能将她扛在肩上。 突然,楚流云感觉肩膀一轻,忙拉着遥楚避开,凤景澜的身影从半空中落下,手中提着的正是奄奄一息的姚瑾越。 “瑾越!”遥楚悲愤的吼道:“凤景澜,你放开她!” “不要!”姚瑾越被凤景澜掐着脖子,扭动了几下,发出微弱的声音:“不要管我,快走!” 楚流云护着遥楚,目光直勾勾的瞪着凤景澜:“凤景澜,你若是男人,就放了她,我们单挑!” 凤景澜轻蔑的看了一眼楚流云:“你还没有资格。”说罢,将视线移到了遥楚的身上:“跟我回去救卿絮,或者她死!” 遥楚咆哮:“凤景澜,你做梦!” “东方遥楚,我对你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性』,别考验我。”说着凤景澜用力,姚瑾越的脖子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姚瑾越的脸涨的青紫,眼珠子像是要掉下来似得。 “凤景澜,你够狠!”遥楚睚眦欲裂,右手成爪,一缕莹白『色』的光辉自她的手掌发出,对着她突兀的腹部。 “凤景澜,你杀她,我杀他,大不了一起死!” 谁都没有想到遥楚居然会用她腹中的孩子去威胁凤景澜,一时都愣住了。 遥楚被『逼』迫到如此地步,全都是为了她腹中的骨肉,都没想到她会选择这样极端的方式。 “你敢!”凤景澜见遥楚红的几乎滴血的眼睛,咬牙切齿的低吼。 遥楚诡异的笑着,手更加贴近隆起的腹部:“凤景澜,我还有什么不敢的吗?你可以试试!这个孩子是我的,那么多人为了保护他死了,我相信他也愿意保护这些人。” 凤景澜松了手,将姚瑾越丢在地上:“我可以放了她,但是你必须跟我走!” “你现在没有资格要求我,我不介意玉石俱焚!” 凤景澜几乎咬碎一口铁牙,切齿的看着遥楚好一会。 “东方遥楚,或许你还不明白,我要的不是孩子,是那团血,那团青鸟血脉,它是死是活,我都不关心!” 遥楚以为自己的心早在他决定要牺牲孩子复活卿絮的时候就彻底的死了,为什么现在还是这么痛,痛的她真的好想亲手捏爆它。 凤景澜一步一步的走进,修长的身影倒影在她血红『色』的眸中,却是一点一点的远离。 遥楚的背挺的笔直,嘴角勾勒出一抹极冷极淡的笑容,轻轻的说道:“凤景澜,你会后悔的!” 凤景澜的脚步蓦然顿住,看着遥楚,他胸口又涌出了一阵剧痛。 遥楚双手结出一个古老繁复的印记,她眉间的羽『毛』印记发出青『色』的光芒,光芒将遥楚笼罩起来,她的后背徒然生出两只巨大的青翼。 青翼抖动,掀起飓风,卷起风浪和雪浪,『迷』得人睁不开眼睛。 “凤景澜,你想要青鸟血脉,那就来拿吧!” “你果然已经觉醒了。” “少废话,战吧!” 遥楚挥动巨大的青翼飞向山峦,凤景澜二话不说追了过去,两个人在山峦间大打出手。 遥楚风属『性』的功力,加上有青鸟乘风破浪的青翼,她的速度非常快,就算不眨眼也看不见她的残影。 一击之后,两人中间的山峦发出轰隆的碎裂声,凤景澜已经又提着剑向遥楚刺过来。 遥楚想躲开,肚子突然传来一阵痉挛的剧痛,她的身子一下子就软了,连腰都直不起来。 “九卿,孩子,孩子!”遥楚忙呼唤九卿,可是九卿却没有回答。 难道孩子…… 遥楚脸『色』一下子惨白,感觉到一股热热的东西从腿间流出来。 “孩子,孩子!” 遥楚背后巨大的青翼化作一团光晕消失,整个人也直愣愣的从山顶坠落下去。 “师傅……” “遥楚!” 凤景澜被遥楚突显的异常给吓得手脚一软,待反应过来,加快速度朝着遥楚坠落的方向追过去,在遥楚距离地面只有半人高的时候,凤景澜抓住了遥楚,将人往身上一裹,卸去了下坠的力道。 遥楚已经人事不省,她的脸『色』惨白,几乎能跟这冰雪之地合二为一。 凤景澜的手感受到一阵温热,他抬起手来,发现手指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鲜血。 他很清楚遥楚并没有外伤,怎么会有新鲜的血『液』流出来,细看之下,原来遥楚的裤子上已经一团猩红。 刹那,凤景澜脸上的血『色』褪尽,甚至连唇『色』都白了。 抱起遥楚的身体就往前掠过去。 “凤景澜,你放开她!”楚流云不明所以,提剑冲过去想救遥楚。 凤景澜侧身一躲,抬起长腿踢在楚流云横着的长剑上,楚流云往后跌倒,跌倒之前他看到了凤景澜隐忍,难看,又焦急担忧的脸『色』,没有再追上去。 眨眼间,凤景澜抱着遥楚纵身一跃,消失在茫茫的冰天雪地。 黑河是神魂星海的支脉,整个天启大陆的人死后,魂魄都会通过黑河弱水汇入星海,这里有天启大陆最强大的魂力。 黑河的中游,一处平坦的地势,此时人满为患。 原本设置在三族和五族外面的两大阵法都被移到了这里,阵法的中间,躺着一个女子,正是卿絮。 绝望崖上,两个男人迎风而立,黑河尽收眼底。 弄月公子指着下游的营帐:“四国的兵马一百二十多万,全部都在这里了。” 白玺嘲讽的扯了扯嘴角:“哼,一百二十多万比之魔族失去的魔兵,还不及十之一二。” 弄月公子转过冰冷的面具脸:“这一百二十多万比之当年的魔兵完全可以以一当三,阁主光复魔族指日可待。” 白玺没有说话,默认了弄月的话,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他志在必得的兴奋。 “楚流云呢,他居然救走了东方遥楚,害得我们兜了一个大圈子。”弄月公子问道。 “死在凤景澜的手中。” “那倒是可惜了,他是一个不错的棋子,手段毒辣,六亲不认!” “还不是误在一个情字上。”白玺鄙夷:“白瞎了本阁一番功夫。” “死了也好,若是还活着,他或许会给我们惹出麻烦来。”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弄月悠悠的说道。 白玺转过头:“东风已经在路上了。” 说罢,纵身一跃,跳下了绝望崖,没有坠落,而是大鹏展翅的飞翔。 很快,很快了,他就能重新掌控一切,他要替自己,替魔族,替她的女儿,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讨回公道。 他要凤景澜,青鸟,甚至整个神族都付出代价。 一个隐蔽的小院中,哑巴『妇』人端着一碗『药』敲响了房门。 简陋的房间里面,火炉偶尔发出啪啪的声音。 遥楚躺在床上,脸『色』白的透明,没有了那让人胆寒的血眸,像是没有灵魂的娃娃,随时都要碎掉。 凤景澜接过『药』碗,对哑巴『妇』人点点头,正要转身,被哑巴『妇』人拉住了。 哑巴『妇』人啊啊的两声,凤景澜没有明白,哑巴『妇』人指了指凤景澜挽起袖子的左手手臂,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伤口,有些伤口已经只余下粉红『色』的痕迹,有的还在结痂,有的被撕裂了,『露』出鲜红的肉。 哑巴『妇』人从袖中拿出一个玉质的瓶子和一卷纱布。 凤景澜僵硬的动了动唇角,摇了摇头。 哑巴『妇』人一愣,看着凤景澜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 凤景澜看着手臂上的这些伤痕,嘲讽的呢喃:“我只余下自欺欺人了。” 小心翼翼的扶着遥楚,让遥楚靠在他的肩膀上,将『药』一勺一勺的喂到遥楚的嘴里,奈何遥楚的嘴巴怎么也张不开,『药』顺着她的下巴流进了脖子,打湿了衣服。 凤景澜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喝到嘴里,再渡到遥楚的嘴里。 凤景澜用手指擦掉滚烫的眼泪,让遥楚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如果再来一次,我依然会这样。” 我只有自私,才能永远的将我爱的人永远留在身边。 这是我都该付出的代价,也是你爱上我应该付出的代价。 “冷……好冷……” 半夜的时候,凤景澜被遥楚的呢喃声惊醒了,头差点磕在床弦上。 他没有时间去追究,为什么已经失眠三个多月的自己怎么会睡的这么沉,第一时间去查看遥楚的情况。 遥楚的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已经打湿了发髻。 牙齿咯吱咯吱的颤抖,她的手很冷,脸也很冷,腿也冷,甚至她高耸的肚子也是冰冷的。 凤景澜一下子就慌了起来。 “遥楚,遥楚,你别吓我,你醒醒啊。” 遥楚『迷』『迷』糊糊的抱着双臂,瑟缩成一团。 “澜……” 虽然遥楚的声音很弱,但是凤景澜还是清晰的听到了这个字。 凤景澜将遥楚抱在怀中,这一刻他真的什么都不想再管,只想遵从自己的本心。 感受到温暖的怀抱,遥楚安稳了一些,脸上痛苦的表情也有所缓和。 不知过了多久,凤景澜的手臂都麻了,耗尽了不少的真气才让遥楚的情况稳定下来。 这个时候,一旁的衣柜后面,传来了扣扣扣的声音。 声音尤其的微弱,跟梭梭飘落的大雪交杂在一起,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凤景澜小心的掀开被子,盖好被子之后才穿上衣服。 走到衣柜边上,他将门轻轻的拉开,衣柜里面的夹层中,有一个不到半人高的洞口,一个黑衣人从里面钻了出来。 黑衣人的身形挺拔,只比凤景澜矮上一点点,他全身笼罩在夜行衣里面,根本看不清楚容貌。 “遥楚怎么样?” “动了胎气,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黑衣人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不免也苛责:“你此举太冒险了,若是有个万一……” 黑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被凤景澜一口打断:“我不会让这个万一出现的。” 顿了一会,黑衣人拧着脸:“你这个疯子,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 淡淡的瞥了黑衣人一眼。 “这是唯一能够保住遥楚同时复活卿絮的办法。” 黑衣人玩味的笑了一下:“或许可以把她交给我。” 凤景澜的眸『色』一下子就锐利了起来,断然扔出三个字:“不可能!” “你究竟是爱遥楚还是爱卿絮?” “两个人,我都要!” 黑衣人的气息也渐渐的冷了,直勾勾的看着凤景澜:“若非我不能爱她,绝对不会容许你这样伤她。” 凤景澜抬手:“别说这些废话,那些人怎么样了?” 黑衣人显然对凤景澜突然转移话题十分不满。 “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又不是你的下属,我也对你没有义务,我们是仇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仇人。” 凤景澜看着黑衣人的眼睛说道:“我们从来都不是仇人。” 黑衣人锐利的目光盯了凤景澜好一会,绽开了笑容:“你说对了一半,我们的关系都基于遥楚的安危,但凡她受到一点伤害,我们的关系都会发生变化。” “你若不是相信我,你会来找我吗?”凤景澜反问。 黑衣人面对不知道是过于自信,还是过于自负的凤景澜,底气稍显不足。 “若非我知道她是……” “够了!”凤景澜厉声打断黑衣人的话,黑衣人也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呶呶嘴不再言语。 “你放心吧,你应该自信你掌握的空间法则,这个世界上除了血脉已经完全觉醒的遥楚刻意去找,否则绝对找不到那些人的藏身之所。” 凤景澜微微松了一口气:“他们都还活着吧。” 黑衣人点点头:“除了死在你剑下的那个女人,还有苏婉儿和她那个丫头,东方木,其他的都活着。” “尸体带来了吗?” “都带来了,不过……” “不过什么?” “乔长老所中的毒乃是逆天的末日红颜,哪怕她的尸体保存完整,她醒来也活不了两天,就会毒发身亡。”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黑衣人又被凤景澜的自信给打击到了:“你特么都算无遗策了,你还需要我干什么?” 第479章 各方涌动 凤景澜看着黑衣人,黑衣人从他的眼中深处依然看透了他的忐忑。 哪怕他所有的事情都算无遗策,可是有一件事始终都不再他的计划之内。 黑衣人轻咳两声转移了话题:“北凉墨已经按照你的计划,将南晋,北凉,楚国的人马都引到了西疆,西疆二十多万人马佯败逃走,现在一百二十多万人马全部都就位了。” 三日之后,一辆马车出现在四方城外面。 荒漠的冬天不会被大雪覆盖,但却比雪天更加寒冷,再厚的皮裘和棉袄也挡不住荒漠的寒风,吹在身上,像是一把把匕首在削肉剔骨。 在两高一低的山坳后面,两方人马披着棕灰『色』的斗篷,埋伏在两边,等待着马车的靠近。 两帮人马都被恶劣的天气冻得瑟瑟发抖,腮帮子紧紧的咬住,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但是他们的目光却无所畏惧。 山坳中跳下一个黑『色』劲装的冷面女子,女子外面套着皮褂子,因为奔跑,脸『色』通红:“宫主,马车距离我们还有不到五里!” 无铭朝着四方城的方向看了看:“你去通知一下马帮,让他们做好准备!” “是,宫主!” 幻影驾车,霓裳骑着马跟在马车后面,随着他们的靠近,一缕硝烟弥漫在干冷的寒风中。 “停车!”马车里面的凤景澜忽然开口。 幻影勒住马缰,马车停了下来:“主子,怎么了?” 凤景澜没有说话,只是屏气凝神的扫『荡』着四周的气息。 风呼呼的吹,好像什么声音都没有。 凤景澜顿了一会:“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随着他话语落下,一道雪白的身影纵身一跃,落在了马车的前面,接着弥月带着春风得意宫的人,马帮的高手迅速围了上来。 “无铭宫主,你也要跟我作对吗?” 无铭淡然的看着凤景澜:“遥楚的事情就是无铭的事情!” “我劝你让开,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不是你该干涉的。” 无铭的目光没有半分的闪动:“青鸟的事情,也是无字门的事情。” 凤景澜眯了眯眼睛,恍然:“难怪你也会知道玄界的事情,原来你跟左家一样是天族。” “不错!”无铭右手伸出,一柄长剑自他的袖中划出,一个动作掀起了飞沙走石。 无铭寡淡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凤景澜:“放了她,我们还是朋友!” 凤景澜也看着无铭,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半分怯让。 “看来,我跟宫主是没有缘分了。” 凤景澜此话一出,无铭眼中杀机一闪,冷剑自凤景澜而去! 弥月和马帮的人一拥而上,将凤景澜和马车围在中间。 凤景澜自马车中斜飞而出,掠到了马车的车顶,左手背负在身后,右手紧握雪禅。 无铭一个鲤鱼打挺,跃直半空中,向凤景澜刺过去,凤景澜竖剑格挡,两柄剑发出清脆的声音,撕拉出刺眼的火花。 无铭出手毫不留情,两个人眨眼之间就过了上百招,弥月带着人围攻幻影和霓裳。 “凤景澜疯了,难道你们也是一帮不辨是非的人吗!你们究竟是下属还是走狗。”弥月看着幻影和霓裳,恶狠狠的质问道。 幻影和霓裳深深的看了一眼弥月:“抱歉,各为其主!” “好,那我也就不用客气了,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 弥月一招手,春风得意宫的人一拥而上,无铭和凤景澜打的火热,弥月和马帮的人跳上了马车,准备驾着马车离开。 突然半空跳出一道黑『色』的身影,落在十丈开外的荒丘上。 他的手中抓着一个女人,女人被卡住脖子,艰难的呼吸。 另一只手中是一个白『色』的襁褓,孩子正长大咕噜咕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个世界。 凤景澜看过去,脸『色』渐渐有了缓和,转头对无铭道:“无铭,看看那是什么!” 无铭看过去,霎时脸『色』大变:“嫣儿!” 黑衣人手中的人正是柳嫣和他才三个月的孩子。 柳嫣的脖子被黑衣人掐住,怀中的孩子似乎听到了父亲的焦急,发出响亮的哭声。 无铭握紧拳头,怒瞪:“凤景澜,你真卑鄙!” 凤景澜落在马车车顶,将软剑收回腰间:“这就是你多管闲事的代价!” 无铭的脸上满是挣扎,咬牙切齿的问道:“你想怎么样?” “乖乖回你的春风得意宫,看在你曾经救我一命的份上,保你妻儿无恙,否则你的后半生会过得很痛苦!” 无铭几乎咬碎一口铁牙,一面是知己好友,还是他身为天族的使命,而另外一面是他倾尽半生好不容易得到的妻儿。 就在无铭抉择困难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黑衣人的后方袭来,一根银针打在黑衣人的手腕上,黑衣人手一麻,柳嫣就从他的手上掉了下去。 白『色』的身影如闪电般抓起襁褓中的孩子,然后扭身接住下坠的柳嫣,就地一滚,三人平安落在了地上。 襁褓中的孩子哇哇大哭,柳嫣不顾身上的伤势和脖子上的淤青,忙将孩子抱在怀中。 无铭冲上去,将柳嫣和孩子抱在怀中。 “嫣儿,你怎么样?” 柳嫣眼珠子都是血丝,却很坚强的摇头:“我没事,我没事!快救遥楚。” 无铭让弥月将柳嫣和孩子保护起来,这才看向白『色』的身影,正是云夫人。 凤景澜和黑衣人看到云夫人,眼『色』都十分诧异。 凤景澜绷着脸看向黑衣人,仿佛是在质问云夫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黑衣人也很诧异,他才向凤景澜保证过,怎么云夫人就出现了。 除非,除非云夫人也掌握了空间法则。 不,若是云夫人掌握了空间法则,那么她应该早就用来救遥楚了。 对了,是华氏十八针! 华氏十八针来源于天族,能短时间破开他的空间防御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凤景澜收回了落在黑衣人身上的视线。 云夫人瞪着凤景澜:“今日要么我带走遥楚,要么你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凤景澜半垂着眸子,背负在身后的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这一幕显然脱离了他的掌控。 “华云锦,你也是魔族后裔,你应该知道青鸟血脉对于魔族意味着什么。” “住口!”云夫人打断凤景澜的话,愤怒的红了眼睛:“不要跟我提魔族,这两个字对我来说一文不值,我只要遥楚!我只要我的女儿!” 凤景澜这边加上黑衣人只有四个人,而无铭和云夫人那边有几十人,而且无铭和云夫人,绝对能暂时拖住凤景澜。 就在无铭和帮手们将凤景澜拖住的时候,云夫人落在了马车上。 “遥楚,遥楚,你醒醒啊。” 云夫人见遥楚没有半分反映,整个人像是沉睡过去了似得,忙给她把脉,发现遥楚只是被点了『穴』道,忙给她解开。 遥楚猛然睁开了血『色』的眼睛,视线锐利如刀。 云夫人被这样的遥楚吓的呆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忙将遥楚抱在怀中。 “遥楚,我的女儿!娘来救你了。” “娘!”看到是云夫人,遥楚也愣了一下。 “我们先离开这里。” 就在云夫人要退出马车的时候,危险已经『逼』近,一道黑『色』的掌力毫不留情的打在了她的左肩上,将云夫人整个人扑在遥楚的身上,喷出一口艳红的血。 “娘!”遥楚蓦然瞪大了血『色』的眼睛,发出凄厉的叫声。 云夫人想说自己没事,无奈又一股剧痛席上喉咙,再次呕出一口鲜血。 遥楚扶着云夫人的身体,手脚都在颤抖,想『摸』『药』,却发现她身上的『药』,银针,天蚕丝都已经被凤景澜拿走了。 血红『色』的眼泪顺着脸颊忍不住往下掉:“娘,你不要吓我,你会没事的。” 云夫人的脸『色』几乎白的透明,跟呕出的血行程刺目的对比:“遥楚,娘没事,你别管我,快走,离开这里。” “娘!” 云夫人紧紧的抓住遥楚的手:“快走!” “娘,娘!” 任凭遥楚怎么摇晃,云夫人都没了反应,遥楚忙给云夫人检查,发现云夫人还有呼吸,只是伤势太重,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白玺冷漠的将视线从云夫人身上移开,从马车上跳下来:“好在本阁及时赶到了,否则神尊大人怕是要功亏一篑了。” 凤景澜凝视白玺好一会,才朗声轻笑:“倒是要多谢阁主仗义出手了。” “互利互惠罢了,不用客气。” 遥楚血『色』的眸子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将云夫人放好,扬起一掌就朝着白玺而去。 “白玺,拿命来!” 遥楚没有武器,扯下车帘子当做武器,追着白玺而去。 车帘子被扭成一股绳,带着遥楚滔天的愤怒和仇恨。 白玺一开始没有想要伤遥楚,但是遥楚紧追不放,也隐隐动了杀机。 就在遥楚一击未中的时候,白玺伸出他的右手,抓住了车帘子的另外一头。 两个人谁也不肯让谁,争执不下。 此时,一阵寒风呼呼吹过,几乎要把遥楚吹走似得,也吹起了白玺黑『色』的斗篷。 黑『色』的斗篷下,白玺的头上带着头罩,只『露』出两个黑洞洞的眼眶,只是隐约看得出来他是个身材挺拔的男人。 从『露』出的手部皮肤可以看出来,年纪应该不算年轻。 白玺是左手抓住车帘子,手腕内侧整对着马车,被风吹醒的云夫人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他手腕内侧的一个胎记,那是一个一半黑『色』,一半红『色』的月亮图腾。 云夫人愕然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张得大大的。 下一秒,云夫人就感觉天旋地转,她被凤景澜掐住了脖子。 “东方遥楚,住手,否则我杀了她!” 遥楚的表情有些惊愕,怔怔的看着白玺, 好半响她才反应过来凤景澜的话,顺着声音看过去,云夫人被挂在凤景澜的手上,头歪了过去。 身形一软,差点往后栽倒。 她凝视凤景澜,呢喃着他的名字,凤景澜的手没有半分松开。 再看看白玺,他已经重新带起了斗篷,刚刚出现在眼前的一幕,似乎从未发生过。 遥楚噗通,对着白玺跪在了雪地里,张开五指,手中的车帘子吊在地上,眼中的光辉一点一点的消失,血『色』的眸子像是沉入了墨『色』。 “放了他们,放过他们吧,我跟你走,我任由你们处置!” 白玺冷然一笑:“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吗?” 遥楚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愣愣的看着白玺,最后看着凤景澜,眼中一片死寂:“最后一件事,我求你!” 凤景澜死死的咬住腮帮子,他甚至不敢去看遥楚的眼睛。 他没有说话,点了点头,他怕自己一说话就再也忍不住了。 白玺看向凤景澜:“你应该明白剩下的时间不允许再出现任何意外。” 凤景澜以不容置疑的口吻:“我说放了他们!” 白玺看了一眼凤景澜:“可以,不过得将他们带回去关起来,等我们事成之后再放人。” 春风得意宫那马帮的人都被彩衣阁的人带回了四方城安置,无铭一家三口和弥月,遥楚和云夫人则被带回了瑶族。 瑶族是距离黑河最近的族落,此刻,除了瑶族的人,神耳族和苗族也齐聚到瑶族来了。 隐世近万年的魔族后裔,过着隐匿的,卑微的,谨慎的生活,在玄界和神族面前,他们就像是苟且偷生的老鼠,躲在阴暗的角落里面。 万年前的大战对他们而言并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传说,而是印在心里,骨子里的耻辱,当有一天,有人告诉他们,他们的魔族公主要回来了,要带他们会魔族,要重振魔族,这该是多么振奋人心啊。 哪怕让他们牺牲曾经救过他们全族人『性』命的遥楚。 “东方遥楚就是青鸟殿下,万年前若非她擅自打开了无极通道,魔族也不会被神族打败,这一切都怪她,是她让我们背负了近万年的耻辱。” “就是,都是她的错,我们本该是不死不灭的存在,却因为她落魄至此,就算杀了她也不解恨!” “好在我们的公主殿下就好复活了,看在神尊对我们公主殿下那么在意的份上,我们魔族光复指日可待!这也算她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吧。” 第480章 都来了 三个人坐在云家的大门口,碎碎叨叨的说着,他们口中的青鸟变成了万年前悲剧的罪魁祸首,怎么就没有人记得她只是那个救他们于危难中的东方遥楚。 若非遥楚查明了蛊毒,找到了凶手白亮,此刻瑶族的人早就死绝了。 “住口,都说什么呢!”一道冷声从身后传来,三人猛地回头,看见一个高挑,冷漠的的女孩站在身后。 “乔羽小姐,是你啊!” 来人正是乔羽。 她比去年长高了不少,张扬,跋扈,蛮横也已经从她的脸上消失了。 乔南死了,乔长老被白亮重伤,服下末日红颜,又跟着云夫人离开了瑶族,三大家族的乔家嫡系突然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不得不扛起重任,因此她这一年变化了许多,也成长了许多。 “没事别『乱』嚼舌根,小心我拔了你们的舌头。”乔羽恶狠狠说道。 三人伏小做低,不敢吭声。 直到乔羽走了很远,才有人小声的骂道:“横什么横,乔家还有什么好横的。” “你小声点,乔家只有她一个人了,可是一旦咱们回了玄界,她可就是枝头上的凤凰,咱们还是小心点。” 乔羽脚步不停的往里面走,来到一个小院落前面。 门前是霓裳和幻影两人把手。 “乔小姐,请回去吧,主子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乔羽想说点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瞥了一眼没有动静的院落,便转身走了。 “乔小姐,请留步!”霓裳在后面喊了一声,乔羽回过头,发现霓裳正走过来。 “有什么事吗?”乔羽问道。 “有一件物品要交给你,你稍等一下。” 乔羽点点头,霓裳进了院子,很快就拿出一个木箱子走出来。 “这是?” 霓裳将箱子打开,里面横着一个灵牌,还有一个罐子。 “这是乔长老,这是我家主子让我送回来的,现在将她交给你。” 乔羽瞪大眼睛,眼眶霎时红了,颤抖着手将箱子抱过去。 “太『奶』『奶』……” “回去吧,让乔长老入土为安。” 乔羽抬起满是悲伤的脸:“多谢。” 霓裳呶呶嘴,最后也没有说什么。 乔羽其实并不惊讶乔长老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末日红颜的厉害她也是知道的,所以她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 “太『奶』『奶』,我带你回家。” 乔羽抱着乔长老的灵位和骨灰失魂落魄的往回走,不过她并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瑶族后山。 后山很高,乔羽抱着箱子站在树荫下面,远远的能看见黑河的中游有大片大片的空地,人头攒动。 “太『奶』『奶』,他们都说东方遥楚是青鸟转生,她腹中的孩子拥有最纯净的青鸟血脉,能够复活我们的魔族公主,你信吗?”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凤景澜就是神尊,他相信了,五族的人和我们三族的人都相信了,可是云老族长,孔长老和孔辉失踪了,云夫人也受了重伤,孔未叔下落不明,这一切看起来似乎都不寻常。” “若是你和哥哥还在,能够回到玄界,你们一定很开心,可现在你们不再了,若是真能回到玄界,你和哥哥就要永远留在这里了,乔羽真正的变成孤儿了。” 乔羽最后落下一滴眼泪,哀声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后山走。 最后来到乔家的坟地里,乔长老的墓地早就修好了,所以乔羽只需要进去,将乔长老的骨灰放进去就可以了。 乔羽出来的时候,天都要黑了,她走了出来,正要将墓碑移上去,却被一个突然从暗处窜出来的身影给吓了一大跳。 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能出现在这里的人,怎么也不可能会是好人,乔羽反映过来,忙一掌朝着人影打了过去。 来人也没有想到,明明没有看到有人,结果他转身去扶了一把身后的人,就撞到个人,被吓得还没回过神来,一阵掌风直『逼』面门。 他身后的『妇』人传出一道惊呼声,跌坐在地上,他也顾不了许多,忙应付乔羽。 “什么人,敢闯我瑶族!” 黑影一听对方自称是瑶族的人,还喊得挺大声,也着急了,一把捂住了乔羽的嘴巴,两个人扑倒在墓碑前撕扯。 “你别喊,我们不是坏人!” 乔羽被捂住嘴巴,却瞪大眼睛,明显不信,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黑影没办法,不敢松开乔羽的嘴,也不敢松开乔羽的双手。 这个时候,黑暗中的『妇』人走了出来:“姑娘,你别喊,我们真的不是坏人。” 乔羽看到眼前这个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也难掩高贵气质,且又和蔼的『妇』人,也没有刚刚挣扎的那么凶了,毕竟若真是坏人,不可能带这么个『妇』人来行凶。 而这个粗布麻衣的『妇』人正是瑞王妃慕清婉,黑影正是楚逸轩。 山中院落大火之后,楚逸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后山的一条溪流边上,而四周却空无一人。 他便暗中查找遥楚下落,可是半路上却听说了近来发生的事情,以及四国的军队如今齐聚西疆的消息,不得不暗中潜回楚国。 没想到回到楚国才知道朝政落入了原衢州太守秦大人的手中,这个秦大人是涂老太师的得意弟子,也曾经帮助他夺位,事后被他调入楚京重用,不到一年就升到了内阁。 在遥楚和朝政二选一之间,楚逸轩决定先救遥楚,没想到却在来来西的路上遇到了母妃慕清婉。 关于慕清婉为什么不在楚京,还出现在这里,不论楚逸轩怎么问,她都不说,只是要楚逸轩陪她一起来隐世家族寻找遥楚。 楚逸轩也不知道母妃怎么知道遥楚在隐世家族的,还知道进来的路。他也没有再问,知道问了也不会说,索『性』就一起来了。 慕清婉见乔羽渐渐的平静下来,商议的口吻说道:“姑娘,你别喊,我就让我儿子放了你,我们真的不是坏人,我们到这里来是来找我女儿的。” 儿子?女儿?瑶族就这么大的地方,最近虽然来了不少人,但均是隐世家族的人,从没有外人,而这几人一看就是外人,还说什么来找女儿,定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乔羽虽然没有挣扎,但是却提高了警惕,点了点头。 楚逸轩缓缓的将人松开。 没想到的是乔羽刚刚得了自由,就猛地抓过沐清婉往楚逸轩身上一扔,她自己跳了出去,然后拔腿往山下跑。 “来人啊,来人啊!”乔羽边跑边喊。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听到动静的隐世家族护卫跑了上来,在乔家的墓地里面看到了一个少女。 这帮护卫是由八族的人组成的,负责八族的安全和戒严,直接受命于八族族长,他们都知道八族的这次行动关系到他们能否回到玄界,能否回到神族和魔族,自然非常用心。 “什么人在那里。” 黑暗中一个少女开口:“是我,乔羽。” “乔羽?你刚刚叫什么?”来人问道,他是苗族的人,对乔羽也比较熟悉。 “我,我看到一个黑影,以为是有人闯入,所以大喊,走进才看到是一头野猪。” 护卫狐疑:“野猪?怎么会有野猪?” “瑶族的后山是丛林,有野猪也不奇怪,可能是冬天没吃的,所以跑出来找吃的。” 护卫们东瞅瞅,西看看,确实没有发现其他人。 “你怎么在这里?” 乔羽垂下头,指着墓碑:“我是来安葬太『奶』『奶』的。” 乔长老死在外面的事情他们也都听说过,便收起了兵器:“天要黑了,你早点回去吧,节哀。” “我知道了。” 护卫几人便陆续往山下走,一边走还能听到他们交谈。 “过了明天,我们就都能回到玄界了。” “是啊是啊,听说玄界的人寿命都很长,而且还有很多厉害的功法可以修炼,只要修炼不停,寿命就没有止境,而且那里是强者的天下,只要拳头硬,想干嘛就干嘛,比仙人还快活。” “是啊,是啊,若是能同时掌握时间和空间法则,我们还可以像天帝一样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掌控乾坤。” 说话的声音渐渐的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乔羽才站起来,将藏在,墓『穴』里面的楚逸轩和慕清婉拉出来。 恶狠狠的瞪着慕清婉:“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知道我太『奶』『奶』?你是什么人?” 原来,在最后关头,慕清婉喊出了乔羽的名字和乔长老的名字。 “我见过你太『奶』『奶』,她向我提起你的。” 乔羽斜着眼睛,满是怀疑。 “你是什么时候见到我太『奶』『奶』的,除了她还有谁?” “六月初,跟她在一起的还有云夫人和名叫孔未的男子。” 乔羽眸光微动,又问道:“那你说我太『奶』『奶』长什么样子?”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看起来像是四十多岁,她说她已经一百多岁了,我还不相信,后来才知道她中了一种很厉害的毒。” “那她中的毒叫什么?” 楚逸轩着实没有耐心了,因为他们回答的问题均是能够证明认识乔长老的,这乔羽就是不信,便道:“她中的毒叫末日红颜,她死的时候我也在身边,我亲眼看见她被凤景澜一剑劈死的。” 乔羽脸『色』大变,一把冲上去抓住了楚逸轩的衣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边,我太『奶』『奶』怎么死的?” “被凤景澜一剑劈死的,我亲眼所见……”楚逸轩没有直接说是为了救遥楚,他担心节外生枝。 乔羽瞪大眼睛,见楚逸轩一点也不像作假,颓然松了手:“我太『奶』『奶』居然是被凤景澜杀死的。” 乔羽的目光渐渐的冷了:“你们来是为了救东方遥楚?” 慕清婉和楚逸轩点点头:“你认识遥楚?” 乔羽点头。 “我们来就是为了救遥楚,我是遥楚的母亲,凤景澜他为了一己之私,要利用他的亲生骨肉复活那个劳什子的魔族公主,我们一定要阻止他。” 乔羽冷笑了一下:“凭你们?根本不可能,你也听到了,复活魔族公主是所有隐世家族人的共同目标,你们要救她,无异于以卵击石。” 慕清婉咬着牙鉴定的说道:“我知道,作为一个母亲,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死于非命,她只是我的女儿,只是遥楚。” 楚逸轩郑重的说道:“不论如何,我一定要救遥楚,若是你愿意帮我们,我们会感谢你的,若是你不愿意,也请你忘掉今晚的这一幕,就当没有见到过我们。” 乔羽看着楚逸轩眼中的鉴定,心底蓦然一动。 她也曾年少冲动,对凤景澜一见钟情,甚至想要从遥楚的手中抢走那个高贵,俊美如天神的男人,哪怕后来她意识到距离放弃了,也未曾忘记过那个男人。 她是羡慕,嫉妒的,直到她知道凤景澜是神尊,能够为了死去千年的魔族公主,牺牲东方遥楚,甚至牺牲他的孩子,他才知道,凤景澜不是天神,是魔鬼。 她开始可怜,甚至同情遥楚的遭遇,东方遥楚那样一个不可一世的女人肯定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自己最爱的男人手上。 今天她想去看看遥楚,也是想见见她,不是嘲笑,也不是讥讽,只是想给她一点安慰,哪怕一点点。 现在乔羽发现,遥楚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同情,也不需要她的可怜,她有危险,会有人奋不顾身的救她,她若是死了,也会有人一辈子忘不了她。 可是自己呢,自己活着都已经没有人在意,若是要死了,谁会救她,她若是死了,谁会记得她呢? 眼前的这个人吗?乔羽的心突然噗通快速的变了调。 “你是她什么人?你喜欢她?” 楚逸轩愣了一下,半垂下眸子:“我是她兄长。” “好,我帮你。”乔羽郑重的说道。 这次,慕清婉和楚逸轩瞪大了眼睛。 “如今的瑶族戒备森严,你们一『露』面就会被抓住,想要救她只能后天午时才有机会。” 云家小院中,遥楚正站在窗口,怔怔的看着窗外。 看着雪花如鹅『毛』般飘落,她的心空『荡』『荡』的,大雪累积了一尺多厚,她还是觉得空。 眼前突然被一抹黑『色』挡住了视线,遥楚汇聚了散漫的视线。 第481章 好久不见 “青鸟殿下,好久不见。”白玺开口说道。 遥楚看着他,似乎透过了斗篷,面罩,看到了白玺的眼睛。 轻轻的扯出一抹淡然的笑:“好久不见!” 白玺微微一愣,恍然:“你知道了?” “那天,我看到了。”那个隐藏在白玺手腕内侧的胎记,遥楚也看到了。 她那一跪,并非是因为云夫人而跪凤景澜,而是因为云夫人,因为自己而跪白玺,这是青鸟欠白玺的。 垂下眸子,遥楚张了张嘴:“万年了,一直欠你三个字,对不起!当年本想亲口对你说的,可是来不及了。” 遥楚的话才出口,白玺素来平静的气息大变,周身萦绕着一股浓郁的怒和恨,咬牙切齿道:“你总算承认你是青鸟了。” “承认又如何,不承认又如何,谁也改变不了什么,我是她,亦不是她,若是可以选择,我真的不希望自己是她。” 白玺压抑着滔天的怒和恨:“说的都是废话,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的认罪,你只是觉得自己无路可走了,我不会原谅你的,她也不会原谅你的!你和轩辕绝,乃至整个神族都会付出代价的。” “不要!”遥楚惊呼:“不要,当初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一力承担。” 白玺冷笑:“你承担的了吗?魔族千千万万的生灵,万年的苟且偷生,还有她!我将她交给你,是以为你能好好照顾她,不是要你利用她!” 遥楚死死的咬住唇瓣,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是我一意孤行,酿成的惨剧,我无怨无悔,只是神族和魔族不该是非生即死的关系。” “够了,是不是非生即死,你也看到了,神族可曾对魔族有半分的留情,你以为神族太子和魔族公主的结合就能缓和两族的关系吗?曾经天帝不也是这样做的吗?那你觉得你的出现可曾有半点缓和两族的关系?你是个不该存在的存在,神族和魔族的背叛者,是耻辱!” 遥楚的身子摇摇欲坠,此刻她再也无法在骗自己。 她是青鸟,她就是那个最丑最卑贱的神族和最丑最卑贱的魔族的结合,她是神族和魔族共同的耻辱,一个不该存在的存在。 虽然有天帝撑腰,她是掌握玄界生死大权的引魂使者,可她骨子里依然留着神族和魔族的血脉,她和她的父母是所有矛盾的催化剂,是所有仇恨的爆发点。 她以为她可以化解神族和魔族的矛盾,她可以让玄界从此和平,能够为父母不在背负背叛者,耻辱者的骂名。 当神族太子出现在青鸟宫,跟魔族公主卿絮嬉戏的时候,她以为自己看到了希望。 一个是神族太子,将来的神尊,一个是魔族公主,将来的魔尊,他们的结合绝对是化解矛盾的一大步。 所以她默许了轩辕绝和卿絮的来往。 直到神族调兵遣将,她的内心隐隐的不安,她劝诫卿絮,不要再跟轩辕绝接触,可是卿絮一意孤行,根本听不进去,甚至翻过来以共存的未来劝说她。 那个时候的青鸟不知道,卿絮已经怀上了轩辕绝的孩子。 直到卿絮因为血脉的排斥受伤,为了孩子,也为了卿絮的『性』命,她不得不带着卿絮求到魔尊面前,魔尊疼爱卿絮,加之有她的保证,魔尊用毕生功力和焚天之印救下了卿絮和孩子。 直到轩辕绝为了卿絮叛出神族,她才相信轩辕绝对卿絮是真心的,于是她打开了无极通道,想要成全两人。 可是没有想到轩辕绝的叛逃不过是一个阴谋,他不是来迎娶卿絮,而是带来了上百万的神兵,将魔族踏碎在铁蹄之下。 卿絮心碎之下跳下烈焰崖,魂飞魄散! 卿絮绝望的脸,决绝的赴死那些场景历历在目,耳畔似乎还能听到卿絮撕心裂肺的叫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遥楚闭上眼睛,将脸埋在手心,陷入深深的悲痛中。 “住口!”白玺冷喝一声,右手扬起,掐住了遥楚的脖子。“不要说对不起,魔族千千万万的生灵当不起青鸟殿下的一句抱歉!” 遥楚没有挣扎,也没有睁开眼睛,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紧迫,她丝毫生不起反抗。 白玺心中的恨意滔天,特别想杀死遥楚,可也知道不能冲动,狠狠的将遥楚扔下,然后大步走开。 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真的将她掐死了。 “她真的会回来吗?”遥楚扶着窗台,忍住嗓子的疼痛,沙哑的问道。 白玺顿主脚步,上官飞絮所扮演的卿絮一直都是一个冒牌货,白玺从未想过要骗到所有人,他要骗的自始至终都只有凤景澜。 “她一定会回来的。”说完这句话,白玺打不离开。 遥楚张了张嘴,想必她也不需要自己这句对不起,最后喉咙无声的说了一个字:“好”。 遥楚已经在小院里面呆了七天了,从白玺来的第二天起起,她便好像当做什么都未曾发生过,每天天亮就醒来,然后自己到厨房做早饭,吃了早饭,若是下雪,她会用瓦罐将雪装起来。 若是晴空,她会拿上一本书,坐在院中,认真的阅读。 下午的时候,她会弹弹琴,作作画,或者在后院挖一盆沙土,撒上自己喜欢的花草种子。 这个季节,任何花草都不可能发芽的,但是遥楚乐此不疲。 “怎么还不发芽呢?是不是太冷了。”遥楚偏着头,恍若天真的问道。 霓裳不忍直视,默默的偏过头,落下了眼泪。 遥楚看了看外面,然后去搬来了炉子,将屋子里装满了炉子,温度一下子就上升了许多。 岚沁将遥楚最近的动作告诉给白玺,两人都一度以为遥楚是受了刺激,疯了。 “这个女人居然疯了。”岚沁有些兴奋的说道。 白玺也赞同的点点头:“这样乖顺对我们也好,她毕竟是青鸟转生,若是她反抗,说不定还有一番折腾,。” “阁主说的是,后天就是阵法开启的时间了,希望不要再出什么意外。” “不会的,能让人或生,或死的顺从,都只有一个情字。” 岚沁闻言,想了好一会,总算大悟:“我明白了,难怪阁主一直要撮合,又要离间他们两人。” “青鸟毕竟是天族,凤景澜是神尊,这两个人都不是那么好掌控的,唯有情这个局可走。” “可是,阁主,有一件事岚沁不明白,凤景澜和东方遥楚成亲之后,为什么一定让他们去南晋,在楚国不也一样可以达到目的吗?让他们回南晋,然后又因为南晋的局势折腾一番,平白耽误时间。” 白玺被这样怀疑,并没有生气,反而愉悦的笑了起来:“本阁的目的从来都不只是要复活卿絮和回到玄界。” 岚沁还想问,但是看着白玺拿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便怎么也开不了口。 阁主刚刚说什么,他说他是为了复活卿絮! 不是凤景澜为了复活卿絮才跟他合作的吗?难道说一开始阁主的目的就是要复活卿絮,回到玄界,重整魔族。 他骗了凤景澜! 现在的卿絮是假的,那真正的卿絮在哪里? 岚沁久久没有说话,白玺问道:“你在想什么?” 岚沁的后背一凉,忙讪笑了一下:“岚沁在想东方遥楚究竟是真的没有青鸟的记忆,还是她假装自己没有想起来。” “想起来又如何?没有想起来又如何?都是她欠了我的,该是她还债的时候了。” 十二月二十二日,整个瑶族都被笼罩在冰天雪地里面。 遥楚今天醒的比较早,如往常一样自己做了早饭,吃了早饭之后,打扫了院子里面的卫生,然后重复以往每日的活动。 霓裳跟在后面,多次开口,都被遥楚给无视了,她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看不见任何人,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天大亮的时候,遥楚已经基本上完成了往日的活动,回到了房间,看着一排还没有任何动静的花盆发呆。 她伸手『摸』了『摸』花盆,喃喃道:“天气太冷了。” 这个时候,凤景澜走了进来,老旧的房门被推开,加上寒风呼呼的,发出很大的声音。 遥楚站起身来,看着凤景澜。 她的表情很平静,甚至称得上是柔和,可是却很陌生,像是一种看待陌生人的礼貌。 这是遥楚道瑶族之后第一次正面看向凤景澜。 每天早中晚凤景澜都会来取血去给卿絮,甚至每天晚上他会在帘子后面一坐就是一整夜,不过遥楚的眼中从未有过他的存在。 忽然被遥楚看着,凤景澜的心如擂鼓般跳动。 “可以等我一下下吗,我想看着它们发芽。”遥楚很认真的问道。 没有就此认命的无奈,也没有想要反抗的挣扎,她的表情就像是要去春游一般愉悦和期待。 凤景澜看向遥楚,一股酸楚油然而生,他不得不咬牙硬撑,手掌心那些还未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开来。 凤景澜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严肃,扯了扯嘴角,点点头。 “谢谢!”遥楚开心的说道。 然后她将炉子中间的花盆抱起来,右手忽然凌厉的运起一掌,一股绿『色』的真气从她的掌心输出,然后紧贴在花盆上。 凤景澜想要阻止,她的身体真的不适合消耗真气,可是看到遥楚脸上甜甜的笑容,他强忍住了。 木属『性』的真气顺着花盆,进入泥土,催熟了花盆里面的种子,忽然花盆中间的泥土松动了一下,米粒大的小嫩芽破土而出,渐渐的长高,长大。 遥楚收回手,笑的很开心:“终于等到你发芽了……” 抱着手中的花盆,她走向凤景澜,扬起笑脸:“我们走吧。” 凤景澜的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挪不动。 遥楚说远离了权利中心,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做饭,洗衣,打扫卫生,作作画,种种花,看着它们生根发芽,破土而出,就像是新的希望。 她用最后的时间完成了最后的梦想,哪怕只是她一个人! 凤景澜有一种预感,她的世界,自己似乎再也进不去了。 凤景澜看着遥楚轻快的脚步,整个人悲痛的无以复加。 追上遥楚,他沙哑着嗓音:“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遥楚没有回头,前面白玺在路口等着她,沿着道路的两侧站满了隐世家族的人。 因为瑶族距离黑河还有一段距离,所以有一顶轿子停在那里,遥楚弯腰钻了进去,隔绝了凤景澜最后一丝目光。 帘子打下来,轿子里面变得漆黑,只有偶尔寒风吹起帘子,缝隙中才会脱出一缕惨白的光线。 遥楚坐下去,感觉垫子下面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遥楚将东西『摸』了起来。 那是一个白『色』的瓶子,瓶子上有三个字:服下它。 遥楚看了一眼瓶子,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五指合拢,正想着要不要将瓶子捏成齑粉,腹中突然传来一阵胎动。 腹中的孩子动作有些大,遥楚忙坐直了身子,小心不要压到肚子。 “小东西,娘现在连腰都不能弯了,你说你才七个月,怎么跟**个月似得。” 像是回应遥楚似得,小东西又在她的腹中举起了拳头来。 “要是有力气,娘真想陪你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最后一点真气给了那一粒种子,现在着实没有力气再走了。” “它也会陪着你长大,让你知道娘一直都会在你的身边。” 黑河的弱水并不是黑『色』,而是透明的,站在黑河的边上,可以清晰的看到水中的情景,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到有一圈又一圈灰白『色』魂魄顺着弱水往下游飘『荡』。 黑河两旁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人盘腿坐在那里,八个家族组成复杂而古老的阵法,中间架起了高高的祭坛。 祭坛上,卿絮盘腿坐在上面。 “请青鸟殿下上祭坛。”岚沁高声的说道。 遥楚从轿子上走下来,瞬间,她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青鸟殿下,掌握玄界生死法则的人,可是这些人眼中没有一点敬畏和崇拜,有的只是**和贪婪。 第482章 你心软了吗 遥楚知道这些人全部都被白玺控制了,玄界那样强者为尊的法则,那样几乎长生不死的存在,可以恣意妄为的世界,都是致命的诱『惑』。 揭开这个华丽的外衣,又有多少人真的是为了振兴魔族而坐在这里呢。 他们不知道在那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他们的生命甚至不如蝼蚁,甚至可能没有如今在天启大陆这样长的寿命,被虐杀的悄无声息。 遥楚穿着青『色』的长裙,一步一步的朝着祭坛上属于她的位置走过去。 而在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遥楚身上的时候,凤景澜钻进了遥楚的轿子,他在里面一阵『摸』索,没有找到那个瓶子。 顿时,他松了一口气。 可是那口气还没有松完,他的呼吸猛的一窒。 他的脚下猜到了什么东西。 “神尊,你在这里做什么?”白玺的声音毫无征兆的从外面传来,目光锐利的扫过凤景澜和里面的陈设。 凤景澜双手在袖中握紧,淡然的笑道:“没什么。” “是吗?”白玺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凤景澜的脚在轿子里面用力的一拧,脚下传来细微的摩擦声,凤景澜走出轿子,脚下只剩下一抹齑粉。 白玺看着凤景澜踩过的齑粉,捻起一点粉末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无声的笑了笑。 “那是什么?”岚沁来到白玺的身边。 “他心软了。” 岚沁一愣:“那我们怎么办?” 白玺笑了笑,没有说话。 凤景澜离开的脚步快速的往遥楚追过去。 他不在意他的计划是否被白玺发现,他只想追上遥楚问她为什么没有听话的服『药』。 遥楚在祭坛上最后一步的时候,被凤景澜拦了下来。 凤景澜问她:“为什么不相信我。” 遥楚回过头轻轻一笑,没有回答凤景澜的质问,反而说道:“你是对的,抱歉给你带来了麻烦,幸好没有影响结局。” 凤景澜知道遥楚在说什么,她在为她曾经拒绝救卿絮而抱歉,她以为她可以自私的选择不去面对,她可以自私的保住孩子,甚至她的心中还有希望。 凤景澜的心咯噔了一下,脸『色』霎时白的透明。 “你恨我,对吗?”凤景澜艰难的开口。 遥楚看着凤景澜的眼睛,摇摇头:“我会感谢你。”感谢你替我完成我完不成的使命。 当她看到那个印记,看到凤景澜要复活卿絮的决心,一切好像都回到矛盾的起点,她才明白了两个字。 宿命!青鸟存在的宿命,不是东方遥楚可以逃避和改变的。 她才明白真正的放下,是不会怨恨的。 若是牺牲一个青鸟,可以换回神族和魔族的和平,她其实也没有那么舍不得孩子了。 她希望她的孩子不会被视作神族和魔族的耻辱,不会经历青鸟曾经经历过的鄙夷,嘲弄,委屈。 “相信我,你会没事的。”凤景澜发誓一般说道。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和卿絮会幸福的,我相信你会让神族和魔族再也没有杀戮。 凤景澜没有听出遥楚的弦外之音,见遥楚信任的眼神,他略微松了一口气。 祭坛正中,也是黑河正上方的位置,这是一个能容许一人躺下的石板,石板刻着巨大的引魂阵法。 凤景澜深深的看了一眼遥楚,然后一步一个脚印的往自己的位置上走。 遥楚,你会没事的! 孩子,也决不会有事的! 随着凤景澜离开,遥楚所在的石板迸发出强烈的青『色』圆柱光屏,将遥楚包围在里面。 遥楚惊讶的看着这青『色』的光芒,石板最中央的小孔中,一缕缕鲜血从里面冒出来,沿着错综复杂的沟壑还是流淌。 这…… 能启动引魂阵法的血,是最纯净的青鸟血脉。 可是她的身上还没有伤口,甚至孩子也安然无恙。 可怎么会有这么多纯净的血脉! 猛地,遥楚看向远去的凤景澜,眼睛瞪的很大。 是他! 这些血是他这段时间分多次从她身上取下来的,为的是救卿絮,可是这些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早就知道那个卿絮是假的! 这怎么可能,如果他知道那个卿絮是假的,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的从她身上取血。 白玺利用假的卿絮去骗凤景澜,让他为了复活卿絮跟自己决裂,可若是他早就知道卿絮是假的,为什么还要上当。 他们究竟谁在设局,究竟是谁在骗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白玺所在的阵法一点一点的被红『色』的光芒点亮,慢慢的连接出一个巨大的八芒星图案,祭坛上卿絮被这光芒照的通红,像是被火烧似得。 凤景澜那边也亮起一个蓝『色』的光圈。 白玺和凤景澜的双手同时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翻动,结出一个个复杂的印,随着他们的动作,两个光圈的光芒大作,直『逼』云霄。 白玺是时间法则的掌控者,凤景澜是空间法则的掌控者,他们同时出手便能够打开时间和空间通道,利用青鸟血脉强大引魂之力,召唤卿絮的魂魄碎片,再利用修复之力,将卿絮魂魄重塑。 红『色』的蓝『色』的光圈『插』入云霄,天地间风云骤变,原本晴朗的天空渐渐的被乌云所吞噬,天空黑沉沉的一片。 飓风从四面八方刮来卷起飞沙走石,呼呼的咆哮,像是奔腾的野马,也像是怒吼的野兽,紧跟着一阵地动山摇,好像这个世界要毁灭了一般。 “啊!”突然一道撕心裂肺的叫声从红『色』的光圈中传来,只见盘腿坐在红『色』光圈里面的卿絮突然身子一歪。 “啊,好痛!”卿絮抱着头惨叫,她的头被不知名的力量拉扯着,被迫仰着头。 “救我,阁主,夫人,救我!”因为巨大的疼痛,她的眼睛瞪得很大,手指节紧紧的抠过是石面,留下十道血痕。 随着疼痛的持续,她的眼珠子爬上了密密麻麻的血丝,像是随时都可能爆裂。 叫声越发的凄厉,让围坐在周围的八族人都不由得『毛』骨悚然。 渐渐的,她的手脚开始扭曲,整张脸狰狞的都脱了形,透过红『色』的光圈,可以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正从卿絮的身体中被生生的扯出来。 那半透明的影子正是魂魄!她正在被遥楚身上强大的引魂之力抽取生魂。 凤景澜猛然睁开了眼睛,看着卿絮被抽出的生魂朝遥楚涌过去,脸『色』瞬间变得严肃。 “白玺,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用引魂之力抽取生魂!” 白玺哈哈大笑,一副看待白痴的眼神:“你不会真的以为她是卿絮吧,你看看她的魂魄,是卿絮吗?” 那被抽出来的魂魄能清晰的看到上官飞絮那张扭曲的脸。 “若是不抽出她的生魂怎么让卿絮回来。” “你骗我!”凤景澜咬牙切齿。 白玺摇头:“不,这具身体是本阁千挑万选为卿絮准备的身体,这一点并没有错,要复活卿絮也没有错,让上官飞絮离间你和东方遥楚,不过是为了避免你心软罢了。” “你!”凤景澜气的握紧了拳头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了意义,至少我们目的是相同的。” 凤景澜咬了咬牙,瞳孔紧缩,却不发一言。 白玺愉悦的勾起了唇角:“这就对了,别停下来,否则卿絮可就真的回不来了,而东方遥楚也会死。” 被活生生抽出的生魂有极大的怨气和煞气,对遥楚的身体有害,好在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雪禅嗖的出手,凤景澜劈向从卿絮身体里面被抽出的生魂,生魂在雪禅之下,很快就变成了碎片消失在空气中。 白玺淡淡的看着凤景澜的动作:“都走到这一步了,心软可不好!若是她连这一缕生魂都承受不住,接下来可怎么撑下去啊。” 凤景澜脸『色』顿时一僵:“你什么意思?” 一步一步的接近目的的白玺已经有些怡然自得,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时机,便撇撇嘴道:“没什么!” 纯净的青鸟血脉激活了阵法,遥楚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吸收魂魄的黑洞,没一会,黑河里面飘向神魂星海的魂魄都被遥楚给吸了个一干二净。 白玺不由得啧啧赞叹:“东方遥楚如今的引魂之力远远超过当初的青鸟,真不愧是涅盘过的转生者。” 说罢,看向凤景澜:“现在时间和空间的通道已经完全开启,为了确保卿絮的魂魄能顺着黑河弱水回来,必须清理掉那些干扰者。” 天启大陆的这条黑河是神魂星海的支脉,天启大陆上所有的人死后的魂魄都会顺着黑河弱水下游,经由瑶族所在的中游,再到上游,流入神魂星海,虽然遥楚的阴魂之力已经吸收了绝大部分的魂魄,但是难保这段时间天启大陆不会有人死去。 那些人死后的魂魄就会来到黑河的下游,然后沿着黑河中游,到上游,所以想要卿絮的魂魄从上游来到这里,而不被去神魂星海的魂魄干扰,必须从下游开始清理。 凤景澜没有动,白玺悠悠的笑道:“只有雪蝉这样的神器才能对付这些魂魄,神尊应该不会在乎这点杀孽吧。” 为一己之私,让人的魂魄消散,这不是杀孽,这是作孽! 知道凤景澜不会拒绝,白玺的笑容越发的大了。 引魂阵法的力量越来越大,遥楚反倒是安心了起来,她能够吸收这些魂魄,并转化他们的力量为己用,也许关键时刻能做点什么。 黑衣人拿到凤景澜的雪蝉来到黑河弱水的下游,知道有人监视,他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确定监视的人看不见,才动手。 只见他横过雪蝉,左手两指划过雪蝉,顿时雪蝉发出了嗡嗡的叫声,几近透明的剑身发出微弱的白光,一闪一闪,像是有生命一般。 接着他从怀中『摸』出一个瓶子,倒出一滴鲜血在剑身上面,剑身光芒大作。 岚沁跟在黑衣人的身后,发现黑衣人躲在树后,看不清他在干什么,于是悄悄的靠近。 忽然她听到了说话的声音,可是这附近只有黑衣人一个气息,他在跟谁说话呢。 “你在跟谁说话?”岚沁从黑衣人的身后跳了出来。 黑衣人似乎被吓了一大跳,忙捂住裤头,转身:“谁,什么人。” “原来是圣女啊,你,你怎么过来了?” 岚沁这才发现黑衣人好像在撒『尿』,雪地里一团雪融了,还冒着热气。 不由得脸『色』一红一黑。 “我听到你在跟谁说话?”岚沁板着脸厉声问道。 “就我一个人,没谁啊。”黑衣人挠着脑袋。 “我刚刚明明听见了。”岚沁眯着眼睛,保持怀疑。 黑衣人挠了挠头,恍然:“我刚刚自言自语来着,这大冷天的,在这里撒『尿』,刚『尿』出来的『尿』都能冻成冰柱子,要是不麻利点,男人都能冻成女人。” 说罢,黑衣人又提了提裤子,一副粗俗的模样。 岚沁别开眼睛,狠狠的瞪了一眼黑衣人。 “好生守着,你若是放走一个魂魄,你知道结果的。” “知道,知道,圣女,小的不敢怠慢。”黑衣人狗腿的说道。 岚沁这才大步走开,还拍拍衣角,生怕沾染到恶俗的东西。 不过她刚刚转身,就听到黑衣人大叫起来:“圣女,圣女,你看这魂魄怎么这么奇怪。” 岚沁顿住身子,往弱水中看过去,只见里面有一个残破的魂魄在飘『荡』,魂魄像是碎片被串联起来的,看不出面目,甚至看不清楚是不是一个人的魂魄。 可是不论黑衣人用雪蝉怎么砍,都砍不破。 而在阵法这边,时间通道和空间通道都打开了许久,可是怎么也没有见到属于卿絮的魂魄。 白玺慢慢的急了。 “这怎么回事?卿絮的魂魄怎么没有一点反应呢。” 凤景澜沉目看着白玺:“难道有什么地方错了?” “不可能。”白玺断然否决:“这个计划我盘算了这么多年,不可能出错的。” 白玺来到祭坛,上官飞絮的身体歪在地上,没有一点动静。 伸手将上官飞絮的身体抱起来,不停的摇晃。 “絮儿,絮儿……你快回来啊,絮儿!” 凤景澜沉着眼睛看着白玺和上官飞絮,眸中神『色』不明。 第483章 搜魂 就在白玺等不及的时候,下游传来了岚沁的叫声。 “阁主,阁主,魔族公主的魂魄在这里。” 这一叫让所有人都振奋了,尤其是白玺,他放下上官飞絮就掠下了祭坛,来到弱水。 “你说什么?” 岚沁气喘吁吁:“你看这个魂魄,雪蝉对它没有用,而且隐隐的还有引魂之力。” “是下游过来的吗?” 岚沁点点头。 “怎么会从下游过来,卿絮的魂魄应该在神魂星海,应该从上游下来才是。” 这个时候凤景澜来到了白玺的身边,他看了一眼魂魄,激动道:“是卿絮,是卿絮,就是卿絮,原来他早就来到了天启大陆。” 被凤景澜这激动的叫声影响,白玺也有些相信了。 “用你的血试试,卿絮跟你有血脉关联,如果真的是她,她会有反应的。” 白玺这才反应过来还有这个办法,忙切开了手掌,一滴鲜血落入弱水,滴在那一缕残魂上面。 当鲜血落在残魂上的时候,残魂忽然绽放出了光芒,像是在回应召唤似得。 白玺激动的几乎说不出话来,目光灼灼的看着那一缕魂魄,忽的就跪了下去,似乎要将那一缕魂魄给拥在怀中。 “絮儿,我的絮儿,你总算回来了,你总算回来了。”白玺的呼唤太过思念,太过凄切,太过悲怆,好似一个父亲,等待了万年,终于等回了自己的女儿。 阵法中的遥楚看到这一幕,两行眼泪从眼角划过。 卿絮,卿絮…… 遥楚所在的引魂阵法连接修复阵法。 弱水中的那一缕残魂被青『色』的光芒包裹起来,慢慢的融入上官飞絮的身体里面。 接着,上官飞絮的身体和魂魄一起被青『色』的光芒包裹起来,进入了修复之阵。 遥楚的血脉力量不断的通过修复之阵进入上官飞絮的身体,原本以为卿絮已经魂飞魄散的神魂修复起来会消耗她极大的心神,可是渐渐的遥楚发现,这个魂魄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残破。 甚至这残魂上早就有了引魂之力将他们聚集起来,修复起来一点也不费劲。 虽然不可思议,但是遥楚却松了一口气,至少证明卿絮当初并没有受到太多的痛苦。 青『色』光芒渐渐的散去,一个全新的卿絮复活,她静静的躺在祭坛上面,神情柔和,宛如睡着了一般。 “絮儿,絮儿!” 白玺扑在卿絮的身边,却好像不敢去碰卿絮,他的手在卿絮的头上游走,好一会才确定卿絮有了呼吸,将卿絮抱在怀中大哭起来。 “絮儿,絮儿,你总算回来了,你总算回来了,父亲总算等到你了。” 岚沁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白玺,自从知道白玺的目的就是要复活卿絮的时候,岚沁甚至有些嫉妒,此刻听到白玺的话,滥情懵了。 白玺自称是卿絮的父亲,那他岂不是魔尊! 不止是岚沁,就连在座的所有人都懵了,白玺,彩衣阁的阁主居然是魔尊! “你果然是魔尊!” 白玺抬起头来,虽然没有摘下,可是凤景澜好像已经透过他的斗篷和面具看到了他的脸。 “不错,是本尊!轩辕绝,本尊回来向你讨债了。” 凤景澜直愣愣的看着白玺:“你想怎么样?”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话音刚落,在黑河的上游传出了巨大的动静,仔细一听,居然也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惨叫声不绝如缕,声声如雷,刺透耳膜,穿透山涧,涌上云霄,让人觉得身在地狱般『毛』骨悚然。 就在这个时候,黑河的下游,弱水水面高涨了数丈之高,掀起黑『色』的波涛,奔腾的朝着遥楚涌过来,黑『色』的波涛中是数不尽的魂魄,带着浓烈的怨气和煞气。 这些全部都是生魂,活生生的从人体中抽出的生魂。 凤景澜的脸『色』惨白如纸:“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生魂。” 白玺看着凤景澜龟裂的脸,得意的哈哈大笑。 眼见着这些生魂全部都向遥楚涌过去,凤景澜纵身一跃,朝着遥楚掠过去。 “遥楚!快出来。”凤景澜大叫一声,扑向遥楚,他的身体撞在青『色』的光圈上,被弹了回来。 遥楚眼见着这么多生魂朝着自己涌来,也慌了。 如此多的生魂若是全部涌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她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是她的孩子不行。 遥楚拼命的去打那青『色』的光圈,可是那光圈纹丝不动,遥楚被困在里面,怎么也出不去。 “别白费劲了,她出不来,你也进不去。”白玺哈哈大笑。 “魔尊,你疯了,活人被抽取的生魂有多大的煞气和怨气你不知道吗?她根本承受不了,你要知道青鸟可是天帝的人,她若是真的有个万一,天帝绝不会放过你的。” “凤景澜,你觉得我还会怕天帝吗?我活到今天,唯一的目的就是报仇,你和她都会为你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你别着急,很快就轮到你了。” 上百万的生魂涌进遥楚的身体,轻则遥楚会失去心智化身成魔,重者当场爆体而亡。 凤景澜来不及想太多,忙持雪禅飞身落到遥楚的前面,挥动雪禅一下一下的将这些涌过来的生魂给砍碎。 白玺被凤景澜的行为给逗乐了:“凤景澜,一百二十多万的生魂,我看你能砍多少,哈哈哈哈。” 凤景澜听到这个数字脚下一顿,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魔尊,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不会单纯的以为我只想救卿絮,回到玄界吧,我告诉你,我已经将楚国,南晋,西疆和北凉一百二十多万人马调集到了黑河的下游,利用引魂之力抽取他们的生魂,最后像复活卿絮那样召回魔兵的魂魄,令魔兵重生!带着魔兵踏平你神族的地界。” 凤景澜闻言,一张俊脸几近狰狞:“你疯了!” 白玺看着凤景澜的失态,疯狂的大笑起来。 遥楚可以因为内疚而复活卿絮,但是绝不会因为内疚,支持魔尊去复仇。 何况是一百二十多万的生魂,哪怕她有这个能力,她也没有权利去剥夺这一百二十多万的生命啊。 遥楚急促的拍打着光屏,可是任她想尽办法,她也无法离开,眼见着那带着生魂就要涌进自己的身体。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娘亲,你别怕,九卿会保护你的,按照我说的做。” 听到九卿的声音,遥楚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忙按照九卿说的盘腿坐好。 “娘亲,收了它们,就像是你吸收魂煞一样。” 有了九卿的指导,遥楚飞快的冷静了下来,这些生魂其实也就是魂煞,对遥楚来说一点也不陌生,所以她很快就开始吸收它们。 “娘亲,将它们汇聚到你的肚子里,我会将它们都吞掉。” 遥楚有些迟疑:“这些都是生魂,有极强的怨气和煞气,你确定可以吗?” 脑海中响起了九卿轻松愉悦的声音:“娘亲,你忘了,九卿是煞灵,这些生魂对我来说就是小餐点。” “好,九卿,既然无力回天,那就战吧。” “是,娘亲!” 娘亲,这一次无论如何九卿也要护住你和宝宝,绝不会让你们再受到伤害。 有了九卿的帮忙,尽管这些生魂都涌进了遥楚的身体,但是依然再承受范围之内,所以光圈里面的遥楚很安静。 凤景澜则手持雪蝉,挡在遥楚的前面,发疯似得去砍那些生魂,可是生魂太多了,他怎么也挡不住,还是有不少的生魂闯进了遥楚的身体。 不过看遥楚的脸『色』正常,而且应付自如,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阵法中的遥楚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压力,不由得关切九卿的情况。 一百二十多万的生魂对九卿来说也绝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这些生魂好像根本没有什么怨气和煞气,它们很乖巧,乖巧的不像是生魂。 “娘亲,这些生魂很怪,它们根本没有许多怨气和煞气,对我们而言更像是补品。” “怎么会这样?难道说这一百二十多万人都死了吗?” “不太像,他们的确是生魂,我也想不明白。” 白玺却并不知道这一切,他的心一直都在卿絮的身上,感受卿絮跳动的脉搏和浅浅的呼吸,他还未从喜悦中回过神来。 倒是弄月公子来到了白玺的身边。 “阁主,情况有点不对劲!” 白玺这才收起了喜悦,看向弄月。 “哪怕她的力量比青鸟强十倍,也不可能完全吞掉一百二十多万生魂,可是你看她,一点异样都没有,应付自如!” 白玺看过去,果然如弄月所说的一样:“这……” “青鸟可是引魂使,若是这些生魂对她造不成伤害,那就会被转化成她自己的力量,她的修为将会更上一层楼,我们的自毁阵法就奈何不了她。” 余下的话弄月公子没有再说。 若是青鸟的力量足够强大,那她便会成为自己复仇最大的障碍,加上凤景澜回去指挥神族,他们未必有胜算。 “马上启动下游的引魂大阵和传送阵!另外将华云锦带过来,我们在离开这里之前,必须除掉东方遥楚!” “凤景澜呢?”弄月公子问道。 白玺的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恨意:“本尊想让他亲眼看到神族被魔族踏平。” 弄月公子拧着眉头:“若是他回到玄界,公主她……” “本尊绝不会让卿絮再次受到伤害,就让他们两人埋骨在这天启大陆吧。” 弄月公子点了点头。 “那我先去解决了凤景澜。” “不,他一定要死在本尊的手中。” 渐渐的,一百二十多万的生魂被遥楚吸走了一大半,下游汹涌的波涛渐渐的褪去。 就在遥楚睁开眼睛的刹那,一个东西穿透青『色』的光屏落到了自己的面前。 遥楚看过去,是凤景澜在外面。 目光灼灼的看着遥楚:“魔尊会启动下游的引魂大阵,复活魔兵,你不要反抗,保护好自己和孩子,其他的都交给我!” 凤景澜笑了一下:“遥楚,我爱你,也爱孩子。” 遥楚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迸发出来,堵住了她的胸口。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凤景澜的身后徒然出现了血滴子。 遥楚脸『色』霎时僵硬,大喊道:“小心!” 凤景澜深深的看了一眼遥楚,才横着雪蝉击退了血滴子。 血滴子是白玺的独门武器,长长的铁链,尽头是一个又八个锋利的刀片组成的圆形,主人出手,八个锋利的刀片就会告诉旋转起来,能瞬间取人首级,或者将人肢解。 “神尊,你这是干什么!” “轩辕绝,我想杀你,想了一万年了!” “你别忘了,没有我的空间法则,你是无法打开传送阵的!” 白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你太天真了,时间和空间法则的确能打开传送阵,但是还有更简单的办法。” “什么办法?”凤景澜脸『色』微变,似乎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 “自然是钥匙。你没有想到吧,八大家族拥有的藏宝图其实就是打开传送阵的钥匙。” 凤景澜的雪蝉划过血滴子的链子,发出璀璨的火花,凤景澜趁机问道:“除了遥楚身上的半张,还有一张半在哪里?” “还有一张,自然是在本公子这里!”说话的是弄月公子,他正好带着云战和华云锦等人过来,不过几人被堵住了嘴巴,没有办法说话,只能看着这一幕发出呜呜的叫声。 凤景澜回身看向弄月公子:“你究竟是什么人!” “哈哈哈!”弄月公子仰天大笑,声音爽朗高亢,十分的兴奋。 只见他动手摘掉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掌白皙而俊逸的脸。 “北凉墨!”这三个字几乎是从凤景澜的牙缝里面蹦出来的:“居然是你,怎么会是你。” “弄月公子一直都是我,让神尊吃惊了。” “北凉墨!弄月公子!你也是玄界的人!”凤景澜咬牙切齿的说道。 对于凤景澜的惊愕,弄月公子显得尤其的兴奋。 “十张地图,魔族三张,神族五张,天族一张,你猜猜本公子是谁?” 第484章 风景澜,死 魔族的三张来自瑶族,苗族和神耳族,神族的五张来自金木水火土五族,至于天族,指的应该是东方家那张,不过东方家自始自终只有遥楚手中的半张。超快稳定更新小说,本文由 。。 首发 那么最后一张不言而喻。 凤景澜想到这里,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兽族的兽王,居然你也来了天启大陆!” “本王已经隐匿近两万年了,难得神尊还听说过本王!” “还有半张在哪里?”凤景澜死死的盯着白玺和北凉墨。 白玺掏了掏腰间,『摸』出了半张地图:“自然是在本尊这里!” 凤景澜对此没有意外,既然白玺不需要他来打开传送阵,自然已经集齐了所有的地图。 倒是北凉墨身边的云夫人看到白玺掏出半张地图,整个人入坠冰窖。 她的眼睛瞪的很大,布满了血丝,呜呜的哀嚎起来。 “你最好别『乱』动!”北凉墨的剑横在云夫人的脖子上。 云夫人冲着白玺呜呜的叫,奈何白玺只是看了一眼云夫人,便转过了头,装作没有看见。 弄月公子被云夫人挣扎的烦了,一脚踢在云夫人的后腿弯处,云夫人往前扑,跌倒在地,膝盖撞在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凤景澜将视线移到白玺和北凉墨的身上:“这么说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想让我帮你们打开传送阵。” “准确的来说,东方遥楚怀孕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价值了,唯一的作用就是报复青鸟。”北凉墨张狂的笑着:“是不是觉得备受侮辱,你堂堂一个神尊在我们这里不过是一个让女人怀孕的工具。” 凤景澜的拳头捏的咔嚓咔嚓的想:“所以,从一开始,你们就是想要纯净的青鸟血脉,那你们参与楚国,南晋,甚至西疆的权利争夺,其实都是幌子,目的就是将你们真实的目的掩盖起来。” “你们为的就是找我和青鸟报仇!” “我要让你和青鸟都付出代价,青鸟,被你爱的男人欺骗,背叛,甚至残害的感觉怎么样?”白玺转头问道遥楚。 遥楚惨白着脸,死死的咬住唇瓣,不言语。 “他为了卿絮这样对你,一次又一次的取你的血,甚至不惜牺牲你们的孽种,你还好受吗?” 遥楚悲戚的望着白玺:“所以,发生的这一切,包括我和他的相遇,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不错,是我,我也要让你尝尝当时卿絮跳崖的时候,那种锥心之痛。” 面对魔尊疯狂,病态的报复,遥楚沉痛的闭上眼睛。 “神尊,怎么样,亲手杀死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是什么滋味?”白玺问道凤景澜。 凤景澜没有说话,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神尊,若是你亲手杀了东方遥楚,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如何?”白玺病态的笑着。 “难道这样的报复还不够吗?”凤景澜沉痛的问道。 “够吗?”白玺举着双臂疯狂的质问:“这就够了吗?哪怕你们死一万次都不够!” “既然不够,那就冲我来,当初的一切都是我一手策划的,青鸟毫不知情,我欠你的,欠魔族,欠卿絮的,我的命,你拿去吧,别为难青鸟了。” 凤景澜说完,扔下了手中的雪蝉,长开双臂,闭上了眼睛。 遥楚瞪大眼睛,连滚带爬的想要从祭坛上下来,奈何她怎么也出不去,不管她用多大的力气,都打不开这个屏障。 “凤景澜,你住口,你凭什么替我还债,我的错我自己会承担,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做主!”遥楚疯狂的大叫起来,将屏障拍的啪啪响。 凤景澜丝毫不理会遥楚,白玺也没有理会遥楚,这一刻好像时间都静止了,谁也听不到她的呼唤。 “魔尊,难道你一点不顾及卿絮吗?当初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想让凤景澜死,她若是知道你杀了凤景澜,她不会原谅你的。”遥楚大声说道。 这一次,白玺有了动作,他只是微微偏过头看向遥楚:“我不会让她再想起你和这个男人的。” “不!” 在遥楚悲痛的嚎叫中,白玺手持血滴子,对准了凤景澜,八个锋利的刀片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旋转起来。 带着破空的锐利和致命的杀机。 “凤景澜,不要,你给我让开!”遥楚扑在光屏上,悲痛的哀嚎,乃至失声,血红『色』的眸子留下血泪。 可是无论遥楚怎么撞击这道光屏,都无济于事,她就像是被困在这铜墙铁壁里面疯狂的母雕,只能绝望的拍打着翅膀。 噗哧一声,刀锋撕裂血肉的声音,传到遥楚的耳朵里,清晰的像是惊雷。 血滴子穿透了凤景澜的胸膛,刀锋卡在身体里面,鲜血喷溅而出。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白玺,他也没有想到凤景澜会心甘情愿的赴死。 沸腾的还有五族的人,虽然他们跟白玺有合作,一起回到玄界,可并不代表要让他们的神尊去死,神尊死了,回到玄界的他们也不过是魔族的傀儡。 “尊主!”五族的人惊叫起来。 凤景澜站在哪里,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脚下,他看着遥楚的方向,扯了扯嘴角,呶动了嘴皮子。 “不,不要!” 遥楚清晰的看见凤景澜的魂魄从他的身体里面慢慢的飘出来,慢慢的游向黑河。 他就这样死了,就这样死了…… 遥楚怎能让凤景澜的魂魄回归星海,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要复活凤景澜,双手飞快的结印,蜂拥全身的力量,想留住凤景澜的魂魄。 就在这个时候,北凉墨捡起了凤景澜的雪蝉,追着凤景澜虚弱的魂魄而去。 他竟然想让破坏凤景澜的魂魄,遥楚怎能让他如愿。 庞大的引魂之力让凤景澜的魂魄飞快的涌向自己,同时她的右手栓出天蚕丝,阻止了北凉墨手中的雪蝉。 这天蚕丝还有银针都是凤景澜刚刚给她的。 北凉墨知道魂魄落在遥楚手中,凤景澜随时可能会活过来,便不惜一切的追过来。 就在凤景澜的魂魄要落到遥楚手中的时候,一股烈焰从一旁飞了出来,烈焰一出,凤景澜的魂魄霎时消失了。 只余下少许灰『色』的灰烬。 遥楚是引魂使,只要魂魄还在,哪怕是残破成碎片也能修复,可是如今凤景澜的魂魄被烧成了灰烬,那他真的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不!”遥楚凄厉的惨叫,喷出一大口黑血,几乎昏厥。 “凤景澜,我命令你回来!” “我命令你!” 北凉墨看着凤景澜的魂魄被烈焰烧毁,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高亢的笑声,像是一头狮子总算击败压在他头顶的猛虎。 因为凤景澜的死去,五族的人疯狂起来,不顾一切的要跟三族的拼命。 “他们杀了神尊,我们要替神尊报仇!” “他们连神尊都杀了,我们也跑不了,跟他们拼了。” 不多时,五族的人和三族的人都打了起来。 倒是白玺振臂一呼:“所有人都住手,在这里我们不分五族和三族,神尊对不起我魔族,我杀他是为了报仇,若是你们愿意投靠魔族,我们魔族将既往不咎。” 这个时候岚沁站出来帮白玺说话,岚沁开始劝说水族的人,水族的都是她的同族,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五族的人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很好,以后你们就都是魔族的人了,现在所有的人就位,本尊将开启引魂大阵,待魔兵复活,再开启传送阵,我们一起回玄界。” 随着引魂大阵的启动,遥楚身下的石板又发出了更加浓烈的青『色』光芒,遥楚感觉到腹部一阵疼痛,好像有一个旋窝在撕扯一般,甚至自己的身体好像也要被撕扯进去。 遥楚却怎么也撑不起身体,她青『色』的翅膀无力的趴在地上,整个人透着毁灭般的孤寂和濒死的破败。 “娘亲,振作起来!你不能倒下!” “娘亲,你还有宝宝,你已经抛弃过它一次了,你难道还要再抛弃他一次吗?” 宝宝在遥楚的腹中胎动了一下,遥楚死灰般的双目渐渐的有了焦点,她抬起已经因为挣扎而血淋淋的右手,抚『摸』过她高耸的腹部。 “娘亲,他们不仅想利用您的阴魂之力复活魔兵,还想用宝宝来祭祀,宝宝有最纯净的血脉,它是所有魔物都喜欢的补品,若是服下宝宝的血脉,魔兵的战斗力将会成倍增加。” 遥楚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可是现实不容许她来痛苦,她还要活着,还要保护孩子。 “我不会让他们伤害我的孩子,绝不!” “娘亲,九卿会保护你们的。” 随着阵法光芒大作,黑河的上游再次掀起了波涛,比刚刚生魂来临时还要汹涌。 渐渐的,风起云涌,黑云压在头顶,一道道闪电在天空中咆哮,像是撕裂了的丑陋面具,『露』出狰狞的面目。 刚刚的生魂虽然看似凶险,实则那些生魂并没有多大的怨气和煞气,反倒是这些魂煞,它们有着无与伦比的怨气和煞气,像是一群厮杀红了眼睛的野兽。 遥楚知道,这些便是万年前那场战役中死去的魔兵,他们不甘心死在神族的蹄铁之下,所以几乎都是死不瞑目的。 遥楚几乎不敢想象,这些魂煞将会将她撕裂成怎么样的碎片。 腹部突然传来一阵绞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急速的收缩和膨胀,也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她的身体里面被剥离。 像是有一只手『插』进了她的肚子里,硬生生的将孩子从她的肚子里面扯出来似得。 “孩子,孩子!啊,好痛!” 遥楚痛的在地上打滚,凄厉痛苦的叫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闪电,让人闻之『毛』骨悚然。 随着越来越多的魔兵从地上站起来,悬在半空中的红光渐渐的弱了下来。 “拜见魔尊!”突然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从黑河的下游传来。 北凉墨道:“魔尊,魔兵已经尽数复活,可以启动传送阵了。” 乌黑低沉的天空,被闪电撕裂的伤疤久久没有褪去,狰狞的伤疤将整个天空裂成了十份,每一份的形状都不一样。 只见白玺将那拼凑好的十张地图用秘法拼凑起来,十张地图发出莹白『色』的光芒,白玺大掌一推,那十张地图仿佛是受到召唤一般飞向属于自己的形状。 一个白『色』的身影从白玺的身后窜了出来,一把将最后一张地图从半空中夺走,然后就地一滚。 正是云夫人,她因为地面震动而摔倒,挣脱了束缚。 白玺见那张地图被夺走,整个人都凌厉起来。 “华云锦,把地图交给我。” 云夫人将地图藏在身后:“放了遥楚,我就把地图给你,让你会玄界,但是你想利用遥楚复活你的魔兵,我绝不答应!” “谁也不能阻止我!” 云夫人看着白玺好一会,死死的咬住嘴唇,似乎压抑着偌大的痛苦。 最后看白玺没有半点要放弃的打算,憋不住痛苦的她疯狂的大叫起来:“楚陌玺,你放了遥楚!” 当云夫人吼出了白玺的名字,白玺才缓缓的将头抬起来,他的动作很慢,很机械,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 遥楚听到名字的那一刻,仿佛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整个人都忘记了疼痛。 楚陌玺,一个多么遥远,多么陌生,却又多么熟悉的名字啊。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用这三个字称呼过他了,更多的人都尊称他为瑞王,如今楚国的太上皇,遥楚的义父。 瑞王楚陌玺就是白玺!遥楚惊愕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那个将所有人都『操』纵其间的彩衣阁阁主,居然会是她向来视作亲生父亲般的瑞王。 “楚陌玺,放了遥楚,我求你放了她!”云夫人几乎哀求的说道,鼻涕眼泪横流,甚是凄惨。 突然,云夫人的身后出现的两个妙龄女子,一个夺走了云夫人手中的地图,另一个控制住了云夫人。 这两个女子满脸冰霜,丝毫没有当初见到她们的灵动,活泼和温婉,正是瑞王让暗中保护瑞王妃慕清婉的夕颜和夕瑶。 云夫人用尽了力气,可她就像是网中的鱼儿,怎么也挣不脱网。 第485章 碧玺 “夫人,请不要让婢子们为难!” 云夫人,死死的瞪着白玺,又憎又恨,面目又憎又恨。 白玺拿回了地图,隔着斗篷和面具看着云夫人,最终他没有跟云夫人说一个字。 良久,白玺挥了挥手:“将她带下去!” “不!”云夫人疯狂的挣扎:“楚陌玺,别『逼』我恨你。十七年前你不辞而别,害死了我们的亲生女儿碧玺,如今你还要我另外一个女儿的命吗?” 面对云夫人双目中强烈的恨意,他是有些逃避的,两人相遇无一不是他刻意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通过她进入隐世家族,寻找黑河,地图,传送阵的位置。 只是感情的事情终究不是完全能由理智控制的,他对这个容貌相配,可年纪却相差甚远的女人有了一个女儿碧玺。 反正她是魔族的后裔,他不介意让这个女人一直留在身边,可是这个女人是刚『性』的,当她听说自己有了慕清婉和楚逸轩,便一气之下带着女儿离开了他。 他派人去追,最后女儿碧玺丢了,找到的时候碧玺已经因为高烧气绝身亡,华云锦便永远离开了他。 遥楚此刻才知道,原来藏在云夫人心底最深处的那个男人就是瑞王,两个人还有一个女儿。 楚陌玺,碧玺,一个承载着满是父爱的名字,亦如卿絮。 我也曾以你为父,你却给了我最沉痛的一击。 这个世界陌生的让我好冷。 “楚陌玺,我不要你还我碧玺,就把遥楚还给我好不好?”云夫人跪在白玺的面前,哭着祈求道。 楚陌玺看着云夫人好一会,他的目光隔着斗篷和面具透着一股怜惜和决绝。 “其他事情我可以补偿你,但是这件事不行!若不是因为青鸟,卿絮不会死,我们不会相遇,也不会有女儿,更不会承受失去女儿的痛苦,她该死。” 云夫人尖叫着,挣扎着,却怎么也阻止不了白玺的动作,他将最后一张地图送上。 天空中像是破开了一个洞,一束圆柱形的光芒直『射』下来,将所有人的人都笼罩在其中,通往玄界的大门已经被打开。 白玺侧着头,看向遥楚:“永别了青鸟!” 说着白玺的大手一挥,整个地面再次剧烈颤抖起来,祭坛吱嘎吱嘎的在风中飘摇,不一会就轰然倒塌,掀起暴尘飞扬。 黑河开始一寸一寸的裂开,弱水开始慢慢的往下渗入,接着是地面开始塌陷,高山轰然倒塌,发出山崩地裂的声音。 裂开的地面有巨大的热浪窜了出来,随着黑河裂缝增大,隐约能看到一层层红『色』的火浪从下面窜起来。 寒冷像是一瞬间就被灼热驱散了,被压在黑河下面的岩浆自由的喷溅。 这一幕跟万年前的烈焰崖是何等的相似。 遥楚所在的阵法中央很快也一寸一寸的裂开,整个阵法都开始往下掉。 万年前烈焰没有烧死她,反而让她涅盘转生,可是这一次她还会有这样的好运吗? “住手,楚陌玺,遥楚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一道身影不顾一切的向遥楚扑了过去,撞在青『色』的光屏上,被弹飞了出去,然后又爬了过去,她的手刚刚『摸』到遥楚下面的石板,就发出滋滋类似烤肉的声音。 白玺似乎没有想到慕清婉会突然到来,一时变了脸『色』。 “你说什么?”白玺愣了一下。 云夫人和北凉墨都瞪着慕清婉,很是惊愕。 就连遥楚都忘记了挣扎。 慕清婉红着眼睛吼道:“遥楚是你的亲生女儿碧玺,你和华云锦的亲生女儿碧玺。” 白玺的身子蓦然一颤:“你胡说,你是为了救她吧,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东方遥楚怎么会是我跟华云锦的女儿。” “我没有胡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当年我知道你外面有了女人,所以让亚伯帮忙调查,查到了华云锦,我嫉妒的昏了头,让亚伯偷走了遥楚,我本想杀了遥楚,报复那个抢了我丈夫的女人。” “可是这件事被东方炎知道了,她带走了遥楚,可是我不甘心,于是我找了一个死婴替代,让你们以为碧玺死了,这样华云锦就永远不会再跟我抢丈夫了。” 白玺第一个反应过来,摘下自己的斗篷和面具,纵身一跳来到慕清婉的面前。 是那张所有人都熟悉的脸,却没有半点属于瑞王的温文尔雅,更多的是冷肃和寒峻。 几近癫狂的将几乎哭的倒地不起的慕清婉提起来:“你再说一遍,你说遥楚是我和华云锦的女儿?” 慕清婉沉痛的点了点头。 云夫人挣脱了夕瑶和夕颜的手,扑到慕清婉的面前,双手抓住慕清婉的肩膀:“你说是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慕清婉重重的点点,然后一头磕在华云锦的面前。 “对不起,对不起!” “这件事东方老将军也知道,所以他们从来不让我靠近遥楚,哪怕以你的名义也不行。” 白玺想起来了,慕清婉曾经一度很喜欢遥楚,甚至要收为干女儿,可是东方老将军不同意,甚至都不让遥楚跟他们单独相处,自己曾经因为慕清婉的玩笑,去偷过遥楚,被东方老将军阻了回来。 楚逸轩总算知道了为什么母妃要那么着急的赶来救遥楚。 “原来,她真的是我的妹妹!” 遥楚颓然的倒在地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自己寻了那么多年的母亲居然就是养育自己长大的师傅,找了那么多年的父亲就在自己身边,而且还要千方百计的设计自己。 自己视作母亲的人居然就是偷走自己,让自己变成孤儿的女人,难怪爷爷在世的时候总是千方百计的防备着她。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遥楚惨然叫起来,捂着脑袋,疯狂的摇头。 “我是东方遥楚,我是东方家的人!不是什么碧玺。” 话音还未落下,遥楚抱着头痛苦的摇头:“不,我不是东方遥楚,我不是!” “我是青鸟,我是青鸟!” 尖叫过后的遥楚像是个傻子似得又摇头,双目涣散无光,整个人都有点癫狂。 “不,我也不是什么青鸟,我不是青鸟!” “我是谁,我究竟是谁!”遥楚仰天长啸。 眼见着遥楚就要被烈焰吞噬,白玺,华云锦,慕清婉和楚逸轩都扑了过去。 “遥楚,把手给我!”楚逸轩吼道。 “女儿,我的女儿,你回来!” “遥楚,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慕清婉悲痛的大哭。 白玺深深的看着遥楚,往日的一幕一幕不断的浮现在眼前,遥楚的聪慧,灵动,谋略,为了他和楚逸轩不顾一切,义无反顾。 遥楚是自己和华云锦的女儿碧玺,若真是这样,那他岂不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 白玺的心中此刻有两个小人在争吵,一个说眼前的人只是东方遥楚,是他和华云锦的女儿,她只是因缘之下成为了青鸟的转生者,她是无辜的。 另一个小人说青鸟就是遥楚,她们是一个人,她投生在碧玺的身上,就是为了逃避罪责。 最终第一个小人占据了上风。 救她的想法却越来越强烈,她是青鸟没错,可她也已经将欠魔族都还清了,剩下的身份只是他的女儿碧玺。 他已经将她推到了悬崖的边上,难道真的要让她去死吗。 眼见着遥楚就要被窜起的烈焰吞并,白玺飞身跃到了遥楚的上方,想伸手去抓遥楚。 遥楚猛地退开了,涣散的双目迸发出强烈的反抗。 “跟我走。”白玺话音一落就去抓遥楚,却发现眼前这道青『色』的光屏完全挡住了他的手。 白玺一掌打在光屏上,企图一掌将光屏打碎,却被震飞出去,他一下子着急了起来。 不论他使出多么大的力气,光屏都会反『射』出同样大的能量,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遥楚,遥楚……”白玺的脸『色』变得焦急,眼见着遥楚往下坠,他却无能为力。 云夫人见着这一幕,整个人几乎昏厥。 白玺不甘心,追着下坠的遥楚而来,他的脸上,是真的着急。 遥楚直勾勾的看着白玺,突然迸发出呛人的冷笑:“我再也不欠你,再也不欠你们任何人了,就这样吧。” 说罢她闭上了眼睛,用力的往下坠,烈焰窜起的火舌只是一眨眼就将遥楚吞没。 白玺脸『色』大变,要去追,被腾起的烈焰击退,烧了黑袍和发丝,空气中满是烟火味道。 “遥楚!”云夫人大叫一声,趁着夕颜和夕瑶放松防备的时候,追着遥楚纵身跳了下去。 她才知道遥楚就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决不允许再失去她。 白玺伸手,只是抓住了云夫人的一缕未烧完的头发。 “云儿!回来!”白玺悲怆的大叫,高如山的身子猛地跪倒在下去。 慕清婉闭上眼睛,流出最后一缕眼泪,她看向扑在边缘的楚逸轩一眼。 “逸轩,母妃对不起遥楚,该死的人我,该赎罪的人也是我。” “母妃!”楚逸轩的声音凄厉的穿透的云际,想去抓慕清婉,被眼疾手快的夕瑶给拉了回来。 好一会,楚逸轩抬起脸,凄然的看着白玺:“这一切你满意了吧,你满意了吧!” 白玺的手还伸向烈焰,颤抖的像是筛子,却再也没有了遥楚和华云锦的踪迹,他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坠。 为了复活一个女儿,为了报仇,他亲手杀死了他另外一个女儿还有未出世的外孙,这一幕跟万年前卿絮带着孩子跳下烈焰崖有什么区别。 不,还是有区别的,这一次他还失去了这万年中最爱的两个女人。 他的所做所为跟轩辕绝又有什么区别。 北凉墨走过来的时候,只听得白玺喃喃的问道:“若是当初不执着跟神族的矛盾,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北凉墨目光微微眯起,隐藏在袖中的手紧握。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若是神族和魔族能够共存,早在青鸟出生之后就实现了,可是青鸟的出生不仅没有让神尊升起半分要和平共处的心思,反倒是不断的追杀青鸟一家三口,还嫁祸给魔族,他们从未想过要和平共处。” “若是要怪罪的话,轩辕锦才是罪魁祸首,若非他培养了轩辕绝这么个神尊,一切也都不会发生。” “不管是卿絮,云夫人,还是东方遥楚,亦或是青鸟,都是因为轩辕锦和神族,如今轩辕绝死了,轩辕锦和神族也应该付出代价。” 玄界 魔尊带着一百二十多万的魔兵从天而降,将平静了近万年的玄界掀起了惊涛骇浪。 神族当年战胜魔族之后,本是要一举绞杀魔族的,可因为魔族公主卿絮跳崖,神尊轩辕绝便下令停止了对魔族的征讨,算起来,已经有万年没有动过筋骨的神族如何是这些充满复仇血『性』魔兵的对手。 只是一个照面,便给打的落花流水,而魔兵所经之地都是血流成河,尸骸遍野。 神族因为神尊轩辕绝的陨落遭受了不小的打击,虽然上任神尊轩辕锦及时出手,也难力挽狂澜。 仅仅是半个月的时间,魔兵就占领了神族南边的数十座城,若非就要『逼』近青鸟宫,魔兵还会一鼓作气杀到神族的都城。 夜里,一身黑『色』铠甲的魔尊孤身立在青鸟宫的宫门外,背负着双手。 “魔尊是想起了她吗?”不知何时,兽王北凉墨来到了魔尊的身边。 这个她指的是青鸟,也是东方遥楚,更是他失去的女儿碧玺。 北凉墨一身虎皮铠甲包裹他挺拔的身材,额头上是一个暗红『色』的王字,威风又不失妖冶,应该是历任以来最妖的兽王了。 “所以看到青鸟宫你就心软了吗?”北凉墨嘲讽的说道。 魔尊冷眸一扫,示意他闭嘴。 北凉墨冷冷的勾起唇角:“魔尊,虽然兽族答应为魔兵们提供粮草,武器和被服,但是这些东西也是有限的。” “兽族的物力可不能跟神族的相提并论,所以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魔尊凉凉的看了一眼北凉墨:“本尊知道,不用提醒。” 第486章 哀莫大于心死 说罢,魔尊便往回走,只剩下北凉墨孤身站在青鸟宫门前。 不知何时刮起了大风,青鸟宫门前的树影被风刮的胡『乱』的摆动,像是一个个女人在狠狠的甩自己的头发,似乎要把头皮都扯下来。 遥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非常华丽宽敞的宫殿,宫殿的布置很熟悉。 遥楚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这宫殿跟她记忆中的青鸟寝宫很像,难道自己没死,却回到了青鸟宫。 耳畔突然传来一阵沙哑的男声,遥楚侧头看过去,床边坐着一个男人,他的眼睛里面有血丝,脸上还有刚刚醒来的懵懂。 看看床边还有一团被压瘪的痕迹,他应该一直守在这里。 “我不是死了吗?”遥楚茫然的问道。 万年前她悲愤之下随着卿絮跳下烈焰崖,却因为她涅盘转生又活了下来,她可不相信自己再被烈焰烧一次还能活下来。 “说什么傻话呢,你当然还活着。” 遥楚一愣,木然的侧头看向楚流云:“我没死,你救了我?” 楚流云点点头。 “为什么要救我?”遥楚似自言自语。 楚流云一愣,看着遥楚如今半死不活的样子,有些愠怒:“这么说,救你还救错了不成?” “救我?如果我没有价值,你会救我吗?”遥楚冷冷的笑了一下:“你能在魔尊和兽王眼皮子底下把我从烈焰救走,看来你的目的不小。” 楚流云一愣:“你什么意思?” 遥楚撑起身子,偏头冷冷的说:“楚流云,不用再跟我打哈哈了,说出你的目的吧,哪怕是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给你!” 我实在是没有力气再折腾了。 楚流云拧着眉头,不悦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费了千辛万苦才把你救回来,我要你的命干什么,你给我清醒一点。” 遥楚无神的看着楚流云,眼睛如死鱼一般看不见一点光彩。 “还要我说的很明白吗?楚流云,我们是仇人,生死之仇,至于是什么仇什么怨我想不用我说了吧,你会救我肯定有所图。” 楚流云被遥楚噎了个正着,同时也被遥楚眼中那泯灭的生机给气着了。 “那你倒是说说,我对你有什么目的?你的人?你的心,还是你的命!” 遥楚勾了勾唇角:“将我带到左家庄,唤醒我体内的青鸟血脉,难道这不是你刻意安排的吗?我的人行尸走肉罢了,我的心已经没有了,若是你要我的命,那便拿去吧。” 楚流云闻言,更是如同点着的炮仗似得,想要爆炸,却又不敢大声的吼她,只能来回的走动,舒缓自己内心的郁闷。 “楚流云。”遥楚放缓了语气:“虽然我们是仇人,可是不可否认,你一次又一次的救了我,若是没有你,我撑不到现在,谢谢你,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满足你的。” 楚流云一拳头砸在木制的雕花大床上,大床发出一道巨晃。 怒瞪着眼睛像是要吃人:“感谢我?你不该是站起来杀了我吗?你忘了,东方元博和东方炎都是我杀的呢。” “杀了你他们会回来吗?”遥楚轻轻的问道,然后又似乎自言自语:“那杀了你还有什么意义?” 楚流云抓住遥楚的肩膀,沉着脸:“东方遥楚,你给我振作一点,我们费尽了心力想保护你,你居然想死,你对得起那些为你牺牲的人吗?” 遥楚缓缓的抬起头,目光也沿着楚流云的下巴移到了眼睛,却没有一点光彩:“既然我活着要牺牲这么多人,倒是不如死了干净。” “你想死,是的,你死了可以一了百了,那些所有因你而死的人也都白白牺牲了。那么多人拼尽一切想让你活着,你怎么敢放弃!” “不管你是青鸟,是碧玺,亦或是东方遥楚,天帝对你的疼爱是假的吗?东方元博,华云锦对你的疼爱是假的吗?他们义无反顾的站在你这边,陪你赴死,你忍心让他们失望吗?左岩,姚瑾越,四大婢女,你身边的所有人,可曾因你的身份放弃过你,可曾抛弃过你,他们全都不顾一切的想要救你,你是谁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难道不重要吗?” “我的人生就像是一个笑话,我以为爱我的男人转身就要牺牲我和我的孩子去救另一个女人,如果我只是东方遥楚,我可以毫不犹豫的恨他,报复他,可我是青鸟,我是玄界最大的罪人,我更是爱上了卿絮最爱的男人,我有什么资格去恨,去报复?” “如果我是东方遥楚,可我好不容易在临死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可是我的亲生父亲却是百般要置我于死地的人,连老天都在惩罚我,我甚至连恨和怨的资格都没有。” “从身体到心,从心到灵魂,我真的太累了,活着对我来说就是煎熬。” 遥楚轻轻的,淡淡的描述着她这让人讽刺的一生,没有咆哮,也没有呐喊,就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在对自己一生划上一个句号。 楚流云良久的沉默了下来,他终究不是遥楚,无法体会她所承受的痛苦。 “那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呢?你也打算放弃了吗?” “孩子?”遥楚『摸』了『摸』腹部:“我可以把它带走。” “疯了!”楚流云气得差点一头栽倒,喘了半天粗气才道:“东方遥楚,你疯了是不是,你居然连孩子都不要了。” 遥楚打开楚流云的胳膊,依旧淡淡的说道:“这个世界上充满了伤害,我不想让它成为第二个我。” “东方遥楚!”楚流云发疯般的怒吼:“何必骗你自己,还骗我呢,你还是为了凤景澜对吗?他死了,你也不想活了是不是!” 遥楚像是被人戳破了最后一层保护,摇摇欲坠,若非她死死的撑着床面,她定会一头栽倒。 终究,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是她的身子颤抖的越发厉害,就想深冬独树一帜的枯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虽然遥楚很想竭力否认,可是她无法『逼』迫自己摇头,凤景澜死了,她真的不想活了,哪怕她找再多的借口去掩饰,藏不住她想要随他而去的决心。 “告诉我,是不是凤景澜死了,你也不想活了?”楚流云认真的问道。 遥楚缓缓的抬起头,看着楚流云,血『色』的眸子划下两行红『色』的眼泪。 好长一段时间,宫殿里面都寂静无息。 “我输了。”最后楚流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样说道。 遥楚一愣:“什么意思?” 楚流云略显嘲讽的笑了笑:“我跟外面的人打赌,你已经不爱凤景澜了,若是我赢了,你归我,若是他们赢了,我放你走,很遗憾,我输了。” 遥楚还没有品味出这话中的意思。 然后他大步走到宫殿门口,将门拉开,对门外站在最前面的人说道:“你们赢了,进去吧。” 外面传来一阵兴奋的叫声,遥楚还没有反应过来,厚重的宫门被人从两边推开,三个人奔了过来。 遥楚看见了两男一女。 其中一男一女,遥楚非常熟悉,正是跟着凤景澜一起追着自己的幻影和霓裳,这两人是凤景澜的手下,对自己的态度虽然算不上背叛,但绝对是对立的。 所以,能在楚流云这里看到两人在此,遥楚非常惊愕,更让遥楚惊愕的是她看到的另外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是遥楚认为绝对不可能背叛她的人,他跟凤景澜,乃至楚流云,甚至出云山庄都没有关系。 这个男人便是陈鑫。 楚流云夺位失败,楚御风的皇后失踪,遥楚命陈鑫去探寻皇后的下落,自那以后遥楚便再也没有见过陈鑫。 后来,不管是楚逸轩登基,还是她大婚,陈鑫也都没有回来,不过定期会有消息传来,后来她在洛川出事之后,便彻底失去了陈鑫的消息,遥楚一度以为陈鑫已经出事了。 如今他居然和楚流云,幻影,霓裳在一起,这不得不让遥楚猜测这其中有什么文章。 若说陈鑫背叛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如何解释他安然无恙,却又不跟自己联系,甚至不曾出面过。 遥楚的目光太过刺骨的寒冷,以至于让幻影和霓裳都不由得心惊胆战,不敢踩出半点声音。 陈鑫看着遥楚的目光,径直走了过去。 来到遥楚的跟前,陈鑫的表情稍显激动,却竭力压抑:“属下见过主子,属下来迟,请主子责罚。” 遥楚轻咬牙关,看着陈鑫,一时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责怪。 陈鑫失去消息的事情,遥楚一直瞒着青儿,没敢透『露』半分,如今他回来了,遥楚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免生出责怪。 默默的呼出一口浊气,遥楚终究还是庆幸多余责怪。 “说说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鑫微微垂头,似下定决心一般,正要开口,随后走来的楚流云率先出声了。 “他一直都跟我在一起!” 遥楚愕然,惊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四人顿时惊呼:“主子,小心。” “夫人,小心肚子!”幻影和霓裳吓得脸都白了。 “遥楚,别激动!你还怀着孩子呢。”楚流云吓得脸都白了。 遥楚的脸『色』也白了两分,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紧咬住牙关强撑着腹部传来的疼痛。 “遥楚,你怎么样?”几人都非常担忧。 “还不快去叫人来!”楚流云对陈鑫说道。 遥楚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压下了那痛苦,把奔出去的陈鑫叫了回来。 “今天你们谁也别走,把事情给我说清楚。”遥楚忍着不适断然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只是胎动而已,我能受得住。” 楚流云四人见遥楚没事,不由得稍稍放心,陈鑫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幻影和霓裳也跪在地上,没敢起来。 “遥楚……” 遥楚瞥了楚流云一眼,冷声道:“住口,我没有问你,陈鑫,一字一句的给我说清楚。” “事情要从属下离开楚京说起,当时皇后杳无音信,于是属下便找了以前混迹街头的一些兄弟帮忙打探,无意中发现了彩衣阁的踪迹,属下跟着彩衣阁的人一直追到了北凉,发现了北凉墨正是弄月公子的真相。” 提到北凉墨,楚流云『插』了一句嘴。 “弄月公子是北凉墨,这是我早就知道的,他跟我同样都视凤景澜为眼中钉,所以我们一早就联手对付凤景澜,凤景澜所中的毒花残便是北凉墨告诉我的。” 遥楚对北凉墨这个人并不了解,除了四国聚会那个时候见过,觉得他长相妖孽,语言轻浮之外,都是从凤景澜口中听说的,北凉墨一开始以夺储弱势寻求南晋太子凤景澜的庇护,实际上成为了凤景澜的下属,却没有想到此人一直都是狼子野心。 楚流云递给陈鑫一个眼神,示意陈鑫继续说。 “发现北凉墨是弄月公子,属下便猜到这里面可能有很大的阴谋,属下想继续调查,便乔装打扮,利用主子传授的易容术成功混入了彩衣阁的内部,随着他们到了西疆,那个时候已经是七月初了。” “因为彩衣阁防守太过严密,属下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传递消息,直到属下接到一个任务。” 说到任务这两个字,陈鑫紧绷的脸部肌肉狠狠的抖动了一下。 “什么任务?”遥楚问道。 “就是在运河上,从主子的手中带走波娜娜!” “什么?”遥楚又是一惊,声音都不免有几分沙哑:“运河上,你跟彩衣阁的人都在?” 陈鑫点点头。 遥楚长长的吸了一口,差点窒息:“后来呢,你们带走波娜娜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从运河上带走波娜娜之后,属下和彩衣阁的人将波娜娜送往无尽山脉的出云山庄。” 遥楚表情尤其的错愕:“你是说你们把波娜娜带去了出云山庄?” 陈鑫再次点头。 遥楚冷哼,磨着牙齿道:“难怪我差点把整个大陆都翻过来也没找到波娜娜,原来被藏到了我自己的老巢中。” “除了波娜娜,属下还在出云山庄见到了皇后,东方兮若,良妃梁宛然,老妖婆白素。” 第487章 没死 遥楚坚决的摇摇头:“这怎么可能,东方兮若被『逼』跳崖而死,良妃早就死在楚御风的手中,还有老妖婆白素是我亲『自杀』的,她们怎么可能还活着!” “东方兮若和白素死没死,我不知道,但良妃梁宛然并没有死。”楚流云说道。 “你可能不知道,良妃虽然最后被楚御风下令处死,实际上不过是金蝉脱壳,波日勒看上了跳落雨花的梁宛然,而梁宛然当时害得波娜娜毁容,楚御风必须要给波日勒一个交代,所以便将梁宛然送了出去,对外宣称梁宛然已经病故,实际被波日勒带到了西疆。” 遥楚愣了一会才恍然想起,当时四国聚会之后波日勒马不停蹄的回了西疆,那个时候波日勒还不在遥楚的算计之内,所以也没有细查,还真的以为西疆有什么事情发生,没想到居然是为了梁宛然。 楚流云继续说道:“我被白玺救走,一直藏身在瑞王府,我也是到了西疆才知道梁宛然还活着的,后来梁宛然失踪,因为梁宛然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女人,波日勒便命我秘密查找她的下落,于是我也追到了出云山庄。” 陈鑫接过话茬继续说道:“我发现了白玺和北凉墨将这几个女人带到出云山庄的目的就是为了从这几个女人的脸上分别取下一部分,拼凑出一个名叫卿絮的女人的脸,来离间主子和楼主,正当我想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的时候,落到了沐王的手中。” 说到这里,陈鑫看了一眼楚流云:“沐王告诉属下,白玺和北凉墨不仅仅是要离间主子和楼主,还有跟大的阴谋,让属下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潜伏下来,不要打草惊蛇。开始属下不相信沐王,毕竟……” “后来一想,沐王若是真跟白玺他们一伙的,把属下抓了,杀了就是,没必要留下活口,于是就听了沐王的安排。” 遥楚听到此处,不禁有些磨牙,陈鑫算是她手下最得力的,比之红萧多一些世故和圆滑,比之青儿,蓝儿和紫儿又多了稳重和睿智,没想到三言两语就真的相信了楚流云。 这个时候,外面有一道气息『逼』近,楚流云眉目一转,起了坏心思。 “一知道他们要对你不利,我可是立马赶往洛川报信的,你看我为了你放下芥蒂,一心为你着想,是不是有那么点感动呢?”楚流云嬉皮笑脸的说道:“要不考虑一下我吧,我会把你肚子里的孩子视若己出的。” “遥楚,我对你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楚流云突然抓住了遥楚的手,放在了他自己的胸口:“一开始,我确实被一些浮华烟云『迷』了眼,可是我爱的一直都只有你,现在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我发誓,我会好好对你的,也会好好对你的孩子。” “不,是我们的孩子,我会给他完整的父爱,养育他长大……” 楚流云的表演很是夸张,连比带画的,将满腔的爱意表现的淋漓尽致,当然是在忽略她那嘻哈的表情之后。 碰的一声,大门被人从外面砸开,一道高大,凌厉『逼』人的身影疾步走了过来。 冷意霎时溢满了整个宫殿。 只见他凤眸危险的眯起,两只手紧握成全,刚毅的下巴紧绷。 “楚流云,我的儿子我自己知道养,怎么都轮不上你,你要是不想死,赶紧给我滚!出!去!” 男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若不是遥楚在床上,男人至少是咆哮的要把楚流云给撕碎。 楚流云见自己把凤景澜给激了出来,不由得得意洋洋,而咆哮的凤景澜忌惮遥楚,不管跟楚流云动手,于是楚流云更加得意了。 遥楚木木的看着这个男人,再次踏入了自己的领地。 遥楚听不见楚流云究竟说了什么,这一幕对于遥楚来说,好像一切都是幻想。 凤景澜死在她的面前,魂魄也被烈焰烧了,他怎么可能还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而自己又该用什么的姿势,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眼神去面对他。 楚流云不走,就坐在遥楚的身边:“这小子利用空间逃脱了魔尊和兽王的眼睛,活了下来,骗了你那么多眼泪,一会你要好好收拾他。” 正当楚流云自鸣得意的时候,凤景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楚流云的『穴』道,楚流云那夸张的表情就定格在那里,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把他带出去。”凤景澜对幻影和霓裳命令道。 很快,霓裳,幻影也都退了下去。 陈鑫站起已经麻木的双腿,对遥楚呢喃了一句:“主子……”最后看了看凤景澜,才走出去。 遥楚依旧还是木然的,像是一个木偶娃娃,血『色』的眸子没有半点光彩。 凤景澜轻轻的将人搂入怀中,一只温热的大手抚『摸』着遥楚突兀的肚子。 满是胡渣的下巴蹭着遥楚细嫩的脖颈:“楚楚,我回来了,宝宝,爹爹回来了。” 这十三个字好像是打开了遥楚眼眶里面的水闸,放出了汹涌的洪水,不一会眼泪就染湿了凤景澜的衣服。 “莫哭,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以后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遥楚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大力推开凤景澜,失控的咆哮:“你不是死了吗?你回来干什么?” 凤景澜的脸『色』微变,痛苦之『色』浮现在他憔悴的脸孔上,只能紧紧的抱着遥楚,他以为遥楚还是在怪他。 遥楚挣扎的累了,伏在凤景澜的肩膀上大苦不已:“我宁愿你死了,我宁愿你死了,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我还活着。”遥楚几乎完全失去理智的大吼大叫。 “为什么你不去死啊!”遥楚大声的质问凤景澜,最后还发了狠,一口咬在凤景澜的肩膀上,一直咬得满嘴的血腥味也不松口。 凤景澜的脸『色』变得无比的白,以至于半晌都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和语言。 良久的沉默之后,凤景澜微微松开了手:“你真的希望我死吗?” 遥楚无情决绝的推开凤景澜:“对,我想你死,我想你去死,我不想你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想再见你一眼。每次看到你,我都恨不得撕了这个世界。” 刺耳的话如同一柄柄匕首直『插』凤景澜的心脏,痛得像是有一柄锯子割着他五脏六腑,几乎都不敢再呼吸。 最后,几乎窒息的他张开嘴,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最后扯出一抹难看的惨笑。 为什么心脏可以这么痛,痛的哭都哭不出来,是不是当初自己伤她的时候也是这么痛,甚至比这还要痛。 他亲手抛弃了她还有他们的孩子,让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跟别的女人成亲,取了她身体里面的鲜血去救另一个女人。 两只手抓住遥楚的肩膀,凤景澜的目光带着最后的疼惜,宠爱和不舍。 “我死了,是不是你就不那么痛苦了?”凤景澜喃喃的问道。 “对,你死了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你死了,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一切都会回到原本的轨道,你死了,我们就都解脱了。” “你真的如此恨我吗?”凤景澜微抬眼睑,伤悲的看着遥楚。 遥楚甚至连一丝犹豫的有没有:“我!恨!你!” 除了恨,遥楚不知道她还拥有什么,苏婉儿,丫丫,大哥,肖珂,左岩都因他而死,她的亲娘被『逼』的跟她一起跳下烈焰。 还有九卿,虽然九卿是煞灵,可她从未将九卿当做怪物,在她的眼中,九卿跟宝宝一样都是她的孩子,最后九卿也为了保护她和宝宝死了。 恨,已经是唯一支撑她呼吸的理由了。 “好,我答应你!”良久的沉默之后凤景澜答应了遥楚的请求。 什么?遥楚血『色』的眼眸愣了一下,满目痛苦的,最后只是张了张嘴。 凤景澜张开双臂,环抱着遥楚,没有一点血『色』的唇瓣附在遥楚的耳畔。 “如果恨,那就恨吧。” 遥楚感觉到一滴滚烫的『液』体从凤景澜的下巴落到自己的脖子上,烫的她的心都是一个哆嗦。 凤景澜放下遥楚,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他的大手在身后一划,他身后原本华丽的宫殿墙壁,红光一闪,宫殿的墙壁消失,出现了一道悬崖,悬崖下面烈焰灼灼,热浪扑面而来,带着能融化骨头一般的灼痛。 遥楚的身体也痛了起来,万年前她跳入烈焰崖的悲痛,绝望,愤恨蜂拥而来,那种痛,像是要把人搅碎了一般。 凤景澜就这样痴痴缠缠的看着遥楚,一点一点的往后退,他的鞋子已经踩到了烈焰的边沿,只要他再后退一点,烈焰就会像当年吞并自己一样将他吞并。 遥楚死死的咬住唇瓣,看着凤景澜,半晌之后『露』出一抹无声却风华的微笑,她微笑着,一直微笑着朝着凤景澜走来。 她血眸灼灼,好似烈焰的火光,后背上,一双巨大的青『色』羽翼张开,她像极了一个要扑火的飞蛾。 走到凤景澜的面前,她突然伸出上臂,抱住凤景澜的脖子。 凤景澜『露』出一个放松的笑意,可是他的笑容还没有绽放,遥楚一股大力将他往后退,而她自己紧紧的抱着凤景澜,张开翅膀,向烈焰飞了下去。 凤景澜脸『色』大变,惊呼出声:“楚楚,不要。” 遥楚紧紧的抱着他,一刻也不松懈,将头贴在凤景澜的胸口。 “只有我们都死了,我才敢跟你在一起!只有我们都死了,我们才能永远在一起,就让这烈焰将一切燃烧殆尽吧。” 卿絮,原谅我,原谅我就自私这么一次。 凤景澜这才知道,卿絮,神族,魔族是阻隔遥楚所有勇气的大山,挪不走,放不下。 任由遥楚抱着,凤景澜环上遥楚的腰,无声的笑了,我愿意随你上天入地生世纠葛,也愿意随机化作一滴水,一缕风,一粒尘不分彼此。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遥楚的眸子渴望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手一遍一遍的抚『摸』过凤景澜的轮廓。 他瘦了,也瘦了,莹润无暇的肌肤变成了小麦『色』,却更加的令人着『迷』了。 眼窝深陷,还有很浓了黑眼圈,可是眸『色』却愈发的深邃。 满脸的胡渣,『摸』起来磕手,像是一个中年大叔,同时也成熟『性』感了。 遥楚的手慢慢的松开了凤景澜的脸,移到凤景澜放在自己腰上的大手。 因着隆起的腹部,他不能保住自己的腰,遥楚很容易就让凤景澜松开了双手。 遥楚的两只眼睛留下如血的眼泪,宽大的青翼突然上下挥动起来,斥退了烈焰的同时卷起了巨大的热浪。 “我终究还是舍不得你陪我去死,卿絮还在等你回去!”她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一个是她视若亲妹的卿絮,一个是她从亲妹手中抢来的男人。 害死了卿絮,还抢走他的男人,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凤景澜心头徒然涌上了不好的预感,巨大的青翼卷起凤景澜,就将他往上送。 遥楚转身,加速坠落了下去。 然而,一根腰带缠住了她胳膊,紧接着一只强有力的臂膀揽住了遥楚的腰。 “你!”遥楚哑然的望着凤景澜。 凤景澜凝视遥楚的脸,无奈的说道:“你还是那么冲动,那么执拗,那么悲观,甚至都不肯给我一点解释的机会。” “你仔细听着,我爱的人是你,至始至终都是你。” “不!”遥楚的死寂的心海徒然泛起了巨浪,她慌『乱』的摇头:“卿絮,你爱的是她,你那么辛苦的想要跟她在一起。” 凤景澜深情的捧着遥楚瘦削的脸,轻柔的吻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我至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跟卿絮在一起,我对她只有愧疚,我历经万年来要找的人是你。” “你说什么?”遥楚一点都不相信凤景澜会不爱卿絮,若他真的不爱卿絮,怎么会如此费心竭力的要复活卿絮,甚至不惜…… “这怎么可能,事到如今,你居然还能编出这样的谎言来。”遥楚虚弱的笑笑,挥开凤景澜的手:“你放心,我不会真想不开,我只是想找个方法让自己不那么疼,以后不会了。” 第488章 百般苦楚 若说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或许自己醒来之后,确实有过一了百了的冲动,现在却没有了。```` “我没有骗你,看着我的眼睛。” 凤景澜扶着遥楚的肩膀,深邃的目光如星光落在遥楚的眼中,只听他一字一顿道:“我之所以要复活卿絮,都是因为你,我爱的人是你,万年前我潜入青鸟宫,看着你挥着青翼从天而降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心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 “卿絮与我而言,她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我对她只有愧疚,亦如你对她的愧疚!” “不,我不信!”遥楚捂着耳朵大叫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你怎么忍心看着我痛的恨不得毁了这个世界。 凤景澜接下来,用一种沉痛而沙哑的嗓音说道。 “当魔尊和兽王让我恢复记忆,我就知道你是青鸟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我了解你,甚至比了解自己更了解你,如果你恢复记忆知道自己是青鸟的转生者,如果你知道我的身份,你根本就不会听我任何解释,你只会觉得是你从卿絮那里抢走了我,甚至因为你对魔族的愧疚,甘愿为魔尊和兽王所利用。” 凤景澜的这番话将遥楚心中那个不信任的罪名击的溃不成军,他说的一点都不错,当她真的面对自己是青鸟的身份,那她同样要面对的就是因她而死的卿絮和被毁灭的魔族。 这也是为什么当她认出魔尊之后,放弃一切抵抗的原因,她想赎罪。 凤景澜哀怜的抚『摸』着遥楚:“你太累了,你把所有的罪责都抗在自己的肩膀上,你让身为男人的我情何以堪,万年前真正应该为卿絮和魔族负责的人是我,不是你。” “横跨在我们之间的阻碍太多了,可我不要再失去你;可是要跟你在一起,我们必须为万年前的历史付出代价,必须让卿絮活过来,让魔族重新站起来,这样才能减轻我们对卿絮,对魔族的愧疚,让你有勇气面对你的心,这样我们才有机会跟天帝交易,让他解除我们孩子的血脉禁忌。” 此时此刻的遥楚情绪彻底的崩溃了,她的心情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 遥楚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才是凤景澜最后的目的,甚至遥楚自己都未曾考虑过她腹中孩子的血脉问题。 她一直想当东方遥楚,不是什么青鸟,可她却怎么也无法拒绝自己是青鸟转生者这个事实。 青鸟是神族和魔族的血脉,可是后来天帝一怒之下,给神族和魔族设置了血脉禁忌,她的孩子也会同时拥有神族和魔族的血脉。 遥楚甚至一直都来不及考虑这个问题,可是他都考虑到了。 虽然遥楚不想相信凤景澜的话,可是不可否认,听到他这样说,她内心那分崩离析的伤口出奇的开始愈合了。 “遥楚!”凤景澜压抑着呼唤她的名字,将她的头发一遍又一遍的拂过:“不管你是遥楚还是青鸟,我爱的都是你,万年前一眼就认定了你,万年后我依然不会认错。” 凤景澜揽住遥楚的肩膀,低头含住了遥楚的双唇,将她的所有呐喊和错愕都含在了自己的口中。 凤景澜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品尝过这令他日思夜想的滋味,有多少次他什么都不想再管了,他只想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告诉她,自己爱的人是她,告诉她,那劳什子的卿絮是个假货,告诉她这一切一切的阴谋。 看着她痛苦,他心如刀绞。 却还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打着其他女人的名义取走她身上的鲜血,哪怕他在自己身上留下数十倍的伤痕也无法减轻半点心中的疼痛。 多少次,他想放弃,他想告诉她一切的真相! 可是他不能,魔尊对她虎视眈眈,兽王阴险狡诈,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旦他表现出半点的不舍,他们会亲自对遥楚下手。 他防的了一时,可他防不了一世! 哪怕他将她随时带在身边,揣进怀中。 可依照被仇恨冲昏头脑的魔尊的『性』格,他一定会将遥楚是青鸟的身份曝光,依照她的『性』格,她定然受不了,而且会离他而去,那她同样暴『露』在危险中。 凤景澜想了太多太多种想要保全遥楚的方式,甚至想过要用神族去换遥楚平静的生活。 可是魔尊怎会相信他呢,哪怕魔尊相信了,在背后『操』控一切的兽王,会放过她吗? 答案是不能。 唯一的解就是骗过魔尊和兽王,行着伤害的旗帜保护她,甚至『逼』得她血脉觉醒,承受属于青鸟的一切。 而他明明知道卿絮是上官飞絮假冒的,却还要跟她虚与委蛇,多少次他强忍着作呕和恶心跟上官飞絮说话。 怀着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心情,跟她搂抱在一起。 那段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直到遥楚安然无恙的躺在他的怀中,他才松了半口气。 凤景澜揽着遥楚,企图要把这段时间的芬芳都加倍讨回来,直到从烈焰中缓缓的降落,两人最后落在了地面上。 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地面,而是一个被青『色』光芒包裹起来的空间,空间里面跟外面的世界差不多,但是透过光屏,可以看到外面火红的烈焰。 遥楚微微仰着头,承接着凤景澜霸道而又不失温柔的吻,他们的吻甚至比外面的烈焰还要炽热。 一吻之后,凤景澜轻轻的撩起遥楚的袖子,雪白的皓腕上粉红『色』的伤疤错落,凤景澜一遍又一遍的吻过。 凤景澜撩起自己的衣袖,纵横交错的伤疤,甚至比遥楚手上还要多很多。 两条手臂如出一辙。 “楚楚,伤害你,我不会说祈求你原谅的话,因为这是你爱上我的代价!。” 遥楚的眼泪再次决堤,但是却不是原本的血泪,而是晶莹透明的宝石,却比血泪散发出更耀眼的光辉。 慢慢的推开凤景澜,遥楚摇着头往后退。 “亦如你所说的,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跟我在一起,让神族和魔族回到最初的起点甚至让两族握手言和。” “可是卿絮活过来了,她活过来了,她在等你回去,而你却说爱的人是我,我若是面对了你的感情,面对了自己,我们怎么去面对她,她为你牺牲了魔族,牺牲了孩子,甚至她自己,这对她太残忍了。” 凤景澜诧异的看着要出,两只大手无奈的抹过一张憔悴的脸。 遥楚突然松了一口气,淡淡的笑着:“既然我们都想让一切都回到原点,那就彻底回去吧,你我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回到她的身边。” “这不可能!”凤景澜打断遥楚的话:“你让我回到她的身边,难道不是欺骗她吗?这样就不残忍了吗?” 遥楚妖冶的笑着,眉梢挑着一丝嘲讽:“万年前,你不就是这样骗她的吗?这对你而言并不太难。” “东方遥楚!”凤景澜咬牙切齿的喊着遥楚的名字,摩挲的牙齿似乎要将遥楚的脖子给咬断。 “难道让你面对我就真的这么难吗?你非要把我往她怀里推?” 遥楚轻轻的摇头:“你本来就是属于她的,凤景澜你说你了解我,而我也同样了解你,你爱我,我相信,不管是你作为凤景澜还是作为轩辕绝我都相信。” “但是,你同样也爱着卿絮,否则卿絮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怎么来的,如果你真的只是单纯的要利用卿絮达到统一魔族的目的,你根本不会碰她,更不会让她怀上你的孩子。” 凤景澜的脸上唰的惨白如纸,看着遥楚略带讽刺的笑容,他久久都无法掩饰他的手足无措。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动作,无异于赞同了遥楚的话。 就在遥楚都觉得没有再谈话的必要的时候,突然一道硬朗的男声从烈焰的深处传来。 “如果我告诉你,卿絮肚子里面的孩子不是他的呢?” 什么?遥楚讶异的看了过去。 烈焰的尽头,一个模糊的白『色』轮廓逐渐清晰起来,俊朗无暇的五官,带着睥睨天下的威严,和至高无上的尊贵。 他走过的地方,能灼烧一切灵魂的烈焰自发的熄灭了火焰,汇聚成一座拱桥,让男人从它们的身上踩过。 他有一双天地间独一无二的银『色』眸子,好像是星辰被『揉』碎在里面,美丽的让人窒息,偶尔下界的人会看到天空中星辰耀眼如日,那正是他在巡视。 来人正是天地间最至尊的掌权者——天帝! 尽管已经历经万年,遥楚甚至都只是在记忆中回忆过这个令人敬畏的男人,此刻看到真人,她骨子里面依旧是满满的臣服。 “青鸟拜见天帝。” 天帝自然没有让青鸟跪下去,伸出了他宛如修竹的手将遥楚扶起来。 四目相对,遥楚血红『色』的眸子落入天帝银『色』的眸子里面。 “青鸟,却生出了血眸,辛苦了。” 遥楚摇头:“青鸟没能完成任务,请天帝责罚。” 天帝:“见到本帝不是应该追问卿絮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轩辕绝的吗?怎么先请罪了。” 遥楚的脸上不由得有些发涨。 凤景澜看见男人,痛苦的揪着头发,对着男人摇头。 “不要告诉她。” 男人笑了一下,仿佛全世界的花在此刻都绽放了,那些烈焰像是中了『药』似的,如痴如醉的扭动它们的焰火,俨然一副见到美男的花痴样。 “这件事必须告诉她,你说还是本帝来说。” 凤景澜担忧的看了一眼天帝,目光落在遥楚的身上。 “哎……本来我是要将这个秘密永远的保守下去的,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告诉你,遥楚,你真的让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算尽了天下人,独独你让我无可奈何。” “我爱的是你,卿絮是我的棋子,当然我对她确实有感情,但是这种感情跟你对她一样,并不是因为我爱她,而是因为你在乎她,所以我绝对不会碰她的。” 遥楚忍不住颤抖,好像寒冰入了骨髓,手脚也不停地发颤。 当初卿絮怀孕之后一直瞒着,直到她出事才被发现,那个时候她血流不止,有流产的征兆,她不得不求到魔尊那里,所有人都以为卿絮肚子里的孩子是神尊轩辕绝的,包括卿絮自己也这样认为。 “怎么会,怎么会……” 天帝点头:“他说的是真的,卿絮肚子面的孩子不是他的。” “不是他的,那是谁的?卿絮对他的爱不是假的,如果孩子不是他的,那卿絮岂不是……” 天帝说道:“孩子是兽王的,这件事卿絮自己也不知道。” 这么说,卿絮是被兽王给欺负了,甚至是在她失去神智的时候。 “什么?”凤景澜跟遥楚一样的惊讶,凤景澜之所以不敢告诉遥楚,卿絮里面肚子里的孩子是担心遥楚直到之后会受不了。 她有多在乎卿絮,凤景澜比任何人都知道,若是她直到卿絮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人给欺负了,她恐怕会愧疚的发疯。 然而天帝却抛出了一个更加残忍的事实。 “甚至,卿絮都不是魔尊的亲生女儿,她是兽族。” 遥楚差点瘫倒,若不是凤景澜眼疾手快的扶着她,她只怕要摔下去。 接二连三的收到刺激的遥楚,摔在凤景澜身上之后,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非常的痛苦。 “遥楚,你怎么了?是不是动了胎气。” 天帝的大手凌空划过遥楚的肚子:“她没事,孩子也没事。” “可是她的脸『色』很不好,孩子真的没事吗?是不是血脉禁忌依旧存在。” 天帝微微蹙眉,似乎是因为凤景澜的怀疑有一丝不悦:“你既然答应本帝的事情做到的,本帝自然也会信守承诺。” 凤景澜这才稍微放心,可是看着遥楚痛苦的脸『色』,他恨不得这孩子怀在自己的肚子里。 “天帝,你是说卿絮是兽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遥楚追问。 凤景澜无奈的打断遥楚的话:“你现在就别管卿絮的事情了,交给我好吗?” 遥楚决然的摇头,强撑着痛楚:“不,我一定要知道,卿絮,她怎么可能是兽族。” 第489章 过往种种 兽族,那是一个凶残的种族,她不相信天真无邪的卿絮会跟兽族扯上关系。 “天帝……”凤景澜语气中带着祈求,希望天帝暂时不要再刺激遥楚了。 但是天帝直接忽视了凤景澜的祈求,说道:“若非如今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了控制,本帝也不会亲自过来,就在十日之前,魔尊带着剩余的十数万魔兵『逼』近了神都,围困了神族残余的人马。” “你的父亲上神尊跟魔尊交手了,两人势均力敌,大战了三天三夜,正疲惫不堪之时,兽王上演了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重伤了上神尊和魔尊。” “怎么会这么快,就在我和遥楚离开金乌宫的时候,魔尊距离神都都还有一千多里。” 天帝无奈的摇头:“你是在空间里面,这里面的时间比外面慢一千倍。” 凤景澜这才想起来,他年少之初,一心想要继承父亲的心愿,一统魔族,所以他拼命的修炼,后来掌握了空间法则,便在打造这个空间的时候,请时间法则的高手将这里面的时间设置成外面的一千分之一。 这样算起来,外面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 “你的计划的确很完美,明知兽王的目的是神族和魔族,你将计就计,让兽王协助魔尊回来复仇,你知道兽王肯定看着鹬蚌相争,他自己渔翁得利。” “所以你主动让神族处于弱势,等到兽王暴『露』目的之后,魔尊和兽王反目成仇,处于被动挨打的神族和魔族不得不暂时联手,直到灭了兽族,这种通过同生死同患难获得的友谊将会给原本存在多年的仇恨最致命的一击。” “这样就达到了让两族化干戈为玉帛的目的,本帝不得不承认,你很有谋略。”天帝看着凤景澜,虽然说着夸奖他的话,但是银『色』的眸中散落着遗憾。 果然,天帝话音一转:“而你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的是,兽王吞噬了神族和魔尊的亡魂,修炼的黑狱功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哪怕神尊和魔尊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若是他一统玄界,很快他也会对其他下界动手。” “天帝,你呢?既然你知道兽王的危害,为什么不亲自动手。” 凤景澜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天帝周身的气息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变得阴沉,却又无奈。 “我答应过师傅,不能跟他动手。” “天帝也会有师傅?” 天帝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本帝在亿万年前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自然是有师傅的,兽王是本帝师傅的亲生儿子,却一时想不通,走上了歪路,最后变成了恶灵混沌。” “混沌,那可是上古凶物,嗜杀成『性』,传说混沌一出,天地皆灭。” “兽王比之混沌更加凶恶万倍,混沌虽凶,但不过是个畜生,可是兽王确实个有人类思想的混沌。” 虽然天帝说的不多,但是凤景澜却明白了很多。 难怪这么多的下界,天帝独独对玄界尤其关注,因为玄界有兽王,他费了那么多的心力要让神族和魔族能联手,甚至不惜让青鸟来镇守,就是给兽族竖起一道高高的栅栏,不将这个混沌给放出去。 “也许本帝的话还无法让你们充分的理解兽王真正的危害,楚流云,你们很熟悉吧,他仅仅是被一点混沌之气感染,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兽『性』,甚至杀人饮血。” 凤景澜苦笑一下:“天帝,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一个比一般人都有谋略和城府的混沌,我们怎么对付得了。” “虽然他很厉害,但是他有克星。” “什么克星?”凤景澜看着天帝似笑非笑的脸,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青鸟和金乌。” 凤景澜脸『色』一变,忙护在遥楚身前:“我是不会让遥楚去冒险的,她可是个孕『妇』。” “这个你放心,肯定要等青鸟的功力达到最巅峰才能让她去,本帝若是有其他办法,也绝不会让青鸟去冒险。” 凤景澜还想说什么,却被遥楚抢过了话头:“金乌是谁?为什么我和金乌就能够对付兽王?” 天帝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跟你们讲一个故事吧,你们听完了之后,一切都明白了。” “天帝,我们不想听什么故事。请你离开。”凤景澜声『色』内荏的说道,虽然他并不知道天帝要讲一个怎样的故事,但是他本能的排斥,更不想让遥楚接触。 面对凤景澜的阻拦,天帝只是悠悠淡笑:“不说,卿絮和楚流云都会是她心头的两道疤。” 凤景澜的身子颤了颤,卿絮为什么是兽族,他不知道,可是楚流云的身份他却是知道的,或许她可以组织遥楚去对付兽王,去挖掘卿絮的身份,可是他不能阻止遥楚对金乌的知情权。 “天帝,我要知道一切。”青鸟认真的看着天帝。 遥楚话音一出,凤景澜更加没有了阻拦的资格,默默的回到遥楚的身边。 酝酿了一下,天帝用他硬而又带着点点沙哑的嗓音说道:“在你,不,准确的来说,是在青鸟出生之前,本帝要利用族克制兽王,曾经一度想要神族和魔族能够化解恩怨,和平共处,但是这两个强大的种族,谁也不肯退让半步,以至于玄界战火不断。” “本帝便利用了联姻和这个法子,企图从血脉上逐步缓和两个族群的矛盾,于是神族和魔族欺上瞒下,让最丑的神族人和最丑的魔族人结合了。” 说到此处,遥楚的心中涌起一股悲愤,那是她身为青鸟的悲愤,仿佛那对父母就站在自己的眼前。 凤景澜将遥楚握紧的拳头,轻轻的掰开,然后握着遥楚的手,继续说道。 “在本帝的保护下,他们生出了一双非常美丽的龙凤胎。” “龙凤胎?”遥楚讶异的说道,若当年父母生下的是龙凤胎,那她不是还有个哥哥。 “青鸟的父母诞下龙凤胎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人和本帝知道,因为他们的那对双胞胎不是普通的孩子。” “他们的身体中有一股非常强大的邪恶力量,随着他们长大,邪恶的力量也会不断强大,他们会逐渐被邪恶力量控制,直到失去理智,变成真正的恶魔。” 听到此处,遥楚的手从指尖渐渐的凉了起来,凤景澜将她的手握在温暖的掌心中,拉过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怎么会?那个时候天帝并没有对两族设置血脉禁忌,怎会有邪恶力量。”凤景澜道。 天帝说:“两族在亿万年前,其实是由同一血脉传承的,所以根本不可能诞生恶魔,本帝查了这件事,发现这邪恶的力量是在母亲怀孕的事情被感染的,而感染的正是混沌力量。” 天帝安抚的看了一眼遥楚和凤景澜,继续说道:“在探出两个孩子体内的混沌力量之时,本帝便知道是兽王出手了。” “后来呢?”遥楚忐忑的问道,因为紧张不由得握紧了凤景澜的手指。 “本帝一心想借着这次联姻,缓和神族和魔族之间的矛盾,若是让神族和魔族的人知道的结合会诞生恶魔,那么两族的矛盾将会进一步激化,甚至掀起腥风血雨,为兽王所利用。” “所以本帝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将其中一个孩子身体里面的混沌力量『逼』进另一个孩子的身体里面,女婴中的混轮力量相对较少,最难能可贵的是她还拥有罕见的引魂血脉,所以本帝决定将女婴体内的混沌力量『逼』进男婴的身体。” 遥楚直了眼睛,指甲陷入凤景澜的肉里。 不用说,那个被『逼』出了混沌力量的孩子就是自己,所以自己不仅没有被混沌邪恶的力量控制,还保住了引魂血脉。 而那个同胞男婴将要承受双倍的痛苦,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有可能随时暴毙,或者变成恶魔。 “本帝将女婴命名青鸟,男婴命名金乌,女婴放在身边抚养,男婴而秘密养着。好在那个男婴的也争气,被『逼』出了绝大部分的混沌力量,但是仍然有部分力量留在他的身体里面,时而清醒,时而疯狂。” 遥楚的眼泪落在与凤景澜交握的手上。 就算天帝不挑明,遥楚也从刚刚天帝用楚流云打比方的话中猜到,为了遥楚承受了加倍痛苦,自小生活在阴暗中,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恶魔就是楚流云。 楚流云居然会是青鸟的双胞胎哥哥。 难怪他对自己恨到骨子里,却终究舍不得伤害自己,爱不能,杀不得,甚至做出那些杀人饮血的兽『性』,被人误会,嫌恶和憎恨。 对于楚流云的身份,凤景澜是一早就知道的,否则两个人也不会为了遥楚而合作,只是凤景澜一直不想让遥楚知道这些,他怕她会更自责,更愧疚。 天帝没有给遥楚缓冲的时间,继续说道:“兽王得知了这件事,便起了利用金乌的心思,让金乌将魔尊的女儿卿絮掉包成兽族的孩子,时值金乌疯狂,弄丢了真正的卿絮。” 遥楚的心蓦然一紧:“这么说,在我青鸟宫的卿絮一直都是兽族的人假扮的。”遥楚表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如果那个卿絮是兽族,我一定会知道的,兽族的血脉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兽王抽走了那个冒牌货的兽魂,虽然失去兽魂的兽族,魂魄不稳,但是看起来跟魔族的人一样,而魔尊只是以为卿絮魂魄不稳,将其送到你的身边,利用引魂之力保她平安,同时也掩藏了卿絮是兽族的身份。” “意外的是,那个卿絮爱上了神尊轩辕绝,她跟兽王交易,兽王答应她,如果她完成任务,就让她跟轩辕绝在一起,恰在这个时候兽王让假的卿絮怀孕了,『逼』得魔尊拿出焚天之印,打破了魔族的防御,兽王就这样成功打破了玄界的和平,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凤景澜也不由得觉得脊背发凉,卿絮跳崖的那一幕,如果是演戏的话,那她未免也演得太『逼』真的,哪一幕让凤景澜,让遥楚愧疚了上万年,却不过只是一出戏。 遥楚的震惊一点也不比凤景澜少,那个自幼跟在她身边,天真烂漫,仿佛不食人间焰火的姑娘,居然是个戏子。 那日日夜夜的相处,全部都是假的,那些她自以为是的愧疚,自责,全特么的都是浮云。 哪怕她最后真的爱上了凤景澜,后悔了跟兽王的合作,可她不说明真相,反而相信兽王,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骗了所有人,把矛盾推向**,这种行为真的太愚蠢,太卑鄙了。 遥楚仿佛要窒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脖子上面的血管都突兀了。 “后来呢。” “兽王原本的计划是先利用神族灭了魔族,然后利用假卿絮的死打击青鸟,若是真正心仪青鸟的神尊轩辕绝看到青鸟和卿絮跳下烈焰崖,定然会备受打击,甚至有可能一蹶不振,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玄界。” “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出现了,金乌眼见着亲妹妹跳下烈焰崖,他体内压制的混沌力量爆发,同样的混沌力量虽然金乌比不过兽王,但是他选择了自爆的方式杀死了兽王的身体。” 天帝没有告诉遥楚的是,金乌因为被混沌力量控制,很多时候都无法控制自己的神智和行为。 清醒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是被天帝和父母放弃的孩子,为了救青鸟被牺牲的恨意让他对青鸟充满了憎恨。 发作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又一次误闯青鸟宫,爱上了那个如精灵般的青鸟、他的亲妹妹。 就让这一切都埋藏进那段过去吧。 “两个魂魄历经万年,重生在了天启大陆。后来的一切你们就都知道了,本帝欣慰的是,金乌最后能及时醒悟,帮你度过难关。” 不可否认,若非楚流云阴差阳错修炼阳宦到第三重,恢复了记忆,恐怕遥楚和凤景澜都很难保全。 “不管你们是谁,曾经是谁,都是宿命,坦然接受即可。”这话是对遥楚说的。 第490章 不留遗憾 “你的身体里面有最纯净的引魂血脉,是黑狱功的克星,而金乌体内有同样的混沌血脉,可以抵抗兽王的混沌侵体,只有你们兄妹联手才能彻底打败兽王。” “但是答应本帝,别杀了他。”天帝又看向凤景澜:“本帝希望你能将他永远囚禁在你的空间里面,本帝希望故事到这里就完结了。” 不,故事还没有完。遥楚在心力呐喊。 “那假的卿絮呢?” “假的卿絮自始至终都是个棋子,她只是个普通的兽族,根本抵抗不来烈焰的焚烧,甚至渣都不会剩下,被兽王彻底的利用了。” “那上官飞絮的身体里面醒来的是谁?” 天帝似笑非笑的看着凤景澜。遥楚不由得也紧张的看看过去。 “是乔长老!” “什么?” “乔长老虽然中了末日红颜的毒,可是她毕竟死在我的雪禅之下,只有她活着,你才不会怪我。” 如果乔长老都活着,那肖珂,他们…… “他们都活着,包括苏婉儿和丫丫,我让楚流云将她们的尸体放在出云山,灵魂则被我的空间收容,待到魔尊要利用引魂大阵复活魔兵的时候,利用引魂之力让他们复活。” 我怎能让我们之间存在半点遗憾。 遥楚捂着嘴巴,忍住嚎啕大哭,扑倒凤景澜的怀中,哭的肝肠寸断。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那么艰难,甚至你要牺牲那么多来成全我,你却能说的如此轻松。 你这样做,让我情何以堪!我给你的爱,我受的苦,真的无法跟你给我的相提并论。 天帝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摇头失笑,然后缓缓的朝着烈焰走去。 那些烈焰再次汇聚成一座拱桥,在天帝的脚下延展开来。 遥楚忽然想到还有一个问题:“天帝,那真正的卿絮,她还活着吗?” 天帝没有回头,好半晌,他硬朗的剩余从烈焰的尽头传来:“万年了,这个故事也该有个结局了。” “这算什么意思?”遥楚还挂着眼泪,问道凤景澜。 凤景澜拧着眉头,从身后将遥楚揽入怀中:“天帝的意思应该是卿絮应该会出现了,就算当初的卿絮死了,万年也该出现了。” “可是我们谁也不知道卿絮长什么样子,就算见到她也未必认识。” 凤景澜也为难,这么多下界,要找万年前的魔族公主,谈何容易。 “你见过真正的卿絮吗?”遥楚问道。 凤景澜摇头:“既然我都没有认出来那个卿絮是假的,自然也没有没有见过真的,不过我曾经听父亲说过,魔族公主是神尊和神耳族的圣女所出,不过圣女在生她的时候陨落了。” 魔族和神耳族所出? 遥楚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什么。 传说神耳族的族人都有一双特别的耳朵,而且都有顺风耳的能力,能够耳听八方。 不过天启大陆的神耳族也跟瑶族的医术,和苗族的毒术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本领也逐渐减弱了。 甚至遥楚见到的神耳族的人,甚至都没有姚瑾越的耳朵灵敏。 姚瑾越这三个字就这样好预兆的窜进了遥楚的脑海中,她长大嘴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她想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凤景澜,可是怎么也说不出来,急的两个人都团团转。 遥楚不停的比划,凤景澜却看不懂,只能抓住遥楚的说,生怕这个孕『妇』有个什么。 “别着急,慢点说。”凤景澜一遍安抚遥楚,一遍给她顺顺气。 遥楚吸了一口气:“澜,是姚瑾越,是姚瑾越,一定是她。” 凤景澜还没有明白遥楚的意思,突然遥楚大叫一声:“啊,要生了。” “姚瑾越要生了?这什么跟什么啊。” 剧痛让遥楚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指着自己的肚子:“要生了,你儿子。” 凤景澜这才反应过来是遥楚要生了,一下子六神无主了。 “啊,要生了,这才不到九个月。”凤景澜几乎可以用手足无措来形容,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慌。 自古女人生孩子都是跟下鬼门关似的,遥楚这提前生产,肯定跟最近遭遇的事情有关,情况可能更加凶险,他必须要冷静,要沉稳。 凤景澜抱着遥楚,赶紧离开这个空间。 宫殿里面,楚流云带着云夫人,慕清婉,姚瑾越,陈鑫,四大婢女焦急的等在宫殿里面。 自从两人消失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一开始的时候只是希望两个人能解除误会坦诚相待,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更加担心遥楚肚子里面的孩子。 加上遥楚醒来之前,在凤景澜空间昏『迷』的那段时间,到现在,孩子已经快十二个月了。 也不知道遥楚怎么样,甚至猜测,是不是已经生了。 可是空间里面就两个人,凤景澜会接生吗?显然不可能。 推翻了这个猜测,那就是遥楚还没有到生产的时间。 素来都只听说过早产的,还没有听说过谁怀胎十二个月还没生的,又不是怀的哪吒。 “不行,流云,你带我去找他们,我等不下去了。”云夫人走到楚流云的跟前说道:“这孩子待在肚子里面久了可不好。” 云夫人话音刚落,宫殿的墙壁上就传来了动静,接着凤景澜抱着遥楚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 “忍着点,我们到了。” 凤景澜那里还顾得来这壮阔的场面,抱着遥楚就往床上去。 “快,快,遥楚要生了。” 云夫人和慕清婉都差点跳起来数落凤景澜:“你怎么搞的,这都十二个月了,你不知道啊。” “遥楚在空间里面,实际上现在生,时间差不多,凤景澜就先放了一放,等遥楚生了再把他千刀万剐都行。”楚流云忙说道。 凤景澜憋着气,却没心思找楚流云麻烦,他满心记挂着遥楚和肚子里的孩子。 遥楚疼的脸『色』都白了,汗水都湿了头发,她的手紧紧的抓住凤景澜的手臂,指甲深深的陷入他的肌肉里面。 云夫人和慕清婉也都是有生产经验的人,忙招呼霓裳去把产婆大夫找来,然后让四大婢女该烧水的烧水,该备『药』的备『药』。 凤景澜看着遥楚咬紧牙关,似乎竭力隐忍的模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是不是很痛?痛就叫出来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遥楚咬着腮帮子摇头:“不是很痛,一点点痛。” “怎么会不痛,听说生孩子都很痛,难道只是胎动吗?” 云夫人的手在凤景澜的脑袋上敲了一下:“现在才刚开始生,满满的,痛楚会加剧,直到把孩子生下来。” “怎么会这样。”凤景澜脸都白了:“那不是要痛一段时间。” “你以为生孩子那么容易吗?”云夫人白了凤景澜一眼:“让开,我给遥楚瞧瞧。” 遥楚努力的撤出一个笑容,掩饰她内心的惶恐和害怕:“其实不怎么痛,一点点而已,看到娘亲,我就更不痛了。” 娘亲两个字让云夫人,慕清婉的眼中都溢出了泪花,云夫人更是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云夫人抹着眼泪,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不敢开口。 她怕一开口,就忍不住。 最后云夫人,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遥楚的手背:“好孩子,你受苦了,以后有娘。” “娘……” 慕清婉看着这一幕,也忍不住抹眼泪,是她的错让遥楚和华云锦母女分离了十几年,甚至让楚陌玺差点亲手杀死了亲生女儿,她万死难辞,可是凤景澜救了她,华云锦也原谅了她。 她不知道遥楚会不会原谅自己,然而此刻,却没有她说话的余地。 殊不知,遥楚的目光早就落在了慕清婉的身上。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她或许会有不一样的人生,她不会跟亲生母亲相见而不相识,更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同时,或许她这辈子也不会跟将军府的爷爷,大伯,大哥有任何交集。 遥楚的心里其实并不恨慕清婉,她作为一个女人,面对爱人的出轨,她选择了反击甚至是报复,劫走孩子,其实都是情理之中的。 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去帮着太妃对付爷爷东方元博和大伯东方炎。 现在遥楚又知道了楚流云其实是她的孪生哥哥,她心底甚至又有些庆幸慕清婉和太妃才是害了东方元博和东方炎的幕后『操』控者。 “啊!好痛!”下身传来一缕撕裂般的疼痛,将遥楚的思绪拉了回来。 尖锐的指甲划过凤景澜的手臂,留下五道血痕。 凤景澜只能紧紧的抓住遥楚的手,急的满头大汗。 “岳母,有什么办法可以减轻她的痛苦吗?”凤景澜问道云夫人。 云夫人摇头,她的内心其实也很担忧,可是她也一点办法都没有:“女人生孩子的痛,是逃避不了的。” “难道就没有让她减轻痛苦的『药』或者至宝吗?只要你说,我马上去找。” “如果生孩子感觉不到痛苦,产『妇』就不会用力挤压孩子,孩子生不出来,最后只能憋在肚子里。” 后面的话,云夫人没有说完,凤景澜已经明白了最后的意思。 “啊……”又是一阵剧痛袭来,遥楚痛的蜷缩,上半个身子都弓起来。 凤景澜急的跟什么似的,看着遥楚痛苦,就像是把他放在油锅里面就煎炸似的。 “不生了,不生了,遥楚我们不生了。”凤景澜心痛的抱着遥楚。 遥楚直接翻了一个白眼,痛的都笑了。 遥楚呼出一口浊气,剧痛稍微有所缓解,好笑的说道:“又不是你生。” “我宁愿是我自己在生。” 云夫人和慕清婉都噗嗤笑了出来。 “好。”遥楚也笑道:“等我生了儿子,就去找天帝,跟他商量,以后就把生孩子的光荣使命都赋给男人。” “看着一个个男人都停着个大肚子,一定特别好玩。” 凤景澜轻轻的捏了捏遥楚满是汗水的脸:“好,我给你生孩子。” 遥楚再次笑了起来:“好了,别贫了,你先出去,帮我把姚瑾越叫来。” “不,我不走,我要陪着你。”凤景澜果断的摇头。 遥楚翻个白眼,你这在这里,这孩子还生不生了。 “去吧,我想见她,迫不及待的想见她。” 凤景澜知道遥楚想见姚瑾越的原因,不愿意离开,可是也没有理由拒绝,他也希望姚瑾越就是那个冥冥之中跟他们牵扯万番的人。 “好,我会很快回来陪你。” 凤景澜站起来,恋恋不舍的离开遥楚,转身对云夫人道:“遥楚就交给岳母了。” “放心,我必定护她们母子平安。” “谢谢!”凤景澜给云夫人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警告的扫了一眼慕清婉,大步离开。 凤景澜明白,慕清婉能跟云夫人同时出现在这里,说明云夫人已经原谅了她,遥楚也没有赶她走,说明遥楚也并不恨她,所以他也愿意给予她一丝宽容。 否则就凭她给遥楚造成的那些麻烦和伤害,他是绝不会让她好过的。 凤景澜走了之后,云夫人立马命令楚流云守在外面,只放了姚瑾越进来,把凤景澜拦在外面。 凤景澜这才知道自己被这三人联手给坑了,虽然心急如焚,可也不敢硬闯,只能跟楚流云两个人瞪着四只眼睛。 宫殿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没有人报个信,两个男人都绷着脸,气场很强大,陈鑫幻影,四大婢女等得知遥楚要生孩子的只能聚在东南角,同样非常紧张。 他们都看得出来,彼此的紧张和害怕,可是谁也不敢说半句话。 终于,楚流云率先败下阵来,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走:“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凤景澜不悦了:“别『乱』走,否则就滚出去。”走的人更加心烦意『乱』。 楚流云气结,怒指着凤景澜:“凤景澜,遥楚在里面生孩子,你就这么绷得住吗?” 绷得住吗?当然绷不住,手心都汗湿了,心都要跳出来了。 凤景澜却依旧面不改『色』:“我的女人在生孩子,你着什么急?” 楚流云震了一下,梗着脖子:“那是我妹妹,我能不着急吗?” 凤景澜撤出一抹笑容:“你知道就好,只是妹妹!” 第491章 亏本买卖 楚流云好像失去了一些力气,苦笑一闪而逝:“我自然知道。” 凤景澜也没有再看楚流云,楚流云却好像是做贼心虚似的:“遥楚把姚瑾越叫进去干什么?姚瑾越那丫头又没生过孩子。” 凤景澜也回过神,重新看向楚流云:“当初,你偷走魔族公主卿絮的时候,可记得她身上有什么特别的记号,能证明她身份的。” 凤景澜突然提起这件事,让楚流云愣了一下,然后紧张起来:“遥楚都知道当年的事情了?她怪我吗?” 凤景澜摇摇头:“天帝进了我的空间,把一切都告诉我们了。她很感谢你,对你也很愧疚。” 楚流云呼出一口气,哀伤的说道:“感谢和愧疚就不必了,只要她不怪我就好,曾经我恨她是因为我们两个人的身份悬殊太大了,我一直问自己,为什么她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引魂使,而我只能成为躲在黑暗中,见不得光的金乌。” “直到黑河之后,我才真正的明白,我承受属于她的痛苦之时,她也承受了属于我那数不尽的危险和残酷。” 说完这些,楚流云收起了难得的真实一面:“那你突然问当年的魔尊公主卿絮,难道是她有什么消息了吗?” 毕竟当初的楚流云被兽王利用,自然也知道前因后果的,此刻听到凤景澜问真正的卿絮的下落,他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 凤景澜想张嘴,还没开口,楚流云突然惊叫一声:“难道是姚瑾越?”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虽然我们都知道卿絮的容貌,可当初除了魔尊,谁也没有接触过真正的卿絮。” 楚流云深深的蹙眉思索:“你这样说,我对那丫头还真的有点熟悉,虽然她的模样变了,可是她那双毫不掩饰情绪的眼睛很像。” 凤景澜提醒:“天帝说卿絮的母亲是神耳族的圣女。” 楚流云拧着眉头:“神耳族,这不是跟姚瑾越那对顺风耳符合了吗?” 凤景澜点头:“遥楚也是这样猜测的,天帝也模棱两可的说过这些事情会结束了,当初玄界的人都汇聚在了一起,我想姚瑾越**不离十就是卿絮,不过具体的还要遥楚看过她的魂魄才知道。” 楚流云一听,就往里面冲:“窝草,她还在生孩子呢,最重要的是保存实力,这个时候怎么能让她动用引魂之力呢。” 凤景澜猛地伸手,将楚流云拉回来:“你以为我不担心,可是卿絮是遥楚的心病,若她确定姚瑾越就是卿絮,这块心病就落下了。” “万一不是呢?”楚流云红着眼眶,怒瞪道。 凤景澜捏紧楚流云的胳膊:“一定是!” 楚流云又看见了凤景澜这番自负到极致的表情,气的一拳头砸在了凤景澜身后的柱子上。 因为凤景澜刚刚拉着楚流云的力气很大,两个人本就面对面,现在楚流云又一拳头砸在凤景澜身后,看起来就像是凤景澜被楚流云给壁咚了。 这个时候,紫儿抱着她失而复得紫貂看到这一幕,紫儿尖叫一声,紫貂下了一跳,差点掉下去,看着凤景澜和楚流云的动作,也萌萌的深处前爪子,学紫儿捂住了眼睛。 “沐王,虽然你那方面不行了,想找个男人,可也不能找神尊啊。” 紫儿的尖叫声,惊到了东南角的一群人,都忘记了对遥楚的担忧,诧异的看着楚流云。 楚流云的脸『色』蓦地就黑了。 当初凤景澜给楚流云下的不举之『药』,那『药』正是紫儿给的,时隔这么久,若不是紫儿突然爆出来,连凤景澜都忘了。 楚流云黑沉的脸,走向紫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紫儿被吓了一跳,弱弱的往后退:“再说一遍的话,整个金乌宫的人就都知道你不举了。” 凤景澜朗声一笑:“这丫头,就爱说实话!” “凤景澜!”楚流云暴吼一声:“这件事我跟你没完!” 这可是楚流云毕生的痛啊,虽然后来他修炼阳宦道第三重,已经恢复了,甚至他体内的混沌之气也被『逼』了出来,可是他不举事实在其他人眼中依旧存在。 回过头,楚流云咬牙切齿的看着紫儿:“据说当初给我下的『药』就是你给的对吧。” 紫儿意识到楚流云眼中饿狼一般的目光,不由得后退:“是,是我,但是你不能怪我。” 楚流云摇头:“不,我要谢谢你。” 另一方面,若非紫儿给的这个『药』,他可能真的会对遥楚做出畜生般的事情。 “你现在好事做到底,顺便帮我证明一下,我的不举之症是不是已经好了。”楚流云狞笑着说道。 紫儿却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我还以为你要杀了我呢,这个简单,我帮你!” 这话一出,让无数人为之错愕。 楚流云也像是被当头给了一棒似的,完全蒙圈了。 这死丫头,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就连红萧也难得『露』出便秘的表情。 紫儿是她们四人中最不通事故的人,最爱的人是遥楚,最喜欢的宠物是紫貂,最擅长的是摆弄机关。 加之年龄又最小,有三个姐姐的保护和遥楚的纵容,她从未接触过太多这方面的事情。 尤其是爱情! 她身边的男人分为两类,一类是好人,一类是敌人。 出云山庄也曾有过对紫儿有好感的少年,可是看她整天抱着剧毒之王紫貂,也只能望而止步。 所以对楚流云的要求,紫儿完全是抱着帮忙的态度。 走了几步,发现楚流云还没有跟上,紫儿回过头:“怎么还不走!” 楚流云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被反调戏了,面子就像是被寒风吹下的最后一片枯叶,怎么都挂不住!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楚流云气的肺都要炸了,想想遥楚又凤景澜看着,自己先保面子吧。 大步朝着紫儿走去,然后弯腰把人抗在肩膀上,一溜儿烟就不见了。 红萧有些担心,准备跟上去,把紫儿带回来,紫儿可什么都不懂,千万不能让楚流云『乱』来。 虽然现在楚流云跟自家主子冰释前嫌,可难保他狼『性』大发。 可就在这个时候,宫殿的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婴儿高亢的啼哭,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凤景澜更是拔腿就跑了进去,跟开门出来的慕清婉撞了一个满怀,慕清婉急着出来报信,手中的鲜血都没有来得及洗,印在了凤景澜的胸口。 凤景澜看见那刺目的猩红,脸『色』骤变,风一般的飞到了遥楚的身边。 云夫人和姚瑾越都不在,凤景澜扑到遥楚床边,看遥楚还睁着眼睛,只是很疲惫,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遥楚,你还好吗?” 遥楚懒懒的睁开眼睛,看向凤景澜,表情很委屈。 “不好……” “怎么了,是不是还是很痛,你哪里痛啊?”风景焦急。 遥楚扁扁嘴巴,眼神委屈极了:“真的生了个女儿,不是儿子!哇哇……” 凤景澜愣了一下,想起过往的种种,不由得失笑:“乖,女儿和儿子都一样,都是我们的宝贝。” “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 “女儿以后会离开我们,亏本买卖啊!” “不会的,我们招上门女婿!”凤景澜一面亲吻遥楚被汗水湿透的脸和手道:“这样就不会亏本了,还白赚一个。” 遥楚想了一下,觉得凤景澜说的有点道理,这才勉强答应:“可以,但不能是楚斐然!我女儿还没长大,他就老了。” “好好好,大不了我食言,以后的女婿你自己挑。” “这还差不多。” 这个时候,云夫人和姚瑾越抱着孩子走了过来,她们刚刚给孩子洗了澡,用柔软的『毛』毯包裹着。 “给我看看我女儿。”遥楚要撑起来,被云夫人给拦下:“别动,小心伤口。” 姚瑾越抱着孩子,放在遥楚的身边。 看出看到孩子,嘴巴又扁了:“这是我女儿吗?一点不像我,这么丑。” 云夫人哭笑不得:“很漂亮的孩子,怎么就丑了,有你这么当娘的吗?看看这鼻子,这嘴巴,这眉眼,以后绝对是个大美女,你刚出生的时候可没这么好看。” 遥楚嗔怪的喊道:“娘,我才是你生的,又不是她!” 云夫人满头黑线:“说什么傻话呢,好了,我们先出去,你们呆一会,别太久了,你需要休息。” 说着,云夫人走到凤景澜的身边,低声对凤景澜说了一句什么,才和姚瑾越一起离开。 姚瑾越的表现很正常,似乎看不出什么。 两人走后,遥楚才一边观察这个皱巴巴的女儿,一边开口说道:“是她,不过我不打算让她知道一切,她还是适合现在的身份。” 凤景澜也坐在了遥楚的身边,两个人头抵着头。 “都听你的。” “她要给孩子当义母,我拒绝了,她好像有些难过。” “是因为你们之间的关系吗?” “对,她不是义母,而是姨母,亲姨母!我要跟她结拜成姐妹。” 凤景澜本来想问是否将姚瑾越的身份告诉神尊,可是想想现在神尊跟遥楚之间的问题都还没有解决,便也没有提。 “对了,娘刚刚给你说了什么?” 凤景澜微微离开遥楚,将熟睡的孩子肩膀『露』出来:“岳母说她在孩子的肩膀上发现一个火红『色』的莲花印记。” “怎么会有这么栩栩如生的胎记。”遥楚惊讶。 凤景澜却哑然:“圣火莲居然跟跟孩子融合了!” “圣火莲是什么。” “万年前,你和金乌母亲怀孕,为了保证孩子出生,天帝给母亲服下了圣火莲,不过圣火莲也没能抵抗住混沌力量的侵袭,使得你们兄妹感染了混沌力量。” “圣火莲很自责,就失踪了,再也没有现世!” 遥楚眼睛一亮:“是九卿!原来九卿是圣火莲。” 难怪九卿一直很自责当初没有保护好自己和孩子,当初遥楚还以为九卿指的是自己和肚子里面的女儿,如今看来他指的应该是万年前的自己和母亲。 “看来,咱们的女儿以后不得了,圣火莲都认她为主了,以后我们的女儿是如何的翩如惊鸿,不如就叫她轩辕惊鸿。” “不不不,我可不希望我的女儿有那么高的志向,我要叫她九卿。” “很好听,那另外一个名字就叫凤九卿!” 这时候,云夫人端着托盘来给遥楚送吃的,待遥楚吃完东西不久,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小九卿很乖,饿了就睁开眼睛,咕噜咕噜的看着遥楚,吃饱了就睡觉,不哭也不闹,偶尔她醒来的时候你逗弄她,她就会砸吧嘴,吐泡泡,然后毫不吝啬她的笑容,哄得大伙都围着她转。 不过,可苦了凤景澜,他每天晚上要醒来七八次,顾着小九卿的『奶』,『尿』,还得谨防她『乱』蹬辈子。 白天要带小九卿,愣是护女狂魔,绝不让其他人接手,尤其是楚流云。 这晚,凤景澜又给小九卿换了『尿』布,刚刚躺下不久,搂着遥楚正昏昏欲睡,就感觉到了陌生的气息,然后是小九卿突然响亮的哭声。 凤景澜徒然惊醒,一臂之远处,一只黑手正伸向熟睡中小九卿,小九卿正哇哇大哭。 “什么人!”凤景澜大喝一声,惊醒了熟睡中的遥楚,两个人翻身就从床上跳起来。 那个人知道事情落败,不得不放弃马上要到手孩子,甩出烟雾,消失无踪。 凤景澜紧绷着脸,目光杀伐尽显。 遥楚知道凤景澜动了杀机,道:“你去追,孩子交给我。” 凤景澜点了点头,如闪电窜了出去。 黑衣人走后,小九卿便止住了哭声,打了哈欠,在遥楚的怀中沉沉的睡过去。 遥楚心有余悸的亲了亲女儿的脸,目光深沉的看着远方。 宫殿的门口,听到动静的金乌宫人马迅速围了过来,就连楚流云也过来了,衣服还没穿整齐,可见有多慌张。 “怎么了?”楚流云问道。 “有人对孩子下手,他去追了。” 楚流云握紧了拳头:“孩子没事吧。” “发现的及时,没事!” “那就好,那贼子好大的胆子,敢闯我金乌宫来偷小九卿,有看到是什么人吗?” 遥楚微微屏气凝神,右手凌空一抓,一团气息被她抓在了手中,她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像是抓住了一个屁似地嫌恶,狠狠的扔掉。 第492章 大阴谋 “是兽族!” “兽族!肯定是兽王的人。”楚流云的脸有些狰狞:“他肯定知道你们还活着了。” 没一会,凤景澜从远处掠了回来,落在了遥楚的身边。 “人追到了吗?”楚流云问道。 凤景澜摇摇头:“我遇到了三个一模一样的黑衣人,我担心有诈,便没有继续追,不过确定是兽族的人,看身法,至少是长老级别的。” 楚流云点头:“刚刚我跟遥楚也正在讨论呢。” 凤景澜走到遥楚身边,将九卿接过去:“我来抱吧,小家伙最近重了不少。” 从娘的怀里,换到爹的怀中,小九卿懵懂的睁开了一下眼睛,看了凤景澜一眼,然后又睡了过去。 凤景澜不敢让小九卿离开自己的视线,便将摇篮放到自己的身边,然后设置了空间结界,这样既能保护小九卿的安全,也不会吵到她睡觉。 “我就想不明白,兽王他怎么会知道我们活着,自从来到玄界之后,我们一直都待在金乌宫,根本没有暴『露』过。”楚流云有些挫败的说道。 凤景澜和遥楚低头沉思了片刻,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答案。 遥楚:“应该是乔长老醒过来了!” “她?”楚流云一愣。 凤景澜赞同道:“兽王是万年前那场戏的导演者,他自然知道卿絮是不可能被复活的,所以一开始他就用卿絮复活这个诱『惑』骗了魔尊。” “但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卿絮”真的从上官飞絮的身体里面醒来了,所以他肯定会调查这个“卿絮”的一切,而乔长老不是个擅长伪装的人,肯定会『露』出破绽。” 第二天,凤景澜正在给小九卿换『尿』布,楚流云匆匆而来,脸『色』非常不好。 凤景澜和遥楚都愣了一下。 “怎么了?” 楚流云看了一眼凤景澜,欲言又止。 “是乔长老的身份暴『露』了。” “慢慢说,说清楚!”凤景澜道。 “十日日前,兽王进攻神都,但是神尊和魔尊以大局为重联手抵抗,暂时击退了魔族的兵马。” “六日前,兽王抓走了乔长老,揭穿了乔长老的身份,还把万年前的事情都捅了出来,魔尊知道兽王万年前就害死了真正的卿絮,还弄了一个假的来『迷』『惑』所有人,让他为了一个假的寻遥楚报仇,害死了遥楚……” “不仅如此,兽王还将凤景澜的死栽在了魔尊的头上。企图借刀杀人!” 说道这里,楚流云顿了顿,不敢去看遥楚和凤景澜的眼睛。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魔尊差点疯了,魔族大败,好在神尊没有上当,及时出手,否则魔尊差点就陨落了!” “卑鄙!”遥楚气想砸桌子,可是宝贝女儿还在床上,她硬生生的忍住了。 魔尊谋划了万年,全靠心中的恨意支撑着他,遥楚的事情已经让他备受打击,如今万年前的事情也被翻了出来,他肯定承受不住。 “三日前,神尊和魔尊联手给兽王下了战帖,在九萧山决一死战。” 凤景澜:“难怪他要派人来金乌宫,他知道我们还活着,担心我们去支援神尊和魔尊,所以想牵制我们,让我们不会有精力赶往九萧山!”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楚流云问道。 “杀!”遥楚杀气凛冽,眉宇之间尽是刀光剑影! 凤景澜和楚流云都同时看向了遥楚,被她脸上的恨意惊了一下。 一直以来,遥楚都在被动的接受这一切,从未表现出过这么浓烈的恨意。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我没有办法在容忍他多活一天,他该死。” 凤景澜握紧遥楚的手:“现在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已然失去了利用价值,该是我们算清账目的时候了。” “他们决战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三日之后!” “收拾一下就出发!” 楚流云:“那孩子呢?” 遥楚和凤景澜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决定。 他们是不会留下孩子独自在金乌宫的。 不知道云夫人和慕清婉从哪里知道了魔尊受伤的消息,也要跟遥楚一起去。 最后遥楚又决定带上姚瑾越和王飞羽两人,于是一行七个大人加上小九卿在午后踏上了前往神都的路途。 魔族万年前战败之后,神族就占领了魔族的城池,魔尊当初回到玄界的第一步就是收复那些属于魔族的城池。 因此,这部分城池的状况要好一些,但是越是靠近神族神都,战火还没有完全熄灭,处处都能看到残檐断壁,尸体的味道和血腥的味道渗透道泥土中,河水里,久久都散发不去。 神族的神都在九萧山的山峦之下,在距离神都还有五百里的距离,就随处都能看到兽族。 兽族跟神族和魔族不同,他们并非真正的人类,而是野兽进化来的。 千万年来,部分高等野兽为了生存,不断的模仿人类的形态,动作,已经逐步有了自己的思想,语言,统一的行为特征。 成年的高等兽族甚至有手脚之分,他们能站立起来,用后腿走路,前腿变成手,会掌握和使用工具,武器。 但是能进化到高等的兽族非常稀少,绝大部分的兽族还是只有普通的野兽,因此兽王才不敢跟神族和魔族直接对抗。 越是靠近神都,兽族越来越多,他们疯狂的嘶吼,啃食自己的族类。 原本它们严重美味的人族血肉,完全比不上它们对自己同类鲜血的需求。 因为混沌力量的影响,它们已经完全已经被激发出了一种完全病态的兽『性』。 “那些能直立起来的老虎,狮子,它们真的会进化的跟我们人类一样吗?”姚瑾越问到。 “哪怕他们再进化,也还是野兽!”楚流云愤愤的说道。 看到这些,他就想起自己曾经或许也有这一面,气的脸都扭曲了。 九萧山下,神都城外,密密麻麻的都是蓄势待发的兽族,它们弓起身子,前腿不断的在碎石上磨砺自己的两只前爪,不时发出嘶鸣和怒吼。 神都城墙上,神族和魔族分别守护东西南北方向,高高竖起的城墙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头,他们举着磨得铮亮的铁枪,只要这些畜生发起攻击,他们就一枪刺透它们的身体。 神都之外,一道身影从视线的尽头飞快的掠过来。 那些蛰伏的畜生们纷纷收起了战意,垂下高高的脑袋,俯首贴耳,待身影掠过,它们又重新准备好攻击的姿势。 已然立于九萧山的还有一道黑『色』,和一道白『色』的身影,他们单手握着出窍的宝剑,看着来人,杀意铮铮。 其中一人正是魔尊,另外一人外貌看起来跟魔尊同样的年纪,长相高大威猛,正是神尊轩辕锦。 “兽王,拿命来!”魔尊咬牙切齿,那副嗜血的模样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把兽王生吞活剥。 “兽王,受死吧!”神尊也释放了周身的气势,去压迫兽王。 兽王一点也不惧怕,反而抚掌而笑:“没想到,宿敌的神尊和魔尊居然真的统一战线了,天帝努力了万年都没有做到的事情,本王却替他做到了,你们说天帝是不是太无能了。” 魔尊一声暴吼,剑指兽王:“兽王,少顾左右而言其他,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兽王不理会魔尊,反而看向了神尊:“轩辕锦,杀轩辕绝的可不是我,而是魔尊,你确定也要找我?” “事到如今你还要挑拨离间?”神尊:“当初青鸟出世,十次追杀有至少有六次都是你的手笔吧,你一次一次的挑拨神族和魔族之间的矛盾,是你造成了现在的局面,我儿子虽然死在魔尊手中,但你才是罪魁祸首!” 魔尊看向神尊:“轩辕兄,你我都被这畜生给害了,我失去两个女儿,你失去一个儿子,还有我们那未出世的孙子,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今日我们就联手替他们报仇!” 神尊忙点头:“好,联手杀了这个畜生,替我们的儿子,女儿,孙子,报仇!替神族和魔族千千万万的族人报仇!” 兽王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既然你们这么想念你们的儿子,女儿,孙子,那本王就送你们去见他们。” 玄界三大王者的殊死对决,九萧山方圆百里都是震耳欲聋,山崩地裂。 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山峰的倒下,将神都之外的兽族压死了一大片,同时也将高高的城墙给砸开了一个洞口。 喊杀声,破空声,惨叫声,嘶吼声,不绝入耳! 九萧山上,三人打的难舍难分,神尊和魔尊给兽王下战帖并不是因为一时气愤,而是下了决心要取兽王的『性』命,可是真正的交手之后才知道,兽王的功力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深不可测。 过了上千招,兽王均是进退有对,甚至一点气息都没有『乱』。 反倒是魔尊因为之前的伤势,行动逐渐缓慢下来,挨了兽王的一击。 这一击是兽王用了七成功力的一击,魔尊如中箭的鸟儿从空中落下来。 神尊连忙飞身将魔尊借下,两个人跌在地上。 神尊赶忙去查看魔尊的伤势,发现魔尊整个人的脸『色』都变成了紫黑『色』,脸上黑气浮动。 “魔尊,你如何?” 魔尊想张嘴,嘴巴才张开,就呕出一口黑『色』的血污。 而一击得逞的兽王正将他那双冒着黑气,『奸』细的爪子收起来。 神尊大骂:“卑鄙,你竟然下毒!” 兽王把玩着自己的手,嘲弄的勾起唇角:“土包子,这不是毒,这还只是黑狱功七成的功力呢。” “居然是黑狱功!你竟然修炼这么邪恶的武功!” “邪恶?”兽王初问着两个字的时候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居然跟本王谈邪恶?本王是混沌恶灵,本就是邪恶之源,你居然跟我谈邪恶!” 语毕,兽王抬手一击神尊,神尊拖着魔尊险险的避开。 兽王发现神尊护着重伤的魔尊,于是将目标对准了魔尊,好几次都差点要了魔尊的命。 魔尊推着神尊:“你别管我!” “不行,我绝不能扔下你,否则我儿子会怎么看我!” “轩辕兄,你听我说,我已经重伤了,逃不走,我拖住他,你找机会……” “不行!” 神尊和魔尊还没有讨论出个所有然来,兽王再次迸发出强烈的嘲笑:“哈哈哈,没想到神尊和魔尊居然这么快就能够同生共死的地步了,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凤景澜真的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对手,他不仅能算透利弊,甚至还能算透人心!” “你什么意思?”神尊和魔尊皆愣。 “你们万万没有想到吧,凤景澜和东方遥楚都没死!” “什么,你说什么?”神尊和魔尊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凤景澜为了和东方遥楚在一起,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他其实早就看透了我和魔尊的阴谋,却故意和东方遥楚演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戏,骗过了我们所有人,目的就是让我暴『露』,好让神族和魔族将枪口对准我。” “看看你们,果然如他所料的一样,为了对付我而合作,为了他们的死向我寻仇!他算透了你们。” 魔尊大张着嘴巴,久久都没有反应过来。兽王说凤景澜和遥楚都没有死! 神尊的惊愕一点也不比魔尊的少。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兽王朝着神都之外喊道! 遥楚挥着巨大的青翼,而楚流云挥着金灿灿的金翼,凤景澜踩在雪禅之上,三个人从云层上面降落。 “绝儿,真的是他!”神尊大喜过望。 与此同时,神尊也看到了遥楚,激动的热泪盈眶:“遥楚没死,遥楚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 兽王看着眼前的三人,尤其是看到楚流云的时候,目『露』凶光。 因为楚流云受混沌力量的影响,所有兽王一开始就确定了楚流云的身份,让楚流云成为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楚流云会阴差阳错的修炼阳宦,以至于他祛除了混沌力量,还恢复了记忆。 第493章 果然来了 更让他想不到的就是,楚流云居然跟吃错『药』似的,完全忘记了两人的恩怨,去帮凤景澜。 以至于让凤景澜,东方遥楚瞒天过海的活了下来。 若不是楚流云,凤景澜,东方遥楚都死了,也不会有现在的麻烦。 幸好他发现的早,一切都还能补救! 想到心中的计划,兽王逐渐冷静下来。 “你们果然来了!” 凤景澜:“难道不是你引我们过来的吗?” “不错,是我!”他得知了乔长老的身份之后,就猜到凤景澜他们一定还活着,所以他故意派人去金乌宫,将他们引来。 “凤景澜,你真是一个可怕的人!算得了人命不难,难的是你算的了人心。”兽王脸『色』有点狰狞。 凤景澜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我当你是在夸我!” “自然是夸你,有你这番本事,还能狠得下心来,真的不得不令人佩服!不如你跟了我吧,待我成为新的天帝,不会亏待你的。” 凤景澜冷笑:“只怕我要的,你给不起!” 兽王以为凤景澜真的会答应,不由得有点激动的手足无措:“你要什么,说出来,我都满足你。” 凤景澜看向兽王,危险的眯起眼睛:“你的命,你给吗?” 兽王脸『色』一变,阴狠十足:“看来你没有半点诚意!” 他继续往前走了一步,来到遥楚的面前:“那么你呢,东方遥楚,或者可叫你青鸟!” “你真的原谅了这个男人吗?他可是为了卿絮能够将你狠狠的踩在脚下,这样的男人,你还敢信任他吗?” 遥楚狠狠的啐了一口:“我的条件依旧只有一个,要你的命!北凉墨,我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让你在我眼前多呼吸一下,我都觉得是对这个世界的侮辱,没有人比我更想你下地狱!” 面对遥楚毫不保留的恨意,兽王显得很高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说实话!虽然你拒绝了我。” 凤景澜将遥楚落在身后,隔断了兽王那自称喜欢,却恶心的目光。 兽王又将视线移到了楚流云的身上,带着深深的嘲弄:“金乌,你我应该是同类,我觉得你应该站在我这边,你和凤景澜才是仇人。” “住口!”楚流云的脸『色』闪过一丝难堪,飞快的看了一眼遥楚:“我呸!休要将我与你一个畜生混为一谈!” “哈哈,畜生吗?”兽王像是听到了夸奖一般,笑的尤其得意,甚至手舞足蹈。 走到楚流云的面前,他抬起大手,指着楚流云:“如果说我是畜生,那么你爱上了自己的亲妹妹,那算什么?” “住口!”楚流云被兽王戳中了内心最深处的秘密,睚眦欲裂,举起带火的拳头就向兽王砸过去。 兽王轻飘飘的躲过:“恼羞成怒了?” “混蛋,我让你住口,住口,你听见没有!” “我住口,就能掩盖这个事实了吗?如果我是你,不管她是谁,只要我爱她,我就把她抢回来,哪管是妹妹还是姐姐!” 这话更是戳中了楚流云最痛的地方,如果他还不是金乌,只是楚流云,如果遥楚只是遥楚,不是要血脉觉醒的青鸟,他何尝不想将她抢回来。 可是他不能,他不仅要断了那份奢望,甚至要跟凤景澜把手言和,将遥楚拱手相让! 当然,最主要的是因为,遥楚不爱他! 如果遥楚爱他,他想他会…… 不!楚流云打断自己的思绪,更是凶狠的朝兽王攻击,就像是要毁灭他爱上自己亲妹妹的证据。 遥楚听到兽王的话,心里咯噔了一下。 自从知道自己跟楚流云是亲兄妹之后,她一直没有说服自己面对他,如今又听到兽王这样说,她的心一下子有些慌『乱』。 凤景澜将一切都看在眼中,握紧了遥楚的手,投以安慰的眼神。 “北凉墨,收起你挑拨离间的心思吧,没用的,今日就是我们了断的时候!” 凤景澜话音一落,兽王和楚流云都看过来。 楚流云看凤景澜和遥楚没有将兽王的话听进去,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三打一?”兽王的视线从三人的身上扫过,伸出了三个手指头:“不公平!” “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是天道!”楚流云接过话茬怒道。 兽王阴测测的一笑,三个指头收回去两个,晃着! “不要用老鼠那种东西来形容本王,否则本王会很不高兴!”话音一落,兽王五指成抓,三丈之外的神尊居然被他如同小鸡仔似的抓在了手中,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神尊也没有想到兽王居然有如此逆天的能量,若他如此厉害,刚刚却没有下狠手,肯定事故意的,他想告诉凤景澜,但是兽王掐着他的脖子,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父亲!”凤景澜三人便不顾一切的向兽王冲了过去。 三人攻击,被兽王一掌挡了下来,转身提着神尊想逃。 “遥楚,你去看看魔尊伤势,我和凤景澜去追兽王!”楚流云对遥楚说道。 遥楚点点头,转身想魔尊而去。 此时的魔尊还躺在原地,黑气已经爬上了他的脸,正在向眉心蔓延,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 遥楚手腕翻转,一把银针已经到了手上,她左手扶着魔尊的身体,右手飞快的下针。 待止住了黑气的蔓延,遥楚右手运气,一股青『色』的光芒自她的手掌中发出,悬在魔尊的头顶。 遥楚是在波娜娜的身上见过这种黑狱功的,后来她调查过波娜娜黑狱功的来历,查到她有一个秘密的师傅,只是一直没有现身过,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兽王北凉墨了。 不过兽王的黑狱功可不是波娜娜的那等小儿科,遥楚废了挺久了劲,也没能彻底『逼』出黑气,只是暂时稳住了魔尊的伤势。 突然,遥楚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她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和魔尊正置身在一个火山洞中,山壁上到处都是熊熊燃烧的火焰,没一会自己和魔尊身上都被热汗湿透了。 而凤景澜和楚流云两人也失去了踪迹。 遥楚意识到他们上了兽王的当了,目的就是要将他们引入这布好的杀阵中。 热浪汹涌而来,遥楚忙用翅膀将热浪打退,扶着魔尊沿着烈焰重重的路走。 遥楚找到一处内凹的山壁,感觉温度不是那么高了,就将魔尊安置在那里,布置了一个小结节,她不知道凤景澜和楚流云的情况如何,必须尽快找到他们。 刚要走,就被人拉住了衣袖。 “遥楚……”微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遥楚顿了一下,转身蹲了下来,看着靠在墙壁上虚弱的魔尊:“你醒了。” 魔尊看着遥楚,眼泪逐渐溢出了眼眶,伸出无力的手想去『摸』遥楚的头:“遥楚,你还活着,真好……” 遥楚面无表情,然后点了点头。 她虽然想过无数次要面对魔尊的情景,可是这一刻真的来了,她却有些手足无措。 “你活着就好,我就放心了……咳咳……” “你也不会有事的,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他们,然后回来接你。” 魔尊点点头。 遥楚起身,刚刚走了两步,魔尊的声音再次传来。 “遥楚,对不起……” 遥楚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就僵硬了,深深的闭上了眼睛,最后遥楚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回头。 遥楚一直以为自己是不恨他的,甚至能够很大度的说出原谅。 可是真的面对他的时候,她所做的所有假设和预设都统统失败了,她做不到坦然的面对他,面对自己的身份,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遥楚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一道危险的气息从身后袭来。 伴随着一声吼叫,一道影子向遥楚扑了上来,遥楚弯腰躲过,影子从遥楚的头上掠过,带起一道微弱的风。 那东西一击未中,朝着遥楚又摆好了进攻的姿势,还龇牙咧嘴的。 遥楚细看,这东西大概有一米多长,半人高,前肢有细长的指甲,后肢长而有力。 脑袋细长,有点像是老鼠,浑身长满了细长的『毛』,看起来『毛』茸茸的一大坨。 正当遥楚打量这东西的时候,它已经再次向遥楚扑了上来,速度很快,张开细长的嘴巴,居然喷出一簇火焰来。 遥楚忙闪身多开,虽然遥楚闪的够快,但是飞起的一缕头发被烧焦了,空气中一股焦糊味。 “看来我是小看你这个东西了!” 遥楚就跟这怪东西在狭窄的通道里面打了起来。 它的攻击速度很快,借着山壁的力,不断对遥楚发起攻击,那火好几次都差点烧到遥楚。 不知道这东西那跟『毛』毯似的的浓密『毛』是不是也不怕火,遥楚卷起一团火向那东西甩过去。 那东西敏捷的躲过去,再次向遥楚喷出了火,遥楚忙展开翅膀,卷起一股风,改变了那簇火焰的方向。 火一接触到那东西的『毛』,全身都着了起来,像是一个火球,将狭窄的通道照的火光四『射』。 遥楚看着被火包裹着的怪东西,刚想松口气,却没有想到,这怪东西居然又向遥楚扑过来,它不仅没有受到伤害,反而战斗力加倍,速度也更快。 “这究竟是什么怪东西!”落下这句话,遥楚飞快的窜离。 “不行,必须尽快解决这个东西。” 遥楚抬手甩出天蚕丝,这天蚕丝水火不侵,缠住了怪东西的头,遥楚脚踏上山壁,与怪东西冲过来的方向相反而去,然后用力拉天蚕丝。 怪东西发出一声哀嚎,身体撞在了山壁上,发出一记闷哼,山壁上不少石头滚落下来。 怪东西吃了亏,躺在地上打滚,一个劲的哀嚎。 突然遥楚感觉到身后火浪卷来,回头一开,四个方向同时窜出一头怪东西来。 那头吃了亏的怪东西突然一跃而起! “居然还会使诈!” 遥楚腾空而起,踩在它的头上,然后狠狠的往山壁上一踢,那怪东西砸在山壁上,鲜血四溅,跌落在了地上。 遥楚因为踩在它的头上,裙子着了火,遥楚水属『性』功力蕴在手心,裙子的火一下子就熄灭了。 那水溅在地上,四头怪东西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似地,惶恐的往后退。 遥楚一愣,往前一步,那四个怪东西就往后退,看着她的眼睛充满了忌惮。 “这是火兽,难道它们怕水!” 想到这一点,遥楚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就拿你们试试!” 遥楚抬手,水柱从她的手心喷出去,四个怪东西拔腿就跑,却还是没有逃脱,水落在它们身上,飞快的腐蚀它们的身体,它们疼的满地打滚,滋滋的声音伴随着痛苦的哀嚎! 没一会,它们就断气了。 “谁!”遥楚一声呵斥,同一时间转身看向岔路口。 “是我。遥楚你没事吧。” 走出来的人是凤景澜。 “我没事!你呢?”凤景澜一身干干净净的,连头发都没有『乱』。 “楚流云呢,怎么就你一个人?”遥楚问。 “我跟他进了阵法之后,就分开了。”凤景澜突然看到不远处那怪物的尸体:“你也遇到这个东西了?” “不知道这是什么,能喷火,速度很快,不过这东西怕水,它们遇到水就完了。” 凤景澜点点头:“这东西是火光兽,生活在火山,燃烧森林等地方,『毛』细长如丝,遇火不灭,不过见水就死。” “这东西居然是火光兽,兽王怎么会弄这么个东西来对付我们,我们的水属『性』可是这东西的克星。” “这东西虽然能被水克制,,我们身体里面又能有多少水来消耗呢,只要没水,这些畜生的战斗力惊人,兽王是想将我们耗死在这里面!” “卑鄙!” “他若是不卑鄙,就不是他了,魔尊在哪里?” “他被我藏在了那边。” “我们去找他,再去找我父亲和楚流云,然后想办法破开阵法出去。” “好!” 去找魔尊的路上,凤景澜和遥楚又遇到了许多火光兽,但是两人不敢用水,只能拼力厮杀,不过两人却出了很多汗水,最后这些汗水解决了不少的火光兽。 于是两人对视之后,都哈哈一笑。 第494章 绝路 杀这些东西的汗水跟用水杀死他们结果好像差不多,于是两人也不再费劲。《 可是到了魔尊藏匿的地方,却发现魔尊不见了,遥楚一下子就慌了。 “他怎么会不在,他伤得那么重,根本不可能离开,难道是遇到了火光兽!” “别着急,附近没有血迹,应该不会遇到火光兽了。” 遥楚点点头,但也藏不住眼底的焦急。 “这样,前面是岔路,我们分开去找,两个时辰之后,不管找到没找到,我们都来这里汇合。” “好!” “别着急,哪怕魔尊落在兽王的手上,他也不会现在杀他的,只要我们不死,魔尊对他来说就是一个人质。” 有了凤景澜的安抚,遥楚冷静了许多,两人兵分两路,开始寻找魔尊。 遥楚这边走了半个多时辰也没有看到半个人影,也没有遇到火光兽,遥楚觉得她走的这条路安静的有点让人『毛』骨悚然。 突然,一只火光兽进入了遥楚的视线,那只火光兽并没有发现遥楚,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遥楚轻轻的靠近火光兽,然后趁着它不注意,用天蚕丝削了火光兽的脑袋。 正要走过去,火光兽旁边的半个玉佩引起了遥楚的注意。 遥楚仔细看了看,这正是楚流云的玉佩,遥楚抓起玉佩就继续追。 路上,遥楚又发现了血迹,另外半个玉佩和挂玉佩的绳子,遥楚的感觉越来越不好。 此时距离凤景澜约定的时间已经只剩下半个时辰了,遥楚也顾不得许多,继续往前追。 终于,在走过一道铁索桥之后,她听到火光兽的一记哀嚎。 遥楚走近,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根据衣服可以判定正是楚流云,不过遥楚也没有大意。 确定附近没有其他气息之后,小心翼翼的靠近楚流云。 将人翻过来,遥楚看到楚流云布满血舞的脸,她才松了一口气,想将楚流云扶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楚流云突然睁开了布满得逞阴笑的眼睛。 遥楚想松手,却来不及了。 扯下面具,『露』出兽王那张阴柔怪异的脸。 “青鸟,要抓你,真是不容易!” “你想干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 遥楚被捏住了脉门,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被兽王拖着走,很快她被带到了一个笼子里面。 笼子里面有一个人被绑在角落,他双目赤红,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看到遥楚被带进笼子,楚流云发疯似的挣扎:“北凉墨,你这个畜生,有本事放了我,我们单挑!” 兽王只是看着楚流云,笑笑:“既然无法反抗,不如好好享受,你会感谢我的!” “不,不!”楚流云如困兽一般嘶吼,可是兽王根本就不理会他。 兽王走的决绝,楚流云的愤怒和嘶吼渐渐的变成了妥协,可是依然没有半点回应。 “遥楚,你快走,快走!” 遥楚摊摊手:“我往哪里走!我先给你解开绳子吧。” “不,不要!”楚流云强烈的躲闪:“不要过来,离我远点!” 遥楚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处,片刻之后:“给你解开绳子,我们想办法离开,我被他封锁了脉门,功力也使不出来,我们不能一直被关在这里。” “别,别过来!离我远点!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遥楚这才意识到楚流云的异常,他的眼珠子已经血红,眼角已经开裂,铁牙咬在唇上,血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看起来像是一头要破栏的困兽。 “你怎么样?” “滚!” 遥楚才走两步就被楚流云给喝住了,他瞪着仿佛要崩裂出来的眼睛:“滚,我让你滚开!” 楚流云越是这样说,遥楚越发的肯定他肯定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是中毒了。 “要,我不过来,我用天蚕丝帮你把把脉!” 遥楚说完才发现,兽王已经将她身上的天蚕丝给拿走了。 “啊!”楚流云发出一声狂暴的吼叫声,全身骨头咔嚓作响,浑身的肌肉暴涨,他身上的衣服都被震裂开了,捆绑他的绳子寸寸断裂。 “你到底怎么了?”遥楚还是跑到了楚流云的身边,去抓他的手。 还没碰到楚流云的手,就被楚流云大力的推开,遥楚跌出去好远,手臂,背都擦伤了。 楚流云就像是野兽一般向遥楚扑过来,他的眼中是火热的**。 遥楚闻着弥漫在空气中的味道,才反应过来楚流云是中了媚『药』! “楚流云,你冷静点!” 楚流云全然听不到声音,他的眼前只有一个女人,一个他想拥入怀中的女人。 “青鸟……”楚流云带着征服的喊了一声,向遥楚扑过来。 遥楚利落躲过楚流云的一扑,她还没有爬起来,楚流云已经又来了。 “青鸟,青鸟别走……” “楚流云,你给我清醒一点……” 遥楚被楚流云抓住了脚,往他身下一拉,遥楚就被楚流云压在了身下。 “青鸟,青鸟,我爱你,不要离开我……” 遥楚拼命的反抗,腿也被压住了,楚流云满是鲜血的嘴唇带着炙热向遥楚压下去。 此刻他只想好好的拥有这个女人,让她永远的留在自己身边。 遥楚的脑子是懵的。 从她知道楚流云的身份之后,她其实一直在回避单独跟楚流云呆在一起,楚流云似乎也明白她的意思,不会出现在她的身边。 遥楚一直都没有想过要怎么去面对楚流云,用什么样的身份,用什么样的态度。 如今,兽王又告诉她,楚流云是真的爱她,不是单纯的兄妹之情,可这怎么可以! 这辈子他们的关系都只能是兄妹! “哥哥!”遥楚凄厉的喊道。 这两个字像是定身咒,让楚流云停了下来,目光中恢复了几分清明。 楚流云看了半晌遥楚,沙哑的喊道:“遥楚……” 颤抖的伸出满是污渍和鲜血的手,抚『摸』上遥楚的脸,遥楚被吓的瑟缩了一下。 粗粝的手划过细嫩的脸庞。 两滴眼泪落在遥楚的脸上。 “对不起!” 话音一落,楚流云绷直的身体从遥楚的身上弹开,狠狠的向山壁撞过去。 “不要!” 遥楚伸手,却没有抓住楚流云撞过去的身体,也没有抓住他最后那抹释然的笑容。 碰的一下,楚流云撞在山壁上,鲜血喷溅,最后他从山壁上跌落下来,没有了反映。 遥楚的脸上看不见半点血『色』。 “哥哥!” 扑倒楚流云的身边,遥楚去探鼻息的手抖得像筛子。 背对着门口,遥楚惊呼一声:“哥哥,你活过来啊,你活过来啊!” 楚流云却没有半点反映,遥楚呜呜的大哭起来,敷在楚流云的身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楚流云被遥楚摇晃的睁开了眼睛,遥楚用手紧紧的握着楚流云的手,对他轻轻的摇头。 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视线,银针刺穿了楚流云的十个手指头。 遥楚知道兽王安排了这个陷阱,肯定就是要把楚流云『逼』成跟他那样的邪魔,兽王肯定会在外面监视。 如果他发现计策失效了,难免不会让两个人再发生点什么。 所以她要楚流云装死,兽王总不会将她跟一具尸体扒光了放在一起吧。 过了好久,那道视线消失了。 遥楚刚想站起来,突然地面开始摇晃起来。 “不好,兽王要毁了这个阵法!”楚流云白着脸说道。 两个人站立不稳,山壁上无数带着火焰的碎石翻滚下来。 楚流云护着遥楚,用他的身体挡住了所有滚向遥楚的落石,遥楚安然无恙,他却浑身都被带火的石头给烫伤了。 皮肉发出滋滋的声音。 “遥楚……楚流云……” 凤景澜的声音传来了。 “澜,快用雪禅把笼子打开……” 凤景澜提剑劈开笼子,楚流云和遥楚赶紧逃了出去。 “怎么样?”凤景澜拉过遥楚,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 “我没事,就是被封了脉门!他受了点伤……” 凤景澜看着楚流云『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满是烫伤,感激的点了点头。 “别说这些了,神尊和魔尊呢,我们得赶紧破阵离开,否则都会死在这里!” “他们在外面,我们这就出去!” 三人很快就跟神尊和魔尊汇合了,神尊受了伤,却也没有魔尊的伤势重,两个人正彼此搀扶着。 魔尊虽然虚弱,但是身上没有多少烫伤,到是神尊的衣服和头发都被烧了一片,可见是神尊一直护着魔尊。 这是遥楚万年后第一次见到神尊。 “青鸟宫主!” “神尊!” 彼此也算是打了招呼,不过神尊看遥楚的视线却不是那么单纯了,而是带着一些看儿媳『妇』的眼光,有不少赞赏。 “遥楚,你没事吧……”魔尊问到。 遥楚摇摇头,两个人的气氛还是有些尴尬。 “现在我们怎么出去?”楚流云问到。 所有人都看向了凤景澜,他是他们这些人中唯一的阵法高手。 “我虽然知道生门在哪里,可是我们没有时间了,阵法一盏茶之后就会毁掉。”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死亡的阴影开始汇聚。 “不管怎样,一定要将遥楚他们送出去!”魔尊突然说道。 “不行!要走一起走!”遥楚说。 魔尊看着遥楚:“遥楚,你要活着,好好的活着!”抓着遥楚的手,然后放在了凤景澜的手上。 “你们活着,一定要除掉兽王!” “我……” “别说话,听我说,我这不只是补偿你,我老了,对付不了兽王,你活着,替我,替魔族,替卿絮报仇。” 遥楚红着眼睛,狠狠的咬住腮帮子:“不,要报仇,你自己去!” “魔尊说得对,青鸟,不,应该叫你遥楚,你和绝儿要好好的活着,玄界就交给你们了。” 这恐怕是第一次,对立的魔尊和神尊意见统一。 可是这并不是遥楚想看到的。 魔尊显然也没有想到神尊会支持自己,眼神中多了一份感激。 “绝儿,多的话,为父就不说了,你和遥楚好好活着,一会为父和魔尊强行打开一个缺口,你们赶紧走!” “不!”凤景澜拉住神尊:“我不同意,遥楚也不同意,我们绝不会丢下你们的,如果你们有事,以后我和遥楚将会后悔终生的。” “我可以用空间之力保护大家!” “空间之力?可以吗?”神尊有些担忧。 “放心,没问题的。” 凤景澜将遥楚拉到面前,眼中闪过一丝隐忍! 然后,他将遥楚推向了楚流云。 遥楚突然意识到了凤景澜肯定还有什么没说,但是凤景澜已经翻动双掌结下繁复的印。 一个青『色』的光圈将遥楚,楚流云,神尊和魔尊包裹起来。 “凤景澜,凤景澜,你要干什么!” 遥楚急切的拍打光圈,光圈只是『荡』漾出水纹,坚不可摧! “绝儿,你不能这样!” “凤景澜,你够狠!你有本事把这东西撤了,你混蛋!”楚流云也对光圈拳打脚踢,可是一点反映都没有。 遥楚:“凤景澜,你若是这次再自以为是,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绝对不会!” 凤景澜隔着光屏,溺爱的看着她:“遥楚,听话,我一定可以脱身的!” “你以为你有九条命吗?” “相信我!” 遥楚拼命的摇头:“凤景澜,要死,我们一起死!” 接着她转头看向楚流云:“帮我打开脉门!” 楚流云看出了遥楚眼中的决绝和认真,咬牙点头。 遥楚又看向神尊和魔尊:“解开我的脉门,要死一起死!” 魔尊张了张嘴巴。 遥楚:“求你们!” 魔尊沉重的点了点头:“好,要死一起死!我陪你!” 神尊也跟着魔尊点头,不管凤景澜如何反对,三个人联手去解开遥楚被兽王封印的脉门。 遥楚身上青光耀眼,她不顾全身的疼痛,运行真气,这一刻她无比感激自己是引魂体质,她可能吸收任何属『性』的功力为己用。 遥楚咋然睁开眼睛,她浑身的气息不止上升一个台阶。 远处传来更加轰鸣的声音,火山的墙体一处结着一处的炸裂,然后掉入无尽的黑洞,遥楚几人几乎站立不稳。 遥楚张开双手结印,几人的脚都离开的地面,已经不受阵法晃动的影响了。 “遥楚,你参透时间和空间法则了?”楚流云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