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有奴皇帝》 第365章:情敌斗,轻生死,为爱痴狂。 萧懿握住胡海狸揪他的双手,使尽浑身解数挡上些,在下人跟前得注意王爷的形象呀,“你难道不想知道后来怎么样?”胡海狸手松一松,还是扯住萧懿不放,只是没有刚开始时那么用力,狠到欲置人于死地。 萧懿有把握说服胡海狸不对他动杀机,他有软肋可以被拿捏,要不然也不会提前把他的刑具拿掉,别人在场,反而更碍事,“你们都退下,谁让你们过来的,出去守门去,别让任何人进来。”“是。”看看萧懿与胡海狸,大家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听命行事,几个人很快退出去,不见人影。 胡海狸的手终于松开,却还是虎视眈眈的,“快说,你把玉儿怎么着了?谁欺负她,我就杀谁。”“你的功力好象已经恢复,为什么不逃走?”刚才胡海狸所用的力道,绝非普通武者可比,萧懿就知道消神散失去作用,他的武功与法力全部恢复,要想逃出牢房,对于他来说,应该易如反掌。 “何必再重复一次我带玉儿离开皇宫到被捕的过程,我怕皇上会难为玉儿,所以留下来没有走。如果不能与玉儿双宿双飞,活着还有什么用,不如就死了算了。”胡海狸对生彻底失去信心。 萧懿才不管胡海狸的死活,可是潘玉儿需要他,“贵妃想让你活,她也需要你活着,她不惜搭上她自己也要救你。”“快说,你把玉儿怎么样了?”胡海狸两只眼睛里喷出火,似乎要把萧懿燃烧成灰烬。“我是男人,男人见到玉儿都会情不自觉爱恋她的,我也不例外,玉儿主动送上门,我还能怎么样?你要我装作视而不见吗?我不是圣人,我办不到。”萧懿最喜欢看胡海狸作困兽之斗的样子,那样他感觉就解气。 果然,胡海狸紧握的拳头青筋可见,马上要捶向萧懿,他只希望一拳就可以毙他的命。“等等!我又打不过你,你着什么急,你等我把话说完。”萧懿连忙躲闪一下,打身上可不是好玩的,也许他承受不起,躲闪还不能太明显,否则更惹胡海狸恼,“你杀了我,杀了懿王,皇上不会放过你,你也辜负了贵妃的一片苦心。不用你动手,皇上应该很快就知道我与贵妃有染,指不定现在就了解得一清二楚,他是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人,他自会惩罚我的,还包括贵妃。”如果不是预感到死期将近,萧懿也不至于冒这样大的险。 总归都是死,尽管不急在这一时,谁杀萧懿不一样,可是自己动手更解气,胡海狸暴跳如雷,“你死有余辜。为什么要诱骗玉儿?”“我不算诱骗她,她主动找上我,逼我答应她救你出去。”是呀,潘玉儿提出的交换条件,又威胁他萧懿呢。 “我活着还有什么用,只能连累玉儿,还不如赶紧死掉,我先把你这个残害玉儿的人渣打死,再赴刑场也不迟。”胡海狸拿定主意。萧懿自然有话说,立马就得出口,“你我都死了,皇上再知道我和玉儿的事,肯定会对玉儿不利的,我们要保护她,确切地说,是你保护她,因为我很可能被皇上降死罪。你先别忙于打架,你就算打死我,我也和玉儿上过床,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我还是先商量一下,以后怎么办吧。” 第366章:复杂有时尽。 “皇上对玉儿好得无可无不可,事事满足她,还会因为这个亏待她?”胡海狸就不怀疑萧宝卷会得快得知潘玉儿与萧懿的事情,谁象潘玉儿那样缺乏常识呀,“要是换成我,我就把玉儿关起来,哪儿都不让她去,仅此而已。”近千年以来,他就是这般圈宠的呀。 “皇上哪有你那么好脾气,他动不动就杀人的好不好,不至于杀了贵妃吧,爱之深,恨之切,也要让她尝尝苦头,绝对不敢再出现下一次。这苦头,你知道会是什么?皇宫里的女人,哪个不嫉恨贵妃,她们再趁机捣乱,谁知道玉儿会遇到怎样的灾难,她又没有心机,还柔弱得经不起一点儿风浪。”胡海狸必竟不曾在宫里呆过,身边也没有其他女人,自然不了解宫闱当中的尔虞我诈,与腥风血雨,萧懿理解,可是却不能不说服他做事,这事就是保护潘玉儿尽量周全。 “我也是死罪,你不是说今儿午时三刻就斩首示众,比你死得还早,怎样保护玉儿?”逃也许还来得及,但是有国师在,胡海狸一个逃犯,很难在皇宫里有所作为,保护潘玉儿,并不容易做到,当然他会竭尽全力。只是在决定午时三刻就要他的头的命令面前,他现在应该如何行动?他还没有拿定主意,人由萧懿来保护,是不是更方便,更得力,“皇上不念及手足之情吗?” “在爱到可以失去自我的女人面前,还念及什么兄弟手足之情,皇上只会认为是我趁机引诱贵妃,再也容不下我。”萧懿相当了解萧宝卷,特别是登基以后的,事情搁在别的男人身上,就是他自己,他也这样啊。 “欺负玉儿时,你没有想到过后果吗?为什么还要那么做?”胡海狸依然满脸愤恨,他当然当萧懿欺负的潘玉儿,同样和萧宝卷应该没有什么两样。“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喜欢,我甘愿冒掉脑袋的危险。”萧懿的潜台词是:你在大牢里管得着吗?。我乐意。谁说很少表露出来,就不如别人感情深。 “知道可能被皇上治重罪,死罪,你怎么不逃走?”作为一个王爷,不应该更惜命吗?。萧懿一脸沮丧,“玉儿不跟我走,我自己能逃到哪儿去,没有逃的动力。我很羡慕你,她为你什么都肯做,如果换成你,她肯定跟你走。”“我与玉儿有——”胡海狸想说有千年的缘份,在一起生活近千年之久,可潘玉儿是玉狐狸,不好向萧懿透露吧。 萧懿现在才不管潘玉儿到底是不是人类,他顾不上,“我听说你会隐身术,我问你,你能把别人变成狐狸、变成你的模样不?”“我没有办法把别人变成我的模样,这个国师恐怕都做不到,只有神仙、佛才有可能。我也不能把别人变成狐狸,变成我黑狐狸的原身,这不符合道义,我就没学。”胡海狸惭愧,达不到萧懿的要求。 第367章:多情之人更毒辣。 “这也没关系,找个和你身高、体型差不多的重刑犯,弄花人的脸,辨别不出本来面目,刑场杀完以后,再放烟火迷惑百姓,趁机把砍掉脑袋的黑色狐狸扔到前面就行,只不过要因为你现在就死两个生灵。”萧懿也没有打算胡海狸能帮得上多少忙,这些方法,自从答应潘玉儿,他脑子里一直都在想。 “你真的打算释放我?”胡海狸直到现在还不敢确认,萧懿难道不希望借别人的手除掉一个情敌吗?少一个是一个的呀。“当然,玉儿更需要你的保护,我比你无能为力,反正总要被皇上治罪的。”“我现在就要被皇上治死罪。”“我救你呀,还让国人都以为你已经死去,你得到彻底解放。”一切,都为了爱。 胡海狸感动,“原来,你也一颗挚爱玉儿的心。”“可惜不会被玉儿理解、重视与接受。”萧懿低头感叹,又苦涩地笑笑自我解嘲。胡海狸倒没有什么特别感受,要想打动潘玉儿,本来就不容易呀,叶思凡搭救她于危难当中,而萧宝卷,作为皇帝,尽失帝王威严,象一个忠实的追随者那样对待她好,才使她忘记他真实的身份到底是谁,到底有多可怕。 萧懿转瞬间就变颜变色,王爷的气派拿捏得十足,向外喊话,“来人哪,弄一只狐狸,一个犯重罪、最好是死刑犯的人进来,身形要尽量和胡壮士差不多。”“是。”大家闻风而动。胡海狸独具的气度,绝美的相貌,却是无人可以比拟的。“再带只猫,一口袋。快点儿。”人们不知道萧懿要这些有什么用处,还是按照他的吩咐,跑下去一一准备。 “把犯人的头蒙上,放猫进去,打猫。”原来如此,猫一被打,就在套有口袋的人整个头上乱窜乱抓,逃又逃不出去,只能把人脸抓花,普通人就根本辩认不出这个人长什么样子。再把胡海狸原来的衣服换了,给他穿上就是。 猫在自己脑袋上乱抓乱窜,疼呀,被口袋蒙住,嘴里还塞有布,叫不出声,替死犯人的身子尽管被两个牢子按住,头也疼得禁不住不停地摇来晃去,不管怎么着就是躲闪不开猫爪子的攻击,痛苦非常。狐狸则被当场砍头,还有人负责把棕色的毛色染黑。 估计差不多,再把犯人放开时,他满脸都是血和伤痕,整个花掉,就是胡海狸也认不出他刚进来的模样,他不禁暗自打个冷战:多情人,还有这样狠的一面,不愧是王,萧宝卷肯定更厉害。 “我这儿有胡海狸,可不能多余出一个冒名顶替的。好啦,现在你自由了,随便隐身吧,爱去哪儿去哪。”萧懿的话淡漠得一如往常。“多谢懿王爷。你自己多珍重。”胡海狸向萧懿轻轻一揖,随即隐身。他的自由,是潘玉儿失身换来的,他自然不必太感谢他,没有算他的账就便宜他,看在她的面子上。 第368章:皇帝御厨。 “等等。”萧懿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刚刚隐身的胡海狸站住:萧懿还看得见我?他还有什么事吗?其实,萧懿的话,不是和胡海狸说的,而是跟身边的近侍与牢子,“把这个人的舌头割掉,省得他到时候胡言乱语。”他想得很周到。 万事俱备,尽可以行动,“把胡海狸押往行刑的市场。”斩杀死囚犯,大多时候是在人多的地方。让猫抓得面目全非、还被割掉舌头的犯人,反绑双手,后背插一块“胡海狸”名字的木牌,大摇大摆押往刑场。死狐狸就安排在别人眼睛看不到的隐秘地方,一路随行。 要找到萧宝卷可真不容易,报信的两个大内密探是在御厨房看见他的,还确认半天,通过站门外的大批侍从,才肯定就是萧宝卷。萧宝卷龙袍脱掉,胸前戴着围裙,正在搞一大堆面粉,面粉弄得身上哪哪都是。他跟御厨美其名曰正在和面,和面干什么?潘玉儿出门去,萧宝卷没有事干,打算给她做几样精致的小点心,等她回宫来吃吃,也好叫她惊喜,讨她欢心。 想法倒是挺感人的,只是,作为从小到大的皇子,现在的皇帝,自小而大,直到现在,萧宝卷一向衣来不用伸手,由宫女、太监全全代劳给穿好;饭来不得不张口,总不能别人代吃,那样自己饱不了,他哪里会做点心,就是和面,也和不成呀。稀了加面,硬了加水,来来回回折腾好几次,面没有和成,倒把萧宝卷累得够呛。 和面是最简单的最原始的,萧宝卷都做不来,什么时候才能开始下一步呀,要不,“皇上,面还是我们来和吧。”恐怕点心到出炉都得由御厨房的面点师来做。“不行,朕自己来,朕就不信,朕还做不好。”萧宝卷坚持自己动手,要不然显示不出他的诚意,他喘几口粗气,活动活动酸软的筋骨,鼓鼓劲,加加油,两只胳膊又投入面盆,与面的作战当中。 “皇上,微臣等有要事回禀。”两个大内密探可不敢多耽搁。“什么事?等我做好点心再说啊。”要是等萧宝卷做好点心,那得是什么时候,潘玉儿回了宫,他的面也不一定能活好呀,“皇上,等不得,我们俩是跟随贵妃娘娘出宫去懿王府的密探,回禀的是有关贵妃娘娘了不得的大事。” “怎么?”萧宝卷惊讶地抬头,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胡海狸被抓,叶思凡已死,不会再有人出面劫持贵妃吧?有全副御辇护送呢,要是再出什么意外,朕绝对饶不了你们。”“贵妃娘娘没有被劫,只不过——真有大事,还请皇上到僻静的地方,我们才敢奏报。”总不能在御厨房里,当众多厨子与门外的侍从面宣扬潘玉儿跟萧懿有染的事。 “好,走,要是不重要,耽误朕做点心,朕宰了你们。”这么郑重其事,就听听吧,整个皇宫都是萧宝卷的,走出御厨房,尽量距离近些,也好方便回去干活,随便在甬道上,让侍从两边把好风,拉开一小段距离,不准偷听也就是。 第369章:**调查。 当听两个大内密探报告萧懿与潘玉儿在他的银安殿里胡作非为,萧宝卷的脸立刻阴得象马上就要下雨的天,“这不可能吧?”他不愿意相信会发生那种事情。“皇上,微臣就是几个脑袋,没有亲自见过一两眼,也不敢这样编排贵妃娘娘的不是,栽贵妃娘娘的脏。”大内密探不可能谎报如此奸情。 “啊!”萧宝卷仰头长哮,经久不息。两个大内密探连忙跪伏在地。不远处,肃立把风的侍从也吓得双腿打颤,勉强才站得稳。萧宝卷万万料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都怪他在潘玉儿跟前把胡海狸推给萧懿管,结果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把心上人送上别的男人的床,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刚刚擒获他时就直接把他杀掉,一了百了,何必在意有失形象。 “皇上,请息怒。”两个大内密探偏偏不长眼睛,这时候还说什么话,跪一边不言不语扮成隐形人也就是,还不被萧宝卷注意,也就不治栽他们。萧宝卷恨意难平,不知道如何是好,还是先以最快速度处理眼前的麻烦吧,他俯下些身,离两个大内密探更近,声音压低,“你们是怎样发现的?还有别人知道吗?” “我们俩悄悄溜到懿王爷银安殿的后偏门,观察动静,听声音不对,从门缝往里一看,贵妃娘娘躺倒床上,床缦挡着,还盖有被子,瞧不清楚,可是光洁的胳膊露外面,懿王爷正在脱衣服,后来就——越来越不对劲。我们俩和几个同行人商量过,赶紧回来禀报皇上,也好让皇上拿个主意。”贵妃,王,大内密探谁也不敢擅动呀,不能怪他们做不了主。 不怪这些人,萧宝卷现在还能怪谁呢,就是天王老子,也动潘玉儿一根汗毛,大内密探也得先替他挡住呀,不至于已成定局,黄花菜都凉了,他最容易牵怒于别人,“来人哪。”在两边把风的侍从立刻全部涌上来。“把他们两个人给朕就地正法,杀了。”是这两个大内密探传扬开去的,他们俩就应该死,尽管有可能纸里根本包不住火,瞒一会儿是一会儿的吧,就是只把他们当作萧懿来砍砍先解一下气也不错。 “皇上,饶命哪,我们是尽心尽力来奏明真实情况的。”两个大内密探体若筛糠,抖成一团。再留活口,不知道还要讲出什么不好听的话,萧宝卷脸一扭,眼色一递,带刀侍卫即刻抽出兵器,从两个跪在地上的大内密探的后背捅进去,两个人当场死亡。禀报的事很重要,不算耽误萧宝卷做点心,还是被萧宝卷给宰掉。很快有人将死尸搭走。 接下来怎么办呢?去懿王府接潘玉儿?恐怕事儿已经办完,很难抓住把柄,只能自取其辱吧,萧宝卷一边用手掸自己身上的面粉,一边脸色铁青走向寝宫,他失去主张:如何是好啊?最终还是决定派出人去接潘玉儿回宫,他就在寝宫里,坐立不安,走来走去,等待她回到他眼前来。 第370章:俩拨人来去催回。 派出去的人走后不久,又有一拨人来报告潘玉儿的情况,人还不少,说的更是有鼻子有眼,很多人都看见,银安殿门关上,过去好长时间才被萧懿的人再次打开,刚出现大家面前时,潘玉儿身衫不整,头发凌乱,是萧懿叫府上的丫环最后给她整理好的。“滚,都给朕滚。”萧宝卷的愤怒达到前所未有的顶点。报信的人们连滚带爬退出寝宫。“去,再派人,召贵妃马上回宫。”萧宝卷派出第二拨接潘玉儿的人。 潘玉儿没有在懿王府逗留,办完事,很快坐上御辇,踏上回皇宫的路。叶思凡已死,胡海狸还没有恢复自由,她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仪仗队走在半路上,就碰到萧宝卷派出来的第一拨人,他们禀报过此行目的,就和御辇的队伍合在一处,一块回宫。 在临近宫门时,潘玉儿与第二拨人相逢,“用得着一次又一次催我回宫吗?急什么?。”她自己还当没事儿人一样,根本不知道她的行踪,萧宝卷基本上已经全盘掌握。 来到萧宝卷的寝宫,潘玉儿有点儿渴,朝起桌子上的凉茶就喝一口。“其他人都出去。”萧宝卷站在阴暗的角落里一动不动,就象一个瘟神,她的发式变了,头饰插带的位置也跟走以前不一样,嘴唇上有血丝,破了一小点儿,应该是男人咬的吧,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跟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样,让他更加怒发冲冠,他的热情全消,口气冰冷,“玉儿,事情办得怎么样?”萧懿让潘玉儿隐瞒实情,偷偷偷梁换柱呀,“不成,懿王不肯放人。” “懿王不放人,玉儿不伤心吗?”萧宝卷察言观色,不知道为什么,爱,却不因为潘玉儿一再出轨减少,反而越来越依恋她,越放不开她,就连他自己都要奇怪,骂自己没出息呢。“伤心?”是呀,萧懿教给她要伤心的,不过,那是在胡海狸被处斩的时候呀,现在也需要吗?应该是吧,可是,潘玉儿明明想挤出眼泪,眼泪它就是不下来,“我——” 一个无限度纯真、可爱的女人,现在却需要在他面前作假,萧宝卷从来没有过地恼恨,他再也克制不住,严厉命令,“把衣服给朕脱了。”“什么?”潘玉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萧宝卷,她措手不及,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朕让你自己把衣服脱掉。”萧宝卷要看看萧懿做过“好事”以后,有没有在潘玉儿身体上留下他的痕迹。萧懿说起过,不能让萧宝卷见到她的身体,潘玉儿还记得他留下过些什么,现如今她自己似乎也明白到这一点,她才不会脱,“我不。”她后退两步。面前的人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凶神恶煞似的,好可怕。“别动。”萧宝卷赶上来,亲自动手解潘玉儿的衣服。潘玉儿伸手拦挡。萧宝卷把她的两只手都用一只胳膊夹住,另一手继续解她的衣裳。与别的男人在一起就是羞辱吗?谁让萧宝卷连胡海狸的命都保不住,还得她自己只身去向萧懿求救,潘玉儿认为她没有错。萧宝卷本来就是要胡海狸死的,又怎么会放他呢,他没有那么大肚量,宽恕掳走自己贵妃并且还与她成亲的人,再放这个情敌经常在自己左右走动。 第371章:打人、迁冷宫。 萧懿的话言犹在耳,这不是好办法,可能要两个人的命,会是真的吗?潘玉儿的眼睛里掉出两滴委屈的泪。萧宝卷现在顾不上怜惜心爱的人,他掀起潘玉儿的内衣,好多处新红的印迹让他的人简直要爆炸。事到如今,也只有承认吧,“不错,我是和萧懿发生过关系,我希望这样萧懿就可以释放胡哥哥。” “发生过关系”?话说的如此轻巧,好象只是在闲聊天,讲述刚刚吃过什么饭,萧宝卷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丢下潘玉儿的衣服,手可没有离开,抬起来,照她脸上就是狠狠一巴掌,“啪”很脆地一声响。“啊。”潘玉儿尖叫,人栽倒在地,萧宝卷用的力气过大,不只让她站立不住,还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疼,她并没有看到镜子,其实还有五个红红的手指印呢。 就是这样,萧宝卷也不解气,“玉儿,你也太不自重,妄费我疼你爱你的真心实意,我视你为无上的珍宝,视你为心头肉,视你为我感情的主宰,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践踏我的真情,如果这一次我依然听之任之,不知道你以后还要如何放肆。来人哪!”太监、宫女应话音而进,“皇上。” 怎么?要惩罚她?杀她灭口?至于吗?难道自己连选择跟哪个男人上床的权力都没有?和萧懿也是迫不得已呀。真要应验萧懿的话?潘玉儿才不想死,可是,突然间发生巨变,她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的意愿才对。 萧宝卷怎么舍得要潘玉儿的命呢,她必竟是他唯一的爱,但是,他一定要惩罚她的一再不忠,居然还敢在他眼皮底下与萧懿不清不楚,做下丑事,“把贵妃打入冷宫。”让她吃点儿苦头,接受接受教训吧,一味宠爱看来是行不通的。所有人都很吃惊,这怎么可能,萧宝卷对潘玉儿几乎唯命是从,这样就成为过去时? 吃惊的还包括潘玉儿,冷宫,她听萧宝卷提起过,那相当于大牢呀,有的还得干重活,“我不要去冷宫,那不是好地方,你不喜欢我在皇宫里,你放我回家就好。”“回家?哪个家?”萧宝卷厉声喝问。潘玉儿从来不提起潘家,她对潘家本来就憷头,更不乐意去,不明就里的人也好理解,她是外妾的女儿,从小在外面长大,对潘家没感情,甚至还有抱怨,在所难免。叶家两口人都死光。皇宫不呆,只剩下黑玉家园,胡海狸能恢复自由吗?还是个未知数。莫非还会指懿王府?一想到萧懿,萧宝卷就满肚子火。 是呀,哪个家?黑玉家园?到黑玉家园去等待萧懿放胡海狸回家,不失是一个好主意,潘玉儿眼前一亮,“我——”当看到萧宝卷黑云密布的面部表情时,她的劲头又暗淡下去。潘玉儿为什么兴奋?是因为萧懿?萧宝卷怒不可遏,“把贵妃打入冷宫,你们没听见呀,还不赶紧行动。” 第372章:出轨谁不会呀? “是。”宫女趋步向前。潘玉儿紧走两步,抓住萧宝卷的袖子,她的眼泪终于真掉下来,成双成对止不住,“我不要坐牢,你放我出宫吧。”“无论朕怎样对待你,你都是朕的女人,想逃出宫去,脱离朕的手掌心,门都没有。”萧宝卷抬起手,潘玉儿吓得往后退,她还以为他是不是又要打她。萧宝卷只是抓住潘玉儿,替她整理整理被他褪去一部分的衣服。她的脸上留有他的红掌印,眼睛里还在流泪,他不能过于安慰她,只怕这一安慰就忍不下心惩罚她,舍不得她离开身边,舍不得伤害她一丁点,但是,必须让她记住教训,否则她还要不接受他的约束,认为可以与别的男人来往呢。 得受很多罪,跟胡海狸一样住大牢吗?求萧宝卷似乎是没有用的,他好狠心,潘玉儿的泪流不止。衣服整理得差不多,萧宝卷松开潘玉儿,背转过身,不正面她,冷静地吩咐其他人,“带贵妃去冷宫。”“是。贵妃娘娘请。”如果潘玉儿自己不走,宫女只好一边一个人把她给带走,其实就是硬架出去。 “我恨你。”潘玉儿使尽气力大喊大叫出这三个字,转身向外就跑,萧宝卷这样冷漠,不理人,虐待她,她还不理他呢,以后都不理他。宫女紧随其后,她们还要带领她去冷宫呀。萧宝卷回头注视潘玉儿跑出去的背影,又心疼又恼恨,“去美妃那里。”对感情不忠,好啊,谁不会呀。 萧宝卷突然驾临,多日不见,美妃喜不自胜,见过礼,正要使出浑身解数,百般讨好萧宝卷,萧宝卷不容分说,抱起她来就扔到床上,他自己也扑下去,两个人很快成就男女之欢。这中间,萧宝卷迷乱之中喃喃自语,“叫你辜负朕的期望,不忠于朕,伤害朕的感情,朕也要报复你。”褚令镁却吓得体如筛糠,“皇上,臣妾从来不曾也不会不忠于皇上。”“嗯?”萧宝卷仿佛刚刚缓过神来,更猛烈地向褚令镁索取,“好好侍候朕就是,哪那么多废话。”直吓得褚令镁再也不敢多一句嘴。 再长久的、激情再少的、再不发自于肺腹的男欢女爱,也有结束的时候,刚刚完事,萧宝卷就爬下床,叫太监进来给他穿衣服。愤闷似乎减轻些,心情还是那样魂不守舍,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和潘玉儿同床共枕以后,再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就索然无味,形如嚼蜡,她跟萧懿上床时,难道没有不好的感受吗?他对她多好呀,为什么一再伤害他的痴?! 萧懿有什么好,潘玉儿何苦作贱自己,就因为他把惩治胡海狸的权力推给他,她就去找他?她为什么不求他呢,他可是皇帝,金口玉言,说一不二,任何人都得听从,别人的富贵与生死可是掌握在他手里的,她怎么就不明白?。如果非执拗地救人不可,他不是一定不答应,反正胡海狸恐怕也兴不起什么风,作不出什么浪,只要他不死嘛,还不简单,总可以留他活命,还让他以后不敢捣乱。可是,她就是不懂,他才是至关重要最关键的。 萧宝卷收拾整齐利落,一句话没有就走掉。这宠幸已经足够褚令镁兴致勃勃的,萧宝卷有些日子没来过,难得这一次,不能独自高兴,得到人前去显摆显摆,她也起身下床,让人穿衣服,匆匆吃过几口午饭,好好打扮一番,犹如桃花满含春,又似士涸的土地刚被雨露滋润过,妩妩媚媚赶往皇后宫,报告褚令璩这一大好消息:皇上又回到她身边,受她媚惑。有男人爱抚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第373章:冷宫也不错。 冷宫,是皇宫里最偏僻的宫室,并非一个大院,也是一群独立的小院落,不可能让女人们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地群居过日子,要不然怎样达得到惩治的目的。一个妃嫔一个小院落,宫女甚至美人是根本没有资格住冷宫的。这里多数地方长期没有人料理,又脏又阴冷,不少房子还死过被打入冷宫的妃嫔,这是很自然的。 潘玉儿打量她被安排的这个小院,倒没有心生什么不满,“这里雕梁画栋,比叶家小院气派得多,就是缺少人气,还脏兮兮的,也许不比跟皇上住他的寝宫差,大牢哪有皇上嘴里的那样恐怖。”天底下,所有妃嫔,恐怕也只有她自己这样认为。 “贵妃娘娘,奴婢们这就为贵妃娘娘打扫,贵妃娘娘先到院子外边等我们一下,里面怪脏乱的。”潘玉儿虽然被打入冷宫,可是只比皇后一个人矮一级的贵妃头衔并没有废掉,她也是整个皇宫里最美的女人,萧宝卷生完气,说不定还能把她接回去,萧宝卷寝宫的宫女还需要对她尊敬有加。 “你们收拾你们的,我自己在院子里走走看看,不用理我。”身边没有侍从,潘玉儿倒不觉得不妥,近千年以来,她都和胡海狸生活在一起,本来就没有其他人,现在这样也好。小院子里有树,树上开不知名的小花,旁边还有个小花坛,四周也是杂草丛生,花花草草还真不少,花草的清香处处飘散,大自然的气息浓郁,比皇宫里其他地方还漂亮,在潘玉儿看来。 东面有两间低矮的厢房。潘玉儿信手打开,又赶紧关上,迎面而来的飞尘,使她却步,“挺好的地方,怎么没有人住,没有人收拾,可惜。”可惜就可惜吧,自己只有一个身子,两条腿,住不了那么多间房,她这不就来这儿嘛。 还是等宫女收拾利落正房再说吧。现在,先在院子里面,看看景,欣赏欣赏鲜花,掐一朵戴头上,随便坐在草地上,让阳光暖暖照着,嗯,也真不错,如果不是被萧宝卷打过的地方,还隐隐作痛,潘玉儿的心情会更好的,“坏人,臭人,居然敢打我,以后再也不跟你玩,谁也不理谁。”萧宝卷把潘玉儿关进冷宫,可不是让她来感受美好的大自然,自得其乐,并且更加恨他骂他的。 萧宝卷直奔他的寝宫而回,这次临幸褚令镁,毫无乐趣可言,更让他确定他非潘玉儿不可,可是还不能太娇纵她,“死玉儿,能气死朕,居然背着朕——什么事都敢做。”他对她又爱又恨。 有个太监紧走两步,走出侍从队列,来至萧宝卷近前,自动请旨,“皇上,奴才虽然不知道贵妃犯什么错,可是肯定惹到皇上生气,但贵妃必竟年少无知,体质柔弱,实在堪怜,奴才愿意请旨,去冷宫侍奉贵妃娘娘,也省得贵妃娘娘那么差的条件下住不下去,太受罪,奴才也会尽量开导贵妃娘娘听皇上的话的。”如果不是看得出来,萧宝卷根本舍弃不下潘玉儿,认定她还有出头之日,没有人会自动请旨专门服侍被打入冷宫的妃嫔。 第374章:问斩是真是假? 这样做足够萧宝卷感动,他认为这个太监不计较个人得失,人贤性良,值得倚重,“你叫什么名字?”终于被萧宝卷注意到自己,太监诚惶诚恐,“奴才梅虫儿。”就是那个早就打算攀上潘玉儿这棵大树,也好乘凉,一直想要向上爬的梅虫儿。当然,他的关心,也有几分是出自于真心。 “朕准啦。你再叫上个太监,俩宫女,服侍贵妃的饮食起居,日常生活。”这哪里是被打入冷宫,还有四个宫人侍候,明显就象上嫔下妃的生活用度,哪里起得到教育潘玉儿乖乖听话的目的。萧宝卷实在不忍心对潘玉儿太苛刻。 “奴才斗胆不才,替贵妃娘娘谢过皇上。”宝果然没有押错,梅虫儿内心里喜不自胜,萧宝卷还问起他的名字,注意到他,机会又进一大步。他匆匆退下去,还是按照萧宝卷的安排,尽快去讨潘玉儿欢心最重要。 梅虫儿刚走,迎面赶来大内密探,闪身让出中间主路,侍立一旁,“皇上,微臣有下情回禀,懿王爷要上刑场杀胡海狸,午时三刻问斩。”“萧懿斩杀胡海狸,还是在刑场?”难道潘玉儿白白献身?这个萧懿实在可恶,把贵妃的付出当儿戏吗?萧宝卷倒替潘玉儿抱打不平:还是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干成那种勾当?萧懿难道不怕潘玉儿跟他纠缠不清,他拿她都经常要头疼呢,不经世事吧,还固执己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懿要杀的,果真是胡海狸?”萧宝卷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要问这句话。潘玉儿与萧懿有染的事,还没有大面积传播开,很多人根本不了解其中内幕,也就奇怪萧宝卷因何会有这样一问,大内密探照实回答,“胡海狸被用过刑,脸上血赤呼啦的,面目全非,根本看不清楚。” 萧宝卷更怀疑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用过刑?又不需要逼供,动什么刑?”潘玉儿以身相侍,萧懿还对胡海狸动刑,弄得脸上都是血,连人模样也辨认不清,不通情理,不给面子,心肠歹毒。“微臣实在不知。”为什么要动刑,大内密探哪里知道。 “那身上呢?有动刑过的痕迹吗?”萧宝卷总感觉哪儿不对劲,萧懿虽然外冷,可是内热,对潘玉儿,一个弱女子的请求,还用身子去换,也许有他的圣旨不好放人,可是总不至于再硬呛着她来,与她唱反调,于心何忍哪。大内密探回想一下,认真回话,“将要被行刑的死囚犯身上穿着衣服,衣服好好的,从外表看不出来有伤。” “那衣服,是胡海狸在紫金山被擒当天的,还是更换过?”萧宝卷问对人,当天,这禀事的大内密探还真在场,大家一直都注意到胡海狸和潘玉儿那边的情形,被围困中间,胡海狸没有换过衣服,潘玉儿也没有,他们走不出包围圈,上哪换衣服去,他还得,仔细对照对照,就可以确定,“不错,皇上,还是那套衣服。” 第375章:齐寻人。 “这就说不过去,衣服一直都是那一套,用了刑,只有脸受伤,还伤得面目全非,只对脸用刑?衣服没事儿?衣服上有血点吗?”萧宝卷何其聪明,他挖掘更多内容,想要有所发现,自然很用心。大内密探沉吟一会儿,仔细回忆,也和萧宝卷产生类似疑惑,“身上的确没有什么血点,也许有很小一两滴?。” “被押往刑场,众人面前,行刑台上,胡海狸有什么话说?”萧宝卷一再往细致里追问。“他什么话也没有,一个字都没有提起过,只是表情很痛苦,脸上的伤太疼吧。”大内密探给表情痛苦找个理由。 “不对劲呀。”萧宝卷起步往寝宫的方向走,心里其实一直在盘算:这里面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玄机吧,他停住脚步,命令,“去,叫国师到刑场一探究竟,就说是朕让去的。”如果没有萧宝卷的口谕,作为重要的王,萧懿还真不给国师面子,都不让靠上前去吧。“赶紧的,马上,午时三刻这就要到,别再来不及。”时间不等人。 然而,在萧衍那用过早饭、还喝了不少酒的国师,回到家里,听说褚令璩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找他,还放下话,要他一回家就进宫去她见,于是,尽管喝的有点多,家人也没有来得及庆祝他再次荣登国师之位,他还是踏上进宫的路。“大排宴宴,多叫上些亲戚朋友,等我回家来,我们好好庆贺庆贺。”褚令璩召,还能有多大点事,也就是来回走一走的功夫,中午饭应该赶得及回家吃,晚点儿就晚点儿呗,让别人等去,他是主角,他是地位最高的国师,谁还能不等他。 真不凑巧,萧宝卷派的人到来时,国师已经出门,赶去皇宫。“皇上宣我家国师?国师刚出门不久,就在去皇宫的路上,是被皇后娘娘叫去的,要不你们回皇宫等?”“皇后娘娘?”大内密探奇怪,褚令璩传见国师,有什么秘密?“是呀。有什么不对?”国师的家人试探着问:是不是说了错话?“没有什么不对。”有,大内密探也不向国师的家人透露呀,他们可没有时间在这儿耽搁功夫,还是顺来路找回去吧,“那好,我们告辞,这中间国师万一转回来,就告诉他,皇上宣他马上去办差。”就连国师的家人答应一声的机会都不给,大内密探转身上马,飞奔而逝。 结果,大内密探与国师还走差路,在皇宫大门口才碰到他,他们几乎急了,“我说,国师,你还这样悠闲自在,不紧不慢?”国师连忙下马,恭恭敬敬,表情也焦急起来,“怎么?皇后娘娘有急事找我?”“皇后娘娘?”这是大内密探第二次听到对褚令璩的称呼。 “啊?你们不是皇后娘娘等在这儿召见我的人?”事先国师实在不了解。“皇后娘娘找国师,有什么事呀?”萧宝卷直辖下的重要大内密探,通常不把第二人放在眼里,有权力探究、追问各类事情各色人物,他们还有对情报极其敏锐的洞察力。 第376章:行刑杀人。 来者不善,看上去并非褚令璩的人,就算猜得到是为解决潘玉儿的事情,国师也不会露底呀,“我作为国师,外臣,哪里能知道皇后娘娘传我有什么事呢,兴许是打听一下紫金山居然真有妖孽吗这类问题,后宫妃嫔,闲来无事,好奇吧,我这样一路想来着,谁知道呢。”他应答如流。 大内密探可没有时间听国师在这儿报流水账,这些小事儿,他们闲暇时自己查一查就行,还是萧宝卷交待下来的事情最重要,“皇上有旨。”“微臣听旨。”国师当地跪倒。果然,这几个盛气凌人的人,是萧宝卷派出来的,幸好他没有太多失言。 “懿王在刑场杀胡海狸,午时三刻问斩,皇上命你去刑场一趟,查探讲究。”谁都知道,现在就是午时三刻,甚至还过了些时候,再赶去,肯定来不及看杀头那一过程,不过,检验尸身真伪总可以吧。“臣遵旨。”国师叩过头,上马飞奔而去,刻不容缓哪。大内密探也上马,紧随其后,他们也不能落下。 三声追魂炮响过,萧懿的“杀”字令牌丢落在地,刽子手手起刀落,后背上背负“胡海狸”三个字的木牌、满脸被抓花的囚犯人头就被一刀砍下,在地上还滚了滚,便一动不动,结束他这一生的生命。 人们还没有从杀人中缓过神来,行刑现场出人意料地突然又响起一声炮响,行刑台浓烟顿起,迷得人看不清楚台上所发生的一切。有人趁机把黑颜色死狐狸扔到前头,死人的木牌被抽出,迅速抬往后面去。 烟雾逐渐消散,“哇”,人们大惊失色,大白天的,胆小的抱住别人,“果真是狐狸精,一死,就现出原形。”大家当然也就相信杀死的肯定是胡海狸,胡海狸就是只黑狐狸。萧懿对在场的所有人宣布,“‘妖孽’胡海狸至此已经被朝廷正法。鉴于他没有亲人,皇恩浩荡,官府给予即刻殓葬。”要小心夜长梦多,尸体可不能被高人验证,得预防萧宝卷查对,赶早不赶晚。 很快就由马车拉来一口黑木棺椁,懿王府的人当众七手八脚将死狐狸装进棺材,再偷偷回到后面把死人丢进去,这就往棺椁上钉钉子,速度相当快。 “懿王真仁义啊,对个掳走过贵妃娘娘的妖孽还这样好。”人们有的赞赏萧懿的行为,更多的是不理解,大可不必浪费这样一口好棺椁嘛,任由尸体在太阳下自消自灭就是,让胡海狸的同类来处理也行,或者干脆丢进山里去喂野兽什么的。不过,人家是懿王,如此仁义,也说不出什么不同意见来,老百姓只是看热闹,看看“妖孽”长什么样,和他应得的下场。等国师和大内密探赶到的时候,棺椁早已被马车拉走,“懿王爷,怎么这么快就打发胡海狸下葬?”“难道不可以吗?我行刑的犯人,最后怎样处理,还用得着你国师插嘴动问?你算哪根葱呀。”萧懿对国师一直就没有过什么好态度。 “懿王爷,这是皇上的意思,要求国师最后检查一下胡海狸,他是黑狐狸,诡计多端,我们肉眼凡胎,别再被他蒙骗。”大内密探拿萧宝卷当挡箭牌,还说明理由,客客气气的。懿王爷,谁敢得罪,只有萧宝卷除外。 第377章:迟来一步。 “胡海狸不是国师和他的朋友们抓的,那还能有什么错。”萧懿一下子把有错也就是错在最开始抓错人,将自己的责任尽最大可能推卸掉,“你们没看到吗,你们来晚啦,胡海狸已经被装进棺材,让人运走,埋葬去,我估计这会儿都可能入土了。” “埋葬在哪儿?”如果现在赶过去检验,不是检验不出真伪。萧懿才不会放国师他们查看究竟,“一个死囚犯,砍了头,随便找个地儿埋呗,马拉到哪儿就是哪儿,我还打听、记住这玩意?怎么,用我给他烧纸,还是陪他聊天?开玩笑!我堂堂懿王,怎么会关心这等小事。” “那懿王爷怎么想起来好心好意安葬胡海狸?”对于死囚犯,萧懿更没有这个义务吧,而且,“执刑官,还是堂堂懿王,替死囚犯料理后事,这天下恐怕绝无仅有。”“我答应过贵妃,要给胡海狸最后一个交待,我不让他暴尸荒野,难道不可以吗?。”萧懿词严语厉。这还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也对得上潘玉儿到懿王府对萧懿有所求的事实,事情似乎办理得完美无缺。国师与大内密探再也无话可说。 萧懿还有的问:“请问,贵妃回宫以后还好吧?”潘玉儿没事的话,他也会相对比较安全;她要是有什么意外,他恐怕难以保全自己。“贵妃娘娘被皇上打入冷宫。”这种事不是秘密,没有必要隐瞒,国师也是刚刚从大内密探口中得知消息。至于潘玉儿被打入冷宫的具体原因,大内密探并不清楚。原因,萧懿根本不用问,一听到潘玉儿被打入冷宫,他顿时面色土灰,怕什么就来什么,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结束,最后时刻就要到来。 高傲地在后宫鸟瞰半天,冷静冷静,沉淀沉淀,褚令镁这才步入皇后宫,尽管尽量压制,还是抑不住内心地喜悦,她象只蝴蝶一样飘飘然,“皇后姐姐,皇上又去我那儿,和我好了。”看褚令镁得意洋洋的模样,就可以断定她所言非虚,褚令璩嘴角轻轻抽动,算是笑过,“贵妃被打入冷宫,皇上自然找别的妃嫔宠幸欢娱。” “什么?贵妃被打入冷宫?这是真的?”褚令镁既惊又喜,真难以置信,潘玉儿被萧宝卷宠上天,得宠快,失宠更快,比她早得多。“当然是真的,我还能诅咒贵妃不可。”褚令璩可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褚令镁眉开眼笑,兴高采烈,“太好了,我——我们终于熬到出头之日。”怎能不带上褚令璩,只一个“我”,而不是“我们”呢。 “这次也许是吧。”褚令璩露出难得一见真正地轻松笑意。褚令镁难得的是褚令璩不反对她的看法,“皇后姐姐怎么这样肯定?”她有疑问。褚令璩靠近褚令镁,“听说,并不十分确定,你可不要跟别人四处传扬,潘玉儿为了救出胡海狸,去求萧懿帮忙,人关在他的王府大牢呀,萧懿趁机与潘玉儿发生关系。” 第378章:后、妃得意姐妹笑。 “啊?竟然有这样的事?”真令人莫明其妙,霸住萧宝卷的独宠还不满意,仗凭自己仪容独占鳌头,居然还勾三搭四,这一次是萧懿——萧懿不是那没有分寸,会胡来的主儿呀?褚令璩先给褚令镁一个制止她一惊一乍高声语的手势,这才以平常口气说话,“皇上相当宠溺贵妃,我今儿还听人讲贵妃出门以后,皇上就到御厨房去想亲自做点心给她吃呢。果然属于子虚乌有,不会贵妃一回来,就把她投入冷宫,据说贵妃还挨了皇上打。” “竟有这好事?!天助我们也。“褚令镁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劲,她从座位上跳下来,拉起褚令璩的手,建议,“我们终于可以扬眉吐气,贵妃以前那样恃宠而骄,经常给我们脸色看,让我们下不来台,她也有今天,我们去看看她,挖苦挖苦她,把受过的气也讨回来些个。” “她可是玉狐狸,跟我们人类不一样。”褚令璩还是有所顾虑。“玉狐狸又怎么,还不是一点儿本事都没有,柔弱女子——女狐狸一个,她的保护伞——胡海狸和他的队伍,都被我们皇上打败,胡海狸本人被抓,她还能反了天啊。”褚令镁满不在乎,她就要出出这口恶心,如果搬不动褚令璩,她自己还真有些不敢去:冷宫里的玉狐狸,她一个人对付得了吗? “胡海狸已于今天午时三刻被萧懿在刑场问斩。”褚令璩密切注意各个方面的大动作,消息来源既多又广还迅速。褚令镁拍手称快,“那就太好了,我们更不用怕,潘玉儿就是我脚底下一块小石头,不,软棉花,任由我们踩踏。皇后姐姐,你也别过于小心,虽然小心使得万年船,可总不能老被人欺负还听之任之。” “好吧,我和你去。”褚令璩也有意看一眼现在的潘玉儿到底是什么样子,在路上,她叮嘱褚令镁,“你可不要随便乱来,贵妃虽然被打入冷宫,可是,贵妃的名号皇上并没有给拿掉,这是不符合常理的。”“她被打入冷宫总是事实,让我们受过那么多磨难,损她几句,甚至打她几下,一个住冷宫的妃嫔,又能怎么样。竟然和懿王有染,以后还能猖狂到哪儿去,就算皇上再怜惜她珍爱她,想起这件事,也会有所忌讳,不至于再对贵妃多好。” “妹妹分析得有道理。妹妹越来越懂事。”褚令璩自己也是这样想的。“那是,在皇宫里混,谁都得变聪明起来,更何况是我。”褚令镁一点儿也不谦虚,还喜不自胜,她不明白,“懿王既然和贵妃有染,为什么还不放胡海狸逃生,是想白吃白玩吗?” “皇上有旨在先,一定要胡海狸的命,懿王哪敢留他活在这个世上。贵妃主动送上门,哪个男人不动心。懿王杀人后找口好棺椁把胡海狸立刻安葬,国师他们去的晚,都没有赶得及看上一眼,可见动作之快。你什么时候见到过,行刑官,还是重要的王,出资出力掩埋被他行刑过的死囚犯,胡海狸恐怕是第一人,懿王还非常迅速,这就是贵妃出力的结果吧。”褚令璩不仅消息灵通,还擅于分析各种问题。 第379章:今时不同往日:打骂。 “那我们还用不用国师帮我们去跟太妃提贵妃的事,让她想办法除掉玉狐狸?”这个计划还要不要进行?“先看看再说吧,如果贵妃一直被困在冷宫当中,不再是我们的祸患,我们倒可以放她一条生路,不用管她的死活,也省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个冷宫妃嫔,在褚令璩看来,实在够不上威胁,够不上她操心、动手。 褚令璩与褚令镁姐妹两个人边走边聊,有说有笑,春风得意,很快来至幽禁潘玉儿的冷宫。院子被收拾过,浮土没了,杂草部分清除,有几个人居住,也有了生气。褚令璩和褚令镁畅通无阻,直接走到正房厅上,冷宫本来就是冷冷清清的样子,倒没有好奇怪的,只是有人住,冷宫妃嫔这样怠慢皇后,一般情况下,就算失礼,乔儿上话,“皇后娘娘、美妃娘娘到。”在冷宫,就可以大喊大叫。 潘玉儿刚刚吃过午饭,两个太监包括梅虫儿把残羹剩饭撤走,宫女在西房,潘玉儿在东间,她躺在床上,晕晕欲睡,饭饱以后人就是容易思眠。宫女想不到皇后褚令璩会来,西房的两个人连忙迎出里间叩拜,“奴婢参见皇后娘娘,美妃娘娘。”潘玉儿没有动静,她眯着两只大眼睛,在床上闭目养神,她在想胡海狸现在有没有被释放,什么时候可以来找她,他们俩是不是继续回黑玉家园过日子。至于褚令璩、褚令镁两个带她们的人过来打扰她,她才不出去答理她们,也懒得撵她们走,她认为她们看一眼自己还不走呀,又没意思。 “你们贵妃娘娘呢?”褚令璩口气严厉地责问两个宫女。“贵妃娘娘在东屋,奴婢这就去叫。”一个宫女起身直往东间房。“都住了冷宫,六宫之主来看她,多大的面子,她还这样拿架子,真不知道自己是谁呀。”褚令镁话里带刺,她就是来找事的,要出出前些日子因为潘玉儿受到萧宝卷冷落她的恶气,怎么能有好话听。 “贵妃娘娘,皇后娘娘与美妃娘娘来了。”宫女也知道潘玉儿是个任性的主儿,不过必须得回禀她,“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被打入冷宫,再也不能和以前一样骄傲,“贵妃娘娘起来见见吧。” “是她们自己要来的,又不是我请她们来的,高兴就呆会儿,不高兴就走,干什么还非得我陪?。”潘玉儿这话更是说给褚令璩和褚令镁听的,自从发生送她礼物,又被妃嫔要回去的事件,她对后宫女人包括褚令璩、褚令镁姐妹本来就不多的好感,完全失去。不过,她还可以亲自递话给她们:别打扰她,便不情愿地爬下床,走到厅上。 “啪。”褚令镁举起巴掌,打到潘玉儿后面跟她一起出来的宫女脸上,其实就是打给潘玉儿看的,想打的人就是她,“让你这样没有规矩,看来,得派人教教你宫中规矩才是。”话,也是说给潘玉儿听的。 第380章:今时不同往日:二十大板。 潘玉儿偏偏不以为然,不吃褚令镁这一套,她反驳她,“我的宫女,自有我教训,轮不到你在这儿逞威风,看不习惯,没有人请你来呀。”潘玉儿只不过实话实说,她不喜欢的人,就不喜欢和她们打交道,褚令镁被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你都被打入冷宫,还狂什么狂?。” “哟。”褚令璩摸上潘玉儿的脸,被萧宝卷打过的五个手指印,隐隐约约还在,被摸到,还会疼,潘玉儿向后躲,褚令璩装作一脸关心的样子,内心里只不过就是在看笑话,“妹妹这脸怎么弄的?是谁这样狠心,伤害妹妹这般细嫩的小皮肤?让我看着都要心疼呢。”她明知故问。 提起萧宝卷这一巴掌,潘玉儿就有气,她眼睛里泪汪汪的,但是,不说话。“皇后姐姐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哑巴啦?冷宫里的主子和奴婢一样没规没矩吗?”刚才被潘玉儿抢白,褚令镁的气出不来,就要趁机发作,她抬巴掌,要向潘玉儿本人开火,既然被打入冷宫,还和萧懿有一腿,她认定她再也没有出头之日,落难的凤凰自然不如鸡,只能任由别人摆布。 “住手!”院子当中传来一声断喝,褚令镁的巴掌便没有打下去,她转眼瞅向外面,其他人也一样。梅虫儿和另一个太监走进厅里,“美妃娘娘,贵妃娘娘虽然被打入冷宫,却还是与皇上大婚过的贵妃娘娘,皇上并没有降贵妃娘娘的妃嫔等级,贵妃比妃大一级,也就是比你高,你有什么资格对贵妃娘娘下手?。” “好你个奴才,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主子们在这儿说话,有你奴才什么事,你们就是缺少管教,既然你要强出头,那好呀,来人哪,把这个狗胆包天的奴才,给我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拍。”褚令璩可看不过去褚令镁再被一个冷宫太监抢白,否则她皇后的威仪与颜面往哪儿搁,不方便治裁潘玉儿,难道还惩戒不了她的宫人。 褚令璩发话,侍从就立马架住梅虫儿把他给拖下去,刑具也好找呀,皇宫大内不说遍地都是,哪儿都能找来根棍子,按趴下,往屁股上打就是。梅虫儿自从褚令璩下令要打他,到被带到院子里,按倒,棍子打在身上,一直一句话也没有,他怕说的再多,挨的打就越多,在冷宫里做人做事,就得处处小心,低人一等。“你们?”潘玉儿不知道如何是好,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宫人这样被打的,特别是她唯一熟悉的这个梅虫儿。 “贵妃原先可以不懂规矩,在皇上身边,我想管都没法管。进来冷宫,还这样不知宫中礼仪,未免太可笑吧。”褚令璩有些害怕玉狐狸,潘玉儿必竟不是人,可是,从心里又瞧不起异类,更憎恨她曾经让她皇后的颜面尽失,“皇上归根结底都是我和美妃我们姐妹俩的,容不得别人染指。”她现在终于可以得意,出一口心中恶气。其实,她比褚令镁更心高气傲,只不过在皇宫里的生活,叫她不得不谨小慎微。 第381章:美妃挨打。 “是谁这样大胆,把朕归为两个女人之手呀?”萧宝卷的声音不怒自威,从院门口传来,吓得褚令璩、褚令镁两个人连忙回头定睛观瞧。“啊。啊。”挨打的梅虫儿开始大声鬼哭狼嚎,仿佛每一棍子下来,都要取他性命似的,他这个时候才叫,自然有目的,是故意给萧宝卷看的。“皇上驾到。”这四个字必须说,尽管几乎所有人一目了然。 褚令璩、褚令镁赶紧迎出厅门,来到院子里,双双跪倒,“臣妾参见皇上。”萧宝卷并不理睬褚令璩她们,“打人的,给朕住手。滚。”他首先把责罚梅虫儿的人给哄跑。梅虫儿瘫在地上,不肯起身,“皇上,奴才被打几下,就算被活活打死,都没关系。皇上可要替贵妃娘娘做主呀。”他这是火上浇油。 “搀扶下去,让御医给看看,赶紧养好伤,还得服侍贵妃呢。”好大的面子,一般太监是请不动太医的,萧宝卷这回格外开恩。“谢皇上,皇上仁慈。”梅虫还挤出两滴屈辱的与感激的泪。褚令璩气得花容失色,却不敢有半句言语。褚令镁的头更低,只是再低也躲不过去。 “皇后,朕倒要问问,朕怎么就是你们褚家姐妹俩的?”萧宝卷厌恶地盯住地上跪的两个女子,不肯放松这个话题。“臣妾该死,臣妾失言,皇上是万千国民的,不过,臣妾也是爱皇上心切,希望皇上可以是——”褚令璩把话打住:这样解释够好的吧? “你作为皇后,不母仪天下,反而落井下石,来这儿欺负朕的贵妃,你该当何罪?。”萧宝卷要给潘玉儿出气。潘玉儿一直站在跪地上的人群后面,不言不语,冷眼旁观。“臣妾该死,臣妾下次再也不敢。”褚令璩伏首在地,身上冷汗直冒。“自从你妹妹进了宫,你的胆子就越来越大,你们姐妹是不是太无法无天,你们还打算怎么着呀?”萧宝卷在想:怎样处理眼前的矛盾才能恰到好处。 “皇上,皇后姐姐和臣妾只是教贵妃的人学学规矩,冷宫居然有四个宫人侍候,本来也不合规矩,我们姐妹绝无其他意思。”有其他意思,谁能证明呀?。“朕和皇后说话,还轮不到你美妃插嘴,应该学规矩的,倒首先是你美妃。这怎么不合规矩?朕就是规矩,这是朕安排的。你的意思是说,朕不懂规矩呗?”萧宝卷把气都撒到褚令镁身上,“来人哪,把美妃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就在这儿,就用刚才打梅虫儿的棍子。”这是极大的侮辱呀,当然也是打给褚令璩看的。 “臣妾再也不敢啦,皇上饶恕臣妾这一回。”褚令镁失声哀求,这挨打,在众多人面前,多没面子。“快呀。”萧宝卷不耐烦。“是。”侍从立刻行动,太监当场按倒褚令镁,侍卫用刑。褚令璩就在挨打的褚令镁身边,她闭上眼睛,不敢求情,却原来,潘玉儿被打过冷宫,与萧懿有染,都还有这么大魅力,可以左右萧宝卷的好恶,不能放弃联合国师,密告给潘太妃她的真实身份,使她对玉狐狸下手这条路啊。 第382章:皇帝遭拒。 二十大板,打不长时间就完事,打的是美妃,她姐姐是皇后褚令璩,侍卫很留着情,褚令镁还是一直杀猪似的惨叫。萧宝卷充耳不闻,他只看潘玉儿的眼色,潘玉儿却面无表情,甚至扭过脸去。“禀皇上,二十下打完了。”侍卫回事。 萧宝卷的目光移到褚令镁身上一眼,屁股见了红,他摆摆手,“都给我滚出去。只要有贵妃在的地方,以后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踏入一步,违者杀无赦。”“谢皇上。”两个宫女搀扶起褚令镁,跟在褚令璩后面,皇后宫和美妃的人全部灰溜溜退出冷宫。 潘玉儿也反方向往里就走。“玉儿,等等。”萧宝卷紧紧跟上,更换一副好脸色,“玉儿,朕是有事情来告诉你。”“你还能什么好事?”潘玉儿依然侧身冷对萧宝卷,不正视他。萧宝卷只能不介意,还是先办完正事再说,“玉儿,萧懿在午时三刻在刑场上斩杀了胡海狸,并且即刻把他装入棺椁埋葬。” 萧懿真的会放走胡海狸,用别的死囚犯代替吗?在不见到真人之前,潘玉儿没有把握。不过,她还得,萧懿是要她在萧宝卷跟前装扮悲伤的,他打她,把她幽禁在这儿,别人还来欺负她,在他跟前悲伤,她做不到,她只是冷冷“哼”出一声,继续向房门走去。 “玉儿。”萧宝卷紧走两步,捞住潘玉儿的手。她的表现,他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不过,她与萧懿的私情,是她自己承认的,他不愿意承认也没有理由啊,“玉儿,只要你求朕,说你错了,要朕原谅你;再答应朕,好好和朕在一起,只和朕在一起,再也不和别的男人有来往,朕就放你出冷宫,回朕的寝宫。”潘玉儿嘴撅着,只字皆无。 潘玉儿的脸上还红红的,指印隐约可见,萧宝卷心疼地轻轻抚上指印下方,“对不起,玉儿,朕不是故意的,你当时实在太惹朕生气。”他本来不想这样低三下四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 潘玉儿的气却还没有消,“谁稀罕你的寝宫,谁稀罕你,我讨厌你,以后离我远点儿。”她甩下萧宝卷的手,转身回房,并且把门从里面关上,人倚在门上,让人推不开。 “玉儿你——”真没见过哪个女人做过亏心事,背叛自己丈夫跟别的男人私混,还这样理直气壮的,萧宝卷也有脾气,他小声自言自语,“看来,就得让你多吃吃苦头,要不然你还真不把朕当回事。走,回去。”他率先大踏步走出冷宫,气呼呼离去。 胡海狸到底怎么样,会被萧懿杀害吗?如果说是的,那为什么萧懿还答应她放人,直接不同意不就得啦。如果说没有,那么,胡海狸怎么还不出现在她面前,把她带走?潘玉儿心里七上八下,本来没有人陪就睡不好觉,现在更睡不着。胡思乱想没有用,不如去看一眼梅虫儿的伤吧,他是为她说话才挨的打。 第383章:太监劝妃与皇帝和好。 见到潘玉儿,趴在床上的梅虫儿就要起身行礼,他还能支撑,不过二十棍子,潘玉儿制止,“你躺着吧,有伤,还动什么,我来看看你,岂不是还不如不来。”“谢谢贵妃娘娘抬爱,奴才感激不尽。”梅虫儿泪眼汪汪的。“我还要感激你呢,你替我说话,挨的这打。御医来过没有?”潘玉儿关切地问。“来过,上了药,贵妃娘娘不用操心,要不然奴才承受不起。”尽量客气,还是需要的。 “你这个人真好。”潘玉儿在床头坐下。梅虫儿弓起身,屁股不着床,疼,“奴才算什么好,奴才有的是自己的私心,奴才也想出人头地,往上爬。皇上对贵妃娘娘才真好呢,好得无以复加。”潘玉儿对萧宝卷好,才是他们几个离开冷宫的前提条件,为了大家的前程,必须劝和。 潘玉儿撇撇嘴,“我没有发现皇上哪儿对我好,他限制我的自由,容不下我对别的男人好,还不帮我救胡哥哥,眼睁睁看思凡死在宫里,还打我,把我关到这种地方,不让我出去。”“这正是皇上对贵妃娘娘好的表现呀,皇上只盼着贵妃娘娘心里只有皇上一个,别说是关心,就是想一想别的男人,皇上都要嫉妒,要吃醋,皇上只有对贵妃娘娘是真心的。”潘玉儿过于注重表面现象,不挖掘实质内容,或者说她连表面现象都没有注意到,太否定萧宝卷的感情,他纵有千万不是,对她总是再真挚不过的。 “皇上那么多女人,新美有的入了宫,还有不少漂亮女人会陆陆续续进来,少则上千,多则数千,上万,都是他的女人,我又算什么,他数不清的女人中的一个?懒得答理他。”原来如此吗?恐怕不只吧,潘玉儿只不过不愿意往深里挖掘自己内心的想法。 对于这么多女人,梅虫也有解释呀,“新美们是太妃与皇后要给皇上选的,皇上看都没有看过她们一眼。皇上以前也许算是荒淫无度,但是自从遇到贵妃娘娘,就从来不曾——对不起贵妃娘娘过。”最后一句话撒了谎,萧宝卷今天刚刚宠幸过褚令镁。不过,作为皇帝,总不能要求他只守住一个女人吧,梅虫儿认为萧宝卷的做法合情合理,钟爱潘玉儿一个女人才是不可思议的,只是潘玉儿有错,居然背弃萧宝卷与别的男人搞在一起。在男尊女卑的社会里,伦理什么时候不是这种模式过。 “皇后给皇上选美?她还做皇后干什么,不如嫁个普通老百姓,也能守住自己男人过两个人幸福的小日子。”潘玉儿不可能理解褚令璩的行为。谁愿意那样做呀,无奈而已。“就是这样贤达,皇上还责罚皇后娘娘与美妃娘娘姐妹俩,不舍得贵妃娘娘受到委屈,可见皇上对贵妃娘娘最好,只对贵妃娘娘好。”好话要说尽,一对比应该很出效果。“哼。”潘玉儿冷冷应一声,不置可否,其实就是不赞同梅虫儿的说法。 第384章:揭往事,也劝和无效,信心却足。 梅虫儿对潘玉儿讲起萧宝卷登基以前的往事,“先皇兄弟众多,子嗣也不只有皇上一个人,上有皇兄下有皇弟,皇后早逝,皇上早已失去嫡长子的优势,而且又没有被立为太子,大家无人觊觎皇位,皇上更是危机重重,别说登上皇位,甚至被人算计,朝不保夕。 那时候,皇后娘娘还只是宝王妃,皇后娘娘挺身而出,运筹帷幄,为皇上争取太子位、皇位做了大量工作,甚至还和先皇——还对先皇使用美人计,主动献身,才赢取来的皇上登基。 皇上虽然因此不再喜欢皇后娘娘,甚至很讨厌她,可是,必竟,皇上的皇位多依仗皇后娘娘的努力,实在有功于皇上,所以才一直保留她的皇后宝座,是别的女人,就是再心爱的女人,也撼不动的,皇上只是感念她的恩德,不能忘记她所做出的一切而已。皇上并非对贵妃娘娘不好。” “我说过一两句要做也得是皇后的话,也是讨厌做皇上的妾,试试他的真心而已,我才不要有许多女人的男人,做他的女人之一呢,这让我恶心,我就是不和皇上在一起。我要回家,我要——”不可以提黑玉家园和胡海狸,不可以让别人知道胡海狸还没有死,其实,潘玉儿无法确定,他真的没有死,“如果跟皇上住在皇宫里,还不如和懿王私奔,四海为家呢,也是一男一女一对不是。”胡海狸潘玉儿舍不得出卖,倒把萧懿豁出去,反正也不算是什么秘密,萧宝卷是知道的。 原来,萧宝卷所料非虚,应该确有其事,梅虫儿这才敢断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潘玉儿被打入冷宫。怎样才能让潘玉儿死心塌地只对萧宝卷一个人好呢?恐怕太难。不过,再难,也得努力,“皇上虽然有过许多女人,可是,归根结底,至始至终,只对贵妃娘娘好过。就是先皇,先皇后,太妃,皇上也没有给沏过茶,递过水,夹过饭菜呀,更不用提皇上的那些后妃,皇上只是和她们玩玩,没有真感情,皇上只对贵妃娘娘一个人好。”幸好萧宝卷做的足够好,可圈可点,让人有话说道。 问题是,“这些事情,胡哥哥和思凡也不比皇上差呀。”就看怎么个比法。“可是,皇上必竟不是普通人,不可同日而语啊,贵妃娘娘。”梅虫儿苦口婆心。“是不同于普通人,妻妾好多呀,对她们再不好她们也是他的女人,不是别人的。”潘玉儿实在不敢苟同,比起胡海狸近千年的养育之恩,叶思凡搭救于她危急时刻,萧宝卷似乎就是差那么一点点,甚至差很多。 “可是,皇上只对贵妃娘娘一个人好呀。”这句话一再被梅虫儿重复,“皇上总不能把其他妃嫔都赶出皇宫,让她流离失所,自生自灭吧?。只要皇上只有贵妃娘娘就行呗。如果贵妃娘娘主动向皇上承认错误,保证以后只对皇上一个人好,心里面最好也不再掂记其他男人,皇上一定会高兴坏的,要对贵妃娘娘言听计从,说不定还能任凭贵妃娘娘指挥呢。”好话说尽。 只是潘玉儿不领情,她反而听烦了,“你怎么话这样多,说得我又困又乏,你歇着养伤,我回房睡个觉去。”她起身就往外走。“送贵妃娘娘。”梅虫儿只好恭送,他已经尽全力,其他的只能听天任命,他还不相信,萧宝卷最后还降服不住潘玉儿。 第385章:公主驸马分欢别乐。 山阴公主府上,大白天也不得闲,驸马何戢正和山阴公主的宫女打得火热。都说女人被男人占有过一次,就全心全意属意于这个男人,此话当真不假,这两个小骚蹄子天天缠住自己不放,还不能太怠慢,她们可是山阴公主的近人,告了密,再受到惩戒,可大大划不来,只好应付。 芙蓉帐暖,美人妖娆,山阴公主的两个宫女使尽浑身解数,努力勾引起眼前这男人对她们的兴趣。何戢尽管是国中数得着的美男子,也是普通男人,哪里禁得住一再被诱惑,是应付事不假,还是很快膨胀起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变被动为主动,向女人主动索取,“美人,我的小心肝,让我好好爱你们一回。”“一回哪够呀,要一天一回。”男女调笑的声音不绝于耳,传于房外,下人走路都绕开这儿。 山阴公主也不逊色。音乐丝竹,乐师吹拉弹唱,声声缠绵悱恻。美男一左一右,相拥相伴,下垂手也有,他们体质绵软、娇弱,动作轻佻,举止暧昧,好的给山阴公主剥葡萄,再送入她口中,“来,吃我这一个。”有的直接上嘴来亲,下手去摸,逗得公主兴致勃勃,咯咯直笑,“你们呀,真是我的心肝宝贝。” “那公主更宝贝谁一些呢?”男宠争宠,光明正大。只是山阴公主不给男宠机会,绝不惯这样的毛病,看可以,做可以,说,不可以,她立刻正颜正色,“你们要记住,以后千万别问这种傻问题,今天的事儿,有谁会知道明天要发生些什么变化呢;明天的事,今天说不清楚,反正你们这会儿都是我的宝贝儿。”山阴公主从萧宝卷那里落下病根,不再相信感情。眼前的一切,也无法让她相信感情哪。“那好吧,我等悉听公主吩咐。”男宠哪有不听主人话的道理,哪怕仅仅只是在表面上。 不过中伤别人的事情,还是会有的,特别对于驸马何戢,“小人听说,何驸马最近与公主的两个宫女打得火热,不知道有无此事。”山阴公主举起巴掌就打在那个说话人的脸上,“大胆,竟敢诽谤驸马,你不想活了?。” “小人不敢。”那个男宠立刻跪倒在地,手抚被打过的脸,泪眼汪汪的,一副弱不禁风,比女人还楚楚可怜的样子。山阴公主却不依不饶,“你,立刻给我滚出去。竟敢天天盯住驸马的不是,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驸马的事情,也是你们过问的?。驸马怎么样,我自己还不清楚嘛。滚。”“是。”那个男宠象得到特赦一般,连滚带爬退出山阴公主的房间去。 就象山阴公主自己说的,何戢怎么样,是什么人,她还能不知道,还能得不到回报,何戢和那两个宫女自以为隐蔽得很好,其实纯粹是自欺欺人,山阴公主只是没有打算治裁她们,这才隐而不发。 山阴公主为什么要纵容何戢的行为?她也有难言之隐,她自己是什么人,国人有哪一个不了解,先有兄妹乱伦与萧宝卷发生令人不耻之情,再是出嫁时那么多男宠陪嫁,成亲后还天天与男宠厮混,又怎么要求男人对她专一不二,服服帖帖,钟情于她呢。问题还在于,女人再尊贵,男人再听话,也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盯住他,片刻都不放过,那种事有几分钟就可以完活,好男人不是管出来的,好男人不用管。 第386章:点评**事件。 这样也好,想起来,高兴了,就过过夫妻生活;不高兴,各玩各的,谁也不干涉谁,这要是她和众男宠正在打情骂俏,何戢突然闯进来,未免大家都尴尬,有女人占住他的人,还是她能掌控的女人,她还省心呢,自己更自得其乐,何乐而不为。 不再住在皇宫里,得到消息就是晚,一个宫内的太监匆匆跑过来报告,“公主,皇上把贵妃娘娘打入冷宫。”“什么?”山阴挥手叫乐师停下,对男宠也摆摆手,示意他们检点儿,她这会儿有重要的事,“贵妃这么快就失宠?不可能吧?我看皇帝哥哥对哪个别的女人也没有这样上心过呀。这变化也太快吧。”她幸灾乐祸,也感叹世事无常,回想一下她还与潘玉儿有过一面之识,她是那样一个心无城府的女子,就连她都不由自主有些要喜欢她呢。 “外面风传,宫里倒没有太多消息,说皇上把贵妃娘娘打入冷宫的原因,是因为贵妃娘娘可能与懿王爷有染。”太监用的词是可能,而不是确定。“懿王?”山阴公主摇摇头,笑一笑,“要是别的王跟贵妃发生些什么事,我倒不奇怪,谁叫贵妃人见人爱呢,可是,说到懿王,最不可能的人就是他。” “皇上任命懿王爷为帅,派谴大军抓拿胡海狸,就是掳走贵妃娘娘的黑狐狸,贵妃娘娘与那胡海狸,在战争上,被包围当中,依然极是恩爱,让人羡慕,可见两个人情谊非浅。懿王爷是领兵带队的无帅,胡海狸被擒获以后,就交由他看管。皇上把对胡海狸的处治权,在贵妃娘娘跟前,也全全推给懿王爷管。于是,贵妃娘娘就亲自去懿王府,请求懿王爷帮忙放人,听说是贵妃娘娘主动亲近懿王爷,懿王爷把持不住,动了真情,两个人这才——”太监的解释到此为止,不再说下去,不过尽可以让别人可想而知。 “这倒有可能。”萧懿并非纯粹不近女色呀,他也是正常男人,山阴公主笑得更厉害,萧宝卷只要不自在,不好过,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忍不住从心底里高兴,“辛辛苦苦找回贵妃,却因为怕她求他放掉胡海狸,就推给懿王,结果闹出这么大丑闻,难怪皇帝哥哥要气得把贵妃打入冷宫。看他这回怎样收场,估计只能痛失爱妃。” 接着,山阴公主又感慨,“皇帝哥哥对哪个女人再动情又怎么样,没有一个女人可以霸宠,那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终于,她也不比别的女人差,还是她最优秀,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否则自信心太受打击。山阴公主低估了潘玉儿在萧宝卷心目中的地位,同样也就低估了萧宝卷对潘玉儿的感情。 “懿王这回可惨喽。我还以为,会是别的王出事,万万不成想,结果会是他。我估计,皇帝哥哥很快就要找理由杀掉懿王,不除不快。”山阴公主有时候还是有先见之明的。她只是在与萧宝卷的感情问题上,受到打击,一直不能理智对待,甚至弄得现在的生活都一团糟。 第387章:赐死。 一道圣旨下到懿王府。太监朗声喊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萧懿在统帅紫金山之战当中,出师不利,初战就损兵折将近万人,而面对的却是区区几百‘妖孽’,实在有损我天朝国威,罪无可恕,罪大恶极,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赎其罪。念在其是皇室宗亲,曾有功于社稷,着自决于天下,不得有误。钦此”萧宝卷不会放过萧懿,要治他于死地,当然不能以与潘玉儿不清不楚为由,真凭实据拿不出来,也容易遭到驳斥,更重要的是有损潘玉儿名声,他的面子,皇家威仪。 太监宣完圣旨,萧懿除外,懿王府的其他人哭作一团。“谢皇上隆恩。”萧懿早就料到得有这个时候,只是不成想萧宝卷的圣旨来得还真快,当天都没有过,他就行动。几个太监呈上为萧懿自杀用准备的几样东西,毒酒一杯,鹤顶红一小瓶,白绫一丈,短剑一把。如果萧懿自己不很快动手,随行侍卫会上前“帮忙”的。为防止萧懿拒捕,还有大内密探装扮成侍卫,混迹在群体当中,来的人没一百,也有七八十。萧宝卷做的几乎万无一失。 懿王府上传出的哭声,自然惊动隔壁的衍王府,有萧衍比较熟悉的女人、孩子的悲鸣。萧懿与潘玉儿可能有事的消息,也刚刚到萧衍耳朵里。 萧衍对萧懿很有意见,正在生他的气,怎么可以胡来呢,他早就大张其鼓表示过,潘玉儿是他要追求的对象,为了她,他可以放弃府里所有的女人,他居然还霸占弟媳?实在可恶。汗,潘玉儿现在还不是他萧衍的妻子,只是萧宝卷的贵妃,怎么能这样算。还有,萧衍也后悔,当初怎么没把胡海狸的人揽到他衍王府中来,划归他处治,那样的话,潘玉儿找的就是他萧衍,不再是萧懿,就不会被他占去便宜。 难道萧宝卷能坐视潘玉儿被别的男人利用职权之便占有不管吗?萧懿不为他自己的安危着想,也应该考虑考虑别人,他们是亲兄弟,好处没有他的,可能还要被他连累,或者需要他出面替他求情,这种事情又是很麻烦的。 萧宝卷肯定要对萧懿下手,萧衍也想得到,只是不知道他要用什么手段对付他,是打、是骂、还是关呀,再坐几年牢,好几年都没有自由,就惨透了。登基以来,萧宝卷可和以前父皇在位、几个皇子在一起相处时,和和气气的他不一样,现在他沾火就着,而且下手还狠,一看不顺眼便有可能杀人,让人害怕呀。到时候尽量帮忙吧,他们是亲兄弟呢。 萧衍正在胡思乱想,就听见懿王府的动静不对劲,哭的声音还是他熟悉的,他连忙跑向懿王府。 萧懿看一遍让他自由选择死法的四样东西,想一想,这才悠悠然开口,“皇上派人带来的东西,还是省了吧,我想用我自己的宝剑。”练武之人,特别是有王,有的是兵器,萧懿最喜欢的,就是那口经常带在身边的宝剑,现在它挂后面他自己的住处。 第388章:惊三王。 “可以。还请懿王爷快些吧。”萧宝卷派来的人可不愿意浪费时间久等,懿王一倒,整个懿王府再也撑不起来,没有谁还掂记给他们家留面子。“快,马上,拿我的宝剑来。”萧懿朝后面的府上人下命令。 有近侍向后走,慢吞吞的,拖一会儿,萧懿就晚死一会儿的吧,看看还能出现什么奇迹不。近侍的想法明显是错误的,萧懿明白他的心理,“快,跑步前进,半刻钟之内,必须拿我的宝剑来,你不想看本王爷被别人强行杀死吧?。”“是。”那个近侍立刻跑步前进,半刻钟?一趟都得半刻钟吧,还要来回,赶紧的呀。 看到懿王府门前皇宫大内的车马,萧衍就知道大事不好,他吩咐近侍,“赶紧去叫融王过来。”萧宝融是萧宝卷的亲弟弟,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总比他们更近上一层。萧衍自己则和几个近侍大步流星直奔向懿王府里面。 银安殿外,大内侍从林立。殿内,懿王府上下哭起一片,懿王立在那儿,府上的人与宫里的人中间,还是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心里都想些什么,宫里的人则不耐烦地站着,他们在等人把萧懿的宝剑送来,也好监督他自尽呀。 衍王爷的面子,还是得给的,认识他的主动,不认识的跟随,宫里的人纷纷萧衍施礼。萧衍顾不上他们这些人,只明白大事不好,可是不了解具体是什么事,“哥,出了什么事?”萧懿用手指指案上的圣旨。萧衍走过去拿起来就看。 “啪”,萧衍愤怒地把圣旨摔地上,“皇帝哥哥这是胡扯,带兵打仗,哪有只许胜,每阵必胜,不能败的道理,再说,我们败过一阵,最后不是取胜的嘛,是死过不少人,可对方是‘妖孽’啊,他们最终也有不少伤亡呀。而且,即使再因为这个就有罪,也罪不至死吧?。”事关萧懿的生死存亡,由潘玉儿引起的抱怨,暂时搁置一边,萧衍是会为亲哥哥挺身而出的。 “这你还看不出来?。”萧懿走近萧衍,压低声音,当然不能太明显,不过,还是有不少人可以听得到,“这只不过是找借口,表面现象而已,重点不在这里,是皇上一定要我死。”“莫非——和贵妃的事是真的?”萧衍要萧懿亲自给一个确切答复。“不错。”萧懿低下头。萧衍愣住,得到萧懿亲口证实,不再是猜测,他的心还是很受伤,被摘掉一样疼。 萧宝融被萧衍的人通知,便以最快速度赶到懿王府,“什么事,萧衍,懿哥?”他更糊涂,对发生过的事情,基本上一概不知。萧衍向他摔地上的圣旨呶呶嘴。圣旨赭黄色,刻有龙纹,一眼就认得出,幸好还没有摔破,萧宝融捡起来定睛观瞧。圣旨内容不长,话语不多,却简单明了,萧宝融难以置信,他吓得面如土色,“皇帝哥哥就因为这个要杀懿哥?太可怕,太不可思议。” 第389章:萧懿不得不自尽。 取宝剑的近侍转回来,向萧衍、萧宝融行礼,打声招呼,“衍王爷,融王爷。懿王爷,你要的宝剑。”他双手奉上,胳膊却又往回抽,实在不想给。萧懿伸手抓过宝剑,就要把剑拨出剑鞘。萧衍上前一把拦住,“宝融,你马上到皇宫去求皇帝哥哥开恩,饶我哥不死。我在这儿盯着,看哪一个敢动我哥。” “我去求皇帝哥哥?”萧宝融很憷头,如果萧宝卷好说话,好相处,他何至于和跟萧衍在一起混这么多年。“你是他亲弟弟,你不去,难道还是我去?我去,你阻止得住皇帝哥哥身边这些人,叫他们别对我哥对手吗?”时间不等人,萧衍着急。“好,我马上去。”萧宝融慌里慌张转身准备向外走。 传旨太监有话,“融王爷,衍王爷,皇上有旨,不见任何人,特别是你们两位王爷。”萧宝卷早有防备,把萧衍与萧宝融替萧懿求情的路给堵死。“那——去找贵妃。”潘玉儿在萧宝卷心目中应该最有份量,他总不至于连她都不见吧,她也在他的寝宫当中,甚至可以以拜谒她的名义求见到萧宝卷,再在两个人跟前替萧懿讲情,萧衍还不知道潘玉儿被打入冷宫。 这就明了。还没有等萧懿开口讲话,还是那个传旨太监,“贵妃娘娘已经被皇上打入冷宫,而且皇上还有旨,没有得到他允许,任何人不得踏入贵妃娘娘所在的地方半步。”潘玉儿也是见不成的。“什么?”真想不到,那么让萧宝卷溺爱的潘玉儿也会被打入冷宫,还有哪个女人能拴得住他的心哪。萧衍按住萧懿宝剑的手松开,与萧宝融呆愣片刻,然后互相对望,显然,他们俩都不了解这一情况:潘玉儿在冷宫里要吃很多苦吧?。 “哥,贵妃被打入冷宫,你知道吗?”萧懿与潘玉儿发生过关系,他总应该很关注她的动向吧,那也关系到他的前途。“知道,我在中午对胡海狸行刑的时候,国师与大内密探到过现场,我从他们口中得知的。”要死的人,何必撒谎,“从那时起,我就做好必死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圣旨来得好快,你们也不要为我做什么,没用的,我死了算了。”萧懿又拨剑。 萧衍再次拦下,并且把宝剑夺过去,“我不许你死,哥,你死了,我就没哥了。皇帝哥哥说任何人不见就不见呀,宝融,你硬闯宫门,看皇帝哥哥能把你怎么样。”“啊?”这样违逆萧宝卷,大不敬的罪,从小到大,萧宝融都没有做过,更何况他现在是皇帝,还专门下过令,他不敢。“你不敢去,我去,你看着这儿。”把萧懿的宝剑夺在自己手上,他还怎么死呀,还有萧宝融在,他胆子小,也挡些事,赶紧放心大胆直奔皇宫吧。 “衍王爷,皇上另外有一句话,我们还没好意思提,这就是:有为懿王求情者,与懿王同罪。”萧衍非要进宫不非,传旨太监才重复这句话,临行前,萧宝卷有过吩咐,不到万不得已就不透露。萧衍头也不回就往外走,“我就不信,我替我哥说句话,皇帝哥哥还真能宰了我怎么的。” 第390章:国师才现身。 局面眼看难以控制,越闹越大,萧宝卷根本不会放过他萧懿,萧衍求情,只能气坏他,气急败坏的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想找死还不如容易,能死一个人,何必搭上两条性命,相到这里,不得已,萧懿走上前几步,举起那杯毒酒,一仰头就喝下去,“萧衍,给我回来,临死都不给我个自己选择死法的机会,你——”话还没有来得及最后说完,人已经嘴角流血,向地上倾倒。 “哥。”萧衍跑上前,把萧懿扶起来。萧懿已然气绝身亡。眼见萧懿就这样死去,萧衍悲痛欲绝,“哥!”萧衍凄厉的哀鸣,惊得人白天都直冒冷汗,身上打哆嗦。传旨太监挥挥手,宫里的人迅速全部撤退。 国师终于出现在褚令璩眼前。褚令璩嗔怪,“国师,要见你这个大忙人可真不容易,让本宫我整整等你一天。”“皇后娘娘请息怒。从紫金山剿匪回来,我家门都还没有进,就被衍王爷招去喝酒,晚上又热情留宿,今天早起皇上朝,我们接着喝,我快中午才回到自己家。听家人说皇后娘娘相召,我马不停蹄往宫里赶,结果宫门还没有进,就被皇上派去监斩胡海狸,还是晚到一步,没看着,懿王爷根本不明说棺椁拉去哪儿,只好无功而返。 还请皇后娘娘恕罪,下午办点私事。我不是被皇上恢复国师官职了嘛,家人请亲朋好友吃个中午饭,为我庆祝,饭时早过,我才从刑场返回家中,还只是大内密探奏报的监斩经过,反正不曾亲眼见到,没有什么好回报的,我也懒得主动凑上前去挨皇上骂。我总得陪亲朋友好友喝两三杯,本来到的就晚,就这样朋友们还不乐意呢,我还得赶紧往皇后娘娘这儿来呀,结果他们又拉住我不放,非罚我三杯酒不可,好不容易我才能摆脱他们的纠缠,到皇后娘娘这儿。”国师这会儿还气喘嘘嘘的呢。 “你老人家还挺忙。”褚令璩的话不无讽刺意味。“望皇后娘娘恕罪。”国师尽量谦恭地表示歉意。“我只不过随口一说,哪能真怪你呢。”国师还用得着呀,褚令璩可不会得罪,“走吧,我们去找潘太妃。”他们的目的一样,国师也容不得玉狐狸在朝廷当中兴风作浪,尽管这手法有些卑劣,但是,暂时别无其他良策,“美妃娘娘不去吗?”“去,她从她的美妃宫走,不和我们一路。”褚令璩站起来,这就动身。 “啊?”国师一路思索,他疑惑,好端端的,何必还分两拨走。怎么会好端端的,“中午刚过,我跟妹妹去冷宫探望贵妃,就是看她在冷宫生活得怎么样,说话当然不怎么客气,还责打她的太监,谁知道皇上居然恰巧也去了,把妹妹给打回来。一个太监,怎能跟美妃相提共论,唉。妹妹身子弱,身上有伤,不易多走动,还是让她从那儿直接去太妃宫吧。”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没面子也要讲出来,反正过一会儿到太妃宫,国师也能知道实情,还不如先有个心理准备。 后妃是怎么回事,那都是萧宝卷的女人,国师不关心。可是,由此便看得出,萧宝卷对潘玉儿是多么在意,与萧懿产生私情,被打入冷宫,还容不得皇后与妃嫔对她有丝毫的无礼。必须为国家为朝廷为百姓铲除玉狐狸这只祸害,才能保大齐永享太平,国师打定主意。 第391章:告状不为挨打。 褚令璩和国师先到的太妃宫门口,等一小会儿,褚令镁由一个宫女搀扶也一步一步赶过来,从小还没有被这样打过板子,不过,作为庶出的女儿,她也不是太柔弱的主儿,还好支撑。“翠儿,快扶好美妃,小心点儿。”褚令璩递给褚令镁一个眼色。褚令镁立刻就明白是什么意思,让她把伤势装得更严重,“多谢皇后姐姐。”她的脸色立刻变得痛苦。 三个人和专门搀扶褚令镁的两个宫女进入太妃宫厅堂,褚令璩与国师下跪,褚令镁只是低头颔首,表示行跪礼,“参见太妃。”“都坐吧。”坐在正座上的潘太妃抬手示意三个人都坐下。下垂手两侧座位上,褚令璩左上座,国师左下座,褚令镁由两个宫女搀扶,站在左上座椅子前面,她一脸苦大愁深和哀伤的模样,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两个宫女身上,她们一撒手,她非趴下不可。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事呀,潘太妃随口问:“美妃这是怎么了?”褚令镁的眼泪立刻成双成对掉下来,“谢太妃关心,臣妾——”她哽咽而不继续言语。褚令璩替褚令镁说话,向潘太妃解释,“臣妾和妹妹吃完中午饭,去探望贵妃,贵妃被打入冷宫,我们心疼哪,贵妃也是我们的好姐妹。”好姐妹?在这儿就得这样套近乎。 “冷宫里一个太监,顶撞妹妹,美妃都敢顶撞,那是不是被打入冷宫的贵妃更不在话下呢,这帮奴才,个个势利眼,狗眼看人低,臣妾认定他们对贵妃娘娘也不会好,就想教训一下那个太监,叫人打他二十大板。”这理由找的,天衣无缝。 “有谁知道,结果——”褚令璩的眼睛里也含了泪,表情委屈之外,还怕怕的,“皇上过来,不由分说,也打了妹妹二十大板,皇上的意思是,臣妾打的是贵妃的人,打一个皇后不好意思,就对妹妹开刀,吓的臣妾呀,连情都不敢求,实在惭愧,臣妾对不起妹妹。”说着,掏出手帕来擦泪。 整个过程,果真如此吗?没有半点虚言?潘太妃不好下判断。涉及到潘玉儿的事情,她也不好管哪,上次替妃嫔要回礼物就是例子,她得到萧宝卷特殊宠爱,由不得她做什么主,她的脸色暗一暗,“你们找我来,就是为这件事?我可以听你们诉诉苦,但是,玉儿得到皇上百般护佑,我恐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能为你们讨回公道。”她从不徇私,不袒护自家人,也不愿意落下这样的话柄,也就对他们要求更严格,只不过潘家人都不在宫中,她的跟前,只有潘玉儿倒霉。 “臣妾并非为这件事而来,只是被太妃提起,臣妾才说道说道,忍不住还在伤心,才掉下眼泪,让太妃见笑。”褚令璩尽快把眼泪拭干净,要平心静气、郑重谈事情,“我们来,是有正经事的。” 第392章:还叶思凡清白。 啊?她们受委屈,挨了打,都不是她们的正经事,那什么才是正经事?岂不比这个严重得多?再可能会让人很为难,也得听完再说,潘太妃正襟危坐,“讲来听听。” “臣妾斗胆敢问太妃,贵妃真的是太妃娘家哥哥潘辉潘大人跟爱妾在外面生的女儿吗?”褚令璩直接切入主题。“这——”潘太妃一时语塞,萧宝卷要求她如此承认,她怎能食言反悔,而不实话实说,也不太合适,“皇后何出此言?”反正作为太妃,尽管端架子,就是不承认,也不否定,没有谁敢把她怎么样。 “太妃,臣有下情一定要回禀。”国师起身离座,跪倒在他刚才坐的座位旁。跪下,表示事情很严重,潘太妃不想看到,“有什么话,起来说,何必跟有罪的似的。”“臣不敢起身,还请太妃容许臣跪着讲完臣这一番肺腹之言。”潘玉儿必竟与潘家有关,很可能涉及到潘家的许多利害,不知道潘太妃内心里袒护她到什么程度,国师必须表示他的谦恭,才好说话。“讲吧。”非跪,那就跪吧,潘太妃反正不下去扶。 “太妃,太妃可听说过玉狐狸?”当然不能直接定潘玉儿就是玉狐狸,得循循善诱。“听说过,皇上还命人捉拿呢,说是住在紫金山上,千年成人,就可以为祸人间,登基坐殿,皇上就是因为最后四个字才要抓玉狐狸的。不是认定是叶思凡吗?国师你还亲自验证给大家看过。叶思凡已死,还能出现什么问题?”潘太妃对萧宝卷所有的动作,还是挺关心的。 “太妃,叶思凡个人历史清白,来历、身份有据可查。叶父曾经是京城内有这么一名号的富商,只因经营不善,家道中落,叶父本人也早死,没办法,叶母只好带上所剩不多的全部家当、有限的积蓄,回到京郊的祖宅过日子,并继续培养独生子叶思凡读书。近几年以来,叶思凡一直在紫金山外的寺庙里读书。寺庙也容不下一只玉狐狸呀,寺僧总有一定法力,这么好几年,哪能还看不穿他的真面目。 那天,是皇上以臣的家人作为要挟,要臣一定把叶思凡变成狐狸的样子,臣只好按照皇上的意思去办,先用障眼法让普通人看不到叶思凡,再幻化出来个狐狸的影像。其实根本没有那回事,叶思凡就是平平常常的人。”国师本人这样出面解释,任何人都不得不相信。 潘太妃也不例外,她认可国师的话,可是,“既然叶思凡不是玉狐狸,那玉狐狸又是谁?在哪里?真的有玉狐狸吗?真的会为祸人间,登基坐殿?还有,皇上,为什么要放纵、包庇玉狐狸,指鹿为马?”显然,在潘太妃看来,玉狐狸有可能罪大恶极,“登基坐殿”吗,那还了得,得首先维护江山永固,和萧宝卷皇权牢靠,比萧宝卷庇护玉狐狸这个举动重要,重要的多得多。 第393章:事里事外。 国师还是不敢开门见山,他娓娓讲述一个真实的故事,就从萧宝卷下令要活捉玉狐狸开始,“皇上不把民间流传与‘妖孽’放在眼里,要捉玉狐狸进宫玩玩,本来只是让猎户动手,京城和京郊地方官员怕猎户不能成事,就将官兵打扮成猎户的模样,成批成批送进紫金山,搜查玉狐狸的下落,有人认识我的大徒弟,也被请去帮忙。大家只听说过,从来没有人见到过,玉狐狸的真面目,想活捉它,肯定更困难。微臣那个时候赋闲在家,只怕大家对捉拿‘妖孽’没有什么经验,便自告奋勇,悄悄也参加。 等我赶到现场,紫金山最高山山下的时候,我的大徒弟,还有不少官兵和猎户,都被胡海狸——”“胡海狸?就是皇上在紫金山救回玉儿时,掳走玉儿,和玉儿在一起的,今天刚刚被萧懿刑场砍下头的那个胡海狸?”潘太妃很少关心萧宝卷与皇室以外的事情,这个胡海狸,因为掳走潘玉儿,才入过她的法眼。 “不错,就是这个胡海狸,当时,我们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看他长得实非人间的美男子可比,可以说比任何男人都好看,比任何女人又具有男子汉本色。”潘太妃又忍不住打断国师的叙述,“那岂不是真正第一美男子,不,第一美男‘妖’。” “可以这么说吧。”国师点头,也微微皱起眉,他可不敢要求潘太妃别插话,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可是状告她的侄女,还希望她协助把她的侄女害死,他只有保持沉默。潘太妃善于察言观色,给他机会,“你继续,我洗耳恭听。”故事讲不完才好,只听故事,他们就没有什么事麻烦她,何乐而不为,听就听吧,讲的越多越好。 “谢太妃。”国师一躬手,向下继续说,“我到现场时,我的大徒弟,还有不少官兵,也包括猎户,已经被那个胡海狸杀死,他杀人无数,还全部是一剑砍下脑袋。”“哇,这第一美男‘妖’还挺厉害。”潘太妃真的当故事听进去,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胡海狸全无反感,可能只因为他长得美吧,“你们寻找玉狐狸,和胡海狸打起来,胡海狸才是真正的玉狐狸?” “胡海狸只是玉狐狸的帮手。胡海狸打不过臣,臣当胸刺他一剑,不致命,却也伤得非常严重,破除他的障眼法,便露出山顶上玉狐狸的真实面貌。”终于讲到玉狐狸,真正的主角千呼万唤始出来,“玉狐狸?”潘太妃只拿它当故事听,国师也讲得很有故事性,还有就是潘太妃本人也是无神论者呀。 “不错,玉狐狸,人们虽然只看见她一眼,却也足够让人为之痴狂的,她长得太美,美得出奇,美得出神入化,简直是地下没有,天上罕见,倾城倾国又算什么,如果她想要,有可能的话,别人会把整个世界都送给她。”国师认为,这样形容潘玉儿不过分。的确,褚令璩和褚令镁,还有潘太妃,对潘玉儿的美貌,也不得不没有任何挑剔的话,她实在太完美。 第394章:称赞狐狸情侣。 “这么说,这个玉狐狸是个最美女,最美女‘妖’,嗯,与那个第一美男‘妖’胡海狸,从长相上判断,倒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他们又都是狐狸,也很般配,两个男女狐狸,过他们自己幸福的小日子,天长地久下去,是羡煞旁人的恩爱情侣。”如果被萧宝卷得知潘太妃这样配对,非气得火冒三丈,甚至疯了不可,别人不见得有什么意见,有意见,萧衍之流,王,在潘太妃面前也不能发表些什么责难的话。 褚令璩与褚令镁对视,可以看得到她们各自眼睛里的惊讶,潘太妃这种理论,是从来没有过的,还真是头一次听说,她也太看好这对“情侣”,不把“妖孽”当坏人吧?重要的是,叫她对付潘玉儿,玉狐狸,让他们做地下苦命鸳鸯,她忍心吗?她们再一齐瞅向跪在地上的国师,国师的茫然与困惑也有很多,从眼神就判断得出。 “太妃,民间一直都有流传,玉狐狸会登基坐殿,祸乱人间呢。”褚令璩不得不提醒潘太妃注意,她总应该对萧宝卷的皇位很在乎吧,被换作另一个人当皇帝,哪怕就是潘玉儿,她自己也不会有今天这样高高在上的地位,哪一朝皇后还有可能必须对个太妃象她这么憋屈这么恭恭敬敬呢。反正如果有那么一天,褚令璩肯定当不成皇后,不知道要沦落到什么地方去呢。 “玉狐狸刚变化成人,与胡海狸一出现,就杀死很多人呢,连我的大徒弟也死于他们之手。”国师相也劝,他希望潘太妃赶紧打消那种希望潘玉儿和胡海狸过好日子的念头。 不过,潘太妃接下来的回话,可让在场的三个人都大跌眼镜,“如果我们人类不去搅扰他们的生活,他们会主动跑进百姓家甚至皇宫里来捣乱吗?”潘太妃抱定的主意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国师所说的胡海狸与玉狐狸是最美的人儿,影响到她的判断:最美的一对璧人,可能会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吗?褚令璩、褚令镁、国师三个人都有些泄气,这样的潘太妃,还怎么会愿意帮她们除掉潘玉儿? 事情开了头,总得继续下去试试,希望再渺茫,也是目前唯一的希望。国师头更低,原先的慷慨激昂被潘太妃消磨得所剩无几,倒真象是在讲述一个故事,强调是依旨,责任其实全在萧宝卷身上,而与他们无关,当然话绝对不可以这样说, “我们要依旨捉拿住玉狐狸,胡海狸哪里肯让,他抢走玉狐狸,把她推出去很远,希望可以分头逃生。胡海狸伤势很重,应该逃不掉,有人擒获他就行,玉狐狸才是重点,皇上要的,我也跟大批官兵在后面追。结果我们遇到书生叶思凡,他说母亲病重,有人给他送信,他就连夜从山外往家赶。当时,我们追赶玉狐狸太着急,没怎么在意这个叶思凡,现在想来,玉狐狸应该就藏匿他衣服里。结果,胡海狸也没有抓住,被他的同类给救走。 第395章:有多少无奈。 玉狐狸变化成的人,是个举世无双的绝色美女,自然能够打动男人的心,要是不知道她的底细,几乎是所有男人的心,甚至了解过她的底细,许多男人也愿意前赴后继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于是,叶思凡带玉狐狸回家,并且只愿意和变化成人的玉狐狸成亲。 叶思凡与玉狐狸成亲当天,被太妃娘家的侄子潘富潘公子看上,就带人把新娘子连夜抢回潘家,要休弃朝中重臣的嫡生女,再娶为妻。结果,太妃的哥哥潘辉大人也相中玉狐狸。眼看父子反目,还要得罪朝中重臣,还有叶思凡也不肯放手呀,再加上嫉妒心理,反正皇上也要求名字中间带‘玉’字的女人进宫,潘夫人用计,先收玉狐狸为义女,再把她弄进宫来,她当然不可能直接见到皇上,于是先找太妃,只说要在太妃这儿暂放些天——” 潘太妃豁然站起身,人惊呆了,听半天,到最后,她才明白,这个玉狐狸指的是谁,“你是说,玉儿就是玉狐狸?”“不错,正是,臣敢拿项上人头担保。”国师再拜,以十分肯定地语气,确定这事实成立,别无其他种可能性。 “这个嫂子,明明知道潘玉儿是玉狐狸,还收她作义女,而且带进宫来,送给皇上,实在罪无可恕。”人妖殊途,潘玉儿再好,要是玉狐狸,潘太妃也不允许萧宝卷与异类来往,他的丑闻够多的,更何况还有那么耸人听闻的民间流言。 “太妃未免冤枉了潘夫人,潘夫人,还有潘大人父子,哪里知道贵妃娘娘就是玉狐狸,要是知道,她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做,她最多只是认为这个义女来历不明而已,也确实别无办法安置,才不得不先送进宫来,躲避几天,能被皇上相中当然更好,总没有人敢跟皇上抢女人吧,她也就彻底省了心。”潘太妃还没有国师分析得透彻,她对潘夫人的了解,实在不够多,这也难怪,姑嫂或明或暗实际上一向不和,互相看不顺眼,古往今来,无不如此,潘家自然也不例外。 “贵妃根本不是太妃娘家哥哥养在外面的爱妾生的女儿,是吧?”褚令璩要得到潘太妃确切的回答,也好定立潘玉儿的出身。潘太妃激愤的表情全部消失,化为乌有,脸色暗淡下来,重新坐回椅子上,稳稳端坐好,呷一口茶,她这才幽幽然开口,“那是皇上的意思。”她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其实就是否认潘玉儿是潘辉的亲生女儿,只是碍于萧宝卷的旨意,不能坦言而已。萧宝卷的旨意,谁敢不从,褚令璩更甚,她也没其他话说。 故事还没有讲完,真正的矛盾尚在后面,尽管有些已经是潘太妃有所耳闻,甚至上了解的,“皇上对贵妃娘娘一见钟情,疼爱得无以复加,还与贵妃娘娘大婚,并且专宠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本性并不坏,也幼稚,率真,并非象人间传言,要祸害人间、还登基坐殿的那种样子。如果能一直这样保持下去,没有后话,皇宫里也许并不是容不下这么一个玉狐狸。”国师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开明、大度? 第396章:无奈无从开解。 果然,还有转折,“可是,被同类救走的胡海狸伤愈以后,接连两次进宫抢掳贵妃娘娘,他圈养她近千年,当然不想放弃。皇上哪里肯依,于是发动紫金山之战,要擒拿住胡海狸,救贵妃娘娘回来自己身边。这场战争,臣也有参与。 抓了胡海狸,皇上担心贵妃娘娘向他要求胡海狸活命,把对胡海狸的治裁权,全部移交懿王爷处理,并且跟贵妃娘娘也是这么说的。于是,贵妃娘娘亲自到懿王府去求懿王爷放人,并且许诺,愿意为懿王爷做任何事,以换取胡海狸的自由。懿王爷哪里经得住绝代佳人贵妃娘娘诱惑—— 但是,皇上必杀令已下,懿王爷不敢违抗,所以才在人前斩杀胡海狸,为了报答贵妃娘娘,把被杀死的胡海狸即时安葬去他处。”国师当然不为萧懿说好话,不过,必须把萧宝卷与他不合的责任,推到潘玉儿身上。萧懿与潘玉儿的私情,国师没办法讲得太清楚,确定,也无法清楚与确定。 萧宝卷下旨,赐死萧懿,这个时候大家都还不知道,“皇上把贵妃娘娘打入冷宫,怎么可能轻易饶过懿王爷。”“臣妾只不过教训一下冷宫的太监,懂些规矩,叫他们好好侍候贵妃姐姐,皇上只以为被打的是贵妃姐姐的人,就把臣妾打成这个样子。”褚令镁又开始哭哭啼啼。 涉及到潘玉儿,潘太妃不得不慎重,慎重,再慎重,在人前,她必竟还是潘家的女儿,她的侄女,但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她对她不满,动她,萧宝卷肯定会出面阻拦,美妃随随便便都打,可见他对她的感情依然十分深厚。把责任推出去?“皇上已经把玉儿打入冷宫,别人还能怎么样?” 噢,对啦,萧宝卷知不知道潘玉儿就是玉狐狸,还是一直蒙在鼓里?潘太妃稍加思索,分析,就可以确定萧宝卷是了解真象的,要不然,他不必非逼她认可潘辉和潘玉儿是亲父女关系,他那是在为她的出身,找一个合适来历,他早就清楚,却还执迷不悟。她再反对,还能如何?尽管心揪着,唯恐出现什么大不利的事情,威胁到大齐江山永固,萧宝卷皇位的稳定。 “皇上把贵妃娘娘打入冷宫,恐怕只是个小小的惩罚,只要贵妃娘娘肯服软,表示听皇上的话,心里只有皇上一个人,很快就会被放出去;就算不听话,皇上也不至于对贵妃娘娘怎么样,皇上把贵妃娘娘打入冷宫,当天就过去看她,并且还责笞美妃娘娘,可见贵妃娘娘的魅力与份量在皇上心目中从未减轻过。玉狐狸什么都没有做,就可以倾城倾国,尽在她掌握。”事到如今,国师才发现,对潘玉儿的罪名,实在不大好罗列,也确实没怎么有啊,还得绞尽脑汁来想,哪所只是莫须有的。 “国师的话,未免太牵强,什么倾城倾国,我们大齐,大齐的城池都好好的,稳固得很。”潘太妃对潘玉儿的事情,一般不怎么发言,就是发言,至少表面上不偏向所谓的自家人讲话,却还是忍不住吐露出一句国师都要认可的判断,涉及到大齐的国与城,她不能不插嘴。 第397章:红颜绝对能成祸水。 潘玉儿令人信服的罪名,不再牵强的理由,这就到,有太监急冲冲跑进来报告,“太妃。”当看到褚令璩等人在场,他连忙停住脚步,跪下身,“奴才参见太妃。”“起吧。国师也请起。”潘太妃对国师还用到客气话。事情讲述完,潘太妃没有对揭露潘玉儿的身份表示不满,更不反对,接下来,就是商量怎样对付她,看看她能不能帮助他们除掉她,国师也就宽些心,起身坐回左下座。 太监站起来,侍立在下垂手,不言不语。潘太妃明白,太监是有要事禀告,她端起茶杯,悠然呷一口,淡淡地开口,“有什么事呀?关于谁的?”若是涉及到眼前这三个人的利益,还真不好当他们面说,所以她先问一问。 “是有关懿王爷。皇上赐死懿王爷。”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最后谁都会知道的,只是一个时间早晚问题,潘太妃问到,就如实上报。潘太妃的茶杯“啪”掉落地上,“什么?”萧懿可是个行的正做的端、为人谨慎的将帅之才,先皇在时,颇受重视,怎么萧宝卷这是? 褚令璩与褚令镁也是大眼瞪小眼,她们两个人心乱如麻,萧宝卷要杀萧懿的原因,可想而知呀。“皇上因为懿王爷在紫金山打败仗,死万数余人,责难于懿王爷,要求懿王爷自裁谢罪。”这回,说得够清楚的吧。 “谁还能次次都打胜仗呀,只能胜,不许败的,这样一来,哪位将军、元帅还敢出去打仗?。”萧宝卷根本原因也不是因为萧懿打败仗就要杀他呀,“这不行,我得去劝劝皇上。”潘太妃站起身往外就走,褚令璩几个人就先放在这儿吧,来不及和他们打招呼。“臣也去。”国师虽然与萧懿向来不睦,可是,他是国家栋梁之才,应该给予充分保护。 “太妃,国师,不必去啦。奴才该死,奴才得到消息时,懿王爷已经喝下皇上赐的毒酒,毒发身亡。”太监连忙禀明情况,由他们自己判断,在这种情况下,还需要为已死的人讲情,得罪萧宝卷吗。潘太妃捏呆呆愣在当场。国师低下头,唉声叹气,大齐痛失一将帅之才,还是重要的王,此事全因潘玉儿而引起,不知道将来她还要给国家给百姓带来多么大灾祸呢,后事不堪设想,让人不寒而栗。 褚令镁递个眼色,示意架住她的两个宫女撒手,她跪下去,双膝还没有着地,就“哎哟”惨叫一声,整个人匍伏在地上。宫女连忙去搀,她却用摆手的姿势,严厉的眼神,予以禁止,紧接着,人就嚎啕大哭不止,“太妃,你行行好,你一定要救救臣妾呀,臣妾就是给你做牛做马,臣妾都乐意,太妃你要是不答应臣妾,臣妾不象懿王这样,被贵妃叫人以莫须有的罪名害死,也非得被贵妃吓死不可。” 398章:红颜祸水他人定。 潘太妃忙上前亲自搀扶褚令镁,“快起来,你身上还有伤呢,别太难过,有什么事,我给你做主,这话怎么说的。”褚令镁拉住潘太妃,仿佛拉住的是救命稻草一般就不肯再撒手,“太妃,懿王刚刚在刑场上处斩胡海狸,还好心为他安葬,都被皇上赐死,虽说是打个败仗,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呀,臣妾私下里盘算,这肯定是因为得罪贵妃。臣妾今天也得罪过贵妃呀,贵妃会不会也让皇上要臣妾的命呢?臣妾好害怕。臣妾宁可清清白白死在太妃眼前,也不愿意被皇上胡乱安些罪名赐死,太妃,你要不能救臣妾不死,就给臣妾一个痛快,臣妾宁愿死在太妃手里。”她这是要把萧懿被赐死的罪过,一定加诸于潘玉儿头上,而句句话又不是没有道理。 褚令镁的目的原来在这儿,褚令璩掩口而笑,还真不能小看这个小丫头,越来越有心机,有一天,要是她们姐妹俩也成为敌人,可得小心她哟。国师也感到欣慰,是呀,要罗列潘玉儿的罪名,那还不容易吗,别说确实与她有关,就是无关,为了以后的国泰民安,也得嫁祸于她呀。 “美妃你起来,只要有我在,你就在后宫放心大胆住,我看谁敢动你,玉儿再猖狂,她名义上也是我的侄女,我就不信,她还能利用皇上,反了天去,连我都不顾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快,扶起你们美妃娘娘来。”潘太妃自己用力,也招呼翠儿等宫女,这才把褚令镁从地上小心奕奕扶起来。褚令镁呲牙咧嘴,继续装作伤很疼,被碰到就更疼的样子,却还要开怀,“有太妃作主,臣妾就安心多了。” “太妃,皇上为了贵妃,还逼迫臣,以臣的家眷相要挟,愚弄众大臣,指叶思凡为玉狐狸,其实就是为了顺利除掉这个情敌,另一方面还替贵妃洗脱嫌疑。”国师还要给潘玉儿安插罪过。“是呀,皇上非要求我认玉儿是我的亲侄女,我娘家哥哥潘辉的亲生女儿,还编造什么是他在外面养的爱妾生的。”事到如今,潘太妃也不愿意再替萧宝卷与潘玉儿他们隐瞒,潘玉儿罪过太多,罪大恶极,人家都已了解清楚事实,何必再遮遮掩掩。可怜潘玉儿什么都没有做,她自己也不曾想到,她已经成为众矢之的。 “唉,没想到,玉儿身系三条人命。”潘太妃指的是萧懿、叶思凡、胡海狸。“远非如此。”国师给予纠正,“往夕紫金山无缘无故消失的人,特别是今年,玉狐狸刚刚现身时,胡海狸杀的官兵、猪户还有臣的大徒弟,这次紫金山之战,死的上万名将士,还有不少人落下终身残疾,而且这当中不少‘妖孽’的死,其实或直接或间接都是贵妃娘娘造成的。贵妃娘娘虽然天真无邪,并无害人之心,但是别人的死,确实由她引起,‘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实在祸国殃民。而且,贵妃娘娘出世没有多久,就死这么多人,以后呢?就是登基坐殿这一条,最可怕,贵妃娘娘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皇上就已经言听计从,按照她心中所想的意思去办。” 第399章:杀人事,非等闲,几种态度。(上) “玉儿已经被打入冷宫,还得到皇上照顾与袒护,我等是不容易撼动的,不如就让她在冷宫里呆一辈子吧。”在潘太妃看来,宠妃被打入冷宫,她本人又没有直接参与犯罪,就算是对她的最大惩罚,潘玉儿真是潘家人还能怎么样,更何况并不是,也不要太过分苛责她。 “太妃此言差矣,皇上之所以把贵妃娘娘打入冷宫,只因为当时太生贵妃娘娘的气,贵妃娘娘的确办下大错事,是哪个男人都不能容忍的,现如今懿王爷已死,皇上总不至于跟个死人再计较什么,贵妃娘娘应该很快就会被放出冷宫。”国师所料一点儿都不假。 “我听冷宫的宫人说,皇上撂话给贵妃,只要贵妃肯服个软,答应只跟皇上一个人,皇上立即带贵妃离开那儿。可是,贵妃没答应,还径自回房,插上门,不让皇上进去,皇上这才又气跑的。”有些时候,褚令璩比潘太妃更关心萧宝卷的动向,两个女人侧重点明显不同,潘太妃更关注他理政,怎样处理国事,怎样治理后宫,褚令璩主要上心他与其他女人的交往。 “贵妃很快就能出冷宫?”褚令镁向潘太妃伸出请求援助的手,抓不住她的话,仿佛她就要被潘玉儿害死似的,“太妃,你一定要救贱婢一条活命啊。”臣妾、奴婢这样比较尊贵些的称呼豁出去都不要。 “这——”要如何做才好呢?潘太妃面露难色,她有权力直接把潘玉儿撵出宫去,可是,她怕萧宝卷反对,而且可以肯定他会反对,也就根本不能成事。“太妃,我们不能放任玉狐狸胡作非为,戕害更多条人命,甚至朝中重臣,皇室宗王,以至于威胁到社稷不稳哪。”国师他们要的结果,可是斩草除根。 潘太妃不可能生出那么狠毒的心肠,有生以来,她还没有亲自下过杀人灭口的令,哪怕只是对一个宫女,她现在也不了解褚令璩他们的目的,“以后,我对玉儿的所作所为,多加留意,多多教导,有不合适的地方,尽量纠正也就是。等过几年,玉儿稍微年长色弛,皇上的新鲜劲过去,宠爱放松,或者转移到别的女人身上,最近全国海选的美女不是都有陆陆续续进宫吗,我和皇后动员皇上去挑选,说不定皇上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别的女人身上,玉儿就不能再有恃无恐,任意妄为。” “太妃可能不了解,异类和我们人类不一样,玉狐狸成长千年才变化成人,胡海狸生活在人间也有近万年之久,还是个比所有人类都美的帅小伙,说句大不敬的话,太妃和臣都入了土,贵妃娘娘则依然象今天一样年轻貌美。跟人类相比,狐狸精几乎是长生不老的。”国师提醒潘太妃,狐狸与人类大不相同。 最吃惊的,还是褚令璩和褚令镁姐妹俩,她们同时张大嘴巴盯住国师,“贵妃不会老,不会色衰,等我们死了,她还象今天一样漂亮?国师怎么不早说?”这日子真的没法过,熬不出头来了还。 第400章:杀人事,非等闲,几种态度。(下) “早说”有什么用,难道还能创造潘玉儿失宠或者丧命的奇迹?只是更确定褚令璩与褚令镁她们两个人必须杀死她的决心而已,请注意,只是决心,不是行动,许多事情不是下定决心就能够成功,特别是杀害潘玉儿这一件。“皇后娘娘与美妃娘娘也没有问起过呀,我还以为这是常识,大家都明白的,不用我提醒,原来都不知道呀?。”国师装糊涂,他也真糊涂,其实只是由于别人太无知。 危害现在也许还看不大出来,以后呢,却可以轻松想象,“等到皇上垂暮之年,贵妃娘娘依然年轻貌美,照样还能霸宠,皇上那个时候,已经没有太妃从旁协助,自己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国事恐怕只会落在贵妃娘娘手上,贵妃娘娘还很年轻,皇上已无能为力,再耐不住寂寞,找几个男宠,甚至就是朝中大臣,成天晚上——” “够啦!”潘太妃打断国师,下面的话太不堪入耳,还是不要再继续下去。不堪入耳,更何况是入目,还是真实情况呢?。可是,要如何解决这些麻烦呢?“臣妾冒死恳求,也是为臣妾自己的小命着想,更为大齐江山、皇上的皇位万年永固,老百姓安居乐业着想,还请太妃趁皇上不注意,除掉贵妃,一了百了。”褚令镁再次整个人趴到地上,“如果臣妾的话有错有罪,就请太妃立刻赐臣妾一死。”这种话,还只有褚令镁说出口最合适,也只有她才更容易说出口。 “偷偷摸摸害玉儿?”潘太妃的脑子“嗡”地一下子,涨大好几圈,比刚才听到潘玉儿会在萧宝卷年老时控制他与大齐、恣意寻欢作乐还头疼。“如果贵妃还活着,臣妾恐怕还有许多人都要被她直接或者间接害死。”对于由于潘玉儿要死许多人的事,褚令璩不想潘太妃反对与迟疑,她给下定论。 潘太妃眼里的潘玉儿,还是那个美不胜收、娇媚可人、少不经事、任性的小女孩儿,是谁在左右她的命运,她又招谁惹谁,竟然要引来杀身之祸,不得好死,别人的命就是命,“妖孽”的就不是吗?如果她不是她的侄女,她完全可以放任不管;名义上是,又应该怎么办?就得死? “总不能让潘家因为出来这么个女儿,就成为国人的公敌,在历史史册上留下千古骂名,皇上的江山,最后也被篡夺,还害人无数,终将害人害己。”国师把后果描绘到最严重。 “不用太妃亲自动手,只要太妃把贵妃引到太妃宫来就可以。”褚令镁对别人足够狠,一向从不手弱,从害死萧诵的亲娘王美人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得出。潘太妃冷笑一声,“哼,怎么?让玉儿死在我的太妃宫,你们只是随便派个宫女,给递上杯毒茶或者毒酒,你们一个个逍遥法外,我一个老妇人独自向皇上向全国百姓承担害死贵妃的责任?。” 第401章:明里,暗中,强行拉入伙。(上) “太妃是贵妃的姑姑,亲着呢;事发还是在太妃宫,谁会在自己宫内杀人,没有人会认为与太妃有关,太妃应该能够洗脱嫌疑。”嫌疑洗不脱,也不关她褚令镁的事啊。“真当我潘太妃眼花耳聋心不好使还不管事吗?我的太妃宫,我都治理不好,竟然让贵妃死在这儿,还要我这个太妃有什么用,皇上只会这样想。”对褚令镁本来就没有多少好感的潘太妃,好感到此为止,消失殆尽,只不过人家还是个美妃,不能太不给面子。 也不一定非要在太妃宫来完成杀掉潘玉儿的举动,“太妃只要肯派出个贵妃认识的宫人就行,也好取信于贵妃。”还是离不开对她潘太妃的嫌疑哪,而别人都可以置身事外,“玉儿只到过我太妃宫两次,见我的时间,不比看到你们的多,我身边,没有她熟悉的人。”这并不是潘太妃一定往外推,她这里也确实没有潘玉儿熟悉的人,潘玉儿本身就不认人,太监、宫女堆里她恐怕只知道一个梅虫儿。 “那就更好办,我们只管对贵妃说,我们的人就是太妃的人,太妃连人也不用出。”褚令璩有的是主意。还是和潘太妃脱离不去干系。只有潘太妃能够取得潘玉儿信认,可以不设防呀,尽管她本来不大懂得设防。 “说是我的人,还是要与我有关呗?”潘太妃当然不乐意,她不认为潘玉儿该死,就算是该死,罪无可恕,也需要由国法来定罪,而不是他们私底下杀人,这种本来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她却没法提,说服萧宝卷定潘玉儿的罪实在困难,几乎是办不到的,她头大。 “我们出人,只是顶一个太妃的名义,冷宫冷清,贵妃之外,应该没有几个人知道,冷宫宫人的话,皇上也很难采信,不会追查到太妃头上的。”出人的人也有参与好不好,大家人人有份,谁也甭想逃脱干系。 “这个大事情,人命关天,我还没想好,不能最后决定。玉儿在冷宫期间,我还不想对她下手。”只要不出冷宫,不惹事生非的,还有她这个潘太妃从中监督,总应该比较安全吧。“贵妃一出冷宫,衣食住行都和皇上在一起,酒菜全部是试吃过,才会被端上桌的,更难下手,万一搞不好,还对皇上不利。”萧宝卷有时候和潘玉儿在一个碗里吃东西,这是有目共睹,有口共传,有耳共听的。“我再重复一遍,在我没有拿定什么主意之前,我不会对住在冷宫里的玉儿下毒手。”潘太妃尚在犹豫不决当中。 “自私一些讲,臣妾的皇后地位,总应该是稳定的,臣妾的妹妹臣妾好好教育,求贵妃高高手,大人不计小人过,总也保得住性命,能一直在宫里过下去。至于国家安危,大齐的江山,皇上未来的皇位,百姓福祉,臣妾只是一个女流之辈,深居后宫,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反正贵妃闹出什么丑闻来,染血多少条人命,必竟与我们褚家无关。臣妾等悉数听凭太妃做主。”褚令璩以退为进,与褚家无关,当然只与潘家有关喽。 第402章:明里,暗中,强行拉入伙。(下) “你们先下去吧,让我好好考虑考虑,唉,说这么多话,头疼,得休息一会儿,‘人老不以筋骨为能’。”潘太妃手抚额头,作蹙眉状,她也是真的发愁,总担心自己和潘家被别人说三道四,只希望落下个好名声,让她们潘家清清白白做人,不招事,事儿怎么偏偏就往身上撞呢。 潘太妃的意思就是送客。褚令璩、褚令镁与国师也不打算继续逗留,“臣(妾)先告退,敬候太妃佳音。太妃好好休息吧。”行过拜别的礼,他们就退出太妃宫。 “国师,依你分析,太妃会对贵妃下手吗?”褚令璩心里没底。国师也不好准确判断,“太妃虽然对贵妃娘娘相当有看法,但是,就算十恶不赦,让太妃亲自动手或者只是下令杀人,太妃恐怕也下不去手,更何况,要对付的人,还是贵妃娘娘,她给人的感觉天真无邪,可以让人欣心悦耳,忘记许多烦恼,怎么也不象个坏人,又有几个人忍心对她下手呀。” 褚令璩与褚令镁都拿白眼珠瞪国师,“你的意思,是说没有几个人比我们姐妹俩更狠啦?”好男不和女斗,更不和嫉妒心正盛的女人斗,国师连忙跟褚令璩、褚令镁姐妹套近乎,“我们可是一条战线上的,尽管目的不同吧,我是为大齐江山,要不然,说心里话,我也不舍得对贵妃动手,但是,我们所要达成的结果,还是非常一致的。” 国师的话是可信的,褚令璩、褚令镁姐妹这才肯放过他,重点是,“我们不能确定,太妃什么时间拿定主意,她最后拿定的主意,万一要是和国师先前一样,只是尽力限制潘玉儿做过分的事情,而有心袒护她人身安全,倒成为我们的绊脚石,反过来再为难我们,我们可怎么办呢?”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如若太妃有命令,不许我们动手,到时候,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贵妃无法无天,我行我素,养虎为患。要行动,就趁快。”褚令镁丝毫不手软。“妹妹言之有理。”褚令璩也赞同。 “那容易啊,既然太妃讲得明白,太妃宫的人,贵妃娘娘根本不认识,这就好办,是个人,都可以冒充太妃宫的人哪,只说太妃要避嫌,不好亲自出面,就派他们来送上几样吃食,看望、安慰一下被打入冷宫的贵妃娘娘,问问贵妃娘娘还有什么需要没有就行。”国师计上心来。“好。”褚令璩和褚令镁拍手称快。 他们之所以一定要把潘太妃牵扯进里面来,不只因为她和潘玉儿是姑侄关系,她容易接近她,容易取得她的信认,萧宝卷最不好降罪的人,就是把他养大的潘太妃,他再牵怒于人,还能把她怎么样,她是主谋,他们只是从犯,主谋都没什么大事,对从犯的处罚当然更轻,更是为最大程度降低被法办的可能性才这样干的。他们想到的,当然还有退路。 “嘶。哎呀。”褚令镁的屁股一动起来就疼。“就这么办,我们再具体合计合计,让什么人去,怎样最隐蔽。”国师也为他自己暗算别人的阴险小人招数所不耻,不过,目前别无其他办法,求潘太妃不成,反而被逼得迫在眉睫,刻不容缓。 第403章:有门不用进。 晚膳时间到,美食满桌,琳琅满目,萧宝卷食之无味,他似乎是自言自语,又是给身边的近侍听的,“你们说,朕没有玉儿在身边,就吃不下去东西,吃什么都没有胃口,过着也没意思,朕以前没有她,都生活得好好的,有了她,心里面再也装不下别的女人,把她打入冷宫,也不知道是惩罚她呢,还是在为难朕。看来呀,朕以后,得有担当,敢于面对,把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朕自己跟她解决矛盾,不能让玉儿有机会去接触别人。朕越娇纵她,她就越给朕脸色看,朕以后要恩威并重,牢牢地把玉儿掌握在朕的手里,不能让她一直牵朕的鼻子走,朕对她不可以只有无可奈何。” 近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们不知道应该怎样表态,无从表态,稍微表错态,就有可能惹祸上身,这可是人家皇帝与贵妃小夫妻之间的事,萧宝卷在摸索怎样与潘玉儿相处最合适,谁敢提出意见?行不通的话,肯定就是杀头之罪。 用过晚膳,无所事事,闲得无聊,不知不觉萧宝卷迈步又来到潘玉儿所在的冷宫前,围冷宫转了两圈,并没有进院门,吃过闭门羹的人,不敢再轻举妄动。他一脸苦相,心里想:玉儿,你就知道欺负朕,谁对你最好,你就爱欺负谁,朕要反抗,朕要反扑,朕要让你听朕的话,当朕的乖乖妃。 梅虫儿两个太监正好撤下潘玉儿吃剩下的晚饭,碰见萧宝卷,连忙下跪,“参见皇上。”“嘘。小声点,别让玉儿听见,她知道我来,可能又要给我脸色看,更加不理我。”萧宝卷往冷宫门口看看,没有动静,这才放心,“赶紧起来回话。别告诉玉儿朕来过呀。你们,怎么那么没有眼力架,把东西接过去,收走。”寝宫宫女立刻接过梅虫儿他们手上的东西,奔向御厨房给送回去。 “饭菜还合玉儿口味吗?如果她不喜欢吃,叫御厨房重新做,就说是朕的意思。”不合口味,就重新另做,妃嫔都难得有这样的礼遇呀,被萧宝卷关心地问询、安排,更是绝无仅有。“贵妃娘娘吃的和平时一样多,至于口味吗,贵妃娘娘没有说多好吃,也没有说难以下咽。”梅虫儿据实回话。“哦。”萧宝卷多多少少有些失望:这个少心没肺的小东西,自己为了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过不好日子,她在冷宫里呆的却挺自在,她难道一点儿都不想他,还在怪他打她,并安排她住到这种鬼地方来? “玉儿在里面生活得怎么样?”萧宝卷白天一趟,现在一趟,这样勤,还是要问。“好象——也和住在皇上寝宫没有什么区别,贵妃娘娘挺喜欢这儿的花花草草的,她说很香,看见它们总是含有笑。”萧宝卷嫉妒,嫉妒冷宫的花草,潘玉儿对它们简直——根本就是比对他还好;它们可以守着她,看着她,与她在一起,他这个皇帝却不能。 第404章:不用门,已在室。 “替朕好好照顾贵妃。别告诉她朕来过。”萧宝卷最后一遍叮嘱梅虫儿两个太监,怏怏不快地转身,走去,慢吞吞折回回寝宫的路。“皇上,你不进去看看贵妃娘娘再走?”来都来了,却不进去,梅虫儿想不通。“不啦,省得她见到朕再生气。”萧宝卷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落寞,与无奈,和悲伤,被梅虫儿瞬间就捕捉到,原来,萧宝卷对潘玉儿的感情,应该远远超乎他的想象,是深不可测的,想到这儿,他自己都不禁打个冷战,不知道这到底是好是坏,是应该欢喜还是悲哀。 直到夜半时分,潘玉儿才迷迷糊糊睡去,床上有个宫女相陪伴相依靠,总感觉就是不如男人称心如意,可以贴得那样紧,没有隔阂,折腾到很晚,她才朦朦胧胧入梦,宫女被她折腾的和她也一样。 “呜”,睡梦中的人不知道,房间里刮起一阵阴风,原本好好燃烧的蜡烛火苗一窜老高,发出幽绿的长长的光,很快就熄灭。清冷的月辉照进院子中,房间里,照到安睡在床上的两个女人的脸上,院子外面没有起风呀,这是怎么回事?幸好两个女人都闭着眼睛睡觉,什么都看不见。 睡着没关系,可以叫醒呀,有一个不现身、只闻声的空洞洞的声音在喊,“你们是谁呀?醒醒。快醒醒。你们是谁呀?怎么来到这儿?也是得罪皇上,被皇上贬到这儿来的吧?从此,我就有伴了,哈哈哈。”阴森的笑传遍整个房间,震颤潘玉儿与另一个宫女的耳膜,不由得她们俩不醒过来。 只见一个身穿白衣,脸也惨白惨白的,头发披散着垂落到肩头、胸前,眼睛死板,表情僵硬,形影飘乎的女人,出现在两个人床前。宫女一下子抱住潘玉儿,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你怎么了?”潘玉儿揉揉腥腥睡眼,她确定不认识这个“人”,“你是谁呀?深更半夜的,怎么跑到我这儿来?” “你是谁呀?深更半夜的,怎么跑到我这儿来?”潘玉儿没想到,床前这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竟然学自己说话,“你为什么学我说话?”“我没有学你说话呀,这问题应该我问你才对,你是从哪里来的?来我这儿干什么?”女人说话的声音幽远,空灵,听起来让人后背发凉。“我叫潘玉儿,是皇上今天叫我住到这冷宫来的。”潘玉儿不解的是,“这儿怎么是你的地方?” “我是花妃呀,皇上夸赞我貌美如花,就封我为花妃。”女人低头痴痴地笑,有些害羞,还美滋滋的。“花妃?我怎么没听说过皇上还有一个什么花妃花嫔?你是怎么进来的?”宫女抱住潘玉儿的胳膊不放,她贴紧她的人,就是这样还抖作一团,特别是当她侧过脸去,隐约查看到院门与房门都关闭得好好的,和上床前插过的一样时,更是吓得尖厉惊叫,“啊。” 第405章:鬼啊!真的鬼。 女人很快证实宫女心中所想所害怕的东西,是真实的,“你们两个小丫头才多大?我被关进这儿都快二十年了,你们当然没有听说过我。”“快二十年?这儿好些年没有人住过好不好?”宫女猛地跳离开潘玉儿身旁,躲去床的最里面,她指向女人的的手指头也是抖动着、稳不住的,就连声音也打颤,“你,你,你——是鬼!” “谁说我是鬼,我是人哪,我是貌美如花的花妃。”女人摆出柔媚的姿态,纤细的五指呈现兰花状,“皇后娘娘生下儿子,起名萧宝卷,我跟她经常被皇上宠幸,前后不差几天哪,为什么她可以生,我却不能,我嫉妒,我愤愤不平,我联合其他妃嫔,一起请旨,让德妃的儿子当太子,她答应我将来让我跟她一起做皇太后。 结果,皇上准了。我们本来应该皆大欢喜,可是,那个德妃却过河拆桥,陷害我,诬蔑我一直想念我进宫前定过娃娃亲的男人,皇上一怒之下,就把我打入冷宫。我不服,我要揭穿德妃的阴谋,我天天在冷宫里大喊大叫,揭露我联合其他妃嫔和德妃过往的阴谋。德妃说我是恶意报复,因为我被打入冷宫,是她告发的我,也没有人相信我这个住冷宫的人的话呀。 但是,就是这样,德妃还不肯放过我,有一天,叫两个太监弄来一杯毒酒,硬灌我喝下,要了我的命。” 这前面不承认自己是鬼,后边却说到被害死,还是鬼呀,“你,你就是——鬼!”宫女拉过被子盖到身上,依然止不住抖如筛糠。“你真的是鬼?”潘玉儿不怕鬼,是因为她不知道鬼有什么危害性,她自己也是玉狐狸呀,就不是什么人类,她慢慢伸出手指头去,碰到女人的脸,立马缩回来,那张脸太生硬太冰冷。 女鬼没有答理潘玉儿的问题,反问:“你们从哪儿来?为什么睡我的床?”“啊。”一听说是鬼的床,宫女再往外撤身,一下子掉到床下去,她赶紧站起来,床底下黑咕咙咚的,更可怕。潘玉儿老老实实回话,“你讲的,那是前朝的事吧,现在的皇上就是萧宝卷,先皇去世——” “不可能。”女鬼显然很激动,她发疯似地喊,“我在这里一直等皇上,等皇上来为我做主、替我申冤,等皇上来再喜欢上我,我一直等,一直等,等这么多年,不会等到皇上死也不肯来的。” “你一直在这个院子里苦等,本来也不是办法。你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别的鬼呀,先皇,先皇后。”潘玉儿只知道萧宝卷的父母反正都已离开人世,先皇去世时间不长,先皇后早死多年。“还有先皇的先妃先嫔。皇后,德妃,德妃被立的那个先朝太子,都比先皇早死好些年吧。”宫女颤微微加一句。 女鬼阴厉的目光横扫在宫女身上。宫女再向后躲,整个人贴到墙上,“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害——怕儿。”“快说,你们怎么到冷宫来的?是不是你们害死的皇上,和皇上的妃嫔?”女鬼不依不饶,不肯放过眼前这两个人。 第406章:鬼杀人,化为乌有。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吗?潘玉儿都懒得理这个女鬼,“我根本就没有见过先皇,与你提到的那些人,萧宝卷除外,不过,小时候的他我也没见着。”就是萧宝卷的妃嫔,潘玉儿能认识,叫得上来封号的,也没有几个呀。 “你呢?”女鬼的目标直指宫女。宫女连忙摇头如拨浪鼓,她吓得脸色煞白,说话不利索,“我虽然——认识他们——”宫女的话还没有怎么说,女鬼的胳膊无限长地延伸开去,一下子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整个人带过床,带到自己眼前。 “饶命啊,我可什么都没有干过。”宫女的声音十分尖厉,凄惨。“放开她。”潘玉儿赶紧下床,抓住女鬼的胳膊,使劲向外拽,却怎么也拉不动。“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让你们这帮坏人,统统去死。”女鬼的手加在宫女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宫女整个被拔地而起,她脸红脖子粗的,喘不上气来,更不用说吐出一个字。 “放开,什么你‘替天行道’,什么‘坏人’,她只不过是个端茶送水的宫女,能做些什么别的事?”潘玉儿使出最大力气摇晃女鬼的胳膊,只希望她可以松手。由于睡觉前换上的都是睡衣,潘玉儿和这个宫女又睡在一张床上,女鬼确实无法分辨她们在宫中地位的高低,甚至无法确认她们处于什么地位。听这样一说,女鬼手一松,宫女掉地上,她转而抓潘玉儿的脖子,“你确实比刚才那个美得多,说句实话,比我当年还漂亮,是不是你勾引皇上,不让皇上经常到别的妃嫔那去,往我这儿来?” 萧宝卷自从有潘玉儿,不怎么去找别的妃嫔,的确如此,潘玉儿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可是,怎么着也轮不到他上先父皇死去的鬼妃这来吧。潘玉儿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女鬼手上的力道又开始增加。潘玉儿这才知道害怕,她尖叫,“救命啊。” “宫中的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也算在内,让我们一块变成鬼,一起作伴吧。”女鬼不肯放手,反而更往潘玉儿脖子上使劲。“啊。”潘玉儿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 一道寒冷的光,从女鬼肋下,直接穿透她的整个身体,“啊”女鬼大声惨叫,跌落地上,转眼间化为乌有。潘玉儿终于被放下,她栽倒地上,人就昏过去。 来的人,比起女鬼来,更让趴窗根下和藏东房门外,悄悄注意房间内变化的三个人吃惊,宫女不认识,梅虫儿和另一个太监可见过,胡海狸!莫非又到一更难对付的男鬼?他们三个人之所以不敢露面,是因为他们考虑到他们自己绝对不是女鬼的对手,现在就更不出现,胡海狸手中还握有寒天剑呢,寒天剑不只杀人利如闪电,韧性还特别好,需要它柔软时可以紧紧包裹在人身上,当腰带一样使。 胡海狸缚好寒天剑,马上俯下身,扶起潘玉儿,让她倒入他怀里,枕他胳膊上。最难缠的主儿也到了,梅虫儿暗自叫苦不跌,他的仕途,怎么这样坎坷、多磨难哪,萧宝卷与潘玉儿的感情,也同样一波三折,险情不断呀。 第407章:死鬼,死宫女。 迷迷糊糊当中,听见有人焦急地呼叫自己“玉儿”,好亲切,潘玉儿缓慢睁开眼睛,她立即露出惊喜之色,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胡海狸,“胡哥哥,是你吗?”“是我。玉儿,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到惊吓。”胡海狸再次把潘玉儿揽进怀中。潘玉儿紧紧搂住胡海狸,他的身体很温暖,的确是活的,兴奋、委屈、还有刚才受到惊吓的眼泪,痛痛快快流个不停,“我听皇上告诉我,萧懿杀了你,好害怕那是真的,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你再晚来一步,我就要被女鬼掐死,我们再也见不着。” “玉儿不哭,别怕,害玉儿担心,都是我不对。”胡海狸抚摸潘玉儿的头,为她擦去眼泪,搂抱她,亲吻她,极尽安慰,并且向她解释,就是讲述他出懿王府府牢以后都做过些什么,“萧懿用别的犯人替代我,放了我。我被抓以后,一直没有别的衣服可以换,身上的还给了那个替死的犯人,白天不方便来皇宫,也不方便回我们家去,我生怕黑玉家园被抄查被洗劫一空还有官兵把守,打草惊蛇,只好等到晚上再行动。 幸好我们家还是老样子,我在家洗过澡,换上衣服,到外面吃些饭,才来皇宫找你。好不容易打听到你被皇上关在这儿,这才赶过来。是呀,好可怕,我再晚到一步,玉儿恐怕就要出事。不过,玉儿放心,你死后,大不了和那个女鬼一样,我们还是能在一起的,你要是觉得狐鬼夫妻不好呢,那么,我陪你,我们做对鬼夫妻就好,反正,我们一直都会在一起的,谁也干涉不着。” “也是哈,作鬼都能活,能和胡哥哥在一起。”潘玉儿转悲为喜,却又嗔下脸,“不过,刚才女鬼掐我,我好难受,我才不要死,更不要变成鬼,她的鬼样子好丑。”“好的,我的玉儿不要变成鬼。来,别坐地上,凉。”胡海狸搀扶潘玉儿,两个人站起身。 “女鬼呢?”地上只躺一个宫女,女鬼不见了。“我把她杀了,我的寒天剑,可以杀人杀鬼杀妖魔,三界通用。她呀,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院子、这间房子里,玉儿尽管放心。”“那个花妃女鬼也是个可怜人,最后被先朝的妃嫔强行害死,不过,她自己也办有错事、坏事。”女鬼影响、阻挠萧宝卷登基。可见,在潘玉儿的潜意识里,萧宝卷还是可亲可近可爱的。 “喂,你醒醒啊。”潘玉儿叫还躺在地上的宫女。胡海狸走上前看看宫女脖子上一圈被女鬼掐的青紫勒痕,再放手指在她鼻孔下方试一试,便确定,“她没气了,死了。”“啊?这怎么办?”潘玉儿知道了死人是怎么回事,人死后应该安葬,可是她还没有过亲自处理宫女死尸的经历。 胡海狸更没有经历过,对于皇宫他并不算太熟悉,他没有直接回答潘玉儿的问话,而是转眼看向外面,“你们三个,别藏着掖着的,我早就发现你们,赶紧出来吧。” 第408章:情话悄悄说。 原来早已被胡海狸发现,梅虫儿三个人走进房间,“贵妃娘娘,胡壮士。”“你们三个,不要对任何人讲起,我来过,我在这儿,如果让外面知道消息,肯定是你们三个人透露的,我会把你们三个人全部杀掉。”这绝对不只是恐吓。“是,请胡壮士放心,我们一定不说的。”就是胡海狸不嘱咐,也没有人向外传扬,潘玉儿还出不出冷宫,她要是出不去,他们三个人的前途还如何保证。 “这个死去的宫女,你们处理一下吧。”宫中的事情,不懂的,交给别人。“我们先把她搭到院门边上去,等明天一早,就按真实情况报告,是原先住这房子的鬼魂——先朝花妃杀死宫女,正要谋害贵妃娘娘,我们三个人发觉后,把她给吓跑。”梅虫儿就是会来事,他从小就进宫当太监,对这个花妃,虽然没见过,但是也听说过。 “这样最好。”得到胡海狸赞同,梅虫儿这就行动,他和另外一个太监一人头一人脚,把死去的宫女抬出去,暂时存放在院门前,宫女找来床被子,盖住死人的身子。趁这个离远些胡海狸与潘玉儿的机会,三个人商量,“我们怎么办?胡海狸一直认为贵妃娘娘是他的妻子,他来了,不肯走,被皇上发现怎么办?我们能够密而不报吗?”“我们现在当然不能贸贸然禀奏给皇上知道,胡海狸自己应该会想办法的,万一被皇上发现,我们就把责任推给他,到时候,皇上肯定气炸了,惩办胡海狸还顾不过来,哪里有时间找寻我们的不是。”“只能这样。”三个取得一致意见,他们选择保持缄默。 房间里就剩下胡海狸和潘玉儿,两个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潘玉儿抱住胡海狸不放,她的兴奋劲还没有过去,而对女鬼伤害她的恐惧,也因为有他在,早就不见了,“胡哥哥,真没想到,懿王说话还算数,也算对得起我们。” “下一次,绝对不允许你用你的身体去交换我,否则我宁可被抓前,就死过。”恨不得,只能生出更多的爱,胡海狸本打算严加指责,以便使潘玉儿不再出现下一次,到头来,只变成轻声轻语叮咛。“我不要你死。”千年来形成的依赖,万年以后恐怕也不会改变。 “都是我无能,让我的妻子跟我受尽委屈,还得以身体去交换我的自由,我不如现在就死在玉儿跟前算了。”胡海狸是很汗颜,死的心都有,其实,见到潘玉儿,他才舍不得不好好活着,他这样做,无非就是要她答应他绝不再有下一次。“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呢?我岂不白白——我答应你,我们以后再碰到类似的事情,我就不那样傻,我想别的办法救你,你别丢下我,不管我,不要我。”潘玉儿这会儿很听话,她泪眼婆娑。 “玉儿不哭,玉儿乖,只要以后不再做傻事就好,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的,你是我的妻子,我就是不要我自己,也不能不管你啊。”胡海狸为潘玉儿擦去她眼角的泪珠,“我们又可以在一起,应该高高兴兴的。”他忘不掉萧懿,可是,那已经成为过去的事,再也挽不回,不接受,也得接受。他们两个人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萧懿已死,被萧宝卷下旨杀害。 第409章:情事,坏事。 慢慢的,移近床,休整过的胡海狸,最原始的欲望占据上风,他挑逗潘玉儿,咬咬她的耳廊,舔舔她的脸,脖子,与她一起倒在床上。潘玉儿的头从胡海狸胳肢窝伸出去,四外张望,“胡哥哥,女鬼刚才说,这是她的床,她的房间,我住在这里好害怕。”“有我呢,不用怕,女鬼被我杀死,再也不可能回得来。”胡海狸的手从潘玉儿脖子上滑下,伸进衣服里。潘玉儿就是一阵颤栗,感觉骨头酥酥的,麻麻的,身体也跟着有兴奋感,不过,“我还是怕。” “等过一会儿,我们亲亲爱爱之后,我就抱上被子,带你到外面去睡。”胡海狸好不容易说完话,他手脚并用,就脱潘玉儿的衣服,身上只有睡衣和亵衣,脱起来简单,方便。“嗯。”很快,潘玉儿整个人就完完全全暴露在胡海狸眼前,“外面我也不要去,被鬼掐死的宫女还在院门口呢,更可怕。”“那——玉儿今晚要在哪儿睡,我们就睡哪,有我呢,都不用怕,相信我。”胡海狸自己的衣服还来不及褪干净,人就覆盖到潘玉儿身上,求取男女欢好。 而萧宝卷的寝宫里,长夜漫漫,萧宝卷一个人却孤枕难眠。他后悔安排潘玉儿去住冷宫,打她一巴掌,出出气也就算了,何必把她关到别的地方去,为难的其实是他自己,如果她现在还在,在他的床上,在他的身边,抚摸她细滑的娇躯,听她均匀的呼吸,哪怕只是相拥而眠,最好再极尽男女之乐,应该是多么美好的享受哪。 越想潘玉儿,萧宝卷越睡不着,翻来覆去,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昏沉沉入梦。他可想不到,潘玉儿,他的贵妃,正在与别人做他刚才很想和她在一起做的所有事情。 夜里极尽缠绵的两个人,白天都没有精神,不愿意醒。梅虫儿和另一个太监把死的宫女的尸体送出去,交于管事的宫人检验,与埋葬,只有宫女留下来看门,胡海狸在这儿,万一再有人闯进来,特别是萧宝卷,那可就有大麻烦。 萧宝卷还没有到,却先来两个宫女,一人端一个托盘,上面是几样精致可口的小菜,与一小壶她们称为甜酒的东西,“是太妃让我们送过来的。听说贵妃娘娘被打入冷宫,太妃很是记挂,自己又不好意思前来,怕传出去嫌话,说太妃偏袒自家人,就特意让我们过来探望贵妃娘娘,再安慰安慰贵妃娘娘,顺便给贵妃娘娘送些可口的吃食,太妃怕贵妃娘娘在冷宫里吃不好,吃不习惯。” 宫女可不知道这两个宫女其实只是皇后宫和美妃宫的人,她们“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还以为就是潘太妃派来的,尽管并不认识,只能相当客气,“多谢太妃关心。有皇上照顾,贵妃娘娘的饮食起居一切还好。”果然,有萧宝卷一直照顾,两个宫女心里就更气,表面上还得欢喜,“这就好。” 第410章:来者不善。 “把东西都给我吧。”潘玉儿与胡海狸恐怕还没有起床。“那可不行,你自己也端不了两个托盘哪,主要是,我们奉太妃懿旨行事,岂有不自己送到贵妃娘娘跟前,见见贵妃娘娘,看她吃下去两口,再亲自劝几句的道理,否则,我们回去也无法向太妃交待呀。”更无法向潘太妃交待的,是冷宫的宫女,是她不允许太妃宫的人看见潘玉儿呀,她哪里敢做主。 两个宫女的算盘打得很好,其实就是要亲眼看见潘玉儿把毒酒喝下去,哪怕是她们自己给斟,不用害怕,又不至于立刻死人,得半个时辰以后才会发作。那个时候,她们俩早溜得无影无踪,就是神仙也救不过来,再追查起来,也不容易。 “那好吧,请进。”宫女让出院门,直接转身,第一个往里走,并且高声喊叫,“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太妃派人来看你,还给你带有好吃的。”这样高声,就是为让潘玉儿与胡海狸有个准备。 潘玉儿在胡海狸怀里睡得正香,院内的嘈杂被她听到,她只是摆摆头,厌烦地从鼻子里发出不满的“嗯”音,就继续睡觉。胡海狸多警醒呀,他可不象潘玉儿这样懒散,不知轻重,有生人来,他推开她,立刻下床,穿衣服,并且随时打算隐身。胡海狸一丢开自己,身边没有人抱,潘玉儿这才睁开眼睛,不解地观望他,“你干吗?” 胡海狸还没有答话,走进厅上的三个宫女,冷宫宫女先开口,声音大,谁都听得见,“我们贵妃娘娘贪睡,你们在这儿等一下,我进去叫醒。”“谢谢你。”没有传唤,总不好直接闯入潘玉儿睡觉的卧室,特别是太妃宫的宫女,可以算是自家小姐的闺房,她们再着急,再惴惴不安,也只有在外面等,不能表现得太过分。 宫女来到东内间门口,不敢太靠里,不能距离外厅过远,还得看住厅上的两个宫女,别让她们走上近前来。胡海狸的衣服刚刚穿好,“贵妃娘娘,太妃派两个宫女,给贵妃娘娘送些吃的,并且让她们看看贵妃娘娘在冷宫过得怎么样,她们说是太妃自己不好亲自过来问候。”于是,胡海狸自己就赶紧隐身。 没有胡海狸陪伴,大清早还被吵吵醒,潘玉儿不高兴,“有什么好看的,还让人睡觉不让,这大清早的,我也不饿。非要看,就进房来看,我才不起床呢,我还困,得睡觉。”就是潘太妃亲自来,她恐怕都要睡大觉,两个宫女,她更不介意。 胡海狸转眼就不见,宫女吃惊,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却不能问,不见了更好,这样就可以放两个宫女进来,“两位姐姐,贵妃娘娘不想起床,你们要探望,自己进来吧。”“好的。”这潘玉儿真的散漫得够呛,两个宫女端托盘款款而入,先行跪礼,“参见贵妃娘娘,我们是太妃派来看望贵妃娘娘,并且给贵妃娘娘带些吃的。”受谁指使,必须一再明示,省得别人记不住,到时候麻烦。 第411章:早有准备是毒酒。 潘玉儿抽鼻子,嗅一嗅,菜的确很香,不过,她还不怎么饿,更想睡觉,“看也看过,吃食放桌子上,你们走吧。”“这可不行,贵妃娘娘,太妃很关心你在冷宫的生活怎么样,是不是很受罪,很不好。”“受罪?没有,还好。”潘玉儿随口就答,她的眼睛又闭上,意思是让她们赶紧走吧。 两个宫女却不识趣,她们不可能识趣,最好亲眼看潘玉儿把毒酒喝下,“如果贵妃娘娘真的过得不错,睡得着,吃得饱,没有茶不思,饭不想,过不好,还请贵妃娘娘当我们的面,吃些菜,喝杯酒,哪怕只有一口,也好让我们和太妃放心,我们回去也有话对太妃禀报。” 重新张开眼睛,潘玉儿斜视两个宫女半天,“你们俩可真麻烦。”“这是太妃的一片心意哪,我们只是不敢办不好差、让太妃担心而已,太妃说,她的人不方便出现频率太多,怕惹到其他妃嫔有闲话,认为潘家人徇私情。”讲得多么句句在理,还可以温暖人心。 隐身的胡海狸趁人不注意,摸摸潘玉儿的脑袋,意思是就答应两个宫女,赶紧打发她们离开。菜的香味很浓,喝一口酒,吃就吃吧,为了她和胡海狸甜甜美美的生活不再被打扰,潘玉儿眯起眼睛,“好吧,就吃一口,你们上前来。” “是,谢贵妃娘娘。看来贵妃娘娘的精神和生活状态确实不错呢。”两个宫女高兴,她们托两个托盘,端到潘玉儿跟前。有筷子,潘玉儿可以自己夹菜吃。冷宫潘玉儿的宫女给斟壶里的酒,那两个宫女两只手都不得闲,托托盘呢嘛。 潘玉儿先尝一口菜,“味道还行。”没有人陪她一块吃,让隐身的胡海狸在一边看着,也不知道他饿不饿,她自己一个人不是滋味,只尝一口就放下筷子。从什么时候开始,潘玉儿由单纯地要别人关心,学会关心人的?就是在她离开紫金山以后吧,来到人间,饱尝社会炎凉,人情冷暖,她学到不少东西,还是有些好处的。 “贵妃娘娘请喝杯甜酒,解解乏,压压惊,消消愁吧。”宫女转动托盘,把有酒杯的一方冲向潘玉儿。潘玉儿与胡海狸一夜好眠,哪里来的“乏”、“惊”、“愁”那么多情绪与感受,可是,刚刚睡醒,是有些渴,喝就喝吧,她端起酒杯。 胡海狸心急如焚,国师的消神散他辨不出来,这样简单的毒药,无论是他的鼻子,还是他的眼睛,都躲不过他的感知,喝下去就得没命,现身也不好,知道他存在的人越少越好,谁知道这两个宫女到底什么来路,肯定并非善良之辈,但是绝对不能看潘玉儿喝酒,隐身是隐身,话还是可以说的,必须说,再晚要来不及,“玉儿——” 胡海狸的“玉儿”刚出口,外面先有人喊,“皇上驾到。”萧宝卷一拳打在喊话太监的头上。“哎呀。”太监揉揉自己被打过的头,疑问:“皇上?”“以后,见贵妃,就不要喊,让玉儿知道朕来,再不理睬朕,多麻烦,朕得悄悄的,趁她不注意。”萧宝卷原来是怕潘玉儿有准备,不答理他,他又要白跑这一趟。 第412章:解难。 的确,听到萧宝卷来,潘玉儿是在准备,她放下酒杯,赶紧吩咐,“快,把托盘放桌子上,你们该干吗就干吗。”她自己则滑进被子里,继续装睡。萧宝卷的想法其实是多余的,他以后就不用再到这处冷宫来,因为他拿定主意要带潘玉儿离开这儿,让她再也走不出他的视线,不管她乐意不乐意,她有什么意见,他决定就行,强迫也无所谓,谁让他离不开她呢,两个人以后都在一起,根本用不着其他人通传。 两个宫女明知道躲不过去,还是按照潘玉儿的指示,放下手上的东西,赶紧往外就走。在外厅,正迎上萧宝卷往里来,她们两个赶紧跪倒,“奴婢参见皇上。”萧宝卷并不理睬两个宫女,看也不看一眼,直接继续往里走,“朕就知道,玉儿还在睡懒觉。”等萧宝卷前面的队伍过去,两个宫女溜墙根,逃出冷宫,至于那壶毒酒最后怎么样,她们可管不了那么多,保命和不暴露身份此时此刻最重要。 “玉儿。”萧宝卷果然看见潘玉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的眼睛扫到两托盘菜,只有一个宫女,“梅虫儿那两个太监呢?饭菜是他们端来的?”行过跪礼,刚平身的宫女赶紧照实回话,“回皇上的话,这是太妃的两个宫女送来的。” “太妃还真有心,对这个侄女也算关心。”这里面有多少猫腻,萧宝卷可不知道,他现在也不关心,躺床上装睡的潘玉儿才牵动他的注意力,他对侍从怒吼,“你们跟朕进贵妃卧室来干什么?都给朕滚出去,快点儿。”床没有床缦,岂能让潘玉儿的睡姿被别的男人瞧去。侍从马上行动,“哗”地往外撤,外面去部岗值班。 连同冷宫那个宫女也准备往外走,不过,她还奏报一句,前一个问题她尚未回答,而且有可能也重要,“皇上,昨天我们这冷宫闹了原先住这儿的先皇的花妃的鬼,花妃的鬼掐死一个宫女,梅公公和另外一个公公送宫女尸体去上报,还没有回来。” “玉儿受伤没有?”别的不在乎,萧宝卷来到床头,拉开被子,从上往下查看潘玉儿的身体。“贵妃娘娘也被掐住脖子,不过,我们出来得还算及时,鬼见人多,就吓跑了,才救下贵妃娘娘一命,可把贵妃娘娘给吓坏。”宫女受过梅虫儿指使,三个人在一块合计过,要尽快离开冷宫,就必须尽最大努力。应该是早晚的事,不必抱怨,肯定有出头之日。 潘玉儿脖子里还有一道红红的痕迹,萧宝卷膨勃而起的色心顿消,他也害怕,害怕她受到伤害,甚至伤得更严重,他不能没有她,他忙把她搂进怀里,抱得紧紧的,“玉儿,都是朕不好,朕不该安排你来这种破地方住。你现在还怕吗?不用怕啊,有朕在,我们什么都不怕。”“咳。咳。”潘玉儿不得不醒转,被萧宝卷揽得太紧,几乎喘不上气来,她往外推他,“轻点儿,你要憋死我?” 第413章:亦难解。 “噢。”萧宝卷老老实实松开些怀抱,迅速啄一口潘玉儿又香又甜、令人沉醉的嘴唇,“玉儿乖,不要再生朕的气,跟朕回寝宫,以后呀,朕和你两个人好好过我们的小日子。”汗,这到底是谁在犯错呀?反正事情都已然发生,再也改变不了什么,他也到褚令镁那里疯过呀,就算扯平,不扯平还能怎么样,反正萧宝卷离不开潘玉儿,就是要和她在一起,他打过她,安排她来住冷宫,道个歉又怎么的。 萧宝卷和她好好过两个人的小日子?那胡海狸怎么办?想必他这会儿因为她在另一个男人怀中,气得不得了,就要发作呢,只是他隐身,她看不到,得赶快结束眼前这种局面才对,不能惹火他,潘玉儿的人往床上、被子里使劲溜,要脱离开萧宝卷的搂抱。的确不错,胡海狸愤慨难当,正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不在乎外面萧宝卷的侍从多,只是担心逃不掉国师带人追捕,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 “玉儿总这样任性,不听朕的话,朕可要动粗了。”萧宝卷顺住潘玉儿的手不放。“你要动粗还能怎么样?”潘玉儿捂住自己的脸,她以为萧宝卷是不是又要打她。萧宝卷的脸间搁潘玉儿的手,贴到她面颊上,并且也随她往床上倒去,“朕再也不动玉儿一手指头,玉儿不要怕,以后呀,就是玉儿打朕,朕也不会还手的。这样行不?真的。” “皇上你也先回去吧,我还要再睡一会儿才起床呢。”怎么也躲不开萧宝卷,潘玉儿只好下逐客令。“不要,朕不离开玉儿,朕——想要玉儿。”萧宝卷的眼睛红红的,那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他的欲望从眼神里透出来,表露无疑,潘玉儿心慌意乱,尽管以前也被胡海狸看到过两个人恩爱的场景,可是必竟她自己不知道呀,现在,他就隐身在他们附近,他不可能接受吧,怎么可以这样做呢,“皇上——” “玉儿,朕的好玉儿。”冷宫的床不好,萧宝卷这会儿不在乎,他压在潘玉儿身上,神色越来越迷离,低下头亲吻她,一直向下探索。潘玉儿不得不假装生气,旁边还有隐身的胡海狸呢,把萧宝卷支使走才是,“皇上自己不好好呆着,到一个被赶到冷宫来的妃嫔这儿干什么,以后呀,你住你的,我住我的,谁也别理谁。” 萧宝卷的热情一下子减少很多,“玉儿这是认真的,还是在跟朕呕气?”“认真的,不可以啊?”潘玉儿的认真有几分,她自己也不清楚,只可以明确的是,她有胡海狸,为什么还要和萧宝卷纠缠不清,他有的是女人,不在乎多她一个,少她一个。 既然好脾气没有用,潘玉儿如此让人伤心,那就来硬的,“我杀了萧懿,你还不知道吧?”别说潘玉儿,就是胡海狸,也大惊失色,萧宝卷的动作好快,还毫不留情。“真的?懿王可是皇上异母同父的哥哥。”胡海狸在潘玉儿眼前杀人无数,潘玉儿都没感觉有这么不可思议过,萧宝卷说杀萧懿,最震惊到她,怎么可能?。 第414章:直接抱走。 “当然是真的,朕为什么要骗玉儿?。谁胆敢对朕的玉儿无礼,朕就要让他死。”萧宝卷眼睛里上闪现出阴冷的光,吓得潘玉儿就是一个冷战。 “朕好声好气求你,你是不是就是不肯答理朕的真心,非得要朕变回原来动辄杀人的模样,才老老实实跟朕?”萧宝卷的脸色越来越吓人。她哪里有,潘玉儿往床里面躲。萧宝卷也看得出来,他的理解似乎是错误的,但是,还要再试一试,她害怕,她胆怯,她不敢说话,不是吗,还是有效果,“跟朕回寝宫,马上。” “我不去。”这样的萧宝卷好可怕,潘玉儿就更不愿意跟他走。萧宝卷更多地看到潘玉儿的怕,他自以为这是一种好现象,怕,至少她就不容易反抗,会比较顺从,“走。”他抓住她的手腕。“我不。”潘玉儿委委屈屈地挣扎,她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气与威胁呀。 萧宝卷才不管,他抱起潘玉儿,衣服也不给穿,身上只有里面的睡衣,头也不梳,披散着,抬腿往外就走。潘玉儿不敢喊,她害怕胡海狸突然现身,局面无法收拾。要怎么办?胡海狸还没有个准主意,只能眼睁睁看萧宝卷怀抱潘玉儿,和他的侍从离开冷宫,大踏步而去。 本来还挺高兴的,萧宝卷把潘玉儿打入冷宫,以后是不是就不再管她,也就是不再骚扰她,胡海狸正乐得和她在这儿成双成对。没想到,其实也应该想得到,他们两个人生活,只不过是胡海狸一厢情愿,萧宝卷不可能放弃潘玉儿,果然,他把她强行带走。 胡海狸不现身,不是因为怕被国师他们抓住,尽管他想他应该遇不到第二个萧懿,就算有,已经死一个,难道还要出现第二个,主要是潘玉儿也不能老以卖身换取他的自由呀,他一死,岂不更见不到她,不是皇宫里的鬼,再进宫就更难上加难。 一路上,潘玉儿一直紧闭双眼,她好害怕看见萧宝卷那张冷苦冰霜的脸,一直到寝宫,坐早膳桌旁,“先吃饭。”潘玉儿浑身哆嗦一下,这才睁开眼睛,面前的饭菜很丰盛,色、香、味俱佳,可是,她没有胃口。 萧宝卷就和潘玉儿身贴身坐好,在饭桌旁,他亲她,吻她,摸她,她再也不反抗,就算象块木头一样,不过,感觉还好。他一如先前,为她夹菜,给她盛汤,只不过表情冷冰冰的,“朕这样很酷吧?”“哦。”给菜吃菜,给汤喝汤,自以为酷就酷呗,酷不酷又有什么关系,以前潘玉儿还犹豫,要不要接近萧宝卷,现在终于知道,她越来越希望可以离他远远的。 萧宝卷还以为对付潘玉儿的不理不睬,就得使用这种强硬的态度和手段,他以前做人的方式方法,看来也不差,“吃过早饭,朕带玉儿去看一出戏。”“什么戏?”潘玉儿有一搭无一搭地问,她心里在想的却是,如何和胡海狸逃离这皇宫,躲得远远的,让国师都找不到。 第415章:富贵能坚持多久? “等你见到,自然就知道,现在呢,我先卖个关子。”萧宝卷在掂量,他想象,潘玉儿看见,会有什么后果,是不是就再也不敢得罪他,服服贴贴跟在他身边,永远生不出三心二意。 梅虫还不知道潘玉儿被萧宝卷强行抱离冷宫,交待完昨天晚上死的宫女的事,这才去御厨房,端来早上的饭菜,赶回冷宫。只有胡海狸和另一名宫女在,“贵妃娘娘呢?”“被皇上给抱走了。”“抱走?”“是呀,贵妃娘娘不肯,皇上——皇上好象还想和贵妃娘娘做那种事,贵妃娘娘就是不肯,皇上好凶的样子,最后把贵妃娘娘强行抱走。”宫女现在还心有余悸。 “这是好事,皇上不喜欢,又怎么会强迫贵妃娘娘跟他走呢,这是皇上在变着法的讨好贵妃娘娘。”梅虫儿的观点,胡海狸也同意,正因为同意,他也就更忧心忡忡,这萧宝卷还真是个劲敌,要感情并不比别人少,要实力更是拥有整个国家的军队,还有国师这样的能人异士相协助,辅佐。 “那我们怎么办?”不是坏事,宫女还放些心,她问,她迷惑他们三个人的前程。“这饭菜不错,我们吃完,就找贵妃娘娘去,当然贵妃娘娘在哪儿,我们就在哪侍候她,甭指望贵妃娘娘想到我们,她呀,没有那份心思,得我们自己主动争取。”如果不是胡海狸在旁边,梅虫儿非得说出潘玉儿少心没肺的话来不可。 给潘玉儿准备的饭菜,经过萧宝卷特殊嘱咐,的确很不错,是一般宫妇绝对吃不到的,“胡壮士将就和我们一块吃个饭?”“那好吧。”胡海狸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他自己弄饭,最好也不过如此,不是将就,是很可以。 宫女把潘太妃让送过来的两个托盘,先后和梅虫儿弄的饭菜端到一块儿,“这是两个太妃宫的宫女送来给贵妃娘娘吃的,也不错,贵妃娘娘肯定不再回来,要不然就得扔掉,还是我们吃吧,谁爱吃什么就吃什么。” “今儿我们的饭菜真丰盛,也庆贺一下我们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以后跟随贵妃娘娘过上好日子。还有酒,太好啦。”梅虫儿端起那杯潘玉儿没有动过的酒,就要喝。别说潘玉儿没有动过,就是动过,喝也没关系,甚至更好,贵妃沾过唇的酒嘛,他们吃萧宝卷的剩饭剩菜,那还得高级别太监、宫女才可能有的福气,要不然谁吃得到御膳。 另一个太监起身去另外找杯子。胡海狸连忙制止,“菜可以随便吃,酒却绝对不能喝。”“怎么,胡壮士担心我们喝酒误事?不会,就这一小壶酒,不至于。皇上寝宫的宫人多得是,不缺少我们三个侍候,我们就是想侍候,还得拼命往上挤呢。”梅虫儿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一个大难题,高兴劲一下子消失,他把酒杯放下,“对不起,我们没有想过胡壮士的感受,胡壮士有什么打算?”最好千万不要纠缠他们的贵妃娘娘潘玉儿,否则的话,中间还不知道要经历怎样的磨难,波折,潘玉儿的最富最贵,还有他们的大富大贵,能坚持多久? 第416章:毒酒,不可以轻易放过。 “没关系,我的事,我自有安排。”胡海狸并没有一个确定的主意,他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但也不必跟梅虫儿他们说,“我说这酒不能喝,不是不想看到你们庆祝,而是这酒里有毒,你们喝下去会没命的。” “有毒?”梅虫儿把酒倒地上。地上立刻升起一股白烟,白烟过后,地面有被烧黑的痕迹。“啊。”梅虫儿吓得手一抖,酒杯掉地上。宫女更恐慌,“这是太妃宫的两个宫女送来的。”“太妃要害自己侄女?不会吧?”梅虫儿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可是,酒真的有毒。 “那两个宫女,你认识?”胡海狸转问宫女,他虽然隐身,当时也在场,反正他不可能认识。宫女摇摇头,“太妃宫的宫女,我只认识几个,却不认识送酒菜来的她们这两个。”“那就无法确定她们一定是太妃宫的,试想,送毒酒来,杀人害命,还是要杀害贵妃,谁还敢一直表明自己是哪个宫的,只不过太妃宫名正言顺,容易让人相信,放松警惕而已。”胡海狸不只分析得有道理,还在于他从内心里真的不希望潘太妃会动手,如果她会动手的话,只有一个可能性,她不知道从哪个渠道,了解到潘玉儿的真实身份,才对她下此毒手,否则绝对不会对自己的侄女,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下这样的毒手。 “贵妃娘娘被皇上打入冷宫,还有人在背后要害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少不经事,不懂得与别人搞好关系,她又最得皇上宠,几乎是专宠,难免得罪其他所有妃嫔,其他任何妃嫔就连皇后都有可能性,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有这一次,贵妃娘娘难免不会有下一次,让人防不胜防,应该奏报给皇上,让皇上彻查此事,杜绝后患。”梅虫儿要保住潘玉儿的安全,也是为他自己长久的利益考虑。 “怎样才能引起皇上重视?”这是个问题,拿壶毒酒,萧宝卷会在意、能当真吗?不至于以为是有人故意指使谗害潘太妃吧。“等我们吃完饭,把剩下的饭菜,洒上毒酒,倒地上,给宫里的野猫吃。野猫一死,就装作什么不知道,尽快报给皇上知道,事关玉儿,皇上应该彻查此事,不会轻易放过的。”姜还是老的,胡海狸办法就是比较多。“好。”其他三个人赞同。 “那两个送酒菜的宫女,你在皇宫里多走动走动,注意她们,要是碰到她们,千万不能放过。”胡海狸是跟那个见过那两个宫女的宫女说的,他可不方便在皇宫里抛头露面,“我把那两个宫女的相貌给你们画下来,你们三个,都要留意,抓住她们,问出元凶,也好除掉这一祸根。”当时,胡海狸也在场,只不过是隐身,他自然也有些印象,尽管和宫女一样,印象并不深。“好的,就这么办。”梅虫儿三个人再也没有庆贺一下的闲情逸趣,赶紧吃饭,吃完饭,还要按照胡海狸的意思去办事。 第417章:带孝到皇宫。 其实,野猫并不难找,在冷宫周围很容易就能发现,不好捉,没关系,胡海狸是黑狐狸,他有本事,他的眼睛发亮,眼神递过去,野猫就会象中邪一样,摇摇晃晃直往他跟前走,任由他摆布,要知道他这个紫金山主可并非浪得虚名。 吃过饭,换好衣服,萧宝卷牵住潘玉儿的手就往外走,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感情上的交流,占有一个女人的心,比占有她的身体更重要,可是,他却只能退而求其次,实在可悲可叹。“你要带我去哪里呀?我只想睡觉,我还没有睡醒呢。”潘玉儿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睡大觉。 “睡觉?”萧宝卷色迷迷地笑着,靠近潘玉儿的脸,嘴里的气息扑到她的面颊上,他压低声音与她调情,“玉儿想要朕,是吗?要不,朕先满足你,再带你去看戏,朕其实也好想要玉儿的。”“我才没有。”潘玉儿连忙摇头,当这么多人的面,讲这种话,多害羞啊。至于胡海狸在哪里,她虽然很关心,也担心,但是,她却没有自由去寻找他,在人前,她不可能见到他。 萧宝卷在潘玉儿泛红的脸颊上香一口,这才直起身,继续走,“玉儿又不是第一次跟朕在一起,怕什么。”“身后还有那么多人跟着呢,你少说一句行不行?”潘玉儿扭捏。“好,朕听玉儿的,朕不再说这个。”萧宝卷正正衣冠,表示他要正儿八经做人,在这一会儿。 远远的,渐渐走过来两个身穿白色孝衣的人,一开始萧宝卷没注意,潘玉儿更不认识他们身上穿的是什么玩意,她还没有经历过人死以后办丧事。两个披麻带孝的人还没有靠太近,就大声嚷嚷,“皇帝哥哥留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萧衍与萧宝融。他们俩早就看见潘玉儿,原来她这么快就被萧宝卷接出冷宫,想来也是啊,他只不过是吓唬吓唬她。退却,已经来不及,就这样碰面?总不能再回去换衣服,“既来之,则安之。”,硬着头皮接下去吧。 萧宝卷方才注意到这两个人是谁,他大皱眉头,训斥萧衍与萧宝融,“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谁同意你们在皇宫里,来到朕的面前,还带孝的?。”萧衍和萧宝融跪倒在地,“皇帝哥哥请恕罪,臣弟这是给我(懿)哥带的孝。臣弟这孝本来还想带到金殿上去的,只是皇帝哥哥今天又不早朝,只好奔宫里来直接找皇帝哥哥。” 萧懿被赐死,在还没有被萧宝卷抱出冷宫时,潘玉儿就听他讲过一句,等看到身穿白衣服的萧衍和萧宝融再提起此事,她感觉浑身发冷,她昨天还和萧懿在他的银安殿上缠绵过,今天他就成为死人,好可怕,她的手不由自主要从萧宝卷手中抽走,整个人都向后退。 萧宝卷显然不高兴潘玉儿排斥他,他把她的这种行为,也牵怒于萧衍与萧宝融,“要带孝,回他的懿王爷府带去,朕只是赐死他,又没有罢免他的王位,够宽大处理的,还不赶紧去他家为他安排后事,到宫里来跟朕捣什么乱?。赶紧回去。” 第418章:跟去看好戏。 的确是萧宝卷赐死的萧懿,再一次得到证实,在两个原来神采奕奕、珠光宝气、绫罗绸缎,现在却身穿惨淡孝衣的萧衍和萧宝融王面前,潘玉儿脸色苍白,形容暗淡,冷的感觉依旧,有增无减。 “臣弟只是想问问,皇帝哥哥只因为我哥在紫金山打过一次败仗,伤兵折将万余人,就要置他于死地吗?这罪定的是不是太过分?。”萧衍满腔悲愤,无处申诉,他当然要拉萧宝融来为萧懿评理,哪怕他已经自尽身亡,也不能白白死去,不声不响算了。他现在并不详细陈列理由,那要等萧宝卷有话说,他再驳斥他的。 问题是,萧宝卷如果没有其他理由,而执意一意孤行呢,“朕就这样赐萧懿自尽,朕认为理由很充分,你还想怎么样?你还有什么事吗?”“你?”萧衍怒视萧宝卷,气得说不出话来。“你这样看着朕,朕可以以意欲刺王杀驾的罪名,立刻治你的死罪。朕要一个人死,难道还需要太多理由?。”萧宝卷的话,也是说给潘玉儿听的,他同样要在她跟前立威。 是的,潘玉儿比萧衍更惊讶。萧衍必竟了解萧宝卷,居然没有留下什么余地让他反驳,直接蛮不讲理,这并不出乎萧衍的意料,萧宝卷的做事作风,他干得出来。潘玉儿刚刚接触到真正的萧宝卷:他是这样的人吗?现在的,和以前的,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自己?他以后又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朕一定要萧懿死的理由,”萧宝卷看看萧宝融,又凝视萧衍,“宝融也许不知道,你萧衍也不了解?”的确,是因为萧懿与潘玉儿有过过分亲密的接触,萧懿临死前,向萧衍坦白过,“因为这样,就可以残害手足吗?”“不可以吗?”萧宝卷直接反问回去。是呀,不可以吗?对于一个皇帝来讲,就更可以。如果事情搁萧衍身上,他也会这样做。 萧宝融迷惑,就连潘玉儿都恍惚听出些门道,他还是不理解,“皇帝哥哥,萧衍,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没你什么事,你一边呆着去。”萧宝卷训斥萧宝融,亲弟弟,讲起话来就是更随便。萧宝融立刻闭嘴,跪在地上,不言不语,老老实实不动。 “无论是谁,有胆敢再和萧懿一样,出现类似行为,甚至有此等想法,朕照样杀无赦。”萧宝卷从来没有想过手软。萧衍额头渗出小汗珠,指桑骂槐,杀鸡给猴看?莫非萧宝卷一直提防着他们呢?。 “要带孝,你们俩滚懿王府带去。不过,你们俩来的也正好,要是想跟朕和贵妃去看场朕安排的好戏,把孝衣脱掉,跟朕走。”萧衍和萧宝融既然来到这儿,萧宝卷还打算给他们个下马威,也立立规矩,他们跟上也好。 潘玉儿一同去看的好戏,会是什么好戏?还能有什么好戏?活人总比死人重要,再怎么样,萧懿都无法死而复生,萧衍决定跟萧宝卷去看他安排的戏,他站起身,脱下最外面的孝衣,搭在胳膊上,萧宝融紧随其后,他们里面穿的分别是素净的白色、银色绸缎团金绣的华服。 第419章:辨尸,遭指责。 萧宝卷拉潘玉儿走在最前边,萧衍与萧宝融跟在后面,不管矛盾与恨能不能消解,还需要在一块儿共事,就不可以和皇帝闹得太僵。大批侍从走在最后。 这是一间不大不小的房子。房间里没有什么其他摆设,偏里些,有张长条桌子,桌子上突兀的部分,用块黑布蒙住,潘玉儿不知道黑布下面是什么东西,萧衍依形状估计应该是个人,一动不动的话,有可能是个死人:这就是萧宝卷的好戏?他带一个柔弱、无知的女子,他心爱的女子,来看什么死人?!想要恐吓她一下?萧衍百思不得其解,只等萧宝卷如何向下进行。 “打开。”萧宝卷镇定自若地下命令。黑布被掀掉,下面躺的果然是一个死人,脸色很难看,铁青,似乎还散发出一种怪味,这模样好象死了很久。“人?死的吗?”潘玉儿不由得不向萧宝卷身上靠一靠,她害怕。这主动贴近的依靠,让萧宝卷感觉良好,更激发他下定他最后的决心,进行惨无人道的血腥行为,“是死人。” “我怕。”潘玉儿把脸埋进萧宝卷肩上。萧衍的眉宇拧到一起:萧宝卷玩的这是哪一出?再生潘玉儿的气,也不至于这样吓唬她,吓出个好歹来,可如何收场。萧宝融下意识地退后两步,向侍从群里藏藏身,这才强迫自己稳住心神,要不然他也慌乱。 “别怕,玉儿,你看一眼,那是谁?”萧宝卷一只胳膊揽住潘玉儿,一只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他的头则向死人示意,让她瞅一瞅。潘玉儿顺他的目光溜过去,又赶紧转回头,闭上眼睛,“这里哪有什么戏,这是死人,我不认识他是谁。”死人就是萧宝卷安排的戏。潘玉儿只不过没有仔细看,尽管有些腐坏迹象,还是可以认得出是什么人的。 “玉儿怎么会不认识他是谁呢,他就是叶思凡哪。”萧宝卷话说得平静,表情也平静,但他探索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潘玉儿。“是思凡?”潘玉儿听起来却犹如晴天霹雳,“怎么会?你还没有叫人把他安葬?”她仗着胆子,再好好观察,的确不错,就是叶思凡的轮廓。 “朕记得朕讲过,朕把叶思凡冰地窖里,在等玉儿。”萧宝卷依然口气和缓,若无其事。“贵妃连叶思凡的尸体都不认识吗?”萧衍的问话里,含有更多的指责意味,叶思凡和萧懿同样都是因为潘玉儿被萧宝卷杀害,她不只不关心不问候他们死以后的情形,反而就连尸体都不怎么认识,表现得实在无情无义。 潘玉儿自己都照顾不好,如何照顾别人,人已死,问候再多还有什么用,可以叫死人复生吗?如果可以,那就在人前问候一千遍一万遍。私底下的哀,才是真正的伤心。爱之深,萧衍责之切。 潘玉儿并不介意也不回应萧衍的指责,“等我做什么,应该让思凡入土为安才是。”她懂了什么叫入土为安。 第420章:罪尸。 皇宫大内一直放个死人,对活的人,也不好吧,昨夜出现花妃的鬼,掐死一个宫女,潘玉儿就感觉整个冷宫格外吓人,幸好有胡海狸陪伴,她才可以不用太害怕。潘玉儿奇怪,为什么花妃的鬼见到她,叶思凡却不去找她呢,既然都身处宫中,尽管是生死、阴阳相隔,叙叙旧也好呀,说说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什么都行。 其实,由于叶思凡没有及时下葬,受到萧宝卷特殊“保护”,他的灵魂一直依附在他自己的尸体上,没有被牛头马面索去阴曹地府,没有向阎王报过道,也就更不至于经历喝下孟婆汤,再转世为人这最后一步。他没有找到潘玉儿,是因为一开始他不知道她在哪儿,后来知道也没有机会,她身边一直有萧宝卷或者胡海狸围绕,现在终于可以两相见吧,白天他的灵魂无法显现,甚至难以感知,只能跟随尸体在一起成为一个死的整体。 “朕本来是打算好好安葬叶思凡的,可是,玉儿不见了,朕还管他干什么,而且,这中间,朕还生出一个主意,一个朕从来没有用过的主意,都是玉儿逼朕这样做的。朕还要让那些窥探玉儿美貌,打玉儿的坏主意的家伙,闻者足戒,再也不敢生出非份之想。也好最终使得玉儿安安稳稳呆在朕的身边,哪儿也不会去,好好陪朕。”萧宝卷的话,越来越冷,越来越不容置疑。 可是,潘玉儿,还有萧衍,萧宝融,还是不明白,萧宝卷到底打算做些什么。“你不埋葬思凡,还让我看他的尸体,就可以达到你的目的呀?”潘玉儿忍不住要问,她总感觉萧宝卷就象开玩笑一样。绝非玩笑,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这就开始。“当然不是这样。”萧宝卷提高些声音,“来人哪,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听萧宝卷一声令下,走过来两个持刀的刽子手,走向叶思凡的尸体。“这是要干什么?”一个死人,还有什么好对付的,这也不象鞭尸呀,他们拿的是刀,不是鞭子,萧衍想不通,肯定不是好事,而且应该的确很可怕。“你看下去就明白。”萧宝卷并不直接说明。 两个刽子手手拿大刀,走到叶思凡尸体旁,举刀就砍,而且一人一刀下去,就把尸体截为三段。“啊。”潘玉儿失了声,她还从来没有见识过,也没有听说过,这样惨绝人擐的场面。大刀继续往下落,在叶思凡被截断的尸体上一刀一刀砍下去,似乎要把尸体剁成肉馅。不错,萧宝卷就是打算这样惩罚叶思凡,把他剁成肉酱,让他永生不得超生。 太恐怖,极端恐怖,潘玉儿只感觉眼前发黑,她的人原地倾倒,她晕过去,不醒人事。萧宝卷赶紧扶住潘玉儿,揽进怀里,“玉儿。”他料得到她很害怕,却没有想过她会晕倒。哪个女人能坚持得住呀,更何况是不经世事的潘玉儿。 第421章:恨了,还有爱吗? 萧宝卷抱起潘玉儿,完全没有从冷宫里抱出她来那种幸福感,更多的只是担心,“你们继续。我先回去。”他固执地坚持,虽然不知道对与错,却一定要把将叶思凡剁成肉酱的主意实施到底,不仅是出出恶气,还可以做给萧衍、萧宝融他们看哪,让他们记住,千万不要重蹈萧懿与叶思凡的覆辙,他大婚的时候,他们两个人胡说八道些什么,直到现在,他可还记忆犹新。 的确,萧懿的死,再加上在叶思凡死后还这样惨无人道地对待他的尸体,极其强烈地震撼着萧衍和萧宝融的视觉,与他们内心的感受。萧宝卷带人走后,刽子手旁边的人肉肉末还在乱飞,更令人胆战心惊,萧宝融拉拉萧衍的胳膊,“萧衍,我看我们还是走吧,别在这儿呆着,皇帝哥哥也没有强迫我们一定得把这场残酷的戏看到最后。”萧衍想一想,是呀,何必还呆在这儿,回去拿主意,将来应该怎么办,“走。” “赶紧叫御医,给玉儿看看。把剁的叶思凡的肉丢他们叶家小院去喂狗。”萧宝卷还没有走进寝宫,就事先下旨,就是把叶思凡剁成肉酱,他还没有最后解气,可见他对与潘玉儿来往过的男人,从内心深处,其实有多么深恶痛绝。 御医仔细看过病,潘玉儿却还是不肯醒。“这是怎么回事?”萧宝卷忧心忡忡,怒斥御医。“皇上,贵妃娘娘受惊过度。我们给配些药,再过些时候,自然而然就会醒,皇上稍安勿躁。不过,贵妃娘娘醒过来,要好生安慰,最好经常有人陪在贵妃娘娘身边,等她精神方面好转,甚至完全康复,否则落下病根,有可能影响到贵妃娘娘的神志。” “这还用说,朕自然会陪贵妃的,本来就没心眼,别再傻啦。”萧宝卷突然发笑,他想到:傻贵妃也许挺不错的,至少不出去给他惹麻烦,不过,那可不行,傻了,她还怎样爱他,怎么好好陪他呢。萧宝卷很自负,从来不曾想过,他那样对待叶思凡,潘玉儿几乎永远不可能再爱上他。 “你们先下去吧,别打扰朕和贵妃。”潘玉儿虽然晕迷不醒,不过,人躺在床上,还是可爱至极,萧宝卷感觉他有好久没有亲近过她,他心里直痒痒,哪怕只是单独相处,搂搂抱抱,亲亲,吻吻,也好呀,最好把所有其他人都打发走。 “是。谢皇上。”萧宝卷终于肯放行,御医还得感谢他,他们仿佛得到大赦一般。侍卫、太监、宫女紧随御医后面,一起前呼后拥退出去,让留下来,也不留呀,谁在潘玉儿生病的时候,找萧宝卷不痛快。 萧宝卷在床头坐下,双手摸上潘玉儿的脸,“玉儿,你告诉朕,朕这样做,是错还是对?朕其实不过是贪图独自霸占你的一颗心而已,可是,怎么就这么难呢?。”潘玉儿的脸颊红扑扑的,呼吸均匀,就是不肯醒来。 第422章:受苦的,是爱。 萧宝卷的手一路向下游走,探下去,直摸到潘玉儿的小脚,他浑身激灵一下子,便扑倒在她身边,不运动,毫无缝隙地身贴身依靠着也好啊,顺便还可以做些个小动作,尽量不惊扰到她就行呗,随意想做点儿什么就做点儿什么。 当潘太妃听说冷宫出事,她怒气冲冲首先赶到那儿一探究竟。 胡海狸在宫里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萧宝卷一直守在潘玉儿身边,他无法靠近,更不愿意看他们俩卿卿我我、恩爱非常的样子,他暂时就留在这冷宫当中,他无所事事,忧郁,慌张,心很灰,意很冷,都只因为他对心上人无所作为,无从把握。 冷宫有的住,有花看,环境倒还不错,就是死猫死蛇死黄鼠狼的尸体太恶心,总会很快被收拾掉吧,暂时忍耐、克服一下就是,胡海狸还能到御厨房去弄吃的,这儿距离潘玉儿也最近,这种生活,似乎还过得下去。可是,这过的又算是什么日子呢?。 突然传来脚步声,胡海狸连忙退到房间里面去,如果没必要,他懒得隐身。人还没有到,声音先传进院子,传进房间,“玉儿已经被皇上接走?”潘太妃还不敢太肯定。“是的,看样子,皇上应该是不会再放贵妃娘娘单独自己住。”潘太妃耳目众多,消息灵通。 进来院子,潘太妃自己吓一跳,几个死猫,还有一条蛇,一只黄鼠狼,横七竖八的小动物尸体,还在地上那摆着,没有人经管,“这——怎么不埋了它们哪?”“贵妃娘娘一病,黄上没有心情打理别的事情,皇上不发话,哪有人敢动,反正是今天才死的,也不着急。”太监这样回答潘太妃的抱怨。正他们又不住这儿,眼不见,心不烦。 “玉儿病了?”胡海狸心里疑惑,潘太妃问出口。有人解释,“皇上带贵妃娘娘去看把叶思凡剁成肉酱的场面,想必贵妃娘娘连吓带气还有伤心就病倒,发烧,卧床不起,皇上一直陪在贵妃娘娘身边,哪儿都不去。”报告还算详尽吧,至少让人不再有疑问。 潘太妃还是不明白,“人死都死了,皇上有什么必要还对尸体这样干?皇上喜欢玉儿,何必又去招惹她不痛快,让她恨她?”潘太妃把萧宝卷抚养成人,她都不了解他的所作所为,还有谁能了解。太监之所以有话说,是由于别人都有议论,“皇上应该是感觉到只对贵妃娘娘好,收服不了贵妃娘娘的心,想毒辣给她看,让她怕他,听他的话,只在于要降服她吧。” “唉,苦了皇上,如此爱心。”萧宝卷这种示爱的做法,恐怕只能得到潘太妃一个人认可和同情。萧宝卷把叶思凡的尸体剁成肉酱,是够狠的,可是,他们斗他们的,胡海狸才不管呢,正好看好戏。也只有胡海狸一个人真正当好戏看,到现场的人,都不是的。可是,再怎么样,潘玉儿的感受,胡海狸不能不顾及。顾及又怎么样?人在萧宝卷手里,宫中有的是御医,主要是他靠不上前,要不然他会竭心尽力安抚她的,但是现在却不行。 第423章:带上死猫找皇后算账。 潘太妃就是发发感慨,她能力同样有限,也管不了太多,她来这儿,还有她自己的目的,别人她没有看到,只见这满地的动物尸体,让人心寒,使人生气,“皇后她们真是无法无天,居然这么急就要毒死玉儿,还把罪名都推到我头上。”听这话,胡海狸也就知道,这毒酒,应该是褚令璩的主使,但是,很显然,潘太妃是事先知道些实情的。 “带上只死猫,跟我去找皇后算帐。”潘太妃转身就走,帐虽然不大好算,都打着她的名义,毒害潘玉儿希望致她于死地,总不能放任这种局面继续下去不闻不问,必须给逞凶者一个下马威,让他们记住教训。有太监丢一只死猫身上块布,隔布将死猫抓起来,不无嫌恶的尽量把胳膊伸出去,使死猫距离自己能够更远些,他紧跟在潘太妃一伙人身后。 有潘太妃从中搅和,事情应该很快水落石出,挺不错呀,胡海狸点点头,又摇头,他在宫中,倒是可以保护保护潘玉儿,可是他们俩的未来,实在堪忧哪。 “终于把两个宫女送出宫去,我这心里哪,总算可以松口气。”听到太监回报,给潘玉儿送毒酒的两个宫女被谴送出宫,褚令璩拍拍自己的胸口,一颗高悬的心这才放平稳些。潘玉儿被萧宝卷接出冷宫,她听说了,至于冷宫中死猫死蛇的事情,她却并没有闻报。道理很简单,潘玉儿一走出冷宫,褚令璩对冷宫就不再关注,至于那壶毒酒,两个宫女都不在,再怎么样也查不出她头上吧,她只要装作毫不知情,推得干干净净也就是。 褚令璩以为潘太妃会装聋作哑,“身子子正,不怕影子歪。”,不是她做的,仅凭两个找不到宫女说是她派去的人,不足为凭,萧宝卷不会把她怎么样,退一万步讲,就算承认,为的是铲除玉狐狸,也有情可原。褚令璩可不成想,萧宝卷还没有找上她的门,先来的就是潘太妃,而且来势汹汹,“皇后,你干的好事!” “臣妾——”褚令璩意识到可能是因为毒酒的事,潘玉儿的人没有害成,还要遭受别人指责吗?她也算是“为民除害”、“为国分忧”好不好,尽管自私的想法更多些,不过,对潘太妃应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呀。不管怎么样,在对方还没有讲明来意之前,她自己绝对不会先不打自招。 潘太妃不是闲来无事做客,而是要兴师问罪的,还是开门见山,尽快讲清楚好,“把东西给皇后看看。”她指的自然是他们带的那只死猫。总算可以丢出去,有地儿安置,手拿死猫的太监巴不得,恶气正没有地方发泄,他抖一抖布,露出死猫,死猫连同布一起,直接扔到褚令璩近前。 死猫从布里滚落,被毒死的样子,很难看,嘴里、鼻子里都有出血,面目狰狞,恐怖,褚令璩连忙站起身,躲开些。“皇后也知道害怕吗?皇后就是要这样毒杀玉儿?”潘太妃憋着气,自然不客气。 第424章:皇后被责。 褚令璩自以为理直气壮,要不然也不至于如此嚣张,“太妃,这件事,臣妾和国师是禀告过太妃的,不只是臣妾,我想每一个有良知的大齐百姓,都不可能纵容玉狐狸留在皇宫当中,迷惑皇上,扰乱朝纲。”这话隐含的意思丰富,有指责潘太妃缺少良知,分不清楚形势,拿不定主意,不知好歹之嫌。 “不能纵容贵妃留在宫中,也不至于要她的命吧,还是这样残无人道的死法。我的意见是,把她撵出宫去即可。”潘太妃不再留情面,让栽脏陷害,还被人说三道四的,对方只是个皇后,她当然词严俱厉,指责得更上一层楼:残无人道。 “只是把贵妃撵出宫去?皇上肯答应吗?怕只怕皇上还会出宫去找人,甚至多长时间都无所谓,别再大动干戈,象上次大举进兵紫金山一样。”别无他法,褚令璩只有拿萧宝卷说事。潘太妃有更多更直接的理由,“杀死玉儿就真的一了百了吗?你在皇上最钟爱一个女人的时候杀死她,皇上不会善罢甘休的,很有可能让你们褚家全家陪葬。” 这一点,褚令璩显然没有算计过,她冒出冷汗,潘太妃所说的这种结果,在萧宝卷查出是谁下的手,她与褚令镁都有份的时候,诛九族,灭满门,的确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不要以为皇上糊涂,你做事可以‘人不知,鬼不晓。’,皇上聪明得很,特别是有关玉儿的事,瞒不过他的,懂吗?”潘太妃终于占据上风,“我还有过话,在玉儿住冷宫期间,不要动手,你也太心急吧?。” 褚令璩的气焰矮许多,“可是,臣妾还没有来得及动手,皇上就到冷宫,把贵妃给接出去。”她替自己的行为袒护,寻找最恰当的理由。“这件事,急不来,不要把自己和全家的人的性命搭上,都在所不惜,而事儿却办不成,你不想活,别人还想活。”潘太妃的意见多多,特别是涉及到她自己,“你们着什么急,就不能容我想个万全的法子,既打击玉儿,又不会伤害到我们自己的利益?还有,谁允许你们打着我的名号行事的?。” “我们怕皇上一把贵妃接走,以后就没有机会,如果不打着太妃的名号,贵妃和她的人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这样做,当然不只是为取得潘玉儿的信认,还意在将潘太妃强行拉入伙,不能把她落下,也好不一荣俱荣吧,也一损俱损不到哪儿去。 “我绝不允许,别人不经过我同意,就把脏栽到我头上。”潘太妃最要强调的,就是这一点。褚令璩无话可言,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只要不逼急潘太妃,她总不至于到萧宝卷面前告发他们吧,她事先也算了解内幕,就是知情不报,也脱不了干系,再有罪还能怎么样,潘玉儿又没有害成,只是死几只野生动物而已,罪过大不到哪儿去。 第425章:太妃出招。 “如果再有类似事情发生,我就不来找皇后你,而是直接告发到皇上那儿去。”潘太妃说得出,做得到,她是知而不报,可是,又没有直接参与,还主动投案,主动揭发幕后主使,又是把萧宝卷抚育成人的太妃,罪过能有多大,更小呀,她不怕什么。 下一次,才会直接告发,这一次当然就这样算了,褚令璩赶紧答话,“臣妾谨记在心。臣妾再也不敢。”至于经过潘太妃这样一闹,事实真象是不是早就传扬开去,不知道萧宝卷会不会追究,现在这会儿,还顾不上那些,只能先应付眼前的局面,反正事已至此。 “送去酒菜的那两个宫女呢?”这个问题也很关键,她们能够证明潘太妃的清白,还能把褚令璩置于死地,潘太妃并没有置褚令璩于死地的意思,只要找不着那两名宫女,就怪罪不到任何人头上,萧宝卷无法凿实,就只属于子虚乌有的罪名。潘太妃有时候也容易低估萧宝卷的智商。“臣妾已经把她们送出宫去,给过她们足够的银两,要她们不得再踏入京城半步,短期内,家也不许回。”褚令璩处理得干净利索。潘太妃对这样的处理,没有异议。 “太妃有什么万全的法子,对付玉狐狸?”褚令璩当然要问清楚,她很关心,希望事情可以得到很快解决,哪怕还得等,只要心里有底也好啊。“再可口的美味,吃上几顿,人也会腻的,更何况是皇上,他还能一直专宠玉儿不放哪?。不可能的,新鲜劲一过,就肯定没有现在这样在意她。全国海选的新美,已经陆陆续续进宫,你,或者我,我们也行,怂恿皇上相看相看,皇上再有相中的女人,更容易对玉儿失去兴趣。到时候,我一句话,就可以把她送出宫去。”潘太妃想得很简单,不过,一般常理也确实就是这样的。 “这样啊?”褚令璩可不乐观,这主意她不是没想过,等到潘玉儿失宠?她会一直年轻,一直最美丽,而且,她也从来没有看到萧宝卷对哪一个女人这般用情过,那不只是宠,而是爱,是忘乎所以、不计较个人得失、把对方置于无上地位的爱,这种爱,也有保鲜期?恐怕很难。胡海狸与玉狐狸生活近千年,对她的真心不曾改变过,从来不介意,她只是只狐狸,还是被别的男人占有过,霸占着的,甚至她的心理也出轨,要与别的男人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但是,潘太妃的建议,她敢反驳吗?在被对方抓住把柄的前提下。 “再过几天,偏远地区选送的美女差不多也都进了宫,选美就基本上结束,我和你就跟皇上提,让皇上大选妃嫔,美人。选上的给皇上,选不上的,各宫有相中的,可以留下来当宫女,其余的,谴返回家,宫里的女人,可够多的。”可不是嘛,萧宝卷的妃嫔到底有多少,恐怕负责记录造册的宫人都算不过来,要小心人满为患,主要是养太多闲人,又何必呢,潘太妃可并非随便大浪大费国家资源的人。 第426章:移情别恋?太不实际。 “是。”那就只好先答应着,看潘太妃自己出的招,最后行不通,她还能怎么办,到时候,让她自己想法子去,更轻省,急在一时,看来是不行的。“在没有经过我同意之前,不要对玉儿下手,更不准打着我的旗号行事。玉儿虽然有错,却不是她主动犯的错,罪不致死。”潘太妃最后强调。“是。”赶紧表示恭敬不如从命吧,褚令璩算是想通了,如果得罪潘太妃,再被萧宝卷了解到实情,被加以惩治,肯定没有好日子过,必须至少巴结一头。 事情交待完,潘太妃也不在褚令璩这儿久留,喝两口杯子中的茶,起身告辞,话还是不客气,必竟这一次是真被气着,“作为皇后,一国国母,你自己也注意些,别老让别人操心。”“悉听太妃教悔,臣妾以后做事一定不这样毛毛躁躁的。”整个后宫,还有谁比褚令璩更有心机,更会算计,只不过这最要紧的一次却马失前蹄,被别人抓住把柄,又是栽在有权力指手画脚的潘太妃手里,没办法,还为了求得她的支持,得到她的力量相助,只好委曲求全,象以前一样听任她教训几句。 “太妃走好。”总算打发走潘太妃,褚令璩长出一口气,潘太妃的身影刚刚从门口消失,褚令璩就立刻下命令,“快,把这死猫找个没人的地方,埋后花园去。再打听打听,这到底怎么回事,太妃是怎么知道的,派人到冷宫再看一看,有什么变动。” 果然不出所料,死猫不仅一只,就在冷宫的地上,还堆有好几个。皇后宫的人很快报与褚令璩知道。“赶紧的,都埋掉,别让别人发现。”“是。”太监闻听命令,转身就走。“慢着。”褚令璩又叫住他们,“这样做,太明目彰胆,太妃已经来过,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风传成什么样呢,也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我们再去埋动物尸体,更说明我们心里有鬼。不过,不埋也不是办法。晚上,悄悄的,趁没人的时候,再动手,就地掩埋,不另选地方,尽量少活动,少引起别人注意。” 冷宫的晚上,应该是没有人,也就没有人知晓,正是偷偷摸摸干坏事,就是“就地掩埋”那些死动物的好时候。可是胡海狸一直都在呀,他就住在这冷宫里,一切自然逃不过他警醒的眼睛,“真的是褚皇后在捣鬼。都传说这个褚皇后深明大义,不嫉不妒,与妃嫔相处得相当合睦,颇有一代国母风范,贤名远播,原来都只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的。你算计玉儿,我也肯定饶不过你。” 等待一整夜,第二天上午,萧宝卷还不起床,一直不见他叫人给他更衣,梅虫儿实在忍不住,来在御榻房门外,“皇上,奴才有重要情况需要禀奏。”“什么事?不知道这会儿很打扰朕?”龙床上传来萧宝卷满是不悦的语调。只要他和潘玉儿在一起,哪会儿不打扰他呀?。 第427章:多事之秋。 要是没有把握,梅虫儿绝对不敢在这种时候擅自闯入,“皇上,奴才只是怕再晚就更来不及,才不吐不快。太妃给贵妃娘娘送进冷宫的酒菜,贵妃娘娘反正不吃,奴才最后就倒地上,招待附近路过的猫狗,有谁知道,我们还没有清理完毕,不曾走出冷宫,就看见吃过沾到酒渍的菜的猫与狗全部躺倒地上死去。奴才吓坏了,一直想进来报告皇上,可是皇上——这万一吃的人要是贵妃娘娘……” “竟然有这等事!”萧宝卷“腾”地坐起身,披上睡衣,下床,走近梅虫儿,有人要害潘玉儿死,他怎能不重视,“还死个宫女?难道太妃要害自己的侄女贵妃?不可能吧?肯定是太妃宫的人给玉儿送的酒菜吗?”他可不信鬼,他只会以为是同一伙人动的手脚,做的勾当,如果不是宫女代死,死的很可能就应该是潘玉儿,太可怕。 “奴才根本没有见过送酒菜的那两个自称太妃宫宫女的人,奴才和另外的太监送前天夜里闹鬼,鬼杀死的那个宫女,给专门记录、掌管、安排宫人亡故之事的宫人去,过后还得给贵妃娘娘弄早饭,当时根本就不在。只留下一个宫女,奴才问过,她根本不认识那两个宫女,奴才还叫人画有那两个宫女的图像。只是,昨天夜里,有人把死猫什么的悄悄就地掩埋,却是皇后娘娘的人。”昨天晚上的事,是褚令璩的人干的,梅虫儿自然得自于胡海狸的口。 “嗯,画下两个宫女图像的事你办得很好。告诉几个宫门口的守卫,仔细盘查出入皇宫的每一个人,把图像给他们看看,不知道现在还来得及来不及。派几个人,去太妃宫,就说是朕的旨意,搜查意欲杀害贵妃的要犯。还有,搜查整个皇宫,如果那两个贱婢还在,非得把她们给朕找出来,让她们供出幕后主使,一起治他们死罪不可。”萧宝卷安排得井井有条,如果不是潘玉儿有病在身,晕迷不醒,他非要和她一起到潘太妃那兴师问罪不可。 潘玉儿一直不见好转,身上烫人,发起烧,睡梦中眉头、眼睛、嘴巴经常扭在一块儿,表情很痛苦。“我错了吗,玉儿?用强硬的手段也得不到玉儿的心,只会越弄越糟?”把潘玉儿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热,但是好温馨,让人留连,“玉儿,你为什么不能体会与理解朕的一片苦心,一心一意好好跟朕在一起呢?。”潘玉儿本来愿意体会与理解,并且也喜欢着萧宝卷对她的喜欢,只是一次出人意料的残忍,居然拿个死人开刀,还将叶思凡剁成肉酱,彻底寒了她本来无所适从、犹犹豫豫的心。 潘玉儿晕睡多久,萧宝卷就陪她多久,他事必躬亲,端茶,送水,喂药,擦洗,无所不包,无所不做。胡海狸只能远远观望,对于皇宫,对于萧宝卷,他感觉无奈已极,从来没有过的失败。 第428章:怕了,恨了,爱呢? 御医治不好潘玉儿的心结,还是很容易医好她身体上的病,发烧。烧退去,潘玉儿终于醒转,睁开眼睛。“玉儿。”萧宝卷忍不住一把把潘玉儿搂进怀里,眼睛中流出两行激动的泪,“你终于醒啦,你吓坏朕了。” 有个男人的怀抱依靠本来很好,当看清楚是萧宝卷,那个下令剁叶思凡尸体成肉酱的恶棍的时候,“啊”潘玉儿尖声不止,奋力推开他,躲到龙床最里面去,她身体发抖,头一直摇,“你走开。你离我远远的,别再看见我。” “玉儿,你怎么回事?别怕。”萧宝卷拿出最和蔼的态度,向潘玉儿伸出手。潘玉儿不但依然如故,反而向更远的地方躲,“我怕你,你走开,我不要看见你。”“玉儿不怕,朕绝对不会伤害你的,过来,好好让朕抱抱,你几天没有醒,朕好担心,好想你,别一醒来,就让朕伤心。”萧宝卷不肯放弃,手臂固执地伸向潘玉儿。 潘玉儿却更固执,坚持往里往反方向躲,眼看就要掉到另一侧的床下去。萧宝卷一个恶虎扑食,抓住潘玉儿,强行把她带回大床中间。潘玉儿吓得尖叫失声。萧宝卷很无奈,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不管你是怕朕,躲朕,恨朕,还是喜欢朕,爱朕,只要你能够留在朕身边,让朕一直看到你就行,朕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没办法,就只能退而求其次。 折腾的时间再长,也有没了力气,只得停下来的时候,潘玉儿最后趴进萧宝卷怀里,不再动弹。萧宝卷露出笑容,不管怎么样,潘玉儿总算肯消停,“玉儿,你饿不饿?渴不渴?要什么,尽管跟朕说,朕——抱你去拿。”别人送上的东西他不放心,也不能显示他的诚意,他又放不开刚刚醒来的人儿。“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睡觉,我感觉好累。”“谁让你瞎吵瞎叫,乱踢乱闹的,用尽力气,睡吧,睡吧,朕陪你。有什么需要,说话啊。”萧宝卷根本不放松潘玉儿,和她一起倒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两个人身上。 “你还没有脱衣服,你的衣服硌到我。”萧宝卷衣服上的饰物可不少呀,还都是坚硬与价值连城的宝贝。“朕脱了就是。”萧宝卷一手脱衣服,一手仍然尽可能地紧紧搂住潘玉儿不放。潘玉儿很快闭上眼睛,打个哈欠,迷迷糊糊睡去,本来精神就不好,病初愈,又大吵大闹过,再加上她本来就爱睡大觉,住在黑玉家园时,天天没事儿,多数时候都在睡觉呢,只要想睡就睡得着。 梦里,有一堆闪光的小点,最后汇聚成一个人形。“这是什么呀?”潘玉儿好奇地睁大眼睛,一直在看。“玉儿,我是思凡呀。”确实是叶思凡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动作似乎也象。“思凡?”潘玉儿伸出手,尝试去触摸闪光的人形的手,然而,那只手很快散落开,她的胳膊就象在无物的空气中穿行一样,直接穿过去,再抽回手,那些亮点很快又组合成人手形状。 第429章:有鬼入梦。 被萧衍责备过,居然连叶思凡也认不出来,潘玉儿尽管这一次就是没有认得出,还是架小心说话,“明明只有一堆亮点组合成的人形,你怎么就说你是思凡呢?你有什么证据吗?”这话很实际吧? 叶思凡是不会为难潘玉儿的,他解释给她听,“我被皇上命人剁碎成肉酱,自然无法聚集我的灵魂,只能这样散乱,飘荡。他还叫人把我从宫里扔出来,扔进我们叶家小院,牛头马面皇宫进不去,我死后,开始时我的灵魂只能依附在我自己的尸身上,结果尸身被剁散,灵魂也就——他们不收,我便成为孤魂野鬼,还是散落的、不能凝聚在一起的孤魂野鬼,无**回转世,只是这样一直飘,我感觉很凄凉,特别悲惨。”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潘玉儿迷惑,但是,她知道她应该帮忙,尽力而为。闪光的小点组合成的人形,其实别人就是连他自己都根本分辨不出他长什么样子,更谈不上会有什么表情,肢体语言也少,也就是从大概其的举止,再由他本人说出的话,潘玉儿来判断确实是叶思凡。 叶思凡肯定是欢快地笑的,只是潘玉儿看不到,“这样做鬼也不错啊,至少我还可以到你的梦中来,可以抱抱你。”他说的是抱,所有亮点便都向潘玉儿跑过来,在接近她身体的时候,却四散开来,根本无法聚齐,更感觉不到任何被拥抱和拥抱的真实,只有许多小亮点儿把她的整个人围绕而已。潘玉儿惊奇地看着周围这一切,“思凡。思凡?” 叶思凡语调忧郁,“玉儿,你怕不怕我现在这个样子?”“不怕。思凡,要怎样做才能看见你真的人?”潘玉儿不想叶思凡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恐怕永远都不能够,我只能以这种形式存在,以后。”叶思凡自己无能为力,“只要我看得见你就好。要不——” 叶思凡欲言又止,潘玉儿愿意为他做很多事情,“你说呀?只要我办得到,我做什么都好。”“我的肉身被皇上命人剁成肉酱,你知道吧?”“知道。”潘玉儿心底升起一股寒意,是对萧宝卷的怕,还有对叶思凡的,要知道他现在是无法聚集灵魂的鬼,生前还接受过加诸在他身上那么残酷的刑罚,花妃的冤鬼就是可怕的例子,她无缘无故掐死一个宫女。 “玉儿,不用怕,我不可能伤害你。”叶思凡以为潘玉儿怕的只是他自己现在的存在形式,他的声音幽怨而戚楚。“我知道你不可能伤害我的,你只会对我好。我只是没想到,也对皇上的所作所为,感到可怕。”叶思凡尽显悲苦,潘玉儿索性把责任一古脑都推到萧宝卷身上。 “如果可以,你把我被剁成肉酱的肉身,再安置到皇宫里来,那样的话,我不光能进入你的梦,还能在晚上陪陪你。”叶思凡对这样的前景还是比较满意与乐观的,至于现在,他的灵魂无法凝聚在一起,他都可以不在乎,也无法在乎,已经这样,还能怎样选择。 第430章:对鬼的承诺。 其实,叶思凡现在还不明白,夜夜只是亮点点的他的灵魂,面对萧宝卷对潘玉儿的宠爱,还有胡海狸经常趁虚而入一下子,他又应该怎么办?如何自处?那个时候肯定更痛苦才对。 胡海狸潘玉儿还不知道他现在身处何处,是不是一直在宫里没有走,他们俩如何相处,再挤进一个叶思凡,她怎样安置他们还是小事,她也操不起那份心,他们三个大男人,万一碰到面可怎么办呢,会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矛盾来,萧宝卷下手还毒辣,后果令人难以想象,不能不犹豫。而和别人商量,无论是萧宝卷,还是胡海狸,哪怕就是叶思凡,显然是行不通的。 “玉儿犹豫什么?”死得很惨、无法凝聚灵魂的叶思凡,显然比生前要敏感得很,也脆弱,他生怕遭到潘玉儿拒绝。“我——”还真不好实话实说。“我已经这样,不怕再被皇上算计,我的灵魂这样散,他总没办法再逐个消灭一次吧,也有好处,不是吗?”叶思凡自嘲,他自以为潘玉儿只考虑到他个人的安危,其实并不那么简单。 突然,潘玉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火热的压力,使得她呼吸困难,这股压力还不老实,在她身体的各个部位游走,而有的地方反而凉凉的。其实,是萧宝卷陪潘玉儿睡觉,他也困,几天以来,一直兢兢业业服侍她,累着呢,潘玉儿有动静,萧宝卷自然而然就会醒,他见她动来动去的,似乎在做梦,本不想打扰她,倒要研究研究她梦到些什么。别人做个梦,梦到些什么,梦外的人哪里知道,倒是越看潘玉儿兴趣越浓,终于忍不住欺身上去,按住她,就停不下来。凉凉的,是萧宝卷揭开被子,在脱潘玉儿穿的睡衣。 梦里的叶思凡恢复一堆肉酱的模样,潘玉儿从睡眠中惊醒,吓的,也是被萧宝卷惊动的,她感受更多的还是惊吓,叶思凡最后肉酱的样子太恐怖,造成他那样凄惨后果的萧宝卷同样可怕,“啊。”她喊叫不已,手乱抓乱摆。 “怎么了?玉儿,怎么?”萧宝卷兴致全无,一颗心全部扑到潘玉儿身上,搂抱她,设法安抚她。对于自己所作所为的正确性,都没有一个明确判断,难怪他在心爱的人面前,总是患得患失。“我刚才做一个恶梦,吓死我了。”没有其他人可以依偎,潘玉儿也就只好靠在萧宝卷怀里,她紧闭双眼,睁开眼睛她也害怕,萧宝卷对叶思凡所做的一切,比叶思凡最后被剁成肉酱的样子,更让她胆战心惊。 “什么梦,说给朕听听,朕会解梦的。”萧宝卷只是想了解潘玉儿内心的想法,当然,只要有可能,他就会尽最大努力宽慰她。“我梦见思凡说,他被你扔到叶家小院,好惨哪。”想起萧宝卷曾经对叶思凡做过些什么,潘玉儿就抽身往后缩,希望可以退离他的怀抱,她还双手交叉,抱住自己双肩,呈现戒备状。 第431章:支使活人皇帝。 想想就可怕,一个鬼魂,跑到潘玉儿梦里,不仅打扰她,吓唬她,还破坏她对他的好感,讲他的坏话,而且是自己的情敌,萧宝卷当然有意见,便更认为对叶思凡的惩罚,再正确不过。但是,总不能怎样背逆她的意思怎样来,让她老做恶梦吧,还需要多加安慰,他双手拽住她的双肩不放,眼神里所传达出的情感,很受伤,一再被拒绝,很受伤是自然,“朕之所以那样做,是因为叶思凡跟朕抢玉儿,任何人跟朕抢玉儿,朕绝对都不允许。玉儿你知道吗,我们俩的姻缘,是上天早就定好的,朕在月老那儿,看见只有我们俩的红线才是拴在一起的,没有别的男人。”还有一大堆女人呢,萧宝卷才不会说,反正是他自己梦里看见的,别人又不可能知道实际情形。 “至于叶思凡,他是叶家人,朕当然把他送回到叶家去,他都——那样,还怎么埋呀?。”萧宝卷这是故意的,潘玉儿没有接触过的东西,怎样说都行,“不过,你认为怎么着好,就怎么着好好啦。”他以退为进。 这一次萧宝卷退的却不是时候,叶思凡在梦里有过交待与安排呀,潘玉儿也就有话讲,“我们把思凡的——弄进宫中,把他供在这儿吧,省得他死后无处安身,没有着落,做个孤魂野鬼。”“肉酱”两个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两个人都一样,萧宝卷做虽然可以做,却无法对潘玉儿开口明言。 “什么?”叶思凡灵魂零散,不能汇聚,也就不得轮回转世投胎,潘玉儿还对他念念不忘,要把一堆肉酱放到宫中来,现在可能都馊了,臭了,恶心也恶心死个人哪,萧宝卷当然不同意。“怎么?你不赞成?”潘玉儿的目光冷漠而怀有敌意,萧宝卷哪里还敢表示他自己真实的态度,“不,我赞成,我只是在想把——那东西摆在宫里哪儿合适。” “就我原来住的冷宫吧。”除了那儿,潘玉儿还真不知道宫里还有什么没人住、更适合的地方。“那——那好吧。”萧宝卷硬着头皮答应。 “你下旨要人们马上去做。”潘玉儿刻不容缓,她并不是不相信萧宝卷,而是舍不得叶思凡再受苦受难,她下定决心要保护他残存在人间的最后一点信息。“行。那我们先穿衣服。来人哪,更衣。”不容分说,萧宝卷先换衣服,他也好利用这段短暂的时间,想一想到底怎样处理这样棘手的问题,把堆死人肉,还是他亲自命令处治过的,再弄宫里来,放置到冷宫,让潘玉儿有空再去看看,边吓得直哆嗦,边恨他,他才不乐意,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但是,就是不敢明示他不乐意。 衣服很快穿好,“下旨呀。我知道,你下旨是有用的。”不是有用,而是非常有用,全国臣民不得不遵从好不好,潘玉儿还是不能完全看清楚萧宝卷的权力。“来——来——来人哪。”有潘玉儿监督,萧宝卷再头疼,也得下旨。 第432章:当事人不知道。 “是。”不知道是什么旨意,宫女、太监、侍卫进来总共有十多个人。“把叶思凡的人肉酱,从叶家小院,挪到贵妃住过的冷宫去,好好埋。”不埋,放宫内,众人眼皮底下,当然不行。只是埋,其实早些时候,刚丢回去的时候,埋在叶家小院也可以,萧宝卷不只懒得动那一步,而是故意继续惩罚叶思凡,连他的肉酱都不放过,没想到最后被刁难的却是他自己,如果当时真的入葬,也许就没有现在这种事情,可以以“入土不安,不得善动。”为理由,拒绝的呀。 “遵旨。”侍从承奉过“遵旨”,却不退下。他们很明白萧宝卷对叶思凡的态度,不需要看,用脚丫子也想得出,男人莫不如此呀,冷宫是有过错而不至于被定成死罪的妃嫔,在受惩罚中住的,下嫔都住不进去,哪里轮得到一个被剁成肉酱的罪大恶极的普通人,就算为潘玉儿可以开许多前所未有的先例,哪怕以她为主,皇帝为辅,他也不会大方到对情敌这样宽容这样厚待的份上。他们在等待更多示下,哪所只是一个眼神传递的指示。 可怜哪,君臣之间,还不敢在明面上沟通,只能暗地里偷偷来。果然不出所料,萧宝卷趁潘玉儿不注意,递过一个制止、还要等待他再吩咐的眼色。侍从立刻心领神会,就是没有这个信息,他们也能领会到八九分,不会贸贸然行动的。 萧宝卷终于理事,大家都高兴,大内密探首先近前禀报,“皇上,有关给贵妃娘娘下毒酒的事,那两个宫女虽然至今还没有发现,不过,事情本末已经基本上探查得一清二楚,只是微臣等人不敢动手。”两个宫女,回到褚令璩身边,报告完整个经过,褚令璩就把她们两个永远送出宫,她做事是多么精细、多么滴水不露的哪。 “什么毒酒的事情?”潘玉儿被人算计,案子被萧宝卷派的人几乎要侦获,她自己则一点消息都还不知道。“噢,你住冷宫的时候,还记得两个宫女给你送过两托盘菜,还有一壶酒吗?那壶酒是有毒的,可以害死人。”萧宝卷耐心解释给潘玉儿听,他要她参与到他的事情中来,不让她整天无所事事,胡思乱想,跟他是她的敌人似的,也省得再给他找别的麻烦,这样一来,两个人还能多亲多近,多交流,可以加深感情吧。 “有人要害我?我又没有得罪过人。”潘玉儿现在不知道应该相信什么,不相信什么。“你没有得罪过人?”萧宝卷反问,潘玉儿的大眼睛里,满是无辜与不理解,确实不是她的错,萧宝卷顿一顿,揽过潘玉儿的人,“玉儿,你知道吗,你收下妃嫔的贵重东西,又没有回送相应的礼物给她们,就已经得罪她们,她们可个个都是小气鬼哟。”他当然尽量不把他自己牵扯其中。 “那我把东西还给她们就好,谁稀罕。”对于那两箱子珠宝,潘玉儿的确看不上眼,因此得罪整个后宫的女人,实在可怕,潘太妃要,被动还回去,她舍不得;主动让出去,其实蛮不在乎。 第433章:强求不分你我。 萧宝卷在乎,实际上,与那两箱子珠宝的关系也不大呀,他不得不实话实说,“朕喜欢谁,谁就是后宫女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那你别喜欢我呀,放我回家,或者把后宫其他女人都赶回家。”潘玉儿自己没感觉,其他人都有感受,她恃宠傲物。 喜欢,就什么都可以接受,萧宝卷不在乎潘玉儿的脾气是怎样的,甚至她的每一点每一滴他都由衷地喜欢,却不能达成她的心愿,他可以不理睬后宫的女人,然而不愿意驱逐她们出去自生自灭,当然更不可能放开潘玉儿,他瞪大眼睛,质问:“你的家在哪儿?” 这个问题潘玉儿现在可以理直气壮地回答,胡海狸还活着,就是她的依靠,尽管她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在很多方面,跟萧宝卷比起来,胡海狸往往无能为力,“我的家是黑玉家园,在紫金山上。”萧宝卷大皱其眉,“‘浦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家,还有你,都是朕的,都归朕所有。” “我和胡哥哥的家,不归你所有,还没有你的时候,我们黑玉家园早就存在好不好。”潘玉儿冲到萧宝卷眼前,大声吵吵,即使他再不讲理,再残忍,她也要悍卫她和胡海狸的家园。她还指望,有一天,她们两个人可以双双对对回黑玉家园过小日子呢。 萧宝卷偏偏不可能允许潘玉儿有别的栖身之地,他霸道地要求她非他不可,要求她离不开他,“大齐土地上的东西,就是朕的,你信不信,朕现在就召国师来,抄查黑玉家园,把里面的东西悉数充公,并且把它焚之一炬?。”他原来就有这个打算,只不过也是顾虑到潘玉儿,才没有这样做,他可以为她保留住黑玉家园,却不会放她单独回家,不经过他的许可,她自己走,或者不带他一块去,绝对不行。 “不要毁坏我的家!”萧宝卷与国师两个人,潘玉儿现如今都怕。萧宝卷来了兴趣,他凑近潘玉儿,抬起她的下巴,让心上人害怕的感觉,也很好,征服她,便可以得意,“你求朕,朕就不毁坏黑玉家园。”“真的?”可信吗? “真的,朕要是说话不算数,玉儿可以打朕,骂朕,不答理朕。”这是谁求谁呀。“真的?”无论是保住黑玉家园,还是不答理萧宝卷,能够二选一,潘玉儿都乐意啊。“你难道不想试试?”萧宝卷抓住潘玉儿的心理。 求就求吧,有好处就行,而且好处还是大大的,“那——我求你,不要毁了我的家。”“是我们的家。玉儿。”萧宝卷哈哈大笑,他把潘玉儿揽进怀里,亲切地抚摸她。潘玉儿感觉到的却只有寒意,“我们的家?”胡海狸会同意吗?潘玉儿自己也不愿意把萧宝卷计算入股,她对他以前只是单纯的喜欢,现在更多的是怕与恨,五味俱全。 第434章:事最关己,一样高高挂起。 “是呀,玉儿的家,就是朕的家,我们的家,朕怎么会破坏自己的家呢。朕的东西就是玉儿的东西,玉儿的东西自然也是朕的,我们不分你我,我们是一体的。”萧宝卷语气很肯定,而且洋洋得意。谁要和萧宝卷是一体的,那胡哥哥怎么办?“一体的?”“对,一体的,所以朕绝不会破坏我们自己的家,玉儿尽管放心。”如果这是不查抄黑玉家园的唯一条件,随口答应,也没什么关系,“一体的。” “朕带玉儿去看场好戏。”萧宝卷凑近潘玉儿的耳朵。潘玉儿就是一个激灵,她用力挣扎,想挣脱开萧宝卷的束缚,“我再也不要看你的什么戏。”她以为又是什么不堪入目的残酷场面。 “朕一心一意只对玉儿好,却换不来玉儿对朕的真心,只是欺负朕。朕万不得已,才不得不狠下心,改变主意,决定要用暴力圈宠住玉儿,使玉儿哪也不敢去,再也不敢生出离开朕的念头。”仿佛萧宝卷才是受害者,别人怎样评判不知道,反正在他自己看来,他的确就是那个唯一的受害者,“结果,玉儿一病,朕才知道玉儿经受不起。朕发誓,朕以后绝对不会再吓唬玉儿,让玉儿担惊受怕的,玉儿放心。” “你是说,你那样对死去的思凡,只是为了我?”潘玉儿难以理解。“是啊,有什么不对?。只要是个男人,再对玉儿有非份之心,或者玉儿对哪个男人动情,想想叶思凡的后果,就不敢了,玉儿就只是朕的,只能乖乖跟朕在一起。”萧宝卷强词夺理,他分析事物有逻辑性,尽管这道理难以站得住脚,却不失一个法子呀,他真的是被逼无奈,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不过,他的本性,不容侵犯、刚愎自用的本性,是帝王的通病。 “只要我在你身边,我还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跟现在相比,潘玉儿更依恋以前的萧宝卷。“这当然,你就是要朕给你当牛做马,朕也心甘情愿,没有半句怨言。”只要潘玉儿开开心心,常相依,多相伴,萧宝卷就只有念佛的份。 “那,你要是不说明带我去看什么戏,我就可以不去?”潘玉儿对看戏还是心有余悸。不就是打听个确切消息嘛,何至于兜这样大一个圈子?萧宝卷赶紧以实相告,“玉儿在冷宫时,不是有人想害玉儿性命,朕要当玉儿的面,揪出她们来,给玉儿出气,杀一儆百。”“又是杀人?”潘玉儿还是害怕,戏,的确就是与暴力有关。 “如果玉儿不愿意杀人,有玉儿去更好呀,你说怎么样办,朕就怎么样办,朕可以全听你的。玉儿当时要是不许朕那样对叶思凡,朕也能立即住手的呀,可是,你什么都没有说。”这责任,萧宝卷也推到潘玉儿身上。“我还是不想去。”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有萧宝卷自己去办就得,潘玉儿一向事最关己,照样高高挂起,不闻不问,她不往这些方面用心。 第435章:强扭的瓜,不大甜。 “朕可是去处治想杀害玉儿的人,玉儿自己都不关心吗?”萧宝卷撅起嘴,“朕还打算带你同上早朝,让你坐在朕的屏风后面,也陪朕呢。玉儿自己的事都不关心,与玉儿无关的事,玉儿肯定就更不想去,是不是?”早朝,萧宝卷也打算带潘玉儿参与,他要时时刻刻把她置身在自己眼前。 “你自己处理就好,我在寝宫等你消息。我还困,你快点回来陪我睡觉啊。”潘玉儿这就往龙床那边跑。她本来就不习惯做事情,这些也不是由她来关心的,以前是胡海狸,现在有萧宝卷呢。 “玉儿真不去?”萧宝卷再次试探着问。“不去。”潘玉儿连忙摇头,就要挣开萧宝卷最后牵住她的手,往龙床那边靠。“那好,玉儿不去,朕也不去,朕要陪玉儿,早朝朕以后不再上就是,玉儿在哪儿,朕就到哪儿。我们这就睡觉,睡觉好啊,朕好几天都没有要过玉儿,好想好想……”萧宝卷的话越来越暧昧,低沉,诱惑。 “我病刚好,还没有洗澡,身上臭臭的,不能要。”潘玉儿不好说不想要,那样只会引发萧宝卷更大的兴趣,欲纵,往往被擒,不只是一次两次。“那玉儿跟朕现在去仙华池泡温泉水,朕也好喜欢在那里和玉儿玩亲亲。”萧宝卷满脸坏坏地笑,眼神里充满迷离的渴望,他的嘴送上潘玉儿的耳朵,“玉儿知道朕这几天都是怎样解决的吗?朕只是在你的小脚上蹭蹭,最后快出来的时候,才放玉儿那儿,却还是不敢动,怕惊扰到玉儿,朕真的是好辛苦,玉儿要好好补偿朕。朕本来打算替玉儿解决完在冷宫被暗中下毒酒的事情,替玉儿出完气,再做我们自己的事,既然玉儿等不及,那现在就开始吧。走,我们去仙华殿。”说着,他抱起她就要走,抱她走在皇宫的甬道上,感觉还是蛮幸福、蛮惬意的。 “等等。”萧宝卷也太上瘾吧,这还没到晚上呢,什么时候才能挨完他今天的折腾呀,不行的话,还是陪他去先做些别的更轻省些的事,“皇上不是要先解决算计我的坏人吗,我也最痛恨他们,也省得他们以后还要动手。早朝,我也可以陪皇上去呀。我们老在房里呆着,会累坏的。”主要是潘玉儿自己受不了,每一次,她都被他或者胡海狸累得筋疲力尽,几乎要睡过去。 “玉儿要去解决在冷宫里给你下毒的事和人?好啊,朕陪你。”萧宝卷达成的是自己的愿望,倒被他说成是他陪潘玉儿,他从来不吃亏。潘玉儿听不出那么多异样,也没有什么话反驳萧宝卷,不计较就是,“那我们走吧。”“好。”萧宝卷这才肯放下潘玉儿,“和朕来。来人哪,跟上。”他叫“跟上”的,自然是侍从,宫女,太监,侍卫,甚至穿侍卫衣服的大内密探。 一路上,萧宝卷都把潘玉儿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小心奕奕呵护,要知道她的精神状态恐怕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他没话找话,“玉儿是不是很怕朕?” 第436章:又怕,又恨,又喜欢。 “又怕,又恨,又喜欢。”这就是潘玉儿的真实感受,烧退以后,她刻意不去回忆那些可怕的真实画面,叶思凡零散的灵魂出现,也缓解她的恐惧心理,她基本上就算已经康复。 “玉儿喜欢朕?”怕与恨,萧宝卷并没有在意,潘玉儿喜欢他,他还是第一次听她亲口提起,怎能不欢欣鼓舞,喜出望外。“是啊,在你人很好,对我也很好的时候。”潘玉儿连忙加后缀条件。“朕的人再不好,跟玉儿也没关系哪,朕对玉儿,一直一个心思,好的不得了。”萧宝卷故作委屈,用手指抹抹鼻子头。“哦。”潘玉儿轻轻回应一声,不置可否。 萧宝卷却紧抓住话题不放,他要求,“朕一直对玉儿好得不得了,所以,玉儿也要最喜欢朕。”“呃?”比起别的男人来,实在看不出萧宝卷好在哪儿吧,而且很自以为是,还老耍心眼,动心机,下狠心。反正这样要求过也就是,没必要一定得到潘玉儿的肯定答复,不容易得到呀,她喜欢他,很喜欢,这已经足够萧宝卷兴奋不已。 “皇上要带我去哪里?”这条路好熟悉,好象是去太妃宫的。的确不错,“朕带玉儿去太妃那儿。”“你是说,是太妃给我的酒下的毒?”潘玉儿千想万想,千算万算,也不会怀疑到潘太妃头上,最不可能的人,才是最有可能做坏事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人类当中,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信赖的?。 “皇上驾到。”太监一声喊,潘太妃赶紧接驾,行礼自然不必,总得热情地迎进厅上去,她只是太妃,不是太后。潘玉儿的手一直在萧宝卷那里,两个人肩并肩,萧宝卷还时不时看潘玉儿一眼,他充满幸福感、满足感,潘玉儿则依然那样我行我素,大大咧咧,更多时候,只顾自己玩,闲得无聊,东摸摸,西看看,就象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能一直这样恩爱下去,倒也令人羡慕,是再美满不过的一对。那些有关玉狐狸的民间流传,从何而来?肯定不是空穴来风,实在令人发愁,潘太妃喜忧参半,拿不定主意。 潘太妃可没有想过,萧宝卷是来兴师问罪的,本来嘛,她自以为她又没有做什么错事。萧宝卷与潘太妃一左一右,坐在正座上,萧宝卷依然牵住潘玉儿不放,“来人哪,给贵妃搬把椅子,紧挨着朕。”小两口就是这样卿卿我我,不分不离,闹过别扭以后,更比大婚时亲近。 茶,喝过一口,潘太妃这才微笑着开口讲话,“皇上今天怎么这样得空?带玉儿到我的太妃宫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让我准备准备,我们娘仨好好吃顿饭,在一块唠唠家常?”天伦之乐,多美好的享受呀,如果潘玉儿不是玉狐狸,岂不皆大欢喜。“朕当然无事不登三宝殿,朕不只是来给太妃请安,唠家常的,朕忙哪。”萧宝卷就整天忙侍候潘玉儿。 第437章:置疑潘玉儿是人还是狐狸。 “皇上这一次来,是有什么事呀?”潘太妃不是明知故问,她认为她处理完毒酒的事,又与她无关,过去自然也就也为过去,她没有想过,萧宝卷会抓住不放。 萧宝卷并没有直接答复潘太妃的问话,而是对他的侍从说的,“给朕把皇后与美妃尽快带这儿来。”“带”,很显然,是不客气的。“遵旨。”太监答应过,与侍卫出去传旨。 萧宝卷在太妃宫召见褚令璩与褚令镁,还带潘玉儿来,潘太妃再迟钝,也联想到是怎么回事,最近也没有别的大事大情发生哪,她收住笑容,一本正经,先支使所有侍从,自己的,还包括萧宝卷的,“你们全部下去吧。” “是。”太妃宫的宫女、太监绝对听从潘太妃调谴,萧宝卷带来的大多数人看向萧宝卷,征询他的意见。萧宝卷正要听听潘太妃有什么说法,他来就是要彻底解决问题的,越少人知道真实详情越好,“都下去吧。”所有人这才全部退出去。 “好神秘。”尽管事先知道要处理什么事,潘玉儿还是对现在只剩下萧宝卷与潘太妃他们三个人的大房子,有些不适应。潘太妃愿意认认真真回报整个事件的来拢去脉,反正是瞒不过去的,萧宝卷的大内密探相当厉害,几乎做得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她又公开找过褚令璩一趟,想必已尽在人家掌握之中,还不如自行合盘托出,争取不被动,总比被逼问到有面子得多,她主动问:“皇上,皇上这一次来,是不是为有关冷宫里出现毒酒的事情?” 潘太妃开诚布公,萧宝卷也直来直去,没必要兜圈子,耽误功夫,“正是。还请太妃不偏不倚,把所有真象,但凡太妃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让朕和玉儿明白明白。”他倒要看看,潘太妃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潘太妃的态度,其实还好拿捏,是既定的,“毒酒的事,一开始我并不了解内情,知道以后,才联想到的。之前,皇后跟美妃,连同国师,来过我这儿,状告玉儿是玉狐狸,会祸国殃民,登基坐殿,萧懿、叶思凡、胡海狸以及紫金山上万人的死,都直接或者间接是她造成的,他们的意思是一起置玉儿于死地。尽管流言不可偏听偏信,我当然也不能让玉儿胡来,但是,同样不能允许他们乱杀人,玉儿必竟少不经事,没有心机,所有的事又不是她自己直接做出来的,为什么非得死不可呢,就算是只狐狸。” 讲到这儿,潘太妃的眼神锐利地投向潘玉儿。潘玉儿慌忙向萧宝卷身边靠,拉住他袖子。萧宝卷赶紧放下茶杯,双手围握潘玉儿的,给她以安慰,并且在潘太妃跟前极力否认,“胡说,玉儿怎么会是玉狐狸呢,太妃切勿被奸人所蒙蔽,破坏你们姑侄的感情,破坏玉儿跟潘家人的关系。” “国师都这样讲,还能有假?皇上一再让我承认,玉儿的确出身于潘家,是我娘家哥哥潘辉的亲生女儿,莫不是有什么隐情?是个人,就可以可想而知呀。”潘太妃有她自己的判断,这判断并非女人的直觉,仅凭跟着感觉走,而有一定的逻辑性。 第438章:澄清一个,定赃另一个。 “去,宣国师进宫,到太妃宫来,就说朕在这儿等他,让他立马来。”萧宝卷大声向外面传达他的命令,必须找国师,他就不相信,他敢当他的面,还向潘太妃认定潘玉儿是玉狐狸,除非他和他们全家人不想活命。“是。”立刻有大内密探行动,紧急时候,总是他们派上用场,侍卫、太监出宫规矩多,而且远远赶不上大内密探快。 萧宝卷也有自己的理由,对付潘太妃的说辞,“太妃,你这未免是被蒙蔽,识人不淑,哪有千年狐狸精,象玉儿这样不懂事的。她只不过就是被黑狐狸胡海狸和玉狐狸叶思凡圈宠的一个民间小女孩儿,朕怎么可能暴露她被男狐狸精圈宠过,传扬出去,实在好说不好听,所以才一定要给她找个合适的出身,潘夫人既然收玉儿为义女,干脆就认作亲的得了,朕方便,潘家也不吃亏,有何不可?。” 萧宝卷的话实在有道理,潘玉儿从哪看都不象有千年道行的狐狸精,她就连普通人的智商都不如,整个一被宠坏的小孩子。不过,潘太妃的疑问还有,“叶思凡来历清白,有据可查,只有玉儿值得怀疑。” “叶思凡这个人是来历清白,问题是——”萧宝卷编造好的故事,不是不可以当作事实来相信,“在围困玉狐狸的那天晚上,玉狐狸就夺去叶思凡的人与魂魄,占据他的身体,他以前是个正常人,最后只不过就是玉狐狸。”“可是国师与皇后?”国师与褚令璩也言之凿凿呀,潘太妃搞不清楚应该相信谁的话。 “国师是被皇后收买,不得不为之,国师虽然法力无边,必竟也是大齐的臣民,特别是他还有家,还得受皇后管辖,皇后要挟得住他。皇后自以为朕登基,她的功劳最大,朕不应该冷落她,更何况她还把她的妹妹送进宫,朕就最好只宠爱她们姐妹俩,而不可以是别的女人。朕却偏偏喜欢上玉儿,玉儿又恰巧与两个男狐狸精有瓜葛,她便利用这一点,要挟国师,与她一起栽脏陷害。国师也证明过叶思凡就是玉狐狸呀。”萧宝卷来之前,已经考虑过再三,特别是怎样应对潘太妃的疑惑,她知情,甚至纵容褚令璩她们的行为,肯定不是只听到些风吹草动那样简单,他早就想好来言去语。潘太妃语塞,她无话辩驳。 被萧宝卷的人叫,还是去潘太妃那,褚令璩就感觉到对劲。打点过钱财,便打听到,的确是因为下毒的事败露,而且潘玉儿也在当场,还是被萧宝卷硬拉去的,她就知道大事不妙。可是,无论怎样准备似乎都不对,便只是草草整理一下,赶紧赶往太妃宫去。 在半路上,褚令璩正碰见褚令镁,“皇上也召你?”“是呀。好事还是坏事?”褚令镁还什么都不知道。这种危急时刻,褚令璩还不忘记讽刺,“上太妃宫见皇上,还有贵妃在场,难道还能是宠幸你的好事?当然是坏事,皇上要追查我们给贵妃在酒里下毒的事。”“那怎么办?”褚令镁十分慌乱,“我们躲躲吧,能躲到哪儿去呢?反正不见皇上也就是。” 第439章:皇后心计,贵妃宠。 褚令璩一把抓住就要往后退的褚令镁,拉她继续向前走,“这个时候,别掉链子,否则罪名很快就被坐实,死得更快。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你还能躲哪儿去?皇上召见,你不去,就是抗旨不遵,仅凭这一条,就死定了,知道吗?尽量别被皇上逮到任何把柄。”“知道啦,我听皇后姐姐的,皇后姐姐不用再拉我,我自己走。”褚令镁是真的不敢不去。 褚令璩这才松开手,“乖乖的,还有一线生机,否则你就等死吧。快点儿。”褚令镁就是扶不上墙的泥巴,干些坏事,害防碍她个人利益的人,她比谁都欢;扛个正事,她做不来。再做不来,如果必须牺牲一个人,褚令璩也会被褚令镁推出去,当然是万不得已时,不过,有可能就是今儿,一会儿,看情况再说吧。 “我们到时候应该怎么办呀?”褚令镁毫无主张,“怎么这样快就暴露?”“太妃公开找到我理论,暴露得能不快吗,而且皇上现在在太妃宫那里,太妃会全盘托出的,肯定不隐瞒。”褚令璩也很头疼哪。“那可怎么办?皇上会怎样罚我们?”褚令镁首先意识到要被降罪。 褚令璩狠狠瞪一眼褚令镁,“有点儿出息好不好,罪还没有被定,自己倒先这样认为。我们要尽量想办法脱罪呀,害死贵妃是有罪,害死玉狐狸不但没罪,还有功呀,更何况贵妃还安然无恙,难道皇上仅凭一壶毒酒,就可以重惩我们?闹将开去,让全国老百姓都知道玉狐狸一直在宫中,就是我们的贵妃娘娘,对贵妃对皇上没有任何益处,不要怕,看我的眼色行事就好。”“是,我全听皇后姐姐的。”在毫无主张,有可能大难就要临头的时候,褚令镁就想起来,应该由褚令璩安排、料理善后。 “皇上,我好无聊,也困。”潘玉儿斜靠到萧宝卷肩膀上,没事儿,规规矩矩坐下喝茶,实在没意思。“玉儿乖,我们一会儿就到仙华殿去——”接下去的话,萧宝卷没有说,当然是洗洗澡,睡睡觉,做做床上运动什么的,这个潘玉儿应该会懂。 潘太妃可看不下去这两个人在人前卿卿我我的样子,潘玉儿对叶思凡对胡海狸无情无义吗?不会吧?可是,她为什么要腻一个狠毒杀害他们、还把叶思凡极其惨忍地剁成肉酱的人呢?这种话,当然问不出口,可以转而言其他,“玉儿不要老缠住皇上,皇上身肩治理国家的大任,忙得很呢,玉儿应该学会自己找乐玩。” 潘玉儿还没有开口,萧宝卷先说话,“朕就愿意让玉儿缠,以后呀,朕走到哪儿,就带玉儿上哪儿,玉儿不去的地方,朕也不去,就连上早朝到金殿上去也一样。”这的确就象褚令璩他们所说的,潘玉儿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娇媚地赖在萧宝卷身上,就已经占据他的心,统治他的世界,离登基做殿,祸国殃民,也不远啊。潘太妃责备的目光毫不留情地直射向潘玉儿。 第440章:真真假假难分辨。 潘玉儿的神经就是一紧,这儿她不喜欢,潘太妃,她也不喜欢,“我不要呆在这儿,这儿不好玩。”“玉儿稍等片刻,一小会儿就好。”潘玉儿要走,萧宝卷也耐不住性子,“皇后与美妃怎么还不来呀?再不到,直接杀无赦,不问原由。”“什么?问都不问一句,皇上就要杀皇后?”潘太妃大为惊诧,这也太胡闹吧,一国国母,哪有这样轻易就被问斩的道理,就因为潘玉儿不耐烦?真孽障呀,美,不祥。 从门口听到再晚的话就要被杀掉,褚令镁吓得两条腿发软,伴君如伴虎呀,萧宝卷杀个人,还是皇后与妃,就这么容易?幸好听从褚令璩的建议,没有躲避,过来直接面对,要不然,怎样死的都不知道,就已魂归西天,多可怕呀。褚令璩慌忙赶上前几步,来到厅上,褚令镁紧随其后,两个人双双跪倒,“臣妾参见皇上,太妃。” “你们还知道来呀,朕传见你们俩,都磨蹭什么呢?。”潘玉儿无聊,着急,萧宝卷耐心也就不多。“臣妾惶恐。臣妾知罪。”褚令璩不打自招,被萧宝卷问到,还不如自己义正词严地先发治人,占据主动权,“臣妾一直稳坐皇后宝座,还有亲妹妹美妃相陪伴,在这宫中生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但是,天下风传,有玉狐狸为祸人间,臣妾不知道也就罢,臣妾听闻了,并且见识到,当然尽己所能要为我大齐解决这个祸患,所以才对贵妃下的毒手,臣妾愚昧,臣妾自以为没有什么不对。” “你的意思是说,贵妃就是玉狐狸?你,敢肯定吗?”这话,不是萧宝卷问的,而是潘太妃。褚令璩迷惑:难道潘太妃对潘玉儿的出身还有什么疑问?“太妃此话从何说起?贵妃当然是千真万确的玉狐狸。臣妾再大胆子,也不敢胡乱编排宫中妃嫔的不是,更何况还是贵妃。” “你说玉儿是玉狐狸,有什么证据?”潘太妃当然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要求别人让她心服口服。褚令璩哪里有证据,她怎么可能拿得出真凭实据。“你们诬陷贵妃,意图毒害贵妃,可是死罪。”萧宝卷说得轻松,杀机却已起,不管褚令璩曾经为他立下过多大功劳,任何人都不能威胁到潘玉儿的安全。 “国师能证明贵妃就是玉狐狸。”确定潘玉儿就是玉狐狸,是国师最后给定下的,紧急时刻,褚令镁不会放过这个人证,和证实潘玉儿身份的机会。褚令璩没有提及国师,自然有她的顾虑,国师在萧宝卷跟前,能巅倒黑白,混淆是非,拿叶思凡当玉狐狸,演示给众大臣看,不一定就敢当他的面翻供,指认潘玉儿才是玉狐狸,没有用的。 “如果国师在皇上面前,不承认贵妃是玉狐狸,又当如何呀?”潘太妃果然紧接着有这样一句问话。听到潘太妃这样问,潘玉儿首先惊惶失措瞅向萧宝卷,她害怕国师,更害怕国师找她的麻烦。 第441章:帝、后智斗。 萧宝卷的胳膊伸到潘玉儿身后去,轻轻拍拍她的背,示意她放心,一切都有他呢。有萧宝卷,潘玉儿也不可能放心,因为她的确就是玉狐狸,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国师怎么会不承认?”褚令镁反问一句,她不是没有想过国师可能反口,当突然间想到,她才有这样一句反问,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潘太妃的问话。 “朕说过,叶思凡就是玉狐狸,而且也得到国师证实,你们拿朕的话、国师的证实当耳旁风哪?这样故意陷害贵妃,完全是出自于后宫女人的嫉妒心理,简单罪无可恕,死有余辜。”萧宝卷严厉指责。“国师说,当时只是不得已,皇上拿他的全家人性命相威胁,他不得不妥协。”说过的话,可不是确认潘玉儿是不是玉狐狸,大有文章可做,只是说说话,也不必太认真,褚令璩不能再介意这样提出来反驳萧宝卷。 这也确实是实情,不过,萧宝卷完全可以概不承认,“怎么?你们什么事,都是听国师说的?你们自己就没有一个判断?”“臣妾等当然认为国师跟我们讲的才是实情,贵妃的确与常人不同,应该是玉狐狸才对,这才敢对贵妃用毒酒,希望可以为大齐铲除这个祸害。”只有死咬住潘玉儿就是玉狐狸,才可能脱罪。 只是这大义凛然的话里,有多少水分?萧宝卷气得一拍桌子,“褚令璩,你少在朕这儿装好人,你是为大齐,还是为你自己?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你只不过就是嫉妒玉儿太貌美,与深得朕的宠爱。祸害?依朕看,只有你们才是祸害。”“臣妾该死。”褚令璩不得不顶撞,否则罪过大矣,“臣妾想除掉的,只有玉狐狸,绝对不是贵妃。” “你要拿得出证据来,才可以说明,你陷害的只是玉狐狸,要不然,朕就以谋杀贵妃的罪名,贬你为庶人,斩首示众。”杀头就杀头吧,还要示众?萧宝卷也不怕这案子闹大,对潘玉儿影响不好,肯定会有许多国人说三道四,私底下研究她到底是不是玉狐狸,多麻烦。其实,萧宝卷是没有经过考虑,只不过先吓唬褚令璩而已,到时候怎样具体治罪,还有待商榷。 “臣妾一个平凡人,怎么可能让有千年妖根的玉狐狸现身呢,只有国师才知道玉狐狸的真面目,能够让她原形毕露。而国师摄于皇上的龙威,有可能根本不敢承认贵妃就是玉狐狸,那么,臣妾似乎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被皇上赐死的死路。”并不是视死如归,而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大胆!”萧宝卷真的很生气,这褚令璩实在可恶,她什么时候也学会两头堵,都是她的理,或者她根本就会,原先就是这样诡计多端的,“依你的意思,国师认定贵妃是玉狐狸,是实情;不确认,只是摄于朕的权威,不敢承认,不管怎么样,你都确定贵妃就是玉狐狸,而你又拿不出任何证据呗?。” 第442章:多方对质。 “臣妾是生是死,全由皇上一句话,任凭皇上做主,反正臣妾认为没有做错过什么。”褚令璩现在只有咬紧牙关,拼死一搏,弱者,更要尽最大可能谋取自我生存的权力。“哼。”萧宝卷气得七窍生烟,这褚令璩还真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儿。 有太监报,“国师求见。”“让他进来。”萧宝卷有一搭无一搭地传唤,话被褚令璩一说,国师无论怎样作证,都对潘玉儿不利,也就是对他不利。褚令璩和褚令镁却还需要国师主持公道,她们俩眼巴巴盼望,能得到潘太妃支持,萧宝卷对她们应该也没办法,如果处理不好,将很有可能给她们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国师跪在厅门内距离萧宝卷最远的地方,大厅里就数他地位最低微,“参见皇上。见过太妃,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美妃娘娘。”“我怕。”潘玉儿这会儿很不给面子,实在撑不起场面,她怕国师,岂不正说明她心里有鬼,是玉狐狸的可能性就大。 萧宝卷赶紧给潘玉儿打圆场,话是对国师说的,听,当然要包括大家所有人,“你和你的朋友抓住的胡海狸,又破露叶思凡真身,而这两只狐狸精都与贵妃有关,她由他们带大,她恨你,怕你,也是在所难免啊。”潘玉儿还恨萧宝卷、怕萧宝卷呢,这其中的理由,萧宝卷自己却不加予仔细分析,正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让贵妃娘娘讨厌,记恨,甚至是怕,微臣惶恐,微臣罪该万死。”国师怎敢不服软。“朕原先说过,不让你到贵妃出现的地方去,今儿呢,是迫不得已,需要你过来说明,和作个证,才找你进宫一小会儿。”萧宝卷娓娓道来,不慌不忙,不愠不怒,国师这会儿还没有犯什么错呢,他也需要他为潘玉儿辩护。 国师还没有反应,褚令璩先开口,她等不及,“是冷宫下毒酒的事情,现在就需要你来做证,贵妃到底是不是玉狐狸,如果你不实话实说,我和美妃的命可能就没了,惩治玉狐狸理所应当,谋杀贵妃就是罪无可恕。”下毒的事,国师也脱不掉干系,他总不能自己缩一边去,只把她和褚令镁亮到最前面,被萧宝卷降罪,乃至治死,他也有份的,她绝不会让他置身事外,而且,除了她们姐妹俩一直支持他,谁还能帮助他对付潘玉儿。 “皇后说,国师要是认为贵妃是,就是实话实说;认为不是,就是被朕指使,受朕控制,国师,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萧宝卷更不会放过国师,还有褚令璩,她今天的表现太嚣张,到不惩戒不行的地步。不嚣张行吗?别说名声,生死都攸关,褚令璩怎能不尽力而为。“你们不喜欢我,我还不喜欢皇宫呢,我回我自己家去。”潘玉儿可有的是任性的小家子脾气,大家把矛头都指向她,她可不接受,不在这儿还不行,她站起身来就要走。 第443章:江山可以抛。 “玉儿。”萧宝卷哪里肯依,“玉儿,朕可都是为你好。你不能走,要走,带朕一起呀。” “什么?”潘玉儿不是没有听懂,而是不敢相信。萧宝卷凑近潘玉儿的耳朵,低声语,“朕要是不能留住玉儿,朕就只好愿意跟玉儿离开皇宫,追随玉儿到任何地方,只求玉儿不要抛弃朕。” 萧宝卷再小声,别人也不是听不到。潘太妃容颜大变,萧宝卷可以为潘玉儿抛弃江山不要,也得和她同行,让她更深刻地体会到,潘玉儿的确不能留,不管她是玉狐狸,还是人。国师也又深一层了解到潘玉儿在萧宝卷心目中的重要性,最好一举铲除她,萧宝卷总不至于陪葬,死也跟吧;杀不了,还必须把她留在宫中,皇帝身边,否则国家必将发生大的动乱不可。褚令璩和褚令镁更要与潘玉儿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如果怎样都是死,何不奋起反抗一下,也许还能求得一线生机。萧宝卷要跟潘玉儿走的话,惹得在场的其他人都必欲置潘玉儿于死地而后快。 “无论走到哪儿,都带上你?”潘玉儿这可没有想过,大齐的皇帝可以当她的跟屁虫?胡海狸愿意吗?他们俩能和睦相处?对啦,这几天胡海狸去哪儿了,怎么不出现?汗,萧宝卷一直都在潘玉儿身边,胡海狸还怎么现身呢,她已经成为人们的必杀目标,她,他们俩还有闲情逸致表现如何恩爱。 “嗯,玉儿别丢下朕。”萧宝卷是认真的,他可不能让潘玉儿就此消失,不过,最保险的办法,就是他当他的皇帝,她做他的贵妃,只有统治天下,才是最安全最得意的生存方式,“眼前的事情,必须处理,否则对你对朕都没有好处。以后上金殿,朕会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不会让你闷。一会儿,处理完这事,朕好好补偿你。”两个人又开始耳语。 潘太妃看不过去萧宝卷与潘玉儿打情骂俏,还是谈谈正经事吧,“国师,你倒是说说看,玉儿究竟是什么人?”“这——”是得罪萧宝卷,说明潘玉儿就是玉狐狸,消息肯定四散传扬开,后果难以估计,有可能逼走潘玉儿,甚至萧宝卷,放任大齐江山安危不管;还是得罪褚令璩,失去最强有力的支持力量,甚至自己也得陪葬,褚家姐妹肯定要拖他下水,不会任由他逍遥法外,国师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臣妾知道,下毒酒谋害贵妃是死罪,尽管贵妃没有事,臣妾还是死罪,臣妾只求皇上赐臣妾可以自尽,给臣妾一个体面的死法。此事皆因臣妾而起,还请皇上放过其他人。”褚令璩重点提出“其他人”三个字,表面上是求萧宝卷饶过别人,其实就是在提醒国师,他们可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如果不向着她说话,她要死,他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 因为给玉狐狸下毒,还没有成功,就更换国母,褚令璩应该算是有些冤枉,在国师看来,如果让潘玉儿当上皇后,大齐恐怕更永无宁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大家何必非要弄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呢。”他想和稀泥。 第444章:性命还得要:和稀泥。 国师这一番理论,大家都难以苟同,他想置身事外,其他人谁肯呀,潘太妃第一个反对,“如果玉儿是玉狐狸,禁宫大内必定容不下玉狐狸,玉狐狸是大齐最大的敌人之一,皇后所作所为就没有错。皇后如果只是陷害玉儿,容不下贵妃,便造谣生事,私下里还要用毒酒害人性命,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与玉儿祸乱后宫不能相提并论,那确实是玉儿自己需要承当的责任,但是不能私自毒害她。” 潘玉儿开始讨厌潘太妃,她什么也没有做,凭什么就说她成为“大齐最大的敌人”,还祸乱后宫,欺人太甚。“玉儿祸乱后宫?太妃是这样说的?还请太妃说话注意些,谨言慎行。朕不允许再有任何人,包括太妃在内,道出类似诽谤玉儿的话。”萧宝不容置疑地下命令,他第一次感觉到,当皇帝的滋味,就是好极。潘太妃面露尴尬之色,又尽快恢复正常,她没有再讲别的话。 “太妃,神仙有与凡人私会、相恋者,为什么妖、鬼什么的,就不可以?贵妃就算是玉狐狸,太妃还能强行拆散贵妃与皇上吗?”国师看得出来,潘太妃根本做不到,她管不了萧宝卷,更无法阻止他对潘玉儿的爱,最多也只能暗地里下手,恐怕还只有用毒害人之类的这一招。与妖、鬼相恋?萧宝卷?潘太妃还真不愿意看到,可是,现在马上拆散他和潘玉儿两个人,她确实无能为力,她无奈地摇摇头。 “就算皇后娘娘偏听偏信,用毒酒意欲置贵妃娘娘于死地,可贵妃娘娘安然无恙,只死几只野猫而已,总不至于因此就重重定皇后娘娘的罪吧,大不了下不为例,再生此心,一并重罚也就是。”国师还要把褚令璩的罪降到最轻微,她是他的帮手,大齐也最好不更换新皇后,“如果因此治皇后的重罪,天下人很难信服,传扬出去,说是皇后娘娘怀疑贵妃娘娘的出身,怀疑贵妃娘娘就是玉狐狸,显然对贵妃娘娘影响很不好,而且有不少一开始在紫金山上捉拿玉狐狸的官兵与猎户,是见过玉狐狸一眼的,他们再争相辩认,非要见识贵妃娘娘一眼不可,不然不肯罢休,那可如何是好呀。” 后面的话,是说给萧宝卷听的,用意是在告诉他,有很多人看到过玉狐狸——也就是现在的潘玉儿的真面目,知道她究竟是谁,不要把褚令璩他们下毒酒的事,闹得太大,对谁都没有好处。 “皇后的确情有可原,被假象所蒙蔽,就是现在不是也分不清事实真象嘛,她也是为我大齐的安宁、昌盛着想,并无恶意。”有没有恶意,且不去讨论,现在只能这样讲,潘太妃之所以替褚令璩说话,很简单,整个事件她都已经处理过,万一再被萧宝卷定罪,定重罪,定死罪,太重,也划不来吧,他宠爱来历不明的潘玉儿,难免不偏袒她,徇私情,谁又能帮皇后一把呢? 第445章:欲加之罪。 也只有她潘太妃吧,“玉儿确实也没有怎么样,就依国师之言,下不为例,下次若再犯,一并处罚。闹大了,传到宫外去,对玉儿影响太不好。我就算替玉儿做主,替玉儿为皇后向皇上求情,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也就得了。皇后闭门思过,以后再不得重犯同样的错误,皇上意下如何?” 萧宝卷看看潘玉儿,潘玉儿什么表示也没有,仿佛整个事件与她无关,萧宝卷料得到她就是这种反应,一切还得他自己来,“‘不了了之’,也就是抛开玉儿的事情不谈,不把玉儿牵扯进来,很好啊,太妃,皇后,国师,美妃,也不追究玉儿的前尘过往。”这是他的条件,不降罪褚令璩可以,大家也要放别人自由自在,不再穷追猛打。 “臣妾谢皇上恩典。”褚令璩立即跪谢萧宝卷“恩典”,生怕他再反悔,要知道谋害贵妃,还是他最宠爱的人,被降死罪都是不愈外的,还是先撇清她的干系再说,只有她自个过得好好的,才能谈及其他。“臣妾谢皇上恩典。”褚令镁紧随其后行事,褚令璩总是对的,活命,在褚令镁看来,同样重要,比谁的都重要。 “谢皇上宽宏大量。”国师也支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幸好还没有审问到他的责任,他也有参与呀,只有他最没有份量,也就是最容易被代罪的那一个,还是赶紧与萧宝卷达成一致意见、听从他的安排最重要。刚才矛盾全部集中到他身上,要他确认潘玉儿是不是玉狐狸,可难为坏他,还是尽快掀过去这一页吧。 潘太妃自己提出来的,要“不了了之”,至于潘玉儿是不是玉狐狸,别人全部同意不再追查,任何事情都暂告一个段落,她也只能就此作罢,内心狐疑,表面上不再揪住不放。她还是以前的主意,等萧宝卷对她失去兴趣,再参照当时的情况定夺,是逐出宫去,还是留在宫中,成为众多不起眼的妃嫔一个,还不任由她与褚令璩处治。 萧宝卷的话还没完,他还抓有褚令璩的把柄,“就算与玉儿无关,撇开玉儿不谈,朕也办法,治皇后的罪。”这就象对待萧懿一样。褚令璩大惊失色,香汗淋漓,萧宝卷这是一定要抓住自己不放,从别的方面,为潘玉儿报仇?可是,别的方面,她犯过什么错吗?没有露马脚的吧? 萧宝卷这就为大家解惑,“皇后不仅对玉儿看不顺眼,狠下杀手,还利用相类似的手段,害死王美人。”“王美人?”宫中妃嫔太多,潘太妃根本记不过来,更何况只是一个姓王的美人:褚令璩有什么必要害死一个小小的美人?“如果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皇后处治,就是弄死她,也就罢了,小事一桩,可是,这个王美人是皇太子诵儿的亲生母亲,这就不能随便任由你说毒死就毒死吧?。”萧宝卷阴厉的目光直射向褚令璩。 第446章:栽赃能成吗? 原来是萧诵的生母王美人,萧宝卷只有这一个孩子,潘太妃当然记得,别人一提,她就想起来,“怎么,生下的儿子当上太子,生母也没有进封妃嫔吗?”褚令璩和褚令镁两姐妹还恨不得王美人在眼前消失呢,哪里还有给她封妃封嫔的道理。萧宝卷更不在意王美人,妃嫔众多,还宠不过来,一有潘玉儿,便占据他的整个身心,哪里介怀过一个美人,尽管是他唯一一个播种成功的美人,儿子萧诵他都很少问及,先前由生母王美人照看,收为自己的儿子、抢过来之后褚令璩命令宫人料理。 关于王美人的死,宫中确实有过传言,是褚令璩所为,不过,事情已然成为过去,人们也没有把个被毒死的美人当回事,就抛到脑后,更着意争取眼前的繁华。谁知道萧宝卷会旧事重提,一定要安排褚令璩的罪名。 王美人的死,确实不是褚令璩所为,她可不想为这样一件无己无关的事搭上性命,实在冤枉,她连忙矢口否认,“皇上,王美人不是臣妾害死的,臣妾一开始并不知情,后来才知道她死了,被毒死的,还命人厚葬,抚恤宫外的家眷呢,臣妾可的确没有干过那等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管怎么着,她也是诵儿的亲娘呢,臣妾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臣妾也曾查问过王美人的死因,始末原由,只不过一直没有结果。” “皇后,你就不要贼喊捉贼,你自己干的好事,你能查得到原凶吗?。王美人放心不下自己年幼的孩子,经常来看望诵儿,你怕诵儿将来只认亲娘,不和你这个皇后亲,曾经残忍地命人割掉王美人的奶头,只因为她非要给诵儿喂奶,结果王美人还是不死心,乳房的伤没有好,就继续偷偷出现在诵儿身边,你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弄死她。”萧宝卷分析得很有道理,就连潘太妃都感觉就是这么回事,前段时间,还有过这类传闻,她当时没当真,现在,由萧宝卷提出来,绝不可以等闲视之,杀害皇太子的亲娘,而且王美人的确已死,事实成立,罪过非轻。 “臣妾真的没有毒害王美人,臣妾刚刚治过她的罪,再暗中杀死她,这做法未免太明显吧,臣妾怎么可能,怎么敢。”褚令璩的确不至于这样明目张胆。萧宝卷却揪住她不放,“还有什么是皇后不敢做的事吗?。”这话中有话,贵妃都可以加害,更何况是一个与她的利益息息相关、严重防碍她的未来保障的王美人。 “臣妾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只不过是死个美人,臣妾作为皇后,有处理处治后宫一般妃嫔的权力,何必撤谎,臣妾又不是没有担当,臣妾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连累别人。”什么时候褚令璩也成为敢作敢当的人,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到这种时候,被人诬陷,就得这样辩解。 第447章:凶手,认为谁最有可能? 褚令璩明明只是表白自己的无辜,并无其他意思,有一个人听来,心里却更加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这个人就是褚令镁,指使自己祈美宫的宫人杀害王美人的真凶:怎么?褚令璩的意思是要她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能连累她褚令璩?这样一来,不是统领后宫的皇后,仅仅是一个美妃,杀死皇太子的亲娘,尽管只是个美人,也死罪难逃呀。她可不敢担当。 “有什么证据,证明是臣妾干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表白自己,不为自己辩解,褚令璩只怕今天命悬一线,就要死在这儿,死在萧宝卷手上。居然还有人会向他萧宝卷要证据?恐怕也只有潘太妃和褚令璩两个人干得出来。褚令璩只不过是拼死一博,事关她的前程,甚至生死哪,不得不为之。 “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不是皇后所为?”萧宝卷也仅限于道听途说,他之所以非要把王美人的死安到褚令璩头上,给她罗列罪名,为的是使她安心于自己的皇后地位,居安思危,知错而退,千万不要再找潘玉儿麻烦,他根本就没有派人调查过王美人的死因,他其实并不介意她的死,甚至对萧诵,他也不见得有太多父爱。 “不用证据,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你皇后的,因为,只有你皇后才跟王美人有重大利益冲突,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萧宝卷的语调冷静,却含有不容置疑的味道,与隐约的杀气。利益冲突?褚令璩眼前一亮,褚令镁跟王美人也有利益冲突哪,她可是一直把她们姐妹俩的利益拴在一块的,对于王美人过分的行为,她每每表现得比她更激烈,莫非是—— “正因为这样,别人也才好一石二鸟哪,既除掉王美人,也打击到我这个皇后,要知道我是皇后,王美人作为唯一皇子、皇太子的亲娘,同样都是每个后宫妃嫔的眼中钉、肉中刺,别人正好可以利用我跟王美人的利益冲突,大做文章,使我被怀疑,而真正的凶手,却逍遥法外。” “皇后,朕今天才发现,你的词令可真多,实在善辩哪。”如果换成任何一个妃嫔,只要不是皇后,萧宝卷都可以一看不顺眼就杀就砍,对褚令璩,不得不最好以理服人。“多谢皇上夸奖,臣妾委实不敢当,臣妾只不过实话实说而已。”褚令璩滴水不露,她也不敢出现任何差池,现在是关键时刻,一步走不好,有可能满盘皆输,就连她自己的性命都赔上。 “那么,皇后认为,哪个妃嫔,哪个后宫的女人,最有可能害死王美人呢?她可是皇太子的生母,朕总不能置之不理吧。”早干什么去了,本来萧宝卷采取的就是置之度外的态度,只不过,现在需要以王美人要挟褚令璩放过潘玉儿而已。“这个——”要出卖褚令镁吗?真的是她干的?“臣妾实在不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留下这个最有力的帮手吧。 第448章:集杀令。 “皇后不知?皇后作为后宫之主,统领后宫,却不知?可有失查之罪呀。”要给褚令璩随便安个莫须有的罪名,很简单,对于萧宝卷来说,更不费力。“臣妾有罪。”如果供出褚令镁,她们是姐妹,她管教不严,褚令璩更有罪,失查就失查吧,也只不过被落数些句,罚罚俸禄,又不能怎么样。 萧宝卷却不放过褚令璩,他生怕她事后再找寻潘玉儿的麻烦,就要在今儿给她个下马威,让她知道厉害,以后再也不敢胡非作为,王美人死的事,还必须紧紧咬住,“好啊,皇后竟然连后宫也治理不好,太子的亲娘都死于非命,那么,就由朕代劳,替皇后查一查。来人哪。”“是。”立刻涌进厅上来不少太监与侍卫。 “命令各宫宫人,妃嫔也包括在内,全部集中在一起,分成两拨,互相掌嘴,打到他们当中有人招出毒害太子亲娘王美人的真凶为止,否则不许停,直到互欧至一方致死为止,活着的,继续再与别人组合到一块,接着打。”依照这样的命令进行下去,得死多少人哪!现在就分得出来,尽管“伴君如伴虎”,但还是跟在萧宝卷身边吃香,他寝宫里的人,就可以避免今天这个致命的灾祸。“是。”侍卫、太监闻风而动,后宫人数众多,个个通知到,再全部集合,又是要人命的集合,中间得浪费不少时间与气力。 “回来。”萧宝卷还有补充,“特别是皇后宫、祈美宫以及王美人住处附近的人,我就不信,有哪个宫人可以经得住这样挨打,就是略微打听到实情的,都会招供的,自己招,还可以从轻发落;如果被别人捡举,定斩不饶。”这话,更多的是说给在场的人听的。 褚令镁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自己做过的事情,看来是保不住密的,招,真的可以从轻发落?不至于死吗?可是,就算能不死,大好前程肯定也葬送了;不招?不招的结果会不会更悲惨?连命都不在?“美妃,你有什么话要说吗?”看到褚令镁变颜变色的,潘太妃禁不住询问一句。 坐在上面的潘太妃都瞧得出来,褚令镁神情异常,跪在她旁边的褚令璩难道能没有发现吗,她早就察觉到,只是一丁点表示也没有,任由她去。她估计到,对王美人下手的人,可能就是这个“好妹妹”,她还不至于出卖她,也不想再帮她什么,帮她,牵扯进去她,就等于害自己,还是让她自生自灭吧。 被潘太妃问到,褚令镁更加慌张,“我——”她说话结结巴巴,连接不下去。“美妃,你还要扛到什么时候?”萧宝卷只是诈诈褚令镁而已,他可不知道跟她有没有关系,又没有人调查过王美人的死因。褚令镁早已作贼心虚,摆在她面前的,还有别的路可走吗?被知情人检举、告发,罪过更大,“臣妾罪该万死。” 第449章:不得不招供。 大厅里鸦雀无声,都在听褚令镁把话继续下去,“皇后姐姐收下王美人的皇子,还让他当上太子,王美人却揪住这根救命稻草不放,希望可以借以飞黄腾达,岂能让这种小人得便宜,皇后姐姐不好亲自动手,臣妾就想,这个贱婢该死,臣妾便命自己的宫人这样做了。” “好大胆的美妃,竟敢害死太子的亲娘,这还了得。”潘太妃首先发难。“王美人这种小人就该死,她非攀住太子不可,不仅她飞黄腾达无望,说不定还会耽误太子的前程,只是美人的儿子,任何妃嫔如若有子,都可以生出和太子竞争皇位的心。”褚令镁当然要把错尽量推到王美人自己头上,还要争取褚令璩的支持,“皇后姐姐,你说,王美人是糊涂,是该死吧?我做的没有什么不对吧?” 这让褚令璩如何回答呢,如果褚令镁硬拖她下水,非说是她们两个人提前合计好的,是她皇后赐死的王美人,大不了是执刑过度,矫枉过正,褚令镁罪过就小很多,还有一线生机,那样一来,褚令璩摆脱不了干系,她自然会拼死也要洗脱两个人的罪过。褚令镁不想连累到褚令璩,独自扛下她自己的罪来,以为这样褚令璩还可以出面保护她,其实是大错特错,既然与她褚令璩无关,她哪里还有卖力得罪萧宝卷与潘太妃的道理呢。 褚令璩首先要把她自己排除在罪过以外,“竟然还有这等事?我事先却不知道。妹妹,你好糊涂,王美人不是普通宫女,也不是普通的美人,我怎样惩罚她甚至用刑都可以,妃嫔犯错,我作为皇后,有打理后宫的权力,全全可以管,你怎么能害死太子的亲娘呢?。” 褚令镁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她做事也是为褚令璩着想,更为的是稳定她太子母后的地位呀,她怎么不偏向她说话呢。她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父子能反目,姐妹怎么就得有情,共舟共济,她怎么可能再为她说好话,将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 “美妃,你不懂宫中规矩吗?你一个美妃,仗凭姐姐是皇后,就可以在后宫胡作非为?你只是个美妃,你不知道吗?”萧宝卷言词俱厉,眼中、脸上的杀气顿起。潘玉儿一把抱住萧宝卷的胳膊,她也只不过是妃,尽管是贵妃,这样的场面,他的话,还真让她害怕。见到潘玉儿的恐惧,萧宝卷马上堆开灿烂笑容,“玉儿,你没事吧?”“你刚才好凶呀。”潘玉儿的头靠进萧宝卷怀里,不再看他的脸,仿佛在寻求他温暖的保护,要摒弃他冰冷的那部分。 萧宝卷本来是打算要褚令镁自尽的,潘玉儿这样一来,他的杀机顿减,“玉儿不喜欢这儿是吗?”“嗯,要是没事了,我们赶紧走吧。”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好不好。“好。马上就好。”萧宝卷自然加紧处理步骤,力求一躇而僦。 第450章:罚。 有人招认,不必再麻烦其他人,传旨的太监、侍卫现在来不及集合所有宫人,甚至还走不远,“既然杀害王美人的真凶找到,别人不用再费什么事,叫那些集合宫人的人都回来吧。美妃本来罪大恶极,理应斩立决,看在贵妃仁慈的份上,贬美妃为下嫔,打入冷宫,有生之年不许踏出冷宫半步。皇后管理后宫不严,纵使妹妹行凶,从此以后,没事儿不得擅离皇后宫,闭门静思己过。” 褚令璩也相当于被打入冷宫,不过待遇要好很多,至少皇后的位子保住了,还住在皇后宫里,并非冷宫,只不过出入不大方便,“没事儿不得擅离”,有事就可以随意活动呗,要知道她是后宫之主,萧宝卷妃嫔众多,她们的事,有不少需要她去处理处理,都是她的事,潘太妃只在她不满意时坐旁边指手划脚,指挥这指挥那,具体小事儿,她才不管。所以,萧宝卷的惩戒看上去很重,其实不然,是轻的,本来褚令璩也没有多大罪过呀,一切都是褚令镁所作所为,她只要达到不跟潘玉儿表面上为敌,最好暗中也不找她麻烦就行。 “皇上,臣妾知错,臣妾进宫没有多久,不太懂得宫中规矩,求皇上饶恕臣妾这一回,臣妾下次再也不敢。”褚令镁泪如雨下,嚎啕大哭,“太妃,皇后姐姐,你们替我求求情,救救我呀。”“快点儿给我拉下去。”萧宝卷最讨厌看到被他惩治的妃嫔哭哭啼啼,打乱他的好兴致,更何况还有潘玉儿在场。太监很快上手,强行往下带褚令镁。“臣妾谢皇上,太妃,贵妃开恩。”褚令璩最后一句话,给这件事落下幄幕,就这样尘埃落定。“啊。”大局已定,降为下嫔,褚令镁哭得更伤心,她几乎是由太监托出太妃宫去的。 “以后,少拿朕的贵妃说事,再有非议贵妃者,不管是谁,立杀不赦。”萧宝卷的话,在场的,潘太妃,褚令璩,国师,尽可以认为就是给他们听的,“没事儿,朕跟贵妃也走。”他拉起潘玉儿,绝不额外停留,他还掂记跟她上仙华殿快活逍遥呢。 “皇上,暂且留步。”潘太妃还有事,现在是个机会,否则找萧宝卷的人都不一定容易,“全国选上来的美女,都已齐集在宫内,有待皇上挑选,我看皇上这会儿有功夫,就今天吧。”一波还没有平复利索,一波又起,“这个——”萧宝卷对选美可不感兴趣,他的心思全扑在潘玉儿身上,任何女人,多少女人,也不稀罕,都懒得答理。 “皇上,那些女人刚走进宫门时脸上还罩有面纱,好奇怪,她们是不是很漂亮哪?”潘玉儿不知道,那只是遮羞而已,被皇上查看、筛选之前,岂可被过多的男人瞧了去。“漂亮还怕见人呀,是丑。”在萧宝卷眼里,只有潘玉儿是美丽的,可爱的。“丑,怎么还会当作美选上来,皇上又哄我。”潘玉儿不信。 第451章:一齐去看美人们。 “玉儿想去看看?”争取过来潘玉儿,就容易争取到萧宝卷,只要去,他就有可能被哪个新鲜女人吸引住,便达到目的。“不去。”萧宝卷马上代替潘玉儿拒绝潘太妃,“玉儿病刚好,醒来还没有多久,朕要好好陪陪她,我们要去仙华殿。”仙华殿主要就是洗温泉的地方,不用说,很明显就是到那儿洗澡,至于其他的,外人就不好再往内里猜测。 潘玉儿不用猜,就想得到,她和萧宝卷在到仙华殿又不止一回,他往往等不及上隔壁的床,便要和她成全男女之欢,地面的玉石好凉,每次都非常辛苦,她其实不大喜欢。要不,往后推一推,就去看看全国各地选送上来的美女也好,“洗澡不用急,见识一下那些女人是不是真象皇上说得那样丑,也挺好玩的吧。” “一点儿不好玩,丑女人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办我们自己的事去吧。”萧宝卷不愿意再浪费时间,他感觉到他自己身体膨胀,紧绷,很需要从潘玉儿那里得到慰藉,选什么美,是她不了解情况,她还指望把那些后宫女人全部赶出皇宫呢,又怎么会同意再弄进来些个。 “皇上,这些待选的美女,一直留在宫中,也不是办法,不只空耗宫中钱粮,还是不安定因素,尽快给她们安置个去处吧。”这也是潘太妃操心的方面,给潘玉儿灌几句好话听,促使她下定决心,让萧宝卷赶快把选美的事定下来,“玉儿能够支持皇上选美,真令我刮目相看,知大礼,识大体,不争,不妒,进而不傲物,退而安过本份,是后宫妃嫔学习的典范。” 这些话,把潘玉儿夸得一头雾水,只有她不理解潘太妃到底是什么意思,其实她根本没有那么好啦。萧宝卷却生气,把他往别的女人那儿推,实在太可恶,“玉儿真的不着急洗澡,支持朕去选美?”“我们先去看一看。”“好。”萧宝卷窝一肚子火。“好耶。”潘玉儿满面春光灿烂,萧宝卷的气也就更大: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片子,非得整整你,给你些教训不可。 “皇后也去。”潘太妃自然不放过褚令璩这个后宫名义上的正主儿,作为国母,必须有国母风范。“是。”妹妹刚刚被贬,打入冷宫,自己也遭到如同冷宫般的待遇,褚令璩还得强颜欢笑,和萧宝卷一起去为他圈定可以进入后宫的美女,来充实妃嫔的数量。幸好她还有皇太子萧诵可以依靠,那么,也就感谢除掉萧诵亲娘的褚令镁,杜绝后患,这个被贬为下嫔、困在冷宫的妹妹,还不能太亏待,有时间,多看望,要安慰,给她些坚持下去的力量。 先有太监飞奔去送信,让各位待选的美女尽快梳妆打扮,妆扮成最美丽的样子,迎接圣驾来选美,“这很可能是你们唯一留在宫中的机会,能够侍候皇上,是多么大的光荣,你们自己可以飞黄腾达,家人也跟着光宗耀祖,大家都要小心着。不耽误大家伙时间,尽快哪,皇上这就到。” 第452章:皇帝要再次选纳妃嫔。 萧宝卷与潘玉儿走在最前面,潘太妃与褚令璩紧随其后,再往后就是大批侍从,他们共同赶往各地新入宫待选的女子居住的皇宫最后面的集美馆。“玉儿,你知道朕选美是怎么回事?”快到集美馆的时候,萧宝卷这才问,他的气刚刚平复些。“不知道。”不知道,可以猜呀,“是选出哪个女子最美,然后封她为这次选美的第一美女吗?” “扑”萧宝卷笑出声,他的怨愤之气顿消,潘玉儿既然这样认为,她就不是在为他选女人,把他往外推,还有什么好抱怨、好生气的,“当然不是,只要朕看上的女人,就可以封她为妃为嫔为美人,充实朕的后宫,就是选上谁,谁就是朕的女人,朕随时都可以象跟玉儿一样,跟她们在一起。” “啊?原来是这样。”潘玉儿立时停住脚步,脸上的表情由惊讶转变为冷漠,继尔是委屈与怨怼。原来,潘玉儿是很在乎自己的,萧宝卷内心着实欢喜,表面上,还要装作满不在乎,进一步试探,“朕要陪玉儿去仙华殿,玉儿非要朕来这种地方,朕只是听玉儿的话而已,玉儿怎么反而不高兴?”又是歪理,还挺可气的,“你后宫那些女人,都是皇上听我的话得来的?”“以前不认识玉儿嘛。至少现在是吧。”萧宝卷大言不惭。 “皇上,玉儿,赶紧进去吧。”已经来到集美馆门口,才明白真象,还想打退堂鼓,这可不行,潘太妃拉起潘玉儿的手,往里就拖。“皇上驾到。”太监也明白潘太妃的意思,距离馆门还有几步远,就已经喊出话去,这样一来,总不好在上千名各地美女面前,扭头就走吧。 一句“皇上驾到”,待选美女个个花枝招展,“忽拉拉”从各自的小房间涌出来,先后赶至院子正中央,排好队,鸦雀无声,静穆地等待萧宝卷等人挑选。这些女子,虽然有美貌的,也绝对比不上潘玉儿,更何况还有些实在长得不怎么样。自从了解到这是为萧宝卷选女人,潘玉儿的脸色就不好看,这风凉话立刻就有,“原来果真如皇上所说,是够丑的。” 褚令璩嘴角上扬,忍不住轻笑,这些待选的美女,肯定比不上潘玉儿漂亮,但是也绝不象她口中那样“够丑”,有的还长得颇有姿色,拥有别的男人爱的她,却原来更容易吃醋。她不高兴就好,可以让她感觉到出口恶气,只希望她有很快失宠的那一天,即便美貌一直都会在,总应该有萧宝卷腻的时候吧,美味天天吃还不可口,要更换口味的,翘首以盼那一天很快就可以到来。 “玉儿可不要这样说话,论长相,气质,身段,她们可能都没有玉儿出色,但是,要讲到跟皇上贴心,和大度的肚量,与礼让的心胸,玉儿恐怕还真比不过她们。”潘太妃对潘玉儿的任性,与霸萧宝卷的宠,其实很不满,她不懂事也就罢,可是霸宠,等于掐断皇室血脉兴旺的来源呢,要知道皇孙只有萧诵一个人,她怎能不着急上火。 第453章:丑玉美。 “太妃所言的贴心、大度、礼让,可否总结为贤德?。”褚令璩这可不是一般的“总结”,话里所隐含的意思,就是指潘玉儿不贤德。潘玉儿自己并没有什么表示,潘太妃倒不满地瞪褚令璩一眼,“贤德之人,绝不胸怀狭窄,不能容纳百川。”指的是谁,谁自己心里明白,不过,并不严重。褚令璩闭上嘴,不再言语。 “皇上可不能只宠爱玉儿一人,应该多开枝散叶,使我们皇室人丁兴盛才对。”潘太妃仿佛看见许多皇孙皇孙女,争先恐后向她涌来,要她抱,她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去呀,太妃让你开枝散叶呢。”潘玉儿伸出食指,向前推一下萧宝卷。 “你要朕去的?你可别后悔。”萧宝卷的试探还没有完。“你才会后悔。”潘玉儿才不打算拉住萧宝卷,低三下四恳求他只有她一个女人,她希望完全出自于他自愿。“玉儿不后悔就行。跟朕来。”不管什么事,萧宝卷也不落下潘玉儿,他拽紧她,伴随在他左右。 美貌的姑娘比较多,不过也实在有丑的,丑到潘玉儿都看不下去,“这么丑,比太妃还老,你的人也为你选进宫来,他们眼花,还是以为你眼花?”在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的皇帝和高贵的贵妃跟前,被说丑,哪怕就是被骂,被杀头,也不能表示不满哪,中年女人站在那儿,羞红脸,低下头,不敢言语。 “朕也奇怪。”萧宝卷把选美当初,他要求名字中间凡带“玉”的年轻女人全部召进宫的事,由于满心只装着潘玉儿,都忘到九霄云外去,这一个的确又老又丑,还让潘玉儿笑话,不行,得问问,他嗔下脸,“你怎么会参选入宫?”“回皇上的话。”待选中年女人一开口,潘玉儿连忙用双手挡住脸,萧宝卷也狠狠皱眉,中年女人一嘴黄板牙,好难看。 女人知趣地往下矮矮身,尽量靠后一些说话,“民女左玉兰,民女女儿的年龄都可以嫁人,忽然有一天家里闯进来采美官,和一批差人,不仅带走我女儿,听闻我叫左玉兰,立刻也带上我就走。结果,我女儿最后被淘汰下去,我却被送进宫来。”“左玉兰,左玉兰。”萧宝卷终于记起,原来是他自己下的旨,才造成今天这种可笑局面。 “这名字有什么玄机吗?你怎么念起来没完没了的。”潘玉儿没好气地问。萧宝卷只不过多唠叨一遍,哪里有念起来没完没了,吃醋的女人,最不讲理。还是赶紧往下看吧,“走,玉儿,你看,那边有美女。” 的确,这一个,在潘玉儿看来,也是这众多女人当中几乎最出色的一个,眉眼清秀,双目脉脉含情,顾盼生媚,身段玲珑,体态婀娜多姿,举止袅袅婷婷。“玉儿,你认为朕纳她为妃怎么样?你要是没有不同意见、不反对的话,朕要不今天晚上就不陪你,陪她吧。” 第454章:嫉妒是爱,放逐宫中群美。 “她比我还好看吗?”潘玉儿撅起嘴,失着意,好撩人的小模样,萧宝卷恨不得立刻把她吃干抹净,可是现在不是时候,地点也很不对呀。“皇上,我看皇上的想法很好。”潘太妃什么时候来到萧宝卷与潘玉儿身后的,两个人只顾打情骂俏,品评眼前待选的美女,没在意其他人和事。 萧宝卷戏言可以被纳为妃的女孩子还没有反应,紧挨她,更靠近萧宝卷的另一个小女人,不顾他手里还拉着贵妃潘玉儿,直接倒在他身上,“皇上,奴婢和皇上相中的温香是好姐妹,奴婢也很不错的,要试过肯定更知道,奴婢好希望可以服侍皇上,得到皇上眷顾与宠幸。” 潘玉儿一把甩开萧宝卷的手,向外就走,她才不要呆在这种地方,她要找胡海狸去,哪怕得回黑玉家园才能找到也行啊,叶思凡虽然只剩下零散的鬼魂,至少他对她也是真的,一心一意。萧宝卷推开倒在他身上的小女人,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伸出胳膊捉住潘玉儿,把她困入自己怀中,“玉儿别走,不许远离朕。” “你有这么多女人呢,还要我干什么,以后呀,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谁也别理谁。”潘玉儿在萧宝卷怀里挣崴,当然怎么也挣不脱,她大喊大叫,“讨厌,你放开我。”“朕不放,玉儿是朕的,朕干什么要放。是你要求朕来选美,又是不是朕自己要来的,你不能怪朕。”萧宝卷内心别提有多高兴,潘玉儿越生气,越吃醋,他越高兴,这说明她是在乎他的,爱他的呀,不单单只是喜欢。 “我只要你来选美吗?我还要你放开我呢。怎么选美你就听,放开我你就不听?”潘玉儿也有自己的道理。“要朕听你话的是你,要朕不听你话的还是你,你到底要朕怎么样,你倒是说呀。”如果潘玉儿把所有女人都打发掉,萧宝卷以后更有理由天天粘住她不放,只好由她来替补他一切的空虚喽。又是她来拿主意?潘玉儿不同意,使劲在萧宝卷的怀抱晃来晃去,试图摆脱他。 潘太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天下恐怕没有哪个帝王象萧宝卷这样溺爱一个妃嫔,在上千个待选美女跟前,潘玉儿如此邀宠,这就等于公诸于天下,萧宝卷如果一旦有什么失德的行为,这祸乱后宫与朝政的罪名,肯定就要落到潘玉儿头上,也就是落在他们潘家头上。 潘玉儿不肯被动,萧宝卷只有主动,“这一次各地海选上来的美女,良莠不齐,实在差强朕意,朕决定,把她们全部放出宫去,打发回家,一个不留。还有,没有被朕宠幸过的妃嫔美人,全部驱逐,随她们一块出去;就是朕宠幸过的,年纪稍长些的,安排她们或者嫁人,或者出家清修,为朕祈福。玉儿,这样你总应该满意了吧?” “我才不管你怎样做呢,别拦我,我要出去,我不在这儿呆。”潘玉儿可不照顾潘太妃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她连萧玉卷的面子都不给呀。 第455章:人即去,馆会空。 “好,我们这就出去。”萧宝卷抱起潘玉儿,直接赶往仙华殿,“玉儿,你再不老实,朕要是抱不稳,摔你到地上,碰疼你,磕破你,先说好,朕可负不起责。”潘玉儿一把搂紧萧宝卷的脖子,“别摔我。” “那玉儿要老老实实的。”终于制约住潘玉儿,真不容易,萧宝卷长长松一口气,看来,以后少惹她生气为妙,一点儿小事她都耿耿于怀,不肯原谅人。这选美是小事?潘玉儿自己可不这样看。萧玉卷只是试试潘玉儿对他这样做的态度嘛,又不是来真的,难道还不是小事? 潘太妃一甩袍袖,她满腹牢骚,却无处倾诉;心急如焚,但无计可施,萧宝卷带潘玉儿和侍从已走,她还留在这儿干什么,全部谴返回家,也不用在这些生面孔当中挑选宫女什么的,完全没她的事,“我们也走。皇后,走吧。” 还是褚令璩比潘玉儿知书达礼得多呀。至于她在酒里下毒,还真可以原谅,也许,对于他们潘家来说,到最后,那其实是福,不至于感谢她吧,也不用和她为敌,两个人还需要精诚合作,对付潘玉儿,她实在太嚣张,这样霸宠可不行,皇室很需要更多后继血脉来补充。 “是,太妃。”褚令璩也表现得更加乖巧,尽管自己的计谋没有成功,还几乎失去褚令镁这个左膀右臂,不过,看萧玉卷、潘玉儿、潘太妃他们三个人斗智斗勇,坐山观虎斗的感觉,挺好,她相信,照这样发展下去,总有一天,潘太妃自己都会忍不住对潘玉儿下毒手的。 皇宫里所有的显要人物都已经走掉,只剩下这些来参加最后一轮选美的小女子,现场立刻乱作一团,嘈杂声不断。得到萧玉卷放她们全部回家的消息,有的人喜极而泣,终于不用老死在这禁宫中,一辈子不得与家人见面;有的则悲伤不已,这可能是她们一生当中唯一出人投地的机会,好多家里都为她们使过钱的,本来还有希望,到现在全部化为泡影,泪,有喜悦的,有悲痛的,不少人在哭,更多的人则马上进房间收拾自个的东西,准备尽快出宫去,踏上回老家的路。集美馆一时间沸沸扬扬,每个人都在忙碌不已。不过,很快就可以安定下来,人去楼空。 潘玉儿一直撅着小嘴,不得开心颜,一路上,直到步入仙华殿,萧宝卷为她宽衣解带,来入池水中,“朕已经完全依照你的要求,把好多女人都打发走,你怎么还不高兴?”“我的要求?我才没有那么无聊的要求呢,你想做什么,都随你的便。”潘玉儿扭转过身,背对萧宝卷。 萧宝卷随潘玉儿旋转,把她的手拉进自己手里,小心呵护地握,“玉儿,你别不理朕,朕知道朕有错,朕有尽力改错呀,把那些女人都已经打发走不是嘛,你还要怎么样?。——不管有什么事,玉儿尽管向朕开口呀,朕都会满足你,只要朕能够做得到的。” 第456章:侍浴仙华池。 “你愿意对我好,就对我好;不对我好,你爱喜欢谁就喜欢谁,我们谁也不理谁,只要放我回家就行。”潘玉儿才不被动要求萧宝卷做这个做那个,她更希望他积极主动,她不强求,只需要男人自己给予。萧宝卷看潘玉儿的话,更象是威胁,不过,他接受,只得接受,他发誓,“朕除了你,不会喜欢别的女人的。” “哼,你瞧别的女人的眼睛,都快掉人家身上啦。”潘玉儿这是无理取闹,后宫都是女人,刚才更是上千人的选美,女人大聚会,萧宝卷总不能眼睛里只有潘玉儿一个,看不见其他人吧。“朕哪有?。”萧宝卷当然委屈,“就算朕瞅过她们一眼,也是为了看看玉儿对朕是不是有心的,会不会吃朕的醋。没想到,玉儿这样在乎朕,朕好喜欢。”他嬉皮笑脸凑近潘玉儿:还是没有外界干扰的两人世界美好啊。 潘玉儿也有这种感觉,“我不愿意到人前去,他们似乎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我最怕国师,他法术很高强的,你让我一直呆在寝宫里,闲来无事听听曲、看看舞就行,你没事的时候,就回来陪陪我。”萧宝卷不在身边,还有胡海狸和叶思凡的鬼魂可以找呀,比跟潘太妃、褚令璩她们打交道,舒坦不知道多少倍。 潘玉儿天真烂漫,喜好清闲,懒得与别人打交道,而且毫不掩示自己的喜怒哀乐,这些行为,有时候,会给萧宝卷造成麻烦。麻烦他可以解决,却不得不无奈,而改变她,让她变成褚令璩那样有心机的人?显然是不需要的,是得不偿失的,他喜欢的,不就是本色的她嘛。但是,他却不想放她一个人,无论走到哪,他都喜欢带上她,“玉儿谁也不用怕,只要有朕在,国师也没办法欺负人,他还得听你的话,只要你一直留在朕的身边。” “哼,在太妃宫,他们个个议论我,让我好害怕,我留在你身边,还不如——”还不如住在黑玉家园时逍遥快活,自由自在。“还不如什么?玉儿想去哪里,朕都陪你。”反正就是不会放潘玉儿自由活动的,萧宝卷的人也渐渐凑近她,越来越亲密。 无论去哪儿,萧宝卷都跟去,黑玉家园呢?胡海狸不会同意吧?潘玉儿边想边向后退步,“我还没怎么洗澡呢,你要干吗?”“朕只是很想帮你搓搓澡,用朕自己搓。”萧宝卷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板过潘玉儿的身子,就和她贴在一起,嘴不停地亲,手也不得闲。 “坏人。”潘玉儿小躲小闪,肯定躲闪不开,很快便羞涩地趴到萧宝卷肩膀上,她自己全部由他做主。“朕就要当玉儿的坏人,朕只是玉儿的坏人。”潘玉儿不反抗,还上前凑,萧宝卷更自由地欲取欲求。在温暖暖的水中,水的缓冲作用,减轻男人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道,几乎没有疼痛感,只是软绵绵的舒服,与渐渐发起的兴趣,潘玉儿很快伴随萧宝卷一起律动,不休不止。 第457章:美足使人落水。 “玉儿,朕这些天都想死了,要不是——朕想先告诫下毒的人,早就和你来这儿。其实,还是应该最先来的,朕好喜欢。”欲仙欲死的男女欢爱,再加上对方的缠绵情话,仿佛就是被用过催情物,潘玉儿紧紧依附在萧宝卷身上,闭住眼睛,浑身酸软,躁热,感受他带来的冲击的美妙。 最后,两个人筋疲力尽倚到仙华池边上,此时的汉白玉石壁就不是不舒服的冷,而是因为身体的热度还没有怎么消退所带给的温凉,挺惬意的。萧宝卷的手一直搭在潘玉儿腰上,不肯离开,“玉儿,朕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你,就感觉其他什么都不重要,给朕个神仙,如果不能有你相伴,朕都不做。”“神仙?”神仙潘玉儿也没有想做过,以前在黑玉家园生活,现在住在皇宫里,都过得还很不错呀,“神仙我不知道有什么好,我不熟悉,我也不做。” 潘玉儿的理由,总是让人哭笑不得,既欢喜又无奈,能激发起萧宝卷许许多多、连绵不绝的兴趣,他更近地凑向她,无距离接触。“你又要干吗?”接二连三长时间折腾,潘玉儿可吃不消。“朕要干什么,还用问哪,你会不知道?。”萧宝卷整张俊脸贴到潘玉儿眼前,嘴唇翘起,还没有碰到她的面颊,两只手先抓上她高高的胸的香软,极尽抚摸。 “我们到床上去,这儿后背好硬,也凉,还硌得慌。”潘玉儿瞪大眼珠子,不容萧宝卷反对。“好,我们床上去。”多走些步就可以跨到床上,尽管没有这儿更吸引萧宝卷,潘玉儿喜欢,床上又能任意两个人寻欢作乐,他愿意随她。 芙蓉出水,梨花带雨,强烈刺激人的感观与身心欲望,潘玉儿嫩滑的小腿曲线姣好,挺秀,特别是那双超乎常人的又小又白的美足,从前脚趾到后脚踝,都是那么完美无缺,如鲜活的玉,似凝露的脂,“玉儿。”萧宝卷失神地叫。 还没有从水中完全上到地面上去,尚在两层最高处台阶的潘玉儿回过头,“你还不上来,只叫我干什么?”“玉儿别动,站稳。”萧宝卷赶上前。“站稳?”潘玉儿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萧宝卷已经贪婪地俯下头,亲吻上潘玉儿的小脚,情不自禁用劲大的时候,甚至忍不住轻轻地咬,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脚对他的诱惑力,甚至比她美丽无暇的脸蛋更让他不由自主。 萧宝卷本来从前而后,从这一只到另一只,要一直亲个够,然而潘玉儿感觉到疼与痒,她站立的地方也不对,正是台阶的位置,滑滑的,“放手,不对,放嘴,不许咬我。”挣竟之际,一个没站稳,整个人仰面向后倒。幸好后面是水,掉也只是掉进水里,不会摔多狠。萧宝卷发现情况不妙,马上向前去接人抱人,潘玉儿距离他很近。水虽然不深,可能有一定危险性,由于萧宝卷施救及时,刚刚落水就抱住她的人,潘玉儿这才没有沉到池底,甚至再喝上几口池水,不过,就是这样,她也受到惊叫,尖声惊叫,满脸仓皇。 第458章:贪恋温柔乡。 “玉儿,没事,没事的,不怕。(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萧宝卷揽紧潘玉儿,轻轻摇晃她,希冀她恢复平静。这还了得,看叶思凡被剁成肉酱受惊,昏睡好几天,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已经是万幸,别再因为落水吓出个好歹来,得不偿失。 是在水里不假,有温暖、有力的怀抱,潘玉儿这才确认自己没有事,她的小拳头捣米似的捶到萧宝卷前胸,“你要害我呀,咬得我的脚又痒又痛,还是在这种危险的地方。”“玉儿息怒,朕就是害朕自己,也不会害你的,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呀,我疼你还疼不过来呢。”萧宝卷第一次这样低三下四求人。 潘玉儿却不领情,她依然不肯罢休,不轻意放过萧宝卷,一定要他吸取教训,“你就有害我,你吓死我了,磕伤我磕死我怎么办?”哪有她说得这么严重,有水的浮力,最多也就是沉到水底一下下。打就打吧,反正女人的拳手,比挠痒重点儿有限,也重不到哪儿去,不过,萧宝卷还是装成很害怕的样子,希望潘玉儿可以尽快熄火,“朕知道错了,朕下次再也不敢,再也不在这儿亲玉儿的脚。一会儿玉儿没事儿,把朕倒给打死。”听到这种话,潘玉儿终于停住手。 “玉儿也不舍得让朕死,是吧?”萧宝卷又开始调笑。“哼。”潘玉儿娇嗔地“哼”一声,转身继续走上台阶。“好玉儿,朕知错,别丢下朕,跟朕到床上去,朕听话就是。”萧宝卷寸步不离,刚跨上最后一级台阶,就把潘玉儿抱起来,直奔对面的暖阁,“到床上,不管朕做什么,玉儿可不许再打朕,打坏朕,就没有人陪你玩。”打不疼,也不挨打呀,尽管都说“打是亲,骂是爱。”萧宝卷可不喜欢这种亲爱的方式,哪怕是潘玉儿的,别的女人也不敢哪。 “弄疼我,我就打你,所以你要轻轻的。”这话,潘玉儿不是第一次说,相信也不是最后一次。“朕只是忍不住,不由自主,朕怎么会有心伤害玉儿,是朕让玉儿疯狂。”萧宝卷这可不是要把责任一定推给潘玉儿,也确实是真实情况。 第二天,早朝,大家都在金殿内等候,大臣议论纷纷,疑问多多,都是有关上早朝的。“今儿的早朝皇上是不是又不上?”“今天还没有得到通知呀,不应该不上吧?。”没有接到通知,谁敢随随便便不上早朝,不等候萧宝卷过来金殿。“皇上怎么还不出来?这早朝不会改午朝吧?”“自从有贵妃娘娘,皇上不上早朝,早朝迟到,更是家常便饭。”“谁说不是呢。唉。”也只有叹气,牢骚,语含讽刺意味,别无他法,没有人敢在金殿上指责萧宝卷贪恋美色,荒淫无度。 大家推举萧衍出面问一问。这要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大家发话,萧衍自己就可以表示他的态度,“再去后面催催皇上,哪怕只是问一下今儿的早朝还上不上也行呀。”他指示在金殿上持事的太监。 第459章:君王如何能早朝。 太监为难,“衍王爷,我们不是皇上身边的近侍,去问这个,越权哪,也轮不到问我们就会被打发回来,只能一级一级传报进去,况且听说皇上昨天晚上没有宿在寝宫,住的是仙华殿,和贵妃娘娘在一起,就更不好叫起。皇上自个想来的时候,自然就来,衍王爷实在着急,还求衍王爷放过我们,您自己上仙华殿找找看。”“叫起如果没有用,那就等吧。”萧衍也不打算去憷那个眉头,他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早一天奏报晚一天无所谓,众朝臣等得,他同样能等。 萧宝卷的时间都耽搁在潘玉儿身上,他非拉她一块上早朝,好说歹说潘玉儿就是不肯起床,萧宝卷直接抱她从床上下来,立直身,她的两只眼睛还没有睁开,任由宫女为她穿衣服,梳洗打扮。“好玉儿,醒一醒,下朝回来我们再睡。”折腾一夜,萧宝卷也筋疲力尽,不过,他更有兴致带潘玉儿上金殿见识见识,让她完全融入他的世界当中去。 潘玉儿感觉自己仿佛才刚刚入睡,就被折腾醒,她对上早朝也没有任何兴趣,“人家还困嘛,干什么非带上我不可?”想去的去不成,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也不行呀;不想去的,萧宝卷非拉着,不去也得去,虽然强扭的瓜不甜,很多时候,还必须强扭。 洗过脸,梳好头,萧宝卷拉起潘玉儿就打算走。潘玉儿却趴倒在萧宝卷肩上,这就继续要睡。萧宝卷有的是办法,“给贵妃弄把软软的大椅子,出两个人抬。”这办法还真不错,既不耽误潘玉儿睡觉,还能顺利把她弄到金殿上去。 萧宝卷给潘玉儿安排的地方,在他皇帝宝座后面的屏风之后。屏风并不算太大,有人进进出出下边都看得到,潘玉儿坐上小睡的大椅子直接抬进屏风后面,大臣很快就发现她到场。宫里可没有不透风的墙,甭指望不走露风声,早早晚晚,还能有哪一个不知道,自宫内,到国中。 大臣就连萧衍与萧宝融都面面相觑,这携同后宫妃嫔哪怕是皇后上金殿,还是大齐破天荒头一遭,萧宝卷做得太出格。原来,萧宝卷对潘玉儿的爱,并不比任何一个男人少,也包括他萧衍,萧衍不得不佩服萧宝卷的情真意切,爱之深之忘我,情之切之至高无上。 “玉儿,上殿呢,别睡,实在不好玩,你以后再别来少来嘛。”萧宝卷轻轻摇晃潘玉儿,确定她清醒,这才从后边走到前面来。满朝文武,文东武西,按官阶大小前后排列,全部伏地跪倒,行三拜九叩大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卿平身。”还是老一套早朝礼节。 在第一次见到金殿上这种君臣正式礼节的潘玉儿看来,却很新鲜。金殿很大,巍峨,壮观,富丽堂皇,东西与上一次来没有任何区别。大为不同的,头回来参观大殿上一个人没有,这一次,身着各色不同服饰的群臣,恭恭敬敬伏地跪倒,声音响亮地山呼万岁,足以惊醒潘玉儿的睡梦。 第460章:早朝如何不起争执。 透过屏风中间不大不小的缝隙,可以看见,大臣的朝服,唯一统一的就是都是长袍,束带,有冠,衣服颜色与饰物图案各不相同,想必是用来区分高低贵贱的,其中以潘玉儿认识的萧衍、萧宝融为最尊吧,萧宝卷以外,他们的衣服最鲜亮,华贵,也站在最前面。 看到群臣中间的国师,潘玉儿心里顿时一颤,想起萧宝卷对她说过的话,不用怕,一切都有他呢,想必他同样不敢当这么多人的面戳穿她玉狐狸的身份,也就尽可以放心,她又挺挺胸,反正国师也看不到,她便可以暗中向他示一下威,也只能仅仅如此示威。 “众卿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别耽误时间,省得潘玉儿再心生厌烦,今儿只是试一试她撑不撑得下去,不能坚持的时间太长。当然有敢于直谏的耿直朝臣,就有人出班跪倒,“皇上屏风后面,带上朝的,敢问是皇上什么人?”萧宝卷就是皱皱眉,刚上朝,这帮顽固不化的家伙就先找寻他的不是,实实可恶。还不知道这个人出班奏请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他也就只好随口答一句,静观其变,“朕大婚过的贵妃潘玉儿。” “无论是贵妃,还是皇后,历史上向来无后宫女人上殿的先例,除非幼主实在年少,才由皇太后垂帘听政,或者从旁协助基本日常生活,皇上此举不合先制,真乃滑天下人之大稽,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让贵妃娘娘安安稳稳呆在后宫享清福才对。”大臣相当不客气,萧宝卷实在不成体统,气到他,他们。 潘玉儿自己也是这个意思呀,在后面端坐,眼界就那样一小点,还不能随便乱动,要保持安静,尽量别弄出声响来,简直就跟坐牢一样受罪,哪有在后宫活动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算这金殿之上,气势辉宏,新鲜刺激,其实也没有多好玩呀,更何况有些人并不喜欢她,她何必再往这儿凑,又不是没有别的顺心的地方可呆,萧宝卷还气得颜色更变,他还没有答腔,她的小脑袋就先从后面钻出来,小声跟他嘀咕,“皇上,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屏风后面呆着去。”潘玉儿就是这样,往往不给他撑脸,别人还没有太怎么样,自己都给自己撤火,弄得萧宝卷经常孤军奋战,退不是,进的劲头也泄掉不少,幸好他是说一不二、金口玉言的皇帝,要不然所有积极性非得被她打击得一扫而光,“朕带玉儿来玩玩,她又不参与政事,只是瞧瞧我们殿上的热闹,有何不可。”其实,明明是他自己更离不开潘玉儿,需要她如影随形。 “皇上此言差矣。”要想揪住萧宝卷的不是,很简单,就看大家较不较真,敢不敢出头,“皇上,金殿之上,是我们君臣参议朝政、处理国家大事的正规场所,不是后宫的游乐场,有什么好玩的,有什么热闹可看的。”这话,不算过分吧?。 第461章:死谏。 的确,萧宝卷挑不出这话的毛病来,不过,他心里窝火是肯定的,“朕的国家,朕的江山,朕的皇宫,朕的金殿,朕要带贵妃来看看朕和朕的朝臣平常都做些什么,还轮得到别人说三道四?。朕的近侍,侍卫、宫女、太监还有不少人随从在朕的左右,凭什么朕的女人就不可以。” “皇上的近侍,在金殿上,是侍候皇上,和保护皇上安全,与维持整个金殿安全与秩序的,而皇上的女人,只是陪皇上晚上玩乐,承欢皇上侍寝的。”大臣当然有话说,还挺直接,一点儿不给萧宝卷留面子,谁让他非带个女人上殿呢。 “朕的女人,也可以侍候朕,更能让朕安心处理朝政。”的确,如果只有萧宝卷在殿上,潘玉儿只是身处后宫,这金殿他可真没有多少心思坐下去。“那么,皇上是打算让贵妃娘娘给皇上撑御扇呢,还是端茶送水?”另外一大臣的话里,同样含有太多讽刺意味。 “大胆。”萧宝卷再也忍不住,就要发怒。“皇上,贵妃娘娘必竟与宫女和太监以及侍卫有太多区别,贵妃娘娘也是君哪,皇上带贵妃娘娘上殿,有女人参政议政甚至主政之嫌,对皇上对贵妃娘娘的名声都不好,此风不易开呀。”国师出班跪倒,缓和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朕并没有这种顾虑,你们过分担忧吧。”萧宝卷才不是那么容易劝服的,他费很大劲才把潘玉儿请动,来到金殿上,怎么肯轻易放弃,再打发她撤回后宫。“为了大齐江山永固,为了皇上的名声,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忠言直谏的大臣不是没有,也不是一个两个啊。 “朕和贵妃成双成对,同进同出,与大齐江山有什么防碍,与朕和贵妃的名声有什么关系,再有非议此事者,杀无赦。”道理讲不通,就只剩下杀人灭口,人一死,看他们还如何唱反调。 “如果能够使皇上回心转意,收回成命,不让贵妃娘娘坐在这朝堂之上,臣虽死而憾。”有一个耿直大臣,从地上爬起来,向前猛跑几步,一头撞在大殿的柱子上,立刻脑浆崩裂,气绝身亡,鲜血留在柱子,地上,大殿上,人们眼前就是一片红和一个死人。 这样就可以自杀?潘玉儿吓得目瞪口呆,木然站起身,就那样呆呆站着,她不知道她应该作何反应,怎么办才好。为什么一上来就要她面对这般惨烈的事情,她不愿意。 萧宝卷一拍龙胆,怒气冲冲,“居然以死与朕顽抗到底,实在不把朕放在眼里,死有余辜。来人哪,给我把尸体搭出去,收拾干净,别玷污我的金銮殿。”“是。”侍卫、太监闻命而动,丝毫不敢怠慢。 “贵妃跟朕上金殿一事,大家以后不用再议,就此作罢。众卿家都起来吧。”往外搭的大臣就是朝臣的榜样,还有谁连命都不要?恐怕没有吧。死一个人,倒能成就一件事,萧宝卷认为划得来。 第462章:贬为民。 包括国师之内,其他劝谏的大臣都起身归班,只有一个姓路的大臣除外。“莫非,你还有什么话说?”萧宝卷的口气冰冷而又威严,不可侵犯。“皇上,微臣对贵妃娘娘跟皇上上殿倒不再有不同意见,微臣还想活,不想死。微臣只是有个建议,皇上应该把刚才触柱而亡的大臣给予厚葬,让他的家人以及死去的魂灵得到安慰。”碰死在金殿上的大臣太可怜,这个“路大人”才有此提议。 “你这样说,是他的做法对,朕的错喽?”萧宝卷目光如电,射向还跪在地上的“路大人”。“微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不关对与错的事,不管怎么说,都是为国家为朝廷而与皇上政见不和才自尽的,这样的行为,总值得我们赞叹,尽管是愚忠吧。”“路大人”当然有怨言,说得不明显,却也耿耿于怀,有所透露。 “愚忠?与朕对抗,大不敬,还算是愚忠?是不是叛乱朝廷,就算为老百姓谋福祉呢?你的谬论,都是些什么污七八糟的东西,我看你是故意扰乱众听,破坏我大齐的安定团结,实在可恶,可杀不可留。来人哪,把跪地上的这家伙,给我拉出去砍了,让他实现他自己的意愿,跟他的榜样好好学去吧。”杀人,萧宝卷向来可以不心慈心软,更何况是为潘玉儿顺利上殿,尽管坐他屏风后面考虑。 侍卫闯进金殿,直奔跪在地上的大臣,就准备带人。“路大人”并没有为自己辩解,也没有开口求情,他真的视死如归?要不然还能怎么样,他自己求情恐怕是没有用的,不可能打动萧宝卷。 众朝臣也明白这一点,文武大臣“呼啦”一下几乎全部跪倒在地,“求皇上开恩,路大人只是看刚才那位大臣死相太凄惨,才起怜悯之心,绝无与皇上对抗、扰乱视听的意思,还请饶路大人不死,允许他下去以后好好反省。”正在被侍卫拖下去,替刚刚惨死的大臣恳求厚葬恩典的“路大人”,冒出一身冷汗的脸上,这才露出几丝苦笑。 “哼。”萧宝卷从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不予理会。“皇上,有大臣自杀,是他自己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也就算了,皇上何苦杀掉与自己意见不合的人呢,还不如放他一条生路,只要把他撵出宫去就行。”潘玉儿见不得别人因为几句话就要被杀死,刚才自杀的大臣已经深深震撼到她,萧宝卷再主动杀人,她实在无法忍受。 萧宝卷稍微沉吟,终于吐出口两个字,“住手。”侍卫放开往外拉的大臣“路大人”。生还有望,“路大人”官衣不整,官帽早就掉在路上,他仓皇地原地跪伏,不说话,也不起身。“朕今儿就网开一面,饶你不死,贬你为庶民,永不录用,下殿去吧。”“谢皇上不杀之恩。”冷静下来,“路大人”也后悔,何必为一个死人再争取什么厚葬的权力,结果把自己大好的前程也给葬送掉,还不如私底下自行厚葬枉死的人呢,实在失算。能保住一条小命,就算不错,还是见好就收吧。 第463章:外放衍王。 “是贵妃救你一命。”萧宝卷把人情送给潘玉儿,也好让她在众朝臣中间有个好人缘。“叩谢贵妃娘娘隆恩。”如果不是潘玉儿说话,萧宝卷肯定就把他杀完了,“路大人”心甘情愿、真心实意感谢她,只是他就要离开朝堂,离开京城,感不感谢又有什么用。 “谢皇上开恩,谢贵妃娘娘开恩。”群臣异口同声。萧宝卷稍不顺心,动辄杀人,是家常便饭,潘玉儿若能够使萧宝卷少起杀心,倒也不无可取之处,她上金殿听政实在无法制止,就只能因势利倒,相信虽然“最毒不过妇人心”,看她刚才肯开口求情的行为,和一脸年少无知的女孩子模样,应该不会狠到哪儿去。 “大家都平身吧。”萧宝卷的心绪恢复平静,他最后对贬为庶民的大臣摆摆手,“退下去,别让朕再看到你。”“草民谢皇上不杀之恩。”“路大人”再一次行三拜九叩大礼,然后起身退向殿外,这应该是他最后一回站立在这金殿之上,想留恋根本不可以,这儿不允许他止步。潘玉儿这才做回她的大椅子,无所事事,便闭目养神。 一个人突然出班说话,打扰到潘玉儿的清静,引起她注意,没事干,声音又比较熟悉,就看这些大臣们一眼呗,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萧衍。萧衍这次请示,是经过他深思熟虑,并且和萧宝融商量过的,“皇上,臣弟的哥哥懿王死以后,臣弟感觉做什么都没意思,很想出去散散心,透透气,还请皇上外放臣弟一段时间,换换心情。”在朝堂之上,不叫萧宝卷“皇帝哥哥”,这是约定俗成的。 萧衍这是消极怠工,还是杀掉萧懿让他寒心?萧宝卷无法确定。不过,把一个很有可能憎恨自己的皇室宗亲,放到外地去,自己身边可以得到安宁,也很不错,他不禁点点头,“朕同意你的建议,朕就封你为南康王,暂时去掌管南康那一片沃土吧。” 南康,距离京城建康并不太远,就在它的正南方,萧宝卷之所以不外放萧衍太远的距离,也是怕他山高皇帝远,不服管教,天长日久,怨愤早积,再整出什么事来,不好对付,不远不近,正好掌控。“谢皇上。”只要能够外放,给自由活动的机会,萧衍就知足。 萧衍得偿所愿,萧宝融也主动请缨,“皇帝哥哥,那我也跟萧衍一起去吧。”必竟他跟萧宝卷是一奶同胞,相比较而言就是更亲,他本人无论从思想上还是行为上都不够成熟,没有见地,他不管什么时候,依然只叫萧宝卷“皇帝哥哥”。 萧宝卷的脸撂下来,萧宝融一直跟萧懿、萧衍两个人走得亲近,他本来就有意见,外放萧衍,又不是什么好事,萧宝融还愿意跟随他,实在说不过去,“还有什么地方能比京城好呀,南康再富庶,也是外地,怪不安全的,你又没有萧衍能干,自己到处乱跑什么。”趁这个机会,疏离萧宝融与萧衍,正是时候。 第464章:拆分融衍二王。 “我——?”萧宝融没有想到,萧衍所奏的顺利被答应,为什么轮到他这儿,怎么就不行呢。“你什么你,你不是萧衍的跟屁虫好不好,你给我老老实实留在京城内,看好你们仨的王爷府,哪儿也别去。”看家似乎也很重要,但是,萧宝卷会关心三个王府吗?他的用意当然是,更不想让萧宝融离开京城,一直只跟在萧衍身边。 萧宝融不置可否,不答应,也不反对,眼睛直直的看向萧衍,征询他的意见。萧衍还能说什么呢,现在,在明面上,他可不能太拧着萧宝卷来,太多鲜血的例子在前边摆着,他也不敢哪,“宝融你还是听皇帝哥哥的话,留在京城吧。等我在南康安顿好,你喜欢,就常去走动走动,反正也不算太远,再说,我在南康应该也呆不太久的。”最后一句话,语含双关,具体内容,只有他和萧宝融两个人才理解。 “我只能经常过去看看呀?”萧宝融当然不满意,萧衍是他的主心骨,他离不开他。就是这样,萧宝卷还不答应呢,对萧宝融,他另有指派,“萧懿已死,萧衍又要去南康,京城兵马虽然有正副统领,却缺少一个直接跟腾容易联系和拿大主意的人,宝融,你就顶替萧懿以前的工作,管辖京城兵马吧。”这样一来,萧宝融外出找萧衍的机会就会少很多,甚至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要萧宝卷老派给他活干。 吃喝玩乐还行,萧宝融哪里能象萧懿那样,可以统率京城兵马呢,他认为他做不来,“我——”萧宝融还没有出言反对,萧衍就接过他的话,“一切悉听皇上安排,臣弟会劝宝融好好守在京城中,完成皇上交付给的皇命,还请皇上尽管放宽心。” “朕相信,宝融只要经过历练,就会越来越懂事,成熟,而且还可以扛起应该担负的重任。”萧宝卷没有直接明说,其实也暗含责备萧衍大包大揽,总是替萧宝融做主,才养成他自己遇事拿不定主意的坏习惯。萧宝卷不明说,萧衍更不主动承认,“一切但凭皇上做主。”他心里的话却是:你自己没本事,控制不住亲弟弟萧宝融,还赖谁呀。 好不容易挨到下朝,萧宝融与萧衍走到朝臣的几乎最前面,萧宝融忍不住责问,“萧衍,我根本就不懂领兵打仗的事,你和皇帝哥哥还都要我管理什么京城兵马,你们这不是为难我吗,皇帝哥哥也就不说了,你怎么还这样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他认为萧衍就不应该给他出难题。 “皇帝哥哥要你历练历练,这是大好事呀。”萧衍又稍微降低些声音,“有什么不满,回王府再发泄,你非得反悔,再跟皇帝哥哥请辞也不晚哪,什么时候都来得及,别当众朝臣的面,就打退堂鼓,会被大家笑话,并且还包括我们整个皇室的笑话,回去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背后,隐藏有多少玄机,只有萧衍自己一个人知道。“那好吧。”萧宝融沮丧地跟萧衍走,他向来缺乏主见,有萧衍做决定就好,什么事交给他,他一向放心。 第465章:融衍合议谋反计。 萧宝融一直跟随萧衍进来他的衍王府,最隐秘的小议事厅。萧衍头疼,“我说,刚下来金殿,你就寸步不离随我到这儿,我们谈论最重大的事,是不是太明显?要知道皇帝哥哥耳目众多,小心我们的计划败露,让我们俩都跟我哥差不多,甚至更惨,皇帝哥哥可是不讲情面的。” 听到有可能跟萧懿一样,萧宝融还是一哆嗦,尽管他有话反驳萧衍,“懿哥染指皇帝哥哥的贵妃,皇帝哥哥才对他痛下杀手的,我们不同。”萧衍狠狠瞪萧宝融一眼。又错了?萧宝融窘一窘,“有什么不对?” “难道你对玉儿就没有想法?”有时候,萧衍都懒得跟萧宝融理论与计较。萧宝融低头笑,他沉醉在回忆当中,“玉儿虽然说有可能是玉狐狸,不过不怕的,她实在招男人喜爱,只要看到她,我感觉我骨头都酥酥的,她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斜一眼萧宝融,萧衍道出他长篇大论地忧虑,“问题是,我们想亲近玉儿,玉儿和皇帝哥哥还不给我们机会呢,玉儿对我们愿意为她做任何事的苦心,也许当作一文不值,根本不在意我们的存在。我哥是抓住一个好时机,我们只不过没有成事,形成事实,皇帝哥哥就下得去手。”这个好时机,让萧懿付出生命的代价,被萧宝卷毒杀。 “为了讨得玉儿欢心,也是为了我们自身的安危,我们必须把皇帝哥哥拉下马,皇位由我们俩来做。否则还有谋逆大罪等待我们,到时候,成功的话,皇帝哥哥以后不大了和我们现在这样生活;不成功的话,我们应该还没有我哥那么幸运,很可能死无葬身之地,和那个叶思凡差不多。”这话就是有见地。 想起那天叶思凡被剁为肉酱的样子,萧宝卷就害怕,脸上冒汗,腿也打颤,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萧宝卷下那样的毒手,他只想离他远远的,“原先商量好的,我们一起离开京城,到外地去发展,买兵买马,打回京城,也好一鼓作气,成功夺下皇帝哥哥的皇位。在金殿上,你居然还赞成皇帝哥哥把我留在京城,我离开你,什么都做不好,我也不会统领军队哪;而你没有我,少一个左膀右肩,我们取胜的把握,还会大吗?我们俩可是不能失败的。” “时过境迁,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不是跟我们计划的时候不一样嘛。”萧衍早就认定,萧宝融不可能成大事,但是,他必须拉上他,并且把他推到最前面,只有他才是萧宝卷的亲弟弟,他是坏好挡箭牌,他分析给他听,“皇帝哥哥要你统领京城兵马——”这第一句还没有说完,萧宝融就打断萧衍的话,“我哪会带兵呀,再说,我也不喜欢干这个。” “这不是喜欢不喜欢,会不会的问题。”萧衍很难相信,萧宝融为什么这样不开窍,他几乎是先父皇所有皇子们当中最呆最笨最贪图享乐的那个,与萧宝卷虽然是一奶同胞,却几乎有天壤之别。 第466章:得天下,得美人。 解释的话,必须细说,“我们与皇帝哥哥对抗,要把他拉下皇帝宝座,必须通过武力与战争解决,手里得囤结大量兵马,我们在外地招兵买马,再打回京城来,损兵折将不说,胜败也难料啊。京城的兵马现在都归你指挥,到时候,我们兵合一处,将打一家,直接包围皇宫就行,即减少人力物力的损失,不造成天下百姓多有怨言,最主要的,还更容易达到我们稳操胜券的目的。有这样大的好处,你怎么还不留在京城,好好收买京城将士的人心呢。” 经萧衍一提醒,萧宝融豁然开朗,原来,他留在京城带兵,还大有用处,可是他也为难,“我对带兵打仗一点经验都没有,你又在外地,我应该怎样做,才能指挥他们,收买他们的人心呢?” “我哥的家将、护卫都还留在懿王府当差,他们整天没什么事,正好出来做些正经事才对,我也会给你留个几个人,有什么事情,问他们,很多时候都不用你亲自出面,让他们打着你的旗号去处理军务就行。与朝廷有关的,就问问国师他们,你是与皇帝哥哥最亲的王,又受过皇帝哥哥正式任命,管理京城兵马名正言顺,只要不把我们的计划透露给其他外人知道,他们只会夸赞你勤奋好学,有出息,帮你。”“有道理。”萧宝融连连点头,在他心目中,萧衍说话,什么时候没道理过呀。 “记住,不能一切都依靠皇帝哥哥,你也要看住国师,经常提示他,甚至是威吓他,千万不要对玉儿下手。”离开京城,萧衍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潘玉儿,国师一直以降妖除魔为己任,别再哪一天翻脸无情,上来倔脾气,打定主意,一定要把玉狐狸消灭掉,他有这个能力,到时候,别再悔之晚矣。尽管萧宝卷肯定会全全阻止,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皇帝哥哥对玉儿疼爱有加,不比我们差,我们只是被玉儿吸引,跟她又不熟,最后,就算我们真当上皇帝,她会离开皇帝哥哥,转投我们的怀抱吗?”萧宝融一直有这种顾虑,又不能直接问潘玉儿自己的意思,问了肯定也是白问,不可能得到令他们满意的答案。 “我说你想什么事情能不能多拐几个弯呀。”萧衍很头疼,萧宝融没有主见吧,还考虑问题很肤浅,不过,这样也很好,至少他尽在他的掌握当中,不至于成为他的心头大患,尽可以放宽心,“玉儿和那个胡海狸一起生活可能有许多许多年,不还是被皇帝哥哥抢到自己手里,她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呀。我们当上皇帝,自然就有权力安排玉儿做我们的皇后,同样让她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玉儿对皇帝哥哥恐怕没有多少感情,皇帝哥哥残忍地杀害玉儿最近的人叶思凡,还有胡海狸,说不定玉儿心里其实很恨皇帝哥哥呢,只是不敢表露出来,或者表露出来也没有什么用,她还有可能感激替她报仇、把皇帝哥哥拉下皇位的人哪,非常愿意投身到替她报仇的人的名下,一心一意爱上我们。” 第467章:明让,暗争,人心难防。 萧衍所描绘的前景再美好不过,萧宝融陶醉,“真的?”“顺理成章嘛。”萧衍从来不缺乏自信。“这赶情好。”萧宝融乐得就象一朵花,随即又现出愁容,他还有顾虑,“萧衍,皇帝只有一位,玉儿也只有一个,把皇帝哥哥拉下马,皇位与玉儿我们俩怎样分配呢?” “宝融你打算怎样分配?”萧衍故意先问问萧宝融的意见。谁不想美人与江山共有啊,萧宝融却不可能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意愿,他假惺惺地扭捏,“我一向听你的,还是你说了算。”反正只要不打发他满意,他私底下绝对搞小动作,破坏萧衍的计划。 先起内诓,是萧衍无法面对的,谋逆,意欲夺取萧宝卷的皇位,有任何一步走不好,就能搭进去身家性命,绝不允许失败,现在,必须用甜言蜜语哄萧宝融,答应他所有的要求,照顾他的美梦成真,“我造皇帝哥哥的反,主要是为保住自己的性命,别象我哥那样,也是为了能够有接近玉儿的机会。我们哥儿俩,比亲兄弟还亲,不分彼此,只要你得到,我就高兴,再说,必竟只有你和皇帝哥哥是亲兄弟,兄位弟及才合情合理。”谁说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才可以继承皇位?先是子承父业,皇太子萧诵比其他任何人都有资格,有他在,按理说,还轮不到别人。这只是萧衍向萧宝融灌输的、恐怕只是萧宝融自己才认可的谬论。 萧衍向萧宝隔郑重承诺,“推翻皇帝哥哥,皇帝自然由你来做,玉儿也是你的皇后。只要封我个最重量级的王爷当当,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还无性命之忧,尽管安享天年,再能让我经常在宫里走动走动,可以近距离看看玉儿,我就知足。” “哇。”萧宝融心花怒放,也禁不住春风满面,直接表露到脸上,萧衍为他描述的,是多么美好的未来呀,皇帝的宝座得坐,江山尽收囊中,天下第一美人潘玉儿还成为他的皇后,“如此我提前多谢萧衍你,只是委屈你,其实功劳都是你的,而你得到的——”萧宝融也感觉有些对不起萧衍,不过,让他相让,无论哪一样,他都舍不得,不愿意。 萧衍更客气,“你这是哪里话,我们俩谁跟谁呀,只要你心里一直拿我不当外人就行。谁让只有你才是皇帝哥哥唯一的亲弟弟呢,这一切本来就应该属于你,我可不敢奢求额外的东西。你再客气,就太见外。”是的,萧衍哪里需要萧宝融客气,他只不过是他的傀儡,大局未定时,把他放到最前面,扛事儿;大局已定以后,一切,还不是他萧衍说了算。 潘玉儿上金殿,就坐在龙椅屏风后面,朝臣还因为她,一个触柱身亡,一个被罢官,得到消息,潘太妃更是坐立不安,在太妃宫里走来走去,“玉儿这真是要反了天呀!我们潘家招谁惹谁这是,要招惹来这么大的祸患,所有朝臣,全国百姓,还不都把对玉儿的不满、恨怨转嫁到我们潘家头上。”好害怕成为众矢之的。可是,再担忧,又有什么用。 第468章:窝里斗。 “教育教育玉儿知书达礼,安守后宫命妇本份?”这个方法恐怕行不通。潘玉儿小性儿,我行我素,向来不听别人劝,更无意安守本份,只要她自己玩得高兴就行。萧宝卷那也通不过去呀,他怎么舍得潘玉儿被别人教育,听说还是他非拉她到金殿上去的,并非她自愿。 要不,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皇后褚令璩?这法子能行吗?应该不成吧。到皇后宫去问问,病急乱投医嘛,潘太妃自己苦无良策,当然要找别人讨主意,计议对策。 “现如今,臣妾是被皇上禁足在自个的皇后宫中,处境尴尬,就算出入可以完全自由,臣妾以前也无法管理皇上的宠妃,更何况是潘贵妃,现在这个样子就更没有胆子,过问有关贵妃的任何事情。”褚令璩讲的也都是实情, “前些天,臣妾给贵妃下毒酒,也是逼不得已,没有别的办法呀。太妃却不赞成。臣妾还差一点死在皇上手上,只不过荣幸地保存住皇后头衔而已。那还是贵妃住在冷宫的时候,臣妾才有所行动,现在,是只自求多福,绝不敢再操心其他事情,只要能够活得平平安安的,我就已经很知足,绝不再惹事生非。” 得不到任何有益的帮助,还被褚令璩埋怨,潘太妃还真找不出反驳的话语。被埋怨就被埋怨吧,还是最重要的难题得以解决才是要务,“皇后切莫心灰意冷,后宫可离不开你,我知道,先前呢,我有些妇人之仁,对你的支持不够,让你受委屈,你也别往心里去,我们团结一心,好好想办法嘛。” 怎么?潘太妃下定狠心,舍得对潘玉儿下手?褚令璩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她永远都有她的野心,只是这野心不可以外露,行事要谨慎小心,还是先听听潘太妃的口风再定吧,“皇上执意袒护贵妃,就连太妃的面子恐怕都不能给,臣妾实在没有什么好法子,臣妾怕了贵妃,只想离她远远的,不碍她的眼就好。” “我说,你不能只图自己安静,你是皇后,身系皇上,也就是天下,你得为天下着想,不能只考虑你自己。”大道理,潘太妃是这样做的,更讲得出。她愁眉苦脑,“今天,皇上把玉儿弄到金殿上去,大臣一死一贬为平民,这样下去,如何得了。” 这消息,褚令璩也已然得知,对于她来说,皇宫鲜有什么新鲜事,她的表现很平静,“这种局面,臣妾认为,没办法,我们只能袖手旁观。”她故意勾潘太妃的火。果然,潘太妃的眉头锁得更紧,开始长吁短叹,“这样下去可不行,绝对不行。” “莫非,太妃还会亲自下手,杀害自己侄女?”褚令璩可不敢有任何讽刺的表情与语气显现出来,她只是瞪大两只无辜的眼睛,瞅住潘太妃,怯怯地询问,其实就是在提示她应该怎么做。“什么?”潘太妃慌不跌地望向褚令璩,她不仅内心被吓到,情绪也很慌张,要潘玉儿死,她可下不定决心。可是,还有别的办法吗?四目相对,褚令璩看得懂潘太妃有不舍,还有不舍后面的无奈,与必须找出一个解决之道的焦急。 第469章:解说前因后果。 褚令璩自己倒安稳,低眉顺目,还表现出惊恐,“臣妾愚顿,臣妾只不过随口说说而已,臣妾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皇后不必因为皇上禁足你,就诚惶诚恐的,你又没犯多大的错。”潘太妃最后一句话很重要,她不仅是为褚令璩定性,为她说话,若以后有什么麻烦,她还会帮她跟萧宝卷求情如此简单,它透露出一个重要信息,这就是她对下毒酒欲置潘玉儿于死地这件事没有太多反对意见,也许,有可能,她这个太妃,也会这样出招的。 只要潘太妃可以这样出招,她褚令璩尽可在后面观敌料阵,看她们姑侄斗,然后坐享其成。褚令璩还在沉思,潘太妃起身告辞,“皇后你自己歇着吧,趁皇上有令,皇后没事儿少出门这些天,好好保养自个。”她可不在皇后宫久留,给褚令璩填两句好听的话,就走人。 褚令璩准备好吃好喝的,装满一个提盒,还有些好用度的,只带上乔儿、翠儿两个最贴心的宫女,尽量不引起别人注意,赶往冷宫,去探望褚令镁。褚令镁的冷宫,恰巧就在潘玉儿住过的冷宫后面,从那里经过就可以到达。 “皇后姐姐。”见到褚令璩,褚令镁跪在地上,抱住她的腿,哭泣不止,泪流满面。她尽管对萧宝卷降罪于她时,褚令璩一锤定音,造就她现在独自困守这凄凄惨惨的冷宫中,意见颇多,但是却再也不敢有所表露。一个被打入冷宫的下嫔,与高高在上的后宫之主皇后相比,简直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天壤之别,她哪里有权力责备人家些什么。还有,如果梦想有一天还有出头之日,也只能指望褚令璩,别人肯定谁也靠不上,她还怎么敢控诉她的不是,巴结都来不及。 怎么着也是亲姐妹,看到褚令镁现在这种落魄的样子,别的后宫妃嫔生活依然锦衣玉食,只有自家人在冷宫受苦,褚令璩肯定难过,不甘心,必竟她也是造成她现在这种后果的起因,她把她召进宫来,教给她要不择手段地保证自己的地位,结果却落到这步天地,不能不有些愧疚。不过,她是不会在人前自责的,特别是在褚令镁等人面前,只有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萧诵的亲娘王美人死的那些日子,几乎所有矛头都指向褚令璩,她也受到干扰,她本来就不赞成收下萧诵不久,就处死他的亲娘,“唉,你也别太难过,老哭,对身体不好。你呀,不应该太心急,这么早就让王美人去死,你知道吗,那几天,所有指责一古脑指向你我,我受到多大压力。 皇上应该不会追查一个美人的死因,他顾不过来,也不介意,本来这件事我只要保持沉默,谁也不能怎么着,过去以后也就过去了。可是,我们要对付贵妃,贵妃是玉狐狸,皇上宠她,不可能揭露她的身份,给她下下毒酒,本来皇上也无法追查得仔细,贵妃是玉狐狸的传言,只要传扬出去,对皇上对贵妃对他们俩在一起都不好,我想也就不算什么大事,即使皇上对贵妃再好也没有用,他也不能太计较。 第470章:冷宫风云事。 可是,皇上可以抓住我们别的方面的错,惩罚我们,就象他对待懿王,要懿王的命那样,找个别的借口,紫金山上打一次败仗,哪能就需要懿王付出生命的代价呢。我们也一样,皇上揪住王美人的死不放,他本来要把责任推到你我头上,借以治我们的罪,就算我们不承认,确实不是我们做的,皇上也会推到我们头上,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对付我们,为贵妃讨回公道,也杀一儆百,让别的人再也不敢对贵妃起歪门邪念。更何况,你的确害死王美人。”只有最亲近的她们四个,都是自己人,也不直呼潘玉儿的姓名。 这些大道理,褚令镁可不想听,“皇后姐姐,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不想再呆在这儿,这冷宫里什么都没有,到处灰溜溜的,也没有人侍候,还出不去,当然我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愿意出去见人,有谁瞧得起我呢,就连个地位重要的宫女,都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还不如在我们褚家的时候好,必竟还有很多人大家在一块儿玩。皇后姐姐,你救救我吧。”冷宫比起祈美宫来,当然相差很远,实在不在一个档次上。离开冷宫,是褚令镁目前最紧要的事, “你这已经算是好的。”褚令璩的怜悯之意全消,恢复冷冰冰的样子,“当时要不是贵妃也在,皇上不想让她再看见死人,焉有你我的命在。你虽然住冷宫,你还没有出去过,没见过别的冷宫妃嫔怎么过的吧?她们很多自己一个人呆在冷宫中,任由她们自生自灭,哪有什么饭菜可吃,御厨房可不会为她们服务,宫人的厨房又不是招待她们的,就连吃个饭都问题,她们有些人不得不自耕自种,才能维持温饱,死在冷宫的人,又何止成百上千,是不计其数。” “啊?”这么差的待遇,褚令镁的确没有听说过,她还以为都象潘玉儿住冷宫那样享福,是特别外摆着她呢。“你是我的亲妹妹,怎么着也还是个下嫔,总比美人高贵,很多人已经很给你面子,我还专门为你找个宫女侍候你,你比住冷宫的别的妃嫔几乎都幸福,你就知足吧。” “那个宫女,是皇后姐姐安排的?”褚令镁还认为是冷宫配备的呢。“当然,你以为这冷宫里,还会有宫女打理呀,没有的。要是还有人侍候,那叫什么冷宫。贵妃住冷宫,只是皇上小惩大戒,他才舍不得难为贵妃,人家住冷宫,顶的还是贵妃的名号,有太监、宫女主动向皇上请示服侍她,别说住冷宫的比不上她,你在祈美宫,我在皇后宫,恐怕都赶不上贵妃住冷宫时受宠吧。”人比人该死,不服不行。 褚令镁这一次是真的为自己悲哀,只是悲哀,不掺杂其他的感情色彩,她泪流满面,“皇后姐姐,我除去王美人,也是为你消灭这个祸患呀,你可不要丢下我不管,任由我在这种鬼地方自生自灭哪。”她泣不成声。 第471章:从失宠到再得宠,希望多多? 泣不成声,该诉苦的,要请求的,还必须得说,“这里空气潮湿,阴冷,一点儿生气也没有,特别是一到晚上,周围又没有什么人走动,让人感觉极其荒凉,特别阴森恐怖,我怕我过不了多久,就会熬不下去,非疯掉死掉不可。皇后姐姐,我好想好想出去,如果你能搭救我离开冷宫,我为你做牛做马都乐愿,我永远感念皇后姐姐你的大恩大德,我会努力改进我自己,做好你最后的强有支撑的左膀右肩、奴才。” “你毒死王美人,确实是我们去掉一个心腹大患,可是,事先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呢,你选择的时机根本不对。”褚令璩自己还受到连累,被别人指责呢,不过,现在说这些过去的往事没有用,还是多多展望未来吧。未来,就值得褚令镁期待吗? “住进来冷宫的,几乎再也没有人出去过,一般不到几年就会自我折磨而死。我当然不能让妹妹也受这样的苦,我是皇后,你却在冷宫里住着,不只面子上过不去,说给别人听,也不好听哪,主要是不能老让你受这份罪对不对。” “谢谢皇后姐姐开恩,肯这样帮我。”褚令璩总算还有些良心,不会将她这个落难的妹妹置之不理,要是那样的话,她将再也没有出头之日。褚令镁还曾经想过,要拼却性命反弋一击,就说褚令璩是幕后主使,试最后一把她还有没有翻身的机会。当然那种机会太小,应该远没有姐妹两个人一条心的机会大。 “不过——”褚令璩的“不过”一出口,褚令镁眼睛里原来涌动的希望与企盼,一下子灰暗许多:原来,真的还有个不过,不过怎样?莫非只是安慰她?要拼个鱼死网破? 褚令璩当然要安慰褚令镁,这只是一方面,没有大的把握,她不会亲自来到这儿,只带最亲近的两个宫女,“你不要失望,听我慢慢跟你说。做什么事,都不能太着急,你就拿王美人来说,萧诵才多大,还不记事呢,再过上一年半载,人们淡忘我们跟王美人的恩怨,再悄无声息地除掉她,谁也不会追查到我们头上,何乐而不为。”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褚令镁想知道的是,现在,如何搭救她出冷宫,褚令璩到底“不过”些什么,“姐姐肯救我离开冷宫,又不过什么?‘不能着急’,是要我等?得等多久呀?”“等,肯定是要等一段时间,皇上刚刚贬你为下嫔,罚住冷宫,谁敢把你接出去。你可千万不要着急呀,你的出头之日,依我看,应该不远。”褚令璩虽然没有把握,但是她要给褚令镁最多的希望,只有向她示好,才可以试图控制她,并最终为己所用。 “这是真的?如果能这样,赶情最好不过。皇后姐姐为什么这样肯定我的出头之日不远呢?”褚令镁当然要听听理由,她在冷宫里天天度日如年,十分着急。 第472章:隔墙总有耳。 褚令璩凑近褚令镁,尽管冷宫附近几乎没有别人来,她还是小心奕奕,“前几天,皇上把贵妃带上金殿,许多朝臣不同意后宫妃嫔上殿,与皇上发生争执,结果大臣一死一销官为民。而且,皇上不仅为贵妃打造比御辇还豪华的车驾,正在修建神仙殿与玉寿殿,听说还有打算在宫中开个集市的意思。是贵妃自己自作孽不可活,太妃非常生气,她担心这样下去,贵妃会给她们潘家给整个国家带来大灾难,她到我的皇后宫来,向我讨主意。我说除去杀人灭口,恐怕没有别的可行性办法。” “太妃会对贵妃下手吗?”潘太妃正直,但是仁爱,褚令镁不敢抱太大希望。“看样子太妃虽然是不忍心,不过还会有什么办法呢,最后也只得走上那一步,而且应该是很快。潘玉儿一完,我就在皇上面前推荐你,或者带皇上来你这儿,你马上会重新得宠的。你应该还不知道,皇上为讨好贵妃,把今年待选的各地美女都打发出宫,还有那些没有被临幸过的妃嫔也包括在内。贵妃只要能被搬倒,这后宫,还是你我的天下。到时候,不用我开口,皇上很可能都要亲自来接你回祈美宫,说不定还会向你赔礼道歉,死个王美人皇上才不在意,他需要的是值得他宠爱的女人。” “真是苍天有眼哪。”褚令镁彻底放下心,对出头之日充满向往。“所以说,快别难过,我相信,你很快就会熬出头。”褚令璩掏出手帕,亲自为褚令镁擦眼泪。“一切还得倚仗皇后姐姐从中握旋,镁儿在此提前谢过皇后姐姐。”褚令镁再次大礼参拜,就象一个最忠实的奴婢那样。褚令璩就需要这样的褚令镁,“快起来,你我是姐妹,何需见外。快吃些菜吧,我特意让人给你做的,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 褚令璩并不认为隔墙会有耳,尽管她做过小心防范,但是隔壁确实有人听见她和褚令镁的对话。挨着褚令镁的另一套冷宫小院,就是潘玉儿住过的地方,现在偷偷住的是胡海狸。不同以往的饭菜的香,引起胡海狸注意,褚令璩他也认识,她一来,他就加着注意。潘太妃有心加害潘玉儿,胡海狸就是大惊失色,看来,必须加倍提防,要确保她的安全。 而没有什么人明确知道胡海狸还活着,就连国师都不敢判定,他还派人在紫金山附近找过他。人们却不敢上山,因为紫金山今时不同往日,被萧宝卷命名为紫禁山,不可轻入,在距离黑玉家园比较近的四周围关注动静就行,就是遇到,别人也不是胡海狸的对手,只求有个准确的消息。国师哪里能料得到,胡海狸就躲在禁宫大内之中,他当然找不到他。褚令璩带来的饭菜,确实比褚令镁这些天吃到的都好吃,再有,心情好,胃口就好,褚令镁大口大口地吃着,她还有个疑虑,解不开,“皇上给贵妃造车造宫殿我都可以理解,为什么还要在宫里给她开个集市呢?” 第473章:皇宫要开市场。皇帝挨打。 褚令璩轻蔑地冷笑一下,“依我看呀,皇上也是为了一定要把贵妃的出身安在潘家头上,才这样做的,理由嘛,贵妃娘家是买卖人家,习惯买卖人家的生活,要让她在宫里过的就象还生活在娘家,甚至就是她的娘家,一样亲切,一样随便。切,此地无银三百两,别人也许看不出来,可瞒不过我,别说贵妃不是玉狐狸,就是潘家的亲生女儿,不管是潘家府上的大小姐,还是外面私生、一直养在外面的女儿,有哪个女孩子抛头露面,亲自参与集市、商家买卖,除非穷人家的女孩子,家里实在揭不开锅。” “皇上就是为了让贵妃过的犹如在娘家,掩示、打消众人对她是玉狐狸的传言?”这很有道理,不过,“在宫中办个集市,那皇宫成为什么地方?。皇上也真干得出来。皇上对贵妃的宠爱,绝不是任何一个妃嫔能比的。”“谁说不是。”褚令璩也得服气,没有谁享受过萧宝卷这样高的待遇,“可能皇上也是为给贵妃找乐玩吧,在宫里呆着实在没意思。” 萧宝卷的确是这两方面的理由。这一点,胡海狸不得不佩服萧宝卷,他要给潘玉儿找乐玩,就可以把皇宫弄成鸡飞狗跳的集市,全心全意只顾她玩得开心高兴就行,而作为玉狐狸她跟他近千年,他也一直在尽量逗她开心,为她解闷,但是,还做不到搅乱黑玉家园的这种程度。 当然,胡海狸只有自己,人太少吧,还有可爱当然也很自私的一条更重要原因,他不想别的男人与潘玉儿有接触。萧宝卷也会杜绝,他相信他那么多人,还是在宫里,看得住一个贵妃。皇宫中倒是有的是宫女、太监,可以陪人玩,但是,必竟是再庄严不过的皇宫呀,萧宝卷能做到这一步,着实不容易,前无古人,应该也后无来者,胡海狸同样服气。 萧宝卷再次抓住潘玉儿的脚丫子不放,“玉儿的小脚儿长得太好看,如果不是玉儿应该疼,朕实在舍不得,朕真想把它吃进肚子里去,再也不放出来。”“难道比我的脸还好看?”潘玉儿不理解萧宝卷为什么对她的脚似乎最感兴趣。萧宝卷的脸蹭着潘玉儿脚面,对另一头的她说话,“那倒不是。只要是玉儿的身体,无论是哪儿,都是朕最喜欢的。”接下来,当然就是亲,用牙碰,甚至是咬,由轻到重。 “啪”,潘玉儿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在萧宝卷大腿上。这也打不疼呀。不过,看得出来,潘玉儿很生气,萧宝卷停住口,装作可怜巴巴的模样,“你干吗又打朕呀?”“这是因为你又弄疼我。我不跟你玩啦。”潘玉儿跳下床,自己拿起件衣服来就穿。 “朕来侍候你更衣。”萧宝卷也下床,规规矩矩站在潘玉儿眼前,帮她穿衣服。“去,不用你。”潘玉儿一只手往外推推萧宝卷,她的气还没有消,“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弄疼人家的脚,要不然的话,穿上鞋走路,会疼的,你懂不懂?” 第474章:还穿什么鞋。 “那玉儿还穿什么鞋,你又爱睡觉,就一直睡在寝宫龙床上等朕呗。”萧宝卷巴不得呢,他的脸上露出色迷迷讨好地笑。“你——”治标不治本,“那我不跟你上金殿了?”“如果玉儿一直在龙床上等朕,上不上倒也无所谓,朕照个面,让他们写折子,拿到寝宫来批就是。”想到时时刻刻有潘玉儿在龙床上等,萧宝卷就禁不住兴奋。 潘玉儿可没有好脸色,“我告诉你啊,如果你再咬疼我的脚,我不只打你,还不让你上床睡觉。”上床,自然不光是睡觉那样简单。“这个,朕不能答应。”萧宝卷马上表示反对,“再咬疼”潘玉儿的这下一次,肯定会有啊,岂能被撵下床,睡地上去。 “不需要你答应,就这样决定。”朝臣,普通百姓,可能不听潘玉儿的,萧宝卷绝对俯首贴耳。“我们换个惩罚方法行不行?”萧宝卷有商有量,企图和潘玉儿谈谈条件。“如果达到我满意,就可以,否则免谈。”潘玉儿站直在萧宝卷跟前,让他给她穿衣服。 有门,萧宝卷拿起件衣服,先亲亲潘玉儿的脖子,才往她身上披,然后不紧不慢地提出有关对叶思凡的安排,“你不是觉得叶思凡死得可怜嘛,我也觉得对不起他,我亲自把他迎进宫来,安葬在宫内,你住过的冷宫,让他死后的灵魂有处所依托好不好?。”“好。”潘玉儿毫不犹豫地答应,这可比不让萧宝卷上床实惠得多,早就应该办这件事情,一直托到现在,“你得立刻去。” “遵命。”萧宝卷不耽误时间,向外喊,“来人哪,更衣。”还是宫女服侍得又快又好。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省得潘玉儿闲来无事,一直揪住他咬她不放。“我们穿好衣服,等我梳洗完,就走啊。”潘玉儿也很着急。 “你也去?”有潘玉儿跟随,还怎样动手脚啊。“嗯,当然。”潘玉儿想不到萧宝卷根本没打算带她一起去。萧宝卷皱皱眉,计上心来,“玉儿还是别去吧,你要知道,叶思凡现在——可是一堆——你那天不是还被吓昏嘛,一病好几天,今天恐怕比那天还难看吧。”“这样啊?”潘玉儿的确害怕。 “朕办事,玉儿放心,你不是还能梦到叶思凡嘛,朕哪做得不对,他在梦里会告诉你,打朕的小报告的,你再惩罚朕也不迟。有他和你沟通,朕哪儿还敢耍什么别的花招,也瞒不过去呀。”潘玉儿可不知道,萧宝卷有的是瞒天过海的本事,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他怎么可能允许把叶思凡那堆肉酱再弄到宫中来呢,表面上,还不能提出不同意见,只有私下里偷偷做手脚。 “好吧,你自己去。”天天和萧宝卷腻在一起,潘玉儿也想分开来呆会儿,“我穿好衣服呢,就在宫里四处走走逛逛。”“好。不过,可不要逛太久,太累。”等萧宝卷踏踏实实回来,还要和潘玉儿大战三百回合呢,岂能让她在别的地方白白耗费掉体力。 第475章:蒙面刺客使计谋。 “知道。”潘玉儿才不会想那么多,她爽快答应,并且送给萧宝卷一个轻吻,“谢谢你啊。”她谢的,自然是他帮她好好安置叶思凡这件事。“不客气,玉儿的事,就是朕的事。”醋意当然有很多,不过,好听的话,要说得更动听。 皇宫中最美丽的,莫过于后花园,这里各种奇花异草都有,假山、小桥、流水不缺,是再清幽、雅致、令人心旷神怡不过的地方。看惯前殿的威巍,后宫的单调,尽管来过不少次,潘玉儿还是最喜欢这儿。今天也不例外,她溜达溜达,自觉不自觉地,就来到后花园。尽管是在禁宫大内,萧宝卷还不在,随侍在潘玉儿身边的侍从也不少,包括侍卫,甚至隐在其中的大内密探。 要怎样才能对潘玉儿下手?怎样下手更容易得手呢?潘太妃和最听从她调谴、武功上乘的自己人盘算过不止一次两次,真可谓煞费苦心,深谋远虑。现在无疑是最佳时机,难得萧宝卷不在潘玉儿身边,她自己耍了单,这种时候可不好找,“时不可失,失不再来。”呀。 三个黑衣蒙面人,在大家眼前一闪而过,就连潘玉儿似乎也觉察到他们的踪迹,“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人影一晃,就不见了啊?”“可能是太阳光太好,贵妃娘娘赏花看花眼吧。”侍卫只给予这样的解释。出现黑衣蒙面人,在皇宫当中,别说发生什么事情,就是没有什么状况,他们也有责任,难辞其咎,绝对不可以大惊小怪,被主子要求追查下去,再是一段无头公案,他们可吃罪不起。 口头上说看花眼,完全是为让潘玉儿宽心,不只是侍卫,大内密探,太监,就连宫女,都加上小心,密切注意周围的一切动静。“也许是吧。”那身形很快消失,现在什么都看不到,应该就是眼睛发花,大家没当回事,潘玉儿也不当回事,继续高高兴兴玩她的。 然而,一分钟不到,那三个黑衣蒙面人再次出现,还在大家前面稍微停上一小会儿,才又往别的地方移动,去的速度比先前慢得多。这一次,大家都见得清楚。潘玉儿还没开口质,侍卫先有人呵斥,“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啊哈哈哈。”渐渐远去的黑衣蒙面人不说话,反而只是若无其事地放肆地冷笑几声,继续走他们的路,就象走在自己家一样。“哪里逃,给我站住。”带刀侍卫纷纷亮出兵刃,追将过去。有黑衣蒙面人出现,最好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将来萧宝卷问起来,也好向他交待呀。 皇宫内也会发生意外?还是在萧宝卷不在的时候,胡海狸也不知道在哪里,自从在冷宫见最后一面,匆匆别过,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潘玉儿害怕,躲进侍从人堆里,“好可怕呀,保护我。”“护驾。誓死保卫贵妃娘娘。”侍从也把潘玉儿围护在中央,萧宝卷不在,他们更不敢让她有闪失,出问题,他们的小命还想要呢。 第476章:危在旦夕间。 追过去的侍卫不见有人回来,黑衣蒙面人却又出现三个,而且更加猖狂,一直在潘玉儿一伙人面前摇摇摆摆,可不象刚才那一拨,不走了还。他们既不靠上前,也不离开。奇怪的事时时有,今时特别多,黑衣蒙面人很快去而复返,大摇大摆追过去的那些人呢,却一直不见踪影。 奇怪事再多,也得处理呀,怎能容许有什么人在他们侍从这儿,如此嚣张,还有一个主子盯着呢,就跟萧宝卷也差不到哪儿去,有可能更甚,皇帝自己可以忍受的事,在潘玉儿这里基本上都能变成大事。 有侍卫怒斥,“你们仨到底是人还是鬼?赶紧现出原形,否则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大白天的,哪儿来的鬼?。早就应该不客气,只不过追过去的侍卫走掉一部分,剩下的会武功的人不多,必须有人在现场在潘玉儿身边保护她的安全,不能再擅自抽调人力出去,要是他们也走以后,再次出现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护驾的没回来,黑衣蒙面人却层出不穷,后防几乎没有人,主子才真正危险。 黑衣蒙面人偏偏就是要把会武功的人尽量多地调离开去,他们大胆地向侍卫向所有人挑衅,“你们还想知道我们仨是什么人?有本事拿下我们的面巾,自己瞧个清楚呀。在皇宫里,你们贵妃主子跟前,随便外边的人在她眼皮底下晃来晃去的,打扰她,害她害怕,小心你们在皇上那儿吃不了兜着走,丢掉小命儿。” “大胆狂徒,大白天的居然敢擅闯皇宫禁地,拿命来。”侍卫不只是被逼急,黑衣蒙面人说得也很道理,如果他们不作为,吓坏潘玉儿,有可能吃罪不起,他们各自抽拿兵刃,就打算赶上前去与黑衣蒙面人决以雌雄,抓住他们审问究竟。这一次上的,不只是侍卫,大内密探,还有个会武功却没有兵刃的太监,就这样凑数,也没有上一拨走开的人多。留在潘玉儿身边,能充当侍卫的人,可就只剩下两三个。 黑衣蒙面人却无意打斗,侍卫、大内密探、会武功的太监,将将赶上来,他们则抽身就走,还出语气人,“想知道我们仨是怎样成功甩掉刚才那拨侍卫的吗?跟我们走呀。你们要是当缩头乌龟,退回去,没有个交待,小心贵妃娘娘与皇上都轻饶不得你们。”于是,又一拨侍从追随黑衣蒙面人的踪迹,前后消失不见。 很快,又窜出来两个黑衣蒙面人,这一回,他们可不是在潘玉儿一伙人附近晃悠,只招惹他们注意,而是取出两把细长的宝剑,直接扑奔潘玉儿。“啊。”尽管有过前两回应变经验,可是,窜上前就亮兵器动手的,还是第一次,照样属于突发事件,胆小的宫女、太监赶紧向四外躲闪,潘玉儿也连连后恨。两个侍卫匆忙迎战。 一个黑衣蒙面人动作迅速,转眼间就近至潘玉儿面前。潘玉儿向后躲得急促些,一下子跌坐到地上。黑衣蒙面人的宝剑直奔潘玉儿面颊。 第477章:蒙面敌友好分辨。 还是梅虫儿手疾眼快,如果潘玉儿有什么不测,萧宝卷肯定会把在场保护她的人全部杀掉,反正总归都是一死,还不如为忠心护主而死,那样的话,不只是光荣,家里面还会得到额外照顾,想到这儿他挺身而出,挡在潘玉儿身前。 宝剑刺进梅虫儿肩头,鲜血顿时流出来。梅虫儿还没怎么有反应,“啊”潘玉儿先惊慌失措地叫一声,终于有警醒太监赶上来拉起潘玉儿,护在她身前,继续向后退步。“贵妃娘娘快逃。”梅虫儿顾不上肩头的伤,向潘玉儿喊,只要她安全,他们这伙人的性命就基本上保得住。“我劝你们俩赶紧闪开,不要自寻死路。”黑衣蒙面人可以不对潘玉儿下死手,可不在乎其他人的性命。 潘玉儿和太监吓得举步为艰,就算能逃得快,逃得再快,也快不过训练有素、武功相当不错的黑衣蒙面人哪。刺伤梅虫儿的那个黑衣蒙面人继续赶向前,步步紧逼,一剑一剑直取潘玉儿的面门。另一个黑衣蒙面上还在与两个侍卫纠缠,一直打斗。 这时候,从旁边又窜出一个黑衣蒙面人。在场保护潘玉儿的人,也包括她自己,都很失望,看起来今天是有一场大阴谋,莫非,他们在朗朗乾坤、清天白日之下,还是皇宫中,就要遭别人暗算,即使不死在这儿,也得被萧宝卷最后处斩,这是什么世道!其实,人们的担心是多余的,瞬间就化为乌有,因为最后出现的这个黑衣蒙面人与原先那些人显然不是一伙的,他拦下的,是追杀潘玉儿的那个黑衣蒙面人,宝剑对宝剑,两个黑衣蒙面人打斗到一起。 打斗中间,两个人还有来言去语,在场的都听得见。“你是什么人?难道不是——”差一点供出幕后主使,好险哪,“你要破坏我们的计划?”刺客也误以为最后出现的这个黑衣蒙面人是自己人。当然不是的,“识相的,从哪来的,滚回哪去,再在这儿捣乱,我把你们两个全杀死。”果然是来搞破坏的,既然是敌人,那就打吧。 声音好熟悉,潘玉儿听得出来,她笑了,也有主心骨,不再害怕,站定在原来的位置不动,瞧热闹。从最后这个黑衣蒙面人出现,再一动武,她就感觉他的举止动作好熟悉,猜得到差不多应该是谁,果然就是,她和胡海狸生活近千年,对他的一举一动非常了解,尽管这一次,他使用的不是寒天剑。 寒天剑是胡海狸的象征性物件,全天下应该独此一把,暴露寒天剑,就等于暴露他自己,他是在宫中兵器房随便找的把比较趁手的宝剑。这些天以来,住冷宫没事儿干,胡海狸经常在夜晚,或者白天就利用隐身术,溜达来溜达去的,对皇宫各处放什么东西,都已经烂熟于心。 这家伙,在她最危险的时候才肯出现,平时也不陪陪她,他的人这几天一直都在哪里?等他打败那两个黑衣蒙面人,闲下来,潘玉儿下定决心,一定要问胡海狸个仔细、清楚。 第478章:来去两匆匆。 “贵妃娘娘,我们还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有宫女声音颤抖着建议,虽然最后出现的这个黑衣蒙面人是帮他们这边的,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万一他不是那两个黑衣蒙面人的对手呢,能脱身时,最好先脱身。“没关系,我们会没事的,在一旁看好戏吧。”潘玉儿气定神闲。别人也没辙,只好全部舍命相陪。 梅虫儿爬起来,捂住受伤的肩头,赶到潘玉儿身边,“贵妃娘娘,你受惊了。”他并不劝她离开此地,他不能确定胡海狸有没有被萧懿真的行刑,但是眼前这帮忙的黑衣蒙面人,除他之外,还会有别人?。这话,不能问潘玉儿,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问,要烂在肚子里,知道的事情越少,也就越安全。不过,现在,此时此刻,尽可以放宽心,只要有胡海狸在,多少黑衣蒙面人都应该不成问题,尽管在一边看着就是。 “你受伤了,下去包包去吧。”潘玉儿还是体谅梅虫儿的,看到别人在流血,她感觉比自己受惊更重要。“多谢贵妃娘娘关心,奴才还是留下来保护贵妃娘娘,等歹徒退去,安全以后,奴才再去包扎伤口。”用手按住伤口,流不出多少血,胜券在握时,更不能退却,否则功劳可能没有他梅虫儿的,血就白流。“随便你。”潘玉儿不擅于指挥别人做事,梅虫儿自己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应该会对他自己负责。 梅虫儿所料不差,不出十几个回合,胡海狸一宝剑正刺进与他打斗的黑衣蒙面人前胸,穿个透心凉,鲜血顿时迸流不止,甚至溅到胡海狸身上。胡海狸显然讨厌他的衣服被弄脏,破坏形象,不能留给潘玉儿一个好印象,他抬脚把已死的、还站在他的宝剑上的黑衣蒙面人蹬倒在地。 另一个还在与两个侍卫打斗的黑衣蒙面人,偷眼观瞧,见事态不利,不敢久留,虚晃一招,跳出圈外,转身就要逃走。两个侍卫不知道如何是好,保护潘玉儿才是要务,她身边可以保护她的人已经很少,尽管最后出现的黑衣蒙面人似乎是帮助他们的,可是,在并不了解对方是什么人的情况下,谁知道他们这伙黑衣蒙面人在演什么戏,绝不敢马虎大意,轻意离开;可是,不追上要跑掉的刺客,查问个究竟,弄清楚是谁派他们来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两个侍卫犹豫,最后出现的、帮忙的黑衣蒙面人,喊出的话,正符合他们的意愿,“你们保护贵妃娘娘,我去追。”很好,追不上坏人的责任,还不用他们来承担。喊完这句话,两个黑衣蒙面人一前一后,转眼就离开人们的视线,消失不见。 “哎——”潘玉儿招呼后面的那个人影,她想说些什么,又止住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没办法叫“胡哥哥”三个字。后面的黑衣蒙面人顿一顿脚步,头回过来一半,还没有完全回到潘玉儿这一边,就猛地转身,追随前面那个黑衣蒙面人而去,“哪里走。” 第479章:人死才认识,疑问更多。 胡海狸又没影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再出现,潘玉儿找不到他的人,只有靠他自己来找她,她很不满意,“坏人,天天不理我。”萧宝卷一直都在潘玉儿身边,胡海狸还怎么现身?他几乎每时每刻都纠缠在不能与她厮守在一起的痛苦之中,是她不能体会,也就难以谅解的。 扯下躺在地上死去的黑衣蒙面人的面巾,“啊”,有人大惊失色,这个人他认识,“这不是我们大内侍卫,还是个小管带嘛。”皇宫人再多,侍卫再多,还能多到哪儿去,大家互相认识的机率很大。“真的?”“这当然,谁还敢扯谎。”认识死者的侍卫极其诚恳地看向大家,要大家相信他,就差没有诅咒发誓。 分别追三个黑衣蒙面人的两拨侍卫也先后赶回潘玉儿一伙人身边,“追半天,最后都没影了。你们怎么回事?”“那三个人很快又返回来,你们知道不知道?。他们很猖狂地向我们挑衅,我们当然就也去追喽。”“胡说!我们虽然没有追上,最后跟丢了,他们是绕后花园外围与后宫躲躲藏藏地跑,不可能再返回到这儿来。”“可是我们大家的确又见到三个黑衣蒙面人,我们就追过去,我们还纳闷,你们怎么会跟丢呢。”“莫非——不是三个,是六个?”大家面面相觑,眼神交流过意见,都点点头,恍然有所悟的样子。 可以肯定,“这两拨人是故意调开我们,好对贵妃娘娘下手。”“死的这一个,是我们侍卫群里的小管带。”“是呀,那几个黑衣蒙面人并没有离开皇宫,宫门那边没有任何动静,可是,我们后来却怎么也找不着他们,他们应该是一伙的,跟我们一样,都是宫里的人。”这些,是大家可以推断到的。 不解的是,“他们为什么要对贵妃娘娘下毒手?受谁指使?”“死的这个侍卫管带,他能说明些什么问题呢?”“你们差不多都被调虎离山,最后出现这两个黑衣蒙面人,武功高强,幸好又有一个黑衣蒙面人冲出来解围,要不然贵妃娘娘可能遭遇不测。”恍然有所悟的,只是小问题,解不开的疑团,却越来越多。 “真没意思,你们在这儿聊,我先回寝宫,睡觉去。”危险过去,没事儿了,人们好好的,也就不用再大惊小怪,听侍从七嘴八舌地分析,越分析越乱,潘玉儿感觉很无聊,刚刚还来过不少刺客,使她更不愿意留在这儿。 侍从不可能“在这儿聊”,潘玉儿的安全最重要,她是他们的责任,管事太监吩咐,“保护贵妃娘娘回寝宫。留下两个人,抬上死的这个黑衣蒙面侍卫管带,和我一起去查查,有没有侍卫知道他是什么来路,跟宫中谁最近,谁的人。”当然受雇于哪一位主子,侍卫自己不可能与潘玉儿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个人也调不动那么多人帮忙刺杀贵妃。 第480章:善后。 跑掉的那几个人,很可能同样也是侍卫,要不然不至于那么快就逃脱,他们对皇宫的环境非常熟悉,很容易被甩开他们的视线,消失在追踪者眼皮底下。到底分别都是谁,有哪些侍卫刚才不在侍卫营中,侍卫们一个个正在做些什么,现在就去找寻线索,必须趁热打铁。 这些事,潘玉儿根本不上心,她最多只考虑胡海狸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出现,还和她在一起,她什么都不问。害怕是害怕,害怕就更直奔萧宝卷的寝宫而走,似乎只有那里最安全,潘玉儿也最熟悉那儿,还好在龙床上睡大觉。潘玉儿前后左右,侍从紧紧簇拥,寸步不敢稍离,不再掉以轻心。 “贵妃娘娘,奴才让御医给包扎伤口去?。”梅虫儿这才向潘玉儿开口请示。今儿他也算护驾有功,如果不能确定那个最后出现、帮助他们打刺客的黑衣蒙面人是谁,他可谓是第一功臣,再加上如果潘玉儿亲口允许他找御医护理伤口,就是有贵妃的令,御医会很上心,用好药,他的伤口就早好几天,也很光荣呀。 “去吧,快去。”再用手按住伤口,就算能完全止住血,血赤呼拉的前胸,还是让潘玉儿心有余悸,安不下心神,她巴不得梅虫儿赶紧离开她的视线之外。梅虫儿也需要尽快包扎,真疼哪,血还在往外渗,一直流人也顶不住呀。两个人想到一块去,目的不一样,结果相同。 回到寝宫,潘玉儿就沉沉地坐龙床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安全。“贵妃娘娘没事儿吧?”宫女紧张地问,潘玉儿有事儿,最惨的是她们,现在就得多安慰安慰,最好在萧宝卷回宫之前,消除她的不良情绪。“没事呀,寝宫不是很安全吗,刚才又没有伤到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再来些刺客潘玉儿也不怕,指不定还能引来胡海狸,倒是不错的事。 “贵妃娘娘要听曲看舞吗?”宫女建议,这种娱乐方式,是潘玉儿很喜欢的。宫里面也没有太多娱乐项目,怪不得萧宝卷要开个集市玩玩,集市现在还在筹备阶段,并没有最后弄好,萧宝卷有要求,大家都先瞒住潘玉儿,开市的时候也好给她个惊喜,宫人才只字片语没有向她透露过。 “不要。”刚刚受过惊吓,哪里有那种闲情逸致,还是安静会儿,“我自己躺会儿,休息一下。”潘玉儿爱睡觉,寝宫内所有人都清楚,外出一会儿就累,嗜睡,是很正常的,应该的,“贵妃娘娘,我们给你更衣吧。”“把头发上的饰物都去掉,最外面的衣服脱掉就行。”潘玉儿才不老老实实脱光衣服、躺在床上等萧宝卷回来呢,因为他说过,她偏偏就要反其道而行之,保留最多的衣服在身上,只要躺到床上,没有硌的地方,还舒服就好。 “就是在床上躺着舒服。”潘玉儿刚倒床上,自己就露出欣慰地微笑。她并不拉开被子,头枕一个枕头与枕头下的被子,另一个枕头就揽在怀里,搭在身上,当被子。要是有个男人—— 第481章:龙床边,另外有男人。 还是这样好吧,男人虽然温暖,可是,没有一个老实的,她现在只想安静一会儿,一会儿就可以入睡。宫女边向后退,边放下层层缦帐,轻手轻脚,不打扰潘玉儿休息。 整个寝宫几乎鸦雀无声,特别是距离龙床近的,太监、宫女能不走动,就不走动,随侍在萧宝卷身边的他们,最懂的眉眼高低,绝对按照主子的意思办事,哪怕是在对方不开口的情况下,也差不多揣测得准其心理要求,尽量达到让他们满意。 难得遇见潘玉儿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总算可以和她搭上话,见见面,胡海狸兴奋不已。还是得小心,这间房子里,还有宫女在,四周围更多,他现出身形,靠近潘玉儿的耳朵,小声叫她:“玉儿。玉儿。” 潘玉儿还没有睡着,听声音就知道是胡海狸终于来找她,她立刻睁大眼睛,他的人果然就在自己面前,她笑得就象盛开的花朵,心里也甜滋滋的,幸福感满满,“胡——”“嘘。小点声。”胡海狸很无奈,潘玉儿还是那样没有心机,如果可以提前预知他们两个人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见个面都很困难,他绝对教给她起码的为人处事之道,现在,后悔晚矣,“把人都打发出去。” “好。”胡海狸跟潘玉儿叮嘱过“小点声”,她还是痛痛快快地答应一个“好”字,在这种时候,胡海狸不可能说更多的话,责备潘玉儿,他也舍不得,见她看到他很高兴的样子,喜欢还来不及呢。大家听得到潘玉儿仿佛在自言自语的两个字,可是有谁敢问原因哪,只当她在说梦话,做梦吧。 “你们都退下,我要安安静静睡会儿。”龙床不远处,层层床缦外,寝房内的宫女,够安静的呀。“是。”自从潘玉儿进来宫中,萧宝卷经常吩咐寝宫的侍从离开他的龙床,离开他就寝的这间房远远的,大家习以为常,只有潘玉儿自己在,也这样吩咐,并不去好奇,尽管听命行事就是。“没有我的传唤,别过来吵我,都离我远远的。”潘玉儿有很多话要跟胡海狸讲。 隔有层层缦帐,别人再一退出房间,里面谁也看不见,可是,有什么动静,并不代表就听不到,皇宫中每一个人都是鬼灵精。潘玉儿可不管,她打发过房间里的宫人,就丢开手上的枕头,坐起身,扑进胡海狸怀里,欢喜压得下抱怨,最先表达的,就是难舍难分的情愫,“胡哥哥,我好想你啊。” “小声点儿。”为什么总得一再提醒,潘玉儿都记不住。潘玉儿当然记不住,她不以为她需要提防什么呀,萧宝卷可以使所有人恐惧,对所有人残暴,但绝对不会那样对待她,他只是很听她的话而已,这是她认定的,她害怕的只有国师。不过,胡海狸有指示,那就小点儿声。 欢喜过后,抱怨马上就来,“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些天都见不到你?干什么这样对我?我好想你的,你知道不知道?”“我更想玉儿。”胡海狸狂热的吻,落在潘玉儿身上。问题太多,总而言之,简单回答,只有一句话,“我一直都在你住过的冷宫呀,皇上跟在你身边,我靠不上前。” 第482章:出宫,总不是时候。 紧接着,两个人就倒在床上,纠缠在一起,不解不分,无尽恩爱。虽然自己再三叮嘱过要小声点儿,胡海狸还是捺耐不住,他到现在才领悟,为什么萧懿明明知道得死,还要和潘玉儿发生关系,“宁可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确如此,他已经能体会他当时的心情,尽管他们没怎么相处过,绝对不是朋友,也算不上太敌对,是情敌肯定没错,却又要复杂得多,他欠下他的恩情,可以埋怨,可以恨,却不可以报复,当然,人已死,更无从报复。 “啊。”潘玉儿禁不住欢快地叫出声音,还是胡海狸的爱抚,最熟悉,最温暖,最贴心,最能够与她毫无间隙融合到最美妙,也是啊,她从小就和他在一起,他是她最亲近最依靠的人。“玉儿别出声,惊动皇上的人不好。”胡海狸担心进行一半再进来人打扰,明知道周围有许多人,他们很可能听得见,他实在不舒服,不知道萧宝卷是怎样做到心无旁物,一直进行到底的,是他的成长环境一直有许多人围绕,便习惯在人前做任何事吧。还有就是也不能破露他还存活在世上的事实,就住在宫中的形迹。 潘玉儿不明白,胡海狸为什么会和萧懿差不多一个意思,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胆小怕事,和一个平凡的人类差不多,“你能隐身的,怕什么?。”胡海狸的动作慢下来半拍,目光迅速从潘玉儿脸上扫过,阴暗、忧郁、无奈、羞愧的神色,只是一闪而过,他的难处,他不奢求她理解他,但是,他内心不得不深切地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悲哀,悲哀到让人痛彻心菲,他何尝愿意象现在这样和她偷偷摸摸在一起,他实在无力保全她,保全他们的爱情。 潘玉儿看得出胡海狸的情绪不对,不然他不会慢的,他刚才很炽热,以前也是,现在却不同,“胡哥哥,你不高兴?是不是我说错话?这种时候,你不愿意隐身,对不对?”岂只是不愿意隐身这样简单,要怎么跟潘玉儿挑明呢?这种时候,还是什么都不说吧。 在萧宝卷的龙床上,与他专宠的贵妃搞在一起,对于他来讲,打击同样够大。大家彼此彼此。“乖玉儿,我们先不谈其他的,做我们自己的事。”胡海狸尽量亲吻住潘玉儿甜美的嘴,让她的呜咽全部留在他的口中,声音小到最好连龙床外围的缦帐都跑不出去才好。 潘玉儿在萧宝卷的龙床上,与她的“胡哥哥”无限恩爱的时候,萧宝卷却在忙活被他命人丢弃到叶家小院的叶思凡的人肉酱安置的事,他的委屈,又向谁诉呢,只不过,眼不见,心不烦,他自己和他的人都还不知道。 萧宝卷一定要亲自前来安排叶思凡最后的后事,自然有他自己的目的,他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随侍萧宝卷到叶家小院的,还有那天执行命令过来扔叶思凡的肉酱的侍卫,他们再见到这堆肉酱,“哎呀”一声恐慌地感叹。 第483章:就地埋,连哄带吓。 “大惊小怪什么?”萧宝卷的目光锐利如电如刀,一离开潘玉儿,他温柔的性情全然消失,只剩下眼里不揉一粒沙子的明智与暴虐。侍卫赶紧解释,“皇上,叶思凡的这堆肉,我们扔在这儿,有些天,居然还和刚扔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不风干,不变味,不变色,不减少,是不是有什么称奇古怪,好可怕呀。” “可怕什么,神鬼之说,不可信,纯属妖言惑众。”可是,的确有妖,萧宝卷不得不承认吧?就算也有神鬼,“最多是他的灵魂怨气太重,怨气太重,也不能怎么样嘛,还不是现在这副德行,一堆肉酱。你们丢的地方也比较背阴,凉快。不管什么原因吧,别让它们露天儿,就地挖个坑,把它们埋掉。” 埋掉?萧宝卷答应潘玉儿的,是把叶思凡的肉酱请进宫,安葬在她住过的冷宫呀,他怎么——萧宝卷自有主意。胡海狸把叶仇氏草草埋葬于叶家小院地下,是他着急去追潘玉儿,那个时候叶思凡也还没有死,本来就应该等他来处理他母亲的后事。现在,萧宝卷这样做,只是给叶思凡马马虎虎入一下土,最低程度使他怨气不要那么太重,他才懒得去找寻叶家祖坟在什么地方,那不真成为他这个皇帝给他送终,他以为他是谁呀,更根本不可能把他请进宫去,那只是哄骗潘玉儿的说法。 人们七手八脚很快挖开一个不多大的坑,把叶思凡的肉酱尸身直接丢进坑内,就回填土掩埋,也和胡海狸对待叶仇氏差不多。这回,叶思凡就和他的母亲叶仇氏共同葬于这个叶家小院,母子俩在阴间也可以一直相依为命下去吧。 “朕这样对待叶思凡,不许任何人将消息透露给贵妃知道,否则,朕把你们全部杀死,一个不留。”萧宝卷有的是狠毒、有效的治人方法,使他的人绝对保守秘密。“是。”本来就没有人敢向潘玉儿透露,他们的命还要呢,“皇上,如果叶思凡的鬼魂找贵妃娘娘诉苦——”那可不是他们透露的实情,不能把罪责怪到他们头上。“胡说,少把什么事推给一个死人,朕把他剁成这样,还什么灵魂不灵魂的,贵妃先前只不过就是做过一个梦而已。”萧宝卷绝不容许别人推卸责任,他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人多,埋上土就行,又不高出地面,活转眼间就干完。萧宝卷又命令侍从把地面踩实,浇上水,再盖土,再踩实,再浇水。这样一来,只要有太阳,甚至是风,晒干风干地面的水份以后,很快就可以跟原来的地面一模一样,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现在这就算是把叶思凡彻底毁尸灭迹。 萧宝卷跟掩埋好的叶思凡,还留下话,“叶思凡,玉儿不是象你这样的平民百姓爱得起的,你就认命吧,不要自找不痛快。今天把你埋在你自己家,你最好见好就收,何时见皇上亲自送葬过谁。玉儿要求朕把你安葬到宫中去,她住过的冷宫,如果你敢把朕将你原地埋葬、你的肉酱尸身还在叶家小院的消息,托梦给玉儿知道,朕就把你家祖坟全给你们挖出来。” 第484章:人肉酱,远没有羊肉馅待遇好。 最后一句话,萧宝卷是一字一顿认真说的,他说得出,就做得到。他亲自前来的目的,主要就是要留给叶思凡这些话,他相信,他可以制约任何一个人,甚至神,灵魂,妖魔鬼怪,这是多么大的威胁呀,死人,死去的祖先,都可以做为要挟对象。 这话确实管用,萧宝卷看不见,听到这些说法,地下,他们刚刚埋葬过的,原先那堆鲜淋淋、气鼓鼓的肉酱,一下子软下去,风干成腊肉末一样。叶思凡的灵魂,真的很怕萧宝卷挖他们叶家祖坟,也许他还可以与潘玉儿在梦里相见,但是,他绝对不会向她透露他真实的所在。却原来,死后变作个鬼,处处不被收留的孤魂野鬼,成为飘零的散的灵魂,也摆脱不掉萧宝卷的控制,哪里有什么一了百了,叫人如何不气馁,不绝望,不想再死一千次一万次。 叶思凡飘散的灵魂的反应,萧宝卷根本看不到,就是看得到,他也不在乎他到底有多沮丧,甚至只会把他的失败,当作他的胜利。走到叶家小院门口,走出去之前,萧宝卷最后一次回过头,还不忘吩咐一句,“叶思凡,少来打扰玉儿的梦。”这个,如果违犯,他还真没有想好具体的惩治措施。 “起驾,回宫。”啊,就这样轻轻松松回宫?如何向潘玉儿交待?萧宝卷自然有办法,上御辇前,他就有命令,“去,在路上,到集市上买只羊,剁碎,找个精雕细刻的檀香木箱子,把碎羊肉装里面,埋贵妃住过的冷宫去,堆个坟头啊,再立块石碑,上写‘叶思凡之墓’——不对,只写‘叶思凡’三个字,我堂堂大齐皇宫,‘之墓’?弄个死人,晦不晦气。”萧宝卷就是这样安排的,把羊当成叶思凡,糊弄潘玉儿,反正她自己又不亲眼过目,亲眼过目,她也分辨不出真与假。 “皇上,贵妃娘娘总不至于开箱检查吧,我们何必弄只死羊埋在宫里呢,微臣斗胆提议,弄只空箱子埋一理得了。”有人比萧宝卷更大胆,更能糊弄事,反正大家都是偏向于皇帝做事的,不可能是贵妃。“嗯?”萧宝卷歪着脑袋仔细想一想,摇了头,“不行,这样做也太大胆,贵妃自己或者派人掂掂轻重怎么办?” “那就放块石头。”人多主意多。萧宝卷还是摇头,“万一打开看一眼怎么办?就是羊,就当剁成羊肉馅,没有吃,埋了,就这样定下,不更改,你们马上办啊,要快。回宫。”他还得去找他的“玉儿”,出来这么长时间,他早就开始想念她。 潘玉儿的侍从之所以没有追上黑衣蒙面人,很简单,他们两拨六个人带领那些人绕后宫跑上一段时间以后,估计对潘玉儿下手的人差不多得逞,就躲进有后门的宫房,摘下遮脸的面巾,脱掉黑色夜行衣,里面就是侍卫的打扮,把面巾、黑色夜行衣再往怀里一揣,扮成巡逻的侍卫,大摇大摆走出宫房后门,走在宫中的甬道上,没有人能发现他们有什么异样。 第485章:行凶者忧患多。 追踪黑衣蒙面人的潘玉儿的侍从,甚至还问过这些人,“哎,你们有没有看见三个黑衣蒙面人跑过去?”“没有啊,我们正在巡逻呢,什么异常情况都没发现。”他们装得很无辜,还吃惊地问,“怎么?这大白天的,我们宫中还会出现黑衣蒙面人?”“看见的话,帮我们捉住他们,送到皇上寝宫处处治。”侍从不敢耽误功夫,没用的话不多说一个字,径直向前追查过去。 胡海狸不是追不上最后逃跑的那个黑衣蒙面侍卫,他是故意放掉他的,他追他一小段时间,就放慢脚步,被落下,不追了,返回冷宫,换好衣服,打扮打扮自个,就去萧宝卷的寝宫找潘玉儿团聚。并不只因为他也身穿夜行衣,蒙着面,在宫中行走照样不方便,还有其他方面的重要原因。 追上他又能怎么样,杀死他轻而易举,也只不过多死一个人而已,而他这个最后出现的黑衣蒙面人因此会更加引人注目,说不定还要成为萧宝卷最想解开的谜团,谴派人全心全力调查他,只能给他自己带来麻烦。他还得住在这宫里,就不要太自找麻烦,闹大开去,对他没有一点儿好处。 反正那个家伙又没有伤到也没有吓到潘玉儿,他只是和保护她的两个侍卫打斗打斗,还是听命于人行事,他要是该死,下达命令伤害潘玉儿的人更该死,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有人会惩治他们的。 七个谋害潘玉儿的侍卫凑到一块,他们当中也有大内密探,这才知道最后又出现一个黑衣蒙面人,破坏的他们的好事。“那是个什么人?也跟我们一样?有人提前了解到我们这次行动,皇上的眼线无处不在?还是我们中间出现奸细?”值得思考问题有很多,只是却没有答案,就是追查起来,也很不容易,他们作贼心虚,只顾脱身,一个劲猛跑,哪里可能找到最后出现的黑衣蒙面人的身份的线索,发现有关他的蛛丝马迹。 几个人合计来合计去,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事儿办砸了,垂头丧气也无济于事,还是向主使人报告最后结果,看看怎么善后吧。 自从行动决定开始,潘太妃就在太妃宫走来走去,一直坐不下。她不要潘玉儿死,但是,得破她的相,使萧宝卷对她失去兴趣,她也就不能再通过皇帝,控制朝政,祸国殃民,便达到她的目的。所以,才有黑衣蒙面人的宝剑只是奔潘玉儿的面颊,而不攻击她致命要害部位的举动。 可是,行动中间要是万一出现什么差错,怎样解决遗留下来的难题呢?出现差错的机率实在是高。轻一点,伤口就会复原吧?重一些,破相破得太难看,让潘玉儿痛苦一生先不说,她自己可千万别因为不再漂亮,就导致她以后自杀呀。更不能重到当场要她的命,刺杀贵妃不只是罪过非常,也于心不忍哪。 第486章:以静制动。 还有,能成事吗?萧宝卷就算不在,围绕在潘玉儿身边的侍从应该也不少,其中不乏武功高强的大内密探与侍卫吧,他们正大光明,再跑出些勇于“护驾”参战的来,胜算的把握就更小。 这件事如果被萧宝卷查知,他最后、也许是很快,肯定会了解到整个事实真象,他有这个本事,自己会受到怎样的惩罚?不会被处死吧?她可是从他小把他看大的。不过,在宫中她这个太妃地位一定一落千丈,有可能还赶不上一个最普通的太妃,还可能被发配出家,只允许做一个清修的尼姑或者道姑。 这些都是潘太妃所忧虑,却不能由她控制的,她怎能放得开,一颗心一直高高悬在那儿,定不下来。可是,出去办事的几个人,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出现什么突发状况?真是急死人。 七个侍卫,选出重要的两位,终于向潘太妃报告整个过程,“本来我们就要成事,是最后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一个和我们一样打扮的人,破坏我们的计划,让我们达不到目的,完不成任务。”当然要把责任全部推到别人身上。 心急如焚等半天,就等来这样的结果。终于有个结果,不管好坏吧,潘太妃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些,人也安定许多,必竟无论什么结果,都不会是好结果,“就这样吧。你们先消停些天,和平常一样巡逻宫禁,互相之间平时少联系,不要露出什么马脚来,看看情况再说。”萧宝卷不可能对这次刺杀贵妃潘玉儿的事件置之不理,还不不把皇宫翻个底朝天就不算完,是看他追查过以后的最后结果是什么,再决定他们以后怎么办。 “太妃,那个最后出现的蒙面人——”还查不查?又怎么查呀?“查什么查,我们上哪儿查去。你们放心,即使他与你们认识,基本上也不可能出卖我们,要不然他就不会同样黑衣蒙面,他是救贵妃,和我们要伤害她可不是一回事,他是光明正大的,是大功一件,会被皇上重重有赏,就是这样好的机会,他都不敢抛头露面,肯定有什么重大难言之隐,要不就是怕我或者你们,他有顾虑,也见不得光,应该不会害人害己害我们。”还是潘太妃有主意,老谋深算,比只是打打杀杀的年轻侍卫心机深沉得多。 听潘太妃一席话,侍卫放下大部分的心,他们可以不怕被人告密,无后顾之忧地在宫中继续当他们的侍卫呀,不只命保得住,职位也保得住。不过,只要萧宝卷查下来,他们也害怕,也不太害怕,还有潘太妃在前面为他们顶罪呢,她可是主谋,他们只是奉命行事。 最后潘太妃还有话说,“皇上一定会追查刺杀贵妃的刺客,死的那一个,大家可千万不要承认他是你们的朋友,跟我也常来常往,是我们的人。等这件事冷却下来,过去以后,如果有可能,你们再追查一下,最后出现的、破坏我们的事的黑衣蒙面人是谁,揪出他来,除掉他,为以后的行动铺平道路。” 第487章:再次私奔无望。 对一个与她作对的侍从下手,潘太妃轻而易举,对于她来说是小菜一碟,他妨碍的可是国家大计,可能事关大齐社稷的兴衰存亡,岂能再允许他苟活于世,继续搞破坏?。“为以后的行动”?当然,如果还有可能,一次不成功,还得计划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成功的那一次为止,哪怕是“不成功,则成仁。”,潘太妃也可以在所不惜。 “是。”总算有惊无险地退出太妃宫,还得到潘太妃给他们的宽心丸吃,不错,不错。为潘太妃办事,就是比跟萧宝卷打交道安全,大家尽可放宽心,也就有些人愿意竭尽全力,忠心耿耿成为她的人。 事情办完,就剩下谈正事,当然,刚才更是正事,是做正事,“玉儿——”胡海狸还没有开口,潘玉儿要先说话,她就趴在他的胸口,娇滴滴的人和声音是怨妇型的,“你既然一直都在我住过的冷宫当中,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我天天都很想你。” 在萧宝卷忘我的形影不离的专宠之下,潘玉儿还能天天很想自己,胡海狸不可能知足吧,也欣慰,他何尝不是,他自己一个人,没有这儿的热闹,他的思念更深更切更烈更痛彻心髓,“我更想玉儿,想得我彻夜难眠,魂不守舍,痛不欲生。”“那——”“皇上时刻守在你身边,旁边还有那么多侍从,就算这些我都不怕,我还是不能暴露身份,让国师抓我个第二次,让皇上杀我个第二回,可不一定再出现第二个萧懿啊。”胡海狸的脸颊蹭潘玉儿细嫩的肌肤,人生最美好的享受不过如此,谁离得开呢。 “我不要胡哥哥死。”潘玉儿的身子整个蜷缩在胡海狸身上,紧紧依靠他,仿佛只有这样,他们俩才是最安全的。“不要我死可以,但是,要记得,以后绝不许用自己去交换我的生,知道吗?那样我会生不如死的。”胡海狸口气很硬,脸上也是不容置疑的命令神色。那只要有萧宝卷在,胡海狸都靠不上前,又怎么算?胡海狸也是实在有太多不得已的无奈啊。 潘玉儿更用力地依偎胡海狸,她不看他的脸,她委屈,“我住冷宫的时候,你就跟说过一次,不需要再提起来,没完没了的,老唠叨这一件事情,烦不烦哪。”“不烦。玉儿一定得答应我。”“知道啦。”胡海狸明白,潘玉儿只不过是随口答应,其实并没有往心里去,他没办法控制她,只有尽量避免发生意外。 “胡哥哥,我想一个好主意,我们俩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过没有外人的日子,再另外重新建一个黑玉家园好不好?或者就把我们家的东西都搬过去,只要找个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就行。就算我们住紫金山现在也行啊,皇上封它为紫禁山,没有皇上的许可,别人应该不能上去。”潘玉儿自作聪明,她早就打过这样的主意,如果非要她只选择一个男人,当然只有胡海狸,千年的恩情、爱情和习惯是无法改变的,他就是她,她也就是他。 第488章:要修仙? “玉儿别犯傻,天底下,没有一片土地不是皇上的,没有一块儿地方是不能被国师找到的。我不想再重复一次紫金山上的战争,我们前脚走,皇上后边就会追我们,无论到哪儿,还和上次的紫金山之战差不多,大同小异。”是的,不管天涯,还是海角,只要萧宝卷认真去找,胡海狸和潘玉儿都逃不过他的人的追捕。 胡海狸如果明白,刚才那伙黑衣蒙面人的真正用意,也许,他不出手相助才是对的,那样的话,萧宝卷放逐潘玉儿,她就还是他的。可是,就算了解真象,胡海狸也不一定不出手相助,因为他怕潘玉儿受不了打击。 “那怎么办呢?你是说,我们只有现在这个样子凑合过下去?”潘玉儿在胡海狸身上缩成一团,显得更弱小,更惹人爱怜。更难过的,是胡海狸好不好,整天一个人,在冷宫里一呆,还得躲避每一个人,不能被发现,心里想的,都是自己妻子在萧宝卷的床上,看得到,却不可以靠上前,心有多痛,伤有多重,一直都在滴着血,他又向谁倾诉,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胡海狸搂住潘玉儿,胳膊肘儿用力,支起身,两个人都坐好,他认认真真回答她的问题。近几天以来,这些东西,他翻来覆去都在想,只不过还没有经过同意,其实他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很需要她的意见,“玉儿,我这么寻思,行呢就行,不行呢,就当我没说过,你可不要生气。” “什么事呀?你不惹我生气,我怎么会生气。”潘玉儿有时候也是个小滑头,为了得到胡海狸更多宠爱与陪伴,近千年以来,她也算使尽缠人的小招数。 还是直接说吧,“玉儿,你看,我留在宫中,总见到你和萧宝卷亲热,我更难受,我却无能为力。如果我找个地方,专心致志去修炼法术,寻找成仙之道,快则十年,慢则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应该就可以修成正果。等我再回来,皇上也换了人,萧宝卷没有了,国师也死掉,他降妖除魔虽然很有本事,寿命却还是人的寿命,就算他们还在人间,只要我得道成仙,就打得过国师。 一成仙,我就带玉儿一起我们到天上去做神仙,还可以找座海外仙山,凡人去不了的地方,我们就什么都不用再害怕,后顾无忧地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你说好不好?”胡海狸费这么多话,一直不敢看潘玉儿的眼睛,他可以想象得到她要怎样反应,其实他有更多不舍。不舍,又有什么办法,这样做为的也是他们两个人的将来呀。 潘玉儿的嘴早已撅起老高,她泪眼汪汪地盯住胡海狸,“你真的要去?”胡海狸并不直接回答潘玉儿的问题,他也拿不定主意,的确是为了更长远的未来着想,可是,他丢不开现在,“我想听听玉儿的意见,我听玉儿的。” “你自己真的想去呀?”潘玉儿大声吵嚷,她很生气,胡海狸打算离开她那么久,这类事情,近千年来,还从来没有发生过,无论是一百年,还是十年,一年,甚至是几天,不得已、不知道也就罢,他主动提出来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她不接受。 第489章:我修仙,你说呢? 潘玉儿声音一大,外面的宫人自然听得到,就要问一问,服侍主子需要周到,“贵妃娘娘,有什么吩咐吗?”“轻一点儿。”胡海狸连忙制止。潘玉儿不再说话。“贵妃娘娘?”外面轻轻招呼。“估计贵妃娘娘又在做噩梦,我们别吵到她,只要不叫我们,我们就不进去,省得打扰贵妃娘娘,我们也不得安宁。”大家就是这个主意。 这样一来,还不错,胡海狸也不会被打扰,可以安安心心、踏踏实实和潘玉儿说话,“玉儿,我这样做,完全是为我们的将来着想。”“你一定要去?”“我——”胡海狸其实并没有想好,他自己也不知道,留在潘玉儿身边好一些,还是远远的去修仙,真的与她拉开距离,会更想念她,根本没有心思修仙,一直修不成仙,到时候又应该怎么办?。 胡海狸不说话,潘玉儿还以为他拿定主意,要丢下她,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修仙,她趴在他身上,有泪有声地哭泣。“玉儿。”胡海狸把潘玉儿紧紧搂在怀里,不知道应该怎样劝她,也不知道他到底要怎样决定,她一哭,他更六神无主,他很想去修仙,更不愿意离开潘玉儿。 哭声,可传得远,也真切,很容易就被宫人发觉,“是贵妃娘娘在哭。”“进去看看,这噩梦做的时间一长,哭红眼睛,皇上回来,会怪罪我们的。”两个宫女轻轻走进房内,试探着问:“贵妃娘娘,你怎么样?” 胡海狸的嘴凑近潘玉儿耳朵,“叫她们离开,说你没事儿,只是做个噩梦。”自从来了潘玉儿,萧宝卷龙床的缦帐越来越多多,一层一层又一层,尽管大都是半透明,尽量透明的,也架不住层数太多,更何况最里面一层还换成最厚最严密的绸缎,什么都看不到,真不方便侍候,宫女一步一步慢慢向前挪,还得尽量不能打扰到潘玉儿休息,“贵妃娘娘?” “我做梦呢,没事儿,你们出去吧,不叫你们,别进来打扰我清静。”潘玉儿的话是不耐烦的,胡海狸要离开她,让她又生气又倍感委屈,对这些宫人也没有了好态度。得到潘玉儿的指示,只要有吩咐就好,还是赶紧听话,退出去吧,“是。贵妃娘娘,有什么吩咐,就叫我们。” “玉儿本来是我的妻子,只是我的。”胡海狸当然有权力这样认为,他圈养潘玉儿近千年,就是等她有朝一日变化成人来娶她,她还只是玉狐狸的时候,她也是他的妻子,他们是一对狐狸夫妻。 结果,潘玉儿被叶思凡幸运地抢先一步,占有第一次;又被萧宝卷强抢进宫,占为己有,“你被皇上夺来,困在他身边;我呢,我的命还是萧懿找个替死鬼救下的,在人前都不敢现身,要见你一面,都十分困难,还偷偷摸摸跟做贼一样,这种艰难的处境,必须改变。要改变,恐怕只有这一个办法,就是我要比大齐的任何一个人都强,国师更不在话下,只有这样我才能顺顺利利和你过我们自己的安稳日子。你说呢?”他把难题也丢给她想。 第490章:修仙不可能被允许,也包括自己。 不管难题能不能得到解决,潘玉儿反正只抱定一个主意,就是不放胡海狸走,她两只胳膊揽住他的脖子不放,仿佛她一松手,他就要消失似的,“我不管,你无论去哪儿,你都要带我一起去,不然的话,我就——就死给你看。”说着,她又要哭。 “不哭,不哭,会惊动外面的人的。”胡海狸安慰的吻一直亲潘玉儿,“不许玉儿说‘死’字,没有玉儿,我活不下去的。”“那你还要离开我?”“不是我要离开你,而是我没有办法,也是为我们以后长久在一起着想啊。”“现在都做不到,还谈什么以后。”潘玉儿说话不讲理,不讲理,这是她的家常便饭。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怎么办?在心里,胡海狸问过自己何止上千遍,上万遍。“我不管,反正你不能离开我。你要是一走,中间万一我被别人害死,你就再也见不到我,还有什么以后。”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而且很大,潘玉儿因为是玉狐狸,萧宝卷还带她上金殿“听政”,不仅后宫女人嫉妒,就连潘太妃、国师、朝中不少大臣,这些自诩正派人士都不能容她,还有好多男人也打她的主意。胡海狸不仅仅是舍不得,更不可能安心离开,他只怕他的人还没有走,他的心就已经回到她这里,“这也是我放不下你的重要原因之一。今天多危险哪,我要是不及时出现,我的玉儿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我就算什么危险也没有,也不允许你离开我那么长时间,一天也不行。”潘玉儿的整个上半身紧紧贴在胡海狸怀里,搂他脖子的手也用上力,要和他合为一体似的,仿佛这样他就跑不掉。“玉儿松开些,我快喘不上气来。”尽管很喜欢被潘玉儿这样环抱,可是,她的情绪明显很不好,不是要与他亲热的那种,而是在表达她的不高兴,就和要打他一拳差不多。 “你答应我不去修仙,不离开我身边,我才松开你,要不然,你走哪儿,就得带我到哪儿也行。”潘玉儿才不放手,她又不是第一次向胡海狸这样耍赖,以前,她还只是只狐狸的时候,每回他要一个人单独与朋友相会,她都耍赖的,大部分时候会成功。 “好,我答应你,不去修仙,我一直在宫里陪着你呢。”胡海狸真的就是这样决定的,一有决定,他的心也安定下来,有痛苦,有再多痛多,尽管去承受,只要能够不离开潘玉儿,天天看到她活活泼泼、开开心心、平平安安过日子也好,他不离开,对,他才不离开,一天都不。 修仙,修炼神法仙术,就算专心致志,就凭他们狐狸要修炼成神仙,经过百年,千年,可能吗?这可不好确定,得有机缘巧合,很可能一事无成。还不如等在宫中,等萧宝卷与国师死更实际些,还能时不时趁萧宝卷不在的时候,与潘玉儿在一起亲热亲热,也是很美的日子嘛,还可以保护她周全,天天看到她,只要看到她,就安心,就喜欢。 第491章:如此二男一女太荒唐。 “太好喽。”更高兴的是潘玉儿,终于可以和胡海狸长相厮守在一起,至于他内心的痛苦,她根本体会不到,就算体会得到,又能怎么样,尽量多陪陪他也就是,“一有时间,我就去冷宫找你,我们俩一块玩。”也只有这样。萧宝卷给潘玉儿自己的空儿可不多呀,就连上朝,在御书房批阅奏折,都不落下她,带上她,潘玉儿却抱怨胡海狸不陪他,是胡海狸无法现身哪。 胡海狸的脸色暗一暗,也只能这样吧,他没得选择。潘玉儿有一个馊主意,“胡哥哥,你干什么要躲皇上,依我看,我们干脆跟皇上坦白,把你留在宫里,我的身边,你们俩轮流陪我玩,你看好不好?”哇,有胡海狸和萧宝卷两个人陪伴左右,好美好享受的生活哟。 “千万不可以。”胡海狸连忙制止,“皇上只会再杀我一次的,就连萧懿的家眷也不放过,要论起来,萧懿是欺君之罪,可以满门抄斩,他的家人有可能都因为我还活着而活不成,我也得被皇上非亲手弄死不可,估计跟叶思凡差不多。”总不能连累萧懿的家眷,他生前还留下有老母、寡妇、弱儿呢。更主要的是,这件事,根本就行不通,开玩笑也没有这样开的。 “我天天看住皇上,不让他动你和萧懿剩下的家人也就是。”潘玉儿蛮不当回事,萧宝卷表面确实很听她的话,实际上也服首贴耳,其实,只要不涉及到潘玉儿与别的男人的男女关系,再有就是她不让他对她举止过分,萧宝卷还真的不只是听她的话,简直就是当作圣旨。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又不能时刻看住皇上,就算你看得住,我想,皇上实在被逼急,会当你的面,就杀人的,不要逼他动粗,还是让他在你面前柔柔和和、乖顺地做人吧。”只要萧宝卷对潘玉儿好,百依百顺,潘玉儿过得还顺心,胡海狸又打不过国师,与大齐的大军,萧宝卷还当皇帝的话,宠爱潘玉儿的这些年,他只好忍气吞声,苦挨苦熬下去,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天,对于狐狸精的一生来说,几十年,并不算太久,尽管在精神上很漫长很漫长。 “皇上会当我的面杀你和萧懿的家人?我才不信呢。反正我就是想光明正大地和你在宫中走来走去的,一直玩一直玩,我们幸幸福福生活在一起。”还有皇帝肯这样“光明正大”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皇上不可能允许你跟任何一个不是他的男人在一起。”这话说得够明白的吧?对于潘玉儿来讲,还不够,“为什么?他的后宫可以有数不清的女人,我就不能也和胡哥哥在一起?”她不能理解。 “那你愿意看见皇上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吗?”胡海狸循循善诱。“不愿意!我想让天底下的每一个男人与每一个女人都只对我自己最好,对别人谁都不好。”潘玉儿好大的野心,都是胡海狸和其他男人给惯的。说来说去,还是不懂得人情世故,“你只是不愿意,却无可奈何,皇上可是要杀人的,而且会把招惹他的人杀得一干二净,一个活口也不留。” 第492章:话还没说完,皇帝已经回宫来。 “为什么?”潘玉儿看萧宝卷的人很好呀。胡海狸张开嘴,刚要解释,就听见外面有大动静,“参见皇上。”原来是萧宝卷办完叶思凡的事,赶回宫来,宫人向他行礼他丝毫不予理会,直接往里就走,嘴里还喊,“玉儿,朕回来了。” 胡海狸立刻轻轻把潘玉儿放床里边,跳到地下,就穿衣服,隐身术倒是会,可以随用随隐,有男人衣服在床头,还是要暴露的,“玉儿出去挡一下。”以萧宝卷走路的速度,胡海狸判断,他还穿不利索,他就得走进来。 “最后替我打黑衣蒙面刺客的人,是你吧?”潘玉儿并不着急,还问出最后一个疑问。“当然是我。”胡海狸立刻回答,要抓紧时间,他的手当然不闲着,还在往身上套衣服,“记得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是我出现过。”想想就后怕,潘玉儿万一有个好歹,他千年的心血岂不白费,他也受不了那样的打击呀。他吻她的额头,万分依恋,尽在其中,却得马上松开,现在可不是时候,也不是后怕她当时太危险的时候,现在更危急,“快去吧。” 胡海狸还没有来得及说到这次刺杀事件的幕后主使是谁,萧宝卷渐进的脚步声,就给打断。潘玉儿爬下床,面对面,向胡海狸郑重承诺,“我会经常去冷宫找你的,尽量不被皇上发现。”萧宝卷早已走进卧房,正过衣饰,正在撩开第一层床缦,“玉儿。” “快去。”胡海狸唇语一句,并且轻轻推动潘玉儿,她的人就随着他的手掌推力往前走,萧宝卷走进来的方向。潘玉儿身上一丝不挂,还没有穿任何一件衣服呢,胡海狸已经来不及,顾不上。 就在最里面最靠近龙床的第二层床缦这儿,萧宝卷与被推出来的潘玉儿碰到一起。萧宝卷一把把潘玉儿深深抱进怀里,围裹她,他的满足感很强,“玉儿真听话,真的脱光衣服等朕,朕好喜欢。”哪有的事。至于最里面稍微有些颤动的床缦,萧宝卷只以为是潘玉儿迎出来时带动的,并不去察觉里面会藏有一个什么男人。潘玉儿提出反驳意见,“我只是刚刚睡醒。” “那不还是乖乖下床来接着朕,别不承认,是不是朕不在,很想朕?在怪朕睡个觉都不陪你。”反正萧宝卷在出宫处理叶思凡的事的整个过程当中,一直都有想潘玉儿,要不是实在不能带上她,他肯定会带她一块出去的。“我就是没有想你。”的确,在后面御花园玩一会儿,就遇到黑衣蒙面刺客,然后就赶回寝宫,刚躺下,还没有歇一下,缓一口气,就和胡海狸在一起,哪里有时间想得起萧宝卷来呢。 不管潘玉儿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萧宝卷不跟她计较,他冲外面嚷,“都退下去。没有朕的旨意,不准进房来。”跟他一起进来的,自然还有些侍从。隐隐约约的,其实看不怎么见里边的情形,更何况还有萧宝卷的身子挡住。“是。”人们都清楚萧宝卷要干什么,溜得比平时还快。 第493章:要有很多男人? 潘玉儿不知道最里面龙床那的胡海狸有没有穿好衣服,隐没隐身,还是个未知数,也尽量不要在他跟前,跟萧宝卷一起亲热吧,“你刚从外面回来,身上都是汗味,我们去仙华池洗洗澡什么的。”“什么的”,当然其他的一切统统在内包括。 “好啊。走。”只要潘玉儿自动提出与他成就男女之事,萧宝卷就兴奋异常,到天边也愿意追随,何况只是去洗个澡,刚从外面回来,也应该洗澡,“来人哪,给贵妃更衣,宽松些就可以,不用什么饰物。”到时候,他把别人都打发走,他也好轻松给她脱呀。 宫女为潘玉儿穿衣服,萧宝卷就站在她们身边,潘玉儿的手得闲的时候,他还拉拉她的手不放,直到有穿衣服方面必须的需要,难免要慢些。“浓妆淡抹总相宜”,清秀佳人尤其妩媚,潘玉儿的性情更叫萧宝卷爱之非常,他几乎一会儿也放不开她。 “皇上——”潘玉儿自己还没有开口,萧宝卷就给打断,喜滋滋向她报功,“玉儿想问叶思凡的事处理得怎么样?我是去干什么的呀,还能办不好,你尽管放心,我把叶思凡那堆——肉酱,就按照你的意思,恭恭敬敬埋在你原先住过的冷宫,还弄一块碑,上面写有他的名字。你要是不信,有空你可以检查呀。还有,你不是还能梦见那个叶思凡吗,也可以问他本人哪。”他反正是有恃无恐。 被穿完衣服、隐好身形的胡海狸听到,他就是眉头不展,他不大相信,萧宝卷会这样心甘情愿、这样热情地,把垃圾一样扔出去叶思凡的肉酱,再挪进皇宫里来好好安葬。可是,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又不容别人置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他一会儿就要回那冷宫去,晚上就能调查这件事情,倒要看看,萧宝卷为潘玉儿是不是真变的对情敌都大方。 “谢谢你啊。”潘玉儿还不忘记客气。“我们俩谁跟谁呀,没说的,你让朕做什么,朕就做什么,尽管开口就好。”萧宝卷对潘玉儿本人,有的是好脾气,只是这一次好脾气用的不是地方。“真的吗?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潘玉儿要再次得到萧宝卷亲口证实。“当然。”在潘玉儿跟前,泼出的话,还能收回?尽管打保票好了,先察探是什么事情再定,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叶思凡都被弄进宫来。 “你有那么多妃嫔,还有皇后,我却只有你一个人,这样不公平,我也要好多男人。”胡海狸不让在萧宝卷面前暴露他,提别的男人总可以吧,潘玉儿先试试反应如何再说。“什么?”萧宝卷张大牛一样的眼睛,死死瞪定潘玉儿,一眨不眨,一副恍如听到天方夜谭的模样,“你说什么?” 潘玉儿凑近萧宝卷的耳朵,尽可能放大音量,“我也想和你有数不清的女人一样,要很多很多男人。”萧宝卷的脸上出现酱紫色,他又生气又难过又不甘心,五味俱全,不知道怎样反馈潘玉儿的话才最正确。 第494章:无辜公主险些遭殃受连累。 给潘玉儿穿衣服的宫女见势不妙,反正衣服也刚刚穿好,慌忙跪倒在地,“皇上息怒。”再生潘玉儿的气,萧宝卷对她都没办法,但是他会迁怒到宫人身上,又不只一次两次。“滚,都给朕滚出去。”果然,萧宝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不,有潘玉儿在跟前,还不算太严重。“是。”宫女象得到赦令一般,还没有站稳脚根,就往外疾走,其中一个踩到幄缦底边,摔倒在地上,另外两个慌忙扶起她来,一块儿连滚带爬逃出去。 “你要干吗?生什么气?”潘玉儿则若无其事,她也真不懂,反正她已经习惯萧宝卷有时候突然涌现不好脾气,脾气再坏,又不会冲她发。萧宝卷勉强挤出笑容,这笑容好难看,就象哭,“只有男人才拥有好多女人呢,没有女人有别的男人的,你懂不懂?反正你就只能有朕这一个男人。” “我听说,山阴公主有好多长得好看的男人呢,为什么她可以,我不行?”山阴公主的闲话,都能传到潘玉儿的耳朵里,可见其行为举国皆知,无人不晓。“我——”山阴公主的美男,还是他萧宝卷赐予的呢,在她新婚时,当的她的陪嫁,不过,他有歪理可以讲,“她的男人里面,有皇帝吗?”其实也有吧,要不,就只能算是有过?反正萧宝卷是不会在潘玉儿面前承认的,那也是陈年往事,不可以抓住人家以往犯的过错,一棍子打死,死揪不放好不好。 “这倒没有。”潘玉儿自以为没有过吧。“所以说,朕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你只能有朕一个男人,如果有别的男人敢打玉儿的主意,或者玉儿对什么男人动心,朕就把那些臭男人统统杀无赦,而且还会让他们死得很惨很惨。”萧宝卷绝不客气,当然这里面有吓唬潘玉儿的成份,也好使她不敢犯错误,现在只是吓唬,到真发生的时候,就会变成再现实不过的现实。“哦。”潘玉儿低下头,顺了目,一副乖乖羊的模样:原来,真的不行,正如胡海狸所说。 “有谁来过吗?趁朕不在的时候?”萧宝卷相当警醒,潘玉儿不会无缘无故冒出这种“荒唐”的念头。“啊?”潘玉儿相当吃惊:莫非被萧玉卷瞧出什么端倪?发现她与胡海狸的小动作?胡海狸可是要她一定保密的。就连隐身在他们两个人附近的胡海狸都捏一把冷汗,尚不到关键时刻,他还不会吱声。 “是不是山阴那丫头来过,跟玉儿胡说八道些什么?”萧宝卷想得到的,只有山阴公主,她又不是第一次在潘玉儿跟前乱讲话,上次她出宫去找叶思凡,就是她从中搅和的。如果真是她,他一定好好管教管教这个妹妹不可,甚至警告她,没有他的允许,不许她再进宫来捣乱。 潘玉儿和胡海狸这才长出一口气,并没有怀疑到他们头上,“我只是趁你不在的时候,躺在我们的床上,随便胡思乱想想而已。不行就不行呗,你不必当真,着什么急嘛。” 第495章:刺客还没问,宫人先跪一大片。 “随便想想”?也有这种可能性,萧宝卷欺身揽住潘玉儿的腰,他满脸堆笑,眼睛里充满柔情蜜意,还透露出某种强烈地渴望,“看来,朕以后可不能丢下玉儿一个人,要不然,玉儿总瞎想些坏东西。”这也可以作为他将她绑在他身边的理由之一啊。 风平浪静。怎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躲开炽热的目光,潘玉儿只是转移一下话题,随口提提,“山阴公主倒没有来过,只是你不在的时候,我在后花园玩,有几个蒙面人,刺杀我。”“什么?!”萧宝卷的眼珠子瞪得比刚才还大,愤怒显然达到顶点,潘玉儿要找男人,他不能怎么样她,只有好好看住她就是,看住她,也得有她这个人才能看呀,居然还有人敢对她下毒手,那他就不会再客气,绝对要狠狠打击,就连她给他受的气,也一并从这方面发出去,讨还回来。 “你干什么反应这样激烈?没事儿,我好好的,那些黑衣蒙面人死一个,其余的都跑掉了。”潘玉儿轻描淡写,她现在是没事儿,她过去了,萧宝卷才刚刚开始,“大胆匪徒,朕的皇宫,大白天的,居然就出现人刺杀朕的爱妃,简直没王法,朕定要严惩不怠。跟朕来。”萧宝卷拉潘玉儿走出卧房,来到正厅正中央。 萧宝卷和别人,和其他任何人,说话,可没有跟潘玉儿那样客气,“外面还有喘气的吗?都给朕滚进来。”听得到传唤的人,哪一个不会喘气呀。现在是在喘气,不过,过一会儿,还喘不喘,就不一定,要看萧宝卷的脾气,不过,有潘玉儿在,还能好些,他就不会轻意乱杀人,就是这样,人们也害怕呀,躲不过去,只好迅速向前凑,寝宫的人几乎全部涌进大厅,在刚进门的位置,跪倒满满一大片,个个伏首于地,最前面的几乎快赶到萧宝卷脚面来,距离他越近,人们心惊肉跳得就越厉害,不能不怕呀。 寝宫的人包括萧宝卷都乱作一团,顾不上别的事,胡海狸正好趁机隐身出去,这里他没必要再留下去,由萧宝卷全全处理就是,他要到冷宫去,那里安静,他住着也自在,再查一查萧宝卷埋葬叶思凡在那儿的真假,反正东西埋在一个地方,一直都会在,不挪动的话永远都会在,真象,也就不论什么时候都能简单调查清楚,不用着急,尽可以慢慢溜达。 下面乌呀呀跪一大片,这人比上朝的大臣多得多,烦得多呢,有什么大事呀?偏好清静的潘玉儿可不习惯,她讨厌地皱眉,撇嘴,“你要干吗?”也就是她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萧宝卷想干些什么。下跪的宫人大部分可都想得到萧宝卷的用意,不等他开口,就有人抢先奏报潘玉儿遇刺的整个经过,总比被问到才回话,要好得多。 萧宝卷阴沉着脸,听完管事太监把事发的前前后后详细讲述一遍,首先责问的,还是他们回禀得晚,“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回报朕,还得等贵妃亲口说,朕亲自问?” 第496章:以死换全防。 “皇上回宫来,一下御辇,就直奔贵妃而去,也没有容我们开口讲话的时间哪。”没有人不想打报告,的确是萧宝卷找潘玉儿太急,没有给别人时间,他一责罚,责罚的可不是责任人,经常是全部,而且还很有可能就只是杀头,谁还敢隐瞒不报,或者稍微拖延时间啊。 好象确实是这么回事,许多大事件当前,小差错也就不再追究,潘玉儿就坐在身边,近在眼前,萧宝卷心里直痒痒,真想只是抱紧她,尽情地风花雪月,成就一次次鱼水之欢,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见她,他总有使不完的劲,起不完的兴,宠不完的爱,他还要和她独处呢,“你们调查的结果怎么样?” 事发没有多长时间呀,这也是一段无头公案,还能怎么样,管事太监脸上冒汗,“奴才们把死去的那个侍卫管带,带去侍卫营,让大家逐一辩认,大家只清楚他是侍卫管带,并不了解更多更深层次的实质性内容,都不知道他受谁指使,听谁派谴。而其他线索,一点儿也还没有。事发也没有多长时间哪,皇上请放心,奴才们一定竭心尽力全面调查的,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必须这样打保票,说好听的。如果顺利的话,应该是肯定的,萧宝卷一回来,调查就由他吩咐具体人来负责,他们便可以交差。 萧宝卷也头疼,的确不容易调查,再不容易,也得调查个水落石出不可,“我堂堂大齐,禁宫大内,大白天的,居然冒出来刺杀贵妃的刺客,还没有人出过宫,是宫里自己人,这岂不让天底下的人笑话!笑话我大齐无人,笑话朕无能,连朕心爱的一个女人都不能保护周全,何以齐身平家治天下。”嗬,仿佛保护潘玉儿,是他萧宝卷的第一大责任,达到这个目标,其他都可以免谈似的。萧宝卷自己确实是这样看的,就这样,谁还能把他怎么着是怎么的。 的确还没有人能把萧宝卷怎么着,只是有人因此对潘玉儿下毒手。有因就有果,有果必有因吧。萧宝卷却不可能容忍这样的果,他要尽己所能把它掐死在摇篮里,最短时间内,他顿一顿,继续吩咐,“这件事,就交由大内密探去查吧。”一句话,寝宫管事太监暗自长出一口气,冷汗也少许多,他原先肩上的重担没有了,也没有被萧宝卷治办事不利的罪,万幸哪,万幸。 “要在最短时间内,查清楚真象,把幕后主使给朕交出来,朕一定要把他们千刀万剐。如果调查不出真象,那么,侍卫营署,大内密探,我想都应该换人。”最后一句话,含义十分深刻,令人想不通,而且越想最害怕,换人?怎样个换法?只是罢官回家吗?还是——统统杀掉?全部杀掉,这种事,萧宝卷不是干不出来,在害死王美人的真凶找不到的时候,他就尝试吓唬过褚家姐妹一次。 第497章:富贵荣华试探。 萧宝卷给人们的胡思乱想一个确切答案,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如果出这么大事,还只是宫中的事,都调查不清不楚,朕要你们这帮废物来干什么,朕还怎么安心在宫中过日子,你们也就不要再过。”还有理由,就够客气的,“不要过”,自然就是不要活。 这样的命令要是让潘太妃知道,就算被“千刀万剐”,潘太妃很可能都会自动投案自首,就算她不相信萧宝卷不会杀她,也愿意以一个人的死,换来许多人的生,虽然说宫人的命比她的低贱得多,可是,这么多人,总抵得过她一个。 跪伏在地的宫人依然跪伏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没事儿,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老在朕眼前,没有用地晃。”“是。”平安进来,还能平安出去,宫人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大家涌进来的慌忙,退出去的有序。 “梅虫儿,是吧?你等一等。”挡在潘玉儿前面,替受她黑衣蒙面人一剑的太监,刚才管事太监提到过,萧宝卷终于记住梅虫儿的名字,他也就隐约记起,还是他主动请求到冷宫去服侍潘玉儿的,也是他挨的褚令镁的打,忠心护主,可以豁出命去,而又不计较主子的贵贱荣辱,实在难得,以后他都不会忘记这个名字。 “是,皇上,奴才梅虫儿听命。”梅虫儿折回来,跪倒在萧宝卷脚下。“你的伤怎么样?”难得萧宝卷关心一个太监,也就是由于是为潘玉儿才受的伤。“劳皇上挂心,奴才有罪,奴才荣幸之至,奴才承受不起。”梅虫儿未免太夸张,居然还挤出两滴眼泪。 “得啦,好话少说,朕问你的伤怎么样,别扯别的。”好话萧宝卷听得太多,特别不差一个太监的,他可没有多少时间耽搁在梅虫儿身上。梅虫儿刚要掉出来的两滴眼泪,又被萧宝卷吓回去,“奴才的伤经过包扎,应该很快就会痊愈,现在也不怎么妨碍侍候皇上和贵妃娘娘。”表现得很有上心,十足的奴才模样。 “嗯。”萧宝卷对梅虫儿也非常满意,“你护主有功,朕擢升你为太监大总管怎么样?”梅虫儿好晕:太监大总管?这就好象把一个普通人,一个七品芝麻官,一下子升迁到宰相一样,可能吗?历朝历代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快的升迁吧?再说,太监大总管现在有人做呀,人家也没有犯什么错,还是梅虫儿一直畏惧的主儿,他的总头嘛。萧宝卷只是在问他的意见,可别当不上,再得罪自己一伙当中最高级别的领导人,“奴才惶恐,太监大总管,管理整个宫中太监,奴才一时间恐怕还没有那个能力,要辜负皇上厚望。” “好,还不贪得无厌,实在不错。”原来,萧宝卷也只是试探,他不可能把一个普通太监提升得那么快,现在的太监大总管,他用的很顺手,不至于因为梅虫儿有功,有大功,就立刻改换他来当。待遇也许还可以一样,但是处理事情的能力显然会不一样的,就象梅虫儿自己说的,一时间,一个人很难胜利顶级位置的工作。 第498章:一步能登天,一朝得宠。 对于主要原因,梅虫儿自己根本不是这样想的好不好,萧宝卷作为从皇子直接升上来的皇帝,不可能理解下等人的心思缜密到何等程度。(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梅虫儿庆幸他自己没有“谢主隆恩”,险些出现大差错,做人做事,不能光顾眼前自己高兴哪,目光短浅,后患无穷的。 萧宝卷当然不会亏待梅虫儿,他另有封赏,“朕暂时就封你为贵妃手下的总管太监,以后贵妃名下的太监,都归你管理,和朕寝宫的太监总管一个待遇。”这一次,可是真的封赏,不再是征询意见。 梅虫儿喜出望外,这提升得也很快哪,要是外放,相当于管辖京城地方、最高级别的地方官员,也算一步登天,终于有出头之日,“奴才谢皇上,谢贵妃娘娘。”真到了谢的时候。“你目前就先在朕的寝宫,与朕寝宫的总管商量着办差吧。以后呀,跟贵妃,贵妃到哪儿,你就到哪儿好啦。”萧宝卷话里有话,他打算把仙华殿,和正在建筑当中的神仙殿、玉寿殿,全部拨给潘玉儿所有,当然,建好以后他也会住在那里的,现在还处于兴建初期,要给人家一个惊喜,自然不能这会儿就透露,只好含糊地说。梅虫儿明白,已经很喜不自胜。 潘玉儿却听不懂,她置疑的,另有内容,“我走到哪,梅虫儿就跟到哪,皇上又会在哪呢?不跟我一起吗?”是要分开过,让她和其他妃嫔一样?萧宝卷打算离开她?她不乐意,尽管应该会有胡海狸一直相陪伴,她不至于孤单,但还是感觉到被冷落。 “朕当然和玉儿在一起。”萧宝卷伸胳膊,用力抱起潘玉儿,坐自己腿上,下巴蹭到她的脸上,她不高兴,就是在乎他,他喜欢,好喜欢,他向她解释,“将来呀,不,就是现在,朕归玉儿管,玉儿到哪儿,朕就到哪儿,完全由玉儿说了算,朕与皇宫都是玉儿的,朕把自己和皇宫都交给玉儿,只求玉儿不要想再有什么其他男人,只要朕一个才好。”原来如此,付出这么多,只为得到人家专一不二。那胡海狸怎么办?潘玉儿更抛不开,她为难。 梅虫儿好高兴,不管萧宝卷的承诺是真的还是假的,总之潘玉儿最受宠就好。要是真的就更好,作为她的奴才脸上也有光,主子地位高,奴才的地位跟着就高,潘玉儿比萧宝卷地位高的话,他的地位岂不比现在他的正管寝宫总管太监还要高?不过,这可能吗?一个人,还是皇帝,萧宝卷,爱潘玉儿,会超出自我?一般男人可都做不到。 人家帝妃在一起卿卿我我,打情骂俏,山盟海誓,他一个太监杵在这儿干什么,没有眼力架,讨骂呀,“如果皇上没有什么其他吩咐,那奴才告退?”“下去吧。”萧宝卷当然不挽留梅虫儿,他一摆手,示意他快点儿走,已经赏过,就往下哄,有什么客气的。 第499章: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 “皇上和皇宫既然都是我的,如果我把皇后和其他所有女人统统撵出宫去,皇上是不是不会不同意?”潘玉儿早就想过这个,不管她对萧宝卷有多少感情,有没有感情,她也不希望和她在一起的男人还拥有别的女人。 “不会呀。这很应该哪,全由玉儿做主,不必和我商量。”萧宝卷真的这么大方,因为褚令璩陷害过潘玉儿,把助他登上皇位的皇后都不要,也不在乎?当然不是,他另有计策,堵住潘玉儿的嘴,让她无话可说,“玉儿啊,朕只有你自己,你也只能只有朕,朕怎样处理对你不怀好意的那些臭男人,玉儿也要没有什么意见。”大家要平等嘛,彼此彼此。一个皇帝,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最礼让。 萧宝卷果然还有下文,有条件,尽管这条件实在算不上过分,却是潘玉儿达不到的,胡海狸她不能放任不管,可是她不准他去修仙,一定要他留在宫中的,然后就把他丢一边?不象话。只要胡海狸存在,就得容忍萧宝卷的妃嫔存在下去?似乎只有这样。还是萧宝卷得知什么秘密,有关胡海狸的,“哪里有臭男人?” “玉儿不是说过要找男人嘛,朕在防患于未然呀,朕把朕的女人的处治权都交给玉儿,到时候,朕把玉儿身边的男人统统杀掉,可不要怪朕。”萧宝卷本身也是这样做的,一直以来就没有改变过呀。 潘玉儿不得不为胡海狸考虑最多,“我容忍得下你的那些女人还挂在你名下,你就可以也这样容忍以后我要认识的男人?”以后要认识的都可以容许,以前的想当然应该更不例外。以后要认识的男人,自然跟以前的无关,不提到,胡海狸就是安全的。呵呵,涉及到胡海狸,在复杂的人际关系当中成长的潘玉儿,也开始学得有心眼,聪明起来。 “应该是吧——如果对你不怀好意的那些男人,也象朕的女人们现在这样乖,随便听你使唤,又不接近你的话。”即使是这样,萧宝卷也感觉到很别扭,本来挺好的主意,谈来谈去,怎么总感觉不对劲呢,却说不出是哪不对劲。 “朕只有你,你也只有朕。”这句话才是对的。萧宝卷把潘玉儿紧紧搂在怀里,霸道地吻上她的唇,向她展示,他对她的所有权,唯一的所有权。萧宝卷自己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想怎样做就怎样做,让她潘玉儿放弃胡海狸,却是万万不能的,大不了先偷偷私下里来往,她就不相信,他还能一天十二时辰寸步不离都守在她身边,没有机会让她跟胡海狸在一起。 萧宝卷太炽烈,亲得又疼,潘玉儿有些受不了,她扭开她的脸,深深呼吸两只新鲜空气,建议,“我们还是去仙华殿洗澡吧。”“好啊,难得你这样着急一次,都听玉儿的。”这就是着急呀?萧宝卷抱潘玉儿一起起身,牵她的手,肩并肩向外走,就象一对可以一直粘在一起、永远不会分离的最多情的情侣。 第500章:专情最怕爱的人要挟。 这一次出寝宫,走在外边,潘玉儿与以往不同,以往即便被萧宝卷牵紧手,她心情好的时候,也蹦蹦跳跳的,东瞅瞅西看看,再熟悉的东西,有时候也能激发起她的兴趣,很多时候还要摸上一把,嫉妒得萧宝卷几乎次次都埋怨潘玉儿对他不专心,不在意他呢。今天,她老老实实跟在他身边,和他靠得很近很近。 这种表现,粘住自己不放,萧宝卷当然非常喜不自胜,却不得不奇怪,也无法忍受,不是不能忍受潘玉儿,而是对宫人不能让她以宫为安全的家而无法忍受,“玉儿,今天怎么这样老实?”“我们出来,不会再从哪儿窜出些黑衣蒙面人吧?”潘玉儿果然是担心再次遇刺,尽管有更多宫人相追随保护,还有萧宝卷在跟前,她也不得坦然。 “玉儿想到哪儿去,哪有那样可怕,谁还敢在朕面前放肆。”不对,应该趁这个机会做些对自己有利的举动,自个为自个买好,“只要玉儿一直跟在朕身边,朕确保你万无一失。玉儿可不要离开朕哟,最好寸步不离。”如果可以变主动为被动,天天被潘玉儿纠缠住不放,那得有多得意呀,想到这儿,萧宝卷心里就连脸上都要洋洋自得呢。 可是,潘玉儿答应过胡海狸,只要萧宝卷不在她身边,就去冷宫看他,基本上不能带什么人,更无人保护,那个时候,一路上的安全问题要怎样解决呢?潘玉儿当然要求萧宝卷或者胡海狸为她解决难题,她带有撒娇的成分,有声无泪地嚎啕,“我不要在宫中住,皇宫里不安全,我要回我自己家。”她知道,仅凭这一点:她要走,就可以制约住萧宝卷,他很怕她这样闹。 束手无策的确是萧宝卷,他连忙又搂又亲又拍肩膀地哄,“玉儿放心,刚才朕只是逗你玩啦,朕只是希望你能只跟在朕身边,寸步不离,才那样吓唬你的,哪有那样可怕。朕向你保证,整个宫中,以后你无论什么地方,哪怕只是玉儿一个人在走,没有别人保护,都绝对是安安全全的。”要知道,自从进宫,潘玉儿身边就没有缺少过侍卫,她“一个人在走”,“都绝对安安全全”,萧宝卷的这种保证,虽然足够让人放心,可是也太夸张吧?。 潘玉儿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也好一个人,尽量少带人,去找胡海狸呀,不管真假吧,总令人开心,萧宝卷管人,还是很有一套的,可是,保证得了吗?“你说说话,就可以保险?”“开玩笑,朕连个皇宫还治理不好?。”萧宝卷表现的蛮有把握,他自己也确实信心满满。 “再出现什么意外,我就回家。”这种话就是好使,潘玉儿便打算经常提提,这是她的要求,也是要挟,对于黑玉家园,和与胡海狸以前过的日子,她还真是非常喜欢,一直过下去都好,丝毫不比现在差,在她自己的感受当中。 第501章:收缴、火焚纯黑色衣物。 “绝对不会出事的。(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潘玉儿能不能回家,还不都由他萧宝卷决定才算数,大不了她非闹不可,他也跟她随便去哪住上几天喽,看看她以前生活的地方到底都怎么样,多多了解,应该确实还不错。这种没有自信心的话,他可不敢说出口,现在,这一会儿,主要目的就是要让潘玉儿对宫中的生活放心,满意,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哼。”潘玉儿撅起嘴,萧宝卷说话,前后矛盾,难以令人信服。心有余悸是当然,不过如果有必要,她还得带尽量少的人去找胡海狸,她总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冷宫里不闻不问,更何况还是她自己答应过的。“玉儿不相信朕?”萧宝卷自己能信得过自己吗?“要看看以后是不是真的不发生什么意外,才谈得上你可不可信。”没有事实作证,没有依据。 黑衣蒙面人逃跑,萧宝卷当时不在宫内,连个人影子都没有见到,追查起来也相当不容易,他还别的招数杜绝这类事情发生呀,不就是黑衣蒙面吗,“来人哪,传命宫中各房各室,令人把所有纯黑色、无花的衣服,也包括布,全部收缴,火焚,从此以后,宫中不准任何人再穿成纯黑色,否则立斩不殆。”这个主意虽然歪,治标不治本,先治治标也行哪。 潘玉儿终于露出笑容,这样一来,她确实可以放心些。恐怕也就只有潘玉儿可以放心,别人是做不到的,包括萧宝卷。不过,看到潘玉儿笑,萧宝卷已经足够欣慰,他的法子就算取得效果,他自夸,“玉儿也以为朕很聪明吧。”“皇上的确不错。”如果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萧宝卷一定认为是讽刺,潘玉儿就没有这方面的忧虑。 只治标总不是好办法,最主要还是得治本,萧宝卷和潘玉儿走在去仙华殿的路上,他的脑子一直没有得闲,飞速运转:宫中有谁视潘玉儿为眼中钉、肉中刺呢,还能支使得动好几个侍卫、和侍卫管带为他卖命?事发之后,还敢肯定没有人招供。这个人物肯定不简单,在宫中,无论哪一个妃嫔恐怕都没有这样大的能耐,除非一个人,这就是皇后褚令璩。 褚令璩与潘玉儿又有仇,她自己被禁足,妹妹被降为下嫔,打入冷宫,她们姐妹俩从一开始就经常遭奚落,在人前很没有面子,可以说都是由于潘玉儿而引起的。她们下毒酒害过她一次,难免不会想到鱼死网破,努力再争取一把。害死潘玉儿,恐怕也只有对褚家姐妹有好处,宫中女人一少,山阴公主外嫁,潘玉儿再出事,最可能得宠的就是褚令镁,有好处的也就是她们。萧宝卷不大可能想到潘太妃头上去,不管真的假的吧,在人前,她们必竟是一家人,潘太妃为人也很正直,更不应该下如此下三滥的毒手。他哪里知道,正是因为刚直无私,要维护大齐与萧宝卷的长治久安,不让女人乱政,潘太妃才一定要对潘玉儿下手。 第502章:皇宫大清理。 不只是萧宝卷,别人自然不敢传扬开来,却可以私下里计议,大家也都认为,黑衣蒙面人刺杀潘玉儿的事,出自于褚令璩之手,她平时虽然不乏国母风范,但是,由于潘玉儿的出现,算是真的捅到她的肺管子,让她可以忘记她皇后的身份,经常为难她,与她为仇作对,又不是第一次。大家,大内密探调查起来,也会先从褚令璩着手的。 “要密切注意皇后那边的动静,重点调查她那里。要是让朕知道,这一回刺杀贵妃的行径,还是她干的,不只这个皇后她当不成,就是整个褚家也要受她连累。”褚令璩对萧宝卷当上皇帝再有协助作用,有恩,萧宝卷也不允许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潘玉儿下手,一定要杜绝后患,一了百了不可。有萧宝卷的口谕,大内密探行动起来,更有恃无恐,如果有跟褚令璩有深仇大恨的,栽赃到她身上都不稀奇。幸好没有。 一路上,萧宝卷一连发出去两道命令,他也就走到仙华殿,把众多侍从留在外面,只有他和潘玉儿进去,洗去从宫外面带进来的尘土,还有不久前逍遥快活完的污渍,当然要再极尽男女之欢,非常爱,深入骨髓。朝朝且暮暮,帝妃相依相随,不分不离,直到永远。 整个皇宫可因为萧宝卷的圣旨闹翻天,收缴、焚毁所有纯黑色无花的衣物,是一项不小的工程,先前要搜查、检验宫中所有房室所有人的物品,最后还得找个合适地方集体焚烧。“最好都主动上交啊。如果查检过你们没有,以后再发现私自窝藏的话,皇上有旨,当斩不赦。”太监把话都得一一转达到,传旨的、收缴的自然不只一拨人在行动,还包括那天那几个行刺潘玉儿的黑衣蒙面人,他们是侍卫,大内密探,自然得帮忙干活呀,萧宝卷有旨,谁敢不从。 宫中的衣物,纯黑色,无花的,还真不多。太监、宫女、侍卫的宫服,是统一的;妃嫔的服饰,则花花绿绿的,一个个恨不得打扮的最妖艳,也好招引萧宝卷这唯一的蜂蝶,就这样都招不来呢,更何况还有谁没事儿穿件黑颜色的丧气衣服,到处乱窜,被萧宝卷一个不高兴,就很有可能真给黑掉,再也见不到光明。就算有过那么一两件,也几乎是压箱子底的,多年不见阳光,本来就穿不着,丢掉可惜,捐了正好。 大家齐动员,一个不落,把自个的东西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犄角旮旯,全部清理一个遍,一时间大家空前绝后地忙活着,妃嫔指挥的指挥,太监、宫女行动的行动,“都给我检查仔细点儿,如果我因此被皇上和他的人治罪,我死之前,你们也甭想活。还有,你们自己的东西,也得更细致地清点,没有更好,有就立马上交,别给大家惹麻烦。”妃嫔对自己宫的人有处治权,被逼急,处死几个人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瞧好吧。”谁敢检查得不分外仔细。 第503章:皇宫没有秘密。 皇宫中,不只是在宫里面,就是从外面看上去,都高高地扬起一层薄尘。有很多是主动上交的,懒得上交的,查检到自己院子时,也都递过去,谁愿意为件不好看的旧衣裳,再把性命搭进去呢,就是傻子都不会这样干的。 其实最主要还是黑色夜行衣。一个大内密探,有两三套夜行衣,素色甚至是黑色百姓粗布衣裳,是很正常的事,作为执行秘密任务的宫中高手,他们自然有穿夜行衣、老百姓的衣服去进行特殊工作的必要性。但是,自然也要统统上交。 经过特别请示,特别批准,萧宝卷最后法外施恩,“允许大内密探保留夜行衣,但是要完全交由正副统领统一保管,执行任务时,如果有需要,统一从统领那里领取,什么时间领的,什么时间还回来的,都要登记造册。宫中若再出现不明黑衣蒙面人,甚至伤害贵妃,就拿这一干人等问罪。”得找得到主儿呀。 得,大内密探的正副统领,成为管夜行衣衣库的库管,还责任重大。正副统领也有解脱的法子,就是委派专门的大内密探,负责这一项工作,减小他们自己的责任,当然马虎不得,还得时常查问。这是后来的事情,眼前还没有发生。 至于爱潘太妃指使、行刺过潘玉儿的那几个侍卫,其中也有的是大内密探,他们都有夜行衣,当天穿的就是嘛。其中两个大内密探,他们有理由持有夜行衣,而且基本上是每个人必备的,其他只是侍卫的人就没有道理呀。有人飞报给潘太妃知道。“把衣服都放在我这儿吧,我暂时替你们保管。皇上如果查的过严,我就托人运出宫去,或者我亲自到娘家走一趟,省一省亲,看哪一个敢拦挡、搜查。”潘太妃有的是特权。 于是,几个侍卫偷偷把夜行衣藏到潘太妃的太妃宫。而另外两个大内密探没有和侍卫在一起,也没有和他们商量这件事,他们本来就不属于一个系统,一般并不在一块儿做事,再说,潘太妃先前也有过话,让他们没事儿少联系。 一个大内密探随大溜,把他自己的夜行衣跟其他大内密探的那样交上去,“这么多人都有,大内密探谁没有,根本怀疑不到我的头上。” 而另一个叫吴常的大内密探心虚: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当然还不能自己烧掉,御厨房除外,宫中可不能没有经过萧宝卷准许,无缘无故见明火。吴常犹豫再三,决定把他的夜行衣藏起来。藏哪儿好呢?实在没有私密的地方,就藏同房间住的关系比较好的大内密探床铺底下吧,就算被搜到,也应该与自己无关。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有人慌里慌张跑来皇后宫告密,“大事不好,皇上怀疑黑衣蒙面人是受皇后娘娘你指便,要重点调查你呢。”褚令璩先是惊讶地张开嘴,刚要讲话,又安静下去,稳稳坐椅子上,口气极其和缓,“我早就料想皇上会怀疑到我头上来的,也只有我最值得怀疑。”她轻轻摇头,无奈也罢,可怜也好,没有别人在意,只能自己来承受与解决,一向不都如此嘛。 第504章:皇后还能当多久。 “皇后娘娘,皇上亲口说,似乎很认真的样子,不是开玩笑,如果是你干的,不只你这个皇后当不成,还要连累到整个褚家。”告密的人之所以内情了解得很清楚,自然是萧宝卷身边的近侍,他趁他在仙华殿,与潘玉儿单独在一起,喝退众人,不需要人侍候的时候,来告知褚令璩的。 褚令璩惨淡笑一笑,简单比哭还难看,“这件事呀,我早有准备,我才不做那冤死的鬼,我们褚家也不替人受过,事到如今,就别怪我不义。”潘太妃才是罪魁祸首,她跟她表示过,她要对潘玉儿下手。她当然要告发她,以确保自己的清白和安全,否则的话,就要被萧宝卷栽赃,而且是很有可能的,如果她们俩得去掉一个,那么,遭殃的肯定是她。 “皇后娘娘有何妙计?”难道还能嫁祸于人吗?熟悉褚令璩的人,更以为根本就是她动的手。要告潘太妃的密状,褚令璩哪里还会四处嚷嚷开去,给自己找麻烦,这种话,尽管不回答也就是,她反问:“皇上现在在哪里?”“和贵妃娘娘刚进仙华殿不久。”回答皇后的问话,自然来不得半点马虎,还要实事求是。 萧宝卷跟潘玉儿这一去仙华殿,不知道要“折腾”多长时间,这个时候,再紧急的事情,后宫女人恐怕也靠不上前,“皇上什么时候从仙华殿出来,马上派人来通告我一声。”“皇后娘娘这是?”这是要干什么呀? “我要见皇上一面,有重要的话跟皇上讲。”这重要的话,自然不能告诉其他人,几乎不应该传到第三个人耳朵里去,如果潘玉儿在场,她肯定不会被萧宝卷回避,属于特殊的无奈的情况,只得容下她,尽管告发的是她所谓的姑姑。 她褚令璩这一次的确是无辜的,她潘玉儿更是直接受害者呀,告发潘太妃,是对她好,她不应该再跑到害她的人跟前去挑明是谁告的密。不过,潘玉儿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只要她喜欢,绝对不能轻视。潘太妃有很多眼线哪,就算潘玉儿什么都不说,再想法设法隐秘,也几乎可以很快传到她耳朵里去。 潘太妃很可能不会受到重罚,有过先例,她这个皇后给潘玉儿酒里下毒,都没有多严重的后果嘛,更何况是把萧宝卷一手带大的潘太妃,还有情可原,值得同情和谅解。那么,以后她还是她的正管,切不可得罪,有所得罪也得尽量、必须弥补,先尽可能不暴露是她告的她的密吧。 别人还以为褚令璩要主动向萧宝卷投案自首,也好争取宽大处理呢。先前就早已不再受宠的皇后,萧宝卷再治她的罪话,还能当多久,通报消息的宫人流露出些许鄙夷的目光,又赶紧收回去。必竟,今天的皇后还是褚令璩,她有多次化险为夷的本事,就连传得纷纷扬扬的,在先皇还活着的时候,上过先皇的床,都能稳坐她的宝王妃之位,别的女人撼不动,切不可现在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第505章:一句话引起,侍从斗。 “这没你的事儿,退下吧,好好侍候皇上去,有什么重要消息,再来向我报告。皇上哪会儿得空,一定尽早告诉我知道。”褚令璩从衣兜里掏出一块小玉佩,送给送消息给她的人,现在是用人之际,必须这样做。“谢皇后娘娘赏赐。”来人千恩万谢地退走。走出皇后宫,还拿出褚令璩赏赐的那块玉佩来仔细观瞧,皇后的东西,想必肯定值钱,他笑逐颜开。 冷宫里,几个宫人挖个坑,把装羊肉馅的檀香木箱子放进去,然后再填土埋,“可惜,这样好的箱子。”“你们可不要打这箱子的主意,脑袋还没有这箱子重要吗?。”有太监提醒。“当然,谁敢打跟皇上和贵妃娘娘有关的东西,我们只不过随口一说。”侍卫向来与太监不睦,他们谁也看不上谁,侍卫讨厌太监女里女气的,每天巴不得跟在萧宝卷后面献媚邀宠,太监恨侍卫是禁宫大内真正的男人。 “这只羊好幸福啊,是天底下独一无二最幸福的,虽然被剁成肉馅,可是,有这么好的檀香木箱子入殓,一般的富贵人家也不见得买得起这样好的棺材呀,特别是还葬在皇宫中,更是绝无仅有,甭说死的妃嫔都要出去埋,就是皇上驾崩也得抬出去安葬。”当中的太监小头儿禁不住感叹,他们还真不如这只被下葬的羊幸运。 问题是,即使可以葬在禁宫大内,也没有谁愿意死,死后再遭这份罪吧。可想而知,叶思凡有多么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没有因,哪儿来的果,谁让他招惹萧宝卷最喜欢的女人呢,就是他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宫人任何一个都不会到考虑叶思凡的切身感受与遭遇,他与他们完全无关。 旁边一个小太监用胳膊肘碰碰小头儿,这种话,岂是乱说的;这种感慨,岂能随便发。侍卫可不客气,冷笑过以后,刻薄地挖苦,“怎么?你活到头?胆敢诅咒皇上驾崩?而且你的意思还包括:皇上都没有这只死羊幸福?” “我——”失言了,太监小头儿用手捂严自己的嘴巴,又松开,他慌忙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不管有多少人作证,也绝不能承认那话是他自己说的,幸好在这儿的就没有几个人。“可是,我们都听到了,谁也不例外。是吧?”侍卫征询其他人的意见。“是啊。”两三个侍卫随声附和,太监谁也不说话。 太监小头儿向几个侍卫满脸堆笑,“各位,咱们这都没外人,我就算说过什么,也是一时间说漏嘴,大家大人不计小心过,饶过我这一次。我绝不亏待大家,今儿晚上,我请大家喝酒吃肉,我们哥几个好好乐一乐。”只好用请客拉拉关系。“吃顿饭就想收买我们?”侍卫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太监小头儿讪笑两声,“诸位就高高手呗。——杀人不过头点地,大家伙还想怎么着呀?你们只要划出个道儿来,是火坑,是刀山,我都跳还不行?。”死得不明不白,也比被萧宝卷治死,还落个大不敬的大罪名,死无葬身之地强呀。 第506章:两次挖坟的活。 侍卫再凶再狠,对太监再有意见,也不至于无缘无故把人往死里害,大家必竟还得在一块共事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得饶处且饶人吧,蹭顿美酒喝,弄口好菜吃个饱,也就过去,何必太为难对方,“这一次就饶过你,晚上大家一块儿喝酒。”当然是太监小头儿请客。 请个客,就能化解一场凶险的大灾大难,太监小头儿乐不可支呢,“好好好,这是大家给我面子,我没齿难忘,我一定好好请大家搓一顿,酒肉管够,我们在一块乐呵乐呵。”要明确表示客是他请,还得更表现出是拉关系,交朋友,而不是互相利用。“好啊。好啊。”大家都高兴。冤家宜解不宜结,只要大家不再互相仇视,就比普通相识近,比一般朋友铁。 “不过,大家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说话一定得小心哪,饭可以多吃,话要少说,祸从口出,病从口入就入吧,留颗脑袋吃饱饭活着就是硬道理。我可没有别的意思,都是为我们大家好。”稍微年长些的侍卫叮嘱大家,“‘驾崩’两个字,绝对不是我们可以说出口的。还有,这地下埋的不是叶思凡,只是一只羊——”一开始人们连连点头称是,当他讲到后面时,人们纷纷指向他,点手指头,意思是他自己说漏嘴。 大讲特讲的侍卫连忙捂上嘴巴,左右看看,都还算是自己人;再向四外观望,冷宫附近,哪里会有什么别的人经过。有侍卫替他打圆场,接过去“驾崩”的茬口,随声附和他说下去,“我们绝对不可以传扬出去这里面所埋的东西的真象,就连皇上都让着贵妃,我们岂能不小心,皇上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们透露半点风声呢,主要是到时候我们自己活不成哪。”“是。是。是。”大家接连称是,点头如同捣蒜,然后都闭紧嘴巴。 大家有商有量期间,就把装有羊肉馅的檀香木箱子完全埋住,并且堆起一个不大的小土堆,就当坟头。“叶思凡”三个字的墓碑也是刻在檀香木上的,这个萧宝卷特意有过交待,木头烂得快,不喜欢就可以烧掉,总不能用石头刻上叶思凡的名字,让它“永垂不朽”吧。木头上刻字,简单,三下五除二,不一会儿就刻好,坟头一埋完,刻有“叶思凡”三个黑字的檀香木木条也送来,插坟头边上就行,“好,彻底完活。冷宫没什么好呆的,说不定这儿死过什么妃嫔,又没有活人常来常往,阴气太重,呆久了不好,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吧。” “好,天色已晚,赶紧聚我们的餐,吃我们的酒去。”有的人贪吃,并且准备好好宰太监小头儿一顿。结交几个侍卫朋友,真的还算不错,总比互相作对强,太监小头儿也乐意请客,“走,大家跟我来。”掸掸身上的土,和手上的,就可以出去,“这事闹的,今天让我们干两次挖坟的活,拿我们侍卫当农田里的壮劳力使。”人们哪一个不抱怨呀。 第507章:不打不相识。 两次挖坟的活?胡海狸是听不懂的,不过可以推断,他们都是萧宝卷身边的人,他今儿带人出宫去就单单是为叶思凡,那次挖坟,应该也与他有关吧,他们会把叶思凡埋起来?埋在什么地方?能够给入土为安,就已经很不错。他早就料到,萧宝卷不会这样大方,真的把他命人剁剩下的叶思凡那堆肉酱,按照潘玉儿的意思,埋进宫来。 胡海狸不可能知道,萧宝卷把叶思凡的肉酱具体埋在什么地方,他也不想知道。他对叶思凡,对萧宝卷怎样对待叶思凡,没有任何不同意见,他甚至也和别人一样,认为把他请进宫来埋葬,委实不妥。只不过是潘玉儿指使的人,又不让他干活,他乐得在一边躲清闲,看萧宝卷的笑话,要知道,叶思凡同样也是他的情敌哪。 有人回头查看他们完成的“工程”,“我说,我们这活干得——是不是太糙点儿,会不会被皇上怪罪?”的确,坟头小小的,还有些歪。太监小头儿摇摇头,“不至于,贵妃娘娘对世事一窍不通,我想,她根本就不知道坟头什么样,还以为都象这个一样呢,只要贵妃娘娘没意见,皇上才没话说,难道皇上主动为情敌说话,就这样皇上还不一定乐意呢,皇上不但不会挑叶思凡的坟墓弄不好,反而还有可能夸奖我们。”大家都知道,潘玉儿不经世事,好糊弄。 “走,吃酒去。”显然,大家都赞同太监小头儿的意见,他们也不愿意返工,本来就不应该由他们出头干活,只要萧宝卷不说不好就行,大家纷纷向外涌,很快就远离冷宫,消失踪影。 隐身进来,静静呆在冷宫房内的胡海狸,等人们都走以后,这才走出房子,来到院子中,所谓叶思凡的坟头前,他苦笑,“人间的皇帝,还真能整,这样糊弄玉儿,有一套。”彼此彼此呀。是潘玉儿太难缠?要不,大家怎么纷纷哄骗她呢,尽管并没有恶意吧,的确也不算不上好心哪。 现在可倒好,这处冷宫未免也太让人尴尬,原来就有褚令璩命人埋的被她和褚令镁毒死的猫与黄鼠狼什么的,现在又多出一堆羊肉馅。虽然胡海狸不在乎,他是万年黑狐狸,在紫金山上,还做过除人类以外所有生灵的“主人”,可是,与死的动物同住一个院,尽管是埋在地下的,不大好吧。总得住下去呀,只有在这儿才距离潘玉儿最近,胡海狸没办法,也就只好装作不在乎。 冷宫设施简单,和黑玉家园可比不得,只因为潘玉儿就在宫中,这附近,胡海狸便再也离不开这里,并且打算长久居住下去,一直住到她和他可以放心大胆离开,他们俩能够顺顺利利在一起为止。他并没有想过,男人有那么多,潘玉儿却是不老的,萧宝卷可以死,可是会有下一任新皇帝继任的,又怎么会放过潘玉儿。反正那些不是目前可能发生的事,国师总没有两个吧,胡海狸可以不太在意,目前别无他法,只有等待,等待事情解决的那一天。 第508章:帝后相见难。 天色已晚,仙华殿东暖阁内,明烛高烧,亮光摇曳,是宫女新点上的。萧宝卷的眼睛闭合,把潘玉儿搂在胸前,大腿盘蜷,夹住她的小腿与他最喜爱的小脚丫,不肯放松。不肯放松,就可以确定萧宝卷并没有睡着,潘玉儿晃他,“我饿,我们回寝宫去吃晚饭吧。”“维持现状多好呀,暖阁温暖,空气又湿润,还临近仙华池,多呆会儿不好吗?。”萧宝卷更珍惜与潘玉儿没有别人打扰、两个人毫无间隙赤诚相待的时候。 “你愿意呆在这儿,你呆吧,我要吃饭。”被折腾过很久时间,再洗过几次澡,潘玉儿现在只感觉到饿,她就要爬起身,怎耐被萧宝的四肢锁住,就是爬不起来。没有潘玉儿,萧宝卷自己还在仙华殿干什么,她非要去吃饭,还是跟她一块去吧,他依依不舍睁开眼睛,慢慢坐起身,“我们去吃饭就是。” 寝宫里,晚膳准备的依旧相当丰盛,经过仙华殿的“修整”,萧宝卷不再有那么强烈的渴望,需要与潘玉儿两个人单独相处不可,他们吃饭的周围有侍膳太监与宫女,远处的下垂手还有侍立的其他宫人。侍膳宫女,是萧宝卷为潘玉儿特别设立的,当然,很多时候,还是由他亲自来为她夹菜盛饭舀烫斟茶送水,但是,他一个人难免有犯懒和忙不过来的时候,还需要有人从旁协助。 只要不是只有萧宝卷与潘玉儿两个人,还有其他宫人在,褚令璩就敢于觐见,她也很会挑选时间,在他们差不多吃饱的时候,省得说起黑衣蒙面人憷潘玉儿的眉头,提到潘太妃让萧宝卷心里不舒服。为了洗刷自己的清白,她不得不这样做,还得趁快。 可是,一听说褚令璩求见,萧宝卷还是大皱其眉,上次给潘玉儿下毒酒她是主谋,这一回又是指派黑衣蒙面人刺杀她的最大嫌疑人,她这个皇后不知道还能当几天,还到处兴风作浪干什么,“朕不是让她好好在她的皇后宫禁足反省吗,现在又跑这儿来捣什么乱,朕与贵妃的饭吃得好好的,少来扫朕的兴,不见。”他要给挡回去。潘玉儿还是吃她自己的饭,她没意见。“遵旨。”传话的太监只好下去传达萧宝卷的口讯给褚令璩。 不得已,褚令璩还是老办法,使钱,递个珠宝玉饰,这样管事太监才会为她说好话,“麻烦你,再去传禀一声,就说我是为黑衣蒙面人刺杀贵妃妹妹的事来的,我想,一听到这个,皇上会立刻召见我,还得尽快呢。”有贵重的东西,还有肯定会被召见的理由,管事太监愿意亲自再次通传一次。 褚令璩要主动投案自首?萧宝卷这一次果然爽快,事关紧要嘛。褚令璩终于走进萧宝卷的寝宫,这皇帝的寝宫,她几乎就没有进来过,他还是皇子的时候,他们夫妻的关系就已经很冷淡,他早己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女人身上,不仅仅是因为她与先皇他的父皇有染吧—— 第509章:盛肉比盛汤容易。 这些陈年往事,现在还提它有什么用,后宫有多少个女人失宠,根本计数不清,她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皇后又怎么样,只是个头衔而已,还不是普通女人一个。 走近萧宝卷与潘玉儿的饭桌,褚令璩双膝跪倒,她也算是戴罪之身哪,“罪妾参见皇上。”“你还知道你有罪呀?。”萧宝卷的口气冰冷而愤恨,他显然理解错误,以为褚令璩是为今天黑衣蒙面人刺杀潘玉儿的事情,是由她主使的,她才自称有罪。 并不是这样的,褚令璩也明白萧宝卷的理解有误,赶紧解释,“臣妾自称罪妾,只是因为臣妾上次误听谗言,以为贵妃妹妹——才头脑发热,不知所为,联合美妃——美下嫔下的毒。自从得到皇上教训,臣妾就深知自己罪孽重,天天在皇宫里,深入简出,深刻反省自己的罪孽,不敢有丝毫辜负皇上对臣妾的要求。” 褚令璩讲得动情,萧宝卷却不想听,他和潘玉儿还得吃饭呢,“罗嗦这些干什么,不必口头上说得好听,实际去做就行。你不是说,是为黑衣蒙面人而来的吗?幕后指使你认为肯定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你是知道底细呀,还是有什么线索?”如果不是知情人,还有什么必要把她留在这儿碍眼。瞧萧宝卷这话说的,就让褚令璩不寒而栗,反正不管怎么着都和她脱离不开关系。 潘玉儿的肉吃得有点噎,“我要喝汤。”她张开嘴。萧宝卷对褚令璩看不顺眼的冷漠与讨厌的劲头全消,立刻换上一张和蔼可亲的笑脸,“玉儿要喝汤啊?我来盛。”这样的话,侍膳宫女就不用动手,只管向后退两步,躲开萧宝卷要经过的路就可以。萧宝卷端起潘玉儿的汤碗,转到宽大的饭桌另一角,挽袖子,伸胳膊,够到百花汤大汤碗里的大汤勺,盛两大勺,一小碗汤,转身向潘玉儿,“这些够不够?不够一会儿朕再给你盛。” 潘玉儿看一眼,摇摇头,“太多,倒回去一些。”“是啦。”萧宝卷答应一声,又用手里端的小碗里的小勺子舀回大汤碗去几小勺,“这样呢?”“快些过来吧,你慢吞吞的干什么,我还急着喝呢。”“马上来。就来。”萧宝卷两手端碗,眼睛看路,趋步走回原来的座位那儿,并不坐,舀一小勺汤,先自己尝尝,然后才亲手仔细、认真地喂进潘玉儿嘴里,并且还问,“不烫,正好喝。慢点儿,怎么样,不烫吧?好喝吗?”潘玉儿咽下嘴里的汤,淡淡回一句,“马马虎虎还可以吧。” “给我吃乳鹿肉。”汤喝过,潘玉儿对食物又起兴趣。“哎,好。”还来不及坐下,萧宝卷放下汤碗,又拿起小碟子,走到红烧乳鹿肉跟前,夹两块,他笑,“这盛肉啊,就是比盛汤容易,好装,好拿。” “你不愿意给我盛汤?。”潘玉儿撅起嘴嗔怪。“哪有。”萧宝卷连忙否认,赶紧跑到潘玉儿跟前,喂她吃肉,叫她张嘴,“啊。”潘玉儿张开嘴,把肉叼进去,用牙咬,慢慢品味。 第510章:总见贵妃宠。 萧宝卷信誓旦旦,“别说是盛个汤,玉儿就是要看朕亲自下汤锅,朕也毫不犹豫。”“真的?”潘玉儿难以置信:下汤锅呀,那得把人烫成什么样?潘玉儿思想单纯,考虑事情不带拐弯的,不会真的想让他下汤锅试试吧,萧宝卷心里怕啊,那就马上想办法推掉,还不能被发现,“当然是真的。但是,朕知道,玉儿一定舍不得,朕最疼玉儿,只疼玉儿,玉儿怎么舍得朕受苦呢。” “滑头。”潘玉儿还是认真点点头,“我不会让你下汤锅的,会很烫的。”这什么事嘛,莫非她还考虑让他下去过,只是因为怕他烫到,烫出个好歹来,就取消?萧宝卷可不敢向潘玉儿问明白,省得再真让他试试看,那样就受老罪啦,还是赶紧见好,不对,见没有不好就收吧,“噢,谢谢玉儿。”萧宝卷自己也不想想,下烫锅,明明是他自己先提出来的呀,怎么能怪到别人头上。 褚令璩何时何地见萧宝卷对其他任何一个女人这样百依百顺,依顺到这种程度过,就是对他自己,他也不见得这样上心,这样无可无不可的吧。他们的夫妻情分,都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自求多福,稳住自己现在的地位最要紧。不要紧,还有萧诵可以依靠,这样自我安慰,心里还能好受些,“皇上,臣妾的确是为黑衣蒙面人的事而来的。要知道详细情形,还请皇上禀退其他闲杂人等再说话。”闲杂人等,自然不可能包括潘玉儿。 褚令璩还能使什么花招,用什么诡计,量她自己也不能、不敢怎么着,想一想,萧宝卷的手向外面摆,示意下垂手侍立的人全部退出去,而侍膳太监与宫女却被留下,他们还得侍候他跟潘玉儿吃饭,他自己可忙不过来,尽管已经吃得饱饱的,万一潘玉儿再有什么要求呢。 宫人转身退出去。萧宝卷又恢复一开始对待褚令璩的模样,他只有回看潘玉儿时,才是笑容可掬、亲切非常的,“现在可以讲了吧?。”就这样吧,反正已然公开是为黑衣蒙面人而来,这话很难不传到潘太妃耳朵里去,将来是祸躲不过,是将来的事,只能先顾及眼前的安危大计,褚令璩抬起头,向前跪爬两步,声音压低,希望外面的人听不到,但是萧宝卷绝对可以听得到,“臣妾知道是谁对贵妃妹妹安排下的黑衣蒙面人杀手。” 萧宝卷立刻就注意上,“嗯?你知道?”褚令璩还没有在他面前撒谎的先例,除非她自己不肯说,就是她和先父皇发生过关系,她也不否认。她如果说知道,讲出来的,就应该是事实。 潘玉儿没有萧宝卷那样在意,她依然吃她的东西,仿佛整个事件与她无关似的,尽管吃得饱饱的,“你们,把我还没有尝过的菜,每样弄尽量小的一小口,都递到我跟前来。”她指挥的,自然只是为她服务的侍朕宫女,萧宝卷在忙嘛。再尝一口没有吃过的菜也不错。 第511章:为求自保,出卖别人,纯属无奈。 “是的。”只有供出潘太妃,才能洗刷对自己的嫌疑,褚令璩这也是无可奈何,只希望她提供的内容,可以解决她的麻烦,“潘太妃找过我,跟我说,贵妃妹妹太嚣张,懿王,朝中大臣,还有紫禁山的胡海狸,民间的京城百姓叶思凡等等,其实都是贵妃妹妹害的,贵妃妹妹上金殿,扰乱朝纲;霸皇上的宠,使皇上子嗣稀少,皇室人丁难旺;不合睦众妃嫔,惹得宫中也众怒人怨——” “说重点。”萧宝卷越听越恼火,最后终于忍不住打断褚令璩,尽管她添油加醋也许是有的,不过,潘太妃有如此多的意见,也在所难免,这很符合她的个性,不过,太不招人爱听。褚令璩本来想借潘太妃之口,把她对潘玉儿的所有不满都数落一遍,顺便也算是为潘太妃说说有情可原的好话,没想到被萧宝卷给打住,打住就打住吧,主要的内容,都已经说过,现在就提萧宝卷所认为的“重点”吧,“太妃要求臣妾好好管管贵妃妹妹——” “你凭什么管我?!”潘玉儿插进一句话,她可不要别人管她,任何人都不行,被人管的滋味好难受,“你是我什么人呀,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别答理谁。”褚令璩是皇后呀,名义上统领后宫所有妃嫔的皇后,潘玉儿正在她管辖范围之内。可是,这仅仅是名义上的,很多时候,褚令璩其实就连个宠妃都管不住,更何况是潘玉儿,萧宝卷都不敢管她呀,有不少事更多情况下都只是按照她的意思办。 唯有潘玉儿今天这句话,尽管是呛着人来的,很气人,却是招褚令璩待见的,她也同意,“是呀,臣妾也是这样回太妃的,臣妾说,贵妃妹妹臣妾可无能为力,管不了,臣妾最近也犯过错,能管好自己就不错。”这话,是冲萧宝卷说的。萧宝卷只言片语皆无。“哼。”潘玉儿轻轻冷“哼”一声,继续吃她的东西,不再理睬褚令璩,食物,尽管她差不多吃得很饱,也感觉比她有意思得多。 “太妃听说臣妾没办法,当时就沉下脸来。”潘太妃当时的确没有好脸色,不过,并没有怪罪褚令璩呀,她没有好脸色,作为长辈,对萧宝卷的妃嫔表情严肃,要求严格,很正常哪,在这里,却变成责怪人的意思,“太妃跟臣妾透露,她有办法,原话臣妾记不清,大概意思就是,宫里妃嫔多得是,潘家又不缺漂亮女儿家,少一个多一个无所谓。” “什么?”萧宝卷瞪大眼珠子,褚令璩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嘛。“什么呀?”潘玉儿却不明白,她没有以为“宫里妃嫔”与潘家女儿跟她扯得上什么关系。 “太妃就是这个意思,臣妾绝对不敢妄奏不实。臣妾本来不敢讲太妃的坏话,但是,臣妾听闻,大家也这样认为,最有可能雇用黑衣蒙面人残害贵妃妹妹的,就是臣妾,臣妾为求自保,不得不出此下策,出卖太妃。如果不是臣妾感觉到自己危在旦夕间,绝对不至于做出出卖太妃、丧尽天良的事来。”褚令璩羞惭不已,半真半假,更多的只不过是害怕萧宝卷不会把潘太妃怎么样,潘太妃反过来惩治她出卖她,最后遭殃的还是她,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也属于被逼无奈呀。 第512章:是谁丧尽天良? “太妃?!”经褚令璩这一提醒,萧宝卷自己分析,的确是潘太妃的可能性也很大。褚令璩早就不得宠,招呼几个侍卫、大内密探为她做些事没问题,但是刺杀潘玉儿,有谁敢为她去做,只有潘太妃,可以名正言顺以潘玉儿扰乱朝纲为名叫人下手,她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做为后宫最有权势的女人,她完全支使得动几个并不是自己宫的宫人为她卖命。 “皇上,臣妾有罪。”褚令璩眼睛里还挤出眼泪。褚令璩有什么罪呢?知情不报?还是因为怕得罪潘太妃。这些都是小菜一碟,重要的是去向潘太妃澄清真象,萧宝卷面无表情,“你有什么罪,只要不是你做的,果真是太妃所为,你就应该把实情讲出来,算不上出卖,更不用罗列什么丧尽天良。如果你讲出实情丧尽天良,朕要治裁太妃,岂不更——丧尽天良的,只是刺杀玉儿的凶手和幕后主使,如果真的是姑姑对侄女下手,就更加令人发指。” 褚令璩好感动,憷萧宝卷的眉头,他还能替她说句公道话,实在太难得,尽管他有他自私的成分在里面,就象他自己所说,他治裁潘太妃,远比她出卖她更严重得多。而且,得到他的话为她开脱罪责,到时候,潘太妃罪怪下来,也好搬出皇帝来为自己做掩护,逃避责罚,“多谢皇上体谅臣妾的难处。” “还有事吗?没事儿的话,你就回你的皇后宫吧。”萧宝卷看褚令璩,现在是怎么看怎么别扭,碍眼,不只因为她给潘玉儿下过毒酒,还在于她讨厌他的女人们,他也只好与她们保持更大距离,甚至同样讨厌。 “皇上,这件事,真的不是臣妾所为,还望皇上不要因为臣妾糊里糊涂做过一次错事,就把以后所有的罪过都推到臣妾身上,臣妾有多少颗头也不够被砍的呀。皇上如果以后还怀疑臣妾,臣妾宁可趁现在清清白白就被皇上赐死,一了百了,倒也干净。”褚令璩以退为进,这是她惯用的招数,萧宝卷刚才都说过她“有什么罪”,给潘玉儿下毒酒都没怎么惩罚她,现在又怎么可能“赐死”呢。 “朕自有明断,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先回去吧。”萧宝卷还是哄褚令璩尽快走开,从不过多与她纠缠、耽搁。“是。”褚令璩这才爬起身,跪的腰酸、腿也有些软。 “玉儿张嘴。”萧宝卷的筷子上夹有外面裹满鸡蛋的肉片。这个菜,经过宫廷御厨房特别精心制作,肉滑嫩,鸡蛋满口香,很好吃,褚令璩还是宝王妃的时候,过年过节时跟萧宝卷在一起吃过,他也不曾为她为别的女人夹过菜呀,可惜她已经很久没有得见,今天,总算再次与它碰面,却只能看看它的样子,闻闻它的香气。潘玉儿的头摇得象拨浪鼓,“不吃,不吃。我不喜欢,鸡蛋太硬,肉片太软,倒了个了,还油腻腻的,不好吃。”“好,那玉儿就不吃。”萧宝卷把筷子上的肉片丢进距离他最近的盘子上。 第513章:凉拌潘太妃。 “唉。(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褚令璩边向外退,边轻轻叹息一下,“唉”重一些也不敢哪,只怕萧宝卷听见。他真是把潘玉儿宠到天上去,宠得无以复加,比对他自己还好,就是个主子吧,作奴隶的也不一定能这样殷勤,这样热诚,有的人却还生在福中不知福,“勾三搭四”。如果让她象她这样生活,哪怕只有一天时间,就是立刻去死,她也死而无憾,可是,这种机会,是绝对不可能有,是其他一个任何女人都不会经历到的。 “玉儿你吃饭好慢,什么时间你能吃饱?”萧宝卷终于禁不住动问,和颜悦色的。“干什么要很快吃饱?”潘玉儿不明白其中原因,原先萧宝卷没有催过她呀,任凭她玩着吃着,直到她最后停口为止。 “我们要去太妃那走一趟。你说就现在好不好?”证据虽然没有确凿,萧宝卷相信,直接问潘太妃,如果真是她干的,她不会否认,就可以很快真相大白。只是万一是她干的,很有可能就是她干的,他还不知道应该怎样处治她才最为妥当。他有些后悔,上次轻易放过褚家姐妹,饶她们不死,这样也可以致使她更加有恃无恐,敢于对潘玉儿“稍有不满”,就下此毒手吧。如果换成别人,哪怕是他自己生母在世,不杀可以,都会把她幽禁起来,终身幽禁,不允许走出房门半步。可是,潘太妃,潘玉儿名义上的姑姑,如果对她施以重刑,朝臣、国人要怎么想,主要是会怎样看待潘玉儿,那样对她影响很不好。 萧宝卷为潘玉儿的事很发愁,潘玉儿却不明就里,依然优哉悠哉,“我们为什么要去太妃姑姑那里?”习惯这个样子的潘玉儿,萧宝卷就不介意,他对她有的是耐心,“你没听皇后刚才说嘛,指使黑衣蒙面人害你的,就是太妃,我们怎么可以就此罢休呢,当然要找太妃理论清楚。” “如果真象皇后所说的那样,我们怎么与太妃姑姑理论清楚?”潘玉儿很想知道,这件事萧宝卷会怎样处理,尽管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处理,她也不恨潘太妃,她只希望尽最大可能躲开她,她似乎很不喜欢她,姑姑又不是亲的,是潘家人让认的,不是她的本意,她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姑侄情谊。她自己还没有害过人。也许,潘太妃会考虑很多,面面俱到,但是,潘玉儿显然不可能。 这话,还真问住萧宝卷,“我也不知道,刺杀玉儿的事件,要真是太妃做的,怎样处治太妃,玉儿你有什么好主意吗?”这纯粹是病急乱投医。潘玉儿作为当事人,征询她的意见,倒也没有什么不对。萧宝卷自己都没办法决定的事,潘玉儿更没有主意,“你不知道,我们还去干什么,天都黑了,明天再说呗。你也好好想想。”她不着急。 潘玉儿被萧宝卷折腾过太久,再吃饱饭,才不想走动,只剩下很困倦,看到满房的灯光,更想睡觉。“天太晚?我们睡觉?好啊,我喜欢。”潘太妃的事,不立刻处理,冷静深思熟虑一下,放到明天再办,也不错,萧宝卷最喜欢听潘玉儿说她想到床上去,不管她的意思是睡觉,还是别的——她当然不可能有别的,他可以跟她有别的呀。 第514章:乐睡,愁无眠。 “我好困啊。”潘玉儿才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只有睡觉能打消她对食物的兴趣,吃饱以后,也实在太想好好睡个觉,她站起身,直接扑奔龙床。“来人哪,收拾。为朕和贵妃梳洗卸妆。”收拾的,还有残羹剩饭,其实两个人也没有吃多少呀,就好象一桌最丰盛的酒席还没有被动过一样。 潘玉儿却直接躺倒床上,她感觉到累,是被萧宝卷折腾出来的累,吃过饭,食欲下去,累的反应又抬头。还是萧宝卷给潘玉儿脱的衣服,一件又一件,他并不嫌麻烦,反而越脱越能激发起他的无限兴趣,心里与脸上都有言表不尽的欢喜,他轻声责怪,其实更象是溺爱,“玉儿,你说你,一饿就要吃,一困就得睡,简单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我还要你陪我睡呢,我不自己睡,抱我。”半睡半醒之间,潘玉儿揽住萧宝卷的脖子不放手,整个人靠进他怀中。“不过,朕就喜欢这样的你。”萧宝卷笑意盈盈,幸福感满满,得,他的衣服也是他脱,不洗,不梳,先直接陪潘玉儿睡。省事的是寝宫的宫人。 从萧宝卷寝宫回皇后宫的路上,褚令璩走得不快,月色清明,微风习习,香气阵阵,都不能带给她好心情,她面容惨淡无光。侍从还和去时一样,乔儿、翠儿以及一个太监、一个侍卫,他们紧随褚令璩左右与后面。只怕隔墙有耳,背后有人偷听,说话不安全,人们谁也不开口。 返回皇后宫,乔儿、翠儿这才敢问:“皇后娘娘,事情办得不顺利吗?皇上不相信皇后娘娘的话,甚至怀疑是皇后娘娘诬告什么的?还依旧认为皇后娘娘嫌疑最大?”她们俩只是从褚令璩现在的脸色判断出现什么问题。褚令璩沮丧地摇摇头,“这倒不是,皇上还是比较相信我不会动手,潘太妃的嫌疑还是最大的。” “那皇后娘娘就洗脱了嫌疑,怎么还不高兴呢?”两个宫女还有别的话题劝慰褚令璩,“皇后娘娘且放宽心,皇上这一次对太妃肯定严惩不殆,就算最后不了了之,太妃也不敢怪罪中皇后娘娘告的密,我们就说,是皇上逼我们这样做的,要不然就认为是皇后娘娘的错,要拿皇后娘娘开刀,皇后娘娘不得已,才说出的实情,太妃总不至于太责怪皇后娘娘,这件事只好就这样过去,以后呀谁也别旧事重提。太妃比较好说话,应该没问题,皇后娘娘尽管放宽心。” “我不是因为这些而忧虑,不得开解。”褚令璩知道乔儿、翠儿都在想些什么,她们没有到现场,没有看见实际情况,理解偏颇,在所难免。自己人,没有需要隐瞒的话,“我这次见皇上还算顺利,没有出什么差错。就是贵妃呀,皇上对贵妃太好,比对自己还好,让人看到——岂能不感慨万千,难以开心颜哪,我不仅自叹弗如,更自惭形秽,还要伤心欲绝,恨不得有个地缝就转进去。” 第515章:宽心暂且睡,别人忙。 乔儿、翠儿只能沉默,别的皇后宫宫人更没有话说,这种男女方面的事情,他们懂得少,帝后之间的感情纠葛,他们也插不上话,说错一句,还可能被褚令璩责骂。(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不过,这也得劝劝呀,既然没有亲眼得见,完全是听说,只好笼统地宽慰,“皇后娘娘不必太在意,总有一天,贵妃娘娘会失宠的,到时候,皇后娘娘就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哼。”褚令璩点点头,又摇头,潘玉儿是玉狐狸,她根本就不会年老色衰,不会不漂亮,她们都死以后,她也不会老。这种话,可不能在宫中肆意传播开来,引发人心泱散,就更没有人偏向她说话,指不定还要投靠明主呢。“皇后娘娘?”褚令璩自己不明示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宫人无计可施,干脆什么都不问,就这样沉默会儿。 还是褚令璩先打破僵局,必竟她看惯后宫争斗,感觉上都麻木了,没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要敢欺负她这个皇后,只要有一天,她得到翻身的机会,有了能力,尽管连本带利讨回来就是;没有能力,就只得听之任之,“更衣。休息。”时候已晚,睡觉吧,希望还可以睡个好觉。 皇帝与贵妃你浓我浓,甜甜蜜蜜、相依相偎进入梦乡,皇后也自己睡下,宫人们很多还在挑灯夜战,萧宝卷下过的口谕——搜剿全黑色无花衣物的工作,还没有最后完成,更何况有些事必须晚上做,还得秘密做。该收缴的,都收缴完,剩下的就是清理工作,和最后的全宫范围大检查,自查完,当然就是整个皇宫强行搜检,强行搜检出来的,得造册登记,极有可能被萧宝卷按律治罪,工作量巨大。 大家一直忙活到晚饭大后。太监大总管“陆公公”总负责,他当然只是指挥别人,自己不干活。大内密探的夜行衣要保存,点齐件数,由密探统领签字画押领回去,统一保管,不得出现任何差池;其他的,“等明后天彻底搜集完毕,一律用火焚烧,要消灭干净,拿到宫外面去烧。现在这些,不能大晚上弄得宫里面乌烟瘴气的,晚上也太招摇,容易引起京城百姓注意,宫中恐慌。”明天一天只恐怕不能完工,后天也算上。 还有一项任务,必须是晚上做的,还得秘密去做,由大内密探来执行,这就是夜探潘太妃的太妃宫。皇后褚令璩告密,黑衣蒙面人受是潘太妃主使,那么,她的太妃宫是不是可以寻得到什么蛛丝马迹呢?当然要找一找才能知道。不用萧宝卷亲自吩咐,大内密探就知道应该怎样做,正副统领会自发派人打理这件事。太妃宫宫门紧闭,宫内的灯终于几乎全部熄灭,几个大内密探同样也是黑衣蒙面,飞身窜上宫墙,然后跳进院子里去。他们的夜行衣,自然是经过上面批准,并且登记在册,签字画押过才领出来的。紧接着,大家两个一拨,分开行动。 第516章:没有大内密探完不成的任务。 就这样偷偷摸摸的,打算搜查出个令人满意的结果,就是最好是潘太妃私自窝藏有黑衣蒙面人的东西,或者逮到与她的人正商量刺杀潘玉儿的事,谈何容易。太妃宫的人,特别是潘太妃自己,都不是省油的灯,没事儿谁坐在一堆总议论行刺贵妃潘玉儿的前因后果以及详细过程呀。再说夜行衣与那块面巾布吧,潘太妃完全可以以他们太妃宫自己原先预备下的物品,或者托大内密探,交上去,就完事,还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但是,希望再渺茫,还是首先来人秘密调研一下,最好得到些确认,是很有必要的。 几个大内密探他们很习惯这种夜间“工作”,不用别人指点,都清楚应该怎么做。要看清楚房间里的东西,只要借助月光就行,实在阴天,用一记火镰,手挡上点儿也可以,反正时间很短,不可能会长。就算被发现些许行迹,很多人也不加予注意,还以为是自家人,眼花什么的;就是注意,也能及时解决,打斗,逃离,无不可。大内密探有的是实际操作经验。 大家提前熟悉过太妃宫,绕过夜间值勤昏昏欲睡的太妃宫宫人,率直奔向没有人居住的房间,首先从那些地方展开搜索,看看能有什么发现不能。大厅,库房,哪怕就是厢房,太妃宫晚上空无一人的房间还真不少,先搜查它们。就是有人睡的自然也不放过,这些大内密探有的是办法,迷魂香,清香扑鼻,人闻到不到一分钟,就会晕倒,人事不醒地睡死过去,就用这个。 几个侍卫交到潘太妃这来的夜行衣,黑面巾,就藏在太妃宫管事太监房内的衣橱底部,是潘太妃让放的,她总不会把侍卫用的东西,搁置到她的正房。这就是铁铮铮的证据。证据还得原样放好,在没有萧宝卷的指示以前,不能打草惊蛇。 搜寻到证据的两个大内密探互相点头示意,便退出管事太监房间,来到院子中,跳上太妃宫宫墙,学两声猫叫,这就是在告诉其他人:撤。其他大内密探都明白,这讯号应该是得到线索,或者有什么特殊情况,比如被发现,必须赶紧走掉。这一次,是前者才对,太妃宫内一切正常,很安静呀。“快走。”人们来不及多想,在适应夜的黑暗中一对眼光,手向外伸,大家先后撤退,都跃上太妃宫宫墙,跳出去宫墙外。 走开去一段距离,看看四下无人,几个大内密探这才把面巾摘下,夜行衣也脱掉,露出本来面目,宫中这东西现在正是众矢之的,切不可以没事以后还乱穿。“怎么样?有眉目没?”大家的问话都集中到发出猫叫声、最先跳出来的那两个。“我们在太妃的管事太监房间衣橱里发现几套夜行衣,还有黑色面巾。”“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有人拍手称快,他们检查的时间确实不算多长,很顺利。大内密探是干什么吃的,他们自然有一套。 第517章:替人愁。 “要是太妃说,有几套夜行衣不算什么,她收着玩的呢,她认为小事一桩,没必要交出去,或者早忘记还有这东西,再或者推给别人,比如她的管事太监。”潘太妃可不是一般的太妃,不用说褚令璩,就是萧宝卷,都得很给面子,她的理由,谁驳得倒,恐怕皇帝自己也难。 “潘太妃不是那种不讲理、不实事求是、胡搅蛮缠的人,说不定,只要皇上问起来,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都会实话实说的,人家不是母子俩,胜利母子呀。”大内密探更清楚萧宝卷与潘太妃之间的关系,与以往的种种恩情,“只是很难想象,皇上能怎么处理这件刺杀事件,怎样对待如此的潘太妃。” 大家奇怪的还有,“哎,你们说,贵妃娘娘可是太妃的侄女,又得皇上专宠,不是潘家莫大的荣耀吗,太妃怎么还会对自己侄女下毒手呢?嫉妒?不能吧?。” 也有人有自己的看法,还认为很正确,“太妃为人正直,心里面只有皇上和皇上的江山,当自个侄女霸占皇上,皇上不能和众多妃嫔们在一起,繁育后代,还撵出宫不少;当自个侄女天天随驾上朝,成为全国笑柄,还有忠心耿耿的重要大臣为她而死,贵妃娘娘就成为太妃的敌人,而且是最大的敌人。” “有道理。”大家纷纷赞同,“大义灭亲哪,恐怕也只有太妃能干得出这样无私这样出色这样漂亮的伟大创举来。”舆论显然是倒向潘太妃这边的。 第二天,让宫内把所有纯黑色无花衣物都交出来,有极个别人应该办不到吧,接下去要做的事情,就是挨门挨院大检查。被搜到的,可不同于主动上交的,需要详细盘问,调查清楚,视情节轻重,基本上一定会得到惩罚。当然,由于是萧宝卷直接下的口谕,如果出现什么问题,最后结果必定上报给他,是他来处理。 大搜检从最低层的人开始,也就是宫女、太监、侍卫、大内密探这些人。搜检得很仔细,连墙壁都摸过,敲过,听听是不是空心的,可能不可能藏东西。人们当然要仔细,没有还好,万事大吉,有,没有搜检出来,后来再被发现,就是他们检查的责任,若再奏报到萧宝卷那里,轻则受罚,重则当头的小命难保,岂有马虎大意的道理,除非活得不耐烦。 当搜检到大内密探住所,吴常他们几个人住的房间时,在别的大内密探铺底下,吴常的夜行衣,不可避免地被人发觉,拽出来,立刻报给附近的一个管事太监知道。大内密探和侍卫、护卫走得很近,基本上是同伙,甚至是一肩挑两任,当然不能由他们自己来处理自己的问题。管事太监马上带一伙人过来,厉声喝问:“这是谁的?这铺位是谁的?” 在其他地方同样执行搜检任务的铺主人,得到消息,停下手头的工作,很快返回来处理自己的麻烦,他一脸无辜,急于表示他的清白,“铺确实是我的,可是这夜行衣绝对不是我的,我一共就只有一套,也没有第两套呀,昨天就悉数交上去,哪里还敢私藏这玩意。我冤枉呀,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第518章: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成。 “怎么不栽赃陷害别人呢?单单是你!”管事太监可不管那么多,“先抓起来,严刑拷问以后再说。”严刑拷问,得遭什么样的罪,可想而知,顶不住酷刑,死在当场的,并不在少数。大内密探正在需要求人之时,也顾及不得身份与个人尊严,当即跪下去,“各位大人,同僚,我真的是冤枉的呀,你们替我说说好话,求求情吧。” “可你是唯一的线索呀,夜行衣就从你的床铺底下搜出来的,有可能就是昨天行刺贵妃娘娘时刺客身上穿的,你让我们怎么帮你啊。”大家无能为力。有人提醒,“你说这夜行衣不是你的,除非你认识它的主人是谁,才可以脱罪。” “把那夜行衣给我看看,看看我认识不。”这是最后的希望,要不然的话,铺主人的小命很可能就要交待。管事太监一呶嘴,“把从他铺下搜到的两套夜行衣拿给他看看,也好让他心服口服。”这个大内密探认识还好说,兴许可以当场解决问题,不认识,他就逃脱不了干系。 夜行衣上能有什么标识,虽然大内密探几乎人人具备,样子却差不多长得一模一样,哪儿认得出谁是谁的。铺主人仔细查验,也瞧不出它与别的夜行衣到底有什么不同,会属于谁所有,他脸上渐渐渗出小汗珠:是谁这么缺德,别人都放过,单单找他麻烦,陷害他,他与其他人也没有过深仇大恨吧。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没有?”管事太监不耐烦,哪能容得下铺主人瞅起来没完呀,“瞧不出来,你就跟我们走,到行刑房去瞧去说。”铺主人脸上的汗珠更多,手有些抖。突然,他眼前一亮,夜行衣上一处不易察觉的、刮破以后缝住过的线,引起他注意,“我知道这是谁的啦。” “大家看。”铺主人从地上站起身,把夜行衣上被缝过的后肩头,先给管事太监过目,接着让在场的每个人看上一眼。“这说明什么问题?是谁的?快说。”只是这个,管事太监可瞧不出什么端倪,还得铺主人自己解密。 大搜检的人里边,也包括大内密探呀,并不是只有铺主人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大家还记得不,有一次吴常执行任务回来,夜行衣被扯坏,还是宫女容姑姑给缝好的。吴常的夜行衣坏的就是后肩这个地方,这活也是容姑姑的活呀,她做的活,针脚又细又密又好,大家都喜欢求她做活计,可是,她可不常答应人。” 容姑姑的活计,有人认识,听到这样提醒,就有人拿过去仔细辨认,“还别说,经你这样一说,还真象是容姑姑做的活。”“至于吴常,是听说过他的夜行衣挂破过,别的就不知道,我们跟他又不熟悉。”还有一个侍卫,听见吴常的名字,很快闪身悄悄溜走。他就是他们在一块儿行动,行刺潘玉儿的其中一个,吴常一落网,大家还不全完呀,大内的酷刑,会让口风再紧的人都得老老实实,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他要给他送信去,商量商量到底怎么办才好,还能怎么办。 第519章:后悔只恨晚。 不确定,有办法确定哪,管事太监吩咐别人,“把容姑姑立刻找来问话,就说是要紧事。把这间房子里住的大内密探,找得到的,都召这儿来,不管正在干什么,全部来指认这件夜行衣是不是吴常的。特别是吴常,找到他的人,马上给我抓起来。” 有侍卫提前给吴常送信,吴常听闻到消息,表现得很慌乱:真失策!藏在别人铺底下,还是被搜出来,所有矛头都指向他。“我们的都交给的太妃保管。你的还不如交上去,你是大内密探,有夜行衣——很正常,怕什么的呀。你不交,还藏起来,结果反而成为祸患。”交给潘太妃管保就安全吗?他们哪里知道,被大内密探查知得更早,只不过还没有最后揭露而已。 现在后悔这些,已经太迟,目前的难题很紧迫,还得解决,“现在可怎么办?躲进太妃宫去避避,逃过这一劫?”这样能行吗?“太妃宫恐怕也不保险,太妃做事过于耿直,皇上一问,太妃自己可能立刻就招认,事发以后,太妃自己恐怕都自身难保,更何况是我们呢,我们首先是替罪羊,皇上绝对不会放我们一生的。”急急忙忙来找吴常的一路上,侍卫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那你说怎么办?”情急之中,吴常反正没有其他主意。“你的大内密探腰牌还带在身上没?”“当然,从不离身。”“不如我们两个人利用你的腰牌出宫去,先藏起来,哪怕逃去天涯海角,只要是皇上不容易找到我们的地方,能捡条活命就好。”侍卫没有权力擅自出宫,而大内密探凭借自个的腰牌就可以。他也要跟吴常一块走?那当然,潘太妃很可能向萧宝卷承认黑衣蒙面人就是她派出去的,指明都有谁有谁,潘太妃自己就算没事儿,他们这伙具体行刺的帮凶肯定活不成,宁可侍卫与大内密探的官不做,也得先确保性命安全才是。 “好。”吴常赞同。走就走,还是命要紧,“你帮我回趟我的房间,把我积攒的那些钱都拿出来,路上也用得着啊,我自己行动不方便。”在宫中混好几年,除去交给家里的,攒些私房钱可不容易。 侍卫急了,“管事太监正在你住的那屋等着捉拿你过去问罪呢,命都快保不住,还要钱干什么,先出宫去再想辙吧。我顺路已经把我的带上,先花我的,以后我们挣到钱再还我。”不能白白被别人花钱,这一条,有钱以后给,得提前讲明白。 “走。”吴常也只得同意。他本来是和大家伙一块搜检各房各处的,被侍卫叫出来要说几句话,却没想到是这样要人命的事,其实也应该想得到,总有一天要事发的,只是事发得太快。偷眼看看里面,宫人们还在翻东西,乱折腾一气,只希望找出什么纯黑色无花的衣物来,定衣物主人的罪。“夜行衣你就不应该自己藏起来,交上去,或者托太妃保管,怎么样都强。”现在再说这个还有什么用。“赶紧走。”趁没人注意到他们俩,马上向宫门那边溜,逃出去才是正经事。 第520章:扑朔迷离难确认。 容宫女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宫女,进宫当差有不少年,现在手下管着不少宫女,脾气不算坏,还有人缘,年轻人都喜欢叫她容姑姑。管事太监依仗自己地位高,年龄又相当,可不会那么客气,看见她一来,就把那件被缝过的夜行衣丢进她怀里,“容儿,看一眼,这上面的针脚,可是你干的活,你还记不记得,到底是缝给谁的?” 管事太监的脸色可不好看,眼前到底什么事?这是男人的衣服,不会因为是她干的活,就怀疑她与哪个男人有染吧?。刚才只顾被小太监叫来,没向他们打听到是怎么回事,真是失策,现在可怎么办呢?容宫女一边狐疑地胡思乱想,一边翻看怀里那件夜行衣。 女人手细,心细,眼也细,很快发现夜行衣后缝上去的针脚,的确是她做的活,她做过的活虽然多,可是她记性很好,就衣服后肩头扯裂的一角,她只给一个人缝过,就是吴常。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始末原由,容宫女还不打算出卖他,也省得给她自己惹祸上身,“这缝得有什么问题吗?”先打探一下是什么情况。 “缝的没有问题。你要是不老老实实回答,是不是你缝的,给谁缝的,这才有问题。”管事太监眼睛里躲出凛冽的光,几乎要把人冻僵,要把人的心思看穿。“是我缝的。”这个赖不掉呀,可是,要招出吴常的名字吗?这到底怎么回事呀? 和吴常住同一房间的其他几个大内密探在这个时候也被叫回来。“看一眼,认识这件衣服不?”管事太监的目光与头都摆向容宫女手上的夜行衣。大内密探上手就抓,他们一向不把侍卫、太监、宫女放在眼里,自以为是这皇宫中除去皇上与妃嫔地位最高的人物。 住同一房间的人,本来就没几个,有谁会注意一件被缝过的夜行衣,这在他们看来,再小不过的事一桩,“不认识。”“没见过。”几个人一块儿摇头。管事太监还没有吭声,那位铺主人抢先焦急地插话,“你们别说不认识哪,这事关系到我的清白与生死。你们好好想一想,我们几个当中的夜行衣是不是有个人的前一阶段破了,舍不得买新的,拜托容宫女给缝上的。你们仔细想想。” 招来问话的人有好几个,管事太监不可能只忙活容宫女一人,他向大家说明原因,希望每个人都认真对待,“这件事是事关刺杀贵妃娘娘的黑衣蒙面人的重案要案,大家可马虎不得,一定要仔细想,想起什么来就实话实说。就算与贵妃娘娘无关,皇上要求大家把纯黑色、无花的衣物全部交出去,不交,也是违抗圣命,恐怕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你们隐而不报这夜行衣的主人的话,也有窝藏罪犯之嫌,皇上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当然也不能冤枉无辜的人。这两套夜行衣,果真不是他的吗?”他一指铺主人。 第521章:追逃。 容宫女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昨天潘玉儿在宫中遭遇刺客袭击,险些蒙难,紧接着就搜查纯黑花、无花的衣物,要求全部上交,今天又大肆展开搜查行动,闹得草木皆兵,原来还是为那件事,远没有过去。只要跟她扯不上关系就行,她赶紧撇清她自己的清白,“我记起来,这件衣服,我好象是给大内密探吴常缝的,他就住这屋吧?我路过时看到他从这儿进进出出过。”有什么说什么,全部招认,总没有自己的责任了吧。 经容宫女一提醒,同房间的大内密探隐隐约约也都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对,就应该是吴常的,他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挣的钱不是交家里,就是自己攒着,夜行衣破了,他都不买新的换,也不打报告请求配发,那样太麻烦,可能还得由自己掏一部分钱,只请会做针线活的宫女去缝,我们听他提起过——嗯,到底是容宫女给缝的,还是请的别人,那我们就不太清楚。” 基本上已经有眉目,没有什么可以犹豫的,管事太监立刻下令,“吴常还没有找到吗?怎么回事,多派人手全力去找,绝不可放跑他。”吴常可是个重要嫌疑犯,应该还是刺杀潘玉儿的参与者之一,也是人证,由他能很快确定幕后主使人是谁吧,不容错过。 “是。”大家答应一声,纷纷出去找吴常,特别是那几个与他同一房间住的同僚,更积极,他们要洗脱自己的嫌疑,表示与这件事绝对毫无关系哪,生死攸关面前,谁还能顾及到别的。只留下几个人在这儿继续搜查纯黑色无花衣物。 “容宫女,这儿没你的事儿,也退下,忙自己的去吧。”闲杂人等,一律都打发走。大家各忙各的,几乎从来不得闲,人人都一样。容宫女长出一口气,“谢公公,我告退。”不管谁在内宫的官大一些,女人客气一些,总没有亏吃。 吴常和那个意图跟他一块儿逃走的侍卫本以为,只要有大内密探的招牌,就可以轻松走出皇宫大门。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在宫门前,就被拦下来,不允许通过,“昨天的时候,先有大总管‘陆公公’的令,后又来皇上的口谕,任何宫内的人都不得擅自离开皇宫,除非有皇上的圣旨或者通行金牌才可以。” 吴常与侍卫对视一眼,他们俩慌里慌张。侍卫内荏外厉,“大胆,皇上派谴给我们大内密探要干的事,都得秘密进行,哪里用得着请圣旨,携带通行金牌,以前都没有这些规矩,现在更是执行特殊任务,赶紧放行。”“对,赶紧放行。”吴常更气势汹汹,平常他就是这样来去自由的,他跟侍卫也想到宫中应该确实有禁令,但是,非常时期,必须走。 “对不起两位,今时不同往日,刺杀贵妃娘娘的事非同小可,我们只知道皇上有旨,不能放宫中任何一个人出去,其他的一概没有听说。还请两位不要为难我们,回去请来皇上的意思,小的等马上放行。”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不允许通过。 第522章:束手就擒。 “你这样乱讲话,莫非你以为,刺杀贵妃娘娘的人,与我们有关系?”岂止是有关系,本来就是吴常他们干的,反正外人还不清楚,就得这样唬人,谁敢这样胡言乱语,栽赃大内密探,特别是说错话的罪过,有可能也不小哟。“我们绝没有那个意思。这不是我们能定的。”吴常有来言,守门太监与护卫有去语,“我们只认皇上的圣旨与令牌,还有皇上本人,其他的一概不管用,任何人都休想出宫。” 怎么办?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已经来到宫门口,再折回去,更容易暴露,说不定已经展开全宫范围大搜查,绝对没有退路,只有往前冲,“你们这样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吴常亮出兵器。“哦。”侍卫还在犹豫。 守宫门的护卫也不甘示弱,他们人多,还对付不了两个执意要闯出宫去的大内密探,就算对付不了吧,也得对付,这是皇命,职责所在,否则他们这一道关卡岂不形同虚设,还要他们守宫门干什么,太监后退,护卫们个个拿出刀枪剑戟,拉开要开战的阵式。 跟吴常在一起的侍卫也没办法,既然被逼到这个份上,只好以武力解决问题,“上。”杀吧,尽快杀出一条血路来,冲出去,逃得远远的,别愣着,被护卫招来更多的人,绝对走不成。 “吴常住手。”从宫里面走出一批人,吴常回头看,他认得,其中有他一伙的大内密探,“吴常,大总管与正统领有令,命你立刻去回他们的话。”案情重大,管事太监害怕自己管不了,超越他的职权范围,便把整个事件报与太监大总管知道,大总管又通知吴常的顶头上司大内密探统领,要与他合审这个案子。 得,事发大发,大家追出来。吴常和另一个侍卫绝对不是新赶来的这伙人的对手,他们俩可以不怕护卫,却绝对打不过这伙人,肯定会死得更快,他们俩也只有放下兵器,乖乖就擒。还好,并没有人为难吴常他们俩,只要跟他们一起回去交差就行。 抓住吴常和昨天另一个一块儿行事的侍卫,其他五个人哪里还坐着住,不让联系,也得联系哪,他们急冲冲赶进太妃宫,向潘太妃报告这一棘手的突发危急情况,“吴常把他的夜行衣放在同屋人的床铺底下,结果被发现,偏偏他的夜行衣又坏过,让容宫女给修补的,最后被大家确认。于是,他和另一个侍卫就想逃出宫去,结果宫门口不放人出去,他们两个被抓回来,现在归太监大总管与大内密探统领拿去拷问究竟。” 这还能有好呀。昨天刚事发,今儿就泄露秘密,可能很快调查个一清二楚,萧宝卷的行动好快。潘太妃也怕被降罪呀,她惊得从椅子上站起身,张张嘴,没有说话,却又稳稳坐下。别人可沉不住气,“被太监大总管与大内密探统领擒拿,严刑拷问,那还会有个好啊。太妃,事到如今,你得赶紧有个主意啊,要不,太妃直接去找他们,把吴常他们两个人给要回来。” 第523章:求生、求逃离皇宫。 “就你们这办法?”潘太妃瞥一眼几个人,“我去,我去要人,我把人要来,不就跟他们招供的结果一样嘛。”“那我们可怎么办哪?”五个人急得团团转,被萧宝卷知道,肯定没有好果子吃,现在就等于是生死悬于一线。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个时候,潘太妃说话还一套一套的,够冷静,“该来的,就会来的,本来就是我办的事,我也不怕承认,我可是一片赤胆忠心,只为大齐江山为皇上着想。皇上打算怎样治我的罪,我都接受,如果要我死,我死了倒也干净利索,不再担这份心,受这份罪。” 原来,潘太妃的主意是无为而治,以不动应万变。别人可不行啊,萧宝卷也许顾念潘太妃的面子,不会对她太怎么样,可是他肯定不会饶他们这一帮帮凶不死呀,“太妃,皇上也许因为你是太妃,不会为难太妃,可是,我们这些小人物,皇上绝对要杀我们泄愤,以儆效尤。还求太妃给我们一条活路走。”大家齐刷刷跪到地上。 潘太妃连自己都豁得出去,何况是别人,不过,尽管不知道有没有以后,还是要为以后着想,这样不顾及别人的性命,以后还有谁愿意为她卖命哪,正义再是倒向她这一边的也不行。但是,她的办法,依然是不当回事,“我是罪魁祸首,是我支使你们去行刺的,你们是听我的命做事,跟你们有多大关系,要死,我自己顶罪;要是不死,我都不死,还能把你们怎么样。” “太妃,皇上发起火来,可是不讲理的,太妃你根本拦不住皇上非杀我们不可。”四个侍卫与另一个大内密探都是这样认为的,事实也的确如此呀。潘太妃也认可这个才是事实,“那你们几个想让我怎样保你们活命?”她苦无良策。 几个人磕头有声,“我们几个只求逃出宫去,求得一条生路,我们永生永世不忘太妃的大恩大德。太妃,出宫圣旨我们不敢奢望,还求你去向皇上要、向管通行金令牌的太监大总管要,或者——偷皇上一块令牌吧,我们就可以通行无阻地出宫。”说完,他们又一齐拼命磕头,哪怕头上磕出血都再所不惜,必竟这与潘太妃平时光明磊落的做事习惯完全相违背,可是,她刺伤潘玉儿还偷偷摸摸的呢,难道就不能为他们的生命付出些为难?。 潘太妃点点头,向太监大总管“陆公公”要一块通行黄金令,倒是个办法,就说她自己要出宫一趟呗,他敢不给令牌。“那好吧,你们先在我的太妃宫里呆着,哪儿也别去,我就不信,谁还敢搜到我太妃宫来,我去向陆公公为你们要一块令牌。”说行动就行动,晚了可能真的来不及,她站起身,“我现在就去,你们满意吧?” “多谢太妃。谢太妃活命之恩。”大家感觉眼前终于出现一条活路,可以长出一口气,无人欢喜雀跃,却又揣揣不安,必竟还没有逃出皇宫去,时间似乎就是生命,来不得半点马虎大意,“希望太妃快去快回,我们的命,全在太妃手上。” 第524章:于心不忍,往是非堆里凑。 “你们放心吧。”潘太妃拿定主意,顺便再看看对吴常他们两个人的审讯进行得怎么样。 招还是不招?吴常与和他一块被擒的侍卫拿不定主意。动刑就是肯定的,皇宫里人们闲着没事,有的是整人的办法,不让人死,却让人生不如死。“我招。我招。”先是侍卫挺刑不过,他可不象大内密探那样,经过艰苦、卓绝的训练,比他们娇气、不扛打得多。 “太妃到。”正在这种关键时刻,不早不晚,潘太妃赶来的正是时候。除了被结结实实捆在柱子上的吴常,和被打得几乎不能动的那名侍卫,上至太监大总管、大内密探统领,下至行刑侍卫,端茶送水只有资格侍候上级的小太监,“呼啦啦”全部跪倒,给潘太妃行大礼。甭说吴常他们两个人还没有招出来幕后主使是潘太妃,就算供认不讳,治罪也是萧宝卷的事,其他人管不着,现在人家还是高高在上、皇帝都要礼让三分的潘太妃,大家必须足够恭敬。 “救命啊。”吴常掉下眼泪,他并不敢喊让潘太妃救命,只是为引起她的注意、重视,他还以为她是得知消息,专程来搭救他们俩的,实在令人感动,感慨,总算有盼头。 潘太妃真没有一定要搭救吴常两个人,把她自己和其他人牵扯进来的意思,她的初衷主要就是要一块可以出宫的黄金令牌,看一眼他们俩只是顺便,可是,当见到两个人被打得浑身是血,狼狈不堪,就忍不住要动恻隐之心,必竟这两个人是因为她,听命于她,才出的事呀,“都起来吧。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刚刚站起身的太监大总管连忙微低着头向潘太妃禀明,“报告太妃,他们应该是昨天刺杀贵妃娘娘的黑衣蒙面刺客。”“应该?”潘太妃冷冷一笑,“应该就是不确定喽?。”“还没有最后确定。”当然只有实话实说,“不过——” “不过什么?”潘太妃接过话茬,“不过就是还没有屈打成招?。”这明显就是在责备呀。潘太妃一向反对用私刑,用酷刑,这是大家人所共知的。“太妃,不用刑,好商好量,犯人是不会招供的,其幕后主使人的来历肯定非比寻常,他们不能也不敢轻易就开口,也不至于就乱咬别人。”大内密探统领一向主张要对犯人用酷刑,特别是在这种时候,更责无旁贷。 大家的矛头暗地里其实都已直指潘太妃,有褚令璩告密在前呀,她自己的出现就很值得人怀疑,居然还往是非堆里凑,是不是没有把萧宝卷的权威当回事,会不会要趁早救走两个重要嫌疑人?。不行,得防范,太监大总管背着潘太妃,侧过身,向两个小太监呶嘴使眼色,意思是局面他们恐怕维持不住,如果萧宝卷下朝,赶紧请他到这儿来。小太监多机灵呀,绝对能够与头儿达成默契,要不然太监大总管也不至于使唤他们,两个人悄悄溜出人群,溜远。 第525章:另一番说辞来翻供。 “太妃,我们冤枉呀。我跟吴常是好朋友,我清楚他的夜行衣是怎么回事,是他自以为是小事一桩,不介意,才没有交上去,与别的事绝对扯不上关系哪。”在潘太妃跟前,侍卫不会承认,更不敢一口否认行刺潘玉儿的事与他们无关,那是撒弥天大谎,他只能含糊其词,“我们还当没事人一样,我们哥儿俩感觉这几天宫里头实在闷得慌,就合计到宫外去走走,透透气,好好玩一玩,解解闷。没想到,大家就把吴常的夜行衣搜出去,硬说他与刺杀贵妃娘娘的黑衣蒙面人有关,甚至就是,不由分说把我们抓起来,一顿严刑拷打,我们好惨哪。太妃要替我们做主呀,否则这个世界上天理何在!”要招供的是他,潘太妃一到,叫屈喊冤的还是他。 太监大总管、大内密探统领以及其他人,都感觉潘太妃来得不是时候,破坏他们的大事,不过,再不是时候,也不是他们能挑剔的,“太妃,不要听信这两个人一派胡言,他们绝非故意不在乎,而是有意而为之,宫内除非他们两个,很难再找出其他嫌疑人,而刺客肯定就在我们宫内。” 潘太妃与众人的意思当然正好相反,她才不听他们在这儿理论,她另有一套她自己的说词,一定要为吴常他们两个人开脱罪责,“别说他们只是嫌疑人,不能确定他们的罪行,就算他们俩真的是黑衣蒙面人,他们也是受人指使,你们没本事、不去抓幕后主使人,找几个执行任务的小喽罗算什么能耐。” 众人皆汗,这不是在顺藤摸瓜嘛,缺少吴常他们俩,又怎样去找他们幕后的主使人呢,“太妃,他们两个人正是我们的线索,通过他们,就能找到幕后主使人,然后交与皇上,将他们绳之以法。”用萧宝卷压人,显然是制约不住潘太妃的,“通过他们?我看他们还没有等到开口,就已经被你们打死。” “不会啊,太妃来之前,这个侍卫刚才还在说他要招。”的确,大家都听到的,就连潘太妃在外面都听得清楚那撕肝裂肺的惨叫。但是,此时此刻浑身是血的侍卫翻供,“太妃别听他们胡言乱语,我只是受刑不过,不得不被他们屈打成招,我想,随便招认一个主子得了,只要不再打我就行,再打,我们俩非死在这儿不可。” “屈打成招,也能算数吗?”潘太妃的脸色相当难看,是故意摆给别人看的。“这——”众人哑口无言,问题是不打根本不可能招啊,这是一对矛盾体,但是,人们一般情况都不会乱咬人的。大家很明白,今儿潘太妃就是要偏袒这两个人说话,替他们开脱,他们再说什么都不好使,都会被反驳回来。“给他们松绑。由我带下去,让太医给瞧瞧,如果真值得怀疑,以后再仔细问他们也不迟。我敢肯定,到时候,他们一定不会再隐瞒真象,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潘太妃手指吴常他们两个人。 第526章:太妃强权。 啊?好不容易找出些线索,捉到人,明明很有嫌疑,就这样轻易放掉?没有谁同意啊。太监大总管与大内密探统领不说话,潘太妃还真指挥不动他们这帮人,也是吴常他们两个人的嫌疑的确太大,没有人打算放过他们。 “你们去。”潘太妃指挥她自己带来的太监。太妃宫的太监可绝对听从潘太妃吩咐,甚至比萧宝卷的话还管用,有主子发下话,尽管他们也畏惧他们的总头——太监大总管“陆公公”,还有大内密探统领,统领的武功绝对全天下超一流,厉害到可以杀不见血,可以让人恐惧,不过还是轻轻走上前去,就给吴常他们两个人松绑。太监大总管与大内密探统领互相对视一眼,两个人同样无可奈何,谁敢违背潘太妃的懿旨。 绑绳很快被松开。潘太妃却还有要求,她来,另有目的,而且还是主要目的,“陆公公,给我拿一块皇上的黄金令牌,我要出宫。”这,这,这表现得也太明显吧,为两个人松完绑,再轻松送吴常他们出宫,逃之夭夭?。解开绳子,有潘太妃在,没办法阻拦,可是,令牌可都在太监大总管的手上管着,就是大内密探出宫,宫门盘查得紧的时候,也需要它才有效,就象现在,这种正在找寻刺杀潘玉儿的凶手的非常时期。 “这——”大监大总管好为难,给吧,放跑重大嫌疑犯们可怎么办;不给吧,是潘太妃在要。“这什么这,这一会儿,你就没有说过一句完整的话。”都是潘太妃逼的好不好。太监大总管面露难色,他也有理由哪,“别人出宫,会被拦下,太妃出宫,守宫门的太监与护卫怎么也不会阻止太妃呀,要不我发个话下去,让大家恭送太妃出宫一下子?。”反正最好是不用给令牌。潘太妃才不会没有说辞,“是我的人先出宫,替我安排好要去的地方,我再出宫。我的人要先出宫,你也能安排一下子,让守宫门的人不拦着?”只要能出得去,没有令牌也可以。 “太妃出宫,所为何事呀?”大内密探统领多问这一句。也就只能是多此一问,潘太妃哪里会没有话回答,“我出去做什么,还用跟你打招呼呀?。出去随便转转,不可以吗?”大内密探统领怎敢说不可以,就是萧宝卷都不至于挡潘太妃驾吧,“微臣只是随便问问,担心太妃出宫以后的安全问题。”他自然也有好听的话说。 “那就谢谢你啦,不必担心,我会带足够的侍卫出宫去的,谁还能跟我一个半老婆子过不去。”潘太妃话出口以后,感觉到失言,怎么,跟她们年轻美貌的女儿家,就象潘玉儿这样的,就可以过不去?当然,没有人跟潘太妃计较她说错过什么,这句话太晦暗,内心坦荡、没事儿的人,不会怀疑它可能影射到其他内容,只有心中有鬼的人才会胡乱猜测。 第527章:皇上哥哥。 “你还磨叽什么?”潘太妃简直就是生气,还很难见到她也会生气,“如果你要是不给,我就直接向皇上要去。”这指明是拿萧宝卷压人哪,她根本不可能向他去要。潘太妃要块可以出宫的令牌都不给,要是被萧宝卷怪罪下来,还真吃罪不起,太监大总管不得不接受这个考验,迅速思虑再三,他只好做出同意的决定,“好,奴才这就给太妃去取,令牌在我住的地方,好好保管着呢,不可能存放在这刑讯房,太妃少安妄躁,请稍等一下。”潘太妃笑了,有她出马,自然水到渠成,马到成功,没有什么能难得住她的。 太监大总管却愁眉苦脸,潘太妃有意袒护吴常他们两个人,表现得很明显,褚令璩又状告这件事就是她主使的,看来是极有可能的事,放跑他们,责任重大,而潘太妃要出宫黄金令牌,又不能不给,这可真让人犯难,怎么办呢?向萧宝卷报信的小太监,也不见回报,不知道下早朝没有。慢慢蹭,慢慢磨,希望再回到刑讯房时,可以看见萧宝卷也在那儿,正在处理麻烦,他就可以解脱。 萧宝卷的确还没有下早朝,今儿大臣奏报的事情真不少,潘玉儿倦缩在屏风后面的大软椅上昏昏欲睡,真无聊,看别的人,那些朝臣,大家都站在下垂手,天天这么有精神干什么,好没意思,她叫着玩,“皇上,皇上哥哥。” “皇上哥哥”?这是什么称呼?不过听来蛮好听的——潘玉儿无论叫萧宝卷什么,萧宝卷都会以为蛮好听的吧。萧宝卷兴奋地从龙椅上弹跳起来,闪身就转到屏风后面去。正在奏事的大臣吓一大跳,“皇上?”人不见了,去屏风后面,肯定又是因为潘玉儿在捣乱,不是一次两次三次,而是经常,唉,没办法,只要不是他出的错就好。 看见萧宝卷闪身出现,潘玉儿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终于有人跟她玩,“皇上,下朝了?”不对吧,群臣还没有跪倒山呼过万岁呀,以前每一天都要这样“叫”上一遍,才可以走。“玉儿,刚才你叫朕什么?”萧宝卷还沉浸在被潘玉儿叫他“皇上哥哥”的喜不自胜当中。“刚才?”潘玉儿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反问,“我刚才叫皇上什么?” “唉。”萧宝卷的热情顿时减去一些,不过,他还是很兴奋,就由他来提醒潘玉儿吧,好机会不容许错过,“玉儿刚才不是叫朕皇上哥哥吗?。”“怎么?不可以啊?”显然不对,萧宝卷很高兴嘛,“你很喜欢?”“嗯,就象情哥哥,就象朕可以是玉儿保护伞一样,让朕感觉朕好伟大,朕非常非常喜欢。”萧宝卷低下头,就吻上潘玉儿的额头。潘玉儿可以感觉得到,萧宝卷的脸蹭在她的面颊上,都是带有笑意的,她揽住他的脖子,“那我以后就多叫你皇上哥哥?。” 第528章:朝上美人娇。 “好啊,朕喜欢,皇上哥哥,嗯,萧哥哥,宝哥哥,卷哥哥,或者只是哥哥,朕随便你叫啊。”萧宝卷乐不可支,不只是这样显得很亲切,还有一个原因,潘玉儿以前叫胡海狸“胡哥哥”,他听着就不痛快,被她叫“哥哥”,仿佛他能代替他,超越他似的,他怎么不欣喜非常。 除了山阴公主称呼萧宝卷“皇帝哥哥”,还没有哪个女人可以这样没规没矩管萧宝卷叫哥哥呢,更何况直接唤的名讳,潘玉儿偏偏不领情,她的头一扭,“如果我就是只叫你‘你’呢?”“玉儿随便,只要是玉儿叫的,哪怕就是小猫小狗,朕也会接受,并且尽量去喜欢的。”萧宝卷不介意,可是,他介意别人听到会笑话他这个皇帝的,但是,潘玉儿坚持,他也就没办法,只能听之任之,只要不遇到别的男人的事情,他都愿意接受,接受她的一切。 潘玉儿才不至于叫人小猫小狗,虽然她是只小狐狸,也正因为她是只小狐狸吧,更与人分得清楚,她撒娇,“卷哥哥,上朝好没意思,我们尽快下朝好不好?”“好,我们马上就走。”叫“卷哥哥”,萧宝卷还能不马上答应,他没有象平时一样哄潘玉儿再呆一会儿,都没有再转到前边,与群臣碰个面,而是就在屏风后,一直拉住潘玉儿的手,向外面下达他的口谕,“有事的大臣,写本来奏,没事的,退朝。” 群臣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一看,萧宝卷发话退朝,只能退呗,他牵起潘玉儿来,就往后面走,大家都看得见,刚才还在奏事的大臣原地跪倒,其他大臣各自在各自站的位置上,全体跪倒在地,山呼“万岁”。“我们走。”萧宝卷根本不理会那些大臣,善后自然交由殿上的执事太监。“终于下朝喽。”潘玉儿很高兴,她又可以和萧宝卷两个人一块尽情地嬉戏,玩乐,“我最讨厌上朝啦。” “玉儿还讨厌什么?”萧宝卷要把潘玉儿不喜欢的东西统统了解清楚,以后少做她不喜欢的事情。“我还讨厌你批奏折,下朝以后有时候也和朝臣们聊天,不只陪我。”潘玉儿自己一个人好没意思,一般时候还都得规规矩矩呆在萧宝卷身边,不能走开去找——胡海狸玩什么的,无聊透顶。 “好好好,朕答应你,朕尽量少上朝,少批示奏折。”潘玉儿自己要怎么样,萧宝卷都不会说个“不”字,至于他实在不愿意做的事情,尽管私底下搞小动作就是。这种做法,和胡海狸颇为相似,如出一辙呀。这也是被潘玉儿逼得无可奈何呀,既想满足她所有的要求,不让她失望,又要维系他们自己日常事务的必需。 “你怎样才能尽量减少?”萧宝卷会有办法?潘玉儿不相信,他总不会象胡海狸那样,非得会朋友时,有分身法,用假的他来陪她吧,他可是个地地道道的普通人。“朕有许多大臣哪,朕平时养他们干什么,朕把权力下放一些,由他们来替朕分忧就是。”萧宝卷不会分身法的确是不会,但是,他有更强有力的武器,就是人,许许多多的人。 第529章:时间就是生命,总有人迟到。 萧宝卷和潘玉儿刚讲到这儿,两个人正有说有笑地向寝宫的方向走,身后紧紧跟随一大批侍从,前面就有太监和穿侍卫服的大内密探急冲冲赶来,“皇上可算下朝,敢请皇上赶紧跟我们走一趟。”萧宝卷刚答应过尽量少处理政务,多陪陪潘玉儿,就有人来打扰,更何况只是太监什么的,肯定只是宫里的事,宫里还能有大事,“宫里有什么事,找陆公公,侍卫、大内密探统领,后宫找皇后与太妃,打扰朕干什么。”他一百个一千个不乐意。 “这件事就是与太妃有关,恐怕就得麻烦皇上亲自来处理。”找别人,也对付不了潘太妃呀,褚令璩都得在她面前自称称“臣妾”,除非萧宝卷,“皇上,微臣(奴才)等收缴完各处的纯黑色无花衣物,就开始全宫范围内搜寻有什么漏掉没交出来、私藏的没有,结果在大内密探吴常他们的房间发现他的夜行衣,我们捉拿他时,他和一个侍卫正要逃出宫去,甚至不惜与守门护卫动武,我等认为他有重大嫌疑,决定严刑拷问清楚。 有谁知道,那个侍卫刚刚喊出‘我招’,太妃赶到,不仅要求我们释放吴常他们两个人,并且叫自己人给他们俩松绑,要带走去看太医,还向大总管索要可以出宫的皇上的黄金令牌。微臣(奴才)等不敢阻拦,大总管也只得回去给太妃取令牌,还希望皇上拿个准主意,结果皇上现在才下朝回来。” “在朝上也可以找朕哪。绝对不能放跑刺杀贵妃的刺客,要严惩不殆。”萧宝卷自然不肯放过那些人,哪怕只是嫌疑人,打算狠狠打击,“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不太久,估计有两刻钟。”“这还不久呀,两刻钟,有什么事,都办得妥。他们在哪儿呢?”“在东边的刑讯房。请皇上跟我们来。”太监、侍卫给带路,萧宝卷拉上潘玉儿就走。 “皇上,你慢点儿。”潘玉儿显然嫌萧宝卷走得太快,她还没有这样紧张地赶过路。萧宝卷只好慢下来,他还别的法子,先让寝宫管事太监去传达他的旨意,“传朕的口谕,马上,给各个宫门,就是有朕的令牌,也不允许任何不是朝臣的宫中人出宫——得了,干脆关闭皇宫所有宫门,任何人不得出入,等朕处理完这件事再开。”这样就可以缓缓,看那些刺客还往哪里跑。“是。”管事太监带领不少人,分成几拨,马上赶往各个宫门,传达萧宝卷的最新指示。 潘太妃与太监大总管是在距离他住的地方很近的路上遇到的。太监大总管先是吃惊,然后慌里慌张地道歉,“劳太妃移驾,奴才罪该万死,还请太妃恕罪,这黄金令牌最近很少使用,奴才一时间忘记把它们放哪儿,找寻半天,这才找寻到。”萧宝卷的令牌确实很少使用,但是,这么贵重、紧要的东西,要是说忘记放在哪儿,纯属一派胡言,那这个大总管就应该换人来当,这只是故意拖延时间而已。 第530章:时间就是生命,快不了。 潘太妃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却不与太监大总管计较,现在,最主要的,是拿到黄金令牌,放几个人出宫活命才是要紧事,她伸出手,“拿来。”她要的自然就是令牌。 太监大总管却不想给,又不能不给,他的手伸向怀里去,慢吞吞掏令牌,边问:“吴常他们两个人?”“都伤成那样,左等你不来,右等你不来,还不得流血流干致死呀,我派人送他们俩先去我的太妃宫,找太医医治,我自己就来找你要令牌。我说陆公公,你面子可够大的呀,不赶紧给我送去,还得我亲自来请你、求你不成?”最后,潘太妃还是忍不住要发发火,自从当上太妃,哪个宫人对她这样不恭敬、不顺从过。 “太妃息怒,我只是找东西浪费的时间,实在不好意思,让太妃跑这一趟。”太监大总管还是那一套说辞。他掏出可以叫任何人出宫黄金令牌,犹犹豫豫,却不往前递,这块令牌,很可能就要放跑刺杀潘玉儿的刺客呀。“赶紧的吧,把令牌给我。”潘太妃自己伸出手向太监大总管要,“有什么事,我一力承担,皇上怪罪下来,都由我呢,与你们何干,你们不用怕这怕那的。”太监大总管只有恭恭敬敬把黄金打造的出宫令牌交到潘太妃手上。 等萧宝卷被带领进刑讯房,室内早已不见潘太妃,太监大总管,和大内密探统领的影子,别人都已经离开,统领自己还留在这儿干什么,他又不是没有自己的事做,只剩下两三个值班的小太监。小太监趴地上向萧宝卷奏明,“回禀皇上,吴常他们两个人被太妃的人带走,太妃自己去向陆公公要黄金令牌,陆公公拿,太妃等不及,就让人把吴常两个人带去太妃宫,太妃自己找陆公公要令牌。人都走了,统领和他的人也就走了。”小太监一般时候只叫“大总管”,向萧宝卷回话时称呼才不一样。 “直接去太妃宫。”总找得到源头呀,看来,正如褚令璩所说,一切就应该是潘太妃所作所为,萧宝卷打算直接兴师问罪,最好还能把她要送出宫去的那几个黑衣蒙面刺客抓个正着。 潘玉儿却不乐意,“我不想去太妃姑姑那里,太妃姑姑不喜欢我。”她不以为萧宝卷去,是给潘太妃定罪,还包括其他人,她不明白,眼前发生的到底是些什么状况,也没打算明白,仿佛与她无关一样。她明白的,与她有关的,是潘太妃对她很有意见,每次见到她都板起一张脸,让人感觉好冰冷。 潘太妃的确不大喜欢潘玉儿,他过分宠溺她,她认为她是大齐发展的祸害,这就是她对她下毒手的直接原因吧,那也不能乱杀人呀,萧宝卷必须现在就去找潘太妃问个明白,并且依律定罪,他只有好好哄潘玉儿听话,“玉儿乖,朕保证,太妃这一次不会为难玉儿。”自己都要被治罪,现在和以后还怎样为难别人。 第531章:兵分两路。 “你能保证太妃姑姑不给我脸色看?”潘玉儿才不相信呢,脸挂在别人头上,萧宝卷可以杀人,人也可以向他献媚,却无法强迫一个人真心地笑或者哭,特别是潘太妃,他更不至于会那样无理要求吧。“这个——朕还真——不好保证。”要治潘太妃的罪,还能让她乐得接受潘玉儿,更不可能,她的脸色到时候可能要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难看,还得翻脸。 “朕现在处理的,可是昨天要杀你的黑衣蒙面人的事,你不关心?”萧宝卷习惯潘玉儿把自己的事置之度外,可是还得尽量说服她与他同行。没想到,提到黑衣蒙面人,潘玉儿更害怕,更不想见到那些人,“我才不要去,他们好凶好可怕呀。”因为潘玉儿害怕,萧宝卷对黑衣蒙面人的杀机顿起,必欲除之而后快,“玉儿,朕会杀掉那些乱臣贼子,替你出气,他们都得死,玉儿不用怕。”“杀人有什么好看的,我更不要去。”这种事情,潘玉儿只想躲得远远的。 怎么解决这个矛盾呢?“要不,玉儿自己呆会儿,朕处理完太妃的事,再来找玉儿?”萧宝卷征询潘玉儿的意见。“好啊,好啊。”可以趁机去私会胡海狸,潘玉儿喜欢,看看他自己冷宫住得怎么样,没想到一天之隔就找到机会。 潘玉儿乐不可支,萧宝卷却不高兴,“玉儿离开我身边,这样欢快?”“没有啊。”潘玉儿收住喜悦的神色,“只是总比跟你去看你治别人的罪要好得多吧。”原来如此,萧宝卷放下些心,还不忘叮嘱,“玉儿不要乱跑呀,好好回寝宫等朕回去。” “我四处走走,去冷宫看看你埋藏的叶思凡什么样,不可以呀?”说出口,潘玉儿才突然发现,她有去冷宫的正当理由,萧宝卷总不会与一个死人计较什么吧。看看叶思凡埋藏得怎么样?萧宝卷心里忽悠一下子,不过,一切他做得都还好吧,应该不至于被发现破绽,“看看可以,不过,要很快回寝宫等朕,别四处乱跑,让朕担心,还整个皇宫地找你。” “知道。我四外走走看看,不会不安全吧?”潘玉儿撅起小嘴,要寻求别人最保护她的样子。萧宝卷不想说不安全,他害怕潘玉儿对皇宫产生畏惧心理,再不愿意呆在这儿;也不想说安全,那样她自己还不玩疯呀,要把他丢一边,“朕今天就把那些黑衣蒙面人都办啦,以后不会再有人在宫中找玉儿的麻烦。”这个谁能保证?只要有女人同夫的现象存在,恐怕就有你死我活的明争暗斗,特别是宫里面。 “安全就好。”潘玉儿转身就往外跑,仿佛是一只出笼的小鸟,一匹脱缰的野马。萧宝卷一把拉住潘玉儿,分开很短时间,他也不愿意接受,“安全也不可以到处乱跑,去冷宫看过一眼叶思凡的坟墓,就去寝宫等朕,知道吗?”一开始他的口气很强硬,后来逐渐转变为恳求,很诚挚地恳求。“知道啦,你放心,小哥哥。”先答应再说,一出去还由得了萧宝卷做主呀,潘玉儿叫声好听的,让他甜一下,也好尽快放手。 第532章:小别长离情依依。 萧宝卷就是笑得很甜,他放了手,笑容却很快消失,“玉儿又梦见那个叶思凡没有?”试探一下。因为可以有梦,他真不想让潘玉儿睡太多,可是又不忍心打扰她睡觉,总是不知道怎样对待她才是最好。“没有。”潘玉儿心无城府地摇头,她不可能知道萧宝卷话里隐含有什么意思。萧宝卷这才放心,就是有,相信叶思凡也不敢告密,“快去快回呀。” “知道。”再一次答应过这样的话,潘玉儿终于很快跑出去。梅虫儿等几个太监、宫女与侍卫紧紧相随,他们基本上被萧宝卷指定就是潘玉儿的侍从。潘玉儿后头看一眼跟在自己后面的几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继续往前往冷宫的方向去,她现在还需要别人来保护,如果需要打发掉这几个人,还是让胡海狸来指挥她需要怎么做吧,这会儿也许他根本就不在冷宫,在什么地方逛着玩呢——她还以为别人都是她呢。 潘玉儿刚走,就进来几个大内密探,“皇上,我们昨天晚上在太妃宫管事太监房内搜出几件夜行衣,怕打草惊蛇,又给放回原处,特来禀报皇上。”的确是潘太妃所为,这件事越来越明朗,还等什么,“马上赶往太妃宫。” 一路上,萧宝卷都在头疼,潘太妃对他有恩,是恩同再造的养育之恩,原因还在于,她可是潘玉儿名义上的姑姑,如果传扬出去,国人都讲,名声一向很好的姑姑,都气到要暗中派人刺杀侄女的份上,然后就定潘太妃的死罪,那么,潘玉儿怎么自处呢?。这是个大难题。难题再难,也必须尽快尽量完美地解决。 包扎吴常两个人的伤口,浪费些出逃时间,不包扎一下又不行,伤得太重,一直在往外流血;伤口太多,遍体鳞伤,总不能被守宫门的太监和护卫看出身上有血,会引起怀疑的。再弄两套侍卫服倒很简单,是小事,太妃宫自己就有。人们紧张地忙碌,心里七上八下的,“快呀,快,尽量往前赶时间。”其实,他们是赶不及的,宫门这会儿早已紧闭,有出宫的黄金令牌也不管用。而他们却还不知道。 终于收拾利索,七个人向潘太妃磕过告别的头,“多谢太妃再造之恩。”潘太妃也颇多感慨,因为行刺一次潘玉儿,弄得一人死掉,七个得离开皇宫,另谋生计,其中两个人还被打得伤痕累累,潘玉儿却一点儿事都没有,这样的结果到底值不值得,要知道是现在这个结果,当初也许还不如不行动,“快起来,都是我不好,连累到你们。来人哪,把我的私房钱和些首饰拿来,分给他们,路上用得上。” 还赠予钱财,照顾周到,七个人再次叩头谢恩,磕出响声,“多谢太妃对我们几个的大恩大德。”“快别这样说,我会过意不去的,日后有什么需要啊,递进个话来,缺钱缺物的,我尽量补给你们。我呀,平时大手大脚的,没有多少积蓄,以后得多存些钱财才是。”真让人感动,潘太妃为别人为宫人多存些钱财。遇到这样好的主子,谁能不真心实意肯为她卖命。 第533章:暗流汹涌。 潘太妃的东西,都是值钱的呀,有几件,就够这些人出去花一阵子,他们自己有手有脚有武艺,还可以再挣呀,哪怕是给镖局当保镖,大男人家,一身好本事,又勤快,还能饿死人不成。只不过,大好的前程,在皇宫中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再也不会回来,最开始还得藏起来低调做人,恐怕就连普通老百姓都赶不上,这也是没办法呀,能留条活命就知足。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七个人接过潘太妃赐给的金银与珠宝,各自装一些,都揣进兜里,他们还打算最后再谢一次恩,刚要跪,潘太妃给拦住,“算了,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就足够,别麻烦,赶紧走吧。皇上只要一下朝,很快就会知道,现在可能正在扑奔这儿的路上,大家赶紧走。”“谢太妃。”七个人从太妃宫后门走的,只为不引起别人注意。 这个时候,萧宝卷确实还在路上,只不过刚刚上路,距离太妃宫还有一段距离。就是这样,这七个人也走不掉呀,宫门牢牢关闭,不允许任何人通行,并且还有大内密探把守各个宫门,如果出现可疑人等,会被他们就地擒拿,萧宝卷派人做好准备,只等待瓮中捉鳖,吴常他们哪里有逃得脱、不被擒的可能性。 潘太妃打发走吴常他们七个人没有多长时间,就听到外头太监一句熟悉的通传“皇上驾到”,萧宝卷果然来至太妃宫。潘太妃走出厅门迎接。萧宝卷的人面无表情地径直往里走,有几个大内密探却没有跟上,而是直接去太妃宫管事太监的房间搜拿夜行衣,当作盘问潘太妃的证据之一;即使跟上的,原先也只能在门前留步,都不进正房里去。 这一次显然不同,不少萧宝卷的贴身侍从都跟随他来到厅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是兴师问罪的样子,潘太妃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她只有故作镇定,听萧宝卷先开口讲话,“皇上请坐。”萧宝卷气呼呼坐正座上。多少年以来,潘太妃只帮助过他,从来没有给他找过麻烦;这一次,却出现这样大的恶行,让他既很伤心,又实在无奈,还太指责不出什么不是来。他自己也知道,他太宠爱潘玉儿,爱之切,爱之非常,有些耽误政事国事,可是,他就是改不了,不由自主就会被吸引过去,只想陷进去,陷得更深一些,再也不愿意抽身而退。 “上茶。”潘太妃指挥太妃宫的宫女,还和原先一个程序,以前怎么着,现在就怎么着。明明就有不同,进来大厅的不只萧宝卷一个人,潘太妃自己也知道不同,并不阻止与喝退,只怕只是询问,包括为什么潘玉儿没有跟来。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她就做过心理准备,就算行刺事件一切都如她所愿,最后是成功的,她也难免会被萧宝卷怪罪,最多不过一死,他总不会真要她的命吧?。 第534章:果然轻松招认行刺事。 大内密探知道那几套夜行衣藏在什么地方,轻车熟路,萧宝卷带来的人,要搜,谁敢阻拦,进去以后直接就奔衣柜。几套夜行衣还放在那儿,拿得手,就来到厅前,丢在厅上,“皇上,太妃,我们找到几套夜行衣,应该就是昨天刺杀贵妃娘娘的那帮刺客穿的。”即使不是,也得这样先栽赃呀。 “奴才罪该万死。”夜行衣是从太妃宫管事太监房里搜到的,诚惶诚恐下跪的,还有他本人。萧宝卷面色沉郁地开口,“太妃,听说你还释放很有嫌疑的吴常和另一个侍卫,并且向陆公公要走一块可以出宫的皇金令牌?”没有最后确定,当然只是问话。 潘太妃却不隐瞒,她实话实说,完全不肖萧宝卷查找这些证据,“不错,皇上,行刺玉儿的事,让我指使宫中我可以指使得动的人干的。玉儿不仅左右皇上,还让重臣和不少人因为她而死,实在并非我大齐之福,所以,我才不念及她年少无知,狠下心,对她下手。我大义灭亲,可是一心一意只为我们大齐的江山社稷着想,皇上你被玉儿完全迷惑,如果以为我做得很不对,要关要押甚至要杀要剐,我都悉听皇上尊便。” “你?”潘太妃供认不讳,还表现得大义凛然,还任由处治,倒让萧宝卷一时间没了主张。他首先愤恨的是,“不管玉儿有再多不是,再多不对,就看在她是太妃的侄女,朕唯一心爱的女人面子上,太妃也不能说杀就杀吧,更何况玉儿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子,不管什么事归根结底都与她无关,她最多只不过是间接的害人者,却同样也是受害者,太妃的用心未免太歹毒。” “我没有要杀玉儿呀,我只是打算划破玉儿的脸,让她不再象以前那样漂亮,皇上对她不再这般宠爱无度,甚至放弃她,她不能再左右皇上而已。”潘太妃真可谓用心良苦,她的确没有要潘玉儿的命的意思,所以刺客只是朝她脸上用招,用意只在于要刺伤她的脸而已。 “这个——”潘太妃无意杀人,萧宝卷要定她死罪的心思就更小,当然不至于就这样善罢甘休吧。潘太妃的话却还没有完,“我本来还想啊,皇上不再宠爱玉儿以后,就让玉儿跟我过一辈子,我死之前,我会尽量安排她有个稳定的好生活的,不至于让玉儿因为毁容日子太难过。我能做到的,也就是这个样子啦。就算因此皇上要杀我,我也要劝皇上,千万不要因为玉儿一个人,耽误国事,让皇上在历史上留下骂名,也让玉儿和我们潘家,从现在,到以后,甚至千百年以后,被别人提起来,就擢脊梁骨啊。” 潘太妃还有更多忧虑,“玉儿虽然名为我们潘家的女儿,也查不出她到底是怎样的来历,怎样的人,将来会做出些什么举动来,我好怕呀,怕皇上江山不稳,怕玉儿和我们潘家成为历史上的罪人,我宁愿我自己和玉儿受罪,也不愿意看到那种局面发生。” 第535章:逃不掉,非杀不可。 在潘太妃心目中,只有大齐江山与萧宝卷,早把个人利益,其他人的利益,置之度外。萧宝卷怎能不感动,再铁石心肠又如何狠得下杀机,更何况对方不是别人,是潘太妃,不过,“太妃不能偏听偏信,听信流言呀,太妃不是从小就教育我们,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不要听信妖魔鬼怪的一切不存在的事物的传说嘛。”两个人话里有话,只有他们自己才听得明白,人多,都避开玉狐狸这个话题。 “我认为并非我偏听偏信,国中近期所发生的事情,不都与玉儿有关吗?。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的吧,玉儿总逃脱不了干系。”潘太妃是过考虑很久,才下的行刺的决定,有谁能够说服她呀。萧宝卷不是要说服潘太妃,他只是必须坚持己见,“就算与玉儿有关,也只是凑巧而已,她是朕所最喜爱的人,便一下子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与她本人其实没关系。”谁也甭想让别人听从自己的意见。 “皇上,吴常等七个人被我们全部抓获。”随着外面高声喊叫,侍卫们推搡潘太妃要送出宫去的行刺过潘玉儿的七个人,走上大厅。 宫门完全关闭,萧宝卷有旨,上朝的大臣尽快退出皇宫以外,任何宫中人不得出宫,有他的黄金令牌也不好使呀,吴常等七个人刚到宫门口,没讲两句话,就冲出来许多大内密探、侍卫与护卫,将他们团团包围,“要么乖乖束手就擒,要打,我们也奉陪。你们是逃不掉的,皇上有旨,捉拿你们,回去问话。” 逃,确实逃不掉,怎么办?跟这些人对抗,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死得更惨,还有可能连累到家人,行刺潘玉儿的举动,必竟是听命于潘太妃指使,责任小很多,现在却是对抗朝廷,可能以谋逆的罪名定大罪,再诛连九族,何苦呢。七个人互相看看,“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大家先后放下自己手中很多还没有出鞘的兵器,最终全部不抵抗,任由人们捉住,送由萧宝卷处治。于是,吴常他们就被带进太妃宫,送到萧宝卷眼前,还有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金银珠宝,很容易就可以确认是潘太妃的物品。 如果只有自己,潘太妃还能够安之若素,萧宝卷再怎么样,对治她的罪总有顾虑吧,就算要她死,也得死得体面,尽量减轻她的痛苦,然后这七个人就不同,他不会留情面,应该绝对会严惩不殆,非死不可,从他冰冷的、狠毒的表情上就看得出,她至今才明白过味来,吴常他们的担心绝非多余,而是很有必要,她的矜持完全不见,惊得从椅子上站起,“皇上,这几个人,都是我派出去的,是我硬逼着他们行刺玉儿,他们本来都不愿意,还请皇上饶他们不死,放他们一条生路。” “不管怎么样,都是行刺贵妃,哪怕只是为破相,而不是要贵妃的命。”萧宝卷的话与表情表现得十分冷静,潘太妃的心更冷,这只说明,非杀不可,没有缓和的余地。 第536章:破天荒一跪,跪求依然无效。 看来,真象萧宝卷早已了解,就是潘太妃自己招认的,没别的话说,真象大白以后,那就只剩下干脆利落地求不死,“皇上,太妃,我们只是按照太妃的懿旨行事,还望太妃在皇上面前替我们求情,皇上可以网开一面,饶恕我们这一次不死,我们以后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绝无怨言。”“出卖”潘太妃,还能请她在萧宝卷跟前求情,全皇宫内,也只有潘太妃做得到有这样的肚量。 只是行刺过潘玉儿的牛马萧宝卷不需要,他有的是不会为难主子、忠心耿耿、替他卖命的奴才,这些侍卫,大内密探,他可不缺,只有国师必须留下,还得对付有可能出现的妖魔鬼怪,“来人哪,把这七个人,还有太妃宫的管事太监,都给朕带下去,斩——立——决。”潘玉儿不在他身边就好,他说杀人就可以杀人,很简单,没有顾虑。唯一让他纳闷的是,为什么胡海狸在自卫过程中不管杀死多少人潘玉儿眼睛都不眨一下,而他一下要杀人的令,她就吓得又是躲又是藏又是讨厌。这一次,幸好她不在,就要铲除后患,绝不留情。 “且慢!”潘太妃起身走几步,来到萧宝卷近前,“扑通”一声跪倒在他眼前,“皇上。”潘太妃向萧宝卷下跪,这还是破天荒头一次,她不是生母,胜似生母,萧宝卷也是这样看待潘太妃的,不管怎么说,哪怕是直到现在,都是令人尊敬的长辈,虽然只是太妃,却向来不需要跪他这个皇帝。 “太妃!”萧宝卷还是惊讶地起身,难得的显示出慌乱,“太妃虽然有罪,也不至于跪朕,太妃请自重。”如果不是潘太妃真的有罪,他一定会亲手将她搀扶起来,并且当面向她道歉,但是,现在不是那种时候。 “皇上,请看在他们只是受我指派、不得不作为的份上,饶他们一命,一切罪过,都由我来承担,恳求皇上恩准。”潘太妃眼巴巴仰望站在对面的萧宝卷。萧宝卷指挥太妃宫的宫人,“快,把你们太妃扶起来。”自己的人都不用,不只怕自己人不挡用,还可见他对潘太妃很有意见,甚至是有些嫌恶,又怎么可能准允她的建议,按她的意思办事。 太妃宫的宫人犹犹豫豫慢吞吞走近潘太妃。潘太妃连忙喝住那些人,“都停下。皇上,你要是不准我的请奏,我今天就跪死在这儿。”以死铭志?也许更好,更合乎萧宝卷的心意,本来他就不好治她的罪,是她自己要死的,与他无关。 其实,萧宝卷真的不希望潘太妃就这样去死,如果是她自己非选择这条道路不可,他也不额外拦,只不过别想拿这个威胁住他。他走过他身边,他才不好意思一直接受她的大礼,她自己愿跪就跪吧,他也不管,他吩咐其他人,“还愣着干什么,马上把这八个人推出去,杀。看以后谁还敢对贵妃动歪脑筋。”他绝不会饶过这些人,最后一句话,同样也是说给潘太妃听的。 第537章:罚罪。 侍卫往下带吴常他们八个人。“皇上饶命啊!太妃,救救我们。”潘太妃都已经前所未有地下跪,还能怎么救啊,萧宝卷打定主意一定要吴常他们死,谁也阻止不了呀。潘太妃哑口无言,她知道,说什么话萧宝卷都听不进去。她眼前突然一亮:潘玉儿怎么没有来?她应该可以救吴常他们活命,只要死乞百咧求她,“来人哪,去找玉儿来。” “任何人都不准动。敢惊动贵妃者,与这八个人同罪。”这个时候,找潘玉儿,萧宝卷可不同意,他都不舍得找她麻烦,还是让她无忧无虑,什么事都不懂,象原来那样傻乎乎挺好的,现在似乎——现在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别人还敢惊扰潘玉儿?岂有此理,“马上推出去,立斩不赦。” 萧宝卷彻底被惹怒,潘太妃也完全失去主张,这一跪,就算白跪,只能更没有面子。萧宝卷背对潘太妃,下达对她的惩处令,“太妃禁足,以后不可以跨出太妃宫半步,除非经过朕准许,派侍卫专门看守太妃宫。”得,这就等于把潘太妃终生软禁。潘太妃双腿一软,原来是跪着,现在就地屈膝坐地上,失去以往所有的生气,与雄心勃勃帮萧宝卷治国治宫的壮志。 “太妃,以后不准对玉儿再使坏,否则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朕完全可以让你病死在宫中。还有,不准对玉儿提起这件事,不准对她板一张脸,不准用命令的口气跟她说话。”这么多不准,还用得上吗?潘玉儿就不喜欢来太妃宫,潘太妃被禁足,有侍卫专门看守,又出不去,两个人哪里还有什么碰面的机会。萧宝卷这就算是以防万一吧。 事情处理果断,已经结束,还留在这儿干什么,“走,找贵妃去。”从此之后,潘太妃再也不是那个被萧宝卷爱戴非常,可以宫中说一不二的高高在上的太妃,形式上可能还和以前一样,但是实际上已经是普普通通太妃一个。 萧宝卷的人是走了,可是留下不少侍卫把守太妃宫,不允许潘太妃自由出入。“啊。啊。”几声惨叫很快过去,肯定是斩杀吴常他们八个人的声音。潘太妃一直还是萧宝卷走前的老样子,瘫软地坐地上,神色黯然,目光呆滞,不可幸免,自然而然,她也成为由于潘玉儿才造成的受害者之一。 “太妃,地上凉,容易伤身子,起来回房歇息吧。”再被软禁,潘太妃的太妃地位,相对于宫人来说,特别是太妃宫的宫人,还是存在的,她还是他们的主子。“让我在这儿呆一会儿吧。让我这样好好想一想。”潘太妃说话有气无力,是的,她需要适应一下现在的变化,身上暗红色团凤的云霞服佩,在她看来,似乎也失去光彩。什么大齐江山,什么潘家的现在和未来,这会儿的潘太妃,自顾尚且不暇,更顾及不到别的。 第538章:只有一个人认为还好吧。 叶思凡的坟头就一点点,檀香木三个小字,上书“叶思凡”的三个字。潘玉儿距离坟头远远的,左瞅瞅,右瞧瞧,没有说话。不说话哪成呀,总得有个态度,也好回报萧宝卷知道,梅虫儿开口问:“贵妃娘娘,你看这坟弄的怎么样?”实在不怎么样,他自己早有定论,那帮埋坟的侍卫与太监干活也太马虎,作样子,也得象个样子啊。 潘玉儿没有见过别的坟,没有比较,也就感觉不到差,“还好吧。”一句话,梅虫儿放了心:不过,是真的还好吗?再问清楚些,“那贵妃娘娘怎么还一脸严肃,不说话,脸色也不怎么好?”“想起思凡的遭遇,看见他的坟头,让我感觉又害怕又可怜。”潘玉儿对那天萧宝卷下令剁叶思凡的尸体的事,仍然心有余悸,特别是当面对他的坟,一回想起来就心惊胆战。 原来如此,梅虫儿完全放下心,并且进一步好言相劝潘玉儿只和萧宝卷两个人好,坚持他的一贯原则,“贵妃娘娘,皇上对贵妃娘娘再好不过,没法再好,奴才还没有看到过皇上对任何一个女人这样好,这样听话,这样任其胡作非为——不对,任其自作主张过,恐怕就是皇上的母后先皇后在世,都不可能受到皇上如此重视,别的女人更得靠边站。皇上对贵妃娘娘真的是百依百顺,从皇上爱吃醋,容不得贵妃娘娘对别的男人有一点儿好上,都可以看得出来,叶思凡叶公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这样就是对她好呀?这话让潘玉儿浑身直冒冷汗。 梅虫儿继续滔滔不绝,“贵妃娘娘,为了贵妃娘娘,和喜欢贵妃娘娘或者被贵妃娘娘喜欢的男人们,奴才斗胆建议,贵妃娘娘把其他人都抛诸脑后去,都抛开,只对皇上一个人好吧。皇上对贵妃娘娘诚心实意的,十分难得,也值得贵妃娘娘只对皇上一个人好啊。” 直到这个时候,潘玉儿才白了一眼梅虫儿,她说话很不客气,“我对谁好,对谁不好,不用你来教我。为什么你老替皇上说好话,你是不是他安插在我身边的说客?”梅虫儿真真假假地慌张一下子,忙解释,“贵妃娘娘,我可真是一片好心,一片赤胆忠心,没有别的用意,是为所有人好着想的。” “收起你的好意吧,我最不喜欢别人教我应该怎么做怎么做,而是我喜欢怎样就怎样,我又不妨碍别人。你们真讨厌,都给我下去。”胡海狸还不出现,是不是支走这些跟随自己的人就可以,不怒潘玉儿也得怒气冲冲地把人们给支开。“下去?”梅虫儿想得到可能是啊么回事,他很为难。“都离我远远的,别碍我的眼,我要在这儿呆会儿。”潘玉儿不耐烦。“贵妃娘娘身边没有人侍候,万一被皇上发现,皇上可能不难为贵妃娘娘,一定会怪罪我们的。”梅虫儿给潘玉儿出主意,“我和原先侍候过贵妃娘娘的两个宫女,留在院内陪伴贵妃娘娘,让别人都退到外面去候驾,皇上就不会怪罪我们,更不会怀疑贵妃娘娘些什么。” 第539章:成全有**。 梅虫儿为什么要成全潘玉儿?不成全她,她肯定会硬来,他们这些侍从更落不到好,只好只要能瞒住萧宝卷,就躲得过一时算一时,麻烦来了,再着情处理,否则还能怎么样,有什么办法呢。反正那两个宫女也见过胡海狸,不怕被她们知道。“那好吧。”潘玉儿有话,除梅虫儿和那两个宫女以外,其余的人都退到冷宫外面。 对坟头潘玉儿是胆怯的,她尽量离它远一些,绕开它,她来,本来就不是为死人,只为活着的,“胡哥哥。你在哪儿呀?胡哥哥,快出来。”她的人边向房门走,边声音不大不小地喊,不大,是怕外面的人听到;不小,是怕胡海狸听不到,真难为潘玉儿。 胡海狸就在冷宫和潘玉儿睡过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实在无事可做,除了睡觉还是睡觉自然睡不着觉。他整天想念潘玉儿,盼望她,又明明知道萧宝卷拴住她,不会放开她,他心里别提有多难受,却不得不独自承受。好多时候,他都会出现幻听,仿佛听见潘玉儿来找他,叫他“胡哥哥”。却只有这一次,才是真的。 这一次,当然是真的。刚才还有潘玉儿和梅虫儿的对话,胡海狸在房里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兴奋,捺耐不住心中无限地喜悦,却也只能等其他人退出去以后再现身。潘玉儿边喊着胡海狸“胡哥哥”边往房里走,她不知道他在不在里面,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房里,当然先找里面,找不到,再找院子,院子四周,然后就是整个皇宫撒网,如果还有时间的话。 并不用那么费劲,潘玉儿刚刚推开门,迈进房间,胡海狸猛地出现,一把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搂住,生怕再一松手她就要跑掉似的,“玉儿,我想死你了。”“啊。”确认是胡海狸,潘玉儿这才缓过神来,“昨天我们还见过面。” “每时每刻都见面,我都会很想的,更何况还是昨天。”的确如此,一个人的日子,还是一个人闲来无事的日子,难过呀。潘玉儿能体会到胡海狸独处的寂寞,她又不是没有独处过,她更害怕孤单,“你不要老一个人闷在这里,没事儿的时候,就出去逛逛,四处溜达溜达。”皇宫里有什么好逛好溜的,还得用隐身法,或者弄身侍卫或太监的衣服套上,碰见哪个后宫的女主子都得行礼,让路,胡海狸才懒得去,更主要的是,“玉儿好不容易才能来一趟,万一错过怎么办,岂不要后悔死,我还是尽量多留在这儿,等玉儿来的好。” 梅虫儿皱着两道眉、苦着一张脸向里面探头探脑张望,他心里打鼓,为难地想:这什么时候是个完呀?这才刚刚开始好不好。胡海狸腾出一只手,把房门关好,抱起玉儿就往里间走,他还嘱咐她,“玉儿不可以听信梅虫儿胡言乱语,挑拨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哟。”刚才梅虫儿的一番话,他听得很清楚,他生气,只怕潘玉儿会信以为真,当真去那样做,为了什么他好,丢弃他。 第540章:见面话很多,与爱无关。 “胡哥哥放心,我们在一起近千年,谁也没有我们铁,是没有一个人可以挑拨得了的,我宁可谁都不要,皇上也不要,也得和胡哥哥在一起。”潘玉儿并非只是说好听的给胡海狸听,她自己就是这样认定的。“我就知道,玉儿还是对胡哥哥最好。”这是胡海狸唯一感觉到欣慰的地方,潘玉儿对他最爱,值得他留下来等她,为她受苦。 “玉儿今天有时间?这么快?”胡海狸也隐好身形找过潘玉儿许多次呀,他想她想得实在无法忍受,就去看看她,每次都只见到她和萧宝卷亲亲密密在一起,皇帝非常热情,比他还要热情。“皇上去太妃宫处理昨天我被黑衣蒙面人追杀的事情,我不愿意跟去,皇上最后也同意,我说过来看一眼埋思凡的坟。”潘玉儿说得简单明了。 有两个问题,第一个是,“皇上这么快就查出来那些人是潘太妃派的?”胡海狸佩服,萧宝卷办事,干净利索,的确有两下子。“嗯?可能是吧,我不太了解。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去打那些蒙面人之前,就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谁派来的?”潘玉儿对好些事都迷惑不解,不过,她也并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好奇,随便问问。 “当然,褚令镁就住在后面相邻的院子,皇后来看过她这个妹妹,当时就告诉她潘太妃很可能要对你下手。后来我悄悄去潘太妃那儿查证,听到过他们商量这件事怎样行动最妥善。昨天皇上回宫太早,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真相。”胡海狸亲亲潘玉儿额头,安慰她,显然,提起这个,她还是有些害怕,当听到是潘太妃,情绪也低落。 “潘太妃为什么会害我?我抢的又不是她男人,我跟她无怨无仇的,她还是我名义上的姑姑呢。”潘玉儿委屈,人世间好险恶,她招到谁惹到谁,让别人都对她起要害死她的心。胡海狸为潘玉儿解释,“可是,你抢的是她的希望,皇上就是她的希望,也是大齐江山的希望。皇上只跟你混在一起,她认为就是你不好,她需要他处理朝政,与别的女人生儿育女,让皇室香火鼎盛。都说红颜祸水,你又被流传为极有可能是玉狐狸,她还要为她们潘家的名声着想。总而言之,好多原因连在一起,就让她不得不对你动了惩办的心。她其实并没有想杀害你,只是想破你的相,你一难看,皇上就会嫌弃你,你就不能再左右皇上,也就达到她的目的。”潘太妃只打算破潘玉儿的相,并不要她性命,是他后来才确切了解到的。 “我才不要难看。”潘玉儿捂住自己的脸,仿佛直到现在还有危险似的,“胡哥哥一定要救我。”“是呀,当天我去救你啦。”胡海狸更深地环抱潘玉儿,给她足够多的安全感,“潘太妃只是想伤你的脸,我还以为她要杀你呢,我当时并不知情,事后偶然间才听他们当事人说起的。我听到以后呀,还后悔救你——” 第541章:情深深,迷雾重重。 “为什么后悔?”潘玉儿拿出怨愤的眼光瞪向胡海狸:救她他还后悔?“要是玉儿被人划破脸,皇上不要你,你就只有我的,我乐不得呢。”胡海狸想想就高兴,高兴得脸上笑开颜。“坏人。我不好看,你还要我呀?对我还一直这么好?”潘玉儿不敢相信。“当然,玉儿只是玉狐狸的时候,我不还是一样要你,不丢开你。玉儿丑了更好,放哪儿我都放心。”胡海狸是不介意。 “真的假的?你不是哄我高兴吧?”潘玉儿可不象以前那样好哄。“当然是真的。难道我变丑,玉儿就不要我?”胡海狸反问。潘玉儿这才相信,“那倒不会。好吧,相信你。不过,我就是不要变丑,你一定要帮我,不许后悔。”是她自己这一关通不过去。“好的,我们玉儿才不要变丑,我们玉儿要最漂亮,我才不敢后悔帮你。”胡海狸同样对潘玉儿百依百顺。 百依百顺总有个限度吧,即使是自己都十分渴望的,这就是胡海狸第二个问题会涉及到的,潘玉儿可以不管不顾,他必须防范于未然,“你这一次到这儿,不是你自己任性,跟皇上说你要来看叶思凡埋得怎么样,他就放你出来的?”“嗯。”“没说别的?”“皇上?他说让我尽快回寝宫等他。他说就说呗,不管他。”潘玉儿可不在乎萧宝卷等她,反正每次他等她,他只会把她抓得更紧,没有什么太不好的地方。胡海狸却担心,萧宝卷找了来,有可能暴露他自己,如果再带上国师,他隐身都没有用。 担心却不能表现。“皇上还真守信用,把思凡带进宫中来,让他有个安身之地。”潘玉儿因此感到欣慰,并且感激萧宝卷,她现在不是不知道皇宫是什么地方。“哦。”胡海狸只是简单“哦”一声,没有回应潘玉儿的话。他虽然明明清楚下面埋的根本不是叶思凡,而只是只羊的肉馅,只要还没有别人首先提出来,给她知道,他就不会说破,他不关心甚至反对潘玉儿对叶思凡好,也不在这个时候挑起她与萧宝卷之间的矛盾,矛盾总会解决,而暴露的恐怕只有他。就是这样,最后出现的黑衣蒙面人不见踪影,可能都要引起萧宝卷怀疑呢,不能制造更多疑点。 胡海狸想得没有错,最后一个黑衣蒙面人怎么找都找不到,萧宝卷心里不可能不打个大大的问号,但是,一丁点线索都没有,反正是帮助潘玉儿,又不是害她,他也就只能不着意于一定要找出这个人来不可。不过,他还是吩咐大内密探,“那个神秘人,肯定也在我们宫中,武功又极高深,而且深藏不露,这样的人物宫中并不多呀,你们要多多留意,有空、没事儿就查探查探。传出话去,找到他,朕会好好赏他的,看他自己会现身不。”他不是一点办法都不想,还派人留意。只是,胡海狸算是他们皇宫里的人吗?他们又到哪儿找他去。 第542章:总在关键时刻被打扰。 “胡哥哥,你自己呆在冷宫里,是不是很没意思呀?你看你,人都瘦了。(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潘玉儿举起双手,双手托胡海狸的两腮。“每时每刻都铭心刻骨地想你,能不瘦嘛。”胡海狸拿住潘玉儿的小手,挪到嘴边,轻轻叨住,爱惜地亲昵。 “这里埋有思凡的尸身,还是被——剁成肉酱的那种,多可怕呀。”反正潘玉儿她自己害怕,尽管是对她非常好的人,她还嫁过他,“住这种地方,对于你来说,可不好。”要论死尸,这处冷宫多了去了,哪里只是羊,还有猫的蛇的什么的。胡海狸做过紫金山主,面对过众多动物、灵物,还可以接受他们的死尸,不接受又能怎么样,他现如今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呀,他的脸色只略微阴沉一下,“不可怕,没关系,我还行。” “我感觉就是不好。还有,我们得想个法子,也可以经常见面,经常在一起,是不是?”潘玉儿所提出的,何尝不是。而主意,却是没有的,就象她以前说过的,跟萧宝卷坦白,可万万使不得,“玉儿不要乱来呀,皇上是不会容忍我们俩在宫中在一起的。”在这方面,经过与萧宝卷沟通,潘玉儿也赞同,“你想想别的法子嘛。” “我当然会好好想的。——不过暂时没有什么法子。”没有法子,只能接受目前的现实,主要就是胡海狸接受现实,他必须强颜欢笑,不让潘玉儿操心才行,否则恐怕将永无宁日,在没办法解决之前。“我相信胡哥哥。”有问题本来就都是胡海狸解决哪,潘玉儿很少操心,她更多的是操心有没有可心的人陪她一起玩,一块疯,大家欢欢喜喜过日子。 还是转移话题吧,时间很宝贵,胡海狸的身体从听见潘玉儿的声音开始就自发地起反应,而且越来越强烈,充满膨胀的意味,和火热的激情,“玉儿,我们——我想——”就是萧宝卷来,他都想把这事进行下去,绝不放弃,尽管他考虑更多的还是以后怎么进展下去,不能这一次就轻易丢掉性命。 胡海狸眼神迷离,话语暧昧,肢体带有挑逗和向人身上蹭的意思,潘玉儿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她低下头,害着羞,带有浅笑,她才不会主动,不管是什么时候。“玉儿。”“嗯?”“我想我们——”“我们”下面的话是什么?胡海狸一直呢喃不出口,手却不得闲,从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的前面,滑下去,解潘玉儿的衣服。 院门口就是一阵骚乱,有人在喊,“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你在吗?求求你,出来一下。”“讨厌,这个时候,什么人来找你。”胡海狸的手不再动,眉头紧紧憷起,看得出,打扰他,打扰到他们,他十分不悦。在这种关键时刻,当然让当事人极其反感。“我们不要管他们乱些什么。”潘玉儿抬胳膊搂上胡海狸的脖子,眼睛里都满含笑意,鼓励他继续。 第543章:迟到的求救。 需要特别小心谨慎的时候,还怎么继续,“玉儿出去看看是什么事,把来人赶紧打发走,再回来。”“好。”潘玉儿很听话,反正她已经见过胡海狸,至于亲密到什么程度,其实她不怎么太在乎,主要是看对方的需要。 潘玉儿与胡海狸两个人还没有完全分开,院门口就响起梅虫儿喊话的声音,“贵妃娘娘,太妃宫来人,一定要见贵妃娘娘不可,说见过贵妃娘娘死也甘心,我们怎么拦也拦不住。”豁出性命也要见她,她与太妃宫的人都不熟吧,除了潘太妃,潘太妃梅虫儿不可能不认识,还拦住不让进,她自己也不会做出这样以生命相要胁的事啊,潘玉儿好奇怪,胡海狸也是让她出去看看的意思,“来啦。” 门是被从外面推开的,潘玉儿刚刚来到房门口,小太监看见她就跪地下使劲磕头,“求贵妃娘娘救救——救命。”救谁?怎样救?小太监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他来的时候,那八个人正要被处斩,还是立斩,还来得及吗?潘玉儿会救行刺她的人吗?很难确定吧。潘太妃呢,萧宝卷还没有话发落,不至于是死罪吧,那又何来救命这一说?。 “救谁的命?怎样救命?”潘玉儿的问题,和小太监心里想的一模一样,她还多一个,“你是什么人?”就是萧宝卷寝宫的太监,除去认识梅虫儿以外,潘玉儿顶多也只是见面熟,都叫不上名字来,这个小太监太陌生,她问的,并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他是哪儿的,干什么来的。 小太监理解潘玉儿话里话外的意思,他抬起头,以最快速度、最简练的语言,回答她的提问,向她描述整个事件的始末原由,和对她的请求,“奴才是太妃宫的一个小太监。皇上带人气冲冲冲进太妃宫,搜出夜行衣,抓获行刺过贵妃娘娘的七个人,还要把奉太妃命藏起夜行衣的太妃宫管事太监一并处死,奴才还不知道太妃自己会被皇上怎样责罚,还求贵妃娘娘救命。”接着,他又往地下“咚咚呼”地磕响头。 尽管萧宝卷有令,谁也不许来找潘玉儿的麻烦,可是,还是偷偷跑出一个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小太监。小太监又不知道潘玉儿的人在什么地方,在太妃宫,萧宝卷的人跟前,又不敢打听,跑过不少地方,见别的宫人就问。潘玉儿过来冷宫,又很少人发现,最后打探到确切消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听说可能是在她先前住过的冷宫。潘玉儿先前住过的冷宫在哪儿?照样需要详细询问哪,小太监自己并不知道。就这样,耽误很长时间,小太监哪里知道,就在他出太妃宫没有多久,还在半路上,萧宝卷就已经果断地处理完所有责罚,他求潘玉儿时,那八个人的人头早已落地,黄花菜都凉透心。 求潘玉儿搭救刺杀她的人的命,这太强人所难吧,胡海狸心中愤愤不平,他却见不得外人,不能现身,出不去里面的房间,要是行动自由的话,他现在非把这个小太监拍死不可,让他再给潘玉儿找麻烦。 第544章:有贵妃的地方,就有皇帝。 潘玉儿肯定不知所措,“我能做些什么?他们都是害我的人,我干什么要帮他们,我又不是圣人,皇上怎么处置,都是皇上的事,这些,我全不管。”这样回复很正常,搁别的妃嫔是故意看笑话,还巴不得把这些残害她们的人都杀掉,在潘玉儿这,就只是真的不理不睬这种事。 “皇上只听贵妃娘娘的,贵妃娘娘,看在太妃是贵妃娘娘的姑姑的面子上,救救太妃,救救——”再让潘玉儿救救行刺她的人,这话小太监实在说不出口,那种要求太过分吧。“我说不管就不管,别求我呀。”潘玉儿捂住耳朵,闭起眼睛,让她为难,她可不愿意承受。 潘玉儿显然很反感,梅虫儿怎能坐视不理,他是她的管事太监哪,“给我拖出去。”“拖出去”?里边梅虫儿以外,就两个宫女,其他侍从都在外面。在外面,距离也很近哪,就在院门口呗,可是,怎么不见有人进来?他梅虫儿升迁以后,他们应该听从他的调谴才对呀,更何况还有潘玉儿在这儿很不高兴呢,还不赶快行动?。 原来,是萧宝卷处理完太妃宫的事,赶回寝宫,找不见潘玉儿,马上赶到冷宫这边来,他一出现,“参见皇上。”大家都得先行跪礼哪,规规矩矩听旨行事,不能乱动呀,哪里还顾及得上梅虫儿的命令,潘玉儿的表情,他们在外面,包括萧宝卷,根本看不着。 萧宝卷并不理会其他人,直接迈步向里走,梅虫儿刚才的话,他也听到,他倒要看看里面发生什么情况。潘玉儿还站在那,捂着耳朵,闭着眼睛,萧宝卷连忙跑过去安慰,“玉儿,别这样,朕来了。”他的手抚住她捂在耳朵上的双手。聆听萧宝卷温存、亲切的话语,感受他暖暖的手感,潘玉儿这才睁开眼睛,手听话地被萧宝卷拿开,一直攥在他的手心。 胡海狸长出一口气,他感叹,萧宝卷来的可真快,盯人盯得够紧,也许,幸好有小太监出现,强行打断他和潘玉儿更进一步向下发展,如果他们正在床上缠绵,要是被发现,岂不糟糕。梅虫儿更是倍感欣慰。看着潘玉儿的人,无比娇俏,人间最妖绕,那样可人爱地在那里,胡海狸好想,好想,好想……却只有萧宝卷可以光明正大和她在一起,这个世界,着实不公平。 “是谁那样大胆,敢惹贵妃娘娘不高兴?”萧宝卷眼神严厉地望向梅虫儿,他不在,潘玉儿自然由他负责呀。梅虫儿打个冷战,马上回禀,他手指那个一直跪在地上的小太监,“是太妃宫跑来的这一个小太监,我们拦也拦不住,他一定求贵妃娘娘为太妃与其他刺杀贵妃娘娘的人向皇上求情,贵妃娘娘不肯,这个小太监宁死也不罢休,贵妃娘娘这才不高兴。我刚才已经下令,让人把他拖出去,别在这儿讨贵妃娘娘烦。” 第545章:美貌和生命哪个更重要? “只是拖下去哪够呀。”让萧宝卷来处理可不这样轻,“朕说过,太妃宫的任何人,都不要来找贵妃,你居然敢抗旨不尊,拿朕的旨意当废话吗?来人哪,拉出去,斩。”他的袖子向外挥。自从知道萧宝卷来,小太监就吓得面若土灰,浑身冒冷汗,现在更是颜色更变,抖如筛糠,腔调都变了味,“皇上饶命啊。看在奴才对太妃忠心耿耿的份上,皇上饶奴才这一次,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侍从就在跟前,哪里容一个小太监多说话,揪起来,捂住嘴,就往外推。 “对太妃忠心耿耿?首先要对朕忠心,这都不懂?抗旨不尊,就该死。”萧宝卷一脸嫌恶。这样轻易就杀死一个人?潘玉儿眼不见,心不烦,看到了,就于心不忍,尽管刚才她还很讨厌这个小太监,就这样掉脑袋,处分得太过吧,“皇上,他只不过是为太妃,冒死前来找我一下,看在他忠心护主、情有可原的份上,就饶他一条小命吧。” “这样啊?”不管潘玉儿说什么,只要与其他男人无关,萧宝卷都听得进去,他对快把小太监推出门的侍从吩咐,“把人放掉,任由他回去侍候太妃吧。”小太监立刻被松开,他跪地磕头谢恩,满脸欣喜不已,不仅他能活命,他还可以“回去侍候太妃”,这就说明,潘太妃没有被萧宝卷治死罪,“谢皇上不杀之恩,谢贵妃娘娘不杀之恩,谢皇上对太妃的宽佑。”是萧宝卷跟潘太妃不是母子胜似母子的感情更深厚吧,关他一个小太监什么事,不过,真够让人感动的。“快去吧,别让朕再看见你。”萧宝卷更讨厌这个小太监。 “真的是太妃姑姑要害我?”别人也就算了,潘太妃因为不怎么喜欢她,也加害她?她到底招到她惹到她哪儿?潘玉儿不明白,她神情忧郁。萧宝卷对潘玉儿的心多细哪,立刻就揣度得到她在想些什么,他明里只是解释,暗中开解她的心结,“太妃担心,朕太宠爱于你,朕因为你耽误国家大事,她无意杀你,只是想让你弄花脸,也好使朕不再宠爱你,她还说,你不好看,朕不要你,她会在宫中一直好好养活你的。”怎么样?潘太妃对自家侄女看起来照顾得还不错吧?这一回,潘玉儿应该就不至于以为周围都是敌人,别人全不喜欢她吧?。 “那么,都是你的错?”潘玉儿当然要把责任推给别人,自己一点儿毛病也没有,她什么事都不闻不问,凭什么有事情要找上她呀,没道理的。“啊?——啊,都是朕的错。”萧宝卷没办法否认,他否认,还能推给谁呢,只有他自己来承担。 “太妃真可怕,她好狠的心哪,居然要弄花我的脸,简直比杀了我更让人难以接受。”潘玉儿已经从胡海狸那里得到确切消息,她感叹的是潘太妃也下得去手,要知道,美貌在女人看来,比生命还重要,她一丑,她还怎样般配胡海狸、萧宝卷他们。 第546章:你的话,你信吗? “是呀,太妃实在可恶。”萧宝卷当然顺应潘玉儿的话茬接下去,“我已经把太妃终生软禁,她再也不能作恶。而且,朕还有话,要求太妃以后只能对你好,绝不可以再给你脸色看。”“哦。”“终生软禁”是什么概念,潘玉儿可不知道,她习惯于在黑玉家园,哪儿也不去的类似被“软禁”生活呀。汗,不是每个人都象她潘玉儿一样,以前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渐渐的,也就形成习惯,现在反而不怎么适应人多的地方。 “太妃姑姑不再给我脸色看就好。你下命令,太妃就听哪?她答应吗?”潘玉儿无法确定,谁要是让她笑或者不笑,要支配她脸上的表情,反正她绝对办不到。“我们又不用去太妃宫,她脸色要是还不好看,我们不去看也就是。”如果没有事,萧宝卷不打算再踏入太妃宫,更不会带上潘玉儿去,“我还打算销减太妃宫的用度。太妃在她自己的宫人面前,还真有号召力,朕明明下过禁令,居然还有人敢跑这儿来向你求情,真是狗胆包天,朕倒要看看,只剩下几个老弱病残,太妃还指挥谁为她卖命。”要绝对性控制还有可能发生的危险。 “我看就算了,这一次死过好几个人,太妃姑姑应该记得住教训。”潘玉儿向来怕麻烦,不喜欢找事,经常躲开事走。“玉儿心眼真好。”萧宝卷的手不老实,如果不是眼前的人太多,他早就把她抱进怀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必竟是玉儿的姑姑嘛,朕会给面子的。” 这个面子还不得不给,传扬出去,太妃对贵妃下狠手,姑姑对侄女不留情面,因此太妃姑姑被治死,从萧宝卷与潘玉儿两个人这也说不过去,如果有强大的反对、反击舆论,过分的,别再传出因为潘玉儿是玉狐狸才必须对潘太妃动手的话来。潘太妃对萧宝卷也有养育之恩哪,又是潘玉儿也发过话,就别太为难她。有好些原因,让萧宝卷决定,就维持目前的现状,以观后效,应该不用担心,潘太妃还能指挥得动谁呀,现在,她就算已经败下阵去,在权势方面。 “我要是真变得不好看,你还有那么多女人,你肯定就不再要我。”潘玉儿愤恨地面对萧宝卷说话,几乎就是指责,一想到他别的女人们,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她就有许多许多气要生。“哪能呢?朕才不会呢,玉儿冤枉朕。”会不会,萧宝卷自己还真不好定论,尽管他爱的,也不只是潘玉儿一副绝美的皮囊,还有那颗再纯洁无瑕不过的心,可是,再要求他还和现在一样,分不开,离不弃,天天时时刻刻腻在一起,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很难不去找其他漂亮女人寻欢作乐。不过,这个时候,就得信誓旦旦不可。 “你的话,你信吗?反正我不信。”胡海狸潘玉儿就相信,只因为胡海狸就只有她一个女人,跟她在一起的近千年以来,他向来不为别的女色所动,而萧宝卷后宫佳丽无数,与他们的品行无关,她只能从表面现象判断一个人。 第547章:情可表,也可观察。 “那玉儿要朕怎么办,才肯相信朕?”萧宝卷还有办法,“要不,朕就提前刺瞎朕的双眼,就看不见玉儿不漂亮。”这个——勉为其难还可以做到。“你要摸到呢?”潘玉儿却不依不饶,平时闲着没事干,她有的是胡思乱想的本事。 “我——”这也太难为人吧,可是,总不能打发潘玉儿不高兴,“你不是要把朕的手脚都剁掉吧?朕还有身子可以感觉到玉儿脸上的皮肤滑不滑,有没有毛病呢。”“哼,不理你。”是潘玉儿自己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萧宝卷的答案,让她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 萧宝卷却还要装可怜,“朕的眼睛要是瞎了,手脚都没有,那个时候,肯定要比玉儿丑得多,却还不能打发玉儿满意,肯定更不满意朕那样丑,你还要不要朕啊?朕可怎么活呀。”他委屈地抽抽鼻子,似乎就要哭出声。“好啦,我只不过随口问问,只是假设,你当什么真。”萧宝卷一委屈,明明是潘玉儿感觉她自己吃亏,却忍不住反过来劝慰他。 “就是嘛,怎么可能发生那种事,朕以后呀,会天天、时时刻刻保护玉儿安全的,根本不会出现玉儿所想象的破相的可能性。别说不会发生意外,就是发生意外,朕再想办法把玉儿医治回原来这样漂亮,甚至比现在还漂亮呢,好不好?”萧宝卷这个保证,是会竭尽全力,想尽一切办法要确保的。 萧宝卷从来没有想过,潘玉儿有一天真的会不漂亮。现在仔细考虑,就算她不再象现在这样好看,他可能不愿意再与她经常亲近,也依然会对她好的,他爱的,还有她的一颗心。应该就是这样,他现在才明白。可是,已经过去表白的好时候,更不憷她那个眉头。 “你是嫌我现在不够漂亮?”什么叫比现在还漂亮呀?“绝对不是,怎么敢。”萧宝卷怎么感觉这样别扭,潘玉儿好象是在故意和他过不去,“玉儿,你说,你是不是在找茬欺负朕?。”“谁欺负你呀?懒得答理你。”不过,潘玉儿还是露出坏坏地笑。萧宝卷凑近潘玉儿,“你欺负朕可以,不过,再欺负朕,朕就对你不客气,进里面床上就要你。” “我以后再也不敢欺负皇上。”胡海狸还在里面呢,怎么可以进去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就算他隐身,当他的面,也不好与萧宝卷亲热呀,潘玉儿连忙服软。“这还差不多。”萧宝卷挺胸抬头,一副雄纠纠、气昂昂的男子汉大丈夫模样。“瞧你。”潘玉儿推一把萧宝卷。 潘玉儿与萧宝卷两个人在一块打情骂俏,相处得特别融洽,胡海狸又不是第一次见到,相信也远不是最后一次,他不习惯,也得习惯,落寞,与受伤,只有自己默默承受,心太伤,伤过太多次,就会把一切看得自然而然,平平淡淡吧。另外一个男人,对潘玉儿也很好,不是真的很好嘛,总比他一直占有她,却总令她不开心要强得多,只要她高兴,就还好。 第548章: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萧宝卷皱起眉,这叶思凡的坟头埋得什么玩意,太难看吧,不用大动工程,也不能这样马虎应付事吧。就是这样,也得问问潘玉儿的具体意见,他舌头有些打结,“玉儿,你对叶思凡这种下葬方式,和最后的样子——”看她的心情似乎还不错呀。 “还行,就这样吧。”潘玉儿其实没意见,她跟梅虫儿也表示过这种态度。没意见?难得!萧宝卷有些不可置信地瞅梅虫儿一眼:真的假的?他刚开始时在场,应该了解潘玉儿的真实反应啊。梅虫儿偷偷冲萧宝卷点点头,肯定潘玉儿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态度,也表示她的确是满意的。 也是哈,潘玉儿就是好糊弄,萧宝卷笑得开怀,“玉儿满意就好。如果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需要朕办的,无论任何事,只要朕有能力,朕都为玉儿办。”好话要多说,总没有错的。见到这一幕,房内的胡海狸暗自冷冷“哼”一声,他看不惯萧宝卷的这种行为。其实,他又能好到哪儿去,两个人彼此彼此,半斤八两,差不多嘛,谁也别抱怨谁。当然,他们俩也说不上话呀,见面只有一个可能性,无非就是开战。 萧宝卷开怀,潘玉儿态度也不错,他必竟是为她才这样做的事,把叶思凡埋进皇宫大内,怪难为他的,“皇上真好。”“玉儿夸朕,朕好喜欢呢。”萧宝卷刮一下潘玉儿的小鼻子,彰示宠溺,“玉儿,我们回寝宫吧,别在冷宫这儿呆着,这还埋个——让人多不舒服,我们走。”他当然要带潘玉儿一起离开。 “只有你才以为不舒服吧。”潘玉儿回望一眼,可不是“叶思凡”的坟头,而是房子,胡海狸会不会不舍,他们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做,他应该很想——她吧。这不是肯定的嘛,只是胡海狸现在毫无办法而已,他的心伤,远比潘玉儿想到的多得多。 萧宝卷才不理会潘玉儿的耶揄,“走吧,这又没有什么好玩的,跟朕回去。”他拉起她来不由分说就往外走。“我过些时候再看来你哈,思凡。”趁还没有被拉出院门去,潘玉儿喊一句,这话,当然是说给房间里的胡海狸的,她不认为一个死人还能听得到什么。更何况死人其实还不在这儿。萧宝卷心想:一堆羊肉馅,有什么好陪的。他嘴里才会说。 出来冷宫,萧宝卷的心情更好,虽然潘太妃的所作所为他很不痛快,潘玉儿的留连他不愿意接受,不过,行刺的凶手都找到,正法,免除后顾之忧;所谓叶思凡的坟墓,她也看过,还没有任何意见。而与潘玉儿不清不楚的几个男人吧,叶思凡,胡海狸,萧懿,都死了;萧衍自动请求外调,出任南康王,不在京城;萧宝融自己根本不成气候,完全不用担心。一切都是那么完美,什么事情都不成问题,尽可以放心,怎能不令他神清气爽,心致盈然。 第549章:妥协有原因。 “皇上,你现在很高兴?”与刚开始要和她去太妃宫时的萧宝卷截然不同,潘玉儿都瞧得出来。“是呀。玉儿高兴吗?”与潘玉儿同乐,才最重要。“有什么好高兴的?”潘玉儿没有感觉,两只大眼睛忽闪着瞪向萧宝卷,“你高兴什么?” 萧宝卷泄气地头趴潘玉儿肩上,“朕帮你斩除行刺你的人,你不谢谢朕,朕也就不说什么,莫非你都不表示一下高兴?”“有坏人,害过我,有什么可高兴的。”坏人只能让潘玉儿害怕,就算消失不见,她也不认为值得庆祝。 “这样啊。”萧宝卷也为难,“那玉儿要怎样才会高兴呢?”令人高兴的安排,在后面,现在还处于保密阶段,不可以透露。“我也不知道怎样我才会高兴。”潘玉儿高不高兴,都是别人来培养、启发的呀,她自己怎么会知道,反正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不过,与萧宝卷牵在一起的手被她紧了紧,“只要看到你高兴,我的心情就会好很多,也是高兴的。” “这是真的?”听潘玉儿这样说,萧宝卷更开心。“当然是真的,我有什么必要哄你。”潘玉儿向来不撒谎,她也不会、不屑、不必撒谎。“我就知道玉儿对我好。我对玉儿会更好,越来越好的。”萧宝卷激动得抱起潘玉儿,原地转圈。 潘玉儿的衣裙象盛开的鲜花一样飘舞开来,把萧宝卷和她裹在中间,两个人就是人世间最美的一对金童玉女,帝妃最美丽的爱情,爱情最感人的画面,画面难描的帝妃,也不过如此吧。潘玉儿终于发出银铃一般地笑,她被转得很晕,“放下我,放下我,我看不清路了。” “有朕呢,玉儿还看路干什么。”尽管这样说,萧宝卷还是把潘玉儿放下来。潘玉儿站立不稳,整个人一直靠在萧宝卷身上,头更趴在他的肩膀,努力趴着,寻找最安全的最妥贴的保护。萧宝卷完全把潘玉儿搂在怀中,生怕她再跌倒,摔到,“玉儿喜不喜欢?”“还好。”潘玉儿笑,这种日子过得真的好轻松,她不禁跟一句,“喜欢。” “玉儿喜欢就好。”是呀,只要潘玉儿喜欢,不管什么都好,“玉儿想怎么玩?朕都陪你啊。”暂时好象也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就是看看舞女跳舞,乐师弹奏,萧宝卷没主意。 “要不,皇上到御书房去看看有什么奏折没有,今天我又吵吵要下朝,我们散得早,省的有什么大事给耽误,就不好。”潘玉儿什么时候关心起朝政来?“玉儿也跟朕去吗?”萧宝卷难以置信,以前都是他追着潘玉儿,央求半天,她还不一定肯去,今天是怎么回事?这样主动、热情。“嗯,也去。”潘玉儿痛快地点头,表示认可。 “今天怎么这样乖?说给朕听听。”萧宝卷当然很奇怪。“太妃不是有怕我耽误你打理朝政的意思嘛,我不干涉你,还陪你,这样便足够好吗?她就应该对我没有意见了吧?。”潘玉儿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第550章:同意禁太妃,可以随便安置皇后。 萧宝卷苦了一张脸,他愿意把所有事情,所有的话,都与潘玉儿分享,省得她自己呆着也无趣,“玉儿你考虑得太简单,朕老跟你在一起,太妃还嫌朕不能多生儿子、女儿,不为皇室开枝散叶呢。还有,朕把你带上金殿,带去御书房,吃饭时给你夹菜,你渴了就给你端茶,很听你的话——什么的,这些全部不合乎规矩,太妃都有意见。特别是,懿王等几个人,追根究底,是由于你才死的,你总不能让他们再活过来吧?无论你怎样做,当然还有朕,无论我们怎样做,也达到不到太妃满意的。” “啊?这么复杂,这么多呀?”潘玉儿咧嘴,“这太妃姑姑管得也太多、太宽吧,她累不累呀?。”“太妃自己才不会感觉到累,她还做得津津有味呢,所以就应该受到惩罚。”萧宝卷还有其他忧虑的方面,“其实,不只是太妃,在朝堂上,玉儿也听得到,反对之声呀,只不过,很多大臣看不惯,不一定敢出声而已,百姓的不满也提不到朝堂中来,朝野的意见想必不少。” “可是,我就是做不到,绝对做不到这么多。”潘玉儿直摇头:这帮人,闲着没事儿干,老难为她干什么?。“朕也做不到。”要让萧宝卷无端离开潘玉儿,哪怕只有一会儿,简直比摘他的心还难受,“朕时刻都离不开玉儿,朕喜欢睁眼看得见玉儿,闭眼摸得到玉儿。”潘玉儿可没有这样强烈的感情,只因为她还有胡海狸呢,她还得给他腾些时间吧,“要不,你试试?” “朕才不要试。”萧宝卷伸胳膊将潘玉儿揽得更紧,“太妃现在再也威风不起来,朕把她软禁在她的太妃宫,不许她走出她的住所,以后啊,她就在那儿安心养她的老吧。”“这样啊?她不出来玩,会不会很闷?”又没有什么人陪。潘玉儿可是需要男人哄着疼着服侍着才过得下去。别人不是她好不好, 可是,失去权势,还被软禁,不能为大齐为萧宝卷全心全力尽忠的滋味,肯定不好受,“管她呢,谁让她要害玉儿。”“也是。”想到潘太妃狠到要弄伤她的脸,潘玉儿就不得不恨怨,“让她自己躲在她自己的地方,好好老实老实做人,不能再害我。” “玉儿同意,和朕一个意见就好。”不是一个意见也所谓,萧宝卷不计较为潘玉儿改变。“要是不一个意见呢?”潘玉儿偏偏喜欢问。答案只有一个呀,“那朕就听玉儿的。”“皇上听我的?”潘玉儿紧盯一句。“嗯,听玉儿的。”萧宝卷随口就答应。 “那把你后宫那些女人,包括皇后,统统都打发掉,只留下我自己。”这个要求,潘玉儿早就提到过。“好啊,你只要下令,说是朕的意思就行。”褚令璩给潘玉儿下毒酒,太让萧宝卷失望,又出现潘太妃害她的事,她早就知道,事发以后才抖出来,更使他对她完全失去恩情的那一层薄纸,已经不在乎她在皇宫中的去留。 第551章:上御书房全当玩。 萧宝卷没有意见,潘玉儿反倒要考虑,“大家会不会更认定我霸宠呀?。还有,把皇后她们赶出去,她们怎样生活呢?”“嗯,确实是问题,皇上的女人,皇上不发话,很少有人敢要哟,朕估计,这些后宫女人最后非得饿死不可。”萧宝卷就是要启发潘玉儿的同情心,他愿意为她放弃那些女人,却实在不忍心让她们以后生活没有着落,衣食无靠,下场凄凉,但是,又不好驳回潘玉儿的意思,打击她的热情。 “就让她们暂时留在宫里住吧,不过,不准有事没事出后宫,找我和你的麻烦,都在自己的小院子呆着。”潘玉儿可不喜欢萧宝卷的那些女人,她还记得,她们陷害过她,送她珠宝,又让潘太妃向她要回去的事。“朕也是这个意思。朕又不去她们那,不与她们打交道,一直就当她们是不存在的,只是挂个名而已。”自从拥有潘玉儿,萧宝卷就不再在意这个人世间任何一个女人,“朕可是很乖的哟。” “皇上,我也只要挂名男人,也只是让他们住后宫,皇上我也很乖对不对?”最好先给胡海狸弄个好一些的住处,让他一直呆在埋有叶思凡的人肉酱的坟的冷宫,还见不得人,总不是办法,那样太为难他。 潘玉儿的如意算盘不可能如愿,萧宝卷怎么会答应,“怎么又绕到这种问题上来?。玉儿可以随便处理朕以前的那些女人,但是,朕绝对不允许玉儿有任何其他男人,就是看其他男人一眼,都不行。”他就是这样霸道。 萧宝卷的话一出口,吓得大内密探,侍卫,甚至还有太监,直往宫女后面躲,被潘玉儿看到,他们还有命在吗?其实哪有这样严重,萧宝卷只不过是吓唬潘玉儿,让她断绝非份之想。“知道啦,以后不提。”潘玉儿对安排胡海狸,失去信心。 不知不觉,边说边聊,真的来到御书房门前,萧宝卷犹豫,“玉儿知道达不到太妃他们的要求,还愿意陪朕来这枯燥乏味的御书房呆着吗?”虽然是问话,可是,他牵住潘玉儿的手丝毫不肯放松,她不喜欢,他不忍心;要他放手,只有他自己,更不可能。 “愿意啊。我想好了,可以让别人教识字,念书呀,就当是玩,这样,我既找到有意思的事做,不闷,又等于在陪皇上处理朝政,不耽误皇上做正事。”潘玉儿想过这个问题,在金殿之上,龙椅宝座屏风后面,无聊的时候,她就一直都在想,怎样才能苦中作乐。 萧宝卷一听,豁然开朗,只要不让潘玉儿闷得无聊,能够带她上御书房,还不老打扰他批示根本就不容易进行下去的奏折,再好不过呀,他称赞,“玉儿这个主意实在不错,帮朕解决大难题,朕就找个断文识字的宫女,还得脾气柔顺,最主要是玉儿看顺眼,在朕旁边,教你读书吧。” 第552章:狐狸精pk人。 “我就知道,你对我根本就不好,你看个奏折都比我重要,要是我胡哥哥,不管有多重要的事情,我让他放下,他就得放下陪我。”潘玉儿未免夸海口,忙的时候,胡海狸还是尽量劝她自己玩会儿,他也向她坦白过,不得已,他只不过是使分身法,用假的他陪她,也就怪不得,那种时候,他都呆呆的,不爱说话,不怎么笑,对她一点儿都不好的样子,她还以为是她强迫他的结果,却原来,他的真身根本就不在,更糟糕啊。 又提别的男人,萧宝卷就是不乐意听,“朕管理的是整个国家好不好,紫禁山只不过一个小山头,那个胡海狸能有多少事?他还有什么重要的事?他怎么可以跟朕比。再说,一个死人,跟朕比什么。”“死人?”听萧宝卷说胡海狸是个死人,潘玉儿可不欢喜,可是,她更不能坦白告诉他,他并没有死:怎么用疑问语气呢?不至于露馅吧? 当然不会,萧宝卷并不往胡海狸没有死的方面想,尽管国师给他带来的消息是没有见到真正死去的他,他只愿意相信,萧懿就是杀死了胡海狸,“死人”让人疑问的地方还有啊,“对,‘死人’不对,应该是死狐狸精,玉儿就更不应该拿一个死狐狸精跟朕相提并论。” “更不应该”?什么意思?狐狸精不如人,是不是呀?她潘玉儿也是狐狸精好不好?潘玉儿的脸色更差,怨怼地斜视萧宝卷。萧宝卷恍然大悟:怎能不经意中流露对异类近乎蔑视的意思呢,他一时间忘记潘玉儿也是狐狸精,他连忙降低自己的身份,很快遮掩过去,“朕只是普通人嘛,怎么可以跟万年的狐狸精比谁有本事。来,进来。”还是赶紧进御书房里面来,干别的事吧。 一张桌子,就端端正正放在萧宝卷御书案旁边,椅子是大软椅,萧宝卷亲自加上赭黄色高垫,先扶潘玉儿坐好,然后才指定教她识字的宫女,并且千叮咛万嘱咐,“只教玉儿认识好字,那些不好的,象什么涉及不雅不善不良不忠不专不贤不慧的字,都不要教啊。”“是。”宫女连声答应,再头疼,也没有她可以说不的余地呀。 萧宝卷的话还没有讲完,“可以找些有趣的,逗乐的,不涉及什么内容的图画,给贵妃看着玩。”习字,读书,会不会把潘玉儿变得不再象现在的她,而成为另一个女人哪,就和后宫其他女人差不多,他可最喜欢眼前的她,不能让她被教变样,学走形。 “是,皇上,奴婢一定竭尽全力。”宫女有些无所适从,但是,还必须按照萧宝卷的旨意办,可千万不能有任何差错,别功劳没有,到时候潘玉儿再出现什么不良状况,学字教书可是不可挽回的,错都怪罪到她头上,吃不了兜着走,责任她绝对承担不起,可要倒大霉,得步步小心,事事谨慎。 第553章:习字,还是学画? “不对。”萧宝卷改为和潘玉儿商量,“玉儿,你何必学认字,学画画好不好?”“画画?”潘玉儿可没有想过。“画画呀,画得好的话,可漂亮,可好看,就跟真实景物一样,甚至比真的还好。等玉儿画好画,给朕也画一张肖像,好吗?”萧宝卷为什么坚持给潘玉儿推荐学画画?很简单呀,学画画,只能画山水鸟虫鱼兽人,学不到不应该她学的东西,她不经世事、纤尘不染的本质不会变呀。真可谓用心良苦。 “画还能卖钱呢,玉儿都可以自己挣钱。”萧宝卷也不知道潘玉儿对钱是个什么概念,他实在苦无其他好言好语规劝。学好字,写成文章,还可以当状帅,开私塾,考官,照样有出息呢。潘玉儿是不了解人世间的疾苦,这些民情的。 “是呀,学画画很好的。”宫女笑逐颜开,替萧宝卷说话,尽量摆事实、讲道理,这样一举两得,既可以讨萧宝卷欢心,又可以脱身,不教潘玉儿认字,画画她可不会,就算会一点,至少不擅长吧,给潘玉儿找的,肯定是全国数得着的女画师呀,“贵妃娘娘,画画非常有意思,可好玩呢,看见现实中的景物,经过自个勾勒,挪到宣纸或者画布上来,是一件多么奇妙的事情呀。而且画师普遍受到所有人喜爱,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只要家里有点钱的人,都喜欢挂几张名人字画显摆志趣高雅,还乐于把画师请到自己家中,为家人作肖像图。据说,画师画人物,能和真人一样美,不过,依我看,画得再美,都不会有贵妃娘娘的人美,贵妃娘娘是书画难描,词语形容不出的那么好,那么完美。”小丫头不只人机灵,嘴还真甜。 “好啊,画画也学,写字也学。”潘玉儿点头,认可学画画。她学东西,纯粹就是为的玩,根本较不得真,对什么感兴趣,她就玩什么,都先试试看。萧宝卷为难,他想起来,“学画画,还得找个象样的女画师呀,近几天,让宫中妃嫔们比赛一下,看谁的画技好,就选来教玉儿画画。”妃嫔几乎全部是大家闺秀,都出身于名门望族,很多还是官宦门弟,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无所不晓的不在少数。 不过,从妃嫔当中选拨出画技好还得人品好的,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事,今儿还就得由宫女教潘玉儿识字,她的责任,逃脱不掉。教几天没问题,还能凑合对付,就先教她写她自己的名字,和由名字拆分开来的几个简单字,“贵妃娘娘的名字很好写,就是姓比较复杂。奴婢先教贵妃娘娘学习认和写贵妃娘娘自己的名字,请先恕奴婢的罪,‘玉’,‘儿’。”称呼潘玉儿名讳,是宫人的大忌,当然要先请求恕罪。宫女在宣纸上写下潘玉儿的名字“玉儿”两个字。 一开始潘玉儿只是临摹,多写几遍,就开始自己动手写。还别说,刚开始学嘛,是挺有意思的,她喜欢。 第554章:太妃落难,皇后决议探望。 萧宝卷看一会儿,潘玉儿在认真学,宫女注意教,没有什么问题,他便坐到正座上去,翻开奏折来批阅,并且时不时抬头瞅她几眼,随时观察她有什么变化和需要。就这样仔细,萧宝卷一直在旁边盯着,时刻提防,哪里让潘玉儿学得会不好的字,他随时都可以提醒的。 褚令璩尽管密切关注萧宝卷与太妃宫的动静,对于潘太妃受到惩罚,还是表示出极度震惊,“太妃只是要贵妃破相呀?太妃被皇上软禁,还派有侍卫把守?”“皇后娘娘,这有什么不对?”乔儿、翠儿感受不到萧宝卷这样处治潘太妃有什么不妥之处。 她们俩不能体会褚令璩的心情,她非常兴奋,还紧张,“自从我嫁入宫中那天起,虽然一开始就是宝王妃,皇上登基以来更贵为皇后,却不得不被潘太妃管治,一直受她的气与摆布,谁让她是把皇上带大的呢。她加害贵妃,无疑对我有利;她被皇上治罪,倒了台,不能再管到我,我在宫里地位就等于被抬升,结果无论怎样都对我有好处,我怎能不高兴。 只是不知道,太妃以后还有没有翻身的机会,我是不是现在就可以视太妃如无物?是我告发的她,她有能力的话,会报复我吗?这些未知数,又让我拿不定主意。要知道,在皇宫中为人处事,一定要谨小慎微,现阶段必竟还是皇上执政的时候,轮不到诵儿,我还必须夹起尾巴来做人。” “皇后娘娘,既然我们要夹起尾巴来做人,那么,还是先不要忽视太妃的好,必竟太妃还活着,都没有搬离太妃宫。”乔儿、翠儿两个小宫女,地位远比褚令璩低微,相比较而言,她们也就更懂得谨慎谨慎再谨慎的道理。潘太妃没有搬离太妃宫,就意味着她的太妃地位至少还依然存在,她必竟是把萧宝卷养大的唯一的太妃。 褚令璩也是这个意思,“不错,现在还不是忽视潘太妃的时候,尚且太早。一会儿呀,你们跟我到太妃宫去看看,先探探虚实,皇上到底是怎么个处罚意见再说。太妃被皇上责难,我们去看她,还显得开始我们并没有落井下石,只是不得不实话实说而已;后来还能雪中送炭,不攀龙附凤,不看不起落难的人,不是看人才下菜碟,不计较太妃现在的处境,可以与任何地位的人都打成一片。” “皇后娘娘英明。”乔儿和翠儿不得不佩服,褚令璩思虑周全,做事面面俱到,滴水不漏,也只有她才适合坐在这皇后宝座上。“说走就走,吃过饭,就象没事儿人一样,照原来的样子,去参见太妃。”褚令璩终于拿定主意,心也就安静下来,不再胡思乱想,七上八下。“太妃,最先报告给皇上知道,是太妃对贵妃动的手的,是皇后娘娘。”潘太妃虽然大不如从前,那些维护在她身边,可以给她通消息的人,也减少不少,可是,并不是绝对没有,还有,就是消息传递得慢些,不如原先那样灵通。 第555章:硬撑下去的气派。 传递消息的简单叙述整个过程,并且作出分析,“皇后娘娘在事发当天晚上就去过皇上寝宫,向皇上告密,只是天色太晚,贵妃娘娘不想动,要睡觉,皇上当时才没有发作,或者也因为只有皇后娘娘的证言证词,证据还不够充分,皇上也得考虑考虑怎样处治太妃方为妥当,这才没有立即行动。” 萧宝卷禁出令一下,还派有侍卫把守太妃宫,已经足够潘太妃体会到世态炎凉,树倒猢狲散,原来果真如此。她也就更能体谅别人的心思,她长叹一声,“唉,皇后也是迫不得已吧,我这一动手,最值得怀疑的人就是她,如果皇上真赖到她头上,别说皇后做不成,就是性命恐怕都难保,她要撇清自己的嫌疑,肯定就会出卖我,倒也情有可原,无可厚非。”即使如此想得开,她难免依然无法释怀,心事重重,自己的处境,萧宝卷皇位的稳固,还有大齐将来的安危,无时无刻不搅动她的心,让她不得安宁。 “在人前,我们还要尽可能维持我们太妃宫的气派,如果我们自己都倒下去,就彻底玩完,难道还有谁肯帮忙把我们扶起来不成,为了大齐的万年基业,为了皇上的江山,就算只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地位,也要撑住,不能被别人看笑话。”潘太妃有毅力坚持到最后,绝不被眼前的困难打倒。 太妃宫的设施、用度并没有销减,只要潘太妃和她的人不倒下,把原先的排场勉强撑下去,没什么问题。把守院门的侍卫,就只当是站岗放哨的亲兵护队吧,要不然的话,还能怎么样。潘太妃自己不能不经过萧宝卷许可就出去,并不包括她的宫人呀,他们可以随便行动,传递各种消息,如果潘太妃一心一意想做什么事情,只要算计好,并不是没有实现的可能性。 褚令璩出现在太妃宫门前,侍卫连忙跪倒磕头,“参见皇后娘娘。”“免。”作为皇后褚令璩对待宫人当然也讲究派头,但不会象萧宝卷那样盛气凌人,待答不理的,一说话,基本上就是训人,或者杀人,只叫人害怕。果然有侍卫守门,比她这个皇后被禁足要严重得多,褚令璩忍不住窃喜:潘太妃也有今天,以前习惯爬在她头上作威作福惯,现在一落千丈了吧?。 可是,只是宫外有侍卫把守,走进太妃宫,宫内秩序一片井然,人们还是按照原来的样子忙碌,浇花的,晾衣服的,更多只是一旁侍立,并没有什么变化。人们见到褚令璩,也是老样子,稍微闪退到边上,浅施薄礼,“皇后娘娘来了。里面请。” 大厅上,潘太妃正襟危坐,在品茶。只见她衣着依旧光鲜,头上、身上的饰物,似乎比平时还多些,还耀眼些。她神态悠然自若,正义凛然,“威风八面”,依然不减不被萧宝卷治裁时。如果不是院门外把守的侍卫可以说明一切,褚令璩险些以为太妃宫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她禁不住要冒冷汗,内心慌里慌张,表面上还得故作镇定,就象以前那样,恭恭敬敬,谦卑有礼,她当厅跪倒,“臣妾参见太妃。” 第556章:皇后辞令。 潘太妃并没有起身,只是淡淡地招呼,“起吧。坐。”她自己都讲过,褚令璩有足够的理由告发她,可是,真见到告发她的人,她仍然忍不住要生气,意见很大。褚令璩刚刚站起身,潘太妃埋怨的话,就脱口而出,“皇后啊,我不惜大义灭亲,对付我们潘家的玉儿(这个时候,当然得把潘玉儿完全算成是自家人。),对你也只有好处吧,一个妃嫔失宠,相对于皇后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坏事,哪怕这个妃嫔就是皇后的人。” 这语气十分明显,是责备的,接下来,潘太妃会怪罪些什么,褚令璩可以想象得到,她哪里还敢坐着,立在当场,微低下头,“太妃,妃嫔们失宠还是得宠,臣妾都不在意的,无法在意,也不能在意。”这样就没有自己的责任,与好处吧?。 “少在这儿给我装,你以为我不了解女人心呢,还是不了解你?”潘太妃最看不得虚情假意的人,如果褚令璩的聪明,与潘玉儿的无邪,综合到一块,把缺点都去掉,应该是位多么贤德的皇后呀,也是大齐之福,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你自己做过些什么事情,不用别人说吧,你自己应该都知道哈。”她这不是在诈人,挑明再责怪的话,马上就会出口。 褚令璩还没有等潘太妃再往下讲什么,就再次跪倒,脸上露出极度惊恐之色,一半是装的,另一半,也确实是害怕,“太妃请息怒。太妃派人行刺贵妃妹妹的事,是臣妾被皇上所逼,不得已才向皇上坦白的,臣妾实在不敢欺瞒皇上呀。 皇上从外面回宫以后,在去仙华殿的路上,就派人悄悄递话给臣妾,臣妾的嫌疑最大,要不,至少也是知情人,如果臣妾隐而不报,就当一切还是臣妾做的,臣妾上一次伙同别人给贵妃妹妹下过毒酒,这一回害人也顺理成章,皇上不仅要治臣妾的罪,还威胁臣妾说,要连同褚家一块儿办。 臣妾怕呀,臣妾不得不向皇上据实相奏,保住臣妾与臣妾一家上上下下的性命。臣妾前思后想,之所以最后拿定主意供出太妃,还在于,太妃面子大呀,是皇上视同生母的太妃,还是贵妃妹妹的姑姑,太妃再不对,再有千错万错,皇上都不会对太妃怎么样的,顶多只是指责几句呗。如果这样就能够救下臣妾一家老小活命,臣妾自私地以为,就应该这样做。臣妾思虑再三,就这样做了。 事实证明,臣妾所想的,也没有什么大错,太妃现在还好好的嘛。太妃救我们褚家度过这次大劫难,整个褚家包括臣妾都感激不尽,臣妾在这里,代替我们整个褚家,向太妃叩谢太妃的大恩大德。”招,是萧宝卷逼的,也是为整个褚家的命运着想,还的确是潘太妃自己做下的勾当,褚令璩倒在叩谢她的恩德,有什么恩德?褚家又没有招谁惹谁,只是褚令璩讲个实话而已,这实话只因为妨碍到潘太妃的利益。 第557章:阴谋,不可能停止。 更何况潘太妃跟自己人说起过,她理解褚令璩,还能怎样责难她呢,“唉,你起来吧。我们都是为对付玉儿嚣张的性子,才落到今天这种地步。”这话很对,罪魁祸首是潘玉儿才对,她们两个人尽管不同一目的,追求的结果也不尽相同,却还算是自己人,没必要窝里反,窝里斗。 “谢太妃宽宏大量,原谅臣妾向皇上告发的事。”潘太妃没有明言,褚令璩必须挑明,省得日后提起来,她再找她的后帐,她现在钉死她原谅她,以后她都不能怪罪于她。潘太妃也确实是这个意思,找不出理由再责怪褚令璩,不过,她还是叮嘱她,“要玉儿命的事,以后别再做,如果能放她一条生路,不管她是人还是什么玉狐狸,都要让她还活着,而不应该是去死。”她还是坚持,要伤害,就伤害到萧宝卷不再拿潘玉儿当佛当祖宗当唯一的宝贝一样供着就行,而不是杀生,害死她,那样太残忍。 活该潘太妃现在被大批侍卫看守,皇上怎么处罚得这样轻呢,褚令璩心里暗自在这样想,嘴上可甜,脸上还笑容满面,“太妃训示的是,臣妾已经接受教训,以后一定不会干出向贵妃妹妹下毒酒那样幼稚、可怕的事情来。” “太妃。”潘太妃不再计较出卖过她的事,褚令璩的胆子也就大起来,她靠近她,故作神秘地提醒,“太妃也得接受这一次经验教训,下一回应该肯定会成功。皇宫中高手不多,就算有,也是深藏不露,只有皇上才知道,只为皇上卖命,我们根本找不到,还有可能泄露我们的秘密。不妨从宫外找人,费些时日,聚集些江湖上高手中的高手,悄悄带进宫来,人不知,鬼不觉,成事后马上给送出去,我想,成功的机率还是蛮大的。” 潘太妃狠狠瞪一眼褚令璩,眼睛里闪现出如雷电一般震人心魄的光芒。褚令璩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被冻得浑身冰冷,她向后退出去一步,“太妃,臣妾讲的有哪里不对,敬请太妃示下。”“你对对付玉儿,倒是很用心哪,几乎刻不容缓,她就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吧?”潘太妃目光如炬,嘴也不饶人,心里更明白。 “太妃冤枉臣妾,臣妾更是为太妃出口气,为我们大齐为大齐百姓为皇上的万年基业着想啊,不愿意被贵妃妹妹一个人破坏掉。”说得这样冠冕堂皇,褚令璩很担心潘太妃不怎么相信。潘太妃又不是傻子,当然对褚令璩持怀疑态度,从她质询的神色里就看得出来。褚令璩连忙加上一句最重要的,比较是她心声的话,“当然,贵妃妹妹失宠,对臣妾也没有坏处,正好太妃所说。”好处有很多,就是不能拿到人前讲清楚,特别是面对的还是潘太妃,明白人,尽管去体会,却谁也管不着;不明白的,且糊涂着,谁也不管他。——还有谁不明白呀。 第558章:太妃志。 “皇后近来被禁足,就不要没事儿也四处乱跑。”训斥还是一如既往。必竟也是一个帮手,有时候可以借用得上,太过分的话,潘太妃就不说,褚令璩来干什么,仅仅是对在萧宝卷跟前出卖她向她表示歉意?恐怕没有这样简单,来看看她现在惨到什么状态,也是她的主要目的吧。 “臣妾遵命。”表面上,还是要服服帖帖的,“臣妾是来向太妃领罪的,不管臣妾为了什么,必竟向皇上实话实说,害得太妃——”“事是我做的,就应该由我来承担后果,我也主动向皇上承认了事实真象,你说与不说都一样。皇上要怎么做,能不能理解我的苦衷,那是皇上的事。至于太妃宫前的侍卫,是皇上为以防万一再出现什么他不希望出现的事情,才设立的,来监督我的,倒也没有什么不妥,否则还能怎么样,随他去吧,只要他高兴就得。”潘太妃确实管不了呀。 “太妃一心一意只扑在皇上和大齐江山社稷上,令臣妾令大齐百姓十分敬佩。”褚令璩也不想捧太多好话,她自己老被训斥,却还总得巴结潘太妃,“只希望皇上可以体谅太妃的苦心,能够与太妃齐心协力,听从太妃安排。” 高帽子刚一戴,就憷潘太妃的眉头,褚令璩是故意要引起她对萧宝卷的不满吗?这倒不是,褚令璩知道,要不满,潘太妃更多的也是对潘玉儿不满,不满到甚至生出必须打击她的心思与斗志来,她对萧宝卷,只是怨,是对亲情得不到体现与重视的怨,人家当上皇帝,翅膀硬了,不再在她的羽冀下生长,不再听从她的安排的怨。 怨也好,恨也罢,打击潘玉儿的心思也行,总之,一切的一切,潘太妃不愿意再过多向褚令璩透露,她出卖过她才不久呀,可以不深责深究,却不能不记住教训,如果还有下一次行动,“皇后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就告退吧,我这身子骨不行,正犯困,想小睡一会儿。”太妃宫必竟和以前还是大不一样,只是在表面上还勉强维持以前的繁华而已,她也怕时间一长,被心机深沉的褚令璩发现其中的不同。 怎么?潘太妃还要对潘玉儿下手?这是当然,潘太妃怎么可能接受教训,因为萧宝卷惩罚过她,就对大齐和皇室的未来置之不顾呢,就算死,也不能让一个女人成为国家与百姓和皇族的祸害,一定要维系皇权尊严。 要行动,却不是现在,等冷却一段时间,一来消除萧宝卷与潘玉儿的戒心,二来积蓄自己的力量,得找到又肯动手还合适的人哪,潘太妃的亲信被杀的杀,看她落败,离她远远的就离开她远远的,正象褚令璩所说的,确实应该派人到皇宫外去寻找可以利用的力量吧。 还有,行刺可是行刺,潘太妃还是坚持她一贯的看法,不能让潘玉儿死,她罪不至死,只能尽量减少她在萧宝卷心目中的地位,不让她控制他,也就无法控制大齐的命运,还能给她生出很多皇孙皇孙女来,也就达到她的最终目的。 第560章:路遇风波,宠者胜。 何戢一来,青云上前去就拉住他的胳膊,娇娇媚媚燕语莺声地哭,“相公,你的小妾们见面就欺负我,骂我骂得好难听,你要给我做主,要不然,我就没脸活啦。”“相公,你别听青云的片面之词,她瞎说,明明是她仰仗你对她的宠爱太嚣张,走个路,又不是过不去,还老让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让路,让路到墙根去,一个青楼出身的女人,狂什么。”招惹到青云的妾当然也有她们自己的理由,她们更讨厌青云这种只会讨好男人、拿男人要挟别人的做法。 “让你们让个路怎么的,你们自己不出众,不会侍候人,就应该闪到一边去,别妨碍青云显摆她自己,那是教你们怎么做人怎样做事呢,有本事自个也妩媚一个看看,没本事别嫉妒别人。我纳你们来,不是到我何府吃闲饭、乱咬人、打击我的宠妾的,就是要你们来我这儿诱惑我的。”何戢之所以这样数落别的妾室,是因为他最不愿意听到有人提及青云是他从青楼买的小妾的说法,他感觉让他下不来台,寒碜,外人议论挡不住,甚至还可以以风流、附庸风雅谈笑而过;在家里,被他知道,可不行,他必须给这些女人立立规矩。 “我们——”没有别的女人能哄人,就得甘拜下风,没办法呀。青云整个人贴到何戢身上,讨好地笑对他,更娇更媚更嗲,“谢谢相公替我说话,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我要尽我所能,全心全意侍候相公。” “我相信云儿,一会儿我就让你侍候啊。”何戢也只有对青云说话时脸上才是笑眯眯的,色色的,转身再面对其他女人,就好冰冷,“你们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赶紧哪儿凉快给我哪儿呆着去,都回去,以后少让我和青云碰见你们,走路躲着青云点儿。再让青云告你们的状到我这儿来,我让你们个个吃不了兜着走。”这不只是让路,而是干脆给拦回去,不让通过,更厉害。大家嘟嘟囔囔,却也无可奈何,作鸟兽散。 终于,很快,青云栽到山阴公主那两个被何戢看好过的宫女手上。青云的脾气被何戢惯得很不象样子,已经不知道天高地厚,对皇宫中出来的宫女依然霸道,甚至对付她们,让她感觉更刺激,她主动迎上前,“哟,我当这是谁呢,原来是两个宫女姐姐呀。我这样叫你们,不知道你们承受得起,承受不起,我可是相公明媒正娶回来的妾,你们只不过只能跟相公没名没份地私混,还是过去私混,我听相公提起过你们,相公直抱怨你们太差劲,不能令男人满意呢,还两个人呢,唉,可真够笨的。” 青云抢白的两个宫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们向两边看看,生怕被人发现,听见,再报告给山阴公主知道,虽然早已是不是秘密的秘密,也得尽量保密,不能太张扬,省得被公主取去小命,山阴公主治裁她们,要杀要剐,还不只有随这位主子的便哪。 第561章:狭路相逢,当权者胜。 青云偏偏也抓住这一点不放,“瞧瞧,偷偷摸摸的,生怕山阴公主知道吧?哟,哟,哟,我可真替你们俩可怜,你们俩算什么呢,相公如今不再和你们好,相公不要你们,你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可奈何地接受。我虽然出身青楼,青楼远远不及你们皇宫,可是,我是相公的妾,别说相公宠我的时候我是,就是许多年以后,我人老珠黄,哪一天相公不进我的院,我依然是,我永远都是,谁也改变不了。” 关系不能公开化,也不能被纳为妾,正是两个宫女最大的软肋,作为宫里出来的人,直到现在还算是宫里人吧,仗着山阴公主的权势,在宫外,两个宫女怕过谁呀,只要是这府上的人,就是何戢本人,也得礼让她们三分吧,一个青楼女子,如此张狂,是可忍,孰不可忍。一个宫女扬手就给青云一巴掌,然后再说话,“你个小蹄子,你找死吧?。你会侍候男人,是何驸马新纳不久的小妾,就敢在我们面前嚣张?你也不看看我们是谁的人。你找死,我们俩现在就弄死你,你信不?” 青云在何戢这儿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她跳脚叫,“快,给我叫相公来,她们两个宫女欺负我。”还是这一招。两个宫女可不象何戢别的小妾,那样听话,老实呆着等挨训,另一个宫女使劲推一把青云,也要出一口恶气。青云立刻被推倒地上,这一回眼睛里真的流出两滴泪水,是真的眼泪,何戢还没有来呢,她不必现在就表露她的委屈,而是应该展示她的强硬,“你们——” “下次让我们碰到,再见你如此嚣张,小心我们俩打断你的腿,弄花你的脸,看何驸马还会对你好不。哼。”两个宫女大摇大摆自行离去。“你们——”青云没有想到这两个宫女这样厉害,那么,公主又得有多厉害呢?可是,再怎么着,她们同样都是何戢的女人吧,他连山阴公主的房门都不进,有什么值得炫耀与不可一世的,“你们欺负人,我要跟你们没完。”她冲两个宫女的背影喊,也不知道她们听得到,听不到,听到听不到都好,她要先这样出口气。 何戢到的时候,青云本来已经打算站起来,正起身,看到他,又结结实实坐在地上,全身心不甘情不愿地扭动着,双手蒙住眼睛,号啕大哭,“相公,和你要好过的那两个宫女,她们欺负我,一个打我一巴掌,一个把我推倒地上,她们还威胁我说,我要是再勾引你,就偷偷把我弄死。”两个宫女哪有这样威胁过,只不过是说再张狂就把青云弄死。——好象比勾引自家男人才弄死更严重。两个宫女走得远远的,不知去向,话,自然青云想怎么说就怎么是。“你别这样大喊大叫的,要是让公主听去,我跟她的两个宫女在一起过,还能有我们好日子过呀。”没有好日子过的,会包括所有人,山阴公主可不是省油的灯,既可以狠毒,还可以诡计多端,而且别人都奈何不了她,她可是大齐最有权威的公主,萧宝卷最疼爱的妹妹。 第562章:公主在上,驸马算什么。 青云的声调降低很多,也不再提“要好过”的事,“相公,那两个宫女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她们说要弄死我,我好害怕。”“来,快起来,地上凉。”何戢伸手拉青云。青云还要表现她很委屈呢,她的确感觉到很委屈,自从跟何戢从良,还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她哪里肯轻易站起身。何戢硬把青云拉起来,抱进怀里安慰,“你害怕呀?害怕以后就少答理她们俩,见到她们俩,还有从宫中出来的山阴公主的那些人,躲着点儿走不就行啦?” 这是什么逻辑?青云生气,不甘心,她在何戢怀里扭动身子,嘴撅起来老高,表示她的不满,“相公,她们欺负我,你不但不管她们,还任由她们欺负我,她们欺负我,也就是欺负你,她们只不过是山阴公主的婢女,都可以这样欺负我们,那山阴公主岂不更加作威作福?这儿到底是何府,还是她山阴公主府?” 青云这话还真问对了,作驸马的,就得这样没面子,何戢也不怕承认,反正都是事实,“山阴公主是君,我只是个臣,你懂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话你总不会没有听说过吧,山阴公主就是比我高贵得多,要不然,为什么她住正院,我住偏房、后宅,就连我在表面上都得听从她指挥、摆布。还有,你以为这是何府,外面的朝中大臣,还有普通百姓,所有人,当然还有皇上也不例外,甚至包括我自己和山阴公主在内,都认为这是山阴公主府,你明白吗?” “啊?”青云焉了,停下来不再闹,“可是,夫为妻纲,夫的地位比妻高得多。”“首先是君为臣纲,父为子纲,最后才是夫为妻纲,我老爹见到山阴公主都要行跪礼的,你别连这个都搞不懂,自找不痛快,到时候,出什么事,让我可怎样帮你,别为难我,更为难你自己。”这解释够清楚的吧。 “难道,她的宫女,也可以随便欺负我们?”一定要抓住是“我们”,而不能是青云她自己,现在她认为更有必要。“宫女确实只是山阴公主的奴婢不假,可是我也是山阴公主的臣,我和宫女的地位,其实——是差不多的,如果是山阴公主最贴身的宫女,我不见得有人家地位高。”何戢自己也窝火,但是,咬碎牙还得往肚子里咽。 “可是,你是堂堂的驸马呀,大齐百姓都羡慕你。”不羡慕,青云怎么会最后选择给何戢作小妾。“是百姓羡慕,你羡慕,可不是山阴公主和她的人也羡慕,他们只认为我与皇室攀亲,沾他们多大便宜,他们对我有多大恩典呢。我的小妾,在山阴公主那,可不只是没有地位那么简单,还很可能招她嫉恨,这不是跟她抢男人嘛。不要招惹山阴公主的人,特别是她本人,我都怕她呢,如果她要你死,你都不得不死,我恐怕都护不住你。”何戢也有吓唬青云的意思,让她记住千万不要招惹山阴公主的人,给他给他们找麻烦,其实,山阴公主还真没有管过他和什么女人在一起。 第563章:对其他女人承诺,驸马苦衷,公主风流。 “原来是你家的母老虎才最厉害,你根本就保护不了我。想当初,还在赛红院的时候,你是怎么承诺我的,你答应我会绝对保证我的安全,我才跟的你,真想不到,却是这样一个结果。”青云的眼泪,说来就来,只要需要,就可以流几滴,流成行。 何戢发过誓,要保护青云一辈子,让她吃的好、穿的好、戴的好,过一生富贵的生活,他不是没有达到吧?再说,男人的诺言,能相信一辈子吗?他现在可有话说,“你明明也知道,我只是山阴公主的驸马呀,这个府,本来就是在皇上赐婚以后,由皇上出资,逐渐盖起来的。我的一切,几乎都来源于这位公主,我能不表现得惟命是从吗?。”这是事实。 “就是这样,我还是能拖就拖,自从我进府,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山阴公主的房,她叫我,我也找理由不过去,那些小妾,哪个享受过你这样高的待遇,我对你够好的啦,你就知足吧。”何戢只会认为是青云胃口越来越大,要的东西太多,超出他能给的范围。 “我就知道,相公对我最好。”青云也懂得见好就收,得不到的东西,别强求,强求只能出现反效果。现在,不是刚开始在一块儿腻的时候,要星星要月亮要太阳何戢都会满口应承;新鲜期一过,只能尽量抓住男人的心,把男人牢牢拴在自己身边。就是这样,也一定能达到目的,哪一个男人不喜新厌旧,总有更新鲜更好的女人,最后把他夺走。 还是公主命好呀,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这个人世间能有几个呢,别埋怨自己投错娘胎,没有用,回炉另造已然来不及。不过,青云还可以损损山阴公主,这总没问题吧,“你这个驸马呀,还确实没有地位,听你这样一说,我就更相信。唉,谁让我跟的人是个驸马呢,只好认命。可是,我也是为你的名声着想,你知道吗,就在我们赛红院都有传言,山阴公主荒淫无度,身边有许多男宠,经常和些貌美的男人搞在一起,让你戴绿帽子。这样的女人,要是换成我,我才不要呢。” 何戢的脸色变得很阴郁,似乎有股怒气强压在胸中,憋着,发泄不出来,不吐又不快。何戢突然变脸,青云也知道说到他的痛处,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嘛,“相公,你别生气,是别人乱嚼舌根子,我无意当中听到的,那时候如果让我知道你成为我的相公,我一定会骂她们的。” 这不更寒碜人,妻子经常偷人,做丈夫的管不了,还得小妾出面骂说三道四传闲话的人。何戢深深叹口气,他发怒,当然不是冲青云,她又没有错,她讲的都是事实,有什么可以怪罪,主要就是针对山阴公主,“太妃作媒,要我娶山阴公主,皇上下旨,我敢抗命吗?。那些男宠,有不少是皇上在山阴公主大婚当天赐给的,就是山阴公主自己找的,我能表示不同意见吗? 第564章:宠爱非常,非常不一样。 我这个驸马,皇上只要还认可我,就得呗。得过且过,她寻她的美男,我找我的女人,互不干涉,谁也不管谁,何乐而不为,喜欢了,哪天高兴,就当个别的女人,抱一抱,睡一睡,过一过夫妻生活,马马虎虎凑合着瞎过吧,计较太多干什么,白白生气,也不是我这种做小臣的可以计较的。”他就是这样宽慰他自己的,一直这样宽慰,别无他法呀。 “要是你别的女人另有男人呢?”只有山阴公主例外?“杀掉,丢出门去,反正我不会再供养她。”山阴公主给带的绿帽子还没受够怎么的,“除非她是公主,否则任何一个女人都甭想在我跟前造次。”何戢也不是好惹的,只不过有时候必须隐忍而已,这有时候,只是碰到与山阴公主有关的事的时候。 “你可不要想入非非,别辜负我对你的厚爱。”何戢的手板起青云的下巴,手上用力。青云感觉到疼,这疼应该包括有何戢对山阴公主的恨,她连忙信誓旦旦,“相公放心,青云哪,活只是相公的人,死只是相公的鬼。”一句话,果然逗得何戢开心,手很快松开,嘴唇还吻上青云的脸,“我们青云呀,不只会侍候,小嘴还倍儿甜倍儿会说话,就是哪哪都招人喜欢。” “人家可不只是说话,人家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我只依靠我的相公,除去相公你,还有何人可依啊,相公就是我的天,相公就是我的地,相公就是我的一切。”青云的甜言蜜语还多得是。不过,何戢听着就是舒服,其实也对,青云来到他的家,还能往哪跑呀,他抬起胳膊横抱她,“走,我们让青云做我的女人去。”还是这样的女人让人放心,让人高兴,让人舒坦。 御书房里,潘玉儿把笔往书案上一丢,双手托腮,闭上眼睛,作郁闷状。“贵妃娘娘?”教画画的兰嫔轻轻喊一声,她不明白潘玉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仅仅是由于厌烦吗?。听到动静,正在批阅奏折的萧宝卷抬起头,“玉儿怎么了?”“画得我手麻了,手腕疼了,腰酸了,眼睛花了,还是只有玉嫔画一笔就漂亮,我不管怎么弄也不好看,就连鸡蛋都没有她画得象,我不玩啦。”潘玉儿整个人干脆趴桌子上,累半天,挫败感还挺强,何苦找这个罪受。 萧宝卷连忙站起身,来到潘玉儿跟前,托起她的头,“那玉儿和朕都歇会儿。来,朕帮你揉揉手和手腕,还有玉儿再动人不过的大眼睛,要不,一会儿,你的腰朕也帮忙揉几下。”现在实在顾不过来,他只有两只手。玉嫔见状,连忙退到边上去,眼睛看向别处。 “玉儿,画画岂是画个两三天就能学得会的,这可是功夫活,还得非常非常认真才有可能学得好,要不然哪,永远都画不好,谁都一样,不是玉儿不聪明,玉儿很用心的。你问问玉嫔,她学画至少得好几年吧。”萧宝卷抬抬头,示意玉嫔说话。玉嫔赶紧低下头回禀,“是的,皇上,贵妃娘娘,臣妾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作画。” 第565章:帝妃打情骂俏。 潘玉儿把眼睛凑到萧宝卷的龙袍上,在那上面蹭,就当是按摩,“我的眼睛都开始不舒服。那得什么时候才能画得象玉嫔这样好呀?我今天不学了,以后再说,我好困,想睡觉。”睡觉是个很好的理由吧?“好吧,玉儿今天不学。”潘玉儿学与不学,萧宝卷都支持,只要她不嫌闷,感觉过得快乐就行,“玉嫔你先退下去吧,等贵妃想学画的时候再叫你。”“是。”玉嫔溜墙根往外退。 “玉儿想怎么睡?朕陪你回寝宫休息?还是寝宫的床舒服,这御书房里面虽然有床,可是就是不及我们寝宫的躺上去感觉好,你说是不是?”萧宝卷很乐意陪潘玉儿离开御书房,批阅半天奏折,是好闷,剩下的一些,有空再看吧。“好啊,我们走。”走回寝宫再睡的耐力还是有的,又不算多远,潘玉儿站起身,拉住萧宝卷就往外走。一起身,她的困意就少很多。 “玉儿,你最近很爱主动牵朕的手,朕好喜欢。”萧宝卷的喜欢表现在脸上。潘玉儿却偏偏不承认,“是吗?有吗?”萧宝卷可不放过潘玉儿,他要她明白,哪怕只是她自己心里明白,她对他的感情有多么深,“是的,有的,玉儿不许撒谎,不说实话啊,那样不是好孩子。”潘玉儿撅起小嘴儿看着萧宝卷,嘟囔,“你认为有就有呗,是就是呗,都随便你。” “玉儿学得越来越滑头。”萧宝卷停下脚步,俯下身,亲上潘玉儿翘起的唇,很快又放开,继续走。“你才滑头,老趁人家不注意,占人家便宜。”潘玉儿的嘴撅得更高,又连忙缩回去,省得再被萧宝卷啄到。萧宝卷理直气壮,“朕跟朕的贵妃在一起,还不是朕想怎么样都可以。” “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潘玉儿质问,眼神里,表情中,满是不服不份。“难道不是吗?”萧宝卷想一想:应该没有什么错呀,噢,对了,他趁近潘玉儿,“是玉儿想怎么样朕都可以,这样总行吧?”反正在他看来,是一个意思。 “谁想怎么样你啦,别臭美。”潘玉儿才没有那样主动。“怎么?玉儿不喜欢怎么样朕?”萧宝卷征求潘玉儿的意见。“嗯,不喜欢。”“那还是朕怎么样玉儿的好。”萧宝卷终于找补回来,还是他占主动,女人本来就应该被动,潘玉儿更不会主动,他喜欢。 “我就不让你得逞。”潘玉儿抽出被萧宝卷牵系的手,往前就跑。“好啊,有本事你比朕跑得快,要是让朕捉住你,小心朕要吃掉你。快跑,朕追啦?。”萧宝卷把手卷成筒,放在嘴上,向潘玉儿喊。“坏人。”潘玉儿真的更快地向前跑去。萧宝卷紧随其后。两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潘玉儿哪里跑得过萧宝卷,她就不是运动的主儿,什么都懒得做,只能轻妙、娴雅地走,瞎玩一气。“啊。”她回头,“你慢点儿。”“玉儿你这就不讲理,自己跑不过别人,还有要求追人的人速度慢的?。”说话间,萧宝卷就伸手把潘玉儿揪住,揽进怀中,“抓到了。” 第566章:帝妃恩爱。 “不算数,都怨皇上和我说话,分我的心,耽误我跑。”这也是理由啊?“那好吧,都听玉儿的,你再跑一次,朕再追,这一回,朕不跟你说话,不分你的心。这总行吧?”“我根本就跑不过你,不跑了。”潘玉儿认栽。“和朕在一起,好玩吗?”萧宝卷自己反正开心得很。 “好玩,和跟我胡哥哥在一起时差不多,只不过他向来不爱陪我这样玩,就是把搂我怀里躺床上睡大觉,要不就是叫我起来吃东西。嗯,他还没有你好玩。”潘玉儿在作比较。萧宝卷的脸色却越来越差,特别是潘玉儿提到她被胡海狸搂怀里躺床上睡大觉时,他的心狠狠抽动几下,“这么高兴的时候,提胡海狸干什么,多扫兴啊。” “扫兴吗?”潘玉儿不觉得。“当然扫兴,在朕面前提别的男人,朕莫非还得高兴啊?”哪怕是一个死人,死狐狸精,萧宝卷也嫉妒,更何况胡海狸还没有死,只是他并不知道而已,“朕从来就不在玉儿跟前说起其他女人,朕心里也装不下她们。”还要要求她心里也得空空如是?这太难吧,潘玉儿摸摸自己的头皮,咧了嘴。 “你很不喜欢我胡哥哥是不是?”哪里只是很不喜欢,更无法接受啦。“不是很不喜欢,是根本不可能喜欢。朕刚才说过,别提别的男人,心里也不许想。”萧宝卷显然不高兴,他把潘玉儿扛自己肩头,大踏步往寝宫的方向就走,“让你欺负朕,不好好专心对待朕,等回去,朕非得好好捞回来不可。” “你要怎样捞呀?”潘玉儿不明白,不过,她相信萧宝卷不会对她不好的,就老老实实趴在他的肩头,不用她走路,被抱着走,感觉还挺好的,如果后面没有大批侍从,就特别浪漫,不过,这样也可以接受。“怎样捞?这还用问?”萧宝卷凑近潘玉儿的耳朵,压低声音,“朕要狠狠地要玉儿,使劲要。”“讨厌你。”潘玉儿的脸进萧宝卷脖子里,不再说话,她是不好意思,当这么多人的面。 只有到寝宫,层层的缦帐放下,才可以没有人,只是两个人的小世界。“玉儿。”萧宝卷轻柔地叫,潘玉儿软软地应,“嗯?”“朕只喜欢玉儿。”萧宝卷充满柔情蜜意,眼睛里只有面对面的人儿存在。“那你不要狠狠的,轻一点儿。”潘玉儿适时提出要求,大眼睛表达的都是无邪的情绪,环上萧宝卷腰的手更温情,让人不可能拒绝。 “要朕轻一点,朕就会轻一点,而且还会很温柔的。”萧宝卷皱一下眉,“不过,只要玉儿提到别的男人,朕就要罚玉儿,会使劲,会狠狠的。”“提都不许提呀?”好霸道。更霸道,“朕说过,不但不许提,心里也不许想。”这怎么可能?潘玉儿苦一张脸,“那你今天打算怎样罚我?”她心想:让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可不干。 第567章:房中悄悄话。 萧宝卷把两只胳膊张开,整个人张开在潘玉儿面前,“那,就是为朕脱衣服。”“好吧,这还简单,可以接受。”潘玉儿看到过太监怎样为萧宝卷穿脱衣服,还有他自己脱,并不太难,她的手摸索上他的衣服,显得很轻松。虽然青涩,也不是不会脱。这样的惩戒是不是太轻,根本起不到效果?萧宝卷要求下不为例,“如果玉儿下次再犯,朕一定实现前言,狠狠地要你,一天一夜,不,三天三夜都不放手。”这样足够可怕,应该吸取教训吧? 潘玉儿不信认地瞅萧宝卷一眼,“你可以吗?你以为你是神哪?”“朕当然可以,朕虽然不是神仙,可是朕有神法仙术呀。”萧宝卷坏坏地笑。“神法仙术?”潘玉儿真的怕,就象她怕国师一样怕:唉,如果让胡海狸去修仙,修成正果以后,是不是她就不用再怕?但是,他绝对不可以离开她去修什么仙。 看得出潘玉儿怯怯的,萧宝卷不忍心,亲亲她的额头,“玉儿别怕朕,玉儿不用怕任何东西,玉儿怕,会让朕心疼。”“那不许你欺负我。”潘玉儿装作生气,把给萧宝卷脱下来的外面的龙袍远远地向地下抛。有床缦的阻力,潘玉儿力道又小,龙袍抛不远的,落在近处的地上。地上足够干净,潘玉儿喜欢丢哪儿就哪儿吧,大不了明儿换一套衣服穿,萧宝卷龙袍有的是,他不介意,不管她做什么,他都可以原谅,“好好好,朕不欺负玉儿,绝对不。” 爱人之间,谁让着谁,谁更胜一筹,何必计较那么清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这才最重要。让潘玉儿脱衣服的感觉,好极了,仿佛被挚爱的人捧在手心上,刚脱到最里面的衣服,萧宝卷早已捺耐不住由里往外窜起的火,他越来越躁热,越渴望,他直接上手,“玉儿脱得太慢,还是朕来侍候玉儿更衣吧。”他脱她的衣服,相当顺手。 两个人还没有最后脱完,萧宝卷就把潘玉儿按倒在床上,急不可耐地要开始,“玉儿让朕等这半天,朕忍不住。”他好猛烈,好强硬,可都是她的过错,与他自己无关哟。他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管它谁的原因,萧宝卷自己说过的话,总不能不承认,不算数,“你答应过我,要轻一点儿的。”“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轻不下来。”萧宝卷话语含糊,他更多的精力,放在脱掉他跟潘玉儿最后的衣服,和男女结合的房事上,顾不得别的。“你总是说话不算数,就和,和——”“和胡海狸一样”?潘玉儿可不敢再在萧宝卷面前提别的男人。 不提,萧宝卷也想得到潘玉儿要说的大概是些什么内容,他的动作更加强烈,要发泄一下他的不满。“我知道错了。”求饶是个好办法吗?萧宝卷果然轻一些,只是因为他稍微有点累,要歇一歇,蓄势再发起他最挚热的进攻,他安慰她,“朕不会伤害玉儿的,这样做没关系,真的,朕向你保证。” 第568章:爱的谐奏曲。 “可是,我更喜欢你温柔时的样子,你那样对我好不好。”潘玉儿坚持。“过一会儿,朕会很温柔的。可是,现在不行,朕实在办不到。”现在是最动情最不能自控的时候。萧宝卷还是用些时间,上下其手,甚至包括嘴,尽量诱发潘玉儿身体上的兴趣,不至于让她感觉到不舒服,希望她能自发地、积极地和他融为一体。 潘玉儿终于有了反应,她嘴里含混不清地发出欢快的叫声。萧宝卷急于要和潘玉儿最后水乳相融,合二为一,发起最强有力的进攻。潘玉儿的反应更敏感,更挚烈,她怀抱住萧宝卷的腰,与他紧紧贴合,共谱一曲男与女从身体上到心灵上最和谐的爱之歌。 终于结束,两个人已经香汗淋漓,却只感觉到无限美好与享受。萧宝卷侧过身,也带动潘玉儿,他继续怀抱她,抚摸她,给予她后续的慰藉,“玉儿要不要洗个澡?”再让宫人换换龙床上的被褥什么的。“不要,我好累呀。”潘玉儿整个人最大程度挤靠在萧宝卷身上,好温暖,好舒适,她喜欢,她不要离开,“我要睡觉。”“好啊,朕陪玉儿一起睡,朕也不洗澡。”什么时候洗都没关系,先睡个觉也好,尽管萧宝卷不困,潘玉儿会带他入梦的。他最近——自从结识她,睡眠便很多,就是她的“功劳”。 小睡初醒,更确切地说,是被萧宝卷给晃醒的,潘玉儿的手向外推推萧宝卷,身子却更紧地依偎他,“我刚睡着,不要吵我,一起睡觉。”“再睡天都黑了。晚上你还睡不睡?”“吃过晚饭,再接着睡,不吃饭会饿的。”潘玉儿的眼睛睁都不睁一下。 萧宝卷却不想潘玉儿再继续睡下去,他翻身就把她压身子低下。潘玉儿打个哈欠,眼睛朦朦胧胧只睁开条缝,就又闭上,“你不睡觉,要干吗?”“我干什么,玉儿看不出来吗?”萧宝卷嘻笑着,强劲的吻便如雨点般落下。潘玉儿不得不醒转,她双手努力要推开萧宝卷的头,“别打扰我睡觉,等我睡醒你再——”“你睡醒,就得明天,别糊弄朕,一直往后脱延,朕现在就需要。”不等潘玉儿回答,萧宝卷已经很顺利地往下进行。 “你怎么没完没了呢?你就不累呀?你不能歇几天。”潘玉儿需要的,似乎只是一心一意对她好的男人的怀抱,反正她对萧宝卷这种迫切的行为,而且还是经常性的,并不怎么理解,尽管和胡海狸在一起时其实他和他也差不多。潘玉儿不理解是不理解,却不得不依从,萧宝卷尝不到甜头,会一直折腾人,只有等他发泄完以后,他才可能老实点。 “没完,跟玉儿在一起,怎么会累,朕才不歇着。”萧宝卷回答得简单,却面面俱到,一个问题也没有落下,他嘴里呢喃着,提出恳求,“玉儿配合些,抱抱朕呗。”“谁抱你呀。”潘玉儿虽然这样说,两只胳膊还是攀上萧宝卷的腰。 第569章:睡不成。 萧宝卷更受到刺激,“玉儿好美。玉儿是天上人间最美的。”他一边夸奖,一边加紧动作。“你看见过天上的仙女?”潘玉儿才不相信。“没有,不过,朕敢肯定。”萧宝卷夸人,实话实说,都不带转弯的,直来直去。“但愿是吧。”潘玉儿也喜欢自己漂亮,最漂亮:但是,可能吗? “玉儿集中些精力。”萧宝卷感觉到潘玉儿心不在焉,打断她的思绪,她直接影响到他。潘玉儿却不干,她使劲要侧转身,“我要睡觉,不理你。”“朕又错在哪儿?乖啦,等完事,朕任打任罚哈。”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打被罚,习惯成自然。萧宝卷激情正在高涨,他紧紧钳制住潘玉儿,哪里容得她逃躲,甚至想有丝毫的不配合都办不到。美人如玉,面胜桃李更娇媚,肤赛凝脂更嫩滑,无以言喻,怎不叫人失魂落魄,就算醉死温柔心,也是最幸福。 到最后,结束的时候,潘玉儿眼睛又闭上,打个哈欠,昏昏沉沉几乎就要睡去。“玉儿洗澡不洗?”萧宝卷再次提起这个问题,他总闻到潘玉儿和他身上有股什么味道,应该是两个人的汗味吧,不象原先干干净净时,那样清新扑鼻,还能隐约嗅出几丝香甜,还有一个原因,“洗洗澡,就该吃晚饭,还可以多吃点儿。” “别烦我,我要睡觉。”困,再有个称心如意的男人往他怀抱里一缩,这样睡觉,潘玉儿感觉最舒服不过,只是男人们向来不老实,一定要把她折腾一个够才放她安稳,洗个澡,难道还能强迫人?。萧宝卷就是这样干的,他向外喊,“准备洗澡水,晚膳,还有更换床上的被褥。”吃过晚饭,还要奋战,继续刚才那种美妙时刻,当然不是如潘玉儿所愿睡觉。 萧宝卷喊的人,潘玉儿才不管,在他怀抱里找寻个最舒服的位置,就要把她的梦再做下去。“皇上,洗澡水准备好了。”有人进来奏报。“下去吧。”萧宝卷从床上腾身跃起,直接抱起在睡眠当中的潘玉儿,回事的人还没有完全退出房,反正他们又不会回头看,太监、宫女其实也并无大碍,他就直接往大浴桶那儿走去。 “啊。”感觉到有人在搓自己的身子,潘玉儿这才从睡觉的状态缓过来,她发现她已经身在温热的大浴桶中,还有萧宝卷,是他在帮她洗澡。“玉儿睡得可真沉,朕都放你水里一会儿,开始给你搓澡,你才醒。”潘玉儿的皮肤好极了,让人爱不释手,特别是那双小脚丫,让萧宝卷怎么看都看不够,爱不释手,只不过遗憾的是,她老得穿鞋,不穿鞋时,也经常刻意把它们捂住,不让他见到。他也有办法,正在努力解决当中,还没有最后实现,现在他还不会向她透露。 “知道我这样困,还不让我睡个好觉,在床上强迫我吧,还非得要我洗澡不可。”潘玉儿很有意见。“觉,什么时候不能睡呀。洗完澡,我们美美地吃个饭,然后再睡觉,朕好好搂玉儿睡觉。”萧宝卷也是怕饿到潘玉儿。 第570章:谁欺负谁?一向恋美足。 “真的只是好好睡觉?”没有别的?萧宝卷会那么老实?萧宝卷嘿嘿地笑,“还是玉儿了解朕。”怎么可能只是睡觉。“哼。”潘玉儿调转过头,趴浴桶上,檀木特有的自然香气,很好闻,让人沉浸其中,最好现在就睡去。 萧宝卷替潘玉儿洗她正对他的后背,“朕好好侍候玉儿洗澡,到时候,朕尽快干完活,我们就只是好好睡觉,行不行?”“又骗人,你做得到吗?”潘玉儿不大相信萧宝卷:男人,怎么不能一五一十的,有什么说什么呢,非得在没必要撒谎、很容易被擢穿、不可能成为事实的地方,偏偏就要不实事求是呢?。难以理解。 “朕尽量做到让玉儿满意,玉儿也不要太为难朕行不行啊?”萧宝卷一副委委屈屈、可怜巴巴的样子。潘玉儿闭着眼睛,看不见,可是听话音也听得出萧宝卷具体是什么意思,“好象我欺负你——”“玉儿就是有欺负朕。”“欺负你,你又怎样?”潘玉儿真不讲理,萧宝卷也没办法,他“嗯”半天,“你愿意欺负朕,就欺负吧,只要能满足朕对玉儿的欲望和兴趣就好。” “这还有欺负吗?明明就是你欺负我,反而被你倒打一耙。”潘玉儿总感觉到受委屈的应该是她才对。“朕才不敢欺负玉儿。朕那只是喜欢玉儿,爱玉儿,玉儿却不大让朕喜欢,不让朕爱。”还是萧宝卷才委屈。“你就没有别的方式喜欢与爱?”“有啊,这可是很重要的一种表现形式,其他的方式还有很多,每一种都不可或缺。”才不可以坦白这一种最重要,女人应该不喜欢。 洗潘玉儿的脚,萧宝卷把她的小脚丫抬出水面,又忍不住下嘴去亲,吻的劲一下比一下大。潘玉儿连忙抬起头,往回撤腿,“不许咬我。”“朕哪儿有。”潘玉儿再晚向回缩,萧宝卷还真打算咬咬试试来着,他忍不住,太美,太好看,太让人想下嘴。 萧宝卷顺势欺身上来,与潘玉儿面对面,眼睛里闪动无限爱和欲望的火。潘玉儿赶紧找断萧宝卷,“澡洗完没?我们去吃饭,然后睡觉。”“玉儿饿?”刚才没听潘玉儿说呀。“要不,直接到床上去睡觉。”吃不吃饭都行。“还是先吃点饭吧。”潘玉儿没有心机,为什么还总是在她面前落败,萧宝卷想不明白,可能是他自己的爱太深,情太切,便很容易被对方掌握吧。被掌握也好,他不反对,甚至是由衷地喜欢,无论她做什么,他都喜欢。 晚膳吃得不咸不淡,寡廉少味,潘玉儿没胃口,她刚睡醒,没有什么食欲,看到这样的她,萧宝卷也吃不下多少东西,“撤吧。”“还是睡觉好舒服。”终于不再吃饭,潘玉儿很高兴,她举起双手来,表示欢呼。萧宝卷伸手就把潘玉儿横抱在怀,“既然玉儿喜欢,那没什么好说的,睡觉喽。”说着,就往里间睡房疾走。两个人洗过澡,吃饭时,穿的是简单衣物,好脱得很,他喜欢。 第571章:夜深沉,本是好眠时。 “我的意思不是你想的那样。”潘玉儿的意思只是睡觉,不包括其他的。“朕想的是什么样?怎么就和玉儿的不一样?”萧宝卷偏偏要问清楚,他故意逗潘玉儿,要从她口中听到些什么。“你想的什么样,你自己还不知道,还用我给你提醒?”和一个人呆久些,就会比较了解这个人,潘玉儿再没有心机,不动心眼,又不是不会思考虑,也想得明白,萧宝卷肯定是明知故问,她不想说,他非要她说,她才不说。“朕怕玉儿想错朕,想从玉儿嘴里得到证实一下。”萧宝卷最会装无知和无辜。 潘玉儿有她自己的办法,她可以很霸道呀,“你自己说你是怎样想的,不要让我来说。”说话间,两个人就穿过层层幄缦,来到龙床这儿,萧宝卷直接把潘玉儿放床上,自己也欺上身,“是玉儿要求朕自己说的,那就别怪朕色色的啊,朕当然是先要完玉儿,才陪玉儿睡觉。” 无论是谁挑明,潘玉儿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呀,她使劲往床里面滚,人还是立刻被萧宝卷抓住,压上,再也滚不动,“我不同意。”“真的?”“真的。”“没办法,朕只好硬来啦。”萧宝卷也窜上床。两个人很快滚在一起,欢声笑语一直间连不断,能够传到在外面侍候的宫人耳朵里。这种事宫人们早已习以为常,反正每天不分白天黑夜几乎都这样,他们照样当他们自己的差,做他们自己的事情,撤御膳的撤御膳,掌灯的掌灯,侍立的侍立,井然有序,尽量摄手摄脚,不打扰到萧宝卷和潘玉儿他们两个。 夜深沉,虽然早早上的床,两更过去,龙床那边的声音才平息下去。夜,静谧一片。寝宫的宫人渐渐没了精神,不需要值夜的,去自己房里睡大觉,值夜的,也或站或坐的没有精气神,昏昏欲睡,反正萧宝卷与管事太监又不在,看不到。 这是什么地方?四外是白茫茫一片,望也望不到边,周围什么都没有,好凄凉,好没意思,一点温暖都感觉不到,潘玉儿环顾完四周围,只剩下害怕,她放大声呼救,“胡哥哥!皇上。宝哥哥?你们都在哪儿呀?快出来呀,我害怕,带我离开这。” 结果,只听到在山谷里喊话一样的回音,一个人也不出现,周围环境寂静得就跟死的一般,更显得阴森,恐怖。潘玉儿的声音变了调,带有哭腔,“快来人救救我呀,我好害怕。我要回家。”她自己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迈,只希望赶紧走出这片白茫茫的世界。 忽然,眼前出现一片闪光的小点,小亮点似乎是温暖的,亲切的,至少可以让潘玉儿不再那么害怕。小亮点最终变化成一个人形。“这些是什么东西?”潘玉儿好奇地问。“玉儿。”小亮点变化成的人形在叫人。“思凡?”潘玉儿又不是第一次看见叶思凡这样,她当然不陌生,听他说话的声音也象,就想得起来。 第572章:人心,鬼心,关心。 “是我。”那堆小亮点的头拼命点点,好使潘玉儿看得清楚。潘玉儿的手伸出去,又约缩回来,她知道她碰不到叶思凡,只要有他在,她对周围的环境就不再感到陌生和恐惧,她关心他的生活,“我叫皇上把你埋进冷宫,这样的话,你就有地方住,不再是孤魂野鬼,而且距离我也很近,我们可以经常见面,你还满意吗?” 怎么回答呢?叶思凡当然很想向潘玉儿说明真象,但是,显然他又不敢,萧宝卷威胁过,要扒叶家祖坟,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叶家无后,已经是他的罪过,坟被扒开再没有人替他们回埋,岂不太对不起祖宗,只为个人灵魂有所依,凭什么这样自私。 叶思凡不言语,潘玉儿继续问:“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或者需要吗?尽管提,我让皇上去做,一一都满足你呀。”叫萧宝卷去做?还是省省吧,可实在不敢哪,他不坑不害他叶思凡就念阿弥陀佛。 “你住在冷宫里,我们应该很容易可以就见面,为什么总看不到你?我们现在是在哪儿见的面呀?”潘玉儿就连胡海狸都很少看得见好不好,更甭提叶思凡。不过,潘玉儿与叶思凡不能见面的原因,显然与胡海狸不同,这种问题,叶思凡还是能回答的,“我们现在这是在梦里见的面。我是费好大的劲,非常不容易,才来到你的一个梦里。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努力,只是办不到,直至今天,你的梦里好冷清,我才能穿透进来。” “为什么只是在梦里?不能见到你真正这样零散的魂魄吗?我们都在宫中,应该很方便哪。”问题是,叶思凡根本就不在皇宫,只是在叶家小院,叶思凡自己没法直接说,潘玉儿就不会明白,他只是含糊作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试过所有努力,只能这样。”“那好吧。”潘玉儿更没办法。 “玉儿,你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梦如此凄凉,最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叶思凡还是很关心潘玉儿的,尽管他自己的处境非常困苦,无法解脱,释然。这是自然,她是他明媒正娶过的妻子呀。“没有吧。”潘玉儿仔细想一想,“可能是因为你不在,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胡哥哥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每每想起来,有时候总感觉没办法解决,才做这样不好的噩梦。”“应该是这样。”叶思凡给予肯定。 “上一次分别好匆忙,其实我每天都有想你的。”潘玉儿不只是安慰叶思凡,她怎么可能忘记他,只是“每天都有想”,未免夸张些,有的日子实在没有空闲时间想别的,都被别人给安排得满满的。她向四外望一望,生怕萧宝卷或者胡海狸突然出现在梦里,萧宝卷明确告诉她过,别的男人想都不准她想,见面,聊天,还表现得很亲切,应该更不可以呢。“玉儿能够这样说,我就已经很高兴。”潘玉儿从来没有也不会忘记他,叶思凡能感觉得到她真实的心意,只不过并不点破,他忧郁地笑。 第573章:有事只当没事。 “你能不能经常到我梦里来?鬼魂晚上能出现的,你来找我好不好?我们一起玩。”潘玉儿就掂记玩得高兴。叶思凡的忧郁更深切,只是潘玉儿看不到,那堆小亮点无法表达自己的表情,真实的哀伤更不能袒白,“我尽量,我每时每刻都在期待并且努力与玉儿相逢,并没有做别的,只有现在才可以做到,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后一句话,声音很低,很阴沉,谎,不得不撒。 叶思凡撒谎,潘玉儿可听不出来,他很老实,人最诚恳,没有对她撒过谎,至少她自己这样认为,她向他保证,“我也会努力的。”尽管她不知道怎样努力。“我相信玉儿。玉儿,我好舍不得你。”见个面可真难哪,叶思凡的声音里都充满依依不舍的味道。 “那我就把这个梦一直做下去。”人哪有睡不醒的道理,萧宝卷很多时候也会把潘玉儿弄醒啊,在他激情勃发的时候,在他认为她需要吃饭、需要玩的时候,在他认为她应该醒、必须醒的任何时候,就是胡海狸,也会这样做。 “可能吗?”叶思凡当然希望,只不过不会是现实。潘玉儿沉默:的确不可能。沉默接下去还是沉默。人形的亮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潘玉儿自己看不到,其实叶思凡一直在注视她,只要有可能,他就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一时一刻也不放过。 潘玉儿忍不住叫,“思凡。”“嗯。”叶思凡的回答,似乎有满腹忧怨。“思凡?”“嗯?”叶思凡的情绪不对,潘玉儿听得出来,她不懂得人情世故,并不代表她心不细,不敏感,“你有什么心事?你有哪里不对劲吗?” 能讲些什么呢?绝对不可以透露事实真象,哪怕只是为自己叶家的祖坟着想,“没事。”叶思凡虽然说“没事”,可是,那拉长的语调,无奈的话音,明明就是有事。“思凡,你有什么事,一定告诉我,只要我能够帮到你的,我绝对做到。你现在都沦落成这个样子,我很难过,我想补偿你。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帮你,只有我。所以,你不要隐瞒我。”潘玉儿愿意为叶思凡做任何事,只要她能够办得到。 小亮点们顶端的头形上,出现更小的闪烁的光芒,潘玉儿不知道,那是叶思凡落下感动的眼泪,“是呀,我只有玉儿,我们的娘已经投胎转世为人,不再记得我,我就只剩下玉儿。”话语明明带有哭腔,潘玉儿更不放心,“思凡,有什么事,跟我说说好吗?我感觉你一定有事。” “玉儿——”叶思凡欲言又止,不能自私地只为自己考虑,萧宝卷说得出,做得到呀,他的人形亮点低下头,又是忧怨的长腔,“真的没事。”“好吧,那我就当你没事啦。”否则,潘玉儿还能怎么样。叶思凡又不甘心,是呀,只有潘玉儿能够帮助他,可是,不甘心还能怎么样,绝对不可以说破,不可以,他还是只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真的没事。” 第574章:皇帝不是上帝。 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还是没事儿呀?潘玉儿不相信,可是,叶思凡自己不直言,她也无可奈何,“不说拉倒。” 又是一阵沉默,还是叶思凡幽幽然开口,“玉儿,只要还能见着你,和你在一起呆会儿,我就满足,别无所求。以前,知道你是玉狐狸,几乎是永生的玉狐狸,我特别担心,我一个凡人,很快会老,会死,会被喝下孟婆汤,会投胎转世,再也认不得你。你说,你有驻颜术,可以叫人不老,我才放些心。现在,我彻底不用再担心,我的灵魂这样飘散,阎王都不肯收我,正好呀,我以后,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死后的世界虽然冰冷,孤单,可是,一想到有时候还能够见到我的玉儿,我的心里就暖暖的,很愿意一直这样存在下去。” “如果让我选择,我宁愿就象现在这样,可以见到玉儿,绝不投胎转世,绝不喝下孟婆汤,绝不忘记我的玉儿,当然阴曹地府也不收我。”的确无奈,不过叶思凡也是心甘情愿,他现在的要求只是,“玉儿最爱睡觉,要经常做做梦,我也好尽量多多走进你的梦里,见到你。你可能不会了解,我白天只能窝在地下,晚上出来也只是这个样子,只感觉到整个世界的冰冷,只有玉儿才能带给我心灵上唯一的温柔和慰藉。” “可是,你这种存在形式,你真的可以接受吗?”潘玉儿总感觉叶思凡现在这副模样太可怜。萧宝卷的威胁不可以坦白,尽管说出真实情况,指不定歪打正着,能解决些什么问题,但是,一来不好过多勉强潘玉儿做什么,二者要她办事,她只能去求别人,求谁?萧宝卷,他怎么会对他好呢,“我的世界里一片冰冷,想抱玉儿一下,想碰一下玉儿,都办不到,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就这样吧。”诉一诉苦,让她对自己好一些也就是,办法,应该真的是没有的。 “我也好想抱抱你,牵你的手,象我们以前那样,可是,怎样才能实现呢?”潘玉儿是没主意,“要不,我问问皇上有什么办法没有?”这种话一出口,她就焉了,萧宝卷再三叮嘱过,不但不准她提,还不准想别的男人。 “玉儿可千万不要因为我的事再去打扰皇上。”叶思凡在还活着的时候,到死,直到现在,遭受的萧宝卷加诸在他身上的罪还不够呀,哪里还有自己送上门讨罚的。“为什么不能打扰皇上?”原因,潘玉儿可不知道,叶思凡弄成现在这种最惨不过的样子,他自己连句被迫害的话都不敢说,她又从哪里去晓得。 叶思凡的确不敢透露什么,他很沮丧,似乎还是在为仇人说话,“已经很麻烦过皇上,我于心不忍。”“皇上不怕我麻烦他。”萧宝卷是不怕潘玉儿麻烦他,只是不怕她自己麻烦他,他怎么可能帮助他的情敌,任何男人恐怕都做不到,更何况是帝王。 第575章:难无人助,悲无从诉,瞬间幸福。 “那也千万别。皇上必竟只是个凡人,他也应该没办法的。我看算了。”叶思凡可不敢再与萧宝卷扯上什么关系,到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身处这种境地,难道还不接受教训吗?。他自己不知道,他其实知道,只是不愿意也不敢承认,他只要和潘玉儿还有来往,认为她是他的妻子,就怎么可能跟萧宝卷分得清瓜葛,他注定要与他有解不开的疙瘩,难以摆脱的恩怨。 “那我要胡哥哥帮我们。”“帮我们”,多亲切呀,潘玉儿和他叶思凡是一堆的。叶思凡很感动,感动可是感动,胡海狸收养潘玉儿近千年,他的占有欲还不和萧宝卷差不多,甚至更甚,尽管他没有跟他打过交道,也可以推想得到,就是他叶思凡吧,都不想看到她与别的任何男人有丁点来往,更何况是别人,能真心乐意帮助她的另一个男人? “你的胡海狸哥哥,可以吗?”叶思凡很怀疑。“你连我胡哥哥都不相信,那还能相信谁呀?”叶思凡因为萧宝卷下令残害过他死后的身体,而对他耿耿于怀,在所难免,潘玉儿不奢求他能原谅他,尽管她的责任也许占大半,他就是为让她记住教训。可是,胡海狸并没有得罪过他吧。 叶思凡怎么可能相信胡海狸,他们又不是朋友,甚至只是敌人,就算相信,“他又能帮我什么呢?”“这个我也不知道。他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近万年,懂的事情肯定多,我问问他有没有办法使你起死回生,或者投胎转世为人,恢复肉身,可以抱抱我也好呀。”反正潘玉儿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就依靠男人的溺爱生活。 “我不要轮回转世,投胎前要喝孟婆汤的,大家都知道,喝下孟婆汤就会忘记前尘往事,我绝对不要忘记玉儿。”叶思凡宁可就象现在一样生活,一直就象现在一样生活下去,也不愿意把潘玉儿忘记。 “你着什么急,我能知道你转投到谁家呀,我相信,你就算忘记我,再见到,还会重新爱上我的,到那个时候,我们再做夫妻,你就可以抱我,亲我,温暖我,好不好?”前景似乎很美好。“好啊,好啊。”叶思凡相信,只要“再见到”潘玉儿,无论哪一生,哪一世,他都会毫无疑问地象今天这样喜欢她,爱她,离不开她。叶思凡终于露出欢快的意思,潘玉儿同样高兴,“你喜欢就好,到时候,我们的生活多么幸福,多么值得好好憧憬啊。” 然后,叶思凡又焉下去,“玉儿,这根本就不可能,无论是皇上,还是胡海狸,任何人根本就不可能帮到我,让我从苦难中挣脱出来。我现在的灵魂无法聚拢,其实,听说阴曹地府的鬼神也可怜我的遭遇,只是确定我无法投胎,还无法凝聚魂魄,他们不能允许我这样一个怪物扰乱他们地界,才不收留我,任由我在外面飘荡,自生自灭。”比起萧宝卷对他所做的极端行径,他很容易就原谅阴曹地府的行为。 第576章:时空几度变幻。 “真的不行吗?”潘玉儿怎么也感觉叶思凡说的才是真的,别无他法呢。“应该是真的不行,不是阴曹地府的人,更没有什么办法可想。”叶思凡更泄气,刚才好不容易升腾起的一点点曙光,很快熄灭。 潘玉儿重新鼓起勇气与信心,“我问问他们,即使不行,你还可以在宫中陪我呀,你勤快些嘛,经常来找我,别好些天都不出现。”有森严的宫禁,就算入梦都相当困难,潘玉儿不理解,叶思凡又不可能告诉她他只是被埋在叶家小院,根本没有进宫,“我——我无能为力。其实问不问都是这个样子,不必多此一举。”他还怕被知道以后,萧宝卷他们就如他所提到的那样对付他,或者再想什么别的办法,让他生活得更惨,岂不更加悲哀。 “好吧,我原谅你。”叶思凡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潘玉儿实在不忍心再责怪他什么。她伸出手又想去抓住他。小亮点们再次散开来。潘玉儿赶紧抽回手,亮点点儿也很快恢复原来的形状,又完全象一个人,“我们要想办法,让我们能够经常在一起。” “是的,我们要想办法。”恐怕是,“就怕没办法可以想。”叶思凡几乎彻底失望,死后,剁成肉酱,被丢回叶家小院这些天,他没有事干,不都在琢磨这件事吗,可是,一点儿出路都找不到,前面似乎没有光明,只有象这样现在混日子过。而叶思凡痛彻心菲的忧郁,别说潘玉儿,就是任何人都看不到。 突然,眼前由白茫茫一片,瞬间转变为一个大好晴天,天湛蓝,草碧绿,太阳暖暖地照在潘玉儿身上,照得她浑身发软。梦其实还在做,只是萧宝卷夜里醒过来,起夜再回到龙床,又将潘玉儿紧紧环抱在怀。温暖便来自于萧宝卷的体温,白茫茫的一片是他离开,潘玉儿的身体没有了着落,叶思凡才有可能乘虚而入,出现在她的梦里。 本来好好的,可是转眼间,晴天不见了,只剩下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天空中没有一颗星星,是阴天吗?只有潘玉儿身上携带的些珠宝饰物可以发出一些微弱的光,最好的就算是夜明珠。 可是,这微弱的光亮,照的让人看得见所有的黑暗,便愈加可怕,吓得潘玉儿一边向前跑,只想要脱离开无边的黑暗,一边变声变调的喊叫,带有哭腔,“思凡,你去了哪里?思凡,快出来呀,我好害怕,带我离开这儿。”潘玉儿求助于叶思凡,叶思凡却一定得离去,不由他自己控制,他还不知道有多么无奈,多么不忍心,多么困苦呢。 又做梦,做梦还梦到叶思凡,都唤出名字来,萧宝卷可不愿意容忍,他撇嘴皱眉耷拉眼角,不高兴,还有些生气,反正潘玉儿尚在睡梦中,是看不到的,他轻轻晃动她,晃动她的整个身子,不醒过来,转为做别的梦也可以呀,只要没有叶思凡就行。 第577章:只自泣。 前边是什么地方,似乎越走环境越凄清,身上感觉越凉,潘玉儿更加恐慌,“思凡,你在哪儿?别吓唬我呀,你赶紧出来,我害怕。”她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只要见到个疼爱她的人,就可以哗哗地往下流,只是现在还没有必要,也不敢,尽管看不清楚,还是需要睁大眼睛看路,得往前猛跑呢。 面前终于出现亮光,是一堆闪光的小亮点,应该就是叶思凡,除他以外,没有见过其他这种东西,见到亲近的人,潘玉儿自然高兴,她刚要开口叫他,就传来那堆亮点顶部真真切切的哭泣声,那声音哭得哀伤,无助,让人听见立刻会感觉到无限凄苦与悲怆,她试探着叫,“思凡,是你吗?你哭什么?你说话呀?” 怎耐低回伤婉的哭泣声依然如故,没有任何回音,似乎视潘玉儿如无物,或者根本就不能发现她,也听不到她的问话。叶思凡的确是这样的,有萧宝卷在身边庇护,他不敢也不能够再靠近潘玉儿,他发现不了她,他现在只是在埋葬他的原处,叶家小院的地下,潘玉儿梦到的就是这里,只不过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玉儿。玉儿?”萧宝卷在叫潘玉儿,她在梦里一直喊叶思凡的名字,而且情绪似乎越来越不对,他不愿意再忍受,还怕叶思凡不管不顾,向她告他的状。潘玉儿终于被萧宝卷慢晃、快晃地晃醒,她睁开眼睛,看到萧宝卷的人时,就扑进他怀里,泪水夺眶而出,“我做一个噩梦,好可怕的噩梦。” “什么噩梦,说给朕听听。”先探听一下虚实,不过,看潘玉儿这个样子,应该没有什么不对,至少对他没有怀有敌意或者不满,萧宝卷的心略微放下些,他安慰她,“谁在梦里敢吓唬我们玉儿?玉儿告诉朕,朕想办法解决他。” “没有谁吓唬我,是我周围的天气吓唬,一会儿白茫茫无边无际,一会儿黑得什么都看不见,中间就晴好一小会儿,可是转眼间就消失。”潘玉儿从来不因为叶思凡害怕呀,他又不会伤害她,她很信认他的。萧宝卷却认为潘玉儿隐瞒最重要的情节,在梦里她一直在叫叶思凡的名字嘛,难道还能没有事,“天气?朕确实管不到天气,朕对天气无能为力。可是,玉儿害怕、哭什么的,只是因为天气?难道只梦到天气?” “我害怕只是因为天气。我还梦到——”潘玉儿欲言又住,萧宝卷不是不让她提起、想到别的男人嘛,现在是什么情况,又允许,鼓励?不至于那样好心吧?。“梦到什么?跟朕说说,说不定呀,朕能帮你什么,只要朕做得到的,朕都愿意帮你啊。”萧宝卷循循善诱,不过他很有原则性,只帮潘玉儿一个人,要把她周围其他男人统统处理掉,扫平所有障碍,其实也是“帮”她呀,当然,更是帮他自己。 第578章:抱怨有话说。 “是你让我说的,我要是说了,你可别生气。”潘玉儿象个小孩子一样,使劲往萧宝卷怀里扎,她不想惹他生气,必竟他是很疼爱她的,和别的男人,就是胡海狸,与叶思凡不相上下。“朕保证朕不生气。”萧宝卷其实早已生气,再生气,也不能向潘玉儿表明呀,否则还怎么探听真实状况,了解她的具体动向,掌握她的感情呢。 潘玉儿这才抬起头,看见萧宝卷平静、关爱的脸庞,她放心大胆,却也不无忧怨地讲述她在梦里梦到的人,因为叶思凡很伤感,她自然也好不起来,“皇上,我梦到思凡,他最后象是在哭,他好象有什么心事,只是不肯告诉我,不明白说,我也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正如萧宝卷所愿,在梦里叶思凡不可能把他的遭遇讲给潘玉儿听,告他的状,这样他就可以尽管放宽心,对他,他哪里还会有好话说,“朕给他安排好死后的去处,是按照你的意思办的,也是他在你的梦里他自己提出来的,这一次,又有什么事?一个大男人家,每次都让女人替他做这个做那个,有事还不直接说,婆婆妈妈让人家猜,烦不烦哪,居然还会哭,哪里有男子汉的气概。” “他是有什么事,不好意思说吧。他只是一个书生,心思自然细腻,为什么就不能婆婆妈妈些,男人就不可以哭吗?这是哪家的道理。”潘玉儿可不喜欢萧宝卷把叶思凡褒贬得一无是处。“做个书生就很有理呀?”萧宝卷小声嘀咕,他不需要潘玉儿回答,自然还是贬低叶思凡给她听的。 “要不是你,他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你不要反过来,再责备他。”潘玉儿不同意萧宝卷总是看不上叶思凡。“你让我为他做什么,我都有做过的呀,还想怎么样?”萧宝卷自以为,能把叶思凡埋进叶家小院地下,还是他亲自去主持,对于叶思凡来讲,已经是莫大恩赐,他才不会感觉他有愧疚于他,反而恰恰相反,只是潘玉儿在坚持,她坚持,她要怎么样怎么样呀,她的要求太高,他达不到。 “哎,”潘玉儿支起胳膊,趴萧宝卷身上,看着他的眼睛,“思凡说,你把他的肉身剁碎以后,他的灵魂都散了,阴曹地府不收他,他只能当个孤魂野鬼。”“噢。”萧宝卷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潘玉儿非要这样讲不可,不值得为这点事发生不快,他什么话都不说,不发表意见,她认为怎样都可以。 “我在梦里跟思凡保证,要想办法让他投胎转世,也好继续做人,就可以——”就可以再见面,再投入他的抱怀,再做他的妻子?对叶思凡的这种承诺,可千万不能跟萧宝卷坦白。“啊?”萧宝卷这才缓过神来,认了真。潘玉儿答应叶思凡,她能干什么呀,还不是都得推给他这位皇帝去执行,他连忙推辞,就算他不反对,他也做不到呀,他是人间的皇帝,又不是阴司的阎王,“玉儿你未免胡乱答应人,不对,答应鬼,阴曹地府都不收他,阎王对叶思凡投胎转世的事肯定也憷头,他们办不到吧,你让朕能帮得上什么忙,朕只管人,管不到鬼啊。” 第579章:龙床上,给国师找活干。 “还有,朕向你申明啊,你这是在做梦,又不是真事,朕只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不相信有鬼存在。(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当然把责任推得越干净越好,萧宝卷也确实不信鬼。“梦也好,真事也罢,皇上你手下那么多奇人异士,就帮忙想想办法呗。”潘玉儿在萧宝卷身上蹭来蹭去,意思就是要他答应她的要求。她还会去求胡海狸的,当然不跟他明说,她也知道不好办,人多力量大,萧宝卷又是人类的头,才一定要他也想主意。 “人都管不了鬼。”萧宝卷推的干干净净。这样似乎也不妥,有损他在潘玉儿心目中的高大形象吧,想个什么办法呢,想个什么办法——有了,“满朝文武当中,大家都是普通人,唯有一个,自称可以通行三界,降妖除魔,捉鬼拿怪的国师,他与一般大臣不一样,他要是能捉鬼,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帮助零散的灵魂投胎,重新做人。”她最怕的人就是国师,把他推荐给她,她如果不用,不与他打交道,那就是她自己的事,跟他没关系。 “国师?”潘玉儿叫苦不跌,“明天上朝,你问他。”她自己才不肯亲自出面,与国师打交道。“朕?”反对、“不行”的话,萧宝卷还真吐不出口,答应更甭想,“这个——”“哪个?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潘玉儿还不乐意呢。 “问题——倒是没有。”有也是没有,萧宝卷突然眼前一亮,“叶思凡要是投胎,是不是就不会象今生今世零散的灵魂那样,老缠住你,让你梦到他?”这样就可以彻彻底底解决叶思凡呀,何乐而不为。只是,可以吗?“当然。”潘玉儿还要找到叶思凡投胎的肉身,转世再为的人,与他重续今生之缘呢,只是她不说,萧宝卷不知道。 “那这样的话,朕就能把叶思凡的——东西从冷宫丢出去?”是羊肉馅,不是叶思凡的“东西”。就是羊肉馅,埋禁宫大内,萧宝卷都觉得厌恶。如果叶思凡真能够转世为人,那么,前世的肉身还有什么用,更何况是被剁成肉酱的,“那也得等他投胎以后。” 这样一来,萧宝卷就愿意帮忙,叶思凡一投胎,他与潘玉儿的纠葛就一了百了,再也不会打搅她的梦呀,“好吧,朕答应你,帮你问问国师,看他能不能想办法让叶思凡投胎转世。不过,这种事不能在早朝上公开,朕把他召进御书房,私底下问他。还有,玉儿也不要抱太大希望,阎罗他们都办不到的事情,你让一个普通人,只不过有些法术的国师,怎么办呢,恐怕也很难成功,只能是‘尽人力,听天命。’。”成功,不是盼望就能得到的。他又不相信鬼魂之说,让他怎能打保票被阴曹地府抛弃的孤魂野鬼可以投胎。 萧宝卷肯作出积极努力,潘玉儿已经知足,并且感激他,“你对我真好,谢谢你啊。”“你就会因为别的男人的事谢朕啊?只有朕对别的男人好的时候,你才会对朕说朕真好。”萧宝卷很有意见,无论从表情上,还是内心里,都不悦。 第580章:如果可以,希望有永远。 潘玉儿亲亲萧宝卷的额头,嗔怪,“你想哪去,小心眼儿,我知道你平时对我最好,只对我好,只不过因为别人的事情求你,感觉不是你的份内之事,人家才特意谢你一回。(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怎么,难道,你平时为我做那么多事,都得我谢谢你啊,那样也太见外,还是你不是心甘情愿的,只等我一个谢字。”“朕没有,朕不是那个意思。只要玉儿心里明白朕,朕就心满意足。”萧宝卷把潘玉儿搂得更紧。 “没事儿了,睡觉。”说完这句话,潘玉儿就那样在萧宝卷身上闭上眼睛,很快沉沉睡去。“你没事儿了?”萧宝卷还有事呢,他还很想跟潘玉儿——还是让她睡吧,看她睡得香香甜甜的样子,着实可爱,真不忍心打扰她,“唉,那好吧,睡觉。” 第二天早朝,潘玉儿蛮有精神的,她还要等待国师的答案呢。今天,朝堂之上,往下看,国师特别显眼的或红或白的长袍,已经不再那么闪耀和可恶,如果他能够帮助叶思凡重入六道轮回,让他恢复肉身,转世为人,不再受孤魂野鬼飘泊无依的凄苦,她还会感激他的。 终于熬到早朝结束,群臣跪送萧宝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走,我们回去。”萧宝卷拉起潘玉儿神清气爽地就要下殿。“你还忘记叫国师到御书房去问话,我们昨天晚上定好的呀。”潘玉儿盼的就是这会儿。 难得潘玉儿积极主动找国师,“你不怕国师了?”“不是都有你吗,有你我不是就可以什么都不怕嘛。”潘玉儿也有理由。“不错,有朕玉儿什么都不用怕。”萧宝卷挺胸抬头,要在潘玉儿面前显示他的威风八面,不可一世。穿龙袍的皇帝,有的是威严,就是可以不可侵犯,不可一世。 潘玉儿可不是来看萧宝卷的帝王风范的,她又不是不了解他,他的哪她不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呀,办正事最重要,“行了,我知道有你,我就不用怕国师,你倒是叫住国师,问他有没有办法帮助思凡投胎转世,重新做人哪。” “这还用玉儿提醒,用不着朕去跟国师说,自然会有人叫住他的,这种小事,就不用我们自己操心,只管去御书房,边看折子,边等他就是,他很快就会到的。”皇帝事必躬亲,还不累死呀,吩咐一声,什么都会如意安排的,“看玉儿小心眼的,对朕就从来没有这样用过心,自己害怕的人物,也敢往跟前招,还这样积极主动,着急,恨不得立刻就能成事,朕很嫉妒。” “你嫉妒的也太不是地方,如果好端端的,没有什么事,用得着我着急吗?。”潘玉儿斜视一眼萧宝卷,又开始改变为和颜悦色,他“嫉妒”,只说明他需要她关心他,很需要,她明白。“如果朕有事呢?”这话问起来,听上去,都很别扭,只希望永远不会有事,永远不会。普通人的一生,很短暂,哪里有什么永远。 第581章:有个心理准备。 “我们在一起生活得好好的,快快乐乐过日子,能有什么事?没事的。”萧宝卷是皇帝,如果他有事,就是大齐有事,身为皇帝,拥有一国的力量,哪儿有什么外力是他的对手,可以让他有事,潘玉儿是不担心的,她认定,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他自己和她平平安安度过这一生这一世。 “玉儿这样说话,朕好爱听。”可能就数今天潘玉儿的话,萧宝卷听起来最舒坦,“朕打算奖励给玉儿一个惊喜。”“什么惊喜?”潘玉儿边走边看向萧宝卷。天上暖洋洋的阳光明媚,宫中气氛高贵、严肃,侍从紧随其后一大堆,两个人手挽手走在汉白玉铺成的地面上,惬意,舒畅,生活就是好幸福。 “朕能不能先保密?提前让玉儿知道,就会不那么惊喜的。”萧宝卷卖关子。“那你不到能说的时候再说,现在就透露?”就是,矛盾。萧宝卷用心良苦,“朕怕玉儿一会儿听到国师的消息不尽如人意,会不高兴,所以提前透露一小下下,也好让玉儿无论听到什么样的结果,都不至于在情绪上受到打击。” “那你还是好意喽?”不实话实说,不告诉她,还是萧宝卷有理,潘玉儿郁闷。“玉儿怎么就喜欢跟朕斗嘴?”萧宝卷若无其事地问。潘玉儿撅起嘴瞪一眼萧宝卷。萧宝卷马上改口,“是朕不好,是朕跟玉儿斗的嘴,朕以后尽量听玉儿的话。” “这还差不多。”潘玉儿终于又恢复平静,拉着萧宝卷的手,往御书房的方向走。“不过,玉儿,国师的能力实在有限,你要有心理准备,那个——阎王什么的都办不到的事情,就是凝聚叶思凡的灵魂,让他转世投胎,国师就很可能更办不到。”不用问国师,萧宝卷就想得明白,成事的可能性太小。 “如果国师没办法,只好认了。”还有胡海狸可以问问,尽管他还没有国师本事大,也没有国师各界的事情通晓得多,估计问也是白问,主要的还是从国师这下手。“玉儿认可就行。”千万不要揪住他不放,让他做他做不到的事情,潘玉儿这样回答,萧宝卷的心才放下。 下朝,出金殿,国师就夹在朝臣们中间走,跟平时没有什么异常。来到皇宫大门口,国师才被守正宫门的太监叫住,“国师大人,请留步,借一步说话。”还不想让其他大臣听闻到消息。两个人来到宫门以里,宫墙下,背人的地方。 其他朝臣直接走出宫门外,马、车、轿都在宫外面旁侧相候。看看四周围没有别人,太监这才传话,“皇上有旨,让国师到御书房说话。”“啊?”国师还是第一次经历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还有这样传旨的,“什么事,这么神秘?”“皇上没有说。国师还是尽快去吧。”尽管不重视,还是要保密,要保密,自然守宫门的太监、护卫也不告诉。 第582章:绕来绕去对大臣的圣意。 这是萧宝卷故意安排的,他不想把有关叶思凡的事情闹大,闹得很多人都详细知道实情,以尽量隐密为好,尽管早已沸沸扬扬的,还是要把热度、“知名”度降到最低。“好吧。我就去。”萧宝卷相召,御书房,那就去吧,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还得尽快,不能怠慢,国师立刻转身又往向往里走。 到底又有什么事情?在去往御书房的路上,国师一直都在想,要说是重大机密吧,应该找个有份量的重要太监传话才对,怎么着也得是萧宝卷身边相当亲近的个小太监,只是随便一个守宫门的太监传个话,太不重视;要说是普通小事,不是机密吧,可是还神神秘秘的,似乎不愿意被别人觉察,莫非,萧宝卷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公开?这就可能与潘玉儿有关系。国师猜得还真准。 御书房外,国师的话,“请问,皇上在里面吗?”“在。”有太监回复他,侍立在御书房门口的太监、侍卫还不知道国师被萧宝卷相召的事。里面隐约听得到外边的讲话声,一听说是国师,潘玉儿丢下练字的笔,就跑到萧宝卷跟前。“玉儿别怕。”萧宝卷伸胳膊揽住潘玉儿的腰,站起身把她让到他的正座上。近旁,紧挨着,就有专门为潘玉儿设立的侧座,萧宝卷为表示对她的重视,也是批阅奏折有些累了,站起身歇一会儿。 “皇上传我见他。”值勤太监没有让国师觐见的意思,国师自己看得出来,他向他们挑明。“还有这等事?”太监疑惑不解,他们怎么都不知道。“帮我通传一声吧。”国师带有真诚的恳求语气。没事儿谁假传圣旨,还是来憷萧宝卷的眉头,虽然提前没有得到过消息,守门太监还是更偏向于信以为真的,他刚张开嘴,想要喊一句,“国师求见皇上。”看看萧宝卷是否准许,里面,就传来萧宝卷不轻不重不抑不扬平常讲话时用的声音,只不过高几度,要让外边的人听得见呀,“叫国师进来吧。” 国师走进御书房,看到潘玉儿坐着,萧宝卷站立她旁边,神色慌乱一下,赶紧下跪,也恢复正常的表情,“参见皇上,见过贵妃娘娘。”“起来回话吧。”潘玉儿抬头看向萧宝卷,萧宝卷笑笑,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紧张。国师也紧张啊。 “朕叫你来,是有一件事问你,你能办呢,就尽量去办好它;无能为力,朕也不怪你,但是,不能明明有办法,却说办不到啊。”萧宝卷提前申明所有要求。条件够宽松的嘛,不这样宽松,也不合乎情理呀。国师虽然狐疑,还沉得住气,且听下文分解,“微臣遵旨,悉听皇上和贵妃娘娘差谴。”潘玉儿在,当然把她也算在内。“咳。”萧宝卷清清嗓子,也是稳定一下情绪,不好意思开口,不愿意开口,也得挑明呀,“朕和贵妃有时候会梦见叶思凡,朕不是把他——剁成肉酱了嘛,他在梦里说,他的灵魂是零散的,飘渺的,是孤魂野鬼,阴曹地府阎罗他们都不肯收他,只告诉他他这个样子没办法转世投胎,就把他赶出来,任由他自生自灭。”梦,他把他自己也搭上。 第583章:阎王办不到,国师更无能为力。 “啊?”还有这样的事?国师是第一次听说,在阴司,鬼魂的形状一散,就不能投胎;还有,肉体被剁成肉酱,魂魄就会散。当然,以前他也没有经历、没有在意过这种事情,也没有谁这么惨,被剁成肉酱过呀。 从国师的表情上,萧宝卷就感觉到叶思凡转世投胎的事没戏,他还是提出他的想法和要求,只不过问的意思更多些,“你说,这种事,真的有可能存在吗?这个人世间,有鬼吗?如果有,能不能让叶思凡投胎转世,再世为人,忘记前尘往事呢?。” 怪不得不能在人前大模大样叫他商量,原来是为叶思凡的事,是萧宝卷做的梦,他自己的意思吗?他可是就算见到妖魔鬼怪的面,都不会相信这人世间还有异类生灵存在的,恐怕只有潘玉儿,还能留在他跟前,被他专宠,是个例外,他更多的,还是只以为她就是和他一样的人类吧。这梦,这意思,恐怕只是潘玉儿的吧?。 不过,是谁的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萧宝卷都会出面的,尽管他肯定不乐意出面,要不然不至于不在人前公开,就可以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国师低头启奏,按照他的能力,他所了解的,“皇上,微臣只不过仙法神术修炼得比一般妖魔鬼怪强一些,一般为祸人间的妖怪,微臣基本上全能对付。但是,涉及到具体的,三界当中各个区域的规矩、法条,微臣实在汗颜,懂的十分有限。”他并不回答萧宝卷有没有鬼存在的问话,意思表达的其实很明显,当然就是有。 国师一向承认妖魔鬼怪的存在,这也是他与萧宝卷政见不和,原来被驱逐出朝堂的重要原因呀,现在重新启用他,无非是胡海狸的隐身术,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可以把人劫走,还有紫金山之战,让萧宝卷震惊,他为潘玉儿能够安全无误一直呆在他自己身边考虑,才决定利用国师应对以后有可能发生的突变。经过教训,现在的国师,怎么也不敢再硬呛着萧宝卷来。 “国师说这话的意思?”萧宝卷心里已经明白八九分。他也可以接受,他认为,潘玉儿做个梦,是她心中有所思有所想的结果,只要尽量占用她的所有思维,随着时间慢慢流失,她总会把叶思凡尽快忘记的,不用担心。问题是,潘玉儿听不明白国师是什么意思吧,他就是在按她的理解行事,岂有不打发她满意的道理,当然要说到明处才行。 “皇上,叶思凡叶公子惨死,不管他本人是什么样的生灵吧,其实不只是微臣,我想,就是阴曹地府,阎罗他们,都会给叶公子几分薄面的,尽管大家都不认识。”国师更多的,只为说明,下面他所讲的内容的可信性、肯定性,不知道这话会不会触怒萧宝卷,加诸于叶思凡身上的一切,他可都是元凶,他抬眼偷偷观他的颜察他的色。 第584章:不能投胎作人,还都有意见。 萧宝卷的脸色自然很难看,不过,他还不会当潘玉儿的面发作,他也需要国师对付与潘玉儿有关的、甚至是可能由于她才带来的其他妖魔鬼怪。 还是赶紧往下继续吧,能不被萧宝卷当场斥责,惩罚,真是万幸,“叶公子不能转世投胎,并且被阴司驱逐出门,不让呆在那里头,我估计,肯定有非让他出来不可的原因。微臣仔细想一想啊,可能是因为叶公子太与众不同,他们的管理者怕引起整个阴曹地府的浑乱吧,所以只好外放叶公子一个人,不,一个鬼。也许,按照规矩,这样不伦不类的鬼,有可能被打得形神俱散,彻底消失掉,阴曹地府的人可能已经很给叶公子面子。”事实正如国师所料,的确如此。叶思凡被赶出阴曹地府的原因,也就象国师所说的,叶思凡跟潘玉儿提起过。 什么?现在这样惨,就是很给面子?谁能苟同?反正潘玉儿不认可,“胡说。思凡是个好人,在我的梦里,他只是一些闪光的小亮点儿,什么温度都没有,他现在还很难过,他呆的地方好冰冷,他不应该那样受罪。”她怕国师,并不代表她在他面前说个话都不硬气,特别是在她生气的时候。 “贵妃娘娘,所有的鬼,都是没有温度,冰冷的。”国师这不是答非所问吗,潘玉儿又不认识别的鬼,也不关心别的鬼是什么样的,甚至他们的生活。潘玉儿倒是被花妃的鬼掐过脖子,当时光顾紧张、害怕与担心还能不能活,时间也短暂,没有能注意到人家的手是不是冰冷的。现在仔细回忆一下,摸上她自己的脖子,应该就是疼,喘不上气来之外,还有凉的感觉。可是,如果能重入轮回,再变成活泼泼的人,不就好了。 “叶公子有这样的下场,微臣也很难过,贵妃娘娘。可是,阴司都没办法将叶思凡转世投胎,微臣顶多只算是旁学杂通,微臣将来还要经历生死循环,受阴曹地府管辖呢,他们那种地方,微臣又根本没有去过,跟他们的鬼鬼神神没有打过任何交道,他们只要不为祸人间,微臣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微臣只能管管人间的不平事,老百姓与国家的祸患,微臣实在无能为力,对于叶公子的事情。”国师愁眉苦脑,正管都无能为力,他一个人世间的国师,还能做些什么呢,千万不要强人所难呀,就算杀掉他,他也办不到,但是,他却得冤屈死。 只能接受现实吗?潘玉儿心不甘,情不愿,“思凡好可怜哪。”萧宝卷沉下脸,却不能发作,他最看不惯潘玉儿心里装有别的男人,还嘴上都在说,还在跟她害怕的国师说,可是,怎样反对呢,国师可是他招来的,事情也是他答应替她向他问的。心里不高兴的,还有国师,他更惨,表面上都不能带出来,为一个平民百姓叶思凡,尽管他的确十分值得别人同情吧,他也悲天悯人之心,还是他办不到的事情,可是,得罪萧宝卷,实在不划算。 第585章:认鬼命。 本来,叶思凡的事,萧宝卷已经处治过,就无从改变,别人必须遵循皇命,语言上得罪皇帝且不说,还要让他很为难,实在不应该,国师心里装的,是天下众生,而不是一个变成灵魂、还魂魄不齐全的鬼,还是提醒提醒潘玉儿吧,“贵妃娘娘,皇上法外开恩,特别准许,把叶公子的肉身最后埋进冷宫,朝堂上下,朝野内外,对此事已经有颇多非议,都说皇上太放任贵妃娘娘,禁宫大内,森严的皇家、国家最尊贵的宝地,岂是埋葬普通人的坟地。这样,也算是对叶公子最荣宠的最后的交待,这种待遇,微臣想其他任何人都不会有的,贵妃娘娘还是知足,看开些吧。” 冷宫埋的只是羊肉馅,并非叶思凡死后被萧宝卷剁成的肉酱,那天跟随萧宝卷一起去的随从除外,没有其他人知道其中详情,就连国师也被蒙在鼓里,只要他不查实,哪里了解真象去,他是能人异士,却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大神,再说,他对这种小事,也不感兴趣。 这些话,看上去对潘玉儿大不敬的话,不论任何人说,如果搁在平时,非得被萧宝卷治重罪、甚至当场斩杀不可,国师劝的她,萧宝卷听着虽然还是特别别扭,不过,并没有表示不同意见,任由他滔滔不绝讲到最终结束。 不知足,看不开,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也就是再去问问胡海狸,好好跟他商量,不过,希望更不大。潘玉儿郁闷,她沉默半天,没有言语,国师的话,她懒得答理,她也怕他。还是萧宝卷先开口问:“玉儿,你感觉怎么样?”“没什么感觉。不知道还能怎么样。”还能怎样回答呢。 萧宝卷冲国师一摆手,“你先下去吧。”“谢皇上。谢贵妃娘娘。”国师还是挺客气的,对萧宝卷客气理所应当,是必须的,对潘玉儿不得不客气。总算躲过这一劫,他试着叫,“皇上。”意思很简单,在试探萧宝卷有没有生他的气。“下去。”萧宝卷一摆手,不容国师的丝毫懈怠他的命令。国师慌忙深深躬手,什么都不敢再说,退几步,转过身走掉。 萧宝卷把潘玉儿的双手都握在自己手里,表示对她喜欢,也为的是安慰她的失落,“玉儿听得清楚吧?。朕可都帮你问过,国师他办不到,就没办法。其实想来也很难办到,不是阴曹地府的人,怎么可能比他们还能干,怎么可能左右人家的事情。可不要再怪朕不帮忙。”不能让叶思凡转世投胎就不能吧,再强人所难都办不到。 潘玉儿也只得认命,尽管她不甘心,叶思凡现在的处境太凄凉,国师说的也有道理,住进冷宫,人力只能做到这些,还想怎么样呢,“看来只有维持现状,没办法。”靠到萧宝卷胸前,感觉他体温的暖,好好啊。冷,有多么可怕,她曾经深有体会。 第586章:皇帝要给惊喜。 “玉儿,朕不是说要给你一个惊喜吗,跟朕来。”萧宝卷往起拉潘玉儿。“出去玩?”不用再呆在这个闷闷的御书房内,跟萧宝卷到外面走走,散散心,潘玉儿喜欢,“我好象有些天没有四处走动过。”“皇宫很大,也在日新月异地变化着,你没有看到过的地方,还有很多。今天,朕带你去一个相当好玩的地方。”“你是说,宫里还有我没有见识过的好玩的地方?”“那当然。不过,这是朕特意为玉儿设立的。”萧宝卷可谓是煞费苦心。 “设立的什么?”潘玉儿好奇地问。“让朕卖个关子,很快,等到地儿你就知道。”萧宝卷为自己的创举与聪明才智惊叹不已,他希望得到潘玉儿最大程度的夸奖与喜欢,才一直不捅破,要保留到最后。“那我们赶快走吧。”潘玉儿兴高采烈跑到前面去,成她拉萧宝卷走路。 “玉儿发没发现,我们的御花园最近有什么变化?”走在路上,兴奋的萧宝卷还是禁不住提示潘玉儿。“没有。”潘玉儿的回答干脆利索,如果有空,她还去冷宫找胡海狸呢,去冷宫找胡海狸都没时间,一天十二个时辰几乎都被萧宝卷征用,她哪里还会发现御花园的变化。 “还记得我们御花园那条长长的走廊吗?”萧宝卷提醒得更明显。“记得,走累了休息用的,还可以避避太阳,躲躲雨,观观景,走廊顶上的雕花挺好看的,就是得抬头太费劲。走廊两边的栏杆和柱子光兀兀的,我感觉呀,在它们周围种上些花和向上爬的藤,要好许多。”潘玉儿想到的,和萧宝卷的提醒蛮拧。 要求长廊美,还不好说,“朕有按照玉儿的指示,在周围种花种草,只不过花草生长还需要些时日。但是,朕今天特别打扮过长廊,挪过去不少名贵的花草,估计有的已经扎下根,只是有不少比较娇弱,恐怕没法存活,还特意摘下真花真草、奇花异草围绕廊沿四周,临时作为装饰,很漂亮的。”“皇上哥哥带我去看它现在被你打扮得有多漂亮?好啊。”还是到地方再说吧。 长廊还是那个长廊,只不过今天与往日不同,不只是周围鲜花盈绕,非同寻常,更惊奇的而在于长廊两边,满满的,都是人和摆放出来的东西。 人都是宫人,其中不乏妃嫔,更多的还是太监、宫女;东西吗,可就多了,日杂货品,锅碗瓢盆,酒肉糖茶,胭脂水粉,甚至珠宝玉器,名玩字画,应有尽有,东西不是摆在地上,就是放小长条桌上,有更讲究的,还在桌子上垫块红绸缎布铺底下。 这些人和东西,整整两大排,从长廊头到长廊尾,人们纷纷嚷嚷,把本来就不宽绰的长廊,挤得几乎水泄不通,中间的过道,就非常窄,并排走顶多可以通行三个人。还有些人,主要是妃嫔,聚集在长廊外,往里面观瞧,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第587章:皇宫市集,有模有样。 看见萧宝卷到,大家连忙跪倒,长廊外的妃嫔在原地,长廊上的人走出原来他们自己看守东西的地儿,来到长廊中间,“参见皇上。”“大家都起来吧。”萧宝卷的兴致很好。“皇上你玩的这是哪一出呀?”潘玉儿看不明白,不过,人多,东西多,杂,热闹,她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热闹的场面,也就是叶思凡带她到市集上转过一回,还因为太多人围观,仓皇逃避,没有停留多长时间。“玉儿马上就会明白。”直到现在,萧宝卷还不点透。 人们站起身,回归原位,与萧宝卷还没有到来的时候不同,还有些距离潘玉儿就听见这一块人声嘈杂,现在人虽然看着特别多,都鸦雀无声,规规矩矩侍立,任何一个人也不例外。“好象很好玩的样子。”潘玉儿点头,下判语。 “当然会好玩,朕特别安排的,费尽心思呢。”跟潘玉儿交待过一句,萧宝卷向大家朗声宣布,“从今天开始,我们皇宫中自己的市集,正式成立。以后,宫中所有人所需要的物品,只要是个人需要,不是宫中统一安排的,都从这里买卖。” 原来是成立宫中市集呀,有萧宝卷下的命令,潘玉儿现在才明白,以前,跟叶思凡去市集,她就感觉有意思,只不过那个时候,她正在怕人,别人围观她,她和叶思凡只好脱开,现在就大为不同,可以放心大胆买卖东西。“遵旨。”人们行深深的鞠躬礼,磕头地方太窄,除非再到长廊中间一趟,没必要。从此以后,宫中市集就算正式拉开序幕,萧宝卷在位时,再也没有关闭过。 “市集每天都要象今天这样照常进行下去,大家有什么东西要买,有什么东西要卖,都来这里,不许再私自出宫去采购。如果有谁违此令,朕会重重治裁他。摊位有流水的,有固定的,固定摊住可以雇人买卖,不用摊主自己一直顶,怪累的,但是必须出来摆摊,实在不出来摆摊儿,要请假,嗯——”萧宝卷回头看看,他相中的人是梅虫儿,潘玉儿的总管太监,“请假就找梅虫儿请吧,这里的主要负责人,也是他。梅虫儿,你以后暂时就先专管市集,朕寝宫的事务,就不用你再帮忙打理。” 这是升,还是降?梅虫儿拿不定主意。还有,在宫中开办市集,这皇宫成为什么地方?闹市场?这里是大齐皇宫,皇帝所居,朝臣上殿议事,处理国家要政的最高权力机关,哪能象民间一样开市立集做买卖呢,必定要遭到朝臣与全国百姓的强烈反对,即使不敢明言,私底下也得怨怼一片,他这个“主要负责人”也就成为众人责难的对象。由此分析,可以断定,负责市集,应该肯定不是好差事。可是,萧宝卷执意要这样做,谁敢违抗,借个胆子借个脑袋也不行啊,还可以被诛连呢。只有遵从的份,“是。” 第588章:皇宫办个市集,也不容易。 萧宝卷对人们还有话说,他的指示尚没有完,“市集嘛,当然得有人管理才行,朕任命贵妃为‘市令’,集市上无论任何事,都归贵妃处治;朕为‘市魁’,协助贵妃管治市集,若发现有谁不听从贵妃吩咐,不守规矩,或者你们中间发生什么争执、纠纷,朕就会让人把当事人都抓起来,交由‘市令’发落,由朕执行‘市令’的发落。” 萧宝卷是潘玉儿命令的执行官,还有谁敢不从。市集从一开始,就设计得象模象样,看得出萧宝卷并非胡闹,是当真的。 “整个集市都归我管?”总算有事做,还是当大官,由萧宝卷执行她的命令,潘玉儿喜欢,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当然归玉儿管,就是朕在集市当中,也归玉儿管。”萧宝卷向来不介意,他的事是由他做主,还是由潘玉儿做主,只要不涉及到其他男人,反正她又不会乱指挥朝政,这个市集上的“市令”,她总应该感兴趣。的确,潘玉儿是对这种玩法很有兴趣,她喜欢,她接受,“好啊。” 梅虫儿也高兴,怪不得让他负责整个市集的日常事务,潘玉儿是“市令”,他是她的总管太监,这种事义不容辞就得由他来处理,如果是别人负责他还不乐意呢。至于被朝臣与全国百姓指责的责任,有“市令”、“市魁”呢,哪里轮得到他。有事情管,就有权力,就有人巴结,才收得到外快,何乐而不为。在寝宫管事,名义上是管事,实际上都是寝宫总管大太监和几个管事太监在操控,他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他只是潘玉儿的总管,现在,终于得到他自己当家作主、说了就算的地方。 “好。”萧宝卷一拍手掌,他交待完毕,示意大家可以向下进行,“从现在开始,市集正式成立,大家各忙各的,做买卖吧。”“是。”大家虽然齐声应答,不过,有萧宝卷在场,还是没有人敢放开手脚去干,大家依旧规规矩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保持绝对的安静。 “开始呀,开始啦,不然的话,别怪朕不客气。”萧宝卷的脸色与语气都很严厉,他在思量,如果真的不客气,这市集是不是就举办不下去,人们更不敢行动。“大家快快行动起来,卖自己的东西,有想买的人,也赶紧往跟前凑呀。”还是梅虫儿这个负责人机灵,懂得萧宝卷此时此刻的意思,他不在乎人们不安静,不礼貌,而是正需要大家吵吵嚷嚷的,象个真正的市集。 “噢。是。”大家答应一声,却只是笔直地站回到自己摊位旁,妃嫔和其他要买东西的宫人,要向长廊上走的,也扭扭捏捏,可以走到萧宝卷前面去吗?可以不轻手轻脚的,还能出声乱说话?这些都是疑问,谁也不确定,不敢有所行动。 萧宝卷脸上越来越难看,人们就愈加不敢行动,快走上长廊的,又躲闪廊口旁边去,老老实实侍立给他看。办个市集,怎么这样困难,比带兵打仗还难呢?。 第589章:皇宫市集开张大吉喽。 还是梅虫儿这个负责人机灵,他率先走上长廊,拿起一块玉佩,问摊位后的卖主,“这个多少钱哪?”卖主赶紧答话,和买主梅虫儿商量,“我想卖五十两银子,梅公公你看行不?” “哎呀,你这个样子哪里象是个卖东西的呀,你什么时候看见过卖东西的这样拿不定主意,让买主来定价?。你要理直气壮:客官,卖五十两银子。我可以看看不买,真要买,就希望卖主能再便宜些:老板,你这也太贵,东西不值呀,你再便宜些。你应该回:客官,您看这玉的成色多好,通体纯白,没有一丁点杂质,又饱满,圆润,您买去,保准划算,就是满京城,也找不到这么好这么便宜的这种玉。买家希望少花钱,买好东西;卖家希望多卖些钱,多赚些钱嘛。大家不是经常出宫去买卖东西,不用别人教,自己就应该看得会呀。买卖好,赚买入卖出的差价,大家才可以挣到钱,都学聪明机灵点儿,重新来。都买卖起来!”梅虫儿讲解半天,招呼大家开始。 “梅虫儿好样的,这个负责人朕没有安排错,大家都跟他学。”梅虫儿得到萧宝卷认可,他还指挥其他侍从,“来呀,赏梅虫儿一百两银子。大家都学他的样子,买卖起来,有不懂的,去问他,找他教教。大家一起行动,去买东西,人多才好热闹。” 一百两,够梅虫儿买两个他看上眼的还不错的玉佩,他转过身,高高兴兴,“谢皇上。”然后又转回头,“五十两,这玉佩我要。”买完玉佩,还剩五十两,好。“也赏给头一个开张的摊主一百两。”萧宝卷就是要鼓励人们进行买卖。 “多谢皇上赏赐。”摊主更高兴,他小声巴结梅虫儿,“梅公公,我也平白得到一百两,这玉佩,就算小的送给梅公公的一点礼物,不成敬意,以后,梅公公就是这儿的负责人,小的还得求梅公公多照应呢。”不只一百两银子,再有梅虫儿这么一个大人情,以后他的关照,这买卖,实在划算,作为一个普通太监,摊主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今天这样的好事。 “这哪行,我可不能白要你送东西,这算是行贿受贿。”梅虫儿拿起玉佩,当大家面,把五十两现银塞到摊主手上,萧宝卷还在这儿呢,他怎么可能在他眼皮底下接受别人贿赂,他压低声音,“如果你真有孝敬的心思,有空请我吃顿饭,或者再送个类似的玩意到我房里,都可以,我最近还在皇上的寝宫当差。”他暂时还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搬过去,他当然随潘玉儿在一起,她走哪儿,他基本上就跟到哪儿。“明白。”摊主小太监心领神会。 买卖双方都得到萧宝卷赏赐,有银子可以赚,就是物质奖励,刺激,长廊下的买主这才敢先后登上长廊,争先恐后直奔他们自己早已相中的东西而去。 第590章:皇宫市集更热闹。 在宫中设立集市,很方便哪,不必再出宫去买东西,妃嫔乐,她们还可以亲眼看见东西真实的样子,自己上手挑,不是仅凭太监、宫女描述,不用派小太监、小宫女出宫选购,那中间还应该被他们扒一层皮,买的也不及时,现在,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只要兜里有银子。 这种方式,真的很好呀,方便大家买卖东西,管它是在什么地方,皇宫怎么的,只要萧宝卷支持、鼓励就好,皇宫里才好,人多,妃嫔,宫女,女人不计其数,她们更需要更有兴趣买东西,逛街;能赚到钱,太监、宫女也乐于加入卖东西的行列,甚至还有妃嫔,自己不好意思,可以叫自己的宫人出面哪。其中当然也不乏侍卫,大内密探,得是不在岗的。皇宫有不少人欢喜哪。 大家你有来言,我有去语,谈的全是买卖东西。“小老板,这个多少钱?”“小路子,我可是你主子的好朋友,你要给我算便宜些。”“哎呀,这个是我先看到的,归我买。”“不行,我比你喜欢。”“谁先抓到手的,就算谁的,她不买,您再买。”这些小主子们,得管,得立规矩,还不能得罪。 有的卖主还吆喝上了,“大家快来看,快来选啊,我的东西真不赖,这批绢绸都是皇上赏我的,外国进贡品哟,极难得的。”原来,有妃嫔在出卖萧宝卷赏给过她的几匹布。潘玉儿也听见这样的话,眼神立刻如刀子般瞪向萧宝卷,“你,干什么赏她布,你还没有给过我一方小手帕呢。” 这些妃嫔被赏赐的东西,有很多是在她们服侍完萧宝卷时,萧宝卷给她们的,都是遇到潘玉儿以前的事,如果被她揪住不放,今天就没有他的好日子过,岂不违背设立市集的初衷,萧宝卷立刻高声制止,“大家小点声啊,不要太吵,卖东西就卖吧,别太多费话,必竟宫中不是真正的市集。”这一点,可得申明,一齐嚷出来都是他送的,非惨了不可。 “问你呢。”潘玉儿才不会轻饶萧宝卷。萧宝卷挠挠头,答非所问,“送都送过,总不能再要回来吧?”“为什么送她?”“朕送给别人的东西很多呀,就算当时有理由,应该肯定有理由,朕哪里还记得住那么多。”送给妃嫔的,基本上都是因为服侍,萧宝卷可不敢明说。 “哼,我还没有得到过你的一块布呢。”潘玉儿又转到这个话题上来,她嫉妒,好几匹彩色绢绸,在阳光下烁烁生辉,实在漂亮,还是外国进贡的,这个问题萧宝卷还没有回答。“送些布料算什么,朕给玉儿的,不都是做成的成衣嘛,最好的料子,宫里的裁缝精心细作。朕把朕的私印,象征朕的九龙玉佩,甚至包括朕自己,就是整个皇宫,都给了玉儿,朕的都是玉儿的,朕也是玉儿的,玉儿还挑别人的几匹布?不值当的啊。”哪头轻,哪头沉,潘玉儿总不会不明白吧,不过,吃醋的女人不讲理,的确应该是这样。 第591章:逛市集,相中大花瓶。 反正潘玉儿心里就是不舒服,“以后呀,不准你随便乱赏赐女人东西,得首先经过我允许。”“是,是,是,遵命。”萧宝卷也不打算赏别的女人东西呀,他又不再临幸其他女人,就算赏,也是光明正大的理由,没有什么背人的,提前跟潘玉儿打招呼,请示她,经过她同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们也去瞧瞧人们都在卖些什么东西吧。”潘玉儿牵起萧宝卷的手,往长廊上走。萧宝卷当然跟随,紧紧不离潘玉儿左右,如果说她以前遇到过危险,是由于少人保护,这种在人太多的地方,更不保险,陪同她逛逛市集,只要她喜欢,他还是赞同的,本来就是为她设立的嘛,“好啊,玉儿喜欢什么东西,统统买下,朕送给你。” “你有带钱吗?”皇帝买东西,也不能破坏规矩,得给钱吧。“朕当然有带钱,今天市集开张,朕带玉儿来,怎么敢不带钱。”萧宝卷从兜里掏出一把散碎的金子,“要是不够呀,朕再让他们回去拿。”为潘玉儿,他一向准备得面面俱到。 “你这些金子,能买多少东西?”潘玉对金银没有概念。“试试看吧。”萧宝卷对钱同样缺乏概念,他自己也没有买过东西呀,为了让潘玉儿玩得高兴,才带上的这些金子。“好,试试看。”潘玉儿拉萧宝卷直奔长廊内。行走在中间,看、买东西的人们立刻提神屏气,尽量往边上躲,把中间的路让出来。卖东西的更是毕恭毕敬,低头垂侍。 “你们只管忙你们的,朕只是带贵妃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东西可买。”难得萧宝卷如此平易近人。就是这样人们也不敢怠慢呀,还在讨价还价的声音当中,明显带有警醒的意味,在偷偷查探萧宝卷走到哪儿,在忙什么,他们也好随时做迎接圣驾与被责难的准备。 珠宝首饰,胭脂水粉,潘玉儿不稀罕,她突然看到地上立个大花瓶,足有一人来高,“哇,皇上,这个也是花瓶吗?得放什么花,才有这么长呀?”“这个主要是用来看的,欣赏花瓶本身。放花得扎成大束,摊开在上面,掉不下去就好。”萧宝卷随口解释,他也不用这样大的花瓶。 “这花瓶上的绘画,与花瓶本身的颜色,好象也不怎么好看,不怎么精致。”潘玉儿围大花瓶转圈,“要不,我们买一个回去摆两天玩,它好大呀。”啊?不好看,不精致,还摆萧宝卷的寝宫两天?就因为“它好大”,图新鲜呀? 萧宝卷不喜欢,可是潘玉儿作出决定,他还是乐意买,“这花瓶谁的?多少钱?”旁边立刻有一个宫女,屈膝行礼,地方小,实在跪不下,要不然,她肯定会下跪的,“回皇上的话,是奴婢的主子,嫌它占地方,碍事,又只是这样一个瓶子,实在没有什么用处,今天市集开张,就让奴婢拿出来,尽量把它卖掉。” 第592章:买花瓶。 “你的主子是谁呀?”主子亲自来,萧宝卷也不一定认识,他经历过的女人无数,有多少能有印象的呢,更不用说和潘玉儿相提并论,就是能赶得上美妃宠的,也不见得有过几个。宫女还得老实回答萧宝卷的问话,“奴婢的主子是良嫔。” 萧宝卷还真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尽管妃嫔大多应该都是他自己册立的,还是只问东西吧,“这个花瓶你和你的主子要卖多少钱?”刚才潘玉儿说要这个花瓶,现在是萧宝卷问价,良嫔的宫女都听得到,她哪里还敢要钱,相信良嫔自己也是这个主张,“皇上和贵妃娘娘喜欢,尽管拿去,皇宫里的一切,就连奴婢以及奴婢的主子,都是皇上的,皇上拿自己的东西,奴婢万死也不敢收钱。” “哎,你这就不对,在市集上,大家做的是买卖,公平买卖,可不能以权压人,以权谋私。你主子的东西,岂能全部白让与朕,朕也不是那种夺别人东西的主儿呀。给你。”萧宝卷也不再问价,随手掏出一块散碎金子,丢到那个宫女眼前,吩咐身后的侍从,“给朕和贵妃抱上。” 能抱上走就不错,这个花瓶简直和一个人的身量差不多,甚至体重也相仿佛。抱着实在费劲,抬也不是办法,长廊本来就不长,市集不多大,两个人一抬,中间这段路,甭想再顺顺当当过去人,谁还敢过呀,别把萧宝卷新买的花瓶再给人家碰到,摔坏,算谁的呀,去哪儿找个一模一样的赔偿。“你们先抬回寝宫,别在这儿碍事。”还是萧宝卷有主意,赶紧把抬花瓶的人哄回去。 小东西潘玉儿也买不少,玉器、宝物她看过、也有太多,不介意,倒对古朴的玩意相当有兴趣,哪怕只是一块还没有开、不知道有没有玉石的石头,就是一块鹅卵石,圆圆滚滚的,也能吸引她注目,在紫金山上还真没见过这么圆这么光滑的小石头,她也要买过来。萧宝卷明明知道不值什么钱,只要潘玉儿喜欢,就顺手丢一块碎金子给卖主,也不再问什么价格,他知道他的金子的份量,不过,只要能讨她开心,花再多几倍的钱都算值得,也愿意。 一阵骚乱,有两个女人尖叫的声音传来,“这是我的。”“是我先发现的,归我。”“我出的价高,归我。”两个人争执不休。“过去看一眼不,市令?你给调解调解?”萧宝卷就是要给潘玉儿找点事干,也就是找些乐玩。“我?呵呵,我是市令,是这个市集的总头耶,好呀,过去看看。”潘玉儿乐不可支,瞧热闹,她喜欢,似乎比听歌看舞更有意思。 梅虫儿比萧宝卷和潘玉儿到的还早。争吵的是两个妃嫔,她们俩互不相让。“两位,娘娘,主子,”只是妃才有资格被称为“娘娘”,嫔,梅虫儿尊敬她一声“主子”,“你们两位因为什么事争执呀?”他是整个市集的负责人哪,出现混乱局面,特别是萧宝卷还在旁边看着,他得管呀,不能放任人们这么乱哄哄的。 第593章:调解妃嫔鸡血镯纠纷。 妃先开口说话,她地位高呀,当然自以为权力就大,“这副鸡血镯我喜欢,我出价也高,价高者得嘛,我要,她却不肯相让。”嫔也有理由呀,“我先拿到手的,和摊主谈好价格,放案子上,正在掏钱,就被她抢去,要出比我多二两的银子买下,她非得买,我当然不服气,明明是我先买到手的,凭什么因为她地位比我高,就要事事都比我强,什么都抢别人的。” 那对鸡血镯,的确红得十分可爱,难怪两个人要争执不下,谁也不肯放弃。这可怎么办?梅虫儿头疼,人家两个可都是主子,尽管他并不是一定不敢得罪她们,可是无论得罪哪一个总归都不好,也显得不公平呀,“这——”这个负责人还真不好当。 两个女人谁也不肯让,吵吵得大声,长廊本身又不太长,就算人们熙熙攘攘,川流不息,还有一段距离,声音一大,也听得清楚。来到出事地点前,萧宝卷与潘玉儿就听说两个女人是为什么事情起的争执。“皇上。”梅虫儿看到萧宝卷,一颗心这才放下,连忙向他行礼,现在,他就可以退到一边去,主子们就是难以管教,还是让管得住她们的人自己来吧。 “玉儿说应该怎么办?”萧宝卷征询潘玉儿的意见,他可不让她闲着,要给她找些事干,找点乐玩,“你是市令,这事应该归你管。”“归我?”潘玉儿皱眉头,她哪里有什么主张,她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你,你们,出出主意看看。”经常上金殿,她也跟萧宝卷学到些东西,她看他就经常召集群臣议政,让他们想办法出点子,他选择其中最优者使用,她也可以吧。 萧宝卷不想太为难潘玉儿,“作为市魁,朕先给玉儿出个主意吧,你看行不行。”“嗯。”潘玉儿忙不跌点头,她才不管萧宝卷的主意对不对,好不好,他怎样说,她怎样办就是,她反正是分不出谁对谁错来。“当然是谁先跟卖主谈好的价钱,东西就归谁。”萧宝卷指指当妃的,“你非要,可以啊,再从她手上买过去就是,只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卖,那是你们之间商量的事。”他又指指另一个。 “皇上英明。”嫔以最快速度掏出与卖主商量过的钱数,塞进那个摊主手里,从妃手上抢过鸡血镯。可想而知,她好不容易才得到手的,又不缺钱花,肯定不卖。 妃撅嘴,她不死心,不过,她有心眼,潘玉儿才是名正言顺的“市令”呀,市集当中最大的头,萧宝卷都得听她的,不只是在这个市集上,甚至任何事情也毫不例外,宫内宫外灵通的人几乎都知道,这是不用公开、早已公诸于世的秘密,她还没有发话呢,她上前拉住她的袖子,哭哭啼啼地求请,“贵妃娘娘,你可要给我做主呀,我好喜欢那一对镯子,你看它红得多可爱啊,我很想要,你就叫她让给我吧。” 第594章:鸡血镯纠纷意外圆满收场。 “哦?”还有这样的妃?搁在平时,早被教训得服服帖帖的,也不敢嚣张至此呀。萧宝卷没有再说其他的,他瞪大眼睛,倒要看潘玉儿如何处理眼前的麻烦,只要她有事干,不闷就行,她实在解决不了,他再出面,替她收拾残局。“既然你们俩都喜欢,不是有两个嘛,就一人一个呗。”啊?萧宝卷更惊讶,恐怕也只有潘玉儿才想得出这样的解决办法,那镯子是一个手腕上一个,成对的好不好。 “你们俩的喜好相同,就是有缘,镯子也一人一个,表示就要情同姐妹,以后和和睦睦相处,互帮互助,岂不更好。”潘玉儿劝和两个人,她对后宫女人虽然没有什么好感,与解决这种纠纷没有实际联系呀。 能得到一个也好,妃不会在乎,还能和另外一个女人和睦相处,何乐而不为,更何况有潘玉儿说和,她一把抢过卖主手上嫔递过去的钱,还给她,自己掏出相同数目的钱,交给卖主,“妹妹,贵妃娘娘真是高见,我看我们俩一人一个镯子,以后情同最好的姐妹相处吧,你看好不好?” 上妃主动示好,一个嫔还有什么不乐意的,不用自己掏钱,就得到个招人喜爱的镯子,还落一人情,再说,有潘玉儿从中作主,谁敢违抗她的意思,想让萧宝卷重重惩罚怎么的,她忙把其中一个镯子亲自给妃套到她手腕上,自己戴另一个,两个人的胳膊并排一起摆出来,“姐姐,你看,我们这镯子可真是一对姐妹镯,也预示我们的人是最好的姐妹。” 妃嫔两个人皆大欢喜,她们一起谢过潘玉儿,“谢谢贵妃娘娘,你帮我们解决难题,还让我们成为好姐妹。”两个人真的能成为好姐妹吗?也许是吧,在这皇宫里,到处都是寂寞独处的女人们,还有什么好争的,不在一块儿相互热闹热闹,取取乐,增进友谊,还能做些什么呢,争不来宠,还可以互相扶持着走完这一生呀,让生命不再只有孤独相伴。 潘玉儿才不管两个人是真好还是假好,“问题解决,你们各忙各的吧。”她也要忙别的去,忙玩别的去。“玉儿。”萧宝卷的表情,与叫人的语调,可非同一般。潘玉儿刚才只顾为那两个女人调解,把萧宝卷忘到一边,现在才看见他满脸的置疑与奇怪,她更要吃惊,“你怎么回事?” “玉儿,朕刚刚才发现,你的歪打正着,比朕以法以酷刑治人还管用,收效更大呀。”两个本来争执不休的女人,经过潘玉儿不经意地调停,变得就跟好朋友一样,萧宝卷不能不叹服。萧宝卷的话,潘玉儿却不理解,“你说的什么跟什么呀?什么歪打正着?什么以法以酷刑治人?还比你的还管用,还收效更大的?” 解释给潘玉儿听,恐怕只能越解释越糊涂,萧宝卷干脆只说结果,“总而言之,就是朕发现,这个‘市令’,你非常趁职,朕委认你,委认得最对不过。”“你这是夸我?。”这个,潘玉儿还听得出来,被萧宝卷夸奖,她也很高兴。 第595章:一波平,另一波又起。 “朕当然是夸玉儿,朕只会夸玉儿。”萧宝卷不记得什么时候埋怨过潘玉儿,除了她与别的男人有往来之外,那也只是因为爱得太真挚,“玉儿。”他低下头,下巴蹭到她的额头。“少来,这儿这么多人呢。”潘玉儿把脸扭向一边,两颊泛起红云。“你是说,我们回寝宫?”萧宝卷的意思很明显,他要与潘玉儿亲热。 “老老实实陪我逛市集,我还没有玩够呢。”够了,这个时候也不能说。“好吧,让朕干什么都可以。”那就再陪潘玉儿多玩一会儿呗。 “刚才那对鸡血镯,玉儿可喜欢?玉儿如果喜欢,朕就都给你弄过来。”还是萧宝卷有权威,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两个女人抢得热火朝天,那对鸡血镯真的好吗?萧宝卷并不觉得。他想到的是,如果女人们喜欢,潘玉儿是不是也一样,她什么态度?只要她喜欢的东西,他愿意尽最大可能让她都得到。 “我才不要,红红的,象血,多难看。”潘玉儿很少佩带红颜色的东西,自从她变化成人以后,当时,胡海狸的血,紫金山上其他人的血,还有很多的血,让她对红色,产生有恐惧心理。 一女人揪个小太监来到梅虫儿跟前,他是市集的负责人嘛,出什么事,当然找他,“梅公公,这个小公公把根假玉簪卖给我,明明就是羊脂的,他非说是玉的,我还找人鉴定过,最后确定是羊脂的。你说,这件事怎么处理?” 梅虫儿头疼欲裂,这揪人来的,也是一位妃呀,集市上买东西的,差不多都是主子,他哪一个也得罪不起呀。尽管他还算是潘玉儿身边的最红人,可是,他的主子就连自己的事都不管,又怎么会照顾到他呢,仅凭他自己八面玲珑,谁也不得罪,还得巴结有权有势的过日子,其辛苦可想而知。 而同为太监,相煎何太急。不过,还是得冲没权没势的人发火,“你的簪子是羊脂的,为什么骗娘娘说是玉的,买你的?不要拿不值钱的小玩意来充数嘛,这里买东西的大多都是些妃娘娘、嫔主子,就是宫中别的人,哪个不是一个比一个聪明,能干,你蒙得了谁呀?。” 小太监被问到话,才敢大喊冤枉,“梅公公,你可要替我做主,说句公道话呀。羊脂玉也是玉吧,这簪子做工很精致,是有一次我办事陆公公非常满意,赏给小的的,小的一直把它当宝贝一样供着。小的只是想在市集上换两个钱花花,提前也没有讲过是什么材制的呀,是娘娘自己以为是好玉做的吧,小的我有眼无珠,实在不大认识呀。最后也只不过是以二十两银子成交的,在这个市集上来说,很贵吗?” 梅虫儿更头疼,他面露难色,还是他们太监的总头、大总管“陆公公”赏给这个小太监的东西,谁敢说不值钱哪,可是,妃照样得罪不起,这市集负责人,还真是不好当的。 第596章:砸锅卖铁也不去见皇帝。 “羊脂怎么能算是玉呢?羊脂怎么可能是玉。”妃咄咄逼人,不讲理,“你欺负我没见玉,还是认为我这个人好糊弄?”“娘娘,我确实没有这个意思,我卖簪子前,就跟娘娘一再重申过,娘娘自己看好,反正就是这么个东西,是娘娘你提起这是块好玉的。”小太监诚惶诚恐。妃可不饶人,“我说是块好玉,那只是在问你到底是不是块好玉,你不说话,就代表不反对,是默认。结果不是,就是骗人,欺骗买主,你得双倍赔偿。”妃有自己的主张。 小太监几乎要哭,“娘娘要买就买,不买就退给我,你的钱再还给你,我哪里来的双倍的钱给你,我又不是娘娘,只是个小太监,能有几个钱哪,我要是有钱用,何必卖这个簪子,留下把玩不好?。” “什么?你又不是娘娘?你一个小太监,敢跟我们皇上封的妃比较?”妃才不稀罕,甚至很讨厌与个小太监在一块对比,掉身价,当然要严厉制止。“奴才说错话,还请娘娘恕罪,娘娘请恕罪。”小太监连声道歉。 “别来这些虚的,没有用。”妃自有主意,“赶紧加一倍的钱赔我,还则罢了,否则的话,我跟你到皇上和贵妃娘娘面前讲理去。”这也是威胁。小太监当然害怕,“千万不要找皇上和贵妃娘娘,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可是,我只有你给我的二十两,没有别的钱哪。”“这可不行,还是到皇上和贵妃娘娘跟前去讲理。”妃不依不饶。 “好的,那就去吧。”梅虫儿相当冷静,终于可以插进来句话。看妃和小太监闹得差不多,他大致了解到是怎么回事,潘玉儿会怎么处理问题,他也可以想象一下,就知道小太监应该吃亏不到那儿去。 小太监可不清楚会受到怎样的责罚,萧宝卷的严苛人所共知,潘玉儿的为人,大家只清楚,被皇帝宠溺到不行,最爱玩,很少关心别的事,他一下子跪倒在梅虫儿脚下,“梅公公,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让皇上惩罚我,别去找皇上呀,你要怎样处罚我都行,我可不敢去见皇上。那二十两银子,我砸锅卖铁也给娘娘凑上,再宽限我些时日,行不?”跟到萧宝卷跟前去评理相比,小太监宁可赔钱,他可不敢跟皇帝打交道,只要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小太监就好。 妃其实也不敢去找萧宝卷呀,她只是用皇帝的名号吓唬吓唬小太监而已,她同样害怕,她更害怕被指责为是她没有理,不只要不回来钱,还被惩戒,受一顿责罚,在众人面前,丢尽面子。既然她也不会去,只不过纯粹是吓唬,为的只是让小太监赔她钱,人家愿意赔钱,宽限些日子就宽限些日子呗,“还是尽量不要打扰到皇上,皇上日理万机,挺忙的。既然这个小公公同意赔我钱,就宽限他一个月,到时候把钱一齐都还给我就好。或者活该我倒霉,把羊脂簪子给我,再把我的二十两银子也还给我,就算两清。”她的目的再简单不过,讹诈小太监的簪子,不想花钱,还得到东西。 第597章:是福是祸,躲不过。 梅虫儿要找萧宝卷和潘玉儿解决这件事,一来是把事情推出去,他自己不承担责任;二者也想为小太监讨回公道。潘玉儿肯定不至于一碗水端平,她就没有这样的概念,她可能都不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绝对不会给妃或者“陆公公”面子,尽管按照她自己的方式和观点来处理,小太监肯定不会吃什么亏,本来就不算他没有理。小太监和妃两个人既然都同意私下里调解,而且也可以算是已经解决问题,他一个中间人,何必再多那一事,惹得人人都不高兴。 事情本来还好解决,几乎就算已经解决,可是,偏偏潘玉儿发现到小太监哀哀乞怜的狼狈样,她指给萧宝卷看,转移他对她的注意力,“皇上,你看,梅虫儿那又发生什么事?”萧宝卷只当潘玉儿喜欢凑热闹,“那好啊,走,我们过去看看。”“去就去吧。”只要萧宝卷能够愿意看就行。两个人只为照顾对方,其实谁也没有多少兴趣。 “就这样两清吧。”小太监咬咬牙,勉强同意,不就是赔上这根簪子吗,总比找萧宝卷评理,很有可能搭进去他的性命,至少也要受到严厉惩罚,强得多。他站起身,不再跪梅虫儿。 “什么两清啊?”萧宝卷只听见小太监最后一句话,泪都要流,有多大委屈呀,还是问一问怎么回事吧。小太监突然听到萧宝卷开口搭腔,两腿一软,还没有完全起来,就已经跪伏在地,“皇上饶命。” “在市集上,还能有什么大事,需要朕饶命?。”开这个市集,为的本来就是潘玉儿,她还在跟前,萧宝卷更不至于轻易杀人。“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小的不敢劳动皇上大驾。”大总管“陆公公”送给别人羊脂玉簪,算不算违例私自收受贿赂,会不会被萧宝卷严惩不殆,小太监怕呀,还是息事宁人的好。 “没有事,你还跪在梅虫儿脚下,抱他腿哭?还什么两清?你可知,欺君之罪,有多么大吗?”潘玉儿还想看热闹呢,萧宝卷岂能就这样轻易放过。小太监抖如筛糠,不知道应答些什么才对,“皇——皇上——”人结巴,语气连贯不上。 一只羊脂玉簪子,是件小东西,不会就把大总管拉下马吧?。可是,必竟不是什么好事,又不是他最先揭发的,抖落一下,且看看结果怎么样吧,梅虫儿稳稳当当,以实相告,“皇上,贵妃娘娘容禀。这位娘娘买小太监一只簪子,本以为是好玉的,结果只是品质差的羊脂玉。小太监说是大总管陆公公送给他的东西,他也不知道它值不值钱,是什么质地,只是卖卖这件东西,又没有告诉买主是什么做的,不算是他的错。”表面上不偏不倚,实际上还是有些偏向弱者,理由说得特别多,而且还没有把太监大总管“陆公公”落下,简简单单的话里,大有文章,隐藏不少玄机。 第598章:买卖双方都不是善茬。 “哦。”萧宝卷轻轻应一声,这确实不算大事,在他这,简直就是不值得一提,没有什么新鲜的,当然,小太监可能很在乎,可是,“那这个小太监至于反应这样强烈?”又跪又哭的,太过激吧。至于太监大总管“陆公公”赏手下人一根便宜的羊脂玉簪子,可能是奖励这个小太监曾经办事得力吧,他根本就不拿这个当回事,懒得过问。 没有任何效果,萧宝卷似乎忘记这里面还有“陆公公”这个人的事,是他讲得不够清楚,明显,让事件本身给掩盖?梅虫儿疑惹,郁闷,却不敢再提到“陆公公”,必竟他是他上面的头,岂能轻易、一再得罪,还是回答萧宝卷的疑问要紧,“娘娘认为小太监是欺诈,要求他双倍赔偿,他没有什么钱,因此上哭哭啼啼,与娘娘纠葛不清,惊扰圣驾,还望皇上恕罪。”不能把妃的责任排除在外,事实也就是这么回事。 “是这样吗?”萧宝卷看看站在一边,同样不知所措,只是比小太监好一些的妃。妃自知有些理亏,要求双倍赔偿,虽然是有些市集上的规矩,可是,皇宫中必竟还是她首开先例,她哪有这个权力,而且,无论是二十两银子,还是搭上这根羊脂玉簪子,对于一个小太监来说,她自己也知道,强人所难,有讹诈人钱财的意味。萧宝卷问到,梅虫儿叙述的情况,基本上属实,她哪里能说不是,不过,还是要为自己辩解,“皇上,臣妾满心欢喜买下它,没想到只是什么破羊脂的,臣妾心理上和精神上都受到巨大打击,还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哦,这么回事呀。”很简单的一个问题,萧宝卷实在不感兴趣,“怪不得听你们提到两清,是小太监同意赔偿两倍喽?那同意赔就赔吧,跪什么,哭什么,你钱不够?”因为这些小钱,也不至于呀,何必呢。赶情萧宝卷是没有缺过钱,不知道挣钱的难处,小太监往哪整二十两银子去。 事情已然公开化,萧宝卷并没有责怪“陆公公”,与他收下他的簪子,有不对的地方,小太监也就不再怕什么,敢于直言,“皇上,这簪子是奴才唯一珍贵的东西,奴才其实很不想失去它;至于二十两银子,就是二两奴才也拿不出来呀,还求皇上开恩,给奴才说说情,能不能只把娘娘买簪子的现在在娘娘手上的二十两,还给娘娘,别让小的奉献这簪子,白白送给娘娘,也让小的别赔钱,或者少赔娘娘些钱。”少赔能有多少呀,对于二两也拿不出来的主儿?小太监未免贪心,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 “小太监没有双倍钱赔偿哪?”这显然是现实,潘玉儿还要追问第二遍确认。“是的,求皇上和贵妃娘娘开恩,为奴才说说情。小的先前确实不明白它的材质,也没有跟娘娘保证过,这支簪子是上等好玉制成的呀。”小太监把自己的请求再次重申一次,只奢望可以得到圆满的结果。 第599章:算不算故意刁难?。 二十两银子,一根羊脂玉簪子,哪里值得萧宝卷开口,他根本就看不上眼,懒得再过问。潘玉儿却讨厌妃嫔在萧宝卷面前“臣妾臣妾”地叫,小太监还尊称对方“娘娘”,硬把她与他牵扯到一块,他们让她知道,皇帝有很多小妾,她自己也只不过是个妾,正妻还是人家皇后褚令璩。而且,小太监很在乎这根簪子,有可能是他的全部家当,他也根本拿不出二十两银子,又不跟主子们一样,把二十两不当回事。 “既然小太监没有说过这簪子是什么质地,那么,他认为它值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别说二十,就是二百,二千,他爱卖什么价,就卖什么价,买主想买就买,不想买就不买,他又没有强迫别人买卖。反而是你——”潘玉儿的手指向买羊脂玉簪子又来退货,要求双倍赔偿的妃,“你自己看走眼,买去人家的东西,不喜欢,又来退货,小太监并没有欺诈你什么,你买走以后,就是你的东西,还来退什么。” 妃呆了,潘玉儿这明明是偏向小太监说话呀,赶紧求情吧,特别是向还没有开口表达意见的萧宝卷,“皇上,贵妃娘娘,皇上,如果不是上好的玉,哪里值二十两,臣妾是按上好的玉的价,才买下的呀,也就以为肯定是上好的玉。求贵妃娘娘,求皇上,为臣妾做主。” “咳。”萧宝卷清咳一声,把权力移交潘玉儿,他才不管这样的闲事,他只会支持她的处理方法,必竟这里是让她来做主,她来管事,给她玩的,“朕恐怕给你做不了主,贵妃才是‘市令’,有贵妃在,哪里轮得到朕呀,朕只有听从贵妃命令,依贵妃的意思行事的份。” 妃向萧宝卷求情,这是什么意思?是看不惯她的处事方法?肯定是这样,潘玉儿更没有好脸色,她都不再答理她,而是直接面向梅虫儿,“就这样办。梅虫儿,你把她手上的二十两拿过来,交给小太监,簪子她自己留着吧,本来就已经成为她的东西,怎样处治,就是丢掉,也是她自己的事。” 得罪一个妃嫔,多少妃嫔,潘玉儿可不在乎,她收下她们礼物的时候,无意中得罪过更多吧。现在,她也只认为她这是在主持公道,而与得罪人无关。 啊,最后的结果,竟然对自己这样有利?小太监简直不敢相信,要惊呆。妃“扑通”跪倒在地,“皇上,贵妃娘娘,臣妾难道不能反悔,不买这根簪子吗?不是好玉,臣妾还买它来干什么用,自己不能戴,只赠送给哪个太监或者宫女吗?。” “你怎么用,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与别人何干。当场验过货,也付过钱,凭什么反悔,都象你这样反悔,买卖还怎样做。”萧宝卷还没有开口,潘玉儿就给定性,她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做。潘玉儿这样处理这件事,萧宝卷也认可,他什么时候有过意见哪。 第600章:羊脂玉簪子最后结案。 梅虫儿走上前,等待妃把银子松手,或者递给他,他可不敢上去抢她手里的东西。“快点儿吧,别耽搁。”萧宝卷可不想把时间过多浪费在处理这种小事上。“是,奴才遵皇上旨。”梅虫儿一定要讲清楚,他只是在执行萧宝卷的命令,否则他从妃嫔手上抢东西,得罪她们可没有好果子吃,虽然不必太害怕,他还是萧宝卷与潘玉儿身边的红人呢,可是,架不住她们天天没事干,光琢磨、掂记怎么对别人使坏,可怕着呢。 讲清楚,梅虫儿这才从侧面走到给萧宝卷下跪的妃跟前,从她手上取下那二十两银子。萧宝卷与潘玉儿的意思,都是把这二十两银子交给小太监,妃还能怎么样,不可以硬攥手里不松开呀,那不就是违抗圣旨的大罪。松可是松,她的表情相当不自然,而且难看,不仅仅是损失二十两银子的事,在大庭广众之下,许多宫人面前,太没面子,她怎么着也是堂堂一妃呢。 梅虫儿把钱交到小太监手上。小太监也慌啊,这样做是不是太得罪一个妃,可是,萧宝卷与潘玉儿的吩咐更得听呀,他们也是为他说话、为他撑腰、为他办事,尽管让他有些吃不消吧,“叩谢皇上、贵妃娘娘大恩大德。”“这算什么恩德。”在潘玉儿看来,和萧宝卷差不多,也是小事一桩。 “起来吧。你还有别的东西要卖吗?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萧宝卷冲小太监摆摆手,潘玉儿既然偏向他说话,他就对他热情些喽。这点儿小事,谁对谁错,他不在乎,也不容易分得清谁对谁错,怎么判都可以。 不等两个人答话,萧宝卷就率先拉起潘玉儿,“走,我们也走,玉儿,是回寝宫哪,还是继续看热闹?”“继续看会儿卖的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没有。一会儿我们再走。”也不能太不满足萧宝卷的欲望,让他生出过多抱怨,被顺从,她也会顺从别人的。“好,我们看热闹去。”看就看吧,又不在乎这一会儿半会儿的。 妃和小太监连同梅虫儿感谢或者辞别的话都不说,免得打扰到萧宝卷和潘玉儿两个人的兴致。妃从地上站起身,满腹幽怨,同样都是妃嫔,只不过人家是贵妃,怎么就那样得宠,说一不二,真是“货比货该扔,人比人该死。”。妃还不是皇后呢,要是换成褚令璩,岂不更咽不下这口气。褚令璩的所作所为,也就有情可原。 小太监可不敢得罪妃嫔,虽然萧宝卷与潘玉儿已经做出最后决定,他们离开了,他还是把二十两银子送到妃面前,“这个钱,娘娘还是拿回去,簪子我也不要,就送给娘娘。”他还挺会来事的。 “谁稀罕二十两银子。”萧宝卷与潘玉儿一走,妃有的是脾气冲别人发,“我才不要你的羊脂簪子,卖给你二十两,你要啊?你自己要吧。”她抢过原属于她自己的那二十两银子,把羊脂玉簪子还给小太监。 第601章:打小偷。 梅虫儿扭头就走,好人坏人都做过,现在这儿没他的事,赶紧溜之大吉吧,看看别的地方有需要他处理的事情没有,省得万一被萧宝卷知道,妃与小太监没有按照他和潘玉儿的意思行事,知情不报的罪过就是他的。 “闪开,闪开,闪开。”还有主动找萧宝卷和潘玉儿评理的,反正只要潘玉儿在跟前,萧宝卷就不会轻易杀人,情急之下,恼火大发以后,就有人不管不顾,“皇上,贵妃娘娘,请留步。”“什么事呀?”萧宝卷看还没有看上一眼,就不耐烦地问,他和潘玉儿还得逛这个市集呢,逛完了就要回寝宫,怎么事情越聚越多,仿佛处理不完似的。 一妃嫔揪住个宫女,前来告状,未曾说话先行紧挨着一前一后跪礼,“皇上,贵妃娘娘,臣妾抓住一个小偷,她偷臣妾摊子上的东西。” “小偷?”小偷是什么东西?潘玉儿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问题,未免太可笑吧?有哪一个人不知道小偷是什么呢。“她的确偷你的东西?”萧宝卷赶紧转问有内容可以回答的话。 “周围不少人都可以替我作证,还有我从她身上搜出来的我的一些东西。”人证物证俱全,“我听说我们皇宫中要开市市,就去宫外面批发些小件饰物来卖,样数还不少,当然也没有敢多进。我的眼睛还是比较好使的,这个小贱人一直都在我的摊位前晃悠过来晃悠过去,每路过一次,我的东西就要少一两件,也没有卖那么多呀,我却感觉到少,数数就是对不上数,我就知道是遭遇了小偷。我装作不在意,其实有仔细盯住我自己的东西,就见这个小贱人一来,我周围有人向我示意,我更加留意,果然,她侧身路过,距离我摊位近的那只胳膊挡住远的那只手,那只手麻利地递过来顺我的东西,被我上去抓个正着。这小蹄子不知道是哪个宫的宫女,这样贼大胆,皇上、贵妃娘娘你们可不能放过这个小贱人。” 宫女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奴婢知罪,奴婢自己手头上有些紧,只是想顺点东西,与我家主子无关,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以后再也不敢,还求皇上,贵妃娘娘,嫔主子,饶恕奴婢这一回。” “饶过你这一回?这一回饶过,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个下一回,必须让你一次性就长记性,真的下次再也不敢。”萧宝卷痛恨偷偷摸摸的宫人,他划出道儿来,只等潘玉儿做个最后决定。“别人的东西,怎么能随便顺到自己手里。”原来这就是偷,潘玉儿总算弄明白,惩罚当然是要的,还得重,“用手顺东西啊?打她的手,打肿,打出血,打到她不敢再出现下一次为止。”这种方法,虽然有些歪门左道,不过,倒也起到惩戒的作用,绝对有效果,萧宝卷开始佩服潘玉儿是个无师自通、心慧智灵的女孩子。 第602章:皇宫市集,主角不在时才热闹。 “奴婢现在就不敢了,求贵妃娘娘,和皇上,饶过奴婢这一次。”宫女惊慌失措, 又喊又叫又哭又闹。萧宝卷最讨厌看到这个,他手一挥,“听从贵妃娘娘吩咐,把这个宫女拖下去,打她的手去,打出血,打烂为止。”打烂?这个可比潘玉儿的惩罚更厉害,什么叫“打烂为止”,那样的话,这双“灵巧”的手还怎么要呀。 “皇上,贵妃娘娘饶命哪。”宫女的声音岔了气,打烂呀,她可怎样承受得住,以后又靠什么吃饭呢。“拖下去。”萧宝卷毫不含糊,这样的人一旦放过,市集的秩序还怎么维护。两个侍从连忙走近待惩的宫女,道路太窄,实在无法一拥而上,就是这样,还得一个架住拖,另一个往前推搡,这才算是把人给押走,去执行萧宝卷与潘玉儿要加诸在她身上的刑罚。 “这市集可真够乱的。”处理过这么多事情,潘玉儿已经够够的,她抱怨,“把御花园的宁静都给破坏掉,再也找不到原先那种美好、舒适的感觉。”假山,流水,小桥,游鱼,就连满眼的鲜花,似乎都失去光彩,成为人们的陪衬。 “玉儿一开始不是很喜欢这儿的热闹吗?难道这么快就变卦?”萧宝卷希望潘玉儿不会,这一切可都是为她安排的。“喜欢这儿的热闹是喜欢,可也不能一直这样吵呀,好烦人哪。”不能总是热闹到不行,一会儿安静的空闲也不给。 “这好办呀,市集每天甚至隔天定时开放,其他时间不开。”上午有早朝,吃过午饭,闲来无事,过这边来逛逛,下下食,运动运动,还乐呵乐呵呢。“嗯,好吧。”潘玉儿表示同意,不是一整天一整天地都这样就行。 “玉儿既然不喜欢,那我们就回前面寝宫去休息。”萧宝卷说得落落大方,尽管他心里想的是怎样和潘玉儿极尽男女之事。“回去吧。”潘玉儿不愿意再在人群中间挤来挤去的,今天她买到的东西,也够她玩一小阵子的。 萧宝卷与潘玉儿一走,集市上才真正热闹起来,大家再也不用拘着面子,该买的买,想卖的卖,比他们在的时候,气氛要活跃、热烈很多,虽然有梅虫儿监管,他更多的只是维持市场秩序,而不能约束与命令大家做事。 这场面,看上去,梅虫儿不得不叹服,还真有市集的样子,就是规模小些,在皇宫后花园办一个,能有多大呀。唯一的不协调音符,就是偷东西的宫女被打手的惨叫声,如果到她近前仔细看,就会发现,实际情况更碜人,血肉模糊,十指几乎硬生生被打断,惨不忍睹,有萧宝卷“打烂”的命令,谁敢轻轻地来,十指连心,她怎能不不断地惨叫。 走出御花园,来到前面的甬道上,潘玉儿长出一口气,“比市集清静许多。”“玉儿不喜欢市集?”萧宝卷再次问到这类问题,他别有目的,是潘玉儿所不知道的。 第603章:用心良苦。 潘玉儿好好想一下,“嗯,还行吧,挺热闹的,只不过,呆时间一长就感觉不好。”她向来习惯安静,要知道在黑玉家园的近千年间,她几乎哪儿都没去过,只是安安稳稳和胡海狸呆在家里,他很少带她外出,他自己也很少外出。 “玉儿,你要知道,你可是潘家的女儿,潘辉是生意人,你对做买卖对市集当然也应该倍加有兴趣。”萧宝卷希望潘玉儿哪怕是假装的,也要假装出喜欢市集的样子。但是,这要求,有没有太过分,是不是难为人,萧宝卷又舍不得潘玉儿被强迫,受苦。 今天,潘玉儿的表现还很好,居然能够充分表现出她对市场纠纷的处理能力,正符合一个商人家女儿的风范,萧宝卷就更可以派人到处去传扬,潘玉儿就是潘辉的亲生女儿。 “啊?”潘玉儿却不理解萧宝卷一定要把她安在潘家身上的良苦用心,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他明明知道,她是玉狐狸,不是什么潘家女儿。萧宝卷点出重点,不管潘玉儿理不理解,明不明白,反正她自己肯定不会在人前承认她是玉狐狸,“玉儿是潘家人,潘家人,潘家人,可不能忘本呀。” 一再被萧宝卷重复,潘玉儿还是似懂非懂,可是,她的确不好再说些什么别的,只是“哦”地答应一下,随便吧,她不在乎。她以为别人什么都不知道,宫里宫外、朝野上下私底下传得沸沸扬扬的各种议论,根本走不到她耳朵里去,传得到,她也不相信,人们还会猜疑的她身份,她自己又没有暴露过?。 “有空啊,让潘辉和潘富也来宫中市集上做做生意,让大家伙看看人家生意人的本来面目,是不是潘家人都象玉儿一样,对处理生意上的问题很在行。”萧宝卷努力要把潘玉儿往潘家人的渊源上靠拢,他留国师在朝为官,无疑还有一个目的,也是可以证明潘玉儿的清白,他绝对不会留玉狐狸在宫中坐享贵妃的尊崇。 “随便啦,谁来做买卖,我都不介意,只要东西有意思就行。”潘玉儿只看东西,不在乎人,她虽然很讨厌潘富,也不喜欢潘辉那样的人,可是,妃嫔她还看不上眼,不是照样替她们主张公道,闲来无事也不好玩。“不是‘随便啦’,那可玉儿的亲爹和长兄,玉儿要好好招待呀。”萧宝卷指示给潘玉儿,需要她怎样做。 “呃?”潘玉儿却不明就里,张嘴就要问话,她只是潘家的义女,她哪里来的亲爹?。萧宝卷估计潘玉儿就要漏底,连忙接过话茬,“玉儿应该不知道怎样安排,还是由朕来替玉儿做吧。”无论什么事,他都愿意替他去做,这种事,向潘家人示好的事,一定得讲明白,他做,只是替她的,都是她自己的主张。“唔,那好吧。”潘玉儿不强求,也不关心,没有她自己什么事就很好。 第604章:建筑物,在献爱的保密中。 再往前走,有两处建筑工地,正在施工,地基早已打过,工人们忙忙碌碌,看样子似乎是在往上盖房。砌墙用的都是用汉白玉,极尽奢华之能事。人们尽管尽量压低音量,还是发出异响,躁声不断,有时候声音还挺大。 后面吵,前面也一样,潘玉儿又烦,又迷惑,她想不明白,“皇上,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呢?”“在盖房子呀。”萧宝卷含糊作答,他是要给她惊喜的,岂能现在就道破玄机。潘玉儿偏偏问,她好奇,不理解嘛,“在盖什么房子呀?皇宫的房子不够住吗?不是还有很多闲房吗,冷宫什么的,房子又大又冷清,完全可以住人的。”她去住过,就知道有冷宫,其实别的更好更多更大的空房子也不少呀。 早晚有一天,总会被潘玉儿看破,施工还需要不少时日,哪能一直都瞒得住,不过,瞒一天是一天吧,她不爱打听事儿,只要下令别人不能说,保密工作还是基本上能做到位,萧宝卷现在就是要卖关子,“这儿要盖的房子,可不是给别人住的,等盖好,玉儿就会明白。”是给潘玉儿住的,当然不是别人。 “随便你。”潘玉儿可没有那么多好奇心,“后面不好玩吧,这儿也吵,没意思。我们以后就跑更前边去玩,或者出宫去玩。”跑更前边玩没关系,反正潘玉儿金殿也去的,出宫?去哪儿呀?那可不行,萧宝卷连忙表示反对,“不会不称玉儿的意,吵到玉儿。他们施工,朕告诉过他们施工的,要最小声,等四周的墙一起来,特别是再搭上顶,弄出来的声音就会更小,在我们寝宫那边,听不到的。至于后花园的市集,只有中午左右开,一两个时辰,如果玉儿实在不喜欢,时间还可以再缩短,几天开一次都可以。不过,玉儿千万不要到宫外面去玩,外边坏人多。” “如果我非要出去玩呢?”别人不让做什么,有可能偏偏就做什么,这是潘玉儿被宠惯出来的结果。萧宝卷还能有什么办法,“如果玉儿一定要出去,朕陪你呀。外面大街上也挺乱的呢,哪有宫里清静,好玩。”“要说也是。”这一点,潘玉儿赞同,她跟叶思凡曾经上过街。“不管玉儿到哪儿去,在哪儿,朕都陪你,只要叫上朕就行。”跟在潘玉儿身边就好,就可以放心。“真的?那好吧。”反对的话,说了也没有用,只有表示同意。 正在建筑的、相距不太远的两座建筑物,到底是什么,是怎么回事,整个皇宫中,应该只有潘玉儿一个人还不清楚,其他人恐怕早已心知肚明。就连潘太妃也不例外,她自己尽管不能擅自出入,基本上不再走出宫门去,不过,她的人可以随便进进出出,有人进入太妃宫探望潘太妃,还是非常方便的,只不过就是在守宫门的侍卫那登个记,传递个消息,又不算大的失误,没有什么不可以。 第605章:太妃忧。 “什么?皇上真能胡闹,说说要为玉儿在宫中开个市集,还真开呀?”潘太妃听以后,大为吃惊。“今天已经正式试营业。虽然小事儿层出不穷,运作得还有模有样的,就跟外面的市集差不多。”的确很象,就是开得在大多数人看来不是地方,而且卖的很多还都是皇宫中难得一见的贵重东西,卖、买东西的人也不一样,是妃嫔、宫女与太监或者侍卫,“皇上以后还打算引入朝臣等人参与买卖。” “皇上这是疯了,为给玉儿制造的确是潘家人的身份,不惜胡作非为到这等程度。”正统人士,特别是潘太妃这样的,有谁看得上萧宝卷在皇宫中的御花园开市集呀。大家只不过多是敢怒不敢言,这一点不象潘太妃,她被软禁以后,悲愤不平的脾气反而更大更火爆,甚至于失控到失去理智。 “皇上还是要给贵妃娘娘找乐玩吧。”皇宫中的生活实在单调,大家不得不承认,可是,潘玉儿自己与萧宝卷都明白,她过惯单调生活,他还为她这样大费周折,只为逗她开心?未免太令人不可思议。 “皇上为贵妃娘娘新建造的两座宫殿,据说相当耗时耗工,但皇上还要求工匠们尽快完工,最主要的是,它们极尽奢华之能事,选用的都是全国范围内最上等最优质的材料,精致建造而成,还有不少新鲜创意,需要消费国库无数银两,甚至还在全国范围内横征暴敛,劳民伤败,直搅得全国上上下下都不得安守。而且,听说,皇上还要把仙华殿让给贵妃娘娘。”来人消息灵通,且依然事无巨细,都回报给潘太妃知道。他也看不惯这种行径,自己没办法,只好希望可以由别人来出面。 “岂有此理,一个妃嫔,还有住两——三座华殿的道理?”太出格,潘太妃可就不再念及那薄弱的姑侄亲情,必须得先国家后小家,最后才是个人,她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玉儿住别的宫殿,那么,就不再住皇上的寝宫?”她的意思,是问萧宝卷与潘玉儿分开住,皇帝舍得放弃这个宠妃?不象呀,如果打算放弃的话,何必再给她建造奢华无度的宫殿,他可不是大方的主儿。 “听传言是,皇上也会搬过去住,贵妃娘娘喜欢住哪儿,他就跟着住哪儿。”这种事,没有形成事实以前,萧宝卷自己的选择,只能最大程度听他寝宫的宫人议论议论,不可以太当真,当然,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应该就是真事。 “唉。”潘太妃长叹一声,然后用手捶桌面,“这可如何是好,我大齐、我潘家怎么出现这样一个魅主惑上的妖妃。”“妖”?无意中说出“妖”这个字,更引动潘太妃无限暇想:潘玉儿到底是人,还是玉狐狸,或者别的妖?她无从判断。不过,她现在左右着萧宝卷,也就是左右着大齐政局,如果确有其事,就是个妖,那可如何是好? 第606章:后宫多无奈。 潘太妃都没有主意,别人还能怎么样潘玉儿呢。上次侍卫与大内密探刺杀潘玉儿的事,不能成功,还可以怎样做才可以成事。 “不了解真象的世人,都羡慕我们潘家,还以为我们潘家祖坟上冒青烟,才能生出贵妃娘娘潘玉儿这样一个好女儿,可以深得皇上专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太阳不敢给月亮,就连皇上很多时候都心甘情愿归玉贵妃管教。又有谁,哪里会知道,我心里有多苦,多愁,多郁闷哪。”潘太妃从不把个人、自家利益当回事,过于忧国忧民,便只剩下忧。 褚令璩要比潘太妃无奈得多,潘玉儿的存在涉及到她的切身利益,她有可能由于她皇后地位不保,其实现在也是名存实亡,“不用说奢侈的宫殿,就是一顿饭,一个菜,皇上也很久很久没有和我亲自吃过呀。”在萧宝卷还没有当皇帝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就已经很冷淡。 “皇后娘娘还是想开些吧,这些,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恐怕只能听之任之,听天由命吧。”乔儿、翠儿劝褚令璩,其实她们也没有什么话可以劝的,事实摆在眼前,让褚令璩还能有什么好心情哪,搁谁身上都一样。 褚令璩冷笑两声,目光呆滞地望着前面,“不想开还能怎么着,我再哭再闹再拼命争夺也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只能自取其辱。只是,我很担心,贵妃的气焰越来越嚣张,有一天,她容不下我这个皇后可怎么办,一开始贵妃就有废后的意思,只是皇上没同意,因为给贵妃下毒酒,皇上似乎也动摇过,只是没有抓住我什么其他把柄,找不出别的理由来废立,怕只怕到最后,还很快,没有什么理由,皇上就会废立。” “皇后娘娘,我们还有皇太子这个靠山呢,将来皇后娘娘肯定就是皇太后。”还有将来,可以等待,值得人期盼,不是吗?乔儿和翠儿还是很有信心的。褚令璩可不敢抱太大奢望,她从鼻子“哼”出一下,“我和诵儿是相依为命,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个好俩都好,一个不好俩都不好。皇上要废黜我的话,哪里还会在乎小萧诵呢。贵妃年纪轻轻,完全可以给皇上生公主、生皇子呀。我估计,只要贵妃有喜,是男孩子,皇上就会立即重新废立太子的,绝不含糊。” “啊?这样啊?”乔儿、翠儿大惊失色,原来,褚令璩的地位,根本不象她想象得那样稳固,有可能什么都会失去,皇后、皇太后当不成,那么,下场得多么悲惨呢,恐怕只有出家为尼为道姑吧,生活比她们还要凄凉,“那我们怎么办?孤注一掷,想办法把贵妃娘娘置于死地,一了百了,再无后顾之忧?”她们必竟是褚令璩的人,要站在她的角度上考虑对错与得失。 “除掉贵妃,哪有那么容易,下毒酒,还有太妃的黑衣蒙面刺客,都办不到,更何况皇上看护得也紧,恐怕把自己搭进去的可能性更大得多。”褚令璩可不敢贸然行动。 第607章:忧国忧民忧自身。 “那可如何是好?我们就这样听之任之,坐等有一天灾难降临到我们自己头上?”更有灾难的,只是她褚令璩好不好,她们永远都是宫女,大不了是普通妃嫔的普通宫女,她这个皇后可就不一样,如果被废黜,有可能连个最普通的宫女都赶不上吧,她应该最着急。 褚令璩当然最着急,可是着急又不解决什么问题,“不听之任之,还想怎么样,我势单力孤,哪里斗得过皇上和贵妃,他们的实力多雄厚呀。”心里即使盘算到些什么,在没有成形的时候,也不是就可以四处乱透露的时候,哪怕是跟最贴心最可靠的宫女。也的确是迫在眉捷,而苦无良策。 “皇后娘娘,我们可以和太妃联手啊,太妃不取贵妃的命,只要她在皇上跟前失宠,其实,只要贵妃失宠,皇上不再重视贵妃,也算达到我们的目的。”乔儿、翠儿建议。 褚令璩摇摇头,“太妃的意思,是给贵妃破相,在这宫禁森严的大内当中,哪象太妃想得那么简单,那么容易,比杀死贵妃还要难得多。再说,我们怎么跟太妃合伙?她的力量,跟我们的差不多,人们根本不是一条心,而且这又不适合集体大行动,暗中行刺,人不用多,还得隐蔽。到时候,还是太妃是主力,我却成为协犯,成功了,功劳都被她抢去;成功还好,不成功,太妃皇上可能给面子,我却肯定不会给,我反而会被定为主犯,我岂不是直接把我自己装里面,现在我算是想明白了。还是在旁边看太妃有什么行动没有吧。我们呢,我们自己想我们自己的招,也省得被她连累。” 臣僚更有话说。有的忧国忧民,“贵妃娘娘上得朝房,管得皇上和朝纲,还能按照娘家是生意人的背景在皇宫里开得民间市场,恃专宠修建得奢侈无度的殿宇华堂,国将不国,君将不君,这可如何是好?”“你说话还一套一套的,蛮合折押韵。”“我这儿都快急坏了,你还贫什么嘴?。”“我们能有什么办法,皇上自己心甘情愿为贵妃娘娘贡献他的大齐,我们朝臣一死一被免去官职、削为民,你是愿意跟他们一样,还是打算一直在心里忧国忧民,寝食不安呢?”对方也不含糊,语言犀利,不过,显然的确是事实,而且似乎只有这两个选择,还都不是好的选择。 “你有什么好办法?”对方莫非成竹在胸?“依现在这种情况,确实没有好办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我们尽力而为,保家卫国,为国为民为皇上分忧解难,至于皇上做些什么,怎样做,我们认为不对的,能劝谏就劝谏劝谏,不能劝谏,就任凭他去,努力尽量往好的方面发展就得。”除此之外,也别无其他招数吧,就算豁得出性命去,也没有用。 “皇上的江山,皇上自己都不知道珍惜,整天与贵妃娘娘吃喝玩乐,我们还那么在意它干什么。”也有不同声音,得过且过,只管领奉禄,混日子。 第608章:送礼也不容易。 “这位大人,你这样说就不对,百姓们能否安居乐业,甚至他们的生死祸福,可都掌握在皇上与我们大臣手上,我们再袖手旁观,谁还能为他们说话办事呀,我们一定要积极努力。”得过且过的观点,自然就会遭受别人反驳,不管他是真心的,还是只是炫耀一下自己的忠心。这种话,大家都没办法驳斥,有谁还能告诉人家,自己置国家与民众于不顾。 还有些意欲钻营取巧的大臣,不管是有资格进得了皇宫的,还是不能的,是在朝的,还是在野的,都和比较亲近的,比如妻妾等人商量,可不敢对外宣扬,“你说,我们是不是想什么法子,巴结巴结贵妃娘娘,也好为我们将来的官途铺平道路。只要贵妃娘娘一句表扬的话,估计皇上还不马上行动,变成现实。” “可是,听说这位贵妃娘娘一天到晚只知道自己玩,对别的事一概漠不关心,而且,她收礼是收过礼,可是,只收礼,根本不办实事,而且对礼物也看不上眼。”只要是皇宫中的事情,不管什么,都传得特别快,特别是有关萧宝卷和潘玉儿的,一直是国人议论的焦点,“别再送出去东西,都打水漂,我们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呢。” “这的确是个问题,还没听说贵妃娘娘为谁办过事。要不,我们再等一等?”人们有商有量,尽管搜刮民脂民膏比较容易,可是谁也不想白白花出去许多冤枉钱财。 没有进过皇宫的,有人先这样问:“皇宫好进吗?宫门也许好进,贵妃娘娘容易不容易见得到?听说,皇上霸道得很,还爱吃醋,而且几乎时时刻刻不离贵妃娘娘左右,上哪儿去都带上,你是给贵妃娘娘一个人送礼呢,还是也包括皇上?你别送不成礼,反落皇上一顿猜忌与恼恨,还以为你对贵娘娘图谋不轨。”直接送钱送金银珠宝,到萧宝卷眼皮底下,为铺平自己以后做官的道路,未免太可笑吧。 “谁敢对皇上专宠着的妃嫔图谋不轨呀,不要命啦,也就是他们皇室中自己人有胆子干出些这样的事吧。”萧懿与潘玉儿的纠葛,其实并没有外扬开去,但是,萧宝卷和她大婚的当天,三王盛赞潘玉儿,要为她舍弃其他所有女人,只要她愿意,这样的“佳话”,流传得可非常广,成为朝野一大谈资,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可说不好,大家都传言,只要见到贵妃娘娘,任何男人都会身不由己,不由自主地喜爱上她,她很有狐魅的本事,很可能就是玉狐狸呢。”皇宫中议论纷纷,闹得沸沸扬扬,民间更不例外。 更何况,那天晚上,玉狐狐变化成人的那天晚上,在紫金山,官兵、猎户与胡海狸开的那一仗,其中有不少人看见过第一次变化成人的玉狐狸的模样,尽管大家都惊其为天人,可是,她就是与潘玉儿长得一模一样。 第609章:朝野各种非议与流言。 潘玉儿出过宫,还上殿,整个皇宫也经常走动,时不时就在人前露个小面。无论是亲眼看见,还是看画图,听别人描述,有人还是感觉得出来,但是没有什么人敢一定那样确定,更不会当面指认。 “嘘。”立刻就有人制止,“这个,可不能乱讲,你耳朵听行,千万别说出口,更别传出去,否则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皇上怎么可能允许贵妃娘娘是妖孽的这种流言四散开来呢,命想不想要?”“是。是。是。”说话的人连连点头称是,饭可以瞎吃,话绝对不可以胡乱说。 “还是不着急,先探听探听动静、虚实再说吧。与不问世事、一心贪玩还任性的贵妃娘娘打交道,伴君喜怒无常、动辄动用酷刑杀人的皇上,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可以掉以轻心。”这是大家最后的决定。 “听说,皇上因为身边有贵妃娘娘,已经不象从前一样,动不动就杀人,好很多。”潘玉儿也有功劳嘛,只不过这点功劳,对于萧宝卷的专宠,上朝堂,建市集,筑宫殿,以及其他各种各样很出格的行径来讲,在别人心目中,又算得了什么。“贵妃娘娘也就这点儿好,可是,这点儿好,跟别的事情比起来,太微乎其微。”大家都明白。必竟杀人又杀不到他们头上,他们架着小心,只要不杀他们自己,杀不杀别人,关系实在不太大;把别的大官儿杀了,也许倒出位置,排上号,他们更容易升上去,甚至没有什么不好。 “潘家女人真了不起,出能人呀,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妃且不说,现在又有一个得到皇上专宠的贵妃娘娘,潘家可算风光到家,荣耀无限多。”潘辉作为国丈,大家无不羡慕。 人们还是比较现实一些,普遍上更倾向于认为潘玉儿是潘辉的亲生女儿,就是他养在外面的小妾生的,不只是因为萧宝卷的话是圣旨,再有,这种说法最符合常理,就是捡来的义女,都没有是他亲生女儿更容易让人相信,一个人上哪儿捡这么一个大齐数一数二、能为萧宝卷所专宠的女儿去,打着灯笼,找一辈子,换个别人,也找不到呀。更何况妖孽之说,大家基本上都没有见过任何妖孽,只是听的传说,更难以当真。 有谁知道,本身就相当富足的潘家,还没有接受过潘玉儿的什么好处,一来她对潘家本身就没有什么亲情可言,二来她自己也不往倚仗她有不可一世的贵妃特权、就可以拨给潘家人好处的方面考虑呀。倒是潘家人,特别是潘太妃,因为潘玉儿时常惶惶不可终日,还受连累到被软禁,这些有苦难言,不足为外人道,外人也难以信以为真哪,恐怕还要以为是他们潘家矫情呢。 这一天,朝下得早。这一次,萧宝卷还特意吩咐朝臣先别走,邀请他们一块逛御花园,参与市集活动。皇帝有命,大臣们不得不遵呀,也上眼到实地去考察一下宫中市集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第610章:岳父是什么东西。 “今天的市集,可与往日不同哟。”萧宝卷向潘玉儿作介绍。“是因为有朝中大臣们参加吗?”这样岂不更乱,男女有别,潘玉儿已经弄明白,过道本身就窄,这一回,更不容易通过。 “远不仅仅是这样。朕还要给玉儿一个惊喜呢。”萧宝卷往紧里握一握潘玉儿的手,这表示,他在告诉她,确实是可以让她高兴的事。“是什么惊喜?会不会现在透露?”以往,有惊喜,萧宝卷向来不提前说,到眼前才突然给人一个袭击,这一回是不是也不例外。 这一次,却是个例外,萧宝卷回头看一眼,近侍后面,就是跟随他们的众大臣,最后是其他侍从,大臣无论听得见,还是听不到,其实都没关系吧,“朕这一次不只邀朝臣们参加,朕还请到玉儿的爹、娘和哥哥一起来哟,还特意给他们在头一份弄一个大摊位,随便他们卖什么东西都可以。”之所以提前告之,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潘玉儿做好准备,迎接她们潘家自己人。潘玉儿与潘家人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萧宝卷当然知道,正因为如此,才提前通知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好好应付一下。 “哦。”潘玉儿可不喜欢潘家人,特别是潘富,她皱一下眉,只是轻轻地“哦”,就算听到,应答过。“玉儿。”看样子,这样提醒还远远不够,得往明白里说,“你爹、娘和哥,也就是我的岳丈、岳母和大舅哥,都来到市集上,见到他们,可要好生招待哟。” “你的岳父、岳母和大舅哥都是些什么东西?”潘玉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不提醒还好,怎么越提醒越出乱子,萧宝卷险些晕倒,被群臣听去这象什么话,连最简单的亲戚关系潘玉儿都搞不清楚,早知道是这样,应该早些时候,在背后就提醒她。他先朝后面张望,看看大家的反应。 群臣和侍从们还能怎么样,潘玉儿的声音不高也不低,语言表达得足够清楚,她拎不清这种裙带亲戚关系,何况还有萧宝卷在回头看,大家只有暗中偷笑,也不至于就怀疑到潘玉儿是玉狐狸这上面来,理由很简单,传说玉狐狸在人间已有千年寿命,什么稀奇事她都应该经历过,知道的,不可能这样无知。 大家表情有些奇怪,看上去只是憋住想笑又不敢笑,没有皱紧眉头,思索、嫌弃潘玉儿出身于玉狐狸的意思,萧宝卷稍微放些心,他往自己这一边拉拉潘玉儿,“玉儿不要整天就知道玩,什么都不过问,不关心,我们大婚过以后,你爹自然是我的岳父,你娘就是我的岳母,你哥就是我大舅哥呗。” 潘玉儿还有问题,“他们自己能照顾自己,照顾得好着呢,我在潘家大宅里呆过,每个人都比我能干得多,为什么还要我、我们好生招待?”把萧宝卷也算上,到时候,他也好帮她的忙。 第611章:对娘家人应该好还是应该不好。 萧宝卷自然责无旁贷,他只不过需要潘玉儿对自己娘家人热情些,没想到就惹来这么大麻烦,还不如什么都不提示,她总不会待潘家比别的人更差,大面上过得去就好,还可以夸奖她不徇私情,现在可倒好,还不如不提前跟她打招呼,“自家人,来到我们皇宫中,好生照顾一些,是应该的,不必那么一视同仁,太过于苛刻。” “太笼统,听不懂。”潘玉儿的确不明白应该怎么做。刚才被萧宝卷拉一下,似乎有责怪她的意思,她还在郁闷当中,如何才算“一视同仁”,怎样是“苛刻”,为什么要“好生照顾”,她就是难以判断。 “你只要态度好一点儿就行,其他的,朕来做。”“态度好一点儿”,这个总容易做到吧?“如果我不喜欢态度好一些呢?”潘玉儿就是不懂,她干什么要对潘辉他们态度格外好,不好也不坏,就对待普通人那种样子呗,不行啊?萧宝卷另一只手摸摸鼻子,他很无奈:潘家到底是在怎样的状况下收下的这个义女呀,他们能收玉狐狸为义女,中间肯定经历过许多波折吧?。潘玉儿对潘家,好象还没有对一般陌生人有好感。 梅虫儿向前紧走两步,来到潘玉儿他们两个人身后,是跟萧宝卷解释,同时也是说给众朝臣以及侍从们听的,“皇上,贵妃娘娘自小在潘家以外的环境当中长大,不喜欢当家主母,与嫡系哥哥也生疏,还有埋怨潘辉潘大人不把他们母女两个人接进家中生活,才致使贵妃娘娘的亲娘可怜怜惨死在外头,难免对整个潘家都有些意见,也尽可以谅解。” “什么?”梅虫儿这种说词,潘玉儿还是第一次听到,太不可思议,这是怎么回事,谁给编造的?除了萧宝卷,还能有谁呀。 “不要再提贵妃的陈年往事。”萧宝卷打断梅虫儿,内心里其实很是称赞他,送过去的表情都只有微笑,否则潘玉儿的惊奇应该怎样解释呢,“那是贵妃抹不去的痛,别揭她以前的伤疤,还当这么多人的面。”“遵旨。”梅虫儿赶紧退到一边去,萧宝卷说这话时,话语虽然象是责备的,可是口气和缓,神色轻快,并没有真的生气,他就知道,他的意见,已被采纳,只不过,在人前必须这样责备。 “我——”潘玉儿还要辩白什么,她哪里有那种痛和伤疤,萧宝卷把手指头平放在潘玉儿嘴上,轻轻地“嘘”,示意她不要出声,“好啦,过去的旧事,我们都不要提。朕以后会好好疼玉儿、补偿玉儿的。” 潘玉儿言谈话语实在不佳,萧宝卷只考虑到怎样让她表现得好一些,别让别人看出什么破绽来,最好再确定她就是潘家亲生的女儿,情急之下,的确就如梅虫儿所言,显些忘记她与潘家人的那些“瑕隙”,现在要面对潘家人,并不需要一定和他们和睦相处,她是应该用不着对他们好才对。他爽朗地笑,自我解嘲,“唉,朕显些忘记,玉儿与潘家的过节,一直不和谐。玉儿放心,玉儿现在是朕的贵妃,你是君他们是臣,他们对你自当刮目相看,再也不会为难你。” 第612章:姑奶奶就是祖宗。 “谁要是为难我,我就不跟他往来,离他远远的。”潘玉儿有的是躲避人类的小脾气,其中还有害怕的意味,比如说国师,以前在黑玉家园,她也不与人打交道呀,自从来到人世间,才有所改变,“与人打交道,可真费劲呀。”别人当然不会都象胡海狸一样宠爱她呀,那怎么可能。 与人打交道?潘玉儿是要告诉别人,她并非人类?这还了得,萧宝卷赶紧打圆场,“是呀,没有养花、种菜、养活个宠物容易、简单。玉儿忍耐一些吧,与人友善,才能得到别人的友善,更何况还是一家人,更要团结一致,和睦相处。有朕在,朕一定让潘家人对玉儿特别好。”怎能不好呀,谁敢对贵妃不好。 然后,萧宝卷趁近潘玉儿耳朵,“姑奶奶,你少说句话行不行?等回到我们自己宫里,没有外人,只有我们两个,朕再任由你处治。”“姑奶奶是什么?”潘玉儿又问,“你今天怎么总说些稀奇古怪的词语?。”人家她就是不知道嘛。萧宝卷彻底被打败,不过,他必须鼓起足够的勇气来面对,否则的话,还有谁会帮他收拾残局呢,“姑奶奶就是祖宗。” “祖宗?”这一项,潘玉儿也没有听说过,她是千年狐狸精呀,又不是人,没有过祖宗。“天哪。”萧宝卷呼天跄地,再郁闷,他也得管呀,他喜欢的,不就是这样单纯到无知的潘玉儿嘛,只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怎么着都可以,现在可不是地方,“玉儿,你少说话啊。就象对平常人一样对待你们潘家娘家人就行。”这可是最低要求。 “我的娘家人?”娘家人,潘玉儿听说过,叶仇氏与叶思凡母子认定胡海狸是她的娘家人,可是,潘家算吗?算不算,萧宝卷很清楚吧,他今天怎么——“当这么多人面呢,玉儿总不好让别人都知道你来历不明什么的吧。”萧宝卷把声音压到最低,几乎咬到潘玉儿的耳朵,意在不让别人听见他们谈话的内容。这话果然起作用,潘玉儿连忙点头,“嗯,嗯,我一切都听皇上的。” 难得潘玉儿这样乖,早吓唬她多好呀,萧宝卷这才算满意,只要潘玉儿一表示顺从他,他就无不欢喜,“玉儿真好,为奖励玉儿,回寝宫以后,玉儿让朕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允许朕亲近不行。”他的嘴唇一直贴她耳朵上,是亲,不再是咬,尽管他也很想。允许萧宝卷随便亲切,那潘玉儿还有什么可以要求他做的,“去,我对你没有要求,才不象你那样,让我做这个,让我做那个。” “朕那完全是为你好呀。”萧宝卷冤枉。“没有你为我好,我也没有什么不好啊。”那是在黑玉家园的时候,有胡海狸照顾,又不跟别人打交道,潘玉儿自然过得自在,可不是在这个繁复、杂乱的人世间。“是吗?”“是啊。”“那——是吧。”潘玉儿坚持,萧宝卷这会儿可不想再招惹她不高兴,她一不高兴,再不去市集,转身回寝宫,就麻烦了,今天的特意安排岂不全部泡汤。 第613章:乖巧潘家人。 萧宝卷和潘玉儿说话,大家跟着走,很快就来到市集前。依照往常惯例,大家原地跪倒,潘辉和潘夫人以及潘富则走出长廊,一家三口跪在长廊下。“免礼。这里是市集,大家不必太拘礼。”说不必太拘礼,礼数其实也得有。萧宝卷带领潘玉儿紧走两步,他松开她,亲自搀扶潘辉,“岳父、岳母大人请起,朕作为女婿,可不敢当二位如此大礼呀。”这话太客气,潘辉就算勉强捐个闲散官职,被称为“潘大人”,也是萧宝卷的小臣,下跪礼所应当。 萧宝卷搀扶潘辉,潘玉儿自然应该扶起潘夫人——她的主母。潘玉儿偏偏不上这个手,她不是懒得动,而是跟潘夫人并没有那么亲近,一开始认干亲的时候还好些,自从知道她是有意把她送进宫的,她对她就不再抱有好印象。 萧宝卷亲自相搀,还特别客气,潘辉受宠若惊,他连忙顺他的手势往上起身,“皇上太客气,折杀微臣,微臣的女儿虽然嫁给皇上,微臣确实算得上国丈,皇上是微臣的女婿。”大婚过的女儿家家长,就是和普通妃嫔的绝对不一样,敢以皇帝“女婿”的“国丈”自居。 “可是,必竟都是皇上的一个小臣,不敢当皇上说不敢受微臣等大礼的话。”潘辉当然不敢当,这是必须的,萧宝卷只不过是客气,如果不给他行大礼,只要潘玉儿不坚持可以,他绝对不可能接受别人那样做。 潘夫人很识趣,自己紧随潘辉平身站起,主动拉上潘玉儿没有被萧宝卷牵住的外侧的另一只手,亲亲热热,但是,君臣必竟有别,现在,“女儿”是君,“主母”自己是小臣家的夫人,君臣大义当先,母女小关系必须从后,“贵妃娘娘在宫中越发滋润,肤色、举止更是锦上添花,比在我们自己家时,要又漂亮上许多,皇上对贵妃娘娘真好,真是疼爱,就连臣妇都感觉到受宠若惊呢。” “哼。”跟随潘夫人后面,自己站起身的潘富以最轻的声音“哼”出一下:眼前被萧宝卷拉住的、比天仙还美的女人潘玉儿,是他正儿八经娶过门的新娘子好不好,却让别人以至高无上的皇权给抢走,家中父母不帮他说话也就算了,还“受宠若惊”?不过,他可不敢说些什么愈外的话,他的脑袋还得要呢。 潘夫人称她“贵妃娘娘”,她应该叫她什么?还象原来一样吧?潘玉儿轻轻脱口一声,“娘。”“听贵妃娘娘叫一声‘娘’,我这心里头呀,感觉无可无不可的。”潘夫人另一只手掏出手帕,拭拭根本没有流出眼泪的眼睛,还抽两下鼻子,装出很感动的样子,“以前呀,都怪我小心眼,对你们母女不好,让贵妃娘娘受不少委屈,才使得贵妃娘娘什么人什么世面都没有见过,还对我也大有意见,我这个人哪,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贵妃娘娘别跟我计较,放我一马。”潘夫人这番话,自然是受到过萧宝卷的人的再三指示。以前,潘太妃也跟潘夫人提起过,萧宝卷要她承认潘玉儿就是潘家亲生女儿的事实。 第614章:和家欢。 潘太妃作为太妃,只能怀疑潘玉儿的来历,却不可以拒绝萧宝卷的指派,更不能豁出潘家上上下下的性命与他对抗。潘玉儿得宠,朝野内外谣言四起,潘太妃除外,潘辉、潘夫人、潘富等等其他潘家人自然感觉到有压力,不过,还是欢喜更多些,只要萧宝卷在当权,潘玉儿还受宠,对他们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呀,尽管好处似乎至今还没有到来过。 潘玉儿虽然不懂,大家为什么众口一词,一定把她定义成是潘家人,不过,总比认为她是玉狐狸强,她不知道这是欲盖弥彰之法,萧宝卷刚刚还提醒过她,叫她在人前说话、办事要小心,别露底,她对这种讲法也就只是沉默,不再乱质疑。 还可以察言观色的是,叫娘应该是对的,潘夫人不反对,笑容甜甜的,象朵花,看上去挺慈眉善目,怪好看;萧宝卷也没有别的说辞,就是没有不同意见,不再挑她的理,既然他要她好好表现,潘玉儿决定就给他这个面子,不给他和她自己找麻烦,“娘,你太客气,以前也是我不懂事。” “贵妃娘娘这是说哪里话,明明就只有我不对,我应该拿出当家主母的风范来,接纳你们,好好安排妥当你们的生活,结果太小家气。你长得太漂亮,你娘也不差呀,我难免嫉妒,还请你原谅。”要客气,潘夫人更客气,现在面对的,可不是假义女,而是实实在在的真贵妃呀。 “我娘?”潘玉儿对这样的字眼好陌生,近千年以来,她只知道胡海狸,不知道还有父母,人类都有的,可是他们是狐狸,也有的吗?有没有又有什么关系?她才懒得过问。 萧宝卷却以为潘玉儿又要出什么差错,连忙接过话茬,大声宣布,“朕自娶玉儿以来,还没有给过潘家人什么实惠,想必潘家一定在背后数落朕小气,其实是贵妃和太妃一样廉洁,不愿意谋私利而已。今天朕就自作主张,也是为了贵妃,赏潘家绸缎五十匹,百银两万两,黄金一百两。” 对于潘家人来讲,这可是笔数目相当大的赏赐。潘太妃一直只是先皇的妃子,并不处于多重要的地位,可是是太妃也有不少日子,还从来没给潘家带来过这么大的实际利益,都是潘家人自己,靠潘太妃在皇宫中的地位和声誉,在外头才可以撑得起任何场面,让别人敬他们几分。今天,是何等荣耀,何等风光,何等叫人欣喜若狂,还当群臣的面,萧宝卷真是给足潘家人面子,潘玉儿这个女儿,认的最对不过,潘辉,潘夫人,潘富也效仿他们两个,一家三口人重新跪倒在地,叩谢皇恩,“皇上对潘家的大恩大德,我潘辉没齿难忘。”“岳父大人言重,都请进吧。”萧宝卷又出手相搀扶。 赏赐给潘家的东西,很快由太监送来,成匹成匹花花绿绿上好印花绸缎,真金白银,在阳光个个烁烁生辉,实在漂亮,夺人二目。 第615章:收礼不收礼。 真是叫别人家羡慕,悔恨当初喜生男,不喜生女。可是,这天底下,又能出现几个潘玉儿呢,有谁比得过她美,比得过她更招萧宝卷喜爱,恐怕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众朝臣有的暗自摇头,有的轻轻感叹,有的目光里满是嫉妒,与愤愤不平。 萧宝卷很快传令,“市集赶紧开始吧,别都愣着。”他亲自把潘辉送上他们设立的摊位。潘家的摊位占地面积很大,这是萧宝卷特批的,卖的东西也五花八门,从时令蔬菜,粮油,到金银、珠宝首饰,几乎无所不有,无所不包,潘家做的生意本来就大,今天,来到皇宫市集上,更要显摆显摆,不能丢了潘家的脸,和富贵底蕴。 当然,也不能太招摇,宫中随便个人都比潘辉官大吧,随便一小太监潘家人也不好得罪,弄成他们反而高高在上的样子呀,宫中的人都在忙活,潘辉、潘夫人和潘富也不能例外,他们亲自上阵,不可能只由他们仨忙活,萧宝卷还特批过几个能干、出身又清白的潘家伙计入宫帮他们一家人的忙,一块卖东西,他们一家三口基本上只管收钱就可以。 潘辉一定要把摊位上一对成色红如朝霞的一大一小两块红心玉佩,呈献给萧宝卷与潘玉儿,“这是微臣的一点儿小小心意,见到皇上,皇上对我们潘家的恩赐,令微臣诚惶诚恐,感激不已,微臣作为贵妃娘娘的家人,怎么着也得有一点自己微薄的不成敬意的表示。” “作为帝王,也不能破坏集市上的规矩呀,既然岳父大人的东西是拿来卖的,朕还是买下才好。”萧宝卷掏出块黄金,就要给钱。即使再不要,也得试着给给。萧宝卷不是在乎钱,更希望是潘辉送给他们送给自己女儿的,是因为,以后,说潘玉儿是潘辉的亲生女儿,就会更方便,更硬气,有实物为证嘛。 接受过那么多赏赐,送点东西给萧宝卷与潘玉儿,巴结一下他们,还有什么不应该的呀,潘辉可不敢收钱,“皇上,既然皇上不拿微臣当外人,恕微臣的罪称微臣一声岳父,那么,微臣送皇上和贵妃娘娘一点小礼物,就没有什么愈外的,皇上收下微臣的礼物才是呀,要不然,微臣惶恐,微臣还以为皇上是嫌微臣礼轻物薄呢。” “这——”萧宝卷想收,又有些不好意思。潘玉儿插话,“我不喜——”萧宝卷立刻拦下潘玉儿的话,他真怕她说出她“不喜欢红颜色”来,潘玉儿原本的确要这样说话的,“玉儿不喜欢白拿集市上的东西,也省的显得她以权压人,她可是‘市令’呀,这个市集的最高领导人,此风一开,只怕收不到,别人要是效仿,还怎样公平地把这个市集开办下去。”潘玉儿不喜欢的是这个?潘玉儿自己才不会这么深远、这么全面地想到,涉及她这个“市令”不“市令”的好不好。 第616章:买自己的东西送人。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潘辉不愧是生意人,他有的是主意,他从怀里掏出钱,递给潘夫人,“夫人,这个钱给你,我把这一对红心玉佩买下,再转送皇上和贵妃娘娘,当作我们一家人的小礼物。这样总可以吧?”自家主人买下自己家卖的东西,虽然可笑,可是谁也管不着呀,潘辉自己乐意就行。 “岳父大人不愧是生意人,想的实在周到,如此小婿我只有笑纳。”萧宝卷伸手就接过两块红心玉佩,他怕潘玉儿再说出什么不要的话来,岂不辜负潘辉的美意,主要是不能代表潘家人对她的认可和喜欢。“你自己带啊。”潘玉儿还是不愿意接受。 萧宝卷有办法,“这怎么可以呢,你必须带,不用经常带,至少这会儿得带带。这不只是岳父大人一家人的心意,还象征着我们俩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的爱心呀,大的心就是我,小的心就是你。”“是呀,是呀,皇上说得对。”潘辉满脸堆笑,随声附和,好不容易买下自己的东西,费这么大周折,送出去的礼物,万一再被潘玉儿给退回来,脸上多没面子,不光彩,他也得帮萧宝卷的腔尽量说些好听的话,就是帮他自己。 “这会儿必须带?还是你跟我的心?”潘玉儿不理解,萧宝卷什么时候因为个东西就跟她用过“必须”两个字,任性的只有她呀,还有,是心形,就代表心哪?“这是象征意义啦。当然得带上,这可是玉儿爹娘的一片心意,从此以后,大家要永远修好。”只要“修好”,潘玉儿就肯定只能算是潘家的人。 说着话,萧宝卷就把一颗大心帮潘玉儿带她腰上,他自己带小的那个。这弄差了吧?潘辉张张嘴,始终没有吐出口什么,萧宝卷的决定,他来提示不对?要指责皇帝的错处,首先问问别人有几个敢哪。萧宝卷明白潘辉和其他人的意思,他自己解释,也是向潘玉儿明示,“这大心,代表朕的呀,就由玉儿来带,这表示朕的心在玉儿那。小心朕带,就代表朕要玉儿的一颗心,当然,人更要。”戴完红心玉佩,他又抓起她的手,与她不舍不分。 原来是这样啊,潘辉笑得合不拢嘴。原先只听说萧宝卷对潘玉儿有多么多么好,好得让宫里的女人嫉妒得发狂,好得有人不断非议,许多流言蛮语四处传播,好得骂声能泱及到整个潘家,现在总算是亲眼看到,果真就是这样,传说一点儿都不带夸大的。萧宝卷对潘玉儿好,实心实意,爱屋及乌,也会厚待潘家人呀,今天的重赏就是一个再鲜明不过的证明,“皇上对贵妃娘娘真是有心,微臣感激不尽。”必竟是他们潘家的女儿,如此受宠,当然需要他来感激。 “岳父大人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气。有空常来宫中走走,聚聚,陪朕喝喝茶,下下棋什么的。”有这个时间,萧宝卷还陪潘玉儿玩呢,才不会真心要与潘辉下棋耽误功夫,客气话、交际语言就得这样讲。 第617章:不敢言也不敢怒。 “岳父大人你们自己先忙着,我再陪玉儿到别处转转。”不能总耽误在潘家人的摊子上,侍从、朝臣大部分还没有上长廊,没有参与市集买卖呢。“恭送皇上,送贵妃娘娘。”跪不下去,正对面有摊位挡着,外头人也太多,后边都是萧宝卷的侍从跟大臣,前面是萧宝卷要去的路,可不能挡在他前边,没办法,只能在原地最大程度地矮下身子,也就是垂下双手,头伏到摊位案子上,以示磕头行送别礼。 萧宝卷一直拉紧潘玉儿的手,不肯松开,向前走去。直起身的潘富眼神由原来的恭敬,逐渐转变为憎恶与恼恨,管他萧宝卷是不是皇帝,他是抢他娇妻美眷的人。不要以为萧宝卷过去,就没有人向他禀报这一敌视情报,后面他的人多得很,侍从、大臣走得慢呀,与皇帝需要有一小段距离,还得不紧不慢地跟上,并排最多只能走开三个人,侍从可以三个三个拥挤着随行,大臣一般不行,他们讲究作派,必须拿范儿,有风度,只是两个两个往前走,甚至一个人就占一排,队伍拉得好长,而且还得避让些到这儿来采购东西的妃嫔,这些都是萧宝卷的女人,可碰不得。他们许多人的眼睛里都不揉沙子,是雪亮的。 潘辉一巴掌拍潘富后背上,不拍也不行呀,这明明就是救他一命,甚至也是救了整个潘家,都不连坐嘛,潘家少一个少主人也不得了。潘富却不服不份,他吃惊而且不满地回身转望潘辉,“爹,你——” “你给我好好做你的生意,再不老实,惹下什么滔天大祸,你吃不了兜着走没关系,可别连累到我们。”潘辉严厉喝斥。潘富又不是傻,知道人这么多的地方有多危险,刚才只是忍不住,有些失态而已,经过潘辉提醒与训斥,还有他拍那一下,很快让他明白过味来,即刻低下头,只盯住自己眼前待售的商品。 市集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买东西的,卖东西的,可真热闹,有不少穿五颜六色衣服的漂亮妃嫔穿插其中,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有在一块谈买卖,商定价格的,“这个多少钱?”“我看那个更好看,凭什么那个更便宜?。”“你要那个不就得了,看好这个干什么。”“四十两银子,成交。”“我说,你爱买不买,不能由你一口定价,还不让给价高的买走啊。不能强卖抢买,这是皇上和贵妃娘娘定下的规矩。”谈生意的男声女音此起彼伏,把个市集喧染得特别热闹,还真象市集那么回事。 啊?真象市集那么回事,那岂不就不象皇宫?。禁宫大内,可是国家权力的中心,统治大齐,处理大齐要政,这么严肃的地方,居然弄出来个市集,成何体统,让国人怎么放心,怎么还能安居乐业。整个大齐都要陪萧宝卷玩?大齐难道就这样葬送掉?群臣敢怒不敢言,言,肯定被萧宝卷给顶回来,还有可能受到被治重罪,谁还会表示些什么呢。 第618章:谁要求谁? “皇上和贵妃娘娘喜欢什么,看上什么,尽管说。”一个机灵的摊主对走上前来的萧宝卷与潘玉儿热情打招呼。大家都爱跟萧宝卷打交道,做生意,他慷慨大方呀,只要潘玉儿看上的东西,她决定买,不管是什么,他就丢一小块散碎金子,卖的人都可以小赚它一笔。 这是一家卖古时候与当代名人字画的摊位,字画都卷成轴,搁在字画篓里,满满的,可以随便打开来看。潘玉儿顺手打开一卷,她最近有时候就在学画学字呀,她生气,嗔怪,“皇上,你看,是个人就比我画的好看很多,我很生气。” 萧宝卷前后左右四处看看。有注意到他们俩的,赶紧别过头去,装作没看见,注意别的事物,“这个东西好,多少钱?”“一百两,不贵哟。”萧宝卷扭回头,对潘玉儿挤眉弄眼,“玉儿,把画放回去,放回去。”“哦。”反正潘玉儿也不会买,放回去,就放回去呗,她稍微卷一下,就给重新丢进字画篓里去。 “跟朕来。”萧宝卷拉起潘玉儿,就往长廊外面走。中间的道路再窄,也没有人敢阻挠萧宝卷与潘玉儿的去处,让他们行进不顺畅,大家自然而然就给他们让开一条道路,所以可以走得快。“你慢点嘛,着什么急。”萧宝卷今天的动作未免太快些,潘玉儿还不大适应。 萧宝卷终于把潘玉儿拉出长廊,再往前走,来到假山处,人很少的地方,他这才站住脚步。“你干什么走这么快?我很难跟得上你。”潘玉儿满腹怨言。一堆侍从也从人群中挤出来,跟上萧宝卷和潘玉儿他们俩,两个人似乎要说什么悄悄话,他们只是在稍远的地方侍立,站岗放哨,并不靠太近。 “玉儿,你别老在人多的时候露怯行不行?那个摊儿卖的可都是名家名字画,是真迹,不是赝品,教你学画的兰嫔、学字的宫女远没有人家画得好、写得好,你跟她们学习,怎么会赶得上人家名家呢。别跟人家做比较,大家会笑话你、笑话我们的。”萧宝卷再次感觉到无奈,跟潘玉儿在一起以后,他有过太多无奈,“在这么多人面前,当满朝文武,还有妃嫔,宫人,还有潘家人,你不懂的,少说话好不。”他可完全只是出自于一片好心好意。 潘玉儿显然不领情,她甩开萧宝卷的手,“我是比不上画那些画的人呀,我又没有撒谎,难道还有什么错?不喜欢我拉倒,我还不在这儿玩了呢,我也不跟你玩了,我自己到处溜达溜达去。”有些天没有去过冷宫吧,胡海狸最近怎么样,她还真挂念。 萧宝卷哪里肯放,他一把又拉住潘玉儿,何必因为这件小事惹她不高兴,出现什么难题,尽管由他自己来处理就好,她不是那种要求一下就肯学、就能学得会的人,“玉儿别走,都是朕的错还不行,朕以后再也不要求你做任何事,什么事都由朕来替你摆平。” 第619章:市集上下多热闹。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胡海狸就是这样为潘玉儿做事的,不过他很少带她出门,他们遇到的麻烦也就并不多,不过,吃喝拉撒睡,他都得象侍候个小孩子一样全面照顾她呀,也很不省心呢。“嗯,是朕说的,只要玉儿不离开朕,自己去玩就行。”没办法,最后屈服的那个人,似乎只有是萧宝卷。“这还差不多。”潘玉儿终于肯留下来,能见胡海狸的机会本来就少之又少,萧宝卷难得放她自己呆一会儿,习以为常,便只好不以为然。 萧宝卷还得陪着笑夸奖潘玉儿,向她示好,“玉儿其实也有表现很好的地方哟。”“哪里呀?”潘玉儿自己都没有发现。“玉儿叫潘夫人娘呀。”“我在潘家住的那几天就这样叫好不好。”女人是用爱的,不是用来讲理,和为人处事的。“好好好。以后呀,玉儿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朕都没有反对意见。”只要潘家人承认潘玉儿是他们潘家的亲生女儿就行。 就算有太多顾虑的潘太妃,有萧宝卷一意孤行,都无法反对他把潘玉儿的出身算到潘家人头上,她也只能小心谨慎,更加留意她的行为而已。更何况是潘辉、潘夫人以及潘富他们呢,不可能拒绝潘玉儿一定是他们家女孩家的提议,还乐不可支呢,要知道人家不是囚犯,是贵无可贵、尊无再尊的贵妃呀,萧宝卷都得让着她,看她的脸色。 群臣尽管或者明或暗地摇头晃脑叹息,对在宫中开市集集体持反对态度,可是,这并不太妨碍他们融入到其中去,选购他们心仪的商品,尽管知道这里面虽然有很多是从外面引进来的,可是也不乏皇宫内的好东西,珠宝,器玩,很多都大有来历,很有讲究,本应该价值应当不菲,在这儿却可以相当便宜地买到,而且质量绝对有保证,宫中的东西,很少赝品,放心大胆购买就是。 萧宝卷再回看长廊上的市集时,有不少大臣两手已经拿满东西,怀里抱的也是,他自然高兴,是他为潘玉儿开办的市集嘛,买卖很兴隆,买方卖方都满意,兴趣盈然,可见还是很成功的,“玉儿,我们这个市集办得还真不错。”“冷清惯了,过来热闹一会儿,确实还是挺好玩的。”潘玉儿也喜欢到这儿来换一换心情,只要不太吵就行,还让她主持整个大局,有萧宝卷从旁协助,的确非常有意思。 “啪”市集上传来一声瓷器落地摔碎的声音。萧宝卷叫侍从,“去看看怎么回事?”市集上拥挤,今天又出现很多朝臣,他不愿意带潘玉儿再往那边挤,免得她被别的男人碰到,无意识当中占便宜也不行啊,还有,就是担心她再露怯,见到潘家人也不会得体地说话,没面子不说,没有外人在怎么着都行,被别人发现就实在不好,总之,还是避开人群的好,让别人去瞧一眼就得。“是。”有太监答应过,就赶上长廊去。 第620章:碎瓷瓶风波。 事情是这样的,武将苗将军看上一件青色白花瓷瓶,摊主一个宫女替主子卖的,要价五十两,少一文不卖,必竟自家主子有定价,这位苗将军非出价就买三十两不可,还抱在怀中不肯放,宫女要抢回去,苗将军就是不给,直问她“三十两你到底卖不卖?不卖的话,这瓶子我拿走,钱也不用给你。”,结果宫女抢得更厉害,于是乎,两个都没有拿住,瓷瓶就掉地上,摔个七零八落。 萧宝卷与潘玉儿不在,梅虫儿就是全全负责人,他赶紧赶过去:得,又有麻烦啦,要在宫中市集上解决纠纷的,可都不是好惹的主儿。再不好惹,他也得管呀,谁让他负责这一摊呢,“怎么回事?出什么事?” 宫女哭了,眼泪一直流,很伤心,这五十两,她可赔不起,“梅公公,你要替我做主呀,我家主子要卖五十两,苗将军只给我三十两,不然就把瓶子白白抱走,我没办法,只好往回夺呗,结果我们两个人都没有拿住,瓶子就掉地上,摔碎了,我为我家主子可赔不起这五十两,哪怕就是要我的命,我也拿不出来。还求梅公公替我做主,向苗将军讨回公道,让他赔我的瓷瓶。” 只有三十两才肯买,都不出五十两,就象苗将军这样抠门的人,又怎么会花钱买一堆破瓷片呢,“小丫头,你可别不讲理,我是抱住瓶子不放来着,我喜欢它嘛,是你非上我手里来抢的,要不然怎么会落了地。三十两不卖拉倒,瓷器还是你的,不关我的事。” “你们欺负人,我不活了。”没有人管的话,宫女抱定必死的决心,被主子打死,还不如自己上吊呢。宫女虽然很可怜,要死要活的,她不好向她的主子交待呀,可是梅虫儿又有什么办法,非出三十两买瓷瓶的人,怎么可能拿五十两买堆碎瓷片,苗将军尽管粗鲁、蛮不讲理,可是那样也的确不太公平,“这可怎么办?”只有交给萧宝卷与潘玉儿处理吧,他们在长廊下边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注意力似乎已经转向这边来。 还没有等萧宝卷派的人来了解到是怎么回事,梅虫儿就冲下长廊,向他和潘玉儿报告这一棘手的情况,最后他愁眉苦脸,“这可怎么解决呀?奴才实在为难,还请皇上和贵妃娘娘做主。”“把苗将军和那个宫女,都给朕叫过来。”萧宝卷也憷头,真的很不好办哪。潘玉儿更没有主意,她以前的好办法,纯属她一时兴起,歪打正着。 苗将军与宫女看得见梅虫儿向萧宝卷做禀报,事情闹大,他们也不怕呀,就仔细注意那边的动静呢,萧宝卷一提到他们,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就马上走下长廊,紧趋几步,跪倒在地。互相矛盾的双方,却异口同词,“求皇上、贵妃娘娘为奴婢(微臣)做主呀,要不然的话,奴婢只有一死了之,别无其他解决办法。”这也算是以死相逼吧,其实实属无奈呀。 第621章:苗将军自救。 萧宝卷还没有出声,潘玉儿先说话,她最看不惯以强压人,以权谋私,强迫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的人,她自己自从变化成人,直至现在,就强烈地感觉到有种压抑感,得不到缓解与释放,让人苦闷,恼恨,却无从发泄,“苗将军是吧?人家要卖五十两,你只出到三十两,既然达不成协议,她可以不卖,你也可以不买,你却死抱住东西不放,强买强卖,你一个大男人家,不讲理成这样,算什么东西?哪里象一个人能干得出来的事?。” 这就已经开骂?萧宝卷还是第一次见潘玉儿这样不客气,他吃惊地瞧着她,不明白她究竟为什么发这么大火。苗将军心里不服气,脸上变颜变色,看来,今天要破财。 只是要破财?苗将军想得未免过于简单,潘玉儿接下来所定的惩罚,可远远超乎在场每一个人预料,“做人都做不好,还当什么将军,简直有辱朝臣声誉,依我看,就销职为民,回家以后,深入简出,好好反省己过吧。”这样的名词,她从萧宝卷那里听多了,自然也就懂的是什么意思,还学会运用呢。 啊?就这样,就给罢官,不至于吧?围观的侍从与大臣等人还很迷惑,萧宝卷也没有反应过来应该如何应对眼前的情景,潘玉儿的处治当然过激,不当,可是,怎样劝说她收回自己的主意呢?这是一个问题。 还是苗将军精明,要是因为这么个小事被罢官,得损失多少两朝廷按月发给的俸禄呀,成千上万上十万银子都不止吧,更何况还没有官当,被贬成平民,哪里接受得了,他爬近前两步,没有泪,却带着惶恐的哭腔,“皇上,贵妃娘娘,我只不过是在市集上贪图小便宜,希望低价买到个好瓶子,并无其他恶意啊。市集上的事,涉及到朝政,涉及到朝臣罢官,总不妥吧?。” 萧宝卷也和这位苗将军的看法一样,围观的人哪一个不是这样想的,只是萧宝卷都不开口,他们还能讲些什么,皇帝对贵妃可是宠爱非常,百依百顺,别再求情不成,自己反而被潘玉儿连坐。萧宝卷不开口,有他的原因,如果潘玉儿一定要没有多大缘故,就罢免一个朝臣的官职,他似乎不过于反对。 没有人帮腔,苗将军向潘玉儿连连磕头,“贵妃娘娘,皇上,微臣知错了,微臣罪该万死,还求贵妃娘娘饶恕微臣这一次,微臣回家一定好好反省,微臣以后再也不敢。微臣愿意赔偿官女瓷瓶的损失——五十两,不,加倍赔偿,一百两。”这个时候,就得豁出去,一千两也得掏呀,总比被罢官强得多。 “一百两?”潘玉儿露出笑容,问题这么容易就可以解决呀,“银子在哪儿呀?”苗将军赶紧从怀里掏出两锭五十两的银子,“贵妃娘娘,这就是一百两。”潘玉儿还真不认识一百两有多少,她转问身边的梅虫儿,“这真有一百两?” 第622章:葬碎瓷片。 “这的确是一百两,贵妃娘娘,铸好的银锭下面都有字,应该写有‘五十两’这三个字,两锭加起来,正好一百两。”梅虫儿生怕潘玉儿加法都不会算,详细报帐。问题是潘玉儿就连字也不认识,银锭下面确实应该是三个字,不过,无论是“五”、“十”还是“两”,她全部不认得。由些就可以看出,潘玉儿习字的水平进展得到底如何。 但是,潘玉儿相信梅虫儿不敢当这么多人的面跟她撒谎呀,更何况别人和萧宝卷都没有反对意见,应该就是真的。她吩咐,“梅虫儿,五十两银子交给这个宫女,五十两银子给你当跑腿、干活的钱,把地上的碎瓷片扫起来,包好,交给这位苗将军,他买的东西,自然由他带走。” “是。”梅虫儿答应一声,从潘玉儿手上接过两锭五十两的银子,交给卖瓷瓶的宫女一个,自己怀揣起一个,叫上两个小太监,给苗将军打扫市集长廊上的碎瓷片去。他当然高兴,指挥别人扫个地,他就挣到五十两,还是潘玉儿给的赏,这可是她头一次给赏啊。 小宫女也高兴,她不用再寻死觅活的,有了钱给主子交差,“多谢贵妃娘娘替奴婢做主。”谁说潘玉儿娇纵,人不好,以后呀,她要一直感念她的大恩大德呢。潘玉儿手一挥,“你还有要卖的东西吗?东西如果还在长廊上,赶紧看摊去吧。这儿没你的事。”小宫女的感激,她跪着,她看不到,她也不认为她需要她感激。“是。”小宫女破啼为笑,站起身,退后几步,飞快地跑走。 有高兴的,就有人不高兴,苗将军白白损失一百两银子还不说,当梅虫儿亲手把一个包有碎瓷片的小布袋递到他眼前时,他更尴尬,可是又不能不接过去,今天的人丢大了。“还不谢谢贵妃娘娘宽怀大度,格外开恩,只是让你买下瓷瓶,并没有销你为民。”萧宝卷要求苗将军感谢潘玉儿,尽管在他看来,也不算什么格外开恩,只是一件小事。“谢皇上,谢贵妃娘娘。”苗将军脸面上再难看,也得依旨行事。 “玉儿,朕这个市令委任得还真对,玉儿掌管这个市集再合适不过。”如果是不了解潘玉儿的人,还以为她有多么聪明呢,就算一次投机取巧,总不能这么多回都歪打正着吧,只有萧宝卷和十分了解她的人才知道,这只不过是她随兴发挥,一种玩的方式而已。果不其然,潘玉儿自己都搞不明白,“你委任我,委任得对,对在哪里?”“‘对在哪里’?——还真不好说,反正朕就是这样感觉的。”萧宝卷只怕越解释越乱,只得含糊其词,应付了事。有不少朝臣与宫人,还以为是潘玉儿出身于生意人之家,天生就有这种生意场上的脑细胞呢。 直到萧宝卷指示,群臣尽可以自行散去,他最先跟潘玉儿回寝宫,苗将军这才灰溜溜的第一个逃出市集,逃出皇宫,上马而奔。他没有直接赶回家,而是到在一处荒郊野外,没有别人的地方,自己用兵器挖个小坑,把那包一百两银子才买来的碎瓷片埋入土下。 第623章:萧宝融在行动。 一队浅黄色兵马由远及近,驰骋而来。(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苗将军吓一跳:莫非,萧宝卷和潘玉儿还专门派侍从监督他处理碎瓷片的整个过程,不至于吧?他买下的东西,一个瓷瓶,他想怎样安置它,难道还不能由他自己拿主意?他两腿有些发软,慌忙退到一棵树后面,观察这队兵马是不是来向他兴师问罪的。 其实并不是,几十个人的兵马匆匆而过,并没有发现与注意到苗将军。而且,苗将军还惊奇地看见,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融王萧宝融,其余人等应该就是他的亲兵护随吧。他们这是要去哪呀?出京?到什么地方去?萧宝融不是个勤勉做事的人哪。苗将军疑惑不解。肚子咕咕叫,饿,中午饭还没有吃,还是回家去,皇室的事,少管,少猜疑。 萧宝融的确不是个勤勉做事的人,这一次也不例外,当然不是出去办公事。有些日子没有萧衍的消息,他就失去主心骨,他想念跟他在一起,由他也主意,他们一块行动的日子。现如今,他虽然留下人,其实只是由那些人打着他的旗号维持皇宫与整个京城的治安与防护,统领京城兵马,他还是没有什么事干,挺清闲,可是,越是清闲,没有萧衍的消息,他就越感觉到坐立不安。他出京,就是为去看望在南康的萧衍。 虽然萧衍离开京城前,再三叮嘱过萧宝融,让他好好守在京城呆着,他还是忍不住,去探知一下他现在发展得怎么样的心气越来越重,三思三思再三思,最后决定动身。动身前,还有些犹豫不决,本来打算早上起程的,一直推迟到午饭以后,这才打定主意。 今天早朝,与逛宫中市集,尽管可以近距离看见潘玉儿,萧宝融还是跟萧宝卷告过病假,只为出行方便。他不跟他说,是怕他不让他去。反正近距离看到潘玉儿,萧宝融更难受,她只和萧宝卷在一起,亲热,腻歪,眉来眼去的,就跟没有他这个人一样,还不如不见更心平气和些。 南康城距离京城建康并不太远,飞马扬鞭,一天半时间,转天晚上也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但是,萧宝融在路上耽误了行程。就骑半天马,骑的时候还感觉不到太怎么样,等晚上住宿时,屁股就疼得不能沾床,浑身也累得跟散了架似的。第二天,萧宝融就不肯再起床,要休息一整天。萧宝融跟萧懿、萧衍和萧宝卷四兄弟相比,是其中最差的一个。 如果不是有要与萧衍碰面的信念支撑,转过天来,萧宝融还不会出发。兴致已经减去大半,再不象一开始那样兴奋难抑,屁股骑在马上,还是疼,他呲牙咧嘴,勉强下前进命令,“出发,直奔南康。” 往南跑出去还没有一个时辰,萧宝融就叫停,屁股实在疼呀,“平时骑会儿马也挺好玩的呀,今儿这是怎么回事,时间一长就受不了?”“王爷,你是缺乏这方面的锻炼,只有每天都训练,才能视骑马,甚至作战为平常事。”侍从回应。 第624章:融王的马车。 “我是王爷,不是你们这些武人,将士,跑腿的,懂不懂?。我还用每天都训练?那还不如杀了我呢。”萧宝卷连滚带爬下马,侧身跌坐在地上,屁股不敢着地,疼呀,“你们倒是给本王想个法子呀,我长年累月养你们,就是在关键时刻用的,你们一直跟着我吃喝玩乐,现在不能不帮我出主意,不能掉链子。”他既要到南康,还不能受骑马的苦。 “有了,王爷,你可以坐车呀。”人多就是有主意。“坐车?”应该是个办法,萧宝融点头同意,“你们赶紧给我弄辆车去,垫子要厚啊,可别再硌我的屁股。”还有要求?能弄辆车恐怕都很难,“王爷,你在这等等,我们到前面看看有没有镇店,给买辆车马。”“好。”只有同意,没有别的办法。“走。”领头的带几个人打马向前奔去,留下的人保护萧宝融。 “唉。”萧宝融感叹,抱怨他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好,“早知道如此,我就坐我的王轿来,带些仪仗队气气派派直接出京,我就不相信,皇帝哥哥还能把我追回去怎么的,不就是在路上再耽误些时间,也比这样顺利、舒服得多呀。”就是御辇,坐时间太久,也不会好受吧。侍从还能说什么,只有听着,轻微地点头称“是”,或者沉默。 一个时辰过去,还不见前去的几个人回来,萧宝融很不耐烦,发火,“时近中午,我都饿了,渴了,车弄不来,把我丢在这儿,想饿死我渴死我呀?。”萧宝融发火,众侍从更不敢答话,禁不住后退两步,要知道他的行进速度这样慢,还不如就在昨天晚上住过的店里带些吃的东西和水上路。 终于,尘土飞扬,几骑人马由远而近。“王爷,你看,他们来了。”侍从这才有人出声。萧宝融欣喜地从地上站起身,掸掸土。果然,就是那几个人,他们的马后面,还带有一辆破旧的马车,马车样子实在寒酸,木头腐蚀,斑驳,连底棚都没有,不过,总算是辆车,不是别的物件。车上有三四层新被褥,是萧宝融吩咐,要软些嘛,特意另外买下铺上的,只好这样凑合。 几个人来到近前,刚一下马,萧宝融就责问:“怎么去这么长时间?把我晾这儿,让我一直在等,又饿又渴的。”一个人连忙把他们顺路带回的酱肉、饼与水递给萧宝卷,“王爷,我们怕你饿,还买来些吃的东西,王爷就将就将就吧,这是我们找到的最香的熟食。”领头的侍卫回禀,“王爷,我们以为往前走不远就应该有镇店,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我们已经以最快速度,赶了近半个时辰,才在前面找到一个小镇店,也许还不如往回走,走回我们昨天住宿的地方更近些呢,两边距离差不多,至少他们那还有些象样的东西,不过,那会儿说什么都来不及。这是我们找到的肯出卖的车里面最好的一辆。我们还弄到几床被褥垫底。” 第625章:千辛万苦南康路,终于到达。 萧宝融接过水来就喝,肉和饼也吃,还别说,饿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比较顺口,“味道还不错。车,就用它吧,有什么办法,总不至再往回赶一次,为弄辆象样点、却有限,也好不到哪儿去的车。”是呀,小地方的车再好,也绝对赶不上他王爷的轿呀。往回路走,去弄辆好些的车,还得耽误这么长时间,他可不想在这庄稼遍地的荒郊野外再继续等下去,他没有那个耐心,而且等到天黑以后住哪儿呀。 侍从也饿,可是食物并不多,看萧宝融吃,他们只有暗自流口水与咽唾沫的份。幸好萧宝融吃的时间不长,一不饿,就感觉东西其实不好吃。于是,侍从这才分得几口,反正赶到前面的镇店,就能买吃的,融王爷的人,不会被饿多久的。 萧宝融皱着眉头,上了马车,躺到车内。幸好预备有遮阳伞,要不就得晒大太阳。侍从一个打伞,两个一边一个,侍候萧宝融,做肉垫,防止马车奔波时,他从中间跌到车帮上,再被硌着,被硌伤,本来不远的行程又得耽误。萧宝融仰面朝天躺好,拍拍挡住车帮的侍从的胳膊,“出发。” 途中,人们尽量保持马车平稳,当然不可能完全保证,萧宝融还是被颠来晃去的,特别难受。不过,总比骑车好一些吧,还有要见到萧衍的心气支撑,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只好一路忍耐,不叫停。 晚上,歇的是就几个侍从买车买被褥的小镇子,总算还有一家客栈,再简陋吧,也是客栈,萧宝融给包下,要求弄这个地方最好的饭菜,多多益善,几十个人凑凑合合大吃大喝一顿。一醉解千愁哪。 萧宝融早早睡下,侍从们这才敢聊聊天,吐露自己的心声,“饿一整天,现在总算吃顿饱饭。”“外出就是没有呆在京城里享受呀,而且跟我们王爷出来更辛苦。”“这幸好是到南康,要是去更远的地方,我们侍候着王爷,更受罪。”“算算行程,如果王爷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明天下午就可以到。”“还有回途呢。”大家对前景可不敢太乐观。 第二天,长了经验的人们,向店主买下肉食与饼,买下装水的器具盛满水,挂马的侧面,准备停当,方才出发,奔赴南康城。路上还算顺利,萧宝融在马车上似睡似睡,似醒非醒,迷迷糊糊,犹如在做梦,就算这样也不好受呀,幸亏有软被子,有人肉垫子,总算还好过些。一路上,他都隐忍住,没有叫停下来休息。 晚上,天色刚刚黑下去,萧宝融和他的侍从一行人终于进来南康城,到达南康王萧衍的王府。萧宝融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他感叹,“哎呀,总算到地儿,这一路奔波,让我得老上好几岁。”侍从则只有在心里叫苦,可不敢表达出来,如果没有萧宝融,他们早就到了,也不至于辛苦成这样。 第626章:融衍二王终于聚首。 萧衍的南康王府实在比不上京城衍王府的规模,更象一个行营,建设得实在不怎么样。莫非,地方上就只有这种条件?萧宝融有些庆幸,他没有跟萧衍来这种地方受苦,看来是对的,萧宝卷和他的意思,都让他留在京城,实在是明智之举。 “融王爷驾到。”萧宝融的侍从向南康王府的人喊喝。融王爷?大家一时间都想不起来这是哪一位王爷,不过,总是王爷,而且一般情况下,只有皇室中最尊贵的王,才只称呼一个字,南康王府的下人们全部下跪,“参见融王爷。” 南康王府的人不认识萧宝融,萧宝融还不认识他们呢,萧衍从京城衍王府带出来不少侍从呀,怎么一个熟面孔都没有,奇怪。不过,他还不至于认为他们进错门,南康还有谁敢自称南康王不成,他兴冲冲直接奔向前面的正厅,“萧衍,快出来,你看谁来了。” 可是,四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萧衍不在府上?去哪儿疯玩去了?萧宝融正在纳闷,一个管事的模样的人出现在他面前,首先向他行跪礼,“融王爷,我们王爷不在府上,他应该还在军营中。”这个人,萧宝融似乎有些印象,应该在衍王府里见到过,是萧衍从京城带出去的人吧,他不解地是,“军营?现在?”要带兵,要打败萧宝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用天黑以后还加紧操练吧?。 “是的,南康地方上不太平,王爷为维护地方治安,所以招募些军队,队伍还在扩招当中。招募军队,当然是经过皇上批准的。这些招募上来的兵,没有经过什么阵仗历练,还需要勤勉操练、演习才是。”回报有关萧衍情况的人,又不知道他和萧宝融的内幕是怎样的,就算有所了解,他们俩虽然走得很近,可是他与萧宝卷才是亲兄弟,他可不明白他是哪一头的,“至于这么晚,王爷还没有回来,是王爷自己非要这样勤劳的,王爷这个时候经常还在军营当中,都回不来。不过,估计快了。” “哦,这样啊。”萧宝融虽然也是来看看萧衍举兵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的,不过,一天车马劳顿,实在辛苦,他不想再动,不打算到军营去找他,“给我准备你们王府中最好的饭菜——就这种地方,估计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吧?。给我的侍从们也准备好吃好喝好住的。我要你们这最好的房间。”还是最先歇歇乏再说。 萧宝融饭差不多吃完,萧衍终于回来。经过风吹日晒,劳心劳力地招募与演练兵马,他的皮肤见黑,人也瘦下去一圈,不过,显得更加精干。萧宝融丢下筷子,跑到萧衍跟前,拉住他的手,“你总算回来。我特意来看看你,看看你、我们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你也不用太辛苦吧,慢慢来嘛,必竟一两天成不了大气候,天黑以后,校军场上什么都看不见,还忙活什么。” 第627章:一见面,衍王责难融王,赶他走。 “这些人都是新兵,陆陆续续还会再加入不少新兵,他们不只没有作战经验,还得培养他们夜间与敌对仗的本事呀,晚上的时间当然也不能错过。”萧衍可没有那么热情,他更象是在公事公办,而且还有埋怨,“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商量一下。皇帝哥哥准许你出京?” “我过来见识见识嘛,也想你这个好兄弟,我和你,从小到大,一直都在一块儿,分开这么长时间,怎能不掂念。你知道我在路上吃多少苦?”萧衍口气很严厉,萧宝融委屈,“皇帝哥哥还能一定阻止我出京?我没跟他请示。” “知道苦就别来呀。”萧衍格外严肃,他认为,萧宝融不经过萧宝卷允许,就私自跑了来,情况很严重,“为什么不好好在京城呆着?你难道不知道吗,王,必须经过皇上批准才可以进出京,你这样做,皇帝哥哥有可能治你的罪的。” “怎么可能,我只不过就是到南康来看看你,皇上哪里会管。”萧宝融自己心里其实也犯嘀咕,被萧衍严厉指责,他当然要咬紧牙关,辩解几句,“我好不容易才来到你这儿,好心好意探望你,再看看我们的大业进行得怎么样,你怎么这个态度?。” “我这个态度就是轻的。你来南康,经过谁同意?你自作主张,给我们惹来麻烦怎么办,我们还要办大事呢,切不可因小失大。到时候,我自会通知你起事的,你着什么急。”萧衍可不耐烦,“你吃完没?吃完赶紧回京去。” “什么,你让我吃完饭就回去?你——”萧宝融生气,“我一路上千辛万苦,刚刚到你这儿,你就让我回去,这大晚上的?好,好,好,我这就回去,称你的心,如你的意,我再也不来这种荒芜的地方。”南康还“荒芜”,那别的地方上人还有法过吗,附近是沃野千顷,肥田遍地,好水好庄稼好风光好不好。可是,对于萧宝融来讲,在他眼里京城以外就是这样的。 “谁也没有请你来。你赶紧走,立刻走。”萧衍毫不留情,他的手向外一挥,意思就是送客。萧宝融脸上更挂不住,“好,以后,你请我来,我都不来。来人哪,回京。”他怒气冲冲往外走。 “等等。”萧衍抱怨的心气渐渐平静下来。“哼。”萧宝融站在门口不动,也不转回身,他还在生他的气。“王爷。”萧宝融的侍从赶过来,他大喊大叫,他们当然跑得快,可是,“回京?”刚来就走呀?。 萧宝融沉默不语,萧衍转身来到门口,吩咐,“没你们什么事,你们一路辛苦,吃完饭,早点安歇去吧。”“谢王爷。”萧宝融的侍从从哪儿来,又回到哪儿去,他们知道,他们不必经过萧宝融许可再行动,有萧衍的命令就足够,他听他的。 果然,萧宝融并没有别的话说。他只是撅着嘴,面对萧衍,阴阳怪气地问:“怎么?你舍不得叫兄弟连夜赶路?打算天一亮,再把我撵走?” 第628章:兄弟俩把酒言欢。 “哪里,刚才是我不对,你别往心里去。”萧衍拉住萧宝融的手,往饭桌前让,并且吩咐与他一同进来的他的亲随,“你们去叫厨房再加几个菜。你们几个先退下吧,我们兄弟俩好好喝杯酒。”“是。”门被从外面带上,房间里只剩下萧衍和萧宝融两个人。 萧衍亲自给萧宝融斟酒。萧宝融的气还没有消,脸色依然不好看,他责问萧衍,“你怎么回事?干什么一会儿撵我走,一会儿又留我?这样忽左忽右,忽冷忽热的,谁受得了。” “我是这么想的。”萧衍不紧不慢地解释,“你出京虽然没有得到皇帝哥哥允许,也不告诉他你要去哪儿,可是,他肯定能够很快探知到消息。你来看我,他没有什么理由太责怪你,就象你刚才所说的一样。而你刚到,就很快返回京城去,却更容易引起他的怀疑,还不如大大方方,在这儿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过两天再回去,他顶多埋怨你擅自离京,不会怀疑我们什么。” 萧宝融听闻萧衍的解释,这才算心平气和,他其实也怕被萧宝卷怪罪他擅自离京呀,“我回京以后,皇帝哥哥埋怨我可怎么办?”“你就说,我们弟兄一块儿长大,日子一久,不见面怪想念的,就过来看看,皇帝哥哥也不至于怎么着你,顶多不允许你随便出京。不出京就不出京呗。”萧衍不只是为给萧宝融宽心丸吃,也是实事求是。“不出京就不出京吧。”有了这一次经验教训,萧宝融是没打算以后还会出京。 “来,我们兄弟俩好不容易又聚到一起,要好好畅饮一番,干杯。”萧衍的兴致逐渐恢复正常。“是呀,我一路走来,挺辛苦的。干。”萧宝融不敢过多诉苦,怕被萧衍笑话他无能,软弱,吃不了苦。的确,萧宝融只不过是走个路,萧衍整天没白天没黑夜地整顿人马,还不向他叫一声苦呢。 萧衍是萧宝融的主心骨,萧宝融是萧衍主要助手,他可以想办法随便指挥他,他们俩谁也离不开谁,是对好朋友,他们同为先皇的皇子,有血缘关系,又是一起长大的,真可以算得上是亲兄弟。萧宝融对亲哥哥萧宝卷,也不这样实在呀。两个人把酒言欢,喝得痛快。最后,几乎都酩酊大醉,又同睡一个房间,一张床。 第二天,萧宝融醒来,揉揉惺惺睡眼,身边却没有了萧衍,他猛地坐起身,“萧衍。萧衍?来人哪。”“有。”南康王府的下人跑进房来两个,“王爷,有何吩咐?”“衍王呢?”“我们王爷天刚蒙蒙亮就去校军场了。”这不是秘密。 “去校军场了?”萧宝融惊讶,“你们王爷回来得晚,喝的和我一样醉,他起得来吗?”“我们王爷向来天一亮就起床,起不来床,自会有人给叫醒的。”萧衍就是这样勤快,不只是现在,以前也比萧宝融强得多呀。 第629章:校军场上。 吃饱喝足,稍事休息,由南康王府熟悉路的人专门带领,萧宝融也去校军场看看。大家走近校军场,还没有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众多将士操练的声音,他们步伐一致,腔调协调,练习刺杀的响动不绝于耳。还有人发现,有新招募来的新兵,溜进校军场,顺墙根跑到最后面,一参军,就马不停蹄参与训练。 校军场内,将士们服装整齐,队列更是有序,严谨,一眼望不到边,别看就算不是新兵,也是刚入伍没有多长时间,可是个个都不含糊,军容、军纪已经相当有模有样,几乎可以和正规军队相比。几个偏将、副将正在指挥大队人马集体操练对敌本领,萧衍在最前面,高高的帅台上,站立着,密切关注周围的一切,还时不时跟身边的人讲些什么,有时候他们就到指挥的将军那里,传达他的指示;有时候,他亲自跟他们说。 萧宝融带领他自己的侍从走上帅台,走近萧衍。萧衍向全军示意,要所有人都停下来,向大家介绍,“这是融王爷。你们都见过融王爷。”全军将士集体跪倒在地,抱拳躬手,声音震天响,“参见融王爷。”萧宝融险些被吓一跳,他尽快平静住自己,向大家摆一摆手,“不必多礼,都请起。你们继续操练你们的。” 这支军队,萧宝融看一眼就放了心,他主要也就是再和萧衍说说话,“你们都到边上去吧。”他指挥萧衍以外的所有人。“去吧。”萧衍也不反对。萧衍身边只留下两三个近侍,其他人,还有萧宝融的,都到帅台下守卫。如果小声嘀咕,他们应该是听不到的。 “萧衍,真没想到,在这么短时间内,你就把军队弄得这样好,真有你的。”萧宝融夸赞萧衍,他一直都是他佩服的对象,还是可以在一块玩的玩伴,不象死去的萧懿,只能当前者。“哪里,一般啦,万事皆不难做,只怕有心人。”萧衍有的,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恒心。 “这些人有多少呀?”萧宝融难以估计,就是感觉到应该很多很多。“不多。”萧衍给否定,“还不到一万人吧,八九千。”“这么少?”不到一万人,从数量听,可真不多,是少,“京城军队还有好几万人呢。”萧宝融还是京城布防的总头,可是,他从来没有真正走进过军队,更不用说看他们集体大演练。“是呀。还有很大的人数缺口需要发展,还得发展成精兵良将。”要达到可以举兵起事的程度,还得耐心等待,萧衍估计,一两年之内,恐怕难以成行。 “不到一万人,就已经这样招摇,如果被皇帝哥哥知道,皇帝哥哥肯定会治我们重罪的吧?”萧宝融只是出京探望一下萧衍,萧衍还有意见,特别小心谨慎呢,更何况这样大的军队阵式。“我招兵,练兵,是给皇帝哥哥写过奏折,经过皇帝哥哥批准的。”有圣旨,萧衍自然可以不在乎,尽管放心大胆去干。 第630章:衍融军前谈计。 “皇帝哥哥同意招兵?是因为南康的匪患太猖獗吗?”萧宝融听南康王府的人提到过匪患多的说辞,“我一路上走来,也没有遇到什么劫匪呀?。”他疑惑,看上去,南康还是挺太平的嘛。 萧衍隐晦地一笑,凑近萧宝融的耳朵,压低声音,“有我阵守南康,我还能容许真正的匪类横行霸道?那些匪徒,只是我们兵力的一部分。没有提前踩好点,没有我的指令,他们是不会行动的。他们只劫掳恶霸,和有地位的坏人,他们还抢过南康郡守呢,我没有来的时候,他搜刮不少民脂民膏,现在是老实了,这样一来也好让他们有机会上表给皇帝哥哥,再由皇帝哥哥下令,有我来征兵与匪人作战哪,我们就可以顺利地拥有人马呀,军队的开支也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一举好几得。官匪这一次,其实真的是一家,都是兵。”“真有你的,萧衍,你实在是高。”萧宝融越来越佩服萧衍能干。 “你呢,给我在这儿呆一两天,就赶紧回到京城去,看着皇帝哥哥些,稳稳地把握住京城的兵权,就皇宫那些大内密探、侍卫、护卫、几个太监,绝对不是我们两处联成一家的对手。”萧衍要稳操胜券,“到时候,我们一定要成功,因为不成功,则成仁,可不象皇帝哥哥那样自由自在,再失败,都可以是重要的王。” “的确是这样,我们处处都要小心哪。”萧宝融最怕事不过,“我听你的,看见你,看到这样虎狼之师的军队,也有了主心骨,明后天就回京城去。” “回京城以后,首先去找皇帝哥哥,别担心,越怕事才越大,你就跟他说,我们在一起长大的,头一回这些日子都没见过面,有些想念,怕他不允许,所以擅自跑出来,以后再也不敢。你主动坦诚交待,皇帝哥哥反而不会怪你的。”萧衍安排萧宝融应该怎么做。“好的。”一般情况下,萧宝融对萧衍都言听计从,特别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还有,”萧衍特别交待,“你就跟皇帝哥哥明说,我的军队正在加紧训练。你要狼狈地回去,回去立刻就去找皇帝哥哥,向他讲述你在南康遇到劫匪,东西都被抢光了,还挨了饿,卖的衣服换饭吃,也好叫皇帝哥哥更同意我大举征兵,对付匪类,扩充我们自己的实力。”“嗯,都听你的。”萧宝融乐了,萧衍就是有主意。 萧衍抬眼看一看萧宝融,又叮嘱,“千万不要把事情闹得过大,只能说东西被抢,别胡言乱语还有身体上的伤害。事情闹大,一个亲王遭遇劫匪,非同小可,再让皇帝哥哥派兵大举扫荡南康的匪类,我们就会有大麻烦,过犹不及,懂吗?”“好的,完全接照你的意思办,我不会出格的。”萧宝融认真地点点头。 萧宝融在萧衍的授意下,很快离开南康城,返回京都建康。他路过融王府的家门,都没有进去,就把外面的袍子一脱,直接到皇宫,找萧宝卷。 第631章:王的委屈。 他满脸委屈,“皇帝哥哥,我想萧衍,就去南康看看他,有谁知道,在回来的路上,刚出来南康城不久,在一条小道上,就遭到劫匪袭击,把我所带的金银都给抢去,饿得我最后卖掉我自己的外袍换的饭吃。皇帝哥哥,你可要替我做主呀。”他也聪明,意欲把自己私自出京的问题,尽量给掩盖过去,也省得受到萧宝卷责罚。 萧宝卷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儿,他撇着嘴瞧瞧萧宝融,他出京,他一开始的确不知道,后来,很快,当然就得知消息,他本来想等他回来好好训斥他一番,不过,他与萧衍一块长大,离开日子一长难免想念,去看他倒也情有可原,再被劫匪打劫过,已经吃到苦头,他自己还主动投案,他也就不再追究,“谁让你不经过我允许,就四处乱跑,这一次接受教训没有?”“臣弟再也不敢,我以后再也不出京了。”萧宝融这不是应付萧宝卷,他的确打算今生今世不再走出京城半步,外面不是人呆的地方。 潘玉儿躲到萧宝卷身后去,偷眼观察萧宝融。萧宝融也明白潘玉儿对他似乎有所忌惮,他只是把外衣脱去,已经尽量往体面里弄,就是怕她看不顺眼,结果还是如此,他自己禁不住也感觉到不好意思,讪笑一下,向后退却一两步。他将来还要她做他的皇后呢,他也特别疼爱她,当然不想吓到她,不想被她产生什么不好的看法。 潘玉儿不同寻常的反应,萧宝卷也觉察得到,“玉儿,怎么?”“好可怕呀,劫匪居然把融王洗劫一空,让他把衣服都给卖掉换饭吃。”宫里面不安全,宫外原来也差不多,还是黑玉家园内安全,似乎也不是,萧宝卷还派兵围攻过呀,哪哪都不太平,自从她变化成人以来。 “是呀,朕早就有所耳闻,南康那边匪患猖狂,实在可恶。”萧宝卷顺潘玉儿的话茬,对萧宝融说,“你带出去的那几十个人是干什么吃的,连自己主子的东西都保护不住。亲王都敢劫,不教训他们一下,还能得了。萧衍的兵还没练好呀?这也难怪,他去南康的日子还不长,哪能这么快就集合起一支象模象样的军队,打败穷凶极恶的劫匪群。朕明天就派大兵去剿灭南康所有匪类。” 啊?潘玉儿一害怕,萧宝卷因为要她有安全感,就大举出兵呀?。萧衍说过,由朝廷派兵剿匪可不行,萧宝融有些犯傻,“皇帝哥哥,兵——还是不要出吧,劫匪——又没有伤人,他们只是抢东西,也许是穷凶极饿的难民,太缺吃的,还缺钱。”他不禁暗自佩服,他自己也很聪明,还能急中生智,对答如流。 只是萧宝融这对答如流,很容易就被萧宝卷给反驳回去,“朕还没听说,南康地方还有不少难民,难民疯狂到抢人钱财的地步,大胆至皇室亲王都不肯放过。”“这——这只是我自己的推想。”萧宝融的手差点挠上头,又慌忙放下去,萧宝卷在他眼里,一直难对付,他还本来就怕他。 第632章:大事、小事、无事随意转换。 “皇上,萧衍不是南康王吗,你也要求他招兵,练兵,让他尽快去对付匪类,不就得了,我们还是先静观其变一段时间再说。”潘玉儿之所以不同意萧宝卷派兵,是她见识过的大杀戮太可怕,她不愿意再由他造成血流成河的局面,轮也轮到到萧衍一回吧。其实,萧宝卷只会委派朝中一位大将军为元帅,根本不可能亲自出征,除非是跟潘玉有关的事情,他才会露面。 “也好,就依玉儿。”不管潘玉儿讲什么,只要与大局无碍,萧宝卷都会说好吧,就算与大局有碍,反对,也只是在暗地里才进行,不会当面,“让萧衍加紧征兵,加紧训练人马的应战能力。还有,别闻报有匪患,再出兵,匪徒们都跑光了,到现场只是匆匆看一眼,就草草收场。一处出现匪患,官兵去到那儿,人肯定都跑光了,别收兵呀,就在那一片地方调查嘛,他们又不可能隐身,总会有人发现他们从哪里来,在哪里消失的,一旦找到踪迹,就狠狠打击,最好一网打尽,要变被动为主动,切不可以再被动挨打,搅得地方上不安宁。”“是。”有人出去,撰写圣旨,快马加鞭,很快就可以把萧宝卷的指示传达到萧衍那儿。 尽可以征兵,练兵,名正言顺,正大光明,好好啊。萧宝融紧张半天,真没想到,他没有努力,事情就这样容易解决,“皇帝哥哥的主意真好。”不管真的吧,假的吧,反正好话他是要说给萧宝卷听的。 “少在这儿溜嘘拍马,如果再敢不老老实实听话,妄自行动,小心朕一定重重惩罚你,绝不宽待。”“以后,你叫我出京,我都不去,京城以外的生活,太苦,受不了。”萧宝融连连摇头,他早就下定这种决心,一开始也表示过他的决心呀。 “也不要一点儿苦都不能吃,只知道吃喝玩乐。”萧宝卷照样指责萧宝融,他跟萧衍一样,看不上他的软弱,懒惰,尽管皇室当中不在乎养几个游手好闲的王爷,他却希望他更有出息,“你也好好锻炼锻炼自个,学习着自己掌管京城的兵马,与治安,保卫皇城,保卫皇宫,让我们大齐的江山更稳固,让别人都夸你能干。”“是。”被萧衍教训,萧宝融还能反驳几句;萧宝卷怪罪,心里面再不痛快,也只有表示顺从地听着的份。 “没你的事,下去吧。”萧宝卷哪里有太多时间用在萧宝融身上。“是啦。”萧宝融象得到赦令一般,以最快速度溜出萧宝卷的眼皮底下,如果可以,他还真不愿意再在他跟前出现,总跟猫见到老虎一样,他让他畏惧;还有,这样衣冠不整,潘玉儿也很不喜欢,还是赶紧撤吧。 挥手屏退所有人,萧宝卷转身就把潘玉儿抱在怀里,对别人时冷冰冰的态度完全不见,只剩下无限温情,“玉儿别怕。是宝融和他的人太笨,才被几个小毛贼抢去东西,估计对方可能是破产的穷人,穷疯了,想找条捷径很快发财致富吧。萧衍肯定会好好打击坏人,让他们不敢再有下一次,以后都规规矩矩做人的。”他用萧宝融使过的说辞安慰她,不希望她产生恐慌心理,哪怕是对外面的世界,只要还在大齐境内,他都想要她放心。 第633章:醒时情趣,梦中泪。 潘玉儿逗趣萧宝卷,“是呀,不用怕那些小毛贼,你比他们可怕得多,他们并没有什么,皇上你才厉害呢。”“朕怎样厉害,怎样叫玉儿害怕?”萧宝卷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潘玉儿是什么意思。拿跟他和些刁民相提并论,他可不喜欢,也就是潘玉儿,换其他任何人,他立刻就会颜色更变,惩罚也会马上下来。 萧宝卷这话问的,让潘玉儿怎么回答呢,这种逗趣,总是女人沾不到便宜,她低下头,红了脸。萧宝卷恍然大悟,他的目光一直追随潘玉儿含羞的双眸,“怎么,玉儿不喜欢朕厉害?”难道还能说喜欢,潘玉儿趴萧宝卷肩膀上,让他不能再看见她的脸,她轻声软语地嗔怪,“讨厌。” “不,是喜欢。”萧宝卷抱起潘玉儿,直接扑奔龙床。“不要。”潘玉儿在萧宝卷怀里扭动着,并不一定要拒绝,其实她无所谓喜不喜欢。“要的。”萧宝卷每次都会很坚持,要不然还怎么能够成事,他直接把潘玉儿放龙床上,压在身下。 “为什么每天都要这样?还总是没完没了的?”每一回,到最后,都会潘玉儿感觉筋疲力尽,很乏,很累,尽管中间的过程很多时候她发自于内心地非常喜欢。“这是男人的本能呀。”萧宝卷说话间已经开始。 男人的本能?潘玉儿有些相信,胡海狸就是这样的嘛,和萧宝卷差不多。潘玉儿还来不及仔细考虑,就被萧宝卷猛烈的动作,把思维拉回到他身边来,“玉儿不要走神。”“噢。”刚刚一想到别人,他就提醒她,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呀?潘玉儿半被动半主动地全身心扑到萧宝卷的人和他们俩正在做的男女之事上来,这种时候,要不集中注意力也难啊,当然被指出来也是一个方面。 从白天一直折腾到晚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夜很深,蜡烛燃烧下去一半,萧宝卷跟潘玉儿这才相互搂抱着昏沉沉睡去。于是,皇宫总算安静下来,就连宫人的心,因为萧宝卷进入睡眠状态,也轻松许多。如果还有谁的心静不下来,那么没有人能够替他分忧,没办法,就只好继续不安静吧。 这是什么地方?除了身边有一些光亮外,几乎都是黑暗,而且还非常冰冷,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冷过。为什么有时候就会到这种地方来?萧宝卷跟潘玉儿说明过,只是在做梦。 潘玉儿生了气,她在梦里叫喊,“干什么老让我梦到这样的环境?好讨厌呀,我害怕。快来个人呀。”很快,她说话的口气又跟其他回一模一样,并不因为萧宝卷的提醒就有所好转。尽管她知道,无论是逃出这种情景,还是来个人,希望都很渺茫,不过,就得这样求助,不发出声音,不弄出些动静来,更叫她恐惧。 这一次,与上几回不同的是,前面隐隐约约传来哭泣声,还是比较熟悉的哭泣声。潘玉儿循声而去,大声问话,“谁在那里?你是谁呀?快点出来跟我作伴?你为什么要哭呀?” 第634章:梦总有醒的时分。 然而,哭泣声并不回答潘玉儿任何问题,只是一如最开始的时候,一直都在那儿啜泣不止。“哼。”潘玉儿虽然讨厌对方不答理自己,不过,在环境恶劣,叫人胆战心惊的情况下,她还是愿意主动靠近有声音发出来的地方,也好找个伴。 亮光越来越多,不象原来那么黑暗,也只是比原来好些,好些有限。哭泣终于渐渐接近,看见了,是堆小亮点,有过经验,潘玉儿就可以判断得出,应该是叶思凡,除去他,没有别人才对。亮点应该是坐在地上的,一大堆堆在一起。比较靠上面、掉下来的、晶莹透亮的,还是泪吗? “是思凡吧?你哭什么呀?我近来为什么都梦不到你,你的魂魄也从来没有找过我,似乎与花妃她们那样的鬼有很大不同,这是为什么呀?”潘玉儿问。花妃死在皇宫里,魂也留在皇宫里,没有跟被抬出去的肉体一块儿埋藏,当然就可以轻轻松松出现在皇宫里。叶思凡可就不同喽,他被剁成的肉酱和零散的灵魂只在叶家小院内,要进一次宫,可不容易,需要突破许多重障碍,并不是萧宝卷不在潘玉儿身边他就可以显现。 这一会儿的叶思凡,只是在叶家小院的地下,他被埋的地方。只因为他的怨气太重,在萧宝卷起夜的时候,潘玉儿又一次被带入梦、被梦带入到这儿而已。 叶思凡仿佛并没有听见潘玉儿的问话,一点别的动静都没有,只是继续他自己原来的动作,就是坐在地上哭泣。他的确听不到别人的任何响动,不只是潘玉儿的,他更看不见人们的存在,只要他自己不试着努力。作为皇帝,萧宝卷有的是特权,有的是神灵护体,是他埋的叶思凡,他也就受到最大程度的限制。如果不是他自己有强烈的意志,要冲出去,要与潘玉儿相会,他就会完全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什么外部消息都得不到。 潘玉儿以前是梦到过这种情况,可也不明白眼前到底是什么状况,她身边又没有别的人,周围的环境还让她慌乱不已,她只有一个劲地叫,“思凡?你说话呀,别不理我。思凡?思凡!”起夜的萧宝卷皱头紧锁,他不在的时候,潘玉儿怎么老梦到叶思凡,经常在梦里喊他的名字呢,他还一直阴魂不散哪?“玉儿。玉儿。”他推醒她,“你又做噩梦。” 终于回到皇宫,回到萧宝卷身边,潘玉儿这才算放心,她扑进他怀中,“梦好怕呀,你下次再起夜,叫上我一起好不好?”“朕就到房门外面,距离这么近,一小会儿就完事,你睡得好好的,朕叫你?朕不忍心呀。再说,你睡觉,是那么好被叫醒的吗?。”萧宝卷可没少吃难以叫醒潘玉儿的苦,有那个空儿,他起夜都返了回来,“好吧,朕以后叫你。”他还是答应他,他打算,哪怕她睡得很香,根本叫不醒呢,他抱她一块儿去,把她放到软垫上,一直看着她,只要她不再做梦,不再做梦到叶思凡的梦就行。 第635章:时常不早朝。 不过,萧宝卷也有高兴的地方,“玉儿不喜欢梦到那个叶思凡,只喜欢跟朕在一起,对不对?”原因可不是这样的,“梦里梦到的地方好阴冷,思凡还一直只是哭,根本不理我,当我不存在一样,我好害怕。” 好阴冷?为什么?难道还能梦见叶思凡被埋的地下?不应该吧,萧宝卷糊涂。再糊涂,他也不会忘记说叶思凡的坏话,“你的梦,是叶思凡带你进去的吧,每每都吓唬你,还不理你,阴魂不散的,以后呀,别理他。” “可是,他不象在戏弄人,他也不会戏弄我呀,吓唬我,他有什么必要?看样子,他真的很伤心。”潘玉儿才不会因为萧宝卷的几句话,就怀疑叶思凡存心不良,有歹意,她是相信他的,她猜测,“他应该是需要什么帮助才对,只是不好意思说,或许是想投胎,我们也办不到,让他很失望吧。”萧宝卷没什么好说的,他喃喃而语,“他的事情,谁知道呢,你可以去问他呀,我不了解。” “嗯,明天,我要去冷宫祭典一下思凡,让他别难过,好好在宫里呆着,有什么办法呢。如果真的是他带我入梦,去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我就告诉他,以后别再带我去,那种地方太可怕,他又不肯出来陪我。”潘玉儿还是听进去些萧宝卷的话的。“你愿意去,就去吧。”难道还能拦住不让去呀。 “你可不要去啊。思凡不喜欢你,你以前对他那样,直到现在有时候还说他的坏话。”潘玉儿更多的目的,还是想找胡海狸商量一下,怎么对待叶思凡才好,有没有可能让他重新做人,别再一直很难过。叶思凡“不喜欢”萧宝卷,萧宝卷还讨厌他呢,死了,都不安份,让他和潘玉儿不得清静,“不去就不去。” “好乖呀,赏你一口。”潘玉儿抱住萧宝卷的头,“啵”地亲他一下。萧宝卷趁机压住潘玉儿的身子,“朕这么乖,只有一口,朕不同意。”“那就两口。”潘玉儿的嘴刚凑上去,萧宝卷就主动送过来,两个人热烈地拥吻在一起,难解难分。 潘玉儿很快喘不上气,她使劲向外推萧宝卷,“放开吧,我需要呼吸。”“就一会儿呀。”萧宝卷也舍不得把潘玉儿的脸憋得通红。“就一会儿”?潘玉儿可不乐意,她努力翻过身,把脸压在被褥底下,怎么样,这样萧宝卷就碰不到了吧?。这可不是什么好办法,萧宝卷欺身上来,从后面又把潘玉儿揽入怀里,制于自己掌握之中。 “我要睡觉。我们一块睡觉。”潘玉儿连忙转移萧宝卷的注意力,这样被从背后抱住,锁紧,动作起来,她一动也动不了,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好不容易得逞的,萧宝卷才不会善罢甘休,“恩爱完就睡哈。” “不行,明天还有早朝呢,还要早起。”潘玉儿以上朝为理由,拒绝。这个理由,太牵强,很容易就被萧宝卷驳回,“明天免朝。朕只要玉儿。”欲望早已堆积满人的心胸,是挡不住的。那么,一切就只能顺其自然吧。 第636章:能拖就拖。 第二天,果然又没有早朝,萧宝卷实在感觉到累,累得不愿意爬起身呀。朝臣与宫人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要是萧宝卷连续不少天都能够上早朝,那才惹人非议呢。在金殿上,大家互相照个面,有本的写折子,没事儿的回去干自己的公差,一切照常进行,不用太监多余传禀,大家都已耳熟能详,完全清楚每一个步骤应该怎么做,可以按部就班地依惯例而为,还算得上井然有序。 早膳没有吃,再起床时,直接用午膳。“玉儿多吃些。”萧宝卷一直殷勤给潘玉儿夹菜,他希望她吃得多多的,不愿意再走路,直接上床继续睡觉去,也省得她要去冷宫看望什么叶思凡,尽管那里只有羊肉馅,可是,必竟她就是因为他才去的。 直到吃完饭,潘玉儿也没有打算睡觉的意思,“我出门到冷宫去啦。”“等等朕。”萧宝卷连忙吩咐太监,“给朕换套衣服。”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的。 潘玉儿看着太监给萧宝卷脱换衣服,她不解地问:“你还换什么衣服?。昨天晚上说得好好的,我自己去的,我等你干什么?你也要去?”这可不行,这样一来,她还怎么单独“私会”胡海狸呢,尽管她这次去,只是为叶思凡的事情,真的没有其他想法。她自己没有其他想法,并不代表胡海狸不想念她,不做些什么别的事呀,她必须有这方面的准备。 “朕并没有说要跟你去冷宫呀,朕和玉儿走一段,到还在建筑的宫殿那看看,看看那些人完工没有。朕已经催他们尽快赶工,听说只剩下最里面的打尾工程,朕还没有亲自过去过呢,玉儿这会儿不在朕身边,朕就今天验收一下。”萧宝卷是要给潘玉儿惊喜的,现在自然不方便带她过去,她不在,他正好去忙一下必须他自己一个人去干、不能带她一起的事。 “你不会借看看建筑工程的机会,却跑去其他女人那里吧?”潘玉儿得见胡海狸,也顺便考虑了一下萧宝卷是不是也有什么别的行动,她可不允许他还有别人。“玉儿说的是些什么话,朕对玉儿可是一心一意的。要不,玉儿就留下来,别去冷宫,看着朕。”潘玉儿这样说话,对他这样小心奕奕,是因为她在乎吧,后宫的女人大量存在,让她不舒服,前者,萧宝卷欣喜不已,后者,他似乎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不过,自从有潘玉儿,他确实没有动过其他任何女人的歪脑筋,“玉儿可不要冤枉朕。” “就算是一心一意的吧。‘好人不用看,坏人看不住。’。”潘玉儿坚持这种观点。她对胡海狸就没有这种担忧,她相信他,并不是她对他的感情就不深,“你换衣服太慢,我先走着。”再等萧宝卷,天就快黑了,还能干什么事。 “哎,等等朕,朕马上就好。”萧宝卷递给更衣太监一个眼色。太监立刻把放慢的速度提上去,还加到最快,很快扣好萧宝卷最后一个衣服扣子。 第637章:谁需要的时间更长。 着装萧宝卷连检查都不让太监检查一遍,就牵起潘玉儿,省得她提前跑掉,“走,我们一块儿走。(荷花文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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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8章:寻他千百度,却不见。 梅虫儿等几个人随侍潘玉儿而去。两个太监提大大的食盒,既然是祭典嘛,当然得有东西,祭品,萧宝卷给准备的,还热乎呢,至少寝宫的宫人很多都知道这件事,就不能太寒酸。两个宫女是专门侍候潘玉儿的。侍卫自然担当保护职责,是萧宝卷非给带上的,为安全着想,潘玉儿也没有大反对。 来到冷宫里,太监把食盒放地上,打开盒盖。梅虫儿吩咐,“两个宫女留下,你们几个到外面守着去,有事及时通报一声。”“是。”几个侍卫与俩小太监机灵得很,有的以前曾经来过,有经验,知道是怎么回事,乖乖退出院子外去守门。 找胡海狸商量怎样帮助叶思凡以前,潘玉儿还是得和他先念叨几句,她跟他也算有个交待呀,她也需要他的交待,“思凡,你就放心在这的地下住下去吧,不要老想不开,事情总得慢慢来,但凡有办法,我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你转世投胎的,可是,实在不好办呀。还有,如果真的是你才让我做那种噩梦,梦里的景物好可怕,你以后就不要把我带入梦了好不好。”叶思凡怎么可能舍得让潘玉儿无缘无故担惊受怕呢,更不会为了他让她无缘无故担惊受怕,她做什么样的梦,他一点儿都不了解呀,就算是由于他才导致的噩梦,那些也并非出自于他的自愿,都是无意识的。 “有什么事,你尽可以来找我呀,我不会让皇上为难你的,你尽管放心。”叶思凡能放心才怪,只有潘玉儿一个人才相信,萧宝卷不会为难她的男人们。不过,反正叶思凡也不在冷宫,他只被埋进叶家小院地下,根本听不到潘玉儿的话。不过,潘玉儿自己念叨过以后,安心多了。 “找胡哥哥。”接下来,任务只有这一个,难得来一趟,跟叶思凡交待完,就赶紧的吧,潘玉儿直接扑奔她住过的有床的最里面的房间,“胡哥哥,你在哪儿?没看见我来了吗?。侍卫们早就都出去了,还不快些现身。” 然而,最里面的房间里并没有胡海狸的影子,即使他隐身,也应该能得到有关他的讯息呀,他也不会在她面前隐身,潘玉儿纳闷,“胡哥哥?”房间内的摆设很简单,并没有多少东西,几乎一目了然,床底下都翻看过,还是没有。另一间房子里也没有。大厅同样藏不住人。院子中呢? “梅虫儿,帮我找找我胡哥哥。”潘玉儿不能不着急,萧宝卷要她及早回寝宫去,还有叶思凡的事得跟胡海狸商量,到时候,他再不放她走,和她什么什么的,中间需要很多时间的,哪里容得下这样白白浪费时间。“是。”梅虫儿和两个宫女跟潘玉儿一起,整个院子地找寻胡海狸。 从御厨房匆匆赶回来的胡海狸看见冷宫外有人把守,想到就会是潘玉儿,他连忙隐身,以最快速度冲进冷宫门里去。 第639章:久旱逢甘霖。 整个院子都找过两三遍,还是见不到人,潘玉儿着急,“胡哥哥,你自己到哪儿去了?你不会是丢下我去修仙了吧?你答应过我不修仙的。”“我答应过玉儿的,怎么可能改变。有什么重大决定,我不会不跟玉儿商量,不会不经过玉儿同意就擅自行动。”胡海狸边现身边说话,不能让潘玉儿等得太久和埋怨,他自己更着急呀。 “胡哥哥!”潘玉儿朝胡海狸跑去。胡海狸也往前抢步,他拿有东西的手往外延伸,另一只胳膊把飞身而来的潘玉儿拥抱住,“玉儿什么时候来的?我好想你哪。”想得他经常夜不能寐,整夜无眠,白天昏沉沉的。“你去哪儿了?我都找你半天啦。”潘玉儿撅起小嘴,还是在胡海狸跟前,她最自由自在。 “我——”不必隐瞒吧,让潘玉儿知道他有多可怜,也多疼惜疼惜他,胡海狸认为没有什么不好,“我刚才去御厨房找吃的了。我得等到厨子们基本上都不在,或者人很少,注意不到我的时候,才能偷偷拿些吃的东西回来呀。” 其实并不象胡海狸自己说的这样可怜,他一隐身,趁御厨不在意,随便揣起些什么吃的来,就可以跟他一起不见了。别说御厨房食物太多,很难被发现,就是被发现少了东西,人们还以为是哪个嘴馋、手脚不干净的厨子拿的呢,当场揪不住任何把柄,自然无法有抓贼的举动。 潘玉儿早就吃过午饭,胡海狸却还要自己出去找吃的,是好可怜哟,“那你找来吃的东西没有?”“有啊。”胡海狸把那只胳膊伸回来,给潘玉儿看,他手上托一烧鸡。“你就吃这个呀?”也太简单,太艰苦吧。“有这个,一天差不多就够了。”还不只是一顿。胡海狸懒得老去御厨房,等在冷宫,还可以等潘玉儿来,今儿不就险些错过,至少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被他不在给耽误不少功夫。 “胡哥哥,你只吃这玩意不行。”潘玉儿从胡海狸的怀抱里直起身,她指向地下的食盒,“你看,这里面有许多种吃的,热菜还不凉吧,你吃不?要不,让梅虫儿拿去御厨房热热,或者弄些你更喜欢吃的来。”省得凉的不好吃。那样岂不露了馅,“就这样吧,挺好的。给我放厅上桌子上去。”干活的自然是两个宫女。 两个宫女也不可能在厅上呆多久,刚放下食盒,胡海狸就挥手,“你们俩都出去吧。”探头探脑的梅虫儿只有暗中唉气的份。两个宫女一出去,胡海狸就把门关得严严的。“胡哥哥,你饿吧?快过来吃东西。”潘玉儿对胡海狸饿,让他吃东西,比对他本人更感兴趣,她每天都面对男人,面对只属于她自己的男人,缺少胡海狸些时日是不要紧的,反正她知道他就在冷宫等她。 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呀。上一次,潘玉儿很快被萧宝卷强行带走,胡海狸就后悔不矣,饭什么时候不能吃呀,她的人可很难见到,他一把把她扯进怀中,嘴唇就凑上去,疯狂地拥吻不止。 第640章:从借口,慢慢转向正题。 “唔。”潘玉儿好不容易被松开口气,有机会说句话,“你不饿了?”“我更需要玉儿。”这一会儿的胡海狸,什么都可以放下,就算萧宝卷赶到,他也不打算再松开潘玉儿。他抱起她,依然亲着她,直奔向里面房间的床。 顷刻间两个人的衣服就被脱光,云雨不止。在胡海狸看来,上一次过去很长时间,他等待得太久太久,他的饥渴感与忍耐力已经到达顶点,这一回一定要彻底暴发,就如同泄洪的洪峰一般。“胡哥哥?。”潘玉儿找胡海狸是有事的,但是,她没办法阻止他,只能好好配合,她明白,任何阻止的企图都只有适得其反,会使时间更加延长。 终于,洪水倾泄,好畅快。有过经验,潘玉儿知道,第二个洪峰可能很快就会到来,在到来之前,最好及时堵住它,她赶紧坐起身,穿衣服。胡海狸依然粘在潘玉儿身上,尽管他担心萧宝卷突然驾临,理智上很清楚应该及时放开她,感情上却办不到,“玉儿,我们俩的好日子,似乎在你变化成人以后,就宣告结束,还不如——莫非,注定你我要经历许多磨难,还不知道最后结果会如何。” “胡哥哥放心,我相信,问题总会得到解决的,你们很快就可以长相厮守在一起。”潘玉儿根本不知道解决之道在哪里,反正这样安慰胡海狸总没有错,“胡哥哥,你也穿上衣服,吃些东西吧。”胡海狸真的饿,主要是潘玉儿,“玉儿也饿了?”“我——”潘玉儿不饿,那些吃的东西,也不合她的胃口。她怕的是萧宝卷很快赶来,被他发现,他现在肯定不同意她和胡海狸两个人这样在一起。 胡海狸其实更担心,只是情到深外,无怨尤,难以用理智来对待,“我们还是吃些东西吧。”既然是潘玉儿提出来的,她坚持。潘玉儿的头发自己根本打理不好,胡海狸帮忙,还是没有皇宫里专门梳头的宫女梳得精致。胡海狸却不愿意叫人进来帮忙,时间宝贵,他要单独和潘玉儿在一起,“就这样吧。万一皇上问起来,你就说困了,在冷宫的床上小歇一小会儿,还没来得及梳头。” “玉儿怎么会带这么多菜来?还在——叶思凡的坟头上。”萧宝卷告诉潘玉儿,这坟里面埋的是叶思凡,没必要的话,胡海狸也懒得揭穿。“我跟皇上说,我要来祭典思凡,跟他有话讲,所以他就放我自己来了,还给带上这些菜。”潘玉儿自以为很聪明,她也确实有话跟叶思凡交待。胡海狸也是这样夸的,“玉儿这么聪明,真难得。” 潘玉儿沾沾自喜,“我还说,以后呀,我想来祭典思凡就来,皇上好象也不怎么反对。以后,我们相会的机会,会越来越多的吧,我想。”胡海狸吃惊,他不在乎他吃到嘴里、咽下肚子去的食物是祭典叶思凡的供品,还是凉的,他奇怪的是,“皇上为什么允许你,还可以多次,来祭典叶思凡?”萧宝卷没有这份好心吧,特别是对待叶思凡。 第641章:讲述先前寻求投胎方法的全过程。 潘玉儿的欢喜收住,皱了皱眉头,“我老梦见思凡,我经常梦见,一个很黑很吓人的环境,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是思凡一堆小亮点点的魂魄在那里,他却根本就不理我,只顾自己伤心,难过,还一直在哭——”“啊?!”是叶思凡被埋在叶家小院地下,冤魂不散所致?其实他自己也是身不由主,不自觉的吗?胡海狸相信,他再苦再难,也不至于故意为难、“欺负”潘玉儿。 “我不想做这样的噩梦,皇上也不喜欢,我说过来劝思凡以后别吓唬我,是皇上下令把叶思凡剁成肉酱的,思凡一定不待见皇上,不希望见到皇上,他不用来,皇上都答应。”明明只是萧宝讲叶思凡坏话,说他有意吓潘玉儿的,她就将信将疑。“哦。”只要能够经常与潘玉儿聚在一起就好,她对别的男人的态度,越不好越好。 最好还是对萧宝卷态度不好,必竟叶思凡是死人,是鬼,还是不能集聚灵魂的鬼,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但是,又不能激化潘玉儿与他之间的矛盾,就她那副少心没肺的样子,被逼问急了,别再把他供出去,让他面临第二次死亡考验,得不偿失。想到这儿,胡海狸吞吞吐吐地指出,“我相信,叶思凡不会吓唬玉儿的,玉儿之所以老做那样的情景,可能另有原因。” 原因,潘玉儿无意详察,做个梦,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查起。她的话终于说到她的正题上,“思凡的肉体被剁碎,三魂七魄也零散了,无**回,阴曹地府都不肯收他,他只好到处飘荡,还是被我叫皇上给收进冷宫来,总算有个安魂立鬼命之处。 我最后一次梦见和思凡交谈,跟他商量过,尽量让他转世投胎的事。他曾经说,他也不愿意再世为人,不能轮回也好,还可以经常和我在一起,要是喝过孟婆汤,去转世投胎,就会忘记我的。可是,他的心情总是不好,他自己一直都在哭。我估计,他还是愿意作人吧,地下太阴冷,太孤寂。我答应帮助他,等他再成为人,我可以去找他,我相信,我也相信,他看到我,会第二次爱上我的。” “哦。”如果叶思凡能够转世投胎,一定要阻止潘玉儿去找他,相信每一个男人见了她,都会爱上她的。这种话,胡海狸可不说。潘玉儿自以为什么话都可以跟胡海狸讲,在他面前,是完全不设防的,其实并不是这样,哪个男人,哪段爱情,不自私呢。 潘玉儿接着说下去,“我一开始叫皇上帮忙,皇上只有找国师,可是国师却说,他虽然可以随便进出三界当中,但是,与三界的交往其实都不算深,阎王应该很可怜思凡遭遇的事,如果还有可能,会尽量让他投胎的,阴曹地府的阎王都办不到,他一个外人,只是有些神法仙术的凡人,死后也归他们管的人,更无能为力。” 第642章:死人投胎,活人吃饭,都重要。 “国师的话,应该全部是真的。”胡海狸相信,国师敢当萧宝卷的面讲阎王都会可怜叶思凡的遭遇,不知道会冒怎样的风险,需要拿出多么大的勇气,绝对没有假话才对,还可见潘玉儿从中也下了功夫,她本来是很怕他的。 “什么真的假的,胡哥哥,你给想想办法呗,看能不能让思凡投胎转世为人。”只要能达到目的,潘玉儿可以对胡海狸使用各种方法,利诱,哄骗,威逼,撒娇,什么都可以,她相信,他会帮她的。 就算胡海狸肯定会帮忙,也得帮得上忙才行的呀,“玉儿,你这样,就太难为人,阎王与国师都办不到的事情,你让我怎么办?。我虽然修炼近万年,可是法力必竟很有限,就连国师也打不过。国师对三界还都有所了解呢,你也知道,近千年以来,我只和你混在一起,很少外出,就是外出,与阴曹地府也没有什么来往,他们的事情,我根本一窍不通,我们精与鬼本身就毫无瓜葛,互不联系哪。我真的无能为力。” 从一开始狼吞虎咽,到现在吃的速度慢下来很多,胡海狸不再怎么饿的关系除外,也是因为潘玉儿让他很为难。“你想想办法嘛。”胡海狸是潘玉儿最后的希望,“我老做那种梦,好可怕呀。”动之以情,还有威胁的意味。 “我实在没办法可想,我不是不愿意帮忙,我是真的办不到。”胡海狸一直摇头。潘玉儿撅了嘴,“我原来就想过,求你也是没办法,所以才一直拖着没有来,只是只要做梦,就做那个梦,我才一定要找你最后试试的。”胡海狸有几斤几两重,她和他在一起近千年,她还是比较了解的,他说得也对,阎王和国师都没办法,他还能怎么样。 潘玉儿一直做噩梦,肯定不是叶思凡所为,也应该与他有关吧,要不然怎么会总是梦到无人的黑暗环境,和他飘散的灵魂在哭。如果有可能,还是应该找找叶思凡,看看能不能解决,别让潘玉儿再做叫她害怕的梦。胡海狸暗自下定决心,抽个空,很快,半夜以后,要到叶家小院去,找见叶思凡的鬼,跟他说清楚,看他有办法使潘玉儿好好睡觉不。 “你怎么不吃?是不好吃吗?是不是因为时间一长,都凉了?还是你快吃饱了?”潘玉儿托起双腮,悠闲地问。难得潘玉儿不认死理,“玉儿不再提叶思凡的事?”“你没办法,我们都没办法,尽过力,也只能这样吧。”再想不开,也得想得开。 还是眼前的活人重要,“胡哥哥,这些东西不好吃吧?我也认为这些不好吃。我跟皇上每顿饭都有好多好吃的,那么多好吃的东西,其实每样也吃不下几口,几乎都剩下。以后,我以给思凡送祭品的名义,每天从我和皇上的菜里先拨出一部分,让人给你送过来,你说好不好?”这样,就不算亏待胡海狸吧。 第643章:离别总是匆匆。 胡海狸可不敢苟同,就算萧宝卷答应,菜总会见少的,每次难道都是野狗野猫野活物吃的?天长日久,难免不引起他注意,他怎能不起疑心有什么野男人,“不用,我随便找些东西吃就行,为吃个东西,往来过勤,被发现,得不偿失。”“那你吃饭怎么办?”“我从御厨房随便弄一些就够吃的。其实,有时候,好吃的东西,还是很容易就可以弄到手的。”再难,这个时候,为让潘玉儿放心,别找麻烦,胡海狸也不能说难。还有,他也没有她那样喜欢挑食。 “你自己住在冷宫里,生活方面肯定不方便,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啊,我能办到的,我一定替胡哥哥办到。”她这个贵妃走动起来还是非常自由自在的。谁敢求她帮忙呀,她怎么办,还不是通过萧宝卷,下场如何,有叶思凡和萧懿等等这些前车之鉴,可想而知。胡海狸原先有潘玉儿,还照顾她这个人呢,他们两个还不是过得好好的,现在只是他自己,就算是在禁宫大内吧,也不成问题。 胡海狸只需要潘玉儿在他身边就行。但是,就是这个愿望,在短时间内,恐怕是他们俩谁都无法实现的。这样的好心,还不能拒绝,“玉儿真长大了,知道为我着想啦。”“你没有我行动自由嘛。其实我更需要胡哥哥。”现在,有萧宝卷在,恐怕很难再需要到他胡海狸吧?以前,事必躬亲的时候,真幸福。可是,幸福却往往是短暂的,不能够长久。还能期待幸福重新回来吗?只希望可以是很快,付出再多努力也值得,也心甘情愿。 “玉儿。”萧宝卷还没有走进院子,在院门外边就扯开嗓门喊。他之所以耽搁时间,是建筑宫殿有几处他相当不满意,比如地面莲花设计的尺寸大小,颜色深浅,这个很重要,却不称心,他得说明他的意图,指挥人重新做。 听到萧宝卷的动静,胡海狸就是一惊,这可如何是好?对潘玉儿他也依依不舍呀。潘玉儿明白要怎么做,她起身打开房门,快步走出去。见到潘玉儿,萧宝卷的脸上这才堆满笑容,紧走几步,拉住她不放,他轻轻责备她,“怎么这么贪玩,朕那边都好了,你还停留在这儿,还没有完事吗?” “我累了,就在房里歇一会儿。”这是胡海狸提醒过潘玉儿的理由。“噢。”萧宝卷看得出来,潘玉儿发际不整,刚想要问问是怎么回事,她自己就先有解释,解释得还合情合理,她就是嗜睡,这很正常,“傻丫头,回寝宫去睡嘛,朕好想你。走,跟朕回去睡。”只有他才可以光明正大带人。 “好啊。”该办的事,潘玉儿都办完了,尽管办不成吧,走就走呗。萧宝卷一行人浩浩荡荡,很快离开冷宫。至于给叶思凡准备的祭品的去处,萧宝卷才不关心,也不至于过问,只要拿出来过,在人前,面子上还过得去就可以,其他的小事,不提也罢。 第644章:美男,一个也不能落下。 春意盎然的山阴公主处,似乎一切照旧,似乎与平时又有所不同。两个男宠侍完寝,还得和宫女一起侍候山阴公主更衣,梳妆打扮。刚刚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山阴公主,春风盈面如桃花,形容微带疲倦,幸福之意满满。却还有美中不足,就是针对驸马何戢的,“有很长时间没见过何戢了吧?他真的有那么忙吗?是不是被哪几个小骚蹄子给绊住?” 房间里里外外,浩浩荡荡,一、二十号人,全部鸦雀无声,哪有人敢回答山阴公主的问题呢,那可是在告何戢的状,小心他私底下给小鞋穿,谁也受不了呀,而且,回答得稍有差池,不被算作是弄虚作假,就是挑拨公主与驸马的夫妻关系。 没有人答话,山阴公主就自己思忖,自言自语,“不会吧,什么样的小蹄子这样有本事,可以长时间勾得住何驸马呢。”哪个女人能和她相比,她可是地位最高不可攀的公主,风华也许算不上绝代,比不上潘玉儿吧,也毫不逊色于其他皇宫中的美女,有她在,还有什么民间女子,能让何戢动心,抛开她这儿,一直留恋别处的温柔乡?。 不过,何戢如果没有被别的女人给绊住,怎么长时间也不露面呢,居然敢消极怠工,搪塞、忽视她山阴公主的命令。显然不是以前那两个宫女,最近她们老老实实跟在她身边侍候她呢,比原来消停许多,似乎也被甩了。 没有人开口,弄不明白原因,或许自己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也被何戢瞒住吧。山阴公主还是决定亲自去看一眼,查一查,“走,怪无趣的,似乎很久没有出去转过,今儿外面天气很好,不冷不热,太阳明媚,出院门,在整个府上,特别是后宅的花园,逛逛去。” 后宅,是何戢和他的小妾以及仆从的居所,不言自明,山阴公主有查岗的意思,这一点大家都猜想得到,至于太具体的,她查到、查不到又打算怎么办,当然只有她自己知道,人们只管跟着去就是。 山阴公主只要一出门,太监,宫女,侍卫,男宠,就带一大堆。皇宫里怎么样都好,出来了,在何戢和他的人跟前,就要摆阔气,耍威风,君主的作派,绝对不可以丢。 山阴公主府,虽然远远比不上皇宫,却也极尽可能之奢华,建造得无限精致,美仑美奂,美不胜收,前殿的威仪,和后宅的秀美,谐调地搭配在一起,与皇帝的行宫一般无二,不相上下。 后宅,特别是后花园,也有假山,小桥,流水,长廊,是山阴公主故意仿照皇宫的后花园布置的,她要让自己还有恍如在宫中的感觉。只是长廊上不会出现市集那样的景象,她不喜欢,其实也不赞成萧宝卷那样做,“皇帝哥哥肯定是疯了,是为贵妃潘玉儿疯的,早就疯了,一见到她时他就疯了。”。但是,萧宝卷怎样做,疯不疯,谁能约束得了呢。 第645章:公主召见驸马妾。 “到处溜溜,转转,换换新鲜空气,倒也让人神清气爽。”山阴公主一脸详和,是被太阳的暖笼罩的。嫁了人,她就跟以前有不一样的地方,以前,她是个刁蛮的女孩儿,天天在皇宫中跑来跑去,经常找萧宝卷和别人玩,恃宠而娇,过的是快快乐乐的真正的公主的生活;嫁给何戢以后,虽然还可以寻求皇帝、皇宫的帮助,如果实在有必要的话,一般时候,都需要她自己象个大人一样,面对一切。幸好她是公主,没有人敢为难她。反正她是公主,谁还能和她作对。 “今天的天气是格外好啊。”这句话,还可以搭搭茬,队伍中自然就有人和和山阴公主的话,特别是走在最前面的男宠,尽管山阴公主用不满意就会更换,翻脸的时候,都让人闹不清原因,也无规律可循,只要还在被宠幸之时,就是很好说话的,她也不会在她心情尚好的情形下怎么样他们。 何戢都要尊重、要听从的君,山阴公主,府上他的小妾们,碰见,自然更是毕恭毕敬,全部行跪礼,“参见山阴公主。”,只能“自谦”地称“妾身”,甚至“奴婢”,不要感觉到委屈,有时候还是高抬,山阴公主的宫女,她真正的“奴婢”,未必肯放弃宫女的地位,就范只当何驸马的小妾,他的小妾,想成为山阴公主的侍女,很难。 “起来吧。”山阴公主向小妾摆手。小妾规规矩矩站到旁边去,垂首低眉侍立。今天刮的是什么风?平时,山阴公主很少跟她们扯上瓜葛,基本上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又不敢主动问,只能被动等待示下。 “今儿天气很好。去,多叫几个妾来,我跟她们没事儿闲聊聊,必竟,怎么说呢,我跟她们,也就是你们,侍候的是一个男人。”山阴公主的语气不阴不阳,不妖不怪。人们只有听着。山阴公主的宫女按照吩咐去叫人。 “我们向后走走吧,到后花园赏赏花。”山阴公主带路,别人全部尾随着。何戢的小妾越聚越多,有好几个。“你们上来几个。”山阴公主侧过身向后指点。要求的自然是全部上来。男宠与宫女退后几步,给小妾让让地方。 山阴公主的男宠,小妾早就听说过,只是难得相见,今儿仔细一看,果然不同凡响,一个个全部是极品美男子,不比何戢差到哪儿去。还是当公主幸福呀,想要多少个美男子都得得到,不象她们,好多女人天天只能守住一个何戢,望眼欲穿,还很难盼望到他近前来的影子。美好的男宠让她们有些心慌意乱,脸上红扑扑的,哪怕只是拥有一个侍卫,能够长相厮守,朝朝共暮暮,也很好啊,如果不是山阴公主需要她们全神贯注应付,相信她们的眼睛一定会一眨不眨地盯住人家看的。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大家都一样,不分男女。 第646章:青云成为众矢之的。 山阴公主有一搭无一搭闲聊天似的问,“我最近很忙,没有顾得上关心,大家知道不知道,何戢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最喜欢在哪个女人的屋子里进进出出呀。”在这个府上,只有山阴公主才可以直呼何戢的名讳吧,她们这些小妾可绝对不敢,包括十分得宠的青云在内,还有他们结亲以后,公主自己的人,相信也都不敢。山阴公主男宠无数,还关心到何戢,她自己的驸马,实在难为她。 难为的,更是何戢的小妾们自己吧,千万不能跟山阴公主抢男人,被不被何戢宠是小事,性命攸关,小心吃不了兜着走,要赶紧表示自己的老实、清白和安守本份呀,还有青云实在可恶,几乎霸占何戢为己有,趁机正好可以告她一状,山阴公主极有可能会惩罚她的吧,管她们呢,让她俩“狗咬狗”去,她们坐山观虎斗,反正没有坏处。 有小妾开口,“回公主的话,我们最近也很少能够见到何相公。何相公最后纳的一房小妾,名字唤作青云,听说是从我们京城最大的青楼赛红院网罗来的名妓,可会侍候男人啦,何相公自从专有这个青云,天天不分白天与黑夜,只要一有空,就和她打混在一起,已经很少光顾我们的住处,我们只能自叹弗如,甘拜下风,唉。” 小妾的伤感,早已成为习惯。山阴公主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她立刻更变颜色,和谐的笑容完全消失,拉下脸来。何戢为一个青楼女子所迷,这还了得,传扬出去,多难听呀——她险些不敢相信,要得到确认,“这是真的吗?”她不只问何戢的小妾,还有她自己的人,按理说,他们不会一点儿消息也得不到,却没有人跟她提起过只言片语。 “奴婢等绝对不敢撒谎。”另有小妾作证。青云有何戢这个强有力的保护伞,她们这些小妾只能任由她飞扬跋扈,胡作非为,欺负她们,却不能怎么样她,这一回,她们倒要看看,山阴公主,这个在皇宫里都可以非常嚣张,在驸马府上更是被传说的说一不二的女人,拿她怎么办。 小妾都回答过,还有什么可隐瞒的,有什么就坦白什么吧,再把自己的责任推卸干净,“我们一直都在公主身边,侍候公主,只隐约听过青云这个名字,听说是受到驸马爷的宠,我们还以为驸马爷只不过一时贪新,就没有怎么在意,太详细的,至于她的出身,是不是从进府一直被宠到现在,驸马爷都不肯放手,我们实在不清楚。” 与何戢有过瓜葛的两个宫女,根本不把青云放在眼里,她得到何戢专宠,冷落她们,自然气不过,再气不过,希望有人出面惩罚她,恐怕就只能是山阴公主,在她面前,她们才不说话,山阴公主身边的人都很清楚她的脾气,她们俩也聪明,一直小心奕奕最低调做人,不惹那份是非,碍那个眼,以便在夹缝中求生存,相安无事。 第647章:往枪口上撞。 两个侍女会来事,山阴公主也就好说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何戢的女人那么多,根本计较不过来,便宜身边的人,总比便宜外人让她放心。 “这个青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尤物,如此叫何戢上心,不务正义,不在乎名声,只顾贪恋一个青楼妓女的美色。”贪恋美色,确实算是不务正义吧;把一个妓女纳为小妾,还专宠这么长时间,也可以算得上不在乎名声,问题是这话从拥有许多男宠的山阴公主口中说出来,就怎么听怎么都不是滋味,大巫见小巫吧,别人谁都有权力指责,唯有山阴公主不应该。事实上却是,只有山阴公主指责何戢,别人都不会。而且,别人对于山阴公主的指责,没有半句反驳的话,谁让人家是公主,是君呢。 青云从何戢那里知道山阴公主的厉害,无意招惹于她,无奈她的事偏偏就往枪口上撞。山阴公主派出去叫何戢小妾过来的人回来回禀,“公主,别的小妾,在自己房的,我们都已经叫到,只是一个最后进府的叫什么青云的,她的院门有人把守,根本不让‘闲杂人等’进入,我们听了听,里面隐约只传出——驸马与一个女人寻欢作乐的声音,而且动静非常夸张。我们只好转回来。” 何戢的人现在原来真的在青云那里,就因为个妓女,就不听她公主的召,一直冷落她这个正室结发妻子吗?山阴公主的脸色渐渐由尴尬,转变为愤怒。 有小妾还适时点一把火,“何相公和青云不听公主召唤,想必也在情理当中。青云依仗何相公对她的宠爱,向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就是走个路,一向要求我们闪一边去,绕开她,甚至回避她,我们从来不敢招惹她的。公主你大人有大量,也忍一忍吧。”这哪里是劝山阴公主“忍一忍”,纯粹就是在攻火。除去萧宝卷,山阴公主还容忍过谁呀。 原先与何戢经常在一起恩爱的两个宫女,见时机成熟,也推波助澜,再点一把火,“公主,这个青云,我们俩也见过一次,她的确很嚣张,当时也要求我们俩给她让路,其实道路足够宽,足够过的,谁也不会防碍到谁走路,结果她就要清道。她还跟我们俩说,就是你们公主亲自前来,也得给她让路。”青云哪里狂妄到这种程度过呀。 山阴公主一甩袍袖,她真的生了气,就要管一管,“走,刚才去过青云那的,头前给我带路,我倒要亲眼看看,一个妓女,她能狂成什么样子,不要命了?。”如果真的是因为她,何戢推三阻四,不再进她的房,她一定不会轻饶她。 还没有走到青云的院门口,山阴公主和她的人就听见房子里面传出来何戢和一个女人调笑的淫词浪语,声儿还真大。女人在说的是,“相公,山阴公主老欺负你,你还巴结她干什么,虽然休不得,可以干脆不理她呀,就象皇上一样,把她打入冷宫,往前院一摆,臊着她,说不定呀,过些日子,她自己就闹着要休了你走人,岂不更好。” 第648章:进门、登堂、入室,捉奸捉双。 “这主意相当不错,可以试试。”何戢顺着青云的话说,他自己对山阴公主也是愤愤不平,还有讨床上女人欢心的成分在里面,其实只不过就是说说而已,他不可能对皇室人物,特别是显赫的山阴公主动什么歪脑筋。尽管,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冷落山阴公主,就相当于把她“打入冷宫”。 山阴公主气得牙关紧咬,右手握成掌头,怒气冲冲直奔声音发源地。“参见公主。”守院门的下人见山阴公主带大队人马如潮水般涌来,立刻全部跪倒,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恐怕要坏事。可是,没有一个敢跑进去通知何戢和青云他们俩,除非活得不耐烦。 “山阴公主要是走了人,相公你就扶正我吧,让我当何夫人,我们也好扬眉吐气,你再也不只是什么山阴公主的驸马。”青云早就企盼这一天。“好啊,只要山阴公主自己肯休了我,走人,我就让你当何夫人。”不管有没有可能性,男人随口就可以答应任何一个女人作他的夫人,只要对方高兴听到,他也高兴说。 “参见公主。”房门前的丫环、仆妇慌里慌张跪倒,声音不大也不小,只可惜房子里面的人听不到,两个肆意放纵的声音盖过外边的动静。山阴公主并不答理那些下人,推推房门,推不开,门是从里面被插上的。山阴公主闪到一边去,武功高强的侍卫直接上脚踹门,力求一脚就把门踹开,也好把里面的情形瞧个正着,什么都不落下。 房门突然“啪”地一声,被大动静打开,几乎震掉。“什么人?找死呀?”何戢怒斥,天底下还有人这样大胆和无聊,居然到他成就好事的房里来捣乱?除了山阴公主,还能有谁呀,她带领何戢的小妾,连同她的人,一涌而入。 “是谁找死呀?”随着山阴公主凛冽地喝问,她和她的人还有别人也就走进里屋。“公主?。”山阴公主居然意外驾到,何戢慌作一团,醒过神来的他连忙拉过被子遮挡他和青云赤裸的身子。 “公主”?青云还是第一次遇到山阴公主,何戢的正妻,更确切地讲,是驸马爷的公主,只见她满身全是耀眼的红与黄,光灿灿的,气度逼人。她也来不及细看,被这么多人撞见她没穿衣服,和何戢一男一女在床上,这还了得,她顾不了那么多,连忙缩进被子里去,抱住何戢的大腿。 何戢感受得到青云在颤抖,她害怕。现在可不是照顾她的时候呀,岂能在山阴公主面前,表示他跟别的女人亲热,那样反而就是害了他和那个女人。他拽过床头的衣服,从里到外,在被子里就自己穿,心里慌乱,表面上还得对山阴公主讨好地讪笑,没话找话,“公主,你今儿怎么这么闲,有空到这儿来?” 山阴公主并不回答何戢的问话,而是命令他,“赶紧给我穿好你的衣服。”她让他穿衣服,自己可不出去等,也不发话让其他人出去,就是被气得故意要看看他的狼狈样。 第649章:波折。 何戢没办法,他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衣服不慌乱他自己也穿不好啊,更何况心里一直打着鼓,已经慌作一团。他勉强穿上里面的衣服,尽快披件外衣,跳下床,把青云的衣服塞进被子里,叫一句“小云起来”,他知道她应该是不会被轻易放过的,然后就跪倒在山阴公主面前,“公主,请恕罪。” “你罪在何处呀?”山阴公主的声音幽远,清冷,面无表情,却叫人不寒而栗。认了罪还不行,还得自己叙述罪因,何戢也是无可奈何,只好按照山阴公主的吩咐做,谁让人家是君,是公主,他只是个小臣,是驸马呢,“我不应该和一个小妾在一起打打闹闹,而不去拜见公主。” “哼。”算何戢还有自知自明,知道错在哪里。何戢继续认错,“我知道公主也很忙,只怕打扰的不是时候,很多时候,很想去拜见公主,却又不敢过去。还有,我成为驸马,有了高官厚禄,自然勤勉为皇上为公主办事,公事上从不敢有丝毫怠慢,不想总被别人说我是靠裙带关系才有的今天,所以,也根本没有什么时间陪公主,还望公主见谅。”当然还是以前那套说辞。 这套说辞,山阴公主听腻了,听烦了,听厌了,也听明白了,没时间与她照个面,却在这儿和妓女小妾寻欢作乐,看惯男人的伎俩,她那么可不是好骗的,她自有主张。冷冷笑过,“驸马呀,你忠心为公,勤勤恳恳,为我为皇上着想,我跟皇上还得感激你呀?。”“不用,这是我作臣子的应该做的,只要公主能理解我这份苦心就行。”似乎没事儿?何戢抬起头,察言观色,山阴公主不至于这样好说话吧?。 那是当然,只是现在还没有到发作的时候。山阴公主嫌恶地避开何戢的目光,向外走,来在厅上,坐到正座上,她的男宠和其他侍从侍立左右,何戢的小妾,都站在下垂首。山阴公主还在生气吧,生气也在所难免呀,跟出来的何戢只好依然跪倒在地,“公主,你大人有大量,我光顾青云这儿,还不就是图个新鲜刺激,别无他意。”实话实说一些,应该更容易赢得对方原谅。 何戢居然这样说话,“就是图个新鲜”,对山阴公主还一直跪呀跪的,公主自己对他都没有这个要求,怕老婆怕到这种程度,真没有男子汉气概。莫非,对她所有的好,真的都只是玩玩?贪恋她床上的功夫,和良家女子不一样?穿好衣服的青云,有太多不满,但是,并不敢表露出来,公主是什么样的人物,她又不是不知道,她自己坐在床沿上发呆。 山阴公主现在的话,说得还算和气,“本来呢,你和你的哪个女人在一起,不关我的事,那是你的自由呀,你就是把我往前院一摆,臊着我,我一个女人也没有办法,只能听之任之,哪怕是我和你的夫妻情分到此为止,你另外找个女人,当你的何夫人呢,也是你自己的事,我管不着。”语调越来越犀利。 第650章:驸马轻易被原谅。 果然坏了事,山阴公主听到他们的私房话,都怪平时没有注意,不够检点,玩得太疯,何戢磕头有声,忏悔自己言语不得当,“公主,你可千万别当真,那只是我这张臭嘴,随便说说,和别的女人床上的话,还能信吗,没有公主,就没有我的今天,更没有我的未来,我怎么可能弃大好前程于不顾,让一个女人耽误我的终生呢。”其实,他还是维护青云的,这些话哪里是他说的,只是他答应她的要求而已。 里屋的青云可很不满,原来,何戢答应她的,给她的好处,都是哄骗她的,一碰见大老婆,看到公主,就全露了馅,说出实话,他还是对公主大老婆最好,他仰仗她,她只是他小妾当中,普普通通的一个,与别人没有什么两样,他跟她们这些人只不过就是玩玩,只因为她在床上侍候男人的功夫好,他才经常到她这儿来消谴,找乐。按理说,以青云的出身,阅历过男人无数,应该十分了解男人的心理,男人是怎么回事。只是何戢的专宠,一时间,冲昏青云的头脑,使她忘乎所以。 青云再不满,也不敢表示出来,她还能怎么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当山阴公主的面?这也不是地方;再说,不巴结何戢,一味对他不好,只是要求他对她好,只会使他对她失去兴趣,越来越讨厌她,让她真的成为和他的其他小妾一样的女人。她只能用哄的办法来达到她的目的。哄,现在也不是地方,得她和何戢单独在一起的时候。 看看这个本来只属于她的房子,她的院子,里面还有几个是她的人,都成为山阴公主的,她闯进来,连个通风报信的都没有。 埋怨未免太多,青云哪里清楚,山阴公主在府上的厉害,她就是这个府的主宰,最高统治者,一点儿也没有错,何戢以山阴公主为主的话,没有夸大其词、故意哄她的成分,一个男人,在喜欢的女人面前,表现还来不及,哪里会撒谎向她诉说自己有多么无能。更不用提下人,他们有那份心,也没这个胆呀。 青云出不去,何必面对山阴公主,自找憷眉头;坐立都不是,心安定不下来,还不敢弄出什么动静,招惹外面的人们注意,在自己的房子里,仿佛她是一个外人。 青云不满,委屈,她不满她委屈算什么,只能自己憋着。山阴公主心里还有更多不满更多委屈呢,而且她可不用瞻前顾后,基本上想怎么发作,就可以怎么发作。不过,她还不会太为难何戢,都是青云那个小贱人诱惑、勾引、霸占的他,还调拨他们夫妻关系,实在可恶,才绝对不能放过,“驸马,算了,你也不必太认真,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必竟我和你‘一日夫妻百日恩’,是两口子,是一家子,不必用这样大的礼,你这是干什么,好象是我非要为难我自己的丈夫,和自己丈夫过不去似的,快起来,别磕疼磕红磕破啦。” 第651章:一波三折,折不断。 “谢公主。”这就算完?何戢犹犹豫豫平身,山阴公主可不是好对付的主儿,经历过两次心惊肉跳的考验,何戢相信,难免不会有第三次。 果然正如他所料,何戢刚站直身,山阴公主很快就向青云发难,其实也包括他,必竟跟他脱不了关系,“驸马呀,你的这个小妾是谁呀,这架子够大的嘛,无论我是公主,还是你的正妻,都应该是她过来参拜我吧,是直到现在还没有穿好衣服呢,还是她恃宠而娇,以为自己真的可以依凭你的宠爱,平步青云,连我这个公主出身的正室,都得凑到她跟前去,等着我这个大老婆进里面去请示她,给她见礼呢?。” “青云”?山阴公主知道青云,莫非她对她、对他与她的私情,他袒护她,都已经有所了解?“小臣不敢,青云更不敢,公主请见谅,青云她没有见过大世面,不懂得朝廷的事,还腼腆,又被公主的威仪所折服,吓倒,呈惶呈恐才不敢出来参驾。”何戢还是偏向青云说话,为她不出现找理由,尽管这话是以抱怨的语气说的,理由也站不住脚,他只愿意把她藏在背后,保障她的安全。 “一个赛红院的妓女,还没有见过大世面?还腼腆?你说给别人听听,谁信哪?。”甭说周围都是山阴公主的人,就是随便叫府上一个下人,也得认同山阴公主的看法,谁让只有人家才是公主呢。 “哟,还不敢出来?真以为我是老虎呀?你的小妾好多都站在这儿呢,我也没有把哪一个怎么着吧。她是打算要我亲自去请呢,还是我的人去请也行?。”让山阴公主亲自去请何戢的一个小妾,可能吗?让山阴公主的人去请,怎么请?能客气吗? 还不如自己出来,终竟躲不过的。何戢冲里面房里喊,“青云,你收拾好你自己没有?赶紧出来参拜公主。”有山阴公主在这儿,他自然不可能亲自进去再往外领。被点名叫到,青云只好硬着头皮,走出来,来到厅上,何戢身边,对山阴公主就是深深一躬,妾见妻,行个礼,理所应当吧,“参见公主。”男人没有骨气,她就要强硬些。 青云就没想过,君臣礼仪在先,山阴公主的要求,何戢也有提醒,都是“参拜”呀,她不是不知道,她只是怪何戢太窝囊,她就要强硬一个给他给山阴公主给别人看,看看他们到底能把她怎么样。现在哪里是强硬的时候,何戢还需要跪,山阴公主不叫起,都不敢平身呢,更何况他的一个小妾。 一个小妾,怎敢如此猖狂,何戢还没有再次提醒青云,山阴公主就阴了脸,把桌子一拍,别人的强硬,可入不得她的法眼,她还能在意谁呀,“大胆青云,见到本公主,竟然不跪?你是要目无国法纲纪吗?”不跪山阴公主,就是目无国法纲纪?但是,山阴公主就有权力这样指责、定罪于别人。 第652章:责难青云。 青云还真的不愿意跪,只不过这绝对由不得她,甭提山阴公主身边的宫女、太监、侍卫跃跃欲试,抬腿就要向前来,给强行按倒,就是何戢的小妾们也蠢蠢欲动,这可报复的好机会,还让她们“何相公”挑不出毛病来。 何戢才不吃眼前亏,如果是别人动手,还不如他自己来,“跪下!”他不仅冲青云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威严地下命令,“啪”地还用力踹在她的小腿肚子上,以便使她的腿发软,跪到地上。青云的确承受不住何戢突然发力,顺势扑倒在地,身体上的痛算不了什么,主要是心上的伤,才让她恨怼难平。 伤恨难平又算得了什么,性命攸关才最重要,山阴公主的权威,青云还没有见识到,她必竟不太了解公主在驸马跟前的权力到底有多大,有多么不容置疑。不用着急,马上就可以见识到,山阴公主跟青云说话,可没有对何戢那样好脾气,“是你说,让驸马跟皇上一样,把我打入冷宫的?” “啊?”青云疑惑,也瞧不起,堂堂的公主,居然还专门听别人的墙根?何戢一下子再次跪倒在地,“公主请息怒,青云来自于民间,不知道朝廷的规矩,一时间胡言乱语,都是我教育无方,没有及时制止,还望公主恕罪。”“让驸马跟皇上一样”,这一句话的罪过可大可小,大到可以诛灭九族,小到也可以不当一回事,他怎能不格外谨慎小心。 话里话外,何戢很明显一直坦护青云,这让山阴公主更气不过,特别是还涉及到萧宝卷,她被他抛弃过一次,他是皇帝是“皇帝哥哥”她不能把他怎么样也就罢了,何戢和他的妓女小妾也敢这样议论、编排她,“是可忍,孰不可忍。”,“把我打入冷宫,把我怎么样,我都可以不介意。但是,把一个平常人,比作皇上,你们可知道这是大不敬甚至谋逆的大罪,当斩,乃至诛九族。” “斩”?“诛九族”?不会吧,她山阴公主有权力说杀人就杀人,还杀这么多?青云还不知道,就是斩杀大臣,山阴公主也不放在眼里,想干基本上就能干成,一个驸马的小妾,何足挂齿。何戢拦在青云前面,以进为退,急切地求情,“公主,念在青云来自于民间,不了解朝廷礼仪,又是初犯,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她这一回。下次,她再也不敢,如有再犯,我第一个把她绳之以法。” 怎耐山阴公主不吃这一套,她站起身,冷冷一笑,面带愤怒,不耐烦地,“何戢,你最好给我滚一边去,要不然,你也跑不掉,有人把你比作皇帝,就是把你们送到皇上跟前去,也一样是死罪。” 这不还不是在萧宝卷跟前吗,只是山阴公主,如果他再不替青云求情,今天恐怕她必死无疑,何戢哪里能“滚一边去”,“公主一定要息怒,皇上必竟并不知道这件事,青云只不过是口误,只是打个比方,还请公主念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第653章:试杀。 山阴公主本来就是成心寻青云的麻烦,在没事找事,无事化有事、有事化大事,又怎么会反其道而行之,特别是何戢以夫妻情份求她放过他的这个女人,他们夫妻难道就这情分,“何戢,如果你一定袒护、包庇罪犯,我不在乎你与青云同罪。” 这句话很厉害,被杀,也可以有他何戢一份。驸马也说杀就杀吗?没有驸马,山阴公主岂不成为寡妇,难道还能再嫁不成?尽管是公主,也很难成行。不过,对于山阴公主来说,恐怕不成问题吧,她还不在乎她的众多男宠被国人们议论呢。何戢可是真的怕,乱了方寸,不知道应该再怎样言语。 “来人呀,把青云给我推出去,杀。”山阴公主确切的“杀人”的话轻轻松松就脱了口。而就是被杀的青云还没有缓过劲来,“公主,我好歹也是一条性命,只不过说错句话,你要杀人就杀人?你是王法呀?”“不错,我就是王法,又怎么?。”山阴公主最讨厌这种刁民,她不再答理青云,而是面对她从禁宫大内带出来的侍卫,“还愣在这儿干什么,把小蹄子弄出去,杀了。” “是。”侍卫赶紧行动,立刻扑向青云,抓住她的两只胳膊,就往外推搡。胳膊被抓疼,青云终于知道害怕,也切身体会到山阴公主真正的厉害,生死当前,再也不敢强硬,只能服软,“公主饶命呀,我下次再也不敢张狂,我愿意给公主为奴为婢,当牛做马,只求公主留下我这条小命。” 为奴为婢?山阴公主的太监、宫女有的撇了嘴,青云,何戢的小妾,还是一个妓女,她也配和他们相提并论?!还是在生死关头,不得不为之,早就应该惩治她,杀就杀吧,杀就对了。特别是与何戢有过私情的那两个宫女,还有他的小妾们,乐得观看这一场好戏,正合她们的心意。 山阴公主怎么可能因为青云两句话就心疼手软。侍卫很快就会把青云推出门外去。莫非,一出门,他们就用他们腰间的宝剑立刻动手,把她的脑袋砍下,青云简直吓傻了。何戢更没有料到,山阴公主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要杀掉青云,都是他的过分宠爱害的她,她还真动手呀,与一个弱女子过不去? 被拖到门口,青云死死抓住门边不放,喊叫的声音都岔了气,她明白无论怎样求山阴公主也不会有效果,只好转向宠爱她的何戢,不管有没有用,也只能这样试试,他总不至于眼睁睁看她被他的公主杀掉吧,“何相公,救我呀,我保证以后听你的、听公主的、听大家的话,求求你,求求你们,救救我呀,我不想死,我不要死。” “慢着。”何戢终于缓过神来,是的,这种时候,他要是再不拼死出面,青云就只有死路一条,她有什么错,她还是他割舍不下的最称心如意的女人。他爬向前,抱住山阴公主的两条腿,苦苦哀求,“公主,求求你,念在青云是初犯,就放过她这一次,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求公主饶恕青云这一次。” 第654章:死罪可以免。 自己怎么召都不肯到跟前来,为了一个妓女,何戢就能够给她下跪,答应让他做什么都可以,青云就更不能留在这个世上。可是,真的要现在就杀掉她吗?这样的话,与何戢的关系肯定就此弄僵,以后的夫妻情份可能都化为乌有。尽管气不过,山阴公主还是犹豫,也只有这件事让她犹豫。 光犹豫不行啊,山阴公主不下令,侍卫很快就会把青云拖出去,直接杀掉。“啊”,青云一声惨叫,她的双手再也扒不住,脱离门边,她哪里挣得过强有力的侍卫。何戢也急了,爱妾性命攸关哪,山阴公主怎么到现在什么反应都没有,他死死抱住她的双腿,使劲摇晃,“公主,求求你放青云一条生路,我以后随便你调谴。你要是杀了青云,她生前我对不起她,就只好为她赔葬,跟她一起死,你连我也一块杀死吧。”以死相威胁,这就是将军,他才不想死,哪怕是为了青云。 山阴公主再恼羞成怒,再心寒,只要她还在乎何戢,就不得不考虑他的请求,“慢。”青云已经被侍卫带出门去,就要动手,听到山阴公主一声“慢”的命令,他们转回身,又把青云带进门内,也只是带到门内等候发落,并不往里面走,而且还看住门两边,不让她再碰到,省得一会儿带出去再麻烦。 有门。“公主,我以后一定唯你的马首是瞻,公主怎么要求,我就怎么做。”何戢赶紧表白自己,并且表示要管教青云,其实还是替她说话,“青云实在不懂事,我一定好好调教她,不对,一定好好派人调教她,我自己哪里有时间呢,有那功夫,我还得为皇上办差,听从公主吩咐呢。”话,可不能乱说,还敢讲要与青云两个人在一起,尽管是“调教”吧,找死呢。 杀不杀青云,山阴公主的确没有最后拿定主意,何戢如果真的能听她的话,总比跟她对为仇作对,让夫妻反目强。她思忖片刻,决定暂时放过她,“念在青云不懂事,是初犯,驸马又苦苦为她求情,这一次,就暂且饶她不死。” 山阴公主终于吐口,何戢大为惊喜,总算躲过这一次大劫,“感谢公主宽洪大量,对青云恩同再造的大恩大德。”山阴公主发话,侍卫便把青云松开。得到自由的青云抢向前几步,扑倒在何戢身后,俯他的背痛哭,“相公,吓死我了。” 现在,岂是卿卿我我的时候,何戢更向山阴公主靠靠,把青云往边上推,这可是救她呀,如果她受不了,那就活该她生闲气,伤闲心,他还厉声指责,也是为她好,“还不赶紧谢过公主的不杀之恩。” 经历过这一次生死边缘的考验,青云真的不敢再狂妄,再不服气,现在,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功夫,也得表示屈服,她跪伏到地上,“谢公主不杀之恩,公主对于奴婢,恩同再造,奴婢以后听任公主使唤、差谴。” 第655章:公主训。 差点就被别人无缘无故弄死,只不过吐口放她一条性命,她还得感谢人家的不杀之恩,这年头,真没有平民百姓的活头儿,招惹谁,也千万不要招惹有权有势的人。青云有些后悔,也许还不嫁给个普通老百姓。只是,现在后悔晚矣,这会儿也不是后悔的时候。 死罪可以免,山阴公主却不可能不打击、羞辱活的青云,得好好教训教训她,先出一口恶气再说,“青云,你永远不要忘记,你原来的身份只不过是个妓女,和你说话,我都感觉脏了我嘴;看见你,都污了我的眼睛。”这些话,可真够毒的,骂人不吐脏字。 青云一言不发,她还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委屈,以前的客人对她也是好声好气好好央求着,更何况最近被何戢宠爱得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如果与生死无碍,她早就发作,但是,山阴公主不只名号太强,手下的人也太强,使得她再被欺凌,也不敢造次。 几句话的凌辱算什么,真正的折磨还在后面,山阴公主继续说下去,“只不过是驸马可怜你,才让你一步登天,真的直上青云,做了驸马的小妾。你就应该知足,好好做人,进退有度,谦卑地夹起尾巴来作人,驸马的小妾们,哪一个不是良家妇女,哪一个不比你出身好,岂容你仗着自己是新来的,还没有失宠,就随意放肆。”何戢的小妾听到这些话,就是解气,幸好今天跟山阴公主来,有她撑腰,就是美。 “就算驸马偏爱你,可以允许你与其他人平起平坐,她们总比你早进府得多,怎么着也是你应该尊敬的你的姐姐们。你居然还要求姐姐们给你让路,就连最起码的孝悌都不懂,真是大逆大道,罪大恶极。——驸马袒护你,并不代表你就可以胡作非为。去,给每个姐姐都跪下,磕个头,请求她们原谅,如果有谁不肯原谅,就一直给人家磕,磕到人家原谅为止。”山阴公主就是要整青云,打的却是正大光明为何戢其他小妾着想的旗号,既收买别人的人心,又达到她自己要的效果,看上去还不是为她自己着想。 以前,要求别人给她让路;现在,得跪在人家脚下磕头,乞求人家原谅,还是和她抢男人的女人们,真是天壤之别。何戢原来并不能绝对为她作主,山阴公主的命令,又必须得听,有命活着才最重要,青云强忍刀割一般难受的心情,走到那些平常她看不上眼的何戢的其他小妾跟前,一一下跪,并且恳求她们宽恕,脸上一直泪流不止,半是屈辱,半是需要,“各位姐姐,这位姐姐,以前,都是妹妹不懂事,净惹你们生气。以后,姐姐们尽管教育我这个不懂事的妹妹,教我知书达理,与大家融为一体,成为姐姐们当中最乖巧最温柔的一个。”什么叫“最乖巧最温柔”,就是最愿意受气呗。 第656章:留给青云教习,邀驸马喝茶。 小妾终于个个扬眉吐气,山阴公主都因为何戢饶恕青云不死,更何况她们,更不能做得太过分,把她怎么样,她们站立在原地,不冷不热地应话,“妹妹请起吧,知错就改就行,以后呀学乖巧些,就会少受不少罪。”不讽刺讽刺,气怎么出得来,山阴公主根本不会喜欢青云的,只能讨厌她,只要有她撑腰,说什么都可以。她们这些小妾,相信她也不会喜欢,只不过,不和平相处,也没办法,管不过来呀。 磕过一遍头来,青云感觉到头晕眼花,平时她就认为何戢的小妾太多,今天更甚,而且,他还不能保护她,只在旁边眼睁睁看她被他的大小老婆们欺负,情敌欺负她,人家有理由,理所应当吧;宠爱她的人不为她出头,实在叫人心寒,她的恨几乎都转嫁到他身上。却还发泄不出来。最后,只能象刚才那样,跪在山阴公主跟前,听候她发落。 “进了我公主府的门,就得懂得我公主府上的规矩才行,‘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哪个大家庭都一样。你也实在是不懂事,得派几个人好好教育你,否则,哪一天,很快,你肯定还会闯出什么杀身之祸来。”为完小妾好,就要为青云好,还得出出胸中的恶气,非得好好折磨折磨她不可,“来呀,留下两个阅历丰富、经验老道、礼仪方面知道得多的老嬷嬷,和两个老太监,给我好好教导青云,教会了,我还要验收;教不会,我可要连你们四个人一起罚。”山阴公主留下待人以严厉闻名的皇宫里出来的四个老人,他们不惧怕何戢,才可以随便欺负青云,让她以后再也没有好日子过。 “公主,青云胆子小,你看,是不是就不麻烦公主的人,让我的人来教导她就行?”何戢好声好气用试探的口吻跟山阴公主商量,他主要是怕青云被她的人虐待呀,几乎可以肯定,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你的人来教导?你纳青云进府,不是一天两天了吧,好象是越教导越坏事呀,不要因为你自己舍不得,就把整个府上的好风气都给破坏掉,那样的话,青云难免还要有更大的罪受。我看,还是让我的人来吧,只有这样,我才可以放心。”山阴公主阴厉地瞪何戢一眼,心里说:你的事还没有完,还替别人着想,是想让我把青云折腾得更惨吗?。 何戢连忙住口。没事儿就好,没事儿了,山阴公主站起身,把何戢扶起来,还给他掸掸土,“驸马呀,要注意你自己的身子。”何戢对山阴公主虽然又怕又恨,都吓出几身冷汗,恨不得他自己从来没有答应过做这个驸马,却还得笑脸相对,“多谢公主关心。” “我不关心我的驸马,还能关心谁。”的确是这样,除了萧宝卷,山阴公主就对何戢最好,“驸马跟我去前院喝喝茶吧。”不会只是喝茶吧?那当然。 第657章:祸患已去,祸害还在。 只是山阴公主这种爱的方式,何戢根本接受不了。青云惊吓过度,她还留下四个宫中老人来对付她,天天、时时刻刻折磨她,他还得尽全力平息这件事,安慰受伤的人,哪里有心情跟她去喝什么茶,“公主——” 山阴公主可不容何戢拒绝,“怎么,你刚刚说过什么绝对听从我的调谴,现在只是请你喝杯茶,难道都请不动你?”再不好好待她,她不能把他怎么样,她会对他在意的人也就是青云下手的。何戢也很清楚这一点,“如此多谢公主美意,我就讨扰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呀,不用我召,你也可以直接去我那里,经常去着点儿。”美男子一个也不能放过,特别是何戢这个正牌驸马,山阴公主绝对不允许他逃离她的视线,去自由自在,自己逍遥快活。 “是。”何戢只有遵命的份。他偷偷递给青云一个眼色,内心里对她说:你可要乖呀,要忍哪,要会来事,千万不要自讨苦吃,等我回来再救你。青云从眼神里看得出何戢对她的关心,她还在生他不能保护她的气,他居然还要去折磨她的山阴公主那里作客,她故意把脸扭到一边去。 那就往外走吧,山阴公主留下的两个老宫女、两个老太监四个凶巴巴的人以外,其余人等全部跟随在山阴公主左右和后面,离开青云住的院子。 出来院门,小妾自然灵利,知道没她们什么事,就应该赶紧闪开,不要碍山阴公主和驸马爷何戢“喝茶”的眼,否则就是自找麻烦,“公主,如果公主没有其他吩咐,没我们什么事,我们就先各回各处,不打扰公主与驸马喝茶?。” 山阴公主也不挽留何戢的小妾,好不容易能和何戢在一起单独呆会儿,岂容他的别的女人掺合,破坏美好的两个世界,“嗯,你们先回去吧,改天我也请你们喝茶。”这一回,才是真正的喝茶。 只是何戢的小妾可不想喝山阴公主的茶,在她跟前,得时刻小心奕奕做人,生怕有哪一点儿言行不对,再得罪到她,给她们小鞋穿,甚至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她们本来就是和她抢一个男人的人,本来就处在敌对的位置上,还是距离危险越远越好,表面上还得喜滋滋、受宠若惊地答应,“感谢公主美意。我们随时恭候。我们这就告退,先回去了。” 何戢的小妾很快纷纷退却,四散开去,转眼间就不见踪迹。山阴公主和她的人带领何戢也扬长而去,再溜溜逛逛已经没有任何必要,还是赶紧和驸马叙叙旧,亲热亲热要紧。青云所住的院子周围很快恢复以前的平静,不对,是比以前还要冷清得多,原来那些下人,吓得大多数不知去向,不知道躲到哪里去,只是青云在,还有四个凶神恶煞似的禁宫大内出来的老人,估计他们就不敢出头,只有等何戢回来,他们才肯露面,再听从他的吩咐,给安排什么差事。 第658章:行贿受贿。 山阴公主走远了,别人也都不见了,却留下两个老宫女、两个老太监四个凶巴巴的豺狼,不会要把她给折磨死,或者生吞活剥地吃掉吧?好汉不吃眼前亏,有心眼的女子更这样,青云不是不会来事的人,她只不过被何戢宠爱惯了,不喜欢他身边的女人们,也包括山阴公主,她跪在地上,贸然不敢起来,心里有再多委屈,都得忍着,泪,是对象何戢那样疼爱她怜悯她的人才流的,哪怕只是表面上的疼爱与怜悯,现在还得陪笑脸,贬低自己,“对不起,青云我出身于青楼,那里面的人都是客人,只是叫‘大爷’,确实没有真正接触过官场上的规矩,您四位,我应该怎么称呼?公公大人?宫女大人?”她只能以“小人”自居,何戢还没有帮到她之前,尽管她恨他,不再相信他,还必须、也只能寄希望于他。 “别套近乎,我们不用你称呼我们什么,非得有个名儿的话,就叫我们教习吧。”老宫女肉不笑,皮也不笑,老太监连一个正眼都不给青云,四个人满脸严肃,低下头,居高临下面对一个跪在地上的弱女子。“教习?好啊,那,以后,我就麻烦你们四位教习大人啦。”好话必须说,只要还没有被对方折磨死,否则,想必下场更惨。“少跟我们套近乎。”四人老宫人还斗不过青云一个年纪轻轻的弱女子,他们得意扬扬,壮志雄心。 套近乎不行,实物引诱呢?“四位教习大人,我有一些珠宝首饰,自己留着也没有用,你们拿去玩吧,或者卖掉换杯热茶喝。”“哼。”四个人连理都不理。 莫非嫌少?青云知道,皇宫里出来的人,什么世面没有见过,这个时候,就不能再谦虚,必须点透,赶紧的,“我想,我那些首饰,都是民间上好的,总值几千两银子,甚至上万两。”四个人分,也已经不少,她很心疼呢,却不能不大出血。 四个人对望一眼,大把的银子他们喜欢,可也得有命花才行啊,他们还拿不定主意,要!还是不要?有希望就好,青云试图站起身,“我给四位教习大人拿去。”“原地跪着!”钱也要,青云还得管,也不能太放松,被山阴公主瞧出破绽来,受罪的可是他们自己,“你的珠宝首饰我们自己去拿,你只要告诉我们它们都放在哪儿就行。” “啊?”珠宝首饰钱财,任凭别人去翻,去拿,她还得一直受跪在地上的这个苦?。膝盖都疼了,还要到什么时候,再“教习”,也不用只是教习下跪吧,青云可不想干。 “你还别不知足,我们再宽宥你,也必须尽量达到公主的要求,否则,以后就有我们的苦头吃,而你就连今天恐怕都过不去。”不威胁,好处还很难顺利拿到?一个老宫女拔下头上细长的一根银簪,“皇宫里惩治不听话的宫人,还不想让她死,我们经常用这个。” 第659章:强权与钱财。 “我的珠宝首饰盒,就在我床头的柜子里,最低下、最里面那一层,劳烦你们自己去拿吧。”青云好难受,这血不得不出,否则皮肉就要受苦,细皮嫩肉的,哪里受得住被簪子扎的苦,扎坏了,更没有男人喜欢,没有男人替她做主。 老宫女把银簪子重新插进头发上,两个人去里面房间翻东西。两个老太监继续训示人,“你还真别不知足,如果被公主瞧出有什么不对劲来,我们好不到哪儿去,你也肯定只有死路一条,我们这都是为你好。”钱得要,人也得管,就是管松点儿。 老宫女抱出来一个精致的楠木盒子,打开来,里面的珠宝首饰光华闪闪,夺人二目,他们俩和两个老太监就直了眼,拿起这件,再拿起那件,都舍不得放下,这可得好好分分。而惩罚,其实轻不少,只是没有受过苦的青云感觉不到,“今儿你必须学会跪,跪到天黑,再从天黑,跪到天亮。” 这中间得有多少个时辰呀,还不把人跪死在这儿。“教习大人,我本身就会跪,这个不用学呀,我只是不懂些具体的礼仪,不过我想,我很快也会学会的。”最好别再罚跪,好辛苦。“今儿必须跪,会也得跪。”就算送出去的首饰都打水漂,青云也只能接受现实,现实她改变不了,她不可能告到山阴公主那儿去,何戢恐怕根本不挡用,想必最多只会跟她一样,加倍给这几个老东西送,直到这四个人满意为止吧。 收下人家的钱败,怎能不替人家办事,收拾完首饰,出去一小会儿,一个老宫女又悄悄走进来,丢在青云跟前一双小护膝,“带上这个,就会好受许多,没有人看见时,坐地上会儿没关系。我们这也是为你好,如果哪一天公主不高兴,要求你在她门前跪一整天,你要是受不了,那怎么行。”这就是照顾。 还有可能被山阴公主要求在她门前跪一整天?青云发誓,如果有来生,有下一回,她绝对不嫁到与皇亲国戚沾边的人家。她苦着脸,低下头,生怕被老宫女发现有什么不满,还得感谢人家的好意,有什么可以送的呢?拔个头发上的钗吧,“谢谢教习大人照顾我,这个,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好的,不客气。”老宫女是不客气,都让青云感觉到她不是在接,简单就是抢。头钗已经让老宫女无暇他顾,哪里还能发现青云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她高不高兴,又关她什么事。 门再一次响,被打开,青云不敢回头,赶紧规规矩矩跪好。原来,只是四个人当中一老太监,给拿来蒲团,“青云啊,把它掂在膝盖下面,就会舒服些,跪是跪,谁也没有规定腿下面不能掂东西呀,更何况好多人都是跪在垫子上,地上潮,要小心时间一长,腿万一落下毛病,那可会导致终生痛苦。”多么关心人哪。 第660章:还能寄希望于谁。 这关心,怎么也值点东西吧。青云只能表示感激不已,心疼是没有用的,她头上也有簪子,还是黄金镶美玉的,“这个不成敬意,还望教习大人笑纳,青云谢谢您对青云的关爱。”见到亮光闪闪的好东西,老太监笑得就象一朵花,“我也只能帮你这些。平时,他们仨如果欺负你,只要有可能的话,我就会帮你说好话的,你放心。我这个人哪,就是心肠软。” 看不见好东西,心肠就不会软了吧,不过,青云照样还得好话恭维着,“看您的面相,就知道,您是四位教习大人当中最善良的那一个,是个大好人。”“多谢青云姑娘夸奖。”收起簪子,老太监很快退出去,省得被别人发现不好。 饭点早就过了,青云好饿,跪得人还晕乎乎的。终于有人来给送饭,两个馒头,一个菜,白菜炖肥猪肉,“这——”这是人吃的东西?教习就教习吧,罚跪就罚跪吧,还不让好好吃饭?不让好好吃饭,哪里来的力气被他们折腾呀。还不好问得太全面。 “要不是我们照顾你,就只有两个馒头,没有菜。我们好心劝你,还是多吃些肥肉吧,对你最近的教习有好处,否则,你这样熬下去,恐怕会顶不住。”他们可不能让青云死掉,怎样“教育”人都可以,弄出人命来,不好向山阴公主,主要是不好向何戢交待,山阴公主可能巴不得青云死,而只是因为何戢的面子,才留下她,他的面子,公主都给,公主的奴才又怎么会不给。 青云吃过饭,撤下吃食的盘子、碗,就不是老宫女、老太监四个人亲自动手,而是这房里何戢和她自己的下人。青云一把拉住小丫环的胳膊就不再放手,仿佛捞到根救命稻草,机会绝对不容许错过,她应付不了别人,还对付不了她呀,“何相公的人在哪里?”小丫头诚惶诚,生怕被别人听到,压低声音回答,“我们也没有再见过驸马爷,我们估计,他直到现在都在公主那里,还没有回来吧。” 她在这里受罪,他却在贪恋让她遭罪的山阴公主的温柔乡,真是天壤之别,“等何相公回来,见到何相公,你们一定要转告他,我就快撑不下去,让他赶紧来救我。” 小丫头凑近青云,把声音尽量压到最低,还得让她听得清楚,“云奶奶放心,就是你不吩咐,见到驸马爷,我们也会转告给他的。想必不用我们转告驸马爷,驸马爷自己心里也是十分记挂云奶奶的,只是被公主纠缠住,脱不开身。我不能在这儿耽搁,得赶紧走,别再被山阴公主的人瞧出不妥来,就是想帮云奶奶些什么,都不让靠上前。云奶奶尽管放心啊,自个要多保重呀。”她之所以愿意这样卖力,是她知道何戢对青云有多么宠爱,她不会被他抛弃的,至少近期还不会,这才愿意帮这个女主子的忙。 第661章:平静的夜,不得安宁的人。 天色渐渐黑下来,晚上的菜依然简单,青云必须吃,不吃的话,身体更顶不住,还得强迫自个多吃。说不定,就应该是,何戢正在跟山阴公主吃着珍馐美味,两个人相依相偎,相亲相爱。想到这儿,青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滴进菜碗里,被她夹起来,再吃下去,菜刚刚够吃,必须多吃,都吃到肚子里,再不好吃也得吃,她现在特别需要用食物来补充体力。 半个月亮爬上来,渐渐爬到中天,清冷的光芒照在青云形单影支的身上,青云只感觉到头晕目眩,就是这样一直坐着,也支撑不住呀,更何况还得警惕会不会有人来,要在人前跪好姿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眼皮越来越浓重,到最后,再也睁不开,人就地倒下,昏睡过去。 趁着深夜的月色,带好寒天剑,隐身躲过巡宫侍卫,飞上宫墙,胡海狸离开皇宫。后半夜京城的大街上,行人稀少,很少有人还在外面走动,月光寒远,更显得格外冷清。这个时候,潘玉儿肯定和萧宝卷躺在暖暖的龙床上,卿卿我我呢,绝对不会到冷宫去找他,出来得正好,不用担心她找不着人。胡海狸两个手指放进嘴里,吹出一声口哨,很快就跑到跟前来一匹骏马,他翻身上马,直奔叶家小院。 叶家大门没有上锁,一直是敞开着的,小院内尤其萧瑟,杂草已经遍生,一点儿人的踪迹都没有。自从叶仇氏死在这儿,叶思凡也从这儿让人给抓走,特别是他被剁成肉酱,再被丢回来,最后又被埋入这儿的地下,一切还是皇帝萧宝卷干的,周围的邻居无论黑夜还是白天再也不会也不敢踏入这个小院半步,就连要饭的乞丐,路过的难民,也不到这个小院来歇个脚。有些胆子小的近邻,还很快搬家,就连小院周围也越来越荒凉。 不只是邻居,就是过路的人,都说,只要靠近叶家小院,特别是一到晚上,甚至白天也经常有,就听得到小院子里发出叶思凡的哭声,整夜整夜哭个不停。这样的话,谁还敢靠近呀,有能力搬家的,近邻都搬了家;没有能力的,一入夜就早早闭户,熄灯,不再出门。 胡海狸也听到这哭声,他笑了,这说明能找得到叶思凡呀,能找到他就好,他就是来找他的。他骑马进来院子中才下马,把马随便一丢,然后,就直向哭声最近的地方走去。马自己是不会乱跑的,紫金山的“妖”兽都被萧宝卷的大军打散,胡海狸近来也不在山上,不再管理他们,他也还是紫金山主,被许多灵物所承认,他招来的马,绝对听从他的指挥,没有缰绳也一样。 哭声当然是叶思凡发出来的,就在他被埋的地点,被埋的地下。整天呆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魂魄不得凝聚,还总是不能见到潘玉儿,他自己一直处在被遗弃的孤独状态,惨不忍顾,每每想到这儿,他都不能不十分难过,不能不泪流满面,嘤嘤啜泣。 第662章:召魂。 这一片地方,是听得最真切的,哭声就从这下面传上来,胡海狸可以确认,他要叫叶思凡出来,他有事和他商量,“叶思凡?叶思凡,你出来,我是胡海狸,我有事找你。”叶思凡正在很难过,所有的精力和情绪都用在难过上面,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感怀当中,一个男中音声不大地叫他,他哪里注意得到,尽管是大半夜的,夜深人静。 胡海狸可没有那么多耐心,对叶思凡,他也不会太客气,他的寒天剑向地下敲打,也就等于是敲鬼地下的门,“叶思凡,我是胡海狸,你出来,我找你有事。”哭声嘎然而止,显然,叶思凡听到地面上有动静。之所以还没有反应,是他听到了,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他还要仔细听听,再判断定出不出去“会客”。 “叶思凡,我是胡海狸,你没有见过我吧,也应该听玉儿提到过呀,她叫我‘胡哥哥’的。”胡海狸自我介绍,“我有事找你,麻烦你现一下身,从地下到地面上来一下。”来因,和要求叶思凡这一会儿做到的事情,也讲个大概。“好的。”“胡哥哥”胡海狸,叶思凡是听潘玉儿提到过,他有事情找他,那他就现个身呗,“我马上来。” 鬼要从地下的坟里出来,只要不是被迫,自愿的,很容易,上下出入自由,在普通人看来,只是冒一股白烟,就可以见到。当然,仅限于晚上,还是后半夜,其他时间,特别是白天,根本不可能,鬼还是没有人自由,其实。 眼前的情景实在令胡海狸大为惊讶,他有生近万年以来,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情景,怎么回事?只见从地底下升起的,只是人形的一堆小亮点,在月光下,显得更加亮,也更加凄冷与阴森。胡海狸简单不敢相信,眼前这堆小亮点,就是叶思凡,不是什么怪现象,他握剑的手在用力,以备不测时,需要他应战。 小亮点开口说话,声调是哀怨的,幽苦的,它似乎在打量眼前的人,“胡海狸?你就是玉儿的‘胡哥哥’,果真是人中最优秀者,很美男子吧,还不娘娘腔,有十足的男子汉气概,我绝对比不了。怪不得玉儿对你念念不忘,你值得玉儿一直想念你呀。唉。” 对方的一声“唉”,让胡海狸感觉冷到起鸡皮疙瘩,看来这个鬼的怨气十分深重,也难怪,萧宝卷把他剁肉酱,害他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就是叶思凡?。”“我是叶思凡,叶思凡的鬼魂,不好意思,我只能以这副模样出现,我自己也无能为力,希望没有吓到你。”叶思凡苦笑,“呵呵。” 表情别人虽然看不出来,无奈地笑的声音,还可以感受得到,叶思凡这个样子还担心吓着人,就不是坏人,胡海狸也不能太霸道,必竟,他成现在这样,跟他也有点关系,如果不是他自私,不让潘玉儿来通知叶思凡,带他一起走,很可能就不会弄成眼前这个样子,“玉儿对你也一直念念不忘呀,她对你也很好。”安慰安慰他吧。说着话,还收起寒天剑。 第663章:鬼狐互相答谢,从闲聊天到正题。 听得出来,感觉得到,叶思凡的苦笑,带了些许释怀和甜蜜的味道,“玉儿是我唯一的安慰。如果没有她,我只愿意让我这飘散的魂魄完全消失,就再也没有痛苦。”这样说,就连胡海狸都不好意思表示不同意,潘玉儿也是他的唯一,却得不到,其中的苦,他最明白不过,萧宝卷他都不得不并且还可以忍受,更何况一个最可怜不过的叶思凡,又怎么好拒绝,反正他跟她见到面的可能性极其小,没必要当面说些不可以的话,随口答音也就是,“啊。” “谢谢你照顾玉儿近千年。”叶思凡向胡海狸表达他的谢意,他是真的感谢他,到如今,就连魂魄都不能保全,还有什么权力跟别人竞争潘玉儿,他愿意与别人共享一妻,如果对方没有意见。不过,不管是谁,有多大意见,他也不会放弃心上人的,他现在不惧怕任何人,哪怕他们再有权势,他都已经这样,还能怎样,只要还可以拥有,就绝不放弃。 “不用你表示谢意,我照顾玉儿,是应该的,我喜欢照顾她,有义务照顾她,她是我的妻子,她也是我的妻子。”一个不情不愿的“也”字,透露出胡海狸内心犹豫,无可奈何只得承认叶思凡的存在的心思。“是呀,你照顾玉儿,其实不用我谢的。”叶思凡感觉得到对方的礼让,却没有丝毫轻松感。 “其实,我也感谢你,在我受重伤期间,能够保护玉儿,不被人类所伤害。”很显然,叶思凡说他照顾潘玉儿近千年,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胡海狸也就不隐瞒。两个人还互相客气,互相感谢起来。胡海狸的这种感谢,叶思凡同样也是不需要的,“我也喜欢照顾玉儿,也有义务照顾她,她也是我的妻子。”爱自己老婆,疼自己老婆,还需要别人来感谢吗?这种滋味,其实并不好受,那是份内之事,却被别人感谢,实在没必要,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呀。 这些都是小事,“海狸兄,你特意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叶思凡问,胡海狸就赶紧答,也不耽误功夫,“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还挺拗口),玉儿自己说(当时他也不在潘玉儿身边呀,只有萧宝卷,当然只能是听她说),她总梦到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漆黑的环境,只听见你在别处哭,好不容易凑近你,可是,你却不理她,她也靠不上前,让她自己一个人很害怕。” “啊?”叶思凡自己显然不知道,“我只和玉儿见过有数的很少的几次面,都是在她的梦里,还得趁皇上起夜,不在她身边的时候。我想来想去很难过,难免伤心得有时候叫人哭,我住的地下吧,也的确是漆黑的环境,可是,我并没有故意也不愿意把玉儿带进那里面来,特别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我恐怕也无能为力吧,我感觉不到她会经常梦见这儿,我如果感应得到,知道玉儿很害怕话,至少肯定会好好陪她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玉儿怎么会梦到这些。 第664章:一切,都只为别人着想。 我在叶家小院里,根本不可能和玉儿时常接触到,宫禁森严,我进个皇宫大门都非常困难;皇上有神灵护体,这个你也应该很清楚吧,我根本靠不近他的身边,有他在的地方,哪怕是他睡着以后,我绝对不可能出现,除非玉儿主动找的我,而只要皇上在她附近,我就无法感应得到。我难过的,也就是这些啊。”他实在很无奈、伤心,声音越拉越长,越来越显得飘渺,幸好胡海狸是万年狐狸精,如果换成普通人,非得被吓到不可。 “我相信,不是你要玉儿梦到,要玉儿害怕的,可是,她的确会梦到,还很害怕,而且,我想,求根溯源,应该总是由你引起的。”胡海狸就是这样判断的,不可能与叶思凡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快专门来找他。叶思凡自己也不否认,“我想,是应该与我有关吧,可能是我的怨气太重,无意中干扰到玉儿。” 叶思凡的这种观点,和胡海狸不谋而合,“你就算为了玉儿别老做害怕的梦,能不能克制一些?。我今天来,就是为这件事。”叶思凡不反对,他愿意这样做,“没问题,我以后尽量少想我自己不开心的事,多看看书,转移一下注意力,反正我们叶家的书还是有的是,够我看的。只要能够让玉儿过得开心些,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好顺利,顺利得胡海狸有些不好意思,“皇上他——”其实这一切,都是萧宝卷惹的祸,要不然,叶思凡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可不要太埋怨他胡海狸,他最多只不过是眼睁睁看着,没有作为。要是让他作为,办得到的话,哪怕是杀掉萧宝卷呢,他也要夺回潘玉儿,很多时候,他确实无能为力。 “皇上的所作所为,有时候,我们如果站在他的角度上考虑问题,也可以理解,我非要和他抢玉儿不可,他自然不会饶过我,要尽一切可能折磨我。没有一个人埋在皇宫里,哪怕就是皇帝,却要求他把他的情敌埋进去,怎么可能呢,普通人都不会把情敌安葬进自己家,更何况是皇上。他作为皇帝亲自来把我葬入地下,尽管有向玉儿有个交待,别再被她发现之嫌,不过,也确实算是最后做一点儿好事。”叶思凡表示理解萧宝卷的所作所为。 萧宝卷把叶思凡伤害到这种程度,他本人还能这样想,不能不让胡海狸十分惊讶,反正他做不到,“思凡,你能有这样的想法,实在令人刮目相看。”“我也是自己呆的时间太久,没事儿胡思乱想,以己推人吧。如果换成我是皇帝,说不定比现在的皇上做得还要过分,我也就不想再恼恨皇上对我都做过些什么罪恶的勾当。”宽恕别人,就是善待自己。 “你既然这么想得开,为什么还一直很难过,怨气特别重,还——哭哭啼啼的?以至于都让玉儿经常梦到你,非常害怕?”想得开的人,不应该再有这样的表现吧,是不是,口头上想得开,内心却还是愁肠百结,疙瘩不得开解?。 第665章:言多必失。 “我就这样了,再努力恐怕也无事无补,只好接受。我只是太想念玉儿,一直见不到玉儿,所以才——一开始,我想,只有进冷宫去,才方便经常见到玉儿。玉儿自己肯定无能为力,只有求助于皇上,皇上又怎么可能会帮我呢。我理解。但是,我无法承受没有玉儿的孤苦。”只是这样而已,“我以后,尽量多看书,努力强迫自己少想些玉儿,玉儿可能就会很少再做那种让她害怕的梦。”应该就是这样就可以吧。胡海狸也赞同。 至于距离潘玉儿远还是近好,胡海狸还能怎样劝慰,只好谈谈切身的感受,“能进冷宫又怎么样呢,皇上总是和玉儿腻在一起,专宠非常,看她看得很紧,几乎从来不给她单独行动的机会,人近在眼前,却接触不到,还得眼睁睁看着别的男人与她相亲相近,又搂又抱,还不如你这样,‘眼不见,心不烦。’呢。”所以,他才想到过要去修仙哪。结果并没有成行。 “那,只要可以离玉儿很近,能经常看见她,也是幸福的。”叶思凡还是羡慕胡海狸。“也许是吧。”胡海狸为什么最后还是决定不去修仙,还不是离不开潘玉儿,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 大家倒是都能站在别人的角度上考虑问题,替对方打算,尽管毫不相让,争得你死我活的,也愿意原谅对方的所作所为,就是胡海狸,对萧宝卷要杀他,杀掉的是萧懿,内心里其实也原谅他,并非那么太记恨,的确,如果搁在他们自己身上,做得也许比萧宝卷还过分。至于萧宝卷怎么想,容不容得下黑狐狸胡海狸和魂魄飘散的叶思凡的鬼,甚至还有其他人,似乎可想而知,作为统治天下、唯我独尊的皇帝,不可能这样宽怀大度。 胡海狸自己好好的,而叶思凡只是飘散的鬼魂,总让人于心不忍,“关于你轮回转世投胎重新再做回人的事,玉儿尽管害怕国师,也叫皇上咨询过他,她还来问过我,其实真的没有办法可想。” “哦。”这样的结果,叶思凡自己基本上也可以预料得到,“在阴曹地府,我亲眼看见过阎王,他跟我说,他实在帮不上我的忙,而我留在地府,只会让众鬼害怕,和看新鲜与笑话,要扰乱地府秩序的,他很不愿意坦言,但是,还是希望我自动离开,离地府和众鬼远远的,自谋生路,也就是自生自灭吧。我就出来了,一直到现在。掌管所有鬼投胎的事的阎王,都无能为力,我想,别人也就更没办法。” “是玉儿一定要问问,答应我我投胎以后,即使喝过孟婆汤,忘记所有前尘往事,她也一定会找到我,我们会重新相爱的,那样她就可以抱到真实的我,我想这也很好,才让她试试看。”叶思凡没有注意胡海狸的表情变化,自顾自滔滔不绝地讲下去,他叙述得未免太具体,太直白。 第666章:别在天亮前。 潘玉儿可没有跟胡海狸提起过,叶思凡投胎以后,他们两个人还可以碰到面,再继续相爱,原来她还答应他这么多,胡海狸的心就是一沉,脸色也变得阴晴不定,情敌,争抢潘玉儿的人,当然还是越少越好,“哦。”他还无从发泄,尽管很有意见。 “这个,我确实也无能为力,我虽然在人间生活近万年,却跟阴司几乎从来不曾打过交道,鬼也没有碰到过几个,除非恶鬼作凶,要不然看见就当装作没看见,关于投胎的事情,我实在帮不上忙。”胡海狸只杀过花妃的鬼,对于叶思凡投胎,他无所谓,反正他又投不成,投成还是更好,尽量让潘玉儿搞不清哪一个是叶思凡也就是,就哄她骗她,又不是第一次,其实很容易,他才不认为,他投胎以后,他们俩还有来往的机会。 “感谢你的好意,投不成胎,不能转世为人,恢复肉身,也只好作罢,就目前这个样子吧。”现状只有接受,至于胡海狸心里的小九九,叶思凡可猜不到,他又不能钻到他心里去看看。 “我今天来找你,主要就是这件事,希望你克制一下,怨气尽量不要那么重,害玉儿老做害怕的梦。”胡海狸重申此次前来的目标,这就是告别的前奏,应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没有别的,还不告辞,留下来干什么。“我一定会尽可能自我控制,你放心。”叶思凡当然全心全意为潘玉儿着想,只要心底的悲哀不漫布到他的整个世界,还残存些许理智的话。 这个,胡海狸相信,“要不,有空我就来陪陪你?。”这也是为了消解叶思凡的一些寂寞,尽管他本人并不怎么乐意。叶思凡也不勉强人,他还是会察言观色的,尽管看不懂别人的内心,有时候也想象得出来人家的大意。“不必麻烦,你忙你的,你有空还是多照顾玉儿吧。我习惯就好,我一个零散的魂魄,不能成形的鬼,只能陪你说说话,也没有什么意思,你不会喜欢的。”一个人受罪就可以,何必两个人,更何况人家还不乐意,只是出于礼貌,和潘玉儿不再做噩梦着想,“你放心,我尽可能想方设法控制住我自己,尽量不影响到玉儿。” “好的,那我就不再久留,天马上就要亮,天亮以后进皇宫不大方便。”告辞的话,有了。“你请便,天是马上就要亮,鬼不能再在地面上呆着,我也需要回去地下,埋藏我的地方去。以后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来找我。”叶思凡的能力更有限,只要还可以,他就愿意帮助潘玉儿,在他看来,这是他不容推辞的全全责任。 胡海狸与叶思凡躬手别过,很快上马,扬长而去。叶思凡重新化作一股白烟,返回地下。胡海狸打马扬鞭,直奔皇宫的方向。 到达皇宫下,天还没有大亮,胡海狸弃马,隐身,跳上皇宫宫墙,返回冷宫去。 第667章:公主好**,驸马难脱身。 天光刚蒙蒙亮,何戢就想从山阴公主的床上爬起来,回去找青云,他一直掂记她的安危,心里不踏实,不敢表现出来,并不表示他不着急。山阴公主出手很快,何戢坐起身,还没有往床下溜,她伸胳膊就从后面环住他的腰,“驸马,起夜呀?” 被发现了?何戢心惊肉慌,表面上当然显现不出来,他很快缓解自己不安的情绪,“公主,我可不象公主你这样是金枝玉叶,什么活都不用干,只管高高在上就行,我的衙门口,每天都有很多公案,等待我来处理和决断呢,我只能时刻勤勉,贪恋不得温柔乡啊。” “别这么夸张,你再忙,难道还能比皇帝哥哥忙?。他和贵妃在一起,还经常不上早朝呢。”山阴公主有的是媚态。这种话何戢可不敢搭茬,他有过前车之鉴,再给他扣个与萧宝卷相提并论大不敬的帽子,谁受得了。 “耽搁一天半天,死不了人的,我给你请假,就说是我放的你的假。”这请假的,与给放假的,都是一个人,那还不方便。山阴公主又把何戢按倒在床上,扑上身去。多日不与他卿卿我我的饥渴,这一次,就要释放个够。 无可奈何,何戢只得应付,使尽浑身解数小心应付,只希望山阴公主能很快得到满足,放他自由。其实,他一个驸马,担当的本来是闲职,什么公差,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还不随他自己高兴。 时近中午,何戢才被山阴公主允许下床。下床的第一件事,当然是梳洗打扮,山阴公主还要让何戢看到她穿上衣服以后同样光彩照人的一面,“驸马,我与你的妓女相比,如何呀?”“公主金枝玉叶,怎可妄自菲薄,与个小妾一般见识,相互比较。小妾只不过是我的玩物,新鲜劲一过,热度自然就没有了。公主可永永远远都是我的公主哪。”何戢故作深情地吻上山阴公主的额头。 山阴公主的男宠见到,很多都偷偷撇嘴,只有何戢这个正儿八经的驸马,在山阴公主跟前,才能这样肆无忌惮,他们可没有这么随便的权力,他却并不知足,小妾成群,还经常偷腥。“还是驸马会说话。”何戢无论说什么,只要是被捧着的,山阴公主几乎无不喜欢,并不象跟其他男宠一样,好话有时候也被驳回去,还过脑子仔细考虑对错。唉,还是人家何驸马爷有面子。 “公主,如果没什么事——”何戢还着急走。“哎呀,你着什么急嘛,现在中午了,是开饭的时候,你到哪儿不都得吃饭呀,还是在这儿和我一起吃吧。”山阴公主一挥袖子,向下吩咐,“开饭。吃过饭,也好让驸马办公差去。”勉强吃过中午饭,何戢这才从山阴公主那里脱身,恢复自由。他三步并作两步,直跑向青云住的院子。他哪里知道,心急反而坏事,山阴公主派人在后面盯着他呢,青云这也有四个她留下来的“教习”呀,公差办到青云这儿,就等着被惩罚吧。 第668章:得病在所难免。 青云还跪在原来的地方。怎么回事?天亮以后,两个老宫女和两个老太监四个人发现青云躺在地上在睡觉,看上去比他们还懒,就找根藤条把她不轻不重地抽醒,让她继续跪好,“看来,你的跪功不行啊,今天不练别的,还是这一项。你最好跪好点儿,如果不出现差错的话,三更天就可以放你去休息,这一项就算过关,否则——”“青云呀,咬咬牙挺挺吧,这一关怎么着都得过呀。”给青云蒲团的那个老太监劝。 没办法,只有跪。青云只感觉到头重脚轻,身子跪着还晃悠,稳不住,直想晕倒,眼前也一阵阵发黑发花。应该是饿吧?。中午过去,中午饭送来,明明知道需要多吃,菜还是那样的菜,可是,夹起一筷子来,就是不愿意往嘴里放。 何戢来找青云,直接向她跪的房间去,两个老宫女和两个老太监四个人在侧房屋里看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他们既不阻拦,驸马爷发脾气,也不是好惹的;也不方便出迎,难道还欢迎他回来不成,说不定他还要找他们惩治青云的麻烦呢,看看再说吧,大不了,找山阴公主求救,要她帮忙。一个老太监自然而然跑去禀报山阴公主知道,都不用她自己派人尾随在何戢后面悄悄跟着就行。 食不下咽,青云又掉了泪。门突然被推开,她连忙跪好,免得再被延长罚跪时间。“云儿。”青云头际蓬松,散乱,还跪在那里,从她的背影何戢就看得出肯定受很大委屈。听到是何戢的声音,青云这才敢转过身,泪水就再也止不住,“相公,快来救我,你再不救我,我就得死在这儿。”“别怕,云儿,我来了。”何戢抢步向前。 “相公。”青云伸出去的双手却抖地垂落,整个人向前扑倒在地上。这可不是她故意作样子给何戢看,昨天睡在地上,又没有盖被子,着的凉,她病了,发高烧,今儿一系列不同于昨天的反应,都是发烧引起来的。只有自个时还挺得住,见到最亲的人,再也支撑不下去。 “云儿。”何戢抢向前把青云搂进怀里,脸颊贴紧她娇美的面容,一天不见,一直记挂,真的想念,“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呀。”脸面好烫,身上也一样,何戢连忙把青云抱起来,直奔里面的床,还向外吩咐,“来人哪,赶紧叫府上的大夫来给看看。” 青云晕倒,驸马爷何戢要叫大夫,老宫女和老太监可不敢挡,山阴公主是要他们管教她,可不等于说就能闹出人命来,或者把人给折腾到生病,只是又有一个人飞报给山阴公主知道而已。 午饭刚刚撤下不一会儿,山阴主正在看男宠排练小曲。一个个美男子,吹拉弹唱,实在是妙不可言,让人赏心悦目得很。老太监就在这个时候匆匆跑进来报信,“公主,驸马爷刚刚去找青云,我们管还是不管,公主给我们拿个主意,我们自己不好自作主张呀。” 第669章:不被接受的热情。 “啪。”山阴公主把手上还有一半酒的玉酒杯摔到地下,摔个粉碎。何戢明明跟她说出去办公差,还只是只往小妾、特别是青云屋里钻,置她的警告与安排于不顾。大家还以为是他们自己有哪里不对,山阴公主冲他们生气呢,排练小曲的男宠都停下手上的活,也就是乐器,老太监扑通跪倒在地。 “实在可恶,居然欺瞒本公主,还是去与青云这个小贱人私会。”能让山阴公主生这么大气、发这么大火的,当然只是何戢,她敢生萧宝卷这么大气,却不能发这么大火,人家是皇帝啊。“公主请息怒。”再劝,山阴公主也息不了怒呀。 “我派出去的人呢?何戢去找青云,居然也不回报我一声。”人还在盯着何戢,没有太实质性内容,没有来得及回报呢,只是老太监腿快,山阴公主这是乱发火呀,“走,跟我到青云那儿去看看,我要杀了这个小蹄子,看何戢还怎样宠爱她。”杀个何戢的小妾,他的爱妾,她可不是不敢,也不是不能,更不是没有权力,只是顾及到还要和他搞好关系,才爱屋及乌的。 然而,还没有走出前院,山阴公主派出去的人,还有一个教育青云知书达礼的老宫女,就前后跑来,回话的意思基本上差不多,青云晕倒,昏过去,何戢正在找大夫。山阴公主停下脚步,“这小蹄子还真能装。我倒要看看她耍的是什么鬼把戏,还能反了天去。我不去了,你们给我好好盯住何戢和青云,最好一举一动都不放过,及时向我汇报。”她改变主意,现在不去找青云麻烦,转回大厅,继续看男宠吹拉弹唱。 太夫诊断过青云的病,给开了药。熬药中间,何戢让人弄来上好的燕窝,亲自喂给青云吃,好东西,她还吃得下去些。可是,等到药端上来,青云却把头扭向一边,吃过些有营养的滋补的燕窝,涨涨精神,原来就带有的一股怒火,现在非发作不可,“到我这儿来干什么,找你的公主去,我以后呀,再也不做你的玩物,不陪你玩,我宁可饿死,被折磨死,也不愿意再被你们两口子耍着玩。” 何戢连忙解释,跟在山阴公主跟前可完全不是一套说辞,相差甚远,“小云你可千万不能误会我,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我那可都是为了保护你,公主嫉妒我对你好,嫉妒得要发疯,我要是不贬低你,再只说你的好,一味袒护你,公主还不当场要你的命呀,你是想非得让她杀掉你,我们见不着面呀。” 似乎也很有道理,青云盯住何戢,希望能分辨得出哪个他是真的、哪个他是假的来,只可惜,他的内心掩藏得似乎不是一般地深,让她这个阅人无数的人,都不敢确定,“真的?你可不要再哄我,欺负我。”“当然是真的,公主凶巴巴的,还不守妇道,我会喜欢她吗,我只不过得罪不起她、得罪不起皇室罢了。”从一开始迎娶山阴公主,就并非出自于何戢的真心实意,只是被权势迫不得已。 第670章: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我只喜欢我的青云,只要我的青云,要不然我干什么只往青云这儿跑,不到公主那边去呢,我只是为了保护你,为了保护我们俩,你可不要辜负我的一片好心。”至少有七八分是真的吧。 青云自己也相信,她更讨何戢喜欢,她侍候男人很有本事。她抹着眼泪向他诉苦,“公主留下的那四个人,老宫女和老太监,我几乎把我所有的首饰都送给他们,他们还是欺负我,让我一直跪呀跪的,都快把我给跪死了,我这一晕倒,他们肯定又得让我重新跪,还不知道得跪到什么时辰去呢,你可要替我做主呀。” “我看得出来,你吃很多苦。你送出去的首饰,我一定加倍给你补上。他们几个我纵然可以得罪,可是,他们上面还有山阴公主呢,她是君,我是臣,我可真得罪不起。我呀,也只有送更多的钱财,让他们待你宽厚些。”何戢苦无良策。 青云的眼泪淌下来得更多,“钱根本不怎么好使,估计他们也是怕山阴公主怪罪他们没有按照她的吩咐去做,才不敢太纵容我吧。他们这伙人是不会放过我的,与其这样被他们折磨,还不如早一点去死,相公,你杀了我吧,死在你手上,我死而无憾。” “傻丫头,说什么死呀死的这种不吉利的话,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活呀,我可离不开我的青云,这是真的。”怎么办呢?何戢一直都在想,被山阴公主叫去当中也在想,“我倒是有个主意,我在外面,也有一处宅子,是我自己置办的,山阴公主不知道,虽然小,不过倒也干净,利落,比较隐密,也有下人侍候,还没有一个女人知道,要不,我把你先接到那儿去,我随时都可以去找你,以出去办公差的名义,到那儿就没有人管,也没有山阴公主的眼线。等风声过去,我再把你接回来。” “你有只属于你自己的宅子?怎么不早说。那儿真的没有你别的女人?”青云不大相信,要不然何戢放着这大好的府坻不稀罕,再置办处宅子干什么,还不是藏女人使的。 “山阴公主有权有势,还厉害,她才是一家之主呀,有时候,我烦了,就以办公差的名义,出去躲躲清静。就算往里面招过几个女人吧,也都是露水鸳鸯,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女主子,你是头一个。”不当山阴公主的面,尽可以不必撒谎,何戢就算是要讨好青云的,也没必要不承认,她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少个小妾,多少的女人,不是还是愿意和他在一起嘛。 哪个女人不愿意做唯一呀,只是这唯一太难求,便只能希望做最得宠的那一个,青云高了兴,“好啊,我就去你自己置办的那处宅子,去做那儿唯一的女主人。我再也不要回到这儿来,省得碍别人的眼,受罪还能扛扛,万一再丢掉小命就完了。你可要经常过去看我呀,最好是天天都去。” 第671章:周密安排。 “没问题。”青云释怀,何戢更高兴,“来,快把药喝掉,过会儿就凉了,更苦。喝了药,病才好得快。”“嗯。”青云这才肯喝药,她紧皱新月眉,一扬脖儿,一碗药汤就灌下肚子。“来。”何戢适时递过来一块儿蜜饯。 青云嚼着蜜饯说:“药喝完了,赶紧带我走吧。”“什么?现在?”早了点儿,而且无缘无故的,把山阴公主要管教的人给带走,岂不惹下大祸。青云哪里懂得这些,她向何戢撒娇,“对,就现在,这儿我一会儿也呆不下去,再呆下去,我非死在山阴公主和她的人手上不可,我现在就要离开这儿。” “这可不行。”何戢为难。“为什么不行?你非得看我被山阴公主和她的人整死,你才高兴呢,你只是要把我的尸体弄到你自己置办的宅子里去?。”“哪有。你别着急,仔细听我说,你现在还在山阴公主的监管当中,你突然消失,她必定以为我们有什么阴谋,是我袒护你,气坏她,她如果杀意已起,杀心已决,追到天涯海角,都会把你找到,害死你的。我怎么能不担心这些后事。”何戢顾虑重重。 青云一脸苦相,天下之大,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地,“这可怎么办呢?反正这儿我是一天也呆不去,再呆下去,我就得在这儿很快被折磨死不可。”“我有办法啊。”何戢就是聪明,他一直都在算计怎样与山阴公主周旋呀,自从他被指定为她的驸马以后,“你不是病了吗,正好可以利用,半夜我就叫人放出风去,说你死了——” “啊?”青云打断何戢的话,“不许咒我。”“相信我,我只是在救你。你听我说完呀。”何戢已经想好一条妙计,“说你已死,你才好真正脱身哪。明天一早,我就把你安排在我的侍从里面,混出这个府去,带你到我自己置办的宅子里住下来,反正你也不想再回到这儿来嘛。” “这行吗?”青云怎么感觉就跟评书里的故事一样,好惊险似的。“行啊。”自从成为山阴公主的驸马,何戢很多时候计策多得很,说来就来。 “说我死了?你打算怎样埋葬我?公主万一要求验尸怎么办?”这些问题,总不能不考虑吧。“这个好办。”何戢当然有主意,“我就往外放风说,你是昨夜罚跪受了风寒才死的,山阴公主理亏,总不好再过于纠缠。万一还要验尸,也好办,找个和你身材差不多的丫环,穿成你的样子,把脸弄脏些,弄惨点儿,蒙混过关。” 何戢讲述得含糊,青云还不明白,她想问清楚,“怎样蒙混过关?是用席子抬出去埋掉,还是装棺材里?用席子抬,人还喘气怎么行;棺材盖一封,人就憋死了,就算在下边凿几个窟窿眼,还可以透气,如果被公主验出来是活的,岂不更糟糕。” “怎么会验出来是活的,死人还验得出来是活的吗?。”何戢可没打算让代替青云的丫头还留有活口,既然装的是死人,就一定要死。青云吓得倒吸一大口凉气,以前,只接触过何戢的温存,体贴人;现在才刚刚发现,他还有极其冷酷、无情的一面,在有必要时,说杀人就杀人,恐怕一般的主子还真做不到。 第672章:驸马说杀人就杀人。 “来人哪。”何戢叫的是他自己的亲随,他附耳吩咐,就连青云都只能看见,听不到,“找个丫环,跟青云身材差不多的,最好长相也比较接近,杀了,弄得脏些,就说死的这个人就是青云。病死个小妾,还是跟公主不和的,明儿一大早就找口棺材,抬出去随便埋掉。” 从何戢吩咐那个人说话的阴厉态度可以看得出,他其实绝对不是好惹的人物,杀一个无辜的丫环是这样轻而易举,轻描淡写,青云就知道,当他的小妾,侍候他,以后要更加小心,更加讨他欢心才是,为了性命有保证,就算再寂寞,也不要做任何越礼、出格的事情。也就只有山阴公主,才可以被他容忍,其他的人,谁都不行。 深更半夜,府上的人此起彼伏地在喊,整个府各个角落都传得真切,“青云死了”,“青云病死了”,“青云得伤寒病死了”,就跟叫有贼、有刺客差不多。 在何戢和青云他们侧房暂住的两个老宫女和两个老太监四个人很快得知消息,他们睡意全无,赶紧凑到一块合计,青云生病,何戢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他们本来还搞不清楚,山阴公主交给他们的任务——教化青云,要怎么进行下去,拿不出个主意。突然间就被宣告死亡?这可怎么办? “何驸马还不把爱妾死的责任,都推到我们四个人身上呀,就算公主不为他做主,他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心里头也会记恨我们的吧。”四个人诚惶诚恐。“这可不是嘛,听说何驸马很宠爱这个小妾,死因是由于我们才引起来的,我们惹祸啦!”没办法,“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先逃离开何戢的眼皮底下,不被他抓住责难,才是首要的。四个人主意已定,悄悄出来房门,顺墙根走,轻轻打开院门,溜出去,窜回山阴公主所在的前院。 不要以为这是什么秘密,何戢透过窗户纸上的孔,清晰地发现月光下四个人溜走的行为,他冷冷一笑,自言自语,“知道怕,走掉就好。明天可别忘记报告给你们的主子呀,省得山阴装不知道。” “相公?”半睡半醒之间的青云不明白何戢在干些什么,他唠叨的话是什么意思。“别说话,你死的风声已经放出去,要尽量小心,掩藏好,最好别显现出你自己来。”何戢叮嘱青云。“噢。”青云很听话,往被子里钻了钻,偎紧何戢,不再发出响动。 不用别人打报告,山阴公主怎么能不知道,前后院何戢的人都嚷嚷一个遍,也把她和侍寝的男宠给吵醒,“什么?青云死了?我还没有怎么教训她呢,她自己就病死了?”她可不把青云死的责任,归咎到她自己和她的人身上,除非有人来兴师问罪,那个时候她才有可能考虑考虑。 “公主,不就死驸马一个小妾吗,还是个妓女,管她干什么,如果驸马怪罪公主,是公主的人施罚太过,公主再赏赐给他几个女人也就是。”男宠说话的声音媚媚的,娇滴滴的,柔软的大手贴在山阴公主的胸前,轻轻抚摸,刺激女人对肌肤本身的兴趣,以便把她的心神再勾回到他们当中来。 第673章:替罪羔羊。 “还要女人?你们男人,对女人没完没了没够,贪新贪奇贪多,真让人恶心。”山阴公主自己呢,换男宠是没有男人换女人勤吧,她就感觉自己还是挺痴情挺专一的。当然这只能是她的自我感觉。“何驸马仗着公主对他的偏爱,什么女人都敢招惹,我们跟他可不一样,我们忠心耿耿,惟公主命是从。”男宠的意思很明显,表示他们自己专情。 什么情不情的,山阴公主需要的是放纵,被男人们搂着亲着爱抚着就是舒坦,会得到某种满足的和报复的双重快感,管它象是谁玩弄谁,反正是她在命令男宠做事就行,“那好呀,来,宝贝们,让我们尽管寻欢作乐吧。”她向男宠怀里向床上倒下去。男宠不饥渴,才睡下不大一会儿,睡前还一直缠绵来着,但是一定要表现得如狼似虎,他们猛扑山阴公主,争相献媚,就在这样一个夜里,四处在叫“青云死了”的夜里。 “啊?云奶奶死了?”就连小丫环一个一个也都得到消息。青云平时对何戢的小妾态度很差,是因为她们共同侍候一个男人,潜在有竞争,是情敌,她在心底就会把人家当敌人看待,非得强她们一头不可,而对下人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她本身出身也低微,了解底层百姓生活的苦处,不至于故意为难他们,倒还过得去,不讨人厌,当然,何戢“宠幸”过的丫环,被她知道的除外。 “小凤,麻烦你出来一下。”小凤是何戢给青云的一个使唤丫头,她平时就侍候她,主仆两个人的关系还算好。由于山阴公主的两个老宫女和两个老太监四个人霸占侧房,很多下人也是怕受到牵连,祸及己身,很多人不仅搬出去住,还躲起来,不经过同意,不敢再进青云那个院。何戢的人只好到外面来找替罪羔羊。 来人把小凤叫出来,讲话的声音还是很大,是故意给其他人听的,“云奶奶新死,你是她比较亲近的丫环,你给云奶奶送送行,穿穿衣服,打扮打扮什么的。云奶奶生前虽然在受苦,是病死的,也被公主的人折腾得够呛,面部表情挺难看,不过,她周围有不少人,你不必害怕,你本时胆子比较大,云奶奶死得也可怜,你就当最后一次心疼云奶奶对你的好吧,让她尽量体面些走。” 小凤还有说“不”的份吗?她无法拒绝呀,“好吧,我披上件衣服,马上来。”被人叫醒,不穿外衣见“不少人”,哪里行。“衣服不用换,收拾不大一会儿,只是给云奶奶穿穿衣服,戴几件饰物,弄得体面点儿,一会儿就完事。云奶奶是暴死的,明儿一大早就拉出府去埋掉,现在天都快亮了,再晚恐怕时间来不及,别因为你耽误事,让整个府上都有意见,那样云奶奶死着也不安心。”都是要死的人,还得穿青云的衣服,回来换多麻烦呀。 第674章:丫环轻易死,青云逃。 “好吧,立刻走。”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耽误大事,小凤听来人这样说,也着了急,主动率先向青云那院子跑,她清楚她住在哪儿,她原来就是侍候她的人。她哪里知道,她有去无回,那里就是她的葬身地,过会儿就是她的死期。 青云的院子里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什么人,一个人都没有,她死了,就显得尤其阴森森的,有些吓人,并不象叫小凤的人说的那样,“周围有不少人,不必害怕。”。这也难怪,下人大多都跑了,何戢还没有叫回来,是没有时间,他在侍候青云;也是故意的,还要往外撵呢,这里还有些阴谋需要办;四个山阴公主的人不久前也悄悄溜走。 虽然是半夜,本来就应该比较安静,可是,今时不同往日,青云一死,还能这样安静?还有,找她来的人不是说,人有很多的嘛。来到院子中央,小凤停下脚步,这儿有个新死的人,四周围一片寂静,让人脑袋发麻,头皮发紧。 叫小凤来的何戢的人紧紧跟随在她身后,“进去呀,云奶奶还在等你给收拾收拾呢。”“不是说人不少吗?怎么一个都不见?”小凤怯怯地问。“我刚才去找你时,这儿是有好多人哪。现在,这会儿——人怎么都走了呢?我估计,是因为云奶奶只是个小妾,平常说话、办事也不饶人,得罪的人多,还被公主监管着,人们看到她的人已死,茶更凉,就都走光了。唉,云奶奶好可怜哪。”还在作戏。 青云可怜是可怜,小凤自己也害怕啊,在这寂静的深更半夜里,侍候一个死人,给死人穿衣服,梳妆打扮,她可不敢想象,“要不,我多叫几个人来,跟我一起。”她转身就走。 既然来到这儿,还能容许人走掉,多叫几个人,岂不就露了馅,不好收拾,本来还想等到进厅房以后再杀,看来是来不及,只能就地解决,那个何戢的人拔出寒光闪闪的匕首,毫不留情地从小凤背后捅进去。小凤只是“啊”一声,就栽倒在地,鲜血直流,死于非命。 何戢和青云已经熟睡,他们是听不到的。自有何戢的人料理这一切,有人往死的小凤身上套青云的衣服,戴几样简单的首饰,脸上还蹭有土,甚至故意弄破一大块皮,为的是更难以辩认死者不是青云;有人抬进来一口薄棺材,就把死人脸朝上扔进去;还有人打扫地上的血迹,最后善后。 第二天一大清早,名义上是青云的棺材从后门往外抬的同时,何戢也带几个人,青云完全男人打扮,就跟在他身后,扮作他的随从,一起在前门大摇大摆出府,办他所谓的公差去。棺材抬出去的很顺利,山阴公主和她的人根本就不曾出现过,她的人还没有起床,在男宠的怀抱当中。 这并不代表山阴公主就不知道消息,不了解内幕,甚至从头至尾,整个详细的过程,几乎包括每一个细节,她都很清楚,尽在她的掌握之中。何戢以为能瞒得过山阴公主的人,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一厢情愿。 第675章:悄悄都在行动。 山阴公主的眼线多得很,除非心理活动,否则有什么秘密能瞒得过她呢,也包括何戢在外面置办的宅子,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其实她都了如指掌,只不过还没有发生什么事,她不愿意揭露,不找那份麻烦,就故意装作不知道,任由他我行我素,“何戢还真能整,以为找个丫头当替死鬼,就可以出去和青云自由自在地欢寻作乐,把我山阴当成任由他戏弄的摆设来耍吗?想的倒挺美!只恐怕他竹篮打水一场空,我要叫他假死也弄成真的。” 这一次,山阴公主的杀念真的已下,哪怕与何戢闹得再不开心,也要把青云铲除掉。她相信,过一段时间,他生完气,自然就会重新投回到她的怀抱,没有了青云这个障碍,他们的关系应该比以前更好,至少他更依赖她们这些女人,特别是她的身体吧。 山阴公主起床。“公主,你何必起这么早,有什么事情,吩咐别人去做就好。就算公主要自己做,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半刻吧。”男宠即便这样劝说,还是跟山阴公主一块起床,有的给她穿戴,有的往自己身上套衣服。“哼,你们懂什么,青云这个死丫头,能让何戢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哄骗我,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一定要亲眼看着她死,一刻也不想留她再活在这个世上。”山阴公主哪里容得下萧宝卷以外的人“欺负”她。 枉死的,只不过是一个小凤,死得也没有任何价值,甚至只是让青云死得更快。而有谁在乎一个丫环的生命呢,她们被买来,本来就被视为草芥,当作奴隶一样任由主子驱使,受尽欺凌与侮辱算不上什么,很有可能还得年纪轻轻便搭上自己的性命,丝毫都得不到怜惜。 何戢把青云送进他自己置办的宅子,吩咐那的下人,“你们要好好照顾你们的云奶奶,以后,她就是这儿的女主人,对待她,要如同跟我一样。云儿,我还忙,得亲自去处理一下埋你的事,看看山阴公主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你自己让下人先带你熟悉熟悉环境,等这件事风声过去些,我肯定经常过来陪你呀。”这就和青云告别。“相公,你一定要经常过来呀,我等你。”青云依依不舍,她知道还是正事重要,没办法挽留何戢。 再返回府上,何戢立马就向下人打听消息。下人禀告,“青云”的棺材抬出去的很顺利,没有遇到山阴公主的任何人出面,也就更没有人阻拦,出去埋人的人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应该是还没有最后填完坑,堆起个小坟头。一切顺利,何戢松一口气,真的顺利吗?他还不敢确定,山阴公主可不是好惹的主儿,鬼主意又多,心也狠,“走,跟我四处转转。”他要带上人查一查府上的人,特别是前院,对青云的死都有些什么看法,他也好第一时间掌握绝对主动权。 第676章:许多女人争一个男的。 大家对青云的死还能有什么看法?下人无所谓,跟青云关系还可以的有些个伤心,也只是有些个伤心,感叹一下世事无常,以后再好好侍候其他主子也就是。何戢的其他小妾们平时被青云欺负惯了,山阴公主为她们出气,还把她给整死,她们自然高兴。 高兴,也只能暗地里聚在一起高兴,看到何戢,自然不敢有半点表露,“相公,你好长时间没有上过我那屋,我好想你啊,进我那屋呆会儿呗,让我好好侍候侍候相公。”她们只会这样向他献媚,争抢他。“我还有事,改天再到你这儿来。”这是何戢经常应付小妾的话,今天他是真有事。 山阴公主所在的前院,表面上,这里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有一个老太监,看见何戢,立马溜走。“嗯?”何戢只是望到个背影,他迟疑一下,很快又释然,这家伙很可能就是罚青云跪的四个人当中的一个,他当然知道她是因为跪病的,死的,不好意思出现在他面前,怕他责怪他,故意躲着他吧,情有可原。 重点不在于此,主要是看山阴公主是什么态度。何戢信步走进前院。与何戢有过瓜葛的宫女拦住他,笑得莫名其妙,“驸马爷今儿好兴致,昨天中午刚从我们公主这儿走的,今天又耐不住性子,来找我们公主?”何戢没有怀疑这种莫名其妙,只当她是吃醋,他随口就回一句,“怎么?不可以呀?” “不是不可以,谁还敢拦驸马爷呀,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今天我们公主不方便见驸马,公主一大早,就有令,今儿不见驸马的面。”山阴公主带武功好的侍卫到何戢置办的宅子去找青云麻烦,怎么可能还能在这儿见他呢,必须要隐瞒一会儿真象,给她成事的时间,只能这样回复他。宫女当然不会向何戢透露实情,她是山阴公主的宫女,青云也是她们最讨厌的人,是她夺走何戢对她们的喜欢和爱,对她们不理不睬的,主人整治她,要取她的性命,正合她们的心意,她们当然帮山阴公主的忙,巴不得青云早点死,与山阴公主一个心气。 “哦,是这样啊。”青云已死,小妾的高兴劲得掩示,隐藏,山阴公主根本不需要吧,甚至她的两个宫女也不需要,但是,她如果还想作作样子,不愿意在他面前表现出她的高兴,甚至以为他是来责难她的,自然躲起来不见。还有,昨天刚刚狠狠风流快活过,想必腻烦了,和别的男宠在一起干坏事呢,自然也不能让他接近。何戢并没有往别的方面怀疑,既然见不到,那就走吧,他转身就要离开。 另一个宫女,看见何戢,也急忙赶过来,两个人把他一左一右围住,压低声音,千娇百媚地勾引,“何驸马,公主没空儿,我们闲得很哪,要不,让我们侍候侍候驸马爷。”山阴公主不在,出去对付青云,她们两个更得闲,也敢说话。 第677章:公主大老婆遭遇名妓小三。 “我还有公事要办呢。我刚才打发人把青云的棺材抬出去,再送她一小会儿,本来就耽搁时间。我换套衣服,得马上办公差去。”何戢现在也没心情和这两个宫女亲热。“驸马爷可真是个多情种。”两个宫女就是嫉妒青云,诅咒她死还来不及,更不可能帮她通知何戢些什么消息,“那么就改天吧。”勉强不得,不改天还能怎么着。何戢头也不回走出前院。两个宫女唉声叹气,却也无可奈何。 事情进展得是不是太顺利,顺利得有些异常?何戢总感觉到有哪儿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是哪儿环节出现问题。很顺利还不好吗?他这样安慰自己,尽量把心态放自然,不再把这件事当回事。他哪里知道,坏事马上就会来,让他措手不足。 何戢离开他自己置办的宅子没有多久,感觉得到真正自由的青云,很快就让小丫环带她熟悉这处宅子的环境,欣赏这儿的风光,也向下人展示她女主人的范儿。院子三进三出,虽然不够大,不过,多处有鸟语,有花香,有灌木葱丛,不失是一处雅致、灵秀的住所,还真的不错。以后就一直在这里生活,从此再也不被山阴公主欺负,青云的心情格外好,也因此更加喜欢这儿,“真是一处好地方,只要相公可以多过来陪陪我,一辈子都住在这儿,心愿也就足矣。” 一辈子住在这儿?不知道死前确实都在这儿,算不算是一辈子?山阴公主这一次有“成人之美”,很快就会满足青云的要求。只是现在就暴死,不是许多年以后老死在这儿,可不是青云的心愿,更不可能“足矣”,只是含恨九泉。 突然,一、二十个官兵模样的人从后门闯进青云现在人所在的后花园。后门?官兵?青云这才刚刚注意到,就被打开,一涌而入,别人比她了解这儿了解得远远要多呀。 闯进来的官兵模样的人一个个亮出兵器,“青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这样说,只是恐吓,他们并不马上动手,他们在等背后的山阴公主最后下达命令。山阴公主本来也没有打算藏着掖着,她就是要正大光明杀青云的,只要何戢不在这儿就好,省得他碍事。 “你们是什么人?”青云吓得连连后退。听到动静,附近几个身强力壮、有些功夫的下人很快冲到前面,护住青云。人家来势汹汹,还是官兵模样,有人赶紧通知这儿的管事,与护院的所谓武林高手。官兵,何戢何驸马的人也不怎么在意,“你们是哪部分的?你们私闯别人的家,还直呼我们女主人的名字,意欲何为?知趣的,赶紧退出去。”“你们家女主子?”听到这话,山阴公主不高兴了,队列闪开,给她让出一条道,她提马上前来。骑在马上,一身戎装的山阴公主,显得好英姿飒爽,美人尊贵当中竟然含着女将军的傲骨,真是别有另一番盛气凌人的风度。 第678章:必杀辞令。 “山阴公主?”青云一见山阴公主,立刻感觉呼吸困难,两腿发软,手脚冰冷,天旋地转,她很怕她呀。何戢“私宅”里的下人也不是没有人见过山阴公主,他们本来就可以算作一家人嘛,更何况还听到青云怎样称呼她,还有她带领的官兵衣着上不同于一般官兵的黄色,都能确定,大家纷纷跪倒,“参见公主。”就连青云也不例外,只能慢慢跪下去。闻报后院出了事,急急忙忙赶过来的管家与保家护院的的人们,也赶紧跪到旁边,不敢再嚣张。 “青云,你还敢自称是这儿的女主人?”山阴公主无疑还是要针对青云的,她是她来的目的,要不然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这是何相公让这儿的下人们尊称我的。”与她青云无关。 还是何戢干的事?他如此宠爱一个小妾,还是妓女,更能激起山阴公主的愤怒,更多的是对青云的愤怒,“他的话,也能算数?。”再也没有一个回答山阴公主问话的声音,主子们之间闹别扭,受连累、爱罪的似乎都是他们下人,他们招谁惹谁了,哪个主子的话还都得听。 别人怎么样就算了,山阴公主要对付的只是青云,还是开门见山吧,别谁再多腿多舌的,跑去告知何戢,有他出现阻拦,还真不好下手,“青云,你好大胆,我好心好意命人教你做人的道理,知书达理的礼节,你反而不识好歹,一点苦都吃不了,还挑唆驸马抗我的命,将你藏到这儿来,还弄死个丫环,摆出个假死的假象来,欺君妄上,并且残害无辜者的性命,真是杀你十次百次都不算多。”她先有这番理论,自然有她的目的,把理由充分地讲给这儿的下人知道,并非是她滥杀无辜。何戢和青云杀一个丫环,就是残害无辜,她山阴公主杀他一个小妾,就名正言顺?。 道理都在山阴公主这儿,她想怎么说就怎么是,尽管是这样,她还是想要做到尽量让大家伙、让何戢的人信服,“一个赛红院的妓女,就梦想做驸马爷的小妾,做这儿的女主人,飞上枝头变成凤凰,青云,你还真的打算人如其名,可以青云直上?”宅子里的下人这才明白青云的来历,原来她只是一个妓女呀,难免让人心寒,何戢真是晕了头,被这个女人迷住。 “现在,我就成全你的愿望,真的叫你直上青云。”这是什么意思?宅子里的下人,特别是青云,都吓出一身冷汗,怎么着也是何戢要他们保护的人哪,山阴公主难道还能给杀了?。 杀个何戢的小妾算什么,“既然驸马也是这个意思,告诉大家说,青云死了,并且给埋了,怎么着也不能让驸马犯欺君之罪呀(仿佛还是为何戢着想)。”还有这等事?青云不仅假死过一次,还欺君?大罪啊。 “来人哪,杀,就地解决。”这一次,干净利落,都不用推出门去,本来就在后面院子里呢,再说,就算是在房屋内,弄脏何戢的“私宅”可没有什么。 第679章:死青云。 “是。”侍卫也就是所谓的官兵闻山阴公主的命直向青云而去。“啊。”青云吓得大声尖叫,她明白此时此刻再哀求山阴公主是没有用的,那么,这个宅子里的人,何戢吩咐过,是要他们保护她、把她当他一样待的,“我的相公,你们的驸马爷,吩咐过你们,要你们保护我,你们不能丢下我不管,任由山阴公主和她的人杀我呀。” 宅子里的下人心里也拿不定主意,何戢的确是把青云交给他们照顾,侍候,保护,可是,她来路不正,被上报过已亡故,埋了,现在还是山阴公主下令要杀人,谁敢管哪。他们都跪在原地,几乎没有什么人言语,只有一个怯怯地问:“公主,云奶奶必竟是驸马爷的妾,要不要等驸马爷过来以后,公主跟驸马爷商量商量?” 这缓兵之计,实际上就是在偏袒青云。“怎么?你是要等你家驸马爷来,一定担下这欺君大罪喽?”山阴公主一句话就把说话的人给顶回去。侍卫离青云越来越近,只有几步之距。青云一个劲向后退步,下人帮不上忙,山阴公主再不好说话,也只能向她求情,“公主,求求你,饶奴婢一条小命,奴婢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这话,不只是青云说者熟悉,山阴公主听着也耳熟。 愿意做牛做马的人山阴公主有的是,哪里需要一个勾搭何戢与她作对的妓女小妾。山阴公主等不急,万一何戢赶来,也不是回事,青云罗嗦,她更不耐烦,“还磨蹭什么,赶紧的,速战速决,杀无赦。” 随着山阴公主一声令下,侍卫迅速向前凑两步,手起刀落,青云的人头就落了地。一腔鲜血喷撒着,青云的身子才倒下,她近周围跪的还有宅子里的下人,血溅到他们头上,脸上,衣服上,他们一动也不敢动,不去擦,是慑于山阴公主的威仪。 “就把青云埋入驸马指定给她、里面埋的其实只是个丫环的新坟吧,也好名副其实。”青云的后事,山阴公主也给安排,还挺周到的。山阴公主可不是为青云着想,那个小丫环,也就是小凤,是因为青云才死的,她让她们俩一块儿作伴,是故意让她不得安宁,她非要这样狠毒,可见她招她恨到什么程度。 青云的后事都有过交待,还呆在这儿干什么,山阴公主一挥手,她和她的人很快离去。来时突然,去时匆匆,似乎眨眼间就不见了人影。可是,这中间,青云却死了。至于青云的后事,当然是这宅子里的下人来办,也许他们是和何戢商量着办,山阴公主才不当回事,她就不相信,他们还敢违抗她的命令,就连何戢也不敢。 何戢让下人拿青云当女主子当他一样看待,是有过特别吩咐的,现在,人却死了,尽管她是个妓女,是个小妾吧,还是惨死,横死,死得突然,刚到这儿没多久就死。他们赶紧四处寻找何戢,通告他这一消息,看他自己怎么处理,当然,山阴公主的意见,和今儿埋的那个“青云”葬在一起,这是她的命令,更得传达到。 第680章:驸马伤心,青云墓。 “什么?”闻言青云被山阴公主和她的人杀死,还是砍掉的头,何戢大惊失色,心如刀绞,立即备马直奔他自己置办的私宅。一路上,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跑过去的,心急如焚,想见到,又害怕见到,还幻想这一切都不真的,山阴公主怎么会行动得这么快,她不应该知道他的宅子在哪儿才对呀。 怎么不会,事实就摆在眼前,下人围在四周,青云的尸体他们还不敢动,正在等待何戢来处理,血满地都是,差不多都凝固了,头和身子分家,分别倒在地上。“云儿!”何戢心痛欲裂,却并不靠上前,头与身子分开家的爱妾,他还怎么敢示爱呀,太惨,“云儿,都是我害的你呀,我不应该对你这么好。”他两腿一软,瘫倒在地上,眼睛里流出两行浑浊的泪。 “驸马,人已死,再也活不过来,大局既定,你也不要太难过,难过也没有用,节哀顺变吧,还是赶紧让云奶奶入土为安,才是对死者的安慰呀。”与何戢亲近的下人劝他。“山阴公主有过命令,要云奶奶就埋在驸马葬青云的地方。”有下人提醒。 “实在欺人太甚。”何戢双拳紧握,青筋突出,猛地捶在地上。只是山阴公主“欺人太甚”吗?这么看重一个从赛红院走出来的妓女,对高贵的公主不理不睬,甚至产生仇恨心理,何戢似乎也很不对呀。下人还是不要议论主子们的事,只听主子的吩咐就是,“那驸马打算——” “找个手艺好的,把青云的头和身子缝到一起,好好打扮,好好收殓,一定要厚葬,要风风光光大葬。不就是得埋在我说的埋青云的地方嘛,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呀,把那个丫环的棺材挖出来,挪到别的地方去,挪远点儿,青云照样不会和她葬在一起。”何戢再愤怒,再不甘心,也还是不敢违抗山阴公主的意思,只能投机取巧,在不被禁止的方面钻空子。更何况他的下人的态度,就可想而知。 无可奈何,青云只能这样惨死,一代青楼名妓,就因为嫁给驸马爷何戢,恃宠傲物,最后把自己的小命都搭进去。再厚葬还能怎么样,人也活不过来。唯一还值得庆幸的就是,死以后也能够令何戢动心,伤心,把青云的头和身子缝好,再精心打扮过后,她的人居然和生前模样差不多,他还趴在她身上哭半天,这才允许盖棺,也算得到男人的爱,不枉此生吧。 的确,山阴公主没有说不能把小凤的棺材挖出来,改迁到别的地方去,她要让青云死后还和一个她害死的小丫环在一起,并没有能如愿。青云的确算得上是厚葬,坟修建得很高大,还砌有高台,石碑正中央刻六个大字:爱妾青云之墓,旁边还有两行小字,何戢立,与死去的时日。这还是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坟内的陪葬品更是应有尽有,不可计数,尽量多,而且名贵。何戢也不敢折腾得太夸张,必竟还有山阴公主这道坎,气坏她,偷坟撅墓的事她不是干不出来。 第681章:驸马青云志。 何戢因为青云的死而意志消沉,无论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更让山阴公主愤恨,“哼,死后还搅得别人不得安宁,青云这个小蹄子,真是阴魂不散。去,把驸马给我叫来。” 山阴公主叫,那就来呗,何戢面对她深深一躬,眼皮都不抬一下,脸上毫无表情地问:“公主找我,有何贵干?”“只不过死个小妾,就跟死了爹娘一样,整天哭丧着脸给谁看,打起精神来,好好给我办你的公差去。”山阴公主生何戢的气,训斥自然也不留情面。何戢的眼睛里闪出一道杀人般的阴厉目光,他恨山阴公主,可是,却不能表现出来,目光一闪即逝,赶紧隐藏,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他只简单回答一个字,“是。” 山阴公主难免还要安慰何戢两句,“想要女人,好女人,好看的女人,会侍候男人的好看的女人,哪儿没有啊,何必迷恋一个已经死去的妓女,我可以送给你几个,你看上谁,我也尽可以帮你纳来,不必这样整天不死不活、没精打采的。”反正他的小妾那么多,再多几个也不必介意,只有她们能够安守本份,别象青云一样嚣张,招惹到她山阴公主就行。 何戢并不理睬山阴公主的好意,只是火上浇油,“今天是云儿头七,我要去祭典她,给她扫扫墓什么的,先告辞。”不能表现出反抗朝廷的意思,不能表现出恨山阴公主的情绪,对一个死去的小妾,难道还不可以明示一点儿他对她的好吗,反正青云已死,山阴公主还能怎样惩治她?。 “你?!”山阴公主手指何戢,气得说不出话来。何戢却自顾自转身就离开。“看在你最近心情不好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你的失礼,相信过些天你就会好的。”山阴公主只能这样宽慰自己,也在别人面前给她自己找回面子。 又来到青云坟墓前,何戢可不是头一次,也不是第二、第三次,不说天天都来吧,也差不多。越是失去的东西,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觉得珍贵。不只因为是头七吧,尤其是今天,让人感觉到更加凄凉,天上没有太阳,是阴天,身边阴风阵阵,似乎是亡者不满的呜咽,也许还有生者的。坟墓再气派,也不能使死者复活,也不能消解生者的悲哀之情。 一杯酒洒在地上,近前没有外人,何戢小声向青云祷告,“小云,你在天有灵,早上青云,早登天堂极乐世界吧,在那里,就没有人歧视你,人与人之间的地位不会不平等。原谅我这个没有用的相公,我实在不仅斗不过强权,就连山阴公主也不敢得罪。也请你相信你的相公,如果有可能,但凡有可能,只要被我逮住机会,我都会为你报仇的。” 今天可是个特别的日子,神仙殿与玉寿殿两座萧宝卷认为有史以来最巍峨最壮美的宫殿,经历过几个月赶工,许多能工巧匠的精心建造,终于全部完成,并且最后通过萧宝卷的验收。 第682章:好睡时常被搅起。 不仅工人们满意,得到了赏钱,从此就可以回家,各自与家人团圆,还干回各自的老本行;最高兴的恐怕还是萧宝卷,这两座宫殿是他有生之来有过的最大的目标,最热切盼望实现的心愿。 萧宝卷从两座新建成的宫殿回到寝宫的时候,潘玉儿还蜷缩在龙床上睡大觉,他禁不住要推醒她,“玉儿,先别睡,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等我睡醒再说。”别的事都在其次,只有睡觉是最重要的,它几乎排在潘玉儿生活的第一位。 这种情况经常遇到,很普遍,萧宝卷自有办法,他撩开被子,就把潘玉儿抱起来,要往地上撂,“来人呀,给贵妃穿衣服。”“我不要起床。我冷。”身上没有衣服能不冷吗,潘玉儿紧紧环抱住萧宝卷,好从他身上取暖。 “皇上,贵妃娘娘。”侍候更衣的宫女款步进来,走上前。“你们先下去吧,呆会儿再叫你们。”萧宝卷被潘玉儿一抱,又舍不得立即放开她的身体,带她到外面去,他要与她成就鱼水之欢,“玉儿——”潘玉儿的眼睛还没有睁开,恍惚间明白发生过些什么事情,“衣服又不穿了?答应让我睡觉?。”“嗯,朕陪你,朕好想你,朕每次见到玉儿,都想要玉儿。”萧宝卷的话语与眼神相协调,都是色迷迷的。 潘玉儿终于完全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那样岂不更打扰她睡觉,她睁开眼睛,“不要啊。我同意起床,跟你出去玩。”“已经晚了,朕不仅改变主意,也不能再等。”两个人顺势倒在龙床上,萧宝卷一个胳膊搂紧潘玉儿,只用另外一只有空的手拼命扯他身上的衣服,要用最短时间把它们脱干净。 “皇上你真坏。我还要睡大觉呢。”潘玉儿真的想睡,不过,最好是在萧宝卷怀里睡,刚才他不在,她睡的就不舒服。要想睡觉的感觉更好,岂能什么都不做?。“呆会儿再睡觉,朕不会很久的,朕会让玉儿高兴的。”每一次潘玉儿几乎都要拒绝,萧宝卷也就总得勉为其难,央求上几句,不过,他喜欢这样腼腆的她,她无论怎么样,他都喜欢。 “讨厌,总打扰我,不让我好好睡觉。”潘玉儿这句话刚刚出口,萧宝卷的人就已经与她零距离接触,开始长驱直入。萧宝卷的话有些含糊不清,心思都用在潘玉儿身上,“不要讨厌朕。朕那么——喜欢玉儿,那么爱——玉儿,玉儿讨厌朕,朕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你真的会伤心?”潘玉儿还没有投入。“当然。”“我只是说说而已,并非真的讨厌你,你其实不用伤心。”听萧宝卷说到伤心,潘玉儿心软了。萧宝卷笑得很开心,“朕想玉儿也只是说说而已。玉儿别胡思乱想,注意力集中,让我好好爱你。”“嗯。”潘玉儿总算答应配合,双手顺从地放到萧宝卷后背上。 第683章:始终不让睡。 萧宝卷最后趴在潘玉儿身上,不再动,“每次完事,朕都意犹未尽,还想继续再来一次,可是,‘心有余,力不足。’。”他不甘心。“玉儿是皇上的,皇上何必急在一时半刻,等什么时候可以了,什么时候再——”再“好好爱”一回?这样的话,潘玉儿才不要说出口,那不就等于她允许萧宝卷在她身上随便做任何事,他会更加有恃无恐、肆无忌惮地索取。 “玉儿是朕的?”听到这句话,萧宝卷更开心,他好想要潘玉儿再重复给他听。这有何难,“嗯,玉儿是卷哥哥的。”这儿只有他们俩,两个人而且赤诚相见,又不是一天两天,是很久了,她当然是他的。不过,她还是胡海狸的,也是叶思凡的。萧宝卷可不答应,他有的是皇帝的霸道,“玉儿只是朕的,永远都只是朕的。” 凡人也可以有永远吗?潘玉儿才不信,她知道,人活上百岁,也总是要死的。萧宝卷要是死,她还真舍不得,也不愿意憷他这个皱头,普通人还想成百年、成千年不老不死地活着,更何况是人间的统治者皇帝呢,她没有想过帮他驻颜,他似乎没有担心过生老病死的事,胡海狸也不会同意吧。她蜷进他的怀抱里,闭上眼睛,“好啦,现在我们可以睡觉了。” 萧宝卷还有很重要的事,没有跟潘玉儿说呢,他可睡不着,她睡了很久,也不应该再睡,总不能一直睡不醒吧,他用身子轻轻晃动她,“玉儿,朕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听到,肯定很挺高兴的,先别睡嘛。” “怎么?思凡可以投胎做人啦?”潘玉儿终于肯睁大眼睛,这是她最关心最希望得到的好消息。萧宝卷的兴奋劲减去大半,怎么还一直对那个叶思凡念念不忘呢,他把潘玉儿紧紧搂进怀里,贴在身上,仿佛这样就可以证明,她只是他的,“朕要跟你说的是,朕修建的两座宫殿,神仙殿,玉寿殿,都建好了,可漂亮呢,朕想带玉儿去看看,所以刚才朕着急让玉儿起床。”既然都已经完工,也就不再是秘密,没有什么好继续隐瞒的。 “噢。你刚才不在,也是去看最后修建好没好?”潘玉儿对新修建的宫殿不太感兴趣,也不惊喜,她和胡海狸的黑玉家园不比这皇宫差多少呀,再华美的宫殿,还能奢侈到哪儿去。“在你平时睡觉当中,朕已经去看过好几次。这一次,是真的挑不出任何毛病来,朕很满意。”提到新建成的宫殿,萧宝卷就止不住兴奋,其奢华与精美程度,在他看来,就是前无古人,后也没有来者吧。 “嗯,你满意就好。”潘玉儿反应平平。“玉儿会不喜欢?”萧宝卷惊讶。“没有什么喜不喜欢,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很喜欢?”不就是再多出些间房子,几个大殿,需要反应很不同与往日吗?“朕新修建的神仙殿,与玉寿殿,还有带有温泉池的仙华殿,朕可都是要送给玉儿,为玉儿准备的。”这样还不能调动起潘玉儿的积极性,让她高兴? 第684章:强迫去参观新宫殿。 潘玉儿的确认为没有什么可高兴的,她甚至还不乐意呢,“皇上是要把我撵出你的寝宫呀?”胡海狸又不被光明正大允许,以后还有谁陪她睡觉?她可不要被冷到,不要自己睡,这是个大问题。这不成问题,“自然玉儿去哪,朕就去哪呀。”只要两个人不分开,就人陪就行,不过,“那你还说是为我修造的?还不是给你自己用?。” “朕的一切,包括朕自己,都是玉儿的。就连朕都是玉儿的,当然,朕所做的一切,朕的一切,也包括那新建成的两座宫殿,都是玉儿的,自然也就是为玉儿准备的。”萧宝卷振振有词。“就算你说得对吧。”潘玉儿辩不过萧宝卷,只好认了。 “玉儿,朕新建成的那两座宫殿,美极了,比朕的寝宫可漂亮得多,我们一起去欣赏欣赏好不好?”萧宝卷很希望现在、马上、立刻就带潘玉儿去看看他精心策划、耗费巨资才修建成的极其奢华的两座宫殿。“等我睡醒,我一定去哈。”等潘玉儿睡醒?好象除了萧宝卷催她起床,给她穿衣服,强行带她出去,她几乎都是倦在床上打发时日。 萧宝卷向潘玉儿描述新建成的宫殿如何吸引人,希望能够引起她的兴趣,“宫殿里里外外修饰得非常漂亮,几乎由黄金打造而成,珠玉镶嵌得满地满墙都是,晚上不用点灯,就有夜明珠烁烁生辉,还有更意想不到的地方——”这个,还是暂时保密吧,要不然怎么能给她和他带来最多惊喜呢。 潘玉儿却不怎么感兴趣,听上去,这和黑玉家园也差不多呀,“睡醒再说。”“那你什么时候能睡醒呀?”“我估计——”定个什么时间才好呢?可不能太早,潘玉儿仔细想一想,“最多也就是一天,几天,半个月,一个月,半年——什么的,就可能不再睡。” 啊?这么长时间,还只是“可能不再睡”?萧宝卷可等不及,潘玉儿还躺在床上,他起身就往她身上套衣服。离开萧宝卷温暖的怀抱,还被迫得穿衣服,潘玉儿才不乐意呢,她大声嚷嚷,“我讨厌新建好的宫殿。”这要是被辛苦几个月,经常不眠不休的能工巧匠听到,还不晕过去呀,幸好他们都被打发出宫。可是,萧宝卷在呀,新建成的宫殿可是他呕心沥血的杰作。现在顾不上伤心难过,请动潘玉儿这个大神要紧。 “我们去新建成的宫殿里去睡觉好不好?”萧宝卷耐心哄潘玉儿,跟她商量,手上给她穿衣服的动作可没有停。“为什么要挪地方?那里面也有床?那里面的床比这儿要舒服吗?”潘玉儿瞎问,萧宝卷难道还能说不,“那当然。”“不许骗我。”“不骗玉儿,朕要是骗玉儿,朕任凭玉儿处治。”潘玉儿还能怎样处治萧宝卷呀,就是她骂他,她打他,他都喜欢呢,而且只有在她特别不高兴的时候,才会实施打骂的惩罚。所以,萧宝卷完全不必太担心。 第685章:玉寿殿。 潘玉儿却同意了,“那行吧。”她似乎也没得选择。终于答应,真不容易,答应就好,萧宝卷向外吩咐,“来人哪,赶紧给朕更衣。”萧宝卷叫的是赶紧,太监就来得快。两个太监在忙活萧宝卷,只被穿上里面的长纱裙,还没有换好外装,尚且赖在床上的潘玉儿又偷偷闭上眼睛,还好,这会儿没有她的事。潘玉儿哪里知道,萧宝卷对她另有安排。 “快。”萧宝卷连声催促,他生怕潘玉儿改变主意,或者困意上来,别好不容易才疏通到她说“行”,又不愿意去了。在萧宝卷一再催促下,太监以最快速度给他穿换好一套轻便的龙袍。“走啦,玉儿。”萧宝卷伸手横抱起潘玉儿来向外就走。 潘玉儿终于清醒过来,“等等,你没看到吗,我还没有穿好衣服,没有梳洗打扮,没有穿鞋呢。”“我们去玉寿殿睡觉,还折腾这些干什么,到时候还得脱,怪麻烦的,玉儿你说是不是?”“可是,我有些凉。”外面比房间里更冷吧。也是啊,“来人,给贵妃多拿过些厚绸缎来。”这是干什么用啊?宫女不敢问,还是很快就捧过来不少朱红色的厚绸缎。萧宝卷搭潘玉儿身上,为她包裹了两三层,“这样就不冷了吧?还有朕的怀抱温暖着玉儿呢。” “你这是干什么?这样多难看,这样出去,会被宫里的人笑话的。”萧宝卷也太着急带她走吧,潘玉儿不明白,有什么事用得着这么急,都不给她打扮利落的机会,至于吗?。“宫里都是朕的人,谁敢说玉儿不好看,敢笑话玉儿,朕立刻就杀掉他,杀他的全家。玉儿什么时候不好看过?。玉儿穿不穿衣服,穿什么衣服,都是天底下最好看的朕的女人。”萧宝卷就是看承潘玉儿的,他认定,她无时无刻不是最美的。 萧宝卷不让潘玉儿穿鞋,自然有他的目的,他把她直接带进玉寿殿内,才把她到放地上。潘玉儿扑搂萧宝卷,不肯下地,“我不要下地,凉。”刚才在外面走一圈,她的脚一直缩进绸缎里,如果要站地上,就再也无处躲藏。“不凉,相信朕,玉儿试试嘛。”地下特意设计有温热水管道,暖着地面,怎么会凉。 果然,潘玉儿的脚沾了地,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凉。地面是温润的美玉,踩上去,还暖暖的,好舒服,潘玉儿终于绽露笑容,“嗯,的确还不错哟。”“朕难道还会骗玉儿?。玉儿,向殿里走走。”萧宝卷伸出手,做一个“请”动作。 “难不成还能有什么机关?”潘玉儿游兴已起,不过,不知道萧宝卷在搞什么鬼,还是提前探探他的口风。“朕又不会害玉儿。乖啦,走走看嘛。”萧宝卷热情地鼓励,暧昧地央求。“好吧。”萧宝卷不可能有恶意,潘玉儿当然相信他,光着的脚感觉很舒适的温暖地面,也让她感觉很有意思,她小心奕奕向前迈步。 第686章:步步生莲花。 “叮咚”,果然有玄机,妙不可言的玄机,潘玉儿的脚踩上去,脚下面、还有四周围的玉石地面上,不禁开出粉色的莲花,还响起清泉一般的音乐。“嗯?”潘玉儿惊奇,她低下头,眼睛盯向地面。莲花绽放开来,绽放到最大,停留片刻,才渐渐消失,“好有意思呀。” “玉儿接着走。”潘玉儿惊喜,站在旁边的萧宝卷更得意。这可是他为她精心设计的杰作,地面一层半透明的玉石下面,有粉色的莲花状美玉,配有灯光,开关是用触碰来控制的,莲花美玉随着地面人的走动,开启关合,怒放,收拢,还伴随着清泉滴水一样悦耳的乐声,十分有趣。 “嗯。”潘玉儿继续向前走。莲花便层出不穷,如同清泉般的乐音也响不断。潘玉儿的兴致来了,还很浓,不仅困意全消,欢快的轻笑比地面的莲花更美丽地释放,“好有趣,好好玩呀。” “朕叫玉儿来玩,是来对了吧?这可是朕专门只为玉儿准备的。”萧宝卷适时地讨好潘玉儿。“谢谢宝卷哥哥。”潘玉儿真的如同萧宝卷答应她的那样,在她高兴的时候,对他乱叫一气。只要萧宝卷不介意就行。萧宝卷还很喜欢呢。 潘玉儿包裹着那许多朱红绸缎,翩纤起步,长头发也随之舞动起来,其美,其轻盈,不可言喻,不可胜收,在这莲花之上,清泉音乐声中,宛如水中的仙子,九天的神。 早已被此时此刻的最美,还有潘玉儿的喜欢,迷得无可无不可的萧宝卷,再也忍耐不住,跑到中央,她的身边,就把她抱起来,飞快地旋转着。欢快地笑声,传得很远很远。 “不要转了。不要再转我呀,我晕。”每一次,总是潘玉儿最先承受不住。萧宝卷依依不舍放潘玉儿到地上。潘玉儿站立不稳,顺势倒在地上,不愿意再起来,就耍起赖,“你欺负我,我不起来了。”反正地面上又不凉。 不起来,萧宝卷才不怕,正好呀,他跪下身去,双手衔住潘玉儿一只小脚,嘴就去亲另一只,一个也不放过。“你干什么?”潘玉儿想抽回脚,萧宝卷哪里肯松手,“让朕亲亲,朕好喜欢。” 这样还不算完,萧宝卷加诸在潘玉儿脚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哪里是亲吻呀,简直就变成啃,甚至咬,他实在爱不释手,恨不得将它们粘在他自己身上再也不放才好。他的神色是痴迷的,激情是澎湃的,整个人是忘乎所以的,“我的玉儿。” “啊。”潘玉儿的脚却被弄疼,她使劲往回缩,反而被萧宝卷抓得更紧,结果揪扯得就更疼。“坏人。”潘玉儿勉强坐起身,举起拳头,捶打萧宝卷,“干什么呢你?我打你,让你欺负我。”“别打,别打,玉儿,你打得不疼,朕的心好疼。”萧宝卷双手抱住头,嘴也不敢再碰到潘玉儿的脚,脸还是凑上去,埋在其中,不肯出来。 第687章:皇帝挨打的眼泪。 “咬疼我,甚至咬下来我的一块肉,你的心就不疼是吗?!”潘玉儿这一次手上真的用了劲。宫人都吓傻了,还没有谁打过皇帝,还打得这样狠,也就是只此潘贵妃一人吧。萧宝卷却掉下眼泪,还得哭出声来,否则潘玉儿怎么肯善罢甘休呢,“人家只是一时兴起,太喜欢你,才——干什么往死里打朕?。” 潘玉儿手劲小不少,嘴上还不饶人,“往死里打你,你还记不住呢,一而再、再而三地咬疼我,要是不往死里打,你岂不把我给吃掉。”“还打朕呀?”萧宝卷扬起泪眼,张开双臂奔进潘玉儿怀里,委委屈屈地哭,他是真的掉眼泪,真的感觉到委屈,真的心疼。 萧宝卷抬头的瞬间,潘玉儿才看清楚他的眼泪,的确在哭,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人哭,她原以为哭只是女人的专利,她有些手足无措,这才住手,“你——”萧宝卷也是第一次掉眼泪,以前没有过,他耍赖,“你这样欺负朕,朕不想活了,你打死朕算了。”他的头一直往潘玉儿身上拱,就象要把他的性命交给她,他当然不会真“不想活”,只是需要她原谅他,爱抚他,以至于顺从他。 “你咬我很疼。”这是潘玉儿捶打萧宝卷的理由,她可不是无缘无故、无事生非。萧宝卷搂住潘玉儿的脖子,脸贴到她的面颊上,更多的还是为让她感觉到他的眼泪真的有流下来,还不少呢。潘玉儿彻底慌了,她抱住萧宝卷,安慰他,“我打疼你?对不起,以后你别咬我,我就再也不打你。”是谁应该道歉呀?无论是谁道歉都无所谓吧。 “朕只是太喜欢玉儿,忍不住嘛。”萧宝卷就是很委屈。“你再喜欢,也不能吞下我吧?。”潘玉儿真的疼,现在脚还在疼,不过,她还是哄他,“你是大男子汉,又是皇上,不要哭,让别人知道,你被贵妃欺负得掉眼泪,别人会笑话你的。”恐怕更会“笑话”潘玉儿吧。潘玉儿才不在乎别人的意见,只是以这个为理由劝说萧宝卷。 萧宝卷同样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别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闲言碎语让朕不爱听,朕就割他们的舌头,甚至要他们的命,看他们还敢胡言乱语不。”他有的就是最大的强权。 “那我欺负你,你打算怎么样我?”潘玉儿从来没有把萧宝卷当过皇帝,他也不在她面前耍他皇帝的威风,她交往的男人惹到他的时候除外。“朕好伤心,朕不活了,让你失去朕,再也没有人跟你在一块玩,看你后悔不。”说着,萧宝卷又要抹眼泪。 萧宝卷不和她“一块儿玩”,她还有胡海狸呢,胡海狸本人肯定更高兴呀,她只是他的,即使是这样,潘玉儿也在乎,她不想失去他,“好啦,都是我不好,你以后别咬我的脚,我也再不打你。都是我不好。”她轻轻摇晃他,抚慰他。 第688章:莲花累。 潘玉儿细软的长发,洒在萧宝卷身上,衣服穿得也少,衣衫不整,香肩半露,皮肤细腻,滑润,绵柔,在大片朱红色的绸缎包围当中,和美玉莲花,与有时响起的清泉音乐声映衬下,各种最美好事物,纠缠在一起,显得更加美好,令人看一眼就可以魂不守舍。 交往得越深,越放不开,越渴望,萧宝卷浑身躁热,“不行,玉儿得补偿朕。”“怎样补偿?”潘玉儿不明白,“再咬我的脚可绝对不行。” “朕要玉儿。”萧宝卷向前仰,就把潘玉儿仰面扑倒在玉石地上,音乐声起,莲花顿开,宛如真正的仙境,想必真正的仙境,也不及此时此刻动人心魄。又不是第一次,要就要吧,如果萧宝卷因此不再难过,不再怨她打他,也可以,“那你就要好好的,不许再感觉到委屈。”“嗯。”萧宝卷的委屈,是有些真,眼泪,却更多只是给潘玉儿看的,她其实又打不疼人,她主动愿意满足他的欲望,他高兴还来不及。 萧宝卷听话,终于肯雨转晴就好,潘玉儿细软的纤纤玉指抚上他的眼睛,希望可以擦去他最后一滴泪,蓦地,让她吃惊的是,萧宝卷的脸上突然露出略带几分坏意的甜蜜地笑,是的,他止不住要笑,然后他大声命令其他所有人,“都给我退出殿外去。” “是。”宫人应声鱼贯而走。萧宝卷已经在解本来就是他给潘玉儿穿的衣服,“朕好想玉儿,每时每刻都好想好想。”“这地方太硬。”温润倒挺温润的,可是,美玉必竟不柔软。萧宝卷却非常喜欢,也急不可耐,他把绸缎塞进潘玉儿身下,“垫上些。朕过会儿就好啊。”便正式开始。莲花一圈又一圈荡漾开来,音乐声时断时续,波动不已。 终于,莲花荡漾累了,音乐声也歇下来,不再有波动。潘玉儿却皱着眉,撅起嘴,地面硬,她被萧宝卷硌得不舒服。萧宝卷很了解是怎么回事,很快把潘玉儿抱到侧面的卧房去,安慰,“以后呀,这儿就是我们俩的家,你可以天天踩莲花玩。”“才不要呢。”被萧宝卷还咬不够呀。 “玉儿还去参观一下神仙殿不?那里有一间房子,里面有高台,是半透明的屋顶,朕想啊,这样就离神仙们更近些,说不定可以被神仙们知道,感动,渡我们俩成仙呢,那样我们就永远活着,永远在一起。”长生不老,萧宝卷怎能没有想过,和心爱的女人永远在一起,更是他的美好理想,他只是不知道,潘玉儿和胡海狸有为人类驻颜、使人不老不死的办法,尽管很麻烦。 萧宝卷不问,就是不需要,潘玉儿也就不说。“成仙”?胡海狸不是还打算修仙来着,在那神仙殿里,就可以修吗?他一直住在冷宫,也不是个办法,把他挪到神仙殿来,两个人也许还可以经常在一起。一举三得,“要不,我们去看一眼神仙殿什么样吧。” 第689章:谁又为了谁。 “好啊。走吧。”潘玉儿喜欢就好,萧宝卷乐得赶紧让她去见识一下他的杰作,卖弄卖弄,尽管可能提不起她多少兴趣来,“来人哪,给朕和贵妃更衣。”潘玉儿强打精神,勉强起的床,刚刚恩爱完,她其实好想躺会儿。能为胡海狸做些事情,尽快做,她得忍着。 萧宝卷了解潘玉儿在这个时候身体方面的需求,他尽量距离她最近,揽上她的人,给她温暖,力量,与抚爱。潘玉儿拉住萧宝卷另一只手,靠在他怀里,由他带着她走路,她身上的激情还没有最后消褪,“神仙殿有什么好玩的吗?”“没有玉寿殿好玩,所以朕先带你到的玉寿殿。神仙殿,修建得和金殿差不多,主要就是很宏伟,与别的地方不同的是有房间主要用来修仙。”没有什么可保密的。 “修仙”?果然如此,神仙殿有个房间,最突出的就是正中央设一高台,多半房高,房顶是半透明的,可以看见外面的天,有太阳光照进来,光线应该随着时间不同而转动,变化,也许,不用出门,就可以清楚知道是什么时辰;想必晚上更好,与星星、月亮相伴,指不定哪一会儿真的还能碰见下凡的神仙。 胡海狸不是要修仙吗,那最好是把这里让给他,能跟他很近,就可以经常在一起吧,还不耽误他实现修仙的心愿,“皇上,既然是修仙的地方,肯定就需要安静,不能被人打扰呀,以后呀,这里除了我们俩能来,别人没有经过我们俩许可,应该都不允许进来。”只有这样才比较方便胡海狸居住与出入。 “没问题。”萧宝卷自然没意见,就是整个神仙殿不允许宫人随便进入也没问题,他吩咐宫人,“以后,这间房子,没有朕跟贵妃同意,任何人不得擅入。”他可不知道潘玉儿是给胡海狸准备,用来藏他的。“是。”萧宝卷无论下什么样的命令,宫人基本上只有一个字可以答复。 “皇上,你不是不相信鬼神之说吗?怎么还叫它神仙殿?”跟萧宝卷相处这么久,潘玉儿还是很了解他的。“玉儿不是相信嘛,玉儿相信,朕也只好相信,玉儿就是朕的神仙。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玉儿,朕想的是玉儿会喜欢。玉儿果然很快来到这神仙殿,这样看来,朕建造这座神仙殿就没有什么错。”萧宝卷为他自己开始时的设想,到现在按部就班地实现,扬扬得意。 沿台阶而上,登上高台最高处,天真的近了,太阳光照到人身上,似乎也暖和许多,下面的人则变小,房间看上去也变小。“这个地方,这种设计,真的很不错。也许,真的能成仙哟。”潘玉儿倒是希望胡海狸可以在这儿成仙,完成他的目标,达成他的心愿。至于他成仙以后,他会不会把她从萧宝卷身边夺走,据为己有,她还从来没有考虑过那个问题。 第690章:神仙台。 “在高台上铺上软软的被褥。”这样,胡海狸就可以以这上面为床呀,有人来,他在上面,也好藏身与隐身。“好啊,朕要和玉儿在这高台之上睡觉。”萧宝卷又想歪了,不可能在这上面睡觉,万一梦游掉下去呢,非得摔出个好歹甚至死亡不可,他只是找个很特别的地方,与他的贵妃巅倒鸾凤而已。高台上够大,足够两个人折腾的,不过,那也得注意,别再过了头,千万别掉下来,不然摔得可够惨。胡海狸就没有这方面的担心,他是修炼近万年的狐狸精,非普通人类可以比。 潘玉儿自己脱不开身,她可以趁萧宝卷忙于国事的时候,吩咐梅虫儿办呀,“你去冷宫,传我的话,让我胡哥哥到神仙殿来住,有高台,房顶半透明的那一间给他住,他尽可以在那里进行和完成他的心愿呀,修仙。”“是。”再为难,再不想办,梅虫儿也要照吩咐去办。 “还有,我胡哥哥需要什么东西,吃的,喝的,用的,你派两个不会走露风声的可靠的人,满足他所有的需要。”高台上有软被高枕,再有人侍候吃喝,胡海狸还能有什么别的需要,让凡人来做呀。“贵妃娘娘。”梅虫凑近潘玉儿,用开玩笑地语气试探,“如果胡壮士需要女人呢?”潘玉儿一道电闪雷鸣般阴厉的眼神横扫梅虫儿,似乎打算把他劈死,梅虫儿一个冷战,赶紧低下头,“我的男人,不会需要别的女人。” “贵妃娘娘说的极是,的确是这样,奴才该死,我只是说笑而已。”梅虫儿必须道歉,他可不想招惹潘玉儿不高兴,她是他的主子,尽管她很少赏惩和管下人,都不怎么答理他们。而且,潘玉儿的话也有道理呀,所有钟情于她的男人,身边都没有其他还来往的女人,就连皇帝萧宝卷也不例外。 于是,玉寿殿与神仙殿建好不几天,胡海狸很快从冷宫里搬出来,住进神仙殿。高台的确不错,胡海狸很满意,他喜欢,台子高,进来个人,总不至于首先抬头向上看吧,他就完全有时间藏身,也没有什么人进来,除非潘玉儿和给他送他需要的东西比如吃食的人。 神仙殿距离玉寿殿很近,潘玉儿得闲的时候就过这边来探望一下胡海狸,两个人见面的机会,也包括卿卿我我的机会,比以前他住冷宫时多得多。潘玉儿的气息和到来的声音绝对与众不同,在胡海狸感知中,是独一无二的,也是他一天当中最盼望的,唯一的盼望。平时没有事儿,他就趴在高台上发呆,苦闷,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没有潘玉儿。 至于潘玉儿说,这高台上也许能修仙,胡海狸却不敢苟同。在这里修的是什么仙?躺在高台上,游哉悠哉,吸收些外面的天地精华,就能得到道、修成仙吗?恐怕肯定不能。修仙可不是那么容易修的,他自己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修成正果,只是一定要精进武功,努力向上,积极修仙。神仙总能够打败国师,不再惧怕萧宝卷吧,他就是这样想的。 第691章: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 “唉。”未曾说话,褚令璩先叹气,心伤得已然心死,感觉不到还有伤痛,自从潘玉儿进宫以来,她的绝望就愈加加深,“甭说皇上为贵妃修建两座豪华得不能再豪华的宫殿,还把仙华殿给她,就是把整个大齐躬手相让,我一个只是摆设的皇后又有什么办法呢。” “皇后娘娘就甘心?”就连乔儿、翠都不服不份的。更何况是褚令璩呢,问题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呢?皇上年轻,皇太子年幼,我一个就等于被丢进冷宫、没权没势的妇道人家,能怎么样呢?。”她真的只是无望,没有一点儿办法。 “皇后娘娘,我们这样消极等待皇太子登基,只有皇太子登基才算熬出出头之日,可不是个好办法,万一——万一哪一天,贵妃娘娘有喜,皇上天天守在贵妃娘娘身边,专宠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有喜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贵妃娘娘只要诞下龙子,皇后娘娘与皇太子的地位只恐怕难以再保全呀。”谁不明白这样的道理。恐怕只有褚令璩自己还痴心妄想,做着白日梦,不曾经醒,她也被这种论调惊出一身冷汗,“啊?这到确是个大问题。”原来,想守成,也是守不住的,敌人一步步在逼近,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人。 “那我应该怎么办呢?”褚令璩感觉到地位越来越受到严重威胁,可是却苦于没有好的对策。聪明的皇后自己也没办法,别人还有什么主意呢,皇后宫所有人都摇头,“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皇后娘娘,我们只知道,还是赶紧想办法得好。”“这不是废话吗?。这个,我也知道。”再急也急不出好办法呀。 “怎么?在别人身上,那么不舍得花钱的皇上,竟然耗费巨资,几乎使国库将近空虚,修建玉寿殿和神仙殿,只是为讨玉儿欢心?还把唯一有温泉水的仙华殿赐给玉儿?”潘太妃实在难能以想象,潘玉儿漂亮是漂亮,也许还最漂亮,何以把萧宝卷迷到这种忘我、只有她的程度?她无法理解。 “可是,太妃,这的确是事实呀。而且,皇上离开寝宫,也跟贵妃娘娘住进玉寿殿,贵妃娘娘无论走到哪儿,皇上几乎就跟在哪儿,贵妃娘娘怎么打皇上,皇上再委屈,委屈得掉眼泪,都不敢违背贵妃娘娘的意志。”既然是学舌,那就把自己看到的、听说的都倒出来,也好表现自己的功劳有多大,可见其中付出过多少努力。 潘太妃可没有心思还分析告状者的功劳到底有多大,努力付出过多少,“皇上把最好的东西都送给玉儿,自己也听凭玉儿处治,到底谁才是皇上?皇上不会把大齐江山,也拱手相让吧?。”萧宝卷总不至于糊涂到这种程度,江山得来可太不容易,她想。 江山得来不容易,并不代表就不可以奉献,“我们听皇上跟贵妃娘娘提起过,皇上说,皇上的一切都是贵妃娘娘的,也许,我们自己想,如果贵妃娘娘要的话,不只是皇上的江山可以给吧,还包括所有其他的一切。不过,贵妃娘娘对皇上的江山似乎不怎么感兴趣。” 第692章:虎狼南康军。 “这是当然,玉儿就象是个贪玩的孩子,她哪里会喜欢和贪恋做人类的最高统治者呢。也幸好是这样,大齐的江山才可以保全、稳固呀。要不然,我们潘家岂不成为千古罪人。摊上这样的皇上,真不叫人少心哪。”潘太妃的为难程度,不亚于褚令璩,她们俩只不过出发点与目的不同,一个是为大齐与萧宝卷的江山社稷着想,一个更多的只是考虑她自己的利益。 潘太妃还不知道,即使萧宝卷对潘玉儿如此过于有爱心,为了她,什么都肯舍弃,也没有能换得她的一心一意,她还把胡海狸藏在神仙殿内,如果有时间,两个人就亲近一下,常来常往,要不然,不气死才怪。 就是这样,潘太妃也不善罢甘休,“玉儿的事,必须及早解决不可,以免遗留更大的祸患(再大,还能大到哪儿去?)。我不能出宫,你们去,你们代替我,到宫外去找人,找些武林高手中的高手,花多少钱也不怕,一定要把玉儿解决掉,否则我死都不得安宁。” 南康郡,萧衍的队伍不断壮大,渐渐的,也很快,官军、“匪类”发展到有近两万之众。经过日夜不间断的训练,将士们杀敌本领,也在迅速提高当中,俨然就成为一支富有战斗力,可以以一抵十、以十抵百的虎狼之师。而且,南康地区,土地肥沃,物产丰富,萧衍不只兵精吧,还积极囤积许多粮草。南康军暗地里形成一股对京城对朝廷强有力的威胁之势,而萧宝卷还一点感知都没有,更甭提准备。 萧衍一直都在积极备战,工作已经完成大半,剩下的,只是把粮草备得更足,与把兵马训练得更精,尽最大可能要做到万无一失,还有就是也得进京城活动几下子,“必须挑个时机,找个可以进京的理由,不能草率返回京城去,以免引起皇上的怀疑。机会,总会有的,应该就在不久的将来。玉儿,好好的,等着我,我很快就会来找你。” 只是有那么多人算计潘玉儿,潘玉儿能好得了吗?。在京城里,有萧宝卷与萧宝融保护潘玉儿,应该还是叫人放心的,萧衍远在皇宫、京城以外的南康,鞭长莫及,实在无能为力。除了想到潘玉儿,能让萧衍的心突然抽搐得生疼,基本上再也没有其他事物能够搅乱他的豪情壮志,勃勃野心。 “王爷,有名的南康富户,刘大财主,近来有一批金银要运到京城去存,他怕放老家这边不安全,同行的,还有许多他要贩卖到京城去的珠宝,绸缎,药材等等,应该明后天就会动身。”有人向萧衍报告这一难得的情报。 “刘老财品质恶劣,在地方上仗着自己有钱有势,经常欺男霸女,抢买强卖,垄断经营,有很多老百姓都反应过他的恶行,他实在可恶。好,派一批‘土匪’,把他这批东西抢过来。密切关注刘老财家的动静,他那边一出发,我们找个好地儿,就动手。”萧衍的决定,就是官兵的将令,土匪军的最高指示。 第693章:上下运筹帷幄。 “我们不仅能打击刘老财的气焰,而且,还可以一举多得,劫来大批财物,充盈我们的军需;‘土匪’一动,我们随后就派官兵剿匪,再杀几个死刑犯,当土匪的替罪羊,然后就向朝廷报功,说我们全歼匪类,只是东西没有找回来。我们有两万之众,进可攻,退可守,不用再灰溜溜的,只跟皇上说找不到土匪的去向,还让皇上赏我们些好东西,哈哈哈,上哪儿找这么好的事去。”萧衍为自己的主意扬扬得意,“劫财成功以后,与当土匪的将士好好吃喝一顿,犒劳犒劳他们,他们当土匪,顶着恶名,比我们辛苦。” “王爷,听说,刘老财不但把他自己几乎所有最精锐的力量都用上,还雇有不少镖局的保镖,南康虽然离京城不算远,因为这一次运的东西实在有价值。”其中内情打探得也比较全面。萧衍不在乎,“一个大财主,他的力量再精锐,还能比得上我南康王日夜操练的官兵,同样辛苦演武的匪兵?如果一个财主我都治不服,还跟朝廷对抗什么。他的人多,不肖担心,正好杀死他们,也充当我们剿灭的匪类的数。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向朝廷报报功,等待一下赏赐。”兵招得差不多,自然就打得过匪类,可以请功受赏。不过,这样做,好无情哪,简直比土匪还土匪,杀死人家的保镖,连尸体也要,一并带走,不给留下。 萧衍身边的亲信才不会诽议他的决定,只是依命行事,他们不在乎一个刘财主,有些迫不得待的还是正经事,“王爷,我们招兵买马,日夜勤修苦练,也好几个月,多半年了,京城的兵马多半都在融王爷和我们自己人的掌握之中,我们现在打过去,应该还是有胜算的。王爷却迟迟不肯动手,是不是有什么顾虑?是顾念兄弟亲情,还是担心王爷把皇上拉下马,贵妃娘娘有意见?”所谓亲信,自然就很了解萧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 要不然,萧衍也不会向身边的将士表明他招兵买马的目的,这可是谋反的大罪,谁承受得起,如果传到萧宝卷耳朵里,命肯定没了,最好是跟萧懿一个下场,很可能会更惨。“我们的时机还不成熟,要尽可能做到万无一失,尽量多地拉拢各方面的力量归属于我们自己利用,好多准备工作得做,还不到最后时候。不过,应该很快。”打回京城去,是萧衍期盼最久,最热切的愿望。 “王爷,我们可不能优柔寡断呀,我们这样大张旗鼓的,虽然在努力做到最安全,最隐蔽,万一被皇上打探到什么风吹草动,先发制人,王爷,我们将大祸临头,最受罪的,恐怕还是王爷您。”不是一定非造反不可,这些亲信真的担心举事不成,功劳没有份不要紧,再跟萧衍一块儿被抄斩,何苦来的。历史上,成功的例子是有,不过,失败的更多。 第694章:官匪劫财(上)。 “我自己怎能不急呢,我会尽快的,你们放心吧,我们不动是不动,一动就得大获全胜,不打无把握之仗。再等上一段时间,再补充些我们的力量,兵丁和粮草,等我去京城斡旋过,拉拢到尽多支持与响应我们的有用的人,我们再动手不迟。”萧衍才最着急,他还要潘玉儿做他的皇后呢。 刘大财主为押运这些金银、珠宝、绸缎与药材,可没有少耗费人力物力,不仅把他自己看家护院武功最好的护卫都带上,还请有南康城内大镖局的镖师护送,也好分担风险,就是在装箱上,也做过手脚,越值钱的东西,箱子看上去就越旧,越不起眼,其实里面的木板都很厚,有的还先放进铁箱子,上一道锁,外面再套大木箱,就是厚木箱子,没有钥匙,一般刀剑一时半会也难以劈得开。南康距离京城是不算远,不过,也要经过人稀草密的小路,更何况南康一带还有匪患,经常出没,专门打劫一些富人家的好东西,必须架一万个小心。 这次押运,有刘大财主的长子刘大公子主持,一出南康城,他就不厌其烦地一再叮嘱,“到人少的地方,大家每个人都机灵点,千万不要马虎大意,万一有什么闪失,大家谁也担待不起。”他更担待不起,弄丢这批贵重东西,他在刘家的地位,还不直线下降呀,有被爹的几个爱妾的儿子赶超的危险。 埋伏在路上的萧衍的人,也就是那些土匪,身穿夜行衣,脸上也用黑巾蒙面,一前一后两拨人,正在前面,草丛中,一动不动,专候刘老财的财宝送上门。他们之所以开始注意着装打扮,不愿意暴露身份,这跟萧衍决定这一次杀死匪徒,向朝廷请功,再过些日子也要起事有关,不能混迹到官兵队伍当中去的时候,万一再被现场逃掉的人认出来,总不可能来者都斩尽杀绝吧,就要防备漏网之鱼。 “刘老财的财宝和队伍马上就到,最多还有半里路。”探子回报。领头的黑衣蒙面人指挥所有人,“这就来,大家都注意啊。”人们都抖擞精神,直盯向前面的路。 车马的声音很快传过来,还有刘大公子的吆喝声,“这段路比较偏僻,大家一定要格外小心,多加留神啊,可马虎大意不得。”车马由远及近,马车上不少箱子,一马车配两个马夫,马车周围则是些押送东西的刘家自己的护卫与镖师,刘大公子一行人走在最前边。 已经进入埋伏圈,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当头的手指头放进嘴里,一声唿哨,大家一齐窜出草丛,跳到刘大公子一伙人跟前与身后,把前后道路封住,拦住他们的去路,还包括来路,可以前后夹击。怕什么来什么,刘大公子和所有押送的人就是大惊失色。镖局的镖头伸手拉出兵刃,质问:“你们什么人?这可是刘大财主的东西,你们难道不知道吗?还敢出来惹事生非?。” 第695章:官匪劫财(中)。 “我们劫的,就是刘老财的这堆东西,要是别人的,别的东西,我们还看不上眼,不劫呢。”领头的黑衣蒙面人答话。萧衍说过,死的可以充当他们这些劫财的“土匪”,报上去充数,领赏,那么,对方的人就死活不计,不必过于罗嗦,最好速战速决,“你们是放下东西走人,留一条活命呢,还是东西和命全部留下?” “好狂妄的打家劫舍的匪徒。”人们怎么可能轻易就放弃刘大财主要押运的这么多东西,赔也赔不起呀,大家各拉兵刃准备迎战。另一方黑衣蒙面人更不示弱,举起各自手上的家伙,直接冲向刘老财他们那帮人。没办法,那就打吧,两伙人很快打斗在一起。 黑衣蒙面人武功超群,意在速战速决,一开始就打斗得相当英勇。刘大财主这边的人显然低估了来犯者的力量,还以为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交上手才看出来,显然不是,人家不仅训练有素,武功还几乎个个都在他们每个人之上。是呀,萧衍要求尽快解决问题,挑选的自然都是些将士们当中的佼佼者。 刘大财主这边明显处于劣势,人死的死,伤的伤,眼看就要抵挡不住,有些黑衣蒙面人杀死马车夫,已经在带车上的东西赶车走。地上的死尸越来越多。而黑衣蒙面人毫不留情,只要能够杀死,绝不放过一个,真是一批极其狠毒的“歹徒”。怎么办?“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保住命要紧,活不成,其他一切就都是虚的,赶紧折回去报官,是唯一的生计与出路。刘大公子见大势不好,虚晃一抢,拨转马头,调头就往回跑,再也无暇顾及金银财宝什么的东西,和他回刘家不好向家里人交待的面子,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 逃跑的不只刘大分子,还有别人。就是没有人报告,萧衍也会带兵来的,更何况人家还来人禀报,请求官兵肃清匪患,“好,马上出发,本王这一次要亲自带队,我看看匪类还能往哪里跑,土匪实在太猖獗,根本不把我这个南康王放在眼里。”他亲自带队,点近两千人马,冲向事发地点。 半路上,萧衍碰到刘大公子。刘大公子认识萧衍,急火攻心的他连忙下马,跪倒在路边,“劫匪就在前面,还望王爷为小人一家做主,帮我们夺回我们家的东西。”“你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闪退到一边去,回家等我的好消息吧。”当然不能允许刘大公子同行,要不然还怎么搞猫腻,如果他非要同行不可,也只有死路一条。幸好刘大公子识抬举,即使有这么多官兵,也不愿意再靠上前去,很听话地回家等待萧衍的官兵的消息。 既然演戏嘛,就要逼真,要演到最好,“让我带领我的官兵赶紧去。”最后一句话,萧衍是说给所有人听的,特别是上了马就要离开的刘大公子他们。越赶紧去,越是官“匪”一家,更方便行动呀。 第696章:官匪劫财(下)。 萧衍一到,大批官军把刘老财剩下的几个还在抵抗的人全部杀死,一个活口都不留。大批军队把群匪包围,围得几乎水泄不通。那些匪徒很快将黑衣蒙面脱掉摘下藏好,里面就是官兵的装束,与大家兵归一处,将合一家。至于刘老财的东西,也被换箱子,悄悄运往南康王萧衍自己的粮草仓库。所有死尸也收走,充当被官兵剿灭的匪类。 这种事,只要萧宝卷不闻不问,地方上大家再怀疑些什么,不满些什么,谁敢跟南康王较真呀,萧衍就算要别人死,南康人又有几个还敢活着;就是朝臣闻报,或者亲眼得见,对于这位南康王,也只有上奏萧宝卷的份,他们远在京城的朝堂之上,各衙门当中,又怎么会注意到南康这个地方呢。 这一次大捷,或者叫做打劫,劫获不少好东西,管库的粗略算一算,足够两三万军队一年的花费吧。“这回,我们就暂且不用怕皇上给我们的军饷总是不能到位啦,我们自己已经筹措到。”萧衍十分高兴,当天晚上,就大摆酒席,宴请参与此次行动的众将士。大家喝得那个痛快,“干。”响声传出去有多远。知道的,还以为南康王他们在为终于打击了一次匪患,重挫匪徒气焰而庆功呢。 至于刘大财主那儿,也有官兵去结案,“我们到的时候,还有些匪徒没有跑,不过,东西都不见了,马车也被劫走,只留下些打开盖的空箱子,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东西的去向线索。我们暂时也没办法。你们放心,我们会想尽办法,尽快破获这等大案要案的,王爷亲自有过吩咐,我们绝对不敢怠慢。”还挺象那么回事的。贼喊捉贼,哪里还有交还劫获财物的道理,“这等大案要案”是永远不可能告破的。 “如此就多谢王爷和官兵老爷们费心。”刘大财主再心疼,再难过,还能怎么样,东西丢了,萧衍都找不回来,他就更甭提。而且,还得搭上一份人情,官方在努力帮他查案,要追回他的财物呢;和损失一些银两,给来报信的官兵,作为人家的辛苦费。 至于家里有人怀疑,是不是官匪一家,特别是在过现场的刘大公子他们,“只留下些空箱?匪徒杀死那么多,没有抓住一个活口?也得留个活口问话不是吗?。怎么跟那些匪徒一个作风,意在斩尽杀绝?。还有,我们死的人的尸体怎么都找不到?官兵只说不知道,可能让匪徒给带走,可是,那些尸体,对于他们来说,恐怕比这些空箱子更没有用吧,难道他们还能吃死人的肉?。疑点实在太多,莫非,王爷他们和匪徒——是一伙的?其中有什么猫腻,大的阴谋?” “刘大财主连忙打断言者的话,“你们敢这样说话,不要命了?你们不要命,别连累家里人。王爷是什么人,财大气粗,怎么会看上我们那些东西呢。王爷就算成心明打明的要打劫我们,谁敢说不。”这岂不比别人的话更刺耳,罪过更大?。 第697章:试武。 “如果是真的,也只能自认倒霉。”别以为刘大财主自己就一点儿想法都没有,人老精,马老滑,更何况他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有的是聪明智慧,只是,人家是王爷,不能怎么样人家,“只希望王爷能够尽快破获我们的案,找回我们的财物。”只能寄希望于官“匪”不是一家,才有渺茫的希望还可以期盼和等待。 土匪和萧衍的军队有来往,甚至就是一事,明眼人即使看得出来,也是敢怒不敢言,抓不住证据,谁还能抵毁一个亲王。萧衍的军队与匪类勾结,其实就是一家人,都是他的将士,也还算有情可原。如果官面上的人,特别是宫里的人,硬要与江湖人士结交,还是武功出类拔萃的武林人士,重金聘请,要干出某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又应该怎么算呢?这种事情,就在现在,正发生着。 潘太妃的人找来的几个武林高手,很快打扮成太监模样,由她的人带进宫,带到她面前,请她过目。“禁宫大内的侍卫,一个个可不白给,武功都不错,要对付他们,可不简单,你们的武艺到底如何,要露一露,让我见识见识。”有过上一次失败的教训,这一回可马虎不得,潘太妃长了心眼。 即使只是太妃宫大厅内,这些人也有办法展现自己的武艺。 一个人左手随手拿起大厅上一个香囊,丢出去,右手发镖。香囊被稳稳钉在墙上,不仅如此,镖不偏不倚,中的正是香囊正中央绣花的花心。 一个人把他自己眼前的茶杯,放进手里,用力捏,再用力。“别扎着。”捏碎的话,瓷片茬口很容易伤人。等那个人再张开手时,杯子竟然碎成粉末,他翻手向下,粉末向地上飘去,有外面吹起的小风,轻轻穿过厅堂,粉末便有些个随风而去,可见其碎得彻底,碎到有多么轻。 另一个人表演的是,伸出两个手指头,便夹住一只飞在半空中的苍蝇,甩出门外去,嫌恶地骂一句,“讨厌。”仿佛是苍蝇恶心到他,恶心到大家。其实在其中他的技艺已经充分展露。 还有一个人,撸起袖子,把短匕首抬起来,就往自个胳膊上砍。“哎呀。”吓得潘太妃闭上眼睛,才说,“别伤害自己呀。”“太妃,没事儿的,不信您睁开眼睛看看。”那个人毕恭毕敬,很客气。“真没事儿呀?”潘太妃还是不敢睁眼。“真的没事儿。”那个人大大咧咧再禀告一句。有事就应该出血,喊疼,听那个人镇定自若的样子,好象的确是没事儿,潘太妃这才敢睁开眼睛。 露出肉来的胳膊真的什么伤口都没有留下,只是一道白印,就连一点要破的红血丝都没有。“你真砍下去了?这就是挨砍的那儿?”潘太妃简直不敢相信。“真的。”那个人继续再往胳膊上实实在在砍几下,还跟刚才一样,只是多出几道白印。 第698章:太妃与江湖高手互相吹捧。 莫非是匕首有问题?“让我看看你的匕首。”潘太妃接过匕首,就要上手试试刀刃是不是钝的。“太妃小心。太妃不要这样试。”那个人赶紧叫停,“太妃,您还是找个桌角砍砍试吧。小心手。” “这样啊。”大厅里有桌子,几把椅子,潘太妃随便向自己身侧的桌子角使劲砍去。桌子角居然应声齐刷刷而掉,可见匕首的刃之锋利。潘太妃把匕首丢到距离那个人很近的地方,然后大笑,“哈哈哈。好了,不用再试,我相信你们的能力,你们果然都各有一套,是高手中的高手,我没有找错人。下去时每个人先各领一千两银子,作为见面礼。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 “谢太妃信得过我们。”几个人抱拳躲手。他们也有疑问:“太妃真的要对贵妃娘娘下手吗?贵妃娘娘可是太妃的侄女,你们是一家人。”“唉。”潘太妃只好含出眼泪,没办法,否则怎么取信于别人,“玉儿的确是我的侄女不假(国人都这样认为,她也只好承认。),可是,我作为太妃,是皇上的监护人,大齐才是最重要的,也得先大家而后小家呀。 皇上专宠玉儿,宠爱非常,不仅把原属于他自己和大齐的一切都愿意给她,还用不可计数的国库银两,大兴土木,为她修建最奢华的玉寿殿和神仙殿,使得百姓们几乎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我这也是没办法,皇上荒唐,太溺爱玉儿,我劝不了,不得已,只好这样给他当头一棒,要他别再为一个女人断送他自己和大齐的江山,因此上最后不得不狠下心惩罚玉儿。” “太妃真是大公无私,叫我等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样不顾个人与小家安危的潘太妃,还真少见,天底下恐怕绝无仅有,这也是她能请得动大家舍命相助的重要原因,有人真心佩服,有人却只是恭维话,认为她最傻不过。傻也罢,无私也罢,潘太妃认准的事情,必须进行下去,“有你们去行刺,我相信,肯定能成功的。”她这也是给自己打气。 “我等惟有一死,否则不敢辜负太妃对我等的厚望。”这可真的是得豁出性命去,刺杀萧宝卷最宠爱的贵妃潘玉儿,不被定成死罪,还要满门抄斩才怪,就算有潘太妃求情,恐怕也只能落下个全尸。如果不是潘太妃先大义灭亲,感动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这些武林高手才不会接受这种几乎有命去无命回的差事。他们现在就相当于是死士,基本上必死无疑的死士。 潘太妃还是象吩咐原来那八个黑衣蒙面人一样,叮嘱这些江湖中的武林高手,并不吸取那些鲜血的教训,甚至嘱咐得更多,必竟,这些人应该不会象原来那些侍卫与大内密探好控制吧,“玉儿必竟是我的侄女,她本身也没有犯什么错,只是皇上太贪恋她的好,罪不至死。所以呢,尽量不要死人,只要弄花玉儿的脸,让皇上不再专宠她就行。” 第699章:不忍杀。 “太妃,我们的武功虽然的确算得上很超群,可是皇宫大内想必有更多高手,足以与我们匹敌,甚至不知道胜过我们多少,到时候,现场的情形,恐怕不好控制,要想十拿九稳地得手,还不能保证我们就能全身而退,再一定要求人不死,只怕是实难做到万无一失。”这种话,原来那八个早已被杀的黑衣蒙面人也说过呀。 找这些武林高手来的宫人也劝潘太妃,“太妃,切不可因为太妃一面之仁,置大齐和皇上江山的未来、各位壮士的性命于度外呀。上一次,如果不是太妃仁慈,恐怕已经得手,再也没有今日之患,太妃要死几批人才肯狠得下心呢?就是不知道大家和太妃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潘太妃沉默,她也犹豫,可是,每当回想起潘玉儿那纯真灿烂的面容,和见到生人时怯怯的表情,只知道玩、并没有生出过一点儿歹心的难得个性,如果她死,实在可惜,更何况还是她这个名义上的姑姑指使人的下手,怎么忍心呢,“大家,还是尽量不要出现死人的情况。如果万不得已——万不得已——”她说不下去,那种话如果出口,可能就要了潘玉儿的性命呀。 不要潘玉儿的性命,大家好不容易聚齐在这儿又干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好玩?可是,潘太妃的要求,也得考虑,必竟人家才是主顾,还有,就是潘玉儿,外面盛传的,也只是她如何得宠,而且恃宠而骄,却没有作下什么恶,萧宝卷是因此荒误国政,可是,其实与她本人无关吧,不能把男人的错误或者罪过,都推到柔弱的女人身上,“我们尽力而为吧,尽量不伤害贵妃娘娘的性命,只是破她的相,如若她身边的侍卫,那些武林高手,实在太强大,我们实在顾及不到那么多。” “也只能这样吧。唉,‘天作孽,尤可为;人作孽,不可活。’呀。”潘太妃深深叹息,虽然是她自己发起的活动,却更为潘玉儿抱打不平,和为她的生死担心,行刺前的紧张,与能不能成事的忧虑,似乎倒在其次。显然,潘太妃有时候会本末倒置,问题是潘玉儿也实在让她于心不忍。 宫里人行刺潘玉儿,装作黑衣蒙面人,隐瞒身份;宫外人,潘太妃指示,就让他们打扮成宫廷带刀侍卫,方便出入皇宫各个地方,并且行事。夜行衣在皇宫早行不通了,自从上一次行刺事件发生以后,已经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不只不能遁形,反而只是更明显,更引人注目。有机会接近潘玉儿就动手,先住在太妃宫内探听虚实动静。 要避开萧宝卷,行刺潘玉儿,实在太难,难以找到这样的机会,两个人几乎行影不离,潘玉儿走哪儿,萧宝卷就跟哪儿,他如果实在有国事必须亲自处理,脱不开身,也基本上能把她带在身边,就带到身边。 第700章:机会难求,苦肉计要调虎离山。 就算潘玉儿有不多的单独一个人的时候,她不是在玉寿殿睡觉,就是在神仙殿有高台的那间房里玩,估计是在修仙,里面应该没什么人吧,外边把守得可很周密,几乎不让外边人通到里面去,而且时间还都很短,很快就会被萧宝卷给找到。 胡海狸更不满意萧宝卷时刻霸住潘玉儿,不是都没办法嘛。问题是胡海狸再不想忍耐,也必须忍耐下去,这些武林高手可不一样,他们还需要完成潘太妃交待给他们的任务啊,尽快地,“太妃,实在难以下手呀,找不到任何机会,如果能把贵妃娘娘调到侍从少的别的宫去,最好是皇宫外,就好了,哪怕能不能把皇上支开,我们溜进玉寿殿或者神仙殿行刺呢,也比较有把握呀。”武林高手的要求不算过分,可是未免太高,潘太妃现在哪里指挥得动萧宝卷或者潘玉儿。 指挥不动也得想办法指挥,否则这行刺的事还怎样进行下去,潘太妃苦思冥想,心生一计,“去,宣张太医到我这儿来。”“太妃不舒服?”表面上看不出来呀,还和以前一样。“不许咒我。我当然没有病。但是必须有要紧的快要死的病,才能请得动皇上,把皇上调离玉儿身边呀。太医院只有张太医是听我们安排、最可靠的人。”原来如此。潘太妃本来就没有打算置之度外,只要事成以后再被萧宝卷知道就可以,任凭他处罚就是。 “可是,太妃并没有病,难道骗皇上说太妃生病,这是欺君大罪吧?贵妃娘娘要是要一起跟来怎么办?”人们很有顾虑。“这还不好办,大夫能给人治病,也可以让人得病,要不然为什么现在就宣张太医。骗皇上倒不要紧,我不相信他还能因此杀了我,主要是怎么骗得过他,留得住他的人呢,他还不能来了就走,否则壮士们也没有多少时间行刺呀。你们禀报皇上的时候就说,我是为玉儿的事操心才病的,病相很难看,快要死了,玉儿本来就不喜欢来我这儿,怕我给她脸色看,这样她就更不来。”前前后后,潘太妃想得很清楚,“快,先去叫张太医来。” 张太医很好叫,“太妃有哪里不舒服吗?”“我现在倒是没有哪儿不舒服,我就是想呀,让你把我整不舒服,而且看上去还很严重,好象就要死的样子——可别真要我的命,我还想多活几天呢。你懂呀,等皇上召太医的时候,你一定要来,才能对症下药,尽快把我治好,让我少受些苦。”其中详细原因,潘太妃没打算向张太医透露。 “啊?”张大医惊得张大嘴巴就再也合不扰,只想过治病救人,却从来没有打算过要害人,更何况还是他佩服的主子潘太妃,原因,他不可能不问,“太妃这是什么意思?切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药剂用不好,少了没有什么效果,过量轻易就可以使人丧命。” 第701章:天仙子,不少也不能多。 “原因你不需要问,你知道,对你没好处,还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你只要照我的意思去办就行,还得马上。”潘太妃可容许别人对她坚持要办的事情说不,和乱打听,“现在,就说说你的方案。” 张太医看定潘太妃。潘太妃阴厉的目光如电,不可置疑。张大医赶紧低下头去,“中药天仙子,可用于治疗癫痫,却也有毒副作用,吃多了,可以致人死亡,轻者也会出现口渴、咽喉痛、全身潮红、视线模糊、抽搐、甚至晕迷等症状。” “就是它,配好剂量,赶紧给我弄来,要快。”潘太妃拿定主意,说干就干,并不迟疑。“这——”张太医还没有想答应。“如果被皇上瞧出破绽来,我不是真病,怪罪于我,你吃不了兜着走。”必须严词威胁张太医,免得他出现差错,剂量用得少,不管用。 “太妃,还请太妃三思而后行啊,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不要拿太妃自己的命当赌注。”张太医苦劝,还是希望潘太妃收回成命,这种事,弄不好,他的责任绝对跑不掉。“别费话,我主意已定,万难更改。如果你不同意,我找别的太医也就是。”潘太妃的确是不会更改的。“那好吧。”张太医只有勉强答应。 “注意药量啊,有些反应就行,主要是引起皇上重视,最好别闹出人命,我还不想死呢。”潘太妃再次嘱咐,但凡可以,谁愿意就这样被自己的建议毒死。要引起萧宝卷注意,以生死作为赌注,这多象后妃们一哭二闹三上吊才使用的手段,只为争宠,却偏偏是太妃,是为江山社稷着想,要皇帝不再专宠她当贵妃的侄女。“是,我手下有准,太妃放心。”几乎没有失手的可能性,张太医亲自配药,剂量不会出错,要不然,怎么是太医呢。 “我中毒——中天仙子的毒以后,你有办法给我尽快解吗?”潘太妃还在乎这个,听张太医描述的样子,给萧宝卷看是正好,可是,中毒的人也太痛苦吧。“我有解药,会在第一时间医好太妃的。”张太医保证。 “也不能太快就医好。”如果早到萧宝卷还没有来得及发现潘太妃病过,岂不白白中毒,“等皇上来以后,你再开方子,抓药,熬药,之前保证我不死就行。皇上也会奖赏你的。”这样也好尽量把萧宝卷绊在这儿,让他顾及不到潘玉儿,那些武林高手们也好动手呀。 “是,一切听从太妃吩咐,我马上下去配药,送到太妃这儿来。至于太妃什么时间服用,就随便太妃,我随时恭候给太妃医治。”张太医退下去忙自己份内的工作,并且偷偷给潘太妃配好天仙子的药,还有补身子的补药,再亲自送来,也是为保险起见,一事不烦二主。必须配有补药,否则的话,他出入两次太妃宫做什么,不能被守院门的萧宝卷的侍卫瞧出什么破绽来。 第702章:太妃昏迷。 万事俱备,只要瞅一个萧宝卷比较有空的时间就好。当然是下朝以后,午膳用完,萧宝卷和潘玉儿没事儿不是在玉寿殿玩,自娱自乐,或者听歌看舞,就是逛逛宫中集市。这种时候其实有很多呀。 盛天仙子的小瓶子,就在潘太妃手上,她抬手看看里面的浓汤,黑得不可见底,似乎神秘,喝下它到底会有多么难受?不试过哪里知道。为了实现自己的宏愿,让大齐永保安泰,萧宝卷江山长固,潘太妃决定豁出去,“我喝下去以后,一有反应,立刻就去通知皇上知道,并且传太医院的太医,特别是张太医来给我治病。再告诉一遍那些武林高手,要一直扮成侍卫模样,不离玉儿左右,皇上一离开,就尽快动手,最好不要伤害玉儿性命。”事到如今,她还放不下潘玉儿的生死。 “是。”太妃宫的人尽管于心不忍,潘太妃早已决定的事,却劝不了她。潘太妃一横心,把药瓶举到嘴边,一饮而尽。太妃宫的人着急,哪里还能等到潘太妃出现症状,万一来不及呢,潘太妃刚刚喝下去,人们就已经悄悄在行动,找太医的找太医,禀报萧宝卷的禀报萧宝卷,反正张太医向他们描述过服用天仙子以后的症状,差不多那样说就可以。 天仙子药力发作迅速,潘太妃也喝得太猛,使药效一齐散发出来,她很快就感觉口渴,嗓子疼,身上发冷,皮肤也确实出现潮红的症状。她知道这是天仙子的作用,只是感觉口渴,其实并不,完全不需要喝水,为了让症状更明显,也不应该喝水,稀释肚子里的药效。 也就是片刻功夫,视线变得模糊,眼前的人开始看不大清楚。潘太妃自己没有觉察到什么,身边侍候她的人可都有发现,她的整个人有时候会不自觉地抽搐几下,瞳孔也散光,好可怕,“太妃,你不要吓我们呀。太妃?”实在口渴,顶不住,想喝水,潘太妃也打算安慰宫人几句,不用太着急,吓成这个样子,表演得过于逼真吧,萧宝卷还没有来呢。可是,话就是说不出来,直接倒下去,栽到床上,昏迷不醒,失去知觉。 “快,快,快,赶紧催皇上和太医来。”太妃宫的人乱作一团,又有几拨人出去分别叫人,剩下的连忙把潘太妃扶正,躺好,给她盖上被子。“这还得等皇上先来验看过才能服解药,皇上,你可要快些来呀,不管怎么说,太妃再害你的贵妃,她的侄女,也只是一番好意,没有半点坏心眼,也是太妃把皇上拉扯大的,皇上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呀。”有人祈祷。 有人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责怪张太医,“太妃这么快就昏迷不醒,张太医给下的药不会过量了吧?。”其实他们完全不必这样着急,天仙子中毒的症状虽然明显,一时半会却不至于死人的,不给解药,怎么着也能撑个一天半天的。 第703章:皇帝不好请。 别人赶紧递眼色,严厉制止,“你乱讲什么呢,院外就有皇上的不少人把守,这话传扬出去,还得了?。”“我是怕——”“张太医手下不会没准的,要相信他,他和他全家人的性命还要不要,他也不好意思就这样害死我们太妃呀。要沉着,要冷静。”尽管了解到这种程度,说话的人自己也沉着、冷静不了,心乱如麻,坐立不安。 还好,用过午膳,萧宝卷和潘玉儿正在玉寿殿踩莲花玩,两个人手拉手,玩得不亦乐乎。潘玉儿学精了,再也不肯脱鞋光脚踩,以免被萧宝卷捉住不放。“皇上。贵妃娘娘。”太妃宫的人急冲冲闯进来,“皇上,太妃突然得重病,身上的皮肤都变得红红的,喘不上气来,有些时候整个人还抽搐。”他们没有亲眼见到潘太妃服下天仙子以后的真实发应,只好这样简单编排几句。 “啊?”不管怎么说,潘太妃对萧宝卷有养育之恩,一直到现在都真心实意最关心他,就象先皇后他的生母一般,也还是潘玉儿的姑姑,他不可能不上心,“怎么突然生这种怪病?前几天我听说还好好的。赶紧派人去叫太医给看看。”他并没有打算亲自前往去探望。 太妃宫的人可以恳求呀,“皇上,太妃病得实在吓人,不知道——还能不能好转,还望皇上能亲自到太妃宫看太妃两眼,也好对太妃是个安慰,皇上一直是太妃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系念,说不定,见到皇上,太妃就可以打起精神,病会很快好的。” “这样啊——”萧宝卷犹豫,去探病不是不可以,可是,他不愿意潘玉儿离开他的视线,她应该是不会去的,他看定她,征求她的意见。“我反正不去,太妃姑姑对我总是凶巴巴的,老板一张面孔教育人,她似乎不喜欢我。要去,你自己去。”潘玉儿果然不想去。 萧宝卷就也不乐得去,“还是先打发太医看过以后,再来禀告朕知道,朕再决定要不要去看望太妃吧,好的话,太医去过,看过,开过药,吃下去就好呢。”“这——”请不动萧宝卷哪里行,潘太妃的意思就是要以此为由支开他,让他先见到她的病情,可是,看他的样子,实在没有动身的打算,太妃宫的来人不知所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解围的来了,太妃宫第二拨人又赶到,他们更加风风火火,眼睛红红的,还含有泪水,就跑进玉寿殿,到萧宝卷与潘太妃跟前,也不整理一下歪歪扭扭的衣冠,不顾礼仪地跪下,抬起头哭诉,“皇上,太妃体色潮红,瞳孔发散,已经昏过去,人事不醒,皇上快去看看吧,如果去晚了,恐怕——也许,就见不着。”抬起头来,让人人都看得见,再哭诉,就是为让大家瞧清楚,萧宝卷还没有怎么着,倒把第一拨来人吓一跳,还以为潘太妃真的出现什么意外。 第704章:调虎离山计,按计划进行中。 “什么?”萧宝卷这才着急,他跟潘太妃有母子之情呀,母子情深,“召太医没?来人哪,快去宣太医,到太妃宫,太妃病重。朕也马上就赶到太妃宫去。”成了!太妃宫的人,连同萧宝卷身边的一些宫人,一同赶往太医院去叫太医医治潘太妃,只留下两个,他们可以带萧宝卷过去呀,礼节上理应如此,尽管他自己认识路,反正去找太医的人已经不少。 留下来的太妃宫的人,还有话说:“太妃殚思竭虑,一心一意只为皇上和皇上的大齐江山着想,太妃自家潘家的女儿,贵妃娘娘,受皇上宠爱,本来只应该感受到皇恩浩荡,高兴还来不及才是,怎耐朝廷当中与民间对贵妃娘娘专宠有太多非议,太妃每每念及此,经常夜不能寐,夙夜忧叹,才致使郁结缠身,特别是最近,身体越来越虚弱。奴才们没想到,今天的午膳端上来,太妃还没有吃,就晕过去,身上发烫,皮肤颜色也不对,怎么都唤不醒,估计病得很重,所以才敢来打扰皇上。” 萧宝卷之所以还没有走,是因为有话要跟潘玉儿交待,听太妃宫宫人这样一说,潘太妃有病,似乎还是他们俩的责任,跟他禁她的足,不允许她走出太妃宫,还派兵把守院门,也关系重大吧,才让她郁结难平的。他眉头皱锁,“玉儿,必竟是太妃把朕拉扯大的,太妃对朕有母子之情之恩,太妃也是玉儿的姑姑,太妃病重,病得突然,我得去探视一下太妃的病。你就留在这儿,等朕回来吧。”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太妃宫的人什么意思,把矛头指向她,潘玉儿不是听不出来,主要是她认为潘太妃并不是坏人,就是脾气太不好,还是她的一个“姑姑”呢,生重病在身材,也应该去看一下。她生病,在昏迷当中,总没有力气再看她不顺眼,找她的麻烦吧,不是还有萧宝卷陪着,他不会让她吃亏的。 萧宝卷却没有打算让潘玉儿同行,“生病的人,脸色很难看,玉儿见到估计会害怕的,依朕的意思,你还是留在这儿吧,朕看看情形,有什么事,太妃万一病得实在厉害,回来告诉玉儿也就是,需要玉儿去时,朕自会再叫玉儿去。朕早去早回。”潘太妃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潘玉儿这个侄女,当然要在她跟前出现才是。 “好吧,你自己去。”不去也好,她又不是太医,不会看病,去,没有什么用。趁此机会,还可以去找胡海狸玩,他最近老抱怨,萧宝卷跟她跟得太勤,连和她多亲热会儿的机会都没有,“不用早回,皇上还是多陪陪太妃吧,有皇上在跟前,说不定太妃一高兴,病会好得快些。”这正中其他人的下怀,不只是太妃宫的,还有胡海狸呢,当然,他不知道他们的阴谋。萧宝卷可舍不得潘玉儿,“朕去看看,没什么大事就回来。” 第705章:贵妃,刺客,前后脚。 两个人手挽手走出玉寿殿。如果拖得时间太长,潘太妃中毒太深,救不过来岂不糟糕。“皇上。”太妃宫的人流着泪痛彻心菲地叫这一声,明显是在催促,可是又不敢直说。“玉儿,在这边好好等朕回来,朕快去快回。”快去不得,也就不能快回,反正总有这么一趟的,萧宝卷松开潘玉儿的手,向她挥手再见。“哦。”潘玉儿什么表现都没有,她打算目送萧宝卷离开以后,也好去神仙殿找胡海狸。 走出没几步,萧宝卷回过头,“玉儿进去吧。”他哪里知道,他的爱妃心里在掂记别人,他走后,她直接就去找人家。“知道。你走吧。”潘玉儿向外摆摆手,意思是让萧宝卷赶紧去。侍从大批由萧宝卷带领,跟随他而去,只留给潘玉儿一些,离开玉寿殿,赶往太妃宫。 萧宝卷终于不见,稍微再站一小会儿,潘玉儿根本没有再进玉寿殿,而是径直去向不远处的神仙殿。梅虫儿知道是怎么回事呀,他赶紧跟在后面,不敢说得太明显,只是含沙射影地劝,“太妃病重,皇上心情一定不好,就容易动怒,发火,贵妃娘娘也应该为贵妃娘娘的姑姑太妃生重病而惴惴不安,挂怀不已,不宜再过度劳神费心。” 见个胡海狸,与他在一起再什么什么的,就是过度劳神费心?潘玉儿听不懂,也不喜欢梅虫儿这样婆婆妈妈的,似乎在阻挠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就算懂,也听不进去,“知道了,到神仙殿,你在外面看守好,别让外人进去打扰也就是。”这哪里是“知道了”,明明就是明知故犯。而梅虫儿只能言尽于此。 只有潘玉儿一个人走进有高台的那间房。她再也不用尽量摆一张平静的脸给别人看,换上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举止动作也活泼泼的,兴高采烈地轻声叫,“胡哥哥。你在哪儿呀?胡哥哥,我上来啦?”她希望胡海狸有所准备,万事俱备地迎接他,而不是给他一个惊喜,一个措手不足。 胡海狸什么人哪,万年的狐狸精呀,最灵醒不过,潘玉儿还没有走进来,在外间大殿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到她的动静,他从高台上探出头,“玉儿,我很好想你,乖,快些上来。”“好啊。”潘玉儿高高兴兴沿阶而上。今天有时间,她就要故意走得慢一些,逗逗胡海狸,让他多盼待一小会儿,也好吊起他最挚烈的表现。 好几个侍卫一样打扮的人,出现在神仙殿门口,话也不说一句,举步就向里迈。门口那么多把守神仙殿的侍从,还有潘玉儿带过来的宫人,更何况还不认识这些,岂有不拦下的道理,“你们是什么人?神仙殿,不允许任何人擅自闯入,特别是贵妃娘娘在的时候。”来人有话说,“我们哪里是擅自闯入,我们是奉皇上之命,来请贵妃娘娘到太妃宫去的。” 第706章:假侍卫闯进神仙殿。 “你们是哪个部分的侍卫?我们怎么没有印象?皇上身边还有你们这群人?。”玉寿殿和神仙殿的宫人本来就是在萧宝卷身边当差的,是他和潘玉儿的近侍,他们没有怎么见过的侍卫,肯定不是近侍才对,不应该会被派过来请潘玉儿去,尽管,莫非,潘太妃病情危急?。 “我们是大内密探,因为需要动作快,晚去恐怕就来不及,所以叫的是我们,不是其他人。”这话有些道理,大内密探嘛,有不少并不混迹在侍从当中,他们能单独算成一个体系,很多人无从辨别他们的长相,不认识理所应当,所以才称得上一个“密”字。 “让他们进来吧。”殿里面的梅虫儿发话。他是潘玉儿的大总管,现在的地位,自从玉寿殿、神仙殿和仙华殿,其实都归潘玉儿名下所有,就连萧宝卷也一直都在,也是直线上升,可能也就是还逊色于陆公公,是其他人遥遥不及的,发话绝对算数。外面的侍从其实感觉对方的话还可信,也是这个意见,再有梅虫儿发话,就放行,让太妃雇的武林高手得以顺利进入神仙殿。 梅虫儿对走进来的几个人发话,“各位,稍安勿躁,我进去请贵妃娘娘出来,跟你们走。”外边的侍从没有人跟进来,里面只有梅虫儿和另外一个太监,两个宫女,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看他们侍立的位置,就知道潘玉儿应该就在距离他们最近的门里面,这些武林高手见好不容易盼到的机会终于来到,都红了眼,他们对视一下,纷纷点头,并不答话,直接往里就闯。 自从萧宝卷把三座金銮宝殿以外最好的宫殿,指名给潘玉儿,梅虫儿也就是这三座宫殿的大总管,就是太监大总管陆公公见到他,也得客客气气的。还没有哪个侍从在他跟前这样放肆过,这些都是什么人哪?。特别是潘玉儿在里面会的胡海狸,就算是萧宝卷亲自前来找,梅虫儿也得尽量拦一会儿驾,大声说话,让里面的人有所准备,可千万不能被更多人知道,传扬出去。他连忙上前制止,厉声喝问:“大胆,你们这样无礼,不要命了?” 进皇宫刺杀潘玉儿,本来就是要把性命豁出去的活,岂能还在乎梅虫儿这样的喝问,还得速战速决呢,他连同另外的两个宫女、一个太监,也挡不住他们呀,其中一个人伸出手推一把,就把梅虫儿整个趔趄,险些坐地下。“啊?”另外一个太监与两个宫女愣住,眼前还会出现这种情况?。愣神的机会,那些个侍卫打扮的人就向更里面闯进去。 这些都是什么侍卫?皇宫还有这样的侍卫?就是萧宝卷捉潘玉儿与胡海狸的奸,他手下人也不至于这么粗鲁吧。“有刺客!来人哪。”梅虫儿就要这么喊,把那几个人当成刺客,外面的侍卫进来得也好更快些,反正他是不大敢向里面去。 第707章:又一次遭遇刺客,危急。 胡海狸探出头,伸出手,激情澎湃地盯着潘玉儿一步一步向他靠近,向高台上走,仿佛每走一步,就对他更好上一分,他正在无限甜蜜地浮想联翩,就听到外面有动静,梅虫儿还突然喊一句“有刺客”,尚且没有做什么应变准备,就看见闯进来几个侍卫打扮的人。他赶紧缩回头去,在侍卫眼前他可不能现身,他们个个应该都是萧宝卷的人,他的身份可暴露不得。 潘玉儿刚走到高台中央,梅虫儿“有刺客”的喊话,声音足够大,她听得也很清楚,经历过上一次遇刺,险些出意外,她很害怕刺客。刺客在哪里?可要躲开些,她回头向四外、向下观瞧。果然就见到有几个侍卫闯进来。 潘玉儿认识的宫人极其有限,她对他们不感兴趣,也就记不住谁是谁,就连梅虫儿她也极少过问,她以为进来的只是几个侍卫,梅虫儿也不敢肯定这些人就是刺客呀,他只是先那样喊喊,有备无患,“你们几个还不赶紧出去,不知道这儿不经过允许,不得擅入吗?否则格杀勿论。现在退出去,还能不追究你们这一次的罪行。” 这些扮作侍卫的武林高手以前踩过几次点,认识潘玉儿,他们只是并没有注意到高台上还有别人,以为就只有她一个人在,正是难得的好时机,他们不答理她的命令,只有互相招呼一个字,“上。”一个个就拉出兵刃,不会轻功的快速沿台阶向上跑,会的,飞身而起,宝剑、大刀等直取目标。 这些武林高手看好这次行刺,应该是会很顺利,侍卫们进来前,他们就已经得手才对,既然简单,那就能不要潘玉儿的性命,就不要,只是使美人的脸不再象现在这样完美这样勾魂摄魄也就是。“啊!”潘玉儿惊叫失声,两腿一软,瘫倒在台阶上,也歪打正着,躲过最初朝她脸上刺来的一剑。 胡海狸慌了。他开始还以为只是几个普通侍卫,潘玉儿就能打发走,尽管这一次,侍卫闯进来,以前没有过,很奇怪吧,没想到,居然真的如同梅虫儿喊的一样,就是刺客。万分紧急时刻,再也顾及不得自身安危,身份暴露又算什么,只要潘玉儿安全有保障就行,他抽出寒天剑,扑奔下来,要保护她。 一个人的长枪正向潘玉儿的面门扎来,她惊慌不知所措,不知道怎样应付,人瘫软在台阶上,动弹不得。“啪”地一声,胡海狸的寒天剑与那个人的长抢就在距离潘玉儿几寸远的眼前撞到一起。 从高台上居然杀出个程咬金,这是武林高手始料未及的,不过,他们之前也做过充分准备,把各种情况都预想到,并制定有相应对策。“保护贵妃娘娘。”门外的侍卫,包括武功高强的大内密探,几步就会杀进来。必须速战速决,最好在侍卫们进来之前就完成这次行刺任务。眼前只有一个对手,双拳难抵四手,武功再出类拔萃也不应该能成为他们好几个人的劲敌,何况他还得分神保护潘玉儿。 第708章:胡海狸人前现身。 又有宝剑直取潘玉儿咽喉,能要她的命,也算成功。胡海狸的寒天剑向外发力,把长枪挑起,搪开,再向外架出宝剑,另一只手顺势揽住潘玉儿,带她往高台下飞,要先让她离开这个是非之事,把她送到比较安全的地面,最好是外面,众多可以保护她的萧宝卷的宫人当中去,来犯的这些人武功不弱,出招狠毒,必须照顾好她的安全。 胡海狸跳落高台下,来到地面上,外面的侍卫也冲杀进来,“贵妃娘娘。”“胡海狸?!”萧懿的大军在紫金山对阵过胡海狸,萧宝卷带领侍从曾经和他周旋过几天,他身边有不少人还是认识他的。现在可不是论短长的时候,那些假扮成侍卫的武林高手们就跟随在胡海狸和潘玉儿身后,也跳下高台,又各自兵刃并举,扑向目标潘玉儿。 “上。”侍卫赶紧应敌。论武功,一试身手,胡海狸就可以知道,刺客比普通侍卫要强,但是侍卫显然占优势,人数众多,再加上还有他保护潘玉儿,取胜的把握是绝对性的,当然也不能掉以轻心。可是,他现在又应该如何自处呢,在暴露以后? 侍卫越进越多,几乎把不太大的、还有一个高台的房间给占满。胡海狸带潘玉儿退守到侍卫后面。也有侍卫并没有跟武林高手交手,反正前面打斗的人已经足够多,而是看住胡海狸,他们兵刃在手,只是不知道应该打不应该打,反正在他们看来,他根本算不上他们的帮手,是萧宝卷必杀的人,绝对不容忽视与放过就对。而现在,还是算计与这些假侍卫的争斗,先把他们消灭,与胡海狸的仗,呆一会儿再算吧。 梅虫儿也自然跟进来,看见胡海狸现身,他就是一哆嗦。他一直都在皇宫吗?他这个总管居然没有发现?怎么当的?萧宝卷不迁怒于潘玉儿,很可能会把责任推到他们这些奴才,特别是他这个当头的人身上,治他们的罪。至于胡海狸,肯定更没跑的,不过,他不是他,轮不到他担心。 “现在怎么办呢,胡哥哥?”潘玉儿尽管不清楚太具体的原因,还是明白,胡海狸不愿意暴露身份,也不能暴露身份,刚才事不得已,是没办法。胡海狸也不知道怎么办呀,他只是揽紧潘玉儿不放,有她在,萧宝卷就要顾忌,不会对他怎么样,可是,他总不能一直拿她当挡箭牌。 武林高手杀红眼,侍卫与大内密探越聚越多,速度好快,转眼间所有优势都不复存在,潘玉儿人在侍卫们后面,还有一个高手中的高手不离左右,只过过两招,就知道是他们肯定敌不过的,比他们强出多少倍,事到如今,他们也只有拼死一战,反正被萧宝卷的人抓住一样是死。已经有伤亡,有侍卫,还有那几个武林高手。 “一起来。”如果还可以,就要杀出一条通向潘玉儿的血路,死以前,完成任务。武林高手的意思是,别的人在两边挡住越杀越多、不断涌上来的侍卫,形成人墙,中间一个人只管前行去刺杀潘玉儿。 第709章:刺客当场全部毙命。 人墙,不可能是武林高手的,只能是侍卫的,对于武林高手来说,侍卫简直就是人山人海,大家还是拼死厮杀,努力护住中间那个人,“快”,也好使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潘玉儿行刺。全力保护别人,有时候便很难顾及到自己,武林高手死得更多,只剩下四个人,一个还身负重伤,马上就要倒下。 “快呀。”中间的那个人更着急,他飞身直取潘玉儿,哪怕与她同归于尽。地方太小,侍卫太多,特别是潘玉儿所在的位置周围,举刀举剑都有些不方便,幸好胡海狸的寒天剑柔韧自如,他直立向上,穿过人群,才横向来犯的武林高手。还没有等到胡海狸出剑,他前面的大批侍卫就首先向那个冲向潘玉儿的武林高手展开集体性进攻。一个人砍到他的左肋,顿时鲜血直流。武林高手顿一顿,也顾不上伤,马上又向潘玉儿那儿进发。 眼看已经距离潘玉儿很近,近到宝剑可以够得到。胡海狸挥剑,武林高手也不例外,还有更前面那些侍卫的,好几把剑架住那一把,另外几件侍卫的兵刃就从各个方向插进一个人的身体里。胡海狸的宝剑还没有来得及递过去呢,大批侍卫就把唯一冲上来的武林高手解决掉,武林高手的宝剑“咣啷”一声落地,人彻底咽气。 其余三个武林高手也很快被杀,刺客全部解决,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本来想留一个活口,问问他们都是些什么人,这次行动是受谁指使的。怎耐最后剩下的那个武林高手自杀了,他知道,反正也活不成,被严刑拷问,出卖潘太妃,还不如自杀来得痛快。当他横剑在自己脖子,人们就不敢再动,“有话好好说,只要你肯把我们想知道的、问你的都招出来,我们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这事还得萧宝卷最后决定,不过,谁都可以先这样答应,只为骗得留下这个活口。 死前只说过这样一些话,“幸好贵妃娘娘没事儿,无论这次行动能不能成功,我都是欣慰的,认为是成功的。”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他进来皇宫,只要见到潘玉儿,就是成功的?。他对贵妃娘娘还有什么企图?这可不好说,哪个男人心里头不想与潘玉儿搭讪上呢,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就是福份。他产生这样的感慨,也是理所应当吧。人们正在胡思乱想,最后一个活口就已自刎倒地身亡。 只有一个武林高手死前留下这些话,其他先死的那好几个人又怎么看的呢?大家顾不上考虑太多。按理说,刺客全歼,战场到此为止,就应该结束。其实还远远没有,最大的劲敌就在眼前,侍卫的兵刃没有一个收起来,人们却也不动,因为胡海狸手上持有潘玉儿呢。“去启禀皇上知道。”只有让萧宝卷来裁决这件事应该怎样处理,他们谁也不敢过问,更不敢放人。 第710章:医急乱试药。 萧宝卷到太妃宫,太医在场的已经有好几位,也包括张太医。萧宝卷一到,太医们连忙起身,退到两边,把潘太妃床前腾开。“太妃?”潘太妃,萧宝卷还是关心的,他拿她当生母一样看待,要不然,也不会上次行刺潘玉儿,还不怎么治她的罪。 果然,被叫到时,潘太妃没有一点动静,双眼紧闭,昏迷不醒,肤色潮红,时不时的,全身还无意识地抽搐一下。萧宝卷翻一下潘太妃的眼皮,居然散了光,病情看来十分严重,再试试鼻息,幸好还有呼吸,他焦急地质问太医,“太妃这是怎么回事?” “多年以来,我们还没有碰到过这样奇怪的病症,也问过太妃宫的宫人,不知道太妃因何得这种怪病,突然就病倒在床上,不醒人事,找不到病因,不好对症下药啊。”不管什么时候,太医都要有话应对。“找不到病因,不好对症下药,太妃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也得赶紧找,赶紧下药啊。否则的话,朕要你们这帮太医是干什么用的。”萧宝卷听到太医那些说辞,更加着急。 “依微臣看,太妃这种症状,倒象是误食什么有毒性的东西。”不是所有太医都看不明白呀。张太医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子,万一再追究到他头上,麻烦可就大了。不过,萧宝卷还不至于想太多,不会以为是什么有人故意下药,他需要的是潘太妃的病尽快好起来,“不管什么病因,你们太医,凑一块儿讨论去;讨论不统一,就按照自己认为的,各自开方子,然后合议,用哪个方子好;再无法决定的话,选中两三种,只要药性不是互相制约,相克的,两三个方子一块试也行。”病急乱医投,医急当然就只好乱试药喽。 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好方法,太医纷纷退到外屋,去商量对策,开方子。萧宝卷抓住潘太妃的手,滚烫的,还在发高烧呀,“太妃,太妃?你醒醒,别吓唬朕呀,只要你好了,朕就把门外的侍卫全部撤掉,让太妃跟以前一样自由自在生活。”如此安慰安慰,兴许也有些用吧,他能做到的,也就是这样。 鬼使神差,萧宝卷一出现,潘太妃尽管依然昏迷,无法自持,内心的意识有时候居然是清醒的,病痛她可以不在乎,明确地听到他的承诺,就是一阵感动。问题是再感动,她也不敢奢望,这又一次刺杀潘玉儿以后,他还会再原谅她?很可能要恨不得把她杀掉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解恨呢。反正,她只要自己知道,完全是为他好,搭上她自己的性命,也无所谓。 “别耽误事,叫太医们快些议方子。”不只潘太妃的病不能等,萧宝卷也不想久留在太妃宫,他已经来探望过就行呗,他心里还掂记潘玉儿,只要她不在他身边,他就安不下心。萧宝卷自己在里面说话,外面厅上的太医都听得到呀,还是有他的侍从去传话,必竟是萧宝卷叫他们去的。 第711章:获悉刺客全部被杀。 太医递上来两个方子,一个是他们集体决议的,一个是张太医自己坚持的,“张太医这个方子,跟解用天仙子过量而引起来的中毒比较接近,太妃现在的症状,也确实是和中天仙子毒的表现差不多,我们决定这两个方子一起试试,至于能不能治好太妃,是哪个方子见的效,还有待考证。”“还考证什么,赶紧回太医院抓药去。”潘太妃的病要紧,别的萧宝卷不关心,有其他人处理就行。 “是。”太医鱼贯而出,去亲自配药、熬药。“朕也先出去透透气。等太医们把药端来,你们要好好服侍太妃喝下,尽心尽力照看太妃,不得有误,有什么突发情况,谴人立刻告知朕。”萧宝卷哪里是出去透透气啊,明明就是要回玉寿殿找潘玉儿,等以后有机会再来探视潘太妃的病情。 太妃宫的宫人不可能不尽力挽留萧宝卷,尽管估摸着现在那些武林高手们也许已经完了事,还是留下他最长时间为最好,“皇上,太妃见您来以后,神志,状态,让我们看上去,似乎比皇上不来时好很多,皇上能不能在这儿多陪我们太妃会儿?求皇上了!要不,把贵妃娘娘也请到这儿来看看,在姑姑跟前尽一份心。” 萧宝卷皱了眉,他不愿意留下,更不会要求潘玉儿到这儿来。潘太妃又抽搐几下,看上去,就是好严重。不知道还有没有醒过来、好转的机会,“好吧,朕再留一会儿,看太妃喝下药,有没有疗效再定。去,有人去告诉贵妃一声,朕还要再在太妃宫逗留片刻,让她先自己玩吧。”“是。”有萧宝卷带来的侍从赶紧去传达他的意思给潘玉儿知道。 萧宝卷派出去的侍从还不能清楚得到哪里去传话给潘玉儿,神仙殿禀事的宫人先来到,火速急报,“皇上,大事不好,贵妃娘娘在神仙殿遇到刺客——”“有刺客?”来人的话刚说这第一句,萧宝卷就一步窜到他们跟前,“不保护贵妃,你们来这太妃宫干什么?” “皇上不要着急,请听微臣(奴才)详禀,刺客已经被我等全部正法,一个不留,都杀死了。”来人尽快告知这一切。“哦。”萧宝卷总算松一口气。“我们本来想留一个活口,详细审问,怎耐最后一个人自刎身亡,没留住。”太妃宫的宫人听到这些,一个个脸色可相当难看,原来,这一次,他们派出去的刺客,又没有成功,被萧宝卷的侍卫治服,并且全部杀死。就连潘太妃都有反应,她的面容就象死灰一样,抽搐得也更加严重与频繁。 萧宝卷再也顾不上病重的潘太妃,他向外就走,“贵妃还在神仙殿吗?朕要马上回去看看她,给她压压惊。严厉彻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在皇宫里出现刺客,哪儿来的,这一次,一定严惩不殆,杀无赦,诛九族,无论是谁行的凶,谁主使的。”他一边还发着怒训话。 第712章:胡海狸被皇帝知道。 话说到最后,萧宝卷已经走到太妃宫院门口,被躺在床上,看着象病入膏肓的潘太妃听到,她面色的难看程度达到前所未有过的顶点,整个人几乎与死人无异,生的意志,简直就要丧失。“太妃要振作呀。”太妃宫的宫人只有这样劝潘太妃,没有别的词。 走出太妃宫,步子急促的萧宝卷的话才也刚刚落音。来禀告的人,可不是主要因为潘玉儿遭遇刺客,还有更棘手,他们解决不了的大难题,“皇上请再听奴才重要一言。我等在神仙殿发现——发现胡海狸,他现在正跟贵妃娘娘在一起。” 萧宝卷的脚步一下子顿住,容颜凝重,内心的感情更复杂,有震惊,有愤怒,有委屈不平,有不甘,更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惯性使然,不小心走到前边去的奏事的太监连忙停下,向萧宝卷的后面退。萧宝卷的眼睛里简直要喷出火来,“你刚才说什么?”“侍卫们在进入神仙殿保护贵妃娘娘时,就发现贵妃娘娘已在胡海狸的保护当中,我等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把胡海狸与贵妃娘娘只是围困住,便马上来请示皇上。” “快去,把国师找来,马上到神仙殿,消灭胡海狸。”萧宝卷再失控,也记得胡海狸是狐狸精,只有国师才能对付他,必须要他即刻进宫。他双拳紧握,拳头上的青筋明显,还“突突”乱蹦,“你们,马上告诉那些侍卫,把胡海狸团团围住,不许放他跑掉,马上去。”他伸手把说话的人推倒在地,他的意思本来是让他们立刻行动,这一推倒,还得爬起来,岂不更浪费时间? “其他人,随朕来。”被打发出去的宫人有好几拨,不知道国师在没在家,得到他经常出没的地方都找找呀,萧宝卷身边就没有剩下几个,即使这样,他也马不停蹄赶往神仙殿。一路上,他还想到,并且咬着牙恨恨地骂,与要求别人立即执行,“萧懿这个逆贼,居然正如朕所怀疑的,果真没有杀掉胡海狸,胆敢骗朕,欺君妄上,朕杀了他都是便宜他,朕要抄斩他满门——去,现在就去办。”他也只能先把一部分怨气撒到萧懿身上。只是懿王府的家眷和下人可都倒了霉,马上面临被灭门的惨祸。 “你们都退下。”潘玉儿怒斥在她和胡海狸面前许多持刀霍霍的侍从们,为什么他们平时很听她的话,一沾别的男人的边,就跟全部换了人似的?。这还不是萧宝卷的原因,宫人最终由他指挥,听他驱使。侍从真的没有打算后退,“贵妃娘娘,我们已经去请皇上,等皇上来了,自有定度。” 潘玉儿明显感觉到,听到萧宝卷很快会赶来,胡海狸搂她腰的手颤了颤,继尔在松开,他怕他生气,更降罪于他们两个人吧。“皇上也得听我的。现在,我命令你们退下。”潘玉儿绷着一张脸,似乎有不听话、她就翻脸的意思。 第713章:三示意。 问题是只有在不涉及男女关系时萧宝卷才会对潘玉儿俯首称臣呀。可是,她说话,她做事,无论什么话,什么事,表面上,他的确都听,只有暗中才有不同行动。他们这些宫人更不敢得罪,人们渐渐往后退却,缓慢的,却只是低级侍从退到外面大殿去,留下充分空间,给潘玉儿和些统领等高级人物,“贵妃娘娘请息怒,在皇上到来之前,我们可不敢擅离职守,还请贵妃娘娘体谅我等的难处。” 潘玉儿体谅别人,可是谁体谅她跟胡海狸呀,“胡哥哥,你打算怎么办?要不,我们跟皇上公开我们的关系吧,以后我们三个人一起玩。”距离潘玉儿比较近的侍从,包括梅虫儿,没有吃东西,也呛到,有好几个人干咳,是被潘玉儿的话给雷的。哪个男人,特别是皇帝,尤其是萧宝卷,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另外有男人呢,还是得到专宠的女人,叶思凡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难道她直到现在也不明白? 潘玉儿的确是直到现在都不明白。胡海狸可不糊涂,“那样的话,我只有死路一条。”“真的吗?”潘玉儿有些不相信,她不是信不过胡海狸,而是不相信萧宝卷时至今天会这么狠地对待他。她还有主意,“胡哥哥,要不,我们隐身私奔吧。”这样,两个男人谁都不用死,不用有事。 梅虫儿惊出一身冷汗,以前发生过一次,就发生在众人眼前,潘玉儿和胡海狸一隐身,普通人根本看不见他们,他们俩私奔,他的大好前程也就肯定没了,要完全葬送。胡海狸也不同意呀,“我不能把紫金山的血案再重新上演一遍。”他很想带潘玉儿走,可现在不是时候。 这种是非之地,胡海狸还一直逗留在这儿干什么,让萧宝卷见到,只会更生气,最后恐怕谁也得不到好处,梅虫儿悄悄向他连摇头再使眼色。梅虫儿摇头和使眼色是什么意思,他表达意思可能不复杂,却不足以说明什么问题,让对方看不明白,胡海狸哪里猜得出来,他张开嘴,成询问的样子,当这么多人的面,当然不可能问出声。 梅虫儿也着急,萧宝卷应该马上就会到,他把手抬到肩头,伸出手指头向外面指指,抠抠鼻子,再向外面指指,如果有人怀疑,提出来,他就说只是鼻子痒,挠挠,习惯性动作而已。可是,即使是这样,胡海狸也弄不懂梅虫儿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让他先离开这儿,离开皇宫?他可不要距离潘玉儿那么远,如果可以那么远,他早就去修仙不好嘛。 胡海狸微皱眉头,茫然不知其中奥秘,梅虫儿只好开口说话提示,“胡壮士,我劝你还是乖乖放弃我们贵妃娘娘,皇上念在你救贵妃娘娘的驾,对贵妃娘娘有恩的份上,还可以饶你不死,不然,就要你跟冷宫坟里的叶思凡一样的下场。”说起冷宫,提到叶思凡,他的手又向外面指指。 第714章:抽身而退。 胡海狸终于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梅虫儿手指的是冷宫,意思是让他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躲一躲,躲到冷宫去。冷宫是皇宫最清静的地方,一般人都想不到那儿的。目前也只好这样,“玉儿,我先离开一会儿,躲躲,你自己好自为之。如果皇上敢欺负你,我自会现身,保护你的。”萧宝卷总不至于真的要欺负她吧?既然胡海狸是他自己先躲躲的主意,潘玉儿也不反对他这种做法,“好吧。” 梅虫儿以外的宫人可都傻了眼,听这意思,胡海狸要隐遁呀,不过,他要隐遁,谁又能制止?。大家正在不知所措,潘玉儿同意,胡海狸就急速隐了身。“啊?”人们再惊讶,却也无可奈何,不能再看得见胡海狸。房子里不少人都退守到外面大殿上,空间稀松,胡海狸尽管避开所有人,闪身出去,要到冷宫暂避一时。 胡海狸就这样消失,怎么办?在场的宫人只能干瞪眼,他们没有一点招啊。萧宝卷谴派的来人一路小跑这才到,“皇上有旨,把胡海狸团团围住,不许放他跑掉,消灭——”消灭胡海狸的命令,是下给国师的,敢当潘玉儿的面明言吗?似乎不能。圣意来得也太晚吧,胡海狸已经隐身不见,正在走出殿大门去,他还听到这传下来的萧宝卷的旨呢。 胡海狸不在了,潘玉儿更加可以自作主张,萧宝卷居然下这样对胡海狸不利的旨,跟逮要犯似的,她也很生气,两个男人都不在近前,只好把气撒到宫人身上,“你们这样拿刀动枪的,是针对我吗?你们难道不知道,神仙殿是不允许擅入的吗?。”“这——”大家哑口无言,都没有话应对。梅虫儿也松一口气,只要胡海狸不在,一切都好说,萧宝卷总不至于针对潘玉儿,再对她怎么样,只有两个男人水火不相容,中间夹着他的主子,涉及到他的切身利益,才可怕。 救场的终于到来,也就是胡海狸隐身出神仙殿不久,他在去冷宫的半路上还碰见急冲冲赶向神仙殿、容颜更变的萧宝卷,他就象一只被激起最强劲斗志的公鸡,可是,他要撤了,没有人再跟他斗,这不是软弱,必须能屈能伸,等待机会。“玉儿。”萧宝卷的人还没有走进神仙殿,就大声吵吵,他只知道刺客都已死,他以为潘玉儿还在胡海狸掌握之中,他心急如焚。面对兵器还握在手上的侍卫,他的心更提到嗓子眼,如何解决胡海狸这个死而复生的情敌?也只能象以前那样,找个理由暗杀,但是,目前又怎样应对呢?。 宫人自动让出一条路,萧宝卷大踏步往里面走,潘玉儿则跑出外边来,跑到大殿上,就扑进他的怀中,“卷哥哥,他们都欺负我。”潘玉儿的意思是谁“都欺负”她呀?不只是刺客,当然还包括宫人,不会是胡海狸的,萧宝卷和大家很清楚这一点。 第715章:都是皇帝自己不好。 见到潘玉儿,萧宝卷百感交集,他着急,火大,恼怒,感觉在感情上很受伤,却只能一再向下压,还要和颜悦色、好声好气跟她说话,他总不至于把“欺负”他的贵妃的责任归结到宫人身上,他们又没有做错,“玉儿乖,侍卫们只是为保护玉儿周全哪。都是朕不好,让玉儿受惊。” 什么?有人很可能给皇帝戴绿帽子,还都是当皇帝的不好?在场人等,如果没有直面萧宝卷,都得晕倒,他也只有和潘玉儿在一起时才见识得到他这种态度。萧宝卷自己满不当回事,他没有让潘玉儿离开她的怀抱,就上下打量她,“玉儿没有受伤吧?”“这倒没有,幸亏胡哥哥——”“胡哥哥”一脱口,潘玉儿连忙打住。 萧宝卷可不放过,“玉儿,你胡哥哥现在在哪儿里呀?”开玩笑,胡海狸要躲躲,她还会告诉别人哪怕就是萧宝卷他现在栖居何处呀,再说,她也真的不知道他打算到哪儿藏身,他临走时只是跟她说,她要是有麻烦,他就会出现,潘玉儿沉默不语。 其他人的嘴巴几乎都是可以说话的,却也只能这样回奏,“禀皇上,胡海狸说个隐身,很快突然就不见了,不知所踪。”隐身,胡海狸又不是第一次用,萧宝卷亲眼看到过,那一次他就在他眼皮底下带走潘玉儿,才使他大发雷霆之怒,有的紫金山之战,他相信。“国师怎么还没有到?”这种时候,也只有用国师吧。国师住在皇宫外,哪有萧宝卷来得这么快,还得等一段时间。 找国师干什么?对付胡海狸?“皇上,是胡哥哥救的我,要不然,我——可能就死了,你不可以难为他,只能奖励他。”潘玉儿当然要为胡海狸争取最大的权力。一码归一码,胡海狸从刺客手上救下潘玉儿,萧宝卷是愿意感激他,可是,从最根本上说,他只是他的敌人。 宫人把十来个打扮成侍卫模样的刺客的尸体,都搭到殿上,给萧宝卷过目,侍卫们自己的,还有一两个大内密探的,就抬出去另作处理,按一般程序走,该掩坦的掩埋,该抚恤的抚恤,不可以事无论大小,都惊动皇帝亲自来处理。 潘玉儿往萧宝卷怀里深深地扎,“我怕。快把这些死尸弄走。”“弄走。弄走。”萧宝卷首先满足潘玉儿的要求,叫侍卫尽快把刺客全部搭出去,清理完现场,再寻找破案线索,他们俩则在神仙殿的宝座上坐好,他这才询问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梅虫儿把整个经过向萧宝卷讲述一遍。 大内密探统领分析这些刺客,“微臣有些初步认识,还没有来得及彻查,这些人根本不是宫中侍卫,他们武功的套路就不是我们宫中的,而且侍卫基本上都不认识他们,如果说印象模模糊糊还算见过一两面,也只是最近这几天的事。微臣敢肯定,他们只是江湖上的武林高手,是被派进皇宫来专门行刺贵妃娘娘的。” 第716章:彻查。 “会是谁如此大胆?”萧宝卷气愤已极。“能够把外面的武林中人带进宫来,还一藏好几天,一直藏得很好,人不知、鬼不觉的,不能被发现踪迹,实非普通宫人、普通宫妃,可以做得到的。”矛头几乎又直指褚令璩,总不是重病在床、不醒人事的潘太妃吧。萧宝卷也再次怀疑到褚令璩,“皇后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皇后娘娘那边,微臣还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发现,皇后娘娘平时只是抱怨几句皇上对贵妃娘娘太好,她的宫人几乎就没有出过宫呀,就是她本人,也很少走出皇后宫,有时候,更难得,去看一眼冷宫她自己的妹妹美下嫔。”要说大内密探对不少重要人物的行踪了如指掌,一点儿都不过分,他们有这个本事,如果被当作正经差事去干的话。 萧宝卷沉吟,“总不至于是太妃吧?太妃病得正重呢。”不过,也病得蹊跷吧?而且,潘太妃一叫萧宝卷去,潘玉儿这儿立刻遭到刺客袭击。大内密探副统领也提出这样的怀疑,“皇上,太妃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贵妃娘娘遇刺的时候病,还是一把皇上给支到她的太妃宫去,贵妃娘娘才遇的刺,这很值得怀疑呀。”任何疑点都不放过。 只有疑点还远远不够,“去查,去查,查进出宫的记录,是不是出宫的少,进宫得多,有些人只进没出过,还是宫外的人。把这些死的刺客画影涂形,贴到京城各个热闹的集市去,让老百姓辨认,认得出是谁,指认的真得对的话,有赏;刺客诛九族,看谁还敢这样丧心病狂。提供有利线索,帮助查到这些刺客是受谁指使,可以给地方官做。”萧宝卷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是。”大家分头行动,没有被派到头上任务的也需要各司其职,宫人几乎全部退出神仙殿,除去萧宝卷与潘玉儿的近侍,就是梅虫儿他们等不多的人。秩序很快又恢复往日的井然。 萧宝卷安排好彻查刺客的事,国师这才匆匆走进神仙殿,“参见皇上,见过贵妃娘娘。”“你怎么才到?”萧宝卷腾地站起来,几步就走近国师,他可不是要除罪于他,现在正需要他呢,“胡海狸居然真的没有死,他在禁宫大内出现,在刺客刺杀玉儿的时候,他——”“他”救下潘玉儿?他可不会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只会更加恼恨他。 “皇上,臣已经是以最快速度赶到的皇宫。是不是胡海狸又隐身不见?”国师可想而知,“皇上是要微臣把胡海狸给找出来?”“对,找出胡海狸,抓住他,把他——”萧宝卷的话被潘玉儿打断,“皇上,你不能欺负我胡哥哥。” 国师顿了顿,低下头去。萧宝卷回望潘玉儿,第一次带有愤闷与极其不满的严厉目光。“哼。”潘玉儿还委屈呢,“你——”潘玉儿刚想责怪萧宝卷,萧宝卷自己就改变态度,先软下来,眼神变得很柔顺,语气也缓和很多,话是跟国师说的,“抓住他,把他带到朕跟前来,朕要好好跟他谈谈。” 第717章:不可能做下再过分的事。 “是。”国师答应一声,“微臣一定尽力而为。”萧宝卷转向国师,“抬起头来。”“是。”国师连忙抬头。萧宝卷冷笑,压低声音,“对胡海狸,要好好招待。”他没有再说下去,却伸出手,五指并拢,迅速划过自己的脖子。这动作,有萧宝卷的人遮挡,坐在神仙殿宝座上的潘玉儿是看不见的。国师明白,萧宝卷这“好好招待”的意思是最好当场斩杀,他自己也是这个主意,可不能让潘玉儿和胡海狸两个狐狸精联合起来,危害到大齐朝廷和国民,“微臣遵旨。” 不需要遮遮掩掩的,萧宝卷就把声调提高,他愤愤然,跟国师讲,“萧懿真的没有处死胡海狸,他竟然能放了他,让胡海狸还活在这个世上。”“皇上?!”潘玉儿还听得出来,萧宝卷的语气不对。萧宝卷马上改换态度,说别的,“国师,你以为,胡海狸现在会在什么地方?应该从哪儿下手寻找胡海狸呢?” “微臣以为,贵妃娘娘一遇到刺客,神仙殿的侍卫还没有警觉,没有赶过去,胡海狸就已经在现场护驾,依这种情形来看,胡海狸现在逃没逃出皇宫是不好说,不过,以前应该就在皇宫之中,而且很熟悉宫中地形才对。”国师有自己的判断力。萧宝卷也是这样想的,“国师分析得很对,自从萧懿骗过朕和国人,偷梁换柱,私放胡海狸以后,自从那个时候起,说不定他一直潜伏在皇宫里,和玉儿见过面,跟玉儿最近的侍从,梅虫儿他们,应该有所察觉才对吧。” 梅虫儿吓出一身冷汗,没想到这么快就怪罪到自己头上,早就知道,这种事最倒霉的人肯定是他,他连忙跪倒在地,“皇上容禀,奴才虽然最经常侍候贵妃娘娘,是贵妃娘娘的大总管,不过,奴才负责三座大殿,还有后面市集,奴才也是主要负责人,一天到晚忙得很,在贵妃娘娘身边的时候其实并不算太多。贵妃娘娘身边其他的人,也就是皇上的人哪,皇上也一直在贵妃娘娘身边呀,我们大家谁都没有发现胡海狸的存在。”要把责任推干净哪。 “皇上,奴才斗胆估计,胡海狸最多只是利用隐身法,在不会被发现的情况下,有时候来看看贵妃娘娘,也许还有可能跟贵妃娘娘说几句悄悄话,其实并没有真正现过身,更不可能做下什么再过分的事情。”什么叫“再过分的事情”?当然是指胡海狸与潘玉儿两个人纠缠不清,在一起卿卿我我之类的。梅虫儿不仅仅是希望这样能使萧宝卷的火气不要太大,为潘玉儿说话,同样也是为他自己的利益考虑。 “是吗?”萧宝卷很怀疑,不过,他不想在这些无用的问题上纠结,必竟过去的,已经永远成为过去,还是亡羊补牢最为要紧,他转向国师,“国师打算怎么找到胡海狸?”“还是皇宫与胡海狸的老巢紫禁山,最有可能,可是,必竟这种地方,他也会认为不大安全可靠吧,也就不能排除其他可能性。”这样一来,可搜可查的范围还不小呀。 第718章:真真假假难坦荡。 “传令给融王,分派京城兵马,特别是在紫禁山,先地毯式去找,告诉他国师随后就到。你就带领些宫中侍卫与大内密探,从搜查皇宫吧。”萧宝卷自己还有事,他路潘玉儿有话说,这活也只能主要交给国师去办,只有他才能利用他的法眼发现隐身的胡海狸的存在。 “是。”国师立刻着手去办。“奴才告退。”梅虫儿还需要传达出去圣意呢,他紧跟国师走,生怕萧宝卷再把什么屎盆子扣到他头上,他在中间夹缝里做人,真的已经很为难。萧宝卷并没有向梅虫儿发难。梅虫儿退出去,这才长出一口气,只要潘玉儿还受宠,他的地位受到威胁的可能性就不大,还是比较有保障的。 “玉儿。”萧宝卷的口气可不对。“干吗?”潘玉儿还不高兴,萧宝卷的意思,是必须找出胡海狸,他也许不会对他不利,可是,似乎别人都可以对他不利呀,而且胡海狸自己对萧宝卷也很有意见。 萧宝卷是一忍再忍,不忍,难道还能和潘玉儿翻脸,再把她打入冷宫吗?不可能吧。寂寞难耐,他自己更受不了分开的苦。他只是向她伸出手,“玉儿,跟朕回玉寿殿去。”他感觉这神仙殿,因为胡海狸存在过,他都不再喜欢。“哦。”潘玉儿不情不愿,还是伸出手,“皇上,你可不要为难我胡哥哥,特别是你手下的人,你也要管得服服帖帖的。” “呋。”萧宝卷长长呼出一口憋闷的气,带潘玉儿向外向玉寿殿走,他才不愿意答应她这个要求,他转到他想了解到的胡海狸的事,“玉儿,朕问你,你什么时候知道胡海狸没有死,他又是怎样进入皇宫的,你能告诉朕不?”潘玉儿只是摇摇头。 “这么简单的问题,玉儿都不肯告诉朕,要隐瞒朕吗?”萧宝卷满脸憋屈的表情,可不只是做出来的样子,他内心更难受。以前,只是轻轻松松跟潘玉儿卿卿我我就是,现在,还有一个任务,得看牢她,而且她对他应该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让他实在伤心。伤心,却只能独自受伤,又说不出,道不得。 潘玉儿其实不舍得再隐瞒萧宝卷,他看上去好可怜,非要知道不可,可是,“胡哥哥不让我告诉你,他不喜欢你。”“我更不喜欢他。”萧宝卷高高撅起嘴,皱紧眉头:鬼才会喜欢情敌呢。鬼也不会喜欢,叶思凡不可能对胡海狸产生多少好感,更甭提萧宝卷。 萧宝卷这样说话,潘玉儿更不想对他坦白有关胡海狸的事情。萧宝卷拉住潘玉儿的双手不放,“你和胡海狸联手瞒着朕,欺负朕,朕难过死了。”潘玉儿稍加犹豫,还是讲出些实话,“我是很早就知道胡哥哥没有死。他可以隐身,普通人又看不到,进出个皇宫还不容易呀。”胡海狸其实一直就住在皇宫里呀,没有征得他同意,她不会乱讲话。 第719章:宁拿江山换美人。 有实话就行,萧宝卷还有最重要的话问:“玉儿,那你知不知道,胡海狸现在人在哪里?”胡海狸还要躲避萧宝卷呢,潘玉儿不是不知道,岂有透露他行踪的道理,“你找我胡哥哥到底要干什么?”“我只是要告诉他,玉儿是朕的,让他离玉儿远远的。”这样够大方的吧?萧宝卷只希望还没有和胡海狸对上话,他就被国师他们给解决掉,最好大卸八块,方解他些许心头之恨。 “我——”她怎么可能只是萧宝卷的呢,胡海狸收养她近千年,早就把她归入他的名下,潘玉儿鼓起勇气,向他坦白,“我也是胡哥哥的。”“什么?”萧宝卷的两只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他捏住潘玉儿的手不由自主用过劲,弄疼她。潘玉儿几乎掉下泪来,她带着哭腔,“放开我。放开我的手!” 萧宝卷终于意识到是他的原因,他连忙松手,把潘玉儿搂进怀里,“对不起。朕不能没有玉儿,玉儿只能是朕的,朕什么都可舍弃,唯有玉儿不行。”潘玉儿凑近萧宝卷的耳朵,别人听不到,“我真的也是胡哥哥的,胡哥哥养我近千年。”“朕不管,胡海狸可以向朕要任何东西,朕报答他也就是,但是,玉儿必须只是朕的。”让两个男人拥有一个女人,本来就不切实际,如果不是被逼无奈。 “朕一定要和胡海狸好好谈谈,玉儿可以当场作证呀,朕就要玉儿的全部,只要他肯割舍玉儿,朕什么都可以给,包括大齐江山。”萧宝卷这样说,应该只是哄骗潘玉儿供出胡海狸的下落,不过,他言词恳切,对她也极为爱恋,这种爱恋甚至真的可以超越一切,万不得已,也许就是这样决定的。听到这些话的宫人可都面无血色,胆战心惊,大齐江山呀!萧宝卷为潘玉儿,皇帝也可以不做,也就难怪潘太妃与忠直的朝臣很有意见。 “告诉朕,怎样才能与胡海狸面对面,玉儿和朕一起去找他。”只有尽快找到胡海狸的人,才能谈及杀无赦呀。在潘玉儿跟前,尽量控制住自个,尽管大度,哪怕装成个受气包,为图以后,忍耐一时,萧宝卷只好认了。萧宝卷也有这样委曲求全的时候,对于一个帝王来说,特别是他,已经最难得。 怎耐潘玉儿虽然感觉兴许也应该按照萧宝卷说的这么做,但是胡海狸坚持的事情,她必须跟他商量以后再做决定,不能现在就道破他身在何处,否则他还有什么必要躲一躲呢,“我真的不知道胡哥哥现在在哪里,他只说躲一躲去。我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皇上的。”她就是真的不知道,胡海狸理解梅虫儿什么意思,潘玉儿可弄不懂,并非撒谎。 萧宝卷更似受到伤害,“朕去求胡海狸放过玉儿,让玉儿只跟朕,都不可以吗?”“皇上,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胡哥哥躲到哪里去呀,他隐身走时,还有那么宫人在场,怎么可能跟我明示呢。也许,有一天,不久的将来,他自己很快就会来找我的。”潘玉儿只有这种自信。“哦。”萧宝卷也没有办法。 第720章:系铃人解铃,对症下药。 “等我见到胡哥哥,和他商量过,问问他的意见,他愿不愿意见你,和你谈谈,再决定告诉不告诉你他那个时候在什么地方。”潘玉儿表现得轻松,萧宝卷内心里可拧成一个疙瘩,条件还有这么多,主要是他不希望潘玉儿和胡海狸还有单独见面的机会,他相信、他也需要他的人总会找到他,并且提前彻底解决他的,这个时候,却什么反对意见都不好表达,也就只好继续再“哦”一声吧。 众太医的药,给潘太妃灌下去,潘太妃一丁点转轻的迹象都没有,还是人事不醒。张太医的药刚一下肚,潘太妃就睁开眼睛,她的眉毛挤在一块,也开口说了话,“良药苦口,还真苦呀,最苦的还是——我快只剩下一把老骨头,可禁不起几次这么折腾,也就只能折腾这一回吧。”对行刺潘玉儿,她绝了望,也只能绝望。太妃宫的宫人却一阵欢呼,“太好了,太妃病好了。”萧宝卷的人也喜出望外,有人连忙就去报告给他知道。 “太妃用过药如此奇效?很好呀。”萧宝卷说的是很好,本来应该轻松的,却一点开怀的意思都没有,“太妃病得突然,好得更快,实乃幸事奇事。张太医的药很神哪。”萧宝卷这样阴阳怪气的是什么意思?宫人糊涂,不敢乱搭腔。萧宝卷果然变了脸色,潘太妃那边太值得怀疑,“去,问问张太医,打算让朕赏他什么。把他跟太妃之间私下里有什么往来没有,查个清清楚楚,回报朕知道。” 又一次刺杀潘玉儿的行动失败,这么大动静,皇后宫的褚令璩很快便得知消息,什么事能瞒得过她的眼睛呀,只是得知早晚的问题,“这一回,可真跟我一丁点关系也沾不上边,我总算可以踏踏实实问心无愧。太妃的动作可不算慢哪。只是,就她,不是我说她,因为怀有一念之仁,是不可能成功的。” 乔儿、翠儿奇怪,“皇后娘娘,内幕我们提前一点儿都不了解,跟我们也没有任何瓜葛,皇后娘娘怎么就能断定是太妃所为,不会是别人呢?这种事,可不能乱说,要小说‘祸从口出’,皇后娘娘。”她们是褚令璩忠心耿耿的奴才,主子的未来,也直接关系到她们现在和以后的切身利益。 “你们跟我也有好几年吧,怎么还这么笨头笨脑的呢。皇上专宠贵妃,对别的妃嫔视若无物,皇宫中人最会见风使舵,每一个对妃嫔都尊敬不到哪儿去,她们在宫中也就没有什么地位和实力可言,娘家如果有势力,能够得到支援,兴许还好过些,要不然,就连个皇上身边的近侍恐怕都比不上。放眼整个宫中,还有谁有这个实力,请得动不少位武林高手,在禁宫大内行动自由,进得去神仙殿,而且还与贵妃势不两立,一定要治她于死地呢。”褚令璩一针见血,比萧宝卷和朝臣更能看清楚后宫。 第721章:皇后盖棺定论。 褚令璩皮笑肉不笑,她感慨,“幸好最近我规规矩矩,谨言慎行,什么越礼的事儿都还没有做,只过自己的太平日子,要不然,又会成为众矢之的,皇上的第一嫌疑对象。就是这样,也摆脱不得被暗中详细调查的命运吧。幸好我什么都没有做过,清者自清,不怕任何调查。还是我聪明,决定再也不跟太妃合作,不拉上她,也不参与她的行动,否则,这一次干系肯定脱不了,皇上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太妃危矣。” “可是,潘太妃最近病了,病得很严重,皇上还亲自去探过病呢。”乔儿和翠儿还是想不明白,一个重病号,还能干出这样大的举动来?。褚令璩冷笑,“这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太妃早不病,晚不病,偏偏是这种时候,皇上一去,刚离开贵妃一会儿,贵妃马上遇到刺客,她的嫌疑就最大,简简单单就可以确定,明明就是调虎离山计嘛。皇上不确定,还要详查,是一厢情愿地只希望不是她,必竟太妃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犹如皇太后,要不然,我何必在她面前过于卑躬屈膝地自称臣妾,皇上下不去杀太妃的手,不好严惩。” “如果真的就是太妃所为,皇上这一次又不会善罢甘休,皇上会怎样处治太妃呢?”乔儿、翠儿很好奇,必须杀,又不能杀,萧宝卷会怎么选择呢? “太妃应该死不了,皇上怎么对她下手,一下死手就是不义,不孝,不仁,皇上可以愧对天下人,但是不会不在乎愧对自己的良心,和太妃的大恩大德。还有,太妃可是贵妃名义上的姑姑,亲姑姑,姑姑雇武林高手要杀侄女,到底是怎样大的深仇大恨,才能下此毒手?让国人谈论起来,岂不是大笑话,各种非议还不铺天盖地而起;姑姑杀侄女,还没有成功,因为皇上专宠贵妃,太妃姑姑就被害死,有这样的道理吗?无论从感情上考虑,还是从理智上分析,皇上都不可能杀太妃,不可能把这件事情闹得太大。只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以后,太妃再也不会成为我们的障碍,我不用再看她的眼色行事。”褚令璩的这番理论很精辟,为又一次行刺潘玉儿的事件最后盖棺定论。 “只是,前门狼未驱,后门虎早进,太妃的侄女又早就爬到我的头上来,成为我更大的隐忧,尽管她过问任何事,后宫实际上还归我掌管。太妃不能替我铲除祸患,我自己又势力单薄,很难成功,几乎无能为力。”从潘玉儿一进宫,她就成为褚令璩的“眼中钉,肉中刺。”,至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也不可能改变。 “看完皇上跟太妃之间闹得不可开交的笑话,我虽然能不再受太妃管治,可是,以后我就要势单力孤地对付贵妃,前景更严峻,不容我有半点犹豫,迟疑不前,和半点好心。”褚令璩只感觉到以后的任务更重,压力更大。自从走进皇宫,嫁给萧宝卷当他的王子妃那天起,她就再也没有一天放松过紧绷的神经,时刻都是全心全意积极投入到做事当中去的。 第722章:融王不在,好宣旨。 萧宝卷要求京城兵马全京城范围内,特别是在紫禁山,搜查胡海狸,圣旨很快下达到萧宝融手上。萧宝融愁眉苦脸地抱怨,“这是什么差事呀?找个人的活,都交给我?我是王爷,不是跑腿的店小二。懿哥居然真的没有把胡海狸处死,偷偷摸摸竟敢犯下如此欺君大罪,还留下祸患,要我来给他擦屁股。”抓捕胡海狸,他也怕呀,人家是什么人物,万年的狐狸精,武功高强,大齐比得过他的人没有几个,上一次紫金山几万人马,萧宝卷亲自到场,还是利用计谋才抓住的他,他躲他走还来不及呢,还有上赶着搜捕人家的?。 “融王爷请放心,有我等在,我们家衍王爷留下话,让我等绝对听融王爷的话,帮融王爷办事,为融王爷排忧解难,我等自会尽心尽力,这件事,尽管由我们去办就是。皇上又没有规定最后期限,也没有要求一定抓住人,只是让我们全京城地搜搜,融王爷尽可以高枕无忧。”萧衍留下的人很能干呀,平时,京城的军务,都是由他们替萧宝融在管理,不都弄得井井有条,很好嘛。 萧宝融可不敢这样掉以轻心,他还是不得开心颜,“我怎么可能高枕无忧,皇上指名道姓要我出马,我哪怕只是做做样子呢,也得领兵带队出去晃悠晃悠呀。实事当然还是你们去干,你们呀,别站着,赶紧的,调谴人马,分成几队,按照皇上的意思,全京城搜查胡海狸去。真不叫人省心。”他不敢违抗萧宝卷的命令,还无所事事地留在他的王府中,或者出去四处玩玩,装装样子,也得装,不能不装。 萧宝融和萧衍留给他的人带大队兵马有真有假都出去执行萧宝卷全京城范围搜查胡海狸的命令,三个王府也就很空虚,没有一个能主持大事的人。皇宫里的人很会挑时候,特意选在这种情况下来萧懿的府上传达圣意,圣旨早已拟好,何时传旨,人们的确是经过一番研究,尽管萧宝融并不足惧,还是他不在附近时最合适。 大批侍卫出宫,把懿王府围个水泄不通,特别是前后门,把得严严的,只许进,不许出,里面的活人一个都不放过,要全部就地斩杀。“有圣旨。懿王府所有人等全部出来接旨。”带许多如狼似虎的侍卫、护卫,刚走进懿王府的宫中太监,扯开公鸡嗓子高喊。萧懿全家上下,主子、仆妇,全部出来,慌里慌张迎接萧宝卷的旨意,尽管他们纳闷,萧懿早已被赐死,他们与宫里几乎失去所有联络,还给他们下什么圣旨? 宣旨太监站立在懿王府银安殿宝座正前方,清清嗓子,一直阴沉个脸,宣读萧宝卷的圣旨,“奉天成运,皇帝诏曰:萧懿欺君妄上,矫旨私放死囚犯胡海狸逃生,并哄骗皇上谎称其已被正法,实在罪大恶极,罪恶滔天,罪不可恕。——” 第723章:灭门抄家。 萧懿府上的人纳闷,就算萧懿本人再“罪不可恕”,已经被萧宝卷赐过毒酒,早死多日,难道还能来杀个二回?就算再罪大恶极,罪恶滔天,是萧宝卷和他的人忘记人已死,还是要鞭尸呀?他们可想不到,这一次要死的人,就是他们。 圣旨继续在往下念,“萧懿一个人独死,远不足以抵十恶不赦之重罪,圣心难平,民怨不已。——”这跟民怨扯得上边吗?“朕特意决定加重惩处,严惩不殆,着灭满门,查抄萧懿的懿王府,钦此。”听到最后,懿王府的人这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要把他们斩尽诛绝呀。萧懿死后,大家过得好好的,不招谁,不惹谁,还有萧宝融、萧衍的面子,也没有人来得罪他们,与外界本来相安无事,没想到,飞天横祸真的从天而降,天理何在呀?! “哇。”终于有人带头大放悲声。整个懿王府很快乱作一团,哭的,喊的,骂大街的,主要就是骂萧宝卷不仁,萧懿无情,他死以后还不落下他们,不绝于耳,却没有一个人敢拒捕。也拒不成铺呀,宫廷侍卫、护卫一拥而上,有绑人的,还有查找整个王府中有没有漏网之鱼的。 萧懿死后,懿王府就算没有外人欺负,也一落千丈,再也没有以前的风光,下人,就连萧懿的小妾,跑掉不少,所剩无多,不大功夫,人们就把懿王府中所有人聚拢到一块,全部绳捆索绑,大致按照地位尊卑,男女老幼全部跪倒在地上,殿厅内,院外,脖子低下去,探出来。传旨太监把萧宝卷的圣旨放桌案上,只命令一个字,“杀。”侍卫、护卫兼任郐子手,几乎一齐动作,手起兵刃落,懿王府所有人的脑袋就搬了家,落下地,就连刚刚出生不久萧懿的侍妾生的女婴也不放过。 抄没财产的那边更快。没有了萧懿,懿王府的人们坐吃山空,以前又习惯大手大脚,只有出项,没有进项,并没有剩下多少余财,也就是几件先皇赏赐下来、人们不敢也不方便随便变卖的器物,还让人看得上眼。“什么懿王府啊,真寒碜。”贪财的人这样摇头,感叹。 更多的人,面对满地死尸,和财产充入国库,则是稀嘘不已,“唉,可怜哪。如果衍王爷在京城,提前得知消息,兴许还能好些。”是呀,萧宝卷要杀萧懿的人,皇宫中肯定不少人提前知道讯息,就算有人想透露个信儿,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把消息传递出去,传递给谁。 萧宝融和萧衍的王府距离懿王府坻很近,甚至可以说就是挨着,皇宫过来大批人,大吵大闹地杀人,抄家,怎么会一点动静都传不过去,听不到,人们赶紧出去寻找萧宝融,报告给他知道。萧宝融闻知发生这样重大事件的第一反应就是不敢相信,“不会吧?!皇上因为懿哥没有处死胡海狸,就把他家所有人给杀了?懿哥自己被毒死还不行,又杀人家第二回?不可能呀。” 第724章:融王决定替懿王府收尸。 “王爷,千真万确,小人等绝对不敢拿这种事开玩笑,懿王府被抄家,死尸前边到处是,一个活口都不留,王爷赶紧回去看看不?”萧衍不在京城,三个王府中就数萧宝融最大,是当家人,大家还需要他全全主事呢。莫非这是真事?萧宝融主感觉到天旋地转,不只是伤心、难过的问题,萧衍不在京城,他亲哥家的人都被宰了,他不敢找萧宝卷评理,还不都怪罪到他照看不周的头上呀。还查办什么胡海狸的案子,赶紧调头,“回王府,回去,回去。” 萧宝融直接到懿王府上,走进大门,来至院子中,接近前厅,便看见被砍头的许多人,他这才确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两腿一软,差点跌坐地上,扭头就退出府门外。他脸色煞白,说话也不清楚了,“快,快,快,派人去通知南康的萧衍知道。”萧衍亲哥家的人全部被杀,都已死,能不第一时间通知他嘛。萧宝融王令一下,就有快马飞奔南康。 “王爷,这么多死人,可怎么办?”死尸需要尽快处理呀,不能再等萧衍从南康回京城来吧。“头跟身子尽量都找齐,找对,妃、妾好好跟懿哥葬一块儿,给下人们挖个大坑,也埋附近,让他们到阴间去侍候懿哥吧,多花些钱没关系,我来出。”不埋,还能晾在院子中不成。花钱的话,不管花多少钱,萧衍应该会补给的吧,他从来没有让萧宝融吃过亏,不给,就只能认倒霉,他埋他们,也不是不应该,埋不着呀。 萧宝融的近侍担心的是,“王爷,这是皇上下圣旨杀的人,王爷埋葬他们,是不是告诉皇上一声,经过皇上批准呀?。”萧宝卷一挥袖子,这回,他可有主意,他也不是没脾气,“这些人没招谁没惹谁、安分守己过自己的日子,皇上说杀就把他们都杀光,埋一下,还用经过他批准呀?!他也懒得过问这些后事吧。你们甭操心,一切由我呢。”如果人被杀前他在,他应该替这些人进宫向萧宝卷求情吧,如果换成是萧衍,至少他会要求他,还肯定会和他一起这样做的。 萧宝融这一次做的主歪打正着,还真的没有什么错。萧宝卷也就是杀杀懿王府的活人,并不在意这些死人全部被埋掉,还希望是这样,也好省去善后的事。他再恨萧懿,也不至于象对叶思凡那样狠毒,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有萧衍和萧宝融的面子,总要给一二分吧,怎么着他们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呢。 萧宝卷的手一直拉紧潘玉儿,哪怕出汗,哪怕是在晚膳当中,他看她的眼神,有时候是爱之深,责之切;有时候是委屈,不甘;有时候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发达自己的思想感情,反正就是太憋得慌,却无处发泄。萧宝卷不对劲,潘玉儿还觉察得出来,她也有些个怕怕的呀,“怎么?因为我胡哥哥,你很我的气?”“没有。”萧宝卷才不会承认呢,他更生胡海狸的气,也有他自己的。 第725章:今夜最平静,暗流更汹涌。 “你想再把我关进冷宫去?”也许有这个可能吧,其实潘玉儿还可以接受,只要萧宝卷解气,不再这样一副若丧考妣的样子。萧宝卷却不能接受,“不是啦,朕离不开玉儿,朕怜惜玉儿,不会让玉儿过不好的。”把潘玉儿关进冷宫,人少的地方,更看护不住她,他也挨不住相思之苦,过不好的,最是他自己。 萧宝卷对潘玉儿没有要求,潘玉儿对萧宝卷还有呢,“你别板一张脸,这么难看——”“朕就是高兴不起来,怎么办?”还有强迫人家笑的?萧宝卷更介意的是,“那谁好看呀?你想看谁?”胡海狸的确比别人出色,应该比大齐第一美男都要出色,还不娘娘腔,不缺乏男子汉气概,她指的,就是他吧?。他们俩是男人最帅、女人最美的一对璧人,但是,她就只能是他的,不可以是别人的,他是皇帝,有的是不成人之美,要夺人之爱——不对,有的是保护心上人的权力。 “我没想看谁,没有谁比你好看,你现在这样只是比你自己以前难看。”为了让萧宝卷心情好一些,潘玉儿很愿意这样说,管它真的假的呢,能哄他高兴就行。为某些小需要,她学会撒谎。她伸出刚吃完肉,只是往餐布上抹过一抹,还油乎乎的两只手,捏住萧宝卷两边面颊硬拉,“笑一个,笑嘛,乖啦,要不,人家吃饭都没有胃口,看到你这样,我又难过,又担心,还害怕你会惩罚我。” 真的要强迫人家笑啊?萧宝卷实在笑不出来,不过,他可以答应潘玉儿,“玉儿尽管放心,好好吃饭,朕就是为难自个,朕自己再有气,再伤心,也不至于惩罚玉儿的。”“真的吗?”潘玉儿要确认。“当然是真的,玉儿难道不相信吗?朕对玉儿,比对朕自己还要好,玉儿在冷宫住那几天,玉儿没有什么,朕倒一直寝食难安,坐卧不宁,所以,朕再也不会为难玉儿。”萧宝卷没必要说假话。 入夜以后,龙床上,萧宝卷的动作比平时要猛烈,要持久,要专注与付出更多,似乎只想把生命都交给潘玉儿。“卷哥哥,你别难过,我会对你好的。”潘玉儿接下来的话却是,“胡哥哥养我近千年,我实在抛不下他,不能弃他于不顾。”她不可能把胡海狸丢在一边,他是她最重要的部分,千年的恩情,铭心刻骨,只要她还活着,就永不磨灭。萧宝卷趴在潘玉儿身上,不动了。胡海狸就是他最大的敌人,他暗自下定决心,必须尽一切可能,速速翦除。 今夜静悄悄,似乎有根针掉地下,都会发生很大的响声,会惊动皇宫所有的人,值夜宫人半睡半醒困倦的呼吸,似乎也听得真切,安静得让人要窒息。在一个黑得抬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几乎是和以前同一个地方,潘玉儿尽管熟悉,可以断定为就是会遇见叶思凡的地方,她还是害怕,“思凡,你在哪里呀?你说说话好不好?。我真的害怕,你不要不管我,只顾自己哭。” 第726章:鬼有生命极限,在指天骂地控诉。 然而,无论潘玉儿怎样呼唤,怎样恳求,也得不到叶思凡半点回应,没有他存在的迹象,没办法,她只好自己继续向前走,主动去寻找他,而不是等他来找她,那是不可能的,反正轻车熟路,只要一直往前走就是。 终于,又瞧见那堆小亮点,潘玉儿高了兴,“思凡,过来陪陪我,别不理我。”叶思凡是听不见潘玉儿的召唤的,他自顾自躺在一处冰一样冷的地上,无精打采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思凡。思凡,我今天又碰到刺客刺杀我,好可怕呀,你还不理我,你们都欺负我,我再也不喜欢你了。”潘玉儿吓唬叶思凡,她就不相信,就连这样说他也不害怕。 果然,叶思凡似乎有反应,那堆小亮点在慢慢起身。潘玉儿笑着往叶思凡那边跑,只是堆小亮点,她也喜欢,总比什么都看不到要强得多,“思凡,你终于肯理我了?再这样吓我,我以后就真的不答理你。” 然而,叶思凡却只是自言自语,话语里充满愁苦的情绪,“为什么我感觉我自己越来越虚弱,几乎要魂飞魄散一样呢?。莫非,有一天,也许是很快,我真的会在人世间消失吗?”“啊?”经叶思凡这样一提,潘玉儿这才注意,他那堆亮点就是没有原来亮,没有原来多,说话的语速,就是整体上动的速度,兴许还包括思维,好象也在减缓,变得迟钝,“不会是真的吧?” “玉儿啊,你到底在哪里?我怎么再也找不到你,是因为我做鬼的能力越来越低微?我在这个世上消失之前,我们都无缘得见吗?”声调拉得好长,给别人的感觉特别凄惨。潘玉儿连拍手再跺脚,说话的声音也调高到尽量大,要吸引叶思凡注意,“思凡,我在这里呀,我能看见你的,你看不见我吗?你耳朵有问题,还是眼睛?你不要消失啊,你太可怜,我不允许你消失。”怎耐还是无济于事。 突然,亮点儿下旋,是叶思凡自己又蹲下去,他根本不会知道潘玉儿就在他跟前,他还在表达他的悲哀,撕心裂肺一般,“老天哪,你不公呀,我到底做错过什么,要我接受这样最残酷最惨无人道的惩罚,这是为什么呀?!临消失前,让我与再玉儿见一面,都不可以吗?阎王啊,你真的没办法让我投胎转世,得到新生,还是你不愿意?除了你阎王,还有何人能办得到让鬼轮回,你却不肯帮我。就连老天都眼睁睁看我虚弱,消失,一点儿怜悯、同情也不肯赐于我,所以,你也置我于不顾?。都任由我在这个世界上灰飞烟灭,全是石头做的心肠吗?这很自然,是不是?!” 叶思凡对上天和阎王的控诉,是这样强烈。阴风起,因为天黑,人的眼睛看不见风,感观却可以清楚地体验到它的存在,好冷啊,要把人冻成冰似的,衬托得人和环境更加凄凉。潘玉儿不知不觉中流下悲痛的眼泪。 第727章:魂魄被风吹散,只是梦? “思凡!你不要这样,别灰心,你还有我呀,我在这里呢。阎王可以帮到你吗?他是管鬼的最大的官,他要是不行的话,别人就更不行,对吧?我们要怎样做才能见到他、求他帮你呢?”潘玉儿听说过,见阎王在人世间就意味着死亡,并不是叶思凡最重要,他表现得太可怜,让她顾及不到别的,包括自身的安危,对这儿的环境的恐惧也就更不值一提。 突然,阴风骤然变大,到叶思凡跟前,变为最大,让潘玉儿惊慌不已的是,叶思凡那堆小亮点居然被大风吹扬开来,完全飘散到四面八方去,无法聚拢成人形。“思凡,你别吓我呀,快点回来,快点恢复原来的样子。”潘玉儿恐慌地尖叫,“你恢复原来的样子,我们一起去求阎王帮你好不好?。”然后,她的努力显然是无用的。而且,那堆散开的小亮点随风越吹越远,恐怕再也难以集结。 “不要啊。思凡。”潘玉儿追向前,伸手去抓。小亮点许多地方都是,潘玉儿能抓住的只有那么几个点点,就象被风吹起的闪光的沙粒,手一张开,又飘到半空中散开去。“思凡,回来,快回来呀。”冰冷的泪流出潘玉儿眼眶,滴到萧宝卷手上。 萧宝卷用上劲推潘玉儿,“玉儿,快醒醒,你又在做噩梦呢?。”潘玉儿终于从睡梦中醒来,“思凡!思凡呢,皇上?”潘玉儿白天遇到刺客,都不为自己担心,倒梦见叶思凡这个臭男人,他表面上还不能生气,计较不得,萧宝卷边安慰,边解释,“玉儿,你刚才只是做一个梦而已。朕起个夜,出去一小下,你就又做梦。朕本来想抱你一起去的,你白天遭遇到刺客,心神不宁,朕想让你安安稳稳多睡会儿。” 潘玉儿这才彻底缓过神,她扑进萧宝卷怀里,“我冷。”萧宝卷紧紧搂抱潘玉儿,拉过被子,盖住她,“有朕在,别担心,这样是不是好很多?”萧宝卷的怀抱好温暖,潘玉儿露出欣欣然的神色,“嗯,有皇上给暖就好,玉儿喜欢。”“喜欢好啊,朕以后都搂着你,再也不松手。”萧宝卷抱起些潘玉儿,两个人顺势又躺到床上,“继续睡吧,有朕在,玉儿就不会做噩梦。朕一定记住,以后再也不离开玉儿半步,特别是在玉儿睡觉的时候。” “我又梦到思凡,他说,如果阎王帮不到他,再也没有别的人能帮到他。”这不是什么秘密,“皇上,在哪里可以找到阎王?”她打算试一试,萧宝卷是皇帝,他和他的人知道的事情,应该最多。“朕不知道。”萧宝卷更清楚,“见阎王”,在人世间,就意味着死亡好不好,没有深仇大恨,不会有一个人乐意这样诅咒自己或者别人。 “思凡飘零的魂魄越来越虚弱,更何况刚刚还被大风给吹散,他自己也说,如果不能很快帮到他投胎转世,他应该就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我们必须帮他,必须有办法帮他,最快找到阎王。”“我们”?潘玉儿不能知道,萧宝卷什么时候也帮助过叶思凡,他不祸害他就是他的幸福。 第728章:帝妃意见不统一。融王叹。 “说不定,应该就是,那阵大风刮过,叶思凡的魂魄早就飘散开去,再也聚不齐,已经最后消失,玉儿不用再费那个劲,顺变吧。”萧宝卷只希望叶思凡就是已完全消失,不能再打扰他和潘玉儿的生活,“玉儿乖,不要再胡思乱想,好好继续睡觉啊。” “你不要这样说,思凡不会消失的。”这是潘玉儿的愿望,可是,愿望不等于是现实,在梦中,叶思凡好象就是消失的,她好心疼,她要努力,努力找回他。她再努力,又能怎样努力?还不是依靠萧宝卷他们,“你对思凡的事彻底失了望,所以才不肯再帮他吗?” 就是不失望,萧宝卷也会弄得更叫叶思凡和潘玉儿失望呢,哪里还有帮他的道理。“朕和玉儿已经咨询过国师,朕和朕的大臣以及国民都无能为力,阴曹地府的事情,人类无从过问,互不往来呀。”这话的意思就是再也帮不上忙。 “到哪儿才能找见阎王,帮思凡投胎什么的呢?我就不相信,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还得尽快办,要不然思凡很可能很快就会真的消失的。”潘玉儿可不在乎萧宝卷是什么态度,帮不帮得上忙,她就要帮到叶思凡,尽管不知道怎样做才能帮到他。 一个飘零的魂魄,一堆小亮点,在梦中,又被阴风吹散,还能兴风作浪么?萧宝卷才不会答应潘玉儿想起一出来是一出,就要去实施,真的去找什么阎王,谁也没有见过,包括他这个皇帝,岂不是天方夜谭,他只要不帮她,也真的帮不到她,她自己还能有什么法子,也只不过就是说说而已,他蛮没当回事。他劝她,“别把梦当真,那只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要老把叶思凡的处境往坏处琢磨,宫里哪里来的阴风,他在冷宫应该呆得好好的呢(是呀,那堆羊肉馅是好好的呢。)。玉儿安心睡觉啊。” 懿王府的人即使再走得走,留下来的只是一小部分,必竟也还是一个王府呀,满门抄斩,被杀的还真不少,收殓死人,挖坟,埋,事也不少,萧宝融的人,和以他的名义指挥的还包括萧衍府上的,两个王府中几乎所有下人,忙活到第二天中午,这才总算把所有死者,分清楚身份,按等级把一个王府上上下下给葬完。 “多些人,跟我进来。”侍从少萧宝融可不敢步入刚刚死过所有人的懿王府,尽管都已经被他的手下人埋葬,还是大白天,日头当空照,门口还有他的人看守。 圣旨还照原来的样子放在大厅桌案上,没有人动过。萧宝融看完萧宝卷下的旨以后,禁不住感叹,主要就是埋怨早已死去的萧懿,“唉。懿哥啊,萧懿,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还刚愎自用,何必为一个狐狸精的生,不只赔掉自己的性命,还搭上满门人去死,太不值得吧?。你如果地下有知,现在应该后悔吧。” 第729章:请功不成。 懿王府内宅一片凌乱,人们只是按照萧宝融的命令,把尸体收好,埋掉,东西可没有管,也没有捡,萧衍的人是故意的,让他本人回来看看这儿的惨状,萧宝融的人则无所谓,看人家怎么行事就是,主子不硬气,听人家的话,手下人也跟着学,听人家手下人的话。 萧宝融查看得出来,后宅女眷的房间基本上都被搜查过,不值钱的衣物,丢的到处是,好些的,恐怕已被抄没懿王府的给弄走,金银珠宝,更是全然不见,既然是查抄,当然被充分搜检过,不是充公,就是被那些人隐没私自刮发。他看不下去,“收拾了,都收拾了,这象什么样子,还嫌不够让人伤心的哪。”“是。”有萧宝融的命令,萧衍留下来的人也不耽搁,也算起到一定效果,他不报告,有机会,等萧衍回了京,他们也会把今天的此情此景报于他知,由主子最后拿主意。 “唉,这个王府,莫非就要这样没落下去?。”萧宝融连连稀嘘。不没落,还有谁能来打理懿王府呢;没落,似乎是它必然的命运,他也无能为力。 临从懿王府走出去前,萧宝融吩咐,“把圣旨带上,好好收起来。”萧宝融干什么要收好萧宝卷斩杀萧懿满门的圣旨?当然有用呀,萧衍以后怪罪起来,他也好以此为借口,推脱些责任哪,他临去南康前,有把照顾三个王府的事,交待给他呀,他当时不在府中,圣旨来得突然,他根本就不知道,等他闻听消息,人全部被杀,已经无可挽回,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呢。 萧宝融派去的,和衍王府自发组织的,给萧衍送萧懿家被满门抄斩丧信的人还没有到南康,萧衍干净、利索剿灭一拔匪患的报喜报功奏折,先行送至御书房萧宝卷的龙书案上。 看完萧衍的奏折,萧宝卷就把奏折丢桌子上,“萧衍驻守南康,匪患猖獗,朕答应他屯兵,拨给他粮饷,这么久以来,不是向朕催发军饷,就是诉苦说匪类太厉害,还需要招兵买马,就没有别的事。 这刚刚打一个胜仗,大批官兵才消灭区区几十号土匪,丢失的财物还一点儿也找不回来,就向朕报喜,要求请功,亏他怎么想的?还好意思干这种事!一个王爷,代表皇室与朝廷,办这点事,没查办他丢大齐的脸,就便宜他,还邀什么功,驳回,让他多打掉几次匪患再说吧。 他是萧懿的亲弟弟,朕没有因为萧懿的事,问罪于他,已经是看在他并没有参与其中,其实与他无关,他还算能干,治理地方也过得去,给他很大面子,他就应该知足,感念皇恩浩荡才对。”萧衍竟然也受到萧懿没有处死胡海狸的连累,连个功都请不成。 其实还有别的原因。别看萧宝卷对潘玉儿大方,对别人,哪怕是在外打仗的大军,可不,萧衍要招兵买马行,但是,军饷、粮草却划拔得特别慢,还总是不够数,几经南康那边催要还不一定能给多少。幸好萧衍有办法,官匪一家,杀富济军,自行解决,解决得还挺不错,至少他自己很满意。 第730章:国政,与家务事。 当然也有朝臣向萧宝卷提出,“皇上,我们让南康王招蓦军队的军饷,可还有很多没有下发到南康地方上去,有些小功不赏也无所谓,发发军饷,鼓励一下士气,和将士们的斗志,免得南康王与南康军再产生什么抵触、厌战情绪,消极怠工,让匪患四处猖獗,是不是更好些?。” “萧衍还打算招多少兵、买多少马对付一些小股匪徒呀?朕给南康的那些粮草,军饷,朕感觉绰绰有余,还发什么粮饷,岂不助涨萧衍向朕要这个要那个的气焰,杀几个土匪,就以为朝廷立下多大战功呢,朕绝对不能惯他这种坏毛病。这事就此作罢。”萧宝卷在萧衍的奏折上批的几个大字是:再接再厉,继续努力灭匪,将来一定记你一功。就把奏折丢地下,“给萧衍带回去。”朝廷自有朝廷的快报,去往大齐境内任何一个地方,传达皇帝的圣命,以及朝廷的各种国政国策。 国师在皇宫找一天,京城找两天,也没有胡海狸的消息。萧宝卷很着急,他生了气,“国师,胡海狸的法术,你不是都能破解吗?为什么还会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呢?是不是不太可能。”萧宝卷猜得还真准,国师其实在找胡海狸的第一天就发现他的行踪,他就躲藏在潘玉儿住过的冷宫里。 但是,国师顶着萧宝卷发的虎狼之威,甘冒欺君大罪,就是要隐瞒他,“皇上,皇上太着急吧,这才三天功夫,就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利用我学过的法术,看到胡海狸,别人都不行,只能做我的帮手,这样跟他对阵,他要是成心避开我一个人,还不很容易,相当简单哪。” “你也不要那么保守,你就不能把能看见隐身的人的法术多教给些宫人哪,也好让皇宫至少可以防范得住胡海狸。”萧宝卷显然对国师有意见,不满意,他太想尽快达到他的目的,铲除胡海狸这个“祸害“,否则他就不安心。别人都学会,谁还注重他这个国师呀,况且,怎么能随随便便传艺于外人呢,主要是,“皇上,无论学习神法仙术,还是妖法邪术,没有慧根的一般人,根本学不会,必须有仙渊妖源才可以哪,就算有,要学的话,没有个十年八年的,恐怕也难以有任何建树。” 那还真来不及,萧宝卷更加烦躁,“依你的意思,抓拿胡海狸,就没办法呗?。”“微臣只是觉得,这样搜拿实在不是好法子,劳神劳力还没有效果,应该想个什么计策,让胡海狸自动现身,主动送上门来,我们好多人围攻他一个,才好成功。”主意倒是有,就是缺少具体实施的能力,国师也没有仔细想过,他的脑子最近都用来考虑别的。 让胡海狸能够现身的办法,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用潘玉儿当诱饵,他只在乎她一个人的安危,萧宝卷摇头,“你可不要往歪里想,朕绝对不会为抓住一个胡海狸,就为难朕的贵妃,对她怎么样怎么样的,就是传出一点对她不好的影响,朕都不会答应。”就是,萧宝卷袒护潘玉儿,比爱自己更甚,岂容她受到任何伤害。 第731章:不再是敌人? “皇上,那恐怕就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是皇上自己,多派侍卫,大内密探,多守在贵妃娘娘身边,微臣等也把好皇宫外围,总有一天,不用等太久,胡海狸总会在贵妃娘娘面前现身的吧。只要胡海狸一现身,管叫他插翅难飞。”国师只能守株待兔。 这算什么办法?。不过,确实无别的计可施。“好吧,朕知道了。你退下去,继续和别人搜索胡海狸去,朕不叫停,就不能停。”萧宝卷再生气,也无奈,只好把国师哄出去,先眼不见心不烦——心也烦,至少少烦些他一会儿再说吧。 胡海狸就在呆皇宫后面的潘玉儿住过的冷宫,萧宝卷要拿人的心气这么不容置疑这么迫切,就算皇宫再大,他再能躲,真的就那么容易逃得过带人仔细搜查的国师的火眼金睛吗?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国师在冷宫就发现到胡海狸。 但是,当时国师只是变变脸色,对跟他一起进来的人说:“这冷宫,连个鬼影子都不怎么来,胡海狸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呢,没有,我们还是走吧。”就这样轻而易举放过冷宫,放过胡海狸,不再来第二次。胡海狸本来吓出一身冷汗,还以为今天逃不掉,就要被国师拿个第二回呢,真没想到还算幸运,是个结果,他很纳闷,他难道没有发现他?不会吧。他为什么故意放过他?实在想不通。不过,还是以后有机会再了解吧,能不被捉就好。 国师并不遵照萧宝卷的意思,抓捕胡海狸,唯一的劲敌,已经不再构成威胁,胡海狸也就放心大胆在冷宫居住下去,并没有什么其他后顾之忧,比原先过得还自在点。也只是自在点,很有限,自从潘玉儿流落民间,特别是被萧宝卷“强行”据为己有,时刻带在身边,不离其左右,伤愈以后的胡海狸就没有再省过心,一直郁结在胸,难以平复,度日如年一样。 解决的办法,胡海狸自己没有,他最大的劲敌,萧宝卷的国师替他想到。国师被萧宝卷一哄出御书房,就找个没人的地方,也隐身,直接赶奔胡海狸所在的冷宫。白天比晚上其实更好行事,警戒少,夜闯皇宫,国师有些不敢。 胡海狸正闷闷不乐躺在床上“静修”。不静修,还能干什么去?每一天他几乎都没有什么事做,只是这样混日子,还不如以前侍候潘玉儿的时候,住在黑玉家园,经常出去,给她弄这个,弄那个,为她的饮食起居全全服务,时不时再会个朋友,倒是有滋有味。再静修,心也静不下来,修行不成。以前,玉狐狸虽然只是只狐狸,两个人却过得幸福,美满,直到现在,回想起来,他的嘴角都要带着笑。胡海狸没有注意到国师,隐身的国师来至他近前,这才现身,他看见他的笑,“胡壮士笑得这样恬静,这样开怀,是在想起我们贵妃娘娘吗?”最大的敌人,往往也是最知心的人,国师与胡海狸也莫不如此。 第732章:当目的一致,殊途同归。 “啊?”国师说话,胡海狸才惊觉,立即翻身坐起,“国师?”这就要亮出剑天寒。“且慢动手。我来到这儿,不是来和你动武,捉拿你的,要是的话,不必等到现在再出手,我前两天发现你了;我也不会自己来,我自己不一定能打过你。”国师倒一脸从容,不紧不慢。“皇上不是要你抓我吗?你为什么肯放过我,居心到底何在?”胡海狸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我冒欺君大罪,不抓你,决定放过你,当然有我不得已的苦衷。你听我说。”国师在桌子旁坐下来,“皇上不肯放过你,是皇上想独占贵妃娘娘,他容不得任何男人染指她,甚至对她有非份之想。 可是,贵妃娘娘必竟只是个狐狸精,并非我们人类,皇上专宠贵妃娘娘,对她的爱也太深了,简直无可无不可,绝非我们大齐之福,只是我们大齐的祸患。贵妃娘娘就象个年幼无知的孩子,绝非坏人,坏妖,让人实在不忍心对她动太多歪脑筋,最好是让贵妃娘娘自己主动离开皇上,而且尽量再也不会被皇上找到,皇上最后也就只有死心。而能让贵妃娘娘离开皇上的办法,自然是最好有一个男人带她走。” “你是为了大齐,为了皇上,希望我带走玉儿?。”从萧宝卷身边带走潘玉儿,正是胡海狸的夙愿,如果知道国师也是这个看法,他早就携同她离开这儿。“是呀,这不也是你所希望的,你留在皇宫,不就是为有一天可以带我们贵妃娘娘走。我们两相都可以如愿呀。”国师自以为计策很高明,一举几得。胡海狸也相当高兴,没想到梦想这么快就可以实现,“你说得正是。” “一开始,我也没有想到这个办法,是我看你应该一直留在皇宫当中,对贵妃娘娘不舍不弃,我自己突然顿悟的。”国师自己很得意,“你们不要再回黑玉家园,贵妃娘娘不见了,皇上一定会经常去找找那,并且派重兵把守的。只要我回报皇上找不到你,别人找到你们的可能性恐怕微乎其微,就算皇上要请个我的同道中人,也不是那么简单很快就可以找到个有用的人,中间必定大费周折。你带上贵妃娘娘尽管放心大胆逃往一个隐秘的地方去,躲上一年两载,也就风平浪静,没事了。” “你就是为了皇上不被玉儿左右,大齐江山可以得以永保安宁下去,就不在乎个人安危,肯这样帮我?”胡海狸怀疑,国师哪里来这般好心,不会是他和萧宝卷设计好,等他带潘玉儿一走,他再抓住他们,有借口杀他个第二回吧。 这怎么可能呢,萧宝卷自己都说过,他才不会拿潘玉儿当诱饵。国师还有话,为的是让胡海狸相信他,“太妃两次行刺贵妃娘娘,不顾及他们是姑侄关系,一个妇人,都可以做到置自己的生死于度处,只为保皇上、保大齐江山无恙,我深受感动,也实在惭愧,我认为,如果有可能,我自己也应该做些什么事才行。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要定为国为民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违旨、获罪、杀身成仁也在所不惜。——这些,你们不是凡人的异类应该很难懂的。” 第733章:釜底抽薪私奔计成立。 褚令璩都可以推想得到,这次行刺是潘太妃下的手,国师又怎么会就被蒙在鼓里呢。他的确是为潘太妃的精神所感动,和她一样同样也认为潘玉儿的气焰到了非打击不行的地步,否则大齐很有可能颠覆、葬送在这个女人手里,成为她的玩物,萧宝卷的坟墓,乱臣贼子发动叛乱的借口,国人的灾难。 “贵妃娘娘自己在宫里也不安全,她是只有她自己不知道的、所有女人公开的敌人,包括潘太妃。胡壮士这样东躲西藏也不是办法呀,我知道,你们狐狸精几乎是长生不老的,寿命相当长,可是,我们皇上也很年轻呀,按一般人推算,也得再活它几十年,这得等到什么年代去,还不如尽快最好是现在就把贵妃娘娘带走,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皇上呢长痛不如短痛,这个结局对于他来说也很好,只要我应付差事,不真的抓你们,你们就尽可以放心呗。”国师又从个人利益的角度劝说胡海狸。 “这——”听上去是很好,好得不能再好,可是,胡海狸总感觉不够真实,是过于好,幸福来得太快,让人措手不及吗?。“其实,胡壮士与贵妃娘娘你们俩本来才是真正的一对,你们是同类,也在一起生活近千年,是我们皇上为贵妃娘娘的美貌所迷,横刀夺爱。”国师这样说话,胡海狸非常赞成,他深有同感,只是萧宝卷肯定不认可,有这样想法的人要是被他知道,能斩尽诛绝,就绝对不留一个活口吧。 国师还能偏向他们?他可是萧宝卷的臣子。就因为这些,他就替他们说话,办事,把个人的生死可以置之度外?虽然道理很讲得通,不过,有可能是真的吗?胡海狸犹豫不决。 国师想得到、也看得出胡海狸是什么心态,他可不能让这件事一拖再拖,只恐怕夜长梦多,“胡壮士,要不你再好好想想,想好去找我,只希望我那个时候还没有改变主意,必竟忤逆皇上的圣旨是大罪,可以被诛九族,我真的很怕呢,这样做也实在是勉为其难。”他以退为进,并且站起身来就想走。 这么好的机会,岂能错过,哪有不试一试的道理,胡海狸终于下定决心,最多不过就是被萧宝卷和国师戏耍,一死而已,“国师先别走,我不用考虑了,好,我现在就答应你。”“很好。”国师也高兴,他相信,胡海狸再不信认他,也不至于会拒绝这样的诱惑,果然如此。 “玉儿跟我走,你认为,皇上找她一段时间,肯定会彻底放弃她?”依萧宝卷看潘玉儿的样子,胡海狸断定,他可不是轻易能放手的人,简直和别人,和他,也许差不多。“人不见了,不放手,还能怎么样?。自古帝王无长情,你在人世间生存近万年,见哪个帝王痴心不改,只爱恋过一个女人。再多给皇上找些可心的女人,很快就可以把贵妃娘娘抛到脑后。”国师了解皇帝,却不太了解萧宝卷这个皇帝对潘玉儿的感情,或者可以说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希望他们大齐的皇帝拿起来、放得下。 第734章:当事人等消息,国师跑腿费唇舌。 “我是想带玉儿走,越早越快越好,你再不从中阻挠,现在带走再好不过。”胡海狸还有一个担心,“玉儿对皇上不是没有感情,她呆在他身边,已经很习惯,也很依赖的样子,似乎——和我在一起时区别不大。她会毫不犹豫、很乐意跟我走吗?”想到这些,想起潘玉儿和萧宝卷在一起时卿卿我我的模样,他就嫉妒。 “这个,实在不好说,不过,胡壮士,通过我们的努力,也是为贵妃娘娘自身安危着想,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掂记杀她呢,当然,我更多为的只是皇上和大齐江山,我们殊途同归,一定要劝贵妃娘娘自愿离开皇宫,离开皇上。”国师有信心办得到。 胡海狸更有信心,不是有信心就行,而是必须办得到,“皇上杀人无数,残害叶思凡与叶母,还有萧懿全家,还一再迫害我,玉儿应该认得清楚他是个什么人,跟我走才是。”“这——”别人不用说就清楚是怎么回事,跟潘玉儿一再解释她也不一定明白,反而会认为别人是别有用心吧,也难怪,萧宝卷在她跟前表现得太好,不只因为她过于单纯。 胡海狸跟潘玉儿在一起生活近千年,他更了解她,“我们试试吧,希望玉儿可以离开皇上,很痛快地乖乖跟我走。如果你早些表示你的这种观点多好,在杀光刺客以后,被皇上的人围困当中,玉儿还跟我提起过,要和我一起走,远离皇宫,但是,我估计那是她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答应的,她不一定不留恋皇上对她的好。” “我们要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办得到,就在不久的将来,会很快的。”萧宝卷动不动就杀人的行为是事实,胡海狸现在很危险,只要肯下功夫,潘玉儿还能不动心,不愿意跟养育她近千年的人走?。“一切,还有劳国师帮忙,我不方便经常出门,皇上最近在全力捉拿我。”本来是最大的一对劲敌,到现在,却需要互相帮忙、互相感谢起来。 “你是不方便出去,千万别让皇上的人发现你,现在,捉拿你的人满大街都是,不只包括官兵,就是普通百姓如果有可能还掂记着领赏、做个小官呢,你还是在冷宫这好好藏好吧,我去找贵妃娘娘说,求她跟你走。”国师有理由说服潘玉儿,萧宝卷还背对她要求他要胡海狸的命呢,就不信她不在乎,诳也把她诳出皇宫,让她远离皇帝才是。只是,要想单独面见潘玉儿,避开萧宝卷,还真有些难度。再有难度,也得尽快办,总有机会的。 国师和胡海狸说完话,就起身告辞,离冷宫而去。他们俩行事一向小心谨慎,都没有注意到,就在这大白天的,近旁的院子里,有人仔细窥听这边的动静,而且是从他们一开始对话,胡海狸大声惊讶,刚要抽剑时就开始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住在那处冷宫的褚令镁。 第735章:人只要活着,希望总会有的。 整个过程,自从隔壁有声响,褚令镁就在侧耳倾听,国师与胡海狸说话的声音可不算小,这儿是冷宫,皇宫中最冷清的地方,基本上没有什么人经过,他们不以为会有人偷听,所有的话,几乎都被褚令镁听去。 褚令镁的笑容越来越多,就象一朵重新盛开的花,直到国师离开,如果不是怕弄出响动来,惊扰到别人,给自己带来麻烦,她简直就要拍手称快,他和胡海狸合计的,就是要把潘玉儿带出皇宫去,远离萧宝卷身边,这正合她的意啊,和杀掉她的效果没有什么两样,她不见了,失了宠,她就有机会出头露面、再夺回帝宠。而且,她和褚令璩的地位也会稳固。 国师一走,褚令镁也蹑手蹑脚回到房里,马不停蹄,立刻给褚令璩传书递简,要把她听到的好消息及时告诉她,让她尽早高兴高兴,她相信,她立下这一大功劳,她会更加器重她,会早日帮她脱离现在的苦海,让她重新得到甚至更超过她以前的荣宠。 看见褚令镁传来的书简,褚令璩果然笑得合不拢嘴,“算来算去,总是不能如愿,真想不到,原来得来全不费功夫,贵妃这一走,就算一了百了,我就可以彻底放心。”“皇后娘娘,什么事这么高兴?镁嫔书简上都写些什么?贵妃娘娘为什么会走?要到哪里去?皇上也跟去不?”乔儿、翠儿可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书简的内容她们还没有看到。 褚令璩却把褚令镁的书简靠到灯火上,给烧掉,“你们知道得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这件事,还不知道能成不能成,我们只要在旁边看着就行,只当一点儿都不知道。”她也是怕走露风声,让萧宝卷有所准备,反而坏事。乔儿和翠儿本来就不知道呀。 萧宝卷不在潘玉儿身边,这种机会,是很少,可不是绝对没有,机会很快就被各怀鬼胎的人们给等到。事情是由于潘太妃在宫外面雇武林高手行刺潘玉儿,凶手身份和她自己很快浮出水面而引发的。 对于那些武林高手中的高手,甭说江湖中人,就是普通老百姓,对他们也仰慕不已呀,认得他们的人自然也就多,更何况朝廷方面还有重金以及做小官的可能性悬赏,更有那为避免大祸临头、连坐受死的自家人,也有报官的呀,只求能逃过一劫,有命活着。 一个被揭发出来,就可以带出别人哪,还有,皇宫中是什么人联系的他们,他们是怎样凑到一堆的,官府负责调查的很快摸清楚底细,最后的矛头又直指潘太妃。就是潘太妃在得重病之前,张太医曾经两度出现在太妃宫,也是他的药最管用,医治好的她,这样的细节,都被萧宝卷的人迅速查实,核准。 一时间,京城又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参与进皇宫刺杀潘玉儿的武林高手的家眷,全部被降死罪,灭门,逃得掉的没有几个。 第736章:罚罪。 “哼,我感觉这个张太医就不地道,果然另有文章。”萧宝卷本来还打算打赏张太医一百两黄金呢,这一次,不但赏没了,命,也没了,“竟敢伙同太妃利手这么卑鄙的手段骗开朕,行刺玉儿,实在罪无可恕。传朕的旨意,杀张太医——”后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也杀全家,灭门吗?张太医的罪过似乎还没有那么大,张太医灭门,那么,主使者潘太妃又应该怎样降罪呢?。 只可怜张太医,还不如不表功,医治好潘太妃的赏还没有得到,伙同她给她下毒,为的是方便行刺潘玉儿的罪,死罪,就已经由太监传达给他。回家以后,张太医服毒自尽,没叫他立刻死在太医院,让他自己选择个死的方式,萧宝卷已经是法外施恩,也是不想太张扬,以免最终对潘玉儿影响不好。早知如此,张太医还不如暗中治好潘太妃也就是,到头来,结果又搭进去他自己的一条性命。 即使这次潘太妃行刺潘玉儿,已经不是头一回,萧宝卷对她依然有顾虑,他先是愤闷,“太妃,你好不识趣,朕一直拿你当生母一样敬着重着,你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谋害朕的贵妃,更何况玉儿还是你的侄女呢,你丧心病狂了吗?。着实可恶,可恶至极。”再可恶至极,难道还能要潘太妃的命?特别是她刺杀的还是自己侄女潘玉儿。 不过,不严惩潘太妃显然不行,照这样继续下去,她肯定还有第三次,第四次,萧宝卷也没有打算轻易饶过她,“太妃行刺玉儿,肯定是大脑受到什么刺激,要不就是老糊涂了,或者被坏人挑拨离间,绝对不能宽恕,以免日后再生出什么祸端,却也不至于要太妃的命哪。来呀,销减太妃一切用度,只给太妃留一太监、一宫女侍候,太妃和她的这一太监、一宫女,不许踏出太妃半步,否则格杀勿论,所有吃穿用度均由守门侍卫供给——太妃想吃什么就弄什么,要用什么就给什么,不必为难她,她人老了,不好太亏待。其余人等,全部撤出太妃宫,分派去别的宫。太妃宫门口的侍卫还和以前一样布置。”这就和普通妃嫔被打入冷宫差不多。这已经是萧宝卷想得到的最仁慈的惩戒手段。 二杀潘玉儿不成,萧宝卷的降罪圣旨又送到太妃宫,太妃宫的宫人被迫撤走,不能再侍候潘太妃,“太妃,你自个要保重呀,千万不要悲伤过度。”这种劝,还有什么用。“你们走吧,都走吧。”潘太妃表面上看上去没有什么,其实内心已如死灰,再也无法复燃起希望的火花。 “太妃,我们听说,参与行刺贵妃娘娘的武林高手,家里都被皇上灭门。”这可能是大家最后一次给潘太妃传递消息。“唔。”潘太妃知会一声,表示她已经知道,灭门可想而知,又一次刺杀潘玉儿,萧宝卷岂能轻易放过,不“唔”还可以怎么样。以后,外面的武林高手肯定再也请不动,太妃宫现在就等于已经被萧宝卷封闭,与外面要彻底搁绝,失去联系,就算请得动,也没法出去请哪。 第737章:太妃客气。 “太妃,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只剩下一个老太监、老宫女,尽管空洞,他们俩还是忍不住要劝潘太妃,他们是太妃宫的老人,一直侍候她,跟了不少年,很关心她,“太妃,皇上翅膀硬了,你已经管不了,就任由皇上折腾去吧,何必一定要耿耿于怀。再放不下,也没有什么用哪。” 这种劝慰,只能更增添潘太妃的无奈,“唉。”伴随一声长叹,潘太妃抬起头,再也没有以前的神采与活力,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就老去好几岁,其老态龙钟的样子,叫看见的人都害怕,这还是那个风韵犹存、似乎不减当年花一样的半老徐娘吗?简直判若两人。“太妃?”老宫女有些怕。 潘太妃挤出一丝凄淡地笑,“我没事儿,皇上又没有杀我,我想皇上也不会杀我,皇上都不杀我,我更得好好活着。去,你扫地去,以后呀,太妃宫的活,都归你干,没办法,没别人哪;你呢,去把我那身我认为最好看、我最喜欢的大红衣裳给我拿出来,侍候我穿上,再为我打扮打扮,我也不能太寒酸,让别人笑话。”她指挥的,就是老太监和老宫女,现如今,她身边只剩下这两人,别人她也指挥不动。 “哎。”潘太妃有精神这样说、这样往继续生活下去的路上想就好,老太监答应一声,连忙找扫帚去干活,他打算先扫外边的地,再做里面的清洁。只要潘太妃还好好的,让他干什么活,再多的活,他也乐意。潘太妃还有心情打扮自个,老宫女也很高兴,她几步就跨进里间房去,找她指的那套她最中意的衣服,一会儿,她要亲手把她给装饰起来,弄得漂漂亮亮的,让她对生活下去更有信心。 终于,潘太妃在一个老宫女的精心打理下,妆初成,大红的衣衫,满头珠翠,“太妃呀,你这样一打扮,不知道的人肯定认为你只有二十多岁,和皇上站一块儿呀,就跟姐弟俩似的。”“哼。”潘太妃冷冷一笑,“现在呀,皇上哪里还会我站一块儿,他巴不得我息事宁人,不跟他来往,躲他远远的吧。”萧宝卷其实只是不希望潘太妃为难潘玉儿,对她并没有什么个人偏见和仇恨,仍然感激她那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奴婢说错话了,还请太妃见谅。”老宫女赶紧低下头,退出去几步。“没关系,以后呀,就只有你俩侍候我,我还得依仗你们多照顾我些呢,什么错不错,见谅不见谅的,没有那么多事。”潘太妃少有的和蔼。“太妃别这样讲,奴婢等消受不起。”习惯成自然,老宫女的确“消受不起”潘太妃客气。 “这有什么。”潘太妃顺手就把首饰盒内一个镶大块红宝石的簪花,拿出来,给老宫女递过去,“这个,赏你的。”“太妃?”老宫女不知道潘太妃这是什么意思:真的赏她吗,还是只是客气?她生活一向节俭,可不是大方的主子,就连她带大的萧宝卷都随她,只对潘玉儿一个人例外,很少赏身边的人东西,更何况是这样上等的簪花。 第738章:太妃上吊。 “别人都走了,只有你们俩留下来,你们俩就是我最忠心的奴才,我真心感谢你们,就是要打赏你们,我绝不让你们比别的宫人过得差,否则就对不起你们对我的这份忠心。”潘太妃把簪花塞进老宫女手上。她又挑起一颗夜明珠,也交与她,“把这颗珠子给那个老太监送去,我这太妃宫从今天开始就只有你们俩干活,辛苦你们啦。你出去呀,再给我向看守院门的侍卫们要些好吃的,让御厨房赶紧做,我现在突然感觉到饿,做好你负责第一时间端过来给我。我这儿没事了,端好吃的来再过来。” “是。”老宫女答应一声,按潘太妃的吩咐出去办事,顺便把门从外面给带好,现在只剩下她和一个老太监侍候,她更得上心,要尽量做到面面俱到,别等潘太妃自己吩咐,估计她也容易适应些现状。潘太妃与被打入冷宫的妃嫔待遇还是截然不同的,这里是太妃宫,萧宝卷也亲自有过交待,潘太妃有什么需要,吃食用度方面,能满足的,就尽量满足,不要亏待。所以,她要吃东西,和先前差不多一样方便,就是多出经过把守院门的侍卫那道手续。 然而,等宫女端潘太妃平时爱吃的食物,推门走进厅上,眼前的情形把她吓坏了,“啊!”双手的托盘也掉落到地上。潘太妃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绳子,已经悬梁自尽。“啊。”老宫女吓得拔腿就往外跑,与听到声音太不对,赶过来的老太监撞个满怀,“有什么事,你这么慌里慌张的,让太妃听见,不是更难过呀。”“太妃她——”老宫女向背后的大厅上指,她不敢回头。老太监这才往里面看,“啊?”他惊得面无人色。 “快,快,快。”还是男人胆子大,老太监边喊,边飞一样跑进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的大厅,“快来帮忙。”他赶紧抱住潘太妃,向上使劲举,以使她的脖子脱离开绳子,不至于再被勒到。有老太监在,老宫女也仗起胆子,搬过倒地上应该是被潘玉儿上吊时踢翻的椅子,蹬高解绳子。 终于,老太监和老宫女一起把潘太妃放到地上。“太妃。太妃?”两个人一连声地叫,潘太妃的身子还是温热的,但是,试鼻息,没有气。“赶紧叫太医,请示皇上,快,也许还来得及。”潘太妃不管怎么说都是如同皇太后一样重要的人物,上吊自杀,责任谁也承担不起。“好。”老宫女赶紧往外跑。 太妃宫无论要把什么消息传递出去,必须经过看守院门的侍卫,包括潘太妃自己在内三个人没有外出的权力。怎耐门口的侍卫耽误些宝贵时间,“太妃上吊?真的假的?我们得验实一下。”他们不相信其实依然还是高高在上的潘太妃就这样轻而易举舍得死,刚刚与张太医合谋过生重病的骗局,让萧宝卷把他们一顿臭骂,这一次要格外小心。 第739章:半信半疑。 太妃宫今天才被萧宝卷整肃过,只剩下一个老太监和老宫女,他们哪里还敢谎报假信息,活得不耐烦了。等侍卫走进前厅,老太监已经把潘太妃抱进里面房间的床上躺下。“太妃请恕罪。”侍卫伸手试潘太妃的鼻息,还停留一会儿,生怕是她自己憋住气。然后倒吸一口凉气,“是真的?。”那还能有假。别的侍卫也慌了,“赶紧的,请太医,禀告给皇上知道。” “太妃这搞的又是哪一出呀?不会这么快就有能力派来第三拨刺客吧?”上过一次潘太妃的当,有失英明,萧宝卷对她比别人更有意见,很难确定这回是真的,他还认为,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自杀才是,他是她带大的,他自我感觉很了解她,她足够坚强,有的是一直活下去的勇气。 “皇上,千真万确,经过前几天太妃故意生重病的教训,微臣等绝不敢妄奏不实,微臣试过太妃半天鼻息,一点儿呼吸都没有。”侍卫也担心过潘太妃又在搞鬼,可的确不是啊。“啊?”萧宝卷总算着了急,他可不能眼睁睁看潘太妃自尽身亡,他还希望她好好活着,享受他登基当皇帝以后的美好晚年光景呢,虽然很忙,不能经常去看她,可是,只要有他一天好日子过,就有她的。 只是因为潘太妃刺杀潘玉儿,才不得不惩罚她,萧宝卷认为,其实也并没有把她怎么样嘛,要是换成另外一个人,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次,现在只是销减她的用度,她又不是生活奢华的人,有什么想不开的,还至于闹到真的自杀的地步?。弄些假招子,最多表演给他看看不就完了,他会考虑对她从轻发落的,只要能使她不再祸害他的贵妃、她的侄女就行,“如果是真的,朕必须得去看看。” “那我呢?”潘太妃气性这么大,居然自尽身亡,吓到潘玉儿。看着潘玉儿瞪大两只惊恐的眼睛,萧宝卷可于心不忍,不能让她见到潘太妃自杀的模样,不然更要做噩梦吧, “玉儿放心在玉寿殿等我,哪儿也不许去。”可要接受教训,别再偷偷跑去什么神仙殿,碰到胡海狸。 还有,萧宝卷也以为,最近,是他只离开潘玉儿一会儿,她才遭到的刺客,她所以害怕,“朕不带去几个人,侍卫基本上都给你留下,并且叫些大内密探来在外面保护你的安全,还会多安排些宫女,陪你一起玩。”哪里只是保护与陪呀,也暗含监管的意思,让他们替他照看她,别让她到处乱跑,也省得找胡海狸去。 “哦。”萧宝卷具体什么意思,都包含哪些方面的内容,他自己不说清楚,潘玉儿可不明白。不过,她不反对他的安排,胡海狸自从说去躲躲,就没有出现过,她不知道他躲到哪儿去,也就不知道到哪里找他,不会找她,她只有老老实实呆在玉寿殿,“我不用也去吧?” 第740章:太妃薨。 “玉儿现在不用去。听说,吊死的人,会——很难看的,等朕去过之后,有需要玉儿的地方,时候,再叫玉儿。”萧宝卷详细解释,这和上一次的安排差不多,他轻轻吻过潘玉儿的额头,向她道别,“玉儿自己让宫人们陪你好好在玉寿殿玩。朕去去就来。”这种时候,潘太妃都自杀了,他还放不下她,“去去就来”。 等太医再来到太妃宫,就已经彻底晚了,潘太妃早已咽了气,再也救不过来,只是身体还没有怎么变冷变僵硬,离她上吊的时间过去也不长呀。埋怨留护的两个太监、宫女,或者把守院门的侍卫,没有尽到责任,不能在发现问题的当场及时施救,可没有人敢,是萧宝卷派来的监察的侍卫,和刚命令只剩下两个人侍候潘太妃的,那样的话,就等于把矛头接间指向当今圣上,还没有谁这样大胆。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太监喊话,萧宝卷几步就走进里间。太医慌忙闪退两旁。“太妃。”萧宝卷一直向前,来到床边,也看不出躺在床上的潘太妃有哪儿不对劲呀,模样就和生前差不多,比她前几天生重病的时候好看得多。萧宝卷迷惑,太医赶紧解释,“皇上,太妃已经驾薨,无法施救。” “怎么会?太妃的样子还是挺好看的嘛。”萧宝卷这才接近潘太妃,摸她的手,还有余温,只是试鼻息时,才没有一点儿呼吸的迹象。“皇上,太妃新死不久,所以身子还是热乎的。而且,太妃体质弱,可能是由于前几天生的重病还没有调养过来,绳子勒上不久就咽气,舌头与眼珠子还没有来得及伸出来,脸色也就不难看,并不象普通自尽的气血旺盛的年轻人,这也在常理当中。”太医必须解释给萧宝卷知道。 “啊。”萧宝卷感觉到他自己的心猛地疼痛一下子,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他从小由潘太妃抚养成人,还希望她好好安度晚年呢,没想到,她却想不开,就这样惨死,尽管是她固执地伤害潘玉儿,也是他没有尽到责任呀。 潘太妃现在大红的衣服,满头珠翠,打扮得还很好看,不会是真的死了,不会丢下他不闻不问的,她很在意他的一举一动呀,萧宝卷摇晃她,并且呼唤,希望她可以醒过来,“太妃,朕来看你了,你醒醒啊。太妃,你快醒醒。你醒了,只要你不伤害玉儿,你无论要什么,哪怕是希望朕每天来看你一次,都可以啊,朕都答应你。太妃,你快醒醒,别再吓唬朕,不理睬朕。” 恐怕也只有潘太妃的死,才能换来萧宝卷如此深情的陈诉,恍惚间,仿佛有两颗浑浊的珠泪从潘太妃眼睛里流到面颊上,太医也被感动,就连大气都不敢出。无论萧宝卷怎样摇晃潘太妃,含恨辞世的潘太妃都不可能再睁开眼睛,她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冷,越来越僵硬,脸色也越来越差,由红润转为暗灰。 第741章:皇帝在太妃宫,国师求见贵妃被拒绝。 果然,萧宝卷的怒气转向太医,“过来,朕要你们把太妃救活过来,让她好好的,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朕面前,哪怕跟朕对着干也行,你们要是办不到的话,朕就把你们统统杀光,让你们给太妃陪葬。”太医全部跪倒,“皇上,你就是杀了微臣等,让微臣等为太妃陪葬,微臣待也回天乏术,实在无能为力,要太妃活,除非有起死回生之术。还请皇上节哀顺变吧。” 人死不能复生,萧宝卷何尝不知道,他痛苦地把手抚在脸上,险些流下泪来,没有潘太妃,何来他的今天哪,很可能早就死在宫廷争权夺势的倾轧当中。“皇上,我们在厅上桌子正中,发现这个。”有太监把一片写有血书的白绢呈给萧宝卷过目。显然,这是潘太妃的笔迹,她留下来的遗言,只见遗物上书八个用血染成的大字:皇上 大齐 江山 社稷。 “岂有此理。”萧宝卷也恼恨潘太妃,很明显潘太妃指的是他专宠潘玉儿,她不利于大齐江山社稷、不利于他的事,“死了都不忘为难玉儿,就应该去死吧。”再痛心,他也要发愁,不就是一只玉狐狸嘛,还天真无邪的,与江山社稷何关,干什么要把一切脏水都泼到一个无辜的小女人头上。 心痛,和恼恨,在萧宝卷心中纠结,也许,潘太妃一死,正可以一了百了,再也没有人刺杀潘玉儿,至少再也没有人这么嚣张地搞刺杀,她们两个人都得到安宁,“太妃,愿你在天有灵,早登极乐世界,安享在天堂的好日子吧,可不要再回来欺负玉儿,她又没有犯什么错。准备太妃的后事。”“是。”萧宝卷最后一句话,众太医全部松一口气,那就代表他们没什么事了,不会再被责难。 萧宝卷离开玉寿殿,到太妃宫没有多久,国师就求见潘玉儿。这些天他都在观注他们的动向,明察,暗中掐指头算,什么方法都用,这才能来得及时。梅虫儿跑进玉寿宫,禀告给正在听歌看舞的潘玉儿这一突发状况,潘太妃的死讯,她还没有得到,尚且不知道,“贵妃娘娘,国师求见。”潘玉儿皱眉,国师是她最不喜欢、最忌惮的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皇上不在的时候来找,告诉他,让他上太妃宫找去。” “国师不是求见皇上,是要求见贵妃娘娘。”这不只出乎潘玉儿意料,一开始梅虫儿都没有弄明白,不敢相信,“国师清清楚楚说只是要求见贵妃娘娘。”一听这种话,潘玉儿吓得整个人往后缩缩身子,一挥手让歌舞暂时停下,她不能理解,她还恐惧,“他干什么要只见我呀?他找我还能有什么事?皇上这会儿正好不在,不会掂记着又要欺负和伤害我吧?国师是太妃雇的第三拨人?有可能,你说呢。”“这个——我也拿不定主意,国师求见,不好不禀告一声,所以我就进来找贵妃娘娘。”梅虫儿可不敢打保票绝对安全,国师还不至于这么明目彰胆行刺吧,不过,总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第742章:有寒天剑,才肯见。 潘玉儿更不想见,“告诉国师,等皇上回来,我跟皇上一块儿见他,要不然,让他有什么事都跟皇上说去,别找我。”这样就能确保安全吧。国师就是专挑萧宝卷不在的时候,才见潘玉儿,要说服她和胡海狸一起走呀,哪能等他回来呢。 梅虫儿还有话,“我也是这样跟国师讲的。可是国师说,他不会对贵妃娘娘不利的,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他也不会下手的,他就算可以谁都不顾忌,总不能把自家人的性命都置之度外吧,的确是对贵妃娘娘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事,贵妃娘娘如果不见他,会后悔的。” 潘玉儿才不信呢,反正她从心里往外就是害怕国师,谁让她第一眼看见他时,他的宝剑刺进胡海狸的身体里,把他弄成重伤呢,“我见他,才会后悔,叫他有多远,出去多远,离我远远的。”“是。”梅虫儿下去找国师传达潘玉儿的意思。 潘玉儿再也没有心情听歌看舞,国师不进来,就在玉寿殿门外,她也不安心哪,她吩咐,“你们都下去吧。再去几个人,到太妃宫问问皇上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告诉他我需要他,要是必须还呆在那儿,让他过来接我一趟,我也去。”她可不想再单独呆在这玉寿殿,有国师求见的地方。“是。”人们答应着,宫中乐师和舞女向下退,有宫人去太妃宫,送达潘玉儿的要求,给萧宝卷知道。 然而,梅虫儿用红绸缎包一样长长的东西,又折进来,“贵妃娘娘,国师说,你只要看到这个东西,一定会见他的。”“这是什么东西?”潘玉儿的眼睛盯住那块儿红绸缎布。“我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我提前没有过目,国师说,不让我先看,见到的人越少越好。”梅虫儿走到潘玉儿跟前,把东西放桌子上,才撩起红绸缎布。 “啊?”潘玉儿惊叫,原来是胡海狸的寒天剑。寒天剑梅虫儿也认识,他赶紧把红绸缎布又盖上,盖住剑,萧宝卷正在到处找寻胡海狸呢,玉寿殿出现他专用的物件,这还了得。国师此次前来见潘玉儿,肯定非比寻常,梅虫儿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他预感要有什么大事发生,还不是好事。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提前检查检查这布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再迅速决断要不要给潘玉儿看,还是先奏报给萧宝卷知道,国师这家伙,还真有一套,似乎被他算计了。 潘玉儿看一眼神情紧张的梅虫儿,她心里也不能踏实,“这寒天剑不象是假的呀。莫非,我胡哥哥被国师抓到?”梅虫儿摇摇头,“抓到胡壮士,国师不找皇上,单见贵妃娘娘干什么?”“管他呢,既然事关我胡哥哥,就让他进来,有什么事尽管说。我派人去叫人皇上了,我就不相信,在这玉寿殿,国师还能把我怎么样,叫进来。”果然,为了胡海狸,潘玉儿痛痛快快召见国师。 第743章:你走你的,我玩我的。 国师远远的站住,并不走近潘玉儿,只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惹她怀疑,这种时候,更要对她毕恭毕敬,也好显得他全无恶意,“参见贵妃娘娘。”“不必多礼。”潘玉儿还没有单独与国师共过事,她的眼睛并不看他,她就是怕他,她故玩把玩萧宝卷的私印,紧张之外,也是在警告他,她可是皇帝身边最红的红人,不要对她产生什么不利于她的想法,否则会死得很难看,“国师不找皇上,专门要见我,有什么事吗?你从哪里得到的寒天剑?我胡哥哥呢?把我胡哥哥还给我。” “我有要事回禀贵妃娘娘,这种事,事关胡壮士,应该是秘密才对,还请贵妃娘娘屏退众人,容我私下里和贵妃娘娘谈谈。”国师更谦恭。只是潘玉儿不想“上当”,她从来不认为谈胡海狸的事还需要对别人保密,就是她也要跟他在一起她都能跟萧宝卷坦白呢,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我还要叫更多侍卫进来护驾呢。你想让别人都出去,然后杀我,还说我是被别人杀死的,你只是进来护驾,我才不上你的当呢。”“贵妃娘娘折杀微臣,微臣实在不敢。”国师险些就跪下去。 人家却不领情,“少在我这儿装可怜,要不是你残害我胡哥哥,也算计过我,我怎么至于这样提防你,改变不了了。也少拿我胡哥哥搪事,这寒天剑可是我胡哥哥的贴身宝剑,他最凑手的武器,他的剑为什么会在你手上?你不是抓到我胡哥哥,想杀害他吧?”潘玉儿的目光好冷酷、好阴厉,她估计,只要国师愿意,什么事都办不到。 “我确实有见到胡壮士,只是很快被他逃脱了,仅凭我自己的力量,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我就算再带几个人,他如果一定要逃走,我根本奈何不得他。——他怕我不能取信于你,是他自己让我拿这把宝剑来与贵妃娘娘会面的。”其实,是国师怕无法取信于潘玉儿,第二次见胡海狸,向他要来寒天剑作为信物。 “你没有抓到我胡哥哥?。”潘玉儿认为国师不至于对她撒谎,胡海狸受她连累,才只能任人宰割,没有她,逃个跑,应该绝对不成问题,也就是相信了他,她总算可以放下些心。她难以置信的是,“是我胡哥哥给你的寒天剑,是他叫你来找我?我胡哥哥会把自己手上的寒天剑拱手让人,还是你国师?没有寒天剑,我胡哥哥还是你的对手吗?带我胡哥哥来见皇上,可是皇上的命令,你那么好心,会放过我胡哥哥,不穷追不舍?”尽管她很希望,可是,事实往往不象希望的那样。 “我没有按照皇上的命令去做,是我有更深远的考虑——”国师停顿住,他实在不能明言呀,这要是让萧宝卷知道,他自己不要紧,也许跑得了,他一家老小上下还不活不活。只要胡海狸还安全就行,潘玉儿可不想听国师在这儿想要说还不肯说地罗里罗嗦,她不喜欢看见他,也很不耐烦,“你有事就说,没事儿呢,也别在我跟前耽误功夫,你走你的,我玩我的,互不干涉。” 第744章:两个男人,谁更重要? 不过,为达到目的,不得已,国师另有办法,他有一种屏蔽别人视听的法术,就是让局外人都听不到他和潘玉儿的对话,但是行动如果有意愿还可以自如,只见他袖子向两边一挥,在场的所有宫人,就连梅虫儿也只是站立在那儿,暂时不可能再听到外界的声音,这回就保了险。 而潘玉儿什么都不知道,她还以为还有不少人能干的侍从在她身边保护,跟她在一起呢,所以她也不惮国师,甚至威胁他,“你到底说不说我胡哥哥到底怎么样?他为什么把寒天剑交给你,你为什么不按照皇上的意思穷追不舍——你要是敢瞒着我,把我胡哥哥怎么样,我就是死,也一定要皇上杀了你,杀了你们全家。这就是我最后要对你说的,没事儿你下去吧。” “贵妃娘娘,我是有事才来见贵妃娘娘的,我愿意当这么多人的面坦诚相告。”事情宜早不宜迟,别再让潘玉儿瞧出她身边的人有什么异样来,尽管她实在算不上敏感,万一坏事,她还不被吓得立刻跑掉,就前功尽弃。“有话快就。”事关胡海狸,潘玉儿不是不想听,怕的就是国师有什么不利于他们的阴谋。 这件事,对于潘玉儿来说是好还是坏,国师实在无从判断,先试探问问,“贵妃娘娘,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要是不方便回答,就当我没说(由他来问,总不合适,现在是没办法,必须问。)。如果皇上和胡壮士二选一,只能选一个,贵妃娘娘会选择跟谁在一起呢?”“二选一?”潘玉儿确实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她也不认为有必要隐瞒,“胡哥哥,皇上,和思凡,我都喜欢,他们对我也很好,如果必须选一个的话,当然是胡哥哥最重要,可是,皇上不会同意的。” 有门儿,国师嘴角微微一笑,“贵妃娘娘,皇上不只不会同意,还会严厉打击对贵妃娘娘、特别是贵妃娘娘自己也有意于人家的男人,皇上只想一个也不留,只剩下他自己。”这个潘玉儿不以为然,她以为只要有她在,她就能阻止萧宝卷杀人,杀她的人,有时候还能偷偷与胡海狸、叶思凡等人来往,目前的状态,她可以安然接受,甚至比她和胡海狸在黑玉家园,只有他们俩个人相守时,还好玩,让她喜欢,“皇上答应我,要跟我胡哥哥好好谈谈,我希望他们两个人都互相接受。” 这种话让国师吐血,也只有潘玉儿才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贵妃娘娘应该还不知道,当时我也在呀,在皇上交待给我找到胡壮士,他要和他谈时,背对贵妃娘娘,皇上却对我做了个找到胡壮士就杀掉的动作。”他学萧宝卷的样子,把手横到自己脖子那比划一下。很明显,宫人不可能把这一动作传给潘玉儿听。“真的吗?怎么会?”要潘玉儿相信国师,而不是萧宝卷,太难。 第745章:情场上,贵妃眼里的皇帝。 “贵妃娘娘难道没有分析过,叶思凡叶公子是怎么死的,他为什么被抓进皇宫来,如何就被——剁成肉酱,连胎都投不成,还有懿王,懿王又是怎么死的。”国师只好这样提醒,激起潘玉儿对萧宝卷的仇恨也无所谓,反正她并不能把他怎么样,只要能将她劝离开他,离开皇宫,大齐也就安矣。 最惨的就是叶思凡。“思凡也没有责怪过皇上呀。”那是叶思凡不敢好不好,“我不告而别,皇上以为是思凡带走的我,或者我自己去找他了,就向他要人,威胁他,有谁知道——最后竟然成了真,也不只赖皇上一个人吧,再说,又不是他动的手。”潘玉儿永远不明白,萧宝卷才是真正的刽子手,别人只不过听命于他行事而已。 “至于萧懿,他发动大军,打我和胡哥哥的主意,还把我胡哥哥逮起来,抓进大牢,当然,最后他放了他,不过,不是无缘无故才放的——要不然还不是把我胡哥哥杀掉。”潘玉儿自以为是用她自己身体的付出换来的胡海狸的生,这一点,她不感激他,“皇上查办他办事不利,损失大批军队,由他这个将帅以死抵罪——杀人当然不对,不过,以法治国,也有皇上他的道理吧。这种事,他们是兄弟,我干涉不着,皇上只是陪我、我们一块儿玩而已。”她的确几乎不过问任何事,也就只知道这么多。 潘玉儿的理由居然是这样的,还有替萧宝卷辩护的意思,国师对她这种说法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意见,她的观点,他本不打算反驳,没那个必要,可是要达成他的目的,就不得不说很难了,他皱眉。以前的事,也已成定局,无论孰是孰非,都追悔莫及。还是先从眼前的人,胡海狸的安危方面入手,希望还可以打动潘玉儿吧。 国师还没有开口,潘玉儿却有话问他,既然他来到这儿,提及叶思凡,机会就不可以错过,“你只要没有抓住我胡哥哥就好。国师,你可知道,在哪里能够找到阎王?”“嗯?”国师疑惑不解,“贵妃娘娘怎么会突然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不是贵妃娘娘自己要见阎王吧?。——请贵妃娘娘恕罪,在世人中间,说到见阎王,可是被诅咒死的意思,大憷自己与别人眉头,这种话绝对不可以乱提。” “我知道人们见阎王是什么意思,这只不过是世人的说法而已,我是有事,真的想见见他。”要知道原因,可以,潘玉儿不隐瞒,也让国师给她想想主意,如果他不反对的话,“我这几天最后梦到思凡,他的魄魂力量越来越微弱,那堆小亮点的堆大小和亮度也减少不少,而且,居然还被大风吹散,我很难乐观地认为,他还会重新聚集。他说过,如果还有人能帮到他,这个人只有是阎王,我想也是,他是所有的鬼最大的头嘛,要是他都没有办法凝聚思凡的魄魂,让他重新转世投胎做人,别人就更没有办法。所以,我要亲自找到阎王,见见他,问问他,求他帮帮思凡,要不然,思凡可能就要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太可怜。” 第746章:在哪儿能见到阎王? “哦。”原来如此呀,国师总算听明白潘玉儿是怎么回事,叶思凡虽然让人同情,不过,他对他的结果怎么样,不重视,不感兴趣,他能力以内,真的帮不到他,也只有任由他自生自灭去。“你不要只是‘哦’呀,你本事大,法术高强,了解的事也多,你知不知道,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告诉我,怎样才能见到阎王这尊神,求他帮帮忙,帮不成是帮不成的,但是,我很想去求求他。”潘玉儿不想放弃最后这唯一的希望。 “如果贵妃娘娘真想知道阎王所在的阴曹地府阎王殿,打算找去,我倒是可以把我了解的一五一十告诉贵妃娘娘,并且需要我的话,我还可以尽些自己的微薄之力。”只要离开皇宫,潘玉儿无论去哪儿,都好呀,当然,最好是在胡海狸的保护下,再也没有被萧宝卷找回来的机会, “其实,在所有有人居住的土地上,地面下面,都是阴曹地府所在的地方,鬼和人一样无处不在,只不过,他们基本上不到地面上来活动,即使有的鬼晚上出来,也不与人照面,不吓唬人,平常人也下不去,互不来往而已。阴曹地府就在地下百尺左右范围,还不及黑玉家园十分之一深。至于阎王的阎王殿,贵妃娘娘,我其实也没有去过,但是,据听说,就在紫金山外,距离黑玉家园不远的地方,直接穿过地面,深百尺,就是阎王殿。” “这样啊。”潘玉儿笑了,能够找得到阎王就好,“下去阴曹地府阎王殿,容易吗?”是不是就跟打开黑玉家园一样,胳膊伸出来,延展开去,就直接往下降?。“我恐怕贵妃娘娘是办不到,我和胡壮士应该都没问题。”潘玉儿虽然是千年狐狸精,实在什么本事也没有,就连普通人的聪明劲都没有,国师很清楚这一点,“可是,我与胡壮士,我想,跟阴间的神呀鬼呀的,都没有过任何联系,人家卖不卖面子给叶思凡,很难说。我以前就跟皇上和贵妃娘娘说过,如果很容易就可以使叶思凡重新做人,阎王和阴间的神,不可能让他这么一个可怜兮兮的鬼出来自生自灭,我估计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不亲自试过,不尽力求求阎王,怎么可以最后确定呢。我决定去试试。”潘玉儿不会放弃的。只要潘玉儿能够远离皇宫就行,管她以何种方式,去哪儿呢,“我也很支持贵妃娘娘这种想法和做法,贵妃娘娘对叶思凡的一片深情厚意,实在令人感动。” “我不需要你来感动,这是我应该做的。”潘玉儿不可能领国师的情,她第一眼看到他,就是刺伤胡海狸,她不会不讨厌他、不怕他的,“等我胡哥哥来找我,我就和他去找阎王,希望阎王可以尽到力,让思凡赶紧转世投胎做人。”很好,同意离开皇宫就好,原来怎么劝都讲不通的话,潘玉儿自己想通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第747章:离宫协议达成。 重要的是,潘玉儿不再回到皇宫中来。有要求,最重要不过,就得实话实说,国师也没有打算隐瞒,不能隐瞒,“太妃是贵妃娘娘的姑姑,也一而再行刺贵妃娘娘,其实和我的目的差不多,忧国忧民,为国为民着想,只怕贵妃娘娘耽误皇上治理朝政,给大齐江山和百姓带来毁灭性灾难,尽管贵妃娘娘自己实在无辜。”“切。”潘玉儿的表情不好看,她表面上没有说话,心里在想,你们知道我无辜我什么事都没有做过呀,居然还以为我是祸国殃民的罪魁祸首,必欲除之而后快,安得都是什么心哪。 国师继续说下去,要表达完他的意思,“如果贵妃娘娘能够随胡壮士远离皇宫,离开皇上身边,也算达到目的,并且没有伤害到无辜,我心里面也踏实。所以,我这才决定违抗皇上的圣旨,私放贵妃娘娘与胡壮士出皇宫,出京,并且还愿意提供一些其他帮助,比如路遇大批官兵被追杀等等。还希望贵妃娘娘永远不要再回到皇宫中来,否则的话,贵妃娘娘与胡壮士就是我必须对付的敌人。” “去见一次阎王,求他帮助思凡,就不能再到皇宫中来呀?”潘玉儿想了想,“那我就得再也见不到皇上?。皇上没有我,可能也会好好的,宫里有很多他的女人呢,总不能让思凡魂飞魄散。那好吧,成交。不过,你要是敢伤害我胡哥哥和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怕是怕,与国师作对,她可不在乎,狗急还跳墙呢,兔子急了都咬人。 “这样说来,只要我不回皇宫,不跟皇上有来往,你以后就不会帮皇上追杀我胡哥哥,我们就自由了?”胡海狸最担心的人就是国师,要不然可能早就发动她跟他走,潘玉儿很清楚这一点。“是的,我以后只会假装听皇上的旨,做做追杀胡壮士的样子,就是碰到你们,你们只要一隐身——哪怕被别人发现,我也会尽量帮你们糊弄过去的。”国师就是这样打算的。 “我胡哥哥当然希望我和他一起走喽。”胡海狸才不想隐匿在皇宫里,天天看她与萧宝卷亲热,潘玉儿了解他,从每一次他见到她先是高兴,尔后就是愁怨,就可以看得出来,不用他自己明说。她可以不反对离开萧宝卷,又不是没有人跟他玩,他有那么多人陪,他很嚣张的,不至于过得象胡海狸这样隐忍,“等我胡哥哥来找我,我们就走,先去阎王殿见阎王,解决思凡不能投胎的事,然后我们就远远地走开,到皇上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去过只属于我们自己的幸福生活。”她还是坚持她一开始所说的。 “玉儿。”潘玉儿同意,还有什么好等待的,胡海狸现了身,国师提前也不知道他会跟来,他忍不住,要来听听她的意思,看看她到底重不重视他,如果不行,也好多一个人劝她,结果还好。这样也好,国师满意,省得还需要他再跟胡海狸联络一次,再挑个萧宝卷不在潘玉儿身边的时候行动,这种机会,可很难得,不好等到。 第748章:临别留书。 “胡哥哥。”潘玉儿跑下来,奔进胡海狸怀里,然后又一起向外向远离国师的方向撤,“你可不要为难我胡哥哥。”胡海狸笑,“玉儿,别担心,要相信国师,他没必要演戏,他是真的放过我们。”“只要贵妃娘娘与胡壮士不再进皇宫来,不再与皇上有什么联系,就是你们在官兵面前露面,被重重包围,有大麻烦,我还会尽量帮你们的。”国师的好心,当然是有条件的,要达到他的目的,“贵妃娘娘出去皇宫,希望就不再是贵妃娘娘,只是普通的玉儿姑娘,或者胡夫人。这是对二位最大的宽容。” “宽容?少用这种词,谁怕谁呀,欺负我们,我让皇上宰了你——们。”潘玉儿向来被人捧在手心里,娇宠惯了,她可容不下国师这样张扬。“玉儿,好啦,我们走吧。”计较那么多干什么,他们还不乐意与人类打交道呢,胡海狸伸手拿过寒天剑,别腰上,拉起潘玉儿的手,这就要隐身遁行,远离这个他很不喜欢的皇宫。 “等等。”潘玉儿还有话说,“胡哥哥,我要去——”“你要去找阎王,帮叶思凡投胎,我带你去就是。”胡海狸刚才听到些潘玉儿跟国师在说什么,只要她肯跟他走,他现在什么都愿意答应。 “还得等等。”潘玉儿还有事情要做,“我要给皇上留下些话,也好让他不找我呀。”“这——”有这个必要吗?潘玉儿还是放不下萧宝卷吧,胡海狸内心可不高兴,反对的话,又实在不知道要怎样说出口。潘玉儿不是无缘无故失踪,是自愿离开萧宝卷的,会让他更快对她失去爱心吧,国师赞同,“贵妃娘娘可不要把你和胡壮士的去向写进留书里。”潘玉儿不至于这样傻吧?不过国师还是要提醒。 “那当然。”潘玉儿拿起一方白绢,笔蘸饱墨,这才发现,她除去她自己的名字会写以外,这么多天学字学画下来,其实并没有学会几个字。她把绢和笔递给胡海狸,“胡哥哥,你来帮我写。”“啊?”这种忙,潘玉儿与萧宝卷投书递简,传达情意,胡海狸可不想帮。 国师都愿意亲自动笔,只是潘玉儿没有叫他写,留下他的笔迹,萧宝卷和他的人认识,追究下来更麻烦,“快些吧,胡壮士,贵妃娘娘不是派人去请皇上来接贵妃娘娘嘛,估计人都快到了,赶紧的。”他在这儿停留的时间可不算短,脚程快的话,派去的人都可以打一个来回,再被萧宝卷撞见,甭说走不成,还必须捉拿胡海狸。 胡海狸勉强接过白绢和笔,“玉儿打算写什么?”“就写我跟胡哥哥走了,让皇上自己好好保重吧。”潘玉儿把大意说一下。不会写字,当然也就不认得几个字,胡海狸最了解潘玉儿不过,正好呀,他把最后她要萧宝卷保重的关心的话,改成:再不回来,勿念。 第749章:贵妃不见了。 看到白绢上落下好多个黑字,潘玉儿满意,她最后签下她自己的大名,她还是知道,落款应该有她的名字,她经常看到萧宝卷批阅奏折时用印、写字什么的,习惯了,自己也学得会。把写好字的白绢用龙胆压桌子下面,她这才放心地牵住胡海狸的手,“我们走吧,找阎王要思凡转世投胎做人去。” 潘玉儿要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走出去?的确是这样。胡海狸还在犹豫,国师急了,也是为他自己的安危着想,他提醒,“贵妃娘娘,必须隐身,贵妃娘娘自己不要紧,被宫人发现胡壮士可不行,他可是皇上要全力捉拿的人。”国师的话音刚刚落下,玉寿殿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噢。”潘玉儿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不是玩的时候。胡海狸赶紧带潘玉儿隐身。 到现在,国师才算是放下支走潘玉儿的心,还有麻烦的善后需要处理呢,胡海狸他们一隐身,他就马上撤消法术,让所有人恢复视听,并且看着走出去的两个人与赶进来的来人走个照面,穿插错过,他们却见不到她。 来的人们却没有萧宝卷,只是他带走的、和潘玉儿派去的几个侍从,他们领头的见到国师,冲他一抱拳,“国师果然在这里,皇上有旨,国师退出玉寿殿,不要打扰贵妃娘娘。”萧宝卷这是怕国师吓到潘玉儿,甚至再有什么不利于她的举动着想。“是。”国师还巴不得现在就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可不是他自己走的,是别人包括萧宝卷非让他走的。 “太妃驾薨,皇上现在不好立刻脱身,如果贵妃娘娘想过去找皇上,还请随我们过去。贵妃娘娘呢?”萧宝卷派来的侍从问的人自然是梅虫儿,他是潘玉儿的大总管,她主要由他自己或者由他分派人负责侍候呀。梅虫儿还莫明其妙呢,刚才潘玉儿还在这儿,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太妃驾薨?!”国师还没有走出玉寿殿,听到这个令他震惊的消息,禁不住停下脚步,太突然,他还不知道。“是的,太妃刚驾薨,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消息,皇上正在忙,应该很快就有圣旨,要全国致哀一个月。” 有问话,就答呗。“贵妃娘娘呢?!”梅虫儿瞪大眼睛,四处张望。国师一来,就没好事,果然有大事发生,还是意想不到的天大的事。潘玉儿虽然对别人不用心,可是,集市上只要没有事,他总跟在她身边,不至于会弄丢呀。 玉寿殿顿时乱作一团。国师赶紧溜,他这可不算逃避责任,只是听命于萧宝卷让他退出玉寿殿的旨行事。国师刚走到玉寿殿殿门口,梅虫儿发话,“国师请留步。你把贵妃娘娘弄哪儿去了?”开溜嫌疑更大,国师故作镇定,回头向梅虫儿、向在场的所有人解释,“梅公公此言差矣,什么叫我把贵妃娘娘弄哪儿去了,你们一直都在,我只是和你们一样也在,你们不知道贵妃娘娘去哪儿,我就得清楚呀?没有这样的道理吧?。” 第750章:皇帝急寻贵妃,国师辨辞可以脱罪。 “赶紧找。”没空和国师废话。人们很快就发现桌案上龙胆下面的留字,我和胡哥哥走,再不回来,勿念。最后还有潘玉儿自己的签名。“啊?这是怎么回事呀?”还没有被别人问到,国师自己首先表示出最惊讶的神色。看这样子,就是他也不了解情况。梅虫儿现在可没有心思跟国师计较,他也没有权力质问他什么,还是交由萧宝卷来处理吧,“快,快,快,立刻禀报皇上知道。”他亲自带上潘玉儿的绢书,马上赶到太妃宫去。国师紧随其后,这个时候就得往前凑,越往后躲,嫌疑越大呀。 陷入失去潘太妃的悲痛,无奈,并且愤闷,还得亲自忙一忙处理她的后事的萧宝卷,看到潘玉儿留下的绢书,顿时傻了,“什么?胡海狸居然又出现在宫中,还能从宫中带走玉儿?岂有此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来人哪,留下些人处理太妃后事,其余人等,全宫搜索贵妃,扩大到全京城甚至全国范围,朕也亲自去。”他马不停蹄,放下潘太妃的后事,立刻投入到寻找潘玉儿当中去。 国师紧随其后,不敢靠萧宝卷太近,也不敢远离。萧宝卷当然会找他问话,相当严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国师,你当时还再场呀?!你怎么找都找不到胡海狸,解决不了他,他却跑到朕的玉寿殿,还带走贵妃,他是不是就是要杀朕,也轻而易举,你和朝臣也无能为力?!怎么会被胡海狸钻这么天大的空子,你是干什么吃的?!还有,你为什么趁朕不在玉寿殿的时候,去找贵妃?” “微臣该死。微臣一路上都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有一个解释,还算比较合情合理,就是胡海狸趁微臣被贵妃娘娘怪罪,分心的时候,使用什么法术,或者叫定身、定时法,可能就是与障眼隐身法相类似的,把别人的视听都给掩盖住。有些个法术很显然微臣也不会,微臣能力有限,微臣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反正等大家反应过来,好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是贵妃娘娘却不见了。”事到如今,国师也只有这样装糊涂。 “你怎么会去玉寿殿单独见贵妃,趁朕不在的时候?”这个问题,国师还没有回答,萧宝卷急切地想知道答案,这太不正常。他一边还搜索潘玉儿,命令众宫人,“你们要仔细些,各个犄角旮旯,所有宫室,全部搜查到,任何一处都不许放过。要是有个人找到贵妃者,朕加官进爵,官随便他挑。” “皇上,微臣没有跟皇上提起过,其实只是因为微臣不敢,微臣在寻找胡海狸当中,其实与他碰过面,最后却被他给跑掉了,但是,他逃跑时仓皇中捡不起被磕飞在地上的寒天剑,只好丢下它。微臣急着带寒天剑来找贵妃娘娘,只是为问问明白贵妃娘娘知道胡海狸的下落不,也好确定抓拿他的具体去处,皇上却恰恰不在玉寿殿,到太妃宫——太妃的事,微臣当时不知情呀。”国师必须这样说,梅虫儿是了解他与潘玉儿这些对话的,不能出现纰露,尽管这谎编得不多么圆满。 第751章:贵妃离宫后。 “嗯。”萧宝卷长长出一口闷气,他现在没时间思忖国师的话的可信度,还是寻找潘玉儿要紧,“行动快些,今天搜完皇宫,最后挑灯夜战再查一遍,明天你们都给朕出宫去,满京城地找,整个京城要是还不见人,再扩大到大齐各个地方,甚至大齐以外,必须找回朕的贵妃。”他就是这样决定的,豁出去了。 萧宝卷自己没有注意,大家都看到了,他手里一直攥紧潘玉儿最后留给他的白绢不放,要出汗,把字打湿,甚至手都有些发抖,其实他的心更疼,他只想抓住她的人,只是不能够,“玉儿,快给朕回来,不要抛弃朕,你无论要什么,朕都给你,只要是朕有的,朕没有的,朕为你抢过来就是。”只可惜,潘玉儿已经走了,哪里还听得到萧宝卷如泣如诉的真诚许诺。 似乎很久没有走出过皇宫,外面的世界可真大,人也不少,就是地面上的建筑物远远不及皇宫的好,尽管如此,潘玉儿还是感觉到好新鲜,特别是距离她和胡海狸的黑玉家园越来越近,她兴奋,“回家喽。” 胡海狸更高兴,终于可以不用再担心别的,就能和潘玉儿长相厮守,是他最大的幸福。可是,回家,回黑玉家园,显然不行,“玉儿,我们现在还不能回家,我们这一走,皇上的人肯定把紫金山围得水泄不通,我们回家,只是自投罗网,就白出宫来了。还是先找家小客栈住吧,委屈几天,等定居下来,我一定给玉儿再造一个比黑玉家园还漂亮的地方。” 这谈何容易,黑玉家园是胡海狸万年心血,一点一滴积累而成的,其奢华程度和萧宝卷的皇宫差不到哪儿去,甚至更甚,再重建一个,仅凭白手起家?狐狸精的寿命再长,也需要等上许多许多年,“要不,我们就等现在的皇帝死以后,风声过去,我们再搬回我们的黑玉家园住,近些年,先受受苦。”再受苦,也比呆在皇宫中,胡海狸要幸福得多。 “我会尽量照顾好玉儿的。”胡海狸怎么舍得让潘玉儿受苦,如果外面的生活,实在不如皇宫的,她难免会更想念与萧宝卷在一起的日子,他可受不了。这会儿,潘玉儿就需要照顾,“胡哥哥,我们这样隐着身要走到什么时候呀?这样我不舒服。” 来到一处偏僻没有人的地方,胡海狸唿哨一吹,召来两匹好马。“我们还需要一人一匹呀?”潘玉儿不喜欢,她想和胡海狸同乘一骑。“不是啦。其中一匹是卖的,不好意思,我没有带出钱来,只好用马换钱花花。”山穷水尽到卖马的地步,胡海狸还怎么给潘玉儿象样的日子过,怎样照顾好她,更何谈什么重建一个黑玉家园。 现在还不用太担心,暂且得过且过吧。开始只是胡海狸现身,他很快低价卖掉其中一匹马,买来个有垂纱的软斗笠,给潘玉儿戴上,使别人看不出来她,才让她也现身。这个软斗笠还挺好,看外面朦朦胧胧的,潘玉儿喜欢,她使劲向外瞅,并且脸上挂着笑。 第752章:官兵大搜查。 胡海狸抱潘玉儿上马,“我们走吧。”得找家客栈住下,马上就要天黑。“胡哥哥,我饿了。”实在不是潘玉儿事多,如果在皇宫中,这个点儿,早过了她用水果、零食与点心的时间,她真的饿。“那我们先吃饭。”牵马来到附近一个大饭庄子,进雅间,想吃什么,随便点菜就是。 外面热腾腾的菜,味道虽然不怎么样,必竟与皇宫的比起来有所不同,潘玉儿还是喜欢的,她也真的饿,就吃得多,“胡哥哥,你也多吃呀。”“嗯,好啊。”胡海狸一边给潘玉儿夹她爱吃的菜,一边自己也大口大口地吞咽,他心情很好呀,胃口也就不错。以后他们俩又能长相厮守,只有他一个人和她在一起,没有萧宝卷,更没有叶思凡,就算他转世投胎成功,她找得到他,还得等十多年以后他才可以对女人产生爱情,他会从中阻止的,大可不必担心。 “把这店前后门看住,谁也不许放过。闪开,都闪开。”二十来个官兵一齐闯进胡海狸和潘玉儿吃饭的饭庄,“查店,皇宫走失人口,看看有没有象的人,大家任何人都不要动,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萧宝卷要求搜寻潘玉儿,当然全京城兵马全部出动,进店检查的这已经不是第一拨。官兵不可能跟老百姓明言皇宫走失贵妃,那样有损皇帝与朝廷和大齐的威严,只能含糊其词,说是走失人口,要找的人,还是只有潘玉儿,别人也不值这么大动干戈呀。 外面一阵躁乱,官兵的话,胡海狸听得清清楚楚,他立刻神情紧张。再给潘玉儿戴上斗笠,显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肯定会被官兵摘掉查看的吧。潘玉儿自己却若无其事,她并不以为搜检的官兵与她有关,她继续吃她的菜,还问胡海狸,“胡哥哥怎么停了?继续吃呀。” 胡海狸急中生智,这也是无奈之举,他的手伸进油汤颜色最重的菜的盘子里,蘸满手油,就往潘玉儿脸上抹。胡海狸突然弄脏自己的脸,潘玉儿不干了,她大喊大叫,“你干什么呀?这么不小心,讨厌死了。” 官兵一到,外面静悄悄的,潘玉儿这样一来,自然惊动他们,有几个首先走进出声音的雅间。“我恨你。”潘玉儿不可能不委屈,便继续喊叫,她朝起桌子旁的餐巾布来就擦。潘玉儿腰间悬挂的萧宝卷的私印和九龙玉佩,那么明显,官兵认真些,只要低下头,就可以看得到,再过去挡住些显然来不及,胡海狸好紧张。 官兵根本没有往女人腰间注意,这样狼狈,大吵大嚷的一个女人,满脸是油,还用不怎么干净的布擦多半边脸,有谁会认为是潘玉儿呢,尽管衣着很华贵,就连她的美貌都看不出来,他们有的摇摇头,几个人很快转身出去,“没事儿,吃饭的一女客人不小心弄一脸油,正抓狂呢。”就这样,胡海狸和潘玉儿总算蒙混过这次官兵搜检。 第753章:宝马、九龙玉佩换饭吃。 “我来给玉儿擦。”官兵出去,胡海狸这才放下些心,起身走到潘玉儿跟前,伸手接她还在擦脸的餐巾布,要帮忙。潘玉儿却只是气得给胡海狸一小拳,“你干什么,不会小心点儿。”“对不起,一有官兵,我就紧张,我本来想给玉儿拿菜吃,走神,抓错了,才弄你一脸油。”“官兵查他们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怕他们干什么,用得着这样小心奕奕的,乱了分寸,连几个官兵都在乎?。”潘玉儿根本没有听明白,更不知道,也不关心,官兵是怎么回事,她躲躲胡海狸,“不用你给我擦,你先把你自己的手弄干净吧,你手上比我脸上的油还多,别弄你跟我的衣服上啊。” “你小声点,外面的官兵还没有走呢。等我们找家比较偏僻的客栈,我为玉儿好好洗洗澡就好。对不起啊。”胡海狸拿起另一块餐巾布来擦手。面对潘玉儿的指责,他无话可说,如果不是要捍卫他们的感情,他何至于这样谨慎,大丈夫应该轻生死,快意恩仇,他比别人更自命不凡,甚至比萧宝卷还自以为是,可是,经过紫金山之战的失败,显些丧生,他不得不接受经验教训,他有潘玉儿,他还得照顾她,他敢率性而为吗?。 “哼。”潘玉儿没有了以前的好胃口,她总感觉脸上一直油乎乎的,很难受,也确实擦不干净呀。官兵挨个查看个遍,很快撤离这家饭庄,他们的任务还很重很多,来不得半点马虎。“小二,拿清水来,让我和我夫人洗洗脸,洗洗手。”在别人面前,必须这样招呼,胡海狸也一直这样看待潘玉儿的呀。 一顿饭,总算有惊无险地吃完。然而,结帐时,胡海狸却傻了眼,“十两?我只剩下七两银子。”“这可不行。”店小二的脸立刻阴沉下来,有美色可以吸引人,也没有钱最重:没带够钱,还净捡好吃的、贵的要? 没办法,带店小二走到窗前,胡海狸让他向外面、饭庄侧面看,“你看我们那匹马,值多少钱?我卖给你们抵帐,你们要是不要马,给我找个买主也行。”这是匹宝马良驹,应该还值不少钱,店小二虽然没有马,在京城这家饭店里一直当跑堂的,也见多识广,他恢复谦恭地笑,不能得罪有钱的主,“你们的马,到底值多少钱,我可做不了主,我得去问问我们家掌柜的,让他给评估评估,再算钱给你们。你们稍等啊。” “这怎么行?没有马,我们怎么赶路呢。”头上的簪钗总不能拔吧,还得戴呢,要不然,头发有可能就散了。潘玉儿看看自己身上,最后很快摘下那块九龙玉佩,丢桌子上,它只是个摆设,没有什么用,“把这个给你们掌柜看看,这可是宝贝,几匹马都不换的,我也不是要卖给你们,只是押你们这儿,等我们有钱了,很快再回来赎回。”她知道萧宝卷很看重这块玉佩,它是皇权是他这个皇帝的象征,不能卖。 第754章:又来官兵查店,其中还有融王。 九龙玉佩闪闪发光,上嵌九条飞龙,似乎要腾越而起,驾云遨游太空,做得太精致,质地真漂亮,店小二不反对潘玉儿的说法,“那好吧。我拿出去,给掌柜的看看,只要我们掌柜的同意,就没问题。”胡海狸也赞成潘玉儿押出去萧宝卷的东西,甭说九龙玉佩,把他的私印都押上才好呢,她身边最好没有他的任何物件。不过现在似乎还不可能,她的衣服,都是萧宝卷叫人给她做的,首饰也全是皇宫里的。 胡海狸和潘玉儿跟店小二正在商量怎样付帐的事,外面再次发生状况,又一队官兵进店要大搜查。这一次可与众不同,进来的有四五十个人,不仅军容整齐,严谨,穿的还都是黄色宫廷侍卫服,也傲慢与冷得拒人于千里之外许多,“所有人全部停下,原地别动,不必行大礼。”皇家人出马,就是气派、风光无限。 怎么,萧宝卷皇宫查检完,亲自出来满京城大街地找?那倒还没有。这队伍,是萧宝融带出来的,作为为数寥寥无几的亲王,他也有命令、使用宫中侍卫的权力,就是在他的融王府,他的近侍、亲随中,有许多也归宫中侍卫营管,算大内侍卫的部分,所以,他能带出来这样的队伍。 京城兵马齐出动,只因为寻找潘玉儿,作为他们最顶头的上司,当然是萧宝融接到的圣旨,具体行动萧宝卷都不落下,更勤勉,当然也有他的份。萧宝融还不是被动的,一听说潘玉儿跟胡海狸一块逃离皇宫,他差不多和萧宝卷一样着急,才坐不住,“玉儿能跑到哪儿去?赶紧的,调动全部兵马,分批分拨满京城地找,我府上的人,还有衍王府的,也不例外,都同去找去。”他自己更是带一大批他融王府的人出来,亲自一条街一条街地挨家挨户检查,还蛮有精神,蛮象那么回事的。恐怕也只有潘玉儿能让萧宝融这样上心。 “二位客官,你们稍等啊,我跟我们掌柜的说一声去,看看他是什么意思。”店小二往外就走。又有官兵来,其中还有人呼喝,下达命令,动静胡海狸不是不知道,他着急,“吃个饭,怎么就来这么多搜查的人,我看,客栈恐怕都不好投,我们还是得找别的地方住,借住到我的朋友家去。”“他们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是搜查我们的?”潘玉儿不太相信。“难道还会有别的事?。”胡海狸也感觉到萧宝卷那种对潘玉儿的无可奈何。 “是吗?你不是还会隐身法,让官兵看不到我们存在,怕什么呀。”潘玉儿掀起雅间的门帘一角,向外面瞅,官兵真的跟她有关系?是找她的?“是呀,我们还有隐身法,总可以躲过官兵的。”胡海狸显然差点急糊涂。刚才居然没有用隐身法,尽管会使店里的伙认起疑心吧,人怎么突然就消失,官兵一走又出现,可是,总比让潘玉儿很不高兴,乱喊乱叫,直到现在都以为脸上、身上都是油乎乎的要强吧,反正他们吃个饭就走。 第755章:惊现九龙玉佩,跳窗逃。 “大家都停留在原地不准动,搜查。”这是萧宝融的声音,他融王想怎样搜查就怎样搜查,普通百姓,甚至朝廷重臣,当然无权过问原因,“快,大家快行动。”原地不动的,当然还包括刚出去的店小二。不动就不动呗,“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官兵,特别是穿黄颜色服饰的宫中人物,更招惹不起。 透过潘玉儿撩起的门帘儿一角,胡海狸也发现这队官兵与众不同,是皇宫中的打扮,特别是领头的那个,气宇轩昂,似乎贵不可攀,与普通人就是大不一样,他大惊失色,“皇上这么快就派人出宫来找玉儿?”“不是皇上,领头的那个人是融王。”潘玉儿轻声轻语回答告诉胡海狸。 “融王?”胡海狸走近潘玉儿撩起的帘子,向外观望,他对皇室中人可不了解,他也不关心他们这种事。萧宝融是个很重要的王,他是萧宝卷唯一的同胞弟,与潘玉儿见过好几次面,她当然清楚,“与皇上一奶同胞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妹妹山阴公主,另一个弟弟就是这个融王,萧宝融。”她解释给胡海狸听。“哦。你都认识?”“是呀,都打过交道。”似乎要很麻烦,胡海狸感觉。 果然如此,只见萧宝融的目光突然转向胡海狸和潘玉儿这边,盯住他们的雅间,“啊”地放声惊讶。莫非被发现了?掀开的帘子边很小呀。潘玉儿的手一哆嗦,赶紧抽回去,帘子自动放下。萧宝融当然没有发现雅间里是什么人在吃饭,他看到的,只是站雅间门口店小二手上的九龙玉佩,只能传予帝王的皇室中重要宝贝,他怎么会不认识,“九龙玉佩!”它居然会出现在这家饭庄,这可是萧宝卷送给潘玉儿的东西,她也在这里?萧宝融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直接奔向店小二手上的东西。 “快。”这回再往脸上抹油恐怕都掩示不过去,还是赶紧远离这是非之地吧,尽管只要没有国师在,现在就算他在,他还可以帮助他们,胡海狸依然不希望破露身份,在这种地方打斗起来,最后闹得人尽皆知。“干什么?”潘玉儿可不明白胡海狸的心思,她也怕萧宝融发现她,不过,他发现她,就会把她送回去给萧宝卷,不允许她大大方方、自由自在去找阎王呀?她不懂。胡海狸不由分说,把软斗笠戴潘玉儿头上,拉她到窗子边,推开窗户,抱起她,两个人就向外面跳,也不管大街上行人众多,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们,人家会不会特别好奇。幸好是在一楼,不是二楼,距离地面不高,要不然的话,潘玉儿非得惊叫出声来不可。 萧宝融一把扯过店小二手上的九龙玉佩,抓进他自己的手里,厉声喝问:“这是皇上的贴身之物,赠给贵妃的,怎么会到你这儿?”店小二吓得直哆嗦,声音颤抖,“小的不知道这个是这么重要的皇家物件呀,这是里面的两位客官,他们俩吃十两银子,身上只有七两,还欠三两,那位女客官要押在这儿,等有钱再来赎的。” 第756章:你走我追。 “好大胆,你们什么东西都敢收押,居然连皇上的九龙玉佩也不放过,不经过皇上同意,看一眼就是死罪,我看你们不只是不想开店,还打算满门抄斩吧。”萧宝融的话还没有说完,人就往里闯,他可没时间跟店小二磨牙,还是赶紧找到潘玉儿是第一要务。至于找到她,是交去皇宫,给萧宝卷,还是自己留下,他还没有考虑这么长远。 “不知者不为罪呀,是那位女客官要押这件东西的,我经过她认可,才拿在手上看一会儿,王爷要是需要,尽管拿去,可千万不要责难小的呀,小的以后再也不敢。”店小二要哭,跟在萧宝融后面解释。“这没你的事,滚远点,别碍事。”近侍看得出萧宝融只是吓唬吓唬店小二,并没有真拿他问罪的意思,正事最重要,他们还得跟在他后面行事,起到保护的作用,并且听命于他,不能离其左右,他在前边走得快,岂容一个饭庄的小伙计碍手碍脚的,还耽误功夫,一个人随手一搡,就把他推一边去,险些跌坐地上,让开主路。 雅间里边又没有出来过人,窗户开着,可以肯定是从这儿跑的,萧宝融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窗台前。胡海狸和潘玉儿已经上了马,打马就往前飞快奔走。萧宝融看个正着,他没有与胡海狸照过面,不认识他,可对潘玉儿印象深刻,几乎朝思暮想,就是背影,他也分辨得仔细,更何况女人穿的那身宫装,他还曾经偷偷潜入皇宫,溜到她比较容易路过的地方,看见她穿过,就是仅凭直觉,这飞奔而走的,肯定就是她无疑。“快追。”终于发现目标,他又激动, 又紧张,声音几乎变了调,他听说过胡海狸的厉害呀,就是这样,哪怕打不过他,也不能放任他带潘玉儿离开,他抬腿就要上窗台,打算也从窗户上跳下去,直奔那一骑两个人追过去。 “王爷小心。”萧宝融哪里跳得了这个呀,有人扶住萧宝融,保护他的安全,不能让他情急之下跳下窗台,“王爷且放宽心,尽管交给我们,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只恐怕就是追不上。”丑话必须说前头,谁追得上胡海狸他们的快马呀,根本就没有希望。不过,也得去追,武功不错的侍卫都直接从窗户蹦出去,骑上马,直奔胡海狸和潘玉儿消失的方向追下去。 “快,快,上马去追。”萧宝融还是忍不住出饭庄,上他自己的马,朝胡海狸和潘玉儿消失的方向也直奔而下,他不由自主一定要亲自去,希望就算再渺茫也不能放过。贴身侍从紧随其后,找回潘玉儿重要,保护萧宝融更重要,必竟找回贵妃只是萧宝卷暂时性的命令,又不针对他们个人,不是非他们办到不可,而保护不好融王爷,可直接关涉他们自己的安危,主仆多年,也有感情哪,不能出现什么意外。 第757章:四处寻人都不见。 后面有不少追兵,胡海狸并不太担心,就算追得上,他们也不是他的对手,只是自寻死路而已;也追不上呀,不要说他的速度比侍卫快得多,就是京城的路也比他们熟,要知道他在这块地方生活近万年,闭上眼睛也能想走到哪儿去就走到哪儿去,要甩下追兵不是太难的事,避过行人集中的地方,越往外走越偏僻,草高林密,更好脱身,不需要很快,钻进丛林,他就能把后面的人们甩开,使他们再也无从找起。 果然,前面没有了路,只可以进树林,可是,胡海狸拐进这大片树林以后,又是奔哪走的呢?丛林茂密,大家都看不到。侍卫尽管分不清楚,还是不肯放弃,“大家分散开来,仔细找,见到人,哪怕只有迹象,互相通告一声。”胡海狸可不是好对付的。他们当然有办法互相联络,近了唿哨,远距离就放烟火。 侍卫们搜寻中间,胡海狸携同潘玉儿早已向更偏远的地方奔驰而去,不见了任何踪影,哪里是他们找得到的。天色渐渐变黑,更不可能找到人。七拐八拐,互通过不少次消息,萧宝融的人也赶到这。“王爷,人没有追到,被贵妃和胡海狸给跑掉了。”侍卫禀报。 “一群废物。”萧宝融也只能这样骂骂人,出一出胸中的恶气,他不是不明白,要拿住胡海狸,就凭他们,是千难万难,即使追得到,也打不过,根本不可能擒获。不过,还算有些线索,他和潘玉儿在这一带出现过,还可以向萧宝卷交交差,“回去。”找不到,还呆在这儿干什么,他还得进宫面圣呢,尽管已经入夜。 萧宝卷几乎把皇宫底朝天翻几个遍,也没有潘玉儿的任何影踪,天黑下来,他也只好停手,不过,还是由众多宫人们挑灯夜战。在玉寿殿,他面对满桌的晚膳,一口也吃不下去,目光呆滞,神情黯然失色,手里依然攥紧潘玉儿最后留给他的那块写有字的白绢,不肯松手。 “皇上,这个海鱼是今天新从来海里捞上来,快马加急送进宫,御膳厨房最好的厨子即杀即做的,味道相当鲜美,皇上还是尝尝吧。”侍膳太监劝萧宝卷吃些东西。“吃什么吃,贵妃不回来,朕就不再吃东西。朕要等贵妃回来一起吃。摆在这儿,谁也不许撤,等玉儿回来。”潘玉儿这一走,什么时间才能回来呀?那可是没谱的事,“皇上边吃边等好不好?说不定贵妃一会儿就回来。”“少哄朕。滚。”萧宝卷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他倒是希望,可是怎么可能呢。侍膳太监赶紧夹手夹脚退旁边去。 “皇上一定要保重龙体呀,皇上只有吃得饱,吃得好,才能有力气全心全意找回贵妃娘娘呀。皇上如果饿瘦了,饿不好看了,等贵妃娘娘回来,会心疼的。”梅虫儿也苦劝。他也很着急,只有潘玉儿在,他的地位才有保证呀。 第758章:添乱。 “少来这一套,如果玉儿很在乎朕,她就不会离开朕,跟那个胡海狸走。”萧宝卷气呼呼把白绢拍桌子上,又赶紧捡起来,捂到胸口,“等朕找回玉儿,朕就拿根解不开的结实绳子把她拴朕手上,看她还能往哪儿跑。” 提到绳子,萧宝卷想起他做的在月老那的梦,他愁眉苦脸,百思不得其解,“天上月老那的姻缘,都定好玉儿是朕的,怎么还可以放任胡海狸逆天而行,让她跟随他离开朕呢,为什么会这样呀?月老,你不能不记得你拴的玉儿跟朕的红线吧?把朕的玉儿还给朕!——玉儿应该可以回来。朕一定会找回玉儿的,她就是朕的,是上天注定她是朕的。赶紧给朕找,找不到玉儿,谁也别休息,到明天,接着跟朕一起到宫外去找。”很显然,为找寻潘玉儿,他要出宫。 晚膳萧宝卷可一口吃不下去,也不允许撤,还希望潘玉儿回来,和她一块吃。他自己则坐在玉寿殿正中的宝座上发呆,只语全无,有时候,竟然不知不觉还会掉下眼泪来,“玉儿啊,你好狠心,怎么舍得、怎么可以就这样丢下朕,连行都不辞,就走掉呢。”要是辞行,还能走得掉呀。 “皇上。”有侍卫进来禀报,“潘家人,潘辉、潘夫人、潘富求见皇上和贵妃娘娘。”潘辉一家人还不知道潘玉儿离宫出走的事,他们之所以连夜进宫,就萧宝卷下过旨,潘太妃死去,需要他们潘家人进宫来守孝与发丧。进宫,从仪秩上讲,他们当然得先见过皇帝与贵妃。 要见潘玉儿?萧宝卷上哪儿给潘家人弄去,他还想见呢,“他们这大晚上的怎么来了?捣什么乱?朕没空接见他们,打发他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皇上,潘家人主要是为潘太妃的丧事而来,他们需要在治丧期间一路守护呀。”经过萧宝卷和潘玉儿认可与安排,潘家人才好给潘太妃守丧呀。“既然是为太妃的丧事而来,就让他们直接到太妃宫去,不用来见朕,告诉他们,朕正忙着、烦着呢。”萧宝卷无心接见任何人。 偏偏有人要憷萧宝卷的眉头,就那样大摇大摆走进来,这个人不是别人,也不可能是别人,正是山阴公主。她听说到潘太妃的事,就连夜进宫,想责怪萧宝卷问什么不第一时间通知她,她自小把他们兄妹俩养大,可是他们恩同生母的至亲哪,这一死,哪里可以少得了她,她岂能不象个女儿一样,尽尽孝道,一路守护到葬入陵园墓地。 玉寿宫的气氛明显不对,沉闷、压抑、哀伤得人喘不过气来,外面的侍卫如是,萧宝卷自己更如是,山阴公主很容易就感觉得到,她原来指责的心思化为乌有,静悄悄走近他,“皇帝哥哥。”萧宝卷抬起头,看见是山阴公主,脸色也没有改观,神情、语气渺远,仿佛是对空气说话,或者更确切地讲,他自己就是空气,“你进宫来,有什么事吗?” 第759章:皇帝的自信心没有了。 “太妃死薨逝,我当然要来。(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皇帝哥哥——”山阴公主刚想一下问为什么不告诉她,前几天,她只听说潘太妃病重,刚要进宫,说是又好了,怎么这么快就死去,莫非那好只是回光反照?她还一点儿都不知道,离开皇宫,就是消息闭塞许多。可是,萧宝卷的神情异常,太吓人,她又把话咽回去,“皇帝哥哥,人活百命,总有死的时候,人死不能复生,皇帝哥哥节哀顺变吧。” “谁死了?”萧宝卷“腾”地站起身,顿时紧张地盯住山阴公主,心揪到一块儿,他还以为她说的是潘玉儿,“玉儿是不会死的,玉儿是——有谁又刺杀玉儿?!”“我指的不是你的贵妃,你能不能别有事没事总把你的贵妃挂在嘴边呀?。”哪里只是挂在嘴边,一直都有放在心尖上,捧在手心里,“太妃的事,总不会连你也不知道吧?”怎么会。萧宝卷总算松一口气,“你是说太妃呀。太妃把我们俩养大,挺不容易的,你也过去看看吧,陪陪,送送,潘家人已经在那里,你也去吧,别在这儿烦朕。” “皇帝哥哥不是因为太妃不开心?还有什么别的事吗?”只有皇宫,和一动用京城兵马,就得通知萧宝融,他们这些人了解内情,还没有传到消息闭塞的山阴公主府。就是这样,山阴公主也感觉得出不对劲,“皇帝哥哥不是总跟贵妃一起同进同出,形影不离的嘛,今儿怎么不见贵妃呢,她也在太妃那?” 没有什么好掩瞒的,也瞒不过去,萧宝卷哀叹一声,“玉儿不见了,她留下话,说再也不回来。朕正在全副全思找玉儿呢,别打扰朕。”“贵妃不见了?怎么会?她为什么要——出走?”皇宫多好呀,还得到萧宝卷专宠,有什么不满意,潘玉儿要走掉,山阴公主猜测,“莫非,皇帝哥哥找到新欢,贵妃一生气,就跑了?”没有听说过萧宝卷换新宠的传言呀。 “这个不用你操心。太妃死了,你还不赶快去看看,该干什么去就干什么去,在朕面前乱晃悠什么,还不够给朕添乱的。”萧宝卷可不想再往细里说明,是潘玉儿丢下他,跟胡海狸私奔的。可是,也许女人最了解女人,反正整个经过到最后其实也瞒不过心思缜密的山阴公主,只要她打算打听出来,“玉儿是跟胡海狸跑的。” 山阴公主向萧宝卷伸出手,“那是贵妃最后留下的字,给我看看,都有些什么内容。”萧宝卷可舍不得把潘玉儿最后留下的东西,再放到别人手上,“看什么看,朕不是都说过了,玉儿只是写她跟胡海狸走,再也不回来。山阴,你说,玉儿为什么选择胡海狸,而丢下朕?月老的红线拴的是我跟玉儿呀,难道她还能逆天而行,朕也没有哪里亏待过她吧——我就比不上那个胡海狸?她为什么可以下定决心跟他走?” 第760章:最尊最贵三兄妹。 “这个——皇帝哥哥,我又不是贵妃,我可猜不出她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她是怎样看胡海狸与皇帝哥哥你的。”山阴公主才不会替潘玉儿说好话呢,她这一走,她实际上还乐不可支呢,萧宝卷会不会又只能宠爱她了呢?她慢慢靠近他,手轻轻抚在他看似很受伤的脸上,诱惑他,“皇帝哥哥,自从出宫嫁人,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皇帝哥哥,贵妃反正也不在,还不如让我来一解皇帝哥哥的寂寞。” “滚。”萧宝卷怒不可遏,对山阴公主也发火,“朕可能就是因为有太多女人,这一点不如胡海狸,才致使玉儿离朕而去的,你还来招惹朕,招惹朕的贵妃不高兴,真是大胆,小心朕——”要怎样处罚她呢?他实在没有想好。 山阴公主赶紧抽回手,退开去两三步远,她又一次彻底失望,就算潘玉儿不在,她还是没有希望吗?旧时的情与爱就这样灰飞烟灭,一去不再来?。男人呀,好无情。“朕以后一定一心一意对玉儿,再也不看别的女人一眼,朕相信,朕的诚心肯定会感动玉儿,她会再回到朕的身边来的。”萧宝卷毫不留情,“你给朕赶紧到太妃那守灵去。” “那我去给太妃守灵。”山阴公主悻悻转身而走,她心里“哼”一声:活该你得不到潘玉儿,叫你张狂,送上门的你不稀罕,偏偏人家不爱答理你,你倒爱得死去活来,你自己受罪去吧,到最后,恐怕你才会知道,只有我是真心对你最好。 “啊。”山阴公主边想边走出玉寿殿,险些和迎面而来的一个人撞上,萧宝卷给她的气受,她还正没有地方撒呢,更何况又出现这样一出意外,她脾气可不小,她也只有面对萧宝卷时才判若两人,顺从得不行,“谁啊?没长眼睛呀,竟敢看不到本公主!”萧宝融是赶得太匆忙,已经很晚,禀告过萧宝卷,他还急于回他自己的王府去叹气,担心,和睡觉呢,没有注意到山阴公主,“山阴?。” “融哥哥。”萧宝融从小跟随萧懿、萧衍的生母,他们兄弟仨一块长大,相比较而言,与萧宝卷、山阴公主并不怎么亲近,他本人做事也畏首畏尾,唯唯诺诺的,山阴公主对萧宝融本来就没有多少好感,她还在生大气呢,不过,也不至跟平起平坐的亲哥哥着急,只是脸色不好看,“你这深更半夜的,还来找皇帝哥哥?不知道皇帝哥哥现在心情不好吗?小心惹毛他,他一不高兴,就教训你,依我看,你还是回去吧,改天再来。”她恨不得耽误他们之间互通消息,不管是什么消息,也好解解她的气。 “我必须今天找皇帝哥哥,我有办法让他不生我的气。”萧宝融信心十足。难得,这样的人还这么有底气,“怎么?你找到贵妃?”既然山阴公主知道,萧宝融也没必要隐瞒,他刚才的好颜好色立刻转暗,“只是匆匆看一眼,又丢了,就算没找到。” 第761章:兄妹唇枪舌剑。 “在哪儿见的?怎样的匆匆一眼?贵妃有没有跟你说过,她还回来皇宫吗?”关心潘玉儿,就是关心萧宝卷,也就等于关心她山阴公主自己。这最后一个问题,萧宝融怎么知道呢,他哪里有话答,只是简单回复一下前面的,“只是在一个饭庄子。你怎么也来找皇帝哥哥,你有什么事?”这不只是闲聊天,还在于要转移话题。 “我进宫来是为了太妃的丧事,我得送太妃一程,为她守守灵,直到厚葬为止。”孝心可嘉。这孝心,萧宝融可没有,他跟潘太妃,没有什么感情,“那你还不快去?。见过皇帝哥哥,我也赶紧回府休息去,有什么事,改天再说,这大老晚的。”和山阴公主,他也不客气,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她的哥哥。 “哼,我快去,慢去,我自己做主,你管不着。”山阴公主更不是好惹的。萧宝融可以横,但是,他就怕平级的别人对他横,别人一横,他就横不起来,他撇撇嘴,向后退出去两步,与山阴公主保持开些距离,不再答理她,直接向玉寿殿里面走去,并且高声通告里面的萧宝卷,“皇帝哥哥,我有要紧事跟你说。” 要紧事?这大晚上的,莫非有了潘玉儿的下落?就萧宝融有的潘玉儿的下落?山阴公主并不着急去太妃宫守候已经死去的潘太妃,而是悄悄躲到一边偷听。她带进宫的宫女自然和主子共进退,保持一致,也陪她一起躲到她的更后面去。萧宝卷和山阴公主的想法差不多,他的精神一下子抖擞起来,对萧宝融也亲切许多,“宝融,快过来。你找到玉儿了?快还给朕,朕重重赏你。” “皇帝哥哥,我是看到贵妃和那个胡海狸他们俩逃走时的一个背影,他们先前在一家饭庄吃饭来着,可是,也只是一个背影,我和我的人去追,追到一大片树林子里,就消失不见了,再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萧宝融摊开两只手,很无奈。“那你这大晚上的,特意跑来,就为告诉我这个?”还等于是没有潘玉儿的音讯,她还不会回来,萧宝卷怎能不伤心失望。 “皇帝哥哥,如果胡海狸真是万年的狐狸精,哪里那么好追,就算追得上,我们这些普通人打得过他吗?我这必竟也算是有贵妃的消息,连夜赶进宫里来告诉你,你还指责我的不对。”萧宝融就是委屈,好心没有好报,本来明天再来,还也一样,萧宝卷都不能怪罪他什么的。 诚如萧宝融所言,必竟也算有了个潘玉儿的消息,可以确定她就是跟胡海狸跑的,尽管萧宝卷不愿意相信,他好想她只是选择他自己,而不是别的男人,“你看到的只是个背影,可以确定是玉儿和胡海狸吗?”还是最后确认一下子吧。 “那当然,我认不得别人,还认不得贵妃呀。”萧宝融敢打保票,就是绝无第二人选的可能性。“嗯?”萧宝融这话,萧宝卷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第762章:要是一辈子呢? 萧宝融赶紧顾左右而言他,“贵妃和胡海狸同乘一骑,直奔东面而下。”“回去黑玉家园?不会吧,那样也太大胆。”萧宝卷又否定掉他自己的看法,但是,也不能放过,“朕明天就去紫禁山,黑玉家园,查探个究竟。带上国师。”“带上国师”,是必须的,否则萧宝卷不管有多少人都会对胡海狸很头疼,他就更不至于责难萧宝融。紫金山不是没有大批官兵把守,萧宝卷依然要去这最关键的地方一睹为快,就象他一遍又一遍地搜索皇宫一样,尽管他知道找到潘玉儿的希望渺茫,却禁不住仍然这么做。 “皇帝哥哥,明天你亲自要出宫呀?”萧宝融瞪大眼睛,萧宝卷出宫,是不是也有他这个掌管京城兵马的事呢?。需要他派人沿途一路保护吧,尽管范围应该不大,他可不清楚,晕。而且,他还有希望,希望只是他找到潘玉儿,把发落她的主动权牢牢捏到他自己手上,也许金屋藏娇,让谁都找不到,他现在还没有打算好。他这一出去,他的算计肯定全盘落空。 “朕当然得出宫去寻找玉儿,玉儿一天不回来,朕就在外面找一天,一年不回来,朕就找一年——”萧宝卷就是这样决定的。“要是一辈子呢?”萧宝融接话,一天,一年,下面紧接着不就是一辈子嘛。萧宝卷的目光象刀子一样钉到萧宝融身上,几乎要把他刺穿。 “啊?”萧宝融还没有顿悟过来是怎么回事。萧宝卷只好厉声斥责萧宝融,“你说什么呢!什么一辈子?朕会很快找到玉儿的。即便就是朕找不到,玉儿也很快会想起朕,重新回到朕身边来的,说不定明天,今天晚上,玉儿自己就回来,什么一辈子?!” 萧宝融这个冤枉,明明是萧宝卷自己提到的一年,他才顺话答音,说起一辈子的,怎么能赖他呢。谁让人家是皇帝,是哥,他只是王弟呢,他还就得道歉,“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皇帝哥哥,你明天出宫,只是宫中侍卫什么的护驾,是不是人太少呀?还得派京城兵马随行吗?”他赶紧转移话题。他主管京城兵马,正问得着呀。 “不必。朕把宫中侍卫、护卫、大内密探,多带出些也就是,你呢,还是派他们往东大面积撒网,捉拿胡海狸,救回玉儿要紧。”萧宝卷自然而然认为潘玉儿是受胡海狸蛊惑,甚至是胁迫,被他给拐走的。“那好吧,全听皇帝哥哥安排。”萧宝融习惯于服从别人,萧宝卷,萧懿,还有萧衍他们。 “没别的事,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养足精神,明天还得为朕找寻玉儿呢。”潘玉儿只要不在,萧宝卷心里就没底,还撕心裂肺一样难受,哪里有闲情逸致和萧宝融闲聊。“那臣弟告退。”萧宝融转过身,慢悠悠向外走。 原来,萧宝融只是看到潘玉儿一个背影,她真的已经逃离萧宝卷的控制,跟随胡海狸而去,很有可能再也不回来,山阴公主禁不住甜蜜地微笑,这下子,她跟她的皇帝哥哥应该还是很有希望和好的吧,以后,还有的是好日子过。 第763章:贵妃不在皇宫,谁不辛苦。 萧宝融正向外走呢,山阴公主带出来的宫女提醒小声她,“公主,我们到太妃那去不,现在?”“走吧,现在去。”戏好散了场,还是去吊唁一下潘太妃吧,山阴公主收起笑容,刻意表现出一副悲伤的模样,奔后面的太妃宫,不能让别人,让潘家人,看出来她心情很好呀,尽管她可以不在乎他们的看法,她也确实因为潘太妃辞世感觉到伤感和失落。 走出去几步,萧宝融禁不住又转回头,萧宝卷浓重的悲哀气氛感染到他,“皇帝哥哥,你也不要因为贵妃出走太着急,上火,难过,你要是有个好歹,还怎么找贵妃呀,恐怕手下的人都不能专心致志。”好赖话萧宝卷还听得出来,尽管他不乐意听,宽心丸对于他来讲,根本就没有用,他心急如焚,时时刻刻,“你甭操心我的事,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让我也静一静。”他向外摆手,坚决让萧宝融退下。 话,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到,要怎么做,萧宝卷自己拿主意呗,他的心情肯定不会好,说什么作用都不大,萧宝融自己的情绪也不好呀,他能够体会到他现在的心情,他也只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继续找潘玉儿,尽管希望没有多大。 在马上,潘玉儿尽量往胡海狸怀抱里缩,即使赶着路,速度不算多快,颠得还真难受,她也晕晕欲睡,说话有声无力的,“胡哥哥,天都这么晚,我们黑玉家园也早过了,在这荒郊野外的,我们住哪儿呀?骑马上赶路好辛苦,我很困,还冷。”入夜以后,骑马迎风,山里的凉气,简单让她无法忍受,远不如呆在皇宫,或者黑玉家园舒服,出来皇宫,连黑玉家园都不能回吗?。 胡海狸用衣服一再包裹紧潘玉儿,催马尽快前行,“今天晚上我们到我的一个朋友家去借宿,我们很快就会走出紫金山,然后马上就到他的家,玉儿再忍耐一小会儿啊,他那里,距离地下的阎王殿也很近哟。”他只能拿这个优越性诱惑她继续撑下去。“好啊。”潘玉儿勉强挤出些微笑,她太疲乏,只好就把叶思凡的事放一放,她得养足精神以后才有行动的动力,现在不行。 还好,朋友家到的不算太晚。胡海狸敲开的门,夜已深,谁不休息啊,幸好这个朋友很警醒,再穿上衣服起床开门也就是。胡海狸这个朋友,潘玉儿也认识,就是在紫金山与朝廷的大军作战当中,下到过黑玉家园,最后放弃抵抗,被官兵释放的那一个,她见过他。 朋友还为以前在紫金山上黑玉家园附近作战的事耿耿于怀,内疚,“海狸,上次的事情,真对不起,我也是实属无奈呀,直到现在,我都想不明白我自己做得是不是不对,有些后悔呢。”“哎,你不用这样内疚,萧懿的大军,几万人马,还有国师和他的朋友助阵,我们本来就打不过的吧,你我也只能被俘,刀架到你脖子上,你那也是没办法,当然要尽量保全自己的生命,保存有声力量,你没有什么错。我们还是好朋友,知至好友。”如果不是至交好友,不放心,胡海狸也不会投靠到这儿来。 第764章:尽可以大吃大喝。 “我以前,还听到你被皇上和懿王处斩的消息,以后,便一直不再有你的音信,我这颗心哪,就跟针扎、刀剁一样难受。现在,亲眼看见你没事儿,还平平安安地和弟妹在一起,我就放心了。”胡海狸总算平安无事,朋友是很欣慰的。可是,“听说,皇上很专宠弟妹这个——贵妃,你们这是——”当然只能管潘玉儿“弟妹”“弟妹”地叫,她是萧宝卷的贵妃,也是事实呀。 “萧懿私放我,给他自己惹下杀身大祸,我也不好露面,只能秘密隐藏起来,直到今天。”否则还能讲是因为重色轻友,留恋皇宫里的潘玉儿,一直隐身其中,才把朋友的担心不当回事,放在一边,不管不顾呀,胡海狸才不能那样直言不讳,“皇上很专宠玉儿更没关系啊,正因为皇上太宠爱她,才使得天怒人怨,国师也很有意见,这才愿意助我带玉儿离开皇宫,而且应承以后也不追杀我们,还说如果遇到官兵,他还会帮我们的。”对这次带潘玉儿出来,他很有信心。朋友也同样感到欣慰,“这样就好,我们只恐怕国师插手,他能够袖手旁观,普通人类,能耐我等如何,人再多,全身而退,总还是办得到的。” “你们俩别聊起来没完没了好不好,我又饿,又困。”潘玉儿可实在看不下去。“对不起,对不起啊,光顾聊天,忘记待客之道。你们远道而来,肯定很辛苦,需要吃东西,和休息。”朋友温和地连连道歉,并且出去,叫人弄好吃的,他自己也进进出出,端上来不少热腾腾可口的饭菜。 胡海狸倒不好意思,“玉儿被我娇生惯养,吃不得苦,受不得罪,还有兄台见谅。”“海狸说的这是哪里话,弟妹美过天仙,性情还纯真可爱,也只有你这样娇惯,才养得出如此出色的人儿呀,应该的,我们大家一齐对她好才是。”如果不是最好的朋友的心上人,还真想试一试自己夺得美人心的本事。 潘玉儿坐到桌子上就吃,她没有废话,她的眼睛还半睁半闭的,困意浓重,“吃过饭,我可要睡大觉呀,带我跑这么远的路,累死我啦。”至于找阎王的事,先放到一边去,先养足精神,才好干正经事。“没问题,我一定把客房的床帮海狸和弟妹铺得软软的,让你们睡得舒舒服服的。”虽然有些嫉妒,不过,应该怎么做,朋友很清楚,他转身就要去收搭床铺。 胡海狸连忙给叫住,“一块儿先吃饭吧。随便找个下人,让下人帮我们收拾一下,有被褥就行。”他可没有那么高的要求,只要能凑合过今天晚上就行,明天再说明天的。“只有你们赶这么长时间路才饿,我晚饭都吃过了,现在近半夜了好不好,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还是我亲自来吧,下人我不放心。”能为美人铺床张被,哪怕美人是跟别的男人睡,也算是艳福的一种吧,朋友可舍不得让别人来动手。 第765章:不同的睡眠。 再者,他们又比不得人间人物,一有钱,就请许多下人干活,自己站到旁边享受当主子的乐趣就行,他们一般时候都是独来独往的,很少与外界接触,就算有使唤的人,也比较平等,他使唤的同类只有一个,起来给他们做完饭,还很快躺下继续睡去。 原来,这一桌子好吃好喝的,都是为他们两个人准备的,胡海狸很感谢这位朋友,“这么麻烦你,真不好意思。”“这有什么,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在这个时候帮忙,才能体现出我们才是真正的好朋友嘛。”如果还能帮得上忙,朋友绝对义不容辞。 既然朋友不吃,那就只有胡海狸和潘玉儿两个人享用。一路骑马奔下来,还得时刻照顾她,他也饿。吃到最后,潘玉儿困得两只眼睛睁不开,“胡哥哥,你吃饱没?我们去睡觉好不好?”“好啊。”胡海狸也吃得差不多,他当然愿意现在就陪潘玉儿一起休息,似乎有无数个日子都没能这样一直相依相伴过,尽管象是在逃难,还有见阎王的任务需要他来替她完成,不过,幸福感还是满满的,不可言喻。 胡海狸刚刚站起身,潘玉儿就趴进他怀里,闭上眼睛,简直要睡过去。“对不起,玉儿,让你跟我受苦。”胡海狸轻轻抱起潘玉儿,往外往朋友给他们俩准备的卧室走,“玉儿,你洗澡不洗?”她今天在饭庄吃饭时,被他弄脸上油,衣服上还有几滴,怎么擦也擦不太干净,她自己不是还嫌很脏嘛。“睡醒再洗。现在什么都不干,只睡觉。”潘玉儿更牢地抓紧胡海狸,她的意思很明显,他得陪她一起睡,也不能洗。“好啊。”胡海狸当然陪潘玉儿一起,她无论做什么,他都会陪她的。 夜深沉,被褥还软,潘玉儿睡得香甜,她比只是玉狐狸时,要漂亮不知道多少,她就依偎在自己身边,胡海狸伸出双臂,搂紧她,很快也沉沉睡去。只有皇宫玉寿殿龙床上的萧宝卷,一个人孤枕难眠,天,却总不见亮。 早上还是会如期到来的,并以为人的感受为转移。今天当然免朝,太监的话传得很明白,还不是一天两天免朝,“皇上有旨,从今天开始,到贵妃娘娘回来之前,皇上还得一心一意找贵妃娘娘,无法上朝,甚至批阅奏折,一切国事可能基本上全免。上朝何时再开始,还请各位大人回去耐心等皇上的旨意通知。各位大人在皇上不理朝政期间,尽量多地做、还要做好自己的本职事务,有大事儿,自己多做决断,少写奏折,不要什么事最后都得由皇上来处理。各位大人府上下人多的,也派出人去,寻找贵妃娘娘的下落,有提供重要线索者,官升一级;有找回贵妃娘娘者,可以连升三级,并且还有其他重赏。” “是。”有反对意见也没有用呀,萧宝卷全心全意找潘玉儿,不朝见大臣,也不看奏折吧,这国政,还不荒废?大臣唉声叹气往下走,有的直摇头,但是,传旨太监和其他宫人还在,他们可不敢乱说话。 第766章:国师被留下。南康王进京。 国师心里更没底,莫非,他说服潘玉儿出宫,是错的?有她在时,萧宝卷虽然对她宠爱异常,几乎时时刻刻把她带在身边,上殿也不例外,简直就是以她为主,为准,但是,必竟她毫不关心朝政,并不过问国事,萧宝卷完全可以好好上朝,好好打理国家,并没有多少疏漏呀,现在可倒好,直接放任国政不闻不问,岂不更糟糕,糟糕透顶。唉,把潘玉儿动员出宫,真的是个错误决定,还不如作任由萧宝卷宠爱她,平平安安、顺顺利利治理国家好?。 国师正在胡思乱想,上面的传旨太监叫住他,“国师请留步,请随我去见皇上,皇上要带上你,再在宫中最后一遍找找看有没有贵妃娘娘,没有,就出宫去寻。在寻找到贵妃娘娘之前,你什么事都不用干,就陪皇上吧,也好在找见贵妃娘娘时,打败胡海狸,夺回贵妃娘娘。” “啊?啊,遵旨。”国师只好折回身,去见萧宝卷,执行他跟随他一起搜寻潘玉儿的圣旨。只希望还可以这样经常碰面的他,能劝劝他以国事为重,慢慢等待贵妃自己回宫就是,更希望天长日久,他会忘记她,另觅许多新欢——对,给他找女人,多找些绝色美女,希望可以代替潘玉儿。国师有太多希望,当然最希望所有希望都成真。 萧宝卷不给成功剿匪庆功,也在萧衍意料之中,他对待将士抠门,他本来也不敢抱太大奢望,反正他自己能够筹措到足够多军饷。可是,听报萧懿全家被满门抄斩的讯息,痛定思痛,实在忍不住、要以此为理由回京城一探究竟,并且还得安排好他们一家后事,他没有经过请旨,一拿定主意,就火速进京来。 刚刚赶进京城的萧衍,连三个王府的门都没有进,只让随行的人先到三个王府上去看看,他带领两个武功相当不错的偏将,直接赶奔皇宫。在宫外,远远的,三个人下马,偏将管护马匹,只有萧衍一个人进去,到宫中找萧宝卷。 皇宫刚刚又被很快彻底搜查完最后一遍,当然找不见潘玉儿,萧宝卷正着急带上国师、梅虫儿等人出宫去扩大范围寻查,主要就是要向萧宝融所提供的东方而去。玉辇他当然是不乘的,太慢,也看不到外面的具体情形。 走进皇宫不久,萧衍就碰到等牵来御马就出宫的萧宝卷,他规规矩矩跪倒地上,这可是他少有的不必行的大礼,“参见皇上。臣弟有罪,还望皇上恕罪。”萧宝卷远远的就看见萧衍,只是寻找潘玉儿心切,没功夫也就不打算答理他,既然他主动过来与他搭讪,那就趁马还没有牵来的这会儿时间,说几句话吧,“萧衍,南康匪患猖獗,你不好好在南康镇守,没有经过朕批准,私自回来京城见朕,所为何事?”语气是指责的,但是,只要理由正当,他不会降罪于他。 第767章:卷衍对。 萧衍的理由当然正当,“皇上,臣弟之所以这样勿忙赶回京城来请罪,提前没有上报给皇上,经过皇上允许,是听到有人传言,我哥萧懿一家被满门抄斩——”“嗯?”萧宝卷不满地“嗯”一声:萧衍回京,莫不是来怪罪他杀戮萧懿全家的?哼,如果大胆妄为到这种程度,他还可以以事先不曾请旨、私自进京的罪过治他的罪呢。 萧衍现在当然不可能与萧宝卷对着干,“皇上,我哥罪犯滔天,理应被诛灭满门。我作为他的同胞弟,虽然是平起平坐的王爷,不算是他那一门,可是必竟也是亲兄弟,他们家人都有罪,臣弟惶恐,思量再三,也不敢独自说我就可以获免,所以才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回到京城来,自请皇上降罪,也是生怕不积极主动,再惹怒皇上,皇上更要重重惩罚臣弟。”跪伏在地,一脸诚惶诚恐,愚忠与畏惧的心,显而易见,以前的骄气与霸气,在历炼得越来越成熟的人身上,再也见不到。 萧宝卷可没有那么傻,这样轻易被表面现象迷惑,萧衍很有可能以退为进,明着自动请罪,其实就是放任南康打击匪患的事不管不顾,来向他示威,表示他的不满,只不过是不敢明言而已。要为萧懿全家打抱不平,萧衍当然有这一层意思,死那么多,至少也得问明白是什么情况吧,他的话还没有提到那儿,得一步一步,小心谨慎着来。 萧宝卷治萧懿满门的罪,当然有正当的理由,“萧懿本来已经死了,他的罪也应该一笔勾销,与其他人无关。可是,腾前几天才知道,他欺君妄上,根本不把朕的旨意当回事,糊弄朕,并没有斩杀胡海狸,那只是刑场上的假象,他私下里放他一条生路,着实可恶。” “啊?”萧衍也吓一跳,萧宝卷灭萧懿满门的理由,他刚刚听他本人亲自说起,听过宣旨的人都死了,萧宝融倒是看过圣旨,可是并没有让人传达具体理由给他,他自然也就不知道。萧懿如果不喜欢潘玉儿,无论她做什么,他自然都不会被她打动;喜爱她,胡海狸跟他应该是情敌才对,就算可以互不干涉,也不至于矫旨不斩杀他,放跑他,给自己带来灭门之灾吧,这太不划算,莫非他爱她爱糊涂了,为了她,什么都肯答应,搭上全家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萧懿纵容胡海狸活到今天,才使他有机会再次掳走朕的贵妃,让玉儿现在下落不明,跟一个野男人私奔,丢尽我们皇家和她自己的脸面,朕怎能还置之不理,不降萧懿一家人的罪呢。是可忍,孰不可忍?。”萧宝卷自以为理由很充分。 皇帝要杀人,要灭的还是重要的王的满门,当然是有大道理可以讲的。萧衍无以辨驳,他更惊讶的是,“啊?玉儿——贵妃被胡海狸又给带走?”怪不得她没有与萧宝卷在一起。 第768章:自动请罪被赞赏,可以暂时留京。 何止只是没有在一起。“这是昨天的事。朕把皇宫都翻好几遍了,宝融说在外面,往东的方向,碰到过他们两个人同乘一骑而逃,所以,朕要出宫,向东去找玉儿。你没看到吗,朕的队伍已经集齐,马上就走。”萧宝卷向两边指指,侍卫、大内密探什么的,一大堆,还有国师,他自然是捉拿胡海狸这个万年狐狸精必备的人。 有宫人牵来萧宝卷的御马。“萧懿的罪过,朕不会怪罪到你头上,必竟你事先也不知情,更何况你为这件事,还主动进京来向朕谢罪,承担责任,朕已经很欣赏你,更应该原谅你,其实也与你无关,你又不知情。你起来。你既然已经回京,就在自己府上休息几天,与家人团聚团聚,再回南康吧。南康匪患众多,也离不开你,土匪消息灵通,他们一听说你这个南康王离开南康,还不更加猖狂呀。” “皇上。”萧衍紧走两步,他看得出,萧宝卷寻找潘玉儿的心很急切,他自己也放不下她,岂能就这样折回南康呀,“皇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臣弟愿意助皇上一臂之力,帮皇上找到贵妃,再回南康。”当然,他此次进京,不立刻就走,要留下来,还有别的事情,同样重要。 “嗯?。”萧宝卷边上马,边沉吟,萧衍的确比萧宝融能干得多,他做事,更让他放心,可是,他不会对潘玉儿也有什么想法吧?不过,再有想法,他也只能帮助他把她找回来,只能干看着而已,“好吧,你反正回京来了,就留在京城些日子,和宝融一起,带领京城兵马,找贵妃几天,再到南康去。南康的事情,特别是匪患方面,你可一定要妥善处理啊,安排好军务,别让他们趁你不在,乘机作乱。”本来,他也不拿南康土匪太当回事。 “谢皇上信认。”萧衍一鞠到地。让萧衍出京历练,消磨他的锐气,还是有好处的,他对自己这个皇帝越来越恭敬,萧宝卷喜欢,“好啦,朕要出宫,你随后也来吧。”他又不和他一伙,他们尽管分头行动,分路去寻,各忙各的,他骑马,他步走,也当然是他在前面,他先。“恭送皇上。”萧衍眼见萧宝卷在皇宫内,带领众多宫中人物,打马扬鞭飞驰而去。 萧衍却没有直接出宫回王府,萧宝卷不在,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会,现在不行动,还待何时。还有一个人,需要他避忌,他向后走,找到后宫留守的宫女,还不是太妃宫的只是比较近的,向她打听,“我刚刚回到京城,还没有向潘太妃请过安,只是不知道现在,太妃这会儿方便见我吗?”潘太妃虽然在萧衍看来,只是个普通的太妃,还比不上他的生母,可是,萧宝卷看重的人,别人必须表面上也看重。他可不是为请安,要探听一下虚实,还有礼节上的形式,也得走。 第769章:萧衍走进皇后宫。 被问到的宫女神色凝重,“衍王爷还不知道吧,太妃昨天已然不幸薨去,就在贵妃娘娘跟胡海狸出走之前一会儿吧,就是趁皇上知道太妃的死讯,赶去太妃宫,胡海狸才得到机会,带走的贵妃娘娘。” 宫女不会透露潘太妃是上吊死的,还有其他细节,也并没有多少宫人了解其中详情,萧宝卷最大程度封锁消息。原来如此,潘太妃已死,不能再成其为祸患,劲敌又少一个,萧衍禁不住窃喜,却还得不露声色,尽管萧宝卷为寻找潘玉儿非常忙,也要小心他的人向他报告他的一言一行一动一作一表一情,避免再引起他的重大怀疑,让他对他加戒心,可太不划算。 皇后宫,几个宫人正往外走,带小萧诵出去玩,见到萧衍,大家一般都认识,连忙行礼,“参见衍王爷。”“不必多礼。”萧衍弯下腰,和蔼地笑对小萧诵说话,“小诵啊,知道我是谁吗?”三岁的小孩子,萧诵还认不得几个人呢,更何况又根本没有见过萧衍,他的小脑袋摇几下,“你是谁呀?” “我是你王叔呀,你叫我衍叔叔就行。”萧衍保持开始时的可亲模样。“衍叔叔。”萧诵乖乖地叫叔叔,一如往常一样乖,向来不给褚令璩添麻烦。“真乖。”萧衍也这样夸萧诵,“叔叔经常不在京城,这一次也没有特意给你准备什么礼物,嗯,就送这个给你吧。”萧衍解下身上一块玉佩,系到萧诵小腰带上。 “还不快谢谢你衍叔叔。”听到动静,赶出来的褚令璩搭话。萧衍可是稀客,也是第一次对萧诵这样热情,她心里虽然七上八下的,他应该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无事不登三宝殿,必要的客气,还送了礼物,还是必须有的。“谢谢衍叔叔。”萧诵的小脸上露出讨好地笑,这是一个这么小年纪的小孩子很少能够有的。 “不客气。”对萧诵,这个小皇太子,萧衍也得客气,“不要忘记叔叔哟,记得住叔叔的话,叔叔下一次给你更好更多礼物,几乎想要什么都可以啊。”“谢谢衍叔叔。”萧诵这一次是发自肺腹的真心高兴,真心感谢。 “小孩子,可不能太由着他,不然长不好的。”褚令璩对萧诵一向要求严格。萧衍来,还送东西,对人家必须好脸色,“谢谢你。”“皇后不必客气。”萧衍跟萧诵告别,“好了,出去玩吧。衍叔叔跟你母后还有几句话说。”“好,出去玩喽。”萧诵就象得到解放一般,往外跑去。 “衍王里面请。”既然“有几句话说”,那就到里面去讲吧。萧衍也不客气,大大方方走在前面,走进厅上,在侧座坐下,无论从地位上,还是主客关系上讲,他都应该坐次座,而且这一次他必须有礼貌。“上茶。”褚令璩吩咐完上茶,这才在正中间的主座上坐下去,萧衍可不是平常泛泛之辈,在王当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马虎不得,必须小心应付。 第770章:皇后与衍王议论贵妃离宫出走。 “王爷请喝茶。皇后娘娘用茶。”乔儿、翠儿麻利地上茶,然后把空托盘交给别的宫女端下去,侍立到褚令璩身后。“还请皇后屏退其他所有人,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皇后合议。”萧衍的话,当然需要保密,不能外传。褚令璩向外摆手,“乔儿、翠儿留下,其他人等都退下吧。我有事,向来不瞒乔儿、翠儿的,衍王尽管放心,这两天丫头是我最信得过的人。” 褚令璩要留下两个宫女在场,萧衍自然没有别的话说,孤男寡女的,留下两个心腹,两个见证人,也好吧。等别的宫人都退下,他这才循循善诱,旁敲侧击地开口,“皇后,依你看,贵妃这一次跟胡海狸私自出宫去,皇上这么一心一意去找,是不会在乎他们俩做过些什么吗?能不能找得回贵妃来呢?找回来以后,也不计较贵妃跟一个野男人私奔过?” 这种问题,叫褚令璩怎么回答呢,还是当萧衍的面,欺骗显然是行不通的,他可是个精明人,当然更不能有什么就说什么,她尴尬一下,缓慢出言,“皇上爱贵妃,爱之非常,甚至到完全忘我的地步,皇上在乎、计较贵妃和一个野男人私奔过,还能怎么样她呢,也只是亡羊补牢,以后好好看护她吧。至于能不能把贵妃找回来——” 褚令璩顿住,她昨天晚上才知道潘玉儿失踪,离开皇宫,跟胡海狸出走,还没来得及找国师,他一直都在萧宝卷身边,也找不来呀,她打算跟他商量商量,让他别帮皇帝找贵妃,只是做做样子就行,还没有机会呢,不过,他自己也应该认得清眼前的局势才对。褚令璩还不知道,在胡海狸带走潘玉儿这件事当中,国师从中起到什么作用,要是了解了她根本不用出面,国师本来就没有打算找回潘玉儿,还是他帮助他们逃出宫去的,她还不高兴坏呀。 此时此刻,面对萧衍,就不能这么直接,“只要贵妃还在大齐境内,甚至就算和胡海狸逃到天涯海角,我估计,皇上也要把她找回来吧。没有贵妃,皇上还不就跟丢了魂一样,过不下去呀。”本来就没办法肯定,再加上吃醋,也就只有这样含糊地连讽带刺吧。 想必褚令璩就是这个态度。女人再聪明,也会因为情而困惑,迷失自我。不妨直接些,萧衍要好好把握这次难得的机会,由委婉转为直言不讳,希望可以借以惊醒梦中人,如果她有什么反对意见,就只当他是一时失言,就不信,又没有旁证,她还能把他怎么着,萧宝卷不一定听信与采纳她和她的两个宫女一面之词,现在只好孤注一掷,试试看,要拉拢尽量多的有声力量啊,“依我看,皇上找回贵妃的心气很高,应该不成问题,皇上大不了再杀胡海狸第二次,还不至于把贵妃怎么样,贵妃又不是第一次和他私奔到一起。”的确,以前发动过的紫金山之战,就是前车之鉴啊。 第771章:渐入正题:听从命运安排?反抗? 此言不虚,“唉。”除去叹气,褚令璩不知道她还能做些什么。“皇后,皇上找回贵妃以后,恐怕会更加珍爱才是。皇上非常宠爱贵妃,天天宠幸,想必贵妃很快就会怀上龙种,如果再诞下龙子,皇后和皇太子萧诵的前程,岌岌可危啊,实在令人担忧。”萧衍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啊?”褚令璩立刻振奋起精神,加上十二分注意和小心,萧衍这是什么意思,她和萧诵的地位岌岌可危,也关系不到他的利益吧,他何出此言,有什么目的?想当年,他可是竞争皇位对手当中,最有实力、最有可能性的为数不多的几个,萧宝卷登基以后,自然争无可争,竞无可竞,但是,他们可算不上朋友,和她更算不上。 “皇后自己说是不是这样啊。”萧衍偏偏一定要问褚令璩的看法。未来的皇位,继承大统的权力,只能暗争,哪怕现在只有萧诵这一个皇子,还是皇太子,也不能掉以轻心,褚令璩有关这方面的心思,都不可能透露给萧宝卷听,更何况是萧衍,她微微笑,“危机的确显而易见,不过,我们幼儿弱母的,还能有什么办法,只有任人宰割,听命于皇上和贵妃安排。” “皇后的意思,如果只是听命于皇上和贵妃安排,没打算过反弋一击,牢牢抓住、掌握自己的命运,那我今天就算白跑这一趟,实在没有必要找皇后商量,算我来错地方,衍某告辞就是。”萧衍以退为进,要撤,起身挪步就向处走。 “衍王请留步。”萧衍话里有话,似乎对她还很有利,褚令璩岂能听不出来,往下仔细听听他都要讲些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她站起身,“衍王的话明显还没有说完呀,何必急着走呢。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萧诵还年幼无知,要想不听命于皇上和贵妃安排,打算反弋一击,牢牢执掌自己的命运,衍王难道有什么好办法吗?衍王如果有什么办法,不防帮帮我们母子,我一定会报答衍王的大恩大德的。” 褚令璩只要打算听就好,萧衍就是来劝说她主动投入他们一伙的,不可能真走,他又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还请皇后让你身后这两个宫女也退下去。”大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褚令璩本来就不象她自己跟萧衍表示的那样,什么秘密都不隐瞒乔儿、翠儿呀,她挥手,“你们俩也下去吧,带好门,在门外守着,你们俩也不准偷听啊。”“是。“乔儿和翠儿很乖巧,做褚令璩的心腹侍女,没些本事还行。 “皇后和皇太子萧诵的地位,只恐怕很难一直保全下去,皇上还很年轻,有的是机会和贵妃,和以后得宠的妃嫔,甚至任何一个他看得上眼的女人,生儿育女,重立皇太子。皇后早已失宠,要想确保自己将来的尊崇,应该先下手为强才对呀。”萧衍先从对方褚令璩的利害关系下手,又提到他自己,“我可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衍王,是可以尽享安逸的。” 第772章:美好的前景:控制两代皇帝。 的确,皇室宗亲,就是有保障,就是萧诵吧,哪怕被废黜皇太子位,也是皇子亲王。褚令璩可就大不一样,她这个皇后,还得发展得很不错,不被废掉,最后也只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皇太后,甚至很可能只是皇太妃,连现在还不如,越混越惨淡,甚至有被赶出皇宫,去伴随古佛清灯的危险。 “衍王有什么法子,帮助我们母子,赶紧说来听听。”褚令璩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她就是要装作没办法,让说话的人自己出点子,萧衍不成竹在胸吧,也肯定有主意,没有,就不会到这儿、到她跟前来说这些。她有办法,也不能自己向他透露,更何况其实就是没有任何可以起作用的主张。 萧衍环顾一下四周。似乎很安全,没有什么人在偷听,就直入正题吧,省得夜长梦多,“皇后,我在南康有两三万将士,京城人马也归融王调动,其实尽在我们掌控当中,我们何不利用皇上宠信贵妃,不理国政,昏愦无能,被奸臣所左右等理由,起兵诛君侧,拥立皇太子萧诵继位登基呢。”将来的皇帝之位,萧衍不是许给萧宝融的吗?还有让潘玉儿也归他,让她当他的皇后。许是一回事,当又是另一回事,为拉拢人心,萧衍必须向褚令璩先许下这个诺。 褚令璩可不知道,萧衍还许给另一个主儿。“什么?”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大逆不道而又唐而潢之的造反言论,她惊慌不已,整个人起身离座,眼睛直勾勾盯住萧衍,失去正常时应该持有的反应。“只有把皇上拉下马,让皇太子继位,皇后才可以稳保皇太后,甚至上朝听政的荣耀啊。”萧衍给褚令璩描绘出一个非常美好的前景,否则又怎么能打动她呢。 “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褚令璩还真不敢干。“我是皇室成员,皇上怎样诛我的九族?他还是我的皇帝哥哥呢,难道连他自己也一块杀?最多就是象我哥萧懿那样呗,他就是我的前车之鉴。而皇后你呢,只要稳坐后宫,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只等皇太子继位,当你的皇太后就是,起兵的事,你没有直接参与,当然与你无关,别人都不知道事先得到过你的支持,皇上又有什么借口,诛皇后的九族?。”理由,前前后后,萧衍都考虑得很清楚,要不然,也不会冒冒失失到皇后宫来。 “皇上不喜欢我,也有他的原因,谁让我——我们总不能造他的反,让他——”到时候,萧宝卷的下场,会有多么悲惨,是不是可想而知呢?不管怎么说,都是结发夫妻,褚令璩对他还是有感情的,恰如他对她也差不多,允许她一直坐在皇后的宝座上。 “这个,皇后不必担心,皇太子继位,皇上自然就是太上皇,只不过没有权力行使皇帝的旨意而已,对皇上来说,损失也不算太大吧。那个时候,皇太后你还可以命令现在的和当时的两位皇帝做事呢,想要夫妻和睦,相敬如宾,白头偕老,还不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萧衍给褚令璩描绘的前景太美好。 第773章:共同利益,使团结。 “衍王和融王起兵,还承担起大部分责任,这可是掉头,灭门、诛族十恶不赦的最大的罪,却把当皇帝的好事,让给皇太子,你们自己得不到什么利益,又为哪般?”无利不起早,萧衍更不是做亏本买卖的主儿,褚令璩很清楚这一点。 “兄位弟及,名不正、言不顺哪,父位子承,乃亘古不变的真理,更何况萧诵就是皇太子,皇位继承人。我和融王起兵,我们自己夺得皇位,也要被所有国人骂呀,指责我们只有私心,并非为的是百姓利益,我们也不敢哪。”萧衍的言词有很多,从公、私两方面,说得清清楚楚,而又让别人无可辨驳,“皇上整天沉迷于女色,只因为贵妃,直弄得怨声载道,百姓苦不堪言,国将不国,君将不君,实非我大齐之福,依我个人意见,江山早就应该易主才是。”的确是萧衍的个人意见,如果没有他,什么时候萧宝卷的江山,因为潘玉儿,百姓苦不堪言,国将不国,君将不君?。 “萧诵继位,衍王和融王又可以得到什么好处呢?”褚令璩问得更直接。萧衍的回答也同样,“只求皇后答应,事成之后,皇太子继位,新帝还年幼,皇太后垂帘听政的话,让我当摄政王,协助皇后你处理政事。至于融王吗,他喜欢贵妃,说实话,哪个男人不对贵妃的美貌和单纯的性情想入非非呢,就把她赐给他就行,还能除掉留在皇上身边,皇后的祸患,一举两得。” 似乎很合情合理,无可挑剔。可是,萧衍的目的,他的野心,真的只是一个摄政王这么简单吗?萧宝卷失去帝位,他甘心?夺得他的帝位,他还能不恨她,跟她恩恩爱爱,白头偕老?中间不会出现什么差错,致使萧诵还没有登上皇位,他就先命丧黄泉吧?这一切,都是未知数,值得疑虑,起兵造反,将士的掌控权,可不在她这个皇后手上,不能她说了算,局面就不好控制。 目前这种现状,只要找不到潘玉儿,萧宝卷就无可奈何,萧诵的地位基本上就是安全的,她也就是安全的,不至于起兵造反吧,弄那么大举动,承受那么多未知数。褚令璩的脑子飞速地运转,仔细思忖片刻,她果断地摇头,“依我看,这么大的事,还是放一放,等等再说吧,现在不着急,必竟诵儿和我的地位还没有受到威胁。我还怕起的兵,不受我们控制,中间皇上再出现什么意外。这可是谋逆大罪,事情败露,谁也好不了。万一哪天一定要举事,也需要我们准备周全,尽量保证万无一失啊。” “这种事,怎么可能准备得绝对周全,万无一失呢?皇后,当断不断,必留后患啊。”萧衍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潘玉儿跟胡海狸这一走,皇宫中褚令璩的威胁基本上就不再存在,难以让她肯再冒这么大危险,他未免太性急,可是提前他也不知道她出走呀,只不过硬着头皮一定要来试试,还是碰个软钉子。 第774章:智慧皇后。睡美人。 褚令璩还是果断地摇头,“有衍王和融王支持,我踏实多了。到时候,如果需要行动,我一定联合你们,通知你们,求你们的。至于现在,皇上迷恋贵妃,我会经常劝说皇上的,皇上其实也没有太耽误朝政,只是贵妃这一走,他才无心旁顾。说不定,为寻找贵妃,皇上还会放下皇位,直接传给诵儿,他自己全心全意去找呢,岂不省掉我们的麻烦。贵妃要是能一直不回来,他总会死心、收心的,一样可以转性,专心致志处理国家大事。”这种种可能性,她说出来,自己也禁不住连连摇头否定,应该是不会的,尽管萧宝卷发疯地迷恋潘玉儿,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和别的男人私奔的她,放弃或者反之专注皇位。 萧衍明白劝不动褚令璩,他微微低下头,沉默不语。是他太心急,现在的确不是时候,不过,还好,他感觉,她是不会泄露他的秘密的,万不得已,就算暗中宰掉她,也无所谓,如果有需要的话。“衍王尽管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自己人,有许多事,我们母子还得仰仗衍王和融王呢。”褚令璩打消萧衍最后的顾虑,也为自己能攀上两位重要的王这种大树而努力。 “皇后有什么需要,衍某义不容辞。”好话必须说。“谢谢衍王。有衍王,我总算又看到光明。”褚令璩同样客气。从此以后,大家精诚合作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我不宜在此久留,以免皇上的人注意,再引起什么疑心,还是赶紧回去。”真的到了萧衍起身告辞的时候。“我送你。”大家以后就是合作伙伴关系,褚令璩还要与萧衍多亲多近,皇后送衍王出皇后宫,也不为过吧。“皇后不必劳动大驾,我们心中有数就行,尽量减少别人对我们的注意,也好更方便我们行事。”萧衍一向小心谨慎。褚令璩也就只是站起身,目送萧衍离开,人没有走出去。 天一亮,胡海狸就睡醒,他可没有那么多觉。眼前的美人,只是看,不能动,生怕潘玉儿没有睡够,他心里如同有多少个蚂蚁在挠,一直不得安宁。最后,他只好起身,和朋友用过些早点,才又折回来。潘玉儿还是和胡海狸刚走的时候差不多,一直沉睡在床上,只不过无知无觉中抱上枕头,皱起眉,显然,她一个人冷。胡海狸赶紧躺到潘玉儿身边,继续搂她,温暖她。吃饱以后,便产困意,思睡,又不想打扰美梦中的人儿,他只好尽量强迫自己睡觉,怀抱由越来越紧,呼吸急促,到渐渐放松,如同往常一样。 时近中午,潘玉儿这才算睡够。也只是睡够,并不代表她长时间骑在马上的乏都得到缓解,已经消散不见,也不代表她有醒过来的意思,她只是揉揉还没有睁开的眼睛,本打算接着睡。胡海狸可不允许,潘玉儿一有动静,他就有了感知,好不容易盼到她醒,“玉儿?玉儿。”“干吗?睡觉。”潘玉儿有气无力。 第775章:大睡初醒,洗洗澡。 “我想,我想,我想——玉儿。”这意思表达得足够明确吧?。潘玉儿了解胡海狸是什么意思,可是她没有心情,还困着呢,累着呢,好象腰都有些疼,“睡醒再说。” “玉儿,要不,我们先洗个澡吧。”胡海狸特意查看过,朋友家的洗澡设备,虽然远比不上黑玉家园,不过,也凑合,还不错。主要是他想那样可以把潘玉儿的睡意彻底打断,然后就为所欲为,尽一个丈夫的责任,妻子的义务,嘿嘿,这样说就是光明正大,尽管表达的也是那种男欢女爱的事情的意思。 “等我睡醒再洗。”潘玉儿才不愿意现在就起身,如果可以,她喜欢一直躺着不起床,尽管在这儿睡得不怎么舒服,也比骑在马上赶路强得多。“你忘了,在饭庄,我不小心弄你脸上油,衣服上都有几滴,当时怎么也弄不太干净,还是赶紧洗洗,洗完再睡的好。”胡海狸找理由,还有,“洗澡还能解乏呢。” 这两样确实能打动潘玉儿,不过,“得你给我洗,我还困,还累,骑马骑得我胳膊直到现在都抬不起来。”是胡海狸一直在掌控马匹,她只是趴进他怀里,几乎由他搂着赶路呀。胡海狸愿意为潘玉儿做任何事,给她洗澡,更巴不得,“好啊。”他马上从床上爬下身,伸出两只胳膊抱起她,直奔这朋友自己弄的浴池。 浴缸很大,两个人洗绝对没问题。水热乎乎的,泡个澡,身子的确比不洗的时候舒服很多,潘玉儿慢慢睁开眼睛,然而,一睁开眼睛,她就立刻扑入胡海狸的怀抱,“胡哥哥,我们现在是在哪儿?这个地方,我好象没有来过,没有印象。”她刚刚苏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几乎忘记他们从宫里出来,投奔他的朋友的事。 “这是我朋友家啊。以后,玉儿跟着我,要先吃些苦,对不起啊,我会尽量安排好我们的生活的。”不能给心爱的人好的生活条件,胡海狸认为就是他的失职。“哦。没什么。”潘玉儿这才从睡眠状态中彻底清醒,她抬眼看看周围的环境,陌生就陌生吧,有胡海狸就行。她的精神也恢复很多,终于想起她出宫的首要任务,“胡哥哥,我们去找阎王吧,让他想办法叫思凡投胎做人。” 好不容易恢复平常状态,第一件事,第一句话,怎么就提到这个呢,胡海狸垂头丧气一下,又很快打起精神,他骗潘玉儿,“这离地下的阎王殿,应该已经很近,找阎王,很简单吧,不过,我没有找过。鬼们都是晚上才行动,想必阎王也是。我们洗过澡,继续睡,睡到天黑,就出发。”他其实是,洗完澡,他还要和她恩恩爱爱许多番呢,不然不肯罢休,中间必须匀出足够时间来。 “好啊,天黑以后再去。”胡海狸无论说什么,潘玉儿都愿意相信,叶思凡已经熬过那么多天,再晚这一两天,也应该不成问题,不差时间。她叮嘱的是,“赶夜路,哪怕是很短的夜路,就只是下阎王殿,我也要穿厚衣服,夜里真的好冷呀。”她骑马赶夜路赶怕了。“好啊。”胡海狸同样永远不会说不好。 第776章:秘密心思,有行动。 洗完澡,先吃午饭,都过了吃中午饭的时间,也必须先吃午饭,潘玉儿吵吵饿。朋友把潘玉儿的衣服拿来,递给她,“弟妹,衣服已经洗好,晾干,不用再随便找件男人衣服穿,对不起啊,我这里实在没有女人的衣服。”“谢谢你。”衣服上还带有鲜花的自然香味,“好香啊。”“我每一遍都是用花汁洗的。”一句话,透露玄机,胡海狸的朋友赶紧闭嘴,他本来只打算做好人好事,不出声、不留名的,没想到一句话还是表现出他特意亲自给潘玉儿洗衣服的事实。 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最好的朋友,他表现他的好心,热心,甚至不怀好意的心,一句半句的,胡海狸没有办法责怪人家些什么,尽早离开这儿,他和潘玉儿去过只属于他们俩的二人世界的日子也就是。他正颜正色,托朋友帮忙,也是转移不良话题,“对不起啊,还得麻烦你,我和玉儿不好出门,麻烦你买一套比较厚的女人衣服,我和玉儿晚上要去找阎王办些事。” “好。”朋友转身就走,说错的话,总算就这样无声无息过去,至于胡海狸和潘玉儿因为什么事去找阎王,他可不好意思问,也不好同行,只恐怕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再招惹爱吃醋的胡海狸怀疑他些什么,心里有鬼,就是怕半夜敲门啊,要尽量躲远点。 吃过饭,再躺到床上,可正是胡海狸的好时候,他的天下,对潘玉儿,他极尽恩爱之能事,一直继续着,不肯罢休。潘玉儿尽量满足胡海狸的需要,也有忍不住的时候,“胡哥哥,你轻一点,别这么猛,就跟皇上似的。”一句话,让胡海狸顿时泄去一半劲头,不过,他自己又很快打起气,“求你,玉儿,在我跟前,别提皇上。”“为什么?”“不为什么,提到别的男人,我就是感觉不舒服。”“小气。”也没见过有谁大方过呀。潘玉儿只不过说说而已,她还是顺从胡海狸的意思,不再提起别的男人,一心一意配合他,希望可以最令他满意。 萧衍并没有按照萧宝卷的意思,和他自己的承诺,去寻查潘玉儿,有那么多人马呢,只是找个人,多他一个,少他一个,暂时没关系,再着急也不是办法呀,不是着急,就可以把人给急出来的,还是先干干眼前别的事吧。 萧宝融并不在他自己融王府上,萧衍没有找到。“禀衍王爷,我们王爷听从皇上吩咐,带很多人到京城各个地方,去寻找贵妃娘娘的下落。我们王爷走前留下过话,这一出去就是一整天,中午根本不回来,在外面吃饭。”下人也不知道萧宝融这一次怎么这样积极,以前可从没有过,他们还不好问。萧宝融不可能把他对萧宝卷的贵妃潘玉儿有意,甚至是很钟爱的事,到处宣扬,那个现在还得保密,而且是绝密,绝对不可以透露出去。 第777章:当生者面对死者。 “哦,那好吧。反正我也不着急到南康去,我晚上再过来找他。”萧衍当然要向萧宝融打听萧懿一家被灭门的前后经过,现在既然不知道他的人在哪,也就只好暂时作罢,晚上再过来找他。他回到京城来,两个人怎么着也得很快团聚团聚,“晚上,融王回府吃晚饭吧?”“当然回来,衍王爷。”下人低头回话,小心应对,萧衍可比他们自己家王爷萧宝融还难服侍,必须小心。 萧衍又来到萧懿府上,院子里,前前后后,都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就连野生动物,也见不到一只,杂草还没有生,才不多天没人住,还不至于荒凉到那种程度。血迹,萧宝融命人给擦掉,收拾干净;被翻检过的散落的衣物,也整理过,当然不是重新归纳进柜子,而是拿出去丢掉,有不少被下人留下,带走,给自己家的女人穿。所以,还好的是,总算比较整洁。再整洁又有什么用,懿王府已经完全成为一处被废弃的荒宅,风采再也不在。 “唉。”再坚强的汉子,面对此情此景,回想过去的荣华,两相对比,也禁不住要叹气,更何况是自己亲哥哥家,萧衍又一次深深感触到,帝王的无情,悲愤的话,却无从说出口,哪怕面对的只是他自己的人,心里有就可以,要绝对小心祸从口出,这是在京城地面上,不是他的南康,“赶奔我哥的陵寝。”他连他自己的王府都还没有回。 萧懿的坟地周围,已经新起不久新坟,当然都没有他的大,他的好,萧宝融能够派人给埋成这样,已经很不错,萧衍也不打算再做什么改动,那些都是表面上的无用功,被萧宝卷知道,不可能被降罪吧,也毫无益处,恐怕他要耿耿于怀。他来到京城,自然得看看他地下的哥哥一家人,还得最先安排,就象现在这样。 萧衍还要对地下的萧懿说些贴心话,支出去侍从距离他远一些,一杯美酒洒下,他禁不住发自肺腹地感慨,甚至有些埋怨,“哥,你说你这是何苦呢,你居然没有把胡海狸杀死,留下这个祸根,不仅害了你自己,还害死全家人,还让玉儿现在跟他逃出皇宫,不知道跑到哪儿去,得不偿失啊。你让我也得替你背黑锅,得不到军功,自动来请罪,这些倒是小事,不值得一提吧。”再不在自己亲哥哥这说几句实话,还有哪里可以诉苦呀,尽管萧懿的人早已死去,不知道地下有知还是无知,只有凄凉的冷风,吹过萧衍的身边;和暗淡无光的白日,洒到他的身上。 国师一直跟萧宝卷在一起,于皇宫外,全京城范围,主要是城东,特别是紫金山附近,以及更远些的地方,搜找潘玉儿的下落。这并不代表,褚令璩就没有可乘之机,不能传话给国师。萧宝卷不久就会有些累的,退到后面休息片刻,让国师在前边带领大部分人马先行一小会儿,这就是机会。 第778章:皇帝一出宫,不打算回宫。 褚令璩特别派来的,混迹在宫中侍卫当中的人,往前带马,与国师几乎并辔而行,他侧侧身,压低声音,“皇后娘娘有话,贵妃娘娘再入宫,必将引起宫中、朝廷、乃至整个大齐的混乱不堪,于国于民于朝廷于皇室于皇上不利,还希望国师只是做做样子,不要真的帮皇上找回贵妃娘娘。” “啊?”国师惊异地看看说话的人,又很快恢复常态,更压低声音,“还请回复皇后娘娘,敬请皇后娘娘放心,贵妃娘娘这一次之所以能够出宫,还是在下的功劳呢,我放贵妃娘娘他们俩出去,岂能再成全皇上,把贵妃娘娘找回宫,这样做岂不前后矛盾。”他现在就是很矛盾,萧宝卷一直这样在外面寻找潘玉儿,更浪费时间,更不处理朝政,国家大事,他私放潘玉儿,到底是对还是错,到现在他很搞不明白。不过,他的矛盾,不能跟褚令璩和她的人讲,尽量往她满意的方面答复也就是。 果然,来人闻听国师的答复,很高兴,和褚令璩几乎一个心气,他向他抱拳躬手,“原来还是国师的功劳,怪不得呢,听国师这样一讲,现在我们就理解了,茅塞顿开,如此多谢谢国师,想必皇后娘娘也终于可以放宽心。”然后,他绕开大部队,回皇宫去给褚令璩报喜信。 萧宝卷满脸无奈,痛楚,和疲倦,不能不疲倦,自从知道潘玉儿离开皇宫,跟胡海狸出走,他就没有怎么睡过,即使眯小一会儿,也是很快惊醒,心自然更揪着,不得安宁。停歇片刻,他又赶上来,“怎么,还没有贵妃的任何踪迹?” “皇上,京城这么大,而且说不定贵妃娘娘和那个胡海狸越走越远,他们怎么可能还呆在京城内,任由我们搜、我们抓呢,微臣估计他们早走远了,我们上哪儿找去呀。”听国师的意思,在萧宝卷有生之年,潘玉儿恐怕是寻不回来的。 萧宝卷可不甘心,“哪怕玉儿远走天涯海角,朕都会把她给找回来的,就算是朕跟随她去——游玩些天,不管需要多长时间,朕都不介意。(是“游玩些天”,可不是跟随潘玉儿去,抛下皇位,很可能要使江山易主,岂是随随便便可以说出口的。)所有人都听着,找不到贵妃,大家谁也别想回宫,都给朕在外面找,一辈子找不到,一辈子都在外面找,不回宫,朕和大家一样。” 萧宝卷豁得出去,别人可不行。“啊?”这是什么意思?国师和大家都犯蒙,“皇上不是说,找不到贵妃,我们就都得留在外面找,不回宫吧?即使找得到,如果贵妃要留在外面玩,皇上也要陪不少天,还不知道陪多久。”“朕就是这个意思。朕和你们走到哪,就让宫中和地方上支持朕人的粮,马的草。”这些后顾之忧,萧宝卷早就合计好,只是出宫以后,找多半天,才跟大家申明而已。 第779章:国师改变放人出宫远去的主意。 “皇上,这样做,不可以啊。”事到如今,国师不得不忠言逆耳地劝谏,他语重心长,“皇上一日不在宫中,宫中,国中,就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主呀,皇上这一出来,朝政怎么办,国事怎么打理,还不回宫,实在令人堪忧啊,只恐怕一两天还行,三四天就运转不下去,朝廷,大齐,需要皇上镇守皇宫哪。” “胡说,没有朕,国政还会没有人答理,朕要那么多大臣干什么,那么多大臣,难道还不能替朕分朕一个人的忧?。你说的,朕的朝臣,与地方官,也太无能吧。”萧宝卷不是不以为然,他也是没办法,不得不停留在外面,潘玉儿找不回来,他哪里有心情处理国政,他回了宫,还不和在这儿一样,不是,还不如在这儿呢,在外面,他自己心里还踏实些,必竟他在积极找人呢不是嘛。 “皇上,无论多少个忠心耿耿、秉公执事、一心为公的大臣,都不能代替皇上来处理国政、朝务啊,大齐和老百姓离不开皇上坐守皇宫。”国师一定要尽最大努力劝说萧宝卷回宫,“皇上,你尽管在皇宫里指挥千军万马,让所有将士在外面寻找贵妃娘娘,还能不耽误国事,供给足军需,这样,岂不更好?。” “少费话,朕就要和贵妃一起回宫,朕不在宫中这段期间,朝政由朝中大臣自行看着处理,朕相信他们。”萧宝卷是相信各大臣,也不得不相信各个大臣。“皇上——”国师当然有话说,只是萧宝卷还没回宫。“休得多言,你的任务就是尽快帮助朕找回贵妃,其他的事,你都少插嘴,朕自有安排,要不然,朕就让人堵上你的嘴。”萧宝卷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哪里还容得下国师在他跟前罗里罗嗦,非唠唠些他不爱听的不行。要是换成别人,焉有他的命在。 国师只好住嘴。到现在,他只得确信,他的确犯下一个今生最大的错误,他就不应该把潘玉儿交给胡海狸,让他带她走,现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萧宝卷不回宫,一定要找到她,带她一起回,这可怎么办?这样一直闹下去,大齐还不很快乱了套。莫非,“解铃还需系铃人”,他放走人,就得是他再把人找回来?只能自毁前言,对胡海狸与潘玉儿的承诺就此作罢?。似乎没有别的路可走。可是,人海茫茫,到哪去找潘玉儿呢?尽管胡海狸带上她,应该走不太远。国师犯愁:唉,这可真是自个给自个找麻烦呀。 对呀!国师眼前一亮,不知道到哪儿找潘玉儿不要紧,可以去阴曹地府,阎王跟前,守株待兔等她呀,她不会不跟胡海狸去找阎王,求阎王让叶思凡转世,重新投胎做人,的确,这是个好主意。国师禁不住窃想,他还得想一个万全之策,从萧宝卷眼皮底下脱身开去,真的把潘玉儿给他找回来,还要尽快。从此以后,他接受教训,再也不做分开他们俩的设想。 第780章:咫尺远,天涯近。 被胡海狸折腾到最后,潘玉儿也实在撑不住,要拒绝,“不要了。我好困,让我睡一小会儿。”“马上就好。好了再睡啊。马上。”进行中间,胡海狸才不肯放松,只好这样安慰潘玉儿,拖延时间,“马上”、“马上”一直说下去就可以,反正他就是不由自主停不下来。 最后,在胡海狸身下,潘玉儿竟然闭上眼睛,睡过去,睡实,她确实忍不住,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这回“马上”就是真的,胡海狸草草完事最后一场战斗,收工,躺倒在潘玉儿身边,抱搂她,一起休息。而他在运动时身上不断渗出的汗珠,还没有干,她不洗澡,他也只好不洗。 萧宝卷和几乎全皇宫、全京城的人马,都出动,分批分拔密集型地正在紧锣密鼓搜寻潘玉儿的下落,胡海狸是不可能知道的,尽管他们的位置,距离他们俩睡大觉的这儿比较近,他不出去,朋友这儿也还算足够安全,国师还没有能探测到,他们俩现在还可以尽管安心熟睡,对外面的事物和变化不闻不问。 再次醒来,天已晚,夜色浓重。潘玉儿感觉比洗前还脏,还不舒服,可不是吗,睡前她和胡海狸两个人流过不少汗,还怎么能清爽,“洗澡啦,洗澡啦。洗完澡,我们找阎王去。”头半句话,胡海狸还挺高兴,后半句,他的笑容收敛,只是轻轻作答,“哦。”反正逃不过的,去就去吧,吃完晚饭,就出发,早去早了结,也没有什么不好。 入夜,萧宝卷就地扎营,就在紫金山附近,幸好过了居民区,要不然,他非得把老百姓赶到大街上去,让他的侍从住宿不可,就是那样,养尊处优的宫廷侍卫等人也会认为住宿条件足够恶劣的,至于老百姓的死活,他才想不到,自以为凑合坚持一个晚上没关系。有专人支来扎营安寨所需要的物资,还得埋锅造饭,就跟真正外出打仗的装备和生活差不多,苦就苦吧,实在没办法。忙活到深夜,人们这才算吃过饭,各自休息。 萧宝卷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实在没有胃口,他摆手,“撤下去。”他不再摆在眼前,等潘玉儿,他明白,她应该是不回来吃这顿饭的,即使能,再重新做新的好的就好。“皇上——”侍膳太监的意思,当然是劝萧宝卷好歹也吃些东西,不然身体上也受不住呀。萧宝卷自然明白侍膳太监想说些什么,他不耐烦地打断,向外哄人,“都出去,别烦我,让我静一静。”虽然他自己一个人都静不下来,总是烦躁不安,不过,有人打扰,更令他厌恶。 国师听说萧宝卷正在发火,脾气很不好,在帐外等片刻,才走到他跟前,他不只是打算安慰他两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找回潘玉儿的事,“皇上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才是呀,这样熬下去,恐怕还没有见到贵妃娘娘,皇上自己的身体先垮掉。” 第781章:国师离开前,打发皇帝满意。 “身体垮了又算什么,只要玉儿能回到朕的身边,叫朕怎么做,甭说废黜皇后,就是要朕的整个江山都可以。”周围都是近侍,还没有多少个,只面对国师,再加上找不到潘玉儿的沮丧,萧宝卷就什么都不在乎往外说。说者无心,也许这样做就真的无所谓;听者可有意,如果还有可能,国师岂容那样的局面发生,那样还不天下大乱,幸好潘玉儿没有那么霸道的无理要求,要不然,只要有她在,就是没她在,天下一样不太平。 “叫些精力好的,晚上继续找贵妃,每时每刻都不要停,也和白天一样不能放松警惕。”萧宝卷自己反正是实在顶不住,他可以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却不能不劳累到不愿意迈动脚步,一定得停下休息。 国师还没有找理由,离开大营,离开萧宝卷,一个晚上,甚至几个晚上,他自己先发话,可以晚上找人,还不错,“谨尊圣命。皇上,微臣一会儿就带领人,分成几批,出去,趁夜色也寻找贵妃娘娘,每一寸土地都不放过。”只要在两三拔中间传话,他要去看看别的人那边有消息没有,就可以脱身,自由去与来。 “好啊。那就有劳你。”国师明明另有打算,萧宝卷还说好话给他听呢。不过,这一回,他的好话说得也对,人家可是去阎王那为他找回潘玉儿而努力,要说服胡海狸放弃她,说服她肯跟他回到皇宫、回到萧宝卷身边来,到时候还是非常麻烦的,必须尽力而为,一定要达到目的不可,哪怕动粗,运用武力。 “皇上,我们扎营的这,距离与胡海狸开过战的地方可不远,黑玉家园也就在附近,微臣听说,黑玉家园下面,极其奢华,不比皇上的皇宫差,皇上要不要下去看看,微臣愿意带路。”去不去是萧宝卷的事,提不提醒是国师的事,虽然他很着急离开,到阎王那等待潘玉儿与胡海狸出现,为避免他夜里突然想起来找他,再露出破绽,还是他主动提出来的好,等带他去见识过黑玉家园的真面目,让他不再存有好奇心,踏下心来,再去找阎王,应该也来得及,不会晚的。 “朕对玉儿和胡海狸生活过的地方,不感兴趣。”要看潘玉儿近千年以来是怎样和一个男狐狸精恩恩爱爱,现在又跟他跑掉,萧宝卷才不要去自找触景更伤情。不过,如果——按说不至于,“玉儿现在总不会在黑玉家园吧,就是她愿意回来,胡海狸也不肯把她带到这儿来呀。”那样做不等于自投罗网嘛,自从潘玉儿跟胡海狸出宫,一直有官兵把守在黑玉家园附近,把守的官兵,不一定知道为什么非要看住那片地方不可,萧宝卷和国师他们可很清楚。“皇上,贵妃娘娘和胡海狸的确没有回黑玉家园来过,我们的官兵日夜把守,并非发现任何异常情况。”这个,国师可以肯定。 第782章:处处都在寻人。 萧宝卷还是不放心,“胡海狸可会隐身法呀,普通人又看不到,别找来找去,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最安全,其实人家就在自己家呢。”“不会的,皇上,胡海狸精通隐身法确实不假,可是,他和贵妃娘娘如果来过这儿,他们骑的马无法隐身,就算步行,要进黑玉家园,也得先打开地面上的通道,任何一个明眼人都可以察觉出异样的。”因为了解,就可以肯定。 “没别的事儿,你下去,布置夜里搜找玉儿的事去吧。”萧宝卷真的有些乏,其实他很乏,上下眼皮禁不住经常合到一块儿去,要休息。“是,微臣告退。”别再在这儿耽误时间,赶紧去阎王殿找潘玉儿吧,国师很快告辞,从萧宝卷的驻地出去。 从萧懿的陵园回来,萧衍才到他自己的衍王府,也只是换好衣服,就来到萧宝融府上,吩咐府上做好吃的,他要与他们的主子把酒言欢。萧衍的话,萧宝融的下人尽管听就是,甚至比正主儿的还管用,他都没有被他们主子驳回去的时候,更何况是面对他的下人。 折腾一天下来,没有正儿八经吃过什么东西,萧衍饿,萧宝融府上做的又是最拿手的饭菜,他本人天黑了还不回来,一开始他只是从边上夹点儿尝尝,后来可就是大块朵颐,先吃个痛快再说,等他回来,再和他喝酒,长谈,叙旧。心情不好,因为萧懿一家惨遭灭门的事情,他也就禁不住拿起酒来,自戡自饮,多喝几杯。 左等也不来,右等还不来,萧宝融这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呀,就算为找潘玉儿,他也太上心吧,明明知道是不大可能的事,普通人,哪怕是王爷,哪里斗得过万年狐狸精,不得已,放手国师去做事就得,他还打算明天找他,让他一定帮忙把她找回来呢,放进宫里,就是比跟胡海狸让人放心。也就是这样交待好国师就行呗,自己象没头的苍蝇一样,还带出去那么多人,乱踅摸什么,净做无用功。 萧衍实在沉不住气,忍不住问融王府留下的不多的下人,“我说,这天都黑了,你们王爷还上哪儿找人去?他一天到晚都泡在外面,不嫌累呀?这还是他吗?”“衍王请息怒。”萧衍也没有怒的意思吧,只是确实烦躁,“我们也不知道,我们王爷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小人估计,我们王爷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吧,天都黑下来时候不短了。” “你估计?你估计,你们王爷现在会在哪儿呢?估计得出来,就出去找找,就说我来过他这两趟,在这儿呆半天,饭都快吃饱,他这个主人能不能照一下面啊。”萧衍的确嫌等的时间太长。“那——王爷,我们分散开,出去找呀?”萧宝融的下人是没主意。 “你们别愣在这儿,都出去人找去,贵妃不是在东边消失的嘛,往东走,见人就打听,找到他,就说我在等他呢,已经等他很久。快去。”只有这样吧。不过,天黑以后,可不象白天,街上能有不少行人,可以随便打听。 第783章:相见不忘唇枪舌剑,总胜几筹。 “是。”下人闻听萧衍的具体命令,就往外跑,几乎比兔子还快,不仅只是勤勉执行他的命令,离开他远些,也省得再看他这张拉长的脸,让人怪害怕的。这种反应,萧衍自己还是满意的,别人心里怎么想,这些下人,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管不着,只要按照他的吩咐,做好事就行。 “王爷。”下人刚跑出萧宝融用饭的大饭厅,要按萧衍的命令,去吩咐人外出找萧宝融,在院子里,正巧碰到刚刚赶回来,饿得急于想吃饭的他,“王爷,衍王爷在里面等你。”“啊?”萧宝融饿的劲全消,先是喜出望外,萧衍从南康回来,怎能不令他欣喜,和意外;紧接着就是憷头,莫非,他赶回京城,是因为懿王府被灭门的事?他留守在京,却没有帮上任何忙,他不是特意过来向他兴师问罪的吧?。也怨他,自动请求什么外调,远在南康,他想找个主事的人,都不找不到,再说,他当时真的不在现场,事先不知情呀——当然,就算知情,萧宝卷要杀人,他还能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总是理亏;不管怎么着,也不能不见,萧宝融停顿一小会儿,快步向里走,还兴奋地喊上,尽管这兴奋有些假,“萧衍。萧衍,我回来了。”萧衍连忙站起身,往外迎,“问罪”是“问罪”,热情是热情,“哎呀,你怎么才回来,我来你这儿两次,已经等你很长时间。”还是埋怨哪。 “对不起啊。”萧宝融首先道歉,“我依照皇帝哥哥的旨意,出去寻查玉儿的下落,当然我自己也想很快找回她。”“你这样做,我理解。”萧衍表示支持,并且提出他的意见,“可是,你不要忘记,你即使找得到,你面对的是万年狐狸精胡海狸,你,还有我,就是只国师一个人,我们恐怕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有联合国师、国师联合众多将士才能打败他,最终迎接玉儿回宫。而国师在皇帝哥哥身边,暂时只听命于他行事,你就是遇到胡海狸和玉儿,也什么都做不成,只能任由他们逍遥自在地离开,又何必苦苦这样追寻呢。” 萧衍的话,几乎无时无刻,总是很有道理的,萧宝融认可,还要强词夺理,“我确实没有想过这么多,只企盼可以尽快找到玉儿,劝她回皇宫,胡海狸我肯定是打不过,不过,指不定可以说得通玉儿回皇宫呢,只要玉儿能回来就行呗。——当然,很可能也根本做不通玉儿的思想工作。不过,不尽最大努力试试,怎么知道呢,再者,这也是皇帝哥哥的意思,我总不好不从吧。”到最后,他只好抬出萧宝卷来压人,其实他并没有恶意,只希望不被对方过于责怪。 “你统辖下的京城兵马倾巢出动,还不够呀,用得着你亲自这样认真?。小心认真过头,被皇帝哥哥看出什么破绽来,提防、怪罪于你,他眼睛里可不揉沙子。”萧衍同样以萧宝卷吓唬人,而且打的还是为萧宝融好的旗号,还威胁他,“举事前,我们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可不能露出什么马脚来。” 第784章:无事无补,问清楚,不责难。 “这样啊?。”萧宝融真的害怕,“那我以后多加留神注意。唉,你不在京城,我难以找你提点我。”莫非,这也怪萧衍?萧衍皱眉,不过,萧宝融这样没主意,也让他有放心的方面,“我不是给你留下的有人吗,带兵、打仗,出谋划策的,都不缺呀。——他们是不是没有尽到责任,给我叫来,我要好好批评他们,让他们不敢再有下一次。” “别,别,不用。”萧宝融连忙制止萧衍,也怪不得别人,哪是人家不尽心尽力,他留下的人,本和他现在的主意差不多,只不过,从底下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他就是不愿意认真考虑,更甭提采纳,再有找回潘玉儿的心切,哪里听得进去,“是我太急于找玉儿,你留下的人的话,我听不进去。以后,我一定多多听取他们的意见也就是。从明天开始,我就不这么一天到晚不停气地找玉儿,让别人去找,我更多的只是呆在府上探听消息,多我一个人,少我一个人,的确没关系,无所谓,我也轻省。”他赶紧改过。 “哦。”这件事,本来只是件小事,只不过,萧宝融拿萧宝卷说事,萧衍才吓唬吓唬他,其实无关紧要,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因为潘玉儿行为过激些,萧宝卷太责怪不到他到哪儿去,也不会想歪——当然,很可能从来就没有想正过,更不至于有更多其他想法。 除去这么晚才回来,萧宝融解释的,主要还在于——他低下头,真的怀有些歉意,没办法啊,“皇帝哥哥斩杀懿哥满门的时候,我正听从皇帝哥哥命令,在外面搜捕胡海狸呢,在他带走玉儿以前,他就现过一回身,不知道皇帝哥哥是不是怕我从中捣乱,为懿哥一家人向他求情,故意支开的我,反正是他给我下达搜捕胡海狸的圣旨,我走以后,他就很快对懿哥一家人展开全部杀戮,等我闻知情况,一切都已为时过晚。”其实,只不过是凑巧的成分更多些,也许执行的臣僚有些顾忌萧宝融的存在,萧宝卷可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萧宝融还拿出萧宝卷灭萧懿满门的圣旨来给萧衍看。圣旨上写的,还没有萧宝卷本人解释给萧衍听的详细,清楚,纡回有情呢,干巴巴、冷冰冰的表面文章,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萧衍看两眼,还没有读完,就把手上的圣旨起身放到旁边去。 人都死光,更何况萧懿已死,再处决他的全家人,还有什么大不了的,萧宝融解释得很清楚,人之常情,远灾避祸,太指望他能做些什么事,本来就不对,再责难他,也无事无补,死人活不过来,萧衍只好作罢,难发不出去,只得叹一口气,“唉,这件事,再怎么说,也无可挽回。皇帝哥哥在气头上,难免发出酷刑令,谁让我哥私放胡海狸一命,惹下这么大漏子呢。”不原谅萧宝卷,难道还能怎么样吗,他不是先头早去找过他,照样无果而终嘛。“谢谢萧衍你理解。”萧宝融真的感动,萧衍还能体谅萧宝卷,并且把一部分责任推到萧懿头上,实在难得。 第785章:从唠家常转向最正题。 “不说这么多,你在外边找一天玉儿的人,肯定很饿,我让厨房做不少好吃的,赶紧的,先吃饭吧。”萧衍就象在自己家中待客一样。这么多年以来,萧宝融也早已形成习惯,“谢谢你萧衍,我们一起吃吧。” 萧宝融真的很饿,他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萧衍则用得已经差不多,进食速度缓慢。两个人不必客气,自戡自饮就是,欢快时还碰碰杯。剩下的,就只有闲话家长。“我说宝融,你对玉儿可真够上心的,你看看,在外面找她一整天,弄得满身都是尘土,还吃不好饭,如果玉儿知道你这样辛苦,她一定会感动的。”潘玉儿跟萧宝融不怎么熟好不好,因为躲避他,胡海狸还带她从饭庄子的窗户跳出去逃走,哪里有感动的可能性。萧衍明明能推测出潘玉儿不会因为萧宝融感动,才故意这样说的吧。 萧宝融也不敢太奢望,对潘玉儿好的人实在太多,“只要玉儿不讨厌我,知道我一心一意对她好,有一天如果她能够再喜欢上我,我就最知足。”“嗯。”萧衍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却暗自撇嘴,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他相信,潘玉儿最终其实只是他萧衍的好不好。 “你怎么回到京城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你回京,事先不用经过皇帝哥哥批准吗?”甭说这方面,朝廷许多重要的法规法条,萧宝融很多都是一知半解。“是我哥家被满门抄斩,我以怕皇帝哥哥会连累到我为理由,我自己主动进京请罪来的。”萧衍首先明示的是表面上的原因。 “不至于,皇帝哥哥怎么会怪罪到你头上,你又没有做过什么,什么也不知道,更何况再这样主动请罪,皇帝哥哥更不好责备你。”萧宝卷的脾气、秉性,萧宝融还是比较了解的,他们俩怎么说都是同胞弟兄嘛。 “的确是这样,皇帝哥哥不仅没有责备我,还让我留在京城内几天,也帮他找找玉儿。”萧宝卷就是有亲自答应萧衍的。一听这个,萧宝融高兴,“那好啊,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多聚些天。”萧衍可是他的主心骨。“的确是这样。”就知道聚吗?聚也就是他带他玩吧? 萧衍挥手,让两个人最贴身的几个侍从都退出去。“你有什么话说?”当然是有事,谁都看得出来,萧宝融也吃半饱,他洗耳恭听。 “我们起事的事情,我盘算已经差不太多,我招兵买马有两三万,京城的将士再归你指挥,只是攻打个皇宫,宫中也有我们的内应,应该不怎么困难。”没有基本上可以必胜的把握,萧衍也不会贸然行动,冒险进京,他是思虑过再三的。 “好啊。”萧宝融高兴,激动,兴奋,甚至要手舞足踏,他日思夜想天天盼的就是这一天尽快到来,好让他实现他的所有梦想。他还有些惴惴不安,必竟,这样做称得上是起兵造反,罪过可大着呢,责任恐怕他们这两个亲王以死谢罪都扛不下来。 第786章:大事纪,主要负责人正对话。 “你呢,要做好登基称帝和迎娶玉儿当皇后的一些心理准备,表面上还得不露声色,要更加听从皇帝哥哥的吩咐,无论他让你干什么,都毫不犹豫地去做,做一个乖顺的好弟弟,也好让皇帝哥哥对你、对我、对我们彻底放松警惕。”好处,萧衍尽量许,注意事项,也得多多明示,省得萧宝融再给办砸,一招棋错,满盘皆输。“嗯。”萧宝融乐开花,从脸上甜到心里去。 “我这次回京呢,其实就是以我自动请罪为名,找到进京理由,我哥家被灭门,我过来打理一下,更多的也只是借口,有这个原因,其实很小。我主要是为探听一下皇帝哥哥虚实,再拉拢尽量多的朝中大臣,宫中人物,也好为我们起事,创造最良好的支持和帮衬条件。”这就是萧衍进京的主要目的。“好啊。”无论萧衍说什么,萧宝融都几乎只会这样回答。 “我今天刚进京,我们自己的正事还忙不过来,哪里有空按照皇帝哥哥的意思,我自己的意愿,做无用功,去寻找玉儿,我这也是为我们的将来,和玉儿的将来打算,只能这样做。所以,找玉儿的事,还是主要交给你,我只是做做表面功夫。”萧衍实在分身乏术啊,潘玉儿跟胡海狸走,他心里同样焦躁不安,不比萧宝融差。 “没问题。”利害关系,萧宝融还分得清。“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不能违背皇帝哥哥的意思,省得被他知道,他背后给我穿小鞋、找我的茬对付我什么的,你要跟京城将士们说,你也要让他们放出话去,我一直都跟你们在一块儿找贵妃娘娘来着呢。”萧衍的意思主要在这儿。“好的。”萧宝融满口答应。 “我们什么时候起事呀?哪一天?”萧宝融着急,谁不想早些当上皇帝,封潘玉儿为皇后呢。“这个,还真急不得,必须最好让时机最成熟,当然,也不能因为还在准备呢就坐失良机,被皇帝哥哥提前发现,我们俩可就惨啦。得瞅个好时机啊。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我们要协作行动。”褚令璩的支持就很难得到,要不然,也可以以她的名义兴兵,胜算更大些,就算失败,责任往她身上推,也好减少萧衍和萧宝融他们两个人的罪过。就是要尽量争取她和别的大臣的人心所向,时机还有待成熟,不用跟萧宝融具体探讨这些。 萧衍要说的是,“你平时注意一下皇后那边的动静,她我们也可以尽量争取,她的儿子萧诵必竟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子,皇位继承人,我们把皇位假意许给她,都不一定能打动她的心,现在,只要她别在皇帝哥哥面前讲我们什么坏话就行。实在不行——”萧衍举手做一个杀的动作,他是怕褚令璩向萧宝卷泄他们的密呀,人家夫妻间到底怎么样,谁搞得清楚呀,“果断除之。”具体理由,他不会跟萧宝融透露。 第787章:国师在阎王殿等人。 “好的。”谁争抢皇位,谁就是他萧宝融的敌人,杀谁也无所谓,杀吧,都杀,哪怕是——也许就是萧衍,也照杀不误。不过,他应该不会跟他抢的,他信得过他,他们是胜似亲兄弟的好兄弟。 萧衍与萧宝融两个人谈得很尽兴,萧宝融是真的兴致高,萧衍只是不得不坐陪。最后,夜渐渐转深,萧衍实在忍不住,“宝融,我先回府休息,必竟我今天才赶进京,只在府上换了换衣服,一直忙碌着,挺劳累的。你出去一整天,都在找玉儿,想必也十分辛苦,我们俩都早点歇息。” “嗯,好啊。”萧衍提到累,萧宝融的劲头马上消减大半,他起身送萧衍出去,并且叫下人,“把吃食全部撤下。”其实这是多余吩咐,他直接去睡觉,不再回来这儿,收不收拾他根本看不到;没有他发话,下人也不会不收拾的。 “你留步吧。都怪辛苦的,早些歇息。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相聚。”萧宝融送萧衍到前院,萧衍就止住他再送,还是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自在,有别人,总得些拿捏分寸,虽然自然而然已经形成习惯,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自在一会儿是一会儿的吧。“那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萧宝融一直看萧衍的背影消失,到他再也看不见,才转身奔向他自己的睡房。 国师早早就来到阎王殿外,躲在犄角旮旯,不会被守护阎王殿的鬼神发现的地方,等候潘玉儿和胡海狸。必竟,一个外人,在这里等人,总说不过去吧,阎王殿犹如人间皇宫,哪儿有人会约在皇宫门前见面,互相等候的,不被哄走、责怪、降罪甚至处死才怪,尽管阴曹地府应该更平等些吧,不至于象阳间规矩那样严苛。 这阎王殿,国师还是第一次来,以前只是听说过,还别说,闻名不如见面,真的够威严,够阴森,看上去比人间的皇宫要冷酷得多,光线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半明半暗,灰白惨淡,四周墙上壁还有面目狰狞的神,和地府惩治恶鬼的画图,只给人神经紧张兮兮的凉意。 可是,潘玉儿和胡海狸国师却似乎总也等不来:怎么回事?昨天晚上莫非他们已经来过?胡海狸还有可能,再搭上一个潘玉儿,办事怎么着都不会这样快捷、利索吧,还是耐心等等?。 这时候,正好走过来一个鬼,可能是找阎王求他办什么事吧,国师赶紧上前两步问:“这位兄台,请问,你知道不知道,有没有个叫潘玉儿和胡海狸的两只狐狸精,来过阴曹地府找阎王?”“狐狸精?”有很多鬼也害怕不是人的异类呀,他们生前只是普通人好不好,消息并不灵通,见识也不广泛。国师意识到他说漏嘴,连忙替自己打圆场,向鬼解释,“说他们是狐狸精,只是因为他们这一男一女长得太妖孽,相貌几乎天上地下无双,人见人爱,最能媚惑人,我才这样称呼他们,其实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人类。”这狐狸精的解释倒是比较符合未来世界的现代意识。普通人?国师这样讲话,亏不亏心哪。现在也是没办法。 第788章:问题多多。 “这个我并不知道啊,我又不蹲守在这儿,我只是来阎王殿办个事,求阎王爷主持公道,他手下的神仙欺负我,我要上告。”鬼面无表情,不等国师有什么反应,直接往阎王殿内飘去。鬼的话说得对呀,应该找把守阎王殿的鬼神打听才对。 国师仗仗胆子,举止郑重、洒脱地走到阎王殿正门口,向守门的几位一抱拳,“各位辛苦,我想向你们打听个事啊,还望有知道的,能告诉我一声。”是人是鬼还是神,把守阎王殿的小神小鬼一眼就认得出来,没有点道行,普通凡人也不可能进到这阴曹地府来,不用问,面前这一个是人间术术高强的得道高人,他们不冷不热地答话,“你怎么来到我们阎王殿的?要打听什么事?”这两个问题息息相关,几乎可以用一个答案回话,“我是为潘玉儿和胡海狸来到这阎王宝殿的,我打听的也是打听他们的事,请问,他们来过没有?” “潘玉儿?胡海狸?他们是什么人哪?”来到阴曹地府的一亩三分地上,把守阎王殿的小神小鬼自然有不回答问题、先提出他们自己的疑问的权力。“他们——”这让国师怎么答话呢,他左右为难,怕只怕讲真话对方不肯相信,或者还会跟刚刚进去的那个鬼一样吃惊;更担心把守阎王殿门的小神小鬼比刚才那个鬼有本事,哄骗不得,不能随便扯谎,再万一结下怨气,鬼们可小气。 “跟你一样,是俩江湖术士?”把门的小神小鬼忍不住,让国师只回答选择题,还可以他自己分类。“如果我说他们两个是狐狸精,你们信吗?”国师试探着问,这样的话,就有很多回旋余地,先弄明白别人的态度再说。“信。”把守阎王殿的守卫就是比刚才那个鬼见多识广,不会对狐狸精一惊一乍的,“世间万物,皆有灵性,只要天长日久,熬的年数多,又机缘巧合,总有机会成精的。” 不错,还挺通情达理的,国师放了心,“潘玉儿和胡海狸这两只狐狸精说要来阎王殿找阎王,希望能帮助够凡人叶思凡转世投胎,重新做人,你们阴司不收他,任其他一个飘散的魂魄孤零零在外面自生自灭,而且听说,他的灵魂还有可能已经被大风吹散,不知道还能不能重新凝聚到一起,着实可怜。” “你说那个叶思凡哪?。”把守阎王殿门口的小神小鬼基本上都记得叶思凡,“不是阎王爷和我们不可怜他,而是连阎王自己都帮不到他,他的魂魄与肉体一起被剁碎,对让他重入 轮回,转世投胎,实在无能为力呢。他留在我们阴曹地府,无论走到哪儿,都会引起众多鬼的围观,与戳戳点点,甚至是恐慌,不只是我们阎王爷认为他有必要搬出去,随便找个地方安鬼身立鬼命,就是他自己,也感觉不能留再在这儿吧。至于他出去以后,境遇如何,是怎么样过的,我们只是把守阎王殿大门的,其他的事,实在不知道那么多。” 第789章:聪明人使小钱。 “哦。”原来就是这个样子,和国师自己分析的差不多。他来到这儿,可不是分析叶思凡能不能投胎的,“请问——”国师的问题,守门的小神小鬼还记得,不会忘记,“反正我们这几个值班的时候,是没有见过你提到的叫潘玉儿和胡海狸的两只狐狸精。当然,我们分好几个班次呢,他们俩来,也不一定就赶在我们值班吧。” 有道理,不过,国师问的时间间隔也不长,“就是从昨天晚上到今天白天这一段时间,几位有没有见过这两只狐狸精哪?”“这我们中间倒过几回班,反正我们是没有见到过,别人那边怎么样就不知道。”小神小鬼直摇头。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样的道理,国师也懂,他掏出一大把散碎的银子,在手里攥住,手心向下,麻利而又迅速地递给守门的小神小鬼,送礼,哪怕只是送薄礼,还是从来没有到过的阴间,当然得小心奕奕,尽量不引起别的什么人、神、鬼注意到呀,接受者才更乐意“笑纳”,“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笑纳,还希望大家给帮忙互相问问这中间值过守的那几个班次的人,有没有见过潘玉儿和胡海狸他们两个,我真的找他们有急事,如果他们来过,最好再帮我打听打听,他们俩为叶思凡的事办得结果如何,阎王爷是怎么回复他们的,他们还来不来。” “没问题。”银子接过,赶紧揣进兜里,几个小神小鬼对视一下,交换一下眼色,其中有两个跑进去,去其他班次值过勤的同伙们那边,帮国师打听消息。至于怎样分钱,当然不可能现在就立刻坐地分赃。“多谢几位。”国师向几个剩下的守门小神小鬼抱拳躬手道谢。 守门的小神小鬼反而不领情,“麻烦你,在他们两个回来之前,躲开我们殿门口远点儿,这儿进进出出的鬼特别多,还有些神仙,被太多鬼和袖仙发现,总是不好,再告我们看守不严,任由闲杂人等在殿门口晃悠,被阎王爷怪罪,你我可都不好担待。”受贿的事,更不好被别人知道。也是这么回事,的确没办法再额外领情。 皇宫的规矩,国师懂,相比较而言,这阎王殿已经算是很开通,他连忙应诺,“好啊,好。”并且赶紧退开去,到能看到阎王殿大门口,进出殿大门的却很难注意到他的地儿去。人家就是这样明白事理,只要不与他的信仰相冲突,他还是很好说话的。 即便这样会来事,也没有用,进去的两个小神小鬼很快返回,他们都摇头,而且可以肯定,“那个叫潘玉儿和胡海狸绝对还没有到过阎王殿,不会有错的,我们大家都没印象,别看阎王爷会见的客多,可基本上都是我们阴间的神和鬼,要不就是天上的神仙,阳间进来个人、或者灵物什么的,是很难得的,我们肯定知道,也能记得住。” 第790章:功夫不负有心人,终相见。 原来如此,“我想,他们俩可能是今晚才来吧,我到附近等他们一会儿。”收下过人家的钱财,等就等吧,不过,是有条件的,“你还是退远些等,在这儿等可不好看。”其实远不只是不好看,还不行呢。国师没有打算、也不敢堵阎王殿大门口呀,“好啊。”他自动退得更远些,潘玉儿和胡海狸是从外面过来,能发现他们俩就行。 潘玉儿早就吵吵要到阎王殿来,怎么这么晚还不见人影?这还是她自己耽误的时间,洗过澡,吃些东西,结果她又小睡片刻,要不是胡海狸叫,还不醒呢。胡海狸之所以着急,是在朋友家实在呆不下去,萧宝卷亲自出宫,带领几乎全宫全京城人马寻人,大军就驻扎在附近,他怎么会一点儿消息都得不到。解决过叶思凡转世的事,还得赶紧带潘玉儿离开这是非之地,远远的寻一片安静乐土,快活地过他们的二人世界。就是朋友看她的眼光,他也实在不喜欢。 再晚来,潘玉儿和胡海狸也会到的,国师盼星星盼月亮,终于见到他们两个人渐渐走近他,走近阎王殿。“胡哥哥,这儿真的好冷呀。”潘玉儿裹紧衣服,就是有胡海狸提前让朋友为她准备下的厚衣服,路上都有些凉,再下到阴曹地府就更甚。胡海狸解下他的披风,披到潘玉儿身上,这也算是为她准备的,他自己冷点儿没关系,他还能承受,“我们见过阎王,快些办完事情,快些离开这儿也就是。”他巴不得没有来过呢,当然办得、离开得能有多快最好就多快。 “贵妃娘娘。胡壮士。”国师现身打招呼。不象是闲来无事,碰巧遇见,问声“吃饭没”那样简单,“国师?”胡海狸攥紧潘玉儿的手,在这儿遭遇国师太意外,肯定发生什么大事情,应该还是不好的,要不然他不会找他们。潘玉儿同样不喜欢国师,她斜视他两眼,嗔怪,“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你也来找阎王办事?还是要故意为难我们帮助叶思凡?或者找我们的茬?”也就只有这几种可能性吧。 国师对潘玉儿讪笑几声,鞠个躬,诚恳地一一回话,“贵妃娘娘,我来到这儿,的确不是有事找阎王,是专门等二位的。我并不反对你们帮助叶思凡,我还愿意和你们一起帮助叶思凡,找到阎王,向他说好话,要说法,讨人情,我也认为,叶思凡十分可怜,应该得到最大程度帮助,又怎么可能故意为难帮助他的人呢。至于最后一个问题,胡壮士和贵妃娘娘如果以为,是我非找你们的茬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果然没有好事,胡海狸更靠近潘玉儿,还挡在她前面,甚至就要动剑,拼个你死我活,他也不怕呀,这必竟只有国师一个人,又没有萧宝卷的大批官军,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反正他休想伤害她,破坏他们的好事,“你到底想干什么?明明白白地说,不必兜圈子。” 第791章:动之以情。 不兜圈子就不兜圈子,谁怕谁呀,他的后盾,可是大齐一个国家的兵马,国师徐徐道来,动之以情,“我原来放走贵妃娘娘,本来是担心皇上一心一意只宠爱贵妃娘娘,耽误国家大事。我没有想到,自从贵妃娘娘离开,皇上知道消息,就不吃不喝,无时无刻不在寻找贵妃娘娘,而且现在还出宫来找,非要找到贵妃娘娘,和贵妃娘娘一起回宫不可,我估计,甭说出京城,就是出大齐,皇上也会不停地一直找下去,皇上现在不是无心打理朝政,而是干脆就置任何国事都置之不理。皇上自从贵妃娘娘走以后,就没有吃过什么饭,睡过什么觉,人瘦下去一大圈。” 国师形容并貌,足够煽情,潘玉儿也感动,却只是感动,她可并没有回皇宫回到萧宝卷身边的打算。胡海狸心里明白,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坏了,国师反弋了,不再支持他们离开皇宫,而是改为偏袒萧宝卷,看来要带潘玉儿回宫才是。 胡海狸所料当然非虚,就是这么回事,国师马上就公开提到,“贵妃娘娘一走,皇上的整个人就要垮,大齐也就会垮的,这是我始料未及的,以前实在想不到。现在,唯有一个办法,这就是,还请贵妃娘娘回宫去陪王伴驾,和皇上恩恩爱爱,百年好合。” 这是什么事儿啊,要她出宫,别耽误萧宝卷和大齐的是他;现在,因为事与愿违,适得其反,需要她时,要她回宫的,还是他,他以为他是谁,再厉害再有本事也不能这样欺负人,潘玉儿当然不乐意,“我还有思凡转世投胎的事没有办呢。”先好话往外推,尽量不翻脸,刚碰见国师时,他插进胡海狸胸前那一剑,她印象太深刻,她就是怕他。 “我帮忙贵妃娘娘跟阎王求情叶思凡转世投胎的事,尽一切可能办成功,还请贵妃娘娘为了皇上,也答应跟我回宫去。”为求得潘玉儿回宫,国师做些什么,他都乐意,他也是尽量求和,不愿意与两个人闹翻,只要还没有到不打不行地步。 “谁用你帮忙呀。——思凡就是轮回转世了,我也不会回皇宫去的。”在外面虽然吃很多苦,可是胡海狸喜欢,也不能国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潘玉儿还不相信,他因为她不肯跟他回宫,还敢帮倒忙,那样,她就更不回去,理都不要理他。 一码归一码,叶思凡的事,再怎么样,国师都愿意帮忙,他必竟很可怜。但是,潘玉儿回宫的事,他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也要办到,无论来软的还是来硬的,或者软硬兼施。现在,还是先说好听的吧,“贵妃娘娘,皇上爱贵妃娘娘非常,不能没有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一走,皇上不吃不喝不睡,肯定很快就会耗尽生命,贵妃娘娘真的不在乎皇上的生死?。哪怕只是为圆皇上的一个梦,只是回去看一眼皇上也好啊。” 第792章:国师下跪,也不被领情。 哪里只是看一眼那么简单,只要潘玉儿肯再回到萧宝卷身边,国师相信,萧宝卷一定会尽一切可能留下她的,他并不是办不到,只要联合和吩咐他的力量,还包括让他这个国师帮忙,哪怕他是跟她走——这可不行,国不可一日无君,哪怕暗中杀死胡海狸,断掉这位贵妃娘娘的一切后路,也要留下她在皇宫,切不可有妇人之仁。 国师的话,他自己演讲得动容,使听者也可以动情,潘玉儿犹豫。她抬头看看胡海狸,他的态度,可想而知,十分坚决,她也就只能说,“那我也不回宫去。”“我和玉儿会远走他乡甚至他国,浪迹天涯,我们不可能再回到皇宫、回到你们人类的皇帝萧宝卷身边去。”以前的苦,还没有吃够啊,胡海狸意已决。 “反正人类只有几十年寿命,皇上再长寿还能活多久,比起贵妃娘娘与胡壮士来,只不过是瞬间的生命,牺牲这一小会儿,又有多大关系呢?。还请胡壮士体谅大齐的难处,暂借贵妃娘娘给大齐给皇上几十年,我这里给胡壮士跪下。”为了大齐江山永固,为了老百姓安居乐业,国师真的跪倒在胡海狸前面。 “你——”以前,胡海狸自己也是这样想的,就是等萧宝卷或者国师老死,甚至只是病重,无能为力,无法自持,哪怕是萧宝卷不再专宠潘玉儿,对对方互相失望,他就带她走,的确,平凡的人类绝对耗不过他们狐狸精,人类几十年的寿命,对于他们来说,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好不容易把她带出来,就不会再随随便便放手,除非万不得已。 “不理他,胡哥哥,我们走,去找阎王办我们的正事,不要在这阴曹地府逗留过久,怪冷的。”潘玉儿拉起胡海狸的手,直接给带走,胡海狸被潘玉儿挽住,正好顺势向前去,两个人都不理会国师的下跪。还能怎么办呢,国师只得讪讪爬起身,跟随在潘玉儿和胡海狸后面,反正,他决定,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她,就绝对不能再弄丢。 有国师跟在后面,胡海狸很快就感知得到,时间稍长,潘玉儿也不会没有察觉,她转过身,阻止,“你干什么跟着我们?别跟着我们,别让我再看见你。”“贵妃娘娘,‘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愿意走谁走,总不能贵妃娘娘和胡壮士走哪儿,哪儿就禁止别人通过吧?。我是想听从贵妃娘娘的吩咐,不再跟贵妃娘娘身后,不让贵妃娘娘看见我,可是,我也是无可奈何呀,我不这样做,怎么向皇上交待?好不容易找到贵妃娘娘,我不可以轻易放弃啊。”国师实话实说。 国师这种话,在潘玉儿看来,其实是蛮不讲理的,蛮不讲理,是她才最擅长的好不好,她更会呀,“你再跟我们走一步,可别怪我不客气,我就叫皇上杀了你。” 第793章:小鬼儿好打发,阎王容易见。 “贵妃娘娘,你又不回宫,怎么叫皇上杀我?你要是肯跟我回宫,我立下这么大功劳,皇上更不可能杀我,只是叫我离贵妃娘娘更远些,能避就避吧。”国师这可不是挑衅,事实的确就会如此呀。“你——”潘玉儿已经火冒三丈,似乎还没有谁这样不给她面子过。 国师本来也不打算硬呛潘玉儿来,必竟她是萧宝卷身边最重要的女人,甚至是比他自己还重要、最重要的人,她也事关大齐的命脉与走向啊,他赶紧勉强递笑脸,陪好话,“贵妃娘娘,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也自愿加入到为叶思凡重入轮回的努力当中,我们一起去求阎王。至于我跟胡壮士和贵妃娘娘的恩怨,我非得强求贵妃娘娘回宫不可,而贵妃娘娘与胡壮士不肯,我们之间的矛盾,等叶思凡这件事过去之后,我们再做计较好不好。” 国师知道,如果这一次不帮到潘玉儿解决叶思凡的问题,即使把她弄进皇宫去,她也一定老想着出宫来到阴间找阎王,他还没有好的计策,一定能带她回宫,再有,在阴曹地府打起来,恐怕没有一个阴司的神和鬼包括阎王在内,会偏向他吧,他可是以皇权压人,强行拆散有情人,“强抢”民女还是狐狸精入宫,明显就是他不对,虽然在人间并不是这样的道理,那是“浦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帝至高无上、别人需要绝对服从的境状。 解决完叶思凡的事情,就可以放心大胆带潘玉儿离开这儿,离开阴司阎王殿,离开萧宝卷,离开大齐,远走高飞,找个机会甩掉国师也就是,胡海狸不反对他这样说这样做。诚如国师所言,多一个人帮忙,就多一份力量,只要肯帮叶思凡的忙就行,更何况他本事高强,有帐还是以后再算吧,反正也甩不掉他,非跟着不可,那就跟上吧,潘玉儿也不反对。 来到阎王殿殿门口,胡海狸向守门的小神小鬼抱拳,“还麻烦几位通禀一声,就说胡海狸与夫人潘玉儿求见阎王。”刚才三个人的纠葛,守门的小神小鬼看得到,也明白个八九不离十,他们三个都是为叶思凡的事而来,胡海狸和潘玉儿就象国师所说的那样,真的是地下无双、天上少有的尤物,让他们更乐意为他俩效劳,又接受过国师先前送的礼,那就通报一声吧,“你们稍等呀,我们进去跟阎王爷通禀一声。”“麻烦你告诉阎王,我们一定要见到他,不然不会走的。”潘玉儿怕阎王会驳面子,不肯传见。“好的。请稍等。”把门的小神小鬼顺便自然会替他们仨在阎王跟前美言几句,使他们仨顺利被召见。 果然,传话的人很快跑出去,做个请的动作。胡海狸和潘玉儿,还有旁边的国师,终于走进阎王殿。他们仨还都是第一次来,阎王殿里同外面的阴司地界一样阴冷,凄清,唯一不同与外面,而与人类相类似的,就是这里也很奢华,建筑物本身都闪烁玉石和白银的光芒,和整个阴间相得益彰,自成一个整体。 第794章:与阎王面对面。 阎王殿上的神鬼还真不少,左右两厢站立的都是人,而且中间也有人,不是人,是神,或者鬼吧,在上面,书案后、宝座中那一个,肯定就是阎王本人,中间的估计是禀事的,就和萧宝卷上朝时,在金殿上的情形差不多。 阎王并不象人间传说的那样,面目狰狞,拒人于千里之外,虽然也是面无表情,不过,在国师看来,比萧宝卷这个人间皇帝可和蔼可亲得多。从面相上看,胡海狸也认为,阎王的确不象萧宝卷那样,两面三刀,八面玲珑,只有面对潘玉儿、或者有她在他跟前的时候对别人才有好脸色。只是潘玉儿对阎王没有任何好印象,当然也没有什么坏印象,就是一个还算比较帅的普普通通男人。 潘玉儿和胡海狸与国师三个人走进阎王殿来,阎王殿上正在处理的事务就暂时停下,必竟内部问题可以放到后面,要先宾后主,礼貌待人,倒看看这三个外面的来客,到底有何贵干,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但是,大家还不至于退下去,阎王殿上基本没有什么背人的秘密。 胡海狸和国师向阎王抱拳行礼,“在下胡海狸及夫人潘玉儿(大齐国师)见过阎王爷。”阎王稳坐在上边,他的宝座上,官腔打得浓,尽管象普通人与普通人的会晤,“客气。你们三位到我这儿来,肯定是有什么事喽?”没事儿谁到阎王殿玩,这儿又不是旅游胜地。 “我们是来求阎王,让魂魄零散的鬼思凡,叶思凡,投胎转世,重新做人的。”潘玉儿开门见山,她并不避忌面对众多神鬼讨论这件事。为的是叶思凡?阎王对这个鬼特别有印象,包括在站的大家也是,虽然很可怜他的遭遇,可是他们实在无能为力,帮不到他,许多在场的还有阎王都皱眉。只听两个报告的说,有人间来的三个能人和异类,仰慕阎王,特意找到这儿拜会他,人家还有什么别的事没,还不肯对守门的小神小鬼挑明,一男一女两个狐狸精人模样长得太好,便就轻易放进,看来是太疏忽大意,现在后悔晚矣。 “还请阎王想尽一切办法,让思凡轮回转世,重新做人,我梦见他那飘零的魂魄被大风吹散,不知道还能不能聚集到一块,实在让人担忧,如果他再不投胎,我估计他很快就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不管阎王是什么态度,潘玉儿一定要首先申明她的来意,而且表示她让叶思凡转世投胎的心很坚决,事办成以后,她还得赶紧走,她可不要在这样阴冷的地方久作停留。 阎王端起手边的茶品一口,他感觉今天茶的味道,似乎也与往日不同,没有以前的清香。他清清嗓子,这才开口讲话,美人的要求虽然不好拒绝,叶思凡也实在可怜,但是,总不能因为这样,他就可以什么都敢说敢干吧,“我不是不想帮助叶思凡,我是真的没办法、也没有能力让他轮回做人呀。 第795章:叶思凡怎做人?阎王难言。 他的魂魄已经不健全,而且太分散,仅仅只是一堆小点点,凝聚不到一块儿,这样的魂魄,根本不能成形,要是进入马上要出生的幼儿体内,只会被人体吸收,消化,最终也是很快消失掉,而且还得耽误一个世人只能成为行尸走肉,一辈子没有灵魂。你让我有什么法子呢。”他摊开双手,表示很为难,根本办不到。 “阎王,你掌管天下的鬼,他们投胎的事,都归你管,如果连你帮不到叶思凡,更没有第二个人,他的魂魄虽然飘散,可是必竟心智都还在,还算健全,如同常人一样,如果还有一线希望,还希望阎王可以尽心尽力,帮助叶思凡。”国师卖力地替叶思凡讲情,不只因为他可怜他,也是要给潘玉儿尽量留下个好印象,改变些她对他的看法,盼望她能够跟他回皇宫去,与萧宝卷一起生活,再办不到,也要全力而为。 阎王淡淡地冷笑,向国师挑衅,“你是大齐的国师,你说话,可以代表大齐,可以代表你们的皇帝吗?。难道你们的皇帝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也愿意帮助叶思凡?恐怕不可能吧。而且,那样做,未免也太不值得。” 这是什么意思?潘玉儿糊涂。听阎王这意思,成全叶思凡转世投胎也不是没有可能性,就是得萧宝卷肯付出努力,他或者整个大齐付出一些努力,又怎么的?不行啊?为什么还“太不值得”?叶思凡就不值得帮助?别说潘玉儿不明白,国师与胡海狸也不知道其所以然,“阎王此话怎讲?” 阎王笑得更诡异,“我看,我还是不讲的好。你们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如果可怜叶思凡,就在他彻底消失之前,多陪陪他,关心关心他,特别是这位胡夫人——玉儿小姐。那次大风,确实给叶思凡带来很大伤害,他魂魄的那堆小亮点越来越少,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恐怕不久就会完全消失,仅仅凭借他自己的意志,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他了解鬼,了解他想了解的每一个鬼,叶思凡的什么举动都可以躲不过他的眼睛,只要他凝神静气,他就能够灵魂出窍,神游到任何地方,闻知许多事情。 别的潘玉儿都不管,“阎王,麻烦你一定要告诉我,怎样才可以使思凡重入轮回,成功转世投胎。”阎王却只是向潘玉儿他们三个人摆手,“你们还是回去吧,办法是有一个,不过,代价实在太高,我是不会说的。” “代价再高还能高到哪儿去?比挽救思凡得以新生还重要吗?阎王你要是不肯以实相告,我们今天就不走了,一直留在这儿。”话是这样强硬地说,讲到不离开,潘玉儿自己先冷得打个哆嗦,阎王殿可真不是平常人能呆的地方,怎么不弄暖和些,也不知道这些神鬼与阎王自己整天是怎么在这儿过的。人家早已经习惯,阴曹地府的神自身有足够的御寒能力,鬼没有体温,本身就是僵硬与冰冷的,这种寒冷对于他们来说再正常不过。 第796章:被以死相挟,阎王要实话实说。 “代价当然相当高,高得可能人类承担不起,要引发天下大乱,使民不聊天的,岂能因为叶思凡一人,玉儿小姐的私爱之心,就置天下人间于不顾呢。”阎王当然有他的道理。他站起身,惹不起,躲得起,“如果玉儿小姐喜欢留在这儿,尽管留在这儿,那我就不奉陪,到偏殿处理我阴司的大事小情也就是。你们,都跟我一块走。”他指指两旁他执掌的阴司文官武将。因为潘玉儿自己不离开,整个阴间就把阎王殿主殿让给她,他们可真好说话。 潘玉儿对阎王可没有这种认同感,他居然不肯帮忙,她几乎还没有碰到过这样的硬钉子,怎么办呢?叶思凡不能不管,否则他很有可能很快就会消失,“阎王,请留步。如果你要走出这间房子,不替我们解决思凡重新做人的事,我就——死给你看。”打打不过,骂骂不过,拦也拦不住,她只能以她自己的生命相要挟,尽管她并不打算真的去死。 阎王还真的停住脚步,“玉儿小姐,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潘玉儿居然说要死在这儿,胡海狸和国师同样都十分着急,她可不能出现任何意外哪,“阎王,不管是什么样的代价,你先说说看,如果我们还能够办到,一定尽力而为;实在不行,放弃也就是。要是你不肯明言,我们就一直跟在你后面,不让你好好管理你的阴间。”耍赖,也是被逼无奈。 “我之所以不说,不只是因为恐怕你们办不到,而且也不应该办。特别是国师,你需要承担的骂名要更多呀,还得祸害天下,何苦呢。你们还是请回吧,玉儿小姐,你不能太自私,只为叶思凡就牺牲很多别的人哪。”阎王良言相劝。 只是当事人听不进去,要挟还有些作用,潘玉儿做得更干脆,她拔下头上的簪子,尖冲向她自己的脖子,“如果阎王不以实相告,怎样才能使思凡重新做人,我马上就死给你们看。”“玉儿千万别胡来。”吓唬吓唬阎王还可以,哪能动真格的呀。“请阎王马上以实相告,办得成,办不成,我们要接受怎样的现实,是我们人类自己的事。”事到如今,得先满足潘玉儿的要求,要不然,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死在这儿,萧宝卷再失去理智,不照样也是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哪。 “国师,可是你让我说的,责任你肯定承担不起,还得后悔。你还真要我说吗?”阎王可是一片好心。“啊?”国师不可能不思量。“快说!”潘玉儿急红眼。“还望阎王以实相告。”没办法,先救眼前的急吧。 “好吧。”阎王正颜厉色,“玉儿小姐,你把簪子收起来,别一不小心,再伤到你自个,收起簪子,我就告诉你。”“好吧。”潘玉儿相信阎王不会撒谎哄她,她也不愿意以死相挟这样为难自己啊,人家给台阶下,就赶紧的识趣吧。 第797章:谁是仇人?只有最关心的人不知道。 簪子由胡海狸接过,给潘玉儿戴回头上去,“以后不许这样傻,你想心疼死我啊。”“胡哥哥放心,我是吓唬阎王玩的,我才不想死,只是不知道吓唬不住的话,我怎么下台。”汗,哪有当阎王的面,这样实话实说的。 阎王只好不计较这些,“你们都听好,国师可不要后悔,要想让叶思凡重新做回人,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仇人的血,洒到他的魂魄上,才可以重新凝聚他的魂魄,使他变成一个普通的鬼,再投胎做人也很方便。”国师脑子“嗡”地一下子,原来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不是撺掇潘玉儿和胡海狸一定要与萧宝卷与他们大齐为敌嘛。胡海狸也很为难哪,潘玉儿肯定是让他去取萧宝卷的血,作为皇帝他有大齐一国的将士与百姓,暗中还有神灵护体,对付他,太难啊,更甭提是取他的不少血。 国师吓得脸色惨白。更重要的、更过分的话,阎王还没有讲到,他看看国师,阴冷地一笑,这也是没办法啊,这是唯一的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还是来的这三个人非逼他说的,既然有开头,就和盘托出吧,“不只是普通出些血那么简单就可以,而且必须是仇人死亡的血,才管用,不死,可多少血滴到叶思凡零散的魂魄上都不起作用。”国师差一点晕倒在地,本来想成全叶思凡,没想到却把潘玉儿与萧宝卷推到生死对立的边缘,他不至于为成全她自杀吧?应该不至于。大齐危矣。苍天呀,大地呀,真的还不如不知道这个可以使叶思凡重新做人的方法呢。 潘玉儿却还是听不明白,她问阎王,也问胡海狸与国师,“谁才是思凡的仇人?”“当然是谁杀的、谁害的叶思凡,谁就是他的仇人。”这么简单哪,“思凡是受刑不过死的,行刑的些侍卫与太监,是狠毒的郐子手把他剁成肉酱的,还有,抓他的,也是皇宫中的人,具体都是哪些人,这怎么分得清楚呢,事情过去那么长时间。是他们所有每一个人死亡的血,还是最重要的那一个,还是随便一个人的就可以?”为叶思凡杀一个人,几个人,一些人,潘玉儿可以不在乎,这个时候,就得豁出去。 汗,这些事虽然的确是宫人亲手干的,可是,无怨无仇的,没有萧宝卷的命令,谁会吃饱撑的没事儿干为难一个小老百姓啊。阎王晕,却原来,在天底下,还有这样没头脑的人,真不知道,这个潘玉儿是怎么在社会上混的,她还是皇帝的贵妃呢,如果不是倚仗有萧宝卷的专宠,估计是被谁害死的,她自己永远都不可能知道。 “玉儿小姐,是罪魁祸首死,他的血,才能解决叶思凡重新做人的问题。”阎王不得不开诚布公,“别人的谁都不成,都办不到。”可是,潘玉儿还是不明白,“谁才是罪魁祸首?” 第798章:并不是故作不知,真的稀里糊涂。 阎王抽抽鼻子,他很难想象,潘玉儿也太单纯吧,单纯得还很过分,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肯定就是装的,只是可以看得出,只有她不会装。那就更直接些,干脆指名道姓,“你也不想想,动手的虽然是这些人,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对一个与他们没有任何利害冲突的文弱书生下狠手,他们听命于谁,是谁让他们动手的,这个,有谁能不明白呢,不就是——” “阎王,口下留德,别说啦!”国师厉声制止,这是他最后的希望,只要潘玉儿不把矛头指向萧宝卷就好,就凭她个人的智商,不挑明,恐怕她还真不能确定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就算挑明,她能毫不怀疑地相信吗? 阎王确实住了嘴,他也认为实在不好再继续往下公开,还是点到为止吧。胡海狸却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如果能让潘玉儿打消对萧宝卷的一切好感,对于他来说,似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到底是谁?”阎王不往下说,潘玉儿肯定要问。“贵妃娘娘——”国师打算努力劝走潘玉儿,他们一起离开这儿。“就是当今皇上喽。”胡海狸泄露天机。 这一语却还没有完全惊醒梦中人,更确切地讲,是潘玉儿实在不敢相信,从表面上看上去萧宝卷什么也没有做啊,她转向阎王,“是皇上?”国师颓废地失望。阎王微微点头,表示认可,既然有人道破玄机,他总不好再撒谎否认,或者装聋作哑。潘玉儿真的不敢也不愿意相信,她总不能为搭救叶思凡重新做人,就要萧宝卷的命吧,“居然皇上才是思凡真正的仇人?”难道还会有别的答案? 稍加沉吟,潘玉儿又问:“思凡也认为皇上才是他的仇人吗?”她希望听到阎王回答不是。阎王却已经不耐烦,眼前这个女人什么智商呀,莫非空有一副最美不过的皮囊,一点儿社会常识都没有?。这好象是真的,“这个,玉儿小姐要是有异议,可以去问叶思凡本人哪。我公务烦忙,就不再留三位。”他这是在送客。先前禀事的阴司的神向阎王颔头躬手,就要继续被打断的话题。 答案已经有,需要的是萧宝卷死亡的血,再也没有什么别的话可以说,还留在这种阴冷的地方,打扰人家阎王他们干什么,潘玉儿向外扭转身,胡海狸与国师抱拳,“在下告辞。”三个人就一同走出阎王殿,走出阴间,重新回到地面上。 地面上照样冷啊,现在是后半夜,不过,总比阴间要好得多。潘玉儿一直往前走,并没有说什么话。到如今,国师也拿不定主意,一改先前一定要接潘玉儿回宫的想法,哪怕是不得不强迫,她回不回去,萧宝卷同样都没有个好,大齐照旧要天下大乱啊。潘玉儿的心情肯定很不好,她拿的到底是什么主意,胡海狸猜不透,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宽慰她,他还是紧走两步,拉住她,“玉儿,你往哪儿去啊?” 第799章:执意要进宫。 潘玉儿走路,的确没有辨别方向,出来时,她面向哪个方向,就向哪儿的正前方走下去,被胡海狸拉住,问到,她这才注意,“这条路不对吗?我想回到皇上身边去。” 让潘玉儿回到萧宝卷身边去,本来是国师要尽最大努力促成的事。不用他努力,她自己就乐意回去,本来应该最知足不过,只是现在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回去的,不只是一个让皇帝着迷的贵妃,更确切地是一颗定时炸弹呀。 胡海狸肯定坚决持否定态度,他之所以道出叶思凡的仇人是萧宝卷,可不是为了让潘玉儿再回到他身边去,他的本意只是要引起她对他的反感,她距离他越远越好,怎么就适得其反呢,“你‘想回到皇上身边去’?你想杀死皇上,用他的血让叶思凡转世投胎,重新做人?”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勉强也可以同意,并且帮她做到,不就是杀大齐的皇帝嘛,只要有希望,还能办得到,她需要,就行,他不在乎。 然而,潘玉儿在乎,如果以萧宝卷的死,换得叶思凡生,她还真拿不定主意,下不去狠心,“我没有要杀皇上的意思,我想的是,皇上只是个凡人,有一天、而且不用多少年,总会死的,当他死的那个时候,我再取些他的血用就可以,希望思凡还可以等得到。我总不能为了他活,就杀死皇上吧。” 潘玉儿这一番话,让胡海狸和国师出现截然相反的态度。潘玉儿并不会对萧宝卷怎么样,不可能设计害他,还是只是回宫去陪王伴驾,仅仅是等待他死亡而已,和她以前在皇宫时并没有什么区别,国师的一颗心可因为这话总算落了地,他也就可以放心大胆地送她再入皇宫,带她到他跟前去。也是啊,萧宝卷对她那么好,如果因为叶思凡,就置他于死地,太没良心吧?。 “说不定叶思凡现在已经完全消失,就算还没有,他也不可能等上好几十年,等到皇上死前的血的,你就不要白费力气,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就象阎王所提到的,你多陪陪他,对他好些,让他高高兴兴走完消失前这一段时间,也算对得起他,是对他的安慰。”一堆小亮点,还是越来越微弱的,就连抱抱潘玉儿都办不到,对胡海狸根本构不成威胁。 “我不相信,思凡就只能消失,等不到皇上死。”潘玉儿不愿意承认那样的事情会发生,虽然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世上有几个人敢老“皇上死”“皇上死”地出言不逊这三个字,好象还挺急切盼望的,萧宝卷肯定不在乎潘玉儿这样议论他,爱屋及乌,胡海狸又并无恶意,也只能作罢,他这个国师,也就不操这份闲心。“我就要进皇宫去,守在皇上身边等他死,尽快取来他的血,让思凡重新做成人。”潘玉儿主意已定。国师捺耐不住高兴,他抱拳躬手,“多谢贵妃娘娘成全两个人。”可是,又有谁成全胡海狸呢?。 第800章:求得胡海狸认可。 “那就请贵妃娘娘跟我走吧,皇上就在离这儿不太远的地方,肯定正夜不能寐,一时一刻都不得安宁,殷切盼望贵妃娘娘能够回归呢。”“好吧。”目的地一样,还是可以同行的,看在萧宝卷的面子上,国师还会保护她深夜里尽快赶到他身边吧,潘玉儿自己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呀。 “不许去。”胡海狸可不同意,“玉儿,你真的要丢下我,去找皇上?”萧宝卷和叶思凡他们两个比他重要得多吗?“我不丢下胡哥哥,我们一起走啊。”潘玉儿才不会放弃胡海狸呢,她要他留在她跟前,还和以前住皇宫时一样。 胡海狸却不接受,天天见不得人,经常要隐身,主要是别的男人拥抱和亲热潘玉儿,他实在不愿意再看下去。好态度恐怕行不通吧,只能来强硬的,“玉儿,我不允许你离开我,去找什么皇上,我不去,你更不能去,我们俩一起寻块乐土,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我不能。”潘玉儿反而向国师那边靠了靠,如果胡海狸阻止她,他会拦住他的吧。“还请贵妃娘娘赶紧跟我上路,皇上还在急不可耐等待贵妃娘娘归来的好消息呢。”国师要请潘玉儿赶紧的,只要她不害死萧宝卷,大齐能一直安定下去,他一死,等下任新皇继位,也就平安无事,到时候,她乐意取他的血,能取得到,就随她的便。 “玉儿。”胡海狸撕心裂肺地叫出这一声,他伤心欲绝,留不住潘玉儿,她居然靠近国师,更让他心里疼得难受。胡海狸好难过,潘玉儿怎么会感知不到,她跑回到他近前,拉起他的双手,摇晃着,恳求,“胡哥哥,我们帮帮思凡好不好?。” “你那哪是帮帮叶思凡呀,你那纯粹是助纣为虐,让叶思凡的仇人阴谋得逞,能够尽管得到你,拥有你,过神仙一般乐不可支的生活,使‘亲者痛,仇者快。’呀。”痛的主要是他胡海狸,叶思凡远在叶家小院的地下,零散的魂魄还越来越微弱,他痛吗?他痛不痛,他实在不怎么在乎,“我的女人,却只能在别的男人身边,我自己亲近不得,你让我情何以堪。”实话实说些吧,省得潘玉儿听不懂。 “可是,思凡要消失,皇上找我找得片刻不能安宁,我们总不好坐视不理吧,如果没有思凡,就没有我的今天,我可能早就——”后果,潘玉儿也预料不到,肯定不好就是。她趴进胡海狸怀里,央求她,“好哥哥,我们就去皇宫里皇上身边等他活到最后,死的时候,我们取他的血,让思凡新生,我们就走,以后只过我们自己快快乐乐的日子,好不好?。答应我嘛,求求你。” “如果我不答应呢?”鬼才会答应呢——鬼也不会。“你那么疼我,不会不答应的。求你,胡哥哥。”潘玉儿只好撒娇,她还能怎么样胡海狸呢,怎么能忍心。就是不答应,能强迫挽留潘玉儿吗?要是那样的话,想必她跟他也过不好,要一直掂记这件事,还会时不时就埋怨他,可是答应的话——胡海狸实在说不出口。 第801章:妃帝再相逢,遭遇尴尬。 “走啦。”潘玉儿拽起胡海狸来,管他乐不乐意,拖也把他拖走,只要能拖得动就行。“多谢胡壮士深明大义。”直到现在,国师才插这样一句话,人家“两口子”谈感情方面的事情,他怎么好多言多语。哪里是胡海狸“深明大义”,他本来极其不愿意,只是不得已。国师做一个请的动作,“我头前带路,跟我来。”胡海狸被潘玉儿拉着走,他们俩跟在国师后面。胡海狸心里很不是滋味,总感觉哪哪都不对劲,却无话可说。 萧宝卷扎下的营在胡海狸感觉上很快就到。距离营房还有一小段距离,三个人停下脚步。“胡壮士。”到这儿,胡海狸就应该隐身,国师不好直接说。国师不直接说,胡海狸自己也明白,他唉口气,最后埋怨潘玉儿,“唉,玉儿,你可真狠心。”然后自己就隐遁身形。“胡哥哥?”她哪里有狠心,她不愿意胡海狸很难过,只要不是同时隐身,潘玉儿就看不见他,只能知道他就在附近,她也舍不得离开他呀。 “贵妃娘娘,皇上就在里面呢,请跟我来。”还在营门口耽误时间干什么,潘玉儿一来,萧宝卷就可以回宫,大齐又能有条不紊地照常治理下去,国师可着急呢,哪怕是后半夜。“好吧。”胡海狸自己隐身,潘玉儿无法跟他交流,只好随国师进大营。 萧宝卷扎的营,虽然并不大,却很整齐,精致,讲究,都是宫中的人,普通军队自然无法跟他们相比。“贵妃娘娘。”守营的宫中护卫发现潘玉儿,一下子就提起精神,情绪高涨,他们所有的努力和辛苦还不都是为了她,主要是,萧宝卷不大一会儿前最生过气,发下狠话,如果他们不认真找,不能很快找到,他每天都要杀人,杀掉相比较而言不太积极的那部分,就从明天早上开始,分早晚各两次,她回来,他们就不用死,所有的辛苦也到了头,真好。 两天两夜几乎没有合过眼,萧宝卷实在太困,可是他又不愿意到床上去睡,他还要等待人们找潘玉儿的消息呢,尽管好消息肯定很渺茫,他也不要放弃。但是,他自己意识上想保持绝对清醒,他的身体也承受不住,人就坐在椅子上,不知不觉睡过去。 “我们都是跟皇上出来找贵妃娘娘的,皇上一直不肯睡觉,要求我们也不分昼夜不停地找。”国师小声对潘玉儿说,只希望可以尽量多地唤起她对萧宝卷的爱意,使她多多满足他,让大齐也永保安宁。 “哦。”看样子萧宝卷的确很疲惫,从来没有过的疲惫,可是,再见到他,他居然是叶思凡的仇人,是伤害他的罪魁祸首,潘玉儿现在真不知道应该怎样和他接触才好,她远远的,站在刚进到大帐来的那儿,不肯再靠向前。 国师只好自己大声向睡梦中的萧宝卷禀报,“皇上,微臣待把贵妃娘娘给您找回来了。”这种头功,不可以抢,也省得再被质问他到底是怎样找回潘玉儿的。不抢,也会算到他头上,轮不上别人,尽管放心。 第802章:男人们的热情,挡不住。 听到“贵妃娘娘”四个字,熟睡中、本来并无意识的萧宝卷,立刻打起精神,惊醒过来,“玉儿?。”潘玉儿真的就远远地立在他的大帐门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玉儿。”真的是潘玉儿,萧宝卷“腾”地从椅子上跳起身,扑到她跟前,就把她揉进他自己怀中,“朕不是在做梦吧?玉儿你真的回来了?。” 萧宝卷的情是这样真,让潘玉儿怎么恨得起来,她的心不知不觉中就会变软,“我真的回来了,皇上不是在做梦。”“朕就说过,玉儿不会舍得丢开朕,不闻不问的。”萧宝卷的鼻子一酸,险些掉下眼泪,他也感动,潘玉儿失而复得,他决定,要与她寸步不离,再也不让她逃脱他的视线。 “皇上,微臣告退。”最好不要打扰到萧宝卷与潘玉儿卿卿我我。“你先下去吧,朕会记你一大功的。”至于国师找到潘玉儿的全过程,她自己为什么要离开皇宫、离开他,怎么又肯回来,萧宝卷才懒得问,现在,他只要搂住他的心上人不放,好好疼爱她,至于国师,是得赶紧远离他的大帐。国师还有自知之明,很快灰溜溜在两个人跟前消失。 “玉儿身上好冷,是赶夜路赶的吧,外面很凉呀?来,别冻着我的玉儿,赶紧过来暖暖。”萧宝卷抱起潘玉儿,来到床边,伸展被子,把她放进去,他自己麻利地脱衣服,他要绝对不晾到她,最大程度温暖她,她的人,她的一切,更包括她的心。 “皇上不怪我跟胡哥哥私自离宫出走?不问我怎么走了,怎么又回来的?。”萧宝卷不问,潘玉儿自己提出来,她还记得,她出去会晤一下萧懿,还没有她和胡海狸做得过分,就被他打入冷宫。“朕不问,朕不怪玉儿,都是朕不好,没有能好好留住玉儿。”萧宝卷很快脱光衣服,上床,就在床上、被子里为潘玉儿宽衣解带,他很细心,不在外面给她脱,只为别再冷到她。 “皇上一直都在找我?现在这阵式也是?”不找她,萧宝卷出宫来干什么,还有国师说明过,潘玉儿明知故问,她只是想得到他亲口证实。“是啊,宫里找不到,朕只好带人出来找,全京城的兵马朕都让他们在找玉儿。要是再找不到,朕很快就会扩大到整个大齐的所有军队,甚至向别的国家求助。玉儿回来就好。”萧宝卷亲上潘玉儿的额头,一路下探,粘上她的嘴,全身也不闲着,小别胜新婚,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要最亲热。 “皇上,我累了,好想睡觉。”潘玉儿即使这样说,也没有怎么躲,比起男人们的热情来,她一向就是半推半就。“明天,我们睡一整天,睡醒以后,下午,傍晚,再回宫,回宫以后再接着睡。”这会儿,萧宝卷实在忍不住,一定要忙活个够。 听说萧宝卷在国师的帮助下,找回潘玉儿,什么都放开不做,萧宝融直接跑进衍王府,向萧衍报告这一喜讯。萧衍也很高兴,“走,我们看看去。”两个人骑上宝马良驹,飞奔萧宝卷扎营的地点。萧衍与萧宝融背后,尾随些侍从,他们的速度实在跟不上。 第803章:马没上去,人先晕。 只是,尽管日上三竿,萧宝卷尚在眷恋潘玉儿的香软,还没有起床。萧衍和萧宝融他们还有一段距离,潘玉儿就听到许多马匹渐渐跑近的声音,狐狸的耳朵很灵敏哪,“皇上,有大批军队朝我们这边来。”“管它呢,玉儿休息玉儿的,休息好,我们再回宫。”萧宝卷没有当回事,当然应该是他派出去寻找潘玉儿的人马,不理会也罢。 仅仅只是一帐之搁,就见不到里面的潘玉儿,萧宝卷正在和她怎样恩爱与缠绵呢,萧衍难以想象,他心乱如麻,心如刀绞,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过她,莫非就连一面都这样难,不能实现,“皇上,贵妃既然已经找回来,那——明天一早,我就赶回南康去,继续镇守南康。”他要走,临别前,难道他们俩还在一起缠绵,没有见个面的机会? “萧衍,你刚回京城,这么快就赶到南康去,怎么着也得呆上一段时间吧?。”萧宝融舍不得萧衍这么快就走。就是这样,萧宝卷与潘玉儿也没有打算起床,他才不想为难她,“好的。如果朕和你有时间,朕晚上吃晚饭的时候,你和宝融进宫来,与朕和玉儿一块儿用膳吧。”必竟是兄弟哪,也不能太冷淡。“谢皇上。”总算还有一线希望。 下午,潘玉儿才算是睡够,“皇上,我们回宫吧。”“再躺会儿。”有潘玉儿抱在怀,好温馨,很满足,心里才可以踏实,萧宝卷舍不得空落落的,哪怕只是一会儿。“这儿的床不舒服,环境也不好,还是住皇宫自在,我们走吧。”潘玉儿可不想在这四面都只是围帐的扎下的营地久呆。“好啊。”潘玉儿不喜欢,那就回宫。 为了找人方便,不怎么动用仪仗队,萧宝卷也没有乘御辇,只是骑他的马。劲力十足的宝马,褚黄的全副鞍辔,特别耀眼,皇家就连马都装饰得特别地道、漂亮。萧宝卷打算先把潘玉儿抱上去。“让我自己上马。”潘玉儿挣开萧宝卷的怀抱,她抓住马鞍子,脚踩马蹬,往上就窜。 然而,潘玉儿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不醒人事。幸好萧宝卷就在潘玉儿身边,她还没有倾倒在地,他就抱住她,他大惊失色,“玉儿,你怎么样?这是怎么回事呀?快醒醒,玉儿,别吓唬朕哪。”她身上也不烫啊,不是昨儿晚上着的冷。“御医。御医!”可惜,驻营没有御医,萧宝卷带出来的,只是大内密探、侍卫护卫与一些手脚麻利的太监。 是潘玉儿自己苏醒的,过不大一会儿。萧宝卷满脸的惊恐这才恢复些常色,“玉儿,你可醒过来,你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好象又没事儿了。”潘玉儿自己当然不明白,许多事情,她同样都不明白。“我们赶紧回宫,回宫去叫太医给你好好看看。”还是萧宝卷把潘玉儿小心奕奕抱上马,搂紧她,打马不紧不慢地前行。 第804章:贵妃有孕,喜与忧。 终于又回到皇宫,它还是老样子,够亲切,似乎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最多也就是到外面去散一下步。不同的是,潘玉儿一直被萧宝卷抱住,他不肯放下她,从刚开始进宫门,到走过前殿,直至玉寿殿。“我没事儿,你放下我吧,我自己走。”被宫人看见,潘玉儿还有些不好意思。“你是病人,要听话。”不是病人,萧宝卷也呵护备至。“我没有病,我现在感觉很好啊。”潘玉儿现在的确没有什么不良感受。“可是,你晕过去一次,为避免还有下次,千万不能大意。”潘玉儿自己不当回事,萧宝卷可不放心。 太医不消萧宝卷亲自吩咐,他一把潘玉儿抱到玉寿殿的龙床上,就围过来一大堆,一个诊完另一个诊,有的人喜上眉梢,有的人摇头晃脑,有的甚至苦涩地叹口气,躲边上去。“怎么?我还会病得很严重?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潘玉儿实在看不懂太医这些古古怪怪不同的表情。萧宝卷也不懂,他更着急,“快讲,贵妃娘娘到底怎么回事,是什么病,别耽搁,别罗嗦。” 有个太医出面开口讲话,“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贵妃娘娘是有喜啦。”“有喜?”萧宝卷顿时乐开花,旋即就是五味俱陈,他知道这些太医什么意思,他们是在怀疑,潘玉儿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不是他的,而是别人的,胡海狸他们的,可是,他跟她在一起最久呀,是他的可能性就最大,就算万一不是,他也会把她的孩子当成他自己的孩子的。所以,他还是很快就又喜笑颜开,“赏在场的各个太医。这儿没你们的事,都下去吧。” “下去?没他们的事?我的病还没有看完呢?什么叫有喜呀?”潘玉儿可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玉儿不是生病,有喜就是指玉儿怀上朕的孩子,我有后、我们大齐有继承人了。”萧宝卷就是非要承认潘玉儿怀上的孩子肯定是他的不可,总不能让她堕胎吧,估计她会翻脸的,要是他的孩子呢,岂不更得不偿失,损失太惨重。 萧宝卷和大齐后继有人?还不知道潘玉儿肚子里的是不是皇室血脉,是男还是女好不好?。现在只是还没有完全退下去、正往外走的太医头大,以后就应该是知道些详情的所有国人头大。 “我怀上皇上的孩子?”潘玉儿还是第一次怀孕。从此以后,她就绝对不再是个小孩子,已经长大成人,要做妈妈。“嗯,玉儿怀上了朕的孩子。”萧宝卷使劲点头,他轻轻握住潘玉儿的手,生怕让她产生出一丁点不舒服的感觉,“谢谢你,玉儿。” “皇上只有萧诵一个孩子,是很喜欢再要其他孩子的,对不对?”好多人,每一个都有很多孩子,潘玉儿了解人类是怎么生活的,她又不是生活在他们中间一天两天,恐怕只是萧宝卷只有萧诵这一个。 第805章: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才是皇嗣。 “萧诵算什么,玉儿给朕生的,才真正是朕的孩子,是朕和在齐的继承人,是大齐之福,等朕挑个黄道吉日,就立玉儿肚子里的孩子为皇嗣,把萧诵的太子位废掉。”萧宝卷真的是这样打算的。 太医更晕,甚至都想哭,储君事关整个大齐,也就与他们息息相关,萧宝卷这样立嗣也过早吧,是女孩儿怎么办,不是他自己的骨肉怎么办,他考虑过没有考虑过呀,不是乐疯了吧?按说,他最为理智不过,只是——遇到潘玉儿的事除外。 萧宝卷说她怀的孩子是大齐之福,那就是呗,既然是大齐之福,可是,为什么有的太医似乎还很不高兴呢?潘玉儿想不通,自然要问:“皇上,既然我们的孩子是大齐之福,那太医为什么不象皇上一样欢喜,有几个表情还比较奇怪呢?”走在最后面的太医,推搡前边的,前边的太医也知道轻重利害,赶紧小跑出去,后面的紧跟上,大家都清楚,要远离这是非之地。 太医想些什么,萧宝卷怎能不明白,他自己也有顾虑呀,但是为了潘玉儿,做什么都可以,这个时候,就得哄骗她,“是朕的孩子,又不是他们的,他们怎么会和朕一样高兴呢。大齐有储君,储君还在贵妃的肚子里,不知道将来的皇太子会不会对他们凶,他们自然有喜有忧,喜忧参半。”“哦。”还是很有道理的吧,潘玉儿才想不到,萧宝卷心里都思考过什么,她也不会怀疑,他说她肚子里怀上孩子是他的,她就认为是他的,不会想到还可能有别人那去。 “玉儿。”萧宝卷越看潘玉儿越可爱,怀孕的女人原来也可以这样美,可以更美,他还是第一次发觉。“嗯?”“你是朕和大齐的大功臣,你想要朕给你什么样的奖赏,尽管说,朕办得到的,都满足你。”就是潘玉儿不怀上孩子,无论她要什么,萧宝卷表面上都答应得很痛快呀。 潘玉儿只有一个愿望,她又想起胡海狸对她回到萧宝卷身边的不满,和依依不舍,如果他也能象他一样,大模大样出现在大家面前,他的怨气就应该都消褪吧,“皇上,我别的什么都不想要,胡哥哥养我近千年,挺不容易的,你让他和你一起陪伴在我身边,你们和睦相处好不好?。” 如果是搁在平常,萧宝卷心里再不痛快,再欲治胡海狸于死地不可,也会在潘玉儿跟前强压怒火,今时不同往日,她怀上孩子,是他的还好,如果不是他的,应该很可能就是胡海狸的,他不仅给他戴绿帽子,还使他的女人怀上他的孩子,他还得替他养孩子,并且这孩子有可能成为他和大齐的继承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变颜变色,“别的朕都可以答应玉儿,唯有这个绝对不行,反正有他就没朕,有朕就没他。”他确信,一定要只有他,没有胡海狸。 第806章:别踏实太早,其实不简单。 的确,为了叶思凡,潘玉儿现在不会离开萧宝卷,只有暂时委屈胡海狸。既然她认为有人受委屈,她就要替受委屈的那一个抱打不平,“皇上,你不公平,对我胡哥哥一点儿也不好,没有他,就没有我,你不知道啊?。”她为他说好话,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他最好接纳他。 萧宝卷火往上冒,他有可能让胡海狸的孩子登上大齐皇帝的宝座,对他再好,还能怎么样,“玉儿这样说话,未免太偏袒胡海狸——朕很生气,朕要去消消火。”她说过些什么,就是偏袒胡海狸?潘玉儿不明白,她不懂的还有,“皇上打算怎样消火?” “朕——”萧宝卷站起身,又无话可对,他还没有想好,也实在想不出,他要怎样消火,却更离不开刚刚怀孕的人,他很快躺到床上,潘玉儿身边,搂抱住她不放,“朕就这样消火好啦。”“哦。”原来如此啊,潘玉儿安详地闭上眼睛,她还想睡觉,怀孕以后,她更嗜睡。 “玉儿,朕对你有哪里不好吗?你为什么要离开朕,跟胡海狸私奔?还有,你这次回来,胡海狸肯放你?”前因后果,萧宝卷其实很想了解得一清二楚,只是怕触及到问题的实质,让他更伤心,才故意不去碰这些,闲下来,气头上,他就是更有意愿探听其中实情,也好知己知彼,对症下药,尽量永远免除后患。 然而,潘玉儿已经趴在萧宝卷怀里睡着,香甜得就象一只蜷在主人身边的小猫。“唉。”萧宝卷叹口气,随即又露出笑容,能够拥有潘玉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一大一小,夫复何求,就让她好好睡吧,别打扰她,他的手温柔地抚在她的后背,让她更靠近他一些。 “皇后娘娘,大事不好。”有太监急冲冲闯进皇后宫。褚令璩倒一脸沉稳,“这么慌慌张张的干什么,死了爹,还是嫁了娘,成何体统?。有事好好说,还嫌我们这不够碍人眼哪。”太监停下脚步,擦一把脸上的汗,气喘嘘嘘地禀报,“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居然这么快就被皇上接回宫。”“就这呀?已经不是什么大新闻,我早已听说过好不好,不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的吧。”褚令璩消息就是灵通,还有萧宝卷与潘玉儿在皇宫的一举一动也太招摇啊,他们有什么动静,几乎立刻就能传得整个皇宫大内人尽皆知。 “皇后娘娘已经知道?”太监张大嘴巴,瞪大眼睛,紧盯住褚令璩挪不开,知道了,怎么还能这样泰然处之?是要疯,还是打算彻底退出后宫竞争?“贵妃以前也在皇宫呀,皇上再把她接回来,只不过是恢复跟以前一样,以前怎么过,现在还怎么过呗,还能怎么样。”只要潘玉儿对她还没有形成致命性威胁,褚令璩现在只好得过且过。 “皇后娘娘,哪儿有这么简单。”褚令璩应该还不知道最近的真实情况吧,“皇后娘娘,不少太医刚刚从玉寿殿出来不久,他们有好几个都给贵妃娘娘诊过脉,确定贵妃娘娘已经怀上身孕。”“啊?”潘玉儿怀了孕?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褚令璩目瞪口呆。 第807章:绝望到疯狂,苦无良策。 原来,褚令璩还真的不知道消息,更可怕的还在后面,“皇上当场就说,贵妃娘娘怀的是皇上和大齐的继承人,萧诵根本不算什么,要废掉皇太子,选个黄道吉日,立贵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为皇嗣呢。” “啊!”褚令璩一下子就背过气去,不醒人事。乔儿、翠儿连忙捶打褚令璩后背,希望可以帮助她醒转,“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醒醒。快传太医。”“别传太医。”褚令璩缓缓清醒,连忙制止传太医,这被气的、难过的、绝望的背过气去,再传太医,白叫别人笑话嘛,还要传给许多国人知道。“皇后娘娘,你没事儿吧?”这不废话,没事儿会晕过去?。 再有事,还能怎么样,只有“水来土淹,兵来将挡。”呗,褚令璩稍微稳定一下情绪,其实她的心一直在突突乱跳,停不下来,潘玉儿怀孕,萧宝卷立她的孩子为储君,对于她来说打击实在太大,尽管以前她预料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皇上要立嗣,难道知道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儿,肯定就是他的?”了解些实情的,谁不知道呀,还有可能是别的男人,也就是胡海狸什么的,也许还包括萧懿吧。 “皇上说,贵妃娘娘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而且,无论生出来是哪一个,什么样的,都是皇嗣,除非生下第二个第三个才有的选择。”就算了解到萧宝卷自欺欺人,谁还敢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把别人的孩子,会当成他自己的,无论男女,都立皇嗣,那是不要命,这只是他对潘玉儿无可无不可,一切都以她为主,十分实在的另一种表现而已。 “皇上肯定是疯了,疯了!哪有把皇位传给女儿、传给别人的孽种的。”疯的还有她褚令璩吧,怎么能如此大不敬,说出这种话来。“皇后娘娘,小心隔墙有耳。”乔儿赶紧制止。再怎么样,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也不可以说出来呀。 “哼。”褚令璩的气出不来,她不仅心寒,还害怕呀,恼恨萧宝卷无情无意之外,更为她自己未来的前途担忧,如果潘玉儿的子女成为下一代皇帝,肯定没有她的好日子过,“潘太妃怎么就死了呢。”如果她不死,她肯定会出面制止这件这么荒唐的事,哪怕是豁出命去也要制止。潘太妃本身也是死在萧宝卷对潘玉儿过分宠爱上呀,只不过宠爱的程度,还没有今天这样,向全天下表现得这么明显——皇嗣的位子绝对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褚令璩一反手,就把她手边的茶杯推翻,她现在也就只能向茶杯撒撒气吧。茶杯的水全洒桌子上,滚了几滚,不再动。翠儿连忙端过托盘来收拾,“皇后娘娘,请息怒,再着急上火,也不是解决的办法呀,我们只能绞尽脑汁想主意。”“我还能有什么主意,总不能真的象衍王所说的那样,跟他一起举兵造皇上的反吧。”褚令璩还真下不下去这个决心。 第808章:能怪得了谁呢。 乔儿凑近褚令璩的耳朵,“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也得生得出孩子,皇上才能立那个孩子为皇嗣呀,要是我们让她生不出来呢,皇上还能当谁去,总不能因为爱贵妃娘娘爱到把皇位也传给她,自己到一边凉快去吧?。皇上更知道,贵妃娘娘根本不是能处理国家大事的那块料啊。” 乔儿一语惊醒梦中人,褚令璩一拍桌子,她也是被逼无奈啊,“有道理。我让贵妃生孩子,她生得出来孩子才怪呢。我们这个事啊,还不求太医帮忙,有潘太妃的教训在那儿。乔儿,翠儿,改天,尽快,你们出宫一趟,到我娘家,找我娘,让她以进宫来探望我的名义,顺便、也是主要就是给我带进些落子汤。”“明白。”乔儿、翠儿无论心机,还是办事,自然干净利索,不消褚令璩过多吩咐。 有了一定的计划,褚令璩的气才慢慢平息一些,她也禁不住要叹息,说悄悄话,基本上就只有她自己听得见,“唉,皇上再专宠贵妃吧,总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才对呀,拿大齐江山当玩笑,皇上真是鬼迷心窍,实在令人心寒呢。实指望只要能紧紧抓住萧诵,也就保住未来,没想到,中间还会出现这么多波折。能怪得了谁呢,是世事无常,逼迫人不得不——” 萧衍和萧宝融早早的就穿戴整齐,打扮到最让他们自己满意的模样,拿出最好的状态来,赶去宫中赴萧宝卷的饭局,能和潘玉儿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下垂手也罢,也是最近距离接触呀。“萧衍,你这招果然不错。”难得萧宝卷肯叫上他们和潘玉儿共进晚餐,这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以明天就得离开京城的代价,换取一餐晚饭,不知道值不值得。”萧衍这次进京的任务远没有完成呀,他还要联络更多大臣,也好使人心所向于他,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和国师坐下来好好聊聊,再次更进一层拉拢他,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潘玉儿是玉狐狸,他要留住她,恐怕就和萧宝卷一样必须需要国师参与。“值得的。值得的。”萧宝融认为再有价值不过。 “以后呀,我离开京城,不在这边,你不要光顾自己玩,多多和朝中重要大臣联络感情,跟他们混好些,也好使他们尽量成为我们可以利用的力量,至少也不反对我们起兵哪。”萧衍只好交待给萧宝融来做,尽管这件事太重要。 “我明白。你放心。”萧宝融满口应承。萧宝融做事,萧衍放心才怪,“以后,你要多听我留下来的那些人的话,我会把应该让你做的事情,一一交待给他们,你按照他们的意思,你们商量着,多做些事,多维护些人。”“嗯,好的。”类似的回答,是萧宝融对萧懿他们说的最多的话。 萧衍和萧宝融来到玉寿殿外的时候,萧宝卷和潘玉儿刚睡醒,“玉儿别动,玉儿现在肚子里有宝宝,处处都要架小心。”“需要这么小心吗?”潘玉儿可不怎么喜欢,“可我饿,我想吃东西。” 第809章:有孕期间,拒绝与二王共进晚膳。 “当然需要这样小心,以后朕要寸步不离地照看玉儿。”本来萧宝卷就想寸步不离的,与潘玉儿怀不怀孕关系不大吧,“玉儿饿是应该的,现在你是两个人呢。我让人把饭菜挪到我们床根儿前来吃啊。”“那么一大桌子,怎么挪?”“有什么关系,无声无息把桌子抬进来,摆好饭菜,等我们吃完,再无声无息弄出去也就是。你看好哪个菜,朕夹给你,不喜欢吃,朕再丢桌子上别的盘子里。”萧宝卷自己反正是不嫌麻烦。“那好吧。”不动就不动,潘玉儿向来就不大乐意活动,她习惯倦在床上哪儿也不去,和胡海狸在一起近千年,就是这样过来的。 很大、相当沉的御用饭桌,刚被几乎一点动静都没有、小心奕奕抬进来,菜还没有上,就有宫女回禀,“皇上,融王爷和衍王爷到。”“他们怎么会来?”萧宝卷完全忘记他自己请萧衍与萧宝融晚上一块吃饭的事。宫女可以提醒呀,“融王爷与衍王爷说,是皇上请他们进宫来,与皇上和贵妃娘娘一起用晚膳的。” “哦。”萧宝卷终于想起来是怎么回事。现在可与以前不同,潘玉儿怀有身孕,动弹不得,也应该少见外人吧,至少,她躺在床上,虽然穿着衣服,也只是里面简简单单的,并不方便见外客,萧宝卷一口回绝,“告诉他们,朕的贵妃怀孕了,朕和贵妃不方便行动,这顿晚饭就免了,让他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噢,对,如果没什么事,萧衍明天一早就赶紧回南康去镇守吧,他不在那,朕不放心。”萧衍在京城,他更不放心,他走了,他才会省心。什么叫潘玉儿怀孕,萧宝卷行动也不方便哪?当然就是他的借口。 “什么?玉儿怀孕了?”听到传出来的萧宝卷的口讯,萧宝融大惊失色,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他看向萧衍。萧衍的脸色也铁青,沉默一小会儿,这才开口,“好吧,请转告皇上,请皇上放心,我明儿一大早就赶回南康去。” “萧衍,我们不和贵妃——和皇上吃饭?”就这样回去?萧宝融不甘心。不这样回去,还能怎么样,再不甘心,也得接受,“回去吧,皇上不允许,我们还能因为吃个饭硬闯不成?。你的人就在京城,以后有的是机会见到皇上跟贵妃。我可不行。”他萧衍在南康呢,太远。不过,他相信,他争取,他会很快打回来的。 只有萧衍和萧宝融两个人的时候,萧宝融这才问萧衍,“玉儿怎么就会怀孕呢?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应该怎样应变?”“唉。”未曾开口,先叹气,萧衍也感觉到棘手,再棘手,也得有主意,“一个女人,经常被男人宠幸,另外很可能还有别的男人,怀孕还不很正常哪。还能怎么办,我们起兵成功以后,你还愿意立玉儿为皇后的话,给她现在的孩子个皇子当当呗。再说,不必担心,有人比我们更着急上火呢,估计她们也会想办法的,说不定,歪打正着,倒为我们解决这个问题。” 第810章:被拒请,不接受请,反请人。 “谁?”萧宝融不明白萧衍所指的到底是些什么人。其实非常简单,萧衍冷冷一笑,“当然是后宫那些女人们,主要是皇后,没听宫女说吗,皇上一定要册立玉儿肚子里的孩子为皇储,这下子,她再一次成为她们的眼中盯、肉中刺,迫切需要解决的危险。” “宝融你可要保护好玉儿。”还有更详尽的内容,只怕不讲清楚,萧宝融自己就领悟不到,“要是她们只对玉儿肚子里的下手,你就装作不知道,不闻不问,打掉正好,我们也落个干净利索,不拖泥带水遗留后患——但是,千万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玉儿本人。”“这个是自然,你尽管放心。”这个活,萧宝融非常乐意接受,他认为,保护潘玉儿就是他的责任。 是萧宝融的责任不假,萧衍也赞同,问题是他身在宫外,对禁宫大内的事情不怎么关心,就算对潘玉儿上心,还有他留下的人呢,很多时候恐怕也只是心有余力不足吧。萧宝卷倒是有这个能力,只是他对潜在的危险,显然一般会估计不足。“唉。”反正还是挺让人担心的,再放不下,却也只有放下。 还是交待给萧宝融办些更力所能及的事情吧,“还有,经常到宫中走动走动时,也拉拢拉拢皇后,我们起事中,她就是我们在宫中的力量和内应;我们失败,也可以把大部分责任推给她,尽量保全我们自己。”道理,萧衍必须讲明白。“你放心吧。”只要萧衍说得对,萧宝融再懒,也会应付应付场面去的。 “萧衍,明天你就要走,让我为你饯饯行,今儿晚上皇上不请我们吃饭也好,让我们兄弟俩好好喝个痛快,不醉不休。”萧宝融真的不舍得萧衍走,只是没办法。“这可不行。”既然和潘玉儿的晚饭吃不成,萧衍还要好好利用这短暂的时间,这个晚饭,拉拢朝臣,走走关系,做做样子呢,“今天晚上我要大排宴宴,宴请朝中群臣。还得立刻着手去办,天都马上黑,时间上就要来不及。” “是呀,这样也好拉拢他们。”其中道理,萧宝融不是一点儿都体会不到,“把排场尽量搞大,我们两个王府中的厨子恐怕不太够,雇京城各大饭庄的名厨,做各种口味最地道的饭菜,还要张灯结彩,既是欢迎,也是欢送,皇上应该说不出什么不对来。” “雇些厨子,做好的饭菜,可以,场面大也没关系,切忌不可搞成喜庆气氛,要知道潘太妃还停灵在宫中,没有最后下葬呢,皇上虽然没有下旨,现在也相当于是国丧期间,必须注意到这一点,否则引起皇上对我们的怀疑,至少会不满吧,问起我们的错来,可不值得。”萧衍面面俱到。“好的。”萧宝融总是佩服萧衍,他就是比他考虑得全面。 “我们立即派出人去,把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尽量都请到。我会让人造册,把来者都一一记录在案,凡是我们请到的,就算是跟我们一伙的,哪怕是动用强迫的手段;不来的,能杀就找个借口杀掉,不好杀的,有事没事尽量在皇上面前说他们的坏话,能降级就降级。”这个,也非常重要,萧衍自己做不到,他明天就得走,也只能托负给萧宝融他们。 第811章:衍王府晚宴,宾朋众多。 “啊?吃个饭,还这么多事?这么讲究?这么严重?”这是萧宝融万万没有料到的。“当然。我们俩有野心,皇上不相信,不代表别人就一点儿也看不出来,皇上自己可能都会有些觉察、有所提防吧,只是抓不住我们的把柄,我们平时表现得也是老老实实的,但是,并不能阻止人家怀疑我们哪,哪儿有不透风的墙,也许只不过我们俩还不知道而已,无凭无据的,还不能把我们怎么样罢。不管他们听没听闻到什么有关我们的消息,不给我们俩面子,只要不肯来吃这顿饭,就基本上可以肯定,不是我们的人,至少也是我们不容易拉拢到那些人,尽管杀、尽管降、尽量销减他们的力量也就是,这件事必须做。”萧衍很认真。 “哦。”萧宝融有话却没有说,他留在京城的任务还这么多,萧衍就只是动动嘴,躲在南康独享清静,自娱自乐,尽管那儿的生活条件实在算不上好吧。萧宝融不能怎么理解萧衍的苦,组建一支极富有战斗力的军队,天天亲自参与训练他们,还得计划、筹谋起兵的安排,可比他萧宝融辛苦得多,只是他自己没有尝试过,不懂得而已。 几乎所有大臣都赶来衍王府,赴萧衍的晚宴邀请,没有几个不识抬举的,不就是一顿饭嘛,何必在这种表面功夫上,和一个重要的王过不去,萧宝卷都不拿他怎么样呢,他们这些小人物何苦太较真,随大溜也就是。 当然不只是来吃个饭,王爷们自个再阔绰,人家的饭也不能白吃,谁不随身带些或大或小肯定比较值钱的礼物呢。只是大臣们送的礼这一项,萧衍就收不少,造册登记的,接收的,摆放的,带来客入与出纳礼大厅的,十几个下人几乎忙活不过来。“哟,刘大人,您好客气,您的礼物,给您记录下来。里面请,请随便啊。”“请随便”只是下人的客气话,在衍王府上,虽然比不上皇宫规矩大,也得规规矩矩呀。 场面是不喜庆,甚至还算得上有些肃穆。大家都理解,潘太妃新死,还没有下葬,谁家敢大快大乐呀,皇室更不例外,只要实惠,饭菜足够美味,关系一直互相在拉,目的达到就行。“各位,怠慢之处,对不起大家啦,大家也知道,这是非常时期嘛。”萧衍向到在的大臣客气。“衍王爷说的哪里话,衍王爷匆匆进京,匆匆离京,还想到宴请我们,我们已经感激不尽,受宠若惊。”大臣更客气。 皇室大大小小的王,来的也不少,然而,萧衍左手边是萧宝融,右手边不是别人,就是国师。萧衍说过,和国师是好朋友,别人不来,国师也得到场呀。一开始,国师不敢做,“衍王爷,来的王爷那么多,还有许多重臣,哪里有我的座位,更何况是坐王爷你身边,小人更是不敢哪,折杀小人。” 第812章:一个没出生的小宝宝,多个爹。 “哎,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别人怎么能和你相比呢,我们俩是好朋友嘛,你和宝融犹如我的左膀右臂,就得坐在我左右,我谁都可以少,唯独少不了你们两个。今儿必须听我的,就得坐我旁边。”萧衍硬把国师按在他右侧的座位上。国师只好坐下,他心里其实美滋滋的,不只是在众位大臣们中很有面子的事,萧衍这么重视他,怎能不让别人刮目相看,不令他死而后已呢。 了解到潘玉儿怀孕,能够和萧宝卷心气差不多的,只有一个就是胡海狸,他既苦闷,也喜悦,还是欢喜的情绪更多些。这一天,他终于抓住个与潘玉儿单独相会的机会,萧宝卷闹肚子,身体不大舒服,他大白天的出恭,哪怕次数多,总不至于也带上她。“玉儿。”胡海狸一现身,就抓住潘玉儿的手不放。潘玉儿的眼睛反而向外面瞅去,“皇上就在附近,你不再怕他?他不同意你和他一起陪在我身边呢。”“傻瓜,我也不会愿意和皇上共享一个你。”感情是专一的,自私的。 “自从在宫外、皇上扎下的营门口分别,你这几天都在哪儿呀?我一直不知道,很担心你。”潘玉儿更担心,胡海狸一生气,自己走掉去修仙,萧宝卷活着的这几十年中他都不再理她。怎么会呢,胡海狸可不舍得离开潘玉儿太远,“我还在神仙殿的神仙台上,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最安全嘛,有时候也到冷宫走走,溜溜,玉儿有什么事,我都看着呢,如果需要我帮助,我会很快出现的,你放心,不用担忧。” 胡海狸的手放到玉儿肚子上,轻轻抚摸,似乎真的有隆起。胎儿还太小,其实感觉不到什么。“胡哥哥——”潘玉儿只是想告诉胡海狸她怀了孕,萧宝卷说是他的孩子,他还说会很快立这个孩子当储君的。至于胡海狸会有什么态度,她才没有考虑过呢。 还有谁不知道这件事,整个大齐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玉儿有了孩子,我知道。”胡海狸和蔼可亲极了,脸上的微笑也特别祥和。“你也喜欢?”胡海狸似乎很高兴,和萧宝卷差不多,潘玉儿就算完全放下心。“当然,我们的孩子,我为什么不喜欢。”胡海狸真心喜欢,哪怕是萧宝卷的孩子可能性更大些,他自己的女人的孩子,他也只好接受,并且乐得接受。 “皇上说这是皇上的孩子。”孩子,胡海狸和萧宝卷也抢吗?那到底是谁的呢?潘玉儿自己反正是不知道。“有可能是皇上,也可能是我的,就当是皇上和我我们俩的吧。”胡海狸只好这样认可,也就给出潘玉儿模棱两可的观点。 潘玉儿可以接受胡海狸的说法,她认为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她是他们的,她的孩子自然也是他们的,“以后,我们就有小宝宝了。等我生下小宝宝,你就不只有我,还有小宝宝和你玩。”那个时候,胡海狸靠得上边吗?潘玉儿才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胡海狸倒是想过,再盘算又能怎么样,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如何给出肯定答案,估计初期会很困难。 第813章:由小狐狸精所引发的。 有个问题,很重要的问题,“胡哥哥,我们俩都是狐狸精,我们生的孩子也得是狐狸精吧,他也可以象我们一样长生不老,对不对?”啊?这个孩子万一只是萧宝卷的呢?也可以几乎不老吗?按常理说,他怎么也有潘玉儿一半的血统,应该就可以容颜不老的吧,胡海狸先前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他想一想,只是点点头,“应该是会长生不老的吧。” “太好啦,以后我们就有的玩了。”潘玉儿拿小孩儿当玩具啊?是啊,差不多,怎么,不行?胡海狸反正是没意见。外面响起萧宝卷说话的声音,“玉儿,朕拉肚子好不舒服,朕吃下太医给开的药,估计很快就会好的。”他感觉到真的有些乏力。“那我先走。”胡海狸只有躲开萧宝卷。“好吧。”萧宝卷不肯接纳胡海狸,潘玉儿也认为,暂时只好这样。 萧宝卷走进房里时,胡海狸已经隐过身,“玉儿,你在干什么?”“啊?。”潘玉儿终于缓过神来,“我在想一个问题。”她的确刚刚想到一个问题。“什么问题,说来给朕听听,不管什么事,朕都帮你。”见到潘玉儿,萧宝卷总是最有精神,无不满足她。 潘玉儿向四周围看看,并没有什么人,她凑近萧宝卷,压低声音,“皇上,我是狐狸精,我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也是狐狸精呀?他会不会几乎长生不老?会不会被普通人误以为是妖怪。”人与狐狸精结合,生出来的产物,本来就可以算是妖怪吧。 萧宝卷却笑了,别人私底下这样传言,他听不到消息,也就没法阻止,潘玉儿怎能也这样说,不可以,“玉儿不要胡思乱想,什么妖怪,你肚子里的,是我们最宝贝的好孩子、是大齐最尊贵的皇储好不好。他如果可以长生不老,多好啊,让我们的孩子永远统治我大齐,我更放心。嗯——玉儿和我们的孩子都长生不老的话,朕也要修练神仙之法,就在神仙台上,和你们一样长生不老,我们一家人永远快快乐乐生活在一起。” “啊?”萧宝卷要是长生不老还行哪,叶思凡正等待他死亡的血搭救他即将消失掉的魂魄呢,还有,神仙台可是胡海狸唯一的地盘,他们俩互不相容,不可以碰到一起的。可是,有什么理由能不允许萧宝卷修仙吗?仙,就是那么好修仙的?胡海狸用尽近万年都没有修成正果,现如今再修个百八十年都不能保证成功,“皇上,修仙可不是闹着玩的,很多凡人想修仙都修不成呢,还有,难道皇上要丢下玉儿一个人修仙?” “怎么会,朕要修仙,当然也是和玉儿在一起。朕只要和玉儿一起,就过得比神仙还要逍遥快活呢。再看吧,朕还年轻,说不定,机缘巧合,朕自己不用修,很快就有高人可以指点朕得道升仙呢。”萧宝卷倒挺乐观。这乐观得也太大发吧?。 第814章:潘太妃出葬。 “哦。”潘玉儿总不好再打击萧宝卷的积极性。她并不希望他太长寿,只要和普通人差不多就好,叶思凡还等他的死亡救命呢,胡海狸似乎也盼望他活到尽头,所以,她不会主动跟他提出,他们黑玉家园,有驻颜药丸,只要他自己不问,不请求要。潘玉儿没有向萧宝卷说起过,黑玉家园还有驻颜的东西呀,她只是跟叶思凡提过,让萧宝卷怎么跟她讲,他只以为她需要他,不可能帮得上别人。 潘太妃在皇宫内停灵一定时间,终于到给她发丧的日子。为她紧急打造的地宫也通过以最快速度施工,马马虎虎完成,没办法,时间实在来不及,必须这样赶,不精致,就不精致吧。萧宝卷就把潘太妃的陵寝安排先皇和先皇后的后面,只希望他们从此以后,还可以长久在一起。 对外甚至也包括对宫中人物,不管知不知情,宣称潘太妃死亡的原因,当然是因病殡天。“太妃病一来,刚开始的时候,就病得很严重,中间其实根本就没有好过,后来太妃自己感觉好利索,其实那只是回光返照,很快就不行,比以前病得更重,别说太医,活神仙也救不过来。”大家都这样悲悲惨惨地向别人讲述,甚至就连说的人自己都开始相信,这的确才是事实。最好相信,要不然的话,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把潘太妃从皇宫送葬到陵园,主要是由萧宝融和山阴公主主持,还有潘家人潘辉、潘富和潘夫人负责,大家每一个人全身披挂孝衣,有不少甚至痛哭流涕,不能自已的。潘太妃是个好人哪,一心只为萧宝卷,为大齐,为江山社稷与民间疾苦,全无私心杂念,是再好不过的一个人。人们怎能对潘太妃的死不生出许多感慨和悲怆来呢。 萧宝卷和潘玉儿只是在皇宫城楼上目送潘太妃的灵柩,和大批送葬队伍离开,萧宝卷当然是以潘玉儿怀有身孕,不方便出行,还需要他随时侍候为理由。谁还能挑萧宝卷的理呢。“太妃,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好死不如赖活着,朕总不至于为难你到要你命的地步。——玉儿怎么说也是你的亲人,她什么事都不知道,什么坏心眼都没有,你何苦总是针对她,一直抓住不放。”到现在,说什么都已晚。 “皇上,死个人,真的让许多别人好难过哟,就连我也感觉心里酸酸的,真不好受,看到皇上你这样,更感觉悲伤。”潘玉儿眼睛也泪汪汪的,当然这里面有受别人感染的成分,尽管她与潘太妃的感情很浅,她不喜欢她,可是也并不讨厌,她还是皇宫所有女人中极其难得的善者,也就体会到更多死亡和失去的凄凉。如果死者换成萧宝卷,那个时候的情景又会怎样?真的难以想象,让人不寒而栗。可是,叶思凡即将消散的魂魄,还等着用他死亡的血,救他生呢。 第815章:宫外举国正哀伤,宫内还作乐。 “人死不能复生,玉儿别难过。”萧宝卷也是这样劝慰他自己的,潘玉儿本身就不怎么难过呀,他拉起她的手,“我们回玉寿殿吧,外面,特别是这宫墙上,风大,玉儿受不得风的,你要为你们母子多多着想啊。”现在,他更把这对母子当成他最重要的宝,比以前尤甚。 潘太妃的灵柩所到之处,有不少老百姓,无论士农工商,自觉地加入到送葬队伍当中去,就跟在后面,送潘太妃这最后一程。大家许多人的眼中饱含泪水,呜咽地哭声不断。送葬队伍越拉越长,足有几里地远。白色的丧幡高举,白色的纸钱洒得满地都是,白色的孝衣穿在人们身上,随人流涌动,使见者掉泪,闻者哀伤。 萧宝卷和潘玉儿两个人在身后众多侍从的簇拥下,手挽手,紧紧靠在一起,从皇宫前殿溜溜达达回后面的玉寿宫。“皇上,我感觉我的肚子好象越来越大,一天比一天大,你看得出来吗?”潘玉儿自己一天瞅她的肚子多少回,每瞅一回,不舒服的感觉都要增加一些,行动似乎就更不方便。萧宝卷立在原地仔细看两眼,退两步,再进两步,又观察,还伸出手在潘玉儿肚子中间和周围轻轻摸两遍,然后才摇摇头,“没有吧。玉儿怀孕才不长时间,哪有什么显现?。朕还察看不出来呢。玉儿感觉很严重?” “皇上看不出来呀?。”潘玉儿低下头瞅瞅自己,萧宝卷一说看不出来,她自己仿佛也没有什么了,可是——“我很多时候都感觉我肚子里怪怪的,好象有个小人子在动。”“玉儿不要老专注于你肚子里的孩子,他会很听你的话,会很爱你这个娘,不会让你不舒服,受罪的,别担心啊。”第一次怀孕,特别是对于潘玉儿来说,片刻不得安宁,也很正常,萧宝卷尽量宽慰她。宽慰她,对他也有好处呀,马上就可以显现。 刚回到玉寿殿,萧宝卷就抱起潘玉儿,把她的鞋脱掉,自己的也甩出去,两个人踩莲花玩。“你不是说我行动不方便吗?”在城楼上半天,又走回来,潘玉儿现在真的不愿意动。“玩还是方便的嘛。”这是萧宝卷的看法,他的眼睛向下,盯住潘玉儿一双美足不放,真的可以令人着迷,叫人如痴如狂。醉翁之意就是不在酒啊。 “你想干吗?”潘玉儿也看得出萧宝卷的神色不对劲。“朕,朕——好想亲亲玉儿的脚。”萧宝卷开始往下俯身,慢慢的,因为没有得潘玉儿允许,他还不大敢。萧宝卷其实就是在坚持,潘玉儿还能太反对吗,“只给你我闭目养神的一小会儿时间,不准弄疼我,否则你掉眼泪也没有用,我就不跟你玩了,找别人玩去。”很简单,什么叫别人玩去,谁是别人,别人就是别的男人,这是一种强有力的威胁。潘玉儿只要能答应就好,后面的话,萧宝卷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他立刻趴下身去,把她的脚捧住,凑上嘴唇,亲起来没完没了没个够。 第816章:明爱,暗恋。 “小心点啊,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潘玉儿一再叮嘱,她缓缓坐下身,躺到地上,真的要休息一会儿。看莲花绽放,开合,听音乐如泉,叮咚清脆,实在是一种享受,还有萧宝卷亲吻她的脚,痒痒的,似乎也很舒服,叫人放松,她闭起眼睛。还有吩咐,“给我拿床被子来,地凉。”潘玉儿的声音太轻柔,她和萧宝卷在卿卿我我,太监和宫女就躲得远,哪里有别人听得见。萧宝卷自己很乐意效劳,他巴不得潘玉儿安安稳稳睡过去,他正好可以为所欲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朕马上去给玉儿拿被子啊。” 一拿,萧宝卷还拿来两床被子,有铺的,还有盖的。“卷卷哥,我们睡一会儿吧。”潘玉儿懒洋洋的,抓住萧宝卷的手,反正她自己是马上就要进入梦乡,就在这莲花与泉水相映衬如梦如幻又格外真实的仙境中。“好啊。”萧宝卷也只是把手递给潘玉儿,任由她把握,只要她感觉好就好,他自己的主要精力,还在于她的脚,这才是他最浓厚的兴趣所在,难得她今天这样乖,更需要抓牢机会,好好享受。 睡得正香甜的潘玉儿几乎是被萧宝卷摇醒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全身的衣服早就被脱得精光,他已经欺身在她身上,对她发起汹猛的攻势。“你要轻些,别把我们的宝宝给挤出来。”潘玉儿没有反对,只是更贴紧萧宝卷,有他的体温,真的好暖和、好舒服。 潘玉儿一醒,萧宝卷的兴致更高,劲头更足,冲锋更激进,他一边还得劝慰她,“我们的孩子哪有那样经不起压,他肯定会高兴和我们一起做运动,也好让他生出来更强壮呢,他还巴不得他的爹娘这样恩恩爱爱,百年好和,直到永远呢。”两三个月大的胎儿,还能按照萧宝卷自己的意思考虑问题,和他想的一模一样?。 潘玉儿自己没有思考那么多,睡前被萧宝卷爱抚得直痒痒,一觉醒来,正需要进一步好好亲昵,她的脸依偎有他的肩膀,但凭他欲取欲求。“玉儿,喜欢吗?”萧宝卷忘情地问。潘玉儿含糊地答,“嗯。”这种事情,难道还能老老实实说不少时候其实她也是很喜欢的哪。 终于,两个人都战罢方酣,却意犹未尽,尽管不动,还是紧紧依偎在一起。“皇上,给我洗澡,然后抱我上床去睡。”尽管有厚被子,还有萧宝卷体温的温暖,停下来,潘玉儿还是感觉到有点凉,有些咯得慌,她很累,当然要让别人动手,她自己则昏沉沉几欲再次睡着。“嗯,好。”萧宝卷答应,搂抱住潘玉儿的他却没有起身的动作,他也累呀,要歇会儿。 其实也就是过去一小会儿,潘玉儿自己真的睡着了。而萧宝卷已经养足精神,他偷偷溜下去,对潘玉儿的两只脚又是摸又是亲又是放在胸口,心坎上,昵不完,爱不够。反正被爱不够的人睡得实,尽管是大白天,尽情偷偷享受吧,一切都由着他的喜好来,似乎很久没有对这双再可爱不过的美足做过些什么,以前太可怜,这一次要好好补偿。 第817章:爱总是过分。 “啊。”睡梦中的潘玉儿突然向回猛缩脚,并且伴随一声尖叫,她惊醒过来。“玉儿?”莫非又弄疼潘玉儿,要不然她不会叫,不会醒,不会缩脚吧,萧宝卷连忙住口,从地上坐起身,一副无辜的可怜巴巴的样子,眼望刚从睡觉状态醒过来的人儿,手足无措。 潘玉儿终于清醒,弄明白眼前是什么情况,两只脚明显还在作痛,骗不了自己,她伸出脚来查看,“啊?!”也骗不了别人哪,萧宝卷看时,他自己都吃惊不已,他爱这双美足到什么程度,不可想象,可是,眼前的景象真的是他做的吗?只见潘玉儿的脚上横七竖八罗列不少牙印,还有模糊的红红的手指头印迹,甚至整个都要比平时肿一些。 “你?!”潘玉儿手指萧宝卷这个罪魁祸首,愤恨难平。“不是朕。”萧宝卷赶紧否认,也免得被潘玉儿惩罚呀。“不是你,那还会是谁?”“是——”还真没有别人来过,萧宝卷一直都在潘玉儿身边“守护”着呢,他自己也明白,其实就是他,没有别人。不说,就是默认,潘玉儿气更大,“你把我的脚伤成这样,还不承认,实在可恶。” “朕不是故意的,朕没有料到也没有看到弄成这样。——玉儿不管脚是什么样的,都是最美的,歇个一两天,就没事儿,要恢复正常的。”萧宝卷抬起潘玉儿的脚,呵护地为她吹吹气。这一吹,有凉风,潘玉儿的脚反而更疼,她使劲往回抽,“闪开你。别动。”这一次,她是真的生了大气,伸出两只胳膊还往外推萧宝卷,就要起身离开他。 萧宝卷哪里肯放,他抱住潘玉儿的两条腿不松手。潘玉儿脚疼,起身、走路本来就困难,再被抱紧,更动弹不得,没有起来,反而反向扑倒地上,碰到脚,更疼,她冲萧宝卷嚷嚷,“干什么你?离我远点,我讨厌你。”潘玉儿还从来没有向他发过这么大火,说过这么重的话,“讨厌”的气话说出来轻松,萧宝卷听上去却如同针扎一样难受,他差点疼得晕过去,“玉儿讨厌我?” 萧宝卷极其认真,“讨厌”的话就先不说,“你离我远点。”总可以这样要求吧?。这句话也很有份量啊,只要潘玉儿生气,萧宝卷就心如刀绞,更何况她向外推他,要求他离她远点,他只有道歉,哀求,“都是朕的错,朕以后再也不敢,玉儿就原谅朕这一回。”“这种话,你都说过多少次啦?结果还不是一开始还记得,到最后总是变本加厉。”“这只是因为朕太喜欢玉儿,朕情不自禁。”“少来。别碰我。”潘玉儿的目光也是警惕的,并且嫌恶地要把她自己从萧宝卷的束缚中抽身出来。萧宝卷再一次感觉受到深深地伤害,不得已,他规规矩矩跪倒在潘玉儿脚下,却不肯松开她,搂得更紧,“玉儿,朕给你跪下,你打朕骂朕都行,要朕给你做牛做马也完全可以,你再原谅朕这一次,别这样狠心对朕,求求你,别不理朕,不让朕碰你。” 第818章:惩治皇帝的刑具拿不来。 “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不狠狠打你,你还真不长记性。”为了叶思凡,总不能离开萧宝卷,他似乎真的很痛心疾首,有心悔误——哪一次又不是这样啊,潘玉儿还是有气,决定就要重重惩罚他,她转向外面,叫宫人,气性大,嗓门也高,“来人哪。”立刻飞步进来几个宫女,两三个太监紧随其后。 萧宝卷跪在潘玉儿跟前,就象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又不是头一次,不算家常便饭吧,也差不多,见怪不怪,大家都不以为然,“贵妃娘娘有什么吩咐?”“去,拿根硬些的木头棍子来,或者宝剑剑鞘也行。”太监和宫女很聪明,他们一点就透,不用潘玉儿明说,也几乎可以肯定,这东西,是被她当作刑具,要用在萧宝卷身上的。谁敢去拿呀? 大家偷眼朝跪在地上的萧宝卷望去,征询他的意思。萧宝卷暗自传过十分阴厉的眼神,当然是制止他们的。真拿来,潘玉儿正在气头上,还不不分轻重一个劲往他身上招呼,那得多疼哪,他是皇帝,就是以前当皇子的时候,也没有受过这份罪好不好。 萧宝卷都不敢得罪,还给人家赔跪的人,太监和宫女又怎么能当面违背潘玉儿的意志,“是,奴才(奴婢)这就下去拿。”下去可真下去,拿是不可能拿来的,等的时间过长,潘玉儿总会消气吧,刑具也就不用再拿来。 打不“狠”萧宝卷,潘玉儿的气一时半会肯定出不来啊,“气死我了,我的脚好疼。”“马上传太医。”萧宝卷的话一吩咐,太监立刻奔向太医院,太医来得也快。萧宝卷一直跪在地上,并不怕太医看到,给传出去,反正估计大家早已经传开,不需要再避讳什么。这点伤,说是伤就是伤,说不是伤就不是伤,太医还能怎么办,潘玉儿过于娇柔,对疼痛太敏感,就只好外敷上点止痛药粉,内服些止痛药。 “弄些有镇静作用的安眠药,别过量啊,贵妃还有身孕呢。”萧宝卷暗中吩咐太医。平常,他很不希望潘玉儿贪睡,不陪他,现在,他恨不得她赶紧睡去,别再责难他,睡一觉,她的气自然就会小,甚至消失,他再对她更好些,多哄哄她也就是。 太医的药都配好,送来,喝下,潘玉儿叫人拿的刑具,还没影儿,她奇怪,“皇上,我叫人拿根棍子,剑鞘也行,应该很好找呀,还不到处都是,怎么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拿来?”还有和被行刑人商量这种事的?。“朕估计他们在找一件最趁玉儿手、最好用的吧。”“哪个不行啊。”还真至于挑剔这么长时间?。 “他们哪儿象朕这样听话啊。”萧宝卷又开始抹眼泪,能有多可怜,就装成有多可怜的模样,“朕都已经跪过这么久,腿都跪木了,腰也跪酸了。”潘玉儿的气确实消了些,特别是看到他太可怜,“知道难受,还欺负我?。” 第819章:用药过不过量。 萧宝卷赶紧解释,“朕可没有任何敢欺负玉儿的心思,朕只是太喜欢玉儿,喜欢玉儿的脚,难以自持而已。”你要是老这样不能自持,我就得经常受罪挨疼呗?。那可不行。”“朕下次再也不敢,真的再也不敢,再也没有下一次。”萧宝卷的保票打的他自己感觉都快成顺口溜儿。“哼。”潘玉儿听得更腻呢。 “不信,你看,朕也受到惩罚,以后再也不敢。”萧宝卷撩起他的衣服,他的腿上真的跪出两片红来,潘玉儿生气的时间长,他跪的时间也就长,一直不能起来,以前又没有这样承受过,反应自然就大,跪红膝盖不算什么。潘玉儿可不懂,她心疼,“这——要不,你起来活动活动。”“哎。”萧宝卷爽快地答应一声,立马站起身。看来,这一次的罚差不多就要结束。每一次他都能以引起潘玉儿对他的怜悯之心收场,要不然还真不容易过得去。 “玉儿饿不饿?我给玉儿倒茶喝?玉儿身子骨倦不?我给揉揉,搓搓?”萧宝卷点头哈腰,一副奴才相,只为讨得潘玉儿欢心,他自己也乐意这样做。“什么都不用。”药力发作,潘玉儿本来就爱睡觉,现在更困,她打个哈欠,“我好困。”“朕扶玉儿去休息。”“闪开。”手是向往推萧宝卷的,落在他胸口,就变成搭,整个人还趴到他身上,“以前也困,今天似乎格外困。”“朕陪玉儿睡觉也就是。”萧宝卷抱起闭上眼睛的潘玉儿,走进里间,轻轻放她到床上,他自己也慑手慑脚躺倒在她身边,生怕把她吵到,再向他发难,尽管在药物的作用下,应该没有清醒过来的可能性。 睡觉可以,中午饭还吃不吃,潘玉儿肚子里可还有一个呢,萧宝卷皱了眉,开始时没有盘算好,怎么着也得让她吃过饭以后,再给她下药嘛,现在肯定是吃不成,她睡得太实。他自己也饿啊。 萧宝卷躺平身子,一只胳膊还在揽住潘玉儿的腰,让侍朕太监把菜直接送进他的嘴里。胡乱勉强吃一些,然后睡一觉,醒以后再说吧。中间,他吩咐,“菜要经常做做,保持刚做好的要有一二十个菜,等贵妃醒来,也好让她第一时间吃到嘴里。”刚睡醒的人,一顿半顿饭没吃,哪有那么饿呀?。萧宝卷担心潘玉儿会的。“是。”萧宝卷的话,每一句绝对就是圣旨,大家无不遵从。 太阳偏西,潘玉儿还在睡。醒来的萧宝卷慌张,“太医用的药不会用过量了吧?来人,去问问。”虽然有段距离,还是有足够的宫人侧耳细听萧宝卷这边的吩咐的,他声音不大,别人也听得到,“是。”马上就有人行动,去找开药的太医。 太医当然不会过量用药,萧宝卷自己其实也是这样认为的,这可能与潘玉儿本身平时也很嗜睡有关,开药的太医很快跟随宫女近前来回话,“启禀皇上,微臣用的药已经是最小剂量,到现在,药效应该都已经过去了,如果贵妃娘娘还一直不醒,皇上又希望贵妃娘娘醒过来,直接叫醒贵妃娘娘,推醒,也就是吧。” 第820章:自找不痛快。 “应该是啊。”萧宝卷为难的是,叫不叫醒潘玉儿,眼看就要到吃晚饭的时间,她还睡,中午饭都没有吃过,她自己不饿吗?肚子里的孩子也不饿?如果叫醒她,她会不会还要跟他没完没了,让他这样那样对他凶,让他没有好日子过呢? 西天的太阳变红变大,形成马上就要落山之势。潘玉儿还睡得香甜,她更往萧宝卷温暖的怀抱扎扎,好舒服,她的脸上绽开幸福地、安逸地浅笑。潘玉儿一有反应,尽管动作轻微,萧宝卷还是都感觉得到,他连忙声音不高不低地叫,“玉儿。玉儿?”“怎么?”潘玉儿迷迷糊糊无意识地答话。 “你饿吧?中午饭你还没有吃,都快到晚上了,起来吃些东西好吗?。”萧宝卷摇晃潘玉儿。潘玉儿的确有点饿,不过,这会儿她还是对睡觉更感兴趣,“躺床上,靠皇上怀里,多舒服啊,先不吃饭,睡醒再吃。”这还有睡醒的时候呀,不会连轴转,连晚上的觉也一块睡,要一直到明天早上,或者上午吧?萧宝卷在潘玉儿头顶放大声音,可不贴近她的耳朵,省得再吵到她,“朕饿还不行,陪朕一起吃吧,玉儿。” 潘玉儿的小拳头照样捶在萧宝卷后背上,“叫你吵。”“我们吃完再睡嘛。”萧宝卷之所以坚持,主要是怕潘玉儿饿,她今天睡的时间已经太长,总应该起来活动活动吧,不吃饭可是不行的。他直接向外吩咐,“来呀,朕和贵妃都饿,晚膳现在就摆下。” 很显然,还是在床前吃。床缦一层一层被掀起,挂起,太监轻车熟路小心奕奕抬进来大大的御用饭桌。萧宝卷不耐烦地摆摆手,“快点上菜。”他隐含的意思还有另外一层,是尽管吵,最好把潘玉儿吵醒,起来吃饭。太监、宫女心领神会,就连盛菜的盘子放到桌子上都故意礅出响动。 有响动,潘玉儿本来就睡不实,再加上饭菜诱人的香气,她终于肯坐起身,“我也饿。”目的达到,萧宝卷第一个起身,给潘玉儿穿里面的衣服,“吃完再继承睡啊。”“好啊。”潘玉儿这才乖乖任凭萧宝卷给穿衣服。 “鞋就不用穿了吧。”省得碰到疼,让潘玉儿又会向他发火,萧宝卷试探着提议。“不穿就不穿,免得睡觉前脱着麻烦。”吃完饭,天就会完全黑下来,不继续睡大觉,还做什么呢。“好啊。”正合萧宝卷的心意。 潘玉儿高高兴兴坐在饭桌前吃饭,吃的东西还真不少。太医的药这么管用,她睡一觉脚就不再疼?要不然,怎么会不怪罪于他呢。在饭桌上,萧宝卷可不敢问潘玉儿是怎么回事,那不是没事找事嘛。吃完饭以后,撤下大桌子,抱她上床的时候,他才拐弯抹角好奇地关心,“玉儿,你的脚感觉还好吧?”“没有什么不好的啊。”潘玉儿抬起双脚,用眼睛观瞧,上过止痛药,痛是不再痛,可是,不少红印子都还在呀,她扭动身子,可不干了,“我讨厌你,你对我一点儿也不好。” 第821章:突然大出血。 天地良心,他对她,比对他自己,比对任何人、任何人的总和,都要好得多。本来好好的,哪壶不开专提哪壶干什么,萧宝卷这后悔。后悔晚矣,他只好赶紧劝慰,“玉儿,玉儿心情好好的,脚也好得快,你再睡上一觉,到明天天亮就完全好了。”明天天亮以后,他肯定再也不会提这件事,应该就可以风平浪静。潘玉儿除去被消磨掉斗志,还能做什么呢,每一次,到最后,她总会被萧宝卷哀求一样的好言好语劝妥协的。 被送到床上的潘玉儿,睁大两只眼睛,“我睡够了,现在睡不着,你呢?”“朕也是。”萧宝卷哪有不陪的道理,他凑近潘玉儿,坏坏地笑,“这会儿我们俩都没事干,精力也好,要不,我们玩亲亲吧。”说着,他就解她的衣服,穿得本来不多,很容易就可以脱个光。 潘玉儿却拦住萧宝卷的手,“我还生你的气呢,才不要和你亲亲,你得哄我高兴,我才能答应你。”“好啊。”只要潘玉儿肯原谅他就行,至于条件,怎样她才能高兴,主意最好是她自己出,还办得到的话,萧宝卷只管答应就是,“朕要怎样做才能把玉儿哄高兴?”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呀,特别是在这入夜以后,“听会儿歌,看会儿舞吧。不过,得由你一直抱着我,我没有穿鞋。”衣服穿得也不多呀。潘玉儿自以为让萧宝卷一直抱她,也是对他的一种惩罚,时间一长,得多累啊。“好啊。”萧宝卷才不当回事,他很乐意效劳。 几排乐师一厢端坐,奏乐。中间的舞女翩纤,水袖如轻风摆柳。新曲新舞,新清雅致,还算吸引人。萧宝卷与潘玉儿对视而笑,“还不错吧,玉儿?。”“嗯。”两个人意见一致。得到萧宝卷与潘玉儿的赏识,乐声更悠扬,舞者更旋转,好不热闹,正是一片其乐融融的大好时光,大家早已把今天是潘太妃新下葬的日子忘到九霄云外。 “啊。”潘玉儿突然皱眉,双手捂住肚子,“啊。”潘玉儿的模样真的难看,萧宝卷大惊失色,“怎么了,玉儿?”“皇上,我——肚子疼。”潘玉儿形容不清楚那是怎样的一种疼法,以前从来没有这般疼过,“反正就是突然就疼,好疼,越来越疼。皇——上。”她痛苦得五官挤到一起,说话的气息也微弱,只有身体在萧宝卷怀里不安地、不自地觉地扭动的劲还算大,她甚至缩成一团。“玉儿?!”萧宝卷显然吓坏了,他急忙抱潘玉儿站起身,手上便沾到她下肢流出来的血,“啊!马上传太医,叫他们立刻滚过来。闲杂人等,都停下,下去。” 等萧宝卷把潘玉儿抱回床上,潘玉儿身上的血已经越流越多,渗到裤腿,“玉儿?!太医呢?快,快,快,来的晚了,杀无赦。”他的声调都变得惊慌,凄厉。“皇上,我怎么会出血?我病的很严重吗?不会吧?”潘玉儿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萧宝卷却不敢把潘玉儿可能是流产的怀疑告诉她,他再紧张,也只能安慰,“不会严重的,玉儿,你别担心,太医会把你治好的。” 第822章:流产。 “啊。啊!”萧宝卷的安慰显然不解决问题,“皇上,我好疼,疼得受不了,比你咬我脚疼得多,救救我,皇上,我不要这样疼。”“太医。太医。”萧宝卷还怎么救潘玉儿,他只能用他自己的身体和双手的拥抱给她力量、温暖和爱护,再有就是一个劲喊太医,他们才可以治病救人哪。 好几个太医前后脚一溜小跑而来,把脉,诊断,他们报告给萧宝卷的后果,更严重,“皇上,大事不好,贵妃娘娘流产了,而且,以后恐怕都不能再生育。”再斟酌,也得实话实说,不得隐瞒哪。“什么?!”以后都不能,不只是这一次,萧宝卷不愿意相信这会是真的,“怎么可能?快治好贵妃,保住这个孩子,朕还要这个孩子当我们大齐的储君呢。”太医全部跪倒,“皇上,请节哀顺变,这确实是事实呀,贵妃娘娘不仅已经流产,不可能保住这个孩子,以后,也的确不能再生。”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萧宝卷一直重复这句话,他完全惊呆——不是因为他惹潘玉儿不高兴,她一生气,动的胎气;或者她怀了孕他还跟她尽情享受二个世界的乐趣吧,“难道,是朕——压的劲大了?” “皇上,孩子并不是被挤掉的,挤掉的话,当时就会有反应,不可能延后一些时间;母亲肚子里的孩子,显然是被落子汤之类的药味拿掉的,皇上,这种药只对有身孕的女子起作用,别人吃了没事儿。”太医就是很容易能看明白其中真象。“居然有人敢给贵妃下药?”萧宝卷脑子“嗡”地一下子,是谁这样大胆?潘玉儿的孩子被立为皇储,最受到影响的当然就是萧诵,与褚令璩。 流完产的潘玉儿,脸色苍白,有气无力,还好的是不疼了,“皇上。”“啊?”萧宝卷打断沉思,改为专注于潘玉儿,她在叫他嘛,“玉儿,你现在怎么样?好些了吧?”“皇上,流这么多血,好吓人哪,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是吗?我以后不能再生了是不是?”太医的话,潘玉儿也听得到。“别听太医胡说,玉儿好好的呢,只是这一次流产,这一次不能生。”萧宝卷宽慰潘玉儿,他自己却心如刀绞,苍天注定任何人都不能十全十美,已经拥有一个最称心最美的女人,就不能成全给他们一个孩子?。 “皇上,我们不能生没关系啊,没有孩子就没有吧,我们可以我们俩自己玩。”看到萧宝卷神情与以前大不一样,魂不守舍的,潘玉儿安慰他,她可不清楚这次失去孩子意味着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俩自己玩?”潘玉儿就是这样不懂事,没办法,萧宝卷低下头,不得不同意,“好吧,我们俩自己玩。”不“自己玩”,难道还有改变的方法嘛。萧宝卷的情绪明显没有好起来,潘玉儿奇怪,她伸出手去拉拉他的,“你很喜欢要我们的这个孩子,是不是?可是,丢了,没了,我们只好接受,还能有什么办法呢。”难得她也这样想得开。 第823章:流产肯定与镇静药无关。 “是的,玉儿说得对,必须接受现实,朕没事儿。玉儿辛苦你了,好好睡个觉吧。”潘玉儿刚刚流完产,身体十分虚弱,说个话都很勉强,她特别需要休息,萧宝卷心疼,心疼得几近要死,却只能他自己承受。 的确,潘玉儿闭上眼睛就能睡着,“皇上陪我睡吧。”“玉儿乖,等一下,朕交待完太医,给玉儿弄些女儿家用的良药,好好给你补补身子,马上就回来陪玉儿睡。”萧宝卷俯下身,嘴巴亲上潘玉儿的额头。再抬起头时,他看到她已经闭上眼睛,是虚弱得晕过去还是睡着的,无从判断。 也没有判断的时间,潘玉儿一睡过去,萧宝卷就立刻恢复常态,表情和语气冷得叫人不寒而栗,“都给朕滚出去。”这句话,命令的不只包括太监、宫女、和太医,要出去的还有萧宝卷他自己。 太医很多抖如筛糠。潘玉儿这一次流产,以后不能再怀孕,并不是他们的责任哪,是下药人的罪孽。但是,如果被抓住不放,怪他们没本事挽救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大齐的命脉,或者是他们到来太晚的原因,他们也无从辩驳吧,这天下,本来就是萧宝卷一个人的天下,所有是是非非,都由他来决断。 萧宝卷还没有那个闲功夫,把“不必要”的气撒到太医身上,主要是给潘玉儿开过镇静药的那一个,嫌疑还是很大的,他手指他,脸上的表情,还有说话的口气,比刚才更甚,冷得几乎就可以杀人,“是不是你给贵妃开的药有问题,或者过量,才导致贵妃成现在这样?” 那个太医磕响头,如同捣蒜,“皇上明鉴,各位太医明鉴,微臣明知道贵妃娘娘有孕,已经加上十倍、百倍的小心,微臣给贵妃娘娘开的药,剂量最小不过,而且是没有任何毒副作用的。就是副作用再强、再大剂量的镇静剂,对胎儿再有影响,最多也只能导致胎儿先天性失聪失明,绝对不可能给胎儿造成任何生命危险,特别不至于让贵妃娘娘流产,以及以后再也不能生养哪。各位同仁,我平时虽然没有厚待甚至友善过各位,可是,也算没有得罪过你们任何一个人,还请你们实话实说,也替我讲几句公道话吧。” 别的太医还是很愿意实话实说的,不仅仅念及他们同在太医院的同僚情分,也是为萧宝卷能够找到真正的罪魁祸首着想,别弄错方向,白白冤枉无辜,“皇上,除非是落子汤这一类针对性很强、药性猛烈的东西,否则绝对不可能导致贵妃娘娘流产,甚至以后都不能再怀孕,微臣等已经查明,肯定就是事实,就是这种堕胎药引发的贵妃娘娘这等严重后果。这种药,对普通人却起不到任何作用,不会产生什么不良反应。应该是有人故意偷偷给贵妃娘娘加到最后吃的东西当中去的,也就是晚膳,或者晚上喝过的酒、茶什么的,绝无第二种可能性才是。” 第824章:从今夜开始,皇宫、京城不安宁。 “知道贵妃有孕,就没有再喝过酒。就是连茶水,今儿晚上也没有喝,只是用过些汤和水果。”萧宝卷对潘玉儿很在意啊,她吃的所有东西几乎都是他送到她嘴边的,他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的面色铁青,难看得能把胆子小的人吓死,“来人哪,大内密探,侍卫,多多益善,这会儿能来的,全给朕召来。”萧宝卷这肯定是要大动干弋呀,是谁,谁们要遭殃呢?估计宫廷内外很可能就要兴起一场腥风血雨。 果然不假,大内密探与侍卫刚刚跑进来一些,萧宝卷就立马命令他们,“把今天贵妃娘娘用过的晚膳,从端上桌,到做,还有从宫内、宫外选材,哪怕是最原始的种菜,盛菜的盘子、碗,这些东西,都给朕扣下,封存,撤查;与这些东西所经手过的所有人,从现在开始,要尽快完成,都给朕统统抓起来,严刑拷问,不得有误,特别是端菜上来,和御厨房做菜的。如果查出来,谁是害贵妃流产、以后也不能再生的真凶,所有有关人等,全部杀无赦,找出罪魁祸首,不仅诛灭九族,就是把他们家祖坟也要刨出来,挫骨扬灰,让他们永不超生。不得耽搁,马上就去做。” 严刑拷问?对每一个人都施行吗?对无辜者最血腥的一场镇压,恐怕终于来到,就从皇宫这个不平静的晚上开始的。从给萧宝卷和潘玉儿上菜,到一开始种菜,还包括盘子、碗,制盘子、碗甚至打造饭桌的工匠,也不能幸免吧?这中间得经过多少环节,有多少人参与啊。既然萧宝卷让抓,那就尽己所能,大内密探、侍卫、护卫不够,还有京城官兵,整个大齐的军队,这一撮人怎么会抓不干净、审不明白呢。 甭提逐一,就是检查随便个菜,也是不可能的,撤下去的晚膳,每一次皆如是,早就被后宫妃嫔以及太监、宫女分瓜干净,咽下肚去,所有用具都已清洗过,码放得很整洁,给皇帝御用的餐具嘛,哪里还剩下一根菜叶,一滴汤,全部不见了踪影,根本没法子从最简单的方面着手。 检查不到菜,太医也就没了用,他们连夜退出皇宫。所有宫门紧闭,还派出是平时两倍的人把守,其他人等,除了有皇命在身、执行任务的大内密探和侍卫,绝不允许任何人出入宫门,就是他们,也得经过严格登记,才可以进进出出。整个皇宫,甚至全京城,就在这个夜晚,从这个夜晚开始,恐怕要有一段日子,不得安宁。 安静的,恐怕只有睡梦中的潘玉儿,她自己倒并不怎么在乎,她也不明白,她不能生孩子,在萧宝卷看来,意味着怎样大的不幸,他为她打算得很长远,还以为万一哪一天没有了他,她还可以依靠她的子子孙孙照样在这个皇宫里把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的好日子过下去。可是,现在呢,一切似乎都不再可能。 第825章:有个小陆子。 躺回床上,潘玉儿身边,萧宝卷轻轻地唉声叹气,他的手搂住她,想紧紧地拥抱,给她许多慰藉;还不敢用力抱,生怕弄醒她,她会痛,身体痛,心痛。其实,萧宝卷自己比潘玉儿更需要安慰吧。可惜,却没有人能够帮他的这种忙,太监、宫女也许会,就算会,更多的,基本上,也只是表面上做做样子。 萧宝卷弄出这么大动静,深夜里惊动整个皇宫不得安宁,神仙殿的胡海狸也很快得知是怎么回事,潘玉儿的孩子如果仅仅只是一次流产,对他打击不算太大,也省得他以后还得带个萧宝卷的子女过日子,叫他爹,要他管教;可是,她以后也不能生,就注定他和她再也不会有后代,只是他们两个人,不对,两个狐狸精,相依为命地生活,总要很令人伤心,与不甘。再伤心,再不甘,事实已成定局,再也无从搀回,还能怎么样,难道可以找萧宝卷理论,怪他没有看护好潘玉儿?这样也无事无补啊,只能被动接受吧。胡海狸几乎一夜无眠,睁着眼睛熬到天亮,和萧宝卷差不多。 皇后宫的褚令璩更在当天晚上就得知所有消息,作贼心虚啊,自然最注意玉寿殿那边的动静,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肯放过,也好在第一时间内就可以做出最恰当的应变准备。一开始,她压抑不住地十分兴奋,这一次行动,不仅成功地打掉潘玉儿肚子里的孩子,还让她以后都不能再生,彻底杜绝后患,岂不大快她的心。后来,萧宝卷震怒,发威,要彻查此事,这本来在所难免,却怎能不令她和几个心腹惴惴不安,生怕露出马脚,连累到他们,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呢,谁承担得起。 “皇后娘娘,我们的事,能隐瞒过去,肯定是个无人查得出真实情况的秘密吗?”翠儿可不敢想十拿九稳,萧宝卷向来就不是容易对付的主儿。“隐瞒不过去,也得隐瞒,我们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明儿一大早呀——不,贵妃和皇上起不早,明儿上午,不,还是太早吧,明儿下午——到时候再看,我就到玉寿殿去问候,贵妃妹妹流产,我作为皇后,得去探望与安慰呀,也是为表明我心怀袒荡,什么不轨都没有做过。”以后要再怎么做,褚令璩在给潘玉儿下堕胎药以前,就早已谋划好,几乎每一步都在她的算计当中,这真是艺高人胆大,要不然,还怎么在禁宫大内混,这也是“被逼无奈”的举止呀。 “乔儿,你跟上御膳的那个小太监小陆子不是一般熟,他还挺喜欢你,甚至对你很用心的,估计不会揭发我们吧?。要是揭发我们,他肯定也活不成,他自己会掂量其中利害的,不至于开口。”“诛九族”的大罪,参与者“小陆子”恐怕跑不掉,可是他直接把混有落子汤的菜,端上萧宝卷和潘玉儿的饭桌的。 第826章:皇后宫谋害小太监。 乔儿赶紧跟褚令璩表白她自己,“是小陆子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有时候总爱纠缠我。我怎么会对一个太监产生感情呢,等我上了年纪,必须出宫时,我打算就嫁给家好人家,生儿育女,好好过下半辈子;或者过几年,由皇后娘娘你指婚,还能给王公贵胄当个小妾什么的,再诞下一儿半女,便终身有靠。我之所以没有坚决拒绝小陆子,跟他有一搭无一搭地瞎搭讪,是在这个皇宫里,还有个人对我特别好,我的虚荣心得到满足,感觉也挺好玩的。这不,就被我们利用上。”就得实话实说,否则怎么瞒得过再精明不过的这位皇后娘娘。 “是这样就好。”褚令璩面无表情地笑。“啊?”好在哪儿?乔儿自己没感觉。“你对小陆子并没有产生真感情,就好啊。皇上的大内密探和侍卫审人的方法,无所不用其极,更何况皇上还有旨,是严加拷问,小陆子难免不会招出在上晚间的御膳期间有点儿奇怪地碰到我们的事实,如果换成是别人,这点儿小怀疑还无所谓,我们可不行,我们本来就是皇上和其他所有人最大的嫌疑目标,必竟贵妃流产,只有对诵儿,对我这个皇后,对我们皇后宫,最有利,对别人几乎没有什么影响。所以——”褚令璩顿一顿,盯住乔儿仔细看几眼,然后略微低头,不着急往下说。 “所以什么,皇后娘娘?”乔儿却着急知道,似乎还关系到她,她当然要问个清楚。“所以,我们要赶在小陆子还没有开口前,除掉他。”褚令璩尽量心平气和,眼睛的余光其实一直在注意乔儿的神情变化。“除掉小陆子?”有必要吗?乔儿虽然算不上喜欢这个“小陆子”,可是,也并不讨厌,必竟被别人追求,哪怕只是个太监,在寂寞而又无聊的后宫里,也是一种有意思的消谴,戕害他的性命?。 “你可别舍不得,如果你舍不得这样一个朋友,将来、很快有可能不只连累到我,你,还有你的所有家人,活的,甚至还包括死的。”褚令璩就是要这样吓唬人,这种可能性并不是肯定没有,当然她也不希望会发生,但必须给乔儿把丑话亮到前头,孰轻孰重,相信这个丫头自己能判断得很清楚。 乔儿只沉默一晌儿,利害关系她当然明白,她抿紧嘴唇点点头,“可是,我们怎么下手呢?”“上次给贵妃酒里下的鹤顶红,没有全用完,我们还留有一些,拿来。”“是。”翠儿连忙把那个装有鹤顶红的小瓶子双手拿来,举到褚令璩跟前,打算交给她过目。 褚令璩却不接,里面装的可是致命毒药啊,她干什么要拿到她自己手上,她伸出食指,指点眼前桌子上两盘小点心,“把点心拿起最上面一层来,把毒药洒到第二层中间两三块,只洒一盘。乔儿给小陆子送去,看他把有毒药的那两三块吃下去,就赶紧回来。明白吗?” 第827章:乔儿在玉寿殿门前。 “是。”翠儿洒药。乔儿担心,“皇后娘娘,皇上不是已经下过命令,把所有有关人等,全部给关起来,严加审问吗?人们现在都行动过了吧?我还能见到小路子?就算见得着,我这一去,再被人注意到,岂不更把别人的注意力引向我们皇后宫?” “现在皇上刚下过命令不久,就算大内密探他们动作再迅速,也只是对有关人等加以看管,还来不及审问,只要还没有走审问这一关,就不至于有多么严格吧。我打探到,他们只是把这些人集中到一块,几个人一个房间,可以随便休息。你就或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或者说担心小陆子,专门过来探望他,再给他送些好吃的,如果他很快真落了难,他因为感激你,他自己宁愿独自扛下所有事情,哪怕就是自杀,也不会连累到你,和他的家人的。过了今晚,大规模的审查工作一展开,恐怕还真来不及,要被注意,很可能要后患无穷呢。”必须立机立断。“好。”为了自己和自家人,为了主子,为了皇后宫的安危,牺牲一个“小陆子”,还是很划算的,值得。 乔儿提一个食盒,悄悄走近玉寿殿。还好,当夜值的,正好有一个和“小陆子”经常在一块,她也认识的人,她就大着胆子,直接往里闯,她怎么说也是褚令璩身边的红人,这位主子在萧宝卷这儿再没有地位吧,必竟她也是皇后,大齐唯一的皇后,是任何一个其他女人都比不了的,以此类推,她乔儿就是大宫女,好多宫人都应该给她面子。 要是别的日子,也没有什么人拦下乔儿进玉寿殿,今天却不同,这儿明显加强过防卫,“站住。什么人,竟敢随便乱闯?”乔儿还没有答话,认识她的那个当值太监笑着开了口,“原来是皇后宫的乔儿姐姐啊。手上还有个提盒,里面什么好东西?不会是来看小陆子,给他带的好吃的吧?我们先解解馋行不?。这两天乔儿姐姐突然对小陆子好很多呀,听说皇后娘娘也看好乔儿姐姐和小陆子,好难得,祝福你们俩哈,小陆子真给我们太监撑脸,要不然,哪个好端端的女儿家瞧得起我们太监,让我们太监做自个男人呢。小陆子这样幸福,我们也得有光沾不可,提盒里是什么好东西?必须先经过我们这一关,不然我们不告诉你小陆子在哪儿。”燕过拔毛。 “就你嘴馋。好吧,好吧,见面分一半,也是常理。”乔儿很大方,打开食盒,把没有洒过鹤顶红的那一份小点心递到当值的太监小头儿手上,可不是她认识的、她讲话的那个小太监,这很正常,哪怕一人一口,见者有份哪,特别是其中的头。 当值的太监小头儿拿起一块点儿来就吃,脸上紧绷的表情也和缓许多,不再对乔儿持提防态度。几个人七手八脚围过来,下手就抓,好吃的东西,谁也不愿意自己被落下。 第828章:感情的事,且认账。 认识乔儿的小太监更好说话,他也抢过一块点心来吃,边吃边说:“乔儿姐姐,想必你还不知道吧,我们贵妃娘娘流了产,以后都不能再生,太医认定是有坏人给下过落子汤,皇上从来没有过的震怒,要把所有跟贵妃娘娘吃的东西有关系的人都给抓起来,小陆子是上御膳的,自然绝对包括在内,他在皇上下达命令以后,就被人带出玉寿殿。大内密探和侍卫本来是想把小陆子他们直接带到他们的驻地,审查起来也方便,应该是人数太多,显然放不下,后来,他们被带到净事房,那里院子足够大,房间足够多,好管理,也清静。乔儿姐姐,你是不是也很担心小陆受苦呀?他可能还很害怕呢,这事儿闹的,就连我们都人心惶惶的,你快过去看看他,安慰安慰他吧。”“谢谢你啊。”有具体地点就行,直接到净事房去。 净事房里,真的住进来不少太监,还有宫女,甚至侍卫,小陆子还算好找,只不过,一个房间内住好几个人,这也没法好好说话呀,“乔儿,我们到外面去。”“好啊。”乔儿的秘密,也不能被“小陆子”同一房间的好几个人知道,最好做到人不知,鬼不觉,不过,不是太难,是根本不可能。 可是,净事房只让乔儿进一下,还是她讲过不少好话,甚至抬出褚令璩压制对方,才得以实现的,绝不容许原来进来到里面的人再出去,给钱都不行,“进到这儿的,就属于被管治的对象,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人。”“乔儿,我们还是在院子里,找个没有人的大树下,说些悄悄话吧。”“小陆子”就是从净事房被净身出去当的太监,虽然这一次才进来这么不长的一会儿,对这儿就是比乔儿了解多得多。 只能这样,乔儿随同“小陆子”来到净事房一处偏僻的角落,这处院子的确很大,特别是半夜以后,尽管人多,人们都躲在房里休息,被看管,肯定很快就会被审问呢,担心还来不及,谁还有闲心到处溜溜逛逛。 “乔儿,谢谢你一直想着我,还来看看我。”“小陆子”显然挺感动的,眼睛里晶莹的,似乎是闪现的泪花。“谢什么,在这个皇宫里,有什么事,我还不多亏你帮助,我们是好朋友,好姐弟,我关心你,也是应该的。”乔儿一定要把关系弄清楚,不能不清不楚的,给“小陆子”留有余地。 乔儿的话是什么意思,“小陆子”怎么听不出来,他可不干,“乔儿,我们的关系,绝对不只是姐弟、好朋友这样简单,你可不能不认账,皇后娘娘也是支持我们的。”是呀,还有褚令璩参与其中呢,跟一个临死的人计较那么多干什么,让他死前,能更高兴点,也算积一份阴德,没有什么不好,“我认,我认账。”“嘿嘿。”“小陆子”终于开心地笑出声。 第829章:三个人下落子汤。 乔儿打开食盒,“你看,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点心,特意给你压压惊。”“乔儿亲手为我做的?好好看啊。”皇后褚令璩享用的点心,御厨房自然精工细作,不只好看,味道还非常好呢,吃下去更是一种享受,如果没有鹤顶红的话。“小陆子”简直有些舍不得吃,双手拿在眼前看,用鼻子深深闻吸点心自身散发出来的香气。 乔儿紧紧盯住“小陆子”的一举一动,她真怕第一层点心下面沾有第一层的鹤顶红,虽然眼睛看不出什么来,万一碰人手上,再有异常的感觉可怎么办,比如说把手烧伤,必竟是剧性毒药,她也没有见到过沾人皮肤上是什么样子,其实不用那么小心,“你——”“你快吃呀”这样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那不是催他去送死嘛。 “乔儿对我真好。”“小陆子”眉开眼笑,“是不是皇后娘娘亲自出面,答应让我们俩好好在一起,还赐予我她的一块从娘家带出来,褚母大人在皇后娘娘临嫁进皇宫前,送给她的玉佩,这以后,乔儿才死心踏地跟我?”“这——皇后娘娘既然都没有话说,也赞成,支持,我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就让“小陆子”高高兴兴上路吧。 “我正给皇上和贵妃娘娘上晚膳呢,你在拐角处拉拉我,说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讲,带我来至玉寿殿侧墙根儿,让我见到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夸我聪明,能干,将来肯定有出息,还认为,她的乔儿随了我,她放心,还送我一块玉佩。我高兴极了,就是当时死掉也愿意,我总算能得到心爱的女人。”“小陆子”幸福地回忆,他还完全被蒙在鼓里,他上哪儿知道去,就在他叩谢褚令璩成全他跟乔儿的大恩大德时,就是这个乔儿,悄悄掀开他身旁边那份御膳的盖,偷偷洒进去落子汤,偏偏就被潘玉儿吃下,结果坏了大事,使她再也不能给皇室生育后代,造成今天他们这些宫人被囚在净事房,以后更会什么可怕的事,还难以预料。他纳闷,“唉,贵妃娘娘怀孕,本来是挺好的事,没想到,贵妃娘娘这么快却流了产,以后还再也不能生育。贵妃娘娘虽然任性,霸道,贪玩,不过,对我们并没有坏心眼,皇上因为她,也常常只有笑脸,不再体罚我们这些太监和宫女什么的,我们知足呢。” “小陆子”心眼儿还挺好的,潘玉儿除了恃宠傲物之外,确实没有加害别人,甚至与别人计较的心思,乔儿何偿不知道,不过,各为其主,也理所应当。“唉。”除了叹口气,她没有别的话说。 “小陆子”还以为乔儿是担忧他们俩的未来,“乔儿你放心,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们俩又没有加害过贵妃娘娘,我被关几天,查清楚,就可以自由,还当以前的差,我们俩就可以长长久久在一起。”怎么“没做亏心事”,就是“他们俩”亲手“加害”的潘玉儿啊,是乔儿下的落子汤,是“小陆子”把有落子汤的御膳上呈到萧宝卷他们跟前去的。 第830章:害人者被害。 所有的所有,多说无益,与其将来被大内密探问明白来龙去脉,事实真象,“小陆子”上御膳时,曾经被乔儿和皇后娘娘叫走过,还不如现在就解决掉这个麻烦,也好不遗留后患。还是赶紧的吧,乔儿狠狠心,“你快吃点心吧,我好不容易,趁侍候完皇后娘娘,连夜精心给你制做的,再送到你这儿来,别辜负人家一片好心嘛。再说,看你吃完,我也好尽快回去,这大后半夜的,你又出不去,不能送我,我自己走,总不大安全。还有,在外面停留时间过长,万一被皇后娘娘发现,我出来私会你,可不太好,会被笑话的。” “好。我吃。”“小陆子”哪里有不成全乔儿的道理,他将点心大口大口塞进自己嘴里,香香甜甜、美滋滋地咀嚼着“致命”美味,几乎两口一个,点心很快就被他吃下去大半,洒有鹤顶红的那两三块,早已咽下他的肚子。 乔儿感觉到她的嗓子有些哽咽,她这是要“小陆子”去死呀,而且还是非死不可,“你慢点儿吃,别噎着。”“没关系,我回去喝几口水就好。”“小陆子”把最后一块点心也放进嘴里,还没有完全下咽,就着急说话,“我想留你,可天太晚,你也怕皇后娘娘笑话,你赶紧回去吧,夜太深,路上别再不安全,我们被看管期间,我没法送你。” “嗯,那——我走啦。”乔儿也想立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万一“小陆子”站起不来,直接倒下去,被别人看到,她就惨了,肯定走不成。她跳起身,朝起食盒,拔腿就往外走。走出去几步,却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望向那个可怜的小太监一眼。 “小陆子”嘴角含有木然地微笑,点心消化的虽然比酒慢,药效也已经在起作用,只是他自己还感觉不到,或者有所感觉,也不会认为是乔儿所为,她还能对他下狠手,他不想被她觉察,让她担心,他就要笑给她看,并且挤出两个字,“走吧。”乔儿点点头,“好,你保重。”这不是废话吗,鹤顶红给人家服下,还要“小陆子”怎样保重? 乔儿健步如飞,逃也似的离开净事房。刚刚看不见乔儿的身影,“小陆子”也仅仅只是站起身,准备进房间,找口水喝,顺顺光顾吃点心被噎得不舒服的嗓子,还没有挪动步子,就站立不稳,很快跌倒在地上。 乔儿不敢回头,生怕被“小陆子”追上怨恨她心太黑,她直接跑进皇后宫,她和翠儿住的房间。翠儿身盖被子,好好躺到床上,估计早就已经睡着。桌子有一杯茶,居然还冒着热气,乔儿正好口渴,食盒都还没有放下,她就不假思索,端起那杯茶,一饮而尽。然而,刚刚喝下热茶,乔儿的脸色就变得苍白,还渗出小汗珠。茶水里面有问题。乔儿想到这儿,再后悔已是来不及,她的嘴角流出血,食盒拿不住,“咣当”一声,掉地上,整个人也缓缓下跌。 第831章:计连环。 “啊?!”翠儿哪里睡得着,装睡的她感应得到乔儿进房以后的一举一动,她没有睁开眼睛,也处处关注她,她喝下茶,声响不动,她这才睁开双眼,爬起身,往床里面就缩,尽管事前知道大至会是这样,也害怕呀,“乔儿,冤有头,债有主,你可不要恨我呀,这事儿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乔儿的眼睛直呆呆瞪住翠儿,手指向她,“是皇后娘娘?。”可想而知,当然只是褚令璩要对乔儿下手。乔儿从上膳太监当中叫出来“小陆子”,又是她去净事房找他、害死的他,中间怎么会不被人发现,褚令璩当然要想尽一切办法隐瞒住真象,也就不能再留下乔儿这个活口。 乔儿的问话,翠儿不敢说是,也不敢撒谎说不是,她吓得双手拉起被子,用被子捂住头,身子在床里面缩成一团,不停地抖,“啊。”乔儿直挺挺倒下去。听到翠儿后半夜异乎寻常的惨叫,皇后宫执夜勤的太监、宫女,后来还有被惊醒的,一齐涌进她们俩的房间。“啊,乔儿姐姐?”“死啦?!”“快禀告皇后娘娘知道。”“这大半夜的,别打扰皇后娘娘休息,自找不痛快,还是明天早上,皇后娘娘起床以后吧。”大家商量过,先把乔儿的尸体搭出去,另外存放,明天再报与褚令璩知道。 天还没有大亮,净事房的人就发现院子中“小陆子”的尸体,人明显是被毒死的。有谁来过?净事房守夜的太监,还有玉寿殿值夜班的,当然毫无疑问都把矛头指向皇后宫褚令璩的贴身宫女乔儿,昨天晚上他们只见过她。熟悉“小陆子”的人道出这样一个事实,这个“小陆子”倒是原来就对乔儿有那方面的想法,一直掂记亲近人家,只不过,乔儿对他恐怕并没有什么,只是最近几天才开始多有接触,估计是被对方的诚心所打动吧。 人是乔儿下毒杀的?可是,乔儿为什么要害死一个“小陆子”?刚刚动情的女人,应该和男人你甜我蜜才对,没有因恨杀人的理由呀。他们俩之间还有什么特别的瓜葛吗?再有感情纠纷,也不至于要人的命吧?“小陆子”虽然已死多时,可是,还有别的上御膳的太监佐证呀,昨天晚上的御膳,只有这“小陆子”中间离开过一小会儿,也是被那个乔儿给叫走的,很快又返回来,当时,大家都没在意,没联系到别的什么。 乔儿可是褚令璩身边的人,就算不查不问,褚令璩也是最大的嫌疑人,怎么可能不引起别人的重点置疑。她后来派乔儿害死“小陆子”,这也是欲盖弥彰吧。不要以为自己有多聪明,别人比你笨不了多少,更不要低估群体的智慧,那只能是对你自己的侮辱。 然而,人们还没有请旨,要求调查褚令璩,得由萧宝卷最后批准才行,皇后宫那边先传来噩耗,乔儿自己畏罪自杀,并在她的东西里搜出不少金银珠宝,名贵的一些还是偷的褚令璩的,“怪不得我总感觉自己少好些件首饰什么的呢。” 第832章:似乎天衣无缝。 翠儿也主动招认,她和乔儿最熟悉,了解其中很多情况,她被玉寿殿小太监“小陆子”的诚心打动,打算跟他私奔到宫外去,在民间过日子,这才利用各种正当的、不正当的方式,努力积攒下尽量多的珠宝,以求住到外面以后,可以过上衣食无忧、体面些的生活。她以前知情不报,是顾及她们姐妹间的情分,不想她下场太过于悲惨,其实她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以前她就劝过她许多次,经常劝,她都听不进去,直到现在,他们俩都死了,再也瞒不住,也没必要再隐瞒,就实话实说,全给他们抖落出来。 从“小陆子”身上搜出来的玉佩,经过证实,也是褚令璩的东西,是乔儿送给“小陆子”的定情信物。把从主子那里偷来的东西,再转送给情郎,总不那么郑重其事吧,不过,人家怎样做事,别人也无可厚非呀。 至于乔儿为什么要杀死“小陆子”,估计是“小陆子”被抓,乔儿怕他们俩的事情败露,偷盗皇后主子褚令璩的财物,还三番五次,数量众多,数额巨大,价值不菲,可是死罪,她着急向“小陆子”索回玉佩,怕露出马脚,小路子却舍不得给,她才下的狠手。那,乔儿最后为什么又自杀呢?窃取主子的东西,还杀死她自己的情人,她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不畏罪自杀才怪。就算她自己不自杀,也是死罪。 啊?这样啊?似乎完全解释得通。这样一来,就可以混洧视听,乔儿和“小陆子”是因为偷情和盗窃褚令璩的财物而死的,他们的死,跟给潘玉儿下落子汤的事,扯不上一点儿关系,就可以这样遮掩过去。褚令璩如此心机,也算得上天衣无缝吧。 不仅如此,探听到萧宝卷和潘玉儿起床,褚令璩还只带上翠儿一个宫女,亲临玉寿殿,要给贵妃潘玉儿道惊,和慰问她。潘玉儿的头使劲摇,“我跟皇后没有话说,我不喜欢她,别让她在我面前出现。”“玉儿不要晃脑袋,你刚流完产,身子骨虚弱。”萧宝卷抱住潘玉儿,搂着安抚她的头。他吩咐递上话来的宫女,“叫皇后回自己宫安守本份去吧。” 褚令璩虽然没能见到萧宝卷与潘玉儿,她打心眼里也没有想和这位贵妃接触,和她接触,似乎只有自取其辱,这样不照面正合适,她还是感觉很欣慰,她到玉寿殿来,更证明她的清白,要不然她怎么还敢出现,萧宝卷叫她回皇后宫去安守本份,安守本份虽然是要求,她还可以安守她自己的皇后宫,就得知足。想必尽管有所怀疑,却也无法断定就是她的所作所为,现在几乎就等于洗刷掉嫌疑,尽可以放心大胆地生活。 这一次,她自己主张,她自己参与做的事,大事,成功了,而且还不会被怪罪到她头上,简直就是十全十美。当然,也算不上十全十美,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必竟只有她这个皇后最值得怀疑,以后呀,必须小心奕奕做人,和和睦睦为人,以便彻底打消萧宝卷和别人的置疑,就算彻底打消不掉,也得尽量。 第833章:皇后地位照样难保。 “小陆子”和乔儿的死,是太令人生疑,矛头本来直指褚令璩。可是,褚令璩却把他们俩的死解释得非常合情合理,她本人还抛弃前嫌,主动到玉寿殿去探望流产的潘玉儿,表明她全无城府的心意,实在让人找不出她有哪儿不对来。 从其他人口中,无论再怎样严刑拷打,也得不到任何有真正价值的东西来,其中当然也不乏有人供出一些别的犯罪、犯错的事实,还有屈打成招的,可是,仔细调研开去,显然不是那么回事,被潘玉儿误食的落子汤不会是那些人下的。 “越是无懈可击,就越值得怀疑,乔儿和小陆子偏偏在这个时候双双死去,难道仅仅是巧合?只是因为一块玉佩可能被曝光是乔儿偷的皇后的,就搭上她自己和心上人的两条性命?值得吗?孰轻孰重,他们难道真的不知道,虑事这样幼稚?还是要最密切关注皇后那边的动静。”萧宝卷分析得头头是道,还是他的皇后,他最了解褚令璩。 “把所有人都放掉吧,他们应该是无辜的,再扣押住不放,对你们办事也是徒劳无益,多增加麻烦与负担而已。”没有罪的人,就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去吧,“真凶再掩示,再表演,折腾得再好,其实也就等于自己露出水面,只是没有被抓住证据。除去皇后,朕不做第二人选。无论是查出来,还是查不出来,有没有可信的依据,朕都会尽快查办皇后,不可能让她再有机会兴风作浪。”这回可倒好,萧诵的皇太子地位能不能保全还不好说,褚令璩自己的这个皇后,肯定是危矣。 “涉及到废立皇后,这是有关国家大计、后宫根本的大事,皇上应该慎重,最好有合适的理由,才好向大齐国民交待。”对于大齐来说,的确是国家大事。“理由还很难找吗?不是随便朕与你们掌握的嘛。”这个是自然,萧宝卷想栽赃给谁,哪怕就是褚令璩,她就不可能推脱得掉。“这倒是。”大家一致赞同,他们还没有胆子把萧宝卷“陷害”褚令璩的秘密捅出去。 “不过,朕自然有让别人、让她自己心服口服的法子。”萧宝卷似乎胜券在握,大内密探正副统领都不能理解,“皇上,我们并没有抓住皇后娘娘的任何把柄,如何能让皇后娘娘心服口服?” “哼,朕就不相信,这事儿,除了她,会有第二个人胆敢干得出来,还这么缜密,让我们查不到。”萧宝卷还有下手的方向,“你们去,悄悄把和乔儿一起的那个翠儿,带到个秘密地点,用尽想得到的办法审问她,直到她道出真象为止,这之前,不准弄死她,一定要让她吐露实情,懂吗?还有,如果遇到皇后,她阻拦,也要把翠儿捉拿来,否则她很可能就跟乔儿一个死法,而我们则什么线索都得不到。”“是。是。是。”这一次大内密探统领决定亲自上阵。 第834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还有,落子汤,怎么会平白无故出现?。不可能的。彻查太医院,看看有谁开出去过这类堕胎药,给谁开的,严办。如果太医院没有开出去过,肯定就是从宫外流进来的,就详查最近这段时间、自从确定贵妃怀孕以来,进进出出过皇宫的人,特别是外人,都有哪些个,一一追查下去,他们都带进来什么东西,在外面药店都买过什么东西。”只有萧宝卷一个人考虑得这么深远,这么周到,是因为这件事,他绝对不会放过,一定严惩不殆,有丝毫的蛛丝马迹,都必须追查下去,要杜绝后患啊,尽管现在亡羊补牢,已经为时太晚,“特别是褚家的人,有谁进过宫没有,之前都到过什么地方,买过哪些东西。” 这不明摆着嘛,褚令璩让自己的母亲褚母进过宫哪,以想女儿,要见一面的借口。落子汤当然不是她们褚家自己生产,她是叫下人通过药店给买到的。只要仔细,一步一步详查,没有不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还有,大内密探提审人的办法,无所不及其极,能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是铁石做成的,再有大无私的奉献精神的,到他们这儿,也得招供,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管是宁可自己死、也要保住女儿国母皇后的地位和全家人平安老奸巨滑的褚母,还是一个没有吃过什么苦、细皮嫩肉的宫女翠儿,更何况只是吃吃褚家饭、并没有太多情谊的褚府下人,不必为个主子家,就连自己的生死都在所不惜。特别是翠儿,褚令璩的所有事情,她几乎都知道其中详情,并且大多数时候也有参与哪,心腹,往下廷伸就是心腹大患,是一把双刃剑。 幸好,褚令璩提前得到密报。事实真象,再隐瞒,恐怕也瞒不住,哪儿架得住萧宝卷非追查到底不可,还有大内密探如狼似虎地执行圣意,最要命的是,无论跟她有关与否,人家决心已定,一定要拿掉她这个皇后。 毫无对策的时候,翠儿突然还要被强行带走,褚令璩只好动用她皇后的权威,只怕是这样也挡不住,“我命令你们,不能把翠儿带走,没有她,我过不好日子。”“皇后娘娘,你过不好日子,那是你自己的事,我们只是在执行皇上的圣旨,有什么不满,要要回翠儿,皇后娘娘跟皇上说去,我们只负责抓人。”大内密探统领并不给褚令璩面子,反正有萧宝卷撑腰呢,他的意思很明显,她这个皇后当不成,很快就会倒台,再者,带走翠儿,是必须的呀,“带走。”“皇后娘娘,救我呀。”翠儿只有向褚令璩求救,当然死活都不乐意跟抓她的这帮人走,离开皇后宫,这一走,她知道,肯定没有她的好果子吃,还很可能会连累到她自己的家人,和她的主子吧。 “你们这是要造反哪?!”褚令璩的脸色气得铁青,毋庸质疑,还有吓的,如果翠儿被带走,距离她做不成皇后的日子,也就更近。“是皇后娘娘不肯服从皇上的意志,有意谋反才对吧。”大内密探,个个都是不好对付的,特别是大内密探统领,更甚。 第835章:焦头烂额,铤而走险:谋反信。 后果再严重,自己已然危在旦夕,褚令璩也不能允许大内密探带走翠儿啊,强硬不得,那就纡回些,“我现在就拉上翠儿,跟皇上理论去,你们却不可以从我这里直接带走她。”只要大内密探能离开一会儿,她就会象对待乔儿一样对翠儿下手的,理由只说她是畏罪自杀。 “皇后娘娘,我现在就要带走翠儿,这是皇上的圣旨,我可不敢违背,哪怕就是踏平你的皇后宫。”大内密探统领铁了心。“你?”踏平皇后宫?褚令璩冒冷汗,不敢再拦。 “要理论,皇后娘娘自个找皇上理论去,皇上答应皇后娘娘,有旨,我们自然就会放人。现在,我必须带走翠儿。”密探统领向手下人挥手,示意带上翠儿离开皇后宫。几个大内密探推推搡搡,押翠儿就向外走。“皇后娘娘,救我啊。”翠儿吓得几乎瘫倒到地上,于是乎只能由两个大内密探架起来走。褚令璩身子一歪,也斜倒在椅子上,她怎么救得下翠儿,此时此刻,自救恐怕她都没有门路。 “皇后娘娘,大事不好,皇后娘娘的娘家褚府已经被宫廷侍卫、护卫包围,他们自称带有皇上的旨意,小人来时正要追查皇后娘娘的母亲褚夫人上次进宫当中、以及前前后后的经过呢。”有人飞报给褚令璩这一消息,来者还有一个目的,“褚府上上下下,还请皇后娘娘想什么法子搭救。”褚令璩现在哪里还有“法子”可想,事情很快就会败露,自己是个什么下场,都难以想象,肯定好不了,指不定死得还很惨,并且连累到家人吧。 “皇后娘娘,皇上有话,皇上就是只怀疑是皇后娘娘给贵妃娘娘下的落子汤,无论找得到、找不到证据,皇上都会拿皇后娘娘开刀的。”这样隐秘的话,由于萧宝卷是面对不少人说的,第二遍又传到褚令璩耳朵里,“皇后娘娘,还是赶紧谋划个应对之策吧,否则,皇后娘娘的皇后地位,恐怕——难以保全啊。”什么只是皇后的地位,都已经到性命攸关的时候。 “事到如今,我还能有什么主意。”褚令璩满脸沮丧:难道就真的只能坐以待毙吗?萧衍的承诺,又浮现在她的脑海,把萧宝卷拉下马,皇帝的宝座就是萧诵的,萧诵登基,她就是皇太后,大齐就由她说了算,兴许还可以和萧宝卷百年好合呢,他萧衍只要个摄政王、辅政王当当就行,萧宝融想娶潘玉儿,正好打发掉她这个她的“祸害”,她求之不得。 似乎这是唯一的出路,唯一的光明所在,现在,被逼到绝路上,褚令璩感觉到,她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铤而走险,必须这样试一试,“来人哪,派出几个心腹大内密探或者侍卫,马上赶往南康,找到萧衍,传我的信。” 信,褚令璩写的,内容当然是她要联合萧衍一起举事,要昏庸的萧宝卷让贤,他唯一的儿子也就是皇太子萧诵名正言顺继位。在信里,还有三个大血字:快,快,快。不快实在不行呀,在起兵前,如果褚令璩已经不再是皇后,萧诵的皇太子也被罢免,那么,她就没有转还的余地,一切都玩完。 第836章:起兵造反前的误会。 “要快马加鞭,一时半刻也不能停歇,立刻给我送到南康去。”褚令璩一再一丝不苟地严厉叮嘱,中间绝对不允许再出现任何差错,否则她肯定会死得更惨。一个一心一意铺佐萧宝卷登上皇位的贤内助,当今皇后,发展到今天,又打算亲自把他拉下皇帝的宝座,“让贤”给别人,如此沧海桑田,一般人绝对做不到,中间经历过怎样的变迁啊。 萧衍先得到的就是褚令璩要联合他造反的书信,他倒是不慌不忙,“皇后着急,我们便可以不急,抻抻她,正好也可以让她担下大部分责任。问题是,万一她的皇后地位不保,我们就是想利用她,恐怕还利用不太上呢,当然还可以说,是她不死心,才一定要起兵造皇上的反,可是,却没有大臣、百姓肯再支持她吧。我们还是赶紧准备,准备齐整,过两三天就带领全体将士,直扑京城。你,你,你们两个,带几个人,给京城的融王和我们的人送信去,立即动身,让他们在京城做好接应我们的一切准备,不得有误,提前不得露出任何马脚,要尽量确保万无一失。”“是。”终于就要起事,大家全心全意准备这么长时间,还不就是为的今天,几个人领命,饭也顾不上吃,马不停蹄,奔向京城找萧宝融他们。 明天早上就是起兵的日子,檄文早已备好,大军开拔前就发。已经跟随大部队就住在军营中的萧衍一再镇定自己,还是难以入眠。“报,融王爷派来的人到,说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一定禀报给王爷知道。”亲兵进来回话。 萧衍就是大惊失色,这大晚上的,莫不是京城那边出现什么变故?兵明儿举不成?京城距离南康虽然不算远,他派出去送信给萧宝融他们准备起事与接应的人应该也到了,可是,无论有什么事,他也不至于反应这么快,这不是他能做到的,再派人来到这儿,也赶不及啊。他狐疑,还是赶紧从军床上坐起身,“快叫进来。”不管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听听,弄清楚以后,再作具体分析、具体决断也就是。 萧宝融派来的人,要禀报的事,当然不是有关这次起兵造反的,更不是京城有变动,不宜行动,他的人,办事的作风也随他,路上走得慢,动身之前还不知道萧衍决计起兵的事呢。几个人快步小跑进帅帐,刚跪下行大礼,萧衍就急不可耐地问:“免。是不是京城有什么大变动?”他想的是,要不然,萧宝融何以派人来。 “是啊。”几个人神色难看,欲言又止,先自己难过,也是在酝酿情绪。这可把萧衍急坏了,他有些担心,明天就要举事起兵,莫非就得因此停下,另作安排?显然,满拧,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衍王爷,是贵妃娘娘出了大事。”“噢。”萧衍总算松一口气,不是起兵造萧宝卷的反的事啊,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第837章:衍王听说贵妃流产。 啊?潘玉儿出事了,还出了大事?又什么事呀?她怎么不断有状况,这一次还让萧宝融这么快专门派人来给送信,真是一会儿都不让人省心,萧衍又重新拾起惊诧、焦急的表情,“玉儿——贵妃出什么大事?” “衍王爷,听完以后你可别太难过呀,我们王爷听到消息,愁得呀,一夜没有睡好觉,一天没有吃下什么饭,决定打发我们几个来报信给你知道后,才让人端上的菜。”描述得还挺严重。 萧衍早已不耐烦,“少费话,到底什么事,赶紧一五一十地讲,是不是贵妃又跟胡海狸跑掉,扬言再也不肯回皇宫来?。”潘玉儿也就是能跟胡海狸私奔吧,别人谁还有本事带得走她。她今时不同往日,怀上孩子,不管是谁的,还不老老实实在皇宫养胎生子,到处乱跑什么,怪辛苦的。他起兵拿下京城,把萧宝卷的皇位夺过来以后,尽快腾出时间,会全心全意把她找回来的,不过,依目前的情形来看,也只是由着她的性子胡闹,他无能为力。 “倒不是贵妃娘娘又跟那个胡海狸跑掉,宫禁森严,皇上也吸取教训,让国师请些法力高强的别的术士,看得紧——”这得罗嗦到什么时候呀,萧衍真急了,“说重点,少整这些没用的。”“贵妃娘娘怀孕的事,王爷知道吧?”“知道啊——怎么?”萧衍面色阴沉,几近要杀人。来人赶紧一语道破“玄机”,“贵妃娘娘被人暗中下落子汤,流了产,孩子没有了。” “啊?”这种事,本来也在萧衍的意料当中呀,“皇后果然动了手,她也为我们除去一个祸患呀,否则的话,贵妃若生下这个孩子,女孩儿倒还无所谓,如果是个皇子,将来可如何处理呢。”褚令璩也是帮到他。他的表情变得和缓,甚至有些欣欣然。 来人可不明白萧衍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也不好问,人家可是重要的王,而且还是能做大事的,无论治军,为人,还是俘获他们融王爷听话,极其有方,足够他们敬畏的。他们还有一句下文,“而且,太医说,贵妃娘娘以后都不可能再怀孕生孩子。” “什么?”萧衍两只眼睛紧盯住来人,仿佛马上要杀人,他们几个就是那有罪的一样。几个来人吓得禁不住倒退出去好几步,“这是太医们说的,皇上和我们王爷也非常难过呢。”“唉。”萧衍仰面长叹,这可如何是好,如果潘玉儿成为他的皇后,却不能生育,难道就得要他一辈子无后吗?他的帝位,以后由谁来继承呢?萧家皇室是不是还要起内讧,甚至帝位被外姓人所夺呢?这种可能性猜想,应该就是几十年以后很残酷的现实呀。“我们王爷要传给衍王爷的话,大意我们已经全部转达到,那衍王爷自己呆着,早些休息,我们先告退,讨扰衍王爷一回,在这儿睡一晚上,明儿一大早就赶回京城去,向我们王爷复命。”见势不妙,还没有得到萧衍示意同意让他们走,只要不被否定就好,萧宝融派来传达这件事给萧衍知道的几个人,灰溜溜退出帅帐。这种事,反正不用萧衍想办法,再想办法,也不可能使潘玉儿怀上他们的孩子呀,萧宝融只是要人来通告他一声。 第838章:衍王兴兵。 萧衍心里一直无法平静,被潘玉儿不能再怀孕的事实所占据。他实在气不过,抽出宝剑砍在前面的桌子上,帅案顿时被斩为两半。他恨,牙咬得“咯吱吱”响,“褚令璩,你好大胆,竟然给玉儿下猛药,造成她终生不能生孩子的后果,我一定不轻饶你,要你吃不了兜着走,下场更惨。” 听到里边的动静不动,萧衍的亲兵,帐前护卫,跑进来好几个,“王爷?。”“收拾收拾。”萧衍没好气地一指帅案,然后就背转过身去。“是。”大家分成两伙,把两半的桌子尽量不弄出响动,抬出萧衍的大帐,至于他为什么发这样大的火,怎么还提到皇后褚令璩的名讳,大家才不敢仔细问。 “莫非,这预示着将出师不利?”萧衍沮丧。不过,他自己很快又打起精神,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一次不动,再晚些日子,要等到何年何月才是良机呢,万一被萧宝卷识破,发现,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更没有他的好果子吃,“明天必须兵发京城,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情。玉儿,你等我,太医如果治不好你的病,不能让你再怀孕,我们就收养中意的别的晚辈权当我们自己的孩子,让他们做皇太子皇子皇女皇太子。”他重新为自己鼓舞起斗志,他相信,如果有一天,大齐由他来治理,国家和老百姓会在他的带领下,走向最辉煌的繁荣昌盛的。 第二天一大早,萧衍就点将,发檄文,拔营,起兵,不到三万人马的衍王军队,浩浩荡荡,锦旗招展,杀气腾腾,纪律严明,开赴京城建康而来,要径直逼向萧宝卷的皇宫。 就算算上京城内萧宝融可以控制的力量,这点儿军队难道还能抵得过大齐上百万的将士?就可以拿得下护城河宽阔,水流湍急,城墙也坚硬如铁,固若金汤的皇宫?这些,萧衍当然考虑过。他要对抗的,并不是整个大齐,只是皇宫里的萧宝卷,只是拿下个皇宫而已。大内密探,侍卫,护卫,朝臣等等,萧衍已经过拉拢不少人,就是这些人,也占萧宝卷能够控制的力量的四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只要把皇宫围个水泄不通,再有褚令璩什么的得力内应,相信很快,萧宝卷就吃不住,会被攻占的。把握,胜算,还是蛮大的。 一路上,人们斗志昂扬,心中充满不安和对胜利的狂想和向往。还有将军鼓舞士气,“大家个个都精神些,快点儿,争取天黑前后,打进京城去,直接到皇宫护城河边扎营埋锅造饭。”“没问题。”从将士和萧衍本来就打算马不停蹄,他们中午只在路上吃些干粮,半夜的时候,就打到皇宫城根儿下,两三天之内迅速逼萧宝卷退位,成就他们的丰功伟绩的。必须要快,最好在国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拿下皇宫,夺得皇位,否则的话,迟则生变,反对与声讨的声音一起,各地军队再纠集到京城护驾,取胜的把握就会大打折扣,甚至非得败北不可。 第839章:遭遇南城门下。 萧衍进京,带领两三万军队,自然要受到阻力,京城人马,虽然悉数属萧宝融统辖,他也刚刚下过,如果遇到萧衍的人进京,尽管放行的命令。可是,萧衍携数万之众,个个盔甲齐全,兵刃在手,齐涌北京城,而且打的还是“清君侧”的旗号,萧宝卷身边又没有什么需要清理的对象,城防岂肯都放这么多大军过去。两边遭遇在南城城墙下,守城将军就是不打开城门,并且喊喝,“衍王爷,你带这么多人马进京,可曾经过皇上允许?依我看,你们还是回去吧,等衍王爷或者末将我禀报过皇上再作定夺。” 岂有因为一个守京城南城门的小小的将军,他的看法,萧衍就取消这次已经兵临城下的造萧宝卷反的道理,“皇上现在昏愦不堪,沉迷于女色,只与贵妃吃喝玩乐,哪里有心思批准我进京城‘清君侧’的事。朝政现在完全交由奸佞权臣执掌,弄得整个国家乌烟瘴气,民不聊生,他们怎么会答应我等进京城去对付他们。你一个小小的守城将领,竟然敢拦我衍王进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寻死路。我劝你,赶紧打开城门,让我们过去,否则的话,我就不客气,要踏平你们南城城防。”道理,与威胁并重。 “衍王爷对朝政如果有什么不满,尽可以写奏折,或者你自己进京面圣,直接跟皇上据理力争,然而却今天这般,携众多军中将士杀伐而来,难免有造反、逼宫之嫌,我劝衍王爷还是赶紧放下使国人怀疑你有谋乱之心的想法,罢兵回南康。衍王爷如果执意不听末将忠告,执迷不悟,胡作非为,就是夷平我南城城防,我也不敢放尔等进京,除非从我等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的话,你们休想再前进半步。”守城将军还就是和萧衍扛上。 “既然你如此不识时务,不给我衍王面子,也就别怪我要试试你的本事,与你兵戎相见。”萧衍抬起手,号令三军,“攻城。”之所以这样坚决,马上就开战,是容不得多浪费时间,必须速战速决。“衍王,你好大胆,居然平白无故敢造反?。”守南城的将军也只好不甘示弱,“弓箭手,准备,放箭,有射杀衍王者,皇上定会重重有赏。”萧衍与萧宝卷再是兄弟,他再是很重要的王,也容不下他造反。至于具体怎样赏,他做不了主,他只是个守城将领。于是,攻城的攻城,守城的守城,在夜幕降临时分,两相斗到一起。 萧宝卷不可能得不着消息,他还拿到萧衍的一篇檄文,“萧衍如真反了?!朕千防万防,总以为他不敢,没想到,他狗胆包天,还真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呀,调集京城人马,对抗萧衍,并且叫全国各地的驻兵,也马上行动,尽快赶来勤王,不得有误。”萧衍已经来到京城城下,京城外的兵马,哪来得及调动呀。而京城兵马,基本上都在萧宝融的掌握当中,他跟萧衍是一伙的,又如何只听从萧宝卷指挥。 第840章:一方造反,全面行动。 “皇上,融王爷与衍王两个人的关系非同一般,交情莫逆,调集他管辖下的京城将士,不知道他会帮哪一头呢?”别再弄巧成拙,适得其反,大臣不敢说得太露骨,其实已经明言。萧宝卷却不以为然,他太自负,“朕还就不相信,宝融什么都听他萧衍的,萧衍造反,他还能不偏向朕,努力、积极打击萧衍。”他哪里知道,萧衍许给萧宝融皇帝的宝座,两个人早已达成共识,狼狈为奸,是一丘之貉。 “皇上,衍王造反?他想怎么样?他为什么要造反?”潘玉儿一头雾水。“造反还能怎么样,当然反对的主要就是朕这个皇帝,尽管他打的是‘清君侧’的名号,其实就是冲朕来的,只针对朕这个皇帝而已。”萧宝卷看看潘玉儿,脸色与语气立刻柔缓下来,“至于他为什么要造反,皇位的诱惑,他不断扩张的野心,对诛灭萧懿一家人的不满,哪怕就是想得到玉儿你,也可以成为他的理由,也许各种原因都包括在内吧。” “衍王会想得到我?”萧衍是有溢美之词,潘玉儿不理解,他哪儿至于产生要把她非占为己有不可的意思呢。“哪个男人不想呀。”萧宝卷小声嘟囔。“什么?”潘玉儿没有听清楚。萧宝卷可不喜欢重复,“萧衍居然打进京城来,可能很快就会到皇宫,朕要好好对敌呀。”萧宝卷要好好对付萧衍,倒缓解了褚令璩与褚家的困,他暂时还不会拿他们开刀,必竟外患比内忧严重,他还不清楚人家里外勾结的事。 萧宝卷得到奏报,同在皇宫的褚令璩也在第一时间几乎是同时得到确切讯息。她兴奋不已,一颗心终于可以落下,却又提起,“萧衍起兵真是神速,太好啦!只希望可以一举成功,让小诵顺利登上皇位,我当上皇太后——如果失败,我,就连我们整个褚家,恐怕真的要被皇上诛灭九族,都不能令皇上解恨吧。” “萧衍造皇帝哥哥的反?”山阴公主难以置信,并且很是愤愤不平,“好可恶的萧衍,胆大包天,我找宝融理论去。”萧宝融也是她的亲哥呀,他与萧衍特别要好,他没有到南康去之前,两个人几乎天天形影不离,当然要找他打听,还包括问罪。“是。”山阴公主快步出行,侍从一大堆,紧随其后,轿子也以最快速度准备好,在这个府上,她就是老大,下人自然侍候得勤。 “守南城的将军居然敢拦阻萧衍进京,真是岂有此理。”萧宝融认识那位将军,他只怪平时不曾对他严加管教,没有提示过他,好好按他暗示的意思行事。那就只好现在才下命令吧,“快去,依照皇上的圣旨,集合些值夜的将士,传我的令,让他开城门放萧衍他们进京,不得有误,就说这是我的意思。还有,让全京城的军队,休息可以休息,可是得随时待命,等候我和萧衍的具体指示。”“好。”留守的萧衍的人马上就动身。 第841章:互不对付,也得对话。 “王爷,山阴公主驾到,要求见王爷。”萧宝融的人一溜小跑来禀报给萧宝融知道。“山阴公主?怎么哪哪都有她搅和?。这深更半夜的。”山阴公主这一来,肯定没有好事,萧宝融可不想在这种至关重要的紧急时刻还听她唠里唠叨,甚至怪罪于他,“不见,就说我睡啦。” “融哥哥这不是还没有睡着嘛。”山阴公主自己走进来,她要硬闯,谁还敢拦哪。她还不喜欢到萧宝融跟前来说话呢,这不是没办法嘛。“这大晚上的,山阴不在公主府休息,到我这融王府来,有何贵干?有什么事,就不能明天白天再说?。”萧宝卷背过身,向后走几步,来到正座的椅子前,转回头坐下去。不管山阴公主来者何意,有什么目的,他也一定要沉着冷静,不能自乱阵角。 “融哥哥还有心情在家睡大觉?”山阴公主开门见山,“萧衍带领几万人马,就要打进京城,融哥哥不去派兵增援,阻止萧衍进京,并且打退他,最好捉拿住他,让他向皇上请罪,你也请功,还睡什么大觉?。” 猜得没错,山阴公主就是来找麻烦的,萧宝融头疼。不过,再头疼,也得应付,还连讽带刺的,对她没有好脸色,不能叫她得意,“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什么都不知道,还来教训我?。你怎么就断定我没有派兵增援南城,打击萧衍?。我做的事,你了解吗?皇上早已给我下过口谕,我已经有动作,派出去兵。就是皇帝哥哥本人,也总不至于因为萧衍造了反,就不吃不喝不睡吧,我怎么就不能睡觉?不睡觉,哪儿来的精神打退萧衍,你还要求活捉他。”只是萧宝融的“动作”,名义上打的是萧宝卷的旗号,却是帮助萧衍去的。 听到萧宝融增兵,山阴公主的气焰小一些,她不放心的是,“萧衍可是你的好兄弟,你跟他,比对我们的皇帝哥哥还亲吧?。你会不会胳膊肘儿往外拐,帮他对付我们的皇帝哥哥?皇帝哥哥可是我们俩的亲哥哥,他除了对贵妃专宠得太过分,并没有什么其他毛病,你可不要好坏、亲疏、远近不分,偏向外人。萧衍起兵造反,就是自寻死路,理应受到重罚,千刀万剐、杀死他一百次都不算多。” “行啦,行啦。”萧宝融不耐烦地打断山阴公主,她的这些话,每一句,他都不爱听,“我自己知道怎么做,我难道还会对不起皇帝哥哥,用不着你瞎操这份心。”等他登上皇位,给萧宝卷个逍遥王当当,就算对得起他吧,必竟家无二主、国无二君哪。 “你只要凭自己良心对得起皇帝哥哥就行。”山阴公主可不知道萧宝融私下里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她来找他的目的,就是要劝他不要认不清形势,向着萧衍,京城的兵归他统辖,他们两家若是合到一处,那样的话,大齐危矣,萧宝卷危矣,他答应她,不至于偏袒他、助纣为虐就行。 第842章:宝剑压颈,不动摇。 “这更深露重的,你还到处乱跑什么,赶紧回府休息去吧。”萧宝融向山阴公主摆摆手,他巴不得她尽快在他眼前消失。山阴公主也没有再停留下去的必要,“那我就回去了。”“好的。不送。”萧宝融还打个哈欠,给山阴公主看。 要想拿下南城门,从这里打进京城,去围困萧宝卷的皇宫,还真困难。南城将军带领他的手下严防死守,他们居高临下,萧衍的将士攻近了,就用弓箭射;架云梯,就动用石块、滚木砸,距离远,根本无法攻城。 “王爷,要不,我们绕路别的城门,融王爷控制的总有城门吧,实在不行,找个没什么人把守的地方,破城墙而入也行啊。”有谋士提议。“这个,我不是没有想过,再等等,攻到半夜,依然拿不下,再绕路别的城门,我就不相信,京城中这撮儿人,还控制不住,他们都解决不了,我们还攻打什么皇宫呀,也得立立威哪。”萧衍断定,救援京城的外地军队,两三天之内,肯定赶不到,在这期间,尽快结束战斗、取得最后胜利也就是。 果然,来解困的萧宝融的人赶到,还不少,上了南城上。这些人顶盔冠甲,周身收拾得齐整,利落,“我们是按照皇上的旨意,由融王爷派谴,增援将军的。怎么样,衍王这个叛贼还不至于攻破我们南城吧?”“多谢皇上和融王爷派来援军,我这儿目前还支撑得住,不过,确实需要增兵援助,衍王的军队一直这样攻城,即使攻不下,也够我们这些人累的。你们看。”守南城的将军转过身,手指头向下指点,给这些援军看,他的南城守军正在和城下萧衍的军队交战的战况。 然而,来人都不会向城下张望的,上城楼当中,他们就已经向下瞅过,大至上了解了下面的战事。打着增援旗号过来的将军的宝剑,趁守南城的将军转身向外,从后背压到他的肩上。光闪闪的宝剑,寒光凛凛,脖子就是一凉,动静也不对,守南城的将军赶紧回头,已经为时过晚。“别动。否则要你的命。”“啊?”守南城的将军惊慌失措,“你们?!”将领被钳制住,下边的将士都傻了眼,他们停止向下放箭,直看向发生变动的这边。 “我们是融王爷派来的人,跟衍王爷是一伙的。乖乖命令你的守军打开城门,要不然的话,我让你立刻死在这儿。”对于这样不明事理、顽固不化的将军,就得来硬的。守南城的将军根本不吃这一套,要不然就不会和萧衍对仗,“除非我死在这儿,不然我就要把守好南城。众将士,听我的命令,不要停,继续打击衍王造反的军队,誓死保卫大齐,保卫京城,保卫皇宫,保卫皇上。” “是。”稍微停一会儿的功夫,萧衍的军队趁机许多已经攻到南城城根儿底下,不少云梯正在高架,要向上爬呢。守城将士连忙搭弓射箭,再近些,云梯上的,就动用滚木垒石。眼看着萧衍的军队又出现成片伤亡,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第843章:贻误战机,有负就有胜。 执剑威胁守南城的将领的将军也急了,这样打下去,萧衍的也就等于是他们的伤亡太惨重,硬的不行,再来次软的试试,“衍王爷和融王爷只是要清理皇上身边的乱臣贼子,对大齐、对皇上只有好处,并无任何不利的地方,还请将军放行。” “鬼才相信你们这番言论,率领几万人马,强行攻城,宝剑架到我的脖子,还这样口蜜腹剑,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那么好被别人欺哄呢?。要杀要剐,我的人在你们手上,随你们便,让我在生前放弃守卫南城门,是不可能的。”守南城的将军坚持他自己的观念,绝不放弃他的作战策略。 软硬不吃,对萧宝卷忠心耿耿,还能分析清楚眼前的形势,来将倒很佩服,这样有勇有谋有胆量而且誓死效忠皇帝的将军,实在难得,让人不忍心杀害。但是,解决目前的危机,更重要,“把他的兵刃给我拿下,捆起来,绑结实些,关进大牢,等衍王爷攻破皇宫以后,再作处治。”“是。”立刻就有人下兵刃的下兵刃,拿人的拿人,把南城守将很快捆个五花大绑,就要被推搡下去。守城官兵可不敢拦,人家都是将军,还由萧宝融和萧衍这些重要的王级人物参与,被执行的是他们的命令,谁敢提出异议。 来将的手腾出来,他的宝剑指向城墙边上还处在战斗当中的守军,“你们都给我停下,要不然,杀无赦,一个活口都不留。”“啊?”守城官兵不知所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在当场:这可如何是好?听谁的呢?是他们这些新来的将领,还是他们原来的将军,原来的将军马上就被带下城楼台阶去。 守南城的将军被绑得结结实实给押走还不肯罢休,“你们不可以停下,只要还能够活动自如,不象我这样被束缚住,不死,就要把来犯的敌人——衍王的军队击退,为皇上、为大齐的平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话说得激昂有力,更确切地说是命令与恳求。可是,应该听谁的呢?谁也惹不起呀,他们只是士兵而已,怎么办?“给我堵住他的嘴。赶紧带下去。”也省得守南城的将军继续再祸乱军心,使萧衍的伤亡更重,还不能很快攻克南城,打近皇宫,进逼萧宝卷。 南城守军正在犹豫不决之时,南城下,萧衍的将士已经顺云梯飞快地爬上城墙,“放下兵刃,抵抗者,只有死路一条。”人家都攻上来,现在可怎么办呢?有些官兵挥动手上兵刃向来犯的萧衍的军士就砍,出现小股要拼到最后的力量。萧衍的军队才不把这小股力量放在眼里,更何况还有萧宝融派来的人接应,打就打喽,尽快解决掉他们,杀死他们也就是。萧衍的军队上南城墙来得越来越多,敢于抵抗的南城守军却越来越少,几乎剩不下几个。“放下兵刃者,可以饶他不死,要不然,抵抗者全部杀光。”萧衍军队里的人,上上下下,个个可都不好惹。 第844章:深夜扎营皇宫前。 大势已去,再抵抗已经徒劳无益,只是多牺牲些人而已,没有任何积极意义,“我们投降。”南城就这样被萧衍攻破,原守军最后死的死,降的降,只留下很少的人便可以打扫战场,尸体挖个坑草草埋葬,活的,跟他们一起造反,或者被撵出官兵行列,卸甲归田。萧衍本人是从南城大门堂而皇之步入京城的,作为统帅,王爷,可以身先士卒,但是,还有条件的话,就不干偷偷摸摸没面子、有失尊严、象许多将士那样从云梯爬过去的事。“太好了。”南城顺利拿下,就可以直接向皇宫进发。 京城后半夜,大街上,几乎没有一个过路的行人。萧衍要打进京城来的军队,在南城门与守城将士激战那么久,尽管是晚上,老百姓有很多人也听说到消息,还有极个别的亲眼所见,有战事,几万兵马参与的战争,各家各户早早关严门,不敢到街上溜达。重要的王造皇帝反,他们同父异母皇兄王弟之间窝里斗,普通百姓谁管得着,也使不上劲,只要自己不跟着他们遭殃就行,打仗,就得把个人的生命置之度外而不顾,更何况是别人的,最倒霉的,往往是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 萧衍率领大军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真的就和他自己先前所言一样,一直来至皇宫前面护城河边上,这才安营扎寨。萧衍进京城,打到皇宫前,萧宝融还在他自己的王府里睡大觉。是萧衍原来安排在萧宝融身边他自己的人,打着萧宝融的旗号,把许多京城人马连夜调集到一起,与萧衍兵合一处,将打一家,统一成为进攻皇宫、讨伐萧宝卷的有声力量。大军自然全全由萧衍指挥。 萧衍弄这么大动静,守卫皇宫宫门值夜的护卫与太监怎么可能得不到消息,他们大惊失色,慌乱之间,安排得却也合情合理,并没有什么疏漏,“衍王这么快,居然就打到皇宫来?他到底想干什么?这是造反哪?!小心防御,不得出现半点马虎大意,召集侍卫和大几密探都来,还有,赶紧报告给皇上知道,把些朝中重要大臣,也尽快安全请进皇宫,君臣合计个主意才是啊。”并非他们胆敢自作主张,只恐怕到明天早上,萧衍再把各个皇宫宫门一堵,众大臣进不来,想面个圣都困难。 “记住,朝臣进宫是可以进宫,不认识的其他非朝臣闲杂人等,可一律不准进宫,不准错放进来一个人。”只准放进皇宫要臣,很有必要,是怕萧衍的人趁乱也混进来,从内部瓦解他们,皇宫和萧宝卷还不倒得更快。 萧宝卷和潘玉儿睡得正香。再烦躁也没有用,萧宝卷只不过是刚刚睡实,又被报战事的宫人吵醒,他“腾”地翻身坐起,“什么?萧衍现在已经打到朕皇宫墙根儿底下来,正在安营扎寨?这个乱臣贼子,他到底想干什么?。”萧衍的具体目的,他真的还不十分了解。 第845章:一连三道圣旨。 “急召众大臣,上朝议事,反正天也快亮。”火烧眉毛,人家打到家门口,萧宝卷哪里还睡得着。“是。”太监答应一声,有几个退下去,火速执行他的命令。幸好下边有所准备,已经到各大臣家去通知他们进宫,萧衍反了,打入京城,进攻到皇宫前,相信得知情况的他们每一个人也睡不下,要坐立不安,正打算进宫面见萧宝卷呢。 “还有,叫侍卫,大内密探,都给朕机灵些,到萧衍扎营的南宫门,对抗有可能要打进来的萧衍去。”萧宝卷身边,现在能抓得到的,也就是这些人。“是。”又有太监跑出去传达萧宝卷的命令,尽管他们已经集中到南宫门去防守,必竟这一回才是圣意。 “萧衍打进来的好快,融王没有按时增兵镇守南城门?”正因为萧宝融按时了,萧衍才打进来的这么快,与萧宝卷的意愿完全相反啊,“朕刚刚才下过调集地方兵马进京城勤王护架的圣旨,想必他们都还来不及准备。来人哪,给近京周围的各个地方,陆续尽快至其他偏远地区,下旨,要他们组织将士,第一时间赶到京城来,萧衍造反,就在皇宫外,打算逼宫呢,必须迅速进京来,与皇宫内部力量对萧衍的军队形成前后夹击之势,让他们腹背受敌,当场溃败,被歼灭,朕还不相信,他能兴起多么大的风浪。”这个时候,必须有自信。 在短短的时间内,萧宝卷就连下三道圣旨,给朝臣,给宫人,给地方上,一个也没有落下,处事也算坚决果断,有智有谋,颇有皇帝与将帅的风范,毫不逊色于萧衍。怎耐萧衍暗中酝酿已久的叛乱,对皇宫形成足够严重的威胁之势,是很难迅速平息的,而迟则恐怕深受其害,只能被钳制。 “皇上,我们探听到,并且可以确定,融王爷管辖下的京城兵马,有不少也参与在衍王起兵造反的队伍当中。”不只是萧衍的军队,再加上京城将士,就皇宫目前这些人,武功再高再强,双拳难抵四手,浑身是铁,能碾几颗钉哪,怎能不令人忧心忡忡。 萧宝卷内心最慌乱,萧衍针对的,恐怕就只是他这个皇帝,办法却只能有一个,等地方上的军队来,别无他计可施,他只有故作镇定,他的阵角一乱,别人更会人心惶惶,“赶紧的,叫人再催地方官立马派兵进京来护驾。”只怕是再快,也远水不解近渴,来不及跟皇宫外面的军队开战,如果地方势力来京得迟,到那个时候,恐怕只剩下别人命令他们的份吧。 这么一吵吵,潘玉儿迷迷糊糊在半睡半醒之间,她不解地问:“皇上,你怎么起来了,不抱我睡觉?有什么大事吗?”“萧衍造反,打到皇宫护城河边来,现在已经在那儿安营扎寨。”没有必要隐瞒潘玉儿,好几万军队,就驻扎在宫门外,这么大阵式,谁还会发现不到,叛军的事迫在眉睫,需要镇压,哪里容得人再编造其他理由。 第846章:帝妃对话衍王反。 潘玉儿却没有太认真,她想不通后果可能会有多么严重,“衍王怎么会这样没事找事,为难皇上?。皇上,你下道圣旨,让他赶紧退兵,去守卫南康的地方治安吧。”“唉,萧衍现在哪儿能听朕的圣旨调谴呢。”如果以他这个皇帝为尊,萧衍就不会打到皇宫来,这么简单的道理,潘玉儿却不明白,萧宝卷只能无可奈何。 “他不听皇上的话?那——他想怎么样?”潘玉儿不知道就问。萧宝卷做的是最坏的打算,“他应该是打算取代朕而继之吧。”“什么?”潘玉儿没有听明白,她更不愿意相信。“朕猜个八九不离十,萧衍很可能想自己登基做皇帝,把朕废掉。”这样说,表达的意思足够清楚吧。 这一次潘玉儿倒是听明白了,她更吃惊非常,也被吓到,有人竟然会打这样的主意,还是她以前比较熟悉的萧衍?“什么?衍王要废掉皇上你?”萧宝卷挤出笑容,倒安慰起潘玉儿来,“玉儿不要害怕,朕会把萧衍打败,让他俯首认罪的,相信朕,玉儿尽管放心。”他自己其实并不放心,也不自信,萧衍打到大门外来,对皇宫几乎可以形成包围之势,外地的军队一时半会赶不过来,皇宫力量相比较而言,很薄弱。 萧宝卷这样一说,潘玉儿的心情稍微好些,“平常看着,衍王也不象坏人,就是好象心机深沉,别人不容易猜透他内心都在想些什么似的。”只恐怕无论谁的心思,她都猜不透,更懒得猜啊。 就连潘玉儿都感知得到,萧衍非同一般,萧宝卷岂能没有察觉,要不然他也不会把他调离京城,去镇守南康。但是,事到如今,居然还发展到眼前这种难以收拾的地步,他实在胆大妄为,就真的敢、真的至于造了反,“知人知面不知心哪,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也怪朕,有些疏忽大意,没有把萧衍的两三万人马当回事,也高估宝融对我的这份亲兄弟情谊。”很多时候,他的确太自信,自信到自负。 “皇上。”潘玉儿的胳膊吊萧宝卷脖子上,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她几乎是同他一样忧虑的,至于叶思凡还等他死亡前的血救他的鬼命,此时此刻她根本就想不到。她也不会想到,两军对垒,他的生命就有危险性,和生死有关联。萧衍也的确没有打算非要萧宝卷的命不可,他只是想得到他的皇位,与他的贵妃。 “玉儿别担心,朕一定会把萧衍打败的。”在潘玉儿跟前,只能这样保证吧。“嗯。”潘玉儿点头,她相信。潘玉儿相信,仿佛就是真的一样,萧宝卷轻松地笑笑,“玉儿是继续睡大觉呢,还是跟我一起去和群臣商议对策?”怎么样都行,他不想耽误她睡觉,使她太早起。“皇上要早些回来。”潘玉儿已经不怎么困,只因为萧衍造反的事太意外,把她的睡意打消,但是,她还不愿意起床,穿戴整齐,跟萧宝卷会群臣。 第847章:早早朝。 “玉儿好好睡觉吧,朕一会儿就回来陪你。”萧宝卷不勉强潘玉儿,他依依不舍吻过她的额头,再给她掖掖被角,就向外吩咐,“给朕更衣,起驾金銮殿,上朝。”这还是萧宝卷认识潘玉儿以来,第一次赶在群臣中间,有些人还没有到之前,这么早上朝。 萧衍几万兵马,就驻扎在皇宫南宫门外,大齐上下,还能瞒得过谁,就连只关心潘玉儿,很少涉及皇宫其他事务的胡海狸,在神仙殿高台上,都听得到动静,通过走出去打探,得知到确切消息,“萧衍造反?如果萧宝卷不再是皇帝,甚至在乱军中被杀死,玉儿就是我一个人的,我便可以带她远走高飞?”他之所以不肯定,是不能断定别的男人——也就是萧衍和萧宝融他们,对潘玉儿到底持什么态度,他们会不会放过她,放过他们,以他们以往的表现来看,这可说不好。 就不应该把玉狐狸带到人前来。可是,后悔晚矣,事情发展也不是他能够控制的,特别是对于以前的事,更没办法后悔,当时,重伤在身,根本照顾不到她,只能看现在。现在,如果,萧衍他们能够放过潘玉儿,放过他,胡海狸甚至愿意帮助他,打击萧宝卷,问题是他不敢确定,所以迟迟没有主动出击,仅仅观望。 萧衍的人马,只是驻守在南城门,赶一白天路,打多半夜仗,扎完营,将士们倒头就睡,也包括萧衍自己。朝臣得以顺利进皇宫,别说是从别的宫门绕行,就是直接在南宫门进,萧衍的人不要讲睡下的看不见,哪怕是值勤的,也不阻拦。当然,人们也不敢从南宫门走。南宫门紧闭,也不会开放的。 为什么还随便大臣自由出入皇宫内外,和萧宝卷商量对付萧衍军队的办法?并非萧衍和他的将士疲劳作战,太贪睡,顾不上这些,是萧衍有意而为之,进宫去些朝臣,算不得什么,就算是有几个武将,也不能对他构成威胁。他只害怕地方上的大军,可是他们来不及进京城,他也就完全不必担心。让这些朝臣跟萧宝卷在一块瞎吵吵去,更能搅乱他和他们的心神,等他的将士睡好吃饱,午前就攻打皇宫。 朝臣还没到齐,也就只有一多半,早就坐在宝座上的萧宝卷再也沉不住气,“萧衍带领军队不安分守己去剿匪,却居然打到朕的家门口来,造反之心,昭然若揭,想必大家都看得出来。大家说说,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们应该怎样应对?” “衍王打的虽然是‘清君侧’的名义,可是,明显并不针对哪个大臣,而且还这么快就把兵驻扎到皇宫南宫门外,依微臣来看,这个乱臣贼子应该根本就是冲皇上来的,其用意想必十分可恶,相当歹毒。”吃过萧衍的饭,再“实事求是”讲他的坏话,这样的大臣,也算得上忠勇可嘉,可以让别人佩服。 第848章:主和。 让萧宝卷听不惯的话,其实还是有人有什么就说什么的,“皇上,只因为懿王放掉一个胡海狸,就轻易斩杀他的全家,让懿王惨遭灭门之祸,作为他的同胞弟,衍王敢怒不敢言,实则积蓄已久,要为自己的兄长报仇,顺便再达到他自己的目的,这一年左右以来,一直都在南康以剿匪的名义,积极囤兵,早就日思夜想盼望这一天吧。”通过萧衍这次行动,大家都不用调查,也推断得到,他以前平时在南康都做过些什么,才能积攒起今天的兵力。萧宝卷大皱眉头,并没有对这样的话直接表示异议,现在不是议论灭萧懿满门的事谁是谁非的时候,当然他做过的事,他不以为会是错的。 “皇上,为懿王恢复名誉,把衍王调回京城,封更贵重的王,不计较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估计就能平息这一场战事吧。”当然是以和为贵,还能解除萧衍谋逆叛乱的罪名。“怎么?你的意思是,朕得听凭萧衍摆布,他想怎么样都可以。”萧宝卷可不想在萧衍跟前示弱,特别是他要的东西,也应该是他给不起的。只恐怕就是这样肯示弱,为了暂缓眼前的危难局势,都达不到目的,还是要造成大的混战,萧衍有备而来,不会善罢甘休的,最后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有的大臣忧心如焚,大家分析得清楚眼前的局势,“皇上,我们大齐军队虽然可以不在乎衍王这点人马,可是远水不解近渴呀,衍王如果执意攻打皇宫,不计伤亡,微臣斗胆估计,后果恐怕不容乐观。微臣还是建议,先答应衍王的一切条件,让他谴散他的部队,或者给我们足够的时间,等我们的大军到来,然后再把他生擒活捉,想怎么降罪于他,就怎么降罪。”萧衍颇有心机,万分小心,哪里有这样傻,等待做瓮中之鳖呢,推不倒萧宝卷,拿不到他的皇位,他是不会休战的。 眼前是什么情况,萧宝卷不是不明白,只是——“朕倒不是一定不可以忍下这一时之气。你们一仗都还没有打,就这样屈从于萧衍的要求?朕还要你们这帮文臣武将干什么?摆设吗?他的目的,要是要朕的皇位,又应该怎么办,你们的意思,是让给他?” 朝堂上,出现短暂的沉默。幸好有人打破僵局,要不然萧宝卷非得发大火不可,“至于萧衍具体的要求,还需要跟他对过话以后,我们才能确定。如果皇上满足不了,或者暂时不想满足他的要求——” “暂时”?莫非以后还是得满足?这不是涨萧衍的气焰,灭朝延威风么。就是这样的话,开口的文臣不再说下去,萧宝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武将们就已经面面相觑:言外之意,那就只有开战呗?可是,打,依目前的情形,萧衍获胜的可能性很大,得罪他,会不会没有任何好果子吃?。还有谁愿意去? 第849章:主战。 萧衍的具体要求,真的还用问吗?肯定过份得不得了,要不然,怎么会把几万兵马都堆到皇宫门前来,不只是示威,还有打大仗的架式,指不定他非要得到他的皇位呢。萧宝卷欠欠身,语气不紧不慢,其实内心紧张、郁闷得很,“如果非战不可,哪位爱卿替朕打这头一阵呀?”应该不是如果,而是必须的吧。 有的武将开始向后面的殿墙根儿、向不容易被萧宝卷注意到的地方缩身。官职虽然不小,可是手下无兵,只有大内密探与侍卫、护卫,这些个人物长时间只行走在宫中,养尊处优惯了,一向心高气傲,他们只听从萧宝卷的号令,别的人都难以掌控与支使,吃败仗,恐怕只是他们这些外将的责任,与宫中人物无关;战胜了,功劳肯定大部分被他们霸占去,谁愿意抢这个只有过没有功的差事,更何况还是跟萧衍的几万大军作战。 朝中也有个别武官自幼熟读三纲五常的圣贤书,并不存在什么私心,忠肝义胆为国为君,肯上前凑的,还包括那位与宫女在宫中集市上抢碎花瓶,被潘玉儿罚过银子,吃“大亏”的苗将军。 当然,象苗将军这类人想得更多的是混水摸鱼,和平时期,哪里用得上、显得出来他们这些武将,武将只能起于乱时,正是现在这种时候,这个时候再不抛头露面,更待何时,一味当缩头乌龟,肯定没出息,趁战时有一番作为,才能光耀己身,光宗耀祖,还恩泽于后人。有这种思想的,在肯出战的人当中,恐怕还不少吧。谁还没有个私心呢,只要是活人,还活在世上。 出班向前两三步,跪倒几个武臣,“皇上,微臣不才,愿意为皇上分忧解劳,只要皇上有需要,有旨意,臣等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皇上,真的要和衍王开战吗?不听听衍王有什么话说吗?我们也好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萧宝卷这才总算长出一口气,有武将自动请缨,愿意出战萧衍,不至于是他亲自领兵带队就好,“萧衍的几万大军都扎营到朕的宫门口来,他还有什么好话会说给朕听呢?。你们几个是好样子的,是朕的好臣子,还没有开战,朕先立你们战功一件,等打胜这场仗,朕再一一封赏,肯定少不了你们每个人的好处。” 问题是,这场战争真的能打胜吗?以少胜多的例子并不是没有,大家也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单打独斗当然不把萧衍他们的人放在眼里,可是,敌太众,我太寡,众寡实在悬殊呀。还有,就算能够艰苦打胜,打胜以后,萧宝卷真的会论功行赏吗?他除了对潘玉儿大方,还对哪一个肯付出过。 不行,战功既然已经被先立下,有关奖赏现在就得要,特别那位苗将军,“皇上,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皇上是不是给出战的将士些什么物质奖励,哪怕只是顿好饭好菜,大家也更乐得为皇上卖命。” 第850章:皇帝的饭,好吃也不好吃。 怎么?还没有出战,先讨要好处,哪怕只是一顿饭?萧宝卷把龙胆一拍,脸阴沉得就象要下雨的天,“嘟,大胆,还没有出战,先向朕要求奖赏,岂有此理。朕给你们高官厚禄,平时也没有短你们俸禄,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你们还没有为朕做出过什么贡献呢,要你们干些你们自己应该做的份内之事,还好意思向朕要这个,要那个?。赶紧给我积极准备应战去,打胜仗以后,还差不多;如果败下阵来,连个萧衍都对付不了,朕先拿你们开刀。”这也算是恩威并施吧。 “是。”武将除了答应这个字,没有别的话可说,如果没有死在战场上,只是被萧宝卷杀掉,还是以贻误战机的罪名,岂不落下千古骂名,让后人一直都抬不起头来。对付萧衍的决议,到这会儿,才算商量完毕,拿出个决议,基本上还是萧宝卷自己做的主,他顺顺气:这还差不多可以将就。 “事情紧急,一大早就唤众位爱卿来,还都没有用过早饭吧?让御厨房做些好吃的,你们都跟朕一起吃。”萧宝卷哪儿有不管饭的道理,皇帝的饭,总不会次的,何至于非提出这种类似的要求不可,仿佛向他勉强要求一样,他主动乐意给,便成为另一回事。急急忙忙把朝臣召进宫来,还是萧衍造反的事,谁来得及在家吃早饭呀。“谢皇上。”大家还就得真的感激,不年不节的,萧宝卷能请大臣吃个饭,可几乎绝无仅有。 萧宝卷在最前面,紧随他身后的是他宫中的侍从,最后面是朝臣,跟着他缓缓向外走。萧宝卷刚刚传令给御厨房,御厨房准备这么多人的饭菜,也得需要些时候吧。“等吃过饭,武将就准备跟萧衍开战的具体事宜,文臣跟我到皇宫南城楼上去,质问萧衍到底想要干些什么,听听他自己怎么说。”“是。”这是萧宝卷听到最多的一个字。 忽然间想起什么,萧宝卷皱皱眉,向群臣中间望一眼,“朕怎么总感觉有谁没来呀?。”“禀皇上,”管出勤的太监答话,“国师跟季大人没有来,他们俩告过病假的,委派的是他们自己的兄弟或者妻女,跟守宫门的太监和护卫打的招呼。”“国师告病假?”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这个时候,萧宝卷可听说国师跟萧衍的交情不浅,他自称他是他最好的朋友,莫非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还是他不参与他们两边的争斗,要躲开去,谁也不得罪? “这——”大臣要告病假,就是不来,管考勤的太监无话可答呀,现在是非常时期,出不去,就是搁在平时,也没有到大臣府上向人家去核实过的呀。“不来就不来吧。”是没办法去生拉硬拽,等战事平息以后,再责问具体原因吧,反正不是跟胡海狸这样的妖孽开仗,有没有国师,只是少一员良将,并不要紧。 第851章:正**,皇上回来了。 “玉儿。玉儿。”潘玉儿睡得还迷迷糊糊,就听到有人叫她,她不睁开眼睛,甚至睡眠状态都没有苏醒过来,“皇上。皇上,你回来了?”“玉儿,我是胡哥哥。”胡海狸轻轻推推潘玉儿,想让她醒醒,试着推两下,就坐在她的床边,伸出双臂,要把她搂进自己怀中,他好想她。 “胡哥哥?”听说是胡海狸,潘玉儿终于肯睁开眼睛,看到他伸向她的双臂,她抬起身就扑进他的怀抱,“胡哥哥,我好想你呀。”“我更想玉儿。”的确如此。胡海狸亲吻潘玉儿的脸颊,抚摸她的后背,“我没想到皇上今天那么早就上朝去,现在才得知消息,便忙赶过来找玉儿。” “衍王把兵马拉到皇宫前面来,他造了反,皇上很着急,天还没有完全亮就找大臣们处理这件事去。那个时候太早,我只想赖床,皇上就没有带我去。”潘玉儿突然想起来,“我要是叫梅虫儿他们找你过来多好,是吧?” “那个时候还太早,玉儿应该好好睡觉才是。”胡海狸同样心疼潘玉儿,不希望看到她“过于操劳”。至于萧衍造反,他已经知道,他与萧宝卷之间的过节,他才不关心,他们自己人尽管斗去,又不是救过他一命,并且被灭门的萧懿,“衍王造反,皇上这样勤勉,也应该啊。”他只怪他自己睡懒觉,应该更密切注意玉寿殿这边的动静才对,出这么大事,肯定得有异常哪。 “玉儿。”在别的男人睡过的床上,还有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她再做些什么,心里总不是滋味,胡海狸顾不上太多,他一只手揽住潘玉儿的腰,另一只手给自己宽衣解带,只想尽快到床上去。潘玉儿不反对,只是,“皇上也许不喜欢我们俩这样,他还没有答应我们可以在一起呢。”等萧宝卷答应,那是不可能的,胡海狸宽慰潘玉儿,也宽慰他自个,“就一会儿,没事儿,皇上跟许多大臣商量对付萧衍几万大军的事,京城缺少应敌的力量,地方上的军队一时半空又赶不到,有他们忙的,应该回不来这么早。”“哦。”潘玉儿愿意相信就是这样。 胡海狸很快脱光他自己的衣服,就上了潘玉儿与萧宝卷的龙床,紧接着两个人紧紧粘到一起。偏偏萧宝卷就在这种时候赶回玉寿殿。早饭摆下,他掂记潘玉儿自己怎么样,饿不饿,他还想带她一起到南宫门城楼上去呢,就吩咐人把他们俩的早膳挪进玉寿殿,他自己提前回来。“玉儿,你睡醒没?”他刚刚走近里间,就大声吵吵,要带她出去,面对萧衍,自然不担心吵到她,就是要吵醒她。 “啊?”潘玉儿和胡海狸都慌乱,两个人停下还没有进行完的动作,潘玉儿不知所措,胡海狸也在稍作迟疑。“玉儿。”萧宝卷越来越近,似乎很快就可以撩开所有床缦,到最里面来,正好可以看到在床上的两个人吧。 第852章:龙床下,有男人衣服。 “隐身吧,胡哥哥。”潘玉儿小声提醒。“还有衣服呢。”人可以隐身,摊在床头、地上的衣服总会露出马脚。“这可怎么办?”潘玉儿把声音压到最低,还恐怕萧宝卷能听得见,他几乎已经近在咫尺。胡海狸迅速下床,把他的衣服抱成一团,滚进床底下去。 胡海狸也就是刚刚掩起身,萧宝卷就走进来,他看到潘玉儿睁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定他,不禁笑一笑,“玉儿醒啦?朕喊玉儿,玉儿怎么不应一声?。”“我——”潘玉儿不知道回答什么才好,胡海狸现在就在床下,他自己穿好衣服隐身没有?刚才他还在她的床上,她怎能不慌张。 被子皱皱巴巴的,缩成一团,潘玉儿香体横陈,半露半掩,汗渍淋漓,就象和他在一起激战时差不多,刚才还有异常的响动传进耳朵里,萧宝卷不得不产生怀疑,特别是床底下,居然露出来一角男人的衣服,那衣服显然不会是他的:莫非,趁他这会儿功夫不在,胡海狸就偷偷来过?并且就躲在床下面,还没有走? 萧宝卷双眼向床下瞅,弯下些腰去,伸手就要掀起床围来看个究竟。“皇上。”潘玉儿的声音有些颤抖,惊惶失措的她一把拉住萧宝卷的手,她不是害怕被他发现她跟胡海狸在一起,她认为她跟他在一起再正常不过,她只是担心他知道以后,会想方设法对付他,阻挠他们在一起,以后甚至连面都见不到。 潘玉儿天天和自己在一起,如果不是特别需要,就象需要萧懿释放胡海狸那样,她不会乱来的,如果有男人,也肯定就只是胡海狸。如果发现到胡海狸,还能怎么办?现在也不是和他理论的时候呀,萧衍的大军还在宫门外呢,国师也不在这儿,有谁可以擒拿他呢?。 理智上虽然应该暂时放过这件事,可是,看到潘玉儿有意袒护床下的人,很可能就是胡海狸,萧宝卷还是气不过,几乎要恼羞成怒。萧懿放过这个祸患,留他一条小命儿活在这个世上,两个人还占尽他的贵妃的便宜,当时就毒死他,并且最后灭他的满门,一点儿错都没有。她只是拉住他一只手,他还有另外一只呀,他还是“刷”地拉开他们这边的床围。 可想而知,什么都不会发现,床下虽然小,胡海狸穿个衣服,要是普通人肯定做不到,对于万年的黑狐狸来讲,还是不成问题的。穿好衣服,也就可以隐身,萧宝卷掀开床围时,他就立刻隐起身形。只不过,漏掉一点儿,就是最外面的外衣还没有来得及穿。 萧宝卷就抓住这件衣服,拿到眼前仔细辨认,他似曾相识,好象看胡海狸穿过。的确是这样,胡海狸的衣服就那么几件,不象皇帝与贵妃,经常更换,穿的每天几乎都不一样。“这是谁的?”萧宝卷显然在问潘玉儿,尽管看起来象是自言自语。 第853章:衣服是皇帝的。 “啊?”除了装糊涂,潘玉儿不知道还应该怎样回答,如果实话实说是胡海狸的,萧宝卷会不会生气,能够接受吗,似乎根本就不可能。向床底下望去,的确不见人影,是隐了身,她这才长松一口气,有下文,“那,皇上,你说是谁的?”既不撒谎,也不说实话,只是要他自己猜。 “哈。”萧宝卷尴尬地笑两声,说出去这衣服是胡海狸的,对他难道还有什么好处吗?就算他就隐身在他身边,他也看不见,抓不到啊,白白自个落个名声败坏。怎么办?似乎只有一个法子,“唔,朕想起来,是朕自己有件这样特别些的衣服,那天随便丢床底下,宫人看不到,就没有拿出去洗,朕也忘记吩咐他们一声。”他宁愿承认衣服是他自己的,也不在别人面前还给他自己戴绿帽子,让潘玉儿也被国人说三道四的。等看见国师,让他请一帮法力高强的术士,再合伙对付胡海狸也就是。 “啊?”潘玉儿却不能理解,萧宝卷为什么要承认胡海狸的衣服是他的。萧宝卷不愿意过多解释,他把衣服丢回原处,也就是龙床下。他出去一会儿,潘玉儿就背着他偷偷摸摸与胡海狸来往,特别是在这种被萧衍的大军所困的时期,更让人感觉到愤愤不平,委屈,还有憋闷,他撅起嘴,“我要去南宫门城楼上跟萧衍对话,你跟不跟我去,还是——?”还是要趁他不在,继续私会胡海狸呀?他可不允许,尽管没有明言。 萧宝卷的脸色很不对,潘玉儿不是看不出来,在他气不过、心情特别不好的时候,最好还是顺从他,“皇上希望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萧宝卷总算好受一些,“那玉儿起床,跟我一起去。”“好啊。”潘玉儿恐怕还是第一次利利索索起床,这样听萧宝卷的话吧。萧宝卷自己给潘玉儿穿衣服,并且忍不住搂抱她,亲吻她。隐身,却还没有躲出去,只是爬出床的另一侧,在旁边观看,别人都瞧不见他的胡海狸,心里同样很不是滋味,只要看到潘玉儿和萧宝卷或者别的男人在一起。 早膳很快端上来,摆放齐整,美观。萧宝卷和宫女为潘玉儿梳洗完毕,“玉儿,吃些东西,我们再过南宫门去吧。”“我还不饿。”尽管这样说,潘玉儿还是抓起一块龙凤成祥的菜,塞进嘴里。“玉儿,不着急,慢慢吃。”萧宝卷给潘玉儿盛汤,他其实着急,并且吃不下什么东西,只因为萧衍的几万大军,在他的家门外驻扎着呢,但是,他愿意为她留停,让她吃饱吃好以后再办正事。 潘玉儿胡乱喝两口汤,就拉起萧宝卷的手,“走吧,我们找衍王算帐去。”她这样着急,并不以为胡海狸还会被发现,受到责难,必竟他肯承认衣服是他的,就没事儿,而是设身处地为他着想,那么早就急于上朝,与群臣商议对付萧衍的事,跟他对话,也肯定得尽快吧。她看得出他一直心事重重,很不高兴,只想尽量讨他多开心些。 第854章:也算两军对垒。 “好啊。”潘玉儿没意见,萧宝卷又的确很想听听萧衍这个“叛贼”现在怎么说,也好决计到底怎样对付他,那就赶紧的吧。“嗯。”潘玉儿答应得痛快,只要萧宝卷喜欢就好,她可意识不到萧衍和他的三万军队有多危险,她只是听说,还没有亲眼见到呢。 萧衍的队伍,也就是三分之一,一万人左右吧,在护城河对岸,已经摆开阵式。其他的两万人马也没有得闲,大臣们差不多都进了宫,他这才命人把皇宫四周团团包围,只许进,不许出,跳墙都办不到,附近都有他的将士把守,彻底切断他们对外联络的后路,与外界隔绝。他还不相信,见不到萧宝卷,外地军队就算赶得及,有过来勤王护驾的,还被他衍王劝不动回去静候佳音,或者被他所收服与利用。 大内密探,侍卫,与护卫,在一品武将的带领下,列队在南宫门外,也算是做好应战准备。就这最多上千号人,比起萧衍的一万大军来,实在有些寒酸。这些人平时一惯心高气傲,自以为武功高强,可以以一抵十、抵百,现在也只能不把萧衍的大军放在眼里,别无他法。他们的武功,也的确算得上高强,只是萧衍的将士,并不是普通的兵丁,他们经过艰苦的训练,本领也不弱啊。战事似乎还是一触即发。 萧宝卷和潘玉儿手牵手,很不离不弃的样子,在些侍从与文武官员的伴随下,走上南宫门的城楼。面对很多人,潘玉儿有过印象的,就是在她变化成人的那个晚上,她被人们追赶,慌不择路地逃命,好可怕呀。再可怕,萧宝卷面色严肃,凝重,她却不敢过于撒娇,只是更向他那一边靠靠,寻求保护。潘玉儿的一举一动,萧宝卷都感应得到,“别怕,玉儿,有朕呢。”尽管他也苦无良策,跟他自己心爱的人儿,就得这样打保票。 “他们会不会抓我呀?是不是要欺负我?”潘玉儿的表情,和语调,还有看向萧宝卷的眼神,都是怯怯的。“嗯?”萧衍怎么可能是冲潘玉儿来的呢,萧宝卷一开始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后来才有所顿悟,他使劲攥攥她的手,给她力量与安慰,“玉儿别担心,他们不是来找玉儿麻烦的,萧衍总不会对玉儿下手的,他的人全部听他指挥,他们肯定不至于为难玉儿的。” 在这种情况下,才能得见潘玉儿,萧衍心里很不是滋味,本来锐气十足、一脸严肃的他,表情顿时缓和许多。萧宝卷可不客气,他向萧衍喝喊,“大胆萧衍,你把几万南康军队,带到朕的皇宫门前来,用意何在?你大逆不道,要造反吗?”萧衍才不会承认他这是造反呢,特别是潘玉儿还在上面看着他呢,她似乎对萧宝卷很好,他更不好失礼,他跳下战马,向城楼上行抱拳礼,“请恕臣弟我铠甲在身,不方便行大礼跪拜皇上。皇上,萧衍何德何能,有何胆量,敢造反呢,臣弟可担当不起这样的罪名。” 第855章:口水战。 萧衍不造反?萧宝卷还好过些。但是,不造反,带领几万大军,未曾宣召,就涌到皇宫南宫门前来示威,还能有什么别的用意?“萧衍,你不造反,没有经过朕批准,带领你的几万人马,不老老实实在南康剿你的匪,来到皇宫前,又所为何事?” “臣弟本不想派兵来,只是无可奈何,被逼无奈。”别人造反,也许是被迫的,萧衍这纯粹就是找理由,把不是全部推出去,他自己不承担任何责任,还无辜与委屈,“皇上与贵妃恩恩爱爱,比冀双飞,本无可厚非。”不管国人再怎样议论纷纷,不满于萧宝卷因为潘玉儿耽误国家大事的呼声有多么强烈,他也不会把他起兵的罪责推诿到潘玉儿身上,让她落下红颜误国的罪名,要不然,他将来还怎么立她当他的皇后呀。 “皇上把国事都交予些不是碌碌无能之辈,就是排斥异己,私建党羽,横征暴敛,贪脏妄法之徒,弄得老百姓怨声载道,生活苦不堪言,不仅下级官吏尚且如此,就是臣弟的上书给皇上要勤政爱民、一心想与皇上多亲多近的奏折,也传达不到皇上的手上,更何况是别人弹劾他们这些贪官污吏的主张,可想而知,朝政昏暗到什么程度。他们这些人,实在是欺君欺国欺臣民太甚。 臣弟这次举事,动静非同小可,只为引起皇上注意,重视,希望皇上能够广开言路,可以广纳良言良策,使政局清明,天下百姓日子过得安定,殷实。臣弟要清除皇上身边那些贪官污吏,置皇上、大齐和百姓于不顾的乱臣贼子。”这就是所谓的“清君侧”。贼喊捉贼,现实往往就是这样。 萧宝卷冷冷一笑,萧衍说有贪官污吏,就有贪官污吏啊?。拿这种笼统的泛指糊弄谁呢,也就是能镇得住三四岁的小孩子吧,他才不会上他的当,他的话,轻易就可以被驳倒,“既然你以为是有贪官污吏作祟,弄得朝野上下乌烟瘴气的,你想要整治他们,很好啊,这也是朕的心声,朕非常乐意这样做。不过,哪些才是贪官污吏,他们都做过什么坏事,怎样欺下瞒上,贪污过多少国库银两,搜瓜过多少老百姓的财物,按律应当如何惩治,是罚俸,还是罢官,或者充军发配,甚至灭门诛族,衍王一一道来,朕可以同你一道管教他们。” 文官武将面面相觑,不做亏心事,也怕鬼叫门,更何况人家还是皇帝与重要的王,就算最清正的官员,再鞠躬尽瘁,天天都在处理他们自己衙门口那一摊子事情,谁还没有个小事小情小错,他们都害怕萧衍指名道姓到他们自己头上。萧衍更没底,他哪儿有具体目标,别说只是他无事生非,贪赃枉法的大臣不好找,就是比比皆是,他也没有注意过呀,那就还是只能笼统地泛指呗,“一一道来?皇上难道还能把所有官员都撤职查办,再全部补充新鲜血液?” 第856章:话不投机半句多。 “萧衍你好大胆,实在狂妄,你的意思是指,朕的大臣,每一个都有问题?。”即使萧宝卷自己也这样认为,他也容不得萧衍这般大军压境地在他跟前指手画脚呀。群臣更不痛快,萧衍尽管没有指明是哪一个,用不着单独受罪,这如果就算是把他们每一个全部计算在内,要不就是对他们都有意见,要不就是针对萧宝卷这个皇帝。要是对他们每一个人都有意见,那么,又何必在他上一次临去南康前,宴请大家,把友善的话说尽呢。莫非,这次行动,就是冲萧宝卷、冲他的皇位来的?其用心是何其歹毒呀,造反这么大的大事,也能胡乱编个理由就起兵。大臣很多人想得到,萧宝卷也不例外,糊涂的只有潘玉儿吧,“萧衍,你还不如更确切地说,是朕这个皇帝做得有问题,是不是这样?别拐弯抹角的,不直言,几万兵马都拉到朕的眼皮底下来,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有什么就讲什么吧。”他才不陪萧衍他们在这儿闲磨牙玩。 萧衍更不想耽误时间,“如果皇上一定要这样认为,臣弟似乎也没办法。”萧宝卷火往上撞,简单要顶到脑门,“你哪里是朕的臣弟,简单就是狼子野心,欺君叛逆,罪无可恕。”萧衍不再答话,他递眼色给他身边的人,这时候,他不好再直接明言。 萧衍手下自然有将军替他出头,“皇上圣明,皇上如果能够放弃皇位,让有能有德者居之,自己安守本份,只做个闲散王爷,则可以享一辈子清福,又何乐而不为。”只要肯再放弃潘玉儿,萧衍是可以饶萧宝卷不死,甚至让他做王的。这种话,可不能讲在当面,只可以私底下再谈判。 萧宝卷哪里受过这个气,听过这种话,“好你个反贼萧衍,叛军南康军,你们眼里哪儿还有朕,哪儿还有先皇,哪儿还有王法,朕非要好好整治整治你们不可。” 萧宝卷的言外之意,非常明显,就是开战,宫门外的武将与大内密探等等人们都听得清楚,特别是大内密探,他们多数时候一向单独行动,该出手时就出手,一品武将还没有吩咐,他们先冲出人群,“大胆衍王,就敢蔑视皇上,造皇上的反,拿命来。”有往前冲的,侍卫、护卫也不甘示弱,纷纷效仿,向萧衍的一万军队杀过去。没办法,一品武将也只好后发下达命令,“杀。” 本来就得开战,萧衍早有心理准备,他本人却没有上马,只是一招手,下令,“迎敌。”他自己不过去,自有他手下的别的将军带领这一万人马,与冲上来的敌人打斗。为什么萧衍自己不肯上前去指挥?潘玉儿还在城楼上看着他呢,萧衍只怕在她那儿落下埋怨,萧宝卷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她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不会原谅他,那么,他的这些努力,大部分岂不前功尽弃,毫无价值。 第857章:真杀实砍。 两军战到一处,双方都异常凶猛,萧衍的将士誓在必得,萧宝卷这边的人更想要尽快立下功劳,给城楼上面的萧宝卷看。很快,地上就倒下许多人,没有立刻死去的,也被战马踩死,被补一刀杀死。战场中,到处都是鲜血,不仅地上,死人身上,还有活着的将士也被喷上血。战场,战争,没有不惨烈的。 “皇上。”潘玉儿好害怕,她往萧宝卷怀里蹭蹭。萧宝卷的胳膊搂紧潘玉儿,让她目睹这种情形,实在不应该,也许,不带她到这儿来才对,是他太固执,“玉儿,这边怪血腥的,要不,我们回玉寿宫吧?。”这里需要萧宝卷在,他在,人们才更有战斗力,但是,为了潘玉儿,他愿意离开,他宁可舍弃这场战争,甚至大好江山,也不放她自己与别的男人有来往。 “不用,再坚持会儿吧。”萧宝卷是这些人的主心骨,如果他一走,他们是不是就没了斗志,潘玉儿其实并不能确定,她只是这样想想,她要为他做些什么。潘玉儿话语勉强,她脸色苍白,心情紧张,萧宝卷一眼就看得出来。把这里交给在场的文武大臣也就是,他不由分说,“下面的战事,你们上心些,只能胜,不许败。贵妃身体不好,朕带贵妃下去休息。” “皇上,我还好,可以坚持的。”不向下看不就得了,这里要是很需要萧宝卷,他又放不开她,她能够勉强支撑呀。“玉儿刚刚流过产没几天,身体虚弱,一直观望血腥的场面,甚至只是被风吹到,总是不好。来,跟朕回玉寿宫。”萧宝卷拉起潘玉儿,向城楼下就走,并且最后吩咐朝中的文武官员以及留下的宫内侍从,“好好打这场仗,一定要把萧衍生擒活捉。”尽管他自己都缺乏擒拿萧衍的信心,还是这样严要求别人。 朝中武将、大内密探、侍卫与护卫,互相虽然并不团结,随便哪一个人都难以服从指挥,但是,他们个个骁勇善战,个人英雄主义的意识相当浓厚,在人前更要展现和显摆自己的能力,在战场上,还完全可以凶猛杀敌,在萧宝卷的关注中,更是毫不退缩。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朋友之间互相帮助,倒也顾前顾得了后,顾左顾得住右,歪打正着,虽然只有一千人左右,对付萧衍的一万大军,倒也勉强可以以一抵十,取胜尽管困难,但是,不可能战败。再加上萧衍本人碍于潘玉儿近在他眼前,放不开,没有亲自指挥他的将士拼杀,尽管有上万人众,其实杀得一片混乱,甚至打胜仗的把握都没有,也就在所难免。 萧宝卷和潘玉儿走下城楼,应该是回宫去,这样以来,萧衍总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吧?。但是,不,恰恰相反,他下的第一道命令却是:鸣金收兵。收兵的锣一响,已经有不少人伤亡的萧衍的交战中将士边招架边向后向营地退步。萧宝卷方面组织起来的战斗力,也不敢深入到萧衍的军营当中去,他们停下步子,原地观望。 第858章:收兵,敌我异议多。 领头的一品武将也疑惑,他质问萧衍,“衍王,皇上一走,你就鸣金收兵,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只是打给皇上看,吓唬皇上的,其实有意跟皇上讲和呀?” 萧衍哪有讲和的意思,他的目的十分明确,并且不可更改,就是想得到萧宝卷的皇位,还有他的贵妃潘玉儿,皇位和爱妃都是不可能通过和就可以理让的。再说,萧宝卷岂是吓唬吓唬他就可以解决实际问题的。萧衍并不正面回答一品武将的问话,他只是要他转告,“告诉皇上,午饭过后继续打,或者明天再开战都行,我给皇上时间,让他自己好好想想,下退位诏,让贤,还则罢了,他还可以是王爷,要不然的话,恐怕性命堪忧。” “反贼,竟敢这样向皇上提出这种无理要求,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品武将举起兵刃,却不向前冲,他自己哪里敢单刀赴会,直入萧衍大本营呀,他相信,没有几个帮手会跟在他后面杀过去,别人很多并不听从他的将令。萧衍则根本不把一品武将的话当回事,他连最后的指责都不听完,自己也没有别的话,拨转马头,直接回扎下的营地去。 战场上,只剩下萧宝卷这边的人,很多还是皇宫中的人物,人家都撤回大营,他们还杵在干什么,也返转皇宫算了。尽管不算打个胜仗,幸好没有败,其实挺不容易的,见好就收吧。果然,城楼上也在鸣金呢,意思就是让出战的人们收兵。吊桥放下,萧宝卷这边的将士也退守皇宫以里。 很多人不理解,就要问,“王爷,我们为什么不趁热打铁,全心全意积极打击皇上的力量呢,这一万人不够,我们再调动一万人,哪怕三万人一起上,总可以取胜吧,也好速战速决呀,没必要让其他两万人把皇宫围得跟铁筒似的密不透风,实在不需要吧。”“打打心理战,让皇上在思想上不得安宁,好好想想,要不要主动宣布退位,那样至少看上去有些是他自愿的,不只是我们逼迫的,有什么不好。”萧衍自有他的打算。 “王爷,皇上怎么可能自动退位呢,我们估计得是不是太乐观些?如果调集那两万大军,打个漂亮的胜仗,皇上会不会更不安、更容易退位呢?”很多将士不敢苟同萧衍的观点,人们认为他这一次的决断,并不明智,当然得指出来,还不能太明显与刻薄。 是的,遇到跟潘玉儿有关的事情,萧衍总是左思右想,顾虑太多,习惯于忍让,反而更容易坏事。他却有他一翻他的道理,要是他自己辨护,“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把朝臣都顺利放进皇宫去吗?其实这样做很有好处,想让我们的人什么时候打开宫门,打开哪一个宫门,基本上就可以什么时候打开,打开哪一个,我们随时都可以攻进皇宫去,与皇上直接面对面,规劝也好,逼迫也罢,要求他退位。国师也应该进去,忘记通知他一声,何必躲起来,不见人呢。 第859章:内忧外患多多。 拿下皇宫,拿下皇上,大齐由我们说了算,对于我们来说,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何必急在这一时。时局不定,让皇上多担惊受怕一会儿,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呀,这样慢慢打着,不败就行。——要不,吃过午饭,皇宫门前叫敌骂阵,有人出来,再开个战;没有人出来,明天一早就正式攻打皇宫——皇宫是最坚固的城池,护城河水流又湍急,不是轻易就可以攻克的。——或者今天后半夜,让人悄悄打开宫门,偷袭皇宫,控制住皇上。”其实,他更多的是没有想好,进入皇宫以后,到底要怎样对待萧宝卷和潘玉儿才对。 “王爷,慢慢打可不是办法呀,大内密探、侍卫、护卫与武将,人数虽然不多,却个个英勇善战,战场上杀敌的本领没得挑,一旦我们死伤的人数过重,到最后,谁胜谁负,鹿死谁手,恐怕还不能确定呢,要是朝廷的援军一到,我们更危矣。我们如果失败,王爷,最受罪,最倒霉的,就是王爷你啊。”大家看得出萧衍犹豫,便以利益相诱。 萧衍何尝不知道其中厉害,他只能取胜,决不可以出现败绩,事关他的生死存亡,甚至是他全家有的性命,还包括他的母妃,他可不能也走上萧懿那条路,他的责任更重大,“那好吧,不管怎么样,今儿晚上,想办法通知皇宫里我们的内应,还有皇后,让他们在明天天亮之前打开宫门,哪个宫门都可以,我们就发起总攻,冲进去,捉拿住皇上,逼他退位。”这还差不多,大家总算有个已定的主意,还很快就可以看得见最后决战,胜利的希望。 回到玉寿殿,又莲花朵朵绽开,音乐叮当响,萧宝卷却完全没有欣赏的兴致。那么多人的血和死亡,让潘玉儿想起来就后怕,她转身投进萧宝卷怀抱,再也不肯松开。“玉儿别怕,有朕呢。”再吃紧,也得在女人面前顶住。“萧衍好可怕,居然发动这场战争,死那么多人,流那么多血。我以后不去城楼上,只在这里等你回来好不好?”潘玉儿不愿意再经历第二次那种场面,已经回来,也不用继续故作坚强,“我保证老老实实等你回来。”这话里有话,弦外之音就是,之前,在她今儿起床之前,她就是不老实来着。 身边没有什么别人,战事暂时也放一边,只等回报就是,萧宝卷腾得出时间来仔细问:“玉儿,在朕上早朝、跟群臣计议对付萧衍和他的大军的时候,是不是胡海狸来找过你?”“啊?”萧宝卷怎么又聊回这个,潘玉儿瞪大眼睛,看定他,她疑惑,“皇上不是说那件衣服是皇上你自己的吗?怎么还怀疑有别人呢?” “朕说是朕自己的,只是不想当时传出朕的龙床还有别的男人睡过的闲言碎语而已,那样对朕、对你的名声都不好,那种话,玉儿自己不会也当真吧?。”潘玉儿就是这样没有心机,这既是她的优点,同样也是她的缺点,“现在,我们俩身边没有什么其他人,实话告诉朕,是不是胡海狸来过。” 第860章:不是解决的解决。 “如果我告诉你实话,你是能接受我胡哥哥,还是不计较这件事?”潘玉儿问得实在可笑吧,萧宝卷恐怕哪一件都办不到。这样说,就等于是告诉萧宝卷,胡海狸就是来过呀,他的脸色更加阴沉,“朕永远不可能接受胡海狸,也不会不计较他染指朕的贵妃,朕唯一心爱的女人,等朕腾出时间来,朕就——”就会对付胡海狸,让他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这种话,怎么可以当潘玉儿的面直言呢。至于腾出时间来,自然是指与萧衍的这次战事结束以后。不管他皇位保得住保不住,这个皇帝做得成做不成,胡海狸,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对付。 “哼。”潘玉儿扭过脸去,既然萧宝卷容不下胡海狸,她干什么还要告诉他他来没来过,岂不使两个人更结仇,她转身就想往里面走。“玉儿!”萧宝卷一把拉住潘玉儿,只提提不接受胡海狸,她就不高兴,还要离开他自己走掉,怎能不令他伤心,心疼,“别躲开朕。” “哼。”潘玉儿走不掉,还是低下头,撅起嘴,充分表示出她的不高兴。萧宝卷再憋屈,也只好道歉,“对不起,玉儿,你不高兴,朕就不再提胡海狸,就当没有他一样。”在潘玉儿跟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什么,等真正和胡海狸计较的时候,再动真格的也就是。 “不准皇上对我胡哥哥不好。”潘玉儿可以提出要求啊。“呃——好吧,朕尽量。”答应,只不过就是说句话,并非事实,又有什么关系,也不算撒谎呀,“尽量”,超出可以容忍的范围,肯定就做不到,可不是失言,提前打过埋伏的。潘玉儿却听不出来萧宝卷隐含有什么别的意思,反正她得到她满意的答复。 “皇上。皇上。”负责出战的一品武将和大内密探正副统领前来复命,“皇上走以后,衍王很快收兵回营,只说是吃过午饭再打什么的,要皇上自己好好想想,要不要——主动把皇位让出去。” “放肆!”萧宝卷本来就有火,还没找到地儿撒呢,“萧衍这个逆臣贼子,无法无天的家伙,朕就是把他杀一百次,他都洗刷不清他的罪孽。还有你们——你们这些人也真是的,在我大齐京城地面上,皇宫周围,遇到萧衍这样的反贼,还不直入他的大营,将他生擒活捉,以儆效尤,居然同意等他吃完午饭,缓过劲来,再跟朕较量、跟你们打是不是?。”他手指眼前三个亲信高官,咄咄逼人。 不只萧衍的人需要吃饭,他们这些也需要啊,还从来没有打过这样激烈的仗,怎能不饿,“人是铁,饭是钢。”哪,这种理由,可不可以直言?他们结结巴巴,还是找别的借口,也只是以询问的语气,“皇上,敌方具体情况不明,深入萧衍三万人马的大营,就我们这不足一千号人,几百个,不好吧?。” 第861章:到底,是谁的错? 事已至此,已经收过兵,总不能这么快就再杀出去第二回,萧宝卷摆摆手,不耐烦地指挥,“好啦,你们先下去,吃过午饭,继续和萧衍他们开战。”“是。”三个赶紧乖乖退出去,不自找不痛快,战乱时期,萧衍打到宫门前来,情势岌岌可危,萧宝卷难免心情不好,要尽量离他远一些,他们哪里知道,潘玉儿偏向胡海狸,让他更有气。 一品武将他们刚退走,梅虫儿还来招晦气,他慌慌张张跑进来,“皇上,贵妃娘娘,不好了,不好了。”“什么不好了?”萧宝卷眉头紧皱,他拉住潘玉儿的手从来没有放松过,只担心一松开,她就向他耍小性子,要逃开。 “皇上,大家都知道衍王造反,已经打到皇宫正门来,并且把整个皇宫团团包围,一般人应该进出不得,外面的东西也就运不进来,特别是吃的,结果面我们宫中市集上出现哄抢现象,奴才怎么拦也拦不住,吃的东西很快就不见了,不卖都不成,藏也藏不住,依奴才看,大家恨不得到别人那儿搜瓜个干净呢。”这种大事件,梅虫儿认为,总不能不报告吧,还一刻也不能耽搁。 “什么?”这些人怎么这样能捣乱,还没怎么着呢,他们先意识到时局在乱,人心已经不稳。用得着囤积吃的?莫非,这萧衍还打算围攻皇宫些日子不成?萧宝卷气往上撞,“传朕的旨意,有扰乱市场秩序者,杀无赦,朕还就不相信,不能杀一儆百。” “是。”现在杀人,未免过晚,梅虫儿来之前,就经历过,吃的东西被那样疯抢,他路上走一会儿,又在萧宝卷说几句话,食物肯定早就被抢光,局面已然平息、转好才对,以前的乱当然不能作数,而没事儿以后,还能杀谁呢。也幸好晚了,拿个太监、宫女试刀,只怕压不住阵角,不起任何作用;如果挑的是妃嫔,萧宝卷不在,还真不好下手。不过,他才不跟大齐皇帝较这个真,那是自找麻烦,更何况明显看得出,他的状态现在很不好。 “你先下去吧。”麻烦一大堆,向来祸不单行。祸不单行,萧宝卷也没有诉苦对象呀,潘玉儿不谙世事,而一个太监,梅虫儿,还是把他哄下去为好,至少还能自欺欺人,“眼不见,心不烦。”些。“是。”梅虫儿更懂得眉眼高低,溜得很快。 萧宝卷不禁回想起潘太妃。自从她死以后,尽管还算不上久,他险些忘记她。还记得,她在世的时候,没有遇到潘玉儿以前,无论他有什么不开心,遇到多麻烦的事情,他都爱跟她道一道,她也能拿出主意,帮他排解许多困难,就象——根本就是一个慈祥而又有能力的家长那样。现在,她早登西天极乐,再也不管他。到底,是谁的错? “皇上?”萧宝卷情绪不佳,潘玉儿还体会得到,她不希望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她摇晃他的双手。萧宝卷挤出些许苦笑,对于他自己心爱的女人,还能怎么样呢,他把潘玉儿拥在怀里抱抱,然后关切地问:“玉儿饿不饿?朕让他们早些准备午膳。”早上他们俩就没有吃过什么东西。 第862章:今时不同往日。 “皇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皇上很怕皇宫人太少,打不过萧衍的大军,对不对?”萧宝卷自己不说,潘玉儿自己会猜想的呀,她还有她的主意,“要不,我们请胡哥哥,和他的朋友们,帮助我们打萧衍,皇上你说好不好?” “不好。”胡海狸如果参与,救过他的危困,将来,还怎么杀他?对待别人,完全可以过河拆桥,至于他,要如何向潘玉儿交待呢,萧宝卷也不愿意依靠他的女人的力量取得这次胜利,“玉儿别担心,萧衍的人数虽然多,可都是些乌合之众,要想战败他们,朕认为应该并不难。玉儿还是和朕好好吃个午饭吧,吃完午饭,我们就睡一大觉,到晚上看歌听舞玩玩,好好轻松一下。”他强作镇定,依然陪好她,尽管眼前危机重重。 午膳明显和往常不一样,不只菜品不够丰盛,就算端上来的,很多配料也不够齐全,有的还不太新鲜,还有个别食材是拿差不多口味的别的菜代替的,萧宝卷尝那个菜一口,就吃得出来。他把筷子一丢,“怎么?做的这是什么菜?战事一来,准备饭的厨子也没心情做饭?竟敢这样怠慢朕和贵妃?” “皇上请息怒。”侍膳太监连忙回话,“皇上,只是由于萧衍大军包围皇宫,不能出宫去人采买最上乘、最新鲜的东西,缺少不少原材料,所以才做出现在这个样子的菜,绝非有意怠慢皇上跟贵妃娘娘,还望皇上恕罪。”怪不得宫中市集也会发生哄抢现象,原因都在这儿?萧宝卷憋气,“萧衍这一包围朕的皇宫,朕连口顺口的饭菜都吃不上,等朕抓住萧衍这个逆贼,非把他千刀万剐不可。” “皇上,朝臣进宫,也被困在宫内,出不去,只能留在宫中,也得耗费不少食材,现在还看不出什么来,如果明天他们再回不了家,不仅仅是我宫中用度吃紧,就是他们的家人,估计也要找来,在宫外一吵吵,喊叫让他们回家,岂不更使我禁宫大内人心涣散,削弱不少力量。”有人这样提醒萧宝卷。“打,吃过午饭就打,打不退萧衍的军队,不能将他活捉,让朕好好收拾他,就不要停。”大家不是神仙,普通人体力极其有限,谁能如此一直不停地打下去?。 萧衍在攻打皇宫,大军就驻扎在南宫门外,就连冷宫里消息最闭塞的褚令镁也得到消息。这应该是好事吧,褚令璩提起过,他答应让萧诵继承皇位的,将来,姐姐是皇太后,她就是皇太妃,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么大的好消息,她怎么不来通知她一声呢?她纳闷,不过,她可以去找她呀,她身边有宫女,还是褚令璩派来给她侍候她的人,打发她就可以。面对褚令镁打发来的宫女,褚令璩不只语气是责怪的,满脸也很不悦,“我现在得避嫌,她到底懂不懂事呀,这么沉不住气,难道非要我也跟她一样,都被推向万劫不复,她才高兴呢?” 第863章:乱时皇后外事多。 她当然得避嫌,潘玉儿流产的事,矛头本来都指向她。乔儿、“小陆子”死得太凑巧,不明不白,也能怀疑到她头上。翠儿还在被收审期间,在大内密探手上,因为与萧衍在皇宫前的战事突起,还来不及怎么审问,可是,她被关进密室,任何无关人员不得入内,就连褚令璩亲自探视都不好使,不被允许,想毒死她都没有可能性。 也许是国不可无储君,贵妃流产,再毫无理由废掉萧诵,萧宝卷又没有其他皇子可以作为新的皇储,容易引起混乱与杀伐,皇室有关成员之间肯定互相争夺储位,或者是因为怎么也得应对完萧衍发动的战乱再定,萧宝卷才肯放她一马。 再说,这次战争,也不是与她无关哪,甚至还很直接,她就是萧衍的同谋,甚至始作俑者,她一封信,他就马上起的兵嘛。这种事,如果被查出来,萧宝卷非立刻要她的命不可,还有她们褚家全家的。 小宫女低头听褚令璩训斥,没办法,她只能替她的主子褚令镁接受这份数落,唉,真倒霉,侍候的偏偏是这种主子,到哪儿都容易遭人家白眼,总没有好日子过,更何况是在皇后这,尽管她们是姐妹吧。 褚令璩缓和一下情绪,“令镁着急,也情有可原。我就派——”最贴心的两个大宫女,乔儿已死,不在人世;翠儿,大内密探看得太严,靠不上前,救不出,也毒不死,最后,她也只能认了,如果她敢招出她是罪魁祸首来,她就反咬她与乔儿有过节,她喜欢那个“小陆子”,她毒死他,她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为他报仇,什么的,反正就是与她无关。 “随便派个宫女,侍候令镁吧,你留下,别再过去。”被打入冷宫的下嫔,还能使用几个人侍候,有一两个就不错,送过去一个,自然就得换回来一个。宫女当然不是随便派的,褚令璩只是这样对外说说,要不然,何必换人,是要劝得住心浮气躁的褚令镁稍安妄躁的才行,还必须是亲信,信得过的人。 刚刚选择出、打发走“安抚”褚令镁的老宫女,皇后宫又来一个小太监,他悄无声息走近褚令璩,这才从袖口深处掏出一封信,递上去,压低声音回报,“皇后娘娘,这是萧衍的人从宫墙外递进来,要奴才转交给皇后娘娘的。”“好,我知道了。你随我宫中的人下去领一百两银子的赏吧。——你们也先下去。”非常时期,最后不过于信赖任何一个人,只要不是直接参与行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都撵出去为妙。 在确定周围没有别人以后,褚令璩掏出萧衍来信的信纸,打开。信纸上,内容相当简短,只是一些意思很明了的字,并没有收信人和落款:今夜四更时分,准时打开一宫门。你能打开哪的?萧衍亲手所书,褚令璩见过、认得他的字,绝对毫无疑问真的是他的笔迹。褚令璩皱皱眉头,又很快舒展开,“来人哪,刚才送信的那个小太监还没走吧?让他进来,我有回信。” 第864章:小人得志便猖狂。 小太监刚拿到手里一百两银子,人还没有走。褚令璩又传他,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总不至于怕秘密被泄露,要杀他的人、灭他的口吧,现在,可是非常时期,随便宰人,不大好吧?不行,得好好表白自己忠于皇后、忠于衍王的心迹,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两条腿颤微微迈进皇后宫正厅。厅上只有两个人,褚令璩以外,另外就是她的一个贴身宫女。宫女文文静静,柔柔弱弱的样子,不象杀手,小太监终于放下些心。 “给,这是我的回信,你再设法传送给他们。”褚令璩递过去的,可不只一封回信,还有一个金镯子,要比那一百两白银,值钱得多。这个时候,就得收买人心,中间最好别出现任何差池,错一点儿,都有可能性命不保,恐怕还要连累到自己娘家人。尽管她信中的内容再简单不过,除非问话者自己,基本上没有别人能够看得明白,只有一个字:西。“谢谢皇后娘娘。”被打赏过两次,将来还很可能算得上有功于萧衍他们所建立起来的新朝廷,再次受到嘉奖,赚大了,何乐而不为。 萧宝融管治下的京城兵马,参与到萧衍那一方,帮助叛军作战,与大齐、与朝延、与萧宝卷为敌,不是什么大秘密,很快很多人就会知道,特别是一直关心萧宝卷、关心朝廷、关心大齐动静的山阴公主。山阴公主携同驸马何戢气势汹汹来找萧宝融兴师问罪。这一回,何戢是自愿跟山阴公主一道来的。山阴公主也不反对,非常时期,非常对待,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力量,多一些主心骨,也好更能压制得住萧宝融的气焰。山阴公主哪里知道,萧衍把皇位许给萧宝融,让萧宝融铁了心。 “这个丫头怎么又跑了来?要替皇帝哥哥出头,当说客?找死呀?”此时此刻萧宝融对山阴公主非常反感,造反,他有多心虚,他自己最清楚不过,不需要别人再来指责他的不对。虽然,“找死”只是随口骂一骂,他实际上并不想要亲妹妹的命,就象对待他们的“皇帝哥哥”,其实是一样的,“不见,不见,不见,……”他的头摇得象拨浪鼓,嘴里一连声“不见”。“是。”融王府上,立刻就有下人,传达给山阴公主,他们主子萧宝融的命令。 萧宝融居然连个面都不肯见,山阴公主更有气,对叛臣贼子,“融哥哥”也不再叫,而是直呼他的名讳,“萧宝融伙同萧衍造反,本来就是大逆不道,罪恶滔天,罪犯不赦,我来给他指明一条活路,他竟然不领情,不知好歹,要是自我感觉光明正大,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想不见就不见呀?想得美。”甭说硬闯融王府,就是禁宫大内,就算是萧宝卷的住处,在潘玉儿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无论她是宫中的公主,还是外嫁到宫外,她都来去自由呀。 第865章:明镜作为礼物,公开呈献。 只是这是融王府,容不得山阴公主放肆,她是萧宝融不喜欢的客人,还是在非常时期,大家可不愿意看一个外来者嚣张,主子的意思,就是下人的行动,“公主,驸马爷,还请留步,希望两位不要自讨没趣,要不然,我们只好对两位不客气。” 山阴公主耍耍公主的威风,摆摆公主的架子,养养许多美男子当男宠还成,要是真杀实砍,她可不行。何戢只是个普通文官,不是武将,同样办不到。这口气,看来只好咽进肚子里,以后再算账,“你家王爷胆敢造反,等皇帝哥哥拿下萧衍,你们王爷萧宝融也好不了,到那个时候,求我,我都不会答理他的。”她只好气呼呼转身就走。 “公主请稍等。”何戢叫住山阴公主,“公主,公主你生气还是小事儿,如果融王爷不肯约束京城将士,他们依然跟随衍王作战,势必对皇上造成极大的威胁,胜败尚未可知,实在令人担忧啊。公主无论如何,不管想什么办法,也要见到融王爷,告知给他公主你的意思,力图劝他改邪归正,皇上和融王爷还有公主你、我、我们才有好日子过呀。公主不能因为一时负气,就致大齐和皇上的安危于不顾。” 虽然何戢的话有道理,山阴公主也很无奈呀,“萧宝融就是不肯见我,我们又打不过他的手下,闯不进去,还能怎样劝他呀?。就算见得到他,劝他,也只是试试,不一定劝得动,只恐怕没有什么好的效果。” “我倒是有个讨巧的小办法,不知道行不行。”何戢凑近山阴公主的耳朵,“不过,先用用,公主不能现在就问原因,得等我们走以后,被融王府的人听到,报告给融王,只怕不灵,起不到作用。”“还这么多讲究?”为了萧宝卷,为了大齐,山阴公主愿意听从何戢的安排,“那好吧,我先什么都不问,路上你再跟我说。你有什么办法?” “我只怕融王爷不肯见我们,结果果然如此,公主,我事先准备好一样小东西。”何戢从怀里掏出一小面明镜,展示给山阴公主看一下,并且很快转向融王府的人,递给他们,他也是怕她忍不住问东问西,答也不好,不答也不好啊,“融王爷不见他的妹妹和妹夫可以,把这面小镜子,当作我们此次前来小小的礼物,呈送融王爷,他总不至于这个也不收吧。” 一小面明镜能起到什么作用?山阴公主狐疑,可是,何戢提前有过交待,她不好立即问,只是皱眉。把一小面明镜,送给萧宝融,又不是非要见到他的人不可,这有何难,融王府上的下人满脸堆笑,“何驸马跟公主还带礼物来,礼轻情意重,小人这厢先替我们融王爷谢谢过公主与驸马爷,马上就送进去呈递融王爷。融王爷今儿也是身体不大舒服,实在不好见外客。”这面小镜子的作用还真不小,萧宝融的下人还给出个他“不见”山阴公主的理由。 第866章:一面明镜,本主这样说。 这理由,谁信哪,山阴公主与何戢又不是傻子。不过,没必要跟这些下人计较,“回府。”山阴公主上轿,何戢上马,在一些下人侍候下,打道回归他们自己的府上。迎出融王府府门来传达萧宝融的话的人,目送这伙人离开,客气地代主人送客,“公主与驸马慢走。有空常来啊。”常来吃闭门羹呀?没事儿,山阴公主才不会到萧宝融跟前来跟他打交道,她从骨子里是瞧不起他的。他们俩彼此彼此,互相不喜欢。 离开融王府所在的大街,转过一条胡同,忍不住好奇心的山阴公主就掀起轿帘,叫,“何戢,你过来,我有话问你。”何戢带马凑到山阴公主近前,也好搭话,不用她提问,他自己主动回答,“公主是不是问我为什么要送融王爷一面明镜?这就是我的办法,对融王爷的真诚劝告啊。我希望,透过这面明镜,融王爷能看得清楚他自己是谁,他是皇上的亲弟弟呀,可千万不能任由衍王这个异母兄弟任意摆布,随便胡来,干出偷鸡摸狗,大逆不道,人神共愤,有违纲常,造皇上、叛君逆兄,有辱皇室的罪恶勾当来,自己还得不到好下场,做人,做事,要清如水、明如镜,应该及早收手,协助皇上,捉拿衍王才对。”至于何戢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别人又怎么看的,也许不只是只有天知道、地知道,反正山阴公主是不可能知道。 “嗯。”山阴公主对何戢这个解释还挺满意。本来嘛,听上去,就是很有道理的,“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鬼主意,在这件事上,做得也算聪明,完全不象以前那样,笨头笨脑的。”何戢从来就没有笨过,只是很多时候在山阴公主跟前不能表现他自己而已,或者山阴公主根本就没有注意过何戢做事还是挺有一套的。 下人把小明镜直接送到萧宝融眼前,手上。萧宝融把明镜翻过来,调过去,仔细瞅。这不过就是一面再普通不过的小明镜呀,没有什么特别的,“这里面还会隐含什么意思呢?”他当然是在问递给他何戢送的明镜的下人。下人哪里知道呀,“当时,山阴公主也这样问何驸马,不过,何驸马跟山阴公主说,当我们的面还不可以直言,只能走以后,悄悄跟山阴公主讲明,原因,我们并没有听到。估计,他们是想让王爷你猜吧。——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实在搞不明白。你们几个,去,给萧衍送去,让他看看,问问他能明白不。”只要不被山阴公主当面责骂就行,萧宝融还是比较在乎她的一言一行的,必竟,她不可忽视,她跟萧宝卷关系密切,与皇室,也许与他们的现在和末来,都息息相关哪,不可掉以轻心。虽然只是得到褚令璩一个“西”字的回信,萧衍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轻快,这样一来,进宫就有望呀,只要打进皇宫,有两三万多人马呢,生擒萧宝卷,逼他退位,应该没有问题。 第867章:找衍王道明镜。 准备很轻松,“好,晚上吃过饭,夜里,悄无声息把我们军队的主要力量,调到西门去,其他大大小小的宫门也要派人把守好,别让皇上再从别的门逃走,我们必须捉活的,才好逼他写下退位诏书,名正言顺把皇帝的宝座拿到手。”“是。”众将士听萧衍这样说,不只心里面美滋滋的,脸上都露出笑容,胜利有望、在即呀,要不然,这样造反,还得天天担心耗下去的后果。 萧衍还有别的命令,“去,告诉融王,还有他身边那些我们的人,能用得上的京城兵将,多多益善,可以调动的,都拨到我这边来,参与攻打皇宫的行动,人越多越好,吓也把皇上他们那点儿人吓住。”对于胜利,他还是有绝对信心的。要不然,也不会贸然举事,这样起兵造反呀。“是。”大家斗志昂扬。 “王爷,王爷。”有军前将士疾步跑进帅帐,“皇宫方面又派出人来叫阵,让我们赶紧上前迎敌,特别是他们叫嚣要——要王爷负荆请罪,向皇上投降。”萧衍被气乐,“真是什么人,养什么手下,皇上自己刚愎自用,狂妄至极,他的人也这样,就他们那么总共一千左右个人,还想打得过我三万大军,不自量力。不过,皇上他们还是挺有志气的嘛。我们就陪他们玩玩,别落下几万大军慑于皇上威严、不敢出战他的千儿八百人的笑话,主要是我们后半夜有行动,此时若不应战,别再被皇上他们认为有什么不对,怀疑我们,再加以防范,让我们偷袭皇宫不能成功。” “来人哪,你,你,你,你们三位将军带兵出战迎敌。”萧衍自己当然不出去,不值当的。他的人也不是随便点的,不仅善战,还擅长排兵布阵,指挥战场上杀敌,宫中人物和朝上武将,还是挺能打的,心理上尽可以渺视他们,但是,实际作战当中,还是不可以太轻敌。 不久,又有人跑进帅帐,“王爷。王爷。”“什么事?”总不至于打这么一会儿,就胜利或者失利吧,这样一惊一乍的干什么,萧衍双眉微锁,看向跑进来的人,说他不是将士吧,还有将士的模样与作派;说他是将士吧,还不大象,盔甲不全,无盔,凯甲单薄,不象上阵作战的样子,倒恰如两个小将军春风得意地结伴出游,很象萧宝融手下训练出来的人。 萧衍的确没有猜错,这就是萧宝融派来的,一直跟随他他的亲信。来人并不敢耽误时间,直接办正事,把何戢送给萧宝融的那面小明镜,双手捧给萧衍,“衍王爷,山阴公主与何驸马到我们融王府去找过我们王爷,我们王爷认为,山阴公主肯定又是来找事的,所以没有见她。但是,他们离去前,何驸马叫人带给我们王爷这一面小镜子,只说我们王爷看后便知,没有别的交待。我们王爷实在猜不出其中会有什么玄机,所以,叫小的来送给衍王爷瞧瞧,这里面莫非真的还有什么秘密?还是山阴公主与何驸马他们因为生我们王爷的气,泄私愤,没事儿戏耍我们王爷玩呢?”谁没事找事戏耍萧宝融玩呀,山阴公主不屑,何戢不敢。 第868章:有明镜,赐断金。 听说这面小镜子是何戢送给萧宝融的,萧衍笑得更开心,仰天长笑,“天助我也。”“王爷,何驸马送的这东西,有什么意思呀?”两个来人面面相觑,同样只是一脸迷惑:这很好笑吗?还是对扭转现在僵持在皇宫门前、打不进里面去的战局,能够迅速结束战争有利?要不然怎么算得上“天助”,他们俩不明白。 萧衍一看就明白个八九不离十,尽管他还不敢百分百断定,还来不得半点马虎,“何戢送这个东西给我们,是要表明他的心迹呀,他是向着我们的。”“原来如此?”两个来人面面相觑,尽管有道理,他们俩可不敢肯定什么。 其实,萧衍也不是没有顾虑,他还需要尽快回复何戢的这种表示,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特别是在这种关键时刻。他丢下明镜,掏出一块金子,扔地上,抽出他自己上好的佩剑,使劲劈下去。黄金立刻被斩断为两半,可见萧衍的宝剑有多么锋利。 “王爷,这是何意呀?”萧宝融派来的两个人,不明白萧衍为什么突然要这样做,把上好的金锭给剁成两半,用剁成两半的黄金,难道就可以确定何戢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安的到底是哪份心? 的确如此。萧衍捡起其中随便一半金子,抛给来人, “接着。你们把这个送去山阴公主府,给何戢,保密些,尽量不要让山阴公主知道。速去速回,何戢那边有什么动静,他是怎样表现的,一一回报给我知道。”一事不烦二主。 “王爷,送给何驸马这样半块金子,能探出他什么来呢?”来人还是不明白。那就直言不讳,让跑腿的两个人都糊涂,还怎样办得好事,注意得到何戢到底有什么表现,“既然何戢先明示心迹,我们又需要他,当然就要表达我们的诚意,这半块金子的意思就是‘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啊。何戢如果很高兴,并且有什么表示,或者说什么话,你们尽管捎回来给我,或者让他自己到我这儿一趟都行,但是,一定要快,时间不等人。赶紧去吧。”“是。”两个人真听话,走得比进来的时候还快,比战场打斗的场面还紧急,他们都没有再了望战况一眼,就匆匆离开。 山阴公主住前院,何戢在后宅,两个人平时各忙各的,并不经常腻在一起,要想躲过山阴公主和她的人,只见何戢,很简单哪,避开前门,从后门进,何戢只要在府上就行。何戢的确哪儿也没去,其实就是一直在家中等候萧宝融和萧衍他们那边的讯息,希望可以得到好消息。 萧衍和萧宝融两位重要的王,尽管是正在造反当中吧,他们俩派来的人,谁敢得罪、阻拦哪,又到山阴公主府跑腿送给何戢断金的两个人,很顺利就被带到他们要找的人面前。东西被他们俩恭恭敬敬递上去,“这是衍王爷和我们融王爷回送驸马爷明镜的礼物,是衍王爷亲自把一块金子一分为二,让我等两个人交给驸马爷你的。”驸马是皇亲国戚,人家官虽然不大,和他们差不多,不过,地位在那摆着呢,就得客气。 第869章:收半块断金,送四锭。 收到萧衍的断金作为回赠,尽管何戢不缺黄金,更不在乎半块的,他还是很少见地朗声大笑,开心程度,在送来断金的两个人看着,和萧衍如出一辙,竟然差不多:也这样兴奋?莫非,何戢同样很聪明,一点就透?“驸马爷,您看到衍王爷送的断金,这么高兴?衍王爷还让我们俩把你对这块断金的反应,如实回报给他知道呢。”既然反应很好,就没有隐瞒萧衍意途的必要,明示出来,更容易轻松、快速解决实际问题。 “‘二人同心,其力断金’啊,好,好,好,感谢衍王爷如此器重我,我一定不辜负衍王爷对我的器重,如果有什么需要到我的地方,还请衍王爷尽管吩咐,只要何某能够办得到的,我一定尽力而为。”有功,才可以请赏啊。 何戢居然这么容易就猜想得出送他断金的意思,也很不简单哪,“好象确实是有什么事情,需要驸马爷帮大忙,衍王爷的意思是,如果驸马爷有空,你们俩最好尽快、马上碰个头,仔细蹉商磋商。衍王爷还叫我们俩速来速回。”萧衍急忙忙派他们过来,为的就是求快。 “那好吧,既然衍王爷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不胜荣幸,我一定尽力而为,肝脑涂地,也在所不借。”现在,可不只是表决心的时候,还需要实际行动,萧衍让走一趟,那就走一趟也好,“来人哪,更衣。”何戢要换的,是出门的衣服。给换衣服的,自然是他的亲信。 脱、穿衣服中间,何戢发热的头脑渐渐有所冷静,“不对呀。——你们俩往这儿来的时候,那边的战局怎么样?”“衍王爷的大军,由他指派的一些将军带领,正与皇上方面的力量,展开一场还算激烈的拼杀。”他们俩可不知道何戢肚子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战场上,对阵人数众多,就算不路过战场,只走后营,眼睛也很杂,我这样大大咧咧过去,再被有的人告到皇上那里,不仅仅暴露我自己,让皇上对我有警惕心,我还会连累到我的家人,最重要的是替衍王爷办不成事,甚至影响到衍王爷和融王爷军队战事的进展,万万使不得。”理由要讲到最充分,还得是替萧衍他们着想。 “原来是这么回事。”萧宝融的人听何戢这样一说,他们俩也认同他的观点,可是,“衍王爷正着急,他特别交待过,如果可以,还请驸马爷亲自跑一趟。”至于何戢会暴露他自己,他们俩才不介意呢,他的生死、他全家人的生死,与他们无关,他们只负责完成萧衍交待给他们的任务。 何戢可吃不消,“还请二位通融通融,劳烦你们俩向衍王爷说明情况,并非我刻意怠慢,如果有吩咐,只要我能办得到,还希望派人来支会我一声,哪怕只是见到一张小纸条,何戢我也惟命是从,绝无二心。”让人家两个人传信,可没有白传的,他自己也最清楚不过,他拿出四锭黄金,分给两个人。 第870章:打开皇宫大门的双重保险。 一个人两锭黄金,这可是黄金啊,不是白银,没想到从中还能发笔小横财,“多谢驸马爷赏,驸马爷信得过我们俩,就尽管放心,驸马爷让我们传的话,我们一定一字不落地传到。那现在我们马上就传驸马爷的话给衍王爷去。”萧衍那边还等得着急。至于何戢只收到半锭金子,赔本三锭半,他们俩才不在乎呢,跟他们没关系。 “有劳二位。”何戢亲自把两个人送出府门,并且作揖道别,“还望二位能在衍王爷面前多多替我美言几句,我一定惟衍王爷的马首是瞻。”显然,至少待如萧宝卷这个皇帝一般无二呀,也就等于承认萧衍也是大齐正宗的主子。“我们办事,驸马爷尽管放心,你就瞧好吧。驸马爷请回。”大家俨然就象好朋友。 何戢目送两个人离开,再也看不见人影,转身就往回、往他们交谈过的地方跑。这么着急干什么?下人不懂,也来不及问。直扑进房里,何戢就把萧衍派人送来给他的那半块断金掖进袖子:不行,不能被别人发现,得为它找处好的安身所在,哪儿才安全呢?相看遍整间屋子,何戢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最后,他把断金藏进他自己睡觉的床底下,只有这里最稳妥吧。就是这样,他还是放不下心,一直揪着,此事事关重大,绝对来不得半点马虎。 萧宝融派来找萧衍、给他送小镜子的两个人,从何戢处再回到皇宫前萧衍的军营时,发现与皇宫方面的对阵还没有结束,两边打杀得都很艰苦,有不少人死伤,新死的将士尸体遍地,护城河的水都被染红。他们俩不敢多看,直接去帅帐,找衍王,报告他们这趟差的结果,“衍王爷,我们一把那一半金子送给何驸马,何驸马就明白衍王爷的意思,他很高兴,发誓绝对服从衍王爷的指挥,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他之所以不敢到南宫门这儿来,是怕太多人看见他,太暴露,不方便以后为衍王爷做事。”收过人家的黄金,自然就要替人家讲好话。 “这就好。”结果萧衍还算满意,“我的确有件事要麻烦何戢。我就怕呀,皇后只是她自己想得美,其实指挥不动西宫门的太监、护卫与加派的岗哨,从里面根本打不开西宫门,那样的话,我们岂不前功尽弃,不能很快成事,如果再被皇上了解到底细,皇后这块盾牌,我们不仅利用不上,还要失去,对我们攻打皇宫很不利,也许几乎得坐失战机,最终失败呢。我需要何戢呀,从外面把西宫门叫开,里外都要求门,多一半打开西宫门的机会、攻入皇宫的保障。” “王爷实在是高。”除了夸奖萧衍,拍拍他的马屁,两个人还能做什么呢,他们也真的认为,他就是很能干,比他们自己的主子能干得多。他们可没有移主的打算,能干的,手下人也得勤快,麻利,有本事;跟萧宝融,他们只管吃喝玩乐,再加上些小技巧,便可以哄他开心,他们自己就能过上好日子,不用担心别的。 第871章:驸马助叛,条件是休公主。 萧衍还有他自己的想法,人,是不可能白白付出,对别人没有所求的,“何戢本是忠于皇上的山阴公主的驸马,皇上的亲妹夫,却乐愿为我们这些造皇上反的皇室宗亲服务,其用意何在?难道仅仅是为了,我们坐拥天下,他也可以得到优待?恐怕不能这样简单吧,我们以后对他,总不至于比皇上现在对他更好。如果没有他自己的目的,他绝对不至于这样舍身犯险。传达我要他做的事的时候,问一问他背叛皇上的目的,他想要我们为他做到些什么。”谁傻呀,如果无所求,何戢何至于淌这个混水。 何戢当然有他的目的,“想方设法让西宫门的太监与护卫等等,在将近天亮时,打开皇宫大门,我会尽最大努力做到的。我的确有我自己的目的,还望融王爷和衍王爷能够成全我。山阴公主男宠无数,就养在她居住的前院,我想国人有目共睹,没有几个人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愿意做这个驸马,让山阴公主天天给我戴绿帽子,让老百姓提起我来每每都笑话我呢。只是一开始是皇上和太妃御成此事,我推诿不直,不得不就范而已。山阴公主还随意虐待我的妾室,甚至只要她看不顺眼,毫不顾及地说杀就杀,我也受不了。我只希望,我帮助衍王爷,衍王爷成事以后,可以取消我与山阴公主之间的夫妻名份,让山阴公主休我,放我自由自在。” “这个——”何戢要与山阴公主解除夫妻关系,谁做得了主呀,她怎么着也是皇室中人,就算萧衍与萧宝融胜利得到萧宝卷的皇位,她还是名正言顺的高贵的公主,他这样要求,他们这些在中间传话的下人,怎么有权力许诺呢,就算是主子们,恐怕也不可能随便应允吧。 何戢自己自然也相当明白,此事非同小可,就是萧衍本人,都需要考虑,只是传话的中间人,下人,他们做不了什么主,“回去转告衍王爷,无论衍王爷能否做到让山阴公主休我,消解我跟她之间的婚姻,今天后半夜,天快亮的时候,我都会想方设法叫开西宫门的。不过,还请衍王爷多多玉成此事,并且尽快给我一个答复,何某不胜感激。” 尽管没有当作必要条件,应承还是很愿意帮忙叫开西宫门,可是,两件事情搁在一块提,还希望对方多多玉成,尽快答复,其用意相当明显,他何戢如果能立下这个功劳,他就要求这样的赏。这样的赏,难道还算过分吗?有什么不应该?何戢在心里认为理所应当,他们皇室早就应该把山阴公主无条件地从他的生活当中弄走,一开始就不应该把他豁出去,让他当她的驸马,迎娶她,当然这只是他心里想,他可不敢有所表示。萧衍其实也没感觉何戢的要求过分,只是,“拿下皇上的皇位,就要求山阴公主与她的驸马分开,这样的用意,是不是太明显? 第872章:公主不容易休。战事难胜。 而且,这种事,山阴公主已经嫁与何戢为妻,一女不侍二夫,更何况是公主,离开驸马丈夫以后,以后只恐怕不能再嫁人,她肯休他吗?怎样休呀?。山阴公主嫁给何戢,让他成为尊贵的驸马,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山阴公主有男宠是不假,他何戢小妾也不少呀,不会因为山阴公主恼恨和对付甚至致死过他的小妾,他就一直耿耿于怀,只掂记要把她扫地出门吧?真是岂有此理。”不管怎么说,山阴公主必竟也是他们皇室中人,还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让一个女人怎么再嫁另一个男人呢,一个有众多男宠的公主,又能嫁给谁呀。 “何戢有功于新朝,多多封赏他就是,尽可以给他加官进爵。不愿意答理山阴公主,他自己完全可以不听宣召,少理她呀,我不会怪他的,干什么一定要解除婚姻关系,让她休他呢。”这种行为太过激,萧衍就是这样感受的。可是,现阶段正在用人之际,还需要何戢,不满足他的条件,也不好吧,“如果他一定要与山阴公主解除婚姻关系,山阴公主也同意的话,我倒没有意见,会支持甚至帮助何戢完成他的心愿的。”这不是废话嘛,山阴公主如果能痛痛快快答应离婚,把人撵出公主府,何戢何至于费这么大劲,求到萧衍头上,要他帮忙呢。 让山阴公主休放何戢,萧衍也为难,基本上持不同意的态度。何戢的黄金不是白花的,可以打探得到消息,他只承诺最多尽力而为,反之,他甚至还希望他和山阴公主他们俩可以长久在一起呢。这可怎么办?萧衍的忙,尽量叫开皇宫西大门,又不能不帮,否则他要是打得下皇宫,得到大齐,以后更没有他的好日子过。而他就是不赞成、不肯插手他与山阴公主离婚的事,山阴公主又实在骄横,得怎样做才能达到他摆脱她的目的呢? 皇宫前的战事,到天黑以前才结束。萧衍这边又阵亡不少将士,这是预料中的事。皇宫方面也有损伤,人也是越打越少,而又孤立无助,远水不解近渴,得不到地方上支援。但是,只要萧衍的军队还在皇宫前驻扎,他们就不可能不打,哪怕牺牲再多,难道还能眼睁睁看着叛逆们一直在皇宫门前猖狂不成。 萧衍对下午这场仗的结果,不存在什么不同看法,没有表什么态,更不会做过多处理。他们要打的硬仗,尽量做到必胜的仗,还在后面,“大家都辛苦。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更多、更艰苦、更具有决定性的战斗,还在后面,正等着大家呢。不过,大家要树立起足够的信心,我们很快就可以拿下皇宫的。”士气,尽管鼓舞吧,更何况事实的确理应如此,未非放大话、空话。武将和大内密探等等几乎所有人已经尽最大努力,却没有打胜过一阵,还死不少人,萧宝卷看到的,更多的只是这个结果,“你们怎么搞的?如果不能在保存实力的基础上,迅速歼敌,皇宫危矣。”既保存实力,又迅速歼敌,本来就是以特少敌众多,这样的好事,恐怕不会发生的。 第873章:把渺茫的希望寄托于明天? 这样伤亡下去,可也不是办法,总有一天,还应该会很快,禁宫大内可以与萧衍大军对抗的力量,就会被消灭光的。不仅如此,这些人还消耗大量宫中食粮,现在可是坐吃山空时期啊,宫中所备的食物越来越少,又不可能出宫去采买,就是隔在往常,这样额外“浪费”国家钱粮,萧宝卷也不可能愿意接受。就算不打,一直这样遭萧衍围困,到最后大家无论谁,包括潘玉儿和他自己,都会饿死的。 “明天再见不到打个有模有样的大胜仗,朕要你们这些人好看。”只希望,这样就可以督促大家更卖力杀敌。给人的压力好大呀,大到大家几乎无法承受,每个人内心深处不得不忧心忡忡,就是脸上也难得开心颜。萧宝卷才不管这些人开不开心,只要还管得住,他们能拼命跟萧衍打仗,就可以。 “皇上,我们的伙食,越来越差。”晚饭还没有中午饭好呢。“这——”萧宝卷有些尴尬,仿佛是他没有能力,对不起潘玉儿,“玉儿放心,朕会想办法,尽快打败萧衍的叛军,活捉他和萧宝融,治他们的罪的。玉儿这一两天先凑合着吃,也就一两天啊,过一两天就好。”一两天就可以退却萧衍大军,活捉他跟萧宝融吗?萧宝卷心里可没底,但是,就要这样向潘玉儿承诺,安慰她。 “我只是觉得没有以前丰富,吃倒绝对没问题,再不丰富,也比我跟胡哥哥在一起时,胡哥哥给我的东西,好吃,多好多呢。”潘玉儿实话实说,近千年以来,胡海狸每顿饭只是弄回黑玉家园去几个菜,还远不及现在的御膳丰盛。又提到胡海狸,尽管不是夸他,反而是承认他吧,萧宝卷听着还是别扭,他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勉强笑一笑。 “皇上,外地的兵赶不来,就皇宫为数不多的这点儿人,我们能打败衍王他们几万的大军吗?”潘玉儿都看得出来,取胜是很有悬念的事,几乎不可能。“我们是名正言顺地平乱,萧衍是逆贼,他带领的军队是叛军,正义倒向我们这边,老天都会帮助正义的一方的,即使没有老天,大齐国民也得指责萧衍他们,人心向背,显而易见,我们会得到最多支持,胜利肯定是属于我们的。”萧宝卷相信,这就是事实,也只能是事实,不会发生别的情况,别的情况,他可承受不起。 “吃过晚饭,我们好好休息。明天,朕亲自到城楼上去观敌料阵,他们在朕的监督下,会把打仗的本事发挥到极致的。不过,要辛苦玉儿,明儿自己一个人玩。”萧宝卷还是不忍心再带潘玉儿去看那样残酷、惨烈的战争场面,他会在玉寿殿留下亲信,全全照管的,这边也随时备战,不让胡海狸有可乘之机。在关键时刻,萧宝卷和胡海狸的做法是一样的,战争时,尽量把潘玉儿撇在一边,不叫她经历更多,只为保护她的天真和美好。 第874章:谁的亲人谁挂念。 “好啊。”潘玉儿自己也不想再去见识那种杀伐的血腥场面,“我在玉寿殿,安心等皇上回来。”胡海狸会不会趁机过来找她,并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他自己要来,她认为,谁都拦不住,包括她自己,他隐身,她同样发现不到他,反正又不会被别人发现,他是近万年的黑狐狸,岂是普通人能够对付的,她不担心,尽管她没有想这么多。萧宝卷会怎样安排,她不用在意。 萧宝卷和潘玉儿是“好好休息”,他打算养足精神,全心全意对付明天的争战,打击萧衍和他的大军。皇宫中其他人也不例外,他们听从萧宝卷的指挥,以他为榜样,为遵守的号令,值夜的值夜,别人,吃完晚饭,就打地方去睡觉,就算是积极准备明天的战斗。有不少死伤,还有极个别的逃亡,远离这是非之地,留条小命大,皇宫内房间本来就多,足够他们有地方睡觉的。 天刚刚黑,皇宫南门外,萧衍的大营中,就是一阵吵嚷。天还不亮,群臣就被萧宝卷的人宣去上朝,天晚以后还不能回家,萧衍的军队层层包围皇宫,战事频仍,各门各户的家眷怎能不担心不已。下午的时候,就有不少府上派出下人来探访自家老爷的情况,都被萧衍或者他的人撵回去。晚上到的,各家的女眷居多,妻子,女儿,侍妾,也有朝臣的儿子,他们平时与萧衍关系还算不错,总不至于要对他们太不利,甚至打听一下情况也不被允许吧。 得知朝臣们都在皇宫以内,各家家着也放不下心,萧衍造反,他们管不着,也不属于他们管哪,人家是重要的王,他们只关怀自己“老爷”、“爹爹”的安危,“王爷是攻打皇宫、夺皇上皇位的,我们老爷是保皇上、为皇上守皇宫的,你们现在按说就站在完全敌对的立场上,我们老爷开罪王爷,我们自己怎能不怕,不心惊肉跳。 我们不求别的,只求我们的人还活着,能一家人守在一起,吃口饱饭,还请王爷应允,放我们到皇宫前面去,只希望可以见到我们家老爷,我们一定尽量劝他放弃与王爷对抗,叫他跟我们回家去过我们自己的太平日子。王爷,皇宫少一个人,皇上就少一份力量,我们只要劝得动我们老爷回家,对王爷与皇上作对、攻打皇宫,也算是尽到一份微薄之力,有那么点儿帮助,就算劝不动,总也可以瓦解我们老爷偏向皇上的心,让他不知所措,使他们不团结,也好啊。到时候,只求王爷能留我们老爷一条活命。”并不是他们就肯定萧衍一定大获全胜,顺利取得萧宝卷的皇位,而是为争取到见自家人的机会,就得这样说。 “我劝大家还是回去吧。你们不用担心,我只针对皇上,都不希望害皇帝哥哥受苦,更不打算伤及其他无辜,就算我攻进皇宫,只要里面的人不举兵刃杀我们,最好是投降,我就会尽可能留所有人条活命的。 第875章:衍王劝朝臣家眷不可近战场。 谁没有妻子儿女一家老小呀,你们的老爷,你们的父亲,是你们的主心骨,是你们一家人的顶梁柱,这个人没有了,你们一家人的好日子也就过到头,这我很明白,你们尽管放心,我不会做伤天害理,叫别人家破人亡的事的。”皇宫内的人如果放弃抵抗,只需要满足这一个前提,萧衍就可以饶他们不死,还包括萧宝卷。 “让我们到里边去瞧一眼,看看能不能传进去个话,或者把我们的人叫出来,回家去吃晚饭,皇宫内的人越来越少,对王爷攻打皇宫也只有好处,没坏处呀。”大家好想见得到他们自家人现在在皇宫里怎么样。“这儿可不是走亲访友的地方,前面就是战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杀人、死人的现象,我劝你们还是乖乖回家,等待好消息。”萧衍才没有时间安抚朝中文武的家眷,他睡个好觉,半夜以后,天快亮的时候,他和他的将士们还有最重大的任务——攻进皇宫、逼萧宝卷退位呢。 “王爷,我们求求你,正因为战场杀人、死人是平常事,我们更要亲眼看一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哪怕只是站在护城河边上,向禁宫大内张望一眼。”不是一天不见,就想成这样,而是在这种非常时期,听说已经有不少人在战争中死去,很怕以后,甚至是现在,就再也见不到。 “宫内不可能洞开宫门,放你们进去,或者放朝臣出来的,皇上‘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等想分散朝臣们的忠心,距离远一点儿就够不着,起不到作用,里面的人应该得不到亲友冒着危险上阵前来规劝他们回家的消息;稍微近皇宫些,只恐怕还会招来守宫门的人们一阵乱箭射杀,无益于他们和这场战争,还给自己带来性命之忧。 有一天,应该很快,等战事结束,你们的老爷、父亲大人出来,你们却枉死宫门前,他们责怪本王倒没有关系,失去亲人的痛,让他们如何接受那样残酷的现实呀?。他们现在不得不听从皇上命令,留在皇宫中,对付我和我的军队,纯属是被逼无奈,我懂,我不会怪罪与为难他们的。我却没有照顾好他们的家眷老小妇孺,你们让我的颜面往哪儿搁?。 我不放你们进去,也是为你们的安全着想,还是为我自己考虑呀。”萧衍的人,态度诚挚;话,言词恳切,如果天地也有一颗人心,都会动容的。 战场上的死尸马马虎虎收拾过,血却不可能清除利落,护城河的河水都是红的,地面上,同样血迹斑斑,几乎也是披了件血红的衣裳,月光下,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被这些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家眷发现,还不当场晕过去几个,甚至引起局面混乱呀,大家很可能要把引起这场战争的责任,全部怪到他头上,本来就是他挑起的呀。别看这些人现在表面上对他挺客气,似乎还偏向他说话,“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们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不可不防。 第876章:血色嗜杀战场。 “我们晚饭都没有吃,也吃不下,就为来找我们的爹,只希望能跟他见个面,说上几句话。如果宫里面的人不肯让我们见,也就作罢,我们只好回去。若只是过不去王爷你和你的营区这一关,我们实在不甘心哪。”大家既然已经来到这儿,就不容易被说服,就这样怎么来的,再怎么回去,什么消息都得不到?。 有萧衍的人,俯在萧衍耳边,小声跟他嘀咕,出主意,“王爷,倒不如就放他们过去,遍地的鲜血虽然可以使这些人对我们很有意见,甚至恨我们,可是,他们更关心自家人的安危,国家大事,战争,这些家眷哪儿敢说三道四,让他们找皇上、找皇宫、找当值守宫门的人麻烦去,我们不过问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儿也就是,只管忙我们的,反正我们马上进攻皇宫,战事会很快结束,对我们不至于造成多恶劣的影响。” “也是啊。”萧衍点点头,然后面对那些家眷,“本王警告过你们,不要意气用事,是你们担心自家人的安危心切,我也理解你们,没办法,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来人哪,放行。”“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让他们自己去体会战争、与一些骨肉分离的残酷吧,他实在顾及不到太多。 入夜以后,刮起小风,吹来血腥的味道。月光下,特别是护城河水面,满河红色,就是在地面上,也都是片片鲜血的痕迹。人们吓得倒吸冷气,互相依靠,搀扶,挤作一团,后退几步:这得死多少人哪?自己家的人还活着吗?没有死吧?大家还是鼓起勇气,相互打气,肩并肩往前走。 吊桥高收,护城河河面宽广,水流湍急地循环往复,人根本过不去,无法皇宫城墙根儿。人们只能在距离皇宫南宫门还有一段不近的距离的护城河边,停下脚步,向宫墙上张望。只见南宫门紧闭,宫墙城楼上时刻有人影晃动,非常时期,以防不测,也就是为预防萧衍大军偷袭,皇宫把守得相当严,自然在情理当中。 宫墙城楼上守宫门的人,也不允许闲杂人等靠近宫墙根儿啊,就是还有段距离,只在护城河边上,月光下,也已经被发现。他们大声向下面喊话,尽管可以不在意,人们不可能淌过护城河,即便过得来,城防也是一大关,更何况这些来者也不象将士,大多数是老弱妇孺,最好还是要做到知己知彼吧,省得再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意外状况,在这个比较寂静的夜晚,喊话听起来还是很清楚的,“你们什么人?不要再往前走,否则的话,我们去到护城河边上,用弓箭把你们全部射杀死。”在宫墙城楼上,反正是绝对够不着护城河以外的人,下去,开宫门,到护城河边,箭才能射得到对面的来人。有护城河阻挡,人们无法跨越宽阔的急流,也无法再往前走呀。 第877章:朝臣家眷与衍王勾结不成立。 “且慢动手,不要动手。”这些朝中大臣的家眷,底气比较足的,呢喃半天,跟皇宫城楼上的人对话,“我们是现在身居禁宫大内、众多朝臣中间,一些大人的家眷,我们此次前来,不为别的事情,只是老爷(我们爹)一天不回家,就算是还没有下朝吧,衍王的军队又围困皇宫,我们很是担心,这才集中到一起,敢过来看看,还恐怕宫中食粮短缺,再饿到他们,我们只想请我们老爷(爹)回家去吃个晚饭,也好不与宫中的大人们争口饭吃,绝无恶意。” 哪里是绝无恶意,只吃过晚饭那么简单,吃过饭,还放回皇宫来吗?这个,这些人可不好做主,朝臣自己有主张吧,只有他们说的话才能算数,还有,萧衍还会不会这样容易放他们进进出出,都是未知数,有太多不确定因素,让人们预见不到未来。但是,他们很希望,如果能够叫出自家的“主心骨”,只要还有一线机会能办得到,就让他们好好在家里藏着,不再上朝,淌这混水,哪儿也不去。 “还有劳列位大人赏这个光,禀告给我们家老爷(我爹)一声,能让他们跟我们回家去一趟,吃晚饭,不忘大人们成全我们的恩德。”这种恩德,怎么会不忘,大家互不认识,事过之后,谁还能记得谁。不过,这种时候,就得这样乞求人家。 宫墙城楼上的人当然不上这个当,他们个个见多识广,心机多端,更何况是在这种非常时期,“衍王已经把皇宫包围,你们这些人又是怎样被放进来的?是许给他什么好处,还是经过他吩咐,或者批准,来瓦解我们的军心?”除这两种之外,还有别的可能性吗?。 无论是贿赂过萧衍,“许给他什么好处”;还是他吩咐或者批准,来瓦解皇宫内的军心,人们都承担不起这样重大的责任。既要把自己摘干净,表明心向皇上和朝廷的忠,不可以偏袒萧衍这个“叛逆”说话,还不能得罪他呀,要知道距离他的驻营更近,他的将士更容易得知所有消息,相信他们肯定派专人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呢,“大人此言差矣,我等绝对承受不起,我家老爷一天没有回家,衍王的大军又如你们所说包围皇宫,我们还听说战阵中死伤不计其数,刀敛无眼,我们这些为人父母、为人妻、为人子女的,怎不忧心如焚,坐立不安,生怕自家人出现个好歹,就要过来看一看,希望能一起回家吃个晚饭,有什么过分的?。衍王本也不同意我们进到两军交战的战场中来,是我们好说歹说生好不容易硬生生求下来的,怎么就跟他有什么来往与勾结呢,就算要来往与勾结,也轮不到我们这些妇孺呀。” 就算这些家眷的话句句在理,事实也的确如此,也不能容许他们战场探亲哪,有他们参与的话,还不越来越乱,“告诉你们,赶紧的,乖乖的,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就不要求你们家属参与些什么跟叛军、跟衍王的对敌斗争,少给我们惹事就好。”这些人聪明不到能够让人放心大胆托负他们么事的程度。 第878章:法理与人情。 不过,他们要是能帮得上忙,最好还是帮帮忙,大事干不成,小事儿总可以吧,比如传个信儿,递个话,给地方上什么的,当然也不过于指望,他们的速度,肯定比被派出去的传令官要慢得多,还几乎根本不可能做到,但是,多一个人,多一条路,多一分保障吧,“你们真想早点结束这场战争,让衍王的叛军得到他们应有的下场,不能说服衍王主动解散军队,他自己负荆请罪,才有一线生机的话,你们也好与家人团聚,那就以最快速度传令给地方上,就说是皇上的旨意,让他们马不停蹄,立即赶到京城来勤王,捉拿衍王。皇上已经派出过几拨人,下过好几道令,再紧着传催几次,估计他们能来得更快些。” “至于你们,劝你们从哪儿来,赶紧回哪儿去。”和萧衍虽然敌对,不是一伙的,两边的人的说辞基本上却是一样的,本来嘛,这里已经变为战场,可不是聊家常的地方,就是搁在平时也不是,皇宫门前,岂容任何人不严肃,“在击退衍王的军队之前,大臣们应该是不可能走出皇宫,回家去的。皇宫方面的供给,大家尽管放心,你们的家人在这儿住得好,吃得也好。”不好也得说好,向护城河对岸这些人诉苦有用吗,只能更扰乱他们的心,也就扰乱皇宫的军心。 宫人不容这些朝臣的家眷说话,把他们自己的意思,也估摸萧宝卷的意思,一口气传达到完。晚饭,肯定是不能回去吃的,大家都明白过事理来,那么,能不能奢望见个面呢,“还请大人行行好,让我们看我们家大人一眼,也可以放心,只要他的人还好好活着,我们就回去,也就可以安心在家过日子,等待胜利的好消息。” 这个要见面,那个也要见面,整个晚上什么都别干,只接待家属吧,这就是扰乱军心,与战事没有任何好处,根本不可能答应他们的要求,“你们还是马上回家去吧,回去好好持家,也是对呆在宫中的大人们最大的慰藉。这儿是战场,就是平时,皇宫重地,也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还请大人行个方便,让我们见见我们家老爷吧。”人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来到护城河边,才不会轻易放弃。“让我看我爹一眼就好,我娘因为我爹没回家,听人说战事又十分紧张,死不少人,吓得倒在床上,一病不起,我见到爹平安无事,跟我娘学学舌,好好劝劝她,我娘才会放些心。”“我们知道,文臣不会出战,可我们家老爷是武将,战乱时,战场杀敌是武将的天职,战死杀场,是武将的光荣,可是,我们只希望看见我家老爷现在还活着,即便已经战死,也允许我们尽快收收尸,让已死的死者,与我们这些生者,都能得到安慰;让继续打仗的,也更安心于在战场上拼命,不用还照顾死去的人,和想到自己死以后和他们一个结果,无法及早入土为安,心寒或者心有不甘。”理由,人们来之前,就想好,足够充分。 第879章:两军对仗,会家眷难上加难。 “我儿子是大内侍卫,都传言他在争斗中为国捐躯,还望各位大人行个方便,归还我这个老太婆我儿子的尸体,让我们老母孤儿遗孀一家子好好将他埋葬,我们这上有老、下有小,不希望得到皇上抚恤,只要求安葬自己家人就好。”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在小孙子的搀扶下,也挤在人群中,向皇宫城楼上面声嘶力竭地喊,让别人听起来格外凄切,可以令许多人动容。 就是勉强住在皇宫,与萧衍的这场战争不知道结果会如何的朝中大臣,很多也得到消息,他们哪里还睡得着,幸好多是两个一伙,三个一群,住一个房间,品阶高的官员有自己住一间屋的,也可以凑到别人的住处,坐一块商量。 “人家说,我们的老父老母、老婆孩子来到护城河外岸,请求见我们一面,我们搭伙过去瞅瞅吧?。”一个人可不敢去,家眷怎样通过的萧衍大营封锁,难免会引起萧宝卷与“保皇党”不利于当事人的猜测。“两军还在对垒呢,这种时候,他们来捣什么乱?。宫门紧闭,值夜的人物众多,我们不出现,才能确保安全。”这种时候,再说这个,未免为时过晚,安全是安全,只是已经于事无补。 “我们绝对不可以露面,要狠下心来,在两军争战当中,即使只是在京城,在皇宫,在我们自己家附近,也得遵守军中规矩,不得与家眷有来往,以免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和不可动摇的一心一意作战的决心。这个时候,如果太儿女情长,放心不下家人,就会被皇上猜忌与怀疑,皇上即使现在腾不出手来处治,等将来有机会就得给我们和我们的家人引来不必要的大麻烦。”有人很理智,别说才一天不见,就是一个月,一两年,如果需要,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们得去露个脸,给家人报一个平安,告诉他们老老实实回家去,好好守在家里,不用担心我们。这样做,有什么不可以?。”有的人持不同意见,几个想要与家人通个话的,凑到一块儿,结伴往南宫门的方向走。 “现在是皇上与衍王的叛军对战阶段,你们所处的位置,也就是两军阵前,在战场上,岂容将士哪怕是最高统帅有家眷随行,还唠家常话,你们把这儿当什么地方?是可以搞大联欢,庆祝一家人劫中团聚的地方吗?。真是岂有此理。”无论如何,是不允许在战场上话生离死别的亲情的,那样做,实在没有任何好处。皇宫城楼上,守夜的大内密探义正词严,“打仗,又不是过家家,当然很残酷,互相有伤亡,在所难免,为国捐躯,是为人臣子的光荣,大齐也不可能置他们于不顾,会妥善安排好他们的后事,与其家眷的抚恤工作,这个,不用你们操心,只不过,现在战事紧张,还没有进行到那一步而已,你们都回家慢慢等吧。必竟,是衍王挑起的这次战争,他率领大军直接攻打到皇宫门前来,要怪,要恨,要埋怨,就冲他去。相信我们很快可以平叛,那时候你们也就可以得到家人的消息,自不必太担心,也不是担个心,就能解决的事。” 第880章:难于上青天。 “大人,求求你,我们只是看一眼我们老爷(我们的爹),得知他现在的情况就走,绝对没有别的意图,更不可能分散他们一心为皇上为大齐战斗到最后的想法,还会劝他们好好安心打仗,不用担心家里,家里我们自会安排好一切的。”大家好不容易才来到这儿,怎么愿意就此罢休,空手而归,什么都见不到呢。 “大人,有几位朝臣,不老实睡觉,向我们南宫门这边而来,估计是听闻什么风声,过来看看有自家人到场没有。”有人向值夜勤的南宫门的头头报告。这还了得,这不就乱了套,象什么两军对垒打仗的样子,两边一碰头,岂不成为探亲广场,再被争取走几个,更麻烦。当头的着急,话里话外和态度更粗暴,更不可理与,“大齐的规矩,作为重臣的家眷,你们难道不懂吗?历朝历代,也皆不过如此,绝不允许任何家眷扰乱军心,贻误战事。好话歹话说尽,你们还是一点儿也听不进去,就别怪我等不客气。来人哪,打开宫门,弓箭手,出去,到护城河边,告知他们,再不退走,不退回家去,一律按衍王的叛军处治,射死射伤,概不负责,并且还要追究他们逆谋造反的责任。”软的实在不行,只有使用最强硬的手段。 奔过来会家眷的朝臣,还在半路上,远远的就听到城楼上有宫中人物这样吩咐,他们慌了神,有的往前紧跑,希望可以规劝那些家眷们,不管是谁家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保住性命要紧,听话,别乱来,赶紧回家去,只等待战事最后结束的消息。有人拉住往前赶的人,拽他躲藏到一边去,“找死呀?。命令下得如此诀绝,再有违抗者,必定好不了,也包括我们。家眷不会傻到宁可被射死,也不回家去的。如果真的有,到时候,我们再出面解围也不迟。现在,老老实实呆在这儿别动,别跟守宫门的人们对着干,否则,皇上的猜忌还害不死我们,我们很可能就先死在他们的乱箭之下。” 的确,当齐刷刷的弓箭手,跨出宫门,列立几排,威风凛凛就站在护城河皇宫这边的边上,剑拔弩张,面对河对面朝臣的家眷,家眷怕了,慌了,不禁开始向后退步。萧衍营防中也跑出来说客,军队上虽然不允许携带家眷,可是也不好射杀手无寸铁的老幼妇孺吧,“各位,谁没有父母妻儿老小,这里面可能就存在你们的亲人,你们忍心对这些毫无敌意、只是希望看见自己亲人安然无恙的人动手吗?。” 弓箭手出来,只是奉命行事,还没有得到放箭的命令,他们不会乱动手的,如果有吩咐,就算自家人也在其中,他们箭在弦上,只恐怕也不得不发呀。领头的本来就仅仅是吓唬吓唬,吓走对岸这些家眷,保住皇宫内朝臣的人心安定就行,只要他们肯自动撤退,离开这儿,并没有真动手的意思,“最后警告你们一次,你们还是各回各家,各安天命去吧,不要在战场上捣乱。要不,你们就劝衍王退兵,大家也就相安无事,谁都不至于再丢掉性命。” 第881章:家眷离散。 扰乱皇宫方面人心的效果,现在虽然看不到,恐怕已经达成,见好就收吧,到此为止,闹出家眷的人命来,可不太好收场,也没必要,萧衍的人和皇宫的,在这方面意见一致,他们也奉劝这些家眷离开,并且给他们带路,和往回请,“两军阵前,岂是你们能逗留在地方,这儿可是刀剑无眼,伤及无辜不算别人的责任,大家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有什么你们家人的消息,无论平安、生死与否,我们会尽量派人通知到你们的。” 既然双方都是这个意思,还有弓箭手威胁着要人离开,家眷也只好不再坚持,大家后退些步子,转过身,向后面萧衍的军营,再后面京城各处自己的家缓缓走去。 皇宫方面领头的面对这些人的背影喊上话,“如果你们家有什么好吃的,要带进宫,送给自家人吃,我们还可以考虑,不过,不准在吃的食物里,夹带任何东西,哪怕只是一个字。”也省得祸乱人心哪。 由此可以想见,禁宫大内资源的供应,哪怕只是一日三餐,的确,很快就会现出问题。萧衍的将士忍不住嘴角露出笑意。只要援军不到,禁宫大内的人,再过几天,就得挨饿吧?不用打,困也能把他们困投降。 有的家眷心里可不是滋味,“能送好吃的过来?”人不可以见,只接受吃的呀?倒也不是不可以。是萧衍这边的军队不允许,他们可不这样直白,对家眷勉强下命令,只能悄悄撒谎解释,“各位请放心,皇宫内的供给绝对没问题,我们也不饿到里面的人哪,他们吃得再饱,就那几百号能打的人,也不是我们三万大军的对手呀,我们不在乎,根本不放在眼里,不会断他们的食粮的,不必你们亲自送吃的来。”要是真的送过来,拒绝不好,却又不能增加皇宫的供给,会为难的。当然,萧宝卷他们这伙人不可能保留那么长远吧。但是,也得做好充分准备。 家眷被萧衍的将士带走,看样子是真的各回各家,各自生活去,他要对付的是萧宝卷,总不至于拿他请过客的大臣的家眷开刀,尽管他们现在处在皇宫的阵营里,几个躲在暗处的朝臣总算松下一直提起的心。家眷一走,皇宫方面的弓箭手也撤回宫门以里,宫门再次紧闭,恢复打开前的状态。躲在暗处的几个朝臣赶回住处去,报告给大家他们的所见所闻,人们还等着呢。就这样,都折腾到后半夜,再睡下,就得睡得很沉、很死。 萧宝卷和潘玉儿睡得也不早。宫门外,护城河边上,就是萧衍的军队,他们把皇宫层层包围,援军距离太远,一时间赶不过来,他明显占据上风,怎能不令萧宝卷忧心忡忡,毫无睡意。“皇上,你心情很不好?”潘玉儿虽然很不善于察言观色,但是,萧宝卷过于异常的躁动,她怎么会感觉不到。 第882章:暗渡宫外护城河。 “没有。”萧宝卷才不承认,白白再加上另一个人担心,还是潘玉儿,他可舍不得,“朕只是不困。”“我也不困。”潘玉儿白天睡得太多。“那我们听歌看舞吧。”这样还可以转移些注意力,反正晚上不用操心打仗的事。 至于萧宝卷和萧衍双方都不希望朝臣出皇宫去散开来,他们被一直留困其中,家眷找到护城河边上,要见皇宫内自家人的事,没有人奏报萧宝卷,大家认为没必要,禀告给他知道,反而容易引起更大麻烦,并不是什么好事,既然已经处理妥当,就不必再自找不痛快。 直到后半夜,潘玉儿倒进萧宝卷怀中,昏沉沉欲睡,“皇上,我感觉好乏,我们去睡觉好不好?。”萧宝卷挥挥手,乐师和舞者退下,他抱起潘玉儿,进里面去休息。两个人很快入睡。禁宫大内才算得以安静。 而萧衍大军的驻营,大部分人早早就睡下,准备四更天以后也好行动啊。把军队从南宫门这儿悄悄往西宫门那边集中,并不难办到。难的是如何渡过湍急的护城河去,还不被皇宫夜间值勤的人发现,甭说西宫门,就是在各段宫墙上,都有人来往巡查。当然在把守极严的宫门附近不行,得找个既靠近西宫门,又不容易被发现的宫墙段,这个好找。很重要的,还得具体到护城河河面尽量窄一些的地儿,宽渡起来更困难,这也好找吧,提前就经过仔细勘探,选定过几个位置,再按照现在的实际情况,最后敲定一处就是。最关键的是怎样过护城河去,水流湍急不说,还不能被少量在宫墙上活动的人发现。 萧衍也有主意,在选定的硬渡护城河一段附近,他派人故意弄出很大动静,吸引宫墙上的人的注意力,而要渡过护城河的地方,反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响。水性好的士兵,带大块木板跳下护城河去,两个人或者四个人固定住一块大木板,在水面上搭起一座由人支撑的浮桥。然后,悄无声息快速通过攻打皇宫的将士,这些人都外罩黑色的夜行衣,到河对岸,就潜伏到西宫门附近,皇宫城墙根儿底下。 要通过水中的人搭成的浮桥,不能被巡查的宫中人发现,需要速度快,还得尽量别弄出响动,做到万无一失,否则前功尽弃,这么多人呢,还真的不容易。萧衍的军队,训练有素,事关重大,几乎是个人和全军的荣辱与生死存亡,人人格外小心,最终顺利通过护城河。过河的衍军,循宫墙根儿,渐渐靠近西宫门,并且一一隐蔽。 那些吸引皇宫人注意的小股衍军,时刻也没有得闲,他们打算一直折腾到西宫门洞开为止,只为使跨过护城河、掩藏在宫墙根儿底下的众多将士不容易被发现,更安全。他们一开始几乎只是打打闹闹,看上去,纯属吃饱晚饭、睡不着觉、无聊到难受型的,有的还象是小群殴斗,有的更象在切磋战场杀敌的本领。 第883章:双重保险在行动。 皇宫内,宫墙上,值夜的人,密切注视萧衍军中这一反常现象,实在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今儿衍王的军队很特别呀,这大后半夜的,不睡觉,在营地外面又喊又叫又闹的,也不见他们有攻城打算呀,还只是这几小拨人,昨天晚上可不这样,昨天晚上他们都睡得很老实,这是没有衍王在跟前,这些人便疯了吧?。他们还是要干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勾当?别不是再有什么大阴谋?” 旁边的人打个哈欠,后半夜,能不犯困吗,“是呀,看不出他们有什么目的来,不是故意打扰我们,让我们片刻不得休息吧?不至于啊,我们值完夜岗,就可以回去睡觉,要换班的,我们几个白天又不出战,他们打搅我们几个,也扰乱不到别人、我们出战的人太多什么呀。我们多留神也就是。”除此之外,没什么办法应对人家“自娱自乐”。 衍军也知道这样容易引起怀疑,宫墙上的人如果扩大范围搜索,很可能还会观察到偷偷渡过护城河的大批队伍,后来,为吸引人家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他们身上,他们也试图努力进攻,比如说下去个人,探一探被宫墙上的人严密监视下的护城河水到底有多急、有多深;抱来块长木板之类的,看看能不能搭座桥;还有就是向远远的宫墙之上射几箭。这些纯粹都是无用功,谁都知道。 宫墙上,值守夜班的人笑,“衍王的军队好愚蠢,这样做,哪里行得通呢,他们连夜行动,是急坏了吧?。只要我们的援军一到,他们非得被全锅端,全部歼灭不可,衍王也得被我们皇上生擒活捉,到时候,有他们好受的,让他们大逆不道,竟然敢造反。” 褚令璩更是整夜不能睡,她毫无半点困意,一直在床上坐到天快亮,也就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时期,过了她和萧衍约定好的时间四更。“皇后娘娘?”皇后宫的人很怕呀,事关重大,“不成功,便成仁。”,万一捅出去,被萧宝卷知道,萧衍那里还没有得手,整个皇后宫的人恐怕都得跟褚令璩遭殃,一个活口也留不下吧。褚令璩也是被逼无奈呀,“我们已经无路可走,只能孤注一掷。更衣。”她要穿戴整齐,带上几个胆子大的皇后宫宫人,到西宫门去,试图从里面叫开宫门。 是何戢带山阴公主的轿子,先到的萧衍眼前,西宫门外衍军的驻营地。萧衍自己也悄悄挪到这边来,是皇宫内的人所不知道的,他们还以为他和他大部队的力量主要还是在南宫门呢。看到山阴公主的轿子,萧衍大吃一惊,“怎么?山阴公主还会帮助我们,对付她的‘皇帝哥哥’?” 何戢诡秘地一笑,并不答话,直接掀起轿帘。里面端坐的女人,在暗影中,再穿上公主的衣服,的确还挺象山阴公主的。但是,熟悉些山阴公主的人,仔细看一看,轻易就可以辨认出,这绝对不是山阴公主。 第884章:驸马乘机再次提条件。 “王爷,山阴公主对皇上好到没法再好,她从肉体上到心里面都是他的人,怎么可能帮助我们攻打她的‘皇帝哥哥’,把他拉下皇帝的宝座。可是,仅凭我自己一个驸马,怎么有把握叫得开西宫门呢,我特意踅摸个人,假扮山阴公主,在天还没有亮,黑夜最浓重、人们辨认不清楚的时候,要求进宫,才能更稳妥,估计没有多大问题。” 这样一来,萧衍也感觉很有把握。他不得不称赞何戢实在有心,怪不得他这个驸马,跟山阴公主,跟整个皇室,相处得还能那么和谐,都归功于他自己的努力,为人圆滑的结果呀,他伸出大拇指,“高,实在是高,何驸马,你果真有一套。如果你叫开西宫门,你就立最大功一件,是开国元勋。” 要求,这个时候不再提一提,还等待何时,何戢连忙迎头而上,“多谢王爷抬举与厚爱,最大功,开国元勋,我可不敢自居,我只希望,到时候,衍王爷可以帮助我跟山阴公主解除婚姻,还我与她各自自由,这个驸马,我实在不想再继续当,我当不起。” “这个——”有先皇公主的驸马可以做,却并不知足,还想怎么样呀?。萧衍皱眉头。也许,他可以给何戢封侯,甚至封异姓王,可是,取消与山阴公主的夫妻关系,总不大好吧,萧宝卷不再是皇帝以后,她的地位也就随之下降,现在就无人愿意娶,她自己的驸马都往外推她,到那个时候谁还敢要她呀,莫非让她当寡妇,搬回皇宫住,天天跟他作对?或者留在现在的公主府中,更加肆无忌惮地跟男人们胡来?皇室的名声都给她败坏。 “以前,我慑于潘太妃、皇上和山阴公主的淫威,不敢对这门亲事表示不满,不敢反抗这种安排,是个男人,谁愿意娶山阴公主这样的女人呢,尽管她是公主,在女人当中最为尊贵,却与皇上不清不楚,还天天怀抱各式各样的美男子,沉醉于床第之欢,是个正常的大丈夫,谁受得了?。”山阴公主也是萧衍的妹妹,何戢一点儿都不客气,人家本来就头疼,不愿意答应他的请求,再客气,不实事求是,非得黄了不可,“幸好有衍王爷,可以为我做主,让我看到摆脱山阴公主最后的希望。”何戢的用意很明确,萧衍不答应也得答应,他非要他出面不可,他现在可是为他去叫开西宫门,他正在用人之际,总不好拒绝这唯一的请求,不管有多勉强。 山阴公主的确劣迹斑斑,何戢所言极是,讲的完全是事实,没有半点捏造,给山阴公主泼脏水的意思。何戢当然不能给山阴公主泼脏水,她怎么着也是个公主,是萧衍同父异母的妹妹,如果不是真的,大家几乎有目共睹,他岂敢在他跟前,随便这样诬蔑她不守妇道。若不是太希望与这个公主不再有瓜葛,她的毛病,即使人所共知,他也不会到皇室人中间来传扬。 第885章:条件,衍王难以满足。 萧衍对山阴公主虽然百般千般同样有意见,甚至更看不惯,可是,也正因为她不好,不可能再嫁给别人,才非得跟定何戢不可呀,怎么能允许他抛弃她呢。还是好言相劝吧,“何驸马,山阴公主纵有万般不是,可她必竟是皇室的公主,她被皇上惯得骄横不讲理,还包养不少男宠,这人所共知,可是,我也很难控制她呀,再说,她怎么可能接受被人抛弃的结果呢,纵然名义上是你让她休的你吧。 我还是那些话,你何必非在乎一个名份呢,你和别的女人无论怎样来往都无所谓,你不喜欢山阴公主,尽管躲开她,哪怕井水不犯河水,她要是硬逼你做些什么,我来替你做主,你也不能在国人面前正大光明休了她呀,不管你们俩谁休谁谁吧。我也总不好拆散你们,都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你当初既然答应,我怎好出面替你反悔呢。”至尊至贵的公主,岂是别人想不要就可以不要的,萧衍没有发火,已经足够客气,也就是看到何戢要为他打开西宫门的面子上,要不然,换成另外任何一个驸马,他宁可杀死他,也不允许他看不上皇室公主,不管怎么说,他都还是皇族一员哪。 有求于人,还能这样直接,已然很好,如果委婉先应承下来,事后不办事,岂不更糟糕。萧衍还不会那一套。一个王爷,注定他一言一行,都要有分寸,重然诺,不能说话不算数。当然,也没必要撒谎,他可是重要的王,以前是,现在更是。 越谈希望越渺茫呀,何戢傻了眼,努力半天,莫非一点儿效果都没有?当然也不能这样说,只要萧衍得偿所愿,把萧宝卷拉下马,使他不再是皇帝,以后,就如人家所言,他尽可以对山阴公主不理不睬的,可是,他驸马的这个绿帽子还是摘不掉啊,“王爷——” “不管怎么样,不可能逼山阴公主休你,你以后,不理睬她,说不定,哪一天,她主动休你呢,这种事,多个女人、少个女人的,着哪门子急,何必非得现在就拿出个什么定论。”萧衍打马虎眼,“这些属于私事,个人恩怨,还是往后放放吧。现在是家国危难之时,还是先算计大业要紧,天快亮了,要是让西宫门城楼上的人,看清楚轿子里坐的不是山阴公主,我们可就白费劲,你还是赶紧行动,去叫门吧。” 萧衍就是不答应帮忙休弃山阴公主,还他自由之身,何戢难道还能反悔,不同意去叫西宫门吗?当然不可以。他现在和他已经是一个绳子上的蚂昨,萧衍最后落下个什么结果不知道,绝对蹦不了他,他一开弓,就再也没有回头箭。这种事,传到萧宝卷耳朵,就是诛灭九族的大罪。“是,我马上到前面去。”何戢携同山阴公主的轿子和轿子里的人,在几个宫人打扮的人的簇拥下,毫无阻碍,直接赶奔西宫门。 第886章:皇后不可以出宫,是为她自己好。 西宫门以里,褚令璩盛装打扮,在命令值夜的宫人开门,“把宫门打开,我要出去。”“皇后娘娘,现在是战乱时期,外面都是衍王造反的兵,很危险,皇后娘娘作为皇上的皇后,恐怕是衍王希望猎获的主要目标,皇后娘娘切不可自己送上门呀。”平时褚令璩看上去挺精明的,这种时候,怎么还办这种傻事。他们哪里知道,人家和萧衍是一伙的,提前商量好要叫开西宫门。 “我也知道宫门外很危险,我是不得已才要出宫去,我娘家人飞鸽传书给我,我母亲病重,要求见我最后一面,去晚恐怕就见不着。”褚令璩拿出手绢,真的在抹眼泪,这种特殊时刻,只好咒她自己母亲,没有别的办法,“衍王还能拿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样,就算衍王不肯通融,捉住我,也没有用,威胁不到皇上,皇上早已不拿我当回事,恨不得我去死,给贵妃腾地儿吧。我又不是贵妃,只有贵妃才是皇上的心肝宝贝,皇上宁可在乎她,也不在乎天下。”她之所以跟西宫门的守卫这样坦白,是她对他们很熟悉,以前经常打交道,他们接受过她的好处,也同情她的遭遇。 “衍王敢造皇上的反,还不杀红眼,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皇后娘娘万一出现什么差错,皇上可能不在乎,我们怎么向全国老百姓交待呢,大齐不能少皇后娘娘这个国母呀。贵妃娘娘只知道贪玩,占据皇上,侍候她高兴,要是让贵妃娘娘当上皇后,大齐岂不更加无人治理,更加黑暗,更加让衍王这种人有可乘之机。皇后娘娘不为皇后娘娘自己、不为皇上着想,也要为了大齐,三思而后行,一定要安全留在宫中。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褚老夫人很快会康复的,等衍王的军队败退,活捉住衍王,皇上治他的罪,皇后娘娘也就能和褚老夫人母女团聚,相信很快就可以实现。”值守西宫门的人牙尖嘴利,可不好对付,他们的理由多得很,让人还难以驳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更的鼓在褚令璩动身之前,早就敲过,之所以不准时,她是故意,让萧衍的将士多等会儿,也显出她叫开西宫门有多么不容易,多么重要,功劳多么大。她没有想到,会这样困难,竟然行不通。 也许,天很快就会亮吧。褚令璩心急如焚,“我就是死,今儿也要出宫去,见到我娘,天底下,除了生身母亲疼我,谁还会真正对我好,我母亲万一有个好歹,你们谁担待得起?。这一面,我一定要见,绝对不能留下任何遗憾。你们赶紧打开宫门,不得有误。” “请恕我等万难从命。”值守西宫门的人们还以为,这样做完全是为褚令璩好,为大齐为她自己保全她这个皇后,他们哪里知道,人家私底下打的什么鬼主意。褚令璩不可能把和萧衍约好,一定要打开西门宫、放他的军队进宫的事,跟他们明说呀。无论如何,对方就是不肯开宫门,她只好强硬,“再不打开宫门,我就杀了你们。” 第887章:里里外外叫宫门。 一个太监、两个宫女以外,褚令璩特意带在身边好几个大内侍卫,就是以防不测用的,必竟一打开宫门,就会冲进来许多萧衍的将士,乱军之中,谁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估计很多人都不知道她和他们是一伙的吧,别再对她不利,抓她甚至杀害她什么的。 值西宫门夜勤的人就是不开窍,更倔,“皇后娘娘就是杀死我们,我们也不敢放皇后娘娘出宫,暴露在危险重重的衍王大军跟前。”他们这只是客气,如果褚令璩真动手,他们不能对她怎么样,可以跟她带过来、他们先动手的侍卫对打呀,才不至于束手就擒,引颈受戮,那么傻呢,只不过,那种话,不可以随随便便讲出口而已。她怎么这么不知道好歹呢?他们偷偷看向她的眼神,带有怨怼。 褚令璩可顾不上分析值守西宫门夜班的人的眼神,她心慌意乱,不知所措,原来,西宫门她叫不开,总不能真的杀人,杀几个人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吧,这可怎么办?要知道,萧衍这次起兵造反,能不能成功,直接关系到她的利益,以至于荣辱,乃至生死存亡呢。 褚令璩正拿不定主意,怎样应付眼前的困境,外面有了动静,何戢和轿子里假的山阴公主来到西宫门外的护城河边上,向上叫门,“喂,宫墙城楼上的守卫,山阴公主和我要为皇上贡献绵薄之力,死而无憾,现在天都快亮了,赶紧把吊桥放下,宫门打开,放我们进宫去。” 萧宝卷这兄妹三人的境遇与命运如此大不同,萧宝卷当上皇帝,萧宝融跟萧衍造哥哥的反,山阴公主成为萧宝卷的人,兄妹乱伦,并且象别的女人一样,很快被最后抛弃,只爱贵妃潘玉儿,她自己也沦落到以男宠取乐的尴尬地步,而在对方危难甚至生死存亡的关头,还能带她的驸马前来与他同呼吸,共命运,实在难能可贵。 至于山阴公主和何戢的表现有异常,他们怎么会距离萧衍的将士那么近,就敢表白和萧宝卷才是一伙的,跟萧衍为敌,这么简单的漏动,值守西宫门夜班的人想都没有想过,更没有往山阴公主的轿子里面,是不是真的山阴公主方面怀疑,有何戢陪伴在旁边的,难道还能有第二个人?。萧衍应该不会对这个妹妹和妹夫再干涉什么,通过他们的封锁线,也就自然而然,顺理成章。这些人倒挺会为山阴公主和何戢找理由的。 天光就快放亮,很快要被接班,回去休息,还是赶紧趁现在完成这对可怜人忠心耿耿的愿望吧。——谁是可怜人?当然是山阴公主与何戢喽,一个被亲哥哥始乱终弃,从那以后,便开始彻底堕落,以养男宠为乐,何戢这个驸马,也是迫不得已才找、才嫁的吧;还有一个,不知道被戴过多少绿帽子的驸马,在这种时候还能挺身而出,都实在难得。 第888章:西宫门洞开,叛军涌入。 附近虽然有萧衍的人,夜里不睡觉,乱折腾,可是,西宫门外还算平静,山阴公主和何戢周围,除去他们自己带来的那几个,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状况,应该还是很安全的吧。(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城楼上的人向山阴公主和何戢喊话,“公主,驸马爷,你们稍等,我们马上打开宫门,放下吊桥,让你们进来啊。你们要注意自身安全,四周保不保险,速度也要快,别被衍王的人发现,对做出什么不利于我们的手脚。” 山阴公主和何戢怎么来的?褚令璩疑惑不解,她可不知道,萧衍那边,还派有第二拨人叫西宫门,她不认为,他指挥得动山阴公主。还有,山阴公主一句话没有,面也不露一下,何戢简单两句话,守西宫门夜的人,就肯痛痛快快打开宫门,放他们进来,她好说歹说,都不肯开,真是岂有此理。 褚令璩正在胡思乱想,把守西宫门的太监,在宫门打开前,先来到她眼前,叮嘱,“皇后娘娘,我们只放公主和驸马进来,皇后娘娘可千万不要出去呀,我们这样做,完全是为皇后娘娘着想。”就算褚母这一次真的死掉,生前没有见到褚令璩这个女儿,给死者和生者都留下遗憾,他们也不愿意放行,把责任只管推给萧衍和他的叛军也就是。 不管怎么样,都不让出宫,似乎不只皇宫方面只许重要人等进,而不允许任何人自行出宫去,萧衍那边也是一样。就连个守宫门的太监,都可以对她指手画脚,莫非她还得听他的安排?更何况还有山阴公主和何戢作对比,他对他们是多么热情、恭敬与服从,怎能不叫褚令璩恼火,“你们——” 其实褚令璩根本没有走出皇宫去的打算,只是要叫外面的人进来就行。正好可以这些人趁放山阴公主和何戢进来,西宫门也算大开一次的机会,她只要往打开的宫门前一站,是不是就没有人敢关门呢,这样就可以悄悄攻进来大批衍军吧?。这一会儿,何必还非得较那个真,一定让人家答应放她出宫呢。萧衍在外面准备好没有? 褚令璩没有其他表示,值守西宫门的太监也就转过身,面对马上就要完全开启的西宫门,和别人一起准备去迎候山阴公主和何戢。他们万万没有想不到的是,西宫门刚刚打开到最大,最后定住,就从两边突然冲出来不少萧衍的将士,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涌而进,人们还来不及反应,就连有思想准备的褚令璩都有些不知所措,这才似乎明白过味来,山阴公主和何戢真的也应该已经为萧衍所收买。 萧衍的大批将士有备而来,他们各举兵刃,自然不在乎这些举足无措把守西宫门的人,“放下兵器投降,可以饶你们不死。我们这次起义兵,为的是救万民于水火,只针对皇上一个人,也无意伤害他的性命,只需要他退位,退位以后,他依然是大齐皇室,堂堂正正的王爷,大家以后还是一家人。你们更不要不知好歹,白白送掉性命。” 第889章:皇帝贵妃以外,宫中反应。 “啊?!”褚令璩连忙退到旁边,尽量不显眼的地方,她现在更不知道她自己应该怎么办,甚至还包括如何存身,皇后宫她是不敢回,也不可能跑出宫逃到萧衍的军队中间去,站立在原地吧似乎更不对。不过,还好,没有人打她的主意,对她和她的几个人怎么样,他们还算安全,尽管杵在旁边看热闹也就是。 衍军势不可挡,识时务,想活命的,很快丢地上兵器,举起双手表示投降;抵抗的也有不少,宫门肯定已经关不住,没办法,那就只好硬着头皮以四两搏千斤,拼命打吧,杀一个够本,杀一双还赚一个,死前也不能轻饶这些胆大妄为的叛军。有人飞速往里跑,给里面的大部分皇宫力量送信,也好抵抗入侵的叛军呀,还包括奏报给萧宝卷知道,看他下什么圣旨处理眼前的危机。 “大事不好,衍王的军队打进宫来啦!”逃入皇宫更里面去的原把守西宫门的人,还没有找到具体人禀报,就先吵吵开,这样也好让人们都有个准备呀。的确,不少大内密探、侍卫和护卫,以及一些武将,各自朝起他们的兵刃,以最快速度赶往西宫门的方向。有的人打算豁出性命来抵抗,保卫萧宝卷,保卫皇宫,保卫大齐。也有的人,是看看情况再定,现在还不知道,或者早已决定,要倒向哪一边,只是在等待最佳时机。 大内密探正副统领,还有一直带他们出去与萧衍开战的一品武官,第一时间并没有着急赶往对敌现场,而是首先阻止大声吵吵“衍王的军队打进宫来”的几个人,“住嘴!现在别声张,等我们过去探过实际情况再定,打得退衍王的叛军,把他们一个不落清除出皇宫去,皇上才不会责怪我们失职;打不退衍王的军队,再奏报皇上,让皇上想办法。——到那时候,恐怕还真没办法。不过,现在可别惊动皇上,就算惊动皇上,皇上也没有什么良策,只会把气撒到我们身上,让我们不能战死杀场,要死在被皇上降罪之下,冤不冤哪。”死在战场上,难道就不冤吗?不过,武者以战死两军阵前为荣。 “是。”要知道,主要是他们夜间把守西宫门的人的失误呀,没有经过顶头上司允许,就决定给山阴公主和何戢大开宫门,吊桥还不曾放下,他们俩还不能进来,就先攻入萧衍的军队,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和猫腻还来不及细琢磨,萧宝卷要降罪要杀要剐,也是他们在前。不让声张就不声张,最好打得退萧衍的军队,还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要不然——问题是,打退萧衍的军队?太难吧,皇宫方面不全军覆没,全部被人家消灭干净,恐怕就是好事。 文臣听闻萧衍的大军攻入皇宫,很多哆哆嗦嗦,颤颤微微,更紧地关闭房门,还有人拉过桌子把门挡上,不敢迈出他们睡觉的地方半步。有个别胆子小的武将,竟也和这些文臣一样,甚至缩到更不容易被别人发现的更深处去躲,还深恐掩藏得不够严实。 第890章:皇帝把贵妃挤下床。 萧宝卷做一个噩梦,他第一次梦见叶思凡,叶思凡对他冷笑,笑得很讽刺,在他看来,特别难看,他还向他招手,“来呀。来吧,到我这儿来。”“叶思凡,你竟敢这样轻慢朕?你不怕朕吗?你居然还没有最后消失?”萧宝卷向前追赶叶思凡,恨不得立刻抓住他,将他碎尸万段。“啊哈哈哈!”叶思凡笑得更大声,更开朗,“草民当然还怕皇上,也恨皇上,皇上曾经对草民做过些什么,草民想,皇上自己比草民更清楚。不过,皇上作鬼以后,鬼都是平等,我就不用再怕你,你懂吗?” “朕才不会去做鬼,朕还很年轻,朕有的是大好时光,要在人世间度过。等朕抓住你,叶思凡,朕要把你的鬼命也给消除掉,让你彻底灰飞烟灭。”萧宝卷紧随叶思凡往前追他。只是,前面尽管任何东西也看不见,却似乎总有什么绊住他,让他不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以最快速度前进,这是怎么回事?在捣什么鬼?不行,他要推开所有阻挡,追上他,抓住他,狠狠治他的罪。 “啊。”潘玉儿掉下龙床,又硬又凉的地面磕到她的头,好疼,她终于清醒,看清楚是萧宝卷的人挪到床边来,肯定是他挤的她,她责备他,“皇上?皇上,你干吗把我挤下床?”萧宝卷却没有醒,只是在梦里,他追得越来越顺畅。但是,叶思凡也越飞越快,和他成正比,“皇上,这样就对了,快跟我来呀。” 萧宝卷把她挤下床,弄疼她,弄醒她,他自己居然不肯醒,样子睡得还挺香的,潘玉儿可再也无法容忍,她举起小拳头,就打在睡梦中的人的胸口上,一下又一下,“皇上!你欺负我,还能睡得这样香,不管我?。” 萧宝卷终于被捶醒,从噩梦中惊醒,在思想上虽然还没有转过弯来,梦的恶正让他实在讨厌,可是,头一眼便看见潘玉儿仰面栽倒在地上,用恶狠狠的、委屈的眼神瞪他,他立刻起身,扶她回床上,“玉儿,你怎么跑到下面去?地上怪凉的,快起来,到床上来,到朕这儿来,让朕好好抱抱,给你暖。” “是你把我挤下去的,我自己哪儿会愿意摔下床。”潘玉儿撅起嘴,势顺爬上床,倒进萧宝卷怀里。“是朕?怎么可能?——对不起,朕刚才做个噩梦,不是有意的。”萧宝卷想起潘玉儿用的是“摔”字,他审视她,心疼地问,“摔到玉儿?摔疼没?朕给玉儿揉揉,吹吹。” “都磕到我的头,我头顶现在还疼呢。”潘玉儿摸摸自己的头顶。萧宝卷赶紧握住潘玉儿摸她自己头的手,拿开,另一只手上手去轻轻揉她刚才抚摸过的头顶,“都是朕不好,让玉儿跟朕受罪,朕下次再也不敢。” 潘玉儿这才得到安慰,嘴还撅着,心里已经不再委屈。萧宝卷今天反常,让人感觉到奇怪,以前,他还从来没有把她挤到床下去过,都是紧紧搂住她睡的,“皇上做什么噩梦,这样大惊小怪的,还连累到玉儿头上?” 第891章:只有贵妃可以欺负皇帝。 “朕梦见叶思凡这个刁民——不对,这个恶鬼无视朕的权威,不怕朕,调笑朕,还要带朕走。”提到梦,也就是叶思凡,萧宝卷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以前那样对待他,最后把他剁成肉酱,一点儿也不过分。 “思凡?”潘玉儿抬起头,瞪大眼睛,盯紧萧宝卷,她最近都没有梦到过叶思凡,很担心他有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呢,“在你的梦里,思凡长什么样?是一堆儿越来越稀少、越来越暗淡的小点点们吗?”“不是,就是他生前的模样。”在萧宝卷梦中,叶思凡和他生前没有什么区别。 “这就好。”叶思凡没事就好,潘玉儿遗憾的是,“我怎么梦不到思凡生前的样子呢?难道只有皇上可以?。”啊?他在做可怕的噩梦,这还好呢?潘玉儿要梦到叶思凡以前的样子干什么?方便搂搂抱抱吗?这回换萧宝卷撅起嘴,“玉儿什么意思呀?朕做噩梦,梦到叶思凡欺负朕,你还叫好呢?你也想欺负朕、你还帮助他欺负朕是不是?” “我是说,思凡最后没有被大风吹散,消失得无影无踪,还可以入皇上的梦,这就好。”潘玉儿抬起头,“怎么?玉儿不可以欺负皇上吗?”萧宝卷张张嘴,怎么都委屈,却无处诉,“玉儿当然可以欺负朕,可是,只有玉儿才可以欺负朕,别人都不行,叶思凡和萧衍他们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玉儿更不能联合起他们来欺负朕,否则朕感觉太难受、太窝囊。” “嗯。”潘玉儿认真地点头,“我也同意,只有我才可以欺负皇上,别人都不行,别人谁要是敢欺负皇上,谁就是我的仇人,要是我的亲人欺负皇上,我也不答应,我会劝他们打消欺负皇上的念头,如果不肯打消,我会和皇上站在一起,和他们作对,与他们为敌,一心一意保护皇上的。” 潘玉儿能这样回答,萧宝卷很满意,他终于露出难得一见地甜蜜微笑,“朕不需要玉儿保护朕,朕只会保护玉儿,朕是大男人,还是皇上,朕会处理好所有麻烦事的,朕不需要朕心爱的女人为朕操心、累心。”一个大男人,还是皇帝,怎么可能依赖一个女人,还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不怕被世人笑话,自己心理上这一关也过不去呀。 “皇上是因为衍王的大军包围我们皇宫,寝食不安,睡不踏实觉,才会做噩梦的吧。至于为什么会梦见思凡,而不是衍王,我就不好理解啦。”潘玉儿自己分析。萧宝卷把潘玉儿搂进怀里,两条眉毛拧到一起,梦见叶思凡不恭不敬要带他去作鬼,这不是好兆头吧,莫非,要发生什么大凶大险的大灾难?好担心。却不得不强作镇定,“玉儿别怕,朕会打退萧衍的叛军,活捉住他,杀一儆百,让全天下的人以后再也不敢象他一样造朕的反。” “什么?‘杀一儆百’?杀?”萧衍,潘玉儿还算熟悉,看上去不象坏人,可是,他必竟造了反,可但是,他必竟还是萧宝卷的兄弟,杀了他,未免太可怕,有些说不过去吧,“皇上——” 第892章:怎能不失利,危在此时此刻间。 “朕自有分寸。这种事,玉儿就不用操心,朕会处理好的。”不杀,难道还能留萧衍活在这个世上呀,就是只为别人以后不效仿他,他也必须得死。萧宝卷却不能跟潘玉儿这样直白,他打断她的思路,“我们接着睡啊。”东方已经发白,天刚刚亮,这个点,本来是潘玉儿,也就是他萧宝卷,睡得应该正香的时候。 西宫门一打开,隐藏在宫门两边、宫墙根儿底下大批萧衍的军队,一涌而入,守门的宫人很快被萧衍的将士全部钳制住,就再也由不得皇宫的人作主,成为衍军的西宫门。吊桥放下,萧衍的大军更如潮水般源源不断扑进皇宫。 大内密探,侍卫,护卫,朝臣,都明白,他们这几百个人根本打不过萧衍的几万军队,他们赶过来跟他们硬拼,就犹如几滴水投入大海一般,几乎立刻就会被淹没其中,找不见。大势已去,再无转回余地。 本来就打算投降的,和那些见风使舵,直到现在才最终决定要投降的,纷纷向萧衍的大军表示投降。还有吓得不敢照面,露个脸,甚至连脸都没有露,就躲得远远的,躲到尽量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地方,静观事态发展,真不知道自己和皇朝最后会怎么样,一直提心吊胆的,也大有人在。剩下的,宁死也要捍卫萧宝卷统治的权威,拼命抵抗衍军的,也有,少还不算太少,只是与人家的大部队比起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不值得一提。 可以抵抗的力量越来越少,死伤的人纷纷倒下。统领皇宫方面的人与衍军作战的一品武将当场战死,他杀害过不少萧衍的军中将士,他们也是怕他没有最后死定,还是为解气,刀枪剑戟在他死后还往他身上招呼,几乎把他砍成马蜂窝,血肉模糊,尸体不全。大内密探统领被生擒活捉,不得已投降,但是,他表示,不同意给萧衍的军队带路,尽快杀光皇宫内残存的所有支持萧宝卷的抵抗者。副统领肩膀挨一刀,虽然不重,也是伤。还可以与他并肩作战的人,眼见没有几个,萧衍大军中的许多将士向皇宫更深处而去,萧宝卷的玉寿殿和他的人危矣,战况紧急,必须尽快通知他防备,尽管为时已晚,“快,禀报皇上知道,让皇上赶紧想个法子。”事到如今,回天乏术,就是大罗神仙,哪里还有什么法子可想。“——要不,就暂避一时吧。”先保住皇帝的命再说。 “什么?”闻报萧宝卷“腾”地从床上坐起身,两只眼睛瞪得跟牛铃一样大,他不敢置信,本来他还梦想着要大获全胜,取萧衍的“狗命”呢,“萧衍的人攻进皇宫,我们的人降的降,躲的躲,死的死,抵挡不住,他们还奔向玉寿殿而来?”他莫非成为光杆皇帝?“啊?会有这样的事?”潘玉儿也从床上坐起来,又赶紧躺下,她身上什么都没有穿,女人和男人可不一样。 第893章:最后屏障玉寿殿。 “皇上赶紧拿个主意吧,要不,就来不及啦,副统领大人他们很快要顶不住。”来报告的大内密探急得直跺脚,双手也没地方放,不知道怎么活动才好,又实在闲不住。“你给朕规规矩矩的!还没有要战死呢,就自乱阵角。”战死以后,人都死了,还怎么乱呀?。甭说慌里慌张的大内密探,就是整个玉寿殿的宫人,立刻屏心静气,鸦雀无声,保持和平时一模一样。“主意?”萧宝卷的主意只有一个,“打呀,朕还就不相信,能让萧衍这个逆臣贼子得了逞。来人哪,给朕和贵妃更衣。”不管怎样打,他总不能一直躺在被窝里观敌了阵,指挥战斗。 “皇上,我们能打的人,恐怕很快就会——没有。”萧宝卷还不明白眼前是什么局势吧,萧衍的人人山人海,站立着几乎可以排满整个皇宫,皇宫方面可以抵抗的力量呢,这个时候,也许只剩下几个人,而且找不出更多,“衍王的人马正向玉寿殿这边杀来。” 太监、宫女款步走进来,手臂上抱两套衣服,龙袍和贵妃装,自然是萧宝卷跟潘玉儿的。奏事的大内密探向外退几步,再焦急却也只能等待萧宝卷下命令。萧宝卷迎出去几道床缦,由太监给他更衣。宫女来到最里面,为潘玉儿穿衣服,外面的人看不到,就连萧宝卷都不能。听说萧衍打进皇宫来,似乎很快还会到玉寿殿,潘玉儿也没有了睡意,乖乖下床,等别人给她穿衣服。 天光大亮,初升的太阳光线渐渐照到床缦上,红通通的,显得格外温暖。“皇上,贵妃娘娘,这可怎么办呢?”梅虫儿差点要哭,他害怕呀,平时,他就依仗潘玉儿和萧宝卷的宠信,作威作福,好多认识他的人无论宫里的宫外的都恨他呢,会不会趁机报复他?萧宝卷厉声制止,“哭丧个脸给谁看?!朕还没有驾崩呢。象样点儿。”梅虫儿吓得就是一哆嗦,连忙恭身应声,“是。” 衣服还没有最后穿戴齐整,喊“杀”声就传进玉寿殿,萧宝卷和潘玉儿以及所有在场人的耳朵里。“快,快,快。”这衣服至少得麻溜地穿,太监、宫女却吓得脸色发白,手都不听自己使唤。萧宝卷和潘玉儿帮忙把他们自己穿戴整齐。 大内密探副统领带头,和几个残兵败将,逃到最后萧宝卷所在的玉寿殿,身后就是紧追不舍萧衍的将士,他们刚跨入大殿,就吩咐守殿门的宫人,“快跟进来。关殿门,把守好殿门,千万别放衍王的人进来。”“是。”玉寿殿的殿门,在萧衍的大军还没有靠近门前之前,快速、安稳地完全关闭。 “皇上,衍王的军队杀到玉寿殿跟前来。我们只剩下这点儿人,实在顶不住。”大内密探副统领带领剩下的残兵败将,边汇报战况边几步迈进最里面来,他可不是有意忽视现在的萧宝卷,而是情势紧张,来不及顾全太多礼数。 第894章:皇帝为贵妃保皇位。 “慌什么。朕都听到啦。”不慌又有什么用,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呀。尽管萧宝卷心里一直在打鼓,忧,惧,恨,五味杂阵,可是,如果他一乱,谁还能保持镇定,他只好勉强维持局面。“皇上。我们怎么办?”刚刚穿完衣服的潘玉儿,两三步赶到萧宝卷跟前,拉住他的手,再也不肯放。 现在萧宝卷哪儿还有办法,“唉,朕给地方上一连发出去好几道令,他们怎么还不派兵来?。”埋怨地方上不用心,来得晚,现在还有什么用?。萧宝卷的话,总得回答吧,“皇上的圣旨赶到地方上,地方上再集合起军队,打进京城来,这一两天、两三天的时间,根本来不及呀。万一在半路上再遇到衍王的人拦截,这能进京的日子,就更没谱。”“皇上,远水不解近渴,指望地方上的军队,是没有用的。还是想想现在要怎么办吧?”梅虫儿心急如焚。“是啊,皇上,先顾及眼前我们怎么办吧。”大内密探副统领也是这个意思。 萧宝卷却蔫了,还能怎么办,他冷冷“哼”一声,“要想活命,就得按照萧衍的意思,腾出皇位,写退位诏书,让他的奸计得逞吧。”“皇上,这——”密探副统领也不想答应呀,萧宝卷再有许多不是,也只有他才是正统的皇帝,萧衍怎么能逼兄、逼皇帝退位呢。可是,还有别的法子吗?他后面的话,自己就没了底气,“这可使不得。”“当然使不得。”萧宝卷怒不可遏,尽管他恨透萧衍,此时此刻,却不能拿他怎么样,他自己还受到他的严重威胁,“朕怎么可能向萧衍这个逆贼低头呢,那样的话,朕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而且,朕只要一宣布退位,地方上的大军即使赶来,也不再听从朕的命,只惟新主子命是从。” “皇上,绝对不可以让出皇位。”潘玉儿当然知道,在皇宫中住过这么久,看也看得出来,皇帝,天下最尊最贵者,独一无二,是任何王都比不上的。这一点,很重要的一点,潘玉儿和自己意见一致,萧宝卷感觉到很欣慰,他拉住她的手,“是呀,皇位是朕和玉儿的,就算朕不考虑自己,只为玉儿着想,也不能放弃皇位。” 一开始,萧宝卷说此什么,潘玉儿还能理解,最后这句话,她可不明白,“皇上,皇位也是我的?皇上不肯让出皇位,不是为你自己考虑,是为我着想?”又犯糊涂,萧宝卷已经习惯这样的潘玉儿,他给出解释也就是,“当然,朕的一切,包括朕自己,都是玉儿的,皇位又算什么,自然也包括在内。朕要朕的女人,做天下最尊贵的人,当然只算为玉儿着想,也得保住皇位。”只是这个皇位,事到如今,还怎么保呀? 打到玉寿殿跟前,萧衍的大军不敢再轻举妄动,里面的人可是皇帝萧宝卷,萧衍也有过吩咐,只能包围玉寿殿,不可以对他和潘玉儿无礼。 第895章:劝皇帝让位。 闻报皇宫进攻得很顺利,只剩下萧宝卷和潘玉儿与他们的一小撮儿残存力量所在的玉寿殿,并且已经将整个大殿团团围困,胜利十拿九稳,近在眼前,萧衍以最快速度赶至玉寿殿前,指挥决定乾坤的这最后一步,现在,基本上不再有战斗,却是最关键的。 萧衍只是在边上关注,他自己不喊,他指挥他的将军扯开嗓子往里面传话,“皇上,大势已去,皇上又何必执着,识时务者为俊杰,还希望皇上能自己传旨于全天下,主动退位,让贤,皇上面子上才不会过不去,还可以弄个逍遥王当当,何乐而不为。皇上如果执迷不悟,下场有多惨,恐怕是常人和皇上自己都难以想象吧。” “这帮乱臣贼子,好猖狂。”萧宝卷气得几近要七窍生烟。大内密探副统领代表萧宝卷向外训话,“你们这些大逆不道的叛贼,竟然如此无君无父无法无天,造皇上的反,强迫皇上退位,为人神所不耻,我劝你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皇上还可以看在你们幡然悔悟的份上,饶你们不死,留你们一条活命,如若不然,你们定当死无葬身之地,全家无论男女老幼都要跟你们遭殃,受你们连累,不得好死。”不威胁,难道还能说好话,或者真的投降呀,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这一关,再怎样艰难,也是要过的,既然好听些的话,震动不了人心,那就来最强硬的,“皇上,事到如今,再抵抗是没有用的,就你们里面那几个能打的人,我们就是不还手,任凭他们几个杀,累死他们,也杀不光我们,我劝皇上还是保住性命,以图以后还有个安稳日子过要紧。皇上,叫人打开玉寿殿大门,让我们进去,或者皇上自己出来,宣告并且写旨退位吧,要不然,我们几万大军过处,就是玉皇大帝的凌霄宝殿,也能被夷为平地。” 逼宫逼到这个份上,要求人家退位,否则就可以将玉寿殿、将他们这些人夷为平地,仿佛还是为对方着想,真是欺人太甚,萧宝卷自己实在气不过,“混帐,你们这些叛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这样威胁朕,朕就是一时之间治不了你们,地方上的大齐军队,还有上天,都会惩罚你们的。” “我们大齐地方上的军队,不知道哪一天才会赶到,到时候,不知道是谁在当皇帝,说话算数呢。上天要惩罚我和我的将士,必竟也是以后的事。可是,皇上现在呢,不管是受天谴,还是人祸,必竟走上这一步,总能说明些什么问题吧。”既然萧宝卷亲自答话,萧衍也开口,让人传话麻烦,还是他自己来说吧。 尝试讲讲大道理,也动摇动摇玉寿殿内残存不多的愚忠之心,再尽量争取些人,最好和平解决与萧宝卷他们的争端,“皇上对宫中侍从、朝臣、大小官员、将士并不大方,甚至还经常苛扣他们的饷银,对老百姓,也是横征暴敛,直弄得天怒人怨。 第896章:一柱香考虑时间。 皇上自己却耗费巨资,修建玉寿殿与神仙殿,整天不理朝政,一味贪欢,玩些靡靡之音。朝政只由几个权臣掌控,他们瞒上欺下,结党营私,贪赃枉法,使我们大齐黑暗得让人看不见天日和希望。 臣弟才不得不应民心,遂天意,发动这场兵变。” 虽然似乎哪件事都与潘玉儿有关,她逃脱不了干系,萧衍绝口不提到她的名字,要避开她,尽最大可能保证她的名誉不受损害,这样做不仅仅是爱惜她,也是保护他自己,他将来还立她当皇后呢,如果把她形容得太不堪,到时候还怎么立呀,很难通过国人认可。 再者,这本来就只是讨伐萧宝卷的借口,萧衍并没有认为他这样动大工程,修建宫殿,为了他、他们心爱的女人潘玉儿,有什么错,要是换成他,他也会这么干的。只是这种时候,就得这样说,必须以此为借口。 萧宝卷才不听萧衍这一套呢,他一直十分愤恨,“朕怎样使用国库银两,是朕的事,轮不到你来教训朕。作为朕的臣子,你们竟然敢起兵造反,实在可恶,如果你们还有一点点不曾泯灭的良知,赶紧退回南康,镇守南康去,朕才可以既往不咎,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仅凭几句话,怎么可能退却经过长期准备,好不容易才打进皇宫、打到玉寿殿、打至眼皮底下萧衍和他的三万大军呢。 既然软的硬的都不见效,那就发最后通碟吧,萧衍不是沉不住气,而是有什么必要这样耗下去,白白等待,就应该速战速决,“皇上,我给你一柱香时间,让你和你的人好好考虑。一柱香过后,如果皇上还不自动走出来宣布退位,那就休怪臣弟不客气,要强攻玉寿殿。”既然萧衍讲明是一柱香时间,就有他手下的将士赶紧准备香炉,点燃一支香,插入香炉,这就算计时开始。 “这——”打还真打不过,束手就擒,退位,萧宝卷更不想干,“这可如何是好?”到如今,他失去主张,没有一点儿主意。“皇上,我们打不过衍王的大军。”这还用说,谁都知道。“皇上,要不,我们杀开一条血路,送皇上先逃出宫去,再调集地方上的军队进京,以图打败衍王和他的人,让皇上稳坐皇帝的宝座。”杀开一条血路,送萧衍大军的唯一目标萧宝卷突出他们的包围圈,谈何容易,简直是痴心妄想,但是,大内密探副统领就得这样说,这样想,这应该是他们这一小撮人唯一的生计。 “被这么多人围困,就你们这几个,怎么可能杀得出一条逃出去的血路逃呢。”即便萧宝卷可以不在乎逃难的苦、调动地方军的辛劳,萧衍也不可能放掉他这个最大的威胁呀,“就算出得了宫,朕这一出皇宫,很快就会有人继位皇位吧,到时候,地方军队,别再视朕如无物,不归朕谴派,只听从新帝调动。”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还很大。 第897章:皇帝不扮太监,用隐身术? “皇上,“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危急时刻,先保住性命最要紧,皇上和贵妃娘娘莫不如扮成普通太监与宫女的模样,也好不引起衍军的注意,能比较顺利地出宫去。”梅虫儿自己也认为这个方法欠妥,萧宝卷和潘玉儿是多么招摇的人物,让他们俩穿上太监与宫女的衣服,就算他们自己乐意,能装得象吗?可是,除此之外,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别的法子可以想。 “扮成太监和宫女,就真的可以确保万无一失,杀一条血路,出皇宫吗?”萧宝卷才不相信。大内密探副统领更不自信,就他能带出去真杀真砍的那几个人,一投入萧衍的大军,立刻就会不见影儿,萧宝卷和潘玉儿再乔装改扮,他也没有一丁点把握,但是,“恐怕也只有这样一试,别无其他办法。” “留在玉寿殿内,也不是办法,逃不出去,衍王真要攻进来,恐怕只能等——死。”梅虫儿说的,更是他自己。他的意见也是冲到外面去,突围出皇宫。萧宝卷听到这话,却更加愤怒,“朕还就不相信,朕要是不退位,萧衍他还能抓住朕,戕害朕,杀戮朕。”他太高估他皇帝的权威,与萧衍对兄弟之情的重视吧。 “皇上,”潘玉儿有一个办法,既然满盘皆输的可能性很大,那就先只保全性命,“皇上跟我和胡哥哥去黑玉家园生活吧,我们三个人在黑玉家园一起快快乐乐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好不好?。别的事,我们什么都不管。至于怎样躲过衍王的那么多人的眼睛,让胡哥哥带我们隐身哪,他应该可以带几个活人隐身的。就是不知道我胡哥哥现在在哪儿,出这么大的事,他也还没有现身,我试着叫叫他,看他能不能叫他出来。” 在皇宫中生活,还是黑玉家园,潘玉儿并不认为有太多不同,只要有胡海狸和萧宝卷陪在她身边就很好。至于叶思凡怎样投胎,她还要保住他别灰飞烟灭呢,他需要的可是仇人萧宝卷死前的鲜血,在大灾大难跟前,她首先要照顾的是活着的人的安危,还考虑不到他。至于别的人,大内密探副统领和梅虫儿他们;别的事,萧宝卷集合不集合地方上的大军,反不反扑,还当不当大齐的皇帝,她管不了太多。而且,胡海狸答不答应,能不能叫得出来,她还不能确定。 萧宝卷还不答应呢,“朕让胡海狸用隐身术救出去,以后做个平民百姓,住在他建造的黑玉家园里,朕岂不成为寄他的篱下,就得任由他驱使,他做老大,朕当老二,他不和玉儿如影随形的时候,朕才可以接近玉儿一小会儿?。朕受他的恩惠,才可以活命,不得什么都要答应他,随他的便。”虽然在他霸占潘玉儿的时候,从来不想让胡海狸让任何其他男人沾边吧,他所讲的这种情况,人家对他,比他对人家好得多。 第898章:皇帝有奇招,孤注一掷。 “我不会让胡哥哥霸住我不放,皇上靠不上前的,我们三个人以后一起玩,一起形影不离,好不好?。”萧宝卷的脸色可不好看,明显就是不同意,潘玉儿还有一个主意,“要不,我们平均分配,我陪你们俩一人各自半天,或者一天,我们分开呆呀?”萧宝卷还是摇头,他怎么能容忍局面不由他控制,他的人反而被别人统治,由别人说了算,“朕是大齐的皇帝,永远都是大齐的皇帝,是朕要给玉儿最尊贵的身份,最奢华的生活,而不是朕仰玉儿和别人鼻息生活。” 一柱香的时间,很快就到,萧宝卷和潘玉儿还有心情在这儿打情骂俏,卿卿我我,成何体统,也难怪他要失去江山,皇位为别人所夺,就算再愚忠的人,也有看法。“皇上,既然皇上不打算跟贵妃娘娘和什么胡海狸壮士到黑玉家园苟安,那么,现在我们怎样应对衍王的叛军?要不要杀出一条血路来,让我们护送皇上出宫?”尽管办得到的可能性并不大,也要尽力而为,必须誓死保护大齐皇帝呀。 能出得去吗?萧宝卷脑子里的问号很大。如果走到外面去,再被萧衍的将士生擒活捉,那脸就丢大了,“杀出一条血路?你们这些人行吗?能保证朕不被他们捉住,受尽他们的侮辱?”“这——”大内密探副统领低下头,“微臣只能保证誓死效忠皇上,至于能不能让皇上从衍王的大军顺利突围出去,微臣——实在无法确定,敌我的力量相差太悬殊。” “是啊,突围,这不是一个多好的办法。你们想一想,还有没有更好的法子,可以解决目前我们的危机。”萧宝卷循循善诱。大家面面相觑:不突围,就能解决危机,这太难吧?怎么可能?除非天兵天将,从天而降。就是天兵天将从天而降,还指不定他们会偏向谁呢,如果帮助萧衍,岂不适得其反,更糟糕。 这都到什么时候,哪儿还有空打哑谜,赶紧揭底吧,别让别的人猜,“俗话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你们冲出去,只要控制住萧衍,把刀架到他脖子上,还不要他的大军怎么样都可以。”果然是个好主意,大内密探副统领仿佛茅塞顿开,豁然开朗,“皇上此计果然甚妙,控制住他,就等于控制住整个局面,这是微臣等所想不到的,最好的主意,就依皇上,微臣马上带人出去,直取衍贼。——不过,还请皇上配合,也好让他们放松警惕。” “没问题。”萧宝卷拉起潘玉儿的手,两个人并肩走在最前面,大内密探副统领他们紧随其后。这是唯一可以反败为胜的最后机会,当然要好好把握,人们未免都紧张,包括萧宝卷。只有潘玉儿,尽管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不清楚具体要怎么做,“皇上——”她还不好直接问,在这样看上去人人表情紧张、严肃的时刻。“玉儿一会儿就明白。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要跟在朕身边就好。”如果还没有遇到生命危险,萧宝卷就希望一直带着潘玉儿。 第899章:危险越来越近。 能打的人埋伏在玉寿殿门后面。萧宝卷向外喊话,“萧衍,朕打算派大内密探副统领为代表,代表朕,跟你先谈谈,必竟退位这是最大的事,还要保障朕和玉儿以后的安全,与好的待遇,不能过太差的日子,你说是不是?你要是答应,还有得谈;要是不答应,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还是和平解决争端好,萧宝卷自己宣布退位,可比由他们这些为人臣子的逼迫得来的强得多,要不然,怎么让天下人信服,“好吧,皇上,臣弟就依皇上所言,臣弟接受副统领代表皇上先出来谈谈。” “让你们的人全全后退,省得在开殿门时,一哄而入,先小人后君子,谁知道你们趁机会使什么样的花样。”萧宝卷故意这样要求,也确实是为安全着想,还希望萧衍自己不会后退,也就到他的大军最前面来。“没问题。”萧衍挥手让他的将士撤退,他自己果然没有动,暴露在最前面。 玉寿殿里的人,透过窗户看得一清二楚,他们向萧宝卷和大内密探副统领点头,示意一切情况正如他们料想的一样,达到他们预期的效果,可以开门出殿。“事成之后,你就是朕的一等功臣,朕封你为武将第一,天天随侍在朕的身旁,保护朕。”这是萧宝卷对大内密探副统领的奖赏承诺,他就是这样想的,有这样一个忠心耿耿、不畏生死的人在他身边保护他,他放心。他一摆手,示意打开玉寿殿大门。 玉寿殿大门缓缓开启。大内密探副统领一左一右带领两个人随着玉寿殿大门打开,走出殿外,迈动稳健步伐向萧衍大军最前面的萧衍本人进发。他抱拳躬身,“衍王爷,小的给您行礼。”“不必客气。有什么话,尽管说吧。”萧衍并没有阻止大内密探副统领继续向前向他走来,还让他赶紧谈正事,而且,他竟然迎上他跨出去两步。玉寿殿大门一开,和萧宝卷在一起的潘玉儿就伫立在殿门里面正中央,她还是那样最光彩照人,那样最妩媚,那样最娇好,只要有她出现的地方,任何原来还魅力非凡的人和事,顿时都会失去生机,就如同不存在一样,只有她才是真实的,让萧衍眼中,再也看不见别的东西,内心,再也装不下别的事物。 大内密探副统领一左一右的两个人慢下些,故意落在后面,希望这样就可以让萧衍他们放松警惕。大内密探副统领的脚步并没有停下,边说话边向前走,“衍王爷,王爷的大军已经包围玉寿殿,皇上也是无计可施,除了宣布退位,并无别的路可以走,衍王爷尽管放心,皇上只是怕他退位以后,他的待遇不能得到最大程度保障,今后没有他的好日子过,所以,才特意命我来跟王爷具体谈谈,谈妥以后,王爷如果能够白纸黑字,写到纸上,皇上也就更放心。” 第900章:最后一搏。 “这没问题,只要皇上无条件退位,他想做哪儿的王爷,就是留在京城,都随便他,我和我的大军,包括新上任的皇帝,我保障,绝对不为难他。只是——”萧衍顿一顿,他还有一个要求,这个要求几乎更重要,“只是,贵妃不可以跟皇上走,两个人不能一起出宫,她还得留在皇宫中。” “啊?”大内密探副统领愣了愣,他不理解这是怎么回事,要让萧宝卷放弃潘玉儿,几乎是不可能的呀,他可以不当这个皇帝,他宁可不舍掉他自己的生命,也不会不和她在一起的,“王爷为什么要把贵妃娘娘留在皇宫中?贵妃娘娘怎么就不能随皇上一起走?” 至于非得留下潘玉儿不可的原因,萧衍当然不能向大内密探副统领坦白,“这个——我就不回答你理由,反正皇上必须这样做。”无论什么条件,萧宝卷哪里有不答应的可能呀,他已经被困在玉寿殿中,哪儿也去不了,能保住活命,再当个王爷,已经是最大的仁慈和关照,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他如果不知好歹,不肯舍弃潘玉儿,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不管他是被动还是主动让出皇位的。 大内密探副统领距离萧衍越来越近,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这可是唯一的机会,错过这一次,绝对没有下一回,他嘴里讲着话,脚下快步向他冲过去,“衍王爷此言差矣,贵妃娘娘是皇上的贵妃,就永远是皇上的女人,皇上不当皇帝,是王,贵妃娘娘就是王妃,或者侧王妃;是普通老百姓,贵妃娘娘就是民妻,或者民妾,皇上自然有权力和贵妃娘娘长长久久在一起,衍王爷根本无权干涉人家的事。”“大胆,皇上退位的同时,必须放弃贵妃,一切才有得谈。——”皇位和潘玉儿,哪一个更重要,萧衍其实无从判断,但是,得不到皇位,肯定也得不到潘玉儿却是肯定的。 萧衍显然大意了,他不能不大意,看到潘玉儿,提及要求把她留在皇宫中的条件,他明显走神,才让大内密探副统领有可趁之机,大内密探副统领距离萧衍也就只剩下两三步远时,突然从袖口滑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抓在手上,直取对方的脖子,他可没有要他的命的意思,只要胁迫住他就可以,他还指望他命令他的大军退出皇宫呢。其实,结果萧衍的命,他的大军也得大乱吧。可是,在他幕后,肯定还有别的首领会出头,就象萧宝融他们,所以,最好钳制住他。 也就是这个并不要萧衍命的想法和动作,让萧衍身边的人有反扑机会。萧衍身边可不是一个人,几个人,他不乏许多将士和贴身侍卫保护呀。大内密探副统领只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不得不下手而已。而且,玉寿殿的门还留有不大不小的缝隙,并不完全关闭,它还负有让需要的人出出进进的功能呢,大内密探副统领不成功,如果有可能,恐怕还要返回殿来;得了手,还有其他帮忙的人,向外冲出去,得等待钳治萧衍的结果。 第901章:暗算不成,便玩命。 用兵刃把匕首磕出去显然来不及,就是舍生忘死,拿身体去挡,恐怕更不赶趟儿。匕首在太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虽然再快不过,也谁都看得见,萧衍大惊失色,一时之间他根本反应不过来,想不到应该想办法处理,也没办法处理呀,“啊。”他的头只是本能地向匕首飞来的反方向侧偏。 也就是这个侧偏,给萧衍的将士机会,就有那不显山、不露水、一直悄悄守护在萧衍背后、注意周围所有风吹草动、特别是大内密探副统领一言一行的将军,匕首躲不开,搪不出去,还可以更直接,从萧衍身上下手呀,有个人伸手就抓住他的胳膊,向旁边猛地用力,把他推出去。萧衍整个人就倒地上,虽然摔得挺疼,可是必竟躲过匕首,躲过被别人威胁的危险,有可能扭转胜算成败局的危机,也算有惊无险。 其实,萧衍和他的人早有准备,萧宝卷心高气傲,不可一世,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就服输,皇位,潘玉儿,他都舍不得放弃,必然会有最后拼死一搏,大家本来做过防范的。特别是大内密探副统领的举止其实不大正常,虽然他尽量装作没事儿一样,面对三万大军,睿智的萧衍,他还是有些不自然。更何况,他的衣袖,两只袖子不大一样,不是一直圆润润的,有生硬的棱角,而且,在强烈的太阳光照耀下,似乎还有几线刺眼的光芒透出来过。大家岂能注意不到,早就有人偷偷走至萧衍背后,尽量不会引起大内密探副统领他们关注的地方,保护他的安全。大内密探副统领更多的只在意萧衍,对他周围的人,实在看顾不过来。总算才可以化险为夷。 听说胜利在即,总不能老躲在别人后面,不肯现身,既然打算当皇帝,总得面对萧宝卷,再不好意思也要来,于是,下定决心以后,匆匆赶来的萧宝融,偏偏正巧碰见这险惊的一幕,大家还都没有怎么着呢,“啊”,他先吓得惊叫出声,好可怕,如果萧衍换成他,是不是就已经没有他的命在,还是离最前面的战事远些为好,“护驾。”他不再靠向前,甚至带侍从向后退步,尽管他只是在大家为他让出一条路来,大军中间的地方。 “哎呀。”没有能钳制住萧衍,现场的大内密探副统领和玉寿殿内的萧宝卷同时叹惜。怎么办?事到如今,只好硬拼,还能有什么办法呢,退回玉寿殿去,恐怕也只不过是多活一会儿,死前难免还要落下个临阵脱逃的小罪名,大内密探副统领距离萧衍最近,他拿匕首的手腕子向下一翻,继续向倒地上的萧衍扎去,退而求其次,能要他的命也行啊,“狗贼,拿命来。”从玉寿殿也冲出一些能打的人,还有一开始就被带出来的那两个,齐动手,帮大内密探副统领的忙,看来,萧宝卷和他一个心思,到现在,只能玩命吧,难道还可以檄械投降不成。 第902章:如卵击石。 萧衍的将士有好几万,不用再冲上来,在跟前的,就很多,哪里还容得下大内密探副统领继续放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一把长剑搪住他的匕首,“大胆狂徒,我们王爷好心好意给你们和皇上一条生路,谈谈判,你们竟然不知好歹,暗算我们王爷,今天这儿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于是,“呼啦”一下子,大军把从玉寿殿冲出来的这些人包围其中,刀敛并举,下起狠手。 “王爷,快,快起来,先到一边躲躲。”有人从地上搀抚起刚刚躲过一场凶险、还没有来得及爬起身的萧衍,后退,撤出争斗的现场些距离,尽管他们不在乎大内密探副统领这几个人,萧衍自身的武功也不弱,还是他的安全最重要,甚至比整个大军都重要。“大意了点儿。”险些让大内密探副统领得逞,三万大军,几乎保不住一个主帅,传出去真是笑话,都是提到潘玉儿让萧衍分心,才使对方有可乘之机。 大内密探副统领他们生还的希望肯定太渺茫,萧衍的将士太多,冲出去的那几个人根本不够他们塞牙缝的。玉寿殿的殿门还没有关闭,萧宝卷和潘玉儿手挽手就站在里面,大殿上。想必他是不可能老老实实让出皇位的,可千万别对潘玉儿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两个人再双双以死相殉,这场战争的意义,岂不被削减大半。萧衍的手举到半空中,向玉寿殿内一比划,“冲,活捉皇上,不要为难贵妃。”萧宝卷可是萧宝融的亲哥哥,也是他萧衍的哥呀,如果还能不死,就让他不死吧,玉寿殿内,现在只剩下一些太监和宫女,数量还有限,他们侍候人还行,打仗白给,应该没有什么后顾之忧,相信几乎不动一刀一枪,轻轻松松就可以将萧宝卷抓活的。 “冲啊。活捉皇上。”得到萧衍许可的将士,一窝蜂似的向玉寿殿而来,他们的距离相当近。“关门。快关门。”萧宝卷慌乱,连忙指挥关闭玉寿殿大门。太监七手八脚,以最快速度动作,还好,在萧衍的人冲到玉寿殿门口以前,就把殿门关合,他们一时半会,还攻不进来才是。至于殿外面,打斗中的,大内密探副统领他们的生死,这种危难时刻,萧宝卷实在顾不上他们,总不能一直开着玉寿殿大门,等萧衍的人进来抓住他,污辱他这个皇帝吧。其实,关殿门就关吧,不必心有太多不安,如卵击石,如石入大海的大内密探副统领他们,除非投降,否则决无再回到萧宝卷还没有退位前的玉寿殿以内生还的希望。 双拳难抵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萧衍的将士武功也不弱呀,许多人是比不上大内密探副统领,可是,人家人山人海,恰如他们自己开始所说的,他们就是不还手,不动地儿,任凭他们几个随便杀,也得把他们累死,果然就是这样。 第903章:消灭皇宫最后反衍力量。 冲上前来与大内密探副统领并肩作战的那几个人,很快相继倒下,全部被衍军的乱刀砍死,只剩下大内密探副统领自己,他本来就受了伤,又没有趁手的兵器,只是一把匕首,太短,根本无法远距离杀敌,更敌不过这么多人夹击,现在的他只有招架之力,全无还手之功,就是这招架之力,也很勉强,很快就会失去。 萧衍发话,“副统领,本王敬佩你的人品和胆识,皇上关闭玉寿殿大门,抛弃在外面为他作战的人,现在只剩下你自己,还肯这样为皇上卖命。不过,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皇上的大势已去,皇上自己到最后也得承认这个事实,你又何必苦苦执着呢?。你要想只认皇上是你一辈子的主子,我也不为难你,你只要放下兵刃,皇上以后无论是王,还是平民百姓,我都不介意你追随他,还可以养活你们一辈子,按月发给你们饷银,绝不延误一天,只要你现在就放下兵器。” “萧衍,你痴心妄想,皇上是不会主动放弃皇位,也不会放弃贵妃娘娘,宁死也不会投降于你的。”萧宝卷的脾气,大内密探副统领还真了解,其实萧衍也很了解哪,只是他还抱有幻想,不愿意承认,自欺欺人罢,“萧衍你这个乱臣贼子,你造皇上的反,逆天而行,就算能得逞这一时,将来也不得好死。”此时此刻,也只能骂一骂痛快痛快嘴吧。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本王虽然佩服你,可是,‘道不同,不相与谋。’,你不识好歹,本王也只能不再可惜你。杀。”萧衍终于下达杀人的命令,人家既然意已决,又何必勉强,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大内密探副统领身上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萧衍与大内密探副统领谈投降的事宜的时候,衍军还留着情,没往死里整的意思,现在,“杀”令已出,那还有什么客气的,尽管尽快要他的人死就是,大家出招开始又狠又毒很无情。大内密探副统领本来就打累了,就连匕首都变得越来越沉,他的人没有了招架之力,更何况更密集的兵刃从四面八方周围所有地方全部向他砍来,他根本无从回挡。 一把大刀砍在大内密探副统领左腿上。大内密探副统领“啊”地一声,站立不住,鲜血直流的腿单膝跪倒地上。还来不及最后说些什么,一把长剑就从他的后心刺进去,从前心冒出来,被穿个透心凉。“啊。”大内密探副统领只凄怆地悲鸣出这样短短一声,就最后咽气,只是他的眼睛却一直睁得大大的,不闭上。 “王爷,所有这些人都死啦。”有人向萧衍汇报。“向玉寿殿内的皇上传话,如果他再不出来主动退位,我们就攻打玉寿殿,要相信,我们就是用兵刃一枪一剑地戳,也能把玉寿掀个底朝天。”之所以不用炮轰,是因为怕伤到里面的人,主要就是潘玉儿。 第904章:各怀鬼胎。 萧宝卷的生死,萧衍还真不怎么在乎,他太顽抗,留下他,保皇势力就会连绵不绝一直同他们斗争下去,新建立起来的皇朝是不可能太平的;潘玉儿,恐怕也很难离开他,愿意跟他在一起生活,其实他内心很矛盾,既不想看到他死,又希望他死,他死不死,反正——无所谓吧,怎么着都行。 当再不出来,很快就要踏平玉寿殿的喊话声响起,萧宝卷和玉寿殿里面别的人也就知道,在外面战斗的大内密探副统领他们,算是全部玩完,非降即死。现在,玉寿殿内能打的人再也没有了。萧宝卷的情绪低落到极点,无以言表。 “萧衍,你不碍事儿,没摔坏吧?”萧宝融这才来到萧衍跟前,跟他打招呼,在一起,“太好了,我们终于要取得最后胜利。”他当然得意,萧宝卷一退位,他就是大齐的皇帝呀,他还要娶潘玉儿为皇后呢,江山与美人同享,怎能不令他高兴万分,兴奋不已。至于萧宝卷最终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他这个同胞胎弟弟,并没有考虑到那么多。“是呀,实在很好。”萧衍也感觉到欣慰,大事成功在即,地方上的军队赶不及进京来勤王,只要在他们到之前,拿下皇位,新帝登基,江山易主,一切就好说,看他们听谁的,是旧主,还是新君?不象现在,还有太多后顾之忧,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 “皇上被困在玉寿殿里面,不肯出来,能打的人,全没了。”褚令璩听到这样的回报,既欢喜,又惴惴不安,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滋味。只希望萧诵可以顺利登基,当上皇帝,萧宝融他们再把潘玉儿给弄走,她这个皇太后也能够和太上皇萧宝卷长相厮守,夫妻两个人幸幸福福、快快乐乐好好过这一辈子。如果萧宝卷能平稳过渡从由皇帝到太上皇的角色转换,她就可以心平气和,心安理得。 “回皇后宫,别让小诵再出去玩,时刻做好准备。”褚令璩自己也要回去做好准备。准备的,当然是萧诵登基的事,萧诵还小,一切的一切,包括朝政,以后还得依靠她来主持大局呢。至于萧衍还把皇位许给萧宝融,褚令璩可不知道,她只认为,萧诵作为皇太子,继承大统,天经地义,任何其他人都没有资格和他争,皇位非他莫属。 一直停留在护城河对岸,并没有走掉,也没有跟大军进皇宫的何戢,同褚令璩一样,焦急地等待萧衍那边的消息。附近萧衍的驻营不是没有将士留守,萧衍本人也没有忘记何戢,而是对于这个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的文官驸马,他们实在没有什么事再安排给他做,至于他自己要做些什么,人们也就不管不问,任由他去。 当听说萧宝卷只剩下玉寿殿内几个侍候他的太监和宫女,其他的,死的死,降的降,萧衍马上还要攻进去,彻底活捉萧宝卷,胜利是肯定的,何戢哈哈大笑不止,“我终于等到这一天,我也有翻身的一天,真是天助我也。 第905章:驸马威风。 山阴公主,自从你让我娶你,不只一直给我戴绿帽子,还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欺压我,让我喘不过气来,活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这一回,你的靠山倒了,看你还怎样张狂,我一定要为我自己、为死去的青云报仇雪恨不可。”想到青云惨死,坐在马上的他,将因为要来到战场上,特意带上防身的宝剑,抽出剑鞘,就砍在山阴公主的轿顶。 轿顶被砍去一大块,那一大块倾斜倒下去,掉地上,轿子顿时顶露了天。“啊?。”里面的女人惊叫一声,赶紧从轿子中逃下来,给何戢跪下,“驸马爷饶命。”几个下人也变颜变色的,这顶轿子做工精细,考究,价值昂贵,主要是还是山阴公主的喜爱之物,外出就乘坐它,何戢居然敢搞砍坏?。 这个与山阴公主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女人,也成为何戢的出气筒,依他自己的感觉,是越看越别扭,这会儿逮不住山阴公主,凶凶她也不错,他厉声喝斥,“你还真以为你是公主呢?宫门早就叫开,你还端坐在里面干什么,还让本驸马一直当你的保镖不成,你也不撒泡屁照照你自己是什么东西。” 刚开始的和颜悦色怎么一下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女人慌忙解释,“身处战地,前面是皇宫,后边是包围皇宫的军营,小女子害怕,又没有得到驸马爷指示,所以才一直呆在公主的轿子里,没敢出来,还请驸马爷多多体谅,小女子知罪。”“少罗嗦,这儿没你的事,还不快滚。”何戢越来越没有耐心。“驸马爷——”女人为难,“附近都是大兵,小女子实在不敢自己一个人走动,能不能让小女子还坐这顶残轿,由驸马爷的人护送出去,到安全地方,才让小女子离开。” 何戢气乐了,“你还真以为我跟我的人是你的手下和保镖呢?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你怕衍王的将士为难你,难道就不怕本驸马爷吗?我杀起人来,可也是不眨眼的,你,要不要试试?”他把他的宝剑向下送,递到跪在地上的小女人眼前,他还真有试试开杀戒的想法,只是怕被太多人看见,影响不好,这才忍住。 女人更慌乱,吓得脸色煞白,两条跪地上的腿向后蹭,要距离剑锋更远些,“小女子不敢。小女子自我感觉似乎并没有做错过什么,驸马爷更是要小女子做什么,小女子就做什么,还望驸马爷开恩,饶小女子一条贱命。”“想活命,那还不快滚?。”不知道为什么,何戢尝到一种统治人、随便支配人、虐待人的快感,这种快感,好极了。“是,是,是,小女子马上滚。”女人再也顾不上身后面萧衍驻营的危险,向后再蹭出去几步,爬起来,头也不回,就跑走。 “我们也回府。”终于迎来可以趾高气扬这一天,还有萧衍撂下话,给做主呢,还不赶紧回去显摆显摆,滞留在这儿干什么。“是。”几个随行的下人跟何戢一直转身,打算向回走。轿子虽然遭到破坏,可是,总是山阴公主的,也得带上呀,至于怎样跟公主交待,似乎只是主子间的事,事,也是由他做的,应该跟他们无关才对。 第906章:最紧急时,公主要进宫。 何戢勒住刚要催向前进的马,横眉冷目,“我说你们有病啊,这顶破轿子还抬它干什么,看着它不心烦哪,丢这儿,别抬回去占地方,怪扫兴的。”“啊?”这可是山阴公主的轿子,尽管她还有另外一顶,不过,这顶轿子,她很喜欢,装饰得也十分华丽,估计一个普通富裕人家,一辈子挣的,也就只够打造这顶轿子的。难道还能真不要? 有人自作聪明,“小人明白,轿子坏了,驸马爷怕不好向公主交待,只说给弄丢的——”私自抬出去山阴公主的轿子,还给弄丢?这么大顶轿子,又不是根绣花针,怎么丢的?这说得过去吗?说不过去的事情,还有很多吧,何戢可是让别人来假扮山阴公主,帮助萧衍,打击萧宝卷的,处处都是在和山阴公主作对呀。 何戢就是要和山阴公主作对,还远远不仅是作对这样简单,“一顶破轿子算什么,就是好的,让我看着也恶心,还要它干什么,扔下,扔下,不要啦。我还在乎这顶破轿子吗,我连——”连山阴公主的人都不要,还在乎她的轿子,这样的话,用得着现在就透露吗?还是办完事再说吧,“赶紧回府,我还有要紧事,再晚,等衍王爷他们缓过神来,只恐怕不大好办。” 山阴公主有一直关注萧衍,萧宝融,特别是皇宫里萧宝卷的动静呀。战乱中间,非常时期,她太关注别的,才没有在意到她自己的东西吧,她一直就不曾发现,也没有人向她报告,她的轿子被何戢私自抬出去的事实。 当听闻确切消息,萧衍打进皇宫,围困玉寿殿,萧宝卷危矣,山阴公主更是忧心如焚,她的脸色吓得苍白,莫不是,萧宝卷危在旦夕?萧衍、萧宝融至于、敢对他下死手吗?不过,为争夺皇位,什么手足情,父子纲常,不少人都可以不管不顾的吧,“来人哪,备轿,我要进宫。”“公主现在要进宫?”玉寿殿被围困之时,皇宫多危险哪,山阴公主这个时候进宫干什么,“公主,多事之秋,公主应该——躲得远远的,战争,还是让他们男人去打吧。” “放屁!我皇帝哥哥有危险,我怎么能置之度外,我一定要跟他荣辱与共,生死同心。”关键时刻,才看得出来,山阴公主到底是最关心谁的,“快,赶紧的,别耽误事。”“是。”人们慌忙行动,有的给山阴公主梳妆打扮,有的去收拾轿子,要抬过来。 有人急急忙忙折回来报告,“公主,轿子只剩下一顶,公主经常用的那一顶,听说是被驸马和他的人抬出去的。”“驸马用我的轿子做什么?”山阴公主来不及仔细考虑,事在紧急,她还要尽快进宫呢,“不管那么多,把另一顶抬这儿来也就是。” 轿子刚抬到厅门旁边,山阴公主也收拾齐整,只见她一身明黄色的衣饰,珠翠满头,明显显示出公主特有的尊贵。要去找萧宝卷,自然得盛装出行,“叫大内密探随我同行,太监和宫女少去些,现在是非常时期,皇宫内外就是战场,有可能遇到危险。”她怎么也想不到,她的公主府,过一会儿就是她的葬身之地。 第907章:驸马杀公主。 “公主留步。公主这是要去哪儿呀?”何戢骑高头大马,手提宝剑,雄纠纠、气昂昂直接闯进前院来,见山阴公主的人装扮好,就要上轿,这是要出门去呀,他连忙叫住她。山阴公主现在没有心思责怪何戢不经过她宣召,就大摇大摆闯进来,“我要去哪儿,还用得着通知你吗?我要立马进宫,我很着急,你少在这儿碍事,别挡住我的轿子出行的路。” 何戢的马偏偏就堵住大门口,他冷冷一笑,跳下马,径直朝山阴公主走来,话和表情冷漠,更阴厉,“公主恐怕进不了皇宫。”“为什么?”山阴公主这才注意到何戢,她疑惑地看向他,为什么“进不了皇宫”?怎么可能?怎么回事?难道说,玉寿殿还要保不住,甚至萧宝卷已经发生不测,萧衍和萧宝融捉住他的人,为难他,不仅要得到他的皇位,还打算终生派人监禁他?那她更得进宫,一探究竟,并且有可能的话,就替萧宝卷求情啊。——这等重要细节,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都不行,何戢再关注,也得不到消息吧。 “为什么?公主马上就会知道。只不过,公主一知道,也就为时已晚。”何戢宝剑出鞘,剑鞘随手丢地上,宝剑一闪而过,他用上最大力气,向山阴公主她的头刺去。山阴公主还在糊涂,没有来得及问第二个“为什么”,她的头随宝剑过处,就掉落地上,鲜血横流,人死于非命。别说死者本人山阴公主,就是周围,她的每一个侍从,大内密探,太监,宫女,都不知所措,根本不敢相信,事发太突然,人们完全没有想到何戢居然会干出这种事,当众杀害他的正妻山阴公主,人都死了,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过些什么。 与何戢有私情的那两个山阴公主的宫女,一直瞪大眼睛,呆愣着,她们实在想不通这个男人怎么会这样做,与平时的他判若两人。 还在附近,山阴公主的男宠,本来没有被批准一起进宫,山阴公主也不会带上他们去见萧宝卷,他们只是打算送一送,送出公主府大门。山阴公主居然被何戢杀死,斩为两截,人头落地,他们怕呀,他们悄悄向后退,希望可以退到不引人注意、特别是何戢注意的地方去,还得尽量别弄出声响,实在为难人。 山阴公主终于死了,他何戢就算熬出头,以后,再也不用看这个女人的脸色行事,让她骑在他的头上随便欺压他,他把宝剑扔地下,落地的头颅旁边,仰天大笑。自从与成亲以后,他还是第一次笑得这样开朗,这样无所顾忌,“我终于解放了,自由了,我的命运由我自己主宰了。” “你——”有老太监的脑子转得快一些,终于清醒过来眼前到底发生些什么突变状况,惊愕之间,他手指何戢,“驸马爷你——居然杀死公主,你也要造反吗?”人家早就和萧衍“勾结”在一起,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 第908章:恨的,杀着乐。需要的,请。 萧衍不肯帮忙与山阴公主解除夫妻关系,也只有趁乱时把她杀死,一了百了,看在他有功于社稷,有功于新朝,杀死的是一个萧宝卷的忠诚追随者的份上,应该不算什么大罪过,新朝未立,萧衍和萧宝融很忙才对,哪里顾得上处理太多事,还得拉拢人心,也就有空子可钻吧,何戢这才决定动的手。 何戢本来就以为他跟萧衍他们是一伙的,在造反的行列中间,对别人这样的指责,他不以为然。仿佛杀死山阴公主以后,才出他的恶气,“造不造反又如何?岂由你们这些山阴公主的走狗问和定。你们不要忘记,我也是你们的主子,我才是你们真正的主子,男主子。”只是这个主子,怎么能大得过皇室的公主,人家是君,他始终都是臣呀,还是小臣。 再是小臣,也是驸马爷,身份特殊,杀害的又是山阴公主,山阴公主的侍从不可能直接拿何戢怎么样,只有上报的份,等待——等待谁来处理呢?听说,萧衍攻进皇宫,打到玉玉寿殿,萧宝卷遭围困,自顾尚且不暇,哪里管得了这档子事,尽管山阴公主是他可爱的小妹妹吧。萧宝融或者萧衍呢?他们现在还只是王,正在对付萧宝卷的最重要时刻,有空处理山阴公主被何戢所害的事吗?恐怕也不能。 “哈哈哈。”何戢狞笑着,旁若无人一般,调转身走出前院。至于山阴公主的后事,她有这么多侍从呢,他才懒得管。与何戢有私情的那两个宫女,冲他的背影,估计在他还能听得见的时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疯啦!”是呀,她们真不敢相信,这个何戢,还是原来的何戢吗?现在的他真可怕呀,胆大包天,居然敢杀害山阴公主,还是以这等嚣张的方式。 “去叫国师来,必须来,就说这是本王的意思。”萧衍指派身边的将军去办。他不相信国师敢不听他的话,如果叫,都不到,不能为他所用,万不得已,他宁可杀掉他,最好的朋友,本来就只是拉关系的话。 “为什么一定要叫国师?”萧宝融不明白。“为了玉儿啊,她自己也许什么事都做不成,即使现在不大喜欢我们,也只能任由我们安排,只是,不是还有个胡海狸嘛,他要是从中插一杠子,带玉儿隐身,逃出皇宫,我们上哪儿找他们去?真有那个时候,我们的努力,我们的心血,许多岂不白费。只有国师才可以制约胡海狸。”萧衍想的就是周到。其实,他一直都有埋怨,萧懿留下胡海狸这个“祸害”就是不对,现在,他也得象萧宝卷小心他一样,提防他出来搞破坏。他凑近萧宝融的耳朵,“万一玉儿认为我们对皇上太不公平,恨怨我们,非要与我们作对,她再真是个狐狸精,现出真身,我们如何应付,如何立她当皇后,总不能一直被国人在国中传言,皇后是玉狐狸吧。我们需要国师。” 第909章:大军抠凿玉寿殿外建筑。 听萧衍这样一说,萧宝融很认同,“是啊,是啊,我们太需要国师啦。还是你想得周到,我就考虑不周全这么多,多亏有你。”萧衍脸上露出笑容,笑的声音却是从鼻子里发出的,本来嘛,这种话一点也不夸张,就是因为他,才有他们的今天,他从来就没有把萧宝融放在眼里,他能成什么大事。 生怕玉寿殿里有变的,还有萧宝融,“萧衍,皇帝哥哥别想不开,用自杀什么的方式,最后解决自身的危机,如果皇帝哥哥再带上玉儿,我们的损失岂不太大?。”如果萧宝卷非要死,他也拦不住,总不能连累潘玉儿吧。 “自杀?我估计皇帝哥哥还不至于,自杀,还不如苟活于世呢,皇帝哥哥看待玉儿不是比他的江山还重要吗,向全天下宣告退位,他自以为还能和玉儿长相厮守呢,怎么会轻易寻死呢。”萧衍予以否定。 “皇帝哥哥以为还能和玉儿长相厮守?那我们怎么办?”潘玉儿,萧宝融同样不愿意放弃。“两样一起要,非逼死皇帝哥哥不可,还得威胁到玉儿的生命安全。只要玉儿,皇帝哥哥怎么可能答应,他只会以皇帝至高无上的权力,排挤、打击你我,要你和我的命,就象对待我哥萧懿一样。等夺下他的皇位,拥有他的江山,你当上皇帝,他最多只是个王,甚至沦落为平民百姓,或者我们的阶下囚,我们不张口要玉儿,他也保不住她,还是我们的。”萧衍分析得很有道理,萧宝融也认同,“那就赶紧的吧。我们现在怎么办?” “攻打玉寿殿。我们有几万大军,哪怕是用兵器抠,凿,也能很快把玉寿殿夷为平地,到时候,看皇帝哥哥还往哪儿躲。”萧衍从和萧宝融聊天,转向面向众将士下达他的命令,“能动得了玉寿殿的兵器,哪怕只是砍道白印,一齐都给我往玉寿殿各个角落招呼,特别是门呀窗呀,比较容易损坏的地儿,只要砍出个窟窿,钻得进去人,就可以活捉皇上,里面的那些个太监、宫女根本没有保护皇上、反抗我们的能力。”“是。”大军欢呼雀跃,一齐向玉寿殿奔过去,顿时就从外面把整个殿团团包围,人们举起手上的各种兵刃,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就向这座美丽、奢华的建筑,发起愚公移山型的破坏性攻势。 外面人声鼎沸,敲敲打打,剁剁凿凿,好吵呀,潘玉儿捂起耳朵,“皇上,他们弄出来的声音好大,我快受不了了。”“跟朕到里面来。”萧宝卷伸手帮潘玉儿忙掩住耳朵,并带她向里面睡房走。太监、宫女紧随其后,萧宝卷和潘玉儿走到哪,他们就跟去哪,他们就是侍候两个人的呀。可是,无论大殿上,还是里边的睡房,就是层层床缦最里面的龙床边,四面八方,哪哪都是萧衍的将士在外面破坏玉寿殿的声音,让人不得安宁。 第910章:奴才也要造反,太监伤皇帝。 还有萧衍在对里边说话,他继续动员萧宝卷,并没有放弃最后的努力,“皇上,臣弟不忍看皇上下场凄凉,很想再给皇上一个机会,皇上只要自己走出玉寿殿,主动宣告退位让贤,臣弟保证皇上的绝对安全。皇上如果执迷不悟,等这些将士们打开突破口,进到玉寿殿去,会发生些什么事情,臣弟可不能保证,只恐怕再也无法阻止,要知道,这里面有许多人的兄弟姐妹、亲戚朋友等等,都惨死在皇上手上,他们报复心切,失控以后,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皇上和臣弟恐怕都难以想象。”他的哥哥萧懿,也死在萧宝卷手上呀。这样讲更多的用意当然只不过就是吓唬。 萧宝卷不会被萧衍吓住,也不可能主动走出玉寿殿,向他们低头,投降,尽管他现在毫无主张,“你们,每个人都拿好兵刃,萧衍的人万一打进来,能杀多少就杀多少。”他只剩下其实根本没有对敌作战经验的、为数不多的这些太监和宫女指挥。幸好玉寿殿还留有刚才杀出去的人们带进来、多余的几把大刀等兵器可以利用。萧宝卷自己也摘下墙上的宝剑,挎腰上,以备不时之需。 萧衍他们与萧宝卷对峙的时间其实并不算长。“皇上,你真的不要跟我去黑玉家园,我们不再管外面的是是非非,和胡哥哥一起,过我们三个人自己自由自在、快快乐乐的日子吗?”尽管潘玉儿并不肯定胡海狸能够答应,也愿意带上萧宝卷走吧,就是他的人,现在在哪儿,为什么这种紧急时刻,他还游哉悠哉不肯出现,她都不知道。 “到黑玉家园去讨生活,和跟萧衍妥协,有什么两样?甚至还不如呢。”萧宝卷还不知道,萧衍可比胡海狸更狠,他不只夺他的皇位,更要求他完全放弃潘玉儿,“玉儿,你等一等,朕拿些布来,给玉儿把耳朵塞塞,就听不大见吵吧。”他松开捂住她耳朵的手,要亲自去找些合适的布来给她用。 局势瞬间就发生翻天覆地变化。萧宝卷只是刚刚离开潘玉儿几步远,旁边侍候他的太监之一黄泰平,在别人都还没有意识到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跟何戢杀害山阴公主一样,出其不意,朝起手上的大刀,砍向萧宝卷的人。 黄泰平,仅仅是一个太监,要刺杀皇帝萧宝卷,他心里很怕呀,怕得要命,可是,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活路吗?他自认为他这也是被逼无奈。跟萧宝卷在一起,被萧衍攻进来,肯定就是个死。如果把玉寿殿、把萧宝卷的死人,献给萧衍,应该还可以算作大功一件吧。于是,他经过反复犹豫,最终还是决定动手。可是,手上的刀却似乎有千万斤沉,怎么也抬不起来,只能平举,往下走,砍伤萧宝卷的膝盖。 “啊。”萧宝卷疼得惊叫一声,不由自主俯下身去。膝盖上的鲜血直流。他抬起头怒视黄泰平,“奴才也要造反吗?” 第911章:皇帝惨死两个太监手。贵妃两晕。 “皇上?!”潘玉儿惊呆,她还是抢步凑上前,首先要看看萧宝卷的伤。然而,还没有等到潘玉儿靠近,另一个太监张齐不由分说,一刀砍下还蹲在地上的萧宝卷的头,嘴里并且说着,“我们这也是迫不得已,为了活命,总不能都跟皇上你一起去死,做你的陪葬吧。” 萧宝卷的鲜血溅到潘玉儿衣服上,他的头落了地,她哪里见过这样惨烈的场面,“啊”地一声哀号,就背过气,人事不知,向地下倒去。“贵妃娘娘?”梅虫儿紧走几步,扶住潘玉儿。他指向黄泰平与张齐的手是颤抖的,“你们——你们狗胆包天,竟然敢刺王杀驾?!”萧宝卷的头都掉地上,人已死,他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其他的太监和宫女也都傻了眼,呆立在原地不动弹,就跟泥雕木塑的一般。 “梅公公,如果不投降衍王,我们都会陪葬,跟皇上一块死的,这是我们唯一活命的机会。”黄泰平辨白。“胡说!衍王要的最多只是皇上的皇位,不会真是皇上的性命,他们必竟是自家兄弟,你们俩轼君,杀害衍王和融王的‘皇帝哥哥’,二位王爷不会放过你们,一定杀了你们。”梅虫儿更看重三个人之间的兄弟情谊。 “为了堵住外人的口,不能兄弟相残,我们很可能因为杀死皇上,被衍王降下死罪,可是,衍王心里其实会感激我们的,感激我们替他解决掉这个最大的祸患,而不是由他亲自动手,一生落下骂名,这是我们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唯一办法,也许办不到,他总会善待我们家人的,这还是最好的结局。”太监张齐和黄泰平的算盘打得很清楚,这才动的手。 “你们十恶不赦,就应该诛九族。”梅虫儿声嘶力竭。“这事儿,就不劳梅公公你费心。”张齐的大刀一横,直面梅虫儿和潘玉儿。 梅虫儿吓得带潘玉儿后退出去好几步远,他只好不再拿萧宝卷的死说事,反正人死也不能复生,对于凶手,确实已经由不得他来治罪,萧衍肯定要插手的,他转而呼唤潘玉儿,“贵妃娘娘,你怎么样?你醒醒啊。贵妃娘娘?” 黄泰平向其他太监和宫女高喊,“打开玉寿殿大门,迎接衍王接管我们。”并且和张齐一齐动手开门。这样一打开玉寿殿大门,就算投降。萧宝卷已死,没有任何再坚持与萧衍对抗下去的必要和理由吧。当然还有人一时间转不过弯来,只是站立不动。有的人帮忙黄泰平和张齐一起开殿门。 “啊。”潘玉儿倒吸一口冷气,终于恍恍惚惚醒来。然而,当转眼看到萧宝卷尸首分家的惨相,她立即再次晕过去。“玉儿?!把玉儿给我。”胡海狸终于肯现身,他从梅虫儿手上一把搂过潘玉儿,边向旁边退却,距离萧宝卷更远些,使她不至于与他直接面对面,边轻轻摇晃她,叫她,“玉儿,你醒醒,我是胡哥哥,快醒醒。”“胡哥哥?”潘玉儿再次慢悠悠醒转。 第912章:迎降,就死。 玉寿殿大门洞开,萧衍的大军基本上都留在外边,里面实在盛不下,一些重要将领,追随和保护萧衍与萧宝融走进大殿。一开始他们还纳闷呢,萧宝卷怎么会突然大开殿门,最后时刻,不得不想通了,同意退位?向他索求潘玉儿,要她一直留在宫内,只是把他赶出皇宫,到时候,是更难的一关吧? 萧衍还在胡思乱想,他和萧宝融还有跟进来的其他人很快就发现萧宝卷倒在地上,尸首分家,已经死去。萧宝融大惊失色,扑到死去的萧宝卷近前,又站住,死得好惨,也好恶呀,“皇帝哥哥?皇帝哥哥。这怎么回事,是谁害你这么惨?”这不废话么,哪有死人还可以开口讲话,陈诉他自己的冤情的。萧衍则站在原地不动,尽管他内心也十分复杂,更真切的却是感觉到伤痛,而没有什么替哥哥萧懿一家人报仇的快感,和对他自己以后生活将无忧无虑、权势尽可以熏天的兴奋。 死者已矣,活人还会说话,不用别人指认,黄泰平和张齐双膝跪倒在萧衍和萧宝融跟前,“奴才不才,是奴才两个人结果的皇上的性命。”“啊?”萧宝融眼睛里冒出火,萧衍也是难以置信,居然是他们两个太监下的手,可是,从黄泰平和张齐的神色又可以判断,不可能是别人,肯定就是他们才对,没有做过的人也不会承认这样的事。 “衍王爷,融王爷,皇上现在如果不死,将来还应该会死很多很多的人,皇上不可能善罢甘休,要反扑的,等皇上调集地方上的军队,再打回京城来,到时候,胜负还很难决定吧。就是皇上一直不肯让出皇位,想必两位王爷也非常着急。奴才不仅是为两位王爷考虑,更是为天下苍生、老百姓们着想,这才决定一了百了,不惜犯下轼君这等最大罪。若是王爷认为,奴才轼君,杀死两位王爷的皇兄,应该天诛地灭,或者王爷要拿奴才两个人的性命,堵住天下悠悠众生之口,奴才也并无怨言,奴才动手之前,就做好必死的决心和准备。”置之死地而后生,有没有可能呢?不管可不可能,都要试一试。 当然是没有可能的,萧衍怎么会容许杀害萧定卷的奴才还活在这个世上,那将是他放他自己枕边的雷,万一再遇到与今天类似的情况,他就是第二个萧宝卷。还有,面色苍白、神情凄怆的潘玉儿还在他跟前看着呢,他总不能饶恕杀害视她如至宝、看她比江山比他自己的性命还重要、愿意给她当牛做马为奴才的皇帝的人。尽管黄泰平和张齐为他解决掉很棘手的麻烦吧,萧宝卷死了倒也干净,省得他以后再捣乱。他极为冷静,“既然你们自己也知道,你们该死,轼君大罪,又怎能不死,看在你们还有情可原的份上,留你们一个全尸,好好去死吧。”萧宝融对萧衍的这个决定,也没有不同意见。 第913章:旧死敌已去,新活敌要小心。 萧衍此话一出,立刻就有将士赶上前来,拉起黄泰平跟张齐就向外走。“衍王爷——”黄泰平怕呀,他还好想活,如果不是不得已,哪个人愿意就死呢,可是,不管再说些什么,只恐怕也不管用,只能把事情弄得更糟糕吧。张齐则哈哈大笑,对于死,尽管他也恐惧,既然是不可避免的,又有什么办法,还不如从容“就义”,“多谢衍王爷成全奴才。”他知道,他和黄泰平这样死,已经是萧衍法外开恩,如果不念及他们帮他解决大麻烦,他绝对不至于这样轻判,要知道轼君杀父,可是诛灭九族、千刀万剐的最大罪,他只是要他们俩的命,留个全尸体,好好去死,就说明一切,当然得谢。就这样,黄泰平和张齐被萧衍的将士推出去,在他们的监督下,结束他们俩这一生。 “玉儿。”萧宝融看向潘玉儿,她在胡海狸怀中,他见到就别扭。如果没有萧宝融和萧衍造反,争夺皇位,萧宝卷应该就不会死吧,他们手足相残,才让外人有机可乘,杀害他,潘玉儿对这两个王爷,实在不再抱有什么好印象。她向胡海狸怀里更深地扎,只有一句话,“皇上死得好惨。”萧宝卷死得好惨?这让胡海狸怎样回应呢,他沉默不语。萧宝卷已经不能成其为障碍,不过,看样子,他更担心萧宝融和萧衍跟萧宝卷一样,也会勉强挽留潘玉儿,不能让他顺利带她走。 “玉儿放心,我会好好安葬皇上的。皇上的确死得很惨,这也是我们始料不及的,绝不能让他死以后还受什么委屈。”萧衍一脸和蔼可亲,彬彬有礼。人已经死去,再受不受委屈,又有什么关系呢,萧宝卷生前的委屈,还不都是拜眼前这些人所赐;事后再来弥补,人都死了,“好好安葬”还能有什么用。——不过,总比不好好安葬,让尸骨也遭罪,要好很多吧? “来人哪,给皇上好好梳洗打扮,盛敛起来,尽快把皇陵打造利索,让皇上入土为安。”萧衍本来就打算厚葬萧宝卷,哪怕并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更何况他还有别的目的,“贵妃好好送完皇上这一程吧。”潘玉儿要为萧宝卷送葬,这样做,很重要,一来,有理由把她留在宫中;二者,还有时间,缓和她对他的敌意,争取她的原谅,和别的情感;第三,治萧宝卷的国丧期间,萧宝融再想娶潘玉儿为皇后,也没办法,必须等丧事完毕以后,也就给他时间,让他安排以后的事。 萧宝卷已死,不能再成其为敌人和忧患,尽可以放心。现如今,萧衍的敌人只剩下两拨,也就是从开始是朋友,合作伙伴,才刚刚变成敌人,要和他争抢皇位的,其实也怨不了别人,是他自己许诺出去给人家的,萧宝融、与萧诵和皇后褚令璩,虽然他们比萧宝卷好对付,可是也得小心,马虎不得。 第914章:衍王安排,没有人反对。 “玉儿,我们走,离开这儿。”胡海狸可不在乎眼前发生些什么事情,无论是萧宝卷死,还是萧衍和萧宝融成功造反,他都不在乎。他要试一试,能不能带潘玉儿安全离开这玉寿殿,甚至是皇宫,去过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日子。至于萧衍和萧宝融对潘玉儿其实早就怀有鬼胎,胡海狸不是一点儿没有察觉,但人家不说明,他也只能当没有那回事。 “好啊,我们到冷宫去。”去冷宫自然有事做,潘玉儿认为,被埋在冷宫的就是叶思凡,她衣服上就溅有萧宝卷死前的鲜血呀,用这血应该能搭救他转世投胎重新做人吧。萧宝卷已经死了的事实,无法改变,也只能这样,那就救帮助帮助特别需要帮忙、还帮得上忙的人。 “好。”胡海狸明白潘玉儿“到冷宫去”是什么意思,她要去就去呗,他乐意奉陪,无论去哪儿,都无所谓。不过,他现在才不挑明,冷宫地底下埋的根本就不是叶思凡,而只是羊肉馅,至于因此他的人会灰飞烟灭,他也不关心,只当作一无所知,尽管有些不安与愧疚吧,谁让他偏偏要跟他争抢对潘玉儿的爱呢。 “玉儿,你能留在皇宫,为皇上送完葬吗?”萧衍赶紧盯问潘玉儿这样一句,也好判断她会不会尽快吵闹着要出宫去,不跟他在一起。至于胡海狸的态度,国师就站在他身边,还有许多他骁勇善战的将军,训练有素的兵士,有的是人对付他,他可以装作蛮不在乎。 “会的。”既然有萧衍挽留、希望和安排,潘玉儿便的确打算等萧宝卷下葬以后再离开,他出葬时,跟随他的灵车一起出去皇宫。什么时候才走,胡海狸可以宽容些日子,反正萧宝卷已经成为死人,不能再跟他计较什么。 “这就好。”这样一来,就可以放心,潘玉儿最近不会离开皇宫,尽可以放她在宫内乱跑乱玩,“玉儿以后还住在这玉寿殿吧,想必你在这儿已经住得很习惯,再挪新地方不容易适应。我会命人把玉寿殿尽快修复回原来的样子。”玉寿殿外面,四周围的墙壁,满眼都是被萧衍的将士用兵刃翘打出的许多小孔小洞,当然需要修,要不然,得多难看呀。“唔。”反正也住不多久,潘玉儿自己认为,修不修的,她不在乎。她把自己的手放胡海狸手里,和他就向外走,打算到冷宫去。 “国师,你保护玉儿。”萧衍命令。“是。”萧宝卷死得太惨,尽管有人正在收拾,准备厚葬,国师心里也真不是滋味,可是,一切无可挽回,他也没办法。现在,他只能全全听从萧衍的吩咐,不过,是保护潘玉儿,还是监督,他搞不清楚。萧衍不会成为第二个萧宝卷,也只痴迷于潘玉儿吧?就算是那样,他一个小小的国师,又能怎么样呢?。现在,萧衍尽管还没有称帝,也几乎是最大的,萧宝融根本没有他自己主张,他就是他的主心骨,他同样听从他的安排。 第915章:溜不成,还被栽赃。 是保护,还是监督,胡海狸也在想。去个冷宫,有什么好保护的呢?派谴的还是国师,岂不表示别有用心?。如果萧衍一定要留下潘玉儿,不准她跟他离开皇宫,去过他们自己的小日子,那个时候再翻脸吧,现在还没有到那种地步。 梅虫儿犹豫一下,这边,他插不上手,萧宝卷已死,他的后事没有安排他的活,他与萧宝融和萧衍又没有什么来往,他们平时对他可没有好态度,并且似乎还格格不入,有些个罅隙;他可是潘玉儿的大总管,尽管不能确定她现在在皇宫中处于什么地位,人间绝无仅有,最美的人儿,哪个男人不动心,不善待,不管新帝会是谁,总能得到当权者的厚爱才是,也必竟还住玉寿殿内,就是他的主子,不趁此时溜掉,更待何时,“贵妃娘娘,小的侍候娘娘。”他边声音不高不低地喊,边迈步向外走,想追上潘玉儿,随侍她,不管她要去哪儿。 “梅公公留步。”萧衍叫住梅虫儿,话语带有严厉的口气。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梅虫儿心里“咯噔”一下子,他赶紧大声呼叫潘玉儿,希望她给他解围,“贵妃娘娘,让我侍候贵妃娘娘吧。” 胡海狸和潘玉儿在一起行动,双双出现在众人面前,现在还没有人阻拦。他自己可不希望他们俩身边跟太多人,那哪里是侍候,更碍手碍脚,干什么都不方便,仿佛全全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能象在黑玉家园时那样,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好呢。再说,梅虫儿,他本来就不喜欢,当然也算不上有多讨厌。 潘玉儿对所有宫人包括梅虫儿本来就不怎么在意,她只是回过头简单吩咐,“既然衍王找你,叫你留步,你还是听衍王说说有什么事吧。我现在去冷宫,是为思凡的事,还有胡哥哥他们呢,不需要你侍候。”“贵妃娘娘?”梅虫儿直想哭,潘玉儿一走,萧衍如果要杀他,就轻而易举,毫无顾忌。潘玉儿却不再面对梅虫儿,转过身去,直接走出玉寿殿,很快消失在大家的眼帘中。 萧衍当然是向梅虫儿发难的,“梅虫儿,你辜负皇上和贵妃对你的厚望,挑唆皇上开办宫中集市,修建奢华的宫殿,不仅劳民伤财,还惹国人耻笑,如果没有你,皇上也不会有今天,黄泰平和张齐杀害皇上,虽然不是你直接指使,你这个他们最高的头,也绝对逃脱不了干系,象你这样的奴才,留在这个世上,实在多余,你也罪不可赦。” 把过错,萧衍推到梅虫儿身上,自然有他的目的。不管什么样的责任,总得找个人来承担其中大部分,以洗刷萧宝卷作为皇帝的失误,他一个重要的王造反的罪,大内太监除大总管“陆公公”以外,就数副总管梅虫儿地位高,平时,他就不招人喜欢,得到萧宝卷破格提拔,当上皇宫和潘玉儿几乎最主要的奴才以后,更是忘乎所以,把其他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得罪的人可不少,也包括重要的王,就是萧衍他们,当然就选择他。 第916章:梅虫儿被杀。驸马被打小报告。 萧衍把他说得,似乎比轼杀萧宝卷的黄泰平和张齐还要可恶,梅虫儿吓坏了,他浑身颤抖,双膝一软,赶紧跪倒在地,为他自己辨解,“衍王爷千万不能这样说。皇上为讨贵妃娘娘欢心,开办宫中集市,和修建玉寿殿与神仙殿,岂是小人一个奴才可以左右得了的,刚开始时,奴才只不过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太监,被贵妃娘娘抬爱才有的今天,集市开办以后,宫殿修建成,奴才才一步步擢升上来,由奴才主管,至于打算开办和刚决定修建那个时候,根本轮不到奴才发表看法,就是现在,恐怕也无权提出意见。明眼人都清楚玉寿殿与神仙殿的豪奢,象民间一样开办宫中集市实在可笑,奴才岂能不知,可是,皇上让奴才管理宫中集市,做三大殿的总管,奴才只有遵命行事而已。” “大胆。居然还有这么多废话,如此狡辨,反驳本王的话,真乃狗胆包天。还指责皇上的不是,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萧衍拉出他自己身上的佩剑,向下顺,就由上而下直接插进梅虫儿的前胸。他容不得他再多嘴罗嗦,实在不愿意继续听。“啊——”梅虫儿的头抬到一半,还没有来得及由惊恐转为恼恨,望向萧衍,眼睛就缓缓闭上,死去,萧衍的一剑扎得太狠,他即时就承受不住。“终于为大齐、为皇上铲除这个祸害。”萧衍抬脚蹬向梅虫儿,梅虫儿的人顺势倒地上,萧衍也就抽出他的宝剑,递给旁边的将军,为他擦掉血迹,并且还鞘。 有人匆匆走进来报告,“王爷,驸马爷转眼就不见,可能回府去了。”“回就回呗,这儿又没有他什么事,何必这点小事也来报告给我知道。”萧衍斜一眼来人,他实在懒得过问这种小事,怎么这个都来找他?。 打报告的人当然还有下文,“跟驸马爷同来的山阴公主的轿子,轿顶坏了,象是被什么利刃削的,有看到的人说,是让驸马爷自己砍的,我们感觉到奇怪,不知道驸马爷因为什么拿山阴公主的轿子出气,会不会有可能要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状况。” “嗯?啊?”萧衍的神色由怀疑转变为惊讶与慌乱,“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应该还不太久吧,我们也说不大好。”能把事件报告得这样详细,就已经很不错,再具体到时间,实在是为难人。 萧衍拍拍萧宝融的肩膀,“宝融,快,快,你马上到山阴公主府走一趟,警告何戢,千万不要胡来,我们会慎重考虑他的要求和心愿,尽量满足他的。”什么事呀?这么着急,还要他这个堂堂的重要的王,还是很快就当皇帝的人,亲自跑一趟山阴公主府,萧宝融本来就不怎么喜欢这个妹妹,更不喜欢接近她,他露出为难的表情,“萧衍,有什么必要我亲自跑一趟山阴那边?还能发生什么事?” 第917章:准新帝不愿意为公主出宫。 如果不讲清楚,萧宝融不肯去呀,萧衍只好解释,“何戢之所以跟我们站在一边,叫开西宫门,他提出条件,要我帮忙允许他和山阴取消婚姻关系,这我哪能轻而易举就答应,叫山阴以后嫁给何人呀,她自己一定不同意又怎么办,我们更不能让国人传言,我们就是跟皇上作对的,连极力拥护皇上、皇上最喜欢的妹妹山阴的亲事也破坏,不过,我已经最大程度答应帮何戢的忙。可是,何戢得不到肯定的满意答复,还是不肯放过山阴吧,千万别让他做出什么对不起山阴的事来,要绝对保证山阴的安全,甚至不惜任何方式怎样威胁何戢都可以。” “你是不是杞人忧天呀?何戢他再不想要山阴,能把个公主怎么样?山阴又不是一般的公主,难缠着呢。她失去皇上这座靠山,照样还是我们两个人的妹妹,皇室尊贵的公主,何戢还敢犯上作乱,对山阴大不敬?他也就是砍砍山阴的轿子,出出气吧,总不至于对她本人怎么样。山阴天天跟些男人搞在一起,我们都嫌弃她名声不好,给皇室丢脸呢,更何况跟这件事有直接关系的她的丈夫。他们的家务事,我们还是少管为妙吧。”萧宝融一向就不关心山阴公主,只希望距离她远远的,省得她找他麻烦,看他不顺眼。他更低估何戢对这个皇室公主的恨,恨到居然要杀人的地步。这个时候,其实山阴公主早已经死了,而何戢却只是扬长而去。 “宝融你可不能这样简单、武断地分析,何戢一而再,再而三,向我提起,要和山阴解除关系,让山阴休他,他意已决。我不同意,他必定有看法,很可能苦思冥想另外的解决办法。当我们军营耳目的面,根本不给你我面子,就毁坏山阴的轿顶,把她的轿子丢弃不管,可见他对山阴的人也没有好态度。山阴不被何戢重视,再跟他象以前一样娇横,她失去最大的靠山,何戢又认为我们自顾不暇,她的下场可想而知,好不了。 如果山阴有什么意外,我们当兄长的,心里肯定过意,总不能让个臣子欺负皇室公主,就必须惩治何戢,他又为新朝立有大功,我们两边为难且不说,人们还会把责任推到我们俩身上,更会传言,就是我们要对付皇上,连皇上的死党、他疼爱的小妹妹,也是我们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也降罪。我们在老百姓当中的形象,就全毁了,还要遭人唾骂。必须制止何戢对山阴过分的行为举止,必要时,甚至动用武力也在所不惜,不能让他执迷不悟,结果对我们不利。”萧衍虑事周全,道理进得总是那么头头是道,令人信服,是萧宝卷很佩服他的地方。 问题是,萧宝融根本不想就此离开皇宫。现在可是最关键的时刻,萧宝卷已死,国不可一日无君,萧衍是把皇位许给他,可是,他还许给萧诵和皇后褚令璩他们呢,而且,难道他自己对皇位真的就不存在野心,没有想法,心甘情愿只在旁边指点别人应该怎样做事,怎样处理朝政?不得不防呀。 第918章:哪怕最尊贵,也由不得自己做主。 一出宫,别再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重大变化,再也不容易进来,或者只能让位,把当皇帝的机会,拱手给与他人,“萧衍,你说得有道理,山阴可能是比较危险,何戢要对她不利吧。可是,非得我去处理这件事呀?山阴对我没有什么好印象,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才不听我劝哩,何戢就一定听我的吗?到了那儿,我可怎么管呢?。” “山阴最近很有可能会遇到危险,不得耽误时间。”危险早已成为过去,死人不再在乎危险,只是萧衍他们所不知道的,“到公主府上,自然是要劝何戢想开些,郑重向他声明,君臣有别,公主不是他可以冒犯的,不信他就不听,他敢在我们去过以后,还对山阴怀有不臣、犯上作乱的心思。也只有我们俩说话才好使呀,你要是实在不想去,我就去。皇宫我们已经拿下,里里外外有我们几万人哪,你留下来主持这的大局也行,又没有什么大事。” “你要离开皇宫,去山阴公主府找何戢?我留下来怎样主持大局呀?我——我们非得这个时候去找山阴、何戢他们,不赶紧操办我们自己在皇宫的正事?”皇宫这边,萧宝融也不想让萧衍离开,萧宝卷的尸体刚刚被将士抬走,即使这么多人陪护他,没有他这个主心骨在这儿,与他同进同出,在玉寿殿,他还是感觉到害怕。 “你要主持不了大局,万一有什么事,一切等我回来再处理也就是。我去趟公主府。”萧衍最后说得大声,是示意他的近侍为他牵马,并且跟上一些人。他转身就走,并不耽搁。事情还有很多,哪能商量这个事就浪费不少时间,还拿不定主意。 还是去教训何戢简单些,刚刚收复皇宫,谁知道这里面还隐藏有多少反抗他们造反的力量呀,别再暗中刺杀他,让他过一会儿就丢掉小命。山阴公主真麻烦,帮不上什么忙吧,还老捣乱,拉他们后腿。萧宝融连忙叫住萧衍,“萧衍,你等等,还是你留在皇宫,我去找何戢。真麻烦。” 萧衍就是这样想的,本来嘛,宫中的事,萧宝融怎么处理得了,他也就是能到山阴公主府上去,警告何戢要安守本份,别想入非非,别乱来,别对皇室公主无礼。还得派人跟他一起去,他自己他都不放心,他亲自派人,“你们几个,保护融王去一趟山阴公主府。宝融,速去速回呀。今天是来不及,我们还得商量明天一大早你登基称帝的事,再熟悉一下将来就是你的的皇宫吧。”“好啊。”萧衍再次申明,是让他萧宝融登基,就在明天,萧宝融十分高兴,乐呵呵带人赶奔山阴公主府,要听话地“速去速回”呢。 萧宝融也就是刚走,褚令璩便带领抱小萧诵的皇后宫宫人,打听到萧衍还在玉寿殿,过来找他。她全身素裹,显然,她已经得到消息,萧宝卷被人杀害,死了。 第919章:皇后把自己和皇太子推向虎狼。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可是,人已经死去,萧衍也把杀害萧宝卷的黄泰平和张齐两个太监杀掉,还能怎么样呢?战场之上,哪有不出现意外的,不是人为就可以控制。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她这个皇后,都得看别人的眼色行事,往往还总是事与愿违,可不敢提出太多要求,只能寄希望于当上皇太后的以后吧。人死不能复生,萧宝卷倒了,还要尽量保住萧诵的皇位呀,要不然,他们母子以后就会更惨,褚令璩强忍悲声,在整理好情绪的第一时间来找萧衍。 见到萧衍,褚令璩满脸堆上讨好地笑,现在,人家大权在握,说怎样打发他们母子都可以,“人在低檐下,怎敢不低头。”,“衍王爷,这么快就彻底解决所有麻烦,真是神速,令人刮目相看。唉,只是皇上他——不幸驾崩,去的好突然,太出乎意料,过早呀。——以后啊,我和诵儿,我们孤儿寡母的,还得多多仰仗你和融王爷照应,辛苦你们。” “皇上是死得很惨,的确是我等意料不到的,这也实属无奈呀。”萧衍绝口不提让萧诵继承皇位的事,本来嘛,那只是他拉拢褚令璩的一个手段,就没有让一个刚刚学会说话和走路的小孩子登基的可能性,主要是他们根本就不是一条心,他不冷不热,甚至有些要与这母子俩拉开距离的意思,“皇后,皇上新死,还需要你跟小诵为皇上守丧,你们不易四处走动,依我看,皇后暂时还是留在皇后宫,深入简出的好。”怎样打发褚令璩和萧诵,萧衍还没有最后想好,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小萧诵定晴仔细瞅瞅萧衍,显然,这一位就是他原来认识的那个“衍叔叔”,可是,眼前的他一身戎装,表情仿佛也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再也没有以前和蔼可亲的样子,几乎判若两人,孩子怯怯叫了声,“衍叔叔。”“哼。”萧衍从鼻孔里冷冷“哼”出来一声,扭过头去,根本没有理会萧诵的意思。 全身顶盔灌甲威风凛凛的男人,再绷起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有多么可怕,是一个小孩子难以想象的,萧诵努力向抱他的宫女怀里扎,小嘴儿颤微微撇着,虽然只见过萧宝卷有数的几面,他一般并不理睬他,都没有让这个孩子印象这样深刻、这样恐惧过,如果不是萧衍凶神恶煞的模样实在吓人,他一定会吓得哭出声音和泪水的。 萧衍这样含糊,褚令璩哪能同意,他不表明他的态度,她自己可以提出来呀,“衍王爷,你当初答应,让萧诵继承皇位的事情——”萧衍讪笑两声,词色俱厉,有些责难褚令璩的意思,“皇后,皇上新死,不应该立刻就提这样的事吧?不管怎么着,也得等发完皇上的丧,让皇上入皇陵为安以后,我们再作商议吧?。”虽然只是推委,不过,他已然暗自下定决心,褚令璩和萧诵,可不能再留在皇宫中,他们会争夺皇位的,而且,父位子继,皇帝死后,皇太子继承皇位,天经地义,会有很多国人也赞同萧诵继位吧,他们最先成为真的敌人。 第920章:翠儿也不放过。 萧衍不同意现在很快让萧诵继位,要等到发丧萧宝卷以后,褚令璩没有什么反驳的话好说呀,这样就这样吧,也不是不可以,最后能让小萧诵继位就行,不管是哪一天,只要他赞成,不反对,“那好吧,我和诵儿先回皇后宫,有什么事情,尽管叫我们,我们等着。我们母子就拜托衍王爷,衍王爷以后可是我们大齐的栋梁,摄政王呢。”萧诵的皇位萧衍现在可以不给,暂时不让继承,褚令璩对他摄政王的许诺,却必须在这个时候就献出去。 一个摄政王,岂能满足得了萧衍,他才不稀罕褚令璩给呢,她也没有权力封,他不会赋予她那么大的权力,他只是不冷不热地送客,“来人哪,送皇后和皇太子回皇后宫休息。”必竟,褚令璩的皇后,萧诵的皇太子,还没有谁给正式废掉,尽管已经近在眼前吧。“是。”立刻就上前来几个彪悍的将士,这哪里是送客,简单就有些向外哄的意味。 褚令璩无法计较这些失礼的地方,只好先忍气吞声,希望将来有能力再施展报复。她还有一件事没有说,得赶紧明示,“衍王爷,翠儿还在大内密探手上,皇上驾崩,肯定也就不再审,把她放掉,继续侍候我吧。”她原以为,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请求。萧宝卷已死,也就不必再为难让潘玉儿流产、以后都不能生的人,不管翠儿招或者不招,都应该放掉她吧。 让褚令璩意想不到的是,萧衍和萧宝卷一样在乎这件事,并且不会放过,处理起来还有可能更狠、更无情,他讲话的神情淡漠,尽管还算客气,其实,一提起翠儿,再想到她和褚令璩他们令潘玉儿以后再也无法怀孕、皇室后继很可能无人的后果,他就恼怒得恨不能现在就把这些人统统杀掉,甚至也包括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只是暂时还不可以这样做而已,“皇后,既然这是皇上生前要查问的事,现在也就变成皇上的遗愿,我作为臣弟的,不好私自更改皇上的决定、不完全他的遗愿吧?。还是等新皇登基以后,由新皇来处理这件事,莫要为难我呀。” “这——也好吧。”新皇不就是萧诵嘛,他还太小,以后一切的一切还不是都由她这个皇太后说了算。关翠儿些日子,洗刷她的清白,再慢慢放她自由;或者趁皇宫缺少人管理的乱时,处理掉她,尽管私下里去做就可以,不必现在就非得经过萧衍批准呀。他的理由也对,他不愿意插手,有道理,不插手正好,她便可以想怎样做,就怎样做,“那我先回皇后宫。”她不可能知道,萧衍跟萧宝卷一样重视,甚至比萧宝卷更关注。 褚令璩不提醒,刚刚打进皇宫、处理完萧宝卷死的事情的萧衍,还想不到这等事,有人提醒,他就知道应该怎么样做,她刚走,他就下达命令,“去,到关押翠儿的地方,要在最短时间内审明白、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行,然后尽快呈报给我知道。”“是。”萧衍要的结果快,下去办事的人也麻利,一时一刻都不多耽搁功夫。 第921章:最奢华玉寿殿,不容被窃。(上) 萧衍这才腾出时间来环顾一下四周,仔细欣赏,现在的境况必竟与以前大为不同,现在,他也可以算是这儿的主人。王寿殿果然非同一般,正如传说的那样,是人间极品,见到它,就算真正开了眼界,不可能再有比这儿更奢华的地方。珠翠低头抬头全是,闪闪发光的贵重宝物睁眼闭眼都看得到,就连花花草草都是最稀有的品种。住在这儿,也就享尽人间富贵,再也无可求吧。只是萧宝卷受用的时间,并不算长,就他个人而言,甚至可以说太短暂。 “玉寿殿本来就不大,大家都呆在这里面,人满为患,活动不开,除去我的近侍,大家都退下吧。”潘玉儿还要在这儿继续生活下去呢,岂容这么多将士随便参观,游玩,玷污这的纯真、美好与诡丽。“是。”大家恋恋不舍转身,慢吞吞向外走,这玉寿殿太夺目,太美好,还住过、并且一直住下去人世间最美的女人,岂能不令他们向往,不愿意离开。 “苗将军,留步。”萧衍心多细、眼多尖呀,他叫住新近才投靠他的苗将军,这个人就是与宫女争抢一花瓶、被潘玉儿罚过银子的那个,萧衍打进皇宫,他也顺便投了降。“是。”苗将军转回头,向后退出去一两步,才定住身形,却不敢抬起脸来直接面对萧衍。 “把你拿的玉寿殿的东西,给本王交出来。”萧衍眼睛可不揉沙子。“我——没有。”苗将军打算顽抗一次试试,他实在舍不得交出去,那是他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抠到手上,藏进身上的,真不愿意上交。 “你偷的是夜明珠吧?它们俩在你衣服里向外散光呢,你自己好好瞅瞅。如果你敢带出去玉寿殿一样东西——”萧衍向正在往外去的大家走两步,提高嗓门,显然不是只针对苗将军自己,还有其他所有的人,所有把玉寿殿的某个、某些宝贝私自揣到自己身上的人,“如果你们谁敢私自夹带走玉寿殿任何一样东西,哪怕只是一株小草(玉寿殿上的花草也价值连城呀,只有萧衍并不这样认为。),杀无赦。现在,你们只要乖乖交出来,本王概不追究,否则的话,被搜查到,今儿这块地方,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一直跟随萧衍的人,大家就象一家人,随便什么东西都可以拿,拿习惯了吧;以前没有跟随过他的,还不知道他的厉害,并没有拿他太当回事,以为顺点皇宫的好东西,并不至于怎么样。大小将士向外迈的脚步慢下来。有人低下头,并不回转身,只是背对萧衍,把东西乖乖掏出来,放门口旁显眼的地上。苗将军见事情败露,也只好伸手摸出刚揣怀里、还没有来得及捂热的两大颗夜明珠,交到萧衍眼前的地上,讪笑几声,“王爷,我只是拿起来看看,只是看看,并无恶意。”然后,他一步一步向门口向外退步:这回,就可以放他走吧?。 第922章:最奢华玉寿殿,不容被窃。(下) 萧衍奔向前几步,一把揪住苗将军的衣襟,手伸进他衣服里去,再拿出来时,便捏有一个绿翡翠板指。他的话是对大家说的,“这是第一次被我抓住,我就饶他活命,只此一例,绝无下一回,如果谁还敢私自夹带玉寿殿任何东西,哪怕是人为制造的垃圾,本王言出必行,斩立决。” 此话一出口,大家又都见识到萧衍的本事,的确糊弄不得,只好把他们自己揣起来的东西,从怀中,袖子内,甚至靴袜里,纷纷全部掏干净,基本上谁也不敢再有所保留,放下东西以后,才赶紧溜出去,省得被责备与降罪。更多没有拿过玉寿殿东西的,自然大摇大摆走出去。“多谢衍王爷不杀之恩。”苗将军也紧随人们身后,灰溜溜溜走。 “把这些东西,都放归原处去,不知道原来放哪儿的,好好归置,装饰到最恰当、最好为止。”萧衍吩咐他自己的近侍,他对他们,还是放心的,“神仙殿,仙华殿,也都好好看守,不准任何人进去捣乱。”萧宝卷许给潘玉儿的这三大殿,虽然是皇宫中最精美的建筑,萧衍至少也不亏待她,依然归她所有和支配,并且好好替她保管,守护,照看。 早就听说过玉寿殿在音乐伴奏下朵朵生莲花的美,而萧衍自己踩地面上,不管怎样用力,却一点儿与普通地面不同的反应都没有,本应该一触就有感应呀,潘玉儿那么轻盈,软弱,不可能使得出多大的劲。他低头审视四周围,就是这一片呀。他纳闷,“你们说,这莲花怎么不开,音乐怎么不起呢,是不是只有玉儿才能摆弄它们,还是有什么机关?” “我们估计,兴许有什么开关吧,我们也不知道呢。”萧衍都不清楚,他的近侍又怎么可能懂呢,不过,他们有建议,“要不,找设计地面一踩上去就可以响音乐、生莲花的人问问,或者问问贵妃娘娘,尽管——”他们想说的是,尽管潘玉儿只知道贪玩,向她不一定能打听出什么来,她很有可能更糊涂。 “住嘴。”萧衍打断侍从的话,“以后,不要叫玉儿贵妃娘娘。”她不再是萧宝卷的贵妃,永远不再是。“是。”近侍吐吐舌头,“那应该称呼贵妃——以前的贵妃娘娘什么呢?”是呀,称呼潘玉儿什么呢?这个,还真为难到萧衍,她的确不再是萧宝卷的贵妃,可现在也不是他或者萧宝融的皇后呀,“嗯——这个,以后再说吧,不过,要象恭敬我一样恭敬玉儿,象保护我一样保护她,她就是你们的女主子。”那到底谁才是男主子呀?萧衍显然比萧宝融更象,也更是,大家可都不敢较真,只答应声“是”,以后对潘玉儿最恭恭敬敬也就是。萧宝卷给潘玉儿设计的游戏,惹来国人许多非议的“步步生莲花”,几乎成为他奢侈无度的代名词。萧衍其实并无意一定反对,莲花,有没有皆可,潘玉儿喜欢就行,可是,她会经常想起以前和她一起玩这个、玩得很开心的萧宝卷吧,为了避免她总是想起他,只要她自己不提出来非玩不可,就可以全免,他也就只是有些好奇,多问一问,还是其他的事要紧。 第923章:融王怒,驸马从容。 等萧宝融来到山阴公主府上,山阴公主被何戢杀死已有些时候,她的侍从还包括几个男宠正忙于为她打理丧事,他们不知道上报给谁,尽管不知道萧宝卷也死了,只听说他被困玉寿殿,他应该管不过来,也进不去向他请求;那么,应不应该支会萧衍、萧宝融他们知道?他们忙于攻占皇宫,抢夺皇帝位,会不会接待他们、处理这件凶杀案呢?还都是未知数。他们只是在准备一些简单的后事。 结果竟然正如萧衍所料,何戢真的胆大妄为,杀害山阴公主,还让她死得这样惨,萧宝融万万预料不到,他刚刚失去哥哥,又没有了妹妹,生母先皇后留下他们兄妹三人,到如今只剩下他一个。小妹妹和大哥下场差不多一样,都是被砍下头,还是她的驸马干的,他显然十分震惊和恼怒,“何戢实在大胆妄为,他活够了吧?!他的人在哪儿?把他给我找过来,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终于到来为山阴公主撑腰的人,还是她的亲哥,大家连忙行动,听萧宝融的命令去找何戢,要向他讨回公道。至于得怎样教训何戢,萧宝融显然还没有想清楚,但是,山阴公主不能就这样白白被他杀死,皇室一点儿表示都没有,皇室的尊严容不得臣下渺视。 与何戢在一起好过的两个宫女,见萧宝融一来,她们俩就偷偷溜出去,先找到的何戢,“驸马爷,大事不好,融王爷来了,看到山阴公主惨死的样子,十分震惊,一会儿还不找你麻烦呀,你赶紧躲一躲吧。”何戢却没有动,“俩王爷来的可真快。‘浦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我还能躲到哪儿去?。与其躲避,还不如面对,总是逃不过这一天的。”幸好到这儿的是萧宝融,还好讲话,如果面对萧衍,才更可怕。 何戢早就盘算好,要不卑不亢,有理有据,陈诉他杀害山阴公主的理由,见到萧宝融,他先打招呼,也是为引起后面的话题,“真没想到,融王爷来得好快呀——”“是衍王让我过来看看的。”如果不是萧衍,萧宝融现在的确不会在这儿。他正有肚子火没处撒呢,“我再快,也没有何戢你的剑快呀。” “融王爷且慢生气,容我禀报。我自从与山阴公主成亲以后,山阴公主没有给我生下一儿半女,从来不拿我的爹娘当回事,还害死我的小妾,这些我都可以忍。”其实,何戢并没有忍啊,他杀死山阴公主,有一方面原因,就是要为他最喜爱的女人青云报仇,这种理由,当然不能在萧宝融面前透露,“可是,山阴公主不只在宫中与皇上——**——” “山阴与皇帝哥哥发生过什么事,你亲眼所见?皇上已经驾崩,不可以这样诬蔑皇上,要不然,可是死罪。”萧宝融毅然决然打断何戢的话,萧宝卷已死,山阴公主也一样,怎么着也不能允许别人再拿他们俩乱伦说事,尽管“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只要还能够,就要防。 第924章:融王说驸马自己找死。 “什么?”何戢吓一大跳,他也是只清楚萧衍大军围困玉寿殿的事,并不知道萧宝卷已经被两个太监给杀死,传播得还没有那么快,“皇上驾崩?”也就是说,整个大齐现在已完全由萧衍和萧宝融这两位王爷控制?对人家可要恭敬再恭敬一些。 “咳咳。”萧宝融咳两声,至于萧宝卷具体怎样死的,尽管他和萧衍嫌疑最大,他依然认为,没必要向何戢这样的人说明。还是处理他来的目的,他要在这儿办的正事吧,“无论山阴都做过什么,犯下哪些错——” “融王爷,山阴公主私养男宠,尽人皆知,就是现在还住在府上的,也有一二十个,他们有的还在为山阴公主守丧吧,不信融王爷你自己去看,或许融王爷刚才已经见到过。”的确,不需要用眼睛去看,萧宝融也认为这件事是真的,更何况他还是亲眼所见。不过,那些男宠也算有情有意啊,山阴公主死了,他们并没有立刻作鸟兽散,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另谋出路,在为她守丧呢,不象何戢,杀了人,还理直气壮,似乎是去掉一块心病,丝毫没有丧妻之痛。 “**难道也可以容忍吗,哪怕她贵为公主?我虽然只是个驸马,却也是山阴公主的丈夫,她早就犯下七出之条,国人几乎有目共睹。”何戢越说越气愤,他是真的怒不可遏,“我向衍王爷请求,让山阴公主休我,保全她和皇室的面子,衍王爷却碍于各种原因,不肯答应。我便想,那我就不麻烦衍王爷呗,自己动手。” 萧宝融更加愤怒,他举起巴掌来,朝何戢的脸狠狠打上去,“好大胆的狗奴才!山阴公主不管犯什么错,自有皇室来管教她,你只能诉告,你竟敢以下犯上,以臣欺君,你不要命了?你真是死有余辜。” 虽然被掴巴掌,何戢也得忍着,杀死人家妹妹,还不允许人家打几下呀,主要是对方可是君王,反正又不疼。不过,他还有其他理由,歪理邪说,必须在当面讲清楚,也好洗刷些他的罪名,“融王爷此言差矣,融王爷和衍王爷可以造皇上的反,致使皇上这么快就英年早逝,我为什么就不可以杀掉不守妇道、我还不可以被休弃的妻子?。是你们逼得我求死不得、求生不能,还是你们给我指引了一条光明的路。” 何戢以为这只是在为他自己辨护,他不知道,正是这些话真正招惹萧宝融起了杀心,萧宝卷和山阴公主的死,本来就令他心烦意乱,他心里有鬼,最害怕别人提及萧宝卷的死跟他和萧衍造反有直接关系,甚至他们俩就是罪魁祸首,特别是对这个杀害皇室公主、自己亲妹妹的狂徒,更没必要手下留情吧?。他抽出身旁边近侍的佩剑,直接捅向何戢,“你个无法无天的狂徒,杀害公主,还有这么多说辞,真是‘天作孽,尤可为;人作孽,不可活。’,是自己找死。” 第925章:死驸马。 好汉不吃眼前亏,哪有人自己自寻死路的道理,何戢赶紧往边上闪,躲过萧宝融这一剑,幸好他不是练家子,两个没有武功的人,一方还真能躲闪得开另一方的剑,他继续为自己辨解,“融王爷,你这样做可不对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哪?。”如果遇到萧衍,何戢绝对不至于这样放肆,他自以为是萧宝融就没关系,无论讲大道理,还是硬碰硬,他都不会对他怎么样,他就是这种怯懦、拿不定主意的人。 这一次,何戢想错了,他的每一句话,都让萧宝融心绪更不宁,更惊慌失措,萧宝卷和山阴公主只是他一个人的一奶同胞,他最怕别人把两个人死的责任和怨恨加诸在他身上,现在的他甚至有些失控:就是现在杀死何戢,也不为过吧?谁让他作为一个小臣,就害山阴公主死那么惨。可是,何戢是个大活人,他不可能老老实实站在那儿,等萧宝融用宝剑扎死他呀,他会躲,会闪,会讲他的理。 几剑没有扎到人,何戢还在那废话连篇,好象字字句句都在指责就是他这个亲兄弟间接害死的皇帝萧宝卷和山阴公主,萧宝融实在忍无可忍,他刺不着,他可以叫别人哪,萧衍派给他,一起来的,有将军,侍卫,武功都不弱的,“来人哪,把这个何戢给我杀了。” “是。”立刻就有两个萧宝融叫不出官职的武将,拔出他们自己身上佩带的兵刃,窜上前向何戢展开攻势,而且还直取他的要害部位。这一回,何戢哪里还应付得过来,赤手空拳、文官的他不可能是他们俩的对手,“你们——”他想说的是,你们可不要忘记,他可是萧衍亲口封的新朝廷第一功臣,是他叫开的西宫门,才让他们这些叛军能够旗开得胜、马到成功的。萧宝融带来的武官哪儿容何戢这么多废话,只是“你们”两个字刚出口,他们的一刀一剑就从正前方和侧面直接插进他体内,结果他的性命。 “啊。”何戢只感觉有鲜血飞溅到他自己眼前,红红的,随后整个天地就迅速变黑,很快整个人也失去知觉。人都马上要咽最后一口气,还能有什么知觉呀。“晦气。”两个武将衣服上被喷上几滴血,弄脏了,没办法换,也只能先这样穿着,他们俩从何戢身上拔出兵器,还鞘,挂回各自身上。何戢便随刀剑从身体里被拔出去慢慢栽倒地上,人彻底死掉。 两个武将向萧宝融回禀,“融王爷,何戢已经被我们杀死,我们完成任务。”“哎呀?”萧宝融两手摊开,作无奈状,何戢着实可气,可是,肯定得杀死他吗?萧衍会不会责怪他,这样做事,太欠考虑,“何戢帮我们打开的西宫门,我们刚刚得手,就杀掉他,传出去,会不会讲我们过河拆桥,乱杀功臣,对我们寒心?萧衍一定会怪罪我的吧?” 第926章:融王回宫。皇后找人行贿。 两个杀死何戢的武将痛痛快快回话,“融王爷尽管放心,何戢有功于我们的确不假,可是,他残忍地杀害山阴公主,就象害死皇上的黄泰平和张齐那两个太监一样,肯定是死罪,衍王爷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人继续还活在这个世上,否则皇室其他成员也会受到威胁。国人也会理解的,驸马残害公主,就是死有余辜。”所以,他们才这样麻利地下杀手,毫不犹豫,并非只因为萧宝融下有令。 “你们俩——”萧宝融还是犹豫不决,手指杀死何戢的那两个武将,“萧衍如果责怪我下令杀人,你们可要替我说好话啊,并且承担一部分责任,本来嘛,我还没有完全想好呢,你们杀人好快呀。”“融王爷,放心吧,何戢杀害山阴公主,还这么惨,他就该死,应该斩立决,这还是轻的呢,衍王爷也许不奖赏我们什么,可一定不会降罪的。”萧宝融心里总算有些底,他也恨何戢,“这个家伙,居然杀害山阴公主,的确该死。” “融王爷,我们撤吧。”他们来晚一步,山阴公主被何戢杀死,何戢让他们除掉,再留在这儿,毫无意义,皇宫那边应该还有一大堆事呢,他们刚刚得手,萧宝卷驾崩,最关键的时刻,还没有过去,必须善后。 萧宝融看看何戢倒在地上、还在往外流血的尸体,“山阴与何戢怎么安葬?”“这个,融王爷如果拿不定主意,我们问过衍王爷,由衍王爷来定夺吧。”他们这些小臣,可没有权力安排怎样发山阴公主的丧,在跟前,有权力的,萧宝融只恐怕肯定没主意。 褚令璩同时带有黄金与毒药,随侍的只是一个太监和一个宫女,尽量掩人耳目的,再次来到关押翠儿的地方。萧衍不放过这件事,还要审,似乎还是按萧宝卷生前的意思审,她怕呀,只好过来处理这件事,她希望可以用黄金通融守门的人,买出翠儿,哪怕让他们主仆见一面,把毒药为她服下,也算一了百了,了结她的心病,“还请各位——差官行个方便,好处,亏不了你们的。”这些刚刚杀进皇宫、占领皇宫的人,她还真不好找个什么词出来准确称呼他们,就“差官”吧。 显然,褚令璩又算计错了,萧衍的人虽然也贪财,却宁可偷玉寿殿的,也不肯从关联重案、要案、萧衍亲自定下要审的案子的人手上拿,不管她是谁,比萧宝卷的人更懂的掌握分寸得多,他们把褚令璩噎得够呛,“皇后娘娘还是请回吧,不用做这种无用功,除非衍王爷下令放人,或者容许皇后娘娘可以进去见翠儿姑娘一面,否则我们绝对没有私下里处治的道理,特别是,这还是衍王爷特别吩咐过的。”这是只说说,不见钱,不好使吧,褚令璩拿出黄金来,在几个人面前晃一下,也好让他们确定是多么一大笔钱,然后她自己很快就往人家怀里塞,“希望几位差官行个方便,我只要见翠儿一面,这几天,她受不少苦,我尽一尽主子的责任,宽慰她几句,衍王不可能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介意的。” 第927章:两万两黄金。 “对不住,皇后娘娘,钱,我们不是不敢收,你如果非给不可,我们巴不得要呢,可是,方便却肯定不能行,与衍王爷知不知道与介不介意无关。”几个人身子僵硬,直挺挺的,不肯接褚令璩递过来的钱。 有个人把门打开一条缝。里面便传出来一个女子挨鞭子打时更大声地、虚弱地惨叫,让褚令璩大白天的,在太阳底下,听上去都不寒而栗。“皇后娘娘,里面正在对翠儿行刑,我们可不方便干什么,就是方便,也不好干什么。”那个人向褚令璩解释说。 翠儿正在被用刑,更让褚令璩心慌意乱,禁宫大内治人的招数实在太多,没有几个人能抗得住,她很了解,她挺刑不住,招出她这个幕后主使可怎么办?万一连累到她和萧诵的大好前程,就太糟糕,她只好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另一只手把毒药也递上去,“被这样一直打下去,还不是让招什么,翠儿就招什么呀。这个东西,可以解决翠儿的痛苦,麻烦你们带给她,你们再要什么东西,我都满足你们。”可以解决人的痛苦的东西,是什么呢?不用问,可想而知,是可以致人于死地的致命毒药。 “这个,我们可做不到。”几个人连摇头带摆手。“啊。”里面又传出一声惨叫来,随即就是翠儿晕过去的动静。还有一个细软、哑却冷酷至极的声音作证,“泼醒她。拿盐水泼。”是一个老太监在主审翠儿。 褚令璩的心猛地颤抖一下子,这样的刑罚,谁忍受得住呀,她露出乞怜的神色,“求求各位,你们要想帮到我,一定有办法的,无论你们怎样做都可以,要什么我都尽量满足。”这个时候,只能豁得出去,为了以后着想。 人们还是不肯就犯。但是,打开门缝的那个小武将换上一张笑脸,居然接过褚令璩手上的两样东西——黄金和毒药,“皇后娘娘既然如此恳切,我们也不好驳回,就收下。”“你——”其他几个人不解地看向他。那个人并不理会其他人,还是跟褚令璩继续说话,“不过,这点黄金可不够我们分的,我们胃口很大,我们要两万两黄金,用箱子抬到这儿来,马上。” 狮子大开口,甭说守门的几个人嘴巴张很大,不明白要钱的人是什么意思,两万两黄金?这么多?他们一辈子也花不完吧?只是,他们收下钱,以后还有命花这些金子吗?用箱子装?抬到这儿来?这也忒大胆,太招摇吧。 褚令璩的心更哆嗦一下,她心疼钱哪,两万两,黄金,她面露难色,“一时间,你让我上哪儿凑这两万两黄金去?”黄金还真凑不出来,并不是她一定不往外拿。“用首饰,任何其他值钱的东西,哪怕是皇后娘娘娘家的褚府,抵,都可以呀,只要有东西有凭有据的。皇后娘娘什么时候弄齐,小的就什么时候帮皇后娘娘解决翠儿姑娘的痛苦,最好是在翠儿姑娘招认前,对吧?。”要挟得住人,就拿得到钱。 第928章:要命,也要前途和钱。 “好吧,你稍等。”褚令璩咬咬牙,只好忍痛答应,“我马上回去给你们凑,很快就会过来,你们稍等。不过,这一段时间内,这么短时间,不要让里面的翠儿胡乱讲什么话啊。”“皇后娘娘请放心,翠儿姑娘就算说过什么话,我们都可以尽量当她什么都没有说过,最多只是乱咬人,但是一定要快,晚了,我们恐怕也控制不住局面。”刻不容缓哟。“我明白。”褚令璩小跑而走,去凑钱。 褚令璩一走,几个人才问要两万两黄金的那一个人,“你不想活了?你自己不想活,别拉上我们呀,这事儿,被衍王爷知道,非要我们的命不可,特别是你的。”“切。”向褚令璩要钱的那个人撇撇嘴,“你们这些人知道什么,你们呀,就只考虑眼前的利益,根本想不到更长远,哪怕只是下一步。衍王爷怎么可能把皇位传给皇太子萧诵呢,他讨厌他和皇后娘娘碍他的事还来不及呢,他这么着急审翠儿,还不是要找出皇后娘娘他们的什么把柄来,也好把她和皇太子给扳倒。我们帮不上别的忙,揪不到皇后娘娘别的错,这个,她自己送上门来的,总可以吧。我们只要把毒药,跟两万两黄金,到衍王爷跟前一交,功劳大大的,肯定会升官,说不定,这两万黄金,衍王爷看不上眼,还顺便都奖赏给我们呢,不就真正成为我们的东西,而且还是主子赏的,光荣,可不是收的贿。” “好啊。”几个人茅塞顿开,眉开眼笑,“兄弟,你可真行,我们几个跟定你了,你就是我们几个的老大,大哥,跟你混,我们肯定也有前途,有出息的。其实我们大家一直都看好你,现在,以后,我们更看好你。我们以后可都依靠你啦。”“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你们听我的就行。”向褚令璩开口要两万两黄金的那个人,得到大家一致夸赞,和追随,更是得意扬扬。 血肉模糊的翠儿被盐水泼醒。“啊。”盐水撒落到伤口上,疼得几乎要人命呀,她刚刚苏醒,马上又昏厥过去。“扒光她的衣服,上男人。”太监可以算男人吗?不过,下命令的老太监也跃跃欲试,打算亲自上,尽管大家对遍体鳞伤、失去所有异性魅力的女人并没有任何兴趣,只是为羞辱她。 衣服碎成小片和长条,跟血混一块,沾在人身上,还怎么扒呀?一点一点拉皮带肉直接往下揭吧。“啊!啊。”翠儿连声惨痛地叫,每被揪下一片一条衣服,她就惨叫一声,醒过来一次,和昏过去一回。她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微微弱,越渺茫,人基本上一动不动,气若游丝,似乎很快就会支撑不住。 “公公,别还没有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人就死了,死了不好向衍王爷交待啊,这可是衍王爷亲自要求审的案子。”有人提醒。他们虽然不是主审,有什么漏子,参与者也有责任呀。 第929章:死翠儿。 “也是哈。慢点儿,慢点儿,差不多就得,别再扯衣服,还是给翠儿姑娘上上创伤药。”老太监真的是好心吗?当然不是,把一个后宫之首身边几乎最得宠的宫女衣服扒个差不多精光,由几个男人摸摸索索给上药,让一个姑娘家家的,感觉到是多么大的羞辱,是可想而知的。打不管用,还不能出人命,只能从精神上折磨。 翠儿的意志,有时候是清醒的,特别是有人给她上创伤药,感觉上会好一些,清醒的时候,却更让她绝望,她明白,这些人是不会放过她的,不会放过她的人,还包括她的主子褚令璩,尽管她再忠诚,恐怕她也要置她于死地,眼前似乎只有死路一条,特别是当几个男人的手,放在她身上,上的的确是创伤药,可是,几乎一丝不挂的身子,被随意抚弄过受到的羞辱,与伤口无休无止的巨痛,是没办法比的。她狠狠心,咬舌自尽。 人们明显感觉到翠儿的身体不再会动,试一下鼻息,的确没有了,瞳孔也散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掰开她的嘴,便可以清楚,是咬舌自尽的,“公公,不好,翠儿咬舌自尽,她还什么话都没有说呢。”“这可怎么办?”老太监失去主张,只好征询其他人的好主意,他可是刚刚投降萧衍的,也深知他的精明,与同样不容许别人犯错的脾气,把他指定尽快审讯出结果的犯人,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就给弄死,不好交待呀。 “公公,皇后娘娘聪明反被聪明误,居然自投罗网,送来两万两黄金,还有毒药,参与此事的乔儿,还有给皇上上菜的‘小陆子’,都莫名其妙死去,皇后宫的人说是情杀,谁信哪,打掉贵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让她以后都不能再生,皇上和衍王爷要追查的最后的幕后真凶,肯定就是皇后娘娘,不如我们自己弄份口供,写好是翠儿自己招认皇后娘娘害贵妃娘娘的,拿死去的翠儿的手指头,按上个手印,就行呗。”有人就有办法。也只得这样吧,“就这么办,赶紧的,别让更多的人发现我们动过什么手脚。” “先用皇上的印,传旨给全京城,大齐各个地方,发布皇上驾崩的消息。”萧衍终于决定,为萧宝卷隆重发丧,“国丧期间,一切娱乐全免,包括婚娶。”最后一条很关键,这样的话,萧宝融即使再着急立潘玉儿为皇后,也得半年,最短至少一个月以后,才可以。这期间,他有的是时间,想出对付萧宝融,由他自己荣登大宝,独享美人的机会。“是。”于是,从皇宫起,很快到京城,逐渐再至地方,全国一片白,为先帝萧宝卷服国丧。 萧衍先见到的褚令璩装普通木头箱子里贵重的两万两黄金,和毒药,后来才有人给他送上翠儿画过押的口供,供纸上面清清楚楚有交待,潘玉儿流产、以后都不能再生,全是褚令璩害的。 第930章:衍王理事。 “先杀了翠儿这个小贱人。”褚令璩暂时还不能动,但是,不放过这个跟她一起作恶的宫女,也可以灭灭她的威风,尽管现在她几乎再也威风不起来。“王爷,翠儿在招供以后,已经被实在恨她的我们就地正法,给弄死了。”“嗯?”“其实也是她自己挺刑不过,伤太重,最后咽了气。”“哦。”一个本来就要被赐死、该死的宫女的死,萧衍才不在意,随她去吧。 萧宝融匆忙赶回皇宫,特别是带杀死何戢的那两个武将,向萧衍报告他们这一趟行动的全过程。“什么?山阴被何戢害死?唉。”萧衍有些惋惜,只怕民间流言于他们太不利呀,都认为是他们害死萧宝卷,就连一介女流山阴公主也不放过,她私养许多男宠,被国人唾弃吧,不过,被杀了,谁杀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人死不能复生,既然事实已经如此,挽不回的,就只有接受现实。 “当时,我正在气头上,何戢的意思是我们害死的皇上和山阴,仿佛他这个直接杀人的凶手倒没有责任,我最讨厌这种说法,就下令杀人,结果他们两个——”萧宝融一指身旁杀死何戢的那两个武将,“他们真的动了手,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被他们杀死。”他就怕萧衍责备他办事不利,老做错事。 听到何戢被处死、已经正法的消息,萧衍只是沉默一下,很快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杀就杀吧,应该的。”亲手残害一个公主,使公主死得很惨,不管是谁,无论什么样的要臣,让他陪葬,都是应该的,是最轻的惩罚。果然没事儿,萧宝融这才长出一口气。 萧衍还有话交待,“既然山阴公主和何戢驸马同一天死的,他们又是夫妻,这缘分还不浅哪,就让他们俩合葬吧,办得隆重些,但是,不可以有多张扬,必竟这是件凶杀案,涉及到我们造反,和皇室公主被杀,传出去不好听,而且还是在皇上的国丧期间,也不适宜按照最尊贵的公主的礼秩大操大办。”只可惜何戢,生前受山阴公主的压迫,唯一的心愿就是和她化清界限,取消夫妻关系,到头来,还和她合葬在一起,死后也不得安宁。这不是他自己可以控制的。 在冷宫,要挖开叶思凡坟的大内密探、侍卫和太监,几个人的动作太慢,潘玉儿都看不下去,“我说,你们快一些行不行?我衣服上的血可别再不管用。”她生怕凝固以后不好使。“是,贵妃娘娘。”这些人可没有听到萧衍有命令,以后不准别人叫潘玉儿“贵妃娘娘”,尽管萧宝卷已死,这个“贵妃娘娘”的称呼的确不再合时宜,不过,合适的别的称呼还真想不出来。慢,也是有道理的,他们得到过萧衍派人偷偷传过来的话。 萧衍还另外有话给国师呢。他交待国师的话虽然简单,事情却很难办,他让他想法子,把胡海狸从潘玉儿身边弄走。这可难为坏国师,他站在旁边看着,一直都在苦思冥想,不得其法。幸好,萧衍没有限定今天,只要求他尽快也就是。 第931章:挖坟。 国师内心其实也很矛盾。留下潘玉儿,很明显,萧衍他们当然是对她有意喽,有她在皇宫,无论她身处人间哪儿,任何地方,都不是什么好事吧,她只有跟胡海狸走,到黑玉家园过他们自己隐居的日子,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有人却容不下他们俩过他们自己的日子。他不得不违心听命于人,他很清楚,他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他根本不是萧衍的朋友,只是他拉拢来对付萧宝卷的一个对象,萧宝卷一倒,现在,他更只是他的小臣,他是他的主子。 答应快,潘玉儿感觉,这些挖坟的人其实根本就没有出活儿,他们速度是提上去些,可是铁锨上铲起来的土还少近一半呢,甚至还不如她没有讲话前快。她生气,她还可以找胡海狸呀,也只能找他帮忙吧,“胡哥哥,你别光站着呀,天黑以后再完不成,就得挑灯夜战。我都困了,还有点儿饿。”她打个哈欠。 挖坟的人也实在难得,难为他们,萧宝卷的人本来把檀香木箱子埋得很浅,他们好几个人,围成一圈,这样挖下去,天黑以后都难以完成,很可能得挑灯夜战。胡海狸对挖这个坟同样不感兴趣,这样做叶思凡根本就不可能投胎转世,下面只是羊肉馅呀,又不是他的人肉酱和他零散的灵魂,反正他不能重新做人,他只是又少一个情敌而已,更好。不过,可以不答应潘玉儿吗?挖坟的这些人耽误的时间可真够长的,天渐渐黑下来,只恐怕她熬不住,太辛苦,她现在就说她又困又饿,“那好吧,我帮忙。” 胡海狸施展法术,两只手中间很快形成一个大气团,看上去似乎力大无穷。潘玉儿紧张地叮嘱,“不要把放有思凡的棺材打破哟。”胡海狸泄一口气,大气团立刻变小一些,倒正合潘玉儿的意,尽管她并不知道多大多小才最合适吧,不过,刚才大得有些吓到她,她认为,太大总不是什么好事。“大家别挖啦,都闪开些。”气团在挖坟的一圈人走开去,距离坟远一些的时候,直接飞出,打在坟正中央。 黄土飞溅,四散开来,等尘埃差不多落定,便可以看见坟里面露出一只檀香木箱子。还好,是檀香木的,不仅最名贵,也是最密实的木料之一,埋在地下这么久,还被胡海狸打过去一个气团,才显现出来,都没有被损坏。 檀香木箱子显现出来,潘玉儿更生气,她埋怨胡海狸,“原来你这样一下子就可以解决问题,那你干什么不早动,还让他们挖这么久,挖到天都快黑了,白耽误功夫?。”“啊?”这好事看来是做不得,不被夸奖,反受埋怨,“我是——是——不敢自作主张,贸然行动,万一再毁坏这个箱子,让叶思凡差一步成功,却因为我的不小心,就灰飞烟灭,我怕到时候玉儿更责怪我,玉儿叫我出招,我才不得不动哪。也是先前挖下去些,才可以比较容易做到现在这样,露得出箱子,还没有破损。”这种理由还说得过去吧?。 第932章:似乎事事如各自意。 原来,潘玉儿和胡海狸还是很简单就会产生矛盾的,胡海狸是尽一切可能满足潘玉儿的需要,却也有可能招惹她不痛快,更何况在遇到与别的男人有关的事情时,很多时候是不合睦,难以协调的,也许,胡海狸只是私底下隐瞒潘玉儿的那些“勾当”,都是潘玉儿不能原谅的。是不是可以利用这样的矛盾,拆分开两个人些时候呢?主意,国师正在想。 果然,潘玉儿不再针对胡海狸,转而吩咐别的人干活,要不然那些人就傻站着不动,“你们还愣在那儿干什么,抬出棺材来,打开盖。”胡海狸长出一口气,终于逃过潘玉儿的责怪,平安无事。 这檀香木箱子,能算得上是棺材吗?棺材可不长这个样子啊。潘玉儿也根本不知道棺材是什么样子的,再者,叶思凡与普通死人又不一样,这个箱子装他也还算合适吧,只要木头好就行,在潘玉儿看来。檀香木,的确好,是最昂贵的木头,这么个大箱子,价值不菲。这可不是正式的棺材,没有人跟潘玉儿讲明白,何必自找麻烦呢,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再慢也慢不成,把箱子从土中抬出来,再打开,还能费多少功夫呀。箱子盖一打开,潘玉儿还什么都没有看见,回想起当时叶思凡的尸体被剁的情形,她就“哎呀”一声惊叫,扑进胡海狸怀里,闭上眼睛。羊肉馅终于暴露在大家眼前。由于是用最好的檀香木箱子装的,它居然如同刚被装进去时一模一样,不仅没有变质,而且还带有外包装箱的檀木香气,如果做成包子,应该是一种实在难得的美味。国师和胡海狸其实都清楚这不是叶思凡的尸体肉酱,但是,他们俩谁也没有挑明。 “玉儿别怕,有胡哥哥在这儿呢。”胡海狸抚摸潘玉儿的头发,安慰她,如果不是不可以,他会怪她自找的。“嗯,不怕。”潘玉儿说的是不怕,却也不敢回来,她背对檀香木箱子,脱下她自己身上带有血迹的外衣,递给旁边的人,“把这个,盖思凡身上。”羊肉馅上面,能叫作叶思凡的身上吗?大家理解潘玉儿什么意思也就是。 有人接过潘玉儿的衣服,盖到羊肉馅上,尽量遮全些,“我们盖好了,是这样吧,贵妃娘娘?”潘玉儿终于肯回头看一眼,其实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见到,除她自己刚才还穿在身上、现在盖住羊肉馅的那件衣服以外,反正衣服是在箱子上,下面肯定就是血肉喽。这样做,就是让叶思凡的魂魄沾上萧宝卷死前流的鲜血,可以让他重新转世吧,“好,就这样。” “现在,我们要怎么办?”该办的事,办完了吧?下一步,要何去何从呢?“啊?”需要怎么办的,当然包括所有事情,这会儿只考虑下一步怎么办就行,不过,问潘玉儿有什么用,她才不知道呢,她要是能安排,她就不叫潘玉儿。 第933章:千年恩爱,只怕有小人。 也许应该呆在这冷宫里,等她睡着以后,梦到叶思凡满意地、最好笑逐颜开地去抬胎做人为止,可是,尽管面对的只是传说中人肉酱,还是叶思凡的,潘玉儿一样怕得不得了,一直想距离这儿远远的。就这样把盖有萧宝卷死前流的血的血衣的檀香木箱子放在这儿,人们都走开,不闻不问,也不是办法吧? “这样做,思凡就可以投胎转世?我们可以放心吧?”潘玉儿问胡海狸和国师。“这个——”所有鬼都投胎,阴曹地府一个鬼也不剩,再怎样努力,也轮不到叶思凡呀,就算阎王的法子很灵验,潘玉儿衣服上的血迹非常管用,最重要的问题是,这羊肉馅根本就不是叶思凡的人肉酱啊,这种话胡海狸当然不说。 国师手指头悄悄一勾,便凑上前来一个大内密探,两个人小声嘀咕,“国师有什么事?”国师耳语,“衍王爷要我等赶走胡海狸,我设法激起贵妃娘娘对胡海狸的怨怒,趁她生他气时,我们动手,你去,多叫些武功最上乘的人来,一齐动手,尽快把胡海狸赶出皇宫,不容贵妃娘娘反悔,给她原谅他的机会。记住告诉大家,不要当贵妃娘娘的面,伤胡海狸性命,以免使她更加恼恨衍王爷和融王爷。”他生怕中间再出现什么差错,一个处理不妥,就很麻烦,吩咐得很仔细。“是。”不只一个人,而是三四个人,去找留在皇宫内武功一流的人来。 “贵妃娘娘。”眼看找人的人一溜儿小跑奔出去,不见了人影,国师这才向潘玉儿挑拨胡海狸的是非,以问话开始,“贵妃娘娘真的以为箱子内这堆肉的确是叶思凡吗?”还会有是别人的可能性?潘玉儿和胡海狸心里同样“咯噔”一下子,他们俩都难以想象国师到底要说些什么,他的用意何在,潘玉儿想到的是什么,就说什么,“不是思凡,难道还能有别人?” “这件事,不用我回答,贵妃娘娘只要问胡壮士,就可以得到确切答案啊。”国师的目的就在这里呀,要先引起潘玉儿对胡海狸的不满,两个人闹矛盾,他也好从中行事,达成萧衍交待给他的任务。“问胡哥哥?胡哥哥你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潘玉儿的眼睛盯住胡海狸不放,她的确怕国师,却从不以为他会撒谎,她要知道真实答案。 “我——”要不要回答?从哪里答起呢?胡海狸窘,潘玉儿本来只是他的女人,却因为别的男人质问他,责怪他,正如国师所料,他伤心,很伤心。胡海狸不回答,潘玉儿仗着胆子,吩咐周围的侍从,“把衣服撩起来,让我往箱子里边看看。”看一看就可以分辨是不是叶思凡?萧宝卷做事,哪有这么草率,敷衍。“是。”有人依令而动。 鲜红的碎肉,难道不是叶思凡?潘玉儿只扫过一眼,就捂住眼睛,好吓人哪!她着急,别帮半天忙,其实对叶思凡一点作用也起不到,她大声吵吵,“胡哥哥?!”“我——玉儿——”胡海狸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实话实说,潘玉儿生他的气,和她对这堆碎肉害怕,都让他心疼,这个国师,没事找事,把矛盾往他身上引,实在可恶,现在还不能怪他。 第934章:火上烧油。 国师却不放过胡海狸,他可以替他揭底,“贵妃娘娘,我看得很清楚,可以肯定,这的确是肉,可是并不是人肉,更不是叶思凡的人肉,这只不过是一堆羊肉,是一只整羊的骨肉。”国师之所以肯讲明真象,就是要挑起潘玉儿对胡海狸有意见,要不然,他不至于对刚刚被人砍下头驾崩的萧宝卷做过的这件事说三道四。 “什么?”潘玉儿难以置信,她又仔细瞅一下那堆鲜红的肉,连忙转向胡海狸求证,“这真的不是思凡?你早就知道?”“这——”要怎样回答呢?“贵妃娘娘不至于也害怕羊肉馅吧,你凑近闻一闻,羊膻味特别浓,的确是羊肉馅不假,不可能是别的肉。被埋在地下,还能保存这样好,跟刚宰刚剁的一样,实在难得,令我震惊呀,我估计,是檀香木起的缘故。”国师很乐愿详细叙述。 潘玉儿可不敢走近去看,更甭提闻,哪怕真的只是羊肉馅,只因为原以为是叶思凡的尸体,先定过性,即使换成别的东西,也吓人。国师都清楚,萧宝卷的人把这堆肉埋地下当天,胡海狸应该就在冷宫里,他可是万年的狐狸精,会不了解真象?他怎么就不告诉她呢?萧宝卷被手下人骗,还是他故意要骗她?叶思凡的人肉酱到底在哪儿?国师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她脑子里堆满问号。 胡海狸不作答,国师可以回呀,而且,他的话,都是经过斟酌,针对胡海狸,要引起潘玉儿对他的怨恨的,“一打开这个箱子,明眼人,哪怕只是还有些常识的普通人(潘玉儿绝对不包括在“还有些常识的普通人”之列,大家观点一致都是这样认定的。),一看就分辨得出,这只是羊肉馅,不是叶思凡的人肉酱。 皇上欺骗贵妃娘娘,其实情有可原,是贵妃娘娘的要求——着实过分,皇上不好满足呀,贵妃娘娘可曾见过、听说过,有任何一个人,死后被埋进皇宫吗?没有。哪怕他再独一无二,最尊最贵,是皇帝,也不行。而皇上不愿意违贵妃娘娘的意,招惹贵妃娘娘不高兴,所以,才不得不弄羊肉馅进宫,安葬。至于叶思凡,只是在当天被皇上命人埋入叶家小院地下。”把萧宝卷摘得很干净。 “我这也是道听途说,没有确凿证据,一直都不敢相信,直到今天,眼见为实,才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事实。胡壮士应该从一开始就很清楚是怎么回事,他不想让叶思凡有好下场,不想叶思凡投胎转世以后,还缠住贵妃娘娘不放,不想贵妃娘娘对叶思凡念念不忘,才宁可让他魂飞魄散,永远消失,也不愿意讲出真象,让贵妃娘娘帮到叶思凡吧。”这哪里是替胡海狸找借口,纯粹火上烧油。 潘玉儿果然发飙,“胡哥哥,你也太小心眼,如果没有思凡,就没有我,没有我的今天,我很可能早就死了,皇上和思凡都没有象你这样心胸狭隘过,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不理你了!哼。”她气得转身就走,要自己跑开,离胡海狸远点儿,到一边去消消气。 第935章:有机会,速战速决。 “玉儿。”胡海狸提步就追。好不容易逮到潘玉儿和胡海狸两个人互相分开,她还生他的气的机会,国师哪里肯放过,他挺身拦住胡海狸的路,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把宝剑,握在手上,“胡海狸,既然你非要粘住贵妃娘娘不放,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休走,看剑。”胡海狸也只好亮出寒天剑,迎战国师。 胡海狸和国师他们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在武功上本来几乎不分高低。胡海狸是心慌意乱,要追赶潘玉儿,怕她自己跑掉,不知道能到哪儿去,皇宫刚刚被萧衍拿下,正乱,不安全;国师得到攻下皇宫、气焰正盛的萧衍的指示,是依命行事,尽可以放心大胆地打,而且,他后面还有许多武功一流的将军、宫中人物支援,马上就到,他胜券在握,要不然,也不冒然挑起这场争斗。 “玉儿。”潘玉儿很快出去冷宫,再叫也没有用。潘玉儿一不见,国师更不必担心投鼠忌器,更直接地一招狠似一招,快似一招。他给胡海狸指明一条生路,“胡海狸,我劝你还是远离皇宫,自谋生路去吧。”“我不可能离开玉儿,除非我带上她一起走。”胡海狸才不愿意在人类的皇宫逗留,只是迫不得已,潘玉儿在这儿呀。 “如果你不放弃贵妃娘娘,只有死路一条,就别怪我不客气,不留情面,这是衍王爷特别交待过的。”国师不仅为胡海狸指点迷津,免得他再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还出主意,他以后应该怎么办最好,“想必你还没有弄清楚,衍王爷对贵妃娘娘早就有意,这次处心积虑造反,有一大部分原因,都是为了得到贵妃娘娘。——衍王爷的对与错,功与过,且不去管,我和你也那个权力。不过,很明显,衍王爷无论如何,也不会对贵妃娘娘放手的。你打不过朝廷大军,衍王爷和皇上、和我一样,我们都是普通凡人,活不太久的,再过几十年,你就可以和贵妃娘娘长相厮守,何必一朝一夕也不放过,非得今朝今夕不可,还是寄希望于将来吧,现在不要执迷不悟,否则这儿很可能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卑鄙。”除了这两个字,胡海狸想不起还能用什么别的词语来形容萧宝卷、萧衍和国师他们,“除非我死在这儿,否则我绝不放弃玉儿。”打就打吧,他可不怕,憷头也没有用,但是,不需要硬拼,得找机会跳开去,找到潘玉儿,带她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最好以后再也不会想起大齐皇宫。 胡海狸想得倒美,哪儿那么容易脱身,一个国师,还不好打发,更何况与他对阵的人越聚越多。有不少持刀举枪的将士,从走出冷宫还不算太远的潘玉儿身边急匆匆经过,直奔冷宫,一转眼就进去,不见了,冷宫里打斗的声音尽管越来越小,却似乎越来越频繁、越激烈,谁都听得出来。 第936章:打急眼,就要人命。 这么多人,进冷宫,是去帮忙打架的吧?。他们应该肯定不会帮胡海狸的,他们又不是朋友,也不熟,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瓜葛,那么,就是帮国师打胡海狸的?。国师武功高强,一个人就可以把剑刺进胡海狸体内,让他受重伤,不得不丢弃她,分别生活过一段日子,这一次,这么多人帮他的忙,胡海狸岂不更得被打败。可别再出现什么意外,哪怕就象上次一样受重伤,也千万不要。想到这儿,潘玉儿转身又往回、往冷宫赶。 胡海狸已经被许多人围在中央,里三层,外三层,潘玉儿很难发现他,除非他跳起来很高地打。许多兵刃向胡海狸招呼,他显然处于下风,不过,无论如何也要坚持。“玉儿,原谅我,我是自私,可是,原本就只有我和你两个呀,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这种危急时候,他想到更多的,还是让潘玉儿别生他的气。“胡哥哥?胡哥哥!”这么多人围困胡海狸,潘玉儿好着急,太害怕。 “玉儿?”终于听到潘玉儿担心地叫他,就知道,她不会对他置之不理的,胡海狸的精神为之一振,他重新振作,全力以赴应对眼前这场许多人围攻、根本不可能有胜算的争斗,并且安慰外面的人,“玉儿别怕,躲到旁边去,别伤着你,我会打败他们,带你离开皇宫的。”也没有人要伤害潘玉儿呀,大家的一致目标,只有他胡海狸。 潘玉儿不可能不怕,“胡哥哥!别打了,我们走吧。”她也希望和胡海狸离开皇宫,这里没有叶思凡,她更不想让他受伤,实在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是还有萧宝卷的丧事要办,不过,人死都死了,再办,也活不过来,只能首先解决活人的相思和愁怨。 那么多人围攻胡海狸,他怎么可能走得脱,就是保全他自己都难,他还是一口答应潘玉儿,“再等一会儿啊,玉儿,让我杀出一条血路。”他不会手下留情,能宰几个就宰几个。就是这样拼杀,也赶不上涌上来的人多呀。 胡海狸杀死的这些人,不是国师找来帮忙,就是由萧衍派谴支援的,他们或者是一直跟随萧衍多年的他的侍从,或者是和他从南康一起打过来的将士,或者是新投降的大内密探,侍卫,护卫,大家相互之间很多是认识的,有的还是好朋友,战友刚才还活得好好的,却在转眼间被胡海狸给杀死,人们哪儿干呀,更何况人多力量大,事实也在那摆着,他们有的是取胜的信心,尽管有只能把胡海狸逼离皇宫、不许当潘玉儿面让他死掉的命令,人们还是杀红眼,有的人不惜招招凶狠,意在取人性命。 国师很吃惊,胡海狸要是死在这儿,局面更不好控制与收拾吧,潘玉儿肯定不干,可是,这哪儿由得了他作主,他总不能喊一句“刀下留人”,或者“放他走”,尽管萧衍的确是这个意思,可是,也就透露他们今天行动的目的,让胡海狸有恃无恐,可以杀更多人,造成死伤无数。 第937章:战事难收场,性命堪忧。 胡海狸越战越感觉到吃力,敌人越聚越多,越斗越凶狠,他就要招架不住。在外围一直关注的潘玉儿,也看出围攻的人们比开始时凶得多,她叫不出胡海狸,就明白他是无能为力,她只好对围攻他的人试试,“你们住手,都住手,走开啦,不准为难我胡哥哥。” 萧衍要把胡海狸赶出皇宫,为难他,甚至威胁要他的命还办不到呢,不为难更达不到目的。其实,最为难的人,不是胡海狸,是国师,尽管他没有性命之忧吧。外围的人停了停,萧衍重视潘玉儿,他们也不能不顾及她的面子,可是,萧衍直接有命令,打还是要打,总得完成任务,把胡海狸赶出皇宫去。 里圈的人只是与胡海狸对阵,可不在乎潘玉儿喊些什么,她只要看不清楚都是谁在打,就怪罪不到他们头上,一个不留神,还有可能在胡海狸剑下丧命,也有主子下达的任务,需要完成,来不得半点马虎。很快,外围的人也扑上去,与里圈的人一起继续参与争斗。人们几乎把潘玉儿的话当耳旁风,本来她就很难指挥得动他们,他们大多数向来只听从萧衍和直属上级的吩咐。 突然想起来,只要隐身,普通人就看不见他,胡海狸也准备这样做,还可以带潘玉儿一起离开这儿吧,难以有还手之力、越打越累的他,匆忙施法,隐起身形。“啊?”普通人是再也找不到胡海狸的存在。可是,国师有办法呀,他看得见胡海狸在哪儿,他咬破中指,向隐身的人甩出去一溜儿血。血滴成排落在胡海狸衣服上,隐身术被破坏,隐向不住,只能现形。 “杀!活捉胡海狸,死的也可以,法不责众啊。”人们开始不计较那么多,到时候,杀死胡海狸的责任,往别人、往大家身上一推就行,埋怨不到萧衍,只要不埋怨他,他就不至于大发雷霆地降罪,萧宝卷不是也使用这一招,来笼络潘玉儿嘛。 “胡海狸,我劝你还是自己逃吧,‘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不要这样枉自断送掉性命,就连将来都没有。”国师好心好意规劝。寒天剑两面是血,还一直往下淌,胡海狸浑身冒汗,眼睛有些发花,似乎,也的确是,四面八方都是向他伸过来砍杀的兵刃,可是,他还要坚持,“我不想逃,也不能逃。”“你这样做,不仅不能和贵妃娘娘远走高飞,还要白白搭上你自己的性命,何苦呢,还不如先出去,再图将来。”国师重复他的意思,当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担心,他相信他能够让萧衍不责备他现在的所作所为。 里面都发生哪些变化,讲些什么话,战局外的潘玉儿看不到,也听不见,两边还在继续打,并没有停下的意思,战事显然会对胡海狸越来越不利,别人指挥不动,他总可以吧,“胡哥哥,别打了,我们走吧,离开这儿,不再住在皇宫里。”这也是胡海狸的愿望,只是愿望不现实,他跳不出包围圈,摆脱不掉这些人。 第938章:什么时候没有谎言。 半天里边也不回应,胡海狸别再有个好歹的,并没有人对潘玉儿对动手,她也就放下心,自以为谁都不会伤害她,都不会伤害她,她就可以自由活动,她大着胆子要进到最里面去找人,“胡哥哥!胡哥哥。(荷花文学网 http://.hehua.org)”她一边喊,一边向包围圈里走。 的确,人们对这个萧宝卷的贵妃,大齐最美丽的女人,并没有多少敌意,尽管萧宝卷亡国,和他的死,跟她应该有最直接关系,但是,必竟没有人把责任明确推到她身上,她也是萧衍非常重视的人,还让她住在最奢华的玉寿殿嘛。不少人给潘玉儿让出一条通道,任由她进入,当然,许多还是专注与跟胡海狸的争斗,不会伤害她,但是也不至于照顾到她。潘玉儿前进去找胡海狸的步子不怎么顺利。 寒天剑使劲架住别人的长枪,胡海狸的脚又踢出去一个,但是,还有更多的刀剑和人涌上来。一不留神,他肩上被削掉一层皮,流出血。“胡哥哥?!”潘玉儿终于看清楚最里面的情形,也正好见到胡海狸受伤,她最怕他受伤,她惊恐地睁大眼睛。“玉儿,我不是让你到旁边等我吗?。快躲开这儿。”刀剑无眼,胡海狸担心有可能伤及潘玉儿。 国师计上心来,别人不行,潘玉儿可以指挥动胡海狸呀,他迅速靠近她,“贵妃娘娘,胡壮士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你还是叫他保住他的性命,赶紧自己逃离这儿,以后再带贵妃娘娘走吧。”“还不都是你挑起来的?。你不能命令他们住手?”潘玉儿埋怨国师。 这些人,尽管有的确实是国师派人招来的,却不怎么听他的,他难以调动他们。就算能,他也不可以说话,万一大家都停下来,胡海狸再有机会抓住潘玉儿不放,真带走她,他的罪过大矣,“贵妃娘娘要自己呆会儿,离胡壮士远些,胡壮士不肯答应,去追,我只是为贵妃娘娘好,才出手拦住胡壮士。谁知道他们这些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转眼就打起来,不分青红皂白,还越来越多。我原来是皇上的人,衍王爷能留下我一条命,已经是特别优待,就算我是跟皇上、做皇上做国师,皇宫侍从,和地方上的将士,也不会听我调谴啊。”他半真半假,半推委半无奈。 国师显然不是朋友,可是,很多时候也并非敌人,潘玉儿信得过国师这一番言论,她也没有其他种解释可以相信呀,“唔。”胡海狸被气得够呛,明明很多时候都只是国师在从中作梗,不管其中有多少成份是被迫的吧,现在,他却把自己摘得很干净,一切仿佛跟他无关似的。他顾不上生气,还得打仗呢,“玉儿走开,别伤到你,等这场争斗结束再说。”他是不能预计到结果,应该没有个好,但是,必须照顾到潘玉儿,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人们马上又向胡海狸发动进攻,大家战到一处。 第939章:带不走心上人,独自逃离皇宫外。 国师不再上手,专门保护潘玉儿,万一有人想伤害她呢,她要是有个闪失,可不好向萧衍他们交待,而且,还得依靠她解决眼前这场纠纷呢,“贵妃娘娘,胡壮士恐怕马上就支撑不住,更何况他还受了伤,会有生命之攸的,还是赶紧劝他先离开这儿,离开皇宫,另谋他计,以后再带贵妃娘娘走什么的吧。也只有贵妃娘娘可以劝得动胡壮士留下他的性命。” “嗯,好。”潘玉儿也认为,只有国师这一种办法,如果胡海狸自己还杀得出去、摆脱得了这些人的话,“胡哥哥,你打不过这么多人,还是先走吧,你自己先走,别走太远,尽快进宫来接我。”胡海狸也知道,再继续战下去,他很快就支持不住,也只有他自己先离开这儿,“玉儿,你等我啊,我尽快回来接你。”“好。”潘玉儿其实舍不得,胡海狸能好好活着最重要,萧宝卷死了,叶思凡飘散的魂魄也不知道最后什么下场,很可能要灰飞烟灭,她就剩下他,她需要他平平安安的。 得到潘玉儿认同和肯定,胡海狸飞跳起身形,并且再次隐身。国师知道胡海狸这一次打定的主意是自己走,先不带潘玉儿,他也就不再甩出他的鲜血,逼他现身,让他无法遁形,他只要看护好潘玉儿就行,至于以后胡海狸来找她怎么办,那是以后的事,暂且解决眼前的危机要紧。国师任由胡海狸离去,并不代表别人也同意这么做,他们可以照葫芦画瓢,甩出他们自己的血去试试,有几个愤愤不平的人就这样做,可是,他们看不见胡海狸,并不能确定他到底在哪儿,血也就只能瞎甩,倒有一个人歪打正着,还真让胡海狸现出真身。这个时候胡海狸已然赶到包围圈的最边上,别人反应过来,再扑奔他,刀剑向现身的他砍去,便有些来不及,他飞快地后撤,转身就走,穿皇宫墙,越皇宫脊,对于他来说,是小菜一碟,只要国师不追,没有人赶得上。 “国师——”有人不愿意放跑胡海狸,可是,萧衍要达到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他们不敢额外再要求国师什么,特别是违抗总头的命令。“就连胡哥哥也不见了。”潘玉儿郁闷,提不起精神来。国师不理会在场的人,只问潘玉儿,“贵妃娘娘现在有什么打算?” “回玉寿殿,让御厨房准备饭菜,我饿了。”潘玉儿怏怏不快地转过身,背对国师,往冷宫外慢吞吞踱步。几个侍从紧随其后,这些人悄悄换了,都是萧衍信得过的高手,只是潘玉儿自己没有注意到,皇宫现在是什么地方,可不能掉以轻心。潘玉儿背对他,是存心对他有意见,还是无意?反正不讨她喜欢就是,国师并不跟上她,自找没趣,躲还来不及呢。其实,两个人对对方的态度差不多,彼此彼此,谁也别埋怨谁。 第940章:没有皇帝,融王、衍王侍膳。 玉寿殿的晚膳,以尽可能快地速度摆下,饭菜竟然和萧宝卷在时,惊人地相似。可是,“物是人非事事休”,萧宝卷死了,就死在饭桌前不远的地方,这间大殿里,还死得好惨,被人砍下的头。“唉。”潘玉儿重重地叹息,想到萧宝卷惨死,胡海狸被逼得逃出皇宫去,不知道现在人在何方,叶思凡转世投胎、重新做人的事,也非常渺茫,她就没有胃口,尽管一整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 “玉儿。”萧宝融和萧衍满面春风走进来,大大咧咧一左一右坐到潘玉儿身边,“菜这么多,玉儿一个人吃不下,别太浪费,让我们俩陪玉儿吃呀。”潘玉儿分别斜萧衍和萧宝融一人一眼,她不可能把抱怨藏在心里,一不一块儿吃饭是小事,“如果没有你们攻进皇宫,皇上就不会死。” 这个问题,这种责难,在萧宝卷刚死的时候,潘玉儿见到他们俩,就怪到过吧,怎么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萧宝融也郁闷着呢呢好不好,还责怪他?萧衍倒谈笑风生,潘玉儿旧事重提,他就再解释一回喽,多少遍也无所谓,只要理由充分,“实在对不起玉儿,我和宝融对于皇帝哥哥的死,也挺痛心的,现在都缓不过劲来,我们的确攻打皇宫了,可是并没有要皇帝哥哥的命的意思,是那两个太监胆大妄为,竟敢对皇帝哥哥下毒手,我不是第一时间就把他们俩给宰了。人死不能复生,玉儿节哀,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别饿到自己。” 潘玉儿最爱吃什么呢?萧衍还真没有注意过,萧宝卷也没有给过他机会注意啊。让侍膳太监给弄吧,明显显得他不够真诚,不够好,要知道潘玉儿的事情,萧宝卷几乎事事亲力亲为,从来不用别人动手。他也许比不上他吧,总不能太差呀。他也有办法,先夹少量菜给她,“玉儿,你喜欢吃这个吗?这个,对女人的皮肤有好处,养颜活血。” 潘玉儿撅撅小嘴儿,萧宝卷也贫,可重点不会放在吃上,“我根本不用养颜。”“是啊,是啊,玉儿永远是我们大齐最漂亮的。那么,玉儿喜欢吃这块肉吗?”萧衍还是把那块他自己喜欢、其他也很美味、浸过许多遍调料的肉,夹到潘玉儿碗里,筷子却没有离碗太远,“如果不喜欢,我就吃下去。”并非不想浪费,只是要讨对方欢心。 “我要喝汤。”潘玉儿并不回答萧衍关切地问话,她在冷宫呆半天,口渴,她手指远处的一个甜汤说。“好啊。”萧宝融站起身,伸出手端起潘玉儿眼前的小汤碗,走开去,到甜汤旁边,为她盛。“玉儿想吃什么,尽管说,我和宝融帮你啊。”萧衍尴尬地笑笑,缩回筷子,并且吩咐侍膳太监,“倒杯茶来。”省得潘玉儿很快又要。 “不用你们这样安慰我,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皇上不可能再活过来。”潘玉儿更担心活着的胡海狸的安危,她没法提到他,他跟人类,或者人类跟他,似乎总能成为敌人,水火不相容。以前都是和萧宝卷一块儿吃饭,他侍候她,这一顿没有他,她还真有些不适应。 第941章:不象坏人吧? 萧衍和萧宝融哪里是安慰潘玉儿,他们更多的是在争取她,她自己不明白,他们俩也就装糊涂,“玉儿能这样接受现实,不会想不开,就好。”想不开,与想得开的结果,其实并没有什么两样,两个人还是很愿意做她的安抚工作。 “玉儿。”能这样接近,坐在旁边,面对面,可以清清楚楚欣赏到潘玉儿再娇好不过的容颜,与举止情态,跟她聊天,真是好极了,那么,发动这次造反的战争就非常值得,用不着后悔。“嗯?”潘玉儿只是随口应声。 萧宝融把潘玉儿要的甜汤舀进她的汤碗里,用勺子溜几次,放嘴边又吹吹,再尝一尝,应该不会烫的,才回到座位旁,把汤碗摆放她眼前,“来,玉儿,给你汤。”潘玉儿从萧宝融手上接过勺子,自己小口喝两口,还真不算烫。萧宝融好想亲自直接上手喂潘玉儿吃,可是,他不大敢,不好意思,怕刚一开始就靠得太近,被她拒绝,不好看,这个时候,不能吓到她,得一步一步走,慢慢亲热起来才可以。 “玉儿,你不会觉得我跟宝融象坏人吧?”萧衍直接问。干吗是象,许许多多人认为就是。潘玉儿可不这样认为,她抬头看看一左一右的两个人,却没有答话,她的确不以为萧宝融和萧衍他们俩是坏人,可是,萧宝卷死了,因为他们才死的,总不能否认他们坏人,还是好人。 “玉儿,我跟宝融不是坏人吧?”萧衍却坚持要问清楚。潘玉儿有些不耐烦,“哎呀,我不知道,就凭你们俩自我感觉吧。”本来只是一句不情不愿、勉为其难随便回答的话,如果是由不了解潘玉儿的人来理解,或者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说,都会想当然地相信其中蕴含大智慧呢。“唉。”萧衍不由得叹口气,让潘玉儿一时半会就接受他们,恐怕不容易。 “衍王爷,融王爷,贵妃娘娘,这最后一道菜,是我们御厨房刚刚创新出来的、全天下无双的包子,还请品尝。”今儿开先例,御膳厨房的大厨师亲自上菜,他双手高举一个大托盘,托盘子上有玉石做成的大盘子,大盘子上面是同样材质的盖。他的话音落地,旁边就有侍膳太监把盖打开,上面就是排列整齐的、用五颜六色的菜汁和的面做成的包子。 “不就还是包子啊。”萧宝融泄了气,萧衍这是搞什么名堂,一盘包子至于这样大惊小怪,兴师动众的,还全天下无双?御膳上包子,似乎倒是闻所未闻,全天下头一次。“倒是挺好看的。”还有御厨端送,他们能到玉寿殿上来,也还是第一次,新鲜。 “玉儿吃一个?”萧衍站起身,往包子那边走,并且吩咐,“把包子放桌子最外边。”他也怕吓到潘玉儿。“是。”御膳大厨师放下包子,转身就走,这里本来就不是他能呆的地方。“包子有什么好吃的?。”潘玉儿还真不对这好看的包子感兴趣,不过,也不反感,“有什么特别吗?”既然是做的御厨自己端上来的。 第942章:特别的羊肉馅包子。 “我个人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呀。玉儿不是说这包子好看嘛,不尝,看看也可以。”萧衍的手伸向装包子的盘子,他犹豫一下,还是拿起一个奶黄色的包子,慢慢的,一步步走近潘玉儿,拿包子的手停顿一下,才递给她。“你这么慢吞吞的干什么,再好吃的东西,凉了也难吃呀。”更何况还是应该只中看、却不中吃的破包子。萧宝融埋怨萧衍动作太不利索,既然潘玉儿喜欢,拿到手上一个。萧衍没有答理萧宝融的指责,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定潘玉儿的一举一动。 “是好看。”距离近了,就拿到手上,潘玉儿更喜欢这包子的颜色,她一分为二,掰开来。一股难得的诱人香气,扑鼻而来,她凑近包子闻闻,“好香啊,好象从来没有什么菜,能有这样浓郁的香味。”她张开嘴,就打算咬。“玉儿?!”萧衍大声叫。干什么叫这么大声?潘玉儿抬起头,两只大眼睛迷惑地瞅向萧衍,“怎么?不好吃吗?” 萧衍的脸扭向旁边,避开潘玉儿天真无邪的直视,“这包子里的肉——就是装在檀香木箱子里埋到过地下一段时间的羊肉馅。”“啊?!”潘玉儿尖声惊叫,双手哆嗦,包子就丢地下,她的人跳开去。在她看来,这和叶思凡的人肉酱其实差不多,本质上并没有区别,她原先一直以为这就是他。萧宝融也听说了,知道是怎么回事,潘玉儿本来就是他最关心的人,胡海狸为什么能被赶走,就因为他之前没有告诉她地下埋的并非叶思凡,而只是羊肉馅,干什么这样吓唬她,捉弄她,他怒视萧衍,“萧衍,你要干什么?!” 潘玉儿直接扑奔里面的房间,一心要躲得远远的,“拿走,把所谓的包子都拿走,所有膳食全部撤下,别再让我看见吃的东西。”然而,近至房门口,她还是蹲下去,把晚饭吃的东西,呕吐出来。“贵妃娘娘?”有宫女连忙上前去搀扶,帮忙。 “萧衍,你看你干的好事。”萧宝融的怒火更大。他也走过去,轻轻拍一拍潘玉儿的后背,并且温柔地安慰她,“玉儿,别怕,那只是羊肉馅,又不是叶思凡的人肉酱,有我在这儿,你别怕啊。”也只好这样安慰,还能说什么呢。 萧衍摆摆手,“来呀,把所有膳食都撤下去,特别是包子,把地面打扫干净。要快。”已经不是第一次打扫,尽管打扫的不是这边,是靠近大门的那儿,萧宝卷死时的血。“是。”太监和宫女马上有秩序地忙碌起来。 “拿茶来。”吐完需要漱口,“站起来,玉儿离开这儿一些。”地上的东西多脏呀,尽管是美人嘴里吐出来的,也刚吃下去,还没有多少怪味儿。萧宝融半牵半抱把潘玉儿从地上拉起来。吐得潘玉儿有些头晕眼花脑胀,很不舒服,她的头倚在萧宝融身上,虚弱地、亲切地叫,“卷哥哥。”这个时候,如果萧宝卷还在,会无微不至照顾她的。他萧宝融照顾得也不差吧?“我是宝融。”他显然理解潘玉儿嘴里的“卷哥哥”是谁。 第943章:不吃,就睡。 “茶来了。”两三个太监小跑过来,一人端杯茶,一个捧痰盂。“怎么这么慢?。”萧宝融接过茶杯,送到潘玉儿唇边,“来,漱漱口,玉儿。”“嗯。”潘玉儿含糊不清地应声,木然向前递头,萧宝融赶紧将茶杯凑近她的樱桃小口,潘玉儿含一口水,漱嘴。太监把痰盂捧近潘玉儿。潘玉儿嘴里漱过口的水便吐进痰盂里。“还要吗?”就这样又重复过两次,潘玉儿的情绪才稳定些,精神一直不振。“下去。”看情形是不需要水了,萧宝融把茶丢给太监,挥手让他们几个退下去,别碍眼,耽误他的好事。 “我感觉头晕,浑身无力。”潘玉儿几乎完全依靠在萧宝融身上,没有起身的意思。萧宝融巴不得潘玉儿这样投怀送抱呢,不管是主动的,还是有其他原因,“玉儿一天没有用过多少东西,刚吃下去的又都吐出来,自然虚弱。我扶玉儿到里面躺会儿,再让御厨房做些软糯、有营养的东西给玉儿吃。” “我再也不要吃东西了。”潘玉儿趴进萧宝融怀里,粘住他的脖子。好幸福,尽管潘玉儿在伤心,难过,耍脾气,还虐待自个,也不好哄,萧宝融还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满足,这样被她拥抱,原来只能在梦里,今天梦想终于成真。 萧衍把眼睛移开,不再观察潘玉儿这边,他多么希望他可以代替萧宝融,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能搂上一个男人,还不放呢,以后要教教她不会接近其他任何男人才对,不然的话,总要吃亏的。他的无名之火向上撞,只得跟宫人撒,“你们磨蹭什么,赶紧撤啊,还不够恶心人的,快。”其实桌子上还剩下只不过两三盘菜,菜香扑鼻,菜色诱人,几乎没有被动过口,就连造型都漂亮,哪里恶心人?太监、宫女可不敢顶嘴,尽量不弄出声响小心奕奕地把撤菜的最后工作做完。 潘玉儿头重脚沉,眼前还是发花,思维有点儿混乱,还委屈,“皇上。”“皇上?”萧宝融还没有正式登基呢,算不上“皇上”吧?她指的应该还是萧宝卷,“皇上不是被黄泰平和张齐那两个混帐东西给杀了嘛。”“哦。”潘玉儿前额有些疼,也困,还一直不舒服,并不代表她神志很不清楚,特别是还经过萧宝融提醒,她撒娇,“那——我要胡哥哥。”萧衍“扑哧”一下,想只是偷笑还是没有完全忍住,萧宝融想得到美人心,还任重道远呢。 萧宝融和潘玉儿并没有注意到萧衍的动静。“谁知道你那个胡哥哥,胡海狸,逃出皇宫以后,现在在哪儿呀。”萧宝融抱起潘玉儿,向里面的龙床上走,还劝她,“不吃饭怎么行,玉儿放心,我会亲自下御厨房去监督的,亲手给你端来,你尽管毫无顾忌大胆地吃,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嗯。”刚吐完,潘玉儿还不饿,更困,萧宝融这样说,她也就真的不再担心,“我好想睡觉。” 第944章:拥有和名分。 穿过层层的床缦,最里面就是原来萧宝卷和潘玉儿的龙床,萧宝融的情绪显然很激动,还是强忍住不安的表情,越来越强烈的心跳,把潘玉儿轻轻放到床上。潘玉儿的眼睛已经闭上,陷入半睡眠状态,她的双臂没有松开萧宝融,她睡觉时喜欢有人陪,基本上也没断过人陪,有人就有温暖呀,“卷卷哥。” “哦?。”萧宝融没有直起身子,那一双大眼睛闭合的脸,好美啊,特别是那张小唇,水润润的,红扑扑的,似绷微张,诱惑人去亲近,尽管潘玉儿嘴里叫的、心里想的是别人,是他的哥哥,可是,他已经死了,不在人世,她身边现在只有他呀,既然造了反,用武力夺得大齐、皇宫和潘玉儿,趁虚而入又算什么。 “宝融。”萧衍跟进里面房间来,见萧宝融迟迟不肯放下潘玉儿,只怕陷得更深,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连忙叫他。“啊?”萧宝融就是一哆嗦,他紧张地回头,潘玉儿的手还没有松开他,“我给玉儿盖被子,玉儿她要睡着了,她的手吊在我脖子上。”他拉过被子,向她身上拥。 “皇上。”潘玉儿才不放人呢。“我——”萧宝融明天才当“皇上”,潘玉儿就是他的皇后,那么,今天,他可以留下来,一直守护在她的身边吗?“宝融,你干什么呢?。快些出来。玉儿嘴里的皇上,只是皇帝哥哥,你趁虚而入倒不要紧,等玉儿醒以后,后果不堪设想。”还能有什么后果?睡了一个女人,还是明天的皇帝睡的,以后还不都可以睡下去。萧衍就是吓唬萧宝融,他可不愿意有他在,潘玉儿还失身给别人,由不得他控制全局。 萧宝融的确很害怕潘玉儿还没有同意,就跟她发生肌肤之亲,她再生气,不肯原谅他,“玉儿,你自己睡好吗?。我跟——萧衍——出去商量点儿事。”“衍王?”潘玉儿终于记起来是怎么回事,她慢慢缩回她的双臂,把萧宝融展开的被子抱进自己怀里。“玉儿?”萧宝融只好又拉过一床被子,盖到潘玉儿身上,铺平整。 潘玉儿的脸色有些苍白,由于呕吐引起的反应,还没有完全缓过来,“萧衍你——”“出来说话,让玉儿睡吧。”萧衍往外走,萧宝融紧随其后,边向外走,边向他请示,“我想陪玉儿一起睡。”萧衍哪里能同意,“等立后以后再在一起。不给玉儿名分,你舍得吗?玉儿也不会同意的。” “那明天登基,一块儿把后也立了吧。”萧宝融急不可耐,“听说,玉儿几乎没有自己一个人睡过觉,她自己睡不好。”“明天肯定得登基,‘国不可一日无君’啊。可是,后,却还不能轻易立,谁不知道玉儿是皇帝哥哥的贵妃呀——”萧宝融打断萧衍的话,“人人都知道玉儿是皇帝哥哥的贵妃又怎么样,好多少数民族的汗王,都是哥哥死了,弟弟以娶阏氏——哥哥的媳妇,登上汗位,当的汗王。” 第945章:互相拆台,与指责。 “你这是歪理,我们可是大国,礼仪之邦,怎么能跟那些蛮夷相提并论呢,我们从有文明历史以来,可就没有发生过那样的事情。我们讲究的是,兄弟之间,哪怕亲如手足,亲密无间,也绝不可以玷污各自的女人。更何况,不管在实际中地位如何,名义上,玉儿只是皇帝哥哥的贵妃,褚皇后才算是正室呀。”萧衍有的是正当理由,阻止萧宝融很快迎娶潘玉儿的想法,“退一万步讲,就算你可以娶玉儿当皇后,也要明媒正娶,总得先经过玉儿自己首肯,我们可以争取她,却不能勉强她吧。你在皇帝哥哥死后第二天,就登基,纳他的贵妃为皇后,会被世人唾斥,被天理所不容的。还有,皇帝哥哥国丧期间,下一任皇帝不宜娶皇后,向来如此。” “那——”萧宝融还真晕,“纳妾呢?我也先让玉儿当贵妃,不算亏待她吧,等皇帝哥哥丧期一满,我再正式册立她为皇后,我中间不接触别的女人,她应该没得挑剔。不管天下人说什么,只要玉儿认可就行。”他坚持。 萧衍头疼,现在,只剩下一个拒绝的借口,潘玉儿和国人赞不赞成,“总要得到玉儿同意才行,你要知道,皇帝哥哥虽然给玉儿的只是贵妃名份,可是却是以皇后之礼娶的她,并且待她远比皇后好得多,甚至比对他自己还好。你如果大张其鼓册立贵妃,你认为国人会同意吗?”其实是他萧衍最不同意。 “别人我不管。玉儿好象对我挺有好感的。”刚才潘玉儿抱满怀的软香,萧宝融现在仿佛还感觉得到,回想起来,都无限美好。萧宝卷是被打倒,杀死,萧衍却更烦,萧宝融和褚令璩跟萧诵,又马上成为他必须对付的对象,这个,虽然用不上太多武力,更主要的是需要智取。 “你别光顾替我发愁啊。”萧宝融理解错了吧,萧衍已经拿他当敌人,他那哪里是替他发愁,人家是愁他自己的事呢。他不明白的,也不可能考虑到,他还没有责备他呢,不发作发作不痛快,“你为什么把玉儿一直当作是叶思凡的人肉酱的羊肉馅拿去做成包子,还给玉儿吃?你想不到她要害怕呀?你欺负她干什么?她又没招你、没惹你的。” “如果我不吓唬她,她会趴你怀里,跟你服软呀,你怎么能抱得到她?。”萧衍当然有他的理由和目的,就是要尽快收服潘玉儿。这倒也是。萧衍一句反问,噎得萧宝融无话可说,他的气焰矮了,可是,“你也不能那么吓唬她,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你看看,她把晚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一整天几乎水米未沾牙,现在空着肚子睡的觉,脸色还有些苍白呢,你也忍心?”“我这不是没办法嘛。我还要从侧面告诉她,她是由我们掌控的,我们可以左右她,所以,她要听我们的话,乖乖的。 第946章:立后,还有许多个人问题。 要不然,她还不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呀,由于皇帝哥哥的死,与我们造反有关,她恨我们,她想念他,她还盼望那个胡海狸再进皇宫来接她走,叶思凡得不到皇帝哥哥的血,恐怕就不能投胎,最终得灰飞烟灭吧,她要怎样帮助他,要做些什么,谁知道呢,这三个人,比我们认识她都早,也比我们对她好吧,她什么时候才会想得起我们俩来,怎能不令我们担忧。”萧衍思考的方面还挺多挺全的,他可不想萧宝融那样一根筋,事情来到哪儿,才考虑应该怎么应付。 萧宝融不再提包子的事,萧衍的话,最有道理不过,解决对潘玉儿有歪门邪念的人必竟最重要,“皇帝哥哥死了。至于那个叶思凡,当然投不成胎最好,就算他能重新做人又有什么关系,等他长大成人,还需要二十来年,一个普通老百姓,怎么能跟我们皇室相比,皇宫他都进不来,又怎么会跟玉儿相识、相知、乃至相恋,根本不用担心他。就是胡海狸,他可是有万年道行的狐狸精,要是利用什么隐身术,进皇宫来,把玉儿给带走,可怎么办呢?”真令人发愁。 “你放心,我已经吩咐过国师,让找几个他的朋友,不仅天天守卫在皇宫附近,也在整个京城寻找胡海狸的踪影,别说他不出现,就是出现,我们保证能及时发觉,他也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呀。我们俩在皇宫里也多盯紧些玉儿就是。皇帝哥哥那个时候,胡海狸还不敢怎么样呢;我们这时候,他更不能怎么样。”萧衍有信心。“你都安排好啦?那好吧。”萧宝融也就放下心。 萧衍会让萧宝融担心哪,他凑近他的耳朵,不想让别人听见一点儿口风,“玉儿应该就是千年的狐狸精,玉狐狸,我们老死了,她都象现在一样年轻漂亮,到最后只恐怕我们谁也看不住她。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她的真身可是只狐狸,如果你和她正单独在一起,不管干什么吧,她一不留情,现出原形,你怕不怕?。你肯定要立玉儿为皇后吗?皇后可不是随随便便废立的,皇帝哥哥那么疼玉儿,比对他自己还好,都没有废黜褚皇后,你可要三思,想好呀。”如果潘玉儿以后再被他册立皇后,闲言碎语就会更多,哪怕只是为他们两个的名声考虑,他也要尽量打消他迎娶她当皇后的念头,更何况还有很多同样重要的原因。 萧宝融对萧衍的这话的确怕怕的,不禁打个寒颤,不过,最美、最可爱的诱惑是无穷的,他还是努力镇定自己,“没办法,为了玉儿,我也只好忍。如果当时很害怕,就尽量不露出形色来,省得玉儿自卑、生气什么的。” 还有一个问题,个人问题,只要牵扯到皇室,就是整个国家的大事,“褚皇后和她的宫女下的落子药,致使玉儿以后都不能生孩子,你要是多立妃嫔,皇帝哥哥可只有她一个女人,她肯定不容忍;你要是不纳妃嫔,皇室肯定后继无人,是一乱啊,是祸害。” 第947章:暗自多郁闷。 这个,萧宝融早就想过,“我没有后人,不是还有你吗,你比我能干,比我有本事,当然,我们俩年龄差不多,搞不清楚谁先去、谁后走呢,但是,你可以和许多女人生好多孩子呀,我们从中选一个立为皇太子,我和玉儿收养个你的孩子,这样不就行?。我知道,你也心疼玉儿,我不会伤她的心,让她难过的,会全心全意对她好的,放心。” 得,萧衍没问题了,“唉,那好吧,你可以先封玉儿为贵妃,不过,不能跟明天的登基大典一起举行啊。我们虽然占领皇宫,夺得天下,皇帝哥哥也死了,已经没有多少后顾之忧,不过,为人,行事,治国,还需要处处小心谨慎,不要忘记,还有一个皇太子萧诵呢,我们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就连皇帝哥哥国人也认为是我们逼死的,至少是我们造反直接导致的这个恶劣结果,再当天册立他最宠爱的贵妃为贵妃,你想让全天下的人每天在自己家都指着我们鼻子骂人,更多拥立他个小破孩子呀?。还有,得经过玉儿自己认可,不能强行逼婚。” “知道了。罗嗦。”怎样对潘玉儿好,还用他萧衍教啊,萧宝融还有话嘱咐他呢,“倒是你,要小心,下不为例,今后呀,绝对不允许运用任何方式和手段吓唬玉儿,你不知道她身子骨弱啊?。” “哦。”萧衍含糊不清地应一声。他郁闷,萧宝融比褚令璩那边还狠呢,不仅向他索要皇位,还有潘玉儿,——当然,这是他以前许诺给他的。可是,许诺是许诺,现实是另一回事,他却不明白礼让其中一样给他,只想独吞,这可怎么办呢?他造半天反,不至于美事都被别人抢去,什么好处他也捞不着吧?要知道,他也一样不愿意放弃的呀。 褚令镁更郁闷。萧宝卷已死,萧诵总算可以登基吧,褚令璩就是皇太后,她也应该跟着沾兴,熬出头才是,怎么到天完全黑下来,都没有动静,没有人来解救她呢?他们是不是太高兴,把她给忘到一边去?还是有什么不顺的事呢?不应该啊。 白天,潘玉儿在隔壁院冷宫里挖叶思凡的人肉酱的坟,胡海狸还和萧衍、萧宝融他们的人打得好凶,最后被迫逃出皇宫,这些,她就在紧挨着他们的院,了解得一清二楚。当然,她才不出现呢,不招惹是非。 可是,那样的事实经过能说明什么问题呢?潘玉儿可以说最漂亮,萧宝卷爱之非常,失去自我都再所不惜,最后还丢掉性命和江山,她受到新主子宠,是自然而然的事,萧宝融果真收了她,也对她最好,任由她胡闹?。可是,胡海狸被排挤走,潘玉儿肯定很生气,——或者没心没肺的她不知道应该生谁的气,甚至根本就不生气,只等待男人自己解决困境,不至于幻想到奢望男人们之间依然和睦相处吧?他们还会象萧宝卷一样放纵她,但凭她嚣张地胡作非为吗? 第948章:使唤不动别人,亲自要上阵。 不管怎么样,人家死人的人肉酱都想得到,为什么她这个可以帮得上忙的大活人,却被当姐姐的给忘得一干二净?不行,得提醒她。老宫女不好对付,还是找太监帮忙吧,“你偷偷去找找——我姐姐,告诉她千万不要忘记救我出冷宫什么的啊。”为什么只能叫姐姐?皇帝驾崩,不复存在,还能有什么皇后;是不是皇太后,还不能知道呢,叫姐姐,更显得她们的关系亲近。 太监却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美下嫔,我可不敢去,我只想老老实实当我的差,侍候你干些粗壮的活,我还打算多活几年呢。”“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姐姐答应过我,等她当上皇太后,让我跟她一起享受荣华富贵和权力的。”褚令镁拿出她手头仅存的所有值钱东西,贿赂。“不,不,不。”太监很清楚,只有褚令镁自己当局者迷,或者她和褚令璩之间互相利用吧,她只不过是她的垫脚石而已,人家其实根本就没有拿这个庶出的同父异母妹妹当回事,不在乎。还有,原来那个替她跑过腿的宫女什么下场,被换成个老宫女,肯定好不了,不会办事,不可能再受重视,他可不希望和她一样。 “我姐姐要是皇太后,我就是皇太妃,我们姐妹会天天在一起,你要是现在不肯帮我的忙,到时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给你穿小鞋儿。”软的,利诱,都不行,只能来硬的试试。太监“扑通”跪倒在地,必竟褚令镁的话有道理,她现在都还可以算是他的主子,可是,他更不敢得罪褚令璩丝毫,“求美下嫔放过我,不要找我麻烦,我只能守在冷宫为你干活,别的什么都干不了,除非你杀了我,否则就别为难我。” 这太监纯粹是为难褚令镁,她怎么会杀宫人呢,一呢她现在只是个下嫔,没有权力弄死人;二来她可不想惹事,没必要因为人家不肯替她跑腿,在这个局势尚不稳定、动乱还不一定已然过去的时期,就杀死个太监。她拿他实在没办法,“哼,你不去,不至于阻拦我自己去吧?”看守偌大所有冷宫的侍卫,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经全部撤离,可能就是由于萧衍攻占皇宫,萧宝卷的话不再好使,他们编入他的队伍,冷宫会被重新安排。闲来无事的她,打探得一清二楚,她能轻轻松松走出去,不再象以前那样受到限制。 “这个——”太监的脑子在使劲想事情。大齐、大齐皇宫的确是改天换地了,改换成什么样的天地,只有萧衍和萧宝融知道,可以作主吧,外界还什么具体的动静都没有,褚令镁可能有得势的那一天,就是现在也不能得罪,她又不要求别人去,他去,只是她自己去,他凭什么阻拦她不让去,她能探听到些什么准确的消息,或者就此可以离开冷宫,他也会不再跟她受罪,甚至享上福的,的确没有什么不好。令人担心的是,“主子,擅自离开冷宫,走出去,不经过允许,万一降下罪来——”严重后果他不可能继续说下去,让对方自己想。 第949章:从冷宫到皇后宫。 “如果姐姐得了势,自然没有别人管得到我。如果姐姐不得势,皇上没有了,我们这些未亡人,特别是我这种被打入冷宫的,还能有什么好下场,恐怕只有陪葬的份,照样好不了,有什么可怕的。”褚令镁豁出去,“你们要是愿意跟我去呢,也行;害怕,不跟,就留在这儿,随你们便,不过,你们别挡我的事,否则,我要你们好看。”名义上,她必竟是主子,太监和老宫女两个宫人是奴才。 褚令镁这话,自然也是说给老宫女听的,尽管那家伙没有在眼前,不知道去哪儿,也不知道听得见听不见。很多时候,他们三个人各行其是,褚令镁难以约束这个太监和那个老宫女,当然,这两个人表面上不得罪她,实际并不听她的,他们俩只听从褚令璩吩咐。老宫女其实后来就在旁边房间听着呢,褚令镁的话有道理,她还为她自己的前途担忧呢,虽然只是个宫女吧,也希望混得好、混到最好啊,她要去,尽管去,她不拦,但是,也不跟着,省得给自己惹麻烦。 就这样,褚令镁一个人偷偷溜出冷宫,闪躲着所有人,悄悄赶来皇后宫。虽然皇太后是不应该还在住皇后宫的,也只能先从这儿下手,打听消息。把守皇后宫的,还是那些人,褚令璩很可能还没有来得及挪地方,里面的灯光昏暗地闪烁,估计她还没有最后睡觉,褚令镁就是一阵欣喜。“美下嫔?”皇后宫的人自然也认识他们主子的庶出妹妹褚令镁,她怎么从冷宫跑出来的,他们可不好意思问,也没必要问,何必操这份心,自有褚令璩发落她。“我姐姐还没有睡吧?麻烦你们转告我姐姐,我想见见她。”“好,我们马上去转告皇后娘娘知道。”褚令璩现在还被称作皇后呢?褚令镁总算得到这样一个确切消息。 褚令璩的确还没有睡,她睡不着,“令镁来了?叫她进来吧。”见个面,没关系,谁还在意褚令镁的下落呀,她的忧愁,正无处诉呢,找一个人,唠叨唠叨,也让这个急功近利的妹妹给个看法,再出出主意,也挺好的,本来嘛,她身边贴身的宫人,死的死,走的走,现在剩下来的可不多。 走进皇后宫大厅,看见褚令璩,不着急吃桌子上精巧的点心,喝香茗,褚令镁挤出不少眼泪来,她早就深有体会,她对萧宝卷,是用了情的,他这一死,她肯定非常痛心,“皇后姐姐,真想不到,皇上他——居然这么早就登西天极乐,还是被该千刀万剐的太监给害的,下场那样惨,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就不在人世。” 不被人提起还好些,褚令镁哭,褚令璩更触景伤情,她本来还打算和萧宝卷白头偕老的,真想不到,她一封要萧衍造反的信,却断送他的性命,莫非,她才是他致死的真正根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她再强忍着,不想在任何人跟前表现她的悲伤、惶恐与自责,还是不禁潸然落下几滴泪,“唉,谁说不是呢,皇上他死得好惨,离开我们也太早。” 第950章:光杆皇后没地位,有自知之明。 意思意思也就得了。褚令镁很快切入正题,“皇后姐姐,大齐的大权,现在恐怕都掌握在衍王和融王手里,但是,小诵必竟才是皇太子,皇上驾崩,理应由皇太子继承皇位,这方面,他们俩没有异议与别的企图吧?小诵什么时候正式登基称帝呀?”萧诵当上皇帝,褚令璩才能成为皇太后,她也就是皇太妃呀,再不是冷宫的美下嫔。 被褚令镁论及最烦心的事,褚令璩更是唉声叹气,她这么晚睡不着觉,还在胡思乱想,不都是为了这个,“当时,衍王和融王提出来的条件,只是衍王当个摄政王、或者理政王什么的,融王只想得到潘玉儿,肯定没有人抢,让萧诵顺利登基坐殿当皇上——” “现在,还能有什么变化?!可只有小诵是皇太子,他才有权继承皇位啊。”褚令镁迫不及待打断褚令璩的话,她紧张地盯住褚令璩,似乎她比她更害怕发生不好的变动,尽管发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容不得忽视。“唉。”褚令璩深深叹口气,“我今天找到衍王问,什么时候萧诵可以登基称帝,必竟‘国不可一日无君’,我想,哪怕仅仅是名义上的,萧诵只是个傀儡,由衍王和融王把持朝政,也没有不让他当皇帝的道理。” “衍王不允许?”褚令镁的眼睛睁得更大。褚令璩摇摇头,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他并不直接拒绝,可是,却说要等皇上厚葬以后才行,这中间会发生多少变故,有谁知道呢。”“皇后姐姐,你可能只是杞人忧天吧,太多虑,皇上死得那么惨,恐怕朝臣和老百姓都要嚼舌头根子,缓一缓登基的事,也许挺正常的。”不是褚令镁光想好事,不现实,她多么希望就是这样的好事,不会有其他的结果发生,这是她脱离苦海、爬上荣华富贵的顶点的唯一希望。 想好事并没有错,就怕没有好事,“哪有这么简单呀。我只向衍王提出,放被皇上下令给大内密探关起来的翠儿出来,侍候我,他都不同意,理由是皇上下过的旨,不好再更改。我就自己带人去探望翠儿,希望可以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最起码做到不给她承认给潘玉儿下落子汤的事的机会,结果,衍王手下那些人,也飞扬跋扈,根本不把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还讹走我两万两黄金——”“两万两黄金?”褚令镁的舌头有些打结,甭说拥有,看见,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一大笔财富,那帮什么人哪?还真能狮子大开口。 褚令璩的心思,却不在黄金数目的多少上,“我就是按照他们的意思,给他们两万两黄金,听说,他们还是把翠儿杀了,这样倒的确一了百了,可是,可恶的是,结果他们拿到她我给潘玉儿下落子汤的口供,并且呈送给衍王知道,竟然还包括那两万两黄金,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每当想到这儿,她就不能动静,胸脯一起一落的,有气愤,更担惊受怕。 第951章:害人反累己,前景不容乐观。 “也许,他们只是证实皇后姐姐的确给潘玉儿下过落子汤,才造成她终生不能再怀孕的结果——如果真的是玉狐狸,她就更惨,永远都不能生孩子。融王不是对她很有意思吗,他耿耿于怀,不肯放过这件事,衍王他们才不得不必须查清楚这件事吧。查清楚又怎么样,皇上是没有了,可是,他们看在小诵是皇太子,是马上就要登基的新皇帝的份上,也不能拿要当皇太后的皇后姐姐你开刀吧?。融王想要孩子,尽管让别的女人给他生呀,生一大堆,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有人跟她和褚令璩计较,这是最好的结果,褚令镁希望就是这样。只是希望,往往与现实背道而驰。 哪有那么便宜的好事,“我也这样想过,事情恐怕没有这样简单,我还打听到,融王和衍王其实都非常在乎潘玉儿,这也难怪,谁让男人们都以她为最美,以为她美得无以伦比呢。”“衍王和融王都非常在乎?”褚令镁想杀人的心都有,如果还可以办得到的话,凭什么潘玉儿就人见人爱,她却被打入冷宫,就连小宫女都不理不睬的,她虽然没有她漂亮,也算得上是数得着的大美人吧。 褚令璩倒不嫉妒潘玉儿受宠,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练,她已经不得不不在乎。但是,由此给她带来的灾难,她总不能不介意,还得积极、明确地处理,要不然,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衍王和融王都非常在乎,有大利也有大弊。大利就是他们俩很可能因为这个,由合作伙伴,变成水火不相容的敌人,也就给第三人萧诵登基制造机会。可是,他们俩要成为敌人,一时半会恐怕还显现不出来,衍王做事深藏不露,没有七八成、八九成的把握,不至于贸然行动;而融王呢,事情已经摆在眼前,很多时候他还是看不清楚,一般情况下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所以,两个人还可以和睦相处,相处得还算融洽。大弊就是,如果他们拿这件事,很当回事,首先迁怒于我,只恐怕不只萧诵这个皇帝,我这个皇太后,当不成,就是我们要沦落到什么地步,都不好说,难以想象,让人害怕呀。” 不管到什么时候,潘玉儿依然是最大的祸害,“皇后姐姐,既然潘玉儿影响到我们的前途,甚至生死,起决定性作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雇人把她给杀了。衍王和融王自然没有必要再袒护一个死人,还不放弃所有嫌隙,乖乖让小诵登基?。” “哼。”褚令璩冷笑,“现在,就是我们想孤注一掷,和潘玉儿拼个鱼死网破,都办不到,关押翠儿的地方,还不允许我出入呢,更何况潘玉儿所居住的玉寿殿,乱时还不一定算过去,为防止发生任何意外,自然更是门禁森严,所有闲杂人等,不是衍王和融王最可靠的亲随,绝对进不去,我和你更不行,甚至比皇上在的时候,护守得还严。 第952章:敌对多,登基太难。 我还听人秘密回报,衍王和融王今天刚刚攻下皇宫,需要处理的事情特别多,熟悉皇宫啦,安置朝臣啦,折腾些朝政上的事啦,我也不太了解,尽可以想象吧,就是那么忙,两个人都一同陪潘玉儿吃晚饭呢,还跟皇上差不多一样侍候她吃东西。” 的确令人太头疼,事情进展尽管可以想象得到这一步,还是不愿意它真的就这样发生,褚令镁的话没有了底气,“皇后姐姐,等小诵登了基,就好了,衍王和融王再恨你使潘玉儿终生不能怀孕生孩子,也不能拿皇太后怎么样。” “唉。”褚令璩意志消沉,苦苦一笑,“萧诵登基?萧诵登基,恐怕只是我们的一个美梦,根本就不能实现吧,我们的未来,几乎命悬一线,要危在旦夕。”“衍王和融王为了潘玉儿,为给她出气,报仇,就阻止小诵登基?她本人并不在乎到底谁才是皇帝吧?她想让谁当皇帝?谁当皇帝是她可以左右得的吗?我们求她,她也不会帮我们的忙的,我们害她不浅哪。”褚令镁想得美,可并不糊涂。 “潘玉儿当然不关心大齐和朝廷由谁来执掌,谁是皇帝,这事儿虽然事关最重大,她却自以为,与她毫无无关。”褚令璩问褚令镁,“我们俩可不能不管,‘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我们是女人,也就罢了,如果你是男人,有机会当皇帝,你会拱手让给其他人吗?。” 这么简单的问题,倒把褚令镁问得哑口无言,她不是皇室宗亲,又是女人,再怎样天翻地覆,也轮不到她当皇帝呀,这个假设多么可笑。——要是轮得到,她当然当仁不让,只要有机会,就要抢夺呢,甚至争个你死我活。这种话,可不能跟褚令璩这个有皇太子的皇后坦白,不是所有话,都可以向外乱讲的,哪怕是面对她,面对亲爹亲娘。 褚令璩也不需要褚令镁来回答,她接着说,“衍王,融王,可是皇室宗亲,还是志向远大,不服输、不甘于屈居人下的皇室宗亲,他们和皇上是兄弟,父位子承,天经地仪,可是,兄位弟继,也不是不可以啊,更何况他们俩每一个人应该都野心勃勃。”“啊?”这样发展下去的可能性很大啊,褚令镁惊慌。 “潘玉儿原来是皇上的贵妃,更何况皇上还正式娶过她呢,平时的待遇比我这个皇后,甚至比皇上,也要优厚得多,给她个王妃做,哪怕摄政王王妃,实际当中再怎样有权势、有地位,名义上也是降级,她愿意吗?就算她自己不计较,衍王和融王自己都会不好意思,是不是太亏待她?无论为了她,还是自己,他们俩能不努力争取皇位,打击萧诵吗?。”褚令璩把利益因果,考虑得很清楚,况且,她还有事实依据,“我隐隐约约听说,衍王明天很有可能要让融王登基,登基大典都在策划与准备呢,时间来不及,不必隆重,象那么回事就行。” 第953章:被逼无奈,莫非造造反的反? “啊?!”褚令镁的眼珠子险些掉出来,嘴巴也张得大大的,她结巴,“那我们可怎么办?小诵怎么办?他才是正儿八经的皇太子,别的人,不管是谁,凭什么抢他的皇帝做?朝臣,和大齐百姓,会答应吗?不可能吧。我们还有可以依靠的力量吧?。啊?” “别说皇帝位,我们,甚至还包括整个褚家,能保住性命,恐怕就不错啦。”褚令璩做过最坏打算。“怎么可能?”褚令镁实在不愿意相信,皇帝不让人家做,已经很亏待人家,干什么还连性命都要,天底下哪有这样不讲道理的,况且,萧诵总是他们皇室血脉,是萧衍和萧宝融的侄子呢,萧宝卷如果不被人杀害,他们只贪图他的皇帝位,总不至于要他的命吧,难道就可以就致萧诵的死活于不顾?。 “为顺利登基,打破父位子承、皇太子接掌帝位的常规,衍王和融王他们可以利用各种手段和方式打击萧诵的合法地位,把我们贬得非常不堪,简单罪无可恕,使国人恨之入骨,必欲除之而后快不可,只有这样,萧诵就彻底失去继承皇位的资格。他们罗列萧诵和我的罪名,到最后,还能好得了,恐怕整个褚家都要受连累。”这是最坏的结局。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整个褚家都要受连累”,就恐怕她褚令镁还算得上罪魁祸首之一呢,褚令璩以外,谁还有她能折腾,褚家招什么灾,引什么祸,自然推到她们两个头上,被任何人责难倒还是小事,丢掉小命,可再也活不成,“皇后姐姐,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得赶紧想个应对的法子出来呀。”她就差埋怨她现在怎么还囚在这儿,不行动。 褚令璩又能怎样行动呀,她行动虽然表面上还相当自由,却已经处于萧衍的人掌控之中,不过,活动活动心眼儿,别人还是管不到的,“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只是——不好实施。”“快说,只要对我们有利,我们就尽一切努力办到。”几乎到生死关头,不好实施算什么,拼命去做就好,不成功,不成就无限荣华富贵,就是死也在所不惜,褚令镁豁得出来。 褚令璩脸色凝重,幽幽然开口,“这个办法就是,我们派出人去,通知地方上的势力,官僚,主要是军队,控诉衍王和融王起兵造反、连累害死皇上的事实,事实大家其实都知道的,再要求地方上派出军队,诛讨、消灭这些叛逆。我们以未亡人皇后和皇太子的名义,名正言顺,地方上只要还有些忠心的官员和军队,肯定会响应,进京擒贼。” 总算还有希望,不是坐以待毙,“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着手,皇后姐姐却在这儿长时间沉思?。”“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有时候,你太莽撞,更不容易成事,反而把自己也搭进去。你知道你身处的这是什么地方,皇宫,大齐统治者的中心,每走一步,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褚令璩之所以迟迟不行动,当然有她的理由,她很矛盾, 第954章:左右为难。 “我们这样一来,肯定瞒不过衍王,就等于公开和他们作对,如果地方上的军队还没有到,就跟皇上那样,我们可就在衍王的眼皮底下,和他住的只有几步之遥,被人家得知消息,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就算地方上军队来了,能不能打败衍王和融王的人,还不好说,必竟人家已经占领皇宫,占据京城,这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谁有取胜的把握呢?。 还有,衍王完全可以倒打一耙。是我写过联合他造反的信,他才确定这次造反行动。我害得皇上最宠爱的贵妃终生不能诞下龙子凤女,铁证如山,死几个皇后宫的人,还有打算买通人、害死翠儿的两万两黄金和她的口供作证,这种事,如果被皇上知道,皇上肯定要治裁我,轻则皇后地位不保,重则死罪,结果我就先发制人,利用不在京城、不明真象的萧衍,起事造反,理由充足,还害得皇上惨死,驾崩。到时候,造反的人不是他,只有我。” “哦?”这样一来,行动比静观事态发展变化还要危险,“那我们怎么办?”原来,激进的褚令镁也拿不定主意,褚令璩白白指望她给出谋划策。褚令镁本来就没有褚令璩聪明和深谋远虑,指望她,只是病急乱投医。 “让我们再好好考虑考虑。”褚令璩无法做出决定。“嗯。”褚令镁也是一筹莫展。考虑的时候没有言语,两个人陷入沉默的状态,内心其实都极其不平静,夜渐渐变深,褚令镁的眼睛终于落到点心和茶上,她在冷宫,如果不是褚令璩给亲自送,可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自从她住进冷宫,她们姐儿俩根本没有见过几次面,也就没有送过几回好吃的呀。 褚令镁的小心眼,褚令璩一清二楚,她站起身,打个哈欠,“我去睡觉。桌子上的东西,你喜欢,就尽管吃吧。吃饱以后,你就跟小诵睡一个房间。”“什么?”愁眉不展的褚令镁瞬间就转变为喜不自胜,她蹦起来,不可置信地象待承神仙一样看定褚令璩,这一次的欢欣,只比她被册立为美妃的时候小一些,冷宫的日子,她呆得够够的,她小心奕奕地问:“皇后姐姐,我真的能留在皇后宫?是只有今晚,还是以后都可以?” 褚令璩倒再平淡不过,“以后你就都留在我这儿吧,不用再回冷宫去。皇上一死,他的冷宫本来就等于废弃了,没有人在意冷宫妃嫔的下落,衍王可以逮住翠儿不放,却抓不住你的小辫子,我们以前做过的那些事,皇上已经判过,有了定论,他不会再说三道四的,也就不在乎你以后将身在何处。留下来,陪我,让我们姐妹一心,应对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困难,和危险,与敌人。”知心的人越来越少,她的确需要褚令镁。“太好啦。”褚令镁亲亲热热抱住褚令璩,她喜不自胜,苦于作乐吧,能脱离冷宫的苦海,住进皇后宫,也是一大进步呀,这回,来对了。 第955章:关心自己,关心她。 “别大喊大叫的,夜深了,让外边的人听见,皇上新驾崩,你还这样高兴,成何体统?要是有人找麻烦,追究起来,你还要命不要?。”褚令璩训斥,就连她自己也认为,褚令镁反应尽管正常,也实在过激,不应该。“是,皇后姐姐。”褚令镁松开褚令璩,脸上依然带有不能立刻抹平的笑。 “你也早点睡吧,不睡,就认真想想,怎样做对我们最好,才能保障我们最大的利益,有主意,我们尽快动作,尽量不要反被别人所治,到时候就太被动。”褚令璩抬腿往里往她的睡房走。“皇后姐姐,你好好睡啊,说不定,我们明天还很忙呢。”褚令镁讨好地向褚令璩献媚。褚令璩不再吱声,直接走掉。 “耶。”褚令镁紧握拳头,暗自给自己打气,在冷宫的日子总算熬过头,希望以后都是好日子,要为以后的好日子,为未来,努力不止,奋斗不息,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和手段。然后,她转回头,抓起桌子上的点心,就向嘴里塞,脸上无声地乐开花,就是立她当美妃时,她都没有这样高兴过吧。——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当时详细的情形,她记不大起来,可是,现在的兴奋,是显而易见,真真切切的。 半夜,潘玉儿居然被饿醒,一整天没有吃什么东西,还吐过,缓过劲来,能不饿嘛。“皇上。”她第一声叫的还是萧宝卷,这是她自从进来皇宫以后养成的习惯。听到动静的宫女赶紧进来,“嗯——有什么吩咐?”萧衍明确指出,不让再称呼潘玉儿“贵妃娘娘”,却还没有新的敬称可以代替,她们只好先什么都不叫。 没有人抱,给温暖,睡得不舒服,还饿,却得不到关心和照顾,潘玉儿顾影自怜,她晃晃头,很无奈,“皇上死了,没有了。”“是的。”宫女不知道回答什么才好。 脚步声,凑合着睡在外面大殿上的萧宝融和萧衍也走进来,萧宝融不肯走,萧衍也只好留下来,他才放心不下他一个人呢,要是趁机占潘玉儿便宜可怎么办,他不就吃亏吃大了。他们俩靠近些床,并不太近,还隔有几层床缦,“玉儿,你醒了,你饿不饿?”潘玉儿的确饿,萧宝融问到她的心坎上,“嗯,我都饿醒了。” “来人哪,给玉儿上粥。”萧宝融早有准备,在这方面,他的心还是细的,他对潘玉儿说的话是温柔的,“我就知道,玉儿很容易就会饿,特意早有准备,让人把富含营养的甜粥一直煲微火上,保持热度,但是,不烫,让玉儿第一时间就能吃到,解决肚子饿的问题。”“嗯。”听说立刻就能有吃的,潘玉儿终于提起精神,一轱辘身儿,坐起床,眼睛还是没有睁开,打个哈欠,“啊。” 太监双手端来一个托盘,托盘上放一只宫窑烧制的半透明玉色瓷碗,玲珑剔透,碗里的粥更是飘散出食材本身才有的香气,让人不饿时都能被勾起馋虫。“给我。”萧宝融把碗从托盘里拿到双手上,感觉一下温度,碗很热,但算不上烫,才走向最里面的潘玉儿。 第956章:得便宜卖乖。 萧衍一呶嘴,就有宫人过去,把床缦一层一层撩起来,撩到最里面,岂容萧宝融和潘玉儿这两个人亲亲我我私会。“谢谢你。”潘玉儿终于肯睁开眼睛,伸出手去接粥。“不用,我来喂玉儿。”萧宝融紧走两步,坐到潘玉儿床边,不管她同不同意,舀起一小勺粥,放嘴边吹吹,再抿嘴唇尝一下还烫不烫,这才往她口中送,“来,玉儿,喝粥。” “噢。”潘玉儿乖乖张开嘴,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状态,本来就是她最习惯的生活,她以前几乎每一天都是这样过来的,自然自我感觉稀松平常,再普通不过。两个人紧挨着,再近一点儿,就要零距离紧贴在一起吧,一个喂,一个吃,萧宝融满脸堆起幸福、甜蜜地笑,潘玉儿也悠然自得吃着粥。萧衍暗自憋屈,却有苦说不出。 萧宝融还气人呢,“玉儿,这粥好喝吧?你放心啊,我才不象某些人那样坏,欺负玉儿呢,玉儿尽管毫无顾虑地吃。玉儿对我预备的粥放心吗?”某些人肯定包括萧衍,就是指他故意给潘玉儿羊肉馅包子的事。他当然担心他对她有非份之想,破坏他们的好事,要尽可能打消她对他也许还会产生的好印象。“嗯,放心。”潘玉儿其实并不完全理解萧宝融话里话外的意思到底指的是什么,被人喂,感觉挺不错,就随话答音。萧衍可清楚得很,他心里气到几乎忍不住,简直现在就想发火,却只能一忍再忍,不露声色,尽管明白应该保持镇定,坚定无所谓的态度,他的脸色还是不好看。萧宝融察觉得出来,不再言语。 萧衍一甩袖子,转身往外就走,他实在看不过去,又不能当场发泄,只好自己出去生闷气。他不明白,他哪儿比萧宝融差?只因为他不会哄人吗?他实在不好意思跟他直接抢,从小到大,虽然他听他的,可是,他也很礼让他,现在却不同,女人,亲兄弟也让不得,更何况还不是亲兄弟,他怎么才能争抢得到手,让潘玉儿成为他自己一个人的呢:唉,什么时候才能改变眼前这种尴尬、让人不想再忍耐的现状?。 似乎过去很久很久,太监的托盘上,托个空碗,几个宫人退出去萧宝融也姗姗挪出来,他故作惊讶,也是为缓和气氛,省得萧衍向他发火,刚才,他自己似乎有告他的状的嫌疑,其实事实就是如此,“啊?你还没有睡着呀?”“你那么吵,谁睡得着。”萧衍没好气地说。“我有吵吗?”萧宝融自己怎么没感觉,他不是挺安静的吗,一直。被吵到的,不是萧衍的耳朵,而是他的心。“你自己没感觉?”他反问。 这样无厘头的对话,在萧衍和萧宝融之间,还是极少发生的。“睡吧,睡吧。”萧宝融掩示他内心的不安,打圆场,萧衍也许只是为他着想,他有时候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江山和美人都归他,而功劳其实基本上都是人家立下的,他难道就能心安理得,受之无愧? 第957章:还没有登基,地方军打来了。 可是,江山和美人,无论让萧宝融让出哪一样,也是不可能的,他哪一样也舍不得,只好填给些好话给别人听听吧,“以后,我都听你指挥,反正我自己也没有什么主意。”他倒不在乎他只是名义上的皇帝,朝政完全由萧衍来主持,也算是对他的报答,他还乐得轻松,只当个逍遥皇帝呢,他以前就是事事几乎都听他的。 褚令璩和褚令镁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动员地方军队,来打击萧衍和萧宝融他们,萧宝卷驾崩前、还在世时,要地方军来勤王的那些圣旨,已经到达不少地方,等他们集合起军队,自然就打上京城来。 萧衍和萧宝融怕惊动潘玉儿,偷偷起的床,早已到御厨房用过早点,他们俩正在准备登基大典的事。由于在先帝萧宝卷新丧期间,一切过场正好可以从减从免,还是最快登基最好,大臣多数尚在皇宫中,萧衍还没有谴散他们,褚令璩和褚诵,他根本没有打算介意,孤儿寡母的,还能怎么样,尽可以不予理会,皇位,本来就不是别人的,只是她们自己痴心妄想而已。 准备基本上停当,就这样了,否则忙不过来,时间仓促。午时一到,就马上举行登基仪式,其实挺简单的,用萧宝卷原来的印,刷写传位诏书,传位给萧宝融,当众大臣等的面,在他的灵前,直接宣告他称帝就可以,让人把抄写的圣旨再贴满京城大街就算齐活,这个不用太着急,至于给地方上的,更不快。 可是,大臣还没到齐,距离午时还有一小段时间,先有人慌慌张张禀报萧衍知道,“王爷,大事不好,从西面和北面来三拨地方上的军队,估计总共有七八万人,打的是诛灭叛逆、为皇上雪恨报仇的旗号,杀到京城城门前来,正与我们的守军展开激战。” “啊?!”萧宝融吓得舌头伸出来多长,差点跌坐地上,他们就算收编全京城零零散散的队伍,也只不过五万多人吧,打得过地方上七八万训练有素的正规军吗?还有,“只恐怕,各个地方纷纷效仿,处处都派兵进京来,那个时候,真的会让我们陷入绝境。”萧衍忧心忡忡。萧宝融更害怕,说话有些结巴,“萧衍,你快,快,快些想办法,我们不能好不容易刚刚攻下皇宫,就被困死在这儿呀。” “衍王,融王,我们的俘虏、还在原地看押的原来守南城的将军,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什么人给放跑的,他现在在西城地方军那里,与我军对敌。”这是一个雪上加霜的消息,原来守南城的将军,不仅忠于萧宝卷,可以鼓惹人心向背,与萧衍他们作对,他自身的作战本领与经验什么的,都很强,自身领导能力也非常不错,是个帅才,也就是萧衍他的劲敌。“嗬。”萧衍也咋了嘴。“怎么办?怎么办?”萧宝融明显感觉到他自己的身子在打哆嗦。 第958章:衍王老谋深算。 还是萧衍有办法,他早就想到,很可能很快就会发生这样的事,萧宝卷下过那么多次圣旨,地方上不可能没有反应,他冷静冷静自己,故作沉着地下命令,“命令西城、北城,当然南城也一样,南城只是还没有军队过来,也是不可避免的,让他们马上鸣金收兵,只是死守城门,能不出战就不出战,尽量不要跟打进京来的地方军发生大的冲突,跟他们搭话,也要客客气气的。去吧,赶紧的。”“是。”好几个传萧衍令的近侍,闻风而动。 留在东南西北四个城门的守城将士可不多,几万人马绝大部分都被带到皇宫来,还没有来得及分散开、安排到各个地儿去,就是京城驻军,也没有编制呢,萧衍很传下达第二道命令,给他信得过的将军,“你们带兵赶去西城、北城支援,南城也不能落下,同样要增兵。记住我前面的话,别打,尽量和他们搞好关系,不跟他们正面对抗,我们也好尽快收服他们。如果他们不讲理,非打不可,你们不要出战,只要守住城门就行,我们还得保存实力呢。”“是,王爷请放心,我们做事,王爷就瞧好吧。”雄纠纠、气昂昂走不少能征善战的将军,各自带领手下的兵士,守城门去。 听萧衍这样安排,似乎头头是道,他的底气也挺足的,不慌不乱,萧宝融总算比刚开始时好一些,他连忙问,“萧衍,这样就可以吗?只守不攻,也不能退敌呀,我们跟他们搞好关系,不代表他们就不打我们,不攻城,要知道,皇帝哥哥由于我们起事死了,愚忠的人根本不会放过我们。只恐怕西城,北城,还有南城,甚至从东城,都会上来更多诛叛的地方军队,而且他们越聚越多。” 萧衍故意提高嗓门,还靠近外墙,装作蛮不在乎的样子,话也是对所有人说的,当然先朝朝臣都在外面,听得见,也听不到太真切,他还是以他们都听得清楚为准,“瞎说!我们之所以把南康军拉进京城来,包围皇宫,并且最后占领,责任并不在我们,是褚皇后给我们写信,要我们起兵的,我们哪里知道宫中的内幕,她不仅害皇上的贵妃流产,让皇上不能有更多皇子、皇女,还企图夺取皇上的帝位,让她的养子萧诵登基,我们都被蒙在鼓里,看在她一个妇道人家,同情她,才帮助她,结果却上了她的当,才造成今天这样难以收拾的局面。” “什么?”事情都是褚令璩引起的?萧宝融不理解,她的确是给萧衍写过信,可是,明明是他们先鼓动的她,他们早就在谋划把萧宝卷拉下皇位的事,一开始她其实并不同意这样做,后来怕她下药让潘玉儿流产的事情败露,皇上要治她的重罪,才铤而走险的呀。不过,萧衍怎么说就怎么是吧,把主要责任推给褚令璩,倒不失是一个好办法,减轻他们俩的罪责。可是,这样就能解决地方军围攻两个城门,很快还应该会越聚越多的难题吗? 第959章:以退为进。 外面的朝臣也隐隐约约听萧衍提到他之所以造反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一个个大惊失色,原来是皇后褚令璩搞的鬼?。这一切都是真的?会吗?不会吗? 萧衍不再理会萧宝融,继续他要做的事,要说的话,“我要把褚皇后要我起兵举事的信,还有她的两万两黄金,等等一切证据,公诸于众。褚皇后一定要让萧诵当皇上,张齐和黄泰平那两个太监,就是受她指使,害的皇上惨死,其用心何其毒也。今天,本来就是褚皇后让萧诵登基、她做皇太后的日子。”他就不曾告诉朝臣,今儿是谁要登基,圣旨写好,还没有公布呢。幸好还没有来得及公布,要不然,萧宝融就只能是替罪羔羊,现在成为褚令璩和萧诵的角色。 “我们作为从犯,当然也有错,责任还不小,必竟没有我们发兵,褚皇后不敢轻举妄动。”丝毫不罪己,能让谁信服呢,萧衍必须揽下一些责任,“可是,褚皇后威胁我们说,要是我们敢把实话讲出去,就对我们不客气。事到如今,地方军队都来至京城,给我们仗胆,我们还有什么可畏惧的,皇帝哥哥死得那么惨,不能让真正的坏人逍遥法外,至于怎样处治我和融王,由大家说了算。”本来就没有什么可畏惧的呀,到底是谁控制谁呀,褚令璩在皇宫中现在还没有萧宝卷当皇帝的时候有地位、自由。不过,就得这样说。 什么?怎样被惩罚,定什么罪,还要让大家说了算,萧宝融可不干,他跑到萧衍身边,向他摇头,“这可不行,还不有人打算把我们俩生吃活剥呀。”“你知道什么。”萧衍凑近萧宝融耳朵,窃窃私语,跟他解释,尽量简洁扼要,“主要责任是褚皇后和萧诵的,人们能拿先一介女流先皇后和先小皇太子怎么样,忍心杀他们?我们也可以求情啊。他们都不是死罪,更何况只是从犯的我们,皇帝哥哥只有你一个亲弟弟,小萧诵罪过太大,自然就不能当皇上,名正言顺你要登基的,从犯更多是我的责任,你怕什么。听我的,没错的。”的确,萧衍怎么会害他自己呢,萧宝融稳定稳定心神,“那好吧,都听你的,全全由你安排,我不插嘴。”他乐得清闲。 萧衍正正衣冠,气宇轩昂,朗声下达第三道命令,“来人哪,把褚皇后的所作所为,她所有罪证,包括她写给我要我造反的书信,她的两万两黄金,她伤害皇上贵妃的还能找得到的毒药、盛放毒药的容器,与雇太监对皇上下毒手的凶器,翠儿的口供,等等,全部集齐,亮出来;褚皇后干的这些勾当的事实和经过,都写成文告,把她的罪状罗列清楚、详细,先给宫人和朝臣看,然后全京城展示给京城老百姓过目,特别是要让前来围攻城门的各个地方军队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东西虽然只有一份,文告可以想要多少,就写多少张。先从舆论上把责任推出去,把自己摘干净,尽量减轻罪行。 第960章:倾巢之下,真的无完卵。 “马上去办。”所有的安排,真的都刻不容缓,地方上的军队已经在西城门外和北城门外驻扎,半路上往京城的,还有更多吧。“是。”有人立即行动,衍王和融王的“告国人书”,控诉褚令璩罪行的,很快就会形成一长篇词藻华丽的文章,张贴得满京城大街和各个城门内外都是,地方军的主要将领更会每个人各自得到一份。 褚令璩这么大罪过,罪不可赦,自然不能再留她在皇后宫享清福,这是必须的,萧衍清清嗓子,稳定稳定心神,就得向她开刀呀,“来人哪,把谋朝篡位、害死皇上、罪大恶极的褚皇后,还有褚皇后的养子皇太子萧诵,都给我抓起来,好好看管。”怎样处治,还不能由他说了算,得经过朝议才好,现在只是抓。 地方军不请自来,这回总可以给萧衍和萧宝融造成足够大的压力,使萧诵顺利登基吧?。褚令璩和褚令镁正在皇后宫欢欣鼓舞,喜不自胜,就有将士气汹汹直接闯进厅上。“你们要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褚令璩阴厉地喝斥。 “褚皇后,你不好好当你的皇后,居然指使、操纵不明真象的衍王造反,谋朝篡位,害死皇上,三番五次伤害贵妃娘娘,实在罪恶滔天,你的好日子过到头了。”当头的说话,众多将士就一涌而上,不只按住褚令璩的双肩,和她在一起的褚令镁也跑不掉,她是从犯,萧诵还太小,才几岁,平时都由人哄着、抱着玩耍,不用束缚他,只是他不能再象以前那样自由自在,被人提起来,要共同带走,三个人一起关押。 “哇。”萧诵还小,哪见过这种阵式,被如狼似虎的人揪住不放,难免要大哭不止。怀抱小萧诵的人可不管他是什么态度,只是哭声太吵,不禁皱皱眉,总不能打吧,怎么着也是皇室血脉,新驾崩的先皇萧宝卷唯一的孩子,打,岂不哭得更厉害,那就只有先哭会儿。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果然如此,萧宝卷一死,褚令璩他们的好日子也就真的“过到头”,他们再不合谐,萧宝卷再不拿褚令璩当回事,褚令璩和萧宝卷的利益也是共通的,逃不掉。 “你们这是要造反不成?”褚令璩不只气,还慌:这是什么状况?她还弄不明白,就已经沦为阶下囚。“造反的是皇后娘娘你,褚皇后,你最好老实一些,要不然,只会给我们找麻烦,让你自己更难堪。”这些人对褚令璩可不再客气。看这些人恶狠狠的模样,就知道大势也去,再也无回天之力,褚令璩还是要最后的尊严的,“你们放开我,我自会跟你们走。” 唉,怎么刚出冷宫,又要被抓起来,也太倒霉吧?要知道如此,也许还不如不从冷宫逃出来,跟褚令璩留在一起呢。她们只是算计给地方上的势力传递信息,希望他们发兵,收拾萧衍和萧宝融,至于这么快就走露风声,被人家先发制人?褚令镁可不甘心,“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们凭什么连我也抓?” 第961章:要有皇帝血的血衣。 褚令璩嫌恶地瞪褚令镁一眼,这个时候,她也要推脱责任,落井下石?难道不可以吗?褚令镁歪歪头,就当没有看到褚令璩眼神中的指责。 “美下嫔,你们本来就是褚皇后的帮凶,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被打入冷宫,褚皇后就经常与你来往;皇上刚出事,你就凑到皇后宫来,足可以证明一切,你怎么逃脱得了责任。都带走。”当头的一声令下,褚令璩跟在最前边,“慢点。”褚令镁被推推搡搡,萧诵一直“哇哇”哭叫,三个人被带往关押他们的地方,其实就是皇宫后面看守严紧的一处冷宫。 “王爷,王爷。”有人急匆匆迎面跑过来,“贵妃——玉儿小姐找王爷。”萧衍明确表示过,不能再称呼潘玉儿贵妃娘娘,叫“玉儿小姐”还真别扭,不过,也只能这样凑合吧。萧衍和萧宝融立刻提起精神,几乎异口同声地问:“玉儿到底找谁?”现在快到用午膳的时间,是叫他们去吃饭吗? “玉儿小姐指的应该是融王爷,她问的就是融王爷在哪儿,在忙什么,没事儿就叫过去一趟。”当然得实话实说,没必要隐瞒。这也难怪,萧衍用肉包子吓唬过潘玉儿,平时也没有萧宝融表现得积极,温和,可亲。潘玉儿叫的是他,不是别人,萧宝融满心欢喜,拔腿就要走。萧衍却紧接着问来报信的人,“玉儿有没有说,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有,玉儿小姐说,她吃过饭,要出宫去,请融王爷给准备好她昨天放冷宫挖出来‘棺材’上她的那件血衣,她有用。”叶思凡的人肉酱根本没有在皇宫内,而是被埋入叶家小院地下,潘玉儿当然要把萧宝卷的血带到那儿去,也好帮助他脱离零散魂魄状态、还几近完全消失的苦难,转世做人哪。 萧宝融听到这样的回报,立刻停住脚步,转回身,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他才不想干,他也不知道那件血衣在哪儿呀,还得当个案子审半天,也不一定找得到下落吧,人家很忙好不好,净添乱,他还难以理解潘玉儿的用意,“玉儿还要它干什么?”萧衍很快就明白,“玉儿这是不死心,知道叶思凡被埋在叶家小院,要过去挖出来,把沾有皇帝哥哥血的血衣给他盖上,也好让他可以转世投胎、重新做人哪。” 萧衍和萧宝融同时皱眉,他们这儿忙得团团转,眼前甚至危机重重,地方上十来万大军压境,有很多没有来,尚在半路上吧,潘玉儿却只顾及她个人好恶,睡醒觉,还没有吃饭,就抱住一个即将飘散的灵魂不放。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大家早就了解她的脾气,萧衍轻轻叹一口气,“唉。好吧,告诉玉儿,我和宝融很快就到,现在给她找那件血衣去了,找到我们俩马上就过去给她,让她稍微再等一小会儿。饭,上桌她饿就自己先吃吧。” 第962章:偷血换血。 “萧衍,你还真给玉儿找,给她带那件血衣过去?”潘玉儿这个时候也不害怕血了呢?再说,他们两位王爷在非常繁忙、事关紧急的重要时刻,还找一件带血的脏衣服玩?萧宝融不大乐意做,他有意见。就是没意见,乐得做,也办不到呀,“我在吩咐人,收拾那堆羊肉馅的时候,就把血衣给烧掉,还往哪儿找去。” 这回,轮到萧宝融心乱了,不再是血衣恶不恶心的问题,而是它没有了,潘玉儿却在向他们要,“那怎么办?你还说一会儿给玉儿送过去,我们拿什么给她?如果是件普通的东西也就算了,她的衣服,血样子也没有一模一样的,没有第二件,你上哪儿给她找去?”这不麻烦嘛。 萧衍微微一笑,“这还不好解决,玉儿自己不经管,我们又太忙,更顾不过来,结果让下人给弄丢,怎么找也找不到,还能有什么办法。”“就这样向玉儿交差呀?”事到如今,只能这样办吧,让人头疼的是,“玉儿不答应怎么办?那可是她认为能让叶思凡重新做人的唯一东西,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就是要沾有皇帝哥哥的血的东西就行嘛,我们给她弄呀。”萧衍满不在乎,因为他有十足的把握。萧宝融心里可一点儿底都没有,“给她弄?皇帝哥哥流出来的血都凝固住,他身体僵硬,哪儿还有什么血可以放得出来?就算取些凝固的血也行,我们还真帮助玉儿让叶思凡投胎转世啊?也许有一天他要跟我们为敌呀,玉儿可是会一直年轻,等我们老了,叶思凡也长大成人,很可能就成为我们的劲敌呢。” “你傻呀,这还不好解决,就算能方便弄到皇帝哥哥的血,也不让玉儿带去给那个叶思凡用,玉儿自己肯定不敢去看死的皇帝哥哥,还包括他的血吧,她要让我们给她弄血,她恐怕根本分辨不出人血和动物的血有什么不同,我们可能都无从分辨,我们划破自己,抹点儿也行啊,那么,弄谁的血,还不由我们说了算呀,别人的血都不行啊,只要叶思凡休想再世为人也就是。”一听说潘玉儿要她的血衣,去找叶思凡,帮助他投胎转世,萧衍就拿定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萧宝融太佩服萧衍,跟他在一起,总是对的,比跟任何其他人都强。 “今天,可没办法登基了,地方上的军队齐集京城城门外,要打我们,我们把责任都推给褚皇后,才把他们抓起来,你不能立刻就登基,等事情有些眉目和定论再说。拖几天,说不定,全国老百姓都支持你当皇上,到那时候,就是众望所归,不必急在这一时,萧诵一倒台,只有你跟皇上最近,皇位非你莫属。”萧衍安慰萧宝融尽管放宽心。 萧宝融才不敢在七八万大军要跟萧衍和他算账、打算打他们的时候登基呢,躲还唯恐来不及,他好害怕成为众矢之,死得比萧宝卷还快、还惨呢,“这样最好。一切都由你来安排,你的安排总是最正确的,我都听你的。” 第963章:好话打发所有人。 萧衍和萧宝融两个人共同走向朝臣,面对大家发下话,“想必各位也都知道,褚皇后造反的事情,我和融王纯粹是被褚皇后所利用,现在已成定局,追悔莫及,再也无力回天,挽救不活皇上,唉。 我知道,各位大人几天都没有回过家,皇太子萧诵的登基大典,因为地方军出现,跟他和褚皇后的阴谋被彻底揭发,肯定不可能再举行,又时近中午,都都散吧,各位大人各回各家去,与家人团聚团聚,明天继续照原来的老样子上朝。多事之秋,皇上新丧,皇宫事务繁杂,也很忙,等平定平定,我再请各位聚餐饮宴。 如果今儿有什么事,我和融王需要各位大人帮忙,向各位大人请教的,有可能还要召请大家来议政,也说不定。各位大人回家可是回家,吃过饭,以前怎样办公,现在还怎样办公,和以前一样,而且大家都要考虑考虑,应该怎样处治褚皇后,和退却地方军,让他们各回各地方去安心当他们的差,还有,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驾崩,我们大齐的将来怎么办?这些都是火烧眉毛的事,刻不容缓,大家有什么好建议,商量出一个决定来,就赶紧办吧。” “谢衍王、融王。”朝臣高兴,一直被困在禁宫大内算怎么回事,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土窝,萧宝卷已死,改天换地,大齐将来什么样儿,谁能断得定呢,不过,民以食为天,他们也一样,还是先回家吃饱饭,老婆孩子热炕头,享受一会儿天伦之乐以后再议,大家别过萧衍和萧宝融,乐不可支往家去。 萧衍和萧宝融也着急啊,得见潘玉儿呢,她还交待有让他们俩头疼的任务,他们反方向赶向玉寿殿。潘玉儿起床以后,收拾利落没有多久,午膳就摆下,她现在正在吃饭。昨天的羊肉馅她几乎已经忘记,她饿,吃得正香,如果萧衍不来的话。“玉儿,我们回来吃饭啦。”萧衍和萧宝融差不多还是那句开场白,还是不经过潘玉儿表示同意什么的,就自顾自一左一右坐她旁边。回来?还没听说这玉寿殿归他们俩所有吧?。不过,皇宫是人家打下来的,整个皇宫也就是他们的,玉寿殿自然也不例外。 潘玉儿并不计较那么多,她只是见到萧衍还有些生气,人就向萧宝融那边挪一挪。萧衍忙解释,“玉儿,你不用连我也一起怕吧?那包子只是羊肉馅的,还是最难得、最美味的好羊肉馅,其实挺香的,我就想让你试试看,并没有任何恶意,我提前也不知道你会害怕呀,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下回再也不犯,再也不招惹你不高兴,要是我粗心大意,还有下回,任凭你处治,还不行?。”话就得往好听里说。“‘任凭我处治’?我要杀了你也可以?”潘玉儿故意这样问,她怎么可能杀人,她都不想见到血。 第964章:衍王不紧不慢有的是办法。 萧宝融沉默,萧衍沉吟,还没有见到过潘玉儿对谁用过刑,哪怕是下用刑的命令,她总不至于真的要杀人、打人、罚人吧,不过,为了萧宝卷,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不可以太确定,想到这儿,他解嘲地笑,“只要是玉儿亲自杀的,死在玉儿手里,萧衍我死而无憾。”潘玉儿不再言语,一心一意一口一口地吃饭。萧宝融和萧衍赶紧殷勤倍至地给布菜。 潘玉儿不是要沾有萧宝卷血的那件她的血衣吗?她怎么还不开口提呢?萧宝融纳闷,暗中向萧衍递过去眼色。萧衍偷偷向萧宝融摆摆手,意思是潘玉儿自己不提,我们操什么心,等她问到什么,再对答什么吧。 就这样吃完饭,潘玉儿站起身,她的话是向外面喊的,“备御辇。”她原来出门,就是和萧宝卷乘坐同乘一辆车,甚至她坐在辇里,萧宝卷骑马护驾,她理所当然以为御辇就是她的车,而并非皇帝的专利。 萧宝卷死后,皇宫还不都归萧衍和萧宝融支配,潘玉儿这样一叫,御辇的问题也就敏感起来,宫人好为难,不好不从,也不敢就从,大家把目光集中到萧衍身上。萧衍才不管呢,现阶段又不是他要当皇帝,潘玉儿还象以前跟萧宝卷在一起时那样胡闹,天大地大唯她最大,也可以不在乎,“玉儿让你们备御辇呢,就下去准备吧,把御辇弄到玉寿殿前来。”“是。”得到萧衍准许,宫人很快行动。 吃饭时,不能提血衣的事,潘玉儿只怕提到就吃不下去,要出宫,到叶家小院去,是时候,不能再拖,她向萧宝融和萧衍两个人抬起手,手指头向她这边勾,可不是平伸出去,她自己用手接,“拿来。”“什么?”萧衍装糊涂。“我那件溅到皇上血的血外衣啊,我派出去的太监没有找到你们,没跟你们提到吗?我还有大用处,我这次出宫,就是要给思凡带去。”“思凡”两个字,叫得好亲近。 潘玉儿提起来,那就回答吧,“太监倒是找到我们,也提了。玉儿,你先沉住气啊,那件血衣,你自己不是没有保管嘛,也没有托我们照看,我和融王就没理会,我以前不知道,玉儿要,我这才向有关的人问起,便听说,大家以为一件沾血的衣服,还是沾皇上血的衣服,不好处理,就给烧了,埋了。”“啊?”潘玉儿沉得住气才怪,她就只有那么一件沾萧宝卷血的血衣,别无分号啊,那叶思凡怎么办? “玉儿别着急,我有办法,你听我说,皇帝哥哥不是还没有出葬呢,尚且停灵在宫中,我们再从他身上再取些血就行,反正他流在外面的也还有血。”其实萧宝卷的身子宫人早已清理干净,把他的头好好缝到一起,打扮得就跟他生前的模样一样好看,萧衍知道潘玉儿不可能自己近前去看,故意这样说,让她放心。 第965章:真的再要血,还必须出宫。 “这样可以吗?阎王讲下的,可是要皇上临死前活着的时候的血。”潘玉儿还曾经担心过她那件血衣都不起作用呢,到底是有萧宝卷死人的血就行啊,还是必须死之前就马上溅到叶思凡的人肉酱上。还问得更清楚吗?就是这样,已经很让萧衍头疼,这阎王,怎么这么多事、这么多条件,“那——怎么办呢?似乎只有这个办法。玉儿别着急,那也是皇帝哥哥死前有生命迹象时最后的血,应该和血衣上的作用是同样的。”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潘玉儿只好认可萧衍的主意,令她不解的是,“还能从皇上身上取血吗?是不是不太好呀?”萧宝卷死得太惨,这样做,是不是欺负他?不应该这样对他?“为了叶思凡能够投胎转世,重新做人,只能这样。”萧衍的话,潘玉儿也认可,只有这样决定,“那好吧。” “来人哪。”萧衍从怀里拿出一大块皇帝专用色赭黄的手帕,这是他事先就准备好的,“手帕都是皇帝专属于的,皇帝哥哥还用过,肯定管用,玉儿放心。去,到皇上的停尸宫,取些皇上的血来。”当然是弄到这个手帕上。他向他传令给的人呶嘴。“是。”人家心领神会,双手接过手帕,就捧下去。“要快啊。”萧衍吩咐得却不紧不慢,他不需要快,到叶家小院去,着什么急,而且还有一个最大问题,怎样去,才最费脑筋。 “那就等人们取来皇上的血再走。”潘玉儿重新坐下。有宫人端上三杯茶,萧衍和萧宝融当然有份。“玉儿,京城内现在可不太平,褚皇后造反的势力并没有肃清,地方军还有好几万准备攻打各城门,在半路上的恐怕也不少,能不出宫,就别出宫。”萧衍劝,尽管他知道应该劝不住,其实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说给萧宝融听,让他害怕。 果然,最害怕的人是萧宝融,而不是潘玉儿,“乱,跟我有什么关系?”她从来就不认为,大齐、大齐朝廷和朝政跟她有多少关系,尽管萧宝卷总是拉她上朝。“乱,就容易出危险,玉儿可不能自己出宫,得由我或者融王带尽量多的亲随陪同、护送才行,就是这样,也不一定能保证玉儿和我们的安全哪。”萧衍就是要故意吓唬人。 “那要不,就先别去,过几天,等太平些,再去。”果然吓到萧宝融,让他憷头。“这怎么行,思凡可等不及。”潘玉儿就给否定,“我又没有得罪谁,干什么对我下手,你们不用陪我,我自己去,多派些武功高强的大内密探、侍卫随行就行。”还是安全最重要。她甚至希望,这一去可以不复返,跟胡海狸远走高飞,再也不到这大齐皇宫来,只是不知道他的人现在在哪儿。她哪里知道,有国师他们日夜防护,胡海狸再想接近她,也是千难万难的,只恐怕到时候自身都难保。 第966章:羊血充当皇帝的血。 “这可不行,让玉儿自己去,我们怎么能放心呢,要不,我陪玉儿去吧。”萧衍自告奋勇,其实他本来就打算只有他陪潘玉儿去叶家小院,也好让他们有萧宝融不在身边单独相处的机会,方便增进他们的感情。 “让我一个人留在皇宫呀?不好吧?”皇宫会不会也不安全,“要不,我跟你们一起去吧。”三个人在一起,萧宝融认为才最稳妥。“那怎么成,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宫不可一日无主啊,你必须留在宫中镇守。”“那——”“放心,皇宫四周围都是我们的人,怎么会不安全呢?。要不,我留下,你陪玉儿到叶家小院去。”“啊——不,还是我留下吧。”萧宝融只好同意萧衍的建议。潘玉儿瞅瞅两个人,她也没有异议。终于得逞,想来也不太困难,萧衍暗自高兴。 上哪儿找血呢?宫人拿着赭黄色皇帝才能用的手帕,左思右想,“要不,你们谁放点血?”“不,不,不。”有人吓得往别人身后面躲闪。“我说,我们到御厨房去看看,那里不是经常宰活的飞禽走兽什么的,血一定多。”“这主意不错。不过,鱼可不行,太腥,容易被辨别出来不象人血。”大家有商有量走向御厨房。 刚过午饭时间不久,御厨房该宰的东西都已经宰过,晚上待宰的还关在笼子里,没有动手呢。拿手帕的太监相中一只雪白的羊,“拿刀来,放血。”“好。”御厨动作麻利,笼子打开,还不用把羊完全放出来,两个人揪住它,就朝它腿上来一菜刀。羊腿上立刻涌出血来。太监把手帕在羊腿上流出的血那块儿蘸蘸,红的血就有了,“好啦,血这就有了不是。谢谢啊,别传出去。我们走。”只可怜叶思凡,终究不能重新做人,自从死,就跟羊有着这样那样或近或远解不开的牵扯,这一次也不例外,魂魄临消失时,人肉酱上还要被覆盖羊腿上的血。 血手帕被送进玉寿殿,只不过还多出一个托盘,不再用手拿,而是放托盘上,有鲜血么,还没有干,这样也是表示尊重。“两位王爷,玉儿小姐,沾有皇上血的血手帕来了。”太监禀报,并且一直照原样托着托盘,给人过目,当然不能高举,只怕露出破绽。 萧衍一眼就瞧得出来破绽,凉透的死人身上的血,哪能这样鲜红,滴到托盘上还有,就差冒热气,这种做法也太假、太不仔细吧,他沉下脸,如果被潘玉儿察觉,可怎么收场呢。潘玉儿一见到红的血,脸就扭到一边去,“好了,拿下去,带上,别放御辇里,我害怕,要有专人保管它,千万别弄丢。”过关,萧衍的神色这才恢复正常,“赶紧拿下去,由专人看管好,跟去叶家小院,要是中间出现什么纰露,小心你们的脑袋,严重的有可能被灭满门。”别再有任何差子,实在不值当的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腾这点破事。 第967章:皇后清晰分析形势(上)。 萧宝融在东宫门内与萧衍和潘玉儿一行人告别,“萧衍,玉儿,你们要早些回来呀。”“别担心,没事儿的。”萧衍安慰萧宝融。潘玉儿什么话都没有撂下。但是,当她看到随行队伍中有国师的身影,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来,这次出宫,只恐怕不能得偿所愿,见不到胡海狸,还得再折回这皇宫来。 过去吃中午饭时间很久,还没有人送饭来。小萧诵饿得哇哇大哭。褚令镁更害怕,她再靠近怀抱萧诵的褚令璩身边一些,“皇后姐姐,你快想想办法,我们总不能困死在这里,我可不想死——他们会怎样对待我们呀?”“都进到这儿来,外面还那么多人把守,甭说没有自由,连饭都不给吃,还能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好。这一次,我们恐怕真的玩完,即使死不了,这皇宫再也不是我们可以呆的地方。”褚令璩神色凝重,打不起精神,她同样心灰意冷,只是习惯喜怒不形于色而已。 “皇后姐姐,难道我们就得死在这儿?”褚令镁的眼泪无声划落,这一次,是真的哭,伤心欲绝。“地方上的大军一来,衍王和融王怕承担不起责任,把造反的始作俑者,往我们身上推,他理由充分,我有不少证据,捏在他手上,而他没有任何把柄被我抓住,他只是在我退下皇后宫所有宫人的时候,口头上耸恿过我造反,我什么物证人证都没有,国人肯定只相信他,不相信我们,就连我们褚家,我们的父母,只怕也要认为造反是我的主意,我鼓动的呢。造皇上的反,害死皇上,还能不死吗?。”褚令璩无助到极点。 “萧诵呢?”褚令镁止住泪水,突然指向萧诵,就象发现新大陆,救命稻草一般,“他可只是个几岁的孩子,他肯定不会参与谋反的,他可是皇上唯一的儿子,皇上亲封的真正的皇太子,他又没有什么错,凭什么不让他继位登基,那样的话,皇后姐姐是新帝的母后,总可以免死,甚至得到荣华富贵吧。”那样的话,她也会跟着沾光。 褚令镁的执着,焦急,和痴痴傻傻、一惊一乍的样子,显然吓到小萧诵,他本来只是在低声啜泣,饿得就连哭都少了力气,被她这样一闹,直往褚令璩怀里躲,闭上眼睛,大颗大颗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啊啊啊”哭的声音也比刚才大得多。 “哼。”褚令璩只是冷笑,并不理睬萧诵哭,她已经够烦他的,腻住她不放,还得听他的哭闹吵人,劝他、哄他更不可能,而是回答褚令镁的话,“我只是皇后,为什么要造反,杀皇上?自保当然是一方面,也只是一个方面,更多的还是为皇太子谋福利,国人都会这样想,因为他们认为直接受益者是萧诵。萧诵是我的养子,有我这样的母后,他能好过得了?还当皇帝?不被处死就是天大的幸运。” 第968章:皇后清晰分析形势(下)。 “这也太不讲理吧?我们不管做什么,总与一个孩子无关。更何况,皇后姐姐,真正造反的人并不是我们,我们更没有杀皇上,最后得到好处的只是衍王和融王哪。”褚令镁同样要撇清责任,还必须和褚令璩站一头,尽管她这一次大祸中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一直在冷宫来着,她现在还需要她,装,也必须装作跟她是一伙的。 褚令璩木然摇摇头,“谁有权势,谁就是理,人家证据凿凿,我们现在只是阶下囚,谁相信我们,甭说我们已经失去为自己辩护的机会,我们就是有,也不管用。你以为,衍王他们要对付的人是我?他要这个皇后或者皇太后的位置干什么,他永远做不成,他也根本就不稀罕,他的主要目标,其实就是萧诵,就要把罪魁祸首最后尽量推到这样一个孩子身上,最放不过的是他,他们才好名正言顺顺利登上帝位啊。”她分析得一点儿没错。 “那我们呢?可不可以被免一死?”如果最针对的只是萧诵,不是她褚令镁和褚令璩。“萧诵还小,为非作歹的可是我们,衍王谁也不放过。”褚令璩心灰意冷,她感觉到绝望。一国皇后在这么个地方一囚,不绝望才怪。 “我们姐妹俩能逃过一个吗?皇后姐姐要不把责任全部推到我身上?。”有谁相信,策动萧衍和萧宝融造反,杀萧宝卷,一个冷宫的下嫔做得到?。先揽过来,再往外推,才好说话,尽管褚令璩大势已去,褚令镁也还愿意客气,不到万不得已,不撕破脸皮,她一直是她的某种精神支柱,她敬畏她啊,“当然,我在冷宫,恐怕也难以调得动大军,说服皇后姐姐做事,还杀害皇上。——我总可以逃脱责任,留下一条活命吧?。” 褚令璩抬起头,要杀人般阴厉的目光从褚令镁身上掠过。褚令镁就是一哆嗦,她连忙改口,“摘清一个人的责任,出去才好救大家呀。”怎么救?开玩笑呢,痴心妄想,纯粹只是个人的脱身之计。“你认为你可以做些什么,你尽管去做,无论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怪你,必竟,求生是人的本能。”褚令璩可不是这样容易对付、让人再反咬她一口的主儿,褚令镁也不行,“不过,你要想清楚,你如果离开我,很可能死得太快,他们也许还顾及我是皇后,萧诵是皇太子,会从轻以落,对于你这个美下嫔,可很难说。” 褚令镁不再言语,她可没有被褚令璩吓住,而是暗自花尽心思盘算解脱之法,她这么漂亮,还很年轻,才不要死在这儿,无论做谁的小妾,哪个王、贵胄的,都可以啊,只要能好好活着,活得更好。 终于有人来给送饭,白菜熬豆腐,硬面馒头,就连御厨房喂的猪都不吃的东西,猪肉是给皇上吃的,必须好好喂养,很多时候,人家吃的是最好的绿色蔬菜,喝的是人奶。幸好人们还带来一个奶娘,给萧诵喂奶,这才止住他的哭声。人们并不是可怜和优待他,而是他的哭声实在太烦人,不得已才想出这样的法子也好让他能够安静会儿。 第969章:八仙要过海,更显其能。 褚令璩没有一点食欲,吃不下,碗也不端。褚令镁实在饿,摸过菜和馒头来就往嘴里填,她在冷宫用过不少差的伙食,尽管都比今天的好吧,这个也不算什么,瞎凑合吧,要不,真没有东西吃。她还劝褚令璩,“皇后姐姐,你也吃些吧,要不然,不等他们杀我们,我们自己就能先饿死。” 褚令璩只是摇摇头,并不说话,仿佛灵魂已经出窍一般,有萧诵哭闹不止,还感觉得到这个世界的真实存在,虽然让人针扎地一样疼,一样不甘心;他不哭不闹,她的精神反而游离到肉体之外去。萧诵奶还没有吃完,就睡着。 最后有个小太监来收拾饭筷子,“你就留在这儿吧,照顾皇太子,别让他哭,太烦人。”话是对给萧诵奶吃的奶娘说的。白菜,豆腐,硬馒头,只恐怕萧诵跟褚令璩一样也不吃,照样只烦人地哭闹,实在受不了。 还算是没有人注意,此时不动作,更待何时,褚令镁一把拉住收拾碗筷的小太监的手,摸索着,媚眼乱抛,希望可以打动他,她没有钱,只好利用她自身的资本,“公公,我想见见衍王或者融王,甚至贵妃娘娘都行,无论是哪一个主事的,求求你,帮帮忙,我混好了,会重重谢你的。”小太监看褚令镁一眼,收搭碗筷的手停下,却没有言语。 褚令镁继续诱惑小太监,她扭动腰肢,媚态尽显,“公公,就凭我的条件,不能说天下第一,也只有贵妃娘娘才可以比得过我吧,而有权有势的男人那么多,我总能寻得到一个好的归宿,这还不全仰仗公公你的功劳,以后,你我就不分彼此呀,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如果有可能,今天夜里,我找美下嫔。”小太监只留下这样一句话就走掉。就是这句话,足够褚令镁暗自高兴的,一直到小太监再次来都不会停。 走进叶家小院,潘玉儿吓一跳,整个小院长满杂草,有的近一人高,惊起的野飞禽,“扑拉拉”飞走,吓她一跳,“这可怎么办?”叶思凡到底被埋在哪儿啊?“玉儿先在外面等会儿,让他们首先把杂草清理干净再说。我们也寻问一下,看看我们带来的这些人中,有没有当时陪皇上来埋叶思凡的人,有,就应该打听得到叶思凡到底埋在哪。”萧衍总有办法。“要是找不到人呢?”潘玉儿担心。 “这个小院总共才有多大,我们有这么多人呢,就是翻也能很快翻个底朝天,总会找到的,别担心。”既然潘玉儿要找,他也决定帮她找,那就尽快解决吧,也好早些时候干完活,早些回宫去,省得逗留在这儿时间一长,再出现什么茬子,主要是提防胡海狸,尽管有国师和他的一个朋友在,萧衍还是不太放心,总不能当潘玉儿的面,对他太不客气,下杀手什么的,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970章:有机会便非礼试试。 “翻个底朝天?行吗?那得用几天哪?”潘玉儿还记得,在冷宫挖那堆羊肉馅的坟的时候,费多半天劲,还没有挖多少,是胡海狸动功使法给打出来的。此一时,彼一时,全由萧衍控制,他现在要快速解决问题好不好,“玉儿放心,今儿我们人多,又都是些能干活的人,相信天黑之前,一定找得到叶思凡的坟,并且将它挖出来,给玉儿过目。大家快行动。”他未免太乐观,太自以为是,到时候就知道并不象他想象的这样。“是。”萧衍一声令下,立刻就有许多人进入叶家小院高高的杂草丛,割草,大家很多用的都他们自己的兵刃,也有去附近借农具的,萧衍提前还带来一些,不少人忙得不亦乐乎。 “谢谢你,衍王。”还是萧衍的人,萧衍自己的话好使,好指挥,潘玉儿感激有他在,他的人动作好快。“不客气。为玉儿做什么都好。”此时此刻,只有他和潘玉儿,正是萧衍献殷勤的好时候。 一阵风吹过,割草带起的土就往潘玉儿身上刮,萧衍正不喜欢观看这种干杂活的场面,他止不住心跳,顺势抓起她的手,自己的脸先红了,以前,他也接触过不少女人,却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慌乱过,“走,玉儿,到玉辇上坐,等他们干完活,自会通报给我们知道。” 倒是潘玉儿习惯被男人握手和保护,也不乏更有魅力、更多情、更温柔体贴的,感觉不出什么不同和意外,大大方方很自然。她担心的是,“我们一离开,他们要是干活慢下来,今天干不完怎么办?”“怎么会,请玉儿相信我和我带来的人,这才多点儿活。如果真的实在干不完,全听玉儿安排,明天再过来也行,今儿留在这里晚上加班也行。”“好。”潘玉儿这才跟萧衍坐回到御辇上。 在御辇内,双层辇缦放下,外边的人什么都看不到,里面也先是一团漆黑,人的眼睛慢慢才能适应黑暗。终于有两人世界,萧衍的心跳得更加厉害,他肯定他的脸也更红,只是看不到,他的手一直没有放开潘玉儿,现在攥得更紧。 潘玉儿向回抽手。萧衍当然不让,反而顺势轻轻扑倒潘玉儿身上。“啊。”潘玉儿有些措手不及,怕怕的,她惊叫出声,她还从来没有被男人倚靠过,都是她依靠他们。“对不起,玉儿。”萧衍嘴里在道歉,身子却没有离开潘玉儿,反而只是另一只手扶辇车,一只胳膊再环住她,拥她入怀,跟她耳鬓私磨,“玉儿,皇上不在,辛苦你了,我会照顾好玉儿的,不让你受苦,你放心。” “皇上和思凡是都不在人世,我还有胡哥哥,他会照顾我的。”潘玉儿并不躲开,可是对萧衍也没有别的想法,她只是这样盘算的而已。“那个胡海狸——”萧衍差点生气,实话实说,又赶快缓和他的态度,“他现在跑哪儿去我们都不知道,恐怕他照顾自己都困难,还怎么照顾你啊?。” 第971章:如意算盘是一举二得。 “都是国师的错。——你也让你的人,别对我胡哥哥无礼、和他打斗。”潘玉儿提出孩子气的要求。萧衍总算体会到萧宝卷的难处,他也象他一样撒谎,“有时候,特别是我不在场时,他们并不完全听我指挥,你想啊,一个万年的狐狸精,普通人见到能放过他去吗?其实跟我无关呀,我当时就是在,都不好意思叫他们住手,他们能理解才怪呢,你也要多体谅体谅我的难处。” 是人就非得对付精狐狸精吗?萧宝卷当皇帝时,她过得很好呀,没有人难为她,当然,现在他死了,了解真象的国师他们却还活着,潘玉儿害怕,“我也是狐狸精啊。”她还是第一次向萧衍坦白她的真实身份。 以前,萧衍只是猜测,哪怕是国师亲口说,他也没有完全相信,现在,由潘玉儿亲口承认,他不禁还是吓一跳,黑暗中打个哆嗦,但很快镇定自若,“玉儿跟胡海狸怎么能一样,玉儿多么可爱,多么美,多么招人疼,哪个人见到,都舍得对玉儿下手呀,疼爱还来不及呢。”反正他就是这样想的。“我胡哥哥也很可爱,也可美了,也特别招人疼。”至少潘玉儿对胡海狸非常有好感,这种好感,永远不会消减。“是吗?我没感觉。”萧衍只是嘴上强硬,其实自叹弗如,他在大齐、在皇室已经很优秀,数一数二,可以让他骄傲,却不得不承认,胡海狸的确无论从相貌上,还是武功,以及对潘玉儿的好,还是跟她相依相伴的年数最多,都是他和别人无法比,永远都追不上的,这也是他对他必欲除之而后快的理由之一。 “玉儿,胡海狸不在时,就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萧衍就是要表白自己,腼腆没有用,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胡海狸不在时”?他相信,他会让他永远都不在的。“你和融王已经很照顾我。”虽然潘玉儿这两天过得不舒服吧,可是,还能要求萧衍和萧宝融做些什么呢。 “不,我还没有尽心尽力照顾过玉儿呢。”这两天,多数时候都是萧宝融在表现,萧衍确实感觉他还没有帮到过潘玉儿些什么。“不用,谢谢你。”潘玉儿对萧衍,内心里其实有些怕怕的,她不需要他照顾。 那哪行,萧衍可不同意,他更靠近潘玉儿,几乎和她贴在一起,鼻子挤到鼻子,在昏暗的车箱里,四目相对,一个热烈似熊熊燃烧的火焰,一个迷惑不解,惊愕,还略带反感。“你——”潘玉儿向外推一推萧衍。 萧衍不仅没有被推动,反而把潘玉儿紧紧搂住,“玉儿,皇帝哥哥没有了,胡海狸不知道去向,你就嫁给我吧,我一定好好照顾你,只要你肯嫁给我,我保证只有你一个女人,到我死为止。”玉狐狸是不会死的。只要她同意嫁给他,他才可以向萧宝融提出,由他来娶她,而不是他,因为这是她个人的意愿,谁都不应该反对,他得到皇帝位,其实已经足够好。萧宝融根本不会理政,遇事没有主意,大齐大权还只是揽在萧衍手里,这样一来,他就一举两得,另一个其实什么都没有得到。如意算盘,萧衍就是这样打的。 第972章:示好,找死人,都不顺利。 只是如果只有恳求,不曾胁迫,不是不得已,或者到动情的那个份上,潘玉儿怎么可能轻易喜欢上一个人,她向外喊,“来人哪,把辇缦掀起来,里面太黑,什么都看不见。”“是。”掀个帘子,总不需要也得经过萧衍同意吧,他又怎么好不同意呢,有太监过来,把御辇的两层床缦一一撩开。 萧衍显然有些生气,也是必须的,不能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还抱在一起吧,他松开潘玉儿,向边上坐上。萧衍态度不好,还会帮助她挖叶思凡的坟吗?潘玉儿心里七上八下的,反正就是她自己留下来,都要想办法把坟挖开,也好让他投胎转世、重新作人,萧宝卷已经不在人世,她还有什么必要非得住在皇宫,办完这件事,干脆就直接去找胡海狸,他不来找她,她可以四处去找他呀。她也向远离萧衍、靠近辇帮的地方躲。 还真招惹潘玉儿不高兴,离他越来越远呀,萧衍压制心中不悦,换上一副好颜好色,重新去拉她的手。潘玉儿撅起嘴,不让萧衍拉。萧衍强行把潘玉儿的手拽住,握在双手手心里,讨好地笑着,向她道歉,“对不起,玉儿,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还不行吗?。我有什么你不满意的地方,你尽管提出来,我都改。” “我要胡哥哥,我不回皇宫,皇上发丧的时候,我再去送他。”潘玉儿的要求其实就是说要离开萧宝融和萧衍。怎么眼前没有情敌,还得不到美人的心呢?潘玉儿这些话都是萧衍最不愿意听到的,他想愁眉苦脸,嗔怒,眼皮刚放下,又抬起来,只是笑,却不说话,他当然不可能答应她,否则折腾国师还他的朋友们一直忙前忙后的干什么使。 总算有人过来替萧衍解围,“王爷,玉儿小姐,小院中的杂草我们已经全部清除干净,只是地面上处处都一样高,没有坟头的迹象,不知道应该挖哪儿啊。”本来,萧宝卷就是命人填平的,根本没有兀起的坟头。 “啊。”萧衍这才腾出时间来问,他向周围他带来的人训示,“皇上当初过来叶家小院埋葬叶思凡的时候,有谁是跟着来的?有没有人知道皇上到底把叶思凡埋在哪一块?”全场鸦雀无声,萧宝卷为提防万一有人走露消息给潘玉儿,能够让知道的本来就少,萧衍带出来的大多数是他自己的人,就算其中有一个半个了解内幕的,也原是萧宝卷的亲信,萧衍造反,攻克皇宫,逼死萧宝卷,成为大齐真正的主人,暗自恼恨他还来不及,才不会回答他的问题呢。 “去,问问周围街坊四邻有没有人知道。”萧宝卷在这儿时,肯定戒严,当然不可能有老百姓接近,可是,他干完活以后,总有老百姓好奇、凑热闹进来,看见过埋叶思凡的地方吧,哪怕根本没有坟头,新动过的土跟老土可不一样。 第973章:凤冠还没有丢。 结果,还是什么消息都找听不到。“王爷,周围的老百姓都说,自从叶家母子惨死以后,这儿晚上就开始闹鬼,大家躲还来不及,有不少近邻都搬到别处去住,就是大白天的,也没有人敢进来,要不然,这儿杂草不会那么多,一个人的脚印也没有。” 消息很快又被证实,人们居然在房间里搜出一个落满尘土的凤冠,当尘土拂去,棚壁生辉,与整间屋子、整个小院太不协调,大家谁也想不到,这儿还能有这样金贵的东西,被不少人看见,当然不能私藏,要交给萧衍过目,“王爷,我们在破房子里发现这个东西,一个极其奢华、美丽的凤冠,很难想象,在这儿为什么能有这样的东西。” “凤冠?”萧衍也糊涂,他打量凤冠,好美呀,别说王府,就是皇宫,这种东西也不多见,怎么会落到叶家小院来,没有人居住,一直敞开着朽破的院门,竟然还没有被人偷走。潘玉儿回答前一个问题,“这是思凡误和潘巧儿成亲,我一气之下,丢出御辇去,皇上送给思凡和巧儿他们俩成亲的见面礼。”想当年,意气风发,大家都还好,到现在,还剩下谁?潘玉儿也会伤感的。有人回答第二个疑惑,“刚发现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把厚厚的尘土弄掉,才露出本来面目,看得出是个凤冠上,估计是和这个小院一起萧条下去的,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进来过。” “这么名贵的东西,可以让普通人家过上中等人家生活好些年的东西,都没有被偷走,可见这个叶家小院,自从叶氏母子出事,再也没有什么人进来过。”萧衍不是感叹叶家小院,或者叶家母子的可怜,而是判定,大家的确没有人知道叶思凡的人肉酱具体埋在小院哪一块,怎么办?他当然有主意,院子又不大,“给我挖地三尺,也要把叶思凡的人肉酱找到。”“是。”萧衍有什么指令,大家就怎样做。“快些去,天黑之前,必须干完。”萧衍可不想在这儿呆太久,他并不是怕鬼,而是担心出现胡海狸。 “嗯。”萧衍抽抽鼻子,凤冠虽然经过清理,可是,尘土还没有完全弄干净,呛到他的鼻子,有点儿痒痒的,不舒服。怎样处理这个凤冠?“玉儿,这个——?”必竟它是她跟萧宝卷送给叶思凡和潘巧儿成亲的见面礼,她对它最终的去处,有什么意见,和打算,先问问。潘玉儿更嫌恶,她各种宝贝有的是,才不会在意一个送过人、还士里土气的东西,她也不会安排,“又不是我的东西,随便你处理。” 萧衍把凤冠交给身边的近侍,“把它拆散,珠子、金子什么的各种零碎,赏给今天来到这儿卖力气干活、和还算有些功的人们吧,你们自己看着办,别再麻烦我。”这种小事,自然不用他亲自办,要不然,还不得忙死呀。好好一个凤冠,最后被拆零散,当小钱儿赏出去。 第974章:可怜叶思凡,几乎化为尘土。 “我渴。”在外面时间太久,难免会口渴。“有水果。”萧衍预备着呢,虽然没想到需要这么久,还以为到这儿,很快就可以办到,依然为这次出行、主要就是为潘玉儿带有水果。吃过水果没有多长时间,潘玉儿又叫:“我饿。”饭菜可的确没有备。怎么这么多事呀?萧衍轻轻皱一下眉,很快吩咐身边的人,“来呀,到附近做得好的铺子,买最好吃的点心来。”只要潘玉儿有要求,个人方面的要求,他就愿意尽量照顾到。 御辇帘缦撩起来,旁边有不少侍候的人,萧衍还是止不住要问,只不过问得相当含蓄,“玉儿要我怎样做,才肯接受我?”怎样才算接受萧衍?潘玉儿自己还没有弄清楚人家的意思,就回话,“不准驳回我的要求,不准对我发脾气,不准不陪我玩,不准——反正我不喜欢的,都不准;我喜欢的,你就要尽力做到。”曾经经历过的几个男人,都是这样好的。这些还不简单,说了,几乎等于没有说,谁不擅于应付少心没肺的潘玉儿啊,萧衍高兴,“好啊,我答应玉儿,那么,玉儿以后就跟着我吧?。” 萧衍刚开始高兴,潘玉儿就给浇灭,“只要胡哥哥同意。”有男人对她好,胡海狸没意见,她真的不介意多几个人和她一起玩。萧衍却只是更下定决心,一定非除掉胡海狸不可,他不可能同意的,怪不得萧宝卷那个时候,就必欲除之而后快呢,很好理解。 人们按照萧衍的命令,真的在天黑之前挖地三尺,只是,也没有找到叶思凡的棺材,大家纳闷,“王爷,皇上不可能埋得更深吧?。”“是啊,绝对不可能。”作表面文章的冷宫羊肉馅都埋得那么浅,坟头还小小的,萧宝卷怎么会对隐瞒潘玉儿、不要她知道的埋叶思凡的地方弄得更好,“怎么就是找不着呢?” “王爷,要不,我进去看看?。”死人,尽管是人肉酱吧,只要还有些残存的灵魂存在,哪怕再微弱,国师也相信,他能感应得到,和找得出来。“好吧,别耽误功夫,要快啊。”夕阳正慢慢西下,天恐怕很快就黑。国师自己进去,跟他一起来的,他的朋友,干脆守在御辇前,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周围,生怕发生什么突变,也就是胡海狸降临,尽管这种可能性不大。 国师真的很快就折出来,只不过脸色难看。“怎么回事?”萧衍奇怪。“王爷,我找到了埋叶思凡的地方。”“在哪儿?”要知道国师能行,先前何必费那么大劲。国师当时在全力保护御辇和潘玉儿,使胡海狸勿近呀,“在——一堆土里,已经和土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比别的土红一点儿。”怪不得他脸色不好看,这人肉酱的待遇也太差吧。“什么?”萧宝卷没有给叶思凡弄口棺材,哪怕是个小箱子什么的,也可以啊,只是埋进土下,远远不如那堆羊肉馅。这倒很有可能,也许,如果换成是他萧衍,他也会这样做,叶思凡可怜,萧宝卷够劲。 第975章:血手帕最后归宿。 先别感慨,“赶紧去看看。”办完事,还要尽快离开这儿,萧衍拉起潘玉儿的手就不放。潘玉儿任由他牵领,甚至他向身边靠靠,要看到叶思凡的人肉酱,尽管传闻跟土差不多,她还是害怕。萧衍暗自高兴,他有了主意,上演一两出英雄救美的戏,可别吓到她,她不就能属意于他。 这堆土,不仔细辨认,和别处的土,还真没有什么两样,也是因为天色在渐渐暗下来、看不太清楚的缘故吧。“这儿真的是思凡?”潘玉儿难以置信,土一样的东西,她害怕不起来。“不会错的,我拿生命担保。”国师抓起一把土,没有凑近潘玉儿,只是问,“要不,玉儿小姐闻闻,这土里,还有些人的味道。” 人的味道,是什么样的?潘玉儿不知道,国师一这样说,她更不要闻,她甚至躲到萧衍身后去。“别吓唬玉儿。”萧衍自己也吓唬过呀,但是,别人就是不行。国师把手里的土洒回原来的地面。那就相信吧,不相信还能怎么样,“来人呀,把那血手帕拿来。” 有人用托盘端来血手帕。“就这样盖这堆土,不,思凡——上面,就可以让思凡转世投胎,重新做人吗?”潘玉儿怀疑。最近怎么都没有梦到过叶思凡呢,莫非他已经完全消失?不至于吧。她问的是国师。国师更不确定,特别是他听说到一两句,也应该判断得出,这血,根本就不是萧宝卷的血,“玉儿小姐,这个——这恐怕是唯一的办法,只能这样试试。” “好吧。把沾有皇上血的血手帕放在这片土上。”潘玉儿指向那堆国师抓起过一把的土,她自己溅上萧宝卷血的血衣,她敢穿一会儿,也敢脱,敢丢到檀香木箱子装的羊肉馅上,血手帕,还是不要碰吧,她怕怕的,别人代劳也一样。“是。”有的是人代劳。 血手帕落到叶思凡人肉酱的那堆土上。“思凡,你一定要投胎做人呀,我们将来还要好好在一起。”潘玉儿祝愿。“叶思凡,你如果地下还有知,敢给玉儿托梦诉苦,告我的状,我就刨你们家祖坟。”萧衍在心中向那堆土说,和萧宝卷几乎一个腔调,一个意思。仪式就这样简单,就算正式完成,要不,还想怎么样?。 “玉儿,很好,事办完了,我们回宫吧。”萧衍往外拉潘玉儿。“啊?”潘玉儿本来打算过不再回大齐皇宫的,可是,天黑下来,她今儿要睡在哪儿?总不能跟和土一样的叶思凡的人肉酱在一起吧,她害怕,也没有个睡觉的地儿。胡海狸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呀?怎么还不出来接她走?莫非她只有跟萧衍回宫去?胡海狸其实就在距离潘玉儿他们不远的地方,有国师和他的朋友在附近,他无法现身啊。 “走啦。”萧衍半推半抱,把潘玉儿带上御辇,他的态度和蔼可亲,“玉儿,我累一天,都是为你的叶思凡,让我也少骑骑马,坐会儿御辇好不好?。”他并不是有意要上御辇,额外表示些什么给路过的京城街道上的老百姓看,不想骑马,只是要跟上面的人多亲多近。 第976章:问了又问,还是白问。 人家可是为了保护她,为了叶思凡,才大老远的跑到这儿来,总不好拒绝同乘一车吧,潘玉儿歪脑袋正在想,萧衍已经上了御辇,坐她旁边,并且吩咐队伍,“出发,回皇宫。” 潘玉儿只好不拒绝,反正两道辇缦没有再放下来,应该还是挺安全的,便任由萧衍坐她旁边,对她亲亲热热,只要他的嘴不凑得太近就可以。的确,萧衍就是偷偷递上胳膊,从背后搂潘玉儿的腰,都得小心奕奕的,不敢太张扬。好多人京城老百姓都可以看得到呢,他并不怕被这些人和地方军队说三道四,他有充分的理由回复他们,萧宝卷还从来不把御辇当御辇使,经常让给潘玉儿坐,他自己只保她的驾呢,这本来就并非皇帝专用、所用之物,至于对付萧宝融,他就说她见到他累,是她喊他上的车,他没办法。倒成了萧衍不好意思拒绝,而不是潘玉儿。是不能放下辇帘,否则更容易惹别人怀疑,还包括潘玉儿本人。 萧衍之所以这样做,其实真的还有另一个好处,一些私心,就是在沉默地向大家宣布,证实,未来的皇帝,非他萧衍莫属,不会是其他人。当然,未来的皇帝是谁虽然很重要,在他坐御辇这件事上,其表现还真不占多少份量。 “衍王,你说,我们这样做,思凡就能重新做人吗?”潘玉儿还是不敢确定,一直都在忧心忡忡地想。“我不知道。”萧衍明明知道,却一直摇头,“也许国师清楚吧。”还要再问一遍呀?没关系,他相信国师就算很清楚他做过什么手脚,也不会向潘玉儿告发他的,问多少次都一样。 “那就问问国师。”在重大事情面前,潘玉儿有时候还必须得跟国师说话。“好啊。”萧衍不介意找国师问话,他叫停队伍,“停下。国师上前来。”“什么事?”萧衍是大齐现在的第一领袖,国师自然乖乖听话,凑上御辇跟前来。 “国师,希望你不是含糊其词,能给我一个比较肯定的答复,经过这一次,思凡就可以轮回转世、投股做人吧?”潘玉儿只希望就是这样。“啊?”国师偷偷瞅瞅萧衍。萧衍正襟危坐,面不改色,心不跳,也不与国师眉来眼去地传达悄悄话,很显然,他是让国师自己临场发挥,找合适的辞令应对潘玉儿的提问。“啊,兴许应该行了吧,这个,我可不敢打保票,我以前就跟贵妃——玉儿小姐说过,阴司地府的事,我一窍不通呀,我死后,还得任由阎王和小鬼安排我呢,玉儿小姐再为难我,也没有用啊。”国师还是不置可否,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潘玉儿郁闷,得不到肯定答案。潘玉儿不再有话,就是问完了,萧衍一摆手,国师闪开,到一边、他原来的位置上去。“出发。”一行人,其中有不少武林高手,浩浩荡荡向来时的皇宫前进。 第977章:有主意,就有希望。 赶回皇宫,萧宝融已经在玉寿殿摆下晚膳,只等待潘玉儿和萧衍回来仨人一起吃,见到他们,他起身离坐,邀请两个人入席,“你们可算回来了,饿了吧?赶紧洗洗手吃饭。”“吃过点心,还可以。”潘玉儿和萧衍都不怎么饿,不过,饭还是要吃的,吃之前也得洗手。 趁这个机会,萧宝融有话没话地搭讪,“玉儿,萧衍,那个叶思凡的事——”萧衍沉默不语,潘玉儿回答,“就算办好了吧。”她当然不能确定,这只是她美好的愿望。“那还好。”本来就不应该问吧,可是,一句都不问,也不礼貌。萧宝融拉起洗完、再擦干净的潘玉儿的手,“来,坐我旁边,我们好好吃饭,出去大半天,吃过点心,也肯定饿。”至于萧衍,他自己还不会坐下来吃饭呀,用不着别人让。 吃饭中间,萧衍问:“我不在时,皇宫没出什么事吧?”“就算没有吧,也算有,只是打到西城门和北城门的地方军,派人来传话,说既然褚皇后和皇太子诵是罪魁祸首,就要严惩他们,为皇上伸张正义。”“没问题,应该的。”这正合萧衍的意,“明天,请地方军几位将领也来参加朝议,具体讨论到底应该怎样处治褚皇后他们,相信大家都会到场的。” “萧衍你打算怎样打发褚皇后?”萧宝融问。内幕除萧衍以外,他当然最清楚,但是打死也不会说,直接关系到他的切身利益甚至生死存亡,和他们造反的目的呀。“你有什么意见?”“我没意见,怎么着都行,都听你的,所以问你的意思。”萧宝融一向都听萧衍的,几乎事事毫无例外。 “我想,大家主杀的人肯定有很多,我会劝他们,皇上新驾崩,就这样对待并没有直接参与其中、手无寸铁的褚皇后,了解真象、明白事理的知道我们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一死,我们就加罪于失去保护的未亡人,实在残忍,还以为其实只是我们野心勃勃,说不定主要是我们从中捣鬼呢,为免除嫌疑,不被人误会,所以不能杀,废为庶人,撵出宫去,让他们为皇上守灵,赎罪,也就是。这样做,我们还会得到大家一致赞扬,夸我们大度,有做大事的风范,人们肯定都会推选你登基的,何用我们自己着急。”萧衍已经盘算好怎么做。“好。”萧衍就是萧宝融的指路明灯,他自己只会急于苦无对策,而到他这儿,他总会帮他、帮助他们自己解决所有难题。 晚饭送来的好晚,还是豆腐炖白菜,硬馒头,看着比中午的还难吃。“你们还有没有别的?”褚令璩实在气愤,就是只有硬馒头,她也打算吃,她真的饿得再也顶不住。褚令镁却十分高兴,她的注意力不在饭上,而是眼巴巴望着给他们送饭的那个小太监。小太监暗中向她点点头,“等吃完饭再说。”“耶。”褚令镁就差欢蹦乱跳。 第978章:虎落平阳被犬欺。 奶娘又没有“犯罪”,只是过来帮帮忙,她完全可以自由出入,自己出去找吃的。“你——”褚令璩想恳求奶娘给她偷偷带些好吃的过来。奶娘却以更快的速度冲出去,不理褚令璩的恳求,不是她一定要绝情,而是她可不敢得罪这儿的看守,唯恐轮到她自己也吃苦头。萧诵躺在床上,吃饱奶,睡得正香,这会儿不用别人照顾。 吃过饭,小太监终于进来收拾碗筷。褚令镁热情似火焰的双睛一直眼巴巴媚好地盯住他,跟随他的一举一动转动瞳孔。小太监果然不负褚令镁厚望,起身离开时,走近她,说一句,“跟我来。”“嗳。”官节看来打通了,褚令镁好高兴,紧紧随同在小太监身边,飞快地向外去,生怕褚令璩再央求她做些什么难为她的事。褚令璩望望褚令镁即将消失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最让人战栗的寒意,“自找的。” 小太监把褚令镁直接带到他的住处,一间不大的太监房。褚令镁一开始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不解而又紧张地问,“这是哪儿?你为什么带我到这儿来?我想见衍王和融王他们。”她其实大概也明白这里会是什么地方,她又不是没有到过太监住的地儿,只是不理解,要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美下嫔,衍王和融王他们,是大齐现在的最高统治者,哪是你想见,就能立刻见得到的呢,你先在我这儿休息会儿,等待传见。”小太监自己迈步往里就走。人家说得有道理,最得宠、当美妃,潘玉儿还没有出现的时候,想见萧宝卷,还不随便呢,“多谢你。”褚令镁紧紧跟随小太监进房,反手就关上门,要知道,她可是个待罪之身,尽管夜已深,外面没有几个人走动,被瞧见也不好。 “喝杯茶吧。”小太监还算热情,给褚令镁倒上一杯茶。还真渴,只是吃过饭,就没有给过水喝,现在的条件,还远远赶不上她在冷宫的时候,“谢谢你。”褚令镁一饮而尽。 小太监暧昧地狞笑着,坐到褚令镁身边。这可不合规矩,褚令镁再是美下嫔,是囚犯,也还是萧宝卷的女人,怎么能让个小太监粘在身边,两个人都可以因此被判死罪,“你——”想让对方闪开,又不好意思太直白,出口伤人可不好,要知道,现在是她有求于他。 就是这样,小太监还不死心,居然伸出胳膊挎上褚令镁的肩,“我说令镁呀,你长得可真漂亮,后宫女人,绝无仅有、太出色的潘贵妃除外,没几个能赶得上你的。”这是什么话,褚令镁向外边挪挪身子,“公公你——” 小太监反而将褚令镁抱住,“小心肝,小可人,你很久没有过男人了吧,让我今儿晚上好好疼疼你。”“放肆。闪开。”褚令镁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和一个算不上男人的小太监做下苟且的事,她努力向外推他,这才发现,浑身软弱无力,“我这是——” 第980章:事实被挑明,也不愿意相信。 眼前漆黑一片,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似乎永远都见不到光明,这里是哪儿呀?是有叶思凡在的地方吗?终于又梦到、不是见到叶思凡,想到这儿,潘玉儿欢欣鼓舞,难得她象今天这样高兴,尽管看不清楚路,她一直向前跑去,并且轻快地喊,“思凡,是你吗?你在哪儿呀?你还在吗?为什么这么久你都不曾出现过?你还没有去转世投胎?我把沾有皇上的血的血手帕盖你身上了,这样你就可以重新做人的吧?是你不是?你应一声好不好?”这一连串的问题实在太多吧,就算叶思凡能应声,潘玉儿说话中间也没有给他回应的机会啊。 然而,潘玉儿话音落定,也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她一句。她站住脚步,仔细向四外看,好黑呀,什么都辨别不出来,她终于开始害怕,“思凡,你在哪儿?快出来呀。如果你已经重新做人,就不要让我再做这样的梦,我自己一个人,真的好害怕。” “玉儿。”微微弱弱的呼唤,终于传过来。“思凡?”潘玉儿高兴,她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可是,什么都见不到,依然只是漆黑一片,“是你吗,思凡?你现身出来说话好不好?”“好吧,我尽量。”声音不仅微弱,还很缓慢。 终于,潘玉儿眼前出现一小堆儿小点点,不过,没有什么光亮,只是比漆黑浅得多的灰,而且,小点点都没有最后一次飞散前那么密集,相当稀少,还不如天上的星星多,几乎很短时间就可以数得过来,她惊讶,“你是思凡吗?你怎么会这样?” “我是思凡,玉儿,我今天还可以这样,已经很不错,我就是凭想见你最后一面的这股毅力,才能撑到现在呢。见过你,我就要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现在的叶思凡,已经能够接受现实,不接受也不行啊,他既不悲,也不喜,很平静。 潘玉儿却不能平静,“为什么会完全消失?是皇上的血没有作用吗?”“不是。”此时此刻,叶思凡无所忌讳,萧宝卷驾崩,由人间主宰,变成阴曹地府的鬼,再不普通,也是鬼,拿他没办法;萧衍更多的只是威胁,并不象他那样,说动手,就动手干,毫无顾忌,毫不留情,都马上要彻底消失,再隐瞒,岂不太亏心,“玉儿,皇上的血是有用的,只不过,你叫人拿来的血手帕,上面根本不是皇上的血,只是羊血。” “啊?”潘玉儿很生气,“衍王的手下居然骗人?”“玉儿,我不怪你,可是,你怎么一直就不能明白,那些人,只是在听当头的话行事,根本没有自作主张过,错,在皇上,在衍王,而并非别的人。”叶思凡是不责怪潘玉儿,他只是要跟她讲明白情况。 “是吗?”潘玉儿难以置信,她更不愿意相信。“当然是的。”潘玉儿有所怀疑,叶思凡难过,他解释给她听,“皇上,衍王,他们都很想得到你,为得到你,不择手段,而我是他们的绊脚石,海狸兄也是,但是,他们要维护他们在你跟前的形象,对一个万年的狐狸精,经常束手无策,只好先对付我这个文弱书生。” 第981章:完全消失的人。 “可恶。”潘玉儿骂的,包括所有居心不良过的男人,主要指的当然就是萧宝卷,他害死的叶思凡呀,就连阎王都指定他是他的仇人,得用他的血才可以使他重新做人。 “唉。”叶思凡叹口气,“玉儿也不用太责怪他们,如果换成是我,甚至就是我,我都希望只是我拥有玉儿,别人都靠不上边呢。”他当然不是为了替别人开脱,只是说明白他自己内心的想法而已,他有过太多恨,太多抱怨,到现在,必须放下,他也希望潘玉儿能够更放下,不要因为一个即将完全消失、不能再照顾她的他,再闷闷不乐,心理上产生什么灰色想法,甚至过得不快乐。 “思凡,你人真好。”如果不加害叶思凡,别的人其实也不错。潘玉儿突然想起还可以取到萧宝卷的血,“思凡,你不会消失的,还能做人,你等我,我亲自去取皇上的血。”这一次,为了他,她决定胆子大一回,什么都肯做。“不必了。我知道,玉儿还是很关心我的就行。”叶思凡苦笑,“皇上凉了以后的血,已经没有用,只有那件血衣才管用,可惜已经被衍王给烧了,化为灰烬,我就再也没有重新做人的机会,还要马上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马上?”岂不就是现在。 “最后能再见玉儿一面,我就知足,我就是为了这个,才坚持到今天。玉儿,曾经拥有过你,我就是最幸福的人。很对不起,我以后不能再在你的身边爱护你,好好保重你自己,去找海狸兄照顾你吧,只对他一个男人好,让你们俩幸幸福福生活到永远。我要消失了,以后不能再见玉儿,最后,让我再抱一下。”稀少的灰蒙蒙的小点点向潘玉儿靠近,再靠近,潘玉儿向前迎,然而,当最接近时,却再也见不到那些灰蒙蒙的小点点,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思凡?思凡。思凡,你不要走,都怪我,没有看好那件血衣,都是我的错。”潘玉儿还是第一次承认她有错,她哭了,哭得很伤心,她不能不伤心,因为她没有经管到,就让叶思凡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她还记得,她曾经说过,她要为他驻颜,让他一直年轻,一直活下去,他们俩快快乐乐过日子,可是,自从他跟她相识,他就打乱原有的平静生活,再也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她越想越伤心,越伤心,眼泪也就越多。 “玉儿。玉儿,别难过。”有个声音,在说话。“思凡?!”潘玉儿满眼泪水,惊愕地抬起头。是不满却爱惜的声音,“什么思凡?你就知道想他,为他伤心,他彻底消失了,还不肯放过你,真讨厌。”眼前的人明明就是萧宝卷。 “都是你害的他。”潘玉儿责怪萧宝卷。萧宝卷还委屈呢,“朕怎么不害别人,单单害他呢,还不是他痴心妄想,跟朕抢朕的贵妃,都是他自找的。”“你——”太不讲理。“玉儿想为了叶思凡,怎样欺负朕呀?。”又不是第一次被潘玉儿惩罚,习惯就好。 第982章:鬼皇帝。 “皇上?!”潘玉儿反而兴高采烈扑向萧宝卷,“你原来没死啊,太好了。”萧宝卷的脸色立刻转为阴暗,他心里极其不愿意,还是不得不向后退,“玉儿,别过来,朕不是没有死,你见到的,只是朕的鬼魂而已,不要抱朕,朕很冷,会冰到你,不能再给你温暖。” “你是鬼?”潘玉儿后退两步,她还得花妃的鬼,要掐死她。萧宝卷又委屈,“朕是鬼又怎么的?不能抱玉儿,朕已经很伤心,朕又不会伤害玉儿,叶思凡还是鬼呢,连个鬼样子都没有,只是躲在这样阴暗的角落里,要你来找他,一点儿也不在乎你小不小胆儿,谁还能有朕对玉儿好?。”“唔。”萧宝卷的确不置于伤害她,潘玉儿不怀疑。 “朕就知道,叶思凡不是好东西,朕刚到阴曹地府,还不认识路呢,就听到玉儿因为他哭得伤心,赶紧寻了来,怕玉儿哭时间一长,伤身体。”萧宝卷的确是好不容易才赶到这儿。“卷哥哥——”这样的萧宝卷,潘玉儿实在恨不起来,就算是他害得叶思凡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 “玉儿,你别难过,我今生虽然死了,可是,我还可以投胎重新做人哪,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再在一起。”萧宝卷好乐观,阎王怎么会因为他曾经是人间皇帝,就放过他,不让他喝孟婆汤呢,他再世为人,就会忘却所有前尘往事,哪里还记得潘玉儿。 “那好啊。”潘玉儿真的盼望,她喜欢和萧宝卷在一起生活的日子,无论和谁在一起,似乎都没有什么不好。她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透露,“皇上,其实我和胡哥哥住的黑玉家园,有驻颜的药,一直吃,应该可以保普通人长生不老,永远年轻下去。” “那也架不住被人杀害,只恐怕仍难免一死啊。”萧宝卷还是第一次听到,竟然会有这个东西,他还是有些许抱怨,“玉儿怎么不早说,朕生前总是怕朕老了,死了,不能继续照顾玉儿,玉儿也不再喜欢朕。”“因为——”因为萧宝卷自己没有提到过想长生不老,因为胡海狸不想他长生不老,永远当皇帝,阻挠他和她在一起,因为叶思凡还需要他生前死的时候的血,潘玉儿所以不曾说起。 “玉儿不用想太多,玉儿不管做什么事,朕都不会怪玉儿的。”萧宝卷从来不以为潘玉儿有错,他只会为她排除所有难题,“记得朕投胎以后,主动给朕吃啊,别让朕自己提。”“嗯。”潘玉儿爽快答应,至于办得到办不到,她是不是比萧宝卷忘得更快,等他再世为人,她怎么找到他,也没有人允许她找他吧,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中间还需要经过不少年,现在还考虑不到那么多。 “就是不知道,朕下辈子会投生在什么人家,可别跟叶思凡一样,是个最普通不过的人,当然不至于担心玉儿不要我,可是,又怎么保护玉儿、保护我们的感情呢。”萧宝卷发愁,就怕不仅无法保护,还保不住,普通人,哪里享受得起如此空前绝后最美女的美人恩。 第983章:也算交待身后事。 “是普通人也很好,那样的话,皇上就不会阻止我和胡哥哥在一起。”潘玉儿能够深深体会到胡海狸由于萧宝卷阻挠、不让他接近她带给他的苦。萧宝卷却皱了眉,他可高兴不起来,“我是普通人,如果你的胡哥哥不允许我和你在一起呢?”就是将来是普通人,他也要打击胡海狸霸占潘玉儿,他希望她只是他一个人的,更何况胡海狸是万年的狐狸精,有的是道行,可想而知,他会怎么做。 “这——”这的确是个难题,男人们之间很难和睦相处。必竟这种事情还遥远,估计得等近二十年,这会儿不用操心,萧宝卷也没有多少见潘玉儿的时间,何必浪费在这上面,“玉儿不必过于担忧,还是由朕来操心吧,朕相信,到时候,总会有办法解决的,朕大不了求阎王、求让朕投胎的所有神鬼,给朕安排个足可以跟胡海狸抗衡的好人家。”怎么,还要继续对立怎么的?不对立,难道还可以握手言和? “到时候,如果皇上不被胡哥哥看好,要吃亏,我会帮皇上说服胡哥哥的。”潘玉儿的确有帮助弱者的“毛病”,可是,她能帮上多少忙呢,叶思凡的下场,胡海狸一直不能出现,萧宝卷很了解,她其实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不过,有她这样的话,已经足够,他喜欢,“好啊,我就知道,玉儿最好,玉儿是很心疼朕的。” 说起心疼萧宝卷的人,恐怕谁也比不上褚令璩,要不是他要置她于死地,让她看不到她的活路,她绝不会狠下心,对他下手的,不管他再怎样无视她的存在,与羞辱她,而后来,大大出乎她的意料,是她所不能控制的,她也很受伤,受到足够多的报应。但是,一个女人,不被男人看好,不被重视,她就是为他做再多,在人家眼里,也是没有价值的。 “玉儿——”萧宝卷欲言又止,他不愿意为难潘玉儿。“嗯?什么事?”潘玉儿可以问呀。“我停灵皇宫内,我自己在那儿好孤单,时刻面对皇宫的纷争,我也不得安宁,玉儿能不能让人们尽快把我埋入皇陵,没有埋以前,还希望玉儿有时候去陪陪我,我不会吓唬玉儿的。”萧宝卷认为,他自己的这种要求,是有些过分,“要不就算了,特别是晚上,玉儿肯定害怕,还是不要去,朕舍不得让玉儿害怕。萧衍他们也会把朕尽早入土为安,停灵太久,没必要,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可哀悼的,还只能增添他们的惭愧感。” “皇上,你恨不恨衍王、融王和皇后他们造反?”潘玉儿想知道,萧宝卷因此失去大齐,他自己还命丧黄泉,要把责任归咎于谁,会不会报复他们。萧宝卷的神情更加暗淡,也很无奈,“玉儿,朕已经是个死人,人间的事,朕有心而力不足,萧衍不是把直接残害朕的两个太监给除死了吗,所有恩怨,朕都不管了,也管不了,朕也不希望玉儿因为这个耿耿于怀,玉儿也放开吧。” 第984章:皇帝生前死后不一样。 “皇上。你和活着的时候不一样。”潘玉儿深切地感觉得到。萧宝卷苦笑,“是啊,不一样,朕也想开了,人再富贵荣华,最尊贵生为帝王,还不就那回事,到头来,总是空。”他真的想得开吗?想不开,也得想得开啊。“皇上,你能放得开恩怨,为过去画个句号,只向前看,我也就放心了。”潘玉儿不希望萧宝卷难过,做了鬼还耿耿于怀生前的种种。 萧宝卷苦笑,他有最后一个愿望,真的好向往,“玉儿,朕知道为难你,朕身体好凉的,可是,朕好想再最后抱一抱玉儿。”他还说不出口,请求潘玉儿靠近他,只是好想好想而已。“皇上。”潘玉儿伸出双臂,她可不知道,萧宝卷现在的身体到底有多凉。当两个人拥抱到一起,潘玉儿立刻打一个哆嗦,萧宝卷整个人——噢,不对,整个鬼,居然就跟冰一样。萧宝卷马上松开潘玉儿,尽管他不愿意,“玉儿,好啦,你回去好好睡觉吧,别再做梦。” “我怎么离开这儿?我想一直做梦,这样就可以见到皇上,和皇上在一起。”潘玉儿需要萧宝卷,很需要,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很需要。萧宝卷又何尝不是,只是已经不可能,“玉儿,我们现在没办法再在一起,要分开不少年。这些年当中,你离开皇宫,去找胡海狸照顾你吧。”他和叶思凡一样,把潘玉儿托付给胡海狸,只有他,他们才最放心。 只是,“恐怕宝融和萧衍不肯放你走出皇宫,而且对胡海狸比朕还要心狠手辣啊。”的确被萧宝卷猜中,萧衍和萧宝融就是这样做的。“葬完皇上你,融王和衍王没有理由再把我留在宫中吧?。”只有潘玉儿自己这样认为。“怎么没有理由,以胡海狸还没有现身,没有人照料你,你留在皇宫,也好照顾你为由就可以,再由国师他们阻止胡海狸进宫接近你,甚至——杀害他,不就行了。”其实很简单。 “杀害?我不要胡哥哥死。”这个,恐怕还真由不得潘玉儿做主,武功十分高强的万年狐狸精胡海狸自己到时候想必也无能为力吧,他不是国师他们的对手。潘玉儿说她不要胡海狸死,这样的话,直到现在萧宝卷都不愿意听到呢,他的说法,还是讨好她的,“这个,朕也帮不上忙,朕现在只是个鬼,只因为还没有最后下葬,魂魄才可以出现在人世间,和玉儿见个面,说说话,去到阴司,就连行动自由恐怕也要失去吧。不过,玉儿放心,我应该很快就可以投胎,重新做人,不用担心我在那种阴冷的地方过不好。玉儿还是先好好睡觉吧。”他安慰她,希望她照顾好她自己。 “那——”一切似乎真的只能听天由命,潘玉儿不知道她还可以做些什么,莫非,只好睡觉?就是睡觉也睡不好吧,她并不是第一次感觉到不能随心所欲的苦,“我怎样才能走出这个梦,好好睡觉?” 第985章:人鬼殊途,不恨的愧疚。 “你只要努力唤醒自己就可以。”做来其实很简单,萧宝卷对潘玉儿能做到却不敢抱有希望,他又不好把她给吓醒,“努力,先唤醒你自己,再好好睡,玉儿。” “思凡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胡哥哥下落不明,也不来找我,皇上,你不要离开我,让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潘玉儿不想放弃和萧宝卷在一起的机会,尽管萧宝融和萧衍待她还好。 “玉儿,朕比你更想让我们在一起,可是,现在不行,你来不了朕这儿,朕只是个鬼,朕白天也不能在你跟前露面,就算我下到阴司,阎王同意,晚上可以出来,朕都——很受煎熬,因为朕只能看见玉儿,却不得亲近。”潘玉儿这样恋恋不舍,时间太长,如果一天又一天拖下去,只恐怕还要耽误萧宝卷转世投胎,他再不想走,“朕更想赶紧重新做人,长大以后尽快和玉儿再续前缘,这是我们俩最好的出路。” “那——好吧。我努力唤醒我自己。”潘玉儿知道,她必须离开,她不可能跟萧宝卷这样狐鬼殊途长时间接触。可是,要唤醒自己,别人也许容易,她却很难做得到。“玉儿,对不起,别怪朕,朕这样做,只是为你好。”萧宝卷的眼睛闪动泪花,他狠下心,化成一股白烟,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皇上?皇上!皇上,你不要丢下玉儿啊。”潘玉儿大喊大叫,她不甘心,她也害怕,周围漆黑一片的环境太吓人。于是,这才能从梦中惊醒,“啊——”她拉长声音尖锐地叫喊。先是宫女,随后是衣着不整的萧衍和萧宝融,很快赶进里面潘玉儿睡觉的龙床前,层层床缦并没有怎么放下,再撩起最靠近床的部分,便清楚看见她脸上渗出小小汗珠,“玉儿,你怎么样?” “我梦到了思凡和皇上。”梦好真实,潘玉儿还是知道,只有眼前此情此景才是真实的,倒终于达到她和萧宝卷的目的,让她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萧宝融快走几步,来到潘玉儿床前,伸出袖子给她擦汗。萧衍略加尴尬地沉吟,然后故作镇定地问:“玉儿都梦到皇上和叶思凡什么?” “我梦到他们俩都还算平静,思凡最后完全消失,皇上也说,人都死了,做了鬼,只好接受现实,你们已经斩杀直接害死他的凶手——那两个太监,他们俩不再怪你们和别人加诸在他们身上的苦难,不恨你们,不跟你们计较。”潘玉儿有什么说什么。这不就是放纵得逞的坏人吗?她可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她只是有什么说什么。 萧衍嘴角不禁绽露浅浅的笑意,其实他很得意,原来的内疚,似乎都可以平复,以后,有的是好日子过,再对付完很容易就可以控制的褚令璩和萧宝融,大齐,就是他的天下,“皇帝哥哥死得太惨,是我们想象不到的,我们都耿耿于怀,感觉实在抱歉,难得他自己还想得开。”这话里面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吧?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986章:答应放过胡海狸,学着聪明。 “真难为皇帝哥哥想得开,还能原谅我们,不跟我们较真。”萧宝融过意不去。也许,他们造反是错的,当初就不应该这样做,这样做害死了他的“皇帝哥哥”,他本来就是融王,已经足够尊足够贵,何必非得更进上这一步?。可是,事已至此,没有挽回的余地,要不然,怎么能顺利得到潘玉儿呢,她只看得见,却摸不到,哪可以象现在如此随便。 “既然叶思凡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皇帝哥哥也安心去做鬼,没别的事儿,那以后玉儿就好好睡觉吧。”潘玉儿总梦见别的男人,算怎么回事,萧衍可不喜欢,希望以后都不会再梦到。 “衍王,你不要加害我胡哥哥。”叶思凡是在这个世界消失,萧宝卷也死去,现在化成鬼,可是,胡海狸在,他还活着,亡羊补牢,不管来得及、来不及,补得上、补不上,潘玉儿也要做。萧衍还想抵赖,“是胡海狸他自己不肯出现,我没有——” “皇上和思凡都告诉我,是你和融王容不下我胡哥哥,你别不承认。”潘玉儿自己不明白,架不住有人道破呀。萧衍知道,没办法再混水摸鱼,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反正口头答应,与在实际中怎样做事,又无关,“好,玉儿怎样说,就怎样做。” 见过太多表面上一套、背地里又是另外一套的勾当,潘玉儿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容易糊弄,她最后的梦,让她不用再经过思考,就有所成长,有所成熟,“你自己答应还远远不够,吩咐你手下的人按照你的话去做,别狡辨说你的人有时候不听你使唤,你是当头的,你就应该有能力管理他们,他们无论做错什么,都是你的责任。” “呃?”再无知,只要和人经常在一起,总会学聪明的,是吗?潘玉儿这会儿还真不好对付,萧衍只好下命令给在场的所有人,“传我的令,我的人,任何人,不能对胡海狸无礼,不得动武,见到他,要客客气气,尊尊敬敬,就象对待贵宾一样。”这样总可以吧? 还不够,潘玉儿只怕萧衍暗中又搞什么小动作,“不要把国师外派出去,做些什么事,让他上朝,不上朝,不回家睡觉、吃饭的时候,就跟你的眼皮底下。”她自己可不看住国师。“好。”这一次潘玉儿还真难缠。潘玉儿哪里知道,没有国师,萧衍基本上也有取胜的把握,他还预备下他帮忙助阵消灭万年狐狸精的好几个朋友,即便没有他在,对付胡海狸,力量也应该绰绰有余,足够。 “玉儿,你好好睡吧。我和融王也很忙,明天,我们还要召集朝臣、和堵在各个城门外的地方军将领上朝,朝议造反的罪魁祸首褚皇后、跟从犯我们,对我们怎样发落的事宜,尽管在力图避免,还是很有可能会引发战乱,事情很多,大家都要好好歇歇,好好应对局势发展变化。”天都快亮了,还怎样好好歇歇?就是不好好歇,萧衍也不愿意看到萧宝融和潘玉儿坐一堆儿,他对她亲亲热热、她也不反对的样子。 第987章:人不人,鬼不鬼。 “好啊。”既然死人、活人都劝她睡觉,潘玉儿也实在困,她打个哈欠,就倒床上,怀抱萧宝卷躺的枕头,自然而然侧过身。还是萧宝融给潘玉儿盖的被子,他还问她,“玉儿渴不渴?饿不饿?”“不渴,不饿,我只想睡觉,明天再吃再喝,等我睡醒以后。”潘玉儿很快眼睛就睁不开。“我们走吧。”萧宝融似乎依依不舍,萧衍只好开口叫他。这种时候,萧衍最讨萧宝融厌,以前从来没有过的那么讨厌,却不得不跟他向外走,离开潘玉儿身边。 是带褚令镁出去的小太监把她又送回关押他们的冷宫房间,是半拖半抱送进来的,褚令镁自己已经走不了路。只见褚令镁衣衫不整,很明显,有些个是被小太监撕坏的,她脸上还有淤青,和牙印,甚至浅浅的血道子,当然也是他的杰作。还有,隐隐约约的,褚令镁下体还有血渗出来,当然也是拜小太监所赐。褚令镁被小太监折磨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 小太监丢下褚令镁在那仅有的一张大床边上,一语不发,转身就走。褚令镁两只眼睛死死地大睁着,一动不动,整个人好象已然失去任何知觉,她受尽小太监的折磨和摧残,直到完事以后,被丢回到这儿,现在还缓不过劲来。 褚令璩微微睁开眼睛,看见褚令镁的惨相,又赶紧闭上,侧过身去,背对她,睡她自己的大觉,并不发表一点儿她的看法和意见,也不帮助她、安慰她,早就应该预料得到结果,还以为有什么好事儿等着她,想得倒美,既然可能有好事的时候,她想不到她,遭了殃,她也不管她,任由她去,她现在也管不了啊。 好冷,褚令镁就连拉过被子来盖盖的力气都没有,也不打算那么做,就这样安安静静呆着吧,最好能一直呆到死,她的眼角流出两行混浊的泪。她不明白,她已经很努力地为自己打拼,不惜把任何人当作她的垫脚石,到最后,为什么还落得这个下场?。 想当初,她还是褚府一个庶出的小姐,虽然没有主母生的嫡小姐尊贵,却也是有丫环侍候,有下人支使,有穿不尽的绫罗绸缎,吃不完的山珍海味,只知道吃喝玩乐,只等待嫁给个好夫婿,对未来充满美好幻想的怀春少女。到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死不死、活不活的,被打入冷宫,有专人看守,是待罪之身,还被个太监糟蹋,感觉到身上很冷,连给盖盖被子的人都没有?。 她不愿意喊褚令璩帮忙,只怕她只会笑话她不自量力,不听她的话,就吃这么大的亏,遭了大罪,还被她讽刺和教训。萧诵的奶娘,她恐怕叫不动,连个小太监都可以随便欺负她,她现在的地位,最低级的宫女都赶不上吧,人家只能拿白眼翻她,看她的笑话,传她的丑事。就这样吧,就这样死掉也好。褚令镁想到这儿,睁开的眼睛缓缓闭上,不再愿意睁开。 第988章:朝议造反罪。(上) 第二天,参加朝议的人特别多,不仅只是朝臣,来到京城城门外的地方军队最高将领,还特别允许一些普通宫人和老百姓参加,这些人当中其实有不少是萧衍布置好的人,完全服从他的指挥,他事先按照他自己的处理意见,已经告知过他们他的决定,他们应该怎样讲话,发表意见,每个人都烂熟在心,这种时候,更多的只是演场戏而已。 朝臣依然照老样子、原来的站法和位置分文武林立两厢。地方上派出来领兵打仗的将领,职位一般都比京官低微,只好排在最后。金銮宝殿殿门外,就是被通过参加朝议的宫人和老百姓。萧衍和萧宝融就站立在龙书案前面,台阶之上,属于皇帝和近侍行动的高台。 由于人数众多,维持正常秩序的殿前侍卫也就特别多,今儿几乎全部全副武装,警惕地警戒,时刻关注别发生什么意外状况。萧衍在金殿四周围安排下的暗哨,还有把守皇宫内外、各门口他的重兵,更不可计数,以防有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发生,要想抓住这些孤身进宫地方上的将领,还有敢于闹事手无寸铁的朝臣,是易如反掌。 褚令璩造反的罪状,不是萧衍和萧宝融宣布的,而是由萧宝卷的太监大总管“陆公公”,这样看起来更令人信服。翠儿的口供,褚令璩的两万两黄金,乔儿和“小陆子”的尸体,被放过堕胎药的盛御膳的容器,甚至潘玉儿住冷宫时打算毒害她的的毒酒酒壶,还有装毒药堕胎药的小瓶子、纸包,这些器具不管是真的假的吧,那两万两黄金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只能任由萧衍捏造,反正一摆在那,就有说明力,特别是褚令璩“邀请”萧衍造反的亲笔书信,无可推诿,在每一个在场的臣民中间传阅。萧宝卷生前也说过,许多大臣都有耳闻,要是查明是谁害得潘玉儿不能为他诞下皇嗣,就要灭门,诛九族,什么狠话都有。不管他如何过分地宠溺贵妃,做得对与不对吧,都已经成为过去,不能继续左右大齐,也就不必再追究,谁造的反,谁是罪魁祸首,谁要夺取大齐江山,谁害死的皇帝萧宝卷,才最重要。大家不得不承认,褚令璩就是最大的罪人。 至于萧衍和萧宝融的责任,当然不是没有,他们自己不提,皇宫都在他们的控制当中,谁还敢太较真。“既然衍王爷远在南康,是被褚皇后利用;融王爷以前根本不关心朝政,从来没有野心,一直随大溜,主要是和衍王爷的意见保持一致,倒也都有情可原,作为皇室宗亲,皇上最亲近的兄弟,实在不适宜格外加罪。”有大臣这样提议。萧衍安排下的宫人和老百姓紧随这个大臣的话,高声呼喊出他们的意见,有些震耳欲聋的味道,“衍王爷和融王爷无罪。衍王爷和融王爷有情可原,只是褚被皇后利用。” 第989章:朝议造反罪。(中) 也不是没有人不敢于直谏,他们有完全不同的观点,“如果说被人利用就有情可原,那么,褚皇后为求自保,才出此下策,谋逆造反,是不是也有情可原呢?如果衍王爷和融王爷不举兵,褚皇后再想起事,也是妄然,只能是想想,不可能付诸于行动,那么,皇上根本就不会有性命之攸,还活得好好的,大齐的江山也就依然稳固。要说最根本的罪根,最主要的责任恐怕还在衍王爷和融王爷身上。” 出现这种观点,就有人附和,而且挖掘得更深入,罪加得更重,必竟大家都不是傻子,有些人的眼睛是雪亮的,心思也如明镜一般,还耿直敢言,“造反真的是褚皇后主谋吗?可是,为什么皇上死了,主谋反而被关进冷宫,没有行动自由,衍王爷和融王爷却高高在上,在这大殿上,站在离皇位最近的地方,难道不令人怀疑、不能说明些问题?大家一看就可以明白,还用得着多说吗?。” 还有人提出,“皇太子萧诵,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他只有几岁,唯有他再怎么样都不可能直接参与谋反,就算他的母后褚皇后有罪,也是为了他,他本人并无任何过错,不应该让他连坐,必竟他还是个不可能有自己主张的几岁的孩子,大齐的皇位,理应就是他的。皇上既然立下萧诵为皇太子,想必皇上也是这个意思。” 这些话,一一被萧衍和他的人驳回,“萧诵的确是名义上的皇太子,可是,皇上在生前早就有重新废立皇太子的意思,皇上对诵皇太子根本没有好感,只因为他暂时是唯一的子嗣,才不得不勉强立储。如果皇上还没有驾崩,废除他的皇太子位,是早晚的事,恐怕现在就已经被废掉,皇子萧诵根本没有当上皇帝的可能性。 褚皇后就因为怕萧诵的皇太子位不能长久,为保住他的地位,也就是保住她自己的地位,才谋害皇上的其他子嗣,打掉贵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结果,造成贵妃娘娘终生不能再为皇上生孩子,皇上不可能原谅褚皇后,才大发雷霆,扬言要治元凶重罪,褚皇后这才要置死地而生、孤注一掷造的反。作为褚皇后造反起因的诵皇太子,母后造反,皇太子岂能无罪?他怎么能撇得开他的罪责,再被荣立为皇帝呢?。 还有,如果诵皇太子继承皇位,那么,褚皇后作为他的母后,理所应当就是皇太后,难道造反的罪魁祸首还可以当皇太后,这不是鼓励大家造反无罪、造反有理吗?!以后,我们大齐还不刮成一锅粥。褚皇后造反,就是自恃有诵皇太子,可以不再需要皇上,如果没有萧诵这个皇太子,她根本不可能造反,诵皇太子当然没有杀皇上,皇上却的确是因为他最终才走上绝路的,诵皇太子其实就是罪无可恕,岂能不但无罪,还再当什么皇帝,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第990章:朝议造反罪。(下) 至于到底谁才是造反的主谋,萧衍自己也有很多话要说,当然要趁这个机会大肆表白无辜,认罪,反而也就是胶罪,“我以前之所以没有公开褚皇后的罪行,自然是有顾虑,褚皇后写的信,我就是非不清地造反,我也有很大责任,我就是怕承担这份责任,才被褚皇后一再利用,什么都不敢说。 我打进皇宫以后,才发现褚皇后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发指,我很担心有一天我也成为她对付的对象,我是怎样死的我自己恐怕都不知道。本来呢,我也只是一直揪着心,还是不敢反抗,不敢道出实情。 是地方上的军队打入京城,给我主心骨,褚皇后要我打退地方军,我反而另有主意,又造了褚皇后的反,为皇上报仇,皇上可是我和融王的皇帝哥哥,再亲再近不过就是我们这些手足兄弟,我们要是没良心,再置之度外,还能指望谁?。我们俩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皇帝哥哥惨死,有机会报仇,还依然躲在后面,只为享受片刻的清静,就不闻不问,任由褚皇后为非作歹下去,就算有一线机会,也不能错过,要好好把握。这才冒死囚禁褚皇后,要伸张正义,为皇上雪恨,也维护大齐法纪的严明,保卫大齐不被褚皇后这帮子外戚所控制。” 许多大臣,都与萧衍交好,不止吃过他的饭那样简单,他们当中也有很多人替他和萧宝融说话,“衍王爷犯的错,也许不可轻易宽恕,可是,他在南康,和融王爷都不大了解皇宫内的真实情况,其实我们这些朝臣也一样,才被褚皇后的言词所哄骗,铸成大错,在所难免。而衍王爷和融王爷迷途知返,虽然挽不回皇上的生命,可是,能及时制止和纠正继续错下去,改正错误,囚禁褚皇后,就为我们大齐立下大功,不仅功可以抵过,还功不可殁,我们谁可以办得到替皇上伸冤,主持这个正义,保全我们大齐啊?只有衍王爷和融王爷可以。大家不可以太过于苛求,寒了忠心保国的人心哪,‘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放下屠刀,立地就可以成佛,岂能不给与皇上关系最亲最近的衍王爷和融王爷一个机会,一棍子就把人打死。” “皇太子萧诵是皇上生前肯定很快就要废除的,褚皇后造反,皆因为有他这个皇太子可以当皇上,她就能当皇太后,才发起的,他就是罪大恶极的引子。总不能儿子当上皇帝,却定他母后的重罪,不治罪,褚皇后造反岂不逍遥法外,还额外获得最大殊荣,这样的话,谁都可以造反呗?。治罪,皇太子长大以后,亲了政,可不相信他的母后和他母后的妹妹残害过他的生母,也不认为褚皇后真的造过反,只会认定是我们在这个时候,怕他年幼,他的母后作为外戚要干政,便欺负他和他的母后,随便找个理由伤害他的母后,到那时候,肯定会报复在座的每一位的。”还有人抓住人性的弱点,从个人利益出发,进行说服教育。 第991章:朝议结果。 这种话可最有说服力,大家为大齐着想不假,可是,最在乎的,极大多数人,还是他们个人的安危,如果让萧诵当上皇帝,在以后的哪一天,指不定就要人头落地,还有可能祸及全家,自掘坟墓的事,可不能干。 最后,自然认定褚皇后就是这次造反,害死萧宝卷的罪魁祸首,小萧诵不懂事,却是起祝的根苗,同样罪恶滔天,“谋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褚家应该诛灭九族,原皇太子萧诵也不可以放过,同罪。”“千刀万剐褚皇后才是。”要狠,就最狠,这帮人还真下得去手,说得出口。 自己终于被放过,萧衍照样还是头疼,“诸位,褚皇后虽然罪大恶极,可是,必竟她是皇上的皇后,是皇上的未亡人,她抚养的也是皇上留下的唯一血脉——皇太子萧诵,如果皇上刚刚驾崩,我们就对皇上的皇后和皇太子处以极刑,老百姓知道的,是我们为皇上主持正义,秉公执法,大公无私;不知道,还以为皇上反正已经不在人世,就欺负皇上留下来的妇孺,大家看到的是我和融王一点事没有,造反成功的反而落得个最悲惨的下场,各位大人中间还有人不信认我们俩呢,我们在老百姓跟前岂不更被怀疑,要把造反的责任都推到我和融王头上,再敢怒不敢言吧,背地里也会骂我们的,让我们俩以后还怎么做人哪。倒不如大家宽宏大量些,不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处理问题,还为皇上伸了冤,为大齐解决掉以后的祸患。” “衍王爷大度,仁慈,可敬可佩,是我等学习的楷模。”从造反,到成为人人敬仰的“楷模”,原来如此简单,一蹴而就。“衍王爷有什么好主意?我们很想听听衍王爷的看法和建议。”大家的呼声还挺高的。 萧衍对处治褚令璩的具体办法,早就想好了,只差发表,“褚皇后造反,害死皇上,不可能不按律治罪,也不适宜太极端,否则天下人还不知道要议论些什么,依我看,我个人认为,这样最好,大家也议议。褚皇后,诵皇太子,以及美下嫔,废为庶人,赶出皇宫,皇上死得太惨,就让他们为皇上守灵、赎罪吧。至于褚家,养出这样一个女儿,自然罪责不轻,也不能放过,也省得他们接济褚令璩,使她得不到应有的惩罚效果,反而让他们一家人团聚享福去,就流放他们一家老幼到大齐最偏远的地方服劳役去,下人变卖为奴。” 首先金銮宝殿外响起一片掌声,“赞成。”“同意。还是衍王仁义有佳,处理最得当,深得民心。”朝臣也没有异议,“衍王的主意,的确不错。”地方军将领互相看一眼,“我等愿意听从衍王爷的主张。”就是守南城的将军,也禁不住狐疑,真的是这么回事吗?萧衍攻打南城门的时候好凶残啊,真不象一个被褚令璩领导、受她蒙骗的从犯,可是,大家都持同样的意见,他个人岂能再有异议,只得与大家保持一致。 第992章:被赶出皇宫。 “衍王所言极是,这样处理最恰当不过。”就连始终没有吭过一声的国师,也表示赞同萧衍的处理意见,必竟,大齐的动乱,不应该再扩大下去,还是及早恢复和平,尽量维护和平的好,萧衍虽然用强硬甚至卑鄙的手段,夺得大齐皇权,可是,他的能力不比萧宝卷差,如果能够好好治理大齐,老百姓照样可以安居乐业,过上比较不错的生活,这样就还好。 朝议的结果,令萧衍很满意,一切尽在他的掌握当中。地方军将领向萧衍和萧宝融道歉,并且致以慰问,还自称有罪,一开始他们不了解真实情况,想必萧宝卷当时也被蒙在鼓里,他们爽快答应,有的主动提出,返回军营以后,立刻拔营起寨,带领各自的地方军,从哪儿来的,再回哪儿去,镇守各地方,不再闹事,以后随时听从朝廷调谴。 早朝一直上到中午,才算最后结束。大家不提,也很明显,萧宝卷唯一的皇嗣子萧诵不再是皇太子,被和褚令璩一起贬为庶人,自然不可能再妄想继承什么皇位,萧宝融作为跟他血缘最接近的亲兄弟,兄位弟继,皇位理所应当是属于他的,毫无疑问。但是,现在完全不用着急,且等一等,水到自然渠成。 朝臣还没有最后走,地方军将领也一样,褚令璩、褚令镁和萧诵就被太监在众人眼皮底下赶出皇宫,谴送去看守萧宝卷的皇陵。萧宝卷虽然并没有最后下葬,大齐全国和皇宫中尚在治丧期间,不过,他的皇陵还是早就有的,提前打造过一些,虽然只是浩大工程中的小一部分,但是,死得突然,只好一切因陋就简,还是有具体地点可以寻。褚令镁衣衫不整,是破的,皮肤上还有血痕,整个人还捏呆呆的,看见她的人们可不少,却没有一个过问这是怎么回事。褚令镁自己更羞于见人,她一直低垂下头,跟在手牵小萧诵的褚令璩后面,不抬一下。 “褚令镁是怎么搞的?”萧衍大皱眉头,看这样子,她昨天晚上莫非发生什么不测?小太监做得再隐秘,也有人了解实情啊,只是没有谁向萧衍报告,报告,一个太监强暴一个被废为庶人的女人,他也不在意吧,“小人不知,估计很有可能吧。”“这种人,可不能再打发她为皇上守灵,岂不给我们皇室抹黑,不允许她踏入皇陵半步,放她流落街头,任由她自己自生自灭吧。”不怕一万,就得以防万一,萧衍可不允许有什么女人玷污他们萧家皇室的尊严。 萧衍和萧宝融的流放令,比褚令璩早,先行到达的褚家。有朝议支持,大齐两位最重要的王的决定,当然就等同于圣旨。下人全部被卖为奴,就连侍妾、庶出的小姐也不放过,用绳子串起来,绑到集市去,象牲口一样处理掉。褚母当时就背过气去,没有缓上来,不多会儿,就停止呼吸,死了,死了倒也好,省得受流放的苦,只是生前没有能再见上让她风光多时、也最后害她受罪的褚令璩一面。 第993章:凭吊。 褚父顿足捶胸,“这个祸害家、祸害父母、不忠不孝的死丫头,放着皇后不好好当,捅出这么天大的漏子,让一家人都跟她一起受罪。”就连生身老父亲,都认定褚令璩是造反的元凶,谁还会相信她另有什么隐情?。只可惜褚令璩,只落得个被贬为庶人,去执守萧宝卷皇陵的下场,最后还众叛亲离,可悲可叹。不过,这样倒好象圆了她要与萧宝卷长相厮守的夙愿。 褚家自然也被抄家。褚令璩、萧诵和褚令镁再来到褚府,褚家的人已经一个都没有,只剩下一片狼籍,还有官兵把守。褚母孤零零死在床上,褚令璩抱住她的尸体大哭,“娘啊,都是女儿不孝,害了你啊。”就连最后见父母一面的机会都没有。有没有又有什么关系,除去被误会,受责骂,两伤心,只恐怕什么安慰都得不到。 “褚令璩,家你已经回过,就是额外的恩典,还是赶紧按照衍王爷和融王爷的吩咐,守护皇上的皇陵去吧。”还留守在褚家的官兵这样指挥褚令璩。褚令璩怒了,她坚持,“我不能放我娘就这样暴尸在睡房内,我要把我娘下完葬再走。”“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们自会处理。”有官兵在褚家找来块破门板,片旧凉席,丢褚母破门板上,凉席覆身,两个人往外就抬。 褚令璩追上去,“你们要把我娘埋到哪儿去?”“放心吧你,看在你看守皇陵的份上,把你娘埋进你们褚家祖坟,让她在你爷爷下垂手。”有官兵解释。有的可就不耐烦,“褚令璩,你应该明白,你现在只是个平民百姓,连我们都不如,你再不老老实实听话,守皇上的皇陵去,可别怪我们不客气,要硬来。”“我们马上走。”褚令璩不敢多耽搁功夫,她相信,官兵说得出,做得到。自身都难以保全,何况是老母亲的后事,更帮不上什么忙。 “我饿。”过中午多时,萧诵怎能不饿。“饿?别人也饿呀。要不跟我走,兴许还有口吃的,要不,就得被这些人打死,折磨死,你自己选择吧。”对萧诵,褚令璩现在毫不客气,很显然,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尽管他只是个几岁的小孩子吧,要不是萧宝卷的亲儿子,虐待恐怕会有人追究,不然的话,她早就把他给甩掉。“我跟母后走。”萧诵虽然很委屈,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肚子饿得咕咕叫,两条小腿儿也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跟灌了铅一样,还是只好跟他唯一熟悉的人褚令璩走,他真的更害怕这些更凶的官兵。 走出没落的褚家大门,守门官兵还有话讲,“褚令璩跟萧诵去为皇上守皇陵,褚令镁就不用去。”“我不用去?”褚令镁一下子又提起生活下去的勇气。萧宝卷的皇陵,荒无人烟,除了野鸟,杂草,周围一点儿活气都没有,还得时常打扫打扫陵墓,有什么好守的,在那儿生不如死。她不用去,是不是被哪家王孙贵胄看上,甭说正室,小妾也行啊,只要绫罗绸缎,锦衣玉食,想来也是,就凭她的美貌,哪个男人能不喜欢,能不怜香惜玉,能不留下她。 第994章:锦绣前程谁舍得。 褚令镁太自以为是,想入非非,也许有男人对他垂涎三尺,可是,谁敢要萧宝卷宠幸过的妃嫔,还被萧衍废为庶人,不想活了?美女有的是,何必贪恋这一个。官兵的话,也没有很快让褚令镁失望,“衍王有令,褚令镁不用去看守皇陵。”他们还是重复那一句。 “那怎样安排我的?”官兵难道没有听明白她的问话?等有一天,她有了出息,还有能力,一定加倍报复伤害过她的人,褚令镁暗自发誓,“我住在这儿?”这里虽然破旧,也是她的娘家,可以作为一个暂时的栖身之所。“当然不行。褚府我们查封啦。”官兵只传出这样的话,因为——“衍王爷只是这样一句话,没有别的意思,至于褚令镁你以后怎么过日子,要住哪儿,我们概不过问,我们只知道,你不能去皇陵,也不能进褚家大院,其他地方,就随便你。”其实还是任由褚令镁自生自灭的意思。 褚令镁自己却不明白,“那我还能去哪儿呢?”她身无分文,衣衫褴褛,肚子也饿着呢,要去哪儿吃饭,到哪儿谋生,她自己还真不知道。官兵也不知道,更管不着,他们只是把守在原来的褚府门口,不再答理褚令镁他们。褚令璩也不理会褚令镁,拉起萧诵的手,就向萧宝卷皇陵的方向走,她不愿意再答理她,她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更没有能力管她,她也不让她管吧。的确如此,褚令镁望望褚令璩和萧诵离去的背影,并没有说什么话,不追上去,也不能追上去,不管到哪儿去谋生,总比跟他们去守皇陵强吧。 “萧衍,我什么时候才能登基啊?”又拖一天,萧宝融着急,登基以后,稳稳的坐上皇帝的宝座,才好向潘玉儿坦白,请求她嫁给他,当他的皇后呀。“你不能太着急,国不可一日无君,不用我们自己提,很快就会有大臣上表,请你求你当皇帝的,比我们自己主动要当,岂不强得多,也免除我们有当皇帝的野心,造反的更不可能是我们,是他们非举荐不可。”萧宝融难成大器,萧衍一直都是这么看的,“还有,有人上表请你当皇帝,开始还要以你自己无德无能推辞一下子,再答应,更显得我们没有私心,人们也更会非捧你当皇帝不可。”“啊?唉。”看来,还有日子要等呢。 “衍王爷,融王爷,有人上表,兄位弟及,请求融王爷登基当皇帝呢。”太监送来一份奏折。“让我看看。”萧宝融一把抢过去,难得他积极一回,只为他自己能当上皇帝。萧衍一笑了之,并没有太介意,他明白,有萧宝融在,肯定没有人会推选他的,关系远近明摆在那儿,还有就是对他造反的事的猜忌,他更急不得。“这怎么办?还要回批语推辞一下啊?”萧宝融舍不得,多么难得的好机会,就应该就坡下驴,遂了他自己和上表的人的心愿。 第995章:庶人皇后打算买包子。 “这样哪够呀。”萧衍突然心生一个更好的安排,“把你不想当皇帝的自白书,写一份,挂到皇宫正南门去,不再需要的时候,揭掉就是,这样,朝臣都可以看得见,老百姓知道的却不多,不至于太流传开去,还能表达我们毫无私心,造反跟我们根本没关系,我们没有想过要从中捞到什么好处。” “需要这样做吗?”萧宝融想不明白,也不大愿意。“如果想当皇帝快,就快快去贴这份告示,说不定,明天早朝,朝臣们十有八九,甚至是全部,都哭着喊着要你登基呢。”萧衍嘴角上翘,自信地笑。“真的?”萧宝融将信将疑。“我还能害你吗?。”这可说不准,萧衍自己心里都这样承认,但绝对不是现在。“这倒不会。”萧宝融是绝对相信,“就听你的吧,赶紧把我无意当皇帝的自白书,叫文臣润好笔,贴到皇宫正南门去。” 街上有卖热腾腾的馒头、包子、以及各种小吃的,萧诵以前在皇宫里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不起眼的小玩意,今天闻到味道就特别香,他抿抿嘴唇,差点流下口水,“母后——”“以后别叫我母后,会被人打的,只叫娘。”褚令璩虽然讨厌萧诵是个累赘,却不能主动放弃他,不管怎么着,他都是萧宝卷的亲生儿子,他遗留下来的唯一骨血。“娘。”萧诵怯怯地叫。“什么事?”“我饿,好饿。”挨饿似乎已经很长时间,还没有被关进冷宫、被人监管的时候好过。褚令璩也饿,“等着,过会儿找个合适的摊,我给你买包子吃。” 所谓合适的摊,就是靠近当铺的摊。褚令璩从皇后宫意想不到地直接被关进冷宫,哪里有时间、被允许装身上钱哪,只好典当她和萧诵身上所有的东西充饥。她让她买东西的小贩去帮她典当,因此就需要摊主人看着比较面善,还得喜欢跑腿。褚令璩为什么自己不去?自己经手多放心。以前,褚府本来是大门大户的官宦人家,她作为皇后,表面上更尊无可尊、贵无可贵,认识她的人肯定很多,当铺大多数都是有钱人开的,甚至是官面上的人开的,她怕万一有人认出她来,她不是丢不起那个人,而是不想再多经历一次别人不拿她当回事、不拿正眼瞧她的神情。 还真有合适的摊,这家卖包子、馒头、花卷什么的摊,就开在当铺旁边,小贩还是个中年男人,看着忠厚老实可靠,而且勤快,就是他。褚令璩一伸手,就摘下萧诵腰间萧衍送给他的那块玉佩,睹物思人,见到它,就想起萧衍是多么卑鄙无耻,多么可恨,害她、害他们 褚家到这步几乎走投无路的天地,还是不见为好,正应该先典当它,“我去给你买包子,你在这儿等我回来,别乱跑。”省得他也跟去,眼巴巴望着人家这么普通的吃食,丢她的人。 第996章:包子有了,钱也有了。 “卖包子的,给我来10个大包子。(荷花文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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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自己的东西,当着不心疼,当铺的爱给多少钱就给多少钱,只要够他的十个包子钱就行,小贩不介意,快,别耽误他卖包子便好。就这样,还是很令他吃惊,一块玉佩,居然当给80两银子,在他看来,这可真是天文数字,已经太值钱,“50两要整的,其余30两要散碎银子。”褚令璩说过,再换些零钱。 第997章:人却丢了。 抓起第三个包子,褚令璩不再象原来那么饿,她眼睛一直盯住当铺门口,要等小贩出来拿玉佩换银子给她,突然想起小萧诵:哎呀,怎么只顾自己吃,忘记这个孩子,她赶紧回头,目光搜寻向和他分开的地方。人,却没有了。褚令璩不敢相信,扭回头看当铺一眼,“不会是真的”,再次回过头找小萧诵。 小萧诵就是不见了,他原来站立的那一块附近都没有。街尾拐角处,有个青壮年男人,一手托只烧鸡,另一只胳膊夹的腋下,抱的似乎就是小萧诵。“哎。”褚令璩有心追上去,可是,玉佩典当的钱怎么办?不要了?不是怪可惜的。以后要坐吃山空,还是个矮山头,得过穷日子,这份钱可舍不得。 小贩从当铺里走出来,笑容满面,“客官,您的玉佩还真值钱,人家很懂行吧,开口就给60两,我好说歹说,总算才肯增加20两,给到80两,这是当票,这是刨去我的10个包子钱,剩下的79两9钱银子。”他这样讨好褚令璩,还慢慢递钱,就是为得到她先前答应过赏他那几个小钱,他很希望能够被再多赏几个。 褚令璩现在哪儿还有心情赏小贩钱,接过银子,数都没有数,边往怀里揣,边看清楚四周围的确没有小萧诵的踪影,便沿街道去追似乎夹带他走的那个青壮年男人。拐弯处,却是个丁字路口,哪里还有萧诵和那个青壮年男人的影子,是不是不是萧诵呢?不是萧诵又会是谁,明明就只是萧诵不见了?褚令璩着急,又跑回买包子时叫萧诵站下等她的附近,就是没有人,“小诵,你在哪儿呀?快出来,娘给你包子吃,都给你吃。小诵,快出来。小诵!”都已经被别人给带走,萧诵还怎么出来呀? 怎么办?不见萧诵的人,难道还能一直找下去啊,萧宝卷的皇陵,还等她主动去呢,去得早,肯定没有人说一句好听的话;去晚了,萧衍可别再怪罪下来。——可是,萧诵丢了,就放任不管?报官吗?从皇后,到被废为庶人的变化,褚令璩可真不愿意到人前去,还得跪地方官吧,那样还不如叫她立刻去死。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帮到褚令璩。褚令璩感觉到浑身酸软,眼前发花,好晕,两条腿也抬不起来,抬不动脚也得走,呆在这儿守株待兔总不是办法,她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向萧宝卷的皇陵。 青壮年男人把萧诵直接带回他自己的家。得到烧鸡吃的萧诵,一路吃下来,不亦乐乎,根本不明白他自己已经被别人拐带。青壮年男人的老婆被萧诵好看的外貌惊呆,“哎呀,你从哪儿带来这样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儿?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你就知道卖,卖,卖,你就没看出来,这个小男孩儿浑身上下都是宝吗?。”青壮年男人撇着大嘴,得意扬扬,他今天的收获最丰厚。 第998章:不敢收留和拐卖。 “哇,的确是耶。”萧诵身上的衣服亮闪闪的,每一粒扣子都是用纯金制成的,“好漂亮的铜扣子。”普通人谁能想得到会用黄金做扣子呢。就连青壮年男人也认为是铜的,“衣服和头发上的饰物,估计也够我们吃上一阵子的,比卖几个孩子,还要划算。” 萧诵却听不懂这一男一女讨论的究竟是什么,他打个饱嗝,“我吃饱了,麻烦你们把我送回到我娘身边去。”“送回去?”这个时候,青壮年男人的狰狞面目还没有完全暴露出来,不能吓坏孩子,只怕哭起来没完没了,不好哄,“送回去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找不到你娘了,她肯定不会一直呆在原来那个地方。”到底谁才是萧诵的娘,他当然不清楚,也没有兴趣知道。 萧诵自己会告诉呀,“我娘好找啊,她昨天还是当今皇后,今天就被赶出皇宫,派去看守父皇的皇陵,我娘不在原来的地方等我没关系,你们只要把我送到皇陵去就可以找到我娘。”他虽然不大,只有几岁,有些事,还是明白的,没有什么人爱护的孩子,早当家嘛。 “父皇?皇后?褚皇后?你叫什么名字?”青壮年男人和他的老婆两个人惊得合不拢嘴,放下手上的活,都盯住萧诵,眼皮眨也不眨地看。“我叫萧诵啊,以前是皇太子。”萧诵可不知道被废掉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同样被赶出皇宫,他也不清楚他现在是什么身份,反正很惨就是,从褚令璩哭褚母的悲痛欲绝就可以窥见一斑。 “皇太子?!萧诵?”青壮年男人和他老婆大眼瞪小眼,刮作一团。“你什么小孩儿不好拐卖,怎么带回来诵皇太子,活腻了?。”“谁知道他是谁呀,我只看见他一个小人儿站立在街上,没有人看管,看上去只是个大富大贵人家的小公子,凭我的本能,就带回来呗。”“你还有理?。现在可怎么办?我们诱拐皇太子,不会是死罪吧?”青壮年男人的老婆欲哭无泪,心慌意乱。 “听有人说,皇家今儿刚贴出来的告示,好象说褚皇后和诵皇太子不是都被废了嘛,被废为庶人,也就是普通老百姓。”京城消息传播得就是快,大动乱时期,人们关心政治,留心时事,关注皇宫啊,对褚令璩等人的具体处理办法,京城各个城门,各大集市,都有告示张贴。青壮年男人认识字,他自己也可以看得清楚,明白,“我去街上找一找,看告示上具体都说些什么。” “你站住。”青壮年男人的老婆一把拉住他,“再被废掉,也是皇上的皇子,是衍王爷和融王爷的亲侄子,你敢拐卖他?”是啊,当然不敢,“那我们可怎么办呢?”青壮年男人这才确定,他弄回家来的,不是个金元宝,而是一烫手山芋。“从哪弄来的,再丢到哪儿块去,诵皇太子不是也让你送他回原来的地方等他娘嘛,正好。——多拐几个弯,一个几岁的小孩子,认不得我们家。”还是青壮年男人的老婆大胆。 第999章:送回拐带来的原地去。 事到如今,不大胆,不这样赌一赌,也不行啊。“好。”青壮年男人答应老婆一声,领上萧诵的手,“我好心,就按你说的,把你送回去,不过,找得着、找不着你娘,可别怪我啊。”“噢。”大人怎样安排他,就怎么是呗,萧诵向来不介意,也轮不到他介意。 转过几条街,青壮年男人乏了,也害怕,更失去继续走下去的兴趣,不过,他心里琢磨:总不能空手而回吧,还白搭上我一只烧鸡,岂不太亏得慌。路过一家不大不小的裁缝店,让青壮年男人眼前一亮,卸萧诵衣服上那几个铜扣子卖,也许能抵烧鸡的钱,“来,进裁缝店,给你换几个衣服扣子,你衣服上的扣子,晃人的眼睛,太引人注目,可不好。”“噢。”萧诵不反对,青壮年男人也许说得对。 青壮年男人带萧诵一走进裁缝店,店主其实也是裁缝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哟,带小少爷来做件衣服?”“啊?”青壮年男人尴尬。就两个人的穿衣打扮来区分,萧诵的确象个小少爷,他象他的仆人,“把这孩子的扣子换下来,换成包铜的什么的。” 店主裁缝凑近青壮看男人的耳朵边,小声低语,“我说,你可真够狠的,挺能赚啊,你也不怕主雇家认出来,丢饭碗?。”“我赚什么,只是小少爷嫌扣子累得慌,他自己要换下来而已。”几个金扣子有多沉哪,还能比得上萧诵头发上簪的钗和宝珠重?就得这样说。 店主裁缝笑得阴险,“可别不承认,这几个金扣子,可够你吃几年的吧。”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给大户人家经常做衣服的人。“金扣子?”对呀,皇太子呢,本来就不应该是铜的,这么亮,肯定是黄金,青壮年男人连忙向店主裁缝献殷勤,“弄到扣子,分你一个,我们好商量。”有钱能使鬼推磨。 青壮年男人这一招果然好使,店主裁缝笑开花,“那我就沾你的光,谢谢啦。来人哪,给这位小少爷换几个跟他衣服上这种扣子颜色最接近的包金扣子(最好别被很快认出来),只留下其中一个,作为我们的工钱。”他叫的人,自然是他的徒弟。叫的虽然徒弟,其实主要还是他自己干,徒弟只是给打打下手,换扣子其实很简单,可是,金扣子太难得,他舍不得让别人动手。 揣起几个金扣子,青壮年男人心满意足,高高兴兴送萧诵到他发现他的那条街拐角处,“唉,好啦,我把你送回来了啊。”“娘?娘。”前面果然就是和褚令璩失散的地方,萧诵认得,卖包子的,当铺,都还在,就是没有褚令璩的影子,不要紧,跑上前去找找看。看小萧诵向前跑去,青壮年男人扭头就向相反的方向逃,就跟冲刺一般,要跑回家去,可是要消停些天,好好躲躲,等风声都过去,什么不寻常的动静也没有了,再出来找事儿干。 第1000章:一个馒头引发的故事。 褚令璩早就一个人走去萧宝卷的皇陵,哪里还找得到。再回头找给自己烧鸡吃的人,也消失影踪。萧诵站在大街中央,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娘。娘。”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唉,还不如不告诉人家他叫萧诵,曾经是皇太子呢,应该还能混上口饱饭吃,有个地方睡睡觉。 街上各种食物,只要能吃进肚子里去的东西,都相当诱人,褚令镁实在忍不住,趁卖馒头的小贩正递给买的人馒头和收钱、两只手都在忙的空,她抓起一个馒头来,边向嘴里填边拼命跑。“敢偷我馒头。帮我看点摊。”小贩的哥儿们就在旁边卖水果呢,走开一会儿没关系,岂能被别人白白抢走一个馒头,连声谢都没有,挺霸道的,还是一个衣着虽然华丽却破破烂烂、脏兮兮的弱女子,自然更不肯放过,要穷追不舍。 褚令镁只是个大家千金小姐,入了皇宫也是妃嫔,向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有一直干粗笨的力气活的卖馒头小贩跑得快,很快就被追上,不过,还好,一个馒头也快被她给吃完。小贩揪住褚令镁的头发,按倒在地上就打,“叫你偷我的馒头吃,就欠打,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哎呀。啊。”小贩打得还真疼,褚令镁却不知道应该如何求饶,只是扯开嗓子象杀猪一样喊叫。 “住手。”一个尖声尖气中年女人的声音。“张妈妈?。”就连卖馒头的小贩也认识。当然,这是京城三大妓院之一怡芳楼的老鸨,没事儿的时候,经常在这一片溜达,笑面虎一个,别看见到每一人都和蔼可亲,其实再狠毒不过,只要和她过不去,碍到她的事,她就想方设法报复,她和官面上的人混得熟,有交情,大家都怕她三分,这一片做大小买卖的,无不巴结、礼让她。 “哟,哟,还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家家的,不就拿你一个馒头吃,没给钱嘛,怎么下得去这样狠的手。”老鸨张妈妈看到,褚令镁被无意中掀起些的衣服里裸露出来的大腿,虽然有伤痕,还是挺娇嫩、细滑的,应该是个不错的主儿,弄回去,肯定挣钱,又不花什么本钱,于是也就替她打抱不平。 “张妈妈,你不知道,她要是向我要个馒头吃,我也不至于这样小气,肯定二话不说就给,可是,她抓起我的馒头来就跑,这不是欺负我好欺负是什么,我自然不能善罢甘休。”小贩也有自己的理由。 “许是人家一个姑娘家,落了难,实在饿,又不好意思张嘴向你要,只想偷偷拿你一个馒头充充饥,何苦呢,还遭你这份毒打。偷一罚十,不过就是这个规矩,我这里有一两银子,够买你一车馒头的,都给你,就算我替这位姑娘付的帐,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她吧。”老鸨张妈妈就是会算帐,一两银子买个大姑娘,划算得很。 第1001章:**带走褚令镁。 小贩可不敢收下这么多钱,特别是老鸨张妈妈的,这个老女人可不是大方的主儿,回头再计较起来,还能有他的好日子过,只因为一个馒头,太不值当的,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既然张妈妈夫她求情,一个馒头,就当我送与张妈妈,张妈妈给面子,能要,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岂能收张妈妈的钱,那不就见外啦。还不谢过张妈妈这个大善人,救的你。”他踢一脚褚令镁。 柔弱的褚令镁被打得差点背过气去,有人解围,自然愿意千恩万谢,“多谢张妈妈好意好意帮我。”“这怎么话说的,好孩子,快起来吧。”张妈妈笑得甜如蜜,亲自伸出手去搀扶还倒在地上的褚令镁,“姑娘,你是饿了吧?你从哪儿来?家乡何处呀?听你口音,象是我们京城本地人啊。怎么会落魄到现在这种境地?” “我——”能告诉别人她是褚令镁吗?告诉别人她的真实姓名,别人会不会都不敢再亲近她,要离她远远的,她就更没有好日子过,而且,破衣烂衫的她为偷人家一个馒头挨顿胖揍,有谁相信她的话呢,“大家都叫我美儿,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姓什么,我原本是褚府的一个丫头,出去买东西、贪玩耽误会时间的空,结果褚府就被抄家,人都走光了,一个不剩,我只好流落街头,才弄成现在这副模样,让张妈妈和大家见笑。” 原来是褚府一丫头,听说话,还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张妈妈笑笑,“幸好你躲过一场大劫难,褚皇后造反,她自己和诵皇太子被贬为庶人,她们褚家也跟着她遭殃,一家人被流放,侍妾、庶出的少爷小姐、下人都被卖为奴,幸亏你不在家。躲过这场大灾大难,你必有后福,看看,你不就遇到贵人我,我见你也没地方住,肚子还饿,要不,你就跟张妈妈我走吧,跟我走啊,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穿绫罗绸缎,还有不少男人向你献殷勤。” 褚令镁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繁华嘛,“多谢张妈妈,张妈妈真是个大好人,我跟你走,我以后就听张妈妈你的话。”她在褚府时,一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后来就直接进了宫,她哪里知道妓院这档子事。褚令镁满口同意,老鸨张妈妈带上她,和她随行的一个打手、一个姑娘,走了。 看热闹的人没得再看,陆续散去,也包括那个卖馒头的小贩,还有人埋怨他,“你说你因为一馒头,就殴打个姑娘,她要是不饿,但凡有一个钱,能抢你的馒头吃吗?你这么小气,还把姑娘推入火坑,你也过意得去?。”小贩辨解,“是她自己要跟张妈妈走的,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别赖到我头上。我只不过打她两下,出出气,谁想得到后来会发生什么事。走了,散了,我还得回去卖我的馒头呢。”他很快跑没影儿,继续守他的馒头摊,就当没这回事,当有又怎么样,他没有什么钱,进不去怡芳楼,帮不上忙的,纯粹是那个女人自己自作自受,这样想,他也就能心安理得些。 第1002章:身入怡芳楼,缘来如此简单。 怡芳楼真的阔气,布置得艳丽,醒目,只是光天化日的,男男女女在一起调笑,他们搂搂抱抱,甚至摸来摸去,而且到处都是这样的场景,褚令镁赶紧低下头去,还没有人——至少她没有见过,这样大胆地把男女之事公开来做。 对方还是个雏儿吧,老鸨张妈妈喜欢,因为这样的姑娘最受男人青睐哪,她也好从中挣大钱,“来,跟我到上边去,我们一块儿先吃个晚饭。你看看你,身上都有伤,吃过饭,洗个澡,我让人再给你上上药,好好休养几天。”休养几天过后,就安排接客。 提到吃的东西,褚令镁很爽快地上楼,她真的很饿。三个菜,虽然不算好,就是这儿普通妓女的吃食,对于褚令镁来讲,已经算得上是美味,她的两只眼睛都直了,“我可以吃吗?”“吃吧,随便吃。”老鸨张妈妈虽然说过一块吃,其实她才不动嘴呢,她看不上、也吃不下这样的东西,“吃过饭,你洗个澡,我让人给你上点药,你就好好休息。”“谢谢张妈妈。”“不必客气。”可以不仅仅只是现在客客气气的,如果褚令镁真的如她所答应的,听话,就能一直客气下去。 天色渐渐黑下来,褚令璩还是找不到,萧诵坐在和她最后分别的地方,哭上了,除去哭,他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小朋友。”又有人叫萧诵。萧诵擦擦眼泪,抬起头。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绸缎,举止讲求作派,比较有钱的模样。那个青壮年男人还给过烧鸡吃的呢,萧诵可没有听出来,那对夫妻是两个人口贩子,专门倒卖他们这些小孩儿的,他只记住吃的东西,“你叫我吗?你有吃的吗?” “小朋友,你饿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的家人呢,娘,或者爹?谁带你出来玩的?你的家在哪儿?我可以请你吃个饭,再送你回家。”问题还不少,其实不是坏人,看小萧诵一直呆在这个地方,六神无主,神情沮丧,奇怪,关心。 “家在哪儿”?原来是皇宫,现在被赶出来,褚家被查封,也不允许人呆,萧宝卷的皇陵吧,萧诵还没去过,又不知道具体在哪儿。到于父母,就是萧宝卷和褚令璩,只是他不敢再向外界透露,要是不透露,也许就可以在那位青壮年夫妻人家住下去,有吃有喝有睡的,绝不能讲实话,“我是跟我娘出来的,结果走散了,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回家,也不知道家在哪儿,我只知道我叫小诵。”还有一多半都是真的,必竟只是个小孩子,还能怎样撒谎啊。 “你不知道你家在哪儿啊?天都黑了,老站在街上哭也不是办法,别再遇见坏人。这样吧,那你先跟我回我家,我帮你找找你的爹娘,实在找不着,你恐怕就只能在我家住下去。”眼前这个小男孩儿,长得实在好看,打扮得也很阔绰,举止、风度更非同一般,家境想必非常不错,实在找不着他的父母,收下他当个养子,应该很不错,反正这个中年男人就是感觉跟小萧诵有缘。 第1003章:美,总会被发现。 原来,不说明自己的身世,真的有好日子过,萧诵高兴,他打算把他的出身的秘密永远烂在肚子里,“谢谢你。我跟你回家。”“好吧,我们回家。”中年男人牵起萧诵的小手,把他带回他自己家去。 从此,萧诵找到一家中等人家,随这家主人的姓,当起人家的养子,小少爷,虽然地位比不上家中正儿八经的少爷吧,总比跟着褚令璩,饥一顿、饱一顿、还得看她的脸色过日子,强得多,这已经是他最好的归宿。只希望他这一生平平安安的,再也不会踏入帝王家,和官场。 “妈妈,妈妈,你快过来看呀。”有得闲的姑娘,和打手找到老鸨张妈妈,尽管旁边有客人,还是拉起她来就想走。“哎呀。”老鸨张妈妈扒拉开拴住她胳膊的手,“你们干什么呀,这会儿正是我们生意最忙的时候,没看见我很忙,我脱不开身,不跟你们胡闹。”“妈妈,我们也不跟你胡闹,你快跟我们上去看啊,不会让你吃亏,恐怕还要笑不拢嘴呢。”“一边玩去。”“妈妈。”有人凑近老鸨张妈妈的耳朵,都不敢大声说,还要保密啊,“妈妈,你今天捡到个宝,那个丫头洗过澡,哦天哪,我们眼睛都直了,大为惊艳,我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象她那么漂亮的姑娘。” “漂亮?”老鸨张妈妈对漂亮姑娘最感兴趣,客人最感兴趣呀,“从来没有见过的漂亮?你们是指我今儿在街上从卖馒头的小贩手上捡回来的那个姑娘?”她今天也没有捡到过别人呀,就算有新人,也都是买进来的。“是啊,是啊,太漂亮,我们都看呆了,看得姑娘个个都要嫉妒呢。”人们还真不夸张,褚令镁就是好看得很,要不然也不会曾经是美妃。“我去瞧瞧。”能招进来一个最美的姑娘,太难得,这不是小事儿,老鸨张妈妈向几位客人媚笑,“我有点事,走开一会儿啊。姑娘们,好好侍候这几位大爷。” 褚令镁已经梳洗干净,收拾利索,涂过些创伤药,伤痕不再怎么疼,精神也就好很多,衣服虽然不算好吧,不过,倒也合身,挺显玲珑有致、凹凸有型的身材,脸蛋也漂亮极了,眉呀眼呀五官再标致不过,的确是怡芳楼这座妓院中的花魁也比不上的,她还落落大方,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本来也是大家闺秀啊。 “啧啧啧。”老鸨张妈妈禁不住心跳加快,心花怒放,赞叹不已,真想不到,原来她捡回来的还是块宝,不,是聚宝盆。“张妈妈好。”褚令镁笑意盈盈,朱唇微启,未有动作已经风吹摆柳,是那样婀娜多姿;似曾传情就风流万种,迷死人不偿命也不过如此吧。“好,好,好。”老鸨张妈妈有些口吃,半天才缓过劲来,“美儿姑娘人如其名,可真美啊,美不胜收。”她过目过多少漂亮姑娘,如此夸奖的,还是头一回。褚令镁受之无愧,她就是这样美。 第1004章:姿色资本,言传且身教。 “快,快,给美儿姑娘换三楼最好的房间住,弄一桌上等酒席来,让没事儿的姑娘们都来陪酒,今儿我和美儿不醉不算完,好好叙叙我们的母女之情,和姑娘的姐妹之谊。”请姑娘陪酒,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让褚令镁熟悉妓院的环境和规矩,使她很快就可以入行,成为她们当中的一员,她可是会最给她赚钱的。 最好的房间,虽然远不及皇宫的美妃宫奢华,气派,却要香艳得多。衣服也更换最上等的绸缎,褚令镁还分得出来好与次,更为她的人添几分彩。还有,丰盛的酒席,好多姑娘献殷勤,老鸨张妈妈也亲自坐陪,让爱慕虚荣的她感觉十分好。 大家一起喝酒吃肉中间,姑娘们就按照老鸨张妈妈私底下的指示,你一言,我一语,闲聊天,其实就是说给褚令镁听。“我们怡芳楼啊,这么多年下来,换过好几届花魁,都没有美儿妹妹你漂亮,依我看啊,美儿妹妹一来,就是我们这儿永远的花魁。”“美儿妹妹,你知道吗,我们一天紧忙活,也就能接十来个男人,最多挣一百两银子。”街头小贩儿半年能挣这么多收益就相当不错。“而我们现在的花魁香香,和一个男人一夜良宵的价,就是一千两,那些有钱人还争着抢着掏钱,挤都挤不上呢,美儿妹妹以后有的是好日子过。”这就是在告诉褚令镁,怡芳楼是什么地方,开导她既然来到这儿,就应该做些什么。 “什么?”从一进怡芳楼看见的,到现在这些姑娘们嘴里所说的,褚令镁没有亲身经历,也听说过几句妓院的事情,妓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隐隐约约感觉出这怡芳楼会是什么地方。“我们怡芳楼,就是让有钱的男人拿我们取乐,我们也拿他们取乐,并且挣他们钱的地方,外边的人都管我们这种地方叫妓院。”反正来到这儿,绝对跑不出去,就有什么坦白什么吧,“妈妈就是我们的老鸨张妈妈。”“啊?!”褚令镁大惊失色,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反应才对。 “美儿妹妹,你来看。”有个姑娘拉起褚令镁,还有别的姑娘陪伴,几个女人来到楼栏杆前,扶倚楼栏杆,向楼下观望。一楼大厅,男人女人来来往往,川流不息,女人迎上去,立刻就跟男人贴在一起,再也分不开;有女人被男人抱离地面,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怕,他们尖叫,放肆地笑,扛上二楼,转眼就消失在楼内,估计是进去房间。 “美儿妹妹知道京城最大的妓院是哪一家吗?就是不远处的赛红院。想当初,他们那儿多红火,他们里边有个花魁,叫青云,自从跟驸马爷何戢以后,就更风光。结果怎么样,青云早早的就被杀害,驸马爷、山阴公主现在也死了,赛红院再也不敢太嚣张,现在恐怕还赶不上我们吧。”有个姑娘瞧不起赛红院,本来嘛,同行是冤家。 第1006章:软施过,来来硬的。 两个姑娘按照老鸨张妈妈的意思,特意带褚令镁绕路,他们仨来到一间房门外,止住脚步,只听里面传来少女被痛笞的惨叫,和皮鞭什么的一下一下抽打她的声音。还有男的打手说话,“注意别打到脸啊,破了相,还怎么很快侍候男人哪。”也有女人在劝,“我说小姑娘,你就认命,从了吧。嫁个男人不也是这么回事,只不过是被一个男人玩,还不给钱呢,只让你相夫教子,给他作苦力,烦不烦哪。何必太认真,要害自己受皮肉之苦呢,看你也细皮嫩肉的,多可怜,想通了,这就是一条很轻松、很好的挣钱之道啊,什么都不用干,只躺在床上,让男人服侍我们,还给我们钱花。”女人的声调轻佻,做作。 “呸。我是一个良家女子,黄花大闺女,还要嫁给个好男人,一起过我们的小日子呢,我才不干这种不是人的勾当,你们逼良为娼,官府不管你们,你们也会遭到上天报应,上天必定会惩罚你们的。”少女的嘴还挺硬。“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继续给我打,不信她不从。”女人发话,鞭子继续落下,少女又惨叫,“什么逼良为娼,是你爹把你卖到这儿来,我们花一百两银子买的你。我们给你吃,给你喝,给你地方住,给你衣服穿,不都是钱哪,不把这些钱还给我们,你休想得到自由。” “啊。啊。”少女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停。”女人叫停,“别打坏、打死,我们还要用她挣钱呢,也不好向妈妈交待啊。走,先出去,停一停,实在不行,让妈妈的弟弟张老三直接上了她,看她还能怎么样,哼,不信她不乖乖就范。”来到妓院,有的是办法,让再不听话的女孩儿,都听从他们按排。 房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肯定是打手,和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透过打开的房间门,还可以看见,里边有一个年龄也就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用绳子绑得结结实实,身上一道一道经鞭子打过落下的血红伤痕,衣服当然也破了,被丢在地上,面如死灰,一动不动。房间内的墙壁上,还有几张不着寸缕的男女搂抱在一起行房不堪入目的大春宫图。门,又很快被那个女人给关上。 “祝姨。”跟褚令镁在一起的两个姑娘跟那个女人打招呼。“嗳。”“祝姨”随口应一声,并没有在意。当她看到褚令镁时,却笑得象一朵花,“这是今儿新来的姑娘?好标致啊,前所未有的标致,不知道妈妈是从哪儿淘换到的?。啧啧啧。”她也咋口称赞。“是啊,美儿妹妹是我们这儿最好看的,她是妈妈从大街上捡来的。”“捡来的?”“祝姨”怀疑,不过,没有再问别的,“美儿姑娘,欢迎你们加入我们啊。”这样就算打过称呼,带那两个打手一扭一扭的走开去。 第1007章:无非打,还有强暴。 “祝姨是谁呀?”褚令镁不明白。“自从有这家怡芳楼,祝姨就跟着妈妈干,妈妈有什么吩咐,她都听,最忠于妈妈。现在人老珠黄,客人们不再喜欢,没什么人要,几乎接不到客,妈妈自己又忙不过来,还相信她,就让她帮忙处治新加入我们怡芳楼、不懂规矩、不愿意接客的女孩儿,还管理后厨什么的。这事儿,本来可以妈妈的弟弟——祝姨刚才提到的张老三、三哥哥管,估计三哥哥这会儿正忙哪,顾不过来,就全全交给祝姨。”姐是“妈妈”,弟是“三哥哥”,“姨”管“妈妈”也叫“妈妈”,这都什么辈啊?不过,褚令镁还能拎得清楚。 自命风流不羁,几乎睡过怡芳楼所有姑娘的“张老三”,非让年轻姑娘们都喊他“三哥哥”,不能叫“三叔”,姑娘们也就听话地这样称呼。老鸨张妈妈的亲弟弟自然也姓张,老三就是排行什么的,“张老三”并不是他的真实姓名。不当面,大家都叫“张老三”,真实的名字,人们反而不再记得。 “张老三”果然正在忙,再往前走一走,只隔两个房间,就听见里面传来少女鬼哭狼嚎般的尖叫声,“放开我。我要回家。你不能这样欺负我。”紧接着,就是衣服被撕扯坏,拉下来,丢地上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应该就是“张老三”在淫笑,“你最好老老实实听话,我还可以疼你,轻着点,要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里面传来什么器物,估计是花瓶,摔地上的声音,还有男人巴掌打人脸上“啪”地脆响,和少女无助、恐慌和痛苦地大叫,与被按倒在床、或者地上的动静。“找死啊你?第一夜给别的男人,还能挣个大钱,你偏偏不听话,只好由我来享受喽。你还挣得过我吗?乖乖的,我会对你好的,你也少受罪,比什么都强。来。”“啊。”少女显然毫无反抗能力,在绝望地呻吟,更在哭。看来,里面的男人得逞了,不可能不得逞,他哈哈大笑,还毫无顾忌地叫:“爽快。过瘾。” “房里面的男人就是三哥哥,有多少不听话的好姑娘,都是三哥哥帮忙给开的苞,他可真有福气。被男人上过的姑娘,反正已经有过第一次,第二次也就习惯,很快就可以驾轻就熟地接客。”跟褚令镁说话的姑娘直摇头,她也受过“张老三”的害啊,只是在人家地盘上,只能听从人家摆布。 褚令镁开始时震惊,后来反而平静下来,她死了心,看来,只能听从老鸨张妈妈他们的安排,否则的话,肯定没有好果子吃,留在妓院也行,当然,还要为自己争取更多权力。人有三急,顾不上考虑太多,“厕所到底在哪儿呀?怎么还没有走到?”“就在后面,跟我们俩来。”怡芳楼的厕所,的确就在楼后面。下到一楼,出后门,最边上就是。 第1008章:吓得住,也不敢收留。 上完厕所,再回到三楼,老鸨张妈妈给褚令镁安排的房间,大家的酒席吃得就差不多了。褚令镁的神色还算正常,老鸨张妈妈就开心,看来,这丫头不用多费劲,会听话的,这一回,她亲自出门,“美儿,妈妈问你句私房话,你嫁过人没有啊?还是黄花大闺女吗?黄花大闺女就更值钱。”“妈妈,我嫁过人。”这种事,骗不得人的。 “哦?美儿嫁的丈夫是谁呀?”最好打听清楚,也好提前有对策,省得日后别人找麻烦。“还请妈妈禀退姐妹们,我才好向妈妈坦白。”褚令镁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曾经是皇宫的美妃。还挺神秘?这么美的女人,有一段不可告人的历史,隐情曲折,不奇怪,很应该,老鸨张妈妈更要听听,“你们几个,把残羹剩饭都撤下去,然后关好房门,我和你们的美儿妹妹有话要说。”“是。”几个姑娘答应一声,每个人两只手端俩盘子,撤些下去,再叫男的来打扫打扫战场,最后把桌子也搭出去,就可以关门。 房间内终于只剩下老鸨张妈妈和褚令镁两个人,“你现在可以说了吧?。”褚令镁讨好地笑脸都没有了,表情严肃,“我其实并没有告诉妈妈我的真实姓名,我的全名叫褚令镁,妈妈不一定听说过我,今天我们一起才被废掉的皇后褚令璩你总知道吧?。她是我姐姐。”“褚令璩?褚令镁?”老鸨张妈妈的笑容僵住。皇宫这两条姐妹花,造反害死萧宝卷,被衍王刚刚废为庶人的,就是她们俩,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妓院消息更灵通,人们没事儿最爱津津乐道这些时事,她当然有所耳闻,还听说到不少呢。 “妈妈不必担心,不用害怕。”褚令镁就喜欢这种被别人重视,别人特别惊讶、又害怕的神情,她也好感觉她自己高高在上,“我已经由美妃、美下嫔被废为庶人,我做什么,都是我自己的事,与皇室、与朝廷基本上无关。”“哦。”褚令镁他们被废的事儿,老鸨张妈妈知道,她的脑子在飞速运转,想着应该如何应对目前的情况才对。 “别以为我们失了势,妈妈就可以随便欺负我,要是被官府和皇室诸王他们知道,你敢对皇上的女人下手,肯定没有你的好日子过。”现在还有谁过问她的去向和死活,褚令镁当然主要是吓唬老鸨张妈妈,吓唬住她,也好按照她自己的意思行事。 老鸨张妈妈当然惊惧,褚令镁说得对,再是平民老百姓,也当过皇上的女人,弄到哪去都好说,给带进妓院中来,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会被重重责罚的,真的要没有好日子过,她现在只想脱身,与她划清界限,“美娘娘,不知者不为罪啊,你可不要开我张老太的玩笑,你从哪儿来,还自管回哪儿去,就当我和你互相从来没有见过面,没有认识过。” 第1009章:好说歹说,一定要留下。 目的达到,就要改为以安抚为主,可不能被“请”出去,要不然,到何外栖身哪,“姐姐和我被废为庶人,家人也被流放,下人全部被卖为奴,我都沦落到在街上抢人家馒头吃,我没别的地儿可去,张妈妈这儿,正好可以容我暂时住住。”褚令镁大大方方坐床上,一副以怡芳楼为家的满足模样。“可别,张老太我吃罪不起。”老鸨张妈妈赶紧摆手,谁肯招这个祸星进门哪。 “张妈妈你放心,我被贬为庶人,谁还在乎我的去向啊。又是我自己要留在怡芳楼的,别说没有几个人认得出我来,就是有,已经这样,谁还能追究,就是有人追究,跟别人、跟怡芳楼、跟张妈妈你没关系,责任我自己全部揽下也就是。”褚令镁真的没有别的地儿可去,“到时候,我肯定告诉官府,张妈妈你不知道实情。”“这怎么行?。”能骗得过谁呀,官府也不是吃干饭的,别人说什么,他们就轻信什么。 “张妈妈,如果我现在就告到官府去,说你强迫我抓我到的这儿,你照样吃罪不起,今天就要承担比后来被查出来更重的罪过。”褚令镁有恃无恐,她有的是心机。“别,别,别,我可没有为难过美娘娘,我还从卖馒头的小贩手上救下的你,你可不能恩将仇报。”这话,是不是太刻薄?老鸨张妈妈赶紧改口,“你就放过我吧,让我帮你什么别的忙都可以。” “你是老鸨,和地面上白道、黑道混得都很熟,怕什么,又是我自个乐意的,你提前又不知情。——我可能为你赚大钱哪。”褚令镁以利诱。“我不要你赚的钱,我倒找你二百两银子,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只要别呆在我的怡芳楼。”老鸨张妈妈可不想惹这个大麻烦。 “我虽然已经不是雏,可是最漂亮,明天你就办个招标仪式,卖我在怡芳楼的第一夜。我赚的所有钱啊,我们五五分成,张妈妈你不吃亏。”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褚令镁早就想好,如果遇到个好男人,她就从良,她估计,这辈子很难遇得上。老鸨张妈妈也得敢呀,尽管这个提议很诱人,“美娘娘,我们前世无冤,近日无仇,看在我还帮过美娘娘你的份上,你就放过我,放过我们怡芳楼吧,我们还指望干这个吃饭呢,要不然,这么多人,都得流落街头,多可怜哪。”希望可以引起别人的同情心,让人家怜悯。 褚令镁怜悯过谁呀,她不记得,有人没有自私的目的,就帮过她,她为什么要帮助别人,“如果张妈妈不按照我的意思去办,那么,我们现在就去见官。”“什么?”欺人太甚。要不,人不知,鬼不觉,做掉褚令镁,以保自己和怡芳楼安全?老鸨张妈妈也就是刚想到这,褚令镁就把她的主意给否定,“你可不要算计要我的命,你以为我的背后没有人,你会不被发现吗?。怎么可能。” 第1010章:沦落姐妹,不同的结局。 褚令镁这一次还真的要挟住老鸨张妈妈。不过,她要留下来,就得给人家好处,当然她自己也不能太吃亏,“我是自愿的,我自己承担责任,关你什么事,你只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挣你的钱也就是。我就是当美妃、高高在上时,有几个大臣进得去后宫呀,他们认不出我来。我们褚家被流放的流放,卖的卖,也没有什么人认识我。就算万一有人认出来,你我死不承认,最多玩笑几句可能很相似吧,也就是。” 似乎无投无路,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这样。老鸨张妈妈试探着问:“要不,按美娘娘所说的,一切就照美娘娘的话办?”“这不就是了。”褚令镁笑得很开心,她拉住老鸨张妈妈的手,“妈妈,你就等着我无惊无险地给你挣大钱吧。明儿把仪式搞大些,叫上价,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她能支配的钱,还真从来就没有多过,在怡芳楼,也算找到她自己最好的去处。“那好吧,就这么办。”老鸨张妈妈也不是省油的灯,见利起意,有钱赚,又不用承担责任,何乐而不为。 “妈妈。”褚令镁叫得亲切。“乖女儿。好女儿。”老鸨张妈妈满脸堆笑地应。这就是所谓的狼狈为奸吧。反正,褚令镁自作主张,比较自由地,把男人们玩弄于肱掌当间,在怡芳楼的好日子,来了。 夜色深沉,踉踉跄跄勉强走到萧皇卷皇陵的褚令璩,放眼望去,除去漆黑,和荒凉,就是凌乱,石料之类的东西,横七竖八堆放在地上。这是自然,萧宝卷死得仓促,他督造的他自己的皇陵还远没有建成功,现在又是萧衍命人在加紧收工,能找个地儿埋下,大面上看得过去,不太寒酸也就是,还没有最后完成,白天会施工的,晚上,人们都散开去休息。 幸好有间破房子,就是为看皇陵的人准备的,只是很多时候都没有人在,褚令璩这才算是有个栖身之所。破房子里什么都没有,四面透风,月光朦朦胧胧从窗户、从透风的地方穿进来,坐在稻草铺就的炕上,褚令璩叹口气,“唉,想必这儿就是我终老的地方。明天,拿钱叫人给糊糊墙和房顶,别再透风。我自己也到城里边,挑张简单的床,弄床褥子、被子,买个锅,置办个油灯,回来再盘个灶,开块荒地,自给自足,就在这儿过下去吧。”如果能不被人打扰,又没有权力纷争,在这个地方,过着虽然贫困,倒也不失是个修身养性的清静所在,更何况过些天,萧宝卷就要埋到这儿来,入土为安,还能有她最希望厮守在一起的人为伴。 第二天,早朝,果然,有大臣一提出“国不可一日无君”、让萧宝卷登基当皇帝的建议,朝臣纷纷响应,并且下跪,大家感激涕零,“融王爷,你还贴出告示,表示不愿意当皇帝,以示自己的清白,让我们每个人十分感动。” 第1011章:新皇帝登基在即。 感动就好,萧宝融沾沾自喜,萧衍这个法子起的作用还不小,真好,的确应该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可是,”后面当然还有“可是”,只感动,太虚,没有什么用,“只有融王爷是驾崩的皇上的亲兄弟,和皇上关系最近,如果融王爷不肯继承皇位,放眼全天下,还能有谁?融王爷,这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你必须把大齐的担子挑起来,还请融王爷早日登基,继承皇位。” 萧衍还打算最后推辞一下,那样的话,萧宝融就是大家非推选他当上皇帝不可,并不是他自愿的,与他自己,与造反,没有任何关系,“我和融王——”什么叫“我和融王”,他萧宝融现在可是当皇帝的唯一候选人好不好,地位比他萧衍高一等,还有,还要推辞呀?这火候就够了!再推辞,哪一天才能当上皇帝?立潘玉儿当皇后,不就更得推后啊。萧宝融可不乐意,他自己终于拿定一回主意,抢过萧衍的话,“我和衍王愿意顺从大家的请求,国的确不可一日无君,没有人坐在皇帝的宝座上,执掌江山,算怎么回事,我们大齐不能无主啊,今天准备准备,明天我就正式登基称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场的朝臣,以及所有宫人,全部跪倒在地,群情激昂,山呼万岁,大齐终于可以顺利沿续下去。被别人山呼万岁真是好享受啊,只可惜,大家跪的不是他萧衍,但是,萧衍一定要称帝的野心,更加牢不可破。这种感觉是好极了,家无二主,国无二君,如果他是皇帝,萧衍就是臣,也得下跪吧,萧宝融斜眼看向他身边的萧衍。 萧衍低下头,手放嘴上,咳几声,就当没看见萧宝融的眼神。萧宝融还真不敢太指责萧衍,他自己不主动,就先这样吧,等登基的时候,不信他不跪,他不跪,朝臣也会指责他的,大臣不指责,他也会指挥朝臣指责他的,“众爱卿平身。”“谢皇上。”“朕明天登基,大宴群臣。”萧宝融已经自称“朕”。他就不算早啦,是朝臣先称他“吾皇”和“皇上”的啊。 萧衍没有说话,只是皱皱眉,刚才他就憷过萧宝融两次眉头,现在更不易出头。萧衍不出头,朝臣可以出面啊,“皇上,先皇尚且停灵在宫中,还没有最后下葬,国丧期间,皇上不易大排宴宴,一切都应该简办。”大家已经叫萧宝融“皇上”,萧宝卷自然也就成为先帝。“啊?!”萧宝融脸红了,之所以不是别人是他当上皇帝,还不是因为跟萧宝卷关系最近,他跟他最亲近,却由别人提醒他,要照顾到他的存在,岂不太没有面子。 “的确如此呀,皇上。如果皇上一定要大操大办一场,也没关系,不过,得等先皇下葬以后,最好半年、最短也是下葬后一个月国丧期满。”“我——”萧宝融脸更红,他凑近萧衍,悄悄拉拉他的袖子,倒是替他说句话啊。 第1012章:皇宫中,朝上,朝下。 “噢。”萧衍这才肯发言,“融王——噢,不,皇上哪有心思大操大办啦,皇上的意思只是说,他登基,大齐易主,也算大事,要和群臣们在一块聚聚,吃个中午饭,大家一起吃饭,这场面自然大;皇上请客,总比你们在家吃的菜要好些、多些吧,就和宴席差不多,其实并不是,还差得远。你们可不要胡乱猜疑皇上对大家的好意,和对先皇的爱心和忠心。”“臣等愚昧。”朝臣还真被萧衍这一番辩解给忽悠住,有什么办法呢,人家嘴大,想说什么说什么,没办法较真的。 一场没面子的事,就这样化解,还是萧衍点子多,萧宝融不得不佩服,刚才对他的表现的不快,也就算了,不再计较,“有事早奏,没事退朝。”适逢乱世,谁知道新皇帝什么脾气,喜不喜欢谁,萧宝融又不是能处理事的主儿,大家人人自危,谁还敢在这种时候奏事,找那个麻烦,“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朝臣跪安。 金銮殿上,只剩下萧衍和萧宝融跟他们的近侍。萧宝融绕过龙书案,来到皇帝专属的宝座前,他抚摸那扶手上面的宝石,在他看来,今天的它最耀眼,最尊贵,也与他最接近,“这宝座,以后就是我的——朕的。”萧衍心里说,也就最近这些天是你的,就让你美些天吧。萧宝融正正衣服,转过身,大摇大摆、四平八稳在皇帝的宝座上坐下。向下四望,朝臣上朝的所在,这儿的眼界就是宽阔,敞亮,高高在上。 “我们造反总算成了功。”萧衍也感慨,萧宝卷,褚令璩,萧诵,这些拦路虎都已经拔除,他现在就只剩下眼前这个萧宝融,萧宝融心无城府,很容易对付,不足为患吧。“我们”?萧衍的确功不可殁,萧宝融没话说,无从反驳,但是,他就是不喜欢,他总感觉到,他们俩之间,再也回不去过去,不可能再象以前那样融洽,那样亲密无间,毫无介蒂。其实,萧衍的感受,并不比萧宝融少。两个人都憋在心里,谁也不可能向对方吐露。 萧宝融又“腾”地迅速站起身,“我要把明天就可以登基的好消息告诉玉儿。”他直奔玉寿殿。萧衍迟疑一下,紧随其后,他可不放心萧宝融和潘玉儿经常在一起卿卿我我,只不过目前还没有什么解决的好办法。 潘玉儿刚起了床,梳洗打扮完不久,她眼望以前能够响起音乐和开放莲花的地面发呆,为什么这么多天以来,一直都不曾再现呢?莫非它是有灵性的,随着萧宝卷的消失而消失?。他还要求过她去看看他呢,皇宫中房间众多,一间挨一间,她不知道他躺在具体哪一间,她也懒得问别人,她还不知道那儿有没有宫人给她仗胆子,如果只有她自己独一个,面对个死人,尽管他答应她不吓唬她,她还是好害怕,就是不敢去。 第1013章:亲自去请示。 “玉儿。”迈步走进玉寿殿,看见潘玉儿,萧宝融就兴冲冲奔到她眼前,拉起她一双玉指纤纤的小手,“玉儿,今天早朝上,朝臣们全部推举我登基称帝,日子就定在明天。”“哦。”和她又有什么关系?不过,萧宝融应该格外高兴吧,潘玉儿也不好太扫他的兴,“祝贺你。” “玉儿,从明天正式开始,甚至今天朝臣们都山呼我万岁,我就是皇上,就是朕。”接下来的话,是同样重要的,事关他们两个人,萧宝融眼巴巴盯紧潘玉儿,“玉儿,朕以后就是皇帝,朕有能力,让朕来照顾玉儿吧,玉儿当朕的皇后,好不好?” “皇后?”这是求婚吗?当然是的。萧衍比潘玉儿还紧张,他生怕她答应。潘玉儿没有答应,她不打算再继续留在皇宫中,还当什么皇帝的皇后,“皇上和思凡的意思都是让我胡哥哥照顾我,我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这种话,就连萧衍都很不愿意听到。萧宝融同样不是滋味,幸好萧衍派出去不少人,还让国师找来几个帮手,对付胡海狸,这样做就对了,“皇上,已经不再是皇上,朕——我是皇上,皇帝哥哥驾崩了,以后要叫他先皇。胡海狸直到现在都不出现,他又怎么照顾你?还是由朕来吧,朕会一心一意对玉儿好的,不让玉儿受到一点儿委屈,就跟皇帝哥哥,不,要比皇帝哥哥以前待玉儿还要好,我会照顾好玉儿的。” 潘玉儿只是低下头,地面上不再出现莲花和音乐,叫人寂寞。“朕把莲花和音乐修好。”萧宝融真可谓体贴入微,而且,修好应该并不困难,估计是地下的机关出的问题,只要找到设计制作的工匠就可以,他听萧衍说过两句,那几个人正从老家赶往京城,相信不用等很久。 这不是主要问题,“皇上,不,先皇——”叫萧宝卷“先皇”,潘玉儿感觉特别别扭,她目前还适应不了这种叫法的改变,也许永远不能适应。“玉儿想征得先皇的同意是不?朕就不相信,朕的皇帝哥哥,还会不同意由朕来照顾玉儿,让玉儿当朕的皇后,玉儿跟朕来,朕带你我们亲自去问过皇帝哥哥。”反正萧宝卷还没有下葬呢,不相信一个只是头和身子被缝在一起的死人,还能坐起来大喊大叫反对,白天会诈尸都不可能这样说话,萧宝融信心十足。 “这——”潘玉儿可拿不定主意,尽管是去看望萧宝卷,还有萧宝融陪同,没有什么不好吧,可是,他要讲的,却是让她当他的皇后的事,估计死去的人肯定不喜欢,也许还要不得安宁。“跟朕来。”萧宝融不由分说,拉起潘玉儿就走。潘玉儿只好跟随在萧宝融后面,后来就在他的身边,几乎贴靠在一起,会见死人,只是想一想她就害怕。萧衍也在萧宝融他们后面同行,他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表情上并没有什么异样,有表示,别人也注意不到他呀。 第1014章:逼死去的皇帝流出血泪。 萧宝卷停尸宫,从院门外开始就已经很肃穆,白绢高挂,灵棚高搭,里面更是纸、香不断,太监、宫女执事的人并不少,不象潘玉儿想象得那么吓人。“都退下。”向萧宝卷请求把潘玉儿让给他当皇后,怎么能被许多宫人听了去,萧宝融当然要打发所有其他人退下。 只剩下萧宝融和潘玉儿,还有隔一小段距离、他们俩身后面的萧衍,潘玉儿这才感觉到由肃杀引起来的害怕,幸好还有两个人陪伴,她向萧宝融靠近一些。萧宝融直截了当,面对灵堂上萧宝卷经过缝合和防腐的尸体开言,“皇帝哥哥,你已然驾崩,就只是先皇,人一死,一了百了,一切恩怨是非,都应该成为过去,化作过眼云烟,不足挂齿(先稳定死者的情绪,万一魂魄不散,变作鬼,地下有知呢。)。朝臣推举朕接替你当皇帝,明天就登基,朕想立玉儿当朕的皇后,这一直都是朕的梦想,如今终于可以成真,玉儿还希望问过皇帝哥哥,还求皇帝哥哥你成全。”这不废话么,萧宝卷怎么可能开口讲话,表达他的意见。如果他现在有灵,他断不会同意夺去他江山和性命的亲兄弟,再抢走他心爱的女人,让他情何以堪。 “皇帝哥哥,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啦?。”萧宝融打的就是这个算盘。这不是欺负死人不会说话吗?。然而,萧宝融、潘玉儿和后面的萧衍三个人都清清楚楚看见,从平躺的萧宝卷侧脸的眼睛里,竟然流出浑浊的红色眼泪,或者根本就是血。莫非,这是什么不好的预兆?是萧宝卷在控诉他们的罪恶,要惩罚他?“啊!”萧宝融显然被吓坏,手里不自觉地自然而然一直拽紧潘玉儿,并没有松开过,扭头就向外跑,路过萧衍的身边都没有停顿。萧衍也是大皱眉头,迷惑不解,萧宝卷死后好几天,还有灵性,要找他们报仇?不会吧,潘玉儿传达的她梦到他的梦,他自己说,他不再计较啊。再不计较,面对抢夺他的江山和性命的仇人,又怎能不恨,还是不要在这儿继续给人家添堵,他也很快退出停尸宫。 萧宝融跟萧衍商量,“萧衍,还是尽快把皇帝哥哥入土为安吧,别在皇宫停那么多天的尸,没必要,就对外宣称,是为让先皇的灵魂尽快得到安宁着想,省得让他一直看见皇宫的变化,闹心。”闹心的,其实更是他们俩。“我也是这个意思。”两个人不谋而合。 第二天上午,大齐国都建康皇宫内,举行新皇帝登基大典,萧宝融接过萧宝卷的皇位,正式称帝。在登基典礼上,萧衍跟众多朝臣一起下跪,俯首称臣,三拜九叩,山呼万岁。看着跪在地上的萧衍,萧宝融心满意足,得意洋洋,对她也就最后放了心。终于,风水轮流转,他没有过多做过些什么吧,大齐的皇帝位就传到他的头上,让他成为大齐一代新皇帝。 第1015章:新皇帝登基宴上,衍王开溜。 萧宝融登基的官文,也是以他这个新皇帝的名义颁发的第一道圣旨,有专门的信使,尽快下达京城和全国各地方。这些事,无论大小,不用萧宝融本人操心,萧衍和有关朝臣就会干的。至于萧宝卷的死党,和萧衍他们不是一条心的,要撵出朝堂,有功之臣也得赏,并不是一时半会、登基当天就可以办的,今天还是以让大家个个笑逐颜开、庆祝新皇帝登基为主。 萧衍口中的中午饭,其实就是萧定融心里想要做成的、朝臣嘴上反对的“大排宴宴”,几乎所有大臣都在座,酒席也相当丰盛,侍候酒席的太监、宫女穿梭其间,好不热闹。但是,怎么说呢,还算得上是简单办吧,没有丝竹管乐之曲悦耳,没有舞蹈助兴,大家只是时不时敬敬新皇帝萧宝融酒,和互相敬酒,有时候萧宝融也敬大家一杯酒,说些,“各位爱卿都是国家的栋梁,大齐和朕以后还仰仗大家的抬举和帮衬。”之类的客气话。 反正把萧宝融给累够呛,也烦透了,刚刚登基时的兴趣锐减,他最不喜欢参加这种应酬,比处理朝政还不喜欢。他心里掂记更多的是,和潘玉儿多亲多近,可是,他不敢象萧宝卷那样,把她带到人前来,怕朝臣反对,怕萧衍反对,其实他自己内心也说不过去,原因很简单,她以前必竟是萧宝卷宠溺得无可无不可的贵妃,他的小嫂子,他再立她为皇后,本来就不合章法,被世俗礼仪所不容,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是一道道难以逾越的坎。 酒席中间,萧衍就退场,特意挑这个时间段到玉寿殿来找潘玉儿。潘玉儿一个人正在无精打采地用午饭,她的午饭虽然和跟萧宝卷在一起时的御膳没有什么区别,非常丰盛,比庆祝萧宝融登基他们吃的酒席还要丰盛,没有人陪,只是她自己吃,就是没胃口,她并没有吃几口,就提不起筷子来。这几天,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睡,也从来没有睡好过,她烦,她郁闷,“唉。”“玉儿叹什么气?是不是因为吃饭没有人陪呀?我这不就来啦。”萧衍坐潘玉儿旁边,大口大口地吃菜,示范给她看,“好香,比皇上请大家吃的酒席上的菜还好。”动作虽然有夸张之嫌,话却也不是不实际。萧宝融和萧衍怎么会太亏待潘玉儿,不把她往外往人前带,已经感觉对不起她,给她吃的,他们特意吩咐,要最好的。 潘玉儿对饭菜并不感兴趣,她的两个问题是,“什么时候才为皇上——为先皇下葬?我胡哥哥怎么还不来和我汇合,接我走呢?”“胡海狸?”这是萧衍最不喜欢听到的名字,但是,总不能向潘玉儿直接表明他的态度,“他不来和玉儿汇合的原因,我哪里知道。”其实就是由于国师他们的刁难,他才是幕后主使人。潘玉儿怎么可能知道。“至于先皇下葬的事,这几天就会安排的。”尽快把萧宝卷葬入皇陵,是大家共同的意愿。 第1016章:温情脉脉,直言不讳,有机关。 “我自己睡觉,好冷,好冷清啊。”潘玉儿怅然若失,自从萧宝卷死以后,没有人陪,她这几天都不曾睡好过,脸色也就当然不好,直到现在还残留有倦意,尽管她睡觉的时间最长吧。“玉儿。”萧衍的手放在潘玉儿的小手上,抓住她,安慰她,萧宝融不在,他自然就可以大胆些,可是,总不至于大胆到当宫人的面,说出他可以陪她、温暖她的每一夜的话来。 潘玉儿没有介意她的手被萧衍攥住,只是对他刚才大口吃的、面前不远处那个菜产生试一下的欲望,“我也要那个。”菜距离她很近,她还是不自己夹。自有别人帮忙,她身边向来不缺这样的人,侍膳太监就可以办到呀,不过,有萧衍在,不用别人,他会尽量满足她的所有需要,他的筷子伸进被指定的那个盘子,挑一口最中他看的菜,亲自送到她嘴边,“来,玉儿。”“嗯。”有人喂,菜似乎就是香很多。 “大家都退下,由我服侍玉儿吃这顿饭就好。”萧衍指的是所有宫人。“是。”人们听萧衍的,即使萧宝融登了基,当上皇帝,他打算立潘玉儿为皇后,还是比她的话管用,太监,宫女,侍膳太监,很快全部悄无声息退出大殿,只留在门外,听从大声吩咐,里面小声对话,特别是萧衍都说些什么,他们可是不敢偷听的。 “玉儿,你愿意当皇后吗?”萧衍可没有讲清楚是当谁的皇后,现在,今天,当然是萧宝融的皇后,只有他才是皇帝呀,不过,改天可就不好这样下判断。“昨天我说皇上,噢,不,先皇,和思凡的意思,是让我跟胡哥哥过,由胡哥哥照顾我,融王,不,皇上——带我去和先皇说明白,问他同不同意我当他的皇后,其实没有用的。——这样说话好别扭。”潘玉儿甚至有些不愿意称呼萧宝卷为“先皇”,只是这个词最别扭,不过,也只能这样叫,必竟是事实,否则别人应该区分不清楚她指的人到底是哪一个,“我个人没有什么态度,只要胡哥哥答应就行。”也就是说,死者什么态度,谁能知道,也不用太在乎,还是活着的人胡海狸的意见,在潘玉儿这儿,最被重视。只是胡海狸怎么可能认同潘玉儿还是别的男人的。 对潘玉儿这种意见,萧衍也不敢苟同,不过,胡海狸不足为惧,有国师他们护卫,和想方设法铲除他,他根本靠不上前,现在主要就是提防萧宝融别占她的便宜,要不然,他会吃亏的。也许,最好,还可以两个人共同对付他,“玉儿,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从南康带三万大军攻打京城吗?” 潘玉儿头疼,她对朝政、对由谁继任大齐皇帝不感兴趣,反正萧宝卷已死,就是他不死,她也不关心,不过,就当闲聊天吧,她还是有所耳闻的,“不是大家都认为,是原来的褚皇后怕皇上——先皇,查出来是她给我下的堕胎药,查办她和她的全家,她才铤而走险,要造反、夺皇位,才软硬兼施,要衍王你起兵的吗?。”这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第1017章:诋毁新皇帝。 “其实,这只是我对外公布的结果,原因嘛这确实是一方面,不过,也只是一方面。你想想啊,先皇可是我皇帝哥哥,原来的褚皇后只是个失宠的皇后,她还一再伤害玉儿,我只为给她出气,报仇,打抱不平,为她的安危着想什么的,就造皇帝哥哥的反吗?。”萧衍挑选时间,单独来找潘玉儿,自然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要说服潘玉儿,跟他站在一起,哪怕只是心理上的,对付萧宝融,只要拿定主意不肯当他的皇后也好啊。 “啊?。”潘玉儿不明白,“那衍王你为什么第一个起兵造反呀?”第二个,当然是指萧宝融,排在更后面的,甚至是指那些有的撤走,有的还没有来得及撤走、也许还来到萧宝融登基的宴席上喝酒吃肉的地方军将领,以及他们率领的军队。 “其实,是融王要我造的反,我主要是为了他。”对付萧宝融,不能让他娶到潘玉儿,都得积极争取她恨他,对他不再抱有什么好印象,她自然也就不会还接近他。“融王?皇上?”萧宝融可是跟萧宝卷血缘关系最近的人,他最终是由于他自己的亲弟弟的原因才导致死亡的,多么可怕!怎么会? “融王其实并不关心朝政,他对皇位本来也不太感兴趣,可是,他喜欢上了玉儿,他想让玉儿当大齐最尊贵的女人,也就是皇后,才慢慢对皇位、对朝政产生兴趣的。”怎么?还有她的事?其实是她造成的?潘玉儿目瞪口呆,不愿意相信。 “皇上——就是那个时候的融王,他说,如果我不造反,他就统领归他管辖的京城兵力自己造反,反正先皇把京城兵马都交由他指挥,他人不知、鬼不觉,就可以解决掉先皇。我还是和现在的皇上最亲,也实在拗不住他,又担心他出什么事,被皇上——先皇治罪,象我的哥哥萧懿一样不得好死,我失去一个亲哥哥,可不能再失去宝融,所以——最后我就选择——”话,不言自明,自然是选择起兵造反。 “杀害先皇的那两个太监,张齐和黄泰平,我后来才知道,皇上向我坦白,也是他指使的,皇上如果不死,只是拿到皇位,怎么可能得到玉儿,皇上就是这样考虑的。”罪责,当然全部要萧宝融来背,反正别人又不了解实情,“皇上没有了,还有皇太子萧诵,他才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我总不能看皇上受罪,或者发疯地继续滥杀无辜,死的人已经够多的,褚皇后也的确写信,要造反,所以,也就顺水推舟把责任都推给褚皇后他们,把他们赶出皇宫,留下一条活路,排除所有障碍,皇上也就能顺顺利利登基称帝。” “皇上害死的皇上?”汗,这是什么话,谁自己“害死”自己,尽管萧衍明白潘玉儿的意思是什么,潘玉儿还是改口,力求讲得更清楚些,“是融王害死的皇上?”萧衍沉默不语,其实就是默认。潘玉儿面如土灰,手足兄弟相残,很可能只是为了她,实在可怕。 第1018章:怎样对付新皇帝? “玉儿不应该答应皇上做他的皇后,就算胡海狸——你的胡哥哥答应,你也不应该答应啊,先皇生前对玉儿无可无不可,一切都听玉儿的,以玉儿为准,爱得宁可失去自己,也不让玉儿受一丁点委屈,玉儿怎么忍心嫁给一个害死他、夺了他的皇位和江山、再抢他心爱的女人这样的男人呢,尽管他是融王,现在是皇上吧。”不讲明白、具体,只怕潘玉儿的理解力,拎不清。 “是啊。”萧宝卷残忍地戕害叶思凡,潘玉儿开始并不知情,先接受他的感情,最后也只好认了,她绝对不愿意跟一个指使人杀死他自己的手足兄弟的人在一起,她发愁的是,“如果皇上强迫我,胡哥哥又不来帮我,我怎样反抗得了皇上横行霸道呢?”她可是一个软弱的女子,和人世间普通的弱女子一样。“玉儿放心,我可以尽我所能帮你啊,要不,这几天,我怎么一直在后面跟着你们呢。”这主要是为潘玉儿着想啊?萧衍就这样说。他压低声音,不想被第三个听到,“玉儿实在逃不开时,可以现出真身,趁皇上惊慌的时候,脱身啊。”这个办法,总可以奏效吧。 “玉儿,皇上害死先皇,夺取他的皇位和江山,还要抢玉儿,实在罪大恶极,罪不可恕,不应该由他当皇上。”萧宝融不应该当皇帝,那么,谁应该当呢?放眼整个大齐,也就是潘玉儿面前的萧衍吧。潘玉儿的脑子已经不仅仅只是直来直去,会转弯,有时候考虑得还周到,“皇上不应该当皇上,那么,就只剩下衍王你?。”“哪里。”被直白地逼问到,萧衍怎能不尴尬,“皇室成员当中,跟我同辈,与先皇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比我和先皇矮一辈,是子侄关系的,可有不少呢,应该交由朝臣什么的从中选定一个吧。”谁要是敢选别人,非要他的命不可。 不管谁当皇帝吧,如果萧衍的话是真的,总不能让害死萧宝卷的亲兄弟当皇帝才对,尽管他托梦给她说,他想得开,人世间的事,他不管,可是,别人还活着,事就摆在眼前,总不好不闻不问,“如果皇上不应该当皇上,地方军撤没撤?衍王你不是还有几万南康大军就在京城内、皇宫附近嘛,我有卷哥哥的私印,盖上章就是他的圣旨吧,他生前也再三要求地方上调集军队进京城来勤王,再发一遍他的圣旨也可以调集更多地方力量吧,只要能拿下皇上的皇位。”这算不算造反?造新皇帝的反?还是只是谋叛平逆?潘玉儿无法下判断。 “用大批大批地方军对付现在的皇上?会引起全国动乱的。”萧衍更担心他自己的底细被戳穿,大家的矛头最终都指向他,他立足还未稳呢。潘玉儿有萧宝卷唯一的私印?他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呢,它的确就挂在她的腰间,不认识的,还以为只是她腰带上的一个饰物。 第1019章:改变主意,放弃与坚持。 突然,萧衍眼前一亮,“玉儿,你可以用这个私印写一道圣旨,以先皇的口气,就说先皇他一定要废掉萧诵的皇太子位,你又被下过堕胎药,以后都不能再生,为避免皇位后继无人,大齐动荡,立某某某为储君。让他们自己争皇帝位去,我们再也不帮助现在的皇上,更不帮助另一方,只要能把皇上撵下台,就等于为先皇报了仇。” “那——立我胡哥哥为储君?”这样的话,胡海狸就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再当上皇帝,看谁还敢欺负他们,阻挠他们在一起,潘玉儿越想越高兴。萧衍险些没晕倒,怎么赶一个敌人下台,还再招进来另一个敌人呢,“这怎么行,大齐皇室的血统绝对不可以改变,必须由皇室成员自己来承继皇帝位,其他外姓人都不行,象先皇的兄弟与侄子才有资格,他们跟现在的皇上和先皇的关系都远上一步,能被立,恐怕肯定会被不明真象的人说三道四,不大赞同,更何况是外姓人,绝对没有可能性。不知道玉儿喜欢哪一个?有没有你看上眼的?你可以做主落上他的名字呀。”他才不怕潘玉儿相中的是别人,到时候,偷偷多盖出来一张空白圣旨,让同一个人执笔,只换上他的名字,把原来那一张烧毁也就是,等生米做成熟饭,由他登上皇帝位,再变动,就来不及。 “那——”潘玉儿也不熟悉别人哪,只有萧衍对她还好些,可是,造反的人里面就有他,表面上也是他第一个造的反,谁知道他讲的话是真是假,万一前门驱狼、后门进虎呢,她不再象以前那样弱智,已经成长了好不好。又想起萧宝卷自己放弃恩怨的话,她更不愿意卷入皇位的纷争,她再变得聪明,也应付不来这么复杂的事,更何况再重要,其实也与她无关啊,何苦太浪费心神,“先皇在梦里说,他变作鬼,人世间的一切,都要放得开,也好轻轻松松去重新做人。朝政,由谁当皇上的什么的,我不懂,必竟现在的皇上跟先皇的关系最亲近,而且我也有重大过错,谁都有不对的地方,由皇上做皇上,衍王你帮他主持朝政,对于大齐来说,也许没有什么不好,只是福,没有祸。” “啊?”潘玉儿变得好快,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才铸成她有这样的变化?萧衍想不通。要不,一不做,二不休,哪天趁她熟睡,叫人悄悄潜到她的床边,偷走她的私印,用一下就还给她,再跟萧宝融计较皇位的事,只要瞒住她些就行。这是个好办法,没必要现在太强求,反而会欲速则不达,越弄越糟糕。她不肯当别人的皇后就很好。他终于笑了,“只要玉儿能想得开,全听玉儿的。” 潘玉儿是自己就下定决心不当萧宝融的皇后,可是,萧宝融可以硬来呀。登基的宴席,他跟群臣一直吃到日落西山,萧衍不在,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善始善终,结束这场庆贺仪式,也就是一直继续坚持下去。喝得醉熏熏以后,就不再那样难熬,他甚至有些喜欢这种场面,热热闹闹的,也很好呀。 第1020章:酒助爱美心切。 直到有朝臣奏请:天黑了,大家应该都散散吧?。萧宝融才宣布人们各回各家,其实他早就想散,坐在这儿一直喝酒,有什么意思,他要穿着最隆重最得意的龙袍,去给潘玉儿看,好好展示展示。迎着小风走路,酒劲更加上头。“皇上。”有太监赶上前搀扶萧宝融。“闪开,朕没事儿。”萧宝融才不认为他喝醉了,他还要把他登基第一天最良好的一面展现给潘玉儿看。 萧衍不在玉寿殿,他找专门为他写圣旨的文官,和帮他偷潘玉儿身上萧宝卷的私印的武林高手去,他手底下有的是人帮他的忙,不愁找不到合适的,只是需要些时间。潘玉儿刚刚躺下休息,还没有睡着,她怀抱枕头,眼望层层床缦,就是没有多少睡意,不容易入睡,睡一夜觉,第二天起床,还会不舒服。她听到萧宝融渐渐走近的脚步声,只是没打算答理他,还在生他的气,翻个身脸转向床里面。 萧宝融脚步踉踉跄跄,走到龙床边,坐下,他温温柔柔地叫,“玉儿。玉儿?你还没有睡吧?起来陪朕说说话。”“讨厌。”萧宝融满嘴酒味,他的整个人,潘玉儿也不喜欢。“朕讨玉儿厌啊?”萧宝融怅然若失。“我要睡觉,我困,别理我。”潘玉儿可不打算跟萧宝融讲理,诘责他,那还有什么用,他现在是皇帝,一身龙袍,怎么会听她的,再怎么样,过去的事情,都无法挽回,萧宝卷不可能死而复生,算了,反正她在皇宫也呆不长。 萧宝融不会算了,他伸出双手去抚摸潘玉儿的头发,虽然眼前的景物有些晃,那如瀑布般垂顺在床头的黑发,还是那么招他喜欢,她的一切的一切,他都喜欢。“别碰我。”潘玉儿向床的更里面躲一躲。萧宝融一个没扶住,人也没有坐稳,倒在床上,潘玉儿的身边,“好舒服的龙床。”更美的是,床上还有他魂牵梦绕的人儿。 萧宝融一躺下,潘玉儿赶紧坐起身,“你出去。”“朕不出去,朕要和玉儿一起睡,朕要玉儿当朕的皇后,与朕双宿双飞一辈子。”萧宝融嘴里说着话,手也不闲着,伸胳膊就去搂抱潘玉儿。潘玉儿厌烦地向外推萧宝融的手,要避免他亲近她,“你离我远点儿,要不,我叫了。”“你叫啊,朕是皇上,朕和自己的皇后在一起,不信还有谁敢有意见。”萧宝融认准潘玉儿就是他的皇后,他是肯定要娶她的呀。 “我——”莫非,就这样无能为力?潘玉儿从床的另一侧跳下,向外跑。“玉儿?。”萧宝融哪里肯放弃,起身摇摇晃晃就追,“玉儿,你别走,朕现在可是皇上,朕随便招呼一声,所有宫人都听朕的,就可以拦下你,只是那样的话,你和朕面子上可都不好看。” 怎么?还要动粗?潘玉儿不得不停下脚步,萧宝融以前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哪,喝醉酒就这样蛮横?她才不愿意被别人制约住,一向只有别人顺从她,宠溺她,旁边萧宝卷护身的宝剑,就是她的凭仗,她从剑架上拿起它,指向跟过来的萧宝融,“你别动,否则我就杀了你。” 第1021章:救命啊。 萧宝融却只是乐,潘玉儿那两下子,还吓唬不住他,他继续向前跟进,嘻皮笑脸,“玉儿,你知道宝剑应该怎么拿吗?得先把剑身抽出剑鞘。”也难怪萧宝融在这方面这样瞧不起潘玉儿,她自己的确还没有动用过、甚至不曾见到过这把宝剑出鞘。 不过,在萧宝融的指示下,潘玉儿还是抽出宝剑,将剑鞘扔地上,握剑在手,有了护身的东西,她终于忍不住责难他,“萧宝融,皇上是你的亲哥哥,你一直只叫皇上‘皇帝哥哥’,你竟然造他的反,逼死他,夺取他的皇位和江山,就连他心爱的贵妃都不放过,你实在丧心病狂,罪不可恕,死有余辜。” “不夺得皇帝哥哥的皇位和江山,朕怎么可能住到这玉寿殿里来,和玉儿这样近距离接触?说不定,朕刚刚一动歪脑筋,就象萧懿一样,被皇帝哥哥赐死。我没有想要皇帝哥哥的命,是那两个太监——”这种罪过,潘玉儿都怪到他的头上,萧宝融很委屈,不过,用不着跟她解释太多,萧宝卷死都死了,不再重要,要惜取眼前人,“如果说,我是从皇帝哥哥手上抢走的玉儿,所言不虚,那玉儿还是皇帝哥哥从胡海狸和叶思凡手上抢到手的,半斤八两,谁也别指责谁不对。不抢,怎么可能和玉儿在一起,谁肯放手?。” 萧宝融这些歪理,潘玉儿还真驳不倒。就算萧宝卷的死,多半是由于她才引起来的,她再内疚,他也活不过来。她却不可能原谅眼前这个刽子手的所作所为,既然就所萧衍讲述的事实基本上吻合,“你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你。”萧宝融偏偏一直向剑尖、向潘玉儿走来,“玉儿,朕还就不相信,你敢杀人,你居然杀朕。” 潘玉儿就是不敢杀人,她想哭,“你别过来,别欺负我。”萧宝融也心疼,他本来是情真意切的,对潘玉儿绝无二心,她为什么总是不领情,他实在不明白,他很受伤,“玉儿,朕哪一点对你不好,只要你提得出来,朕都可以改。别拒绝朕,让朕亲近你好吗?要不,和朕在一起;要不,你就杀朕了吧。”他一步更近上一步,剑尖已经碰到他的衣服。“当啷”声响,宝剑落地,潘玉儿下不去手伤害一个人,她只是无助地叫喊,“你离我远一点,离开我。” “玉儿,朕不能。”萧宝融扑向潘玉儿。潘玉儿害怕,本能地向后退步,站立不稳,仰面倒到地上,磕的她后脑勺好疼,“啊。”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萧宝融扑向潘玉儿,跟随她一起倒下,就把她搂进怀里,再也不松开,使劲揉,“玉儿,我盼望这一天很久了,今儿我们就成就好事,以后的每一天每一个夜晚都同床共枕,让朕拥抱你一起睡眠吧。” 有个男人,经常陪伴,每一天,每一个夜晚,本来是潘玉儿现在最需要的,只可惜萧宝融太不温柔,只顾他自己享受,还有,他对萧宝卷所做下的一切罪恶,毫无悔意,也让她不能原谅,“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管它有用没有用,事到如今,情急之下,也只有这样喊。 第1022章:衍王救急。 萧宝融用嘴堵住潘玉儿的双唇,手更向她身体的其他部位任意游走,显然,他忘乎所以,兴奋劲达到有生以来的最顶点。“唔。”嘴唇被堵住,潘玉儿说不出话来,只好用脚蹬,用手推,只可惜对于激情高涨的萧宝融来说,丝毫不起作用,她只是被他搂得越来越紧。也是很久没有当过玉狐狸,也是脑子里太慌乱,一时间她竟然忘记可以变回原形,突如其来地吓唬他一下,趁他愣神的机会,很可能好脱身。 萧衍急冲冲赶回玉寿殿,他总感觉有哪儿不对劲,见过书写圣旨的官,交待清楚要他以萧宝卷的口气、写传位给他的诏书的事,还没有来得及确定偷私印的人,就赶回来。原来,他的第六感是对的,他一进大殿,就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对劲,等他跑进潘玉儿睡的房间,便看到有些床缦散落地上,萧宝融压潘玉儿在身下,已经马上就要褪下她上边穿的宽大睡衣,她上身的肌肤几乎完全裸露,只是被上面的男人压住,别人看不见,他惊叫,“宝——皇上,你在干什么?” “啊?”萧宝融不得不停下所有动作,是萧衍,他酒醒一半,虽然极不情愿,还是住了手,不再抓紧潘玉儿不放。潘玉儿趁机从萧宝融身下抽脱出去,向后退一退,爬起来,穿裹一下睡衣,紧走几步,扑进萧衍怀里,“衍王,救我,要是连你都不肯帮我,我就去死。”“玉儿别胡说,不准你死。”萧衍轻轻拍拍潘玉儿后背,安慰她,他似乎可以闻得到那衣服里面她肌肤特有的香甜气息,令人眩晕,会迷失自我。 现在,可不是迷失自我的时候,萧衍晃一晃头,要保持最大程度的清醒,他责备和气恼的眼神向还半躺半坐在地上的萧宝融直射过去。萧宝融还不满呢,萧衍回来得真不是时候,就算回来,你不会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呀,现在他还把潘玉儿抱在怀中,那是他的皇后好不好,得想办法尽快把他弄出皇宫才对,一山容不下二虎,一个皇宫,不能出现两个主人。 萧宝融还有气,对他不满,要想方设法撵他搬出皇宫呢,人家是皇帝,萧衍又能指责和气恼些什么,只好跟他讲道理,“皇上,你满身酒气,喝得酩酊大醉,以至于不能自持(这样说,主要目的不是为萧宝融辩解、开脱,而是宽慰潘玉儿放心,几乎不可能再有下一次。),还没有立玉儿为皇后,在地上就对玉儿强行无礼,折磨得她要死要活的,你于心何忍?。”“我——”萧宝融的确找不出什么托词,他灰溜溜从地上爬起身,顺着萧衍的话茬,推卸他自己的过错,“朕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还不赶紧出去。明天酒醒以后,要向玉儿陪不是,她要是有个好歹,看皇上你怎样收场,怎样后悔。”萧衍就是会讲话,拿潘玉儿说事,萧宝融就是没有言词反驳,只得乖乖听话,他真害怕潘玉儿因为他的鲁莽想不开,“是,朕明儿一大早,酒醒以后,一定向玉儿道歉。” 第1023章:深夜来访,亮剑。 “出去睡吧。”萧衍没有好脸色。萧宝融走过萧衍和潘玉儿身边,他更不能容忍两个人紧贴在一起不放,“萧衍,你跟朕一起出去。”谁也别想占便宜,特别是在他的眼皮底下。萧衍的手指轻轻抹去潘玉儿腮边一点泪痕,“玉儿,没事儿,皇上他是喝醉酒,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别介意,有我看住皇上,你尽管放心大胆地睡啊。” “要不,你们搬出玉寿殿;要不,我去睡别的殿。”潘玉儿心有余悸。萧宝融定住脚步,头也不回,态度特别坚决,“休想,朕才不放你离开朕。”他不可能同意。萧衍马上打断萧宝融的话,“皇上,你快出去,别吓坏玉儿。玉儿,我们怎么舍得丢下你一个人不管呢。你放心,我保证,这样的情形皇上不会出现第二次,有下一次,玉儿再这样决绝好不好?那个时候,我肯定不劝你,还帮你。今儿太晚了,玉儿先睡吧,啊。”是的,他绝不允许第二次发生这样的事,他向他自己发誓。“哼。“潘玉儿背转过身,怏怏不快走向龙床。 “走啦。”萧宝融拉起萧衍,就向外走,他还不愿意他在潘玉儿跟前多出现呢,更何况她现在衣衫不整,会被看到不少她裸露的肌肤的。有宫女则向里面走来,萧宝融和潘玉儿折腾过的地方那么凌乱,床缦都有掉到地上的,为避免触景伤情,宫人们也勤快,要在第一时间清理好现场。 由萧宝融登基,似乎一切都是天意,也是理所应当,萧宝卷已死,萧诵的皇太子位又被轻松废掉,排资论辈讲究远近,就应该由他来登基,别人无话可说。国师也一样无话可说,在皇宫喝过不少酒的他,夜很深才回到他的国师府,不打扰别的家人,不打扰后宅的妻子,他悄悄来至他自己的寝室,要一个人睡下。 “咯吱”一声,国师的衣服还没有脱完,睡房门就被打开,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胡海狸。胡海狸?可是萧衍和萧宝融一直要他找,并且解决掉的,国师还没有开口说话,眼睛就向不远处他的宝剑瞅去。“怎么?你想杀了我?”胡海狸一伸手,从腰里亮出他的寒天剑,一指国师放桌子上的那把剑,“拿起来,来吧。” “我这——”要是在自己家打起来,得被折腾成什么样啊,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肯定闹得满城风雨,再被萧衍和萧宝融责备,他们一直遍寻不到胡海狸,人家找上他的家门,还让他跑掉,实在说不过去吧,他自己也不一定就是他的对手,国师为难。而且,如果不是在公共场合,迫于形势,他其实并不想与他为敌,他也挺不容易的,他理解他,“你深夜到我家来找我,难道就是为了跟我切磋武艺?” “当然不是。”胡海狸收好寒天剑,“我看你倒是有那个意思,你在瞅向你的宝剑嘛,就成全你喽,不切磋更好,我来,当然是为别的事。”“我瞅向宝剑,那是自然反应,你深夜出现,我只是想自卫,才看我的宝剑的,还有,我一直奉皇命,要追杀你。”两个人这种谈话,哪里象冤家对头,倒如同朋友一般,国师实话实说,“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我不想和你为难,我体谅你的苦处,请你也明白我的身不由己,互相关照。” 第1024章:在人间君为臣纲。 “你也知道互相关照就好。”胡海狸坐到桌子边的椅子上,掂掂茶壶。茶壶里面的水还是热的,这是国师的家人,为他晚回来,还是到皇宫去饮酒,特意准备下的茶水。胡海狸自己拿一个茶杯,再摆一个,倒上两杯茶,“请。”“你倒一点儿不客气,还有些反客为主的意思。”国师只是说说而已,他并不介意,甚至欣赏胡海狸的所作所为,他也坐到桌边,和他面对面,端起更靠近他自己的那一杯茶杯来喝一口,然后放下,“你找我,也不是为了和我喝喝茶、聊聊闲天,这么简单吧?”即使差不多猜得到,他还是让他自己说。 没有必要客气,胡海狸直言不讳,“你弄过来你的几个朋友,昼防夜防,不让我靠近玉儿,你们这样做,实在没道理吧?我跟玉儿在一起近千年,这千年当中我们俩几乎形影不离,她就只是我的妻子,你们的皇帝换了,还是抢夺我的妻子,未免实在说不过去,欺人太甚。” 国师本来也不看好萧宝卷、萧宝融他们与潘玉儿混在一起呀,只是事不遂他的心愿,皇帝都离不开她呢,甚至萧衍都卷在里面,无法自拔,“胡壮士,这个,我们皇帝做什么事,我们只有劝谏的份,听不听,谁管得了呀,皇帝的话就是金口玉言,他们要是扭起来,我们再坚持也无济于事啊,是我们只能听命于皇上,皇上自己做什么,绝对有他的自由,我和我的几个朋友提防你靠近先皇的贵妃娘娘,还不是听从的是新皇帝和衍王的指示,我们身不由己,没办法呀。” “这就是你们助纣为虐的理由?人间的皇帝,要全天下老百姓的性命,要你们自己的性命,你们也听之任之,随便他,给他?”胡海狸就不相信,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生死和利益,还能不在乎自己的。“唉。”国师叹口气,“胡壮士在这个世界上虽然生存近万年,却一直在黑玉家园躲清静,很少到人世间来走动,不清楚我们人类的规则,也情有可原。皇上再昏庸,也不至于把老百姓都杀光,那样的话,他就只是个光杆皇帝,再也没有人听他指挥,当皇帝还有什么意义?。至于我们个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果今天登基的新皇上下令让我去死,我恐怕也没办法拒绝,只能照着做。” “你们——还真是愚腐,死到临头,也不反抗皇帝的暴行,任由他们胡作非为。”胡海狸实在想不能明白人类怎么是这样的,既然想不明白,也就没必要明白,反正他看到的人类,几乎个个都是这样的。他找国师,可不是为了谈论他这个黑狐狸与人格格不入的分歧,“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和你的朋友与你带领的那些人,别再为难我,阻挠我,我要带走玉儿,远走高飞,过只属于我和她两个人的小日子。” 第1025章:平衡协议达不到。 “我个人没有任何意见,还会祝福你们,是皇上和衍王不放过胡壮士的玉儿,对你一定要除之而后快,我作为他们的臣子,总不能见到你,就当没看见,任由你从他们眼皮底下带人走吧?。不仅如此,我还得听从他们的吩咐,做做样子,四处打寻你,甚至杀死你。”国师也为难,他不愿意留潘玉儿在皇宫中,可是,又不得不听从萧衍和萧宝融的命令,捉拿胡海狸,给她创造永远留在皇宫中的机会,这矛盾,是他没办法解决的。 “我隐身,你和你的几个朋友就当没看见我呗,只要我能带玉儿一起隐身,逃出皇宫,就可以,我保证,再也不让新皇帝和衍王找到我们俩。”这个时候,就得下这样的保证,至于能不能做到,不完全由胡海狸做主,也得看国师他们的意思。“胡壮士,这种理由,骗得过皇上,也骗不过衍王,衍王可不上当,他不会认为,你隐身,带走他们心爱的人,我和朋友看不见,还不知道你是怎样做到的,你们的去向。”萧衍不比萧宝卷容易对付。 “这么说,你的意思是,一定要阻止我和玉儿一起远走高飞,还让她一直留在皇上和衍王身边呗?你也不担心,有关玉狐狸将引起天下大乱、甚至登基做殿的传言成真,大齐彻底消失?”胡海狸知道,国师关心大齐,关心大齐皇帝,关心大齐老百姓。“我是很为难,但是,我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国师得过且过,纯粹是不得已。 “你这么说,就是不可能通融,我只有割出性命去闯皇宫喽?”实在没办法的话,尽量多纠集人,不,“妖兽”,不管大齐皇宫是多么危险,胡海狸决定,死,也要死在潘玉儿跟前,他就是不能眼睁睁看她一再留在别的男人身边,不能与她相濡以沫,长相厮守。“如果你扰乱皇宫,我必定对付你,这是我不得不作出的选择。”国师实在为难。 “那好吧。”话不投机半句多,胡海狸豁然站起身,“国师,你我再次见面,就是在我要带玉儿走的战场上。”“胡壮士,请留步,且听我讲几句话。”国师也站起来,挽留胡海狸,他有话说,“胡壮士,何必玉石俱焚,让你守候千年才变化成人的玉狐狸失去你这把保护伞呢?。新皇帝和先帝就差一岁,和衍王一样大,等过几十年,我们的新皇帝和衍王都去世,我也不在人世,胡壮士尽可以去和心上人双宿双飞,何必急在这一时,抛舍去万年道行毁于一旦,还搭上性命,永远没有了永远呢?。”息事宁人,就这样和睦相处下去,是他所想到的,能维系平衡的唯一方法。 胡海狸显然不赞同,“皇帝死去,还会有新皇帝;国师你要是死了,你以为大齐就绝了国师?肯定还有新国师出现的,你放心,相信武功和能耐比你弱不到哪儿去。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根本不可能等到吧!反正,我要很快和玉儿会合,带她远走高飞,过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小日子去。” 第1026章:国事太平,家事不平。 “那——这样的话,我恐怕只能听从皇上和衍王的吩咐,力求把玉狐狸留在皇宫中,他们的身边,而与你为敌。”国师没有别的选择。“随便你,是非不分、助纣为虐的家伙。”既然不能达成一致意见,就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到时候鱼死网破也罢,胡海狸决定背水一战,死也要死在潘玉儿身边,而不是和她两地相思无尽头。 第二天早朝,萧宝融稳坐皇帝的宝座上,他的醉意已经全消,现在很清醒。萧衍就站立在高台之上,左侧,这是任何时期,所有大臣,都没有过的殊荣。没什么事,大家都是恭贺萧宝融登基称帝的,一朝天子,一朝臣,人们呈惶呈恐,怕的是他们自己的地位不保,也就更殷勤地向新皇帝和萧衍表达恭贺之意,和他的忠心耿耿。 萧宝融倒没有在意什么,只要能当他的皇帝就好。别人不提,萧衍自己问,“大家对先皇的死,和造反的责任,还有什么说法没有啊?不会再不明真象推到皇上和我头上吧?。”如果有大臣有异议,这种时候,还责难他们,那么,就会被立刻削职为民,撵下殿去,永不录用。大家在朝为官多年,如果不懂得变通、忍让与逢迎的各种技巧,怎么可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依然在朝堂之上屹立不倒,就算有开口的,也只有这样正合当权者心思的话,“皇上和衍王果断、勇敢地处治了真正造反的人——褚皇后和诵皇太子他们,功不可殁。先皇宜早早出葬,入土为安。”萧衍和萧宝融造反、萧宝卷被杀死的事,也就划上一个句号,没有人再公开提起,成为大齐皇室皇权争夺战的过往。 下了朝,萧宝融跑在最前面,赶往玉寿殿。萧衍紧跟几步,追问:“皇上,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不是你让我今天给玉儿道歉的嘛,快一些,也好表达我的诚意啊。”“皇上,玉儿她好象应该还没有睡醒吧,她一般午膳前醒。”“早过去,等也好。”真的,哪怕守在玉寿殿也好啊。 潘玉儿今天起得还算早,她已经梳洗完毕。一个人睡,睡不踏实,醒得也早,尽管她困意浓重,眼睛有些红红的,却再也睡不着,就起了床。见到萧宝融和萧衍气喘嘘嘘跑进玉寿殿,她故意扭过头去,用后脑勺面对他们俩,不理人,并且向里就走。“玉儿!玉儿,别躲开我们。昨天晚上,都是我的错还不行?”萧宝融走得快,和潘玉儿越来越近,只有几步之遥。“站住。”潘玉儿发话。“噢。”萧宝融本来抬起的往前冲的脚顿住,缓缓落下,只是向前趋出一个脚大小远。萧宝卷这么听话,潘玉儿总算稳定些心神。 “玉儿,你看,朕这么乖,你就原谅朕这一次呗?。朕以后再也不喝醉酒,再也不会欺负玉儿,除非是玉儿自己乐意。”等他强行立潘玉儿为皇后以后,萧宝融就不相信,她一直不准他靠近她,不管使什么法子,哪怕用迷药迷,也不会任由她一直不接受他。 第1027章:矛盾还没有解决,开饭了。 “我才不会自己乐意呢。”潘玉儿才可能不因为两句好话就被哄骗得乖乖的,原谅萧宝融昨天晚上的所作所为。“玉儿自己不会乐意?那——非得要朕强迫呀?玉儿喜欢,玉儿其实不怪朕昨天的行为,只埋怨朕没有继续下去,对不对?”萧宝融故意这样说,更多的只是为求得潘玉儿原谅,并没有什么恶意。显然,这些话让潘玉儿气得、也羞得脸都红了,“我再也不要理你。”说完,径自跑进里面的房间去,关上门,上了门栓。萧衍轻松地侧转身,暗自发笑。 “喂,玉儿,朕听你的话,你说怎样就怎样,别这样对朕,别不理朕,行不行?”萧宝融哭丧着脸,更用哭腔请求。“我不会再理你的,永远不会。”这样对话,也可以叫不理人吗?反正说者和听者都没有任何异议。 “玉儿,你要是不理朕,朕过几天,选个好日子,可强行立你为朕的皇后啦,到时候,看名正言顺以后,你还怎样拒绝朕,大家都要认定是你不对的——”萧宝融换上兴冲冲的语气,还要一直讲下去,里面便传出来什么东西时不时地有的摔地下、有的撞门上的声音,并且还伴有“哗啦”的破碎和珠子滚动的动静,估计不只是花瓶,还包括价值连城的珠宝吧。 “有本事,你就把整个皇宫都砸了,看不累坏你,累得你乖乖任凭朕索求。”这个意思很明显,只要潘玉儿能砸,砸整个皇宫,萧宝融也不反对,他再奢侈浪费,对其他任何人也没有这样的耐心、和容忍度、与任其挥霍的作风啊。 偏偏潘玉儿不领情,这话里话外,还不是趁她无能为力时,欺负她嘛,萧宝融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呀,莫非是因为当上皇帝,便认为可以为所欲为,“滚,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最严厉的责斥和惩罚也不过如此吧。“玉儿你——”萧宝融只感觉到心碎的痛,当然还是不愿意放弃努力,却说不出话来,于是,他站在房门外,与里面的潘玉儿沉默着僵持。 “该用午饭了。”萧衍大声提醒。不用萧衍提醒,萧宝融也看得到,宫人们正在摆放午膳,这主要是提醒里面的潘玉儿。潘玉儿真的有些饿,怎么办呢?她说过以后再也不想看见萧宝融,难道就这样自己乖乖地出去?岂不是表示接受和继续纵容他的行为。 菜一道一道地上,香气很快在整个玉寿殿迷漫开来,特别是潘玉儿所在的里面房间,更不例外,饿的时候,许多很平常的东西,都显得特别好吃,好闻,好看。萧宝融还故意端个大盘子,到潘玉儿门口“吧唧”着嘴吃,并且大声吵吵,“好好吃啊,朕最喜欢吃这个菜。”如果换成萧衍,他绝对不这样做,他会敲潘玉儿的门,说要给她送吃的,她不吃,他也不吃,只表示对她好,那样才容易和解,而不是一味气她。不过,他的法子,他不告诉萧宝融,由他们闹去,越不可开交越好。 第1028章:郁结的午膳前后。 果然,里面传过来一阵更紧密地“噼里啪里”许多东西摔到地上的声响,不过,却没有说一句话。潘玉儿想吃饭,她不好意思开口啊,更不愿意轻而易举打开那道门,走出去。“玉儿,你要是不吃,等朕和萧衍吃完,饭菜可就撤啦。”萧宝融偏偏不依不饶,非得招惹潘玉儿,他很希望她自己服软,主动跟他和好。潘玉儿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啪啪啪”、“哗啦哗啦”是好多东西砸到门上的,当然还有不少碎的。 “哎呀。”萧宝融吓一跳,潘玉儿果然很生气,他有些不知所措,赶紧逃开些距离,不敢再招惹她,而是向萧衍问计,“萧衍,你主意多,也帮朕劝劝玉儿,让她原谅朕啊。”“这种事,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估计,玉儿一时半会好不了,你总不至于看她受饥挨饿吧?。”“那怎么办。”“依我看——”萧衍顿了顿,继续讲下去,“皇上你最好换个地方吃饭,让玉儿吃饱饭,顺顺气,你再过来道歉,兴许还好说话些。” “啊?”这是什么世道,当皇帝的吃个饭还得躲开心爱的女人,不过,萧衍的建议似乎很有道理,没有别的办法,饿到潘玉儿,她更不肯原谅他,还可能要记恨,萧宝融叹口气,一直端好手里那盘菜无可奈何往外挪步,“唉,什么事嘛。萧衍,跟玉儿一块吃饭,你可要好好帮朕劝劝她,替朕求求情,让她尽快原谅朕,不再计较。”“这是肯定的。”肯定才怪,萧衍能不说萧宝融的坏话,他就可以念阿弥陀佛。 吃过午饭,潘玉儿又进里面房间休息,这样做本来很平常,只是她特意闩上门拴,也就是防止萧宝融进去。“我也没办法,劝不动啊,估计是你伤玉儿伤得太深。”萧衍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劝说过潘玉儿原谅萧宝融,反正他又不会调查他,随他自己怎么做都好。“唉。”萧宝融显得很失落。 萧衍可不想看萧宝融这副脸色,“我出去走走,透透气。”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办。“随便你。”萧宝融也没心情答理萧衍。萧衍要离开,他不怎么放心,“那你呢?”“朕在这儿等玉儿原谅朕。”萧宝融干脆就坐到潘玉儿门前的地下。“小心着凉啊。你这么有诚意,玉儿应该会原谅你的。”萧衍向外走,悄悄吩咐他自己的人,“看住皇上,别让皇上再欺负玉儿,你们只要露一露面就行,不必说话,和劝阻,不为难你们。”得到肯定答复以后的他便出去玉寿殿。 萧宝融打个哈欠,吃过饱饭,他也有些犯困,只不过并不愿意离开这个门口,他有气无力地跟里面的潘玉儿说话,“玉儿,你原谅不原谅朕?你要是不肯原谅朕,朕天天看着你,跟着你,朕就不相信你还能一直不肯原谅朕。”上不上早朝没关系,反正朝政上的事情,他也不关心,只会让他头疼,有萧衍处理呢,不必他亲力亲为。 第1029章:新皇帝和衍王的心计。 潘玉儿正在龙床上睡觉,哪里听得到别人在她的房门外嘟囔些什么。她睡床近旁的桌子上,摆满各种水果,和不少小点心,就是为防备萧宝融死缠烂打,留到晚上饿了来吃的,她晚上也不出去照面,这也是萧衍的主意,经过他的安排和提醒。 在萧衍自己建立起来的南康军中,他可以信认的人有很多,武功好的,也不计其数,可是,论轻功,能人不知、鬼不觉偷到重要东西的,可不多,大多数人对鸡鸣狗盗之类的事情都不在行,不过,也不是绝对没有,他有他选定的目标,并且直奔目标而来。 萧衍的目标却给他出另一个主意,更简单、更可行的方法,“王爷是当局者迷吧?先皇的私印,既然每天晚上就搁在玉儿小姐睡觉的桌边,和王爷您只是咫尺之遥,王爷唾手可得,何必再费另一番劲,用别人潜入玉寿殿偷盗私印,偷出来一次,再还回去一次,来回折腾两次,玉寿殿里里外外都是宫人,皇上也在,万一被发现,怎么能保证发现的就都是我们自己人?。——我个人绝对不是怕事啊,王爷千万不要误会我,为王爷您我死而后已,肝脑涂地,都不带眨眼睛的。我是说,我们有更稳妥更好的办法,何必不用呢?。这办法就是让文官儿先把圣旨写好,王爷你自己悄悄甚至大大方方溜进玉儿小姐的睡房去,偷偷用一下印,就万事大吉,很难被谁查觉,万一有人有疑问,王爷以看看玉儿小姐睡得实不实为名,便可以瞒天过海。用过印,把圣旨往兜里一揣,多方便,还没有进去过闲杂人等的流言。” “妙啊。”萧衍禁不住击掌表示认同,“的确如此,我自己揣圣旨带进里面房间去,拿起玉儿先皇的私印,盖个章就行,很容易就可以办得到的事,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王爷是只缘身在此山中。”对方给出萧衍这样一个答案。 萧衍志得意满,轻快、愉悦地返回玉寿殿。萧宝融却没有那么自在,潘玉儿的门一直叫不开,一直坐到地上没起过身的他,倚住房门,居然昏昏欲睡,是萧衍的一句“皇上”把他给叫醒的,“你溜弯儿回来了?”“啊。皇上,你要是困,就到床上去休息吧。”“那好吧。你帮朕盯紧玉儿些。”萧宝融懒散散站起身,脚麻了,腿一软,险些跌倒,幸好扶住墙,活动几下筋骨,才缓过劲来。“皇上还是歇歇吧。有我呢,皇上尽管放心。”萧衍最希望萧宝融对他放心。有萧衍,萧宝融最不放心才对。 萧宝融对萧衍还是放心的,只是——他跨出去两步,背对他,并没有转回身,轻描淡写地说,“萧衍,地方军都老老实实撤退,皇宫很安全,没什么事,你就收拾收拾,尽快回王府吧。”一个皇宫,怎么容得下有两个主子。“哦?。”萧衍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就是过河拆桥啊,尽管料得到有这样一天萧宝融会打发他出皇宫,没成想是这么快。 第1030章:门,一直没有为新皇帝打开过。 “萧懿的王府,朕以前的王府,三个王府,都归你。你就是摄政王,朝政你尽管去处理,朕本来就不怎么懂,也懒得过问,朕一看大臣的奏折就头疼,你以后啊,上朝时还站在你现在站的地方吧,也好经常替朕拿拿主意。”“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待遇,萧宝融赶紧挑明,省得萧衍有什么其他想法,再不乐意,甚至和他顶撞。 萧衍才没有萧宝融想象得那么不懂事,再不乐意,也不明着和他顶撞,只能私底下下绊子,他尴尬地笑一笑,“是。我只怕朝臣集体反对皇上立先皇的、皇帝哥哥的贵妃为皇后,皇上和玉儿和好,我看你们顺利成亲以后,事态完全稳定下来,马上搬出皇宫,住王府去。” “好啊。”萧宝融是打算最近几天就立潘玉儿为皇后的,萧衍再拖,也拖不过几天,总不能勉强他现在、立刻就搬,他能爽快答应,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他知足,太惹他生气,再不肯帮他,他可玩不转大齐朝廷和国政。“好,就这样说定。”到时候,搬出皇宫去的到底是谁,还不一定呢,萧衍再次认定,萧宝融现在是他最大的唯一的敌人。 晚膳,果然,潘玉儿还是不肯出来,她有水果和点心吃,饿不着,更沉得住气。是萧宝融沉不住气,他使劲敲潘玉儿的房门,“玉儿,你到底要朕怎样做呀?朕也没有犯该天杀的大罪吧?”“皇上,你不要吓坏玉儿。对付玉儿,用强硬的手段,恐怕她只能离你越来越远,还得哄着来。”萧衍真的是怕萧宝融吓到潘玉儿。 萧宝融来本就是强弩之末,萧衍这样一劝,气焰顿时矮下去九分,“玉儿,你和衍王吃晚饭吧,你尽管出来吃,朕到外面去吃还不行,你不吃完,没有宫人通知朕,朕就绝对不回来,你放心吃到最饱好啦。朕走了。”这一次,他主动退让,让潘玉儿出来吃晚饭,不是说要哄的嘛。 第二天早朝,潘玉儿当然还是不开门,其实也是因为她还没有睡醒,就是原谅萧宝融,他们没有闹矛盾的时候,她都不会醒这么早,只不过不闩门而已。“皇上,该上朝了。”萧萧衍提醒萧宝融,穿戴整齐,不去早朝,做什么?。“朕不去,玉儿要是不肯原谅朕,朕就其他的什么事都不做。”萧宝融拿定主意,就不相信潘玉儿最后不妥协。 “可是,皇上,玉儿根本不会醒这么早,我们上完早朝,再回到玉寿殿这儿来,皇上再向玉儿赔罪,请求她原谅,也来得及啊。”萧宝融上不上早朝,萧衍才不管呢,不上最好,朝政就由他自己全全处理,话,还是要客气地邀请嘛。“朝政你尽管去处理,别跟朕捣乱,玉儿什么时候答应原谅朕,做朕的皇后,朕什么时候才去上朝。”萧宝融就是这样决定的。“那——好吧。”萧衍还巴不得萧宝融这样呢。 第1031章:针对新皇帝的早朝。 金銮宝殿上,早朝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有没有萧宝融参与,还真不要紧,如果没有萧衍,才更麻烦。萧衍处理起朝政来,井井有条,惩罚分明,眼睛里不揉沙子,是个贤明的摄政王。朝政上的事的确比较多,江山需要重整,有功的文臣武将得赏,疑似萧宝卷亲信的人,和新朝廷不是一条心的,该贬的贬,该撤的撤,也得办。 最后,最主要的,萧衍提出这样一个问题,“皇上一定要立先皇的贵妃当他的皇后,大家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呀?大家不用有顾虑,不防各抒己见,畅所欲言,皇上和我会酌情妥纳大家的意见的。”他鼓励大家各抒己见,自然是希望每个人畅所欲言,肯定就是需要反对的进谏,这样有违伦理纲常的事,有哪一个人会持赞成的态度,和发表赞成的看法呢。酌情妥纳?萧宝融怎么可能采纳,大臣说他不能娶潘玉儿,他就不娶?只是萧衍以朝臣的见解,作为攻击和为难他的一个重要筹码。既然很多朝臣们反对,有一天,萧衍当上皇帝,他也不娶吗?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潘玉儿还是先皇萧宝卷的贵妃;他登基以后,她就只是一个没有主儿的大齐最美的女人,还不随便他怎么安排就怎么是。 果然,大臣们有的出班奏请,有的跪下直接劝谏,有的甚至泪流满面,大家的大概意思就是,此事万万不可,先皇的贵妃虽然从来没有参与过政见,大齐江山易主却跟她有直接关系,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为她而死,皇帝就应该远离这样的女人,而且,朋友妻,尚不可戏,更何况是先皇皇帝哥哥的贵妃,怎么可以当皇帝弟弟的皇后,前无古例,后无来者,会让古人、今人和后人都耻笑的。 苗将军更有意见,“先皇的贵妃娘娘,在先皇在世时,就有她是玉狐狸的说法,先皇认定是叶思凡那个书生,大家也只好不当回事,其实谁心里头不狐疑呢。而且,先皇待贵妃娘娘,说句不好听的话,就跟太上皇一样,甚至更甚,最后很快亡了江山,就连自己的性命也搭上,何其惨哉。皇上和我们都应该接受这个教训,不把先皇的贵妃娘娘赶出皇宫去吧,也不宜久留在宫中,以免再次引起祸端,更不易立她当什么皇后,立妃都不应该。”无论出自于私怨,还是大齐的将来,他都坚持他的看法,不能让潘玉儿再得势。 “苗将军大胆直谏,讲得似乎也有些个道理。”萧衍递给苗将军一个淡漠地微笑,他心里在琢磨,他对潘玉儿肯定有意见吧,莫非还是因为他无理取闹,和宫女抢夺花瓶,她让他赔银子,还羞辱他要求他带走那个花瓶的事?可真是个小气鬼。男人能做到这样,恐怕只有他一个,也不简单哪,“不过,玉儿绝对不是什么玉狐狸,大家尽管放心,不要因为她最漂亮,太容易遭人嫉恨,别人诽谤她,大家就是非不辨,人云亦云。 第1031章:新皇帝一再要立后。 先皇的事,有因有果,跟玉儿没有一点儿关系,她什么都没有做,大家不可以把责任推到她的身上。大家有目共睹,一切的一切,任何事情,都不是玉儿可以控制的。”他当然要为她辩护,要不然,还能放纵朝臣把她赶出皇宫去呀,他可舍不得。 “大家所说的每一句话,其实都合乎我的心意,我也这样劝过皇上,可是皇上就是不听,一定要逆天而行。”萧衍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他装作语重心长,“只恐怕我们大齐江山难稳,要毁在皇上一意孤行上。”金銮宝殿内一片寂静,就是大家能这样想,也不敢象萧衍一样直白呀。萧衍的目的还是达到了,只要征得朝臣一致认可就行。 老憋在一个房间里,哪儿也去不成,潘玉儿实在受不了,萧宝融尽管一再表示不再欺负她,还是时不时就敲她的门,跟她说话,骚扰她,她也忍无可忍,她需要安静,自我愉悦,和别人的爱,结果却什么都得不到,还出不去房门。她最后只好服软,开口,“皇上,你别老守着我,别总是在我眼前、耳朵边晃行不行?就算我求你。”“除非玉儿原谅朕,答应做朕的皇后。”潘玉儿肯说话,萧宝融更不愿意放弃,穷追不舍,只企望一下子达到他的目的。 “原不原谅你以后再说,我出去走走,我一个人,你别跟来。”潘玉儿已经憋不住。“朕只跟在你后面,绝不打扰你,只要你回头,朕就赶紧蹲下身,尽量不让你瞅见朕,这样总可以吧?。”萧宝融自我感觉他做到最大程度让步。潘玉儿可不喜欢被萧宝融跟着,“不行。”“那——朕可不放心玉儿自己出去。”萧宝融才不会放人。“让萧衍陪我。”“也不行。”就是,还不如潘玉儿自己一个人呢。“哼。”协议似乎达不成。 萧宝融稳定稳定情绪,又降低条件,“让萧衍陪也行,不过,朕要在场。”好象也成啊?有萧衍在,萧宝融总会收敛很多,不会拉拉扯扯为难人的,潘玉儿还在考虑。“朕保证绝对不再欺负玉儿,不让玉儿不高兴,玉儿就原谅朕这一回。”先原谅,再立皇后,一样、一样来,也就是所谓的得寸进尺,更容易些吧,何必一下子非得达到最终的目的,让人无法接受呢。“那好吧。”潘玉儿终于松口。“好。”萧宝融蹦起来,他好高兴。 后花园,树木郁郁葱茏,茂盛,鲜花争奇斗艳,香气迎面扑鼻而来,景物,还似旧时一样。和以前也不一样,自从萧衍他们攻占皇宫,宫中市集就完全消失,再也不会举办。人也变了,皇帝市魁萧宝卷,和平时的主要负责人梅虫儿,都已经惨死。面对此情此景,潘玉儿禁不住黯然神伤。 萧宝融和萧衍可没有潘玉儿那样的感受。萧宝融偏偏要憷她的眉头,美景当前,正好再次求婚,他没有实现他的承诺,不打扰潘玉儿,他竟然单膝跪下,拉住她的手,“玉儿,求求你,答应做朕的皇后吧,朕只在乎玉儿,朕会一直对你好,只对你好的。” 第1033章:只当默许答应当皇后。 潘玉儿使劲要从萧宝融的束缚中抽回她自己的手,却不能够如愿,她只好应付他,“没有象你这样求婚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正说明朕最真诚。”潘玉儿有来言,萧宝融有去语。“如果我不答应,你还会拉住我的手,一直不放?”潘玉儿忍耐着被逼婚的气恼,尽量心平气和跟萧宝融讲话。“倒不至于。”萧宝融依依不舍松开手。“哼。”潘玉儿赶紧把她的两只手藏进衣袖里去:这回,抓不到了吧?。 “那,朕这么乖,玉儿肯不肯嫁给朕呀?”萧宝融一定要得到潘玉儿的答复,还得是满意的答复,不达到他满意的话,跟没有答复一样。潘玉儿当然害怕她不肯答应,萧宝融会为难她,他现在可是大齐皇帝,先探探口风,“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怎样做?”“一直跟着玉儿,求玉儿,到玉儿答应为止。”就是死缠烂打,萧宝融想不出别的招数。“你——”果然没有好果子,不可理与,潘玉儿气呼呼向前走,不再理会半跪在地上的萧宝融,实在惹不起,惹不起,还躲不起呀,离他远点儿,再远点儿。 萧宝融却从地上蹦起来,哈哈大笑。莫非,只因为她不答应当萧宝融的皇后,他就疯了?潘玉儿终于于诧异地回过头。萧宝融自然有他的用意,他兴冲冲的,“玉儿不说话,朕就只当玉儿是默许,答应做朕的皇后。太好啦!朕这就去准备我们的大婚啊。”赶紧溜,不给潘玉儿反驳的机会。萧宝融的用意就在于不管潘玉儿答不答应,他就要娶她,哪怕是强迫式的,就不讲理,当她自己答应的,她的身份是他的皇后以后,看她还怎样拒绝他。 “你——”潘玉儿气得浑身发抖,却找不到人理论,萧宝融逃开得太快,是去准备他和她的大婚去?好可怕。萧衍也没有想到,萧宝融会用这一招,有时候,他还是会耍些小聪明的:这可怎么办?“玉儿,你还真答应当皇上的皇后呀?皇上对玉儿也许是一片真心,用不着怀疑,可是,他为了玉儿,夺取先皇江山,害死先皇,玉儿真的要嫁给这样外表忠厚老实、内里却老谋深算、最不念及亲情不过的最狠毒的皇上?”“我当然不愿意当这个皇后。”对萧宝融,潘玉儿根本就没有产生过爱情,和萧衍一样,“而且,我还没有问过胡哥哥的意思呢。”又是胡海狸,萧衍暗自皱眉头。 “看来,也只有如衍王你所说,希望可以废掉融王这个皇帝,用我的私印,在圣旨上盖个章,就说是先皇的传位遗诏,是先皇的意思,要立谁为他的继任皇帝。”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只有萧宝融不是皇帝,他才会恢复本性吧,再也不至于、也没有权力象现在这样强迫人。“另立新帝?”这正是萧衍要达到目的,他一阵狂喜,“玉儿有合适的人选没?” 第1034章:密谋另立新皇帝。 “除去衍王你,我不再熟悉大齐皇室中的别人,也不认为别人会比你好,比你更有治理一个国家的本事,人选当然就是衍王你。”潘玉儿的口气和表情平平淡淡,就象在叙述一件小事情,她就是这样想的。萧衍欣喜若狂,喜不自胜,不只是内心,表面上也掩示不住,流露出得意的神色,他却谦让,“不会吧?我何德何能?这会是真的吗?我也可以当皇帝?玉儿不反对?”如果一味表示不行,不相信,太虚假、太不应当吧。 “当然是真的,衍王你的能力怎么样,我也许不太知道,可是,我也听说过,外人几乎人人都是夸你的。”潘玉儿依然平淡,本来嘛,她又不是在试探萧衍,是下定决心,按照他先前提出来过的方法去做。“如此,多谢玉儿对我的信认。”萧宝融一逼婚,竟然让潘玉儿想废掉他的皇帝位,不用他偷偷去她的睡房盖萧宝卷的私印,她直接拿给他使,还经过她同意,哇,天大的好事,天赐良机啊,“玉儿——不反悔?” “既然决心已下,也是为不嫁给当今的皇上,反悔什么。”潘玉儿当然不反悔,她担心的,有两点,“就是不知道,衍王当上皇帝以后,会不会和现在初登大宝的融王一样。还有,把私印一盖,就那么有用吗?皇上会乖乖让出皇位?失败了,皇上会不会——成功了,他的未来,又将何去何从,总不至于下场跟先皇一样吧?”不久再死一位皇帝,太残酷,大齐太不应该变动这样频繁吧。 什么叫当上皇帝以后,会不会和萧宝融一样,是指逼潘玉儿当皇后的事吗?当然一个样。只不过,不能那样承认,“玉儿不必不放心,我怎么会和皇上一样呢,我又不是不识大体和轻重的人,我一定处理好国事、家事和我个人的事,把大齐带向一个繁荣的辉煌时代。”谁不识大体和轻重?指的是萧宝融吧?这决心表得好空洞,潘玉儿至少这样认为,萧衍是怎么样对待她的,她又不是没有领教过,他根本就没有保证,是不是也不敢保证,不会骚扰她的意思,不过,她就是没有别的人选,他现在至少没有象萧宝融一样为难她。 “玉儿只需要答应用一下先皇的私印盖个章就行,其他的事情,玉儿尽管装聋作哑,不用你操心,我自会打理的。为防止再次出现应该避免得了的流血事件,我一定特别小心谨慎,失败了,我任由皇上处治,到时候,玉儿给不给我求情都无所谓——”萧衍这样一提示,“到时候”,潘玉儿岂有不求情的道理,“成功了,融王依然还是融王,是我最亲近兄弟,我相信,他将来的日子,过得一点儿也不比现在差,只会更加逍遥自在,只是他不能再为难玉儿,不能再强迫玉儿怎么样怎么样的。”这不正是两个人迫在眉睫都需要解决的问题嘛。 第1035章:发丧先皇,先皇皇后伤。 “你这样说,我还能放些心。”处理朝政和造反的事,潘玉儿都经历过,却一直算不上懂,萧衍的话还是能安慰她的。“放心,我还是比较有把握的,原因很简单,宝融不是一个善于治理国家的人,他对朝政不感兴趣,也没有围护下什么人,不比我有人气,大家应该更偏向于我才对。”对于胜利,夺取萧宝融的皇位,萧衍十有八九成、甚至十成十的把握,不象造萧宝卷的反一样让他心里其实没多少底,只不过不好在潘玉儿跟前把弓拉得太满,让她看出他存心不良的破绽来,再引起她的疑心,可大事不妙,她现在可不是那个刚进宫时对人类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天外来客一般的女孩儿。 就这样,萧衍和潘玉儿两个人商量好,在萧宝融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萧衍以萧宝卷的口气,让人写出一道传皇位于他的诏书,潘玉儿也用过了萧宝卷的私印,又一次改天换地的大阴谋,正在暗中进行,一切还算顺利,只差选定那么一天,钳制住萧宝融,向他、向朝臣、向整个大齐公布。 萧宝卷先发的丧。萧衍经过郑重考虑,也曾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发丧萧宝卷。萧宝融也催得厉害,不发丧萧宝卷,他怎样正式娶潘玉儿呀,总不好在皇帝哥哥先皇还停灵在皇宫中时,就娶他专宠的贵妃,不把她娶到他的名下,他又怎么对她为所欲为。潘玉儿虽然是以发丧萧宝卷的理由,被留在皇宫中的,出殡当天,她并不在送葬队伍当中,萧衍以妃嫔不适宜参与若是为名,婉拒她,他还吓唬她,“只有陪葬的妃嫔,才会一同跟到皇陵上去的,那些女人是要死在那儿的。——只要心意到了就可以,人在哪儿都一样,玉儿在宫里好好呆着啊。”潘玉儿也就当然不会送萧宝卷的棺椁到给他准备的皇陵出葬。 望眼欲穿,终于盼来萧宝卷下葬这一天,看着许多大臣、宫人组成的浩浩荡荡的殡仪队漫天遍野的白,和一路随走随洒的纸钱,与少数人眼睛里禁不住流下的泪,褚令璩再一次心如刀绞,就象刚刚得知他被害死时一样痛。然而,她却不能亲眼目睹萧宝卷的棺椁入土为安,原因很简单,她没有资格,她是被废为庶人的他的皇后,只是个他的看陵人,她只能躲到远处观望,看别人在那儿忙前忙后,和许多只是装出来的悲伤。 终于,天色渐渐黑下来,整个下葬仪式也算最后完成,人们陆陆续续都散去,只剩下褚令璩一个人,她这才敢靠近萧宝卷的皇陵。一接近刚刚填埋好的皇陵,她的眼泪便再次再也止不住,如滂沱大雨般往下涌。过一小会儿,她又哈哈大笑,流着迅猛的泪哈哈大笑,就象疯颠的一般,“皇上啊皇上,你刚愎自用,好坏不分,忠奸不辨,我一心一意只对你一个人好,全心全意只为你着想,却只落得个替你看守皇陵的下场。 第1036章:苗将军告密。 不过,这样也好,也算达成我的心愿,我们终于能长长久久厮守在一起,只是我们两个,不会再有别的人打扰我们。皇上,我一定给你看好坟,你放心在地下安睡吧。等哪天我老了,我快死了,我自己就扒一个小坑,死在你的旁边,让我们做一对鬼夫妻。你可要等我呀。” 这些话,感人肺腹,动人心魄,只是死去的人听不到,也许,萧宝卷已经重新投胎做人,根本不记得褚令璩这个人,就算记得,就算还是鬼,他躲她、讨厌她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和她长久厮守呢。不过,褚令璩能这样想,可以自求安慰,她自己知足,自愿这样过下去,也不见得是不好的事。 萧宝融积极筹备与潘玉儿的大婚,一心要办成大齐有史以来最隆重的大婚,朝政基本上都是由萧衍来处理,他就算上朝,也只是做做样子,他让他搬出皇宫住,是肯定的,可是,并没有不让他全全处理朝政的意思,他才不愿意管。 这一天,萧衍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有太监进来回报,“王爷,苗将军求见。”萧衍低着头,心思全在放奏折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随口问:“哪个苗将军?”“就是那个和宫女抢花瓶,被玉儿小姐罚过银子,还让他把碎瓷片带回去的苗将军。”这件事,皇宫中几乎人尽皆知,并且被传为笑柄。 萧衍就是皱皱眉,如果不是实在需要这个人,潘玉儿不喜欢的,他也不喜欢,“他见本王,有什么事吗?”“是说有事,必须面禀王爷,还不好告诉第三人知道。”这种小人,最好不要太得罪,说不定还会从中获得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就听听他有什么事,“叫进来。” 苗将军进来御书房,就贼溜溜向萧衍靠近,一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的样子。“站住。”萧衍可不需要苗将军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大齐,哪还有他不可能了解的“秘密”,“有什么事,就站在那说吧。”“我是怕被别人偷听到,传扬出去,影响不好。”“谁敢偷听我在御书房议事?更甭提传扬。有话,尽管讲,别吞吞吐吐的;没什么事,就退下去,不要耽误我忙正经国事。”萧衍对苗将军就是这样“直爽”。 苗将军还是降低声调,他回报得很清楚,又简洁,“王爷,我亲眼所见,在京城三大妓院之一的怡芳楼,最近新去一个很快红透满京城、火得不得了的叫美儿的花魁,她其实就是王爷废为庶人,先皇曾经立为美妃,后来又被贬为下嫔,打入冷宫的褚令镁。”“有这等事?”萧衍本来不想过问,可是,被朝臣提到桌面上来,似乎有损皇室尊严,总不能什么都不管,“千真万确?”“当然,这等大事,我怎么敢向王爷谎报实情呢。”苗将军向前挺挺身,以表示他的真诚可靠。 第1038章:冲突。 大家正在叫价,褚令镁却反而往楼上走去,她只需要在她的房间里等客人,这样做也是为叼那些男人们的胃口,这一走,男人为近距离得见美人容颜,和美人垂青与“厚爱”,叫价的热情会更高。两个侍女紧随其后。果然,“二千两。”背对大家的褚令镁嘴角上扬,露出一个鄙夷地微笑。 怡芳楼里所有的人,姑娘,打手,客人,老鸨张妈妈,都意想不到,大祸马上就要临头,已经赶来这儿的大批京城官兵,正包围他们。留下足够的人在外面把守,带头的苗将军一挥手,便率领许多官兵,直接闯进怡芳楼前厅。 大家一开始还以为进来的是客人,老鸨张妈妈正在忙,还为褚令镁叫价呢,满面春风、带着笑迎上前的是祝姨,她们都是自来熟,她也认识苗将军,前几天没有竞争过别人,得不到褚令镁的一夜享有权,拂袖而走的那个武官,“哟,是苗将军呀。——这几位小将军以前没见过呀,是难得的稀客,快请进。谢谢苗将军给我们介绍客人,今儿苗将军的单,我们怡芳楼全免,要哪位姑娘,只有我们花魁除外,您尽管开口,绝不驳您的面子。几位小将军你们是有相中的姑娘,还是叫几位来,让大家挑?” 苗将军并不理会祝姨,只是气宇轩昂地朗声向大家宣布,“识时务的客人,都给我退出去,否则的话,一会儿你们可走不掉。”官兵越聚越多,有将军又这样说话,大家的目光很快都被吸引到闯进来的官兵身上。老鸨张妈妈赶紧亲自迎上前,“苗将军,这是怎么话说的,我们怡芳楼没有得罪各位的地方吧?就算有,张妈妈我在这儿给各位赔罪也就是,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们这一回,今儿爷儿们的花费,我全免。” “客人都给我滚,要不然——”苗将军“噌”地亮出腰间佩剑,其他官兵也效仿他。怡芳楼整座楼立刻乱成一锅粥,客人们争先恐后往外跑,逃命要紧。看来,今天晚上怡芳楼不太平,要出大事,也难怪,谁让她们最火,难免被枪打出头鸟,人们一边逃命,一边胡思乱想。 也有被外面的客人包夜的姑娘,想出场,怡芳楼外的官兵却把她们拦住,凶神恶煞一般,“都给我们进去,不准一个怡芳楼的人出门。”“耽误我们生意,你们负责呀?”“滚进去。”官兵可不跟这些将死的人客气。也有打手看势不好,想溜的,他们哪里还出得去。哪怕是客人,只要不象有钱人,短衣襟、小打扮的,也被赶进去。官兵只要看着象怡芳楼自己人的男子,就给推搡回楼内,“你,你,都回去。”只有衣着光鲜象真正的客人的,才可以逃生。老鸨张妈妈有些急了,这客人都被哄走,一天得损失多少钱哪,她又不敢向苗将军发火,也精明,“苗将军,是不是前几天,没有得到我们美儿姑娘的芳心,实在恼火呀?何必这样兴师动众,吓唬我们呢,我们好怕呀,美儿姑娘一害怕,说不定就不能再接客呢。这样吧,苗将军把官兵撤走,就让美儿姑娘好好陪苗将军今儿这个晚上。”这样总可以吧? 第1039章:逃的混乱。 老鸨张妈妈想得太简单,现在再开通,灵活,已然为时过晚,来不及,苗将军根本不理她,只吩咐他带来的官兵和那些客人,“客人赶紧的,都走,走得慢,别怪我们关门太早,再也出不去。”怡芳楼的客人如鸟兽散,二楼三楼的闻听消息,穿戴不整,就往外跑。“怎么回事呀?”不明就里的姑娘乱作一团,有的被官兵蛮不讲理、凶神恶煞的阵式给吓哭。 “谁他娘的在老子的怡芳楼闹事?”老鸨张妈妈的弟弟“张老三”踉踉跄跄也从楼上下来,他本来喝醉酒,正在一个姑娘房里,办完事,呼呼睡大觉,楼上楼下乱作一团,那姑娘把他给推醒,他这才迷迷糊糊下的楼。“不要乱说话!”老鸨张妈妈赶紧制止“张老三”,哪能跟带领许多官兵来势汹汹的苗将军他们不服不份的。苗将军撇嘴冷笑,头一摆,只是轻轻“嗯”一声,便有手持长枪的官兵几步跑到张老三跟前,举起枪就扎进他的前胸。“啊!”张老三还没有看明白眼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死于非命。 “啊!”老鸨张妈妈惊慌地、心疼地尖叫,“张老三”可是她的亲弟弟,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官兵,说杀人就杀人,随便滥杀无辜。“啊。啊。啊。”在场的姑娘更害怕,有的缩成一团,有的往自己住的房间跑,还有吓得跑不动的,只是呆立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打手更是悄悄后退,只希望官兵没有注意到他。 老鸨张妈妈瞪大眼睛看定苗将军,她知道,这一次,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她想问问清楚,就算死,也要知道死因,“苗将军,我弟弟到底犯下什么错,您就派人杀了他?杀人不过头点地,您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呀?何不让我们明白明白。” 苗将军根本不理会老鸨张妈妈的问话,只是挥挥手,又下达他的命令,“关门。”跑得慢的客人,在楼上得知消息晚些的,穿衣服不迅速的,有少数人还没有来得及逃出去,怡芳楼的楼门就已经被关得死死的。这几个客人向苗将军求情,“将军,将军,我只是到这里来玩乐的,与怡芳楼无关哪,还求大人开恩,高高手,放我出去。”“我也是。大人,我们跟怡芳楼毫无瓜葛,只是被这儿的姑娘们吸引,这又算得上什么罪过呢,我们是无辜的。”“还望将军放我们一条生路。”求生的欲望,对于有些社会地位和钱财的人来说,更强烈。 “怡芳楼的事,也可以说与你们无关。”苗将军不紧不慢地讲话,眼前的混乱,人们的惊恐万状,还有死人,在他看来,似乎更象是一种享受,有嗜血的快感。“是啊,是啊。”几个人点头哈腰,满带认可苗将军的话与讨好的笑。“可是——”苗将军话锋转弯,“你们来到怡芳楼,在这儿嫖妓,还溜得这么慢,就是你们的不对啦。”“我们知错,知错。”“我们下次再也不敢,还望高抬贵手,给我们一个改正错误和为将军效命的机会。”活命最要紧,就是要让叫苗将军爹,都不是不可以。 第1040章:有倨后恭,以身委。 只是,天不遂人愿。“机会是没有了,等下辈子吧。”苗将军的左臂,向外、向下狠狠挥一挥,下达他的军令,“杀,一个活口都不留。”萧衍是要怡芳楼彻底消失嘛,当然得杀光,抢光,烧光。“杀”还只是第一步。“杀”的军令一得到,官兵如狠似虎就涌向手无寸铁的人们,许多怡芳楼的姑娘,也包括老鸨张妈妈,还有打手,没来得及走掉的客人,很快倒在血泊当中,再也起不来。 苗将军闲适地上楼,三楼。有些官兵紧随其后,每个房间、每一个人都不放过。苗将军一一打开顺他自己右手边的房间,终于,找到褚令镁。楼下的变动,褚令镁又不是聋子,一开始杀人,她就注意了,她当然看得见到底发生什么事,只恐怕她也躲不过去,吓得躲到墙根儿那,不知所措,直到苗将军推开房门,她“啊”地惊叫。 苗将军冷笑,他反手关上房门,“美妃娘娘,受惊了。”“苗将军?!”好汉不吃眼前亏,褚令镁愿意贡献她自己,她内心有无限惊慌,脸上却娇滴滴地问:“为什么夷平怡芳楼?莫非是由于我?”她想不出别的原因。此时此刻,还有什么好隐瞒的,苗将军慢慢走近褚令镁,中她说实话,也是向她炫耀他到底有多能干,“是啊,是我向衍王告的密,说你在这儿,有损皇室尊严,于是,衍王就下令让怡芳楼彻底消失,可不都是由于你不识时务嘛。” “啊?”得到这样确定的答复,褚令镁尽管吓得体如筛糠,还是不得不向苗将军靠近,她多么企望,可以用她的献媚,来换取她的生啊,“苗将军,以前呢,都是我不好,我不懂事,我被妓院的老鸨给宠的,看不到苗将军你的好,再说,接待谁,不接待谁,也由不得我自己作主呀。现在总算好了,以后呀,我就是苗将军你的人,为妾为奴为婢都好,苗将军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几天前,也许还包括今天,千两难求的怡芳楼花魁,还是褚令镁,却成为阶下囚,苗将军得意忘形,他仰天哈哈大笑。褚令镁笑得难看,还是尽量摆出最诱惑人的姿势,慢慢向下抚弄她自己的衣服。“脱。”苗将军从嘴里蹦出这样简单一个字。“啊?”褚令镁一开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苗将军可没心情、也没有时间等待,他的欲火烧得正旺,“脱衣服,赶紧的,让我尝尝你侍候人的本事。” 对那么多男人脱过衣服,何必还在乎这一次,又不是没有好处可捞,总可以捡回一条命吧,跟个大将军回他的将军府去,当他的小妾,也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褚令镁脱得妩媚,诱惑。还没有褪到最后,只剩下最里面若隐若现的轻纱,苗将军已经捺耐不住,“噢”地一声,如同饿狼扑食一般,放倒褚令镁在大床上,就不断地索取起来。 第1041章:献身,丢命,又舍财。 “啊。”官兵闯入怡芳楼上楼姑娘的房间,有的也和苗将军一样,先行男女之事,再动手杀人,什么将军养什么兵嘛,不同的只是,他们可没有苗将军那样好的雅性,聪明,和能耐,几乎都是类似强暴地进行着,而且动作很快,只怕时间不等人,这可是由萧衍亲自下的必杀令,而且还需要怡芳楼彻底消失,谁也不敢过于怠慢。也有姑娘,或大胆,或被逼无奈,不愿意这样被动地惨死在官兵的刀剑之下,跳楼的。从三楼跳下去的,摔死了。二楼还行,有姑娘,还有打手,打开窗户,就打算从那儿逃走,下面有再多官兵也得跳。只是如果他们还活着,就会被立刻赶上来的官兵杀死,丢回怡芳楼大厅去,反正里外都是死,不会留下活口。 “啊。”褚令镁被苗将军不知怜香惜玉的强硬弄得疼痛,这样的家伙,客人里面恐怕也绝无仅有,她却不敢责备,只是承受,还得笑,笑得娇好,哪怕眼中带着泪花。“好好侍候本大爷。”所有不快,终于都得到释放,这是苗将军今生最美好的享受。 终于,最后完成男人与女人间的事,苗将军浑身的劲几乎都用光了,他也得到最大程度满足。总算得以解放,褚令镁庆幸。以后,跟随这位苗将军,不知道还要受多少苦,不过,总比整个怡芳楼大多数都死去的人强,她恭维他,“苗将军是最棒的,最让美儿喜欢的。” “是吗?”苗将军缓缓从褚令镁身上爬起来,穿衣服。褚令镁的衣服没有穿,她故意摆出最撩人的姿式,挺胸,张开腿,就怕男人事过之后,万一再对她的身体失去兴趣,反悔,“苗将军,怡芳楼有这么多死人,我好害怕,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呀?”“不用害怕,我现在就带你回家。”刚刚穿好衣服的苗将军转过身,手上的宝剑就用力刺进褚令镁的身体里,一股鲜血还喷溅到他自己衣服上。 “你?——”褚令镁难以理解苗将军的所作所为,她满足了他,他为什么还要杀她呀?天底下,还有这样没良心,对女人这般残忍的人吗?“我送你回老家,你去死吧。”苗将军拔出宝剑,赤条条的褚令镁就躺倒床上,永远闭上眼睛。“切,还想让我带你这样被许多男人睡过的女人回家?想得美!就算我想再多要你几回,我也怕有一天被衍王知道消息,不好向衍王交待啊。”苗将军对新死去的褚令镁的尸体说完话,就很快翻箱倒柜,要找出尽量多值钱的东西,也好收作他自己的囊中之物。 褚令镁虽然是怡芳楼最有名的头牌花魁不假,受到男人们空间绝后的追捧,可是,她必竟来怡芳楼时间还不长,花钱又大手大脚下的,并没有积攒下太多积蓄,不过,也不是没有,在普通人看来,还算丰厚,就放在矮角柜最里层一堆小东西底下,有一个盒子,里面都是最近客人们送的名贵珠宝首饰。 第1042章:皇帝在跟前,另有圣旨。 褚令镁的值钱的东西终于苗将军找到,盒子被打开来,他的两只眼睛放出异样光彩,继尔笑得眯成一条缝,又赶紧把珠宝藏进衣服里。然后,他若无其事大摇大摆走出那个房间,最后吩咐官兵,“活人都杀光没有?杀光就找找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带出去的,别糟蹋了,可惜,然后我们就撤退。我们都出去,便火烧怡芳楼,就说是怡芳楼自己失的火。” 可怜全京城三大妓院之一的怡芳楼,一个时辰以前,楼还奢华,人们也光鲜亮丽,姑娘出色,是许多男人醉生梦死、寻欢逐乐的场所,就这样永远消失在火海当中。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最鼎盛时,往往就是走向没落的时候。只是怡芳楼,没落得太快,太干净,京城老百姓还来不及看看清楚,琢磨琢磨,就已经正如萧衍所命令的那样,彻底消失。 “玉儿。玉儿。”萧宝融喊叫着潘玉儿的名字,一路兴冲冲冲进玉寿殿。玉寿殿的莲花和音乐刚刚被修好不久,它又绽放出先前的光辉和美丽,潘玉儿很喜欢在这儿玩,久违的笑容慢慢爬上她的脸,她正在踩莲花,看莲花,和听音乐,有萧宝融那样喊叫,把她的好兴致都给打消,她停下脚步。 萧宝融迅速跑到潘玉儿跟前,一把就把她抱离地面,举到空中,欢快地转来转去,莲花大开,音乐乱响。“放下我。”潘玉儿有些怕,也晕。就是刚刚跟进来的萧衍,都吃惊,和担心出现什么意外,比如萧宝融再一没抱住,摔到潘玉儿什么的。不用说放下,萧宝融自己很快就会累,自然而然要放下的,他气喘嘘嘘,还是迫不及待向潘玉儿“报喜”,“玉儿,朕让人看过,后天就是大好的日子,适宜嫁娶,朕和你的大婚,就安排在后天。从后天开始,玉儿就是朕的皇后。” “啊?”原来又是这件事,婚期还定下,近在眼前,潘玉儿埋怨的眼神,投向萧衍。“咳。”萧衍咳嗽一声,避开潘玉儿的目光,现在,他又可以说些什么呢,天机不可泄露,泄露有可能就不能再实现他的理想。不过,行动,也得趁早,后天都来不及,必须是明天。 转过天,就是萧衍有大动作的日子,他自己并不出面,在朝臣奏完事,准备散朝的时候,萧宝卷时期的太监大总管大太监“陆公公”,带有四个小太监,居然从后面转来前殿,他立而不跪,双手中还捧有一道圣旨。大家都看得出来,不对劲呀,就连萧宝融也瞧着苗头不对,眼前这是什么情况,“陆公公,你,怎么回事?”找死啊,居然敢这样无视朝廷。 “有圣旨。”“陆公公”尖着嗓子高声叫。朝臣更糊涂,包括皇帝萧宝融,只有始作俑者萧衍一个人心如明镜似的,“什么圣旨?朕在这儿,哪里下过什么圣旨?根本用不着下什么圣旨。” 第1043章:先皇遗诏。 “陆公公”不紧不慢,沉着、冷静地回话,“皇上,衍王爷,各位大人,是先皇遗诏。”“先皇”自然是指萧宝卷。大家不仅糊涂,更加惊讶,面面相觑,“先皇遗诏?先皇什么时候有过遗诏?”萧宝卷死得突然,是被两个太监出人意料给杀害的,哪里还有机会留下什么遗诏?。萧宝融最疑惑。 “陆公公”提前授过萧衍的意,自然有恃无恐,大家不跪就不跪吧,宣读圣旨最重要,他清清嗓子,展开“遗诏”,朗声读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太子萧诵,年幼无知,无德无能,而且皇后褚令璩所做的一切,给贵妃下毒,谋害皇子、皇女,和与娘家勾结,谋逆之心,昭然若揭,抢夺皇帝位,皆由于有皇太子为她撑腰,皇后褚令璩罪大恶极,皇太子萧诵也不能免责,罪不可赦,皇后褚令璩与皇太子萧诵着废黜为庶人。” 褚令璩和萧诵早就被萧衍和萧宝融废为庶人,赶出宫去,或者不应该是早就,而是有先见之明——这是先皇的遗诏,当然也就是在萧宝卷还活着的时候立下的,萧宝卷也预见到,褚令璩要造反,最后被废为庶人。只是,萧宝卷既然有心下这道圣旨,他人死了,他的人,“陆公公”他们,为什么以前不拿出来?是褚令璩的罪证不够确凿?朝臣和萧宝融禁不住胡猜乱想,为这份圣旨的可信度加油添醋。“陆公公”在萧宝卷身边不少年,从他小时候,还没有被立为宝王时就开始跟随他,最得器重,也一向没有被别人抓住过什么不轨行为,大家还是比较信认他的,也就是相信这份遗诏的真实性。 遗诏下面还有话,接下来的话,才是最重要的,语句惊破在场所有的人,“国不可一日无君,也不可一日无储君,萧诵被废,自然要另立储君。朕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其他皇子,只得在兄弟辈中间找,兄位弟及,无可厚非,符合传皇位之常情,等以后朕万一有了皇子,再行废立也不迟。”这是要立储君啊,萧宝卷本人属意于谁呢,不防仔细听听。 由萧衍操纵的遗诏,萧宝卷还能立谁呀,“朕思虑再三,衡量过所有兄弟们的能力,窍以为,还是衍王萧衍最具有才干,他镇守南康,也功不可殁,考查以后,朕最终慎重决定,暂且立衍王为大齐储君,直到朕再行废立为止。钦此” 圣旨以更近似大白话的形式,洋洋洒洒,几百字,却是一石惊起千层浪,让朝臣都站立不住,尤其是萧宝融,如坐针毡。怎么回事?他这个皇帝,还名不正、言不顺,既然是萧衍被萧宝卷立为储君,那么,萧宝卷一死,只有萧衍有资格继承皇位才是。这遗诏,是真的,还是假的呢?怎么突然会有这种事情出现呢? 质疑,还是萧衍自己先问出口的,目前他只需要和“陆公公”一唱一和就行,“陆公公,你这份先皇遗诏,让人匪夷所思,遗诏应该是先皇生前立下的才对,怎么我们每一个人都不知道?你也一直没有传达下来呢?” 第1044章:大太监和衍王说。 萧衍的这种问题,太好回答,更何况又是事先商量好的,陆公公不慌不忙,他先把他宣读完的萧宝卷的遗诏,给朝臣过目,传阅。上面,的确有萧宝卷的私印。萧宝卷私印,虽然大家都知道,一直在潘玉儿身上,可是,她自己从来没有以皇帝的名义,撰写过、发布过任何一份诏书,都是萧宝卷跟她在一起,用御玺不方便的时候,经常拿过来用用,并不足为奇。诏书上的日期,是萧宝卷死前头一天,这个,当然随便萧衍他们填。 “陆公公”解释,“先皇生前就立的这份诏书,只是还没有来得及传旨,下发,就被两个太监害死,遗诏也就一直留在我这儿。皇室动乱,我怕别人抢皇位,也不知道怎样发这份遗诏最好,没有人指示我应该如何行动啊。后来,江山终于稳定下来,现在的皇上继位,皇上与先皇的血缘关系最近,本来也有权力继承皇位,我也就无话可说。 可是,先皇必竟有这份遗诏,立衍王为储君,是先皇自己真实意思的表述,如果一直就这样悄无声息被我拿在手中,不给大家明示,总也是一种欺君妄上的表现吧?我思考再三,经常彻夜难眠,就是为要不要把这份诏书公诸于世。 皇上一定要立先皇专宠、宠爱至极的贵妃娘娘为皇后,实在有违人伦常理,让我愤恨不已,我才想到要公开这份遗诏。至于大家怎么看,我只是先皇身边一个太监,只有唯先皇命是听的义务,做好我份内的事,其他的一概顾及不到那么多,更无权干涉朝政,如果因为我公布这道先皇遗诏,惹皇上不喜欢,是杀是剐随便皇上就是。”并非死猪不怕开水烫,而是得到过萧衍的承诺。 “怎么会有这种事?”萧宝融简单怒不可遏,可是,哪儿出错了,到底应该和需要怎样对待眼前的窘境,他自己分析不明白。“这——”朝臣传阅一个遍,把所谓萧宝卷的遗诏上递给萧衍,“这份遗诏,好象是真的。”大家几乎都这样认同,的确看不出它有任何毛病。“怎么可能?”萧宝融站起身,一把从萧衍手上抢过那份遗诏。他端详半天,他也瞅不出有什么不对来。 倒是萧衍沉得住气,假意推辞,“我何德何能,蒙先皇这样器重,实在荣幸得很。可是,这皇帝,我可不能做,且不说只有当今皇上和先皇关系最亲,还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们兄弟们之间不能相互为难,互相残杀,单就是论新旧,谈时效性,当然只有现在的皇上下的诏谕才算得上是圣旨,要比先皇的旨意有用,大齐也经不起再多动荡,就应该这样平稳、安定、欣欣向荣地发展下去。 皇上虽然不善于处理朝政,可是宅心仁厚,还是大家的好皇帝。皇上要娶玉儿,也是因为玉儿太令人着迷,环视我们大齐举国上下,哪儿还能找得出比玉儿更好看、更可爱、更优秀的女孩子,她几乎可以让每一个男人都动心,我想,在座的大家也有同感吧?。也怪不得皇上自己。皇上作为皇上,并没有什么不对,也没有什么不好。”后来的话,是控诉萧宝融的罪恶,还是替他说好处,实在不太好分辨。 第1045章:衍王终于被拥立为皇帝。 反正萧宝融是挺感激萧衍不跟他争抢皇帝位的话的,“萧衍,还是你对朕最好,是朕最可信赖的兄弟。”萧衍也许是不错,是很好吧,可是,能保证他的人一直很好,一直不错,并且愿意把皇帝的宝座任由萧宝融来坐吗?更何况,萧衍并没有那么好。 这个时候,萧衍提前安排好的大内侍卫,持刀带剑,风涌进人们毫无寸铁的金銮殿,他们振臂高呼,“我们支持衍王当皇帝。”“我们请求只有衍王才可以当皇帝。”“现在的皇上无德无能,整天无所事事,就知道吃喝玩乐,还强迫先皇的贵妃娘娘当他的皇后,有违纲常人伦。”“我们只拥护衍王爷称帝。”这种呐喊声,此起彼伏,震得萧宝融的耳朵嗡嗡直响,两条腿也发软,面前是什么情况,莫非要宫变? 的确是宫变。很快也有朝臣参与其中,他们跪下去,“还请衍王以大局为重,不要顾念什么兄弟情谊,按照先皇的遗诏行事,继承皇位,做我们大齐皇帝。”萧宝融傻了眼,很明显,即使还没有跪请萧衍当皇帝的人,基本上也不会支持他吧,大家都倒向另一边,不是他,还能有他的好? 萧衍依然谦让,反正他都已经提前作过安排,“不行,国无二君,我绝对不可以夺我好兄弟的皇位,我跟皇上,可是从小一起长到大、不分彼此的好兄弟,就跟一个人一样。”萧衍自己不夺,别人可以帮他的忙呀,“只有衍王才最适合当大齐皇帝,还请皇上主动退位。”这矛头,就开始指向萧宝融。尤为厉害的是,“陆公公”带领跟他一起出来的那几个太监,跨步走上龙书案前,萧宝融身边,不由分说,就趴下他的龙袍,披到萧衍身上。 “这,这,这,我可承受不起。”萧衍在哆嗦,龙袍却没有抖落地上。萧宝融也直哆嗦,他又气,又怕,又伤心,“你们——”他想认定大家造反,可是,法不责众,他独一个,又怎么拧得过这么多人,只恐怕他坚持,只是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还有大内侍卫不由萧宝融分说,就把他拉下皇帝宝座旁边的高台,扯到朝臣最前边,按他跪倒在地,大殿上,几乎所有人都跪下,不管是自愿的,还是随大溜,不得不这样做,人们高呼,“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怎么收场?萧衍率先走下台阶,来到萧宝融跟前,“这是众望所归,我也没办法,还有我们皇帝哥哥的遗诏,希望皇上你原谅我,不要跟我计较。”萧宝融不计较才怪,他恨,他生气,他恼怒,可是,被强行押着跪倒在地上的他,还能怎么样呢?萧衍返回高台,稳稳地坐到只有皇帝才可以坐的宝座上,朗声道,“众卿平身。” 于是,一场不流血的宫廷政变,顺利、轻松完成,萧衍正式登基,称帝,成为大齐新一代皇帝。处心积虑很久,经过太多波折,他终于达成他的心愿,成为大齐第一人,真正的统治者。 第1046章:面对新皇帝求婚,不回答。 萧宝融当皇帝没有多少天,就被赶下台,撵出皇宫,还只是他的融王,和萧宝卷在时差不多,甚至更差,就算登得上朝堂,也只能位列文臣之首,不可能有他给萧衍的那样高的待遇,可以到高台上去,俯视朝臣,处治朝政。对于死去的萧宝卷来讲,萧宝融还算幸运,至少,他还留有一条命,是融王爷。 潘玉儿赞赏萧衍,“皇上你好能干,我自己都吓坏了,能在最后一天,把融王赶下皇帝的宝座,避免我做他的皇后,真谢谢你。”“玉儿不必谢我,为玉儿无论做什么,朕都心甘情愿,万死不辞。”萧衍拉住潘玉儿手,是热的,眼神更是火辣辣的。“你——”潘玉儿呢喃,不知道回复些什么才好。 “是个好男儿,谁不想为玉儿争夺天下,让玉儿做他的皇后呢。”萧衍虽然讲得不够清楚,这“好男儿”其实当然就是只指他自己。萧宝融已去,萧衍又起,能怪谁呢?都说玉狐狸祸乱天下,有登基坐殿的可能性,其实还是很有道理的。“你——”萧衍没有明确挑明,就是指他自己想要她做他的皇后,难道还能现在就表示拒绝呀?潘玉儿无话可说,从他的手里抽出她自己的手,缓缓而去。 “玉儿,要朕怎样做,才能打动你,让你愿意当朕的皇后呢?”萧宝融以前苦恼的问题,现在轮到萧衍。不过,他比他聪明得多,他自有办法,一条路走不通,会试更多条的,直到达到目的为止。至于朝臣反对怎么办?潘玉儿现在只是玉儿小姐呀,谁也管不着。萧衍有的话等待回复别人质疑。 “玉儿,你是不是不愿意嫁给朕,当朕的皇后呀?”这话问得够直接的吧,潘玉儿总应该回答,萧衍热切盼望。“我——”潘玉儿什么时候也没有愿意过呀,她没有往这方面考虑过。“朕知道,先皇对玉儿好得没法再好,几乎让所有人侧目,可是,朕真的是真心的,再真心不过,你到底要朕怎么样,才肯当朕的皇后?”无论潘玉儿要求什么,萧衍表面上都可以答应她,哪怕是要他的命,假死一回也就是,只要能得到她的芳心就行。潘玉儿还是无言以对。萧衍可不敢象萧宝融一样傻,只当潘玉儿是默认,尽科大齐已经没有任何能够威胁到他的力量。 这一天,天空温润,太阳不足,白云朵朵,暖意洋洋,实在是个好日子。萧衍提出建议,“玉儿,我看你近来越来越瘦,似乎总不开心。(一直有人逼潘玉儿当他们的皇后,她开心得了吗?总是她自己一个人孤枕睡眠,没有男人照顾,能不越来越瘦?)要不,我们出宫去走走?”萧衍的建议,潘玉儿还是喜欢的,符合她的心意,“好啊,出宫去走走。”说不定还能碰到胡海狸,在她的印象中,她好象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过他,她好想念他,也担心他出现什么意外,要不,怎么会总不来找她呢。出去走走,寻寻他,哪怕找不着,散散心也是好的。 第1047章:微服私访,藏玄机。 “我们不动御辇,装成老百姓,微服私访,随便走走,看一看民风民俗,就我们两个人,只带两个大内侍卫跟上,你看好不好?”萧衍可没有心情微服私访,他这样做,都是另有目的的,只是潘玉儿不知道。侍从少,潘玉儿喜欢,如果被胡海狸知道,他应该能够靠上前,和她搭讪吧,她就趁机要他照顾她的白天和黑夜,她的游兴也挺浓的,“好,就这么办。” “难得见玉儿笑得这样开心,早知道如此,早就带玉儿出去玩。”萧衍自责。是呀,怎么以前没有想到这条妙计,竟然让他等这么久?。还有,“玉儿,出宫之前,你还得化化妆。”“化什么妆?我不够好看?”“就是因为太好看,所以要往丑里化一些,我带你出去,才放心。”“你也很好看哪。”“等我穿上普通人的衣服,就和普通人一样,玉儿可不行,掩不住的。”“好啊,快些化。”为了能出去走走,怎样都行。 萧衍亲自散开潘玉儿的头发,挑一根简单的普通发簪扎上,再拿过胭脂来,在她眉心点个红点儿,他端详一眼,摇摇头,又给去掉,“比不化还漂亮呢。”这话潘玉儿可不爱听,“我就是靠化妆漂亮的呀?”“当然不是,我的意思只是说,这样点不能往丑里化。”最后,萧衍在潘玉儿两边脸蛋中间各点一个墨点儿,人似乎立刻就逊色好多,“不错,就这样。” “拿镜子来,让我自己瞅瞅。”潘玉儿倒要看看萧衍的化妆水平怎么样,能把她化得多普通,就这样两个点。萧衍可不给这个机会,他有些不好意思,还怕潘玉儿不同意就这样出门,“别看啦。我们赶紧走吧。”他挽起她的手。“也好。”赶紧出去,也好早去早——见到胡海狸。于是,普通老百姓打扮的两个人,新皇帝萧衍和潘玉儿出了皇宫,直奔京城大街。 似乎很久没有出过皇宫,这次能出来,潘玉儿格外高兴。经过化妆的她,不仔细看,就算认识她的人,还真得仔细辨识一下子,才认得出。两个点而已,就让一个大齐最美女,变成“泯然众人矣”,不会再引起别人注意,更不至于围观,与她初次上街跟叶思凡出来时大不一样。 “玉儿,你可要拉紧我,别走丢。”更多时候,是萧衍拉紧潘玉儿不放。他虽然说过,只带两个人随行,其实,他的前后左右,四周围,大内密探,侍卫,太监,也包括国师的几个朋友,他们装作老百姓,就混迹在人群当中,不计其数,不可胜数,甚至比皇帝御驾出宫时还多,看护还严,这是当然的,与老百姓零距离接触面对面,更不安全嘛。 形容憔悴的萧宝融,曾经短暂当过大齐皇帝,现在的融王爷,正在街上的大酒楼二楼雅座买醉,他就坐在朝窗户的位置,正好看见萧衍和潘玉儿手拉手走过来,她尽管化过妆,他还是一眼就可以认出她,“玉儿?!” 第1048章:不用羡慕身为帝王者。 萧衍的用意简单,也明确,萧宝融尽可以上朝,却不可以再踏进皇宫后院,也就是杜绝他跟潘玉儿见面,真的比萧宝卷当皇帝时期还狠。皇帝做不成,朝思暮想心爱的女人不仅靠不上边,还见不到,萧宝融放浪形骸,几乎天天用酒买醉,到处闲逛,是肯定的。这样的萧宝融,萧衍很放心,他才不管他。 认清楚是潘玉儿,萧宝融脸上露出难得一现的喜悦神色,抬起屁股,拔腿就走,走出去还没有几步,便定住,转回到窗前,最颓废地又坐下,只能眼巴巴看萧衍和潘玉儿消失在视野所能及的最后的地方。如果还想活得长远,活得自在些,就不要再招惹他们,他很明白。“王爷?。”跟萧宝融同上酒楼、在旁边侍候他的近侍,并没有发现街上有萧衍和潘玉儿经过,只看到萧宝融举止太异常。萧宝融一声不吭,懒得答理他自己的侍从。 街上的熟人还真不少,潘辉和潘富父子俩居然也在,潘玉儿倒没有认出他们俩,潘富看潘玉儿是奇怪,太熟悉,却不敢确定,还是潘辉眼神最好使,他们俩赶紧凑近萧衍和潘玉儿,“皇上。玉儿。”“玉儿?果然是你。”经过潘辉指点,潘富才敢确认,这萧衍就是有一套,还能这样带潘玉儿上街。“我们在微服私访,不要叫皇上,称呼‘萧爷’吧。”对待潘玉儿名义上的父兄,萧衍还是客气的,必竟,潘玉儿需要有个合理的出处,这非常重要,他和萧宝卷那时候想得一样,是一个意思。 “是,遵命。”潘辉和潘富还是抱拳,行礼,恭恭敬敬。这样可不好,“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办,想必你们父子也不是出来逛街玩吧?大家见过礼,也就罢了,各忙各的吧。”萧衍更多的,还是不想太暴露。“是,微臣等告退。”不让叫“皇上”,却出来“微臣”,萧衍很皱眉。潘玉儿始终没有开口讲一个字,她跟潘辉和潘富,其实就是没有什么话说。 潘富还在犹豫,好不容易能得见潘玉儿,她可是他娶进门去过的老婆,虽然被化妆,变丑,可是,还是那样可以勾魂摄魄,让他不忍离去。“快走。”自知理亏的潘辉,扯扯潘富的袖子,潘富醒悟过来,两个人赶紧溜,很快消失在大街上,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走出去很远,潘富这才埋怨潘辉,“爹,玉儿可是我老婆,你看她被皇上给折腾得多难看,就是这样,我连多看她几眼的机会也没有?他们皇帝却一个一个地都跟玉儿纠缠不清,享尽美人在侧的福。” “谁让你生在我们潘家,不是帝王家!——就算生在帝王家,是皇帝,能接近玉儿,就是好事吗?先皇怎么死的?新皇帝被贬回原来的融王爷,还不是只有心机深沉、足智多谋的衍王得了势,当上皇帝,最终得到玉儿。”潘辉也有意见,只是他知道,跟皇室、跟能力非同寻常的萧衍对抗不起,只能吃哑巴亏,说两句不好说的话出出气,“我们还是留着我们的小命,不挣不抢不羡慕,凑合活着吧。” 第1049章:风波突起。 “皇上打扮成普通老百姓的样子,还不是和我们差不多,只是只有他以前挂皇室王爷、现在又当上皇帝的头衔,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凭什么!”潘富不服不份,要知道,他也是有名的富商的继承人,还和皇室沾亲带故,地位非同平常,也高傲得很。胡海狸作为万年的狐狸精,还有黑玉家园这样近似皇宫的地方,都争不过大齐皇帝,更何况是潘富呢。“知难而退吧。”还是潘辉识时务,“难道还能凑到跟前,跟皇上抢去?不要命了?。”“唉。”潘富的确不敢,命还得要,萧衍弄死他,还不象碾死只蚂蚁,叶思凡的下场就是例子。 似乎走了很久,遇见无数人,还有认识的潘辉潘富父子俩,胡海狸怎么还不出现,只有两个大内侍卫随行,不正是个好机会?潘玉儿不明白,只有身边的萧衍可以问,“皇上,我胡哥哥为什么总是不来找我呢?我好想他呀。你能帮我把他找出来,让我跟他团聚吗?” 胡海狸也得出得来呀,有那么多懂法术的能人异士埋伏、掩护在萧衍和潘玉儿周围,他还没有现身,恐怕就要成为他们的刀俎下的鱼肉,他现在只能远远地观望上一两眼。让她留在他身边的方法,他更是一直都还没有想出来,萧衍比萧宝卷防护的要严得多。这是潘玉儿不能理解,更不愿意相信的。 胡海狸,萧衍的确也在找,一直都在找,不过,却是要他的命的,而不是让他跟潘玉儿团什么聚。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听她提起他,他还得应付,“这个,朕——我恐怕没有那么大本事,了解到玉儿的胡哥哥的行踪,又怎么找得到他呢。”“也是啊。”潘玉儿赞同。 找个什么地方才好表演呢?萧衍思来想去,终于选定一个地点,一处厕所附近。厕所,潘玉儿总没办法再和他再如影随行吧,尽管其实更象是他如她的影、随她的行,“玉儿,不好意思啊,人有三急,也正好赶到厕所这儿,你跟他们两个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噢。好。”还能阻挡别人不让拉屎撒尿的,没道理。 萧衍刚走进厕所,街上就乱了。“杀啊。”潘玉儿只听到这样一句大喊,至于刀兵是怎么动起来的,人们很快就打乱套,她根本无从分辨。萧衍要人们找事,在潘玉儿面前假戏真做殴斗,哪里还需要起因哪。跟萧衍和潘玉儿一起随行的两个大内侍卫,自然担有护卫的责任,打架的人们也没有招到他们俩惹到他们俩,他们俩就拉开架式,莫名其妙地投入争斗当中,而不是紧紧跟随在潘玉儿前后左右,保护她的安全。潘玉儿都感觉到两个大内侍卫不对劲,做得不对,作为严格训练出来的两个大内侍卫,难道还不知道他们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穿上便衣,就可以成为任意妄为的理由? 第1050章:英雄刻意救美,受重伤。 有人很快凑近潘玉儿,伸出手就去硬拉她。这是要绑架,还是要挟持?——似乎是一个意思。潘玉儿好害怕,她只好喊人,“护驾。救命啊。皇上,你在哪儿呀?”情急之下,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微服私访不微服私访。叫这样一句,潘玉儿恍然大悟,也许是萧衍的仇家来寻仇吧?他的仇家还应该不少,无论是萧宝卷的死,还是萧宝融下台,都很可能引起追随他们的死党的不满与报复。可是,萧衍去了厕所,这伙人不针对他,怎么偏偏冲她来呢? 果然,潘玉儿一叫,在试图抓住她的人故意犹豫,还没有碰到她之前,其中一个大内侍卫赶回到她的身边,例行保护她的职责,“休得伤害玉儿小姐。”只是,双拳难低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大内侍卫一个人顾左顾不了右,顾前顾不了后,他自己还迎接不暇呢,哪里保护得了潘玉儿。另一个大内侍卫,想必也是这样被别人缠住,靠不到近前来。 这伙武功高强的人是怎么出现的?为什么执意和她为敌?潘玉儿想不明白,也容不得她想明白,突然,一把宝剑剑尖直奔她的前心而来。那个人还在大声喊,以引起潘玉儿注意,“你这个妖孽,受死吧。”赶情真的是冲她来的?“啊。”潘玉儿的尖叫空间绝后、前所未有地大和凄厉,她最害怕人类以她为妖孽,她也怕死,她却不得不吓得闭上眼睛,“皇上,胡哥哥,快救救我呀!” 没有宝剑刺进身体的疼和想当然的冰凉,倒是似乎、确实有一个人倒在身上,潘玉儿睁开眼睛,便看见是萧衍挡在她前面,宝剑刺入他的左肩,有鲜血不断流出来,他自然而然后退,便和她贴在一起。“啊”,萧衍自己腰间也有护身的佩剑,他忍住疼,拔他的剑,还寻问潘玉儿,“玉儿,你没事吧?别怕,有朕呢。” “啊?!杀人啦!”拿宝剑伤害到萧衍的那个人,似乎比被刺的人和潘玉儿还害怕,他根本不在乎潘玉儿叫对方“皇上”,萧衍自称“朕”,是多么天大的事,而是在剑从被伤害者身上拔出的同时,大喊大叫,向他的同伙——也许更是向别人,传递他的讯息,“快跑啊,杀人了,一会儿官府过来人,我们就会有大麻烦,快跑啊。”他自己首先提宝剑就跑,连还鞘都没有。 “啊。”危险终于就算过去,萧衍装作特别疼的样子,倒地上,手上的宝剑也落了地。“皇上。”潘玉儿赶紧去搀扶萧衍,“你怎么样?”“玉儿没事吧?只要玉儿没事就好。”萧衍并不回答潘玉儿对他的伤势的询问,只是反过来关心她。“我没事儿。”潘玉儿赶紧摇头。“那就好。”萧衍渗出小汗珠的惨白的脸上,露出甜蜜微笑。“我问你呢?”受伤的是萧衍好不好。“玉儿没事,我就没事。”萧衍坚持,他笑得更甜,只是表现出意识有些不清醒似的,莫非马上就要晕过去? 第1051章:千呼万唤始出来,出来就打。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换成任何人,就是铁石心肠,又怎能不感动。潘玉儿也不例外,她惊慌,“怎么办呢?皇上,我们怎样回宫去?你得治伤啊。”“这个——”萧衍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这种事,自有别人安排,何用他操心,一来他心中有愧,这样做还可以表示他的伤很重,让潘玉儿着急一会儿吧,她在关心他,他高兴。 “皇上。”果然,几个人抬来一顶轿。有人叫“皇上”,潘玉儿自然而然抬起头来看,她这才发现,那些还争斗得你死我活的人群,全部消失不见,街上恢复刚开始时难得的平静,她纳闷,但是,时间不允许她纳闷,萧衍伤势严重。“皇上,还是赶紧回宫,让太医医治吧,别再因为伤得太重——”“不治而亡”?虽然可以让潘玉儿更感激,谁敢这样诅咒萧衍?。“玉儿。”萧衍颤微微向潘玉儿伸出手,他只让她扶,不需要别人,他就是要她感恩,要她答应做他的皇后。潘玉儿没有什么劲,萧衍可以借给她,他不把太多身体重量压在她身上也就是,两个人缓慢起身。 “玉儿。”出乎萧衍意料,突然从半空中传来一声断喝,胡海狸手持他的寒天剑出现在潘玉儿眼前。胡海狸后面紧跟几个追兵,居然还包括国师。“胡哥哥。”潘玉儿要向胡海狸跑过去,可是,受伤的萧衍抓住她的手劲还挺大,说什么都不放开,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潘玉儿的人过不去,她可以喊话呀,“胡哥哥,你怎么才出现呀?这么多天,丢下我不管。我需要你。”她需要胡海狸,自然是需要他的日夜守护、疼爱、与温暖,特别是晚上睡觉的时候。由国师和他的几个朋友,还有官兵,几乎全天候对付胡海狸,胡海狸出现得了吗?胡海狸来不及回答潘玉儿的问话,提剑带刀的国师他们也追到近前,他们几个人又跟胡海狸斗在一起。 “住手。”潘玉儿担心,着急,她指责萧衍,“我不是说过,让国师一直跟在你身边,别为难我胡哥哥吗?。”“国师的意思是——为民除害,朕也不好反驳。朕哪能天天把国师捆在朕眼皮底下,十二个时辰形影不离呢。”萧衍自然有话说。“我胡哥哥不是害。让他们住手。”潘玉儿要求萧衍。“这——朕怕他们不听朕的。”萧衍本来不想在潘玉儿跟前围杀胡海狸,可是,机会实在难得,遍寻不到,他好不容易才出现,如此嚣张,是他自己送死,岂能白白错过? 萧衍的佩剑,就掉在地上,潘玉儿捡起来,就架重伤的人的脖子上,她也迫不得已,“快让他们住手。”“他们听朕的吗?”萧衍还在磨蹭,他才不相信潘玉儿会对刚刚救下她的他动手,不过,他不愿意过于违背她的心意,“哎——”可是,放过胡海狸的话,他实在不想说出口。 第1052章:又一次割爱撤退。 “皇上。”大家都住了手,萧衍的脑袋在潘玉儿手上的剑下呀。胡海狸趁机向潘玉儿靠近,“玉儿,跟我走。”“好。”可是,怎样走过去?萧衍受重伤,她带不动他,如果宝剑离开他的脖子,大家还会不对胡海狸动手吗?她矛盾,还是让他自己想办法,靠近她,带她走吧。“啊。”萧衍才不会允许胡海狸和潘玉儿两个人在一起,他灵机一动,偏偏头,躲过剑尖,向地上晕倒。潘玉儿如果一定置他的生死于不顾,要与胡海狸私奔,萧衍决定,他现在就下令杀死胡海狸,无论潘玉儿再怎样怨恨他,他都要那样做。 “皇上?”潘玉儿宝剑松手,连忙搀扶萧衍。萧衍不再被利器控制,国师他们趁机又把胡海狸围在中央,各持兵刃,与他对恃,打斗到一块。“胡哥哥?”这可怎么办呀?潘玉儿知道,胡海狸不是国师他们这帮人的对手,他打不过他们那么多人,只能吃亏,甚至——“玉儿,离开皇上,你自己先走吧,我会和你汇合的。”潘玉儿总是自由的,可以随便活动吧,不能让她靠近在武功高强的国师他们的包围圈当中的他,尽管胡海狸对她自己能走掉,也不报什么希望,总得试着远离萧衍才对。 离开萧衍?他可为了她受的重伤,在救命恩人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可以走掉吗?潘玉儿其实办不到。可是,也不能眼睁睁看胡海狸被国师他们伤害呀。她左右为难,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悲哀。 还是国师最能体会萧衍和潘玉儿他们的心思,他劝胡海狸,“胡壮士,你现在就离开,还有一线生机;如果执迷不悟,今天这儿就是你的死期死地。”又一次放过胡海狸?不放,现在还能在这儿杀掉吗?。胡海狸本来想趁萧衍自编自导自演的闹剧的乱,抢回潘玉儿,带她远走高飞,没想到人家埋伏重重,比平时防守得还严,这明明就是一个阴谋,这场闹剧人家应该是把他也算计在内,是他上他们的当才对,现在呢?国师他们真的放他走?“胡哥哥,你先走吧。尽快来找我。”现在找,面对面,都没办法靠上前,尽快,再来找,怎么来?“玉儿,等我。”胡海狸却不得不又一次忍痛割爱失败撤退。 终于躲过一场危机,萧衍抓住潘玉儿的手松跨跨垂下,他似乎正在生死的边缘挣扎。“皇上?”潘玉儿马上收回目送胡海狸离去的眼光,和许多痛,把心思都转移到萧衍身上。“皇上?”大家既然暴露目标,那就现身吧,人们七手八脚、小心奕奕将萧衍抬进轿子里,潘玉儿也坐上去,扶他,本来与胡海狸对战的国师他们那些人也在其中,队伍浩浩荡荡急匆匆回皇宫,结束这次有惊无险的出宫之行。只有胡海狸一个人形支影单地往另外的方向逃掉,现在不得不走,将来更不容乐观。 第1053章:大功告成,答应当皇后。 既然是提前安排下的自己人,萧衍伤得其实并不算太重,为赢得潘玉儿允婚,他故意装成很严重、几乎就要死的样子,他眼睛和嘴唇紧闭,气息微弱。太医配合得也很好,他们来来往往,换药,喂萧衍吃药,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只是表情凝重,唉声叹气,就仿佛萧衍真的活不长,很快就要死似的。“皇上怎么样?”潘玉儿关切地向许多人问。所有人几乎是一样的,什么都不说,只是摇头。“怎么会这样。”这种伤心,和萧宝卷与叶思凡死的时候,在潘玉儿感受当中,差不多。 入夜以后,人们也陆续忙碌完,宫人也全部退下,萧衍身边,只剩下潘玉儿。潘玉儿掉眼泪了,她的泪水滴到萧衍脸上。萧衍的表情更加不自然,也许,不应该这样欺哄她,让她如此伤心,可是,很明显,效果很好,还能令她放下胡海狸,要他离开,跟他一起返回皇宫,不能不说是一种很大的成功。 萧衍微微动一动,睁开眼睛。“皇上?”潘玉儿含泪的脸上露出惊喜地笑容,“你醒啦?你感觉好些没有?”好了,潘玉儿还内疚什么,还会答应什么,当然不行,萧衍有气无力地答话,“朕感觉,朕很快就不行了。朕死不冥目,很遗憾的,有两件事,朕和先皇一样,也没有一儿半女,朕驾崩以后,只好由宝融继承皇位,这样一来也好,省得有些人认为,是我夺的他的皇位,我对他从来就没安好心;最重要的,是朕没有照顾好玉儿,让玉儿这样伤心。”他苦涩一笑。“皇上不要这么说。”以前,潘玉儿对萧衍是有过什么看不惯的地主和想法,现在,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可怜、可惜与可爱。 “玉儿,朕真的感觉,朕很快就要死,也许活不过今天晚上。朕好想让玉儿做朕的皇后,玉儿答应朕好吗?”只是个答应而已,只能活现在嘛,又不是在现实当中当萧衍的皇后,他有恩于她,为她付出生命的代价,她还有什么不肯的呢。只是潘玉儿肯,萧衍就会活过来,和她大婚。潘玉儿当然点头,“我愿意做皇上的皇后。” “好,大功告成。”萧衍笑得好开心,好得意,脸上似乎也焕发出最兴奋的光彩。“皇上?”就因为高兴,便可以这样神采奕奕吗?“啊。”萧衍惨叫一声,就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任凭潘玉儿再怎样呼唤,他都不肯醒过来。“快,叫太医。”潘玉儿叫坏了,她听太医说过,有回光返照这一说,莫非刚才就是? 又是不少个太医忙忙碌碌,进进出出。“皇上怎么样?”尽管很可能依然得不到确切答案,潘玉儿还是忍不住要问。“皇上目前性命没有大碍。还希望玉儿小姐回里面休息,皇上见到玉儿小姐容易激动,于伤口不利,再崩裂开,只恐怕有性命之忧啊。”太医这样说,自然是授意于萧衍,戏演的时间太久,无论是他,还是潘玉儿,他都认为,需要休息。“那好吧。”也的确到了应该睡觉的时候,只要没有性命之忧就好。 第1054章:一天,二天,三天。 昨天晚上还是生命垂危的重伤,自然不可能今天这么快就好,也省得见到他伤势不重,潘玉儿再反悔,不同意当他的皇后,第二天,萧衍照样卧床不起,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只是时不时就醒来一下,还能吃些东西,饿啊,以表示的确就象太医所说,没有性命之忧,和不必太担心。只是潘玉儿不能太接近,萧衍一睁开眼睛,见到她,不是傻笑,就是努力试图要抱她,她自然要躲开他,不能让他太激动,太医再三提醒过的。这样保持一定距离,也不错,至少有两个好处,一是让潘玉儿好好想清楚,下定决心嫁给他;二来不耽误萧衍处理国家大事,早朝自然先不能上,偷偷处理一些奏折,还是很有必要的。 第三天,萧衍表现得又好上一些,可以坐起身,批阅奏折,走走路,和潘玉儿一起吃饭。“依我看,皇上明天就可以上早朝。”潘玉儿当然希望萧衍赶紧恢复健康,谁不盼身边的人好。“可能可以吧,借玉儿吉言。”萧衍也是这样想的,不能总不上早朝,殆误朝政,既然潘玉儿也是这个意思,那明天就上朝吧。“呵呵。”潘玉儿傻笑,萧衍的身体慢慢恢复,她感觉很好。 “玉儿,你可不要因为朕好了,就反悔,不肯做朕的皇后,要是那样的话,朕现在就去死。”必须不给潘玉儿反悔的机会,等她自己主动提出来,为时已晚,萧衍就是比萧宝融聪明得多,不在萧宝卷以下,而且,做事情,是他更拿得起,放得下,要不然,最后得到皇帝位的怎么是他呢。潘玉儿也就只好硬着头皮答应,总不能让旧伤未愈的人,去自杀吧,“噢。” 能这样就好,萧衍长舒一口气,皇帝由他来当,潘玉儿是他的皇后,他的终极目的就算就此达到,再也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可以志得意满度过这一生。还有,只要把胡海狸这个祸患去掉,就算彻底无后顾之忧,尽管放心大胆去生活。 萧衍想到胡海狸,潘玉儿自己也提出,“皇上,胡哥哥早就是我的男人,我本来就是他的妻子,让我们住一起吧,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一妻双夫三个行?再多一女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她会同意吗?在萧宝卷、几乎所有男人那,都碰过钉子,她还是不长记性,太奢望有个令她最满意的结果,却只是把胡海狸往火坑更推近一步。 “哎呀,朕的伤口好疼,朕要晕。”嘴里的菜刚咽下,萧衍一仰头,就倒在有后背的椅子上,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回复潘玉儿提出的无理要求。这也就是他一定追杀胡海狸,不能放他继续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根本原因,又赖谁呢。“快来人哪,皇上的身体又不行了,扶皇上躺到床上去休息,叫太医过来看看。”潘玉儿差不多已经习惯经历这种事情,知道应该怎么办,她扶萧衍,别让他从椅子上倒下去,其实萧衍也不会倒到地上的,他自己不会那样做,然后他们俩等宫人走过来,帮她把他扶去床上躺下。 第1055章:立后理由多。一人分为二人更波折。 第四天,萧衍上早朝,潘玉儿继续睡她的大觉。萧衍第一件事就是向朝臣宣布,他要大婚,“给朕选个最近的良辰吉日,朕要立潘玉儿为朕的皇后。所有宫人、朝臣等,都要积极准备朕的婚礼,要办得比有史以来各个皇帝的大婚还要隆重。” 潘玉儿到底能不能被选定为皇后的事,也就再次被提上朝议,“皇上,皇上自己曾经说过,怎么可以立先皇宠爱非常的贵妃娘娘为皇后,兄嫂弟媳呢。”“先皇在时,玉儿确实是先皇的贵妃。可是,先皇驾崩,不在人世,玉儿也就不再是先皇的贵妃,只是玉儿小姐。更何况先皇薨已经有一段时间,中间还经历过融王当皇帝短暂的时期。融王当皇帝,要立玉儿为皇后时,朕极力反对,只因为那个时候,玉儿才刚刚不是先皇的贵妃,和现在可大不一样,必须与时俱进,否则永远跟不上时代的步伐。”本来嘛,萧衍还有许多话答复朝臣的反对意见,他不仅能干,心机深沉,如果有需要,还能言善辩,他认准的事情,别人说不过他。 “皇上,无论如何,臣等不赞成皇上立先皇的贵妃娘娘为皇后,皇后乃大齐国母,要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先皇的贵妃娘娘恐怕不合适,如果皇上实在喜欢,潘家玉儿也的确美得无以伦比,能够打动皇上,皇上尽可以封她为妃为嫔,臣等不阻拦。”又跪倒几位大臣。 立潘玉儿为妃?潘玉儿本人也得答应呀,皇后还是好不容易、用鲜血才换来的她同意好不好,萧衍也不舍得委屈她,“谁说玉儿没有国母风范?即便现在没有,朕可以派人教她呀,她现在还年幼无知,等大上几岁,当皇后当习惯以后,自然而然就会显现国母风范,这个,不用大家操心。能封妃封嫔,就能立为国母皇后。”他拿定主意,谁也说不通。 这里是什么地方?好黑好冷呀?“思凡?”叶思凡明明完全消失了呀,怎么还会存在。突然,四周围明亮起来,是白白的圆月亮的光,照如白昼。潘玉儿倒笑了,“我还以为天亮了呢,原来没有,太好啦,能再多睡会儿。——不过,我还在睡觉吗?我现在又身在何地呀?怎么还是这样冷?”没有人相拥共眠,怎么能不冷。不,是阴间就这么冷啊。 “玉儿。”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潘玉儿向叫她的声音发出来的方向走去,“谁呀?胡哥哥?卷卷哥?皇上?”的确有时候象胡海狸的声音,有时候又象是萧宝卷在叫她。那个声音终于出现在潘玉儿跟前,是那个人自己走过来的。看见潘玉儿,他显然很矛盾,扭动着身躯,很快分开来,成为两个人,“玉儿”,“玉儿”,的确是萧宝卷和胡海狸。 “你们怎么回事?如何凑到一起的?又是怎么合在一处成一个人的?你们要干吗?”太不可思议,潘玉儿很好奇,有好多疑问。 第1056章:鬼狐合体,说真象。 “是我苦思冥想出来的这个办法,我一直被国师和他的几个朋友与众多官兵防卫、堵截、追杀,他们识得破我的隐身术,我根本靠不近玉儿,我太着急,只好下到阴曹地府,找死去的人间先皇,也就是前皇上,他的魂魄可以进入你的梦啊,就算国师他们有感应,他们碍于他是他们先皇的面子,也不敢阻挡。幸好皇上还没有投胎转世,只是鬼白天不能出现,我可以啊,于是,我们鬼与狐合体,才出现在玉儿白天的梦里。” “原来?我只是在做梦?”不过,潘玉儿还是很高兴,“胡哥哥,皇上,没有你们,我睡得一点儿也不好,你们都回来陪我吧。”“朕是鬼,只能尽快去投胎,长大以后再陪玉儿,现在却办不到,就是这样偷偷跑出来,阎王他们那些阴司的神,不予以怪罪,只因为朕曾经是人间皇帝,已经格外开恩,可没有谁象叶思凡那个被赶出来零散的鬼魂一样自由——”萧宝卷的话题打住,叶思凡完全消失,大家拿他当他的仇人来着,也的确是他的责任,不过,总不能都怪他呀,谁让那个书生那么固执。至于陪潘玉儿,何尝不想,只是不能够,“你现在的梦里,就是在阴间,朕的身体,和这儿的温度一样冰冷,而且,朕如果陪玉儿,不但温暖不到你,还只会吸走玉儿身上的人气,狐——气,使你的身体虚弱,寿命迅速减短,很可能很快就会——死去。”即使是玉狐狸,也抵不住鬼的吸力,他不能。“我也不行,国师他们根本不让我靠近玉儿,只是一直在追杀我,我能避开他的追捕,已经勉为其难,很不容易。”胡海狸一样惭愧。 “那我怎么办呢?只能当现在的皇上的皇后?”自从答应萧衍做他的皇后,有时候,潘玉儿甚至希望他睡到她的身边来,温暖她,照顾她,但是,她不敢、不能也不好意思主动。萧衍在等大婚,快了,不知道多少个彻夜难眠的晚上他都忍过去,他可以再忍上几天,把最美好留在大婚那一天。 “不行。”萧宝卷的鬼魂和胡海狸的狐狸灵魂异口同声,“我们来,不能带你走,也不能在梦以外接近你,没办法,主要的,就是为劝你不要嫁给现在的皇上萧衍,而且尽量离他远远的,越远越好。”这就是他们俩一定要出现的原因。“为什么?”潘玉儿不懂。 不懂,萧宝卷可以说呀,“萧衍是个什么人,玉儿肯定不太了解,他是个心机深不可测,任何人得罪他,他必报复,不让那个人有好下场的人,造反,其实就是他一手策划的,朕惨死,废除褚令璩、萧诵的皇后和皇太子位,贬为庶人,宝融也被拉下皇帝宝座,其实都是出自萧衍的计谋,是由他全全控制的,就是这一次他为玉儿挡剑,受的伤,也是他精心安排的,是为了让玉儿乖乖答应他做他的皇后。” 第1057章:先皇和黑狐狸谋,拆分新皇帝,投融王。 “啊?”潘玉儿难以置信,一切,其实都是萧衍是罪魁祸首?“皇上所说的,都是真的。我不能在玉儿跟前出现,也是由于被萧衍下令的国师他们一直追杀,我只在乎玉儿,与人类并无什么瓜葛,国师根本不必与我为敌,他亲口承认,只是因为皇命难违,不得已。难道玉儿不能明白,不相信我们两个人吗?”胡海狸相信,潘玉儿不会怀疑他们俩。 “其实,朕在世时,不是没有感应到,玉儿和你胡哥哥的私情,朕之所以愿意忍气吞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朕本来在后,是夺人所爱,玉儿与胡海狸又是真心的,在一起那么多年,朕有时候也矛盾,不忍心下手,要不然——”要不然,焉有胡海狸的命在,“而萧衍就不象朕这样为玉儿还能怀有一面之仁,他做事比朕干净利索。” “玉儿,萧衍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你必须小心他,远离他,才能保证你的绝对安全。玉儿跟着他,也许不会受苦,只要玉儿乖乖听他的话,他会一直对玉儿好的,可是,他那么残忍的对待我跟皇上,玉儿真的忍心置我们于火深火热的感受当中于不顾吗?”胡海狸动之以情。 “玉儿,朕曾经说过,朕已经死了,人间的事,就想放下,不打算再管。可是,朕无论如何,不管怎么样,永远放不下玉儿,在朕不能照顾玉儿期间,朕希望你跟胡海狸过日子,他会一直好好照顾你的。可是,萧衍从中阻挠,你们根本办不到。玉儿,朕就是不想你和萧衍这样对我们用心过于歹毒、毫无怜悯之心的人在一起,如果胡海狸不能接近你,朕只希望你跟宝融远走高飞,你劝他,要求他,他肯定会带你离开大齐的,他虽然懦弱,但是,人并不坏,比萧衍好得多,你跟他走吧,远离大齐,然后也就可以和胡海狸会合。”萧宝卷不仅同意胡海狸,和他一起来说服潘玉儿,不要嫁给萧衍当他的皇后,还有就是要为她安排一条后路,“朕不知道,朕将来会怎么样,如果有一线生机,可以投胎转世,重新做人,或者飞天成仙,朕都要找玉儿的。但是,玉儿不要跟伤害疼爱玉儿每一个男人的萧衍在一起,好吗?” 有萧宝卷和胡海狸苦苦相劝,他们俩所讲的这些事实,潘玉儿又完全相信,还有什么不好的,她点头,“好是好,我一定听皇上和胡哥哥的话。可是,我答应现在的皇上的,能反悔吗?他会怎样对待我呢?”她担心萧衍会把她软禁在皇宫中,或者用什么方法,勉强和她大婚,她还是哪儿都去不成,只能当他的皇后。 萧宝卷也有主意,“玉儿,现在,萧衍在上早朝,正和朝臣议事,你立刻起来,出皇宫去,马上去找宝融,让他收拾些东西,就马上带你离开京城,走得越远越好。”“我会想办法和你们会合,并且一路上保护你们的。让融王只带几个最可靠的人随行侍候。”这些,胡海狸和萧宝卷也为潘玉儿设想过。 第1058章:匆忙离皇宫。 “好吧。可是,我怎样醒过来?”在作梦,潘玉儿恐怕不由她自己做主。“没关系,我们有办法。”萧宝卷和胡海狸手拉手,旋转,很快又合为一体,他们伸出胳膊,手放在潘玉儿肩膀上,使劲一推她,“走。”“啊。”潘玉儿只感觉到她向下走时下面也就是床给予她的巨大反弹力,就真的从梦中醒过来,原来,她的人还是躺在玉寿殿她入睡前的床上,果然是个梦,是个比现实更真实可信的梦,她“腾”地跃起身,“来人哪,更衣,快,给我打扮到最好。”并非要给萧宝融一个惊喜,她有足够的自信心,认为她自己最美,她这样做是为了能多带走些值钱的玩意,以后也许用得上,可以充作川资路费什么的,身上带东西当然沉,还是用饰物什么的来代替吧。 终于打扮好,还得吃些东西,要不然,哪里有力气赶路,走不多大一会儿,就要饿的,“上吃的。”“是。”虽然距离中午还早,早膳时间已过,潘玉儿有吩咐,宫人还是忙前忙后的张罗,规格是比不上正式的御膳,不过,也不能被看出次多少来。“有些吃的就得,不用太忙活。”潘玉儿现在不是享受美食呢,是填填肚子,要离开皇宫,去找萧宝融,远走高飞。她站在桌子边,坐都不坐,也不用别人帮忙,捡些眼前的菜往嘴里塞。“玉儿小姐?”不可思议,今儿这是怎么了? 本来就不饿,东西也不算好吃,没什么食欲,吃几口,潘玉儿自己就往外跑,“我走了。”去找萧宝融远走高飞,当然不用御辇,不带宫人。宫人自己愿意在后面跟着,那是他们的事,与她无关,她恐怕也不能全部撵回去,还不如就随他们的便。要出宫?不对劲啊,“玉儿小姐要去哪儿?”“管得着吗你们?。”潘玉儿才不告诉宫人她的打算和去向,万一宫人通报给萧衍,再找去呢。至于其他的,她就不管不顾了,也管顾不过来。 “玉儿小姐?”守宫门的太监看见潘玉儿过来,后面只跟随几个宫人,还是破天荒头一回,不知何故,慌忙施礼,“您这是?”“随便走走,不劳你们多问。”潘玉儿直接出宫,根本不答理守宫门的太监和护卫,她知道,他们更不敢阻拦她才对。结果就是这样。一切顺利,真奔融王府就是。 潘玉儿奇奇怪怪出皇宫,当然有宫人要报告给萧衍知道,看他怎样处理。只是萧衍还在朝堂之上,与群臣议事,打扰他上朝吗?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可以不可以。要不,还是明里、暗中盯紧潘玉儿吧,让萧衍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能在尽量短的时间内找得到,幸亏她没有执意拒绝别人跟在她后面。潘玉儿才不会任性地拒绝,那样更要引起别人怀疑,萧衍得知消息也就更快,有时候她也开始学得聪明,当然,只是有时候。 第1059章:融王同意带准皇后私奔。 还好,萧宝融昨天晚上酒喝得太多,睡得又很晚,他也是刚刚起床,本来算计着中午在家喝,下午再出去,就有人闯进来飞报,“玉儿小姐来了。”“哪个玉儿小姐?”萧宝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潘玉儿能自己来找她。“潘玉儿小姐。”下人回禀,他们了解主子萧宝融的心意,才这样急不可耐的。并没有谁拦阻,又有人在前面引路,潘玉儿自己快步跑到萧宝融跟前,“融王,你在呀,太好了,我有事找你。” 萧宝融难以置信,他揉揉眼睛,果然真的是潘玉儿,他惊喜非常,“玉儿?玉儿在我当皇上的时候,不是都不喜欢我,要躲着我吗?我现在落魄了,你还肯来找我?而且,皇上不是打算和你大婚吗?。你有什么事还需要我呀?”别的方面的消息,萧宝融得到的也许慢,等他了解时,甚至不能再被称其为新闻,他都不一定能知道,唯有潘玉儿的事,他最关心,就是现在,一直以酒买醉,也没有放弃过关注。 “融王,先皇和我胡哥哥给我托梦,说现在的皇上才是罪魁祸首,是他害的先皇,褚皇后,诵皇太子,还有你。”潘玉儿实话实说。萧宝融好感动,几乎没有一个人理解他的无辜,就算他并不无辜吧,再有罪,也大不过萧衍去,最不谙世事、最单纯、最没有心机的潘玉儿却能道出实情,不管她是听谁说的吧,“玉儿能明白就好。这样一来,玉儿是不肯嫁给皇上当皇后的?”那么,她来找他,也是由于这件事? 当然,“先皇和我胡哥哥还说,要你现在收拾些钱物,带我远走高飞,去过我们的日子,我胡哥哥会跟去追上我们的。”“啊?”这是要彻底与萧衍、与现在的皇帝不只是决裂,还要为仇作对呀,他可能放弃潘玉儿吗?会沿途一路追杀到底吧?还要接受胡海狸呀?这样做,是不是付出得太多。这种大事,怎么说来就来。 “你不愿意?先皇和我胡哥哥说,让我好好劝你,你会乐意的,萧衍害的我们,我们不能再跟着他为虎作伥,不争取自己的权力和自由。你要是不肯带我走呀,我自己走。”潘玉儿最后一句话起了作用,一个女人都不怕,主动来找男人,要说服他带她走,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更何况,皇位萧宝融可以不在乎,他对朝廷、对国政本来就不感兴趣,他是真的喜欢她,“好,玉儿,我们走。你等等我。来人哪,备轿,收拾些金银细软,要多,尽量快。”两个人还要靠这个过日子呢。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潘玉儿抱住萧宝融的脖子,笑得开心,他真实的身体,也好温暖,她似乎很久没有体验过男人给予她的身体方面的照顾。其实,她提前当然不能确定他会答应,她有些了解,他对萧衍的依赖,和对反抗他的恐惧,她只能感觉应该没有多大问题,她就要说动他不可。 第1060章:私奔还没有走,皇帝追来了。 “怎么?玉儿现在和以后都不会再象原来那样躲着我、讨厌我、不喜欢我,是吗?”能被潘玉儿抱满怀,也值得,萧宝融下定决心,豁出去放手一博,尽管逃得过萧衍追捕的机会并不大,也要试一试,就不信不成功他还能把他当众给杀掉。跟潘玉儿一起进来融王府的宫人,有的悄悄后退,跑走,去通报萧衍潘玉儿要和萧宝融远走高飞的信息。 终于等熬到萧衍下朝,宫人都急出一身汗,他们赶紧报告,“皇上,玉儿小姐出皇宫去,去找融王。”从融王府回宫来的也赶到,“皇上,玉儿小姐要融王带她私奔,融王答应了,他们正在收拾东西。”“什么?”萧衍惊愕,潘玉儿明明答应得好好的,做他的皇后,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要离开他,和她并不看好的萧宝融一起走?这不是她自己的主意吧,谁鼓动的呢?来不及考虑太多,否则就来不及,“来人哪,备马,拿朕的宝剑,召集人马,跟朕走。——你们怎么到现在才报告给朕知道?”“奴才们留在宫里的,不知道玉儿小姐出去做什么,玉儿小姐找的是融王,也是后来才打听到的,并不知道这样紧急。”“微臣也是刚明白玉儿小姐的用意,融王亲口答应跟玉儿小姐私奔,就马上进宫来回报,还没有到朝堂上去,正好碰见皇上下朝。”大家的确不敢耽误功夫。 萧衍顾不上听太多解释,马一来,他就跑过去,直接上马,龙袍也不脱,接剑在手,挥舞,“大家跟朕走,去包围融王府,绝对不能纵容融王拐带朕的皇后。”到现在,他还认准潘玉儿只是他的皇后。 很明显,融王府的动作,没有萧衍他们快,萧宝融也想不到他会带人来得这么声速,东西刚刚收拾到后面的车上,他和潘玉儿走出王府大门,来到他们俩的轿旁,萧衍骑马带人就从街头冲过来,“宝融留步。”“啊?”萧宝融好怕,却也要硬着头皮应付,是潘玉儿自己来找他的,不能全怪他呀,他装作一无所知,“皇上到我融王府来,还带这么多人,所为何事啊?” “朕问你,你跟朕的玉儿,要去哪儿啊?”萧衍不废话,直奔主题。萧宝融假作镇定,“噢,皇上问这个呀,是玉儿来找的我,要我带她出去走走,玩玩,踏踏青什么的,怎么,不可以吗?”“踏青,自有朕带几天以后就是朕的皇后踏青,哪里用得着你。”萧衍在马上一指萧宝融和潘玉儿身后大车上的箱子,“再说,踏个青,带这么多箱子干什么?这么多箱子里是什么东西呀?”“这——”萧宝融无言以对。 潘玉儿有话说,很直接,“皇上,我不跟你了,我不当你的皇后,我要跟融王在一起。”“嗯?”潘玉儿当众悔婚,萧衍的脸色阴沉得就象要下雨的天,潘玉儿不好现在就招惹,回宫再“收拾”她,他还是主要针对萧宝融,怒斥他,“玉儿要跟你,宝融,这是真的?你也打算跟玉儿在一起?” 第1061章:话不投机就打。 “既然玉儿自己都是这个意思,我,我们,又何必不按她的意思去做呢。”萧宝融能在萧衍跟前这样承认他要跟潘玉儿在一起,已经鼓足最大的勇气。萧衍当然不可能容忍,他的马鞭指向萧宝融,“宝融,‘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现在放弃玉儿,放开朕的皇后,还来得及,要不然,朕一定不会饶过你。”“我——”萧宝融难以决择。 街尾,也就是街的另一头,萧衍的人,大多数是大内侍卫等,也包抄过来,形成两边围堵之势,把萧宝融和潘玉儿困在中央,根本过不去。“是我非要跟融王在一起,你又能怎样?”潘玉儿并不想挑衅萧衍,更多的是希望他知难而退。 萧衍是不会放弃的,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下潘玉儿,“玉儿,朕对你一片真心,自从认识你,就不再接触其他任何女人,朕历尽千辛万苦,这才最终可以得到你。而你毫不珍惜朕的真情实意,让朕实在伤心,不过,谁让朕偏偏就只喜欢你呢,朕不怪你,你肯定是听了什么人的挑拨。只是,要是你真想跟宝融走,朕就对宝融不客气,把他抓起来,囚禁到他死为止,看你还怎么跟他走。宝融,你现在后悔,放弃,还来得及,要不然,没有你的好果子吃。”对付萧宝融,现在主要还是以吓唬为止。 萧宝融脸上渗出汗,不过,他还是站在潘玉儿身边,原地不动,也没有吭声。萧衍跳下马,他的人纷纷效仿,向萧宝融这边靠拢,“上。”他不指望他主动让出潘玉儿,他自己带头,首先冲向他们,他自己把她夺回来也就是,相信他不会跟他动手。 萧宝融的确不跟跟萧衍动手,如果萧衍在他眼皮底下,把潘玉儿带走,就算潘玉儿哭喊着向他求救,恐怕他也不能往前凑,此一时,彼一时,人家是大齐皇帝,他不敢反抗的意志。“啊。”潘玉儿还是被来势汹汹的萧衍吓得直往萧宝融身后躲。萧宝融也后退,只是哪里有萧衍往前跟得快,萧衍眨眼间就要冲到两个人近前。 “玉儿,别怕。”胡海狸突然出现,人们没有看清楚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他就挡在萧宝融和潘玉儿前面,从中间把他们俩和萧衍搁开。萧衍停住脚步,他可远远不是胡海狸的对手,不过,他有的是人哪,“给我上,敢阻止朕带回玉儿者,杀无赦。”他也是被逼急了,亲自下达必杀令。萧衍这个“杀无赦”指的其实仅仅是胡海狸。听到这样的话,萧宝融更害怕,他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内侍卫等人风涌而上,直奔胡海狸他们。胡海狸执剑与冲上来的萧衍的人马上战到一起。人们只对付胡海狸一个人,并不跟潘玉儿和没有动手萧宝融下家伙,那可是他们大齐的融王。当然,这主要要看萧衍的意思,他们只听从他的命令,让他们杀害萧宝卷都会毫不手软,更何况只是融王。 第1062章:杀意决,万难更改。 萧衍的人越聚越多,更要拿的是,国师也来了,参与到跟胡海狸的争斗中去。潘玉儿最怕国师跟胡海狸打,她变化成人的第一天,他刺进他身上的剑,她印象太深刻,太叫他害怕,她连忙动员萧宝融,“融王,叫你的人上呀,难道看我胡哥哥死在这儿,皇上降罪你和我?。”“啊?叫我的人上?”很明显,上也是白给,萧宝融明白,他的人跟他一样不是萧衍他们的对手,只能使降罪的可能性和罪名更确凿可行,他不敢,“我——” “玉儿。”胡海狸无助、绝望、心有不甘地叫,他知道,今天萧衍彻底恼了,毫不顾及,他很可能要死在这儿,他不怕死,可是,以后谁来照顾潘玉儿呢,似乎只能交给萧衍,是这样的结局,尽管他有太多不放心,却由不得他不同意,他感觉到力不从心,心力交瘁,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胡哥哥,要不,你自己走吧。”事到如今,潘玉儿只好想,先保住胡海狸的命再说。只是,萧衍有这么多能人异士围攻,哪里容得下胡海狸走脱,以前,也主要是碍于潘玉儿的面子,他们才放跑的他。“不准放走胡海狸,杀了他,否则的话,在场的每个人,有一个算一个,统统杀无赦。”萧衍是急了眼,显然,他认定,是胡海狸鼓动潘玉儿离开他,跟萧宝融私奔,他也是为他们俩远离大齐以后,他和国师鞭长莫及,他还能和她长久在一起考虑吧,他把所有的怨恨和恼怒都撒到他身上,一气之下,不管不顾,不惜在潘玉儿眼前也要杀掉胡海狸。 与胡海狸面对面,凑近他时,国师很无奈地小声跟他对一句话,“今天,你恐怕逃不掉了。”“我死不要紧,麻烦你照顾玉儿。”更是出于无奈,胡海狸只好把潘玉儿托付给敌人,托付给她最怕的人。国师又可以做到什么呢,他有自知之明,“我还能为你们、为这件事做些什么?恐怕只有听从上天的安排。你我最好还是相信,皇上不会对不起玉儿小姐,会一直待她好的。” “不要伤害我胡哥哥,放他走!”潘玉儿并非一定抱有希望,而是不管怎么样,也要这样说,这样提出要求。只是萧衍的确不肯再理让,他一挥手,虽然没有说话,还是要人们加紧进攻,赶快把胡海狸解决掉,这一次绝对不能再饶过他的意思。“玉儿,今天,恐怕大势已去。”就连萧宝融也看清楚眼前的状况,他却只能站住不动,干不了别的,他相信,只要他动一动,狠下心来,甚至可以说是丧心疯狂的萧衍,同样会对他下杀手的。 “萧衍,你放了我胡哥哥,你要我怎样都可以。”潘玉儿气急败坏,急火攻心,却不得不向萧衍求救。杀了胡海狸,更是要潘玉儿怎样都可以,那样一来,就绝了她逃出宫的念相,萧衍自作聪明就是这样判定的,他就当没有听见她的喊话。 第1063章:胡海狸死。 “住手。”潘玉儿从萧宝融身后跑出来,松开原来拽紧他的手,就向打在一处的人群中的胡海狸的方向冲,如果真的要死,她宁愿和他死在一起。萧衍看得清楚,他不可能让潘玉儿受伤,“保护玉儿,拉住她,别让她过去。”萧宝融同样不希望伤害到潘玉儿,他也就成为帮凶,不管是什么吧,反正是他距离她最近,他扯住的她,“玉儿,别往前面去,很危险。”“别管我,我不怕,我要和胡哥哥在一起。”潘玉儿却挣不开萧宝融的牵绊。 胡海狸很快淹没在萧衍的人群中,他哪里是这么多武功高强的人和国师他们的对手,一把宝剑刺进胡海狸前胸,“啊”胡海狸疼得叫出声,更是为给潘玉儿送个信,他很可能就要命丧于此,以后只恐怕再也保护不了她。“胡哥哥?”潘玉儿哭了。又一把长枪从胡海狸身后穿透前心。当长枪被使枪的大内密探从胡海狸身体里拔出去,胡海狸血喷如柱,寒天剑从手上掉落,整个人栽倒地上。 战斗似乎就算最后结束,人群退后,把萧衍让到最前面来。“放开我。”潘玉儿简单要发疯。萧宝融知道,再不放开,潘玉儿就要终生看他是她的仇人,冤家对头,胡海狸一死,她同样会恨他的,他可真的只是为她好,担心刀剑无眼,她受到伤害呀,人们似乎都停下来,胡海狸恐怕活不过今天去,他松了手。“胡哥哥。”于是,潘玉儿这才得以分开人群,跑到中央胡海狸的身边。 “胡哥哥。”胡海狸已经气若游丝,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差不多就跟死人一样,“胡哥哥,你不要死,我跟你到黑玉家园里去住,我们再也不到人间来,人类好可怕。”这就是潘玉儿的真实感受。胡海狸也不想死,他放不下这个世界,只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潘玉儿,可是,“玉儿,我不想死,不能死,因为我还有你,但是,只恐怕——事不遂人愿,我——活不了了。” 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胡哥哥,我要跟你去,我带我走吧。”“不,傻玉儿,你要——好好活下去。”尽管胡海狸不知道潘玉儿应该、还可以怎样好好活下去,他以后他再也照顾不到她,他马上就会死,却还是要她好好活着。“胡哥哥。”潘玉儿第一次感受到生活竟然如此让人绝望。 萧衍却手提宝剑冲上前来,对准胡海狸的喉咙就是一剑。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胡海狸伤得太重,伤及内脏,很快也会死的,想要吓唬潘玉儿可以,何必让她恨他,不能原谅他。他就是这样容不得别人反抗他的意志,反正他已经是皇帝,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他也是气坏了,恨坏了,恼坏了,一时间失去理智。“啊。”胡海狸当时就气绝身亡。萧衍的宝剑抽回,潘玉儿不可置信地望向他,再也回不过神。胡海狸很快现出原形,真的是一只黑色的狐狸。“啊。”那么多高人,见到真的黑狐狸,还是吓得后退出去几步,萧宝融更不例外。 第1064章:死后事。 萧衍跨上前几步,伸出手拽潘玉儿的胳膊,使劲拉她起身,“玉儿,跟朕回皇宫。”他应该是她唯一的选择。“我不。”被萧衍强行揪扯、缓过神来的潘玉儿,大声反抗,扭动着身躯,执意不从。只是她的反抗,又能有多大力量呢。萧衍抱起潘玉儿来,直接上他的马,一只手抓牢她,一只手牵紧马缰绳,向所有人下达命令,“回宫。”他是不会放弃她的。 萧衍的人来得迅速,去得匆忙,只剩下融王府自己的人,还有国师和他的几个朋友没有走。萧衍这一次本来就没有治萧宝融罪的打算,念他还算得上是初犯,两个人又从小交情莫逆,就放过他。“啊?!”萧宝融还是很害怕,眼睁睁看胡海狸死于非命,变成只黑狐狸,比潘玉儿被萧衍带走还让他惊魂不定,她被他带走,他只是得不到心爱的女人,他几乎早已经接受这个事实,她又不会被怎么样,现在,这一会儿,黑狐狸就这样死在他的王府门前,胡海狸有多少朋友呢,他可组织过紫金山之战,他们会来找他寻仇、很快要他的命吗?想一想就好后怕。 还是国师发的话,他留下来,自然有他的用意,就是要处理胡海狸死的这件事,总不能让他曝尸在这儿,“去买一口最好的棺椁,为胡壮士下葬。”对这个其实算不上敌人,当然更称不上是朋友,却又不得不听从皇命与他敌对、最后却和别人一起杀死他的万年黑狐狸精,他还是敬重的,也同情他和潘玉儿感情上的纠葛和遭遇,他打算料理他的身后事。“好啊。”萧宝融高兴,有国师管,他就算得到解脱,胡海狸与他无关。 “放开我,你这个刽子手。”在萧衍马上,潘玉儿情绪失控地又喊又叫,乱踢乱咬,甚至透过萧衍的衣服,咬破他的胳膊,流出血。“啊。”萧衍感到很疼,却怎么都不肯松手,“玉儿,你再不乖,我可对你不客气。”“你不客气又能怎样?有本事你就杀我,我也不想活了。”潘玉儿不会原谅萧衍在她眼前最后要的胡海狸的命。萧衍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往皇宫中赶路。 进皇宫,下马,一路上萧衍都把潘玉儿辖制在他的怀里,直到进来玉寿殿,他才松开她,并且命令宫人,“看好准皇后,特别是在朕不在的时候,不准她走出玉寿殿半步,否则唯你们是问。——当然,也不准为难她,她如果有需要,只要不是出去,尽量全全满足。”他不亏待她。 “萧衍,我恨死你了。”潘玉儿依然大喊大叫,在地面上的莲花怒放,和泉水般的音乐声中,显得特别不协调。萧衍笑得惨淡,无情,“恨朕也好,总比离开朕,不理朕要强,朕不在乎玉儿你怎样对朕,朕只要玉儿做朕的皇后。”“你做梦,我宁可死也不做亲手杀害我胡哥哥的凶手的皇后。”自从亲眼看见胡海狸死,潘玉儿生的信念几乎荡然无存。 第1065章:谁也有脾气。 “朕才不会让你死。不过,你太过分,朕对你一心一意,从来就没有改变过,为了你,朕造反,逼死皇帝哥哥,好不容易才登上皇位,都是为得到你,你居然——”萧衍的巴掌举起来。“啊?”潘玉儿吓得闭上眼睛,整张脸也扭曲到一块去,她当然怕疼怕挨打。别说潘玉儿没有这个怕的举动,就是不在乎,萧衍也只是吓唬吓唬,再怎样失控,他的巴掌也打不下去,“玉儿,你不要逼朕。”他收回手,起身,怏怏不快地向外走。 午膳时间到,满满的一桌子好菜好饭,只有萧衍和潘玉儿两个人在座。“来。”萧衍还是和先前一样,给潘玉儿夹菜,讨好地笑着,献殷勤。“我才不要吃。”脾气,潘玉儿还在耍。萧衍对潘玉儿有的是耐心,“不吃就不吃,玉儿是不饿吧?一顿半顿不吃饭,甚至几顿不吃,是死不了人的。什么时候饿,什么时候再叫御膳厨房给做。”他就不相信,她还能坚持多久。 “玉儿啊。”萧衍就象跟潘玉儿闲聊天一样,“你还想离开朕,跟宝融一起私奔吗?”如果她敢说想,他就会对加罪萧宝融的。胡海狸最后是什么下场,潘玉儿看得很清楚,这是在试探她吧?她打一个寒碜,连忙摇头,“我不跟融王一起私奔了,融王太懦弱,办不成大事。”“呵呵,朕和玉儿的想法一样,朕也是这样看宝融的。”萧宝卷,胡海狸,萧懿,叶思凡都先后相继死去,萧宝融不足为虑,萧衍已经彻底没有后顾之忧。 “玉儿想吃的话,要吃哪个菜,尽管叫朕夹给你啊。要是不吃的话,也随便你。”萧衍自己在旁边吃得津津有味,故意勾引潘玉儿的馋虫,他相信她撑不了多久。的确,萧衍还没有吃完饭,潘玉儿就已经忍不住,她朝起眼前的筷子,使劲往桌子上面戳一戳,就象是在向萧衍发泄她的怨气一样,然后夹前面最近处那盘菜吃。“让我来。”萧衍夹起那盘菜中最顺他眼的一筷子,放进潘玉儿的饭碗里。潘玉儿一声不响,把萧衍夹给她的那口菜也吃下去。 不能出门,在一个地方呆得憋闷,潘玉儿很想到外面走走,可是,玉寿殿的宫人得到萧衍吩咐,不准她踏出玉寿殿半步,“求玉儿小姐不要为难我们,玉儿小姐要是为难我们,我们也就只好为难玉儿小姐。”怎么这么象绕口令?话虽然不太客气,可是说得也是实情。 “讨厌。”潘玉儿转身走进里面,双手朝起能砸的东西,又回来,就向宫人身上丢去。玉寿殿的东西,每一件几乎都价值连城呀,宫人不怕被砸到,更想保护所有东西尽量完好无损,连忙纷纷举出双手,瞄准去接,“玉儿小姐息怒啊。”不可能样样东西都接得住,有的就掉地上,摔个粉碎。这样砸下去,玉寿殿还不得少很多东西,被责怪,有可能吃罪不起,有宫人连忙找去在御书房的萧衍报告给他知道。 第1066章:两个人固执,大婚与不婚。 萧衍正在御书房和几个朝臣议论国事,他听说潘玉儿又在发脾气,连忙止住话题,就向外走,“此事明天朝堂上再议,各位先回去吧。朕还有些要紧事。”要紧事?就是潘玉儿在发脾气?比国事还重要?大家又看到萧宝卷以前的影子。 “皇上来了。”玉寿殿的宫人总算松一口气,他们纷纷跪倒,“皇上,不怪我们啊,我们没有招惹玉儿小姐。”“朕知道不怪你们,对玉儿,朕也很头疼。”萧衍哪里只是头疼,还怕呀。“谢皇上开恩。”自从萧衍当上皇帝,跟在他手底下当差,宫人感觉好很多,他虽然跟萧宝卷一样威风八面,尊严不可冒犯,只有潘玉儿除外,可是,他从不不分青红皂白、只要他自己一不高兴就乱发脾气,体罚宫人,他们最乐意跟在他身边做事。 回去玉寿殿的潘玉儿,手拿两大把珠宝,再次折出,看到萧衍过来,就直接向他身上丢去。萧衍习惯性拿手挡,反正又砸不疼,他勉强地笑,“玉儿何必拿这些死的东西撒气。有什么不满,尽管冲朕来,朕受得住。”“这是你说的?”“是朕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潘玉儿冲到萧衍跟前,又是打又是咬,龙袍都被她揪得歪歪扭扭的。 宫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吭一声,潘玉儿自从被萧衍从萧宝融那弄回宫,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简直换一个人,不可理与,象个泼妇。不过,萧衍还真好脾气,总是容忍潘玉儿,还有谁象他一样对她这么好啊,她却不知足。大家更多都是偏向萧衍说话,在心里只以为是潘玉儿的不是。 反正潘玉儿又不敢拿兵器杀人,打一打,咬几下,只要能出出气,最后老老实实愿意跟他,萧衍也就忍了,接受。果然,潘玉儿很快就累了,头靠到萧衍肩膀上,再也不抬起来。“玉儿不是要到外面走走吗,朕现在有空,朕陪玉儿啊。”为了潘玉儿,萧衍什么时候都有空。“我累,不想再出去玩,我要回去睡觉。”的确,长时间砸东西,再对付半天萧衍,潘玉儿累得反而再也没有出去玩的劲头和心思。“那好吧,玉儿睡醒以后,想出去玩,让宫人去叫朕,无论何时何地,朕一定陪玉儿。”既然潘玉儿这边没事儿,萧衍还要回御书房去批阅奏折。 “我能不能有点儿自由,只在皇宫里走动,我自己可以随便走来走去的呀?。”潘玉儿恼恨的主要在这儿。“这可不行。”萧衍拒绝的理由充分,“玉儿要是溜到宫门那,哪个守宫门的太监和护卫敢拦哪?。朕这也是为玉儿和朕的安全与未来着想。”他有的是说辞。 “什么未来?我和你没有未来,我不会嫁给你的,我都说过多少遍?。你杀了我胡哥哥,我怎么也不会嫁给你的。”这一回,潘玉儿认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萧衍的确有些后悔,反正胡海狸总要死的,何必在潘玉儿眼前做得那样绝决,不过,现在后悔,显然已经来不及,也只能慢慢补就吧,“朕相信,朕会娶到玉儿当皇后的,我们几天以后就大婚。”他也固执,不允许她不同意。 第1067章:当只有男与女两个人。 “玉儿小姐,皇上其实是个特别好的人,皇上之所以当玉儿小姐的面,亲手错杀胡壮士,还不是被玉儿小姐执意不跟皇上,却要和融王、和胡壮士他们私奔,给气糊涂的,这样做,尽管很过分,也正是皇上最爱玉儿小姐的表示啊。皇上也挺可怜的,得到不玉儿小姐的关心和爱,奴才们看皇上整天唉声叹气,吃不香,睡不好,都是为了玉儿小姐。”萧衍几次三番派说客,希望劝动潘玉儿回头转意。反而只招来潘玉儿歇斯底里地吼叫,“谁在我面前再提皇上,就给我滚,要不,就让我杀了他。”看来,这一招,也行不通。 “皇上。”也有近侍给萧衍出主意,“听说,看上去好象也是,玉儿小姐其实眷恋男人的温暖,要不,把生米煮成熟饭,天天都那样,不管玉儿小姐肯不肯大婚,要不要皇后的名份,有实无名,是她自己吃亏,她只要跟了皇上,她自己就会向皇上要大婚,要皇后名份的。”“大婚还是要照常进行,皇后的名份,朕也给她,哪怕是强迫。不过,你说的,先办事,以后就这样来,一直有夫妻之实,她名义上不同意,又有什么用,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子。”这种办法,萧衍听进去,并且打算尽快实施,他忍耐这么久,一直没有得到过潘玉儿,也确实早就不想再君子下去,他自己身体上生理方面的需求也达到极限,忍受不下去,要爆发,一尝美人恩。 萧衍苦思冥想,事先经过周密安排,特意安排一些民间杂耍进宫,表演一番,只为能讨得喜欢新鲜事物的潘玉儿高兴,也好顺利行事。潘玉儿的确喜欢看,当场还多喝几杯,有几分醉意,几分困。正是好时候,“朕扶玉儿回玉寿殿休息。”他的手一挥,杂耍就停下,退走。变得安静,潘玉儿的困意更浓,并没有象往常一样反感和拒绝萧衍的搀扶。“有门。”萧衍高兴。 一步一步走近龙床,萧衍的兴奋也冲破顶点,他的手向外挥,所有宫人都退下,走远。潘玉儿还什么都不知道,终于看见床,她自己就歪倒在床上。“玉儿,朕给玉儿宽衣。”萧衍的手颤微微伸出潘玉儿,多么向往,做梦的时候都想与心爱的人合为一体,今天,就这样成为事实吗?就这样开始吧,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的事。 “不要。”潘玉儿侧个身,脸扭向里面,背对萧衍,她的眼睛马上就要闭合,入睡,“我穿衣服睡。”是她太困,现在又没有宫人,她自己懒得起身脱。她哪里知道,宫人都被萧衍打发出去,一个也不会进来。“别穿着衣服睡,这样睡,不舒服,玉儿你看看你,最近的脸色越来越不好,都是睡不好闹的。”萧衍当然坚持,他另一只胳膊抱住潘玉儿,那只手宽衣解带,一定要给她脱。外面的衣服很快被脱掉,潘玉儿这才警觉,“你要干什么?快出去。” 第1068章:爱的誓言与事实,招来以剑相对。 只是警觉已经为时已晚,萧衍直接扑上来,容不得潘玉儿反抗,“朕还能干什么?朕对朕的皇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是你的皇后,我不会嫁给你。再说,根本还没有大婚呢。”潘玉儿在萧衍怀里扭动,挣扎,不肯屈从。心爱的女人这样扭来扭去地动,更激发萧衍的热情,他感觉浑身从来没有过的象火一样烫,再也忍耐不住,脱潘玉儿衣服的动作更快更彻底,“朕自从见到玉儿那一天起,就认定玉儿是朕的女人。朕千辛万苦才得到玉儿,会倍加珍惜的,玉儿别着急,过几天我们就大婚,你不嫁朕,还能嫁谁呀,你只能嫁给朕。玉儿放心,朕会一直对你好,比别人对你都好。” “不要。”潘玉儿使劲反抗,只是挣不开萧衍的束缚。“玉儿乖,否则,朕弄疼你,你可别怪朕,朕不是故意的,是你不老实。”萧衍最会倒打一耙。“不要。”潘玉儿说的是“不要”,衣服还是很快被萧衍趴光,无论怎么表示不同意都没有用。“玉儿,朕的玉儿。”萧衍急不可耐地趴上去,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边脱他自己的衣服,边开始对潘玉儿又亲又摸,开始占为己有的动作,恨不得立刻就吃干抹净,毫不保留。“啊。”潘玉儿伸出拳头去想捶打萧衍,小拳头却被萧衍攥住,更加紧下身的进攻。 “啊。”令潘玉儿感觉到更可恶的是,她应该恨萧衍,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身体不跟着她的心理走,居然也有了反应,甚至喜欢他的亲热,享受这种事,以至于主动配合起他来,是因为好久了,没有男人的温暖,缺少男人的抚爱?。萧衍高兴,看来,很成功,他自己也得到最大程度满足,“朕的好玉儿,朕会一生一世、永生永世都对你最好,只对你好的。” 男与女的交融,似乎是最美好的,只要双方都感觉到美好。终于,两个人都达到欲仙欲死的地步,也就开始慢慢退潮。萧衍依旧搂住潘玉儿不放,亲她,抚慰她,“玉儿好乖,朕就知道,玉儿会对朕好的,不舍得老欺负朕。”“我就是不会嫁给你的。”事过之后,潘玉儿还在坚持,她别过脸去,背对萧衍,拒绝他的爱抚。萧衍从背后抱住潘玉儿,渐渐闭上眼睛,“让朕陪玉儿睡觉,再也不让玉儿孤孤单单的,只能抱枕头睡,朕答应玉儿,朕天天都陪玉儿,至死不渝。” 半夜,潘玉儿自己醒了,她起夜,再回来,萧衍在她和萧宝卷的龙床上睡得还挺安稳的,想起他杀死胡海狸时的凶狠,就让人不寒而栗,止不住要恨,如果换成别人用宝剑捅他的脖子,又会怎样?实在欺人太甚。宝剑,就挂在墙上,御用的,可能是大齐数一数二的一把,应该不在寒天剑以下,拿起它来,走向床上的人,一剑下去,也许就能结果他的性命,再造成大齐一位皇帝惨死在别人剑下的下场。 第1069章:梨花带雨。 潘玉儿比划了比划,却不下去手,这可是一条性命,还是皇帝,刀剑无眼,万一他死在她的剑下,她也杀了人,岂不和他一样,没有分别?她也下不去杀人的手呀。 萧衍其实早就醒了,潘玉儿一有动静,他就被她碰醒,只是没有动,当她拽出宝剑,向床的方向走,来到他的近前,他也有几分怕,如果她对他动真格的,要如何收场?当然,他不怕她的宝剑,他武功不弱,她只是个根本不会用剑的柔弱女子,他相信她伤害不到他,这不是重点,他更伤心,他为她付出那么多,难道只能换来这个结果吗?生,似乎真的了无生趣。可是,死?太不甘心,他也不愿意,他要是死了,留下潘玉儿,交给萧宝融来照顾,谁能放心?。 宝剑落地,潘玉儿紧绷的神经松下来,人的意志也跨下去。萧衍趁机睁开眼睛,翻身坐起,什么都没有穿就下床,捡起宝剑,还鞘,“玉儿怎么拿宝剑玩?这可不是好玩的,以后不许乱动啊,别伤到你自个。”他转回来,顺势就把潘玉儿搂进怀里,又按倒在床上,强行索取。“我要杀了你。”“玉儿怎么舍得。玉儿真的不喜欢和我在一起吗?”潘玉儿被问得哑口无言,最终还是任由萧衍做他喜欢做的事,对她无论怎么样都随便他。就是她自己被逗引得也有反应,情不自禁抱紧他。两条身躯就这样粘在一起,长时间分不开,就连龙床都被他们折腾得上下运动和喘息起来。 久违的红润,和梨花带雨的美,又恢复到潘玉儿身上,在萧衍眼里,她变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美,他也快乐得象个新郎官,他就是马上就要当新郎官,“玉儿,明天我们就大婚。”潘玉儿不是不知道萧衍选定的日子,她只是一直想装糊涂,现在可再也装不下去,她依然坚持,“我不会嫁给你的。” “为什么?难道你只喜欢我们只是偷偷摸摸在一起,不给你皇后的名分?”没有哪一个女人会这样啊,更何况,在萧宝卷时期,萧衍知道,潘玉儿是想当皇后的,不可能到他这才变的,“莫非,只是因为朕亲手杀死胡海狸?这什么逻辑嘛。”潘玉儿却非常认真,“嗯,我就是不嫁你,你还害了卷哥哥。”这些仇恨,怎么可能忘记。 “可笑,玉儿,难道你为了别人,就不顾及我们自己的幸福?我恨他们,杀他们,还不是因为他们跟朕抢夺你。你打听打听,无论是在宫中,还是国中,哪个人不说朕好,不论定朕比皇帝哥哥,比宝融,强得多,朕是大齐的希望,是大齐最好的皇帝,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萧衍不愿意看到潘玉儿一直固执,与他作对,总是试图说服她。“你是不是个好皇帝,不关我的事,你当我的面,杀死我胡哥哥,你还害了——我怎么可能嫁给杀害他们的人?。你们难道就不能和平相处?”潘玉儿就是坚持,她内心里还不肯原谅她自己身体上对萧衍的依赖,可是总是不争气,没办法向外推他。 第1070章:为大婚,召将军进宫? “我不可以接受与别的男人一起拥有玉儿,先皇能吗?胡海狸能吗?恐怕就连叶思凡都不乐意吧,要不然,先皇为什么一定要治他于死地,还把他剁成肉酱,他怎样残忍地对待叶思凡都行,为什么轮到朕就不行,你就不肯原谅朕?。”萧衍认为潘玉儿对他的要求太苛刻。 “哼。”这话,还不好反驳,一辨论就得追溯到过去很远的时候,问题多了,没完没了,恐怕也说不过萧衍,潘玉儿扭头就向外走。“记住,明天我们大婚。”萧衍不容潘玉儿反悔。“我就不。”潘玉儿也相当固执。“你站住。”萧衍追上去,一把就攥住潘玉儿的手腕儿。 “啊。”有点疼。萧衍马上改为从背后抱住潘玉儿,柔声细语,却不容许她说不,“玉儿,朕完全可以整个女人假扮你,只要让那个女人一直盖住红盖头就行,这样一来,国人都以为朕是和玉儿大婚过。可是,朕不想这样做,朕要跟玉儿大婚。玉儿执意不同意,朕可要出狠招,到时候,玉儿可别怪朕不客气。”他更多的只是吓唬,他就是需要和她堂堂正正大婚,这是他费尽心机与权谋,才走到今天,好不容易争取来的。 “你不客气,就不客气,我倒要看看,你又能怎么样。”还没有被人明目张胆威胁过的潘玉儿,不知道其中厉害。既然潘玉儿不开窍,那就真的吓唬吓唬她试试,看她是否能主动就范,萧衍才不相信,他无法掌控她,不能使她称他的心、如他的意,“来人哪,去叫苗将军到玉寿殿来一趟。”“是。”宫人立刻下去传旨。 “苗将军?”潘玉儿对朝臣实在没有印象,尽管她再与他们见面多,有过节,只提到姓和官职,也跟陌生人差不多。事情再小,只经历过一次,总不会都忘记吧,也许见了面会认识,萧衍还是耐心解释给潘玉儿听,“就是在宫中集市上,和宫女抢买抢卖瓷瓶,结果摔碎了,玉儿要他赔银子,还带走瓷瓶碎片的那一个。” “嗯?啊?”那样小气巴拉的将军,也就只能碰到他一个,这件事,潘玉儿还有印象,她想起来,立刻就露出鄙夷和讨厌的神色,“你叫苗将军来玉寿殿干什么?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他,他比国师都讨人厌得多,我只是更怕国师,不怎么讨厌他。”萧衍要找的,就是潘玉儿最讨厌的人,终于达到目的,“等会儿玉儿就知道,朕是为了让玉儿乖乖愿意和朕大婚。”苗将军与大婚有什么关系?潘玉儿才懒得问,只是冷冷地耸耸肩,“哼。” 苗将军自己也不明白,“皇上要我上玉寿殿?”玉寿殿可是潘玉儿专有的地方,皇帝更换第三个,玉寿殿住的一直都是她,并且由她当主人,除去在那服务的宫人,基本上没有外臣进去过。“是的。请苗将军立刻进宫吧。”萧衍叫,可容不得苗将军耽搁。 第1071章:爱的选择题,其实不必有答案。 “我很好奇,这是怎么回事?公公能不能透露一下,让我也好有个思想准备。”苗将军希望尽量做到有备无患,他实在想不通,萧衍召见他,自然尽管召,他惟命是从,可是,怎么可能会安排在玉寿殿?“皇上的心思,谁了解。我看,苗将军还是不要耽误时间。”传旨太监守口如瓶,也许他是真的不知道,苗将军不敢耽搁,跟面前家里的下人支会一声,就随几个太监出将军府,直奔皇宫。 “苗将军到。”有人传报。萧衍拉起潘玉儿的手,走到大殿的正座上,坐下,“让苗将军进来。”苗将军稍微低下头,走进玉寿殿,在玉寿殿应该遵守怎样的礼节,他还真不知道,估计和御书房差不多,他抢上前几步,抬一下头,又赶紧低下,潘玉儿向来不是随便外臣看的,无论哪个皇帝在位时,都一样吧,看萧衍的样子,似乎和萧宝卷在位时相差无几,奉她为太上皇一般,他行跪礼,“参见皇上,玉儿小姐。”“哼。”潘玉儿从鼻子里不屑地“哼”出一声,见了面,她的确认识,本来就看他不顺眼。 见到苗将军,萧衍这才道出他的想法,他一开始其实并没有不答理苗将军,话是跟潘玉儿说的,“玉儿啊,摆在你面前的,你只有两个选择,明天,要么和朕大婚,当朕的皇后;要么,朕也不勉强你,朕愿意认你作朕的义妹,封公主,朕把婚礼让给你跟苗将军,你就嫁给他,朕下旨,让你和他的夫人平起平坐,你不会吃亏的。”他就不相信,她不当他的皇后,会嫁给她最讨厌的人做他的另一个夫人。这就是他逼她当他的皇后的办法,别说他没有给过她选择的机会。 “什么?”潘玉儿却考虑不到太多太实质性的东西,她惊呆,萧衍居然随随便便就可以把她指婚给别人?他凭什么?原来,只要当上皇帝,无论是谁,都会变得和以前不是皇帝的时候不一样,他也不能例外和幸免,萧宝卷不同,也只是因为她认识他时他就已经是皇帝,她没有见到过他不是以前是什么样子吧。 “什么?!”苗将军更吃惊,竟然不自禁脱口问出来这两个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这是真的?明天不就是他们俩的大婚之日吗?还要求办得场面最大,最隆重,所有朝臣都得到场祝贺。他懵了。潘玉儿可是大齐甚至全天下第一美女,他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也会有拥有她的机会,还是皇帝御赐的姻缘。可是,萧衍握她的手好紧,和她坐在一起的举动也相当亲近,暧昧,还听说,他刚刚得到她没几天,本来就视她如珍宝,为她一直守身如玉,是对她最重要的女人,他怎么肯这么快就割爱? 萧衍很快给出两个人答案,说出他的心里话,“朕就不信,玉儿肯嫁给这么一个你自己不喜欢的将军,都不愿意跟朕大婚。”原来如此,苗将军终于明白,叫他来的目的原来就是这个,他吓出一身冷汗,幸好没有太过于痴心妄想,潘玉儿本来就不可能是他们这种人可以奢求的。 第1072章:选择谁?伴君如虎。 潘玉儿却不能明白,她豁然站起身,甩开萧衍的手,“你太欺负人,我就是不和你大婚,也不会嫁给这个连小宫女都欺负的小气鬼苗将军。”最主要的,苗将军还害死褚令镁,是她所不知道的,要不然,她的表现会更过激。 “这可由不得你做主,你要么和朕大婚,要么——现在就跟苗将军走,到他家去。”萧衍故意呛着潘玉儿来,更进一步,更狠,不再给她考虑时间,而是要她现在就作出决定。“你——”欺人太甚,越来越过分还,潘玉儿扬起手就要给萧衍一巴掌,难得她下定决心打人。萧衍武功不弱,可以算得上是个练家子,一般人哪儿近得了他的身,更何况是柔弱的潘玉儿,他一把就攥住她的手腕儿,不让她打到他。她生气,他倒高兴,这总能说明,她更不愿意也绝对不会嫁给那个苗将军。 鼻子抽动,潘玉儿却哭了,眼泪汪汪的,再也止不住。萧衍心疼,张张嘴,欲言又止,这个时候就说好话,会不会放纵潘玉儿更耍小脾气,更不肯和他明天完成大婚,现在妥协,劝慰她,可要不得,无异于前功尽弃,为保险起见,只能继续狠下心,最好到让她主动求他和他大婚为好。萧衍未免太自以为是,潘玉儿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求别人娶她。 苗将军跪在地上,头埋到最低,一声也不敢吭,其实他心里在幻想,萧衍一气之下,如果真的肯把潘玉儿许给他,就最好不过,他仗大胆子,“皇上,请给玉儿小姐些考虑时间。”这就是色胆包天吧,他其实一直都在叮嘱他自己,不要痴心妄想,会得罪皇帝的,还是禁不住痴心妄想。 萧衍的表情极其严肃,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玉儿,你跟朕大婚,还是跟苗将军走,朕和苗将军都在等你的回话。”“你们——”潘玉儿使劲挣脱萧衍,跑进里面去,再次拴上门。以前,潘玉儿跟萧宝融也这样闹过,和他怎么也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谁的错?她也很难原谅他吗?萧衍怅然若失,愁肠百结,明天可就是大婚的日子,她却还在耍脾气,怎么办呢?。 “皇上,玉儿小姐实在不给皇上面子。”苗将这样说,为的是火上为油,只希望萧衍更生潘玉儿的气,真的放弃她,让给他,如此美人,天下独一无二,绝无仅有,谁不稀罕,但凡有可能的话,谁不梦想据为己有。再梦想,也得分清楚可不可以要吧。 萧衍一肚子火还没地儿发呢,他怒斥苗将军,“滚,给朕滚。”怎么回事呀?刚才还好好的,要封潘玉儿公主,把这个最美不过的公主嫁给他呢,这一会儿就翻脸,伴君果然如伴虎呀,这样被宫里宫外、朝野上下赞誉不断的新皇帝,难免也有不可理与的暴脾气,让滚,就赶紧滚呗,还要再留下来憷人家眉头怎么的,不想活了,“是,微臣马上滚。”苗将军连滚带爬,逃出玉寿殿。 第1073章:为挽回影响,赐苗将军姓田。 出去玉寿殿,就是走在回府的路上,甚至回府以后,苗将军都想不明白,萧衍到底抽的什么风,潘玉儿最后有没有可能是他的,也好让他可以享尽艳福。再精明、吝啬的男人,在有的女人面前,也犯糊涂。 潘玉儿一直在里面嘤嘤啜泣。萧衍踱来踱去,安定不下来,他最后实在忍不住,还是敲门,轻声细语温柔地叫,“玉儿?玉儿。”后来不得不提高音量,只是怕潘玉儿听不清楚他在喊她。潘玉儿当然听得见,她只是哭得声音更大,根本不理睬萧衍。还是这样任性,都是被男人们惯的,要不,让她自己冷静冷静?萧衍再次提高声音,故意的,还是说给潘玉儿听的,尽管只是对宫人发话,“朕到御书房去批阅奏折。如果玉儿小姐有什么决定,马上禀报给朕知道。”说完,人真的走掉。这还是在逼她向他妥协啊。 去御书房的路上,有太监劝萧衍,“皇上,玉儿小姐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刁难和屈辱,不至于宁死都不从,也要和皇上决裂吧?”“嗯?”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吧,不过,萧衍坚信一点,“玉儿不会寻短见的。”他对她那么好,她怎么会不珍惜,他也没有、更不可能逼迫她到那种程度。 还有,“皇上,让玉儿小姐选择是跟皇上大婚,还是嫁给苗将军,皇上胜出苗将军那样的人,也不算光彩,只能是给皇上自己抹黑啊,而且,传出去,皇上的面子,和玉儿小姐的面子,往哪儿搁?。”“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萧衍这样做,实在并非明智之举,大家提前也不知道他召苗将军来他要干什么,无从劝起呀。 萧衍也感觉到他有些被感情冲昏头脑,被潘玉儿给气到,做得过份,面子可丢不得,娶萧宝卷的贵妃,已经被议论纷纷,再出现什么不好的传闻,的确,还怎么在国人面前抬头呀,还是他自己造成的,更不可原谅,必须补就,“去,给苗将军送一瓶鹤顶红,别的话什么都不用说,就只告诉他,朕赐他田姓。” 为什么非得赐姓田,而不是别的?“苗”字去掉草字头,去掉头,就是田呀。鹤顶红又是专门用来杀人的。很显然,是萧衍要让苗将军自尽。近侍想一想就能明白,他们心里头禁不住都打冷战,千万不可以得罪萧衍,他暗中杀人,一点儿也不比萧宝卷下手轻,更不留情啊;杀人的命令来得也快,让人还摸不着头脑,跟不上他思维的速度,远远落在后面,让人实在怕呀,更不敢稍有不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就要注意自己的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 “要快去快回,完事之后,立刻报告给朕知道。”如果潘玉儿实在不肯低头就范,萧衍还想以已经杀死苗将军,替她出气和圆场,求得她的原谅,使她打消原来的顾虑,他没有、他本不想那样逼她。 第1074章:君要臣死,传个旨。 很快,传旨太监再次进入苗将军府。苗将军也就是刚刚回到他自己的将军府,没多大一会儿,只见跟随在传旨太监后面的小太监双手端一个托盘,上面用红布盖住,凸起不明显,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莫非是他可以娶潘玉儿的信物?在最美色面前,谁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有理智,他虽然下跪,脸上却带笑,“公公,这是——” 面对的既然是被赐死,很快就要死的人,不再是位活的将军,传旨太监自然不必客气,“皇上有旨,赐苗将军田姓。”“赐姓田?”这又是哪一出呀?苗将军不明白,一般只有得宠的大臣和奴才会被皇帝、主子赐姓,萧衍赐宠臣姓,怎么着也是国姓萧啊,传旨太监应该笑得巴结呀,怎么正相反,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似的,无缘无故,赐什么田姓? 当然不是无缘无故,托盘上的红布撤下去,是一个小瓶子,“这里面是鹤顶红,皇上还说,让我们看着田将军享用,皇上还立等回信呢。”这样连在一块,就可以联想到,为什么赐姓田,是苗安丢掉头,是让他去死呀,生死攸关,人一生只有活一次的机会,苗将军急了,他苦苦哀求,“我并没有做错过什么呀,皇上为什么要杀我?我是冤枉的。是谁诬蔑我?我要、我请求见皇上一面,找皇上评理、诉苦去。” “田将军,你就不要再多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劝你,还是乖乖吃下这鹤顶红吧,也省得死得更难看,真的被去掉项上人头。皇上为和玉儿小姐大婚,才以你为要挟,让玉儿小姐选择,只不过是逼玉儿小姐同意当皇上的皇后,绝不可能将玉儿小姐下嫁给你这样的人。这种事,传出去,可不好听,皇上无法接受更多闲言碎语,所以,只有除掉田将军你,才能确保最安全。”对于死到临头的人,传旨太监还是给予几分同情,让苗将军死个明白。 听闻这样一番话,苗将军更急,“是皇上把我召进玉寿殿的,我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过呀!再说,麻烦公公帮我求求皇上,或者让我亲自进宫去,我保证,我跟皇上和准皇后之间发生过的那点事,打死我我也不向外人透露半句。” “还是死人最保险,圣意已决,你已经没有机会活着再见到皇上。田将军,你就自己喝呢,还是要让我们动手?”萧衍还在皇宫里立等回信呢。苗将军才不会自己喝,哪有自己寻死的道理,“求公公给我一条生路,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按照皇上的吩咐行事,怎么可以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岂不让忠心耿耿、一心为国家为皇上着想,侍候皇上的人们寒心哪。” 谁还听苗将军废话这么多,传旨太监一呶嘴,两个小太监马上走近一直跪在地上、表情不甘、痛苦扭曲的苗将军,一个拿起装鹤顶红的小瓶子,丢下托盘,打开瓶盖,另一个就扳住苗将军的头。 第1075章:被动,主动,都是死。 苗将军是位能征善战的大将军,他如果实在想反抗,两个小太监根本就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是,他知道,这是萧衍的意思,他反抗,就是抗旨不遵,真的会“死得更难看”,虽然吱哇乱叫,不服不忿,悲愤交加,求生的欲望还特别强烈,他却不敢执拗地不服从,最后还是不得已,被迫咽下那一小瓶鹤顶红。 鹤顶红就是非同一般毒药,毒性太强,药力立刻就显现,苗将军眼睛越睁越大,很快僵直地倒在地上。传旨太监亲自上前试鼻息,可以确定已经死亡,“走,回宫复旨。”而将军府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苗将军就这样死于非命,他们只知道府上异常地来过两次宫中的太监传旨,他自己进一趟皇宫,就服毒死去,是不是自尽,都无法确定。 叶思凡,萧懿,萧宝卷,胡海狸,都死了,他们托付的人萧宝融,又不能成事,萧衍简直失去理智,不可理与,居然要是不服从他,就把她推给她最厌恶的苗将军,再也没有一个人对她好,她以后还怎样生活下去,就剩下被别人欺负和凌辱吗?千年以来,潘玉儿头一回感觉到生无可恋。 一切都是老样子,玉寿殿还是那么美,修建得比黑玉家园还要华丽,算得上是人间天堂吧。住在这儿的,铜镜里显现的人儿,也和从前一样,美不胜收,美得无以伦比,相得益彰。只可惜,住在这儿的人心情完全变了,再也回不到从前。潘玉儿一脸沮丧,神色恍惚,“你们都退下,我不叫人,不准进来。”“是。”宫人还以为潘玉儿自己要静一静,赶紧往外撤,省得再惹到她大发脾气。这么大事,他们劝不了,还得萧衍自己来。 大殿上,空无一人,虽然是人间最奢华,却好冷清,想起叶思凡,萧宝卷,和胡海狸的死,潘玉儿更加心灰意冷。既然没有人再疼爱她,又被萧衍以残酷和卑鄙的手段逼婚,生无留恋,还是早一些结束这样的生活吧,尽管玉狐狸几乎可以长生不老,如此长生,又有什么意思。 潘玉儿从里面使劲扯下一长条鲜红的床缦,登上殿上的龙书案,将床缦搭到梁顶的横柱上,系好,闭上双眼,脖子就伸进去。死,也许是最好的解脱,那样的话,她就可以找到胡海狸和萧宝卷,与他们团聚,叶思凡是彻底消失,化为乌有,只让他们俩对她好吧。 得到苗将军已死的确切消息,萧衍立刻赶回玉寿殿,“殿门怎么关着?玉儿怎么样?”“玉儿小姐走出里面的睡房,只是把我们哄出殿外,没有说原因,奴才们也不敢问,怕惹到玉儿小姐更不高兴,估计是要自己静一静吧,恐怕只有皇上才能劝得好玉儿小姐。”宫人可不敢轻举妄动。“白天关什么殿门,打开。”只要走出里面的房间就好吧,可是,萧衍总感觉哪儿不对劲,要宫人马上打开大门,看个究竟。 第1076章:该来的来,该去的去。(大结局) 殿门被打开,首先映入人们眼帘的,就是悬梁自尽的潘玉儿,太醒目,“啊?!玉儿?”“玉儿小姐。”“快放下来。”萧衍第一个冲到龙书案边,一步跨上去,就抱住潘玉儿的双腿,向上高举,以便使她的脖子脱离床缦套的勒力。大家七手八脚帮忙把潘玉儿解下来,放地面上。 “玉儿?”潘玉儿的样子一点儿都没有变,只是气息全无,萧衍不明白,上吊不应该这个样子吧,不过,哪里考虑到那么多,只有无边漫开来的痛心疾首,“快,叫太医来,所有太医都马上来,一定要把玉儿救活。朕好后悔,不应该那样逼迫玉儿就范。玉儿,你醒醒啊,只要你能够醒过来,你要怎样都可以,朕的皇后你尽管不做,朕养你在玉寿殿里,天天侍候你,给你最好、最踏实、最开心的生活。你醒醒啊!唯有这件事,朕后悔,玉儿,求求你,给朕一个后悔的机会,你快醒醒。”只是潘玉儿听不到。 萧衍抱住潘玉儿,意外感觉到她的身体变轻,更轻,不知道怎么回事,潘玉儿就脱离萧萧的双手,竟然自己飘起来,一直向上飘去,无论萧衍怎样抓,也抓不住。人人都惊呆了,大家跟上去,潘玉儿从玉寿殿大门上方飘出去,她的衣裙翩然若仙,向东方的天上,远天,飘啊飘,直到飘离所有人的视线,再也看不见。 “玉儿。”萧衍心如刀绞,不,是心碎了,“玉儿,你怎么这样狠心,死了都不肯留在朕的身边,死了也不让朕得到你吗?”只是,潘玉儿的确不见了。“皇上,玉儿小姐成仙去的吧。”人们这样推测,应该就是事实,也是安慰萧衍。“皇上切莫悲伤,应该高兴,玉儿小姐真的成仙了才对。”国师只是为潘玉儿庆幸。“玉儿成仙,有什么好,她自己孤单单空守在一个地方,独自到永远,环境再美,她也是不好过的,她需要别人照顾,需要别人全心全意的爱。”活着的人,还是萧衍最了解潘玉儿,只可惜是他亲自把她送入最孤独的生活境地。 萧衍放下朝政,放下国家大事,在玉寿殿绝食七天七夜,嘴里一直喊着“玉儿”。最后他自己实在支撑不住,是太医给救活的。活过来的萧衍,更加凶残,他的身体还很虚弱,第一道命令就是,“改齐的国号为梁,降先皇萧宝卷为齐昏侯。”这是出自于对潘玉儿和萧宝卷的报复,对只有他这位皇帝得到过她的真爱的恨。没有深挚的爱,哪儿来如此强烈的恨。 经历过一次绝食,萧衍恢复以前的常态,继续处理他新建立的国家梁的朝政。只是,其他方面,就不正常了。他一直只睡玉寿殿最后和潘玉儿亲昵的龙床上,宫人听得到,夜里,就是白天小睡,他时常叫出“玉儿”的名字,这是在睡梦中,还是清醒时的呼唤,他们无从判断,这种时候,萧衍是不允许别人接近的,否则他床头的宝剑就要沾血,不放过任何一个接近他的人。 修仙,是萧衍处理国家大事以外,最经常做的。绝食,也是时不时就闹一回,“为什么朕绝食的时候,就感觉不到身体轻飘飘的,可以和玉儿一样飞走,飞向她飘去的地方呢?”原来,还是为了潘玉儿。幸好总有太医把萧衍救活过来。 “有人在旁边打扰和施救,根本没办法成仙,没办法去找到玉儿吧。”最后,萧衍竟然选择一个隐秘地点,独自一个人修仙和绝食。他只打坐,滴水不进,一直坚持,他下定决心,这一次,要坚持到能找见潘玉儿为止。 过些天,人们终于找到他们大梁的第一位皇帝萧衍,只见他还打坐在高上,已经气息全无,死去多时。